第1章 王牌陨落 等到安陵木槿的意识再次聚集时,依旧是倾透全身的冰冷,她感觉自己在水里,不能呼吸的感觉真的糟糕透了,怎么她还没有死吗? 明明记得幽灵背叛了她,暗杀大毒枭的任务失败,她还被打断双手双脚,丢进了她生平最恐惧的游泳池。 还有幽灵所说的那番狠辣绝情的话至今历历在耳:“只要有你在,我就永远只能作为你的陪衬,世人永远只知王牌杀手绝命修罗。” “杀了她!她最是害怕水,将她扔到游泳池里面去。” 头痛欲裂,隐约有女子的耻笑声萦绕耳畔:“生的这么丑,出去怎么好意思说自己是安陵王府的郡主!居然肖想去出门找表王叔告状?还是在水里好好冷静一下吧!最好永远都不要上来了,死了也是为安陵王府除害。” 这是什么情况?她怎么没有听懂这句话呢?安陵木槿想要深呼吸一下,仔细捋捋她听到的话中的意思,却猛然想起这是在水里,只好作罢。 脑子一阵沉闷的疼痛,安陵木槿感觉像是有人在她后面用闷棍击打她的脑袋,一段不属于她的记忆蜂拥而至。 风临大陆千秋王朝附属小国耀金国的异姓王安陵王府的郡主安陵木槿,长相奇丑无比,曾经还吓死过几个安陵王府的下人。 自出生起就没有娘亲,有父亲相当于没有,因为性格懦弱,长期被继母和庶妹欺凌,下人对她更是唯恐避之不及,唯一对安陵木槿稍微好一些的应该就是她父亲的弟弟了,只不过他不住在王府,有些事情也是有心无力。 所以说,她这是没死成,还穿越到和她同名同姓的安陵王府郡主的身子里面去了?天哪!这么玄幻的事情居然发生在她的身上了。 安陵木槿很快就接受了这个事实,不接受不行啊!她如果再不离开冰冷刺骨的水里,她就要浪费上帝给她重生的机会了,谁知道还会不会再有一次穿越的机会给她。 沉在水里的无法呼吸的感觉真心不好,但是安陵木槿不会游泳,不是不想去学,只是她天生就害怕水,不过现下要想活命就必须克服心中恐惧。 试着挣扎了一下,安陵木槿发现她的手脚可以活动,还好换了一具身子,不然要是她的手脚俱断,就真的要再一次尝试死亡的滋味了。 回忆着自己曾经看过的游泳视频,安陵木槿双手奋力滑动,手臂都要抽筋了才勉强够到岸边,手上全是湿漉漉的泥土,但安陵木槿顾不了许多,紧紧扒住湿泥往上爬。 废了全身的劲,膝盖终于着了地,安陵木槿的手上沾满了湿泥,甚至指甲缝里也有泥土。 终于上来了!安陵木槿吐出口中的水,深呼了一口气吐出来,不管不顾地坐在地上草草挤了挤衣服和头发上的水,揉了揉酸痛的胳膊。 忽然,安陵木槿感觉背上传来一阵刺痛,一个轻蔑的女声响起:“丑八怪,你还有脸爬上来?就你这种样子,如果我是你,早就一头撞死了,你活在这世上就是浪费安陵王府的银子还给安陵王府抹黑。” 安陵木槿轻蹙了蹙眉头,她听出来了,这就是刚刚她在水里听到的耻笑她的那个声音,眸光中乍现冷冽,除了被幽灵背叛,还没有人能在她绝命修罗的身上留下伤痕,是什么人这么快想去阎王那里讨茶喝了? 察觉到身后厉风袭来,安陵木槿一个侧滚翻,敏捷地避开了袭来的鞭子,鞭子落空抽到地上,溅起的泥土落在她身上。 安陵木槿趁势起身,掸了掸身上的泥土,低垂的眸子里暗含杀意,声音也淡漠清冷:“有没有脸活着不是你说的算,既然你喜欢撞墙我也不拦着你,不过我很讨厌有人在我身上留下痕迹,不如用你的命来赔好了。” 说罢,安陵木槿倾身上前,右手成爪掐住身后女子的脖子,慢慢用力收紧,女子要出口的话被堵在喉咙里说不出,只能手脚并用奋力挣扎,渐渐的,女子的反抗越来越弱,几乎微不可察。 直到女子瞳孔涣散,没有了呼吸,安陵木槿才松开了自己的手,女子失去支撑倒在地上,手中鞭子也滑落。 她是王牌杀手,自然知道怎么做才能更省力的取人性命,若不然以这副小身板儿,别说杀人了,不被人打的半死就不错了。 女子死后双眸还瞪得似铜铃一般,似乎不相信自己就这么莫名其妙的没了命了,她的嘴巴大张着,想要努力呼吸到空气,可惜她已经没有机会了。 安陵木槿冷漠地看了一眼地上死不瞑目的女子后眼神撇开,神色镇定自若,仿佛她刚刚只是干了一件再稀松平常不过的事情了。 不要怪她心狠手辣,做杀手这一行的不需要善心泛滥,她也没有所谓的同情心,只有干脆果断才能完美的实现任务,因为杀手过得就是在刀尖儿上舔血的生活,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木槿姐姐,你怎么可以杀了翠表姐啊?她只是失手伤了你,就算她出言诋毁你,也罪不至死啊!”旁边一位面容精致的粉衣女子倒在地上,可怜兮兮地看着安陵木槿,一双波光莹莹的眼睛满是受惊,真是我见犹怜。 被声音吸引,安陵木槿偏头瞥了一眼,从记忆里找到了关于这个女子的信息,安陵王爷最宠爱的二女儿安陵画丹。 看那明明是恐惧却又不敢言,流着眼泪梨花带雨的模样,真真是让人心都融化了。安陵木槿只想轻缓地走过去……狠狠给她两个巴掌。 真是好大一朵白莲花,可惜里面已经黑透了,不要以为她不知道,这安陵画丹表面上纯洁无害,更是骗得原来的安陵木槿信任,其实暗地里是个狠角色,原主在她手上可没少吃亏。 可惜安陵画丹的这点儿把戏在她绝命修罗的眼里还真的不够看,她可不会像那些愚蠢的世人一样相信安陵画丹是真的纯洁善良白莲花。 安陵画丹是安陵王府的庶女,母亲是安陵王爷的侧妃,若不是因为安陵木槿那个不知所踪的娘亲是耀金国的荣槿长公主,恐怕她这个嫡郡主的位置早就易主了。 “失手?那翠表姐的鞭子怎么没有失手落到画丹妹妹的身上,还是翠表姐的鞭子具有识人的功能,这可是个新奇的事情呢!而且这里已经没有外人了,画丹妹妹一直带着面具不累吗?”安陵木槿双手环胸,戏谑的眸子盯着安陵画丹,眼神里闪过一丝微不可察的冷意。 第2章 丑颜郡主 那个被她掐死的女子是安陵画丹娘亲的侄女,闺名赵敏翠,和安陵画丹是一丘之貉,只不过她太愚蠢了,每次都是被安陵画丹当枪使,还乐在其中。 从安陵木槿的记忆中得知,今日之事便是安陵画丹心血来潮,请她的表姐赵敏翠和一众大家闺秀来都城郊外游湖。 谁知安陵画丹忽然想到对岸瞧瞧,便邀了安陵木槿和翠表姐陪同前往,在路上她又故意挑起赵敏翠和安陵木槿的矛盾,赵敏翠是个冲动的,将安陵木槿推下湖,于是就有了她穿越过来这一幕。 安陵画丹战战兢兢地爬起来,一副受了莫大委屈的模样,低下头柔柔弱弱地控诉:“木槿姐姐,你说什么话呢!这可是一条人命,而且是翠表姐,若是官府追究起来,不仅木槿姐姐你会被抓,还会连累安陵王府声誉受损。” 真是没救了,安陵木槿扶额叹息,微眯了眯眸子,眼神里尽是厌恶,没办法,爱装就装呗!她还能阻止是怎么地了,反正她喜欢就好。 “亲爱的画丹妹妹,这件事情只有五人知晓,当然天地是不会告密的,我做的事情自己当然不会说出去,还有一个已经永远闭嘴了,这件事情就看妹妹怎么办了?”安陵木槿面上带着微笑,上前搭着安陵画丹的肩,右手似无意的在安陵画丹的脖颈上摩擦,威胁的意味十足。 安陵画丹的身子一僵,脖子更是动都不敢动,此刻的安陵木槿就像来自地狱的魔鬼,似乎只要她敢告密,下一刻她的脖子就会像赵敏翠一样被掐断。 虽然身子不敢动,可阻挡不了她想事情,今天的安陵木槿似乎变得很不一样了,不再是那个被她戏耍于股掌之间还对她为所是从的懦弱丑八怪了,如果不是她还顶着这张丑脸,她会以为面前的人不是安陵木槿。 “这件事情我自有分寸,木槿姐姐放心,我一定会求父王尽力保住你的。”安陵画丹扯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善解人意地说着。 如果是曾经的安陵木槿,一定会被这样的安陵画丹所骗,甚至感激涕零恨不得替她去死,可现在的安陵木槿一点儿都不吃这一套。 表演的真是妙,安陵木槿真心想为安陵画丹的这番演出鼓掌,她用绝命修罗的名号做赌注,如果放在二十一世纪,安陵画丹绝对是影后级别的人物。 素手轻轻划过安陵画丹脖颈间的细腻皮肤,安陵木槿又凑近了几分,嘴角始终噙着一抹冷笑,说话时喷撒的热气就萦绕在安陵画丹的耳畔,语气又柔和了几分,道:“不不不,这样太麻烦了,我们这些做儿女的怎么可以麻烦父王这个大忙人呢?这简直是不孝。不过姐姐倒是有一个好办法,不知画丹妹妹有没有兴趣听听看呢?” 那若有若无的碰触让安陵画丹的身子绷得像一块木板,脸上努力维持的微笑也变得僵硬,直觉告诉安陵画丹,安陵木槿口中的办法一定不是什么好办法。 果不其然,下一刻安陵木槿那清冷的不带一丝感情的声音就涌进她的耳膜:“既然妹妹这么为安陵王府和翠表姐着想,那不如妹妹你就下去陪陪翠表姐好了,这样也保住了安陵王府的声誉。” 安陵木槿的话让安陵画丹一下子失去了力气,瘫倒在地上,眼泪就像不要钱一般地往外流,头上的发髻也散乱不堪,哀求道:“木槿姐姐不要冲动,这件事情妹妹绝对会为你保守秘密的,我发誓真的不骗你,这样姐姐放心了吗?” 在生死面前安陵画丹哪里还顾得上什么仪容,她现在只想赶紧离开安陵木槿这个疯子,她居然不费吹灰之力的杀了翠表姐,谁知道她下一个会不会发疯杀了自己灭口。 终于装不下去了,安陵木槿欣赏着此刻安陵画丹失态的模样,居高临下的作一副施舍的样子,说:“好吧!既然妹妹还想活着,那么还有一个折中的法子,妹妹想不想听一听呢?” 先是见证了安陵木槿果断的掐死赵敏翠,再是被一顿威胁,安陵画丹被折磨到现在整个人都已经糊涂了,下意识的就答应了,根本就没有考虑到安陵木槿怎么可能轻易放过她。 “那个法子很简单,只要画丹妹妹说不了话就好了嘛!当然了,妹妹是才女会写字,那就对不起了,恐怕这手筋脚筋也得断上一断了。”安陵木槿认真打量着安陵画丹的一双纤纤素手,丝毫不会让人怀疑她话语的真实性。 安陵画丹直接崩溃地大喊:“木槿姐姐不要,妹妹错了!妹妹保证守口如瓶,绝不泄露一丝风声。” 懒得再和安陵画丹玩儿,安陵木槿面上表情忽然变得肃杀,不再用调笑的语气和她说,而是严肃地警告:“安陵画丹,若是今后我听到一点儿关于我杀人的消息,你就等着被我挑断手筋脚筋,顺便挖出你那双漂亮的眼睛里面的琉璃珠。” 说罢,安陵木槿微眯了眸子,右手伸出两根手指弯曲成钩状,猛的袭向安陵画丹的眼睛。 安陵画丹也是个胆小如鼠的,看到安陵木槿的这个动作,居然惊叫一声,双眼一翻,被吓得晕了过去。 也是醉了,没想到这个白莲花安陵画丹居然这么不禁吓,她只是虚晃一个动作就被吓晕了。 没工夫管白莲花了,安陵木槿嘴角勾起一抹算计的笑意,她现在要回去那个所谓的安陵王府了,要知道好的开头可是成功的一半,抢得回去的先机可是最重要的,她相信安陵王府里可是有人在烧香盼着她永远回不去。 缓缓走到湖边掬了水洗脸,安陵木槿看见了明月在水中的倒影,没想到现在居然已经月上中天了,看来要赶快走才行。 之前听赵敏翠说她貌丑无颜,借着月光,安陵木槿终于看清楚了自己的面容。嚯!连她自己都吓了一跳,暗红的的瘢痕几乎蔓延在她的整张脸上,除了额头还算好之外简直没有一块好的皮肤,难怪会有人被吓死,看来真的没有夸大其词。 头发和衣服都湿哒哒的黏在皮肤上,感谢今晚天气不是太冷,还带着丝丝的微风,不然可能明天她就爬不起来了。 安陵木槿慢步走,顺着记忆往都城的方向而去,如果以这个速度沿着湖畔走,大概凌晨可以到都城外,再歇上一个时辰等城门开便是了。 才走了不到一个时辰,安陵木槿感觉自己的腿都要废了,无奈靠在路边的石头上休息,暗自吐槽:这个身子到底是有多差,若是放在二十一世纪的安陵木槿,大概已经快要到都城门口了,看来以后要调理加锻炼才能渐渐恢复了。 忽然,一辆精致的马车驶来,安陵木槿眼中一亮,双臂张开挡在路中央,客气地询问:“请问可以带我一程吗?”不出意外这辆马车要去的方向应该就是都城,如果能省去她走路的时间精力那真是再好不过了。 驾车的车夫勒马,抽出佩刀指着安陵木槿,一副凶巴巴的样子道:“大胆女子,居然敢拦截千秋王朝离王殿下的车驾,不想活了吗?滚!” 第3章 初遇离王 好大牌的人,看来今次是踢到铁板了,安陵木槿嘴角撇了撇,接着换上一副笑颜,道歉说:“对不起,我只是一时情急,想着夜深了还没有回家,便冒犯了尊驾。” 人在屋檐下,哪能不低头。那个车夫气息沉稳,一看就是个高手,虽然她是绝命修罗,可绝命修罗的身子换了呀! 就这小身板,对付对付赵敏翠和安陵画丹这种弱不禁风的女子还行,若是对上真正的高手,她必是输得惨兮兮,所以伸手不打笑脸人这个道理她还是懂得。 “闻影,不要多生事端。”马车里传来一个低沉好听的男声,隐隐约约还夹杂着断断续续的咳嗽声。 那车夫似乎很忠心,忙收回手中佩刀,回道:“是,主子。”接着也不管安陵木槿是否让开,就驾起马车前去。 眼见得马车就要撞上自己了,安陵木槿瞳孔放大,急忙躲闪开来,看着马车绝尘而去,安陵木槿忍不住腹诽:这人还真的不管她死活了,就这么往上撞也不怕撞死人。 错过了搭乘顺风车的机会,安陵木槿只得认命的往前走,看来今夜注定没有时间休息了,发生了这么多事情,她确实也需要好好整理整理。 安陵木槿一边走一边揉着自己的膝盖,这样可以减轻一些疲劳,还好身上衣服已经快要干了,不然她会更难受。 忽然,几抹黑影迅速略过安陵木槿,她只感觉耳边刮起一阵轻风,便有几名全身上下都被黑布包裹的严严实实的黑衣人落在她面前。 什么情况?安陵木槿站定打量面前的这些人,这些人不会是安陵画丹安排的后手吧!准备一计不成就在路上暗杀她的? 其中一名黑衣人拔出手中剑,发话说:“这个女子刚刚从离王的马车上下来,估计是被派去执行什么秘密任务,我们且抓了她再去暗杀离王。” 安陵木槿无辜地摸了摸鼻子,脸上满了疑惑,听他们的话不像是安陵画丹找过来的人,还有什么离王,什么马车…… 等等——这些人不会是误会她是从刚刚她拦截过得那辆马车上下来的吧!天哪!安陵木槿嘴角微微抽搐,这些人是杀手吧!眼神这么差他们的主子是怎么放心让他们来杀人的,不会担心错杀这种问题的吗? 无所谓了,安陵木槿就站在原地静静等候他们来抓自己,刚刚听他们说要抓自己去找那个离王,应该不会伤及她性命,有免费的“顺风车”坐,会反抗才傻。 可那些黑衣杀手不这么想,他们觉得这女子是跟着离王殿下的,肯定不简单,见到他们不躲避反而站着让他们抓,说这不是陷阱都没有人相信。 为了让他们快点儿动手,安陵木槿一脸不耐烦的往前走了一步,可那一群黑衣杀手居然集体往后退了一步,持剑警惕地盯着安陵木槿。 “你们再不绑走我,离王殿下早就进都城了,除非你们想光天化日的刺杀他。”安陵木槿双手举起好让他们动手,顺便“善意”的提醒他们。 这群人是被她的样子吓到了吗?没道理呀!自从在水中看到自己现在的这副模样后她就戴了面纱,为的就是不吓坏路人。 黑衣杀手彼此相视一眼,还是没有动作,安陵木槿的话更是让他们有所忌惮,深信这里面绝对有诈。 他们迟迟不动手,安陵木槿大概也明白了他们的顾虑,敷衍的上前和他们过了几招,“顺利”的被擒住。 直到被绑起来带走,安陵木槿才算松了一口气,这些人真是有受虐倾向,好好的给他们抓不好,非要动手才行,也不知道他们还能不能追上那辆马车。 算了!反正人家的目标不是她,她只是为了搭一下“顺风车”而已,这样能节省不少时间和体力。 嘴被堵着手脚被捆着,安陵木槿安分地趴在一名黑衣杀手的肩上被他扛着,耳边风声簌簌,安陵木槿只能看见路旁的景物在飞快地远离她。 这是——轻功吧!安陵木槿在心中赞叹一声:好快的速度。虽然她自诩速度已经很快了,可如果能锦上添花不是更好吗? 也不知被黑衣杀手带着飞了多久,反正安陵木槿只听到一阵马儿的嘶鸣声,接着她就感觉自己被重重地扔在了地上。 疼死了!不会轻点儿放手吗?安陵木槿挣扎着坐起来,一脸不满的表情,心里暗自咒骂那个背她的黑衣杀手,不知道要怜香惜玉吗?好吧!她承认自己的容貌有些吓人,让人产生怜悯情绪什么的很困难,可她好歹也是女子吧! “千代君离,如果你想看到你的女人死在你面前的话,尽管躲在马车里吧!”其中一名黑衣杀手举剑对着马车威胁。 喂喂——安陵木槿很尴尬,这些杀手确定不是派来搞笑的吗?眼神不好也就算了,还枉自揣测目标的人际关系,真是没救了。 如果不是场合不对,安陵木槿真是想给这些杀手界的败类讲一讲杀手的职业操守,在任务没有把握完成之前不要和目标废话,多耽搁一秒就是多一分危险,想攀谈可以,目标断气后和死人攀谈。 被人这么乱扣帽子,马车里的人居然也没有说一个字,只有沉闷的咳嗽声接连不断,让安陵木槿有一种他如果再咳下去会把肺都咳出来的感觉。 坐在车辕上的闻影早就拔刀准备和黑衣杀手一战,他连看都没看安陵木槿一眼就和黑衣杀手动起手来,丝毫不顾及安陵木槿的死活。 见安陵木槿对离王没有威胁,黑衣杀手明白他们是抓错人了,手中的剑刺向安陵木槿。 眼见那泛着森冷寒光的剑尖就要没入安陵木槿的身子,缚住她手脚的绳子自己脱落,随后她在地上翻滚几圈躲过袭来的剑,迅速起身小跑两步,借力跳起,双手攀上马车顶,身子灵活的破开马车侧面的窗子跳窗而入。 “主子,你没事吧?”正在和黑衣杀手血战的闻影听到窗子破裂的声音,忍不住分心回头撇了一眼,结果就看到那个大胆的女子居然破窗进了主子的马车,一时惊讶不查,手臂上被黑衣杀手刺了一剑。 马车里一阵唏唏簌簌的声音,好半晌才安静下来,一个低沉中夹杂着轻咳的声音传来:“本王无恙,咳咳……好好对敌不要分心。” 第4章 九阴寒蛊 马车内,安陵木槿双腿跪在软榻上,两手悬着贴在另一边的车壁上,姿势十分不雅,低头看着被她夹在中间的男子,安陵木槿用力眨了一下眼睛,尴尬地说了一句:“抱歉啊!这不是我能预计的。” 本来想着躲到马车里是最安全的,但此刻安陵木槿恨不得立刻冲出去,就算和黑衣杀手一战也比现在这种情况要好,真是丢脸丢到太平洋去了,如果在二十一世纪,对于她来说这只是简简单单一个动作,可没想到用这副小身板做起来居然这么费力,不仅费力还没有控制住,直接扑到人家身上了。 千代君离轻咳两声,身子始终没有动一下,低沉富有磁性的声音在安陵木槿耳边响起:“那姑娘可以稍微移动一下吗?你压到本王了。” 额——安陵木槿当然知道这一点,可她的身子却僵着一动不动,气氛陷入了一种迷之尴尬,安陵木槿深呼吸,双颊染上淡淡红晕,窘迫地一个字一个字的从喉咙里蹦出来:“我——闪——到——腰——了!” 真是流年不利,天知道她有多想移开来,可是她的腰也因为用力过猛的原因而闪到,现在根本就动不了,不然也不会傻乎乎的一直不动了。 千代君离嘴角勾起一个浅浅的弧度,紧接着又是一顿咳嗽,不过听在安陵木槿耳里就变了味儿,她感觉怎么那么像闷声嘲笑呢? 终于不咳了,千代君离将安陵木槿隔开一些,慢慢扶着她转过身去,从身后猛然一击,只听一声脆响,安陵木槿的身子一个踉跄冲向另一边车壁,而且这边的窗子还是被她弄坏了的。 还有更倒霉的事情,安陵木槿的头正好从窗子探出,看到了外面的情景,遍地横躺的都是黑衣杀手的尸首,闻影的刀架在她的脖颈上。 “主子,这个女人胆敢拦截我们的车,又和黑衣杀手在一起,还戴着面纱掩面,说不准是来刺杀主子的,不如让属下取了她性命。”闻影冷眼看着安陵木槿,虽是疑问句但用的是肯定的语气,手中刀已经微微用力,眨眼间在安陵木槿的脖颈上留下了一道浅浅的血痕。 依旧是磁性好听的声音,也许是咳嗽久了,伴着一丝沙哑道:“闻影,住手!不必了,她只是一个小姑娘,若是她对本王有杀心,刚刚在马车里就动手了。” 闻影愤恨地瞪了安陵木槿一眼,有些不情愿的收回了刀,冷声说:“今日放过你,你可以下车了,再不下车就别怪我对你不客气了。” 安陵木槿转身进了马车不理会闻影,对倚靠在软榻上的男子点了点头,先致感谢词:“多谢离王殿下救了我,日后我一定会报答离王殿下。” 接着,安陵木槿微微一笑,眼睛眸中泛着光彩,道:“我今日与姐妹相约郊外踏青,却不想迷了路,离王殿下可否带我一程?都城门口便好。” 窗外的闻影不愿意了,怒喊:“你这女人真是不识时务,拦截离王马车惊扰离王已经是死罪,居然还妄想和主子共乘一车?简直不知所谓。” 安陵木槿蹙了蹙眉,心道:这个车夫怎么回事?她貌似除了拦马车和弄坏车窗之外也没有干什么让他厌恶的事情吧!为什么他总是莫名其妙的针对自己? 安陵木槿刚准备回击,千代君离就发话了,虽然声音还是有些沙哑,但微微带着冷意:“闻影,你今天的话太多了,不要试图质疑本王的决定,快些赶路吧!” “是,主子!属下知错。”闻影不敢违抗千代君离的命令,认命的跳上车辕,赶着马车往都城的方向去。 安陵木槿总算松了一口气,坐在千代君离对面,现在她才有机会看清千代君离。 之前一直听到他咳嗽,估计是身患某种疾病,现在看他脸色苍白,嘴唇毫无血色,呼吸也有些紊乱,看来还是某种顽疾。 不过撇去这些,单看千代君离的容貌,那真是世间难寻,面如冠玉,眉若朗星,也许是因为久病导致他有些憔悴的缘故,竟使安陵木槿无端端的生起一丝心疼。 这样完美的男子,上帝给了他无暇的容貌,给了他尊贵的身份,为什么就偏偏没有给他一副好的身子呢?须知身子是人之根本,拥有一切却没有健康的身子享受,这样的人生有什么意义? 腰已经不疼了,安陵木槿听着车轮滚过,碾压沙土的声音,无聊的把玩手指,不时往千代君离的方向看去,心中思绪万千。 也许是因为身子虚弱,又经历了一次暗杀,千代君离面上难掩疲惫,此刻正闭目养神,月光撒在他俊美的面容上,羽扇般的睫毛在他的眼睑投下剪影,周身似萦绕着仙气,亦幻亦真。 车厢里气氛沉默,安陵木槿几乎可以听到千代君离的每一次呼吸和自己的心跳声。 “离王殿下,感谢你今日相助,其实我还略通一些医术,不如让我帮你诊脉,看看能不能为离王殿下解忧?”安陵木槿出言打破了沉默的近乎死寂的气氛。 这一点安陵木槿没有胡说,只是世人只知道她杀手绝命修罗的称号,却不知她还是隐世神医世家长老的弟子。 在二十一世纪,不管黑道还是白道都知道绝对不能得罪双修罗,一是王牌杀手绝命修罗,二是医学天才修罗鬼医,但他们不知绝命修罗和修罗鬼医本是一人。 这个身份除了师父和她知道之外没有第三个人知道,就连和她搭档多年的幽灵都不知她是修罗鬼医。 千代君离双眸睁开,一双眸子深邃如墨,仿佛能摄人魂魄,让人沉醉其中,只见他微微坐直,将右手手腕伸到安陵木槿面前,淡漠地道了声:“劳烦姑娘了。” 这个坦荡的举动倒是让安陵木槿赞许,一般像这种身份尊贵的人不是生怕自己被害,恨不得要先查清楚你祖宗十八代,不然不让近身的吗? 看到安陵木槿一直呆愣,千代君离忍不住蹙眉,出声问:“姑娘,你怎么了?”其实他早就知道是什么情况了,只是不知道为何,他居然不忍心拒绝这个小姑娘,亦或许他心中还存在着那一丝微弱的希望。 意识到自己的失神,安陵木槿抱歉的笑了笑,说:“不要紧,我这就替离王殿下诊脉。” 说罢,安陵木槿用左手托稳千代君离的手,右手搭上他的脉,在触碰到他的那一瞬间,安陵木槿忍不住皱了皱眉,他的手好凉,不似正常人的温度。 随着时间流逝,安陵木槿的面色越来越凝重,眼神中写满不不敢置信,最后她收回手,用异常严肃的语气说:“离王殿下,你根本就没有生病,而是中了一种阴寒霸道的蛊毒——九阴寒蛊,而且我要告诉殿下一件事……” 第5章 装疯卖傻 不等安陵木槿说完剩下的话,马车就忽然停下,闻影在外面气急败坏地大喊:“大胆!你这个不知所谓的女人越说越离谱了,主子会长命百岁的,你再说一句我就对你不客气了。” “闻影,不得放肆!”千代君离难得这么严肃地训斥,也许是因为说的太急,一阵剧烈的咳嗽声传出。 这一次,安陵木槿终于忍不了了,任是谁被这么几次三番的挑衅都会有怒火,若不是还要靠这人回都城,她早就想办法弄死他了。 “你的几句好话并不会帮助你的主子变得健康,若是只因为几句话就能驱疾避病,那也不会有郎中的存在了。相反,我的话到底是不是真的,也要你的主子判断。”安陵木槿冷声反击,丝毫不受闻影的威胁。 真是受不了这种二愣子,只会给别人讲大道理,站在道德的至高点去指责他人,其实一点儿实际的作为都没有。 气氛死寂,闻影再没有出言诋毁安陵木槿,终于好好的开始驾车。 千代君离眼眸中闪过一丝欣赏,面前的这个小姑娘不简单,她没有闺阁女子的矫揉造作,也不似大家闺秀的呆板木讷,虽然看不见面容,但眼睛里蕴满了灵气。 闻影闭嘴,安陵木槿终于可以说完下面的话了,一想到千代君离的的情况,她的面色变得凝重,缓缓道:“殿下中的寒蛊已经到成长期,如果再不想办法解蛊,三年后就是殿下的大限,我有没有夸大其词,殿下自己心里清楚。” “姑娘既然知道九阴寒蛊,那可知道解蛊之法?如果姑娘有解蛊的方子,那本王必然倾尽家财换取。”千代君离依旧一副云淡风轻的模样,可安陵木槿还是注意到了他声音里带着的些许期待。 她很能理解这种心情,任凭是谁久经病痛折磨,忽然听到自己的病有机会治好,都会难掩激动,千代君离已经算是镇定的了。 而且九阴寒蛊发作时极其折磨人,全身由内到外都像是置身寒冰中,而且随着蛊虫的成长,冰冻的感觉会越来越强烈,如果熬不过就是死,像千代君离这般能挺到蛊虫成长期的人简直凤毛麟角。 可……说来真是惭愧,虽说她有修罗鬼医的称号,可当初她醉心锻炼身手,跟着师父学习医术的时间并不多,若不是因为她过目不忘的记忆,说不定她连九阴寒蛊都不知道。 “让离王殿下失望了,我只知殿下中的是九阴寒蛊,却不知如何解,殿下最好还是抓紧时间寻访医术高明的神医吧!”安陵木槿带着愧疚的笑容,默默收回手。 其实她看过九阴寒蛊的解法,只是十分危险且成功率极低,而且药材极其难寻,保险起见还是不说为妙,万一人家用了这个法子失败了,到时候麻烦的是自己。 马车停下,安陵木槿面含怒色,以为那个闻影又要数落自己什么不给他主子治疗云云的,没想到他只说了一句:“已经进城了。” 安陵木槿面上难掩惊讶,有些不明所以的眨了眨眼睛,这不是闻影的风格呀!莫非是被自己的话震慑到了吗?没道理的,她可不认为自己有这么大的影响力,可以一句话改变闻影对自己的看法。 和千代君离道了别后安陵木槿跳下马车,看见闻影对她的眼神还是不满的,安陵木槿有心里感觉一种莫名的淡定感。 啊呸呸呸!为什么她忽然有这种奇葩的想法了?是不是穿越了之后在水里泡太久,脑子也进水了,自己的想法变得这么莫名其妙。 总之不管如何,她是活过来了,深呼吸吐出肺中浊气,安陵木槿决定,这一世她一定要珍惜重生的机会,做潇洒恣意不受拘束的生活。 清早的街道还没有人烟,处处萧条,月轮还挂在空中,星光却已经黯淡了,按理来说现在城门还没有开,可千代君离是千秋王朝的王爷,耀金国这种附属小国怎么可能敢得罪? 所以若不是千代君离带她进城,估计她还要在城门口蹲守至少一个时辰。 安陵木槿手掌搭在眉心处望着千代君离的马车,看见那被她撞破的车窗,面纱下的樱唇不由得弯起,眼睛弯成月牙状,里面闪烁着光彩。 另一边驾车的闻影心情却不是那么好了,心里憋闷着一口气,连驾车都分心了,差一点儿就撞到路边的柱子,倘若现在街道上有人,说不定已经成为闻影的车下亡魂了。 闻影心惊,调整了状态重新驾车,等到马车再次回到正轨后,他才不满的抱怨:“主子,你明明知道你现在的情况不适合运功,还用传声入密告诫属下不准议论那个女人,她若是能医治主子的病倒也罢了,可她说的只是我们都知道的事情,主子为何还要如此维护她?” “专心驾好车,联系听风接应。”千代君离忽略了闻影的问题,只吩咐了他该做的事情。 暗自抚过安陵木槿刚刚把脉时触碰过的地方,千代君离有些微微的失神,为什么这么维护她?也许这个答案连他自己都不知道。 此时,安陵木槿站在记忆中的安陵王府面前,迟迟没有进入,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衣服,上面全是泥泞和褶皱,就是这样的。 再拔掉自己头上的饰物揉了揉,完美!虽然安陵木槿看不见自己现在的模样,但已经能想象出个大概了,她一定要扮的可怜兮兮的才好,人的心理都是同情弱者,相信弱者的话是他们的心理暗示。 从衣服上剥了一些干泥捻碎抹在眼睛里,使劲眨眼睛,两行泪水划过面颊。没办法,眼泪是最能博取同情的,但要让她流泪真的很困难,只能用这种极端的方法了,可惜没有洋葱,不然效果更好。 “开门——快开门——救命啊!父王,快去救救画丹妹妹和翠表姐,她们出事了!”安陵木槿声嘶力竭地吼着,右手使劲往安陵王府的朱漆大门上拍。 靠!真的好疼,手都红了,安陵木槿暗自心疼自己的手,心里暗自想:下次一定不会再做这种吃力不讨好的事情了。 安陵木槿一边拍门一边大喊,心里还祈祷安陵王府的人快点儿来,再不来她的右手都要肿了。 还好安陵王府的人还没死绝,在安陵木槿的嗓子都快要喊哑了的时候,安陵王府的朱漆大门终于开了一条缝儿,一名中年男子的脑袋露了出来。 “是谁胆敢大清早在安陵王府门前喧闹?要讨饭去别处。”中年男子捂着嘴打了一个哈欠,不耐烦的赶人。 安陵木槿眼中飞快的闪过一丝冷意,这是安陵王府的管家,最是趋炎附势,平时为了抱住赵侧妃的大腿可没有少帮她为难自己。 但此刻不是算账的时候,安陵木槿抬着一张泪眼婆娑的脸可怜兮兮地望着管家,说:“安伯,快去叫父王救救画丹妹妹和翠表姐,我们去踏青,遇到强盗了,真的好可怕好可怕,翠表姐倒在地上,画丹妹妹被打了。” 第6章 敛尽锋芒 “啊——鬼呀!”管家看见安陵木槿那张恐怖的脸,瞳孔放大,吓得踉跄一步,差点儿就栽到在了地上,等到反应过来他口中的“鬼”是安陵木槿时,一丝明显的厌恶挂在脸上。 “郡主,你怎么这个样子出现在安陵王府门口?要是让王爷知道你这个模样出现在王府门口,一定又要教训你了。”管家不耐烦的数落安陵木槿,不情不愿地给安陵木槿让开一条路。 一想到刚刚自己居然被一个丑八怪吓到,管家的脸上显出不自然,轻咳一声掩饰尴尬,道:“还有,郡主应该清楚自己长什么样子,就不要大白天的出来吓人了,免得吓死人连累安陵王府。” 真是一个两个的都串通好了是吗?安陵木槿低下头作怯懦状,谁都没有注意到她眼中一闪而过的冷光和嘴角勾起的那抹邪恶的笑容。 说她是安陵王府的拖累吗?既然你们说了,那她做不到岂不是白白背负了莫须有的罪名,浪费了他们的期望?放心,她会将拖累安陵王府的这个罪名坐实。 “安伯,快带我去见父王好不好?我有急事要和他说,真的真的!”安陵木槿抓住管家的衣袖摇晃,楚楚可怜地询问。 如果是美人用这样的语调和动作诉说,那真是惹人怜爱,可惜现在是安陵木槿,顶着一张满是瘢痕的恐怖丑颜,这样诉说只会增加惊悚。 果真,管家的眼神里写满了厌恶,扯回自己的衣袖退开几步,说:“郡主还是先换换衣服收拾干净再去找王爷吧!王爷心情不好,肯定会教训你的。” “不行啊!那个……真的很紧急,如果我不赶紧去的话,不仅父王要责罚我,母亲也要教训我的。”安陵木槿皱着眉,满脸的焦急,抬腿就要往里面冲。 管家面色一喜,能给这个丑八怪添堵的机会可不能错过,于是走快两步绊倒安陵木槿,叫来附近的两个小厮,吩咐:“你们把郡主带回荣槿园去梳洗一番再让她去见王爷,脏兮兮的像什么话?” 王府的下人都有些害怕管家,不敢违抗他的命令,一人一边架着安陵木槿拖走,完全没有一点儿对待郡主的尊重。 管家安伯是王府的老人,深得王爷和赵侧妃信任,在他们眼里,得罪管家的后果要比得罪安陵木槿这个没权没势的郡主要严重的多。 虽说这个丑颜郡主的娘亲是皇家的荣槿长公主,可毕竟荣槿长公主失踪很久,说不定早已经化作一捧黄土了,没有靠山的郡主活的还不如他们下人呢! “放手!我自己会走。”安陵木槿挣脱小厮的钳制,声音中暗含的冷意让两个小厮情不自禁的战栗。 两个小厮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的眼里看到了疑惑,他们觉得自己一定是疯了。 这个平时唯唯诺诺的丑八怪怎么会突然之间让他们从心里生出一种惧怕?心里暗示自己,这一切都是他们的幻觉,是幻觉。 眼看着安陵木槿已经离他们几米远了,两个小厮赶紧跟上,他们的任务就是把安陵木槿送到荣槿园,如果让管家知道他们玩忽职守,一定会吃不了兜着走的。 安陵木槿走在前面,没有人看到她面上渐渐浮起的冷笑,管家是吗?还真是蠢的可以,也不问问她要说的什么事就不让她见安陵王爷,就他心里的那点儿小算盘,她早就玩儿腻味了,她倒是要看看是谁给谁添堵。 如果按照她以前的性子,那个管家早就不知道死了多少次了,可是她现在还没有恣意妄为的能力,必须敛尽锋芒,步步为谋,等她有足够的实力后,这些人欠她的,都要连本带利的还回来。 心中想着事情,不知不觉间安陵木槿已经站在荣槿园的门口了,偌大的庭院已经蒙上了一层浅灰,有些地方还有残败的蛛网,园里的花草也呈现枯败之态。 荣槿园是当初荣槿长公主嫁过来时皇家赐下的园子,原本也是金碧辉煌的,只是自从荣槿长公主失踪后就没有人再来管过,里面的好东西也被赵侧妃搜刮的差不多了,除了安陵木槿住的房间还算干净之外,其余的地方简直不能住人。 小厮将安陵木槿送到荣槿园后就逃也似的离开了,如果不是管家吩咐,他们根本就不想来这个地方。 安陵王府的下人谁不知道他们的郡主面容狰狞、奇丑无比,曾经还吓死过人,说不准那被吓死之人的冤魂还留在这里,他们可不敢进去。 安陵木槿站在荣槿园门口久久不能回神,忽然,一只手搭在了她的肩上,一个苍老嘶哑的声音传进她耳朵:“郡主,你回来了。” 明明声音一点儿都不动听,安陵木槿却觉得心里生出一股暖意,她缓缓转身,蹲下身子拉住那双苍老干枯的手,脸上挂着温和的笑,声音中暗藏了一丝难得的柔情:“玉嬷嬷,咱们进去吧!我来背您。” 如果说安陵王府是阴寒的冰窖,那么面前的这个老嬷嬷就是温暖她的唯一火苗。她在安陵木槿的记忆中找到了关于面前之人的记忆,荣槿长公主的奶娘,也是荣槿长公主失踪后唯一真心对待安陵木槿的人。 但是好人多磨难,荣槿长公主失踪后,王府中的什么侧妃姨娘就开始变着法子的为难年幼的安陵木槿,多亏了玉嬷嬷为她化解,要不然安陵木槿也活不到她穿越而来的一天了。 明枪易躲,暗箭难防,那些人背地里的阴招损招层出不穷,玉嬷嬷为了防止有人下毒暗害安陵木槿,所以安陵木槿吃的每一样东西她都要亲尝一遍,她就是这样遭了毒手的。 当时的安陵木槿用尽了钱财才请得一名江湖郎中,可庸医害人,明明是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毒药,他却开错方子,虽然玉嬷嬷侥幸活了下来,可也落得一双腿尽废的下场。 “不用劳烦郡主,老奴自己可以回去的。”玉嬷嬷拒绝了安陵木槿,身子近乎匍匐在地上,两手各拿着一张小板凳,一步一挪的往荣槿园而去。 安陵木槿没有再提背她的事情,放慢速度亦步亦趋的跟在后面,和玉嬷嬷保持同样的速度,这是玉嬷嬷最后的尊严,她必须要尊重。 服侍玉嬷嬷休息后,安陵木槿回了自己的房间,按照管家的希望“好好”的打理了一下自己,当然等她弄好后已经快到晌午了,看着太阳已经到了中天,安陵木槿扬起一抹得意的笑容,不紧不慢的往饭厅走去。 第7章 差别待遇 如果所猜不错的话,安陵王府的两位主子应该是在饭厅用午膳,安陵木槿只要一想到此去估计会让他们堵的连饭都咽不下去,心里就莫名的有些欢腾。 这个时代对尊卑和嫡庶的等级观念很强,安陵木槿的娘亲是皇家的荣槿长公主,所以就算是她失踪或是死亡,安陵王爷正妃的位置也只能是她的。 这也是赵侧妃为什么深得安陵王爷喜爱却还只是个侧妃的原因,而且赵侧妃的女儿安陵画丹也不能得到郡主的封号,只能被称为安陵小姐。 按理来说只有安陵王府的正牌主子,也就是安陵王爷、安陵王妃和正妃所出的郡主才有资格同桌而食,可安陵王爷居然违背规矩,每天都和赵侧妃、安陵画丹一起用餐。 那个所谓的王爷父亲还嫌弃安陵木槿貌丑丢人,就禁止她这个正牌郡主去饭厅,只让下人送饭去荣槿园,而这被送过去的饭食又被层层克扣,最后能到荣槿园的都是一些残羹剩饭了。 放心,安陵木槿在心中发誓,既然她和原主这么有缘,不仅同名同姓还占用了她的身子侥幸保住一命,那么她就一定会替安陵木槿报仇,也算是还了她的恩情。 饭厅离荣槿园有一段距离,安陵木槿几乎是以每秒一步的龟速前进着,她现在就是要拖着,拖的时间越长就越有效果。 等安陵木槿到饭厅的时候,下人已经开始撤桌上的饭菜了。 就是此时,安陵木槿延续了早晨的方法强迫自己流眼泪,微眯的眸子里全是算计,嘴角勾起一抹冷笑。 目光追随着那个身着华贵的中年男子,等他走到花园的路口时,安陵木槿突然冲上去,声音哽咽着说:“父王,快去……去救救画丹妹妹,我们……我们遇到了强盗……鞭子打的好疼,好可怕……” 看到安陵木槿那张恐怖的脸,安陵王爷眉心微蹙,显然也被吓到了,但他毕竟是个王爷,很快就镇定下来,眼神瞥向一旁,丝毫不愿再多看她一眼。 从安陵木槿恐怖的容貌中解放出来,安陵王爷才反应过来安陵木槿说的什么事,面色瞬间一沉,回头焦急地问道:“怎么回事?你们不是去踏青了吗?画丹出什么事情了?” 也不怪每个人都忽视安陵木槿说的话,为了演好懦弱的郡主,安陵木槿特意说出一些没有逻辑,语法错乱让人抓不出重点的话,这样才会让人忽视她,觉得她是个痴傻的,根本不会有人想到这一切是她的算计。 紧接着,安陵王爷脸上满满的都是厌恶,训斥道:“孽女,你是不是存心要害死你妹妹,昨天发生的事情这么晚才来告诉本王,小小年纪就如此歹毒精于算计,若是画丹出事,本王必不会饶了你。” 安陵木槿抬手揉了揉眼睛,抬起头来露出那张恐怖的脸盯着安陵王爷看,成心给他添堵,红着眼眶一副委屈的模样控诉:“父王冤枉,我经历九死一生才逃离强盗,连夜跑回安陵王府求救,但管家说我仪容不端庄,拦着我不让我找父王,还找了小厮强行拖着我回荣槿园。” 顾不得听完安陵木槿解释,安陵王爷立刻离开,召集人手准备营救安陵画丹。 安陵木槿站在原地,嘴角勾起一抹嘲讽的笑,扔掉手中备用的尘土顺便拍了拍手抖去余尘,果真是偏心的够可以的,这样的差别待遇也是绝了。 相信如果今次安陵王爷听到的是她遇到危险的消息,说不定他只会淡漠地说:“那个为安陵王府抹黑的女儿,死了也干净。” 还没有来得及擦去脸上的假泪水,管家就出现了,脸上带着明显的淤痕,估计是被气急败坏的安陵王爷打的。 此刻管家的脸色阴沉的可怕,恨不得杀了安陵木槿,若不是她告状,刚刚王爷也不会在他身上撒气。 “郡主,王妃叫你过去问话。”管家恶狠狠地说,如果眼神可以造成杀伤力,那么安陵木槿已经被管家千刀万剐了。 “哼!”安陵木槿冷哼,保持着她惯有的冷笑,尖利的话语直插管家的心窝:“安伯可真是健忘,我娘亲荣槿长公主才是正经的安陵王妃,安伯要表达的意思应该是赵侧妃有问题要请教本郡主吧!” 习惯了用“我”这种平等称呼的安陵木槿第一次自称“本郡主”,身上气势顿时提升了不止一个层次,即使她的容貌恐怖狰狞,也让人感觉她仿佛九天神女,从心底生出一种敬畏感。 管家一愣,似乎不敢相信平时任他数落却不敢反驳一句的丑八怪怎么会突然说出这番话,绝对不可能的,一定是他被王爷打懵了。 等管家回神,安陵木槿已经不见人影了,他眨了眨眼睛,带动脸上的淤伤,疼的轻呼一声,想到自己脸上的伤是怎么来的,他低声轻骂:“丑八怪,这笔账我记下了。” 安陵木槿到前厅,看着坐在主位上穿着雍容华贵但面色明显有些苍白的赵侧妃,又低下头去作怯懦状。 “怎么?出去一次便将教给你的礼仪和规矩全都忘光了吗?看见母亲都不会行礼了,丑人多作怪这句话真不是空口无凭的。”赵侧妃一双美目中带着怒火,看见安陵木槿那张毫无遮挡的恐怖面容,面上是毫不掩饰的嫌弃。 安陵木槿双手握拳垂在身侧,继续扮柔弱,无辜地说:“本郡主就是没有忘记规矩啊!本郡主的母亲是荣槿长公主,看到她本郡主自然会行礼。” “要说不懂规矩也是侧妃你不懂规矩,赵侧妃只是侧妃,见到本郡主不行礼岂不是违了礼仪?不过侧妃放心,本郡主不会计较这些,侧妃的礼就免了吧!” 这番话说的赵侧妃胸腔起了一团火,偏偏安陵木槿说的又句句在理,让她空有一腔火气却没有地方发泄,这也是她心里的一道伤疤。 如果不是安陵木槿说起,她根本都忘记了,因为安陵王府的下人看她受宠又掌管着王府的中馈,便心照不宣的称呼她王妃,而她也一直将自己当做正妃,今日安陵木槿一言破坏了她的美梦,她想起来,自己只是一个可怜的侧妃。 侧妃?赵侧妃自嘲一笑,只是名字好听些罢了,其实就是高等的妾,遇到有封号的郡主,还不是要低头行礼? 荣槿长公主……赵侧妃一双眼睛折射出浓烈的恨意,那个女人凭什么?就算她失踪了,死的连骨灰都没有了,还是占据着安陵王妃的位置,只要有她这个人在,不管活着还是死的,她这辈子都没办法成为正妃。 苍天怜悯,那个女人的女儿生了一张丑陋无颜的脸,丢尽安陵王府的颜面,又凭什么得到郡主的封号,她的画丹才是耀金国第一美女,郡主的封号应该是她的。 第8章 翡翠典当 本来以为除掉这个丑八怪就好了,所以她叫画丹约了自己哥哥家的那个蠢女儿赵敏翠一起去踏青,吩咐画丹找机会挑拨赵敏翠除掉她。 可没想到这个丑八怪的命这么大,居然逃回来了,还连累了她的女儿,现在她的女儿还不知道在哪里受苦呢!她可怜的画丹如果出了什么事,她该怎么活下去?这一切都要怪那个女人和她的女儿。 想到这里,赵侧妃看安陵木槿的眼神是越发的怨毒,脸上表情变得有些狰狞,双手紧握成拳,指甲嵌入手心却不自知,此刻她恨不得将这个丑八怪剥皮抽筋,五马分尸。 安陵木槿一直站在原地欣赏着赵侧妃的表情变化,从轻蔑到愤怒再到自嘲,现在又用这种杀人的刀子眼看她,真是可笑,这些人就是这样,只会一昧的算计别人,失手了就将过错推到别人身上,简直不可理喻,也不想想,如果不是她们先算计别人,也不会落到这样的境地。 “赵侧妃叫本郡主前来是要问关于画丹妹妹的事情吗?如果是这个,那侧妃不用担心,左右不过一个晚上,画丹妹妹……应该不会出事,相信父王的人很快就可以救出妹妹的。”安陵木槿抬起头直视赵侧妃,嘴角带着笑意,看似安慰的话其实字字诛心。 她是在变相的提醒赵侧妃,她的女儿已经被绑架一个晚上了,什么应该不会出事,一个晚上能发生的事情太多了,就连她都不确定安陵画丹被她丢在湖边一晚上会不会出什么事。 赵侧妃呼吸猛的一滞,双眼微眯,右手撑着额头,虚弱着说:“郡主先回去吧!画丹还不知消息,我的身子有些不适。”明显的逐客节奏,她怕再和这个丑八怪说下去就要被气死了。 安陵木槿也知道自己是时候离开了,便没有再搭理赵侧妃,潇洒转身离开。反正她的目的已经达到,再说下去就太过了,容易被人怀疑,在没有足够的能力自保时,还是少暴露一点儿为好。 望着安陵木槿的背影,赵侧妃的眸子里闪过一丝复杂的光,这还是那个懦弱的丑八怪吗?可看她刚刚的反应还是那么懦弱,但每一句话都是插在她心上的一把刀,明明还一样,却又感觉有什么不一样了。 回去的路上,安陵木槿脚步轻快,就连背上的疼痛也减轻了不少,就是眼睛里进了太多尘土,需要赶紧去清理一下,要不然很容易感染发炎。 刚刚在荣槿园里磨蹭了这么久,安陵木槿对她住的地方也有了一个大概的了解,用一个字概括那就是——穷。 王府的中馈是赵侧妃掌管,依着她那小心眼儿的性子,对荣槿园那是能扣就扣,她和玉嬷嬷两个人吃穿用度都是王府最差的,更不要说是日常用药了。 昨晚赵敏翠抽的那一鞭子真心不是盖的,虽然她脑子不怎么好使,经常被安陵画丹当枪手,可这枪手也是有些功夫的。 那鞭子可是实打实的落在她身上的,玉嬷嬷帮她看过,背后一道血痕,再加上她落水,又穿着湿衣裳奔波了半夜,伤口已经感染了,看来是要去买些消炎药了,不然伤口恶化的后果是很严重的。 天可怜见的,在赵侧妃的疯狂克扣下,她们连吃饭都困难,哪里还有什么闲钱去给她买药啊? 安陵木槿陷入沉思,想到玉嬷嬷说过的话,当初荣槿长公主嫁给安陵王爷时,十里红妆盛世婚礼,当今圣上更是亲自赐了荣槿园给荣槿长公主。 不仅如此,皇家给荣槿长公主准备了丰厚的嫁妆,可是荣槿长公主的嫁妆抬进安陵王府之后就消失了,可能除了荣槿长公主之外,就再没有人能得知那么一大笔财富的去向了。 手中握的是一枚小小的玉扣,成色十分不错,这是玉嬷嬷从宫里带出来的,也是她最后的财产,就这么给了她买药,安陵木槿凝视着手中的玉扣,心里划过一丝暖流。 想到双腿瘫痪但依旧坚强的玉嬷嬷,想到她看到自己伤口时眼神中流露出的心疼,真的是她在这个时代遇到的第一抹温暖。 安陵木槿心疼玉嬷嬷每天用板凳支撑自己在地上匍匐前进,想着能不能找工匠打造一辆轮椅给她,这样她行动也可以方便一些。 回去拿了她的面纱带着,安陵木槿便出了安陵王府,她之所以不戴面纱在安陵王爷和赵侧妃面前晃悠就是为了给他们添堵,可是上街还是要低调一些好,毕竟她可是见过自己这张脸的威力的,吓坏无辜的人就不好了。 先去找个当铺当了玉扣,再去抓一点儿消炎药,如果有多余的钱,就买些滋补的食材回来,玉嬷嬷的身子需要调养,安陵木槿这么计划着。 都城最大的当铺在商铺云集的寸金大街,离安陵王府不是太远,所以安陵木槿选择步行过去,不过好像除了步行也没有其它办法过去了。 今日事情紧急,无奈要当玉嬷嬷的玉扣,安陵木槿看得出来,这枚玉扣对玉嬷嬷很重要,如果不是为了她的伤,她不会拿出来,所以日后如果她有能力了,一定要为玉嬷嬷赎回玉扣。 “老板,我要当东西。”安陵木槿站在都城最好的当铺——翡翠典当的柜台前,不舍的看了一眼手中玉扣,狠了狠心,还是将它放在了柜台上,真的心疼玉嬷嬷。 狭小的窗口露出一张留着胡子的中年男子,一双豌豆大的眼睛里都是精明的光,他先打量了安陵木槿一眼,右手拿起玉扣,左手拿了放大镜,瞪大他的小眼睛,仔细辨别玉的成色。 不多久,中年男子放下手中的放大镜,拿了一个小钱袋给安陵木槿,说:“中品玉,五两银子一口价,姑娘当不当?” 安陵木槿蹙了蹙眉,她现在还不太能明白五两银子是个什么概念,一两银子等不等于一百块钱人民币呢?五两银子又可以买多少东西? 不过前一句安陵木槿是听明白了,右手猛的拍向柜台,安陵木槿冷声道:“掌柜的,你不要欺负我是个女子,这玉的成色我还是能看出一些的,这可是宫廷里流传出来的,可不止是中品吧!” 虽然她不精通鉴别玉的价值,可看看成色还是行的,以前为了接近一个身份是玉石商人的目标特意去了解了一下,虽不足以成为玉石鉴定家,但她还是能看出玉嬷嬷的这枚玉扣绝对属于上品,毕竟是皇宫之物。 第9章 萧家公子 掌柜的瞪圆他那豌豆大的眼睛轻蔑地看了安陵木槿一眼,无视她的反驳,手上飞快的拨着算盘珠,不耐烦地说:“当不当?不当就赶紧走,我们翡翠典当不差这点儿东西。” 安陵木槿冷笑一声,拿了钱袋扔到掌柜的算盘上,道:“不当了,玉扣还我,原来翡翠典当就是这样做生意的,日后还真的不敢再踏足贵宝地了。” 正算着的账被安陵木槿打断,掌柜的眼眸冒火,意识到安陵木槿说了什么以后,他似乎不敢相信,疑惑地问:“为什么不当了?” 来翡翠典当当东西的人一般都是走投无路才来的,这个时候就可以稍微将东西说的次一些,给的银子就少一些,往往那些人因为实在没有办法,便只能吃一点儿闷亏,要不然他们翡翠典当早就倒闭了,这种说不当就不当的人还是从来没有见过。 “这好像是我的私人事情,不归掌柜的管吧?再说了,价钱合适生意谈成,价钱不适一拍两散的道理掌柜的这种活成人精的人不会不懂吧?”安陵无辜的耸肩摊手,伸手问掌柜的要玉扣。 想用这种趁人之危的心理让她吃亏?门都没有!这种赚钱的方式她早就见惯了,你表现的越是急切,吃的亏就越大,表现的无所谓他们便没办法了。 果然,掌柜的看到安陵木槿这幅模样,开始有些急了,额头上渗出细密的汗珠,又加了一锭银子说:“那么十两银子怎么样?真的不能再多了,你这玉虽好,但不足之处是太小,估计是切下的边角料打磨而成。” 鉴别宝器这么多年,掌柜的当然知道,那枚玉扣虽然小,可却是真真正正的宫廷玉,而且是上品的宫廷玉,若是错过便没有机会再得了。 安陵木槿还是坚定自己的立场,不耐烦的敲了敲柜台,说:“我忽然改变主意了,就是不想当了。”她想看看还能把价格抬到多高,她只有这个,绝对要小心对待。 掌柜的面露难色,精明的豌豆眼在计算着到底还要不要加价,最终还是不依不舍地将玉扣还给了安陵木槿,不是他不愿意加价了,而是他做不了这翡翠典当的主,若是胡乱加价,最终扣的是他自己的薪水。 “何伯,给这位姑娘十两黄金。”一名翩翩佳公子不知何时站在了安陵木槿身旁,对着柜台里的掌柜吩咐,声音温和有磁性,简直如同仙人一般。 可安陵木槿却不认为这个如同谪仙一般的男子无害,相反的,她从他的眸子里看到了比掌柜的还要精明的算计,而且不显山露水,这样的人往往很危险,尤其是作为商人,他会笑着榨干你身上的价值,自古无奸不商。 看来如果不错的话,这名男子就是翡翠典当可以做主的人了,只是不知道为什么他要给自己黄金,安陵木槿陷入沉思。 虽然她还是没有明白这个时代的性价比,但是黄金在每个时代都是值钱的,而十两金子应该比十两银子要值钱的多。 “不用了,反正我也不是特别需要钱,这玉扣当与不当都不要紧,多谢公子美意。”安陵木槿谨慎地回绝,拿了玉扣就要走出翡翠典当。 俊美男子打开手中折扇,嘴角含着算计的笑,叫住安陵木槿:“姑娘留步,你当不当东西都不要紧,翡翠典当不会强买强卖,但现在姑娘需要赔偿翡翠典当的损失费。” 听罢这句话,安陵木槿脚步顿住,看来这人不好对付,什么损失费,分明是他自己杜撰出来的,她损坏翡翠典当什么了? 但她又不能潇洒离开,别说安陵王府根本不可能包揽她闯下的祸,就说她现在浑身上下除了这枚玉扣之外,根本就没有其它值钱的东西的,所以还是要讲道理的。 想到这里,安陵木槿深呼吸,调整了自己僵硬的脸色,转身陪笑道:“敢问这位公子,从我进翡翠典当到现在,还不到一柱香的时间,自问没有损坏过任何东西,何来损失费一说?敢问翡翠典当又损失了什么?” 真是奸商啊!安陵木槿暗中吐槽,明明按照翡翠典当这种做法,盈利应该是惊人的,为什么这个貌似翡翠典当老板的人好像是专业碰瓷的一样,连损失费这种小钱都不放过。 俊美男子合上扇子,指了指柜台里面的算盘,似笑非笑着道:“姑娘莫不是忘记了,刚刚何伯打算盘时,你用银子打乱了何伯算的账?实不相瞒,这是翡翠典当这个月的收支情况,何伯好不容易快算好了,却被姑娘打乱,难道姑娘不应该做出一些赔偿吗?” 听完吩咐拿来黄金的掌柜恰好听到了这一番话,心中不由地为这个姑娘默哀了一把,其实他刚刚只是随手拨了几下算盘,真的没有在算什么本月的收支明细。 不过为什么公子会突然对这个姑娘感兴趣?而且还对她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不过看着公子的表情,真心觉得他说的一切都是真的,即使他说的事情是假的。 刚刚吗?安陵木槿转头撇了柜台里面的算盘,她确实没有注意到,不过后果真的有他说的那么严重吗?奸商的话可以相信几分? “我可没有钱,这枚玉扣对我也有特殊的意义,你就说你想让我怎么赔偿吧!”安陵木槿率先堵死了他所有敲诈自己的可能性,直接坦言问。 “很简单!”俊美男子收起折扇,一下一下的敲打着自己的手心,面上浮现一丝得逞的笑意,不过转瞬即逝,他将十两黄金推到安陵木槿面前,提出了自己的条件。 “姑娘只需要帮何伯算好这个月的收支明细,清楚明白的记录好就行,事成之后这十两黄金就作为姑娘的酬金,当然,玉扣还是姑娘的。”俊美男子露出令所有少女都痴迷的笑容,扇子有意无意的碰到那十两黄金上,耐心等待安陵木槿的回复。 奸商也会散财了?安陵木槿的眸子里写满了不相信,她可不会像那些无知少女一样,一看到这种俊美男子智商就骤降为负数,恨不得别人把你卖了还心甘情愿的替人家数钱。 “你的话我可以相信几分?”安陵木槿也不拐弯抹角,直言不讳地问出了自己心中所想。 俊美男子哑然失笑,走回他原先坐着的地方,拿起一杯茶吹了吹水面浮叶,道:“姑娘可以去大街上随便打听打听都城第一皇商萧家,亦或是我萧清逸的信誉如何,实在不行姑娘也可以先拿钱再为我做事,这样便可以放心了吧!” 第10章 复式记账 看来这是和我杠上了是吧?安陵木槿作深思状,手指无意识的轻轻敲击柜台,真心觉得这什么萧家公子萧清逸怎么看都像奸商,这种人可是无利不起早的,为什么要折本让她算一本什么破账? 想不通这里面到底有什么阴谋,不过撇开这些阴谋算计,安陵木槿觉得这样也可以,黄金握在自己手里才是最安全的,左右她也没损失什么,难不成买卖做不成,翡翠典当还能强抢不成? 这么想着,安陵木槿收起柜台上的黄金,一脸宠辱不惊,道:“萧公子说怎么样便怎么样吧!不过……”安陵木槿顿了顿,吊着萧清逸的胃口,她还要看看能不能套出这个萧清逸到底想干什么。 谁知萧清逸并不上勾,嘴角始终挂着温和的笑意,仿佛一切都在他的掌控之中,他放下茶杯,做了一个“请”的姿势,客客气气地说:“既然姑娘收了黄金,那就请吧!” 真是只狐狸!安陵木槿暗叹一声,防备的滴水不漏,没有无谓的好奇心,只言片语都不曾暴露出来,令人捉摸不透,这样的人如果作为对手,真的是一件可怕的事情。 恰好此时掌柜的从前门进来,陪着笑恭敬的说:“请姑娘跟我来一趟,咱们从后门绕到里面。”老天!他怎么敢对这位姑娘不尊重,公子还从来不曾这样重视过一个人,只为了算一本账,就出手十两黄金。 “好。”安陵木槿答应,走之前还意味深长地打量了萧清逸一眼,再次提醒:“还请萧公子不要忘记自己的诺言。” 萧清逸始终带着微笑的面具,面对安陵木槿的质疑,他一脸温和无害的模样,道:“这是自然,萧家做的是良心生意。” 直到安陵木槿跟着掌柜的离开,萧清逸脸上的笑容有了半分僵硬,眼眸中闪过一丝复杂的光,这个女子不简单,不被他的容貌和笑容所迷,始终保持着一分警醒。 其实从她站在柜台的那一刻开始,他就注意到了这个女子,虽然她戴着面纱,可那双眼睛里的光彩居然让他有片刻的失神。 接着他看到她将玉扣放在柜台上,眼神里满是不舍得,明明已经是走投无路了却还是一副云淡风轻的模样,镇定的可怕,可见非平常女子。 萧清逸想到他今日所见,僵硬的笑渐渐缓和,端起茶杯轻抿一口,眸子里划过一丝兴味。 商人最重要的能力不是唯利是图,而是有一双慧眼,能发掘潜在的商机,而今天,他好像发现了一个不得了的大商机呢! 安陵木槿这边,跟着掌柜的绕了半个翡翠典当,终于从后面的小门进了后台,话说这翡翠典当的保全措施做的真好,一个小后门八个人守着,而且个个是练家子。 不过仔细一想,其实也是有道理的,俗话说不怕贼偷就怕贼惦记着,翡翠典当里面的好东西还是不少的,若是不幸丢失了一件两件的,那损失可是够大的。 安陵木槿不知道的是,她前面才想着翡翠典当的保全措施做的好,后脚就有一抹残影飞快的略过翡翠典当的高墙,停在了一个无人注意的角落里。 “主子,事情办成了吗?”角落里忽然无声无息的出现了一个人,一身黑衣隐藏在阴影里,看不太真切。 “走,萧清逸此人深藏不露,这件事情再议。”另一人出声,声音中带着些许复杂。 话音落,一阵清风吹过,角落里再无半分人影,仿佛刚刚的一切从来就没有存在过。 翡翠典当内阁,安陵木槿苦着一张脸看着面前的账本,一个头两个大,这是古老的单式记账法……真的好复杂,勉强看得懂,可她不会打算盘怎么办? 不过想想玉嬷嬷,安陵木槿觉得她一定要将这件事情做好,不管多难都要做,若不然也太对不起玉嬷嬷的恩情了。 工作时的安陵木槿一脸坚定认真,虽然面上戴着面纱,可那双眼眸中流露出的坚定会让人不由自主的被她吸引,从心里生出欣赏之意,无关乎她的容貌,气质使然。 重新整理了一遍账目,安陵木槿绷着一张脸开始认真核对,不时的在账本上标记一些东西。 账本被一页页的翻过,时间也在一点点的流逝,终于,安陵木槿长叹一声,丢下万恶的毛笔和账本,仰头靠在椅子上伸了个懒腰,活动了一下自己的脖子。 无意间看到萧清逸就站在自己身后,安陵木槿猛的站起来,谨慎地看着他,指了指桌上的账本道:“萧公子,我已经弄好了,你要不要检查一下?记得不要忘记你的诺言。” 每次看见安陵木槿对他如此防备他的模样,他的心里就会涌起一丝微不可察的失落感,连自己都说不清楚的感觉。 拍掉多余的想法,萧清逸当真拿起安陵木槿整理好的账本仔细翻看,每翻一页,他的脸上的惊讶都多一分,最后不敢置信地看着安陵木槿。 “你是如何想到用这样新颖简单的法子记账的?真是太让人惊讶了,如果都用这样的方法记账,会省去多少的人力和时间?还有那纸上的符号是什么意思?”萧清逸不复他一如既往的温和模样,惊喜的声音中带着些许颤抖,他是第一次如此失态。 从安陵木槿开始整理账目一直到结束,他都在旁边观看,只见她认真严谨的在账本上标记,而且她并没有用算盘,要计算的时候的就在一张空白的纸上写一种特殊的符号,很快就算好了,尽管他自认为见识广博,可却从来没有见过那种特殊的符号。 安陵木槿嘴角略微抽搐,真的不用这么夸张吧!她只是为了省力将账目整理成较为简单的复式记账法而已,至于萧清逸说的符号,那当然是连小学生都知道的阿拉伯数字了。 “这些问题萧公子先前可没有问我,所以我没有义务回答,现在我完成了萧公子交代的事情,赔偿了翡翠典当的损失,萧公子可以放我走了吧?”安陵木槿没有回答萧清逸的问题,眼神无意地飘向门口,她已经浪费了很长时间了,再不回去玉嬷嬷要担心了。 她就这么不耐烦呆在翡翠典当吗?萧清逸面上表情有些不自然,但商人不会放过任何一个有利可图的商机,尤其这个商机还非常有潜力。 “姑娘,我愿意出一千两黄金,只要你愿意将这个记账的方法和那些个符号的意义教给何伯,看得出来姑娘一定是有钱财方面的困难,这一千两黄金足够帮姑娘度过难关了吧!”萧清逸调整好自己的状态,又恢复了他温和的模样,用谈生意的方式和安陵木槿讲条件。 第11章 谈判风波 一千两!还是黄金?虽然还是不太能理解这个时代的钱到底是个什么概念,但一千两黄金应该是很多很多的,应该能够让她和玉嬷嬷一辈子吃穿不愁。 不过萧清逸这样的奸商怎么可能忽然出手这么大方,还只是为了学到复式记账法和阿拉伯数字呢? 虽然这些东西在这个时代都是比较新奇的事情,可萧清逸是做大生意的人,不应该太注重这些细枝末节的事情。 也许是被背叛过,安陵木槿表面上虽然没变,可有些地方真的不同了,比如她不会再轻易的相信任何人,就算是再亲近的人,她都会保留一丝防备。 虽然理智告诉她和奸商合作一定会被坑的死死的,可就她现在的情况来看,最迫切需要的就是钱,钱不是万能的,但没有钱是万万不能的。 安陵王府内危机四伏,赵侧妃一直虎视眈眈的想找机会除掉她,她不想一直活在担惊受怕中,要想活着就必须有足够的能力保护自己,她要发展自己的势力,也许翡翠典当是个很好的跳板。 想到这里,安陵木槿露出一抹奸诈的笑,可惜因着面纱的阻隔,萧清逸并没有发现,只能看见她眸子里闪烁着某种算计。 “萧公子当真想知道这记账的方法和那些符号的含义吗?”安陵木槿重新坐下,一副闲适的模样,颇有和萧清逸促膝长谈的打算。 萧清逸看到安陵木槿的反应,面上的笑容有了一丝真实,寻了个座位坐在安陵木槿对面,回答她的问题:“当然了。” 这就没了下文?果真奸商!安陵木槿在心里暗咒一声,回答的滴水不漏,让人没有一点空子可钻,她该怎么和他继续谈下去呢? 算了!和这样的奸商谈合作,她就没想过要占他的便宜,安陵木槿认命了,谁让她现在最需要的就是钱呢?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 “萧公子,虽然我是需要迫切的用钱,可我也有自己的原则。一千两黄金虽多,但如果只是将目光放在眼前的这点儿利益上,迟早会坐吃山空,所以除了这个,我还要和萧公子谈一笔生意。”安陵木槿嘴角挂着轻浅的笑,手指有意无意的敲击着桌子,一副云淡风轻的模样。 萧清逸依旧惜字如金,不紧不慢地摇着手中折扇,眼神中闪过一抹精光道:“说吧!”他早就知道这个姑娘不简单,也知道她肯定是遇到了什么困难,商人的敏锐知觉告诉他,这个姑娘或许是他生意上的贵人。 习惯了萧清逸的惜字如金,安陵木槿便自顾自地说着自己的:“我可以将复式记账法和阿拉伯数字教给何伯甚至更多人,但我不要一千两黄金,我要翡翠典当的一成股份。” 说罢,安陵木槿仔细观察着萧清逸的反应,但萧清逸似乎并没有什么反应,他一直挂着伪善的笑容,这让她有些摸不清底了,手心里冒出冷汗,心脏跳动的频率明显加快,和萧清逸这样的人谈生意真心很累,他深藏不露,让人无法捉摸。 狭小的房间安静的可怕,安陵木槿几乎可以听见隐约的呼吸声和自己的心跳声,她故作镇定地等萧清逸的答复,和他拉开一场激烈的心理战。 许久,在安陵木槿思考着是不是自己太不自量力的时候,萧清逸终于开了他的尊口,说:“可以,但是既然姑娘增加了筹码,是不是也需要拿出一些诚意来呢?” 原来萧清逸在这里给她设了个圈套,不过这样才符合他的奸商本性,安陵木槿稍稍心安,至于他所说的筹码嘛…… “萧公子慧眼如炬,应该早就看出来我一穷二白走投无路,实在没有什么剩余价值可以利用了,不过我倒是可以提出几个有利可图的商业企划,具体的还要萧公子定夺。”既然萧清逸发话了,安陵木槿也拿出自己最后的筹码,和奸商合作,不放一点儿血都不行。 萧清逸永远让人看不出来他在想什么,安陵木槿庆幸自己的心理素质还行,不然在这样的气氛下,她一定会被逼成神经病的。 “成交,我会把翡翠典当的一成股份给姑娘,不过待人是不是要多一些真诚呢?至少要让我知道合作对象的名字吧!”萧清逸始终带着温和的笑,谈笑之间就决定了一笔大生意。 他心里有自己的思量,商人天生就对利益比较敏锐,他的判断告诉自己,这个姑娘的价值绝对比翡翠典当的一成股份要大多了。 安陵不紧不慢地起身,面纱下的樱唇勾起一个弧度,说:“签股份转移协议的时候,萧公子自然就知道了。” 好淡定的姑娘,萧清逸的眼神中闪过一丝赞赏,和这样的人合作,他绝对稳赚不赔。 接下来的事情水到渠成,何伯在萧清逸的吩咐下很快拿来了协议,对于上面的条件,安陵木槿没什么不满意的,潇洒的签上了自己的大名。 “安陵木槿……如果我记得没错的话……”萧清逸看着协议上的名字,略作深思,折扇忽然合上,看向安陵木槿的方向。 不等萧清逸说完下面的话,安陵木槿就打断他,放下手中毛笔,淡漠的声音出口:“就是萧公子想的那样,如果萧公子也在意世俗的看法,那现在取消协议还来得及,左右我也没什么损失。” 安陵木槿如此直白,倒是让萧清逸有些赞赏了,面上笑意加深,道:“当然不是,商人只看利益并不看人,郡主愿意合作是萧某偌大的荣幸,只是……” “怎么?萧公子还有什么不满意之处,还要加什么条件吗?”安陵木槿嘴唇抿成一条线,眼眸微眯折射出危险的光。 这个萧清逸真是何时何地都不忘利益二字,如果他还要加什么条件是她所不能接受的,那这笔生意也就崩了,她不会一昧让步。 萧清逸终于忍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拿着手中折扇指了指安陵木槿签的名字,声音中带着强忍的笑意,道:“郡主的能力让萧某佩服,不过这字还是要练上一练的。” 只见那纸上的安陵木槿四字歪歪扭扭的排列着,显得和协议上的字格格不入,而且至少比协议上的字大了四倍不止,不过幸好安陵木槿写的大,要不然都看不出来是什么字。 额……安陵木槿额上涌现三条黑线,这是她能决定的吗?本来就没用过毛笔,而且她是杀手,手上只要拿枪就好了,连签字笔都少用的她写得能辨认出来就万幸了。 “萧公子觉得连温饱都成问题的人会有多余的闲钱来置办笔墨纸砚吗?”安陵木槿低垂了目光,随便用一个理由搪塞过去了。 第12章 残阳之血 要不然她有什么办法?实话实说自己不是安陵木槿,只是异世穿越过来的一抹孤魂吗? 安陵木槿相信,如果自己真的这么说了的话,萧清逸不是认为她脑子抽了就是把她当妖怪对待。 “想不到堂堂安陵王府居然虐待郡主,若是郡主有任何需要帮忙的事情,萧某和萧家一定会尽力帮助郡主的。”萧清逸面上表情微沉,握住折扇的手微微收紧。 同是权贵家族的子弟,萧清逸知道这其中的路子,安陵王府的水虽然深,可他萧家的水又能浅到哪里去呢?萧清逸面上自嘲一笑。 收去脑海中这些无关紧要的想法,安陵木槿很敷衍的道了声谢,不是她不相信萧清逸,而是商人都以利益为重,如果帮助她会损害到萧家的利益,萧清逸的选择如何就不言而喻了。 安陵木槿收好转让股份的协议,准备离开翡翠典当,反正萧清逸已经知道她的身份,如果要找她可以随时派人通知,不过有一点她还是要和萧清逸说明。 “我希望除了萧公子之外,不能有第二个人知道我的身份和今日的一切,萧公子能做到吗?”安陵木槿双眸盯着萧清逸,目光寒凉如水。 在没有足够的能力保护自己之前,她还是不要暴露自己的成长为好,尤其是赵侧妃那个阴毒的女人,一旦让赵侧妃知道自己不再是那个懦弱无能的废物,真的不知道她会怎么对付自己,就怕她气急败坏做出不计后果的事情。 萧清逸终于收起笑容,难得严肃地说:“郡主放心,萧某知道分寸。”既然决定合作,那他便知道此事绝对不能让安陵王府的人知道,这其中的利害关系他晓得,不会做出有失分寸的事情。 得到萧清逸的保证,安陵点了点头,这件事情她不用担心,依着萧清逸的性子,暴露她的身份就等于他们的合作就此结束,为了利益他也不会做出暴露自己身份的傻事。 目送安陵木槿离开,直到看不见那个身影,萧清逸才收回目光,折扇无意识的敲打桌子,面上表情高深莫测。 安陵王府有一位貌丑无颜的郡主是耀金国都知道的事情,而且传闻这位郡主不仅奇丑无比,而且性格胆小懦弱上不了台面,现在看来传闻似乎有些不实。 拥有那样睿智眸子,自信风采的奇女子怎么可能是传闻中的那样?虽然无缘得见她的容貌,可是那又如何呢? 即使她的容貌真的不是那么完美,也已经无关紧要了,她本身就已经让人欣赏,容貌本就是皮相,有了是锦上添花,没有也无损她气质半分。 愣神了一会儿,萧清逸对着虚空说了一句:“暗,你找可以信任的人混进安陵王府暗中保护郡主。” 没有人回应萧清逸,但他知道暗已经去执行他的命令了,这个传奇的女子,他看到了她的隐忍坚强和精明睿智,她到底还有多少惊喜等着他去发现? 这边安陵木槿出了翡翠典当之后就直接去了药铺,刚刚忙的时候没怎么感觉,现在一闲下来就感觉背后火辣辣的疼,看来如果再不处理伤口,放任它恶化下去,自己说不定会没命。 对于自己,安陵木槿从来不苛刻自,黄金似流水一般的用,最好的伤药和补身子的药材包了一堆,又转到市集上去买了一些滋补的食材,她才想起是时候回安陵王府了。 手上满满当当的东西,安陵木槿自然是不敢再从正门招摇的进去了,本来她今天就应该算是偷跑出来的,安陵王爷因为害怕她跑出去给王府丢脸,就禁止她出门,要不是他今天带人去救安陵画丹,自己今日也出不来。 悄悄溜到王府的后门,安陵木槿在周围转了几趟,终于选定了一个地方,那个地方有一棵比院墙高的柳树,安陵木槿将手中的药材和食材捆在一起,计算好方位扔过去,恰好卡在树桠中间。 太好了,安陵木槿抹了一把额头上的汗,看着她的劳动成果,忍不住会心一笑等下她只要进去用竹竿拨下来,再悄悄拿进荣槿园就好了。 说起来她已经快一天没有吃点儿东西了,以前的安陵木槿都是和玉嬷嬷靠大厨房送来的那克扣的快光的一点儿残羹剩饭过活,今次总算可以让玉嬷嬷吃一顿好的了。 而且现在温饱的问题已经解决了,有了翡翠典当的一成股份,她只要每个月坐着就有钱收,而且按照翡翠典当的盈利,就算只有一成股份,收的钱也肯定不会少。 接下来就是培植自己的人脉关系,将来找个光明正大的理由彻底摆脱安陵王府,只有独立才是王道。 还好今天安陵王府的人都被调走,连后门都没人守着,不然她又要被抓包,免不了一顿教训了,她现在心情好,还真的不想被安陵王爷和赵侧妃破坏了。 按照所想的,安陵木槿成功的进了王府,拿到了树上的东西,提起十二分的警惕,一路上小心翼翼地避开所有人,偷偷溜回荣槿园。 直到进了荣槿园的门,安陵木槿才算真正松了一口气,她是不是应该感谢曾经的安陵木槿,拥有一张可以吓死人的恐怖面容,吓死过几个人,导致荣槿园根本没有下人敢进来。 先将东西放进厨房,安陵木槿拿了伤药去找玉嬷嬷,处理伤口已经是刻不容缓的事情了,虽然她不想麻烦玉嬷嬷,可伤口在背部,她一个人处理不到位,只能劳烦玉嬷嬷帮忙了。 坐在铜镜之前,玉嬷嬷一边唠叨着让她下回小心一些,一边轻轻的帮她抹药,生怕弄疼安陵木槿。 安陵木槿注意听着玉嬷嬷的唠叨,觉得这样的感觉真好,虽然容貌全毁,但她本就不大注意这些,只要自己活的开心就好了。 不是第一次见自己的这张脸,可还是感觉到有些头皮发麻,暗红色的瘢痕蔓延在脸颊上,就像被烈火灼烧过一般。 等等……似乎有什么地方不大对劲,安陵木槿又仔细对着铜镜照了照,仔细的抚摸着有瘢痕的地方,皮肤很滑腻,丝毫不像是受伤毁容。 安陵木槿眼瞳一缩,连忙用右手搭在自己的左手腕处替自己把脉,许久,她面上闪过一丝了然,果真如此,原本以为自己的脸是在什么火灾中毁掉的,原来是中了一种慢性毒药。 这种毒药并不会取人性命也不对人体造成伤害,只会让人在肌肤上长出暗红色的瘢痕,就像她脸上这样的,它还有一个好听的名字——残阳之血。 第13章 筑起心墙 玉嬷嬷看着安陵木槿一直盯着镜子看自己的脸,以为她是在暗自伤心,遂轻拍了拍她的肩,安慰道:“郡主,不要在意那些世俗之人的眼光,心灵美才是真的美。” 安陵木槿面上浮现一丝轻浅的笑,心里涌起一阵暖意,用点头来回应玉嬷嬷,她有自知之明,只要见过她真容的人都会因为她的这一张脸而厌恶和恐惧她。 也就只有玉嬷嬷会这般不嫌弃她的丑颜,还用言语开导她,不过她还真的不是因为这张脸而苦恼,而是在想残阳之血的解药方子。 思及此,安陵木槿面上浮现一丝懊恼,天知道虽然她有修罗鬼医的称号,可对于这些偏门冷门的毒药真的记不太清了,尤其是残阳之血这样不会伤害人的毒药。 这可难倒她了,众所周知,不管慢性毒药还是见血封喉的毒药,都是用来取人性命的,像这种光毁人容貌不伤害人身的毒药,平常人根本不会注意研究,这种毒药甚至比九阴寒蛊还要偏门。 看来有机会还是要寻访一下这个时代的名医,看看他们知不知道解残阳之血的解法,安陵木槿暂时将这个想法压进脑海里。 背上伤口已经上过药了,安陵木槿送玉嬷嬷回去休息,独自一人转回房间将协议和剩下的黄金放好才去了厨房。 不是怀疑玉嬷嬷对自己的好,而是她已经有心理障碍了,经历过背叛的人,心上往往就会筑起一道高墙,轻易不会再让人触碰到自己的内心。 万幸荣槿园还是有小厨房可以用的,因为平时大厨房送过来饭菜都已经是冷的了,玉嬷嬷为了她的身子着想,都会拿到小厨房热一热再给她吃,有时候饭菜不够,她还会到园子里找一些野菜回来。 对于做料理这件事情,安陵木槿并不擅长,做出来的东西也就勉强可以入口,不过没办法,现在是非常时期,赵侧妃那个性子怎么可能还给荣槿园派什么下人,所以只能自己动手了。 经过一顿折腾,安陵木槿总算是不负众望,把生的食材都弄熟了,不过味道就不敢保证了。 擦了擦被烟呛出来的眼泪,揉了揉酸痛的胳膊,真没想到有一天自己拿惯了枪的手也会拿起饭铲,不过看着自己做好的还萦绕着热气的饭菜,安陵木槿感觉到前所未有的成就感,比完成一个暗杀任务还要有成就感。 考虑到玉嬷嬷腿脚不方便的原因,安陵木槿端着做好的药膳去了玉嬷嬷的房间,她知道,为了安陵画丹的事情,王府的人今天肯定没来送饭,玉嬷嬷也和她一样好几顿没吃了,她身子本来就不好,再不好好调理就彻底毁了。 她做的其实很简单,一个药膳鸡汤加一盘素炒青菜,没办法,她没有买主食,荣槿园又连一粒米都找不到,只能做这些了。 “郡主,我们现在经济拮据,你买这些太浪费了,鸡汤留给郡主补补身子吧。”玉嬷嬷看着安陵木槿端过来的鸡汤,忍不住说出责怪的话,但又关心安陵木槿,慈祥的面容上露出纠结之色。 她心里清楚,郡主这个孩子在王府里过得很艰难,该享受到的都被剥夺,就连鸡汤这么平常的东西都成了奢侈品,但她不能只考虑眼前,因为这是她们最后的积蓄了,如果不节省一些,恐怕她们什么饿死在荣槿园都是可能的。 安陵木槿知道玉嬷嬷所想,轻笑着宽慰她:“嬷嬷放心,这只鸡没有花钱,是我替一个婆婆看着摊子,她送给我的,这是当玉扣剩下的银子,还有不少呢!” 说着,安陵木槿将一把碎银放在玉嬷嬷面前,这是她用黄金化的碎银,药铺还找不开黄金这么大的钱。 接着安陵木槿转身给玉嬷嬷盛了一碗鸡汤放在她面前,说:“嬷嬷身子不好,快喝些鸡汤补一补,我已经长大了,以后会出去找事情做赚些银两,减轻嬷嬷的负担,咱们以后不靠着安陵王府了。” 说着说着,安陵木槿的声音变得有些哽咽,眼眶禁不住有些发红,这次是真的感动地想哭,而不是被尘土激着眼睛。 看到面前的银子真的还有不少,玉嬷嬷面上一松,总算放心了,有了这些银子,郡主也不至于过得这般辛苦了。 想到这里,玉嬷嬷的眼里蕴满了泪水,露出欣慰的笑容,忙点了点头,说:“好好好,郡主懂事了,公主也可以放心了。” “不过郡主是千金之躯,还是不要做有失身份的事情了,以后我会绣些花样子去卖,用来补贴家用。”玉嬷嬷心疼安陵木槿,拉着她的手语重心长地劝诫。 身份的问题安陵木槿倒是没怎么注意,在她看来,郡主的身份也没有给她带来多少荣光,反而是个大累赘,就是因为她占据着这个身份,所以生活的连个下人都不如。 但是安陵木槿知道玉嬷嬷是为自己着想,所以就没说什么,只不停的给她夹菜,叮嘱她多吃一些。 终于吃了一顿饱饭,安陵木槿满足的喟叹一声,摸了摸略有些撑的肚子,收拾好碗筷后就回房间休息了,昨晚一夜未眠,今日又和萧清逸打了一场激烈的心理战,她此刻已经是连手都抬不起来了,到了只要沾枕头就能睡着的地步了。 虽然已经如此疲惫,但安陵木槿是那种就算在睡梦中也能保持着一分警醒的人,要不然她暗杀了那么多人,早就被仇家给做掉了。 从和玉嬷嬷吃饭开始,她就感觉一直有一双眼睛盯着自己,为了让玉嬷嬷吃好饭,她就一直没说,而且她也没有感觉到任何危险的气息,可见来人对她没有恶意,要不然她早就出手解决了。 “捉迷藏玩儿够了吗?你还要躲到什么时候,现身吧!”安陵木槿面上泛起一丝冷意,对着虚空冷声说了一句,她倒是要看看是什么人大费周章的盯着自己的一举一动。 没有人应答安陵木槿,也没有人出现,房间里安静的出奇,如果有其他人在场,一定会认为安陵木槿疯了的。 “哼!”安陵木槿微眯了眸子,眼神里闪着危险的光,倏的抬头看向房间的某个方向,含着戏谑说道:“看来这位朋友很害羞嘛!要我亲自去请你出来吗?” 第14章 无妄之灾 躲在某个角落的暗卫被安陵木槿投来的目光吓到,心里一惊,额头上冒出层层冷汗,脚下一个不稳踩空跌落在地。 只听“咚”的一声,暗卫疼的皱了皱眉头,真是丢脸丢到家了,暗卫的职责就是隐藏踪迹,在暗中保护目标,若是让暗大人知道他只被一个眼神吓到就暴露了踪迹,肯定会被他抓回去重新经历一遍魔鬼训练的。 既然已经被发现了,就已经无法挽回,暗卫索性坦荡地爬起身,单膝跪地对安陵木槿恭敬道:“属下冥尘见过郡主,萧公子知道郡主在安陵王府步步为艰,特派属下来保护郡主。” “是真的保护还是害怕我拿着翡翠典当的股份跑了过来监视,只有萧清逸自己心里清楚,还有一点我要提醒你,你不是我的属下,也要叫萧清逸主子。”安陵木槿好整以暇地看着跪在她面前的冥尘,双手环胸,嘴角勾起一抹冷笑,似开玩笑般的话却没有一丝玩笑的轻松。 冥尘被安陵木槿身上迫人的气势压的冷汗直流,僵直着身子不敢动一下,声音有些颤抖着道:“郡主,属下的确已经是郡主的人了,萧公子已经不是属下的主子了。” 这是真的,从他被暗大人挑选出来负责保护安陵王府的郡主时,他就已经不再是萧家的暗卫了,以后他的主子只有安陵王府的郡主。 “哼!是吗?”安陵木槿嘴角始终挂着冷笑,仔细打量着冥尘,眼神里写满了质疑,说:“如果我现在让你去杀了萧清逸,你会按照我的命令做吗?”别说她不会再轻易相信人,就看萧清逸那个奸商,会平白无故地做出这等赔本生意吗? 冥尘只是愣了一秒,随后坚定地回答:“当然,属下的主子已经是郡主了,无论郡主的命令是什么,属下都会谨遵。” 安陵木槿对冥尘的表现还算满意,面上的冷意褪去不少,双手自然垂下,看来萧清逸那个奸商也不是一无是处,知道她是绝对不会用他的人,所以就做了个顺水人情,让暗卫彻底属于她。 虽然知道萧清逸的打算,也知道冥尘说的都是真的,但安陵木槿还是不能全身心的信任冥尘,不过让他在暗中保护自己还是不错的。 “起来,以后不需要跪在我面前,做好你暗卫的本分,下次如果再掉下来,我就把你打包送回萧清逸那里,无用之人留着也是拖累。”安陵木槿淡漠地开口,转身进里屋休息,不再管冥尘。 得到安陵木槿的命令,冥尘如一阵轻尘般消失在房间,继续隐藏在他的角落里,心里委屈地控诉:哪里是我无能了?明明是郡主的眼神太吓人,一下子就发现了他的所在,不过同时他也提醒自己,以后绝对不能再发生这种丢暗卫脸的事情了。 舒舒服服补了个眠,安陵木槿现在精神正好,她准备再一次偷溜出安陵王府,去一趟木匠铺子,看看能不能为玉嬷嬷打造一辆轮椅出来,反正她现在手上有钱。 时间已经到了傍晚,夕阳的余晖轻撒在荣槿园,给里面的景物镀上了一层金辉,也洗去了荣槿园的萧条之感。 谁知刚走到荣槿园门口,安陵木槿就看到一个鬼鬼祟祟的小丫鬟徘徊在离荣槿园十米的地方,一张小脸上满是焦急和惊恐。 想来是听到了有脚步声,小丫鬟像是看到了救星一般,支支吾吾地说:“王爷叫郡主去前厅。”说罢,小丫鬟转身撒腿就跑,像是后面有厉鬼在追着一般。 赵侧妃又弄出什么幺蛾子的事情栽赃到她头上,然后可劲儿扮柔弱,让安陵王爷训她一顿吗?反正在安陵木槿的记忆中,这样的事情就没少发生过。 且看看他们在搞什么事情,安陵木槿想着,眼眸微眯,面上一片冰冷的肃杀之意,往前厅的方向而去。 还没有走到前厅,安陵木槿就听到了一阵“震彻云霄”的哭声,听这声音,安陵木槿就能想象出哭泣之人涕泪横流,死去活来的样子。 “我苦命的翠儿呀……年纪轻轻的就遭了无妄之灾,你怎么忍心丢下爹娘先去了,让我们白发人送黑发人……哎呀……娘亲一定叫杀你的人不得好死……” 安陵木槿刚进到前厅就看到一位身上金光闪闪的中年妇女毫无形象地跪坐在地上,旁边躺着一具盖着白布的尸体。 在安陵木槿进入前厅的那一刻,所有人都用看垃圾的眼神看着她,尤其刚刚还在奋力哭喊的中年妇女,看到她以后,哭声戛然而止,转过身愤恨地盯着她。 稍微环顾了一下周围的情况,安陵王爷铁青着一张脸坐在主位上,安陵画丹柔柔弱弱地被赵侧妃扶着站在一边,还有一名看起来和安陵王爷有三分像,但明显比他年轻的男子坐在下首。 呦!效率真快,这么快就回来了?安陵木槿嘴角泛起一丝微不可察的嘲讽笑意,她可是奔波了一夜才勉勉强强赶回来,安陵王爷可是晌午带人去的,傍晚就把人救回来了。 “你……你个丑八怪,害死翠儿的凶手,果真心肠歹毒的很啊!你还我翠儿命来!”那全身上下都金光闪闪的中年妇女怨毒的眼神恨不得将安陵木槿拆吃入腹,气的说话都有些岔气。 安陵木槿的眼睛被她身上的光闪的眼睛疼,面上闪过一丝嫌恶,真是俗气的她都想吐了,也不怕被抢劫,经验之谈告诉她穿成这样出去被劫匪盯上的概率是百分之九十九点九。 看到这里,安陵木槿也明白了,这个金光闪闪的老大妈肯定是那个蠢的没救的赵敏翠的母亲,果然愚蠢是可以遗传的,喜欢给别人当枪手的性子也是可以遗传的。 哼!安陵木槿瞥了一眼站在一旁扮柔弱的安陵画丹,面上闪过一丝杀意,看来有些人不深刻的体验一下就不知道自知之明怎么写了。 安陵画丹是没深刻记住昨晚的教训吗?还是她认为自己只敢恐吓于她,不敢真正付诸行动。 主位上的安陵王爷手掌猛的拍向旁边的小桌,上面的茶杯都震动了一下,茶水撒出来不少,沿着小桌流到地上。 “孽女,你还不和本王说实话?画丹可是将一切真相都告诉本王了,没想到本王居然养出了你这么一个杀人凶手。”安陵王爷怒不可遏的大声吼叫,声音像惊雷砸过,震得安陵木槿耳膜升起一阵鸣音。 第15章 话里藏针 吵死了!这个安陵王爷以为她是聋子吗?叫的这么大声别人以为他药磕多了。安陵木槿皱了皱眉,面上闪过一丝不耐,抬起手不雅地掏了掏自己的耳朵。 “父王,咱们把话也说清楚,什么叫你养出我这个孽女?就算我是孽女,也不是你养出来的,你顶多就是给了我一半的命。”安陵木槿不软不硬的回击,眸子里浮现一丝不屑。 安陵王爷面上闪过一些不自然,偏偏他又不能反驳这句话,他平时确实一直忽略了这个女儿,感觉一拳头打在了棉花上,一口闷气憋在胸口出不来。 “郡主,别对你父王这个态度说话,他也是一时情急。”赵侧妃在一旁抹着眼泪,假惺惺地故作一副善解人意的模样。 接着,她对安陵王爷福了福身子,作一副委屈样子,可怜兮兮地说:“王爷,郡主不懂事无意冲撞了王爷,妾身替她求个情,求王爷不要怪罪她。” “嫂嫂也莫要伤心了,人死不能复生,敏翠这个乖巧孩子忽然之间……总之嫂嫂要节哀,王爷一定会找出凶手,给敏翠报仇的。”赵侧妃看着赵敏翠的尸首,哭的泣不成声,可掩藏在帕子下的唇角却勾起一丝阴毒的笑。 赵敏翠这个蠢货死的真的太是时候了,不管她是如何死的,这次都要将杀人凶手这盆脏水泼到那个丑八怪的头上。 只要被冠上杀人凶手的名号,就算那个丑八怪的娘亲是皇家的荣槿长公主又如何? 郡主之位还轮不到一个杀人凶手来坐,很快她的女儿就是安陵王府名正言顺的郡主了,她就不相信这次还扳不倒这个丑八怪。 见话题又被赵侧妃间接地引回到自己身上,安陵木槿意味深长地多看了赵侧妃几眼,果然是在深宅大院里呆久了的女人,心计果然不同凡响。 先是柔弱的求情,看似为她着想,其实只为给安陵王爷搭个台阶下来,让安陵王爷对她的好感爆增,接着安慰赵敏翠的娘亲,成功地让跑偏的问题回到正轨,而且话里藏针,暗示安陵王爷一定要铲除凶手。 “孽女,你不要狡辩了,明明是你邀请画丹和敏翠二人游湖,结果因为一言不和就狠毒的杀害了敏翠,你可承认?”安陵王爷对安陵木槿的怨念越来越重了,就算他平时疏于管理这个女儿,但他也不想在外面落个虐待子女的坏名声,还好今日没有外人在。 “天啊!”安陵木槿作出震惊的表情,眼睛猛的睁大,不敢置信地说:“我怎么不知道我还有杀人的能力呢?要知道我可是连杀一条鱼都不敢的,而且平时也从不敢沾一点儿荤腥。” 说罢,安陵木槿转头看向赵侧妃,言辞恳切道:“赵侧妃,你可是知道这一点的,感谢你有心记住木槿的喜好,每天都送一些素菜到荣槿园。” 说出这番话后,安陵木槿深深的在心里鄙视了自己一番,没有杀人的能力?死在绝命修罗手中的人真的要喊冤了,从不沾一点儿荤腥?下午刚进了她肚子的那只鸡该过来骂她了。 真的,安陵木槿觉得自从穿越以后,她的演技可谓是与时俱增,可以从杀手改行去当演员了。 这句话差点儿让赵侧妃脸上的表情坚持不住,这个丑八怪居然在隐晦地说自己克扣她,若是有外人在场,说不定她就会落得个克扣郡主的骂名,也不知道她是不是故意的,不过想来依着她的性子,应该是无心的吧!那个丑八怪怎么可能会有这样的心机? 赵侧妃扯出一个木偶般僵硬的笑,敷衍着回答:“郡主喜欢就好。” 接着,安陵木槿转头看向安陵画丹,声音略带着哽咽,道:“画丹妹妹,事情真相如何你可是最清楚的,妹妹最是善良,难道忍心眼睁睁地看着我蒙受不白之冤吗?” 一边说,安陵木槿微眯了眸子,右手两只手指弯曲成钩状,似无意地轻敲着左手腕,一个大家都没有注意到的动作看在安陵画丹眼里简直就像噩梦一般,安陵木槿看到她的身子明显一僵。 不就是扮可怜嘛!安陵木槿表示自己也毫无压力,只是有没有人看就不知道了,毕竟她这恐怖的容貌放在这里,比起安陵画丹来不知道弱了多少个层次。 “大哥,你不能光听信画丹的片面之词,木槿这个孩子什么性子,我还是知道一些的,她绝不会做出害人性命的事情。”坐在下首的男子终于开口,却是在为安陵木槿说话。 安陵木槿转头看向那个为她说话的男子,刚刚只是扫了一眼,一时没有想起来,现在她终于从记忆中找到了这名男子的信息。 原来他就是安陵王爷的庶弟安陵邵齐,也是安陵王府中极少数关心安陵木槿的人,但他终究只是个庶子,不能世袭王位,后来改行从商,就搬出王府去住了,只时常接济一下安陵木槿。 安陵画丹之所以挑拨赵敏翠将安陵木槿推进水里,就是因为安陵木槿有个对她好的富商王叔,在安陵画丹眼里,这世间的人是都应该喜欢她,讨厌安陵木槿这个丑八怪的。 安陵王爷本就对这个庶弟没什么好感,沉着一张脸说:“二弟,这件事情是本王的家事,不需要你来插手。” “大哥不要忘记了,木槿的娘亲是荣槿长公主,当今皇上对荣槿长公主的重视程度,想必大哥心里有数,她的女儿就算杀了人,也轮不到大哥来决断。”安陵邵齐对他这个大哥同样不亲近,他就是有些心疼木槿这个孩子。 “你……”安陵王爷被他堵住,脸色憋的通红,他自然知道荣槿的影响力,可被安陵邵齐这么直接戳穿,他面上表情还是有些不自然。 今日吃了两次闷亏的安陵王爷此刻脸色沉的都能滴出墨来了,荣槿……那个女人的心从来就不在他身上,就连她的女儿自己也有郡主封号,他确实没有权利动安陵木槿,真的讨厌这种控制不了的感觉。 “父王对不起,是女儿冤枉木槿姐姐了,其实我们就是遇见了强盗了,翠表姐是被强盗用手掐住脖子窒息而死的,之前女儿会那么说全都是因为害怕强盗还在附近。”安陵画丹突然跪在安陵王爷面前,一张小脸上还带着泪痕,好不楚楚可怜,可说出的话却是为安陵木槿求情的。 在场众人全都不明所以,不知道为什么安陵画丹会突然改变主意,赵侧妃更是急得汗珠都冒出来了,今天她的这个女儿到底是怎么回事?这样一来整个计划就全都毁了,她们也很难再找到这么好的机会扳倒这个丑八怪了。 第16章 惊天逆转 赵侧妃更是直接猛的跪在安陵画丹旁边,膝盖和地触碰的声音清晰可闻,继续委屈地哭诉着:“王爷,你可要原谅画丹这善良的孩子犯的错啊……她为了不让郡主背上杀人的罪名,宁愿欺骗王爷,如果王爷要责罚,就责罚妾身吧……” 安陵木槿皱了皱眉,面上飞快地闪过一丝轻不可查的嘲讽,真是影后啊!啧啧啧,那么重的一声撞击,也不怕膝盖骨被撞碎。 同时她心里也升起一丝谨慎,赵侧妃这个女人真是个狠角色,绝对不好对付,难怪能在尔虞我诈的安陵王府保住一席之地,因为她对自己狠,对别人只会更狠。 安陵王爷显然也不太相信安陵画丹突如其来的转变,看着安陵画丹问:“画丹,你可是为了给这个孽女脱罪才这么说的?最好不要欺骗本王。” 虽然安陵王爷的脸色还是有些不好,但他和安陵画丹说话时的语气明显有所改善。 安陵木槿脚尖无意识的轻点着地面,始终以一种看小丑表演的姿态看着这一对虚伪到骨子里的母女一唱一和。 “父王,女儿……”安陵画丹低垂着头,作一副“我欺骗了你但是我有不能说的苦衷”的模样,却不知这样的模样让安陵王爷更加厌恶安陵木槿了。 此时安陵邵齐起身走到安陵木槿旁边,拍了拍她的肩,温和地说:“木槿别怕,将真实的事情说出来,小王叔为你做主。” 额……安陵木槿歉意地看了为她说话的安陵邵齐一眼,心里暗道:小王叔,抱歉辜负了你的信任,事情的真相就是她掐死了赵敏翠。 可安陵木槿抱歉的眼神看在安陵邵齐眼中就变了味道,他以为安陵木槿是无声地控诉她的委屈,心中更坚定了维护安陵木槿的想法。 安陵邵齐失神的望着安陵木槿的眼睛,思绪飘远,想到了那个光芒万丈的女子,他从来只敢仰望却不敢亵渎,那样的女子生出的女儿怎么可能差? “木槿,你的眼睛越发的像你母亲荣槿长公主了。”安陵邵齐忽然说了这么一句无厘头的话,眼神里似升起某种异样的情愫。 安陵木槿低垂下眸子,没有应答安陵邵齐,心里划过一种名为酸涩的情绪,她已经听不少人提起过她娘亲荣槿长公主的名号了,可是记忆中居然对这么个人毫无印象,她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呢? 听到安陵邵齐反客为主的话,安陵王爷终于坐不住了,拍案而起对着他怒吼:“安陵邵齐,你几次三番的干预本王的家事算怎么回事?” “大哥,你不要鸡蛋里挑骨头,木槿这孩子是什么性子我一早就知道了,她从来不会存有害人之心,比某些外表装的纯真善良,内里却蛇蝎心肠的人好了不知道多少。”安陵邵齐此话意有所指。 好……犀利,安陵木槿忍不住在心里为这个小王叔点赞,看来这个小王叔倒是还关心自己,难怪原主会生出在走投无路时铤而走险溜出府的打算。 只是可惜了,原先的安陵木槿心思太单纯,认为这安陵王府中对她不好的只有安陵王爷,而将安陵画丹作为知己,居然将她要求助的事情告诉安陵画丹这个表面白莲花,内里黑心的人,这才害了自己的性命。 赵侧妃和安陵画丹听了安陵邵齐一番暗含讽刺的话语,脸上装柔弱的表情差点儿保持不住,纷纷怨毒地扫视安陵邵齐。 “父王,你大概没有明白一件事,我是荣槿长公主的女儿,有一半的皇家血脉,就算真的杀了人也轮不到你私设公堂来给我定罪,至于这件事,父王还是上报大理寺的为好,否则若是皇帝舅舅知道你私设公堂审皇家的人,后果如何我就不提醒你了。” 安陵木槿看着局面一直僵持不下,心下生出不耐烦,懒得再装柔弱解释,左右拼演技她拼不过赵侧妃和安陵画丹,何必呢? 她可不想一直和这些人在这边耗着,不是摧残她的耳朵就是虚伪的让人想吐的表演。 安陵木槿直接丢下这一句话,转身离开了,众人还没来得及反应过来,就只能看到安陵木槿的背影了。 不是她对那个所谓的皇家抱有什么希望,她只是借助这一层身份来堵住他们的嘴好早些结束这场无聊的审判,人是她杀的又如何?那是赵敏翠该死,谁让她敢触碰绝命修罗的底线。 “孽女,居然敢威胁本王!”安陵王爷被安陵木槿彻底无视的态度给激怒了,直接掀翻小桌,气的捂住胸口,有要晕倒的趋势。 安陵王爷心里气安陵木槿太狂妄,可他偏偏没有权利对这个孽女动手,安陵木槿的娘亲是长公主,所以她也有一半的皇家血脉,所以即使他是安陵木槿的父亲,也没有权利审判她,虽然皇家无情绝不会在意一个郡主的死活,但如果有人敢挑衅皇权,越矩决定皇家人的死活,那后果不是安陵王府承担的起的。 “大哥,我也告辞了,怎么决定是你自己的事情,我只能提醒大哥,凡事擦亮眼睛,省的日后连后悔的机会都没有。”安陵邵齐给安陵王爷留下这么一句发人深省的话语之后也离开了。 局势惊天逆转,赵侧妃还处于极度震惊的状态,接着眼神中闪过一丝阴毒的光,为什么好好一个机会就这么没了? 都是那个女人的错!赵侧妃在心里怨毒地想着,为什么那个女人是高高在上的公主?连带着那个丑八怪都是郡主,这次治不了她的罪,下次就再难有这么好的机会除掉她了。 没有让安陵王爷看见她这阴毒的一面,赵侧妃收起脸上的表情,换上一副善解人意的模样,连忙起身扶着安陵王爷,声音中带着哽咽道:“王爷,妾身斗胆求一事,敏翠这个孩子可不能就这么冤枉的没了,还请王爷上报大理寺还她一个公道。” 这是她能抓紧的最后一丝机会了,上报大理寺审理这个案子,再暗中送些重礼给那些官员,判了那个丑八怪的罪,一旦罪名成立,即使她是郡主又如何?还不是逃不过死路一条。 “好了,这件事情私了,多从账房里拿些银两赔偿大舅子一家,风光厚葬敏翠吧!”安陵王爷被赵侧妃扶着坐下,一脸疲惫的支撑着自己的头。 到底是一国王爷,想的要比赵侧妃一介妇人要长远,如果将这件事情闹到大理寺,那丢的就不单单是安陵木槿的脸,而是整个安陵王府的脸了。 第17章 传奇女子 “王爷啊……翠儿可是你的侄女,你怎么可以这么对待我们赵家?这件事情一定不能就这么过去,我一定要让杀害翠儿的凶手偿命。”赵敏翠的娘亲又开始了新的一轮哭喊。 安陵王爷本来就头疼,被她这么一吵更疼了,威严的声音出口:“行了,你们赵家私下里拿了安陵王府的多少好处,本王一直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并不代表本王不知道你们背地里干的那些破事。” 果然这句话一出,赵吴氏的哭喊声戛然而止,前厅里死一般的寂静,赵侧妃心中一惊,急忙温顺地上前给安陵王爷按摩太阳穴,不敢再多说一句话。 一边按摩,赵侧妃心中不由得埋怨起自己的哥哥,赵家本就是普通的商户,又有个不争气的长子,她哥哥赵权整日无所事事坐吃山空,要不是自己努力的从安陵王府往娘家赵府挪银子,赵府早就垮了。 却没想到这件事被王爷知道了,看来日后不能在这么无所顾忌的拿银子了,要先节制一些,稳住自己在安陵王府的地位,这样才能支撑住赵家。 一场闹剧以赵敏翠的尸首和她娘亲赵吴氏被管家抬出安陵王府为收场,安陵王府给了足够多的银子,赵家虽然死了女儿,但也只能打碎牙齿和血吞,毕竟赵府可不敢和安陵王府抗争,此事就这么不了了之了。 出了前厅之后,安陵木槿没有回荣槿园,而是停在了去安陵王府大门的必经之路上。 脚步声渐近,安陵木槿嘴角微微弯起一个弧度,上前几步拦住了要出王府的安陵邵齐。 “小王叔留步,木槿嘴馋,忽然很想吃临香楼的酒酿圆子,不知道小王叔有没有时间成全一下木槿的小心愿呢?”安陵木槿用小女儿般撒娇的语言说着。 安陵邵齐显然没有想到会在这里遇见安陵木槿,稍稍怔愣了一下,又看见安陵木槿的那双带着些狡黠的眸子,略微有些失神,似乎想透过这双眸子看到一些什么。 鬼使神差一般的,安陵邵齐点了点头,略带着一些宠溺的语气说:“好啊!木槿想吃什么都可以来找小王叔,临香楼永远为木槿免费开放。” 临香楼就是安陵邵齐搬出安陵王府以后开的酒楼,生意很不错,已经开了好几家分楼。 “噗嗤——”安陵木槿禁不住发笑,眼神中透着迷人的光彩,开玩笑着说:“小王叔这么大方呀!也不怕我把临香楼吃穷了,到时候小王叔该后悔死今日说的话了。” 安陵邵齐也被安陵木槿幽默的话语逗笑,严肃的脸上浮现一丝笑意,道:“那我反悔了,以后木槿到临香楼去都要花钱,就连今日的酒酿圆子也是。”说罢,他抬步往大门走去。 “小王叔,君子一言既出,驷马难追,你已经说了给我免费便不能反悔,除非小王叔承认自己不是君子,哼!等着临香楼被我吃破产吧!”安陵木槿转身追上安陵邵齐,亦步亦趋的跟着他,嘴角的笑意渐浓。 从刚刚到现在的观察来看,安陵邵齐确实是对自己不错的,虽然她看的出来这份不错是源于她的娘亲,但她还是选择和安陵邵齐打好关系,这样就又多了一个助力。 安陵邵齐故意放慢脚步,和安陵木槿并排而行,目光始终徘徊在她身上,却不是在看她,他的眼神更像是通过安陵木槿来看另外一人。 她……走了也快十六年了吧!时光如白驹过隙,转眼间木槿这孩子也快要十六岁了,是要举行及笄礼的大姑娘了,她也该放心了吧! 安陵木槿和安陵邵齐两人虽然各有心思,但相处的气氛还是不错的,有说有笑地出了安陵王府,安陵邵齐还给她讲了很多关于她娘亲荣槿长公主的事情。 早些年,荣槿长公主的名号在耀金国可是十分响亮的,虽身为皇家公主,却没有半分娇纵脾气,巾帼不让须眉,功夫不输男子。 她十四岁只身闯入敌阵解救先帝,十六岁一剑刺死叛乱的四皇子,光辉事迹罄竹难书,这个女子就是耀金国的一代传奇,可惜自她出嫁后,一身的风华就再无展现的机会,但她的影响力却半分未减。 “木槿,你娘亲曾经是如此风华绝代的一位奇女子,最后却落得个失踪的下场,小王叔不希望你走你娘亲的路,只希望你平平安安的过完一生,相信你娘亲也是这么想的,所以凡事要忍耐,等你嫁人后一切都会好的。”安陵邵齐慈爱地看着正在吃酒酿圆子的安陵木槿,摸了摸她的头,语重心长地说。 安陵木槿拿勺子的手顿了一下,对于安陵邵齐的话她不敢苟同,古代女子一生只有两次决定命运的机会,一次出身一次嫁人,完全没有自己选择的权力,这样的生活不会是她所愿。 荣槿长公主是这古代闺中女子脱颖而出的一朵奇花,潇洒恣意地做自己想做的事情,这恰恰也是安陵木槿想做的。 但是她不会和安陵邵齐辩驳,因为她知道安陵邵齐的出发点是好的,希望她一生平平安安,可这不是她想要的,她想要的就是无拘无束的过完这意外多出来的一世。 气氛一下子变得有些尴尬,还是安陵木槿从容不迫地吃完了勺子里的汤圆,自嘲着说:“小王叔,你看看就我这样的容貌,不带面纱出门都能把人吓死,会有男子敢娶我回家吗?” 安陵邵齐打量了安陵木槿一眼,眼中闪过一丝焦虑,真是……作孽啊!如果木槿的容貌再普通一些就好了,就算不是倾国倾城的美人,也会有人冲着她郡主这个身份提亲,现在看来…… 世间男子有几个不爱美人呢?也许有些男子会暂时不计较她的容貌因为她的身份娶了木槿,但成亲之后呢?也许受苦的还是木槿。 想到这一点,安陵邵齐看安陵木槿的目光中又多了几分心疼,拍了拍她的肩,宠溺着说:“罢了,小王叔的临香楼虽然不比安陵王府,但多添一双碗筷还是可以的,若是木槿在安陵王府真的过不下去了,随时来小王叔的临香楼。” “好啊!”安陵木槿放下勺子,欣然地答应了,脸上带着笑意,摸了摸肚子,满足地说:“小王叔家的饭菜都好吃,我以后一定会常来,争取早日让小王叔破产。” 安陵邵齐被她逗笑,溺爱的嗔怪:“你个小馋猫啊!”一瞬间,他感觉自己心上仿佛有什么东西划过,痒痒的,等再回过头捕捉时已经了无踪迹了。 已经入夜,安陵邵齐考虑她的安全,让安陵木槿在临香楼休息一晚,安陵木槿对此没什么意见,与其明日她还要找机会溜出安陵王府,还不如今日就不回去,她明日还有一件要紧的事情要找萧清逸帮忙。 第18章 大资本家 房间里亮着烛光,安陵木槿对着镜子仔细地观察她皮肤上的瘢痕,真是恐怖啊!可惜她真的想不太起来残阳之血的解法,不然就不会计划着去找萧清逸了。 从前的安陵木槿大门不出二门不迈,除了安陵王府的人际关系和她从小如何受欺负的事情之外,几乎就没有给她多少有用的信息,萧清逸是商人,混迹耀金国多年肯定有人脉,想来应该认识一些老中医什么的,问问一些老中医说不定会知道怎么解残阳之血吧! 虽然她从来不注重容貌什么的,但她也不想一辈子顶着这么一张几乎能吓死人的恐怖面容啊!随时都要戴着面纱真心是好累的说。 算了!反正一直盯着这张恐怖的脸看也研究不出什么,安陵木槿索性放弃了,估计她再看一会儿今晚都会做噩梦吧! 躺在床上,安陵木槿面无表情地望着天花板,眼睛一眨不眨的,瞳孔中没有焦距,只有那轻浅的呼吸证明她还活着。 今晚她没有回王府,玉嬷嬷说不准会担心,她的身子不适合再操劳,看来需要找个人回安陵王府将她的消息告诉玉嬷嬷一声,免得她担心才好。 想着,安陵木槿樱唇轻启,对着虚空吩咐:“回安陵王府告诉玉嬷嬷,我在小王叔这里一切安全。” 没有人回应安陵木槿,但她知道冥尘一直在暗处,她的命令冥尘会照做,终于放下心来。 再想到今日之事,安陵木槿眼神中泛起嘲讽,不用脑子想也知道安陵王爷一定会将这件事情压下去,她就不相信在这种权贵的深宅大院会存在真正的亲情。 即使安陵王爷再宠爱赵侧妃和安陵画丹又如何?与他自己的官场名声比起来,还不是只有被舍弃的份儿,她就不相信安陵王爷会不顾及自己的名声也要把这件事情捅到大理寺。 也许是她今日补了眠,现在入夜反倒是没什么睡意了,睁着眼睛躺在床上想入非非。 这一天发生的事情实在太多了,从昨晚开始到现在发生的事情像幻灯片一般的在她脑海中重播,被幽灵背叛后的失落,穿越重生后的震惊,这些情绪蜂拥而至,让安陵木槿有些窒息感。 王牌杀手的时代已经成为过去,现在她就是安陵王府的丑颜郡主,一夜未眠。 翌日,天色微亮时安陵木槿就离开了临香楼,她先是去了一趟木匠铺子,和木工师傅大概的讲了一下轮椅的构造,简单地画了一张图纸,结果木工师傅不明白,说她是无理取闹。 没办法,安陵木槿只能先将这个想法放一放,去萧府找萧清逸。她已经打听过了,这个萧清逸可是不简单,他现在可是都城里炙手可热的风云人物。 一年前来到都城,只用了半年时间就将各种商铺开遍都城,甚至附近的城镇,顺利和皇家合作以实力碾压其余商家,成为名副其实的第一皇商。 不过这不仅没让安陵木槿对他生出一丝欣赏之意,反而让她更加忌惮萧清逸了,能迅速击垮其余竞争对手,可见这个奸商的手段有多厉害,说不定她一不留神就被剥削的连渣渣都剩不下了。 怪不得他会弹指间就决定将翡翠典当的一成股份转让给她,知道了萧家产业有多少之后,安陵木槿忽然就觉得她似乎要的太少了,就这翡翠典当一成股份所带来的收入,还不够萧清逸每天打赏下人的呢! 敲响萧府的大门,安陵木槿站在门口等待回应,不一会儿就有一名双鬓花白的老者前来开门,看到安陵木槿后客气地问:“请问姑娘是……” 果然是萧清逸的人,这素质简直不是一般的好,记得昨日她也是这个时候敲响了安陵王府的大门,结果那个管家都没看看是谁就破口大骂,现在对比一下,这个老者的形象在安陵木槿心目中的形象瞬间就高大起来了。 “哦!老伯您好,我是来找萧清逸的,麻烦老伯带我去见萧清逸。”安陵木槿很快回过神来,朝着老者微点了点头以示礼貌,说明了到来的目的。 老者微微让开身,做出“请”的姿势,脸上挂着笑,慈祥地说:“姑娘先进来坐一会儿吧!容我去禀报公子一声。” “好,多谢老伯了。”安陵木槿的心从来都是这般,对她的态度好的人,她就用同样的态度回敬人,反之亦然。 跟着老者进了萧府,穿过条条朱漆长廊,看到了萧府的各种奇景,安陵木槿在心里更加鄙视萧清逸了,还真是奢侈的资本家,搜刮的黑心钱都用来修筑自家的院子了,不要以为她看不出来。 萧府的每一处景致都是低调中透着极致的奢华,几乎可以用寸土寸金来形容,安陵木槿走起路来越发的小心翼翼了,尽量不碰到任何一处,她害怕万一她把哪里碰坏了,卖了她都赔不起。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安陵木槿感觉眼前忽然一亮,终于到了会客厅,老者给安陵木槿倒了一杯茶,说:“姑娘稍等片刻,我这就去叫公子。” “那行,真是麻烦老伯了。”安陵木槿寻了个位置坐下,当然,也是小心翼翼的,她可不想被萧清逸那个奸商坑。 老者去叫萧清逸了,安陵木槿四处随便看了看,心想资本家果然都是一样的,靠剥削百姓的钱财来供自己享乐,看看,这里随便一个配饰拿到外面,都够普通百姓家吃三年的了。 目光回到老者给她倒的茶上面,安陵木槿忍不住端起来浅啜一口,眼眸中流露出一丝赞赏,果然资本家连喝的茶都是不一样的,入口甘甜清香,没有一丝涩口,连她这个平时不怎么喝茶的人都爱上了。 不得不说老者的效率还真是快,不到一炷香的功夫就把萧清逸这尊资本家中的大神请来了。 “公子,就是这位姑娘找你,我自作主张让她进来了。”老者跟在萧清逸后面,颇为恭敬地说道。 “嗯!”萧清逸淡淡地应了一声,对老者说:“李伯,你吩咐厨房去做早膳,记得多做几盘儿点心。”也许是才起床不久,萧清逸的声音中染了一丝磁性,让人听起来就会不由自主被他吸引。 但安陵木槿对萧清逸免疫,只有那些被萧清逸的外表吸引的人才会认为他有魅力,她可是深刻记得和他谈生意时他那副深藏不露的模样和无形间给你的压力。 “原来是郡主大驾光临,真的使寒舍蓬荜生辉啊!”萧清逸不紧不慢地走进来,脸上一如既往地挂着温和的笑,慵懒地坐在椅子上。 第19章 神医容华 “怎么敢当?应该是我来了之后萧府的光芒变得黯淡了才对,还有,萧公子太过自谦了,如果萧公子认为你的萧府是寒舍,那么我们安陵王府算什么,贫民窟吗?”安陵木槿小心翼翼的放下茶杯,冷笑着回萧清逸的话。 萧清逸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袍,打开折扇摇了摇,轻笑着说:“郡主总是对萧某有一种敌意呢!难道是不满意萧某送的礼物?” 礼物?果然资本家,安陵木槿面上表情有些僵硬,眸子里闪过一丝不赞同,自己的属下好歹是人不是东西,他就这么直白的说送礼物,很难说会不会寒了他一众下属的心。 “多谢萧公子,冥尘很好,他会执行我的一切命令,包括刺杀你。”安陵木槿指尖轻扣桌面,面纱下的面容浮现一丝得意地笑,表明了冥尘不再是他的人。 萧清逸面上表情未变,始终挂着淡定地反击:“这是自然的,他已经和萧家脱离一切关系了,日后只为郡主办事。” 不得不说的是萧清逸此人虽然黑心又资本家,可容貌确实是无可挑剔的,脸如雕刻般五官分明,有棱有角的脸俊美异常。 尤其是在谈生意的时候,外表看起来好像温润如玉,但眼里不经意流露出的精光却让人不敢小觑。 不过安陵木槿对这样的美色已经无感了,因为她见识过比萧清逸还要惊才绝艳的男子,千代君离那个妖孽,眉如远山,眼如皓月,如果不是受九阴寒蛊拖累,他的容貌肯定会让天地为之失色。 萧清逸似乎没有听出安陵木槿话里的嘲讽,面上表情如常,自顾自地喝着杯子里的茶,道:“正好萧某还没有用早膳,郡主何不留下来一起呢?” “不必了,我怕萧公子一见到我的脸就会吃不下早膳,说不准连昨晚的饭都要吐出来了,到时候萧公子出了事,我的罪过可就大了。”安陵木槿自嘲着说,双腿一抖一抖的,丝毫没有大家闺秀的模样。 可安陵木槿这个样子看在萧清逸眼里却丝毫没有粗鲁,只觉得她就应该是这般无拘无束的模样,比那些一言一行都像规矩教条一般的深闺女子多了不少生气和俏皮。 萧清逸面上笑容加深,很绅士地起身做了个“请”的姿势,温和道:“郡主放心,萧某绝不是只看皮相的粗浅之人。” “既然萧公子盛情难却,那我就恭敬不如从命了,不过萧公子确定这顿早膳是请我吃而不是需要我付钱吗?”安陵木槿慢慢离开那比黄金还奢侈的紫檀木椅子,临走之前还不忘看一眼有没有损坏。 “噗嗤——”萧清逸被安陵木槿谨慎的模样弄得哭笑不得,语气略有些无奈地说:“郡主,萧某在你眼中就是连一顿饭都舍不得请的的吝啬之人吗?” 呵呵……还真是,安陵木槿腹诽,同时在萧清逸背后对他竖起鄙视含义的中指,哼!大资本家,奸商,你就是那种能弹笑间榨光别人的价值,别人想赚你的钱简直比登天还难的人。 当然,安陵木槿可不会傻到把心里的吐槽告诉萧清逸,至少目前来说,她的发展还要依靠他,虽然此人很有可能为了利益毫不留情的出卖她。 所以安陵木槿跟在萧清逸后面,眼睛盯着地面看,假笑两声,语气敷衍道:“萧公子家财万贯,自然不是吝啬之人了。” 却不想萧清逸忽然转身,安陵木槿一直看着地面没有注意,猛的撞到他的胸口上。 安陵木槿心中一惊,急忙退开来,却不想动作太急没有稳住差点儿往后栽倒,完了!安陵木槿心跳骤然加快,本能的闭上眼睛等待身子和地面的亲密接触。 “郡主小心!”萧清逸面上一惊,瞳孔骤缩,立刻伸手揽住安陵木槿的纤腰阻止她摔倒。 意料之中的痛感没有传来,安陵木槿缓缓睁开眼睛,在察觉到她和萧清逸立刻的姿势后,眼中闪过一丝尴尬,不自然地挣脱萧清逸,道:“那个……多谢萧公子仗义相助了。” 说罢,安陵木槿窘迫地一双手简直不知道往哪里安放,索性快步往前走,甩掉萧清逸,然而她丝毫没有意识到这里是萧府,她连饭厅在哪里都不知道。 果然,萧清逸戏谑的声音在她身后响起:“郡主,饭厅在这边,你去的方向是萧某的卧房。” 安陵木槿急忙刹住脚步,面纱下的表情实在是精彩的不行,该死的萧清逸,他一定是故意的,诅咒他今年生意亏本。 无奈,安陵木槿只能转身退回去,盯着萧清逸的眼神都要冒出火花来了,如果眼神真的能伤人,那萧清逸已经被安陵木槿眼中的怒火烧成渣渣了。 在经过萧清逸身边的时候,安陵木槿特意停顿了一下,甩了他一记刀子眼,恶狠狠地说:“萧公子,萧府这个金贵的地方容易闪瞎我的双眼,还是请你这尊大神带路。” “郡主右边请!”萧清逸忍俊不禁,强自压住笑意说出这句话,在前面带路,他对安陵木槿是越来越感兴趣了。 安陵木槿只觉得萧清逸十分欠扁,很想一拳招呼到他的脸上,可一想到现在她是在奸商的地盘,这个想法就只能被她拍回脑海,她相信如果她真的这么做了,今天她会走不出萧府。 饭厅里,萧清逸一点儿都不客气的坐下,优雅地用着早膳,他的用餐礼仪十分标准,丝毫不发出声音,简直可以算的上一本活的礼仪教科书了。 但安陵木槿不是来欣赏他吃饭的,她手中拿着筷子百无聊赖地戳着桌子,嘴角撇了撇,心道:萧清逸一个男子吃个饭比女子还要磨蹭,她什么时候才能说到正题上去啊! “怎么,这些早膳可是不合郡主口味?萧某吩咐厨子再去做好了。”萧清逸放下手中餐具,抬头看到安陵木槿一副不耐烦的模样,忍不住放下筷子发问。 安陵木槿把筷子随便的往桌上一丢,难得和萧清逸用严肃的语气说:“我需要萧公子帮我一个忙,当然我不会让萧公子吃亏。” “郡主不妨说听听。”萧清逸又换上了温和的笑,眼神里蕴满了精光,直觉告诉他,安陵木槿会给他一个大惊喜。 安陵木槿没有言语,右手缓缓抬至自己耳边,揭下自己的面纱,露出了那张满是暗红色瘢痕的恐怖面容。 萧清逸的眸中闪过一丝讶异,手上折扇若无其事地打开,对安陵木槿的目的也略猜出一二了,道:“郡主是要让萧某找易容师来修复容貌吗?” “不是,不过也差不多。”安陵木槿重新戴上面纱,继续说:“我这脸不是天生的,而是中了一种名为残阳之血的毒。” 都是聪明人,萧清逸立刻就明白了安陵木槿的意思,折扇合上,意味深长地说:“鼎鼎大名的神医容华公子最近将要秘密到耀金国都城,萧某能帮郡主的就只有这么多了。” 第20章 清风流云 安陵木槿对萧清逸的态度有所改观,至少她从始至终都没有从他的眼神中读到一丝厌恶之意,看来这个大奸商还是有可取之处的。 “萧公子难道不再说的详细一些吗?也许我会把钱庄的计划做的更详尽一些呢?萧公子是聪明人,知道互惠互利这个道理吧!”安陵木槿笑意加深,对萧清逸说话的语气也不似之前那般针锋相对。 萧清逸注意到了安陵木槿话语中的关键词,眼眸中陡然升起一抹精光,不敢置信地再次确认:“郡主可是说要给萧某制作一个开钱庄的计划?” “没错!”安陵木槿身子前倾,自信地说:“钱庄的盈利如何,萧公子这等聪明人应该不会不知道吧!而且现下属于耀金国的钱庄金鼎的信誉已经大不如前,如此一个大好的机会萧公子确定要放过吗?” 这个想法是她来萧府的路上偶然间想到的,因为她看到金鼎钱庄的门前聚集了不少人,上前一打听才知金鼎钱庄已经好几天没有营业了,百姓的银子都存在里面,如果兑换不出银子来,他们手中的银票就成了一张张废纸。 “不知郡主现下有时间吗?萧某想请郡主到诗语佳音品茗,顺便和郡主好好谈论一下钱庄的事宜。”萧清逸面上一副高深莫测,起身对安陵木槿道。 安陵木槿眸中了然,对萧清逸轻点了点头,说:“既然萧公子邀请,那我也不好驳了你的面子,希望萧公子不会让我失望。” “那是自然,郡主请……跟好萧某,莫要再走错路了,不过若是郡主实在想去萧某的卧房,也不是不可以。”萧清逸的礼仪很到位,做了个“请”的姿势,很是为安陵木槿着想地说,面上一片无辜,眼眸中却带着调侃的笑意。 安陵木槿对萧清逸的印象才刚刚提起一点儿,就被这句话全毁了,看来他不仅仅是奸商,还是个腹黑毒舌男,以后要尽量离他远一点儿,免得自己被气的减寿。 坐在萧清逸的马车里,安陵木槿深呼吸一口,第一个生出的想法就是:果然奸商用的东西,太奢华了!用寸木寸金都不足以形容眼前的景象了。 如果她没眼花的话,马车车厢应该是紫檀木的吧!就连车厢里面的摆设,大到车厢中间的小桌,小到车窗上的雕花都是一应的紫檀木。 真是烧钱烧钱的行为啊!安陵木槿一边鄙视着萧清逸烧钱的举动,一边无聊的摆弄小桌上的围棋棋子,意外地发现这棋子的触感很好,冰凉滑腻,简直爱不释手。 “郡主看上这副冰玉琉璃棋了吗?若是如此,萧某愿意将这冰玉琉璃棋赠与郡主。”萧清逸看着对棋子爱不释手的安陵木槿,眼中浮现一丝玩味,折扇在手轻摇。 安陵木槿放下手中棋子,坚定地摇了摇头,道:“不必了,我对琴棋书画一窍不通,只是马车中无聊得很,随意把玩一下而已。”确实,她又不会下棋,要来也没什么用。 “郡主确定吗?据萧某所知,这冰玉琉璃棋乃是前朝皇家制器大师的遗世之作,全风临大陆只有两副,萧某机缘巧合下得到一副,还有一副不知所踪。”萧清逸介绍着冰玉琉璃棋的珍贵,身子往前挪了挪,伸手取了一枚黑子落到琉璃棋盘上。 安陵木槿放松身子靠在软榻上,慵懒的声音中带着一丝认真,道:“再好的东西如果不适合自己也就失去了价值。” 萧清逸听罢此话,拿着棋子的手顿了一下,随后便和无事人一般落到棋盘上,没有了一如既往的笑意,语气微微低沉:“郡主高见。” 马车做了减震的装置,安陵木槿没有感觉到一丝颠簸,车厢里若有若无的檀香味儿让安陵木槿有些昏昏欲睡,她索性就闭上眸子微眯一会儿,养养精神也好。 也不知过了多久,安陵木槿感觉马车停下来了,几乎在停车的那一瞬间,安陵木槿的眸子睁开,里面不见丝毫刚睡醒的迷蒙,惯性使她的身子微微倾斜。 才睁开眼就看到萧清逸的手伸在半空中,安陵木槿不明所以,疑惑地盯着萧清逸看。 “咳咳——”萧清逸被这么盯着,面上闪过一丝不自然,尴尬地收回手,解释:“诗语佳音到了,萧某看郡主睡着了便想叫醒你。” “嗯。”安陵木槿平淡地应了一声,并没有觉得哪里不对劲儿,掀开车帘跳下马车,深深呼吸吐出肺中浊气,心中暗道以后再也不敢坐这样奢华的马车了,她害怕折寿。 旁边拿着矮凳准备放下的小厮目瞪口呆,抱着手中的矮凳,不知道该放在哪里,从来没见过这么……豪迈的女子。 这就是萧家在耀金国都城开的茶楼诗语佳音了吧!果然名字诗意,里面的装饰更加诗意,小桥流水江南风韵,给人以优雅舒怡之感,融情于山水烟云,缥缈雅致。 不过在安陵木槿这样不懂欣赏的人面前,一切都是摆设,是烧钱的举动。 听说诗语佳音只接待文人雅士和高官权贵,里面的随便一壶茶水都要天价,而且没有所谓的大厅,只设包厢,每一个包厢的名字都很有诗意,且内里景致各有千秋。 萧清逸没有从正门进入,而是直接带着安陵木槿从特殊的通道进入上了顶楼,来到了一间很特殊的大房间。 这个房间占了很大面积,每一面墙上都有很多扇门,每个门上都对应地挂着牌子,牌子上面是一面大的铜镜,铜镜上反射出一幅幅画面。 好精巧的设计!在这个时代能利用镜子的反光原理设计出这样的东西,可见古人的智慧真的不可小觑啊! 安陵木槿右手拖着腮,看着房间里的情景,眼神流露出赞赏,如果她所猜不错的话,这里应该能监控到诗语佳音里每一个包厢的情况,而牌子上写的应该是每一个包厢的名字。 然而事实也恰如安陵木槿所想,只见萧清逸径直走到其中一扇门前,伸出手在旁边的花型旋钮上转动几下,只听“咔嗒”一声,萧清逸面前的门自动打开了。 萧清逸先走进门,里面是一个类似电梯间的狭小空间,接着他转身对安陵木槿微笑着道:“郡主请进!” 进去之前安陵木槿特意看了一眼门上的挂牌,清风流云,这个名字不错,清新雅致,也确实符合神医容华公子的品味,看来这一趟是来对了。 安陵木槿放心地走进去,小门随即缓缓关上,一瞬间,这狭小的空间里就只剩下萧清逸和安陵木槿两人了。 第21章 医不自医 随着小门缓缓关上,这个狭小的空间成了一个大的木盒子,开始慢慢下降,真的如现代的电梯一般。 安陵木槿被这个精巧的设计所吸引,眸中闪着炙热的光芒,一门心思地开始研究这个类似于电梯构造的东西。 是她孤陋寡闻了吗?没想到在古代就能看到这么高科技的东西了,好新奇啊!这是靠人力拉动还是借助其它什么力量呢? 安陵木槿紧锁眉头,目光不停在这个狭小的空间里徘徊,想研究出这么精妙的东西到底是怎么弄出来的,可这个空间是封闭的,除了用来照明用的夜明珠散发着柔和的光芒就没有什么了。 自始至终安陵木槿只顾着研究这个精妙的古代版电梯,却忽略了身边还有一个大活人萧清逸。 此时的萧清逸面上虽然还是挂着温和的笑,但明显有些不自然,两只耳朵红的都可以滴出血来了。 这个空间本来就狭小,再加上刚刚安陵木槿走来走去的,两人总是避免不了在肢体上有些碰触。 有时候安陵木槿不大注意时,两人的身子几乎是紧贴着的,安陵木槿身上自然的清香萦绕在他的鼻间,几乎每一次呼吸都能嗅见。 每一次意外的触碰都会让萧清逸的心跳加快,从内心深处生出一种激动感,忍不住想拥她入怀。 又想起了早晨的那个意外的拥抱,萧清逸面上笑意加深,紧了紧自己的右手,忍不住又看了安陵木槿一眼。 看到她眼中闪烁的光芒,萧清逸只觉得自己的内心忽然间变得明亮了,也不知道从哪里来的勇气,深呼吸一口,伸出手揽住她的肩。 这个时候他心脏跳动的速度几乎到了极致,内心说不出的矛盾,既有掩饰不住的兴奋感,又有害怕被拒绝的忐忑。 “咚”的一声,木盒子着地,安陵木槿的身子因为惯性一个趔趄,幸好有萧清逸扶着她才没有跌倒。 安陵木槿没有感觉到任何异常,面上一片平静,只认为萧清逸是怕她没有准备跌倒才提前扶住她的,客气地道谢:“多谢萧公子。” 在木盒子落地的那一刻,旁边开了一道小门,安陵木槿率先走了出去,她现在一门心思地想见到神医容华公子,要知道像他们这种的高人可是行踪不定,也许过了今日这个机会,再想要寻他们的踪迹就难如登天了。 望着安陵木槿的背影,萧清逸心中慢慢地被一种名为失落的情绪填满,慢慢放下手,无奈的苦涩笑容浮现在他俊美的面容上,无端端地给他的身影增添了些许落寞。 原来她竟误会自己刚才的那一个拥抱只是用来保护她的吗?真是个奇妙的误会,他现在既讨厌这个误会,又庆幸有这个误会。 只片刻,萧清逸就整理好了自己的表情,仿佛刚刚的一切只是虚无缥缈的幻觉,其实从来没有发生过一般。 这个特殊的通道其实是为了应对包厢里发生紧急事件而建造的,一般不会启用,今日是特殊情况,因为就算他是诗语佳音的东家,也不能轻易进清风流云。 清风流云不是诗语佳音装饰最独特的包厢,却是最安静雅致的一个,当真如其名一般,似清风拂过,流云无痕。 萧清逸面带笑意,左手背在身后,右手打着折扇悠闲地走进来,自然而然地坐在茶桌旁,往小炉里加了些许炭块儿,升起火来煮水。 稍等片刻,待炉上的开水滚了,萧清逸开始泡茶,紫檀木制成的木勺舀上茶叶放进盖碗,用旁边壶中烧开的水淋过,蒸汽携带着茶香袅袅上升。 萧清逸的动作十分流畅,简直可以说是自成一道风景,可惜安陵木槿是个不会欣赏的人,白白浪费了这一番好意境。 半晌,只见萧清逸将沸水反复相沏,而后倒进瓷碗中,置于安陵木槿的面前,嘴边挂着温和的笑意,道:“郡主请。” 其实安陵木槿真心不懂这些什么高雅的艺术,她觉得这样泡茶和直接将茶叶丢进杯子里泡没有什么不同的,反正都有茶叶的味道了,为什么还要多此一举经过这么多的工序呢? 这就是那些所谓的文人雅士自认的高雅艺术,安陵木槿虽然不会去批判,可也不赞同,在她看来这就是自找麻烦的行为,如果要用这样泡出的茶来解渴,那是不切实际的。 安陵木槿伸出手小心翼翼地端起那还没有酒盅大的茶杯,放在口边吹了吹热气,仰头喝下,整杯茶水还不够她咽口唾沫的。 看到安陵木槿如此豪迈的喝法,萧清逸哭笑不得,忍不住提醒:“郡主,你这样品茶是体会不到茶中清香和意境的。” “我可没有萧公子那么高雅的追求,品茶这件事情和我注定无缘,对于我这种吃完上顿没下顿的人,哪里还有什么多余的精力去品味这么高雅的事情呢?”安陵木槿丢下茶杯,无奈地摊摊手,自嘲着说道。 她对那些琴棋书画品茗赏景的高雅事情本就没什么兴趣,要强逼她去体会品味什么高雅的艺术的,简直是太为难人了。 萧清逸也想到了安陵木槿的经历,眸中闪过愧疚的情绪,道:“抱歉,郡主。”他怎么就忘记了,在安陵王府里面她怎么可能过得好?基本温饱都成问题的她根本没有其余精力去顾及那些艺术的学习。 也怪不得她会是那副不同于寻常女子的性子,看似豪迈不羁,其实全身都带着刺,不留意就会将你扎个遍体鳞伤,不过这也正是他所欣赏的不是吗?若是都向那些标准的像礼仪书一般的女子,那也太无趣了。 “萧公子,这品茶也品了,你该不会忘记你答应过我的事情了吧?”安陵木槿迟迟没有等到萧清逸所说的神医容华公子,不由得有些急躁。 萧清逸不紧不慢地细细轻啜一口手中茶,顺便又给安陵木槿添了一杯,嘴角勾起一抹轻笑,缓缓道:“郡主不必着急,他绝对会来,而且是主动送上门。” 其他人绝对想不到,闻名风临大陆的神医容华公子其实和他的关系还不错,他的每一家诗语佳音都会留一间清风流云给他休息,轻易不会让人进去,因为那家伙有很严重的洁癖。 最近他接到容华公子的消息,说是他要来耀金国一趟,就在今日到,所以说赶得早不如赶得巧,安陵木槿的运气真是好到人神共愤了。 不等萧清逸话音落,正门处就传来一阵响动,萧清逸放下茶杯,唇角的笑意更深,道:“他来了!郡主,萧某可是从来不曾食过言的。” 安陵木槿自然知道有人来了,目光投向门口,只见一名玉树临风的男子缓缓走来,他的皮肤很白皙,也许是因为皮肤白,俊美的五官看起来便份外鲜明,尤其是双唇,几乎像涂了胭脂般红润。 但他相貌虽然美,却丝毫没有女气,尤其是那双眼睛,看起来既聪明又骄傲,长发披下,只用一根帛带束起,更是给他增添了几分慵懒的气质。 萧清逸礼貌的起身,对来人点了点头,道:“容华,好久不见,我可是等你好久了。”这句话可一点儿都不假,虽然他和神医容华公子的关系还不错,但也仅仅是不错,他的行踪飘忽不定,只有想起过来清风流云时才会给他捎个消息。 “逸,以后不要往清风流云带人,记得帮我把里面的东西都换新。”容华公子瞥了一眼安陵木槿,眸光淡淡看不出什么情绪。 额……萧清逸面上有些尴尬,责怪地看了一眼容华公子,对安陵木槿解释:“郡主,你别理他,他这人就是有这么个怪毛病。” 这件事情安陵木槿倒是真的没怎么在意,她自己也跟着隐世神医世家的长老师父学过些医术,自家那个师父的洁癖比容华公子严重多了。 “无妨,既然容华公子发话了,那换新的一应费用都由我承担,就当为我今日叨扰容华公子赔罪了。”安陵木槿起身,点头致敬,面上带着笑意客气道。 没办法啊!现在她是有求于人的那一个,态度不放的低一些,人家谁稀罕理你,何况对方还是闻名天下的神医容华公子。 “不需要姑娘破费,如果姑娘是来求医的,那只好抱歉了,最近我不方便替人号脉。”容华公子面无表情,眼中也不含任何情绪,仿佛无欲无求的仙人。 安陵木槿不在意他的拒绝,脸上始终带着笑意,态度恭谦道:“容华公子误会了,我并没有要让公子替我诊脉的打算,此次拜访容华公子,只为寻一解药方子。” “什么方子?”容华公子始终站在原地,从他站定到现在一点儿都没有挪动过,也没有一丝表情的变化。 安陵木槿没有回答容华公子,而是抬步走到容华公子面前站定,自信道:“是什么方子暂且不议,我自知在容华公子面前提医术是班门弄斧了,但医者不自医,如果容华公子再不将手腕脱臼的骨头接上,这一生便不能再替人诊脉了。” “容华,郡主说的是真的吗?你的手腕脱臼了?是怎么弄得?”萧清逸扔下折扇,快步走到容华公子面前,抓起他的手臂,宽大的衣袖滑落,露出一只白皙而骨节分明的手,如果不是手腕处缠的那一圈白布条有碍观瞻的话,相信这只手会更完美的。 容华公子不动声色地挣开萧清逸的手,让衣袖重新遮住他的右手,面上终于有了一丝讶异,问:“敢问姑娘是如何看出我手腕抱恙的?” 第22章 复位断骨 安陵木槿谦虚一笑,眼睛半弯成月牙状,缓缓道:“医者诊病不是只有切脉这一个方法,望闻问切望闻问切,最后一步才是切脉诊断,我的医术虽远远不及容华公子,但最基本的诊断方法还是知道的,不然师父该从棺材里爬出来教训我这个不学无术的弟子了。” 说罢,安陵木槿低垂了目光,心道:师父啊!我不是故意咒你死的,百年之后你可千万不要过来找我,我也是害怕败坏您老人家的名声才这么说的,勿怪勿怪!其实她主要是害怕容华公子刨根问底的问她师父是谁,她总不好随便杜撰出一个莫须有的人吧! 从看到容华公子走过来时她就怀疑他的手腕是不是伤了,因为人自然走路时手臂摆动的规律和手腕受伤时摆动的规律是完全不同的,她只是作一个臆测,没想到真的被她猜对了。 而且手腕脱臼这件事情一般都需要他人帮助正位,不然即使敷着再好的药也无济于事,痊愈了之后骨头也是偏的。 “容华公子何不让我先为你接骨再听听我要什么方子?如果我所猜不错的话,容华公子手上这伤应该有些日子了吧!如果再不及时接骨,我想后果不必我多说。”安陵木槿始终挂着笑,面上自信满满,其实她心里在打鼓。 毕竟像容华公子这样医术高超的神医,有的是人主动给他献殷勤,说不定他对此已经厌倦,万一他拒绝了,自己该再上哪里去找一个医术高超的神医来为她解残阳之血呢? “额……萧某替容华多谢郡主的美意了,不过容华的怪癖多的我都烦,他不让女子近他身啊!”不等容华公子作答,一旁的萧清逸就尴尬地笑了,委婉的拒绝。 什么?这个容华公子的怪癖真的太多了,这下子可是完蛋了,难道她就要错过这次大好的机会了吗?一旦错过了这次机会,下一次再想见到容华公子可就比登天容易不到哪里去了。 “劳烦姑娘了!”就在安陵木槿眼眸中的光芒越来越黯淡时,容华公子的一句话忽然拯救了她已经失去希望的心。 就连萧清逸也是目瞪口呆的,手上折扇“啪哒”一声掉在了地上,面上温和的笑再也维持不住了,惊讶地问:“容……容华,你没事吧?不会是受个伤把脑子也伤到了吧!我可是记得很清楚的,曾经有一个不知好歹的女子想要对你图谋不轨,结果被你废掉双手抛至荒野,真真是惨啊——” 安陵木槿心下“咯噔”一响,往容华公子处前进的步伐顿了一下,因为脚下忽然停住,身子止不住前倾,还好扶住旁边的椅子才不至于跌倒。 好恐怖的感觉,没想到容华公子外表仿佛不食人间烟火的仙人,内里却是这样的心狠之人,他不会是想过河拆桥,等她为他接好骨后,再随便用点儿什么毒药的让她无声无息的咽气吧! “若不然你能替我接骨吗?”容华公子声音淡漠平静不带一丝情感,丝毫没有被萧清逸所说的事情影响,随意找了个没有被碰过的椅子坐下。 坐定后,他挽起自己的衣袖,缓缓解开缠在手腕处的白布条,露出了受伤的手臂,令安陵木槿惊奇的是他的伤口从外面看居然什么都看不出来,仿佛没有受过伤一般,可见容华公子的医术果真非同一般。 见安陵木槿久久没有行动,容华公子抬头,面上一片云淡风轻,解释道:“姑娘不要被逸的话吓到,那个被我废掉的女子是来刺杀我的。” 所以呢?安陵木槿反应过来,他是再解释自己不会滥杀无辜,让自己安心为他接骨吗?虽然稍稍心安,但她也不会傻到完全信服这个怪癖一大堆的容华公子。 慢慢走上前,安陵木槿眼神中带着警惕的光,目光打量着容华公子周围,计算着万一他对自己起了杀意,全身而退的几率是多少。 磨蹭半晌,安陵木槿终于走到容华公子面前,半蹲下替他检查手腕处的伤势,其实安陵木槿不自知,她的一切勘察都是没有用的,因为她一旦着手于某件事情时,就会全身心投入,进入一种忘我的境界,此时是她最强大的时候,也是最脆弱的时候。 安陵木槿目光专注,眼神里升起的认真专注,让人无法忽视她的魅力。轻轻触碰容华公子的手腕,安陵木槿心中大惊,容华公子的手腕已经不是简单的脱臼了,如果没诊断错的话,他应该是粉碎性骨折了,而且最糟糕的是骨头全部错位。 知道这一情况后,安陵木槿眉头紧锁,这个事情可不好办了,如果单单是脱臼,她只要将骨头正位就好了,可现在这样…… “容华公子,你可否知道你的手腕不单单是脱臼这么简单,里面的骨头已经全碎,要复位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我需要麻沸散。”安陵木槿面上一片严谨,眸中满是凝重。 萧清逸闻言,脸上温和的笑容化作冷冽,声音也不复之前的随和,道:“容华,是谁有本事伤你至这般?”虽然他不是学医的,可也知道伤了手对一个神医来说,无异于是断了他的医途。 “已经死了。”容华公子声音始终是淡漠疏离的,就算提起伤他至此之人,眸光中也不见半分恨意。 落了落衣袖,容华公子面上没有丝毫情绪,对安陵木槿道:“姑娘要正骨便直接动手罢,我无需用麻沸散。” “容华公子确定?”安陵木槿有些不敢置信,眸中暗含吃惊,这可是粉碎性骨折的复位,其中痛楚难以想象,不是一般的脱臼接骨,只要咬牙忍一下就好了。 容华公子没有再言语,用沉默回应安陵木槿,这一点儿疼痛根本不需麻沸散,因为经历过世间最痛的事情后,其它疼痛就已经无感了…… 没有等到容华公子的回复,安陵木槿只能硬着头皮上了,说实话做没有麻醉剂替人接骨的事情,她还是第一次,心中不忐忑是假的。 盯着容华公子的手腕,安陵木槿的心都要跳出来了,额头上沁出一层薄薄的冷汗,双手微微有些颤抖。 不能这样!安陵木槿深呼吸一口,眼睛闭上,强制压下双手的颤抖感,飞快的调整自己的状态,当眼睛再睁开时,里面的不确定和彷徨已经消失,取而代之的是无边的自信和坚定。 双手扼住容华公子的手腕,安陵木槿轻用力捏到断骨,以她生平最快的速度迅速让断骨复位,动作快如风影,让人难以捉摸。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当安陵木槿感觉自己都快要顶不住这心理压力的时候,最后一块断骨终于复位,安陵木槿也累的瘫倒在地。 虽然累,可安陵木槿心中涌起一股从未有过的自豪感,从来没有哪一刻,她觉得自己修罗鬼医的称号当的这么名副其实。 没办法,这不仅仅是考量她那久久没有拿起来的医术,还考量她的心理承受能力,以前她总觉得学好功夫比学好医术要有用的多,可来到这个时代之后,她才意识到医术也是很重要的。 细细想来,如果不是她学医不精,也不用来找容华公子,更不会发生今日这饱受摧残的事情,而原本她看重的功夫却因为这个身子变得杀伤力大减,几乎成了花拳绣腿。 “断骨已经复位,接下来的事情就不用我告诉容华公子了吧!”安陵木槿起身,接过萧清逸递的帕子拭了拭额上的汗珠,声音有些略微的颤抖。 抬眼打量容华公子,安陵木槿手上拭汗的动作顿了顿,眼神里写满了不敢置信,天哪!这还是人吗? 经过了那么一场没有麻醉剂的接骨,他居然还是那副云淡风轻的表情,连眉头都不曾皱一下,如果不是他微微泛白的唇色,她会以为这个人根本就没有痛觉神经。 容华公子淡淡地应了一声,拿起先前缠着手腕的白布条缠上,声音清冷道:“多谢姑娘,姑娘要什么方子请说,若我力所能及,定然据实相告。” “真的吗?”安陵木槿眸光一亮,能得到容华公子的保证是再好不过的事情了,就怕他随便找个什么借口敷衍一下,自己又不好强绑着他一定要拿出方子。 容华公子似乎有些不开心安陵木槿的质疑,眼眸微眯一瞬,声音也染上一丝冷意,道:“承诺是给信任的人,如果姑娘不信任在下,那在下的承诺就不作数。” 安陵木槿一愣,原来容华公子是误会她的那句话是不信任他的表现,果然是多想了啊!她现在除了求助他还有其它选择吗? 残阳之血一天不解,她就一天不能揭下面纱出门见人,其实她对容貌的执着并没有那么强烈,其实她真的是只想要一张至少不那么吓人的恐怖面容而已。 “大名鼎鼎的神医容华公子我自然信任,只怕我要的方子不是一般的方子,还要请容华公子赐教。”安陵木槿嘴角勾起,眼眸中闪现丝丝傲气。 虽然是求人办事,可是也不能毫无原则的做小伏低,这样只会让人看不起,何况她安陵木槿还是曾经的绝命修罗兼修罗鬼医,虽然属于她的时代已过,但一身风骨仍存。 第23章 玉镜之魂 “姑娘如果不说需要什么方子,那纵然在下医术再好也无能为力。”容华公子眸光微凉,似乎有些不耐安陵木槿总是这么吊着他。 安陵木槿唇角微抿,再一次揭下她的面纱,露出了那张布满暗红色瘢痕的脸,语气平平道:“我要容华公子赐我残阳之血的解方。” 果然是世外高人,这定力可不是一般人所有的,安陵木槿观察着容华公子的反应,发现他丝毫不受他这张恐怖面容的影响,就连萧清逸初见时也微露惊讶,可他居然连个表情的变化都没有。 清风流云里一片死的寂静,安陵木槿的心里也没有底,毕竟学医的宗旨是为了救人性命,不是每一个医者都会花时间来研究残阳之血这种既偏门又不伤人性命的毒药。 就在安陵木槿已经准备放弃之时,容华公子终于开了他的那张尊口,道:“玉镜之魂。” 什么?安陵木槿眼皮抽搐了几下,一脸大写的茫然,表示自己完全没有听懂,果然神医的话不是一般人所能理解的。 瞥见安陵木槿那张茫然脸,容华公子的嘴角微不可察的勾了勾,几乎没有人注意到。 鉴于安陵木槿让他的心情变得还不错的份儿上,容华公子很好心地解释:“玉镜花的花心便是玉镜之魂,此为解残阳之血的唯一方法。” 早这么说不就好了嘛!安陵木槿撇了撇唇角,眼神中带着些许怨怼,非要整这些文绉绉的词干什么,不知道她这个半文盲接受无能吗? 不过玉镜花……据她所知这是一种十分稀有的药材,基本上是有市无价,她才初到这个时代,根本没有什么人脉,到哪里去找这种有市无价的药材呢? 也不知道是不是容华公子听到了安陵木槿的心声,只听他似无意间说:“此次来耀金国游历,无意间路过了城外的禹霞山,发现上面虽人烟罕至,但还是有不少的稀有药材,尤其是山顶上的冰火双极洞,更是罕见的奇景。” “噗嗤——”萧清逸非常不厚道笑了,装风流必备神器的折扇不知道何时已经回到了他手中,只见他轻摇折扇,戏谑着道:“容华你越来越不直白了,你直接告诉郡主禹霞山有玉镜草不就结了?真是闷骚男一枚。” 容华公子微微抬眸,幽幽的眼神在萧清逸的身上流转,道:“那是自然,比不上风流倜傥的萧公子,曾经被女子追到走投无路,居然躲到我的药柜里。” “你——好你个容华,居然揭我的短。”萧清逸脸色微沉,折扇猛的合上,指着容华公子愤愤道。 接着,萧清逸换上一副委屈兮兮的表情,对安陵木槿解释:“郡主,你可千万不要相信容华这个锱铢必较的,他这是赤裸裸的报复。” 安陵木槿以一种非常奇妙的眼神看着萧清逸,看的他心里直发毛,只能努力板着脸作一副真诚而严肃的模样,可惜萧清逸天生就不适合严肃,他严肃起来就有一种莫名的喜感。 看到萧清逸这个表情,安陵木槿就忍不住失笑,戏谑着道:“没关系,俊美如铸的萧公子有人追很正常,我很理解。” “多谢容华公子提供的消息,如果容华公子没有其它吩咐了的话,我就不打扰您休息了。”安陵木槿收起笑意,对容华公子礼貌道。 既然知道了自己想要的,那她也算是不虚此行,安陵王府还是要回去的,也不知道她一晚上没有回去,赵侧妃那个做梦都想祸害死她的女人会不会掀起什么浪花。 “姑娘慢走。”容华公子微微点头,客套的回了一句便闭上了眼睛不再言语。 萧清逸见安陵木槿要走,唇角又勾起一丝笑意,殷切地说:“郡主是要回安陵王府吗?不如让萧某送郡主一程吧!” 说罢,萧清逸又觉得哪里怪怪的,轻咳一声道:“萧某的意思是将郡主送到安陵王府门口。” 安陵木槿挑了挑眉,想起了萧清逸那极致奢华的紫檀木马车,脑补了自己如果真的坐那辆马车回去后,赵侧妃和安陵王爷第一个就不会放过她,到时候又要处理一大堆麻烦事。 一想到这个,安陵木槿就是一顿头痛,婉拒萧清逸道:“萧公子的马车太奢华了,不是我这等凡人所能承担的起的,若是我真的坐萧公子的马车回去,相信说不定都见不到明天的太阳了。” 萧清逸略微往深处一想,也明白了个中道理,倒是再没有强求安陵木槿,只说:“不如萧某让马车停在二爷的临香楼旁如何?” 这个主意不错,安陵木槿没有再拒绝,毕竟要她一直从诗语佳音走回安陵王府也是不大现实的,而且最重要的是她不想走,是个人总会想偷个懒的。 临走之前,萧清逸还不忘给容华公子打个招呼,顺带着吐槽道:“容华,我们先走了,陈设明日就给你换新,你今日就凑活凑合吧!真是麻烦的怪癖。” 回答他的是无边的寂寞,在容华公子那里碰了个钉子,萧清逸面上有些不自然,自我安慰道:“怪癖太多,真不知道除了我之外,谁还会这么任劳任怨的满足你的要求。” “萧公子和神医容华公子的关系看起来真的不错。”安陵木槿边走着,随意说了一句,虽然萧清逸和容华公子之间互黑互损,可看的出来他们的关系真的非同一般。 在萧清逸看见容华公子受伤的那一刻,眼眸中流露出来的关心不似作假,而且按照容华公子的怪癖,萧清逸私自进了他的专属空间,他居然没有生气,由此可见他们之间的关系真的不一般。 “当然了,因为容华他……救过我的命,如果不是他,或许我早就化作一捧黄土了。”萧清逸眸光微远,似怀念着说。 当年那样的情况,如果不是他遇到容华,或许他不会活到今日,也更不会有今日的成就。 对别人的私事,安陵木槿从来不会多问一句,她只要顾好自己就成了,别人的事情无需关心,因为知道的事情越少,烦恼就会越少。 萧清逸真的如言将她送到临香楼,安陵木槿没有过河拆桥,下车时和萧清逸说:“钱庄的计划我拟定好了之后就会让冥尘拿给萧公子过目,过几****有时间了就会去翡翠典当教何伯复式记账法。” 对于安陵木槿的话,萧清逸自然不会有任何怀疑,面上挂着一如既往般温和的笑意,道:“萧某随时等候郡主的大驾光临。” “对了,我恐怕还有一个小忙需要萧公子帮。”安陵木槿忽然想到了身上的轮椅图纸,说:“萧公子能建造出诗语佳音这样的妙地,想必身边一定不乏手艺精湛的匠师,还请他们务必动动手将图纸上这个东西制作出来,来不及和他们详谈,只能给个样子。” 说着,安陵木槿将轮椅的草图递给萧清逸,她早晨几乎跑遍了都城都找不到一个会做轮椅的木匠,想着萧清逸的诗语佳音中的机关术那么精妙,制作个轮椅应该没有关系的。 萧清逸接过图纸略微扫了一眼,有些惊奇是肯定的,不过鉴于安陵木槿给他的惊喜不止这一点,渐渐地他就习惯了。 将图纸放好,萧清逸微笑着道:“郡主放心,萧某府上那几个机关术师父闲置的也够久了,是时候让他们重新活动活动筋骨了,这件事情包在萧某身上。” 告别萧清逸,安陵木槿直接从临香楼走回安陵王府,赵侧妃应该闹翻天了吧!毕竟昨晚的事情就没有朝着她们预计的方向前进,估计赵侧妃现在已经气疯了,正在想办法做一些捕风捉影的事情来找她的晦气。 然而事实也恰恰如此,安陵木槿刚刚到荣槿园门口,就发现赵侧妃一脸阴毒的站在荣槿园门口,指挥着一些胆大的小厮进荣槿园闹事。 “赵侧妃,你们在本郡主的荣槿园门口做什么?全都滚回你们的院子。”安陵木槿眉头紧缩,双手环胸,声色俱厉道。 赵侧妃被安陵木槿突如其来的话语吓了一跳,眸中闪现出恶毒的光,嘲讽着道:“哟!郡主夜不归宿,终于回来了啊?” “这些人只是为了防止王府进贼在例行普通的检查罢了,怎么,郡主为何要如此阻拦?莫不是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心虚不敢让我们进去查看?”赵侧妃慵懒地抚了抚鬓角,眼中得意之色尽显。 神烦,一天不来找她麻烦就浑身难受是不是?安陵木槿面纱下的唇角抿成一条线,眸中渐渐浮现一丝冷色,道:“夜不归宿?赵侧妃若是这么想知道本郡主干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何不出府去问问小王叔?拖赵侧妃的福,本郡主已经很久都没有体会到饱腹是什么滋味儿了。” “你……”赵侧妃面上从容的表情终于绷不住了,她隐隐约约意识到这个懦弱的丑八怪好像有哪里不同了,但具体的她又说不出来,看来日后的动作要更加小心了。 忽然,赵侧妃眸中的阴毒尽敛,低着头换上了一副慈母的面具,声音也放缓了不少,道:“郡主夜不归宿,这荣槿园也没个可靠之人,妾身也是为了郡主的安全着想,哪曾想郡主不喜欢,妾身无意间冒犯了郡主,还万望郡主赎罪。” 第24章 冰火双极 什么情况?赵侧妃的脑子是突然被一股外来的力量袭击了吗?还不等安陵木槿琢磨出个所以然来,安陵王爷暴怒的声音就传来了:“孽女,你母亲是为你着想,真是不识好歹。” “呵呵……”安陵木槿恍然了悟,她怎么就忘记了,赵侧妃和安陵画丹母女都那么喜欢戴面具,装成一副善解人意的白莲花模样。 戴吧!安陵木槿嘴角渐渐浮现一丝冷笑,看她们还能戴多久,面具戴久了,里面的脸皮早晚会坏死,而她要做的就是等待时机,将她们的不堪入目暴露人前。 “哪里?父王误会我的意思了,我不让赵侧妃进荣槿园是为她着想,因为父王也知道,曾经侍候我的下人都被我的恐怖面容吓死了,荣槿园里面怨气颇重,我是怕冤魂缠上赵侧妃,毕竟这世上真的没有做过亏心事的人可是不多。”安陵木槿好整以暇地看着暴怒的安陵王爷,脚尖不时的轻点地面,话语中暗含嘲讽。 安陵王爷显然并不买安陵木槿的账,一想到她和安陵邵齐的关系,他就有些不舒服,对安陵木槿劈头盖脸就是一顿训斥:“孽女,以后没有本王的命令,你不允许出安陵王府一步,免得给安陵王府丢人现眼。” 丢人现眼?哼!安陵木槿低垂了目光,眸光里尽是冷冽,她早晚要让安陵王爷后悔今日所说的话,不准出府吗?她若是真要出这小小的安陵王府,还没有人能拦住她。 “还有!”安陵王爷一想到这件事情就生气,连带着语气也十分不好:“好好呆在荣槿园里准备你的及笄礼,等及笄礼一过,你就准备嫁给太子吧!” 这句话无异于一个惊天炸弹,把安陵木槿和赵侧妃的理智都炸飞了。 “什么?”安陵木槿骤然抬头,眼神中隐隐含着火花,这个不知所谓的安陵王爷,平时该管她的地方不管,现在居然还妄想操控她的婚姻,做梦比较快。 赵侧妃眸中尽是不甘心,但一想到这是在安陵王爷面前,便立刻收敛起情绪,强自扯出一个僵硬的笑容,故作开心地说:“王爷?郡主真的要嫁给太子吗?” “哼!皇上亲自提的还能有假?”安陵王爷脸色沉的都能滴出墨来了,一想到早朝时皇上提起这件事时的模样,他就头疼。 如果不是荣槿那个多事的女人,早在安陵木槿还没有出生时就为她定下了这门亲事,今日要嫁给太子的就是他的二女儿画丹了,这个丑八怪无才无貌,凭什么有这么好的姻缘? 在他的计划中,只有画丹这个乖女儿嫁给太子才是最好的选择,以画丹的容貌才情,不愁得不到太子的心,将来等太子荣登大宝了,画丹就是一国之母,他就是当之无愧的国丈。 对这件突如其来的婚事,安陵木槿惊讶了一瞬就平静了,反正她是不会莫名其妙的嫁给什么太子的,随便他们掀起什么风浪,她只要静观其变,能逼她做不想做的事情的人要不就是还没出生,要不就是已经到阎王那里排队喝茶去了。 思及此,安陵木槿撇了撇唇角,甩甩鞋子上的泥土,不耐烦地留下一句:“赵侧妃最好把你的人撤走,不然晚上看见什么奇奇怪怪的东西可就怨不得本郡主了。” 转身往荣槿园里走去,几乎没有人注意到安陵木槿嘴角勾起一抹邪恶的弧度,右脚踢起一枚小石子落入她手,然手指轻弹,那颗石子照着赵侧妃的膝盖就飞了过去。 “啊——”赵侧妃只感觉膝盖一阵刺痛,脸色一白,忍不住跌了个狗啃泥,头上珠钗都散落下来,精心梳好的发髻都毁了,整个人俨然一个疯婆子形象,哪里还有一丝大家夫人的模样? 赵侧妃姿势十分不雅地趴在地上,阴毒的眼神看着离去的安陵木槿,接着又爬起来,委屈兮兮地看着安陵王爷,眼中蕴了些许泪意,柔柔弱弱道:“王爷……” “行了!”安陵王爷本就心烦,看到赵侧妃这一反平日的狼狈模样,心下生出一丝厌恶,语气也变得十分不好:“站都站不好,赶紧回去换身衣服,还有以后不要来荣槿园了,那个孽女不领情你就不要来自找晦气了。” 意味深长地看了一眼略显萧条的荣槿园,安陵王爷微不可察地叹了一口气,眼神中升起些许凄凉,继而转身离去。 忽然想起了荣槿,那个绝美的女子,她不会像赵侧妃一般对他撒娇,总是一副比男子还要坚强的模样,这也正是她的魅力所在,可惜…… 现在想想,赵侧妃那个女人除了撒娇之外根本就没有其它长处,处处都不如荣槿的大气风范,想到这里,他心里有些堵,心情也更烦躁了。 目送安陵王爷离去,赵侧妃的眸光迸射出寒光,对着安陵王爷暗咒:老不死的,这么多年了,你还是记挂着那个女人吗? 想到这些,赵侧妃的面部表情变得十分扭曲,双拳紧握直至指甲嵌入掌心,眼神中写满了不甘,为什么那个女人的身份天生就那样耀眼?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那个女人的身上,死了都还有人记着她。 虽然心有不甘,但赵侧妃自知改变不了现实,她唯一能做的就是把握住安陵王府的财政大权,因为这个世界上只有钱才是最实在的,是永远不会背叛自己的。 拢了拢凌乱的发丝,赵侧妃尖叫着吼道:“来人!还不扶本王妃回去梳妆,一个个的都想死了吗?” 丫鬟都被吓得不敢上前,好不容易有个大胆的丫鬟战战兢兢的扶着赵侧妃,还因为害怕而踩到赵侧妃的裙角,差点儿又害她摔一跤。 “啪——”赵侧妃面露凶狠,反手就是一个巴掌,把那丫鬟的嘴角都抽出血来了,尖叫道:“贱婢,居然敢冒犯本王妃?拖下去发卖了!”在一阵阵求饶声中,赵侧妃脸色阴沉着自己走回了院子。 这边赵侧妃在大发雷霆,那边白莲花安陵画丹听到这个消息后也没有好到哪里去,房间里能摔的东西都已经变成碎片了,整个房间里面一片狼藉。 “那个丑八怪长着一张丑陋不堪的脸,凭什么有资格嫁给太子?只有我才是太子妃最合适的人选!”安陵画丹满脸的不甘,双手气愤地拂过书桌,桌上笔墨纸砚掉落一地。 此时的安陵画丹已经快要失去理智了,眸子里全是怨毒,她现在恨不得安陵木槿就像这地上的碎片一样,变成残破没有人要的废品。 没有人要?安陵画丹忽然间想到了什么,瞬间淡定了下来,眸子里闪烁着阴毒的光芒,既然那个丑八怪的名声已经够坏了,那应该不介意再坏一些吧! 顺便还能成全一下她,也算是为那个丑八怪积了点儿德,说不定她将来到阴曹地府后少受折磨还要感谢她今日的成全。 如果现在让安陵木槿知道了安陵画丹心中的想法,一定会鄙视的将她踩到脚下,把安陵画丹心里所想的都加注在她自己身上,让她尝尝自作孽不可活的滋味儿。 可惜此刻安陵木槿根本就没工夫去管安陵画丹这个无关紧要的人物,她现在只想着容华公子所说的玉镜花和冰火双极洞,看来她又要有的忙了。 荣槿园被赵侧妃带来的人又破坏了一次,安陵木槿觉得已经无所谓了,在她的记忆里,这样的事情几乎每过几天就会上演一次,赵侧妃似乎特别执着于来荣槿园闹事。 以前她可能认为赵侧妃是在找她的麻烦,可今日她注意到了一点,那就是赵侧妃的那些人似乎并不是为了闹事而闹事,看他们的动作倒像是在找什么东西,可到底是什么东西呢? 算了!安陵木槿深深吸了一口气,仰头躺倒在床上,把脑海里多余的想法全都抛掉,放空身心,眼睛紧盯着天花板,但又没有焦距。 房间里骤然响起板凳落地的声音,安陵木槿一个激灵,连忙从床上爬下来,看到缓缓而来的玉嬷嬷,她面上浮现一丝轻松的笑,连忙去扶玉嬷嬷,声音放软道:“嬷嬷怎么过来了?” 玉嬷嬷努力支撑着自己的身子坐在凳子上,拉着安陵木槿的手,唇角微微弯起,慈祥和蔼说:“郡主还能记挂着我这把残废的老骨头,真是我的福分啊!” “嬷嬷说哪里话?难道您不开心我记挂您吗?”安陵木槿面上佯装不开心,嘴角嘟起做小女儿姿态,完全就是一副孝顺长辈的乖巧模样。 玉嬷嬷纵容安陵木槿,笑着摇头:“当然不是,我开心郡主的记挂还来不及呢!我就是来告诉郡主一声,你小王叔是个可靠的人,值得信任,日后安陵王府对我们太过分的话,咱们可以去求助他。” 安陵木槿怔愣片刻,原来玉嬷嬷是来说这件事情的,安陵邵齐是什么样的人她大概也了解到了一些,只是小王叔已经脱离安陵王府,成为了一介普通的商户,要和安陵王府对抗似乎有些难度。 所以说要无拘无束的活还是要靠自己,她会和萧清逸提合作办钱庄的事情其实也是为了积淀自己的势力,到时钱庄开起来了,利润肯定可观,她只要掌握其中的一成分红就能有大笔的钱财进账,那时她就算是彻底脱离安陵王府也不要紧了。 第25章 背负责任 一想到日后自由洒脱的生活,安陵木槿的嘴角就忍不住地上扬,看的玉嬷嬷的心情也变得好起来了,忍不住问:“到底发生什么事情了,让郡主笑的花儿都快要开了?” “啊?”安陵木槿将飘远的思绪拉回来,微笑着回答:“就是昨日见到小王叔开心而已。”她现在还不能告诉玉嬷嬷她的计划,等时机到了再说。 为了让玉嬷嬷不再刨根问底,安陵木槿摸了摸自己的脸,自嘲着说:“还有,嬷嬷真是太抬举我了,就我长得这样,对着花儿笑一笑,那花儿都能枯萎了。” “胡说!”玉嬷嬷有些不满安陵木槿妄自菲薄的话,面上有些责怪的意味,拍了拍她的肩,颇是骄傲道:“我们郡主的心灵可美了,那些嫌弃郡主容貌的人都是眼瞎心瞎了的。” 听到玉嬷嬷这类似安慰孩子般的话语,安陵木槿忍不住发笑,和玉嬷嬷相处的时间大概是她来到这里之后最轻松的时间了吧! “对了嬷嬷!”安陵木槿无意看到了被破坏的荣槿园,微微蹙了蹙眉,还是决定问问赵侧妃为什么总是和荣槿园过不去,道:“不是传闻荣槿园里有被我吓死的冤魂吗?赵侧妃为什么还要三番五次的过来找麻烦?” 提到这件事,玉嬷嬷面上的笑容尽失,眼眸中涌起淡淡愁绪,深深叹了一口气,说:“其实郡主根本没有吓死过什么人,那些只是我为了避免那些个烦人的苍蝇过来打扰郡主而故意散播出的耀眼而已。” “至于赵侧妃那个蛇蝎心肠的女人,她可是精明的很,怎么可能会做一些哗众取宠的无聊事情?那个女人千方百计的想要害死郡主就是为了让她女儿取代郡主之位。”说着,玉嬷嬷的眼神中泛起深深的恨意。 说到这里,玉嬷嬷忽然停下,让安陵木槿将房间的门关好,安陵木槿也意识到接下来玉嬷嬷要告诉她的事情很可能是机密,于是在关好门的同时还吩咐冥尘不允许让任何人靠近。 “郡主,接下来我要告诉你的这个事情是赵侧妃穷极半生都想知道的事情,所以一定要慎之又慎,你的那个暗卫可以信任吗?”玉嬷嬷还是有些不放心,再三确认是否安全。 为了取得玉嬷嬷的信任,安陵木槿无奈撒了个小谎,说:“嬷嬷放心,冥尘可以信任,他是小王叔特意派来保护我的,而且我相信他有分寸。” 得到了安陵木槿的保证,玉嬷嬷让安陵木槿附耳过来,语气从未有过的严肃,缓缓道:“郡主,赵侧妃那个女人不仅蛇蝎心肠,还异常贪心,她次次来荣槿园闹事,就是一直想要得到当初公主嫁进安陵王府时那丰厚的嫁妆,可公主的嫁妆没有进安陵王府的藏宝库,除了公主本人之外,再无第二人能知其所在。” 原来如此!安陵木槿恍然大悟,这才是赵侧妃那个女人能干出的事情,所以说是赵侧妃一直怀疑她娘亲荣槿长公主的嫁妆在荣槿园,才打着为她着想的借口,次次派人来荣槿园找她娘亲的嫁妆吗? 可惜了!赵侧妃空有一腔贪欲,却始终得不到她娘亲的嫁妆,这个执念估计已经在她心里扎根很多年了吧!赵侧妃也是个能忍的主,难怪安陵王府这么多姨娘,却只有她一个侧妃。 但安陵木槿还是崇拜她那个从来没有见过面的娘亲,真的是有先见之明啊!知道安陵王爷不是个可靠的,就将自己的嫁妆隐藏起来,这样就算安陵王爷有其他女人了,她也可以生活的很好。 很好!安陵木槿嘴角微微勾起,原来赵侧妃也有软肋了,只要人有软肋,就不害怕对付不了她,只是当初娘亲留下来的嫁妆怎么就在一夕之间消失了呢? 思及此,安陵木槿附在玉嬷嬷耳边,悄声和她说:“嬷嬷,当初娘亲嫁过来时的嫁妆到底是如何隐藏起来的?具体位置您知道吗?” 虽然安陵木槿并非贪慕钱财之人,可如果有了这比丰厚的嫁妆银子,她就能投资钱庄,所能得到的股份也就多了,至少比白送给赵侧妃那个贪婪的女人要好。 没想到玉嬷嬷摇了摇头,面上有些为难道:“若是知道公主的嫁妆在何处,郡主这么些年也就不必过得这么辛苦了。” “不过……”玉嬷嬷双手颤抖着,脱下自己的外衣,翻到里面最角落的一个口袋,拆掉了上面缝着的线,从里面拿出了一个信封。 玉嬷嬷将信封亲手交到安陵木槿手中,说:“公主的嫁妆就连我也不知道在哪里,但是公主临走之前特意将这个交给我,说是等郡主有一天能独当一面了,就讲这个交给郡主,郡主自然能明白她是什么意思。” 这是……娘亲留给她的?安陵木槿目光凝在信封上,信纸已经微微泛黄,很有年代感,忽然间,安陵木槿觉得手中信封变得很沉重,这种感觉就像一个很重的担子被交到她的手中了,压的她有些喘不过气来。 也许是她的错觉,安陵木槿深呼吸缓解一下心中的这种压迫感,收好信封不再去看,也许有时间时她会好好研究信上的内容,但现在还不是时机。 安陵木槿看着玉嬷嬷道:“嬷嬷,最近我可能要出去一段时间,你要好好照顾自己,也许等我下一次回来时,你就能轻松一些了。” 萧清逸的能力她还是信任的,等她从禹霞山采完药回来之后就去找他拿轮椅,这样玉嬷嬷的行动就能轻松很多了。 然而玉嬷嬷却误会了安陵木槿的意思,满脸都写满了担忧,说:“郡主,你可不能去做不符合你身份的事情啊!不然公主会怪罪我的。” “嬷嬷想到哪里去了?只是小王叔心疼我,给我请了个神医治疗我的脸,我和他约好了明日见面,嬷嬷不开心我能恢复容貌吗?”安陵木槿拍了拍玉嬷嬷的肩,耐心地解释道。 心里对萧清逸道歉,再一次把你的功劳平白无故的给了小王叔,还真是对不住了,不过还是先不要暴露萧清逸和她的关系为好,玉嬷嬷虽然关心她,可她也是这古代的人,思想难免比较保守一些,万一玉嬷嬷强制性的不让她和萧清逸往来,她也不好太忤逆玉嬷嬷。 “是吗?那真是太好了。”玉嬷嬷低垂了目光,明明是一件值得高兴的事情,可她的语气却明显有些敷衍,仿佛不希望安陵木槿恢复容貌。 安陵木槿觉得玉嬷嬷这个反应有些奇怪,双手搭在玉嬷嬷肩上,半弯着腰身担忧地问:“嬷嬷,你怎么了?难道我要恢复容貌你不高兴吗?” “没……当然没有,郡主能恢复容貌,我高兴还来不及呢!怎么还会不高兴呢?只是郡主昨晚没回来,我始终睡得有些不踏实,所以现在有些累了。”玉嬷嬷将安陵木槿的手拿下来放在她粗粝的手掌中拍了拍,给安陵木槿吃一剂定心丸。 安陵木槿总觉得玉嬷嬷变得有点儿奇怪,尤其是提到她要恢复容貌时的表现,如果不是知道玉嬷嬷这些年对她如何,她估计都要怀疑她毁容是否和玉嬷嬷有关了。 不过她昨晚没回来确实让玉嬷嬷担心了,虽然她让冥尘回来报备过,但终究比不上她人站在这里强。思及此,安陵木槿略微扶着玉嬷嬷,让她可以好好架着板凳离开,并叮嘱她:“嬷嬷好好休息,莫要太操劳了。” 玉嬷嬷应下安陵木槿的嘱咐,一步步艰难地挪出去,眸中含着些许愧疚,轻叹一口气,公主,老奴终究还是阻挡不了郡主成长的步伐,她好像一夕之间就长大了,既然如此,那么她只能选择那条路了,背负她原本就应该背负的责任。 送走玉嬷嬷后,安陵木槿又重新躺回了床上,她现在就只能坐等着晚上的到来,好趁着夜色偷偷溜出去,随便找一家客栈休息一下,第二天早晨上禹霞山采药。 又开始了她最喜欢做的事情——发呆,安陵木槿右手捂在胸口处,那里是娘亲给她的信,她现在还在犹豫着到底要不要拆开信看,只要一想拆开信,心中那股莫名的压抑感就越来越重。 直到夜幕降临,安陵木槿都没有勇气打开那封信,算了!以后有的是机会看,安陵木槿安慰着自己的内心,起身准备偷溜出安陵王府的行动。 “冥尘,带我一人出这安陵王府对你来说应该不会是什么难事吧!”安陵木槿双手环胸,目光好整以暇的盯着房间的某个方向。 一身黑衣的冥尘如鬼似魅的出现在安陵木槿面前,左手成拳右手成掌搭在一起对安陵木槿行了个礼,恭敬道:“属下参见郡主!” “很好!这一次终于没有从上面跌下来,进步非常大。”安陵木槿慵懒地倚靠在床边,眼神里闪着戏谑的光。 冥尘面露尴尬,眸子低垂着,手脚都不知道该往哪里放,那是他做暗卫以来最失败的一次经历了,现在重新被人提起,他简直有一种想要去撞墙的冲动。 “郡主,冒昧的问一句,你既然没有一点儿内力,为什么每次都能找到我的具体位置呢?”冥尘挠了挠后脑,悻悻地问道。 暗卫,顾名思义就是隐藏在暗处不被人发现行踪,以暗中保护主人为职责,但他居然每次都能被郡主轻而易举的发现行踪,这让他对自己的隐蔽能力产生了深深的怀疑。 第26章 心思深沉 安陵木槿的眸子中含着无尽的戏谑,右手伸出一根手指摇了摇,唇角勾起一抹邪笑,道:“天机不可泄露!要想不被我发现,就好好琢磨自己怎么隐藏才不会被轻易发现吧!” 冥尘闻言嘴角微微抽搐,这个事情还用郡主说吗?他已经受过一次打击了,肯定会思索进步,但是万一无论他怎么努力都会被发现,又该怎么办? 不得不说,冥尘你真相了,就算冥尘隐蔽的再好,只要还有气息和心跳,就一定会被安陵木槿发现。 这是安陵木槿自身的警觉能力,需要一定的天赋,她当初还是绝命修罗的时候就发现自己有这项能力了,就是无论敌人隐藏的再好,她都能准确的发现目标。 “现在,立刻带我出安陵王府。”安陵木槿抬步往门口而去,依旧是一副随意的模样,可说出的话却没有半分说笑的意味,让人不由自主地从心底对她生出一种敬意。 冥尘也收起面上的表情,恢复了面瘫脸,恭敬道:“是!郡主。”心中莫名地生出一种自豪感,从来没有那一刻,他觉得跟着安陵木槿是一件这么幸运的事情。 这些天他都在暗处,将安陵木槿的一举一动都看在眼里,这个女子丝毫不像传闻中的那般懦弱无能,虽然她的容貌毁了,但居然丝毫不影响她的魅力。 应对事情能屈能伸,冷静睿智到了一种恐怖的境界,真不知道安陵王爷的眼睛是不是长到脚底下去了,拥有这样光彩夺目的女儿却把她当鱼目。 “冥尘,你不愿意做我的暗卫吗?如果你不愿意可以随时走人,我绝不强留。”安陵木槿秀眉微蹙,实在受不了冥尘那浓浓的怨气,转身冷眼盯着他,她以为冥尘是不愿意带自己出府才这么大怨气。 她不过是叫冥尘带自己出个王府而已,虽然不知道轻功到底是个什么东西,可那天的黑衣杀手扛着她不知走了多少路也没吱一声,而冥尘只不过是要带着自己飞个院墙而已,有必要这么大怨气吗? “啊?”冥尘的反应有些慢,半晌才反应过来,连忙跪下请罪,想都没想就说:“属下并没有不愿意做郡主的人,属下只是……只是……” 冥尘只是了半天都没有说出个所以然来,小心地抬起头来观察安陵木槿,发现她唇角微抽,正用看白痴的眼神看他。 瞧见这般情景,冥尘心中一慌,说话也更加的语无伦次:“郡主,我发誓……留下……在郡主身边,永远不会忠于郡主。” “行了,赶紧起来,我不需要你表无谓的忠心,忠心与否不在于你说了些什么,而在于你做了些什么。”安陵木槿又想起了幽灵,眼神渐渐泛起一丝冷意,转身离开房间,背影有些落寞。 哼!安陵木槿望着漆黑的夜幕,想起被幽灵背叛那一夜她的无助和彷徨,这世界上最不可信的就是语言,口头上的话语谁都会说,可真正言行一致的又有几人? 夜晚的荣槿园显得更加萧条,隐隐充斥着一股阴森的气息,偶尔的风吹草动让人听起来禁不住毛骨悚然,也怪不得安陵王府的下人都对荣槿园避如蛇蝎。 冥尘的轻功很好,带着安陵木槿小心翼翼的在安陵王府的建筑上穿梭,借着安陵木槿的精确指导,他们避开王府的暗卫,不一会儿就已经停在安陵王府的院墙外了。 在他们落地的那一刻,冥尘对安陵木槿的崇拜简直到了一个新高度,双手交错相握,声音中带着颤抖的兴奋,道:“郡主,你简直太神奇了,你是如何能准确发现王府中那些暗卫的位置的。” 天啊!这一刻冥尘忽然间就能平静的面对郡主总是能发现他的事实了,虽然安陵王府暗卫的实力不如他,可巧在他们几乎无处不在,如果让他一人完成这么一段路程,虽然他也能有把握不被发现,可所用的时间却要长得多。 也不知道安陵木槿是怎么做到的,她总是能以最快的速度发现王府暗卫的所在之处,甚至比他还要快,只要按照她的指示走,便能以最快的速度出安陵王府。 安陵木槿以沉默回答冥尘,这件事情可以说是与生俱来的,她就是能比其他人早一步洞察危险的所在,就算她说了实话,估计冥尘也不会信,说不定还会认为她在藏私,那么她还不如不解释。 据目前来看计划一切顺利,可惜他们出来的有些晚了,很多客栈都已经打烊了,没有打烊的酒楼大多数又没有设客房,而且再过不了多久他们也要打烊。 现在唯一没有打烊还提供住房的地方应该就是烟花柳巷那种寻欢作乐的场所了,安陵木槿倒是觉得没什么,左右他们只混过这一晚就好了,以冥尘的功夫足够他们自保,大不了她扮个男装戴个面具就好了。 可……冥尘满脸通红,死活都不愿意多往前一步,双手紧紧护住胸口,看向安陵木槿的眼神写满了不情愿,道:“郡主,你确定你真的要……到里面去……去投宿?你知道这是什么地方吗?” 安陵木槿鄙视地看了冥尘一眼,她要是不知道这地方是什么,那她就白活这么些年了,真的搞不明白他为什么一副良家妇女要被迫献身的模样,一个大男人怎么比女人还要扭捏? “当然确定,难道你宁愿选择露宿街头吗?要是这样那我也不拦着你,你把衣服给我,我进去就好了。”安陵木槿挥了挥手,面上尽是无法理解的表情,她都没有计较什么,冥尘计较个什么劲儿啊! 冥尘一脸大惊失色的表情,忍不住往后退了一退,双手紧紧地抱住自己的胳膊,支支吾吾地说:“郡……郡主,你要属下的衣服干什么?我们还是换一个地方借宿吧!” “你是傻吗?自然是换装,快点儿动手,麻溜儿的!”安陵木槿宛如看智障一般看着冥尘,话语中的坚定不容置啄。 实在受不了冥尘这幅模样,安陵木槿直接上前动手开始扯冥尘的腰带,眉头微蹙,不耐道:“不进去就把衣服给我,省的我再去费劲弄晕其他人。” “你……郡主……你别冲动啊!”冥尘被安陵木槿突如其来的动作给吓到了,脸色憋的通红,连忙格开她的手揪住自己的腰带不放,甚至还一跃到旁边的大树上。 天啊!冥尘不敢相信地看着树下脸色已经十分不好的安陵木槿,心里有些小小的心虚,不过更多的还是震惊,这郡主是一般女子吗?为什么做起……扒人衣服这种事情来,怎么就没有一点儿……正常的表现。 “赶紧下来,扭扭捏捏像个小姑娘似的!”安陵木槿抬头看着树上一脸惊吓表情的冥尘,简直满脸的无语,额上划过三条黑线,搞得她好像是魔鬼,要把冥尘生吞活剥了一般。 冥尘一脸吃了苍蝇的表情,唇角抿的死紧,一只手扶着树干,另一只手死死的拽住自己的腰带,硬着头皮道:“郡主,我们……还是去找户人家借住一宿吧……” “出来!一个两个的难道都要我去请你们出来吗?”安陵木槿眸光陡然变得森冷,双手环胸看向冥尘的方向,迸射出寒光。 冥尘一脸为难,额头上的冷汗密密麻麻的沁出,心跳渐渐加速,说话都有些结巴:“郡……郡主,我们真……真的可以考……考虑去人家借住,只要郡主答应不再扒……扒属下的衣服,属下立刻就出来。” “还不出来,需要我让冥尘去请你吗?”安陵木槿缓缓挪动步伐,声音染上了丝丝冷意,真的是一个两个的都喜欢隐藏在暗处偷窥吗? 冥尘的反射弧今天意外的变得很长,听了半晌才知道安陵木槿并不是在说自己,心下顿时升起警惕,收起扭捏的模样,面色变得严肃,运起轻功飞至安陵木槿身边准备时刻保护她。 一道黑影瞬间闪到安陵木槿面前,那速度都可以称得上是移形换影了,来人一身黑衣,一张脸将面瘫发挥到了极致。 “暗大人?你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冥尘收起面上杀意,有些不敢相信地问。 暗没有回答冥尘的话,面瘫脸上没有一丝表情,他像一块木板似的站在那里,声音也刻板的像复读机,对安陵木槿说:“主子请郡主到萧府休息一晚。” 萧清逸?安陵木槿右手支撑着自己的下巴作思索状,那个奸商是她肚子里的蛔虫吗?他怎么知道自己今晚出了安陵王府还没有地方住的?果然是奸商,心思如大海一般深沉,感觉一切都在他的掌握中。 “郡主,你看我们就不要辜负萧公子暗大人的一番好意了吧!”冥尘闻言终于松了一口气,一颗扑通扑通跳的小心脏落定,终于可以不用被郡主拖进烟花柳巷,也不用被郡主强扒掉衣服了。 安陵木槿沉眸略一思考,点了点头道:“也好,既然萧公子总是这么盛情难却,那我便只能却之不恭了。” 接着,安陵木槿看向冥尘,嘴角勾起一抹笑意,道:“冥尘,不准备和我介绍介绍你的老朋友吗?”据她刚刚的观察来看,面前这名黑衣男子的功夫比冥尘还要高一个层次,看来萧清逸身边的能人不少啊! 第27章 登禹霞山 “哦!”冥尘讪讪地笑了,摸了摸自己的脑袋,道:“郡主,这是我们暗影卫的影主暗大人,也是萧公子的暗卫。” 不过冥尘有些疑惑,一本正经的问:“暗大人,你不是应该跟在萧公子身边保护的吗?为什么也会沦落到替人传话的地步啊?” 不得不说暗的定力真的很好,从头到尾都没有搭理冥尘,也不说一句无关紧要的话,简直专注面瘫脸八百年。 “郡主请,马车在巷子外。”暗的嘴角微微张开,公式一般刻板的声音出口。 真无聊!安陵木槿撇了撇唇角,心道:还好萧清逸送给她的暗卫是冥尘,虽然他有的时候特别犯二,可比起表情麻木面瘫的暗来说,真的要好太多了,很难想象如果她的暗卫是这个面瘫脸的话,她要如何与他沟通。 顺着暗的指示找到了萧清逸派来的马车,安陵木槿扶额望天,怎么又是这辆极致奢华的紫檀木马车啊!他敢不敢换一辆,不知道她害怕坐这么奢华的马车会折寿吗? 可如果不坐的话,她就要走到萧府,安陵木槿右手握拳抵在下颚,仔细思索到底要不要坐这辆会让她折寿的奢华马车。 坐?不坐?还是坐吧!坐马车至少可以让她现在放松一下,至于折寿的问题,嗯!那个离自己还比较遥远,可以暂且不计。 安陵木槿踩着早已经设好的矮凳,撩开帘子上了马车,小心翼翼地坐定,幸好现在马车里面只有她一人,气氛没有那么压抑。 舒适的坐垫,温和的檀香,无一不催发着安陵木槿的困意到来,果然好东西是用来享受的,在马车的轻摇中,安陵木槿的眼皮越来越重,最终被睡意战胜。 迷迷糊糊中她感觉自己仿佛置身在一片木槿花海中,那是属于她的花,因为她也是木槿。一位绝美的女子出现在花海中,女子的声音很好听,但她就是听不清女子在说什么。 心里有什么东西在渐行渐远,安陵木槿感觉自己的心脏处空了一块,怎么都抓不回来,这种感觉就像肺里面的空气被全部抽走还不让她呼吸,真的糟糕透了。 就在安陵木槿以为她摆脱不了这种感觉时,一阵冷风拂过她的面颊,让她的意识回笼。 缓缓睁开眼睛,迷蒙的眸子里带着一丝水气,安陵木槿抬起手揉了揉眼睛,偏头对上冥尘染着红晕的脸。 刺眼的阳光让安陵木槿微眯了眯眸子,清早的嗓音略带着沙哑道:“冥尘,到萧府了吗?”记忆还停在昨晚萧清逸要请她去萧府的时候。 “额——”冥尘有些不好意思的讪笑,说:“昨晚马车到萧府后郡主已经睡着了,萧公子吩咐我直接将马车赶来禹霞山,现在我们在禹霞山。” 禹霞山?安陵木槿有些不相信,什么时候萧清逸那个奸商会这么体贴了,动了动略微酸痛的脖子,安陵木槿跳下马车,看到周围的景色之后才意识到这一切是真的。 周边绿树环翠,举目可见不远处有些许不高不矮的青山层峦叠翠,连绵不绝,景色秀美可见一斑。 安陵木槿深呼吸一口吐出肺中的浊气,山林的新鲜空气让她神清气爽,对于萧清逸的这个贴心的表现,安陵木槿理解为他的脑袋偶然抽风一次。 鉴于容华公子所说的什么冰火双极洞在禹霞山顶,马车根本上不去,所以说剩下的路途只能用两条腿去克服了。 “冥尘你留下看着马车,我独自一人上山就好了。”安陵木槿打量着萧清逸的紫檀木马车,忍痛让冥尘留下当个看车的,这么奢华名贵的马车,如果被她弄丢了,就是割肉卖血她也赔不起啊! 冥尘当即就不愿意了,走到安陵木槿面前质问:“郡主,为什么要让属下留下,万一山上有危险呢?”天知道如果不让他跟着郡主上山,他会在这个荒无人烟的地方无聊到长草。 安陵木槿低叹一声,摸了摸奢华名贵的紫檀木马车,无奈道:“你不在这里看着马车,万一被哪里的小贼出来顺走,我们需要走回都城事小,要赔偿萧清逸的车钱事大,我就是把你卖了也赔不起这车上的一个轮子。” “可是,郡主……这禹霞山平日里人迹罕至,应该……不会有小贼的……吧!”冥尘也看向紫檀木马车,底气不足地说出自己的理由。 安陵木槿给了冥尘一个白眼,以一种看智障的眼神看他,鄙视地说:“就连你都不确定的事情还和我说,不知道一般小贼都喜欢在山野里流窜吗?若是丢了马车,我就把你卖到小倌馆去,好还萧清逸的钱。” 无奈,冥尘只能被迫留下看着马车,安陵木槿实在不忍看到他那如同怨妇一般的表情,遂拍了拍他的肩,安慰道:“其实容华公子说了,禹霞山风景秀美,基本上没什么危险,所以不用你保护我也可以应付。”说罢,安陵木槿一人默默的往禹霞山山顶而去。 山路不大好走,安陵木槿找了根木棒子柱着,越往里走树木生长的就越茂盛,安陵木槿意外的发现山上的树木有被砍伐的迹象,好像是什么人为了上山而开的路,大概是来砍柴的樵夫吧!她并没有作多想。 稍稍停下休息一下,安陵木槿抬起手用袖子擦了擦额上的汗珠,心里低咒一声:这个身子还真是差啊!这才走了多一点儿路,就已经快支撑不住了。 可现在还没得到玉镜花,解不了残阳之血她就不能去掉脸的上那些瘢痕,去不掉瘢痕就永远要戴着那个讨厌的面纱。 想到这里,安陵木槿咬了咬牙,继续往山顶而去,一路上挡道的树枝都被砍掉,这让安陵木槿心中庆幸,不由得感谢砍掉这些树枝的人,这可是省了她不少的时间和精力呐! 又坚持着走了一段路程,安陵木槿抬手放在眉心处,微眯着眸子望了望天,已经快到晌午了,没想到时间居然过得如此之快。 望了望前方,离山顶还遥遥无期,看来要抓紧时间了,要不然等到天黑都不一定能采到药下山。 继续前行,也不知道到底走了多久,反正安陵木槿感觉她的腿已经不是自己的了,而且喉咙也快要干渴的冒烟了。 可惜禹霞山虽然树多,但安陵木槿一路走来还没有发现哪里有河流或小溪,这可苦了她的喉咙,现在只要一发出声音,就必然是沙哑的,所幸她到目前为止还没有在禹霞山上看到一个活人,也就没必要说话。 越到中午的日头就越毒辣,晒得安陵木槿额头上豆大的汗珠顺着面颊流下,滴在土地里消失不见,衣裳已经湿透了,紧紧地黏在她身上。 安陵木槿现在已经严重脱水,嘴唇苍白没有一丝血色,部分地方已经干裂,喉咙又在抗议了,又干又涩,略一用力还伴着刺痛感。 水!她现在极度需要水,安陵木槿舔了舔嘴唇,上面是汗水的咸味儿,这样根本解决不了问题,终于支撑不住跌倒在了地上。 大口大口的呼吸着空气,安陵木槿感觉自己的喉咙生疼,现在她要先去找水源,如果还没有到山顶就缺水而死了,那才是真的冤。 虽然急切要找到水源,可安陵木槿没有盲目的横冲直撞,而是尽量保存体力,将耳朵紧贴在地面听有没有流水声。 半晌,安陵木槿的嘴角勾起一抹了然的笑意,目光看向某个方向,努力起身柱着木棒往那个方向而去。 这个方法是野外找水必不可少的技能,她刚刚就是听见隐约有水声传来,才选择先放弃去山顶的。 越是往那个方向走,安陵木槿感觉到一阵阵湿气迎风而来,这让她更加确定了心中所想,脚下步伐不知不觉中轻快了很多。 终于,功夫不负苦心人,安陵木槿拨开一个灌木丛后看到了一条潺潺流淌的小溪。 也许是太兴奋了再加上她已经渴的太久,安陵木槿的警惕性大大降低,等她刚刚冲到小溪边上时,一阵动物的咆哮声响起。 “吼——”这一声虎啸简直震慑天地,让安陵木槿的心瞬间悬了起来,天啊!谁来告诉她为什么来喝个水也要遇见老虎? 反应过来的安陵木槿没有惊慌,而是一步步的缓缓后退,目光始终没有离开过那只同样虎视眈眈盯着她的老虎。 老虎粗粗地喷出一口气,眼睛死死盯着安陵木槿,在渐渐逼近,那眼神仿佛在看一件美味的猎物。 安陵木槿也在不动声色的后退,额上的冷汗密密层层,心脏在剧烈跳动,一阵风吹来,吹去了她的些许燥热感,也吹掉了她的面纱。 令人惊奇的事情发生了,在安陵木槿面纱落地的那一瞬间,老虎居然哀嚎一声,转身逃窜而去。 什么情况?安陵木槿瞪大了眸子,里面满是不可置信,呆愣地摸了摸自己的脸颊,心中忍不住吐槽:这年头不仅是人以貌取人的多,就连动物也要以貌取人。 不管了!安陵木槿狠狠松了一口气,只要老虎走了就好,不然以她现在的这副小身板,够不够老虎塞个牙缝还要两说呢! 安陵木槿捡起地上的面纱,重新回到溪水边好好喝了个足够,顺便还洗了把脸,这才又踏上了登禹霞山的路程。 第28章 攀岩难题 有了这一次的经验,安陵木槿不再戴面纱,这样还能防一些凶猛动物的袭击。没想到她的脸居然恐怖到如斯一种境界了,连凶猛动物见了都要退避三舍。 缓解了脱水的状态以后,安陵木槿继续走向征服山顶的路,果然补充完水分之后就连步伐都要轻快很多,看着就连山顶也似乎更近了一些。 安陵木槿吐出肺中浊气,右手握成拳,脸上满是坚定的神色,今日她还就是要登顶禹霞山!但凡是她安陵木槿下定决心所做的事情,不做到就誓不罢休。 可心智坚定却抵不过这个破身子,安陵木槿简直要抓狂了,这个身子到底是有多差啊?走一会儿就喘个不停,要被迫停下来休息一会儿,据她目测小腿已经肿了。 不过仔细想一想也是,赵侧妃那个女人恨不得她早点儿死,没有直接不给她饭食只不过是因为她掌管着王府中的中馈,若是她饿死了,赵侧妃就一定会落得个苛刻郡主的罪名。 虽然赵侧妃不敢把她饿死,但也不要指望她能给什么营养均衡的饭菜,赵侧妃给的那些只能勉勉强强保证她不会被饿死,再加上王府的下人都是些有眼色的人,对她自然是能克扣一些就克扣一些的。 长期处于营养不良的状态,这身子已经很差了,怪不得连爬个山都像要了她半条命一般,安陵木槿想着这次上山的目标除了玉镜花之外,还要采些调理身子的药材回去。 由于身子方面的原因,直到日已西斜,安陵木槿才将将看到山顶离她不远了,终于快到了!安陵木槿扔了手中的木棒,深呼吸一口,将眼睛使劲闭上又缓缓睁开,确定眼前的一切是不是真的。 这是真的,安陵木槿嘴角弯起一个弧度,眼眸微眯折射出迷人的光彩,她终于克服了困难,用这个破身子登上了山顶,安陵木槿望着山下风景,心中忽然变得很平静很平静。 不过紧接着最大的问题就来了,现在已经是傍晚时分了,也不知道今晚能不能找得到玉镜花,她又什么都没有准备,也许只能露宿荒野了。 哎——安陵木槿无奈地低声叹息一声,千算万算都没算到她这个破身子会这么不堪劳累,导致她的速度比乌龟快不了多少。 “咕咕——”安陵木槿用血一样的教训验证了什么叫做乐极生悲,那边住宿的问题还没有解决,这边她的肚子又开始唱空城计了。 与山腰和山脚截然不同的是山顶没有茂盛的树木,就算有绿色植被,也只是比较矮小的灌木丛,根本找不到一点儿可以入腹的东西。 这可如何是好?安陵木槿秀眉紧蹙,目光在周围扫视着,企图找到一点儿可以填填肚子的东西,可惜山顶这边一望而去全是灌木丛和杂草。 摸了摸又唱了一遍空城计的肚子,安陵木槿的眸光渐渐变得黯淡,心里忍不住憧憬:要是她变成兔子就好了,至少遍地都是她的食物。 傍晚的禹霞山很美,尤其是从山顶看,一览无余的天际,夕阳将半边天晕染成或橙色或粉色的锦缎,还没有沉入地平线下的一轮红日宛如彩色锦缎上绣出的图案。 然而现在的景色就算再美,安陵木槿也无暇欣赏,她现在迫切地想要找东西供奉五脏庙,不然根本没有精力去找什么玉镜花。 傍晚的微风拂过,夹杂着阵阵热浪扑面而来,安陵木槿眸光一亮,闭上眼睛打开双手,将全部的注意力放在感觉微风的方向上。 良久,安陵木槿睁开眸子,唇角勾起一丝了然的笑意,抬步往逆风的方向而去。如果她没有记错的话,容华公子说过禹霞山山顶有一处奇观——冰火双极洞。 依照她的理解,这种奇观应该是在出现在一个山洞里面,因为各种因素的影响,导致山洞里面出现两种不同的温差,一处极热,一处极寒。 而现在她感觉到微风中夹杂着一股热浪,应当是从冰火双极洞里面吹来的,所以说她现在只要逆风而行就能很快的找到冰火双极洞的其中一端。 虽然说玉镜花喜寒,肯定生长在寒处,但这种洞应该都是相隔不太远的,所以说能先找到冰火双极洞的位置是再好不过的了。 果然如安陵木槿所料,步行没多久之后,她就看见一座不高不矮的山峰,据她目测,冰火双极洞就在半山腰的位置。 难题一个接一个的来临,安陵木槿紧锁眉头,抬头仰望着冰火双极洞的洞口,脑中思索着自己到底应该怎么上去。 如果现在她用的不是这副破身子,这点儿高度对她来说简直如履平地,可……安陵木槿低头瞧了瞧自己的小身板,她敢打保证如果她现在头脑一热冒险攀崖,百分之九十九点九会摔成肉饼。 安陵木槿现在一万分后悔没有带冥尘上来,如果冥尘现在在这里,直接带着她用轻功飞上去就好了,还省的她现在想应该怎么上去的问题想破脑袋。 至于萧清逸的那辆紫檀木马车?如果真的悲剧地被顺走了,那也没办法,大不了以后发达了还他就好了,反正现在她是光脚的不怕穿鞋的。 再走进些勘察,安陵木槿目测冰火双极洞离她所站的地方大概有二十多米的样子,这个高度不算太高也不算太低,如果是精力充沛的情况下倒是可以一试。 然而……安陵木槿苦着脸,五脏庙一直在唱空城计,而且双腿酸痛到站着都有些发抖的地步,还谈何爬悬崖? 安陵木槿一脸无奈,但又不想这么轻易的就放弃,只好先找一个地方坐着,缓解腿部的疲劳。 找了一块干净些的石头坐下,安陵木槿稍稍活动了一下自己的脚踝,轻轻捏了捏自己的双腿。 “嘶——”安陵木槿面色痛苦,痛的倒抽了一口凉气,忍不住低咒:“靠,真的好疼!” 弯下腰轻轻卷起裤脚,安陵木槿接着落日最后的余晖看清了自己的腿,只见她的小腿已经肿的不堪入目了,上面到处都是青青紫紫的淤痕,还有许多被树枝划伤的痕迹。 我去!安陵木槿一脸无语地看着自己的双腿,这个身子有必要那么娇嫩吗?被树枝碰一碰就受伤了。 这下好了!身上旧伤还未愈,这就又添上新伤了,看来这次只能放弃进冰火双极洞的想法了,等到下一次找机会,做好充足的准备再来。 可是仔细想一想,安陵木槿还是觉得好不不甘心啊!但考虑到自己现在的情况,她还是低叹了一口气,将裤脚落下,坐等夜幕过去黎明到来。 月上中天,落日早已经不见踪影,月华倾泄在禹霞山上,似给禹霞山披上了一层轻纱,朦朦胧胧,给禹霞山增添了一丝神秘感。 安陵木槿寻了个舒适的姿势仰躺在草地上,双手枕在身后,目光注视着冰火双极洞的洞口,心中还是好不甘心,可比起玉镜花来说,她还是更珍爱自己的生命。 玉镜花只不过是用来修复自己容貌的东西,在生命面前根本不值得一提,如果为了拿玉镜花而就此丢了性命,那就算她的容貌变得再倾国倾城也没有一点儿用处了。 想到这里,安陵木槿忽然释然了,容貌只是个可有可无的东西,她现在顶着这么张几乎可以吓死人的恐怖面容,还不是活的好好的? 深吸一口气让心情放轻松,安陵木槿终于有心情欣赏美景了,其实就像现在这样以天为被,以地为席,欣赏欣赏月色也是挺不错的。 山崖被月色笼罩,迷离中别有一番风采,月光照射在山崖上,隐隐折射出丝丝银光,落入安陵木槿的眼中。 等等……似乎有哪里不对劲儿,银光?安陵木槿眼眸猛的睁大,一个激灵起身,快步走到山崖下细细查看。 安陵木槿走近才发现,这山崖下居然有一根银丝,如果不仔细看的话是绝对不会被发现的,抬头向上看,这银丝居然一直蔓延到冰火双极洞的洞口。 天呐!看来真的是天无绝人之路啊!之前苦于不能上去就是因为没有攀岩的工具,而且她的这个破身子也不能支撑她徒手攀岩。 现在有了这一段银丝,等于她有了可借力的地方,虽然还是有一定的危险性,但比她徒手攀岩要好上太多了。 打定了主意,安陵木槿蹲下身来,撕了两段裙角的布条,一圈圈地绕在自己手上,防止被细细的银丝割伤手。 做好这些,安陵木槿抬头仰望冰火双极洞的洞口,眸光无比坚定,做了准备动作,活动了一下自己的手脚,准备向上攀爬。 右手先抓住银丝向下拽了拽,确定银丝可以承受住她的重量,安陵木槿才缓慢的迈出第一步。 双手紧紧抓住银丝,右脚离地踩上崖壁,手上用力让左脚也离开地面,就这样一步步地往上。 尽管手上缠着布条,可锋利的银丝还是割破布条划在安陵木槿的手掌心,很快白布条上就染了丝丝鲜血。 看到小有成果的自己,安陵木槿尽量忽视掉手上的疼痛,咬了咬牙,眸光坚定地继续向上攀爬,尽管前路困难重重,但她会披荆斩棘战斗到底。 石头磨破了安陵木槿的衣裙,但她现在还没工夫管这些小细节,因为她感觉银丝已经划破她手上的布条,深深的割进她的手掌心了。 再坚持一下,马上就要到了!安陵木槿唇角抿成一条线,在心里鼓励自己,额上的汗珠迷了眼睛也顾不上擦,因为一旦她松手了,等待她的就是前功尽弃的结果。 在安陵木槿的不懈努力下,她终于触到了洞口,好不容易松了一口气,松掉银丝,手臂用力,好让自己的身子上去。 安陵木槿终于看清洞口,可……怎么会这样?她的眼瞳猛的紧缩。 第29章 冷如冰霜 几枚泛着森冷寒光的飞镖从洞口飞出迎面而来,安陵木槿以最快的速度做出反应,几乎是在一瞬间,她松开了自己的脚,让自己的身子悬空吊在崖壁上。 凌厉的飞镖划破空气,几乎是擦着安陵木槿的手背飞过去的,安陵木槿仰头正好看见这一幕,额上沁出密密麻麻的冷汗。 我去!安陵木槿的嘴角微微抽搐,心中吐槽:谁来告诉她为什么这种纯天然的洞里也会冷不丁的冒出暗器啊?而且如果她没有看错的话,飞镖上还泛着森蓝的冷光,上面一定抹着见血封喉的毒药。 心脏都快要跳出胸口了,安陵木槿长舒一口气,缓解一下心中的惊慌,双手一个用力试着再次爬上去。 “啊——”安陵木槿的手臂一个抽筋,害得她差一点儿就抓不稳掉下去,该死的!安陵木槿低咒一声,是谁这么没道德的在山洞随便放什么暗器?要是让她抓到了,定要将那些暗器亲手扔到那人脸上,让他尝尝自己布置的暗器。 现在安陵木槿挂在山崖上,上不去下不来的十分尴尬,她抬头看看上面,又低头看看下面,最终一个咬牙,还是决定拼一把,上去最好了,因为好不容易上来,不能因为这一点儿困难就退缩。 忍住手臂上的不适,安陵木槿的右脚蹬在崖壁上,尽量踩在凸起的岩石上,以减轻自己手上的负担。 咬了咬唇瓣儿,安陵木槿眸光中尽是决绝,手指几乎抠进沙石,拼尽全力一跃,左膝终于碰到山崖边儿。 借着这个势,安陵木槿一个侧滚翻,仰躺在地上,今夜她已经挑战了极限,现在她已经累的眼皮都不想动了。 眼神怔愣望着天空,安陵木槿的目光空洞没有一丝焦距,心里还是没有缓过来,半晌才长舒了一口气,低叹一声,心道:终于上来了,好险! 挣扎着坐起来,安陵木槿借着月光打量了一下自己,双手几乎已经可以称得上的是血淋淋了,不仅手掌上有许多银丝的划痕,指尖也被沙石磨破,伤口上沾上了许多沙土粒。 衣裙被尖锐的岩石划破,隐隐约约有血迹渗出来,左膝刚刚抵在岩石上,用力碾压过尖锐的山石,一道狰狞的血痕蔓延在膝盖上,几可见骨。 可恶!安陵木槿的眉头紧蹙,在心里把布置这种无聊暗器的人招呼了一遍。 安陵木槿从自己破烂不堪的衣裙上撕下一块布条,草草清理了自己伤口沾上的沙粒,又简单的将左膝上的伤口包扎了一下,这才站起来往山洞里面走去。 山洞里面幽暗阴森,月光被洞口阻隔偷不进来,安陵木槿身上也没有任何可以照明的东西,只能摸着洞壁慢慢前进。 洞壁上意料之外的干燥,而且透出一股莫名的暖意,就是不时有尖锐的岩石突出,会不小心碰到她手上的伤口。 这一段安陵木槿走的很小心,眼睛还没有过适应黑暗的时间段,说不准下面还有什么暗器在等着她,现在眼睛又不能视物,所以说小心驶得万年船这句话还是经典的金句。 摸黑往前走,安陵木槿每走一步都像行走在刀尖儿上,额上冷汗也不可抑制的沁出,她都可以听见心脏在“扑通扑通”的剧烈跳动。 “啊——”安陵木槿惊呼一声,脚下不知道绊到一个什么东西,身子不可控制的向前摔去。 手掌和膝盖着地,左膝上的伤口雪上加霜,安陵木槿痛的五官都拧在一起了,右手轻抬,一阵清脆的“咔嚓”声在寂静的山洞里显得尤其突兀。 安陵木槿心下生出不好的预感,下意识的抬头望向洞顶,此刻她已经能微微视物,在看到洞顶的那一刻,安陵木槿眼眸紧缩几欲崩溃。 天啊!谁能告诉她那一排排密密麻麻的闪着寒光的尖锐东西是什么?低头瞥了一眼刚刚绊倒她的东西,是一只脚,视线顺势而上,是一个冰冷的身体,也就是尸体,身体上面还插着无数根袖箭。 意识到这一点之后,安陵木槿心下一惊,也顾不得腿上的伤口了,身子仰躺下,以最快的速度翻滚出袖箭的扫射范围。 几乎在安陵木槿开始动作的一瞬间,洞顶的袖箭瞬间如下暴风雨一般铺天盖地射下来,尽管安陵木槿的速度已经够快了,但后肩和小腿上还是不可避免的中了箭。 根本没有时间顾及身上的伤口,安陵木槿咬了咬牙,忍住身上一切的疼痛,一个利落的侧滚翻后借势起身,不要命地往里面冲。 安陵木槿把自己的速度提到了极致,她要赶紧离开这个不安全的地方,说不准一耽搁,不小心又触碰到了什么厉害的机关,她已经无力再逃。 终于功夫不负苦心人,在安陵木槿的体力已经快要耗尽的时候,一丝光明映在了她的眸子上,这一丝光明不仅照亮了她的眼眸,也点亮了她心中的希望。 还有十米……五米……终于到了!安陵木槿已经耗尽所有体力,双手扶着洞壁气喘吁吁,无力地瘫坐在了地上。 查看了一下身上的伤口,后肩和小腿上都中了袖箭,幸好上天怜悯,这袖箭无毒且长度一般,不然她就要落得个意外身死荒郊野岭还没有人收尸的下场了。 后肩的袖箭插的有些深,不在安陵木槿所能触及的范围,小腿上的倒是还好,她自己能处理到。 轻撕开中箭部位周围的布料,安陵木槿咬着自己的唇,右手握在袖箭柄上,深吸一口气,猛然将长的箭柄折断。 虽然已经极度小心了,但安陵木槿还是忍不住痛的闷哼出声,下嘴唇已经被她咬的渗出了血,同时在心里把设置这些暗器的人他们祖宗十八代都给问候了一遍。 靠!是谁这么没道德?随便在冰火双极洞设置这些私家的机关,知不知道冰火双极洞是大自然的馈赠,是全人类共享的资源! 现在想想,安陵木槿觉得她好同情刚刚那个死在袖箭下的人,万一他也是和自己一样千辛万苦来求药的,结果就这样冤死,那真是太凄惨了。 没有条件精细处理伤口,做成这样已经很不错了,安陵木槿调整了一下自己的心跳和呼吸,起身继续往里而去。 越是往里面走,安陵木槿就觉得温度越来越高,额上已经沁出汗水,身上也有些黏黏的,非常不舒服的感觉,尤其是伤口处,一阵阵酥麻的刺痛传来。 还不了解冰火双极洞的地形,安陵木槿只能推断她这是接近炎热的一端了,至于另一端……还是先摸索摸索再说吧! 安陵木槿轻叹一口气,果然以后到任何地方去都要先勘察下地形,绝不能像无头苍蝇一样乱撞了。 拐过一个转角,安陵木槿的面前忽然亮堂起来了,映入眼帘的是一个石洞,洞内陈设俱全,几颗硕大的夜明珠嵌在洞壁上,照亮了整个石洞,刚刚看到的那丝微弱的光也是从这里透出来的。 目光再想往里去,可惜被屏风阻隔了,安陵木槿小心翼翼的挪动每一步,面上紧绷着,心里在打鼓,看来这天然的山洞还有人居住,莫非是传说中的山顶洞人? 很快安陵木槿就把这个不靠谱的想法给踢出了脑海,看看这石洞里的摆设,哪一样不是简单中透着极致的奢华?山顶洞人应该还没有活到这种水平。 “哗啦——”屏风后面传来一阵水声,把正在凝神思考的安陵木槿吓了一跳,心下一惊,差一点儿就弄出响动了。 我去!安陵木槿捂住险些要发出声音的嘴,心道:这里面还真的有人啊!是哪个这么有闲情逸致,还来体验一把隐居山野的生活。 无所谓啦!反正与她无关,而且她的目的也不在此,安陵木槿闭嘴襟声,放下手想要偷偷出去,她要找的是寒冷的一端,地方来错了。 趁里面的人还没有发现之际,安陵木槿悄然转身想要离开,可等她刚刚转过身,背后就传来一阵“啪哒”的声音。 安陵木槿身子一个战栗,禁不住好奇心的驱使,飞快的回过头去瞥了一眼,这不看倒是不要紧,一看便让她失了神。 原本阻隔视线的屏风倒地,后面的风景终于映入安陵木槿的眼帘,一名身着白色锦衣的男子正泡在石洞中央的温泉里,烟雾袅袅看不真切他的容貌。 安陵木槿瞪大了眼睛,努力想要看清男子的容貌,因为她总觉得对面前的男子有一种诡异的熟悉感。 脚步不受大脑控制地往前移动,安陵木槿终于站定在温泉池边上,从池子里袅袅升起的雾气蒸的她额上沁出密密层层的汗珠,即使有石洞另一端吹来的微风,也没有给她带来多少的凉意。 而此时,安陵木槿也终于看清了男子的容貌,棱角分明的面容异常俊美,白皙如玉的脸透着一丝病态的苍白,一双狭长好看的凤眸紧闭着,薄唇也是没有一丝血色,此刻紧抿成一条线。 天啊!安陵木槿樱唇微张,这不是千代君离又是谁?可是他怎么会出现在这里呢? 联想到他中了九阴寒蛊那种霸道的蛊毒,安陵木槿眼眸猛的睁大,当下也顾不得什么了,赶紧跳进温泉池里面,伸手摸了摸他的面颊和脖颈。 果然……安陵木槿眉头一瞬间紧蹙,虽然千代君离一直泡在滚热的温泉池里,可他的脸却是冷如冰霜,千代君离他这是想不开要自杀吗? 第30章 短暂失明 “谁!”千代君离还有些意识,尽管闭着眼睛,还是准确无误的抓住了安陵木槿的手腕,用力捏紧,声音虽然有些虚弱,但其中冷意不可忽视:“赶紧滚!不然别怪本王手下无情。” 安陵木槿痛呼一声,用巧劲儿挣脱千代君离的桎梏,眉心不由自主的紧锁,略带着些怒气道:“来阻止你自杀的人,你再泡下去会经脉俱断的。” 靠!这年头的人是不是都这样啊?自己好心劝他离开温泉池,还被他紧紧捏住,那力道是要捏碎她手腕骨的节奏吗?安陵木槿倒抽了一口气,甩了甩被被捏疼的手腕,给了千代君离一记刀子眼。 千代君离有了一瞬间的愣神,显然还没有消化掉安陵木槿话中的意思,凤眸在一瞬间睁开,想要再一次抓住安陵木槿。 被偷袭成功一次就已经足够了,安陵木槿哪里还会给千代君离第二次成功的机会?一个转身避过千代君离的铁爪翻身上岸。 “喂!快点儿上来,再不上来的话你就自己承担经脉俱断的后果吧!”安陵木槿半弯着腰手捂住胸口,艰难地说出每一个字,语气十分不好。 她刚刚真的是疯了,想都没想就跳进了温泉池里面,现在后遗症来了,身子有些许的颤抖,感觉肺里面的空气都被抽干,而且得不到补充。 这就是为什么她从来都远离水池、游泳池这一类东西的原因,大概是一种心理疾病,只要一到水里,她的身子就会抑制不住的颤抖,而且伴有胸闷气短的症状。 努力深呼吸调整自己的这种状况,安陵木槿抽空瞥了一眼温泉池里面的千代君离,发现他的凤眸里居然没有焦距,双手在不断的往前探索,心中不由的一沉,他不会已经…… “快点儿把手给我,你的眼睛已经出现短暂失明的症状了,你若是想死我也绝不拦着你。”安陵木槿眼眸中透出急色,半蹲在温泉池边,向千代君离伸出手,几乎是吼着说出这句话的。 此刻的千代君离感觉自己头疼的已经快要爆炸了,耳朵里尽是鸣音,唯独这清冽的声音清晰的印在了脑海中,让他的灵台恢复了些许清明。 几乎是下意识的,千代君离选择相信,递出了自己的右手,和安陵木槿的手相碰的一瞬间,他的心中竟莫名的生出一种心安的感觉。 安陵木槿紧握住千代君离的手,紧抿着唇瓣,用力将千代君离拉出温泉池,手臂的韧带刚刚已经拉伤,这会儿安陵木槿更是感觉自己的手快要断掉了,整条手臂都火辣辣的疼。 还好千代君离还是有些意识的,要不然安陵木槿是绝对无力将他弄出温泉池的。 废了九牛二虎之力,安陵木槿总算把千代君离这么一大只弄出来了,而她自己也感觉肩胛骨脱臼了,剧烈的疼痛似在控诉安陵木槿刚刚的虐待。 在上岸的一瞬间,千代君离也华丽丽的晕了过去,完全没有一丝意识,在昏迷之前的最后一刻,他最大的愿望就是能看见那个发出那般清冽声音的女子。 安陵木槿现在没办法给自己接骨,忍痛跪坐在千代君离身边给他检查,额上汗珠混着水珠淌过她的面颊,滴落在地面。 随着时间的推移,安陵木槿的面色越来越沉,忍不住在内心吐槽:我去!真不知道千代君离是怎么想的,他这是不要命的举动吗? 明明就中了九阴寒蛊,还泡这么高温的温泉池,真的是不想要命的举动,虽说热和冷相克,可也不代表温泉池就能抑制九阴寒蛊。 在温泉池里面泡着,虽然初期会抑制住体内蛊虫的活动,但九阴寒蛊是一种极为霸道的蛊,绝对不能过分的压制,它被压制的久了之后就会反弹,流窜在人体的经脉内蚕食经脉。 不敢想象若是她再晚来个一刻半刻的,千代君离会发生些什么事情,他都已经出现失明的现象了,可见他这几天都在进行这种错误的治疗方法。 现在要保住千代君离的性命,就只有一个办法,就是银针刺穴,稳住九阴寒蛊,再割开手腕放血,疏导经脉。 可……安陵木槿犯了难,也不知道这个石洞里面能不能找到银针,如果实在没有银针,那只能说千代君离命该如此了。 起身到石洞里面寻寻觅觅,把能翻的地方都翻了一遍,还是没有银针这种东西,安陵木槿很同情的看了千代君离一眼,要不然……只能先放血了? 算了,也只能如此了!安陵木槿往千代君离的方向而去,却没有注意到脚下,无意间被一个小盒子绊倒。 今天是她的倒霉日吗?安陵木槿的五官都纠结到了一起,低头瞥了一眼绊倒她的东西,却不想眼前忽然一亮,似忘记了身上的疼痛。 那个绊倒她的小盒子不是其它东西,就是一个小型的医疗器械箱,里面应有尽有,安陵木槿眼神中透出笑意,不光是因为找到银针,还因为小盒子里面有金创药和纱布,她的伤口也能处理一下了。 真是的,不早说这里有这么个好东西!安陵木槿对千代君离生出一丝怨念,不过很快就想通了,他可是昏迷了,考虑到他晕过去的事实,她就做一次好人吧! 安陵木槿将小盒子里面散落的东西草草收拾装进去,拎着走到千代君离身边,费力的将他扶着坐起来,拿出小盒子里面的银针准备施针。 从针灸包里抽出一根银针,银针的针尖闪烁着冰冷的寒光,安陵木槿眸中尽是认真,执针的右手有些微微的颤抖。 这样真的能行吗?没有人给她接骨,她现在连拿针的手都控制不住的颤抖,可现在的时间是分秒必争,多等一秒,千代君离就多一分的危险。 没办法了!现在只能孤注一掷,安陵木槿深呼吸,紧张的咽了一口唾液,眼神里透出认真的神采,左手扶着自己的右肩,找准穴位迅速下针。 好在没有扎偏,安陵木槿暗自松了一口气,她的医术虽然没有学精,但到底是被称为修罗鬼医的人,这么着也不能给师父丢脸。 第一针的成功给了安陵木槿很大信心,接着又精确地找到了其它穴位,一一刺上银针,直到最后一根银针落下,安陵木槿才敢真正松一口气。 我去!安陵木槿揉了揉痛的快没知觉的右手,怨念的眼神简直要把千代君离盯出一个洞来,她真是脑子抽风了才会以德报怨,做救他这种吃力还讨不到好的事情。 刚刚自己好心救他,还差点儿被他捏碎手腕骨,现在为了救他自己的手差点儿残废,这不是找虐又是什么? 算了!就当还他马车车窗和上一次的搭乘之恩了,安陵木槿在心里安慰自己,从今往后她再也不想和千代君离有任何的交集了,他的身份离她的生活太遥远,他们本就是两个世界的人。 安陵木槿想着心思,但也没有耽误正事,伸出两根手指贴在千代君离的脖颈间试探了一下温度,感觉不再是如冰一般的凉了,便拿出小盒子里面的小刀,割开千代君离的手腕放血。 做完这些,安陵木槿便不再去管千代君离,兀自拿了小盒子里面的药和纱布处理自己的伤口,小腿上的袖箭倒是被拔出来了,后肩上的够不到她也没办法。 伤口也处理了,千代君离也救了,安陵木槿感觉自己对千代君离已经是仁至义尽了,做好收尾工作之后她就离开了。 一边走着,安陵木槿低头沉思,按理说冰火双极洞应该是由一热一寒所组成的,那么找到了热的这一端,寒的那一端应该也是不远了。 可这一路走来,根本就没有什么分叉路,她也根本就没有发现一点儿寒冷,难道是她理解错误了吗?思来思去,安陵木槿都没有思索出什么头绪,只能原路返回。 “啊——”安陵木槿捂住头顶,眉眼都纠结在了一起,她居然没有注意到,头顶碰到了石壁上。 揉了揉有些痛的头顶,安陵木槿低咒一声:该死!真是你越失利的时候,倒霉就偏偏爱降临到你的头上,老天爷到底还要给她添多少堵啊? 半蹲下身子,安陵木槿仰头向上看,意外的发现那洞顶怎么变得这么矮了?据她目测,如果她再往前走,就必须要弯腰了。 怎么她进来的时候没有发现这洞顶是这么的矮了呢?安陵木槿猫着腰继续往前走,走过一段路之后再抬头往上看,洞顶又意外的变得很高。 等等……安陵木槿眨了眨眼睛,这件事情似乎有些蹊跷啊!她眉头微蹙,仿佛想到了一些什么,脑海里闪过一丝精光,真相好像要呼之欲出了。为了验证自己的猜测,安陵木槿又往前走了几步,抬头往上看去。 果然如此……安陵木槿嘴角勾起一抹了然的笑意,是她一直忽略了这个问题,果然大自然是鬼斧神工,其创造出来的奇观真是令人叹为观止啊! 离安陵木槿不过两三步的地方,不是刚刚进来时她无意中触动的袖箭机关又是什么?那密密麻麻的袖箭还杂乱无章的插在地面上呢! 转过身来谨慎的退后几步,安陵木槿时刻注意着脚下,她可不想再触动一次袖箭,进行一次大逃亡了。 忽然,安陵木槿停在原地,眼神呆愣愣的看着一个方向,嘴角勾起一丝笑意,她似乎有了一个惊天的大发现呢! 第31章 终寻玉镜 原来冰火双极洞的构造是如此的神奇,居然不是左右结构也不是前后结构,而是出乎意料的上下结构,一洞分为上下两层。 先前在躲避袖箭时在地上翻滚,根本没有注意到这个问题,所以就顺势滚进了下层炎热的一端,现在重新查看才知寒冷的一端在上面。 前进几步摸了摸上面的石壁,指尖清晰传来的一丝冷意让安陵木槿嘴角忍不住的上扬,看来她的推断完全正确。 可惜下一刻,安陵木槿的笑容就挂不住了,这里可没有任何的借力,她该怎么上去呢? 这个高度大概只有一人高多点儿,若是平常来说,这简直就是小菜一碟,可现在……安陵木槿愁眉不展,她现在是这副破身子不说,还带着一身的伤,背后的箭头还没有取出,真是难为死她了。 忽然想起来了!安陵木槿面上的笑意又回来了,心中愉悦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响指,清脆的声音回荡在山洞里。 刚刚她在千代君离的医疗器械箱里面可是搜罗了不少用来包扎伤口的纱布,虽说这样做的话伤口又露出来了,但总好过半途而废吧! 想着就这么行动了,安陵木槿快速地解下自己身上的纱布,把它们一一连接起来,环视山洞周围,安陵木槿捡起一块半大的石块,在手上掂了掂,将它紧紧绑在一端。 抬头观察了一下角度,安陵木槿看见上面有一块岩石凸起,唇角勾了勾,右手拿住布条用力抡了两圈,瞄准那块凸起的岩石扔过去。 石块带着纱布条在空中划过一条弧线,又绕着岩石转了几转后卡在了上面。 拉着试了试结实的程度,安陵木槿眼神中透出满意,接着看向旁边的石壁,深呼吸一口,一个助跑借着手上的纱布条踩上了石壁,在石壁上小跑几步后终于登到上面一层。 “呼——”安陵木槿站定,狠狠的松了一口气,活动了一下自己再次受到摧残的手,她真的要崩溃了,如果等下还有什么要爬高的地方,她宁愿直接选择放弃,再这么下去她的右手就要废了。 果然这上面是寒冷的一端,安陵木槿还适应不了突如其来的温度变化,身子忍不住打了个寒颤,额上的汗珠已经全然不见,伤口处也没有那么疼了。 大自然的造化真是让人叹为观止,温度如此极端的两个地方,很难想象它们居然就是上下的关系。 越往里走气温就越低,让安陵木槿忍不住双手抱住胳膊搓了搓,真的这是要逆天,感觉自己一秒从赤道来到了南极。 这条路幽暗阴森,也不知道要通到什么地方去,安陵木槿心中有些打鼓,但玉镜花在寒洞里面,她只能硬着头皮往前了,反正不管道路多长,总会有到达尽头的那一刻。 寒意越来越重了,安陵木槿感觉寒气已经透过衣服传到她的皮肤上了,手臂上已经开始起鸡皮疙瘩,大概唯一值得庆幸的就是因为寒冷的原因,伤口变得不怎么疼了。 可寒冷就像一张大网,整个笼罩着安陵木槿,让她的呼吸渐渐变慢,步伐也越来越沉重,呼出的每一口空气都能凝结成白气。 再加上腹中饥饿,安陵木槿的手脚已然是寒凉如雪,双唇被冻得苍白,上牙和下牙在忍不住打架。 天啊!这是什么鬼地方,怎么越来越冷了,安陵木槿被迫停下来搓了搓手,对着手心哈了几口气,但这也只能是杯水车薪,并不能改变什么。 眼皮子越来越重了,安陵木槿摇了摇越来越迷糊的脑袋,在心里不停的告诫自己:绝对不能倒下去!坚持就是胜利。 为了让自己清醒一些,安陵木槿用手指戳了戳自己的伤口,疼痛让她的灵台恢复了些许清明。 继续这漫漫无边的路途,就在安陵木槿差不多已经绝望的时候,眼前出现了一丝亮光,安陵木槿哆嗦了一下,揉了揉自己的眼睛,总算看到了一丝希望。 在看到希望的时候,安陵木槿的步伐都变得轻快起来了,将速度提升到了极致,往洞口狂奔,由于跑的太急,安陵木槿的喉咙里灌进了大量的冷空气,让她不可抑制的咳嗽起来。 终于到了洞外,略微刺眼的光让长久待在幽暗隧道里的安陵木槿有些不适应,微微眯了眯眸子,用手挡在眼前。 半晌,安陵木槿才移开手,睁开眼睛打量周围的环境,原来这个隧道是通到山顶的,怪不得如此寒冷,而且现在居然已经到了凌晨,天已经开始蒙蒙亮了。 一阵冷风吹来,安陵木槿打了个喷嚏,不由自主的拢了拢身上的衣服,虽然这样也并没有起到什么作用。 这里才是禹霞山真正意义上的山顶,山顶上寒风肆虐,部分背阴的地方还有着浅浅的积雪,从这里望下去,真正是能被称为一览无余,唯一不足的就是肆虐的寒风总是紧密的粘着你。 安陵木槿的目标很明确,就是玉镜花,所有的美景都被寒风破坏,她根本就无暇欣赏。 紧紧抱住自己的胳膊,安陵木槿的目光如搜索仪一般的扫视山顶,她现在什么想法都没有了,唯一的念头就是感觉找到玉镜花。 容华公子描述冰火双极洞时,她以为温度最多也不过差个十几二十几度,可现实的情况却是她仿佛半天就从夏天跳到了冬天。 搜索了半天,安陵木槿目光所及之处尽是岩石沙砾,这让她近乎崩溃,风太大了,吹的她有些耳鸣,想着先进去避一下风再出来的。 又是一阵强风吹来,安陵木槿半分前进不得,被迫先躲到一个岩石块的后面蹲下,一手扶着岩石,一手挡着寒风,眼睛眯起来防止沙粒吹进眼睛。 寒风在安陵木槿耳边呼呼作响,无孔不入的钻进她衣服里,冻得她瑟缩了一下,不由自主的更加靠近岩石。 半晌,安陵木槿感觉耳边风声小了一些,手掌开了一条缝观察外面动静,发现寒风果然小了,微微松了一口气,准备起身到洞里暖和暖和。 等一下!安陵木槿起身的动作忽然顿住了,她好像发现些什么了又蹲下身跪坐在地上,右手将岩石底部的沙砾拨开一些。 哦!简直不敢置信,安陵木槿的眸光中蕴满了狂喜,那在岩石缝地下被寒风吹的瑟瑟发抖的一朵小白花,不是玉镜花还能是什么? 玉镜是月亮的别称,而玉镜花的名字就是因为它的花型特别像月亮而得来的,而它的花心玉镜之魂,形如一颗圆珠,更是如九天皓月般明晰。 没想到玉镜花居然生长在这么恶劣的环境之下,不要看它小小的一朵,在寒风中似乎被吹的摇摇欲坠,但它依旧能开出自己的风采。 安陵木槿搓了搓手,俯下身小心翼翼地将玉镜花根部周围的沙砾扒开,完好无损地取出整株玉镜花,再从身上扯下一块布包好放进袖中好好保存。 终于不负此行完美完成任务,安陵木槿露出会心一笑,眼中璀璨的光芒让人不由得被她所吸引,也许她的容貌并不是那么完美,可身上的气质却让人无法忽视。 也许是完成任务心情比较放松的原因,安陵木槿居然有一种下山的路比上山时短了很多的错觉,不知不觉间她拖着这个破身子,居然已经走到了山脚下。 用手在眉心遮了遮阳光,安陵木槿眯起眼睛看看天空,居然已经是清晨了。天啊!她居然在禹霞山上待了快一天了,安陵木槿表示有些不敢相信。 若是算起来,她应该有一整天没有待在安陵王府里了,只能期盼赵侧妃那个女人不要在这个时间段来荣槿园找她的茬,不然一旦被赵侧妃那个女人揪住她的一点点错处,就会有无穷大的麻烦等着她。 已经可以依稀看见萧清逸的那辆奢华的紫檀木马车,安陵木槿揉了揉酸痛的腿,继续往前去,只要到了马车里面,她就能稍稍歇息一下了。 那边冥尘等了差不多一天一夜也没有看到安陵木槿下山,心里焦急的都想直接冲上山去找她了,可一想到安陵木槿的吩咐,他就又克制住自己的内心。 此时的冥尘满脸的焦急神色,在马车周围来来回回的徘徊,简直可以说是坐立难安,眼神还不时的往山路上瞥,心里想着:郡主怎么还不下山,莫非是遇到什么危险了? 刚刚出现这个想法,冥尘就“呸呸”两声,摇了摇自己的脑袋,暗骂自己:你这个笨蛋,怎么还希望郡主出事吗? 终于,在冥尘准备要不顾一切的冲上山时,安陵木槿的身影出现在了他的视线里。 来不及跑,直接将轻功运到极致,冥尘眨眼之间就站在了安陵木槿身边,急切的语气中包含担忧:“郡主,你怎么现在才下山?还有你这一身的伤是怎么弄得?” 安陵木槿无力解释太多,只摆了摆手,沙哑着声音说:“山上有荆棘丛,爬山的时候被岩石咯到。”她真的不想说话了,喉咙火烧火燎的痛,而且四肢酸软无力,伤口又来添上一脚,总之她现在状态十分不好,一点儿都不想再动。 让冥尘把自己带到马车旁,安陵木槿登上马车,对冥尘有气无力地吩咐了一句:“去萧府找萧清逸。”她的伤口需要处理,后肩的袖箭需要拔出,而安陵王府肯定不会有条件,所以最好的选择就是去萧府。 第32章 遗失耳环 安陵木槿的紫檀木马车刚刚离开,一抹黑影就迅速略过,往禹霞山山顶而去,迅疾如风的速度几乎让人捕捉不到他的身影。 仅仅一刻钟不到,黑影便来到了冰火双极洞里,稍稍停顿一瞬间,眨眼之间就又像一阵风一般的消失了,最后出现在千代君离所在的石洞中。 黑影现出真身,是一名全身黑衣的男子,只见他双手抱拳单膝跪地,恭敬地对千代君离道:“参见主子!事情已经办妥。” 此时千代君离随意地靠在软榻上,手里似拿着什么东西,而他正凝神看着,神情没有半分随意。 闻声,千代君离微微抬了抬头,看着跪在地上的黑衣男子,低声说了句:“起来。”低沉的声音中带着一丝沙哑。 黑衣男子得到命令后起身,凝眸看着千代君离那有些苍白的脸色,刻板的声音中似乎不带任何感情,可眼眸中隐隐流露出的一丝关心却做不了假:“主子,您的身子……” “咳咳……”千代君离用右手捂住嘴唇轻咳两声,面上不见任何神色,淡漠沙哑的声音出口:“就那样。” 紧接着,千代君离起身站定,右手隐在外袍的袖子下,凤眸微眯,带着些许隐晦的危险,道:“听风,去查焦神医的背景以及他这三年中接触的人。” “主子,焦神医不是一直负责你的身子……”听风面无表情的脸上闪过一丝不解,但下一刻他接受到来自千代君离的眼神后就襟了声,低头道:“是,属下这就去办。” 说罢,听风就如一阵风一般消失在了石洞中,真的是风过无痕,仿佛这里从来就没有出现过第二个人。 直到听风离开,千代君离才露出了衣袍下的右手,低头注视着自己的右手,摊开手掌,上面赫然是一只小巧玲珑的白玉耳环,雕刻成一朵栩栩如生的木槿花形状。 在他快要昏迷的时候,是脑海中出现的那个清冽的声音唤醒了他,可以清楚听到那是一位女子的声音,虽然那声音并没有他平日所听那些女子的声音婉约动听,但那独有的清冽干脆无一不触动着他的心弦。 还有他醒来时感觉自己全身经脉舒畅,看见自己满身的银针和手腕处的伤口,都在昭示着是那位女子救了他性命,压制住了他体内的九阴寒蛊。 紧握住手中的耳环,千代君离的嘴角挑起一抹邪魅的笑,看来救他的还是一位医术高绝的女子,虽然因为自己的短暂失明没有看见她的样貌,不过没关系,他早晚有一天会找到她的。 这边安陵木槿的马车高调的穿过都城的街道,停在了萧府的门口,此时安陵木槿还全然不知她已经被某个腹黑的男子惦记上了,她撩开车帘扫视了一下周围的环境,人来人往的闹市地区。 眉心微蹙,安陵木槿对冥尘轻声吩咐:“去后门。”她现在可是没有戴面纱的模样,若是吓坏来往的行人就是她的罪过了。 冥尘却想错了,他认为是安陵木槿的伤势过重,需要人搀扶才能进去,面上不由的浮现一丝担忧,赶车的速度也加快了不少,绕了半个萧府来到了后门。 “开门!快来人叫萧公子救救郡主——”冥尘一跃下车,三步并作两步跑门口,将后门拍的“嘭嘭”作响,声音大的让安陵木槿有一种想拍死他的冲动。 安陵木槿嘴角狠狠的抽搐着,一副无语的模样,忍不住撩开车帘愤愤着说:“冥尘,我还没有到病危的地步,让萧清逸找个女的来,我要拔后肩上的箭。” “哦!”冥尘也意识到自己说的有些过分,脸色变得通红,窘迫地收回拍门的手,放到后脑勺上挠了挠,傻傻呆呆地应了一声。 冥尘的手刚刚从门上移开,后门就“吱呀”一声打开了,一名小厮出来,正好看到了冥尘窘迫的一幕,忍不住闷笑出声,调侃道:“冥大人什么时候变得如此……急躁了?” 萧府不似其他大户人家般人际关系复杂,里面的下人也不多,都是曾经在萧府做事的,所以彼此之间也都认识熟知。 “去去去!小六子你敢取笑我,现在我没空理你,快去找萧公子,最好让他把红梅带过来。”冥尘做了一个威胁恐吓的手势,面上凶狠很地道。 小六子摇头晃脑的,慌忙把嘴巴闭上,想笑又不敢笑,对着冥尘点了点头后一溜烟儿的跑进萧府去找萧清逸了。 安陵木槿深吸一口气,准备对冥尘做一场深刻的思想教育,免得等下萧清逸来了以后冥尘又把自己说的像是重伤要死了一般。 “冥尘,我只是来萧府找个女子替我拔箭而已,身上的伤看起来严重,其实都是皮外伤,所以还没有到那种需要急救的地步,你懂吗?”安陵木槿自认为自己已经是心平气和的说了,但声音中还是带着一丝无奈。 她有时候真的感觉冥尘有些脱线,不过这样有好处也有坏处,至少她不希望自己的暗卫像那天看到的暗那样刻板无趣的像个机器人。 萧府中人的办事效率果然快,不过半柱香的时间,萧清逸就被小六子带来了后门口。 只见他一身淡紫色的锦袍,手中执一把从不离身的折扇,清俊的面容上依旧是云淡风轻的笑意,只是眼眸中却带着毫不掩饰的担忧。 “郡主,你受伤了吗?让红梅给你看看吧!”萧清逸收起手中折扇,往前几步就要上马车查看安陵木槿的伤势。 冥尘挺身而出,双手拦住萧清逸,难得一本正经道:“萧公子留步,郡主毕竟是女子,而且伤在后肩,原谅我不能让萧公子进去。” 萧清逸也不是不讲道理之人,没有坚持要上马车,只回头对身后的女子吩咐:“红梅,上马车好好照顾郡主。” 身后的女子点了点头,恭敬地答:“是,公子。”随后从容地登上马车撩开车帘进了车厢之中。 直到红梅进了马车,冥尘才松了一口气,双眸紧紧盯着马车的方向看着,是担心安陵木槿,也是为她做好警戒,丝毫不敢有所懈怠。 气氛陷入了僵局,萧清逸尴尬的轻咳一声,恰好小六子在旁边,他转过身去对小六子道:“你去成衣庄帮郡主取一身干净的衣裙。” 外面的动静安陵木槿都听得一清二楚的,她觉得萧清逸好像也不像她想象中那么黑心,至少这个事情他是细致的想到了,若是她这一身破烂的衣服回安陵王府被逮到了,还指不定会被安上什么罪名呢! “麻烦你帮我把后肩的箭拔出,再将伤药撒在上面包扎一下就好了。”安陵木槿客气地对前来帮助她的红梅说着。没办法,人家是来帮助她的,没有所谓的义务,态度还是要好一些的,总不好用命令的语气说,毕竟她是萧清逸的人,不是自己的丫鬟。 萧清逸身边的人似乎都喜欢用微笑伪装自己,红梅的面上一直带着得体的微笑,虽然安陵木槿没有戴面纱,但她也没有对安陵木槿的容貌流露出丝毫的厌恶情绪。 红梅听完安陵木槿的话后点了点头,不急不缓地说:“郡主放心,我虽不是郎中,却还粗懂一些包扎外伤的法子,拔箭的事情就交给我,不过郡主可要忍着一些痛。” 安陵木槿应了声:“嗯。”随便拿了块帕子咬在嘴里,趴在软榻上示意红梅可以开始了,这个痛她已经经历过一次,小腿上的袖箭就是她自己拔下来的。 红梅的手法还算熟练,撕开安陵木槿后肩的衣服露出伤口,右手抓住箭柄往外一拔,鲜红的血迸溅出来,她赶紧用帕子拭去伤口旁边的鲜血,倒上伤药包扎,这才止住了血。 尽管已经做好准备,在拔箭的那一瞬间安陵木槿还是疼的咬紧牙关,额上沁出密密麻麻的冷汗,嘴唇也变得苍白没有血色,等到红梅为她包扎好了之后,安陵木槿才取下嘴里的帕子。 “多谢红梅姑娘了,不知红梅姑娘可还会接骨?”安陵木槿用左手支撑着起身,嘴角带着笑意询问。她刚刚听红梅说她还会一些医术,如果能顺带着将她的肩胛骨接好就皆大欢喜了,也能省了她再跑一趟药铺的时间。 红梅不愧是萧清逸的人,也沾染了他的习惯,喜欢不管何时都是一副从容不迫的模样,她低垂了头,嘴角始终带着一丝弧度,道:“接骨也会一些,不知郡主有什么地方需要效劳?” 安陵木槿嘴角的笑意加深,伸手指了指自己的右肩,说:“我右肩胛骨错了位,还请红梅姑娘为我接上一接,不甚感激。” 红梅倾身上前,谦逊着笑道:“郡主客气了,红梅只是一个下人,为郡主服务本来就是我的本分。” “咯哒”一声,安陵木槿只感觉右肩一阵巨痛,肩胛骨瞬间复位,红梅的手法很娴熟,看起来不仅仅像她自己所说的那般只粗浅的懂一些。 而且……安陵木槿仔细观察着红梅,如果她观察的没错的话,这个红梅气息沉稳,是个会武功的,看来萧清逸身边的能人果然不少。 安陵木槿的衣服已经破烂不堪,所以还不能出去,百无聊赖地坐在马车里,而红梅没有得到萧清逸的命令,也没有离开马车,一时间马车里的气氛陷入了一种沉寂。 第33章 不速之客 马车里面迟迟没有传来声音,这让在外面等候的萧清逸和冥尘都有些着急,但他们又都害怕自己出声会打搅到安陵木槿处理伤口,所以尽管他们面上着急,也不敢发出一点儿声音。 等了大概半刻钟,小六子从成衣铺子取回来了一套衣裙,承到萧清逸面前,低头恭敬道:“公子,衣裙已经取来,您看……” 萧清逸微点了点头,又往马车的方向看了一眼,轻咳一声,小心翼翼的询问:“郡主,衣裙已经送过来了,能让红梅出来拿一下吗?” 安陵木槿听到萧清逸的声音,莫名地松了一口气,打发红梅下去拿衣裙,她是知道自己的容貌是什么模样,再这么下去她害怕红梅被她的脸吓坏。 而红梅的额上也是沁出了不少细汗,闻言也是心下一松,终于可以解放出来了,也许连安陵木槿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安静地坐着不说话的模样是多有气场,反正她是被镇住了。 红梅下车拿了衣裙放在马车上,本来她是想要为安陵木槿更衣的,可安陵木槿实在不喜欢被别人伺候着,这会让她觉得自己是一个没用的人,所以红梅就没事做了,又重新退到了萧清逸身后,很守规矩的站在一旁不再言语。 马车里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不一会儿,马车的车帘打开,安陵木槿从里面出来,小心翼翼地踩着矮凳触到了地面。 这一套衣裙很适合安陵木槿,素色衬托她出尘不染的气质,束腰勾勒出她不盈一握的纤腰,不过最妙的设计应该就是这套衣裙自带面纱,正好可以遮盖她容貌的瑕疵,所以安陵木槿此时便宛如九天的仙子跌落凡尘。 萧清逸看的有些怔愣,半晌才回过神来,面上闪过一丝难以言说的惊艳,稍纵即逝,折扇打开,他关心道:“郡主,你的伤没事吧?” 安陵木槿摇了摇头,整理了一下衣摆,声音清冷淡漠听不出一丝感情,回答说:“都是些皮外伤而已,劳萧公子挂念了,这套衣裙的钱我稍后让人送给萧公子。” 她可是没有忘记,萧清逸这个大奸商是绝对不会做赔本买卖的,与其日后被他坑的更惨后悔莫及,还不如现在与他算清所有账。 萧清逸面上划过一抹微不可察的受伤,似开玩笑般道:“难道萧某在郡主眼里就是这样一个睚眦必较的吝啬之人吗?这套衣裙权当是萧某送给郡主的礼物,郡主尽管收着,不必付报酬了。” 虽然是一段开玩笑的话,但其中暗含的酸楚也只有萧清逸本人才知道了,他只是简简单单的希望为安陵木槿做些事情,而不是与她把什么事情都计算的如此清楚。 有一点他承认,那就是他萧清逸确实是一个唯利是图的奸商,他不会为了任何事情放弃利益,这是他从商的原则,但自从遇到安陵木槿了以后,他觉得自己一次又一次的打破了原则,原来这个世界上,还有人能让他心甘情愿的放下一切。 既然萧清逸已经发话,那安陵木槿觉得如果自己不接受就显得有些矫情,对着萧清逸点了点头,客气疏离着说:“多谢萧公子了,伤口已经处理好了,我还是要赶快回安陵王府,不然那边又要挑我的刺了。” 萧清逸收起面上的笑容,看向紫檀木马车,语气中难得有一丝严肃,道:“既然郡主还有事,那萧某也不便强留,郡主请上车,小六子会将郡主安全送到王府。” “不必了,谢萧公子好意,马车的目标太大,我想最好的办法应该是悄无声息的潜进王府,这样才不会暴露我夜不归宿的消息。”安陵木槿摇了摇头,似开玩笑般道。 她说的是实话,这么招摇一辆马车陡然就停在安陵王府,肯定会引人注意,到时候被赵侧妃发现,一直揪着她夜不归宿的事情说,想想都觉得神烦无比。 想到了安陵木槿的顾虑,萧清逸没有坚持要将她送到安陵王府,只微笑着道:“郡主放心,马车会停在安陵王府的前一条街,郡主身上有伤,实在不适宜再劳累。” 安陵木槿低垂了眸子,心中思量片刻,觉得萧清逸的方法也不是不可行,反正她只要不被人发现就好了,能少走一些路的事情谁不会乐意呢? 思及此,安陵木槿点了点头,面纱下的嘴角勾起一抹笑,妥协道:“好,既然如此那便麻烦萧公子再将这辆奢华的紫檀木马车借我用上一用了。” 萧清逸面上尽是笑意,折扇在手中风流地摇了一摇,语气中暗含着欣喜道:“这辆马车能被郡主使用是它三生有幸,郡主慢走,萧某就不便远送了。”接着,萧清逸对身边的小六子道:“你驾车送郡主一程。” 送她……一程?这句话怎么听着怎么别扭,安陵木槿额上划过三条黑线,存了想逗弄萧清逸的心思,眼神陡然变冷,故作严肃道:“萧公子这是要送我一程,敢问送我去哪里呢?” “那个……郡……郡主,萧某不是那个意思,就是要送郡主一程,哎!不是……就是要将郡主送到安陵王府……也不是……”一向言语犀利,精于算计他人的萧清逸也有解释不清的时候,急得面上泛起一丝红晕。 “噗——”安陵木槿忍不住笑喷,眼神里闪烁着光芒,难得见到萧清逸如此窘迫的一面,在她的印象中,萧清逸的形象一直是腹黑的大奸商,今日看他这个表情显得有一种莫名的……可爱。 不再逗弄萧清逸,安陵木槿轻笑着与他告别,转身登上马车,小六子顺势坐在车辕上,驾起马车离开萧府,而冥尘自有方法到安陵王府接应。 望着安陵木槿离去的马车,萧清逸难得有一瞬间的失神,良久,等马车已经消失在他视线中时,才收起手中折扇转身回萧府。 一路上,萧清逸都低垂着眸子,心思重重的模样,安陵木槿……他在心里一遍遍的默念这个名字,很美的名字,也许她的容貌不是那么完美,可她眼眸中透出的灵气却让他深陷其中,牵绊住他的心弦…… 张扬的紫檀木马车再一次穿过都城的闹市街区,安陵木槿从车帘的缝里面看到路上行人注视的眼光,不由的嘴角微抽,她是不是做了一个天大的错误决定。 本来就是要低调低调再低调,可坐在这么高大上的奢华马车上,真的是……低调已经离她越来越远了,看来等会儿下车还要找个僻静无人的地方了。 小六子也是个机灵的,不需要安陵木槿吩咐,就将马车驾到一个僻静无人的小巷子里停车,在外面说:“郡主,您可以下车了。” 安陵木槿将车帘撩开一条缝,确定周围没有闲杂人等,这才出了马车,动了动自己酸痛的脖子,又揉了揉自己刚刚接好骨的右肩,心里暗忖:看来以后还是要少坐代步工具,多多走些路,这个破身子才能够好一些。 这边安陵木槿前脚才刚刚落地,那边冥尘后脚就已经悄无声息的出现在她的身后。 “郡主,属下这就带您回荣槿园。”冥尘微微低头做恭敬状,接着又很嫌弃地打发小六子:“回去回去,把马车给萧公子送回去。” 小六子给冥尘做了个鬼脸,没有去计较什么,转身跳上车辕驾着奢华的紫檀木马车离去。 在冥尘高绝轻功的带领下,安陵木槿很快就回到了安陵王府的荣槿园,而且没有被任何人发现,在安陵木槿落地的一瞬,冥尘也开始履行一个暗卫的职责,隐藏在暗处保护安陵木槿。 一夜没有休息,现在回到自己的房间,有一种昏昏欲睡的感觉,安陵木槿用手捂着嘴打了个哈欠,到梳妆镜前准备摘下自己的首饰休息。 咦?安陵木槿定定地看着铜镜里,她戴的木槿花耳环什么时候少了一只?仔细回想了一下,实在想不起来,反正应该是丢在禹霞山上了,无所谓了,一只耳环而已,安陵木槿索性拆下另外一只,丢在梳妆台上不再去了顾问。 回到自己床前,安陵木槿又打了个哈欠,让身子自然的倒下去,伸了个懒腰往里一滚,闭上眼睛睡觉。 可惜总有那么几个苍蝇不愿意她睡好觉,外面嘈杂的声音让安陵木槿心里窝了一团火,声源是从荣槿园的大门口传进来的,隐隐有越来越大的趋势。 “吵死了——”安陵木槿一脸怒火,很不情愿的从床上爬起来,眼神中迸射出寒光,霎时间整个房间的温度下降到了一个冰点,连暗处的冥尘都忍不住打了个寒战。 若是让她知道又是赵侧妃那个女人在捣鬼的话,看她怎么好好恶整一下那个女人,她几次三番的不与赵侧妃计较不是因为害怕了,而是她现在不想与赵侧妃计较,但这不能成为赵侧妃得寸进尺的理由。 安陵木槿以一种暴怒的状态从房间冲到荣槿园门口,差点儿不顾形象的破口大骂,但一看到围堵在荣槿园门口的一大群人,她忽然间有些懵了,也就忘记了要骂人这件事,看来又有不速之客来了。 视线从左扫到右,安陵王爷在,赵侧妃和安陵画丹也在,还有一众下人低眉顺眼的站在后方,不过最吸引安陵木槿眼球的还是那一坨屎黄色的发光体。 第34章 弃如敝履 见到安陵木槿出现,所有人看向她的眼神都是那种鄙夷加嫌恶的,不过安陵木槿早已经有了屏蔽这些眼神的保护膜,这些对于她来说已经无所谓了,她现在一门心思地都在那坨屎黄色的发光体上。 正在安陵木槿猜测屎黄色发光体的身份之时,安陵王爷暴怒的声音灌进她的耳朵:“孽女,见到太子还不行礼?” 太子?何许人也?安陵木槿收回视线,右手握拳抵在下颚凝眸沉思,半晌才意识到,她那个心长偏的便宜爹安陵王爷好像和她提起过一次,这个什么太子好像是她娘亲荣槿长公主给她指的亲事,但她一直没把这个当一回事,所以就略过了。 安陵木槿眨了眨眼睛,努力忽略他那抢眼的屎黄色衣服……哦不!金色蟒袍,看向他的脸,头上束金黄色发冠,倒八字眉让他整个人都处于一种呆板的状态。 其实太子的面相是那种端庄大气的,五官很硬朗英气,但安陵木槿已经见过千代君离、萧清逸以及容华公子的惊世容颜,所以这太子在她眼里就显得平平常常了,犹如路人甲般过目即忘。 “哦!见过太子。”安陵木槿只打量了一眼之后就把视线从太子身上移开了,声音很敷衍的道了句客套话。没办法,那一身的金黄晃的她眼睛有些发花。 “哼!”太子不屑的哼出一个单音节,眼神中无不透露着她十分厌弃安陵木槿,双手背在身后,脊背挺的很直,那看着安陵木槿的眼神宛如是在看什么污浊的东西。 半晌,太子的声音响起,其中夹杂的厌恶情绪不言而喻:“安陵木槿,似你这般无貌无才的女子根本不配做太子妃,你就是再想进太子府,也要掂量掂量你自己的分量。” 什么?安陵木槿有一瞬间怀疑自己的耳朵出了问题,微眯了眯眸子,右手掏了掏自己的耳朵,眸光中写满了轻蔑。 这个太子不是耳朵有明显的幻听就是早上出门的时候脑袋被门夹过了,她才说了一句敷衍的不能再敷衍的客套话而已,他又是哪只耳朵听到她想进太子府的话,或是脑子里哪一根筋搭错了让他理解错自己刚刚说的那句话。 太子见到安陵木槿大庭广众之下做出掏耳朵这种不雅观的事情,眼神中的厌弃意味更甚,伸出手指着安陵木槿,不屑一顾道:“本太子是绝对不会娶你做太子妃的,就算是皇姑姑定下的,本太子也不承认这门亲事,本太子心仪的太子妃只有画丹一个。” 说着,太子回头温柔的看了一眼站在后面的安陵画丹,眼神中蕴满毫不掩饰的爱慕之情,和看安陵木槿时的模样简直判若两人。 安陵画丹一脸娇羞的低下了头,还不忘用安陵木槿来提高自己的形象,娇娇弱弱、善解人意地说:“太子,你不要这样,木槿姐姐会伤心的。” 听到安陵画丹这么为安陵木槿着想的话语,太子看向安陵画丹的眼神就更是温柔了,简直可以挤得出水来。 自大版脑残配黑心白莲花,天生一对!安陵木槿的目光在太子和安陵木槿之间徘徊,在心里暗暗赞叹,果然物以类聚人以群分,这什么愚不可及的太子和安陵画丹还真是配了一脸。 可不知道这个太子是不是天生太有优越感了,安陵木槿的目光在他眼里就变成了幽怨,虽然他很厌恶安陵木槿,可他享受安陵木槿为他失落的感觉,于是微抬下巴,眼神向下瞟,语气轻蔑地对安陵木槿道:“安陵木槿,你已经改变不了事实了,本太子铁了心要娶画丹做太子妃。” “哦!祝你们幸福美满。”安陵木槿神色淡淡,丝毫没有半分失落,相反的她心里都快乐开花了,本来就厌恶这门莫名其妙的亲事,如果要她主动提出解除,可能还有些困难,现在不一样了,又有一个人帮她,能省去不少麻烦事情。 没有得到预计的效果,太子骄傲的脸上有些过不去,表情有了一丝僵硬,看向安陵木槿的眼神含着些许惊讶,他有些不明白为什么安陵木槿没有一哭二闹三上吊,这让他面子上有些挂不住。 太子的眼神第一次如此认真的落在安陵木槿的脸上,她戴了面纱,看不清楚真颜如何,只能看见那一双明亮的眸子,但外界传闻她貌丑无盐还吓死过人,这是肯定没错的,可他居然觉得安陵木槿的眼睛很吸引人,是他的眼睛出问题了吗? 仔细打量,那双眼睛清澈明亮,眸中神色淡淡,似乎一点儿都没有被他的那些话中伤,这让他从心里生出一股气恼,明明是被他弃如敝履的丑八怪,怎么还能表现的这么淡定呢? 低垂了眸子的安陵画丹眼神悄悄瞄向太子,居然发现他正认真的看着安陵木槿,心中不由得有些慌了,面色一白,眼神中闪过阴毒的算计。 “咚”的一声巨响,只见安陵画丹忽然用力的跪在地上,一双眸子中满含委屈,哭的梨花带雨,尤其是那张娇艳的脸,更是惹人心疼。 “木槿姐姐,你不要怪罪太子……都是妹妹的错,我和太子是真心相爱,如果你埋怨妹妹的话就打我吧!太子……他不是那个意思……他……”安陵画丹低垂着头,用帕子擦着眼泪,一副受了天大委屈的模样,看起来真的令人升起怜爱之心。 安陵木槿额上划过三条黑线,嘴角一抽一抽的,呦呦呦!看的她都有些心疼,这么拼命的小姑娘可是不多见了,希望她的膝盖骨还没有碎吧! 真的……安陵木槿轻摇了摇头,双手环胸好整以暇地欣赏着安陵画丹的演技,讲真心话,安陵画丹这个博取关注和同情的动作她给八十二分,剩下的以六六六的形式给她。 “画丹,你先起来,这不是你的错,不用给这个丑八怪下跪,就算没有你,本太子也不会娶她,本太子要退婚是因为她自己貌丑无颜又粗鄙不堪,这不是你的错。”太子看到安陵画丹这副可怜兮兮的模样,面上闪过一丝心疼,连忙扶着她起来,还贴心的为她揉了揉膝盖,同时看向安陵木槿的眼神也更加厌恶了。 眼见得太子将安陵画丹搂进怀中轻声安慰,安陵木槿的手一阵痒痒,嘴角勾起一抹狡黠的笑意,暗自活动了一下自己的右手,在大家都没有注意到的时候,以迅雷不及掩耳之速上前。 “啪!”一声清脆的声音响起,在场之人都有些懵了,尤其是太子和他怀里的安陵画丹,两个人像石雕一般保持着那个姿势,似乎不敢相信刚刚发生了什么事。 呼——安陵木槿吐出一口浊气眼神低垂,看向自己的右手,心里不由的吐槽:我去,安陵画丹的脸皮太厚了,她手心的伤口该是裂开了吧!握了握自己的右手,果然感觉有些湿哒哒的,为了打人让自己的伤口崩开,真的好不划算。 安陵画丹的左半边脸不过半刻钟就肿的像个大包子似的了,她显然还处于极度震惊的状态,毕竟谁也不知道安陵木槿会真的动手打人。 捂住自己的脸颊,安陵画丹的眼泪霎时间就跟开了闸的水库似的,眼泪不要钱的往下掉,说话也变得有些含糊不清:“木槿姐姐,你现在……能原谅……妹妹了吗?” 虽然安陵画丹说出的话是那么的善解人意,那么的示弱,可没有人注意到她右手紧握成拳,指甲深深嵌入手心,眼神中尽是阴狠毒辣的光芒。 太子显然被气疯了,不敢相信安陵木槿居然敢在自己的眼皮子底下打人,而且打的还是自己喜欢的人。 他一把将拉着安陵画丹护在身后,气势汹汹地对安陵木槿吼道:“安陵木槿,你简直目中无人,太不把本太子放在眼里了!难怪上天会让你的容貌变得貌丑无颜,就是因为你做的坏事太多了!” “呵呵!”安陵木槿有些不厚道地笑了,故作无辜道:“难道刚刚不是画丹妹妹自己叫我打她的吗?我只是成全她小小的心愿罢了。” 这句话不可谓是不妙,让在场之人连个屁都放不出来,毕竟安陵木槿是实话实说,安陵画丹确实说过让她打自己的话,可谁曾想安陵木槿居然真的敢打上去,而且是当着太子的面儿打。 “你……今日之事本太子记住了,早晚有一天本太子会替画丹讨回一个公道。”太子指着安陵木槿,气的都快说不出话来了。 安陵木槿丝毫不被太子所威胁,依旧神色淡漠的站在哪里,似乎她只是个路人,与他们所说之事完全没有关系。 “孽女,你还不给太子赔礼道歉?明明就是你无故打了妹妹,太子教训你是应该的,你怎么能顶撞太子呢?”安陵王爷见势不好,赶紧站出来巴结太子,教训安陵木槿。 然而这些对于安陵木槿来说已经造成不了什么伤害了,不过不得不说的是她这个便宜爹还是很会做人的,知道像太子这样的草包就应该要哄着,哄好了就万事大吉。 看这些人戴着面具的表演真心很累,安陵木槿右手捂住嘴打了个哈欠,慵懒道:“事情已经说完了,如果没有其它事情的话,女儿就先回屋休息了。” 第35章 寺庙祈福 看见安陵木槿在太子面前如此放肆,安陵王爷面色沉得能滴出墨来,怒声呵斥:“孽女,居然敢在太子面前如此失态,简直丢尽了我安陵王府的颜面。” 安陵木槿嗤笑一声,双手环胸,眼神里含着戏谑道:“父王,我可是已经打过招呼了,怎么能说我失态呢?难道安陵王府不允许人犯困吗?” 太子的脸色已经黑的像砚台一般了,额上青筋爆起,想要上前给安陵木槿一巴掌,却想到这里是安陵王府,是在大庭广众之下,一旦自己动手,就会传出太子仗势欺人的丑名,所以只能忍着。 毕竟皇帝最不缺乏的就是优秀的儿子,太子这个位置坐上容易,保住难,他只要被抓到一点儿把柄,这个位置就会易主,到时候他哭都无法挽回了,所以他就算再想为画丹报仇,也不能当众动手,太子之位和安陵画丹孰轻孰重他还是知道的。 “孽女,你……”安陵王爷被气的忍不住跺步上前,右手高高举起要教训安陵木槿,可下一瞬间他的身形一晃,险些晕过去,眼眸眯着,抚在自己的太阳穴上,若不是他现在头痛,说不准安陵木槿就真的会挨了他的一巴掌。 赵侧妃一脸恭顺,十分善解人意的上前扶住安陵王爷,一脸担心的询问:“王爷,你没事吧?要不要先回去休息?” 安陵王爷有些不领赵侧妃的情,不动声色的挣脱她的手,摆了摆手拒绝道:“不必,太子还在这里,莫要让太子看了笑话。” 说罢,安陵王爷强撑着自己不倒下,面上一片谦恭,对太子恭敬地行了一礼,说:“孽女不懂事,冲撞了太子,还请太子赎罪。” “哼!”太子甩了甩衣袖,自我感觉很潇洒,看向安陵木槿的眼神也更加轻蔑,对着安陵木槿冷淡道:“罢了,今日之事就算是画丹被一只疯狗咬了,本太子来就是为了送消息,既然消息送到,那本太子也该回去复命了。” 疯狗?安陵木槿嘴角擒起一抹阴寒的笑意,如毒蛇一般的目光游离在太子和安陵画丹之间,随后升起一抹释然也难怪了,狗眼就是看人低,你不能指望畜生能用正常的眼光看人。 看着太子一脸吃瘪的转身离去,安陵木槿的眼神里闪烁着凛冽的寒光,今日她忍下了这口气,因为她没有那个资本和太子相抗,但不代表这口气就要消失在她心里,暂时攒着只是为了日后好加倍的还回去。 直到太子离开,安陵王爷的面色才好了一些,但面对安陵木槿的模样还是嫌恶的,道:“皇上准备组织都城的权贵及家属去甘霖寺为耀金祈福,聆听佛音,你也必须要去,明日早些到王府门口等着。” 祈福?果然古代就是会搞这些封建迷信,她安陵木槿从来不相信这些,因为自己的命运是掌握在自己手里的,神佛阻路又如何?遇神杀神,遇佛弑佛。 那个耀金国的皇帝与其整天信奉这些虚的,还不如好好思考怎么励精图治,才能让耀金国更加强大,百姓生活的更好。 至于那个什么聆听佛音什么的,安陵木槿表示那只不过是一群老和尚以及小和尚没事做念两句高深的句子故弄玄虚,希望到时候千万不要让自己去,免得佛音变成自己的终极催眠曲。 “知道了父王,既然没什么事情的话我就回去休息了,您也知道这荣槿园没有一个下人,事事都要我这个郡主亲力亲为,当然是很累的。”安陵木槿捂着嘴打了个哈欠,十分不耐烦地说着,仿佛在驱赶一群苍蝇。 然而事实上在安陵木槿心里,这些人就是苍蝇一般的存在,在她要休息的时候过来吵吵嚷嚷的,简直比苍蝇还要可恶万分。 赵侧妃听到这句话,怨毒的眼神扫向安陵木槿,这个丑八怪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现在总是会不痛不痒的控诉着自己对她的苛待。 安陵王爷的目光将荣槿园里扫视了一圈,没有再说什么,只让赵侧妃扶着自己回去,一个两个的都走了,安陵画丹也不敢一个人待在荣槿园,连忙追上安陵王爷,扶住他另外一边。 其乐融融的一家人,安陵木槿轻摇了摇头,反正她也没打算挤进安陵王府这个大家庭,这里面的水太深,亲情里面掺杂了太多的其它成分。 苍蝇都走了,安陵木槿也转身回房间,手掌上裂开的伤口仔细处理了一下,又倒在床上睡起了回笼觉,太困了,又被这么折腾了一下,身子骨简直像要散架了一般。 至于明天去祈福什么的,跟着去呗!反正她也只是个不起眼的小人物,不会有人注意她的,而且从寺庙溜出去可比从安陵王府溜出去要方便的多,正好可以用这个机会和萧清逸好好商量一下开钱庄的具体事宜。 安陵木槿睡得昏昏沉沉的,一睁眼天就是大亮了,揉了揉有些迷蒙的眼睛,让自己的大脑恢复思考功能,安陵木槿想起今日好像还要去什么甘霖寺祈福的,这么晚了怎么都没个人来叫一下自己呢? 动了动脖子翻身下床,安陵木槿在站起来的那一刻又跌坐回床榻上,长时间的睡眠让她的双腿软绵绵的,一点儿都不想动。 好不容易打理好她那长及腰部的头发,又去看了看玉嬷嬷,安陵木槿这才放心地出了荣槿园。 是她起的太早了吗?安陵木槿的目光在王府周围扫视着,眼神中透露着疑惑,为什么她感觉今日王府里的下人如此之少? 挠了挠自己的头发,安陵木槿往前厅走去,可还没有等她走到,就看见管家安伯迈着悠闲的步子缓缓而来,面上毫不掩饰看见安陵木槿的厌恶。 “郡主,王爷、王妃和二小姐已经出发了,您可真是悠闲,居然让王爷和王妃等了许久,为了不让皇上等着郡主,丢了安陵王府的面子,还请郡主尽快出发吧,门口是为郡主备下的车。”管家的礼数做的很全,看起来很尊敬安陵木槿,句句为王府和她着想,可语气里暗含的嘲讽轻蔑之意却没有对她半点儿尊敬的意思。 安陵木槿的嘴角始终挂着一丝笑意,仿佛没有听出管家话里面的意思,语气如常道:“劳烦管家带路,本郡主这就出发。” 昨天那群苍蝇走了之后,她休息的还不错,现在是精力充沛,连带着心情也不错,她可不会被管家的几句话就破坏了自己的好心情。 管家低着头,在前面不疾不徐的带路,安陵木槿嘴角擒着一抹笑意,她也乐得跟在他后面慢慢走,反正她有的是时间。 安陵王府的大门打开,一辆露天的牛车赫然印在安陵木槿的眼帘里,赶车的小哥嘴里叼着根草,正百无聊赖的坐在车辕上晃荡着腿。 “郡主,由于王府里能用的马车只有两辆,一辆是王爷专用的,还有一辆带着王妃和二小姐走了……郡主也知道今日都城有头有脸的人物都受邀前去甘霖寺,所以这马车嘛……就有些难找,所以只能委屈郡主了。”管家踌躇着说出这番话,一副无可奈何的模样。 啧啧啧!安陵木槿偏头,无奈地摇了摇头,看向管家的眼神都已经不能用鄙视来形容了,做人不能多一点儿真诚吗?憋笑都快憋出内伤了还是一副慈祥长辈为她好的模样。 讲真话,她好佩服那些能对自己厌恶的人说出这般的话,赵侧妃如是,安陵画丹如是,都是一丘之貉,明明那么厌恶她,却可以在外人面前装得为她着想。 忽然觉得太子这人在她的印象里不那么差了,至少他厌恶就是厌恶,没有表现出一点虚假的情绪,可能太子那种身份的人根本不屑于对她表达虚假的情绪。 可是让她做这种又低端又敞篷的牛车,安陵木槿感觉自己实在驾驭不了,这样一比较的话,坐牛车的回头率简直甩坐紫檀木马车的回头率一整条街。 “安伯,其实本郡主平时在王府也没有什么机会运动,正好甘霖寺就在都城外不远,本郡主可以走过去的,不必耽误这名小哥。”安陵木槿 管家受赵侧妃指使,其目的就是要让安陵木槿丢人,听到安陵木槿说不坐牛车,整个人都有些不好了,慌忙阻止道:“郡主千金之躯,可不能劳累了,若是郡主害怕被认出来的话,可以戴上这个面具。” 说罢,管家拿出了一个奇丑无比的面具,俗不可耐的大红颜色,上面还缀着大紫的牡丹花,简直俗到了一个底线。 想都不用想就知道这个面具肯定是那个不放弃一切诋毁她机会的赵侧妃专门为她“量身定制”的,也只有赵侧妃会想尽办法来毁她形象了。 “不必了,替本郡主感谢赵侧妃的好意,本郡主心意已决,就是要步行去甘霖寺,这样才能体现出本郡主为耀金国的祈福之心,莫非安伯不希望耀金国越来越繁荣昌盛吗?”安陵木槿嘴角勾起一抹冷笑,字字逼人,给管家扣了一顶大逆不道的帽子。 第36章 离王援助 管家一时间被安陵木槿堵的说不出话来了,面色十分不好,盯着安陵木槿的目光简直如利剑般,什么时候丑八怪变得这么伶牙俐齿了?这让他拒绝也不是,不拒绝也不是。 如果一定要让安陵木槿坐牛车,就是坐实了盼着耀金国不好,是个大逆不道的罪名,任凭她走路去,又完成不了王妃交待的任务,真是好纠结好纠结。 就在管家还在思考到底怎么才能让安陵木槿坐牛车出丑时,一个不防备,手上的面具被安陵木槿抢走,让他惊了一瞬,抬头看向安陵木槿。 只见安陵木槿右手迅速地将面具上的大牡丹花拽下来扔在地上,把面具扣在脸上,道:“既然面具是赵侧妃的一番心意,那本郡主就收下了,回头到了甘霖寺,本郡主会特意去和她说声感谢的。” 看到这一幕,管家也算是送了一口气,至少安陵木槿戴上了面具,王妃交待的事情他也算是完成一半了。 哪知道管家的气刚刚才松了,下一刻就又提起来了,因为他看到一辆金丝楠木的马车停在了安陵王府门前,车夫将车帘撩开,里面露出了一张病弱苍白的脸,那人不是千代君离又是谁? “咳……咳咳……敢问安陵王府的郡主也是要去甘霖寺吗?若是有缘同路,本王倒是可以送上郡主一程,不知郡主乐意可否?”千代君离探出头,手中拿着帕子捂在嘴上轻咳,仿佛每说出一句话都要花上他全身的气力。 果然是他!安陵木槿微蹙了蹙眉心,透着面具看清了千代君离的容颜,不过他那苍白病态的脸色让安陵木槿心下生出一丝疑惑。 她那天在冰火双极洞的时候不是为千代君离施过银针放过血了吗?虽然那样做不至于让他痊愈,可保个一年半载的不是问题,为何他现在还是那样,感觉病入膏肓随时都要撒手人寰的模样? 那一次千代君离泡在温泉池里导致蛊虫蚕食经脉,所以眼睛短暂性失明,应该是没有认出她来的,就算是她来到这里的第一日,坐了他的马车回都城,可现在她脸上有这么艳俗的面具,应该也不会联想到她。 千代君离的马车是万万坐不得的,而且她可是看的一清二楚,驾车的可不就是上次那个差点儿取了她性命的闻影吗?她和闻影的梁子怕是不浅啊! 不仅仅是安陵木槿不想上千代君离的马车,管家也是一脸吃了苍蝇的表情,他可要好好完成王妃交待的任务,绝对不可以让安陵木槿这个丑八怪舒舒服服坐马车去甘霖寺。 “离王殿下,这……恐怕有所不妥吧……毕竟我们家郡主尚未出嫁,贸然与男子共乘一车,怕是对她的闺名有所损害。”管家一脸难色,说出的话全都是在为安陵木槿着想。 呵呵!安陵木槿在面具下冷笑两声,赵侧妃一直以来的宗旨可就是破坏自己的名誉,来衬托出她女儿的出众,什么时候这么为她的名誉着想了?不就是不想让她好过吗?只说啊!干嘛搞这些曲曲弯弯的花花肠子? 就冲着这个而去,安陵木槿也要让管家和赵侧妃不如愿一次,她眼里闪过一丝算计,嘴角擒着一抹冷笑,特意将声音变得沙哑低沉道:“多谢离王殿下让我搭车,麻烦了。” 说着,安陵木槿在管家怨毒的目光中走向千代君离的马车,还没有送走管家的怨毒眼光,这边又来一记冷眼,安陵木槿瞥了闻影一眼,她早就习惯了闻影如此,他对千代君离的维护有些超乎寻常了。 没有人帮助,安陵木槿自己爬上马车,对,就是爬,因为千代君离的马车的架子比较高,而闻影本来就对她,不,是一切靠近千代君离的人都有敌意,所以也就没有指望他能搬个凳子让自己踩。 终于爬上去了,安陵木槿呼出一口气,不敢劳烦闻影大驾,她很自觉地撩开车帘钻进了马车坐在了千代君离对面离他最远的地方。 进了车厢安陵木槿才知道,千代君离的马车车厢要比萧清逸的大很多,而且她四周看了看,发现其实这么细细一品就能观察出千代君离到底是什么人。 他的马车不似萧清逸般张扬的奢华,而是内敛的华贵,每一处都似乎很平常很平常,但仔细看去才知道是有多华贵。 车厢里有一股淡淡的中草药香,不似平常的中草药味道那么刺鼻难闻,这种草药香气很清新,能让人在不知不觉间提神醒脑。 整个马车都是金丝楠木打造,这种木料和紫檀木一般寸木寸金,而且极为的坚固,一般人家根本连一块极小的木料都很难得到,更遑论是这整个马车都是金丝楠木制作的了。 金丝楠木?安陵木槿身子一僵,眼睛机械性的眨了眨,不由得想起那天晚上,她好像破坏了千代君离的马车,那个时候没有仔细看,不知道她破坏的车窗是不是金丝楠木的,不然的话她现在就是把自己卖了也赔不起。 偷偷瞥了千代君离一眼,发现他在闭目养神,安陵木槿心下稍稍安定,转念一想,反正她现在戴着这么丑的面具,千代君离也认不出来她,应该……不会找她算账的吧…… 自坐到马车上开始,安陵木槿就一直拘着自己,缩在一个小角落里降低自己的存在感,一个字也不说,生怕暴露自己。 千代君离倚靠在软榻上,闭着眼睛不发一言,仿佛与这个世界隔绝了一般,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让安陵王府的郡主上车,只觉得她的背影很熟悉,心里有什么东西划过,等他想要去抓住的时候,却已经消失殆尽了。 一个车厢里两个人,各有各的心思,一路上寂静无声,这可能也是两人所希望出现的情景,他们彼此之间只是萍水相逢的两个路人,缘分将他们带到一起,走过一段路后,彼此分开,再也不见。 车轮碾压过地面的声音和街道上的嘈杂声一起汇入安陵木槿的耳朵,让她陡然升起一种岁月静好的感觉,这引起了她的深思,或许从前活的都太累了,安逸的生活是不是更适合她呢? 在这样的状态下,安陵木槿不禁陷入沉冥深思,就在安陵木槿以为这种状态一直要持续到甘霖寺时,千代君离的马车忽然停下,猝不及防的惯性让她心中一惊,身子忍不住前倾。 几乎在同一时间,千代君离也睁开眼睛,伸手略微扶住安陵木槿,让她不至于磕到头。 安陵木槿稳住身子,想要对千代君离说声道谢的话,可那个“谢”字还没有蹦出喉咙,就被她强制性的咽下去了,化作了一个致谢的点头。 千代君离领会了安陵木槿的意思,收回手转头询问外面的闻影,声音依旧带着些许沙哑低沉:“发生什么事情了?” 没有等到闻影的回答,一个嚣张狂傲的女声就传来了:“离王殿下,你这是要去甘霖寺吗?正好本公主也要去,不如本公主坐离王殿下的马车去好了!” “咳咳……咳……”千代君离以手遮住半面轻咳几声,低沉微哑道:“盛沧公主,今日怕是不能了,本王已经带了人,还请公主不要胡闹,将闻影放了。” 车厢里陡然一亮,安陵木槿微眯了眸子,用手挡了挡光,转头看向马车门,还来不及看清来人的模样,安陵木槿就感觉手腕上一阵刺疼,似被什么东西缠住,一股力道将她往马车外面拉去。 幸好安陵木槿的反应速度还行,左手立刻摸到缠住她手腕的东西,想要用力拽开,可已经来不及了,只能尽量双手抱住头闭上眼睛,希望掉下马车的时候将伤害降到最低。 脊背上传来一阵巨痛,安陵木槿倒抽了一口凉气,手臂上的束缚没有了,耳边又传来一阵厉风,意识到有危险,安陵木槿顿时警觉起来,往旁边一滚避过袭来的鞭子。 我去!安陵木槿低咒一声,睁开眼睛第一眼看到的就是一条金色的鞭子,上面还带着密密麻麻的倒钩刺,这年头怎么动不动就是鞭子的,这又来了一个升级版的,幸好她没有被这条鞭子打到,不然必定皮开肉绽。 “大胆!居然在离王殿下的马车上,简直不知所谓,还敢躲开本公主的鞭子?真是大逆不道!”一位身着大红衣裙的女子盯着安陵木槿,眸子里满是怒火,一手插着腰,另一手不停的晃动着她手中的鞭子。 安陵木槿很淡定地起身,拍了拍身上沾染的尘土,完全无视了红衣女子的质问,开始查看身上的伤口。 右手手腕上一圈血肉模糊,左手手掌抓过鞭子的,手掌上的伤口也是伤上加伤,其它倒是没什么了,除了脊背摔得有些痛,但那个倒是不要紧。 完全无视掉红衣女子,安陵木槿准备不与这个什么盛沧公主的计较,她可以毫不留情的掐死赵敏翠,但不能招惹公主,连千代君离都要给面子的公主,她惹不起还躲不起吗? 可安陵木槿不想招惹是非,不代表盛沧公主就会放过她,她已经被安陵木槿的态度激怒了,眼眸里燃烧着两团火,手中鞭子扬起,挥向安陵木槿。 第37章 误会利用 在盛沧公主扬起鞭子的那一个瞬间,安陵木槿就往旁边躲闪,盛沧公主的鞭子又落了一个空,这让她面上更是沉怒。 身为耀金国的公主,盛沧公主自然是从小娇生惯养,再加上又是皇帝最宠爱的掌上明珠,几乎没有任何人敢和她对着干,所以养成了娇蛮跋扈的性子,现在安陵木槿几次三番的躲闪掉她的鞭子,这让她的自尊心有些受不了。 “来人,给本公主把这个不知所谓、忤逆本公主的女人拖下去!”盛沧公主气的丢掉鞭子,一脸凶狠地插腰指向安陵木槿狂吼。 盛沧公主的话音刚落,立即就有几名侍卫上前准备擒拿住安陵木槿。安陵木槿冷眼看着这一切,准备随机应变,为什么所有人都如此,总是将别人的忍让当做软弱,看来她以后不能一昧退让,因为那些没有脑子、狂傲自负的人永远都不知道各自退让一步的道理,你的退让只会让他们更进一步。 千代君离撩开车帘,露出虚弱苍白的面容,说出的话语虽是客气的,但声音中却微微夹杂了一丝冷意:“盛沧公主这是要陷本王于不义的境地吗?本王受人委托承诺照顾这位姑娘,如今公主的做法就是要本王违背自己的诺言。” 盛沧公主很鄙视地看了一眼安陵木槿,目光停在安陵木槿那张可怕的面具上,面上表现出毫不掩饰的厌恶,道:“这个女人戴的面具这么丑,还一次次的顶撞本公主,是她自己该死,离王殿下,你可要明察秋毫。” 呵呵!安陵木槿面具下的嘴角勾起冰冷的弧度,这个盛沧公主的自我主义思想已经强到了一种不可理喻的地步了,到底是谁先用鞭子伤她的?现在倒是会倒打一耙,难不成她看起来像个傻瓜一样任由盛沧公主打吗? “够了!咳咳……咳……”千代君离的声音稍微提高了一点儿,接着就是一连串的咳嗽声,勉勉强强还能说几句话:“这件事情确实是盛沧公主你不对,赶紧让你那个耀金国第一高手的护卫把闻影放了,不然本王回到千秋王朝帝都,定要说说在耀金国受辱之事。” 这句话的威胁意味十足,风临大陆谁不知道只有千秋王朝才是主宰,其余五国尽是千秋王朝的附属国家,年年要给千秋王朝纳税进贡。 而千代君离虽然身患重症,但好歹也是千秋王朝帝君的堂兄弟,根本就不是他们一个小小耀金国能得罪的起的。 一听到这个话,盛沧公主的脸立刻就耷拉下来了,嘟起嘴不甘不愿的叫人放了闻影,嫉妒的眼神化作利刃扎在安陵木槿身上。 虽然她从小在温室里长大,没有受过什么苦,但关系到国之存亡的问题,她就是再蠢,也知道其中的利害关系。 “离王殿下带着公主走吧!我就不打扰你们了,正好我可以步行去甘霖寺,还可以欣赏沿途的风光。”安陵木槿低着头,尽量压低声音改变音色,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嘶哑。 说着,安陵木槿扶了扶自己的面具,转身往城门口走去,面具下的樱唇抿成一条直线,心里有些堵,说不出为什么。 原来千代君离只是借自己来摆脱盛沧公主,安陵木槿心里升起一丝自嘲,也是!无缘无故的,谁会那么好心的让你搭顺风车?世上就没有免费的午餐。 安陵木槿的离开让盛沧公主面上掩不住的得意,得意的一抬下颚,张扬地说:“离王殿下,你要带的人已经走了,现在带一带本公主应该不要紧了吧!” 千代君离放下车帘,低沉微哑的声音从马车里传出,道:“本王的马车寒酸,盛沧公主还是坐皇宫的马车比较好。” “为什么?刚刚那个女人戴着那么丑的面具,可见她的容貌肯定也是其丑无比的,离王殿下你让她坐你的马车都不愿意带本公主一程。”盛沧公主耍起公主脾气,不满的质问。 没有人回答盛沧公主的问题,闻影仇视的瞥了她一眼,直接驾着马车从她身边驶过,丝毫没有因为她是耀金国的公主而给予她一点儿尊重。 “你……”盛沧公主暴跳如雷,面上五官都气的有些扭曲,从地上捡起她的鞭子指着闻影怒吼:“狗奴才,哼!早晚有一天本公主会让你趴在本公主脚下求饶!” 闻影不屑的嗤了一声,他若是有一天真的臣服在那个刁蛮泼妇脚下,那么就证明他根本不配做主子的暗卫,他会立刻自裁谢罪,以免丢了主子的脸。 “闻影,若是遇见安陵王府的郡主就停车,承诺把人送到甘霖寺就不能食言。”千代君离淡漠的声音传出,落入闻影的耳朵。 闻影的脸立刻就有些不快,但他又不敢明着反驳千代君离,只能很勉强地说了句:“是,主子。”嘴上虽然这么说,但他心里其实是一万个不愿意的,他不愿意那些女人接近主子,那些庸脂俗粉根本就不配和他们家主子接触。 安陵木槿本来就没有走的太久,再加上和马车比起来肯定慢的多,所以没多一会儿闻影就看到了独自走在路边的安陵木槿。 心跳的非常快,闻影的额上沁出了很多冷汗,心都快提到嗓子口了,味为了主子着想,他就是违抗一次命令又如何?装作若无其事的驾着马车超过安陵木槿,没有听千代君离的吩咐。 直到看不见安陵木槿的人影了,闻影才狠狠的松了一口气,拿缰绳的手都有些发抖,果然违抗主子的命令是需要很大的勇气的,下次打死他都不敢再做一次同样的事情了。 这边安陵木槿当然也看到了千代君离的马车丝毫没有停留的往前方而去,嘴角勾起一抹嘲讽之意,真的被她猜中了,果然利用她甩完人就丢下她,丝毫不留一丝情面。 罢了!安陵木槿低叹一声,取下了脸上那个俗到掉渣的面具随意的扔在地上,对着虚空道:“冥尘,我希望在我到甘霖寺之前能有一个看的过去的面具戴着。” 依旧没有任何人给她答复,但安陵木槿一直相信冥尘的办事能力,他会将自己交待的事情办的很好。 本来千代君离就将她带到了都城门口,好说也过了三分之二的路程,能让他带自己一程就算被利用了又如何?只是着手上伤口要尽快处理一下,她应该庆幸那个盛沧公主不会武功,所用的鞭子也只是花架子,不然今日她这只右手怕是要废了。 果然在这权力至上的古代,要想不被人踩在脚底,就必须要发展自己,只有处于一个被人仰望的高度时,别人才没有勇气骑到自己头上。 那边闻影驾着马车提速,心里如擂鼓一般,他真的是从心里为主子好才这么做的,最见不得那些女人对主子的龌龊心思。 马车很快就到了甘霖寺,闻影把马车停好,尽量表现的和平常一般,搬了矮凳准备扶着千代君离下车。 “闻影,安陵王府的郡主步行而来应该不会比我们的马车还要快吧!缘何你没有停车呢?”千代君离神色淡淡地看着闻影,平静的语调在闻影的心上炸起一阵惊涛骇浪。 闻影身子有些僵着,一直低着头,不敢直视千代君离的眼睛,支支吾吾道:“回……回主子,可能是她绕了什么近道,所以走的不是同一路,没……没有碰到一起。” 情况变得大为不妙,闻影随便找了个借口,千代君离也没有再追问,闻影松了一口气,以为这件事情已经揭过,却不知他这点儿小心思在千代君离眼里根本就不够看。 之所以没有说,是因为千代君离信任自己身边的人,他相信他们所做的一切都是为自己,所以他不会轻易责怪身边的任何人,除非那个人背叛自己。 “走吧!先去拜访千惠方丈,算起来我们也有多时未见了。”千代君离面上淡漠看不出什么情绪,抬眼看了一下寺庙门上的匾额,拢了拢身上的衣袍,接过闻影递过来的披风穿上慢步入寺。 没过多久后,甘霖寺前面又停了一辆奢华至极的紫檀木马车,车帘被撩开,一位面戴木槿花型面具的女子从容下车,木槿花面具配上她素白的衣裙,令她充满了神秘感,犹如九天仙子,只可远观而不可亵玩。 “替我感谢萧公子,另外这几天我会找机会去萧府,他知道是什么事情。”声音是独属安陵木槿的清冷声线。 驾车的也不是旁人,而是上一次被萧清逸委派送安陵木槿回王府的小六子,只见他熟练的调转马车头,嘴角咧开欢快地说:“哎!郡主,我一定将你的话原原本本的带给公子。” 安陵木槿没有再言语,目送紫檀木马车渐行渐远,直到看不见为止才转身望了望甘霖寺的寺门,面具的遮挡让人看不清她面上的表情。 良久,安陵木槿低下头扶了扶自己的面具,移步进了甘霖寺。 第38章 脱离掌控 进了甘霖寺门报上姓名,接引的小僧就直接将安陵木槿带到了分配给安陵王府处的禅院。 远远就望见赵侧妃等在院门口“望眼欲穿”,安陵木槿隐藏在面具下的嘴角勾起一抹薄凉的笑意,看来又要看一场老的快枯败的白莲花演一场戏了。 安陵木槿看见门口的赵侧妃,赵侧妃自然也看见了缓缓而来的安陵木槿,虽然安陵木槿戴着面具,可赵侧妃还是清楚的知道那就是安陵木槿,一个让她恨到想要挫骨扬灰的人。 目光触及到安陵木槿,那气质宛如不食人间烟火的仙子,怎么可能?赵侧妃闭上眼睛重新睁开,她死都不相信这是那个愚昧至极的丑八怪,她怎么可能会有如此出尘的气质? 眼睛里渐渐浮现阴毒的光芒,赵侧妃的眸子微眯,手上缓缓用力,力道之大让她的指甲都嵌入掌心,留下数个半月形的血痕。 若是现在安陵画丹在这里,和安陵木槿站在一起,一定会被掩盖所有的光芒,虽然赵侧妃极度不愿意承认,但这是不可否认的事实,看来她要早些想办法除掉这个祸害了,不能让那个丑八怪变得比画丹还要优秀。 从安陵木槿的视角能看见赵侧妃转身入了院子,看来她是要为自己演的戏找观众去了呢!果然资深的演员就是不同,安陵木槿的唇角轻扬起一个浅浅的弧度,脚步忽然站定,将引路的小僧吓了一跳。 “抱歉!我已经知道路了,不必劳烦小师父了,这是我给寺里捐的香油钱。”安陵木槿语气微凉,给引路的小僧道歉,不知从哪里摸出一点儿碎银子递到他手中。 引路的小僧没有说什么,只收下安陵木槿的银子,双手合十鞠了个躬就离去了。 打发了引路的小僧,安陵木槿闲散地跺着步子往院子里走去,她真的不着急,她会给赵侧妃足够的时间找齐观众,好戏没有观众怎么能体现出其精彩之处呢? 果然,安陵木槿的右脚刚刚迈进门槛就顿了顿,环视了一下院子四周,脚步微不可察的顿了一下,眸中笑意加深,哟!观众都到齐了,那好戏也应该要开场了。 继续若无其事的进了院子,安陵木槿的礼数十分周全,给应该行礼的全都福了福身,装作什么都不懂的样子问:“父王,女儿已经到了,敢问我的禅房在哪边呢?” 安陵木槿看着安陵王爷那沉的能滴出墨的表情,表示自己已经能从容面对他的死人脸了,反正就没看见过他对自己有过好脸色。 “孽女,你不思进取、懒惰成性,身为一个女儿家居然没有一点儿羞耻心,睡到日上三竿才醒过来,这么晚才到甘霖寺,如果让皇上知道你来的比他还要晚,那后果简直不敢想象,你是要陷安陵王府于死地吗?”安陵王爷面色沉怒,一手背在身后,一手指着安陵木槿怒斥。 赵侧妃站在安陵王爷旁边,非常善解人意的帮他拍了拍后背顺气,帮安陵木槿“求情”道:“王爷,郡主她也不是故意的,这件事情也是妾身的错,是王府的马车太少,我们又没有等她,怪不得郡主的。” 安陵木槿在心里为赵侧妃点赞,真不知道她的嘴是怎么长得,她总是能用为自己着想的话语成功的把过错都过渡到自己身上,让安陵王爷一次次的把怒火发泄到自己身上。 而安陵王爷也不知道怎么回事,要不是没有人说起过,安陵木槿都要严重怀疑自己到底是不是安陵王爷的女儿了,她敢肯定若是有人说她不是安陵王爷的女儿,她肯定坚信不移,可惜没有人说过。 “父王,你这句话的意思是在怪皇帝舅舅来的晚吗?还有父王说了,皇帝舅舅会因为我比他晚到就处置安陵王府的人,这岂不是在说皇帝舅舅是个昏庸的暴君,难道女儿说错了吗?”安陵木槿用很随意的语气叙述着这一切,甚至还俏皮地挠了挠头顶,让人觉得她说的这句话只是小姑娘的稚嫩之言。 虽然安陵木槿表现出一副毫无心计的天真模样,可她的这番话依旧在安陵王爷心里炸起一阵惊涛骇浪,安陵木槿居然抓了他话里的漏洞来堵他的话,真是没想到啊! 到底是在官场摸爬滚打多年的老油条,安陵木槿可不认为这句话是从这个看似蠢笨的女儿嘴里说出来的,况且来人还戴着面具…… 糟了!想到这一层,安陵王爷的瞳孔猛的一缩,面上的表情一瞬间变得冷凝,警惕道:“你到底是谁?本王的女儿安陵木槿呢?” 呵呵……才说了一句话就忍不住了,安陵木槿的嘴角噙着一丝微不可察的冷意,心里承受能力太弱可就不好玩了,她还希望欣赏那些曾经欺负唾弃她的人被她踩到脚下的精彩表情呢! 不过她现在还不能暴露太多,所以故作委屈状,右手抬起摘下面具,露出那张布满暗红瘢痕的恐怖面容,声音中带着一丝哽咽,道:“父王为什么这么问呢?我可是你如假包换的女儿,你连女儿的声音都认不出,实在让我寒心。” 不得不说那张脸就是安陵木槿四个字的标志,这下子安陵王爷就是想不相信都不行了,这恐怖面容真是辣眼睛,安陵王爷半眯着眼睛,偏过头嫌弃地说:“行了行了,赶紧戴上面具,不要给安陵王府丢脸。” 这件事情就这么不了了之了,安陵王爷无力地抬起手指了一个小角落,语气敷衍着说:“那边是你的房间,没事就不要出来了,本王不希望别人又议论安陵王府的郡主到处吓人。” 这是怎么回事?事情没有按照自己预计的方向发展,赵侧妃的身子一紧,这几天到底是怎么了?为什么事情总是被云淡风轻的揭过,完全不在自己的掌控范围了? 好不容易又逮到一个找丑八怪晦气的机会,她不会就这么放过的,赵侧妃心下一横,跪在安陵木槿面前,边用帕子擦着眼角莫须有的眼泪,边哭诉着道:“郡主,这件事情都是妾身的错,若是妾身派个人去叫一下郡主,郡主便不会错过时辰了,妾身连累郡主受训真是该死。” “哦!”安陵木槿的反应很平淡,重新戴上面具,俯视着跪在地上的赵侧妃,眼里划过一丝嘲讽,道:“既然知道你自己该死,那你还在等什么呢?那边就有一口井,去投井就能死了。” 赵侧妃的面色简直不能再难看了,袖子下的双手攥的死紧,面上装的表情险些出现破绽,但她不能让人抓到把柄,只能隐忍着,低着头不知道应该如何接下去。 “胡闹!”安陵王爷怒吼一声,拉起跪在地上的赵侧妃,面色虽然有些沉,但语气有明显的改善,道:“这不是你的错,她那个荣槿园整日里阴沉沉的,谁敢进去叫她?” “父王你这句话可就不对了,上一次您又不是没看见,赵侧妃可是为了我的安危就派了大量的侍卫进荣槿园搜查,那时倒是很有勇气进去的嘛!这次只是叫我一声,怎么又没有勇气进去了?是没有人敢进去还是没有人敢叫,这是个严重的问题。”安陵木槿双手环胸,好整以暇的盯着赵侧妃看,戏谑的眸子里尽是冷意。 这件事情她敢打一百个包票,绝对是赵侧妃故意不叫她的,王府中的下人尽是些拜高踩低的,没有赵侧妃的命令,自然不敢去叫她,虽然就算叫了也会被她赶出去。 今日安陵王爷和赵侧妃都在安陵木槿这里栽了跟头,现在更是处于尴尬的局面,赵侧妃的眼珠子在眼眶里转了几圈,索性晕过去一了百了。 “哎!”安陵王爷扶住赵侧妃,叫人来将她扶进房间,自己也进了房间陪着她,走之前还不忘富有深意的看了安陵木槿一眼,面上表情复杂,这个女儿似乎有些变化了…… 爱装就装呗!安陵木槿撇了撇唇角,准备往自己的房间而去,刚刚安陵王爷“叮嘱”她不要出门,这可是正和她意,没有人看着她,她可以毫无压力的溜出去,而正好这两天她要和萧清逸商量开钱庄的具体事宜。 “木槿姐姐……”安陵木槿耳朵里忽然飘来了一句娇滴滴的话语,嘶——安陵木槿忍不住打了个寒颤,身上鸡皮疙瘩一片一片的接连报到,这声音让她有些想吐。 怪不得刚刚没有看见安陵画丹,原来是和心上人太子花前月下去了,不过他们来的还真的不是时候,如果再晚回来一分钟,她可不就不用忍受鸡皮疙瘩的侵扰了吗? 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安陵木槿该有的礼数一样没少,现在她准备随时开溜,这样她既不用做亮堂堂的电灯泡,也不用被他们恶心到起鸡皮疙瘩。 可惜安陵木槿忽略了一件事,那就是安陵画丹的毕生追求,在外人面前使劲儿装,用自己衬托她的善良,这么好一个在太子面前表现自己的机会,她怎么可能会轻易的放过呢? 第39章 异样反应 只听“扑通”一声,安陵画丹又跪在安陵木槿身后,泫泪欲滴道:“木槿姐姐,你不要怪罪太子,一切都是妹妹的错……” 哎——安陵木槿无奈翻了翻眼皮,又一个实力派演员来了,真的是神烦,有些搞不懂她们这些人为什么能在自己讨厌的人面前说跪就跪。 看戏呢!有一场就足够了,再来第二场就显得乏味了,所以她决定不当安陵画丹的观众了,懒得再和她废话。 “停!行了,你没有什么错,我好像也没有表现出对你不满吧!不要搞得好像我把你怎么着了一般,你们要秀恩爱我给你们腾地方,OK吗?”安陵木槿举起手半眯了眸子,十分不耐烦地说着。 接着再也不管太子和安陵画丹的丑恶嘴脸,抬步就往自己的房间而去,她真的不想看见这一对恶心的人,因为接下来的几天她还想好好吃饭,不想出现什么反胃的情况。 演吧演吧,可劲儿演!无所谓的,看看安陵画丹的演技过不过硬,来一场没有观众的演出。哦!好像还有一个太子看表演。 反正她是不想再这边看了,无视安陵画丹的扮柔弱,安陵木槿毫不留情的转身离开,无论安陵画丹怎么呼叫,都只能望着她潇洒的背影。 “木槿姐姐,你把一切气都撒在妹妹身上吧!木槿……姐姐……”不管安陵画丹怎么呼叫,安陵木槿都置之不理,这让她的面上表情有些扭曲。 憋闷地死死咬着自己的下唇瓣,安陵画丹愤愤地看着安陵木槿的背影,为什么这几天那个丑八怪变得不一样了?本来想借着她的坏形象让自己在太子心目中再上一层楼的,可是没想到她居然无视自己,让自己在太子面前险些丢了面子。 太子本就因为婚约的事情看不惯安陵木槿,现在看到她这般冷漠的态度,更是嫌恶地看了一眼离去的安陵木槿,体贴地将安陵画丹扶起,语气十分不好道:“画丹,下一次不要再跪在那个不知好歹的丑八怪面前了,你可是本太子未来的太子妃,不必在那个丑八怪面前矮一头。” “太子……”安陵画丹的眼里含着柔情似水,“感动”地看着他,脸颊透出两团红晕,娇羞乖巧的点了点头,说:“画丹一定谨记太子的话。” 美人面带娇羞就是一道靓丽的风景线,这么看着安陵画丹是面含******,好不楚楚动人,太子见到这般的安陵画丹也是心动不已,轻揽过她的腰肢,连语气都变得温柔,道:“画丹放心,再过几个月就是你的及笄礼,本太子一定解决这庄事情,迎娶你为本太子的太子妃。” 安陵画丹的脸颊酡红,微微点了点头,看着自己的脚尖,娇羞道:“太子……画丹会等着你的。” 接着她又抬头看向安陵木槿的房间,体现自己的善解人意,担忧着说:“可是木槿姐姐她……” “不要管那个丑八怪,明明是她自己粗鄙不堪,根本不是我们的错,再说了本太子也不想未来被人议论自己的太子妃是个粗鄙不堪的丑八怪。”太子的语气中满是嫌弃,提到安陵木槿,气就不打一处来。 身为耀金国的太子,将来可是要继承皇帝之位的,自己怎么可能会娶像安陵木槿这么一个貌丑无颜又粗鄙不堪的女人做太子妃呢?这简直是侮辱了他的太子身份。 听到太子这么说,安陵画丹的头埋的越来越低,美人含羞带怯,看在太子眼里简直是心都要化了,可惜他没有看见安陵画丹低垂的眸子中一闪而过的得意之色。 娘亲是荣槿长公主又如何?有郡主的封号又如何?没有一张完美的脸,一切都是白搭,看吧!自己只要勾勾手指头,太子的心就乖乖的为自己臣服,那个丑八怪根本没有任何资格和自己争。 早晚有一天,她要把一切东西都从安陵木槿哪里抢回来,不管是太子未婚夫还是郡主之位,通通都只能是自己的。 不过安陵木槿不知道安陵画丹的想法,也没有心思去管她们一个个的怎么想的,反正她们在意的事情自己都不在乎,至少在现阶段,在自己还没有足够的实力之前,她们只要不做的太过分,自己都不会去管她们,等到有一天一起算总账。 甘霖寺是佛家寺庙,里面的禅房都一视同仁,所以在住的方面,赵侧妃是没有空子钻的,顶多她的禅房在偏僻一点儿的位置,但这也是她的希望,唯有如此才不会引人注目。 素净淡雅的房间中间写了一个“禅”,很有佛家的味道,环境也是幽静,正是安陵木槿所需要的,住的地方还算如意,最重要的是离安陵王府那帮人的距离不是太近,不然她绝逼会受不了的。 屋里没有铜镜,安陵木槿只能打一盆清水放在矮桌上,看着清水里自己的倒影,右手缓缓抚上自己的面具,不紧不慢地解开系扣取下面具,水中倒影出那张满是瘢痕的恐怖面容。 嘴角略微勾起一丝笑意,安陵木槿眨了眨眼睛,手指游走在自己的面颊上,心里默念:很快就可以摆脱这张脸了,最起码不用整日戴个面具或是面纱出门了。 右手没入左衣袖中翻找,拿出一个精致的琉璃小盒子放在桌上,打开玄关处的小机关,取出一颗半透明的珠子,珠子有些冰凉,触感吹弹可破。 安陵木槿拿起桌上的茶壶倒了一杯水,将小珠子和水吞下,借着清水里的倒影细细的观察着自己的变化。 也不知道这玉镜之魂什么时候能有效果,反正她现在是没看出来有什么变化的,心里有点儿小小的失落,她不想自己冒着生命危险,浑身挂彩拿回来的玉镜之魂最后是个废品。 但现在还是开始,安陵木槿将水盆放回原本的位置,在心里安慰自己:也许没那么快有效果,还是等几天看看吧!毕竟容华公子没有必要欺骗自己毁坏他神医的名声。 禅房里的东西一应俱全,安陵木槿到书桌前拿起纸笔,研墨准备开始布划钱庄的草案,毛笔顿在半空,安陵木槿放下毛笔用手撑着头,摇了摇有些昏昏沉沉的头。 “冥尘,你既然已经不是萧清逸的人了,那么以后做事少和萧府有牵扯。”目光定在房间某一处,安陵木槿眸中神色晦暗不明,语气很平淡但其中意思却不容置啄。 自知道千代君离也要待在甘霖寺时,她就让冥尘去置办面具,没办法,赵侧妃准备的那个实在是难以入目,但没想到冥尘居然去的是萧家旗下的铺子。 冥尘原本就是萧府暗卫,和萧家旗下的人都比较熟悉,萧家旗下的动向萧清逸一向是了如指掌的,再加上他去做的事情是打造面具,萧清逸不用脑子想都知道面具是给她的。 这不是萧清逸知道了她要去甘霖寺没有马车,就派出他的紫檀木马车送她,可是天知道她真的不想去欠萧清逸越来越多的人情。 但不得不承认的是萧清逸挑选面具的眼光确实比赵侧妃好太多了,这个木槿花的面具确实是她喜欢的风格,能给她省去不少麻烦。 其实安陵木槿不知道的事情是,那个木槿花面具是萧清逸亲手画的图纸,亲自凿的模具,甚至连烧注都是他一手完成的。 和冥尘说完话之后,安陵木槿只感觉自己的头越来越晕,她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有这样的异样的反应,总之按压太阳穴也完全没有效果,这种感觉非常不好,她紧蹙眉头,准备先回床榻上躺一会儿,缓解缓解这种状况。 可惜安陵木槿才刚刚从椅子上站起来,头脑中就传来一阵眩晕,急忙扶住椅子,微弯下腰拖住自己的头,顺便拼命按压自己的太阳穴,但也无济于事。 才往前走了一步,安陵木槿就感觉自己眼前一黑,一跟头栽到了地上,眼睛缓缓闭上,意识渐渐消失。 冥尘见到安陵木槿晕倒,急忙从藏身的地方过来,摇了摇倒在的安陵木槿,担忧地喊:“郡主,郡主!你怎么了?” 这一刻冥尘也顾不了太多,抱起安陵木槿放在床榻上,转瞬间就消失在了房间,他担心郡主的身子是不是出了什么问题,要赶紧去找郎中过来。 安陵木槿所在的禅房里安静的出奇,而与此同时,甘霖寺另一边的禅房里亦是如此。 千代君离站在外堂一动不动,双目阖上似是处在睡梦之中,如果不是有清浅的呼吸存在,别人会以为他已经不在这个世界了。 就这样过了半柱香的时间,一名小僧从内室走出,双手合十对千代君离鞠躬,道了句:“阿弥陀佛,施主回去吧!千惠方丈说他谁都不见,还让贫僧给施主带一句话,俗世的一切皆与他再无关系,从今往后就莫要再来打搅他清修了。” 闻言,千代君离终于睁开了眸子,依旧没有动作,也没有任何言语,就站在那里,眼眸淡淡看不出任何情绪。 第40章 放下往事 小僧被千代君离盯的有些不自在,连大气都不敢出低着头不敢直视他,随便找了个借口往内室而去。 目送小僧消失在视线里,千代君离依旧没有改变姿势,宛如雕塑一般站成永恒,不同的是他重新将眼睛闭上,一如先开始一般。 小僧加快步伐,在进入内室的一刻仿佛如释重负,缓缓吐出一口气,心慌不定的拍了拍自己的胸口,步伐放慢穿过一个曲折的回廊到达一间幽静的禅房。 轻轻推门进去,小僧跪在地上双手合十,对着禅房中间打坐敲木鱼的老僧恭敬念了一句:“阿弥陀佛。” 老僧已经上了些年纪,头上的九个戒疤夺人眼球,下巴的胡子已经花白,他丝毫没有受小僧的干扰,依旧眼眸闭着,专心致志的敲着木鱼,嘴里念念有词。 也许是因为阅历不足,小僧就做不到老僧这般淡定,面上表情有些焦躁,没办法静下心来念经敲木鱼,连呼吸都变得有些不稳。 许是小僧的心太浮躁,老僧手中敲的木鱼忽然一顿,眼眸睁开,里面没有任何情绪,只淡淡地道了一句:“既然遁入空门就应该戒骄戒躁,你今日为何频频犯这两条忌讳?” 听罢这番训斥的话语,小僧很尴尬的挠了挠自己油光水亮的脑门,问出了自己的疑惑:“千惠方丈,君离施主还在外等候,你真的决定不见……” 千惠方丈手中的木鱼继续响起,手上念珠也开始转动,就在小僧抓耳挠腮时,他终于说话:“阿弥陀佛,过去的事情已经成为飞灰,早已经在时间的长河里湮灭,你自告诉他不要纠结着不放过,那样他会活的很累。” “是,千惠方丈。”小僧点了点头,准备起身出去转告千惠方丈的话,一张脸上写满了疑惑,其实他并不是很明白千惠方丈的话。 他出家甘霖寺没有几年,只是知道外面的君离施主每次来都被千惠方丈拒绝见面,可他每次都要站很久,不管被方丈拒绝多少次,都会坚持站到次日,直到双腿没有知觉才被人抬出去。 有时候他真的不明白为什么千惠方丈那么平易近人的一个人,为什么每次都忍心看着君离施主站那么长的时间不闻不问。 算了!这些事情他想不明白就不要想了,思及此,他摇了摇头,反正横竖他只要做好自己的本职工作就好了,其余的他也想不透。 “等等……”千惠方丈手上的动作再一次停下,似不经意间询问:“君离施主他……已经站了多久?” 千惠方丈终于关心君离施主了吗?小僧的面上露出一抹会心的微笑,转身回话,连语气都变得轻快不少:“千惠方丈,君离施主他每次来都要站上一天,直到双腿失去知觉被人抬出去,没有人比他更加诚心了,真的不明白为什么你每次都将他拒之门外。” 君离施主这是要熬出头了吗?千惠方丈终于要决定见他了,说实话就是他都被君离施主的毅力所打动,就知道千惠方丈不会那么狠心的。 “嗯,你将他引进来与贫僧一见,并且告诉他见与不见由他自己决定,如果他选择相见,那么以后就将永远不能踏入甘霖寺半步。”千惠方丈语气平静地叙说着,面上看不出任何表情的变化。 “啊?”小僧有些愣了,他不能理解为什么平日里对谁都和善可亲的千惠方丈却独独对君离施主一人绝情如此,这次居然还让君离施主永远不再进甘霖寺…… 但他只是一个小僧,没有资格和千惠方丈争论,只能去传话,同时在心里同情君离施主,也不知道是不是千惠方丈在遁入空门之前和君离施主有什么仇怨,但这些已经过去了呀! 这样也也不对,小僧兀自摇了摇头,如果他们是仇人的话,那君离施主为何还要如此诚心的求见千惠方丈,况且千惠方丈到甘霖寺已经有十几年了,而君离施主看起来才不过堪堪过了弱冠之年,那时候君离施主还是个孩子,怎么可能会与千惠方丈结下仇怨呢? 想不出来便不想了,小僧摇了摇头甩掉脑中想法,这些烧脑的事情绝对不能再想,他天生就没有一个灵活的脑袋瓜子,还是做好自己的事情吧! 又一次回到外室,对上千代君离那张如冰霜一般的俊美面容,小僧咽了一口唾沫,又低下头看自己的脚尖,小心地将千惠方丈交待的话一字不漏的转告。 等待千代君离答复的过程是十分难熬的,房间内的空气几乎要凝滞,小僧紧张的身子有些僵硬。 两人的站姿十分诡异,都如同雕塑一般的僵立着,谁也没有动一下。就在小僧觉得自己快要窒息的时候,千代君离淡漠的声音终于传来:“劳烦小师父带路。” 闻言,小僧终于松了一口气,但心里也升起淡淡的惋惜,他选择见千惠方丈的后果就是从今往后再也不能踏进甘霖寺半步,这个真的是很可惜。 奉命将千代君离带到千惠方丈打坐的禅房,小僧很有自知之明地退出去,还将禅房的门关好,毕竟这是君离施主第一次见千惠方丈,也是第一次见。 禅房里依旧是清脆的木鱼声音,除此之外再没有任何声响,千代君离潇洒撩起衣袍跪坐在千惠方丈对面,微微的风带起千惠方丈的胡须飘动。 手上木鱼没有停下,念珠也依旧在转着,面上也依旧没有任何表情,千惠方丈的语气十分疏离,道:“施主,方知人这一生不宜有太多执念,执念乃是痛苦的根源,放下前尘往事,人生的精彩之处尽在前方。” “千惠方丈,一直都是你错了!”千代君离虽然已经尽力维持面上的淡定,但微微颤抖的声音却已经出卖了他激动的情绪。 说着,千代君离从袖中拿出一把闪着寒光的匕首,银亮的刀刃印出他的面容,忽然,千代君离的眸光陡然一厉,匕首袭向千惠方丈…… “噼里啪啦——”千惠方丈手中的念珠串已然断裂,念珠四散落在地上,落地又弹起,与地面接触发出清脆的声响,如此反复滚的遍地尽是,其中一颗珠子从中裂成两半,落在千代君离的手中。 “往事虽已逝去,但留下的痕迹却不能轻易消除。”说着,千代君离的右手渐渐收紧,攥紧手中的两半颗念珠捻了捻,待他松开手时,手中珠子已经化作一撮齑粉。 将手背放置朝上,千代君离松开手,任由粉末落在地上,平息了情绪道:“正如眼前这串念珠,千惠方丈可以选择放弃它重新找一串新的,可却不能将它完好无损的重现眼前。” “施主说的有理,但放下总是一种释然,因为计较往事的人大部分都得不到善终,凡事还是心里想开明一些为好。”千惠方丈丢掉手中的念珠绳子,双手合十继续他的修行。 “呵呵!”千代君离忍不住轻笑一声,也许只有他自己能体会到这笑声中蕴含的苦涩,低着头故作轻松道:“千惠方丈,这次来不是为了前尘往事的执念……而是一个人,一个对于我重要的人。” 说着,千代君离从怀中拿出一只白玉木槿花耳环放在千惠方丈面前,问:“请千惠方丈将此物转交缘空大师,请他指点迷津,求缘空大师十分艰难,但千惠方丈有办法不是吗?” 千惠方丈也有了一瞬间的愣神,良久,他拿起木槿花耳环,起身对着千代君离微微俯身,右手成掌至于胸前,道:“阿弥陀佛,施主的愿望贫僧会替施主实现,也请施主铭记答应过贫僧的事情。” “自然,从今往后……本王再也不会踏入甘霖寺一步,若违此誓天诛地灭,千惠方丈可以放心了吧!”千代君离的眸子阖上,隐藏自己的情绪,但仍然能听出他平静的声音下暗含的苍凉。 闻言,千惠方丈微不可察的叹了一口气,转身出了禅房,独留千代君离一人静坐。 关门声响起的那一刻,千代君离的眸子缓缓睁开,里面一片清明,再也不见任何情绪,面上一片清冷淡漠,思绪回笼,也许他真的该放下了,去追逐前方的未知。 弯腰信手拾起散落在他脚边的一颗珠子,放在手中仔细端详,嘴角勾起一丝完美的弧度,半晌,他松开了捏住珠子的手,珠子与地面碰撞弹了几弹,便消失不见了踪迹。 不知过了多久,禅房的门再一次响起,千惠方丈的身影出现在了禅房里,将一个盒子放在千代君离旁边,语气平静道:“这是缘空大师给施主的答复,贫僧与施主缘尽于此,还请施主好自为之。” 千代君离凝神看了一眼,拿起盒子起身告辞离开,没有再和千惠方丈多一句言语,仿佛彼此之间已经是两个完全陌生的人。 手中拿着的盒子一会儿变得很轻,一会儿变得很重,亦如他此刻的心情,沉浮不定。 第41章 命定之人 “主子,你怎么出来了?千惠方丈……”闻影早已经在门外等候多时了,看见千代君离缓缓而来,慌忙拿了手中的披风为他披上搀扶着他,话语中掩不住的担忧。 千代君离没有回答闻影,面上神色淡淡,看不出任何情绪,拉了拉披风,只对他说了句:“走吧!”声音低沉暗哑,饱含无力和苍凉。 闻影能感受到千代君离的情绪,没有再多言语,只是默默地跟着他,他从小跟在主子身边,这些年他眼睁睁看着主子受过的罪,主子能熬到现在真的不容易,每一步都是用鲜血换来,让他们这些人打从心底臣服和心疼。 回到自己的禅房,千代君离打发所有人离开,眼神专注地看着盒子,眸光深邃悠远,良久,他才下定决心打开盒子。 随着“咔”的一声响,盒子里面的东西也见到光明,是一张字条和一只木槿花耳环,除此之外再无其它。 目光触及到木槿花耳环,千代君离的嘴角终于扬起一丝清浅的弧度,拿起盒子中的耳环,放在眼前轻轻晃动,目光穿透思绪飘远,早晚有一天他会找到那个女子。 将耳环重新放回身边,千代君离的神情又变得严肃起来,拿过盒子中的信,剥开火漆封皮,取出里面的信。 “凡人之眼常被表象迷惑,唯有突破表象窥探其本质方能明心,待命定之人现身,一切苦难终将湮灭。”千代君离轻声念着信上的话,眉间轻锁,他有些不太明白缘空大师的话,但命定之人……说的是她吗? 脑海里又出现了上一次的声音,千代君离仰头靠在椅子上冥目沉思,命定之人……不管是否如此,无论耗费多大的代价,他都要找到那天的女子。 千代君离这边恢复寂静,安陵木槿那边就有些不平静了,因为冥尘带着郎中回来了,却没想到会看见…… “姑娘,也许是我走错房间了,对不起打扰了,我这就离开。”冥尘呆愣了一会儿,眯着眼睛偏过头去用手挡着眼睛,转身就往门口而去。 就连郎中也是一头的雾水,摆出一张臭脸,语气非常不好道:“你这人也真是糊涂透顶了,你这是耽误我的时间,你知道这么多时间我在药铺里可以赚多少银子吗?” 冥尘连声道歉,带着郎中出门,还不忘将门关好,周围环视一眼,面带疑惑,眉头微蹙,挠了挠后脑勺,自言自语:“不对呀!这就是郡主的房间,我没搞错啊!可刚刚那个……不可能是郡主的呀!” “所以一定是我打开的方式不对,再进去一次就好了,等着……”冥尘再三确定没有走错地方,吐出一口气,怀着庄重的心情推开房间的门。 额……冥尘有些懵了,为何还是一模一样的情景,当他打算再一次退出去时,安陵木槿清冷的声音传出:“冥尘,你再出去就不用回来了,我不需要一个脱线到这种程度的暗卫保护。” “郡主?真的是你啊!”冥尘揉了揉眼睛,表情像被雷电劈了一般,声音不敢置信的提高了八个度,天啊!谁能过来告诉他面前这个人真的是郡主吗? 面前的女子绝美异常,双眸似水,却带着淡淡的冰冷,似乎能看透一切,肤如凝脂,雪白中透着粉红,似乎能拧水来,朱唇轻启,说出的话语带着阵阵清冽。 如此容貌精致完美,世间难再寻容貌能出其右的女子,远观近看都有一种神韵从骨子中沁出,气度清华风采嫣然,令人不敢逼视,举目青山出,回首暮云远,恍若落入凡尘的仙子。 忽然想起安陵木槿好像服了解药,所以说郡主这是……恢复容貌了?冥尘终于反应过来,眼眸中满是惊讶,心里五味陈杂。 “郡主,你……恢复容貌了?真是苍天有眼呐!”冥尘有些手足无措,只能从心里感慨一句,他现在的情绪很复杂,说不出到底是什么,有感动也有欣喜。 虽然他跟着安陵木槿的时间真的不长,可他打心眼儿里佩服这个女子,父亲偏心,继母陷害,庶妹伪善,她因为容貌受尽冷嘲热讽尝尽艰辛,就连他这个做暗卫的都有些同情她的遭遇。 而偏偏这一切的源头都是因为安陵木槿有一张人人唾弃的丑颜,那张脸可以说是毁了她的前半段人生,现在好了,苍天不负苦心人,郡主的容貌变得如此完美,他真的不得不感叹一句那些曾经唾弃过她的人真的是眼瞎了。 冥尘的反射弧的确是有些慢了,安陵木槿的眸光陡然一厉,手指似无意间轻扣着桌面,清冷的声音出口道:“我不希望除了你我之外的第三个人知道这件事情,所以你明白吗?”说着,安陵木槿的目光扫向那个郎中。 安陵木槿的目光的确具有强大的杀伤力,那个郎中的脑子也是转的快,很快就明白过来发生了什么事,一脸惊慌状连忙跪下来求饶:“饶命啊!郡主,小人保证不把今日之事说出去,今日我什么都没有看见,真的真的……” “哦?是吗?真的不会说吗?”安陵木槿的眼中含着戏谑,好整以暇地盯着跪在地上丑态尽显的郎中看,摇了摇头,对他这种人很是嗤之以鼻。 郎中浑然未觉安陵木槿对他已经起的杀意,以为自己有希望活下去,换上一脸谄媚的表情,陪着笑说:“郡主大恩大德小人没齿难忘,小人一定不会辜负郡主的信任。” “呵呵……”安陵木槿看着郎中的眼神慢慢变冷,逐渐染上一层杀意,慵懒地靠着椅背,用开玩笑般的语气道:“你都说你是小人了,本郡主怎么还敢相信你说的话呢?作为一个郎中却只想着赚钱,就是医术再好也是玷污这门职业,本郡主怎么知道你来日里会不会为了更多的钱出卖本郡主呢?所以说——” 安陵木槿顿了顿,用一种说“今天天气很好”的的语气来决定郎中的生死,道:“为了本郡主的秘密,就委屈先生早一步去阎王殿喝茶了。” “冥尘,不用我吩咐,你应该知道怎么做。”安陵木槿的面色丝毫没有变化,仿佛她只是随便决定了一件事。 对安陵木槿高度的崇敬感让冥尘对她的话为所是从,当即便从身后劈晕郎中,像提垃圾一般地将郎中的胖身驱提出去,其实他也有些看这个郎中不顺眼,只是迫于对郡主的担心所以一直隐忍着而已。 冥尘出去后,安陵木槿慢步走到水盆旁边,静静欣赏自己的新面容,暗红色的瘢痕消失不见,露出了原本绝色倾城的容貌,可她居然没有一丝欣喜之意。 天啊!这是老天爷和上帝联合起来摧残她弱小的心灵吗?为什么要给她两个极端,要不就是丑到人神共愤的境地,要么就是美到醉人心魂。 说实话就连自己初见自己容貌的那一瞬间都有些心动了,这容貌往安陵画丹面前一站,安陵画丹真是分分钟就能变成路人甲,更遑论是那些以貌取人的世家公子了,尤其她不想在和那个蠢太子退婚之前让人知道她恢复容貌的事情。 所以……安陵木槿心生一计,打了个响指往书桌方向而去,一刻钟的时间过去了,她对着水面再一次看自己的容貌,满意的点了点头。 此刻她的脸上尽是暗红色的痕迹,和之前她没有解毒之前的模样至少有八分相像了。 虽然她也还是会带面具的,但是未雨绸缪总不会错,谁知道这个面具的绳子哪天会不会断掉呢? 真是苍天在和她开玩笑,之前那张脸走在大街上的回头率如果是百分之一百的话,那么现在这张脸就是百分之二百。 这一切都好了,安陵木槿又回到书桌前拿起毛笔沉思,她现在所要做的最重要的事情就是赶紧和萧清逸把钱庄开起来,只有这样她手里才有资本,也是她展开报复的第一步。 凝眸沉思间忽然听到外面一阵喧嚣嘈杂,应该就是自己那个从未谋面的皇帝舅舅到了甘霖寺,已经到甘霖寺的百官应该都要过去朝拜,而安陵王爷……怕是已经忘记她的存在了。 不过这样也好,她也根本懒得和那些人虚与委蛇,说实话她对这些所谓的亲戚都没有好感,除了安陵邵齐,他们眼里只有权和钱,总是把人当物件来衡量价值,像她这般没有价值的人根本不值得一提。 皇权至上的年代,像她这种人是蝼蚁般的存在,即使自己的娘亲荣槿长公主曾经帮助皇帝登上皇位,这份恩情也随着荣槿长公主的失踪而失踪了。 要不然有一个当皇帝的舅舅给原主撑腰,她也不会被赵侧妃和安陵画丹欺压这么多年没有人顾问,更不会被安陵画丹和赵敏翠联合整死。 从发呆的状态解救出来,安陵木槿摈弃脑中的一切杂念,开始专心准备钱庄的计划,这一次她定要翻身将那些曾经欺压过自己的人全都踩在脚底,看他们悔恨的嘴脸。 第42章 冷嘲热讽 外面的声音很快便平息下来了,他们一片君敬臣忠、其乐融融的景象,和她丝毫没有关系,也许都没有人记得有她这么一个人,就算记得也都是丑名。 那种场合安陵王爷是肯定在的,赵侧妃肯定是要舔着脸皮带着安陵画丹一起去的,所以说这个小院目前应该只剩下她一个人了,哦!她还忽略了冥尘,好吧!两个人。 其实这种见君的正式场合,赵侧妃和安陵画丹是没有足够的身份去的,能在场的女眷都是正妃和嫡女,可赵侧妃这个人天生就爱炫耀,带着安陵画丹到处显摆,好让安陵画丹被更多人看上,她也好有面子。 无所谓了,反正这件事情与她无关,赵侧妃爱怎么炫耀是她自己的事情,炫耀吧!最好是让人把她捧到一个高度,现在捧到越高,日后等她报复的时候就摔得越惨。 将无谓的想法打回脑海深处,安陵木槿面上表情无比认真,右手如飞龙遨游般飞快的纸张上勾画出一个计划图,并且认真在旁边注解。 这个计划书她很早就想做了,可惜去禹霞山拿解药耽误了太长时间,后来也就不了了之了,这个来甘霖寺的机会简直就是上天的恩赐,感谢安陵王爷没有叫上她。 刚刚她大概估算了一下,初级起草的计划书大概今晚就可以到萧清逸手上,让他这个大奸商再过目修改一下,最终确定。 虽然说萧清逸此人是个不折不扣的大奸商兼大资本家,可不得不承认的是人家的脑子确实厉害,不然也不可能靠他一人就稳坐耀金国第一皇商的位置。 萧府她也去过不下一次,从来没有见到过萧清逸有父母长辈之类的存在,也许他就是白手起家凭借自己的智谋做到今天的位置,这可比有些富二代纨绔子弟整天里花钱如流水要好上太多。 所以说萧清逸此人也不是一无是处的,至少他的谋略比常人高出不知道几个档次,和他合作虽然有被他坑的血本无归的风险,可也不得不承认,如果成功了,她将会少奋斗至少五年。 从晌午开始,安陵木槿就一直在制作这个计划书,寺里送来的斋饭她也是没有动一口,没有做好计划书她什么都没有心情做。 说实话这个计划书她做的有些吃力,虽然她带着很多现代的经验过来,可自古就有隔行如隔山的道理,本来她就不是经商的,现在这点儿经验还是和她现代时要暗杀的目标偷学到的,要她完完整整做这个实在是有些困难。 安陵木槿一直紧锁眉头,认真盯着纸上,焦虑的转着毛笔,抓了抓头发,脑袋想的都有些疼,她觉得现在要让她去杀一个人都比这个来的轻松。 算了!安陵木槿索性丢了毛笔,反正计划也已经初步成型,剩下的交给萧清逸去烧脑,他也不能光拿着计划去实施,然后坐在家里收钱吧!除了前期资金以外,他总要做出一点儿脑力贡献。 往窗外瞄了一眼,已经是近黄昏了,奋斗了半天,浑身上下都有些僵硬,安陵木槿活动了一下僵硬的关节伸了个懒腰,拖着疲倦的身子往床榻的方向挪过去。 “冥尘,记得子时叫我起来。”安陵木槿对着虚空喊了一声,放任自己倒在床榻上,身子往里一滚就迷迷糊糊的睡过去了。 现在她要养养精神,子时的时候让冥尘带她出甘霖寺去萧府交计划书,早点儿完成任务好早点儿收钱,免得夜长梦多。 安陵木槿的禅房里面一片寂静,可与之相隔的甘霖寺大殿里确实一片热闹,一国皇帝驾临,给平日里有些寂静冷清的寺庙带来别样的热闹。 寺庙本是僧人清修的地方,现在却搞得这番嘈杂,也不知是好事还是坏事? 总的来说还是一片祥和的,大殿里佛音袅袅,百官林立,耀金国皇帝在住持的带领下参拜佛祖,为耀金国祈福。 在耀金国皇帝跪拜下去的那一瞬间,百官也都跪拜,住持在一旁拨动佛珠,敲打木鱼念经祈福。 朝拜很快结束,皇帝面带微笑,身子站的笔直,扫视了底下一眼,如洪钟的声音回荡在大殿:“众位爱卿,朕此次来甘霖寺祈福乃是为求佛祖护佑我耀金繁荣昌盛,稍待片刻,朕将会命人在寺庙里举行素斋宴,请诸位爱卿务必赏光,可携带家眷前来赴宴,朕要与民同乐。” 说罢,皇帝先行离开大殿,百官又一轮跪拜,似商量好了一般齐声喊道:“皇上英明,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朝拜结束了,大殿又恢复了嘈杂,百官各种交谈声不绝于耳,直到他们三三两两陆续离开,大殿才回到了原本该有的一派安静祥和。 宴会已经在紧密的筹备中,不过多时就要开始,从大殿出来后,大小官员都急忙去后殿接自己的家眷,好先到宴会上坐着,以显示自己对皇帝的尊重。 安陵王爷当然也是其中的一员,本来今日这种正式的场合是不适合赵侧妃和画丹出现的,因为耀金国的对嫡庶这种问题看的很严重,侧妃和庶女就是上不得台面。 可他私心里觉得画丹比安陵木槿优秀太多,所以为了让更多人知道他有画丹这么优秀的女儿而淡忘掉安陵木槿那个给他抹黑的女儿,他只能这么做了。 赵侧妃跟在安陵王爷身后,面上掩不住的得意之色,刚刚在后殿她是受尽了那些夫人小姐的冷嘲热讽,不就是因为她只是个侧妃吗?可又现在如何?侧妃也有资格和她们坐在一起,那些狗眼看人低的家伙。 安陵画丹还好,懂得收敛一些,低着头乖巧可人的扮着大家闺秀的角色,举止之间没有一点儿越矩的地方,她不能有丝毫的差错,因为她可是要当太子妃的人。 到了宴席后,安陵王爷就把赵侧妃撂下,带着安陵画丹见各位大人,安陵画丹的乖巧可人迅速赢得了许多官员的赞赏。 “王爷,你这女儿才貌双全,真是个妙人啊!不如本官替家里那庶子提个亲,咱们两家结个亲家如何?话说本官那庶子虽不是正房所出,却是本官最疼爱的一子啊!”一名大臣捋着胡须,笑着和安陵王爷提议。 安陵画丹脸上温婉的笑有些僵硬,暗地里愤恨地看了一眼刚刚说话的大臣,心里不屑道:庶子?我才不稀罕什么庶子,我可是要成为太子妃的人,到时候让你们这些歧视贬低我的人通通跪下。 其实刚刚那名大臣并没有贬低安陵画丹的意思,在耀金国嫡庶分明的制度之下,庶女的地位本来就低下,要么就只能给平民百姓或是富贵人家的庶子当正妻,要么就只能给嫡子当妾。 当然,安陵画丹做的再好也不可能博取所有人的喜欢,比如安陵王爷的政敌,一位夫人迈着雍容的步伐缓缓而来,用看大白菜的眼光看了一眼安陵画丹。 “这不是安陵王爷的那个庶女吗?庶女本就不是什么上的了台面的,依我看也只配当个妾,呦呦呦!看这水灵灵的小模样,就像个受精的小兔,这样怯懦的性子可真的不适合做正妻。”那位夫人的语言中暗含讥讽,全是对安陵画丹的不屑。 这是安陵王爷死对头的妻子,自然不能指望她说出什么好话,安陵王爷的脸色能沉的滴出墨来,冷哼一声带着安陵画丹就坐。 不多时,随着太监的一声高唱:“皇上驾到——皇后娘娘驾到——”所有到席的官员和家眷都起身齐声喊:“参见皇上,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皇后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 只见耀金国皇上一身明黄色的龙袍,旁边站着凤袍加身的皇后,两人携手而来,享受百官的朝拜。 “众爱卿平身!都入座吧!今日的宴席不分君臣,就当大家是平级,好不容易聚在一起吃一顿家常便饭。”耀金国皇上龙袍一挥坐在高位上,面带着微笑而言。 虽说皇帝说了这是一顿家常便饭,可那也只是客套话而已,底下的大臣哪里敢造次?依旧是一副恭恭敬敬的模样,等皇帝和皇后落坐了之后他们才敢坐下。 “静一静!众位爱卿,今日宴会上朕还宴请来一位贵客请众位爱卿稍等片刻,贵客稍后就到,我们先干一杯。”皇帝一脸的笑意,举起酒杯对着众位大臣。 百官纷纷举起酒杯称赞皇帝英明,同时在心里好奇到底是什么人物值得连皇帝都要等着他。 “咳咳……咳……”一阵沉闷的咳嗽声传来,众人的目光都忍不住往声源处瞟,只见一名面色苍白的俊美男子立缓缓而来,看他病体孱弱的模样,仿佛一阵风就可以吹倒,慢步而行让人忍不住为他捏着一把汗,生怕他一个无力就跌倒在了地上。 皇帝看见来人,慌忙起身相迎,嘴角忍不住的上扬,欣喜道:“耀金国皇帝参见离王殿下,离王殿下能到来真是给了我耀金国偌大的面子,使我耀金国蓬荜生辉啊!” 第43章 擦肩而过 来人不是别人,正是千秋王朝的离王殿下千代君离,面对耀金国皇帝的热情以待,他面上没有表现出任何情绪,淡淡地说了句:“多谢皇上相邀。” 千代君离的不领情让皇帝的面色有了些许僵硬,但他丝毫不敢表现出来,毕竟这是千秋王朝的王爷,不是他们这等小国敢得罪的,今日能请到这尊大佛已经很荣幸了。 在闻影的搀扶下,千代君离坐到了上首,默默的坐下不再发一言,努力做到存在感为零 可他忽略了一个事情,那就是自从他来了以后,整个宴会上的温度简直可以说到达了一个冰点,几乎没有人敢再说话嬉闹。 千代君离就是一个神一般的存在,气场强大身上自带光环,所有人都不敢直视他,但又忍不住偷偷去瞄。 好好一个热闹的宴会陷入了死一般的沉寂,迷之尴尬的气氛,皇帝为了打破这僵局,举起酒杯僵硬的假笑,打破这沉寂的氛围。 “那个……众位爱卿都放开自己,今日朕为耀金国祈福,以后耀金会越来越好的,朕先干了这一杯。”皇帝举起酒杯扫视了一眼下首,仰头喝下杯中的酒。 群臣自然不敢驳了皇帝的美意,纷纷起身举起酒杯,说一些皇上英明,耀金繁荣的恭维话,然后干了杯中的酒。 和百官喝完之后,皇帝亲自倒了一杯酒走到千代君离的面前,半弯了腰恭敬道:“离王殿下,为了千秋王朝的繁荣昌盛,朕敬你一杯,还请离王殿下务必赏脸。” 不等千代君离做出回答,闻影便上前伸手将皇帝手中的酒杯打翻,瓷质的酒杯落在地上碎裂,里面的酒水泼了一地。 皇帝的脸色渐渐变沉,不敢想象他居然被一个侍卫如此不恭敬对待,虽说耀金国是千秋王朝的附属小国,可也是有尊严的,被一个小侍卫这么对待,任凭是谁心里都有气,更何况他好歹也是一国的皇帝。 闻影丝毫没有表现出冲撞了皇帝的害怕之感,冷声道:“耀金皇帝,主子的身子不好,酒水就不必了,想必耀金国不想背负一个谋害千秋王朝离王殿下的罪名吧!” “咳……咳咳……”千代君离一脸苍白,捂住嘴轻咳了咳,面上神色未变,低沉富有磁性的声音出口:“闻影,不得无礼!” 接着,他努力撑起自己的身子,端起桌上的茶杯,对着皇帝道:“本王的侍卫无礼,本王以茶代酒向耀金皇帝赔罪。”说着,千代君离打开茶杯盖子浅浅的抿了一口茶水。 千代君离都已经做到这种地步了,皇帝也不好斤斤计较,遂将手放下,陪着笑说:“离王殿下客气了,实在是朕思虑不周,既然离王殿下身子不好,那朕有一支千年雪参,改日送到离王殿下下榻之处。” 虽然人家驳了自己的面子,可人家也道歉了,即使他从千代君离的语气里听不出丝毫的歉意,但那又如何?人家是千秋王朝的王爷,肯定要压自己一头。 就算自己揪着这件事情不放,也没地方讨理,只能打碎牙齿和血吞,不然人家一个不开心了,分分钟派千秋王朝的铁骑踏破耀金国,所以只能当供祖宗一样供着。 “咳咳……咳……耀金皇帝不必破费,过几日本王就要启程回王朝帝都了。”千代君离又是掩唇轻咳几声,身形轻轻颤抖,仿佛下一刻就要晕倒在地上。 无论耀金国皇帝说什么,千代君离都是不痛不痒的回应,弄得耀金国皇帝像被棉花包拳头砸了,没有实质性伤害,却只能自己吃闷亏。 皇帝心情略有些不爽,悻悻地回了自己的座位,惹不起他还躲不起吗?看来这尊大佛不好巴结,好不容易来了个千秋王朝的人,还是个有身份的,本来可以靠这个碾压其余的四个附属小国,可惜计划失败。 虽然皇帝已经在极力掩饰自己的情绪,可下面的人依旧可以通过察言观色来捕捉到蛛丝马迹。 这些人中尤其以太子最甚,作为皇帝的儿子兼继承人,他自然是时刻观察着皇帝的动向,皇帝一个眼神他就知道要干什么,所以现在皇帝心情不好,正是他表现的好时机。 “父皇!”太子酝酿着情绪,从座位上起身,端着酒到皇帝下首,微弯了身子,面上带着笑意,恭恭敬敬地说:“此次父皇亲自来甘霖寺为我耀金国祈福,佛祖一定会被您的诚意打动,保佑我耀金国繁荣昌盛,百年不朽,父皇也一定会万岁万岁万万岁!儿臣打心里为父皇高兴,特意敬父皇一杯。” 说着,太子将手中的酒一饮而尽,一边喝着酒,他也在一边观察着皇帝的反应,这一次他要趁着父皇高兴,一举退了和那个丑八怪的婚事,迎娶画丹作为自己的太子妃。 “皇儿有心了,既然如此,那朕便不辜负皇儿的美意,这一杯酒朕就受下了,愿我耀金国能千秋万代。”皇帝似乎受到了太子话语的感染,面上终于浮现笑意,干了手中的酒。 就是现在了!太子的嘴角勾起一抹弧度,眼眸中尽是得意,看来父皇已经被他的话打动,现在他的心情很是不错,有什么事情现在说最好了。 “主子,你怎么样了?是不是旧疾又发作了?”闻影焦急的声音让太子已经到嘴边的话生生又咽了回去。 众人的眼光都被这句话吸引,往千代君离的方向看去,只见千代君离面上一片痛苦之色,右手捂住胸口嘴巴张大,似乎在努力的汲取空气,完全是一副病危的模样。 太子愤恨的眼光简直要将闻影盯出一个洞来,要不是场合不对他都想冲上去杀了那个侍卫,都是这个该死的侍卫坏了他的好事,万一等会儿父皇的心情没有这么好了,他又该怎么说和丑八怪解除婚约的事情? 千代君离的这种状况持续了大约半柱香的时间,把在场之人都吓得出了一身冷汗,生怕他下一秒就要死去了一般,若是祈福的一天死人,那可真是大大的不吉利了。 “耀金皇帝,本王身体抱恙,就先行离开了,给诸位造成的困扰本王道一声抱歉。”千代君离面上没有表情,声音带着疲累的嘶哑,手依旧捂住胸口,在闻影的搀扶下慢慢离开席位。 这个提议真是再好不过了,皇帝的心中是有些雀跃的,毕竟看样子这个病秧子王爷随时都有可能没命,如果死在他的宴会上,到时候千秋王朝的人来了不好解释,会引来许多麻烦,而且谁都不希望今日这个祈福的时间出点儿人命。 虽然心里雀跃,但皇帝不敢在面上表现出来,人家还是千秋王朝的离王殿下,现在表现出开心的情绪,难免有幸灾乐祸的嫌疑。 这么想着,皇帝面上表现出一副担忧的表情,甚至还从座位上起身,关心道:“是这样啊!那离王殿下不要紧吧?身子最重要,朕这就派人送离王殿下回去休息,让太医给殿下看看。” 千代君离吃力地摆了摆手,声音无比虚弱,道:“耀金皇上的心意本王领了,闻影会送本王回去,本王的身子自己清楚,御医就不用劳烦了。” 说罢,千代君离给了闻影一个眼神,多年的默契让闻影领会他的意思,闻影点了点头,小心翼翼地搀扶着他离开宴会。 在场一些小姐的目光都望着千代君离离开的方向,做一脸心醉担忧状,毕竟千代君离的容貌怎么说也是一等一的美男子,要不是因为病体孱弱,追他的姑娘能绕风临大陆一圈。 虽说他现在病痛缠身,可依旧是风华绝代,尤其是一身出尘的气质,简直就是传说中的仙人之姿,能多看上一眼也是好的。 闻影搀扶着千代君离离开宴会现场,等到过了一个转角,千代君离忽然挣开闻影的手,捂在胸口上的手也放下来了,目光淡漠疏离,虽然面色还是苍白,但根本没有先前那般严重。 “主子,你……原来你是装的,可你为什么要装病?”闻影看着恢复如常的千代君离,不可谓是不惊讶,手还是保持着之前搀扶千代君离的动作,都忘记放下。 千代君离没有看闻影,径直往自己的禅房而去,步伐稳健气息沉稳,丝毫不像一个病入膏肓的人。 闻影有些不明所以然,面上尽是疑惑,挠了挠后脑勺,虽然主子平日里也不喜欢参加这些宴会,可从来都是不喜欢就不去的,可今日他去了又半途退出,这还是有史以来第一次。 半途离开吗……千代君离的眸光变得深远,那大概只是一种直觉,一种强烈的直觉那个女子会出现在宴会上,可惜并没有,所以他兴致全无,早早离开宴会。 如果此时千代君离知道,自己的直觉其实准了,可偏偏就是就是自己的提早一步离开,导致他与安陵木槿的错过,那么他一定不会选择提前离开。 就算在宴会上要忍受着那些人的眼光又如何?可惜命运总是喜欢这般捉弄人,安排这样戏剧性的擦肩而过。 第44章 退婚失败 送走了千代君离这尊瘟神,宴会终于又恢复了原本应该有的气氛,群臣从心里松了一口气,毕竟他们都是凡人,是没有勇气和千代君离这样的仙人同桌而食的。 最高兴的莫过于太子了,他看见皇帝的心情似乎比刚刚还要好,被打断话语的糟糕心情总算平复了一些,继续刚刚未完成的事情。 太子忽然放下酒杯跪在地上不发一言,低着头看着地下,这让皇帝和在场的百官有些缓不过神来。 唯独只有坐在一个不起眼角落的安陵画丹嘴角忍不住的上扬,太子果然没有辜负她的期望,那个丑八怪终于可以滚蛋了,她才是太子妃的最佳人选。 皇帝的心情好,看到太子如此这般也没有生气,只是眉头有些微蹙,放下酒杯询问:“皇儿,你这是怎么了?有话就起来说,今日不分君臣。” 太子的眼眸中闪过一丝得意,一直紧张抓着蟒袍的手也松开了一些,抬头诚恳道:“父皇,您的诚心一定可以感动佛祖,我耀金国将会越来越繁荣,可……” 话说到一半停住,让人忍不住好奇接下来的事情,皇帝接了太子的话茬继续问:“皇儿,发生什么事情直说就是了。” 眸子中抑制不住的欣喜,太子强忍住自己真实的情绪,故作忧伤状:“在这大好的日子里,儿臣却不能和心上人厮守,实在是一件憾事啊!” “啪!”皇帝如梦方醒一般拍了拍桌子,声音中带着一丝希冀,道:“朕也是老糊涂了,居然忘记安排皇儿的亲事了,说起来朕前几日也算是和安陵王提过一次,皇儿也是时候该有个太子妃照料了,是吧皇后?”皇帝转头和旁边静坐的皇后说。 见话题被成功引到这上面,太子抬起头来,面上浮现一丝笑意,偏头看向皇后的方向,眼眸中闪过得意之色,看来马上就要成功了,因为皇家是不会要一个抹黑的太子妃,他很快就能摆脱那个丑八怪了。 皇后略微整理了一下自己发髻上的钗环,附和着皇帝的话说:“皇上说的是,太子今年也不小了,是该成亲的年纪了,臣妾记得荣槿尚在之时就给太子定下了一门亲事的。” 说着,皇后的目光投向安陵王爷所在的席位,面带着得体的笑意道:“就是安陵王府的郡主,也就是荣槿的女儿,皇上你觉得这门亲事怎么样?” “嗯!荣槿那么优秀的女子,她的女儿一定不会差,这门亲事很好,皇后有心了,对了,那姑娘是叫安陵木槿吧?她在哪里上来给朕瞧瞧。”皇帝面上带着笑意,连连点头称是,扫视着宴会现场搜寻安陵木槿的身影。 太子听的却是一脸懵逼,什么情况啊!他那么努力的把话题扯到这上面来不是为了尽快和安陵木槿那个丑八怪成亲的,他要娶的是画丹啊!这是还没有提到退婚就要失败的节奏吗? 为了解释清楚,太子顾不得其他了,他要越早摆脱那个丑八怪越好,所以连说话都有些语无伦次:“不是的父皇,儿臣心仪的女子不是那个丑……安陵木槿,而是安陵王府的二小姐安陵画丹。” 皇帝听到太子这番话,面上表情一厉,驳斥道:“皇儿不要胡闹,自古嫡庶有别,你的正妃只能是嫡郡主,若是你实在心仪那个二小姐,一并娶回家做个侧妃就好了。” “父皇……可是……”太子还想再争取一番的,可惜看见皇帝已经越来越难看的脸色,不得不噤声了,虽然他喜欢安陵画丹,可若是拿安陵画丹和太子之位,甚至是皇位来比的话,他会毫不犹豫的选择后者。 看到太子终于听话的不再反驳,皇帝满意地点了点头,对着下首的安陵王爷道:“安陵王,你的女儿木槿今日不曾来宴会上吗?” 听到皇帝点了自己的名,安陵王爷起身,半弯着腰做恭敬状,道:“小女木槿……确实没有来宴会,因为她身子抱恙,所以……” 说这句话的时候,安陵王爷身子有些细微的颤抖,不敢直视皇帝,额头上沁出冷汗,按理来说他没有说实话,这可是欺君之罪,可他总不能说是嫌弃安陵木槿貌丑无颜给他丢脸所以才不让她来吧! “哦!原来是这样,怎么说木槿那孩子也是朕的侄女,身子不好朕可以派御医去给她瞧瞧。”皇帝点了点头,一副好像很为安陵木槿着想的样子关切道。 说罢,皇帝转身对身后的公公吩咐道:“崔公公,你叫一名太医去给安陵王府的郡主瞧瞧,看看她哪里不舒服了,也好……” 不等皇帝把话说完,安陵王爷就急切的打断了他的话,因为紧张说话有些不利索:“多谢皇上关心,木槿其实……其实是小病,就不劳烦太医了。” “哎!”皇帝面上有些不满,轻摇了摇头,道:“安陵王,这就是你的不对了,如果木槿只是小病,怎么会不来参加宴会呢?” 安陵王爷的心里有些慌,紧张的吞咽了一口唾沫,眼睛使劲儿眨了一下,豁出去了,说:“木槿真的只是小病,而且已经吃过药好了很多,既然皇上想见她,臣派人叫她前来便是了。” “真的没关系吗?那也好,正好叫木槿来商量一下她和皇儿的亲事。”皇帝抬手阻止了崔公公的动作,重新吩咐:“去请安陵王府的郡主。” 这可不行!如果是崔公公去叫安陵木槿,那一定会露馅儿的,到时候如果让皇上知道了安陵王爷面上一惊,迫不及待地插话:“不必劳烦崔公公,木槿承蒙皇上错爱,臣派人去叫她便是了。” 皇帝面上有些不解,真的不明白只是去叫个人而已,为什么非要派自己的人去,不过他还是成全了安陵王爷,为了这种小事和臣子争论完全没有必要。 安陵王爷总算真正松了一口气,叫来随行的侍卫在耳边低声吩咐几句,侍卫得了命令消失在宴会场上。 自从侍卫离开之后,安陵王爷的脸色就一直不太好,那个丑颜的女儿不知道给安陵王府带来多少负面影响,他现在只希望安陵木槿不要给他丢脸。 果然,那些人已经开始窃窃私语了,隐隐可以听见“丑颜”、“死人”这样的字眼,安陵王爷的脸色越来越沉,他感觉自己的脸简直被安陵木槿丢尽了,同时在心里又更加痛恨安陵木槿了。 为了缩小自己的存在感,安陵王爷只好埋着头一杯接着一杯地喝酒,装作听不懂的样子。 赵侧妃坐在下首,清楚的感受到了安陵王爷情绪的变化,心里乐开了花,面上一片得意果然王爷不希望那个丑八怪出现在这里给他丢脸,哼!这样最好了,越是没有人在乎她,日后对付起来也就不用越顾忌太多。 和赵侧妃不同,安陵画丹的心情就不是那么好了,她刚刚听到皇上说她只能做太子侧妃,而那个丑八怪依旧是正妃,还是要碾压她一头,她觉得好不甘心,眼中透出愤恨的情绪。 安陵王爷的侍卫领命去叫安陵木槿,兜兜转转以后终于来到安陵木槿的房门前,不耐烦的使劲敲了敲门,语气非常不好道:“郡主快出来,王爷叫你去赴宴会。” 虽然安陵木槿是安陵王府的郡主,可在赵侧妃的努力影响之下,安陵王府的人几乎都不将她当做郡主看待,可以说安陵木槿在安陵王府还不如一个下人受到尊重。 此时安陵木槿还处于熟睡状态,可在被这么大的动静折磨下,她立刻就警觉的睁开了双眼,气息内敛不让人察觉到她的状况。 来人是个会武功的,安陵木槿通过气息判断,所以她必须控制自己的气息,防止他闯进来查看。 本身就很警觉了,再加上那个侍卫如打雷一般的敲门声,安陵木槿怎么可能还有睡意,死人都能被他吵的起来走掉,就是被他烦的。 安陵木槿现在也是这么想的,不过不是她走人,而是想直接叫冥尘把来人直接丢出去,想让她走?下辈子都轮不到。 脑中回荡了刚刚门外叫魂之人的话,如果没有听错的话,他说的是安陵王爷,也就是自己那个便宜的渣渣爹,叫她去宴会,而且是有很多人的宴会。 这画风可不是一般的不对劲儿,这种人多的场合,他不是一向是能不让她去就绝对不让她去吗?因为怕自己的那张脸丢了安陵王府的脸面。 安陵木槿眉头微蹙,嘴唇撇了撇,凝眸沉思,这里面不会有什么诈吧?毕竟赵侧妃那厮还虎视眈眈的盯着自己,安陵画丹看着无害,其实早已经准备好了刀子准备随时捅她一刀。 反正安陵王爷让她去宴会是绝无可能的,除非……这根本就不是安陵王爷的命令,且看看到底是谁要害她吧! 想着,安陵木槿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物,嘴角勾起一抹邪恶的弧度,看来她还是有人惦记的,有人惦记着她的性命。 第45章 被害妄想 戴上她标配的面纱,安陵木槿准备出门,目光触及到桌上的木槿花面具,安陵木槿犹豫了一下,还是将面纱取下,将面具戴在了脸上。 如果她所记不错的话,千代君离也在甘霖寺,自己戴着面纱的模样他见过,声音他也听过,就怕等会儿万一碰见,他会认出自己来。 “吱呀——”禅房的门忽然开了,安陵木槿的的身子从里面出来,加上她穿着一袭白衣,面上还带着面具,在这漆黑的夜里忽然看见,真的是一种强烈的视觉冲击。 这突如其来的动静再加上安陵木槿那冲击人眼的造型,让立在门口的侍卫面色一白,惊呼一声大退一步,抱住自己的双臂跌坐在地上。 呵呵……安陵木槿双手环胸,嘲讽的眼神看着丑态毕露的侍卫,也不知道是谁家派来的逗逼,心里承受能力这么点点小,真的是让她有些担心他能不能完成任务啊! 等到适应了安陵木槿的造型,侍卫急忙爬起来,表情臭的简直像吃了一盆苍蝇,眼中毫不掩饰地透出对安陵木槿的厌恶。 真是太失策了,他居然会被这个人人唾弃的丑八怪吓到失态,这件事情一定不能让其他人知道,不然都够他们笑话三年的了。 “哼!”侍卫冷哼出一个单音节,转身在前面带路,没有再和安陵木槿多言一句,他相信这个丑八怪郡主是绝对没有胆量将这件事告诉其他人的。 安陵木槿也懒得离开,反正这个侍卫是个小角色,自己也不稀罕理会他,她要知道的是他的幕后之人,那才是重中之重。 也不知道是谁这么耐不住寂寞沉不住气,选择这个时机对她下手,她好像还没有做出什么对她们有威胁的事情吧!真是我不犯人人也要来犯我,要知道一昧忍让换来的是这个结果,那她也就不必客气了。 不过走着走着,安陵木槿又感觉哪里不对劲儿了,按理来说这个侍卫是来解决她的不是吗?可是看他的距离与自己至少相隔了二十米,难道他不知道离得越近暗杀的成功率就越高的道理吗? 一路上安陵木槿都在想这个问题,完全没有注意到她已经快到宴会现场了,直到她被侍卫推了一下差点儿摔倒才猛然醒过神来。 “郡主,王爷让我交待你等下在宴会上的时候能不说话尽量不要说话,最好装的身子虚弱。”侍卫生硬没有一丝情感的声音灌进安陵木槿的耳朵。 什么情况?安陵木槿几乎是下意识的疑问:“啊?”真不怪她有些脱线,她现在整个人基本处于懵逼状态,不是有人要害她,真的是来参加什么宴会? 等等……安陵木槿面具下的眸子半眯着,手指无意识的抽动了几下,怎么她是在这里呆久了,患上了所谓的被害妄想症吗? 侍卫没有解答安陵木槿的问题,直接潇洒的转身离去,轻轻舒了一口气,他完成这个任务简直要崩溃,毕竟谁都不想大晚上的后面跟着一只飘荡的“鬼”,还是奇丑无比的鬼。 慢慢消化侍卫话里面的意思,安陵木槿终于琢磨出来了,估计那个侍卫一开始就没有和她说实话,绝对不是安陵王爷叫她来宴会的,她用钱庄的股份做赌注。 不过既然不是安陵王爷叫她来宴会的,那还有谁记得她呢?安陵木槿偏头扶了一下自己的面具,百思不得其解,因为她记忆里除了玉嬷嬷,几乎没有其他人是对她好的了。 但叫她装病?根据这个安陵木槿还是能够猜的出一些事情的,大概是安陵王爷为了解释她为什么不在场而想出的借口,现在要她来配合他,不让他的借口穿帮。 虽然自己能出现在宴会上肯定不是安陵王爷的吩咐,但能来……搅个局什么的也是挺好的,至于安陵王爷的吩咐,鉴于她是自己的渣渣爹的份儿上,她一定会“好好”按照他的吩咐来做,真的是“好好”做哦! 想着,安陵木槿嘴角勾起一抹邪恶,眼眸中透出算计的光芒,真的如果不在宴会上不着痕迹的搅一下局,都对不起她起床再加上走的这段路。 安陵木槿从黑暗中走来,几乎没有人注意到她,还是最角落处的一个小官员的夫人无意中看见她,尖叫一声:“鬼呀——”然后双眼一翻就晕过去了。 现场有了一瞬间的骚动,皇帝也注意到了这边的动静,御林军立刻将安陵木槿团团围住,森冷的长矛对着安陵木槿耀武扬威。 “何物胆敢闯进皇家设的宴会?给朕拿下!”皇帝一听说有鬼,虽然表面上已经维持的足够淡定,可身子还是忍不住往后一挪。 安陵木槿前进几步,御林军也谨慎地跟随她的移动而移动,总算到了有光的地方,众人这才看清楚安陵木槿是个人形而不是什么鬼物。 “怎么?不是说父王叫本郡主过来参加宴会的吗?现在都包围本郡主是个怎么情况?”安陵木槿冰冷的视线扫视一圈,故作冷冽的声音出口。 安陵木槿此话一出,安陵王爷额上的冷汗又冒出来了,同时愤恨地看了一眼离他还有一段距离的安陵木槿,这个蠢货,不是让她装的柔弱一些吗?刚刚那一句中气十足的话语,只要有点儿眼色的人都知道她身体倍儿棒。 接受到安陵王爷的目光,安陵木槿仿佛才“忽然想起来”他的吩咐一般,立刻装作一副病弱的模样,翘起兰花指掩在嘴边轻咳了咳,简直假的不能再假。 说实话,安陵木槿觉得自己真心不适合这种扮柔弱白莲花的事情,幸好她对面没有镜子,不然她觉得自己看见自己这幅模样,一定会忍不住胃里翻江倒海吐出来的。 可能安陵王爷也觉得如果再不解释的话就要出大事了,所以他起身对着上位的皇帝拱手,一脸难色道:“皇上赎罪,那是臣的小女,可能因为容貌上略微有些……所以不小心吓到那位夫人。” “哦!原来是木槿来了,朕刚刚才和安陵王爷说起你,让你来参加宴会,没关系的,容貌不是评判一个人的标准,刚刚那位夫人既然晕过去了,那就请太医给她瞧瞧。”皇帝面上展露出笑意,似乎十分纵容着安陵木槿。 果然有了皇帝撑腰就是不一般,御林军立刻让开了一条路,安陵木槿迈着让她想死的小碎步上前给皇帝见礼,同时不着痕迹地打量起她的这名皇帝舅舅。 周正的长相没有什么奇特的地方,这一点倒是和那个蠢货太子很像,可贵就贵在他的眼神很精明,比那个目光短浅又自以为是的蠢货太子强了不知道多少倍。 想来也是,能坐在皇帝这个位置这么多年而不被拉下来的,能有几个是平庸之辈?真是不敢相信为什么这么精明的人为什么会选择太子这么平庸的继承人。 但是现在还不能确定这个所谓的皇帝舅舅有什么目的,安陵木槿可不会单纯到相信这个这么多年对自己不闻不问的皇帝舅舅会突然之间想起她,还主动邀请她来宴会。 “多谢皇上能想起,臣女不慎感激,但臣女的面容实在不堪入目,还是不要在宴席上吓到各位大人了吧!”安陵木槿低着头,故作嗫嚅着说。 在众人看不见的地方,安陵木槿露出不耐的神色,双手交叠无聊地摸自己的手指,不管这个皇帝是什么目的,她现在都是真心不想被一群道貌岸然、以貌取人的蠢货用观赏猴子一般的眼光看着了。 虽然这些眼光对她根本构不成什么实际上的伤害,可也不代表她就愿意被这么盯着,相信任凭是谁都不愿意被这一道道灼热的视线盯着。 “哎!”皇帝的身子稍微前倾,面上稍微有些不悦,对安陵木槿招了招手道:“才来就要走,木槿这是不给朕面子吗?朕倒是要看看谁敢议论木槿,不想要头上那顶乌纱帽了就尽管议论!” 皇帝话音一落,底下的官员都噤了声,有的官员还瞪了自家的夫人,一时间众人连看安陵木槿的勇气都没了,毕竟他们可不想因为这么一件小事就失去官职。 说实话看着皇帝那种招呼小狗一般的姿势,安陵木槿是真心不想过去的,可惜官大一级压死人,况且招呼她的是耀金国的权力巅峰,所以即使她再不愿意,也要乖乖的走上前。 朝着天空翻了一个白眼,安陵木槿的脚几乎是没有离开过地面,摩擦着慢慢前进,眼睛紧盯着皇帝看,企图从他的表情中找出写什么,可惜一无所获,她真的想不明白为什么这个皇帝会这么反常。 “安——陵——木——槿——你!简直胆大包天!”忽然,一阵暴怒的吼声在安陵木槿耳边炸开,把安陵木槿的思绪拉回现实。 安陵木槿被吵的蹙了蹙眉,偏头往声源处瞟了一眼,吓了她一大跳,什么时候这个蠢货太子跪在这里,她都没有察觉,原来他的存在感已经变得这么低了吗? 第46章 门当户对 目光再移到她自己的脚上,额……安陵木槿简直有一种想爆笑的冲动怎么办?她的左脚……正华丽丽的踩了太子落在地上的衣袖上。 “抱歉太子,我实在没有看见,也许是面具阻碍了视线的原因吧!”安陵木槿轻轻抬起脚,往前走了几步,强忍着笑意无辜地说。 噗……哈哈哈!原谅她不能发泄出来只能在心里默默的笑一会儿,其实她是真的没有看见太子跪在这边,她也很疑惑,为什么她可以做到忽视到太子这么彻底,明明太子在她的印象里是个屎黄色的发光体啊!今天他的光芒……好像熄灭了一样。 囧!看到太子闪亮的蟒袍衣袖上一个灰色的脚印,安陵木槿心里简直是一个大写的爽,感觉像他趴在自己脚下,尤其是见过了下午他和安陵画丹的羞辱,让她心里唯一的一点儿阴郁也一扫而光! “好了!皇儿你也起来,你要明白自己是太子,心胸怎么可以这么狭隘呢?你和木槿马上就要成亲了,和自己的太子妃计较个什么劲儿呢?”皇帝看完这一场闹剧,抬了抬手,用调解小儿嬉闹的语气说着。 什么鬼?成亲!有没有搞错啊! “不行!” “不行!” 安陵木槿和太子齐齐喊了一句,声音之洪亮简直可以传到寺外去了。 皇帝也没有生气,笑眯眯着眼睛成了一条缝,和蔼道:“看看你们两人,是多么天造地设的一对儿,真是心有灵犀一点通啊!” 毛线的天生一对,毛线的心有灵犀一点通啊!是他们两个都想退婚好吗?本来对这个皇帝这个舅舅还有持有一点儿疑惑的态度,现在她现在对他是完全没有一点儿好感了。 真心想不通为什么这个皇帝一定要让她嫁给太子呢?按理来说太子是他的继承人,他不是应该给太子找一个门当户对的太子妃吗? 好吧!她承认自己是安陵王府的郡主,确实和太子门当户对,可……说句难听的,她在安陵王府的地位其实连个洒扫的下人都不如。 作为未来的太子妃,自己的娘家至少应该给太子一个强大的助力,可是别说是助力了,安陵王爷能不给她拖后腿就已经很了不起了。 “皇上,这样决定臣女和太子的婚事是不是有点儿草率了?您看臣女刚刚得罪了太子,这梁子已经结下,不如还是让太子另择佳人吧!”安陵木槿做足了礼数,面带着有些僵硬的笑意,诚恳的建议。 靠!这都什么事儿嘛!她安陵木槿可是二十一世纪的王牌杀手兼修罗鬼医,是要在这个时代干一番大事,潇洒悠闲过自己想要的生活的人,怎么可以被这种封建社会的婚姻所束缚呢?而且更糟糕的还有对方是太子这个一无是处的蠢货。 太子听了安陵木槿主动要求退婚的话,心里生出一种变态的不满,面上的表情和茅房旁边的石头一般,不仅臭还僵硬。 虽然退婚是他的最终目的,但他听到这番话是从安陵木槿嘴里亲口说出来的,还是有点儿不舒服,他这是被一个丑八怪主动退婚了吗? 这么想着,太子心里极度别扭,一个狠劲儿爬起来,连表情都有些狰狞,怒指着安陵木槿道:“安陵木槿,你不要太狂妄,本太子要不要退婚还轮不到你来指手画脚!” 什么鬼?安陵木槿的面部肌肉忍不住抽搐,这个太子不是吃错药了,退婚不是他们两个人都希望的吗?那他为什么要说出这种话,这样会让人误会他不想退婚的好吗?她现在就担心那个皇帝曲解太子的意思。 果然,下一刻安陵木槿最担心的事情就发生了,皇帝的眼睛微眯,唇上的小胡子翘起,轻笑着说:“木槿是个聪明的,看来皇儿还是挂念木槿的,果然还是要逼到死角才说真话。” 我去!太子这丫的简直要气死她了!安陵木槿的双拳暗暗收紧,一口银牙紧咬着,如果不是场合不对,她估计已经将她这两个蓄势待发的拳头招呼到太子的那张愚不可及的脸上了。 轻蔑的眼神扫过太子,安陵木槿拱了拱手,企图挽回太子的失误,道:“皇上,太子并非这个意思,我们之间的婚约只是娘亲在时的口头约定,所以不必当做真的,皇上可要为了太子的幸福着想啊!” 太子的脸色越来越不好,他很难想象自己居然三番两次的被这个丑八怪羞辱,这个婚是一定要退的,但也只能是他来开口。 忽然间,太子生出一种变态的心理,既然安陵木槿这个丑八怪那么想退这个婚,那他一定不能让她如这个愿,左右娶她是父皇的意见,不如真的先将她娶进门好好羞辱一番,之后就随便他怎么处置了。 这么想着,太子低着头,面上露出扭曲的笑容,右手揉捏着空气,仿佛已经想象到了安陵木槿被他折磨的痛不欲生的情景。 “父皇,儿臣认为刚刚的决定太草率了,儿臣不应该像那些肤浅之人一般看重表象,所以儿臣答应迎娶安陵郡主。”太子的眼神中满满都是阴鸷,略微抬起头,往安陵木槿的方向瞥了一眼。 接受到了来自太子的眼神,安陵木槿不屑的冷嗤一声,偏头看向旁边,她真的怕多看太子一眼会拉低她的智商。 真是智商没救了,这个愚不可及的太子是在以为全世界的智商都和他一样吗?那点儿小心思全都写在脸上,真是不敢相信他是怎么做到太子之位这么多年的,这要是有朝一日真的当了皇帝,被人家吃的连骨头都不剩了还不知道是怎么一回事呢! 皇帝的眼睛已经笑的眯成了一条缝,带着少许深意道:“皇儿真的长大了,你们的婚事就定在木槿及笄后吧!到那时朕定然会亲自下一道圣旨赐婚,绝不会委屈了木槿。” “等等——”安陵木槿高举右手,上前几步,表情一片冷肃,声音清冽道:“要我和太子成亲也可以,只要太子答应从此以后不能娶其他女子过门就行,本郡主曾经在诸神面前立下过誓言,宁愿寒门一生一世一双人,不愿高宅三妻四妾争斗苦。” 这种观点在安陵木槿认为是再正常不过了,甚至是理所应当的,但她可不是真正想要嫁给太子,就算太子只娶她一个也不行,智商不在一个水平面上的没有共同语言,她这么说就是让太子知难而退,让皇帝取消她和太子的婚约。 可安陵木槿的观点在这些封建社会的人眼里,就像平地里炸开的一颗惊雷,现在安陵木槿在现场的人眼中无异于一个精神病患者。 在耀金国这个还算是半封建社会的国家,虽然女子的地位也不是太过低下,但也是绝对没有男子高,一般男子有个三妻四妾都是天经地义的事情。 众人都是鄙夷甚至不相信的眼神看着安陵木槿,暗自嘲讽她的不自量力,这个时代就连平常家境稍微好一点的男子都是妻妾几个,富贵人家更是不用说了。 就算她是安陵王府的郡主又又如何?她要搞清楚她是在给谁提要求,那可是太子,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将来要继承皇位,怎么可能不娶别的女子?更不要说这位郡主可是相貌丑陋不堪,太子愿意娶她已经是不知道是修了几辈子的福德了。 大臣都在等着看安陵木槿的笑话,她这么狂妄,扬言太子只能娶她一位太子妃,这是他们这些年听过的最大的笑话,毕竟皇帝是不可能同意太子只有一位太子妃的。 安陵王爷在下面坐着,简直可以用如坐针毡来形容,脸上的青筋都要爆出来了,他摇了摇头扶额,低下头不再管安陵木槿。 天知道他现在是有多么着急,要不是现在离开座位是大忌,他真的想冲上去把安陵木槿揪下来教训一顿。 人家太子没有退婚,还松口愿意娶她,已经是天赐的福气了,她居然还不自量力的提出这样简直算是无理取闹的要求。 “哈哈哈!木槿果真如当年的荣槿一般真性情,风采丝毫不输你的娘亲,朕就是欣赏木槿这样的女子,太子只有你一位太子妃也不是不可以,朕承诺等你们成亲以后就下旨让太子不得纳妾娶侧妃。”皇帝貌似真的很欣赏安陵木槿,眼睛都笑的眯成一条缝了。 安陵木槿不敢置信的翻了个白眼,皇帝的反应真是让她跌破眼镜,为什么不是她预料之中的那种结局?这不是真的,和她想的完全不一样啊! 且撇开一切来讲,皇帝的这种态度完全不是一个父亲对儿子的关心,看来这个太子……安陵木槿偏着头,右手支在下颚处,眼中划过一丝深意。 完全不懂为什么皇帝不惜一切代价也一定要太子娶她,不要和她说是这个皇帝还记着N多年前她娘亲荣槿长公主对他的恩情,这个理由根本不足以说服她,看来这里面的水不会太浅。 第47章 阴谋诡计 安陵木槿冷静地深思这里面是不是有什么猫腻,太子却着急了,他没想到父皇真的会同意那个丑八怪做梦一样的要求,他有一种跳进自己挖的坑里面的感觉。 太子的脸色已经很绿,估计肠子已经悔青了,如果那道不能纳妾娶侧妃的圣旨一下,那就意味着他只能和安陵木槿这个丑八怪过一辈子,而且还不能娶其他女子。 “父皇万万不可!”太子作一副大义凛然的模样,跪在皇帝面前,指着安陵木槿,站在道德的制高点谴责她:“安陵郡主这是善妒失德,不配为太子妃,身为一国太子,后宫怎么可能只有她一人呢?” 呵呵……善妒失德?这只不过是那些男子为自己的花心找的一个华丽的借口,不过——安陵木槿眼中闪过一丝邪恶的兴味。 “太子,你刚刚是说后宫,不是只有皇上的后院才能叫后宫吗?难不成你要……”安陵木槿状似无意的说了这么一句,又像突然间想起什么一般捂嘴噤声。 她就是抓了太子话中的漏洞,又说的模棱两可引人猜测,果然皇帝的脸色迅速沉了下来,濒临在暴风雨到来前夕。 太子愤恨如毒蛇一般的眼神把安陵木槿扫视了一遍,也不敢起身,慌忙在地上磕了几个头,急切的解释:“不是这样的,儿臣不是那个意思,父皇您要相信儿臣,儿臣绝对没有夺位之心。” 岂料太子说完这番话以后,皇帝的脸色更加沉,手中的酒杯差点儿砸到太子,上位者低沉威严的声音让在场之人都打了个寒颤:“太子,没有人说你有夺位之心,你这是此地无银三百两吗?” 太子有些懵圈了,不明白自己的话里面有什么不对,直愣愣的跪在地上,手脚都不知道放在哪里好,这是怎么回事?他为什么莫名其妙地就被安上谋权篡位这个罪名? NO!安陵木槿不动声色的挪远几步,因为她对太子的智商简直无语了,面上带着几分无奈和好笑,她有一种靠近太子就会被传染上蠢的直觉。 本来她就是这么一提,谁知道这个蠢货太子的智商居然掉线到这种程度,他的那句话简直是神助攻,相信现在皇帝心中肯定对他有了一层隔阂。 “行了!”皇帝无力的摇了摇手,看似宽宥了太子,道:“起来吧!你那个德行朕也了解,接下来你把手中政事交给小九,不用干任何事情了,专心准备大婚的事宜。” 太子整个人仿佛突然之间失去了力气,面上表情十分钟难看,他准备做最后一点儿挣扎,道:“父皇,小九还小,这些事情交给他怕是不妥。” “啪——”皇帝终于拿出了他的威严,右手狠狠拍向桌面,酒杯都被震倒,里面的酒水倾泄而出,他一脸沉怒着说:“朕的决定还轮不到你来质疑,莫非你是怕小九夺了你的权不成?” 这句质问直接把问题又上升到了一个新高度,如果太子承认了,就说明他和兄弟不睦,这就是德行有失,不配为一国太子,如果他不承认,那他今日交权是交定了。 现在只能舍小保大了,太子低下头不再出声,面上的表情如吃了苍蝇一般,对安陵木槿的恨又升到了一个新的境界,如果不是她,自己根本不会出这么多岔子,还被夺了手中权力,看向她的眼神也更加阴毒。 然而太子的脑袋里从来不会理解不作不死这句话,他从来没有想过如果他当时顺着安陵木槿的话来说,说不准这婚就退了,还哪里会有如今这样的局面出现? 事情暂时告一段落,这次都怪那个蠢货太子,没有处理好退婚的事情,没别的办法,只能先搁下,等到日后有机会再说了。 皇帝非常给安陵木槿面子,将她的座位安排到皇后下首,还非常贴心的让人搬了屏风过来挡着,以防止其余人等看见她的真容。 这木槿花面具美观是美观的,只是非常不方便进食,吃饭时必须取下,安陵木槿环顾了下四周,确定没有人能看见她了后才放心的摘下面具。 说真的,从她进来时开始算起,这皇帝做的最贴心的一件事情大概就是给她放了这么个屏风,让她可以随心所欲的吃饭。 说起来她今天一天都没怎么用餐,一大堆事情弄得她丝毫没有食欲,现在她才感觉自己原来不是神仙,也是有生理需求的,比如她现在感觉胃有些疼。 这是个初期的警告,看来以后不能这么弄了,三餐要规律进食,休息也要充足,不然就算拥有了世间的一切,却没有一个好的身体享受,那还不如就这样混吃等死。 庆幸这是甘霖寺,桌上没有荤腥的菜,要不然就以她这种情况,今天大鱼大肉,明天等着她的就是躺在床上起不来。 胃里长时间没有进食,安陵木槿也不敢吃的太饱,挑了一些清淡的菜吃了个五分饱就停了筷子。 警惕心还是不能放下,安陵木槿筷子一落,桌上的面具就又覆到了她的面上,背靠软椅,眸子浅眯养精蓄锐,她还没有忘记今晚要干什么。 宴会被太子退婚的事情一搅和,气氛再也没有之前那么好了,看大家都没有心情,皇帝略显无力的声音传出:“朕有些乏了,崔公公,扶朕下去休息,众卿接着享用。” 皇帝都走了,群臣哪里还有心情再继续下去呢?就算有心情也没有那个胆子,纷纷起身跪拜行礼:“恭送皇上——” 待群臣恭送的声音落下时,安陵木槿的眸子睁开,没有起身行礼,反正她有屏风挡着,而且也不会有人注意到她。 皇帝走了之后,群臣一片哄闹,等到外面的声音已经快消失时,安陵木槿才悠闲起身,伸了个懒腰,闲庭信步到外面。 现场确实已经快散光了,唯有太子那个屎黄色的发光体还在现场,那如刀锋般锐利的眼神简直是要把安陵木槿千刀万剐的节奏。 “安陵木槿,你别想指望本太子只娶你一人,你现在去和父皇说还来得及,不然就等着本太子的退婚吧!”太子的脸色很黑,双手背在身后,可以想象的出来他说这句话是压抑了多大的怒气。 “切!我等的就是你这句话,就怕你不提出退婚,如果你再不想办法弥补你拉都拉不上来的智商,就等着承受我极端报复的后果吧!”安陵木槿头微微扬起,一脸鄙夷的对太子竖起了中指,略带着薄怒和不屑的清冽声音出口。 这清冽的声线直接让人冷到骨子里,让听者情不自禁的打了个寒战,如果此时千代君离在场,就算看不见安陵木槿的容貌,也一定可以认出安陵木槿,这声音他一辈子也忘不掉。 安陵木槿对太子的三观又刷新了,原本以为他只是蠢,现在看来他的智商不仅蠢的拉都拉不上来,还他妈蠢的自以为是。 无奈的扶额低叹,安陵木槿选择离开,和太子说一句话简直要折寿三年,他以为自己提出只能娶她一人是想要做那个太子妃的位置吗?简直痴心妄想!那个太子妃的位置她避如蛇蝎还来不及。 在这么愚蠢的太子面前,安陵木槿直接爆发出她真实的一面,都懒得装什么,隐藏什么实力,害怕以他的智商理解不了。 “你!给本太子走着瞧!”太子不敢相信自己今天几次三番在这个丑八怪面前吃瘪,阴鸷的眼神扫过安陵木槿,愤愤地转身离开。 哎——安陵木槿低叹一声摇了摇头,她完全相信这个太子说的,走着瞧,迟早有一天她要把这个该死的婚给退了。 然而背对着太子的安陵木槿没有发现,在她转角后,两道人影忽然出现在太子身边…… 这个宴会由于她和太子的事情搅局,并没有持续太久,所以离子时还有一段时间,仔细算一算,她还能回去补个不短不长的觉。 院子里出奇的安静,赵侧妃和安陵画丹也没有来找她的麻烦,这让她心中有些差异,今日她在宴会上看似被皇帝赏识,而且似乎她和太子的婚事已经是板上钉钉的事情了,难道赵侧妃就没有一点儿焦虑? 心里有预感这里面貌似要出现什么阴谋诡计之类的,难道是自己最近太敏感了? 算了!安陵木槿拍了下脑袋,暗暗骂自己不争气,赵侧妃她们不来找麻烦是她的幸运,自己怎么还上赶着希望她们来找麻烦呢?真是有受虐倾向了。 把无关紧要的人拍出脑海,安陵木槿从怀中掏出一枚小型烟花,放上天空,绚丽的蓝色烟花在空中炸响,出现一个“萧”字形状,之后迅速消失。 做完这些,安陵木槿手捂着嘴打了个哈欠,拖着有些疲累的步伐进去自己的房间睡觉。 那个烟花是萧清逸给她传递信号的,只要放出去,萧家的人就会以最快的速度赶过来,不是故意浪费这个烟花,只是她可不想晚上子时了还自己徒步下山到萧府。 第48章 误入阵法 也不知道是不是刚刚休息太久了,安陵木槿现在躺在床上反而睡不着了,翻来覆去的就开始胡思乱想。 各种乱七八糟的想法充斥着她的脑海,虽然她是上天偏爱的幸运儿,得到了重生的机会,可也不知道这到底是好事还是坏事。 偏心的渣爹对她不管不顾、恶毒的继母对她步步紧逼、白莲花庶妹整天在她面前装弱,这生活简直是要逼疯她的节奏吗? 折腾了一会儿,安陵木槿现在整个人处于躺尸状态,眼睛瞪的很大,直愣愣的盯着天花板看,眼中似乎闪过什么,但转瞬即逝,无从捉摸。 现在唯一能指望的就是自己发展,走到权利的顶峰,如此便再也没有人敢欺负她了,果然这个世界还是要看看谁的实力强,木有爹可以拼那就自己拼命。 月光渐渐斜射进安陵木槿所在禅房的窗子,是时候该行动了,安陵木槿一个激灵起身,拿起整理好的计划站在房间中心地带,空想是没有任何作用的,凡事只有付诸了行动才能得到回报。 窗外响起几声清脆的鸟鸣声,安陵木槿听了后眼眸微眯了眯,转身往一扇窗子而去,熟练的打开窗子翻身而出稳稳落地,动作丝毫没有拖泥带水,也没有弄出一点儿声响。 “郡主,公子让我等在此等候,请郡主上软轿。”安陵木槿动作才落,一排如鬼似魅的黑衣人就出现在了她的面前。 视线往旁边一扫,一顶小巧轻便的软轿就停在地面上,安陵木槿嘴角勾起一抹笑意,想不到这萧清逸也有不抠门的时候,这么多高手抬着她下山,可谓是花了大血本的。 既然萧清逸安都安排了,那她就欣然接受好了,要不然都有点儿对不起这么多高手深夜造访。 从容坐上软轿,安陵木槿慵懒地斜靠着,接下来……好像已经没有她什么事情了,只要好好坐着不要给外面那么高大上的“轿夫”添麻烦就好了。 不得不说这个软轿可比那个奢华的紫檀木马车好多了,虽然抬轿的是人,好像有点儿不人道,不过这些人是萧清逸指使的不是她,想到这一点,安陵木槿心中本来存有的一点儿愧疚也烟消云散了。 轿子在数个高手的手中仿佛轻若无物,一路出了甘霖寺却没有一人察觉,几乎没有什么能拦的住他们,除了…… “主子,暗卫来报,刚刚有一队功夫高强的黑衣人涌进甘霖寺,目的不明,很快又离去了。”闻影低头单膝跪地,认真地给我千代君离汇报情况。 千代君离闭目,靠在软榻上,右手放在太阳穴处,似乎没有听见闻影的话。 就在闻影以为他睡着了,准备上前叫他时,千代君离淡漠的声音终于响起:“随他们去,只要不是冲着我们来的就不要管。” 这些高手的功夫不是盖的,安陵木槿在轿子里感受不到一点儿颠簸不说,就依这个速度来看,比马车还要快上不少,安陵木槿是没有撩开轿帘看,如果她看了一定会惊奇,这速度……外面的景物如电影的画面一般飞速闪过,简直可以和现代的摩托媲美一二了。 在软轿里又小憩了一会儿,安陵木槿感觉到身子轻微一震,眼睛霎时间睁开,撩开软轿帘出来,入目的景象是萧府里面。 安陵木槿突如其来的动作惊到了旁边想叫她的黑衣人,还没有说出来的话就又咽回去了,他疑惑地盯着安陵木槿,不明白为什么他们落轿的时候已经够轻了,却还是被发现。 已经来过一次萧府的安陵木槿没有再被这极致奢华的装饰所吸引,低头靠在软轿上沉思。 忽然,一个略显苍老但却慈祥的声音叫住她,道:“郡主,公子在书房,请郡主跟我来。” 转头往声源处看去,说话之人安陵木槿还有些印象,是上一次带她去前厅的李伯。 安陵木槿点了点头,礼貌地道了一句:“劳烦李伯带路了。”说罢,安陵木槿上前几步,跟着李伯的步伐而去。 本来她是可以直接叫冥尘把计划书送到萧清逸手上,完全不用自己跑一趟的,大概是萧清逸的奸商本性让她心存了一丝戒备。 这一次她要保证百分之一百成功,绝不能出任何差错,要不然她还要另找出路,还不知道赵侧妃那些人要弄出什么幺蛾子来对付她,最烦这些人没事找事了。 一路上怀揣着心事,安陵木槿一言不发,不知不觉间就到了书房,李伯很贴心的替她开门,等她进去之后又很贴心的关门。 额……安陵木槿转头望了一眼已经关上的门,额上划过三根黑线,简直无力吐槽,她真的好想和李伯说,其实不用这么贴心的,这样会让她有一种进龙潭虎穴的错觉。 这只是书房、只是书房、是书房,安陵木槿闭着眼睛给自己洗脑,半晌,她深吸一口气,提步往里面而去。 萧清逸的书房一如他的宅院一般,处处透出华贵和大气,空间很大,里面的书架摆放整齐,书籍本本陈列一目了然,和现代的图书馆有的一拼。 大概……可能……唯一美中不足的地方就是空间太大,安陵木槿转了许久都没有找到萧清逸的影子,这让她有点儿怀疑自己的理解是不是错误了,书房难道不应该是几本书,笔墨纸砚,一个书桌,几把椅子就OK了吗? 唇角撇了撇,安陵木槿认命的继续兜圈子,直到头都被绕晕了还没有看到半分人影,而且每个书架都一毛一样,这让安陵木槿觉得自己不管走了多少路,都是在原地兜圈子,这让她觉得自己被萧清逸玩弄于鼓掌之间。 “喂!萧清逸,你不要太过分了,再不出来个人影,我就放火烧了你这个破地方!”安陵木槿停下脚步扶着书架歇息,仰头四十五度,十分不耐烦的喊着。 忽然,安陵木槿将呼吸放缓,眼神变得锐利,如闪电般转身,一个擒拿手将身后之人锁住,手肘顶在来人的脖颈处。 “郡主手下留情!是萧某。”萧清逸被安陵木槿擒住动弹不了,只能出声求放过。 怎么会这样?看他的反应……萧清逸居然一点儿功夫都不会?安陵木槿的眼中闪过一瞬疑惑,她早就察觉到来人是萧清逸,只是惊奇像他这样的人居然没有一点儿武功,实在是一件稀奇的事情。 安陵木槿微眯了眸子,嘴角勾起一抹邪笑,手上动作不松反紧,扣住萧清逸,带着些许戏谑的声音出口:“就是知道才不能手下留情,你把我放在这迷宫一般的地方是有什么企图?” 萧清逸没有办法挣脱安陵木槿的桎梏,只能保持着那个难受的姿势,吃劲地解释:“这委实不是萧某故意为之,我确实仿佛李伯带郡主来此地,但李伯不知道我有事情出去了一会儿,郡主来此的时候我刚好不在,所以就误入了阵法。” 原来如此,这是一个误会,安陵木槿也不是不讲理之人,手上一松放开了萧清逸,她现在倒是对萧清逸口中所说的阵法产生了兴趣,没想到来了一趟古代,接触到的新奇东西还不少。 萧清逸得到解放,整理了一下略显凌乱的衣袍,拿起他惯用的折扇打开,温和的笑意重现俊朗的面容,道:“多谢郡主放过,其实这书房的书架陈列是用阵法的规律而排,一旦进去了,没有熟悉阵法之人进来指引是绝对出不去的。” 说着,萧清逸以一种奇怪的步伐在书架间穿梭,不一会儿就不见了人影,安陵木槿的记忆是过目不忘的,只看了一遍就已经将萧清逸的步伐铭记于心。 如法炮制萧清逸的奇怪步伐,神奇的事情发生了,安陵木槿只感觉自己面前的书架仿佛自动往两边退去,视线也变得开阔起来。 穿过一排排书架,安陵木槿终于见到了萧清逸书房的真面目,原来和她设想的并无不同,就是所用的装饰奢华了一些而已。 萧清逸手执折扇,眼眸中看不出任何情绪,温润的笑是他的习惯,见到安陵木槿出现在他眼前,他轻点了点头,道:“郡主好记性,只看萧某走一遍便能领悟出其中奥妙并且自主走出来的,唯今只有郡主一人而已,看来外界的传闻不仅不实,还有很大的偏差,这让萧某不得不怀疑郡主是否还有其他什么秘密?” “呵呵!”安陵木槿勉强扯出一个笑容,既没有反驳萧清逸的话,也没有承认,模棱两可地说:“萧公子谬赞了,我其实并没有领悟其中奥妙,我就是记忆力好了些而已。” 这个萧清逸的智商真的是可怕到了一个极点,一点儿蛛丝马迹就能让他揪住,那一句话明显是他的试探,她不能直接否认,要不然以他的性子一定会刨根揪底,但也肯定不能承认,看来从此之后自己要处处留心了,不能被他看出任何破绽。 一天之内和两个智商极端的人打交道,让安陵木槿感觉造物主真是神奇,看来她真的是平凡人一枚,还是老老实实脚踏实地奋斗。 第49章 信任危机 和萧清逸此人讲话不能多,说的越多错的越多,所以还是直切正题是最好的选择后者。 安陵木槿拿出一大摞纸排在萧清逸的书桌上,道:“这是钱庄的初步计划,后期的还在我那边,等我拿到钱庄的股份自然会将后期的计划交出来。” 萧清逸状似无意的瞥了计划书一眼,抬头对上安陵木槿的眸子,看见她居然戴着自己亲手制作的面具,嘴角有了轻微的弧度。 “可以,郡主说什么便是什么吧!”萧清逸的心情很好,折扇轻轻摇着,脑中几乎没有思考就说出了这句话,他现在一心都在安陵木槿的面具上,精密的大脑第一次出现了脱线的状态。 哎?安陵木槿面上写满了疑惑,手指无意识的轻敲着桌面,意味深长的盯着他,萧清逸怎么这么快就答应了?本来她已经准备了一系列的话语用来说服他,现在都没用了? 做出这个决定是她深思熟虑过的,她是平凡人一枚,和萧清逸这种智商碾压她的奸商合作,自然是要保留一手的,虽然这样也还是有风险,谁知道他会不会拿了计划书之后就翻脸不认账呢?到时候她出了力却亏的血本无归,都没地方哭去。 虽然萧清逸这么快就答应了,但仍然不能消除安陵木槿的疑心,反而让她心中更加防备,或许萧清逸还有其它什么计划,相信以他的智商,就算没有她的计划,钱庄依旧能开的起来,区别不过是要多绕一些路子而已。 “萧公子,我想你是商人,应该要讲诚信,若你日后违背了今日诺言,就算你的钱庄开起来了,我一样有能力搞垮它。”安陵木槿双手撑在萧清逸的书桌上,整个人倾身上前,目光对着他,森寒异常。 萧清逸嘴角笑意加深,折扇转朝安陵木槿扇风,道:“郡主放心,萧某是喜欢钱,可君子爱财取之有道,萧某绝不会做出过河拆桥的事情。” 听了萧清逸的承诺,安陵木槿的心稍稍安定,不过也不会傻到完全相信他,毕竟无奸不商这句话还是有道理的。 依萧清逸这些天和她合作的表现来看,确实也还算可以,一切按照公平交易的规则来,但那也只是蝇头小利,钱庄这块大肥肉,难免他不会私吞。 “郡主说了这么多,无非是说明郡主并不信任萧某,难道在郡主眼中,萧某就是那种唯利是图的小人吗?”萧清逸收回折扇,面上笑意僵了一瞬,语气中暗含着一丝怪罪。 对于安陵木槿的防备,他还是有一丝介怀的,他们之间居然存在着这么严重的信任危机。 “是不是过河拆桥不在于怎么说,在于怎么做,谁都没有能看透人心的透视眼,只希望萧公子信守承诺就好。”安陵木槿起身站直,话语中没有任何情感。 习惯性的戒备所有人,她的心大概已经被尘封了吧!曾经她是那么信任幽灵,可以把生命交付的那种信任,可惜幽灵却辜负了她的信任。 不管过去多久,想起这一段事情还是会有点儿难过,安陵木槿渐渐低垂了眸子,努力克制了自己的情绪,道:“事情已经谈好,还要麻烦萧公子再送我回甘霖寺。” 看外面的时间已经不早,她一定要在众人尚在睡梦中时再赶回去,不然可是会被赵侧妃抓到把柄,又是一顿神烦的教训。 不是害怕赵侧妃没事找麻烦的,论嘴皮子功夫她也不输人,就是看见她们莫名的心烦,都不想动嘴皮子,好想直接上拳脚,或者直接送她们去阎王殿喝茶。 可是在她没有把握承担后果的时候,她不会做出这种伤敌一千自损八百的傻事,要是为了一群渣渣而赔上自己,那就太得不偿失了。 尽管安陵木槿已经把情绪隐藏的很好,可还是瞒不住萧清逸精明的眸子,他微眯了眸子,细细打量安陵木槿,虽看不见她面上表情,但可以感觉到她周身萦绕着一股莫名的悲伤。 手中折扇一顿,萧清逸心中存在一个疑惑,是什么事情导致她对人存在这么强烈的戒备心?直觉告诉他这里面一定有故事。 有故事受过伤害的人通常都会把自己脆弱的心包裹在一个坚强的外壳中,甚至还会带刺,如果强硬闯入,不仅得不到想要的答案,说不定还会被弄得伤痕累累。 这件事情绝对不可以急,萧清逸低垂了头,折扇轻摇着思考,放缓了自己的语气道:“那是自然,是萧某将郡主接过来的,理所应当负责送郡主回去。” “多谢,萧公子告辞,希望我们合作愉快。”安陵木槿的语调很平静,话语也很官方,仿佛她只是一个没有情感的木偶。 安陵木槿转身欲走,却被萧清逸叫住:“郡主稍等。”只见他从容起身,走到身后的书架一旁,推动了其中一本书,书架如自动门一般朝两边分散开。 这是萧清逸的密室,里面是他的隐私,安陵木槿出于礼貌转过身去,她没有兴趣窥探人家的隐私,知道的太多往往并不是一件好事。 背后传来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安陵木槿依旧没有转过头,半靠在萧清逸的书桌旁静静等待,眼眸盯着一处看,眸中却没有焦距。 “郡主,这个给你。”萧清逸终于出来,手中拿着一枚黑乎乎的小牌子,郑重地放在书桌上,面上笑意收起,难得一本正经道。 听到书架闭合的声音,安陵木槿转身,低头盯着桌上的令牌,眸光意味不明,既不收下也不拒绝,她现在还没有确定这是什么东西,绝不能轻易做出决定。 看出安陵木槿无声的询问,萧清逸嘴角轻微勾起,将黑色小牌子往前推了一点儿,道:“这是萧家特制的天外玄铁令牌,执此令牌便可以随意调动萧家的半壁财产。” 这么珍贵?萧家……貌似非常有钱吧!这个看萧府的装潢和那辆奢华的紫檀木马车就能知道,第一皇商的半壁财产,那是怎样的一笔惊人数字,就这么……放心地给她了? 萧清逸这个精明的奸商什么时候变得这么豪气了,就不怕被坑吗?说实话,如果不是她对这个世界不怎么了解,都要忍不住直接卷钱走人了。 “此物太过珍贵,萧公子还是自己留着吧!”安陵木槿唇瓣紧抿,定睛在黑色小牌子上,思虑片刻,她将黑色小牌子推了回去,决定不收这个烫手山芋。 谁知道萧清逸这里面有没有什么阴谋,他是精明的大奸商,最是工于心计,城府极深,不知道是不是准备先给她吃定心丸再狠狠坑她一把。 萧清逸身子不可察觉的一僵,面上挂着的笑也浅了很多,声音中暗含些许失落,直接拿起黑色小牌子丢进旁边的废纸篓,决绝道:“郡主既然不收,那么它就作废,萧某送出去的东西从不收回。” 这……安陵木槿略皱了皱眉,瞥了一眼被萧清逸弃如弊履的小牌子,她没想到萧清逸骨子里的性子居然如此冷傲,看来她没有看透的还有很多,要考虑重新认识萧清逸这个人了。 “萧公子想如何便如何,钱庄的事情我会一直关注,等祈福的事情一结束,我要亲自到钱庄,但是安陵王府一些苍蝇很烦,所以……”安陵木槿略过那个尴尬的话题,又回到钱庄的事情上来。 萧清逸的眸子陡然一亮,面上温和的笑意又回来了,折扇潇洒打开,微风吹动额前垂落的几缕发丝,翩翩君子俊逸非凡。 都是聪明人,安陵木槿后面的话不用说明,萧清逸就领会了其中意思,道:“萧某会安排一位身形举动神似郡主之人放在安陵王府。” 太好了!如此一来,他日后就可以和她经常碰面,不必被王府的高高院墙所阻隔,也许萧清逸都没有察觉到他刚刚说那句话时语气中暗含的轻松。 完美!安陵木槿一扫之前的阴郁,唇角露出久违的真心笑意,有时候和聪明人讲话就是轻松,不用说出来对方就能明白。 选择自己待在钱庄,一来为了防备萧清逸搞什么暗地的小动作,二来方便解决突发的问题,可万一赵侧妃来找麻烦找不到人,那又是一件麻烦的事情,有个替身为她挡一挡,事情就简单多了。 虽然和萧清逸这个奸商相处时要时刻防备着被他背后阴一把,可不得不承认,他的确是个极好的合作伙伴,和他合作可以省下很多精力。 “萧公子,预祝我们合作成功!以后也不要叫我郡主了,直接叫我名字,郡主这个身份于我来说是一切麻烦的根本来源,听着太膈应人。”安陵木槿很自然地伸出手,声音中也少了一些淡漠和疏离。 萧清逸看到安陵木槿伸出的手,面上有些不自然,呆愣了良久,半晌才收下折扇,伸出手和安陵木槿的相碰,只一瞬间就缩回来了,仿佛被电击到了一般。 安陵木槿偏头怪异地看了萧清逸一眼,她貌似……没带电吧!很快明白过来,这已经不是她曾经所在的那个地方了。 可能在她看来握手礼是很礼貌的事情,可在这个时代好像就没那么平常了,女子这样做会被称为不知廉耻,萧清逸能做到这样已经是属于超脱世俗拘束了。 “郡……木槿……”知道她的名字很美,也在心里默念过无数遍,但真的开口叫出来还是有些不大习惯,萧清逸的耳朵微微泛红,幸好现在书房的烛光不太亮,不至于暴露他的囧况。 第50章 藏毒饭菜 “怎么了?”安陵木槿并没有看出萧清逸有什么不对劲,也觉得本该是这样,以为他还有什么事情要和她说,才会有此一问。 她现在对萧清逸的态度也变了一些,虽然不可能全身心的信任,但至少比之前上了一个层次,大概就是因为他是唯一了解她的人,也许有时候一个不经意的小动作,或是一句话语就会改变对一个人的印象。 萧清逸打开折扇掩饰自己的囧状,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正常一些,道:“没什么,马上就要破晓了,还是快些送……木槿回甘霖寺吧!” 说罢,萧清逸低垂了眸子大步往前走,只给安陵木槿留下了一个背影,仿佛后面有鬼在追他似的。 额……安陵木槿环视了周围一眼,没发现什么东西呀!算了,还是先回甘霖寺要紧,她出来确实有些时间了,再晚些回去的话说不定真的会出什么幺蛾子。 回去依旧是那队非常牛的武林高手用轿子把她抬回去的,已经过了午夜,安陵木槿也没有什么睡意了,一路上享受着高手给她抬轿子的待遇,那难得能体验到的速度,简直不要太爽。 这种时候就暴露出了她的本性,这种高高在上,不受人拘束的感觉真的太棒了,这些天被安陵王府那些糟心的人还有蠢货太子弄得她心力交瘁,把她原本的锋芒都给磨灭了。 这样下去可不行!安陵木槿一把放下被她撩开的轿帘,眼眸紧盯前方,半眯着露出危险的光,她可是王牌杀手绝命修罗,觉不可以活的这么窝囊。 仔细想一想,也许就是因为自己的一再隐忍才导致赵侧妃的肆无忌惮,看来自己是时候要给她点儿颜色瞧瞧了,不然她都不知道花儿为什么这样红。 事实上软轿的速度真的不是盖的,去萧府的时候没有注意,回来的时候粗略估计了一下,这速度几乎是马车速度的三四倍,而且可以悄无声息的把她送到自己的房间外,简直不要太贴心。 那扇窗子还保持着她离开的样子,说明没有人来过,很好!安陵木槿从窗子翻进去,卸了面具,重新回到床上卷了被子休息。 其实安陵木槿不知道的,窗子保持原来的样子,不是没有人来过,而是还没有走,直到安陵木槿进了房间,一抹黑影才掠出,顷刻之间就不见了踪影。 “闻影大人,那些高手又来了,而且抬着一顶软轿,软轿里面是一位女子,属下怕被发现,所以离得远,没有看清女子的容貌。”一名全身包裹着黑衣,浑身上下只露出一双眼睛的男子站在闻影面前恭敬的汇报。 闻影挥了挥手,黑衣人即刻不见踪影,眉心微蹙望向房间的方向,犹豫着要不要去汇报情况。 半晌,他轻摇了摇头,主子的身子近来越发的不好了,这种小事还是能不要去烦他就不要烦好了,眨眼之间,原地只余一阵轻风过,再无半分人影在。 这边安陵木槿本身回来的时间就已经够晚了,休息不到一会儿天色就已经大亮了,外面也渐渐变得热闹起来,不过所幸她这边还是比较安静的。 “扣扣扣——”禅房的门被敲响,安陵木槿的眸子也随即睁开,眸光一片清明,即刻翻身下床不忘扣上面具,走了几步去开门,然而并没有看见半个人在,脚旁是一个不大不小的食盒。 原来是送餐的,估计是甘霖寺的僧人吧!安陵木槿自己提了食盒进房间放在桌上,揭开盖子,里面是一碗米饭和几盘油腻腻的肉食,简直倒尽胃口。 天!安陵木槿樱唇微张,不敢置信地环顾了一下四周,目光再次回到食盒里面的饭菜上,这确定是甘霖寺吗?难道不是她记错了吗? 什么时候连古代的僧人也堕落到吃荤腥的地步了吗?也不对!昨晚宴会上的都是素斋呀!事出反常必有妖,安陵木槿端出食盒里面的饭菜,拿起筷子沾了一点儿油腥放在鼻尖轻嗅,又闻了闻米饭。 呵呵……安陵木槿面上的表情一瞬间变得森冷非常,微眯的眸子露出危险的光芒,她说怎么今天的待遇这么好呢!感情这是她的最后一顿终别餐呐! 还真是怕她是毒不死的小强,不仅仅菜里面藏着着剧毒无比的鹤顶红,就连米饭里面都夹杂着砒霜,目测这毒量,貌似毒死一头大象不成问题。 脑中不用想都知道这是谁干的,不是蠢货太子就是赵侧妃那个心肠恶毒的女人,可惜他们还是办了一件糟心事,那就是把毒藏在了油腻腻的肉食里面,让她倒胃口的东西怎么可能毒死她? 小样儿!是不是好久都没有提起她另一个身份,就忘记她除了是绝命修罗之外,还是修罗鬼医,虽然自认为救人的本事没学精,但唯一的可取之处就在研究毒上面了,敢在她修罗鬼医面前玩毒?简直是嫌自己的命太长了。 “吱吱——”角落里传来几声老鼠叫,安陵木槿扔下筷子偏头去看,忽然间心生一计,嘴角勾起邪恶的弧度,既然他们连使毒这种伎俩都用上了,那她也就不必客气了。 两刻钟后,安陵木槿提着食盒站在祈福的大殿外,低垂了眸子一副可怜兮兮的模样,不过如果能看清她面上冷笑的表情,就绝不会认为她可怜。 站在殿外可以隐约听见里面的诵经声,这让安陵木槿觉得痛苦不堪,啰啰嗦嗦的念叨让她的眼皮子都快要合在一起了。 用手在眉心处搭个小棚,安陵木槿抬眼看看天色,已经不早了,天呐!里面的经到底还要诵多久啊?再不出来她就要靠在柱子上睡着了好吗? 这无聊的祈福在她看来就是皇帝带着一群大臣在装X,简直就是劳民伤财又毫无意义的举动,真的不知道有什么福好祈的,希望国家繁荣昌盛不会自己想办法好好治理吗? 安陵木槿只感觉自己的眼皮越来越沉重,好像回去倒在床上好好休息,可开弓没有回头箭,既然已经辛辛苦苦的来了一趟,那就没有理由无功而返。 终于,在安陵木槿都要去会周公时,讨厌的诵经声终于停下了,安陵木槿打了个激灵,目光投向大殿的门口。 终于看见皇帝在一群大臣的簇拥下走出大殿,安陵木槿嘴角勾起一抹弧度,迈着步子往殿门口而行。 “皇上,臣女有事情要禀告,求皇上为臣女做主!”安陵木槿提着食盒小跑几步,拦住皇帝的去路,声音中略带这些委屈,当然是装出来的。 皇帝身边的侍卫都抽出刀来包围安陵木槿,皇帝见到来人是安陵木槿,忙挥退侍卫,面上带着笑意问:“是木槿啊!说说有什么事情让朕为你做主?放心,太子绝对会娶你为太子妃的。” 切!安陵木槿暗地里不屑的嗤了一声,谁稀罕嫁给那个蠢货太子,倒贴给她当奴隶都嫌弃太笨,不过她当然不会傻到在面上表现出这种情绪。 安陵木槿吸了吸鼻子,低垂了眸子,让别人觉得她真的很委屈,在众目睽睽之下,她打开了手中的食盒。 其中皇帝离的最近,也是最先看清楚食盒里面情景的人,只见食盒里面米饭还是原来的米饭,油腻腻也还是原来的油腻腻,不同的是里面横陈了几具老鼠的尸体,而且那些老鼠无一不是眼珠子翻着,口吐白沫的模样。 “这是怎么回事?甘霖寺里面哪里来的荤腥?若是让朕知道了谁破了戒律,朕定当不饶恕。”皇帝面上微微带了一些怒气,眼神撇开不愿意再看一眼食盒。 这句话让安陵木槿看清皇帝的真面目,果真这世界上不会有无谓的担心。看到食盒不是先来关心这里面的毒是谁下的,只关心这到底有没有破坏祈福。 不过虽然不是真的关心,安陵木槿还是会把这场酝酿很久的戏演完,不然都对不起自己辛辛苦苦引诱的那些老鼠。 “皇上要为臣女做主,今日一大早臣女便在房间外面发现这个食盒,臣女在王府可是从来不沾荤腥的,更遑论这里是甘霖寺了。”安陵木槿放下食盒,假意很嫌弃的离的很远,并偷偷观察皇帝的表情。 只见皇帝的脸色越来越沉,隐隐有怒火在翻腾,安陵木槿可不管他有没有怒火,这顿苦她是诉定了。 假意哭腔两声,安陵木槿抹了抹莫须有的眼泪,继续说:“臣女本来想着在佛门做一些好事,也为耀金国尽一点儿绵薄之力,将这些饭菜喂给甘霖寺里面的流浪鼠,可谁知道居然发生了这样的情况……” 一顿费力的哭诉完毕,唉呀妈呀!这演戏还是一门技术活,真的是好累的,总之她是哭诉完了,剩下的就全都交给“英明”的皇帝来断吧! 趁着这个空隙,安陵木槿偷偷打量了后面大臣的反应,发现大部分人看着她的眼神全都是厌恶的,安陵王爷也在其中,对她怒目而视,显然在斥责她不该在大庭广众之下给安陵王府丢人。 安陵木槿早已经免疫那些眼神,环视了一周,居然没有发现太子那个蠢货,这……有些不是他的风格啊! 第51章 幕后凶手 那个又蠢又自以为是的太子难道不是应该自我感觉超级良好,世界没了他就不转了吗?这么重大的场合怎么可能没有他呢? “来人!”皇帝陡然一声吼,把正在沉思的安陵木槿吓得一个战栗,只听他的声音让人快要震破耳膜,中气十足的声音道:“让太医来验一验这饭菜。” 靠!安陵木槿的耳朵都要怀孕又流产了,要不是场合不对,她都想掏一掏耳朵了,真的不理解为什么那些上位者是怎么想的,把他们这些人都当聋子吗? 以为把声音提高就是有气势的象征么?真的是不可理喻,真正威严的最高境界是不怒自威,只要站在哪里,就会让人从心里升起崇敬感。 怪不得耀金国皇帝要沦落到来寺庙祈福寻求精神安慰,也怪不得耀金国永远只能是千秋王朝的附属小国,虽然耀金国在千秋王朝的五个附属小国中算是国力最强的,但也只能说明其余四国的皇帝更加昏庸而已。 请太医的过程无疑是漫长的,接下来的时间简直无聊透顶,安陵木槿站在原地低垂了头,轻微抖着腿,无聊的在原地长草。 “崔公公,你去看看太子回来了没有?回去交个事情磨磨唧唧的,哪里有一国储君的样子!叫他过来!”皇帝显然有些烦躁,五官锁在一起,转身吩咐崔公公去叫太子。 怪不得……安陵木槿停下脚上的动作,嘴角浮现一丝冷冽的笑意,蠢货太子原来出了甘霖寺,怪不得没有看见他出现在皇帝面前献媚。 意味深长的瞥了旁边的食盒,如果她所料不错的话,这些“佳肴”应该是太子的杰作吧!在甘霖寺里面可找不到这些东西。 呵呵!以为她死了之后,他们之间的婚约就烟消云散了吗?不得不说蠢货太子又开发了一项新的技能——白日做梦。 就凭蠢货太子那个智商啊!想要取她性命还太嫩了,估计他都已经陪阎王爷喝了几百壶茶了,她都还活的好好的。 但蠢货太子同时也给了她很大的启发,他们之间只要死一个,那糟心的婚约不就……嘿嘿!安陵木槿眼中划过一丝肃杀,不要怪她心狠手辣,她只不过是如法炮制而已。 所幸太医的效率还是可以的,先给皇帝行了礼之后就兢兢业业的拿出银针测试,安陵木槿离的比较近,可以清楚的看见太医手上的银针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迅速变黑。 早就知道结果的安陵木槿只瞥了一眼之后就移开视线了,蠢货就是蠢货,下毒都下的毫无水平,鹤顶红和砒霜虽能取人性命,但死后的反应也是最明显的,让人一看便知道是被下了毒。 而且太子最蠢的地方还不是这里,而是他居然亲自出去,虽说找了个借口,但聪明人略一思索便能知晓其中猫腻。 真的是醉了!安陵木槿摇了摇头,忍不住叹息,若是让她来下毒,绝不会如此没有脑子,至少她知道的无色无味且连银针都测不出来的毒药还不少。 那种毒一旦掺和到饭菜里面,基本上成功率就达到了百分之九十九,而且事后还让人查不出任何原因,就好像忽然莫名其妙的没了气一般。 太医的医术原来真的不怎么样,先前见证过容华公子超然的医术后,她一度以为她的医术很渣,现在这个太医又让她找回了自信,原来在这古代也不是人人的医术都能和容华公子相比的。 验个简单的鹤顶红和砒霜而已,需要那么长时间吗?安陵木槿无聊的都快长草了,太医才验完收好工具。 “皇上,这食盒里面的饭菜都是含有剧毒的,而且剂量非常大,只要稍微食用一点儿,不消半刻钟,人便会七窍流血而死。”太医恭敬地对皇帝说了一个安陵木槿早就知道的答案出来。 虽然皇帝听见这个结果之后面上表现出很愤怒的表情,但眸中却没有什么情绪,一副声色俱厉的模样道:“大胆,给朕查!到底是谁在甘霖寺用荤腥,还企图毒害安陵王府的郡主!” “太过分了,居然在朕的眼皮子底下干出这种事情,木槿,你就安心回去等消息,朕一定会查出要毒害你的幕后凶手。”皇帝一直保持着暴怒的情绪,看似对安陵木槿非常看重的模样。 在场许多人都把目光对着安陵木槿,其中夹杂着许多意味,有诧异、有嫉妒、有不屑,也不知道皇上怎么想的,重视这样一个貌丑无颜的丑八怪,还将太子妃的位置给她,甚至最让人大跌眼镜的是还不让太子娶其他的妻妾。 几乎所有人都认为安陵木槿能得到皇帝赏识简直是上辈子烧了高香,是麻雀飞上枝头变了凤凰,但她自己可不这么认为…… 暗暗打量皇帝的一举一动,安陵木槿的面上浮现一丝冷笑,她根本就没有从皇帝眼中察觉到一丝丝关心的情绪,他这么做……倒像是让众人把目光都集中到她身上。 没错!安陵木槿越是琢磨就越是感觉真相就是这样,真是老狐狸一只啊!把她捧到高处面对那些人的怒火,把自己当了箭靶子,怪不得昨晚他表现出对自己的重视之后,自己就引来了一场杀身之祸。 如果皇帝再这样下去,恐怕暗地里想要取她性命的就不是只有太子一个了,狡猾的老狐狸!想拿她当箭靶子?还是做梦比较快。 反正事情也闹大了,自己的目的也达到了,安陵木槿也没有必要待在这里了,就是不知道皇帝说的彻查要查到几时才能结束,算了!反正她也不指望皇帝能查出个所以然来。 “皇上!”安陵王爷上前几步,恭敬道:“请容许臣和木槿私下谈一谈,毕竟她是臣的女儿,出了这样的事情……” 虽然安陵王爷这句话是对皇帝说的,但那沉怒的眸子却对着安陵木槿,估计如果不是场合不对,他就会立刻冲出来呵斥安陵木槿一顿。 还不等皇帝同意,安陵木槿就先一步堵了他的话,低头抚着自己的额头,虚弱着声音对安陵王爷道:“父王,经此一折腾,女儿倍感身子不适,有什么事情日后慢慢说吧!” 笑话!看那副沉怒要爆发的样子,不用脑子想都知道他要自己说些什么,不就是一顿狮子怒吼吗?真心不知道自己是不是他女儿,现在看她被谋害,居然还想着自己的名誉。 “安陵王,木槿既然不舒服,那还是让她回去休息吧!发生这样的事情她也受到惊吓了,有什么事情日后再说也好。”皇帝点了点头,赞同安陵木槿的意见,拦住了安陵王爷上前的脚步。 安陵木槿没想到皇帝居然会帮她挡了安陵王爷的一顿河东狮吼,不过她对这个皇帝始终生不起好感,就凭他把她捧高竖起成为箭靶子,就够让她记恨上了。 所有事情解决,安陵木槿行了个礼准备离开,反正这里也没她什么事儿了,在这么一群人面前装太难受了,还是回她房间一个人呆着耳根清净。 “参见父皇!”安陵木槿没走几步就听见她讨厌的声音灌进耳朵,身形顿了一下,折回头去给蠢货太子行礼,哎玛!蠢货太子终于上线了,不到他面前膈应一下他,自己心里不舒服。 猛然看见安陵木槿“完完整整”地站在他面前,太子面上的表情僵硬了一瞬,眼神急忙撇向一旁,不敢相信他看见了什么。 难道是大白天的看见鬼了吗?满脸的不可置信,眼中还夹杂了一丝慌乱,良久,他终于醒悟过来白天是不会有鬼的。 太子面上深深的嫌恶,更多的是惊慌,那个丑八怪怎么还没死?环顾四周,心里忽然升起一丝不好的预感。 全程冷笑看完太子的表情,安陵木槿心里那叫一个爽,看来她从前真是太放纵那些渣了,为什么要让她们毁坏自己的心情?凭什么每次自己都要迁就她们?从今以后看不爽的通通要虐死。 皇帝见到太子来了,脸色又沉了几分,经过昨晚一事之后,他对太子的态度有些微妙的变化,对他说话的语气也带着淡淡的疏离:“太子,你最近办事的效率越来越低了,且不说你这件事,有人在甘霖寺毒害木槿,这件事情就交给你去彻查。” 啥子?安陵木槿的嘴角微微抽搐,这件事情要交给太子这个幕后凶手解决?如果先前有九分确定是太子给她下的毒,那刚刚看见太子的表情之后,就已经确定了十成十了。 那个蠢货太子虽然非常让人厌恶,但正是因为他的智商,注定了他不会像那些心机深沉之人一般隐藏情绪,所有情绪都在面上,明眼人一看就知道。 无所谓谁去查了,反正也没指望他们能查出个所以然来,她来闹事的目的也不是真的为了让他们查出什么真相,就是为了给某些人敲个警钟而已。 在太子面前晃悠也晃悠过了,膈应也膈应到了,精彩的表情也欣赏完了,她也是时候该退场了,回去继续睡个回笼觉。 第52章 毒计又起 盯着太子那快要射穿人的毒辣视线,安陵木槿十分心安理得的离去,顺便打了个哈欠,和这群人一顿折腾,她现在困死了,回去睡觉要紧。 本来悠闲的心情在看见自家房门外转悠的一只大苍蝇之后消失殆尽,赵侧妃正如做贼一般猫着腰往她的门缝里偷看,不知道在看些什么。 安陵木槿的脚步微微顿住,接着放缓呼吸,脚步也放轻,若无其事的往前而行,嘴角挂着一抹冷笑。 “赵侧妃,请问您在我的房间门口转悠什么呢?莫非本郡主这里有什么赵侧妃非常感兴趣的事情吗?”安陵木槿猛的拍向赵侧妃的后肩,如墨的眸子幽深似潭,目光中尽是冷冽。 赵侧妃本来就没有注意到安陵木槿,被她突如其来的动作吓了一大跳,险些站不稳跌在地上,头上的钗环歪了不少,完全没有一点儿王府侧妃的模样。 “你……怎么在这里?”赵侧妃见到安陵木槿的第一眼,眸中流露出的并不是厌恶,而是惊悚和慌乱,身子不可控制的往后退了一步,差点第二次栽倒在地上。 安陵木槿嘴角撇了撇,眼明手快的拉住赵侧妃的衣角,才不至于让她摔倒,看赵侧妃的眼神宛如在看一个智障。 说话的语气也是像和傻子说话,充满了戏谑,一字一顿道:“这里是本郡主的房间,本郡主不出现在这里还能出现在哪里呢?或者赵侧妃还希望本郡主出现在哪里呢?” 说到这里,安陵木槿怎么还能不明白?哼!原来给她下毒这里面不光有蠢货太子,还有赵侧妃和安陵画丹的份儿。 这么一想就通透了,本来以为是蠢货太子的脑袋被雷劈了,忽然变得精明起来,居然能想到给她下毒? 现在看来她还是高估了那只蠢货的智商,就他那个智商,怎么可能想到下毒这样的计谋?一定是赵侧妃这个阴毒的女人献的毒计。 赵侧妃还算是镇定的了,不一会儿就回过神来,面上慌乱的情绪内敛,一双眸子怨毒地盯着安陵木槿,一定是她的计划失败了,这个丑八怪好运的躲过了一劫。 “当然希望郡主能在自己的房间好好待着,不要随便出去。”赵侧妃一双刻薄的眸子微眯着,刻意咬重“好好”这两个字,抬手想要挣脱安陵木槿的桎梏。 可惜安陵木槿怎么会容许赵侧妃轻易挣脱?冷笑着抓了她的手腕,扣住她的命门微微用力,冷冽的声音出口,道:“那么本郡主定然会如赵侧妃所愿,好好待在自己的房间。” 察觉到自己的命门被安陵木槿扣住,赵侧妃一双眼睛瞪的很圆,似乎不敢相信面前之人是那个可怜懦弱,随意被她搓扁捏圆的丑八怪,她的眼神锐利冷冽,似乎可以穿透她,居然让她从心底生出一丝惧怕。 怎么可能?一个人的性子怎么可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改变这么大?也不可能是隐藏,一个人就算隐藏的再深也会露出破绽,而她已经欺压这个丑八怪这么多年了,都没有出现过今天这个情况。 无法解释眼前所出现的情况,赵侧妃的身子僵着,不敢随便乱动,生怕安陵木槿一个不小心就划破她的皮肉,鲜血迸溅出来。 “不要自作聪明的玩一些阴损的伎俩,也许你在沾沾自喜的时候,别人也在背后笑你痴傻没救。”安陵木槿朝赵侧妃逼近一步,意有所指地说。 被逼后退一步,赵侧妃的淡定已经快被安陵木槿的气势冲毁,心中充满惊讶和慌乱,莫非这个丑八怪知道了些什么! 勉强聚集起来的理智让赵侧妃恢复了一瞬间的冷静,但心中还是有些发憷,额上沁出冷汗,尖锐着声音询问:“你是什么意思?” “是什么意思赵侧妃自己心里清楚,就不必本郡主提醒了!另外附上一句,鹤顶红和砒霜虽能毒死人,但实在太容易被发现了,皇上已经下令彻查本郡主膳食里藏毒的事情了。”安陵木槿的话语字字诛心,充满了警告的意味。 说罢,安陵木槿嘴角勾起一抹邪恶的弧度,不动声色地往后移了一步,毫无预兆的松开了赵侧妃的手腕。 “哎呦——”毫无防备的赵侧妃本来就被安陵木槿吓得腿软,这下又被她这么突如其来的一松,整个人的身子都不受她使唤了,直直地倒在了地上,屁股和地面来了个亲密接触。 现在的赵侧妃全没有一点儿先前气焰嚣张的模样,全然一位大街上叫骂的泼妇,这已经是她第二次在安陵木槿面前如此失态了。 赵侧妃呻吟了几声,刚想指着安陵木槿破口大骂一顿,话语刚刚到喉咙口就被“砰——”的一阵关门声堵住,一口气没有出去,让她岔了气。 “咳咳……”赵侧妃五官皱在一起,伸手掐住脖子猛声咳嗽,一张脸憋的通红,心里的愤恨被慌乱掩盖,心虚的环视周围,刚刚那个丑八怪说皇上要查她膳食中被下毒的事情,不会是真的吧? 昨晚见皇帝居然还是坚持让这个丑八怪当太子妃,甚至还赤裸裸的指出她的女儿只是庶出,不配做太子妃的事情,她心里的恨就犹如滔滔江水永不停歇。 所以她就想到了一计,那就是让那个丑八怪直接去地狱,这样她的画丹就是太子妃了,正好太子的心也在画丹这里,肯定也会同意这个建议。 果不其然,太子欣然答应,还主动去买了最毒的鹤顶红和砒霜混在都城最好的酒楼里面的饭菜里面给那个丑八怪。 为了提高成功率,她甚至没有用甘霖寺的斋饭,而是用的都城最好的酒楼里面的佳肴,想着那个丑八怪见到美食定然是如饿狼扑食一般,却没想到会失手,还给自己惹来这么大一个麻烦。 赵侧妃没想到,就是因为她的自作聪明让安陵木槿起了疑心,若是知道她花了银子还导致计划失败,说不定她连撞墙的心都有了。 看着眼前紧闭的门,赵侧妃发了狠,咬紧牙关,指甲嵌入掌心都不知道,这个丑八怪好像变得不一样了,不能让她再这么下去了,她这一次无论如何也要把这个丑八怪弄死在甘霖寺,让她的女儿坐到太子妃的宝座上。 回到房间之后,安陵木槿舒了一口气,感觉心口郁结的气消散了不少,唉呀妈呀!虐渣简直不要太爽啊!看来以后就要这么做,不要迁就那些渣,以前那些郁闷都是自找的。 嗯!她要在虐渣这条路上闷头走到黑,走出一条闪耀的大道来,要做虐渣的表率,虐虐虐,一个个的都是找虐,哈哈哈! 折腾好长时间,本来就是要回来补觉的,安陵木槿摘了面具,洗掉脸上所画的颜料,脱了外衣去床榻上睡觉。 一番敲打警告之后,赵侧妃果然没有再来找麻烦,而安陵木槿顺了气之后,也睡了有史以来最舒服的一个觉,等到她再次睁开眼的时候已经是近黄昏了。 晌午甘霖寺的小僧送过来的斋饭被冥尘拿走,晚上刚刚送来的还是有温度的,安陵木槿起身用了一些就放下了。 白天睡得太多,现在倒是没什么睡意了,只能趴在窗台上捧着头看星星,双腿无聊的晃荡着,心中思绪万千,莫名地想起了千代君离。 回忆他们的初遇,充满尴尬和惊险,第二次相遇,满满都是愤怒和无奈……停!安陵木槿闭上眼睛摇了摇头,不要忘记他还利用过你,为什么要想到他?刚刚一定是自己脑子短路了,就是这样。 关了窗户吹熄蜡烛,安陵木槿还是决定躺在床上,尽管睡不着,也可以闭目养神,不然万一她习惯了白天睡觉晚上精神,时差倒不回来就糟糕了。 房间里很安静,乃至于安陵木槿可以清晰的听见自己的每一次心跳和呼吸声,眼睛盯着天花板发呆,放空思绪,完全进入忘我状态。 窗边传来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安陵木槿的三魂七魄立刻归位,小心的放轻呼吸,起身望向声源处,有人在窗外,还不能确定来人是善是恶。 又是一阵响动传来,借着微微月光,安陵木槿看清楚她房间的窗户被捅破一个小洞,从外面伸进来一根细管子。 经验老道的安陵木槿立刻知道了这是什么——有人对她用迷烟。果真,安陵木槿的想法刚一落,就看见细管子里冒出一缕缕轻幽的烟雾。 迅速屏住呼吸,安陵木槿不动声色地从另外一边窗户翻出,绕了一圈去探查到底是谁又起了毒计要害她。 出了房间之后,安陵木槿顺便把冥尘也叫了过来,冥尘会轻功,可以带她轻松到另一边查看情况。 隐藏在草丛里,安陵木槿可以看清楚在她窗外放迷烟的是什么人,一名身形娇小全身包裹着黑衣的男子,从来没见过,也不知道他为什么要给自己放迷烟。 大概是觉得迷烟的分量足够迷晕她了,娇小的黑衣人运起轻功迅速离开,原地只余他的一抹残影。 安陵木槿和冥尘相视一眼,都在彼此的眼眸中读到了追上去的含义,他们倒是要看看是什么人企图用迷烟迷晕她,他们的最终目的到底是什么? 第53章 礼尚往来 小个子黑衣人的轻功十分高超,但冥尘也不是吃素的,带着安陵木槿也能保持黑衣人不消失在视线里,跟踪什么的还不成问题。 就这么跟着他转了大半个甘霖寺,那个小个子黑衣人来到了甘霖寺的后山,秉持着小心谨慎的原则,安陵木槿和冥尘不敢靠的太近,双双躲在一棵树上,仅限于能看见能听见的范围。 小个子黑衣人站在原地不动了,左右张望着似乎是在等什么人,安陵木槿一刻都不敢懈怠,呼吸放的轻不可闻,双眸闪着光芒,一直注视着他的动向。 果真功夫不负苦心人,一炷香的时间后,小个子黑衣人的同伴终于出现在她的视线里,是两个人,其中一个是高手。 心在一瞬间提起来了,来人的功夫不简单,安陵木槿紧咬唇瓣,面上一片肃然,额上已经沁出密密的汗珠,右手紧紧抓住树干防止自己弄出一点儿动静,连轻微的呼吸都不敢再有。 朦朦胧胧看见那个高手手上提了一个人,低沉浑厚的声音灌进安陵木槿的耳朵:“事情办好了吗?不要让我知道你连这点儿事情都办不好。”语气十分轻蔑,似乎很看不起小个子黑衣人 小个子黑衣人的声音中夹杂着些许不满:“放心好了,这点儿事情我都办不好的话,直接去自尽好了,任务完成,我要回去复命了。” 只听小个子黑衣人说完这句话,也不等回复,“嗖”的一声就消失在了原地,只余一阵轻风而过。 此时被那个高手丢在地上的人爬了起来,奸笑几声透出无尽的猥琐,道:“大人,您要小人去毁清白的那个女子长得怎么样啊?嘿嘿!” “少废话,再问多余的事情,我即刻便取你的性命,让你办的事情办好就是了,事成之后拿了钱赶紧走人,不要再出现。”那个高手十分不耐烦,抽出腰间的刀架在那人的脖子上。 那人似乎很怕那个高手,立刻就跪在地上,连声求饶:“大人,小人错了,小人绝对会办好太子交待的事情,绝对好好办事!” “哼!记得交待的地点。”那个高手眼高于顶,仿佛除了自己之外就看不起任何一人,没有再多一句废话,吩咐完事情之后就消失在了原地。 那个高手消失后,安陵木槿长舒了一口气,眼神中写满了肃杀,唇角勾起一抹残忍的弧度,又是那个蠢货太子,这次居然做出坏人清白这种下流的事情,简直是人渣中的战斗机,不对!这主意一定还是赵侧妃支的,太子就是被当枪使了而已。 旁边的冥尘也是一脸愤怒,一副要杀人的眼神,语气十分不好道:“郡主,让属下去结果了那个人的性命,绝不能让他毁坏郡主的名誉。” “慢着!”安陵木槿拉住冲动的冥尘,面上浮现一丝戏谑,说:“不用管他,杀了这一个有什么用?幕后之人不倒台,这样的人还会有千千万万个,要解决问题就要解决的彻底一点儿,先带我回去。” 冥尘虽然心有不甘,但还是遵从安陵木槿的命令,愤恨的剜了一眼那个猥琐的小人,运起轻功带安陵木槿回到了院子里。 回到院子里,安陵木槿打开门窗让迷烟散了散,该睡觉还睡她的,在合眼之前吩咐冥尘:“那个垃圾来了就打晕藏起来,记得不要弄死了,我还有大用处。” 没有人回答安陵木槿的问题,她安心的翻了个身,身子蜷缩在床榻里面合上眼,她可是很期待明日那些人失望的表情,养好精神好看戏。 “扑扑——”安陵木槿的窗子传来一阵扑打声,安陵木槿睁开眼睛,眉心微蹙,不得不起来打开窗子看看还有什么东西扰她睡眠。 窗子打开,一只毛茸茸的小东西直往房间里扑腾,安陵木槿下意识的往后一步,抓住了飞过来的小东西,原来是一只洁白的小信鸽。 小家伙似乎和安陵木槿认识许久了一般,待在她的手心里也不再闹腾,安陵木槿打心里喜欢这只小信鸽,面上难得展露出真心的笑容,关了窗子回到书桌前。 小信鸽的脚上绑着一个小竹筒,安陵木槿抚了抚小信鸽的头,解下它脚上的小竹筒,拿出里面的纸条展开观看。 是萧清逸来的信,说钱庄已经在建设中了,让她尽快过去进行下一步的策划,其实说白了就是老板发话了,叫她这个打工的快去上班,不能光拿工资不做事情。 看完纸条后,安陵木槿叹了一口气,没办法,谁让她本来就是个给萧清逸打工的呢?而且自己的老板是个奸商加大资本家,也不知道日后会不会被剥削。 偏头看了一眼传信的小信鸽,它仿佛通人性,能够感受到安陵木槿的情绪一般,站在书桌上不吵不闹的,时不时的扭动小脑袋,用那小黑豆般的眼睛瞅着安陵木槿。 这小东西简直萌到她心里去了,安陵木槿又忍不住逗了逗它,小家伙也很依恋安陵木槿,拿脑袋蹭着安陵木槿的手心。 这么可爱的小家伙不仅可以当宠物,还可以用来传信,简直不要太好用啊!等等……传信?安陵木槿盯着小信鸽的眸子熠熠生辉,她想到最好的办法对付那个蠢货太子了。 那个蠢货太子居然想出坏她清白这么阴损的招数,俗话说的好,来而不往非礼也,礼尚往来是中华的传统美德,她不做点儿事情,都对不起太子和赵侧妃给她准备的礼物。 安陵木槿点上蜡烛,找出一小张纸趴在桌上写了几个歪歪扭扭的小字,小心翼翼地拿起来吹干,尽量卷的小一些,塞进竹筒里,轻轻绑在小信鸽的腿上。 这小东西真的和通灵了一般,安陵木槿刚刚到窗边打开窗子,它就自己扑腾着翅膀飞出去了。 看着信鸽飞远消失在视线中,安陵木槿关好窗子,眼眸中乍现冷色,哼!看她这一次怎么让黑心白莲花和蠢货太子虐的惨绝人寰。 既然赵侧妃都伙同太子设计了这么一出,那肯定是要来验收成果的,她就坐等他们乘兴而来败兴而归的精彩表情,之后在他们毫无防备的时候给他们一举重击。 躺回床上半眯了眸子,安陵木槿却是怎么也睡不着了,这几日发生的事情太多了,一桩桩一件件像微电影一般回荡在她的脑海里,现在她的脑子有些乱。 如果有选择,谁愿意整天被人算计又反算计回去呢?谁不愿意寻一处山清水秀的地方,过着平和安逸的日子呢? 可赵侧妃和太子一次又一次的算计接踵而至,她也不能一概隐忍,像他们这种人不给点儿教训就会变本加厉,以为她是软柿子好捏是吗?那就看看她是软柿子还是仙人球。 脑中杂七杂八的事情乱成一团浆糊,安陵木槿索性没有再去管,用了最古老的的催眠方法“数绵羊”来促使自己入睡。 迷迷蒙蒙中,安陵木槿的呼吸居然渐渐变缓,进入了梦乡,惶惶忽忽间,安陵木槿仿佛又来到了一大片木槿花的天堂,看不见尽头,触目间全是木槿花。 那个曾经来过她梦里的温柔女子又出现了,依旧是朦朦胧胧看不真切,安陵木槿往前追逐,想要叫住那个女子,却发现自己喉咙里发不出半分声音,女子也渐行渐远。 “到底是谁——”安陵木槿忽然睁开眼睛,猛的坐起来,额上惊出密密麻麻的冷汗,心里仿佛空了一块,怎么也填不起来。 这个奇怪的梦她已经做过两次,同样的木槿花丛,同样的温柔女子,到底有什么寓意呢?她的名字……木槿,和这个梦又有什么联系呢? “咚咚咚——”门口传来的阵阵敲门声打断安陵木槿的思绪,先将脑中所想放回深处,安陵木槿面上浮现一丝冷笑,看来验收成果的人来了。 没有起身开门,安陵木槿静静躺回床上,他们一定以为他们的计划天衣无缝,现在准备来捉奸的吧!不好好演一下怎么能收获他们那惊掉下巴的表情呢? 敲门声还在继续,赵侧妃的声音传进安陵木槿的耳朵:“郡主,你醒了吗?妾身听说昨天你的膳食被下了毒,身子有些不舒服,所以特意做了点儿素斋来给郡主吃。” 呵呵!什么时候赵侧妃能对自己说出这句话来了?肯定是有一大堆外人在的时候呀!她要戴好贤妻良母的面具的嘛! 捉奸这种事情当然要越多人在场才越热闹,人多了消息才好扩散出去呀!她已经可以听见隐隐约约有一些妇人小声的议论了。 这种时候当然不能发出动静,安陵木槿嘴角勾起一抹嘲讽的笑,右手摸了摸自己的面颊,眸中流露出算计的光芒。 没有听到安陵木槿的动静,赵侧妃心中一喜,看来这次的计划是成功了,这下看看那个丑八怪没了清白还要怎么成为太子妃? 一想到房间里面的情景,她的声音中暗藏了一丝愉悦,继续喊道:“郡主,妾身进来给你送斋饭了,外面还有一些来慰问郡主的夫人小姐,让人家等久了也不礼貌。” 说着,不等安陵木槿回答,她就推开门进了房间,眼眸中掩饰不住的兴奋。 “啊——”只听“哐铛”一声和赵侧妃的惨叫声相继传来,外面的一众夫人小姐面面相觑,忍不住八卦之心冲进房间一探究竟。 第54章 不自量力 一众夫人小姐进了房间之后看见的第一情景就是赵侧妃跌倒在地上,手中提的食盒早已经翻倒在地上,里面的汤汤水水撒了她一身,模样狼狈不堪。 其中一位八卦之心最强的夫人忍不住上前一步询问:“这是怎么回事?赵侧妃你送个斋饭而已,为什么搞成这个样子?” 不等赵侧妃说话,安陵木槿就先发话,低着头一副做错了事情的语气道:“都是本郡主不好,各位都知道本郡主从小毁容,容貌可能……晚上睡觉时没有戴面具,母亲进来看见本郡主的容貌被吓着了。” 哼!她当然要抢着先说,不然等一下从赵侧妃口中肯定听不到什么好话,她才没有那么傻,让赵侧妃随便编排她。 这让赵侧妃酝酿出的话说不出口了,一张脸憋的通红只能愤恨的盯着安陵木槿看,毒辣的眼神简直要把她盯出个洞来。 虽然那个丑八怪说的是事实,可她从前不是在人前都不敢多一句言语的吗?这个丑八怪果真变得不一样了,看来以后要小心应付了。 本来还想和那些人说是安陵木槿那个丑八怪不领情推了她一把才导致自己摔倒在地的,这样说也不会导致她现在这么丢脸,还能顺便抹黑她一把。 但这些都还是小事情,她最最弄不明白的地方就是,为什么这个情景和她先前设想的完全不一样啊!计划中的捉奸呢?太子安排的男人哪里去了?她精心设计的计划难道又一次失败了吗? 最倒霉的还是她满怀激动的心情进来了,看见的却是那个丑八怪的一张恐怖面容,这对她的冲击简直不是一般的大。 在场的夫人小姐开始小声议论,都是针对赵侧妃的,隐隐可以听见“失态”、“苛待”这一类的词语,这让赵侧妃的面色一会儿白一会儿红的。 支撑着身子爬起来,赵侧妃稍微整理了一下钗环,用尽最后一点儿尊严陪着笑和那些夫人小姐说:“抱歉各位,我胆子一向比较小,今日也是实在没有料到郡主还没有起床,没有戴上面具才收到惊吓,让各位见笑了。” 本来是请这一群人来看那个丑八怪毁坏清白的模样,没想到现在居然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心里悔恨的不行,尤其这里面还有一些和她不太对盘的官员夫人。 在场之人有的是一些看热闹不嫌事大的,比如刚刚那位极为八卦的夫人,她挑眉瞧了赵侧妃一眼,语气中充满了不屑:“这就是侧妃你的不对了,身为安陵王府的侧妃,居然会被郡主的容貌吓到,真是匪夷所思,难道你平时都不关心郡主的吗?” 另一位夫人也是嫌赵侧妃不够丢脸一般,迈着雍容的步伐走过去和安陵木槿说:“郡主,也不是我多嘴,只是你刚刚叫侧妃母亲,这称谓实在不当,嫡庶有别,这法纲还是不可乱的。” “是吗?”安陵木槿的语气充满了茫然,仿佛一个什么都不懂的孩子,手指放在下颚处偏头做认真思考状,无辜地说:“可是母亲说她是本郡主的母亲,本郡主也不是很明白,本郡主的母亲不是荣槿长公主吗?” 安陵木槿这看似不经意的话让在场之人看向赵侧妃的眼神都变了,这侧妃还没有扶正却以正妃相称,若是深究起来,罪名可是不轻,尤其她妄想取代的还是荣槿长公主。 虽说荣槿长公主已经失踪多年了无音讯,但到底是有封号的一国公主,而且曾经那也是威名远播,甚至那个时期出现了举国上下只知荣槿长公主而不知太子的情况。 赵侧妃已经不知道说什么好了,默默的低着头,呆愣愣的站在原地,心里郁结难消,成不了正妃是她的错吗?刚刚那句话无疑是把她覆盖在伤口上的表皮撕裂,露出了她早已经流脓血的伤口。 戏也看过了,那这些观众也是时候该滚蛋了,真心不喜欢这么多人和看猴子一样挤在她房间里。 “那个……多谢各位夫人小姐前来探望本郡主,只是今时侧妃被本郡主吓到仪容有失,还请各位先行回去,本郡主自会上门赔罪。”安陵木槿微微低了低头,客气地和她们致歉。 赶紧走吧!看着这么多人在这,她整个人都有点儿不好了,她们在这里,自己怎么和赵侧妃把剩下的账好好算算呢? 安陵木槿这番客气却又饱含逐客意味的话让众人渐渐离开,她们本来为了看这位心得皇上看重的郡主而来的,现在既然已经看过了,还附加看了一场热闹,就没有理由再留下了。 而且即使让她们留下,她们可能也没有胆子留下,听说这位郡主的容貌丑陋无比,还吓死过好多人,而且刚刚赵侧妃出现这种情况就是被她的容貌吓得,她们可不敢面对这样的视觉冲击。 一众人做鸟兽散了,安陵木槿也恢复了她本来的面貌,随手捡起地上的一块陶瓷碎片,头也不回的随意掷出去,房门“哐当”一声关上。 房间里的气氛瞬间变得诡异,安陵木槿神色冷如寒冰,眸光如锋锐的箭矢,以一种迅疾如风的速度袭向赵侧妃。 右手成爪紧紧捏住赵侧妃的脖颈提起,声音夹杂着无尽的冷意,戏谑道:“赵侧妃,不记得本郡主的警告了吗?看来也是年纪大了脑子不太好使了,要不要本郡主帮你回忆一二啊?” 手上力道缓缓加重,赵侧妃根本说不出话来,双脚一个劲儿的蹬,手上也没闲着,企图抓挠安陵木槿,面色憋的通红,渐渐开始发紫。 挥舞的双手抓到安陵木槿的手臂,尖锐的指甲刮疼了她的皮肤,安陵木槿森冷的目光转向赵侧妃那只划疼她的手,直接用空出的左手抓住,只听一声脆响声,刚刚耀武扬威的手已经无力的垂下。 “本郡主最讨厌不自量力的人,就像这只手,不停捣乱的话本郡主就会让它折掉,所以要想平安无事的度过余生,就好好学习安分守己怎么写。”安陵木槿眼眸微眯,神色森冷,直接用行动证明了她不是好拿捏的软柿子。 右手用力将赵侧妃甩向一边,丝毫没有防备的她被摔得眼冒金星,皱着眉龇牙咧嘴,她这下可吃了大亏,屁股压在碎盘子的瓷片上,上面还有饭菜的残渣。 安陵木槿渐渐逼近,每一步看在赵侧妃眼里都如地狱的魔鬼,让她从心底生出一丝害怕,双眸猛的睁大,身子不自觉的往后移,仿佛这样就能远离安陵木槿这个魔鬼一般。 可惜赵侧妃忽略了一个事实,那就是无论她在地上移动的多快,都比不上安陵木槿双腿的速度,眨眼之间,安陵木槿已经来到她的面前,她一仰头就能看见安陵木槿那如魔鬼般泛着寒光的眸子。 毫无预兆的,安陵木槿伸出脚踩上了赵侧妃那刚刚被她折断的手腕,还在施力碾了碾,杀猪一般的叫声充斥着整个房间。 身子忍受着三重折磨,赵侧妃快要发疯了,手腕上的剧痛,背部被碎瓷片划入皮肉,但这些都不及安陵木槿给她心里上带去的恐惧。 心中十分解气,安陵木槿移开脚,顺便还踢了一脚,嫌弃地瞥了一眼赵侧妃已经血肉模糊的手腕,看这样子估计就算是神仙降世也接不好她的手腕了。 赵侧妃的面色痛苦极了,喘气都是上气不接下气的,五官都纠结在一起了,头发上衣服上到处是饭菜的汤汁,她现在想安陵木槿这个贱人立刻下十八层地狱,这真是她人生中最狼狈的一次了。 “这只是给你的一个小小教训,希望赵侧妃这次带着点儿脑子,记住这次的教训,不然本郡主不介意再给赵侧妃来一次比这个还要刻骨铭心的教训,滚!”安陵木槿双手环胸,眸光如箭,声音中含着浓烈的警告。 不是不想直接干脆的解决赵侧妃,解决她是再简单不过的了,只是解决了以后恐怕会给自己带来大麻烦,赵侧妃不像赵敏翠,时间地点不允许她这么任意妄为。 现在的赵侧妃都不敢直视安陵木槿了,听到安陵木槿叫她滚,麻溜儿的爬起来,根本不顾自己的一身狼狈,灰溜溜的跑了出去。 哼!看着赵侧妃狼狈而逃的背影,安陵木槿悠闲地吹了声口哨打了个响指,心情十分不错,看来有的人天生骨子里就是贱,不收拾一番是不会长记性的,赵侧妃就是其中的经典代表。 无意间踩到地上的碎瓷片,安陵木槿嘴角撇了撇,阴沉的声音响起:“站住!赵侧妃还有东西没带走呢!” 这声音让赵侧妃的脊背一寒,脚步好像被魔法定住,任凭她怎么挣扎也再也无法往前再走一步。 故意将碎瓷片踢出声音,安陵木槿面上带着笑意,语气轻松道:“这饭菜是赵侧妃你带来的吧!本郡主虽然很喜欢,可奈何它已经变成残渣一堆,所以烦请赵侧妃离开时顺便清理一下,要记得处理的干净一些,本郡主有洁癖,你来的时候这地面是什么样的,你走的时候就要是什么样的。” 第55章 冤家路窄 终于忍无可忍了,赵侧妃在原地怔住一会儿,一口牙把嘴唇都咬出血来了,忽然间像发了狂犬病一般转身就往安陵木槿的方向扑。 “你这个贱人生的野种丑八怪,你不要得寸进尺,我今天和你拼了——”赵侧妃张牙舞爪的冲向安陵木槿,眸中一片血红,嘴里说出一些恶毒辱骂的话,眼神中的怨毒已经到达了一个巅峰。 哼!都告诉过她不要不自量力了,偏偏还要撞到枪口上来,安陵木槿的眸中没有一丝惊慌,有的只是无尽的嘲讽。 待赵侧妃快要碰到她时,右脚利落的抬起飞踹,直接踢到她的心口处,可怜的赵侧妃再一次像个垃圾一般飞出去,身子重重的撞到门上面,缓缓滑落。 赵侧妃只感觉胸口一阵血气上涌,喉咙之间尝到腥甜的滋味,“噗——”一口鲜血就这么吐了出来,随着鲜血一起吐出来的还有几颗沾满鲜血的牙齿,她感觉自己全身没有一处不疼,骨头都快散架了。 “赵侧妃,不用本郡主每一次都提醒你要摆清自己的位置吧!就凭你刚刚那句辱骂我娘亲荣槿长公主的话,本郡主就能治你个不尊公主的罪名,什么话该说,什么话不该说,想必赵侧妃不需要本郡主教导。”安陵木槿活动了一下有些疼痛的脚腕,声音中不带一丝情感。 看来是她高估了赵侧妃,本来以为赵侧妃能在安陵王府这潭深水里混的风生水起,至少是个有些城府的人,现在看来不是她有城府,是王府其他女人都太不中用了。 “你……你就……就不怕……怕我将……将这件事情……告诉王爷吗?”赵侧妃已经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来了,也不知是气的还是疼的,她的身子一抽一抽的,艰难的抬起她那只尚完好的手指着安陵木槿。 呵呵!这真是她听过年度最好笑的笑话了,安陵木槿做一副柔弱状,右手扶住自己的额头,柔柔弱弱道:“咳……侧妃要告诉父王便去告诉吧!看看父王是不是相信本郡主这么小的身板能将侧妃伤成这样。” 虽不能直接取了赵侧妃的性命,但虐打虐打还是不成问题的,毕竟她被自己教训成这个样子也不敢往外说,要说自己被一个丑八怪虐成这样,肯定是一大笑柄,更何况就算她说出去了,恐怕也难以让旁人信服。 安陵木槿这句话成了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赵侧妃的身子抽搐的更加厉害了,忽然间眼眸一翻,直接被气晕过去了。 哎!安陵木槿默默摇了摇头,这心理承受能力也是没谁了,看来以前都是她高估赵侧妃了,这厮就是有点儿小手段而已,根本算不上她的对手。 “冥尘,我出去溜一圈儿回来,回来的时候希望不要看见任何垃圾,尤其是最大的那一坨,那一坨你亲自处理,其他的随便抓个人清理就好了。”安陵木槿撂下这一句话之后直接从窗户跳出去闪人。 没办法,赵侧妃那一坨堵门口,她不想再踢一次球了,虽说她还没有忘记以前那些功夫招式,可奈何这具身体的底子实在太差,她从二十一世纪带来的所有功夫都只能发挥其一二成的威力。 至于房间里的一切麻烦,把这些事情交给冥尘做她放心,在潜意识里面,冥尘已经是为她所用的人了。 安陵木槿从来不是一个心慈手软的人,要不然也不会成为绝命修罗了,她认为自己对人一向是冷心冷清的,除了对自己人。 在她骨子里,只要是被她认同的人,她都会不顾一切的维护,可惜世人只看到她冷血无情的一面,很少有人能走入她内心深处的世界。 从房间里面出来以后,安陵木槿漫无目的的逛,甘霖寺的占地面积还是很广的,毕竟是皇家的御用寺庙,国库肯定是花费了重金打造,怎么可能像平常的那些小庙小庵? 不能去前面大殿周围逛,这几天皇帝天天带着一群大臣装逼祈福,她懒得去看,想起她跟踪黑衣人时去过的后山,那里的景色还是不错的。 想着,安陵木槿顿住步伐,改变了方向往后山而去,循着留在脑海里的记忆,走了大概一刻钟之后,安陵木槿终于看见了后山的景色。 昨晚只顾着盯黑衣人的举动,居然没有发现这里的景色其实真的不错,绿草如茵铺满大地,触目之间尽是一片绿意盎然。 昨天她和冥尘藏身的那棵大型的杨柳正随着微风慢慢摇摆着枝条,却不能说它腰肢纤细,因为它已经上了年份,早就失去了那份纤细,难得见到年份如此久的杨柳。 “簌簌——”一阵清脆的破风声传进安陵木槿的耳朵,这声音是柳条在空中挥舞时发出的声音。 等等……这声音是有人在这里吗?安陵木槿立刻提起十二分的警惕之心,闭上眼睛认真感受声源处,眸子睁开,安陵木槿扭头看向一处,朝那个方向而去。 绕过一个小石丘,安陵木槿眼瞳猛的睁大,她看见了不得了的东西,似受惊了一般,安陵木槿立刻背过身来,利用小石丘隐藏自己。 呼——确定自己没有被发现之后,安陵木槿总算是在心里舒了一口气,右手拍了拍自己的胸口,好险!差点儿就被抓包了。 刚刚她看见一名武功高强的男子在另一名男子的指导下习武,那男子手中只执一根柳条,便能将坚硬的石头打成齑粉,如此高强的武功当属上乘的高手了。 这还不是最惨的,最惨的是那名武功高强的男子她认识,那不是千代君离身边的暗卫闻影又是谁? 因为光线问题,安陵木槿并没有看清指导闻影的男子是谁,不过也能猜出个八九不离十了,能指导闻影的除了千代君离她想不到其他人了,还真是冤家路窄。 这两人都是深不可测的主,她惹不起还躲不起吗?千万不能让他们发现自己,更不能让千代君离知道她的身份。 打着这个主意,安陵木槿放缓脚步欲要离开,可惜这世间事往往是你害怕什么它就来什么,安陵木槿光顾及着放缓呼吸,没有注意到脚下。 “咔嚓——”一声树枝断裂的脆响声响起,安陵木槿苦着一张脸,简直要咬掉自己的舌头,她为什么这么不小心啊! 石丘后面传来闻影的一声怒吼,道:“是谁躲在哪里?赶紧出来,再不出来就别怪我劈碎这石丘了!” 鬼才会出去!安陵木槿不屑的努了努嘴,她和闻影有仇,啊!不对,是闻影和所有接近千代君离的人都有仇,这个时候出去绝对没有什么好事,虽然不出去也可能没有好事。 察觉到闻影的脚步已经越来越近了,安陵木槿心中不由得生出几分着急,她真的逃不过被闻影抓包的命运吗? 大脑飞快的运转,安陵木槿的眼珠子也跟着转了几圈,猛然瞥见地上的碎石子,眸中阴霾总算化了几分。 右脚轻微一勾,一枚不大不小的石子已经到了她的手心里,瞄准旁边的小石丘奋力一掷,石子打在石丘上发出动静。 屏住呼吸仔细感觉闻影的动向,直到感觉到他的脚步声是渐渐远离自己,安陵木槿才屏住呼吸,不要命似的往山下跑去,终于躲过一劫了。 闻影本来是谨慎的往石丘一边进发,半途上听见那边的石丘传来响声,立刻运起轻功往声源处查看。 “咳咳……咳……闻影,你的能力又退步了,居然中了人家的声东击西之计,这会儿人已经走了。”千代君离略显虚弱的声音在闻影背后响起。 什么?闻影惊讶的眼珠子都快掉下来了,刚刚不知道什么人,居然能在他的眼皮子底下声东击西成功,简直不要太逆天,莫非是个武林高手? 然而千代君离的下一句话直接把他打击的体无完肤:“来人没有一点儿武功内力,可以说就是一个普通人,倒是有两分小聪明。” 闻影走路的步伐猛然顿住,差点儿整个人都栽到地去,面上表情简直一个大写的生无可恋,他的武功居然退化到这种程度了,难怪主子说他的功夫不如听风,让他出来习武。 安陵木槿经过一番小跑,总算逃离了“魔爪”,不过由于身子底子太差了,她现在整个人都直不起腰来,半弯着身子剧烈的喘息。 为了让自己快点儿顺气,安陵木槿不停拍打自己的胸口,直到没有那么喘了才抬步往自己的房间走去。 真是流年不利啊!如果让她知道千代君离也在那里,那她死也要克制住那害死猫的好奇心,绝对不去小石丘那边,不对!连后山也不会去的。 千代君离这个人很危险,他注定了和自己不是一个世界的人,他身边只适合强大的人,而她——还不够强大,所以远离他就是保护自己。 估摸着时间,这会儿冥尘应该把一切都弄好了,安陵木槿安心的回了房间,却意外发现自己书桌上多了一个包裹,跑过去打开来看。 包裹半敞开着,安陵木槿能看见里面的东西,她拿在手中捻了捻,嘴角不由自主的勾起一抹邪恶的笑意。 第56章 夺魂摄魄 看来萧清逸此人还是靠谱的,本来以为她要的东西是大逆不道的,说不准还会给他招来麻烦的,萧清逸能给她办就不错了,没想到他不仅办了,还一个晚上就搞定了。 呵呵!蠢货太子是吗?一次次的算计她是吗?她就要让那蠢货太子做出的事情付出无法挽回的代价,小样儿!和她这个活了两世的人玩儿心计?不如投胎再来一次好了。 心中计划已成,该有的道具也有了,现在只要等着月黑风高夜的来临了,虽然她不做杀人越货的事情,可也绝对不会放过那个蠢货太子,做别人的枪手也是要付出代价的。 对了!她怎么能忘记了她那个表面如白莲花一般纯洁的庶妹安陵画丹呢?给她的礼物早已经准备好了呀! 在这么周密的计划之下,她就不相信玩不死那一对贱人,如果能顺带着解决那个倒霉的婚约就是最完美的结局了。 安陵木槿环视房间,找了个隐蔽的地方放好包裹,这包裹里面的东西可是绝对不能被人发现的,不然还没有算计那个蠢货太子,就会把自己搭进去。 安陵木槿走开几步,确定包裹不会被人发现了之后才若无其事的跺步到窗边,其实她这也只是以防万一的举动,就她住的这个偏僻的小房间,除非有人故意找麻烦,不然连只鸟都不高兴来这里。 找麻烦的常客刚刚被她狠狠收拾了一顿,估计最近几天她的耳根子能清净一些,但也只能是几天,赵侧妃那人死不长记性,属于好了伤疤忘了疼的那种,等她好了之后肯定会蹦跶起来的。 不过不怕赵侧妃蹦跶,就怕她有一天不蹦跶了,那就可怕了,俗话说的好,乱叫的狗不可怕,就怕狗不叫,不叫的狗说不准什么时候就会扑上来咬你一口。 等待的时间真的是好无聊啊!安陵木槿趴在窗台上呆呆望着外面,双手支撑着下颚,右脚不停的晃荡着,真不知道皇帝什么时候宣布结束这苦逼的祈福装逼行为。 这边安陵木槿苦恼着时间难熬,后山那边的千代君离却是苦恼闻影的笨,在闻影第N次从石丘上掉下来之后,他终于忍不住低下头叹息一声。 “咳……闻影,你今天的状态极度不好,明天再练吧!”千代君离扶着石丘,右手捂住薄唇,能听出他的语气中淡淡的失望。 闻影灰溜溜的爬起来,单膝跪在千代君离面前,一副做错了事情的模样,道:“主子,您在指导属下一次吧!属下一定认真练习,不会让主子失望的。” 千代君离眸子神色淡淡,拢了拢身上的披风,清冷低沉的声音出口:“起来,练功需要静心凝神,而你今天的注意力太不集中,如此是为了你好,若是心有杂念强硬练下去,只会换来走火入魔的下场。” “可是主子……如果属下不练好功夫,如何能保护好主子,躲避……那位的追杀呢?就像今日那个人,如果是来刺杀主子的,属下真是罪无可恕了。”闻影依旧不愿意起身,保持着单膝跪地的动作,言语间尽是自责。 千代君离淡淡地看着闻影,轻轻挥了挥衣袖,闻影的腿就像受到什么托力一般,自动抬起站立。 “咳咳……暂时不用担心那位,不要忘记我们现在处在耀金国,他要伸手也要考虑到五国是不是同意,唯一要防备的就是他使出什么阴险的小伎俩罢了。”千代君离又是几声轻咳,眸中渐渐流露出一丝淡淡的嘲讽之意。 想到今日的那个小意外,千代君离的眸中有了淡淡的波光,他能察觉到来人根本没有任何内力,但却不知道用了什么办法,能把气息隐藏的很好,连闻影都发现不了,要知道闻影的功夫虽不算顶尖,好歹也是跟着他多年,再差也比一般的高手要好。 当然他也没有察觉到来人有什么杀气,不然他也不会给那人平安离去的机会,早就在断枝声音出现之时就将人击杀。 闻影听闻千代君离的咳嗽声,担忧之意挂在脸上,三步两步行至千代君离身边,语气中充满忧虑,道:“主子,您怎么可以动用内力呢?焦神医不是交待过您千万不可以动用内力吗?” “焦神医?呵呵!”千代君离嘴角勾起一抹嘲讽的弧度,周身涌起冷意,一双璀璨如星的眸子幽深无比,仿佛看淡世间一切,超脱于世俗之外。 半晌,千代君离那冷淡疏离的声音才传出:“让听风亲自回来,把查到的东西汇报给本王,不管多少都行,现在回去。” 闻影挠了挠后脑,有些不明白主子的意思,总感觉主子最近不那么听焦神医的吩咐了,明明焦神医交待过主子绝对不能动用内力,可主子却…… 算了!主子那么睿智的一个人肯定有他自己的打算,他只是一个护卫,没有那么多才智,只要做好自己的本分,帮主子挡去一切危险就行了。 得到千代君离说要回去的命令,闻影低头恭敬道:“是,主子!”言罢,闻影再抬头看时已经没有了千代君离的影子。 低声叹了一口气,闻影一个闪身,霎时间就不见了踪影,只余原地的一片绿茵,仿佛这里从来没有存在过人一般。 这大半天的时间过得真不是一般的慢,没有人找她麻烦,安陵木槿百无聊赖的在书桌前练字,企图让她那狗爬的字……爬的好看一点儿。 在第N次安陵木槿困得趴在书桌上磕到头之后,她终于奋起了,猛的从椅子上爬起来,把毛笔像丢垃圾一般丢到一旁,神色满是坚毅,一步一顿的走。 只见安陵木槿走去的方向,赫然是——她的床。没错,既然困了就去睡觉,而且要睡就要睡得舒服一点儿,绝不能亏待了自己。 安陵木槿就这样过了颓废的一天,没办法啊!她这样的真心做不了什么事,连老本行都做不成了,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恢复她巅峰时期的七八成实力。 睡眠总是让时间过得出奇的快,安陵木槿的感觉也是灵敏,当房间里面都暗下来时,她睁开了幽深的眸子,动作利落的从床上爬起来。 借着窗外透进的微微光芒,安陵木槿走到水盆旁边洗了一把脸,这一次她没有戴面具,也没有戴面纱,脸上所画的瘢痕也全都洗去,露出了她原本绝色倾城的容貌。 这样就算事情败露了,也不会有人怀疑到她身上来,毕竟安陵王府的郡主貌丑无颜的事实可是耀金国家喻户晓的事情,谁能想到她的容貌已经恢复了,还那么惊为天人呢? 褪去伪装的安陵木槿,容貌可谓是倾城倾国,肤如凝脂颜如白雪,尤其是一双翦水秋瞳,泛着盈盈波光,闪现自信的光彩,美的夺魂摄魄。 “冥尘,出来干活了!”安陵木槿自顾自的拿了被她隐藏起来的包裹,打了个结背在身上,樱唇勾起一抹夺人心魂的笑意,一颦一笑间勾动人心,足以让这天下男子甘愿沦为她的裙下之臣。 躲在暗处的冥尘第一次在安陵木槿话音未落的时候就出现了,自他跟着安陵木槿以来,安陵木槿叫他出现,他从没有出现的这么快过。 不是为了安陵木槿的容貌,虽然他看到那令人惊艳的容貌时确实失神了一瞬,他从心底对安陵木槿生出前所未有的崇敬感是在他见识过安陵木槿霸气整顿赵侧妃的过程。 那么霸气果绝的身姿,能眼睛都不眨的就折断一个人的手腕骨,最令他崇拜的还是那帅气的一脚,惊的他久久不能回神,差点儿就从隐藏的地方掉下来了,不过鉴于想到第一次掉下来时的糗事,他克制住了自己的身子。 今晚的月色不浓,月亮朦朦胧胧的躲在云层里没有现身,正是干坏事的好时机,仿佛就是为了能促成安陵木槿的计划一般。 没有人注意到两道如鬼魅般的身影飞快的略过一群群屋宇,双双停在了一棵大树的旁边。 “给你一炷香的时间解决附近的暗卫。”安陵木槿眉心微蹙,半弯着腰压低了声音和冥尘说。这是太子的房间,周围有暗卫保护,所幸人数不多,武功水平也一般,给冥尘一炷香足够解决了。 事实上安陵木槿低估了冥尘的实力,半柱香的时间刚刚过冥尘就已经回来复命了,解决那些草包暗卫对他来说就和收拾几只蝼蚁一般,甚至冥尘都觉得他们武功那么差,做暗卫简直是丢了暗卫这一行的脸。 这个时间点踩的刚刚好,安陵木槿早已经让冥尘去探听过了,自从她和太子的婚约被皇帝这么一提,太子害怕惹怒自家父皇,就再也不敢明着见安陵画丹了。 不过这太子也还算是有情有义的,每晚都要找各种理由偷偷约安陵画丹来他的房间小叙,说白了就是老爹不同意,他们只能搞搞地下恋情了。 解决了暗卫以后,安陵木槿完全没了顾忌,慵懒的靠在大树上,两条腿交叉,嘴里叼一根草,眼神懒懒的盯着太子的房门口。 第57章 家门不幸 不久之后,安陵木槿听到开门声,眼神瞥到一位披着连帽斗篷的女子出来了,虽然有宽大的帽子扣住脑袋,也看不清脸,但安陵木槿还是一眼就看出来了,那可不就是她的好妹妹安陵画丹嘛! 可是……她现在就要走了吗?这可不行!要是现在走了可就不好玩了呢!接下来的好戏还需要她来演,少了这么重要一个角色可怎么行呢? 安陵木槿倾世的容貌上带着戏谑的笑意,眨眼之间就到了安陵画丹面前,动作利落的敲上她的后颈,快的让人几乎看不清她是如何动作的,安陵画丹甚至都没来得及反应过来,就已经倒在了地上。 成功弄倒安陵画丹,安陵木槿面上笑意加深,一副慵懒悠闲的模样拍了拍手,眼神中闪着邪恶的光,转头朝太子瞥了一眼。 这一眼简直把太子的魂魄都勾过去了,只见太子丑态毕露,双眼紧紧盯在安陵木槿的面容上看,目光呆呆的,就差流口水了,只怕他现在早已经不知道安陵画丹在哪里了。 “美人……神仙妹妹……神仙……”太子口中的话还没有说完,冥尘就已经忍无可忍的从背后敲晕了他,还十分厌恶的踢了他一脚。 他也是深深的醉了,还神仙妹妹,恶心的他连鸡皮疙瘩都起来了,这个太子怎么可以这么无耻,他最讨厌的就是这种人了,完全以貌取人,看到刚刚他看郡主的眼神还有他说的话,自己差点儿没吐出来。 不过转念一想,又觉得也十分痛快,他想若是这个太子有一天知道了他口中的什么神仙妹妹就是郡主,估计后悔的撞南墙的心都有了。 “行了,赶紧的办正事。”安陵木槿的表情一瞬间变得严肃,瞪了冥尘一眼,让他收收心好好办事,时间不等人,不尽快办好这一切,万一这中间出点儿事情怎么办? 冥尘灰溜溜的摸了摸鼻子,不敢反抗安陵木槿的命令,直接像提着垃圾一般提着太子扔进房间,安陵木槿随后也进了房间。 看到衣架上的蟒袍,安陵木槿嘴角勾起一抹邪笑,将包裹放在桌上解开,拿出里面的东西——一件明黄色的龙袍。 走上前几步,安陵木槿把衣架上的蟒袍取下,将包裹里面装的龙袍挂在了衣架上,目光从上到下打量,确定没有问题了之后才将本来挂在衣架上的蟒袍收好。 做坏事可不能留下任何把柄,这太子的蟒袍她就拿走了,也不知道萧清逸在哪里弄来的这一身龙袍,简直可以以假乱真了,她忽然有点儿期待皇帝看见自己儿子穿龙袍的模样了。 这边安陵木槿换好了一切,冥尘也将太子和安陵画丹都搬进来了,像扔垃圾一般把他们扔在一起,扔完还不忘拍了拍手,十分嫌弃这一对狗男女。 “昨晚那个垃圾怎么样了?既然那份礼物是太子送的,那我自然是要还回去的。”安陵木槿厌恶的瞥了一眼地上的两人,真是自作自受,只能怨他们活该。 冥尘一脸贱兮兮的笑,转身跑了出去,一炷香的功夫又返了回来,手中提的正是昨晚那个垃圾,只见冥尘右手一抛,那三人就纵横交叠在了一起。 “郡主放心,人还有一口气,足够让他们玩儿到天亮了。”跟着安陵木槿久了,冥尘发现自己也有了一些潜移默化的变化,比如他现在变得暴力多了。 安陵木槿点了点头,从包裹中拿出了一根香,抬头吩咐冥尘:“一会儿捂住口鼻,千万不能闻了这香。”说着,她自己也用袖子捂住口鼻,把香拿到烛台上点燃,插在一个隐蔽的地方。 做完这些,安陵木槿给了冥尘一个“撤”的眼神,两人双双飞速掠出了房间,冥尘稍稍落后了一点儿,不忘贴心的把门关好。 终于办好了,安陵木槿放下遮住口鼻的手,拍了拍手,樱唇勾起一抹邪恶的弧度,倾世佳颜平添了一丝邪魅,摄人心魂,犹如一朵罂粟,危险而又充满致命的魅惑。 办完坏事心情好,安陵木槿的脚步都变得轻松了好多,悠闲地轻吹出口哨,回去自己的小屋,静待明天的好戏上演。 当然干完坏事也有坏处,整个人都变得十分亢奋,如吃了兴奋剂一般,整夜无眠也精神抖擞。 整夜精神亢奋,导致安陵木槿早早就起了床,戴上面具整理好仪容,很是乖巧的到安陵王爷的房门前等候,既然干了坏事,就要把事情闹得人尽皆知,尤其是她这个偏心的渣爹,不知道他看到引以为傲的女儿做出令她蒙羞的事情,会是什么精彩的反应。 现在的时间还早,估摸着安陵王爷还没有出门,安陵木槿一副慵懒的模样站在门前,双腿无聊的晃荡着,干等着好无聊,不过只要一想到安陵王爷臭到不行的脸色,她就觉得等这点儿时间不算什么了。 还好安陵王爷不是贪睡之人,没有让安陵木槿浪费太多时间,当房门初初发出响动时,安陵木槿收起慵懒的模样,一副孝女的模样,低着头站好,只是嘴角那分戏谑的笑意确实怎么也抹不去。 安陵王爷一身华贵锦袍,迈着沉稳的步伐缓缓而来,一只手背在身后,表情严肃刻板,身上自有一种威严的气势。 “父王早!”安陵木槿上前几步,非常标准的给安陵王爷行了个礼,不就是装乖乖女吗?她什么做不来,简直小菜一碟。 安陵王爷面上一怔,似乎没有想到安陵木槿会来给他问安,但也只是愣了一瞬间,面上浮现一丝厌恶,抬眼环视周围,发现没有外人时才缓缓松了一口气。 对于这个给他抹黑的女儿,他真的打心里厌恶,安陵王府有一个貌丑无颜的郡主,这件事情在朝堂上不知为他招来了多少嘲笑,如果有可能,他真的恨不得能甩开这个包袱。 “嗯!你回去好好待着吧!”安陵王爷只瞥了安陵木槿一眼就将视线移开了,声音中满是敷衍,不愿意再看到安陵木槿一眼。 呵呵!看到她就讨厌是吗?那她可要在多膈应一下这个渣爹,安陵木槿没有回去,继续装“国民孝女”,谦恭道:“父王,从前是女儿不懂事,以后会每天给父王请安的。” 是的!她可是“好女儿”,每天都到渣爹面前“请安”,膈应一下他,说不准日子久了之后安陵王爷会膈应的早饭都没胃口吃了。 “罢了罢了,你有这个心就好了,还是回你的房间去吧!”安陵王爷揉了揉有些痛的太阳穴,十分无奈道,他现在极度不想看到安陵木槿。 这几天发生的事情让他有些消化不良,尤其是看到安陵木槿,心里一团乱麻他始终不能明白皇上的态度,连他一个王爷都知道安陵木槿肯定不是太子妃的好人选,皇上怎么就偏偏认定了她?真是君心叵测啊!皇帝的心思太难猜。 安陵木槿仿佛听不懂安陵王爷的话语一般,就是不走,就是不走,装作无辜的环视周围,似无意间道:“给父王请安是女儿应该做的,女儿要像画丹妹妹学习,不可再像以前那般顽劣了。咦?不知道画丹妹妹今日缘何没来给父王问安呢?” 恍然提到安陵画丹,安陵王爷的表情终于柔和了一些,那个女儿是真的优秀,不但容貌秀美,而且乖巧懂事,更难得的是十分贴心,每天早晨都来给他问安,相比之下安陵木槿的问安就有东施效颦的意味了。 “哼!画丹也许是有自己的事情,你赶紧回房间去吧!今天皇上会请甘霖寺的众多大师出来讲佛理,记得体面一点儿出现。”安陵王爷紧锁眉头,挥了挥手,十分厌弃道。 如果可以选择,他倒是希望安陵木槿不要出现在这么大的场面上,凡事安陵木槿出现的地方,那些人就会议论他这个面容丑陋无比的女儿,让他的面子从里丢到外,简直家门不幸才有这么一个女儿。 可是安陵木槿又不能不去,也不知道皇上为什么忽然这么重视安陵木槿,昨日居然特意提起,让她务必到场,而且他几次三番刺探,皇上都没有松口,如果不出意外,太子妃的位置百分之一百是安陵木槿的了。 “哦!原来是这样啊!女儿还以为画丹妹妹和太子情到深处,你侬我侬彻夜未归呢!那女儿便不打搅父王了。”安陵木槿一直很乖巧,既然目的已经达到了,她也不想再虚与委蛇下去了。 安陵王爷听了安陵木槿的话,面上一黑,沉声怒斥道:“这种话切不可胡乱说,你这是损坏画丹的闺誉,简直没个郡主的模样。” 闺誉?安陵木槿嘴角抽了抽,安陵画丹这时候若是还能存在那东西,她真的能佩服的五体投地,把自己捆好送到她面前任她处置都行。 目的达到她闪人,安陵木槿转身离去,却不料看见一个熟人过来,嘴角勾起的弧度加深,看来不用她再推波助澜,事情就已经找上门来了! 第58章 有失教养 来人不是别人,正是皇帝身边的太监崔公公,只见他脸色不怎么好,手中拂尘一挥,太监特有的尖细声音出口:“安陵王爷,皇上请你过去叙话。” 这个崔公公可不是普通的公公,据说他是从皇帝还是皇子之时就跟在皇帝身边了,除了皇帝和宫里的主子之外,还没有人能使唤他,在朝为官的大臣哪个不要给他几分薄面? 在崔公公面前,安陵王爷也不敢太放肆,语气放缓道:“敢问崔公公,皇上叫本王过去是什么事情?”他总觉得眉心一跳一跳的,似乎有什么不好的事情要发生似的。 崔公公微不可察的翻了个白眼,尖细的声音不屑出口,似乎很不愿意搭理安陵王爷,说:“安陵王爷去了自然知道,只是咱家还是要提点王爷一句,以后好好约束自己的子女。” 安陵王爷没有领会崔公公的意思,以为他是在说自己不应该让安陵木槿出来,连忙转头沉声呵斥:“木槿,赶紧回你的房间。” “慢着——”崔公公右手翘着兰花指举起,尖着嗓门对安陵木槿道:“既然郡主也在,那真是再好不过了,这件事情刚好也与郡主有点儿关心,也随咱家去一趟吧!” 能明显听出崔公公对安陵木槿说话的语气比安陵王爷要好多了,可安陵木槿却不认为这个崔公公对自己有多少尊重,那语气中暗藏的一丝轻蔑逃不过她的耳朵。 再一次意会错崔公公的意思,安陵王爷以为是安陵木槿又闯了什么祸端,看向她的眼神也愈加不满,如果不是崔公公还在场,他恐怕又要用他的那河东狮吼功来对付安陵木槿了。 心里的怒气发散不出来,全都郁结在心上,这让安陵王爷瞪着安陵木槿的眼神更加愤恨,这个安陵木槿,一无是处、貌丑无颜丢他面子就算了,还惯会给他惹祸。 他说怎么今日安陵木槿一向不给他请安的人忽然来请安了,事出反常必有妖,原来是她闯祸了。 现在居然还惊动了皇上,可见事情并不是那么简单的,也不知道是不是要连累安陵王府,一想到安陵木槿闯下的祸端有可能威胁到安陵王府,安陵王爷的脑袋就嗡嗡作响,胸口一口血气上涌,却卡在喉咙里出不来。 已经猜出崔公公找安陵王爷是什么事情,安陵木槿嘴角勾起一抹诡谲,那件事情可是自己安排的啊!不去看真是太可惜了,她自然不会傻到拒绝看戏的好机会。 “好!劳烦崔公公带路了。”安陵木槿伸出右手微弯了腰肢做出一个“请”的姿态,很是谦恭,面上一点儿礼数也没有失,可面具遮挡下的面容上就没有一丝谦恭之意。 崔公公在前面带路,安陵王爷甩了甩衣袖,走之前还不忘瞪安陵木槿一眼,如箭的目光中充满了警告,他可不希望安陵木槿这个不争气的再给他惹出什么麻烦。 不用想都知道安陵王爷在瞪什么,安陵木槿无辜的摸了摸发丝,这和她有什么关系?好吧!她承认是她干的坏事,这一瞪也是瞪对人了,不过等下安陵王爷就知道更猛的还在后面。 越是往前走,安陵王爷心中不好的预感就越来越强,不由得又问崔公公:“崔公公,这是去太子院落的路吧!不是皇上要宣本王吗?” “哼!”崔公公又回以一记冷哼,连头都懒得回,非常敷衍地回答:“当然是太子的院落,安陵王爷还是不要多问了,等下皇上自然会问。” 这让安陵王爷的心更加悬了,不明白安陵木槿会给他闯出什么祸来,想要把安陵木槿抓过去单独问问,可是现在已经没有机会了,总不能当着崔公公的面教训安陵木槿吧! 甘霖寺的占地面积虽然大,但禅房也就那么多,各个院落之间也没隔着多远,太子的院落离这里也不是很远,走了大概半刻钟的时间就到了。 崔公公把人带到房间之后就回到皇帝身边了,安陵王爷顾不上看房间里的情况,立刻跪下给皇帝行礼,安陵木槿也不能太特殊,该有的礼数还是要有的。 “木槿平身!”皇帝威严无比的声音在头上响起,说的却是让安陵木槿起来,丝毫没有提到安陵王爷,好似这个人不存在一般。 安陵木槿嘴角勾起一抹笑意,乖巧的起身站在一旁不再言语,当然,她也借着这个机会悄悄抬眼扫视,看清了房间里面的情景。 我去!错过了最精彩的一幕吗?好戏已经演到一半了?只见蠢货太子、安陵画丹穿着里衣跪在地上成为一排,而那个太子找来对付她的垃圾已经斜斜地倒在一边,眼瞳睁的老大,可惜没有一丝焦距,嘴角残留一丝血迹,应该是刚刚断气不久。 皇家果然是吃人不吐骨头的地方,根本不把这些蝼蚁一般的人看在眼里,这些人的性命在他们眼里甚至连草芥都不如,想杀就和碾死一只蚂蚁一般。 但是安陵木槿也是绝对不会同情那种垃圾一般的人的,她的骨子里也是冷血的人,自作孽不可活,若不是他起了歹念,怎么会落到这样的下场?所以做人还是要脚踏实地为好。 当然,皇家虽然绝情,但也不敢轻易对太子和安陵画丹怎么样,太子和安陵画丹与那个垃圾可不同,皇帝不看僧面还是要看佛面的。 那个蠢货太子虽然人蠢的没救了,可到底是皇帝的儿子,虽然皇家极少有纯粹的亲情,但为了名声,皇帝还是不敢轻易动太子的,除非太子犯了谋逆这样的大罪。 当然为了皇家所谓的“面子工程”,皇帝也不敢轻易把安陵画丹怎么样,安陵王府再不济也是堂堂王府,虽说近来低调了不少,可毕竟是世袭的异姓王,底蕴还是在的,万一惹毛了安陵王府,对皇家只有坏处没有好处。 哎!真是可惜了她下的一剂猛药啊!那可是最销魂的合欢香,本来还想着能看见些什么限制级别的画面,比如……呵呵呵!原谅她体内的邪恶因子,没想到皇帝这么快就已经。 没有得到皇帝的命令,安陵王爷也不敢起身,连头都不敢抬起来,自然也不知道房间里是什么情形,只能被动的僵跪在那里,额上沁出层层冷汗,心里疑惑为什么皇帝让安陵木槿起来却不让他起来,闯祸的人不该是安陵木槿吗? “父王……”直到安陵画丹这句带着哭腔的话语涌进安陵王爷的耳朵,他才意识到事情不对劲,这不是画丹的声音吗? 顶着皇帝的巨大压力,安陵王爷僵硬着抬了抬头,终于看清楚了房间里的情景,此刻他的心里的惊讶丝毫不亚于九道惊雷劈过。 天啊!谁能告诉他这是怎么一回事?安陵王爷瞳孔一缩,不能理解为什么画丹会……衣衫不整的跪在那里,而且太子也是衣衫不整的跪在一旁,更有旁边还有一个衣衫不整的死人又是怎么回事? 现在安陵王爷的脑子基本处于停滞的状态,不过这种状态也没有持续太久,都是过来人了,他很快便意识到发生了什么事,就是那个死了的男子在那里不知道是几个意思。 “闭嘴!”皇帝面色沉怒,威严的声音出口,这种一国之君的威严岂是安陵画丹这种没见过多少世面的白莲花所能承受的起的?安陵画丹吓得一哆嗦,立刻噤了声,连低声抽泣都不敢了,那模样好不委屈。 安陵木槿看的心里一阵冷笑,唉呀妈呀!心情真的不能再好了,安陵画丹都这幅样子了还不忘装无辜,真是天下白莲花的楷模。 忽然想起不知道在哪里听过的一句话,面具戴久了就再也摘不下来了,它会成为你的另一张脸,安陵画丹就是白莲花的面具戴多了,已经取不下来了,可又有几人知道她面具下的真正面目呢? “皇上,画丹她……”安陵王爷的心一直提着,他死都没有想到会是画丹这个乖巧女儿出事了,虽然心里有一些责怪,但最多的还是想为她脱罪。 发生了这件事情是谁都不愿意看到的,可既然已经发生了,那就想办法解决,一昧追究为什么犯错已经毫无意义了。 而且说不准这件事情并不是一件坏事,皇家一向注重名誉,太子为了不让自己落下不好的名声,说不定会对画丹负责,画丹会因此成为太子妃也不是不无可能。 可惜安陵王爷忘记了一件事,那就是已经气绝身亡的男子,所以说他的一切设想都只能是天边的浮云。 似乎是听到画丹这个名字,皇帝的面色一下子变得黑了,不顾形象地怒吼:“安陵王,你真是教导了一个好女儿啊!呵呵!庶女到底是上不了台面的东西,简直有失教养,看看那边两个吧!都是她的裙下之臣,果真****不堪。” 什么?两个……安陵王爷确定自己的耳朵没有听错,又在自己的脑海里过滤一遍,还是不敢接受这个残酷的事实,画丹一向乖巧贴心,怎么可能做出这种不知廉耻的事情呢? 第59章 废黜太子 安陵画丹听了皇帝对她的评价之后,眼泪如断了线的珠子一般一颗颗掉下来,一张娇俏的小脸上满是泪痕,看的好不令人心疼。 但安陵木槿却不会同情她一分一毫,有的只是冷眼以对和无尽的嘲讽,这就是自己作的,不作就不会死,如果她当初没有和太子算计自己,缘何会有今天这种场面呢? 哎!真的是她以前太善良了才让那些人觉得她是软柿子好拿捏,如果她的善良成为这种人作死的理由,那么从今往后她会变得狠辣无情,因为对这些人而言,忍让永远不能让他们人清楚现实是什么样的。 “皇上,这其中一定是有什么误会,画丹虽然是庶女,但这女儿是臣看到大的,脾气秉性如何臣是再清楚不过的了。”安陵王爷低着头面上一片严肃,眉头紧锁着说。 他是顶着压力为安陵画丹脱罪,心中幻想着皇帝能看在太子的面上让安陵画丹为太子妃,哪怕是侧妃也可以,这样的话安陵王府就能多一大助力,毕竟太子可是将来要当皇帝的人。 皇帝非常不屑地冷哼一声,厉喝道:“安陵王,你不要再为这个贱女人狡辩了,事实摆在这里,难道你的意思说是朕和身边的人眼睛都是瞎的吗?” “臣不敢……”安陵王爷战战兢兢地答,看来皇帝对这个事情十分介怀,一时间他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可是画丹已经被毁了名节,如果不嫁给太子,那她这一世就算是毁了。 “皇上,画丹只是一介女子,现在被太子毁了清白,事情已经无法挽回,最好的方法就是让太子娶她为妃,到时臣会将金陵卫的兵符作为嫁妆……”安陵王爷依旧保持着跪地的姿势,但却抬起了头,脊背挺的很直,眼神如一块巨石般沉重,仿佛在给皇帝施压。 然而安陵王爷也确实是在给皇帝施压,毕竟金陵卫可一直是皇帝的一块心病,已经在心里生根。 传闻这金陵卫是耀金国开国皇帝所使用的一支精英部队,人数虽少却可与千军万马一战,后来耀金国平定,开国皇帝为了安慰随他出生入死的有功之臣,也就是最早一代的安陵王,就将金陵卫的兵符赐给了他。 安陵王府能这么多年屹立于耀金国不倒,大半功劳都是金陵卫的,要不以皇帝的小肚鸡肠,怎么还会允许安陵王府这种有可能威胁到皇权的强大势力存在? 说出这句话的时候,安陵王爷的内心简直在滴血,那可是金陵卫啊!是耀金国最精英也是最神秘的部队,把金陵卫交出去就等于把安陵王府的脖子栓在了裤腰带上,从此以后任凭皇帝宰割。 果然皇帝听见金陵卫几个字脸色好了一些,但又不能表现的太明显,手背在身后,轻哼一声道:“这事也有太子的责任,看在安陵王的面子上,朕可以让她进太子府,可不能是侧妃,更不可能是正妃,朕可不希望皇家的族谱被这等女子污染了。” “谢皇上恩典!”安陵王爷抹了一把汗,对这个结果还是不满意,没想到皇上这么奸诈,用金陵卫居然连个太子侧妃都换不来,偏偏他还不能反驳,打碎牙齿也要和血吞。 不是正妃不是侧妃,那就是和通房丫头差不多地位的,画丹再怎么说也是他安陵王的女儿,为什么轮到连个太子侧妃也当不了的地步了? 心中郁结到不行,他的金陵卫啊!为了让画丹进太子府,他的牺牲也是好大的,又偏头看了一眼安陵画丹,那个死了的男子也映入眼帘。 始终想不到为什么一向乖巧的画丹居然会犯这种低级的错误,和太子也就算了,那个莫名其妙的男子又是哪里冒出来的? 在这个时期,女子的闺誉可是很重要的,被人发现这种事情大概都是不光彩的,皇帝不愿意让画丹进太子府大概就是因为介怀这件事情。 如果不是看在金陵卫的面子上,皇帝根本不会允许画丹进太子府,如此给皇家抹黑,不杀了她就是恩典了,现在想起来还真是后怕。 不过转念一想,这样也并非坏事,反正画丹的名声已经毁了,将来要寻个好人家嫁出去几乎是不可能的,除非不在乎门第,现在最起码画丹能进太子府了,以她的姿色一定能将太子迷住,将来太子做了皇帝,要怎么样还不是他一句话的事情? 在安陵王爷和皇帝一人一句话暗里较劲时,安陵木槿一直在旁边倾听,别的没有怎么注意,只听到了关键的几个字——金陵卫。 从皇帝和安陵王爷的语气中就可以听出这是怎样厉害的一股势力,甚至皇帝都愿意退步让安陵画丹这个不贞不洁的女人进太子府,只为了得到金陵卫的兵符。 啊!安陵木槿双眼放出精光,心里暗暗的将这个金陵卫惦记上,早晚要将这个厉害的金陵卫归入她的门下,培养成为自己的势力,哈哈哈!此刻安陵木槿的脸上尽是算计的笑意 此刻的金陵卫还不知道,自他们被安陵木槿惦记上之后,他们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的黑暗日子就要到来了!当然了,这是后话。 这时候,许久没有出声的太子忽然跪着往前挪了几步,抬头大喊:“父皇,儿臣不要娶这个不贞不洁的女人,儿臣要娶神仙妹妹当太子妃!” 所有人都被突如其来的一句话给炸懵了,什么神仙妹妹?他们完全不能理解,不会是太子今日犯了错,连带着脑子也有些不太正常了吧! 安陵画丹一脸不敢置信的偏头看着跪在她旁边的太子,眼眸中波光粼粼,一副被抛弃的小白兔模样。 太子的心不是在她身上吗?发生这样的事情他不是应该开开心心的迎娶她吗?本来她还有些庆幸,能进太子府就是一件好事,可是谁来告诉她,为什么连太子也说出这种话? 只有安陵木槿恶寒的哆嗦了一下,她最讨厌太子叫她这个了,简直要把她的隔夜饭给恶心的吐出来了,不过转瞬间她好像想起了什么,嘴角勾起一抹邪笑。 要不是蠢货太子忽然叫这一声,她都忘记今天的重头戏了,刚刚看到这个还只是她准备的一个小小插曲,不足为道,接下来的这个才是今天最精彩的部分。 在众人都在认为太子是不是得了失语症时,安陵木槿不动声色的挪动几步,眼神斜了一下,撇见她昨晚的杰作,樱唇露出一丝算计的弧度。 手中不知何时多了一个小石子,安陵木槿计算着打到哪里才能最省力的弄出响动而又不被众人发现。 趁着所有人不注意时,安陵木槿藏在衣袖下的手腕灵巧翻动,手中石子飞向衣架,衣架受到小石子的冲击,“轰隆”一响应声倒地。 所有人都被这突如其来的响动吸引了目光,安陵木槿因为离衣架最近,所以最快跑到衣架旁边,主动扶起倒下的衣架,捡起了地上的衣服。 “咦?皇上的衣服怎么会挂在太子的房间呢?看来皇上和太子还真是父子情深,这龙袍上的金龙刺绣很是精致呢!”安陵木槿的手拿着衣服对着光源仔细观察,似什么也不懂的无知模样说着。 皇帝只注意到了“龙袍”这个字眼,眼瞳猛的睁大,面色陡然变得阴沉下来,疾走几步到安陵木槿身边,夺过她手上的衣袍。 安陵木槿离皇帝最近,能清楚的看见皇帝的反应,只见他看到龙袍上的金龙刺绣之后,面色越来越难看,手上力道缓缓加重,几乎要把龙袍捏出一个洞来。 几乎是在一瞬间的事情,皇帝猛的转身把手中的龙袍扔在太子身上,声音前所未有的凌厉,怒喝道:“孽障,你居然私自制作龙袍,是要盼着朕归西好做皇帝吗?” 太子正一脸懵逼的模样,头上忽然被一个东西盖住,看不清东西,伸手准备拿掉头上覆盖的东西,还不等他重新见到光明,就又感觉胸口传来一阵剧痛,身子腾空飞出去几米。 长期做太子让他的脾气也养的有些跋扈,心中一股怒火窜出,再加上他又看不清是谁袭击了他,当下口中的话就不经过大脑蹦出来:“大胆,谁这么大胆子敢打本太子,信不信本太子取你性命!” 在场之人都为太子的放肆捏了一把汗,因为刚刚踹了太子的人不是别人,就是他们英明神武的皇上。 “孽障,你要取谁性命?”皇帝暴怒的声音涌进太子的耳朵,而且此时太子也已经把头上的龙袍弄下来了,正好看见皇帝面色阴沉的站在他面前。 此时此刻太子就算是个智障也知道他到底闯了什么祸,连忙在地上接连不断的磕头,额头与地面发出剧烈的撞击声,悔恨的声音都有些破音:“父皇,儿臣错了!儿臣该死,您饶了儿臣吧!” 然而太子的苦苦哀求只换来皇帝更多的怒火,只见他瞪起了眼,眉毛一根根竖起来,脸上暴起了一道道青筋,转头沉声吩咐崔公公:“快去拟旨,太子犯上作乱,大逆不道,罪无可恕,朕要昭告天下罢黜太子。 第60章 皇帝中风 此话一出在场之人除了皇帝和崔公公之外,就属安陵木槿最淡定了,在这种时候,她明智的选择做一块背景板,默默站在一边看戏不出声。 这是她意料之中的结局,皇家本就没有什么父子亲情,何况这次还是在太子的房间里面出现了龙袍,这可是谋逆的罪名。 哈哈哈!敢和她斗?也不看看自己有多少斤两,和她玩儿权谋心计?她这个活了两世的人分分钟碾压的节奏,现代那么多宫斗剧不是白看的。 不过皇帝废黜太子的这个决定可能是他这一生最明智的一个决定了,这个太子这么蠢笨,再不换掉她都觉得皇帝脑子有问题,将耀金国交给这样的人治理,不出三年就会被其它国家吃的连骨头都剩不下了。 “来人,把这个犯上作乱的孽障押送回都城天牢,等待朕回去发落!”皇帝手捂着胸口一阵急喘,蹙着眉头指着门口沉声吼道。 皇帝话音刚落,很快就有两名高大壮的侍卫到房间里,一人一边架着惊愕的睁大眼睛,已经完全丧失语言能力的太子拖出去。 其实太子的智商真的是令人捉急,他现在都没有想明白为什么自己的太子之位忽然就没了,只是因为他一句话失误了吗? 太子的反射弧真不是一般的长,直到被拖出去后才猛然惊觉事情不对劲,声嘶力竭的声音传进房间:“父皇,儿臣是冤枉的,儿臣根本不知道什么龙袍的事情,那是儿臣的太子服啊!” 可惜现在辩论为时已晚,皇帝已经气的失去了理智,哪里还能听得进去太子的话?只能听见太子的鬼哭狼嚎声越来越远,直到消失不再出现。 自太子被拖出去之后,安陵王爷和安陵画丹的表情也是生无可恋的,宛如倾家荡产了一般。 本来想着虽然发生了这么糟糕的事情,可至少安陵画丹和太子有关系了,这样安陵王府也算是抱到了一棵大树。 可谁知天有不测风云,人有旦夕祸福,太子顷刻之间变成谋逆的罪犯,太子之位也被夺走,也不知道皇帝会不会把怒火蔓延到安陵王府身上。 如果说刚刚安陵王爷和安陵画丹拼命的想和太子沾上一点儿关系,那么他们现在就是能离太子多远,能撇清关系就尽量撇清。 “皇上,这件事情小女画丹是受害者,太……废太子心悦画丹人尽皆知,再加上他身强体壮,如果要对画丹做些什么,画丹也不好太过反抗,所以皇上,这婚约……”安陵王爷低着头说出了这番话,话语中暗示的意思不言而喻。 安陵王爷的意思就是在提醒皇帝,是废太子强迫我们家画丹的,不是她自己愿意的,强扭的瓜不甜,所以不要把那个废掉的太子和他们扯上任何关系。 真是无耻至极,安陵王爷这么可能说出这么无耻的话?总算应了那句老话,树不要皮必死无疑,人不要脸天下无敌。 安陵木槿无语的摸了摸面具,默默低下了自己的头,真不知道安陵王爷这种无耻的人为什么会成为她的渣爹? 为什么会是这样?虽然她不把这个关系当一回事,可是别人可不会这么想,在世人眼里他们总还是有那么一层关系存在的,可是这样的人有关系,她有一种瞬间被拉低的感觉。 安陵王爷自己一个人这样无耻还不够,还要拉上白莲花安陵画丹,低着头眼睛往安陵画丹那边瞟,拼命的给她使眼色,希望她配合自己。 事实证明安陵画丹遗传了安陵王爷百分之一百的无耻,立刻红了眼眶,眼神里氤氲了一层水雾,抹着眼泪对皇帝说:“皇上,你要为臣女做主啊!臣女昨晚本来和废太子小叙一会儿,见夜色深了就要回去,可废太子拼命留着臣女,于是……于是……” 这句话没有说完整,但是这样才更加令人遐想,话语中满满的是对废太子的控诉,每一个字都在诉说自己的委屈。 呕!安陵木槿这个背景板恶寒了一把,忍不住无声的干呕,身上鸡皮疙瘩和雨后春笋一般不停冒出来。 这安陵画丹的演技超赞,让她连背景板都做不好,忍不住摩挲了一下自己的手臂,企图抑制一下鸡皮疙瘩的活力。 哎!真是世态炎凉人间无爱啊!犹记得前几天太子和安陵画丹那个恩爱秀的呐!真是恨不得让所有单身狗都吃了一把24K黄金狗粮,可这才不过几天就大难临头各自飞了,还飞的没有一丝留恋。 这一对父女的超默契无耻双簧还在继续,安陵木槿自带屏蔽功能,屏蔽掉这一段强度超能的无耻对话,要不然她可能几天都吃不下饭了。 唔!好无聊怎么办?安陵木槿撇了撇唇角,双手交握着无意识微微抖动,她计划着如果她先撤了的话,皇帝找她麻烦的几率有几成。 正在安陵木槿思考着这个问题的时候,崔公公那尖锐的声音冲进她的耳膜:“皇上——皇上——你怎么了?快来人请太医——” 事实证明太监的那种尖细嗓门真的不是吹的,至少渣爹安陵王爷在冲着她大吼着的时候她没有那种要耳膜要被刺穿的感觉。 抬眼望去,只见皇帝已经倒在地上,双眼翻过去,嘴角隐约有一些白色泡沫流出,而崔公公正跪在皇帝旁边哭丧着一张脸,拼命的摇着皇帝的身子。 根据皇帝这个状况,安陵木槿很快就得出结论,皇帝是中风的症状,也是,做皇帝虽然拥有至高无上的权力,但是承受的压力也是旁人所不能体会的,今日又被那个蠢货太子一气,难免会中风。 不过……崔公公你这样的方法确定不是在谋杀皇帝吗?如果不是知道这个崔公公是死忠于皇帝的人,她都要怀疑他是不是派来谋杀皇帝的人了。 “慢着!”安陵木槿挣扎了许久,还是伸出手出声制止,紧抿着唇瓣慢步到皇帝身边,蹲下身子查看皇帝的情况,她还是决定救这个皇帝,看这中风的情况,如果再不采取措施,最多不过两炷香的时间就要去找阎王了。 哎!虽然对这个皇帝一点儿好感也没有,但是他好歹也是娘亲的兄弟,何况让他死在这里会有很大麻烦,而且这个皇帝留着还有用处。 其一是她还要让他解除和那个废太子的口头婚约,其二是皇帝刚刚废掉太子,还没有立新的太子,一旦驾崩定然会引起朝局动荡,到时候她和萧清逸的钱庄可怎么办? 崔公公听见安陵木槿忽然发话,哭喊声戛然而止,面上浮现一丝呆愣,但很快就回过神来,一脸不满的看着她。 尤其是看到安陵木槿将手放在皇帝的眼皮上时,他瞳孔猛然一缩,捻起兰花指尖叫起来:“啊!你在干什么?快把你的手放下来。” 距离越近这尖叫声就越刺耳,安陵木槿的眉心都被吵的打结了,她感觉耳朵快承受不了这样的声音,已经不能用怀孕来形容了,简直都要流产了。 低头看看皇帝的情况,变得更加糟糕了,果然中风患者需要一个安静的环境,处于崔公公这种不亚于十二级噪音的环境下还能坚持这么久,她为皇帝的生命力点赞。 可有一点还是要注意,虽然皇帝的生命力顽强,但如果再这么下去,就算皇帝的生命力再顽强,恐怕也要驾鹤西去了,都等不到她急救。 想到这里,安陵木槿的声音陡然变得冷冽,眼神中尽是寒光,抬眼盯着崔公公严肃道:“如果崔公公希望皇上立刻驾崩,那就阻止本郡主救皇上,尽管等太医来给皇上收尸。” 也许是安陵木槿的眼神太过刺人又太过自信,崔公公的身子居然不可抑制的往后瑟缩了一下,心里居然觉得只有安陵木槿才能救皇帝的性命。 可是下一刻崔公公就觉得脸上无光,他做了皇帝身边的红人这么长时间居然还会被区区一个的眼神所吓到,简直丢了他的脸面。 崔公公定在原地愣了一会儿,在考虑着要不要让安陵木槿替皇上看病,一方面他还在介怀刚刚在安陵木槿面前丢脸的事情,可是一方面他又觉得安陵木槿这样说肯定是有把握的,又想让她试一试能不能救皇上的性命。 良久,崔公公还是决定先让安陵木槿试试看着,反正看不好导致皇上出了什么问题她也别想跑,万一安陵木槿真的有能力治好皇上,最后却因为他的阻挠没有让皇上得到及时医治,那他真的是连肠子都要悔青了。 不过为了挽回一丝颜面,崔公公还是正了正身子,装模作样地轻咳两声,拿着他那尖细的嗓音说:“那就请郡主为皇上看看,看不好郡主可要承担一切责任。” “好!本郡主一人做事一人当,不过崔公公可要保持这个房间的绝对安静,皇上现在需要一个绝对安静的环境,不然后果自负。”安陵木槿一边眼睛都不抬地给皇帝检查,一边和崔公公说话。 这句话也算是警告了,如果接下来还是被吵的话,皇帝真的去见了阎王,那这后果谁来背?就怕崔公公为了躲避责任,不是她的错也要把责任算在她头上,平白无故的当了冤大头。 第61章 捉摸不定 也许是安陵木槿在工作时全心投入的专注,一丝不苟的眼神感染了崔公公,使得他捂住嘴乖乖噤声,只一脸担忧地看着皇帝。 这让本来想阻止安陵木槿的安陵王爷把到了喉咙口的话语咽了下去,连崔公公都选择相信安陵木槿,现在打断她万一皇上真的驾崩了,这责任算在他身上可怎么办啊? 不过就算没有打断,安陵王爷看着安陵木槿依旧没有好脸色,这件事情失败了也没有什么好事,再怎么说安陵木槿也是他安陵王府的郡主,如果她搞砸了,那安陵王府也脱不了干系。 现在他真的越来越厌恶安陵木槿这个女儿了,生怕她一个错误就把整个安陵王府陪进去了,真的不知道在这种紧急情况下她要逞什么能! 然而安陵画丹想的就没有那么复杂了,她只想到了以安陵木槿那个草包加丑八怪,这皇上十有八九就会被她给折磨死,到时候一顶谋害皇上的罪名扣下来,她还不是要脑袋分家? 只要那个挡路的丑八怪一死,她可就是安陵王府的郡主了,那个丑八怪占着郡主的身份已经太久了,只要有了郡主的身份,就算她已经没有了清白,可郡主的身份加上她的姿色,还是会有许多不错的人家来上门提亲。 安陵木槿处于专注工作的状态下,根本不会搭理安陵王爷和安陵画丹的心思,她周身仿佛自动生出一个隔离罩,所有一切外界怨念和阴毒的视线通通不能影响她。 仔细查看了皇帝的状况,发现他虽然中风严重,不过还没有到药石无医的状态,但是现在什么仪器都没有,只能先做一些急救的措施,按压一些缓解症状的穴位,等待太医带来救人的器具。 停下手中动作环视周围,安陵木槿起身到床上拿了个枕头过来垫在皇帝的脑后,把他的头转了朝一边,防止口腔里的异物进入咽喉导致窒息。 崔公公一直看着安陵木槿的动作,直到发现皇帝的气息比刚刚平稳了一些,才抑制不住的往前挪动几步,大喜的出声:“皇上真的好了一些啊!那皇上什么时候能醒来?” 安陵木槿又听见了崔公公这尖细的声音,简直让她的耳朵饱受煎熬,有一种想要抓狂的冲动,面色渐渐沉下来,呼吸也变得有些不稳。 这种她救人时还有人在旁边咋咋呼呼的情况如果出现在现代的话,她一定早就上去扭断那人的脖子了,毕竟她不是什么良善之人,看修罗鬼医的称号就知道,她虽然会医术,却绝对不会有医者仁心这种东西。 可惜现在的一切发生在古代,崔公公可是皇帝身边的红人,她若是不管不顾的杀了,等皇帝醒来以后还不要她的命赔偿? 虽然也有可能皇帝比较通情达理,念在她救了他的份儿上饶了她的性命,恩怨一笔勾销,可是这不会是她要的结局,她要的就是皇帝欠她一份人情,这样才好提条件嘛! 克制着要杀人的冲动,安陵木槿的声音暗含了一丝冷意,但面上还是要做出一副恭敬的模样,话语中挑不出任何毛病:“麻烦崔公公清理一下皇上口中的异物,不然很容易导致窒息,本郡主去看看太医怎么还没有来,因为接下来需要用到银针。” 说着,安陵木槿理所当然的起身,假装到门外张望太医是不是来了,其实她只是找个借口出来透透气而已,就算要用到银针也不用她这么火急火燎的出来看。 她自认为能出手救下皇帝已经是仁至义尽的了,休想让她像个下人一样为他忙东忙西的,哼!这个世界上还没有能使唤她安陵木槿的人。 然而安陵木槿这个举动看在崔公公眼里却是对皇帝的重视,是担心皇帝性命的表现,所以一时间他对安陵木槿的态度也有所改观。 崔公公当即就应了一声,也不在乎安陵木槿支配他是不是让他颜面无存,立刻按照她的指示办好了一切事情,耐心等待太医的到来。 房间外面的安陵木槿还在不停的左右张望,右手在左手上敲着,在门口一直徘徊着,一副很焦急,很关心皇帝的模样。 恐怕只有天地和她自己知道她哪里是关心那个皇帝?来来回回走,头都快被转晕了,如果有的选择,她宁愿靠在墙壁上,或是坐在凳子上休息一会儿,反正接下来的事情交给太医就好了。 可是这一切都只不过是她的幻想而已,皇帝的眼线到处都是,在她还没有弄清楚情况时还是比较低调比较好。 在这种情况下,一旦她悠闲的休息了,说不定就会被扣上一顶不尊重皇帝的罪名,所以她现在也是僵硬的表现她对皇帝的“重视”。 不过幸好太医的效率还是挺快的,没有让安陵木槿当行尸走肉太久,安陵木槿看见他们匆匆而来的身影,识趣地让出一条路。 当然不能让她之前的努力白费,安陵木槿虽然是万般的不愿意,但还是磨蹭着脚步进去了,她可是要邀功的人,怎么能半路走开把功劳平白无故的让给别人呢? 事实上太医来了之后就没有安陵木槿什么事情了,反正前期的急救她都已经做好了,如果这些个太医还不能把个人给救活,那她真的是要怀疑怀疑这些个太医到底是不是潜规则上来的了。 果然皇帝就是不一样,这一声命令下,给皇帝来诊断的太医简直挤了半个屋子,安陵木槿都要被他们排挤出去了 既然这边太挤,安陵木槿也懒得和他们争,悄悄退到一旁继续做背景板,她所站的位置正好可以把皇帝那边的情况尽收眼底。 给皇帝掐脉治疗的太医看起来是这些太医的头儿,虽然看起来一把年纪了,胡子头发都已经花白,青丝淹没在白发里显得特别明显,可是眼神清明身子硬朗,很有风骨的样子。 还好他没有让安陵木槿失望,看他还算熟练的把脉,还算熟练的使用银针,看来医术勉强可以,她可以安心的等待讨要功劳了。 如果此时此刻那个给皇帝掐脉的老太医听到安陵木槿的话,一定会气的胡子都竖起来,他可是太医院院首,是整个太医院的医术最好的太医,现在居然被一个小姑娘说是医术勉强,这让他还怎么在太医院混下去? 还好他现在还不知道安陵木槿的心思,很快的诊断出结果,以银针控制住了皇帝的病情,在众人期盼的眼神中幽幽转醒。 “这是发生怎么事情了,朕这是怎么了?”皇帝睁开眼睛,起来的第一件事情就是问刚刚发生了什么事情。 他只觉得自己被废太子气的脑袋疼,头脑中仿佛冲上来一股血气,之后又被安陵王和他那个庶女的话吵的心神不宁,之后的事情就不记得了。 还是崔公公反应快,立刻上前跪在地上,激动的热泪盈眶,尖细的声音中都带了一丝颤抖:“皇上,你终于醒了,刚刚可吓死奴才了,刚刚突然就晕倒,多亏了徐太医和郡主相助你才能平安无事。” 皇帝听罢没有什么反应,挥退了一众太医,稍微移动了一下把手递给崔公公让他扶自己起身。 可是身子才刚刚离开地面,他就感觉脑海中又传来一阵晕眩,眉心紧拧,伸手制止崔公公继续拉他,一手扶着自己的太阳穴揉着。 “皇上现在切不可随意有大动作,刚刚皇上突然气急攻心,导致血气冲击了脑部,引起中风,现在不能随意移动,还是找个软轿来抬着皇上回去好好休息吧!”之前那个为皇帝掐脉的徐太医站出来解释。 知道了这一消息之后,崔公公离开出了房间去叫软轿,太医待命在原地,准备随时应对突发情况,毕竟虽然皇帝已经醒来了,可是还没有脱离危险的时期,随时有可能重新复发。 “是啊!太医大人说的对,皇上是应该好好休息,最近几天的饮食也应该清淡一些,能不操劳的地方就尽量不操劳,多点儿休息的时间,耀金国的希望可是在您身上啊!”安陵木槿终于摆脱了背景板的状态,用她自己都感觉恶寒的话,极乖巧的附和着太医的话。 精明狡猾的崔公公,不得不说他那句话说的真心有内涵,你说他撒了谎吧!人家确实没有说谎话,在话语中也提到了她的功劳,可提到她了是没错,却是轻描淡写地一笔带过,这让她都不好邀功了。 反正不指望崔公公能大肆宣扬她的功劳,这些都是要自己去争取的,别的她不奢望也不想奢望,只希望能赶紧解决掉和废太子那倒霉的婚约。 等着皇帝的回应,可他偏偏像是将安陵木槿忽视了个彻底一般,就是不搭理她,就那么躺在地上扶着太阳穴不再言语。 这是什么意思呢?这个皇帝到底有木有听自己在说什么,哪怕吱个声也行啊!安陵木槿瞪大眼眸,面色严肃认真观察着皇帝的神色,就是看不出他到底想要表达些什么。 一时间,安陵木槿的心里也捉摸不定皇帝的心思,摇头无奈叹息,这皇帝真的又是一只深不可测的老狐狸啊! 第62章 缘空有请 跪在一旁的安陵王爷和安陵画丹早就傻了,嘴巴微张定定的望着房间里一个不知名的角落,瞳孔中没有任何焦距,确定他们刚刚不是眼花了吗? 安陵木槿在他们眼里难道不是个一无是处的废物加丑八怪吗?那么刚刚他们看见的那娴熟的急救方法和按穴方法,眼神中透出的睿智光彩,难道只是他们的想象吗?可是他们脑海中是不可能出现这样的幻觉的。 如果要让他们选择现实和幻觉的其中一项,他们宁愿认为那是自己的幻觉,因为这个比较现实更让人相信,那个丑八怪不可能会医术的。 这也太不科学了,那个丑八怪是怎么长大的,安陵王府的人是再清楚不过的了,她哪里会有什么机会学习医术呢? 安陵木槿住的荣槿园是荣槿长公主陪嫁的园子,自从荣槿长公主失踪之后,里面伺候的下人就越来越少,大多数被赵侧妃发卖了,还有一些估计是被安陵木槿的容貌吓坏的。 貌似现在荣槿园唯一的下人就是荣槿长公主的奶娘玉嬷嬷,但是众所周知那个玉嬷嬷还是个双腿瘫痪的拖油瓶,安陵木槿跟着她不受拖累就不错了,哪里还能学什么医术呢? 算了!安陵王爷先把安陵木槿的事情放在脑后,首要的事情是要把画丹的事情处理好,她那么一个如花似玉的小姑娘,可不能毁在废太子身上。 调整了一下情绪,安陵王爷跪着往前挪了几步,低着头作一副关爱女儿的慈父模样,道:“皇上,求您对小女画丹网开一面,臣愿意做任何事来报答皇上。” 这一次安陵王爷没有再提到金陵卫的事情,因为在他的私心里,虽然很爱护画丹这个女儿,可要是和金陵卫比起来,还是金陵卫重要一些,毕竟女儿没了可以再有,金陵卫没了就意味着安陵王府不保了。 只是面对安陵王爷所表现出的“忠心”,皇帝没有给予理睬,也不知道他现在是真的头疼难受到了极致不能说话还是在想什么,反正任何人的话他都不予回复。 这让安陵王爷立时尴尬了起来,不知道接下来该说些什么了,皇上这样不回复的态度让他的心一度悬在嗓子口,揣摩不透皇帝到底是怎么想的。 一时间房间里陷入诡异的尴尬,谁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亦或是想说什么却又找不到时机说,于是所有人都低着头做自己的事情,通通成为背景板。 崔公公找的软轿终于来了,这也打破了房间诡异的气氛,三五个精壮的侍卫小心翼翼的将皇帝扶上软轿,又小心翼翼的抬起慢悠悠的前行,仿佛皇帝是个易碎的瓷娃娃一般。 重磅级的任务走了,安陵木槿嘴角勾了勾,她也没有留下去的必要了,这对渣渣父女愿意留下干什么就干什么,她是没有权利管也懒得管弄好自己就成了。 这么想着,安陵木槿也没有打招呼,就这么抬步走出房间,可惜刚刚走到房间门口就听到了安陵王爷那讨人厌的咆哮。 “站住!你想去哪里?还不过来扶着你妹妹回去,简直没大没小。”安陵王爷震彻云霄的声音一股脑的涌进安陵木槿的耳朵里,简直是要震碎耳膜的节奏啊! 安陵木槿的脚步一顿,面上显出不耐烦,眼神中尽是嘲笑的冷意,她偏头掏了掏耳朵,嘴角撇了撇,头也不回地戏谑道:“父王,你确定要本郡主扶着画丹妹妹吗?本郡主长期营养不良体力不支,万一脱力摔到画丹妹妹就不好了哦!” 哼!安陵木槿的眼神中迸射出寒光,安陵王爷完全把她当下人使用,想让她扶着安陵画丹?下辈子都不要想了!不如做梦来的比较实际。 言毕,安陵木槿就头也不回的走出房间,不再理会那一对恶心的父女俩,不要忘了安陵画丹可是被废太子那头蠢猪拱过了的,让她碰一下都嫌恶心。 哎呀!走出房间把所有渣渣抛弃到脑后,安陵木槿感觉整个人都轻飘飘的了,真的想对着一个空旷无人的地方大喊几声抒发自己的心情,可是一想到这里是甘霖寺并且千代君离那个危险的人也在,她就放弃了这个想法,可即使这样,也不能掩饰她此刻激动的心情。 看刚刚皇帝那个架势,这甘霖寺之行没个七八天是结束不了的了,真是煎熬的时光啊!哎!安陵木槿仰天长叹,这就是命。 她本是无神论者,这辈子都不想和寺庙道观什么的有缘分,可是上天偏偏把她送到这里,简直不能再坑人了,又要度过好久无聊长草的时间了。 不管了不管了,先回自己的房间,这几天就当荒废了吧!回去之后好好弄钱庄,争取早日彻底脱离安陵王府,把那些曾经看不起她,欺负过得人通通踩到脚底,她甚至已经起了覆灭安陵王府的心思。 想到这里,安陵木槿的脚步不由得放缓下来,左手支撑着右手,右手放在下颚处摩娑,作一副算计的模样。 唇角渐渐浮现一丝坏笑,心里盘算着,这个计划可以有,她要报复安陵王府的最好办法就是让它垮台,把渣爹继母庶妹通通踩到脚底,让他们后悔莫及。 灵动的眼珠在光彩熠熠的瞳眸中转动,小心翼翼环视周围,嘴角笑意渐淡,安陵木槿忽然间觉得自己好邪恶。 杀手的职业操守是取人性命就要给个痛快,可现在她觉得给那些渣渣一个痛快简直是太仁慈了,只有让她们生不如死才是对他们最好的惩罚。 欣赏那些渣渣生不如死的精彩表情简直就是一件享受的事情,吼吼!她感觉自己自从来了古代之后,心理都变得扭曲了。 脑海中想着其他的一些事情,安陵木槿低着头犹如一具没有灵魂的行尸走肉一般往自己的房间走,根本没有看路什么的,这就导致了接下来的悲剧。 “啊!”安陵木槿感觉自己撞到了什么东西,下意识地惊叫出声抬头看去,咦?没有人啊!难道是她的错觉吗? 脚下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和抽气声,安陵木槿退开几步,低头往地面看,只见一个……额……怎么形容呢?两个球四个肉柱子倒在地上? 眼神往旁边瞥了一眼又望回来,她形容的没错啊!地上躺着的人身子胖的成了一个球,脑袋是一个小球,上面没有半分头发,四肢俨如四根****子安在身子这个大球上。 那个……安陵木槿不确定的看了看自己那弱小的身子,又移开眼去看看地上的球兄弟,惊讹的地连话都说不出来了,不要告诉她这是她的罪行,她还没有那个力气把这位球兄弟撞倒在地上。 看着球兄弟在地上挣扎不起的滑稽模样,安陵木槿很不厚道的想笑怎么办?然而她最终还是努力忍住了笑意,声音有些怪怪地说:“小师父,需要我帮你一把吗?” 还在地上挣扎的球兄弟听了此话,没有回答安陵木槿的问题,挣扎的似乎更厉害了,那个形如小球的脑袋憋的通红。 额……那个……安陵木槿看出来球兄弟似乎不太待见她的样子,这让她伸出去的手不知道何去何从,尴尬的轻咳一声,收回递出去的手。 “我还是去找人来帮助小师父吧!”安陵木槿看着球兄弟在地上来回滚……不是,来回挣扎,真的快要破功了,忍不住找理由遁走,要知道嘲笑一个无辜的人是不道德的。 安陵木槿的话音刚落,球兄弟就翻了个身,勉强从地面上爬起来,架着胳膊在地上跳三跳,好像是在抖去身上的尘土一般。 看到这里,安陵木槿实在不想再说什么了,面颊已经抽搐不能自已,刚刚球兄弟跳的时候,她感觉自己周边的地面都震了三震。 这些还不是最……那个,只是觉得球兄弟跳起来的姿势再加上他那挤在一块的“袖珍”五官上的小表情,比刚刚他在地上挣扎的姿势更加让人想笑怎么办? 这次安陵木槿真的忍不住了,嘴角紧绷成一条有弧度的线,无声的在心里笑了出来,再这么下去她都快憋出内伤了,为了掩饰自己的笑意,她无辜的摸了摸自己的面具,还好她戴了面具,能遮掩一些。 没办法,这个世界上就是有这样的人,站在哪里就是一道“亮眼”的风景线,让人忍不住想笑,这个球兄弟真的能算是个中极品了。 真的是这样,说他脑袋是个球真的一点儿不冤枉,圆圆的脑袋就是一道风景,五官挤在那一块,尤其那双眼睛,可以说都挤成了两条缝,几乎看不见眼珠子。 “请问……请问……姑娘……施主是安陵王府的郡主吗?”球兄弟支支吾吾着说,一张脸憋的通红,努力想要挠挠头,却总是够不到,只能挠了挠自己的耳朵。 安陵木槿以点头来回答球兄弟的问题,她的内心现在已经笑到不能自已,害怕一张嘴就破功,这是对人家的不尊重,虽然她并没有这么想。 球兄弟努力想要把眼睛睁的大一些,却还是没有用,双眼依旧是一条缝,但他没有介意,继续支支吾吾道:“阿弥陀佛,贫僧的师父缘空大师请郡主施主喝茶。” 第63章 大跌眼镜 什么缘空大师?安陵木槿偏头想了想,自从她进了甘霖寺之后,一共就没有见过几个和尚,和她打过照面的除了给她带路的小和尚之外,应该就是面前的这个球兄弟了吧! “请问小师父,你口中的缘空大师为什么要请本郡主去?”安陵木槿一本正经的语气问,这回她没有心思再看球兄弟那张好笑的脸。 真的不明白那什么缘空大师是何方神圣,又为什么偏偏请她一人?要知道她的存在感可是很低的,就算有什么事情,一般也不会想起她,这个缘空大师到底有什么目的? 球兄弟似乎非常不善于与人交际,每次与安陵木槿对话时,他的脸都如煮熟的虾子一般红,说话也是断断续续支支吾吾的。 不过一提到缘空大师,球兄弟的眼神中闪现精光,抬头仰望四十五度天空,道:“缘空大师……他是我最崇拜的师父,是……甘霖寺的大师。” 那个……额……安陵木槿被球兄弟说的这句话给戳中萌点,其实他讲这句话等于没说,一点儿信息都没有提供。 缘空大师当然在甘霖寺里面,不然神经病啊!大老远请她去的,至于大师什么的,安陵木槿相信也可能只是那个和尚待在甘霖寺的年份多了,大家以老为尊自然会奉他为大师。 不过还是没有解答她内心的疑惑,缘空大师这种高逼格的神秘人怎么可能会想到要请她去的呢?自从自己貌丑无颜的臭名远扬之后,那些人恨不得离她千里,更何况是缘空大师这样六根清净的高僧? 不管了,是骡子是马总要看到才能下结论,安陵木槿没有再追问什么,进前几步,和球兄弟道了声:“麻烦带路。” 那球兄弟几乎微不可察的点了点那圆圆的头颅,很艰难的转身一步一顿的走,简直不能更滑稽了。 安陵木槿的嘴角已经憋的快抽筋了,没办法呀!球兄弟的一举一动都戳中她的笑点,身子和脑袋里简直就是两个球的紧密连接,几乎没有脖子,连点头这样简单动作都很难做到走路就更困难了。 到现在安陵木槿总算是明白了,为啥刚刚以她这么小的身板会把体型……如此壮硕的球兄弟给撞到,这种球的身子真的很难保持平衡,他能够走路已经十分不错了。 跟着球兄弟的一路遇见了不少大大小小的和尚,他们看见球兄弟是一律恭恭敬敬的喊至圆师叔或是至圆师伯,甚至还有几个看起来稚气未脱的小和尚叫他至圆师祖。 然而这球兄弟看起来岁数真的不大,安陵木槿观察了一路,甚至发现好多叫他师叔师伯的人看起来比他老多了,难道这是脂肪多不显老的原因吗? 额……安陵木槿被自己的奇妙想法给震住了,这怎么可能呢?太不符合实际了,所以说这个想法才刚刚萌芽,就被她拍回脑海深处了。 不过不得不说至圆这个法号还真的适合球兄弟,真的是世间至圆,圆的……可以说都没有棱角了。 跟着至圆师父走了好长时间的路,经过了千回百转,终于来到了一个……小型月亮门外,可能是个小型月亮门吧!安陵木槿上下左右看了好多眼,几乎……大概可以确定。 为什么说它是小型月亮门呢?因为着月亮门才堪堪及到她的头顶,只要她稍微抬起头来就会碰到,只有稍微半弯着腰才能过得去。 既然连她都有点儿勉强,那……安陵木槿眼神怪异的看了一眼至圆师父,确定他没有带错路吗? “至圆师父,您前面带路啊!”安陵木槿退了几步做了“请”的姿势,面上带着若有若无的笑意,很是客气的让至圆先走。 其实……她是想观看至圆是怎么挤过去的,那画面太美,她脑容量有限,真的想象不出来,所以只能看看现实版的,天啊!原谅她的恶趣味吧! 至圆又是一顿艰难地,根本看不出来地点了点头,转身站在小型月亮门口,但是他并没有急着走进去,而是顿在月亮门口。 安陵木槿不由自主的挠了挠后脑,眉心轻拧,有些不明白至圆到底想要怎么进去,看那个洞和他的身形就知道他肯定挤不进去。 忽然间,至圆粗粗的吐了一口气,神奇的事情发生了,只见刚刚还紧绷在他身上的衣服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慢慢变得松弛下来,那圆圆的身子似瘪了气的皮球一般迅速缩水。 只是一个晃神的功夫,安陵木槿就已经看到至圆站在月亮门里面了,而他那刚刚急剧缩水的身子又打了好多气,变回了圆圆的一个球。 不敢相信眼前发生的一切,安陵木槿站在原地已经丧失了言语的能力,想要揉一揉她的两只快要狗带的眼睛,却在触摸到自己的面具时忽然放下。 眼前的一切真的吗?安陵木槿活动了一下快要惊掉的下颚,吸了吸鼻子,右手抽空扶了扶面具,原来传说中的缩骨功居然真的存在,而且这个至圆真是运用的炉火纯青了。 另一边的至圆看着安陵木槿很久都不过来,支支吾吾地催着:“郡主施主……你……你快……快进来,莫要让……让师父等急了。” 说完这句话,至圆像是身经百战了一般,狠狠地舒了一口气,额上涌出大量黄豆大的汗珠,刚刚他用缩骨功时都没有用这么多的精力。 “好。”安陵木槿几乎是机械般的回了一句,以一种僵硬的步伐走进月亮门,甚至还因为没有注意弯腰这个事情而磕到额头。 直到额头上一阵痛意传来,安陵木槿才恍然醒悟这是小型月亮门,刚刚太惊讶了,以至于忘记弯腰低头了,要知道她可是不会这些神奇的功夫,真是太失策了。 右手抬起捂着碰到的地方,安陵木槿乖乖弯腰过了这一到门槛,而至圆已经在离她十几米远的地方等着她了,圆圆的脸没有什么表情,从五官更是看不出来他有什么情绪。 哼!没有那个资本只能乖乖的跟着人家了,轻功这玩意儿还没有研究透彻,缩骨功就更加不要想了,就这小身板还能有缩短的空间吗?不要两下骨头就全都折断了。 不去想这些事情,安陵木槿拖着自己的腿,和至圆保持着一个不远不近的距离跟着,既不至于跟丢,也不至于离的太近。 从刚刚至圆师父的种种行为来看,他非常不习惯女子的接近,所以她还是离的远一点儿比较好,毕竟这是人家的地盘,而且至圆师父对她也还算是礼遇,她当然也要尽可能对他礼貌。 最重要的一点,至圆师父的一举一动似乎都在挑战她的笑点,和至圆师父呆在一起,真的非常考验她的忍耐力,虽然她没有什么恶意,也没有什么嘲笑的意思,但是未免人家误会,还是不要离的太近为好。 看着至圆师父进了一个平矮禅房的门,安陵木槿左右相看一眼,闭了闭眼睛又睁开,有点儿怀疑她到底有没有看错,一般,像那什么缘空大师这种高逼格的高僧不是应该非常德高望重吗?怎么会窝在这么小一个地方呢? 印象中金砖碧瓦,琉璃玉砖才是这种高僧住处的正确打开方式,难道不是吗?犹豫了一会儿,安陵木槿还是决定进去看看,她还是相信自己的眼神的。 还没到门口,安陵木槿就已经听到一道很奸诈的笑声,并伴随着话语传出:“哦吼哈哈哈!小圆圆,你每次对着我……咳咳不是……老衲说话时能把眼睛睁开吗?你这样很没有礼貌啊!” 安陵木槿囧了一下,身子打了个战栗,难道她真的走错地方了吗?不要告诉她里面那个说话那么……的人是至圆师父口中的缘空大师。 哎!她还是回去吧!或者再去找找看?总觉得这里非常不靠谱,安陵木槿自顾自的摇了摇头,转身准备离开。 “那个……门外的人赶紧的进来,老衲有事情要和你说。”里面的人似乎长了一双能透视的眼睛,安陵木槿才刚刚转身就把她叫住了。 安陵木槿不敢相信自己是怀着什么样的心情停住脚步走进,也不敢相信为什么她会像中了邪一样走进房间,这也是一件无从解释的神奇事情了。 刚刚踏进进门槛,安陵木槿就感觉迎面飞来一个东西,迅速做出反应,灵巧的一个旋身躲过,转身去看时,地上的东西又把安陵木槿雷了个正着,居然是一个苹果核。 真是……确定这是高僧的住处而不是什么市井小巷吗?简直让人大跌眼镜,自从进了这个地方之后,这里发生的每一件事都在挑战她的下限。 还没有从苹果核的震惊中走出来,一道戏谑的声音就传入安陵木槿的耳朵:“嗯!小姑娘身手不错,没有辜负老衲让小圆圆专门去请你的心意,果真不输你母亲半分。” 安陵木槿很快抓住了这句话中的关键词,都顾不得打量缘空大师,蹙着一双秀眉,询问的话语立刻说出:“你认识我娘亲吗?” 第64章 身份暴露 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缘空大师嘴角抽搐了一下,抬头望了望天,眼皮一个劲儿的眨,无辜道“那个……这个……老衲刚刚说了什么吗?” 似乎要证明自己话语的真实性,缘空大师又看向至圆师父的方向,起身笑眯眯的走向他,到他面前双手搭在他的肩上,问:“小圆圆,你刚刚听到老衲说什么了吗?” 这个动作让至圆师父措手不及,本来就不明晰的五官变得更加纠结,两只眼睛都看不见了,嘴唇嗫嚅着,想说什么却又不敢说的样子。 半晌,至圆师父或许是承受不了缘空大师的“肃杀”眼神,断断续续地交待:“师父,您刚刚说郡主施主不输她母亲半分。” 缘空大师脸上的笑有了一瞬间的僵硬,转头深吸一口气又转回来,面上还是那种令人发怵的微笑,放开他一边肩膀,改为搭着他的肩,继续道:“那么小圆圆有木有可能是你听错了呢?也许晚上的斋饭……嘿嘿嘿!” 至圆师父一脸迷蒙,想挠挠头,但只能够到脖子,所以只能挠了挠脖子,呆萌呆萌地问:“师父,为啥你说的话和晚上的斋饭有关呢?而且你明明就说了,我没有听错的。” 说着,至圆师父像是在加强他话的可信度一般,无比坚定地点了点头,虽然那点头可以说是微乎其微的,不仔细看压根就看不出来。 “噗嗤——”安陵木槿很不厚道的笑出了声,一脸赞赏地看着至圆师父,果然很实诚,真是专业坑师父一百年啊!不过……她喜欢。 缘空大师脸上的尴尬神情她看的一清二楚,不经意地上前几步,安陵木槿美眉之间尽是戏谑笑意,但语气却是暗含幽怨,道:“缘空大师,您何必否认呢?贵徒可是已经承认了,本郡主这么多年没有见过娘亲,甚是想念……” 说到后面时,安陵木槿垂下了头,话语已经染上了一丝哽咽,让人不禁心生怜悯,不知不觉间,安陵木槿已经到了缘空大师近前。 “这个……那个……”缘空大师见安陵木槿低头兀自伤心的模样,也忍不住同情了一把,但是也没有再多说一句,支支吾吾地敷衍着。 房间里一片尴尬的静默,他们只看到安陵木槿表面的难过,但谁都没有注意面具下的她嘴角已经悄然无声地勾起一抹邪笑。 在谁都没有任何防备之时,安陵木槿一个大跨步,直接将缘空大师扑倒在身后的椅子上,这动作太忽然,谁都没有注意到,等到回神的时候已经来不及阻止了。 “师父——”至圆看见安陵木槿一手压在缘空大师的肩上,左腿立在地上,右腿用膝盖抵在他的腰腹部,急得大喊出声,就连他一向看不清的眼睛都生生的裂了一条缝。 安陵木槿丝毫不为所动,手上的力道也更加重,眼神往旁边一眺,看见至圆师父要往这边来,声色俱厉道:“别过来,此缘空大师非彼缘空大师。” 也许是安陵木槿的话太有威慑力,至圆师父就真的顿住了脚步不再前进,解决了至圆这个麻烦,接下来就该对付这个所谓的“缘空大师”了。 “说吧!你到底是谁?为什么要假冒缘空大师?不说的话本郡主就将你抓到皇帝面前,想必冒充高僧的罪名不让你脑袋分家也会让你脱掉一层皮吧!”安陵木槿手上力道丝毫不松,面上带着冷笑,话语中的威胁意味很明显。 缘空大师的身子明显僵硬了一下,用力推了一下安陵木槿,但是也不知道安陵木槿抓到他的哪里了,他的挣扎使不上一点儿力气。 挣脱不开来,缘空大师眼神胡乱瞄向四周,假咳两声掩饰自己眼神中的慌乱,开始笑着打马虎眼,嘿嘿两声说:“郡主说什么呢!老衲怎么可能是假冒的呢?郡主若是此刻放开老衲,老衲便不计较你的冒犯。” “呵呵!”安陵木槿非但不放开,反而还又加了几分力道,疼的缘空大师直皱眉头,只见她镇定自若地说:“好啊!既然缘空大师说本郡主冒犯你了,那不然我们一起到皇帝舅舅面前讲讲理,让他治了本郡主的罪啊!但是……” 安陵木槿面上一副很轻松的模样,压制缘空大师的动作却没有丝毫放松,抬眼瞄见桌上的茶杯,用空着的右手直接抓过来,杯盖直接扔在地上,将杯中剩余的茶水都泼到缘空大师的脸上。 笑看被她压制的缘空大师,安陵木槿倾身又进前几分,面上带着冷笑,声音令人不寒而栗,道:“但是在此之前可要让你以自己本来面目去见皇帝舅舅,不然可是欺君之罪啊!哎呀呀!本郡主可是在为你着想,本郡主真是太善良了!” 嗯!她真是太善良了,还为这个假冒的着想,真是没办法啊!安陵木槿微眯着眼睛,唇角浮现一丝邪恶的弧度,心下忽然生出一点儿恶趣味。 缘空大师以一脸看神……经的眼神看着安陵木槿,天哪!要不是他现在不能反抗,真的是想和安陵木槿讨论一下什么是礼义廉耻,能把睁大眼睛说瞎话的本事练到这种地步的人也是一种高手。 茶水浇到缘空大师的脸上之后,只片刻之间就起了反应,从脖子开始,原本褶皱的皮肤开始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得松松垮垮,迅速翻开来。 至圆师父的嘴张开老大,眼缝裂的更大了,几乎都能看见眼珠子了,这真是一件不容易的事情啊!然而安陵木槿似乎早就料到了这个结果,很是冷静的看待这一切。 看着脸上褶皱的老皮掀的差不多了,安陵木槿终于稍稍放开了缘空大师,缓缓抬起手,抚到缘空大师的脖子处,素白纤细的手指在他的皮肤上游移,抓起掀起的皮,咬了咬牙使劲儿往上一撕。 “啊——”只听缘空大师一声尖叫,双手一下子挣脱,捂住他的那张真颜,叫的好像从他身上割下一块肉了一般,也是从这一刻开始,他的假冒身份败露。 伪装的脸皮已经在安陵木槿手上了,拨开他的手,面具下是一张年轻的脸,很平常的大众脸,放在人群中都找不到,许是长期戴着假人皮面具不透气的原因,他脸上有一些微小发红的痘痘。 一开始她是被这个缘空大师的话震惊到了,毕竟经过这么些天,她也陆陆续续知道了一些关于她娘亲的事情,都带着一些神秘色彩,也许是血缘之间剪不断的联系,她心里居然对那个神秘的女子产生了浓浓的情感,一时间失了理智。 所幸她的理智没有全部抛开,在缘空大师否认他之前说的话时,她多长了一个心眼,想从他的面部表情找出一点儿什么,结果让她发现了一个大疑点。 虽然说她的医术没有学的那么炉火纯青,可是也不是白学的,至少修罗鬼医的称号不是凭空而来的,她发现缘空大师的每一次笑的时候面部肌肤的收缩都特别奇怪,再加上这样性格也实在和大师这样的称号不符实,就做出了这样一个大胆的推断,事实上她对了。 “师父……你……你……我师父在哪里?”至圆师父最先承受不住,几步上前揪住假缘空大师的衣领,威胁地说着,也许是第一次做这么凶狠的事情,他圆滚滚的脸上显现出几分不自然。 假的缘空大师被至圆师父大力拎的双脚离开地面,一个劲儿的挣扎,对至圆师父拳打脚踢,然而他的这点小挣扎在至圆师父眼里就像小鸡的反抗,毫无用处。 “咳咳……啊!你放开我啦……你以为我愿意假扮那个神棍吗?是他自己要圆寂,非要抓我来假扮他,非要完成那个什么破使命,我还觉得委屈呢!”假的缘空大师一直挣扎着,五官都有点儿扭曲,脸色由红变白逐渐变紫。 最后还是安陵木槿抬手阻止,让至圆师父放过那个假货道:“至圆师父不要急躁,也许他真的有苦衷,且放他下来解释,结果令我们不满意再解决他也不迟。” 终于得到解脱,假的缘空大师一下子瘫坐在地上,用手拍打自己的胸口,努力汲取空气,好半晌才缓和过来,一脸气愤的爬起来。 “你们听我解释啊!说到这个就真的是气人了……”本来他是怀着十二分的气焰站起来,一脸的义愤填膺,挥舞着双手表达他的不满。 猛然间看见安陵木槿冷冷的眼神和至圆师父狰狞的面目,假的缘空大师也不敢耍宝了,郁闷地低着头老老实实地交待了一切。 原来假的缘空大师只是个普通的江湖术士,名叫花九江,惯会一些旁人不知晓的奇门遁甲和稀奇玩意儿,靠替人看风水和算命维系生存,易容术什么的对他来说是小菜一碟。 但因为他的一些行为是属于坑蒙拐骗系列的,损害部分人的利益,所以被人怨恨上,遭人追打受了重伤,几乎已经是半死不活的,恰好被路过的缘空大师所救,缘空大师看他本性并不坏,就发了善心,把他带到甘霖寺悔过自新。 第65章 锦囊秘密 自此之后花九江就跟在缘空大师后面,可惜啊!他虽心知感恩,然而江湖中人终究还是受不了寺庙中清苦寂寞,他几次三番的要逃出甘霖寺,都以失败告终。 那时距离缘空大师快要圆寂的时间不久了,但缘空大师一心挂念他的使命没有完成,又不可逆天而为,只能求助花九江替自己完成遗留的使命。 “你看看我啊!为了完成大师交待的什么使命,失去了自由不说,。饭菜已经很久没有荤腥了,牺牲那么大,你们居然还冤枉我,我……我好委屈的说。”花九江仿佛受了天大的委屈一般,一屁股坐在椅子上,撅着小嘴很傲娇地诉说自己的不满。 安陵木槿就这么静静地看着花九江耍宝卖委屈,不表达什么看法,也没有任何情绪外露,右手在面具上轻点着,宛如在看一个神经病。 倒是至圆师父,一脸感动的看着花九江,一双小眼睛里面氤氲着一包眼泪,不时的吸个鼻子,要不是安陵木槿在前面,他估计要上去熊抱花九江了。 真是太感动了,没想到居然有人能舍弃自由,抛弃自己的自由,甘愿成为他人,只为报答恩情。 一番连耍宝带哭诉的话语结束,安陵木槿轻叹一声,双手改为环胸,轻松的语气中带着一点儿戏谑,问:“好吧!姑且勉强相信你,如果本郡主没猜错的话,缘空大师委托你的事情应该是和本郡主的娘亲荣槿长公主有关。” “啊!”花九江一脸激动的站起来,由于动作太大,椅子都被他带的起来,发出“咣当”一声响,但他根本不顾,直接冲到安陵木槿面前抓住她的袖子,满脸的崇拜,眼睛呈现出星星眼。 只见花九江激动神情的宛如中了几百万的彩票一般,兴奋不能自已,恨不能跳起来,压抑着情绪和安陵木槿说:“郡主啊!你简直就是神仙转世,怎么可以这么聪明呢?老和尚……缘空大师交待的事情就是和荣槿长公主有关的。” 安陵木槿瞥了一眼犹如犯病的花九江,不动声色地抽出自己的衣袖,看向他的目光更加鄙视,还夹杂了一丝无奈,声音冷冷道:“所以你还不交待?现在立刻告诉本郡主还是让本郡主打到你告诉我,二选一!” “额——那个……”花九江看着安陵木槿的眼神,身子忍不住瑟缩了一下,嘴角颤抖着,不动声色的往后退了一小步,再往后退一小步,直到感觉身后没有退路了才作罢。 面对这种情况,花九江又开始了他最擅长的耍宝,举着手一本正经很有正义感地说道:“当然是我主动告诉郡主了!既然受人之托,就应该忠人之事,况且我一直借用缘空大师的身份也不太合理,自然是要早一些回到我应该待的地方去呀!” “哦!是吗?花公子有情有义,本郡主十分佩服呢!”安陵木槿上前一步,脸上尽管有面具遮挡着看不清神情,她的声音却依旧让人从心里发寒。 花九江脸上的表情都快要绷不住了,腿脚一个劲儿的打颤,却还是强装镇定,扯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道:“郡主不用这样,这些都是我应该做的。” “呵呵!依本郡主看,花公子一定都快要乐不思蜀了吧!在这甘霖寺既不用考虑一日三餐的问题,也不用风餐露宿受尽白眼和追打,最重要的是受万人尊重,是吧?花公子——”安陵木槿笑着上前,拍了拍花九江的肩,还做势点了点头加强自己话语的可信度。 这一拍对于旁人没什么,但是对于被安陵木槿戳中痛处的花九江来说简直就是一个个炸弹丢进耳朵里,让他快要跌倒。 “郡主……这怎么可能呢?冒用缘空大师身份的每一天简直就是对我心理的折磨啊!大师曾经救了我的命,我怎么可能做出这种忘恩负义的事情呢?”花九江的假笑还挂在嘴边,做最后的狡辩。 安陵木槿已经没耐心陪他消耗时间了,收起戏谑的模样,直接上前掐住花九江的脖子,冷声道:“废话太多了,再不说你就没机会说出口了。” 随着安陵木槿的手渐渐收紧,花九江翻着白眼四肢挥舞胡乱挣扎,断断续续带着嘶哑的声音出口:“我说……郡主……放手……咳咳……我说就是了。” “哼!”安陵木槿很是嫌弃的将花九江甩到一边,活动了一下自己有些酸疼的手腕,凌厉的眼神在花九江的身上游弋,意思不言而喻。 花九江得到解脱之后,瘫倒在地上,双手抚着自己的脖子一个劲儿的咳,但其实明眼人都看得出来他是在作秀。 眼神不时的瞟向安陵木槿,看见那如刀子一般的眼神,他立刻停止了耍宝的动作,扭扭捏捏不甘不愿的起身,以一种蜗牛般的速度走向内室,然后……“啪嗒”一声,房间的门关上。 背后贴着门,花九江急促的喘了几口气,右手拍了拍胸口,整个人脸上都写满了郁闷,难道他真的要完成那个老和尚的嘱托,之后立刻走人了吗?啊——不要啊! 天知道他已经过够了那种四处漂泊受人白眼的日子,在这里每天过得安逸,不用受人欺负,还有小圆圆这个活宝陪他玩,日子过得不要太逍遥,如果再让他回到险恶的江湖中去,他不敢保证自己还有生存能力。 要不然他逃跑吧!手上还有那个秘密就不怕他们揭发自己,花九江眼珠子咕噜噜转了几圈,看向窗户的方向,嘴角渐渐扬起一抹笑意。 还不等他嘴角的笑成型,安陵木槿那清冷的声音就炸响在他的耳畔:“花公子人品贵重,对本郡主的事情这么上心,本郡主甚是感激,这甘霖寺都是皇帝舅舅的人,想必花公子帮了本郡主,他们也会礼遇花公子的。” 天啦!花九江的心一沉,面部纠结在一起,迈出去的脚顿在空中,暗自骂自己白痴,他怎么忘记了,皇帝老儿还在这个甘霖寺里,他身边怎么可能没人呢? 啊——算了!花九江一咬牙一跺脚,跑到一个书架之前,转动了旁边摆放的木鱼,几乎在他转动的一瞬间,传来“咔嚓”一声响,书架朝两边打开。 书架里面赫然是一个暗格,花九江往周围瞥了一眼,小心翼翼的推开暗格,踮起脚将里面的东西拿了出来。 拿到东西之后,花九江开门出去,将东西递出去,嗫嚅着说:“那个……郡主,这就是缘空大师委托我交给你的东西……” 那表情分明是不愿意给,安陵木槿看了一眼,眼瞳猛的紧缩,定定的瞪着花九江手上的东西,这……花九江手上的锦囊和玉嬷嬷给她的一模一样。 花九江见安陵木槿迟迟不接,心下生出一丝侥幸,只要他还没把这锦囊交给安陵木槿,那么他就不算完成任务,那就代表他还是可以以缘空大师的身份留在甘霖寺。 慢慢一点点的缩回手,暗暗的窃喜着,可惜还不等他喜完,他手上的锦囊就猝不及防的被安陵木槿抢走。 “哎!”花九江下意识的想要去夺,只是对上安陵木槿冰冷的眼神之后立刻讪讪的收回了手,一脸心不甘情不愿的看着已经在安陵木槿手上的锦囊。 安陵木槿此刻没有心思和花九江计较这些琐事,她现在满脑子全都是锦囊的事情,这两个锦囊上花色不仅相同,而且连布料质地都一模一样,所以两者之间一定有什么联系。 初初拿到玉嬷嬷给的锦囊,她就没有打开,害怕里面有什么重要的责任压在她身上,这赚来的一世她只希望潇洒自由的活着,并不希望背负什么,但是这锦囊接二连三的出现,她不想背负都不行了。 已经知道来此的意义,锦囊已经到手,安陵木槿觉得自己没有留下去的必要了,当务之急应该是打开锦囊看看里面到底有什么玄机,和至圆师父打过招呼后,她就拿着直接拿着锦囊失神地走了。 自拿到锦囊开始安陵木槿就一直处于魂魄游离的状态,漫无目的的走到哪里都不知道,直到再次撞到一个人才猛然回魂。 抬头看了一眼被她撞到的人,安陵木槿惊了一下,翻了个白眼暗道自己倒霉,认命地恭恭敬敬的赔礼道:“崔公公,实在不好意思,本郡主一时间 走神没有看见您,给您赔礼了。” 真是倒霉的时候喝凉水都塞牙缝,怎么遇到这个人精了,居然还好死不死的撞上了,以崔公公那针尖尖儿大小的心眼儿,这下子她可有的受了。 默默在背地里叹了口气,低下头撇了撇唇角,安陵木槿双手交叉在胸前,俨然一副等待被训的模样,她已经准备好迎接崔公公那炸破耳膜的针尖雷阵雨了。 可是崔公公接下来的话语却把安陵木槿雷的是一个外焦里嫩,那语气简直让她浑身都不自在。 第66章 态度大变 “哎!郡主这是说的什么话,您是主子啊!咱家区区一介奴才,被撞了也是奴才的错是不是?哎呦喂!郡主您看,我这年老昏花的,居然撞到郡主了,真是太该打了。”崔公公陪着一张笑脸,点头哈腰佯装一副忠心奴才的形象,说着还真的往自己脸上招呼了几下。 不过安陵木槿可是不会被这样的场景所感动到,这崔公公看起来就不是个好说话的主儿,他这样做一定有他的目的,不要以为她像个傻子一样,看不出来崔公公招呼在他脸上的那两下根本就是软绵绵的,连挠个痒痒都嫌轻。 直觉这里面一定有什么阴谋,不过在没有摸清底细之前,还是不要得罪这个针尖儿心眼的崔公公为妙,这老滑头可是会做人,虽然他总是一副笑嘻嘻的模样,可难保他不会转头就在背后阴死你。 “崔公公说哪里话?您是德高望重的老人,侍候皇上几十年了,哪里是我们这些小辈可以比的呢?在本郡主眼里,公公就是比那些王侯将相也不差呢!”安陵木槿双手抱拳放在胸前,皮笑肉不笑地恭维着。 哼!漂亮话谁不会说呢?这个老油条就是要顺着,在不知道他的态度为什么转了一个大圈之前,这种人还是尽量不要得罪,不过若是他踩到自己的底线,她也不介意和他们撕破脸皮,玩儿心计?谁更甚一筹还不一定呢! 崔公公似乎十分受用安陵木槿的恭维,脸上笑的宛如开了一朵菊花,佯作不开心一般摇了摇头,道:“哎!这可是郡主谬赞了啊!咱家一介奴才哪里好和王爷侯爵相比呢?” 呕!老不要脸的!安陵木槿抚了抚自己的胸口,她都要被这个自恋狂给恶心死了,他嘴上说是这么说的,可那满脸的肥肉都要笑的纠结在一起了。 可是奇异的事情发生了,为毛线至圆师父和崔公公都是满脸的肉,而她看到至圆师父的时候,满脑子都是被他萌到,而看着面前崔公公的脸,她除了恶心还是恶心。 实在恭维不下去了,安陵木槿直接切入正题,嘴角绷着不能再难看笑,尽量以一种平和的心问:“崔公公要去办什么事情吗?这么急急忙忙的,害得本郡主撞到崔公公,为了向公公赔罪,只要本郡主帮得上忙的地方,公公尽管开口。” “嗨!在这甘霖寺咱家哪里能有什么事情嘛!无非是替皇上跑跑腿之类的,咱家就是来请郡主的,是皇上听闻是郡主救了他的性命,所以特意请郡主过去嘉奖郡主的。”崔公公说的一脸激动,那兴奋劲儿说的好像是自己将要受到嘉奖一般。 什么鬼?安陵木槿的头往前伸了伸,扶了扶自己的面具,有点怀疑是不是自己的耳朵哪里出现问题了,皇帝什么时候有这样高的觉悟了? 抬头看看天空,太阳依旧是东升西落,莫非是皇帝也和她一样换了灵魂?嗯!好像也只有这个解释行得通的了,可是那种神奇的事情会这么轻易发生第二例吗?答案显然是否定的。 可是早上的时候她也明示暗示好久了,皇帝可是一毛不拔的,现在怎么对于这件事情这么在意了?果真皇帝的内心太复杂了,猜来猜去也猜不着,对于这件事,安陵木槿第一次感觉自己智商不够用。 不管是真心实意还是阴谋诡计,总要去看过才知道,安陵木槿对崔公公点了点头,做出一副谦虚的模样道:“皇上真是太见外了,救皇上是本郡主应做之事,实在不用什么嘉奖。” “于公,皇上是一国之君,作为臣民都不能坐视不理,于私,皇上还是本郡主的亲舅舅,本郡主怎么能不救呢?是吧崔公公!” 噼里啪啦说完一大堆漂亮话,安陵木槿感觉自己真是虚伪到不行了,跟着这一大帮子人,自己说话也越来越圆滑了。 这也无奈啊!这个时代不是二十一世纪,说人命如草芥虽然有点夸张,但人命也绝对不是什么珍贵的东西,在自己没有和任意而为相符合的实力之前,还是圆滑一点儿不吃亏。 这番话让崔公公直点头称是,一个劲儿的夸安陵木槿懂事又聪慧,不愧是荣槿长公主的女儿云云的,态度极尽谄媚。 安陵木槿一直和崔公公打着哈哈,崔公公说一句她就搭上几句,不得罪也不故意攀附,所以这气氛虽然不至于尴尬,可也不是很好。 聊着聊着就到了皇帝下榻的禅房,安陵木槿给皇帝行了礼之后就默默站在一旁,皇帝不说话她也不主动说话,心里没有明白皇帝的目的,还是少说少错吧。 “木槿来了呀!快来朕这边坐,听崔公公说是你在危机的时候救了朕,真是个好孩子。”皇帝倚靠在床上,笑容满面的对安陵木槿招手。 面对这样招小狗狗的姿势,安陵木槿心下生出一丝烦躁,咬着嘴唇,低头绞着手指,极度不想过去,可是人家是皇帝,在绝对权力的面前,不低头都不行。 象征性的往前挪动了几步,安陵木槿歪着头继续开始她的招牌假笑,连带着声音都染上了一丝暗讽,说出的话简直就像一个一个的从她齿缝里挤出来的。 “皇上谬赞了,这是臣女应该做的事情,相信换做任何一个人都会希望皇上健健康康的早日康复,所以皇上要好好吃药,药一定不能停。”安陵木槿眼中尽是嘲讽的冷笑。 当然了她说的又没错,健健康康自然可以早日康复,可是现在皇帝有病的嘛!而且还病的不轻,还是要早点准备棺材本,为了能多活一时半刻,挪出准备棺材的时间,这药自然不能停。 皇帝没有听出安陵木槿话外的意思,一个劲儿的笑着点头,夸奖安陵木槿懂事听话,是个孝顺的孩子,还和安陵木槿聊了一点儿荣槿长公主的事情,然而那些传奇事情她早就从安陵邵齐口中知道了,所以也就没有多少感觉。 “木槿不愧是我皇家的孩子,是荣槿的血脉,这次救了朕的性命功不可没,来人拟旨,木槿郡主救主有功,赏赐……”皇帝说的很兴起,甚至还情不自禁的从床上爬起来。 皇帝在打什么主意?安陵木槿越来越一头雾水了,这对她的态度一个个的都像转了一个一百八十度的弯一般大变,这是要搞事情的节奏吗? 安陵木槿一直听着皇帝嘴里哔哩哔哩说了一大堆珍贵宝物的名字,都是些她闻所未闻的名字,也许东西是她知道的,就是名字文雅一点了,反正她是不懂这些的,总之只要知道皇帝给了她好多值钱的东西就行了。 虽然不知道皇帝叫她来还有没有其他的目的,但是既然皇帝说了这些值钱的东西给她,那么就跑不了了,正好可以投资钱庄,省的萧清逸说自己没有投入资金。 啊!安陵木槿猛的抬起头深呼吸,她怎么差点儿掉进钱眼儿里忘记最重要的一件事了呢!那蠢货废太子虽然已经身陷囹圄,可是他们两个人还有婚约绑着呢! “皇上,臣女还有一事相求,若是皇上不答应,那臣女便不能接受皇上的赏赐。”安陵木槿双手抱拳放在胸前,低着头一副大义凛然将生死置之度外的模样。 此话一出皇帝便有些不悦,他是可是高高在上的一国之君,虽然顶头上有千秋王朝压着,可至少在这耀金国,还没有什么人敢公然违抗他的命令。 只是……一想到那件事,皇帝强压下自己的不满情绪,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用一手撑着自己的头,笑着作一副大度慈祥长辈的模样道:“木槿有什么要求且说说吧!” 故意假装没有听出皇帝语气中的勉强一样,安陵木槿面上做的一脸无知,像是小女孩被满足了要求一般,开心地恭维道:“太好了!臣女多谢皇上,皇上不愧是耀金国的千古明君,真是深明大义啊!” 真是生活改变人呐!安陵木槿隐藏在面具之下的面容露出一丝显而易见的冷嘲,她最近说起违心的话来真是越来越得心应手了,都不带喘口气的。 大概是因为安陵木槿的那句“千古明君”,皇帝的神色略略有些缓和,看向她的眼神中也少了几分威严。 趁着这个绝好的机会,安陵木槿终于提出了她此行最重要的目的,道:“皇上,这件事情你也应当知道,太子私藏龙袍罪无可恕,可是臣女和太子还有婚约存在……” 说着,安陵木槿微微抬了头观察着皇帝的情绪,双手手心捏紧,微微渗出些许薄汗,她给的提示已经再明白不过了,快点儿把和那个蠢货太子的倒霉婚约给取消掉,她可不想以后还和那个蠢货有什么关系。 姜还是老的辣,虽然安陵木槿观察的已经很仔细了,可皇帝同样是一只修炼成精的老狐狸,自安陵木槿提出问题后就一直不停的假意虚声咳嗽,面上一点儿情绪都不外露,让人抓不到,更猜不透他到底是怎么想的。 第67章 皇帝目的 现在拼的就是谁的心理素质过硬,安陵木槿当然不会首先败下阵来,绝命修罗没点儿心理承受能力怎么在道上混!她定定的看着皇帝不发一言。 两人谁都不相让,眼神在空中交织暗暗对阵,这是一场没有硝烟的无声战争,甚至其中的争锋丝毫不亚于明刀明枪的战争。 “哎!木槿你这是说的什么话嘛!这件事你就放心吧!废太子德行有亏,你们之间的婚约自然也就算不得数了,你们之间没有缘分这是天意,朕一定会重新指一门更好的婚事给木槿,绝不会亏待你的。”皇帝迟疑了半晌,终于抬起头,语气中含着轻松的嗔怪,俨然一名为晚辈着想的长辈 听了皇帝这话,安陵木槿心中一跳,脑海里的血管直突突,真的是要晕死了,这个皇帝不去思考怎么治理国家,反而这么热爱给旁人做媒,这么喜欢做媒直接去做媒婆就好了,当什么皇帝嘛,真是的! 不过刚刚已经隐隐触及到了皇帝的底线,现在这么快的反驳拒绝难免不会让他气急败坏做出不利于她的事情,反正现在和蠢货太子的事情算是已经解决,所以还是先把这件事情糊弄过去,日后慢慢再算。 “多谢皇上赏赐木槿这么多东西,臣女对皇上的崇敬简直如滔滔江水连绵不绝。”安陵木槿的语气中尽是装出来的恭敬和崇拜,其实她的眼神全程都是看着地面的,她害怕一旦看着皇帝,说那些恭维话的时候会忍不住想吐。 皇帝似乎特别喜欢听人家恭维的样子,表情比刚刚柔和了不止一个程度说话的腔调也像变了一个人一般,整个人都和蔼了许多。 他笑着招手再让安陵木槿上前几步将安陵木槿从上到下打量了一遍,似乎很怀念地感慨:“时间真是过得太快了,一转眼荣槿的女儿也已经二八年华了,想必今年就应该举行及笄之礼了吧!” “木槿你真的是个好孩子,对姐妹也很好,本来女子十五就该行及笄之礼了,可你非要等着你那个什么庶妹一天举行,这个安陵王也真是的,居然纵容这么荒谬的事情发生,你可是我们皇家的郡主。” 接着又是一大堆的感慨什么的,反正就是诉说一大堆陈芝麻烂谷子的事情来和她套近乎,这态度估计都要比过皇帝最受宠的女儿了。 若是换了从前的安陵木槿,估计早就被这攻势猛烈的亲情杀给感动了,可惜现在的木槿早已经不是那个天真懦弱的小姑娘了,安陵木槿可不会因为随便的几句话就感动。 无论皇帝说什么话,她都倾听着,不发表任何意见,也不 反驳他,就让他在那边自说自话,不时地点个头附和一下证明自己还是个喘气的。 不过那个什么及笄之礼的,皇帝是真的不了解还是装作不懂就不知道了,这个时代的女子确实是十五岁行及笄之礼,而安陵木槿已经十六岁了却还没有举行及笄之礼,这明显是安陵王爷不把她放在心上。 也是啊!安陵王爷对她这个女儿还不如王府中的下人,怎么敢奢望他特意给她举行什么及笄之礼嘛!自己在安陵王府的地位简直还不如一位扫洒的婢女。 “木槿啊!你不愧是荣槿的女儿,真是巾帼不让须眉,这次还听说你受到缘空大师的特别邀请,要知道缘空大师可是不轻易见人的,想要见他一面简直难如登天,他和你说了什么呢?”皇帝微微摇晃着头,似乎在和安陵木槿无意谈着心,可他眼神中透露出的严谨却不似在开玩笑。 缘空大师?是那个假冒的花九江吗?见到一个假货有什么好了不起的,而且花九江那家伙装的那么神秘无非就是害怕别人看出破绽罢了。 虽然安陵木槿是这么认为的,可是这是在她知道内幕的情况之下,在她眼里可能花九江就是一个骗吃骗喝的江湖术士,可在那些知情人眼中,他还是那个至高无上的精神信仰。 缘空大师在甘霖寺的地位是不可能因为一句话被撼动的,花九江已经以缘空大师的身份待在甘霖寺,那么在其他人不知道的前提下他依然是甘霖寺最德高望重的大师。 安陵木槿不知道这其中的关系,眼神瞥向远处,目光变得幽远,皇帝为什么要问这个问题?难不成先前的一切都是幌子,这些才是皇帝的目的,可是一个假货的谈话也值得这么大费周章吗? 不过安陵木槿也没有傻到把一些事情全都说出去,花九江此人虽然有一些不可取的地方,但是本性并不坏,不然他也不会把锦囊交给她了,就凭借这一点,她也不可能把花九江供出去。 “皇上,缘空大师是得道高僧,唤臣女前去也只不过是见臣女愚钝指点臣女几句而已。”安陵木槿低着头机械的回答,她现在就处于一种机器的模式,问一句答一句,没办法,她和皇帝实在没有什么话说。 皇帝显然已经快失去了耐心,语气中染上了一丝冷厉:“木槿,你这是把我当外人吗?有什么就说,不要拘谨。” “有一件事情你不知道,那就是在你还没出世时,缘空大师曾经来过都城,说是十六年之后他会将耀金国的国运告知有缘人,可是这一次他只传你前去,想来缘空大师选定的有缘人就是木槿你了。” 什么?真正的缘空大师十六年前就已经安排好了今天这一幕,难怪他手上会有娘亲的锦囊,甚至为了此事不惜安排花九江假冒他,想来这锦囊一定非常重要。 可是这个皇帝一定要她说出缘空大师对她说的话,还有什么国运,她哪里知道耀金国有什么国运? 反正她只知道一切命运之说都是虚无缥缈的东西,要想耀金国变得强大就去好好励精图治,在这里听什么命运之说管个屁用。 然而这些话也只能心里想想,安陵木槿是万万不敢拿出台面来说的,除非她想现在就见到阎王爷。 “那个……皇上,缘空大师特意告知,天机不可泄露,此事不宜让第三人知晓,虽然皇上这里没有外人,可难保不会让其他人听了去,所以还是用纸写来妥当。”安陵木槿上前几步,站在离皇帝不到一米的地方,附耳过去故作神秘地解释。 刚刚说不知道,现在又立马改口说知道,肯定会引起怀疑,还不如装作一副很懂的样子故弄玄虚,这样才能骗过皇帝那只老狐狸。 果真世人永远是对越神秘的事情越感兴趣,皇帝那只老狐狸的脸上终于露出一丝满意,指了指旁边的书桌,暗示安陵木槿可以去写了。 安陵木槿暗叹一口气,走过去执笔写了几个字拿到皇帝面前,真是够累的,也不知道是缘空大师坑她还是花九江坑她,总之现在编也要编出几句话来。 哎!让她一个在二十一世纪那种说白话文的世界生活惯了的人忽然写出晦涩难懂的话,真心是受不了,脑细胞完全不够用啊喂怎么办? 安陵木槿用她脑海里仅仅残存的几个看起来高深一点儿词语全都搬出来了,勉勉强强凑了两句话,写完之后落笔吹干拿给皇帝看。 皇帝那殷殷期盼的目光让安陵木槿的心一瞬间悬了起来,她肚子里的墨水真的不多,希望不会被嫌弃才好。 安陵木槿将纸张递给皇帝,心里有些没底,她真的是倾尽所有的墨水了,被嫌弃也只能怪自己文化水平太低。 皇帝满怀激动的拿到安陵木槿手中的纸,怪异地看了她一眼,也许看到这里所有人都会以为是内容上出了问题,然而也只有安陵木槿知道这表情蕴含着什么。 赤果果的嫌弃啊喂!要不要这样打击人啊!一个个的都嫌弃她写的字,也不看看她是哪里来的人,那毛笔软趴趴的,纸上写的能有个印记,看得出来那是什么字就不错了,不要对她要求太多好吗? 还好皇帝的注意力大多数在内容上面,没有闲工夫和萧清逸一样揶揄她的字,只见他越看,面上的深色就越冷凝,最后险些将纸都揉成碎片。 额……有那么难接受吗?安陵木槿暗自为皇帝手上的纸默哀,她只不过将自己想要表达的意思写出来了而已,果真世人都是看不得真话的。 纸张飘落在地,那上面赫然写着“国运兴衰与君主统治息息相连”,这句话应该不难理解,而且确实是这个理。 在这样的国家大事面前,她可不敢随口说上一句:“啊!那个耀金国可以百年兴盛,而且可以脱离千秋王朝的统治独立自主。” 特么的若是她真的敢这么说,皇帝就会松懈下来不好好治理国家,最后导致灭国了还要她背那个千古罪人的黑锅那就真的是史上最惨冤案了。 这句话就是让皇帝自己的国家自己玩儿去,玩到灭国也是咎由自取谁都怪不了,对不起,那锅她还就不背了。 第68章 派人监视 “木槿侄女,除了这一句话,缘空大师还有没有什么要你转达朕的事情?难不成缘空大师就嘱咐了这么点儿话吗?莫不是木槿你在耍弄朕吧!”皇帝的面色已经沉得要滴出墨汁来了,故作威严地质问。 哼!本姑娘还就是耍弄你了,你能把我怎么样?安陵木槿在心里嗤笑一声,本来缘空大师就什么都没交代,就连锦囊都是花九江代交,是你自己非要图轻松看个什么国运,她能什么都不说吗?既然要说肯定是要编个理由啦! 不过这只是安陵木槿心里的YY,为了自己的小命着想,她还是乖乖的装什么都不知道吧!皇帝这只老狐狸可不是吃素的,惹急了他那是比老虎还要可怕的对手。 “臣女万不敢耍弄皇上,况且这是国之机密,缘空大师本来是不让臣女告诉任何人,现在臣女将天机告知皇上,本就是有负缘空大师的嘱托了……”安陵木槿的语气里带有一丝哽咽,还佯装抹了抹眼睛里莫须有的眼泪。 皇帝那是活了几十年的老油条了,哪里会因为安陵木槿的几句委屈的话就心软?定定的看着安陵木槿表演,那眼神似乎要穿透她一般。 他奶奶的!她好不容易扮一回柔弱,这皇帝就不能稍微表现的有同情心一些吗?看来她还是没把安陵画丹那套撒娇扮柔弱的功夫学会。 “缘空大师倒是还给臣女讲了一些东西……”安陵木槿欲言又止,嗫嚅着终于说出这句话,言语中写满了为难,眸子里却飞快地闪过一丝狡黠的光。 皇帝听后眼神里立即放出精光,还要故作坚持说:“既然是这样,那木槿还不快快如实将缘空大师的话转告朕,这一次不是又要写出什么幺蛾子吧!” 真是精明的可怕啊!安陵木槿暗自摇了摇头,唇角撇了撇,做老爹的这么精明,怎么就没有遗传一点儿到蠢货太子身上呢?莫非是蠢货太子的母亲把他的智商拉低的? 哎呀!她真是太能YY了,安陵木槿摇了摇头,驱逐了脑海里的一切杂念,径直走到书桌前,拿起一本经文开始诵读,而且装作极其认真的样子。 “木槿停一下,难道缘空大师除了给你讲佛经,就没讲其它什么东西了吗?”皇帝听了安陵木槿讲了许久的佛经,面部都在抽搐,面色越来越沉。 安陵木槿放下佛经,抬起头懵懵懂懂地问:“皇上,是你叫臣女将缘空大师的话一字不漏的告诉你,刚刚臣女也说了是缘空大师嫌弃臣女愚笨才借佛经指点臣女一二的,难道臣女哪里说错了吗?” 哼!和她斗?让你知道什么叫哑口无言,要是喜欢听佛经,她可以继续读呀!不害怕读到嗓子冒烟,就害怕你听到吐。 这样的安陵木槿傻傻憨憨的,看似傻的冒气儿,其实恰恰如此才让皇帝对她没有办法,毕竟和傻子说话可不是一件轻松的事情。 果然皇帝已经放弃安陵木槿了,扶着脑袋挥了挥手道:“木槿你先回去吧!朕的龙体欠安,现在要休息一下,等下朕会将赏赐的圣旨送到你手上。” 呼!终于解脱了,安陵木槿擦了擦脖子里的汗,行了礼之后就离开了皇帝的房间,天哪噜!和老狐狸在一起心好累,再待下去她都要窒息了,虽然这次她险胜一筹。 现在她好怀念自己的床,早上起辣么早看了一场戏,又被缘空大师……好吧是花九江叫过去来了一场真假的辨认,现在只想回去吃个饭补个眠。 自己走回去废了些时间,拿了小僧送过来的斋饭用了一点儿,安陵木槿直接挪到床上躺着休息,太特么累了,已经打定主意,现在就算是天王老子叫她,她都不理会。 “咚咚咚!”门口传来敲门声,安陵木槿蹙了蹙眉,特么的到底是谁这么找死,现在来吵她,不害怕她发飙起来杀人吗? 安陵木槿身子往里面挪了一点儿,半捂住耳朵,给外面的人一个机会,如果那人就此停歇了,她就放一次水,否则就不要怪她心狠手辣了。 很显然外面的人并不知道她在挑战一个修罗的底线,依旧不放弃的敲门,而且声音越来越大,真是不知所谓。 “砰——”门忽然大开,外面敲门的人被吓了一跳,身子惯性的退后几步,紧接着就感觉脖子被扼住,被剥夺了呼吸空气的权利。 这年头的人真特么的不知道青红皂白,忍无可忍的安陵木槿微眯了眸子目露凶光,右手紧紧掐着那个女子的脖子,正好她今天需要发泄一下,这个不知好歹的人居然主动送上门来了。 “郡主……饶……饶命,奴婢是……是王爷派来伺候郡主的……”被捏住脖子的人拼命挣扎,艰难的从唇瓣里吐出这句话。 这个女子有武功底子,安陵木槿一眼就看出来了,否则以她的手劲儿,这个人早就不知道死了多少回了,赵敏翠那个贱人就是个鲜活的例子。 看样子这个女子还颇有些本事,看来现在是动不得了,安陵木槿冷目一扫素手一抬,那女子瞬间就被甩出去了,重重的落在地上。 被安陵木槿甩出去的女子面色十分痛苦的倒在地上,五官都皱在一起了,那纤细白皙的脖颈间有着一个清晰的青紫色巴掌印,十分触目惊心。 “说清楚你来的目的!不然我会让你永远无法回去和你的主子通气。”安陵木槿逼近几步,一把锋利的匕首瞬间架在女子脖颈间。 女子的眼眸瞬间睁大,不自觉的往后挪了一小步,可惜她往后挪一步,安陵木槿手中的匕首就前进两步,那才被青紫色巴掌印侵略的白皙脖颈又添加了一道血痕。 实在退无可退,女子装起柔弱,哭的梨花带雨,秀气的面容也算是小家碧玉一枚了,还是很惹人疼爱的。 “郡主冤枉,奴婢名叫小影,只是王爷派来服侍郡主的,真的什么都不知道啊!求郡主饶了奴婢吧!” 笑话!把她当三岁小孩子哄呢!安陵木槿的嘴角扬起一抹冷笑,极尽嘲讽的笑,这种桥段在电视剧里看多了,通常说什么都不知道的人往往都很有猫腻。 而且她那个渣爹安陵王爷怎么可能忽然变得那么好心,她可是记得很清楚,平时他可是连自己的生死都不大关心的,怎么会突然好心到派什么丫鬟来侍候一下她? “不据实交代呢!既然你不说实话,那么本郡主要好好想想怎么惩罚你了!”说着,安陵木槿还就真的托腮装作认真想起来的样子,手中匕首又在女子的脖颈上留下了几道血痕。 “呀!本郡主想到了,既然你不愿意交代,那么就去和阎王爷讨论讨论去吧!对不住了美人儿,想想还真是可惜啊!这么一个美人马上就要香消玉殒了。”安陵木槿的笑变得邪恶,还要作一副很是惋惜的模样。 魔鬼!小影的脑海里只能想到这个词汇来形容安陵木槿了,她把杀意隐藏在看似客气的话语里面,不!安陵木槿比魔鬼可怕多了,此刻她的心尖尖都在打颤。 小影睁大眼睛,感受到那寒凉匕首一分分没入她的皮肉中,心里的防线已经崩溃,大喊一声:“郡主不要!奴婢交代一切事情,是王爷派奴婢来监视郡主的一举动,说是郡主不是郡主了。” 不得不说她那个渣爹安陵王爷这个时候还有点儿脑子,他猜的居然对了,她是安陵木槿,当然不是原先的那个安陵木槿。 当然安陵王爷也有失算的一面,她相信安陵王爷就算是一天二十四小时时刻跟着她,也不会知道她已经换了一个人,毕竟她的身子还是原先呀!只不过里面的核心换了一下而已。 按照目前的情况来看,安陵王爷对她重视起来,应该不是因为她的身份,那就是因为缘空大师那件事了,毕竟缘空大师可不是一般人能见到的。 阿西吧!那个花九江真是会给她惹麻烦,而且脑子也不是很好使的样子,明明就是给个锦囊这么小的事情,非要弄得人尽皆知,还因此暴露了自己的身份。 其实这件事情花九江办的真的很不值当,把她叫过去反而暴露自己的身份,若是他再聪明一点儿,让人给她把锦囊送过来,就不会暴露自己的身份,即完成了缘空大师的嘱托,也可以在甘霖寺混吃等死。 “给你两个选择,一是回你主子身边去,从此之后不要出现在本郡主面前,二是像条狗一样活在本郡主这边受尽折磨,脏活累活你全包。”安陵木槿缓缓收起匕首,还不忘在小影面前虚晃几下威胁她。 小影如同得到大赦一般,连忙跪好在地上给安陵木槿磕了好几个个头,额头上都出了血,表忠诚道:“郡主,小影既然和郡主坦白,回去肯定会被王爷责罚,所以小影以后都忠于郡主,绝不会背叛。” 第69章 不由自主 忠诚?安陵木槿唇角扬起一抹讽刺的笑容,缓缓起身走进房间,一边走一边说:“既然你说忠诚,那就证明给本郡主看,在门口跪上一天一夜,若是明天这个时候你还在这里,本郡主就把你当自己人。” 安陵木槿话音刚落,房间门就“砰”的一声关上了,进屋子之后,她往某个方向瞥了一眼,冥尘应该懂她的意思,她让冥尘盯着这个小影。 小影想的未免太天真了,一天时间就想企图得到她的信任?怎么可能的事情呢?而且这种墙头草她可不敢随意相信,万一哪天被卖了都不知道。 摒弃一切烦心事,安陵木槿终于可以好好休息了,等待着皇帝的赏赐到账,就是有一个棘手的事情,至少目前她还是安陵王府的郡主,那赏赐是要放到公中的,这就有些不妙了。 按照赵侧妃那个贪婪的性子,公中就等于她的私人钱包一般,把皇帝给的这些赏赐放到公中她还能见到一个影子吗?显然是不可能的事情,所以……嘿嘿嘿!她有了一个完美的主意。 这边安陵木槿正在计划着怎么坑赵侧妃一把,那边千代君离也在预谋着一个黑心的事情。 “听风,最近萧清逸那边有什么动静没有?容华公子的行踪到底查到没有?”千代君离靠坐在椅子上,气魄逼人,又透露出几分矜贵,如画的眉眼俊美如铸,如果不是面色有些苍白,相信这般容貌足以倾倒天下女子。 听风恭谨地行了礼后道:“回主子,容华公子行踪诡秘,属下无能,尚查不到任何消息,萧清逸倒是有些动静,最近好像在筹备要开私人钱庄,一旦成功后其中利润不敢限量。” 说罢,听风站在一旁不再言语,但眼神时不时的瞟向千代君离,似有什么话还没有说完。 千代君离闭目冥神,冷不丁地冒出一句话:“说话说一半可不是听风你的风格,还有什么事情就说,说与不说你自己权衡。” “是!”听风犹豫了片刻,还是鼓足勇气说了出来:“主子让属下查崔神医,他本人确实没有什么问题,可是他有一个小女儿,现下在王都的宫里养着……” 这话中蕴含的意思不言而喻,然而千代君离毫无反应,像是早已经看透了一切,没有任何反应,只是周身气息渡上了一层隐隐的杀气。 “还有就是,负责监视萧清逸的探子回报,萧清逸似乎不知道从哪里找来一个神秘的女子军师,似乎钱庄的主意就是军师出的,不然以萧清逸的能力,绝不敢在短时间内做出这么疯狂的决定。” 世人皆知钱庄虽然利润高,但是其承担的风险也不是一般人能接受的,萧清逸虽然资金雄厚,可也不带这么玩儿的,这可是堵上全部身家的行为,成则富可敌国,败则倾家荡产。 听闻此消息,千代君离终于有了反应,眼眸睁开,右手支在下颚处轻轻摩挲,似乎在思考着什么,良久才吩咐听风:“继续盯着萧清逸那边,如果见到那个神奇的军师,带来给本王,不管用什么法子,还有萧清逸的生意可以破坏一点儿这些日子他过得有些安逸了。” 不知道为什么,他总有一种莫名的感觉,听风所说的那个聪明的女子军师就是他要找的那个女子,木槿花耳环……到底是不是她呢? 这次集体祈福的目的本来就是找到缘空大师说的有缘人,虽然皇帝没有得到想要的答案,但是也要回去了,国不可一日无君,况且太子被罢黜,皇帝更加要回都城去坐镇。 晌午时皇帝的圣旨就下来了,晚上举行宴会,无论是臣子还是女眷全都要到场,说是有什么重要的仪式要举行,这个仪式一完成,明天就可以回去了。 哎!还要熬一天就可以回了,这几天在这鸟不拉屎的地方全都吃素,吃的她脸都快绿了,虽然她不是个吃货,可也是个正常人,荤素搭配还是要的。 安陵王府还是先不要回去了,那地方想要吃到肉还真的是难如登天,以前就很难,不要说现在还有个“小尾巴”盯着她,她若是做出一点出格的举动,安陵王爷那两口子一定第一个闹上天。 晚上还要去吃一顿素宴,只要一想到这个,安陵木槿感觉她整个人都快要不好了,算了!大不了她坐在最不起眼的角落里好了。 萧清逸的信鸽又来了,这几天他已经和安陵木槿传过很多信,这次又来信说钱庄的进展十分顺利,信中婉言劝她快点儿加入钱庄的开设。 安陵木槿读着萧清逸的信,不由自主地轻笑了一声,钱庄是她在这个时代发展的第一步,她肯定会像对待自己的孩子一般好好经营,毕竟这个世界谁都有可能靠不住,只有强大的实力才是坚实的后盾。 太好了!正想着要召唤信鸽告知萧清逸那件事情的,现在正好不用吹鸽哨了,想着可以好好坑赵侧妃一把,安陵木槿的心情莫名的好起来了。 拿起桌子旁边的炭笔和白纸,安陵木槿笔走游龙一般写下几个字,将它封在竹筒里绑在信鸽的腿上,萧清逸的信鸽都很有灵性,装好信之后自己就会飞走。 目送信鸽飞走后,安陵木槿没了一点儿睡意,索性拿起炭笔在剩下的白纸上写写画画起来,那炭笔是她让冥尘特意去制作的,这个时代的毛笔她是真的用着无能无力,还是硬笔适合她这个现代人。 无意识的在纸张上勾勒,等到画好的时候,安陵木槿都感觉自己是魔怔了,只见那纸上所画的不是千代君离又是谁? 那在画上一笔笔仿佛勾勒出了千代君离的俊美容颜,但是安陵木槿却知道,都城郊外的惊鸿一瞥,千代君离本人要比画纸上的还要完美妖孽。 可这个不是根本问题呀!问题是好好的她怎么会随手画出那个妖孽病弱美男?明明知道他就像罂粟花一般危险,却还是不由自主的去想他,她到底是怎么了嘛! 心里越想越觉得不可思议,安陵木槿烦躁地把桌上的纸揉成一团,直接将那张画纸扔在地上,不再去理会,心里告诫自己一定要摒弃所有与千代君离有关的事情。 颓废地把手中炭笔扔在一边,安陵木槿趴在桌子上如死鱼一般,过一会儿又神经质的爬起来将地上的纸团捡起来仔细磨平,夹在一堆纸张的最后一层。 哎!真的是越活越不明白了,为什么要因为千代君离就改变自己的生活,这张画是她画的,那就是她的劳动成果,凭什么要因为千代君离就毁掉自己的辛苦的劳动成果。 安陵木槿很愚蠢地自我安慰着,实际上只是为自己找个台阶下来而已。 皇帝的人很快到位,所有人都要去大殿集体为耀金国祈福,据说还有什么宴会啥的,说实话那种人多的场合她是不想去的,奈何缘空大师的那件事已经传遍甘霖寺,她现在正是话题中心,不去更会引人注目。 打开门往外看看,那个小影还跪在门口,似乎有要晕厥的倾向。 呵呵!安陵木槿摇了摇头冷笑一声,还真是执着呢!只可惜不能让她继续跪下去了,安陵王爷安排这个小影在她身边无非就是为了监视她,如果她不把这个眼线带在身边,那个渣爹肯定会起疑,还真是件棘手的事情呢! “起来吧!坚持跪了了这么久想必不好受吧!这小模样已经快要虚脱了,真真是让人怜惜,行了,本郡主看到了你的忠心,你以后就是本郡主的人了。”才怪! 安陵木槿装作很关心小影的样子,还亲自扶了她起来,看似已经接受她了,其实根本就没半分信任,自己那个渣爹的人,她真心消受不起。 小影听闻这个消息之后松了一口气,感动的热泪盈眶,实则眼眸中闪过一丝得意和鄙夷,得意的是安陵木槿居然这么快就信任她了,鄙夷的是这个丑八怪郡主除了丑之外还笨的没救,这么快就相信了她。 “多谢郡主宽恕,奴婢以后一定效忠郡主,为郡主排忧解难。”小影又深深的鞠了一躬,表忠心的话语说的比谁都漂亮。 嘴上说着这话,其实小影在心里越发的将安陵木槿当傻子看待,还以为王爷派她来伺候的是多么难伺候的主子,没想到这么好糊弄。 此时小影尚且不知道至始至终她的心思都被安陵木槿知道的一清二楚,从头到尾的傻子都是她自己。 “嗯!”安陵木槿吐出一个单音节字,头也不回的走了,这种无关紧要人说多少漂亮话她都不会放在心上,通通无视就好了。 小影踉跄着身子努力跟上安陵木槿,一瘸一拐的,内心里将安陵木槿整个人问候了一遍,虽然她没有跪足一整天,可是这地面全是石板,她现在感觉两个膝盖都快不是自己的了。 第70章 险些暴露 安陵木槿哪里会理会小影在想什么,她只是带小影去装个样子而已,要不然那个渣爹恐怕不会这么简单放过她,虽然这个“小尾巴”很烦,可没了她更烦。 才走了一半的路程,安陵木槿就发现天已经暗下来了,并且伴有阵阵雷声轰响,暴风雨来临前的征兆。 “小影是吧?要表现你忠诚的时候到了,马上要下暴风雨,快去给本郡主拿把雨伞,本郡主在前面的亭子里等着你。”安陵木槿转身拍了拍小影的肩,似笑非笑地说着。 小影慌忙中抬头,下意识的说了一声:“啊?”她的双手紧紧绞着,一副不情愿不甘心却又不敢说的模样。 为什么这个丑八怪可以随便命令她!她真是太不甘心了,明明她是王爷派来监视这个丑八怪郡主的,又不是真的来伺候她的,现在这个丑八怪还蹬鼻子上脸了。 本以为这个郡主懦弱无能还长得丑,一定非常好欺负,可是以目前的情况来看好像完全不一样,要不然她怎么会一来就跪了小半天,现在还被随意指使,就像安陵木槿的一条狗一样。 其实小影太高估自己了,在安陵木槿眼里,这个什么小影的连一条狗都不如,狗最起码还是忠诚的。 算了!小影握了握拳,一咬牙挤出一个微笑,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是,郡主我这就去,请郡主在此稍等片刻,奴婢马上回来。” 纵然她有千般不愿意万般不情愿那有怎么样呢?为了王爷的计划她还是要先妥协,不然万一安陵木槿把自己赶走,那就真的无法和王爷交差了。 目送小影离开,安陵木槿转身往前面的小亭子走去,她倒是要看看这个小影能不能安分的待在自己身边不作妖。 如果她安分一些的话,她会让她待在自己身边,并且利用她适当的传一些消息给她那个好父王,如果不能,那就对不起了,她从来不留无用之人。 雷声轰响的频率越来越高,陆续有大臣和家眷聚集在这个小亭子,都是让下人去取雨伞,安陵木槿不喜欢人多的地方,沿着走廊走避开人群。 走廊的尽头是一片荷花池,此时风景尚好,而且在大雨来临之前赏荷也不失为一种享受。 安陵木槿看的太入迷,完全没有注意到在她到来之前已经有一个人待在角落里,千代君离就站在一隅,背光之处看不清他的面容。 “咳咳……”突如其来的咳嗽声打破了这一隅空间难得的沉静气氛,千代君离从阴影处走出,虚弱着声音和安陵木槿打招呼:“郡主。” 安陵木槿被这突如其来的声音吓到,靠之!他怎么会在这里?她下意识的动作就是赶紧逃跑,又觉得这样显得心虚且没有礼貌,又收回迈出的脚,勉强和他打个招呼。 “参见离王殿下,不知离王殿下在此赏景,打扰了殿下的雅兴,本郡主这就离开。”安陵木槿压住自己的声带让声音显得嘶哑低沉,说罢转身就想走。 天那噜!为啥她每次走到一个地方就能遇见这家伙,难不成有心电感应咩?这是不可能的,安陵木槿把自己这奇怪的想法压回脑袋。 绝不能和千代君离纠缠上她,这是一个顶天的麻烦,而且依着千代君离的聪明才智,和他待在一起的时间越长,自己被抓包的概率就越大。 打过招呼的安陵木槿准备现场逃遁,她要赶紧离开这里,就算亭子那边人潮涌动,可都不及千代君离给她的感觉压抑。 “郡主稍等一下!本王为上次的事情道歉,咳……咳咳……这次本王有问题要请教。”千代君离一向淡定的表情有些破裂,上前拦住安陵木槿,由于走的有些急,咳得有些厉害。 阿西吧!他怎么就赶得这么巧,安陵木槿及时刹住车,身子由于惯性往前倾了一些,险些站不稳,还好千代君离抓住了她的胳膊。 “多谢离王殿下,那件事情就算了,不过离王殿下的问题……本郡主愚昧丑陋,殿下的问题恕我无能为力,殿下还是另请高明吧!”安陵木槿抽出自己的胳膊,远离了几步疏离地说着。 上次的事情就是一次互相利用不算什么吧!她利用他坐了马车少走了一段路,他利用她气走了盛沧公主,两不相欠了。 还有就是真的拦她不要这么突然好吗?要不是她控制能力还不错的话,早就扑倒在千代君离身上了,就他那个病弱的小身板,被她扑倒还不出了人命? 千代君离浅浅一笑,那笑容晃了安陵木槿的眼睛,不得不说的是这离王真的是人间极品啊! 虽说面色苍白了一点儿,病弱了一点儿,可一点儿也不影响他的美色啊!让她这个鲜少看美男失神的人都忍不住呆愣了一会儿。 千代君离听了安陵木槿推脱说的话,并没有让开来,而是定定地看着她的眼睛,似乎笃定她一定知道一些什么情况一般,右手从袖口中拿出一方小盒子。 将小盒子拿到安陵木槿眼前,缓缓被打开,里面装的赫然就是安陵木槿丢在山洞的那只木槿花耳环。 安陵木槿大惊,身子僵直了一瞬,原来以为自己的耳环是掉在禹霞山了,没想到被千代君离捡到,真的是不能再背了。 还好不幸中的万幸就是另外一只耳环没带在身边,还在她入住的禅房。 先开始发现丢了之后她还想着重新打造一只,可惜问了好多家首饰铺子都说做工太精致做不了。 这样她才想着和萧清逸说一下,让他帮忙找能工巧匠重新打造,所以带来甘霖寺,可这些天总有事情缠身,她就给忘记这茬了。 现在想来还好那个想法没有来得及实施,不然就要被抓个现行了。 虽然安陵木槿只惊讶了一瞬间就回了神,但这微小的异样还是被千代君离察觉,他心中一喜,一向淡然的语气中暗含了一点儿期盼,问:“郡主知道这耳环的来历?其实本王就是……” “不知道!”不等千代君离把话说完,安陵木槿就急忙打断否认,她现在只要打死都不承认,坚持不知道不说话不评论的原则就好了,就不信他千代君离还能强行逼供不成? 安陵木槿已经决定闭口不提这件事,但是她越发的否认,千代君离就越发的怀疑这件事情真的和她有关。 “好,那既然郡主不知道,缘何会有这么大的反应呢?”千代君离仿佛已经运筹帷幄,笃定安陵木槿一定知道些什么以退为进问道。 果然传说中的离王殿下不是那么好糊弄的,她现在恨透了为啥千代君离的要想这么深,为啥他的脑子要那么逆天,不长得单细胞一点儿。 那灼灼地眼神盯得她喉咙干涩,这个梗过不去的话相信以后会有更大的麻烦,安陵木槿咽了一口唾沫,强硬的解释:“因为我的名字,我的名字叫木槿,所以看到任何关于木槿花的饰物都会惊讶一下,但这也并不能代表一些什么。” “这也是本王好奇之处,通常人家一般不会用木槿花作为饰物,而郡主既然喜欢木槿花,那么自然以木槿花的饰物为多,例如郡主的面具。” “可郡主说这木槿花的耳环不是郡主的,那本王请教郡主,郡主身边可有其他人喜欢木槿花为饰物的?”千代君离一刻也不肯放过,继续用言语将安陵木槿逼到死角,让她不得不说这耳环是谁的。 这个问题有毒,绝对不能回答,一旦回答了就等于承认自己和那只耳环有关系,不得不说这是个大坑,可是安陵木槿也不是那种会主动跳坑的笨蛋。 安陵木槿选择置之死地而后生,迎面直上却又巧妙的避开锋芒,道:“离王殿下说笑了,就因为我叫安陵木槿,耳环是白玉雕刻的木槿花,这就一定和我有关系了?那恕本郡主冒犯,离王殿下叫千代君离,此生与帝君之位就无缘了是吗?” “天下之人喜欢木槿花的多了去了,若是天下木槿花饰物都是我的或者与我有关,那我早就不用窝在安陵王府了不是吗?或许在千秋王朝的王都横行都没人拦我了!” 这句话当真堵得千代君离无话可说,他没想到这个小姑娘的嘴皮子如此厉害,他还是第一次说不过一个人,倒是有些像那位救他的女子,可惜不是,如果是的话,她为何对自己的耳环无动于衷? “郡主说的有理,倒是本王冒犯了,郡主要去哪里请便。”千代君离转眼之间就已经将耳环收起,让开了一条路,又退回了刚刚待的那个角落。 呼!终于解释通了,她今天真的险些暴露了,在千代君离强大的气场和惊为天人的容貌之下,她的脑子都有点儿不正常了,还好不是完全不正常,不然她今天走不出这里。 这边安陵木槿前脚刚刚要走,就看见一位不速之客款款而来,而且在看见她之后,晴朗的心情明显变成了强大的怒火。 第71章 替抄佛经 “丑八怪,你怎么在这里?而且还和离王殿下在一起,你真是胆大包天还不要脸,居然在此勾引离王殿下,信不信本公主叫父皇砍了你的脑袋!”盛沧公主气的眼睛里直冒火花,指着安陵木槿劈头盖脸的就是一顿臭骂。 安陵木槿感觉自己好无辜,不过这个盛沧公主估计也不是个聪明的,所以她摸了摸面具不打算理会这条疯狗,被骂有什么办法?难不成被疯狗咬了一口你还能再咬回来不成吗? “安陵木槿你这个丑八怪给本公主站住!哼!你是心虚不敢和本公主正面对质了是吧!就知道你们安陵家一门都是贱货,前脚你妹妹勾引太子哥哥,现在你又来勾引离王殿下,怎么这么不要脸的?”盛沧公主叉着腰暴怒上前,抬起手一副要往安陵木槿脸上招呼的模样。 哎哎哎!这个盛沧公主真的是把大棒子功夫学的炉火纯青了,不要把她和安陵画丹那个绿茶婊放在一起好吗?而且她那只眼睛看见她在勾引千代君离了,自己躲着他还来不及呢! 安陵木槿眼明手快,一把抓住盛沧公主的手甩开,冷嘲道:“盛沧公主大概忘记这是哪里了!这里是甘霖寺,请不要让你的语言侮辱了这一片净土好吗?” “还有本郡主好心提醒你一下,身为一国公主该有的礼仪你都学到哪里去了?一天到晚勾引勾引贱货贱货的说,小心舌头烂掉。” “听听你说的话,言语不堪入耳,虽然你是公主,但本郡主也不是什么贫民奴婢,你信不信只要本郡主将你说的这些话原封不动的说给皇上听,他会不会放任你下去呢?” 大概是安陵木槿一连串的话说到了盛沧公主的痛处,她的底气明显有些不足,虚张声势道:“你……敢告诉父皇?就算你告诉父皇又怎么样?不做亏心事不怕鬼敲门,要是你心里没鬼,又怎么会急着难道本公主说的” 呵呵!到底是谁在心虚,安陵木槿步步紧逼,蔑视的眼神扫过,摇了摇头极尽鄙夷道:“真是笑话!试问公主你,如果你在大街上走,随便过来一条疯狗把你咬一顿,你会是什么反应?” “安陵木槿,你放肆!哪只狗敢在大街上骂本公主,不想活了吗?本公主立刻让它成下酒菜。”盛沧公主又被安陵木槿激起怒火,像个疯婆子一样吼叫着。 “那不就是了?本郡主今天被疯狗咬了一顿,就不陪公主说话了,告辞!对了,公主如果吃了疯狗肉的话记得让太医瞧一瞧,看看有没有被传染狂犬病。”安陵木槿像是哄骗傻子一样的语气引的千代君离都忍不住一笑。 盛沧公主却好像不满千代君离的态度,向他撒娇,反正安陵木槿离开的时候只听见一句嗲嗲的话:“离王殿下你看安陵木槿欺负本公主——” 哎!安陵木槿面上带着极尽讽刺的笑,鸡皮疙瘩要掉了一地,这个盛沧公主还真是和太子一个家里出来的,都是蠢的没救,她为千代君离默哀一秒钟,毕竟智商不在一个水平面上的人沟通就跟人和畜生沟通一样麻烦。 等她回到亭子的时候已经下起雨来了,许多人都已经散了,小影也已经拿着伞在亭子里等候。 “去大殿。”安陵木槿看了看天,转头吩咐小影,这么大的雨是不可能举行露天宴会,只有可能在大殿举行,而且看现在的人流,她应该已经到晚了。 小影很有眼力见的模样,立刻撑起伞遮到安陵木槿头上,两人合用一把伞走出了小亭子。 “让本郡主********吧,你今天也辛苦了,你在本郡主后面跟着就好。”安陵木槿嘴角扯起一抹笑,往小影那边靠了靠,抢过她手中的伞自己撑着。 哼!这点儿心机就想对付她?简直不自量力,刚刚盛沧公主可是被她堵得连话都说不出来了,这个小奴婢居然敢在她头上动土? 刚刚小影打伞的时候看起来是在为她撑,其实伞是微微倾斜,雨水全部都溅到她的衣袖上了,等她这样打伞去了大殿,肯定要被训斥仪容不端,真是什么样子的人就养什么样子的狗,这小影倒是和那一家三口贱人的性格一个样。 被夺去雨伞的小影暴露在雨中,微微愣神一瞬,脸色变得非常不好,想要把雨伞从安陵木槿的手里夺回来,一边抢一边说:“奴婢不敢劳驾郡主,这等粗活哪里是郡主能干的?还是将雨伞还给奴婢吧!” 但雨伞已经到了安陵木槿手中,又怎么会轻易被小影抢走,她多次用功夫都被安陵木槿用巧劲化解,急得她额头上流下豆大的水珠,也不知道是汗珠还是雨珠。 “本郡主说你不用打伞就是不用,难道你要违抗本郡主的命令吗?还是说这就是你所谓的忠诚?”安陵木槿嫌她太烦,直接“不小心”把小影推出伞外。 这个小影是看她一直不温不火的就认为她性子软弱吗?郡主这个身份治盛沧公主不行,让一个小丫头臣服还是绰绰有余的,丫的这破身份如果不用来治治这些小丫头还能用来干啥? 小影被安陵木槿的话给吓到,她没想到这个懦弱的丑八怪郡主居然这么难搞,她现在是一点儿不能得罪这尊大佛,而且这个丑八怪会杀人,听说表小姐赵敏翠就是被这个丑八怪给杀死了。 那一瞬间小影感觉自己的脖子凉嗖嗖的,今天被掐住脖子的感觉又涌了上来,要是得罪了安陵木槿,被赶走后王爷痛骂一顿发卖事小,被那个杀人狂魔掐死事大。 只一会儿功夫,小影都已经看不见安陵木槿的身影了,她只能默默一人淋着雨走往大殿,王爷可是交代了,不管安陵木槿去哪里,她都要寸步不离的跟着。 小亭子本来就离大殿不是太远了,这会儿安陵木槿自然已经到了,在宫人的领导下坐到了自己的位置,本来皇帝给她准备了高位,可她给推脱了,还是坐在隐蔽不起眼的角落里比较自在。 可是……谁能来个人告诉她这桌子上的不是各种素菜而是文房四宝外加一本经书是什么鬼?不是宴会的吗?难道要让他们啃书? 正在安陵木槿疑惑的时候,坐在上首的皇帝起身发话解答了安陵木槿的问题:“此次朕要感谢各位爱卿为我耀金国祈福,今晚应方丈的邀请,每人抄十份佛经,为了彰显朕的仁爱之心,朕再主动加抄十份,多谢各位爱卿参与。” 皇帝此话一停,那底下赞颂皇帝英明的话全都爆出来,简直要震聋安陵木槿的耳朵,当然这里面还夹杂了另外一种声音,那就是安陵木槿的怨念声。 天哪!这简直就是灭顶之灾了,她本来以为今晚皇帝举办的又是素斋宴,万般嫌弃素斋,可是为什么她现在觉得素斋宴比抄佛经可爱一万倍。 啊!她此刻真的想要端着笔墨纸砚到皇帝面前和他说说,你不是诚心要加抄十份吗?这很可以,为了更加诚心一些,我的这份也请你代劳好吗? 然而这个想法也只是能在脑海里想一想罢了,若是真的说了,恐怕皇帝首先收走的就是她这条微薄小命了。 怎么办啊!这文房四宝她是能不碰就不碰的东西,现在却要她一直抄,不如让她去外面淋雨好了,真的是早知道今天就拖病不来了,难道这是上午她给皇帝读佛经的报应吗?啊!她差不多是个废人了。 就在安陵木槿一脸苦恼纠结的时候,小影终于回到了她的身边,衣服是干的,看来已经去换了一套,唯有头发还是湿的,也是啊!文武百官和皇帝都在,肯定不让一个仪容不整的人进来。 小影已经来了,就说明安陵王爷的眼睛也来了,安陵木槿不再偷懒,拿起笔装模作样的抄起佛经,就是那字怎么也是拉不上来的。 一边抄着佛经,安陵木槿还是不安分,眼神四处扫描着,发现所有人都在认真写着手中的东西,除了…… 千代君离!他怎么也在这个宴会上?是她的眼神退化了吗?刚刚一直没看见他在,现在怎么在这大殿里了?而且坐的地方还离她不远,仅仅一桌之隔,最糟糕的是那桌还没人。 眼见所有人都在奋笔疾书,安陵木槿忍不住慌神,眼神再一次锁定千代君离,正好他也往这边看过来。 安陵木槿目光灼灼地盯着千代君离,那其中的意思不言而喻:替我搞定这些烦人的佛经。反正他是千秋王朝的王爷,不用抄这些佛经。 盯了好一会儿,就在安陵木槿已经快要失望的时候,千代君离微微点了点头,意思就是同意了。 按耐住雀跃的快要跳起来的心情,安陵木槿长舒一口气,目光转往小影的方向瞥了瞥,用口型无声询问:“这个麻烦怎么办?” 千代君离转身坐正不再看安陵木槿也没有说什么,反正没过一会儿闻影就出了大殿,也不知去向。 第72章 贪婪本性 被小影这个渣爹的眼线在身后盯着真的很难受,啥小动作都不能做的不能太明显,不然分分钟被找过去的节奏,不是害怕渣爹找,她这人就是害怕麻烦。 闻影迟迟没有回来,小影的眼睛也一直没有离开自己,安陵木槿只能先自己上了,尽管她自己都嫌弃自己写的字,而且一本佛经那么厚,就让她抄,这给的纸估计都不够抄一遍的。 真是悲了个大催,也不知道千代君离到底有没有意会她的意思,或者她现在来个啥啥借口遁走还来得及吗? 在此抬头看看皇帝,就连他都在奋笔疾书,安陵木槿觉得现在自己不管找什么借口恐怕都遁不走了。 以比乌龟还慢的速度写完一张,安陵木槿再一次抬头张望,却发现背后的小影已经不知道在什么时候消失了,她心上忍不住一喜。 看来千代君离还是可靠的,安陵木槿偷偷环视所有人,发现没有人在注意自己之后,立刻从自己桌上的那一叠白纸下面抽出几张,扔在旁边的桌子下面。 天哪!今天这是什么情况,她堂堂金牌杀手今天都做了啥?搞得好像考试作弊的小学生一样,可人生真的是身不由己啊! 将纸张传递过去之后,安陵木槿又转头回到了自己的桌上,只是时不时的往他那边瞟几眼,发现他已经成功接收到了自己的“文件”后才放下心来。 可是在瞥见千代君离桌上的东西时,她又不淡定了,真的是没有对比就没有伤害,人和人的差距咋就那么大捏?全场的桌子上全都是笔墨纸砚,只有他的桌上是一壶酒加几个小菜。 算了!谁让人家是千秋王朝的王爷,自己只是小小耀金国的郡主,还是个丑八怪郡主,幸好他马上也要加入抄佛经的大军了,想到这里,安陵木槿的内心稍微平衡了一些。 减少了负担又没了监视的眼睛之后,安陵木槿抄起来的速度也快了不少,她可是给了千代君离八份的量,她自己只要抄个两遍就好了,嘿嘿嘿! 两遍还不是很简单的事情吗?安陵木槿也不管自己的字写成啥样了,直接呼噜噜一溜往下写,反正也只要完成任务就好了,她的字是休想提起来了。 反正也不知道过去了多久,安陵木槿放下了手中毛笔,长舒了一口气,唉呀妈呀!终于完成任务了,安陵木槿动了动自己已经酸痛的手腕。 抬头瞥向千代君离,发现他正在闭目养神,而那边她给的白纸已经好好的躺在隔壁桌子的底下了。 这……真的是要逆天,她才抄好两遍而已,千代君离这家伙也太逆天了,那可是整整八遍哪!如果不是刚刚亲眼看见他拿过去动笔写了,她会以为那个一叠纸放在原地压根就没动过。 还是没有人注意这里,安陵木槿还是偷偷伸手过去把纸捡起来,悄悄塞在下面,一页页的翻看着。 这是不可能的事情啊!安陵木槿的嘴张得都能装下一个鸡蛋,如果不是自己在翻看的时候仔仔细细数过一遍都不少,她会以为自己的眼睛出了问题。 那可是八遍呐!千代君离写了整整八遍,而且他写八遍的纸几乎和她抄两遍的纸差不多厚了,最难的的是他写的字,虽然很小,但是笔笔分明,笔锋如游龙在纸上飞舞,简直可以媲美书法大家的作品了,虽然萧清逸的字也好看,但是看起来没有这样的气势磅礴。 这样的字等一下要是被翻看的话,肯定一眼被认出来,实在是太扎眼了,尤其还是和她的狗啃式字体放在一起,更是……没有对比就没有伤害,还有就是这样可以称为艺术的字,她好想偷偷私藏一些怎么办?突然间好不甘心就这样把这些交给皇帝。 那么多人抄的佛经,方丈和皇帝应该不会一一翻看的,安陵木槿存了这样的侥幸,当真从里面抽出一张折好放在衣袖里。 少个一张应该不会有事……好了嘛!为了完整的十份,她可以用自己的N张补起来,反正她那狗爬字可劲儿的贡献也没啥事,自己不心疼,顶多手疼。 在千代君离的给力帮助下,安陵木槿圆满完成任务,等有人交上去的时候,安陵木槿才随大流一起去里面的佛堂去交。 到了佛堂以后,安陵木槿是万般后悔,原来自己努力抄了那么久,还很没有节操找千代君离帮忙抄的东西,最终都要送到佛祖面前去,通俗的说也就是都要烧掉。 可惜啊!早说要烧掉呀!早说她就可以多拿几张千代君离的墨宝,换上自己那狗爬字了,就千代君离那一手好字,烧掉简直是太大的可惜了,就算不能珍藏也能去卖,就那个字,不卖个好价钱都没天理。 在众人的目光下,安陵木槿也只能忍痛将所有纸烧掉,而且一张都不能留下,在佛堂里想要搞小动作可比外面难多了。 反正那该死的抄佛经任务已经结束,安陵木槿伸了个懒腰准备回去休息,等她出去的时候千代君离已经不在原地,许是已经走了,毕竟这可不是什么好地方,人多嘈杂。 本来想要感谢一下他的,不过现在找不到人,也就只能放弃口头表达谢意了,但是这个谢还是要表达的,只是她要换一种方式而已。 安陵木槿一边往外走一边动着她的大脑,一个两全其美的计划已经在萌芽中了…… 也不知道千代君离用了什么法子,反正她现在都没看见小影,没了这个眼线更好,她做什么都自在一些。 抄佛经累成狗,安陵木槿回去直接爬到床上睡觉,争取明天赶早,她可不想回去的路上再晚了点,赵侧妃那个阴毒的女人又给她安排什么杀马特的交通工具回去,还要装成一副贤良淑德的样子。 睡眠中的时间总是过得很快,夜晚过去迎接黎明,又是新的一天,安陵木槿早早从床上爬起来,结果发现这并没有什么卵用,因为回去的时候要先把皇帝送走。 安陵木槿觉得自己真的是点背到家了,晚起错过车子,好不容易起个大早,这特么的又要等皇帝走完了她才能走。 好不容易磨蹭快到晌午,终于能离开甘霖寺了,又有一件堵心的事情,她要和赵侧妃那个阴毒的妇人,以及她的白莲花庶妹安陵画丹共乘一辆马车。 这一车的贱人,安陵木槿内心是很拒绝的,然而这是没办法的事情,她只能祈祷那两贱人能不在这个车上作妖,不然她害怕自己回忍不住灭了她们。 也许是安陵画丹刚刚失去了贞洁,又遭遇了太子被废黜的事情,居然莫名的安静下来了,也不作妖不装模作样了,果然不吃教训人就不会悔改。 倒是赵侧妃的阴毒眼神时不时的瞟过来,然而这样的小儿科还不足以让安陵木槿做出反应,她一直在马车上闭目养神,直到马车停在安陵王府门口。 到王府的第一件事就是快写回到自己的荣槿园看看玉嬷嬷,好多天没看到那个慈祥的老嬷嬷,还真的挺惦记的。 幸好一切都好,这她就放心了,接下来回到了王府,她就要大肆的发展自己的事业,让自己先有个稳定的经济来源,这样才有资本和安陵王府抗衡。 安陵木槿到荣槿园没多长时间,门口就热闹起来了,她害怕惊扰玉嬷嬷的休息,赶紧出去看看发生了一些什么。 只见荣槿园门口遍地摆放的都是一个个的大箱子,崔公公手里正拿着礼单报里面的东西。 报的是个啥东西,安陵木槿也没个概念,反正就是知道都很值钱就对了,她现在的眼里只有钱,别的啥都不重要。 “郡主,这些都是皇上答应给你的赏赐,还不过来领旨谢恩?”崔公公拿着礼单,尖着嗓门说道。 安陵木槿过去领了旨,说了几句漂亮话,把崔公公说的是心花怒放,连声夸奖安陵木槿是个好孩子有前途之类的,两个人看似聊的很开心,但其实安陵木槿心里早已经想要送客了。 可惜了崔公公即使再开心,干完自己的事情也要回去复命,安陵木槿目送他离开,面上的笑意渐渐收拢,叹了一口气全身放松,圣旨直接被她当了扇子扇风,装乖巧真的好累。 这边那么大的动静,旁边早就有一些虎视眈眈的人看着她的这些赏赐品眼睛冒光,例如早已经在旁边等候的赵侧妃,她一见崔公公走了,就立刻腆着一张脸上前。 “恭喜木槿得到皇上的赏识,不过这些个宝物还是放在王府的公中比较安全,郡主要是以后想拿了,尽管去公中取就好了。”赵侧妃一副低到尘埃里的模样,笑着上前和安陵木槿说。 有人终于露出了她的贪婪本性,安陵木槿听了赵侧妃的话之后有些莫名的笑意,公中吗?那不就是等于赵侧妃的私人小金库吗? 现在赵侧妃说的天花乱坠的,等到有一天她真的要用的时候,东西还能在就有鬼了,肯定全都用到她宝贝女儿身上了,果然自己亲生的就是不一样。 第73章 气晕侧妃 “好呀!既然赵侧妃这么好心,那这些箱子你就搬走吧!反正我什么时候要去取都能去的,只是要麻烦赵侧妃你准备人手了,我这荣槿园就两个人。”安陵木槿拍了拍箱子,笑着将礼单递给赵侧妃。 赵侧妃看着那一本厚厚的礼单,眼睛都直了,几乎是从安陵木槿手中抢过礼单,翻开一看,眼神里都在冒绿光,贪婪的丑态毕露无遗。 东西已经到手,赵侧妃自然是不会计较人手这种事情的,急忙叫丫鬟去叫人来搬东西。 赵侧妃站在原地等着搬东西的人过来,一边看着礼单,看一遍还不够,翻来覆去看了好几遍,兴奋的都快要跳起来了。 看完合上礼单,赵侧妃再想找安陵木槿说话的时候,她已经不在原地了,本来安陵木槿这样擅自离开她是不会放过她的,不过她今天的心情好,就暂时放过那个小贱蹄子了。 本来以为她经过那次的事情有了些变化,快要脱离她的掌控了,从今天的事情来看,她是多心了,那个丑八怪还是原来的懦弱模样,她只要说一句话,还不是要巴巴的听吗?连赏赐都进了她的口袋。 丫鬟很快把几名壮丁叫过来,看着那一箱箱的财物从荣槿园搬走,赵侧妃面上难掩欣喜,时不时的提醒那些人要小心一点儿,里面可是有不少珍贵易碎的宝物。 眼见那一箱箱宝贝已经搬进仓库,赵侧妃连忙遣退那些工人,连丫鬟也不放在身边。 好多宝物啊,她要发财了!不,是已经发财了,这箱子连上面的封条都还没有拆开呢!赵侧妃一脸激动,这个箱子摸摸,那个箱子摸摸,仿佛农村的妇人进城发现新大陆。 最后,赵侧妃终于笑着撕开其中一个箱子的封条,用力推开箱盖,意料之中的闪闪发光没有,全都没有,箱子里面是一块块大石头,还有泥土。 赵侧妃像是疯了一般,再上前确定一番,还是土灰灰的石头,完全不是她脑海中想象的宝物。 打开一个箱子了之后,赵侧妃还抱有侥幸心,又打开了另外一个箱子,结果可想而知…… “啊——”赵侧妃满脸惊恐地退后几步,最惨的还不止于此,她在退后的时候没注意,踩到了自己的裙摆,屁股和地面来了个亲密接触。 只见那一箱子比石头和泥土更加狠毒,是一只只死老鼠叠加而成的,一箱子密密麻麻,看起来十分触目惊心。 还有几个大箱子,赵侧妃不敢随便打开了,谁知道里面还会不会有什么奇怪的东西呢? 安陵木槿这个丑八怪贱蹄子,赵侧妃揉了揉摔疼的屁股,心里将安陵木槿骂了一百遍,这件事情一定与她脱不了干系,怪不得她提出要搬箱子的时候那丑八怪一声没反驳就答应了,极有可能她早就直到这里面的猫腻。 可惜她又没有证据证明里面的东西是安陵木槿替换的,毕竟这些封条全都是她撕开的,而且搬箱子的那些人全都看见了,这件事情要算在安陵木槿头上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接下来的箱子赵侧妃算是不敢再打开了,万一再有什么更加奇怪的东西咋办?她现在整个人脑子都是懵的,甚至她都怀疑这件事情是皇帝特意捉弄安陵木槿的了。 可是这种事情发生的几率根本就是零,皇帝要是看那个丑八怪不顺眼,直接找个理由杀掉就好了,为什么还要这般捉弄于她? 就在赵侧妃冥神思考之际,她猛然瞥见一抹黄色从其中一个箱子的缝隙里透出,赵侧妃阴郁的心情瞬间一扫而光,也许有漏掉的也不一定呢! 这一次赵侧妃没有忙着打开箱子,而是小心翼翼地近前查看,在确定了那露出的一角黄色布匹是上好的云锦之后,她欣喜若狂,云锦虽然比不上那些金银财物,但做衣裳绝对是不可多得的好料子。 怀着激动的心情,赵侧妃揭开封条,打开了箱盖,结果证明希望多大失望就有多大,箱子里面全都是一些杂乱的碎布,而且是那种贫民百姓都不会用的下等布料。 刚刚赵侧妃看见的云锦已经落在地上,那是一个精致的锦囊,里面似乎还装着东西。 赵侧妃的脸色已经臭到不行,捡起锦囊,从里面拿出一张折叠好的纸张,展开一看,里面赫然几个大字,赵侧妃身子不停的颤抖着,她只觉得自己被气得气血上涌,差点儿一口气没上来就晕过去。 只见那字条上不过四个字“破财免灾”而已,好一个破财免灾,赵侧妃把那纸张三下两下就撕碎了扔在地上,顺便在上面踩了两脚。 好一个破财免灾,很明显这件事情就是和那个丑八怪有关,要不然也不会无端端的出现这样的字条。 在赵侧妃撕碎纸条的同时,箱子里的那堆破布开始缓缓蠕动,一个五彩斑斓的蛇头露了出来,赵侧妃无意间瞥了一眼,吓得失了魂,喉咙里想要尖叫却发不出任何声音,最后索性直接晕倒了。 相比起赵侧妃的惨不忍睹,安陵木槿这边可谓是悠哉悠哉的,坐在椅子上翘着二郎腿,嘴里哼着不成曲调的歌儿,真是好不惬意。 依着赵侧妃那个性子,一定会在第一时间就打开皇帝赏赐的那些东西,希望她现在还安好,好好待在这个世界上。 那些东西都是她给赵侧妃特意准备的礼物,希望她会喜欢吧!就是心疼那条大蛇了,那可是品种很稀少的,挖了蛇胆做药可是很值钱的,便宜赵侧妃那个女人了。 安陵木槿只要一脑补到赵侧妃现在有可能出现的情况,就想要没有形象的大笑出来,当然她可不会这么没有分寸,人生不能太得意,一旦你太得意了,老天爷马上就会一盆冷水迎头送上,让你知道太得意的下场。 就算别的不说,那个渣爹的眼线小影可是又被送回来了,现在就被她安排在隔壁的房间里,可荣槿园根本没有下人,最干净的地方就是她的房间和玉嬷嬷的房间了,其余房间少说也积了半米的灰,有的小影打扫。 无所谓了!只要小影愿意收拾,那她这荣槿园多一个人又有何妨?荣槿园几乎啥都没有,那个小影要愿意到这里面分一口空气不妨事,荣槿园最不缺的就是空气。 自从进了隔壁房间,小影大半天的时间都没出现一次,安陵木槿也乐的自在,继续计划钱庄的事情,时不时的找玉嬷嬷说个话什么的,过得很自在。 晚上膳房送来的是两碗几乎见底的饭和一盆看不见任何油花的水煮青菜,安陵木槿接了食盒,看见小影鬼鬼祟祟的想要跑出荣槿园。 “小影,这么晚了你去哪里呀!快过来好吃饭了,你既然是我荣槿园的人了,那本郡主就绝不会亏待你,只要有本郡主一口饭吃,就绝对有你的一口汤喝。”安陵木槿提着食盒拦住小影,嘴角勾起邪恶的弧度。 用脚趾头都能知道这个小影是去干啥的,不过进了她的荣槿园,想要过得惬意舒适是绝对不可能的事情,从此以后惬意舒适将和她没有一毛钱关系。 小影的五官都纠结在一起,很不甘愿的给安陵木槿问安,解释道:“郡主,奴婢去大厨房领饭,就不打扰郡主用餐了。” “不用了。”安陵木槿将手中的食盒强行塞进小影的手中,拍了拍她的肩,做一副很关心她的模样说:“厨房已经将今天的晚餐送过来了,来来来,本郡主、玉嬷嬷再加上一个你,快到玉嬷嬷的房间去用膳。” 这……小影拿着手里的食盒是放下也不好,拿着也不好,这安陵木槿到底在搞什么鬼?她才不要在这里吃饭,谁不知道赵侧妃给荣槿园的伙食喂猪连猪都不吃。 小影想要再说什么的,却发现安陵木槿已经走远,她只能先跟过去了,没办法啊!这是个苦差事,如果她现在走了,一定会被赶出荣槿园,虽然她很想现在就离开荣槿园。 可是离开时可以潇洒,但后面的后果她承担不起,王爷一定不会轻易放过她,所以为了自己的前途,小影即使再不情愿,也要提着食盒跟上。 寒酸的晚餐被放到桌子上,小影退到一边等着,想着等安陵木槿她们吃完,自己再借着送食盒去大厨房的功夫弄点儿好吃的。 “小影你快来坐下,荣槿园难得有人过来,以后本郡主会待你如自己人,我有什么吃的你就有什么吃的,来,你先吃。”安陵木槿将小影拉着坐在桌子上按着她坐下,把两碗饭和青菜都推到小影面前,坐在对面始终微笑看着她。 猝不及防被拉到桌子前,还被这样犀利的目光看着,小影都不敢抬起头来看安陵木槿,这一刻她觉得安陵木槿很可怕,虽然安陵木槿一直保持微笑,可她感觉自己的骨子里尽是冷意。 然而比起精神上的折磨,小影表示自己更加不想碰面前的饭菜,这东西要是真的下肚了,估计她要拉肚子虚脱好几天。 第74章 诡异梦境 但是眼前是情景真的不容她拒绝,小影只能顶着压力吃了半碗饭,放下筷子,眼睛睁大水汪汪的可怜模样看着安陵木槿,站起来说:“郡主,奴婢已经吃饱了。” 天哪!她何时吃过如此劣质的饭菜了,菜她都没敢碰,那个饭又冷又硬,她现在整个人都快要不好了,估计过一会儿她的胃就要开始疼,她要赶紧回大厨房喝点儿热汤。 可惜还不等小影站起来,安陵木槿就又按着她坐下,语气中都是不满意,十分“体贴”的关心道:“怎么可能呢?小影你不要客气,来来来,你也辛苦了,把它全都吃了,记得你是本郡主的人,我吃什么你就要吃什么。” 在小影已经绝望的目光中,安陵木槿又将另外一碗饭倒进了她的碗里,顺便把青菜也全都倒进去了,最后还搅了搅,俨然在拌猪食。 面前的黑暗料理仿佛在冒着绿光,小影感觉自己快要晕倒了,刚刚那一碗干米饭吃的她都要吐了,可想而知这一碗干下去她会成什么样子。 “郡主,奴婢的胃小,真的已经吃饱了,所以这些还是留给郡主吧!奴婢想起还要去收拾房间,奴婢告退。”小影像是受到了惊吓,一下子从凳子上跳起来,跑命的速度简直比兔子还快。 安陵木槿随意丢了手中的筷子,邪笑着对着小影喊了一句:“那你先去吧!反正以后有的是时间,记得只要是本郡主有什么吃的,你就有什么吃的啊!” 小影远远的已经听到安陵木槿说的话,脚下吓得一个踉跄,差点儿没摔成狗啃屎,接着一溜烟儿地就跑的没了影踪。 远远已经看见小影的反应,安陵木槿嘴角的弧度又加深了几许,这个小影小心机不少,但是经不住大的风浪,经过了今晚吃的苦头之后,日后肯定要收敛一些。 直到看不见小影的影子之后,安陵木槿才走进玉嬷嬷的房间,拿起房间里炖下的汤,盛在碗里端给玉嬷嬷。 真的当她是傻子吗?要是只靠外面那些猪食来生活,她和玉嬷嬷早就饿死了,自从她来这里以后,玉嬷嬷和她就再也没有吃过王府大厨房送的东西。 萧清逸给她的黄金还有很多,她就暗里联系了一个小商贩,每天都将最新鲜的食材放在王府的墙角,她只要去拿就好了。 最重要的就是萧清逸日前找了能工巧匠,真的造出了轮椅,如今玉嬷嬷的行动也方便了不少,这样就算有时候她不在王府里,玉嬷嬷也能独自一人生活。 又是一个平静夜,安陵木槿安静入眠,梦里又是木槿花盛开,那个美丽的没有再出现,而是好多好多尸体,一大片一大片鲜红的血染红了一片片木槿花。 为什么会是这样,安陵木槿是杀手,她一直认为早就已经看惯了鲜血,可是她看到眼前的一片片鲜血,却感觉有什么东西扼住了她的脖子,让她喘不过气来。 “啊!”安陵木槿惊叫一声,从梦中醒过来,心脏跳的好快,额头上已经冷汗密布,一颗颗豆大的汗珠顺着她的面庞流下,顺着衣襟流进脖子里。 还不止于此,安陵木槿捂住自己的心脏,手心里也全都是汗水了,心慌的要命,为什么会有这种感觉的?这样可怕的梦以前从未出现过,到底为什么? 安陵木槿将自己蜷缩成一个球,抱住膝盖埋着头冷静了一会儿,理智终于回笼,她自我安慰,那只是一场梦而已,没什么大不了的。 可那场梦太逼真了,而且这样诡异的梦她不止做了一次,不同的就是从前的梦里就只有木槿花和温柔的女声,这一次居然都是鲜血,还那么逼真。 梦是人的潜意识,做梦一般都只有两种情况,要么就是现实中曾经经历过的情景还原,要么就是脑海深处被封存的记忆,她是什么呢? 木槿花……为什么她要叫木槿?关于这些,她脑海中通通都是一片空白,难道这个和她娘亲荣槿长公主有关系吗? 忽然想起那两个锦囊,或许娘亲留给她的东西有大用处,可以解开她这奇怪的梦境是怎么由来的。 长夜已经注定无眠,安陵索性拿出了两个锦囊研究,看得出来全是用上好的丝帛缝制,且是龙凤呈祥的一对儿,上面的刺绣花纹十分精致。 忍不住打开锦囊,终于揭开了它的庐山真面目,两个锦囊里面都装了一张羊皮纸卷,安陵木槿将它们各自展开,发现了一些奇妙的东西。 这两张纸看似是完全没有关联的,其实……天哪!安陵木槿有些不敢置信,这两张纸上的内容居然是一种类似于一种文字的解密游戏,而且不仔细看是绝对看不出来。 每一张纸上都有一些文字,需要另一张纸上的字来解开,如此这般环环相扣,真的是不得不称赞这东西构思清奇。 安陵木槿一一看过去思解,最终终于揭开了所有的谜面,可是……这解开来的谜底居然是——荣槿凤凰飞。 荣槿凤凰飞……安陵木槿拿着两张纸发呆,这是什么意思呢?可以理解为娘亲展翅飞走,或者是寓意着她的开始腾飞吗? 不可能!娘亲费尽心思留下锦囊,应该不止是简简单单告诉她这个,她费尽心思分藏于两处的锦囊应该还会有更深一个层次的寓意。 凤凰……到底指的是什么,难道仅仅是指她或者是娘亲吗?亦或者是——荣槿园里面的某件饰品! 对了,说起对荣槿园的了解,没人能比玉嬷嬷更加了解,安陵木槿急不可耐的冲出房间,却只看见满天的繁星,想着不能打扰玉嬷嬷休息,她又退回来了。 算了!明天再问也不迟,打扰玉嬷嬷休息就不好了,大不了她先自己去探索一番就好了。 这么想着,安陵木槿换上衣服出门,轻轻戳破小影房间的窗户纸,发现她人不在床上,她这才放心的到处查看。 那小妮子吃了那么一碗饭,肯定是去大厨房找好吃的去了,也可能就算她没去找吃的,也回去睡觉了,毕竟荣槿园可不是一般人就能忍受的地方。 小影这个眼线不在真是太好了,不然她做事还要束手束脚的,现在她可以大胆的去探索了。 虽说荣槿园是她一直住的地方,可她却不是很了解,最常去的也就是她的房间,玉嬷嬷的房间,其它房间没人住,她也就没去过。 “冥尘,出来做事了!”安陵木槿对着虚空喊一声,立刻就有一道黑影降临在她身旁。 她一个人要找到什么时候,还是多一个人比较稳妥,经过这些天的观察,她觉得冥尘是个可以信任的人,但她也不会傻到再去全身心的信任一个人。 气氛莫名的有些压抑,冥尘一改平时有些嘻哈的性格,沉默的跟在安陵木槿身后不再叽叽喳喳的言语。 安陵木槿也感觉全身不舒服,试图打破这奇怪的气氛,故意嬉笑道:“冥尘,你这是许久没有干活,所以连嘴皮子都不利索了吗?” 回答她的是一片沉寂,冥尘今天似乎特别安静,低着头也不知道在想什么,面对安陵木槿开玩笑的话也没有丝毫反应。 这样的冥尘安陵木槿都快要认不出来了,她想着是不是冥尘出了什么状况,转头问:“你有什么心事吗冥尘?” “没什么,郡主你要吩咐什么,属下这就去做。”冥尘还是一副失神的模样,心不在焉的说着。 直觉告诉安陵木槿,冥尘一定有心事,她抬起手中的灯笼照亮冥尘的脸,面色严肃地问:“有什么事情你就说出来,在我这里你不坦白我就不会信任你,你也不必留在我身边。” 安陵木槿的话都已经说到这个份儿上了,那么冥尘也没有什么好顾及的了,直视着安陵木槿的眼睛说:“郡主既然介意我的曾经,不信任属下,那么为何还要留属下在身边?” 什么鬼?她什么时候说过她不信任冥尘了!冥尘虽然跟着她的时间不长,但是从她叫他办的那些事情中,她早已经看出了他的脾性,相信在这个时代里她最信任的两人就是玉嬷嬷和冥尘了。 不等安陵木槿出声辩驳,冥尘接下来的话就把她堵得哑口无言:“郡主刚刚叫属下出来时,属下明显看见了郡主对属下的一瞬怀疑。” “或许郡主今夜是要去干什么大事,害怕属下在暗中看了去才叫属下出来,到时候好顺理成章的支开我。” 这都什么逻辑?安陵木槿听的都快晕了,她要是真的不想让冥尘知道一件事情,那么他躲在暗处也是没用的,因为她就是天生敏锐,冥尘的位置她只要一感觉便知了。 刚刚的那一瞬怀疑……也许她自己都没有察觉,可是居然被冥尘看见,这个安陵木槿无法解释,更无法反驳,自经过那一次背叛之后,她总是在做任何事情之前都下意识的多想,已经形成一种条件反射。 第75章 戏弄小影 这个让安陵木槿不知道怎么解释,这种怀疑并非针对一人,而是对所有人都这样,经过这么些天的相处,她早已经将冥尘视为伙伴,她希望身边的每一个人都好。 “这不是不信任,冥尘,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故事,有些人被伤过之后就会对外界自然而然的保持一份警惕,我希望你明白,这是脆弱心灵对外界的一种防备。”安陵木槿低着头,话语间无不透露出伤感。 冥尘本来是有些介意的,安陵木槿的这番话让他豁达不少,同时又被这番话所打动。 在他还不是安陵木槿的暗卫时,他就已经听过安陵王府丑颜郡主的名声,当时没有什么感觉,现在想来,让一位十六岁的小姑娘背负这样的骂名,她的心里负担该有多大。 安陵木槿说着说着,眼睛里骤然涌起一抹酸涩,她抬头四十五度望着天空,不知道是谁说过,想哭的时候就抬头看看天空,眼泪就不会流下来,而她天生就没有资格流泪。 调整好自己的情绪,安陵木槿走到冥尘身边,拍了拍他的肩,故作轻松道:“冥尘,你可以仔细想想,我做了那么多坏事,哪一次你不是帮凶了?” “试问如果我不信任你,哪里敢和你狼狈为奸?那些事情随便捅出去一件,都够我死一百次的了。” 话已经讲到这个份上了,冥尘再不理解那就是榆木脑袋了,他忽然跪在地上,低着头不敢看安陵木槿的眼睛,怀着满满的歉意说:“抱歉郡主,是属下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 “起来!”安陵木槿拉着冥尘的衣袖,将他粗暴的扯起来,绷着脸严肃道:“我身边不需要随便就跪在地上的人,快走,来人了。” 说罢,安陵木槿就一个闪身进了旁边的草丛,静静观察外面的情况,从这里正好可以将外面的情况看的一清二楚。 触目之间一道青色的身影鬼鬼祟祟的进了荣槿园,而且还不停的左张右望,似乎在害怕些什么。 安陵木槿一眼就看出来了,是小影那小妮子偷摸的回来了,看来天已经快亮了,要不然那小妮子不会现在就回来。 不过还是要佩服那小妮子的胆量,居然敢在天还没亮的时候闯进荣槿园,荣槿园的名声可是不亚于一座鬼城,一般人根本没有胆子进来,更不要说是在这个时候闯进来。 看来这个小影还是个角色啊!安陵木槿忽然生起一股恶作剧的心思,也好借机让这小妮子长些记性,知道她这荣槿园不是任何人想进就进,想出就出的。 虽然小影比一般人胆子大,可她毕竟还是女子,对于这盛名远播的鬼屋还是害怕的,一路上只要有一点儿风吹草动,她都会惊慌好一阵子。 安陵木槿看着小影,眼神渐渐变得邪恶起来,她倒是要戏弄戏弄这小妮子,看看她的胆子是有多大!悄悄捡起地上的小石子,手腕一转,石子飞向小影的方向。 果真在这样的情况下观感是是最敏锐的,一点点小的动静就能让人感觉整个世界都要塌了。 小影感觉自己被什么东西打到胳膊,立即抱着胳膊尖叫一声,惊慌地四处张望,隔着老远安陵木槿都能看见她眼神里的恐惧。 还不等她这一波恐惧结束,安陵木槿的另一发石子就已经飞出去,不偏不倚正好砸在小影的额头上。 这一次更加狠,直接将小影吓晕了过去,只见她身子一歪,倒在地上没有了动静。。 安陵木槿摇了摇头,拍了拍手上的泥土,从草丛里走进前去查看,发现小影以一种非常不雅观的姿势倒在地上,双眼还翻着白眼。 真是太不好玩了,安陵木槿环着胸低头瞥了小影一眼,还以为她敢夜闯荣槿园,那胆子是有多么大呢!没想到只用两枚石子就吓晕了。 没有了好玩的事情,安陵木槿索性回房间了,今晚出来要做的事情看来是做不成了,还有一会儿就要天亮了,今天还有更加重要的事情要去做。 回去换了衣裳后安陵木槿又出门,这次她提了一桶水过来,看着还晕倒在地上的小影,安陵木槿踢了她一下,还是没醒。 晕的不省人事?这可不行,接下来要做的事情还真的非要她在场,安陵木槿眼神里飞快略过一丝邪恶的光,拿起手中的桶,一桶透心凉的凉水倾泻而下。 这可是深井水,其温度只比冰水好上那么一点儿,就不信小影这妮子还不醒?如果这样她还没有醒来,那就恭喜她了,那表示她永远都醒不来了。 果然还是要来一记猛的,这年头的人不来点猛的都不知道啥叫厉害,果真在冰水的刺激下,小影悠悠转醒,许是有些水流进了她的嘴里,她爬起来的时候呛咳了几声。 “小影,你为什么倒在这里?本郡主看你迟迟不醒,害怕你出什么事情,所以拿了水把你叫醒。”安陵木槿把水桶放下,故作一副非常担心的样子说着。 虽然小影是醒了,但她现在整个人都是懵逼的,身上传来的冷意让她忍不住打了个寒战。 她居然被安陵木槿用水泼了!这真是莫大的耻辱!小影的反射弧略微慢了一些,她现在才意识到这一点,抬起头恶毒地看了安陵木槿一眼,那眼神似乎要把人冻结一样。 假装没有看见小影的眼神,安陵木槿继续表演,佯装要去扶小影,关心道:“没事吧!小影你为什么忽然晕倒在院子里?不过现在已经没事了,只要醒了就好,感谢本郡主的话就不用说了,本郡主知道你的心意就好。” 小影都快哭了,她哪里是感谢安陵木槿这个丑八怪了!明明都快恨死她了,不过她现在最重要的事情就是要起来,该死的!她感觉自己身上没有一点儿力气。 没办法,只能攀附安陵木槿的手起来,可是还没等到她起来,一阵更加猛烈的疼痛就忽然传来,她感觉自己又摔在地上,而且是腰部最脆弱的地方着地,疼的她霎时脸色就白了。 “啊呀!真的是太抱歉了,也许是本郡主的身子骨太弱了,居然连小影你都扶不住了,你没事吧!”安陵木槿捂住嘴小退一步,一副很吃惊的模样,那只扶小影的手还没收回去。 安陵木槿的那只手捂住嘴看起来是被吓到,其实是在努力的憋笑,她害怕自己毫无形象的狂笑起来,那就露馅了。 作为修罗鬼医,没人比她知道刚刚那一摔看似轻松,其实是摔到了人脊椎上最脆弱的部分,那高度如果再高一些,力度再重一些,估计小影已经半身不遂了。 天哪!这一定是她故意的,做人怎么可以这么无耻,小影感觉自己的世界观被刷新了,她一个冲动想要爬起来狠狠扇安陵木槿几个巴掌,可是一想到王爷交代的任务,她瞬间又怂了。 躲开安陵木槿的“援助之手”,小影自己拍拍身上的土自己起来,她是再也不敢让安陵木槿碰她一下了,有生命危险。不得不说小影的猜测是正确的,和安陵木槿在一起的每一刻都是危险的。 小影那怨念的眼神仿佛在控诉安陵木槿太不要脸了,然而这点儿眼神攻击在安陵木槿那里连挠痒痒都算不上。 “小影你没事了就好,不过要不要先去换一身衣服什么的呀!本郡主现在要出一趟王府。”安陵木槿微笑着说,“不经意间”透露了自己的行程。 出王府!这是王爷绝对不允许出现的事情,小影顾不得自己一身的狼狈,一脸的焦急,说话都有些岔气:“郡主,王爷交待过,绝对不允许您出府,否则会给您很严重的惩罚,所以为了郡主的安全,您还是待在荣槿园吧!” “哼!”安陵木槿一副无理取闹状,又是跺脚又是甩袖子的,气愤道:“本郡主就是要出府,看谁能拦住!还有小影,你到底是哪边的人?” 啊?这个丑八怪怎么不按照套路出牌?本以为抬出王爷的惩罚会让她知难而退,谁知道她居然转移话题,还转移的那么猝不及防。 迟疑了两秒之后,小影扯出一个强硬的笑,立刻表明自己的忠诚:“奴婢当然是郡主这边的人了!要不然怎么会和郡主说这些话呢?” “那你就要想办法让本郡主出去,反正不管如何,本郡主今天都一定要到王府外面去,王府穷死了,本郡主要去小王叔那里吃饭!”安陵木槿继续发挥自己的演技,将无理取闹诠释的炉火纯青。 原来还是个只知道吃的草包,看起来真的是她多想了,原来还以为这丑八怪改了性子,没想到还是这么没用窝囊。 既然她只是去吃饭那么禀报王爷随了她的心愿也没什么大事,说不定还会因为此事更加信任自己,把所有事情都告诉她呢! 小影这么想着,想把安陵木槿算进自己的圈套里,孰不知她早已经跳进了安陵木槿的圈套。 第76章 王爷野心 就这么样子,安陵木槿看似“无理取闹”的甩袖而去,小影装作忠心的跟着她,两人一起往安陵王爷的书房而去。 一路上小影都在窃喜,这个安陵木槿还真的是无脑,她都已经劝说到这个份上了,居然还是执意去找王爷,看来等下要有一场好戏看了。 这么想着,小影也忘记了身上的狼狈,一直沉浸在脑补安陵木槿倒霉的样子无法自拔。 当然除了小影,安陵木槿自己心里也有自己的小算盘,自己在这安陵王府被困太久了,根本没有什么机会出去见见世面。 现在她要报复那极品渣渣的一家人,唯有靠一些小心机,但是在绝对的实力面前,那些小心机迟早都会成为枉然,所以只有她拥有强大的能力,才能光明正大的打压渣渣而全无后顾之忧。 雏鹰要飞翔也不可能永远待在鹰巢里,总要有离开鹰巢展翅高飞的那一天,只有在外面的大千世界中历练过,才能激发属于自己的能力。 想着自己的小心思,不知觉间已经到安陵王爷的书房前,安陵木槿邪恶一笑,二话不说就是加速往里面闯,连门口的小厮都没来得及拦她,小影都处于没有回过神的状态。 “咣当——”书房的门大开,里面看书的安陵王爷吓了一大跳,看见冒冒失失闯入的安陵木槿以后,脸色瞬间变得更加阴沉。 安陵木槿看他这架势,下意识的捂住一点儿耳朵,紧缩着眉倒退一步,天呐!她的耳朵又要怀孕又流产了。 果然她预料的没错,下一刻安陵王爷那具有标志性的河东狮吼就如一阵阵音波攻击,全都砸在安陵木槿的耳朵边上。 “孽女,你来干什么?还如此没大没小的,像个什么样子!别给本王出来丢人现眼,回你的荣槿园去!”安陵王爷言语中对安陵木槿的厌恶之意溢于言表。 就知道会是这个样子,不过没有一点儿筹码她怎么敢来呢?安陵木槿冷笑着走进几步,站在他身侧低语:“父王你可别生气,生了气容易翘辫子,那你一辈子的愿望可就泡汤了。” “你什么意思?给本王说清楚!”安陵王爷的声音瞬间小了一些,但是语气中却多了一层质问。 心中一直忽视了这个女儿,从来只把她当成累赘,却没有想到她居然说出这番话,难道她知道……这是绝对不可能不可能的事情,就算她近些日子有了些变化,也不可能那么神。 对!绝对不可能知道!想到这一层,安陵王爷又变的理直气壮起来,眼神瞟向别处,抵死不承认道:“孽女,本王不知道你在说些什么。” “是吗?”安陵木槿随意拿起桌上的一本书翻着,不经意地说:“但是这可不是本郡主说的,皇帝舅舅可是让本郡主好好注意父王的举动……” 安陵木槿的话只说了一半,但是其中意思已经够安陵王爷头疼的了,皇上这是察觉到了什么,要对他安陵王府动手了吗? 可是凭什么?安陵王爷一瞬间又开始炸毛,心中愤愤不平,耀金国本就是皇室明家和安陵家共同打下来的,现在却由他耀金皇室独自掌控。 这些想法也只能在心里默默想着,安陵王爷是断不敢说出来的,安陵木槿虽然是他女儿,但和他却形同陌生人,况且她和皇室还沾亲带故。 “父王不必太过紧张了,再怎么说本郡主也还是安陵王府的人,一荣俱荣一损俱损。”安陵木槿把书本拍在桌上,瞪着眼睛戏谑道。 “不过嘛……哎!”安陵木槿忽然话锋一转,意味深长的叹了一口气:“假如安陵王府覆灭,本郡主虽能逃过一劫,但终究还是寄人篱下,虽然现在过得连寄人篱下还不如。” 这是赤裸裸的威胁!安陵王爷一转头,把凌厉的眸子对上安陵木槿,像是要把她生吞活剥,可是一想到她说的那些话,安陵王爷感觉自己后背一凉。 想要收拾安陵木槿却又不能,杀掉一个没用的女儿是很容易,可万一皇帝追查下来了,铁定是没法交差的,安陵王爷此刻纠结的眉毛都要挤在一起,越发的不想看见她。 为了自己的利益,安陵王爷最终还是妥协了,扶着额头坐下,语气很是无奈:“你想要的生活我全都给你,回你的荣槿园好好待着。” 这可不行啊!安陵木槿直接一跃坐上安陵王爷的书桌,冷嘲着说:“父王你这句话说的未免太轻松,这件事情可不是你随便说说就可以的,掌管中馈的可是您那好侧妃,这后院事还哪里轮得到您做主?” 真的不得不说安陵木槿很难搞,句句都犹如在安陵王爷心上插了一刀,最毒的还不止于此,安陵木槿接下来的话简直让安陵王爷直接拍案而起。 “这件事情说起来可是不知道怎么办好呢!要是让皇帝舅舅知道了本郡主的好父王表面上效忠他,暗地里却在搞一些小动作,而且这小动作还是想用皇家的财富推倒皇室……”安陵木槿从桌子上跳下来,挑眉戏谑着说。 话已经说到如此地步,安陵王爷的怒气已经超过了他的临界点,也可能是因为有些心虚,眼神里闪过一丝杀意,右手成掌劈过来,下意识的就想要取安陵木槿性命。 “哎呀!书都掉了。”说时迟那时快,安陵木槿眸光一闪,不着痕迹的把桌上的书打落,弯下腰就去捡书,也正好避过了安陵王爷的袭击。 不敢相信自己的招式居然落空,安陵王爷收回手,其实他刚刚也是被安陵木槿的话激的一时冲动,现在冷静下来也恢复了理智。 只是有一点他有点儿想不通,为什么安陵木槿不会丝毫武功却能轻轻松松避过他的招式,难道她真的运气爆棚,躲过他的招数只是意外吗? 把掉落的书放回原位,安陵木槿还乖巧的掸了掸上面的灰尘,装作不经意间提起:“父王,你虽然是一家之主,可这后院的事情终究还是有心无力的,自古后院女人多是非也多,你不觉得以本郡主的本事能活到如今实属不易吗?要不是有娘亲留下的东西……” “孽女,你到底想要怎样?嫁女过后嫁妆应该是属于夫家的,如果你知道荣槿把嫁妆放在哪里的话,最好给本王交出来,否则本王让你吃不了兜着走。”安陵王爷注意到了安陵木槿话里的玄机,开始焦躁起来。 该死的!荣槿那个女人太过精明,当初十里红妆,皇室给了她那么多嫁妆,却在一夕之间全部消失的无影无踪,安陵王府连个毛线都没有捞到,要说这和荣槿那个女人没有一点儿关系,谁都不相信。 还真是老不要脸的渣渣啊!安陵木槿看向安陵王爷的目光越发的鄙夷起来,本来以为至少是个有些聪明的,却还是逃不过欲望的大网。 这么多年赵侧妃都在致力于寻找娘亲当年遗留下来的那笔巨额嫁妆,就算赵侧妃再有手段,她那个渣爹也不可能毫无所闻。 所以这里面一方面是赵侧妃的贪欲,一方面还是安陵王爷的心机,他也早就觊觎娘亲的那比嫁妆银子了吧! 俗话说得好,不想当将军的士兵不是好士兵,那么不想当皇帝的王爷也就不是好王爷,为了成就自己的皇帝梦,为了满足自己的狼子野心,安陵王爷就必须要得到这笔银子作为自己的资金。 但是想从她这里拿走娘亲的嫁妆?不如他现在揭竿而起反了皇宫比较现实,这只是她用来诱惑安陵王爷而抛出的诱饵而已。 安陵木槿轻笑一声,一副听父王话的好孩子模样,说话的声音装的很甜腻:“这嫁妆是安陵家的本郡主当然知道,只是……本郡主最近身心疲惫,想要出去王府一趟散心,不知道父王能否答应呢?” 说了这么多只是为了出个王府?安陵王爷的脑子又有点儿绕不过来弯儿了,这怎么老是不按套路出牌?这还是他那个奇丑无比一直给他当拖油瓶的丑八怪女儿吗? 呕!这演技也是杠杠的,安陵木槿感觉自己都快要吐了咋办?记得世界欠她一座奥斯卡,觉得自己为了出个门也是蛮拼的。 只是出个门而已,这个要求没有什么严重的,安陵王爷略一思索就批准了,天杀的,他不批准能行吗?也不知道怎么着就被她掌握了自己的秘密,还有荣槿的嫁妆,那真是要命的东西。 “出王府可以,走在路上别打着安陵王府的旗号,本王丢不起那个人,还有就是……”安陵王爷的脸色臭的可以,语气也是满满不掩饰的嫌弃。 不等他把一句话完整的说完,安陵木槿就抢过他的话茬,冷嘲着接道:“要带上小影是吗?这当然是必须的了!父王给我安排的好丫鬟,可有一双雪亮雪亮的眼睛,出门必备之良品。” 安陵王爷不用说都知道他要吩咐这一句,没有小影这双监视的眼睛,他怎么可能这么轻易放她出王府,不过就算有小影又如何?那双雪亮的眼睛,关键时刻还是得“瞎”。 第77章 替身木槿 听出安陵木槿话语中浓浓的嘲讽意味,安陵王爷也没有多说什么,这个丑八怪女儿就算再有什么变化,终究还是女子,不可能掀起什么大的风浪,况且还有小影盯着,他之前实在是多心了。 “赶紧去去去!不要在这里妨碍本王看书。”安陵王爷挥了挥手赶人,他现在想要静一静,不想看见这个让他闹心的女儿。 安陵木槿达成自己的目的,自然也是不高兴对着安陵王爷的一张臭脸,她还想多活几年,对着那张脸,简直就是要折寿。 出去的时候,安陵木槿看见小影已经换了一身衣服站在外面,但头发还是湿的,无时无刻不在提醒她早上受到的耻辱,此时她正站着坐等看好戏。 可惜又要让她失望了,安陵木槿深呼吸一口,冷笑着上前道:“父王已经答应本郡主出王府了,小影你要不要跟着呢?” “怎么可能!”小影这句话没有经过大脑就吼了出来,直到她看见安陵木槿用戏谑的眼神看着她时,才回过神来自己说了什么蠢话。 待小影反应过来之后,她摇了摇手,立刻解释说:“奴婢是说王爷居然答应了,奴婢为郡主开心。” 说罢还扯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微笑,眼神里有些空洞,不时的瞥向安陵王爷的书房。 这些小动作都没有逃过安陵木槿的眼睛,不相信她是吗?那她就给她一个机会求证好了。 想着,安陵木槿拍了拍小影的肩,开心烂漫的像个小女孩儿一般说:“是啊!本郡主也有些不相信,本郡主先回去收拾东西了,随后到门口等你就好了。” 小影可没有功夫搭理安陵木槿了,随便敷衍了一句之后就没了话语,等安陵木槿转身离开之后,才偷偷进了安陵王爷的书房。 既然人家不信自己,那就让她求证去啊!安陵木槿也不管小影,自顾自的往荣槿园而去。 安陵木槿回荣槿园的第一时间就草草收拾了自己的东西,藏在贴身的地方,想了想,她还是走到书桌面前写了一张纸条,写好后吹干折叠了放在枕头下面。 做完这些后,安陵木槿又到玉嬷嬷的房间里待了才慢慢吞吞的出门往安陵王府的大门口而去。 一路上安陵木槿特意把步伐放的很慢很慢,几乎是磨蹭着走到王府门口的,远远就看见小影焦急等待的身影,她这才稍微加快脚步,毕竟做的太过了就不好了。 “郡主,你不是说要急着出门吗?为什么还要来的这么晚,奴婢都担心死了。”小影终于看见安陵木槿过来,虽然一副担心她的模样,但语气中却充斥着抱怨。 “这不是好不容易得到父王准许出一趟门吗?自然要准备些什么吧!劳驾小影你在这里久等了。”安陵木槿装作听不懂的样子,佯装开心的小女孩模样,其实言语尽是微讽。 小影暗地里嗤笑一声,表面上却开玩笑般说:“郡主你也太小题大做了,我们只是去外面逛逛,又不是不回来了,弄得这么隆重干啥?”小影边跟着安陵木槿边说,话语中暗含鄙视。 这个丑八怪只是被允许出个门而已,就这么嘚瑟了,也不看看自己什么货色,一穷二白的还想逛街,就算再怎么准备估计身上也只有几个铜板。 哼!狗眼看人低的家伙,安陵木槿没有再接小影的话茬,不过恭喜她有一点真是答对了,那就是她这一次出去还真的是不打算回来了。 一路上安陵木槿都是一言不发,各人想各自的心思,没办法,心不在一起,走在一起也肯定是没有什么共同语言可以聊。 安陵木槿去往的方向俨然是安陵邵齐的临香楼,小影大惊,王爷可是特意嘱咐过了,千万不能让安陵木槿去找小王爷,要不然她可是要脱一层皮的。 “郡主,等等!我们已经出来有一会儿了,还是先回去王府吧!”小影疾走几步挡在安陵木槿面前,显然不让她继续走下去。 安陵木槿不以为然,以一种看傻子的神情看着小影,语气也染上了一丝警告:“让开!你没搞错吧!我们才出来这么一点儿时间,再说前面就是小王叔的酒楼,本郡主过去和他聚一聚怎么了?” 就是因为前面是小王爷的酒楼所以才不能去,但是小影又不能直接告诉安陵木槿这句话,一旦说了这是王爷的吩咐,她好不容易取得的信任就分崩离析了,虽然她从来不知道安陵木槿从来就没有信任过她。 反正马上就要摆脱这个小尾巴了,安陵木槿再也不高兴笑脸以对,有些人就是这样,你给她笑脸的时候她会以为是理所当然,甚至是得寸进尺。 小影也没想到安陵木槿会这么对她说话,一时间有些愣神,但就是这一瞬间的愣神,安陵木槿已经走到了她的前面。 “郡主,你真的不能去!”小影回过神来赶紧追上去,企图再一次阻止,却早已经晚了一步。 此时此刻安陵木槿已经笑着跑向站在临香楼门口的安陵邵齐,眼神里尽是笑意,大声喊道:“小王叔,我在这里——” 小影追到临香楼门口,看见安陵邵齐时,即使再不愿意也要规规矩矩地叫一声:“参见小王爷。” 安陵邵齐冷着一张脸看着小影,毫无感情地让小影起身,平淡道:“以后不要叫我小王爷,安陵王府的王位是大哥的,我只不过空挂着安陵这个姓而已。” 说罢,安陵邵齐便不再管她,自顾自转身和安陵木槿说话,在看着安陵木槿时,安陵邵齐立刻换了一副模样,慈爱的摸了摸她的头说:“木槿来了啊!快进去坐坐,小王叔很是想你呢!” “慢着!小王爷不要让奴婢为难,王爷交待过不让郡主在外面多待,该是回去的时候了,再说王爷才是郡主的父亲,郡主应当听从王爷吩咐。”小影还在做最后的挣扎,甚至抬出了安陵王爷。 但她的这点儿道行安陵邵齐还不放在眼里,安陵邵齐冷笑一声,身上威严的气势瞬间爆发出来,道:“大哥的一个小小婢子何时变得如此多嘴?女儿?敢问他安陵王爷何时把木槿当女儿对待了!他早已经被那个狐媚子给迷住失了心智吧!” “木槿,今日你就在这里吃饭,我倒是要看看哪个不要命的胆敢在我这临香楼闹事,大哥若是不满意木槿在我这里,尽管亲自来找我要人,这里还轮不到一条狗来乱吠。” 语罢,安陵邵齐拉着安陵木槿就往临香楼里面走,小影要跟进去,却被门口的两个精壮大汉拦住,在这样的情况下,即使小影有几分功夫,也不可能越过两名壮汉进入临香楼。 安陵木槿一路上都是处于情绪激动的状态,天哪真的没看出来,她的这位小王叔一向都是温文尔雅的模样,没想到还有这么霸气的一面。 “小王叔,都准备齐全了么?”安陵木槿微微眯着眸子,嘴角勾起一个神秘的笑容。 “和我来便是了,木槿长大了,日后便不需要我在操心了。”安陵邵齐感慨一声,走过大堂又拐了一个弯,到临香楼的后院。 远远的,安陵木槿已经看见后院中站着两人,其中一人翩翩而立,手中折扇轻摇着,另一人看不清楚容貌,带着巨大的斗篷遮住面容。 “清逸,好久不见啊!”安陵木槿微微一笑,熟稔地和萧清逸打招呼。 这些天虽然他们没有见面,但信件的往来却不少,彼此之间也在潜移默化中建立了信任,现在的安陵木槿已经不如以前一样那么排斥萧清逸了。 萧清逸永远都是温润的笑,但是在看见安陵木槿的瞬间,眼底的笑却明显真了几分。 “郡主……”萧清逸折扇合上,执折扇的手明显有些颤抖,一向能把人说的无处反驳的他,见到安陵木槿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 安陵木槿简单的点了点头,望向旁边那个戴斗篷的人,上前几步打量,目光投向萧清逸。 萧清逸收起折扇点了点头,也往那人身上瞥了一眼,目光收回示意安陵木槿可以看。 可还不等安陵木槿有所动作,那人就自顾自的掀起了斗篷,一张与安陵木槿没有恢复容貌之前如出一辙的脸出现,还有更加神奇的事情,面前这个女子不止容貌和她如双胞胎姐妹,就连身形高度都是一毛一样的。 天呐!没想到萧清逸居然可以找出如此尤物,安陵木槿唇角勾起一抹弧度,取下面上的面具,露出了无暇的面容,将手中面具递给对面的“安陵木槿”。 “没想到清逸你还能找出如此妙人,易容的如此逼真,这下我终于不用待在那个牢笼里了。”安陵木槿嘴角弧度加深,眼眸闪亮如星,衬的倾城佳颜更迷人。 萧清逸看着如此绝美的容颜,竟忍不住失神哑言片刻,等他回过神来时拦下她的动作道:“这个不必给她,你自己留着便好。” 那个面具是他亲手为她打造的,怎么能允许落入他人手里呢? 第78章 钱庄初起 安陵木槿也没有多想,反正这个替身只要安安分分的待在安陵王府啥都不用干,至于容貌,众所周知她是貌丑无颜,谁也不会主动看她容貌。 “民女雀儿参见郡主。”只见那个和安陵木槿从前几乎一模一样的女子低下头请安。 本来很稀松平常的一句话,听在安陵木槿耳里却十分震惊,我的天呐!她到底听到了什么?这个易容的替身在声音上居然能学的和她一模一样。 安陵木槿点了点头,对面前的替身很是满意,不过她的语气却在瞬间严肃,道:“你的任务和要做的事情,相信你已经很清楚了,若是你做的好,人放的机灵些,本郡主自然不会亏待你。” 相信这件事情萧清逸已经办的很完美,不值得信任的人他绝不会冒险采用,她只是又强调了一遍而已。 那个替身点了点头,从斗篷里拿出一个与安陵木槿手上如出一辙的木槿花面具戴在脸上,说了句:“雀儿明白该怎么做,郡主放心。” 言毕,雀儿便脱下斗篷,里面的衣裳也与安陵木槿今日所穿的一模一样。 待在外面的小影都快要失去耐心,正想回去报告安陵王爷时,“安陵木槿”从里面出来,路过小影时说了一句:“回王府。” 这样的安陵木槿总让小影觉得哪里不同了,却又说不上来,不过只要她愿意回王府就行了,在荣槿园里,那个丑八怪愿意咋样就咋样,她也能监视的轻松一点儿。 小影和安陵木槿离开不久,萧清逸便也出了临香楼,后面还跟着一名俏生生的小公子,那便是真正的安陵木槿换装而成的。 “终于可以解放了,安陵王府那个牢笼我是再也不想回去的了。”安陵木槿不羁的伸了个懒腰,语气中的轻松愉悦也感染了萧清逸。 每次听见安陵木槿的声音,萧清逸的心情都会不自觉的变得轻松,仿佛所有的压力和难题都烟消云散。 “是啊!我也希望你……留在我身边。”萧清逸望着天空轻声说着,心情从来没有这么放松过。 安陵木槿没有听清楚萧清逸说的什么,快走两步追上他,询问:“啊?你刚刚说希望什么啊?” 萧清逸有点儿窘迫,打开折扇掩盖自己的情绪,轻咳两声解释:“希望你把钱庄好好经营,那可是投资了巨额的银子,亏了你拿什么赔给我?” 果然还是萧清逸,一点儿都没变,还是一样的唯利是图,安陵木槿撇了撇嘴角,嘟哝道:“势利鬼!” 参与了这么久的钱庄计划,安陵木槿还是第一次见到真实的钱庄,看到牌子的那一瞬间,安陵木槿愣了愣,转头问:“清逸,你干嘛……把钱庄取名叫安逸。” 安是她名字的第一个字,萧清逸名字的最后一个字是……逸,可是萧清逸为什么给钱庄取名叫安逸,也或许是她想多了。 其实问完以后安陵木槿就后悔了,只能强硬的转移话题:“这名字的确挺吸引人的,我们进去看看吧!” 这让萧清逸刚到嘴边的话语只能化作苦涩一笑,其实……他想说这是他们共同打造的地方,非常有意义。 里面应有尽有,该有的一样不含糊,萧清逸办事果然还是挺让人放心的,初期的准备工作已经做好,新银票已经做好,就等到发行的时候,而且那里面有她特制的防伪印记,保证别家模仿不来。 目前钱庄还没正式开张,人手尚且不多,在钱庄打理的就只有安陵木槿见过的何伯。 安陵木槿环视周围,眼神中流露出赞赏,道:“很好,我很满意,办的不错。” “那么木槿你说什么时候可以开张呢?一切都已经准备妥当。”萧清逸见安陵木槿满意,心下生出自豪。 安陵木槿抬手阻止说:“还不急,要想赢得利润,就必须舍得付出代价,清逸你能帮我起草一份文件,内容大概就是把银子存在我们钱庄,不仅不需要交损失费,存入一两银子一年还能领一枚铜钱的利息。” “可是……郡主,这样我们不是就亏本了吗?哪有银子存放不耗损的?”一旁打算盘的何伯抬起头来疑惑的问着。 安陵木槿想要开口解释,却被萧清逸接下话茬,他唇角升起一抹了然的笑,心中明白,道:“何伯,按照木槿的意思去做,我们不会亏,反而还会大赚。” 果然还是和萧清逸说话轻松,想必她能想到的,萧清逸也一定能想到,有了利益的驱使,百姓一定会将银子存入安逸钱庄,这样他们就有了资金流入,有资金就是王道,钱生钱简直不要太简单啊! 萧清逸的命令何伯莫敢不从,他放下手中的东西去办事,钱庄一瞬间就只剩下安陵木槿和萧清逸两人。 气氛骤然变得有些尴尬,尤其是萧清逸,他是见过安陵木槿以前的丑颜,没想到容华给她的方法真的让她恢复了容貌,怎么也没有想到有一天会面对这么绝色的她。 望着那绝色倾城的容颜,萧清逸忽然不知道说些什么好,现在面对安陵木槿,反而不如从前那么坦然了。 “木槿,你是这段时间都不回安陵王了吗?”萧清逸没有话题聊,首度问了一个以他的智商来说十分白痴的问题。 安陵木槿也觉得气氛有些不对,浑身都不太舒服,扯离话题问:“我是打算这段时间不回去,所以萧公子有没有准备我的容身之所?” 萧清逸终于松了一口气,打起折扇做个揖,微笑着点头:“当然了!在下可不敢亏待郡主,不然皇上和王爷可不会放过小人。” “噗嗤——拉倒吧!怕是这两位早就已经等着盼着我早死,毕竟在他们眼里我可是超级无敌丑女,丢了安陵王府和皇家的颜面不算,还是个彻头彻尾的草包!”安陵木槿被萧清逸的话逗笑,忍不住自嘲。 萧清逸摇了摇头,“郡主生的这般沉鱼落雁,若是还说自己丑陋,那天下的女子该怎么活?” “还是算了,沉鱼落雁这个词太高级,我可无福消受,大概是鱼被我吓到沉入水里,大雁被我吓到落在地上吧!”安陵木槿摸摸自己的脸,想起刚刚来到这里自己所见的那副容貌。 萧清逸忍不住为她鸣不平,言语中带上一层宠溺的味道:“木槿你调皮了,尽是会开些玩笑,那些说你丑的人都是眼瞎,那些说你草包的都是心瞎。” 萧清逸在安逸钱庄后面特意给安陵木槿辟出一个小院,环境清新雅致又不吵闹,实在是居住的好场所。 里面的东西也都是应有尽有的,就连衣服首饰这样的小细节都被处理的井井有条,这让安陵木槿对萧清逸的印象又改变了几分。 终于不用困在安陵王府那个牢笼里了,安陵木槿参观完就直接出门,反正她现在扮的是男装,更何况根本没有几个人见过她的真容,完全不用担心被认出来。 看过钱庄之后,安陵木槿便上街走了走,耀金国的都城她没有来逛过几次,就算有也都是来也匆匆去也匆匆,现在解脱终于可以好好欣赏风景了。 可是如果身后没有那几条小尾巴跟着,那就更好了,安陵木槿本来是打算往闹市方向逛逛,现在她选择了一条幽深的小巷子走过去。 “各位兄弟一路跟踪我真是太辛苦了,为何不出来喝上一杯?”安陵木槿停在一个荒无人烟的巷子里,朝着虚空大喊一声。 暗处跟踪的人是要多惊讶有多惊讶,他们没想到他们的行动居然早就被人察觉,十几名黑衣人一起齐刷刷的出现在了安陵木槿面前。 天呐!怎么是他们?安陵木槿下意识的就想逃跑,别人也许她还不认识,但那个打头的人,她绝对认识,是千代君离身边的闻影。 奇怪了,这个闻影不是要寸步不离的守护千代君离,简直可以说是一条忠心的狼犬,甚至她曾经都认为闻影这样下去会被掰弯。 “我今天心情不错就不追究你们跟踪我的罪过了,大家以后各自东西。”安陵木槿环着胸斜睨着那群人,语气中显而易见的戏谑。 难不成……安陵木槿想到了那只耳环,千代君离此人十分危险,难保时间长了不会察觉到一些什么蛛丝马迹什么的,看来那个计划要提前实施了。 “这位姑娘,我们也是应主子之命,特意请姑娘去做客,还请姑娘不要让我们为难。”闻影目光死死锁住安陵木槿,语气一如既往的冰冷。 闻影口中的主子……一定是千代君离,这群人应该还不知道她是安陵木槿,否则也太可怕了,所以千代君离的目的是什么呢?虽不知道他找自己去干什么,但一定没什么好事。 “对不起,我和你们主子没什么交集也不认识,对于陌生人我一向不随便见,所以只好让你们为难了!”安陵木槿浅浅一笑,眼眸中闪过一丝狡黠,手腕一动,面前升腾起一片白色烟雾。 第79章 移花接木 人在江湖飘,哪能不挨刀!在这步步杀机的古代,出门就能遇见各种狂拽炫酷的轻功飞行,安陵木槿怎么可能不带点儿东西出来防身呢? 虽然那一众都是武功高手,但安陵木槿的东西也不是简简单单的烟雾弹,那里面的烟可是她独家秘制的迷烟,任凭武功再高的高手都无法抵制。 不过这件事也激起了她的警觉之心,她要快点摆脱千代君离这个大麻烦,千万不能让她怀疑到自己身上来。 忽然想起还没吃早饭,安陵木槿找到附近的一家包子铺,坐在街摊上准备吃个早餐,却无意间听见周围人再说八卦。 “你们听说了吗?皇上的那个刁蛮女儿盛沧公主啊!刁蛮任性至极,这次为了千秋王朝的王爷居然公然跑到人家哪里去,简直恬不知耻,这样的女人就算娶回家能当驸马,我也不要。”其中一人开始说。 另一人有些鄙夷道:“拉倒吧!你这是羡慕嫉妒,吃不到葡萄说葡萄酸,要是真有公主看上你,你就是不愿意娶也得娶回家。” 议论还在继续,且有越演越烈之势。 “是是是,我们这些贫民百姓哪里能有那个福气?不过那个盛沧公主也是惨,看上的人偏偏是个千秋王朝的王爷,这哪是我们这附属小国能强压的?” “谁说不是呢!听说那位王爷俊美无比,也难怪盛沧公主会连魂都被勾走了,听说就连皇上见到那位王爷都要礼遇相待。” 也许是周围的人怕惹来麻烦,低声规劝:“哎!别说了,还是好好吃饭吧!这些人不是我们小老百姓能招惹的起的,还是安心吃********吧!” 盛沧公主不在皇宫在千代君离那里?这就好玩了,真是上天赐给她的良机啊!移花接木很快就可以实行了,大概从此之后她就可以彻底摆脱麻烦了。 安陵木槿嘴角勾起一笑,吃完早点放下一锭银子在桌上就低调离去。 打听到千代君离的落脚之处,安陵木槿步行走过去,为了隐藏身份,她随手买了个银纹面具戴上。 她可还没忘记刚刚闻影那群人还要抓自己,现在这么明目张胆的在他的住府周围活跃,不是自投罗网吗? 一般像千代君离这样的人,肯定是不稀罕住皇帝准备的什么驿站,就算只是暂住,他也一定会有自己的小院子,且布置一定很雅致。 安陵木槿果然猜的不错,千代君离的院子就坐落的都城近郊,这里风景好,人也不多,正好符合他的要求,毕竟他身子不怎么好。 而依照千代君离的性子,绝对不可能把咋咋呼呼的盛沧公主请入他的院子,所以盛沧公主若是想离千代君离更进一些的话……就只能选择住在近郊的悦来客栈。 安陵木槿站在城门口安静的思索,右手撑在下巴处,半晌,她嘴角勾出一个完美的笑,转身往悦来客栈走去。 果真被她猜对了,盛沧公主此时就在悦来客栈,安陵木槿还没进去就已经听见她歇斯底里的咆哮声传来:“你们这里什么都没有,简直如狗窝一般,这让本公主怎么住的下去!” “这么差的客栈也配接待本公主?还不去按照最好的标准去?不然本公主砸了你这破烂客栈,让这里所有的人都掉脑袋!” 安陵木槿还没进门就感觉耳边刮来一阵厉风,条件反射的伸出手接住,原来是一尊鎏金的玉佛,看起来还挺值钱的。 紧接着里面就跑出一位脊背佝偻的老大爷,他面色焦急,想来是在找什么东西。 “大爷,你是在找这个么?”安陵木槿把玉佛递到老大爷面前。 在看见玉佛的那一瞬间,老大爷流下了感动的泪水,重重的点了点头道:“对对对,多谢恩人。” 说着,老大爷几乎要跪下去了,看来这玉佛对他真的很重要。 安陵木槿阻止了老大爷的动作,微笑着道:“没什么的,只是举手之劳而已。” 眼见得里面又有东西飞出,即将要砸到老大爷头上了,安陵木槿一把拉开他,用自己的脊背迎接飞来的东西。 一个陶瓷花瓶正好打在安陵木槿的脊背上,疼的她闷哼了一声,心里直骂:靠之,该死的盛沧公主,今日她所受到的痛苦,来日一定要加倍奉还。 “恩人你没事吧?”老大爷见安陵木槿为他挨了一下,心中充满愧疚和感激,急忙关心。 还好没击打到致命的部位,安陵木槿疼了一阵也就好了,要是刚刚那个花瓶落在老大爷身上结果就不一样了,将手中玉佛交给老人家,安陵木槿走进客栈。 里面的躁动还在继续,安陵木槿一进去就看见盛沧公主正在发疯,手中鞭子抽打着客栈里面的伙计,还有好些住店的客人也遭了池鱼之殃。 “参见盛沧公主,属下是离王殿下的侍卫,听闻公主在此,特来奉劝公主一句,您这样做也是在抹黑我们家王爷的声誉。” “啊?”听到安陵木槿自称千代君离的侍卫,盛沧公主微微收敛了些许,面上露出欣喜的表情,开心地问:“你说是不是殿下派你来请本公主过去的?” 真的蠢啊!千代君离要是能找人叫这个刁蛮公主过去,那她也不用做这么多来移花接木了,安陵木槿暗地里扶额低叹,摇了摇头说:“不是,离王殿下让属下来告诉公主,莫要扰民,否则他会去与皇上说说耀金国的上贡问题。” 盛沧公主听罢心中有些许的害怕,毕竟耀金国虽然还算富庶,但只要和千秋王朝比起来,那就是大象和蚂蚁的区别,千秋王朝随意出兵就可以灭了几个耀金国。 虽然内心有些忌惮,但盛沧公主不甘心就这样听从一个“小侍卫”,还是一副趾高气昂的模样道:“你去传话,就说本郡主有事情找离王殿下。” “离王殿下吩咐属下,让属下交给公主一样东西,公主请单独和属下来。”安陵木槿上前几步,附耳在盛沧公主耳边说。 东西?一定是离王殿下被她的美貌诚心所打动,却又不好意思亲自过来,所以才叫这个小侍卫传话,盛沧公主先是震惊,接着一脸幸福的YY着。 思绪回笼,盛沧公主尴尬的咳了两声,收起方才的戾气,放轻声音道:“既然离王殿下不想他送给本公主的这份礼物被其余人知晓,那么你和本公主来房间一趟。” 安陵木槿低着头,眼眸里狡黠的光一闪而过,面上有丝丝算计的味道,她跟着盛沧公主离开,到她的房间说话。 “离王殿下的礼物呢!要是你敢欺骗本公主,即使你是离王殿下的侍卫,本公主也照样惩罚你不误,一个下人贱命一条,相信殿下不会那么在意的。”一进入房间,盛沧公主就和洪荒之力被解锁了一般,对着安陵木槿就是一顿吼。 安陵木槿眼眸中闪烁着寒光,低头很狗腿地奉承:“是是是,我们那里能和您相比呢?属下不及公主的万分之一。” 对呀!说起愚蠢,哪个能及的上这位盛沧公主呢?她可不就是不及盛沧公主万分之一的愚蠢吗? “其实此次并非离王殿下嘱托,属下主要是来奉劝公主一句,离王殿下心里早就已经有人了,相信公主和离王殿下一直比较亲近,也知道他一直在找什么人吧!”安陵木槿借着看似无意的甩出这一段话。 那句和离王殿下比较亲近取悦了盛沧公主,可接下来的一句却又让她怒火陡然升起,手中鞭子挥的嚯嚯声响,咬牙切齿道:“到底是哪个不要脸的贱人勾引了殿下,让本公主知道了,非要剥了她的皮不可。” 啊嘞!我就是你口中说的那个人,安陵木槿额上划过冷汗,不过想要剥了她的皮,还是不要异想天开了。 安陵木槿绷着脸继续演戏,扯着这个话题:“公主稍安勿躁,属下此次冒着大风险来就是帮助公主得到殿下的心的。” 盛沧公主一时间来了兴趣,第一次没有用吼得,好奇宝宝般问:“怎么说?” “属下是殿下贴身侍卫,自然清楚了解殿下的事情,属下也是得到消息说殿下百般魂牵梦萦的女子曾经救过他,殿下这才对她上心。”安陵木槿根据自己的经历继续胡诌,反正只要能引的盛沧公主起了兴趣就行。 果然,盛沧公主忍受不了这个事实,气愤地开口叫骂:“岂有此理!居然有人能吸引离王殿下的注意,你快些告诉本公主那个贱人在哪里?本公主这就去杀了她。” “郡主平静,听说这位女子行踪成迷,就连殿下都找不到她的半分踪迹,属下哪里能知道呢?不过属下倒是可以给公主支一妙招。”安陵木槿让盛沧公主冷静下来,这样她才能更好的挖坑让她跳。 而蠢笨的盛沧公主已经迫不及待地在往坑里面跳还不自知,傻兮兮地问道:“什么妙招?你快说,若是将来本公主成了离王妃,绝对少不了你的好处。” 第80章 路遇绑架 离王妃?玩她呢吧!这个盛沧公主不愧是做梦的行家,虽然这一招移花接木是会让千代君离把目标从她身上转移走,不过千代君离要是真的因此娶了盛沧公主为离王妃,那么只能证明她今日所做的全是多此一举。 “公主请看,令殿下魂牵梦萦的女子,曾经在救殿下时遗落一只耳环,属下冒着生命危险才偷来此耳环的图样,公主只要按照这个图纸找工匠重新打造一只一模一样的……” 安陵木槿提点的已经够明白了,如果这个盛沧公主还是不明白的话,那么她不介意直接去青楼找一个女人来代替,至少找个智商能够上的。 “大胆!你居然敢怂恿本公主去取代一个贱女人的身份,还是勾走殿下魂魄的狐狸精?本公主身份何其尊贵,什么时候轮到要取代别人的地步了!” 盛沧公主一听说自己高贵的身份却要假借一个贱民的身份去接近千代君离,当下自尊心就忍受不了了,手中鞭子呼呼作响,仿佛只要安陵木槿再说一句不合她心意的话,那鞭子随时都会招呼到她的身上。 “属下知错,但是公主你先不要冲动,且听属下解释两句,属下没有那个意思,殿下现在整日神经兮兮的,让我们颇为担忧,属下此次来的目的就是请求公主帮帮离王殿下。” 安陵木槿低头哈腰的解释说,感觉自己的脑壳儿有点儿疼,她都要被盛沧公主给蠢哭了,但是估摸着一时半刻又找不到更加合适的人手,所以只能更加耐心的劝说。 “让公主暂且取代那位女子是委屈了公主,但是只要公主和殿下在一起相处的时间长了,总有一天离王殿下会明白公主的好,会忘记那个女人。” 安陵木槿其它的话都被盛沧公主屏蔽,她只听到一句“离王殿下会记得公主的好,忘记那个女人”,直接兴奋地吼起来:“真的吗?” 接着他又看了安陵木槿一眼,见她眼睛里的东西不似作假,这才勉为其难答应:“那本公主就信你一次,如果殿下能走出困境,也一定会感念本公主的恩德,那时候殿下就会忘记那个女人爱上本公主,本公主便能顺理成章的成为离王妃了!” 盛沧公主自己捧着脸独自YY,一脸白痴的模样还不自知,想着,她急不可耐地对安陵木槿吼道:“废什么话,快点把那个贱女人的耳环图样拿出来,本公主相信有宫里的能工巧匠,一定能复制出来,虽然非常不想取代和那个贱女人,可是为了殿下,本公主做什么牺牲都是值得的。” 啧啧啧!她最讨厌这种口不对心说话还自相矛盾的女人了,明明就很兴奋有这个机会,还是装作一副很嫌弃很厌恶好像牺牲多大的模样,不愿意她可以找别人嘛!她又不是非要找这样的草包。 安陵木槿低着头,从袖管里拿出早已经准备好的图纸交给盛沧公主,恭敬地嘱咐道:“公主将耳环打造出来以后便可以设计让殿下无意间看见,殿下的心自然就会到公主这边来了。” 盛沧公主急不可耐的抢过图纸,不耐烦的赶人:“你可以先回去了,本公主过两天就去找殿下。” “公主,属下告辞,不过这客栈的事情……我们家殿下还是略有耳闻,如果公主不想在殿下心里留下一个不好的印象,就赔偿店家的损失。” 特么的自己干的事情就要承担的起后果,这盛沧公主砸了人家的店就要付出代价。 “知道了,你还不快回去!不要打搅本公主休息。”盛沧公主一脸不耐地挥了挥手,榨光了利用价值以后就如同扔垃圾一样把她撵走。 哼!安陵木槿冷笑着离开,这盛沧公主真的笨的可以,而且又蠢还自以为是,简直就是这人间极品。 忽然有点儿担忧,就以盛沧公主这性子,能不能担当的起这个责任,不过就算那个蠢货失败了又怎么样?难道她就不能准备另外的杀手锏吗? 终于摆脱了傻缺傻缺的盛沧公主,安陵木槿想到已经晌午过了,便打算回钱庄,今日能休息一天,明天就要开始各种宣传工作了。 “哥哥、哥哥——小哥哥!”一名拿着一串糖葫芦在舔的小萌娃抓住安陵木槿的衣袍,用稚嫩的奶娃娃音说:“有个姓萧的哥哥说在那边的巷子里等你来着。” 萧清逸?他在这里干什么?安陵木槿往小萌娃指的方向看了一眼,那边是个印染厂后院的巷子,她今天才说要印小广告来着,保不齐还真的是萧清逸。 原本安陵木槿还想再问清楚一些的,可等她想完心思再去找那个小萌娃时,人已经没有影子了。 心里总感觉这件事情有点儿怪怪的,安陵木槿心中有些疑虑,算了!反正不管真假总要去看看,就算是个陷阱至少也要知道是什么人给她下绊子。 小萌娃指的那条巷子很偏僻,几乎没有什么人来往,安陵木槿独自一人走进去,神经一直紧绷着,保持着高度的警惕心,不放过周围的一丝动静。 忽然间,安陵木槿感觉身后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她眼眸陡然一缩,迅速转身做出迎战的架势,厉声喝到:“谁!” “莫慌,是我,我找你有些事情说。”一道温润如玉的声音传入安陵木槿的耳朵,此时那站在她不远处,手拿折扇轻摇的翩翩公子,不是萧清逸又是谁? “清逸?没事你跑这里做什么来的!有什么事情不好回去说,非要在这么气氛诡异的地方。”安陵木槿收起要攻击的架势,疑惑问道。 萧清逸停顿了一下,故意避开安陵木槿的问题回答:“那个……主要是恰巧碰见了就约在了这里,而且此处地处偏僻,说话不会泄露了机密。” “那好吧!不过你为什么不让暗去叫我?叫个小孩子去,弄得好像那种经典要谋杀人的片段一样。”安陵木槿摊了摊手,故作轻松地说着,同时心里升腾起一丝警惕。 “这不是让暗一个大人去太瞩目了吗?反正你来都来了,就不要计较这些小问题了。”萧清逸给出的答案也很合情合理,找不出一丝破绽。 安陵木槿“行吧!有什么问题你问,我一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也没什么大的问题,就是我忽然忘记了关于钱庄的一些细节上的小问题,你再和我说说吧!”萧清逸打开扇子,温润的笑挂在嘴边,却不知道为何,让人平白无故的生出一丝怪异。 “行!我再给你说一遍。”安陵木槿笑说着,嘴角勾起一抹浅浅的弧度,渐渐靠近萧清逸。安陵木槿一口答应,连一秒钟的犹豫时间都没有给他。 只见安陵木槿笑如繁花般走过去,在离萧清逸半米的时候,右手忽然变成爪,以迅雷不及掩耳之速擒住萧清逸,同时脚上动作配合,踢到他小腿处最疼的地方。 萧清逸吃痛呻吟,脖子上偏偏又挣扎不开,直接支撑不住倒在地上,而安陵木槿顺势放开他,右脚突然而上,踩住萧清逸的胸腹。 “不管如何先为你点赞,演的确实不错,易容术也天衣无缝,可惜没有百分之一百的知己知彼,一个称呼出卖了你,说吧,你是谁的人。”安陵木槿直接用的陈述句,因为让这样的人开口很难。 不得不说这个人的易容术真的高超,就连她一开始的时候都相信了,可惜还是因为一个小破绽而暴露了。 因为从始至终他对自己从来没有正面称呼过,而萧清逸在她的影响下已经叫她木槿了,就算是调笑,也是叫自己郡主,从来没有不礼貌的用过“你”之类的称呼。 还有就是钱庄的问题,就萧清逸那个脑子,恐怕就算是没有她来制定计划,也能一个人好好把钱庄开好,怎么会因为一点点小问题就约她见面,还是在这么偏僻的小巷子。 那名假扮萧清逸的男子见事情已经暴露,眼眸一眯嘴角一蠕动,可安陵木槿比他速度更加快,在他快要咬破口中藏着的毒药时,迅速打碎他的牙齿。 “丫的不想说就不说嘛!我又没有指望从你身上得到什么东西,真的是想不通你为啥这么轻贱自己的性命。”安陵木槿摇头扼腕叹息。 那句话差点儿把地上躺着的那人气死,几颗染血的牙齿从口中吐出,双眼翻着白眼无语凝噎,什么叫没指望从他身上知道什么,不想知道又为什么来问,可怜他的牙齿好疼啊喂! “你看你现在自讨苦吃了吧!这牙齿也不知道能不能接上了,不然这世间这么多美味食物你都不能品尝了,那人生岂不是没有意义?”安陵木槿继续发挥她气死人不偿命的毒舌,偏偏还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 “不要担心……”安陵木槿还想再说些什么来损人的,却没想到自己螳螂捕蝉黄雀在后,自己被人在背后阴了一把。 昏迷之前的最后一刻,安陵木槿恍然大悟地看了地上那人的衣服,满腔的悲愤就只化作了一个字:靠! 第81章 鸡犬不宁 行走江湖几十年,从来只有她阴别人的份儿,这是第二次被人从背后阴刀子,很好!那人一定是嫌活的太安逸了,她不介意帮忙让这里热闹一下,搞得那人鸡犬不宁。 安陵木槿的意识已经恢复,眼皮子抽搐了几下,象征性的动了动手,发现被绑的结结实实的,而且眼睛被蒙住,看不见一点儿东西。 人待在黑暗的环境下,其它感官总是会变得更加敏锐,安陵木槿凭借外界微小的声音声音判断,在离她不过三米的地方,有人在看守着她,且武功不低。 “咚——咚——咚——”正当安陵木槿分析敌情的时候,一串脚步声由远及近的往这边走来,安陵木槿屏住呼吸,可以清晰听见心脏在胸膛砰砰跳动的声音。 忽如其来的明亮让安陵木槿长时间未曾见到阳光的眼睛有些不适,偏头闭上眼睛慢慢适应,等到缓了一会儿,她才微微把眼睛打开一条缝儿,打量眼前的人。 黑衣男子是个新的面孔,面相倒是不错,也算的上是俊秀,但整个人的五官犹如被寒冰冻住了一般,令人看一眼就从心底生出一丝寒意。 “尊上,人已经抓回来了,请吩咐。”冰面男子没有再看安陵木槿一眼,手中拿着先前蒙住她眼睛的黑布条,转身对后面的人恭敬道。 安陵木槿的目光也不由自主的转向冰面男子对着的人,天呐!世间怎么会有这么……如此……丑的面具! 狰狞鬼面、獠牙尖齿,暴突眼往前凸出几乎一寸许长,中间却又挖空黑洞洞的,见了简直让人脊背发凉。 “肃冰,下面该做怎么你应该知道。”面具下发出一种极其难听,甚至丝毫不逊色于鬼哭狼嚎的声音,让听者听了之后汗毛都能竖起来。 肃冰只吐出一个字“是”,便转身指向一人,冷冷地吩咐:“肃澈你去。” 被点到的这人虽然也是一身黑衣,但在他那张娃娃脸的衬托下,却怎么也不冷酷肃杀,反而有点儿像装成熟的小孩子。 “你可知道尊上为何要抓你?”肃澈手里拿着鞭子在她面前一晃一晃的,颇有恐吓安陵木槿的意思。 可是这样的画面被安陵木槿看在眼里,非但没有一丝害怕,还起了玩儿心“你人抓都已经抓了,还要问我你们为什么抓我?废话一大堆,我哪里知道你们为什么抓我?我又不会读心术。” “再说了我可是三好市民遵纪守法,你们抓了我才是犯法的,喂!那边那个带鬼面具的,你信不信你今天只要不杀了我,迟早有一天你会有遇到麻烦的时候。”安陵木槿伸长了脖子瞪着那人,嘴角扬起一抹戏谑的笑,眼神似覆上了一层冰晶。 被安陵木槿点名的人没有什么反应,倒是肃澈忍不住上前几步,挥舞着鞭子愤怒道:“你……你这人不要太嚣张,你刚刚居然那么对尊上说话,真是太过分了,不识好歹。” “怎么了?有胆子绑人还不让人说了!不过分就不是我的风格,我就喜欢看着你们看我不爽却又干不掉我的样子,不过有一点你倒是说对了……”安陵木槿笑的一副很欠扁的样子,算计的味道越来越浓。 肃澈也是天真,居然顺着安陵木槿的话问:“哪一点?” “好歹是谁?我真的不认识他or她。”安陵木槿偏头思考,很认真的解释。 “……”肃澈被安陵木槿气得连话都说不出来了。 肃澈终于回到正题上,问:“你说!你和萧清逸到底什么关系?他为什么忽然想要开钱庄敛财?这一切是不是你在背后给他出谋划策?” “啊!等等……你一下子说太多了我都不知道先回答你哪一个好了,要不你再问上一遍?”安陵木槿跺着脚故作懊恼的样子,让人有气都发不出来。 “……”肃澈再一次被安陵木槿气得无言以对。 “这么不经折腾,还有就是,我……为什么要回答你们这些无聊的问题啊!再说了这是我的私人问题,你们好像无权干涉耶!”安陵木槿晃荡着腿,好不容易能正经回答一次问题。 肃澈的耐心已经被消磨殆尽,小小的娃娃脸上也染了一丝怒气:“你不要敬酒不吃吃罚酒,老实交待我会让你少受一点儿苦。” “那个就是这位……你是叫肃澈吧!同学,你最好弄清楚一点,那就是——我从来都不喝酒的。”事实证明安陵木槿的战斗力完败肃澈,肃澈卒。 耍嘴皮子耍够了,安陵木槿也感觉无聊,索性破罐子破摔:“好啦!既然你们那么想知道,那我就是编也要编出我们的关系,告诉你哦!我可是萧清逸在小倌馆养的相好,你们绑架了我,就不怕清逸找上门么?我和他可是真爱。” 肃澈起来再战,指着安陵木槿说:“你少胡说八道了,虽然你着男装,可明明就是女儿身。” “你明明就是污蔑,你怎么知道我是女儿身还是男儿身?难不成你看过吗?摸过吗?”安陵木槿继续把耍无赖的功夫发挥到炉火纯青。 肃澈单纯,被调侃的娃娃脸上升起一片红晕,道:“你不要胡搅蛮缠,再不说实话,尊上不会放过你的。” “对不起啊!你看我这年少轻狂的,谁还没有个年轻的时候?这实话说出来本来就得罪人,你们要是不想听,就告诉我你们想让我说什么,我重复一遍就是了,反正又少不了一块肉。”安陵木槿始终都是一副毒舌到让人分分钟想死,却又让人不知道拿她怎么办的样子。 和她打嘴皮子仗吗?那还不如重新投胎来过一次比较好,这些人想要说过她,除非去二十一世纪历练一遭回来。 经过几番言语上的刺探,安陵木槿已经放轻松了不少,至少知道了这群人对她的姓名并不感兴趣,这也是她敢这么肆无忌惮挑衅的原因。 “嘴皮子厉害,就是不知道身板儿是不是一样厉害!只要你能接本尊三鞭并且还有一口气在,本尊便放你离开。”那个奇怪的声音再度发声,同时接过肃冰递给他的鞭子。 安陵木槿往后缩了缩,浮夸地惊叫一声,本以为她是害怕了,可接下来她的话却让人跌破眼睛。 “来吧!造作啊!反正有大把时光,但是今天真的要realsorry了,傻子才会接你三鞭,哥哥我不陪你们浪了,永不再见了您咧!”说着,安陵木槿被绑缚住的双手突然挣脱开来,取下头上的发簪射向那个戴着鬼厉面具的人。 所有人都急了,因为那个发簪一看色泽就知道肯定不正常,旁边的黑衣人都忙着去救那个戴着鬼厉面具的男子。 万幸发簪擦过面具打入后面的墙中,等到他们松了一口气回过神来时,原地哪里还有半分人影?只留一扇窗子随风摇曳。 “尊上恕罪,属下这就去追。”肃冰单膝跪下请罪,紧接着所有在场的黑衣人全都单膝跪地。 鬼面男子抬了抬手阻止道:“不必了,抓住了都看不住,更不要说是没抓住了,此女果真狡猾如斯,难怪会得到萧清逸的赏识,想必身份不简单!你们多注意注意她的举动。” 安陵木槿耗尽最后一丝体力逃了出来,此时外面已经到了午夜,周围黑漆漆的一片,连月亮的影子都不见一个。 小样!虽然不得不承认那一种高手能够抓到她确实有些本事,但妄想只用一条绳子就能绑住她?那是不可能的事情,在被抓的时候她就知道自己身上的暗器应该全被搜刮走了,可他们忽略了一个事实,暗器不止可以藏在身上。 不过她虽然逃出来了,却不知道这周围是个什么鬼地方,荒无人烟的,方圆十里几乎只有那一栋建筑。 但有一点奇怪,什么人居然要绑架她?听他们说话,看样子似乎是冲着萧清逸去的,估计是他的什么仇人,找到了自己身上,从言语中分析应该是冲着钱庄去的,萧清逸……他到底都得罪了些什么人呐! 正当安陵木槿沉眸思考之际,一个童声传入她的耳中:“母……亲,你真的要下那个决定么?还是再考虑考虑吧!皇……太子已经锒铛入狱,这么做不会多此一举?” “小九,不许你再提起那个蠢货太子,太子之位是你的!但凡他活着,就永远是你的绊脚石,本宫要你坐上皇位。”另一个女声语重心长地说,字里行间无不透露出满满的恨意。 脚步声逐渐远去,安陵木槿松了一口气,听外面那两人说话,似乎是皇室的人,他们口中说要干掉太子取而代之,看来是哪位皇子要争皇储。 算了!事不关己高高挂起,安陵木槿就当自己没有听过这番话,这种皇储之争错综复杂,能不要卷入就不要卷入吧! 现在她担心自己都来不及,哪里还有心思去关心什么皇储之争?反正这天下谁当皇帝都一样,只要别阻碍她的财路,随他把耀金国翻上了天都行。 第82章 皇后心思 首先要离开这里可是个愁人的事情,看刚刚那两个人往里面走的架势以及三言两语中透露出来的目的,几乎可以判断出这里是干什么的了——拿钱杀人,她的老本行。 想到这一层面,安陵木槿又有些疑惑了,难不成那个鬼面男子只是受人雇佣才绑架她的么? 但这一行有这一行的规矩,杀手组织一向不是只拿钱解决目标,不参与恩怨情仇吗?尤其是那领头的鬼面男子,看起来是个狠角色。 算了!也许这年头行情不好,干些绑架的事情也无可厚非,既然是受人雇佣,那她也不好查下去,因为他们是绝对不会泄露雇主信息的。 刚刚那两人是皇室中人,肯定非富即贵,绝不可能是徒步前来,如果她分析不错的话,这附近一定有他们的马车。 寻寻觅觅最终终于没有辜负她的一番行动,不远处还真的有一辆马车,没有人把守,只有一名车夫坐在车辕上打盹儿。 在这人生地不熟的地方,就要学会“借助”他人的力量,安陵木槿看着那镶金带玉的豪华马车,唇边溢出一丝邪笑。 “窸窸窣窣——”一阵怪异的声音响起,虽然分贝不大,但妙就妙在此时是午夜,这声音听在耳中就十分的毛骨悚然了。 声音响了一会儿就停止了,看似什么都没有发生,但安陵木槿却能察觉到,隐藏在马车周围的暗卫已经被成功转移。 就是现在!她只有不到一分钟的时间!坐在马车上小憩的马车夫只感觉自己脸上挂过一阵风,惊醒后睁开眼睛去查看时,四周空旷什么人都没有。 此时安陵木槿已经停在马车里了,小心翼翼的不弄出任何声音,安陵木槿小小的查看了一下马车内部,果真是皇家的风格,糜烂奢华之气尽显。 还是不要太嘚瑟了,安陵木槿收敛了自己的好奇心,掀开坐垫灵巧的滚入其中,屏息隐匿自己的存在。 躲在小空间里没有时间的概念,安陵木槿也不知道时间过了多长,只感觉自己的腿快没知觉的时候,终于传来了脚步声。 车帘被掀开,脚步声清晰的萦绕在安陵木槿耳边,同时响起的还有一个气急败坏的女声:“回国公府!” “真是气死本宫了,这千离阁居然还拒绝了上门的生意,等哪一天小九登上了皇位,本宫一定派人铲平千离阁。”是先前那个女声,只是因为生气而变得有些尖锐。 软萌软萌的童音安慰着她:“母后不气,气坏了自己不值,人家不是说了不参与各国皇室的事情么?” “话是这么说的,可是他们也太嚣张了,居然明目张胆的赶人!小九,你一定要争气,不然我们母子俩个永远都没有出头之日。”那个女声越来越大,安陵木槿的耳朵被震的有些难受。 “母后放心,我一定会努力,尽力超过其他皇兄,得到父皇的赏识,得到皇位,不会辜负母后的期望。”孩子音稚嫩,但决心却很坚定。 也许是被童音感染了,感觉到她没有那么生气了,说:“好,本宫的儿子是最优秀的,总有一天我们会让那些欺负过我们的人一一后悔。” “母后开心就好,儿臣为母后做什么都愿意。”这句话听起来像是在关心,但安陵木槿却从里面听出了淡淡的凄凉。 如果所猜不错的话,这马车里坐的应该就是耀金国的皇后和九皇子了吧,没想到他们居然是来雇佣杀手杀害那个蠢货太子的! 虽然自己巴不得那个蠢货太子快点死,但是如果她没记错的话,那个蠢货太子虽然智商低的没救了,可身份上却是正宫皇后嫡出,这也是为什么他能被封为太子的原因。 正宫嫡出的皇子,那就是皇后娘娘亲生的,既然是亲生的儿子,那么为什么还要恨不得他去死呢? 安陵木槿始终想不明白,脑海中她对皇后的印象就只有那一次宴会,记得她一直是端庄的样子,皇帝说什么便附和两句,仅仅如此,没想到内里居然是这样的心思。 马车晃晃悠悠的,车辙碾压过道路的声音,安陵木槿已经难受的快要晕过去了,车座里面那么小,空气几乎已经消耗殆尽,手脚蜷缩的时间也已经很长,几乎要麻木。 “咯噔——”马车忽然停下,因为惯性,安陵木槿的头撞到车厢,疼的她龇牙咧嘴的忍不住抽气。 还没等她抱怨,皇后就忍不住咆哮:“怎么回事?” “禀报小姐,马车出了点儿问题,还请小姐和小少爷移步,奴才马上就叫人去修,一会儿就好。”车夫在外面战战兢兢地说。 皇后显然没有耐心听他们的解释,“什么情况!你们怎么赶车的?这都大半夜了,你让本宫和小九下去站在外面?” “不是的小姐,国公府有来接应的马车,不会委屈到小姐和小少爷。”车夫急忙解释。 头顶上传来脚步声,并且渐行渐远,直到车厢里已经安静一片,终于出去了,安陵木槿松了一口气,活动了一下手脚,缓缓移出车厢。 “郡主,你没事吧!”马车外面传来熟悉的声音,安陵木槿揉脖子的动作停了一下,转身跳下马车。 果然是冥尘在外面,旁边还站着萧清逸,可是他们怎么会在这里?还知道自己在这一辆马车上? 安陵木槿跺着自己已经僵硬的双脚,问出了自己心中的疑惑:“你们为什么会在这里?” “都怪属下没有保护好郡主,眼睁睁地看着郡主被歹人抓走。”冥尘当即就跪下,歉疚的话语出口,那膝盖碰地的声音让安陵木槿都要怀疑他是不是骨裂了。 原来她被抓走的全程冥尘都尽收眼底,但是自知寡不敌众,所以便没有没有出手救她,留下求救信号后就悄悄跟踪那群绑架她的人。 可惜那里的防守太过严密,冥尘找不到突破口,一直在外面徘徊,直到看见安陵木槿脱险,可还是还没来得及通知到她,就看见她上了一辆马车。 事情已经演变成这样,冥尘也不好光明正大的从马车上抢人,就就一直尾随着马车,正好遇见了同样来救安陵木槿的萧清逸,就有了刚刚的那一幕。 安陵木槿指了指被他们搞坏的车轮,戏谑着问:“所以说皇后的马车是你们弄坏的了!” 冥尘拍了拍胸脯,一脸骄傲的承认:“当然了!属下的技术那是……什么!皇后……皇后!郡……郡主,你没和属下开玩笑么?那居然是……皇后的马车!” 等到反应过来安陵木槿话里的重点时,冥尘大赅,手中的弓箭掉在了地上,一副生无可恋的表情。 安陵木槿撇了撇唇角,不可置否:“那当然了,还是你以为我眼睛瞎了,连我舅母都认不出来了!” “属下不敢,只是这皇后没事去千离阁凑什么热闹嘛!”冥尘一脸怨气,惹了谁都不能惹到皇室的人,这次估计会有大麻烦。 安陵木槿环着胸,一字一句认真的回答冥尘:“如果我告诉你她是去千离阁买杀手杀太子,你会不会认为我脑子瓦特啦!” 冥尘有些不能理解,挠了挠头皮问:“瓦特?” “哦!就是坏掉了。”安陵木槿继续耐心的解释。她已经对冥尘的智商深感无奈,如果是了解她的人,会发现她现在说话的语气和与智障对话无异。 这个冥尘能不能不要一听到皇后就如临大敌的样子好不好,人家皇后忙着杀自己的儿子,哪里会在意他这个小角色? “啊?怎么可能?属下不是这个意思,不过这废掉的太子不是皇后亲生的么?虎毒还不食子呢,更何况是人,这个皇后到底是怎么想的。”冥尘差点儿跳起来,连他都惊讶于皇后为什么要杀太子。 安陵木槿没有心思知道,也不想知道皇后是怎么想的,反正这是皇室的事情,和她一点儿关系都没有,她现在关心的是那帮绑架了她的人。 不想再和冥尘讨论白痴的话题,安陵木槿和萧清逸讨论起这事件的起因,问:“清逸,你知道千离阁的来头么?或者可有得罪过千离阁的什么人?” 如果没有记错的话,皇后在上马车之后是有提起过这个名字,不过她来这里不久,一些势力自然就不认识。 “千离阁?那是风临大陆上最神秘的势力,在各国都有据点,没有人知道他们是从哪里来的,几乎是在一夜间出现在风临大陆上。”萧清逸面上微露一丝讶异,心中设想过很多可能可能绑架走安陵木槿的人,就是没想到会是千离阁。 “他们包揽了一切地下的生意,无论是情报还是性命,只要你出的价钱合适,他们可以做到任何事情,千离阁阁主离尊更是神秘莫测的人,传闻他一夜之间便可以屠戮一城,武功登峰造极,世间再无对手,被传的那么神乎其神的势力我怎么可能去招惹?” 第83章 钱庄开张 看来这个千离阁还是个角色,安陵木槿右手支在下颚沉思,那些绑架她的人目标非常明确,就是冲着钱庄去的,可是钱庄尚在筹备中,谁会丧心病狂到这种地步,连一个还没开业的钱庄都去打压。 “不过做生意怎么可能不树敌?也不排除是生意场上曾经的对手花钱买凶,毕竟你这块招财的宝贝那个不想得到?”萧清逸轻摇手中折扇,星眸睨着安陵木槿,给出了一个最合理的答案。 安陵木槿樱唇惊讶的微张,忍不住爆粗口:“靠!什么鬼?如果我没记错的话,咱们的合作可一直都是暗中进行的,唯一见面的几次也是蒙面,他们怎么就知道是我,难不成有人一直无聊的盯着我吗?” “也许就有那么无聊的人,生意上明着不是对手,就喜欢在暗地里搞一些花花肠子,认为这样就能证明自己的实力了,呵!我倒是要查查看到底是谁在暗中搞鬼。”萧清逸虽然还是那副温润如玉的模样,但眸子里却染上了一层冷色。 “这件事你就不要插手了!既然是我在这里栽倒,那么这口气我一定要自己出。”安陵木槿微眯了眸子,摆了摆手拒绝。 虽然萧清逸给出了最合理的解释,但是她的知觉老是告诉她这件事情另有隐情,却又不知道哪里怪怪的,到底是什么人要绑架她,她要自己查的水落石出。 萧清逸看着此时的安陵木槿,眼睑低垂,转移话题道:“先不要说了,时间已经不早,折腾了大半夜大家也应该累了,尤其是木槿,先让她回去休息。” “嗯!让何伯弄的宣传单都已经弄好了么?弄好了以后明天开始发放,最近我有些事情要做,很有可能不在钱庄,”安陵木槿没有多想,先一步萧清逸上了他的紫檀木马车。 还是好好坐在马车里舒服,安陵木槿伸了个懒腰,捂着嘴打了个哈欠,眼神迷离中带着水雾,虽是身着男装,还有些乱糟糟的,但丝毫不能掩盖她的风华一二。 萧清逸一进来看见的就是这样一副光景,有一瞬间的失神,上车的动作也顿了顿,从来没有看见过这样的安陵木槿,心底好像有什么东西在蠢蠢欲动。 “你怎么了?”安陵木槿不停的打着哈欠,没有发现萧清逸异样的眼神,只看到他愣在原地。 萧清逸回了神,垂下眼睑掩饰自己的尴尬情绪,摇了摇头支支吾吾道:“没……没什么事。” 说罢,他撩起衣袍坐在安陵木槿对面,不经意间又看见安陵木槿半合着眼睛的慵懒模样,心跳猛然加快。 脸上有些发烫,萧清逸索性闭上眼睛,打开折扇摇着,他也不知道自己这是怎么了?一向能把情绪深藏心底的他第一次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 像是忽然想起了什么事情似的,安陵木槿睁开眼睛,手指无意识的敲着自己的腿,问道:“对了,你打劫的我的赏赐在哪里?过几天也是时候派上用场了。” “嗯!在萧家的仓库里,木槿想要用的话随时去取。”萧清逸眼睛都没睁一下,声音也很淡然,但如果仔细听的话,可以听出他的声音里夹杂着一丝紧张。 安陵木槿没有听完萧清逸的话就偏头睡着了,反正那东西放在萧清逸那里也不是一时半刻了,她没有什么可以担心的。 至于那些赏赐为什么会在萧清逸那里,那当然是因为她和萧清逸配合的杰作了!就赵侧妃那个性子,那么多的财宝进了安陵王府,她不想方设法私吞都不正常,所以干脆就让那些赏赐进不了安陵王府。 狸猫换太子对于她来说可是小把戏,在皇帝派人送赏赐的路上制造一点儿小危机就能轻轻松松地把东西换掉,还能给赵侧妃那个女人一个“惊喜”,真是一举两得的秒事。 马车静静行驶着,萧清逸许久没有听到安陵木槿的声音,微微睁开眼睛,看见她恬静的睡颜,突然觉得整个世界都明亮了不少。 “冥尘掉头,不去钱庄了,回萧府。”萧清逸拿着折扇稍稍撩开车帘,把声音压低吩咐说。 冥尘有些不解,但还是要乖乖的掉头往萧府而去,也许萧公子是要郡主休息的更好,毕竟钱庄的那个地方才修,肯定不如萧府舒适。 紫檀木马车在街道上悄悄行驶,悄无声息的停在萧府的后门,车帘被冥尘撩开,冥尘刚刚准备出声叫安陵木槿,却被萧清逸无声的制止。 萧清逸心中有些紧张,靠近安陵木槿想要把她抱下马车,在触及安陵木槿的那一刻,她的眼睛忽然睁开。 “到了么?”安陵木槿眼神变得清明,自顾自的跳下马车,发现这里不是钱庄的那个小院,转头问:“你没回钱庄么?” 萧清逸有些尴尬的收回手,折扇打开轻扇掩饰自己,随后下了马车说:“嗯!那里离钱庄比较远,萧府正好在这附近,就回来了。” 冥尘挠了挠头皮,望着天疑惑:难道是他猜错了吗?可是萧公子明明是睁眼说瞎话好吗?他们哪里离萧府近了,刚刚他们都要到钱庄了,是萧公子非要让他掉头回来的好么? 安陵木槿倒是没有怀疑,反正对于她来说只要不在安陵王府那个鬼地方,其它地方都一样。 “好吧!我这人不认地方,真到困了的时候,你就是把那马车借给我,我都能睡到天亮。”安陵木槿继续伸懒腰,拍了拍自己的脸,戏谑着说道。 刚刚的尴尬似乎在安陵木槿的一句话中结束,萧清逸忍不住笑出声,道:“我哪里敢让我们郡主大人睡马车?这么大一棵摇钱树可要好好珍藏,不然可有的是人盯着,万一被挖走了,可没有第二棵了。” 萧清逸管家给安陵木槿安排了上好的客房,出了这么多事情,所有人都需要一个高质量的睡眠。 第二天清晨,整个耀金国都城都快炸了,十个人有八个人都在议论即将开张的安逸钱庄,几乎人手一份宣传单。 “你们看看,这即将要新开的安逸钱庄啊!据说福利好的很呐!存钱不仅不需要给损失费,一两银子一年还可以拿一个铜板的利息。” “谁说不是呢!虽然说谁都不缺这一块铜板,但是不用交损失费还是挺好的,而且听说这安逸钱庄发行的银票,它做不了假。” “啊?真的有这么好么?该不会是专门骗我们老百姓的钱吧!万一这是个坑,那我们存了多年的血汗钱岂不是没了?” “这个你就不要瞎担心了,这个安逸钱庄据说是由都城第一皇商萧家开的,你们想想皇上都在他家里买东西,那能是假的么?” “哎!多说无益,还是等到它开了之后,才知道是骡子是马,如果是真的,我就要把我在金鼎钱庄存的银子全都存到安逸钱庄去。” “……” 一时间大街小巷的百姓都像炸开了锅一样,众口不一众说纷纭,有的说好有的说差。 这几天安陵木槿都快忙的脚不沾地了,毕竟是自己翻身的第一仗,肯定要尽自己最大的努力打的漂亮一些。 等所有的准备工作都筹备完成,那小广告的效应也已经发挥到极致的时候,安逸钱庄终于迎来了开业大吉,也迎来了好多拿着广告纸慕名而来的百姓。 在开业庆典上,安陵木槿依旧是以一身男装出席,为了不惹人非议,她带上了遮住半张脸的面具,现场十分热闹。 “噼里啪啦噼里啪啦——”在一阵热闹的鞭炮声中,安逸钱庄终于迎来了剪彩的仪式,这仪式是由安陵木槿和萧清逸共同完成的。 一系列繁琐的利益结束,萧清逸按照既定的计划发言:“多谢捧场,钱庄新开还需要在场各位的支持,所以今天凡事在我萧某的安逸钱庄存款,无论存多少,都会有小礼物送。” 很快就有人发声质疑,问:“萧公子,你说你们钱庄不仅不收损失费,还发利息是真的吗?不会是骗我们老百姓的钱吧!” 听到这般质问,萧清逸不仅没有生气,反而耐心的解释了这个问题:“这是我安逸钱庄做出的承诺,当然不会是假的,萧某以第一皇商的信誉担保。” “这些是我们安逸钱庄发行的银票,是由特殊的工艺制作而成,世间绝对不会有人能模仿的出来。”语罢,萧清逸让钱庄的下人们拿上所有安逸钱庄银票的样本给下面的百姓传阅。 看到那一张张制作精美的银票,底下的人都疯狂起来了,一时间场面甚至都有些失控。 “哇塞!这银票的做工好精美,简直就像是艺术品一样,而且用纸的质量也很不错摸在手里真的很舒服。” “是啊!你看看,银票居然还有十两或者五两一张的耶!这简直就是我们小老百姓的福音啊!” 萧清逸和安陵木槿听着下面一众的赞叹声,就知道自己已经成功一半了。 第84章 首战告捷 一般对于普通老百姓来说,几两银子已经是“巨款”,可是这个时代的银票大部分都是以五十两起步的,所以普通的人家就只能望钱庄兴叹了。 所以这一次她大胆的开发了五两十两的银票,为的就是让那些普通百姓也能将为数不多的银两存进安逸钱庄,不积跬步无以至千里,普通百姓的钱也是不可忽视的。 围拥的人群很快都散去,安陵木槿看到这一幕,嘴角溢出会心一笑,转身进到钱庄里面。 “何伯,我先出去一下,一会儿钱庄就劳您先打点着,人手不够就让萧清逸派人。”安陵木槿进去吩咐何伯,她还有重要的事情要去盯着。 看到这般景象,何伯是啥意见都没有了,老脸都笑出了一朵花,连声答应道:“郡主,您放心吧!我虽然没做过钱庄的管事,但是这关于账目和银子上面的事情,我却是不会出错的。” “好,交给你我放心。”安陵木槿抬步打算离开,又似忽然想起来一般,转身道:“以后不要再叫我郡主,直接叫我木槿,或者是公子。” 说罢,安陵木槿便离开钱庄,在外面她一向避讳郡主这个称呼,因为安陵木槿就是她,不是什么安陵王府的郡主,在外面好不容易能够脱离这个身份,她不希望自己披上郡主这个看似闪光的外衣。 出门之后,安陵木槿步行过大街小巷,到达一个茶楼的二楼,选了一个靠窗户的座位坐下,开始观察对面的情况。 这个茶楼的位置正对着金鼎钱庄,而安陵木槿坐的那个位置,正好可以将对面金鼎钱庄发生的一切事物看在眼里。 昨晚的事情,安陵木槿头号的怀疑对象就是金鼎钱庄,毕竟他们是首家私人钱庄一旦开起来,势必会对金鼎钱庄造成损失,再加上这几年金鼎钱庄的信誉也大不如前,所以非常有可能采取不正当竞争的方法。 安陵木槿过来的时候恰恰好,金鼎钱庄门口聚拢了前来取现银的一众人,洋洋洒洒的排了有大半条街,看样子金鼎钱庄的人正在极力赶人,却架不住越来越多的人上门。 就是应该这样,他们越是赶人抵制百姓,百姓就越会上门闹事,安陵木槿嘴角微微勾起,呷了一小口茶,静静观察对面的情势变化。 果然金鼎钱庄的举动惹怒了众多的百姓,他们派出来的打手虽然有些武功,可是双拳毕竟难敌四手,更何况现在是成千上万只手。 很快的,那些手持金鼎钱庄银票的百姓就成一窝蜂一样冲进金鼎钱庄,一副今天不换到钱就不走,甚至要抢东西抵债的样子。 没错!情况越是难以控制,安陵木槿就越开心,这代表着他们的信誉正在大打折扣。 这个金鼎钱庄,仗着有朝廷撑腰就无法无天了,而且从来没有同行竞争压力,经常出现一些不守信誉的事情,牟取的暴利全都进了皇帝的口袋,百姓被欺压也不敢还手。 越来越多的百姓都争相来兑换,金鼎钱庄没法赶走这么多人,而且现在不给百姓兑换的话,就只能引的民愤,最后谁也没有好下场。 也许是现银实在不够了,金鼎钱庄派人快马加鞭的赶回皇宫,请求皇帝支援一点儿现银。 那个传信的人飞快的离去,与此同时安陵木槿也起身离开,樱唇溢出一丝邪恶的坏笑。 两个时辰以后,大理寺接到一桩惊天大案,从皇家矿山里运出的一千万两银子在运送过程中劫走,一千万两银子全都变石头。 此事一出都城动荡,人心不安,去金鼎钱庄兑换银子的人就更多了,起先只是一些小门小户,后来已经发展到商贾大户,甚至少数官员也来趟了这趟浑水。 金鼎钱庄没了现银的供给,现在正在承受百姓的发难,里面值钱的东西全都被搬走,拿不走的就砸掉,仿佛砸掉的东西便能抵他们的钱一样。 局势已经变成这样,金鼎钱庄再没有现银周转,为了挽回败局,他们也是不遗余力发出告示,每存一两银子一年期可以有五个铜板可以拿。 安陵木槿正在清点她刚刚带人劫过来的银子便听到了这个消息,手下动作一停,略微思考一瞬,眸光一动,道:“用这些银子大量收购金鼎钱庄的银票。” 效仿她是么?效仿也要效仿的高超一点儿啊!这样抄试卷连别人名字都抄进去的行为实在太蠢笨,她就要让他们对这种抄袭的行为后悔莫及。 当人们犹犹豫豫是为了金鼎钱庄的高额利益而抛弃安逸钱庄的稳妥,还是为了稳妥而继续从金鼎钱庄里兑换出现银时,又有一则爆炸性的消息传来。 安逸钱庄可以提供现银给他们,收购他们手中金鼎钱庄发行的银票,或者是用安逸钱庄发行的银票兑换,但凡是兑换或者存入的银两多于十两的,可以额外得到安逸钱庄的一两银子。 此消息一出,都城的百姓又开始躁动了,安逸钱庄前面一片拥挤,与其相信那虚无缥缈的五个铜钱利息,不如先把这一两银子实打实的抓在手里。 大量金鼎钱庄的银票到了安陵木槿手中,安逸钱庄的流动资金已经几近饱和状态,仓库里已经容不下现银的流入。 何伯一整天都是笑的合不拢嘴,这已经不能说是数钱数到手抽筋了,已经是手都快要断掉了,以他的最低估计,今日平均每个时辰都有接近一百万两白银流入,尤其是那些商贾,估计把自己的整个家底都要掏出来了。 尤其是那一票抢劫干的漂亮,金鼎钱庄本来就没有多少现银供应,那一千万两白银几乎是他们的救命前,这下被安陵木槿带人一劫走,直接就断了现银供给,百姓听了就更慌了想不选择安逸钱庄都不行了。 今日可谓是首战告捷十全十美,她开钱庄的目的可不是为少部分有钱人准备的,她的目标是不放过任何一个赚钱的机会,百姓的势力不可小觑。 “不好了不好了!”萧府的小六子跑着冲进钱庄,看到正在与何伯核对账目的安陵木槿,冲上去一脸焦急的手舞足蹈,连话都不知道怎么说了。 何伯的好心情被小六子的话语破坏,一边打着算盘一边十分嫌弃地说:“去去去,什么不好了?所有一切都好着呢!去摸木头去去晦气。” 安陵木槿看他一直淡定不下来,摇了摇头拿起旁边的一杯冷茶递给他,道:“有什么事情冷静下来再说,兵来将挡水来土掩。” 小六子一仰头将杯中的冷水一饮而尽,将杯子放在桌上,终于恢复了一些语言能力,手脚不停的笔画,道:“我刚刚看到一群浩浩荡荡的人朝我们钱庄赶过来,看样子是皇宫的人,看样子来者不善。” 皇宫……是了,金鼎钱庄今日损失如此惨重,还在百姓之间失去信誉,没有了金鼎钱庄的银子充盈皇帝的小金库,自己那个好皇帝舅舅想来一定按耐不住了吧! “没必要慌张,既然他们是光明正大的来的,我还就不信他们能强令我们把这钱庄关了,你快去请萧清逸过来,这钱庄毕竟是记着他的名字。”安陵木槿沉眸思考片刻,有条有理的分析,吩咐小六子如何去做。 “那公子,我能为您做些什么呢?”何伯打算盘的手停住,满脸上都是担忧。 安陵木槿看了眼账本,将自己面前的账本放在何伯面前,道:“何伯您什么都不用做,照常算账就好了,只是要劳烦您将我这份也做了。” 何伯继续着自己的工作,面上带着笑着说:“哪里的事情,这就是我的老本行,不是劳烦,公子尽管去做自己的事情,这里交给我。” “好。”安陵木槿点头应了一声,走到外面找了个座位坐下,翘起二郎腿,端起茶桌上的杯子掀开,用杯盖一下一下的摩擦着杯沿。 安陵木槿落座后不久,小六子说的那群人就浩浩荡荡的闯进来了,排头的那个那个人作像娘娘腔,定是个太监,只是皇帝身边的公公,她只认识一个崔公公,今日这个倒是个生面孔。 更加令人接受不了的是那个太监还长得一副人妖的脸,肤色白的好似扑了一吨的粉底,嘴唇抹的比猴屁股还要红,鼻孔眼睛都朝天,如果是不了解他的人,还以为他的脖子眼睛鼻子都有很严重的疾病。 天哪!安陵木槿放下手中的茶杯,如果如果不是她自制力好,那么现在这杯滚烫的茶就已经不在她手上了,而是已经泼到那个人妖的脸上了,唉呀妈呀!这人长得实在太辣眼睛了,得亏了是没在晚上过来,要不然她才不管三七二十一,直接当成鬼打出去。 人妖太监先是在钱庄环视了一周,十分不屑的扭着身子哼了一声,那魔性的五官扭在一起就更加魔性了。 可是他还不自知,趾高气扬地翘起兰花指,娘里娘气地说了一句:“你们这里管事的人呢?还不出来接见本公公?要是怠慢了本公公,一定要让你们吃不了兜着走,哼!” 第85章 皇帝发难 安陵木槿几乎都要吐了,无语望天,真的是从来没有见过如此厚颜无耻的人,口气狂妄不说,还那么自恋,真不知道一个没了命根子的男人,不对,他已经不算是真正意义上的男人了好吗? 最讨厌的是这个人妖一来,她的生意大打折扣,外面想要存钱的百姓看见这阵仗都不敢进来了好吗?不过想到自己打劫的那一千万两白银,她也就好心情的不和这个死人妖多做计较了。 虽然安陵木槿极其不愿意理会,并且很有把他打出去的冲动,但是架不住人家是皇帝派来的,而且他口中的管事情的人是自己,所以她只能冒着恶心到晚饭都吃不下的后果来搭理他一下。 但是真的让安陵木槿开口主动和人妖说话,她却也是做不到的,于是重重将手中的茶杯拍在桌上,来提醒人妖她的存在。 “砰——”安静的钱庄里面忽然破空的传来一阵响,那死人妖立刻吓得“花容失色”,躲到旁边侍卫小哥的怀里,安陵木槿可以明显看见那个侍卫小哥脸上几乎是奔溃的。 这个时候再好的自控力都没有办法控制住自己,安陵木槿很不厚道的嗤笑出声,换了一条腿交叠翘着二郎腿,她发誓她的自制力真的已经用完了,而且她心疼那个侍卫小哥一秒,被这个极品人妖抱住的滋味一定很不好吧! “大胆!你是什么人?居然敢吓唬本公公,你可知道本公公是谁?信不信本公公让你吃不了兜着走,快点儿叫你们管事的出来!”那公公 “对不起啊!我真的不认识你,劳烦这位人……公公报上自己的名号,以后山高水远,永不相见。”安陵木槿往后一靠,手指轻轻叩着桌子。 真的是比谁拽吗?那今天她倒是要看看,比拽到底是谁更拽,而且是在无形之中拽起来,比谁拽的有格调,毕竟输了什么都不能输了气势。 那人妖自恋的甩了甩自己的头发,轻蔑着说:“你一个小小的伙计没听过也是正常,本公公可是皇上身边红人崔公公的徒弟宋公公,怕了就赶快给本公公好好伺候着,最好叫你们管事来伺候着,说不准本公公一个高兴就从轻发落你们。” 崔公公?不敢相信崔公公那个老谋深算的人居然能调教这个死自大又臭屁的死人妖,居然还口出狂言要她和萧清逸伺候,他再轮回一百次也别想。 “公公,我就在这里,你有什么事情就抓紧的说,要知道我这安逸钱庄可是日进斗金,公公你长得太天生丽质,杵在这里影响我的生意啊!”安陵木槿戏谑着说,特意着重说了“天生丽质”这个词。 宋人妖听见安陵木槿夸他天生丽质,不由得心笑出来,还从袖子里拿出小镜子照啊照的。 “或者公公也可以选择赔偿我的损失,这样的话无论公公待到什么时候我都欢迎,至于价格嘛……” 安陵木槿身子从靠椅上起来微微前倾,右手摩挲着下巴,偏着头似乎在努力思考,就在宋公公以为安陵木槿只是说着玩玩的时候,她打了个响指,道:“一个时辰五十万两咋样?” 宋公公脚底下一个趔趄,手中小镜子跌落,差点儿栽倒在地上,还是扶着旁边的人才起来的,他怎么也没想到真的有人大胆到问他要损失费。 “你简直不知好歹,今日本公公来就是传达皇上的旨意,你们这个钱庄是私人的,属于不正当营业,皇上仁慈,念在你们初犯的份儿上,只命令你们关闭钱庄,退还百姓的存款即可。”宋人妖显然是被激怒了,终于说出了此行的目的。 哼!安陵木槿的眸子陡然一沉,眸中布满了寒冰,这个皇帝还真是会找茬儿,居然还妄想让他们关掉钱庄,简直是自私到了极点,不过他也算是黔驴技穷了,居然用出这么荒诞的法子。 “公公,你倒是给我讲讲耀金国律法的第几章第几条讲了钱庄不能私自开了?如果有了,我们立即关掉钱庄,如果没有的话,请公公回去告诉皇上,萧家再也不是他的摇钱树!” 宋人妖支支吾吾地,像是什么都知道,却又什么都不知道,为了挽回一点儿气势,他提高了那尖锐的嗓音,吼道:“哪里有什么律法?皇上说的话就是真理,你们照做不久好了吗?” “哦?公公的意思是皇上蛮不讲理无视律法,沦落到要强取豪夺的地步了吗?不知道我将刚刚的话传达给皇上以后,公公的脑袋还能好好地待在脖子上吗?”安陵木槿继续换了个姿势,冷笑着断章取义的解释。 可能是被安陵木槿的口才折服了,宋公公不再执着于和她辩论,一直强调一个事情:“皇上让你们关掉就得关掉,哪里那么多的为什么?” 这句话一直被安陵木槿忽略,因为她一向不怎么习惯把屁话放在心上,笑话!要是因为皇帝的一句话她就要关掉好不容易开起来的钱庄,那她就不是安陵木槿了。 “我还是一句话,朝廷禁止走私盐铁,禁止贩卖大烟毒品,却没有任何一句任何一条是关于如何禁止开钱庄的,如果这件事情皇上一定要禁止,那就让他派禁军来抄店,我就不信这普天之下还没有王法了!” “啪——”安陵木槿实在受不了这个宋人妖拽的二五八万的样子,直接冷着脸劈头盖脸就是一顿臭骂,不就是一个死人妖吗?妈的是谁给他胆子来这里闹事! 她脾气可一向不怎么好,这个姓宋的死人妖最好祈求别触怒了她的底线,要不然后果他承担不起。 果然宋公公能有气势全靠皇帝的威力狐假虎威,第一次遇见安陵木槿这种不怕死的,他整个人都懵逼了,不明白为什么有人居然不害怕皇上的天威。 “安公子的意思就是萧某的意思,如果皇上不找出我安逸钱庄违法的地方在哪里,就别想干预我们正常做生意,倘若皇上还是不肯放过,那萧某就只好亲自去皇宫面见。”门口传来一道语气温和的声音,是萧清逸终于赶到了。 萧清逸与人说话虽然全都是温和恭谨的语气,但该强势的时候也是一点儿都不含糊,比如他刚刚说的这句话,虽是客气话,但字字都在表达自己强硬的态度。 宋公公看了安陵木槿又看看萧清逸,脸色简直像吃了苍蝇一样,最后只能留下一句狠话:“你们一定会后悔的!” 浩浩荡荡的队伍趾高气昂的来了一遭,走的时候却是灰头土脸的,这让安陵木槿的心情十分痛快,嘴角无意识地溢出笑容。 萧清逸看着那明媚的笑容,心情的阴霾也一扫而空,摇着折扇向安陵木槿走来,说:“你今日可是给我埋了一个隐形炸弹,万一来日引火烧身怎么办?” “放心,那个炸弹被我改造过,只敢出声不敢炸人,否则我会让他连响的机会都没有。”安陵木槿拿起桌上未喝完的茶水一饮而尽,樱唇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 听到这么奇葩的比喻,萧清逸情不自禁发会心一笑,忽然就有了底气,即使面对皇帝的发难也不害怕了,他要保住她的梦想,大不了就让耀金国皇帝知道他的身份,左右不敢把他怎么样。 宋人妖离开之后,又有不少人进来兑换银票,安陵木槿今日已经忙的快累瘫了,于是就和萧清逸这个“老板”告了小半日的假,偷得浮生半日闲来——好好睡觉。 想想今天,真的是收获颇丰,钱庄盈利还顺便坑了皇帝老儿一把,简直不要太爽,除了宋人妖这段小小插曲之外,总体来说还是大好的兆头。 嗯!以后要是按照这个势头发展下去,肯定很快就能闯出自己的一片天,到时候就可以尽情的灭偏心渣爹,踩贪财继母,虐白莲庶妹,在这古代也走上人生巅峰。 也许是心情大好的原因,安陵木槿一夜好眠,第二天也是很早就醒来了,起来的第一件事情就是去钱庄盯一眼,她住的地方就和钱庄连着,所以来往都很方便。 可是等她进去的时候,就只看见为数不多的下人在做一些洒扫的工作,何伯也不知道去了哪里。 这里面安陵木槿唯一认识的小六子正在用鸡毛掸子清理桌上以及犄角旮旯的的灰尘。 安陵木槿环视了四周,走过去拍了拍他的肩问:“小六子,你知道何伯为什么还没来么?” 小六子转身放下鸡毛掸子,一脸惊讶的回:“公子,你难道不知道吗?何伯一早就被主子给叫走办事去了,据说还挪用了钱庄的一批资金。” “我应该知道什么?何伯到底被萧清逸叫过去干嘛?”安陵木槿头顶几个问号,实在是听的一头雾水,她只是请了小半天假不在,睡了一觉而已,怎么感觉整个世界都沧海桑田轮了一番的感觉呢? 第86章 围魏救赵 “据说是皇家暗中解除了许多与萧家生意上的往来,一时间没有资金周转,否则主子不会冒险动用钱庄的资金。”小六子想来想去,也只知道这些消息了。 听完小六子说的这些,安陵木槿还哪里有不明白的地方?这个黑心皇帝啊!果真是老狐狸,明着没有理由来搞垮他们,就暗地里使用一些见不得人的勾当。 本来看在那一千万两银两的份儿上,她准备放金鼎钱庄一马,不过既然自己这个“亲爱的”皇帝舅舅喜欢玩暗箱操作,那么就比比谁的计谋更胜一筹。 “小六子,你先放下手中的活,把昨日百姓在我们这里兑换的金鼎钱庄的银票全都拿过来,一张都不要有剩下。”安陵木槿微眯了眸子,透出危险的光,话语中带着刺骨的寒意。 “好嘞!公子,我这就去办。”小六子接到任务,兴冲冲的跑过去收拾,他可是见证过安陵木槿的霸气的,相信她只要一出马,问题肯定能迎刃而解。 稍稍收拾了一下,安陵木槿带着一大箱金鼎钱庄发行的银票来到金鼎钱庄,可是金鼎钱庄早已经亏空,里面的人为了避免麻烦,也是早就闭门不出了。 金鼎钱庄昔日的繁荣已经不再有,门板上全都是烂菜叶子和臭鸡蛋,这些都是没有兑换到银子的百姓泄愤的作品。 “公子,他们不开门怎么办?是不是已经人去楼空了!”小六子看着禁闭的大门,退回来询问安陵木槿的意见。 不开门?安陵木槿抬起眼眸瞥了一眼那金色的招牌,轻笑一声道:“人去楼空是不可能的,这金鼎钱庄虽然表面上已经破败腐朽,但经过这些年的积淀,也有不少好东西,况且自己的窝再破也要住下去不是么?” 小六子现在俨然已经把安陵木槿当成了神一般的存在,不管她说什么他都点头附合,道:“公子说的对极了,我这就去把门砸开。” 安陵木槿拦住了小六子,举起一根手指摇了摇,邪笑着说:“不要用那么粗暴的方法来,我们是文明人。” “嗯!”小六子点头表示赞同。 顿了顿,安陵木槿说完了剩下的话:“直接放火烧了岂不是更加好?” 额……那个小六子已经完全说不出话来了,他多想反驳一句,其实放火比直接砸进去也文雅不了多少,真的是这样的。 最后还是用了安陵木槿的方法,只见火舌迅速的****着金鼎钱庄的大门,火势渐渐大了起来,火条直往上窜,马上就要烧到上面的牌匾了。 “快点儿救火——着火了!”不一会儿里面就热闹起来了,里面的泼水声、叫喊声不绝于耳。 安陵木槿就环着胸斜靠在门口的石狮子上面看着他们表演,邪魅的笑一直挂在嘴边,果然人还没有走干净,只不过是害怕百姓滋事而做了缩头乌龟罢了。 由于救火的人赶来的及时,所以这场火只是把门给烧坏了,房子倒是一点儿事儿都没有。 大门被烧焦了倒塌,里面站着几个灰头土脸的人,唯一站在中间的那个还稍微白净一点儿。 “出来了?现在这个时间要请助威出来还真是不容易啊!”安陵木槿戏谑的声音忽然响起,所有人都目光都集中在她身上。 还是掌柜的上前几步,先发声问:“你们是些什么人,有木有看见到底是什么人在我金鼎钱庄纵火?” “纵火的人我当然看见了,因为火就是我放的,所有损失我都会赔偿。”安陵木槿起身看了眼被烧的不能用的门,斜睨着掌柜的说。 掌柜的抚着额头,一脸快要气死却不能发作的表情道:“你……我说你这个人是不是有病,无端端的放什么火,赶紧走走走,小心我们打断你的腿!” “各位稍安勿躁,我也是被逼无奈才想出此等方法,实在是敲门你们不出来,所以只能采取这种极端的方法了。”安陵木槿叹息着诉说,一副被逼无奈的样子。 旁边的小六子听的一愣一愣的,是他失忆了么?他怎么就没有发现公子叫他敲过门呢? “家里有些急事需要银两周转,这里是贵钱庄的银票,我要全部兑换成现银。”安陵木槿一直都是很客气地陈述事情,接过小六子手中的箱子打开。 天啊!居然要兑换那么多,只见那箱子里面满满的都是银票,据可靠估计,那怎么着也有个上千万两银子。 掌柜的当时吓得都快晕过去了,不过还是强撑着解释:“抱歉客观,不瞒您说,这新开的安逸钱庄欺人太甚,搞出什么利息,我们钱庄目前已经没有现银剩余了。” “没有了么?可是我今天一定要兑换,实在是家中有急事没有办法啊!还请掌柜的一定要通融通融啊!”安陵木槿继续发挥着演技,把为难表现的淋漓尽致。 “掌柜的,这个人我好像认识,好像在安逸钱庄见过一面。”旁边有人轻轻拉着金鼎钱庄的掌柜的悄悄说着。 “你说什么!真的假的?”掌柜的大惊,看向安陵木槿的眼神都变了,警惕的问:“你们是安逸钱庄的人?” “没错!但是我们是哪里的人不重要,这银票却是你们金鼎钱庄的没错,如果你们今日不拿出现银的话,就等着被送到大理寺审理吧!”既然已经被认出来,那么也没有再装下去的必要了,安陵木槿坦坦荡荡的承认,言语中带着威胁。 “笑话,我们会怕你一个小小的安逸钱庄吗?还没扎稳脚跟就敢杠上我们百年老字号?”知道对方就是安逸钱庄的人,掌柜的霎时间语气就变了,做出一副要开战的样子。。 真的是不自量力的典范,大理寺又如何?大理寺还是要听皇帝的指令,要知道他们的靠山可就是皇家,这两人是不要命了才这么说吧! 这些人也是好笑,明明都已经走投无路了,却还是这样一副拽的二五八万的样子,以为靠皇帝暗中搅局就能平安度过吗?百年老字号怎么了!他们照样在开张第一天就抢走所有的生意。 “大理寺你们是不怕,但如果我请的是已经辞官的前大理寺卿柳大人出来,你们还敢将刚刚的话重复一遍么?” 柳大人……掌柜的犹豫了一瞬,面色变得非常难看,没有想到他们居然还有这一手,这已经辞官的柳大人可是个人物,据说他为人刚正不阿,在他面前只有对和错是与非,谁的人情都不卖。 先帝就是看重他的这个品德,赐给他免死金牌和先帝征战用的剑,那把剑可不得了,上可以斩昏君,下可以杀谗臣。 掌柜的没有办法可以回击,只能打出可怜牌:“公子,你们安逸钱庄已经抢走我们几乎全部的生意,就不能高抬贵手放过我们一马吗?做人也不要太绝。” 太绝?到底是谁做的绝,安陵木槿冷笑着回击:“这句话同样奉还给你们的主子,要想我们不过分,那就两边各退一步,就像你说的,做人不要太绝,我给你们一天的时间,不然柳大人将会重新出山。” 哼!她今日来只是为了给皇帝一个警告,凡事不要做的太绝,更不要明里斗不过就在背地里耍什么阴招。 “小六子走,银票我就先放在这里了,最好是不要打什么鬼主意,不然我有胆子烧了金鼎钱庄的大门,就有胆子把整个钱庄给烧了。”威慑的目的已经达到,安陵木槿将银票箱子丢在这里潇洒离去。 金鼎钱庄的人只能看着安陵木槿留下一堆的银票潇洒离开,却什么也干不了,只能恨恨的看着她眼睛冒火花。 今天这个举动就是为了给皇帝一个警示,他能暗中为难萧家的生意,那她就死咬住金鼎钱庄不放,到最后看谁狠。 今日钱庄还是如昨天一般人多,这样安陵木槿就放心了,不知道萧清逸那边的情况紧不紧急,安陵木槿准备等他回来后了解了解情况。 不出意外的话那个消息这会儿已经传到皇帝的耳朵里了,就看他如何抉择了,是要以金鼎钱庄毁灭的代价来打击萧家,还是两边继续友好共处,大概傻子都知道选哪一个。 果然精明的皇帝没有让她失望,萧清逸不到晌午就已经回来了,看他面上神采奕奕的表情就知道事情已经解决了。 “木槿,你真是我的福星,不过你到底做了什么,皇上忽然解除了对萧家的施压,现在生意一切正常?”萧清逸摇着折扇,一向淡定的他也有些情绪失控。 安陵木槿放下手中的茶杯,嘴角闪现一抹算计的笑,给萧清逸倒了一杯茶推到他面前,只说了四个字:“围魏救赵。” 这边皇帝对萧家穷追猛打,她便去找金鼎钱庄的麻烦,逼得皇帝不得不为了保住金鼎钱庄而放弃对萧家的打压。 “木槿聪慧无人能及,我有你这个摇钱树,假以时日成为风临首富将不再是梦,我可要将你好好供着。”萧清逸开玩笑般说着,眼神里的真挚却没有半分玩笑的意味。 第87章 暗中作对 安陵木槿佯装不开心,拿起茶杯要泼萧清逸,故作凶悍道:“你一边去,过度的谦虚就是自满,不要告诉我没有我你就解决不了这么简单的问题。” 这次她只是顺手帮忙而已,就算没有她,相信萧清逸也会很快解决问题,皇帝虽然精明,可绝对不会是萧清逸的对手。 萧清逸的能力绝对不仅仅是表面看上去那样简单,而且他善于做商人,相信如果他愿意的话,他早就是风临首富了。 萧清逸但笑不语,他很享受现在能和安陵木槿相处的时光,这样的生活是他从前不敢奢望的,他想他已经中毒了,中了一种叫安陵木槿的毒。 所有问题都迎刃而解了,安陵木槿也过了几天舒服安逸的日子,每天数钱的日子实在是太幸福了,有了自己的资金,接下来就是要培养自己的势力。 但是她安陵木槿最是讨厌麻烦,从零开始发展从来就不是她的风格,强取豪夺才是她的style,就她那个渣爹上一次和皇帝谈判说起的金陵卫,白白便宜皇家太可惜了,还不如抢过来据为己有比较好。 安陵木槿正在无限YY怎么夺走金陵卫的虎符,可惜被突然闯进来的萧清逸打扰,看到他火急火燎的样子,安陵木槿心中忽然生出一种不好的预感。 “不好了木槿,我们这次恐怕遇见大麻烦了。”萧清逸面色十分不好,从来没有看见过一向淡定的他有如此失态的时候。 安陵木槿下意识的站起来,目光如炬盯着萧清逸,眉心微蹙,语气带着一丝冷然:“发生什么事情了?” 萧清逸没有直接回答安陵木槿的问题,而是面色凝重的从怀中拿出一个信封放在桌上推给她,道:“你先看看就知道了。” 安陵木槿低下头拿起信封,取出里面的信件很快的扫描过去,每看一行,她的脸色就沉重一分。 到最后直接把那张纸给蹂躏在手心,微眯着眼眸,咬牙切齿道:“到底是谁非要和我过不去,如果让我知道了,定让他付出代价。” 本来金鼎钱庄是已经死的不能再死了,也就能坚持个不倒闭就很了不起了,连日常周转的现银都愁,很多百姓都已经放弃信任金鼎钱庄。 可是近日也不知道是什么人,居然往金鼎钱庄注了一笔巨资,让本来已经苟延残喘的金鼎钱庄死而复生,甚至还推出了更加优越的利息条件。 金鼎钱庄死而复生,最开心的当然是皇帝,他解决了后顾之忧,自然就开始秋后算账,现在变本加厉的阻挠萧家的生意,还解除了很多与萧家的合作。 本来和皇家解除合作并非什么了不得的大事,以萧清逸的手段和计谋,肯定会将损失降到最低,最多就是失去了第一皇商这个虚名而已,可是最要紧的是皇帝居然以公徇私。 在各个盘口严查萧家的货物不说,还没事找事的扣押货物,甚至污蔑萧家走私,简直不要太嚣张,现如今造成的损失已经够开好几家钱庄了。 “这个皇帝还真是小心眼,不过皇帝不可怕,最可怕的是那个给金鼎钱庄注资,和我们按照作对的幕后之人。”安陵木槿微微弯腰,双手撑在桌上,沉眸思考对策。 良久,安陵木槿抬眸看向萧清逸,面上看不出什么表情,问:“你有没有什么对策。” 萧清逸亦轻摇着扇子反问:“木槿你有何良策?” “查出幕后之人。” “查出幕后之人。” 安陵木槿和萧清逸几乎是异口同声地说出了这番话,两人相视而笑,如同多年的老友一般默契。 “你和我想到一起去了,只有找到幕后之人,逼着他撤资,如此皇帝又会陷入困境,只有这样才能停止皇帝的疯狂报复。”安陵木槿坐下来,双手托腮冷静的陈述着她的分析。 提到这个,萧清逸就犯了难,折扇合上敲击这桌子,眼神中意味不明,道:“此人深藏不露,我派去查探的人没有一个可以查出来那个幕后之人到底是何身份。” “没事,这件事情我要亲自盯着,你主要负责萧家的生意,总之不管他藏的有多深,我都要把他揪出来,看看到底是何方神圣和我过不去,而且我怀疑我被绑架也和这个幕后之人有关系。”安陵木槿一巴掌拍在桌子上,眼神中透出坚定。 萧清逸的手倏然收紧,心里一下子悬起来,试探性的问:“木槿,为什么你会怀疑绑架你的人和这一次的幕后之人有关系?” 难不成她知道那件事情了? “只是怀疑而已,不知道为什么心中的一种直觉。”安陵木槿没有察觉到萧清逸的些微异样,随口这么一说,她现在全副心思都在思考如何揪出那个神秘人…… 月黑风高夜,杀人放火时。安陵木槿此时正在……吃零食!没错,她现在正百无聊赖地待在房间里吃零食,坚果壳已经堆积了一桌子了。 不要问她为什么在萧家遭遇这么危急事情的时候还这么悠闲,这一切都要怪那个幕后之人藏的太深。 萧清逸把一半萧家的暗卫都派给她,甚至连影主暗都给了她,她把暗卫全都派出去盯住金鼎钱庄和皇宫,可是等到现在居然连一个回来汇报的人都没有,也是个怪事了。 不过她是不会放弃的,那个幕后之人给金鼎钱庄注资,那资金肯定是不会少的,她就不相信那个人不会派人出来与金鼎钱庄或者皇宫里的那位接洽。 可是这样等下去也不是办法啊!安陵木槿把剥好的坚果扔进嘴里,换了身黑衣戴上半边面具起身出了房间,一闪身便没入了夜色中。 那些人到底监视的如何了,她要亲自去盯一趟比较放心,而且多一个人就多一双眼睛,好吧!真实的原因其实是……她待在房间里太闷了。 掠过无数房屋,安陵木槿看了道路两边,这里是一个分叉路口,往左边走是到金鼎钱庄的路,右边去去往皇宫的路,到底该抉择那边呢? 安陵木槿往左边看了一眼,又往右边瞥了一眼,手指在额头上摸了摸,紧抿着的唇瓣暴露出了她的纠结。 皇宫危机四伏,而且那人应该不太可能会派人到皇宫,但是也不排除他们为了保险在皇宫碰面的可能,金鼎钱庄那边……既然是注资到金鼎钱庄,那是很有可能在金鼎钱庄碰面,当然这一切只是她的猜测,没有见到人之前谁都不能确定。 犹豫了片刻,安陵木槿决定先去金鼎钱庄蹲守,如果今晚金鼎钱庄都没人,那就只能去闯一闯那传闻中的皇宫了。 安陵木槿扶了扶脸上的面具,转身往左边的那一条街走去,这里她前两天才来过,所以不会有错。 很快就到了金鼎钱庄的前面,硕大的金色牌匾隐匿在夜色中,这里已经和前几天已经不太一样了,果然有钱的都是大爷。 上回被她烧毁的大门已经重新换过,而且更加恢宏大气,门口的石狮子也是翻新了的,看来金鼎钱庄已经焕然一新了。 不过可惜这些终究不是自己的钱,终有一天是要还的,门面装修的再好又有什么用?重要的是信誉,金鼎钱庄的信誉已经折损的差不多了,他们现在要吸引人群只能靠牺牲利益换来,这样的方案根本延续不了多长时间。 安陵木槿闭眼感受了一下,准确找到了在金鼎钱庄蹲守的萧家暗卫,闪身到了他的身边。 那个暗卫也差点儿和冥尘第一次见安陵木槿一样的反应——摔到地上,没有想到他隐匿气息隐匿的那么好,这么轻易就被发现。 “你不用惊讶,就算是你们的影主藏在这里,我一样能发现。”安陵木槿拉了那个身子趔趄的暗卫一下,满头黑线的解释。 这些暗卫都是那么自信吗?为什么每一次被发现都是一副别人不正常的样子,殊不知她也不是万能的,如果有人能练到心脏都停止跳动的话,那她就是有再大的本事都发现不了啊! 这么晚了街上已经没有行人了,只有蝉鸣和远处不时传来的几声猫叫,安陵木槿等了好长时间都不见一个鬼的影子,更不要说是人影了。 实在是太无聊了,安陵木槿斜靠在树上小憩,早知道什么都没有,她还不如蹲在房间里吃吃小零食呢! 看来今晚是发现不了什么了,安陵木槿又往底下看了一眼,决定蹲守到白天就回去,她打了个哈欠,继续闭上眼睛休息。 也不知道又过去了多久,安陵木槿感觉耳边一阵清风袭来,打了个激灵就清醒了,刚刚那是有人过去了么? 偏头望了望旁边的暗卫,他的神色如常,似乎什么异样都没有,安陵木槿又环视了周围一样,一切正常,什么都没有发生,难不成是她多心了么? 算了!就算是她太警觉了,刚刚只是吹过一阵风而已,没有什么大惊小怪的,安陵木槿决定继续休息。 可那诡异的风再一次吹到安陵木槿面颊上时,她警觉的睁大双眼,这一次她绝对没有看错,刚才有一道黑影迅速掠过。 第88章 现场抓包 黑影的速度不是一般的快,眼见得那个黑影就要消失了,安陵木槿赶紧推了旁边那个暗卫一把,都来不及交待一句就赶紧追上去了。 该死的速度,安陵木槿已经将自己的速度提到了极致,却还是追不上,最多只能保证他不消失在自己的视野里。 黑影往城郊的方向飞速移动,安陵木槿跟在后面拼命的追,可还是在城门口的时候跟丢了。 这么晚了,城门早就关上了,安陵木槿停在城门口气喘吁吁,目光扫视周围的时候已经不见一人。 那人的速度速度太快了,安陵木槿虽然没有修习过内力,但是和人比速度却还从来没输过,就连冥尘和暗,她都能轻而易举的跟踪,还没有遇到过速度如此逆天的家伙。 既然技不如人那就算了,安陵木槿深叹一口气,准备原路返回,却突然感觉背后一凉,下意识的回头看,只见一名黑衣人站在她身后。 安陵木槿大惊,想要做出反应,却根本还没来得及,就感觉脖子上一疼,对接下来的事情已经一无所知了。 那边和安陵木槿一起监视的暗卫还在原地纠结,也不知道公子是叫他回去还是跟着呢?想要跟着,却已经没有了他们的踪影,还是先回去吧! 等到他终于决定好的时候,也就是他被人打晕的时候。 该死!后颈那边火辣辣的疼,安陵木槿恢复意识的第一感觉就是这样,眼皮好重抬不起来,脑子里一片浆糊。 大脑重启一遍,安陵木槿终于知道自己发生了什么,她跟踪别人不但被现场抓包,还被人打晕了。 真的是从来没有遭遇过如此大的耻辱,安陵木槿暗暗握拳,不要让她抓到那个人,不然今日所受的屈辱她来日一定要讨回来。 所以如果没错的话,她现在应该是被那个打晕她的人给绑架了!天呐!士可杀不可辱,他打晕自己不算,还绑架她。 渐渐睁开眼睛,安陵木槿猛然起身看向自己的手,松了一口气,还好没事,想要下床,却发现自己的双脚有些重。 卑鄙小人!安陵木槿甩了甩双脚,带动腿上锁着的铁链,居然用铁链锁她,简直就是丧心病狂。 不过就这种低级的铁链哪里能拦得住她?安陵木槿嘴角划过一丝轻蔑的笑,右手摸到自己的靴子里,拿出藏在里面的袖珍匕首,在铁链的锁孔里捣鼓。 只听“咔嚓”一声,锁住她脚腕的铁链就这么开了,安陵木槿舒了一口气,把袖珍匕首藏在袖口里,脚步放轻走到门口。 弯下身子,安陵木槿轻轻敲击门板,耳朵贴在上面探听,右手轻轻将门小开一条缝,确定门没有上锁而且外面没人的时候,以极快的速度闪身出去。 终于出来了,还不知道这里是哪里呢!可是还没等安陵木槿搞清楚这里是哪里时,她心里就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果然她的预感一向是最准的,安陵木槿只感觉自己的后背一阵凉风,脖颈上就被架了一把长剑。 “不知这位兄台和在下有什么仇,我可是一没杀过人二没放过火,如果实在有仇也是上辈子的了。”安陵木槿的身子一僵,不敢轻举妄动,只能靠开玩笑来确定后面的人对她有没有恶意。 光凭气息就知道后面的人一定是个高手,安陵木槿根本没有把握能从他的剑下捡回一条命。 可惜这个玩笑并没有给安陵木槿带来任何信息,后面的人就像哑巴一样一言不发,就在她觉得背后之人快要解决她时,一道不含一丝感情的男声终于传来:“主子要见你。” 主子?安陵木槿转过身去,看见面前的这张脸,她可以确定这人就是在城门口袭击她的那个黑影。 黑影在那么晚了还去金鼎钱庄,肯定与那个神秘人脱不了关系,黑影的主子……不会就是自己苦苦寻找的那个幕后之人吧! “请就请嘛!为什么还要架一把剑到我的脖子上,弄得好像我是骗了你们主子感情的负心汉一样。”安陵木槿拨开自己脖子上的长剑,撇了撇嘴不满的咕哝。 这一句话被黑影无视的彻底,他自顾自的在前面走着。 安陵木槿不放弃的蹦哒到他面前追问:“你叫什么名字啊!怎么冷冰冰的不会聊天呢!” 黑影继续以无声面对安陵木槿,势要屏蔽安陵木槿说的所有话。 他不说话,安陵木槿只能一直烦他:“我想请问你们主子是男是女?如果是女的,那我就勉为其难的交个朋友发展发展啥的,要是个男的,那我们男婚女嫁各不相干,我还不想变成弯的。” 说着,安陵木槿像是在害怕什么不好的事情一般,双手抱住自己的胳膊,以一种怪异的眼神看着他,并且远离一步。 “……” 也许是安陵木槿的话太多了,那人终于忍无可忍了,长剑执起指着安陵木槿,冷声道:“少废话,再说一个字就废了你的双手。” 安陵木槿表面上表现的很害怕,乖乖的跟在后面不再言语,她刚刚看起来不正经,其实是想套出一些关于黑影口中所说的主子的消息,没想到她整个全程和石头说话,还是个脾气不怎么好的石头。 在接下来的路程上,安陵木槿果然没有再说一句话,默默跟在后面,心中想着等下怎么自保,或者如果他的主子真的是那个幕后之人,自己又该怎么阻止他继续给金鼎钱庄注资。 不知不觉间安陵木槿就已经被带到了一个房间门前,门里面的人仿佛知道他们来了一般,房间的门自己打开,安陵木槿往里面看了一眼,霎时间就愣住了,怎么会是——他。 “听风,将人带来了么?”千代君离低沉暗哑的声音传出,虽然声音有些嘶哑,但却意外的令人感觉很舒服。 此时此刻安陵木槿也不知道自己是什么心理,想要快点逃走不让他发现自己,却又有一种冲过去问问到底是不是他注资金鼎钱庄的冲动。 听风把安陵木槿推进去,对千代君离行了个礼,冷冷的说了一句:“主子,人已经带到,属下告退。”走的时候还不忘把门关上。 天杀的,这个时代的人素质好的都没朋友,每个人都是那么乖乖的把门都关好,鬼知道她现在啥都不想,就想赶紧离开这个地方。 怪不得她刚刚追不上那个叫听风的男子,一直听说千秋王朝的离王殿下身边有两大护卫,听风闻影就如同他的左右臂膀,现在看来果真名不虚传。 如果单单对上闻影,安陵木槿相信自己还有一战之力,但那个听风的速度实在太过逆天,她根本招架不住。 “既然来了,何不过来喝杯茶?”千代君离自顾自的斟着茶,那动作简直如行云流水一般完美,看的安陵木槿都呆了过去,大脑也停止了思考。 如果不是他的这句话把她拉回现实,她真的就陷进去了,该死的,为什么她每次看到千代君离就容易控制不住自己,还会做出一些连自己都鄙视的傻事。 安陵木槿不知道怎么去回答这个问题,她现在处于进退两难的境地,进了便是万劫不复,想要后退却已经没了后路。 也许是安陵木槿脸上的表情太过悲壮,千代君离实在忍受不住,给自己倒了一杯茶一饮而尽,把茶杯对着安陵木槿的方向反过来。 “放心,这个茶里面还不至于有毒,本王已经喝了,所以你不用太过拘谨,也不用担心本王会在茶里面下毒。” 算了!反正已经进来了,安陵木槿也打算豁出去了,反正自己戴着面具,而且就算摘掉面具,千代君离也认不出来她了。 “离王殿下,下毒的方法千千万,我如何能确定您不是事先服用了解药或者是在我的杯子上抹了毒药呢?”安陵木槿唇角微扬,上前几步拿起桌上的小茶杯一饮而尽。 “啪——”安陵木槿喝完后直接将杯子拍在桌上,目光一直没有离开过千代君离,企图从他身上知道些什么。 可惜千代君离一直都是一副云淡风轻的模样,很难相信他是与皇帝同流合污的人,接下来就看他怎么解释听风出现在金鼎钱庄的事情了。 面对安陵木槿的质问,千代君离面上不显一丝慌乱和被冤枉的气恼,淡笑着说:“既然你都这么说了,那为何还敢喝我的茶?就不怕本王下毒取你性命么?” “我只是开个玩笑而已,相信离王殿下不会用这么没品且卑劣的手段,而且那个听风一定告诉你了,我被带回来的时候就一直是昏迷的状态,你要是想杀我早就动手了,还会等到现在?”安陵木槿环着胸,面上笑意加深,眼神却还是没有半点温度。 千代君离没有计较安陵木槿的冒犯之过,继续斟着自己的茶,头都没抬一下,道:“你怎么就能断定本王不是那种卑劣的人?也许本王就是那种喜欢乘人之危的人也说不定呢!” 第89章 皆因容华 “呵呵!”安陵木槿敷衍地笑了两声,语气非常肯定:“殿下不会,因为用这种方法杀人实在是太没有成就感了。” 一般像千代君离这样处于高位的人,养尊处优惯了,一定不喜欢轻易得来的成就,他们从来不知道捷径是什么。 千代君离沉下眸子,像是想起什么往事一般,语气有些不太好:“不了解一个人就永远不要随意下定论,皮相上的东西永远都是虚的,你没有亲身经历过就没有资格做出判断。” 说罢,千代君离又觉得不妥,抬头淡然道歉:“抱歉,刚才可能本王有些偏激了。” “好吧好吧,大道理一大堆,但是你不能否认你绑架我的事实,说吧!你叫刚刚那个叫听风的男子绑架我干什么。”安陵木槿看他不愿意说这个,就随便找了个话题绕过,自顾自的倒了一杯茶喝。 听到这样的质问,千代君离感觉又好气又好笑:“这件事你可要你要弄清楚,是听风说你跟踪他许久,怀疑你有什么不轨的目的,这才把你带回来的,这件事情本王倒是要问问你,你有什么不轨的目的。” 对于这种问题,安陵木槿直接就把责任全权推给千代君离,偏头傲娇道:“哼!要不是你那个听风半夜胡乱跑到我盯哨的地方瞎蹦哒,我能他绑回来么?嫌我有不轨的目的还把我带回来做什么,直接甩掉岂不是更加方便?” 对!这件事就是千代君离和那个啥啥听风的错,安陵木槿很傲娇的想着,对于是她主动跟踪听风的这件事绝口不提。 “不愧是萧清逸的座上宾,真是伶牙俐齿的紧,不过能跟踪听风那么长时间的,你倒是第一个。”千代君离眼里流露出几分欣赏,见茶水差不多被安陵木槿喝完,又拿了刚刚煮开的水泡茶。 谈了许久,安陵木槿才想起来她不该在这里废话这么长时间的,她还要去追查幕后之人。 “话说我们两个说了这么多话,现在才想起来,我们有那么熟吗?今日给离王殿下造成困扰,希望您大人不记小人过,我这就告辞了。”安陵木槿起身对千代君离鞠了一躬,拔腿作势要溜。 此地真的不宜久留,依着千代君离的那个精明,多戴一刻钟就是多一分的危险,她可不想被他识破。 “等等……你倒是和我遇到的一位女子的性格颇为相像……不知道你……”千代君离抬眸看着安陵木槿的背影,眼神中闪着晦暗不明的光。 “哼哼!殿下莫不是眼花了,我这全身从上到下可都是货真价实的男儿,如果不信的话可以验身。” 安陵木槿冷笑两声,转身朝千代君离,张开双手转了几圈,坦坦荡荡让他检查,她知道在千代君离面前绝对不能表现的心虚,不然一定会被识破。 上次被闻影识破,她已经知道了是什么原因,那是她太大意了,居然忘记了有喉结这回事,这一次她绝对不会再暴露了。 “本王只是那么一说而已,你不是想知道听风为什么出现在金鼎钱庄么?本王可以告诉你,他去那里不是偶然,而是本王让他去的。” 千代君离没有盯着安陵木槿看,手上忙着自己的事情,因为他早就知道面前之人是女扮男装的了,毕竟这可不是他们第一次见。 “什么!”安陵木槿脚下一个趔趄,大脑飞速的运转,如果照这么说的话,听风出现在金鼎不是偶然,那么给金鼎钱庄注资的幕后之人应该就是……千代君离。 天哪!为什么要是他?这个答案她没法接受,而且千代君离也没有理由那么做,给一个信誉败坏的钱庄注资,他的智商是下线了么? “离王殿下,既然你已经知道我是萧公子的座上宾,那现在让我们来正式谈谈生意上的事情。”安陵木槿走到刚刚的座位上,以一种谈生意的正规姿势坐好,面带着标准的微笑。 “身为千秋王朝的离王殿下,你应该能认清楚局势,耀金国皇室最近越来越腐败,有能的皇帝已经凤毛麟角,这些我不相信你看不出来。” 安陵木槿坐在千代君离对面,双手托腮盯着他认真陈述,一双勾人魂魄的眼睛中闪现狡黠的光彩,宛如设了一个陷阱,在一步步的诱敌深入。 “金鼎钱庄是皇室所有,因为皇室的腐败,导致钱庄经营不善,近些年的信誉也是越来越不好,你为什么还要给他们注资?殿下你有没有想过这有可能是笔有去无回的买卖。” 安陵木槿把所有利害关系都讲出来,连说带比划着,企图让千代君离放弃对金鼎钱庄的注资。 “耀金国的兴亡与本王何干?本王只知道给金鼎钱庄注资之后可以拿到三成分红。”千代君离往后仰靠在椅子上,一副万事不关己的模样。 这个千代君离真的难搞,利益牌不行,安陵木槿又开始打情感牌,站起来双手撑着桌子,目光灼灼地盯着他,这样的眼神最能深入人心。 “那你可知金鼎钱庄现在推出的利息?皇帝可不是个愿意吃亏的人,你以为这些钱都是他自己掏的吗?不出半年,他肯定会提高百姓的赋税,你拿着百姓的血汗钱就不觉得心里难安么?” 这番话并非空穴来风,也非胡乱猜测,而是一定会发生的,就他们那个破费法,不出一年,钱庄肯定倒闭,皇帝为了维系金鼎钱庄,肯定要从百姓手里克扣。 千代君离似乎对安陵木槿的眼神无感,拍了拍手夸赞:“说得不错,你倒是会预测,怪不得能得到萧清逸的赏识,这一张嘴和萧清逸那只狐狸一样伶俐狡猾。” 天呐!为什么和千代君离说个话这么难?安陵木槿无语望苍天,脾气上来了,语气难免有些冲:“你到底有没有注意到我说的重点,我说的是让你撤资,不要再给金鼎钱庄注资,免得到时候竹篮打水一场空。” “还从来没有人敢和本王如此说话,不过有意思,萧清逸那家伙到底许了你什么好处,让你如此为他效力,不如本王给你双倍的好处,你跳槽为我服务。” “……” 每次安陵木槿的话都能被千代君离带偏,弄得她好像每次出击都打到棉花上,心里憋着一口气怎么也发散不出来。 我去!她抓狂的都快要忍不住爆粗口了,这个千代君离老是避重就轻的逃避她的问题,这样还到底怎么进行下去啊! “还有就是本王帮助金鼎钱庄可不是为了什么钱。”看安陵木槿想发泄却又努力控制的模样,唇角忍不住上扬,让他整个人平添了一丝邪魅。 “那是为了什么?”安陵木槿身子再往前前倾一点,目光熠熠生辉,她倒是要听听是什么理由能让千代君离的逆天智商下线,选择这么一个不明智的决定。 看到安陵木槿这么认真的模样,千代君离忽然起了一丝逗弄她的兴趣,一本正经地说:“看萧清逸那只深藏不露的狡猾狐狸不爽。” 安陵木槿一下子瘫坐回了她的座位,倒了杯茶捏在手里,盯着千代君离好一会儿才恶狠狠的询问:“离王殿下你……萧公子到底哪里惹到你了?” 靠!刚刚她差点儿就忍不住把杯子里的茶泼到她脸上去了,这是明显的找茬,萧清逸虽然是个资本家,在做生意上也喜欢坑害别人,但是他和千代君离应该没有什么交集吧! 千代君离一副“总之就是惹到本王了,但是本王现在准备给他一个机会,只要你离开萧清逸为本王办事,本王就考虑大发慈悲的放萧清逸一马。” “不可能,离王殿下还是提些其它条件吧!只要是我能做主的,都会尽力满足殿下。”安陵木槿拍上桌子,眼神犀利中透着坚定。 虽然萧清逸是重利了一点儿,但不否认他是个非常好的合作对象,她是得多傻才会选择跳槽到这边和千代君离合作。 “做主?”千代君离斜靠着椅子,面上微露嘲讽:“萧清逸会给你一个小小的军师什么权利?你又能做哪些主?还是省省吧!” “你——”安陵木槿额头上青筋暴起,双手攥的死紧,差点儿掀桌子暴走。 “气恼了么?本王就喜欢你看本王不爽却又干不掉本王的模样。”千代君离半掩着口鼻,十分欠扁地说。 我擦!安陵木槿惊诧一瞬,这句话好耳熟,好像是出自她口,但她现在没心思考虑这个。 千代君离说他看萧清逸不爽,可是据她所知,这两人的身份差了十万八千里,一个是千秋王朝的王爷,一个是耀金国的皇商,会有什么交集呢? 这两人到底有什么关系,有什么联系……千代君离中了九阴寒蛊,萧清逸和九阴寒蛊……对呀!萧清逸和容华公子熟识,所以一切问题都在容华公子身上。 九阴寒蛊……安陵木槿眼神一亮,以迅雷不及掩耳之速扑向千代君离,格挡住他的防守,利用自己小巧的身子近身,右手双指迅速搭在他的脖颈间。 第90章 撤资金鼎 感受到动脉在指尖跳动的频率,安陵木槿只想把千代君离暴打一顿,靠!她居然被他骗了这么久! 一直以为她在冰火双极洞的时候施的银针对压制千代君离的九阴寒蛊没有起到作用,才导致他后来的身子变差,没想到又一位影帝诞生了。 果然自己的医术还是可以的,至少没有给师父丢脸,在冰火双级洞的时候她就已经抑制住了九阴寒蛊,现在千代君离的身子根本就不像他在外面时表现的那么弱不禁风。 只是她施针也只是暂时抑制住了,并非长久之计,所以千代君离才想要找容华公子为他解九阴寒蛊。 撤回手指,安陵木槿扬起一抹了然的笑,手指无意识地轻扣桌面道:“离王殿下,如果我没说错的话,你这么为难萧公子,一定是有原因的,这个原因别人不知道,我却是知道的。” 虽然她表面上现的十分镇定,可是手心里的冷汗却充分暴露了她的不确定,虽说基本上已经确定了千代君离的目的,可凡事没有绝对,她在进行一场赌博。 “都说离王殿下身子不好患有绝症,这天下又有谁不知神医容华公子的美名?想必离王殿下大老远纡尊降贵的来到耀金国,一定是为了寻医。” 安陵木槿起身在房间里面走动,一边走着一边分析,忽然,她脚步顿住,转向千代君离,嘴角勾起一抹万事俱控的浅笑。 “呵呵!其实很多人都知道容华公子来去无影踪行踪成迷,但他们不知道的是,容华公子和萧公子关系不错,所以离王殿下会如此,皆因不能得知容华公子的行踪。” 听了安陵木槿的分析,千代君离身子几不可查的僵了一瞬,很快又恢复正常,语气中带有几分玩味:“你倒是挺自以为是的,怎么?看不出来你还会医术?” “不懂。”安陵木槿极速的否认,不能让他知道自己就是那个木槿花耳环的拥有者。 千代君离摸了摸自己刚刚被碰过的地方,戏谑的看着她,说:“那你对刚刚的动作作何解释?” “离王殿下魅力超群,我想更近的瞻仰殿下的风姿,这样说你信吗?”安陵木槿环着胸语气轻佻,接着很白痴的看了他一眼,解释:“再说殿下身子不好只要是个人就知道的好吗?” 千代君离居然被说的没话反驳:“怪不得萧清逸那家伙把你当个宝,如此看来你确实值那个价值,但是猜出来又如何?萧清逸应该不会把说神医容华的消息告诉你一个小小管账的吧!” “管账的又如何?离王殿下只需判断我说的对不对。”安陵木槿从容淡定道。 千代君离抿了一小口茶,姿势优雅极了,和安陵木槿一比那就是绅士和土匪的区别。 半晌,他才不紧不慢的询问:“对或者不对有什么区别么?” “当然有区别,世上最可怕的人不在于他武功多高,也不在于他多少财富,而是没有弱点的人,既然我抓到了离王殿下的弱点,那么就一定有办法解决。”安陵木槿面上洋溢着自信的笑。 千代君离不屑一顾地笑道:“你凭什么会认为本王会因为这个点儿小事儿就受制于你?” “就凭王爷你想要一个健康的身体,没有健康的身体,你干什么都是枉然。” 安陵木槿的语气透露着成功的讯息,面上始终保持着微笑,她已经把萧清逸那套学的九成九像了。 “只要殿下撤资金鼎,我会和萧公子协商,让容华公子为殿下诊断,就算萧公子无能为力,我也会倾尽所有为殿下寻访名医,治好不敢奢望,只求半世安稳。 千代君离一口答应,但顿了顿又说:“但本王还有另外的条件,既然你无法承诺百分之一百为本王寻到神医容华,那本王也要加条件。” “什么条件?但凡在我能力范围内的,都会尽量满足王爷。”安陵木槿眼神中的光彩越来越亮,忍不住靠近千代君离几分。 很好,果然这世界上没有无欲无求的人,只要他有需求,那就好搞定了。 然而安陵木槿低估了千代君离的战斗力,他不说则已,开口便一语惊人:“本王要安逸钱庄二成的股份。” “离王殿下你……”安陵木槿眼神突变,心中控诉他的无耻,拳头捏紧又松开,咬牙切齿道:“好!给就给,但能不能打个对折——一成行吗?” 面对这样比她还要无耻的人,除了妥协之外还有其他选择么? 千代君离不说行也不说不行,反问安陵木槿:“你说呢?一成也可,除非你在七日之内为本王寻到神医容华。” 七日!他怎么不造个探测仪探测或者自己直接捏造一个呢!就上次她有幸瞻仰到容华公子的风姿还是在运气爆表上天厚待的情况下呢! “离王殿下,虽然这场谈判看似掌握在你手中,但是这只不过是其中的一个方法并非唯一,我相信就算殿下没有撤资,耀金国皇室的气数也将尽了。” 安陵木槿仰望了屋顶,深呼吸一口压制自己的情绪,面上变得有些冰冷,语气也强硬起来,她这个态度就是在告诉千代君离,就算没有他的撤资,他们也能解决问题,只是时间的问题罢了。 千代君离太无耻了,无耻又被刷新出了一个新天地,居然得寸进尺到了这种地步,二成啊!他干脆去抢好了!或者直接把萧清逸全家干掉,那样就可以接手钱庄的所有一切了。 作为参与钱庄建设的她,手上也就只有安逸钱庄的二成股份,就是那一成,也得是从她手上分出去的,虽然她现在和萧清逸的关系不如以前那么防备,可也还没有到那种她可以随便拿安逸钱庄股份送人的地步。 安陵木槿态度强硬,千代君离比她更加强硬,具有威胁性的话语出口:“所以你这是在威胁本王了?想必你还不知道现在在谁的地盘吧!” 安陵木槿一脸无辜的耸了耸肩,摊摊手道:“离王殿下误会了,谈生意嘛!本就是有利益就合作,没利益一拍两散,既然殿下不愿意,那我也不好强求,就此告辞后会无期。” 说罢,安陵木槿拱了拱手,行了一个江湖之礼,往门口走去。 “听风闻影拦住她!”千代君离话风一转,对着虚空轻喊一声。 听风闻影迅速出现在房间,两把闪着寒光的剑架在安陵木槿的脖子上。 安陵木槿有些气恼,但又不敢轻举妄动,冷嘲着抱怨:“殿下你这是什么意思,打算强买强卖?不过只要我今天想离开这里,再多的人手也拦不住我。” 这句话安陵木槿没有说大话,听风闻影的功夫虽然厉害,但她也不是吃素的,闻影比较好对付不足为惧,听风倒是有些棘手,主要是他速度快的没影,就算跑掉也会被抓回来。 可那又怎样?有时候输赢并不一定取决于武功的高低,而是在于头脑,再不济她还有身上的那些小东西。 经历了上次的绑架事件,她痛定思痛,已经改良了身上所藏暗器的位置,除非把她衣裳全扒了,不然绝不会被搜刮走,所以这一次就算被听风绑架,身上的东西也还是完完整整的保存着。 听着安陵木槿的话,千代君离感觉有些好笑,起了逗弄她的心思:“你如此表现倒是让本王有些怀疑你的身份了,斤斤计较的像个女人,本王还没说完话,听风闻影拦住她,把她完完整整的送回安逸钱庄。” “所以说呢!你是答应我的条件喽!”安陵木槿拨开那两把剑,麻溜的转身扯出一个假笑,眼神中带着些许希冀。 还不等安陵木槿燃起希望,千代君离就一盆冷水浇下:“错了,本王没答应你任何条件,只是脑子忽然开窍了,决定和萧清逸那个狐狸亲自谈谈。” “呵呵!能开窍就是好事,不过我可没有那么大的面子,让离王殿下的左右护卫送,贱民一个还是自己滚回去吧!”安陵木槿假笑两声,言毕,她便踢开房门,飞也似得离开了,仿佛后面有厉鬼在追她。 眼见得安陵木槿消失在眼前,听风蹙了蹙眉头道:“主子,这个女子太过于狡猾,上次被她侥幸逃脱,您这一次为什么要放她走?” 千代君离沉眸思考,这个问题他自己也不知道答案,索性转移了话题:“本王怀疑她……听风你去亲自盯着点儿她,尤其是她着女装时佩戴的首饰。” 这个女子的一切和她真是太像了,一样的狡猾,一样的睿智,尤其是生气的模样,那双眸子里的灵动劲儿真是太像了……到底是不是他要找的人呢? 他是一定要找到那位女子的,城外相遇时她的聪慧狡黠,冰火双极洞救他时的淡定从容,不知不觉间已经让他的心为之沦陷,今生他势必要找到她,哪怕倾尽所有也在所不惜。 第91章 凶手是谁 “主子你是怀疑……”听风面上显露出一丝担忧,他对千代君离的心思也猜出了一些。 还不等听风把话说完,千代君离的语气陡然变冷,道:“听风,本王记得你不是那么多嘴的人。” “是!”听风没有再说什么,领命离开,瞬间便消失在了房间。 “撤了金鼎钱庄的资金吧!她说的倒是有几分道理。”千代君离似乎变得很疲惫,斜靠着椅子闭上眼睛,声音中染上了一丝无奈。 闻影当即大惊,立刻跪在地上劝谏:“主子这万万不可,您要三思啊!别人不明白我们不能不明白,您注资是因为……” 千代君离打断闻影的话,言语中染上了一层冷意:“闻影,你僭越了,记得作为一个属下的本分,这件事情你不要管,记得帮本王约见萧清逸。” “……是。”闻影知道千代君离的性子,只要是主子认定的事情,旁人说再多也无用,他恭敬的行了礼之后也消失在了房间。 偌大的房间中瞬间就只剩下千代君离一人了,此时他的心也恰恰如这房间一般,空荡荡的不知能用什么东西去填满…… 自大离开千代君离的府邸之后,安陵木槿那是一路狂奔,把速度提高到了极致,生怕他啥时候一个反悔,只要动动嘴皮子,听风闻影的剑就架到了自己的脖子上。 和千代君离谈了大半夜,如今居然已经破晓,安陵木槿回到钱庄以后第一眼看到的就是捉急的如热锅蚂蚁的何伯。 钱庄已经出问题了么?安陵木槿心中咯噔一声响,上前询问:“何伯,是不是钱庄出什么问题了?” 何伯看见是安陵木槿回来了,激动的手脚都不知道放在哪里了,又有一种松了口气的感觉:“郡……公子,你昨晚彻夜未归到底去哪里了?我们家公子到处找你。” 萧清逸?他找自己有什么事吗?安陵木槿头上顶着几个问号,该不会是以为自己又被绑架了吧! 拜托,她有那么笨吗?上次是敌方用易容的萧清逸来模糊她的视线,屏蔽她的感知,从而降低了她的警惕,她又怎么会傻到第二次被绑架? 好吧!事实上她这一次也算是被听风绑架的,毕竟技不如人,可她不是安全出来了么? 这厢说曹操曹操就到,何伯的话音刚刚落下,安陵木槿就听见背后传来萧清逸担忧的声音。 “木槿,你没出什么事吧?”萧清逸一路小跑进钱庄,失去了他平时一贯优雅的模样,面上是掩饰不住的担忧,还有一脸的疲惫。 安陵木槿有些意外,他不会找了自己一晚上没睡觉吧!正想着这件事呢,萧清逸的一顿话却把她说的有些懵逼。 “木槿,你是不是又遇到仇家了?”萧清逸一张脸沉着,从前时时刻刻都能在萧清逸脸上看见的温润笑意消失不见,相反的,他的眸子里闪现着一丝杀意。 安陵木槿的心在此沉了几分,萧清逸一向淡定,就连皇帝破坏萧家生意的时候他都没有这样过,到底是什么事情让他变得如此慌张。 控制住住自己的情绪,安陵木槿试探性地问萧清逸:“怎么说?” 萧清逸定定的看向一处,目光空洞无神,像是没有灵魂的陈述:“昨晚派出去盯哨的暗卫被人全部歼灭。” “所以我才这么担心,四处寻找你,还好你没出什么事。”说着,萧清逸的目光又回到安陵木槿身上,不自知的靠近她一步。 全部歼灭!安陵木槿的脚步忍不住退了一小步,面上有些失神,这个消息实在太让人难以接受了。 那些暗卫的关系虽然不如她和冥尘这般坚固,但毕竟是听命于她的,他们并没有什么错,没想到昨晚还活蹦乱跳的人现在已经和他们天各一方了。 凶手是千代君离的人么?昨晚听风出现在金鼎钱庄是千代君离的主意,和皇帝合作的也是千代君离,所以她派出去的暗卫全都是是千代君离的人杀的! 没想到他居然是这样的人,不分青红皂白的滥杀无辜,她相信千代君离手底下的暗卫武功都比萧清逸的高了不止一个档次,但凡是他们不想让人跟踪,随随便便就可以甩掉的事情,为什么非要用杀人灭口这种方法来解决呢? 她现在心里很堵,有那么一瞬间,她好恨自己救了千代君离,如果上天重新给她一次机会,她一定不会在那天晚上去拦千代君离的车。 是!她承认在这个弱肉强食的世界杀人是无法避免的,可是那天的暗卫和千代君离并没有仇怨,为什么他要杀害一群无辜的人呢? “木槿,你是不是知道凶手是谁?”萧清逸上前一步抓住安陵木槿的手臂,沉声问道。 安陵木槿不知道该回答萧清逸的问题,慌乱地甩开萧清逸的桎梏,退后几步故作镇定道:“我不知道。” “木槿,你的表情出卖了你,她告诉我你一定知道。”萧清逸眼神紧紧盯着安陵木槿,不依不饶的逼近几步,把她逼到退无可退的境地。 安陵木槿低着头不说也不再辩驳,深呼吸一口,抬眸时眼神中已经一片冷意:“这件事你别管了,我会妥善处理好。” 既然安陵木槿都已经这么说了,萧清逸也不好再逼问什么,退后几步放开她,转身离开了钱庄。 何伯看了看莫名其妙离开的萧清逸,又看了看僵在原地的安陵木槿,摇了摇头叹息,继续算他的账去了。 过了不多久,安陵木槿也离开了钱庄,犹如一具行尸走肉般走在大街上,一副生人勿近的冰冷模样。 哼!安陵木槿嘴角泛起一抹冷嘲,真的是知人知面不知心,本以为看外表,千代君离是一个清风霁月不与世俗同流合污的人,没想到他居然也会和皇帝合作,杀人不眨眼。 无所谓了,这一切都与她没有任何关系了,打一开始她就没打算与他有任何瓜葛不是吗?从今以后他们的关系只会是陌生人。 手中拿着酒瓶,安陵木槿走走喝喝,踉跄着步伐走,街上的每一件东西在她眼里都成了两三个甚至更多。 面前浮现的是千代君离那张脸,安陵木槿的目光忽然变得冷厉,空出的右手弯曲成爪,直接抓上面前的身影,可每次都只能抓到空气。 她现在多想杀回千代君离的别院,直接冲到他的面前杀了他,可是也只能想想罢了,毕竟这个想法太不实际了。 安陵木槿的心情很难受,萧清逸的也也同样没有好到哪里去,自己亲手训练出来朝夕相处一起成长的暗卫忽然折损一半,任凭是谁都无法平常心对待。 此时萧清逸正待在书房里,坐在桌前单手支撑着自己的脑袋想心事,旁边的酒壶已经是空了一壶又一壶。 最让他心塞的是明明看出来木槿肯定与这件事情有关,他却不愿意与自己分享,这也让他看清楚了,虽然安陵木槿已经在他心里根深蒂固,但是在安陵木槿心里,他却还只是个普通人。 “公子,千秋王朝的离王殿下差人送来邀请帖,请公子到诗语佳音小叙。”外面传来下人的声音。 虽然喝了些许的酒,但萧清逸的脑子却还保持着些许清醒,起身开门接过千代君离的邀请帖,看到一半时却笑了。 “备马车去诗语佳音!”萧清逸把帖子一合扔给旁边站着的下人,目光中的迷蒙尽散,步伐坚定地往萧府门口走去。 紫檀木马车渐渐驶出萧府,一路往诗语佳音而去,萧清逸坐在马车里面闭目养神,静静听着车轮碾压过道路的声音。 没有安陵木槿陪伴的路程似乎显得特别长,长到让萧清逸觉得他会一直待在马车里面,就这样一直走下去。 然而再长的路也会有走完的一天,何况这只是区区不到一城的道路,紫檀木马车停在诗语佳音的门口。 萧清逸下了马车,看了看周围熟悉的风景,面上划过一丝自嘲的笑,犹记得上一次还是和木槿一起来的,没想到今日再来早已经物是人非了。 千代君离早已经在包厢等候多时了,萧清逸直接在闻影的带领下来到了千代君离所在的包厢。 房间门被闻影打开,首先映入萧清逸眼帘的便是清烟袅袅,闻在鼻尖一股清隽悠远的茶香,可见千代君离的茶艺十分高超。 萧清逸在门口站了好一会儿,千代君离都没有什么反应,甚至连眼皮都没抬起来一下,只等泡好了茶之后斟了两杯。 彼此都是人中龙凤中的佼佼者,彼此都太过精明,他们不需要言语,只消一个简单的动作便能明白对方的意思。 “千秋王朝尊贵的离王殿下什么时候居然想起邀请在下一介小小的商人来此品茗了?草民真的是受宠若惊啊!”萧清逸重新用那温润如玉的笑容来伪装自己,折扇一收拱了拱手。 千代君离拿过旁边的手帕掩唇咳了两声,声音有些低迷嘶哑:“耽误了萧公子日进斗金的时间本王真是感到抱歉,只是想起我们多年未曾有过小聚,偶尔小聚联络感情。” 第92章 无声战争 “呵呵!”萧清逸唇角温润的笑意有了一丝丝破裂,折扇打开小鞠一躬,疏离道:“既然多年未曾相聚,那么今日也委实没有必要相聚。” 言罢,萧清逸的目光转向别处,慢慢踱步走向床边,透过窗户望向天空,眼睛有些酸涩。 放心!我绝对不会轻易原谅他,萧清逸执着折扇的手渐渐收紧,手上青筋尽显。 “可你不还是来了么?”千代君离仿佛没有看到萧清逸的反应,默默地把杯中的茶倒了续上第二杯。 “本王心知你仍然在介怀当年之事,可是人走茶凉,你难道还要活在过去么?” 听了千代君离的一番话,萧清逸把头低下,冷嘲一声:“呵呵!离王殿下高高在上,自然不会把区区人命放在眼里,一句人走茶凉说的轻描淡写,真是让人寒心。” “本王今日过来不是同你说这些的,而是来劝你收敛一些否则你的下场将会和星瑞一样。”千代君离不愿再把这个迷之话题进行下去,话风一转说道。 萧清逸终于转身走到千代君离面前坐下,却没有碰面前氤氲着热气的茶,冷然的话语出口:“离王殿下宣召草民来有何吩咐?怎么,你插足我的生意还要做出一副为我好的模样吗?” 哼!在收到千代君离的邀请帖之时,萧清逸就已经知道给金鼎钱庄注资的幕后之人是谁了,仔细想想也就只有他才有这个财力了。 “既然你已经猜到了,那么本王也就没有好隐瞒的了。”千代君离再一次不管萧清逸有没有碰面前的茶,自顾自的倒了重新续上一杯。 “本王可以就此收手,但本王也同样给你一句忠告,尽量收敛一些,本王知道你不缺钱的人。” 萧清逸看着眼前被倒掉重新续上的茶,难得的沉了脸色,声音带了一丝冷残:“离王殿下还是那么喜欢泡茶,别人不喝便倒了重续,可须知茶凉了可以再续,人走了便烟消云散了。” 这句话里面的深意只有他们两人才知道,与其说他们是来小聚,不如说他们在进行一场无声的战争。 “你果然还是太执着于往事。”千代君离苦笑一声,自顾自的抿了一口杯中碧绿的茶,茶香清雅也不能掩去他心中半分苦涩。 萧清逸失去了耐心,拍案而起,用折扇打翻了面前的茶杯,嘲讽的话语从他口中流泻而出:“既然离王殿下要给的是忠告而不是命令,那么听或者不听应该是我自己的决定,草民还有事,告辞!” 可当萧清逸准备站起来之际,一把闪着寒光的长剑架在了他的脖子上,背后的闻影一脸冰冷的看着萧清逸。 “很好!离王殿下还是一点儿没变,还是这么喜欢把刀架在别人脖子上,但是今日我萧清逸既然敢来,便没有在乎过自己的命,不管是竖着出去还是横着出去,我都出去定了。”萧清逸面上没有半分惧意, 千代君离无奈的轻摇了摇头,挥了挥手让闻影退下,道:“这么多年都过去了,你还是对星瑞的死耿耿于怀。” “离王殿下说笑了,您是风光无限高高在上的千秋王朝离王殿下,帝君的堂弟,而我只是区区一介商贾,有何资格对您做的事情耿耿于怀呢?” 萧清逸一向把自己伪装的很好,就算再生气也不会这么说话,可这一次居然忍不住说出这么刻薄的话,可见心中积怨多深。 千代君离沉下眸子,望着桌上只剩下一只的茶杯出神,半晌才说:“当年……是本王对不起星瑞,但本王今日不想再说这个事情了,本王找你是为了一个人。” “离王殿下本事滔天,一晚上便能歼灭我的所有暗卫,要找区区一个人还不容易么?哪里用得着我区区一介布衣?”萧清逸的言语中带着刺,冷讽道。 千代君离却被他的这句话搞懵了,抬头一脸茫然问:“什么暗卫?本王什么时候杀你家暗卫了?” 萧清逸显然不相信,对千代君离始终都是冷淡嘲讽的态度:“离王殿下视人命如草芥,当然不会将那几条人命放在眼里,每次杀完人不都是这样一副事不关己的模样吗?” “本王不知道你说的什么,本王只想问你神医容华的下落,别人也许不知道,但你一定有办法找到神医容华。” 千代君离确实不知道萧清逸在说什么,昨晚他只是让听风一人去金鼎钱庄,却不想引来了萧清逸的那个小军师,但是对这件事情他也不想多加解释什么。 对于神医容华的事情,他十分肯定萧清逸一定知道些什么,其实他知道萧清逸还在为星瑞的事情耿耿于怀,可他身上的九阴寒蛊已经刻不容缓。 “你如何得知我与容华的关系?还有……你找容华干什么?”萧清逸有些意外为什么千代君离知道他和容华的关系,更加想知道他找容华有什么事情。 星瑞的事情发生一次就够了,他绝对不允许同样的事情再重新演第二遍。 千代君离不停手中泡茶的动作,言语中听不出什么情绪:“你的那个小军师告诉本王的,她还以安逸钱庄一成的股份来交换本王撤资金鼎钱庄。” 木槿?萧清逸的面色当即变的有些不自然,折扇无意识地敲打手心,心中却很奇怪,为什么木槿会和千代君离扯上关系,难道她只一晚就查出了幕后之人是千代君离了么? 可即使是这样,木槿为什么要泄露容华的事情,难道只是为了能让千代君离撤资吗?可直觉告诉他,木槿不是那么莽撞的人,她做事一定有她的道理。 “容华不会见你,就算见了也不会为你所用,不要问为什么,想想你们千代一氏都做过什么事。”萧清逸丢下这么一句话,径直走出了包厢,这次再没有人拦住他了。 这句话并不是他信口胡诌的,而是容华此生绝对不会希望见到千代一氏的人,更不要提为他们所用了,不过他更加好奇的是为什么千代君离要找容华。 眼见得萧清逸的身影消失在包厢,千代君离深邃如墨莲的眸子居然如死水一般没有一丝波动,甚至变得有些空洞,手中拿的茶壶倾倒,烫水浇在自己手背上还不自知。 闻影在暗处看不下去了,擅自出现夺过千代君离手中的茶壶,擦去他手上的水渍,只见他手上的皮肤已经被烫红了。 “主子,属下这就去请郎中过来给您包扎。”闻影虽然面上没有什么,但眼神中满满的都是担忧。 千代君离看了一眼自己被烫伤的地方,用右手捂住,闭上眼睛无力地说:“不必了,让本王休息一会儿就回去吧!那件事情终究是本王愧对了他。” “主子!”闻影心中很不平,也很为千代君离心疼:“您为何不告诉萧公子当年事情的真相,当年的事情虽然您也有错,可是你也有自己的苦衷,再说您已经尽量把伤害降到了最低,而且也为此付出了巨大的代价……” “没有什么苦衷,无论如何错了就是错了,如果不是本王,也就没有星瑞的死,萧清逸恨本王是理所应当的。”千代君离唇角溢出一丝苦笑,思绪渐渐飘远。 闻影见千代君离不再有反应,低叹一声之后出了包厢,不管主子说不说,他都要找郎中包扎一下他手上的伤,这样下去终究不是办法。 而且当年的那件事就算是主子也无能为力,在那种情况下,主子能做到那样已经算是最好的结果了,而且那次之后,他也给自身带来了也许一生都无法抹去的后果。 说真的,他作为一个冷心冷清的暗卫,看到主子的遭遇都会感到心疼,更何况是别人? 如果不是主子要他们所有人都发毒誓,誓死也不能将当年的真相说出去的话,也许就不会造成如今的这个局面了…… 再说安陵木槿,她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莫名的心塞,出去喝了不少酒,整个人回安逸钱庄的时候已经是连路都走不稳了,还是冥尘把她抬回房间的。 宿醉的下场就是第二日清晨安陵木槿醒来的时候,整个人都不好了,头疼的想要炸开来一般。 眼前还有些迷迷蒙蒙的,脑袋像被炸弹轰过,安陵木槿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看了看周遭的环境,看到是自己的房间,顿时松了一口气。 钱庄!安陵木槿忽然想起一个严重的问题,也不知道千代君离那个家伙有没有撤资,有没有找萧清逸谈过。 等她收拾好自己到钱庄时,看到的就是一派喜气洋洋的感觉,每个人的面上都带了几分笑意,这倒是让安陵木槿有些摸不着头脑了,怎么她睡了一觉之后整个世界都变了一样。 转身往柜台走去,安陵木槿轻轻敲了敲台子,询问:“何伯,发生什么事情了么?为什么所有人都是一派喜气洋洋的样子,搞得好像谁中了六合彩一样。” 第93章 遇大麻烦 六合彩?何伯头上浮现几个问号,有些不理解安陵木槿说的是什么东西,不过喜事嘛,那是确实有的,而且还是个大喜事呢! 想着那件好事,何伯笑的都快合不拢嘴了,手上边打着算盘边说:“公子,大好事啊!据说那个神秘的注资人忽然就撤了对金鼎钱庄的资助,还对皇上索要投进去的资金,现在皇上急得是焦头烂额的,还哪里有心情找我们的茬呢!。” 什么?安陵木槿蹙了蹙眉头,有点儿怀疑自己是听错了,千代君离抽什么风呢!那天他的态度那么强硬,还把自己耍的一愣一愣的,现在却又突然撤资,这是什么鬼情况。 安陵木槿一只手撑在柜台上深思,天呐!也不知道他和萧清逸到底谈了些啥,这么轻易就妥协撤资,这个世界还能不能行了? 这么长时间里面安陵木槿全顾着想事情了,都没有注意到萧清逸的到来,直到她感觉到有人站在她身后,才回头看过去。 “木槿,你遇到大麻烦了,我们进房间详谈。”萧清逸面色微微凝重,看起来不像是一件小事。 安陵木槿心下一紧,以为是千代君离提出了什么过分的条件让萧清逸为难,所以义愤填膺地跑到房间。 哪曾想萧清逸根本没提千代君离的事情,面色凝重地看了看她,从袖中拿出一封信交给安陵木槿。 “是安陵王府的事情,雀儿在安陵王府待的很好,不过最近有一件麻烦事,你看是你亲自去解决,还是吩咐雀儿去做。” 安陵木槿打开信一目十行的扫描过去,临了了把信纸一折,目光似乎具有穿透性,隐隐还带着一股子杀气。 信上的大概内容就是说安陵王府马上要给两个女儿举行及笄之礼,在此之前要去皇宫拜谢皇上和皇后,运气好的话还能求皇帝赐一门好亲事。 不过既然是赵侧妃那一行人要带她去皇宫求亲,那能是好的么?用脚趾头想想都觉得不太可能,不是不太可能简直就是根本没可能。 这件事情倒是有些复杂了……安陵木槿低头沉眸,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下颚,思考良久之后对萧清逸认真回答:“我自己亲自回去解决。” 这件事情确实是该她亲自解决,因为雀儿可能不太了解赵侧妃,她现在代表的可是自己,雀儿的一言一行将来造成的后果可都是要承担在她自己身上的。 更何况她有一些事情还没来得及弄清楚,也是时候该亲自回去弄个清楚了。 “不过在回去之前我还要办完一件事情。”安陵木槿话锋一转,在房间里踱着步,嘴角溢出一丝算计的笑。 这件事情当然要回去办,不过没有把钱庄的事情解决好,她是不会放心回去的,金鼎钱庄和皇帝几次三番发趁势欺人,那么就不要怪罪她在他们失势的时候火上浇油。 萧清逸已经猜出她心中的想法,折扇霎时间甩开,面上温润的笑意转为高深莫测的算计,道:“你放心回去,这件事情还是交给我去办吧!你不是还有其他事情要办的么?” “不!这件事情我办定了,自己虐渣渣才能体会到其中的乐趣。”安陵木槿摇头拒绝,面上洋溢着得意的笑,她就是要亲眼看到曾经对付她的人跌到谷底。 萧清逸知道安陵木槿很固执,倔起来十头牛都拉不回来,索性就没再劝,走出来开玩笑般说:“你呀!真的是有你在我都快要忘记我才是安逸钱庄的东家了。” 说到东家,安陵木槿忽然想到了,回头问萧清逸:“你和……千秋王朝的离王殿下有没有找你去谈,这次他撤资不会就是因为你给了他安逸钱庄的股份吧!” 一说起这个,萧清逸面上的笑就淡了几分,语气也变得低沉:“没有,他撤资和我一分钱关系都没有,他这个人很危险,以后尽量不要和他来往。” “知道。”这件事情就是萧清逸不说,她也会如此做的,原本就觉得他们是两个世界的人,现在知道他是如此滥杀无辜的人,就更加不会同他有什么交集了。 把千代君离的事情抛之脑后,安陵木槿稍微收拾了一下自己便往金鼎钱庄的方向而去,那箱子银票,金鼎钱庄也是时候给她一个交待了,不然再放下去可就没了。 这一次安陵木槿让冥尘陪她去的,冥尘有武功在身,在不说话的时候还能威慑人,给对方一种气势上的压迫,当然了,也仅仅只限于他不说话的时候。 在此站到金鼎钱庄的门口,而且是以一种光明正大的形式站在这里,安陵木槿感觉仿佛恍如隔世一般。 千代君离忽然撤资对金鼎钱庄无疑是一个巨大的打击,掌柜的正愁的焦头烂额,察觉到有人进来,语气非常不好地说:“走走走,今天不营业。” “呵!没想到才不过几天不见掌柜的就不认识我了么?要不要我再自我介绍一遍?”安陵木槿敲了敲柜台,面上带着嘲讽的笑。 掌柜的一抬头,眼瞳猛的一缩,面上显现出几分慌张,左顾右盼不知道怎么办才好。 他当然已经知道面前之人是谁了,钱庄刚刚才断了资金,他们在这个时候找来肯定没有好事。 掌柜的给了旁边的伙计一个眼色,那个伙计点了点头,瞟了安陵木槿一眼之后就跑出去了。 冥尘看见了,作势要去拦截,但是被安陵木槿拉回来,这件事情她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就让他过去了,不要以为她不知道那个伙计干嘛去了,铁定是给宫里那位通风报信求助去了呗! 但是就算宫里发那位老皇帝知道了又如何?他知道了还更加好,就怕他不知道,这一次她就是要皇帝知道厉害。 掌柜的本来想给安陵木槿甩脸色来着,可是一看见冥尘那带着杀气的冷酷面容,立刻就收敛了几分。 他换上了一副笑眯眯客气的模样,出来给安陵木槿倒上茶:“公子生的一表人才,我当然记得了,上次公子送过来的银票,我全都原封不动的放在仓库,一张都没有动过。” 伸手不打笑脸人,他这个态度安陵木槿还真的不好使用什么暴力手段逼他就范,道:“那就多谢掌柜的了,只不过我此次来还有一件事。” 掌柜的心中咯噔一下,已经明白安陵木槿要说的是什么了,面上表情像便秘一般,为难道:“公子,你看……我们钱庄最近也没有什么资金了,不如再宽限我们几天……” 不就是装可怜么?安陵木槿表示自己演起戏来也是毫无压力,立刻换上一副愁云密布的表情,摇头叹息:“不是我不讲道理啊!实在是最近安逸钱庄也周转不过来,萧公子是老板,我也是迫不得已啊!” 冥尘在旁边看的一愣一愣的,额头上忍不住划下三条黑线,看不出来郡主居然这么的……无耻。 不仅仅是实力胡编乱造的一把好手,还是实力甩锅的精英,如果刚刚这话让萧公子听见,知道自己替郡主背了黑锅,不知道他要作何感想。 “再说了,掌柜的你实在太谦虚了,金鼎钱庄可是耀金国的第一大钱庄,怎么可能资金短缺呢?前些时间你们可是推出了新的福利政策,吸引了不少资金呢!” 安陵木槿拿出前几天的事情说事,那个政策的下达确实给安逸钱庄造成了一些损失,毕竟有些唯利是图,墙头草两边倒的家伙,但大部分人都已经对金鼎钱庄寒心,没有选择再回去。 说到这个,掌柜的脸色更加不好了,本以为他们推出比安逸钱庄更好的福利政策以后,所有百姓又会回到金鼎钱庄存钱,可是并没有,也不知道安逸钱庄干了什么,居然一大半的百姓不愿意再回来。 正在掌柜的心急如焚不知道如何是好的时候,先前出走的伙计终于回来了,面上带着得意的笑,趾高气扬地走进来,蔑视地看了安陵木槿一眼,在掌柜的耳边说了几句话。 掌柜的听完伙计传达的话,面上的愁容尽消,看向安陵木槿的眼神都变了,整个人的气场也不一样了。 “公子,你应该知道金鼎钱庄所属是当今皇上的,皇上有命下来,让您暂缓两天来取现银,就当卖给皇上一个人情好吗?”掌柜的说话虽然还是客客气气的,可明显多了一丝不耐烦。 看来皇帝已经给了他们答复,所以这话里面的意思就是不想给了么?卖人情?她有那么天真么?这个世界上相信谁都不能相信所谓的人情,今日承诺你人情,来日就会忘得干干净净连个渣都剩不下。 不要以为这么说她就会怕了,想让她安陵木槿妥协?别说是门了,就连窗户都没有一扇。 想着,安陵木槿起身,故作叹息状,似自言自语地感慨:“如今是没法回去和萧公子交待了,心中有事郁结,还是去找柳大人诉说一二,他老人家素来公正,想必很是能为我排解心结。” 第94章 吞并金鼎 掌柜的一听到“柳大人”这几个关键字,立刻冲上去拦着,面上挤出一个勉强的笑:“公子,有话好好说嘛!这件小事就没有麻烦柳大人的必要了吧!” 天呐!千万不能让这个人去请柳大人出山,如果说耀金国有谁最让皇上忌惮,那除了千秋王朝的人就是这个柳大人了。 这个柳大人是先帝再世时的重臣,手上有免死金牌和尚方宝剑,就是当今的皇帝也奈何他不得,尤其是他本人性子还是那种刚正不阿的,如果因为此事招惹上柳大人就不好了。 “哎!这不是我一个小小管账的可以决定的,作为萧公子的属下,当然是老板有什么吩咐我们就要怎么做,做不完我们也不好交差,这一点我相信掌柜的也深有体会,今日不成功便成仁。” 安陵木槿决定先采用苦情战术,先演一段糊弄糊弄,等到激起他们的怨念,让他们忍无可忍反击了之后再一举收拾。 猫抓到老鼠之后并不会马上吃掉,而是要玩弄一段时间之后再弄死,此时此刻她就要做那只猫咪,金鼎钱庄的这一众人就是被她玩弄于鼓掌之间的老鼠。 安陵木槿的胡搅蛮缠让掌柜的近乎失去了耐心,语气变得十分不好:“公子还是先回去剩下的事情让我们各自的东家解决不就好了么?” “掌柜的,不是我要胡搅蛮缠,而是这件事确实是老板吩咐过的,如果我今日不把现银带回去,那么就死在金鼎钱庄。”安陵木槿一副生无可恋的模样,缓缓从袖中抽出一把锋锐的匕首。 冥尘一个大惊,就要上前夺掉安陵木槿手中的匕首,却在靠近她一米的时候迅速停下脚步,因为他刚刚接受到郡主那警告的眼神,简直就是太可怕了。 安陵木槿将匕首鞘拔掉,将匕首架在自己的脖子上,看的旁边的人是胆战心惊的,生怕她一个想不开就血溅当场。 掌柜的心都要提起来了,急忙冲上去阻止:“这这这……公子,你可不要想不开啊!这生命短暂,你还有大好的青春岁月。” 这真的是变得棘手了,这人好生不讲理,他才不会管这些人的死活,可是他要死也死的远点儿,死在金鼎钱庄不仅脏了这里的地方,还对他们的生意有损。 “到底是谁要逼着老夫的干……儿子自杀啊!”金鼎钱庄门口传来一个苍老而不失威严的声音。 所有人都被这声音吸引,纷纷朝门口望去,只见一名白发苍苍气色的老者出现在钱庄门口。 从面相上看,老者双目炯炯有神,身上的气势逼人,尤其是那双眼睛,让人不敢直视,因为那眼神像是能洞察到人心的一切罪恶。 是耀金国大名鼎鼎的柳大人!说起这位大名鼎鼎的柳大人柳如风,耀金国几乎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的。 他为人刚正不阿,就算是对上皇帝也是不卑不亢的,正是因为这种品德才被先帝赏识,当然也是现任皇帝的一块心病。 自柳大人走进钱庄的那一刻开始,掌柜的就知道他们要大难临头,他再一次给伙计使眼色,这件事情还是要让皇上定夺。 可是这一次伙计还没能出的去呢,就被柳大人拦住了,只见他厉眼一扫,那个伙计瞬间就被震慑的动都不敢动了。 “你们的事情我早就听说了,欠债还钱天经地义,你们金鼎钱庄欠了钱就应该还,否则咱们大理寺见。”柳如风的声音也和他本人一样,让人从骨子里生出一股寒意。 “柳大人……这……我们也是无奈,我们最近也是资金不足,实在是无能为力啊!”掌柜的都快哭了,谁不知道这个柳大人是说一不二的,而且他手上有先帝的两样宝物,谁敢招惹? 柳如风的手往后面一背,板着一张脸冷声道:“这件事情我已经听说了,相信给你们的期限已经够长了,没钱就拿金鼎钱庄的地契来抵押。” 看到这一幕,安陵木槿有些汗颜,没想到干爹是这么的霸道无耻,什么刚正不阿什么公平公正,她真的是一丁点儿都没看见,她只看见了这无耻的一面,还真的是……对她路子。 要说起结识这柳如风,还要归功于皇帝老儿上一次组织的甘霖寺祈福,要不是那天她正好遇见他中毒昏迷不醒,恰好救了他,也就不会有今天的这一幕了。 至于谁会对干爹下毒嘛!用脚趾头想想都知道,肯定是那个皇帝老儿,谁让柳如风拿着先帝的两个宝物,皇帝当然会一直看他不爽伺机加害。 本来他还不相信皇帝会害他,但是在她的帮助下,柳如风认清了皇帝的真面目,柳如风也对皇室寒了心。 她不仅仅是救了柳如风,还让认清了皇帝的真面目,这让柳如风心底感激,又看她天资聪慧,是可造之才,性格也很对他的胃口,就做了收她做干女儿的决定。 安陵木槿嘴角勾起一抹笑,对着柳如风竖起大拇指,暗暗用口型说了一句:“干爹,你真行。” 还是柳如风老油条,她怎么就没想到要把金鼎钱庄的地契拿过来呢?这样一来不仅银子回来了,还可以把金鼎钱庄吞并为安逸钱庄,真的是太划算了。 柳如风斜了安陵木槿一眼,表情上的嫌弃毫不掩饰,他也真的是拿自己的这个干女儿一点儿办法都没有了。 有时候精明的和个狐狸一样,有时候真的是……太笨!被人欺负了就要速战速决的解决,不要等他们自己就范,就是要给他们一点儿厉害瞧瞧才能让他们忌惮。 就像他一样,辛辛苦苦、兢兢业业的为皇家效劳几十年,最后换来的是什么?还不是狡兔死走狗烹,所以皇家就是一群忘恩负义的家伙。 掌柜的直接吓得瘫坐在了地上,地契啊!要是他真的给了,皇上还不把他脑袋给砍了,可是这边柳大人这尊大佛也是不能得罪的,要是得罪了也落不得一个好下场。 “干爹啊!您不要是老糊涂了?这金鼎钱庄的地段虽然是不错,但是用来抵押我那一大箱子银票,可还是远远不够的,再加上金鼎钱庄的九成股份也许就差的不多了。” 安陵木槿先是无辜的摸了摸耳垂,紧接着眸中闪过一丝算计的光,既然干爹要玩一把大的,那么她不配合怎么能行呢? 这话安陵木槿说的轻飘飘,砸在掌柜的心上却犹如万石倾轧过,感觉心在滴血,失去地契就已经是要被皇上斩首了,再失去九成股份,他已经无力想象那个后果。 这才是这丫头该有的态度,柳如风对在安陵木槿赞赏的点了点头,忽然间玩心大起,故作为难:“哎!九成——这是不是有点儿……” 掌柜的眼神中冒出一点儿希望的光,这位柳如风柳大人最是公平公正了,一定是在为他们说话。 然而柳如风的下一句话便直接把他打入了地狱:“太败家了!那么多银票你都拱手让人,让我说,那么多的银票,你就是吞并他们金鼎都不为过。” “干爹威武,谨遵干爹吩咐。”安陵木槿面上带着笑意,对柳如风弯腰行了一礼,心里却在忍不住地吐槽。 黑呀!真的是黑心,真的是比起萧清逸来说也是当仁不让的,一点儿都看不出来柳如风居然这么奸诈,让她不禁有些怀疑他以前那些政绩都是水出来的。 柳如风身子颤抖了一下,狠狠瞪了安陵木槿一眼,甩了她一记刀子,这古灵精怪的丫头,今日居然会这么的规矩,简直不是她了。 先放过这丫头,柳如风前进几步,双手始终背在身后,对掌柜的说:“赶快把金鼎钱庄以及经营权交出来,欠的债就应该尽量快点儿还,你们拖了这么久,小心老夫把你们告到大理寺。” 掌柜的冷汗直冒,面上表情比便秘还便秘,大理寺……若是没有这位柳大人,他是不怕去大理寺的,毕竟大理寺也是皇上管辖的范围,可是有柳大人就不一样了。 这柳如风在朝为官的时候很有声望,很多人都去慕名拜师,现在朝中基本上有五分之一的官员都是柳如风柳大人的弟子,尤其是刑部,更是柳家门徒云集的地方。 当今的大理寺卿就是柳如风的门徒,虽然在破案上没有什么天赋,政绩也平平庸庸的,但皇帝看中他的就是忠心,虽然这是关于皇家的案子,但柳如风的面子他还是要给几分的。 “柳大人,此时容小的先去禀报皇上,请求皇上的意见,毕竟这金鼎钱庄小人也做不了主啊!”掌柜的急忙拱手求宽限,尽力说出自己的困处。 这真的是遇见棘手的事情了,这皇上最近刚刚废了太子,说不定心情一个不好就迁怒于他们,可是这位柳大人似乎也得罪不得啊! 柳如风冷哼一声,说:“你们可以去和皇上说,只不过不是询问,而是通知,这不是他的东西迟早是要还回来的。” 第95章 木槿归来 也许是走投无路了,也许是脑子里充血一时燥热,掌柜的居然奋起反驳:“柳大人,虽然您是前朝老臣,我也很敬重您,但是也请您不要忘记了,这江山是皇上的,所以做主的还是皇上,您这样说话是否太不敬了。” 这句话把柳如风逗笑了,一向严肃的脸上居然出现了一丝破裂,只见他眉头轻挑,戏谑道:“皇帝那孩子还是老夫看着长大的,现在翅膀硬了,有本事你叫他来亲自收回老夫的尚方宝剑。” “还是……”柳如风的眸子里面尽是冷意,指了指掌柜的,凌厉的眼神似乎要把掌柜的剥下来一层皮:“你想先尝尝尚方宝剑是什么滋味?” 这是第一次从柳如风口中听到尚方宝剑这几个字,因为他以前愚钝,一心只想着不问政事,却不知道皇帝的险恶用心,所以先帝赐给他的那两样东西他是从来都没有拿出来过。 但是现在情况就不一样了,既然是皇帝那小子先不识抬举的,那先帝赏赐的那两样东西也是时候拿出来活动活动了,不然一直退缩只会被人得寸进尺。 尚方宝剑一出口,那金鼎钱庄的掌柜的直接被吓晕过去了,夭寿了,那尚方宝剑可是连皇上都忌惮三分的,杀他一个小小管事的岂不是小小菜一碟。 “告诉皇帝,再给你们三日的功夫,如果筹不出现银,就来收钱庄,到时候老夫会来亲自盯着。”柳如风霸气的话语一出,袖子一甩,大步流星地走出了金鼎钱庄。 安陵木槿已经看精彩表演已经看的是目瞪口呆了,没想到干爹可以这么的干脆果断霸气,那一句话简直了。 眼见得柳如风就要消失在金鼎钱庄的门口了,安陵木槿赶紧追上去,看到在门口站的笔直如松树一般都他。 安陵木槿露出会心一笑,小跑到柳如风面前,微笑着恭谨道:“干爹你好有办法,不愧是老油条了。” “丫头,就你最贫嘴了,去去去,我怎么听这句话都像是在损我,从你嘴里说出来的就没一句正常话,不是带着糖能哄人,就是带着刺能扎死个人。” 柳如风哭笑不得,摇着头很嫌弃安陵木槿的靠近,把她脑门子一推,作势要去打她。 安陵木槿不退不进,坐等柳如风的招式,面上划过一抹不易察觉的笑意,干爹的招式可不是能轻易看见的,这一次她一定要看清楚。 可是那拳头在打到安陵木槿面前的时候便戛然而止,离她的面颊只有一厘米,安陵木槿躲闪的动作才刚刚起势,就被迫刹住。 柳如风收回了拳头,活动了一下自己的右手,得意的一笑,很欠扁地说:“小丫头片子,想逼我出招你就能偷师?我才不会让你如愿。” “你!”安陵木槿咬了咬唇角,眼睛瞪得老大,眼中愤怒的火苗简直要把柳如风烧毁的节奏:“干爹,你不教授我武功也就算了,连交手都不愿意,太小气了。” 柳如风掸了掸身上莫须有的灰尘,挑了挑眉,嘴角挑起一抹贱兮兮的笑,道:“就是不教你,你以为你干爹我傻呀!就你这个聪明劲儿,和你交手还不把我全部武功学了去啊!” 安陵木槿抿了抿唇角,转过头去又转回来,双拳捏的死紧,面上笑的很诡异,忽然朝柳如风的方向进攻。 “干爹,这可由不得你了,特么好不容易见你一面,我怎么可能这么容易放过你?” 这个柳如风武功上乘,可即使自己作为他的干女儿,他也不教自己一招半式的,就是想和他交手都是奢侈的事情。 柳如风叹息着摇了摇头,面对安陵木槿的攻势,他不动如山,站在原地闭上了眼睛,一副任人宰割的模样。 安陵木槿见他居然无耻的连还击都不还击,眼瞳猛的睁大,立刻收住自己的招式,在原地踉跄了两下。 “干爹,你不还击是害怕我打败你,你今后没脸见人么?”安陵木槿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裳,顺便把她的面具往上扶了扶。 柳如风丝毫不被安陵木槿的话影响,捋了捋胡须笑眯眯道:“小丫头片子,你还是太稚嫩,这激将法对我可没用,要是我连这点都看不出来,也就白混这么多年了。” 安陵木槿对他的话十分不屑一顾,切了一声之后道:“干爹你混了那么多年,到头来不还是中了皇帝的诡计?可见你说的也没错,也只是混了那么多年而已。” “嘿嘿!你这小丫头片子的嘴还真的是厉害的很,打嘴仗我就是打不过你那有如何?懒得和你一般计较。” 柳如风又好气又好笑地指了指安陵木槿,忽然想起来一件事,问:“丫头,你今天通知我来不会就是叫我办这么点儿小事呢吧!” 安陵木槿这才想起还有正事,上前几步笑道:“当然不只是这样,要不然怎么会劳动我无所不能的干爹呢?” “小丫头片子还挺贫嘴,有什么事情赶紧说,不要卖关子。”柳如风点了点安陵木槿的额头,右手摸向安陵木槿的脸,顺势想要去摘她的面具。 安陵木槿灵巧的躲闪过柳如风的动作,绕到柳如风的背后准备突袭他,想要逼他出招,可是柳如风就像一名手无缚鸡之力的老人一般不动如山。 再一次的失败,安陵木槿叹了一声,绕到柳如风面前,翻了个白眼,以一种鄙视的姿态说:“干爹你太阴险,又想摘我面具还不教我武功,世界上哪里有那么好的事情啊!” “要不你教我武功我就把容貌给你看如何?”安陵木槿眼神一亮,眸子动了动,打了个响指痞痞地说道。 柳如风上下把安陵木槿大量了一遍,摇了摇头,十分可惜地说:“要是丫头你是个美女的话我就答应了,可惜整个耀金国谁人不知谁人不晓你是个不折不扣的丑女,看了你我怕我会和你解除父女关系。” “哼哼!干爹……”安陵木槿活动活动自己的手指,骨骼摩擦的咯咯作响,半晌又像想到些什么,贱兮兮的笑道:“干爹寂寞多年,回头我进宫和皇帝舅舅说说,让他给我找个干娘,也好照顾干爹。” 说罢,安陵木槿还点了点头,煞有介事的点头强调:“嗯!这是个非常好的主意,简直不能更完美了。” “喂喂喂!木槿丫头,你可要三思,要是还想你干爹我多活几年的话,这个主意可不能有,你那舅舅满肚子坏水,万一派个杀手给我,你干爹我不是死定了。” 柳如风面上终于现出焦急之色,一把抓住安陵木槿的肩摇了摇,天呐!他这是找了啥坑爹女儿啊!简直是坑爹中的极品。 “有道理哈!那……我让萧清逸帮您找,绝对的背景干净不是杀手怎么样?”安陵木槿右手摩挲着下巴思考了一会儿,眸子一转说道。 “……”柳如风给了安陵木槿一个大大的白眼,已经拒绝回答她的任何问题,果然她一定不能对木槿这丫头待在一起时间太长。 冥尘在旁边听的忍不住一口笑喷,被柳如风和安陵木槿狠狠的瞪了一眼,他无辜的摸了摸鼻子,心底在泪奔,我去!这两人太可怕了,绝对的亲父女吧! 安陵木槿看看时间已经不早了,就没心思待下去了,警惕地看了眼周围,附耳给柳如风道:“帮我盯着一个人……” 说罢,安陵木槿一退三米远,挥了挥手,笑着和柳如风告别:“干爹,我还有些事情不能和你聊了,我先回了,钱庄的事情你找清逸就好了。” 冥尘像是被定住一样愣了愣,还被柳如风训斥一顿:“还不快点儿跟上木槿丫头,你想让她出事啊!看你这样子,木槿丫头保护你还差不多。” 傻乎乎的冥尘就这样被嫌弃的一个彻底,不过这位柳大人和郡主的关系他是知道的,所以他没有反驳,鞠了个躬之后就赶紧去追安陵木槿了。 “哎!造化弄人啊!木槿这丫头居然……不过还挺有意思。”柳如风看了一眼安陵木槿的背影,双手背在身后,摇头叹息,眼神中却透露出几分玩味。 金鼎钱庄的事情她已经让干爹告诉萧清逸了,这件事有萧清逸收尾,她不用担心了,现在她要去小王叔的临香楼了,如果没错的话,现在她的替身雀儿已经在临香楼等着她了。 今天她又要亲自回去面对府里那些讨厌鬼了,想想就觉得心塞,不过那个什么及笄之礼的事还是自己去比较放心,雀儿只是她的替身,一些重要事情还是自己做决定比较放心。 安陵木槿加快步伐赶到临香楼,进到里面就看见小影那个丫头坐在靠窗的桌子上面往里张望,看来雀儿已经到了。 其实雀儿在安陵王府做的每一件事情她都知道,按理来说雀儿应该是谨守本分,没惹出什么事的。 哼!没想到都过去这么久了,那个渣爹还不放心自己,看小影那个小妮子还跟在雀儿身边就知道了。 第96章 烟花女子 既然她现在已经回来了,那小影那个小妮子的好日子也就到头了,雀儿虽然聪明,对赵侧妃的刁难也都处理的很好,但是总归是普通女子,和她这种从真枪实弹中摸爬滚打中过来的终究还是不一样的。 往小影那边斜睨了一眼,安陵木槿很不屑的一笑,回过头来往后堂走去,小影这个眼线,她等下就让她尝尝她的厉害,还有那个会惹事的赵侧妃,也要慢慢收拾,安陵王府欠自己的一切,她都要原原本本的拿回来。 自安陵木槿往后堂走的那一刻开始,小影就已经盯上她了,看她就要过了那道有人守着的门了,她赶紧飞奔过去拦住安陵木槿。 “姑娘,你可有什么事情?”安陵木槿猝不及防被这小妮子拦着,脚步一顿,语气有些不太好,这个小妮子是想要干什么? 安陵木槿的面具只遮住了上半张面容,下半张完美的面容就露在外面,就是这样半张脸,也让小影看的小心脏扑通扑通的跳,一颗好好的芳心就这么落在安陵木槿身上了。 低头默默整理了一下自己的妆容,小影再抬起头的时候已经是面带桃花,眼含秋波的模样,声音也变得娇滴滴的:“公子,您能带小女子去一下后堂吗?我们家小姐就在里面,可是这些人不让我进去,我害怕小姐出什么事情。” 嚯!安陵木槿被这声音弄得鸡皮疙瘩都掉了一地,忍不住后退了几步,这小妮子是发春呢吧!这声音,简直听的人酥麻入骨的。 可是……安陵木槿望了望天空,不光声音,这小影的模样也是一脸中了那啥******的模样,她真的就是呵呵了,好辣眼睛。 可是这小妮子要发情也要看好对象好吗?作为眼线好歹眼睛擦亮一点儿也好啊!,她一个青春美少女,虽然打扮的是帅了一点儿,可也不至于到那种一见就让人疯狂的地步吧! 也许……她看上的是冥尘!安陵木槿在心里自我安慰,回头准备叫他解决,却发现原来站在她身边的冥尘已经离她至少有五米远了。 这个不讲义气的冥尘,安陵木槿给了他一记刀子眼,拳头兀自握紧了对着冥尘的方向挥了挥,口型无声地说:“迟早收拾你个不讲义气的家伙。” 原来刚刚小影说第一句话的时候,冥尘就已经是听不下去,不动声色的退后一点点,再退后一点点,最后就到了这个距离,果然花痴的女人最可怕了。 看到安陵木槿的警告,冥尘的脊背升起一阵寒意,身子忍不住哆嗦了一下,又一点点的挪回去了,他表示自己刚刚错了,原来不花痴的女人也很可怕。 小影看安陵木槿一直不理会她,不死心的继续前进一步,都要贴到安陵木槿身上去了,身上的脂粉气直冲安陵木槿的鼻子,让安陵木槿连呼吸都困难。 安陵木槿现在只想赶紧拜托小影,或者她能离远一些也是好的,因为她身上的脂粉气实在是太难闻了,她非常讨厌这种刺鼻的味道。 “公子,你就帮帮小女子吧!我们家小姐进去已经有些时间了,我是怕她会出什么危险,迫不得已才请公子帮忙的。” 小影把自己装的很可怜,眼睛里的眼泪说来就来,和水龙头似的,一副担心小姐的模样,说着,她就要去拉安陵木槿的衣袖。 幸好安陵木槿眼疾手快,快速把两只手背到身后,不着痕迹的退后两小步,心里松了一口气,忍不住吐槽:我勒个去,幸好闪的快,要不然沾上了小影身上的脂粉气,她好几天都不用吃饭了。 没时间和小影这小妮子再废话,安陵木槿摇了摇头,笑说:“抱歉姑娘,我是有邀请帖才能进去,你如果有邀请帖我才能带你进去,如果没有的话,那我也无能为力,告辞!” 说着,安陵木槿头也不回的进了后堂,小影想要跟着安陵木槿后面,找机会硬闯进去,却哪知她的那点儿三脚猫功夫谁都不会放在眼里,直接被门口的护院给打了出来。 受到了莫大的挫折,小影一脸愤恨的盯着安陵木槿和冥尘的背影,揪着自己的裙子,恶毒的诅咒他们事事不顺。 那个男子是眼瞎了么?她自认为长得不比那些大家小姐差,而且都已经表现的这么明显了,那人居然还是不领情,真的是眼瞎啦! 安陵木槿是不知道小影在心里的吐槽,要是知道了,特么的她肯定会把她整得连她妈都不认识,自恋也就算了,居然还说她眼瞎,她就算是眼瞎,也是被她的丑态辣到眼瞎的。 果然雀儿已经等了多时了,安陵木槿一进到后堂就看见安陵邵齐和雀儿正在喝茶,两人有说有笑的,说的很是投机。 雀儿已经卸下易容的人皮面具,其实她本身也是个美人,轮廓和她有几分相似,也许就是因为这个,她被萧清逸看中成为自己的替身。 “呦呦呦!我是不是打扰到公子和美人聊天了呀?既然如此那我这个多余的人就走了啊!”安陵木槿拿下面具,敲了敲桌子开玩笑般说着。 安陵邵齐眼神里闪过一道光,站起来拉着安陵木槿坐下,给她倒了一杯茶,笑着说:“木槿你终于来了,我们还以为你今天不来了呢!” 安陵木槿真的像个男子一样,不羁地翘起二郎腿,拿起茶杯一饮而尽,戏谑着说:“我看小王叔你都快乐不思蜀了吧!有此美人陪伴聊天,哪里还会记得我这个侄女了?” 安陵邵齐假意要去教训安陵木槿,一脸不满地看着她,不客气的吐槽:“木槿你还好意思说?自己只顾着自己出来快活,把王府里的刁难全都留给人家一个姑娘,你说说,人家好好一个姑娘,凭什么要代替你去受那些罪?” “小王叔,士别三日当刮目相待,没想到我们只隔了短短的几天而已,你就已经嫌弃我嫌弃到这种程度了,我心好痛,要碎了。” 安陵木槿看向安陵邵齐的目光变得怨念,还做一副西子捧心状,虽说现在的安陵木槿已经是大美人一枚了,可架不住她现在是男装打扮,怎么一看怎么都觉得奇怪极了。 “那小王叔的意思是我就该去受那些罪么?我就应该去我那应付渣爹的监视,赵侧妃的刁难么?原来你已经不爱我了。” 安陵邵齐闭眼,扶额望天,他哪句话是那个意思了?这个木槿啊!性子变了以后还真的是拿她没办法了,面对这样的安陵木槿,他居然也束手无策起来。 最后他只能拍了拍安陵木槿的肩,叹息一声:“我希望你们每个人都好好的,不希望你们出事,木槿,你要快点儿成长起来,谁都不能欺负你。” “呵呵!小王叔我就是和你开个玩笑而已,你放心吧!他们现在能蹦跶起来,不过就是我还想玩他们一阵子,等我玩腻了,有的是那些人倒霉的时候,小王叔你就放心吧!” 安陵木槿面上带着笑,眼神里却是冷然一片,安陵王府里所谓的那些人,她一个都不会放过的,要知道她可不是什么圣人,圣人什么的太憋屈了,她要做就做杀伐果决有仇必报的修罗。 安陵邵齐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看了眼安陵木槿,担忧道:“你们要换装就快些换吧!我看外面那个眼线快要等的不耐烦了,小心她回去告上一状,你有的苦头要受。” 小影那个丫头么?相信她还掀不起什么风浪,安陵木槿耸了耸肩,无所谓的态度说:“考虑她做什么?有本事她去告状啊!反正又没做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闹也闹翻不了天。” 安陵邵齐听完了哑然失笑,背着手离开了,他相信木槿这孩子和以前不一样了,他也不用操心那么多了。 雀儿很淑女的站起来微微弯曲膝盖给安陵木槿行了一礼,面上带着温婉的微笑,当真是明眸皓齿,容貌妍丽的美人。 “民女雀儿参见郡主!”温婉甜美的声音出口,很标准的大家风范,这样的女子,大概不会有人不喜欢吧! 这倒是让安陵木槿有些好奇这个雀儿的身份了,起身往房间里面准备换装,安陵木槿随口问:“雀儿,你以前是干什么的,不会是哪家的大家闺秀吧!” 雀儿呆愣了一瞬,低头自嘲一笑,道:“雀儿哪里能有那么好的命数呢?上天注定我这等人的命数不过是滚滚红尘中的一粒尘埃,烟花之地的卖笑女子罢了,承蒙萧公子不弃才有了今日。” 安陵木槿心里一惊,没想到这个雀儿也是个命苦之人,继而苦涩一笑,这让她联想到了自己,虽然贵为安陵王府的郡主,可是那也只是个挂名郡主,实则上生活的连个下人都不如。 “你错了,命数的好与坏不是上天注定的,而是自己后天努力争取的结果,既然不满现在的生活,就要自己去努力争取,不向命运服输。” 安陵木槿转身说道,目光中的坚定不容忽视。 第97章 凤凰翱翔 这个世界上根本就没有什么注定的命数一说,自己想要什么样的生活就自己去争取,没有不能成功的人,只有不愿意为成功而努力的人。 “命数什么的简直是无稽之谈,出生高贵就一定过得好么?你看看我,这几天的生活你是亲身经历过得,感觉如何?” 安陵木槿走到雀儿身边,笑的贱兮兮地询问,其实这几天发生的事情她全都知道,赵侧妃经历过那一次惊吓,也安分了不少,但也还是没改掉作死的行为。 雀儿放松下来,不过还是一副大家闺秀的模样,一点儿也没有风尘之气,她微微抿唇一笑,当真是行不露足笑不露齿,淑女的标准模范。 只见她轻轻摇了摇头,声音软糯的陈述:“一点儿也不好,有人监视不说,还有那个安陵王爷的侧妃时不时的来找个麻烦,送来的吃的更是连最下等都人都不如,还好有郡主的提前安排,不然我一定撑不过这几天。” 安陵木槿听了以后颇为失望,摇头叹息,摊了摊手道:“哎!本来以为你要是说喜欢的话,我就彻底能脱离这个身份了,看来这个郡主的身份也不是那么好的。” “都一样,郡主与我虽生活的环境差了千千万,但都是苦命之人。”雀儿难得露出其他表情,摇头感慨,这个世界就是这样,上面的人不一定过得好,下面的人也未必就一定过得不开心。 两人到房间换好了衣服,安陵木槿整理着衣裙,好几天没穿这般厚重的衣裙了,走起来倒是有些不利索,还是男装比较好,利索清爽,打起架来也方便。 雀儿见安陵木槿弄了半天也没有弄好,便笑着走上去帮她绑好后面的飘带,拉好裙裾和上面的衣裳。 和安陵木槿谈过人生经历了之后,雀儿也不如刚刚那么拘谨了,有什么问题也敢问了,其实她一直不能理解为什么这位木槿郡主明明生的那么美,却要故意传她貌丑无颜。 “郡主,你明明有着倾城的容颜,为什么要让它隐藏在这厚重的面具里面呢?”雀儿一边帮安陵木槿梳头,忽然心血来潮问了这个问题。 安陵木槿的头一动不动,镜子里面倒映出她的绝色面容,在她的面前,就连雀儿这样的美女也变得平淡了,真的淡了。 抬起手摸了摸自己的面庞,安陵木槿的思绪飘远,想起她刚刚来的时候自己看到自己毁容时候的样子,真真是被吓了一大跳啊!只要一想到那一次,她就心有余悸。 “你可知我的容貌是最近才恢复的,原来嘛!估计说了以后你会被吓到,之前你有看过你易容过后的样子么?大致比那个还要糟糕一点儿,安陵王府的下人还被我吓死过几个呢!” 雀儿笑着帮安陵木槿戴上最后一个首饰,开门让她出去,看到安陵木槿愁眉苦脸的模样,她忽然就开阔了。 从前她总是幻想着过高门大院的生活,通过这几天的替身体验,她终于明白了,高门大户是非多,活的还不如他们这些人。 此时的小影已经快要不耐烦了,等了老久才发现安陵木槿出现在后堂门口,她眸子里含着火花,一脸怨恨的盯着安陵木槿可是又不能在大庭广众之下发作,只能坐在凳子上,准备给安陵木槿一个下马威。 刚刚穿上女装的厚重衣裙,安陵木槿还有些不适应,脖子上面出满了细密的汗珠,走起路来也有了限制,这感觉真特么的不爽。 一出来就看见小影故意无视她的样子,安陵木槿抬手擦了擦汗,冷淡地说了一句:“小影,本郡主和小王叔的事情说完了,现在可以回王府了。” 小影趴在桌子上完全没有一点儿反应,仿佛没有听到一般,只有安陵木槿猜出了她的小心思,小样!想报复她?毛还没长齐就想和她这个活了两世的人斗!只能送给她四字箴言:不作不死。 “对了!小王叔刚刚叫本郡主在临香楼留宿一晚,本郡主看这个提议甚好,所以小影你就先回去,本郡主留在临香楼一晚。”安陵木槿忽然提高了声音,双手环着胸看着“装死”的小影,嘴角带了一丝玩味的笑,眼神中映出不屑。 什么?安陵木槿要留下!王爷是绝对不会允许安陵木槿留宿在临香楼的,小影心中一惊,立刻从桌子上爬起来,到安陵木槿身边站定。 “郡主,这可不行,王爷交待过你要早点儿回去的,回去晚了可是会被惩罚的呀!”小影出言阻止,继续安陵木槿的话茬:“郡主,我们回王府吧!” 呦呵!变得可真快,安陵木槿眯着眼睛看小影,果然什么样的主子就能养出什么样的奴才,可是就冲刚刚的无视,她会乖乖放过这一次吗?不会! 想着,安陵木槿面上绽放一个非常善解人意的假笑,声音都变得温柔了好几个度“小影,你刚刚是太困了趴在桌上睡着了么?如果实在太困的话,本郡主可以叫小王叔为你准备一间房,你可以好好睡一觉的。” 小影眼瞳一缩,连忙摇手拒绝道:“不用了不用了,郡主,奴婢已经不困了,我们还是赶紧的回去吧!王爷在家里等着急就不好了。” “不回去会怎么样?还有你说的惩罚,本郡主倒是还想知道到底是什么样的惩罚?还有就是惩罚你还是惩罚本郡主?”安陵木槿又低下头理了理衣裙上缠绕的飘带,话语中带着戏谑。 这个问题小影犹豫了好长时间都没有回答,绞着手指吞吞吐吐:“这个……这……那个……” 按理来说主子的惩罚当然是做下人的领罚,但是要她帮安陵木槿受罚,还是做梦去吧! 还不等小影有个什么答案出来,安陵木槿就在前面出了临香楼的大门,这个小影,不要以为她不说,自己就不知道了,态度明显决定了一切。 趁着小影还愣在原地的功夫,安陵木槿已经出了临香楼,小影只能加快步伐跟上,同时在心里又把安陵木槿从上到下伺候了一遍。 最奇怪的是安陵木槿这个丑八怪每次一来到临香楼就会发生一些她也说不上来的变化,总之就是一种很奇怪的感觉。 步行过很多街道,安陵木槿终于又踏进了安陵王府的大门,此时她内心的感觉是……卧槽卧槽的。 真心感觉这里没有什么可以让她留下的理由,可能唯一还没参透的就是娘亲留给她的那句话了吧! 荣槿凤凰飞……到底是什么意思,这也是她会回来的另一个理由,还有她的一系列怪梦,这些东西都有什么关联…… “郡主,既然我们回来了,就先去王爷那里请个安报个平安去好不好?”进了王府的大门,小影拦着安陵木槿劝道,面上一闪而过的算计。 哼!刚刚这个安陵木槿居然让她狠狠的丢了脸,那她就借王爷的手来给这个丑八怪一个教训。 安陵木槿根本就懒得理会她,瞥了小影一眼,直接推开她往荣槿园去,小影的那点儿小心思她早就知道了既然她越来越不安分,那么自己也没必要对这种人客气。 不是害怕那个渣爹用什么手段折磨她,而是省的麻烦,反正她去或者不去麻烦都会找上门,还不如让他们自己找上门,还省的自己费功夫。 “郡主……喂!郡主——”小影一个踉跄差点儿摔倒在地,心里更加恨安陵木槿,也有些意外她怎么就一下子变得那么……不一样了。 前面走着的安陵木槿根本就没有理会小影,她现在一心想着如何那个字条上的内容,上次忘记问玉嬷嬷了,也许她会知道些什么也不一定。 不过安陵木槿到荣槿园的第一件事倒不是急着去找玉嬷嬷,而是等着小影回来,自己的一言一行都在她的监视下,不解决这个眼线,她什么事都干不了。 刚刚小影被她甩在身后,她又用了最快的速度回来,所以那个小妮子估计还在路上赶着呢!倒不如趁现在布置一番,也好不费工夫的解决这个麻烦。 安陵木槿看似不经意的走到房间的香炉前,打开炉盖随意丢了一个东西进去,目光看向外面,估摸着小影应该回来了,又重新回到了刚刚坐的椅子上,故作什么事都没有发生的样子。 小影紧赶慢赶总算回到了荣槿园,这么长一段路程她跑回来已经是精疲力尽了,气喘吁吁的连支撑自己站立的力气都没了,瘫倒在地上。 安陵木槿翻了个白眼摇了摇头,丢了一块手帕给她,好无趣啊!体力这么差,看来自己是高估了这个小影,虽然还没和她交过手,但是从现在来看,估计也只是比平常的姑娘家稍微好一点儿,根本对她构成不了威胁。 小影抓起安陵木槿扔下的手帕,攥的死紧,似乎要把帕子撕成碎片,可又不能表现出来,为了她的未来,她还要潜伏在这个丑八怪身边做眼线,绝对不能暴露,否则王爷是不会放过她的。 第98章 诈死脱离 “郡主……你为什么要独自回来,你可知不去给王爷行礼是不正确的,这样会让人诟病你不懂尊卑的。”小影气冲冲地站起来,想大骂安陵木槿一顿,可又说的不能太过,只能忍着脾气。 呦呵!这就生气了啊喂!真的是不堪一击,安陵木槿随意靠坐在椅子上,面上带着轻蔑的笑,指尖勾起一抹碎发在手心把玩,好整以暇地说:“小影你这是在害本郡主啊!” “啊?什么!”小影当时心中就是一个颤抖,脸色也微微发白,她咬着唇瓣,心中忐忑无比,难不成这个丑八怪发现了一些什么吗? 安陵木槿起身走到窗边,不紧不慢的说:“哎!真是一言难尽,小影,本郡主身边也没有个什么贴身丫鬟,也就是只能和你谈谈心了。” 听到这句话的小影心里一松,听安陵木槿这么说,肯定是还没有怀疑她,要不然他怎么会说出这样的话呢? 想到这里小影就放心了,认真倾听安陵木槿说话,说不定还能听到一些有用的什么信息,到时候报告给王爷,王爷一定会重重赏赐自己的。 叹完气的安陵木槿转身回头,低着头轻摇,一副深闺怨妇的样子,说:“本郡主一直知道父王不喜欢自己,本郡主就是想去说不定也会被赶出来的。” 小影表面上维持的挺正常的,还过去安慰了安陵木槿几句,可其实她在心里早已经乐开了花,鄙夷的想道:还算有些自知之明,谁会喜欢这么一个容貌能吓死人的恐龙女呢? 安陵木槿重新坐回椅子上,嘴角露出一丝清浅的笑,一边算计着时间,一边敲着桌子,嘴里喃喃自语:“哎!一……二……三……倒!” 这句话说的声音有些小,小影只看到安陵木槿的嘴唇在动,却听不见她在说些什么。 “郡主,你在说……说些……些……什么……”小影想要上前问问安陵木槿在说些什么,却突然觉得自己的眼皮越来越沉,冷不防地摔倒在了地上晕了过去。 完美收工!安陵木槿拍了拍手上莫须有的灰尘,看着晕倒在地上的小影,眼神里含着满满的得意。 哼!不管是多厉害的高手,中了她的迷药那都是要说倒就倒的,而且这迷药还有一个神奇的催眠作用,就是改变中药者的记忆,让其不知道自己曾经中过迷药。 探了一下小影的鼻息,安陵木槿嘴角勾起一丝不屑的笑,这迷药对一般高手来说只有五个时的药效,可小影是女子,所以这药效是六个时辰,六个时辰够她把整个荣槿园翻过来了。 不过她才不会傻到这么做,为了避免犯和赵侧妃那个蠢女人一样的错,安陵木槿决定先去找玉嬷嬷咨询一下。 刚刚走到门口,安陵木槿就看见玉嬷嬷吃力的坐在轮椅上迎面而来,安陵木槿眼中写满了心疼,几大步跑上前推着玉嬷嬷的轮椅往她的房间去。 “郡主,你这几天去哪里了?”玉嬷嬷苍老的声音从嗓子里挤出来,沙哑撕裂的声音中的关心透露出来。 安陵木槿心中有几分震惊,替身的事情她没有告诉过玉嬷嬷,只隐晦的提起过一次,不知道玉嬷嬷是如何发现的。 按理来说雀儿的替身应该是天衣无缝,她是萧清逸亲自挑选的人,不管是从容貌还是身形上来看都十分相似,大概唯一不同的地方就是人家雀儿是真正的淑女,而她是个伪淑女。 安陵木槿笑了一声,她打算先不说出来,故作听不懂玉嬷嬷话中的意思,问:“玉嬷嬷说笑了,难道我这几天不在王府里吗?” “郡主,我知道那不是你,即使容貌声音再像也不是你,我看着郡主长大,能分不出来吗?” 玉嬷嬷有些急了,嘶哑的声音中染上了一丝焦急,也许是说的太快,玉嬷嬷的喉咙有些不舒服,一个劲儿的咳嗽。 安陵木槿心下一紧,赶紧跑到房间里面倒了一杯水递给玉嬷嬷,喂给她喝以后还拍了拍她的背帮她顺气。 等玉嬷嬷好了一点儿之后,安陵木槿才松了一口气,把茶杯放在一边,继续帮她拍背顺气,关心道:“嬷嬷你不要激动,你的嗓子不大好,以后不要这么急躁的说话了。” “不过还是要赞叹一句,嬷嬷你简直神了,什么事都瞒不过嬷嬷你呐!”安陵木槿见玉嬷嬷不像刚才一样咳得厉害, “那个姑娘人很好挺机灵,对我这把老骨头也很照顾,就是眼神总透出愁思,所以我知道那一定不是郡主。”玉嬷嬷的语气变得平和,对雀儿的评价很高。 看来萧清逸没有看错人,这个雀儿是个值得信赖的人,不过她眼中的愁绪……这个也是难免的,毕竟不是谁经历过那些之后还能保持一颗积极向上的心。 雀儿那个姑娘长得漂亮,但就是命有些不好,家里家境不大好,几经辗转沦落成了烟花之地的女子,如此她对世俗有些偏见也是难免的。 “先不说这个了,我有一件要紧事要请教嬷嬷,是关于娘亲留下的东西。”安陵木槿的表情变得严肃,推着玉嬷嬷的轮椅往房间里走。 提到这个,玉嬷嬷左右张望,警惕地问:“那个小丫头没来吧?千万不要让安陵王爷派给你的那个小丫头跟过来,那个小丫头心术不正。” 心术不正?好个小影,安陵木槿的表情一下子沉了下来,肃声说:“嬷嬷尽管放心吧!她现在躺在我房间的地上,不过……我不在的这些日子,她到底做了些什么事吗?” 虽然她每天都会知道安陵王府里发生的情况,但那也只是发生的大事,因为不是亲身经历过,根本就不能事无巨细的知道。 小影那个小妮子,若是她老老实实给安陵王爷传递消息,安分守己的干好自己的事情,那她便可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不过她要是不甘心的蹦哒起来了,那她就让她蹦哒的多高就摔得多惨。 “也没什么的,就是她每日给我们去大厨房给我们拿吃的,那个比以前更加不如了,而且还要看着我们吃下去,不过这个很平常了,以前就是这么适应过来的。”玉嬷嬷平静的语气让安陵木槿心疼。 谁人不知那些饭菜根本就不是人可以下咽的,而且玉嬷嬷受过这些年的苦,身子早已经破败不堪了,要好好调理才能恢复,已经经不起这般折腾了。 手指驾轻就熟的搭在玉嬷嬷的手腕上,安陵木槿的神情变得越来越凝重,果然如她所料,玉嬷嬷的肠胃受损严重,再不好好调理,自己怕是会后悔一辈子。 这个小影果然不是个省油的灯,看来是时候该收拾收拾她,让她记住谁才是主子了,安陵木槿什么话也没说,但这一笔账她已经记在心里了。 玉嬷嬷拍了拍安陵木槿的手,摇了摇头感慨道:“郡主,不用为我这个老婆子挂心,我都是半身进黄土的人了,再过几年就可以去见阎王了。” 哪知安陵木槿根本没有把玉嬷嬷的那句话听进去,她的全部注意力都在那句“见阎王”上面。 对了!让玉嬷嬷“去世”,这样就可以把她接出安陵王府,找一处僻静的小院子安顿她,这样玉嬷嬷就能好好养身子了,也许机缘巧合下,她还能寻找古方医好她的腿。 越想安陵木槿就觉得这个主意可行,玉嬷嬷这个身子再放到安陵王府遭罪,迟早要支撑不住,还不如让她到外面,也能过几天逍遥日子。 而且这件事情如果办的漂亮一些的话,是绝对不会有人怀疑的,玉嬷嬷年纪大了,身子不好也是王府中人都知道的事情,忽然“去世”也不会有人怀疑,这样的话玉嬷嬷就可以彻底摆脱安陵王府了。 这么计划想着,安陵木槿走到玉嬷嬷面前,看着她的眼睛说:“嬷嬷,你愿不愿意离开安陵王府,去到一个山清水秀的地方好好养身子,不再理会安陵王府的这些破事。” 玉嬷嬷被安陵木槿的这句话弄得有些晕头转向,摇了摇头道:“郡主不用为我的身子操劳,就我这个情况如何能离开?还是不拖累郡主了吧!” “明着走当然是离不开,那么让人抬着出王府岂不是省事许多?就是要委屈嬷嬷一下了,因为您是被装在棺材里抬出去的。” 安陵木槿打了个响指,唇角勾起一抹不深不浅的弧度,如果现在有熟悉她的人看见她的这个笑容,就知道八成又要有大事发生了。 附在玉嬷嬷耳边低语几句,安陵木槿唇边的弧度渐渐加深,这件事情她一定会办的漂亮,让玉嬷嬷利用诈死,彻底脱离这个黑暗,吃人不吐骨头的鬼地方。 哎!其实她也好想和这个地方一毛钱关系都没有,但是既然这已经是没法改变的事实了,那她就和这安陵王府杠到底。 至于那些贱人加注在自己和玉嬷嬷的身上的痛苦,她全都会一一细数,将来好千倍百倍的给他们一起还回去。 要知道她安陵木槿可不是什么慈悲为怀的善人,修罗如她,别人敬她一寸,她便还别人一尺,但如果别人犯她一尺,她便回敬别人一丈。 第99章 神秘空间 安陵木槿推着玉嬷嬷到了房间,拿出自己解出来的那句话给她看,她始终不能理解荣槿凤凰飞这一句话到底是什么意思,里面到底有什么样的谜。 而且更加诡异的是,就这一句话而已,娘亲还要弄个什么复杂的密码,还要分出两个锦囊来,最后就只能得到这样一句模棱两可的话,也不知道娘亲到底是怎么想的,居然搞得这么麻烦。 玉嬷嬷是皇宫里面出来的,自然认识上面的字,她扫了一眼纸张上的字,渐渐沉了眸子,面上闪过一丝不自然,陷入了沉思之中。 “怎么样?玉嬷嬷,你有没有知道娘亲留给我的这句话到底是什么意思?”安陵木槿蹲在轮椅前面,耐心的等玉嬷嬷看完了之后问。 这件事情处处透着蹊跷,而且她还怀疑这个和她几次三番做的怪梦有关系,或者说娘亲还没有死,这上面是去寻找她的线索,更重要的是,她感觉到冥冥之中有一股无形的力量牵引着她去向前探索。 可事实却让安陵木槿失望了,玉嬷嬷锁着眉头思考了好长时间,最终还是摇了摇头:“这个我根本就没有听公主提起过,只知道她在失踪之前老喜欢往外面跑,连我都不知道她去哪里了。” 这句话的意义让人不能理解,荣槿凤凰飞……这句话到底是什么意思,安陵木槿在心中设想了无数的可能,可是都不能得到证实。 现在就连玉嬷嬷这条线索都断了,可能现在除了她娘亲荣槿长公主亲自站到这里解释这件事,其余的就想不到更好的办法了。 既然玉嬷嬷也不知道,那么安陵木槿也就木有再待下去的理由了,刚刚玉嬷嬷受到了刺激情绪激动影响到了身体,现在正是休息的时候。 “郡主,虽然我不知道公主留给你荣槿凤凰飞这句话的含义,但是我可以告诉你,荣槿园的正堂曾经有一副凤凰翱翔的浮雕画,只不过后来上面由黄金雕刻的凤凰已经被赵侧妃刮走。” 玉嬷嬷忽然想起来这一茬,在安陵木槿耳边说,这是她所能知道最接近那句话的地方,哪怕只能尽一丝微薄之力,她也要帮助郡主。 安陵木槿将玉嬷嬷扶到床上,贴心帮她盖好被子,掖好被角,在玉嬷嬷耳边轻声说:“好的嬷嬷,我会去那个地方看看那个东西。” 看着玉嬷嬷眼睛轻轻阖上,安陵木槿才轻手轻脚的出了玉嬷嬷的房间,往玉嬷嬷说的正堂方向而去。 在安陵木槿关上房间门的那一刹那,玉嬷嬷的眼睛又睁开了,眼框有些红,她翻了个身看向门口,心里骤然生出苦涩。 这么多年过去了,她一直觉得长公主当初的那个决定太残忍了,把那么重的担子压在一个十几岁的小姑娘身上,实在是罪过。 现在的郡主变得冰雪聪明,强势睿智,再也不是以前那个单纯懦弱的郡主了,可是如果有选择,她宁愿郡主永远都是那个单纯懦弱的郡主,这样最起码不用承担那样的责任。 此时的安陵木槿全然不知道玉嬷嬷心中的苦衷,摸索着往正堂的方向过去,其实这偌大的荣槿园中,她去过的地方屈指可数,除了她的房间之外就是玉嬷嬷的房间,再不然就是厨房了。 因为除了这些地方之外,别的地方根本没有必要去,没有价值不说还弄得一身灰,反正这里面的东西全都被赵侧妃那个贪财的坑货搬空了。 不过这些都没事,趁着现在赵侧妃还能蹦哒的时候努力让她蹦哒一下,等到时机到了之后,让她从高空掉下来,再也蹦哒不起来。 走走停停的终于找到了正堂,安陵木槿推开大门,那一瞬间扑面而来的灰尘让她呛得咳了几声。 天呐!这是荒村鬼屋吗?简直比荒村鬼屋还脏乱差,安陵木槿赶紧用袖子遮住口鼻,另一只手挥了挥,企图赶走一些面前的灰尘。 等到安陵木槿走到里面的时候,她已经什么都不想说了,现在她终于知道了,刚刚在外面的时候是有多干净,这里面简直已经不能用脏乱差来形容了,简直已经到了惨绝人寰的地步了。 就连这里面的空气都浮了一层灰尘,安陵木槿捂住自己的口鼻,简直都要不能呼吸了,想呼吸新鲜空气的欲望越发的强烈。 想要退缩出去等下再进来,却还是战胜了自己的意志,因为就这种鬼地方,出去的人估计都不想再进来了,她不想再做一次强烈的心里斗争。 犹豫窗户常年没有清理的缘故,上面已经积了一层灰蒙蒙的尘土,这也导致房间非常的暗,安陵木槿捏着鼻子跑去打开所有窗户和门,这才好了一点儿。 由于周围都是一片灰蒙蒙的,安陵木槿要找玉嬷嬷说的那个东西又多了一层苦难,而且要是原来的话说不定还好找一些,现在嘛…… 因为玉嬷嬷说过那个上面原来有黄金浮雕的凤凰,可是被赵侧妃刮走了小一点儿都没剩下。 想到这里,安陵木槿对赵侧妃的鄙夷又更加多了一些,真的是一点儿蝇头小利都不放过,就连鎏金的金凤凰都要搜刮走,简直就是丧心病狂。 可现在又有什么办法呢?只能慢慢在这脏污的房间里慢慢翻了,不过安陵木槿也不会毫无目的和章法的乱翻,那个浮雕怎么说也应该是个大物件,所以还是不太难找的。 安陵木槿在角落里找到一把破败的扫帚,慢慢一点点地扫去墙上的灰尘,让它显现出本来的轮廓,不过这个过程简直就是惨绝人寰,非一般人所能忍受的了的。 可以说安陵木槿进来时候穿的白色衣裙,现在已经是蒙了一层灰了,等下回去说不定都要扔了。 可是心中一直有一股信念支持她坚定的走下去,安陵木槿重复着简单而枯燥的动作,任凭汗水合着灰尘形成泥浆流在她的脖子里。 果然功夫不负苦心人,安陵木槿在清理到正堂的一块墙板的时候,上面掉落了大量的灰尘,好多都落在安陵木槿的衣裳上,但是安陵木槿现在可没有心情去计较这些个东西,因为那块墙板上有隐隐的凹槽痕迹。 玉嬷嬷说过赵侧妃把浮雕上面的黄金挖走,所以这就会形成一定的凹槽,而这一片墙板上的灰尘掉落,所形成的形状恰好神似凤凰。 看来这一定就是玉嬷嬷说的那个浮雕画了这也就是荣槿园唯一与那句话相关联的东西了。 既然已经找到了,那下面的事情可就简单多了,安陵木槿着重把这一面墙打扫干净尽量让它上面没有任何的覆盖物。 清理了N多遍,这一面墙终于不再有灰尘了,安陵木槿从上到下的看了一遍,可奈何没有任何发现,这不过就是一副简简单单的浮雕画而已。 不相信事情就这么简单,安陵木槿又从左到右的检查了一遍,发现还是没发现什么问题。 这让她心里忍不住吐槽,我去!特么的老娘累死累活还沾了一身的脏,就为了擦这么一块被挖走黄金的浮雕画,结果啥都没有,这不是在逗她玩儿呢吧! 越想越来气,安陵木槿左右走来走去,还没看路,险些被脚下的破烂扫帚绊倒,讨厌死了,安陵木槿心中烦躁,看见那个扫帚就更加心烦,一怒之下把脚下的扫帚踢走。 被踢走的扫帚撞到浮雕画,发出一声清脆的咚响,安陵木槿忽然转头看向扫帚,继而走进看了看被扫帚柄敲击的浮雕墙壁。 那声音……莫非这里面是真空的?安陵木槿面上一喜,拿开扫帚,耳朵贴在浮雕壁上,右手食指弯曲,在浮雕壁上敲了敲。 耳边传来的是清脆的响声而不是沉闷的声音,这让安陵木槿欣喜若狂,这浮雕壁后面是中空的,如果她猜的没错的话,这后面应该藏有暗室什么的。 可是知道了有暗室又如何?难不成让她凿开去看吗?这是不切实际的事情,安陵木槿绝不会做如此傻事,她站起来,右手摩挲着下颚,又盯着浮雕画看了一遍。 她相信既然有人设置了这个机关,并且里面是个空间,那么就一定有办法进去,要不然设置这个空间的意义就没有了,谁会无聊到这种境地啊! 看来做人还是不能太急躁,安陵木槿深呼吸一口,闭上眼睛仔细感知,等她再睁开的时候,目光已经一片坚定了,不管前路多困难,她都要不屑地坚持下去。 这一次安陵木槿看的比前两次更加仔细,几乎是一寸一寸的找过去的,还不时的在浮雕壁上敲击摩挲,企图发现一些什么。 终于找到了!安陵木槿眸光一转,定定地看向两只凤凰的眼睛,开启画壁的命门,就在这里。 当初赵侧妃挖走了浮雕凤凰的黄金,却忘记了其中最值钱的东西——琉璃珠。也就是两只凤凰的眼睛,这两样东西并没有被挖走,所以说开启画壁的方法还只能是这样的了。 第100章 进宫朝见 这两颗琉璃珠看似不起眼,不懂行的人甚至还会把它当做毫不起眼的东西,但是这东西却珍贵非常,甚至一百颗珍珠的价值还抵不过一颗琉璃珠。 手指放在琉璃珠上面,触感是冰冰凉滑溜溜的,可是浮雕壁却依旧没有什么变化,这让安陵木槿感到奇怪,按理来说这个琉璃珠肯定和这浮雕壁有关,可为什么不灵呢? 这幅浮雕画惟妙惟肖的,即使其中的黄金被挖走了,可透过残余的痕迹还是可以看出大概的轮廓。 这是一副凤凰浴火重生继而翱翔天际的浮雕画,每一个部位都雕刻的很精致,是一副旷世难见的艺术品,可惜碰到了赵侧妃那个贱人,居然生生的毁掉了这样一副艺术品。 安陵木槿退后几步观看全局,每一个部分都看的事无巨细,浮雕画很完美,可她心里有一种说不出来的感觉,感觉这幅画里面似乎……少了些什么。 凤凰浴火重生翱翔天际……凤凰的眼睛不应该用琉璃珠的!琉璃珠虽然贵重难寻,但是用来做浴火重生的凤凰之眼,却还是不够传神。 要按照她的第一直觉,浴火重生的凤凰之眼应该用张扬热烈的红宝石制作,可是为什么要用琉璃珠这样一种并不适合做眼睛的材料来镶嵌? 如果要让琉璃珠有红宝石的张扬热烈的颜色,那该怎么做呢?安陵木槿定定的盯着画壁上的琉璃珠,眼眸中聚不了焦,忽然就像魔怔了一般,把右手手指放在嘴里咬破,鲜红的血液流出。 手指上微微的刺痛让安陵木槿的神思聚拢了一点儿,看了看血流如注的手指,安陵木槿蹙了蹙眉头,她刚刚并没有想咬自己来着,好像潜意识中有一种力量控制着她做了这件事。 但这也许是什么提示也说不定,安陵木槿稍微提起自己流血的手指,上前几步按在琉璃珠上面,冰透的琉璃珠被鲜血染红,同时浮雕壁也那边也传来一阵“轰隆隆”的声音。 安陵木槿摇了摇自己有些懵逼的脑袋,赶紧退后几步,拍了拍自己的胸口,长舒了一口气,还好她闪躲的快,不然现在就被灰尘给活埋了。 眼睁睁看见浮雕壁一点点的收到另一个墙壁里去,安陵木槿眼眸猛的睁大,明白过来原来只要将鲜血滴在琉璃珠上面就能开启浮雕壁了。 待整块浮雕壁都尽数没入墙壁中时,安陵木槿才掩住口鼻,侧着身子慢慢靠近浮雕壁里面的那个空间。 靠近了以后安陵木槿才发现这浮雕壁才仅仅是第一道门,后面还有第二道门,门口有个拼图,不是普通的拼图,是要按照数字规律拼的,一般人很难拼起来。 这样的拼图也许让这个时代的人都无计可施,但对安陵木槿来说简直就是小菜一碟,运用现代所学的数学知识,简直不要太简单。 第二道门也可以打开了,安陵木槿拍了拍手上的灰尘,抬步走进了这个神秘的空间,她今天倒是要看看,这么神秘难开的空间,里面到底都装了些啥新鲜玩意儿。 可是事实上里面的东西让安陵木槿大跌眼镜,居然只有……一个盒子,而且还是一个袖珍的小盒子,这么小的盒子,怎么看都不像是装有什么重要的东西吧! 不管了,先打开看看再说,是骡子是马也得要拿出来遛一遛才行,安陵木槿抿了抿唇角,走上前打开了那个盒子。 结果果然没有让安陵木槿失望,盒子里面空荡荡的,啥都木有装啊!看到这里安陵木槿都想暴走了。 试问她辛辛苦苦进到这里,把自己搞得人不人鬼不鬼的,就为了看到这样一个空荡荡的盒子? 不对!安陵木槿转念一想,这种事情应该是不会发生的,所以她又多留了一个心眼,把盒子拿起来重新检查。 果不其然她的担心是正确的,得亏了她多留了一个心眼,这盒子是双面打开的,这正面是没有东西的,反面还有一个隐匿的小盒子,如果不把它抬起来看根本就发现不了。 可即使是这样,反面的盒子里装的也不是什么了不得的东西,就是一封信而已,而且看信封的颜色以及笔迹,已经是有些年份了。 上面的字迹娟秀粹美,依稀可以辨认,写的是爱女木槿亲启,所以说这是……娘留给她的东西了!安陵木槿拿着信呆呆愣愣的站在原地。 如果没有看错的话,这封信大概已经有十几年的时间了,也就说这封信娘亲在十几年前,她失踪之前的时候就已经写下,就是算到有一天她会亲自来到这里,解开重重机关见到这封信。 信封上的火漆封口已经因为年代久远而有些剥落,安陵木槿轻而易举的打开了信封,里面是一张有些发黄的信纸。 信上的内容安陵木槿大致看过去了,意思就是荣槿长公主说她愧对安陵木槿,在她尚在襁褓中的时候就将其抛下。 不过这些安陵木槿不稀罕看,无论如何抛了就是抛弃了,说再多也挽不回来了,而且真正的安陵木槿早就已经被安陵王府这些吃人不眨眼的人给害死了,她说再多忏悔的话已经没用了。 原来费尽心思只是为了存一封道歉信而已,那这一趟来的实在太不值了,这封信应该被烧了,留给原来的安陵木槿看才对。 安陵木槿看完之后摇了摇头,准备把信带回去找机会烧给已经不在人世的安陵木槿看,希望她会原谅荣槿长公主吧。 在折信封的时候,安陵木槿的手停顿了一下,又把信封翻来覆去看了一遍,这信封好像……有点儿问题啊! 按理来说普通的信封应该就是两层纸,刚刚那个信也只是一张纸而已,可是她在折叠的时候却很困难,就几层纸而已嘛!折叠起来为何还要这么困难? 把里面的信件重新拿出来,安陵木槿仔细研究着信封,翻过来仔仔细细查看过好几遍,还用手伸到里面捻一捻,发现的确有异常。 安陵木槿拿着信封陷入深思,她有一个猜想,如果这个信封不单单只是装了信,还有夹层的话…… 这也不是凭空就得来的猜测,因为普通用的信封应该不可能这么厚,刚刚她试图折叠起来的时候居然很费力气,所以如果不是纸质真的是特别厚的话,那就是信封本身有问题。 把信封反过来又看了一遍,安陵木槿做了一个大胆的决定,直接从封口把信封撕成两半。 我去!安陵木槿心中吐槽,这不开不知道,原来小小信封还可以有大乾坤,如她所想,里面真的有东西。 从夹层中把东西拿出来以后,安陵木槿还没来的及打开看,就听见外面一片嘈杂声。 又来了!安陵木槿无奈的摇了摇头,从正堂出去以后赶紧往自己的房间飞奔,迅速换了一身衣服之后坐等麻烦的来临。 这是隔三差五必不可少的,自从上一次她用假的嫁妆诓骗了赵侧妃之后,她就隔三差五的来找一趟麻烦,简直让人无语,这会儿估计又是来找麻烦的了。 “安陵木槿,你给本王出来!”外面传来一阵震天动地的吼声,惊的安陵木槿把正往口中送的水都泼了,而且那水还不偏不倚,正好泼在了倒在旁边昏睡的小影身上。 噗!安陵木槿指天发誓,自己绝对不是故意的,要怪就怪她那个声音分贝爆表的渣爹。 不过这一次也真是奇怪,赵侧妃这个女人没来找麻烦,那个渣爹倒是来找麻烦了,难道他也进入更年期了?安陵木槿囧囧的想着。 不过也许她再不出去的话,那个让人振聋发聩的声音又要涌进来折磨她的耳朵了,这样的声音她真的不想再享受一次了,让她的耳朵怀孕又流产。 低眸看向小影,要是她一人出现,肯定会被重新炮轰一轮,可小影现在肯定是醒不过来的,所以只能浪费她一颗解药了。 真的是,安陵木槿撇了撇唇角,摇了摇头,心痛的从袖子里面拿出了一个药丸,捏开小影的下颚把药丸塞进去。 心里默数三个数,小影果然睁开了眼睛,安陵木槿收起药瓶,拼命摇晃小影的身子,急切道:“小影,快起来别睡在这里了,父王来了。” 说罢,也不管小影是什么反应,就晃身出了房间,外面果然站着脸色阴沉的安陵王爷,平常人看见这样的安陵王爷早就吓得退避三舍了,不过这对安陵木槿来说确实算不上什么,反正他对着自己的时候从来都木有过好脸色。 看他还要再发作的样子,安陵木槿先发话制止:“呦呵!这不是本郡主那敬爱的父王嘛!不知您大驾光临我荣槿园有什么指教?” “孽女,你在房间里磨磨蹭蹭不出来,到底还把不把本王放在眼里了!”安陵木槿的态度惹怒了安陵王爷,也是一言不合就开骂。 但看见安陵木槿完全没有把他的话放在眼里,完全一副无视的样子,安陵王爷发的火没有那一股“东风”的帮忙,直接就烧不起来了,只能白白浪费错失一次教训她的机会了。 “算了,今日就不和你计较这么多了,本王来就是顺便知会你一声,马上要举行及笄之礼,明日你要去进宫朝拜皇上隆恩。”安陵王爷叹了口气,语气变得缓和了一些,但也没有好到哪里去。 第101章 给下马威 进宫!怪不得自己这个渣爹的脸色无比臭,原来就是进宫这件事弄得他心情又不爽了,不过他以为自己很想去吗?那个是非之地她巴不得离得越远越好。 真的是,该来的总是会来的,还就没办法躲掉了,安陵木槿长叹一口气,啥感恩进宫朝见的,就那个皇帝吗?她到底有啥好感恩的,是感恩他让自己成为众矢之的还是感恩他打压安逸钱庄?也真的是搞笑。 安陵王爷见安陵木槿许久没有回答他,心中开始气恼她对自己的不尊重,背着手一脸即将发飙的样子:“你到底听清了么?到时候不要别再给本王丢人了。” 被这个渣爹的震天怒吼拉回现实,安陵木槿皱着眉头,抬手堵住了自己的耳朵,内心正在无限无语中。 特么的她现在好想用最大的声音吼回去,她又不是聋子,犯得着每次都把她当聋子,吼那么大声干嘛?显示自己的威严啊! 安陵王爷就是厌恶安陵木槿这样不把他的话放在眼里的样子,耷拉着一张臭脸:“你捂着耳朵干什么,莫非你是在抗议本王?” “绝对不是的。”安陵木槿假笑着回复,找了个舒适的姿势靠坐在门口,她真心不是抗议,只是嫌弃,非常大写并且加粗的嫌弃而已。 “就是最近老是有苍蝇在本郡主耳边一直叫,叫的还特别大声,让本郡主经常精神恍惚,夜不能寐。” 安陵木槿耐心地解释,她可是没说过一句谎话的,确实有个苍蝇,还是个放大型的“苍蝇”,整天絮絮叨叨地像个大姑娘。 也许是荣槿园太脏乱差,安陵王爷不愿意再多待一刻,便伸手扶了扶额头道:“本王的话已经到了,你好好准备,明日和画丹一起进宫,你们两个都将要行及笄之礼。” 这是终于要走了的意思么?安陵木槿都快要在心里庆祝了,姑奶奶赶紧离开吧!她还有很重要的东西都没来得及看一眼,也不知道那个丝帛上到底写的什么。 安陵王爷摆着一张臭脸就要离开荣槿园,小影却忽然冲出来了,行了个礼之后就委屈兮兮地说:“王爷,恕奴婢没有出来迎接,奴婢罪该万死,实在是最近有些疲惫,居然睡着了……” 靠之,安陵木槿只想爆一句粗口,疲惫吗?她怎么不知道这个小影有什么好疲惫的,之前不是还蹦哒的挺欢乐的吗?而且她刚刚忙活了好一阵子,她都躺在房间里好吗? 不过她真的有些佩服小影的审美观,要么就是花痴女扮男装的她,要不就是对她渣爹这样的老大叔柔情似水的。 不过要说到安陵王爷这个老大叔……安陵木槿一手插在腰间,手摩挲着下颚,唇角勾起一抹算计的坏笑,既然这两人都一样的贱骨头,那么在那个啥方面,会不会擦出另外的火花呢? 越想越觉得这个计划可行,安陵木槿唇角的笑意加深,目光在这两个人之间来回扫射,心里盘算着选一个黄道吉日,把这两人凑成一对。 越来越觉得这个想法不错,小影这小妮子肚子里的坏水不少,正好看她和赵侧妃斗法,也省得赵侧妃再来找自己的麻烦。 “父王,你们要叙旧叙旧就抓紧时间啊!本郡主进屋去休息,就不打扰你们了。”潜台词就是你们要恩爱,我就不当你们电灯泡了。 安陵木槿转身回了屋子,把帘子一拉,卷到被子里睡觉,没办法啊!有这两大苍蝇在影响心情,她什么都干不了,要研究丝帛也只能半夜研究了。 也许是刚刚在正堂那边忙的太累了,就着外面的苍蝇嗡嗡声,她的眼皮居然越来越重了,最后干脆屏蔽了所有声音进入了睡梦中。 安陵木槿一觉就睡到了晚上,眼睛睁开一条缝看了看窗外,落日的余晖已经要消失了,她挣扎着起身,该是时候准备晚餐了。 刚刚起来就看到不想看到的人和不想看到的事情,果然如玉嬷嬷说的一样,小影的确心术不正,居然真的敢把这样的饭食拿给玉嬷嬷吃。 只见那白饭和菜已经不是单单看不见油腥这么简单的事情了,这个小影,还真的会玩。 那菜汤上面漂浮的几片菜叶子明显是黄的,而且居然还隐隐约约可以看见有泥土混合在里面,白饭更是不知道哪一天的了,隔这么远都能闻见一股馊味。 好嘛!既然小影这么会玩,那她就陪她个两局,看看到底谁的手段更高,小样!她要是连这个小妮子都玩不过,将来还怎么把整个安陵王府玩弄于鼓掌之间。 安陵木槿正想的出神之际,小影一脸得意的就跑过来,语气很欢快:“郡主,可以吃饭了,玉嬷嬷那边您放心,奴婢会照顾好她的,马上就把饭菜送过去。” 还想用这种办法对付她?小影这个小妮子好像想的有点儿美了吧!也许从前雀儿害怕自己被发现,所以收敛了自己没有整治她,导致这个小丫头越来越猖狂。 可现在她已经回来了,这种事情便不能再被助长,今日她便要给这个小影一个下马威,让她知道自己的本分是什么,也给她一个教训,让她摆清楚自己的位置。 “怎么?今天厨房就吃这些么?那本郡主告诉你,玉嬷嬷早已经睡下了,我自己也没有胃口,这些全部赏给吃了,记得本郡主要看着你吃完。” 安陵木槿冷声说着,往前走几步,把装着饭菜的托盘往小影的方向一推,小影对安陵木槿的动作猝不及防,里面的汤汁撒了一些在她的身上。 小影脸上的表情十分精彩,十分嫌弃的拿出帕子使劲擦拭着溅到汤汁的地方,心里把安陵木槿骂了一百遍。 天呐!这可是她新做不久的衣裳, “郡主,这饭菜再不好也要吃一点儿,明日你还要进宫去呢呢!”小影作一副十分为安陵木槿着想的模样,秀气的眼中氤氲着些许泪花,如果不知道她的人,还真的容易被她骗过去。 安陵木槿可不会被这样的表象所迷,樱唇绽放一个“善解人意”的微笑,声音也假的不能再假:“小影你刚刚和父王说你疲惫了,更应该多吃一些,不然父王知道本郡主虐待丫鬟的话又该批评本郡主了。” “不用了,还是你吃吧!你要是不吃的话王爷会生气,总之你一定要吃下去,不然王爷知道了,会责罚整个荣槿园的人。”小影瞪大眼睛,语气也变得强硬起来,态度也改变了。 这句话真的是赤裸裸的威胁啊!潜在意思不就是,要么她吃下去平安无事,要么她不吃小影就会告状,告状这东西还不是她随便添油加醋的一说,自己就会有大麻烦临头么? 终于被激怒按耐不住发火了,要的就是这个效果,安陵木槿嘴角的弧度加深,对着空中拍了拍手,蒙了面的冥尘立刻出现在了房间中,把小影吓了一大跳。 安陵木槿给了冥尘一个赞赏的眼神,总算机灵了一回,知道小影这妮子在临香楼的时候见过他,还知道把脸蒙起来。 “郡……郡主,你的房间为何会有陌生男人?这要是传出去了,可是会影响你的闺名声誉的。”小影很惊讶,心里升腾起一种害怕的感觉,不自觉的退后了两步。 “怎么!你还想管本郡主的事情?小影,本郡主可要告诉你,做人要时刻摆清楚自己的位置,要不然可是容易招来杀身之祸的。”安陵木槿猛然转身看向小影,面上阴森森的,目光寒凉让人不寒而栗。 冥尘冰冷飒飒的眼神同样扫过小影全身,在双重威压之下,小影整个人懵逼了,吓得瘫倒在了地上,浑身都战栗。 这是个什么情况?为什么这个丑八怪会有这个护卫在,这下子完了,现在最要紧的是保命要紧,然后赶紧找机会把这个情况告诉王爷才是正经。 再往后退去,后背已经抵到到墙上,而安陵木槿还在在一步步的逼近,面具下的安陵木槿表情十分可怕,可惜小影看不到,她只能感觉自己在被安陵木槿的目光凌迟。 终于退无可退了,安陵木槿慢慢蹲下身,把惊魂未定的小影抓起来,揪着她的衣领,逼迫她和自己平视,小影拼命的挣扎,可她的这点儿挣扎在安陵木槿手里连挠痒痒都不够看。 被小影的挣扎弄烦了,安陵木槿直接用另一只手捏住她的下颚渐渐收紧,用力把她的头扳正过来,逼迫她与自己对视。 “挣扎啊!怎么不动了?刚刚不是动的很快乐么?看来你还是很聪明的,知道我这荣槿园偏僻的鸟不拉屎,所以连叫喊都省了。” 小影好不容易聚拢回来的神识又被安陵木槿吓飞了,她到现在都感觉这一切不是真实的,可是下颚上的疼痛又告诉她这一切都是真的。 这个世界玄幻了,谁来告诉她平时唯唯诺诺不敢反抗的丑八怪怎么会有这么大的力气,就连她都束手无策,好恐怖怎么办? 第102章 败坏闺誉 安陵木槿看她呆愣住了的样子,直接手上一个用力把小影甩到一旁的地上,转身拿起桌子上面的饭菜,宛如地狱修罗一般走向她。 “既然你说这饭菜本郡主不吃的话会连累整个荣槿园,那么你就把它们承包了吧!这是最好的选择了,是吧!小影——” 此时的安陵木槿带着面具,就像地狱的撒旦一般,披着人皮的魔鬼,尤其是那眼神里的寒光,让人只看一眼就被冷冻的喘不过气来。 “哗啦啦——”碗里的饭菜全都倒在小影的脸上,汤汁顺着她的脸颊流向她的衣领子里面,还有的流出来湿了她的衣裙,黏答答的米饭和青菜叶子就粘在她的头发上面。 人到了最极致的时候被激发出来的潜力是无穷大的,安陵木槿的这一下把小影给彻底打击到崩溃了,整个人就像鬼一样的,不顾一切的尖叫,二话不说就爬起来冲向安陵木槿。 可惜她的那点儿三脚猫功夫在安陵木槿这里不值得一提,在冥尘那里就更不值得一提了,简直可以说是秒杀。 安陵木槿都不用出手,冥尘一个跃过来,直接飞出去一脚,把小影踹飞到门口,撞到门框上,掉下来吐出一口鲜血。 漂亮!安陵木槿毫不吝啬的笑了,一手环胸,对着冥尘竖起一根大拇指,看来这些天冥尘的功夫很有些长进,值得好好表扬。 不过刚刚一直看到的是冷冷的冥尘,都没看到他犯傻的样子相比之下,她还是更喜欢看那个呆萌呆萌的冥尘。 小影捂着胸口忍痛站起来,撒起泼来就像一个得不到食物的弱智:“你们不要脸,暗通曲款败坏闺誉,我要把你们告诉王爷,让你个丑八怪浸猪笼。” “呦呵!怎么不继续装下去了?不是很会装忠心吗?这么快就沉不住气了,本郡主猜想你的主子安陵王爷肯定不知道你是这么没用的一颗棋子,要不然早就不知道把你扔到那个犄角旮旯里去了。” 安陵木槿缓步往前走,面上带着死神的肃杀之笑,虽然刚刚发飙了一回,不过现在小影爆发的力量已经用完了,所以那种害怕恐惧的感觉又回来了。 手渐渐摸上门框,小影眼神往门的方向瞥,看到门是开着的,她用尽自己全身的力气往外面跑去,她现在唯一的念头就是赶紧离开这里。 见小影跑到外面,安陵木槿也是一点儿都不着急,在屋子里转了两圈,找了个凳子坐下,痞痞地吹了一声口哨,戏谑着说:“不要告诉我你连个小姑娘都跑不过。” 安陵木槿话音还没落,冥尘就已经一闪身出了房间,隐入夜色中不见踪影。 “一——二——三!”安陵木槿悠闲地翘起二郎腿,食指在腿上点着,每数一下就轻轻点一下。 当她正好数到三的时候,只听一声惨叫,一个庞然大物落在地板上,仔细一看是已经被打到说不出话来的小影,看那样子应该是被踹进来的。 冥尘的身影渐渐出现在房间里,面上满是不屑,真的不知道收拾这么一个小丫头有什么难度,郡主居然还要计时,压根比碾死一只蚂蚁还要容易好吗? “三秒钟……冥尘你的速度需要加强了。”安陵木槿从凳子上起来,走到他身边拍了拍他的肩膀。 冥尘点了点头,心里暗暗的诉苦,郡主啊!他的速度已经够快了,现在就是和暗首领比起来也是丝毫不差的好嘛!毕竟不是每个人都有那么逆天的能力,居然可以没有轻功就达到那么快的速度。 安陵木槿站在小影身边,用脚把她踢翻过来,看着那满是血污和饭菜污渍夹杂的脸,兀自可惜的叹息,摇摇头啧啧叹道:“哎呦呦!这小可怜的样子,下次一定要下手轻一点了。” 叹息完,安陵木槿转冥尘,拍着他的肩语重心长地教育:“冥尘,听到了么?作为男子汉,是要讲求怜香惜玉的,不然将来是追不到女孩子的。” 怜香惜玉……冥尘此刻头上划过一串黑点,对安陵木槿简直无语凝噎了,郡主最近是越来越无耻了,也不知道刚刚是谁,把饭菜直接往人家姑娘头上倒,这样的怜香惜玉,他还真是不敢恭维。 正说着的时候,小影慢慢醒来,看到自己又被抓回来,眼神里写满了惊恐,一个劲儿的也要爬向门口,这里简直是太可怕了,她始终不能明白为什么那个懦弱的丑八怪怎么变得这么恐怖了。 一定是有那个男人,那个她的奸夫给她撑腰,就是这样的,小影用自己最后的力气吼道:“你个丑八怪,败坏闺誉损害安陵王府的名声,王爷知道了不会放过你的,人尽可夫的贱货。” 安陵木槿已经对这样小意思的辱骂免疫了,情绪没有任何的变化,站在那里无动于衷,她认真倾听着,还兴致盎然的,有让小影继续讲下去的意思。 安陵木槿能如此淡定下去,冥尘已经按耐不住了,飞起一脚就是把小影踹到桌子,额头撞上了桌角,又是一大摊血流了下来,这个女人居然这么说郡主,简直该死,不!死上一百次都不够。 “冥尘,你看看你,世界如此美妙,你却如此粗暴,这样不好——不好——我不是教过你要怜香惜玉的么?” 冥尘也太狠了一点儿,安陵木槿一边摇头一边扶额扭过头去,装作不忍心看到的模样,啧啧叹道。 然而她心里却不是这么想的,此时此刻要不是害怕带坏冥尘这么一纯洁的娃娃,她就跳起来欢欣鼓舞了。 “哼!郡主,属下当然会怜香惜玉,但面前这个满嘴喷粪的家伙显然不是人,属下当然不会有什么怜悯之心了。”冥尘像个没事人一样靠在墙壁上,坏笑了两声,说出的话却让安陵木槿大跌眼镜。 安陵木槿睁大了眼睛,下颚都快要掉到地上了,惊叹道:“我去!冥尘啊!你这是和谁学坏了呀!好好一个呆萌呆萌的娃娃居然变得这么毒舌了,可悲,可叹!” 冥尘默默转过身去,不敢面对安陵木槿,其实……他是跟着郡主近墨者黑才学的这嘴皮子上的功夫,但他想着他要是敢说这句话,郡主绝对会把他虐一百遍掉。 本来这边谈天说地蛮有趣的,可小影非是不甘心被忽略掉呢!永远在寻找机会干掉安陵木槿,这不是,她又从头上拔出一个簪子冲着安陵木槿杀过来。 真的是好烦好烦啊!安陵木槿眼疾手快直接上前扭住小影的右手,小影吃痛,只能放掉手上的簪子,安陵木槿顺势扭住她的手腕把她制住。 “小姑娘啊!别人给你一条活路你还不走,非要闯进这个死胡同,真的是太不聪明了。”安陵木槿抓了人还不忘调侃一把。 小影之前被揍的太重,口齿还有些不清楚,模模糊糊地说:“丑八怪,你个不要脸的丑八怪,我早晚不会放过你的。” 冥尘听罢还想再扁她一遍的,被安陵木槿给阻了,这种人光受皮肉之苦是没有用的,她们还是会卷土重来,所以最好的办法就是给他们一个深刻一点儿的教训。 想着,安陵木槿面上浮现一丝危险的笑意,阴阳怪气道:“败坏闺誉是吗?不要脸是吗?既然你那么希望尝尝什么是真正的损坏闺誉,人尽可夫的滋味儿,那本郡主岂有不满足你的道理?” 说罢,安陵木槿把小影整个丢在地上,嫌弃地拍了拍手,说:“冥尘,把她带给城边的那些乞丐,也犒劳犒劳他们,说不定日后还会有事情求助他们呢!” 这句话一出,冥尘的脸直接呈现通红之态,就连蒙面的黑布都遮挡不了他现在窘迫的状态。 安陵木槿在原地等了很久都没有发现冥尘有任何动作,以为他是嫌弃小影现在身上太脏,于是回头找了一个大袋子扔给他。 冥尘又是没有接,望着安陵木槿,想问什么却问不出口,记得额头上的汗珠都可以看到。 “你要说什么就快点儿说,明天我还要早起去皇宫,等下还有些事情。”安陵木槿转身准备回床榻上,那个丝帛到现在都没来得及看一眼,赶紧回去也好研究研究那是个什么鬼东西。 冥尘拿着袋子,是不装也不行,装也不行,纠结的手心都出了好几层的汗,最后他还是鼓起勇气,爆红着脸说出了自己的疑问。 “郡主,真的要把她送到城边吗?这会不会有点儿……”冥尘说话的声音越来越小,最后简直都要听不见了。 安陵木槿的关注点和冥尘不在一个上面,她以为冥尘是害怕小影逃跑,到时候滋事就不好了。 “你等等我啊!”安陵木槿从房间里拿出一颗药丸,直接大力卸下小影的下颚骨,把药丸塞进去后再接好,这样可以保证她绝对把药丸吞下去了。 嗯!有了这个药丸就万无一失了,要知道这个药丸可是不逊于那次萧清逸给她的催情香的。 第103章 丝帛秘密 冥尘还想在说些什么的,但是看到安陵木槿已经一副不耐烦的样子了,只能静静的把小影套在袋子里扛在肩上出去。 终于解决一个背上的芒刺,安陵木槿感觉自己现在心情好极了,终于可以安心研究那方丝帛了。 从信封里拿出来的丝帛虽然已经很多年了,摸起来却还是柔软顺滑,一点儿都看不出来是十几年前的东西,仿佛是刚刚上市的新品。 可是展开以后的结果却让安陵木槿不是一点儿的失望,明明这丝帛上面啥都没有,却还要搞什么神秘,居然还搞什么夹层,结果这什么嘛,简直让人失望透顶。 不对呀!她曾经听小王叔安陵邵齐提起过,她娘亲荣槿长公主是位非常了不起的女中豪杰,这个丝帛藏的这么隐秘,怎么可能没有一点儿作用呢? 为了看的更仔细一点儿,安陵木槿把房间里的所有蜡烛全都聚集到了书桌上,把丝帛放在书桌上,好好的一寸寸的看过去。 可即使这样做了,依旧没有任何结果,这让安陵木槿有些怀疑自己的判断,可是……她还是不相信荣槿长公主会无缘无故无缘由的留下一方莫名其妙的丝帛,这神秘的丝帛,到底有什么秘密呢? 看来这个还得要以后慢慢研究了,安陵木槿无奈的收起丝帛,却猛然摸到她从那里面一起带回来的信。 对了!她怎么忘记了,还有这样一封信呢!这一定是荣槿长公主留给她亲生女儿的,可惜了,她要是知道自己的女儿早就被人害死了,会不会后悔曾经离开的决定。 不管怎么说,自己都占了别人的身子,要不是有原来安陵木槿的死,也就不会有她的重生了,所以在某种程度上,她是应该感激原主的。 既然占据了人家的身子获得了重生,那么她今后就要用这个身份好好活下去,活出精彩,让那些曾经欺负过安陵木槿的人全都不得善终,这也是从道义上出发,她必须为原主做到的。 这封信……一定是荣槿长公主留给她亲身女儿的,只是被她发现而已,所以她也就不鸠占鹊巢了,这封信本来理所应当就应该是安陵木槿的。 这么想着,安陵木槿把信纸展开,将其中一角置于蜡烛上,火苗很快过度到信纸上,信纸上的火光照耀了安陵木槿的面容。 纸张本来就燃烧的快,安陵木槿盯着快要燃烧殆尽的信纸出神,信纸就只剩下排头的几个字了。 忽然间,安陵木槿眼眸中划过一抹异色,这信纸有异常!这排头的字似乎有些不太正常啊! 糟了,马上就要烧到那一排字了,安陵木槿面上一个慌张,丢下燃烧的纸片,在书桌上左顾右盼,随手拿起旁边的茶杯,把里面的茶倒在信纸上。 只间纸张上的火苗已经被熄灭,可是由于被浇上了水,纸片已经是绵软绵软的,根本不能承受再一次的拉伸了,上面的字迹也有些模模糊糊,但幸运的是依稀可辨认。 先前看的时候居然没有发现,这个信上面也有大乾坤,这排头的字居然是一句藏头的话,安陵木槿趴在桌上,眼睛紧紧盯着上面排头的几个字,连起来就是——凤凰浴火,终将重生。 又是凤凰……这次是什么意思呢?凤凰浴火重生……浴火重生……浴火!这句话不可能无缘无故的就出现在这个信上面,而且还是以藏头的形式出现的。 可是这和丝帛有什么关系么?难不成这句话就是丝帛的正确打开方法,浴火重生……浴火…… 安陵木槿看向房间的烛台,上面跳动的火苗亦如此时她跳动的心脏,那个设想……真的可行么? 浴火,莫非就是把丝帛放在火上面炙烤?这听起来似乎有些玄幻了,这个丝帛摸起来又轻又薄,放在火上肯定是立刻变成灰烬。 可是不试一下怎么知道到底是不是这样呢?安陵木槿紧抿着的唇瓣暴露出了她内心的纠结。 紧紧盯着丝帛,安陵木槿犹豫了片刻之后,还是决定冒险一试,不尝试就永远没不知道结果,成功都是留给勇于尝试的人。 这么想了一下,似乎尝试一下也不是什么坏事,至少有可能知道这块丝帛是干嘛用的,就算毁了一块丝帛,也不是什么大事,或许也能证明她与这件事情无缘。 安陵木槿干脆的拿起桌上的丝帛,凑近点燃,烛台上的火苗一下子便蹿的好高,还好她眼疾手快,急忙把丝帛扔到地上,要不然她的手可至少要脱一层皮。 搓了搓自己的手,安陵木槿低头看了一眼地上的丝帛烧的如何了,就在她认为丝帛应该烧的连渣渣都剩不下了的时候,那个着火的丝帛却完完全全的保留了下来,不仅一点儿也没毁坏,就连一丝烧毁的痕迹都没有。 夭寿啦!这是要发生奇迹的节奏吗?对了,安陵木槿眼眸一亮,曾经听说过有一种特殊的材料,把它涂抹于布料上,用火燃烧可以使其丝毫不损,看来今天是被她碰上了。 火苗渐渐变弱熄灭,安陵木槿跑过去蹲下身捡起丝帛,果真如她所想一般,丝毫未损,丝帛上面还残存着淡淡的余温,可是上面怎么还出现了一些字啊! 由于上面的字有些小,在暗处看就有些看不清,安陵木槿把丝帛重新摊开在桌子上,把蜡烛拿近一些用手指着一个个字的看过去。 上面密密麻麻的小字几乎密布整块丝帛,这么密集的字,看的安陵木槿有些头晕,不过大概意思她还是看懂了。 这看不懂也就罢了,没想到能看懂也是个大麻烦,还记得她上次在自己的那个渣爹面前吹牛,说她知道娘亲嫁妆的下落,其实那个时候是胡说八道的,没想到居然一语成谶。 这丝帛上记载的正是荣槿长公主当年嫁入安陵王府时的嫁妆,原来当初荣槿长公主就已经察觉到了安陵王爷的野心,害怕他私自动用这比巨款,所以在婚礼的当天,就命人把嫁妆全部转移了。 按照丝帛上所描述的地址来看,娘亲放嫁妆的位置很有可能就在都城外面的禹霞山的某一处人工修建的石室里面。 丝帛上还说了,这笔嫁妆搬运到禹霞山的石室之后,上面落得锁是著名机关师天机大师所制作的机关锁,没有钥匙的话任凭你用什么办法都打不开。 而机关锁上面的钥匙是由娘亲当年最信任的两名心腹南莫和北宁分开保管,所以唯有找到他们二人,才能开启石室取出宝藏。 这样看起来荣槿长公主能成为一代女中豪杰果然是实至名归,心思如此缜密,步步设计步步为营,怪不得赵侧妃斗不过她,看来人的智商真的很重要。 也难怪赵侧妃这么多年了还在原地打转,始终都找不到娘亲的嫁妆,就这要是被她这种人轻易找到了,那么娘亲也就不是那个荣槿长公主了。 当年荣槿长公主出嫁的事情,到今日还有些老人津津乐道的谈起来,那场面简直就是十里红妆,可见这里面的嫁妆定然是少不了的。 天呐!今天她就好比经历了中彩票一般,知道有一笔大款的感觉真是太好了,上面还写着,只要拿着这方丝帛去找隐居的南莫和北宁前辈,他们自然会将钥匙交出来。 不过这个先不着急,钱财嘛!她现在有安逸钱庄了,暂时还不缺,等什么时候缺了再去搬一点儿回去,岂不是很快乐! 目前最要紧的是先解决眼前的事情,明日就要进皇宫了,也不知道皇帝那个老狐狸有没有再设计什么坑在等着她,毕竟上一次她可是把他大大的忽悠了一顿,谁知道他会不会小气的记仇。 还有那个爱装可怜的白莲花安陵画丹,居然要和她一起去皇宫,只要一想到她那个装纯真装善良博取男人同情的样子她就想离她越远越好。 真的是无语,为什么会有这样的规定,必须在及笄之礼前进宫感谢皇帝隆恩,我去!安陵木槿只想对天空翻个白眼。 这皇家她没去找他们算账去就不错了,还指望她会感恩?简直就是做青天白日梦。真的是她想破脑袋也想不出来到底有什么恩可以感的,是吃你家米长大了还是吃你家小鱼干长大的呀? 不过在心里吐槽再多,不满意的地方再多,最终也只能化作一缕幽叹,现在她还没有公然对抗皇家的实力,所以只能排除万难勉强去一下,大不了就当成皇宫一日游好了。 至于那些套路和阴谋,该来的也躲不掉,只能兵来将挡水来土掩了,反正又不怕他们,就不相信一群食古不化的人能套路到自己一个活了两世的人!到时候小心不要被她反套路就行了。 安陵木槿自我开导了一番,收起丝帛,看到外面早已经天黑了,就吹了蜡烛去休息,尽管她已经睡过了,现在没有多少困意,但是害怕明日没有精神,所以就只能逼迫自己去休息,哪怕闭着眼睛也是一种休息。 第104章 滚出王府 这一次出行不像上一次一般,赵侧妃也不能再耍什么小心机,何况安陵王爷也不会让她那么做了,毕竟这次进宫并不是代表她一个人,而是代表了整个安陵王府的颜面。 别的什么都不说了,安陵王爷这个渣爹唯一的可取之处就是在外人面前绝对要做好面子功夫,绝不能落后于人,免得丢了安陵王府的脸。 所以这一次赵侧妃也没有再搞出什么幺蛾子,例如牛车之类的东西,而是老老实实的派人来叫她,门口已经准备了两辆马车。 按理来说应该是王府中的女眷坐一辆马车,安陵王爷独自坐一辆马车,可是安陵木槿只要一想到马车里面有赵侧妃和安陵画丹,她就头疼。 所以权衡之下,她还是选择和安陵王爷坐一辆马车,虽然这样也很不舒服,可总比那个女人堆的马车好,三个女人一台戏,到时候一发不可收拾就不好了。 没有对比就没有伤害,要是她真的去了,她怕到皇宫的时候已经控制不住把她们揍得连爹妈都不认识了,相比之下还是这边的马车比较靠谱。 “父王,本郡主有事情和你商量,咱们能马车上再说么?”安陵木槿在安陵王爷上车之前拦下他,一副我不上车你们就休想走的模样。 安陵王爷却很嫌弃她一般,背手板着脸训斥:“孽女,你这样成何体统?赶紧回去和你母亲还有妹妹坐一辆马车。” “本郡主的母亲是谁……”安陵木槿停顿了一下,戏谑道:“想必父王应该是最清楚不过了的吧!还有母亲好像就只有我一个女儿,我什么时候蹦出来一个妹妹了?父王介绍给我认识可好?” 真的是醉了,安陵木槿忍不住翻了个白眼,赵侧妃和安陵画丹那种人也能被她称为她的母亲和妹妹,简直就是天大的笑话。 安陵王爷被安陵木槿堵的无话可说,只能硬生生地转移话题:“你!怎么没看到给你的那个丫鬟?出席这种盛大的场合,不带个丫鬟跟着简直就是丢了我安陵王府的颜面。” 自己派过去监视安陵木槿的那个丫鬟没来,他心里总有一种异样的感觉,那种感觉不是一般的糟糕,总感觉安陵木槿要脱离控制了似的。 “那个丫鬟手脚不干净,被本郡主发卖了,如果父王你要发卖的银两,本郡主这就去给你取来。” 安陵木槿双手环着胸,慵懒的靠在马车厢上,挑了挑眉语气随意,平常的像是在说“今天天气真好”一般。 小影那个小妮子虽然是有些小心计,但在她眼里还不够看,她对小影下手的目的不仅仅是为了给玉嬷嬷出气,最重要的是给她的主子一个警告。 “你那边能有什么东西好偷的?不要太无理取闹,少摆你那郡主的架子,也不看看自己是不是名副其实。”安陵王爷的脸色变得越发的不好,一甩衣袖就准备摆脱安陵木槿上车。 不知道为什么,听到安陵木槿和他这么说话,他心里那种不好的预感就越来越强烈了,他是不是太不关注这个没用的女儿了,感觉她有好多地方都不一样了。 “我有什么东西好偷的,难道父王不清楚么?刚刚要和父王说的就是这件事,既然父王不领情,那本郡主就走了。” 安陵王爷一只脚刚刚要跨进马车,安陵木槿冷不丁地忽然来了这么一句,直插进安陵王爷的心里。 安陵王爷的动作顿了一下,右手拽着车帘差点儿被扯下来,脸色阴沉的说:“进来。” 听到这一句,安陵木槿面上升起一丝冷嘲的笑,抬步登上马车,提起衣裙整理好坐在安陵王爷对面。 小样,还怕治不了你吗?她心里最是知道她这个渣爹需要什么,他不是一直觊觎娘亲荣槿长公主的嫁妆钱么?她就抛出去这么一个诱惑,不过同时她也有自己的思量,有些事情还需要借安陵王爷之口了解。 “父王,既然有了上一次的谈话,那么也没必要绕弯子,没人比我更知道你需要什么,我们做个公平交易如何?” 一上车安陵木槿就已经抛出了这个条件,大家各取所需比较好,公平交易以后才不会有无谓的牵扯,她也要借安陵王爷之口知道一些事情。 安陵王爷心中一沉,更多的是吃惊,没想到他一直隐藏的这么好,居然能被安陵木槿知道,到现在他仍然感觉这是个梦。 但他清楚的知道眼前的这一切根本就不是梦,所以说他一直都忽略了这个女儿, 她绝对不像表面上看起来那么简单。 “你什么意思?别卖关子,赶紧说。”安陵王爷面上崩的很紧,眼眸中透过一丝贪婪的光,荣槿的嫁妆本来就应该是属于安陵王府的,当年没有得到,这一次他势在必得。 安陵木槿抓着自己垂下的青丝把玩,始终都是慵懒的姿态,戏谑着说:“不要太急切了嘛!我们公平交换条件。” “说吧!你要什么。”安陵王爷往后坐一点儿,目光紧盯安陵木槿,想要从她的表情上看出一点儿什么,语言带有试探性询问的意思。 “一日夫妻百日恩,娘亲的过去父王应该还算了解吧!那她身边的人如今在什么下落您也应该是知道的,当然……我说的是我的长公主娘亲。” 安陵木槿猛然抬头,对上安陵王爷的眼睛,眸光深邃如潭,一步步诱导安陵王爷陷入她的圈套。 “我要的很简单,告诉我曾经在娘亲身边的两大精英护卫,南莫和北宁现在的下落,还有随时出入安陵王府的特权。” 她这么问也是迫不得已,丝帛上所说的南莫和北宁两名护卫,她是知道这两个名字的,但是对他们完全不了解,只知道两个名字,貌似找人很困难的吧! 至于要随便进出王府,这一次她回来又不代表以后她就不走了,要是有需要,雀儿还会易容成她的模样回来,毕竟守在安陵王府这个小地方是没有出路的。 没有了门禁,她进出换装也好方便一点儿,省的每次都要找各种理由出去,烦死个人了。 还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安陵木槿,这委实让他惊讶了一瞬,安陵王爷扶着自己的额头,低下头沉思,安陵木槿提出的条件却是让他有些为难了。 当年荣槿长公主下嫁于他,整个都城为之疯狂,全都说他积了八辈子的德才有如此好姻缘,可只有他知道,荣槿的心根本就不在他身上,他们两人简直比陌生人还不如。 荣槿的两大精英护卫他见过是见过,只是后来荣槿失踪的时候,他们就跟着一起消失了,他怎么会知道南莫北宁两大护卫到底到哪里去了? 不能满足安陵木槿的前提条件,安陵王爷又不甘心放弃这个机会,只能把姿态放低,语气稍微缓和了一些。 “南莫和北宁的下落本王委实不知,第二个条件本王可以答应你,并且还能承诺你以后的各项用度和画丹一样。” 怎么连自己那渣爹都不知道娘亲的那两大护卫南莫北宁的下落,安陵木槿眸子微微眯着,心里有自己的盘算。 好久不见安陵木槿有任何反应,安陵王爷有些急燥,更气恼安陵木槿把她无视的彻底,面色黑如墨,语气低沉道:“你不要太得寸进尺,不要以为你知道了这个秘密本王就会受制于你,若是不能得到本王想要的,本王宁愿毁掉。” 这一句话把安陵木槿的神拉回来,她垂眸冷笑着对安陵王爷,慢慢抚平衣裙上的褶皱,道:“父王现在不知道不代表以后不能知道,我相信以父王的能力,一定可以查出一些什么的。” “况且这个也不着急,既然父王没办法办到我的条件,那么我再加一个要求……”安陵木槿坐直了身子,莹亮的眼眸中闪现一抹算计的精光,嘴角扬起浅浅的弧度。 这样的安陵木槿感觉好恐怖的样子,安陵王爷蹙起眉头,心中有点儿不好的预感,事实证明,在下一秒之后,他的预感得以实现。 “如果本郡主没记错的话,现在你住的府邸应该是我娘亲的长公主府,现在本郡主要你带着你的侧妃和庶女滚出公主府,也就是现在的王府,毕竟像她们那样的人,如何配住在长公主府这么高端的地方?” 安陵木槿一手玩弄着自己的手指,面上带着淡淡的笑意,似在无意间说出这番话,却不知这句话把安陵王爷震得找不到地方了。 其实这件事情也是安陵木槿刚刚脑海中的灵光一现,听玉嬷嬷说过,原来的安陵王爷也就是一个小的掀不起一丝浪花的异姓王,可是自从他娶了荣槿长公主之后,一切都不一样了。 安陵王爷从他的府邸里搬出来,住在皇家赐给荣槿长公主的长公主府里面,荣槿长公主失踪之后,安陵王爷在赵侧妃的怂恿诱惑之下把长公主府改为安陵王府,也就是现在的安陵王府。 第105章 皇帝做媒 安陵王爷听到安陵木槿这么说,火气霎时间就上来了,右手一掌拍在马车壁上,沉怒道:“你最好不要得寸进尺,要知道本王才是一家之主,安陵王府还轮不到你做主。” 这世间的人果然占了便宜都是不愿意还的,安陵木槿摇了摇头,兀自叹息着,眼神暗含着戏谑。 其实这也只是提前给安陵王爷他们那渣渣的一家提个醒而已,以她现在的能力,还不足以和安陵王府的势力抗衡,不过前长公主府,她是肯定要拿回来的。 “呵呵!父王,女儿只不过是和你开个玩笑稍微交流一下情感而已,看把你急得和什么似的。”安陵木槿笑了一下,身子往后仰靠,闭着眼睛养神。 她和这个渣爹目前也没有什么共同语言可聊,只能先闭目休息一会儿,等下还要面对升级版的渣渣,不养一点儿精神怎么能行呢? 马车里静的出奇,二人相对无言,无聊的安陵木槿想要睡觉,不过她还是挺庆幸的,要是她真的和赵侧妃和安陵画丹一辆马车,估计连休息的机会都没有。 这边马车中是平静的诡异,那边赵侧妃和安陵画丹乘坐的马车中却是热闹异常,赵侧妃正在致力于教育安陵画丹如何吸引男人。 “画丹,你这苦命的孩子,如今太子这个靠山倒了,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赵侧妃拉着安陵画丹的手,一边叹气摇头一边说着。 上次发生的那件事本以为是件好事,画丹可以做太子妃,可没想到那个太子太愚蠢了,居然被废掉太子之位,真的是太没用了。 安陵画丹柔柔弱弱的靠垫上,脸色非常的不好,低下了眸子,这个话题又让她回想到了那个荒唐的晚上。 本以为那一晚过后她会成为太子妃,怎么也没想到那个没用的太子居然会被废掉,她白白献身子,结果什么都没得到。 赵侧妃端详着安陵画丹的容貌,眯着眼睛道:“不过相信这次进宫一定要把握好时机,好好表现,相信以你的美貌,绝对会迷倒那些皇子王爷的。” 这句话让安陵画丹重拾信心,她双手渐渐收紧,目光透着坚定,娘亲说的没错,就算她没了清白又如何?就凭她的美貌,不愁找不到合适的良人。 马车静静的往前行驶,很快就停在了皇宫的门口,官员的马车不能进宫门,所以剩下的路程只能自己走进去,安陵木槿和赵侧妃她们分别下了马车。 安陵画丹刚刚下马车就看见安陵木槿站在不远处,今日如此盛大的场合,她却只穿了一身青白的衣裙,清爽干净的颜色衬的她整个人如仙子下凡一般纤尘不染。 一头如墨般的长发倾泻而下,隐隐约约露出白皙的脖颈,更加令人沉醉的是她的气质,仿佛她站在那里,那里就成了一道风景。 看到这一幕,安陵画丹怨恨的眼神刺向她,牙齿紧紧咬着自己的嘴唇,这还是从前那个又丑又懦弱的安陵木槿吗? 仅仅只是一身普通的衣裙而已,就讲她的背影衬的这么美,和她背影的绝色比起来,自己今日所精心选择的华丽衣裙,精致的妆容仿佛都成了一个笑话。 不敢相信那个女子是安陵木槿,她怎么会有一种安陵木槿胜过她的感觉? 这是绝对不可能的,安陵画丹摇了摇头,轻蔑的扫了安陵木槿一眼,对她非常不屑一顾,刚刚一定是她的错觉,没错,就算她的背影再怎么美好,正脸都丑的能吓死人。 这么一想,安陵画丹又重拾了信心,移步往安陵木槿处,故意在她面前展示自己的美貌,一双美目里面尽是得意。 安陵画丹为了炫耀,故意“善解人意”地说:“木槿姐姐,你是第一次参加这样隆重的宴会,等下见到皇上,我会照顾着你,不会让别人把你欺负了去的。” 说罢,安陵画丹还主动去拉安陵木槿的手,俨然表现的如一位关爱姐姐的妹妹形象。 “本郡主先谢谢妹妹了,不过妹妹还是保护好自己要紧,毕竟前些天发生了那样的事情,妹妹要是听见了什么疯言疯语的,可千万不要在意。”安陵木槿退后一步,右手扶在左手臂上,嘴角挂着一丝冷嘲的笑,戏谑着说。 不要以为她不知道这个安陵画丹的心思,白莲花又忍不住来作死,她不讽刺她一下都对不起她主动过来作死的心。 这一招不可谓是不猛,这件事情是安陵画丹心上的痛处,安陵木槿可以说踩中了安陵画丹的伤口,还在上面碾了碾。 安陵画丹刚刚还灿若朝霞的脸,惨白一片,脸上的胭脂都遮掩不了她憔悴的面容,她现在已经是什么话都不想说了。 讽刺完了以后,安陵木槿跟着安陵王爷去觐见皇上,说要表达什么感激之情,她不明白区区皇帝有啥好感激的,又没救她又没给她钱,还不停的坑害她,不报复他就算对他的恩赐了,真的是烦死人了。 等他们走到偏殿的时候皇上还在议事,他们在偏殿无聊的干站着,等了一会儿之后皇帝才过来。 先进去的是安陵王爷和安陵木槿,赵侧妃和安陵画丹被公公带到旁边去休息了,她们一个是侧妃,一个是庶女,身份上还不够格让皇上亲自接待,只能在外面等候。 进门之后先行礼,安陵木槿象征的行了个礼,面上满是不屑,目光瞥向别处,脚尖无意识的点着地,她不想看见皇帝这张脸。 “安陵王和木槿来了啊!朕今日政务有些繁忙,所以让你们久等了。”皇帝端正威严的坐在龙椅上,目光在二人之间流转,面上带着些微笑意。 安陵王爷看着安陵木槿,示意她说些好听的话来让皇帝开心,说不定皇帝一开心就有重重的赏赐。 可是安陵木槿一直无视着安陵王爷的目光,就是不发一言,定定的站在那里,连动都不动的。 不知道的人会以为她高冷,其实如果仔细看的话,会发现她的眼神里完全没有焦距,魂魄早就不知道飞到哪里去了。 无奈之下,只能是安陵王爷去接皇帝的话茬,双手抱拳说:“多谢皇上,木槿对您的感激肯定是溢于言表,只是这孩子不轻易说话而已。” “……” 安陵木槿此刻一直在神游状态下,皇帝和安陵王爷的谈话她听的昏昏欲睡,所以只能听到一个大概。 “先前的太子不成器,木槿的婚事就此取消了,但是朕总觉得亏欠木槿,随意朕打算黑木槿重新给她赐婚。” 皇帝的这一句话冷不丁的提了安陵木槿的名字,这让安陵木槿的神一下子回来了,脑袋里嗡的一声响,搞什么鬼嘛?这个皇帝真的是喜欢当媒婆,而且还形成了一种执念。 安陵木槿看向安陵王爷,见他有要说话的趋势,立刻上前几步,抢在他开口之前说:“皇上,臣女目前还不想这么快成亲,所以赐婚什么的还是免了吧!” 以前和那个蠢货太子有个捆绑的关系已经够麻烦了,现在好不容易结束了那个糟糕的关系,不要告诉她又来这一招。 “木槿,你不要胡闹,皇上赐婚是多么大的荣耀,你别太不知好歹了。”安陵王爷的脸色已经耷拉下来了,按照他的脾气,相信如果不是皇帝在上面,他早就发挥自己的狮吼功了。 皇帝倒是一副无所谓的样子,抬了抬手阻止安陵王爷:“安陵王不要对木槿太过苛刻了,木槿马上就要及笄了,有自己的想法也是正常的。” 说着,皇帝起身慢慢走到安陵木槿身边,笑着说:“木槿什么时候看上哪家公子了可以随时和朕说,朕一定给你们赐婚,晚上宫里有个宴会,木槿记得来参加,现在可以到处逛逛,朕还有些事情要忙。” 这句话简直就是安陵木槿的救星,她舒了一口气,在皇帝走了之后也紧跟着出去了,她要赶紧找个清净的地方,避免听到她那渣爹的狮子怒吼。 安陵木槿一出去就看见等在外面的赵侧妃和安陵画丹给皇帝行完礼刚刚起来,她们两个脸色都非常的不好,想想也是正常的,任凭是谁被晾在外面这么久也不会还保持好心情的。 看到她出来,赵侧妃和安陵画丹都用怨恨的眼神看着她,安陵画丹还好,知道收敛一点儿,时刻保持白莲花形象,赵侧妃那毒辣的眼神就恨不得把她吃了一样。 安陵木槿本想直接无视她们,直接路过,却被安陵画丹给叫住了:“木槿姐姐,你能不能……能不能过来一下,我有事情要和你说。” 事情?安陵画丹和她有什么好说的,不过现在闲着也是闲着,且看看安陵画丹再搞点儿什么幺蛾子也好,说不定到时候还能增添点儿乐趣什么的。 对安陵画丹轻轻点了点头,算是她同意了的意思,安陵画丹转身往御花园的方向走去,安陵木槿轻笑着摇了摇头,跟在她后面慢慢走着。 第106章 谏王侮辱 皇宫御花园的景色还是不错的,各种花朵争奇斗艳的开放,亦如这后宫中的女人一样,安陵木槿边走着边欣赏,和安陵画丹保持一点儿距离却又确保她在自己的视线范围里面。 安陵画丹忽然停下脚步转身,安陵木槿继续往前走,在距离她两米处停下,冷漠的话语说出:“有什么赶紧说,不说话本郡主可就走人了,没工夫陪你浪费时间浪费生命。” 此话一出安陵画丹脸上的表情差点儿绷不住了,眼神里透出怨毒的光,右手颤抖着紧握,指甲都要刺进肉里面了,想要一巴掌呼到安陵木槿脸上。 这个丑八怪,凭什么对自己这么说话,她以为自己是名副其实的郡主么?简直就是荒谬,不过一想到她叫这个丑八怪来的目的,她就克制了自己内心的想法,硬生生的挤出一个微笑。 “你想干什么?赶紧说完本郡主还有事,谁有那个闲心思陪你在这里慢慢浪下去?”安陵木槿皱了皱眉头,不动声色的退后两步。 她的心里升腾起几个大大的问号,这安陵画丹面上的笑实在有点儿诡异和恐怖,真不知道她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 看得出来,这安陵画丹今天有点儿问题,她还是早点儿离开比较好,不是怕了她安陵画丹,而是现在的地点有些不对,由不得她胡闹。 如果是在安陵王府,随便她安陵画丹把房顶掀了,她都不会开口说一句,顶多在暗地里加倍的阴回去就好了。 可是现在是在这个吃人不吐骨头的皇宫,稍微行差一步就是掉命的事情,她不管安陵画丹如何,反正她是不想被安陵画丹连累到丢命。 “木槿姐姐,你这样说妹妹,妹妹会伤心的,咱们两个姐妹好久都没有好好联络感情了,也知道我们之间一直都有一些误会,今日我们就来沟通一下。” 安陵画丹微笑着上前,那笑容间一闪而过的算计,等到靠近安陵木槿的时候,她作势要去拉安陵木槿的衣袖。 这个安陵画丹今日是抽风了么?脑子里那根神经搭错了吧!安陵木槿眼神里闪过一丝厌恶,抬手去拂安陵画丹伸过来的手。 “我们之间好像没有什么误会,也没有什么要沟通的,事情是怎么样的,大家各自心里都和明镜似的,你加注在本郡主身上的那些痛苦,早晚都会有报应。” 安陵木槿话音刚刚落下,安陵画丹惊叫一声,身子就向后倒去,直接重重的摔在了地上。 安陵画丹看似摔得很重的样子,小脸煞白一片,眼睛里氤氲着水光,睁着眼睛委屈的看向她。 “木槿姐姐,妹妹知道你对我有气,但是大家都是一家人,说出来不就好了吗?何苦要这样对待妹妹呢?” 纳尼?这又是个什么情况?安陵木槿有些摸不到头脑了,这安陵画丹……到底想干些什么? 仔细回想刚刚的情景,如果她没记错的话,她只是轻轻的扫了一下安陵画丹伸过来的手,连她的衣服角都没有碰到,结果现在她却重重的摔在地上,这是来碰瓷的吗? 很快安陵木槿就知道了安陵画丹为什么要这么做,背后传来一道冰冷的气息,安陵木槿警惕心升起,下意识地往后看,只见一名绿袍男子很是嫌恶地看着她。 绿袍男子与安陵木槿对视片刻,直接走过她,扶起地上梨花带雨的安陵画丹,关心言语出口:“安陵二小姐,你没事吧?” 安陵画丹柔柔弱弱地被绿袍男子扶起来,靠在他怀里,娇媚的声音出口:“多谢谏王,臣女没事的,木槿姐姐也不是故意的。” “真的没事吗?就你最善良了,人丑多作怪,这句话果然没有说错。”绿袍男子一脸担忧地上下看着安陵画丹,同时还不忘挖苦嘲讽安陵木槿一次。 这时候安陵木槿明白过来了,还以为安陵画丹今日抽风了,看来是她太高估安陵画丹了,白莲花就是白莲花,到哪里都还是一副装柔弱博同情的样子。 至于那个绿油油的移动物体,请原谅她刚刚差点儿笑出内伤来,刚刚安陵画丹应该是叫他谏王的吧!果然人如其名,真的够贱! 这谏王是太子同父异母的弟弟,也是皇帝的几个皇子中除了太子最年长的一个,自太子被废之后,谏王就成了太子之位的最佳候选人。 安陵木槿可没有心思关心什么太子候选人不候选人的,她现在的注意力都在这个谏王的衣服上面。 怎么皇家的人都没有一个正常一点儿品味的吗?穿衣服不是大黄就是大绿,还同样喜欢白莲花绿茶婊,简直应了那句话,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当然了,她是把娘亲荣槿长公主排除在外的。 那谏王的容貌比之那个蠢货太子还要更加像老皇帝,那眉眼一看就是皇帝亲生的,看来这位谏王的母妃没给老皇帝戴绿帽子。 “你们要腻歪就腻歪,本郡主就不在这里打搅你们了,眼睛有点儿难受。”安陵木槿双手抱臂,眸子里带着些许嘲讽,对谏王的侮辱充耳未闻,转身就要准备离开。 她不是见不得人在她面前秀恩爱,但如果不是人,那就无法忍受了,简直就是辣眼睛啊!还有这个安陵画丹也是有手段,这么快就忘记了前段时间口上喊着最爱的太子 谏王放开安陵画丹,上前几步,怒吼:“安陵木槿,你给本王站住!你推了安陵二小姐就像走?没那么容易,赶紧给二小姐道歉。” 安陵木槿嘴角溢出一丝无奈到极点的嘲笑,摇了摇头,转身义正言辞地说:“谏王……本郡主的名讳只有皇上可以直呼,相信就是你也不能轻易直呼,莫非你有什么别的想法……” 说罢,安陵木槿冲着谏王挑了挑眉,看向谏王的目光也变得复杂了起来,她刚刚的意思不相信谏王听不出来,这一顶大大的帽子,够他消化一阵子了。 “你不要胡说八道,简直就是血口喷人,本王什么时候说有别的想法了?”谏王的手有些发抖,深呼吸一口平定自己的气息,尽量让自己的话语听上去正常一些。 安陵木槿失望地摇了摇头,看来这个谏王也不像个能成气候的,甚至智商比起蠢货太子来说更低,已经没救了。 就刚刚他那个表现,有点儿眼力见的人都知道他的心思,什么情绪都表现在自己脸上,在气势上就输了一大截。 如果老皇帝真的让这样的人继承皇位,那么她也就可以收拾收拾行礼赶紧离开耀金国了,有这样的皇帝,耀金国一定会以史上最快的速度玩儿完。 “谏王,你过来一下,本郡主和你说一件很重要的事,说完了就道歉。”安陵木槿右手摩挲着下颚,掩藏在面具下面的面容上带着一丝邪恶。 谏王心存疑惑,不明白刚刚还伶牙俐齿的安陵木槿怎么这么快就妥协了,将信将疑的往安陵木槿的方向走去。 等到谏王站在安陵木槿旁边的时候,安陵木槿唇角勾起一抹邪魅的笑,放低了声音说:“谏王很喜欢画丹妹妹这样的么?那看来谏王对画丹妹妹还真的是真爱,本郡主祝福你们。” “安陵……郡主,你到底想告诉本王什么?如果你是想说二小姐的坏话,那本王告诉你,本王是不会相信的,画丹那么善良的女子,不是一般人可以比的,尤其是你。”谏王背着手摆一副臭脸,一本正经的说着。 安陵木槿嘴角笑意更浓,看向安陵画丹的眼神变得幽深,道:“本郡主怎么会破坏画丹妹妹的形象呢?只不过是善意的给王爷提个醒而已。” “谏王没去甘霖寺,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本郡主只知道太子被废的一部分原因是因为他染指了本郡主的画丹妹妹,既然谏王不介意捡废太子用过的破鞋,那么我祝福你们。” 说罢,安陵木槿头也不回的往前走,经过安陵画丹的时候,还意味深长的看了她一眼,她倒是要看看那个谏王到底在意不在意安陵画丹的清白。 看见安陵木槿的眼神,安陵画丹心里忽然有一种非常不好的预感,目光投向谏王,扶着额头一副难受的要晕倒的样子。 谏王也朝这边走过来,安陵画丹低着头,嘴角一丝得逞的笑意,她现在没心思去管安陵木槿的破事,目前唯一的目标是抓住谏王的心,她已经快要成功一半了。 就在安陵画丹以为谏王会来扶住她的时候,头顶冷冷的声音忽然传来:“二小姐,你先在这里赏花,本王想起来还有些事情没有处理好,先走一步。” 安陵画丹僵在原地,不知道该如何是好,谏王刚刚不是对她还很照顾的么?还为了她痛骂安陵木槿,怎么才不到一刻的时间,一切全都变了。 一定是安陵木槿在谏王面前说了些什么,要不然谏王怎么会忽然对她改变了态度,安陵木槿!她早晚要将她拥有的一切都抢过来,安陵画丹把手放下,在身侧紧握成拳,眼神中的怨毒几乎可以杀死人了。 第107章 暗助小九 安陵木槿离开御花园之后就到处逛了逛,心里暗爽着刚刚的举动,唇角勾起得意的笑,她就不相信那个所谓的谏王会不介意安陵画丹和废太子间的那点儿破事儿。 想拿她当绿叶衬托出她白莲花的善良单纯?也不看看自己是不是能让她衬起来的那朵红花,自不量力的作死永远不会有什么好果子吃,反而会偷鸡不成蚀把米。 一路上安陵木槿都在想那件事,不知不觉走到了一陌生的地方,周围稍显破败,简直可以门可罗雀来形容,怎么看都和刚刚看到金碧辉煌的皇宫有点儿格格不入。 这不会就是传说中的冷宫吧!安陵木槿囧囧的想着,一般这种地方不是会关一些犯错的妃子,然后妃子整日郁郁寡欢最后被逼疯的吧。 一般疯子可是比不要命的人更恐怖的,她们才不会管你是谁,直接抓住一个人就拼命打,还会咬人什么的。 那这里还是挺恐怖的,安陵木槿四周环视了一圈,不由自主的打了个寒颤,摇了摇头打算原路返回。 “啪——”一阵清脆的声音传进安陵木槿的耳朵里,接着就是一名男子的咒骂声:“小屁孩,你不要自不量力了,你那个废物太子哥哥已经在大牢里了,劝你给本王安分一点儿。” 什么鬼,冷宫居然发生虐待事件?算了,皇家的恩怨很深,自己还是不掺和进去了,安陵木槿打算明哲保身,早点儿开溜为好。 “二哥,这个死小子怎么打都不说话,是不是有点儿傻?咱们还是把他放下吧!再打说不定就死了,虽说皇后的势力已经不在,可闹出人命就不好了。” 听到这一句话,安陵木槿顿住了脚步,如果她刚刚没听错的话,里面的人好像听到了皇后,那个皇后她上次碰到过一次,感觉她心里有秘密,就留了一个心眼儿。 总之还是先去看看什么情况再说,安陵木槿紧抿着唇角,放轻脚步走到窗户下面,目光透过破败的窗户纸往里面看。 这不看还好,一看安陵木槿体内的嗜血因子就又蠢蠢欲动了,眼神里迸射出骇人的寒光,里面那两人简直就是禽兽不如,而且其中一个还是刚刚见过的——谏王。 透过窗户纸只看到一个八九岁的小孩子被吊在房梁上,其中一个男子正拿着细长的辫子往那个孩子身上抽,且看他表情狰狞的样子,用的力道一定不小。 这两人真的是禽兽不如,安陵木槿微眯了眸子,手臂上暴起的青筋显示着她此刻的心情十分不好,她后悔刚刚那么轻易发放过那个谏王了,简直就是人中败类,贱人中的战斗机。 嗜血修罗如她,她承认自己杀人不眨眼,可是她也有自己的原则,那就是绝对不会对幼童和老人动手,可是这两人干的事情却连做人都不配了。 他们极尽一切手段折磨那个小孩子,什么细鞭子也用上了,就连针也用上了,就差没有十八般刑具都上一遍了。 可那个孩子却出奇的没有哼一声,表情绷的死紧,安陵木槿清楚的感觉到那孩子眼里异常的坚毅,这样的程度,或许很多大人都已经受不了了,可见这个孩子绝非池中之物。 “九皇弟——按理来说你也是我们的兄弟,现在你还太小,还是乖乖把手中的权利交出来为好,省的大家都难受。”一名男子手中拿着细皮鞭在小孩子周围绕圈,挥舞着手中鞭子。 九皇弟……那这个孩子应该是皇后的次子九皇子了,那天在马车上她能从他的语气里听出来,这是个非常倔强坚强的孩子,难怪已经被折磨成这样了,还是一声都不吭,坚强的让人心疼。 有一点安陵木槿想不明白,既然是皇后的儿子,那么为什么还会被这群人吊在这里殴打,皇后都不管不问的吗? 眼见那鞭子又要落在那孩子的身上了,安陵木槿蹙起眉头,从脚边捡起一颗小石子,夹在两根手指间弹出去。 石子打在那人的手上,那人因为吃痛,皮鞭落在了地上,只见他捂住手腕,四周环视了一眼,咆哮道:“谁!是谁再打我?有本事出来单挑。” 躲在窗外的安陵木槿听了那人的话,给了他一个鄙视的白眼,真是傻到不能再傻了,这个二货简直刷新了她对智商这个概念的认知。 但是这个二货还不足挂齿,他旁边站着的谏王才是个狠角色,和刚刚看见的完全不同,他现在的眼神里尽是阴鸷的色彩。 安陵木槿心中划过一丝复杂,这个谏王好像和她刚刚看到的不大一样,刚刚的他明显就和蠢货太子一个水平,可是现在……好像完全变了一个人,看来刚刚是他隐藏了自己,这个人心思深沉,绝对不好对付。 不过她也不能眼睁睁看着九皇子被欺负,要她当做没事人一样走开,对不起恐怕她做不到。 想了想,安陵木槿往四周环视了一圈,目光停留在一个角落里,右手配合左手打了一个奇怪的手势。 那是她和冥尘约定好的一个固定手势,只要打出这个手势就说明有紧急情况,安陵木槿刚刚放下手,冥尘就出现在了她的身边。 由于他们现在离屋子太近,安陵木槿只能打手势给冥尘,长久合作以来的默契让冥尘很快理解了安陵木槿的意思,点了下头就离开了原地。 只见冥尘熟练的从袖子里掏出黑布蒙在脸上,现身在破房子的门口,一脚飞去直接踢开那破败的门,灰尘在空中乱飞,里面的人受惊。 目的达到了,冥尘功成身退,可谏王哪里会那么容易放过他?立刻运起轻功追出去抓他。 安陵木槿见计划奏效,立刻破窗而入,手上像变魔术一样变出一把匕首,匕首直接飞出去割断绑住九皇子的绳子,同时她人也一闪而过接住了掉落的九皇子,在接住九皇子的瞬间,匕首也回到她的手里。 谏王去追冥尘了,剩下的一个人看见安陵木槿秀出如此炫技的一幕早就吓傻了,怂包地爬进桌子底下,双手合十不停念叨:“菩萨保佑,菩萨保佑,女侠放过我。” 这个怂包不足成为威胁,安陵木槿根本没有把他放在心上,不过她也不会这么便宜的就放过他,毕竟刚刚虐待九皇子的事情,他可是直接凶手。 目光中一闪而过的杀意,安陵木槿手腕翻转之间,一枚细如牛毛的银针飞出,直直的插向那个怂包的……下半身。 这是送给那个怂包的礼物,从此之后他再也不能做真正的男人了,算是给他的一点儿小小教训,要不是不想在皇宫里闹出人命,像他这样的人死上一千遍都不足为过。 解决完怂包之后,安陵木槿抱着九皇子离开了这个房间,九皇子刚刚虽然很隐忍,像个没事人一样,但身上的伤势却不是作假。 不远处恰好有个亭子,安陵木槿抱着九皇子去了那边,从袖中取出一个小瓷瓶,倒了一粒药丸在手上,捏开他的下颚喂进去。 九皇子已经昏迷了,情况十分危急,这颗药丸先保住他的命,之后安陵木槿再给他号脉检查。 左手撸起他的袖子扶住,右手手指轻轻搭在上面,安陵木槿仔细给他检查,半晌,她松了一口气,还好都是些皮外伤,养一阵子就会好的,晕倒也是因为他有点儿贫血和低血糖。 知道九皇子暂时没有危险,安陵木槿的心暂时安定下来了,准备给他再检查检查,看看有没有什么其它情况。 忽然,安陵木槿的手从九皇子的手腕上移开,面上表情变得十分古怪,同时也很震惊,这九皇子的脉象……有些奇怪啊! 不相信自己刚刚的检查,安陵木槿又号了一遍脉,发现还是和刚刚一样的结果,这次她是真的确信了。 她好像是知道了什么了不得的事情了啊!这九皇子的脉象完全不像男孩子一样刚强有力,而是如女孩子一般细水长流。 原来还以为是因为刚刚遭到虐打,所以有些微弱是难免的,可是她又仔细检查了一遍,发现不是这样的。 难不成这九皇子其实是九公主?这就很尴尬了,皇后居然让她的女儿伪装成儿子,还企图让她争夺皇位,莫非是疯了不成? 虽然知道了这个事情,但这件事情安陵木槿会保密下去的,一是她对这个九……公主还是挺同情的,让她想到了自己,二是这个如果事情曝光了的话,会牵扯一连串的事情,其中关系错综复杂,她不想给自己惹麻烦。 其实纵观现在的耀金国,据她所了解的,皇帝已经没有可以承担大任的皇子了,如果最后一定要选择一个继承皇位的人,那她倒是挺希望是这个小姑娘。 是她眼神里面的坚毅打动了她,她相信有此毅力和耐力的孩子,绝对不是那些个废物蠢货和心术不正的人所能比拟的。 是女子又如何?谁说女子就不能为皇为帝?有能者不分性别,是男是女一样能做的出色。 第108章 报复谏王 眼见九皇子有醒来的迹象,安陵木槿起身倚靠在柱子上,从怀中取出一个小盒子放在亭子桌子上,冷淡道:“这是伤药,回去涂抹在伤口处,不日便可痊愈。” 不是她故意对人冷淡,只是这样的孩子太坚强了,她不需要怜悯,怜悯只会让她不屑一顾,真正能帮到她的就只有让她变得更强。 其实在某些方面,她自认为和这个九皇子挺像的,同样的不服输,暂时的蛰伏只是为了日后的一鸣惊人,她迟早都会成就一番事业的,她看人从来不差。 目光扫了一眼桌子上的伤药,九皇子清秀的脸上无任何表情,忍着身上的伤痛挣扎着起身准备离开,全程一声都没吭。 “你要是永远都像这么弱小,那就别拿这个伤药,以你这样的情况,走不到自己的寝宫就倒下了。”安陵木槿低着头双手环胸,声音依旧是冷冷的。 这句话让九皇子的脚步顿了一下,犹豫了片刻之后还是回头拿了那伤药,一声道谢都没说转头就走。 “你恨刚刚那些人么!要不要我再送给你一点儿礼物,让你好对付他们,来而不往非礼也。”安陵木槿右手支在下颚,盯着九皇子继续道。 九皇子手中握紧伤药,面上依旧是冷冰冰的,终于说了第一句话:“我不需要他人怜悯。” 说罢,她将手中伤药放下,捂住自己身上的伤口要转身离开,可因为身上伤势太重才走出去两步就疼的跌倒在了地上。 此时她额头上已经是冷汗一片,脸色煞白,嘴唇已经被牙齿咬的不成样子,即使已经疼成这样,她依旧一声没吭。 安陵木槿克制住想要去扶她的冲动,收回手依旧是冷淡的语气:“我又没说我要帮你,相反的是我要你帮我做一件事,要知道我给的这伤药可是独家秘制,很贵的好吗? 这个孩子有超乎寻常的毅力,同时自尊心又非常的强,她就像自己所想的一样,厌恶别人的怜悯,因为弱者才会接受怜悯,强者一向用实力说话。 “事成之后你可以来找我,我会让你变成最强者,当然你也可以不来,只要你还想成为那个任人欺负毫无反抗能力的小孩子。” 这句话戳中了九皇子的伤口,她咬了咬唇瓣,看了眼自己身上的伤口,心里一直在纠结着。 她一点儿都不质疑那个女子口中说的话,在昏迷之前的一刻,她亲眼看见了她的身法,快的恐怖和诡异,尤其是那匕首和银针,简直出神入化。 可是她不需要别人的同情和怜悯,这些都是弱者的表现,而弱者是保护不了任何人的。 “为什么选我?”九皇子低着头,声音有些低沉,她有些不明白这个女子的心思,看见过她刚刚的功夫,以她的功夫要报复谏王简直是轻而易举的事情。 此话一出安陵木槿就知道九皇子肯定是同意了,轻笑着走过去,顺便还拿起了刚刚被放下的伤药递到她面前,道:“因为我们是同一类人,被人欺压久了就想变强碾压回去。” 从安陵木槿手上接过伤药,九皇子起身,冷冷地说了一句:“出去!”这句话意思很明显,她要上药了。 安陵木槿摊了摊手,戏谑道:“我可是女子,你一个小姑娘上药我有什么好出去的,说不定还可以帮你。” 这句话在九皇子心里炸出一片浪花,她猛然抬起头来,眼神中氤氲着杀气:“知道这个秘密的人除了我母后之外,其余人都死了。” “呵呵!”安陵木槿笑的贱兮兮的,好整以暇的看着她:“可是你以为你现在这个状态可以取我性命么?” 安陵木槿这样的态度差点儿让九皇子暴走,她恶狠狠的盯着安陵木槿,说:“你!你到底是谁?” “这个嘛……不告诉你,暂时先保密,晚上的时候你自会知道。”安陵木槿伸出一根手指在九皇子面前摇了摇,笑的一脸高深莫测。 言罢,安陵木槿从怀中拿出一个纸包递到九皇子面前,说:“这个就是我给你的秘密武器,就看你怎么用它了!” 九皇子没有接安陵木槿手中的药包,蹙了蹙眉,沉眸发问:“你是要取谏王性命么?那我不能答应你这个要求。” 直觉告诉她,这药包里绝对不是什么好东西,她很怕里面是毒药,虽然她也恨那群人,但却不想伤及了性命。 “不不不,那个人渣还不值得我用毒药,这只是给他一个小小的教训而已,况且我也不想为了一个小角色就惹一身的骚。”安陵木槿摇了摇头,表示对谏王的不屑一顾。 冥尘早已经回来了,这让安陵木槿更加鄙视那个谏王了,在那么短的时间内就被冥尘甩掉,可见她先前高估谏王了。 “算了,你自己上药吧!我先先走了,期待你晚上的表现。”安陵木槿笑的一脸奸诈,对九皇子展现一个高深莫测的笑,随即转身离开。 在转身的瞬间安陵木槿眸中闪过一丝复杂,刚刚九皇子看到她手上的药包时犹豫了一瞬,可能她心里还没有做好杀人的准备,这次历练就是要让九皇子明白,要想成为强者,就必须经历腥风血雨。 她心里渴望强大,却没有相匹配的实力,迟早会招来祸事的,唯有一步步提升自己的实力,才能在这个残酷的世界生存下去。 瞎逛了一圈的安陵木槿回去以后看到的就是三张臭脸,安陵王爷是冷脸相对,赵侧妃和安陵画丹则是一副要吃了她的表情。 把这些垃圾通通无视掉,安陵木槿直接穿过他们去到自己的房间休息,既然大家没什么共同语言,那么待在一起也只是浪费时间破坏心情而已。 安陵王爷眼看着安陵木槿把他无视了个彻底,脸色越来越不好,一掌击在桌子上,桌子上的茶杯都震了一下:“越来越不像话了。” 赵侧妃暗地里拉了拉安陵画丹的衣角,给了她一个眼神,这两爱装逼的母女心有灵犀一点通,安陵画丹莲步轻移走向安陵王爷。 “父王,你不要怪罪木槿姐姐嘛!她也许只是在外面逛久了有些疲惫而已。”安陵画丹面上挂着得体的微笑,拉着安陵王爷的衣袖撒娇。 看到安陵画丹这个稍稍给他长脸的女儿,安陵王爷的内心终于不是那么生气了,还是这个二女儿贴心,也不枉他差点儿牺牲金陵卫来换回她。 在这皇宫里也没个人和她说话,想要把冥尘叫出来又害怕隔墙有耳,所以安陵木槿在皇帝给他们安排休息的宫殿就只能睡觉打发时间了。 果然睡觉是最能打发时间的方法,安陵木槿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外面已经天黑了,此时她的肚子正在唱空城计。 至于午膳嘛……皇帝再怎么抠门也不会连一顿午膳都舍不得,她相信一定是外面那一家子贱人独自享用的,对他们来说自己就是个外人,会叫她出去吃饭吗?答案当然是不会。 算一算时间,此刻皇帝说的晚宴也快要开始了,安陵木槿稍微收拾了一下自己就打开门出去。 不巧的是刚刚一出去就看见了打扮的花枝招展的安陵画丹,她的衣服是换过的,比她早上从安陵王府带回来的那件华丽的不是一点儿,脸上的妆容明显也是重新画过的,总之现在的安陵画丹用一个字形容就是——俗。 安陵木槿不想理会她,直接往门口走去,真的不想和这样的安陵画丹走在一起,实在是太丢架子了。 可是安陵画丹此人就是贱,不仅仅贱,还贱的喜欢作死,明明已经不想搭理她了,还非要凑过来找打找骂。 “木槿姐姐,你过来看看妹妹这一身怎么样?这可是谏王亲自送过来给我的呢!”安陵画丹画丹过来拦着安陵木槿拉着裙子在她面前转了一圈儿,脸上带着得意炫耀的笑。 安陵木槿翻了个鄙视的白眼,推开她就要出去,安陵画丹却偏偏不让她如意,继续转到她的面前,装作才刚刚幡然醒悟的样子,无辜的捂着嘴。 “木槿姐姐,你不要难过了,谏王不是故意没有准备给姐姐的,他一定是太忙了所以忘记了。” 天呐!安陵木槿好想仰天长叹,她到底哪里让安陵画丹误会她生气了,她就是觉得安陵画丹俗不可耐,避免污染自己的眼睛而已。 想着,安陵木槿对着安陵画丹假笑一声,语气中暗含讽刺:“本郡主的身份尊贵,要什么和皇帝舅舅说一下就好了,不用靠男人施舍,至于刚刚……只是因为本郡主睡过头了,腹中有些饥饿,所以先去宴会了。” 安陵画丹一听此话,那脸变得比六月的天还快,阴森森带有杀意的眼神扫向安陵木槿,随即便又变回了一副单纯无辜脸。 “木槿姐姐,对不起啊!午膳的时候妹妹看你睡得正香,就没有忍心叫你起来,还望姐姐体谅妹妹的一片心意。” 第109章 出言调戏 哎!安陵木槿无奈的叹息,摇了摇头,她好像就这样无视安陵画丹,已经感觉丧失了语言能力,等会出席宴会的时候,她也好像不理会这货,最好别和她有任何关系。 “嗯!本郡主知道你们的‘良苦用心’了,本郡主一定会记住你们的好,妹妹既然如此关心本郡主,本郡主现在饿了,能劳烦妹妹去帮我找些吃的好吗?”安陵木槿嘴角微勾似笑非笑,一步步逼近安陵画丹。 安陵木槿的眼神让安陵画丹有点儿发怵,忍不住一步步往后退,最后到达退无可退的地步。 “那个……木槿姐姐,妹妹真的非常想去给你找些吃的,但是……这很可能弄脏了妹妹的衣裙,到时候谏王会不开心的,木槿姐姐可不要得罪谏王。” 安陵画丹看着安陵木槿的眼神虽然打心里有些害怕,但是一提到谏王,她又重拾了信心,面上带着得意的笑,是啊!就算安陵木槿是郡主又怎么样?她还敢得罪谏王不成? “呵呵!”安陵木槿假笑两声,忽然转身离开了,她现在对安陵画丹的鄙视又更加了一层,果然是白莲花里的战斗机。 只会依靠自己的美色去博取男人的同情,这样的人也是醉了, 她倒要看看今晚安陵画丹新找到的靠山,谏王到底怎么能不能继续护着她了。 就是有一点她想不通,明明她都已经告诉那个谏王安陵画丹是废太子的破鞋了,他对她却还是这个态度,莫非皇室的人都喜欢捡破鞋?安陵木槿囧囧的想着。 去去去!这些和她有什么关系?安陵木槿摇了摇头,摒弃一切关于这些渣渣的想法,她现在最期待的是九皇子的表现,看看她能不能走出自己心中的那一步。 宴会已经快开始了,今日庆祝是安陵王府的两位小姐将要举行及笄之礼,所以很多官员都会来捧场,安陵木槿来的还早,所以并没有几个人。 但安陵木槿有一点不大明白,如果只是为了她和安陵画丹就设下这么大的宴会,好像有点儿不太实际,那个老狐狸会那么大方么?心里面老是有一种不好的预感,希望皇帝不要搞出什么幺蛾子才好。 桌上已经摆满了各种美食,看的安陵木槿更加饿了,可是一想到如果现在偷吃的话会引来更大的关注,她就克制住了自己。 宫女源源不断地端着美食送过来,安陵木槿看的眼晕,想先去其他地方逛逛,回头等开宴了再过来也好。 “看那个看那个,那不是安陵王府那个丑的惊天地泣鬼神的郡主嘛!今天居然有幸能见到她。”一个声音在安陵木槿身后响起。 安陵木槿脚步不停,这些声音她早就学会忽视了,其实比起暴露自己现在的容貌,被说的丑点儿也无所谓,毕竟匹夫无罪怀璧其罪,她现在还没有足够的能力保护自己,所以暴露越少越好。 “是啊!不过……嘿嘿嘿,看身段还是不错的,可惜是个恐龙女,怎么今天她也来参加这种宴会了!”另一个轻佻的声音传来。 此时有一个知情人发话了:“你们不知道吗?这一次的宴会就是皇上为了安陵王府的两位小姐举办的,她们过不了几天就要举行及笄之礼了听说皇上有意赐婚。” “哎呦我去,不是这样的吧!要是皇上把那个恐龙女配给谁,那可就遭殃了,吓都要吓死了。”又是几声嘲笑传来。 呵呵!安陵木槿冷笑一声,兀自摇了摇头,皇帝想要那么容易给她赐婚?他们说的倒是没错,到时候赐一个解决一个就行,看看皇帝还敢给她赐婚? 背后有脚步声靠近,安陵木槿放慢脚步,很快就有一群男子围了过来,看他们身上衣着不凡,应该是各个官员家的纨绔子弟。 安陵木槿不理会他们,继续往前走,其中一个长相痞痞的男子用折扇拦住她,轻佻道:“安陵郡主——不要那么快走嘛!虽然外界说你貌丑无颜,可是本公子一向不怎么听信这些言论,不如你跟了本公子,本公子让你做个小妾如何?” 另外一个长得贼眉鼠眼的男子不厚道的嘲笑起来,道:“黄兄,你这……口味好像有点儿略过于重了吧!这样的女人你也敢娶回家?不怕半夜看见鬼呀!不对,你们家从此就没鬼了,都被她吓跑了。” 这句话一说出来,其余人都控制不住的笑了出来,而且是笑的不能自已,前仰后合。 那位被指名道姓的黄姓公子也笑了,不过笑完了以后便指着那群人说:“你们太肤浅了,人家郡主的身段好歹不错的嘛!这大晚上的蜡烛一吹,谁还看得见脸的嘛!” “还是黄兄艳福不浅,这样的‘绝色’可不是我们这些普通人能消受的起的,黄兄威武!”其他人都在旁边瞎起哄。 这些人污秽的言语简直不堪入耳,简直就是耀金国的垃圾,尤其是那个出言调戏她的人,面黄肌瘦眼窝深陷还有黑眼圈,一看就是长期纵欲过度的样子。 安陵木槿不想和这些垃圾计较,面上冷冷直接挥开挡在面前的扇子就要离开,她怕自己忽然就忍不住给社会除害了。 可是偏偏就有那种人,把别人的忍耐当做软弱和退让,非要上赶着凑上来找揍,显然这群人就是典型找着作死的。 “郡主,你别走嘛!要不我们现在就去……本公子一定对你负责……啊!”黄姓公子再走一步拦在安陵木槿的面前,面上的笑简直猥琐的让人想吐。 可惜作死的人总是活不长的,还不等他说完那句猥琐的话,安陵木槿就一把抢过他的折扇,直接出腿踢往那个姓黄的下半身。 姓黄的尖叫一声,捂住下半段跪坐在地上,面部的五官扭曲,直接就被打的说不出话来了,周围那几个人也被安陵木槿吓得丧失了言语功能。 这样还不够,安陵木槿目光陡然一厉,那扇子直接就从她手上飞出,直接就打到姓黄的后颈处,那姓黄的直接就华丽丽的晕死过去了,扇子都打断了,可见力度之大。 安陵木槿在电光火石之间解决,动作行云流水不带一丝停顿,简直堪称完美,就连扇子也毁尸灭迹了,心情简直不能再爽一点儿了。 一直以来她都认为这个时代的折扇只配拿在萧清逸手上,那才是正常的景象,在其他人手中就少了那么些味道。 至于这个渣男,折扇在他手上简直就是浪费,浪费的不能再浪费了,所以最好的方法就是毁掉它。 解决完这些垃圾之后,安陵木槿又扫了那些人一眼,好多人都被吓懵了,她这也算是对他们的警告了,相信他们是不会说出去的,毕竟有个前车之鉴就躺在那边。 本来就饿的不行,又收了一群渣渣,体力消耗这么大,眼看这宴会还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安陵木槿撇了撇唇角,她怕是撑不到晚宴了。 宫女走了一波又来了一波,看着她们手中的美食,安陵木槿的脚步突然顿住,眸光一闪而过的光彩。 这宴会上的菜品都是出自御膳房,那么这些宫女理所应该也是从御膳房过来的,不能光明正大的在这里偷吃,难不成还不能去御膳房吃点儿么? 也许在这里众目睽睽之下她不大好下手,那么在御膳房下个手,拿点儿东西先垫垫胃,那就很小菜一碟了。 安陵木槿一向都是言出必行的,一路跟踪小宫女到了规模宏大的御膳房,也不知道是她人品大爆发啥的,总之等小宫女拿完最后一批菜品走了之后,御膳房居然空无一人。 不会……有什么诈吧!安陵木槿隐身在一个角落里迟迟没有现身,双手揪着衣角,紧抿着唇瓣,内心犹豫纠结着。 在安陵木槿正犹豫纠结有没有诈的时候,一个小小的身影出现在了御膳房里,她鬼鬼祟祟环视周围,见彻底没人了之后,拿出一个小纸包,准备往其中一壶酒里面倒。 “嗖——”一枚小石子忽然飞出,直接打到来人的手腕上,那人因为吃痛松开了手中的东西,纸张掉落,里面的白色粉末撒了一地。 “谁!”那人转过头,一张粉嫩嫩却写满警惕的脸映入安陵木槿眼中,那不是她今日救下的九皇子又是谁? 安陵木槿从藏身的地方走出来,面上带着笑,摇了摇手道:“九皇子,下药在食物里面,这可是最低端的手法,不仅容易出现问题,还容易被人发现。” 看着已经被毁掉的药粉,九皇子没有表现出任何情绪,板着脸转身就要离开,道:“你让我做的事情我做了,至于这个……这是你自己造成的,和我无关。” 安陵木槿上前抓住她的肩,盯着她的后背认真地说:“且算你任务完成,记得今晚过来看好戏。” “哼!”九皇子身子一矮,挣脱安陵木槿的钳制,留下一个单音节字,想要离开御膳房,却没有料到门口忽然传来人的脚步声。 第110章 悄然降临 糟糕!现在离开已经来不及了,安陵木槿瞥了一眼门口,直接抱起九皇子,袖中忽然飞出一条绳索勾在房梁上,眨眼间两人已经在房梁上蹲着了。 进来的是一个小太监,他东张西望地,发现周围没人之后,赶紧从怀里拿出一个小瓷瓶,把里面的东西倒进其中一个小碗里面,还不忘拿旁边的筷子搅一搅。 这一幕被房梁上的安陵木槿和九皇子尽收眼底,看来搞小动作的人还是不少呢!今日的宴会,不会很无聊了。 等小太监下好药准备离开的时候,安陵木槿从房梁上一跃而下,正好降落在小太监旁边。 那小太监几乎被吓懵了,正想开始尖叫,安陵木槿眸光一闪,眼疾手快迅速拿了旁边的一根胡萝卜插入他的嘴里制止他叫唤引来人群。 此时九皇子也从房梁上下来了,走到小太监下药的那个碗旁边闻了闻,冷冷地声音出口:“这个冰晶玉露是特意为今晚的贵客所烹调。” 今晚还有贵客?安陵木槿疑惑了一瞬间,但很快就略过了这个问题,她现在只想知道那个碗里到底是什么毒。 安陵木槿走到那个被下药的小碗前闻了闻,又拿出银针过来测了一下,渐渐松了一口气,本来以为他要毒死谁呢!原来这汤里面根本就没毒。 至于那个小太监加入的药粉,是完全没有毒害的,不仅没毒害,反而会对人的身体有一定强身健体的作用。 那是一种生长在极寒之地的莲花,性寒,可以祛除人体里面的各种毒素,对人百利而无一害,真不知道这个小太监想要干什么。 虽然已经查实了这个小太监没有害人,但是他既然看到了自己,那么就必须要采取点儿什么措施了。 这么想着,安陵木槿直接一个手刀把小太监劈晕过去,从袖中取出一点儿药粉撒在小太监的身上。 这种药粉不会伤人性命,却会抑制大脑神经,让人暂时性的失忆,用在他身上再合适不过了,毕竟她也不想凭空多添一条人命。 “你来御膳房就是为了阻止我下么?”九皇子全程围观安陵木槿做坏事的过程,忽然冷不丁地来了这么一句。 这倒是让安陵木槿想起了自己来这里的初衷:偷点儿吃的垫垫胃。特么的忙了这么久都忘记这个事情了。 安陵木槿随手拿了个苹果开始啃,斜靠着长桌子,嘴里叼着苹果支支吾吾地说:“当然不是了,我会那么傻吗?本来就是饿了来找点儿吃的而已。” 由于吃东西的原因,安陵木槿的面具半开着,这让九皇子有些好奇,冷冷地问:“为什么时时刻刻都要戴面具?” 安陵木槿啃苹果的动作僵硬了一瞬间,语气有些自嘲地说:“因为太丑,怕把你们给吓到而已。” 九皇子丝毫不被安陵木槿的冷笑话逗乐,面上依旧一片冰冷,思虑片刻后盯着安陵木槿:“你是那个传闻的丑颜郡主。” 噗!安陵木槿差点儿把口中的苹果给吐出来,她的大名已经到了这种人尽皆知的地步了么?连一个长期寄居于深宫的小孩子都知道。 “你……咋知道?”安陵木槿把苹果核一扔,眼里的惊讶很明显,一直知道这个孩子聪明绝顶,但是她就说了一句话而已,怎么就暴露身份了! 九皇子摇了摇头,像看幼稚园小朋友一样看着她,无奈道:“今日安陵王府的小姐进宫朝见,你又说自己貌丑,自然就想到了。” 不错,洞察能力很强,安陵木槿给了一个赞赏的手势,看来她是真的没有看错人,这个小姑娘可是比那些个不知道比那些个太子王爷的好上百倍。 “既然你知道了,那么我便直言不讳,你会以貌取人,和那些人一般疏离我么?”安陵木槿的语气忽然变得严肃,眼神很认真地看着九皇子。 这一点很重要,如果一个人的人品有问题,那么就算她的能力再强,潜力再大,都不值得她栽培,很怕皇后那样扭曲的性格会教出人品有问题的孩子。 依旧是一副冻死人不偿命的表情,九皇子一副傲娇小公举的样子,微微蠕动唇角,吐出两个字:“肤浅!”说罢,她就不管留在原地的安陵木槿,自顾自的跑了出去。 嗯!看着小小身影渐渐消失在眼前,安陵木槿眸中忽然变得坚定起来,就是她的这一句话打动了她,让她决心全力栽培这个坚毅的小姑娘。 安陵木槿此时却不知,就是她此时的一个决定,成就了未来风临大陆上的一片太平盛世。 时间已经过得差不多了,安陵木槿收拾好御膳房的一切痕迹,也就离开了,算算时间,宴会应该快开始了。 步行回到宴会的场所,果然现在的人已经很多了,就连安陵王爷和他的家眷也已经到了,赵侧妃站在他的身后,至于安陵画丹嘛!人家正在抱大腿。 安陵木槿冷笑着走过去和安陵王爷问好就坐,顺便往场上瞟了一眼,这不看不知道,一看还就真的是辣眼睛。 受不了安陵画丹和那个谏王你侬我侬的,反正不着急,一会儿那个谏王就要遭殃了,到时候再看看安陵画丹怎么抱大腿。 “你去哪里了?”安陵木槿一过来,那个渣爹就板着一张臭脸质问自己。 安陵木槿暗自叹了一口气,果真是把自己当监视器了,她语气中没有任何情绪:“随便逛逛。” 安陵王爷似乎很气恼安陵木槿的态度,冷哼一声:“你给本王小心一些,黄家公子在皇宫里面出事了,到时候要是你出事了,本王可绝不会救你的。” “知道了!”安陵木槿没有反驳安陵王爷,心中尽是冷笑,难得渣爹今日居然关心她哎!不过她还是有自知之明的,知道安陵王爷关心的不是她本人,而是那巨额的嫁妆。 不过安陵王爷这担心是多余的了,她人不仅不会有事,嫁妆也不可能到他的手上,就算皇帝出了事她都不会出事。 环视周围一眼,那些和姓黄的禽兽一帮的纨绔子弟见到安陵木槿的眼光过来时,早已经吓破了胆,畏畏缩缩的恨不得躲到桌子底下。 再看场上,安陵木槿发现九皇子居然已经到了,坐在一个不起眼的角落里,她往那边看了一眼,抛了个眼神过去,结果人家不领情,把头转向一边,永远都是冰块脸。 宴会上要来的嘉宾大致上已经到齐了,只等皇帝和皇后以及那个神秘的贵客一来就可以开宴,到时候就能欣赏一出好戏了。 坐到既定的位置上,安陵木槿微眯着眸子养神,先养精蓄锐才好开始虐渣渣嘛!要不是现在不能开席,她早就把面前的这些吃的扫荡一空了。 约摸一刻钟以后,伴随着一声太监的尖叫声:“皇上驾到——皇后娘娘到——”宴会上的嘈杂声戛然而止,众臣都起来行礼。 这种大众化的仪式,即使安陵木槿心里再鄙视皇帝,也要起来意思意思,不然就太引人注目了,果然自己还是不够强,在这样一个小国家的领导者面前都要下跪,真是太憋屈了。 终于盼到了,安陵木槿吐出一口气,如果皇帝再不来的话,她觉得自己都要去啃桌子了。 静待皇帝把一顿长篇大论****完,安陵木槿手指无节奏地在自己腿上敲着,千盼万盼就盼着皇帝说那一声“开席”。 可是——皇帝噼里啪啦一大堆讲完了之后,他居然坐在了首座上不再言语,他居!然!没!有!叫开席,这是不可饶恕的罪过。 “众爱卿和各家公子都稍等片刻,朕今日可是请来了一位贵客,等贵客到了之后,我们便可以开席了,来!让我们先干一杯。”皇帝率先站起来,拿起桌上的酒杯对着下面的群臣,将里面的酒水一饮而尽。 就在此时,谁都没有注意到门口一抹白色的身影悄然降临,无声无息的落座在一个不起眼的位置。 其他人没有也许一时没有注意到,但安陵木槿却是第一时间就注意到了,因为……特么的怎么是他,怎!么!是!他! 千代君离这货怎么出现在这里了?特么的……他为什么还坐在自己旁边!安陵木槿忽然好想换座位了,坐在这个人的身边,她想她会消化不良。 环视宴会场上还有没有空位置,安陵木槿欣喜的发现九皇子身边还有一个空缺,心中一喜,嘴角勾起一抹弧度,端着酒杯起身往那个空位走去。 当然了,她也还没有傻到直接坐在那个位置上,自然是先找一个借口,敬了她一杯酒才顺理成章的坐下了,虽然九皇子这个冷冰冰的小丫头并没有理睬她。 全场的气温骤降,冻得所有人都忍不住打了个哆嗦,也因此皇帝发现了千代君离的到来。 “参见离王殿下,不知道离王殿下已经到场,有失远迎了。”皇帝立刻站起来,面上挂着谄媚的笑:“离王殿下为何坐到如此偏僻的地方?您是千秋王朝来的贵客,理所应该坐在首座,您请!” 第111章 借刀杀人 千代君离面上表情淡淡,随意倒了一杯酒喝了下去,衣袖遮住半张脸开始咳个不停,顺势瞥了旁边的闻影一眼。 闻影立刻意会千代君离的意思,上前几步,用毫无情感的言语陈述:“耀金国皇帝,主子的身子你也知道,你的首座人太多,须知主子需要清净,能来已经是给了你莫大的面子。” 这句话一出,在场之内的所有大臣脸色都变得不是太好的,千秋王朝王爷的一个小小侍卫都敢这么与他们皇上说话,这还得了了!简直就是在鄙视和看轻他们耀金国。 虽然其实他们心里明白,人家是千秋王朝来的贵客,还是个身份十分非常高的王爷,像耀金国这样的小国家,千秋王朝根本就看不上,千秋王朝要想覆灭耀金国,简直比碾死一只蚂蚁还要简单。 可就算这是事实,也不用这么打击蔑视人吧!这简直就是侮辱了一个国家的尊严,也相当于侮辱了他们耀金国的人,在这种情况下,总要有人出来维护一下耀金国的尊严,于是群臣不约而同的望向了他们的皇帝。 但是奇怪的是他们的皇帝陛下居然一脸笑容看着那位离王殿下,没有表现出一点儿恼怒之色,这让他们有些摸不着头脑了。 真不知道他们的皇帝陛下是怎么想的,人家侍卫说的那话都侮辱到他们耀金国的头上来了,皇上怎么可能还那么淡定甚至还一脸陪笑呢? “是是是,离王殿下想待在哪里就待在哪里,您是我们耀金国的贵客,今日能来皇宫已经使我耀金国蓬荜生辉了。”皇帝仿佛丝毫不曾听出闻影话语里面的鄙视,主动走下来赔着笑脸说。 底下的群臣一片绝倒,不敢相信这是他们的皇帝,明明从前他们的皇帝可是最要面子,不允许任何人侮辱他们耀金国的,可是现在却一脸谄媚的对待一个小侍卫,简直不敢相信他们的眼睛。 闻影没有再多一句废话,千代君离也只是静静的坐在他的位置上闭目养神,如果不是他身上的气势太吓人导致全场温度低到了一个冰点的话,根本可以无视他的存在。 这几乎要低到冰点的温度让全场都没有食欲再碰眼前的美味佳肴,他们心里那个郁闷的不行啊! 羞辱耀金国也就算了,反正他们皇帝陛下都不着急,他们想着急都没个理由,居然还弄得他们连吃饭的食欲都没了,还耀金国的贵客,在他们看来千代君离就是在仗势欺人。 当然也有例外的情况,比如……坐在小九旁边的安陵木槿就吃的很欢快,她是真饿了,先前偷吃不成蚀把米,只拿了个苹果啃,现在贵客来了终于开席,天王老子也阻挡不了她进食的欲望。 虽然这个贵客来的有点儿意外,但是通通无视就好了,反正她今晚的重点不在他身上,再说了他们之间还有一笔账没算,这笔账他千代君离赖不掉,迟早有一天是要全部清算的。 “哈哈!那个今日离王殿下能有幸来到给安陵王府两位小姑娘庆贺将要及笄之礼的宴会上实在是这两位小姑娘的福气。”皇帝看现场这么安静,气氛有些尴尬,想要打破这种气氛。 可是这不说还好,一说简直了,温度直接是下到了一种能冻死人的程度,气氛更加尴尬。 人家千代君离理都没理皇帝一声,只闭目养着神,闻影也是一样,那面上的表情简直可以冻死人。 难不成千秋王朝来的都是这些怪人吗?群臣黑着脸色想,一个个的不是冰块脸就是散发着冷气,还让不让人好好参加这个宴会了! 陷入这样的境地,皇帝也很尴尬,看看左边又看看右边,勉强挤出一抹比哭还难看的笑,眼神中带了一丝暗火。 当然皇帝面上还是一片笑嘻嘻的样子,像是突然想起来一件事一样指了指自己的脑袋,殷勤道:“离王殿下,您看朕这个记性呦!御膳房特意给您准备了上等的冰晶玉露。” “快吩咐御膳房拿上来给离王殿下尝尝!还在等什么呢?”说罢,皇帝转身对身边的小太监吩咐,口吻中无不透露出巴结谄媚之意。 小太监不敢怠慢皇帝,更不敢得罪离王殿下,赶紧丢下手里的事情,用最快的步伐跑去御膳房。 此时安陵木槿也已经吃饱喝足,望着谏王和安陵画丹这两个贱人的方向露出了邪恶的笑,吃饱喝足已经可以动手了,至于那个散发着冷气的冰块?无视无视,反正这件事情与他无关。 默默倒了一杯酒,安陵木槿缓缓起身往谏王的方向走,在他的桌子面前停下,端着酒杯道:“谏王,本郡主敬你一杯酒,以感谢你照顾画丹妹妹。” 被点到名的谏王一脸迷蒙,不过看着眼前带着面具的安陵木槿,心情便一跌千丈,传闻这个安陵王府的郡主不仅貌丑无比,还生来命硬,克走了自己的亲生母亲。 看到这一幕心情不爽的不只有谏王,还有坐在安陵王爷身边的安陵画丹,她愤恨的盯着安陵木槿,牙齿紧紧咬住嘴唇,不甘心的也倒了一杯酒,款款向谏王走去。 “谏王,今日多谢你的照顾,画丹才能体体面面的出现在这宴会上,不至于在众人面前丢脸,所以这要谢也应该是我亲自谢,不用劳烦木槿姐姐了。”安陵画丹嫣然一笑,声音酥媚入骨。 这安陵王府的两位小姐都围绕在谏王身边,真的是一大稀罕事,身为当事人的谏王当然也很受用。 太子被废,其他皇子王爷要么就是年纪太幼,要么就是平庸无能,所以傻子都能看得,出来到底是谁最有资格继承皇位。 虽然结果已经显而易见了,可是他不允许这件事情有任何别的闪失,所以最好是能得到安陵王府的支持,而要得到支持的最好方法就是——和亲。 虽然近些年安陵王府的实力已经大不如前,可怎么说也是从开国走过来,有着百年底蕴的王府,尤其是安陵王府的金陵卫,更加神秘强大,是历届皇帝争相拉拢的对象。 面前两位安陵王府的女儿,其中一位虽然是郡主,但是空有其名,而且长相貌丑无颜,另一位虽是庶出,但却生的貌美如花,而且深得安陵王爷喜爱,是傻子都知道该如何选择。 并且这还不是最重要的一点,选择安陵画丹还有一个好处,她是庶女,嫁给皇室子孙并不能为正妃,日后正妃还可以留给更需要拉拢的人,一举数得,简直不能更完美。 “安陵二小姐,多谢你敬的酒,照顾小姑娘是本王应该做的,无需挂齿。”谏王很有很有风度的起身,面上带着得意的笑,接过她手中的酒一饮而尽。 安陵画丹心下一喜,看向安陵木槿的眼神都变了,带着几分炫耀和挑衅,迫不及待的把她推到一边去,含羞带怯地看着谏王。 要的就是这个效果,安陵木槿默默低下了头,唇角的邪笑更深,把杯中酒倒在地上之后默默回到自己的座位。 九皇子全程都看着安陵木槿,就看见她走过去敬酒,人家还没领情,真不知道她说的给谏王一个教训,那个教训在哪里了,简直就是去找着被羞辱的。 甩了安陵木槿一个冷艳的表情,九皇子便回过头来静静坐着,她忽然觉得这个世界上除了自己,就没有可靠的人了。 安陵木槿却不知道九皇子此刻是怎么想的,她比了了一个OK的手势,坐等着看好戏,指关节轻轻敲击桌子算时间。 看着安陵画丹敬完酒之后就坐在了谏王旁边,安陵木槿的手稍稍停顿了一下,嘴角勾起一丝意味深长的笑,看来安陵画丹比她想象的还要傻缺,真不愧是她的神助攻,简直是她握在手中的一把利刀,用来借刀杀人最好不过了。 这一段小插曲就这样轻描淡写的过去了,没有多少人会关注,要知道这场宴会虽然名义上是庆祝安陵王府两位女儿及笄,其实重点还是在于千代君离,要不然谁会花费这么大功夫专门举办个宴会? “离王殿下,您的冰晶玉露到了,还请您赏脸品尝。”皇帝看见端着玉碗的小太监来了,立刻伸出手摆了摆,让小太监摆上。 小太监刚刚靠近千代君离那桌的时候,闻影前进一步用剑拦着他,接过他手中的玉碗仔细检查之后才摆在桌上。 千代君离仿佛睡着了一般,没有任何的反应,这让皇帝又不知道如何是好了,一直保持的笑脸也有了一丝丝的龟裂,任凭是谁大概都受不了这一而再再而三的无视吧! 忽然想到了一些什么,皇帝心血来潮,目光看向安陵木槿的方向,道:“木槿啊!你去给离王殿下敬酒,顺便劝劝殿下让他尝尝冰晶玉露。” 啥子?安陵木槿喝着杯中的酒,差点儿就喷出来,让她给千代君离敬酒!如果她没听错的话,那就是皇帝的脑子瓦特了,这个主意简直…… 第112章 突来逼问 真的是……这主意简直无语,让她给千代君离敬酒,就不怕她一道催命毒药毒死他?要知道他们之间可还是有一笔账要好好清算。 但是迫于皇帝巨大的压力,安陵木槿咬了咬牙,假笑着倒了一杯酒起身,尽力克制住自己往酒里面撒一些催命药粉,一步一顿的往千代君离那边走。 天知道她是有多努力克制才没有把身上的毒药放在酒杯里,可是心里又有些莫名的难受,内心非常矛盾,又是想要取了他的性命,又不想就这样便宜了千代君离。 闻影看着缓步而来的安陵木槿,准备拔出手中剑,被千代君离一声轻咳拦下,闻影心有不甘,看了一眼千代君离,不情不愿的退后,眼神里带着冷意盯着安陵木槿。 手中酒杯迟迟没有递出去,安陵木槿的手有些颤抖,心跳的非常快,明明还没有做什么亏心事,却和做了贼一样的心虚,想要分分钟逃离这个地方。 千代君离全程都没抬头看一眼,低垂着眸子让人看不清他的表情,他似乎在闭目养神,似乎又将一切尽收眼底。 良久,终于在空气快要冻结的时候,他稍稍动了一下,抬头看了眼面前的桌子,凤眸微微上挑,淡淡地看着面前盛着冰晶玉露的碗。 千代君离一个动作,闻影就知道他要干什么,立刻将玉碗往他面前推了推,千代君离抬手执起玉勺搅了搅。 不得不说千代君离这个人真的完美的不可思议,不仅容貌首屈一指,就连手都是修长好看骨节分明,唯一有些不足的地方应该就是因病有些苍白透明。 千代君离……他的九阴寒蛊还没有找到解药吧!安陵木槿看着眼前的景象居然有些入迷,九阴寒蛊……糟糕!她好像忘记一件最重要的事情了! 那个冰晶玉露应该就是在御膳房小九和她说过的那个招待贵客的东西,之前抓到一个小太监往里面加东西,那个东西是没有毒的,现在想来……这个东西千代君离绝对不能碰! 那个小太监加进去的东西名为冰髓,是至寒至冰之物,平常人服用了可以净化体质,除体内杂质,可是千代君离不一样,他本身就中了九阴寒蛊,服用了冰髓那就是和自杀一样的行径。 也不知道那里忽然来的一股强大的冲动,安陵木槿就是觉得千代君离一定不可以死,她绝对不可以让千代君离死在这里! 杯中酒瞬间倾覆,尽数撒在冰晶玉露里面,还有几滴溅在千代君离的锦袍上,同时落在安陵木槿脖颈间的还有闻影手中闪着森森寒光的剑。 玉勺“叮”的一声落下,千代君离缓缓起身,面色似乎有些不好,盯着安陵木槿看了许久。 此时此刻比千代君离面色更加不好的是皇帝,他面上的表情已经黑到了一个极点,事情怎么会演变成这样的?明明这不是他所预计的结果。 “木槿,你知道你在干什么吗?朕是让你去给离王殿下敬酒,不是让你去把酒倒在人家碗里的,你简直……”皇帝指了指安陵木槿,怒不可遏的吼:“太让朕失望了,如今朕可是救不了你。” 说罢,皇帝一脸阴沉的坐下去,头微微低下,眼神中露出凶光,双手抓着龙袍,恶狠狠地盯着桌子。 为什么又功亏一篑了!千代君离的运气未免也有些太好了吧!那位大人交代的任务失败,看来这下耀金国不仅没办法成为五国之首,还要倒大霉了。 “放下剑。你和本王出来一下。”千代君离对闻影说,第二句是转身对安陵木槿说的,他淡漠的面容总是让人看不出任何情绪,但眼眸中闪过的流光却让安陵木槿顿时生出一种不好的预感。 闻影目光似乎要把安陵木槿盯出一个洞来,违背了千代君离的命令,手中剑不仅不放,还有继续用力的趋势。 长剑寒光一闪,锋利的剑刃划破安陵木槿的皮肤,看得出闻影对安陵木槿已经下了杀意。 “叮——”空中忽然传来破空的一声响,闻影的剑瞬间被弹开,安陵木槿只觉得腰上一紧,身子便腾空而起。 背后闻影想要追上去,但奈何千代君离速度实在太快,他追上前大喊一声:“主子——” 安陵木槿还没来得及挣扎,就被千代君离放在了地上,他们现在已经远远离开了宴会的场所,到了皇宫一处僻静的地方。 “说!这个到底是不是你的。”千代君离渐渐逼近安陵木槿,把她禁锢在墙上,面上阴沉沉的,手中忽然闪现一个耳环,上面雕刻着生动的木槿花,刺痛了安陵木槿的双眸。 这个……他怎么还在执着于这个问题!安陵木槿喉咙不自觉的动了一下,心跳的飞快,她不是早就已经把图纸给了那个盛沧公主吗? 天呐!看来她真是太天真了,也太高估了那个盛沧公主的智商,本来以为她那么痴迷千代君离,应该会把这件事情办的十分完美,看来真的是她错了,安陵木槿此刻只想赶紧逃走。 危险的气息扑面而来,安陵木槿打了个寒颤,下意识的想要脱离千代君离的桎梏,可任凭她使尽浑身解数,都没办法动弹一分一毫。 安陵木槿的挣扎让千代君离的手慢慢收紧,两人之间的距离越来越近,安陵木槿甚至都可以感觉到他的呼吸萦绕在耳边。 “现在!立刻!回答本王的问题。”千代君离眯起凤眸,微微上挑的眼睑透射出寒光,手慢慢抚上安陵木槿的面具。 这个该死的女人,几次三番被她耍弄,现在居然还在他问她问题的时候走神,他现在已经有七分确定她就是那日救他的女子,怪不得他让听风去查却一直查不到消息。 在千代君离的手要摸上面具的时候,他只感觉自己身子一麻,一个踉跄的功夫安陵木槿已经挣脱了他的禁锢,并且掌握了主动,两人换了一个位置。 安陵木槿手中一枚银针直直的指着千代君离的肾俞穴,阴险地笑说:“离王殿下可不要轻举妄动,如果一动的话……嘿嘿!不用我说后果了吧!” 说着,安陵木槿还把银针往前送了送,这个穴位可是男子致命的地方,要是收到重创,那么他一辈子就不用当男人了。 “至于那个问题……如果本郡主没记错的话上一次已经清清楚楚明明白白的给离王殿下解释过了,难不成离王殿下病的脑子坏了,连几天前发生的事情都不记得了?”安陵木槿一手拽着千代君离的衣领,一手死死拿着银针,调戏的语气说着。 虽然她现在表面上表现的很淡定的样子,可是天知道她现在紧张的手心都是汗,握着银针的手也有些微微的颤抖,一刻也不敢放松。 她现在思绪陷入一个复杂的循环,这个千代君离……似乎不像外界传闻的那样,他很危险,武功高强,或者说他已经强大到了某一种境界,连九阴寒蛊都奈何不了他了么? 千代君离面色更加阴沉,双手捏紧,濒临爆发的前奏,这个女人阴险的紧,口风也是丝毫不露,看来不拿出点儿真功夫她是不会屈服的。 安陵木槿见自己渐渐处于弱势,急忙采取措施,右手一转收起银针,一把药粉被紧攥在手中准备撒出去。 而千代君离像是事先察觉了一般,直接禁锢住安陵木槿准备作案的手,顺势要去点了安陵木槿的穴。 安陵木槿哪里会是那种任人宰割的人?十八般武艺全上,身上暗器全发,她现在只有一个念头,赶紧的离开这里,千代君离这个人太危险,时间越长就越容易被发现破绽。 不得不说被安陵木槿改良过的暗器实用了不止一倍,就算千代君离有所防备,也有些招架不住,躲开飞针之后还有药粉扑面而来,忍不住挡住面容后退了一步。 本来这是安陵木槿逃脱的大好时机,可……谁能告诉她这该死的裙摆是什么鬼!千代君离踩中她的裙摆,她逃的又有些急,一时间用力过猛反而因为惯性倒向千代君离。 特么的她今天是注定喝凉水都塞牙缝了吧!真的该出门之前看看黄历,每次遇见千代君离真的一准没好事发生。 安陵木槿扑倒千代君离后两人朝地势低的地方翻滚,一路上的小石子咯的安陵木槿背后发疼,一阵龇牙咧嘴。 翻滚终于停止过后,安陵木槿顾不得自己头晕眼花,也顾不得背上疼痛,想要起身,却发现自己还被禁锢着。 “喂!离王殿下,你到底想如何?你这样的人要什么样的女子都有一大堆过来倒贴,我劝你最好现在就放开我,不然我会让你知道下场。”安陵木槿的声音已经染上了一层怒意,绷紧的身子泄露出她现在的心情,右手抓住一根银针,眸中闪现几分杀意。 千代君离像没有听见安陵木槿的威胁一般,悠哉悠哉地躺在原地,双眸定定的看着安陵木槿的眼睛陷入深思。 第113章 异样感觉 银针慢慢往下,千代君离眸光一闪,翻身而上,用力一掰,安陵木槿吃痛,手中东西滑落,同时一手把安陵木槿的双手固定在头上,一手要去揭开她的面具。 安陵木槿眼眸一缩,想要用力却感觉身上一痛,再也使不上一点儿力气,心中一沉,不由得腹诽,千代君离果真不是好惹的,可恶!今日难道就要栽到他的手里了么? 用力把头偏到一边,安陵木槿眸光中没有惊慌,反而染了一丝杀意,就算揭开面具又如何?反正她还有第二手准备,就是今日之辱,她来日一定会加倍奉还。 感觉到来自安陵木槿的杀意,千代君离的手顿了一下,忽然就失去了兴趣,伸手解开安陵木槿的穴道,冷漠道:“本王迟早有一天会找到让你无法反驳的证据证明。” 说罢,安陵木槿只感觉全身一松,千代君离遂起身理了理锦袍,准备离开,略显苍白的薄唇勾起一个清浅的弧度。 这个姑娘狡猾的很,不愿意承认,不过没关系,越是这样,他就越想去征服,他一定会找到证据,让她无处遁形,命定之人……他们的缘分早已经注定,相见那就是早晚的事情。 “嗖——”一道细如发丝的银丝从安陵木槿袖中发射出来,直接缠上千代君离的腰身,另一头握在安陵木槿的手中。 “离王殿下,这样戏弄人很有意思吗?本郡主救了你,你非但不感激,反而莫名其妙的把本郡主绑架到这里,总要给个交代吧!”安陵木槿眼眸微眯,透出浓浓杀意,银丝越收越紧。 虽然萧家暗卫的人命可以留到日后慢慢清算,但今日仇她却是咽不下这口气的,今日不让千代君离铩羽而归,就让她这么轻轻松松的放过他,对不起,她好像没那么大的度量。 千代君离仿佛没有感觉到危险一般,云淡风轻地轻咳两声,语气淡淡还带了戏谑意味,轻佻问道:“哦?安陵郡主想要让本王给你什么解释?” “解释就不用了,本郡主最喜欢的就是血的颜色,不如离王殿下留下点儿红?”安陵木槿嘴角泛起一丝冷笑,银丝一拽,千代君离往她的方向而来。 手腕陡然一转,安陵木槿手中出现一把锋锐的匕首,身形一动,那匕首势要往千代君离的心脏处刺去,这一刻安陵木槿是下了杀意的,今日不让千代君离见点儿血,她是不会罢休的。 千代君离也不是任人宰割的那种人,一个旋身搂住安陵木槿的腰身,右手捏住她的手腕一个用力,匕首掉落在地,安陵木槿同时也失去重心,压倒在千代君离的身上。 安陵木槿想要起身,却被千代君离死死禁锢着腰身,半点儿都无法动弹,几次三番的较量,此时此刻安陵木槿身上的东西已经用的差不多了,她紧紧咬着牙关,简直要把千代君离撕碎的节奏。 可恶!千代君离这个人果真很危险,她忽然有些后悔招惹这个大麻烦了,但是她安陵木槿也不是就这样认输认命的人,不拼到最后一刻,她绝对不会认输认怂。 “安陵郡主这是在主动勾引本王么?原来这么快就按耐不住性子了!看来外界的传闻大多不可相信啊!看来本王要和耀金国皇帝好好说说这件事情了。” 千代君离手上力道不松反而越来越紧,语气十分轻佻,隐隐有些威胁的意味在里面,凤眸微眯睨着安陵木槿,透出满满的邪气。 特么的……这个千代君离好生嚣张,简直得寸进尺,不可原谅!她算是看出来了,什么在外人眼里的宛如谪仙,这些都是废话,他千代君离就是个黑心黑肺的。 安陵木槿双手紧握成拳,隐藏在面具下的一双美目瞪着千代君离直冒火花,她现在恨不得把千代君离剥皮抽筋,吃骨食血,不对!这个黑心的家伙,她还害怕自己中毒呢! 不过要威胁她嘛……好像还欠缺点儿火候,安陵木槿深呼吸慢慢沉下心来,不再那么抗拒,整个人如同忽然失去了力气一般瘫下来。 千代君离以为是自己刚刚下手太重,遂放松了些力道,哪知道安陵木槿瞬间如泥鳅一般“跐溜”的挣脱,反身而上跨坐在千代君离腰上。 袖中匕首滑落在手,手腕一转匕首鞘飞出,那匕首竟直直往千代君离的脖子上抹去,安陵木槿不否认她是存了杀心的,但是仅存的理智有告诉她,千代君离现在不能就这么不明不白死在这里。 匕首划过千代君离的脖颈,留下一道血痕,殷红的鲜血溢出,顺着千代君离白皙的脖颈留下,极尽妖娆之美。 这一道伤口是安陵木槿用她那仅存的一丝清明努力克制的结果,就连她也不知道自己的脑子怎么就忽然一下子抽风了,对千代君离手下留情,心里仿佛有什么东西梗着。 还不等安陵木槿反应这感觉是什么,一道森冷的杀气自身侧传来,安陵木槿眼眸一眯,迅速做出反应,身子往后一仰,顺势滚出去躲避突如其来的攻击。 “主子,你没事吧!”闻影把佩剑别在腰间,连忙把千代君离扶起来,接着眼神中氤氲着火苗,对安陵木槿怒目而视:“一个弹丸小国郡主居然敢伤害主子!今日不除了你这女人,我便枉为主子的属下。” 千代君离想要拦下闻影,奈何感觉心口一疼,一时间他的面色变得苍白,额头上溢出密密层层的冷汗,霎时间他连说话的力气都失去了。 闻影的怒火已经让他近乎失去理智,自然不会注意到这边的情况,他现在一心只想着怎么收拾这个不自量力的小丫头了,在他心里,但凡是要伤害主子的人,无论是谁,都该死。 安陵木槿深知自己拼实力还和闻影差的很远,所以只能依赖速度以及身上的那些小东西躲避,可即使是这样,她虽然不至于被闻影伤到,可是光躲避就已经很吃力了。 幸好她的速度快,不然早就已经沦为闻影的剑下亡魂了,看来自己还是太弱了,安陵木槿小心躲避闻影的一招一式,暗暗咬着一口银牙,从今以后不能再执着于发展外在实力,自己的实力也要提高,不然遇到强大的对手,也就只有被秒杀的份。 “咳咳……闻影,住手!如若你胆敢再次违背本王的命令,咳咳……那本王便放你自由……”千代君离痛苦地跪在上,捂着自己的心口,吃力的说着。 闻影一看见千代君离变成这样,哪里还顾得上和安陵木槿打斗?丢下剑急切地问:“主子!你怎么样了?属下这就带你去……” 闻影的停止进攻也让安陵木槿缓了一口气,此时她往千代君离的方向瞥了一眼,瞳孔猛的紧缩,千代君离他……现在十分的危险,她能清楚的看见它额头上细密的薄汗渐渐在凝结成冰霜。 是什么原因导致他陷入这么危险的境地的?她对自己的医术还是非常自信的,那一次,她虽然没有本事将九阴寒蛊除去,却也压制住了,不会在这么短的时间里犯病,难不成他又是装的? 这也不是不可能,毕竟这个男人心深沉,极其的危险,可是……安陵木槿心里有一种非常不好的预感,看千代君离那个痛苦的样子,不像是能装出来的样子…… 现在她想去给千代君离把一把脉,看看他到底是什么情况,可是到底还是克制住了没有冲动的上前,她现在还不想找死!看看刚刚那个炸毛闻影动手时那个狠劲儿,就知道她现在如果靠近千代君离,后果是什么样的惨。 趁现在闻影没有注意到她的时候走掉是最明智的选择,可是不知道为什么,她的腿居然不受自己控制,内心有一种变态的感觉,千代君离不能就这样死了。 该死的!她到底在想些什么!安陵木槿忍不住咬了咬自己的唇瓣,尝到了血腥的滋味,她紧绷着一张脸,不明白自己为何会有这样的感觉。 明明……她觉得自己是应该远离,最好此生老死不相往来的那种,可是……心中那异样的感觉却越来越强烈。 “离王哥哥……你怎么了?”此时一个焦急的女声传来,接着安陵木槿眼前飞快的略过一个粉色的身影,可是还没等安陵木槿消化完,那个粉色身影就又从她眼前飞过,直接“咚”的一声摔到了地上。 视线轻轻扫过,安陵木槿忍不住环胸翻了个白眼,怎么又是这个没脑子的女人,她当初真的是脑子秀逗了才会找这么一个蠢货来帮她转移千代君离的注意力。 没错,这个被扔出去的女人不是千代君离身边的烂桃花,那个花痴到不行的耀金国盛沧公主又是谁? 盛沧公主一脸狼狈的倒在地上,这模样让安陵木槿都忍不住为她默哀一秒,虽然她是耀金国的公主,但是在闻影眼里,恐怕这个所谓的公主根本不值一提。 第114章 失去理智 看到刚刚闻影因为她对千代君离做的一点儿小事就拼尽全力和她大战一场的样子,就知道闻影是多么维护千代君离了。 可怜的是这个傻逼傻逼的公主居然还在挑衅他,可想而知她的下场是多么的惨了,真是自作自受啊! 盛沧公主被摔出去之后,她的旁边又多出一个白衣女子,担忧地说:“公主,你没事吧!快起来让太医看看,要是摔到了您的千金之躯就不好了!” 盛沧公主现在正在气头上,很显然不买任何人的账,所以把白衣女子的好心当成驴肝肺,直接猛的把她推了出去,大吼道:“给本公主滚!” 从第一次见盛沧公主开始,安陵木槿便知道这位不可一世的公主是学过武功的,她永远都忘不了那城门口那凌厉的鞭子,所以她的一推便让白衣女子吃尽了苦头。 那白衣女子被盛沧公主推出去二三米远,直接倒在安陵木槿旁边,脸色直接变得煞白,可即使是这样,她依然没有对盛沧公主发火,一双楚楚可怜的眼睛望着盛沧公主。 也因为这样,安陵木槿看清了白衣女子的容貌,真真是一个我见犹怜的大美人,秀美的五官汇聚在一张巴掌大的小脸上,整个人呈现出弱不禁风的样子,尤其是那双眼睛,犹如受惊的小兽,楚楚可怜,恐怕天底下没有那个男子看了她这幅样子能不心生怜惜的。 也不知道为什么,安陵木槿下意识的就往千代君离的方向看去,看见他的样子已经十分危急,心下一紧,手中银针就绪已经打算为他压制九阴寒蛊。 如此霸道的蛊毒,根本就不是随随便便就能解决的,如果一旦爆发起来,那后果简直就是不堪设想,安陵木槿也是第一次遇见过,所以她解不了,但是要压制一段时间却不是什么问题。 不等安陵木槿银针出手,这边又来一个捣乱的,这盛沧公主也是够了,这……她的准头要不要这么好啊!推到哪里也不要推到她面前啊!这要是影响了她的准头,千代君离可就要一命呜呼了。 同时这一扔也让盛沧公主注意到了安陵木槿的存在,她几次三番看见安陵木槿与千代君离在一起,甚至还有维护她的意思,所以看见她的第一反应自然不是太好的。 “你这个丑八怪,一定是你把离王哥哥害成这个样子的,也不看看你是什么样子就敢勾引离王哥哥!”盛沧公主满腔怒火无处发泄,只能将全部怒火发泄在安陵木槿身上了。 毕竟柿子要挑软的捏,千代君离她是动不得的,闻影嘛……也要看她有没有那个实力动,所以盛沧公主自然就把怒火集中在安陵木槿身上了。 这个火气发的真是莫名其妙,不过安陵木槿压根没把这个嚣张跋扈小公主的话当一回事,仍然认真的分析这千代君离的情况。 虽然不能上前准确的把脉,但是看病不一定要把脉,把脉只是最直接判断病情的法子,对于她来说即使是观察也能看出个七八分了,要知道鬼医的称号可不是浪得虚名,即使她这些年有些荒废了医道的学习。 盛沧公主放了狠话却被无视彻底,这让她更加暴怒,直接爬起身右手成爪向安陵木槿抓去,这一爪直直朝着安陵木槿的脖颈抓去,她是带着要干掉安陵木槿的气势去的。 不过盛沧公主的这点儿花架子在安陵木槿这里可不够看,刚刚闻影都没有伤到她一点儿,就凭这小小的三脚猫功夫也想伤到她?简直做梦! 安陵木槿身子一偏,轻飘飘的就躲过了盛沧公主充满怒意的狠辣一击,而近乎要失去理智的盛沧公主却因为力道过大而直接摔倒在地。 冰冷带有杀气的眸子如锐剑一般扫视过盛沧公主,语气带有严重的警告意味,安陵木槿轻启朱唇,一点儿也不客气地说出一个字:“滚!” 这个盛沧公主的智商是越来越掉线了,居然敢在她鬼医治病的时候聒噪,简直就是活的不耐烦了,如果她再不识好歹,那就休要怪她无情了,要在皇宫中杀一个人并且毁尸灭迹,对她来说不是什么太难以做到的事情。 千代君离现在的情况十分的不乐观,如果再不想办法压制那个棘手的九阴寒蛊,让蛊毒爆发流窜全身,那么纵使是神仙在世、华佗苏醒,也抢不回他的命了。 盛沧公主不甘心,还想要再一次出手的,却被先前那个白衣女子拦住,她拉着盛沧公主的衣服善解人意的劝解:“公主,切勿莽撞,在这皇宫中伤人是不好的。” 很显然盛沧公主不领这个白衣女子的情,恶狠狠的瞪了她一眼,趾高气昂道:“夏静婉,你算是什么东西,一个小小侯府的小姐居然管起本公主的事情来了?在这皇宫之中还不是本公主想教训谁就教训谁?” 显然盛沧公主现在已经失去了理智,谁的话都听不进去了,夏静婉被她吼的眼睛一红,里面氤氲着委屈的泪水,这模样几乎要让天下男人看了都要心生怜惜,不忍心这么一个美人受委屈。 可是别人没注意到,不代表安陵木槿没注意到,在那个蠢货盛沧公主说完那番话的时候,夏静婉那楚楚可怜的面上飞快的闪过一丝阴毒之色,转瞬即逝。 那阴毒的表情和这样一个楚楚可怜的弱美人显得格格不入,看来这楚楚可怜不是货真价实的呀! 不过就是这个夏静婉的伪装手段高级了一点儿,和安陵画丹那朵白莲花根本就不是在同一水平线上的。 安陵木槿正在惋惜这么一个楚楚可怜的大美人内里却是蛇蝎心肠,夏静婉就走过来,低着头好心劝解道:“郡主,婉儿斗胆请你不要计较公主的过错,公主只是一时生气,对郡主绝无恶意的。” 接着还想要来抓安陵木槿的衣袖,可是对于这样的人,安陵木槿怎么可能让她得逞,脚下不动声色的动了一步,夏静婉的目的没达到。 不过她也没功夫计较这么许多,转身对盛沧公主,眼神中充满泪光:“公主,你大概是误会什么了,安陵郡主出现在这里应该只是巧合。 “而且现在最要紧的是离王殿下,殿下情况危急,恰好婉儿略懂医术,还是先让婉儿为殿下看看吧!”夏静婉看向千代君离那边嘴角轻勾起一丝弧度。 眼见得千代君离的情况越来越不乐观,很显然他已经不能支撑到太医来临或者去找郎中的地步,闻影听说这里有人会医术之后,直接死马当活马医。 “救主子,只要你有办法救主子,你可以提出任何一个要求。”闻影此刻已经红了眼,只要能救主子,无论付出什么代价他都认了。 夏静婉的这一番话非但没有让盛沧公主平静下来,反而让她陷入更加狂暴的怒火,再加上她说能救千代君离,她就更加慌了,生怕夏静婉救了离王殿下之后就被另眼相看,所以二话不说就冲上前,要阻止夏静婉出手。 夏静婉可不是安陵木槿,可以轻易躲避开盛沧公主充满怒火的一击,盛沧公主成功的掐住夏静婉的脖子,脸上表情狰狞,势要将夏静婉往死里逼。 闻影自然不会这个发疯的盛沧公主将千代君离唯一的希望毁掉,所以他出手将那个疯狂的女人再一次扔出去。 夏静婉虽然得救,但是情况并没有好到哪里去,脖子上已经有了青紫的痕迹,她此时正捂着脖子大口大口的喘气,身子一歪倒在了地上。 在夏静婉倒地的同时,一个小小的饰物从她的袖子里面滚了出来,而且那东西不偏不倚,正好滚到千代君离的脚下。 看到了那个东西,千代君离根本顾不上自己的身子,捡起那个东西,抬头目光正好对上夏静婉,嘶哑的声音出口:“这个东西!你是从什么地方得到的!” 千代君离反常的举动吸引了安陵木槿和盛沧公主的注意,在看清那个饰物的第一眼时,盛沧公主更是像发了疯一般冲向夏静婉。 闻影不会让她一而再再而三的发疯,直接拔剑对着盛沧公主,他不会放弃任何一丝救主子的机会,也不会让任何人破坏这一次的机会。 盛沧公主被闻影的剑阻挡着不敢上前,但是并不代表她的怒火也能被阻挡,碰不到夏静婉,她就如骂街的泼妇一般吼:“你个吃里扒外的贱人!本公主的耳环缘何在你手上?亏本公主待你那么好,贱人!快点儿将属于本公主的东西拿过来。” 夏静婉又在扮可怜,被盛沧公主这么一说,眼泪立刻出来,但是她又装作一副受害者的样子,柔柔弱弱地说:“公主,你在说什么,这明明是婉儿的东西啊!但是如果公主喜欢的话,婉儿可以忍痛割爱。” “但是……也许……婉儿也满足不了公主的心愿了,都是婉儿的错,因为这耳环已经不成一对,前些时候被婉儿粗心的弄丢了一只。”夏静婉说着说着眼泪就滑落下来了,仿佛受了天大的委屈。 第115章 取而代之 千代君离听到这句话之时瞳孔猛然一缩,努力压制着自己的体内紊乱的气息,沉声问道:“敢问姑娘这耳环是在那里丢失的!” 此时此刻千代君离已经陷入水深火热之中,这句话他是支撑着自己最后一点儿力气说的。 夏静婉面色现出焦急之色,想要上前仔细查看,却被闻影拦住了,虽然闻影的脾气是暴躁了一点儿,不过对千代君离还是忠心耿耿的,这一点毋庸置疑,即使是对面前这个可能唯一能救主子的人,也不能全身心的放松警惕。 夏静婉没有计较闻影的行为,看着善解人意的退开两步,看着那纯白无暇的木槿花耳环解释:“离王殿下不要着急,婉儿告诉你便是了,前些日子婉儿去禹霞山游玩时不慎丢失的。” “禹霞山……”千代君离摩挲着手中的东西,眸对上夏静婉,可是下一刻他便倒在地上不省人事了,这已经是他能所能坚持的极限了。 闻影看见千代君离晕倒,大叫一声:“主子!”接着直接跪倒在地扶着千代君离。 眼看千代君离的生命气息越来越弱,闻影的脸色也越来越差,目光看向夏静婉,刚刚的一番话下来,闻影知道这个白衣女子很有可能就是主子一直心心念念的人。 上一次在禹霞山冰火双极洞发生的事情到底如何,大概也只有主子自己清楚,但是他也不是一点儿不了解,至少他知道是山洞里的那位女子救了主子。 自从那次之后,他就心知这个耳环的主人确实对主子很重要,如果这位女子确实是救了主子的那个,那么也就是说目前这个白衣女子很有可能是唯一可以救主子的人了。 但是闻影不知道的是,眼前的夏静婉只是个冒牌货而已,要是让他知道真正救了他主子的人就在眼前,也不知道他的心里是什么感想。 安陵木槿看到她耳环的仿制品只是愣了一下就恢复正常,她可以确定从前可是从来没有看见过这个夏静婉的,为何她的木槿耳环会落在她的手里? 不过转念一想,她也松了一口气,她看得出来,这个夏静婉一点儿都不简单,至少比那个刁蛮跋扈还整脑子的盛沧公主来的有用,现在证据确凿,千代君离以后估计。不会找自己麻烦了。 可是盛沧公主却不这么认为,当她看见那白玉木槿花耳环从夏静婉的袖子中滑落时,整个人差不多快疯了,红着眼睛破口大骂:“贱人,你居然敢偷拿本公主的东西,那明明是本公主的东西!离王哥哥知道了不会放过你的!” 盛沧公主的脑子虽然有点儿整,可幸好不是完全不带脑子,看见那耳环,她怎么可能不知道代表着什么,那可是让千代君离唯一注意到自己的机会。 可惜盛沧公主这样说也挽回不了事实了,就算是傻子也能一眼看出来到底谁的是真的。 闻影皱了皱眉头,直接抽出剑对着盛沧公主,声音中充满警告的意味:“请盛沧公主摆对自己的位置,主子岂是你能随便叫成哥哥的?还有就是请公主回去,想必耀金国的皇帝不会为了一个公主而得罪千秋王朝的吧!” 这句话实在是毒辣,无疑是在警告盛沧公主,如果你再不识好歹的话就直接杀人了,耀金国事皇帝即使再愤怒,有本事他打到千秋王朝去呀!显而易见皇帝可不会为了一个女儿就和千秋王朝作对,就算这个女儿再受宠爱。 在闻影的授意下,夏静婉开始为千代君离诊治,可即使是诊治,闻影也没有让夏静婉碰千代君离一根毫毛,把脉也只是用细线系着而已。 安陵木槿在旁边看着这一幕,安静的不发一眼,心里却在揣测这个夏静婉到底有几斤几两,藏的有多深。 很明显这个夏静婉是个角色,她可以确定以及肯定木槿花耳环的事情她只是告诉过盛沧公主这个整脑子的家伙一个人,可是夏静婉却知道了,可见盛沧公主完全被她玩弄于鼓掌之间。 白色衣裙、会医术……显示出了夏静婉缜密的心思,很接近本尊,让人找不到一丝破绽,如果她不拿出那个真正的木槿花耳环,根本就不会有人怀疑,就是不知道她的医术是否也能和本尊媲美。 说来说去还都是要怪千代君离这家伙,真的是人间绝色啊!身边能不招惹几朵桃花嘛!就算一副病殃殃的样子没几年可活,可是那颜值也不是一般女人可以抗拒的,要不是千代君离成了如今这个样子,恐怕追他的的女子都要排到千秋王朝去了。 观察了半天,安陵木槿暗自摇头叹息,本来还以为夏静婉能整出点儿什么名堂来,结果就搞出这么一个结果。 别人看不出来,可是她修罗鬼医可不能看不出来,什么狗屁的医术,这夏静婉就是个会装逼的。 看她那个姿势和神色,还悬丝诊脉呢!恐怕就算让她把千代君离里里外外都摸个遍都想不出压制千代君离蛊毒的办法。 关键时候还是要她修罗鬼医出手啊!安陵木槿手中拿着银针,准备出手救下千代君离,这样也挺好的,让千代君离和闻影觉得是夏静婉治好了他,这样他就再也不会缠着自己的。 此时此刻夏静婉头上已经出了一层冷汗,她现在有些后悔自己的举动了,本来以为太医会来,她只要实施自己的计划便行了,可是现在却要让她亲自治病。 想要说她根本就治不了,可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夏静婉只能硬着头皮做做样子,然后再想办法去找太医了。 此时安陵木槿手中的银针已经出手,刺向千代君离的各大重要穴位,这银针是她花费重金找巧匠制作的,自然不会轻易被人发现,就连闻影也察觉不到丝毫异样。 有了银针的压制,千代君离的气息渐渐平和下来,闻影总算是松了一口气,但是怀疑的目光也落在了夏静婉身上。 全程他都紧盯着,所以他自然很清楚这个女人做了什么,只是诊个脉而已,主子居然奇迹般的好转了,这让人感觉有些不可思议。 不过不管这个女人用什么办法压制住了主子的蛊毒发作,只要主子没事就行,闻影扶起千代君离打算直接打道回府让千代君离好好休息。 做好自己的事情之后,安陵木槿也打算撤退,不过她是没打算回到那个糟心的宴会上去,直接出宫回王府比较好。 至于那个什么劳什子的宴会,她是不想回去了,那个皇帝那么喜欢做媒,说不准回去之后又给她配个什么贱王,这个王那个侯的,烦都要烦死了。 如果有时间的话,说不定还可以顺道去箫清逸那里看看,到时候问起来反正就说是千代君离带着她的,也没哪个人敢去深究。 安陵木槿是这么想的,但是总有那么些不速之客,总是要在最关键的时候破坏她的计划,比如她看见了一个笑面虎正在渐渐接近。 “奴才见过离王殿下,盛沧公主,夏小姐和安陵郡主。”来人弯腰行了个礼之后客客气气的说:“皇上已经等候多时,还请离王殿下和郡主快些回去。” 闻影的脸色已经越来越黑,这个老东西,他是看不见主子现在这样吗?要不是为了……主子怎么会有兴趣来这样无聊的宴会,还导致自己差点儿性命不保。 而此时此刻安陵木槿的脸色也没比闻影好多少,安陵木槿眸子中闪过一丝危险的光,暗自磨着牙,手中还有几根银针,要不是那个爱管闲事的皇帝不在这里,她都要想教训教训他了。 “崔公公,我们主子身子骨弱,就不打搅诸位的雅兴了。”闻影阴沉沉地一字一句说出来,话中的寒意和隐忍不言而喻。 接着他打了个手势,几名黑衣人如凭空出现一般,一顶软轿落在地上,闻影扶了千代君离坐上软轿,几名黑衣人运起轻功准备带千代君离出宫。 崔公公嘴角微微勾起,唇边的笑有些不怀好意,上前几步大声喊:“闻影大人稍等,皇上让奴才给离王殿下带一句话,如果想要那个……” 该死的!闻影捏紧双拳,不得不让软轿停下,此时此刻他真的想要一剑刺进这个崔公公的心脏,可是他知道,一旦这么做了之后,就等同于要了主子的半条命,所以他此刻就算再咽不下这口气,也只能咽下这一口气。 如果不是因为那个……如果那件事情没有发生,高贵如斯的主子何必要受这样的折磨?甚至还要受制于这个蝼蚁一般的人。 看到闻影的举动,崔公公已经对他们的选择了然于心,让开一小步,面上依旧带着算计的笑意:“请!离王殿下既然身子不好,那就只能先委屈在偏殿歇息片刻,毕竟这可是皇上的一番心意啊!” 闻影带有杀意的眼神瞥向崔公公,心有不甘的命令黑衣人往偏殿的方向而去,手中长剑紧握,他立誓定要变强,强到让任何人都不能伤害和威胁主子。 第116章 李代桃僵 千代君离被迫到偏殿休息,剩下的一群人自然也不能随意安放,崔公公认为安陵木槿是个无足轻重的人,就直接将她丢到一边去了。 盛沧公主因为被闻影伤到,直接被抬回自己的宫殿去了,走之前她还不甘心,用毒蛇一般的目光剜了夏静婉一眼,至于安陵木槿,她已经不注意了,毕竟她认为夏静婉才是她目前最应该忌惮的人。 夏静婉原来只是盛沧公主身边的跟班,一个小小侯府的小姐,崔公公自然没有叫她到宴会上去,直接叫了人准备把她丢回侯府。 “慢着!早就听闻崔公公是皇上身边的红人,婉儿早已经久仰崔公公大名,能得皇上看重之人,崔公公定然不是凡人能比的。” 眼看自己就要被两个护卫驱逐出去,夏静婉显然不能让自己步步为营,努力了这么久的心血白费,于是露出一抹她自认为最惹人怜惜的表情,拼命的把把那一个老东西往天上捧。 夏静婉很显然说到崔公公心坎上了,听见如此赞美,他的心自然就偏向夏静婉了再加上夏静婉一张让人忍不住心生怜惜的脸,所以崔公公也对夏静婉特别关照了些许。 “你们这些人对夏小姐温柔一点儿,她一介姑娘家家的岂是能和你们这些大老粗比的?若是夏小姐有一点儿损伤,夏侯府可是不会放过你们的,到时候本公公可是不会姑息你们。”崔公公瞪了那几个要对夏静婉动手的侍卫。 “多谢崔公公关照婉儿,今日能有幸见到崔公公也是缘分,不知婉儿可否求您一件事?”夏静婉面露喜色,一双楚楚动人的眼眸望向崔公公。 这夏静婉装白莲花的功夫不一般,虽然崔公公已经是个太监,可是也架不住夏静婉这般柔弱美人的求情。 崔公公笑了起来,大方慷慨地说:“小丫头嘴甜,行了!有什么事情直接说就好了,不用说什么求不求的,只要是本公公力所能及的,一定满足你这小丫头。” “真的吗?”夏静婉把自己掩饰的像一个天真的小孩子,满足地说:“崔公公,方才离王殿下身子有恙,婉儿只是略懂医术,所以缓解了殿下的病情,但是……” 夏静婉说着说着声音忽然哽咽起来了,走前几步到崔公公面前,几乎要跪下去,眼中朦胧了泪花:“都怪婉儿医术不精,救不了离王殿下,还请公公让婉儿去看看离王殿下,不然要是殿下出事了,婉儿会一辈子不安的……” 提到千代君离的事情,崔公公的脸明显僵了一下,不再对夏静婉有任何表情,一双精明的老眼微眯,陷入了思考中。 别的一些小事情他倒是可以满足这个小丫头,可是涉及到千代君离……崔公公还没有被完全迷了心智,就怕这小丫头出什么幺蛾子,到时候可不好和皇上交代,毕竟上头那位可是迫不及待的要取离王殿下的命的。 也许别人看不出来,但是崔公公这个老狐狸中的战斗机可是不能看不出来,这个小丫头虽然表面上表现的单纯善良,也蒙骗过很多人,可是他怎么可能看不出来? 作为一个皇帝身边的亲信,并且还是资历老的老人,要是没有这点儿看人的本事,那可是早就没命了,伴君如伴虎,那是把脑袋拴在裤腰带上的生活,不老道一点儿,小命早就没了。 但是转念一想,让这个小丫头去可也不是一点儿好处没有,至少可以监视一下千代君离,他们的人总是被千代君离身边的那个护卫拦下,而且他们也不好明面对他们用强,让这个小丫头去,那护卫就不一定会拦人了。 至于那个病秧子千代君离,他的病绝对不能被治好,崔公公暗自想着,再一次打量夏静婉,但愿是他想多了,王都那么多神医都束手无策的病,他们这个小地方的人怎么可能有办法对付。 可惜崔公公算错了,他们这个小地方还就真的有人可以治千代君离,而且这个人还是他非常不屑一顾的安陵木槿,安陵王府的丑八怪郡主。 鬼医的名号可不是花架子,没有一些真功夫也不能够被称为鬼医,虽然安陵木槿对完全解开九阴寒蛊没什么把握,不过压制他的蛊毒,让他在这世界上多活个几年,却是在她能力范畴以内的事情。 “你这丫头,心底怎么这么善良啊!这么点儿要求本公公还是可以满足的,本公公这就派人引你去偏殿,离王殿下便是在那里歇息的。”崔公公很快恢复一副慈祥长辈的样子,让人带夏静婉去了偏殿。 至于安陵木槿嘛!她才没那个闲心思去管那个病秧子,银针是她刺向千代君离的,千代君离现在是什么情况,在场之人好像没有比她更加清楚的。 既然已经脱离生命危险了,那么她以后还是能不要出现在千代君离就不要出现的好,就让夏静婉那个白莲花好好给他洗脑吧!李代桃僵也是她希望的结果。 夏静婉把崔公公哄得心花怒放,那待遇自然是和安陵木槿没办法比较了,料理完那些,崔公公直接走了,至于安陵木槿,他才懒得管,爱去不去不去正好,让皇帝治罪那个丑八怪。 毕竟是皇帝的命令,安陵木槿即使再不愿意,也要回去一趟了,皇宫绝对不是一个安全的地方,也许只是因为一件很小的事,就会莫名其妙的卷入麻烦,有她在宴会上看着一点儿,也放一点儿心。 在两名侍卫的监视下,安陵木槿重新回到了宴会上,一时间,安陵木槿都快成为整个宴会的焦点了。 当众敢把酒撒到离王殿下的酒杯里居然还有命活着,还当众被离王殿下带走,怎么可能不被注意,尤其是这个人还是安陵木槿,在耀金国,安陵木槿的名声那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的。 还是选择坐在小九身边,安陵木槿往旁边瞥了一眼,看见小九这个孩子的脸上还是没有任何表情,不过就是眸子里一闪而过的担忧。 安陵木槿面具下的唇角微微勾起,这个孩子看似深沉,一副冷冷的样子,像个小大人一般的,其实也还只是个孩子而已,内心善良却非要伪装的冷漠。 仔细想来,这大概和那个疯子一般的皇后脱不了关系,不过小九这孩子能在皇后那歪曲的教育和众多人欺辱中还能不忘初心,的确是个可造之材。 这样更好,安陵木槿心中有着自己的算盘,在见识过那个废物太子和谏王的时候,她已经能大概知道皇室都是些什么人了,她早就看这个皇帝不顺眼了,小心眼爱报复,这个心腹大患她迟早都要除掉。 本来以为耀金国皇室尽出一些废物和阴险小人,耀金国气数将尽,却没想到这皇家的泥石流里面还能出小九这一股清流,这孩子的心性一看就不是池中之物,虽是女孩子,却丝毫不逊色于男子半分。 一国皇室分崩离析对这个国家无疑是灭顶之灾,但是如果继续放任这样的皇帝在位,那么耀金国终究还是脱离不了走向灭亡的命运。 即使对耀金皇室没有一点儿好感,可是让安陵木槿眼睁睁看着耀金国走向灭亡,心底还是有些惋惜的,毕竟自己的娘亲,荣槿长公主曾经属于这个地方,如果她还没有去到另外一个世界,一定不会希望看见她曾经守护过的国家就此湮没在历史的舞台上。 不管是为了耀金国还是其他什么,她都会竭尽全力帮助小九得到那个位置,这个孩子心性什么的都值得培养,也是皇室唯一有能力坐上那个位置,稳固耀金国的人。 即使小九是女子又如何?女子也有巾帼不让须眉的,自古成王败寇,等小九拿到那个位置,成为一代女帝,看看谁敢多说她一句话。 安陵木槿想着这些,心思不由自主的神游出了天际,对周围的声音自然是自动屏蔽了,以至于外面的那些人说了什么她都没有注意听。 “木槿回来了!刚刚也不知道离王殿下怎么了,就把你给带走,木槿没有伤到哪里吧!朕可是很担心你的。”皇帝坐在高位,阴阳怪气的说着。 是个人都能听出皇帝的语气不对劲,但又觉得这种事情也在情理之中,千秋王朝从来不屑于参加这种宴会的离王殿下到来已经让他们感到很惊讶了,更不用说这安陵木槿还被他带走。 所有人都知道皇帝问这一句话的目的根本不在于关心安陵木槿如何,而是关心离王殿下和这个安陵王府的丑颜郡主到底是什么关系。 可惜的是安陵木槿此时思绪已经飘远,根本就没有注意到皇帝叽里咕噜一通在说些什么,对于皇帝的文化完全没反应的。 眼看着皇帝的脸色已经越来越差,在场之人都为安陵木槿倒抽了一口冷气,就算是郡主,也不能这么无视皇帝吧!虽然他们这里是小国家,可皇帝的威严不是能这么挑衅的。 当然在场之人也有几人是幸灾乐祸的,她们巴不得安陵木槿犯个什么惊天地的错误,然后直接被皇帝解决更好。 第117章 新立太子 小九的那一张脸上露出了焦急的神色,小小的拳头紧握着,咬牙地看向安陵木槿,这个女人不是挺聪明的嘛!怎么会在关键时刻掉链子。 她的心告诉她,她不想让安陵木槿出事,可是当她想要开口提醒安陵木槿时,却忽然犹豫了。 该死!她现在根本不能讲话,不然肯定会卷入这一场风暴里,她现在绝对不能让自己出事,不然母后怎么办…… 可是……她不想安陵木槿出事,虽然她啰嗦了一点儿,说话气人了一点儿,但如果因为自己的冷漠让安陵木槿陷入危险,她想她这辈子都不会原谅自己的。 安陵木槿也不是那种完全察觉不到周围危险的人,感觉到周围的气氛不对劲儿,立刻回神站起来。 与此同时,小九也站了起来,她还是不能够做出违背自己本心的事情,至少尽自己的努力,图一个心安,不能为自己的人生留下遗憾,况且她也是真的不想看见安陵木槿出事。 安陵木槿看了看站起来的的小九,她先是一惊,一双眸子里燃烧了怒意瞪着安陵木槿,眼神深处却是暗藏的担忧。 这个孩子啊!安陵木槿好笑的摇了摇头,她怎么可能看不见这孩子眼底对她的担忧,虽然她已经掩饰的很好,可到底还是小孩子,她能一眼看破她的伪装。 不过还是先搞清楚目前的情况为好,虽然刚刚走神没有搞清楚具体情况,不过她敢肯定一定和千代君离把她带走这件事情脱不了干系。 这个人真的是麻烦,千秋王朝的王爷又如何?自己做的事情每次都要她去善后,真的是坏透了,幸好从此以后再也不会和他有什么瓜葛,不然她会疯的。 安陵木槿先给了小九一个安心的眼神,继而转身望向皇帝的方向,眼看到皇帝虽然面上和蔼,可眼神已经快要把她盯出洞来了,安陵木槿还是没什么反应。 真的是会伪装的老狐狸,明明心胸狭隘,都已经快气到把她拖出去砍了,却还要装成一副慈祥长辈,宽容到无以复加的地步,这秀做的真的是,她是彻底服了。 刚刚想要开口,顺便成全一下皇帝这装出的和蔼形象,自己那渣爹就坐不住了,安陵王爷忍不住往桌上一拍,怒吼:“孽女,居然敢无视皇上对你的关怀,简直不知好歹。” 啊?老皇帝会那么好心的关心她吗?安陵木槿面具下的唇角擒着一抹冷笑,会是一定会的,毕竟在甘霖寺她已经见识过这个“皇帝舅舅”的虚伪程度了,所以呢?他又是想从她身上问出什么幺蛾子? 皇帝显然对安陵王爷插话的行为感到不满,眉毛一竖呵道:“安陵王,朕还没有发话说要怪罪木槿,你有什么资格训斥她?要知道木槿可是拥有我皇室的血脉。” 面对皇帝的训斥,安陵王爷显然是敢怒不敢言,只能暗暗的坐下,心里憋着一股无名火,皇室这个词刺痛了他的弱点。 难道就因为他是皇帝就能为所欲为吗?难道只要不坐上那个位置,就永远低人一等屈居人下吗?他不甘心,真的非常不甘心,看来那两个人要抓紧时间找了。 这话虽然在维护安陵木槿,可是安陵木槿也不会那么天真的以为皇帝真的想要维护她,这个老狐狸很狡猾,没有利益的事情他是绝对不会做的。 但是现在还猜不透这老家伙到底在想什么,他到底想从她身上,亦或者说是千代君离身上得到一些什么。 正在安陵木槿思索间,皇帝发话了,语气还是不阴不阳的,但表情却还是维持着他的伪善嘴脸。 “木槿,朕也是担心你,离王殿下不是我们这个小国可以得罪的起的,到时候惹怒了他,朕可是有心保你都保你不住,所以木槿你可不要犯糊涂,快将事情的原原本本和朕说一下。” 皇帝此话一出,安陵木槿彻底明白了,可不就是让她把千代君离带走她之后的事情说出来吗?这下她反而心安了一点儿,不然她都觉得不正常。 说什么保不住她,简直是笑话,安陵木槿目光渐冷,别以为她看不出来,这老狐狸手上一定有什么牵制千代君离的东西或者事情,不然刚刚闻影为什么要因为崔公公的一句话就放弃带走千代君离的机会。 要知道千代君离可不是他耀金国的什么王爷,而是千秋王朝的离王殿下,这身份完全能把耀金国皇帝这种小角色踩在脚底,可他居然几次三番的受制于老皇帝,这实在有点儿不正常。 虽然不知道皇帝有什么把柄能够拿捏住千代君离,但是这个和她有什么关系?不管是什么,都是他们之间的事情,只要别和她扯上关系就行。 至于老皇帝想要知道她和千代君离之间发生的事情?对不起了她可没有那个闲情逸致在这里一字一句的解释给他们听,想知道就自己想办法,想从她这里知道些什么,那绝对是白日做梦。 想到这里,安陵木槿面上掩不住的嘲讽,只是因着脸上的面具没有人能看出来,目光淡淡瞥向皇帝,手指无意识的轻轻敲着腿侧。 “臣女绝对不会为皇上添麻烦,至于离王殿下带臣女去干了什么,还是皇上亲自去问离王殿下比较好,毕竟离王殿下身份尊贵,想必皇上会体谅臣女的难处。” 说罢,安陵木槿还低下头叹了一口气,也装起了柔弱,不得不说这对她来说真的是好困难的一件事,不过目前也只能这么做了,要不然以那老狐狸的性格,当然会追究到底,烦都快烦死了。 安陵木槿说了这句话就是又把问题抛给了皇帝,这句话的潜在意思就是说,要知道真相去找千代君离,她不能私自说出来,要不然就会被千代君离记恨上。 皇帝要在外人面前维持他的伪善嘴脸,就肯定不会在明面上再为难她,要不然他辛辛苦苦建立起来的明君形象就要坍塌了,要知道在众人面前留一个好印象真的需要做很多事,可是只要一件事做不好,辛辛苦苦树立的形象就白瞎了,分分钟就能毁掉。 果真安陵木槿此话一出,皇帝立时就被堵死了,只能用毒蛇一般的眼神盯着安陵木槿,这么多人他是肯定不能拿她怎么办,只能僵硬的陪笑道:“木槿说的对,是朕欠考虑了。” 皇帝没有理由再为难安陵木槿,注意力转移,这样也好,安陵木槿舒了一口气,这样她也乐的自在,这个什么鬼宴会结束之后她也好快些回去。 看到安陵木槿几句话就解决了问题,小九终于舒了一口气,不过她如今也不能立刻坐下去,那样可是会引起怀疑的,灵机一动,她端起了桌上的酒杯走向皇帝和皇后。 “父皇、母后,儿臣敬您们一杯,希望您们能永远健康长寿,这样儿臣便能够永远都生活的快乐无忧了。”小九那还带着稚气的声音响起。 安陵木槿是越看小九越满意,临场反应能力很好,也很会说话,果真不愧是她看上的人,也只有这般的人才能担得起那个位置了,就是佩服皇后那样的人居然能教出这样的孩子。 皇帝和皇后一愣,本来担心小九和安陵木槿那丫头有什么关系的,现在看来是他们想多了,看到这么懂事的小九,皇帝皇后都很欣慰。 “哈哈哈!小九有心了,不过父皇母后不可能一辈子陪在你身边,小九还是要快点儿长大替父皇分忧啊!”这句话是皇帝说的,可以从字里行间里听出来他是真的关心小九,就是不知有几分重量。 皇后倒是没说什么,只是面带微笑,拿起桌上的酒杯抿了一小口,看向小九的眼神中带着一股偏执的疯狂,虽然一转而逝却被安陵木槿捕捉到了。 大臣们看到这个景象,心里都在打鼓,太子被废久久未新立,搞得朝中大部分人都人心惶惶,他们都猜不透他们的这位皇帝的心底到底属意哪位皇子做太子。 这站队可是非常重要的,一旦站错队了,将来新帝登基,第一个倒霉的就是他们这些没站对的人。 根据目前的形式来看,似乎是皇帝已经成年的皇子谏王最是适合,可是他们也看见了皇帝对待谏王的态度和对待九皇子的态度,他们又开始犹豫起来了。 大臣们的脑子也不傻,渐渐的他们的目光都开始往小九身上看,估计心里的想法也在进行着潜移默化的改变。 这个情景看在谏王眼里,他快要气疯了,额头上青筋暴跳,却要忍住不能发作,暗地里阴测测的想着:九皇子又如何?再受宠爱还不是个小屁孩儿?他根本就没把他当成竞争敌人。 那群老古董,就知道看最后那一张遗旨,不管如何,他都要登上那个位置,等他登上了那个位置,他一定要给那些摇摆不定的人一个狠狠的教训,让他们知道谁才是最适合那个位置的人。 第118章 仇视木槿 谏王越看小九越不爽,眼神已经快要把小九淹没一直待在他旁边的安陵画丹自然也感觉到了,她低头露出一抹奸笑,柔若无骨的走到谏王面前,附耳对他说了些什么。 这安陵画丹别的功夫不强,设计人的功夫倒是炉火纯青,显然谏王和她是同一类人,听到她的建议之后点了点头,把安陵画丹搂在怀里,看向小九的眼神中闪现阴鸷的光。 而安陵木槿一直注意着小九的情况,对于谏王那阴鸷的目光自然也是察觉的一清二楚,很明显这个谏王在她那个好妹。妹的怂恿下又对小九起了歪心思。 不过不要紧,对于谏王这个潜在的危险,对付他的最好办法就是让他连出手的机会都没有,可别忘了她送给那个贱人的大礼包还没发挥作用呢! 皇帝和皇后都喝了小九去敬的酒,面上都是喜洋洋的,尤其是皇帝,还表扬了他几句,小九也松了一口气,总算是没事了。 正当小九想要回去座位时,谏王也起身了,手中端着酒杯,道:“父皇、母后,连平时一向胡闹的小九弟都敬酒给你们了,儿臣作为皇子的表率,肯定不能输给九皇弟,这酒只是聊表儿臣心意,稍后儿臣还有惊喜要给父皇母后。” 不得不说谏王还是个角色的,这孝子装的也是有一套,这句话明显就是再说小九只是孩子,平时也是喜欢胡闹,敬酒也许只是小孩子的玩闹,而并非是真的有孝心。 小九慢慢低下头,独自黯然神伤的回到了座位上,面上全是不甘心,虽不甘心,但也还没傻到去挑事的地步。 处于这个尔虞我诈的深宫中,小九深知她现在绝对不能主动露出锋芒,在她没有足够能力保护身边人的时候,还是要低调行事,绝对不能成为众矢之的,成为那些人攻击的靶子。 小九的神色变化全都被安陵木槿收入眼底,这个孩子的心思她怎么可能不知道,她和她从某种程度上来说都是同一类的人,心中所想也都差不多,暂时的韬光养晦只是为了以后能将那些曾经的丑恶嘴脸狠狠踩在脚下。 这孩子的心性是好的,虽然处在尔虞我诈的深宫中受尽磨难,也很有些血性,但到底还只是个孩子,没有见过真正的血雨腥风,没有见识过真正的权谋倾轧,所以她还需要锻炼,一步步爬到顶端成就高位。 她微微眯着眸子,看向谏王的方向,这个谏王她早就看不爽了,他很快就能得到报应,掐指算算时间,也许不用很快,这个谏王面上的得意神色就会消失的一干二净。 谏王所说的惊喜并不是信口开河,恐怕是早已经准备好了的,不一会儿就有几个侍卫打扮的人抬着一个大箱子到达宴会现场,箱子打开,一块儿小山丘一般的翡翠玉露了出来。 “父皇,这是儿臣机缘巧合之下得到的一块宝玉,儿臣知道一般宝物定然入不了父皇的眼,但是这块儿宝玉却是非同寻常的。”谏王此话一出立刻勾起了皇帝的兴趣。 皇帝精明的眼望着那块宝玉,面上没有表现出什么,但是内心已经激起了千层浪,任凭是谁看见这么大的宝玉都不会一点儿都不心动,而且那宝玉的成色还极其完美。 谏王围绕着那块翡翠玉绘声绘色的讲解:“此宝玉最神奇的地方便是它不仅仅是一块石头,这宝玉可是有灵性的,据说此宝玉破土之时,天边彩霞环绕,无数鸟儿前来围看,这正是君临天下,统一风临的征兆啊!” 这么一解释,皇帝的眼神就更加狂热了,人的贪心总是永无止境的,得到了多少都不会满足,耀金国的皇帝又如何?这耀金国只是一个小的不能再小的国家,和千秋王朝乃至整个风临大陆比起来简直就是芝麻西瓜的差别。 更何况耀金国并不是独立自主的国家,它只是千秋王朝弄出来维持平衡的一个小的不能再小的附属国家,年年都要乖乖向千秋王朝贡奉,不然说不定人家一个不高兴,挥挥衣袖,动动嘴皮子的功夫就能将耀金国化为乌有。 皇帝便是这样贪心不足蛇吞象的人,一听说此宝玉居然有此寓意,就忍不住想要把它占为己有。 当然了,这个皇帝还没有被宝玉冲昏头脑,为了在众大臣之中留个明君的形象也是豁出去了,没让谏王损失太多,直接赐了他一块封地。 “谢父皇隆恩,儿臣愿意为父皇做任何事,为父皇排忧解难。”谏王拿着皇帝的赏赐,但是面上并不是那么开心,反而露出不满,拿着东西不甘心的慢慢挪回座位。 这和他预计的简直就差了太远,本来送这块宝玉给皇帝为的就是让皇帝知道他才是太子的最好人选,正好乘机拿下太子之位,没想到这老东西真的老奸巨猾,能够装傻到这种境界。 真的是白瞎了他费劲千辛万苦得到的一块宝玉,结果就得到了一块封地,老奸巨猾的家伙,那块封地看似是隆恩,其实没什么价值,他要的从来都是太子之位。 原先有那个废物太子挡路,本来想慢慢发展自己,再伺机铲除太子,却没想到上天掉下个馅饼,那个无能的太子自己没本事,蠢到居然去挑衅皇帝,结果自然落得一个秋后处斩的下场。 可是他要的不仅仅是废太子倒台这么简单,他要的是那个太子的位置,不,也许太子已经不能满足他了,他要的是耀金国皇帝的位置。 如今距离太子被废已经有一段时间了,那老东西看似已经半个身子埋入黄土,可是却一点儿都不急躁,至今都没有提起一句新立太子的话,这个可不是什么好事。 第一个方案失败,谏王很是不甘心,眉头一直紧蹙着,幸好他今日有备而来,还准备了第二个方案,看来要对付老顽固,就只有启动第二个方案了。 谏王面上阴测测的,似乎在思索着什么,如毒蛇一般的目光扫视过周围几处,手背在桌面上轻轻敲打。 “皇上,微臣有事要说!”坐在角落里的一名大臣忽然站起来,他的声音惹来了所有人的注目。 皇帝眼角微微动了动,面上还是维持着他的形象,挥了挥手靠坐在软椅上,悠悠道:“爱卿有话便说,不过朕要提醒你的是,万事不要过了头,今日宴会不是谈政事的时候,什么话该说什么话不该说,爱卿自己在心里掂量。” 不得不说和皇帝这只老狐狸比起来,谏王的心机也只能是班门弄斧,毕竟是自己养了这么多年的儿子,他的心思怎么可能瞒得过自己? 皇帝此话一出,那大臣到嘴边的话又咽下去了,急忙往谏王的方向张望,这大臣明显是站在谏王这边的,可是凡事都有个度,他可不想为了帮谏王在明面上惹怒皇帝。 这皇帝的话可是明显在警告他们安分一点儿,不该说出口的话千万别说,不然后果可是非常严重的。 这大臣的反应让谏王气到内伤,他现在恨不得这个大臣立刻消失,真的是蠢货一个,要是让父皇发现他私下结交大臣就完了,此刻他仿佛已经感受到父皇的眼神落在了自己身上。 所幸这个闹剧还没有开始就已经结束,皇帝并没有将重点放在这个上面,自己的儿子,怎么样蹦哒都逃脱不了他的掌控,无非就是胡闹,就算掀起什么风浪也能及时掐灭。 他现在主要关注的还是千代君离,千秋王朝想离王殿下啊!皇帝眼中一闪而过的复杂,那个才是真正难对付的角色,如果有的选择,他一定不会选择这么难缠的敌人。 可是命运就是这么作弄人,如果不完成那位大人的要求,恐怕耀金国会迎来一场毁灭性的灾难,那后果他根本就承担不起,或者说任何人都承担不起。 可是安陵木槿他又套不出什么话,也不知道那个安陵木槿到底是真的傻还是在装傻,皇帝第一次如此正视安陵木槿,总觉得自己被耍了,可是一想到外界对安陵木槿的传言……也许是他多想了,看向安陵木槿的目光也变得厌恶起来。 谏王当然也注意到了皇帝看安陵木槿的目光,偏头看向安陵木槿的方向,本来心情就不好,看到皇帝忽略他却注意安陵木槿,立时就将他不成功的原因全都归结在安陵木槿身上。 眼神中渐渐染上一层阴鸷,谏王认为自己错失了太子之位的原因就是父皇太过于关注安陵木槿了,再加上她曾经给他的侮辱,所以谏王直接将怒火撒到安陵木槿身上。 谏王的目光如同危险阴暗的毒物一般扫遍安陵木槿全身,那个丑八怪不是对他不屑一顾吗?那就给她点儿教训让她看看自己的厉害。 心里这么想着,谏王舔了舔自己的嘴唇,虽然传言说她的容貌丑陋不堪,可是蜡烛一熄灭,又有什么关系?而且这么看过去,忽略安陵木槿的面具,她的身段是真心不错…… 第119章 谏王出丑 安陵木槿怎么可能察觉不到谏王那恶心的眼神,他不是喜欢安陵画丹那样的嘛!虽然不能理解为什么那个贱人忽然变得这么重口味,不过既然他敢想,那就要敢承担的起后果。 很好!非常佩服他不怕死的精神,既然他想玩,那她不拿出点儿助兴的东西怎么能对得起谏王这般“重视”?安陵木槿眼中闪现一瞬算计的光,唇角勾起一丝诡谲。 谏王的异常不仅仅是安陵木槿注意到了,离他最近的安陵画丹当然也察觉到了,她先是不敢置信,为什么谏王会注意到安陵木槿那个丑八怪,明明她以为自己已经抓住了谏王的心。 “王爷……”安陵画丹主动凑到谏王身边,用委屈的眼神看着他,仿佛眼泪随时都要掉下来了一般:“王爷是喜欢姐姐吗?那画丹便成全姐姐与王爷,王爷放心,画丹会好好和姐姐说,毕竟王爷是人中龙凤,姐姐定然会倾心王爷的。” 安陵画丹这幅柔弱美人的样子,演绎的恰到其位,美人在前谏王如果不心动就是不正常,他拉了拉安陵画丹的手安慰:“画丹,本王怎么会喜欢那个丑八怪呢?今日的好事被她打搅,本王讨厌她还来不及,你尽管放宽心,本王心里只有你一个。” 这种鬼话骗骗小孩子可还行,要骗过安陵画丹可还少点儿火候,毕竟是从安陵王府这潭深水里泡出来的,谏王那眼神代表着什么,她不可能不知道。 从来没有哪一刻,安陵画丹是这么的想要毁掉安陵木槿,为什么从小到大,她拼命想要得到的东西她轻轻松松的就能得到? 安陵木槿一出生就是郡主,她的娘亲是长公主,而自己的娘亲只能当个侧妃,连带着她也只能是个庶女,上天如此不公平,她也要让安陵木槿尝尝一无所有被毁灭的滋味。 虽然对于这个事实有点儿难以接受,但是只要能毁掉安陵木槿,一切都变得不是那么重要了,况且她对谏王本来就没感情,纯粹是想靠着他当上王妃而已,至于是哪个王,她倒不是那么在意。 安陵木槿真的是该死,不仅害她失去了清白,还失去了当太子妃的机会,要不然她怎么会委曲求全当区区的王妃! 安陵画丹恶狠狠的盯着安陵木槿,身子因为浓烈的妒忌而微微颤抖,面上表情有些扭曲,指甲深深嵌入掌心犹不自知。 从小时候开始,她就因为自己的容貌而自豪,自认为值得这世界上最好的,所以自然对其他男子不屑一顾,她立志要成为这耀金国最尊贵的女人。 可是这一切全都被安陵木槿打破,真是不知道那个丑八怪有什么好的,成天带着一张恶心死人的脸,还到处招蜂引蝶,最可恶的是她一直霸占着安陵王府郡主的位置,这才是一直梗在她喉咙里的刺。 又是一道不怀好意的目光落在身上,安陵木槿拿着酒杯的手顿了顿,眸光一转,不动声色的将杯中酒饮完放下酒杯。 看来她是真的不适合参加这种宴会,真的是太坑爹了,明明她什么都没做,一个两个的眼神都好像她送他们的全家见了阎王一样,这样的感觉太不好了。 她平生最最讨厌的就是被人在背后盯着,那好吧!既然他们都视她为仇人,那她怎么能不成全人家一片苦心呢?要知道她可是最喜欢“替人着想”了。 无聊的把玩着酒杯,安陵木槿在计算着什么时候好把礼物给那一对贱人,希望那大礼包不会让自己那个好妹妹和那什么贱王失望。 宴会的闹剧收场,其余人都在尽情畅饮玩乐,只有安陵木槿注意到了角落中跑出一人,仔细一看,那不是刚刚就不见的崔公公又能是谁? 只见崔公公在皇帝耳边低语几句,皇帝的脸色立刻变了,思考了一会儿便挥手让崔公公下了。 这个时候崔公公那个老东西回来干什么?安陵木槿单手托着下巴思考者,眼神变得复杂起来,莫非是千代君离那里出什么事了? 呸呸呸!怎么又想起那个可恶的男人了?自己还真的是有些犯贱,明明已经决定远离他了,而且有她的银针加持,九阴寒蛊在短时间里根本不会再一次爆发,她还在担心什么? 明明知道自己不该想不该想的人,可是偏偏不知道为什么,脑海里总是会忍不住出现他的一举一动,如谪仙的容颜和冷淡漠然的气质…… 其实……其实……她是不是一直都对千代君离偏见了,抛去一切因素,他这样的人还是值得交往的,可他偏偏是千秋王朝的王爷,权力滔天,一旦招惹上这样的男人,想要逃脱可就不是一朝一夕可以办到的事情…… 打住!安陵木槿把自己的思绪拉回,幸好她还没有失去理智,不管未来如何,现在她还是离千代君离越远越好,他这样处在权力巅峰的人,离自己的世界太远太远。 果然自己不适合参加这样的宴会,安陵木槿轻摇了摇头,无聊到她忍不住胡思乱想,所以下一次她还是让雀儿来代替她吧! “奴才参见郡主!”一道声音忽然把安陵木槿已经不知道飞到哪里去的魂魄拉回来。 下意识的抬头看向声源,是一个长相平平的小厮正笑着看她,见安陵木槿有了反应,他将手中托盘放在桌上,说:“郡主,这一杯酒是我们家王爷敬郡主的,还请郡主不要驳了我们家王爷的好意。” 安陵木槿看了看桌上酒杯,又看了看那送酒的小厮,心中暗自思索,王爷?哪个?今日来参加宴会的王爷似乎那一个贱人了。 目光掠向那谏王的位置,果真被安陵木槿猜中,那贱人冲她这边笑笑,还笑的十分不怀好意,见她往这边看,目光深情还特意做出一个自认为潇洒的动作。 我去!安陵木槿身子一震,赶紧收回目光,不动声色的心里默念三遍:我眼瞎我眼瞎我眼瞎。 这个贱人敢不敢不要那么恶心,害得她想要分分钟过去让他消失在眼前,搞不懂那贱人到底想要玩儿什么,不过不管他到底想玩儿什么,吓到人都是不对的。 轻轻执起托盘里的酒杯,安陵木槿放在鼻翼下轻嗅,眼中乍现冷冽的寒光,唇瓣微勾起一抹残忍的弧度,看来有人开始行动了,正好她现在心情不怎么爽,有人送上门来给她发泄,她当然是却之不恭了。 安陵木槿端着酒杯起身,慢慢走到谏王面前,将酒杯放在桌上:“适才王爷的小厮给本郡主送酒,不管如何本郡主都要多谢谏王美意了。” 谏王没有听出这句话里的嘲讽意味,以为是自己的风姿打动了安陵木槿,顿时就开始骄傲起来,眼底却是一片鄙夷意味。 哼!刚刚不是装的对他很不屑一顾吗?才这么一会儿就被他吸引了,果然女人都是善变的,他说呢,怎么可能会有女人不喜欢他?这天下所有的女人还不是她勾勾手指就能来的? 所幸是安陵木槿听不见谏王的内心吐槽,要不然早就把他从头到尾鄙视一顿了,虽然她现在也很鄙视他,天底下怎么会有这么自恋的男人?如果她要是能看上这种贱人,眼睛一定是长到外太空去了。 “郡主太客气了,区区小事而已,不过郡主把这酒端过来是什么意思?莫非是本王的酒入不了郡主的眼?”谏王对安陵木槿没有喝他的酒感到有些不满。 安陵木槿浅浅笑出声:“怎么会呢?谏王的自然是最好的,不过就是本郡主觉得一个人喝酒实在是没什么意思,不如谏王和画丹妹妹一起来,如此才更是尽兴,王爷和画丹妹妹你们说是不是?” 说着,安陵木槿顺势拿起桌上的酒壶在两个酒杯中斟满酒,兀自端起一杯一饮而尽,喝完还将杯子倒置,戏谑道:“谏王,画丹妹妹,本郡主可是已经喝完了,接下来就看你们的了,本郡主想谏王和画丹妹妹一定不是那种言而无信之人吧!” 靠之!谏王和安陵画丹看向安陵木槿的目光都很不善,他们什么时候说要陪这个丑八怪一起喝酒了?什么叫言而无信? 不过既然安陵木槿已经把话抢先说在前面了,他们也不好现在在场反悔,反正就是一杯酒而已,他们喝下不就是了! 他们的目的就是让安陵木槿喝下那杯“加料”的酒,现在目的达到,那么他们就等着看好戏了。 安陵木槿看着他们两个脸上那诡谲的神情,不要想都知道他们再想什么事情,不过她又怎么可能让这两贱人得逞? 那杯“加料”的酒早就已经被安陵木槿调换给了安陵画丹,顺便还在那里面加了一点儿新东西进去,看看她是多么贴心,不然原来的那个药效太差了,害怕这两贱人过不了瘾。 这下谏王是铁定出丑了,不过这一切都是他们自己咎由自取,如果他们不对她起歪心思,自然不会落到这个下场。 第120章 现场大战 自己被人深深算计了犹不自知的谏王和安陵画丹还一脸得逞的看着安陵木槿,谏王是垂涎安陵木槿的身段,安陵画丹则是为能毁掉安陵木槿而兴奋。 看到那两贱人的表情安陵木槿还能不明白他们想什么吗?到底谁才是智障,拭目以待就好了,不要担心,等下那东西绝对会让他们两人如愿以偿。 自安陵木槿回去座位之后,谏王和安陵画丹就一直把注意力放在她的身上,看着安陵木槿正常的饮酒吃喝,还不时的和小九调笑两句,他们都懵了。 那药怎么还不发作!不是说但凡是女子,只要沾上一点儿,贞洁烈女也会变得十分“热情”嘛!为什么这药效还不发作?甚至安陵木槿看起来还是一脸如常。 漫长的等待让谏王和安陵画丹的心绪无法安静下来,这更是促进了药效的发作,看着看着,谏王和安陵画丹都感觉周围的环境忽然变得火热起来。 安陵木槿和小九说说笑笑,抽空瞥了一眼那边的情况,发现那两贱人的脸色都不大对劲的样子,便知道她的大礼包开始作用了。 “小九——”安陵木槿转向九皇子,手指点着桌子,笑声里面满满的奸诈,手心里面出现一个小药包:“帮个忙呗!这也是给你的报仇机会,把这个放在你最讨厌的人身上,我保证他吃不了兜着走。 这算计皇子可不是随便买个大白菜那么简单的事情,要做就要做的完美,当然她可以保证皇帝绝对查不到她身上来,不过有一个替罪羊总比没有要好。 叫小九去的目的还有一个,那就是一会儿发生的事情……嘿嘿嘿!她这个小孩子还是回避一点儿为好。 九皇子不曾被安陵木槿的声音蛊惑,别人被她骗去,她可是知道这个女人的手段的,面上一副随便人欺负的模样,其实内心里已经黑到不行,稍微不小心便会被她算计的连骨头渣渣都剩不下。 九皇子一脸嫌弃的看着安陵木槿,她才不会那么傻,明明知道这是个烫手的山芋还去触碰。 “哼!”九皇子傲娇的留给安陵木槿一个冷漠的背影,她才不要为这个黑心的女人做事,她的套路太深,一不小心就会入套。 安陵木槿面上的笑有些僵硬,嘴角有些抽搐,这个小孩子是要造反吗?居然这么不可爱,还不理她,要是寻常人敢这么对她,那么她会直接让那人说不出话来。 算了!看在这个孩子还算得她心意的份儿上,就不逼她做事了,这样的孩子压的太狠反而不好。 “唉!今日本郡主可是做了一件大逆不道的事情,而且本郡主超级后悔,为了某个小白眼狼报复人,结果只是让她做一点儿小事就不愿意了,看来本郡主今日注定要去蹲大牢了。”安陵木槿叹了一口气,轻轻摇了摇头,用只有小九和她两人能听见的声音说着。 九皇子低下了头,薄唇抿的死紧,安陵木槿说的话每一个字都打在她的心上,这让她的自尊有些受不了,同时心里还难受,如果安陵木槿因为帮她复仇而被连累,那她…… “拿给我!”九皇子闭了闭眼睛,终于下定决心,语气低沉地吼道,直接起身,一把将安陵木槿手上的药包抢过去,还恶狠狠的瞪了她一眼。 安陵木槿呆了呆,拍了拍自己已经空空如也的手,一脸奸笑的看着九皇子,语气还贱兮兮的让人恨的牙痒痒:“是不是舍不得姐姐蹲大牢呀!嘻嘻,这么别扭的孩子真的不可爱,来!叫声姐姐来听听。” 听到这逗孩子一般的语气,九皇子气的鼓起两边的腮帮子,那架势看着,要不是场合不对,安陵木槿保证她会跑过来和她干一架。 这样才对嘛!安陵木槿点了点头,孩子还是不要太老成的好,像现在一样,有些孩子的生气多好。 眼看小九事眼神已经像要把她吞了一样,安陵木槿赶紧打住,开始正经起来,语气也微微严肃了些许:“知道放在谁的身上最保险吗?我可不希望你出事。” 听到这句话,九皇子身子战栗了一下,心中慢慢划过一丝暖流,还从来没有人这么关心过她的安危,哪怕是自己的母后。 就在小九沉浸在这感觉里的时候,安陵木槿的一句话直接把这感觉击打成了碎渣渣。 “谁知道你这么笨的小孩儿会不会偷鸡不成蚀把米,到时候连累到我身上呢!”安陵木槿一脸不相信的自顾自吐槽。 小九额头上的青筋跳起,眼中喷火看着安陵木槿,不屑一顾的撇了撇嘴:“你去死吧!笨女人,你还是操心好你自己吧!我做的事情当然会做的最好,就算我自己栽了,你也不会有事!” 就知道会是这个样子!什么感动什么暖流,全都是见鬼的,要是能从这个黑心的女人嘴里听到一句好话那才不正常。 “唉!小九啊——”安陵木槿一本正经的摇了摇头,教育道:“你这样可是不对的,按照辈分来排,本郡主可是真真实实当的起你叫一声姐姐的,来来来,看在本郡主帮到你这么多的份儿上,叫一声姐姐来听听嘛!” 哼!九皇子已经不想和安陵木槿再多说一句话了,药包隐入袖中,直接走了出去,估计她要是再多停留一会儿,一定会被那个黑心的女人气死。 看着九皇子的背影消失,安陵木槿面具下的表情变得有些凝重,这孩子虽然极聪明,但是自尊心也极强,这样是好的,但也是不好的。 有自尊心是好事,会让这孩子知道进取,可自尊心太强又会让她受不了一点儿点儿的失败和羞辱,但是须知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她这样的性子如果不磨一磨棱角的话,日后说不定会吃大亏。 已经等了许久,谏王和安陵画丹还是没有看见安陵木槿有任何异常,反而还和九皇子有说有笑的,这让他们的心绪更加不宁。 不仅仅如此,除了心绪不宁以外,他们还感觉自己的身子越来越热了,这是个什么情况?明明现在的天气已经深秋,应该是转凉的时候,为什么他们反而感觉越来越热呢? 很快的,谏王和安陵画丹面上已经潮红一片,鼻尖还沁出一层密密匝匝的汗珠,真的好热啊!像是被放在火炉旁边炙烤一般,有一股说不出的感觉从心底发出。 谏王已经热的受不了了,正要解开锦袍纳纳凉,忽然一节白皙的手臂从他的脖子上环过去,谏王被这种感觉包围,安陵画丹在他耳边吐气如兰,弄得他耳朵痒痒的,这更是激发了他心底的那种感觉。 这边安陵画丹也是热的受不了了,看见旁边是个男人就直接扑上去了,越是靠近就发现身上的燥热似乎不是那么强烈了,如此便一发不可收拾起来。 安陵木槿这加了料的大礼包可不是谏王先开始给她下的那些个劣质品,一旦这药的效果发作,那是完全管不了周围什么情况的。 短暂的缓解让谏王和安陵画丹两人都沉浸其中,根本无法自拔,被药物控制的他们身心已经不受自己控制。 仅仅是这样还无法满足他们,面对着安陵画丹,谏王的眼睛都变成腥红的了,不管不顾的把她控制在桌上,“撕拉”一声响起,安陵画丹的衣裙微开,露出了莹白的肌肤。 安陵画丹感觉到凉意,似乎更舒服了,忍不住发出声,双手也胡乱舞着去扯谏王的衣袍,腰带滑落,身上也只剩下一件里衣了。 本来宴会的声音也是够嘈杂的,大家也无心注意到谏王这边的情况,可是一切都怪谏王实在是太兴奋了,只顾着自己,完全没注意到桌上的酒壶酒杯已经被他扫到地上,还飞出去老远。 周围桌子的大臣看见了很是疑惑,顺势往那边看了一眼,这不看还好,一看简直不得了,眼睛猛的睁大,一张老脸直接涨的通红,实在是受不了这样……的画面,惊叫了一声。 他的这一叫直接把所有人的目光都吸引到了这边,目光投来,谏王那边的“风景”自然也是一览无余的。 这情景可把那些人吓坏了,他们平生里哪里见过如此热血沸腾的画面啊!那些老古板的大臣摇了摇头,有些害羞的女眷直接转过身去,但也不乏有些纨绔子弟看的兴起。 皇帝被这样的情景气的直接拍案而起,再也维持不住他那明君的仁慈表象,面前的桌子直接被掀翻,脸色已经阴沉的恨不得把谏王看出几个窟窿。 “混账东西,你们在干什么,简直有伤风化。”皇帝已经气到极点,身形几乎不稳,那夹杂着怒火雄浑的声音直接砸向全场,离得稍微近的人险些被震晕过去。 和皇帝同意气愤的还有安陵王爷,别人不知道,他可是看的很清楚的,那个被谏王压在身下衣不蔽体的女子,不是他的宝贝女儿安陵画丹还能是谁? 第121章 礼义廉耻 皇帝眼力也是很好的,立刻就看出来了谏王身下事女子是安陵画丹,顿时更是气不打一出来,这个贱女人祸害完他的一个儿子还不够,第二个又被她勾引了,还在大庭广众之下做出如此伤风败俗的事情。 这让皇帝直接把矛头转向安陵王爷,面色阴沉着直接拿了酒杯砸在安陵王爷身上,怒吼道:“安陵王!你看看这就是你教出来的好女儿,几次三番的勾引朕的皇儿,还做出这么……的事,简直拖出去斩了都不为过。” 说罢,皇帝指了旁边的几个侍卫,狂怒的吼着吩咐:“还不去把两人给朕分开!他们可懂得一点儿礼义廉耻?”皇帝已经急火攻心,说话都有些有气无力的。 此时的安陵王爷也是憋了一肚子的火气,自己的女儿是什么样他还能不知道?一定是该死的谏王强迫画丹的,可是在这样的情景之下他怎么可能还去触怒皇帝? 难道就是因为谏王是皇帝的儿子,为了皇家的名声,所有的错误就全都要在他的女儿身上,安陵王府从此就要蒙羞了吗? 火气没地方发的安陵王爷又把脾气撒在了安陵画丹的娘亲赵侧妃身上,一脚把她踹倒,丝毫不顾虑夫妻之间的情分,背着手怒喝:“贱人,连个画丹都看不住,好好的为什么要让她乱跑,还和谏王勾搭上,本王倒是看看你如何收场!” 毕竟发生了这样的事情,当事人可是安陵王府的二小姐,而且这种事情被骂的最惨的根本不是谏王,而是安陵画丹还有安陵王府。 赵侧妃本来有些懵,这下被安陵王爷教训了之后清醒了不少,心中是恨安陵王爷的,但此刻该做什么她还是清楚的,知道如果此刻还和安陵王爷叫板那简直就是找死。 顾不上被踹的发疼的心口,赵侧妃爬过去拽住安陵王爷的衣角,哭喊着认错:“王爷,是妾身的错,都是妾身没有看好画丹,还求王爷救救画丹啊!她可是您的亲生女儿呜呜……” “哼!”安陵王爷发泄了一下,理智回来了一些,也知道现在哪怕把赵侧妃杀了也不能改变已经发生的事实,所以便放过了她。 外面已经议论纷纷,现场已经吵的不可开交,可是那对贱人依然进行的如火如荼,被药物控制的他们根本意识不到发生了什么事情。 眼看皇帝的侍卫已经过去了,安陵王爷大惊,立刻以最快的速度赶过去,推开那些侍卫,拎着谏王的衣领拉开他,看到狼狈的安陵画丹之后气的差点儿打人。 闭了闭眼努力克制住自己直接上去踹上一脚的冲动,安陵王爷把自己衣服盖在安陵画丹的身上抱着她起来。 药效正是发作的高峰,安陵画丹失去了谏王,身子又开始难受起来,反正她现在是神智不清的阶段,只要是个男人就能扑上去那种,所以感觉到有人抱着她,她又开始蠢蠢欲动了。 安陵王爷似乎也没想到自家女儿这么的……不过他也不是愚蠢的人,马上意识到安陵画丹是中了那种药,当机立断的一手刀把安陵画丹给砍晕了。 可是显然安陵王爷低估了安陵木槿那药的药效,大礼包可不是想甩掉就甩掉的,那药不仅控制人的心智,还激发了人的本能,所以就算是安陵画丹此刻处于晕倒的状态,还是很…… 旁边的一众人群简直要看呆了,心中对安陵画丹的敬仰犹如滔滔江水连绵不绝,平时看不出来安陵王府的二小姐一副柔柔弱弱的模样,没想到这么猛,连自己老爹都不放过,劈晕了居然还有反应。 面对这样的安陵画丹,安陵王爷实在是失了办法,面色阴沉的能滴出墨来,立刻打发两个太监拿绳子捆住发狂的安陵画丹。 可谁知……我的天,安陵画丹居然还不死心,对前来捆绑她的太监也是上下其手,厉害了,居然太监也不放过,可以想象到她日后将会成为怎样的一代传奇人物。 那边的谏王也是被五花大绑了带下去的,这件事情引的朝臣议论纷纷的,但是看见皇帝的脸色,全都默默的闭上了嘴,天哪!这可是皇室丑闻,若是传出去一点儿消息,他们不死也要被扒一层皮,所以他们都恨不得自己立刻忘记这件事。 现场很快的被处理干净,若不是现场少了两个人,他们都会以为自己做了一个梦,并非真的发生了那件事。 看完了闹剧,收拾完一对贱人,安陵木槿感觉身心都舒畅起来了,当然了,她可不会傻到以为皇帝猜不到这其中有猫腻,不会去追究这件事,不过就算是追查,也决计查不到她的身上。 就是不知道小九那边怎么样了,虽然知道这个孩子很聪明,但是心底还是不由得担心,虽然有些担心,但安陵木槿丝毫不后悔让她这么做。 小九这孩子一看就不是普通孩子,将来是要成就一番事业的,在此之前她必然要接触和明白到这个世界黑暗和丑陋的一面,不然她只会成为笼中的困鸟,折了翼的雏鹰。 这个世界什么都是公平的,你想要爬的越高,得到越多,那么你走的路便要比别人难,比别人多了险阻,付出的代价也就越大。 “刚刚发生的事情让诸位臣子见笑了,其实这件事情是一个误会,朕相信自己的皇儿是清白的,朕会揪出那个凶手,还皇儿的清白。”皇帝一本正经地板着脸解释,摆明了在警告诸位大臣。 底下群臣也都不傻,自然是附和着皇帝的话:“皇上英明,臣等相信谏王定然是呗污蔑陷害的,臣等定会早日协助皇上找出陷害谏王之人。” 算这帮老东西还算识相,皇帝面上尽显疲惫,被这件事情一闹,这宴会也是没心情继续下去了,皇帝挥了挥手,让崔公公扶着自己。 “众位爱卿,今日宴会本是为了安陵王府的郡主办的,现在出了这等事情,只好提前结束,众位爱卿可以回去了,木槿你留下来,朕还有事情要和你说。” 什么!安陵木槿都准备开溜了,却猛然从老皇帝口中听到自己的名字,瞬时打了个激灵,手上动作一顿,往老皇帝那面看去。 没散去的臣子也都愣了,这是要变天了吗?皇帝现在似乎格外关注安陵王府的这位丑颜郡主,难道丑八怪要翻身? 安陵木槿才没空理会那些人羡慕或者嫉妒的眼神,她现在一心只想着老皇帝叫她干什么,直觉告诉她,铁定没什么好事。 “木槿,你过来,朕今日把你叫来也是因为你娘亲的嘱咐,你娘亲最放心不下的就是你了,你也快要行及笄之礼了,长大了也该懂事了,你和朕来一个地方。”皇帝叹了一口气,深情的感叹着。 狡猾的老东西!安陵木槿低着头,眸中尽显嘲讽,好一番深情的话,要不是清楚的知道他是什么样子的人,说不定这番话她都要信了,可她现在内心完全没有感动,反而在想这老东西又要使出什么幺蛾子。 虽然极其不愿,但安陵木槿也不会傻到当场拒绝,走到皇帝面前低着头蠕动了一下嘴唇没有言语,真搞不懂这个皇帝到底还要做什么。 崔公公扶着皇帝走,再转头催促安陵木槿:“郡主,皇上让你跟来你还不快来!皇上这可是为了你好。” 为她好?安陵木槿扶了扶额头,仰天四十五度鄙夷,这老皇帝不坑她已经是好事了。 反正是骡子是马总要看了才知道,安陵木槿默默跟上,反正又不会少她一块肉,到时候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呗!要是这老皇帝敢对她出手,她身上的东西也够他喝上一壶的了。 越走安陵木槿越觉得有些不对劲,这方向……貌似是偏殿吧!偏殿有谁她心里看可是知道的,莫名的,她心里有点儿慌乱,老皇帝又要干什么? 事实上安陵木槿的预感是对的,皇帝带她前往的地方不是别的地方,就是偏殿,而千代君离此刻正在偏殿休息。 经过安陵木槿银针的压制,千代君离此刻已经醒了,被闻影扶着轻靠在软塌上坐着,而夏静婉正殷勤的伺候左右。 “不知离王殿下可曾好上一些?朕那里还有一些千年的人参,等下就给离王殿下送过来。”皇帝佯装很关心地说着。 靠!这老皇帝要不就是心思深沉到一定境界,要不就是纯粹的白痴一个,千代君离这个情况能用人参吗?要是他不怕立刻暴毙的话就用。 安陵木槿此刻非常生气,这也是她从来不轻易出手救人的原因,她最讨厌经过她手的病人的病情因为一些可以避免的外因影响。 “不用了,本王只想知道本王什么时候可以回去,据本王所知,耀金国可没有扣押本王的权力。” 千代君离语气微凉,举手投足之间尽是冷漠和淡然,面上波澜不惊,让人察觉不到丝毫的情绪。 第122章 乱点鸳鸯 皇帝老脸一僵,头上沁出冷汗,扯出一个比哭还丑的笑:“我们这小小的耀金国哪里敢扣押离王殿下啊!朕只是看离王殿下身子不适才特意让殿下过来休息的。” 千代君离的气场太强大了,即使是一国皇帝在他面前也感觉到了一股压迫感,即使他什么都没做,一个眼神便可以随意抹杀一个人的意志。 “是吗?那本王现在可以离开了吧!”千代君离在闻影的搀扶下慢慢站起,淡漠的瞥了一眼皇帝,径自往门外而去。 千代君离的眼神让皇帝一下子把心提到了嗓子口,如果有选择,他怎么会留下这么一个煞星一样的存在? 可是……一想到那位大人,皇帝犹豫了,吞了吞唾液,战战兢兢地叫住千代君离:“离王殿下……帝君有旨意让朕转达,离王殿下可以不把朕当一回事,是否也能随意违逆帝君的命令?” 闻言,千代君离的脚步一顿,面上依旧看不出什么,但安陵木槿却明显捕捉到千代君离星眸中一闪而过的冷意。 这千代君离似乎是个有故事的人呐!要不然怎么会身中九阴寒蛊那么毒辣偏门的蛊毒?安陵木槿心中忽然升起一丝莫名的同情。 千代君离转身,用冷死人不偿命的眼神打量着皇帝,低沉磁性曦声音传来:“皇兄有什么旨意亲自传来就是了,何必要让你转达?这让本王深深怀疑你这句话的真伪。” 面对如斯的千代君离,皇帝也是抱着不成功便成仁的决心来应对他的,不过他胆子再大,对于这样的大事也是不敢随便胡言乱语。 这旨意可是货真价实的,皇帝从袖中取出一面明黄色卷轴,上面雕刻着栩栩如生的腾云飞龙,那金龙雕刻的如此逼真,仿佛真的要飞出卷轴腾入九霄,这样的做工一看就不是耀金国这样的小地方能有的。 卷轴被慢慢打开,皇帝清了清嗓子亲自宣旨:“奉天承运,皇帝召曰——自有安陵王府郡主安陵木槿,秀外慧中,特赐婚与朕之爱弟离王千代君离,钦此!” 越往下面读,安陵木槿和千代君离的脸色就越来越黑,两道锐利的眼神刺向皇帝手中的卷轴,恨不得下一刻就用眼神把它化作粉末。 特么的这千秋王朝的帝君是脑子打结了还是咋滴?居然说她秀外慧中,还要赐婚给千代君离这个危险的人,真的是气死个人了,她都不知道她的名气什么时候有名到连千秋王朝的帝君都知道,并且还关注了,简直就是乱点鸳鸯。 旁边的千代君离面上虽然没什么表示,但心里也一定想把那卷轴轰成渣渣,帝君?他算是什么东西!居然敢擅自决定他的终生大事,看来最近也是太闲了。 闻影早就按耐不住,一把抢过皇帝手中的卷轴,几番翻看之后一把扔在地上,手中利剑一出,卷轴瞬间成了几块碎片。 “主子,这个要怎么处理?”闻影此刻已经盯上了安陵木槿,手中剑闪着骇人的寒光,似乎等千代君离一声令下,他就会立刻把安陵木槿劈碎。 站在旁边的夏静婉也是一脸没回过神来的模样,等她意识过来的时候,楚楚可怜的小脸上立刻摆出委屈,紧紧咬着唇瓣,眼中盈着眼泪望着千代君离。 他们一个个的如此态度,反倒是显得安陵木槿是最不值钱的那个了,尤其是闻影的眼神,让安陵木槿想要上去给他个毒药大礼包。 什么嘛!这个事情显然是个谁都不愿意的,他们这样反而是显得自己像倒贴的一样,明明自己也郁闷的要死了好不?她才不想和千代君离有一毛钱关系,安陵木槿暗自捏了捏手中银针。 “走吧!咳咳……”磨了半天,千代君离轻咳一声,淡漠的说了一句,看都没看地上的卷轴碎片一眼。 虽没言语,但千代君离身上爆发出的寒意却不是假的,本来依着他的性子是必杀安陵木槿的,可等到要下命令的那一刻,也不知怎么的,心里最深处的地方忽然变得很空。 其实仔细想想,这件事归根究底还是在自己的那好皇兄,千秋王朝的帝君身上,如果他因为一时愤怒手上就多增加一条人命,那他和他……有什么区别? 可千代君离不知道的是,这一路走来,他手上又沾了多少鲜血,又怎么会多安陵木槿一个人?就连他也搞不清楚自己的内心到底是怎么样的,也许只是觉得他不讨厌那个古灵精怪的小丫头吧! 闻影不甘心地道:“主子!”他想要替主子除掉那个可恶的女人,这样那个该死的婚约就会自然消弭。 在他的眼里,主子是全天下最好的,他值得拥有全天下最好的女人,而不是这样一个小国的郡主,并且听说这个郡主还是貌丑无颜。 闻影的心思很单纯,千代君离一眼就能看透,他无奈地扶了扶额,沉声吩咐:“回去,记得安排好静婉小姐,她是本王的救命恩人。” 有千代君离的命令,闻影也不敢擅自动安陵木槿,他冷冷的甩了安陵木槿一个刀子眼,扶着千代君离慢慢走出偏殿。 至于夏静婉嘛!不用吩咐她都知道要去抱紧千代君离这棵大树,听到千代君离说她是他的救命恩人,要好好安排她时,美目中闪过一丝欣喜。 “离王殿下,婉儿愿意追随您一辈子,做牛做马无怨无悔。”夏静婉忽然跪在地上,声音柔软坚定地对着千代君离喊着。 千代君离慢行的脚步不停,心中却没有起一丝波澜,虽然事实已经摆在眼前,夏静婉就是当日救了他的那个女子,也是缘空大师口中的命定之人,但为什么还是觉得心里有个地方空落落的? 一切都交给闻影去处理,对于夏静婉,闻影也说不出是什么感觉,按理来说她是救了他家主子的人,他应该从心底尊敬她才是,可是经过刚刚的相处,他发现他对这个女人完全提不起好感,更别提尊敬了。 但是主子的命令还是要遵循,即使他不喜欢也要绝对服从,既然主子认为她是救命恩人,那他就要好好对待她。 千代君离一行人相继离开,皇帝总算是松了一口气,他看着平淡无波的安陵木槿,倒是有些疑惑,难道他认错人了?这不是他那个侄女了? 这是绝对不可能的,那张脸上的面具不会假,可她先开始不是很抗拒自己的赐婚的吗?为什么现在反而不闹腾了? 要是让安陵木槿知道皇帝的想法,一定会很鄙视的,你特么的事情都已经成定局了,她还闹腾毛线啊!又不是真傻。 “木槿,如今你的婚事已经定下来了,那朕就能够放心了,你娘亲也能够放心了,没什么事情的话朕先去休息了,你也好好劝你父王,管好他那个不入流的女儿。”皇帝一脸疲累,说完就挥挥手让安陵木槿先走。 呵呵!特么的就你放心了好吗?安陵木槿冷嘲以对,要是娘亲知道了这老皇帝居然这么草率的决定她的婚事,一定不会开心的,不用问为什么,一种直觉。 还有啊!劝安陵王爷这种费力不讨好的事情她才不要干,她巴不得安陵画丹不入流,这样也省的她再搞出什么幺蛾子来,还有她那个一路货色,心胸窄的一逼的亲娘。 宴会终于告一段落了,这其中出的岔子也是多,那个什么鬼婚约的旨意反正已经被千代君离那死忠犬侍卫撕碎,显然他们也没有将这个婚约放在心上,那她也不会自己给自己平白无故的增加烦恼就是了。 来的时候是乘坐安陵王爷的马车来的,回去的时候可就没那么幸运了,安陵画丹出了那么大的事情,他们一家人焦头烂额还不够,哪里还顾得上她这个可有可无的小人物呢?恐怕到现在他们都还不知道她被莫名其妙赐婚的事情吧! 罢了!就算能做安陵王府的马车回去,她也不稀罕,她和安陵王爷好像天生就不对头,在一辆马车里也很别扭,所以还是自己回去比较好。 萧清逸在暗中给她留了人马,所以她根本不用担心回去的问题,而且还可以顺便去外面逛上一圈,反正安陵王府现在一定忙疯了,谁也不会注意到她什么时候回去,只要到时候他们想起她时有个人在充数就行。 出了皇宫以后,安陵木槿没有选择直接回去安陵王府,而是去萧清逸的府上,她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和他说,这件事情一直是她心里的结,只有解开了,她的心里才能彻底踏实。 此时此刻夜已经深了,马车行驶在静谧的马路上,车辙碾压过马路的声音十分明显,同一个声音持续久了便会让人感到疲乏,安陵木槿轻靠在马车的软塌上,渐渐阖上了眼,静静的小憩一会儿。 紧绷的心弦终于能放松,安陵木槿渐渐进入睡眠,直到马车已经静静的停在了萧府里面,她却还是恍然未觉。 第123章 南莫北宁 下人早已经在安陵木槿的马车进入萧府的时候通知萧清逸了,他心中一喜,赶紧穿好衣服准备去迎接。 这些天不见面,他的心里总是空落落的,现在得知她回来了之后,心情骤然变得明朗起来。 这是中毒了吗?萧清逸右手握成拳,抵了抵自己的额头,面上的笑意不再是伪装的温和,而是发自内心的欣喜。 他的情绪总是能被这个小丫头轻松左右,看来确实是中了那个小丫头的毒,不过他却是没有一点儿懊恼,反而很是甘之如饴。 脚步轻快的走到马车旁边,萧清逸眼睛不离马车门片刻,只为能第一时间看见那道清丽的身影。 可是随着时间的流逝,马车里面依旧毫无动静,萧清逸有些着急,害怕安陵木槿出什么岔子。 “木槿……”萧清逸轻声唤了一句,没有人应答,这让他的心忽然悬起来,二话不说就踏上马车。 车厢里面是一张恬静的睡颜,安陵木槿早已经将面上碍事的面具除去,露出一张倾国倾城的佳颜。 安陵木槿睡得正香,白皙如凝脂玉的肌肤微微泛着红光,精巧如羽扇的睫毛轻轻颤动,睡着的安陵木槿少了一分精明,多了一分可爱。 这让萧清逸不由自主的放缓了呼吸,动作也尽量放轻,就这么静静看着,也是一种极致的享受。 他是早知道安陵木槿的容貌已经恢复,早已经不是那个人人唾弃的丑容,木槿恢复后的容貌他不是没见过,但是他没想到的是平时精明腹黑的木槿还能有如此可爱的一面。 内心中最柔软的地方骤然崩塌,从来没有哪一刻,萧清逸是这么的希望安陵木槿只是他一个人的,这么优秀可爱的木槿,他自私的想要珍藏怎么办? 人的贪欲总是无穷的,得到了就想要得到更多,慢慢的,萧清逸不再只是满足于静静看着,他小心翼翼的伸出手,摸了摸安陵木槿粉嫩的脸颊。 手指下滑腻的触感如同刚刚剥壳的熟鸡蛋,让萧清逸爱不释手,忍不住想要得到更多,甚至于他萌生了永远把安陵木槿流在身边的想法。 安陵木槿感觉到脸上的异样,忍不住叮咛了一声,警觉的她瞬间睁开了眼,便是看见萧清逸一张俊脸尴尬的望着她,手抬在半空。 “清逸,这里是萧府吗?”安陵木槿睁着一双迷糊的眼睛,捂着嘴打了个哈欠,坐起身理了理自己略显凌乱的发丝。 萧清逸无奈的点了点头,温润的声音带了一丝不易察觉的宠溺:“木槿,你是睡糊涂了吗?这里是哪里都不知道,不怕被人拐卖了呀!” “呵呵!”安陵木槿自信一笑,唇角勾起一个完美的弧度,略显狂妄的话语出口:“谁敢打拐卖我的主意呀!不被我反着拐卖掉就已经很好了。” 萧清逸纵容着她的胡闹,也知道这个小丫头的话真的不是说着玩儿的,此时此刻他也很庆幸没有站在这个小丫头的对立面,不然真的会被她肚子里的坏主意给坑死。 “对了!我找你其实是有事要拜托你,这对我很重要,你明白吗?比任何事情都要重要。”安陵木槿收起玩笑,认真地看着萧清逸,眼神中的坚定让萧清逸为之一振。 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木槿,自信光彩,仿佛天之骄女,应该得到这世界上最好的一切,她不应该被这个小地方束缚,未来还有更高更远的的路在等待着她。 萧清逸收回手,心里涌起一股莫名的失落感,同时也感觉他刚刚一闪而过的想法很卑鄙,她是该在九天遨游的凤凰,不适合困在囚笼里。 而自己,能为她做一点儿事情也是好的,萧清逸有恢复了他一贯的模样,温润如玉却笑里藏刀。 “木槿想要什么尽管调动我萧家的势力去查便好了,以后你就是萧家的半个主子,不必事事都问过我。” 这样也好……但是安陵木槿总觉得这句话有点怪怪的,但是又说不上来是哪里怪,不过很快安陵木槿就把注意力转移了,她现在一直惦记着一件事。 娘亲荣槿长公主在失踪之前曾经留下过一笔巨额的嫁妆,可是为了不白白便宜安陵王府那一群渣渣,所以不惜在新婚之夜将其转移,自此便不知所踪。 她有幸得到玉嬷嬷的指点,从荣槿园里找到了一丝线索,但是事情重大,所以娘亲也没有在信中仔细说明,只提到了一定要去找她最信任的两大护卫南莫北宁,但此二人已经归隐,至今杳无踪迹。 已经问过安陵王爷,既然连他也不知道的事情,那么这两人一定藏的很深,所以她想要借助萧家的力量去打听南莫和北宁的下落。 今日来的主要原因就是和萧清逸说一下这个事情,安陵木槿已经得到自己想要的的了,那就可以赶早回去了,等着及笄之礼的到来。 但是有一点安陵木槿还是要和萧清逸说清楚:“还是不要给我太大的权利好了,萧家的势力是你的,所以这件事情还是要你亲自下令,算我欠你的人情,安逸钱庄那边我会给你加倍赚回来。” 萧清逸已经对她帮助良多,她不能太过于压榨他,他们之间是平等交易,这样太不公平了,谁也没有欠着谁的,所以萧家的一切她没有资格干涉。 “唉!你呀……”萧清逸无奈地叹息一声,眸中一闪而过的失落,想去揉揉安陵木槿的头发,却在伸出去的刹那又收了回来。 木槿她……还是这么见外,她不愿意随意动用萧家的力量,那就说明他们之间还隔着一道屏障,木槿还是把他当做外人。 这件事情还记不得,既然那两位能隐藏这么多年,那就必然不会被人轻易找到,所以为今之计除了等待就没有其它了。 马车渐渐驶出萧府,回去的路途上安陵木槿可没有心思沉睡,脑中像放电影一般重复着今日发生的事情,戏剧性的一天。 这也让她更加坚定了要拥有强大的实力,只有自身实力足够了,别人才会忌惮,不然就会和今天一样,面对赐婚毫无反抗之力。 安陵王府的所有人都在忙着为安陵画丹找郎中看,没有人会注意到一辆马车停在了王府后门,两道人影飞快的隐入夜色里。 终于回来了,安陵木槿此刻已经是累的连一根手指都不想动了,至于一直在暗处保护她安全的冥尘,这一次她也没有继续压榨他,而是让他回去休息。 反正现在她在自己的地盘,基本上也没人会这么无聊的来打搅她,再说了,她现在的房间里看似没什么东西,但如果有不知死活的苍蝇来打搅,一定保证他们竖着进来横着出去。 一夜好梦,果真是没有人会注意到她,安陵木槿手捂着唇打了个哈欠,慵懒的伸了个懒腰,精神满满满血复活。 荣槿园里面一片和谐,安陵王府里面却是炸开了锅,昨日安陵画丹在众目睽睽之下做出那种不知廉耻的事情,安陵王爷早就气炸了,把赵侧妃母女两个发配到祠堂忏悔。 但是由于安陵画丹身上的药效没过去,还是一副怎么都满足不了的模样,所以安陵王爷才不得不找郎中画丹的教训,既然是教训,那怎么能轻易解了呢?她鬼医的毒,除非是她本人愿意解,不然被折磨到死都解不开。 仔细算算日子,她和安陵画丹的及笄之礼就在三日后了,不对!按理来说她的及笄早就过了,所以三日之后并不是她真正意义上的及笄之礼,只是安陵画丹的而已,看来她又可以搞一些破坏了。 嘿嘿嘿!一个坏主意在安陵木槿脑海中形成,为了三日之后彻底搞垮安陵画丹和赵侧妃这两贱人母女,她决定先大发慈悲的放安陵画丹一马。 得知安陵画丹如今被绑在她的房间里,安陵木槿决定去给她解药,顺便再好好刺激她一下。 有冥尘这个会轻功而且还会移动的代步工具,安陵木槿根本不费吹灰之力就到了安陵画丹的房间。 此刻的安陵画丹被那改良加强版的******折磨的痛不欲生,全身都是如火一般的通红,浑身上下的衣服已经汗湿,紧紧贴在她的身上。 还有更可怜的,为了防止安陵画丹忽然“兽性大发”,所以弄了铁链子拴住她的四肢,嘴里也被塞了一块儿布,防止她忍受不住直接自尽。 啧啧啧!她改良过得药效就是不一样,果真是能让人完全丧失理智,看安陵画丹那欲求不满的脸,她为什么觉得这么的……爽呢! 废话不多说了,安陵木槿从袖中拿出一个类似于药剂针的东西,里面有一些药水,安陵木槿准确无误的找到了安陵画丹的静脉,针尖没入,将里面的药水推进去。 这药剂针还是她找能工巧匠打造的,也算是资源利用了,反正萧府有好多闲养着的机关师,不用可是浪费了大好资源。 第124章 毁灭打击 安陵木槿一计针剂打下去,安陵画丹已经在慢慢恢复当中,身上的潮红褪去不少,意识终于有了一点儿,睁开眼便是看到最令她厌恶的那张脸。 “呜呜……呜……”安陵画丹一看到是安陵木槿站在她的面前,眸中立刻迸射出恨意,身子左右扭动着,可惜有铁链的束缚,她怎么挣扎都是徒劳无功的。 安陵木槿招了招手,冥尘嘴角一个抽搐,马上搬了一个凳子来给安陵木槿坐下,这位黑心的大小姐又要开始整人了。 安陵画丹说不了话,安陵木槿就替她说,她慵懒的坐下,翘着二郎腿,似笑非笑地看着安陵画丹,问道:“本郡主的好妹妹,是不是在疑惑为什么你会如此狼狈的在这里?是不是在想明明下在本郡主酒杯里的药为什么会出现在你的酒杯里?” 听罢安陵木槿的话之后,安陵画丹一时没有反应过来,傻乎乎的点了点头,随后忽然想到这是安陵木槿的圈套,又拼命摇了摇头。 这种小把戏在安陵木槿面前根本就不够看,安陵画丹的道行还是太浅,她的心思近乎是****的暴露在安陵木槿面前。 安陵木槿看着安陵画丹的眼神中尽是冷意,她此时却是恨不得直接解决掉这个蠢女人的,谁让她动了不该动的心思?既然有那个胆量,就该能承受的起相应的后果。 安陵画丹此时也反应过来,虽然极度恨安陵木槿,可是以她现在的状态是绝对对付不了安陵木槿的,更糟糕的是她面对这样的安陵木槿,居然从心里生出一丝恐惧,所以示弱是最好的选择。 “呜呜……呜呜……呜……”安陵画丹努力挣扎着,企图和安陵木槿说话,可是口中的东西一直堵着,让她一个完整的字都说不出来。 “想说什么?说你错了吗?不该对本郡主有那样龌龊的心思?还是全是被谏王那个蠢货怂恿的?”安陵木槿索性倚靠着椅子,双手随意交叠在胸前,唇边勾起一抹若有若无的笑。 这些理由早就被用烂了,她都能够猜出来安陵画丹想要怎么博可怜的话了,不过就是这些借口而已。 安陵画丹眼眸中已经含了一眼的泪水,拼命地点着头,企图把这件事情和她脱离关系,把一切责任都推到谏王身上,这样的安陵木槿太可怕了。 要知道谏王可是皇子,是目前有望被封太子的最好人选,就凭安陵木槿一个小小的郡主可不能把他怎么样,可是她就不一样了,现在这里没一个人,就算安陵木槿把她不知不觉的弄死也不会有人知道。 但是很显然这些漂亮话安陵木槿是一个字也不会信,安陵画丹和她那个娘一路货色说不定就是这个女人的主意,才让谏王有了那样的想法。 “本郡主今日来就是要在这里告诉你,对于任何潜在的危险,本郡主都会想办法一一拔除,所以你如果再想那些花花肠子对付本郡主,下一次就不是那么简单的放过你了。” 安陵木槿起身,药剂针拿在手里,正对着安陵画丹的脸,她的声音里面已经染了杀意,虽然以赵侧妃和安陵画丹目前的功力还不至于能对她造成什么实质性的威胁,但是每次都要应付这些苍蝇也是很费事的。 摇晃在眼前的尖针让安陵画丹打了个冷战,生怕安陵木槿一个手抖就划伤她那引以为豪的脸,她怎么能忘了呢?忘了那一晚这个恶魔是怎么杀死赵敏翠那个蠢货的? 本来以为她只是被逼的惨了,可是现在看起来,安陵木槿再也不是那个可以任由她欺负的丑八怪了…… 安陵画丹拼命点头,除了这个动作就没有其他的了,她现在可是真真切切的感受到了安陵木槿的可怕。 “对了……还有一件事情要和你说,别想着能靠你那蠢货母亲给你报仇,她上一次被本郡主教训的可是够惨,估计至今都忘不了。” 安陵木槿嘴角擒着一抹邪笑,把玩着自己的手指,云淡风轻的语气仿佛在说今天吃饭了没这样轻松的话题,丝毫不觉得这是在谈论打人的事情。 一旁的冥尘早已经被震惊到不行,这……郡主真的好狂妄,居然敢在人家女儿面前轻轻松松的说出自己揍了人家娘亲,而且还是理直气壮的说,这个——真特么牛。 冥尘忽然庆幸自己跟了这样的主子,倚郡主这黑心坑人的本领,看来以后有的是好戏看了。 我的天!安陵画丹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犹然记得那一次去甘霖寺祈福,娘亲有一天回来的时候身上伤痕累累,当时询问也只以为她是不注意摔倒了,没想到一切都是安陵木槿这个恶魔搞的鬼。 安陵画丹忽然想起来一件不得了的事情,这个丑八怪这么记仇而且锱铢必较,不知道会不会记得她以前是怎么对待她的,会不会一一报复回来!这对她来说简直就是毁灭性的打击。 只要一想到这个事情,安陵画丹的脊背就一阵发冷,如果安陵木槿要细数她以前欺负她的地方并且报复回来,那她又何止是被扒掉一层皮那么简单的事情。 安陵木槿洞察了安陵画丹眼神中的含意,只觉得很好笑,她安陵画丹做的事情是针对从前的安陵木槿,而她早已经不是原来的安陵木槿了,所以以前如何已经和她没有半分钱关系。 但是这对母女屡次三番对她出手了,就别怪她心狠手辣,因为她一向不是什么善良的人,别人要是敢对她动不该有的歪心思,那就怪不得她十倍甚至百倍奉还了。 “行了,本郡主的时间可是很宝贵的,就是来给你送个解药顺便敲打敲打你耐不住寂寞的心,既然目的达到,那本郡主也该回去了。” 安陵木槿不耐烦的伸了个懒腰,冥尘识趣的把椅子搬回到原位,带着安陵木槿出了房间,房间里只剩下安陵画丹一人。 房间里的摆设一切如常,安陵画丹感觉自己好像做了一个梦一般的,而且还是一个极其可怕的梦。 可是理智又告诉她,刚刚的一切是真实发生的,安陵木槿真的变了,变得如同一个嗜血的魔鬼。 这一刻的安陵画丹毅然决然下定决心,一定要尽快的把安陵木槿除掉了,以前或许只是为了她的身份,可是现在不一样了,安陵木槿很危险,如果不尽快除掉她的话,自己会有麻烦。 此刻安陵画丹一心想除掉安陵画丹,却没想明白一件事情,安陵木槿自始至终都没把她放在眼里,如果她不主动招惹安陵木槿,她根本就不屑于将她们放在眼里。 可怜的是安陵画丹现在没能领略到这个事实,等到以后被安陵木槿整的哭天抢地的时候才明白这个道理,那个时候已经太迟了。 接下来的日子安陵木槿过得很逍遥,窝在荣槿园里吃吃喝喝,每天和萧清逸飞鸽传个书,再带着照顾照顾玉嬷嬷,虽然偶尔有几波小苍蝇来打搅,但是安陵木槿完全把他们当成陪练的对象,这就是她向往的生活啊! 想想都知道那些苍蝇是哪里来的,三流杀手根本入不了安陵木槿的眼,顺便还成了她的陪练对象,或者有时候连陪练对象都不够格。 赵侧妃想要让她直接消失,不用出现在三日之后的及笄之礼上,那简直就是痴心妄想,她的大礼包还没送出去呢!怎么能比她们还要先去死?这两天先容她们蹦哒两天,三日之后她们就会连哭都哭不出来了。 大概赵侧妃和安陵画丹根本没想到,自己花了钱请的去对付安陵木槿的杀手完全没有什么杀伤力,还被她当做陪练武功的对象,要是知道了还不被气上了天? 这样的生活虽然好,但是安陵木槿心里深知,要想永远都过这么逍遥的日子,那就必须强大到别人不敢打搅的地步,要不然想要的生活永远都得不到。 时间过的很快,再过一天就要举行及笄之礼了,安陵木槿还是安然无恙的在荣槿园,这让赵侧妃和安陵画丹气炸了,凭什么她们苦逼的在祠堂反省,而那个丑八怪还能好好的,妈的那个丑八怪真的该死! 那些杀手可是赵侧妃舍了很多本钱买的,自从安陵王爷不是那么信任她了之后,她就谨言慎行,再也不敢拿王府的钱往自己口袋里面塞了。 这样下去绝对不行的,赵侧妃恨恨的撕扯着衣角,恨不得那就是安陵木槿,分分钟把她撕碎的节奏。 安陵画丹也是咬牙切齿的恨着安陵木槿,她上一次之所以那么丢脸全是因为安陵木槿,可惜她找不到证据,要不早就让安陵木槿吃不了兜着走了。 虽然不明白为什么那一次安陵木槿会给自己解药,但是这并不能抵消她对那个丑八怪的恨意。 有什么办法能弄死那个丑八怪呢……再一次给她下药?然后找个野男人给她?野男人……安陵画丹眼前一亮,忽然想到了一件不得了的事情。 第125章 及笄之礼 那一次安陵木槿来她的房间里的时候,她虽然被安陵木槿给吓出个好歹来了,可是也还没有被吓到失忆的地步,那一次安陵木槿并不是一个人来的,和她一起来的可是还有一个男人…… 安陵画丹想到这一点,面上露出扭曲的笑,安陵木槿!这可是你自己露出的马脚,那可就怪不得她了,心里一阵快意,仿佛已经看到安陵木槿和人苟合被赶出安陵王府的画面,这可是除掉那丑八怪的绝好机会。 有了这个好消息,安陵画丹自然不会独享,而且她自己也完不成,再说了事情万一败露,还多了一只替罪羊,所以这件事她绝不能单干。 拉了拉旁边跪着的赵侧妃,安陵画丹面上一阵兴奋,在自己娘亲面前,安陵画丹自然是露出了真面目:“娘亲,我知道该怎么整死安陵木槿那丑八怪了!” “真的吗?我可是再也不想看见那个丑八怪待在王府里面了。”赵侧妃松开扯着的衣角,拉着安陵画丹的手,眼中露出兴奋的光芒。 安陵木槿不仅仅是安陵画丹心上的一根刺,也是赵侧妃心上的一根刺,听说女儿有办法除掉安陵木槿,她自然是非常开心的。 “嗯!自然是真的。”安陵画丹很是坚定的点了点头,这件事情关乎到她日后的身份问题和结亲问题,所以她一定要做到,她一定要成为安陵王府的嫡女,成为安陵王府的郡主,而不是委屈的屈居庶女之位。 要知道耀金国的嫡女和庶女虽然同是一个父亲,但是在身份地位上却是没办法比的,嫡女代表着就算嫁给皇子王爷什么的也能做正妻,而庶女就只能委屈的封个侧妃什么的,要想当正妻就只能嫁入寒门。 安陵画丹将那天看见安陵木槿身边有男人的事情告诉了赵侧妃,甚至还添油加醋了好一番,说的安陵木槿有多么多么饥渴,和男人有多么多么暧昧。 赵侧妃心中一怒,差点儿揭竿而起直接冲到安陵王爷面前告诉他安陵木槿到底是个什么样的货色了,自己的女儿过的这么惨,她安陵木槿居然活的这么好,简直没天理。 正好!简直就是老天有眼啊!居然给了她们这么好的机会,不行!这一次她绝对要让安陵木槿这个丑八怪永世不得超生。 安陵王府两个女儿的及笄之礼将要举行,本来是要好好热闹一把的,但是经过安陵画丹那个丢脸的事情之后,安陵王爷也没脸办大了。 所以这一次的及笄之礼,安陵王爷只把请柬发派给了几个亲朋好友和一些比较好的官员,其他人是真的没脸去请了。 其实要是有可能,安陵王爷真的就想把这个及笄之礼给取消掉了,毕竟安陵画丹当着那么多人的面做出那样的事情,简直砸了安陵王府的招牌。 但是这个礼仪是自古就传下来的,祖制还是不能废,所以就只能小小的办一下,原本决定邀请的权贵,现在是一个也不能邀请了,估计就算邀请了,那些拿架子的老顽固也不会来了。 这件事情自然是交给了赵侧妃全权包办,本来她和安陵画丹是关在祠堂的,可奈何这王府里已经没人可以承担起这个责任了,所以赵侧妃就借着这个机会提前出了祠堂。 自己女儿的人生一大事,赵侧妃自然是想办好一点儿的,至于那一位不是亲生的女儿,自然就是各种折磨和刁难了。 安陵画丹的礼服是请耀金国都城最好的裁缝定制的,颜色款式什么的也是最新的,这件衣服赵侧妃可是出了老大血本了,因为安陵王爷拨给她的经费本来就是有限的,要是光靠那一点儿钱,连这身衣服的一半都买不了。 至于安陵木槿的嘛!随随便便准备一件半新的衣服就已经是仁至义尽了,休想让她给她准备好的,反正只要过了这个仪式,她保准让安陵木槿乖乖身败名裂的滚出安陵王府。 安陵木槿正把书盖在脸上打盹儿,一个尖锐刻薄的女声就把她吵醒,语气中的轻蔑让安陵木槿想去毒烂她的嘴。 “郡主及笄之礼的礼服已经送来了,老奴给你放这里了,这样华贵的衣服郡主大概没穿过吧!还请郡主宝贝着点儿,毕竟这一生你大概只能穿这一次了吧!” 特么的!疯狗乱吠简直快让她的耳朵怀孕又流产了,安陵木槿把书往下面划拉一点儿,露出一双惺忪的睡眼,看着被摆放在旁边托盘里的所谓的“华服”,眼神中充满了戏谑。 那布料一看就是不知道从哪个犄角旮旯里捡来的次品货,而且花纹土气的一逼,就这种垃圾货还华服?给她当洗脚布都嫌磨脚。 “嗯!”安陵木槿扫了一眼,好笑的又把书移到脸上去,不再理会这个送衣服的,太聒噪了,打搅了她的休息,她现在没发飙已经算是忍耐了。 真不知道这个人哪里来的勇气说她没有穿过那样的“华服”,特么的真没有眼力见,就她现在身上的这件衣服,虽然花色素了一点儿,可那布料和绣边,哪个不是极品? 那送衣服的见安陵木槿是这个态度,瞬间就不爽了,为了显示自己贬低安陵木槿,她不屑地啧啧叹了几声,道:“郡主,你也不小了,比二小姐还要大一岁呢!以后这些女孩子穿衣方面的问题也要注意点儿,别像个土妞儿一样,尽丢了安陵王府的脸。” 苍蝇在耳边嗡嗡叫不停,安陵木槿轻蹙了蹙眉头,一把将盖在脸上的书本抓下来,露出了一张绝色倾城的容貌。 但此刻那人已经无心欣赏安陵木槿的美貌,因为她感觉自己的脊背正在冒冷汗,安陵木槿看着她的眼神太过于恐怖,仿佛下一刻她就会没了命。 “请问你是以什么姿态来教训本郡主的,嗯?本郡主就问问看,你是皇帝吗?你是本郡主的娘亲荣槿长公主吗?就连安陵王爷都管不了本郡主,你以为你是谁?” 安陵木槿翘着脚尖,一字一顿地说着,唇边勾起一个弧度,似笑非笑的模样让人感觉从心里凉到了骨子里。 那送衣服的人霎时间就愣住了,身体里面的奴性使她忍不住下跪,这几个她哪个都不能说,说了哪个都是死罪,此时她只恨自己为什么不送完衣服就离开这个是非之地。 机会不会给她重来一次,在她跪在地上瑟瑟发抖的时候,安陵木槿挥了挥手,冥尘立刻领会她的意思,从暗处神不知鬼不觉的出现打晕那人,直接扛出去。 冥尘处理这件事情已经轻车熟路了,安陵木槿完全不用担心,这件事情也算是给赵侧妃她们一个警告,让她们好好收敛一下,不然她能弄死她们的走狗,也能轻而易举的弄死她们。 耳边终于没有聒噪的声音了,安陵木槿也被吵的没了休息的兴致,伸手轻轻碰了碰那所谓的“华服”,果然如她所想一般,粗制滥造不说,还特么老气横秋的,最坑爹的是居然掉色还很严重。 想来也是,赵侧妃那个心眼儿如针尖儿大小的女人怎么可能舍得在她身上花大价钱?能给她准备就不错了。 不对!以赵侧妃那个性子怎么可能还给她准备什么衣服?事出反常必有妖,安陵木槿重新审视那“华服”,眸底一片冷然,最好不要和她想的一样,不然她不保证自己不会做出什么过格的事情。 安陵木槿用右手手指轻捻了捻衣服的边角,指尖顿在衣服领子上,许久才将指尖放在鼻尖下轻嗅。 这一刻的安陵木槿眼中充满了戏谑,看来她对安陵画丹的警告还是太轻了,根本没有让她们有自知之明,那就别怪她不客气了。 安陵木槿真的是对赵侧妃那母女两无语了,真的是一次次的不长记性,一次次害她都用同一种方法,简直不能更蠢了。 也是够够的了,这衣服上被抹了一种药,以赵侧妃和安陵画丹那个智商,估计也找不到其它的什么好药。 这简直就是在侮辱她的智商好吗?人家都说可以在一个坑里面跌倒一次,跌倒两次,可是没见过有人能第三次掉进去的,还是自己上赶着跳进去的。 在她鬼医面前玩儿毒?未免也太不自量力了吧!这种劣质的药,她连看都不屑于看一眼,根本没有什么挑战性,搞不懂赵侧妃她们的脑回路都是怎么长的,这么奇葩的事情也能干出来。 不过既然人家已经做了,那就是一份心意她怎么能辜负人家送的礼物呢?礼尚往来可是很有必要的。 在大礼包来临之前,给一点儿小小调味料也是不错的,既然赵侧妃能在她的衣服上加料,那么她必然要以同样的方法回敬给她女儿的呀! 正好这些天她过得也很无聊,有人送上门来给她解闷,她又怎么会傻兮兮的不领情呢?安陵木槿心中的小恶魔在作祟,心中已经有了主意。 第126章 以牙还牙 夜黑风高夜,正是安陵木槿干坏事最好的时机,当然这件事安陵木槿可不是一个人去干的,作为安陵木槿的得力助手,冥尘自然是免不了被拉下了水。 额……一看到安陵木槿脸上那若有若无的笑意,冥尘就感觉脊背一阵酥麻,肯定又有人要倒大霉了。 我滴个乖乖,到底是谁又惹了这位姑奶奶啊!他深深的为那人感到悲哀,惹到谁不好,非要惹了这位腹黑阴险还锱铢必较的姑奶奶,真是……太不长眼了。 冥尘此刻都已经能够想象到那人凄惨的下场了,真的是有够酸爽,同时他也替自己捏了一把汗,幸好他没什么得罪安陵木槿的地方,不然要是被安陵木槿给盯上了的话,连自己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所以说为了自己以后的生命安全着想,完全服从郡主的命令就是他最好的选择,还能不时看见那些人被郡主整得惨兮兮的模样,也是很不错的生活。 冥尘越想越兴奋,不知不觉就有些走神,直到…… “啊!”冥尘吓的跳脚,忍不住惊叫一声,脑门上传来一阵痛感。 安陵木槿正一脸无语的看着他,举着半握成拳的右手,十分鄙视的语气说着:“魂给我回来,跑哪去了?是不是在想哪家姑娘漂亮啊?” 冥尘长这么大从来没有接触过什么女子,被安陵木槿这么一逗便轻易的红了脸,支支吾吾地说不出话来。 这一次安陵木槿并没有戴面具,脸上也没有刻意画上什么,直接露出了她原本的容貌。 但见安陵木槿一张俏丽的巴掌大小脸上镶嵌着恰如其分秀美的五官,桃花眸熠熠生辉,肌肤犹如山巅的白雪一般无暇。 那个面具就是戴给外人看的,虽然她已经习惯了,但是时间长了也觉得很累赘,要不是她现在实力还不够,谁愿意整天躲在面具里面。 冥尘盯着安陵木槿的容貌看了半天,虽然早就见过了,但是每一次重新看见,他还是会被惊艳到,外面那些人简直就是有眼无珠,如果郡主这般容貌都是丑八怪的话,估计地球已经无法承载那些人的丑了。 安陵木槿又给了冥尘一个“板栗”,佯装怒道:“看什么?不就是没戴面具啊!这张脸的魅力就那么大啊!果真你们男人全是视觉动物,一点儿都不可靠。” 她这张脸有这么大魅力吗?有那么祸水吗?安陵木槿默默摸了摸自己的脸,连冥尘都会失神,真的不是一件好事啊! 不过安陵木槿也知道,冥尘只是纯粹的欣赏而已,他的眼神中没有贪念,要不然她早就不会让他站在这里了,唉!果真容貌太惹人瞩目也不是什么好事,这都怪她娘亲荣槿长公主的遗传太强大。 不想这些无聊的了,安陵木槿和冥尘潜入夜色,准备礼尚往来,也给安陵画丹的衣服上加点儿料。 不用太多,只消让她吃点儿苦头就好,毕竟还有更大的惊喜等着安陵画丹和赵侧妃,太早玩坏了,后面就没有精彩的好戏可以看了。 也许是因为上一次的事情给安陵画丹留下了阴影,所以他的房间周围居然多了几个人守着,不过她以为这样就能防范她了吗? 那样的废物,一看就是连武功都不会,就算来一百个也还是一样的没用,她这里可是有冥尘在呢,冥尘好歹也算是小高手一枚,所以她完全不用担心。 进入安陵画丹的房间简直就是如入无人之境,甚至于安陵木槿都已经停在安陵画丹身后了,她居然没有一丝知觉,仍然对着镜子仔细的渺着她的妆。 明日就是她的及笄之礼了,她一定要打扮的貌美如花,绝对不能被安陵木槿那个丑八怪给抢了风头,她才是那个天之骄女,安陵木槿算什么,她要将她永远踩在脚底! 安陵画丹一张脸上因为恨意而变得有些狰狞,原本柔美的五官显得刻薄起来,再多的妆容也遮不住那一颗丑陋的心。 镜子里面倒影出一张绝美的脸,让安陵画丹自愧不如,女人都是讨厌见到比自己美的女人,尤其是安陵画丹这样自大的人,安陵画丹的眼神变得妒忌,拿起旁边的梳子就是往镜子上砸。 结果可想而知,梳子被砸成了两半儿,可铜镜里面的人儿确是丝毫未动,甚至还像看傻子一般睨着她。 安陵画丹愣了,那眼神她无比熟悉,就像是那日的的安陵木槿…… 一个疯狂的想法在她脑海里形成,安陵木槿……她不敢相信自己,甚至下意识的否决了那个疯狂的想法,安陵木槿明明是个丑八怪而已,怎么可能这么美? 但身体上的反应却由不得她控制,安陵画丹几乎是机械性的转身去看后面。 安陵木槿哪里会给她看见自己的机会?挥一挥手,袖中散出白色粉末,安陵画丹只觉得眼前一片朦胧,紧接着意识也渐渐消散。 “咣当——”安陵画丹撞到了梳妆台,倒在地上不省人事,她大概怎么也没想到,外面有那么多人守着,居然还能有人悄无声息的进入她的房间。 搞定!真是比她想象中还简单,安陵木槿拍了拍手上残余的迷药,用脚去翻了翻安陵画丹,看到她脸上的妆容,灿如星辰的眸子里闪过一抹戏谑。 这妆画得……啧啧啧!脸上扑了一斤粉吧!一想到接下来要发生的事情,安陵木槿暗叹可惜,真是可惜了……那些粉,反正明日不管安陵画丹化妆化成什么样,结果呈现出来的效果应该是一样的。 赵侧妃给安陵画丹准备的衣服就在衣架上,那么的华贵,在这样的房间里自然是最醒目的,安陵木槿一眼便看见了,不由得感叹,果然是自古只有亲生好,始终不变的真理。 算计的目光投向冥尘,安陵木槿笑的贱兮兮的,朝衣服的方向努了努嘴,这等小事情她就不自己动手了,要不然冥尘太没有存在感了,哈哈哈! 冥尘对安陵木槿也是无奈了,果真好事没他,坏事全都上赶着找上门,郡主这坑人的本事要不要发挥的这么淋漓尽致啊! 奴役就奴役了,居然还一副冠冕堂皇的样子,说是什么增加他的什么鬼存在感,他可是暗卫,最重要的就是要隐藏踪迹,没有存在感才是他们追逐的目标。 被安陵木槿那样的眼神盯着太难受了,冥尘硬着头皮走向那一件衣服,将安陵木槿早就塞给他的小纸包拿出来,打开纸包将里面的药粉倒在上面。 完事了之后,冥尘还不忘将衣服抖一抖,让药粉能够渗透到里面一些,这样才不会让人有所察觉。 说起来有一点,冥尘真的很好奇,郡主给他的这个药粉好像是专门配置的一样,不仅无色无味,还不留痕迹,一会儿时间就已经完全渗入了衣服里面。 至于那个药效,冥尘不知道这个能有啥后果,但绝对不会有什么好事就对了,依着郡主那个吃人不吐骨头的性子,他简直不敢想象明天将要发生什么。 安陵木槿看着冥尘做好这一切,两眼放光,简直人才啊!深深觉得冥尘以前跟着萧清逸简直是浪费人才。 瞧瞧!冥尘跟着她,整个人被激发出多少潜能?所以她觉得冥尘应该被开发的更彻底一点儿。 冥尘只觉得背后一冷,头皮上传来一阵酥麻,再看看安陵木槿那盯着金子一样的眼神,他莫名感觉自己以后还会被郡主坑的更惨。 不得不说冥尘的感觉真的很准,很快他就会后悔在安陵木槿面前展现自己了,如果有一次重来的机会,他一定选择安安分分当自己的暗卫,哪怕是被当作背景板都是一件好事。 这是后话。 “干的漂亮,走吧!小的收拾完了,还有一个老的,这次我们争取要一窝端。”安陵木槿毫不吝啬对冥尘的赞赏,漂亮的桃花眸里闪过一转流光。 赵侧妃母女用什么办法对付她,那么她就用相同的方法,十倍百倍的对付回去,让她们后悔自己所做的一切。 看着那样耀眼的安陵木槿,冥尘感觉心里有一个地方被攻陷,脸上有点儿发红,还从来没有哪个人如此夸奖过他,即使是完成了任务,成为优秀的暗卫,也只是得到了物质上的奖励,现在看来,被人夸奖的滋味……还不错唉! 冥尘看向安陵木槿,那绝美的脸庞映入他的眼帘,渐渐映入他的心间,忽然间,冥尘看向安陵木槿的眼光中不再是单纯的崇拜,而是夹杂了一些别的东西。 安陵木槿只顾着想如何解决赵侧妃了,没有注意到冥尘的异样,这对不知好歹的母女,她已经给过她们很多次机会,哪怕她们珍惜过一次,就不会造成如今的结局。 可惜啊!有些人就是不见棺材不落泪的贱骨头型,你给她们一万次机会,她们就会和小强一样,重新来过一万次,找你一万次麻烦。 既然有些人真的不懂游戏规则,也听不懂人话,那么就不必浪费精力了,直接让她们去地狱反省吧! 今晚!她就要给予她们一次毁灭性的打击,让这些苍蝇再也不敢在她面前猖獗。 第127章 狭路相逢 冥尘和安陵木槿既然能不费吹灰之力的进入安陵画丹的房间,那赵侧妃的也就根本是小儿科了,安陵王府的暗卫都是一些小角色,根本就不值得现在的安陵木槿忌惮。 事实上要是安陵木槿愿意,她进出整个安陵王府都是一件轻松的事情,除了安陵王爷那里会有点儿小麻烦以外。 安陵王爷是个多么聪明的人啊!他爱的从来都是他自己,最好的暗卫当然是用来保护自己的,赵侧妃表面上看着光鲜亮丽,其实内心里的苦没几个人能理解。 苦便苦了,这是赵侧妃自己选择的路,即使有所不满,那也是她自己的问题,她要让赵侧妃知道,她做的最最错误的一件事,就是不该把她自己的不满,发泄到别人身上。 不去想这些,安陵木槿和冥尘摸到了赵侧妃的房间,停在了赵侧妃房间的屋顶上,因为他们听见里面有人在讲话。 “明天!一定要给我把那个丑八怪给除掉,杀不了也要找个又老又丑的男人,给我毁了她的名誉,让她被王爷扫地出门。”这个略显尖锐的女声是赵侧妃的。 另一个玩世不恭的声音传来,语气里还夹杂着慵懒和点点戏谑:“当然可以,只要你的钱给我走一走,金票到位了,什么事情都好说。” 卧槽!安陵木槿眸底的玩味渐渐被冰冷所代替,她的运气还真是好到了一种境界,居然恰好撞见赵侧妃暗算她。 这个很可以的!看不出来原来赵侧妃这么重口味,喜欢又老又丑的男人,既然她这么希望,那自己有什么理由不成全她呢? 只是和赵侧妃说话的那个人……安陵木槿感觉此人莫名的危险,心下有一丝不安,脸上难的露出凝重之色。 安陵木槿给了冥尘一个撤退的眼神,看来今日赵侧妃的运气还不错,先暂时放过她一马,明天一起收拾更爽。 冥尘是暗卫,对危险的察觉本来就灵敏,很显然赵侧妃屋子里的人是高手中的高手,虽然他很想冲进去把那个女人撕碎,但他也知道此时可不是什么好的时机。 虽然安陵木槿和冥尘已经离开的够快了,但还是被发现,一股罡风袭来,安陵木槿和冥尘被堵在了院子里。 “二位深夜造访不知有何贵干?还是特意慕名而来,纯粹来欣赏本公子的美色的?”一道艳红的身影降落在安陵木槿和冥尘的面前。 安陵木槿清冷的眸子扫过那人,从头到尾打量着他,只见来人实在骚包至极,阴柔的五官简直比女人还女人,身上透出无害的气息,仿佛一个随意蹂躏的柔弱书生。 但安陵木槿才不会被他的表面所骗到,这个男人可不像他表面看起来的那么无害,他很危险,至少是她所招惹不起的。 “好一个大美人儿,原来美人儿也爱听墙角,要是不介意的话……嗯?和本公子去另一个地方听也是很好的,不知道美人儿感不感兴趣呢?” 那骚包风流的摩挲着下巴,语气贱的让人恨不得上去扇他两巴掌,典型的登徒浪子,看着安陵木槿的眼神直冒光。 安陵木槿嘴角撇了撇,面上一副兴致缺缺的样子,道:“不感兴趣,夜深了,我还要赶快回去睡觉,阁下莫挡路了。” 面上不在意,其实安陵木槿的内心已经是警铃大作,没想到刚刚才听见这个男人要杀她,现在居然和他狭路相逢,这个男人太过于危险,不能和他有任何交集,否则倒霉的还是她自己。 “既然美人儿不感兴趣那就算了,不过美人儿要去休息,本公子高兴还来不及呢!又怎么会阻止呢?而且如果美人儿有需要的话,本公子也可以给美人儿暖床,随便美人儿怎么折腾都行。” 这骚包的话一次比一次过分,安陵木槿气的牙痒痒,很想上去和他干一架,但是比起这个,她还是更爱惜自己的命,君子报仇十年不晚,大不了她还可以背后阴人。 冥尘也已经快要忍受不了了,这个不知道哪里冒出来的人渣,居然敢如此轻薄郡主,就算是在言语上也不行。 “今日就算了,阁下和我无冤无仇,我就是个路过的,所以您还是自己干自己的事情吧!像您这种大人物,和我浪费的这些时间,你都能赚回来一座城的钱了,你看是吗??” 安陵木槿勉强保持着微笑,身子的各个细胞已经警戒起来,藏在衣袖下面的手已经悄悄准备暗器,只等万一这骚包动手,她就让他变成猪头。 那骚包还没有罢休的架势,越来越走近安陵木槿,笑的一脸风情万种:“看美人儿说的,像我掉钱眼儿里了一样,只要美人儿愿意,本公子愿意推掉所有生意的嘛!” “我出刚刚那个女人双倍的价钱,把暗杀安陵王府郡主这一单消掉,消不消你就看着办吧!” 安陵木槿面上毫无波澜,很冷静的说出这样一番话,既然他的规矩是能取消单子,那么用钱买掉这个麻烦也不无不可,反正她现在啥都缺,就是不缺钱。 安陵木槿话音刚落,那骚包便伸出一只手指,在身前比出一个“一”,安陵木槿已经做好了要大出血的准备了。 谁曾想那骚包忽然摇了摇指头,一脸欠揍的说:“美人儿,本公子还没那么贪财,本公子要的很简单,陪我一晚就行了噢!看本公子多么善良。” “行!”安陵木槿半低着头,眼眸中闪过一丝狡黠意味,慢慢的 那骚包也没想到安陵木槿这么快点就答应了,张开怀抱一脸求蹂躏的模样,语气都兴奋的有些颤抖,从他嘴里说出来又有些猥琐:“吼吼吼!美人儿快到本公子怀里来。” 卧槽!还以为这人是个高手,这样一看起来,那人也不过如此而已,冥尘右手抵着额头摇了摇头,一脸同情的目光看向那笑的花枝乱颤发骚包,等下他应该连哭都哭不出来了吧! 活该啊!谁叫他不知死活的惹了郡主,以郡主那黑心且睚眦必报的性格,他已经能预想到这个骚包接下来会有多惨了。 果不其然,在安陵木槿快要靠近那骚包的时候,他已经等不及出手,抓住安陵木槿的胳膊准备把美人儿收入怀抱中。 可惜手指刚刚接触到安陵木槿衣服的时候,他就浑身打了个激灵,脸色一变,猛然惊觉道:“不好玩!美人儿,你居然给我下毒。” 说着,他在第一时间松开了安陵木槿,准备运功压制,然而早已经为时已晚,她鬼医亲手配出来对付高手的毒,要是这么容易能被内功压制下去,那不就白瞎了? 直到他倒下去的那一刻,才明白自己是中了这小美人儿的计了,果然越漂亮的女人越危险,这句话简直是亘古不变的真理啊!可惜他明白的已经太晚。 无视那骚包快要把她戳穿的眼神,我安陵木槿拍了两下手,打了个响指,充满戏谑的眸子戏谑好整以暇的睨着地上还在不断挣扎的骚包。 “冥尘,给本郡主绑回去,这个人我还有用。”安陵木槿手一挥,唇角勾起一道诡谲莫测的笑意,让人心底忍不住发毛。 噗!冥尘忍不住笑喷了出来,讪讪的摸了摸鼻子,赶紧按照安陵木槿的指示做,她害怕这样的遭遇降临到自己身上,那也有点儿太惨了吧! 不过冥尘有点儿疑惑,这样对郡主十分不利的人,郡主要他有什么用啊!当着花瓶放在荣槿园吗? 冥尘刚刚还在疑惑间,安陵木槿就已经给了她答案,阴测测的声音从背后传来:“我院子里的彼岸花也该开了,正好可以把这个不知死活的人剁了当花肥,今年的曼珠沙华开的一定特别的红。” 安陵木槿这句话把两人都震的不轻,身上一阵冷风吹过,脊背都在发凉。 冥尘的第一想法是再次回顾一遍,自己有没有什么地方是得罪过郡主的,没有的话那就放心了。 而那个骚包就没那么好运气了,惊恐着一张脸,眼里朦胧着,本身就长的阴柔,现在那样子简直活脱脱一副良家妇女要被恶霸打劫的模样。 看着骚包这样的眼神,安陵木槿觉得特别爽,决定再逗逗他,谁让他居然敢和赵侧妃同流合污来算计她的?简直就是在诠释两个字——活该! “喂!如果本郡主没记错的话,你说的是只要本郡主陪你一晚,你就放弃安陵王府郡主这个任务是吧!”安陵木槿手支着下巴,笑的满脸奸诈。 那骚包还是不长记性,听到这话后在地上打了个滚,脸上那贱兮兮的笑让人恨的牙痒痒,恨不得立刻把他拍死。 “对呀对呀!小美人儿,这个条件有木有很让人心动?心动的话那就快快给本公子松绑,本公子一定伺候的让美人儿满意啊!哈哈哈!” 冥尘此刻已经不是同情那骚包了,简直就是赤裸裸的鄙视,被郡主坑的这么惨,居然还不长一点儿记性,试问郡主都能说出把人当花肥的事情了,他还觉得会有什么好事发生,简直已经无可救药了。 第128章 为我所用 果不其然,安陵木槿的下一句话直接秒杀那骚包:“既然你那么想让本郡主陪你,那本郡主便把你带回去吊在房间的房梁上,这样也算是陪你一夜。” 什么鬼!他要的陪并不是这样的好吗?被一个女人吊在房梁上,这简直就是他人生的奇耻大辱,他这么风流倜傥的一代美男子,从此之后就没脸在江湖上混了。 “死女人,你给本公子放开,本公子可是江湖人称的怪刹公子,你敢给本公子下毒,还把本公子吊在房梁上?你就不怕我日后报复回来吗?” 梅轶几乎是歇斯底里的吼出这句话的,他可不想被这个女人毁掉他英明的形象啊!他现在好后悔了怎么办啊? 这个女人就是个披着光鲜外表的恶魔,如果再给他一次机会,他绝逼不会选择随便招惹她,太特么坑人了。 “唉!这个你倒是提醒了本郡主,反正你现在和废人也没两样了,干脆本郡主现在就解决了你,也省的你以后找我麻烦。”安陵木槿阴测测的笑了,手中拿着一只小瓷瓶把玩着,不时从梅轶眼前晃过。 我的天!梅轶看着那不停在眼前晃的瓷瓶,喉头下意识的滑动一下,从心底生出一丝恐惧感,这是他走江湖这么多年从来都没有感觉到的。 这个女人到底还是不是人啊!怎么可以这么黑心,怎么可以这么坑人,以他的经验来看,那瓶子里绝逼不是什么好东西。 冥尘注意到梅轶话里面以后的重点,稍稍思索了一下,脑中思索着这个人物,将他那张妖孽的脸转过来问:“原来你就是江湖上赫赫有名的怪刹公子梅轶。” 听到有人知道自己的名号,梅轶又开始嘚瑟了,非常自恋的给安陵木槿抛了个媚眼,痞气地吹了声口哨道:“就是本公子,哈哈哈!怎么样啊?害怕了吧!” “嗯?”安陵木槿望向冥尘,这个梅轶是何许人也?她到这世界这么久了也没听说过这个人。 冥尘边把梅轶绑着,边给安陵木槿解释:“此人在江湖上还算是小有名气,因为速度快刀法狠而著称,行事诡谲怪异,所以人送怪刹公子。” 原来如此,看来这个梅轶还算的上是个人物呢!安陵木槿把玩着自己的发丝,看向梅轶的眸子里尽是算计,没想到捡到了一个宝,她忽然想起了一个好主意,这可比直接杀了他要来的划算许多。 “喂!死女人,你到底放不放开本公子,本公子再给你最后一点儿让步,只要你放了本公子,这单生意本公子就推了,也不会找你麻烦,这样如何?” 梅轶被安陵木槿这样盯着,只觉得很瘆得慌,现在他只想快点儿离开这里,以后再也不想碰到这么黑心的人和这么坑爹的事情了。 安陵木槿听了梅轶的条件以后,笑着逼近他,这笑容真的很美,美的足以让周围失色,同时失色的还有梅轶的脸,他此刻再也不敢把安陵木槿当成一个正常人来看了,他只感觉到瘟神的靠近。 安陵木槿在梅轶身前半米左右的位置站定,脸上笑的灿烂:“怪刹公子是吗?漂泊四方是吗?想不想给自己找个固定的地方,毕竟行走天涯也是很累的,不是吗?” “你是什么意思?我不要,我喜欢自由。”梅轶心里一阵不好的预感,只感觉自己正在一步步陷入安陵木槿的圈套之中。 安陵木槿自动忽略了梅轶的后半句话,继续诱惑他:“我的意思当然很简单呀!就是给你找一个固定的地方,不用再过四处流浪的生活了,看我这么善良的人已经不多了。” 安陵木槿的这番话让冥尘梅轶两个人无语到了极点,冥尘的嘴角疯狂抽搐着,郡主还真是不谦虚啊!善良?请问她今晚做的哪一件事情可以和善良勾上边? 梅轶的反应更加激烈,直气的呼吸都不顺畅了,对安陵木槿翻了个大大的白眼,俊秀的脸变得有些扭曲。 请问一只恶魔是如何能说出她自己善良这句话的,而且还是光明正大的说出来的,这得需要多么强大的内心啊! 在梅轶翻白眼的时候,安陵木槿上前扯了扯他的俏脸,不耐烦上说:“考虑好了没?为我所用我就给你解药放你一马,要是不同意的话……你今天走不出这王府不说,本郡主还会把你扒光吊在城门上。” “啊!”梅轶奋力的蠕动了一下身子,努力挣脱安陵木槿魔爪的钳制,活脱脱一个害怕被蹂躏的少女:“把你的爪子给本公子移开,不要破坏本公子这如花似玉的脸!” 安陵木槿的手一顿,头上滑下三根黑线,他就只注意到他的那张脸了,完全没有注意到她刚刚说的话吗? “给你两个选择,一是现在去死,二是为我所用,现在选择,没有其他选择的权力,也不看看你现在的情况有木有和我讲条件的资本。” 安陵木槿站起身,眸子微微眯着,居高临下的望着梅轶,这一遍她是认认真真说的,言语中的坚定不容置喙。 梅轶好像完全察觉不到安陵木槿话语中的冷意一般,依旧笑的妖孽,说出的话让人想把他拉出去枪毙半小时。 “嘿嘿嘿!可以先告诉本公子,跟着小美人儿有什么福利吗?比如没事替小美人儿暖个床什么的,如果有的话,让我留到死都愿意。” 这句话弄得冥尘从心里生出一团火,安陵木槿没有上去打人,他已经要上去打人了,管他是什么怪刹工资低还是罗刹公子的,冥尘上去就是一顿暴打。 “哼!本公子也是很有骨气的,想让我这么简单的给一个小丫头办事,那是不可能的,虽然是个小美人儿,但也别想让我这么简单的臣服。” 但是下一刻梅轶就怂了,因为冥尘每次都是往他身上最疼的地方招呼,和安陵木槿在一起时间多了,自然自然学到了一些技巧,知道打人往哪里招呼最能让人痛苦。 “啊!大哥别别别!小的错了,你打我可以,千万别打脸,我还指望这张脸混口饭吃呢!”梅轶闭着眼睛声声讨饶,费力躲闪着尽量不让冥尘打到自己的脸。 冥尘也是打的很无语,从来没见过哪个男人这么在意自己的容貌,简直比女人还要爱美,很难想象这样的人会是江湖上小有名声的怪刹公子。 安陵木槿脑中灵光乍现,一脸不怀好意盯着梅轶那张极致妖孽的脸,既然这个梅轶那么爱惜自己的容貌,那么她想她知道该怎么对付他了…… “冥尘,既然他要做英雄,那就给我毁了他的脸,反正他连自己的命都不在乎了,想必容貌这种皮相之物也是更加不放在眼里的。”安陵木槿叉着腰指使冥尘。 梅轶一听说要毁了他一直引以为傲的脸,马上就喊的求爷爷告奶奶的,他什么可以什么都不在乎,就是不能不在乎他的这张脸。 梅轶立刻改口,狗腿的看着安陵木槿,一脸谄媚的笑着,睁着一双勾人的眼睛,语气也是巴结到不要不要的:“美人儿,本公子愿意为你做任何事情,只要你需要,所以快点儿解开我身上的绳子还有毒吧!美人儿是世界上最美最善良的。” 安陵木槿和冥尘都惊讶于这个人的变化速度,撇了撇唇角,示意冥尘把梅轶带着,到荣槿园以后他们可以慢慢商量,这里不是谈事情的地方。 招安梅轶只是她忽然起来的想法,她现在的财力虽然已经在和萧清逸的合作之下一步步壮大,但是自己的人脉还没来得及扩展,所以她急需一些有能之人。 这个梅轶虽然看起来有点儿不靠谱,但是武功还说的过去,所以暂时用用还是可以的,至于愿不愿意这个问题,她一向不怎么考虑,反正她有的是办法让梅轶乖乖为她办事。 冥尘真是越来越上道了,回到荣槿园之后不由分说的直接把人吊在了房梁上,等着安陵木槿来尽情的折磨他。 “相信梅公子的记忆还没有差到那种程度吧!刚刚说的话还记得吗?”安陵木槿回到房间,悠闲地坐在凳子上翘起二郎腿,顺便给自己倒了一杯茶喝着。 虽然安陵木槿的模样好似根本无害,可梅轶已经是打心底里对这个小恶魔发怵了,她就是一个小毒女,身上全都是毒,随便碰一点儿都会吃不了兜着走。 “嗯嗯!当然是真的,真的能用我的人格保证,绝对是真的。”梅轶的头和拨浪鼓一样点着,看着安陵木槿的眼神十分真诚。 安陵木槿笑的一口茶喷了出去,很鄙夷地扫了一眼梅轶,这家伙用人格保证?也不先想想他到底有木有这东西好吗。 “噢!那先让本郡主看看你的诚意,说吧!刚刚那个老女人给了你什么任务,让你对安陵王府的郡主干什么。”安陵木槿擦了擦桌子上的茶渍,轻轻放下茶杯,面上没有丝毫波澜,很淡定的问道。 第129章 他会回来 梅轶还在做无用的挣扎,被吊在房梁上的他轻轻晃来晃去,如果此时有人从外面经过,怕是会被吓得去了半条命。 “啊!那个老女人说给本公子十万两银票,让本公子取一个丑女人的命,取不了就找人那个……嘿嘿嘿!本公子本着为社会除害的想法就答应了她呗!反正于我来说又没有什么损失。” 梅轶为了表现自己的真诚,特意将所有的事实都说出来了,他以为这样的话,小美人儿就会非常开心,女人嘛!都是有虚荣心的,只要在她面前说别的女人多么不好,才能显示出她的好来。 可是梅轶万万没想到的是,她这一次踩到铁板的,马屁拍错了地方,他怎么也没想想到外界传闻的奇丑无比的安陵王府郡主会是这般的绝色容貌。 “是吗?”安陵木槿的眸光渐渐凝结成了冰霜,阴测测地飘到梅轶身边,声音变的异常恐怖:“如果本郡主现在告诉你,你口中的丑女人就是本郡主呢?来吧!为社会除害呀!” 额……房间的气氛陷入了前所未有的尴尬,梅轶的脸色比锅底还黑,他只觉得背后一冷,浑身打了个战栗,他好像又得罪了这个小毒女。 “美人儿——我错了,我这就去反杀了那个老女人,她居然敢对美人儿生出不良的企图,而且还说美人儿是丑八怪,简直罪该万死。”梅轶赶紧表忠心,希望还来得及弥补他刚刚犯下的错误。 看着渐渐逼近的安陵木槿,梅轶心里七上八下的,他现在的命脉整个都掌握在了安陵木槿手中,她的一念之差可能就能决定他是该死还是该——生不如死。 “嗖——”绑住梅轶的绳子忽然就断了,他整个人如同铅球一样自由落体,结结实实的摔在地上。 安陵木槿看都不看,一只药剂针出手的,直直打在梅轶的胳膊上,待里面药剂打完之后,安陵木槿身形一闪,手落针起,动作行云流水不带一丝累赘。 梅轶本来以为自己已经被宣判死刑了,可是下一秒,他感觉到一股清凉的液体从他的经脉流向全身,原本酥麻无力的身子开始渐渐有了知觉。 “现在——你就是本郡主的手下了,你可以选择叫我郡主,也可以选择叫我主子都可以,我给你的第一个任务就是给本郡主多勾引几个像你这样的高手为我所用。”安陵木槿收起药剂针,淡定从容的吩咐这一切。 梅轶眼珠子转了一下,一张阴柔的脸上出现了一抹算计,暗暗运转自己的内力,发现已经恢复了,心中瞬间一喜,用他最快的速度移动到窗边,直接撞坏窗子而逃。 “小美人儿,本公子可不是那么好奴役的,怪只怪你太过于相信本公子了,记得下次要本公子帮忙的时候,一定要将自己送到本公子的床上哦!”梅轶那欠揍的声音传来,令人想要把他抓过来撕碎再撕碎。 冥尘想要去追的,可奈何怪刹公子本就以怪和快著称,这一点上冥尘自认不如,所以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到手的梅轶飞了,毕竟谁都没想到梅轶会这么无耻。 “郡主,属下这就去发追击令通缉梅轶。”冥尘双手紧握着,脸色非常不好,看来他还是不够强,一个梅轶都抓不住。 安陵木槿看着被梅轶撞破的窗子,淡淡的一笑却凉薄到了骨子里,自信的风采晃的人睁不开眼,眸中闪过狡黠的笑:“不要担心,他会回来。” “嗯?”冥尘有些摸不着头脑了,梅轶身上的毒不是已经被郡主的药剂给解了吗?难不成郡主这里还有什么他需要的东西,或者他还想要取性命吗? 安陵木槿双手支撑在窗台上,外面月色正浓,照在安陵木槿清冷的面容上,映射出她完美的五官,无暇的肌肤,美的不可方物。 “冥尘,你认为我什么时候傻到百分之百给人家解毒了,而且还是一个看起来可信度那么低的骚包。”安陵木槿回头,无奈地看了冥尘一眼。 额……冥尘嘴角抽搐了一下,确实如此啊!他怎么就能忘了郡主是什么样的人了呢?那么会坑人的性子,怎么可能这么容易就让梅轶逃脱了呢? 他貌似已经预见到了梅轶的惨状,以及他会狼狈兮兮地回来,求着郡主收下他的模样。 哎呀!那妖孽也会有栽倒的时候,听起来就兴奋怎么办啊!他已经好期待见到那一幕了。 梅轶的事情暂时不用操心,反正他迟早都要回来,安陵木槿吩咐冥尘把被梅轶破坏的东西清理出去,难得的走到梳妆镜前。 铜镜里面倒映出模糊的脸,可即使这样,也不减安陵木槿丝毫的美,她难得的注意自己的形象,腮上轻扫少许淡淡的胭脂红,略施粉黛已经让她美的不似人间女子。 明日就是安陵画丹的及笄之礼了,她的隐忍,也是时候结束了,为安陵木槿正名的时候到了,当然也是在为她自己正名,从明日开始,安陵王府再也不会有丑颜郡主了。 赵侧妃和安陵画丹都安逸太久,是时候该让她们体验什么叫打脸,还有那个狼子野心的安陵王爷。 自己会慢慢的收拾他,谁让他纵容赵侧妃母女对安陵木槿所做的一切,还恬不知耻的觊觎娘亲的嫁妆。 旁边是几日前萧清逸赠予的裙装,淡淡的紫罗兰色很衬她的皮肤,罗裙正符合安陵木槿的审美,没有太过繁冗华贵的装饰,简单大方却又不失精巧,每一处细节都透出无法比拟的美。 不得不说在时间的磨合之下,萧清逸和她的默契越来越强,这一身裙装虽简单而不失大方,正合她的心意。 虽不如安陵画丹的那一身华贵,可是却有一种沉静内敛的美,这样的美无疑才是耐看的,才足以长时间吸引人的视线。 妆容轻描淡扫已然美的足以成为全场的焦点,安陵木槿从容地换上裙装,果真如她所想一般,细看之下的确很简约,但只有细心的人才会注意到,衣裙剪裁的每一处细节都很有心机。 袖口领口都有精细的刺绣,是一朵朵淡紫色的紫罗兰花纹图案,裙身上的刺绣最是巧妙,静看之下没有什么,可若是安陵木槿走动起来,就宛如有无数翩翩起舞的蝴蝶围绕她而动。 等安陵木槿收拾完了,晨暮已经到来,等下就要去拉过去完成各种繁冗的礼节了,虽然很烦这个,但是为了看好戏,安陵木槿也就不在意这些细节了。 果不其然啊!安陵木槿前面将将收拾好,后面就有几个嬷嬷端着所谓的福水进了荣槿园,在她屋外高喊:“郡主,今日是你的人生一大事,还请郡主先出门经过福淋。” 安陵木槿淡淡瞥了一眼外面,不紧不慢的打理着她的秀发,直到外面的嬷嬷已经等的不耐烦,催了好几遍之后,她才将面纱戴上,款款走出房间门。 今日的她不打算戴面具,那面纱也是若隐若现,本来她今天就是要惊了众人的眼, 门口的嬷嬷等的都要发火了安陵木槿才出来,这让她们对安陵木槿更没有什么好脸色了。 不过当她们瞥见那一抹风华绝代的紫色身影时,眼睛全都瞪直了,请问她们的眼睛是花了吗?这真的安陵王府那个懦弱的丑颜郡主吗? 在场的嬷嬷在安陵王府都是有些历史的,所以自然是见过曾经的的荣槿长公主,为什么此刻她们觉得安陵木槿比起曾经的荣槿长公主来,那气势是一点儿没差,甚至还青出于蓝而胜于蓝了呢? 绝不可能!据说这位郡主从小打娘胎出来就毁了容,曾经还吓死过人,而且性格也是胆小懦弱,所以她们下意识的认为她们刚刚只是想到了荣槿长公主而已。 “郡主,请接收福水润泽,这样诸神才会保佑你这一辈子平平安安地顺利嫁个好夫家,保一世安稳。”领头的一个嬷嬷很公式化的说出这么一段。 说罢,她往旁边让了让,后面一个嬷嬷手中端着所谓装着福水的铜盆,另一个嬷嬷手中拿着小金匙要去沾铜盆里的水撒在安陵木槿身上。 哪知那个拿铜盆的嬷嬷眼中闪过一道狠光,直接避过另外一个嬷嬷的小金匙,将铜盆中的水泼向安陵木槿。 安陵木槿眸光一闪,几个旋身就躲过了那泼水攻击,甚至她的身上都没有沾到一滴水。 不自量力,哼!这点儿道行还敢在她面前来显摆,简直不知死活,要不是旁边还有两位嬷嬷在,刚刚那个对她泼水的女人此刻已经断气了,哪里还能站在这里。 旁边的两位嬷嬷也是惊呆,所谓的淋福水只是撒几滴而已,她怎么就整盆的往人家身上招呼了?要说手抖也不至于抖成这样啊! “哼!没想到老奴几年不曾管事情了,这小小王府的奴婢居然这么不懂规矩了,居然敢往郡主身上泼水,今日这么盛大的日子,还是老奴来陪郡主比较好。” 一道苍老而不失威严的声音由远及近传来,安陵木槿的身子不由得一震,抬眼望向声音的源头,眸中含着笑。 第130章 不必祭拜 在看见玉嬷嬷的时候,安陵木槿已经收敛了眸中的杀意,三步并两步走过去帮助她推着轮椅,和刚刚的模样判若两人,也只有在玉嬷嬷面前,她才会有这般纯真的样子。 玉嬷嬷这句话吧那三个嬷嬷吓住了,心里多多少少有些发怵,到底是在皇宫待过的,而且曾经还是荣槿长公主身边的人,那份心气势不是一般人所能比拟的。 有玉嬷嬷在场,安陵木槿像个需要呵护的小女孩一样,待在她身边不发一言,笑看玉嬷嬷如何维护她。 “你们几个!居然敢对郡主居心不良,说吧!想要个什么罪罚,自己去讨。”玉嬷嬷眸光一厉,右手拍在扶手上,声音中的寒意丝毫不逊色于安陵木槿。 这句话震得那个泼水的罪魁祸首心里一惊,膝盖一软忍不住跪了下去,全身颤抖着,连说话都说不利索了:“玉嬷……嬷嬷饶命,奴婢不……不是故意的。” 其他两人也都不约而同的为地上跪着的那人求情:“玉嬷嬷,她也不是故意的,郡主也没事,就当她是手没拿稳吧。” “哼!”玉嬷嬷面上尽是冷笑,冷嘲着道:“自己是什么样的腌臜心思自己个人心里清楚,今日她能拿不稳水盆,明日是不是就能拿不稳刀剑?” 这句话说的求情的人脸色一白,纷纷低下了头不再发一言,毕竟她们可不想为了一人而连累自己。 玉嬷嬷看向安陵木槿,拉着她的手欣慰的笑了笑,郡主没事她就放心了,不过这件事情绝对不能发生第二次了,在皇宫里面待久了,这里面的弯弯绕绕多着呢! “去通报安陵王爷,就说今日郡主的及笄礼仪由我一手操办,就不劳动他费财费力了。”玉嬷嬷 这句话无疑是一句赦免令,那三个嬷嬷得了玉嬷嬷的话,赶紧爬起来灰溜溜的跑出去了,那速度简直和恶鬼追赶她们的速度有的一拼。 “哈哈哈!嬷嬷威武,气势不减当年,真心佩服的五体投地。”安陵木槿抱着玉嬷嬷的胳膊笑的合不拢嘴。 玉嬷嬷佯装怨怪的瞥了一眼安陵木槿,轻拍了拍她的肩道:“过了今天郡主可是大姑娘了,以后不许再和小孩子一样这般胡闹,没规矩可不行。” “哼!”安陵木槿知道玉嬷嬷疼爱她,就越发的没规矩起来,兴奋的像个小女孩儿,在玉嬷嬷脸颊上轻轻印下一个吻,咯咯笑道:“在嬷嬷面前,我就算是嫁人生子了,也还是个小孩子,难道不是吗?” 玉嬷嬷大概有些惊讶于安陵木槿的动作,不过很快就被安陵木槿的话逗笑,慈爱的眼神看着安陵木槿,苍老的声音似乎有了一丝生气,也有些无奈:“好好好,郡主在我眼里永远都是孩子。” “……” 安陵木槿推着玉嬷嬷出了荣槿园,一路上都是欢声笑语的,气氛前所未有的温馨,安陵木槿也觉得自己很久都没有这么放松的大笑过了。 淋完福水之后就是去祭拜安陵王府的先祖了,安陵木槿推着玉嬷嬷,悠哉悠哉的来到安陵王府的祠堂。 赵侧妃看着那款款而来,风华绝代的女子,气的咬碎了一口银牙,她派过去送衣服的人居然没有把衣服送到,该死的奴婢。 居然让安陵木槿幸运逃过一劫,还好她有第二手计划,安陵木槿今天绝对逃不出名誉尽毁,被逐出王府的下场。 此时的赵侧妃根本不知道,她口中送衣服的死奴婢真的如她所说,死的不能再死了,敢做出那样的事情就要付出代价。 “呦!我当是谁呢!原来是郡主,果真是郡主就是不一样,居然这么大的架子,这么晚了才来,让父母等你这么久,是为不孝。”赵侧妃自然给不了安陵木槿好脸色,不冷不热的把安陵木槿嘲讽了一顿。 安陵木槿当然没有在意赵侧妃的话,不过她也没打算就这么轻而易举地放过她,给她添添堵也是不错的。 “呵呵!来得晚就是架子大啊!这么说来本郡主还是来的太早了,画丹妹妹都还没来呢!那架子都要比得上公主了吧!”安陵木槿动了动樱唇,不动声色的冷嘲回去。 赵侧妃的面子上有些挂不住了,这句话她是事实,她自知理亏没有反驳,心里却在担心画丹怎么还没来,这孩子明明很靠谱的,怎么今日在关键时刻掉链子? 暗暗打发了身边的小丫鬟去叫安陵画丹,赵侧妃又把注意力放在了玉嬷嬷身上,刻薄的说:“这不是玉嬷嬷嘛!今日终于舍得出来了?不过今日事情繁忙,我劝您还是赶紧回去吧!您行动不便,我可没时间照顾残疾。” 这话就触犯到了安陵木槿的逆鳞,清冷的瞳眸中迸射出杀意,赵侧妃怎么说她都行,反正她都会一一还回去,可是她万万不该拿玉嬷嬷的腿来说事。 “赵侧妃,玉嬷嬷的事情还轮不到你来聒噪,多年前年的时候本郡主还小,但是不代表本郡主傻,玉嬷嬷的事情我们迟早要细细算账做个了结。” 安陵木槿的话语里暗含肃杀,黝黑的眸子闪烁着黑曜石的光泽,如锐利的箭刺向赵侧妃,瞪的她心里一阵发虚。 当年的事情到底如何,她虽然没有去详细查,不过与这个女人脱不了干系就是了,等着看吧!她马上就让赵侧妃后悔说出这番话。 “够了!你们一人少说两句,吵的本王头疼。”安陵王爷被吵的头疼,揉了揉太阳穴,看向周围沉声怒吼:“画丹怎么还没来?磨磨蹭蹭的,没有一点儿自觉,哼!你教出来的好女儿!” 赵侧妃自知理亏,张了张嘴没说出什么反驳的话,心里也在奇怪,自家女儿平时明明非常靠谱的,为什么会在今天这么重要的日子出问题? “既然画丹妹妹的架子这么大,想必还要忙个一时半刻的,本郡主有些乏了,现在先回去,等下画丹妹妹来了,本郡主再来也不迟。”安陵木槿扶着玉嬷嬷的轮椅,无聊地踢着地上的石头,语气冷淡凉薄。 安陵王爷和赵侧妃的脸色都变得十分不好,他们都在这里等着,安陵木槿怎么就等不了了? 这件事情安陵王爷无话可说,因为的确没有嫡女还要等庶女一说,更何况安陵木槿可是还有着郡主的封号。 可惜赵侧妃一时没想到这一点,还上赶着往枪口上撞:“我们大家都等着呢!就连王爷都在此等着画丹,就郡主身娇肉贵等不了吗?” “哦?赵侧妃的这句话的意思就是,为了画丹妹妹,我们所有人都要在这里等是吗?”安陵木槿环着胸,戏谑的眸子盯着赵侧妃。 安陵王爷被说的也有些不耐烦,绷着一张脸教训赵侧妃:“既然那不争气的东西不来,仪式就先开始,木槿你先去祭拜祖先,丢人现眼的东西。” “安陵王,既然贵府小姐迟迟未到,那么想必郡主便可以先回去了,什么时候进行下一个仪式什么时候再来。”一直未说话的玉嬷嬷忽然抬头,严肃的脸上不带一丝表情。 安陵王爷双手背在身后,眉心蹙起,国字脸上已经有些怒意,声音冷沉,坚持道:“不行!木槿也是我安陵王府的女儿,不祭拜祖先这不合规矩,这可是及笄之礼必行的步骤。” “呵!安陵王还真是贵人多忘事,别说你的祖上原本是姓什么,你原本姓什么,而郡主又姓什么,就说这些年你对郡主做的事情,要祭拜祖先,你的祖先——郡主根本不必祭拜。”玉嬷嬷低沉沙哑的声音里面暗含嘲讽。 玉嬷嬷的话让安陵王爷的脸色一白,眸中忽然失了焦距,像是想到什么不好的事情一般,整个人一下子像是抽离了灵魂,他现在的状态和行尸走肉差不多。 安陵木槿有些不明白玉嬷嬷和安陵王爷在打什么哑谜,反正有一件事情她是听懂了,那就是可以免去第一个祭拜祖先的程序,虽然不知道是什么原因,但不管是什么原因,只要能免掉一项,她就乐的自在。 这里已经不用待下去了,安陵木槿不顾安陵王爷和赵侧妃让不让,直接推着玉嬷嬷离开。 据她所知,现在离接下来的仪式开始应该还有好几个小时,再加上赵侧妃应该要去忙着处理安陵画丹的破事,所以更加不用着急了。 “郡主……能不能麻烦你推我到王府外面走走。”玉嬷嬷低沉嘶哑带着沧桑感的声音传进安陵木槿的耳朵里,居然使她有一丝心酸。 莫名的,安陵木槿感觉眼眶有点儿酸涩,眼角流下些许温润的液体,她这是怎么了?怎么忽然变得如此多愁善感了?努力压下自己心中的感觉,安陵木槿点了点头。 “嬷嬷,你是我最后的亲人了,无论你提什么要求,我都会满足你的,无论你想去哪里,我都会带你去,你的所有愿望,我都会尽我所能满足嬷嬷。” 第131章 嬷嬷异样 玉嬷嬷听到安陵木槿如此暖心的话,欣慰的流下了泪水,点了点头,望向远处,沧桑的声音中暗暗含了一丝怀念:“郡主,能麻烦你带我去钟鼓楼吗?” 钟鼓楼……安陵木槿眉心微微蹙了一瞬,那是耀金国都城最高的建筑,在离城门不远的地方,不知道玉嬷嬷为什么要去那里。 不过安陵木槿没有一丝犹豫的就答应了,面上绽放出一个明媚的笑,尽量轻松的说:“好啊!那里的风景真的不错,嬷嬷你也很多年没有出去过了,出去看看风景对你的身体也好。” 安陵木槿轻快的声音也感染了玉嬷嬷,让她常年沉寂的眸子里有了些许笑意,心中却变得越来越苦涩,不过为了郡主,一切都是值得的。 外面随时有马车可用,安陵木槿打了暗号,立刻就有一辆马车过来,主动将安陵木槿和玉嬷嬷送去钟鼓楼。 “嬷嬷……你不问我为什么会有马车来接我们吗?你不想知道这些东西我都是怎么得到的吗?”安陵木槿看着玉嬷嬷没有一丝惊讶的表情,有些疑惑的出声。 毕竟她做的这些事情全都是瞒着玉嬷嬷的,但是玉嬷嬷从来没有追问过她,也没有问过她,为什么前一段时间她们的温饱尚且还是个问题,最近却忽然变成有钱的土豪了。 玉嬷嬷看着安陵木槿略有些纠结的面庞,慈爱地笑了起来,略有些粗砺的手摩挲着安陵木槿的面颊,帮她抚平眉心。 “因为我知道,郡主不是平凡人,这些只是小成就而已,日后郡主会飞到更广阔的天地去,领略更多的美景,得到更多的东西。” 安陵木槿抓住玉嬷嬷的手,起身帮她按摩,双手几乎是条件反射般动着,眸子盯着一个地方不动,若有所思的模样。 是她的错觉吗?她总是觉得玉嬷嬷的话里有话,却又想不明白到底是为什么,心里有一种非常不好的预感,右眼皮也一直跳个不停。 时间慢慢的过去,马车停在了钟鼓楼下方,车夫恭敬的声音传进来:“禀告小姐,钟鼓楼到了。” 安陵木槿回过神来,扶着玉嬷嬷下了马车,望着眼前高耸入云的建筑,安陵木槿有些犯难,玉嬷嬷的腿脚不方便,怎么上去楼顶? 眼前这情况是肯定不行的,可是玉嬷嬷好不容易想要去一个地方,安陵木槿不忍心让她到了这里就放弃,这样也太遗憾了。 “冥尘,你能背嬷嬷上去吗?”安陵木槿对着虚空喊了一声,现在她能想到的只有这个方法了,冥尘可以带她闯遍安陵王府,一定也能背着玉嬷嬷上去。 一道黑色身影落在安陵木槿身后,二话不说便背起玉嬷嬷进了钟鼓楼,郡主需要他做的事情,他都会不遗余力的办到,况且他曾经亲眼看到过郡主对于玉嬷嬷的重视。 这还是安陵木槿第一次在玉嬷嬷面前暴露冥尘的存在,本以为她和一个男人在一起,玉嬷嬷会多多少少说些什么的,毕竟在这个世道,未出闺阁的女子和男子多说几句话都会被诟病,更何况是身边跟着这么大一个男人了。 可是玉嬷嬷没有说什么,甚至连一个字都没有提,仿佛她早就知道冥尘的存在一般,没有一丝询问和疑惑。 这就让安陵木槿有些摸不着头脑了,她怔愣在原地,第一次有那样的感觉,感觉她一点儿都不了解玉嬷嬷,她身上似乎有很多秘密是她所不了解的。 钟鼓楼确实很高,螺旋式的楼梯蜿蜒而上,爬到顶楼是非常耗费体力的一件事,轻功还没学到炉火纯青的的安陵木槿只能一步一个脚印的踩上去,不知道爬了多少楼梯,她已经气喘吁吁了,胸口有些闷,眼前因为缺氧而有些发花。 冥尘带着玉嬷嬷早已经看不见人影了,安陵木槿只好深呼吸一口,继续坚持爬上去。 等安陵木槿到一半的时候,冥尘已然折返,看着安陵木槿那上气不接下气,额上沁出汗珠的模样,冥尘只觉得心里有些堵,想要用轻功带着她上去。 “停!今天我还就是不信这个邪了,一定要上去。”安陵木槿阻止冥尘,她一定要自己爬上去。 哼!她前世可是轻松爬黄山泰山的人,怎么能被这一座小小的楼难倒,轻易认输呢?她安陵木槿的字典里,从来没有认输这么一说。 冥尘很无奈,只能陪着她一步步踩着楼梯爬上去,安陵木槿坚持着简单而机械的动作,终于爬上了顶楼,呼吸到新鲜空气的时候,她居然有一种恍如隔世的感觉。 玉嬷嬷已经在楼上等着了,钟鼓楼果然是耀金国都城最高的建筑,从上面可以俯瞰到整个城里面的景色。 上面有个小亭子,玉嬷嬷坐在亭子里面,望着珊珊而来的安陵木槿,嘴角一直挂着淡淡的笑意。 “好累啊!嬷嬷,你选的地方风景不错是不错,但是也太高了,简直累死个人。”安陵木槿解开面纱擦了擦汗,用手扇了扇风,嘟囔着抱怨。 玉嬷嬷淡淡地笑着,拿过安陵木槿的面纱放下,从身上掏出一方手帕,仔仔细细地为她擦去额角的汗珠。 “站的高才能看得远,我的木槿郡主,你也长大了,未来还有很长的路要走,你的肩上还有更大的责任,有些事情你也是时候知道了,接下来的事情我希望只有你我知晓。” 玉嬷嬷收起手帕,语重心长地对安陵木槿说着,目光却不在她的身上而是看向冥尘,那意思再清楚不过了。 安陵木槿看了一眼冥尘,无所谓地说:“嬷嬷,冥尘是我的暗卫,一直是保护我的,我们之间没有秘密可言,所以有什么话你就说吧。” 玉嬷嬷欲言又止,准备开口明说,可还没有等她开口,冥尘就自己识趣的离开了,他不愿意安陵木槿为难,只要有她的信任就够了。 “嬷嬷,你到底要说什么,连冥尘都不能知道。”安陵木槿有些疑惑,一双眸子认真的看着玉嬷嬷,企图从她脸上知道些什么。 不知道为什么,安陵木槿只觉得今天玉嬷嬷有点儿异样,这让她心里超级不安,希望是她的错觉吧!最近她是太过于安逸了,以至于精神都不正常了吗? 玉嬷嬷抬眸望向东方,用从未有过的严肃语气对安陵木槿说:“跪下!面朝东方跪下,先磕三个响头。” 安陵木槿紧锁了眉头,玉嬷嬷为什么忽然变成了这样?她安陵木槿不管发生什么事情是绝对不会委屈自己的膝盖,跪这种事情,不管是前世今生,她都没有做过。 “嬷嬷,如果你不给我一个令我满意的解释,我是不会无缘无故下跪的。”安陵木槿很坚持自己的原则,不会随意改变,哪怕是为了疼爱她的玉嬷嬷。 玉嬷嬷见安陵木槿如此坚持,倒也没有为难她,望着东方,眼神变得有些缥缈,嘴里喃喃道:“公主,老奴带着郡主来看你了,您和驸马……还好吗?” “郡主,你不是一直好奇你的娘亲,荣槿长公主到底去了哪里吗?郡主已经到及笄的年龄,有些事情是该你知道的时候了。”玉嬷嬷眸中有着些许释然。 “其实……公主不是如传闻一般失踪了,她是去了一个遥远的地方,追寻她的爱,去寻找你的亲生父亲。”玉嬷嬷平静的诉说着这一切,眸中却渐渐蒙上一层水雾。 卧槽!玉嬷嬷这句话什么意思?什么叫荣槿长公主去找她的父亲去了?难道她的父亲……不就在安陵王府里面吗?虽然他从来不认为安陵王爷尽到了一个父亲的责任。 心中疑惑这一问题,安陵木槿便问出来了:“我的父亲……不是安陵王爷吗?虽然那个爹简直渣到爆表。” “那个男人怎么可能是你的父亲,公主的眼光还没有差到那种地步,虽然我也没见过你的父亲,但是听公主说,你父亲是非常优秀的人。”玉嬷嬷提到安陵王爷的时候,眼神十分鄙夷,但对她那素未谋面的亲生父亲的评价却是颇高。 玉嬷嬷继续给安陵木槿解释,当年的荣槿长公主飒爽英姿,巾帼不让须眉,立下无数战功,可奈何在战场上的时候也有马失前蹄被算计的时候,那一次荣槿长公主险些丧命。 据说是她那所谓的亲生父亲救了荣槿长公主,两人便互相生了情意,可是后来她的父亲不知道因为什么原因离开,而荣槿长公主腹中已有胎儿。 公主未婚先孕这在耀金国是丑事,皇室为了不让这等丑事传出,只能让荣槿长公主尽快完婚。 安陵王爷本姓为安,之所以有现在的成就,全都是托了荣槿长公主的福,要不然此时此刻,他还只是一个小地方的小王,根本不可能有这样的影响力。 没有亲眼见证过自己的亲生父母,安陵木槿听着这样的故事只觉得很陌生,要让她一下子接受这样的事实是铁定不可能的,不过她的关注点也没放在这个上面。 “嬷嬷,你为什么会选择在此时此地才告诉我这个事情,这样实在有点儿奇怪。”安陵木槿沉着脸问道。 第132章 杀人凶手 玉嬷嬷没有介意安陵木槿的抗拒,慈爱的看着她,耐心解释着:“因为这里是公主和驸马的定情之地,而且也只有在这里,你才是最接近他们的。” “我已经没有多少时间可活了,只想在临死之前让郡主知道,你不是被世界抛弃的人,你的父母都是非常优秀的人,你的使命便是去到更广阔的天地,早日和他们团聚。” 这句话让安陵木槿的心忍不住颤抖了一下,一股难言的感觉充斥心间,好像有一双手在撕扯她的心脏。 安陵木槿的眸子一瞪,拍了下桌子站起来,第一次在玉嬷嬷面前爆粗口:“放屁,那对无良父母从小就把我抛弃,怎么能比的上嬷嬷对我的情义?” 在原主的记忆传承中,她就从来没有过关于父母的任何记忆,可见她的这一对无良父母根本就没有在她身边,安陵木槿根本就没有享受过一天绕膝之乐。 况且就是因为他们的离开,他们的不负责任,才导致了原主的死亡,要不然她又怎么会在这里?所以知道这个事情的安陵木槿只有愤怒。 玉嬷嬷从来都不知道,这个身体里面的灵魂早已经换了,早就不是那个安陵木槿了。 对这样耍起小孩子脾气的安陵木槿,玉嬷嬷也是没办法了,赶紧替荣槿长公主解释:“郡主,你要相信公主和驸马都是爱你的,他们只是有苦衷,他们又何尝不想女儿承欢膝下呢?” 玉嬷嬷说什么安陵木槿已经不想听了,她现在只想回去,这个事实太难让人相信了,也太难以让人接受了,她决定选择性遗忘这个事情,绝不能让这个事情影响到她的计划。 但是有一点安陵木槿还算欣慰,安陵王爷不是她的父亲了,这可是件可喜可贺的事情,本来还对对付他有些顾虑,但现在完全不必顾虑,毕竟是他的不闻不问才助长出赵侧妃母女的猖獗。 “嬷嬷,我们聊完了吗?要是没有其他要说的了,我们就赶紧回去,这里有风,你的身子又不好,在这里吹感冒了怎么办?”安陵木槿几乎是半强迫着玉嬷嬷回去的。 玉嬷嬷阻止了安陵木槿的动作,眸中闪过一丝决绝,苍老的声音夹杂着坚定,把安陵木槿的手抓的死紧,道:“郡主,你一定要去寻找你的父母,还有一定要记住,整个安陵王府里面,有资格姓安陵的,只有郡主你,切记!” “嗖——”一道破空的声音传来,安陵木槿瞳孔一缩,拉着玉嬷嬷就要躲闪开,可还不等安陵木槿有所动作玉嬷嬷就把她一把推开。 玉嬷嬷话音刚落,口中就吐出了一口鲜血,渐渐倒在了地上,安陵木槿眼看着她眼睛慢慢阖上,嘴角还扬起一丝满足的笑。 看着地上横流的鲜血,第一次知道了失去亲人的痛苦,心中悲拗到极致,眼角,竟然没有一滴泪流下来。 人生中,安陵木槿第一次恨不得杀了自己,为什么没有好好的学医术,可那也只是自我安慰而已,安陵木槿知道,那箭是直接射入玉嬷嬷心脏的,没有丝毫的偏差,即使她是天上神仙,也挽不回玉嬷嬷的性命了。 安陵木槿知道事实已经铸成,一昧的悲伤根本没有用,目前最重要的是要冷静,找到杀害玉嬷嬷的人和他幕后之人,这样才能为她报仇。 到底是谁要取玉嬷嬷的性命?她一个老嬷嬷这些年基本没有出过安陵王府,到底是和谁积怨了?难道是她从前在皇宫里的某个仇家? 绝对不可能的!安陵木槿立刻否定了这个猜想,玉嬷嬷已经许多年没有出过安陵王府了,要是从前的仇家来寻仇,应该不会选择在今天,在这个地方动手。 一个大胆的想法充斥在安陵木槿的心间,令她不敢去确认,也不敢往这方面想,是不是……玉嬷嬷早就直到今日有人要伏杀她,所以才不得已将她父母的事情告诉她? 如果是的话……玉嬷嬷今天表现出的异样就能得到解释了,现在好像也只有这个解释合理了。 可是有一点安陵木槿想不通,玉嬷嬷既然知道有人要杀她,为什么不告诉她?如果玉嬷嬷告诉她了,就算是皇帝要杀她,以她现在的能力,也足以保护她周全了。 玉嬷嬷走了一条最极端的路子,但安陵木槿知道,不管玉嬷嬷的选择如何,都是出于保护自己的目的。 安陵木槿慢慢爬过去,小心翼翼地抱起玉嬷嬷的身子,就算鲜血染在自己崭新的衣衫上也没有在意,就像对待一件珍贵的艺术品。 玉嬷嬷的背后插着一支箭,很显然这是一个神箭手,从背心插入,箭头准确无误的插入心脏。 安陵木槿心横了横,眼睛一闭,右手握着箭身,咬着唇瓣,手上一个用力,那只夺了玉嬷嬷性命的箭支被拔了出来。 只是一只普通的箭而已,安陵木槿却盯着它看了很久,因为她确定以及肯定,一定可以从箭上得到一些什么信息,因为这种级别神箭手都很骄傲,他们喜欢在自己的箭上留下代表自己身份的标志。 一道烟花冲天而起,流光溢彩,在空中炸开一个特殊的标志,这是召唤萧家暗卫的紧急号令,号令一出,就代表着所有萧家暗卫不管在何方,在执行什么任务,都要第一时间到发令者身边。 本来她是不打算再依靠萧清逸的,可是……她现在别无选择,请让她再自私一次,因为她想用最快的方法找到杀害玉嬷嬷的凶手,为此她可以不惜一切代价。 萧家暗卫的效率非常快,不到一炷香的时间,萧家暗卫的暗主暗连同萧家的几十优秀暗卫已经站在了安陵木槿身边,其中也包括冥尘。 “给我查这支箭的出处以及他身后的人,不惜一切代价的追杀。”安陵木槿近乎是很平静的将手中染血的箭交给暗,面上没有一丝表情波澜,可她的眸子已经变得绯红,里面尽是嗜血的杀意。 暗没有一丝抱怨,甚至都没有说出任何一个字,面上一贯的没有任何表情,接过安陵木槿手中的箭,带着萧家暗卫消失在了钟鼓楼。 冥尘愣了一刻,比暗他们慢了一拍,却不想安陵木槿叫住了他,那声音平静的没有一丝情绪,却令他心里抽痛。 “冥尘,陪我好好安葬玉嬷嬷。”安陵木槿的声音像是从虚空中传来的一般,此时的她看起来是那么坚强,可是又那么单薄脆弱。 最终,安陵木槿选择了把玉嬷嬷火化,将她的骨灰放在了钟鼓楼的制高点,让她可以永远俯瞰到耀金国都城。 “去查查这座钟鼓楼的主人是谁?我要从他手里买过来,就算是皇帝老儿的,也要想办法弄过来。”安陵木槿清冷的声音没有一丝温度,但冥尘却可以听出来,安陵木槿的语气里面暗藏着忧伤。 这里是玉嬷嬷的长眠之地,安陵木槿自私的不想让任何人过来打搅她,所以只能把这座楼据为己有,也算是给玉嬷嬷的一个栖身之地。 做好这些事情了之后,安陵木槿才去安逸钱庄换了一身衣服赶回安陵王府,因为玉嬷嬷的忽然离开,使得她已经错过了今天的及笄之礼,仪式已经结束。 等到安陵木槿现身的时候,宾客已经满怀失望的离开了,她已经知道是什么原因了,不过她现在没有心情去管安陵画丹和赵侧妃了。 玉嬷嬷的事情,她才没有心思去找那些苍蝇算账,眼下的事情就是要找到杀害玉嬷嬷的凶手,以及……多年前害她双腿失去行动能力的人。 这么些天里,安陵木槿把自己变成了工作狂魔,不仅不停的找人寻找当年的线索,探索当年的真相,安逸钱庄的事情也是她亲力亲为,也许只有让自己处于不停工作的状态,心里那一阵阵无力的疼痛才会缓解一些。 安陵王爷和赵侧妃也是来找过她好几次麻烦,但是都被她冷漠的打走了,后来也不知道为什么,他们忽然都不约而同一般的偃旗息鼓了。 安陵木槿要办的事情这么大张旗鼓,甚至动用了号令的任务,萧家暗卫自然是告诉了萧清逸,毕竟他才是萧家家主,萧清逸知道了之后,也是心疼安陵木槿。 如果安陵木槿是找他哭诉,甚至是意气用事的胡闹一番,他也许不会那么担心,可偏偏安陵木槿冷静的可怕,处理事情的效率非常高,这样下去,萧清逸很害怕她会垮掉。 安陵木槿还在不停的看账本,不停的核算账目,眼睛中已经充斥着满满的红血丝,旁边的茶凉了又被续上,但安陵木槿始终都没有去碰一下,眼里只有工作再也没有其他。 萧清逸一进来就看见了如此颓废的安陵木槿,心中像是有刀子插进去一般的疼,同时胸腔里被一股无名火充斥着。 于是……安逸钱庄的员工看见了他们家一向温润如谪仙的东家脸上出现了千年难得一见的愤怒,折扇紧紧抓在手里,渐渐逼近工作狂魔安陵木槿。 第133章 千离阁主 “啪——”安陵木槿面前的账本被拍下,一向不会发脾气的萧清逸第一次吼人:“你想累垮你自己吗?木槿,你给我清醒一点儿。” 安陵木槿不顾萧清逸,继续翻开账本算账,仿佛此刻的她只会干这一件事,如果细细看的话可以发现她现在整个人都和行尸走肉没有分别。 萧清逸都要被她这样的状态给气死了,心里想的是一巴掌过去把她打醒,可是手刚刚抬起来,心里又疼的不行,努力克制住了自己。 这回萧清逸更绝,拿过旁边的茶杯直接把水浇到账本上,强硬的抓住了安陵木槿的手腕,想要把她拖走,他心里知道,安陵木槿再这样下去,身体迟早会被拖垮。 手腕上忽然传来的力道让安陵木槿终于有了些反应,下意识的就想要使劲挣脱,可奇怪的是平时看起来文文弱弱的萧清逸,手劲儿居然不小,她居然用力怎么都挣脱不开。 “木槿,你再如此下去,我便撤回萧家暗卫,相信他们还是听我这个家主的话的,还有冥尘,萧家不允许任何暗卫背叛,我会让暗清理门户。” 萧清逸的态度很强硬,清冷的声音一个字一个字的砸在安陵木槿心上,这些事情都是她在意的。 沉寂的眸子终于有了怒意,安陵木槿动作迅疾,反扭住萧清逸,右手扼住他的脖颈,眸中跳跃着疯狂的怒意:“萧清逸,你混蛋!” 萧清逸要收回萧家暗卫无可厚非,毕竟那不是自己的势力,可这又关冥尘什么事?什么叫冥尘背叛?冥尘明明就是他派来自己身边的,可以说冥尘早就不是萧家暗卫的一员了。 “呵!终于不再是那个死沉沉的行尸走肉了,若是你杀了我能让你不再把自己当个机器,那我死而无憾。” 萧清逸终于有了笑意,没有一丝要反抗的动作,丝毫不在意此刻安陵木槿随时都能取了他的性命。 反之安陵木槿却像是突然失去了所有力气一般,松开萧清逸,身子一软就要倒在地上。 “小心!”萧清逸出手揽着安陵木槿的腰,阻止她摔倒在地上,怀中人儿的温度让他的心跳漏掉半拍,好想时间就静止在这一刻。 萧清逸深知此刻的安陵木槿沉浸在自己的世界,如果外界再不能给她一点儿刺激的话,那后果简直不堪设想。 “木槿,你让我查的那两个人,以我的能力还办不到,所以这件事情还需要重新想办法。”萧清逸将安陵木槿扶着坐在椅子上,一脸凝重地说道。 南莫北宁是荣槿长公主从前的护卫,能做长公主护卫的人,能力自然差不了,况且他们肩负如此重任,藏身之地自然要隐秘一些,一般人是很难找到,况且时隔这么多年,线索早已经被抹的寥寥无几了。 其实这件事以他的能力也不是办不到,只是需要用那个家族的力量……而且私心里他还有别的打算。 木槿这样的状况十分不对,所以他这么说也是决定让她转移下注意力,这样总比让她像现在这样活着等于死了一样强。 倏地,安陵木槿抬头望向萧清逸,眸中再也不是一片死寂,而是有了些许生气,她沙哑着嗓音说:“那还有什么办法可以找到他们两人?” “连我都很难找到的人……那就只有一个办法了——千离阁。”萧清逸的眸子变得幽暗莫测,折扇在他手中无意识的敲着。 安陵木槿盯着萧清逸的眸子里面充满了迷茫,这个名字仿佛似曾相识,但是一时又有些想不起来了,千离阁……看来她对这个世界了解的可真特么够少的。 萧清逸看出安陵木槿不知道,给她解释:“千离阁是江湖上最大的情报暗杀组织,这个势力亦正亦邪,行走在黑暗中,做一些地下交易,传闻没有千离阁不知道的事,也没有千离阁杀不了的人。” 这么牛逼!安陵木槿有些震惊,或许她可以通过千离阁知道不少的东西,但是这样的地方,肯定也是要钱不偿命的,所以还是要发展自家的情报力量。 “不过木槿,你去则去,千万切记一条,千万不可和千离阁阁主有正面交流,江湖传闻千离阁阁主武功登峰造极无人能比,可性子却极其冷酷嗜血,杀人无理由,只要是他看不顺眼的人,无论你给多少金钱,也买不回你的命。” 安陵木槿正在沉思间,萧清逸又补充说道,其实……但凡有任何其他的办法,他都不会说出这么一条铤而走险的法子,也不想让木槿去冒险,毕竟虽然千离阁的效率很快能力很大,但是也很危险。 “怎么联络他们?”安陵木槿起身,认真地看着萧清逸,深呼吸一口,一字一顿的说道。 萧清逸折扇一收,抓住安陵木槿的手腕强硬的把她拽走,声音中有了些许笑意:“想要知道吗?先和我去吃饭,吃完饭我陪你一起去,我和那人还算熟,绝对还可以讲讲价钱。” 奸商本性!安陵木槿撇了撇嘴角,就知道萧清逸绝对不会吃一点儿亏,就连这个也要讲价钱,估计要是他口中那什么可怕的阁主知道了,绝对会第一个把他弄死。 萧清逸强拉安陵木槿去的地方不是别的,而是安陵邵齐开的临香楼,安陵邵齐本来就爱护安陵木槿,得知安陵木槿来了之后更是直接把她拖去了里屋,恨不得把所有菜都上一遍。 “木槿啊!你终于有空来看小王叔了!前些天你的及笄之礼上,小王叔没看见你,感觉甚是遗憾,今日小王叔把你的礼物拿给你。”安陵邵齐为安陵木槿忙来忙后的,简直无微不至。 那一天么……安陵木槿苦笑一声,没有再多一句言语,如果那一天,她乖乖的进去祠堂跪拜,不把玉嬷嬷给搅合进去,也许玉嬷嬷就不会死。 安陵邵齐也注意到了安陵木槿的情绪不太对,抚了抚她的肩,小心翼翼地问:“木槿,你有心事吗?那一天小王叔没有在宴会上见到你,是出什么事情了吗?” “小王叔——”安陵木槿目光坚定的看着安陵邵齐,忽略了他的问题,问道:“你知道我的父亲是谁吗?回答我,我要听实话。” 安陵邵齐万万没想到安陵木槿会问这个问题,眼神有一瞬间的躲闪,支支吾吾地回答:“木槿,你没事吧!怎么会问这个傻问题呢?你的父亲不就是我的大哥,安陵王爷吗?” “小王叔,你是不是知道些什么!”这句话虽是疑问句,但安陵木槿却是用肯定的语气说的:“玉嬷嬷已经把一切告诉我了,临死之前告诉我的,我的父亲,根本不是安陵王爷。” 安陵邵齐面上尽是不敢置信,木槿知道了那个秘密,那个隐藏多年的秘密,而且…… “玉嬷嬷好好的为什么会忽然死?害她的幕后凶手是谁?”安陵邵齐的语气中有一丝颤音,小心翼翼地问道。 安陵木槿压抑着心中的情绪,却在提到幕后凶手时,眼神中迸射出寒意,无比坚定的说:“现在不知道,但未来会查到,无论是谁要害玉嬷嬷,我都会让他付出千倍百倍的代价。” 安陵木槿的话音还未落,安陵邵齐便已经失了神,半晌才回过神来,面色变得十分不好。 “木槿,小王叔问你,如果,我是说如果,那个凶手是你的朋友的朋友,你会为了你的朋友而放他一马吗?”安陵试探性的询问。 安陵木槿拍了下桌子,目光坚定地说:“不会,绝对不会,。不管是谁的朋友都好,只要是他指使人杀了玉嬷嬷,我都不会放过他,害玉嬷嬷之人必死。” 安陵邵齐即使已经知道了是这个结果,心里还是有点儿落,看来……那一场悲剧注定无法避免,要发生了吗? 安陵木槿也不是没注意到安陵邵齐的异常,冷着一张脸问:“小王叔,莫非你知道关于幕后凶手的事情?” “不……不,我怎么会知道这个事情呢?只是想劝你,木槿,不要让仇恨充斥你的生活,那样你会后悔,因为你会变成你最讨厌的自己。”安陵邵齐模棱两可的说着,边说给安陵木槿碗里夹了两筷子菜。 安陵木槿觉得安陵邵齐一定知道一些什么,不然说不出那一番话,但是她不会逼迫小王叔,也不会伤害他,这件事情她依靠自己也能够解决。 在小王叔这里吃饱喝足之后,萧清逸又强硬的让安陵木槿一定要在这里休息一晚,不然他是不会告诉安陵木槿如何联系千离阁的,就算是安陵木槿把刀架在他脖子上也没用。 特么的……安陵木槿想要把萧清逸撕碎了,奸商啊!奸商,还是个不怕死的奸商,真特么对他没辙了。 俗话说得好,弱的怕强的,强的怕不怕死的,萧清逸就是那个不怕死的主儿,偏偏她又不能杀了他,抓心挠肺的感觉,郁闷到死了。 第134章 危险气息 虽然经过了这一番折腾,但是安陵木槿的精神却是好了不少,终于在安陵木槿那恨不得杀人的眼神中,萧清逸终于答应告诉她联络千离阁的地方。 只是……看着马车行驶的方向,怎么越来越感觉似曾相识的样子,这个方向貌似是那一天她被莫名其妙绑架的时候经过的路啊! 虽然那一天她是藏在皇后的马车里侥幸脱险的,没有仔细看到周围环境,但是她对环境天生敏感,就算蒙眼带她走一段路程,她都能轻松的再重走一遍。 越往里走安陵木槿就越确定那天绑架她的那一群人一定和千离阁脱不了关系,妈的智障,幸好那一天她穿的是男装而且还易了容,不然今天她就要栽了。 萧清逸感觉到了安陵木槿的异样,忽然停下脚步,转身问:“木槿,你有什么心事吗?” 安陵木槿没想到萧清逸会忽然停下来,差点撞到萧清逸,身子一个不稳抓住萧清逸的胳膊 但安陵木槿没有在意那么多,眸子睁的老大询问:“这个地方……清逸,你确定这里是千离阁,或者说你没得罪过千离阁的什么人吗?” 萧清逸身子一震,只觉得被安陵木槿握住的地方传来一阵酥麻感,很享受这样的感觉,就连说话的声音都有点儿不正常,但还是努力压抑着自己给安陵木槿解释。 “这里不是千离阁,只是一个小的不能再小的联络点,至于我,清清白白的商人,还没有傻到会去得罪这样的势力。” 那没道理呀!很难解释为什么她这一个小小人物,千离阁会绑架她,也太小题大做了吧!或许上次可能是萧清逸的什么仇家吧!安陵木槿没有再往深处想。 还有那个散发着危险气息的面具男,安陵木槿打了一个战栗,他到底是什么人?和千离阁有什么关系,今天应该不会那么倒霉地遇见他了吧。 一路上安陵木槿和萧清逸都各怀心事,不知不觉间就到了一座古老的阁楼前,这回安陵木槿是确定以及肯定,这里就是她被绑架来的地方了,因为她上一次就是从这里逃生的。 到了门前,萧清逸并没有先急着进去,而是合起手中折扇,将其反抓着,用扇骨在大门几个特定的地方敲击几下。 看上去似乎有些年久失修的大门“吱呀”一声打开了,里面两个黑衣人就像是凭空出现一样,拦住了萧清逸和安陵木槿的去路。 “萧公子,你应该知道千离阁的规矩。”其中一人那剑鞘横在萧清逸面前,语气寒冷无比,不带一丝温度。 这样的人一开口说话,安陵木槿就知道他们的身份了,正宗的职业杀手,她前世一直干的职业,而且看这两人就知道他们的功夫绝对是一流的。 如此高手却沦落到看门的地步,千离阁简直就是暴殄天物,这个习惯太不好了,安陵木槿暗暗的鄙视着,同时也感叹了一把,果然千离阁的力量不容小觑。 不过规矩……千离阁怎么这么多破事儿,有钱赚就好了嘛!安陵木槿摸了摸眼角,很无语地问:“千离阁还有什么规矩吗?” 这回不用萧清逸解释,另一位黑衣人冷冷的声音灌入安陵木槿的耳朵:“千离阁的规矩,谁拿钱谁接待谁,若是违背——死!” 看那闪烁着寒光,隐隐要出鞘的剑,安陵木槿知道这样的杀手定是说到做到的,所以说这是要拦着一个人的意思啊!看来她和萧清逸就只能一个人进去了。 “让我进去!”萧清逸把安陵木槿拽在身后,折扇拨开黑衣人手中的剑鞘就要往里面闯。 刚刚在路上的时候,他已经感觉到安陵木槿有些不对劲,所以他后悔了,这件事情还是他自己解决吧!尽管他一辈子都不想踏足这里。 安陵木槿拉住了萧清逸,眸光坚定的望着他,摇了摇头说道:“还是我进去,有很多事情你不太清楚,所以我去最合适,况且我要的,不止是这一个消息。” 安陵木槿坚定的目光感染了萧清逸,他几乎是条件反射地点了点头,他应该相信木槿的,毕竟她和那些世俗女子不一样,不是吗? 虽然在心里这么安慰自己,但萧清逸还是有些担忧,叮嘱道:“木槿,你一定要小心,要是遇见什么危险,记得我们之间的暗号。” 安陵木槿点了点头,暗暗紧了紧手心,反正她又不是来偷,也不是来抢的,所以应该不会有什么危险。 再说了,就算是做出最坏的设想,被认出身份来,那也不是等于判定了死刑,别说这一次萧清逸在外面,她有了底气,再不济她还有身上的那些小玩意儿呢! 既然上一次被绑架,她都能逃出去一次,那这一次,她又何尝不能再逃出去一次呢? 眼看着安陵木槿进入大门,随后大门“砰——”的一声关上,在大门关上的那一刻,萧清逸的一颗心也跟着悬了起来,手心已经被冷汗浸湿,此刻他愿意倾尽所有,只愿保安陵木槿平安无事。 黑衣人的速度异常的快,如果是平常人跟来的话,绝对跟不过五秒钟就没了人影,可安陵木槿却能准确无误的跟在他的身后,一点儿都不曾落下。 这让那个黑衣人都快要吐血了好吗?为什么他已经把速度运转到了极致,却还是甩不掉这个看起来柔弱无害的绝色小姑娘? 本来想着这个小姑娘那么有自信,居然敢自己进来,想要借此杀杀她的锐气,却不想偷鸡不成蚀把米,要是让肃冰大人知道了他的身手还不如一个小姑娘,绝对会把他打进地狱的。 当然安陵木槿虽然能追上那个黑衣人,却也不是那么轻松的事情,虽然外表看不出什么,但是实际上她的身体已经十分疲劳了。 “喂!你到底还要围着这个地方绕到什么时候啊?要是你再不带我去找你们的负责人,我就自己去了,本姑娘的时间可是很有限的,没时间陪你做小孩子的游戏。” 安陵木槿索性停下来,双手环着胸,好整以暇地看着那个还在乱窜的黑衣人,宛如再看一个神经病。 不要以为她看不出来,这里可是设置有阵法的,别人也许看不出来,以为自己一直在往里面走,但其实一直在原地转圈圈,根本就是在做无用功。 那个黑衣人刚刚听到安陵木槿鄙视的话语之时,差点儿从假山石上摔下来,既然已经被拆穿了那就不好玩了,看来今天没有好玩的了。 “变态!”黑衣人小声的嘀咕了一声,因为进入这里的人,安陵木槿还是第一个不仅能跟上他的速度,还能识破阵法的人,而且这小姑娘还这么年轻,不是变态是什么? 这一句变态被安陵木槿听见了,她撇了撇唇角,笑着回复了一句:“多谢夸奖了!” 黑衣人虎躯一震,对安陵木槿也是无奈了,真是个小魔女啊!他有一种强烈的预感,这小姑娘绝对他忽然好不想带着这个小魔女 “小兄弟,再不好好带你的路,我就一把火把这里烧了,相信你们管事的也不想这一片大好的地方因为你而变成一堆废品。” 安陵木槿身形一转,瞬间已经到了黑衣人的身边,右手搭在他的肩上,声音阴测测地在他耳边响起。 就这么一个简单的动作,那黑衣人却感觉自己仿佛在生死一线,这个丫头,到底有什么魔力能够这样让他从心里生出一种名为恐惧的东西,似乎有那么一刻,他仿佛看到了阁主的感觉。 黑衣人刚刚想说什么的,一道能把人从骨子里冷到脊背的声音传来:“肃炎,五秒钟在我眼前消失,回到你的岗位,否则你知道后果!” 肃炎面色一白,身子一个瑟缩,声音颤颤巍巍地回道:“大人,属下知错!” 说罢,他似乎像看见了鬼一般,速度快的安陵木槿都来不及抓住他,这可比刚刚耍弄她时候的速度快上好几十倍啊! 能让这个叫肃炎的黑衣人害怕成这样的,那一定是这里面领头的了,他的声音既然能传到这里,那么这边的动静他一定也是知道的。 安陵木槿左手支撑着右手,右手托住下巴轻轻摩挲着,抬头环视四周,试着大声喊道:“我需要千离阁给我提供消息,还请阁下现身一见。” 那个冰冻到极致的声音又出现了,这次他非常冷酷的只留下了四个字:“正厅详谈。” 详谈你妹夫的,安陵木槿咬了咬嘴唇,这算是什么事情嘛!她先是被一个小子耍了,现在还被命令来命令去的,真怀疑千离阁不是收钱做事的,而是个不折不扣的大爷。 算了!人家势力牛逼,各方面都是老大,自己还要靠人家办事呢!所以去就去呗!左右又不会少一块肉。 安陵木槿极其不服气的对着虚空竖了个中指,虽然幼稚,却解了解气,然后破解了这个碍事儿的障眼法阵法,终于找到了路。 安陵木槿以为自己刚刚的动作只有她一个人知道,殊不知她刚刚幼稚的动作早已经被藏在暗处的一双眼睛收入眼底。 第135章 冤家路窄 阵法被解开,眼前的一切都豁然开朗,安陵木槿也能看清周围的布局了,单从布局上来看,这小院里的建筑还是很有心机的。 看这阁楼和旁边的一草一木一山一石,看似都是装饰,实际上都是根据五行八卦而建,每一个细节,甚至是一株花草,它的存在都是有特殊用处的。 这里看起来是前院啊!安陵木槿深深的庆幸她上一次逃生的窗子不是冲着这一边的,要不然别说逃出去了,能不能安然的活下来都是一件很悬的事情。 那个冷冷的声音,安陵木槿总觉得似曾相识,看来上次绑架她的一定就是这一群人了,只是不知道他们是被人雇佣的,还是自发的出于什么目的才去绑架她的。 如果是前者,那么她此刻就没有什么好顾忌的了,反正是拿钱办事,谁的钱不是一样的拿?但如果是后者的话,那情况可就有些大大的不妙了。 终于找到了正厅,安陵木槿看着里面的环境,脸部抽搐了一下,这里面的装饰和布置还真的特么的眼熟,这不就是她上一次被绑来的地方吗?那个对着后面的窗子,就是那个,正是她上一次逃生所突破的窗子。 一道寒凉到骨子里的声音响起,打断了安陵木槿的思绪:“要问什么?只要价格让我们满意我们可以提供给你任何消息。” 安陵木槿转过头去望向声源处,那个冷着一张脸说话的人,她还是有点儿印象的,好像叫什么肃冰的,果真是一块儿不折不扣的大冰块。 但是……那个坐在主位上半倚靠在椅子上,带着獠牙鬼面具的男人,怎么又是他?简直是阴魂不散。 特么的真的是好冤家路窄啊!这个男人身上的气息真的很危险,和死神一样的危险,安陵木槿本能的退后一小步。 “你害怕我!”安陵木槿的反应让鬼面男子终于有了一点儿反应,声音沙哑古怪就像是从喉咙里呜咽出来的,又很像是半夜的鬼哭狼嚎。 明明是疑问句,却被他肯定的说出来,仿佛有一双可以看透人心的眸子隐藏在那双黑洞洞的面具后面。 安陵木槿不经意的理了理衣服上的褶皱,不看面具男子一眼,镇定的声音传出:“谈不上害怕不害怕,我们之间就是互惠互利的关系,你给我消息,我给你金钱,就是这么简单的问题。” “说得倒是不错!就是不知道你觉得你要的消息值多少钱,或者你打算出多少钱?如果出的价格对不起你自己的心,那就要承担起后果了。”獠牙面具男慢慢站了起来,背着手一步一步逼近安陵木槿。 卧槽!这么贱的要求,这明显就是再逼她,自己定价钱啊!普通人当然认为自己捡了一个馅饼儿,把价格压的越低越好,但是事情怎么能简单呢? 这要看你的消息在你心里值多少钱了,若是这个消息对你非常重要,你违心的定了非常低的价格,到时候就不仅仅是破财的事情了,而是小命都很难保住。 安陵木槿自然察觉到了面具男危险的气息接近,在不动声色地慢慢远离他,提出自己的要求:“听好了,我要的消息不止一个。第一个,我要你帮我找两个人的下落,这个消息我愿意出十万两黄金。” 南莫北宁的下落她只能算是好奇,也许以前她还认为很重要,但是现在玉嬷嬷的事情发生了以后,这件事情在她心中已经不算是最最重要的事情了。 说罢,安陵木槿偷偷把手伸进袖子里,“我还有一个要求……我认为这个要求是无价的,不能用金钱来衡量,所以我打算许你一个愿望作为交换的筹码。” “哦?这么多年,本尊还是第一次听说还有消息不能用金钱衡量出来的,前一个消息本尊可以无条件赠送给你了,本尊很好奇这世间还有什么是金钱衡量不了的。”面具獠牙男的声音依旧的沙哑,但安陵木槿已经习惯了。 安陵木槿怔愣了一下,没想到这个男人居然就这么轻轻松松的给她免去了十万两黄金的酬金,仿佛十万两黄金在他眼里不过和一些普通石头一样,他这么做,真的只为了能知道她的第二个要求吗? 目前对她最最重要的事情没有别的了呀!杀害玉嬷嬷的凶手还没有找到,将幕后之人绳之以法的的事情是她短期内的目标,她一定要给玉嬷嬷报了这个仇。 “我要你给我查杀害一个叫玉桂芝的人的凶手,不光是实施的人,还有其幕后之人,这件事情在我看来是无价的,所以我许你一个愿望,但凡是我可以办到的。” 安陵木槿从容自若的说出这样一番话,玉嬷嬷在她心里的地位确实要比那两个素未谋面的人的地位高了不是一点儿,所以当然值得她开出这样的条件。 “身份!”面具獠牙男冷冷的吐出两个字,这世界上叫“玉桂芝”的人没有成百也有上千,如果没有定位一个准确的人,那么千离阁不得要忙昏了头。 安陵木槿始终都是眸色淡淡,不急不躁地回答:“荣槿长公主曾经的奶娘。” “尊上,她是和萧清逸一起来的……”一道冰冷不含一丝感情的声音传来。 安陵木槿蹙了蹙眉头,这个是叫肃冰吧!怎么每次都有这个人啊!简直阴魂不散,上一次就是他绑架了自己,这一次还想阻挡千离阁做生意啊! 真怀疑他是不是别的地方派过来的卧底,专门阻拦千离阁的生意,好为自己的组织争取生意,她都要忍不住爆粗口了,你妹的! 和萧清逸一起来的怎么滴了?做生意还分谁谁谁呀!真的是有够白痴的,没见过钱财送上门还拒之千里的。 这么想着,安陵木槿叉着腰,指着肃冰大骂了一顿:“我是和萧清逸一起来的怎么了?你们和他有仇吗?好,就算真的有仇怎么了?可我提的要求和他又没半毛钱关系。” 肃冰眸色一冷,眼神里尽是凉薄的杀意,拔了剑就要往安陵木槿心脏出袭来,杀手不出手则已,一出手就必要一招取人性命。 忽然,肃冰的剑像是遇到了什么恐怖的力量,瞬间断成了几截,同时一道比他更加冰冷的声音传出:“肃冰,下去,这件事情还轮不到你做主。” 肃冰真的不敢再造次了,收拾了断剑之后就消失的无影无踪了,仿佛他这个人从来没来过一般。 只有安陵木槿知道,刚刚真的很危险,那一剑是直冲着她的心脏而来的,而且威力和准确度,就算是以她目前最快的速度,根本无法全身而退,能躲开偏离心脏的位置已经是万幸。 可是这男人却如斯恐怖,她几乎没有看清楚他是怎么动的,那剑就和不堪一击的豆腐一样碎成了渣渣,这要得是多么恐怖的力量啊! 还有这个男人的身份,肃冰如此听他的话,对他毕恭毕敬的,想必他在千离阁的地位一定是很高的,至少比肃冰还要高。 “我看这些人都喊你尊上,还对你那么尊敬,那你在千离阁的地位想必不低吧!”安陵木槿心里有点儿好奇,就一时嘴抽了,这么随口地一问而已。 没曾想面具獠牙男把这句话当真了,一字一句认真问道:“你想知道本尊是谁吗?” “一点儿都不想了。”安陵木槿撇了撇唇角,低着头挑起一缕散落在胸前的发丝,嘴唇嗫嚅着小声说道。 她刚刚以为这个男人压根就不会把这个问题放心上,没想到他还真的问了,还是这么严肃的问,要不要这么不解风情啊! 这个男人就是个恶魔,看起来就一副杀人魔狂,鬼知道他的身份啊!她刚刚真的是嘴欠才说出那样一番话的,现在想起来真心有点儿想抽自己嘴巴的感觉。 “给你两个选择,第一,问本尊是谁,第二,死——”冷冷的带着冰寒杀气的声音在安陵木槿耳畔响起,这声音可比肃冰的那个危险多了。 卧槽!安陵木槿丝毫不怀疑他说这句话的真实性,这个面具獠牙男的脑子绝对有问题,人家已经明明白白的表示了不想直到你的身份,却还逼人家问上了,这种做法不仅幼稚还很智障。 不过再怎么样,安陵木槿也不敢傻到把她刚刚在心里的那一段YY给说出来,不然他能把一把尖利锋锐的剑断成几截,就一定能把她给碎尸。 “那你在千离阁的身份是什么?”安陵木槿深呼一口气,挤出一个虚伪到不行的笑,努力克制自己,在内心催眠自己,她是在问一个幼稚的小朋友问题哦!虽然这个小朋友的体型有点儿惊人。 面具獠牙男渐渐逼近安陵木槿,他当然能感觉到安陵木槿的话极度不真诚,可是偏偏他又不能把她怎么样,不知道为什么,这个女子明明笑的那么虚伪,却能让他的心感受到温度。 “本尊便是千离阁阁主离尊。” 第136章 幼稚离尊 我去!真是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斗量啊!眼前这人居然是江湖上令人闻之色变的千离阁阁主离尊?这个世界玄幻了有木有。 不是萧清逸说这个小破地方只是千离阁的一个小联络点,这样的联络点没有上百也有上千了,根本就不足为道,可是……请告诉她,离尊为什么会在这个小地方,而且还不仅仅出现过一次。 要是她没记错的话,上一次她被绑架的时候这个所谓的离尊也在,糟糕!安陵木槿心里在打鼓,他到底有木有认出来她就是上一次他绑架的那个少年。 虽然他的面容被这么一张诡异的面具遮挡住了,但是她感觉面具下面的那双眼睛一直在她身上游走,安陵木槿感觉整个人都有些不好了。 安陵木槿悬着一颗心,想要透过那黑洞洞的眼窝中看出一点儿什么,但是奇怪的是,明明看上去他的面具有两个大洞,可她却什么都看不见。 “你知道敢盯着本尊看这么久的人都去哪里了吗?”离尊背着手,如同野兽般嘶咽的声音在安陵木槿耳边响起。 安陵木槿正顾着盯离尊看,心里一直在纠结在想他到底有没有认出她来,脑子中条件反射地问了一句:“哪里去了?” 离尊很诡异的笑声响彻在整个房间,轻描淡写的抛出两个字:“地狱!” 安陵木槿瑟缩了一下,终于回过神来,强迫收回自己的目光,果然萧清逸说的没错,丫的这家伙就是个恶魔,还是个有怪癖的恶魔。 要是个正常人,哪里会因为别人看他那么几眼就把人给杀了,哼!安陵木槿在心里鄙夷他,就他最金贵,看都不能看一眼,以为那一张青面獠牙的鬼面具谁愿意看似的,看一眼都会做噩梦,有这功夫她看看美男养养眼岂不是很快乐的一件事吗? 不看就不看嘛!好像谁稀罕一样,安陵木槿已经抱着破罐子破摔的心理了,不再纠结那个问题,认出来就认出来呗! 大不了她把身上的玩意儿全都使出去,就不信这个离尊是精钢盔甲,对他一点儿用都没有。 最坏的结果了不得就是个同归于尽的下场,能拉着江湖第一高手的离尊一起下地狱,她也不算亏了,说不准还能名留千古啥的。 呸呸呸!安陵木槿摇了摇自己的头,默默地点了一下,她刚刚都在胡思乱想些啥呀!自己的命就是自己的,可不能为了这些人随便丢了。 离尊看着这样内心活动丰富,有些神经质却又很鲜活的安陵木槿,尤其是那双流光溢彩的灵动眸子,心里划过一丝电流。 这种感觉就像是内心的死寂忽然就泛起了一丝涟漪,多少年都冰冷的几乎不会跳动的心脏忽然间有了生命力一样。 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有这种感觉,只是这种感觉……貌似还不错唉!若是按照平时,这个女人早就已经在地狱里面了,可他却第一次为了一个人而打破了自己规矩,还是为了一个女人。 妈的!被这个该死的男人打乱了思绪,差点儿忘记正事,安陵木槿狠狠的瞪了离尊一眼,悻悻地收回了视线,她可是不敢再挑战这个恶魔了。 “我的条件你认为什么样,如果行的话就成交,第一个条件还是按照规定,十万两黄金,第二个嘛!你可以向我提出一个我力所能及的要求。”安陵木槿从袖中拿出一沓金票扔给离尊。 安陵木槿只看见那金票根本就没有碰到离尊的身上,只在他身边打了一个圈,就又飞回了她的手上,丝毫都没有被动过。 果真是第一高手吗?安陵木槿眸光中写满了复杂,觉得自己先前似乎想的有点儿太过于简单了。 这个离尊对内力的控制已经到了如此完美的境地,在这样的力量之下,她真的能够做到全身而退吗?即使用上她的全部力量。 “本尊已经说了不需要你的金钱,若是你再敢违背本尊的命令,本尊不介意让你出不去。”似野兽嘶吼般的声音里面充满了威胁,他不喜欢别人违抗他的命令。 安陵木槿身子一抖,随后收起金票,在心里把离尊的祖宗十八代给问候了一遍,切!威胁谁呀?她双手抱着胳膊,转过头去不再理睬离尊。 不要钱更好,她有免费跑腿的岂不是快哉吗?有这十万两黄金,她什么事情办不成呀? “生气了吗?你要知道依你今天的态度,本尊不杀你已经是宽厚仁慈了,不要在本尊面前摆出这一副臭脸。” 离尊慢慢的朝安陵木槿走过去,一手揽住她的腰,一手轻轻扼住他的脖子,威胁性的话语极其霸道,仿佛在宣誓他的主权。 很显然他不喜欢安陵木槿这样对她,可是他又不会说话,惹得安陵木槿更加不快,咬着一口银牙,恨不得把他给撕碎了。 安陵木槿强硬的扯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想要挣扎逃脱离尊的桎梏,但是她的挣扎在离尊眼里简直就是小儿科,完全没有一点儿用处。 “好好好!你是离尊你做主,做到你承诺的事情就好了,至于那个条件,你说吧!你要让我做什么事情?”安陵木槿翻了个白眼,就把他当成一个小孩子一般的哄,无奈地点了点头妥协。 天知道啊!离尊这幅样子简直就是幼稚极了好吗?看来外界的传闻根本不可信,因为他们没传出离尊幼稚的消息。 安陵木槿不知道自己是着实冤枉外界那些人了,他们哪里能见过离尊现在的样子啊?要是真真见过的,现在也不存于世了啊! 反正现在事情办好了,安陵木槿一门心思的就想离开这里,和这个男人在一个空间里真的需要非常强大的心理承受能力。 离尊一出口便是能讲安陵木槿气死的话,而且还说的很理直气壮:“暂时还没想好。” “既然离尊大人还没想好,那就慢慢想,没什么事情的话我就先走了,有消息的话告诉我就好了。”安陵木槿用了一些力气,终于推开了离尊,后退几步做出要离开的模样。 快同意她离开,快同意她离开,快同意她离开!重要的事情安陵木槿内心默念三遍,她自认为自己面上表现的要离开的意思已经够明显的了,就等着他离尊大人一声命令赦免她回去。 在安陵木槿期盼的目光下,离尊终于开了他那尊贵的金口:“回去吧!等本尊想到了那个条件,自然会带着消息去找你的。” 啊?不是先给消息吗?安陵木槿一下子愣了,她感觉自己好像被耍了,胸腔里燃烧起熊熊的怒火,安陵木槿也不顾此时她是在谁的面前了,直接义正言辞的拒绝。 “绝对不行!这不公平,你要先把消息给我,谁知道你能什么时候想到你的要求,你要是一辈子都想不到,挠我岂不是一辈子都得不到消息吗?” 这句话中明显的漏洞,安陵木槿才不会傻到被套路进去呢!想不到传闻中的离尊还这么阴险狡猾,幸好她及时的发现并制止了他的阴谋。 离尊的语气十分不屑,獠牙鬼面具下的眸子似乎在仔仔细细的打量安陵木槿,半晌,他的一句话才让安陵木槿悬着的一颗心放下来了。 “你认为本尊就是那样的人吗?或者已经傻到连自己要什么都不知道的地步了吗?千离阁的信誉还不至于这么差。” 额……安陵木槿真的想说,在完全不了解离尊您这尊大佛的情况之下,她还真的不敢保证呐!外界传闻您嗜血冷酷,万一您哪天一个不高兴,直接取了我的小命,那也是有可能的。 不过安陵木槿根本不敢把心中真实的想法说出来,除非她嫌弃自己的命太长了,其实换个方向想,她也没付出什么,就算人家不鸟自己也是理所当然的。 “当然没有啦!离尊是最厉害的,我自然是慕名而来的,我会静待离尊的好消息。”安陵木槿 该死的!这个女人居然对着他笑的那么虚伪,更该死的是,他居然觉得这个女人那么虚伪谄媚的笑很漂亮,完全就提不起一丝杀意,真的是魔怔了。 要是平常有人敢这么对着他笑,他早就送那些不长眼的人去了地狱了,因为一些事情,他生来便恨极了那些心口不一的人,不明白这一次为什么会出现不一样的情绪。 “没事了,等着本尊的消息,本尊不会让你失望,希望你也不会让本尊失望。”离尊迅速消失在安陵木槿眼前,再见他时,他已经站在了自己身边。 反正最终安陵木槿是莫名其妙的被离尊带出了那个压抑的地方,莫名奇妙的就出来了,她好像是做了一场梦一般。 而最大的梦在自己身边,请问一下啊!为什么传闻中冷酷嗜血,性格怪异的离尊能这么自然的揽着她的腰,还一副理所应当的淡定模样啊? 安陵木槿觉得现在要是有相机的话,她一定要记录下这堪称奇迹的一幕,拿着照片让那些崇拜或害怕离尊的人看一看,打破那荒谬不实发传闻。 第137章 侧妃找事 离尊带着安陵木槿出现的时候,萧清逸自然也是尽收眼底,温润如玉的他,一双清俊的眸子里出现了怒火,他手中的折扇几乎要被他捏碎。 “放开她,她不是你能动的人!最近你是太闲了吗?居然待在这种弹丸之地。”萧清逸一改平日里对谁都是温和的模样,眼神中渐渐覆上一层冰意,破天荒的沉声怒吼。 若是常人看见萧清逸如此冰冷的模样,早就被震慑到了,毕竟他身上那种淡漠如君子兰的气质不是谁都能有的。 但是离尊是谁?嗜血冷酷的离尊向来只有让别人忌惮的份儿,从没有他忌惮别人的道理,所以萧清逸对他说的威胁的话根本屁用没有。 “萧清逸,下一次不要让本尊看见你出现在本尊的地盘上,本尊不想看见你,不然你知道后果。” 离尊把安陵木槿安全送到地之后就消失了,但他诡异的声音还留在虚空中,一字一句的都诛在萧清逸心上。 “咔嚓!”萧清逸俊美的面庞一白,手中的折扇断成两节,断口深深的扎入他的手掌心,鲜红的血液顺着他苍白却又骨节分明的手指流下,滴落在地上的鲜血开出了一朵朵妖艳的花。 安陵木槿眉头微微一蹙,从自己衣角上撕下一条绸布,夺过萧清逸手中断裂的折扇扔在地上,先给他包扎止血。 直觉告诉她,萧清逸和离尊一定是曾经就相识的,而且这里面肯定有故事,要不然萧清逸不会特意对她说出那番防着离尊的话,离尊也不会说出刚刚的那一番话。 这件事情是萧清逸一直不想说,也一直不想去回忆的,那是他无法触及的伤,但是他看安陵木槿什么都没问,反而还给他包扎伤口,一时间就有一种想要和她分享的冲动。 动了动薄唇,萧清逸看着安陵木槿近在咫尺的绝色容颜,终究还是没有说出口,那血淋淋的伤口,他终究还是没有勇气将心底的暗伤重新暴露在阳光下,不想让他那道已经结了痂的伤口再一次撕开。 “木槿,记得离他远一些,你的事情我会帮你解决,我后悔带你来了。”萧清逸叹了一口气,拍了拍安陵木槿的肩,言语中似有些别的意味。 安陵木槿抬眸望着萧清逸,理了理散落心口的发丝,疑惑的问:“清逸,你和离尊认识吗?我总感觉你对他有一种莫名的敌意,还有他对你也是的。” 是的!她感觉萧清逸和离尊之间似乎有什么恩怨,如果是这样的话,那么离尊上一次绑架自己就说得过去了,只是这是他们之间的事情,如果萧清逸不说那一定是有他的苦衷,所以她不会逼迫他说。 “没事,只是不喜欢他残忍的行事作风而已,他那么危险的一个人,别人都上赶着回避,所以木槿你也一定要远离他。”萧清逸眼神有些躲闪,尽量回避这个问题,模棱两可的解释着。 残忍吗……安陵木槿紧抿着唇瓣,其实她觉得离尊这个人也不是那么罪无可恕,至少她觉得他挺真性情的,喜欢就是喜欢,不喜欢就毁灭,虽然极端了了一点儿,但不会和你笑里藏刀,和这样的人相处起来虽然有些危险,但是不会心累,不用搞什么阴谋诡计。 事实上像离尊这样的高手,也根本不屑于和旁人玩阴谋,因为在那样强大的实力面前,任何阴谋诡计都只不过是哗众取宠的玩意儿而已,谁要是敢在离尊面前玩这些,丫的分分钟让你下地狱。 安陵木槿没有回复萧清逸,只默默地走在前面回去,她已经知道萧清逸话中有话,却不想多问什么,这些人的恩恩怨怨和她没有关系,她只要做好自己的事情就行了。 玉嬷嬷的仇是要报的,幕后之人是要查的,娘亲留下的两大护卫也是要找的,未来她还有很长的路要走,她一定要站在世界的顶端,因为在这个世界没有绝对的力量,就只会处于被动的地步,而她,天生不喜欢被动。 在安逸钱庄待的时间也很久了,安陵木槿想要回去看看,去荣槿园里面收拾收拾,玉嬷嬷应该还有什么东西没有带走,她会把那些东西都烧给她的。 几天没有在安陵王府,安陵木槿已经预感到了赵侧妃和安陵画丹那些无聊的人绝对不会善罢甘休,她们这些人啊!是一定要掀起点儿什么风浪的人,不然心里都不舒服。 事实上也果真如安陵木槿所想,她前脚刚刚到荣槿园,板凳还没坐热乎呢!后脚来找麻烦的人就已经来了。 反正就是赵侧妃这个老女人带着浩浩荡荡的一群人来了荣槿园,一看就是来找事的,乌压压的一群贱人看着真的很碍眼。 “安陵木槿,你这些天都不在王府,就连及笄之礼这种人生大事都不来参加,丝毫没有一点儿身为闺阁女子的自觉,说!是不是在外面有了野男人了!”赵侧妃恶毒的眼神扫过安陵木槿,说出的话简直不堪入耳。 安陵木槿翻了个白眼,都不高兴搭理她,想要把这一群苍蝇关门外,这个老女人怎么一天到晚就是野男人野男人的,她看她才是深夜寂寞难耐吧!居然还不放过这个梗,真的是low爆了好吗? 赵侧妃见安陵木槿把门关上,尖叫着指使两个气力大的嬷嬷把门给撞开,一脸捉到奸的表情奋力嘶吼:“安陵木槿,你别给我躲,你这明显就是心虚的表现,今天你要是不给我交代出那个野男人是谁,你就休想离开荣槿园一步!” “怎么!本郡主去小王叔那里住几天还犯法了吗?赵侧妃,莫非你想说本郡主违反世俗纲常?你口中的野男人是小王叔?”安陵木槿似笑非笑的看着闯进来的赵侧妃,眸中的寒意要把人凌迟。 赵侧妃莫名的感觉背后一凉,总感觉今天的安陵木槿不同了,但是要放过这好不容易得来的扳倒安陵木槿的机会吗? 显然赵侧妃就是那种不撞南墙心不死的人,她抬起手指着安陵木槿,一副理直气壮的模样,歇斯底里的尖叫:“你不要胡说八道!我可是有证据的,听画丹说她上一次看到你和野男人幽会。” 安陵画丹吗?呵呵!安陵木槿在内心里冷笑,大概是上一次她和冥尘“好心”去给她解毒的时候,安陵画丹恰好看到了冥尘,认为冥尘是她的姘头吧! “哦?那还请赵侧妃把画丹妹妹请过来,我们来当面问问画丹妹妹,她是在何时何地看见我和男人幽会,那个男人又长什么样呢?”安陵木槿索性找了个椅子坐下,翘起二郎腿,手臂环胸,一双明媚的眸子里含着戏谑。 此时一个身着粉色罗裙面上戴着面纱的女子从那群人后面渐渐挤到前面,眼神躲躲闪闪的,指控安陵木槿的声音却一点儿都不含糊。 “安陵木槿,我就是看见你和男人幽会了,在……反正就是看见了,你还说你给我下了药,我会在皇宫的宴会上出丑全都是因为你。” 这个声音安陵木槿当然很熟悉,不就是安陵画丹嘛!没想到她居然在这里,这是她所没想到的,没想到曾经傲娇的小公主,如今居然已经到了要戴面纱,躲在人群后面的地步了。 说实话如果不是看见安陵画丹现在的模样,安陵木槿都要忘了这回事了,那大礼包本来是留给安陵画丹的成人之礼,让她在及笄之礼上好好的玩一玩,没想到后来发生了那么多事情,都已经忘了这茬。 不过从她戴的面纱上来看,自己的大礼包还没失去作用,隔着面纱安陵木槿已经能够想象到安陵画丹现在的模样了,肯定很……惊人! 看着安陵木槿一直盯着她的脸看,安陵画丹心里就气不打一处来,她心里知道,自己的容貌变成这个样子,一定和安陵木槿脱不了干系,可是该死的是她偏偏还就没有证据。 安陵木槿看向安陵画丹的眼神中透着一丝鄙夷,双手一摊,往椅子上一靠,很大爷的作风,好笑地瞅着安陵画丹道:“行的,只要画丹妹妹说出你是何时何地看到的人就行。” “就是在……”安陵画丹想要把真相说出来,可是有些话到了嘴边却忽然刹住了,安陵画丹心中一阵心惊,如果她说了,那就代表要重新提一遍她的糗事。 那个房间里发生的事情,她真的不要想再一次面对了,安陵画丹目光无神的看着地面,牙齿紧紧咬着嘴唇,在说和不说之间踌躇不决。 赵侧妃使劲的给安陵画丹使眼色,眼角都要抽抽了,可安陵画丹就是无动于衷,最终还是赵侧妃出口说出了这件事情。 “画丹是不会骗人的,她说有就是有,她说那天你光明正大的带着野男人出现在了她的房间,还狠狠的羞辱她,实在是太没天理了!我苦命的画丹就这样被你这种歹毒的女人欺负。” 第138章 掌掴画丹 面对赵侧妃的卖力哭诉,安陵木槿只理了理发丝,很淡定的看戏,赵侧妃为了拉她下水也是够拼的了,居然不惜扒出自己女儿的黑历史。 安陵画丹也没想到赵侧妃居然把这件事情直接说出来了,眼里对赵侧妃含了一丝厌恨,母亲怎么可以这样!这下她的脸没处放了,这个母亲如此拖她的后腿,干脆死了算了。 “哦!赵侧妃的意思是说画丹妹妹的话就和预言神明一样,说什么都是真理吗?那么她要是说父王能当上皇帝吗?是不是皇帝舅舅现在就要退位,那她要是说赵侧妃你明天就死了呢?那赵侧妃你是不是也要自杀?” 安陵木槿双手托住后脑勺,仰着靠在椅子上,唇角微微扬起,一双灵动眸子的流转,映射出戏谑的光芒。 “……” 安陵画丹脸色一白,赶紧收起脑海中的想法,她狠狠瞪了安陵木槿一眼,有些不明白,安陵木槿怎么会知道她心中的想法?安陵木槿那双眸子里的光太恐怖了。 “还有一点啊!那天画丹妹妹在宴会上的表现……咳咳!真的好勇猛,那可是无人能敌的,也许画丹妹妹记错了呢!也许那个男人是画丹妹妹的人呢?毕竟那个更有可信度呢!” “……” 现场安静的可怕,赵侧妃和安陵画丹根本没有语言可以反驳,安陵木槿这句话无疑是直接戳到她们的伤口上,还在她们伤口上撒了一把辣椒粉,那滋味简直酸爽。 安陵木槿在心里默默给冥尘道歉,她这句话可完全没有诋毁他的意思啊,只是玩一个梗而已,冥尘这样忠犬型的优秀男人,她怎么可能拱手让人?而且还是安陵画丹这种伪善的白莲花,简直就是拉低冥尘的品味。 赵侧妃恼羞成怒了,气的直跳脚,眸子喷火:“安陵木槿,你住口!别给我狡辩,那个明明就是你的野男人,凭什么赖在我们画丹的身上?” “哦……”安陵木槿不急不躁的起身,缓慢的走向安陵画丹:“既然赵侧妃说那个男人是什么我的,那么还请赵侧妃拿出证据,顺便把那个男人也叫过来,我也想认识一下那位牛哄哄的小兄弟。” “……” 赵侧妃几乎被安陵木槿弄得无话了,俗话说得好,捉贼拿赃,捉奸捉双,这她要是能找到那个野男人就好了,那样的话看她安陵木槿还能怎么油嘴滑舌,可是现在最重要的一点,她找不到那个安陵木槿的姘头。 如果说前一句话让赵侧妃和安陵画丹完全没有话说了,那么下一句就要把她们两个人已经能把她们气到吐血,气到内伤了。 “还有啊!就算那个男人是我的,赵侧妃你也看着点儿人吧!请问我这么大个荣槿园,哪里亲热不好,我为毛线还要跑到画丹妹妹的房间里给你们找把柄啊?我看起来像这么傻缺的人吗?” 尤其这句话安陵木槿是用很无辜的眼神看着她们所说,这种态度任何人看着都会笑出来,可是赵侧妃和安陵画丹有的只是苦涩的笑。 她们没想到安陵木槿根本就不接她们的话茬,还再一次拿安陵画丹的丑闻说事,看来安陵木槿真的是变了,她们要小心的应付,不能再粗心大意了。 赵侧妃再一次使眼色给安陵画丹,让她赶紧的回去,等有证据来了再收拾安陵木槿不迟,可是她没想到这样反而激发了安陵画丹的反叛之心。 “哼!安陵木槿你还在油嘴滑舌的,让那个双腿残废的老不死的家伙滚出来,本小姐倒是要问问她看你到底做了什么伤风败俗的事情。” 安陵画丹没脑子,气不过赵侧妃的态度,不顾自己平时伪装好的形象,直接上前两步,吼出了这一番话,并用挑衅的眼神睨着安陵木槿,她不好过,安陵木槿也别想好过,母亲不帮她,她便自己羞辱安陵木槿。 残疾吗?安陵木槿倏地望向安陵画丹,眸子已经结了一层冰寒,带有危险性的声音一出,这整个房间的温度都变低了几度:“安陵画丹,你说谁是残疾!” 是个人都觉得这房间里的气氛不对劲,想要劝安陵画丹赶紧适可而止,可是安陵画丹就是像脱缰的野狗一样,死活都拉不回来,非要往作死曦路上一路狂奔。 “安陵木槿!你少给本小姐装傻,那个老不死的当然是你的那个奴婢玉嬷嬷,她不是双腿瘫痪了吗?让她出来看看她一手教出来的你是如何学会在外面偷人的。” 安陵画丹已经疯了,平时那么顾忌自己伪装的一个人,现在在这里完全暴露了,自从她发现自己的容貌变成那样之后,她就越来越暴躁,越来越没有分寸,遇到事情根本不愿意听赵侧妃的。 “啊!”安陵木槿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上前直接抓掉安陵画丹的面纱,一张猪头脸出现在光下,不仅仅如此,她的皮肤上还有一个个密密麻麻的像癞蛤蟆一样的肿包。 紧接着不懂不等众人有所反应,安陵木槿便抬起手,使出所有力量打在安陵画丹的脸上。 “啪——”一声清脆的巴掌声响彻在房间中,在场之人都惊呆了,她们哪里会想到,一向如此懦弱,只有被人欺凌的份儿的安陵木槿,居然敢掌掴安陵画丹,简直亮瞎了她们的双眼。 一道道震惊的目光投向安陵木槿,但当事人却一脸淡定的拿过旁边的手绢擦了擦手,随后手绢布被安陵木槿扔在了地上。 没办法啊!安陵木槿忽然有点儿后悔自己碰了安陵画丹的脸,那张脸看了就让人倒胃口,而她居然打了上去,真的是失策啊!失策啊! 早知道再给她身上的毒加一点儿料就好了嘛!打脸的话吃亏的貌似是自己,不仅碰到了安陵画丹那恶心的脸,自己的手还疼了好吗? 可是安陵画丹刚刚真的触犯到了她的逆鳞,玉嬷嬷是她心里的遗憾和伤痛,而安陵画丹居然不知好歹到了一种境界,不教训她简直是对世界的一种危害。 “啊——”安陵画丹再一次鬼畜般的尖叫,赶紧捡起地上的面纱遮住自己那张对不起世界的脸,随后一脸不敢置信地望着安陵木槿,尖叫道:“你居然敢打本小姐!不想活了吗?” “对不起了!本郡主还想长长久久的活着,既然画丹妹妹不想活了,那本郡主倒是可以勉为其难的送你一程。”安陵木槿重新坐下,戏谑的眸子玩味地看着安陵画丹。 赵侧妃终于反应回来了,这一看就不得了,安陵木槿居然敢打她的宝贝女儿,简直罪无可恕的好吗?这回送算是有正当理由指责她了。 “安陵木槿你太过于放肆了,现在跪下和画丹道歉,和我去祠堂忏悔,兴许王爷知道了这件事情以后还可以网开一面放过你一马。”赵侧妃一脸得意的理了理鬓角的发丝,话语中无不透露出正义的感觉。 安陵木槿坐在椅子上纹丝不动,反而还找了一个舒服的姿势坐着,说出的话忽然带着几分玩笑的意味,但是话语中的冷意却不敢让人把她的话当做笑话来听。 “赵侧妃莫不是眼睛出现了问题?明明是画丹妹妹情绪过于激动,本郡主只是出于正当防卫而已,后面的各位,你们说是不是呢?” 安陵木槿微微笑着,望向后面赵侧妃带来的那群人,扮的犹如一只纯洁无害的小绵羊,可那一双清明之眸却如同虎视眈眈的狼,令人看之胆寒。 后面的那些人哪里敢否认啊?她们心里有一种预感,如果她们敢说一个“不”字,安陵木槿还指不定要怎么对付她们呢! 事实上她们猜对了,安陵木槿都已经打算了,特么的那些人谁要是敢说一句话,毒药大礼包伺候着,让她们这辈子都说不出话来。 “你们……”赵侧妃看着这群不争气的人,指着她们气的说不出话来,脑袋嗡嗡的响,她怎么就养了这么一群白眼狼,关键时刻一点儿都不顶用。 这次来没有抓到安陵木槿的把柄,赵侧妃面满满的都是不甘心,最近这个小贱蹄子都不在王府,也不知道去哪里厮混去了,好不容易逮到她,就这么放过她,也太便宜她了。 赵侧妃还在想如何对付安陵木槿,可是安陵木槿已经没有耐心再应付这群智障了,和她们在一起简直拉低她的档次。 “赵侧妃,你们搜也搜了,查也查了,要是没什么事情的话,赶紧地给本郡主滚出去。”安陵木槿指了指门的方向,语气冰冷的下了逐客令。 然而安陵木槿越是这样说,赵侧妃就越是不甘心走,什么都还没得到,她怎么可能甘心走呢? 看到赵侧妃半晌还恬不知耻的留在这里,安陵木槿环着胸走过去把她们扫视一遍,好笑的说:“不走吗?看来你们是想陪玉嬷嬷玩了,正好本郡主还怕玉嬷嬷一个人在这个房间很孤独,现在看见这么多人要陪她玩,我就放心了。” 第139章 火烧槿园 赵侧妃心中仿佛知道了什么一般,心里一阵发毛,环视了房间一眼,强自镇定了语气说:“安陵木槿,你别想吓唬我,这个房间里只有你一人,今日你不说出你的野男人是谁,我是不会放过你的。” 看着赵侧妃心里有些发虚的模样,安陵木槿眼中爆发出寒意,然而语气还是轻松的的:“赵侧妃,你看不见并不代表玉嬷嬷不在呀!她是无处不在的,说不定……晚上还会到你的梦里质问你为什么要害她呢!” “啊——”赵侧妃忽然大叫一声,捂着脑袋夺门而出,摇摇欲坠的门板被赵侧妃撞到,咯吱咯吱的在这个房间里响起,她们也想起了安陵木槿曦话,吓得纷纷逃窜。 看到这样的情景,安陵木槿唇角勾起一丝残忍的弧度,看来玉嬷嬷的死和这家伙脱不了干系,就算人不是她杀的,那么曾经玉嬷嬷身上的毒呢?这个和赵侧妃几乎脱不了干系。 所有人都逃了,只有安陵画丹还站在原地,那眼神里的怒火跳跃,不把安陵木槿烧光不死心的节奏。 果然这个世界上只有自己才能靠得住自己,安陵画丹在心里把赵侧妃给恨上了,真是个没用的母亲,说好的为自己报仇,还找了那么多人,结果被安陵木槿的几句话就吓跑了。 果真这个世界上还是只有自己靠得住,还好她做了第二手准备,安陵画丹阴毒地盯着安陵木槿,面上露出狰狞的表情,她趁安陵木槿还没转头看她的时候,猛的冲向安陵木槿。 安陵木槿感觉一阵风撩动她后面的发丝,于是迅速反身,直接下腰躲避,安陵画丹因为惯性的原因没有刹住脚步,身子向前倒去。 就在安陵画丹以为自己要脸着地的时候,安陵木槿迅速做出反应,一个漂亮的抬腿,安陵画丹整个人就飞出了门外,脊背撞到地面。 安陵画丹面上痛苦,脸色变得煞白,看起来像是肋骨断了几根整个人已经疼的说不出话来了,安陵木槿的那一脚可不是什么花架子,她知道人身体上的所有弱点,在哪里着力可以用最小的力量造成最大的伤害。 一个圆溜溜的小瓷瓶从她的手中滚落,直至滚到安陵木槿的脚边才停下,安陵木槿面色不变的捡起地上的小瓷瓶,拽开上面的封口,放在鼻尖下闻了闻。 “原来画丹妹妹喜欢这么玩儿啊!对不起了,上一次没对妹妹的胃口呢!这一次本郡主满足妹妹的愿望。”安陵木槿在确定了瓶子里是什么药之后,半蹲下身子在安陵画丹眼前摇晃着瓶子里的液体。 原来安陵画丹存的是那样的心思,这瓶子里装的不是什么其他的东西,就是绿矾的提炼品而已,也就是俗二十一世纪称的硫酸。 也亏得安陵画丹能想出这样的方法了,看来白莲花的心思真是非常人所能想象的,再说了她不能理解安陵画丹为什么要这么做,在她们眼里自己不就是丑八怪吗?什么时候安陵画丹对自己的容貌那么不自信了。 也对呀!自己给安陵画丹小小的下了一点儿药,可是那药也还不至于到毁容的地步啊!其实只要再过上个六七天左右,安陵画丹就会恢复她那清纯无害的模样了呀! 可是这一次不一样了,她安陵画丹居然敢对自己起心思,那么就要承担的起那个惹了她的责任,既然她起了要毁掉她脸的心思,那么这张脸安陵画丹也别想留着了。 安陵木槿左手拿着那瓶东西,右手从袖口里面拿出一个针剂加进去,只听见瓶子里发出“噗呲”一声,一股淡绿色的烟雾从瓶口飘出,同时空气中充斥着一股难闻到极点的气味。 “画丹妹妹,既然你喜欢玩这种东西,那么本郡主便满足你,而且这还是改良加强版的,绝对能满足妹妹你的!”安陵木槿唇角勾起坏笑,捏着鼻子,把那瓶散发着黑暗气息的,加了料的硫酸渐渐逼近安陵画丹。 那么黑暗的东西,那么难闻的气味儿,安陵画丹早就被吓傻了,那难闻的气味儿让她快吐了,身子一个劲儿的往后挪,但身子上的巨大疼痛让她的眼泪都快溢出来了。 安陵木槿似笑非笑的表情,就这样拿着瓶子在安陵画丹眼前晃悠,也不泼下去,安陵画丹的神经无时无刻不是紧绷的,这简直就是对她心灵和身体的双重折磨。 安陵画丹感觉自己身上在一寸寸的变凉,安陵木槿的目光落在她身上就犹如毒蛇爬过一样,湿滑凉腻,身子一阵战栗感,现在的安陵木槿在她眼里的危险程度不亚于一个魔鬼。 折磨也折磨够了,安陵木槿撇了撇唇角,直接把瓶子里面恶心的液体倒在了安陵画丹那张本来就不成样子的脸上,瞬间皮肉腐蚀的声音传来,还伴着丝丝恶臭。 安陵画丹叫的嗓子都失了声音,双手捂着自己已经血肉模糊的脸在地上打滚,最后支撑不住,两眼一翻华丽丽的晕死过去了。 安陵木槿起身插着手冷漠的看待这一切,安陵画丹的凄惨的样子也令她无动于衷,也许有些人会说她残忍,但这都是安陵画丹咎由自取的结果。 硫酸是出自安陵画丹之手,她只不过是加了点儿料而已,也是安陵画丹先动了歪心思,她只不过是把她动的心思变成了现实而已,所以这怨不了其他人。 在这个弱肉强食的世界里,博爱众生的人是活不下去的,唯有实力才能决定一切,就如刚才,如果不是她的反应力快,现在要躺在这里的就是她了。 如今这荣槿园没了玉嬷嬷,也不是她的久留之地,所以她收拾了一些自己必要的东西,至于剩下的东西嘛!干脆一把火烧了个干净,反正没有玉嬷嬷和荣槿长公主的荣槿园,已经失去它存在的意义。 荣槿园起火可是非常大的事情,安陵王爷闻讯立即赶来,然而已经为时已晚,大火肆意的吞噬荣槿园的一草一木,火光冲天烟雾升腾。 火光之中,安陵木槿一手提着安陵画丹出来,等到了安全地带之后便把她一把扔在地上,像是在丢弃什么垃圾一般。 她之所以救安陵画丹并不是因为同情她,只是不想让这种人死在荣槿园,那里虽然已经被烧,但也容不得安陵画丹这种人死在里面。 “木槿,发生什么事情了?为什么荣槿园会起火?”安陵王爷一边指使护卫去打水灭火,一边冷着脸走过来质问安陵木槿。 安陵木槿此时心情正不好着,安陵王爷还非要来撞到枪口上,反正已经知道这厮不是自己的亲生父亲,也就肆无忌惮起来了。 “不想住在这里了,就放一把火烧了呗!荣槿园当初什么样子,现在又是什么样子,难道父王不知道吗?娘亲的那些东西如今又在何处?”安陵木槿冷笑着回安陵王爷。 这些事情她本来不想争论的,可是有些人就是喜欢把别人的恩情当成理所应当,这样的人实在是贱。 荣槿园曾经的富丽堂皇不必说是什么样子的就能想象到,可是如今呢?如果不是房子挪不走,恐怕赵侧妃那个贪心不足的女人也早就把里面的砖瓦给搬空了吧。 有一句话说的在理,给你是情分,不给你是本分,那些小东西赵侧妃拿去就拿去了,反正她目前也不在乎这一点儿财产,但是她们居然一次次的设计到她的头上来,那就休怪她心狠手辣了。 这件事情安陵王爷也自知理亏,因为他是知道赵侧妃那个女人的性格的,贪财贪到了一定的境界。 从前他只以为反正荣槿失踪了,那些东西都是安陵王府的,赵侧妃拿了就拿了,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反正都是在安陵王府,但是自从那一次之后,他便知道赵侧妃这个女人居然敢挪安陵王府的财产,简直就是该死。 但是他仔细斟酌了一下,毕竟赵侧妃那个女人跟在他身边也有一段时间了,而且还给她添了安陵画丹这个女儿,便堪堪放过了她。 安陵王爷没有再继续这个话题,他看了安陵画丹一眼,以为她只是不小心被火伤到了,赶紧让人抬她下去疗伤。 “算了!今晚你去西苑住着吧!那里很是僻静,适合你生活。”安陵王爷简单的交代了安陵木槿,背着手望着已经被烧的一干二净的荣槿园,声音有些沧桑,眸光中有些别人看不懂的东西。 安陵王府的西苑啊!那个地方安陵木槿曾经路过的时候看过一眼,里面是小楼虽然不大,但是环境很清雅,也很僻静,最重要的是与王府外面就隔了一堵墙,也方便她出入。 不过安陵王爷怎么好像忽然改变了对她的态度似的,也不对她怒吼了,这是安陵木槿想不通的。 但是好像自从上一次玉嬷嬷和他说过那一番奇怪的话语之后,安陵王爷整个人对她的态度变了好多,让她有些心惊。 第140章 从天而降 反正也没她什么事情了,安陵木槿索性直接离开了,呆在这里简直无聊,反正她也没什么东西要带到西苑的,带个人去就好了。 西苑离荣槿园也不是太远的,安陵木槿走过去,在里面收拾了一下就休息下了,也许萧清逸说的是对的,她需要一次好好的休息,不然整个人都会垮掉,更不用说那些还想为之拼命的理想了。 真的是好几天都不曾合眼了,安陵木槿整个人忙完之后直接就躺在床上睡过去了,渐渐的,安陵木槿睡熟,梦里的那个温柔女子又过来找她来了。 一片片漂亮的木槿花,一声声温柔的问候,安陵木槿感觉这些离她是那么的近,可是等到想要去触摸的时候,却又是那么的远。 这个梦出现之后,安陵木槿就醒了,坐起身摸摸额头,上面已经浸了一层冷汗,安陵木槿只感觉心里有什么地方有些空落落的感觉,不知道是不是因为那个梦的原因。 那个梦……已经很久都不来找她了,不知道为何又来到了她的脑海里,安陵木槿想的脑袋有些疼,索性就不想了,摇了摇脑袋,让头脑放空。 重新逼着自己躺下,安陵木槿再也无眠,盯着天花板在发呆,脑中不自觉地就想到了最近发生的很多事情,最近真的是不大走运啊! 先是倒霉的被那个什么千秋王朝的帝君赐婚,把她硬生生的塞给那个病秧子离王殿下,后来再是玉嬷嬷莫名其妙的让她带她,出去,结果…… 唉!生活真的很艰难啊!不过这个世界的生存法则就是这样的,弱肉强食,你弱了就会有各个方面的人过来踩到你的头上来对你吆五喝六,你强了就能不必受制他人,潇洒恣意地过自己想过的生活。 她安陵木槿天生骨子里就是高傲清冷的,宁愿死都不愿意受制他人的人,所以她一定要变得强大起来,强大到任何一个势力都不能奈何她,那才是最高的追求。 安陵木槿望着天花板是目光很坚定,自信的光彩闪耀在她流光溢彩的眸子中,此时此刻的安陵木槿真的很美,日月都会因其失色。 睁着眼睛时间长了有些累,安陵木槿索性又重新阖上了眸子,反正她现在没有什么事情可以做,说白了其实就是一个字——等。 那个千离阁的阁主离尊说话应该会算数,因为像他那样强大的人,一般根本不屑于撒谎,撒谎可是弱者为了掩饰自己内心怯懦才干的事情。 那个男人强大如斯,仿佛世间所有的人在他眼里只不过是千千万万只小小蝼蚁而已,他给她一种感觉,似乎任何问题到了他身上都能迎刃而解一般。 果真只要一个人足够强大才能变得所向无敌,不必依靠他人,一切问题到了面前都不再是问题了,因为可以轻轻松松地化解问题解决。 安陵木槿已经暗暗下定了决心,一定要成为和离尊实力比肩的人,第一高手无人能超越是吗?呵呵!她还就不信那个邪了,一定凭自己的能力闯出名堂来。 心中已经有了计划,安陵木槿捂着嘴打了个哈欠,找了个舒服的姿势闭上眼睛,反正时间还早,可以再休息一会儿。 倏地,安陵木槿睁开了眼睛,被子一掀利落的下床,就在安陵木槿刚刚落地的那一瞬间,屋顶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随后瓦片破碎,一个庞然大物从天而降,落下的地方正好是安陵木槿的床。 安陵木槿看见掉落在她床上的那坨东西,微眯的眸子里写满戏谑,好整以暇的睨着来人,声音慵懒着传出。 “呵呵!怪侠公子别来无恙啊!今日吹的是什么风,居然能把您这尊大神给吹来了?” 只见那狼狈地载倒在安陵木槿刚刚睡过的雕花木床上的一团红艳艳的东西,不是梅轶那个妖艳贱货又能是谁? 梅轶痛呼一声,想要起来却又跌回床上,看着安陵木槿,一脸委屈地控诉:“啊!小美人儿,你好坏呀!快给本公子解药,说好的给本公子解药,却欺骗本公子的感情。” “好好说话,这个你可别诬赖本郡主,那个毒我可是确实给了你解药的,要不然你以为你会有逃走的机会吗?”安陵木槿上前几步,踢了踢床沿,指着他严肃认真地说。 梅轶都要被气得内伤了,他又再一次见识了安陵木槿气死人不偿命的嘴皮子功夫,他早就知道这小毒女不仅用毒的技术一流,而且分分钟都能把人气到吐血的节奏。 “胡说!小美人儿,你不乖哦!说谎可是不对的,你这样可是会变丑的呦!要是你给了本公子解药,为什么我的内力会完全被封住?” 梅轶一双勾人的桃花眼不断向安陵木槿放电,他对自己的这张脸还是很自信的,企图迷惑住安陵木槿,让她把解药教出来。 然而梅轶棋差一招,虽然他的容貌确实够妖孽,走在大街上都会引起一大片骚动,但是安陵木槿对这样的妖艳贱货完全不感冒。 “我确定以及肯定,百分之一百给了你解药……”安陵木槿无辜地摸了摸鼻尖,为自己辩解,但下一句话差点儿把梅轶给气死:“可是我又没说不给你下一种新的毒。” “……” 梅轶第一次产生了一种类似无语的心情,已经不知道该说什么,也无力再动一下,躺在床上挺尸中,安陵木槿的无耻简直刷新了他的三观,行走江湖这么多年,多少高手都制服不了的怪侠公子,居然栽到了一个女人的身上。 “不管不管……”对于这样的安陵木槿,梅轶干脆不顾自己的自尊了,在床上艰难的打滚,他已经知道了安陵木槿的套路,你越是要尊严,在她面前就越是被坑的份儿。 “美人儿你快点儿把解药给本公子嘛!本公子这么俊美潇洒,只要美人儿给本公子解了毒,你想怎么干什么就干什么,考虑一下怎么样?”梅轶摆了一个撩人的姿势,桃花眸尽显一副求蹂躏的模样。 安陵木槿手中倏地出现一支药剂针,抵在梅轶那张妖孽的脸上,阴测测的声音带着明显的威胁性:“你要是再发情,我就让你这辈子都发不了情,顺便毁了你这张貌美如花的脸。” 眼见那针剂就要划破梅轶脖颈上的肌肤,他瞳孔一缩,闭上眼睛尖叫:“停!本公子错了,求放过我的脸。” 我的天!世界上居然还有如此……变态的女人,居然会不被他的美色所迷,要知道就他这样的容貌,不需要什么多余的动作,只要他眨眨眼睛勾勾手指,就会有大把大把的女人扑上来。 莫非是他最近被这小妖精的毒药折磨的魅力都下降了吗?梅轶很撩人的摸了一把自己的脸蛋。 嗯!还是那么的水嫩嫩,都能掐出水儿来了,还是非常勾人的,这个女人不要一定是她的损失,是的! “抱歉小美人儿,上一次本公子实在是有事情所以才先走一步的,真的不是故意的,所以小美人儿就把解药给我吧!我答应为小美人儿做事。” 梅轶挑了挑眉,企盼的眼神望向安陵木槿,活像一只摇尾乞怜的狗狗,他是真的没辙了。 虽然让他堂堂的怪侠公子为一个小姑娘办事说出去真的丢人,但是没办法啊!天大地大解药最大。 安陵木槿手上的动作并没有退去半分,半眯着眸子,眸底透着深深的不信任:“怪侠公子的信誉可不怎么好,本郡主看起来像那种傻到还会上你第二次当的人吗?” 这个梅轶不仅长得和狐狸一样,性子也和狐狸一样狡猾,如果不小心对待的话,不仅什么都得不到,还会惹了一身骚。 说到这个,别人一般都会羞愧,毕竟是食言在先的,可梅轶这个怪胎却一点儿都不感觉有什么脸红,反而还引以为傲的感觉,很自恋地说:“那是本公子聪明绝顶,任何人都别想禁锢住本公子。” “那我们聪明绝顶的怪侠公子为毛线还会在这里?”安陵木槿翻了个白眼,语气都是那种不屑加鄙夷。 “……” “现在本郡主可没有拦着你,为什么还不赶紧走?” “……” 梅轶感觉自己被打脸,打的火辣辣的疼,实在是太没面子了,居然没有迷倒小美人儿,还被小美人儿给嫌弃的一塌糊涂,简直是他人生的耻辱,绝对比失去自由还要难受。 “那自然是……本公子当然是被小美人儿的魅力给吸引住了,所以舍不得走啊!只要美人儿愿意,本公子愿意永远留在小美人儿身边,但是美人儿如果不给解药的话,我可是会死掉的,死掉的话可就不能陪着小美人儿了。” 梅轶深吸一口气,性感的薄唇勾起一丝媚笑,露出一副仰慕安陵木槿到不行的模样,桃花眼简直魅惑妩媚到不行。 呃呃……她还真是低估了这个狐狸的无赖性子,为了解药真的是无所不用其极,不过她决定先吊一吊这只狐狸的胃口,让他为上一次的逃跑付出一点儿代价。 第141章 风流梅轶 至于梅轶的那段自述,安陵木槿可是一个字都信不起来的,这个坑货的话她要是再相信简直就是脑子被门给夹了。 “既然你对本郡主说抱歉了,那么本郡主也要对你说一声抱歉,鉴于你的信誉值在我这里已经是零了,所以留着你也没用,不如灌一点儿药直接丢到小倌馆里去,看你这容貌,本郡主还能大赚一笔,你说怎么样?” 安陵木槿的药剂针刺入梅轶的静脉里,面上带着坏笑,另一只空出的手趁机在梅轶那妖孽的脸上摸了一把,暗自赞叹,这妖孽的皮肤真的不错。 梅轶只感觉手臂上一疼,整个人都不大好了,哭丧着一张脸,委屈巴巴地看着安陵木槿道:“小美人儿,不要抛弃本公子,本公子打架暖床样样行,卖了可就亏了,真的真的。” 安陵木槿唇角抽搐了几下,瞥了一眼梅轶:“本郡主还没有无知到留一个随时都会消失的人在身边,与其这样,还不如拿到银子再说,反正银子是不会溜掉的。” “啊!美人儿你怎么可以怀疑本公子的人品呢?本公子可是特别……咦?我怎么好了,内力可以用了!” 梅轶正在努力和安陵木槿解释中,忽然感觉一股暖流流入丹田,习武之人怎么可能不知道那个代表着什么呢?一双妩媚的桃花眸中盈满了喜色,失而复得的感觉真的很好。 “小美人儿,你可是不乖呢!嘴上说着绝情的话,却还是替我解了毒,莫非是忽然发现本公子的魅力了?”梅轶一恢复内力,就立刻嘚瑟起来,挑着眸子扑向安陵木槿。 可是在梅轶离安陵木槿还有一寸的时候,他的身子好像被定住了一般,双手慢慢举起,不敢轻举妄动,连呼吸都不自觉的放轻。 在他的腰间,一支药剂针正指着他,梅轶战战巍巍的看着那泛着寒光的针尖,仿佛只要他动一动,那针尖就要对着他扎下去了。 “放了你并不是让你胡来的,你要相信本郡主能让你栽倒一次,就能让你栽倒第二次第三次,不要试图挑战我的底线,要滚赶紧滚,不要留在这里辣我的眼睛。”安陵木槿眸子一瞪,声音里已经有些冷意。 从刚刚的谈话中,她已经听出来了,这个梅轶表面上看起来玩世不恭,但其实越是这样性子的人就越是向往自由,所以他不可能安心留在自己身边做事的。 既然留不住心,那就索性放了他吧!至少以后见了面不会是敌人,这样骄傲的人,骨子里有自己的坚持,即使用药物控制也无济于事,而且那样也就没有什么意义了。 梅轶真的准备走的,可是临到要走的时候,心里又有些犹豫了,他就这么没尊严的走了吗?承诺的事情没做到,而且还要靠人家小姑娘救,这样简直太没有担当了一些。 不知道为什么,承诺这种事情他也经常说,从来没有兑现过也没有什么愧疚感,但是这一次,他居然第一次出现了那种愧疚的感觉。 其实……梅轶觉得和安陵木槿相处的感觉还不错唉!她不像俗世里的那些女人一样矫揉造作,而是真性情中带着一点儿小狡黠,还有一点儿小心机。 “本公子又改变主意了,既然本公子已经上了你的床,那么你就要对我负责,以后本公子就是你的人了,你想怎么对我都行哦!” 梅轶笑的一脸风情,转身想要往安陵木槿怀里扑,但是一想到那个可怕的针,他就又强迫自己停下了脚步。 这倒是让安陵木槿有些惊讶了,她不知道梅轶到底为什么忽然为什么改变了主意,但是她知道,如果抓住这个机会的话,她会多一个得力干将,虽然她有时候会想弄死这个“得力干将”。 “你确定吗?如果你只是因为那个承诺留在本郡主身边,那么大可不必,本郡主可从来都不会要一个心存异心的属下。”安陵木槿默默收起药剂针,认真的盯着梅轶的眼睛问。 她知道像梅轶这样的人是什么性格,真正的生命诚可贵,爱情价更高,若为自由故,二者皆可抛。所以说她还尚有些疑虑,为什么梅轶忽然愿意为她做事。 既然疑虑了,那还是明说出来的好,因为她不想待在自己身边的人还存有什么异心,被背叛的滋味儿,她不想再尝试第二遍。 “那是自然的,本公子当然是自愿的,本公子可是鼎鼎大名的怪侠,只要本公子不愿意,就没人能强迫的了我,但是小美人儿就不一样了,你生的如此貌美,本公子已经爱上你了,为美人儿做事是本公子义不容辞的责任。” 梅轶没脸没皮的说出这样一番话来,顺便还摆出一副撩人的姿势,微微上挑的桃花眸简直要电死人,刚刚躺着没有魅力,现在绝对迷倒小美人儿,妥妥的。 可是梅轶没有看见预计中的的惊艳,而是一副还在打量他的明眸,仿佛他是一件已经过时的商品,安陵木槿正在考虑要不要收下他这个坑货。 梅轶受伤了,而且还是十分受伤的那种,安陵木槿居然都不被他迷住,莫非他的魅力真的减退了吗?这是绝对不可能的,梅轶恨恨的想着,把一切原因都归结在安陵木槿实在太变态的身上。 “好吧!勉强收下你,不过作为下属的你是不是要听话呢?”安陵木槿点了点头,松了一口气的感觉,看来梅轶这次是认真的了不过鉴于他太妖孽,还老是言语调戏她的的份儿上,一定要给他点儿苦头吃吃。 安陵木槿一双明眸中闪过一丝算计的光,指了指破洞的屋顶和已经不成样子的床,冷漠地说:“我的屋顶是你搞坏的吧?床是你弄乱的吧? “昂!这个……是啊!有什么事情吗?”梅轶条件反射地回答,摸了摸有点儿发痒的鼻子,心中有点儿不好的预感,为毛线他感觉将要被这个黑心小美人儿给坑了呢? 然而下一刻,梅轶心中的预感就已经实了,安陵木槿环着胸,找了个美人榻躺下,对梅轶颐指气使道:“现在立刻马上给我整理收拾好,之前什么样子现在就要什么样子,不然给你一针,那一针下去,你可就做不成真男人了。” “还有啊!以后叫本郡主主子或者老大,拒绝听到一切关于调戏的称呼和话语,不然我想你知道这后果。”安陵木槿坏心的抽出药剂针,在手中把玩着。 “……”梅轶觉得他刚刚的抒情简直就是在浪费感情,他怎么就能去忘记了安陵木槿恶魔的一面呢?感觉自己给自己挖了一个坑,已经跳下去了,现在又要哼哧哼哧的自己填上。 一边清理着碎片,梅轶转眼就忘记了安陵木槿的嘱咐,开始犯起他骨子里最爱犯的毛病,动不动就撩安陵木槿两下,动不动就撩安陵木槿两下。 “美人儿啊!你看我们之间这么有缘,就算是掉下来都是正好掉在你的床上,可见缘分的微妙啊!是吧?”梅轶笑的一脸风骚望着安陵木槿。 安陵木槿翻了个白眼,干脆躺在美人榻上不再理睬他了,她已经后悔收了这个妖艳贱货,如果再给她一次机会,她绝对不会选择这个坑货。 可是梅轶是谁并不会因为你不理睬他就停下他那张嘴,叨叨叨叨的让安陵木槿想要分分钟把他给扔出去。 “这说明了什么呢?这恰恰说明了一点,那就是本公子和小美人儿注定要……要不然怎么会不偏不倚地正好落在美人儿的香闺里,还是床上呢?” 安陵木槿拉过美人榻上的薄毯子盖在头上,以求能阻隔一下这个话唠的话,但是安陵木槿越是这样,梅轶就说的越起劲。 “其实本公子在那方面的功夫真的不错的,小美人儿要不要考虑一下?再不行的话小美人儿不是会制毒吗?来一点儿助兴想必是十分不错的,一定要********那一种的哦!” 梅轶滔滔不绝的言语撩安陵木槿,终于,安陵木槿忍无可忍了,一支药剂针飞出,与梅轶擦肩而过,钉在了床沿上。 “你再敢多说一个字,那针戳到的位置可就不一样了!”安陵木槿的声音带着强烈的威胁性,缓慢的走过去拔下药剂针,还顺便梅轶眼前晃了晃。 在这样的威胁之下,梅轶终于消停了一点儿,但是那一双媚人的桃花眸委屈巴巴的望着安陵木槿,真的让人受不了。 安陵木槿无语死了,药剂针对着梅轶,阴测测地说:“你不是还想要那种药助兴吗?再用这样眼神看着我,马上就满足你,送去小倌馆让你爽个够。” 这下梅轶算是彻底老实了,乖乖收拾东西去了,再也不敢对安陵木槿有什么过格的言语和动作,因为他丝毫不怀疑安陵木槿话语的真实性,那样的事情他是真的能做出来的。 他始终不明白,是自己的魅力下降了吗?为什么这张能迷倒万千女子的脸,到了安陵木槿面前却迷不倒她了呢? 第142章 下作手段 弄了好半天,梅轶终于一脸骄傲的指着已经弄好的床,欢乐地对安陵木槿说:“小美人儿,你看本公子能干吗?都弄好了呦!” 看到梅轶的成果,安陵木槿板着脸勉强的点了点头,随后看了看天花板,那里依旧还是一大片破洞,甚至都能透过那个破洞看见苍穹上的皎月和明星。 “还有头顶上,别忘了你是怎么进来的,难道你想让我露天睡觉吗?”安陵木槿抬眸望着梅轶,恨恨地咬牙切齿,恨不得把梅轶给大卸八块了。 梅轶自知理亏,风流的抚了抚他的长发,给安陵木槿抛了个媚眼,撒娇求饶:“小美人儿,你不觉得这样很有意境吗?真的真的,明月众星相伴,还有我这个风流倜傥的美男子相伴,人生简直完美了好吗?” “对不起,我对妖孽不感冒,甚至觉得你不如我的房顶有价值,要是你再不去补的话,我就把你这个妖孽扔上去补房顶。” 安陵木槿鄙夷的眼神扫过梅轶,干脆坐到凳子上自己倒茶去喝了,原地只留下梅轶在风中凌乱。 他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安陵木槿怎么可以说出那样的话呢?简直伤害他脆弱的小心灵,不过他现在没有主权啊!反抗也无效。 看安陵木槿那个眼神,梅轶只感觉背后一阵发毛,赶紧收起他那魅惑的模样,真的去补屋顶去了,因为他害怕安陵木槿真的用他来补屋顶,那个小毒女一向说到做到的。 轻功用起来,梅轶一下子就窜到了屋顶上面,可是待不到一秒钟的时间,他又回到了房间里来。 安陵木槿看着来回蹦哒的梅轶,整个人都有些不大好了,试问看着一只花狐狸每时每刻都在你眼前蹦哒是什么感受,她很想把他捆起来丢出去,让她的世界好好清净清净。 “皮痒了?你是不是真的想要尝尝我的药剂针?放心吧!只要你想我就有,我这人什么都缺,就是不缺各种毒药,要不要每个都尝一遍?” 所有毒药!只要一想到安陵木槿的任何一种毒药,梅轶整个人都要惊恐的跳起来了,更何况是所有的? “小美人儿,不是我要偷懒,是你的小伙伴来找你玩儿了,本公子要不要先闪了,毕竟深夜里让他们看见你个一个陌生男子在一起貌似不大好。”梅轶无辜的摸了摸额头,语气也是很无害的,但是……其实是他真的很害怕安陵木槿的毒药。 小伙伴……安陵木槿心下提起警惕,这个时候会有什么人来找她吗?要是是她信任的人,她倒是不必担忧,如果是赵侧妃那群捣乱的人,那就要格外小心了。 很快的,安陵木槿也听到了渐渐逼近的脚步声,脚步声杂乱无章,不像是习过武的样子,而且声音沉闷,可以知道来人的体型应该很惊人。 外面的人安陵木槿已经可以确定不是自己人了,不是自己人那就要警惕起来了,因为没有人会在大半夜没有目的的在人门口乱晃,除非是精神病。 不对!来的不止是一个人,安陵木槿顿时提高警惕,给梅轶打了个手势,让他按兵不动,因为她察觉到队伍中貌似有个小高手。 刚刚没有发现的原因是有那个沉闷的脚步声作为掩护,而且那个脚步声极其轻,不仔细辨别根本就听不到,很显然轻功极好。 安陵木槿轻手轻脚的移步到门口,半蹲着身子,耳朵贴在门边静闻其变,听听他们到底有什么目的,也好随机应变。 “一切按照侧妃的意思办,办好了给你酬劳,让你可以一辈子无忧,条件是消失在都城。”一道极其微弱的女声传来,声音中夹杂着满满的算计。 女子的声音消失,安陵木槿眼见一支细小的竹管戳破她门上面的油纸,一道烟雾从竹管里升腾而起。 安陵木槿嗅了嗅那烟雾,眉头蹙了蹙,从袖口里拿出一颗解毒丹服下,同时指尖弹出一颗解毒丹给梅轶,这迷药虽然等级太低,质量太伪劣,但是闻多了还是会让人陷入沉睡的。 看这架势就知道是谁干的了,真的不知道赵侧妃她累不累,一次次的用同样一种方法,真真是不撞南墙不回头,不过她这一次找的人……真心有点儿重口味。 眼见那迷香散发的差不多了,安陵木槿一个利落的翻身,在桌子边站定,手中握着两支药剂针,只等他们一开门就给他们送上一份大礼。 果真!几乎在安陵木槿站定的瞬间,房间的门一下子被踹开了,如安陵木槿所判断一般,一个身形魁梧胡子拉碴的大汉出现在门口,旁边有一道身形娇小的女子。 药剂针脱手而出,大汉不会武功直接中招,身子摇了两下就倒了下去,那壮阔的身材接触地面的瞬间,安陵木槿甚至感觉脚下震了震。 女子毕竟有轻功在身,见状况不对,一个侧身躲过了袭来的药剂针,运起轻功就要逃跑。 剩下的事情就交给梅轶了,如果告诉她堂堂怪侠公子的轻功还比不过一个女子的话,那么她选择不要这个属下了,因为太过废材而直接嫌弃。 事实证明梅轶除了风流了一点儿,经常言语调戏到她想拍死他之外,还是有点儿用处的,比如不到一炷香的时间就把那个企图逃跑的女人抓回来了。 “速度太慢,这么这么长时间才把人抓回来,我有点儿后悔收了你,感觉你的价值还不如我用在你身上的那些毒药价值高,亏本买卖。”安陵木槿环着胸,把梅轶从头到尾给鄙视了一遍。 这货就是要不断打击,绝对不能听到一点儿夸奖的言语,不然以他那个花孔雀的性子,还不傲娇上天去了? 梅轶的眉眼之间全是委屈,桃花眼眨着,简直魅惑众生,如果换成任何一个女子看了这副美人图都不忍心他受委屈,然而安陵木槿只给了他一记眼刀。 梅轶知道自己玩儿不过安陵木槿,只能咬着牙,将所有怨恨都发泄到抓过来的这个女人身上,都是因为她自己才被小美人儿给数落的。 梅轶一双妩媚的眸子里闪着邪恶的光,很狗腿的跑到安陵木槿身边,邪魅地笑着,讨好说:“小美人儿,都怪她太丑,本公子被他辣到眼睛所以才慢的。” “这个丑女人胆敢对付你,太过分了,赶紧把你身上的所有毒药都给她上一遍。”梅轶抓紧这个机会邪恶的建议安陵木槿,因为他迫不及待想要看安陵木槿整人的画面了。 想当初自己被安陵木槿的毒药折磨的那么惨,现在只要一想到还能看到其他人也被折磨的生不如死,他的心里就升腾起一丝变态的快感。 安陵木槿对梅轶无语摇了摇头,渐渐逼近那个女人,居高临下的望了她一眼,是个还算清秀的女子,怎么到梅轶嘴里就变成丑女人了呢? 不过可不要指望她会怜香惜玉,惹了她就要承担的起那个后果,安陵木槿轻轻挑起她的下巴,只见她的眼神如鹰隼一般盯着安陵木槿,如果眼神能杀人的话,想必安陵木槿现在已经成了粉末。 对于安陵木槿拒绝了他的提议,莫名的,梅轶并不感觉失落,反而还有一丝幸灾乐祸,这就代表安陵木槿会用更坑人的手段对付她。 安陵木槿有多锱铢必较他可是亲身经历过的,他可不会认为安陵木槿会这么轻易的放过惹了她的人,那可是血的经验和教训告诉他的啊! “胆子很大,居然敢躲开本郡主的针,既然你嫌弃一支不好玩,那就十支?一百只?总之本郡主最不缺的就是药剂针,你想要多少就有多少,陪你玩到爽翻啊!”安陵木槿眸中冰冷,甩了女子一巴掌,嚣张的语气让人恨到痒痒。 但是安陵木槿越是这样,梅轶就越是兴奋,果然是黑心的小毒女,一百支药剂针……梅轶默默想象了一下这个女人被扎成刺猬的样子,简直一个字——爽! 不用安陵木槿交代,梅轶就知道应该怎么做了,直接把那女人提到柱子边绑着,给安陵木槿当人型活靶子。 这次安陵木槿对梅轶的自觉性还很满意,手中如变魔术一般出现数支药剂针对着那名女子,声音冰冷道:“说吧!是谁叫你这么做的,你们要做什么?” 其实从刚刚这女人在门外说的那番话中就可以知道了,也只有赵侧妃那个无聊的女人才会想出如此下作的手段去对付她了。 这个也不是她真正想问的,她更好奇的是,赵侧妃那个愚昧的女人为什么忽然能找到质量那么高的杀手了! 先是梅轶,然后再是这个女人,虽说梅轶有点儿不靠谱,但是怎么也算的上在江湖上小有名气的人物了。 那女人似乎不愿意看安陵木槿一眼,扭过头不说话,冷冷的话语传出:“成王败寇,既然任务已经失败,那你就杀了我吧!” 第143章 神秘人物 看来她没有看错人,安陵木槿猛然一抬眸,一支药剂针脱手而出,针尖没入那女人的左臂,可是那女子连眉头都不曾蹙一下,紧闭着眸子一副慷慨赴死的模样。 “说出你真正的幕后之人,先说好……不要和本郡主打马虎眼,不然我会让你连死都成为一种奢望。”安陵木槿眼见着那药剂针里的药水没入女人的手臂,她开始全身痉挛。 那是最折磨人的毒药,不会让人忽然死去,只会让人全身痉挛,求生不得求死不能,这个女人一看就是嘴很难撬开的那一种,不用一点儿极端的手段,她是不会开口说话的。 但安陵木槿也不想听到一些废话,所以第二支药剂针被她抓在手里,声音中带着浓烈的威胁意味:“不要告诉我是赵侧妃那个蠢蛋,本郡主一个字都不相信,我知道以她的本事,还请不到你这个级别的帮手,说门口那个蠢货是赵侧妃的手笔还有点儿可信度。” 说着,安陵木槿看了看门口的那一坨猪,嫌弃到了极点,示意梅轶把那头猪给弄走,真的很难想象赵侧妃居然喜欢这样的,好吧!既然她喜欢,那自己也无力阻止她,只能满足她了。 梅轶对着安陵木槿扮可怜,满是怨念的桃花眸控诉着,道:“小美人儿,人家不要去弄那头猪嘛!简直太恶心人了有木有,小美人儿怎么忍心……” 不等梅轶抱怨完,安陵木槿就眸子一瞪,把原本对着那女人的针尖对梅轶,威胁说:“你去不去!不乐意去可以呀!我把你扎成刺猬,你就可以不去了。” 看着那泛着寒光的针尖,梅轶只觉得比剑架在自己脖子上还要恐怖,什么话都不敢说了,比起变成刺猬,他还是认命的去搬猪去吧! 梅轶扁了扁嘴,很嫌弃的看了一眼已经被安陵木槿放倒的那头猪,心里默默为安陵木槿打抱不平,要是真让这头猪拱了安陵木槿这个小美人儿,真的是受不了。 不过想到要处理这头猪,梅轶那一张魅惑众生的脸上露出邪恶的笑,反正安陵木槿也没说怎么处理,只要弄出去就可以了嘛!于是,梅轶活动了一下脚腕,随后…… “砰——”那头猪直接飞出房间几米开外,梅轶把门甩上,一脸傲娇的走到安陵木槿面前说:“美人儿,怎么样啊?本公子干的不错吧!” 安陵木槿欣赏了梅轶的表演,眉头微微动了动,眸底有点儿讶异,她也没想到梅轶看起来弱不禁风,甚至有点儿妖里妖气的,力气居然还不错。 “嗯嗯!”安陵木槿一手抱着胳膊,一手撑在下颚处,上下打量了梅轶一遍,点了点头,最终总结道:“没想到你还挺有能耐的嘛!” “那是自然的,也不看看本公子是谁?”终于得到了安陵木槿的肯定,梅轶很满足,尾巴简直都要翘上天去了,要知道能得到安陵木槿的肯定,是要付出多大的代价啊! 但是梅轶还没有渗入的了解安陵木槿,如果他深度了解了安陵木槿,刚刚那句话他是绝对不会说的,因为……安陵木槿的下一句话简直让他后悔到肠子都青了。 “能耐越大,责任越大!看来本郡主还没有深刻的挖出你的能耐,所以以后要给你更多的事情做,让你有更多的机会表现出你的能耐。” 安陵木槿很认真严肃的说着这个残忍的事实,还非常认可的自己点了点头,废话啊!身边的这个限时打手不用白不用,等着过期了想用都找不到的好吗? 毕竟安陵木槿心里明白一个事实,像梅轶这样的江湖人都是向往自由的,也许一时可以留在你的身边为你办事,但是总有一个时间段,这样的人不可能永远只留在你身边为你办事。 “……” 梅轶又不停的抱怨,安陵木槿直接一针过去,让他闭上了嘴,这家伙啊!好歹也是个高手级别的人物吧!敢不敢有节操一点儿,敢不敢不像个怨妇一样巴拉巴拉的抱怨。 安陵木槿索性忽略了梅轶,直接开审这个女人,只见她被那一针折磨的已经面色惨白,嘴唇都被她咬出了血印,但她还是什么都不肯说。 真是个硬骨头,安陵木槿更加确定这女人绝对和赵侧妃那家伙一毛钱关系都没有了,毕竟像赵侧妃这样的蠢货也就只能请请那些不入流的杀手了。 又是一只药剂针没入女人的右臂,女人整个人都有点儿不好了,再也忍不住惨叫出声。 “啊——你杀了我吧!我什么都不会说的。”女人额头上的汗珠大滴大滴的往下掉,就连嘶吼的声音都变得有些低沉,她现在真的只求一死,也不知道她到底中了什么毒,疼的全身无力,就连咬舌自尽的力气都没有了。 这惨叫声让梅轶打了个哆嗦,默默地退后,再退后,直到贴到墙角,离开安陵木槿足够远的距离才停下。 我的天呐!安陵木槿这小毒女对付人的本事还真的是一流,此时他忽然有点儿庆幸,安陵木槿只是让他闭上了嘴,没有给他和那个女人一样的毒药,不然得有多痛苦啊! “杀你?本郡主一开始就已经警告过你了,只要惹了本郡主,你会知道连死都是一种奢望的感觉,现在!要么,给我我要的答案,要么,迎接第三支药剂针。” 安陵木槿叉着腰,在女人面前来回转着,手中的药剂针晃悠着,仿佛随时都会脱手而出,扎在她的身上,给她带来新一波更加难熬的痛苦。 那个痛苦实在太难熬了,似乎已经不仅仅单纯是折磨肉体了,更是在折磨你的灵魂一般,那感觉就像有无数只手在撕扯你的灵魂。 “我……我说……”女人已经痛苦的连话都说不完整了,但是为了不再忍受一遍那非人的痛苦,她只能老老实实地交待:“我的上家确……确实不是赵侧妃,我也不知道他是谁……” 啊?什么情况!安陵木槿静静地听着女人的话,为了让她说的清楚一点儿,安陵木槿将一颗小药丸儿塞进她的嘴里。 那女人只感觉自己的身上舒服了不少,继续说:“那是一个神秘人,我根本不知道他是谁,只知道每次交代任务的时候都让我去找赵侧妃,让我帮助她实现她所想。” 梅轶一听到神秘人,眸子变得锃亮,一脸殷切地望着安陵木槿,想要说出什么,但是无奈于他现在什么话都说不出来,只能哼哼出几个单音节。 “嗯嗯——嗯——”梅轶急得流汗,跑到安陵木槿身边,拽着她的袖子指了指自己的嘴,意思很明显,让安陵木槿给他解药,他有很重要的话要说。 安陵木槿也意识到这件事情和梅轶有什么关系,拿出一颗药丸儿解了梅轶的毒,解放了他的嘴。 “哎呀哎呀!”刚刚解放的梅轶又开始咋呼起来了,指着那女人问:“你说的神秘人是不是带一张黑色面具,还穿着黑斗篷,说话声音像拉破风箱?” 女人猛的抬眸望向梅轶,整个人都有些不好了,近乎嘶吼着说道:“为何你会知道这些!你到底是谁?你会知道这些……你背板了主上,你怎么能背叛主上?” 梅轶对这疯女人的话表示很无语,额上划下三条黑线,很无奈地说:“本公子本来就不隶属于你们那个组织,只是有人花钱让本公子办事而已。” 那女人忽然疯狂大笑两声,眸子一瞪,嘴角溢出一丝鲜血,安陵木槿大呼不好,等她去抢救的时候已经来不及了,那女人已经瞳孔涣散,咬舌自尽了。 真是可惜了,安陵木槿环着胸,惋惜地摇了摇头,真是可悲可叹啊!她还想从这个女人口中问出点儿什么呢!不仅仅如此,为了那么一个不知名的人就轻易放弃自己的生命,这个行为也太傻了。 “冥尘,出来把这个女人处理掉吧!顺便给她准备一副薄棺。”这个女人也是挺可怜的。 安陵木槿转过身去,对着虚空喊了一声,因为她知道冥尘会一直在暗处,只要她需要,他就会出现。 安陵木槿话音刚落,一道黑影就出现在了房间里面,冥尘狠狠瞪了梅轶一眼,将女人解开绳子准备拖出去。 梅轶很无辜的过去捅了捅安陵木槿的胳膊,很天真地问:“小美人儿,为毛线本公子生的这么美,你们不感冒也就算了,那个木头还瞪我?” “因为在我们眼里你是丑的,我们十分嫌弃你!”安陵木槿白了他一眼,直接往他心上捅了一刀。 “……” 梅轶独自伤心了一会儿又被治愈了,很狗腿的绕着安陵木槿蹦前蹦后,一脸狐媚地笑着说:“小美人儿口是心非,如果你不心疼本公子的话,为什么叫那个木头去处理女人,可见小美人儿还是心疼我的,本公子顿时觉得能量满满哦!” “能量满了正好,能量满了去把外面那头猪扛着,那么大的一头猪,本郡主可享受不起,还是物归原主的好。”安陵木槿是坏笑着,心中已然有了对付赵侧妃那个蠢蛋的计划。 第144章 侧妃遭殃 梅轶看着那比他体型三个还要大的猪,哭丧着一张脸,捧着心委委屈屈地再一次控诉:“小美人儿,能不能不要让我再碰这只猪了呀!简直太重了,要是压坏了我这个小身板儿可是小美人儿你的一大损失嘛!” 安陵木槿认真的考虑了一下,点了点头,拍了拍梅轶的肩膀,一副很信任他的模样:“就是因为你的能耐大所以才找你的嘛!一般人我还不找呢!加油,我非常相信你,一定可以做到的。” “真的吗?”梅轶看着安陵木槿绝色的容颜,再一次中了美人计,闪着爱心眼问道:“在小美人儿眼里我真的这么有魅力吗?为了小美人儿,别说是扛一头猪了,就算是上刀山下火海都行。” 安陵木槿脸上僵硬地笑着,面颊有些抽搐,勉强的点了点头,加强梅轶的信心,因为她还需要梅轶办事,就暂时满足一下这个妖孽吧! 好无奈呀!要是早知道这个坑货是这个性格,那么她就不要浪费那么多心血了,怎么办啊?她好想退货,然后还想要冥尘这样正常的属下怎么办啊? 不过已经要了,已经不能退货了,那就只能调教嘛!要调教这个妖艳贱货的路还很漫长,这个过程也是很辛苦的,不过看在那个妖孽还是有调教价值的份儿上,也就不计较那么多了。 现在最要紧的是赵侧妃那个蠢蛋,一次次的来骚扰她,就算每次都没有对她造成什么实质性的伤害,那也很烦人的好吗? 还每次都要挑一些奇葩的人来骚扰她,真的是重口味极了,要是赵侧妃送来的是美男,或许她还会一个高兴就放过了她,但是居然送这种猪来,那简直是不能忍了。 这个时候赵侧妃大概还在做美梦吧!梦到什么?一定是在梦到把她捉奸在床,然后就可以把她赶出安陵王府,从此之后再也不用看见她,心里的那一根刺也可以拔掉了。 安陵木槿才不会那么傻兮兮的搞什么竹管迷烟,那实在是太麻烦了,直接把门踹开,在赵侧妃迷迷糊糊的将要醒来的时候,一支药剂针飞过去,直接弄晕过去。 梅轶知道接下来该怎么做了,那头猪直接被他扔在赵侧妃的床上,终于可以减轻负担了,梅轶表示非常开心,满足的活动了一下自己的手臂。 “哐当——”那床板简直不堪一压,那头猪一上去的时候,床板直接断了,这就非常尴尬了。 安陵木槿和梅轶捂着肚子都快笑抽了,那头猪果然厉害,这下赵侧妃可有“福”可以享受了,那头猪一定可以满足她的。 怎么办?安陵木槿感觉莫名的兴奋,忍不住拿出一个药丸儿丢到了香炉中,就当她做善事了,给他们一点儿助兴的药好了。 “走!”办完坏事赶紧撤,这是安陵木槿做坏事的准则,不然等着被抓包吗?那样还不如直接去自首好了。 梅轶却没有一点儿撤退的意思,拉着安陵木槿兴奋地盯着赵侧妃和那一头猪,声音里都染上了一丝兴奋:“不走嘛!看完再走。”这么好的机会,看一场免费的活春宫,为什么不看啊? 安陵木槿真的想一巴掌呼死这个不争气的家伙,一把甩开他,后退两步摆了摆手戏谑道:“那药效马上发作,你要愿意玩三人游戏,我不阻止你,再见!明天我再来认领你。” 三人游戏……梅轶嘴角抽搐了一下,看了看那只猪和赵侧妃,头摇的和拨浪鼓一般,他才不要和这两个恶心的人在一起。 “小美人儿,你不爱我了吗?怎么忍心让我这么俊美的男子受到那么非人的对待呢?那一头猪我看到就恶心,还有那个老女人,看一眼我都要掉一层鸡皮疙瘩。” 梅轶又开始撒娇了,媚人的眸子泪汪汪地看着安陵木槿,真的让人哭笑不得,明明恨的牙痒痒,却又干不掉他。 安陵木槿无奈的摊了摊手道:“我又没让你待在这里,是你要待在这里的,还有,赵侧妃怎么了?明明风韵犹存啊!而且你以前不是还答应她要去杀我的吗?” 提到这个事情,梅轶就有点儿心虚,因为他原来确实是对安陵木槿起了杀心的,虽然没有付之行动,但是只要提起这件事情,他还是会有点儿后怕,就怕安陵木槿哪天想起来报仇,把他从后面给阴了。 “那个……那个时候不是还没见过小美人儿吗?所以不知道这个老女人要杀的是小美人儿,要是早知道了,借我一百个胆子我也不敢啊!”梅轶摸了摸鼻子,打哈哈说着,企图把这件事情打马虎眼混过去。 安陵木槿懒得理睬他,直接踹开门扬长而去,她才不会和梅轶计较呢!幼稚死了,还拉低自己的智商,和梅轶在一起就要学会忽略他说的话,不然她早就被气死了。 回去之后,安陵木槿就看着冥尘站在院子里,一脸敌意地望着梅轶,冷着声音道:“我们来切磋一下吧!看看到底是怪侠的功夫厉害,还是我的更甚一筹。” 他早就看这个妖孽不爽了,郡主看上了他的功夫,想要把他收为己用,他不反对,毕竟多一人保护郡主也是好事,但是这家伙太嚣张了,他总能教训他一下吧! “嗯嗯嗯!”安陵木槿点了点头,一脸看到知己的目光投向冥尘,希望赶紧能有个人能把这妖孽给教训一下,还是她家冥尘懂事,可惜只此一个。 两人都是高手中的高手,冥尘又是动了真格的,所以梅轶也不得不打起十二分的精神面对,他们打斗的动作都成了一道道虚影。 安陵木槿兴奋的看着,如果有一桶爆米花就完美了,她的目光始终追随这那两道身影,简直比看动作电影还精彩,这可是货真价实的打斗啊!零特效和特技,简直赞赞哒! 最后的结果当然只是打了个平手,冥尘和梅轶的衣服都有点儿皱,头发乱糟糟的,都有点儿狼狈,但是无碍他们的风采,帅的还是帅的,妖孽的……还是很妖孽。 “郡主,属下无能!”冥尘低垂了眸子,他还是不够强啊!连一个妖孽都打不过,虽然是平手,但他心里还是开心不起来,因为他明显感觉到梅轶是压制了自身实力的。 梅轶则和冥尘完全相反,舔着脸豪不谦虚地求夸奖:“小美人儿,看本公子这么厉害,还不快快投入我的怀抱里来吗?本公子可比这个木头厉害多了有木有!” 安陵木槿环着胸,把梅轶这个妖孽从头鄙视到尾,抹了抹鼻子不屑道:“厉害啥?还不是和我家冥尘打成平手,我家冥尘都没你这么骄傲。” “啊?小美人儿,你这是不公平待遇,凭什么本公子和这个木头是平手,你却夸奖他,夸奖就算了,你还鄙视我!这差距简直让我受不了,本公子受伤了,需要你来摸摸安慰。” 梅轶又开始不正经了,对着安陵木槿就是一通撒娇,惹得安陵木槿真的想要打死他。 安陵木槿扶额,她不想承认这个妖孽是她的下属怎么办?真的不想承认,这个妖孽的容貌虽然美的不像个人,但是这货一说起话来根本就不是人好吗? 不管这两人了,安陵木槿直接回去西苑,原来的房间被梅轶这坑货给毁了,已经没办法住了,安陵木槿索性换了一间屋子,反正她已经休息够了,不需要再休息了,现在只坐等天亮去看好戏了。 安陵木槿只坐在桌子上趴了一会儿天就亮了,伸了个懒腰,她简单的收拾了一下自己就跑去给安陵王爷请安了。 要在平时,想要看见她请安那简直就是在做梦,可是今天就不一样了,她是奔着看好戏的心态去的,那请安这种事情当然就可以被接受了。 而且她还知道了安陵王爷并不是她的亲生父亲这种事情,面对安陵王爷的时候反而没有以前那种厌恶的感觉了,毕竟是个陌生人嘛! 今天赵侧妃就要遭殃了,她不是想借这个机会毁掉她吗?那她就反着弄回去就好了,赵侧妃这一次估计会吃不了兜着走了,除非安陵王爷能不介意自己头上顶着呼和浩特大草原。 安陵王爷对于安陵木槿的到来很是意外,这几天安陵王爷一直有点儿不对劲儿,但是又说不上来是哪里不对劲儿。 只能知道安陵王爷对待她的态度有些不一样,与之前对待她的粗暴态度完全不同,虽然算不上温和,但也没有再展现他的河东狮吼功。 “难的见到你来,来找本王有什么事吗?”安陵王爷蹙了蹙眉头,语气中有着一丝不易察觉的不耐烦。 安陵木槿一双眸子闪过笑意,挑了挑眉想必安陵王爷还不知道赵侧妃给他戴了一顶绿帽子吧!不然他还会这么淡定的坐在这里批文案吗? 当然了,安陵木槿也没有傻到直接冲上去揭露赵侧妃,这个过程,可是要让安陵王爷自己发现才能有乐趣,戏才会精彩。 第145章 木槿报复 安陵木槿实在是不知道该和这个所谓的“父王”再说什么,只能东扯西扯一些没用的东西:“没什么事情,只是想到最近都住在小叔叔家里,好久没有和父王见面了,所以来例行问候罢了。” “嗯!回去好好待着吧!”安陵王爷的语气淡淡的,听不出什么来,甚至连头都没抬一下,依旧批着自己手中的文案。 安陵木槿嗫嚅了几下嘴唇,没有说出什么来,她好像现在也没那么恨这个父亲了,但是要让她喜欢那也是不可能的,所以现场气氛陷入了尴尬的境地。 “父王,我不相信你对赵侧妃昨天在我院子里闹事的事情一点儿都不知晓,这件事情你是如何看待的?”安陵木槿走过去,双手撑在安陵王爷的桌子上问道。 在安陵木槿灼灼的目光下,安陵王爷放下了手中的文案,轻叹息一声,无奈的说:“你母亲她没有恶意,只是担心你,这件事你就不要纠结了,回去好好准备你和离王殿下的婚事吧!” “没有恶意吗?可是口说无凭,那么……父王能和本郡主一起去赵侧妃哪里求证一下吗?”安陵木槿心中已经冷笑以待,但是面上还是保持着微笑。 毛线的没有恶意,真不知道安陵王爷是真的不知道赵侧妃的真面目,还是帮着她一起整她的,赵侧妃那个女人只不过是没有机会置她于死地而已,要是有机会了,还不分分钟把她弄死! “还有,她只是安陵画丹的母亲,不是本郡主的,父王莫不是老糊涂了没记性?我的母亲只是荣槿长公主,至于其他什么乱七八糟的人,还是算了吧!” 今天的安陵王爷似乎特别纵容安陵木槿,即使她这样说了,也只是瞪了她一眼,无奈的扶额叹息:“唉!随你开心,怎么样都好吧!” 安陵木槿也认为今天的安陵王爷好像吃错了药一样,甚至从昨天开始,她就已经觉得他不对劲儿了,莫非是换了一个人? 绝对不可能的,安陵木槿又仔细看了安陵王爷几眼,已经确定了他就是原装的,因为没有人能在她面前易容而逃过她的眼皮子的。 “本郡主也不是要针对赵侧妃,事实就是事实,本郡主的母亲是荣槿长公主,而那个女人只是个卑贱的商贾之女,这样的身份,父王认为能和本郡主的身份匹配吗?” 安陵木槿轻轻敲击桌面,再一次出言讽刺,同时她也在观察着安陵王爷的反应,她倒是要看看今天的安陵王爷能忍她到几时。 这句话一出,安陵王爷眉间微蹙,隐隐有些不快,但是还没有发作出来,只是又低下头看他的文案,语气明显有些冷淡:“还有其他的事情吗?没有的话回西苑歇着吧!” 歇着?这种事情目前还不适合她,今日她一定要拉着安陵王爷把那场戏演完,不然可就白费了她的一番苦心了! “不行!若是父王不陪本郡主去问问赵侧妃为什么要针对我的话,那本郡主为了自己的生命安全,以后都不敢住在安陵王府了,可能去找小王叔,当然也可以修书一封到皇宫告诉皇帝舅舅,安陵王府太不安全了,本郡主随时都有可能丧命。” 安陵木槿越来越没规矩,直接坐在安陵王爷的书桌上,插着手两腿晃荡着,丝毫没有淑女的形象,活像市井的泼辣女人。 安陵王爷被说的有些心烦,眉目之间已经有了些许风暴,安陵木槿这是在威胁他了,作为是安陵王府的郡主,她不在王府待着,反而还要去叔叔家,或者告诉皇上,这是万万不可的,说出去简直就像安陵王府虐待郡主似的。 现在安陵王府的名声因为安陵画丹的那件事情已经够差了,王府的威信已经一落千丈,摇摇欲坠再也经不起一点儿摧残了。 如果这个时候再让世人知道安陵王府侧妃排挤郡主,那安陵王府就完了,尤其现在这个郡主还有皇帝庇佑着。 “行行行!你要去找她就去吧!不要把事情闹大就行,本王会派人保护你的。”安陵王爷有点儿头疼,半阖着眸子,一手撑着额头,语气很疲累很无奈。 自己去找吗?安陵木槿冷笑一声,那样怎么行呢?那样岂不是就没有刺激的感觉了?再说这种事情是要亲眼看到才有冲击力。 想着,安陵木槿拿起安陵王爷的毛笔在指尖轻转,戏谑着说:“父王,你的人吗?本郡主还真的不怎么信任,赵侧妃是什么样的人,本郡主相信父王也不是一点儿不知道……” “之前赵侧妃掌握王府的中馈,都能胆大到把王府的钱拿去贴补娘家,那么父王怎么就能确定赵侧妃不会把你身边的人偷梁换柱呢?到时候父王保护本郡主的全都倒戈,那本郡主岂不是很危险?” 安陵木槿拿着毛笔轻轻敲击桌面,只见她越说,安陵王爷眸底的阴沉之色就越浓烈,最后直接拍案起身,健步如飞地走出了书房。 好戏要开场了,安陵木槿幸灾乐祸地笑着跳下桌子,跟在安陵王爷后面,就让游戏在今天结束吧!她真的不想陪赵侧妃玩猫抓老鼠的游戏了,太多事情要处理,不想浪费无谓的时间。 安陵王爷是习武之人,脚下步伐自然很快,这里离赵侧妃的院子也不是很远,所以等安陵王爷赶过去的时候,那边还没有什么动静。 “咚咚咚——”安陵王爷面色十分不好,手动敲了敲门,声音中明显有着不耐烦:“开门!快给本王把门开了。” 里面当然是不会有人给他开门的,安陵木槿用手撑着头,她的工作已经完成了,接下来就要看安陵王爷夫妻两个怎么狗咬狗了。 房间里面没有任何的动静,安陵王爷敲了半天都没人搭理他,那火爆脾气顿时就上来了,耐不住性子,飞起一脚把门给踹开。 门里面自然是一副旖旎的风景,安陵木槿已经能够想象到了,毕竟她对自己研制的药还是很有信心的,接下来的事情就交给安陵王爷干了,这是他的主场。 不过虽然不能干,听听墙角根儿还是可以的吧!安陵木槿一脸坏笑地站在门口,竖起耳朵听着里面的动静。 “啪——”是什么东西撞到了木板的声音,紧接着就是安陵王爷暴怒的咆哮声:“你这个荡妇,偷人居然偷到王府里来了,简直无耻,伤风败俗!” 感觉到有脚步声过来,安陵木槿立刻后退两步,在她刚刚站定的时候,就看见安陵王爷左手提着那一头肥猪,右手拽着赵侧妃的头发,将这一对奸夫****给拖拽出来。 赵侧妃估计现在还处于懵圈的状态中,外面的冷风让她稍微清醒了一点儿,此时她身上可以说是穿的非常清凉,再看到旁边和她穿的一样清凉的那头猪,赵侧妃瞬间清醒过来了。 “王爷,妾身是冤枉的啊!妾身真的不知道这人是哪里来的?一定是有人在陷害妾身。”赵侧妃挪到安陵王爷脚边,拽着他的衣角,一把鼻涕一把泪地哭诉着。 安陵王爷背着手,居高临下的睨着赵侧妃,他现在看赵侧妃的眼神简直就像是在看一个垃圾一般,真的当他是傻子吗?这种事情有木有一看就知道,看赵侧妃现在的样子,昨晚一定玩的很high。 很嫌弃赵侧妃,安陵王爷觉得这样很恶心,厌恶地直接把她像个皮球一样的踢出去,怒吼道:“荡妇,捉奸都捉到一双了,居然还在狡辩。” “不是这样的……王爷……”赵侧妃泪眼汪汪看着安陵王爷,丝毫没有因为安陵王爷把她踢走就放弃,又爬回了他的脚边,死死的拽住安陵王爷的衣角。 无意中看见站在一旁的安陵木槿,赵侧妃眸子猛的一缩,声音立刻变得尖锐,歇斯底里吼道:“王爷,一定是这个小贱人陷害妾身的,一定是她见不得妾身好,昨天妾身去找她,所以她记恨了,一定是她的报复。” 天呐!昨晚的计划怎么又失败了?她敢肯定今天的这个情况一定和安陵木槿脱不了干系,因为那头猪还是她找去羞辱安陵木槿的,不过她死都没想到,今天那头猪居然会出现在她的床上。 安陵王爷现在刚刚被气晕了头,终于想起他是过来的干嘛的,忍住心里的恶心感,沉着声音问道:“昨天你去荣槿园干什么去了?” 赵侧妃仿佛看到一线生机,如刀子一般锐利的眼神看向安陵木槿,恨恨地说:“王爷,安陵木槿她在外面有野男人了,她这些天就是去和她的野男人私会去了,这些都是画丹亲眼看见亲口告诉妾身的!” 说罢,赵侧妃一脸挑衅地望着安陵木槿,终于有机会把这个小贱蹄子给拉下水了,虽然昨晚没有成功,但是今天她不好过,也绝不会让安陵木槿好过。 赵侧妃眼神里的意思安陵木槿是再明白不过了,真的是让她说她什么好呢?智障都不足以形容她的蠢了,以为她说两句话就能扭转局面吗?简直痴心妄想。 第146章 被罚监禁 安陵木槿根本没有说一句话,睁着一双无辜的眼睛看着安陵王爷,现在不要说任何话就是最好的控诉,说多了反而会有漏洞出现。 安陵王爷也不是傻子,自然识破了赵侧妃的心思,顿时对她的厌恶又多了一层,道:“胡说八道,木槿这几天去了哪里本王岂会不知道?莫非你认为我安陵家的人都和你一样吗?哼!画丹就是被你教坏的,小小年纪和你一样。” 安陵王爷这次更加绝情,眉目间氤氲着风暴,狠狠扇了她两个巴掌,直接把赵侧妃打的嘴角流血,倒在了地上,脸上两个鲜红的巴掌印。 因为他的人确实已经查明了,安陵木槿这几天都在安陵邵齐那里,他虽然不亲近那个弟弟,但是他的为人他还是清楚的,似乎他从小就对安陵木槿非常袒护,所以绝对不会允许她乱来的。 “唔……不是的,王爷……妾身真的,安陵木槿真的有野男人了,是画丹亲眼看到的。”赵侧妃依旧不死心,因为她知道如果这次不把安陵木槿拖下水,那么就已经没机会了。 这时候许久不发一言的安陵木槿终于说了第一句话,眸底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戏谑,很快收起自己的情绪,望着赵侧妃,用无害的语气无形的控诉着。 “赵侧妃,想必本郡主昨天和你说的已经够清楚了吧!本郡主只是去小王叔家里住了几天,可是你却一口咬定本郡主有男人了,不知你为什么这么肯定?” 看到这样的安陵木槿,躲在暗处的梅轶简直要为那个女人默哀了,他现在可是知道了,安陵木槿越是表现得这么无害,那么那个人就决定要被阴的越惨。 这么精彩的事情,他多么想亲自下去说两句啊!但是旁边有一只散发着冰冷气息的木头,他又缩回去了,只能看着却不能亲自参与,简直难受的一逼,心好痒痒。 但是他也不是不分轻重缓急的人,知道他现在绝对不能出现,否则就是害了安陵木槿,以那个恶心的老女人的性格一定会咬着这个梗不放的,虽然他和小美人儿什么都没有。 赵侧妃抬起脸,眸子里的怨毒似要把安陵木槿撕碎,说到安陵木槿的事情,赵侧妃是一点儿也不磕巴了,流利的简直能去做播音主持,恨不得添油加醋把安陵木槿说的一无是处。 “你!就是你,安陵木槿,你那一天带着你的野男人去了画丹房间,还羞辱折磨画丹,你敢不承认吗?”赵侧妃说着说着,情绪越来越收不住了,如果不是安陵王爷还在的话,她一定冲上去掐断安陵木槿的脖子。 又来了!安陵木槿在心里鄙视赵侧妃一遍又一遍,就这点儿段位还想和她玩儿?要不是嫌弃她烦人,她真的已经不屑于搭理这种人了。 安陵木槿无聊的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袖,望着安陵王爷只说了一句话:“那天的情况父王是最清楚的,所以画丹妹妹房间里的男人到底是谁,想必不用本郡主多说。” 安陵木槿只是说了一个事实,并没有任何的狡辩,但是恰恰是这句话,让安陵王爷想起了一些不好的事情,怒火瞬间就上来了。 安陵画丹那一天是什么情况,众人都是有目共睹的,她可是逮着谁都不放的,就连太监和……咳咳!自己的父亲都没有放过,可想而知赵侧妃说的那个男人到底是谁的了。 “啪——”安陵王爷根本就不会再相信赵侧妃说的任何一个字了,又是一个巴掌呼过去,这一次直接把她踢出去几米远,目测赵侧妃身上的骨头已经断了好几根,因为她趴在地上已经动弹不了了。 梅轶忍笑简直都要背过气去了,甚至还差点儿暴露自己,还是冥尘瞪了他一眼才消停了,没办法啊!看到安陵木槿阴死人不偿命的时候,他就有一种变态的快感。 尤其是这一次安陵木槿就只说了一句话就让人暇想,轻而易举的误导了自己家爹,简直太强了有木有。 还有安陵木槿口中说的那个男人……能跟在安陵木槿身边的人,那个时候他还不在,所以……梅轶用古怪的眼神盯着冥尘,肯定是这个家伙了,百分之一百的肯定。 冥尘十分无奈,甩了他一记眼刀之后消失在了原地,他要离这个妖孽远一点儿,否则他会被气死,还是好怀念从前的时间,只有他一人在暗处守护郡主。 “父王,本郡主不知道赵侧妃为什么要冤枉我,如果本郡主有什么地方不好的话,大家可以说出来让我改嘛!为什么她昨天还要教唆皇画丹妹妹置我于死地?” 赵侧妃消停了,该是她的主场了,不就是诬陷吗?她从前只是不愿意认真地玩儿而已,现在她愿意了,一样能玩的很溜,一样能把这群人玩死。 安陵王爷蹙了蹙眉,总觉得有哪里不妥,但是又说不上来,只能接着安陵木槿的话茬说:“这个贱妇还干了什么,一并说出来!” “哦!”安陵木槿挠了挠头发,眨了眨眼睛,一五一十,一本正经的……说着谎话:“昨天赵侧妃走了之后,留下画丹妹妹一人,本郡主正要出门的,没想到画丹妹妹忽然冲向本郡主……” 这一句倒说的是事实,但是接下来的事情……哼!不要以为添油加醋只是她们的专利,自己平时只是不想说话而已,要知道她要是真的说起来,简直不是人能抵抗的了的。 “画丹妹妹手中拿着火折子就要来点本郡主的衣服,本郡主出于自卫推了她一下,然后那火折子滚落点着了帘子。”安陵木槿脸不心不跳的说着这个“事实”,配上她认真的眼神,简直都要让人相信了。 这样说正好可以把安陵画丹脸上的伤给糊弄过去,因为安陵王爷只有对她们母女厌恶了,这一对母女从此以后才不能兴风作浪。 其实说白了她们敢这么对付自己,全都是仗着安陵王爷的不管不顾,如果她们失去了安陵王爷这个靠山,看她们还掀起个毛线的风浪? 安陵王爷整个人都变得阴沉起来了,不管他有没有把安陵木槿的话放在心上,总之他今后都不会再相信赵侧妃母女两个了,一个害得他安陵王府名誉扫地,一个给他戴了一顶大大的绿帽子 “从今日起,本王宣布,赵侧妃与人私通,有伤风化,念在为安陵王府添女的份儿上,从侧妃贬成姨娘,终身监禁祠堂,至于安陵画丹,以后不许出闺阁一步,直到出阁的那一天。” 安陵王爷面色很不好,背着双手,腰板挺的很直,沉着声音说道,这一句话无疑和断了赵侧妃和安陵画丹的活路差不多,尤其是赵侧妃,整个下半生都只能在祠堂度过了。 安陵画丹还算是好的,她的那一张貌美的脸今生算是回不来了,以她的骄傲肯定是不愿意出门的,至于嫁人……好像有点儿难度了。 就凭安陵画丹现在的那副尊容,比她从前还要恐怖几百倍,别说她现在的名声已经尽毁,就算名声还在,就凭她那张脸,哪个家里条件稍微好点儿的人敢娶她? 就算是有人看上安陵画丹的家世而不嫌弃她,那那个男子也定然不是什么好人家,就安陵画丹那个眼高于顶的人,怎么会愿意做寒门妻? 这一次算是给了赵侧妃母女两一个重创,虽然安陵王爷没有取了赵侧妃的命,但是终生监禁在祠堂也算是不错了,至少她再也掀不起什么风浪了,以后在王府也可以清净一点儿。 “父王,如果没有什么其他的事情了的话,本郡主就先回去了,当然了,本郡主说的是回去小王叔那里。”安陵木槿抱着手臂,淡漠疏离地说着。 她现在面对安陵王爷的态度就像是一个陌生人,本来嘛!他们也没什么血缘关系,安陵王爷对于她就是一个可有可无的外人,她和他说一下只是出于礼貌。 安陵王爷本来心情就不好,听到安陵木槿又要走,倏尔,转向安陵木槿,厉声呵斥:“不许去!你给本王待在西苑,哪里都不许去!总是去安陵邵齐那里,你把王府放在什么位置?” “还有,今日离王殿下要造访,别给本王丢脸。”安陵王爷刚刚想起来这么一回事,有些头痛,又是一尊难伺候的大佛。 什么鬼?千代君离那家伙要来!安陵木槿震惊了一下,捂了捂额头,为毛啊!想不通他一个大国的王爷为什么要来小小的安陵王府。 貌似他们之间唯一的牵扯就是那个荒谬的婚约了吧!她不相信千代君离那样的人会把这样的婚约放在眼里,所以……难道他还有什么别的目的? 算了算了!反正她是不会把这个婚约放在眼里的,就算这个婚是千秋王朝帝君所赐,那个什么帝君,反正天高皇帝远,他总不能弄个时空穿梭门飞过来逼婚吧! 第147章 离王造访 看来最近安陵王府的是非真的挺多,脱不开身,要暂时留在这里了,还好最近钱庄那边没有什么严重的事情需要她处理的,千离阁那边还没有动静,也不怎么急。 安陵木槿久久没有回复,安陵王爷蹙着眉头,都要等的不耐烦了,声音染了淡淡怒意,又夹杂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疲惫:“你到底有木有听到本王说话?” “嗯!知道了,没什么事情的话本郡主先回去了。”安陵木槿回过神来,依旧是冷淡的语气对安陵王爷说话。 安陵木槿压根没有注意安陵王爷,嘴上说着话,心里却在想着千代君离来的时候怎么应付他。 那个男人可是不好对付的主儿,稍有不慎就会被他抓住马脚的,要不是好几次她都急中生智,早就被看透了。 唉!还好她把耳环的事情嫁祸给了盛沧公主,虽然那个蠢货没有利用好这个机会,趁机被那什么夏静婉给捷足先登了。 但这个她是不会管的,只要有人能转移千代君离对她的注意力就好了,不管那个人是谁。 这个她已经不用担心了,那个夏静婉的白莲花段位那么高,一定会把千代君离迷的死死的,再加上千代君离认为她于他有恩,他们两个在一起只是迟早的事情。 至于自己嘛!她追求的是无拘无束,所以一定要提高自己的实力,尤其是在这个弱肉强食的世界,她要变得更强,如此才不会有人敢挑衅她,才有资本保护身边的人。 回去西苑之后,安陵木槿直接从院墙翻出去,她才不会傻傻的听安陵王爷的话,真的待在安陵王府里呢!反正那边有人盯着,只要千代君离过去了就会过来通知她。 这一片空地是萧清逸的地盘,所以可以占用一下,不会有人过来打搅,到了之后,安陵木槿把冥尘和梅轶全都召唤过来,她要在这里干一件从来没干过的事情。 “冥尘、梅轶,我要你们教我学轻功,就是那种能飞檐走壁的轻功,你们谁的轻功好?”安陵木槿背着手,看了看冥尘,又打量了下梅轶,特别认真的说道。 那双明媚眼眸中散发的光芒让人不敢小觑,冥尘心中有什么异样的东西已经在生根发根芽,居然一时看的愣了。 “啊!小美人儿要学轻功,好啊!让风流倜傥的本公子教你吧!你想要学什么样的都行,甚至你想让本公子用什么样的姿势教你,本公子通通可以满足你。” 梅轶又开始不正经了,抛了个媚眼,说的风情万种,真想让人把他一巴掌呼到墙里,抠都抠不下来。 对于梅轶这个妖艳贱货的话,安陵木槿可是一个字都不想相信,直接忽略了他,转而对冥尘说:冥尘,你来教我轻功。” 她真的受不了梅轶这个妖艳贱货,甚至这一片大陆都承载不下梅轶的变态了,像这种人就应该被外星人抓走,留在这里不仅仅荼毒她,还荼毒冥尘,忍无可忍。 “郡主,你说的是属下吗?”被安陵木槿点名教学,冥尘也感觉很意外,他根本就没想到安陵木槿会让自己教她轻功。 按实力来说,他的轻功不是最出色的,隐匿行踪掩藏气息才是暗卫擅长的,轻功的话,虽然他极度不情愿,可是不得不承认,梅轶要比他的造诣高上一层。 梅轶这下不情愿了,眨着一双妩媚勾人的桃花眸,委屈巴巴地控诉:“小美人儿,你变了,你变得不爱本公子了,明明本公子的轻功比这个什么木头好多了,为什么还要让他教你?” “乖——”安陵木槿唇边勾起一抹不深不浅的慢慢走到梅轶面前,拍了拍他那魅惑众生脸蛋,道:“本郡主可从来没变过,本郡主只是从来没爱过你,何来不爱之说?至于为何不让你教?本郡主害怕在空中看见你这张脸会直接掉下去。” 说罢,安陵木槿和冥尘去了另外一处,想要远离梅轶这个妖孽,可是……他们想的实在是太天真了,如果这么简单就能把这个妖孽给制服,那么梅轶也就不是梅轶了。 “小美人儿,你这么说是不是太爱慕本公子,被本公子的美貌所折服,害怕被本公子的美貌迷了心智,所以才不让本公子教你的,是吗?本公子就知道,本公子魅力无边,小美人儿怎么会不喜欢呢?” “……” 安陵木槿直接无视这家伙极度自恋的行为,想要从最基础的开始学,毕竟这个世界轻功横行,不会轻功的话,永远会比别人落后一步,她,很不喜欢这种感觉。 不过在学习之前嘛,还是要清理一下周围的环境…… “嗖嗖嗖——”三支药剂针毫不留情的飞出去,直接让梅轶动也不能一下了,并且安陵木槿为了让这世界安静下来,直接又把梅轶的嘴给封上了。 这下世界终于清净了,安陵木槿缠着冥尘,让他教自己轻功的基础,她也知道这个东西不可能一蹴而就,但是总要开始学一点儿的,要不然永远不可能成功。 “郡……郡主,你试着把体内的气息沉到丹田,然后利用丹田汇聚的气流流向全身,慢慢让自己的身体离开地面。”冥尘有些手足无措,一步步的给安陵木槿讲解着。 这还是郡主第一次让他教轻功,真的……有些措手不及,也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只要安陵木槿和他说话,甚至靠近他,他的心脏就会跳的很快。 他也知道自己没有资格肖想安陵木槿,因为她就像九天的皓月,而他,只是地上的一粒微小的不能再微小的尘埃而已。 但是就算不能和她比肩,他也不会离开她,既然是这样,那他便决定用自己最大的力量守护她,就算是尘埃,也有自己的方法守护皓月。 然而安陵木槿这个情商低的根本发现不了冥尘的异样,认真琢磨着冥尘口中的话,试图按照他说的做,然后……安陵木槿真的企图让自己的身体离开了地面。 结果……咳咳!她真的成功了,身体真的离开了地面,但……只有一秒钟,一!秒!钟! 真的,她就是跳起来了一下而已,跳!起!来!谁能告诉她,什么时候跳一下也需要运气丹田什么什么的了啊! 安陵木槿环着胸,用怨念的眼神盯着冥尘,她这一刻真的想要跑过去掐死冥尘,啊!害她这么丢脸,确定他教她的方法是对的吗?哼!误人子弟的庸师。 可是以前明明都是他带着自己飞檐走壁啊!也没出现这个问题啊!怎么到了自己身上就不行了呢?莫非是自己没有这方面的天赋吗?靠之,坑死人。 梅轶看见这一幕,面上虽然僵硬着,但是内心里早已经笑抽,如果不是他现在一点儿都动不了,恐怕都要躺在地上打滚了,要知道能看安陵木槿一次笑话有多难得。 就连一向面瘫脸的冥尘都有点儿绷不住了,捂着肚子笑了起来,郡主实在是太可爱了有木有,怎么能这么傻这么可爱啊! “笑毛线!”安陵木槿倏地拿出三支药剂针,银森森的针头指着冥尘,一双美目睁的老大,威胁道:“很好笑吗?再笑就让你和那个妖孽作伴,哼!这绝对是你的问题,教的什么玩意儿。” 冥尘心里一惊,立刻恢复到了他的面瘫脸状态,他可不想作死的和那个妖孽一样,郡主的药,他真的不想在身上实践一遍有多厉害。 “好好教,教不好就等着我的药剂针伺候吧!”安陵木槿将药剂针收回去,声音阴测测的威胁着冥尘,她今天还就不信这个邪了呢! 冥尘身上都直冒冷汗,忽然觉得教安陵木槿学轻功也不是什么好的差事,就像现在,他有些心惊胆战,这个东西真的不是想要学会就能学会的,还要靠自身的领悟能力。 所以……为了不让自己变成刺猬,安冥尘硬着头皮建议:“郡主,其实你的功夫已经很好了,而且速度也够快,真的不需要再学轻功锦上添花了。” “嗯?”安陵木槿看向冥尘的眼神越发的恐怖了,声音却忽然变得平静的不能再平静,甚至面上还带着点儿微笑:“你是在说本郡主太笨,连个轻功都学不会吗?” 冥尘只感觉自己的脖子凉嗖嗖的,身子也有点儿不受自己控制,以他的经验来看,如果他现在要是敢说一句是,郡主绝对会把他劈碎。 “没……没有,属下绝对没有那个意思的,属下只是……只是……”冥尘忙着解释,耳朵都涨的通红,但就是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 就在此刻,一道黑影落在安陵木槿面前,半跪在地上,恭敬地汇报:“郡主,离王殿下造访。” 千代君离这么快就来了?安陵木槿蹙了蹙眉,让冥尘带她快点儿回去,要不然自家那个无良父王知道她不在王府,又要好一顿罗里吧嗦。 冥尘总算可以松一口气,这个问题可以不再继续简直太好了。 第148章 没脸没皮 冥尘紧绷半天的神经恢复了正常,带着安陵木槿,运起轻功往安陵王府的方向赶过去,几乎用了他的最快速度,因为他不想让那个安陵王爷抓到郡主的过错。 至于梅轶嘛……早就被安陵木槿和冥尘给忘到脑后了,独自一人定在风中凌乱,毕竟他们可不想身边随时都跟着一个妖孽,还是个咋咋呼呼的妖孽。 一路上,冥尘心里都在想一件事,对于那个倒霉婚约,冥尘是十分不爽的,他知道安陵木槿做的一切事情,而那个什么王爷却每次都这么对郡主。 他配不上郡主这么好的女子,不仅仅是因为他的身体问题,而是他的行事风格,就是觉得千代君离根本不适合郡主,即使他的身份是千秋王朝的王爷。 “冥尘,你想什么呢?”安陵木槿察觉到冥尘周身的气息有点儿不对,转头望着他,无心地随口那么一问。 冥尘并没有回答安陵木槿,将她带到西苑之后便消失在了原地,这个事情他没有权限管,不过他相信郡主会自己处理好,不管郡主做出什么决定,他都会不惜一切代价支持。 靠之!冥尘现在翅膀硬了吗?居然敢无视她的话了,安陵木槿握着拳头朝着冥尘的方向打了一拳,简直……以为她拿他没有办法吗?好吧!她承认自己就是拿冥尘没办法。 算了!那家伙闷骚的很,他不搭理自己,自己还不稀罕搭理他呢!现在她没有那么多精力去考虑那么多,目前她要做的事情就只有一个——抓紧的去应付离王殿下那尊大佛。 安陵木槿换了一身衣服,戴好面纱就准备出门,而此时恰好安陵王爷派来叫她的侍女也刚好过来,看见这样的安陵木槿,侍女的眼中有着明显的讶异。 这个……还是她们王府的那个丑颜郡主吗?为何有那么一刻,她感觉自己仿佛觉得她是这个世界最美的女子,那淡漠的气质让她整个人都仿佛围绕着一圈光晕。 “郡主……”侍女刚刚发声,就被安陵木槿的声音给打断。 安陵木槿一边往外走着一边道:“不是要去前厅吗?那还不快走。” 说着,安陵木槿都已经走出几米开外了,那个侍女还怔愣在原地,良久她才小跑几步追上,这让她有些怀疑这个到底是不是郡主了。 谁能告诉她,为什么在一夜之间,安陵王府仿佛变了个天一般,赵侧妃和画丹小姐忽然受到很严厉的惩罚,而这个一直被不齿的丑颜郡主却仿佛换了一个人一般。 那赤裸裸的眼光射在自己身上,安陵木槿终于忍无可忍,脚步戛然而止,冷着声音道:“想仔细看吗?再凑近一点儿看好不好?只要你不想再要你那双漂亮的眼睛了。” 那侍女一时没注意安陵木槿已经停下脚步,直直的就撞到了安陵木槿身上,她终于回过神来,在反应过来安陵木槿到底在说什么之后,心下一惊,双一软,直接跪了下来。 “郡主饶命!奴婢不是故意的。”侍女的声音里已经带了一丝哭腔,她死活都没想到,从前的懦弱郡主,现在居然变得这么恐怖。 安陵木槿回头冷睨着那个冒犯了她的侍女,环着胸好整以暇地道:“撞了本郡主,你就跪在这里给本郡主反省一天吧!如果让本郡主知道你提前离开了,那就等着承担本郡主的报复吧!” 说罢,安陵木槿转身离开,头也不回地往正厅而去,她此举无疑是要立一个标杆,起到杀鸡儆猴的效果,就是要做给安陵王府那些个不长眼的下人看看,现在到底是谁得势。 不要以为她不知道,就算赵侧妃和安陵画丹失势了,但是毕竟她们掌握安陵王府这么多年下来,还是会有很多下人忠心于她们母女的。 她这一个举动也没想着他们全都要倒戈,只想着告诫他们不要乱来,否则他们的下场一定比这个侍女还要惨,因为她不会放过任何一个企图对付自己的人。 到正厅的路都是安陵木槿一人独自走的,世界终于可以清静,不过……如果暗中的那几双眼睛能消失的话那就更完美了。 不要以为她不知道好吗?安陵木槿的眸子流转,视线似无意间飘过几个地方,面上依旧淡漠,但眸中却流露出复杂的神色。 这些人不是什么普通人,安陵木槿下了结论,虽然很不爽被人监视的滋味儿,但是这些人的功夫都很高,所以只要他们不来招惹自己,还是不要得罪的好。 但是……如果有哪个没长眼的敢过来找她麻烦,那她不介意让他们有来无回,她安陵木槿可没什么怕的,这些到底是什么人,恐怕和千代君离脱不了干系。 想看吗?她安陵木槿坦坦荡荡的,也不是什么不能看的,爱看就看吧!反正她又没有少块肉,也没有见不得人,既然千代君离找到了夏静婉,那就再也不会缠着她不放了吧。 还没有进前厅首先闻见一阵若有若无的咳嗽声,安陵木槿在心里给千代君离竖了个中指,这丫的怎么这么会装,他的身体是他一手用银针控制住的,具体是什么情况她能不知道吗? 进入前厅之后,果真见一抹风华绝代的白色身影坐在首位,此时他手中正拿了一杯茶,不停地用杯盖摩擦着杯口。 “安陵王,咳咳……不用给本王端茶了,本王喝不惯外面的茶。”千代君离又把茶给放下了,抬头瞥见缓缓走进来的那一抹水蓝色身影。 安陵木槿很喜欢白色的衣裙,但自那一次之后她就很小心的,几乎再也没有穿过了,她害怕千代君离又产生什么不该有的联想,因为她是真的不想再和这个家伙扯上任何关系了。 真的真的,这家伙就是个招黑体质,不管走到哪里只要和他碰见,都能给她招惹一大堆的破事儿,真的怀疑她和他的生辰八字犯冲,虽然她一点儿都不迷信。 千代君离看着眼神如此淡漠的安陵木槿,心底仿佛划过一些什么,等到她再次去寻找的时候,已经消失的一干二净了。 安陵王爷陪着笑,命令下人把茶水给收了,态度恭敬地说:“离王殿下,小女已经来了,你们年轻人之间有共同话题聊,老夫就不在这里碍事了,哈哈!” 在千代君离面前,安陵王爷是万万不敢称呼自己为本王的,打着哈哈就出去了,这是他们年轻人的事情,还是留给他们说比较好。 走之前,安陵王爷还不忘叮嘱安陵木槿好好招待千代君离,千万不能有所怠慢,这可是来自千秋王朝的王爷,人家一个不爽,直接出兵都能踏平这一个小小的耀金国。 可安陵木槿却不把这件事情放在心上,去******好好招待,自己不给千代君离脸色看已经是忍受到极限了,只要一想起刚刚在暗处盯着她的那许多双眼睛,她就不爽倒了极点。 丫的千代君离既然没把那个什么鬼婚约当成一回事,为什么还要上门造访,不要告诉她是为了好玩儿。 “咳咳……咳……看起来郡主似乎对本王有很大的意见。”千代君离捂着唇瓣咳嗽了两声,淡漠的说出了这一番话,语气淡漠到丝毫感觉不到他的丝毫情绪波动。 安陵木槿在心里点了点头,很感动的自语,亏你还有些自知之明,所以看出来了就赶紧的滚蛋吧!这里真的一点儿都不欢迎你。 当然了,这些话安陵木槿还没有胆子大到敢当场说出来,只能低着头,嗫嚅着唇瓣,违心地说:“不敢,离王殿下的到来让鄙舍蓬荜生辉。” “嗯!那本王就勉为其难的多留一会儿,反正时间还早。”千代君离面上淡淡,似没有神采,但那一双如黑曜石般的瞳眸却隐隐闪过一丝戏谑。 不要啊!安陵木槿在心中哀嚎,什么时候堂堂离王殿下变得这么没脸没皮了!什么鬼,她不相信这家伙看不出来自己对他的不耐烦,还什么勉为其难,勉为其难就走啊! 安陵木槿找了个地方坐下,拿过旁边的茶水,故意毫不雅观的大口大口灌下去,道:“离王殿下不要勉为其难,毕竟本郡主向来不做强人所难的事情。” 所以说你可以趁早滚蛋了,这就是那句话的潜台词,那么勉为其难就可以不来嘛!又没有谁绑着不让他离开,如果可以的话,她倒是想把他捆一捆直接扔出去。 结果事实证明她低估了千代君离的无耻程度,人家直接转移话题:“木槿郡主,你对我们之间的婚约怎么看?” 安陵木槿的心情好不容易被她喝的冷水给浇灭了,这一下又兴冲冲的燃烧起来了,靠之啊!要是不谈这个婚约还好,一说起这个事情,她简直火冒三丈了好吗? 尤其是千代君离身边的那个闻影,刚刚不高兴理她,一直用那种恨不得劈死她的眼神盯着自己算什么本事啊! 说到底赐婚的人是他们国家的那什么帝君来着,有本事去劈了他,如此才能解决根本问题的好吗? 第149章 内心煎熬 对闻影这样无脑护主的侍卫很无语,他对千代君离保护的已经过火了吧!要是她身边有这样的人,她绝对会吐血,这样只会让她在原地踏步,实力永远无法进步。 护卫只是在最危险的时候起到一定的保护作用而已,一旦被保护过度,身体里面的惰性就会被激发出来,就不会想再去冒险,不会想着进步。 潜力,是只有在绝对的险境中才会被激发出来的,没有压力谈何进步?唯有不断经历险境,才有可能问鼎实力的巅峰 在这样弱肉强食的世界,要想过上安逸的生活,要想不被那些无谓之人打搅,只有拥有绝对的实力。 “呵呵!不怎么看,我只是一个渺小国家的小小郡主而已,这个婚约最后的下场如何,还不是离王殿下一句话的事儿?”安陵木槿低着头,无谓的晃荡着两条腿,一点儿淑女形象都没有。 反正安陵木槿现在的任务就是拼命的自毁形象,千代君离越是厌恶她,这个破婚约被解除的概率就越大。 也不是没和这个安陵王府的郡主有过交集,她绝对不如表面上看起来的这么简单,也绝对不是像外面传闻的那样一无是处,她的睿智,恐怕不是那些平庸之人所能知道的。 他心里怎么可能不明白安陵木槿这样做有什么目的,只是感觉有点儿好笑,就像小孩子在胡闹一般,安陵木槿越是如此,他就越发的想要好好陪她玩玩。 安陵木槿这样不识好歹,对主子大不敬,闻影早就想出手教训她了,这个渺小如蝼蚁一般的女人到底觉得她有什么资本可以在主子面前胡闹? “嗖——”在闻影打算动手之前,安陵木槿先一步动手,一道细如牛毛的银针闪着森寒的银光,直接袭向闻影。 闻影毕竟是能当千代君离护卫的人,虽然脑回路不正常了一点儿,但也绝对不像是普通人一般毫无反击之力。 当银针逼近的时候,闻影直接侧身,手中剑出鞘抵挡,虽然他的速度已经够快,但银针的速度很快,虽然险险躲过,但还是划破了他的手背。 这下闻影再也不管什么了,手腕一翻,剑尖倒转了方向直指安陵木槿,没想到这个女人居然深藏不露, “闻影,住手!”千代君离立刻起身制止,低沉的声音中带了一丝急切,近乎是嘶吼着说的,接下来便是一阵沉闷的咳嗽声传来。 可此时的闻影已经来不及收手了,其实也是他不想收手,他对安陵木槿的怨恨由来已久,早就想找个机会除掉她了,尤其这一次,她展现出了非凡的能力,绝不能让她对主子造成一点儿威胁。 在所有人都把心提到嗓子眼儿的时候,安陵木槿却还是一副淡定的不能再淡定的样子,直视着闻影的剑尖,眸中淡然丝毫没有惊慌。 “啪——”就在那剑尖离安陵木槿的眉心还有一厘米的时候,闻影忽然倒在了地上,那剑也落在了安陵木槿的脚下。 安陵木槿从容自若的起身拍了拍手,脚下一动,踢起闻影的剑接住,拿在面前看了一下,然后……直接扔到了旁边的水池里。 真的以为她鬼医的名号是随便能来的吗?没有两把刷子,谁会畏惧和尊重你?她的药,是那么好抗拒的吗?就算只是划破一层皮,那也逃不过她的迷药。 “离王殿下,想必你不会介意本郡主教训一下你不听话的侍卫吧!”安陵木槿踢了踢闻影,径直走到千代君离面前,扬了扬头,一副什么都无所谓,你能把我咋滴的嚣张模样。 千代君离微微蹙了蹙眉,说话的时候隐隐似乎在压抑着什么,比刚刚更加嘶哑的声音传来:“闻影是该教训一下,多谢郡主可以代劳。” 他倒是不担心闻影,因为他能看出来,闻影只是中了一点儿迷药而已,这件事情是闻影太冲动了,最近的闻影是越发的毛躁了,让他吸取一个教训也好。 心口有一种舒了一口气的感觉,就在刚刚闻影的剑刺向安陵木槿的时候,他整个人好像都不大对劲儿了,感觉心里好像有什么重要的东西正在消失。 千代君离捂着心口的地方低头冥思,不明白那种感觉到底是从何而来,有那么一瞬间,他认为安陵木槿就是那天救他的女子,可惜她不是。 一直以来他都在执着一件事,那就是一定要找到救他的那位女子,甚至缘空大师也说了,那才是他的命定之人,但是找到了之后,他又感觉心里更空了。 有一件事他不得不承认,夏静婉那个女人确实很善解人意,容貌也是上乘,但他就是觉得她很麻烦,没有那种感觉,如果不是念在她曾经救过她的份儿上,他根本不会去看那个女人一眼。 “小事一桩!”安陵木槿很豪迈的拍了拍胸脯,完全没有一点儿女子该有的矜持:“下次有这种事情可以找本郡主的哦!本郡主特别喜欢教训一些不知道好歹的人,而且不管是什么人,本郡主都敢教训。” 安陵木槿的这句话意有所指,她这样就是在告诫千代君离,赶紧的滚开,不然不管你是谁,照样一起收拾了。 而且像千代君离这样的人,要喜欢也是喜欢夏静婉那样的乖乖女,而她就偏偏故意反其道而行,一旦千代君离厌恶了她,这个婚约也就彻底破碎了,那她也就自由了。 而千代君离仿佛一点儿都不在意安陵木槿的态度,也似乎完全没有听出安陵木槿话语中的嘲讽,只是缓缓地坐了下来,喉咙中不时传来隐忍的咳嗽声。 什么情况?安陵木槿注意到了千代君离面上微微隐忍的痛苦之色,眉心紧了紧,忽然忘记了要和千代君离说什么。 本来以为他虽然身中九阴寒蛊,但她几次三番用银针帮他镇压,但是为什么每一次见到他,他体内的蛊毒都好像要爆发了一般,这是不科学的呀!难不成她的医术已经倒退到连压制蛊毒都无能的地步了吗? 千代君离等着她再说出什么幼稚的话,却久久都没有听见动静,不由得抬头望去,却一眼看进了安陵木槿那黝黑深邃的瞳眸里,心底好像有什么柔软的地方被击中,酸酸涩涩的,忽然很想就这么看下去。 “咳咳!木槿,你在想什么?”千代君离很自然地就说出了这一句话,丝毫都没有觉得有什么不妥的地方。 这一句木槿,是他自内心而发,总觉得这样叫才是理所当然的,心里有一种暖暖的感觉,从来没有过的感觉,忽然觉得那个婚约也没有那么难以接受了。 安陵木槿撑着手,只顾着研究千代君离的身体情况,没有仔细思考千代君离的话,条件反射地回了一句:“废话,当然在看你。” 说完之后安陵木槿才回过神来,意识到自己刚刚说了什么,她捂住自己的额头望了望天,想咬断自己的舌头。 该死的!她到底说了些什么啊!下次一定要改掉这个说话不经过大脑的习惯,要不然迟早有一天她会被自己的这个毛病给害死。 “呵呵!咳……咳咳……”千代君离看到安陵木槿窘窘的样子,不厚道地笑了起来,但笑过之后,却是一阵猛烈的咳嗽声。 千代君离面色忽然变得惨白,喉咙中不断传来咳嗽声和低咽声,看他紧蹙的眉头,想必他现在已经痛苦到了极点吧,只见他一只手扶着椅子扶手,另一只手抬起,用袖子捂住唇瓣,尽量不让自己咳出声。 额……安陵木槿手中条件反射的拿起银针,几乎就要出手了,但忽然想到了什么,刚刚抬起的手又慢慢的放下了。 如果她现在出手了,那么之前做的一切也就是徒劳了,怎么办?现在到底该如何抉择? 她……是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做了,千代君离体内的蛊毒一次次的发作,甚至都不知道原因,她很纠结到底 前几次要么就是他昏迷不醒,要么就是有别的人给她掩护,可是这一次不一样了,这里只有他们两个人在,以千代君离的能力,绝对会猜出这件事情的真相。 怎么办啊!到底要不要救他?安陵木槿的手心已经冒出了冷汗,整个人都紧绷着身子,头脑中嗡嗡作响。 真的……已经没办法了吗?安陵木槿转过头去不再管他,千代君离这样的人身边,应该不止闻影一个人的吧!肯定是这样的,要不然以他这样的身子,怎么可能放心出来随便走。 可是,半刻钟过去了,依旧没有人出来把千代君离带走,安陵木槿以为自己看不见便能不去在意,可是即便阻碍了视觉又能如何?终究也只能是自欺欺人罢了。 身体上的每一个毛孔都在接受着千代君离正处于痛苦的信息,安陵木槿也不比他舒服多少,内心正在承受着痛苦煎熬。 真的,她实在受不了,知道就知道吧!安陵木槿紧了紧手心,银针已然出手,千代君离一刻不救,她的心便一刻难安。 第150章 毫无人情 “你做什么……”千代君离握住安陵木槿的手腕,此时神智已经不是特别清楚了,眼前出现了好几个重影,水蓝色的身影仿佛与记忆中的那一抹白色身影重合,从来没有过的契合感。 安陵木槿撇了撇唇角,右手被千代君离桎梏着丝毫不能动,只能用左手拿出袖中的药剂针,直接扎上他的脖颈,于是刚刚还紧紧攥着她手腕的千代君离,下一刻便华丽丽的晕过去了。 终于把这家伙弄晕过去了,安陵木槿舒了一口气,开始仔细的为千代君离把脉检查身体,时间越是过去,安陵木槿的眉头就皱的越紧,到最后她都想要爆粗口了。 特么的先开始她还在质疑自己的医术不精,现在看来完全是他自己作死的结果,内力使用过度,她最讨厌的就是这种作死的病人了。 原本千代君离的内力深厚,再配合她的银针压制,九阴寒蛊说不准几年都不会爆发,结果呢?丫的这家伙去抢皇宫了吗?动用内力过度,九阴寒蛊没有了内力的压制,又反抗她的秘法,直接就爆发。 真心有点儿搞不懂千代君离这样的人还会有什么内力使用过度的地方,明明身边的人那么多,尤其是还有闻影这个护主狂魔,基本上只要他想的事情都会被轻松办到好吗? 还记得在皇宫的宴会上,当时她没有仔细给千代君离把脉,因为当时的情形,根本就没有那个机会给他把脉,所以只是简单压制了一下他的蛊毒,没想到由于他的作死,她的秘法这么快就岌岌可危了。 哼!对待这样不听话的病人就应该用一些极端的手段,安陵木槿手握数支药剂针,恨恨地盯着千代君离那张如谪仙般的清冷面容。 特么的,安陵木槿看的愣愣的,为毛线人和人之间非要看颜值呢?比如她现在看着这张脸,就一点儿气也生不起来,真受不了这样的,明明已经昏迷过去了,还是很勾人。 不得不说千代君离这家伙真的符合她的审美啊!不是没见过美男子,比如像梅轶那样的妖孽她看着都无感,唯独看千代君离,心里就是可以很愉悦。 没出息啊!安陵木槿揉了揉自己的头发,非常鄙视自己,逼着自己回归正题,拿出几种药剂配好之后注入药剂针,注射在千代君离的身上。 这一次她给千代君离加大了压制的药剂,原来的方法已经用过太多次,也已经被冲破好几次,现在已经不怎么有用了,所以她才会换一种方式。 当然,凡事有得就必定有失,这样的方法虽然不容易复发,但是其后带来的后遗症也很严重,比如他醒来之后,必然要承受一阵更大的痛苦。 活该!安陵木槿只能送他这一句话,好好的养养他的身子不好吗?非要透支自己的内力,那样的痛就当成是给他的惩罚了。 安陵木槿弄好了就要离开,现在离开说不准还来得及,毕竟她是先把千代君离打晕之后才开始救他的,安陵木槿还抱着这样的侥幸心理。 然而当安陵木槿刚刚走到正厅门口的时候,一名黑衣人神出鬼没的出现在了她的面前,闪着寒光的剑拦住了她的去路。 “安陵郡主,没有主子的吩咐,你不能离开这里一步。”黑衣人是语气不带一丝感情的色彩,真是公事公办的态度。 这个人的出现直接把安陵木槿的火给惹上来了,靠之,她真的开始爆粗口了:“特么的,刚刚你们主子都快死了你们不出现,现在出现有个毛线用啊!” 黑衣人丝毫没有紧张的样子,很公式化的回答:“因为只要没有主子的命令,我们便不能出现,不管发生任何事情。” “……” 安陵木槿真的对这些愚忠的侍卫有点儿无语,有些无奈地问了一句:“那你们就算眼睁睁看着你们主子死了也不违抗命令吗?” “是!主子的命令一定要百分百执行。”黑衣人语气如常,似乎认为这么做是理所应当的,没觉得有什么不正常。 “……” 一群智障侍卫,安陵木槿对他翻了个白眼,简直愚忠,没有一丝人情味儿,千代君离到底都给他们灌输了一些什么观念呀!简直蠢死。 安陵木槿给了他一个很大的白眼,语气冷冷地说:“那你们迟早等着给千代君离收尸吧!” 说罢,她直接转身进去了,反正她知道自己是绝对走不了的,因为这周围可不止那一个脑残暗卫,若是要硬拼出去,那自己早就被轰成渣渣了。 回到原位,安陵木槿看着千代君离那张沉睡的绝世容颜,整个人气都不打一处来,为什么她好想抽死这丫的,带出来这一群什么奇葩属下啊? 不想看见他,索性就闭上眼睛养神,安陵木槿两手耷拉在椅子两侧,偏过头去不再理会那个可恶的家伙了。 真特么的无聊啊!安陵木槿用手撑着头,一点一点的,差点儿真的睡过去了,直到被一阵似有似无的咳嗽声吵醒,神智立刻清醒过来。 这丫的还知道醒过来啊!安陵木槿真的有一种上去踹他两脚的冲动,丫的简直过分,还有他带出来的那一群暗卫。 “离王殿下,当你遇到危险的时候,身为你的暗卫居然毫无人情,眼睁睁看着你痛苦却不出来营救,甚至连大夫都不给你找一个,你是该寒心呢!还是寒心呢!”安陵木槿翘着脚,戏谑地问道。 很显然千代君离对这个问题并不感兴趣,也觉得很正常,只是很敷衍地回了一句:“这样不好吗?” 相比较之下他好奇的是另外一个问题,千代君离用内力查探过全身,发现有异动的蛊毒已经被压制下来了,这是谁做的呢? 千代君离觉得自己从来没有如此靠近过一个事实,他立刻起身,轻功运用到极致,安陵木槿的手腕瞬间被桎梏住。 “是你,一定是你对不对?从来没有第二人可以将本王的蛊毒压制的这么好。”千代君离的声音中甚至染上了一丝颤抖,星眸中氤氲着流光。 安陵木槿的心脏跳到了极致,想要否认,却忽然不知道如何去否认,心里一阵发虚,别过头想要挣脱千代君离。 心脏处一阵剧痛袭来,千代君离的身形踉跄了一下,却还是死死抓住安陵木槿的手腕,他真的想要确定之前那件事情到底是不是安陵木槿做的,安陵木槿到底是不是救他的那个女子。 这下安陵木槿终于找到了借口,可以否认自己,眸光似有点儿躲闪,故作镇定地说:“离王殿下,前几次为你治疗之人是否也是让你心口剧痛?” 有过吗?千代君离如实的摇了摇头,可他心里面还是觉得那件事情是安陵木槿做的,没有什么原因也不想要什么证据证明,感觉如斯。 “呵呵!那离王殿下想必还没有搞清楚情况,既然治疗手法都不一样,怎么可能是同一人呢?”安陵木槿还在尝试挣脱,声音里已经带了明显的怒意。 作为鬼医自然知道人体的哪里最脆弱,她轻轻握住千代君离的手腕,稍稍有技巧地用力一拨,千代君离终于松开了她的手腕,之后她迅速的移了个位置,企图离千代君离远一点儿。 “也许一人会两种治疗手段也并无不可呢!而且真是没想到安陵王府的郡主居然会医术。”千代君离苍白的唇角划过一抹精明的笑,他现在已经稍微冷静了一点儿,慢慢坐到椅子上平息心口的剧痛。 安陵木槿手中拿着药剂针摇了摇,笑的一脸阴险:“谁告诉你本郡主会医术的?本郡主最擅长的可是毒术,若是谁敢惹了本郡主,本郡主让他下半生不能人道。” 这句话也同样是在警告千代君离,如果他敢对她做什么的话,她是不会留情的,直接一把毒药送过去。 而且她知道千代君离的弱点,对付起来就更加方便了,都不用下什么毒,直接用点儿药让九阴寒蛊爆发,千代君离一准会没命。 “木槿你既然会医术,难道不知道医毒本一家的道理吗?”千代君离的嗓音还有点儿嘶哑,但言语中的戏谑却直击人心里。 卧槽!这个千代君离是在鄙视她的智商吗?她堂堂鬼医难道不知道这个道理吗?可是说虽然是这么说的,但是医毒也不是完全不分家的,毕竟术业也有专攻。 算了算了!不想和这个人说话,安陵木槿索性直接插着手以沉默相对,不想和这个人再说些什么,不在一个频道上的人说话就是困难。 一时间,正厅里陷入了诡异的沉默,除了偶尔响起的几声低咳声外再没有任何声音。 安陵木槿倒是觉得这样没什么,直接把千代君离忽视了个彻底,拿出身上的药剂和针剂开始配置,动作如行云流水般令人眼花缭乱。 这些东西都是要在关键时刻给她保命用的,所以多准备一些绝对没坏处的,而且现在这边还有个大威胁没解决…… 第151章 离王聘礼 千代君离静静的看着安陵木槿弄这些药剂,对于她的无视完全没有生气,反而还放轻呼吸,偶尔忍不住了才发出一声低的不能再低的咳嗽声,生怕打搅到她。 安陵木槿配置药剂的手段是他所从来没有见过的,那个东西很神奇,不像是传统的方法,这让千代君离第一次露出了求知的眼光,刚刚就是这东西救了他吗? 良久,安陵木槿弄好了所有的药剂针,又像变魔术一般把东西隐藏在身上,而且完全看不出来她的身上居然藏着这么这么多东西。 千代君离那赤裸裸的目光落在安陵木槿身上许久,一点儿收回的意思都没有,这让已经没有东西可以忙的安陵木槿很不爽。 “离王殿下,你这样盯着一个女子看,是为轻薄,所以为了你的名誉,还是收回你的视线比较好!”安陵木槿环着胸,定定地瞪着千代君离,语气十分不好。 千代君离这样盯着她,让她心理压力超级大的好吗?虽然知道他没有恶意,但……就觉得不喜欢被他盯着的感觉。 老是感觉再被他盯的久一点儿,她的所有秘密都会被他窥探和知晓,心里有点儿发虚。 对于安陵木槿的眼神警告,千代君离完全没有感觉一般,依旧淡漠地说:“若是本王没有记错的话,你现在还是本王的未婚妻,所以本王看你并没有什么不妥。” “你……好吧!算你狠。”安陵木槿咬着牙,指着他恨恨地说着,扭过头去不愿意再理人,毕竟这确实是她理亏,虽然她很不愿意承认,但架不住人家说的是事实。 气氛又陷入了诡异的沉默中,两人谁都不知道应该要说些什么,这似乎就是他们的相处方式,他们就像是两条平行线一般,这一生永远不会碰在一起。 千代君离这样的人不应该和她这样的人在一起,身份上面的不符合使得他们两个在一起只会不断的给对方带来麻烦。 这一点是安陵木槿一直介意的,与其处处躲着千代君离,不如趁现在和他说清楚,以后遇见就可以当成陌路。 这么想着,安陵木槿“千代君离……不要自欺欺人了好吗?其实我们心里都清楚,那个婚约我们都没当回事……不是吗?” “不!”千代君离摩挲着手中被安陵木槿碰过的杯盏,“本王又后悔了,忽然觉得娶了你这么一个毒师也很不错,木槿就在王府等着本王的聘礼吧!” 说这一句话的时候,他的心里有一种被填满的感觉,这一次的接触,让他更加确定了自己的心中所想。 如果那个人一定要羞辱自己,一定要塞一个女人给他,那么娶了这个自己不那么讨厌的女人……好像也不错。 但安陵木槿却不那么乐观了,这个男人到底怎么回事啊!是谁在皇宫里那么对付她?对那个婚约不屑一顾,现在又来和她——等!聘!礼!毛线啊! 她一下子被激起了脾气,一支药剂针出手对准千代君离,怒极了反而露出灿烂的笑容:“哗嚓!这么狂妄?既然你知道本郡主是毒师,那你就不怕本郡主一把毒药让你这辈子都起不来吗?” 安陵木槿气的手都在颤抖,药剂针好几次就都要发出去了,千代君离真的是神经了吗?反复无常让她恨不得把他扒皮拆骨。 “木槿尽管来,呵呵!反正本王这破身子,就算没有你的毒药也活不了多少年了。”千代君离这句话中有着淡淡的自嘲,让听者不由自主都会为之悲伤。 安陵木槿听的有些愣了,千代君离不是千秋王朝的王爷吗?那应该从小到大都享受着一般人几乎一辈子都企及不了的生活呐! 可为什么,她会从他的话语中听出悲凉?似乎他很有曾经经历过很多一般。 有一件事情纠结在安陵木槿心中许久,便是把千代君离的身子拖累成这样的罪魁祸首——九阴寒蛊。 没有人会天生就自带这种阴寒的蛊毒,一定是有人故意为之,可是她想不明白,到底有谁敢胆大包天到敢对千秋王朝的离王殿下出手。 安陵木槿失神之际,一道黑影笼罩在她的眼前,她本能的抬头望去,望进一双幽暗深邃的瞳眸中,里面闪着惑人的光彩,足以引人深陷其中。 “咣当——”安陵木槿收回心智,下意识的往身后退一步,没想到会撞到后面的茶几,上面的杯盏跌落,她整个人也差点儿栽倒。 千代君离眼疾手快地扶住了她,手臂禁锢在她的腰身上面,宽广有力的臂膀让安陵木槿有一种诡异的依赖感。 她……怎么会有那种诡异的感觉……安陵木槿正在失神之际,千代君离把她拉起来,安陵木槿猝不及防,脚下一个不稳,跌入千代君离的怀抱中。 白色的锦袍紧贴着她的面颊,很舒服的感觉,千代君离微凉的气息中夹杂着一丝好闻的草药香,一点儿都不像传统中药那种刺鼻的味道,很是清新好闻。 该死的!安陵木槿居然觉得靠在他怀里很心安,一点儿都不受自己控制,难不成她也和千代君离一样中了什么蛊吗? 为什么明明理智告诉她,必须要离千代君离这个危险的人远一点儿,但身体上的反应却总是那么不由自主。 “你想干什么?离王殿下不会已经饥不择食到要轻薄我这个丑八怪的地步了吧!”安陵木槿咬了咬嘴唇,对千代君离怒目而视。 对安陵木槿不敬的话,千代君离仿佛丝毫没有介意,眸光纯澈地如刚刚涉世地孩童一般盯着安陵木槿的手。 “刚刚本王看木槿在弄一种新奇的东西貌似很有趣,如果方便的话,可以给本王看看吗?” 对安陵木槿手中的那个东西他是好奇的,因为刚刚就是这个神奇的小东西救了他的命。 当然了,这个东西是能救人,但千代君离心里知道,这东西一样能作为杀人的武器,全看使用的人想怎么用它了。 “哼!不方便,凭什么要给你看?说!你是不是有什么不良的企图?想要复制出来同样的东西对付我,想得美,本郡主才不会上你的当。”安陵木槿借机挣脱了他的怀抱,眯起眸子打量千代君离。 这个不是这个世界所能有的东西,她不能给千代君离看,这个药剂针构造简单,以千代君离的智商,绝对一看便能完美地复制出来…… 这个药剂针虽然不是什么稀罕物件,但是却万一千代君离用这个作为武器对付她怎么办! 千代君离幽暗深邃的瞳眸认真地看着安陵木槿,暗暗叹了口气,伸出手轻轻摸了摸她的头顶,清凉的气息笼罩在她头顶。 “绝不会……本王承诺,在任何时候都绝对不会与木槿为敌,即使是在威胁到本王自身性命的时候。” 认真的语气使人不由自主的信任他, 安陵木槿低着头,紧抿着唇瓣没有讲话,说实话,让千代君离这样的人做出这份承诺真的很难,她的心中有一丝微不可查的悸动。 怎么办啊!千代君离为什么对她的态度忽然就变了?他不是一直都在执着于谁救了他吗? 那个夏静婉应该怎么办?虽然她不是真正救他的人,可千代君离现在不知道啊!他只知道夏静婉拥有木槿耳环,对那个仿制品深信不疑。 真讨厌的感觉,为什么她要对这么一个这么危险的人产生这种感觉,要知道在爱情里面,先动心的那个人一定是万劫不复。 一段被尘封在脑海深处,她这辈子乃至下辈子都不愿意想起来的记忆忽然纷沓而至,安陵木槿的脸色唰的就变白了,牙齿紧紧咬着唇瓣,甚至都有血丝渗出。 “木槿……你要知道男人是这世界上这时间上最恐怖的东西,是最留不住的东西!要想留住他们,就只有一个办法……”还记得那个女人把她抱在怀里,说话的声音很温柔,但那话语却凉薄入骨。 终于有一天,当她回到了那个地方,鲜血浸染了白色的地板,一直蜿蜒流到了她的脚下,小小的她心中极度恐惧,看着那个女人拿着刀,站在血泊中扭曲的笑了。 “你终于是我的了,你终于再也不能离开了!哈哈哈哈哈哈……” 冰冷的地面上,那个男人永远的倒地不起,那个女人——终于得偿所愿了,虽然最后迎接她的是冰冷的监狱。 从此之后她变得冰冷孤僻,像个游魂一般活着,她想,要不是后来遇见了师父,也许她这一辈子都走不出那件事情的阴影。 之后的很多年,她都已经把这件事情给淡忘了,然而不知道为何,今天却忽然出现在了她的脑海里,且像放电影一般一直挥之不去。 “你怎么了?木槿……”千代君离看着忽然好像陷入了魔怔一般的安陵木槿,有些担忧,不由自主地上前一步抓住了她的手臂。 安陵木槿猛然抬头,眸子里已经一片腥红,整个人气息不稳。 第152章 离尊解危 “滚开——”安陵木槿的情绪一下子控制不住,眸中尽是嗜血杀意,想要不顾一切的杀了这个男人。 终究还是忍住,安陵木槿退了一小步,一把甩开千代君离的手,力气大的惊人,连千代君离都被她推得后退两步。 安陵木槿径直跑到了西苑,眼神没有任何焦距,仿佛此刻她的灵魂已经被抽离身体,成了一具行尸走肉一般。 为什么要这么对她……绝对不能让自己陷进去,绝对不能!她不要变得和那个女人一样疯狂,绝对不能失去自我。 “扑通——”静的有些可怕的西苑忽然响起一阵巨大的水花声,安陵木槿沉在水里,从水里看的天空是黯淡的,亦如她此时此刻的心情一般。 良久,当肺里面的空气被抽空时,安陵木槿才想到要出去,起身一步步沉重的走到岸上,留下一路蜿蜒的水迹。 呵呵!她最是害怕水,如果不是因为她的心魔发作,她看见这样的水潭都会条件反射似的逃离。 很少有人知道这个事情,除了师父就是几个还算亲密的伙伴了,就算是他们知道她害怕水,也不知道其中的原因。 这个世界上,也许就只有师父和她知道,她害怕水的具体原因了吧!因为这本就是他老人家一手造成的。 从前的她在经历过那样的事情之后就留下了很严重的心理问题,甚至深度自闭,每次师父都用各种手段折磨她。 只要她一想起那天的细节,整个人都会变得如魔怔一般,见谁都想杀,但凡这个时候,师父就会拎着弱小的她扔到水里,让她体验和死亡最接近的感觉。 那种被剥夺呼吸空气的权利真的非常不好,当只有最接近死亡的时候,她才会一心想着求生,才会忘记那件事情。 渐渐的,她害怕了,不再愿意想起那件事情,而那件事情也终于被她选择性的遗忘了,但也因此,她又落下了怕水的毛病。 本以为她是彻底地忘记了,却原来并不曾,那只能让她把事情埋的更深,虽然轻易不会再想起,但隐患极大,一旦记忆的闸门打开,迎接她的将会是万劫不复。 安陵木槿的眸子至今还带着一点儿嗜血的杀意,腥红色还未完全褪去,她心里燃着一股邪火无处发泄。 “啊——”安陵木槿痛苦的冲着天空大喊一声,嗓子都要被她喊破了,忽然间,她抱着自己的头跪在了地上,单薄的身影让人无限心疼。 冥尘在暗中看着这一切,心里抽痛到无法呼吸,他不明白郡主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只知道现在郡主的状态十分不好。 在安陵木槿跪下去的那一瞬间,冥尘终于忍不住现身,这还是第一次他没有听安陵木槿的命令而出现,就算郡主会怪罪他也顾不得这么多了。 安陵木槿现在的脑子都有点儿混沌,忽然感觉一道身影出现在她的面前,条件反射性的抬头,平时明媚的眸子里此刻却氤氲着嗜血杀意。 “冥尘,你走开!”安陵木槿几乎是嘶吼着说出这一句话的,手心里已经血肉模糊,她此刻真的快要抑制不住体内的嗜血因子了,但是她不想伤害冥尘。 头脑中尚且保留着一丝清明,但安陵木槿明显感觉到刚刚冷静下来的头脑再一次变得混沌起来,眼前的一切事物,全都变成了腥红的。 冥尘看着现在无助的安陵木槿,哪里忍心走开,只能试着去扶她起来,她现在身上全都湿了,湿衣服在身上久了容易感染风寒。 当冥尘碰在安陵木槿身子上的那一刻,她的眸子终于被无尽的杀意代替,右手成爪直接抓向冥尘的脖颈,这一招她没有留任何情面,直接奔着取他性命而去的。 冥尘眸光一闪,眼疾手快的躲过了这一招,他虽不明白安陵木槿为何会变成这样,但他知道郡主的情况一定不乐观,仿佛失去了理智一般。 “郡主……”冥尘试着叫醒安陵木槿,却并没有任何效果,安陵木槿仿佛一具被人操控的木偶一般,现在在她眼里的只有弑杀。 一招没有得手,安陵木槿猛的抬头,又是一记杀招袭来,步步紧逼冥尘,没有丝毫可以还手的空隙。 冥尘不忍心伤害安陵木槿,只能步步退让,却抵不过安陵木槿此时暴走的状态,身上或多或少的都留下了一些伤。 现在该怎么办啊!郡主也不知道是什么情况,他又不能伤害她,就只能被动的躲闪。 但安陵木槿现在的速度极快,冥尘躲避起来十分吃力,一个不注意便已经被她扼住了脖颈,而且安陵木槿现在手劲儿大的出奇,冥尘只感觉自己呼吸越来越困难。 嗜血的杀意几乎笼罩了安陵木槿全身,其实以冥尘的功夫是完全可以挣脱的,但他担心挣扎会伤了她,就已经不再想去挣扎,也许……能死在郡主手里也是无憾的。 冥尘感觉自己眼前已经一片模糊,已经不能够呼吸了,但是他心中却没有一点儿害怕或者是恐惧,能为安陵木槿做最后一件事是他的荣幸。 就在冥尘以为自己已经游走在鬼门关的时候,脖颈上忽然一松,肺里面忽然涌入一阵新鲜的空气,随后便是一阵猛烈的咳嗽声。 冥尘捂住自己的脖颈,眼前渐渐恢复了清明,但是安陵木槿却已经不在原地,她现在正被人抱着,准确的来说是被一个戴着青面獠牙的男子抱着。 “你!是什么人……”冥尘的嗓音还有一丝喑哑,但对安陵木槿的保护却没有丝毫懈怠。 这个男人戴着诡异的面具,身上散发出的杀意似乎能毁灭万物,压抑的气息几乎要让他喘不过气来了。 安陵木槿在他手上一定非常危险,冥尘心里暗暗想着,打起最高精神状态,仔细戒备着不让那个男人伤害安陵木槿。 他现在还不知道这个男人对安陵木槿有什么目的,所以绝对不能轻举妄动,他不敢拿安陵木槿的安危冒一点点儿的险。 男人不顾冥尘的眼光,忽视他的问题,直接我行我素地打横抱起安陵木槿,轻功运起,片刻便没了踪影。 冥尘的第一反应当然是追上去,但他却低估了大名鼎鼎的离尊是怎样的武功绝世,他怎么可能追的上那样的人…… “站住,不许伤害郡主!”冥尘运起全身内力,用了内力扩音,方圆几里几乎都能听得见冥尘的声音。 不多久之后,一道更为强横的声音且带着骇人杀意的声音传来:“若你不识好歹,本尊不会留你性命。” 笑话!他是谁?离尊一出,天下莫有人敢反其道而行,若是他想伤害一个人,哪里还能轮得到那样的蝼蚁在他面前说话?动动手指应该就能让他们化为齑粉。 这句话一响起,冥尘的脸色明显变得有些苍白,如果说刚刚自己的内力还只是在传播声音而已,那么这道声音已经能够对人造成伤害了。 那个人……不会就是江湖上传闻冷酷弑杀的魔鬼,千离阁阁主离尊吧!如果是那样的话就糟糕了,郡主在他手上会非常危险。 他就算是拼上自己的这条性命,也绝对不会让安陵木槿有事,为今之计……看来只有让曾经的主子调动那个家族的力量才能救回郡主了吧…… 再说安陵木槿,她被心魔控制变得神志不清,到了连身边人都要杀的地步了,这让她很痛苦,非常之痛苦。 梦中,是杀戮和鲜血占据了她的一切,让她的理智被剥离,让她渐渐被弑杀的因子所控制。 忽然之间,那些血腥仿佛冻结了一般,她好像忽然掉进了一个冰窖一般,浑身冷的发颤,将那嗜血之意都掩埋下去了。 真的好冷,冷的好像已经被冰封,控制安陵木槿的嗜血因子在退去,理智渐渐回笼,安陵木槿一睁开眼便是一张鬼脸摇晃在自己面前。 安陵木槿对这个视觉冲击一时有点儿适应不来,本能的惊叫一声,整个人猛的往后一缩,脑袋却撞到了背后的墙。 “呵呵!小野猫似乎还有本尊不知道一面呢!”离尊看到安陵木槿囧囧的模样, 她……这是又被心魔控制了吗?没想到这东西居然还会转移身体,呵!人生真是个奇妙的东西。 不想成为那个女人一样的人,然而偏偏已经成为了事实,果真基因这个东西是很强大的。 还是师父对她太温柔吗?曾经她以为她已经能够坦然面对了,却没想到其实这个毛病根本就还没好,只是藏的更深了而已。 刚刚她……又想杀人了吧!首先下手的一定是身边的人,她只记得冥尘出现了,随后就没了意识。 是冥尘就还好,安陵木槿松了一口气,冥尘的武功不弱,躲避她应该是绰绰有余了,幸好是冥尘,不然以她的性子,那人估计现在已经凶多吉少了。 安陵木槿光顾冥思,忽略了面前这个移动的冰块,很快的,她就感觉一阵彻骨的寒意袭来。 第153章 怒斥冥尘 离尊正虎视眈眈着安陵木槿,虽然透过面具看不见他的眼神,但这样才更恐怖,安陵木槿总觉得他下一秒就会上来掐住自己的脖子似的。 安陵木槿心中忐忑,离尊能出现在安陵王府,并且还把她打晕带出来,一定是已经知道她就是那天的女子了。 算了!反正从找上千离阁的时候,她也没有要隐藏身份的打算,因为离尊的势力是旁人无法比拟的,所以就算她故意隐瞒也不可能隐瞒的了。 环顾下四周,安陵木槿奇异的发现她居然身处在一个冰洞里面,怪不得从刚才开始她就感觉到一阵凉意,把她冻得嗖嗖的。 不过安陵木槿看了一眼冷冰冰的离尊,依然觉得他才是这个冰洞里面制冷最大的东西,简直是一块散发着寒冷气息的移动冰块。 “呵呵!好久不见,离尊近来可好?”安陵木槿心里怕怕的,吞咽了一口唾沫,强自扯出一抹僵硬的笑,和离尊招了招手,就当做是打招呼了。 对于安陵木槿的主动讨好,离尊仿佛无动于衷一般,背着手站的笔直,定定地看着安陵木槿,公式化的回答:“本尊尚好,不劳挂心。” 那就是……还没有发威的意思喽!安陵木槿稍稍松了一口气,准备和他说一声自己该回去了,刚刚的自己那么疯狂,也不知道冥尘的情况如何。 然而就在安陵木槿稍稍松了一口气的时候,离尊忽然欺近安陵木槿,认真地询问:“告诉本尊,刚刚你为何会变成那般模样!” 虽是疑问句,但肯定的语气却不容置喙。 安陵木槿瞳孔一缩,开始变得没有焦距,里面隐藏的恐惧越来越浓烈,双手下意识的收紧,她本能的抗拒回答这个问题,那是谁都不能触及的雷区。 离尊静静看着安陵木槿的反应,待到安陵木槿的眸子将要被那嗜血杀意所代替时,他才终于出手。 右手伸出两指抵在安陵木槿的太阳穴上,一股磅礴却又冰冷的内力源源不断的输入安陵木槿的脑海里。 脑海中的嗜血杀意很快被这寒凉发气息所覆盖,安陵木槿打了个冷战,灵台恢复一片清明。 这是什么力量……安陵木槿迷蒙着眸子望向离尊的那张鬼面具,这个人也许有着她所想象不到的力量。 刚刚她感觉自己好像又要控制不住自己了,却忽然感觉到灵台一阵凉意袭来,压制了那一股控制她的力量。 知道不能再说那件事情,离尊便直接转移了话题,语气依旧冰冷,却也没有了骇人的凉意:“听说最近江湖第一神箭手墨衍白蠢蠢欲动。” 都是聪明人,安陵木槿当然听得懂离尊说的是什么,玉嬷嬷便是惨死在箭下,是第一神箭手干的吗? 她从商还从未与这些个江湖人交恶,没道理是仇杀,所以这件事情十有八九是和她想的一样,背后一定有人指使,而这个人……她一定会揪出来的。 当然首先要做的还是找出这个第一神箭手墨衍白,不管是什么原因,受人指使也好,拿人钱财也罢,他杀了玉嬷嬷是不争的事实,所以她会不遗余力的找到他。 “给我信息!”安陵木槿起身站定,眸中一片沉静,现在的她与刚刚判若两人,冷静睿智,这才是本真的安陵木槿。 离尊没有回答安陵木槿的问题,冷冷的语气中夹杂着一点儿玩笑的意味:“本尊只负责查人,并没有义务告诉你他的行踪,要加信息可以,你加筹码。” “二十万两黄金!”安陵木槿很平静地说出这个天文数字,眼睛都没有眨一下,自从有了钱庄之后,她表示自己不差钱。 “呵!本尊不稀罕。”离尊狂傲无比的话语想让安陵木槿揍他:“你认为本尊像是缺钱的人吗?” “你——”安陵木槿斜了一眼离尊,比划了一下自己的拳头,但是在心里分析了下她单挑离尊的获胜几率,又默默地收回去了。 人命在他都是草芥一般的存在,更何况是那些世俗之物?本来身上已经背负了一个要求了,所以她不想再欠人家什么了,那种被牵制的感觉太难受了。 无奈的叹了口气,安陵木槿理了理头发,傲娇地说了一句:“好吧,算了!人,我自己会去查的,还是要多谢你的信息,希望再会。” 说罢,安陵木槿甩都不离尊一眼,直接想要离开,然而……哔了狗了,她发现这个地方,她连个出去的门都找不着。 “你以为没有本尊点头让你离开,你能离开的了吗?”每一次离尊开口说话,都是一阵见血气死人不偿命的那种。 “……” 反正安陵木槿被折腾的快要疯了才能出去的,离尊这个人性子是冷了一点儿,说话毒舌了一点儿,但还算是有责任心的。 至少能把她是从哪里“打劫”来的又送回哪个地方去。 耳边风声鹤唳,安陵木槿都不敢看外面,转眼间落地睁开眼时已经看到了熟悉的景物,居然已经是安陵王府了。 安陵木槿只感觉自己腰上一松,离尊的人影已经不见了,这个男人的武功还真的到了登峰造极的程度了。 不过早晚有一天,她会努力赶上的,也许只有到了离尊的那般高度,才能过上随心所欲的生活,才不会被世俗的事情烦忧。 她回来了,四周环视一周,没有发现冥尘的影子,叫了他也不应,冥尘应该没什么事吧?安陵木槿开始有些心慌。 她自己根本不知道她陷入魔怔的时候,战斗力有多少,也根本不知道下手的轻重程度,她只知道自己是完全不受自己控制的攻击人。 以冥尘的性格,看到她被抓走了,一定不会无动于衷,肯定会想办法去救她的,所以……冥尘也许只能去一个地方。 安陵木槿转身往安陵王府外面而去,恰好遇见一脸怨气的梅轶,算算时间,他身上的药也是时候自动解了。 不过安陵木槿现在没空搭理这个妖孽,直接拿出一支药剂针威胁他:“用最快的速度带我去萧府,否则你就再给本郡主定一天一夜。” 虽然梅轶扁了扁嘴,用哀怨的眼神看着安陵木槿,但是动作却不含糊,立刻带着安陵木槿往萧府的方向赶去。 果然没有对比就没有伤害,梅轶的轻功虽然已经够好,但比起离尊来说也不过算个刚刚学步的小娃娃而已。 安陵木槿心里着急,深深的嫌弃梅轶的速度,但是为今之计也只能这样了,但愿还来得及,冥尘……她真的不敢确定。 萧府已经近在眼前,安陵木槿直接甩开梅轶,直接踹开萧府的大门,正好遇见要出门的冥尘,以及萧清逸和一众萧府的暗卫。 卧槽!这是要去打仗的节奏吗?安陵木槿脚步一顿,环视了周围一圈,在看到冥尘的那一刻,安陵木槿冲上去,在众人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 “砰——”狠厉的一脚踹在冥尘的小腹上,可以看出安陵木槿绝逼没有节省一点儿力气,十二分力道的往上面踹的。 冥尘没有反抗,也没有一丝怨言,对她来说,此刻安陵木槿的平安比什么都重要,就算是用他的命来换,都很值得。 “你不是很想死吗?不是不想反抗吗?那我现在成全你如何?”安陵木槿一连抛出几个问题,脸上挂着明媚的笑。 但如果熟悉她性子的人看见这样的笑,是绝对不会去招惹她的,因为这样的安陵木槿才是最最可怕的,这代表着她极度愤怒。 一想到她曾经差点儿亲手杀死冥尘,她就一阵后怕,也许冥尘在她身边没有多久,但她已然将他当成了自己人。 冥尘没有一句辩驳的话,脖颈间还残留着安陵木槿留下的红印,他真的不后悔,没有一点儿后悔。 安陵木槿气的还想再补几脚,一旁的萧清逸有点儿看不下去了,赶忙出来当和事佬,转移话题道:“木槿,你又和离尊见面了?他这个人很危险,我们本是打算去救你的。” 这么多人就是要去救她吗?安陵木槿感觉有点儿好笑,那个离尊看起来也没那么冷酷啊!怎么感觉这群人有点儿小题大做了一般,好像她只要和离尊一见面就要没命了一样。 “哦!没事了,我和他之间还有交易要做,所以他不会对我怎么样的,以后你们不必这样了,弄得好像人家是杀神一般。”安陵木槿挥了挥手轻描淡写的说了句。 萧清逸按住安陵木槿的肩,和她对视,语气严肃认真:“木槿,你以为我是在和你说笑吗?那个人,真的就是一尊杀神,就算你们之间有交易又如何?” “离尊这种没心的人,你指望用交易牵绊住他吗?”萧清逸的眸子里满满的都是嘲弄。 语气有些苦涩地说:“他曾经不问缘由的杀了他的雇主,也可以眼睛都不眨一下的灭掉一座城,甚至于杀了亲近之人,你以为……他会对你仁慈吗?除非他死了。” 第154章 木槿退聘 离尊……真的有萧清逸所说的这么恐怖吗?安陵木槿有些犹豫了,萧清逸不像是在说笑,而且他没有道理欺骗自己,安陵木槿低头保持着沉默。 算了!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安陵木槿决定还是先听着萧清逸的意见,短期内不打算和离尊有任何交集,反正他也明确表明过他不会为找人。 说起这个,安陵木槿才想起来,自己来这里也不是完全为了教训冥尘,虽然那个家伙也是欠教训,但是目前查到杀害玉嬷嬷的凶手才是第一位。 “清逸,不知你可听说过第一神箭手墨衍白这个人?”安陵木槿抬头,望着萧清逸,语气有些问道 萧清逸略一思索,回道:“这个人……倒是有所耳闻,而且最近这个人好像在都城活动还颇为频繁,可能有什么任务。” “那就八九不离十了。”安陵木槿暗自点了点头,道:“清逸,麻烦你帮我注意下这个人的动向,如果能查出来他有什么目的,或者有把握活捉的话就更好了。” 这个墨衍白还活动在都城,那么就一定就是还有任务在身,像他这种人,就和赏金猎人一般,有钱就在哪里完成任务,没有组织,活动完全自由。 也是因为这样,所以才要弄清楚他要执行什么任务,这样才好去守株待兔,最好是抓了他,问出那个指使他杀害玉嬷嬷的凶手。 “好!萧府的暗卫会倾力去查这件事情。”萧清逸背着手,很认真地承诺道。 对安陵木槿的要求,他从来都是尽力去坐到,因为木槿以后注定会飞的很高,也许是他无法企及的地方。 等到了以后,说不定现在他连为她办事都做不到了,也就是现在才能在她身边做一些力所能及的事情了吧! 萧清逸在心里苦笑一声,他能看出来,木槿对这些感情上的事情很抗拒,自己的心迹也只能被自己默默藏在心里,不知何时才能治愈心底的伤。 有萧清逸在,安陵木槿也放心了,萧清逸虽然在从商上像个狐狸,但不得不承认,他确实是个合格的合作对象,很多事情她拜托的事情,他都能办的很好。 就算那个第一神箭手有通天的本事,也敌不过萧府暗卫这么多人吧!她倒是要看看,除了眼神好一点儿,瞄的准一点儿以外,这个墨衍白还能有什么本事。 事情终于告一段落,安陵木槿才想起来是时候回去了,不然招待离王殿下,招待着招待着忽然不见了,自家那个老爹还不把自己给骂出狗血来? 回去的时候,安陵木槿特意没有注意冥尘,直接就忽略了他,谁让他做了那样的事情,安陵木槿自己的心情也是复杂是。 她……真的无法克制内心的嗜血因子,也忘不了那件事,但是她同样不希望自己伤害自己身边的人。 冥尘是能耐有几何她何尝不知道?如果他不想让她碰到,一定会有躲避的办法,实在不行的话,打晕她的本事总应该有的吧! 今天真的不敢想象,如果不是离尊的及时出现,她真的会杀了冥尘的,没有一丝玩笑,就是会毫不留情的杀,因为那个时候,她都不知道自己干了什么。 身后,她何尝不知道冥尘在偷偷是跟着,但她已经不想再管了,真的,心好累,她自己也不想这样的,但是那一幕,她是无论如何都忘不了的。 梅轶倒是个乐天派,见到安陵木槿周身气压这么低可还是敢接近的,恐怕也就只有他一个了。 “小美人儿,啧啧啧!讲真,真的是本公子小看你了,以为你除了毒什么都不会,但是刚刚看见你揍那个木头的几下,简直棒呆了有木有!” 梅轶越说越兴奋,比划着拳脚看向一个方向,扯着安陵木槿兴冲冲地道:“来来来,小美人儿,那个木头就在身后,你要是想再揍一揍解气,本公子这就将他抓过来怎么样?” 安陵木槿现在是没有功夫搭理梅轶,要不然现在早就把他揍成猪头了,只冷着脸威胁说:“皮痒了?还想在被定住被当成猴子欣赏吗?” 这句话一出梅轶果然安分,只和冥尘一样在后面静静跟着,隔三差五地还去撩一下冥尘。 “喂!木头,你是哪里得罪小美人儿了?说出来听听,让本公子开心一下嘛!”梅轶两眼放光,贱兮兮地拍了拍冥尘的肩说着。 现在的状态,冥尘也是懒得搭理他,他自知这样非常不好,如果郡主清醒后一定会怪罪他。 如果再给他一次机会,他还是会选择这么做的,如果能以自己的命换来郡主的平安,他也算死得其所。 安陵木槿现在是不知道冥尘心中想的,要不然一定会冲上去再给他几脚,他这样简直就是愚忠,是最傻缺的行为,简直和智障没两样。 安陵王府就在眼前了,安陵木槿深吸一口气,慢慢迈开脚步进去,因为自己的忽然离开,安陵木槿已经准备好被安陵王爷给骂出狗血的准备了。 然而……为毛线有一个箱子接着一个箱子的被抬进安陵王府?安陵王爷又在搞什么鬼?她倒是有点儿不大明白了。 安陵王爷一直有着想将耀金国老皇帝拉下台自己单干的意思,莫非这箱子里是造反所能用到的兵器吗? 但是……光天化日的,安陵王爷这种惜命如宝的人应该不会那么傻缺才对呀!这么大的阵仗,如果皇帝不是瞎子或者聋子的话,应该不会任由安陵王爷发展下去吧! 事实证明安陵木槿真的多想了,在她想事情的时候,安陵王爷春光满面的走出王府,恰好看见了站在王府门口的安陵木槿。 “木槿,来来来!快来拜谢离王殿下,这些可都是离王殿下精心准备额聘礼啊!”安陵王爷全程带着笑,对安陵木槿的态度有点儿过于狗腿了。 卧槽!安陵木槿的耳朵里现在已经被聘礼这两个字给洗脑了,聘!礼!啊!千代君离这个人到底有木有搞错,她不是已经明确的表达过自己的意愿,不愿意嫁给他就是不愿意,怎么还带这样强行送来的? 无理取闹!安陵木槿心中一股无名火没处发泄,冷着脸沉着声音,对那些搬东西的人道:“这些东西哪里来的给本郡主退回到哪里去!” 安陵本来是开心的,但一听到安陵木槿这么说话,那个脸色立刻就耷拉下来了,活脱脱像将他的钱送给别人了一样。 “木槿,你怎么能说出这样的话呢?不懂事,这可是离王殿下送过来的,要是拒收了,是要连累整个王府的!”安陵王爷一张老脸黑沉沉的拉着,压低了声音说的。 不过看那个架势,如果不是这个地方不是闹市街的话,安陵王爷估计又要展示他那河东狮吼功了。 “怎么?木槿对本王准备的聘礼不满意吗?那么木槿想要什么,可以和本王说,不管是什么珍惜物件儿,本王都会努力为木槿寻来。” 王府门口骤然出现在一道白色身影,那犹如清泉流动般动听却又有一丝沙哑的声音,不是千代君离这家伙还能是谁? 就是这家伙搞的鬼,安陵木槿瞪了他一眼,明显气呼呼地大步大步走到门口,粗暴的抓了他的手臂一路拽到西苑,一把将他甩开。 或许是安陵木槿走的过于急的原因,千代君离一到地方就捂着嘴唇,咳的上气不接下气,好像要死了一般。 “离王殿下,再装下去有意思吗?你是中的九阴寒蛊,又不是得了哮喘,若你喜欢咳嗽的感觉,本郡主可以成全你,让你每时每刻都咳个不停。” 安陵木槿的声音越来越冷,如果是在以前,安陵木槿说不准就信了他的鬼把戏,但是今天绝无可能。 她今天刚刚帮他压制了体内的蛊毒,所以断然不会出现这样的情况,除非他是装的。 “木槿,你是在关心本王的身体吗?放心,本王还没有那么容易让木槿成为寡妇。”千代君离的语气中带了一丝笑意,想要去拉安陵木槿,好像丝毫不介意安陵木槿对他的冒犯一般。 这个时候还这么嬉皮笑脸的,真是不要脸,安陵木槿躲开了千代君离,已经炸毛,丝毫不顾及形象地大吼。 “千代君离,你丫的赶紧把你的东西给我弄回去,我已经明确表示过了,就算这世界上的男人都死光了,我也看不上你这个病秧子。” 她都要气死了好吗?她以为她自己说的已经够清楚了,但是这丫的一点儿不长记性。 她前脚刚刚离开,后脚这家伙居然把聘礼给她拿过来了,聘礼个毛线,她又不打算嫁给他。 看到安陵木槿炸毛爆粗口的样子,千代君离莫名的居然一点儿没觉得她粗鄙不堪,反而还觉得挺可爱。 炸毛的小野猫看起来真的挺不错,有时候逗逗还是挺好玩的,但是千代君离也明白,小野猫绝对不能逗的太狠了,不然什么时候反咬你一口都未可知呢! 第155章 行踪诡秘 千代君离决定暂且不要逼她太狠了,不然到时候被激的太过了,反而会将她推得越来越远,所以他开始一步步循循善诱。 “木槿,你为什么不愿意嫁本王为妃?本王知道你在安陵王府举步维艰,只要你到离王府,便能过上安逸的生活,这样难道不是你想要的吗?” 千代君离的语气很温和,开始诱导安陵木槿,他看的出来,生在这样的家庭里面,安陵木槿其实根本不可能过的好,所以成为离王妃是她最快摆脱困境的办法。 安陵木槿低着头不语,确实啊!离王妃啊!一个多么高的位置,轻而易举就可以得到她想要的生活,但她一点儿都不稀罕。 这个位置是别人给她的,是别人将她捧上去的,所以永远不会是百分之一百牢靠,现在上位的越容易,所在的位置越高,将来被摔得就会越惨。 就比如,如若有一天千代君离遇见了想要与之厮守一生的女子,那么她的位置又在哪里?到时候他轻而易举的就能将她丢下深渊,等待她的也将会是万劫不复。 想到这里,安陵木槿笑了,笑容里面带着淡淡的嘲讽:“呵呵!离王殿下了解我。” “我是想要安逸的生活,所以我没有理由拒绝离王殿下的要求是吗?”安陵木槿转向千代君离,望着他的眼睛:“但我还是要拒绝。” 安陵木槿双手骤然紧握,目光流露坚定的神采:“对!我想要安逸生活……但前提是那是我自己努力得来的,并不是要依附任何一个人得到的。” 也许在这样的古代,所有女子的心愿都是嫁一个好人家,这样的话,就算在自己本家生活的不好,但是下半生也可以过上好日子了。 但这样的观念并不能左右安陵木槿,她始终相信,女子才是最应该独立的,这样的话,就算日后谁都靠不上了,最起码还能靠自己,一样过得很好。 千代君离一怔,这样的想法……他还是第一次听说,虽然他平时不在意那些世俗的观念,但是多多少少会被影响,所以安陵木槿这番话是真的震撼了他。 在他眼里,女子的一生都应该是相夫教子的,其他事情都干不了,他没有轻视女子的意思,但那样的观念已经深入他的脑海,没想到安陵木槿会给他这么大的触动。 她——真的很不一样,有自己的坚持,有自己的头脑,或许自己要娶她回家,还要耗费很大的一番力气吧!毕竟小野猫不是那么容易臣服的。 心里莫名的有些悸动,千代君离薄唇洋溢着算计的笑,他好像对安陵木槿越来越有兴趣了,不过决定慢慢来,细水长流的深入她的心里。 安陵木槿见千代君离半天不讲话,也没有要退回聘礼的意思,唇边划过一抹狡黠的笑,看来要放点儿大招才能行了。 “离王殿下是当真想要娶本郡主吗?还是仅仅只是为了完成那个婚约而已,殿下你扪心自问,你是不是真的喜欢我。” 安陵木槿眸中满是认真,渐渐欺近千代君离,语气有些咄咄逼人。 这个……千代君离犹豫了一下,他也不确定自己到底是不是喜欢这个古灵精怪的小丫头,只是觉得她有几分意思,但这样算是喜欢吗?他不知道,也不敢去想。 看见千代君离这样,安陵木槿心里还是有点儿小失落的,但同时又有点儿庆幸,千代君离心中,应该还是惦记着那个救他的女子,而不是她吧! 虽然……她曾经几次三番救过千代君离,但她不想让他知道,因为在他心里,只在意恩情,只看重是什么人救了他,而不在于她是谁。 换句话说,不管是谁救了他,他都会选择那个人的不是吗?诸如那个夏静婉,即使她什么都没做,但千代君离在知道是她救了他的那一瞬间,眸中的感情不似作假。 “所以你不确定,你根本就是因为那一纸婚约才答应娶我的是吗?那么是这样的话,我来想办法将这一纸婚约解除。”安陵木槿揪着千代君离的衣领。 安陵木槿的话,千代君离很想反驳来着,但话到了嘴边又咽回去了,他用什么理由反驳呢?喜欢她吗?他想自己只是对这个古灵精怪的小丫头有点儿感兴趣吧! 也许……安陵木槿说的没错,他还没有确定自己的心,压根没有理由反驳,也没有任何理由说话。 “我……” 后面的话还没有说出口,安陵木槿便打断了他,道:“所以说你还是因为那个婚约才想和我在一起的,那么我有权拒绝这个婚约。” “至于那些聘礼……”安陵木槿指着门口那一大箱子一大箱子的东西,道:“要么离王殿下您现在将这些东西抬回你的地方,要么等我核算下价值,改日兑换成银票送到贵府。” 说罢,安陵木槿松了一口气,这下千代君离应该不会纠缠她了吧!这句话无疑是把他的脸面给丢尽了,自己现在在千代君离心里的印象一定变得很坏了。 不顾千代君离的心情如何,安陵木槿直接回了房间,该说的她已经说透了,该做的她也已经做过了,千代君离如果还一意孤行的话,她就不会客气了。 看着已经空无一物的院子,千代君离的心里好像也空了一般,他是怎么了?在安陵木槿关上门的那一瞬间,他的心仿佛也颤抖了一下。 与安陵木槿才短短数面之缘,他打心里喜欢这个有点儿小腹黑又有点儿小聪明的小丫头,不讨厌她是真的,但是真的喜欢她吗? 他承认自己不排斥娶她做离王妃,甚至还觉得这样还挺有意思的,但这不是真的爱。 聘礼,这个他当然不会收回去,他千代君离送出去的东西,断然不会有收回去的道理。 自然,对安陵木槿所说的赔钱,他当然也不会接受,作为千秋王朝的王爷,他还没有缺钱缺到那种地步。 安陵木槿在西苑没呆多久就有一名黑衣人出现在她的房间里面了,安陵木槿没有丝毫的惊慌,这个人她有点儿映像,萧府暗卫里面的。 “郡主,我们查到第一神箭手墨衍白最近出入一家客栈比较频繁,主子让属下前来汇报郡主。”那黑衣人双手抱拳,恭敬的说着。 果真,离尊那个家伙虽然冷了一点儿,但提供的消息却是没错的,这个第一神箭手,她倒是要去会一会,那被江湖上吹捧的神乎其神的箭术到底有多厉害。 “走——”安陵木槿的眼神里尽是冷意,不管这个墨衍白是何方神圣,她都要去领教领教,玉嬷嬷的仇,她定然是要报的。 这么多聘礼一下子流入王府,安陵王爷乐的合不拢嘴,没想到他从前真的小看了安陵木槿这个女儿,能做离王殿下的岳丈,面上也是有光。 “去去去!打发人叫木槿郡主过来。”安陵王爷挥了挥手,让人去请安陵木槿过来,这一桩婚事,他绝对不能让安陵木槿给砸了。 安陵木槿刚刚换了衣服,那边安陵王爷居然就派人过来了,但安陵木槿还没有心情去应付那个卖女求荣的渣爹,所以她直接让雀儿过去了。 上一次从皇宫回来了之后,安陵木槿就将雀儿安排在安陵王府里了,如果没事的话她就以真面目示人,有需要就易容成她的模样,这样方便快捷又省事。 于是乎,雀儿又一次被安陵木槿拿出来当了挡箭牌,而她自己则跟着萧府暗卫去了那个墨衍白出现过的客栈。 为了不打草惊蛇,安陵木槿依旧是一身利落的男装,躲在一个隐蔽的角落里,暗中观察情况。 这个墨衍白还不知道是个什么情况,是扁是圆也不知道,所以还是谨慎一点儿为好,再说还有一个巨大的隐患,那就是他的箭。 刚刚她也大概的了解了一下这个墨衍白的情况,他的箭,简直可以说是无孔不入,百步穿杨,莫有虚发,但凡是他想要命中的目标,从来没有一个逃过的。 这个墨衍白没有组织,没有人知道他的行踪,所以要不是有离尊提供线索,她凭借自己的力量,别说找到他这个人了,能不能查到还不一定呢! 安陵木槿蹲守在客栈附近,很有耐心,甚至连呼吸都放的很轻,这是一个优秀的杀手在蹲守自己猎物时的表现。 但……安陵木槿没有看见墨衍白,却看见萧清逸出现在客栈的门口,这个家伙是疯了吗?他那比最精密仪器还要聪明的大脑哪里去了?他今天的智商是被风刮走了吗? 安陵木槿眉头紧蹙,萧清逸这个时候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那简直就是在给他惹麻烦好吗? 万一墨衍白知道萧清逸是去查探他的,那么后果不堪设想,墨衍白的箭可不是吃素的,萧清逸此举无疑是去送死。 绝对不能让萧清逸有事,安陵木槿想要冲出去阻止他,旁边的暗卫拉住安陵木槿,面无表情道:“郡主不用担心,主子有自己的计划,他不会有事。” 第156章 守株待兔 萧清逸有什么计划……安陵木槿有点儿忐忑,他事先居然没有和她说,不过既然有计划,那就好了,萧清逸不是那么容易送死的人,害她白担心一场。 安陵木槿继续观察,始终没有见到传说中的第一神箭手墨衍白,而萧清逸也没有出去,安陵木槿觉得这样等下去也不是办法,想去里面看看情况。 萧府暗卫依旧拦着安陵木槿,但他怎么可能是安陵木槿的对手?一支药剂针过去,便让那暗卫定在了原地。 安陵木槿掸了掸身上的灰尘,整理了一下身上的褶皱,让自己看起来像个贵公子,确定没有什么问题之后,安陵木槿才从暗处走出,进了客栈。 店里的小二看见贵公子打扮的安陵木槿进了客栈,两眼直放光,很狗腿地跑过来询问:“公子,您是打尖儿呢还是住店呢?” 安陵木槿环视一周,在角落里找到了独自小酌的萧清逸,指着那个方向说:“上几盘好菜来几壶好酒,我和那位公子是朋友,放他桌上就行。” 店小二乐呵呵的甩了甩身上的毛巾,高声吆喝:“好嘞!公子您稍等啊!” 安陵木槿径直走到萧清逸所在的位置,很潇洒不羁的撩起衣袍,坐在萧清逸的对面,倒了一杯酒喝下去。 “咳!咳咳……”辛辣的感觉差点儿让安陵木槿的眼泪流下来,喉咙一直到肠胃都是火辣辣的,卧槽!坑死人了,谁来告诉她为毛线这个酒这么辣! 萧清逸哭笑不得,赶紧倒了一杯茶给安陵木槿,让她去去辛辣的味道,这样犯傻的木槿他还是第一次见,还真是可爱的紧。 安陵木槿不管三七二十一,抓起桌上的茶杯就往嘴里灌,他娘的,这酒实在太坑人,和她以前喝的那些完全不一样好吗? 误喝烈酒的安陵木槿此刻脸颊有些红,像一颗诱人的红苹果,虽然它此刻是男装打扮,但依旧遮盖不了她的魅力,萧清逸感觉自己要陷进去了 不过看着安陵木槿那眼泪快要与鼻涕横流的样子,萧清逸终于忍不住笑出声:“呵呵……” 安陵木槿止住咳嗽,轻轻拍了几下桌子,瞪着一双明媚的眸子,佯装很凶的低声吼:“笑个毛线,有什么好笑的!” 萧清逸立刻止住了笑声,但那一双精明眸子里的笑意却忍不住让人想去揍他,这丫的果然是狐狸,好想使劲在他那张俊美的脸上蹂躏一下啊! “木槿,你进来干什么,你知不知道这样很危险的,我们谁也不知道,此刻墨衍白的箭是不是瞄准在你的心脏上。”萧清逸很聪明的转移了话题,眸中有一丝担心。 说到这个安陵木槿又想揍萧清逸了,捧着脸皮笑肉不笑的样子,盯的萧清逸有些头皮发麻。 “那你怎么知道他现在的箭不是瞄准在你的心脏上呢?从知名度上来看,似乎你这坑人的家伙得罪的人更多,仇人更多吧!多少人做梦都想扒了你的皮。” 安陵木槿说这话丝毫不心慌,因为这本来就是事实,萧清逸白手起家,能坐到第一皇商的位置,可见是踩着多少人的血汗钱上来的。 以他那个黑心的性格,半道上都不知道祸害了多少商家了,人家恐怕做梦都想要把他弄死。 “我本就是商人一个,贱命一条而已,而已,在你们的观念里,士农工商,商人不都是天生卑贱的吗?”萧清逸面上带着一如既往的温和笑意,语气里却有些自嘲。 安陵木槿有些恼怒了,不敢相信就算是萧清逸也被这样的陈旧观念所左右,遂怒视他一眼,指着他驳斥:“放屁,什么三六九等,什么士农工商,我只相信三百六十行,行行出状元。” “不管自己选择从事什么职业,只要认真做好,就会成为佼佼者,别人谁敢说一个不字,丫的不弄死他。” 如此豪放,随心随意的言语,萧清逸感到有些震惊,还是第一次听到安陵木槿说这么……有些粗鄙的话,不过他居然觉得有些震撼。 又被萧清逸带歪了,安陵木槿不和他扯这些有的没的了,冷笑着直接开门见山地问:“萧清逸,你丫的是不是想找死,如果想找死,别麻烦别人啊!我直接给你一针,保证你没有任何痛苦的就能去了。” 对这样的安陵木槿,萧清逸是真的没辙了,他原本的目的是想用自己做诱饵,守株待兔,引出那个第一神箭手墨衍白,而安陵木槿到时候只要趁机擒住他就行了。 没想到木槿居然没有按照他的预定路线去走,这一点是出乎他预料的,不过情况还没有到最差的一步,所以还用不着那么紧张。 店小二已经把酒和菜都端上来了,但是看着那个刚刚快要把她呛死的酒,安陵木槿还是决定放一放,喉咙里还残存着一丝辛辣,安陵木槿端起茶杯。 变数就发生在一瞬间,安陵木槿刚刚端起茶杯,一支利剑破空袭来,安陵木槿手中的茶杯瞬间化作碎片,茶水散落一桌,溅到安陵木槿的衣衫上。 “鱼儿上钩了!不过要抓到这个鱼儿……似乎有些棘手呀!”安陵木槿丝毫没有惊慌,眸底闪过一道光。 “嗖嗖嗖——”又是几箭破空而来,安陵木槿一个利落的翻身,顺便拽了萧清逸躲避,两人滚到了桌子后面。 “梅轶,过来保护萧清逸。”安陵木槿的声音穿过客栈传到外面,这一次任务,她自然是叫了梅轶过来的。 一道招摇的艳红身影略进客栈,挡在萧清逸面前,十分不满的抱怨:“让本公子保护一个大男人也是够了,要不是看在小美人儿的面子上,本公子才懒得牺牲自己。” 客栈里的人都被这边的破碎声给惊到了,纷纷抱头逃窜,女人的惊叫声,杯盏的碎裂声不绝于耳,掌柜的躲在柜台下瑟瑟发抖。 萧清逸这边安全,安陵木槿没有后顾之忧,放心大胆的去外面大干一场,箭矢射过来的方向是那一边,安陵木槿用了自己最快的速度过去。 对方似乎没有再攻击的意思了,安陵木槿追过去的时候,看见一道玄色的身影站在对面的屋顶上。 小样!终于要被她抓到了,安陵木槿脚尖轻点,飞上房檐,离他不过十米左右的距离,就要抓到那个人了。 周围已经被萧府暗卫包围,除非他长了翅膀,否则绝对飞不出这个包围圈,所以这一次她绝对要抓到这个墨衍白。 倏地,三支飞箭袭来,安陵木槿眸光一闪,倾身下腰就要躲过这道攻击,想要那么轻松的就躲过她的手心,没那么简单。 然而等那箭近了,安陵木槿才知道没那么简单,那三支箭只是用来做的掩护而已,又是三支袖箭,直接往安陵木槿的心口袭来。 躲过了那三箭却疏忽了后面还有榨,安陵木槿眸子骤然紧缩,这三支袖箭她是万万躲不过了。 倏然间,一道黑色身影挡在安陵木槿面前,替她档去了三支袖箭,细小的袖箭没入男人的身体里。 安陵木槿扶住冥尘摇摇欲坠的身子,愤怒的大吼:“冥尘,你要反了天吗?你要造反吗?” 此时的安陵木槿根本没有心思去追什么墨衍白了,这个可恨的冥尘,又违背她的命令做了傻事,她都要被这个不听话的下属给气死了。 冥尘的嘴角溢出鲜血,看着安陵木槿着急的神情,心情不由得好了起来,虽然身上已经痛的快没有知觉了,但还是强自挤出一丝笑容。 “冥尘,你丫的几次三番不听我的话,既然你那么喜欢送死,那我现在就成全你好了。”安陵木槿毫不留情的拿出药剂针,给了冥尘一针。 针剂里面的液体缓缓注入冥尘的身体,本来还有一丝意识的冥尘彻底陷入昏迷状态。 安陵木槿只是给了他一记安神的针而已,让这个家伙每次都自告奋勇的送死,那就要让他尝点儿苦头才行。 接着安陵木槿又给他打了几针止血的,身上的箭已经插入太深,所以现在急需找个地方给冥尘做个手术,取出里面的箭。 这次让墨衍白侥幸逃逸,下一次要抓到他恐怕就更加困难了,但安陵木槿没有在意这些,只要查清楚他的猎物,那就不愁他不上钩。 回萧府太麻烦了,而且冥尘也等不起了,安陵木槿直接包下了整个客栈,简单的器械什么的,这个客栈都有,所以只能在这里将就一下了。 三支袖剑的位置都在冥尘的心脏周围,只差一点儿冥尘就会没命,真的好险,这个不长记性的,安陵木槿恨不得现在就用剪刀戳死他。 比划了一下用剪刀戳他的动作,安陵木槿恨恨地收回了手,认命的将剪刀放在蜡烛上消毒,剪开冥尘的衣服。 这个手术并不难,但由于工具的限制,全套工具就只有一把剪刀和小刀,所以安陵木槿做完了之后,头上还是沁出了密密麻麻的汗珠。 第157章 他的任务 整个包扎好了之后,安陵木槿让萧清逸的人把冥尘先抬回萧府歇息,她现在还不想理会这个任意妄为的属下。 下一步该怎么走……这个墨衍白真的不太好抓,看来他们这一次的计划真的不成熟,要想抓到这条棘手的大鱼,必须要制定更加详细完美是计划才行。 安陵木槿还是决定去找萧清逸商量商量这件事情,那个狐狸点子多,相信对付一个墨衍白还是不成问题的。 这个墨衍白最近在都城活动频繁,所以一定是有着什么任务的,这次对他们出手,想必也是察觉了他们在查他。 所以现在只要查到他要完成什么任务,就可以提早一步做准备伏击他,只要做好周密的准备,谅他插翅也难飞。 “清逸,你有什么计划吗?这一次绝对不能让墨衍白逃过我们的掌心。”安陵木槿严肃这一张脸,手指无规律的敲击着桌面,眸中氤氲着些许杀气。 这个墨衍白,她不抓到他誓不为人,她和他之间的梁子算是已经接下去了,所以一定要抓到他。 萧清逸面上挂着算计的笑,已经成竹在胸,温和的声音里面藏着运筹帷幄的自信:“此次,墨衍白来都城的任务便是刺杀皇帝……” 擦!谁那么流弊哄哄的,居然把主意打到皇帝老儿的身上去了?而且买通的还是江湖第一神箭手墨衍白,这个世界开始有点儿玄幻了。 本来以为墨衍白的任务只是杀一些富商贪官之类的,可她居然一下子把手伸到宫里那位的身上去了。 怪不得他迟迟在都城内逗留,是在等待一个合适的时机吧!毕竟皇帝如果那么容易就被杀,那么耀金国早就该易主了。 要杀的是皇帝……那么原本的计划就该变一变了,皇帝老儿可不是那么容易被利用的。 萧府暗卫还会继续追踪墨衍白的下落,一旦有线索便会来通知她,所以她现在还是要回到安陵王府,消息还是要等。 等安陵木槿回到王府的时候,雀儿已经恢复了自己的容貌,和安陵木槿交代了今天安陵王爷说的话之后便回了自己的工作岗位。 据雀儿说,今天的安陵王爷居然破天荒的对“她”表现出了从未给过的父爱啊!对她简直比从前的安陵画丹还要温柔。 安陵木槿听完了之后毫无感觉,就安陵王爷那么一点儿心思,她怎么可能猜不出来?不就是让她好好嫁给千代君离,他做了离王殿下的岳父脸上有光吗? 龌蹉的心思!这个和卖女儿有什么区别,不过安陵木槿只是吐槽了一下而已,反正安陵王爷又不是她真正的爹,他对这个没有一丁点儿感觉。 今天为了抓墨衍白也是够累了,安陵木槿早早的就休息了,现在她没有墨衍白的消息,所以能做的只能是养精蓄锐,等着萧清逸的消息传来。 在西苑灯火灭掉的同时,一道身影悄悄降落到了安陵木槿的房间里,没有弄出一点儿声音,更没有惊动任何人。 人影在慢慢向安陵木槿的床边移动,轻的几乎微不可查,似乎没有人发现他,但…… “铃铃铃——”一阵细小的铃铛声忽然响起,随之而来的便是数根细如牛毛的银针,闪烁着诡异的寒光飞出。 银针带有剧毒,而且极其细小,几乎无孔不入,非常难以躲避。 那人似乎没有将这银针放在眼里,挥了挥衣袖,银针尽数散落。 本以为危险已经解除,然而……身后响起一道带着戏谑却又森寒非常的声音。 “大门鼎鼎的离尊夜闯女子的闺阁,传出去恐怕不大好吧!”安陵木槿此时正站在离尊的背后,手中一支药剂针抵住他的腰间。 离尊的脸被面具遮住,看不清他此时的表情,不过语气还是一如既往的张狂,丝毫没有被抓到的窘迫。 “木槿还是第一个敢用武器对着本尊的人,若是平常人,那么那人早已经存在于这个世界上了。” 如果是平常人,哪里还敢用武器对着离尊,但凡是知晓离尊大名的人,只要看到那张标志性的鬼面具,定是吓得腿都发颤,整个人都不好了。 安陵木槿面上没有丝毫的害怕,紧了紧手中的药剂针,又推进了几分,语气里满满的戏谑。 “那是别人,现在离尊的命可是掌握在我的手中,由不得你自己……” “所以……还是要乖一点儿,不然即使杀不了你,弄废你第三条腿的能力还是有的!”安陵木槿面上挂着邪恶的笑。 转眼间,安陵木槿感觉一阵天旋地转,她和离尊已经换了一个位置,手中的药剂针“啪”的一声掉在了地上。 离尊拦腰抱住了安陵木槿,还恶趣味的故意将她放倒一些,道:“既然木槿想尝尝本王第三条腿是什么感觉,那么本尊成全木槿。” 靠之啊!武功高了不起啊!安陵木槿气的浑身颤抖,面上却笑的花枝招展的,双臂顺势抬起搂住离尊的脖颈,假装要凑到他耳边说什么。 “离尊……我有话要说。”安陵木槿认真的看着他,话到了嘴边却又不说出口,急得让人牙痒痒。 离尊蹙了蹙眉,稍稍放开了安陵木槿一点儿,想要知道她到底想要说什么。 谁知安陵木槿一个后旋,轻松的挣脱了离尊的桎梏,数根银针从她手中飞出,向着离尊的方向而去。 “我要说的就是——兵不厌诈啊……”安陵木槿拍了拍手,一脸得意的笑,顺势坐在了旁边的椅子上。 银针自然也没有对离尊造成任何实质性的伤害,甚至都没有沾到他的衣角。 “兵不厌诈这句话似乎说的有些早了。”离尊的语气依旧很张狂,缓步往安陵木槿走去,身上带着煞气。 安陵木槿晃了晃手中的茶杯,不紧不慢的喝着茶,丝毫不介意离尊狂傲的话,好笑的反问:“是吗?” 说话间,离尊的身形一晃,单膝跪在了地上,此时他才终于明白,安陵木槿说的话并不是随便说说,是这个房间的古怪。 也不知道是什么药,竟能让他都着了道,全身一点儿力气都使不上来,左手撑在地上,右手准备调动内力抵御这药性。 “如果离尊认为这个药这么容易就能用内力压下去的话,我还会多此一举吗?”安陵木槿放下茶杯,起身走到离尊勉强,一双戏谑的眸子好整以暇的睨着离尊。 她研究的药,即使用了内力也压制不了,要不然这个世界的高手那么多,如果不用点儿特殊的东西,那该如何保命呢?毕竟她现在还想好好活着。 看着那碍眼的青面獠牙面具,安陵木槿忽然起了好奇心,半蹲着身子,和离尊平视。 “江湖传说离尊的相貌俊美无比,本郡主倒是有些好奇,不如你将面具摘下给本郡主瞧瞧,我就考虑将解药给你,如何?” 这人成天带着一副面具,还是那么可怕的面具,真不知道面具下是一张怎样的容貌。 古有兰陵王容貌俊美无比,戴鬼面具是为了震慑敌人,离尊不会也是同样的情况吧! 很快,安陵木槿的幻想就破灭了,离尊的声音打断了她的思绪:“本尊的容貌奇丑无比,但凡看见过的人,都去了一个地方……” “知道啦知道啦!”安陵木槿制止离尊继续说下去,自顾自的嘀咕:“不就是地狱吗?没意思,无聊到透顶。” 说罢,她捡起刚刚掉落的药剂针,对着离尊比划了几下,傲娇道:“有本事你别问我要解药啊!” “那木槿你是不想要墨衍白的消息了吗?”起不来,离尊索性在地上打坐,语气淡漠地说着。 还是第一次能有人把他逼到如此境地,不过他心里居然没有一丝气恼,反而觉得这样也挺不错的。 处在那样的高位,太久没有对手,忽然遇到能棋逢对手的人,感觉也不错,而且这个丫头越来越有趣了,他愿意陪她好好玩。 安陵木槿很不爽,真的非常不爽,他已经落到这如今的地步了,还是一副淡定自若,谁与争锋的模样。 “哼!”安陵木槿不屑的冷哼,转身躺在床上不管离尊死活,赌气般地说:“墨衍白我会自己找,只要他是个人,我就能把他抓到,不用你帮忙。” 这个人真是的,搞得好像全世界只有他能查到墨衍白消息似的,别人不依靠他不能活了吗?他哪里来的自信。 他身上还中了她的药呢!没有她的独门解药,他这辈子都别想动用一下内力,否则就准备丹田破碎经脉尽毁吧! 这样的安陵木槿真让离尊哭笑不得,不过他日后是再也不敢小瞧这丫头了,这次是他疏忽大意了,居然着了她的道。 默默想要运内力消除药效,却发现丹田好像被什么东西堵住一般,小丫头的药还挺邪门的。 至少能让他中招的药,这个世界上已经不多了,居然能在让人全身无力的同时还封住了内力,看来这个小丫头真的是不简单呐! 第158章 挟持皇帝 说实话,安陵木槿虽然已经很累了,但她现在躺在床上也没有丝毫睡意了,试问谁身边有个带煞的家伙还能安然入睡的,她实在佩服。 即使背对着离尊,安陵木槿两只眼睛还是瞪得很大,明知道要让这个可恶的家伙离开就必须给他解药,可她就是气不过。 如果有选择的话,她真的希望可以换一个房间,但是……可恶的梅轶上一次把她房顶给掀了,至今还没修好,西苑已经没有其他房间了。 “木槿,你睡了吗?”离尊冰冷嘶哑的声音在身后响起,隐隐还带着一丝宠溺的温柔。 也不知道是不是内力被封住的原因,离尊的声音似乎比平时少了一丝杀气,多了一些人情。 但安陵木槿丝毫没有察觉,条件反射一般的回了句让她恨不得咬掉自己舌头的话:“睡着了!” “……” 阿西吧!安陵木槿身子僵着不敢动,她好像觉得自己一遇到离尊就很倒霉,倒霉到连脑子都忘记带了。 今天真特么……安陵木槿恨不得现在有人打晕自己,不必面对身后的这个大麻烦,但这个也就只能想想了,因为除了这个人之外,还没有哪个人会无聊到深夜到她的房间里来。 “其实只要本尊出手,区区一个墨衍白又算得了什么?只要你解了本尊身上的毒,本尊便将他送到面前,任凭你处置如何?” 今天的事情全在他的掌握之中,他知道安陵木槿去抓捕墨衍白,但是以失败告终,所以才想来看看,没想到却大意到着了这个小丫头的道。 安陵木槿气的咬牙,直接从床上爬起来,站定在离尊面前,一手指着门口,控制不住指着门外大吼。 “世界这么大,只有你最6!我承认这一点行了吧!但我现在不需要你的帮助,你可以卷铺盖走人了。” “可是本尊的铺盖不在这里啊!”离尊的语气写满了懵懂,可里面暗藏的一丝好笑却又让人恨得牙根痒痒。 “……” 安陵木槿冲天翻了个白眼,很无奈,很无力,已经懒得鄙视他了:“呵呵!离尊大人,这个笑话可一点儿都不好笑。” 服了他了!安陵木槿只想赶紧送走这尊煞神,手腕翻转间,一支药剂针已经扎进离尊的手臂,“你身上的迷药已经解了,可以离开了,慢走不送。” 这个人真心受不了他,与其留他在这里碍眼,不如放他离开,安陵木槿 “能将你手中的东西给本尊看看吗?似乎很神奇的样子。” “不能!”安陵木槿收回药剂针,语气坚定,拒绝的很彻底,一张明媚的脸冷冷的。 离尊可不顾安陵木槿反不反对,直接上手,抱住安陵木槿的腰身就要去抢夺,这世界上还没有他得不到的东西。 安陵木槿气不过,反抗的厉害,两人直接倒在了地上,离尊的身子压在安陵木槿的上方。 那张鬼畜的面具对着自己,安陵木槿不由自主地咽了一口,这么近看这个鬼面具,更加恐怖了,想要推开离尊的身子。 然而……她已经很努力地在推了,却一点儿动静都没有,安陵木槿都要抓狂了,凶悍地吼:“给你看就是了,赶紧给我起开。” 离尊的身子稍稍离开了一点儿,并没有急着起来,趴在地上用一只手撑着,接过安陵木槿手中的药剂针,像个好奇宝宝一样的从头看到尾。 倏地,离尊将药剂针对着安陵木槿,闪着寒光的针尖正对着安陵木槿的双眸。 安陵木槿一张俏丽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她不知道离尊是要干什么,不过不会伤害她就是了。 离尊这样的人物,如果他对自己有杀心,那么刚刚根本就轮不到她出手,似他这般在实力顶峰的人,也不屑于用这样阴损的招数。 但不杀她不代表他不会捣乱……安陵木槿感觉自己脖颈间忽然一凉,她眸子一竖,都不知道哪里来的力气,一个翻身将离尊压在了下面。 “靠之!”安陵木槿直接明面上爆粗口了,因为离尊这个家伙直接将里面的药撒了出来,还不偏不倚的撒在了安陵木槿的脖颈上。 安陵木槿是真的生气了,气的想撕碎离尊这个家伙,丫的不会玩还乱按,得亏了那里面装的不是什么见血封喉的毒药,如果是的话,那就惨了。 “抱歉,本尊一时没有掌握住力度。”离尊将药剂针递给安陵木槿,就要为她擦去脖子上的药水。 安陵木槿一个翻身躲过,顺势起来,抹了抹脖子紧紧抿着唇瓣,“这里已经没有事情劳烦离尊帮助了,还请离尊移驾,我这个小地方可容不下你这尊大佛。” 如果不是他那出神入化的武功,安陵木槿真的要开始怀疑这到底是不是那个江湖上人人奉如神明的离尊了,无语到让人不敢想象。 安陵木槿快气死了,离尊却好笑看着安陵木槿,这样炸毛的她,真的不知道有多可爱,不过逗人也要适可而止,若是让她从此疏离自己,反而偷鸡不成蚀把米了。 “既然木槿如此无情,那么本尊就先走一步了,不过木槿既然不需要本尊帮忙,去挟持耀金国皇帝不失为最好的办法。” 离尊转瞬已经离开了安陵木槿的房间,但声音还是清楚的传过来。 安陵木槿狠狠的甩上门,一头扎进被窝不再理会,慢慢冷静下来之后,安陵木槿翻身面对天花板,仔细思考离尊的话。 看来他也已经知道墨衍白的任务是杀了皇帝,所以……挟持皇帝这个方法她不是没有想到过,但风险有点儿太大,已经被她给否决了。 经过离尊一提,她又觉得这样做,也不是那么困难,耀金国皇宫的防守虽然严密,但只要掌握了皇宫的布局,挟持皇帝,也不一定百分之百以失败告终。 所以还是要皇宫的布局图,这个……应该怎么弄到呢?安陵木槿顿时清醒,下床准备让萧清逸帮忙去查一查。 倏地,安陵木槿好像踩到了什么一般,安陵木槿蹲下身,借着月光看清了脚下的东西。 是一张纸,安陵木槿捡起来,重新点燃房间里面的蜡烛,将那张纸摊开来,这不看没什么,越看,安陵木槿就越惊讶。 卧槽!那个离尊是先知的吗?这张图不是耀金国皇宫的布局又是什么!她刚刚还在想要怎么得到,此刻这张图却已经在包厢眼前了。 但安陵木槿的激动很快便平了,虽然感谢离尊送来的这个地图,不过也说明了那个男人太可怕,恐怕早就算计好了吧! 安陵木槿很不喜欢这种被算计的感觉,这会让她觉得自己是依赖别人而活,而她,喜欢凡事都自己去发掘。 默默收起地图,安陵木槿叹了一口气,心里暗暗决定,这是最后一次接受离尊的帮助了,以后绝对要和这个极度危险的男人少有交集。 都城的清晨悄然降临,看初升的太阳,今日又是一个艳阳天,安陵木槿很早就换了妆,出了安陵王府。 先去了萧府一趟,顺便看看冥尘的伤势如何,但很快证明她真的不该来管这个不知死活的家伙的。 “你!”安陵木槿指着脸色苍白的冥尘,气结到都要说不出话来了:“要是想死的话多省事,昨天我直接不用救你不就好了?” 此刻的冥尘何止用一个惨字来形容,脸上苍白的没有一丝血色,胸前的绷带已经被鲜血染红了。 都这样子了,还是不愿意消停,这傻子看了都知道是怎么回事,肯定是大幅度运动过了。 伤成这样还不知道消停,他到底想怎么样啊!安陵木槿已经对冥尘无奈了,本来就对他在气头上,现在更是火上浇油了。 让她放任不管,任由冥尘失血过多而亡吗?扪心自问她还没有残忍到那种程度,只能认命的给他重新处理。 止血的药剂注入冥尘的体内,安陵木槿拿过剪刀剪开原本染血的绷带,重新换了新的。 不过因为在处理伤口的时候,安陵木槿带着怨气,下手也就没个轻重,所以冥尘可吃了不少的苦头。 胸口疼的要命,但冥尘心里却很开心,至少郡主还是关心自己的,即使这个关心并不是自己想象的那种关心。 冥尘的头低下来,郡主那么优秀,终有一天要在九天上翱翔,而他……应该就只配给她做个暗卫了吧! 但这样他也知足了,他知道自己不该对郡主生出异样的感情,但他始终无法控制住自己的心,从今天开始,他要努力忘记那份不该存在的感情。 伤口处理好了之后,安陵木槿直接去找了萧清逸,告诉了他自己的计划。 地图已经被仔细研究过了,安陵木槿在上面标注了很多线路,如何进去,如何出来,倘若失败了该如何撤退。 这件事情对安陵木槿来说轻而易举,上一世经常干的事情,踩点杀人。 游戏……才刚刚开始,那个墨衍白,注定要栽倒在她的手里。 第159章 捡大便宜 看到那份皇宫布局图的时候,萧清逸便明白了,以木槿现在的实力,是绝对不可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得到这个的,除非……有人在帮助他。 “木槿,离尊很危险,不要和他有任何来往了,好吗?”萧清逸眼底黯然,木槿……果然还是去找了他帮忙吗? 木槿还是太天真了!萧清逸慢慢踱步到床边,望着外面的景物出神,思绪似乎飘远。 不堪回首的往事一幕幕闪现在他面前,一向以温润如玉形象示人的萧清逸,眸底竟难得的闪现一丝狠厉。 离尊那个人的能力是很强,这一点他承认,木槿的事情如果由他出面解决是最快捷的方法,但他真的不希望木槿和他再有什么关系了。 安陵木槿没察觉出萧清逸语气里的抗拒,无所谓地摊摊手,语气中一派无奈。 “没事啊!这个是他自己脑子一抽留下的,我又没有问他要,所以不用白不用的好吗?” 昨晚那个变态摸进她的房间,走的时候却留下这么个物件,而且他也没说什么要求,既然可以走捷径,那么又何必矫情呢? 唉!萧清逸暗自叹息一声,唇边的笑意略有些苦涩,木槿她……根本不明白离尊是怎样的一个人吧!如果知道了,她大概就不会这么无所谓了。 “清逸,我已经发现了,你几次三番的让我远离离尊,你和他之间有什么关系吗?这个会让我有点儿怀疑你的身份,真的只是皇商这么简单吗?” 安陵木槿手支着头,趴在桌子上,双脚无意识的晃荡着,看向萧清逸的眸子里带着一丝探究和疑惑。 其实她早就有点儿怀疑萧清逸的身份了,只是一直没有机会提出质疑而已,看的出来他和离尊之间有些故事。 不过……如果他真的只是小小耀金国的皇商的话,怎么可能和离尊这样的人有任何交集。 果然还是瞒不过她的眼睛吗?萧清逸唇边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苦笑,那些个事情……他还不想让她这么早知道。 “有些事情……木槿还是不要知道为好,等到了那个时候,我自然会告诉你的,总之现在先听话,尽量和离尊保持距离。” 萧清逸有自己的理由,安陵木槿不会强制他非要告诉自己,目前最重要的是墨衍白,一定要抓住他。 计划,差不多已经基本做成,不过要绑架的人是皇帝老儿,那么行动的时候就应该小心谨慎。 这个老皇帝虽然不是什么明君,但也绝对不是什么好欺负的人,身为耀金国的皇帝,如果没有些底牌,怎么敢在那个位置上混? 还是不要用太过于极端的手段为好,兔子逼急了也是会咬人的,若是把那皇帝老儿逼急了,使出什么后招,那么吃亏的还是他们。 总之现在的计划经过萧清逸的改善,应该是很完美的了,就等着夜黑风高夜,劫持老皇帝,诱惑那墨衍白上钩了。 这一次准备的比上一次要充分的多,所以如果没有特殊情况的话,墨衍白一定逃脱不了的。 就算出现了特殊的情况,她也做了第二手准备,成功率还是很高的,毕竟她从不做没有把握的事情。 深夜,伸手不见五指,静听不见一丝声音,一道道黑色身影无声略过都城内的楼台亭阁,纷纷往皇宫的方向而去。 安陵木槿为了行动方便,换了一身黑色的夜行衣,这样方便行动,且不容易被发现。 萧清逸并没有跟过来,他不会功夫,自知跟过来也是个累赘,所以便留在萧府等消息。 不过萧清逸为了保证她的安全,萧府暗卫几乎全部出动了,甚至连暗主都留给了她。 暗是萧清逸最信任的人,武功的高低自然是不必说的,甚至比起梅轶那个骚包来说,都是不逞多让的,所以她很放心。 眼前就是巍峨的宫门了,如今已经午夜时分宫门禁闭,非常人所能擅闯,安陵木槿闭了闭眼,脑中将原定计划过了一遍,召集好人准备开始行动。 她已经制定了一条最安全的路线,可以直接到达皇帝寝宫,如果计算没错的话,这之间甚至不会出现什么巡逻的侍卫。 不过就算遇见一些侍卫也没关系,以他们现在的实力,解决一些小侍卫还是没有问题的。 “砰——”一声巨响炸在宫门旁边,安陵木槿一惊,对暗卫下了不要轻举妄动的命令。 这个时候……皇宫还能出什么事呢?安陵木槿让所有暗卫在原地按兵不动,自己一人上前去查看。 走近两步,安陵木槿才发现,那是一个男人摔在了地上,仰躺着,面上十分痛苦,看起来似乎伤的不轻。 还不等安陵木槿去查明那人的身份,一张让她熟悉的不能再熟悉的身影便出现在了她的眼前。 虽然他这一次换了一张面具,但安陵木槿还是一眼就认出来了,离尊! 心里一万只草泥马呼啸而过,她真是和他犯克,怎么走到哪里都能遇见这个煞星呢? 不过没有了那张青面獠牙面具的他倒是没有先前那么恐怖了,半张银白色的面具上面蜿蜒着神秘的图案,露出轮廓鲜明完美的下颚。 身形高大挺拔,气质清冷如九天上的仙,不食人间烟火,但萦绕在他周身的煞气却又如地狱爬出来的恶魔一般。 安陵木槿看的有些犯花痴,这个男人换了一身皮而已,为什么变得这么迷人了,真是人靠衣装马靠鞍啊! 很快的,安陵木槿的神智便收回来了,拍了拍自己的脸,在心里鄙视着自己的没出息,最近她对美男的抵抗力怎么越来越弱了? 像是料到她在这里一般,离尊背着手,唇边挂着若有若无的笑意,背着手径直走到安陵木槿的面前。 说实话,他现在的心情十分不错,尤其是看见安陵木槿那一瞬间痴迷的眼神,很有成就感,看来从前的那个面具,确实该抛弃了。 “墨衍白已经搞定,木槿你可以收拾收拾回去了。”离尊的声音中带着一丝隐隐的得意,甚至连他自己都不知道这得意感是哪里来的。 他是从生死边缘爬过来的,早已经将生死看淡,人命在他眼中不过草芥,今日他不过是抓了一个人而已,心情居然会前所未有的轻松。 What?安陵木槿一怔,越听懵逼,看着地上那半死不活的人,谁来告诉她这是怎么回事?别告诉她那个就是江湖上传闻的第一神箭手,这么容易就栽到这里了。 然而……事实好像就是这么的残酷,那人的身边还带着弓箭,而且在追踪他时,她曾远远看过墨衍白的容貌,想来这个定是墨衍白无疑了, 安陵木槿很快接受了这个事实,指着半死不活的墨衍白道:“很好!既然墨衍白已经等于废人,那我可以带走了。” 已经能很坦然的接受这个事实了,既然送上门来的,没道理拒绝,她才不会矫情到说什么不够刺激,必须要自己去抓了才有意义之类的话。 那不是所谓的有担当,那就是脑子秀逗了,因为不傻的人懂得如何用最有效的方法,最快捷的途径得到自己所要的。 一昧追求什么意义,傻兮兮的自己绕远道,最后还把自己搞得灰头土脸,那才是最最傻的行为。 但是……离尊为什么在这里,还正好将墨衍白抓了,又正好的遇见自己,呵呵!安陵木槿可不相信这个世界上有这么多的巧合。 “离尊大人,真的好!巧!啊!”安陵木槿气到咬牙切齿,但面上还是保持着一丝笑容,特意将好巧两字咬的很重。 听出了安陵木槿语气中的嘲讽意味,离尊看不出有任何表情,很坦然的承认,“没错,地图就是本尊故意留给你的。” 都已经说到这个份儿上了,安陵木槿哪里还能不明白,这根本就是离尊的诡计,丫的!她居然中了他的套路了。 这家伙的套路简直神了,故意留下地图,知道她一定会来皇宫,所以先发制人,把墨衍白擒住,她来捡个大便宜就行了。 还真是好深的算计呐! 在不知道他是什么目的之前,还是要先保护自己,安陵木槿抬头,眸底一片清冽,樱唇轻启,先发制人。 “事先说明,既然这件事情是离尊你自己的意思,那么你便没有资格向我索要报酬,因为你这是在纯粹找虐。” 这一番话便是堵死了离尊讨价还价的道路,证明他这一次帮助她纯属自愿。 免得他到时候又说自己又欠了他什么,她最不喜欢那种欠人东西的感觉,而且这件事情本就是离尊自作主张,怨不得别人不给报酬。 “人,我就收下了,这本就是我今晚的猎物,至于离尊你……回家洗洗睡吧!或者你喜欢多管闲事做雷锋,我也没资格管你,后会无期!” 很轻狂的语气,且安陵木槿还是指着离尊说的。 若是其他人敢这么这么对待离尊,估计早八辈子已经在阎王殿待着了。 也许在这个世界上,就只有安陵木槿敢这么放肆地对待人人畏惧的冷酷杀神离尊了。 第160章 大卸八块 说罢,安陵木槿走到墨衍白面前,很显然他现在就只剩下一口气了,如果不是有她在这里,不出半刻钟,他就会去见阎王。 安陵木槿拿出几只药剂针打在他身上,又喂了他几颗药丸,算是保住了他的性命。 做完这些,安陵木槿召唤暗过来将人带走,俨然没有再理会离尊的意思。 “木槿,你这是要过河拆桥吗?”离尊一把桎梏住安陵木槿的手腕,冰凉的温度传到安陵木槿的皮肤上。 嘶——安陵木槿忍不住倒抽一口凉气,这个家伙是冷血动物吗?为何血液如此之冷? 这让安陵木槿莫名的想到了一个人——千代君离,他身中九阴寒蛊,所以皮肤是冷的不足为奇,但这个离尊……真的是因为他的心冷吗? 冰凉的触感让安陵木槿有点儿适应不良,身子战栗了一下,皮肤上起了一层薄薄的鸡皮疙瘩。 她下意识的就要甩掉离尊的桎梏,但无论她怎么努力,都丝毫撼动不了离尊半分。 既然挣脱不了,那么安陵木槿索性不挣扎了,蹙着眉定定地看着离尊,手指悄然移动到他的脉搏处。 没问题?这个离尊的身体看不出任何问题,莫非真的是她想错了?或许真的吧!一个病秧子王爷,一个人人惧怕的冷酷杀神,怎么可能…… 但他现在拽着自己的手腕,是真的很疼,安陵木槿又扭了几下,眉宇间有了怒意,声音透着蚀骨的寒意。 “这个桥是你强制建起来的,我为何就拆不得了?” “……”离尊无言反驳,这件事情的确是他自作主张了。 因为有些心虚,离尊放松了自己的力道,这给了安陵木槿挣脱的机会。 安陵木槿揉着自己有些发红的手腕,眸光锁在离尊身上,“你对我刚刚说的话有意见吗?” 这个问题一定要明明白白的说出来,不然日后会多很多麻烦,她已经不想再欠这个男人什么,也不想和他再有什么关系了。 “若是本尊说有意见,木槿会顾及本尊的意见吗?” 离尊的身姿挺立,如孤傲的山峰,面无表情的说,这句话看似霸道,实则是在试探安陵木槿。 “不会!”安陵木槿不带一丝犹豫,斩钉截铁的回答,甚至为了加强自己的语气,还煞有介事地点了点头。 “……” 离尊莫名被这样的安陵木槿给戳中萌点,眸底含着一丝无奈,好看的薄唇勾起一抹弧度。 安陵木槿横看竖看,忽然觉得自己拒绝的好像有点儿太彻底了一点儿,对他多少有点儿残忍。 看了看离尊,安陵木槿别扭的将一个小瓷瓶塞入他的手里,捂了捂额头,说话的语气尽量放缓。 “好了,时间不早了!离尊大人日理万机,是时候回去洗洗睡了,大不了这个赔你,缓解疲劳的。” “还有……离尊不要一口一个木槿的叫我了,我们之间还没有熟悉到这种程度。” 这一点,安陵木槿是真的没搞明白,为什么她和离尊才见过几面,就好像搞得他们认识好长时间一样,他们很熟吗? “本尊会让木槿渐渐熟悉本尊的,后会无期不适合我们,懂吗?” 离尊拉过安陵木槿,力道很大,安陵木槿直接撞到他坚硬的胸膛上,霸道地话语不容人置喙。 卧槽!这人有毛病吧!安陵木槿撞的鼻子撞的很疼,忍不住蹙了蹙眉。 隐隐的,安陵木槿好像觉得自己脖子上一凉,等她去抓的时候,离尊已经消失在了这漫漫无边夜中。 安陵木槿对着他离开的地方竖了个中指,悻悻的收回了手,谁叫她追不上也打不过那个可恶的人。 终于抓到了,安陵木槿扯了扯,居然扯不掉?什么情况!手指触摸到一块温暖的东西,好像是玉制的东西。 借着微弱的光,安陵木槿看清了脖子上的是什么东西,一块成色特等的极品暖玉,雕刻成精致无比的凤凰图样。 这个看起来就很值钱吧!别说那雕工精湛到凤凰的每一丝羽毛都看的清清楚楚,就是这玉碎了,光凭那玉也值了天价吧! 这么贵重的东西她可不敢要,安陵木槿两只手一起上,企图把脖子上的东西弄下来。 但任凭她怎么弄,就是下不来,就像是天生带着的一般,两只手举的都快断了,那玉还是好好的挂在脖子上。 看来这个东西一时还弄不下来了,算了!安陵木槿松了手,重重叹息一口,大不了下次看见那个变态了,让他给摘下来。 靠之啊!这什么人嘛?安陵木槿简直要爆粗口了,瞬间觉得萧清逸说的真的不错,这个变态真的要远离,否则她会折寿的。 墨衍白已经被送到萧府,安陵木槿也拖着一身疲惫去了萧府,墨衍白可是关键的人,绝对要杜绝他被杀人灭口。 看着安陵木槿安然无恙的回来了,萧清逸提在嗓子的心总算可以落下来了,桌上是晚饭,他特意让厨房热着,一定要等她回来的。 安陵木槿现没有一丝胃口,直接去看了墨衍白,刚刚给他的只是保命的药剂,要让他到能说话的地步,还需要再养两天。 不得不说,离尊下手真的够狠,一点儿都不懂得温柔,直接将江湖第一神箭手打成这样,简直没有一点儿人性。 唉!真是麻烦的要命,接骨完了之后还要打针,等忙完的时候,安陵木槿已经累的连一根手指头都不想动了。 “木槿,你们去抓墨衍白这么顺利的吗?这么快就回来了。”萧清逸为安陵木槿捏了捏肩放松,似无意间问道。 手无意间碰到安陵木槿脖子上的东西,萧清逸眸子猛的一缩,那是……唇边划过一丝苦涩的笑容。 安陵木槿闭着眼睛休息,她确实真的很累了,声音也变得朦朦胧胧,“离尊那个烦人的家伙,他根本就是给我下套,我去直接捡了个大便宜。” 忽然想起来,安陵木槿跳起来,拿着脖子里的凤凰玉佩给萧清逸看,“这个东西是什么?清逸,你有没有什么办法将它拿掉啊!” 这个东西在自己身上就像个定时炸弹一样,能早点儿除掉更好,否则就总感觉她欠了离尊的。 “没什么,东西是好东西,木槿你且带着,这个东西别人打不开,你什么时候想拿掉了,便找给你带上的那个人。” 真的如此啊!还是逃不过,萧清逸话中带了一丝苦涩,果真十几年如一日,他还是一点儿都没变。 萧清逸的意思是那东西只能离尊才有办法打开吗?那人还真是变态,安陵木槿十分不爽。 但自己没办法弄下来,这是事实,所以纠结了半晌,她只能作罢,心里暗暗决定,下一次她见到那个可恶的人之后,一定要逼他把这个东西拿下来。 他的东西,她要不起…… “不是说抓到墨衍白了吗?能带我去看看吗?”萧清逸不动声色的转移了话题,手上动作越来越轻。 算算时间,药效已经快过了,墨衍白也是时候醒来了,安陵木槿站了起来,眸中杀意一闪而过,“好!现在就去看看他是何方神圣。” 身上疲惫已经消散大半,萧清逸的手就像是有魔力一般,安陵木槿用微笑掩饰自己的杀意,从头到尾打量萧清逸。 “清逸,你可真是绝世好男人,在外赚的了钱,在内捏的了肩,颜值也是没的说,谁要是嫁了你,真是有的福可以享了。” 萧清逸眸底涌起狂喜,这还是安陵木槿第一次说他是……好男人,他的语气都有点儿颤抖,但被他压抑的很好。 “那么木槿你呢?如果是你,你愿意嫁给我吗?”萧清逸小心翼翼的试探着问,但又怕安陵木槿发现端倪,只好装的很随意。 安陵木槿在感情方面是个小白,自然将萧清逸的话当成了玩笑,她环着胸,右脚在地上点着,摇了摇头。 “清逸你这么温柔的人,应该找一个小鸟依人的,那样才招人疼,我这样的,大概这辈子你是看不上的,所以做兄弟还是不错的。” 兄弟吗……萧清逸将头转向一旁,他莫名的很讨厌这个词,他心知木槿对他没有其他的感情,但他就是控制不住自己的心,靠近了还不满足,还想要更多。 他知道这个是病,但他就愿意病入膏肓,不要有人管他,至少那样……虽然很痛,但心底还是快乐的。 掩饰好自己的情绪,萧清逸和安陵木槿来到了给墨衍白修养的房间,先办正经事要紧。 果真如安陵木槿所料一般,墨衍白此时已经醒了,试图起身,却发现自己被一圈圈白色纱布绑着,身上还有硬邦邦的东西。 “呵呵!如果你再乱动一下,好不容易替你接好的骨头有什么错位,那我可就没那个闲工夫再给你固定一遍了。”安陵木槿一步步走过去,语气中的冷意能冻僵人。 空气中的温度好似都下降了几度安陵木槿额上青筋暴起,她已经忍到极限了,一想到玉嬷嬷死在这个人的手里,她就恨不得现在就把这个人大卸八块了。 第161章 墨家的人 很显然墨衍白已经知道面前的是什么人,也知道安陵木槿和萧清逸是什么目的了。 他平躺在床上一动不动,语气平静的不像话,“成王败寇,要杀要剐随意,我什么都不会说的。” 像他们这等在江湖上混饭吃,在刀口上讨生活的人,早就将生死置之度外了,死对他来说,并不可怕。 嘴还挺硬的,安陵木槿收敛了自己的情绪,唇角换上一副明媚的笑,随意找了个椅子坐在墨衍白旁边。 “死,不是这个世界上最可怕的事情,甚至对于有些人来说还是一种解脱,所以我不会那么傻到让你这么快就去死的。” 安陵木槿的腿翘着,一晃一晃的,语气甚至还带了一丝玩笑的意味。 “想尝尝世间最痛苦的是什么吗……呵呵!当然是求生不得,求死无门。”安陵木槿嘴角笑意加深。 这样的安陵木槿,看起来就如一朵罂粟花,迷人,但充满着危险,一不小心便会让你万劫不复。 凌厉的目光扫过墨衍白,安陵木槿顿了顿,拿出一排药剂针,缓缓道:“而我……有一万种办法让你生不如死。” 墨衍白心里涌起一股极淡的,名为恐惧的感觉,他不是早已经对这些无感了吗?真不知道为什么还会被这么一个小丫头给威胁了。 压制下这种感觉,墨衍白阖上眸子,任凭安陵木槿的言语威胁,只是一个小姑娘而已,让她尽情的折腾去吧! 江湖上有江湖上的规矩,他不能不顾自己的信义,随意出卖雇主他从来不干,即使失去自己的生命。 但是很显然墨衍白大错特错了,如果让他有一次重新选择的机会,他倒是宁愿选择说出来。 “很好!很硬气嘛!那就尝尝我的独门秘制毒药,看你到底能不能扛过一轮。”安陵木槿挑了其中一支药剂针,拿在手中晃悠着。 明媚的眸子里闪现骇人的寒光,安陵木槿勾了勾唇角,笑意中带着几丝玩味,摇了摇头表示惋惜。 曾经不知道有多少人打着只要坚持就一定可以抵御痛苦的心理来面对她的毒药的,最后还不是只有哭着求饶的份儿? 墨衍白闭着眼睛,但身体上的感官还没有被闭合,他感觉手臂上一疼,冰冷的液体慢慢流入他的身体里。 并没有什么感觉,那个丫头是在危言耸听吗?果然,小姑娘就是小姑娘,尚且涉世未深,根本不懂什么。 很快的,墨衍白就后悔了,原本惨白的脸色变得越来越红润,体内像是有一团小火在作祟一般,让人心痒痒的,想要抓掉,但却没办法弄掉。 “啊——”墨衍白越来越难受了,忍不住惨叫出声,额头上流下大颗大颗的汗珠,想要挣扎,但身上却绑着木板。 如果说刚刚只是小火苗在炙烤着他的心脏,那么现在小火苗就已经变成了熊熊烈焰,吞噬着他的五脏六腑。 非常难受,难受到想要以死来解脱,看来是他轻看了那个小姑娘,她说的求生不得,求死无门,真的在他身上实现了。 “杀了我……”墨衍白睁开眼睛,眸底已经一片猩红,全身痛苦的几乎痉挛,声音已经嘶哑到不行。 被抓到是他自己无能,他不会有任何怨言,他现在只求一死解脱。 安陵木槿冷笑以对,好整以暇地盯着已经痛苦到极致的墨衍白,心里没有一丝同情,这都是他咎由自取的。 这件事情虽然还有幕后黑手,但不能否认墨衍白杀了玉嬷嬷的这个事实,只要他动了手,就该承受后果。 “不是很能的吗?怎么,江湖第一神箭手这么快就要打自己脸了?放心吧!这还只是前奏,后面还有精彩的呢!” 她不会这么容易就放过这个墨衍白的,杀玉嬷嬷的仇,她一定要报,现在只是小小的惩罚他一次而已。 墨衍白已经疼到快晕厥了,但安陵木槿怎么可能让这等好事发生在他的身上呢?晕过去就不好玩儿了。 又是一记药剂针打进去,让原本快要晕厥的墨衍白神智清醒过来,只能清醒的承受那种非人的痛苦,连晕过去都成了一种奢望。 不知过了多久,墨衍白感觉自己体内的烈火已经渐渐在熄灭,此时他整个人都像是在水里泡过了一般。 幸好他没有什么外伤,伤的最重的是内伤,否则他可有的罪受了。 终于过去了吗?墨衍白暗暗松了一口气,他的面上又恢复了惨白,甚至比刚刚更甚。 安陵木槿看穿了他的心思,只觉得有些好笑,以为她的毒就这么点儿小儿科吗?真是太天真了,痛苦的,还在后面呢! “既然你对见到我一点儿也不惊讶,想必已经知道我是谁,为什么要抓你了,我只问你一个问题,只要你好好回答,我便将解药给你。” 安陵木槿霸气的用手中的药剂针逼迫墨衍白正视自己,烛光在她面容上打下阴影,让她看起来宛如恶魔。 她的语气听起来很平静,但仔细听去,却又似乎在压抑着什么。 “只要你说出是谁指使你杀了,我就帮你解毒,否则我就把你交给皇帝处置,不知道他要是知道居然有人刺杀他,会不会归根究底的查出来。” 被人知道了自己的目的,墨衍白没有一丝慌张,反而还有点儿庆幸,至少皇帝会直接给他一个死刑,不会让他这么痛苦。 “当然了,在把你交给皇帝之前,我要让你先享受完我的全套大礼包。”安陵木槿指了指桌上的那一排药剂针,邪笑着说道。 “……” 墨衍白心里变得冰冷,他觉得自己用正常的眼光看待安陵木槿实在是太傻了,这个小姑娘心狠手辣,手段狠毒,完全不能用正常人的眼光看待。 不用多久,墨衍白就已经知道,他不仅仅是心里冰凉,就连身上也开始渐渐冰凉,怎么回事? 安陵木槿看出他眼中的疑惑和痛苦,戏谑的眸子睨着他,居高临下,如一个王者在俯视一个蝼蚁。 “我的毒,可不是那么好熬过去的,我给它取了个名字,叫冰火两重天,想必墨公子已经体验到了吧!” 果真如此,墨衍白感觉自己现在全身的温度在迅速降低,像是置身于冰窖之中一般。 “不说的话你就慢慢享受这些吧!毒药我有的是,把你埋了都绰绰有余。”说话间,安陵木槿又拿出几个瓶子。 “还有……”安陵木槿用手在墨衍白眼前晃悠了几下,唇角笑意变得诡谲莫测,“冰火两重天并不是我这里面最令人痛苦的毒药。” 墨衍白的心理防线在慢慢被击溃,任凭是谁,都会受不了这种折磨的吧!他现在终于能亲身体会到连死都是一种奢望的感觉了。 太冷了,已经不是在冰窖里了,墨衍白现在感觉自己就是一个冰块儿,极致的寒意包裹着他的全身。 墨衍白痛苦的闷哼出声,身子使劲的想要缩成一团,但迫于身上有夹板,所以怎么努力也无法达到目的。 视角问题,安陵木槿瞥见墨衍白脖颈处好像有什么东西,不由得走近几分,将他的衣领拉低,好看清那是什么东西。 一直坐在旁边安静旁观的萧清逸眸子一缩,三步做两步走到墨衍白身边,恰好看清了墨衍白后颈上的图案。 那是一朵精致的墨莲,画工十分细致,甚至连墨莲的每一片叶子都画的清清楚楚,唯独不完美的地方,大概就在于这朵莲花没有绿叶衬托了。 果真是他……萧清逸踉跄一步,拉着安陵木槿的衣袖,一字一句地说:“木槿,给他解毒,快!” 这个人和萧清逸有什么关系吗?安陵木槿挣脱萧清逸的桎梏,拿过一支药剂针给墨衍白注射了。 痛苦在慢慢减轻,墨衍白整个人瘫在那里,已经没有一丝力气,喉咙里发出粗重的鸣音,仿佛下一刻就能昏死过去。 “你是墨家的人对不对!”萧清逸将墨衍白扶着坐起来,看着他的眼睛,斩钉截铁地问,虽是疑问句,但字里行间显然已经肯定了墨衍白的身份。 一听到墨家这个名称,墨衍白下意识的就要躲避,但萧清逸不允许他躲避,“墨家!居然还有幸存的后人。” 墨衍白的声音有些嘶哑,语气却很淡漠:“你认错人了,我只是恰巧姓墨而已,并不知道什么墨家,也并不知道你再说什么。” “你在说谎!”萧清逸气势不输给墨衍白,定定地盯着他的眸子,十分肯定,“眼神不自觉的往左看,还说不是说谎?” “不要试图对一个商人编造任何谎言,因为在我的面前,你的一切谎言都会原形毕露。”萧清逸又恢复了以往的做派,唇角的笑比谁都温和,翩翩君子。 墨衍白心惊,仔细的打量着萧清逸,在探究他是什么人。 现如今,知道墨家的人已经很少,而这个人居然知道墨家,一定不是什么简单的人物,而他现在不知道,这个精明如狐狸的人,到底是敌是友。 第162章 相同印记 似乎猜到了墨衍白心中的犹豫,萧清逸撸起袖子,只见他精瘦的手臂上有着一个与墨衍白后颈处一摸一样的印记。 “你是……”墨衍白忽然抬起头,眸子中氤氲着盛大的光芒,想要说什么,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萧清逸暗叹了一口气,将袖子放下,神情中莫名有些悲怆,“没想到时隔多年,墨家居然还有后人存在。” “可你……不是姓萧吗?”墨衍白声音中有些不确定,萧清逸的名字,他多多少少还是听说过的。 萧清逸面上划过一丝苦笑,右手渐渐收紧,眼中氤氲着仇恨,冷嘲道:“生活在仇人眼皮子底下,还敢那么招摇的姓墨吗?” 墨衍白懂了,如果不是被逼的走投无路,墨家的人怎么可能改头换姓?什么时候……景圣墨家竟然被逼到如此境界了! 安陵木槿看的一头雾水,听的也不是太懂,不过看他们两人身上那相同的印记,安陵木槿也能猜到一些什么,墨衍白和萧清逸的关系,似乎不简单呐! “这是在认亲吗?”安陵木槿收起那些数量庞观的药剂针,戏谑的眸子在墨衍白和萧清逸之间来回转。 既然是一家的,那么这些,便不该浪费了,她的毒,向来只留做对付外人,绝不会用在自己人身上,虽然她是不可能将墨衍白当做自己人的。 萧清逸想到安陵木槿和墨衍白之间的仇恨,心下有些惶恐,不知木槿会怎样对待墨衍白,毕竟……墨家的后人,真的不多了。 或许是萧清逸的眼神太过于小心了,安陵木槿真的受不了了,故作大方的挥了挥手,“行了,折磨也折磨过了,既然他是清逸你的亲人,那么过往恩怨一笔勾销。” 安陵木槿心里其实还是梗着一个疙瘩的,毕竟墨衍白杀了玉嬷嬷是不争的事实,这个是不可否认的。 萧清逸似乎看出了安陵木槿的为难,主动问墨衍白:“既然你是墨家的人,那么现在请你说出是谁指使你杀害安陵木槿的老嬷嬷的。” 萧清逸无比认真,这件事情本就是墨家的错,安陵木槿看在他的面子上饶过墨衍白已经是大度了,他们不应该得寸进尺。 墨衍白也知道安陵木槿给他解毒,甚至这么放过他是看在萧清逸同是墨家人的面子上,所以他将一切都说出来了。 “给我任务的,是一个带着黑色斗篷的男人,至于容貌我也看不清,不过我看着他进了安陵王府。”墨衍白仔细回忆着,一字一句认真地说道。 安陵王府?赵侧妃那个蠢货?貌似在安陵王府和玉嬷嬷过不去的,就只有赵侧妃了吧! 而且她已经知道了,很多年前给她的饭菜里下毒,导致玉嬷嬷半身不遂的罪魁祸首,就是赵侧妃那个恶毒的女人。 不过如今赵侧妃也得到了应得的报应,不是不想去杀了她,只是对于赵侧妃那种贪恋权势财富的人,让她一辈子待在祠堂反省,恐怕比杀了她更让她难受。 所以……安陵王府里还有谁与玉嬷嬷过不去的,进了安陵王府……安陵木槿在把安陵王府有嫌疑的人都在脑海中过渡一遍。 “你确定你没有看错吗?”安陵木槿提出了自己的疑问,眉宇间纠结着,解不开的疑惑。 她实在想不到,安陵王府里能有什么人有动机对玉嬷嬷下此毒手,而且此人还能请到墨衍白这样的杀手。 墨衍白有些不快,神箭手被人怀疑视力是一种怎样的奇耻大辱,这就和医生被怀疑医术平庸,屠夫被怀疑不会用刀一样。 “我敢肯定,绝对没有看错,我的箭法如何,姑娘不是领教过了吗?” 墨衍白十分自信,比箭法,还没有人能超过他,而好的箭法,没有好的眼力可练不成。 看在他这么肯定的份儿上安陵木槿选择暂时相信他,回头查一下安陵王府有什么可疑的的人,或许赵侧妃留有什么后招也说不定呢? 这件事情就这么尘埃落定了,安陵木槿将心中的仇恨压下去,准备和萧清逸告辞,她也应该回去了。 在安陵木槿转身的那一刻,墨衍白忽然挣扎着站起来,捂着闷疼的心口,就那么慢慢跪在地上。 “姑娘,不管你是真的释怀还是看在萧清逸的面子上才放过我,我都要对你说一句抱歉。” 顿了顿,墨衍白看着安陵木槿的背影,继续道:“你是墨家人的朋友,而我做了对不你的事情,所以你可以随意惩罚我,无论是多么猛烈的毒,我都接受。” 萧清逸下意识的就要去扶墨衍白,但被他拒绝了,这件事情本就是他做错了,所以该承担的后果,他不会逃避。 “呵呵!惩罚?惩罚你便能再还我一个鲜活的玉嬷嬷了吗?”安陵木槿没有转身,努力压制的恨意一下子就被激起来了。 安陵木槿仿佛忽然失了力气一般,扶着旁边的墙,是啊!面对玉嬷嬷的事情,她永远都没有办法做到冷漠以对。 无论惩罚多重,玉嬷嬷都再也不会鲜活的站在她面前了,再也不会用慈爱的目光看着她了,再也不会冷酷的在外人面前维护自己了。 这一切……全都被墨衍白的一箭所葬送了,所以说她绝对不可能轻易的原谅墨衍白,即使他和萧清逸是一家人,即使他先前并不知道。 安陵木槿的话,墨衍白无法反驳,他就算死了,也没有办法让死在他箭下的亡魂复活,他的身上已经背负了太多的罪孽,所以还是去地狱赎罪的好。 “姑娘,我自知你不会原谅我,我也没打算让你原谅我,所以我将用我的鲜血谢罪,只求自己能心安。” 墨衍白沙哑的声音庄重肃穆,眸中一片视死如归。 说罢,他一把夺过萧清逸的折扇,飞快的打开,灌注了自己的内力,用扇骨划向自己的脖颈。 他的速度很快,可是有人比他更加快,一支药剂针和扇子相撞,墨衍白一时没有把控住力道,扇子偏了一下,划伤了他的侧脸,鲜血滴落。 如果不是安陵木槿的药剂针,恐怕那扇子划破的就不是墨衍白的脸了而是他的脖子。 “如果你觉得你死的有价值,可以让那些被你杀死的无辜之人复活的话,那么你现在就可以去死了。”安陵木槿的声音越发冰冷。 救完人之后,安陵木槿瞬间就后悔了,她为什么要救这个人啊!明明就算他死了也是咎由自取。 安陵木槿很纠结,头也有些疼,心里忽然很烦,不知道该怎么面对这件事情了,她居然救了杀害玉嬷嬷的凶手,不敢想象这是她自己。 萧清逸捡起折扇,赶忙过去扶着安陵木槿,“没事吧!木槿,要不我先送你回王府好不好?墨衍白的事情我会处理。” 为今之计好像也没有更好的主意了,安陵木槿扶着额头,同意了萧清逸的意见,今天经历了太多事情,她需要时间来调整一下。 萧清逸给了墨衍白一个眼神,让他最好不要再做傻事了,墨家人本就已经快被赶尽杀绝了,现在能多一人都是好的。 贵重的紫檀木马车行驶在静谧的街道上,安陵木槿揉了揉有些酸涩的眼睛,忽然想起了玉嬷嬷,莫名有些伤感。 “木槿,你想知道关于墨家人的事情吗?”萧清逸为了缓解气氛,开始找话题和安陵木槿聊天。 安陵木槿淡淡的目光落在萧清逸身上,意思让他继续说下去。 刚刚从他们的对话中多多少少了解了一些,墨家好像是个什么家族吧! 夏威夷收到安陵木槿的眼神,笑着说:“墨家……在前朝可是个特殊的存在,可以说是第一世家,前朝的皇后,有九成都是出自墨家。” 在景圣王朝,墨家的权利等同于亲王,所以即使横着走也不会有人说什么,就算是皇子来了,也要让三分。 更加奇特的是,墨家出人才,为国家贡献了不少自己家族的精英,而且墨家上下一片和睦,不管自己家族里面出了多么优秀的人,都不会有人嫉妒对方。 景圣王朝墨家人的力量是不能小觑的,他们的功劳甚至能比得上皇帝了,可皇帝却从来都不会因为他们功高盖主而选择为难。 然而再庞大的家族,没有了国家的支撑,也会渐渐的失去存在的意义,再加上新朝代皇帝的赶尽杀绝,墨家的人越来越少,有的流落在外,有的被逼改名换姓留下来。 曾经辉煌的墨家已经不复存在,如今的墨家人四海为家,他们都在等待一个时机复出,等待有人能带领他们重新建立一个无忧的王朝。 原来是这样的,看来千秋王朝的帝君真的很差劲儿啊!好多人都不是很服,以后有的好戏可以看了。 安陵木槿听着听着,脑子越来越不清明,车厢里是好闻的檀香,淡淡的味道很清雅,安陵木槿渐渐合上眼。 “绕着都城多跑两圈,等下再停在安陵王府。”萧清逸将窗帘撩起一个缝儿,声音刻意放得很低。 第163章 往事随风 好好休息吧!木槿今天,一定很累了,马车里面的檀香被他加了一点儿安神的迷药,不会伤身,只会让她好好休息一下。。 萧清逸在心里想着,虽然这样的方法有些卑鄙,但只要能让木槿好好休息,他顾不了那么多了。 今天经历了这么多事情,木槿定然是很累了,但他多多少少了解她的性子,不能亲手手刃仇人替玉嬷嬷报酬,是她心里最大的伤。 这样……也好强制的让她有个休息的时间,也是为自己能多看她一点儿而找的光明正大的借口。 安陵木槿绝美的面容就在眼前,他……想要贪婪的多看一会儿,萧清逸在心里鄙视着自己,但又甘之如饴。 不得不说安陵木槿休息的样子真的很迷人,精致小巧的五官印在一张精巧的小脸上,眉如远山含黛,面若娇艳的桃花。 如羽扇一般的长睫毛在她眼睑处留下剪影,随着她呼吸时轻轻颤动,宛如划在萧清逸的心上一般。 她……真的很迷人,萧清逸贪婪的看着这样安静的安陵木槿,很少能看到她此时的模样。 但是,见安陵木槿虽闭着眸子,眉宇间却锁着解不开的忧愁,大概是在懊恼自己不能为亲人报仇吧! 萧清逸暗自叹息一口,心里漾着细碎的疼痛,很心疼她,想要为她解开忧愁,但要他杀了墨家人,他扪心自问做不到。 思绪有些飘远,他也想到了那个杀人凶手,曾经,他也是恨自己不能手刃杀害朋友的仇人,但如今……他好像在渐渐淡忘了。 是他没心没肺忘了曾经炽热的友谊了吗?是他从商这些年变得冷血无情了吗?他居然有了要放任仇人逍遥法外的心思,果真是个失败的朋友。 明明知道仇人就在眼前晃悠,可他就是不忍去撕破脸皮,和那人决一死战,是时间抹淡了那份情意,还是岁月淡忘了曾经的伤?往事随风,越来越淡。 萧清逸也有纠结的时候,唇边划过一丝苦笑,果然……人是一种自私的生物,一旦过上安逸的生活之后,便不再想去沾染那些个血雨腥风了。 迷药的作用已经快要过去,安陵木槿有渐渐转醒的迹象,转也转过了,马车停在了离安陵木槿不远的地方。 果真,在马车停下的那一刻,安陵木槿睁开了眸子,里面的盛大光芒几乎要把萧清逸给淹没。 “檀香里面有迷药!清逸没想到你是这样的人,想把我卖到哪儿去呢?或者想要做登徒浪子?”安陵木槿托着脸,定定看着萧清逸,眸子里一片戏谑。 听到安陵木槿开玩笑的话,萧清逸挂上了他温和的笑,忍不住摸了摸她的头顶,语气宠溺,“是啊!我是商人,唯利是图,把木槿这样漂亮的美人儿卖了,应该能有个不错的好价钱。” 萧清逸的语气听不出什么,似乎是情场高手,但不知不觉间,两个耳根已经悄然的有些泛红。 他此时真心庆幸,刚刚为了让安陵木槿休息好,将车厢里的大半蜡烛给熄灭了。 “切!”安陵木槿往后一仰,靠在软垫上,翘着二郎腿不屑道:“你要能卖的成才行啊!信不信我在你还没得逞的时候,把你扎成刺猬。” 一想到那密密麻麻的药剂针,萧清逸打了个冷战,他又不是没见过安陵木槿折磨人的模样,那怎叫一个惨字了得啊! 算了!他想他这一辈子都不想自己亲身实验一次木槿那些千奇百怪的毒药到底是什么滋味儿。 “不敢!”萧清逸轻而易举的就缴械投降了,“那些毒药,木槿还是收收好,留给那个幕后的黑衣人吧!” 萧清逸故意不动声色的转移话题,目的在于不让安陵木槿在将仇恨放在墨衍白身上,虽然这样做有些不道德,但揪出幕后之人才是最应该做的事情。 安陵木槿当然明白萧清逸的那点儿心思,她已经冷静下来了,知道墨衍白虽然该死,但也只是拿钱行事,为玉嬷嬷报仇,她一定要揪出幕后操控的那双手。 “墨衍白,我不会再动,告诉他,如果他想洗清罪孽的话,寻短见没有用,若是真心悔过的话,叫他三日后来报道。”安陵木槿语气严肃认真,起身准备下车。 “对了清逸还有一件事……”安陵木槿回身,“让你在江湖上的人,好好的盯着点儿最近的动静。” 从那天那个女人口中得到的一些情报,还有梅轶所说的,幕后之人……是一个穿黑色斗篷的人,而且他集结了大量的江湖势力,如果能从这入手去查,估计会容易很多。 说罢,安陵木槿跳下马车,偷偷一人避过安陵王府的守卫,翻过墙根,悄悄摸回西苑。 安陵木槿如夜魅般悄然闪身进了西苑,身形灵巧如燕,迅速进了房间,关门落锁一气呵成。 终于到了,安陵木槿想要去点蜡烛的,但……房间里有人!这个认知让安陵木槿将心提起来,药剂针在手,慢慢靠近床沿。 “你是选择自己乖乖竖着出去,还是横着出去!”在伸手不见五指的黑夜里,安陵木槿的声音显得异常恐怖。 躺在床上的人被一股杀气给惊醒了,看见近在咫尺,闪着寒光的药剂针就在眼前晃悠。 梅轶立刻被惊醒,在床上摆了一个自认为很撩人的姿势,挑着他那双魅惑的桃花眸,里面氤氲着三分水雾。 “小美人儿,你不愿意我去帮你,我只能在这冰冷的王府里面独守空房,所以只能在这里独自想着你。” 梅轶的语气里满含委屈,似一个被丈夫抛弃的怨妇一般抱怨着,眼底全是对安陵木槿的嗔怪。 “你不会去另外的房间吗?这是我的房间,你给我滚出去。”安陵木槿一脚踹在梅轶身上,“再不滚出去,我让你这辈子都做不了男人。” 真是醉了!早知道梅轶是这样的妖艳贱货,她当初直接把他发卖到小倌馆里都比现在清净。 “可是……那个房间不是坏了吗?小美人儿忍心我这么一个风流倜傥的美男子待在那个破房子里,被太阳晒着,被雨淋着……” 这个妖孽不提这茬还好,一提起这个,安陵木槿把他掐死的心都有了,靠之啊!那个洞是谁弄得啊?他居然有脸说这句话。 “你要搞清楚,那个破洞是谁弄的,你还有脸跑到我这里来哭诉?我让你补洞,你补到现在都没补好,这件事情怪我喽?” 安陵木槿怒极,对梅轶已经发不出任何脾气了,说个话都很无力。 如果不是那天梅轶不走寻常路,非要从屋顶上下来,她怎么会沦落到住到偏屋来的地步? “……” 梅轶自知理亏,挑了挑眉准备蒙混过关,“可是人家一个人在这里真的是无聊,谁让你不带着人家一起去玩的。” “我要是带着你去,再好的计划也绝逼百分之一百失败,你就是个坑货。”安陵木槿很嫌弃的一把将他拉下来,一脚把他踹到门外。 特么的,这么重要的事情,她真的不敢让梅轶这个妖艳贱货参与进去。 虽然他武功高,但就凭他捣乱的功夫,任务绝对失败,这丫的就是欠揍体质,说白了就是个抖M。 门,毫不留情的被一把关上,梅轶在门外哀嚎,“小美人儿,你好无情啊!居然忍心把我这样需要呵护的美男子关在外面饱经风霜……” 这个人啊!安陵木要已经不想再说什么了,真心已经受不了他了。 几支细小如牛毛的银针飞出,安陵木槿阴测测地威胁:“若你再敢大声嚎一句,我就把你毒到说不出话。” 世界终于一片清净,安陵木槿舒展了一下有些酸疼的四肢,把梅轶弄乱的床整理了一下,直接躺倒在上面休息。 静谧的夜晚还是很美好的,不过要是没有那个妖孽在外面碎碎念就好了,靠之啊!他以为自己的声音很小吗? 不让他大吼她就碎碎念是吧?喜欢说话是吗?那她就让他说个够。 安陵木槿哐当一声打开门,面上带着盛大的怒意,蹲在门口梅轶看到门开了,眸中闪现一丝光。 “果然小美人儿还是心疼我的,知道外面更深露重,所以是要让我进屋子吗?看在小美人儿这么有诚意的份儿上,那我就原谅你了!” 梅轶贱兮兮的笑,再配上他那语气,简直就是在找虐,不过他自己倒是没有一点儿自觉,话还没说完,他就要进去屋子里面。 安陵木槿挑了挑眉,直接飞起一脚,将梅轶踹飞,活动了一下脚腕,“你想多了,我出来只是让你给我有多远滚多远,别在这门口杵着,太碍眼。” 哼!美人儿真狠心!梅轶坐在地上,吸了吸鼻子,一双桃花眸委屈巴巴的看着安陵木槿,“小美人儿,你忍心……” “我忍心,我什么都忍心,让你在树上过一夜都忍心,更何况是踹你出去,如果你再超,我真的会忍不住把你挂树上一夜。” 不等梅轶将话说完,安陵木槿冰冷的话语就砸下来,直接把梅轶剩下的话全都堵在喉咙里了。 第164章 黑衣现身 又是一声响亮的“哐当”,门再一次被狠狠关上,安陵木槿重新爬上床,累的一根指头都不想动。 梅轶被踹的有点儿怕了,不敢再和安陵木槿作对,这个小恶魔,他敢肯定,如果他敢再有一丝冒犯的话,安陵木槿绝逼忍心把他丢到树上过夜。 狠心的女人!梅轶慢条斯理的起身,掸了掸身上的泥土,准备去旁边的破房子将就一晚。 看来他自己做的孽自己还是要承担后果的,那个洞……他只能认命的去补了,谁让他天生劳碌命呢?唉! 倏地,远方闪过一道有些熟悉的黑影,梅轶揉了揉眼睛,难道是他看错了吗?怎么觉得那个身影有点儿眼熟呢? 算了,先不想了,先想想今晚怎么落脚,天大地大,睡觉的问题是最大的。 他又不是那个木头,蹲在房梁上都能休息,他是人,他是活生生的人,又不是木头。 不过有一会儿没有见到那个木头了,他还觉得有些郁闷,真是的,那个小魔女不能开玩笑,木头也不在,简直无聊透顶。 梅轶捂着嘴打了个哈欠,去被他弄坏的那个破房间休息了。 就在他关门的那一瞬间,黑影来到了西苑,巨大的斗篷遮住了他的脸,让人看不清他的面容,周身萦绕着森冷的气息。 只见黑影在安陵木槿的房间外徘徊了一会儿,没有任何其他的动作,便打算离开了。 倏地,数十支泛着清冷寒光的细小银针飞向黑影,黑影似乎没有料到这一幕,急忙撩起袖子躲避。 可是……在黑衣人躲避银针的时候,又是一波更加细小的银丝划过那人的身侧,这个,才是安陵木槿的杀招。 躲过了第一波银针,却没有躲过细如牛毛的银丝,黑衣人的袖子明显有些破损。 中招了啊! 此时此刻,安陵木槿正依靠在门框上,好整以暇的环着胸,戏谑的眸子睨着黑衣人。 她从刚刚就察觉到她的院子里有人,但是还不大敢确定,借着刚刚踹梅轶的功夫,她出来感觉了一下,发现她的预感果真没错。 这个人的形象……很可能就是墨衍白口中说的黑衣人,原来小小的安陵王府真的是卧虎藏龙啊! 梅轶听见了动静,也出来看看到底是个啥情况。 在看到黑衣人的那一瞬间,梅轶才知道他刚刚并不是看见了幻觉,这就是真真实实的人在面前。 梅轶的情绪变得有些激动,拉着安陵木槿,指着那人跳脚,“就是这个人,几次三番的要对木槿你不利。” 安陵木槿本来就有点儿怀疑他的身份,听了梅轶的话,更加确定了几分,眼前的黑衣人,终于忍不住现身了。 “阁下是何人?为什么要几次三番的和我作对?”安陵木槿的声音已经染了寒意,抬眸,一双明媚的眸子就这么盯着黑衣人。 现在的安陵木槿眉眼间散发着光彩,绝色的面容宛如九天上清冷的仙子,不食人间烟火,但眉宇间的狠厉却又似地狱的撒旦,时时刻刻都会夺了你的性命。 黑衣人没有说话,似乎第一次看见安陵木槿的容貌一般,身子微不可查的动了一下。 手上倏地多了一把匕首,直直的就往安陵木槿的心口刺去,速度出奇的快。 梅轶心里一惊,就要去帮安陵木槿档下那一剑,眼中没有害怕,反而还有点儿兴奋。 听说那个木头就是为安陵木槿挡了箭所以受了伤,他也要体验一次受伤,被安陵木槿照顾着的感觉。 梅轶的愿望最终没有实现,那个黑衣人的匕首停在他胸口的几厘米的地方,忽然间不动了。 黑衣人像是忽然之间失去了力气一般,单膝跪在地上,匕首也掉落在地,巨大的斗篷扣在头上,让人猜不透他的身份。 只见他手臂上的衣服有一丝破损,那是银针划过的结果,只要沾染了安陵木槿的药,哪怕是极其微小的一点儿,也会生不如死。 很明显这个黑衣人已经中招了。 “不用说别的,明人不说暗话,阁下想必就是几次三番对付我的人了,不知阁下到底有什么目的,为人还是为财?” 安陵木槿拉开梅轶,一步步逼近黑衣人,眸子始终都在那人扣在头顶的帽子上,只要这个该死的斗篷没了,她就能知道到底几次三番针对她的人到底是谁了。 黑衣人根本就不理会安陵木槿,也不说一句话,静静的在原地,好像变成了一座雕塑一般。 手,马上就要碰到那个斗篷的帽子了,倏地,变故就发生在一瞬间,一把白色的粉末扬起,迷了安陵木槿的视线。 这粉末还有毒!安陵木槿屏住呼吸,闭上眼睛,以最快的速度回身,抬起手用袖子捂住口鼻,这毒倒是没有对她造成一点儿影响。 但梅轶就没有那么幸运了,虽然及时的捂住了口鼻,但还是不可避免地吸入了一些,直接支撑不住,华丽丽的晕倒了过去。 没想到对方还会给她来上这么一招,等她回身看的时候,原地哪里还有半分人影? 看来问题还真的出在安陵王府,因为看这个人逃逸的如此之快,绝对是对安陵王府的地形了如指掌的啊! 空气中还漂浮着一些粉末,味道也很难闻,安陵木槿从袖子里拿出一个药丸,捏碎了撒在空气中。 很快的,所有白色粉末都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消失。 卑鄙啊!这种毒虽然小儿科,但是毒性却很猛烈,虽然不会致命,但是吸多了,却是会损害人的脑神经,果然狠毒。 看来自己还是太仁慈了,今天用来对付黑衣人的针,上面没有抹什么见血封喉的毒药,只是一些药效不怎么浓烈的小毒。 靠之啊!失策失策,早知道就把她研制的见血封喉的毒药抹上去了,要不然那个黑衣人,现在绝逼逃不出她的手心。 至于梅轶……刚刚她已经给他检查过了,幸好他吸入的不多,离变成傻子还有一段时间。 不过她看到那张妖孽的脸,就想直接扔出去,活该啊!他要是变成傻子了,自己还能够安生一点儿。 刚刚那一瞬间,她的心里真的是有些害怕的,如果自己的药,没有在关键时刻发挥作用,真的不敢想象梅轶现在身上会不会多出一个血窟窿。 果然还是自己太弱了,身边的人一个一个的都要为她挡刀子,她安陵木槿什么时候变得这么懦弱了? 既然来到了这个世界,那么她就要重新铸造辉煌的人生,她追求的是巅峰的实力,追求的是无忧无虑的生活。 不用再像上一世一样,一个人过着刀口舔血的生活,不用提心吊胆,不用担心再被身边的人背后捅刀。 空气里刺鼻的味道已经消散不少,梅轶的脸色也已经恢复如常了,安陵木槿放心的回了房间继续休息。 既然那个黑衣人是安陵木槿里面的鬼,那么一切好像就说的通了,对呀!玉嬷嬷算是陪荣槿长公主嫁进王府的,除了王府之外也没心思去其他地方。 所以排除在外面树敌的可能性,那么这个人在安陵王府也就没什么好稀奇的了。 但玉嬷嬷,她是了解的,不会轻易去得罪人,也不会去故意谄媚的对待别人。 就算玉嬷嬷行事刚正不阿了一些,但想不通,谁真的会傻到为了除掉这样一个风烛残年的老人,而特意去请墨衍白这样的高手去除掉她? 或许……他的目标,根本就不是玉嬷嬷,虽然他对她也表现过杀意,但看得出来,他没有一次是认认真真来的。 虽然她也经历过好多次暗杀,但来的都是一些不算高手的人,像墨衍白这样能一击致命的,显然他只用来对付了玉嬷嬷。 所以说……黑衣人的最终目标,不是她喽!安陵木槿心里大概有了个数。 这一次逼他现身,不是为了报仇,那就太肤浅了,她要的,是查出那个人的目的,不然安陵木槿的心里很不舒服。 看那个人的身形,应该是王府的壮丁之类的,他肯定还会潜伏在安陵王府的,所以从明天开始,她要努力抓出那个幕后之人。 房间门关上,安陵木槿忽然想起来梅轶还躺在外面,本来还想善良一下,好歹给他个被子之类的东西。 然而……特么的一想到他刚刚干的事情,安陵木槿觉得她现在没有冲出去一把毒药弄死他就已经给他面子了。 男子汉大丈夫的,一天到晚就知道调戏来调戏去,安陵木槿简直都要忍不住过去撕碎他。 他梅轶不是皮厚,不是没事吗?那她就让他在外面这么待着,好好享受今晚的快感。 黑衣人放的毒已经被清的很干净了的了,静谧的一夜,安陵木槿过的还算愉快,果真没有梅轶在耳边制造魔音,她整个人都精神多了。 清晨,当第一缕阳光照在门外躺着的梅轶时,他终于清醒了,而且很没有出息的,他不会告诉任何人,他是被寒气给冻醒的。 清晨是空气最是寒凉,梅轶缩了缩自己的身子,还是觉得,在外面真的好冷啊! 第165章 混迹其中 倏地,门被打开了,安陵木槿那张如皎月般清冷的绝色面容映入梅轶的眼帘。 此时此刻安陵木槿什么都没戴,清晨的曦光照耀在她的脸上,给她度上了一层神圣的光,睫毛下留下剪影,格外神秘迷人。 梅轶看的有些呆了居然不知道身上寒冷,一双惑人的桃花眸静静地盯着安陵木槿看。 行走江湖这么多年,试问他什么美人儿没有见过,可像安陵木槿这样美得如山巅白雪,清冷月光的女子,唯此而已。 “美人儿,你真的……”梅轶已经找不到言语形容了,只知道安陵木槿走到哪里,他的视线就跟到哪里。 “信不信再看我就戳瞎你的双眼,给你点儿颜色你还蹬鼻子上脸了是吧?” 安陵木槿要不是看出梅轶只是纯欣赏,没有亵渎的意思,她早就一针把他扎到半身不遂了。 不过就算是这样,被人一直盯着的感觉,也很不好的好吗?毛骨悚然的。试问谁愿意没事老被人盯着,背后发凉。 梅轶似乎丝毫不在乎,一个翻身站起来,搓了搓被冻得僵硬的手,眼神在控诉安陵木槿。 “美人儿,你好狠的心,居然真的忍心把我这么一个如花似玉的美男子放在外面过一宿,你知道当时我的心有多寒吗?” 安陵木槿鄙视都懒得鄙视他了,环着胸将梅轶从上看到下,“就你?怎么就不舍得了?下一次再惹我,把你丢到树上去都舍得。” 还是这么的狠心,梅轶不敢再调戏安陵木槿了,因为在亲身经历过这个小魔女折磨人的手段之后,他相信安陵木槿绝对能够说到做到。 不仅仅如此,说不准还会赏你额外的毒药大礼包,只要是尝试过她毒药大礼包的人,相信今生今世都不想再看见了。 安陵木槿给了梅轶一个驱寒的药丸儿,很有些嫌弃地说:“吃了,小心着了凉感冒。” “嘿!”梅轶高兴的像个孩童一般,对着安陵木槿抛了个媚眼,“我就知道小美人儿还是疼我的,不忍心我这个美男子受到一点儿伤害。” 额……安陵木槿已经不知道该说他些什么好了,十分无语地解释,“我只是想着,你如果感染风寒了,我怎么榨干你的剩余价值。” “哦?小美人儿要准备怎么压榨本公子?不如现在本公子就去洗白白,自己送到小美人儿身边?”梅轶的双眼都开始冒光。 卧槽!安陵木槿额上三条黑线,也是对这个家伙无语了,他居然故意曲解了她的意思,还故意想的这么污。 又要忍不住踹他了,安陵木槿抬了抬脚,想到这家伙根本就已经没救了好吗?打骂了这么多次,也还是这样。 算了,反正他本性不坏就是了,这一次就放他一马,她还有更加重要的事情要交给他办。 “那个黑衣人终于肯现身了,不过居然被他给逃脱了,以他对安陵王府地形,还有知道我的住处,看来祸心,十有八九就藏在这个王府里了。” 安陵木槿右手拖着下巴轻轻摩挲,眸子半眯着,分析着那个黑衣人,语气有些冷肃。 这个人,她是无论如何也不会放过的,且不管他有什么目的,就凭他是指使人杀害玉嬷嬷这一点,就够他死一万次了。 不过这一次调查当然是要在暗中进行,在明处进行……自己那个无良爹又要各种罗里吧嗦的了。 只不过那个黑衣人的身份,她一直有点儿想不通,究竟是什么人,要将玉嬷嬷这样一个与世无争的老人家置于死地。 按理来说赵侧妃和安陵画丹母女已经被安陵王爷给软禁了,顶多搞一点儿小动作之类的事情。 但那个黑衣人,似乎搞出的,根本就算不上小动作吧!他肯定有他自己的目的,只是这个目的,到底是什么,还有待弄清楚。 从昨晚的观察来看,那个黑衣人的身形似乎挺高大的,一看就是个练家子,这类人的话……他大概是混在守卫里面比较不容易被人怀疑。 安陵王府的守卫不少,但她大体上都已经了解过了,虽然身形不容小觑,但功夫都是三脚猫水平。 就那个水平,她都不稀罕说什么了,就连她这样不会轻功的人,都能随随便便撂倒一个。 偷着进出安陵王府时,她从来都没有在意过那些守卫,他们也就是看起来有威慑力,当个年画的效果还是十分不错的。 再者就只剩下安陵王府的暗卫了,他们倒是不像守卫一样的草包了,有点儿功夫,但在高手面前,对付他们还是如砍瓜切菜一样简单。 真正的高手……恐怕都在保护自己那个贪生怕死又贪心不足蛇吞象的无良爹吧! 是啊!成天想要皇位,但又没胆子造反,这样胆小的人,怎么成为哪个位置上的人。 所以她还要从安陵王爷身边的人开始下手,那个黑衣人中了她的毒,所以跑不掉的。 虽然只是一点儿小毒,但只要是她亲手配置毒,便鲜少有人能解开,到时候看看谁身上有毒就行了。 安陵木槿换了一身衣服,面纱覆盖在脸上,挡住那张绝色的面容,却挡不住那双明媚的眸子,眸中的光彩更加强盛。 收拾好了去“拜访拜访”那个无良的渣爹,顺便看看那个黑衣人是不是混迹在安陵王爷的暗卫里面。 那个人……肯定不是什么简单是人物,奇怪的是他能够为什么能够集结那么多江湖人,而且他的目的,仅仅只是为了杀害玉嬷嬷吗? 绝对不可能的!那个人处心积虑的筹谋,目的绝对不简单,至于是为了什么,她现在还不知道。 还是要先弄清楚他的身份,才好再往下查,如果连那个黑衣人是谁都不知道,那么一切就好像是断了线的风筝一样。 她好不容易主动去给安陵王爷请个安,结果管家却告诉她,安陵王爷生病了!生!病!了! 特么的,前天整治赵侧妃的时候不是还挺有力气精神的嘛!平时也没见他这么虚弱,这下子怎么就忽然病了? 这里面有猫腻,安陵木槿才不管这些个人,径直就要闯进去。 “郡主,您不能进去,王爷生病了,需要休息,嘱咐过任何人都不能打扰。”管家已经开始急了,直接不管不顾的拦着安陵木槿,声音喊的很大。 安陵木槿打开他拉着自己胳膊的手,掏出帕子擦了擦手,以及被管家碰过的衣服,接着将帕子扔在地上。 “管家安伯,你既然知道父王病重,还在门外大吼大叫的,你又是什么意思,成心不想让父王好好休息吗?” 安陵木槿抬头撇了他一眼,再不高兴多看他一眼,好像他是什么垃圾一般,又往旁边站了站。 “不是……郡主,那是王爷吩咐的,不让闲杂人等吵了他休息,不然我们这些下人为难。” 管家看着这样的安陵木槿,心里有气却不能发出来,如果是从前,他早就上去教训安陵木槿了,那个丑八怪教训了,也不会说什么。 毕竟现在赵侧妃倒台,他没有了靠山,安陵木槿又是要成为离王妃的人,所以还是不要得罪死了比较好。 安陵木槿佯装气恼,无理取闹,“本郡主是任何吗?那可是本郡主的父王,岂是你们这等****才可以比得上的?” 管家也是被安陵木槿给气到极点了,一时间脑子有点儿抽筋,什么都不管了,冲上去就要将安陵木槿推走。 反正今天他不能让任何人就去王爷的屋子里。 机会来了!安陵木槿眸光一厉,上去就是一巴掌打在管家的那张老脸上,这一巴掌的力道可不小啊! 安陵木槿那一巴掌可不轻,管家直接被扇的倒在了地上。 “大胆狗奴才,居然敢推本郡主,简直无法无天了,想死的话可以和本郡主说,本郡主成全你。” 安陵木槿的语气咄咄逼人,眸中露凶光,“本郡主的舅舅可是当今皇上,难道你以为皇帝舅舅处置你不了你一个狗奴才吗?” 虽然很不愿意承认那个皇帝老儿和她的关系,不过用这种办法是最快的,至少在这小小的耀金国,他是权利最大的。 示威完了,安陵木槿转身就要进房间。 揉了揉有些酸麻的手腕,安陵木槿心中忍不住爆粗口,暗暗怒骂,靠之,你大爷啊! 老脸真的好硬,她的手都打的疼,不过心里爽啊!她可是没有忘记,这个老狗可是和赵侧妃穿一条裤子的。 事实上在赵侧妃作威作福的时候,整个安陵王府里面,没有几个下人敢不听她的命令,安陵王府里面也多的是她的人。 就算有少数几个不服赵侧妃的,也迫于她的压力,不敢有什么举动,默默地承受赵侧妃的独裁。 她敢肯定,赵侧妃在这安陵王府里面肯定还有人脉,以赵侧妃的性子,她绝对不会安分在祠堂乖乖等死。 而她今天所做的就是要杀鸡儆猴,让那些人看看,要是还敢过来冒犯她,那就要承担的起那个后果。 第166章 擒住黑衣 提到这一茬,管家瞬间没有话说了,也不敢再有什么动作,赵侧妃和画丹小姐现在被惩罚,没有人能为他撑腰。 可就算赵侧妃在了,可能也不敢和现在的安陵木槿作对了,毕竟安陵木槿后面撑腰的的人是当今皇上啊! 再说了,这丑八怪也不知道走了几十辈子的好运了,居然能够攀上离王殿下那么好的婚事。 同时和当今皇上和千秋王朝的离王殿下作对,他可没有那么大的胆子,也没有那么许多命。 本来堵在门口的小厮,看见管家都被打的连个屁都不敢放,当然不敢再拦着安陵木槿,乖乖的给安陵木槿让路。 安陵木槿丝没有遇到丝毫任何阻碍,直接到了安陵王爷的房间,事实上是没有人敢拦着她。 隔着一座山水屏风,安陵木槿能听见里面有隐隐约约的细密咳嗽声。 安陵木槿闭眼仔细聆听了一下,再睁开眼睛时,眸子里几分戏谑,安陵王爷……这个装咳嗽的技术也太烂了。 光听就已经知道了,安陵王爷的演技真的一点儿都不怎么样,只要是专业一点儿的医者,一听就能知道这是刻意的。 “孽……咳咳……木槿,你怎么能如此无礼?好歹安管家也是安陵王府的老人了,怎么能如此粗鲁。” 可以听出安陵王爷的语气里面夹杂了隐忍的怒意,但碍于她现在是未来离王妃的份儿上,所以只能隐忍着。 虚伪的人啊!安陵木槿心里尽是薄凉,果真不是亲生的就是不一样,那态度偏袒的简直要上天了。 可以想象到,如果没有看在那一纸婚约上,恐怕安陵王爷的狮吼功就要把她耳膜给炸坏了吧! “父王,本郡主来看你,可你的走狗们居然拦在门口,这是在阻挡我对父王你的关心,本郡主教训一下不听话的狗奴才不是理所应当的吗?” 安陵木槿绕过屏风,语气是戏谑的,眼神却是冰冷的,看着半靠在床上的安陵王爷,慢慢靠近。 很自然的坐在旁边的椅子上,安陵木槿眸中带着明媚的笑意,就像一团明媚的光,将里面的冷意掩藏的很好。 安陵王爷没话可对安陵木槿说,气氛骤然变得尴尬起来。 也许是安陵王爷不想再这样持续下去,他无力扶了扶额头,声音有一丝疲惫,“木槿,没什么事情的话,你就回去休息吧!等着离王殿下交换礼书。” 又扯到这件事情上来了,安陵木槿已经能够练到自动忽略这件事情的地步了,“那个事情不着急,离王殿下都没着急,我们干着急也没用,不是吗?” “现在最重要的是父王你的身体,还记得昨天见到你的时候,你还挺好的,能打能杀还能拿匕首,怎么今天就病倒了呢?” 安陵木槿只不过是随意那么一说,试探试探安陵王爷,观察他的反应。 但……这样似乎没有什么效果啊!安陵王爷一点儿马脚都没有露出来,只偏头转向一边,“木槿休要胡说,你什么时候看见本王拿匕首了?” “病来如山倒,病去如抽丝。这人上了年纪就容易有个毛病什么的,你回去吧!让本王静静的休息一会儿。” 没有吗?安陵木槿想要再确定一些,佯装关怀道:“父王,你要照顾好自己的身子啊!请郎中来看过了吗?如果没有的话,让我先替父王看看。” 若是中了她的毒药,那么只要把一把脉,就一定能知道到底是不是昨晚那个黑衣人。 然而很明显,安陵王爷表示很怀疑安陵木槿,语气已经有些不耐烦了,“你就不要给本王添乱了,赶紧回去吧!” 安陵木槿是那么轻易放弃的吗?若是没有达到自己的目的,她怎么可能会善罢甘休? “父王,你这么些年都没有亲近过女儿,女儿不乖您,因为是女儿给安陵王府丢脸了,但女儿想在父王的有生之年尽一份孝心。 安陵木槿低垂了眸子,里面氤氲着泪花,那一双波光潋滟的眸子,委屈的令人心疼。 手,看似不经意的搭在安陵王爷的手腕上,其实是在试探安陵王爷的脉象,她有点儿往这个方面怀疑。 咦!没事?安陵木槿不动声色的收回了手,安陵王爷的脉象居然出奇的平稳,只是有点儿贫血而已。 那估计是她想错了,她自己的毒,自己绝对不会查不出来的。 可是……明明已经确定黑衣人不是安陵王爷了,可是她心里还是觉得有哪个地方有些怪怪的。 安陵木槿眉心微蹙,目光在某一个角落停留,典型在想事情的表现。 可是……既然黑衣人不是安陵王爷,那为什么好端端的,为什么要装病呢?难道最近安陵王府有什么事要发生吗? “唉!木槿,以前是本王对你的关心过少了,被赵侧妃蒙蔽双眼,从今以后,只要你好好嫁给离王殿下,本王会好好对你的。” 安陵王爷低叹一声,看向安陵木槿的目光也有了情感,至少不再是那种冷冰冰的了。 那样的目光……安陵木槿蹙了蹙眉,不知道那是不是她的错觉,总觉得安陵王爷的目光好像在看她,又好像不在看她。 那目光包含的东西太复杂了,安陵木槿总觉得他似乎是在透过她在看谁。 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安陵王爷没有嫌疑了,在这里再待下去也没有意思了,安陵木槿想离开。 “父王,你好好休息,本郡主去给您请郎中看看。”安陵木槿起身,眸子里一片焦急。 说罢,她脚步加快出了房间,终于找到一个理由出来了,安陵木槿松了一口气,不用在那么压抑的环境里面待着了。 不过……不知道为什么,安陵木槿感觉心中那种不安的感觉就越来越强烈了,总觉得有哪里不对劲却又不知道到底哪里不正常。 算了!干什么事情都不可能一蹴而就,安陵木槿心中知道这个道理,更何况她也不是完全没有收获。 至少她心中对安陵王爷身边的暗卫有了一个大概的了解。 她的感应力天生惊人,所以如果没有到达离尊那种变态的程度,安陵木槿自信没有人能逃过她的心灵之眼。 果不其然,保护安陵王爷的暗卫,和那些隐藏在王府周围的暗卫根本就不是一个水平和档次的。 总共有七个人,这七个人分散在各处,一直将安陵王爷护卫在安全范围里面,保证只要有人对他的性命构成威胁,立刻就能救他性命。 没有和他们交过手,安陵木槿不知道他们的武功具体如何,但可以确定的是,他们的水平基本上和冥尘是差不多的。 那么……那个黑衣人就应该不可能在这一边了,因为昨晚她看过他的武功,虽然比不过离尊,但是比起冥尘来说,还是要高上不少。 心里很烦很烦,安陵木槿的脑子一团浆糊,挠了挠发丝,准备不让自己想了,太烧脑了,她是干杀手的,又不是专门的侦探。 倏地,安陵木槿发现了什么,一道黑影!那个黑衣人?What?他什么时候这么大胆来着了? 居然大白天的出现在了安陵王府里面,有胆,有够不怕死的。 安陵木槿身形一闪,迅速追上去,先看看他去了哪里再说。 黑影的速度很快,但安陵木槿的速度也不容小觑,虽然被黑影甩了一段距离,但所幸没有让他离开自己的视线。 安陵木槿跟着他来到了荣槿园的地址,这里面已经变成一片焦炭,是被安陵木槿亲手烧毁的。 “我知道你会跟来的,今日你的性命就要交代在这里了!”黑衣人似乎知道安陵木槿在后面似的,已经在此等待多时了。 黑衣人的声音稀奇古怪,听在人的耳朵里简直就是一种折磨。 之前也听那个女人和梅轶说起过,黑衣人说话声音奇怪,看来就是这个无疑了。 安陵木槿停在离他数十米的地方,自信的一笑,“阁下为何这么确定能杀了我呢?毕竟昨晚,你不仅没有得手,反而还被我下了毒,不是吗?” 不提昨晚的事情还好,一提起这件事情,黑衣人身上的杀气一起,倏地从袖子里抽出一把匕首,直直刺向安陵木槿。 速度快的让人的眼睛几乎捕捉不到,但这样的动作对于安陵木槿来说,就像是慢动作放映来着,一丁点儿威胁都没有。 待到匕首已经离她心口几分米的地方,安陵木槿忽然扬起一阵粉末,数十支细如牛毛的银针隐藏在粉末里,对着黑衣人射去。 光顾着转身屏息的黑衣人并没有想到,安陵木槿在撒下药粉的同时,还有用了银针,已经掩了鼻息的黑衣人,并没有防备银针。 失手过一次,这一次安陵木槿绝对不会再失手第二次,银针上面是她独门秘制是强效迷药。 黑衣人但凡是粘上一点儿,任凭他武功再高,等待他的也只能是昏迷。 终于抓住了这个为非作歹的幕后之人了,安陵木槿上前给他把脉,果真有上一次的毒,看来这个一定是昨晚那个黑衣人无疑。 第167章 替罪羔羊 就是面前这个人指使墨衍白杀了玉嬷嬷,还几次三番对自己下毒手的吗? 可……他以什么身份,有什么动机来做这几件事。 想不通,很简单!行啦!那就带走逼问,慢慢问出结果,自己手中那么多毒药,不怕他不招出来。 再硬的汉子,尝到她的毒药时也要脱一层皮,乖乖的把事情交代出来。 黑衣人已经倒在地上失去了意识,安陵木槿驱散了粉末,眉头蹙了蹙。 梅轶这个家伙,真特么的不靠谱,这个时候去哪里浪了? 果然野性难驯,该在的时候不在,不该他在的时候总是眼前嗡嗡叫。 如果是冥尘在的话,现在已经出现在眼前,将这么大一坨的给抗走了。 看来她是已经习惯冥尘的存在了吗?哼!那个家伙,最近也不怎么听话,不然怎么会现在还躺在萧府。 她一直是一个很有原则的人,危险的事情她一般不想让身边人做,她不想看着身边人陷入危险。 每一次有危险的任务,几乎全都是她亲力亲为的,也许有人会误会,但她不在意这些虚的东西。 可是没想到……上一世最终害死自己的,却是一直以来,她最最信任的合作伙伴。 安陵木槿的笑变得凄苦起来,也许是她一厢情愿只顾着自己了,完全没有考虑到他人的想法。 脑海中一阵刺痛,安陵木槿踉跄了一下,摇了摇头强迫自己停止思考。 那些事情都是上辈子的事情了,早就该忘记了,她不能让自己活在过去的阴影。 从前种种,都应该烟消云散,前世记忆,就当自己重新投了胎,奈何桥上忘记一碗孟婆汤罢了。 这个黑衣人是个麻烦事,她该怎么把这麻烦给弄走? 安陵木槿用脚踢了踢那个人,不敢相信这么容易就抓住了这个幕后黑手。 这件事情似乎顺利的有些诡异了,就好像是被人特意安排好的一般。 “梅轶,你给本郡主给出来,再不出来,小心回去的时候我赏你个毒药大礼包,弄不死你。”安陵木槿的声音阴测测的,抬头望着一棵树上。 靠之啊!别以为她不知道,他刚刚已经来了,可是还躲起来看热闹,看看看,看毛线的热闹。 别以为隐匿了气息就能逃过她的感知,在她面前,什么隐匿气息,根本就没有任何用处。 梅轶悻悻的飘落在安陵木槿面前,摆了个很撩人的姿势,他怎么也没想到,安陵木槿居然能这么快就发现了他。 “小美人儿,你是想本公子了吗?嘿嘿!没想到小美人儿这么关注我,本公子心里很欣慰。” 梅轶笑的一脸风情,风骚的撩了撩自己的头发,顺便给安陵木槿抛了个电眼,精致阴柔的五官,妖艳的面容无不勾人摄魄。 他认为自己还是很有魅力的,毕竟他这个容貌,到了外面简直就是掷果盈车,只要时间长了,小美人儿一定会对他心仪的。 “是啊!我很关注你……”安陵木槿笑的 听到这样的话,梅轶没有一丝开心,反而心里还涌起一丝不好的预感,心里有些不安。 安陵木槿支起手,眸子里是满满的邪恶,“正好我新研制的毒药需要实验的人,就是你,来当我的小白鼠吧!” 我靠!梅轶的身子一抖,他不要啊!安陵木槿的毒药随便一种都能折腾死人,谁知道她的新毒会不会更加猛烈。 “那个……这个……小美人儿,可以拒绝吗?”梅轶对着手指,可怜兮兮的语气,小心的讨好着安陵木槿,宛如一只摇尾乞怜的哈巴狗。 天知道,他一辈子都不想再尝试安陵木槿那些稀奇古怪的毒药了,甚至现在他连看见安陵木槿拿着药剂针的样子,心里都在发怵。 安陵木槿点了点头,“当然,可以……” 顿了顿,她指了指那个已经昏迷的黑衣人,“给我把这个人给我扛回去,我就考虑考虑。” 梅轶的目光转向安陵木槿,默默咽了一口,心中暗暗松了一口气,还好这一次的人还比较正常,不再是肥猪之类的。 一想到上一次安陵木槿让他搬运的肥猪,梅轶就浑身恶寒,鸡皮疙瘩都要出来了。 “小美人儿,我又不是你的苦力,能不能每次都让我当搬运工啊!”梅轶还是很嫌弃的扛起黑衣人,一脸嫌弃的表示抗议。 真的很别扭啊!一个男人扛着另一个男人,很不像话的好吗? 安陵木槿想都没想就拒绝了,“不可以,因为我暂时想不到还有什么事情是以你的智商能做的。” “……” 这是在鄙视他的智商吗?梅轶表示很不服气,不过他又不敢反驳安陵木槿,万一惹了这个小魔女,到时候吃苦的是自己。 男子汉大丈夫,有容乃大,没有忍不下的气,梅轶深呼吸一下,为了小命……尊严是什么?能吃吗? “那么……就算是搬运工,能不能不要每一次都是扛这些大男人,如果可以的话,我还是愿意抱着美人儿的。” 好吧!他还是觉得他这样风流倜傥的美男子,只有和美女在一起才相配,男人什么的,简直违和好吗? 这个还可以,安陵木槿认真考虑了一下,认真道:“行啊!下一次把你扔进美女堆里,让你一次性抱个够。” “真的吗?还是小美人儿对本公子最好了!告诉我告诉我,那个地方在哪里!”一听到有美女,梅轶的两眼都是冒光的。 “嗯!怡红院。”安陵木槿面上没有任何表情,语气很是认真严肃。 她已经摸清和梅轶这个妖孽说话的方法了,无论他说什么,自己都要无动于衷,语气能多官方就要有多官方。 “……” 梅轶表示很受伤,要不是手上没有空闲的地方,他都要做出捧心状了。 “小美人儿,你觉得本公子是那么随便的人吗?本公子的心可都是你的了!” 安陵木槿继续保持面瘫脸,一本正经的点了点头,“是!” “……”梅轶再一次无言以对。 太气人了!安陵木槿每次都是一本正经的堵住他的话,偏偏又让他没话可以说,这样好没有意思的啊! 西苑的储物间。 “砰——”男人直接被梅轶粗暴的扔在了地上,地上扬起一片灰尘。 梅轶很是嫌弃的扇了扇莫须有的尘土,假意咳嗽几声,“这个地方这么脏,不如小美人儿,我们换个地方审问吧!” 安陵木槿看着无限矫情的梅轶,没有动作,这家伙就是矫情,天知道他刚刚跑的有多快,那灰尘根本就没挨着他一片衣角好吗? 无视矫情的梅轶,安陵木槿径直走向黑衣人,直接掀开斗篷,撕掉他脸上的黑布。 映入眼帘的是一张陌生的脸,大众的面容没有一点儿特色,是那种见一眼就会忘记的。 这个人……安陵木槿托着下颌,思索着,但她确定,她从来没有在安陵王府看见过这样一个人。 还是让他自己说吧!安陵木槿手腕翻转,几支银针刺进他身体的各个穴位里。 黑衣人渐渐醒来,睁开眼睛,在看见安陵木槿的那一刻,平静的眸子里没有任何情绪,仿佛他只是一个傀儡一般。 “你是什么人?”安陵木槿眉宇间解不开的疑惑,总觉得这个人有哪里不对劲儿,但又说不上来。 “……”回答她的,是一片缄默,黑衣人一动不动的躺在地上,甚至连姿势都没变过。 如果不是这个人的眼睛动了,有呼吸有心跳,她会以为这个人是死了。 安陵木槿保持着最后一丝耐心,但声音中明显染了冷意,“说!你的身份,为什么要针对我,你的最终目的是什么?” 黑衣人依旧没有说一句话,也没有任何动作。 不正常! 安陵木槿迅速意识到这个问题,蹙了蹙眉心,她拿出了药剂针,把最折磨人的一种给他打进去。 终于有反应了,黑衣人痛苦的在地上打滚,可是……说话呀!即使被毒药折磨的死去活来的,他还是没说任何一句话。 更不正常了,她,修罗鬼医研制的毒药,居然不能撬开人的嘴了。 一旁的梅轶看出了端倪,“小美人儿,我们好像被人骗了呦!这个人根本就是个死士,你怎么折磨他都没用的。” 安陵木槿看向梅轶。 “死士是没有任何感情的,他们只知道执行命令,无所畏惧,只听主人的命令。” 梅轶给安陵木槿解释,目光看向地上因为痛苦而在地上打滚的黑衣人,对安陵木槿竖起拇指。 “小美人儿,你的毒药居然能让死士有反应,简直牛逼了。” 天知道啊!这些死士都是一群变态,什么都不怕,一般的毒对他们根本没效果的。 死士?这么说的话……他们又被那个真正的幕后黑手给耍了? 安陵木槿微微眯了眯眸子,清冷的绝色面容映射出危险的光。 该死的!废了半天劲儿,这个人居然只是个替罪羔羊,看来背后的那个人真心不简单,居然给她布置了这么大一个局。 但!她安陵木槿会怕吗?答案是否定的,她要一步步破解那个真正幕后之人的套,让那个人的阴谋烟消云散。 第168章 真凶法外 费力抓回来的人是个假货,那么真正的凶手就还在逍遥法外,安陵木槿蓦地抬头,明媚的眸子里蕴满了不服输。 要跟她玩儿阴谋诡计吗?虽然她平时不玩这个,不过真要是玩起来,谁更甚一筹还要两说呢! 这个人已经没用了,安陵木槿也不想再折磨他了,反正这是个死士,想从他口中问出点儿什么来是不可能的。 幕后之人藏的很深,既然他喜欢玩捉迷藏,喜欢让人去找她,那么她就偏偏不让那人如意。 身上有些疲惫,安陵木槿直接将这个烂摊子丢给梅轶,做一个逍遥的资本家,享受被窝。 怪不得萧清逸那个家伙会成功,看来做资本家的确是有好处的,有人不用是白痴,更何况梅轶是临时工。 既然是临时工,那就更要多多压榨了,等剩余价值被用的差不多了之后,就可以一脚踢开了。 小睡一会儿补充了精力之后,安陵木槿闲着没事,想要学习轻功的念头更加强烈了。 前段时间让冥尘教自己轻功,结果那货完全没有技巧,搞得她完全没有学会,还被嘲笑一顿。 虽然很嫌弃梅轶,但是现在好像也没有其他的选择了,于是乎……安陵木槿几乎是逼着梅轶去了先前那个教练场的。 “给我好好教,胆敢教不会?那么你就可以去死了!一支药剂针让你上西天。”安陵木槿拽着梅轶的衣领,一把将他丢下,一脸的凶恶。 这家伙怎么能偷懒呢?安陵木槿刚刚把这家伙从床上拽下来,没想到这家伙简直就是睡神,要不是她用毒药威胁他,恐怕他现在还在和周公约会。 “嗯……小美人儿,你怎么能怎么压榨我呢?刚刚给你处理好那个烂摊子,好不容易休息一下,又被你挖起来……” 梅轶那双桃花眸中全是疲惫,整个人虚弱到不行。 “我可是很累的,要是休息不好,影响了本公子的花容月貌,可怎么办啊!” 越说,梅轶就越觉得委屈,好像全世界都欠了他一样,一脸的不情愿。 这样委屈的神情,配上那样妖孽的容颜,尤其是那双会控诉的桃花眸,很容易让人产生同情。 面对这般景象,恐怕也只有安陵木槿能保持清醒了,毕竟她对这样的妖孽,真的不感冒。 眸中满是对梅轶的鄙视,这个妖孽,装!再可劲儿的装! 别以为她不知道,这个妖孽的身上有一股淡淡的女人身上的脂粉味道,恐怕又不知道去哪里找女人调情去了。 睡觉?睡人还差不多。 梅轶的私生活她不加以干预,但是既然为她办事是他自己的选择,那么该办事的时候就要给她办好。 若是连事情都办不好,那她让他走就好了,因为留在身边没有价值,反正她又没有强迫他。 药剂针这三个字已经是梅轶的心理阴影了,安陵木槿一说这三个字,他立刻收起傲娇,变得比谁都要乖。 “教教教!小美人儿的要求,本公子怎么舍得不满足呢?本公子现在就带小美人儿飞。” 梅轶嘴角挑起一抹惑人的笑,就要去搂安陵木槿的腰。 安陵木槿动作迅速,一个闪身躲过梅轶的手,“带我就不用了,教我方法就行,毕竟授人以鱼不如授人以渔,你好好教我就行。” “小美人儿,你是在夸我吗?”梅轶的桃花眸中亮晶晶的,定定看着安陵木槿,“就知道那个木头是不行的,只有我才能教会小美人儿!” 然而……安陵木槿只是冷冷的回复了他一句,“不!想多了,只是觉得你的不稳定性太大,所以想快点利用完你,压榨完剩余价值之后一脚踢开。” “……”梅轶感觉自己有点儿受伤。 “小美人儿太狠心了,你就不怕本公子心情一个不高兴,把心法篡改那么一点儿,你就走火入魔了呢?” 内力这个东西很神奇,必须按照天地自然法则修炼,否则很容易走火入魔。 但凡是逆反了自然法则的,轻则经脉尽断,重则性命不保。 修炼内力必须要有相应的心法,这个东西全靠个人自己,要么自己领悟出来,要么经过别人传授。 要知道心法这个东西可是很容易篡改的,而且只要稍微篡改一点儿,修炼者便会走火入魔。 安陵木槿很淡定,并没有对梅轶的威胁上心,态度很无所谓,“行啊!可是你敢吗?只要你敢,我就敢让你生不如死。” 这只是开玩笑的话而已,看得出来梅轶这个人只是爱玩了一点儿,心性并不坏,要不然她也不会让他留在自己身边。 “不敢……”梅轶怂了,很没有骨气,只要一提到生不如死类似的字眼,他就想到安陵木槿那些能折腾死人的毒药。 对!就是能折腾死人,若是她的毒药用在死人身上,恐怕死人都要痛苦的蹦起来了。 一心一意地传授安陵木槿心法,从最基础的开始学起,气沉丹田,将所凝练的气息运行周身…… 但是!摸索了半天,练的一身大汗淋漓的,安陵木槿还是……啥都没学会。 麻蛋啊!是她天生不适合学习轻功想吗?为什么别人都能飞来飞去的,就她,呵呵!现在只是蹦的比平时要高一点儿而已。 “那个……小美人儿啊!这个也不可能一蹴而就,要慢慢练习才行的啊!所以并不是现在一下子就能飞的啊!” “那么告诉我,你从开始练习,到能够简单的飞起来,用了多长时间。”安陵木槿眯了眯眸子。 这个东西她也没有经验,甚至连个概念都没有,所以还是要先了解一下好。 万一这个东西很坑爹,要个十年八年的才能好,那她起步就太晚,直接就选择放弃好了,还不如好好练练近身搏击。 梅轶悻悻的摸了摸头发,慢慢举起一根手指。 “一年?”安陵木槿心里开始有点儿平衡了,也放心了,这个时间还不算长,可以被接受。 梅轶摇了摇竖起来的一根手指,继续竖着,面上表情有点儿无语,又有点儿后怕的感觉。 不是一年……安陵木槿继续猜测,“那就是一个月?” 这个也还可以,既然这个东西只能慢慢来,那就不着急了,不过她相信,自己肯定比梅轶这个妖艳贱货要快。 “那个……”不忍心再让安陵木槿猜下去了,小心翼翼地说:“一个……时辰!” “……” 梅轶为了防止安陵木槿打他,直接抱头求饶,“郡主美人儿我错了,你打我吧!” 末了,他还不忘补充一句:“别打脸!” 呵呵!安陵木槿不想打死他,甚至没有打他的欲望,就是想给他一包毒药,封住内力,让他也尝尝飞不起来只能蹦的心情。 算了!不靠别人了,一个两个的,全都靠不住,果然最靠得住的还是自己,不能用别人传授的,那她就自己练,自己领悟。 又尝试着蹦了几下,安陵木槿是彻底的对这东西死心了,可能她根本就不适合这玩意儿吧! 安陵木槿累的要瘫坐在地上休息了。 倏地,安陵木槿感觉眼前一黑,一道身影覆盖住她的视线,一只大手托住了她的身子。 “地上凉,别坐!”低沉的声音中带着一分嘶哑,不是太好听的声音,但听在安陵木槿耳里,竟觉得有一种诡异的安心。 呸呸呸!她怎么会有这么没出息的感觉呢明媚知道他很危险,理智回笼,安陵木槿就要推开他。 怎么又是他啊!抬头看向来人,一张精致华美的的面具映在安陵木槿的眼睛里面,不是唯我独尊的离尊又是谁? “喂!你是哪个?不要碰本公子的小美人儿!”梅轶心里有些不大舒服,语气有些发冲,准备上前将两人分开。 虽然他感觉到了这个男人很危险,但是看见他心安理得地搂着安陵木槿,心里真的超级别扭。 离尊收起对安陵木槿宠溺温情的眼神看向梅轶,身上释放出强烈的杀意,只说了一个字,“滚!” 很霸气的话语,梅轶瞬间就不能动了,像是被震慑住了,但只是被点穴了而已,对离尊来说,隔空点穴什么的,简直不要太简单。 “木槿要学轻功,为什么不来找本尊?本尊可以教你,而且绝对不是什么蝼蚁的水平。” 解决完麻烦,离尊继续看着安陵木槿,手上力道加大,渐渐收紧,离安陵木槿也越来越近。 安陵木槿想要退后,却退无可退,这家伙的手就和,钳子一样,箍的她腰有些疼,好像打他。 不过他能教自己吗?安陵木槿现在对自己都有点儿不自信了,冥尘和梅轶两个人,都没有让她学会一点儿,就凭他吗? 安陵木槿的眼神里有些质疑,“那可不一定,话不要说的太满,省的到时候打自己的脸。” “笑话!”离尊的唇角微扬,话语透露出狂傲的自信,“本尊做过那样的事情吗?没有把握的事情,本尊绝对不会做。” 第169章 速度激情 说罢,离尊不给安陵木槿说话反驳的机会直接强硬的将人给带走了,原地又是独留梅轶一人在风中萧瑟。 可怜的梅轶,内心是崩溃的,安陵木槿两次学习轻功,他两次被人定在原地。 而且这一次,他还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动,什么时候才能恢复自由呢! 梅轶在心里默默流泪,发誓以后就算是死,也绝对不会和安陵木槿再来学什么轻功,犯冲! 这一边梅轶是想动不能动,那边安陵木槿正在体验速度与激情,离尊的轻功好的没话说是个事实,她承认。 但……安陵木槿此刻没心思欣赏他那神鬼莫测的轻功,因为……她此刻正被他搂着,进行着高速运动。 因为速度,空气中的劲风吹在脸上,就像刀子割在脸上的感觉是一模一样的,而且空气的流速过快,导致安陵木槿无法呼吸。 此时安陵木槿连眼睛都不敢睁开,生怕外面的风太过于强劲,直接把她人给分割掉。 不知道过了多久,安陵木槿终于感觉耳边的风没有那么强烈了,双脚也接触到了陆地。 在触碰到地面的那一瞬间,安陵木槿的心情要飞起来了,睁开眼睛,想要挣脱离尊的桎梏。 可谁知因为长时间处于恐惧的氛围里,安陵木槿脚下软绵绵的,居然很没有出息的一崴,差点儿摔的没形象。 一条有力的手臂横在她的腰间,阻止了安陵木槿摔倒,安陵木槿居然还条件反射一般的抓住离尊的衣领。 没出息!安陵木槿在心里暗骂自己,深呼吸一口,让自己站稳了才推开离尊。 该死的离尊!这丫的速度真特么的变态,这里居然是她两次来过的千离阁那个小联络点。 神啊!她只感觉过去了五分钟左右,只是为了证明他的速度,就要跑到这么远的地方来吗? 天知道,她对这里真心有阴影,被绑架过一次,第二次虽然是她主动来的吧! 但,那只是为了查杀害玉嬷嬷的幕后之人和娘亲的两大侍卫而已,又不代表她就喜欢了这个地方。 这下好了,作茧自缚了,安陵木槿已经后悔了,早知道,她直接拒绝离尊那家伙不就好了吗! 安陵木槿心里有些没底,不知道她如果真的说了不要在这个地方,她对这个地方有阴影,离尊会不会放过她一马。 安陵木槿不停在心里YY着各种可能,然后最终总结出一个真理,离尊绝对会一巴掌拍死他。 在人家的地盘上说她对这个地方有阴影,那不是找死的节奏是什么,离尊一定会以为她对他这个人有什么偏见才会这样。 安陵木槿只顾着想,没有注意到自己的表情,离尊静静看着她一张俏脸上变幻万千的表情,只觉得很可爱很灵动。 “不知刚刚的体验有木有让木槿领悟到一些什么!”离尊寒凉的声音带着一丝戏谑,忽然炸响在安陵木槿的耳膜上。 终于回过神来注意到这个问题了,安陵木槿心里一股无名火冒出来,真心想给他来一针,可…… 咳咳!对别人下药,她是有百分之一百的把握,但是对离尊……她就没有什么把握了。 这他丫的就是个变态,药剂针能不能近他身还是个很严重的问题,她可不敢冒这个险。 说起刚刚的感悟,呵呵!脸疼心慌腿软,根本就不敢睁开眼睛看,生怕那劲风把自己吹瞎。 这家伙两次带她用轻功,她两次都不敢睁开眼睛看,也不知道他的速度变态到一种什么情况了。 她在现代的时候也玩过不少的极限运动,速度快的也不是没有,可是根本就没有这么强烈的感受。 所以不说这个还好,一说起这个,安陵木槿简直撕碎他的心都有了,这家伙就是欠人收拾。 好吧!好像就算人家欠收拾,也没有人能收拾的了他,江湖上武功第一的离尊,一尊杀神。 谁敢教训他?恐怕现在坟头草已经长得老高了吧! 打不过就只能认命,不过……不能教训他是真的,难道她不能过过嘴瘾吗? 想到这里,安陵木槿唇边勾起一抹嘲弄的笑,挑了挑眉,语气很有些挑衅的意味,“怎么!离尊这么快离尊就要打自己的脸了吗?” “想必离尊还没有搞清楚我的意思,我说的是教会我,不是让你带我!明白吗?这样下去,我还是学不会。” 离尊越来越欺近安陵木槿,语气狂傲的让人很想呼这丫的一巴掌,“没有本尊教不会的人,除非那个人天生根骨有问题。” “你……”安陵木槿气的不能发作,只能睁大眼睛瞪着离尊。 阴险啊阴险!简直就是个阴谋家,这样说的话,到时候她学不会,不就是在间接说她白痴喽! 对于用那样的眼神看着离尊,安陵木槿并没有觉察出什么不对劲儿,她觉得自己能克制住没给离尊下毒,已经是很有风度了。 然而如果现在有人在场的话,一定会惊讶的下巴掉下来的,敢用那样的语气和离尊说话,甚至敢那样盯着离尊,简直就是不要命了。 离尊似乎并没有生气,耐心给她解释,“心法,是要你自己感悟的,而最好的办法就是多多体验在空中的感觉。” “所以……既然刚刚木槿没有什么感悟,那么就再飞一次好了,直到你领悟出什么。” 说罢,离尊有力的手臂圈在安陵木槿不盈一握的纤腰上,又要带着安陵木槿领略那速度与激情。 看了看安陵木槿脸上碍事的面纱,离尊的手紧了紧,将安陵木槿往自己身边靠了靠,另一只空闲的手直接将面纱扯下。 “拿掉,飞的时候很碍事!” 好吧!他就是在找借口,只是觉得安陵木槿那样明媚的容颜,如一颗亮眼的明珠一般,就是应该拿出来展示,不应该埋没。 安陵木槿也很无语,撇了撇唇角,她的面纱和学轻功有毛线的关系啊!不过看在他要教自己的份儿上,她就懒得揭穿他了。 又是一次速度与激情的较量,这一次安陵木槿给自己做了心理建设,不至于像之前那么狼狈了,不过还是没有敢睁开眼睛看。 双脚再一次接触到了地面,安陵木槿忍受着眩晕感,一手攀附着离尊的领口,另一手捂住胸口。 苍白的脸色中夹杂了一丝潮红,安陵木槿心有余悸,心里再一次有了想把离尊撕碎的念头。 还不等她调整好,双脚又再一次离开地面,惊叫声破空而来,安陵木槿感觉急劲的风已经快要把她瓜分成两半了。 这一次,她终于敢把眼睛睁开一条缝儿了,眼前的景物如快进的电影一般飞速的往后略去。 终于知道离尊有多么变态了,安陵木槿赶紧把眼睛闭上,等待离尊大发慈悲的把她放下来。 天哪!人比人果然能气死人,冥尘和梅轶都带她飞过,但是都没有这么惊心动魄的,这特么……简直不是人。 而且不管是冥尘还是梅轶,似乎都只能带她飞跃一些不太高的建筑,而且每次都还累的要死要活的。 这是第几次了?安陵木槿已经不记得离尊带着她飞了几遍了,怎么还是有用不完的内力似的。 如此来来回回,安陵木槿已经被折腾的快说不出话来了,胆子倒是大了不少,眼睛也敢睁开看了。 “有什么感觉没有?”离尊这一次降落在了屋顶,下面是一片波光粼粼的湖面,倒影着安陵木槿绝色的面容和离尊挺拔的身姿。 安陵木槿抚了抚心口,里面的心脏正在高速跳动着,说话的声音因为沙哑而染上了一丝小女儿的娇嗔,“有……” “那么现在试着自己运气,让自己的身子变得身轻如燕,渐渐离开地面。”离尊的声音很严肃,真正如一位循循善诱的导师。 在离尊期盼的目光下,安陵木槿感觉无地自容,有些心虚地说:“我说,我有的感觉,只是……头晕……” 离尊一愣,没想到安陵木槿会说出这样的答案,身子往前一步,抓住安陵木槿的衣领。 又要飞了吗?安陵木槿准备好,绷紧了神经准备再一次起飞,只是……特么的这是什么情况啊? 离尊并没有带着她起飞,而是直接抓着她往底下的湖里扔。 特么的!身子在极速的下坠,眼看就要掉到冰冷的湖水里面去了,安陵木槿在心里已经将离尊的祖宗十八代都给问候了一遍。 倏地,神奇的事情发生了,在安陵木槿快要跌落水中的那一瞬间,她的脑海里似乎有什么东西忽然通了一般。 气息凝结,在丹田处凝聚,运行到周身,安陵木槿眸子里顿时散发出明媚的光彩。 她,好像领悟到了什么!在身子接触到湖面的那一瞬间,安陵木槿的脚尖轻点水面,原本平静的水面上泛起圈圈涟漪。 安陵木槿的身姿如最优美的天鹅一般,动作完美地凌空而起,双臂张开,稳稳的降落在刚刚的房顶上,单膝跪地,没有一丝趔趄。 第170章 安然无恙 安陵木槿从容不迫的起身,心跳的还是有些快的,想到刚刚差点儿就在大秋天的泡了个冷水澡,她就心有余悸。 就是刚刚在危险中,她忽然就摸到了法门,感觉身体里忽然有了一股强大的力量从身体里涌出来,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 站在屋顶平静一下激动的心情,然而……为什么她感觉自己的心脏好像越跳越快了? 身体里的血液好像在渐渐变热,刚刚用的那一股力量也开始躁动,她好像渐渐控制不住了。 脸色迅速变红,安陵木槿痛苦的捂住心口,那一股力量好像在冲击着她的五脏六腑,在她的七经八脉中游走。 离尊也察觉到了安陵木槿的不对劲儿,以为她只是刚刚领悟法门,有些不适应而已,走过去给她输内力,好让她平息体内的气息。 可……输了一会儿之后,离尊发现情况不对劲儿,安陵木槿根本就不是什么气息不稳,她是体内本来就有一股强横的内力在乱窜。 而且这股强横的内力,正在排斥着他的内力进入,这让离尊心下生出一丝不好的预感。 再一次尝试,还是失败了。 坏了!离尊赶紧收回自己的力量,力量排斥,那也就是说,现在安陵木槿体内的力量根本就不是她自己的。 那样醇厚霸道的力量,也根本就不是她这样的小姑娘所能有的,更何况安陵木槿之前从未修习过内力。 而如今,她体内居然有这样一股力量作祟,他几乎可以肯定,这是某一位高手将生平内力全都封印在了安陵木槿身体里面。 该死的!原本这个内力被封印住了,本不会对安陵木槿造成什么影响,甚至如果这个封印不解开,这个内力会一直隐藏。 现在的情况坏就坏在封印忽然被强制性的打开了,以安陵木槿这个身体,根本就承受不了这么大的冲击。 俯首望去,安陵木槿现在的情况绝对是不容乐观的,可以看见她的脸色俨然已经开始发紫。 体内的气息乱窜,安陵木槿只想找个地方发泄,于是,离尊就变成了她最好的靶子。 脑子疼的快要爆炸了,安陵木槿想死的感觉都有了,身边站着一个人,她条件反射的出招,每一招都蕴着满满的杀气,似乎只有这样,她的身体才会舒服一点儿。 离尊应付着安陵木槿不要命的杀招,不过这样下去也不是办法,离尊果断绕到安陵木槿背后,一计手刀,直接劈到安陵木槿的脖颈上。 刚刚还生龙活虎的安陵木槿,如今已经软软的躺在了离尊的怀里。 情况非常糟糕,离尊抱着已经快失去意识的安陵木槿,点了她的几个穴道,打横抱起她立刻离开。 寒冷的冰洞里,周围氤氲着浓烈的寒气。 安陵木槿被放在寒玉床上,寒气并没有让安陵木槿的体温下降,体内紊乱的气息还在她的经脉中横冲直撞。 眼看着安陵木槿的经脉就要承受不住那股强劲的内力,如果再不解决的话,安陵木槿轻则经脉尽毁终生瘫痪,重则性命不保。 为今之计……只有一个了,尽管那样做的后果很严重,但他已经顾不了那么多了,他不想看见安陵木槿有事。 任性一次吧!也许结果不像那么差呢?如果不试试的话,他做不到就这样看着安陵木槿出事。 已经打定主意,离尊将安陵木槿扶着,盘腿坐在她的身后,点了她几个穴位,右手在她的背后画了一个奇怪的符文。 紧接着,离尊的右手放在安陵木槿的背后,这一次,他不要压制,他要将所有的内力都从安陵木槿的身上抽离出来。 安陵木槿的身体承担不了那么强盛的内力,那么将其就抽离出来好了。 如果此时有人在场的话,一定会觉得离尊的行为很匪夷所思,抽离他人的内力是逆天而为,后果非一般人所能想象,至今还没有人试过。 不过他顾不了这么多了,看着安陵木槿痛苦的模样,他心里就和被人捅了一刀子一样,此刻,他心里只有一个念头,盼望着她能安然无恙。 随着时间的推移,安陵木槿的面色渐渐恢复莹白,气息也慢慢变得平稳,那一股强横的内力渐渐转移到离尊身上。 即使拥有这个世界上最强的力量,但也敌不过逆天而为的后果,体内的力量和他本身的内力开始排斥。 “噗——”一口鲜血吐了出来,染红了雪白的冰面,离尊的身形一晃,一个趔趄就要倒下。 不行!绝对不行,不能让这个小丫头看笑话,不能让她看见自己现在的模样,他的全部秘密,还不能让这个小丫头知道。 离尊扶着冰墙慢慢坐下来,用力压下体内乱窜的力量,银色面具下可以看见的肌肤已经是惨白一片。 他已经无力再用任何内力了,狼狈的一步步走出冰洞,在洞口关闭的那一刻,他的眼中透出浓浓的不舍。 小丫头……再见时,已不知是何时,遥遥无期…… 安陵木槿感觉自己在鬼门关逛了一圈回来,先是被放在火炉里炙烤着,现在倒是越来越冷了。 如蝶扇的睫毛已经覆上了一层冰霜,颤了颤后,一双清冷的眸子渐渐睁开,她是被冻醒的。 挣扎着慢慢起身,安陵木槿倒抽了一口冷气,脖子后面真特么的疼,更加难受的是,她快要被冻成冰块儿了。 又是这个冰洞,上一次她就被带到了这里,难不成她又入魔怔了?绝不可能,这些天她都没有被那件事情给左右了。 难道是练这什么功给走火入魔了?应该不能吧! 那时在关键时刻,她只感觉到自己体内好像有什么东西忽然被打开,轻功也能用起来了。 之后嘛……她好像感觉自己的内力好像不受控制了似的,到处胡乱窜,怎么压制都回不去。 然后……真的就不记得了,她好像就只有这么多的记忆了,至于后面是如何的,她已经想不起来了 脖子后面真疼,这个可以猜出是人为的,除了离尊,她想不出第二个人敢这么做了。 看来如今想要知道刚刚发生的事情,就只有找离尊那个家伙了,那个家伙现在也不知道在哪里。 安陵木槿环顾了一下四周,发现没有人,“离尊,喂!再不出来我把你的地方给破坏了啊!” 洞里的回声映在安陵木槿的耳朵里,依旧没有人回答她,看来离尊真的把她一个人给扔在这里了。 靠之啊!就这么扔下去了,也不怕她冻死在这个洞里,安陵木槿搓了搓手,哈了一口气在上面,都要被冻僵了的感觉。 出了冰洞之后,她寻着路去了千离阁的那个小据点,想着离尊应该是有什么事情回去了。 安陵木槿发现,这一次也不是完全没有一点儿收获,至少她终于能够会一点儿轻功了,虽然只是皮毛而已。 不得不承认,离尊真的是有两把刷子的,要不然第一高手这个名号早就被抢走了。 忽略他把她丢在冰洞的事实,安陵木槿发现他这个人也没有传闻中的那么恐怖,至少他从来没有做过伤害自己的事情。 以后看问题不能只看片面,萧清逸看待离尊,带着浓重的个人情感,所以并不公正,所以她以后还是要自己发现离尊是什么样的人。 等到了那个地方,安陵木槿才发现,里面早已经人去楼空。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安陵木槿不明白,先前还好好的,离尊还教自己轻功,一遍遍的折腾自己来着。 怎么回事……似乎只是在一夕之间,离尊这个人仿佛人间蒸发了一般,无论在哪里都找不到。 也许……是因为有什么事情吧!是啊!人家是千离阁的阁主,又怎么会总是待在这个小地方呢? 大千世界,风临大陆的地域辽阔,又怎么会只有一个小小的耀金国呢? 离尊注定不是凡人 所以不在这里也很正常,只是不知道,他们何时才能再见面了…… 暂时想不到地方可以去,又不想回安陵王府,安陵木槿索性去了萧府,正好冥尘的伤口也该关注关注了。 经过这么多天了,安陵木槿其实,还是不太想搭理冥尘的,她不想这么快就原谅那个蠢货。 简直蠢到家了好吗?她要的是有头脑的暗卫,而不是一昧愚忠,不顾自己性命安全的暗卫。 只顾着主子的安危,而不把自己的命当命对待,那样不是忠诚,其实就是一个字——傻。 这些天,冥尘虽然是在萧府好好养伤,但心里怀揣着心事,又不大配合换药,所以导致伤口又有些恶化了。 安陵木槿对冥尘已经无力再生气了,反正他也不会听的,既然连他自己都不珍惜自己的身体了,那么其他人说来说去有什么意义呢? 安陵木槿很粗暴的扯开他的纱布,带有一丝报复性的,恨恨地将药粉撒在他的患处,一点儿都不温柔,就连冥尘都忍不住疼的蹙了蹙眉。 第171章 调教冥尘 冥尘忍着痛,看着安陵木槿给自己换药心里却是暖的。 郡主只是嘴上说不需要他,其实还是关心他的,尽管这个关心,不是他想要的那种。 低头自嘲一般的笑笑,他还没有那么自不量力,更不敢奢望她的目光在自己身上驻足停留。 安陵木槿注定是遨游九天的凤凰,这小小的耀金国根本就只是她一个起飞的平台而已,或许都算不上,她会书写未来的传奇。 他所能做的,就只是静静守候在她的身边,为她挡去一切危险的事物而已,亦或许以后,他连为她尽一份力的机会都没有了。 “嘶……”冥尘感觉一阵刺痛,收回思绪,发现安陵木槿正将药剂针戳在了他的手臂上。 本来经脉注射可以不疼的,但安陵木槿为了让冥尘长点儿记性,所以特意挑了最疼的办法,让他也受点儿苦。 给冥尘换完了药,安陵木槿收拾好东西后就直接要出去了,全程都是没有好脸色,也没有和冥尘说过一句话。 看着那曼妙的身影就要消失在视线里了,冥尘感觉心里有什么东西怅然若失,手抬了抬,终究还是没有忍住。 “郡主……”许是太长时间没有说话的缘故,冥尘的声音很是沙哑,像是里面含着许多沙子一般。 安陵木槿身形没动,完全无视了冥尘的话,推开门就要出去,她决定了,还是要晾他个几天,不然不长记性。 眼看安陵木槿已经快要消失在房间门口了,冥尘顾不了身上的伤口,起身直接跪在地上。 由于动作太大,冥尘胸口的白色纱布中又沁出了丝丝红色血液,本来惨白的脸色经过这一阵折腾之后更甚。 但他顾不了这么多了,有些话现在如果再不说就已经晚了,他还想像从前一般,在暗处静静保护着她,看着她的美好。 安陵木槿的手骤然收紧,气势汹汹的跑到冥尘的面前,提起他的半松散的衣领,直接把他丢在床上,一点儿都不顾及他的伤口。 “你特么的找虐我不管你,但能不能给我死远点儿,不要老是跪在我的面前,我害怕折寿。” 安陵木槿被冥尘的态度弄的很生气,一个大男人的,为什么不能有点儿自己的思维,她气的有点儿说不出话来了。 鲜血已经染透冥尘的绷带,安陵木槿很想帮他处理了,毕竟这一路走来,冥尘真的帮了她大忙。 但是这一次不能心软,安陵木槿狠了狠心,无视了冥尘的伤口,反正只要还有一口气,她一定就可以救活。 她要好好调教冥尘。 一直以来,冥尘都是个优秀的下属,他的潜力很大,做暗卫是委屈了他,这一点她的心中已经有了计较。 虽然冥尘的能力不错,但是性格上却太死心眼了,也许优秀的暗卫需要为主子不顾一切,但她不需要这样死心眼的下属。 她要的冥尘不是只能做暗卫的冥尘,未来,她会走的更远,而冥尘要协助她的事情也会越来越多。 若是冥尘还是那样的思维模式,那么必然承担不了更加重要的责任,所以必须改变他固定的思维模式。 一样的冥尘默然不语,承受着安陵木槿一切的奚落,没有一句反驳的话。 即使被这样对待着,他还是没有半分怨言,只固执的看着安陵木槿,等待她训完话。 他有很多话想和安陵木槿说,所以不想把安陵木槿给气走。 但他不知道,就是因为他什么都不说,所以安陵木槿才这么生气的。 安陵木槿又想去打他了,但是估计就算是打,这个榆木脑袋也不一定能开窍。 唉!冥尘这块木头是真的不可雕了,还是还没开窍呢? “冥尘,如果你终究还是不知道你错在哪里的话那么就当本郡主从来没有过你这个下属好了。” 安陵木槿后退一步,轻摇了摇头,明眸中满含失望,声音很冷漠。 看到这样的安陵木槿,冥尘心底有些慌了,郡主的表现,让他觉得自己和她的距离原来越远。 心底一慌乱,冥尘也顾不得许多了,攥了攥手,急切地话语中隐藏着慌乱,犹如一个害怕被抛弃的孩子。 “郡主,属下知错,也许属下不如你想的那么聪明,属下只知道郡主有危险时,必须挺身而出。” 是,他真的是怕了,害怕安陵木槿从此之后不再需要他,害怕他从此以后见不到这个明媚的女子。 他根本就不敢想,从此以后见不到安陵木槿的时候他是什么样的,他的人生都会没有光亮的吧! 他们暗卫,从小开始就要培训,度过了多少个生生死死的白天和黑夜,他已经不记得了。 总之在遇见安陵木槿之前,他一直认为生活就是不断的厮杀,不断的淘汰。 作为暗卫,他们根本就没有主权,说白了,就是依附主子生活的一群可怜鬼,人生看不见任何光明。 这样的生活是在他遇见安陵木槿之后结束的,安陵木槿就像他干涸人生的一瓶水,阴暗世界的一道光亮。 冥尘的目光很彷徨,小心翼翼的看着安陵木槿的每一个细小的表情变化,他真的怕,从此以后又要回到那暗无天日的生活里去。 人都是这样的,从未得到过温暖还好,一旦得到了一点儿温暖,那就如同沙漠行走的人抓到救命的水,怎么都不愿意松手。 冥尘这样的小心翼翼,让安陵木槿有些不忍再这么对他了,但理智还在,她没有感情用事,因为她要让冥尘彻底改变从前的思维方式。 这么想着,安陵木槿摇了摇头,面上很冷漠,绝情的话语字字诛心,砸在冥尘的心上,如冰剑般寒凉刺骨。 “是!这是所有暗卫都有的思想,但是你以后难道甘心永远做一个暗卫,永远在暗处保护我吗?” 完美的樱唇勾起一丝嘲讽的笑意,安陵木槿插着手,继续道:“那你有没有想过,当你已经不是我的对手的时候,面对那些强大的敌人,到底是我在保护你,还是你保护我。” 这些都是冥尘必须要知道的事情,也许现在不说,他永远都不会认识到自己的思维方式有问题。 一个人的习惯是很好改变的,但要颠覆一个人的思维模式,真的非常难。 “……”冥尘无话可说了,因为安陵木槿说的就是事实。 从刚刚进来的时候,他就已经察觉到了,安陵木槿的气息不一样了,一定是她已经领悟了心法,修炼了内力。 在这么短的时间里面能够领悟,而且是在毫无基础的情况之下,那简直就是天才中的妖孽。 这样耀眼的安陵木槿,总有一天会成为九天之上畅游的金凤,如果他不想办法提高自己的话,那么到时候真的会难以望其项背。 冥尘终于有所反思,安陵木槿松了一口气,趁热打铁,“所以说,用蛮力取胜是最傻的办法,如果你想好好干出一番事业,最好的办法就是靠这里取胜。” 说着,安陵木槿用手指了指额头,语气认真严肃,“也许你现在还不大明白我的意思,但到了以后,你会明白我今天说的话。” 所有的话,她不可能全都说出来,不可能像教小朋友一样全都点明白,要给他一点儿适应空间。 安陵木槿看着冥尘的伤口裂开严重,终究还是没有忍心,低叹了一口,帮他把染血的绷带拆了,重新包扎了起来。 趁着包扎的功夫,冥尘也想通了,安陵木槿说的一切都很有道理,他的确要提高自己,这样才能更好的保护她,一昧的蛮力并不能解决什么问题。 “是!”冥尘低垂着头,“属下会依照郡主的意思努力做出改变,但属下还是没有办法眼睁睁看着郡主遇到危险。” 那是他的底线,冥尘抬头看向安陵木槿的目光很坚定,要让他看着安陵木槿陷入危险儿袖手旁观的事情,他是真的无法做到。 靠之!安陵木槿很想一巴掌呼死她,敢问她那句话说过让他眼睁睁看着自己陷入危险了? “我想你曲解了我的意思,我的意思不是让你见死不救,只是让你以后有一点儿自己的思维,多用点儿脑子,做事之前想想后果。” 该说的都说完了,剩下的就要靠他去改了,她不想看见那个为了保护她不顾一切,甚至连性命都不要的冥尘。 她想要的得力下属,绝不是只有一身的蛮力,还需要有自己的头脑,在问题发生的时候,迅速判断出什么办法该用,什么办法不该用。 “好!属下会努力做到郡主所说的,以后绝对不会做出冲动,有失偏颇的事情。” 冥尘抬头,眸光中一片坚定,声音嘶哑而执着。 他也不想只靠自己的功夫保护她,就像安陵木槿所说的,以后如果遇见更强劲的对手,他也不想无力对抗。 他想为她做更多的事情,哪怕这样是违背了他这数十年来的思维方式,但为了帮助安陵木槿更多,他愿意做出改变。 第172章 墨家目标 对冥尘这样的人,说多了也无益,所以剩下的都要交给他自己去思量,她所做的也就只能是点醒她而已。 帮他重新包扎好伤口之后,安陵木槿打算先离开萧府。 冥尘不能和她一起走,他身上的伤还需要将养几日,等伤口愈合了之后才能和她一起作战。 今天这般话语,相信冥尘心里一定有所感悟的,希望再见时,冥尘已经能够独当一面,而不是兢兢业业的做个暗卫。 萧清逸已经在门口等候多时了,同是站在他身边的还有墨衍白。 经过几天的将养,墨衍白的气色已经好多了,剑眉入鬓,身上背着弓箭,英姿挺拔,又是俊美少年郎一枚。 果然是同族的吗?基因都是这么好,不管是萧清逸还是墨衍白,都是不折不扣的美男子。 这个朝代还真是盛产美男,才来不过几个月而已,她已经见过各色各样的美男了,真是收获颇多。 如千代君离一般清冷如谪仙的,如萧清逸一般精明如狐狸的,还有梅轶那个妖艳贱货,还真是品种多样。 对了,还有离尊……那个强大的男人,虽然他每次出现的时候都是用面具遮掩着面容,声音也不好听,但她就是觉得他面具下是一张惊艳众生的脸。 不光是第六感的直觉,完全是那个男人的气场太强大了,若是平常人,也一定会这么认为的吧! 毕竟在她的记忆里,前世的那个朝代便有兰陵王,面容俊美却震慑不了敌人,所以离尊会不会也是这样的情况? 可是……那个男人却在一天之内消失的干干净净,连一点儿痕迹都没有留下,好像这个世界从来都没有出现过他这个人似的。 安陵木槿思绪飘远,想到离尊,他估计是忽然有什么事情的吧! 像他这样站在世界顶峰的男人,又怎么可能在耀金国这么一个小国家驻足。 心里划过一丝隐隐的失落感,或许连安陵木槿自己都没有察觉到的感觉。 此时的她更加坚定了一个信念,那就是一定要拥有强大的力量,问鼎这个世界的巅峰。 “木槿,你要回去了吗?”萧清逸状若随意问了一句,折扇随意握在手里,温文尔雅的笑着。 安陵木槿蹙了蹙眉,双手交叉在胸前,一脸戒备,“有话快说,我还有很多事情,太复杂的我选择拒绝。” 每次萧清逸用这样的笑对着她说话的时候,一定不会有什么好事,狐狸尾巴都露出来了。 果然如安陵木槿所想,萧清逸用折扇推了推墨衍白,眸中露出精明算计的光,“冥尘受伤,木槿身边只有那个妖孽,我不放心,所以由衍白来保护你是最好的。” 安陵木槿后退一步,拒绝的很干脆,“冥尘虽然在养伤,但不代表他不会好,难道我连那么一点儿自保的能力都没有吗?” “我要的,只是他的忏悔,没想过要把他收为己用,毕竟我可不知道,他什么时候就会反咬我一口。” 这句话看似在开玩笑,其实安陵木槿并没有胡说。 要说墨衍白完全是拿钱做事,那么刺杀皇帝那么艰巨的任务,他大可以不接。 毕竟没有几人愿意为了金钱失去性命,尤其是墨衍白这样的第一神箭手,他缺钱已经缺疯了吗?很显然不是的。 他既然接了这个任务,就说明他服从那个幕后之人,不管是什么原因。 而且她最近也发现了,江湖上的一些人蠢蠢欲动,由此看来那个幕后之人真的不简单。 就是不知道他用了什么样的办法,能让这么多向往自由的江湖人死心塌地的为他效命。 墨衍白心中一怔,眼神中氤氲着一些复杂,低垂了眸光,连这个她都能看出来,看来这个小姑娘,比他想的还要精明。 或许……她就是墨家人一直要找的那个人…… 安陵木槿能想到的,萧清逸何尝想不到,他知道墨衍白有自己的组织,也知墨家人背负的使命。 墨衍白对于安陵木槿来说,并不是百分之一百安全,这一次,就任性这一次,他就是要冒险,打破墨家人的观念。 身为墨家人,天生便是为了那个目标而活,谁也不能违背,谁也不能背叛,即使为了那个目标牺牲再多人,也在所不辞。 萧清逸自嘲一笑,他骨子里流的虽然是墨家的血,但是那一股使命感,却早已经消失殆尽了。 倒是墨衍白,性子很固执,不愿意改变自己的信仰,这让他很头疼,如果墨衍白不改变,那么他们迟早有一天,还会是敌人。 “木槿,你放心,衍白不会做出这样的事情……” 他很自信,“若他敢做出对你不利的事情,我会亲自手刃他,并且灭墨家全族以谢罪,当然也包括我自己。” 萧清逸很平静的说了这一番话,面上依旧是如沐春风的笑意,似乎生生死死在他面前只不过是最平常不过的事情了。 墨衍白大惊,转头看向萧清逸,心情很慌乱,他不是怕死,而是怕萧清逸真的灭了墨家。 自景圣王朝覆灭,千秋王朝当道以来,墨家人便越来越少,墨家……再也经不起打击了。 可是萧清逸居然能云淡风轻的说出灭自己全族的事情,态度决绝极了,原因却只是因为一个女人而已,一切都变得玄幻了。 安陵木槿也没想到萧清逸居然能做的这么绝,为什么……今天的萧清逸,好像判若两人了。 他或许知道些什么,安陵木槿忍住自己心中的疑问,因为她心里清楚,有些事情知道太多了也不是什么好事。 到了她应该知道的时机,萧清逸自然会将一切事情告诉她,现在,她不需要考虑那么多。 安陵木槿没有马上答应,她虽然不知道萧清逸打的什么算盘,但是她也有自己的思虑,她绝对不会将一个未知的危险放在身边。 想着,安陵木槿径直走到墨衍白的面前,手中如变戏法一般的拿出一颗药丸儿递到他的面前。 安陵木槿语气淡漠清冷,“若你真心保护我,便吃了它,清逸信任你,不代表我信任你,对仇人,我绝对不心软。” 这样自信明亮的安陵木槿,让墨衍白也有了一丝怔愣,这个小姑娘就像阳光一样,的确很容易让人心动。 那一瞬间,他内心坚定几年的信念,甚至已经动摇了,想要卸去家族的重任,随心去走一次。 犹豫了一会儿,墨衍白狠了狠心,拿过安陵木槿手中的药丸儿,闭着眼睛一口吞了下去。 这样,从此以后,家族的重任,大概已经和他没有任何关系了吧!心里有一些不甘心,却被更多的轻松所代替。 看着墨衍白吞下她的药,安陵木槿已经知道了他的选择,手腕翻转之间,一根根银针出现在她的手里,刺向墨衍白的大穴。 墨衍白不反抗安陵木槿,毕竟他心里清楚,自己曾经要对她造成不利,所以防备一些也是正常的,他不怪安陵木槿。 但在银针入体的那一瞬间,墨衍白诧异的看向安陵木槿,因为他发现,他真的想错了。 在安陵木槿最后一根银针刺入他穴道的那一瞬间,滞塞了几天是内力,终于能流通了。 不顾墨衍白的目光,安陵木槿手法娴熟的收拾银针,声音依旧冷漠。 “我不探究你从前的事情,但给你三天时间,若你不能和你所谓组织断绝关系,就等着肝肠寸断而死吧!” 也许刚刚只是为了不让萧清逸做出伤害墨家一族的事情才无奈答应留下,心里多多少少有些不忿。 但这一刻,他是真的服了,这个小姑娘,真的很耀眼,他有预感,未来,她会创造出更多奇迹。 事情办好,她也该回去了。 但……为毛线又是那辆熟悉的紫檀木马车?萧府很穷吗?只有这一辆马车的吗? 安陵木槿心里有些发怵。 每一次从萧府回家,萧清逸总是给她准备那辆招摇的紫檀木马车,招摇过市的,弄得她想要拍死他。 时机还没有成熟,幕后,还有一双黑手没有揪出来,还不是展现锋芒的时候,所以该低调的时候还是要低调。 正好刚刚学会轻功,所以安陵木槿想巩固一下,争取能自己用轻功到安陵王府,也体验一下身轻如燕,腾腾起飞的感觉。 寻着之前所领悟的方法,安陵木槿深呼吸一口,气沉丹田,凝聚体内的力量运行周身。 倏地,安陵木槿的身子离开了地面,转瞬间就落在了屋顶。 微风摇曳起她的衣裙,清冷绝色的面容饱含自信的风采,犹如九天之上降临的神女,让人只可远观。 安陵木槿的身形很稳,速度也非一般人所能及,完全不像一个刚刚学会运用轻功的人。 轻功本就是要平衡力和速度,这些事情对于安陵木槿来说就和喝水吃饭一样的简单。 她曾经可是不用轻功,仅仅凭借身法和速度就跟踪了千代君离的护卫很长时间的……咳咳!虽然最后的结果,那个……有一些不大成功。 第173章 离王出事 安陵木槿控制着周身气息,在都城的各个屋宇上穿行,惊鸿身影略过一片片人群,脚尖轻点,如九天仙子刚下凡尘。 幸好这个时间的人不是太多的,要不然那么多双眼睛,总会有一双会看见安陵木槿,到时必然会引起一片骚动。 毕竟这个时候,安陵木槿面上没有任何的遮挡物,那般绝色倾城的面容,纵然站在都城第一美人面前,也是有过由而无不及的。 说起这个,都怪那该死的离尊,把她的面纱扯下,说什么妨碍学习轻功,全都是特么的借口。。 真是搞不懂了,一个面纱到底妨碍什么了?就那一层薄纱而已,又没把眼睛蒙上,难不成还会撞墙上而已。 最可恨的是,他把自己的面纱拽掉就算了,还不给她看面具下面的容貌,一点儿都不公平。 对了!也不知道离尊现在在哪里,忽然之间就销声匿迹了,走之前也不和她说一下,害她莫名其妙的跑了好久去找他。 转念一想,安陵木槿自嘲一笑,暗暗骂自己没出息,离尊那么一个站在食物链顶端的人,他去干什么凭什么要给自己报备? 人家只是稍微因为和自己有交易才和她有交集的,或许在离尊那样的人,除了他自己,根本就不会有人能入他眼。 这么一想,安陵木槿心底忽然涌起细细密密的失落感,就连她自己都不知道为什么会出现那种莫名其妙的失落感。 因为一时的走神,安陵木槿的真气有些续不上,身形一个不稳,直接要栽倒在草丛里了。 抬头往下看了看,安陵木槿暗道不好,靠之啊!她怎么就那么倒霉,下面是小池塘啊! 死了死了!真特么倒霉!她这几天真是和水犯冲,这破老天,不让她成一次落汤鸡不罢休是吧? 没想到昨天没被离尊扔到湖里,今天还是要去这个小池塘里面泡一遭的,看来只能自认倒霉了。 倏地,安陵木槿感觉手上被什么东西缠绕住了,接着身子停止往下掉,一股强劲的力道将她拽向空中。 “砰——”安陵木槿直接被甩出去,跌落在坚硬的地上,疼的她忍不住紧皱眉头,倒抽了一口冷气。 好半晌过去,安陵木槿等疼痛缓解了一点儿,才慢慢的的掸了掸身上的尘土,从容不迫的起身。 看着环绕在她周围的数十名黑衣人,以及中间熟悉的两张面孔,安陵木槿面上看不出任何表情。 良久,她微微弯了弯唇角,语气中掩不住的戏谑,“呦!这么多人啊!真热闹,多谢各位搭救小女子,后会无期。” 说罢,安陵木槿没有给那群人一点儿面子,再一次运起轻功,准备离开这个地方。 他们来这里干什么?杀人灭口吗?看起来一点儿也不像啊!而且……听风闻影身后的那些黑衣人,看起来似乎有些眼熟啊…… 若是杀人灭口,他们刚刚就应该任凭她跌进小池塘里,她天生怕水,在水里,她的基本就是个战五渣。 不管是什么事,能让千代君离身边的两大得力助手,听风闻影全都出动,都绝对不会是小事。 所以说如果不关自己的事情的话,她还是躲得越远越好,千代君离的事情,她不想掺和进去。 更何况,那个闻影总是把千代君离当成柔弱小花一样的保护,对她简直就是各种仇视,各种嫌弃,恨不得除之而后快。 虽然她没必要惧怕闻影,单打独斗不一定会输,但是这么多人,如果她还凑上去找揍,那就脑子有问题了。 “郡主,若你有时间的话,还请跟我们走一趟,主子有请。” 听风还是比较冷静的,上前一步,双手抱拳放在胸前表示恭敬,面上虽然没有表情,但语气却是客气守礼。 闻影面上略黑,拽了拽听风,表现出对安陵木槿的十二分不满意。 “你和她费什么话,直接把她绑了,送到主子面前就行了。” 这个女人,他早就想教训她了,要不是主子几次三番护着她,他早就杀了她一了百了。 上一次居然还给他下药,害他被主子一顿责罚,心里憋着一口气发泄不出来,对安陵木槿自然就没有什么好脸色。 听风瞪了闻影一眼,让他闭嘴,紧接着给安陵木槿道歉,“十分抱歉!郡主,不要将闻影的话放在心上,他只是说话有些不好听,对郡主其实没有恶意。” 安陵木槿始终一副事不关己的模样,看他们说着,见话题被引到自己身上时,才挑了挑眉。 她的语气懒懒的,好像在说一件与自己无关的事情,“没恶意吗?如果都要杀我还不算恶意的话,那么怎么样才能算的上恶意呢?” 安陵木槿看似什么都不关注的样子,但暗地里,她却在揣摩听风和闻影是何居心,或者说千代君离有什么目的。 心里有个疑问,他们为什么会知道她在这里,而且他们称她为郡主,说明已经清楚她的身份,而且她现在可是没有戴面纱或者是面具的呀! “你……”闻影被安陵木槿气到,已经要抽出剑来了,果然这个女人不是什么善茬,他们就不应该来找虐的。 听风一脸凝重地握住将闻影的剑,摇了摇头,眼神仿佛在暗示些什么,将他的剑慢慢按回了鞘。 同样的话听在闻影耳朵里,能将他惹到炸毛,但听在听风耳里,他却是没有什么情绪的,甚至还给安陵木槿道歉。 “郡主,闻影对你有些误会,我会管着闻影,还请郡主不要耽搁了,主子正在等着郡主……” 闻影显然没想到听风居然会向安陵木槿这个可恶的女人低头,瞪大了一双眼,眸子里闪着火花,看上去想和听风干一架。 “听风,你别被她外表给骗了,我哪里误会她了?这女人几次得罪主子,要不是主子仁慈,我早就杀她一百次了。” 听风丝毫没有被闻影的话语影响,他对安陵木槿信任,换句话说,他对主子信任的人都是完全信任。 因为相信主子肯定有自己的思量,如果有人冒犯他,他绝对不会放过那人。 即使安陵木槿冒犯过主子,他也不会对她有意见,那肯定是主子默许的,要不然没有人可以在主子面前放肆。 这么显而易见的事实,也就只有闻影那个傻子会看不透了。 但……安陵木槿看完了他们的表演,摊了摊手,看向暴躁的闻影,直接表示了她的拒绝。 “鉴于闻影对本郡主有这么大的怒意,所以本郡主拒绝离王殿下的邀约,你们回去吧!本郡主不会去的。” 在没有弄清楚千代君离是什么目的之前,她不会主动再去与他有什么交集。 听风没想到安陵木槿是拒绝的态度,面上绷着的表情有一丝裂痕,冷静无波的眸中显露出焦急。 倏地,听风做出了一个大家都震惊的动作,忽然向着安陵木槿跪了下来,听风一跪,身后的黑衣人全都单膝跪地。 “郡主,还请你移步,救救主子的性命,主子曾经说过,只有你可以救他。”听风的声音有些低沉,说不出的悲拗。 千代君离出事了!安陵木槿心底一沉,他又作践自己了?而且看听风的态度,这一次,千代君离的九阴寒蛊恐怕爆发的很严重。 很想去看看,但一想到救了他,可能会给自己带来很严重的麻烦,安陵木槿又有了一丝犹豫。 她的很矛盾,心底有两个声音在叫嚣着,一个声音让她必须去救千代君离,还有一个让她不要去救,免得给自己带来麻烦。 闻影比安陵木槿更震惊听风的举动,他不明白,只不过是一个女人而已,何以让主子另眼相看,何以让听风为她下跪? 虽然初初见到她的容貌有些惊艳,但是他也知道,越漂亮的女人就越毒,这个女人,令人恨的牙痒痒。 听风保持着下跪的姿势不动,闻影气的直跺脚,他用剑指着听风,几乎是怒吼着说的,“给我起来,主子不需要你这么没骨气的属下。” 安陵木槿何德何能,能让主子身边最沉稳能干的听风下跪?他不允许听风做出丢主子脸的事情。 听风丝毫不被闻影的威胁所影响,任凭闻影的剑架在自己的脖颈上,一点儿都不为所动。 在他心中,主子的命比之他的尊严重要了不止一点儿,无论安陵木槿提出什么样的要求,他都会尽力做到。 “请郡主看在主子几次三番帮助你的份儿上,也救主子一次,更何况这一次他是……” 意识到自己说了不能说的事情,听风赶紧闭上了嘴,低垂了头静静等待着安陵木槿的答案。 “是什么?明明就是他自己糟蹋自己的身体。”安陵木槿眸子一竖,语气中满满的怒意。 “如果他不动用内力的话,我至少能保他十年无恙,摊上一个不听话的病人,医术都没用。” 听风的眼里燃起希望,猛的抬起头,看着安陵木槿,“这么说,郡主是答应去医治主子了?” 第174章 未来王妃 呵呵!她能不答应吗?目前能救千代君离的,就只有她了吧!指望千代君离以为的那个冒牌货?做梦吧! 当然,她还没有自大到认为这个世界上只有她一个人能压住九阴寒蛊,但千代君离也要能撑到其他神医来的时候才行啊! 有时候,她真的希望自己能狠心一点儿,不去救千代君离,但……每一次她都失败了。 好吧!她就是骨子里有点儿犯贱,一次又一次的救他,或许她是个花痴,受不了美男诱惑。 但是……忽略千代君离的那病殃殃的身体和常年苍白的脸色,他真的是美男子啊!淡雅如九天的谪仙,不染一丝凡尘,无时无刻都是一副清冷无欲的模样。 骗死世人不偿命啊!就她和千代君离有过的几次交集来看,那厮的心根本就是黑的,比起萧清逸那个资本家都有过之而无不及。 而且他这个人表面上看起来柔柔弱弱的,实际上却非常危险,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被他算计,自己还被蒙在鼓里。 通俗的话说,就是别人把你卖了,你还给人家数钱,她毫不怀疑的坚定相信,千代君离绝对有这个功力。 “首先说好了,只此最后一次了,而且——我可没有那么好心,治好离王殿下,我可是有条件的。” 安陵木槿环着胸,淡淡的看着听风,唇角勾起一个轻微的弧度。 总是白白的给千代君离压制蛊毒,她是时候该收取报酬了,不然的话,她也有点儿太亏了。 “这个……”听风面上有些犯难,踌躇着解释:“属下没办法做主,还是等郡主见了主子之后亲自和他商谈比较好。” 听风很机智的回避了这个问题,他只是一个下属,完成任务就好了,至于谈判问题,他还是不擅长,还是交给主子去头疼吧! 安陵木槿也认同了,因为她的要求,就算是和听风说了,他也没办法实现,还不如和千代君离当面商讨对策。 看了看听风,发现他还固执的跪在地上,安陵木槿蹙了蹙眉,声音有些赌气的意味在里面。 “赶紧的给我起来,我只是耀金国这么一个小地方的郡主,承受不离王殿下左右手的一跪,你这么一跪,本郡主最起码要折寿十年。” 真是讨厌的紧!一个两个的,全都来烦她,好不容易压制了千代君离的蛊毒,然而他简直太不乖了,总是不爱惜自己的身体,也不尊重自己的劳动成果。 “没事没事!郡主若是以另一个身份接受属下的跪拜,那就不会减寿了。”听风讪讪笑着,打着哈哈,慢慢起身。 嫁给主子成为离王妃,那么他到时候是要跪拜的,不知不觉间,听风已经把安陵木槿当成离王妃来对待了。 也是啊!只要是留点儿心的人,都能看出他们从来不近女色的主子对安陵木槿不一般了。 也就只有闻影那样没脑子又没情商的人才会一直针对安陵木槿了,到时候等主子顺利抱得美人归的时候,就是闻影好日子到头的时候。 安陵木槿没有注意到听风语气中的调侃,她现在只想着,千代君离那个坑货,又把他自己的身子给糟蹋成什么样了。 心中已经打定主意,这一次是她给千代君离最后一次压制蛊毒,往后他爱怎么折腾自己的身体就怎么折腾自己,她再也不想管了。 从头到尾,一直都有一道恨不得杀了她的视线落在安陵木槿身上,不用想都知道是谁了,闻影那个脑袋不开窍的货。 虽然不害怕他,但也不代表安陵木槿就喜欢被这样的目光盯着,她的目光寒凉如冰,投在闻影的身上。 纤纤玉指轻抬,直指着闻影,安陵木槿微微眯了眸子,樱唇轻启,“现在,要么他在,我走!要么我在,他走!” 语气很坚定,丝毫没有令人反驳的余地。 有闻影的那个目光随时随地落在她身上,她害怕自己一个控制不住,直接赏他一包毒药。 这是在为闻影的生命安全着想。 但闻影却不这么认为,他误会是安陵木槿无理取闹,想要拔剑,却想到主子如今的状态,只能过过嘴皮子瘾。 “你这个无理取闹的女人,你凭什么认为我会走?” 闻影都要被气疯了,他是极度不信任安陵木槿的,但无奈主子的命令不可违抗,很不能理解为什么主子和听风,为什么对这个女人那么纵容。 “一山不容二虎,既然你在了会影响我的心情,那么你不走,我可就走了。” 安陵木槿很淡定的说出这样一番话,往闻影的方向走去,越来越近。 闻影很不屑,他对安陵木槿整个人都是嗤之以鼻的,“切!一个小小的郡主能有什么医术?不过就是些歪门邪道,根本就上不了台面。” “哦!是吗?那么我这个用歪门邪道的就不给尊贵的离王殿下看病了,你倒是再找个正常的给他看啊!” 安陵木槿的话很冲,带着浓重的嘲讽意味。 歪门邪道?呵呵!不知道她都用闻影口中所说的歪门邪道救了千代君离几次了。 听风也觉得闻影太过分了,揪住他的衣袖,粗暴的把他扯回来,用手指着他,很严重的警告他。 “闻影,你给我住嘴,我会将你今天发生的事情都报告给主子,若是你在不安分的话,我就把你打晕带走。” 这个蠢货啊!听风非常想打他,他可是用了九牛二虎之力,不惜放弃自己的尊严,才将安陵木槿说服。 要是被他一句话又给气走,那可真是灾难了,他想他会忍不住把闻影丢到大海里喂鲨鱼的。 不等听风把闻影打晕,安陵木槿就直接给了他一针,让他暂时消停一会儿。 闻影的意识在渐渐涣散,倒在了地上,又一次中了安陵木槿的招,简直防不胜防。 若是不这么做的话,安陵木槿觉得这路都不用去看千代君离了,直接和闻影吵架都能吵到明天去。 听风对闻影没有一点儿同情,反而还有些幸灾乐祸,闻影是有些欠教训了能有个人修理修理他,倒也不错。 吐槽完了之后,听风直接把他扔给后面那一群人,自己跟在安陵木槿后面。 废话啊!安陵木槿可是很有可能成为他们未来王妃的人,从现在开始就要好好巴结,以后才会有好日子过。 一路上,安陵木槿询问了听风一些关于千代君离的情况,看来根本的问题,还是他体内的九阴寒蛊。 安陵木槿一直有些疑惑,像千代君离这般衣食无忧的闲散王爷,为什么会被人种下九阴寒蛊这种东西。 听风一愣,倒是没想到安陵木槿会问到这个问题,略一思索,他面上淡淡,很镇定的回答。 “那是主子的秘密,我们这些做下属的,就算知道,也不会随便说,更何况我们不在场,并不知道。” 听风回答的滴水不漏,既没有得罪安陵木槿,也没有将千代君离的事情说出去,这就是他和闻影的区别。 安陵木槿不禁暗暗鄙视闻影,她好像明白了,为什么一般那都是闻影跟在千代君离身边做个护卫,而听风一般都在外面办事情。 不得不说这样做实在是太睿智了,闻影那个人心性太浮躁,唯一可取之处,大概就在于,他对千代君离是百分之一百的忠心。 而听风这个人,和千代君离一样,表面上很严谨,骨子里却精明的厉害,各方面的人际关系都能处理的很好。 不知不觉间,安陵木槿已经到了千代君离在郊外的住宅,精美的屋宇依旧,只不过和上一次来的方法略有些不同。 犹记得上一次,她独自一人跟踪听风,到了半路上,结果却被听风给发现,直接打晕了绑架到这里来。 说起来她好像和听风还有点儿仇呢!安陵木槿的眼神幽幽的,看了一眼听风,这个仇她记住了,迟早有天是要还的。 听风只觉得安陵木槿看她的眼神有些怪异,莫名的感觉自己脊背有点儿发凉,摸了摸后脑勺,暗暗回想了一下,自己好像没有什么地方是得罪了安陵木槿的吧! 嗯!确实没有,他才不会像闻影那个傻帽一样,傻乎乎的去得罪安陵木槿,但听风不知道,他已经在无形中得罪了安陵木槿。 没有时间去多想这些了,听风直接将安陵木槿带到千代君离的房间里,时间多一秒,主子就多一分危险。 在见到千代君离的那一刻,安陵木槿才知道,千代君离这一次有多严重,但凡是她再晚一刻钟来,千代君离就已经没救了。 “他怎么弄成这个样子了?”安陵木槿有些愤怒,他到底是怎么弄的,才能把自己搞成这个样子啊! 安陵木槿急忙给他银针刺穴,又给他喂了几颗药丸,先把他的命吊住再说,千代君离的气息越来越微弱。 听风的眸中很复杂,看着安陵木槿忙碌的身影,欲言又止,终究还是没有说出口,他绝对不能违背主子的命令。 第175章 意外告白 不行!安陵木槿心下已经急的冒冷汗了,银针刺穴的方法都已经只能吊着他的命,这一次,九阴寒蛊爆发的,真的很彻底。 千代君离的脸色已经是惨白的毫无血色了,眉宇间已经覆盖上了一层薄薄的冰霜,气息也很微弱。 银针刺进去之后都只能暂时缓解,九阴寒蛊很躁动,许是感应到了什么,活动一次比一次激烈。 随着九阴寒蛊的躁动,千代君离也是越来越痛苦,这种极致的痛,不是平常人所能忍受的。 额上已经冷汗涔涔,安陵木槿顾不上擦,认真的为千代君离把脉,整个过程中都一言不发。 听风暗暗叹了一口气,默默地转身出去,还不忘把门给关上,嘱咐任何人不允许过来打搅。 这一次,主子真的是凶多吉少了,一切只怪他自己太傻,陷进去无法自拔,失去了理智,做出那么危险的事情。 房间里,安陵木槿拿出小匕首,在千代君离的手腕处割开一个小口子,顿时,鲜红色的血液缓缓流出。 鲜血流的非常慢,黏稠的很诡异,而且里面似乎带着一些细小的冰碴子。 安陵木槿沾了一点儿在手上,面色唰的一下变得惨白,身形变得有些不稳。 果真已经严重到这种地步了吗?看了看正在和九阴寒蛊作斗争的千代君离,她真的好像把他揪起来,问问他到底干了什么。 事情已经演变成这样的结果了,安陵木槿紧了紧手心,眸子里尽是决绝,看来只能冒险试试最后一个法子了。 她不能眼睁睁看着千代君离的生命在她手中消失,所以……豁出去了,一定要试一次。 闭了闭眼,安陵木槿压下心中隐藏的恐惧,走到案几上写下几味药材,打开门出去,交给门外面的听风。 “这上面的药材,一个时辰之内,能找到多少就找多少,找不到的也不要过于执着,最重要的是要快。” 安陵木槿面上愁云满布,眉宇间抹不去的疲惫和复杂,这一次,千代君离是真的很危险,所以她不得不采用极端一点儿的手段。 那是她最后的杀手锏了,同是也是最有效的,如果不成功,那么这一次千代君离注定逃不过阎王的魔爪。 回到房间里,看见千代君离痛苦的呓语着,安陵木槿的心脏也跟着一揪,真不明白为什么她会有这样的感觉。 银针保住了他的生命,但他所承受的痛苦却不曾减少一分一毫,安陵木槿忍不住走过去,抚了抚他俊朗的眉眼。 倏地,安陵木槿忽然惊醒,手指颤抖一下,立即收回去,她为自己刚刚的动作而感到震惊。 她到底是怎么了?为什么会对千代君离有一种情不自禁!难不成她也被千代君离的美色所迷了吗? 看着千代君离的容貌,安陵木槿的心里却想的是另外一个强大的男人——离尊。 渐渐的,心里所想和眼前的景象融为一体,离尊……千代君离…… 呸呸呸!安陵木槿摇了摇头赶紧将脑中那个荒谬的想法给踢出脑海,最近的她,是越来越矛盾了。 这两人,一个是病体孱弱的王爷,一个是霸道强势的离尊,根本就是两个世界的人,怎么可能有联系。 摒弃脑海中多余的杂念,安陵木槿准备计划一下治疗所需要的东西,那个方法极为危险,当然要准备的万全一点儿。 变故就发生在一瞬间,安陵木槿在转身的时候,手腕忽然被扣住,刚劲有力的手指禁锢着安陵木槿纤细的手腕不放。 “嘶——”安陵木槿疼的倒抽一口冷气,暗暗在心里诅咒着千代君离,他这个毛病还改不掉了吗? 千代君离的眸子睁开,里面全都是血丝,可是脑海中尚且有一丝清明,还知道面前的人是谁。 “木槿……我……心悦你,木槿……不要离开……就一会儿,这一次……我恐怕……逃不过了……”千代君离的声音已经嘶哑到不成样子了。 他努力克制着自己体内乱窜的力量还有作祟的九阴寒蛊,想要为自己多争取一点儿时间。 本来以为自己对这个世界已经没什么留恋,早已经将生死置之度外就算死了也没什么遗憾。 所以他才无限制的糟蹋自己的身体,一次次无节制的使用内力,一次次导致九阴寒蛊爆发。 可是……当他真正踏进鬼门关的那一瞬间,一个清丽的身影骤然降临在他的脑海里。 从来没有哪一刻,他是那么的害怕死亡,渴望生存下来,因为他还没有对她诉说自己的心意。 不可否认,在一次次的交锋中,那个腹黑精明的小丫头早已经住在了他的心里,是的,他终于想明白了。 那天的问题,他思索了很久,终于有了答案,他喜欢的只是安陵木槿这个人,不是那个救了她的女子。 那个时候,他真的想过任性一次,不去管是谁救了他,不去管谁对他有恩,只想和那个小丫头在一起,共度余生。 安陵木槿的脑子“轰”的一声炸响,她怎么也没想到千代君离会在这个时候说出这样一番话。 都说人之将死,其言也善,那么千代君离的这番话是不是也是真的呢?她呆愣的站在原地,甚至忘了挣扎。 心脏以以一种不正常的速度跳着。 直到一个强大的力道将她拉向床上,安陵木槿猝不及防,直接倒在了千代君离身上。 心口贴着心口,彼此都能听见对方的心跳,姿势十分暧昧,安陵木槿为了不压到千代君离,只能用两只手撑在床上。 脑子是一片空白,一向理智的安陵木槿也会有失去智商的时候,此时她的眸子里完全没有焦距。 温热的呼吸打在千代君离的脸上,即使身体上的痛苦让他几欲昏倒,但心里却是满足的。 手,渐渐转移到安陵木槿的背部,千代君离将安陵木槿抱的贴她更近,可安陵木槿的脑子还处于断片的情况。 只是一个恍神的功夫,安陵木槿的樱唇就贴在了千代君离的薄唇上,唇瓣相贴,没有一丝空隙。 两人的身子都是一怔,没想到会发生这样的事情。 安陵木槿忘记了动,一直保持了那个动作,千代君离的薄唇意外的很柔软,清清凉凉的,很舒服的感觉,居然让她有一丝诡异的沉迷。 然而千代君离却不知餮足一般,得寸进尺的品尝她的美好,她的唇,味道比他想象中还要美好万倍。 终于,安陵木槿感觉唇上一疼,理智终于回笼,她睁开眼睛,直接推开千代君离,想要甩他一巴掌,想起他身上的毒,只能作罢。 药剂针出手,安陵木槿直接让千代君离昏死过去了。 这丫的,没看出来千代君离除了黑心之外,还是个不折不扣的色狼,这样也算是帮他减轻一些痛苦了吧。 心中还有些疑惑没有解开,安陵木槿给他简单包扎了一下手腕上的伤口,再一次抚上千代君离的手腕。 情况不对!安陵木槿蹙了蹙眉,发现了千代君离身上的一些异样! 靠之啊!她刚刚差点儿害死千代君离,安陵木槿拍了拍自己的脑门,暗自骂自己太不细心了,刚刚居然没有发现。 可如果是这样的话……事情似乎就变得更加复杂了。 原本以为导致千代君离这么痛苦的原因只是九阴寒蛊,现在看来,或许有那么一部分原因,但绝对不是全部。 他的经脉中,似乎有两股强大的真气在横冲直撞,而且互相在抵制对付,如同在千代君离的经脉里面厮杀着。 那么激烈的厮杀,破坏了她在千代君离体内下的抑制九阴寒蛊的禁制,所以才导致了九阴寒蛊的爆发。 可就算知道了又能如何……内力这个事情,她也是刚刚才接触,只是仅仅知道这样的情况非常危险,却完就是不知道该怎么解决。 只是想不明白,千代君离到底干了什么,为什么会体内会有两股真气在争斗,据她所知,除非练一些邪功的时候才需要吸取他人的内力。 千代君离这样的人,看起来应该不像是那一种邪恶的人,而且他自己也应该知道自己的身体怎么样,自己就连内力都不宜动用,更遑论是吸取别人的了。 也不知怎么的,她就想到了昨天,她好像也是这个情况,痛不欲生的感觉,好像有什么东西在撕扯着自己的经脉一般。 但是……那个,她好像已经有点儿不记得昨天的事情了,但是一醒来就看见她身在冰洞里,之间发生了什么,完全不记得。 算了!懒的再想,正好外面响起敲门声,安陵木槿整理了下衣襟,半跑着过去开门。 听风的效率果然很快,安陵木槿让他找的药材,他在一个时辰内就找到了一半。 这和安陵木槿估计的也差不多,毕竟上面还有些都是很珍贵的,要找全根本就不大可能。 接下来就是准备热水和火炉了,那个方法……如果不是万不得已,她是不会用的,这一次,真的穷途末路了。 第176章 不敢懈怠 老实说,即使准备万全,这个方法的成功率也非常低,而且手中药材受限,以现在所拥有的药材,只能保证千代君离一年的性命。 在这一年中,还要找齐剩下的药材,还需要再经历一次比这个还要危险的过程,千代君离身上的九阴寒蛊就能彻底拔除了。 所有要准备的东西都已经就位,浴桶下面架着火炉,里面的水在慢慢加热,水雾袅袅,氤氲在空中。 安陵木槿将听风找来的药材一一加入水中,待水温差不多的时候,让听风把千代君离放进去,之后让他候在外面,不许任何人靠近。 此法十分危险的原因不仅仅在于用药上面,而是要承受常人所不能忍受的痛苦。 等下当她用银针配合药浴治疗的时候,千代君离会非常痛苦,这是他必须要经过的考验。 水雾熏的房间里很闷热,安陵木槿直接将外衣脱了,身上只留下一道里衣在身上,袖子还撸在上面,半截白皙的藕臂露在外面。 幸好这个房间里面只有千代君离和她,千代君离还是被她弄晕过去的,不然以她那副形容,旁人一定会用异样的眼神看着她的。 在这个恪守陈规的古代,未出阁的女子如果衣衫不整的,那就是不守规矩,是要被人指手画脚的。 但安陵木槿此时却对她身上这幅装扮没有什么异议,一没露腿,二没露腰的,已经很保守了好吗? 再说了,这个房间里都是雾气,十分的闷热,浴桶里面加的又是些炙阳的药材,不热就怪了。 即使是穿成这样,她的额头上还是沁出豆大的汗珠,沿着她如白瓷儿一般的肌肤滑下,流入脖颈里面。 在这样火热的环境下,千代君离惨白的脸色有了些许缓和,脸上的冰霜也在渐渐消弭,苍白的面容有了一丝血色。 还没到时候,安陵木槿认真的盯着千代君离的每一分变化,银针已经在手,只等最合适的时机就替他封印体内的九阴寒蛊。 慢慢的,千代君离脸色越来越红,几乎就像是充了血一般,安陵木槿伸手试探了一下他的体温,烫的有些吓人。 就是现在了!安陵木槿的眸子里面掩饰不住的认真,一张脸紧绷着。 手法绚丽,银针以迅雷不及掩耳之速一支支落在千代君离的各个穴位上。 那么多银针,几乎需要在同时落在千代君离身上,这对安陵木槿的速度和精准度都是一个巨大的考验。 不过,这个可难不倒她,就是手腕需要不停的动,本来刚刚就被千代君离的大力抓的有些疼,现在只能勉强撑着以求不拉后腿。 不知道过了多久,总之在千代君离身上几乎都插满了银针的时候,安陵木槿松了一口气。 活动了一下已经近乎僵硬的手腕,安陵木槿松了第一口气,看着桌上的沙漏,呆呆的打发着时间。 沙漏里的沙子一直在往下滑落,几乎在最后一粒沙子掉落的同时,安陵木槿迅速收回他身上的银针。 手法快的几乎只能让人只能看见几片残影划过,瞬间,千代君离的身上已经没有任何银针存在的痕迹了。 千代君离终于有了些意识,喉咙里好像梗着什么东西一般,忍不住要咳出来,却又感觉没什么东西。 安陵木槿的十分注意力全都在千代君离身上,他身体上的一点点儿异样,她都看在眼里。 看到这样的情况,安陵木槿唇瓣紧紧抿着,从旁边拿过一块儿干净的帕子,捂在他的唇上,同时一根银针刺入他的后颈。 “噗——”一声沉闷的吐血声传入安陵木槿的耳朵,她终于可以稍微松一口气了,至少第一步,是很成功的。 帕子拿开,上面是一滩鲜红的血渍,安陵木槿好像完全无动于衷,直接把帕子扔在一边,迅速将沙漏倒置。 沙漏里面的沙子又是很快流完,安陵木槿迅速回神,认真严谨的开始做事。 又来一次,银针直接把千代君离给扎成了刺猬,安陵木槿的动作越来越熟练,越来越漂亮。 在认真做事时候,安陵木槿想眸子里流露出盛大的光芒,水汽在她如凝脂一般雪白是肌肤上留下几分神秘。 第二次的时候,千代君离的反应明显比第一次要激烈了一点儿,他体内九阴寒蛊,已经感觉到危险,开始躁动了。 后面还会有更加痛苦的地方,千代君离要忍受的还远远不止于此。 她的心里知道,绝不能在半路停下,这个办法一旦终止,那么等待他的,就只剩下死亡了。 现在,如果千代君离真的挺过去了,还能有一线生机,如果过不去,那么就只能是他的命数了。 她,已经在尽力的不出现一点儿差错了,为此,即使她已经手腕酸疼了,也毫不犹豫的坚持下去。 一波波的痛苦席卷着千代君离,几乎要把他的身子给折磨的四分五裂了,意识已经不太清楚,但心中的一股信念却还是一直支撑着他。 一定要活下去,他还有太多太多的事情没有做,他要亲自看着安陵木槿走向权力的巅峰,还没有和她……在一起。 就是这股信念,支撑着千代君离挺过一个又一个的痛苦阶段,从来没有动摇过,身体上的痛苦已经不算些什么了。 越往后,安陵木槿就越是惊讶,对千代君离刮目相看,从来没有哪一个人能这么从容的挺过这么多的痛苦,他甚至连动静都没有很大。 如果是这样的话,那么这个办法的成功率就能提高很多了,因为古籍里面记载,多半人都是因为忍受不了那个痛苦。 很繁琐的办法,至少要七七四十几次银针刺穴,再配上滚热不过对千代君离的身子已经有所好处,肉眼可见的速度在迅速修复。 房间的温度还在持续升高,安陵木槿都快要想把里衣也脱了,不过这个也不切实际,万一千代君离失控就糟糕了。 门窗都关的死死的,千代君离这个情况,不能让他有任何的机会主动终止治疗,要不然就白费了这一次机会了。 也不知道那样繁琐的动作安陵木槿已经持续多少遍了,但她就是好像不知道累一般。 其实如果仔细看的话,安陵木槿的眼睛里已经布满了红血丝,手上的动作也变得有些滞涩,不如先前的灵活。 才过去了一半,还需要再坚持一下,绝对不能放弃了,如果现在放弃了,就等于放弃了千代君离的性命。 这个祸害不可能死那么早,如果这个祸害死那么早,简直就是不符合常理的,像他这种祸害,就应该活的长,留着去祸害他人。 忽然之间就表白,什么都没有说清楚,还莫名其妙吻了她,她一定要让这个不负责任的人尝到苦头。 还有那个该死的婚约,如果千代君离就这么死了,按照那个千秋王朝帝君的变态程度,她岂不是要被活活抓起来烧死,给千代君离配冥婚? 安陵木槿靠着意志坚持到了最后,甚至到最后,她的眼睛已经出现了重影,手已经累的几乎抬不起来了。 但手中动作依旧很熟练,她是在压榨体内的潜力,如果不是身体里面有一股意志撑着,她想自己早就倒下了。 到了最关键的最后一次了,安陵木槿强迫自己打起十二分的精神,面上紧绷着,争取将自己的状态恢复到最佳状态。 将药浴的温度加到最适宜的温度,银针,一根根刺入千代君离的穴道,这是最后一次,安陵木槿比任何一次都要认真,因为成败,就在此一举了。 这对安陵木槿来说是很紧张的时刻,对千代君离也是同样。 最后一次,是药效发挥到极致的时候,身体所承受的痛苦也会到一个极致。 那种痛苦已经不仅仅是简单的身体上的痛楚,如同撕裂灵魂的痛,非常人所能忍受的了的。 千代君离的眸子倏地睁开,里面尽是痛苦之色,非常想摆脱这样的困境,但手脚却被铁链给束缚住了,只能无限做些徒劳的挣扎。 这是安陵木槿为了防止千代君离极度痛苦而做出过激行为时所准备的东西,就是怕最后一步出现纰漏。 极致的痛苦让千代君离几乎要失去理智了,铁链被他拽的生响,手腕已经被磨破了。 安陵木槿不曾手软,继续往千代君离身上扎着银针,努力无视他的痛苦,但她的手心已经尽是冷汗,脸色也惨白着。 不是她不想给他一针迷药弄晕千代君离,给他减轻一点儿痛苦,而是到了这种地步,迷药已经对他没有用了。 就算迷晕了他,这种痛依旧会在他身上折磨他,根本就不会减轻一丝一毫。 当最后一根银针入体,安陵木槿的心不但没有放下,反而还提上来了,还没有看到效果,一切都还是个未知数。 等待的过程是漫长的,但安陵木槿不敢有一丝一毫的懈怠,生怕因为她的一点儿小过错,导致了这个方法的失败。 如果是那样的话,她会一生都活在这个阴影里面。 第177章 希望渺茫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千代君离的挣扎越来越弱,或许是力气已经挣扎完了,千代君离只能瘫在浴桶里。 手腕脚踝已经被磨的血肉模糊,安陵木槿不敢过去,就怕他有什么激动的行为,最好的办法就是让他自己平息。 还有一点,现在还看不出那个方法到底起作用了没有,这个冒险的法子是成功还是失败还要两说,所以暂时不能轻举妄动。 随着时间的推移,千代君离的脸色慢慢变得有些苍白,脸上的潮红慢慢褪去,而他的呼吸却变得更加紊乱。 怎么会是这个情况的?安陵木槿大惊,立即将千代君离身上的银针撤下,几支药剂针出手,封住了他的经脉。 糟糕!没想到会是这样的结果,这样的结果……也不知道到底是好还是坏…… 她只一心想着如何压制九阴寒蛊,只想着压制了九阴寒蛊之后他就能留有余力制约体内的两股真气。 真是行差一步满盘皆输,安陵木槿暗暗怪罪自己刚刚的举动真是太鲁莽了,她应该找听风多了解一下这个世界的内力的。 但是……刚刚那个情况,也由不得她多想什么了,千代君离的情况如何,她是最清楚的,如果再多晚一点儿,那他的命就真的没了。 一个好消息一个坏消息,经过她的努力,虽然缺少了一些药材,但这个办法还是有成效的,九阴寒蛊,被她压制住了。 但……千代君离体内莫名其妙的两股真气却冲撞的越发厉害,几乎要将他的全身经脉绞碎。 那两股真气是导致九阴寒蛊爆发的真正原因,但同时也在抑制着它们的厮杀。 现在九阴寒蛊是被压制住了,但真气没有了制约,却是如同决堤的洪水一般,冲破阻碍,来势汹汹。 安陵木槿不知道怎么处理这样的情况,她的银针,对这个一点儿效果都没有,所以这个事情,还是要靠千代君离自己。 靠他自己本身的真气去抵御那一股作乱内力,说白了,就是要靠他自己的意志去控制,否则最后的结果就是经脉被这两股内力给绞碎。 这个东西,安陵木槿真的帮不上任何的忙,她现在所能做的,就是吊着她的命,不让他昏迷过去。 千代君离全都每一个细胞都在诉说着他此刻有多么痛苦,这痛苦,比之刚刚那一次银针刺穴还要强烈。 安陵木槿看着千代君离痛苦,心里一直揪着,很想忽略这种感觉,但……越是忽略那种感觉,那种感觉在心里的份量就越重。 最近,也许是见到千代君离的次数越来越多了,她心里总是对他生出一些莫名其妙的情愫。 她是怎么了?不要告诉她,自己是被千代君离的容貌给迷住了,要说美男子,她身边也有很多,可是……她却唯独只对千代君离这样。 现在想来,她的情绪似乎总是容易因为千代君离而左右,愤怒因为他,失落因为他。 尽管已经无数次的告诫自己,不要对千代君离产生什么,甚至她感觉这个人很危险,不要靠近他,但每次却总是那么不由自主。 心里总是很矛盾,不得不承认,她心底对千代君离有一种特殊的情感,甚至是对任何人都不同的。 这样的感觉真的很不好,但她就是管不住自己的心,不知何时开始,她好像已经对千代君离沦陷进去了。 要不然为什么自己会一次次的救他?甚至于每一次听见他陷入危险,自己的心总是忍不住狠狠提起,恨不得立刻飞到他身边。 眼见地千代君离的身子已经越来越凉,安陵木槿的心也是越来越凉,这一次,千代君离真的要被她弄死了。 这样的情况,千代君离要扛过去,几乎是希望渺茫的事情了,唇边划过一丝苦笑,安陵木槿感觉眼睛里很苦涩,有什么东西呼之欲出。 千代君离嘴里轻轻呢喃着什么,声音很小,安陵木槿只有凑到他耳边才能听清他说的什么。 “木槿……木……槿……我心悦你……”只是简单的几个字,千代君离却说的十分吃力。 从来不知道眼泪为何物的安陵木槿,在这一瞬间,眸子中居然滑落了几滴晶莹,身子无力的垂下。 该死的!她捂住自己的嘴唇,想去打那个黑心的货,都要死了,还赚了她的眼泪,还真是一点儿都不愿意吃亏。 罢了!罢了!既然已经收不回去了,那么就允许自己放纵一次吧!就一次好了,从此以后都要好好克制着。 手,如轻轻羽毛一般扫过千代君离的眉眼,为他抚平眉宇间的痛苦,接着,安陵木槿做出了一个大胆的动作。 樱唇,轻轻的碰上千代君离俊美的面容,吻上他的眸子,能看的出来,安陵木槿吻的很生涩,卷翘的睫毛微微颤抖着。 吻渐渐的往下移动,犹豫了一下,安陵木槿还是将自己的樱唇贴上千代君离的,独属于他的清冷气息钻进鼻息之间。 千代君离的眸子动了一下,慢慢睁开,他并不是完全没有意识,在他承受无尽痛苦的时候,忽然有一缕幽香闯入他的世界。 入目的便是安陵木槿微微颤抖的睫毛,唇上的美好几乎要令他失控,一双眸子里迸发出狂喜。 想将她拥入怀中深吻,但……该死的铁链,束缚着他,让他一点儿都动不了,只能这么看着。 算了!人应该学会满足,只要她在自己身边,那就足够了,千代君离重新闭上眸子,享受着安陵木槿的吻。 他现在可不能让那个小丫头怀疑他已经清醒了,不然以她的性子,自己吃苦是难免的了。 唇上面酥酥麻麻的触感几乎让他失控,一心关注着这个,连体内的痛苦似乎都变的不那么难受了。 他还不想死!千代君离的心底暗暗生出了一股强烈的求生欲念,他还没有品尝过这个小丫头的美好,还没有让她心悦臣服。 绝对不能就这么死了,非常不甘心,只要一想到,只要他此刻死了,那么那个小丫头很快就会把自己给忘掉,转而投入别的男人的怀抱。 不行!千代君离都不敢想象,只要一想到安陵木槿的美好也会被其他男人欣赏到,他就想杀人。 心脏的地方,好像被什么东西饺着,比现在身体上的痛还要痛苦一万倍。 所以说,唯一的办法,就是自己一定要活着,只要他在她身边,任何男人都别想靠近她。 有了这股信念支撑,千代君离狠了狠心,准备用最后那一个极端危险,却也是最快的办法。 千代君离已经堵上了一切,调动了体内的全部真气,尽全力冲向体内那一股乱窜的内力。 这次,他赌的很大,如果不成功,他很清楚后果,内力尽废,经脉尽毁,从此以后成为一个废人。 但他顾不了那么多了,此时此刻,他的心里就只有一个信念,那就是赶紧的把那一股烦人的内力给压制下去。 千代君离忍痛,把安陵木槿从身上给推开,尽管十分不舍,但他一定要那么做,这个过程十分危险,他不想她受一点儿伤。 内力猛烈冲击,在千代君离孤注一掷之下,他本身的内力终于隐隐有压过那一股外力的趋势。 当然,这个也是有弊端的,两股气息猛烈相撞,其结果自然也是十分惨烈,千代君离感觉经脉里一股近乎撕裂的痛苦。 精致如仙的脸已经有些扭曲了,千代君离将铁链拉的哗哗作响,玄铁已经切入他的手腕,深可见骨。 他这是在干什么!疯了吗?纵使才接触内力的安陵木槿,此时也明白千代君离到底在干什么。 千代君离……他难道就这样不要命了吗?这样亡命之徒的做法,他居然就这么随随便便用了。 安陵木槿想上前,但两股气息相撞,产生的余力却是让她半点儿靠近不得,只能无措的看着千代君离忍受折磨。 不知过了多长时间,体内的痛苦慢慢的缓解,千代君离身上的气息骤然变强,身体瘫在浴桶里,直接昏迷了过去。 安陵木槿终于可以上前查看了,手腕脚踝上的伤口已经深可见骨,但安陵木槿没有太过注意,只要没断手断脚,她就有无数办法让它复原。 手指有些颤抖的搭上千代君离的脉搏,感受到上面蓬勃的生命力时,安陵木槿的眸子里终于有了一丝释然,狠狠的松了一口气。 心里的第一想法,果然上天是喜欢坏人的,像千代君离这样的祸害,连阎王爷都不敢收。 这丫的运气怎么就那么好呢?不仅解决了内力相斥的问题,还因祸得福的融合了另一股真气。 现在的千代君离,她只能说看不出深浅,或者说,她从来就没有把千代君离这个人看明白过。 很多的两种极端都发生在他的身上,偏偏又没有太多违和感。 他身中九阴寒蛊身子孱弱,武功却又诡谲莫测,明明是千秋王朝尊贵的王爷,却又跑到耀金国这个弹丸小国…… 一切的一切,都没有办法解释。 第178章 无法退婚 不等安陵木槿思考出什么,她就已经陷入昏睡状态了,连续的疲惫状态,要不是有意志支撑着,恐怕她早就睡过去了吧! 迷迷糊糊中,她好像感觉到千代君离在吻着她,很温柔的吻,缱倦缠绵,令她也很沉迷。 几乎是本能的,安陵木槿回应着他,千代君离总是这样,如同清冷无欲的仙人,永远都很温柔,她几乎都要沉迷在里面了。 倏地,她好像被一个大力给拉开了,千代君离的俊美的容颜变得如同一缕薄薄的雾气一般,随时都有可能人间蒸发。 “女人,你只能是本尊的!再和别的男人在一起,本尊会忍不住杀人。”冰冷肃杀的声音骤然闯入安陵木槿的耳朵里,冷的她忍不住打了个哆嗦。 抬头望去,是一张狰狞的鬼面具,安陵木槿心头一惊,这个男人是谁,她是最清楚的——来自地狱的杀神。 离尊! 安陵木槿猛的睁开眸子,被吓出了一身的冷汗,入目的不是满眼的雾气,也不是天花板。 而是……千代君离那张清冷如谪仙的俊美容颜,他的眼神里亮晶晶的,嘴角似乎上扬了一个弧度,十分的勾人。 安陵木槿暗骂一声妖孽,赌气一般的转过脸去不再理会这个人,明明知道她对这张脸完全没有抵抗力,还诱惑她。 “木槿,你终于醒了,这一次……辛苦你了,也连累你了。”千代君离看着她眼底的疲惫,流露出一丝心疼。 这一次……她为了救他,一定是尽了最大的努力,不然也不会把她自己折腾成那个样子。 他醒来的时候,安陵木槿就累的昏倒在了地上,身上还只着了一件里衣,他是又气又好笑,只能无奈的把她抱过来休息。 一提起这个,安陵木槿的气就不打一处来,她明明已经说过了,不允许他再动用内力,可是他却一点儿不听劝,有那个结果,完全是自己作死。 不过事情已经发生了,安陵木槿已经不打算再说了,现在是该想想报酬的问题了,她可不能白白付出。 “说这些没用的有个毛线用?我的损失这么大,你准备用什么支付我的医疗费?” 千代君离面上闪过一丝狡黠,凑近安陵木槿几分,“木槿的医疗费太贵……所以……” “我打算以身相许来还债。” 这一句话震的安陵木槿差点儿没被自己的唾沫噎死,去你丫的以身还债,他要还,她还看不上那副病弱的身子呢! “你可以去死了,本郡主一针送你去和阎王喝茶怎么样?”安陵木槿阴测测的眼神,要将千代君离给生吞活剥了。 这丫的想的也太好了,虽然她承认,这家伙的颜好身材正,但是这也不代表她会牺牲自己的利益。 对安陵木槿忤逆的话,千代君离非但没有一丝生气,反而一双星眸里的笑意更加明显。 语气平和清缓,千代君离笑着说:“恐怕要让木槿失望了,阎王暂时还没有胆子请我喝茶。” “起开!”安陵木槿气红了一张脸,腮帮子鼓着,难得的很可爱,“我要回去了,记得把医疗费送到安陵王府去,不然没朋友做。” 说着,她就要起身。 千代君离没有给他这个机会,二话不说,直接反压制,直接将安陵木槿禁锢在床边。 语气很暧昧,温凉的气息撒在安陵木槿的耳畔,声音有些低沉的沙哑,但也正是因为如此,才让安陵木槿毫无抵御能力。 “如果本王没记错的话,木槿和本王本来就不是朋友,帝君的一纸赐婚,我们早已经是未婚夫妻的关系了。” 脑中一片空白的安陵木槿已经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了,直到唇上传来一阵酥麻的痛感! “你……千代君离,不要过分了啊!”安陵木槿理智回炉,一脚将千代君离给踢开,迅速起身,掸了掸身上的衣衫。 语气严肃认真,安陵木槿定定的看着千代君离,“这一次我之所以治好你,所要的条件就是给我那个婚给退了。” 虽然她承认……自己对千代君离好像有那么一点儿感觉,但还没有达到要把自己的终身大事给解决了的程度。 再说了,假如,是假如她就算是要和千代君离在一起,她也是希望自己的婚约自己做主,不希望别人去插手,她很膈应。 千代君离顺势半躺在床上,一双手枕在脑后,微微眯着眸子,很惬意的感觉,语气里也是懒懒的。 “已经晚了,现在已经退不成了!帝君向来是说一不二的人,除非你能让千秋王朝易主。” 千秋帝君?呵呵!他压根就没放在心上,如果他不想,任何人都不要想左右他的人生,否则纵使那人有通天的本事,也难保性命。 其实他就是想让这个狡猾的小丫头死心,不要想着再找各种理由躲避那个婚约,现在看来,那个婚约来的,还真合时宜。 那个人……大概没想到他真的会喜欢上安陵木槿,也算是误打误撞的做了一件好事。 安陵木槿果然将恨意转移,瞪了千代君离一眼,重新瘫坐回床上,随便抓过一张帕子撕扯着,恨不得把它当成那什么帝君来折磨。 “咳咳……木槿,那个……是本王贴身使用的帕子……”千代君离轻咳两声,善意的提醒,眼底掩饰不住的笑意。 哼!了不起啊!安陵木槿瞪了他一眼,把帕子丢了,“那不管,既然我治好了你,那么你就要拿出让我满意的报酬。” “你可以选择……一,就是接受我的以身还债,二,就是接受本王聘礼,成为离王妃。” 千代君离斜眼看着安陵木槿的位置,眸中半笑不笑的,感觉有点儿阴森。 “我可以两个都不选吗?”安陵木槿很鄙视他,很想对他竖中指。 靠之啊!他说的那两个有什么本质性的差别吗?反正就是一个事实,那个婚约是退不成了,然后她必须成离王妃。 千代君离搂过她的纤腰,让她也躺在他的身边,笑眯眯的,但很明确的给了她一句话,“不能!” 这句话直接将她打入了地狱,看来他们之间注定躲不过这一层关系了吗?该死的千秋帝君。 安陵木槿在心里把帝君全家都骂了一遍,不过一想到千代君离就在她身边,她又有些心虚了,她刚刚……好像是把他也给一并骂进去了吧! 不过转念一想,千代君离这个祸害也不是什么好人,所以骂就骂了,只要想到这个,安陵木槿就安心了。 身子还是有些疲乏的,安陵木槿也不想这么快就走,躺着在床上蹭着蹭着,找到一个最舒服的姿势,不一会儿就闭上了眸子。 看见安陵木槿合上眼睛,千代君离才松了一口气,她还没有休息好就被梦魇吓醒,所以他自作主张偷了她的迷药。 也不知道她做了什么梦,居然能吓醒,想必一定不是什么好梦,看她眉宇紧蹙的样子,他心里就很不舒服。 换了一个姿势,千代君离将她抱在怀里,让她可以舒服一点儿,像是小心翼翼的呵护一件珍宝。 安陵木槿终于没有再做梦了,好好的一觉睡到了次日天亮,身体上的疲惫似乎都消失了,而且还神清气爽的。 反观千代君离,脸色却有些不大好,眉宇间有些掩饰不住的疲惫。怎么!他这是晚上去打仗了吗? 安陵木槿动了动,准备翻个身,千代君离眉心蹙了蹙,闷哼一声,“木槿别动,睡了一夜,我的手臂有些麻了。” “你活该!谁让你占我便宜的,报应!”安陵木槿嘴上毒舌着,身子却先起来,保证不再压着千代君离的手臂。 这个家伙不会真的那么傻,她不会真的枕在她手臂上睡了一夜吧?这么睡觉,她压着他的手臂,血液都不流通,不麻就有鬼了。 但千代君离却十分的不在意,活动了一下已经近乎僵硬的手臂,眸中含笑,“呵呵!木槿,你可知,就算是报应,我亦甘之如饴。” 听到这句话,安陵木槿心里还是有一些小雀跃的,不过她可不能表现出来,直接扭过头去,“瞎显摆文采,给我说人话!” 她发现自从千代君离对自己说出那一番话开始,他就已经变得越发想不要脸了,这和他的人设很违和的好吗? 说好的清冷无欲,说好的宛如谪仙呢?全特么变成了天边的浮云,现在的千代君离就是个流氓。 流氓又发挥了他的本质,定定看着安陵木槿,声音低沉,深情款款,“木槿,我喜欢你!” 这句话是他百分之一百的真心话,千代君离并没有觉得这句话有什么不妥之处,更没有察觉到安陵木槿面上一闪而过的复杂。 是的!她现在的心情很复杂,无心听千代君离的一切表白,因为那个梦……真的很诡异。 只要她稍微靠近千代君离一点儿,就会想到离尊那个冷酷邪魅的男人,心里……好像有什么负罪感,她真是越来越不正常了。 第179章 想要任性 安陵木槿一时之间没有办法回应千代君离的这种感情,不仅仅是因为离尊,也是因为她自己的原因。 背朝着千代君离,安陵木槿的心情有些复杂,侧身躺着,双手抱着膝盖,这是在她很没有安全感的时候常做的动作。 千代君离对她来说无疑是危险的,像他这样的人,一般都会有很多敌人,她现在还不想被当成公敌一般的存在。 实力是硬伤,在这个实力为尊的世界里,她必须慢慢变强,唯一能给她安全感的,也就只有强大的实力。 说起实力,安陵木槿脑海里就出现了离尊那个强大如斯的男人,很危险,也很无耻。 而她,居然完全不排斥离尊,回想和离尊相处的时候,虽然经常斗嘴,但也很有乐趣。 这个情况有些不对劲啊!她能明显感觉到自己大概是有点儿喜欢千代君离的,但她也同样不排斥离尊。 难不成……她已经饥渴到了一定的境界,变得滥情起来,同时喜欢上了两个男人…… 打住!怎么会有这样的想法?安陵木槿拍了拍自己的脸,收回自己荒谬的想法,肯定不会是这样的。 不管是前世还是今生,她都习惯了一个人,不会去触碰感情这件事,因为童年的事情给她留下了深深的阴影。 习惯一个人的生活,除了师父以外,她最多接触的就是要杀的目标,偶尔和神医师父去学习医术,生活很单调乏味。 十几年如一日,她已经习惯了如此生活,渐渐的,她对感情上的需要,已经被磨灭。 要说她能喜欢上千代君离,已经是个意外了,喜欢上两个男人?那简直是比天方夜谭还要惊悚。 千代君离……离尊…… “木槿,有什么心事吗?”千代君离蹙了蹙眉看着安陵木槿蜷缩成一个小球,说不出的可爱,可也意外的令人心疼。 忍不住伸出长臂将娇小玲珑的她拉入怀中,星眸里氤氲着笑意,她的小丫头很坚强,可也是最需要呵护的。 安陵木槿小小的挣扎了一下没有挣脱开,最后也就随便了,她知道这样只能让她越来越沉迷,但……真的好想偶尔任性一次。 千代君离的身子看起真的不好,被九阴寒蛊折磨多年,可想而知身体素质大大不如常人,他能活着,全是靠自己的意志挺过来的。 但,就是这么一个身子骨病弱的男人,他的怀抱却意外的让人很安心,清冷干净的气息萦绕鼻息间,令她想要沉迷其中。 身体里仅存的一丝理智还在反抗着,但已经轻微的让人可以忽略不计了,此刻,她放空脑子里的所有想法,只想安静的享受时光,岁月静好。 安陵木槿转身面对千代君离,挪动了一下,准备找个舒服的姿势继续睡一觉,这次她确实累到了。 安陵木槿并没有感觉这样做有什么不妥,她半缩成小小的一团 但这样的动作却在千代君离心里掀起了千层浪,看来……他又离小丫头的心近了一步。 果然,他已经不知不觉间陷进去了,这个小丫头的每个动作都能牵动他的心,掌管着她的喜怒哀乐。 “对了……问你一个问题。”安陵木槿忽然有一个想法出来,抬头睁着一双翦水秋瞳,盈盈望着千代君离。 平时清冽的声音因为久睡变得有些软糯,软软的,似猫咪毛茸茸的爪子挠在他的心窝上。 “你和离尊这个人熟悉吗?那个千离阁的阁主。” 千代君离似乎没想到她会问这个问题,不回答是,也没说不认识,好像在思考那个最简单不过的问题。 良久,千代君离的声音和着一些冰凉,在安陵木槿的头顶响起,“和他……好像,似乎还算得上熟悉,怎么了……” 话,有些模棱两可,千代君离眼底有些异色,有些事情还不是时候让这个小丫头知道。 不过一想到这个小丫头的脾气,千代君离唇边划过一丝苦笑,将她抱的更紧一些,大概以后……他有的苦头要吃了。 安陵木槿一直在心里把他的话想了一遍又一遍,最终还是没有琢磨出个什么所以然来。 这个话是什么意思啊!认识就认识,熟悉就熟悉,什么叫还算得上熟悉,说个话都这么矛盾。 果真物以类聚,人以群分,像他们这样站在世界顶端的人,大概都会有些交集吧! 她只是无聊,随便问问罢了,没想要了解更多。 闷闷的应了一声之后,安陵木槿便闭上了眼睛,摒弃脑海中的杂念,靠在千代君离的怀里专心休息。 这一次,虽然是千代君离受的折磨最多,但她也累的不轻,体力已经被透支到了一个极点,必须要好好休息。 闭上眼睛,听着千代君离有力的心跳声,鼻息间都是他的清冷气息,安陵木槿睡得很舒服,很安心。 无梦的好眠一直持续到了次日黄昏,安陵木槿睁开朦胧的睡眼,又揉了揉睡的有些僵硬的脖颈。 千代君离已经不见人影,安陵木槿看了看窗外,天色都已经有些暗了,她的睡意全无,都不敢相信自己是那么能睡。 算算日子,她从安陵王府消失也应该有两天了吧!两天……安陵木槿心里暗道一声糟糕,简直要被自己给蠢哭了。 真是失策啊!前几天,她见雀儿在安陵王府待着很辛苦,而且那个时候也没有什么事情了,所以就把她打发出去,让她放松几天了。 天哪!雀儿不在安陵王府,那就代表没有人假扮她糊弄安陵王爷了,所以现在安陵王爷一定把她找疯了吧! 回去之后肯定免不了一顿“温柔”的教训,原因就是赵侧妃和她那个白莲花女儿已经没有利用价值,还给安陵王府丢了脸。 而自己,有了和千代君离的那一纸婚约,那张婚约简直就是给她镀了一层金一样。 借着和千代君离的那点儿联系,她现在在安陵王府的地位那是水涨船高,安陵王爷现在已经把重心给转移到她身上了。 她失踪了?安陵王爷肯定急疯了,毕竟这女儿可是要“卖”给千代君离啊!那可是千秋王朝来的王爷。 安陵王爷大概现在就指望着她能好好的成为离王妃,然后他就一人得道鸡犬升天了。 稳赚不赔的买卖,不仅可以得到一笔丰厚的聘礼钱,而且离王殿下岳父的这个身份一说出去也是倍儿有面子的一件事。 既然事情已经发生了,那么再急也改变不了什么了,大不了就说自己是去小王叔那里了,又有什么大不了。 心里的一大事情被放下,安陵木槿呼出一口浊气,伸了个懒腰,像慵懒的小猫咪一般,脸色泛起两团淡淡的红晕,说不出的魅惑,精致的眉眼勾人遐想。 门,在一瞬间打开了,千代君离俊逸挺拔的身姿如同清冷不食人间烟火的仙人,仿佛看透人间百态。 安陵木槿那惑人的模样果断的闯进千代君离的眼帘,同时也闯进他的心里,手中拿着的东西不由自主抖了一下。 果然啊!他的心时时刻刻都被这个小丫头所牵动着,她的一举一动都会影响自己的心绪。 心底有些庆幸,只有自己才能看见这样美好的风光,不过同时也在心里记下,以后一定要紧紧的防备着。 他的小丫头越发的迷人,一定会有很多的桃花,而他,绝对不可能让任何男人看见他的美好,她,只能是他的。 瓷器碰撞的声音也让安陵木槿的目光转移,首先看见的便是那张淡漠如仙的脸,嗯!果然是她看上的人,颜值没的说。 只不过……咳咳!离王殿下手中拿的那东西,可是和他谪仙的颜和气质一点儿都不符合啊! 但千代君离却没有觉得手上的东西有什么不妥,反而调整了一下姿势,是为了将手中的东西拿的更加稳一些。 千代君离在安陵木槿观赏猴子一般的目光下慢慢走过来,将手中的东西放在桌上,就这么笑看着安陵木槿。 “过来吃点儿东西垫垫胃,木槿,你已经好几天滴水未进了,再不吃的话胃会受不了的。” 安陵木槿往床下挪动了一下,伸头瞥了一眼,那看起来像是一碗面,还冒着热腾腾的雾气,淡淡的清香氤氲着,传进她的鼻息。 肚子在这个时候不合时宜的响了一下,安陵木槿摸了摸肚子,确实很饿了,不说还好,一说起来,她觉得自己简直能吃下一头牛。 尤其是这个面的香气,真的很诱人,闻着就越来越想吃,安陵木槿丝毫不带犹豫的,直接光着脚就踩下来了。 坐在凳子上,闭着眼睛享受这清香,她已经快要忍不住了,拿起筷子就要开动。 倏地,脚被抬起,一只有力的手抓上安陵木槿的脚踝,帮她穿上鞋子,“女孩子注意点儿,小心着凉了。” 温柔的声音虽然有些责怪,但安陵木槿却很喜欢这样的感觉,鼻尖有些酸涩,眼眶胀胀的,似乎有什么东西要涌出来一般。 第180章 真相大白 绝对不能在千代君离面前表现的这么没出息,安陵木槿暗暗咬了咬牙,尽力收敛了自己的情绪。 似乎在给千代君离捣乱一般,安陵木槿吸了吸鼻子,故意晃荡着脚,不让千代君离碰到她的脚踝。 “哼!就你事情多,啰嗦老太太一样的,偶尔不穿鞋又不会死。”安陵木槿傲娇的轻哼着,偏头抬了抬下巴。 千代君离很好笑的看着她,那眸子中的宠溺和纵然,俨然是在看一个不懂事的孩子胡闹的模样。 木槿变的调皮了,平时看到的她都是精明腹黑的,难得看到她这样孩子气的一面,真是……说不出的可爱。 也是啊!她才刚刚行过及笄之礼,不过二八年华,正是一个女子最美好的年华,可是她的身上却背负了太多。 渐渐的,千代君离眸子中的宠溺变成了心疼,一般的女孩儿,在这个年纪都在幻想着自己要嫁的郎君是什么样的,但她…… 或许是千代君离没有收敛自己的表情,被安陵木槿给瞧见了, 安陵木槿的心惊了一下,以为千代君离是因为她不穿鞋子的事情而流露出这样的表情。 心底隐隐有些愧疚感,一双欢脱的脚也渐渐安分下来。 帮安陵木槿将鞋子套上去之后,千代君离缓缓起身,撩起衣袍坐在她旁边,唇角勾勒出一丝完美的弧度,“别发呆,马上就要冷了,到时候可就没有第二碗了。” 一句话把安陵木槿的神给唤回来了,她撇了撇嘴,“离王殿下也太穷了,不要告诉我送完聘礼之后,你的府里连一碗面条都供不起了。” “不是供不起,而是没有这样的了,这面,可是本王亲自下厨做的。”千代君离支着头,笑容灼灼的偏头看着安陵木槿的小脸。 千代君离会做饭!这简直就像一道晴天霹雳劈在安陵木槿的脑子上,把她整个人都炸的晕乎乎的。 这个事情的冲击力可一点儿都不亚于火星撞地球,就好像一个从来不练武功的人忽然间杀了一个高手一样的诡异。 抱着怀疑的态度,安陵木槿抄起筷子,挑起一根面条放在唇边吹了吹,慢慢放进嘴里。 软糯的面条煮的恰到好处,很清淡的味道,但是一点儿都不平淡,意外的好吃,暖暖的,很舒服。 这对于已经饿的能吃下一头牛的安陵木槿来说简直就是致命的引诱! 真是没想到,千代君离这个看起来锦衣玉食的闲散王爷,厨艺还真不是一般的好。 这个时代的男子能会厨艺的简直就是犀牛中的犀牛。 君子远庖厨什么的,就是那群大男人为了逃避而找的借口。 安陵木槿控制不住,又吸溜了一大口,脸上被面里面的雾气熏得泛起殷红,浑身都很舒服,很满足。 “离王殿下,你为什么给我下面啊!府上不至于连个厨师都请不起吧!”安陵木槿得了便宜还要卖乖,笑的一脸贱兮兮。 其实她就是想知道千代君离是怎么想的,为什么要亲自给她下厨,要知道千代君离这样的人,就算会做饭,恐怕也不会常做。 千代君离面不改色,一双星眸深如古井,平静无波,“已经黄昏了,所以厨师都在忙,没时间给你单独准备饭食,只能本王亲自来了。” 切!安陵木槿撇了撇唇角,在心里很鄙视千代君离。 虚伪!不仅虚伪,连找的借口都那么的蹩脚,就不能说一句真话啊! 安陵木槿对千代君离的不真诚嗤之以鼻,她能看的出来千代君离对她的情意不似作假。 就说一声这一碗面是他特意为自己做的会死吗?让她开心一下会死吗? 吃着吃着,安陵木槿的眼泪忽然就掉下来了,她知道自己这样很不争气,但她就是忍不住。 该死的!千代君离为什么不能她差一点儿 千代君离这么完美的一个人,可是她还有那么多顾虑,心里还有些心结没有打开,就算勉强在一起,也不会幸福的。 “怎么了?怎么了?”千代君离本来是很享受的看着安陵木槿吃饭的,却没想到吃着吃着,安陵木槿的金豆子就掉下来了。 瞥了下那碗已经下去一半的面条,千代君离“是本王做的面太难吃了吗?那就不吃了,木槿,你不要这样好不好……” 他有办法对她好,有办法为她办任何事情,就是不知道她如果哭了的话,到底该怎么办。 是他的厨艺这两年没有练过,所以做的太难吃了,导致安陵木槿哭的吗?那么他拿掉就好了。 心情,还是有点儿挫败的。 手,就要去拿那一碗面倒掉,可是刚刚伸到一半就发现,安陵木槿把那还剩下半碗的面护在心前。 “谁说难吃的?你要是敢动它,我就敢和你拼命!”安陵木槿跟孩子一样的,把面护着,一双美目里面还氤氲着水汽,就这么瞪着千代君离。 千代君离也是很无奈了,眼神淡淡地看着安陵木槿,看了半晌都没有说出一个字来,他也是真不知道对这个小丫头说什么好了。 眼泪还在哗哗的流,安陵木槿的声音有些哽咽,“讨厌死了!千代君离,你为什么要对我那么好,这让我……” 剩下的话,安陵木槿梗在喉咙里,有些说不出口。 “你是帝君赐婚给本王的未婚妻,本王不对你好,还能对谁好?”千代君离眉宇间含情,眼满满的宠溺。 没错!他已经彻底明白了自己的心,安陵木槿就是他今生所求,今生唯一想娶的王妃。 但安陵木槿理解错了千代君离的意思,以为他只是因为帝君的婚约才不得不如此,低垂着头,口中的面渐渐变得不是滋味起来,心里不免的胡思乱想。 “那你有没有想过,如果没有那啥帝君的一纸婚约,你还会不会这样对我……如果是夏静婉……” 忽然想到这件事情,那个夏静婉,可还横在他们的中间,万一千代君离只是因为任务才如此对她,那么她宁可不要。 她对感情的要求向来很高,做不到,她宁愿不去碰。 “不会!”千代君离的目光很坚定,语气也很坚定,“你就是你,至于她……只是恩情而已。” 是的,这些天的思虑,他已经足够的确定,安陵木槿就是他心底的那个人,只有在靠近她的的时候,他才能感觉到自己早已经冰冷的心,有了一丝温度。 “千代君离,我要和你认真的说一件事情!”安陵木槿直视他的眸子,心里怔了怔,还是说了出来。 “你有没有怀疑过,其实根本就不是夏静婉救了你,要不然你这一次九阴寒蛊发作,她为什么不出来救你?” 虽然她还不想暴露自己的事情,但她也看不爽那个夏静婉,夏静婉一看就是那种能忍的那种人,这种人……很危险。 夏静婉这种高级白莲花的心机,往往是最难以让人防备的,所以她这是替千代君离着想。 对!就是这样的,她绝逼不会承认自己是吃醋了。 “没有!”千代君离说这句话的时候,不带一丝犹豫。 不知为何,安陵木槿的心里有些小失落他就这么在乎夏静婉吗?不曾对她有过一丁点儿的怀疑…… 不等安陵木槿把心里的想法想完,千代君离低沉磁性的声音就把她包围,“而是根本就确定她不是。” “一个人有没有医术,手上有多少的能耐,本王岂能看不出来。”千代君离的语气有些狂妄,但他确实有这个资本。 安陵木槿嘴里还有面,听到这句话的时候噎了一下,心里忽然生出了一种不好的预感。 似乎感觉有什么地方有些奇怪,却又什么都没有感觉到。 “那你还要继续找那个人吗?”安陵木槿放下筷子,手心紧了紧,连自己都没有发现自己话里面的紧张。 千代君离没有回答那个问题,慢慢撑着手臂,面对着安陵木槿,“这么说来,好像有一件事情,本王要好好和木槿商讨一下了……” “什么事?”安陵木槿漫不经心地问了一句。 千代君离唇边挂着淡淡的笑意,“除了听风闻影以外,本王从来没有在外人面前提起过本王要找救命恩人的事情,木槿……你是怎么知道的呢?” “……” 这个问题……她似乎没有办法回答呀! “而且本王也没有说过夏静婉是本王的救命恩人啊!”千代君离星眸似有点点流光闪现,完美的薄唇勾勒出一丝很有深意的弧度。 卧槽!失策啊!安陵木槿简直想要咬掉自己的舌头了,这下赔大发了,她就知道自己不该多嘴的。 她怎么就忽略了这一茬呢?真的是……为什么只要和千代君离在一起,她的智商就越来越脱线了呢? 以千代君离那么精明的性子,这下铁定真相大白,知道她是故意骗他了,安陵木槿心虚的瞄了千代君离的表情。 触目之间,满满的戏谑笑意,千代君离的眸子里亮晶晶的,灿烂如同天上挂着的星子,仿佛一切都已经了然于心。 第181章 一生一世 “木槿,你……是在心虚吗?”千代君离的眸子里尽是笑意,身子慢慢靠近安陵木槿,手轻轻的搭在她的后背上。 安陵木槿心头一惊,脊背下意识的挺直,一阵凉意从骨子里升腾而起,这家伙,阴险的紧,她已经落入了他的圈套。 安陵木槿的眼神有些躲闪,下意识的转头,硬着头皮狡辩,“我才没有,你哪只眼睛看见了?” “其实本王早就察觉了,那个真正救了本王的女子……”千代君离的手很有力,转瞬就握住了安陵木槿的手臂,声音里有些颤抖,“其实是木槿你……对吗?” “不是!”安陵木槿否认的干脆,睫毛一颤一颤的,面上看似没有什么,但手心里已经被汗水染湿。 她害怕千代君离找她麻烦,毕竟是她骗他耍他在先,像他这样的人,一般都很讨厌别人的欺骗吧! 呵呵!从什么时候起,她的心思居然变了,以前是害怕和千代君离扯上关系,所以故意规避他,现在……却是害怕千代君离对她厌恶。 尽管安陵木槿已经很坚决的否定,可千代君离却很笃定,“木槿,你骗不了本王,每次你一说谎,语速就会下意识的加快,而且……不带一丝停顿的。” 有吗?特么的!她自己都没有发现这个问题,千代君离居然真的脑中细细回想,好像……似乎,千代君离说的,还真有那么一点儿真。 靠之啊!千代君离要不要那么逆天,连她的说话习惯都记得这么清楚那么岂不是代表着以后在他面前都说不了一点儿谎了吗? 败在他手里了,而且是一败涂地,安陵木槿叹息了一口,点了点头,终于承认了这个事实。 手,伸到里衣的暗袋里,一枚精巧的木槿花耳环落在安陵木槿的手里,玉质一看就是极品,和夏静婉手里那个赝品完全不是一个档次。 千代君离呼吸一滞,没有任何犹豫的拿过来,触手可及的温润手感,和他在山洞里捡到的那一只简直一模一样。 果真如他一直所怀疑的一般,只有木槿这样的女子,才有办法救他,只有她的医术,才有办法牵制他身上的九阴寒蛊。 那个赌注……他还是赢了。 “千代君离,你真是过分,虽然你最终认出我来了,但是……你居然会认错!” 安陵木槿忽然拍案而起,一双翦水秋瞳睁大,里面满满的怒意,纤细的手指控诉一般的指着千代君离。 “好吧!虽然那是我设计的一点儿障眼法,但是你居然上当,这么经不起考验,简直不可饶恕。” 这一招就叫做先发制人!先用自己的实际行动,堵住千代君离的嘴,让他有话说不出,不管三七二十一,把一切责任都推到他身上。 不这样没办法啊!难不成在原地等着千代君离过来秋后算账吗?那可不是她安陵木槿的风格。 “千代君离,你说你喜欢我,到底是不是真的?”安陵木槿小眼珠子一转,麻溜的转移话题。 她如一只小猫咪一般,起身挨着千代君离磨蹭着,像在他心上挠痒痒一般。 千代君离的心痒痒的,对这个小妖精完全没有抵抗力,推也不是,不推也不是。 “回答我……嗯?”软糯的声音在头顶继续响起。 千代君离低叹了一口,伸手揽住作乱的安陵木槿,认认真真地看着她,星眸中的笃定不馋和一丝假,“当然真!木槿,我心悦你,日月可鉴。” 安陵木槿的心肝儿颤了颤,满心的感动,但被她掩饰的很好,她为了不让千代君离和她算账,也是够拼的。 “那我问你……说出我们第一次见面是什么时候,在什么地方?说出不来……你就死定了,姐姐要和你断绝往来。” 安陵木槿挣脱起身,环着胸,居高临下的睥睨着千代君离,绝色的容貌和清冽干净的气质都让她耀眼的令人移不开眼。 “冰火双极洞!”千代君离一口咬定,声音有点儿咬牙切齿的感觉,既然知道是她救了自己,那么就一定是那里。 不过提起那个地方,他就又想到了,这个小丫头居然敢弄出个假货蒙骗他,果然是欠教训的,以后慢慢和她玩儿。 谁知安陵木槿摇了摇手,一脸的失望和无奈,眸子里还有些愤怒的小火苗,指着他道,“好了!千代君离,我们友尽!你居然说错了。” “嗯?不对吗?那求木槿赐教,我们第一次见面是在哪里……” 千代君离有些不敢相信,他知是她救过他,在冰火双极洞的时候,那一次他没有看清她,是最大的遗憾。 木槿花耳环就是那个时候捡的,他又想不起从前自己在哪里见过安陵木槿,难不成他与她,之前还曾擦肩而过吗? “哼!赐教个毛线,都城郊外,我拦你的马车被无视,还差点儿被撞死,闻影还差点儿宰了我的那次。” 安陵木槿给了他一个大大的白眼,很无奈,也很气愤,没想到千代君离早就将那一天给淡忘了。 “原来堂堂离王殿下也是以貌取人的薄情男子,只因那时我穿的破了些,你就不认得我了。” 千代君离身子一僵,眼神里意外有之,惊喜亦有之,他现在已经都忽略了安陵木槿本身的质问,全心在回想他们的第一次相遇。 脑海中,一堆破碎的画面正在慢慢成型。 那时他身上的九阴寒蛊刚刚发作,狼狈来到这耀金国,只是为了……却没想到遇见了安陵木槿,他此生最大的意外。 后来因为遇见刺客,这个小丫头居然意外的躲进了他的车厢里面,当时只觉得这个小丫头很有趣,所以并没有赶她下去。 当时,他或许是已经抱着必死的决心,身上的九阴寒蛊折磨着他的身,可也摧残着他的心。 意外的是,那个小丫头就像一团暖光一般,那么不经意间闯入他的世界。 九阴寒蛊,呵呵!多么霸道的蛊毒,连神医都没有办法,她居然自信的说肯定能治,肯定能活下去。 他估计就是被这小丫头给感染的,相信自己能活着。 心,也许就是在那一刻被撩动的,生的希望一旦被点燃,那便是一发不可收拾。 所以他才想要拼着这么一个破碎的身子,保住自己一条性命。 现在想来,安陵木槿果然是上天在他最绝望的时候送来的一道希望之光,专门用来拯救他的。 “对不起!”千代君离这一声,倾尽了他全部的力气,声音激动的有些沙哑了。 他的全身绷着,甚至有些坐立不安,像个小孩子,又像个情窦初开的小伙子。 “木槿,我居然把你认错了,把上天送给我最好的礼物给弄丢,我犯了今生最大的错误,一定要给我一个狠狠的惩罚!” 终是,迫不及待的将她揽入怀中,那张被激动填满的清冷面容,贴在了安陵木槿的颈窝里。 安陵木槿也不矫情,反身回抱他,声音似乎在压抑着笑意,有些闷闷的,“那么……我亲爱的离王殿下,你想要什么惩罚呢?” “木槿你说什么就是什么。”千代君离已经失去了理智,将安陵木槿桎梏的更加紧。 安陵木槿撇撇嘴,无聊地在千代君离背上画圈,“暂时没有想好。” “没事……木槿,你有一生一世的时间去慢慢想!” 是的!他已经决定了,这么好的木槿,他要将她据为己有,一点儿都不想被别人看到,更遑论得到了。 不敢去想,如果失去了木槿,他会怎么办,如果有人敢带走木槿,他想他会忍不住想杀人。 “……” “离王殿下!”安陵木槿的声音带着些许官腔,很正经,把他拉起来,轻佻的挑起他的下颌。 语气中满满的戏谑,“你之前是不是经常对女孩子这么说话啊!很熟练嘛!” 安陵木槿眸子暗了暗,纤细的手指渐渐攀上千代君离的脖颈,撇了撇嘴,心情有些莫名的不爽。 这么会说情话,都要成撩妹老司机了好吗?要说是第一次说,呵呵!她还真有点儿不信。 安陵木槿面上愤愤的,手不安分的在千代君离脖颈上游走,仿佛只要他敢说一句“是”,她就立刻使劲儿把他掐死。 “当然没有了!只是……一看到木槿,就自然而然的想说。” 是的,他已经中毒了,中了一种叫木槿的毒,他会为了她去做最冲动,最没有理智的事情。 尼玛!这个厉害了,说情话都能无师自通!安陵木槿的心情却很晴朗,笑意盈盈地看着千代君离。 “切!意思就是你以后看见别的女子,也会这么说了?”安陵木槿起了心思,想要逗逗千代君离,手指一圈圈缠绕着他的头发。 一双灿烂如坠入星子的眸子,看的人意外的发慌。 千代君离斩钉截铁的否认,“当然不是,本王只对你一人说过这些话。” 他所有的温柔和宠溺,已经全都留给了这一个小丫头,哪里还能匀出去一点儿? 第182章 为他求情 “那你对其他姑娘说过其他话喽!好你个千代君离,说吧!以后你想要几个侧妃,几个美妾?” 安陵木槿一听,登时眼睛就竖起来了,撸起袖子,整个人跪在他的两只膝盖上,不满地戳着他的手臂。 “……” 一不留神,钻进安陵木槿的套路里了,千代君离游戏哭笑不得,没有话反驳,权当让她报仇了。 呵呵!这鬼机灵的小丫头,还真是记仇。 安陵木槿终于崩不住了,身子软下来抱着他,闷声笑的不能自已,让他刚。刚套路自己,活该啊活该! 她终于也报了一回仇,能套路到大名鼎鼎的离王殿下,这个……还是很有些成就感的啦! 调皮捣蛋的坏丫头!千代君离的手缓缓的移到她的脊背上,将她抱紧,低沉又有些惑心的声音响在耳边。 “木槿,本王此生只会喜欢你一个,也只会认定你一个王妃,不会再有其他人了。” 这声音令她沉醉,安陵木槿渐渐放松,跌在他的怀里不想出来,心里似乎被一层暖暖的东西包围着。 只认定她一人……是真的吗?千代君离,会不会负了她? 安陵木槿身子一僵,记忆中的那一抹血腥又开始作祟,满地蜿蜒的鲜血,疯狂的女人…… 无尽的恐惧开始侵蚀着安陵木槿的心脏,身子开始变得冰凉,甚至已经开始颤抖。 千代君离发现了她的异样,看见她眸子里的腥红之色,知道她肯定又是被心魔占领了。 这个时候,什么都不应该做,因为说的越多,木槿受的刺激就越多,现在办法,就是给她足够的安全感。 千代君离什么都没有说,只把安陵木槿抱的更紧,心,在那一刻悬停,非常紧张,但他绝对不能表现出来。 这样的情况,出现在木槿的身上不止一次,所以一定是有原因的,至于什么原因,他不想去问。 他在等,等着木槿有一天,亲自告诉他,那时候,就代表他得到了安陵木槿全身心的信任。 心魔在慢慢的控制,安陵木槿感觉很痛苦,灵魂被剥离,意志被控制的感觉,一切,都让她痛苦。 不行!一丝仅存的清明阻止了她变得弑杀,她是正常的,绝对不能被控制,她不想变成那一幕。 或者说……她不想让千代君离看见她那么不堪的一幕,不想让这样的自己去伤害他。 因为压抑着,安陵木槿紧紧咬住自己的嘴唇,不让自己失去那仅有的一丝理智。 口中有丝丝点点的血腥味儿,安陵木槿知道,她已经咬破了自己的唇,但是……她必须控制自己,让自己变成那个样子。 挣扎着千代君离的桎梏,安陵木槿此时只想找一个地方,自己去痛,自己去平息心情,如果……能在水里冷静下就更好了。 呵呵!安陵木槿忽然觉得自己很可笑,师父的折磨让她对水有很大的阴影,可是这个时候,她居然很想自己找虐。 可是……她挣扎一分,千代君离的手臂就将她箍紧一分,明明是大病刚刚才有起色的人,那力道竟让她没有一点儿办法摆脱。 低沉却让人安心到心底的声音在耳畔响起,“木槿,放轻松……不要强迫自己,深呼吸,慢慢让自己的心静下来。” “永远都要记住,不要去躲避,也不要迎难而上,只要彻底忽视就好了,心里不要有太多的负担。” 这声音莫名的让她安心,躁动不安的血液像是遇见了一个强劲的对手一般,纷纷变得平缓,眼底的腥红也在慢慢褪去。 目光恢复了清明,但安陵木槿此时却像是刚刚从水里捞出来的一般,浑身上下都已经潮湿。 心底的那种感觉渐渐收回去,安陵木槿的脸色已经变的煞白,她现在只想一个人静静。 这一次,千代君离没有再禁锢着她,任由她跑出去,因为他知道,她想独自一人平静一下心情。 看来……未来遥遥无期,他还有很长的一段路要走啊…… 首先一件事,就是要搞明白,是什么事情折磨了木槿那么久。 看着安陵木槿每一次变得这样痛苦,他很煎熬,心,痛的无法呼吸。 安陵木槿跑出门,也没有跑很远,只是停在千代君离别院里的一处人工湖旁边。 波光粼粼的水面很是平静,夕阳的最后一点儿余晖打在上面,淡淡的颜色,很唯美。 可惜,如此美景,却衬托的安陵木槿的背影更加单薄,更加凄美。 没有一点儿心情欣赏这画面,安陵木槿在犹豫着要不要跳下去。 跳,能够平静心中的那股杂念,但……脚却始终挪不动。 看来,这么多年了,她还是那个当初的胆小鬼,压根就没有勇气跳下去,心里对水,还是很抵触。 唉!果然还是输给了自己,安陵木槿任凭晚风吹在脸上,静静的站在那里成为一道风景线。 倏地,一道危险的气息从身后袭来,安陵木槿条件反射一般的回身,一个下腰躲避了突如其来的的剑。 触目间是闻影一张焦黑的脸,那剑一个回锋,转眼间又从她的身旁擦过,衣袖被剑气伤到几许。 靠之啊!她又哪里得罪这个瘟神了?自问好像没有杀他全家刨他祖坟吧!这个闻影缘何每次都对她有这么大的敌意? 心中正好有一股气闷在心里没办法发泄,正好闻影送上门来了,不用白不用,发泄一下也未尝不可。 如是想着,安陵木槿索性不躲闪了,直接一个闪身,避过了他的剑,身形逼近闻影。 她现在身上没有丝毫可以自保的东西,银针药剂针毒药全都不在身上,全靠着一身的功夫阻挡闻影的攻击。 还没能熟练的掌握内力的运用,她现在还仅仅限于能用轻功飞起来,还飞不了多长时间的阶段。 用上全身的十八般武艺,堪堪能和用内力的闻影打个平手,而且她还是赤手空拳,闻影那手中的剑可不是吃素的。 “住手!”一声低沉但含着冰意的低声呵斥传来。 闻影心中一惊,一个走神,被安陵木槿偷袭得逞,剑,被安陵木槿夺走。 安陵木槿顺势而上,扳住他的手臂,胳膊一扭,刚刚还在闻影手中的剑就已经抵在了它主人的脖子上。 千代君离看着这么调皮的小丫头,有些苦笑不得,不过他对小丫头的行为却没有什么异议。 听风已经将一切都禀告给他了,那家伙,是该教训教训了。 闻影想要挣脱安陵木槿的桎梏,却在触及千代君离目光的那一瞬间,没有了动作。 “本王不需要一个不听话的侍卫,你回去重修几年再来本王面前报道。”千代君离的声音听不出任何情绪,但却是不容违抗的。 闻影低垂了面容,单膝跪在地上,不敢有任何顶撞。 他心知,这一次,主子是真的生气了,因为从前,即使他有什么过错,也是说几句打发了完事儿。 但是这一次,能看出他是真心生气了。 主子居然能为了一个小丫头训斥他,甚至不惜让他回去重修。 看来真如听风所说,主子已经有喜欢的人了,这个人就是面前的这个小丫头。 醒来之后,听风就已经和他说了,他也知道,这一次多亏了这个小丫头才能让主子捡回一命。 心里对安陵木槿的成见已经放下。 这一次刺杀,他并不是为了取这个小丫头的性命,只是单纯的为了看一看,这个小丫头除了那张脸以外,到底还有什么好。 现在看来,能让主子倾心交付的女子,果然非池中之物,他觉得很值了,就算回去重修,也没有任何怨言。 反正他也想好好的锻炼一下自己,一直明白自己的功夫不如听风,这一次,他要努力了。 几年之后,他就能更好的保护主子了,所以没什么可以悲伤的。 “木槿,放下手中剑,那个东西太危险,小心伤了自己。” 千代君离很无奈,没想到一眨眼的功夫,这个小丫头居然跑到这里来了,还能和闻影打起来。 顺便还看到她穿成这样,衣服上还破了几道口子,霎时间,他的气就不打一处来,“现在给本王回去!” 特么的!这小丫头居然这么大胆,也不知道是学了谁的,且不说衣服如何,上面横横竖竖的这么多口子,也不知道伤了没有。 再一次觉得,他给闻影的惩罚太轻了,他就应该让他一个人去沙漠,和狼群去拼命厮杀的。 安陵木槿却没有注意到他语气里的其他意味,丢下手中剑,一步一步蹦着,乖乖兔一样的站在千代君离面前。 “你真的要这么对他吗?没了闻影,你确定你行吗?虽然他浮躁了一点儿,功夫差了一点儿,人长得丑了一点儿,也没别的毛病了。” 安陵木槿背着手,脚尖在地下画小圈圈。 闻影猛然抬头,怎么也也没想到,到头来为他求情的,居然是安陵木槿这个死丫头。 不过……为什么他心中丝毫没有感受到那么一丝的感激,还那么想拍扁这小丫头呢? 第183章 离王完美 不过闻影现在就是有贼心,也没有那个贼胆啊!主子就在旁边,谁要是敢动那个小丫头,主子不把人轰成渣渣就不错了。 “怎么?闻影不是几次三番对你不利吗?为什么替他求情!”千代君离眉峰蹙了蹙,拉过安陵木槿。 身上的衣服破了好多个口子,但所幸的是闻影还算是有分寸的。 没有特别严重的伤口,只有些地方划破了一点儿皮,有些小血丝。 但只是这些,也够千代君离心疼的了,他现在想在闻影身上划拉两道。 千代君离气的完全忘了他刚刚问了啥问题,一心只顾着想把安陵木槿弄回去。 长臂一伸,从安陵木槿腋下穿过,一把公主抱起她,脚步加快往房间里面走。 安陵木槿依靠在千代君离宽阔的胸膛里,清冷纯澈的气息氤氲在鼻尖,安陵木槿觉得很安心。 手指无聊的在千代君离的衣襟上划拉,沉默不语,对于千代君离的问题……她一时之间不知道该如何回答。 闻影这个人虽然对她有莫大的敌意,但是对千代君离的忠心自是不必说的。 如今千代君离体内的九阴寒蛊刚刚稳定,还不宜动用内力,正是他最弱的时候,如果遇见高手刺杀,是是非常危险的一件事。 是,千代君离身边能用的人很多,比闻影武功好的大把大把的有,比如听风什么的,但……她就是觉得闻影可靠。 看他对自己的敌意就知道了,几次三番的,都是对千代君离的维护才对她出手,虽然有点儿盲目,但不得不说多了个巨大的保障。 所以她不想因为自己的原因,就使千代君离失去一个忠诚的护卫。 想好了说辞,安陵木槿抬头,目光灼灼的盯着千代君离那张比谪仙还要精致的容颜,默默吞了口水。 尼玛!还真是极品中的极品啊!这么一张仙人一般的脸,如果不是脸色常年有点儿苍白,简直秒杀百分之九十的小姑娘好吗? “闻影只是对你保护过度而已,可是保护过度总比没有保护要保险一点儿,再说了,这次也是我想挑战他的。” 这样够有说服力了吧!安陵木槿眨巴着一双灵动的大眼睛,一脸真诚的看着千代君离,白嫩如葱尖儿的手指在他衣衫上划拉着。 千代君离心里痒痒的,不由得低头看了看怀里的小丫头。 妈蛋!这不看不要紧,一看,那璨如星辰的眸子便闯进了他的心间,再混合着她身上特殊的冷香…… 一股子冲动从体内升腾而起,千代君离身子僵了僵,这种感觉让他一个血气方刚的正常男人怎么能控制。 暗自在心里默念一遍遍道德经,才慢慢平息了体内那一股燥热的感觉。 千代君离不再去看这个磨人的小丫头,脚下的步子渐渐加快,奔着房间而去。 终于到了房间,千代君离把怀里的小丫头轻轻放在床上,声音有些暗哑,“先把衣服给换了,换好再叫本王进来。” 说罢,他飞也似的逃出去,门被他“啪”的一声给关上了。 安陵木槿笑看着千代君离离开的背影,嘴角的笑意加深,目光触及,旁边放着一袭华丽衣裙。 原来他这么关心她,竟然不知道何时起,她发现千代君离的内心,其实不如表面上看起来的这么冷。 如此细心和暖心,居然连这个小细节都能注意到。 心,居然在此时怦然而动。 更难得的是,他虽出身富贵,却没有半点儿纨绔之气,实力强大,身材和颜值不能更好,对她也没话说…… 似乎都没有什么缺点了。 真特喵的完美!安陵木槿咬了咬嘴唇,不得不承认千代君离确实是这世界上完美的找不出几个的男子。 这让她怎么能控制住自己的心……那么完美的千代君离…… 如果不是她心底的那点儿破事,还有自己的身份束缚,她早就把男神给拿下了好吗? 可是不行!心魔没办法克服,她就算和千代君离在一起,还是有隔阂,日子长了,一定会成为他们之间的沟壑。 还有……她没办法忘记之前,千代君离是怎么样和皇帝联合起来和她作对的。 就算那个时候,千代君离还不认识她,不知道她的身份,可是……萧府暗卫那么多条人命,千代君离赖不掉。 这些事情……安陵木槿的鼻子有些酸涩,眼眶开始发胀。 一旦触及到这些问题,她果然就没有办法心安理得的和千代君离在一起。 这些事情就是他们在靠近彼此之间埋着的炸弹,就差一点儿火苗,便会彻底炸裂,结局显而易见。 双双体无完肤! 头,隐隐作痛,安陵木槿揉了揉太阳穴,不让自己去想那些问题,这些事情留到以后解决,她还不想这么快和千代君离就刀剑相向。 心情平静了一会儿,安陵木槿睁开眼,拿过千代君离为她准备的一袭衣裙。 身上衣裳已经被闻影的剑气所伤,确实是不能穿了,所以安陵木槿也就没有矫情,直接褪下身上的破衣服。 千代君离准备的衣裙很完美,触手之间是柔顺软滑,隐隐还带着那么一丝儿的凉意。 安陵木槿暗暗咋舌,来这个世界也不少时间了,也不是没有见过上等衣料。 至于冰蚕丝这种稀罕玩意儿,没见过倒是不至于,但是也只在翡翠典当那里见过,还只是一个扇面。 她还记得那个扇面,特么的太吓人了,手绢大的冰蚕丝,五千两黄金!是黄金啊!可不是白银。 这样珍贵的布料,耀金国可是没有的,或许也只有千秋王朝这样的盛世王朝才会有了。 传说这冰蚕丝集齐难得到,缫丝女不眠不休的工作数十年才能出那么一匹,可千代君离倒好,全给她捯饬到身上来了。 而且这一看就是极品的冰蚕丝吧!这么大一件,多少黄金来着……反正她数不清了。 这些钱估计买普通丝绸的衣裙,咳咳!能买个十箱子吧!还一点儿没带夸张。 安陵木槿拿着衣服,心里反而有点儿不敢穿上身了,压力山大。 天呐!这要是穿到大街上,被哪个人一不小心碰坏碰脏了,还不得心疼个半死啊! 这下也方便了劫匪,什么银子都不用抢,直接随便从她身上撕一块儿布料就得了,比啥都值钱。 一个衣裙而已,安陵木槿拿在手上好几刻钟了,都没穿上身,也不大敢穿上身。 “木槿,你穿好了吗?本王进来了啊!”千代君离的声音在门外响起,直接把安陵木槿手中的衣裙给惊的滑落。 我的天!千代君离现在进来,绝逼不行!默默看了看身上,可以说是一丝儿都不挂。 安陵木槿生怕他忽然进来,脆生生的声音带着一丝儿的紧张,故意厉声呵斥,“没好!你要敢进来,我就敢戳瞎你的眼睛。” 吼完之后,安陵木槿宝贝兮兮的捡起地上的衣裙,吹了吹上面莫须有的灰尘。 简直就差把这衣服当成祖宗给供着了,幸好地上没有什么灰尘,安陵木槿囧囧的看着纤尘未染的雪白衣裙。 转念一想,哼!又不是花她的钱买的,浪费就浪费,安陵木槿咬了咬牙,开始捯饬衣服,准备换上。 可是,为啥只要一想到这个衣服的价钱,她心底还是好特喵的心疼啊!明明不是她的,也心疼、肉疼。 然而……安陵木槿穿了半天,却只换了一件里衣,娘的!外面的那些到底怎么穿啊!这么繁冗款式的衣服,她从来没有碰过啊! 她一向喜欢简单的东西,这么复杂的东西,她真的摆弄无能,上面的各种丝丝条条,到底干嘛用的? 想把上面的东西拽掉,但是……好心疼,这么名贵的布料,如果拽坏了,她是真心赔不起。 “千代君离……你能给我换一件吗?”安陵木槿放下怎么整都整不明白的衣裙,忍不住出声。 这一件,她恐怕真的驾驭无能。 千代君离却不知情,贴在门上的声音清晰传来,“怎么了?木槿,是不是不合身啊!不合身,本王可以让绣娘来改。” 咳咳!安陵木槿呛咳一声,她都不会穿这个,哪里会知道到底合不合身? 至于改?那还是不要了,这么名贵的布料,他千代君离随随便便说一句改,但是她舍不得啊! 万一哪个绣娘一个不小心,把这么名贵的布料给弄坏了,改毁了,她简直要心疼死。 “不用了!你给我选个款式简单的,这个太复杂,我可是要回去的,再说了……这个……我!不!会!穿!” 安陵木槿说这句话的时候,简直就是一个字一个字往外蹦的,靠之啊!这么难堪的事情,她居然说出去了。 门,在一瞬间开了,安陵木槿惊讶抬头,触目之间的是千代君离含着笑意的眸子。 我擦嘞!不知道为什么,安陵木槿觉得自己好像莫名的被套路了一把似的,这不会是千代君离故意安排的吧! 故意的?事实真相应该不会是这样的吧! 第184章 亲自送你 气氛,在一瞬间变得有些微妙安陵木槿暗暗咬了咬牙,认真观察着千代君离面上的微表情。 也许是被安陵木槿盯的打心里有些发怵,千代君离背着的手慢慢放下,缓缓往安陵木槿身边而去。 “木槿,不会穿吗?本王可以帮你,这个其实很简单的,本王助你。”千代君离的声音含着明显的戏谑。 这一下子,安陵木槿还能想不明白,果然千代君离不是什么好人,丫的就是小人一个。 安陵木槿很抵触,气愤的把。那么贵重的衣服团一团,往身后一扔,面上满满的防备。 这个奸诈小人!靠之啊!亏她之前还觉得他很细心,很贴心,现在看来,一切都是浮云。 这一切,早就是已经预谋好的。 阴险小人! 安陵木槿恨不得在他身上咬出几个血窟窿来,这个大骗子,心机男,靠! 同时也在心里鄙视着自己,太笨了,居然被套路到了,真是没出息透了。 越想越觉得憋屈,安陵木槿索性准备躲开,走到桌子旁。 “不用了,离王殿下这么贵重的衣服,臣女身份低贱还愚笨,不配这么好的衣服,也不配让殿下亲自服务。” 安陵木槿两只手交叠插在腋下,灿烂的笑挂在脸上,一双美目里却是含着倔强和自嘲。 哼!她现在就是很生气,所以,休想让她碰这件衣服一下,不爽就是不爽。 千代君离看着如此幼稚,还在暗自置气的安陵木槿,心底不由得无奈,想要笑,但又怕她抵触,所以只能憋着。 “木槿,不要置气,穿好衣裳,不然感染风寒。”千代君离的语气放缓,低沉的声音似乎有某种魔力,就要去拉安陵木槿过来。 此刻的千代君离很温柔,很让人心动,安陵木槿的心跳也跟着漏了一拍,动作停滞了半秒。 果然千代君离这家伙最会拐骗人心,安陵木槿就是当局者迷,没有听出千代君离语气中还有那么一丝儿的哄骗和。 “不穿,我之前的衣服想必还没有坏吧!我穿那个就行,至于这个……”安陵木槿的态度不是那么强硬了,语气也软了不少。 至于理由嘛……她已经想好了,“这东西这么贵,我害怕穿上之后折寿。” 千代君离却还在以为她在置气,无奈的叹息,上前几步,有力的手掌擒住安陵木槿的小手。 “好了,本王给木槿道歉,现在不要置气了,赶紧穿上衣服,不然真的会感染风寒的。” 这丫头啊!说起来一套一套的,九十一做起来就怂了,还还折寿?这又不是寿衣,折毛线的寿啊! 安陵木槿也很无语,撇了撇唇角,低着头,脚无意识的在地上画圈,嗫嚅着声音道:“我又没说我不穿衣服,只是让你帮我准备一点儿款式简单的衣服就好了。” 本来就是嘛!这么大的馅饼,她是真的害怕自己没有那个本事,一下子囫囵个吞下去,不留神就给撑死了。 这么贵重的衣服,一来太繁冗了,她不会穿,太麻烦了。 再一个,这简直就太贵了,不在她的承担范围以内,要是弄脏弄坏什么的,那个罪过可就大了去了。 “听话,府里没有别的衣服了,穿上这个,明天回去的时候,安陵王爷才没有话可以说。” 千代君离将她一步步的拉到床边,语重心长的和安陵木槿解释,眸中的深情似乎要把安陵木槿给淹灭。 这句话意思很显而易见,那就是说,她穿了这件衣服回去,安陵王爷看了之后,大概以后都不敢找她的麻烦了。 哼!他会那么轻易的承认,这个衣服,不是今天才准备的,而是早就为她准备好的吗? 蓄谋已久,就是为了有那么一天,他能亲手为她穿上这件衣服。 安陵木槿才没空想这么多,只觉得千代君离说的,似乎也有些道理唉! 看来千代君离说的也不是完全为了套路她,好吧!不过…… 安陵木槿很鄙视千代君离这种心口不一的男人。 堂堂离王殿下的住宅,真的就这么一件女装吗?说出去谁会信? 找借口就找借口,还找了那么一个一听就是谎话的借口,真是太不可爱了。 再一次捕捉到了千代君离话语里面的关键信息,安陵木槿有些疑惑了。 “为什么是明天回去啊!反正我现在的状态已经很好了,现在回去也无妨。” 虽然这一次伤的比较严重,精力有很大的透支,但是休息了这么长的时间,早就恢复好了好吗? “不行!晚上回去不会有好事发生,而且也显示不出你的重要性,本王要让安陵王府的人全都看着。” 千代君离否定很彻底,绝逼不可能让小丫头晚上回去,原谅他是有私心的,但是……情不知何起,一往而深。他已经控制不了自己的心了。 这是要宣布所有权的节奏吗?安陵木槿囧囧地想着,心里有点儿暖化,她爱死千代君离这个霸道的调调了。 越是喜欢,安陵木槿就越是要和他唱反调,这样才有意思,想着,安陵木槿撩起近在咫尺的千代君离的一缕发丝在手中把玩。 “那我已经休息好了,不回家的话,晚上还能干啥?”安陵木槿就是要不好好说话,看看千代君离还能出什么招。 千代君离目不斜视,手上一直在忙,头也不抬的道,“不管干啥,都不要晚上离开,明天,本王亲自送你回去,让安陵王府的那群人,什么都说不了。” 也许是千代君离的语气太霸道,维护之意太明显,安陵木槿居然不争气的差点儿流下眼泪,眼睛有些酸涩,嘴角却洋溢着幸福的笑。 本来要一个人去承担的事情,忽然之间多了一个人去分担,身上的负担忽然被卸下来一半的感觉,真的很好。 因为感动,安陵木槿的身子多多少少变得有些僵硬,千代君离察觉到了,很是心疼,却也无奈。 “什么都不急,你先把衣服穿上,不会穿,本王给你穿。”千代君离头也不抬,言语间很霸道的维护。 只能用这种办法保护木槿,千代君离有些懊恼,觉得自己有必要去敲打敲打安陵王府的那群不懂事的人了。 没有她的认同,千代君离自觉的绕过去,将衣服拿在手里,大手一翻,终于将安陵木槿已经揉成团的衣服给抖开。 接下来便是各种繁冗的结和带子,反正安陵木槿是全程看着千代君离在她身上捯饬着。 结果可想而知,看完了全程,安陵木槿觉得更晕了,心底暗暗发誓,以后绝逼不碰这件衣服了。 特喵的,简直就是再鄙视她的智商了好吗?绕来绕去的,简直就要把她给绕晕了。 衣裙意外的合身,虽然上面的花纹是繁复了一点儿,但是样子却很简约。 素白的衣领在她脖子上,衬托的这小丫头的皮肤吹弹可破,犹如山巅的白雪一般。 这一身衣裙的剪裁很是别致,正好能够勾勒出她完美的身形,凹凸有致,虽然小丫头还没有完全长大,但是该有的,却一样都不少。 殷红的樱唇点缀在如羊脂玉一般嫩滑的脸蛋上,一双眸子璨如星辰,全身上下都带着难以言喻的灵气。 呵气如兰,少女身上特有的冷香幽幽的钻进他的鼻息之间,千代君离简直都要受不了了。 他面对这个小丫头的时候,自制力可没有那么强大。 衣服上身,没想到这衣裙累赘是累赘了一点儿,但是还挺好看的,看着也挺有仙女的感觉。 安陵木槿提着裙边,在原地转了两圈,自我感觉还挺好的。 不过比起仙女,她还是更加喜欢做一个无忧无虑的凡人,有时候,神仙真不是万能的,还是做人好,活好自己这一世就好。 穿好衣服跳下来,安陵木槿挠了挠头,有个问题一直想请教,却一直没有说出口。 最终,她还是有些不好意思的问了,“离王殿下,你知道在什么样的情况下,轻功飞行会忽然掉下来吗?” 这个问题实在是有些丢脸,要不是她上一次忽然之间没掌握好,现在至于在这里吗? 靠之啊!她要是用轻功的次数多了,绝逼超过听风闻影,只要是……在她不掉下来的时候。 千代君离倒是没想到她会问这样的问题,有些发愣,等回过神来的时候,他才猛然醒悟。 “情况有很多种,木槿可以给本王形容一下当时的情况吗?”千代君离略一思索,眸子深邃如古井,看不出深浅。 卧槽!还要形容?那么丢脸的瞬间啊!她恨不得选择性遗忘。 不过一想到千代君离可能可以规避这个问题,就顾不上那么多了。 安陵木槿低着头,恨不得把头埋在地下,“就是……忽然走神,然后感觉体内的内力一下子接不上了,然后就……没有然后了,被听风给救了呗!” 哼!她才不会说自己差点儿掉进水里,差点儿成为落汤鸡的事情呢!又不是脑子傻。 第185章 喜欢逞能 千代君离的眉心一结,将手指轻轻儿搭在安陵木槿的手腕上,旋即松了一口气,一阵轻笑。 “木槿,你只知道内力要从丹田过滤,运行周身,却不知体内的力量有限,哪里能源源不断的提供给你?” 千代君离顿了顿,倏地抓住了安陵木槿纤细的手腕,指尖轻颤,暗暗有些心惊,这小丫头……真不知道说她什么好。 “这是要将内力运至丹田,二次循环调用,你没有掌握循环的办法还敢飞,掉下来摔不死你,算你幸运的了。” 千代君离也是被她气的已经发不出来脾气了。 好家伙!这小丫头的胆子也是够肥的,什么都不懂就敢到处乱飞,要不是她内力强大,掉下来摔断胳膊腿都是轻的。 也不知道是哪位高手,几乎把生平内力都封印在了这个小丫头的身体里面了。 这个……说好也是个千载难逢的机遇,说不好……那就是个杀人的利器。 这么强大的力量,要是运用的好还行,用的不好,那后果简直不堪设想,这小丫头的命能不能保住都未可知。 “那……你说的那个东西到底怎么弄啊?”安陵木槿抿了抿唇,目光殷切地看着他,宛如一个求知若渴的孩子。 这种事情她确实一点儿都不懂嘛!她只知道自己能用体内的力量支撑自己的身体离开地面,但是里面的那些弯弯绕绕,完全不懂! 她哪里知道会有那么严重的后果啊! 面对这样的安陵木槿,千代君离心脏都抑制不住的漏跳了一拍,这小丫头……真特么的有毒。 而他,已经上瘾了,这辈子都戒不掉了。 承认吧!他就是拒绝不了安陵木槿的任何要求。 “盘腿坐下!静心凝气,我怎么说,你就怎么做,明白吗?”千代君离佯装怒吼,扶着额头低叹。 但这样程度的怒火,就和纸老虎一样,根本震慑不到安陵木槿。 她俏皮的吐了吐舌头,半点儿没把千代君离的话放在心里,那一点儿段位,休想震慑到她。 不过不怕是一回事儿,对于千代君离的要求,她当然还是乐意为之的。 麻溜儿的按千代君离的要求坐好,阖上一双灵动是眸子,调整好自己的状态。 温凉的手,放在她的后背上,千代君离低沉磁性的声音开始引导她。 “等下我会注入一股内力,不要抵抗,跟着我的那股力量走,调动你的全身内力,明白吗?” 说罢,似乎是怕安陵木槿没明白一样,又补充了一句,“好好感受,一定要慢慢来。” 其实……千代君离心里还是有一点儿迟疑的,这个方法是最快的,但也是有点儿危险的。 内力入体引导,控制的好还行,控制的不好,呵呵!就会出现他那种情况,两股内力滞留体内,那滋味儿…… 其实他对自己还是有信心的,不过对这个小丫头,即使平时有百分之一百把握的事情,他也犹豫了。 不想让她,出一丝丝儿的纰漏。 安陵木槿不懂千代君离心里的犹豫,她只是觉得无语,她又不是三岁的小孩子了。 这么一点儿小事情,她怎么可能会不知道,微微点了点头,密如羽扇的睫毛在她眼睑下投下剪影。 背部,是千代君离温凉的手,与她脊背上的温度比起来,显然是有些凉的,正是因为如此,安陵木槿的感觉才更加清晰。 清冷绝色的面容上晕染了一团红霞,居然少了那么一丝儿凌厉,多了那么一丝儿的女儿柔情。 背后像是窜入了一丝儿电流一般,从脊背延伸到全身的酥麻感觉,连头发丝儿都跟着颤了颤。 幸好千代君离现在是背对着她的,要不然看到这样的安陵木槿,他哪里还有什么心思为她引导什么内力? 千代君离的内力和他本人一样,清凉中透着那么一丝儿的绵长,让人感觉到有些凉意,却又不觉得冷寒。 这样的感觉……似乎有点儿似曾相识,但是当安陵木槿想要用脑子去想的时候,千代君离的真气已经开始在她体内游走。 “木槿,这个时候不要分心,开始调动身体的内力。” 千代君离的声音响在耳边,拉回了安陵木槿的思绪。 啊!该死的,差点儿把正经事儿给忘记了,我的天!幸好有千代君离的提醒,不然她绝逼完蛋了。 磅礴的真气被运起,居然差点儿把千代君离那细长的内力给盖了过去。 娘的!这丫头还真是捡了个大便宜啊!这么磅礴的力量,平常人没个三四十年根本练不成好吗? 可是……她一个十六岁的丫头,居然轻轻松松的就得到了,还真是人比人,气死人啊! 加强了输入安陵木槿体内的真气,千代君离微微蹙了蹙眉头,额头上已经出现了隐隐的薄汗。 呵呵!果真啊!这具身子已经差到了这样孱弱的地步了吗?看来那个问题,要尽快解决了。 大不了就是个迎战,他也没在怕的。 原先,或许真的无所谓,但他现在,已经确定以及肯定,他想要活下去,所以说,计划要加快进度。 安陵木槿这一边的情况也没有好到哪里去,虽然千代君离已经尽量把内力控制到很好了,可是…… 一个还在牙牙学语的婴幼儿,能那么快就追上一个步履矫健的成年人吗?想的美啊! 靠之啊!简直艰难,越是想要追逐上,内力在奇经八脉中运行的速度就越快,这样的话,对她经脉的冲击力就越来越大。 全身好像是被钉子一根根钉进去的那种疼痛,两手使劲儿的握着,手心已经被汗水打湿,滑腻腻的感觉十分难受,莫名的心慌。 脸上的血色渐渐褪去,越来越苍白,呼吸有点儿不稳,身体里锥心的疼,但是她还不能放弃,一根筋的继续往前闯。 千代君离也发现了她的异样,一边控制住自己的力量,声音放缓一些。 “木槿,不要着急,不要试图追赶,就按你正常的速度运行,不然的话很容易走火入魔。” 说着,他又把内力运转的速度压制的慢了那么一点儿。 额上的薄汗已经渐渐凝结成了冰霜,始终没有顾着自己,担忧的目光投向安陵木槿。 很傻的一个丫头,已经那么痛苦了,为什么还要进行下去?做什么事情都一根筋,傻到让人心疼。 但……就是这么一个傻丫头,把他给吃的死死的,今生都无法逃脱了。 千代君离的话无疑是给安陵木槿吃了一颗定心丸,她慢慢的呼出一口浊气,不再去可以追逐,而是按照自己的速度进行。 经脉里的剧痛在慢慢消退,呼吸也平稳了不少,真的有点儿有点用唉!而且……她似乎慢慢的也有所顿悟了。 见安陵木槿已经能够领会了,千代君离赶忙抽回自己的内力,外界内力探入经脉,多一刻在在她体内都是危险的。 安陵木槿感觉到引导自己的那一缕内力消失,知道是他收回去了,没事!她已经能够掌握了,不需要他的引导了。 接下来,安陵木槿体内的内力好像水到渠成一般,源源不断的从丹田流向全身,再循环往复。 又试着运行了几个周天,安陵木槿压下流窜的力量,手臂端平慢慢下压,呼出了一口浊气。 眸子睁开,里面闪耀的光能够照耀日月,安陵木槿活动了下自己的脖颈,利索的起身。 转身,却看见脸色惨白的千代君离身形有些不稳,她眉峰一蹙,声音变得有些不稳,“我的银针呢!” 她怎么能忘记千代君离不能动用内力这件事情呢?他也是的,明明知道自己身子不行,这么喜欢逞能干什么? 千代君离捂住心口,无力的笑了笑,指了一个方向,“在那里……不过,木槿,我真的没什么事,已经习惯了,一会儿就好。” 安陵木槿连个眼神都不赏给千代君离,头也不回的往那个方向而去,樱唇紧紧抿着,不发一言。 幸好,她的家伙都还在,安陵木槿稍微松了一口气,拿过银针,强硬的将千代君离压在椅子上。 银针刺入千代君离的各大穴位,她的手法娴熟,一道道动作都绚丽的让人移不开眼。 自顾自的做着自己的事情,连一句话都没有和千代君离说过,仿佛千代君离就是个任凭她摆布的木偶。 安陵木槿绕到千代君离面前,入目的是小丫头腰束下不盈一握的纤腰,在他面前晃悠着。 身上冷香若有若无的盈在鼻息间,千代君离只感觉有一股血气上涌,腰腹一紧。 终于可以看见小丫头了,目光稍稍往上瞟,一张精致的小脸映在眼前,也映在心间。 可惜啊!小丫头的那表情,一看就是生气了,呵呵!小丫头生气也是可爱的让人心疼。 无奈的想要去抓小丫头的手,却被她灵巧的躲过,千代君离终于绷不住了,主动说话,争取坦白从宽。 “木槿,我真的没事,没有那么严重,只是些小问题,这么些年下来,早就已经习惯了。” 第186章 作践自己 哼!无论千代君离说什么,安陵木槿全都回以沉默,还有一张面无表情的冷脸,手上自顾自忙着自己的。 这让千代君离心里有些没底,木槿到底是怎么了?就只是因为他擅用了内力,让九阴寒蛊有了可乘之机? “木槿,真的没事了,这种情况在以前是经常的事情。”千代君离身上都是银针,动不了,只能僵着身子和安陵木槿说话。 这个真的没什么而已,他也没有用很多内力,就这个情况,出现那是就是家常便饭的事儿,忍忍就过去了。 甚至有比这个更严重的也有之,只要不是特别难以忍受的,他一般选择直接忍过去。 千代君离完全没有摸清楚安陵木槿脾性,他不说还好,一说——安陵木槿霎时间像是被点燃了的爆竹一般,直接炸了。 “可见你的身子这么孱弱,根本就赖不到别人的头上,全都是你自己作践自己。”安陵木槿的语气冷冷,依然认真的给千代君离施针。 手上动作不停,嘴上功夫更甚,安陵木槿抬头,眸子充斥着显而易见的怒意。 “有本事你再作啊!回头把自己作到棺材里才开心呢!如果你是这么想的话,那么老娘直接给你一针完事儿。” 一针,精准的落在千代君离的后颈。 说着说着,一向冷心冷情的安陵木槿居然也忍不住红了眼眶,扎针的动作也粗暴了许多。 千代君离疼的蹙了蹙眉,靠!这小丫头……公报私仇。 “千代君离,你!你自己当你自己是什么呢?精钢不坏?刀枪不入?给我省省吧!一阵风就能吹倒的病秧子!” 安陵木槿说的话丝毫不留情面,但是不可否认,全都是事实。 他当自己是什么呢?不能逞能就早说啊!她的内力什么的,还能比他身体更重要吗?真是蠢货一个! 简直就是无药可救了好吗? 发泄完了,针,也扎完了,安陵木槿索性收拾收拾,把属于她的东西全都收拾好,一副离家出走的模样。 “木槿,你要干什么……”心中升腾起一股不好的预感,千代君离的手心蓦地收紧,语气也有点儿颤抖。 这个丫头……真是时刻牵动他的心弦。 “任务完成,报酬不付,怎么滴?还不允许郎中离开了?离王殿下权势滔天,也不能这么不讲道理吧?” 安陵木槿说的很云淡风轻,也没有一句话说错,就那么站着,眸光淡淡,就是最好的控诉。 咳咳!娘的,这句话,他没有办法反驳,默默地受在心里。 因为就安陵木槿提出的那个报酬……让他付的可能性基本为零。 他恨不得以那个身份把她留在身边,甚至早日生米煮成熟饭。 千秋帝君的赐婚……呵呵!办了那么多年的事儿,终于办了一件如他所意的事情了。 眼见安陵木槿已经要迈出房门了,千代君离急得额头手心上全都是冷汗,“咳咳!木槿,明天,本王亲自送你回去,保证大大方方的,安陵王府的人再也不敢欺负到你头上。” 这个借口……他知道已经老掉牙了,但是,他真的不想安陵木槿回去,尤其是在跟他怄气的时候。 “不用了,欺负就欺负吧!欺负人再反欺负回去的感觉更好,再说了……” 安陵木槿抬眸,唇角挂着讥诮的笑,毫语气很狂妄,“安陵王府现在还有哪个敢欺负我?” 赵侧妃一脉垮台,安陵画丹已经再也没有战斗力,再加上自己身上这个莫名其妙的婚约,哪里还有人敢在明面上搞什么动作? 即使这么说了,千代君离还是坚持,“天已经黑了,晚上回去有些不安全,明早回去也是一样的,木槿,听话!” 千代君离无奈了,低声叹息一口,语气软了下来,像是在哄孩子一样。 安陵木槿才不领情,冷艳的目光扫着他,伸出一根手指比划,“首先,我有自保能力,都城这么一个巴掌大的地方,危险还能危险到哪儿去?” 第二根手指竖起来,安陵木槿嘲讽的笑了笑,“再次,任务已经完成,所以剩下的时间是我自己支配的,离王殿下似乎没有权力干涉。” 哼!还让她“听话”,简直想的要美上天去了,她又不是他的宠物,凭什么听他话? 给点儿好脸色,他就蹬鼻子上脸了来还,谁给他的胆儿? “任务还没有完成,革命还在继续。”千代君离一副运筹帷幄的模样,忒不要脸的指了指自己身上的银针。 矫情! 安陵木槿堪堪走过去,以最快的速度收起他身上的银针。 当最后一根银针从他的身子里抽出的时候,千代君离直接把不要脸发挥到了极致,长臂一勾,直接把人给勾到怀里。 安陵木槿忙着收拾,不痛不痒的打了下她的手,冷着声呵了一句,“放开!” 千代君离哪里会这么容易就放过她?小丫头,他已经放不开了,今生今世都放不开了。 手臂钳制她的身子,钳制的更加紧,安陵木槿蹙了蹙眉,想要拿银针出来威胁他都做不到了。 他的怀抱是温凉的那种,不会给人太过热烈的感觉,但又是那么的让人刻骨铭心,安陵木槿险些沉溺。 神智总算回笼,安陵木槿开始反抗,但最终全都被一句轻飘飘的话给打发了。 “木槿,明天回去,不然你走不出去。” 靠!用权力和压人吗?安陵木槿表示更加不服气,开始低声的警告,“千代君离,你给我放开,我和你说啊!要么你永远别放开我,等你放开了,有的你好受。” 怎么样啊!还能把她给吃的死死的吗?大不了她把这个园子给里里外外给看一遍,再不济烧了都行,就不信找不到第二个出去的法子。 “不放!”千代君离是铁了心的,直接把人一抱,放在床上,禁锢这她的双臂,声音有点儿沙哑。 “木槿,本王这辈子都不肯放开你,你就死心去吧!好好的,明天回去,见!家!长!” 在千代君离霸道的攻势之下安陵的脑子直接被轰飞了,哪里还顾得上什么冷战,什么怄气。 但是……见家长?确定她的听力没有出现问题吗?安陵木槿有些走神。 脸颊上忽然传来有些冰凉的气息,安陵木槿的思绪这才回笼,靠之啊!她什么时候允许千代君离这么对她了? 脚上蓄着力量准备攻击来着,但千代君离好像知道她的想法一般,直接化解了她的攻势。 挣扎过没有结果,安陵木槿索性没有再做无用功,温凉的气息包裹着她,安陵木槿直接下意识的回抱了他。 等千代君离终于餮足,放开安陵木槿的时候,安陵木槿早已经没了火气。 “还要离开吗?”千代君离和安陵木槿对视,一双星眸里含着明显的笑意,大有安陵木槿不答应,他就将她吻到窒息的感觉。 看着被他吻的鲜嫩饱满的粉唇,千代君离的心情忽然变得很好,她,只能是他的。 奸诈小人!安陵木槿翻了个白眼,将千代君离推开,翻身到床里面,赌气一般话语很幼稚。 “不走就不走,浪费你家资源,姐姐可没有钱给你报销。” 千代君离一点儿都不介意安陵木槿这么说,反而心情很好,忍不住闷笑出声,直接翻身躺下。 “没事,反正木槿以后会是离王妃,这些都是你的,就当提前行使你的权力,使用你的财产好了。” 安陵木槿直接不高兴搭理他了,胡闹了一会儿,再加上又给千代君离用了一遍针,她又有些累了。 回复千代君离的,是一阵绵长均匀的呼吸,安陵木槿渐渐睡着了。 千代君离自然知道安陵木槿睡下了,很无奈的感觉,轻轻的拉过旁边的薄被为她轻轻的盖上,拥着她进入梦乡。 翌日早晨,安陵木槿起来的时候,发现外面已经大亮,忽然想到要回去安陵王府了。 千代君离躺在她身边,安静的睡颜简直令人惊艳,精致如谪仙的面容,睫毛很长,面色已经好多了。 很迷人的一副景象。 安陵木槿咬牙切齿,拳头握紧,想要往那张完美的脸上蹂躏一翻。 靠之啊!一大早上就给她看这么一美男图,丫的就不怕她一时控制不住,直接化身那啥了…… 不行!她昨天居然被千代君离给占了便宜,今天!她一定要讨回公道,必须要的干。 目光一直盯着那张完美的容颜,安陵木槿咽了咽口水,樱唇对着那张薄凉的唇就要吻上去。 触感意外的很好,熟悉的清凉气息,而且还很软嫩,简直让人有上去啃一口的冲动。 安陵木槿心跳如雷,就像自己得不到的东西,好不容易得到了,那样的喜悦,没办法形容。 唇与唇相贴,几乎没有一丝儿的空隙,彼此的气息交融,紧张的几乎让安陵木槿几乎失控。 安陵木槿的吻很生涩,只是贴着而已,并没有打算下一步的动作。 好了,终于报仇了!安陵木槿起身,准备悄悄起身。 “木槿,本王的滋味儿,你品鉴着怎么样啊?你不会是那种,就是那种,嗯……吃完不负责的吧!” 第187章 家在何处 丫丫的呸!他咋不上天!他咋不去死?什么叫那种吃完不负责任的人了?她是那种人吗? 不对啊!操!被他给绕进去了,安陵木槿咬着唇瓣,一双含着杀意的眸子能把千代君离给活剐喽! 她什么时候吃过他呀? 仿佛洞察了安陵木槿的心思一般,千代君离一双迷人的星眸中氤氲笑意,意有所指轻抿自己的唇瓣。 安陵木槿居然奇迹般的瞬间意会了他的意思,脸上有些发烫,囧囧的看着千代君离,不知道说什么好。 她不就是偷偷亲了下他吗?至于这样,一副人家把他怎么着了一样,昨天晚上,他那么对她,她都还没说什么呢! 什么都不说?又觉得自己太怂。 安陵木槿为了表现自己不怂的一面,坐起身,脊背挺的笔直,俏丽的脸上绽放一抹惑人的笑。 手,轻轻勾住千代君离的下颌,她如一位高高在上的女王一般,睥睨着千代君离,语气含着满满的戏谑。 “好啊!既然你说我是这样的人,那么……姐姐今日还就不负责任了,你又能把我怎么样?” 若是平常男子,看到女子这样爬到他们的头上,大男子主义肯定受不了这般,而千代君离非但没有一点儿气愤,眸底还隐隐有一丝儿的戏谑。 “再说了……”安陵木槿翻身而上,撩起千代君离鬓边散落的发丝,巧笑嫣然,“你昨天那么对我,我还没让你负责呢!” 说罢,安陵木槿才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拍了下自己的脑门,瞅着天上翻了个白眼儿。 擦!她到底说了些什么呀!说话不经过大脑,果然很容易错乱。 安陵木槿脸颊泛起淡淡的粉色,起身作势要逃避,还找了个蹩脚极了的借口,“人有三急。” 倏地,一个有力的臂膀箍住她的腰身,将她压下。 千代君离一双黑曜石般深邃的瞳眸中绽放出深深的笑意,“三急没有本王急,木槿是要本王对你负责吗?” “没说过,你放开!不然我在你床上画地图。”安陵木槿别开脸,咬着牙,一双拳头握的实实的。 都即使已经这样了,安陵木槿那张嘴,偏偏还不知道消停。 这样……可爱俏皮又有些腹黑的安陵木槿啊!简直让他爱到骨子里去了,千代君离体内一阵冲动,直接化为了行动。 安陵木槿顿时被堵住了呼吸,令她熟悉又沉迷的气息萦绕在鼻息间,脑子又是一片空白。 该死的!为什么每次一遇见千代君离,她的一腔坏水儿全都没了用武之地,这种感觉……真特么的不好。 一吻结束,安陵木槿脑子还没有回过神来,已经没有办法好好思考了,哪里还能想起到刚刚的问题? 千代君离直接以雷厉风行的举动,把咱们千军万马都震慑不住的的木槿给震住了。 “记住!本王会对你负责的,等下回王府,本王要让他们好好摆清楚自己的位置。” 千代君离一根根掰开安陵木槿紧握着的手指,化为十指相扣,丝丝缠绕,霸道的话语不需要解释。 声音落下,千代君离便起身,身影和影子一般,跐溜的就窜没了。 因为他知道,这小丫头天生反骨,不能一下子撩的太狠了,不然那后果……呵呵! 偌大的房间里只剩下安陵木槿一人了,脸上还有些烫,但好在神智已经回来了,千代君离那个天杀的,还真是会挑时候遁走。 罢了!反正她也要回去了,以后和千代君离到底如何……她没有去想,也不敢去想。 他们之间的障碍,不是一点儿半点儿,也不是那么容易解决的,在一切都还没有确定的时候,她不敢冒一点儿险。 与其得到过再失去……那还不如一开始就没有拥有过。 脑子里一团浆糊,安陵木槿揉了揉太阳穴,她是时候该回去了,至于刚刚那笔账…… 呵呵!他不是说要对自己负责吗?那就拿出点儿真本事来啊!只希望他不要是说空话就行。 衣服还是昨天那一件,睡了一夜稍微有点儿褶皱,不过不影响美观就是了。 幸好昨晚没把这衣服给脱了,不然今天穿起来肯定又是个麻烦事儿。 真的搞不懂,为什么这个时代的衣服都要做这么复杂,好好的简简单单的款式不就行了? 安陵木槿囫囵的抹平了衣服上的褶皱,打开门准备离开。 外面阳光正好,鸟鸣声声入耳,空气中是晨曦特有的味道。 抬头看看天空,光芒有些刺眼,安陵木槿眯着眸子,下意识的用手挡了挡。 唉!好久都没有看见过太阳了,感觉自己都要发霉了。 只是……安陵木槿还没有享受完太阳公公的爱抚,一道黑影就挡在了她的眼前,剥夺了她沐浴阳光的权利。 不仅仅如此,安陵木槿还感觉到一双有力的手钳制住了她的手臂,把她往房间里面拽。 操!安陵木槿忍不住想要爆粗口,不过闻到那阵阵香味,她的怒意顿时消失了大半。 她肚子饿啊!刚刚还没觉得,现在才感觉到了,五脏庙在反抗,现在,为了吃的,什么东西都要靠边站。 唉!有钱人的生活,安陵木槿看到了那精致的点心,以及那一盅热气腾腾的血燕,不自觉的吞了一大口的口水。 不是因为馋,而是因为……心疼钱。 太特么的奢侈了,妈蛋,有钱人也不带这么玩儿的,这一桌精致的点心和那一盅血燕,顿时变成了黄灿灿的黄金在她眼前晃悠。 “木槿,怎么了?这些……都不合你胃口吗?本王让厨房重新做。” 千代君离看见安陵木槿苦着脸,半天不动口的模样,面色有些阴郁,心里算计着要把府里面的的厨师给换掉。 乖乖!不合胃口,哪里敢啊!她是害怕自己消化不起,毕竟能把金疙瘩心安理得的吃进去,还能好好消化的能人,真心不多。 心痛的盯着那些个不知道多少价钱的金疙瘩,安陵木槿绞了绞手指,不自觉的把心里的想法给说出来了。 “这顿饭,实在太金贵了,呵呵!我就是个粗人,还是昨晚的那碗面适合我这种人。” 千代君离被噎了一下,旋即是一阵儿的默然,真不知道该和这丫头说些什么了。 不过他心里也很欣慰,至少……木槿是喜欢他亲手做的东西,肯定了他的厨艺。 默默在心里记着,以后一定要经常练练厨艺,经常给她做饭吃。 但是现在,木槿不吃东西可不行,千代君离佯装生气,轻轻弹了弹她的小脑门儿,“本王还缺这点儿钱吗?” “你不缺我缺,嘿嘿!你要是铁了心请我吃这顿饭,直接兑换成钱给我更好。” 安陵木槿贱兮兮的笑,手上做了个数钱的动作,心里打的好算计。 千代君离决定好气,同时也被这小丫头给逗乐了,骨节分明的大手拿起一块儿小巧精致的点心,强制塞到安陵木槿的嘴里。 “吃东西都堵不住你的嘴。” 糕点在口中融化,甜而不腻,味道十分的好,唇齿间流下一道甜香。 味道简直一级棒! 已经开荤了那么接下来,安陵木槿也就没有顾忌什么,直接自己动手。 囫囵的把桌上的点心给扫荡的七七八八了,安陵木槿心满意足的躺在椅子上,长呼出一口气,两腿翘着晃悠。 那一盅血燕,安陵木槿是说什么也不愿意碰的,她怕千代君离等下来问她要这顿饭的报酬。 一点儿点心还行,那一看就很极品的血燕,天呐!割肉她都赔不起好吗? 见安陵木槿已经吃好,千代君离起身,声音中满满的纵容,“走吧!木槿,我们可以回家了。” 回家!安陵木槿一怔,腿也不晃了,身子也坐直了。 多么温暖的一个词语啊!但是……安陵王府真的是她的家吗?绝对不是的,那只是个栖身之所而已。 家……一个世界上最温馨的字眼,有家的地方就有温暖,这和房子的定义完全不同。 房子,只能遮挡自然界的风雨,并不能带来任何的温暖,而家,完全不同的一个概念。 不仅仅能为你挡去外界的风雨,还能挡去你心中的风雨。 她在这个世界上已经没有什么亲人了,唯一的小王叔……她不可能拖累他。 她的家,在何处? 安陵木槿唇角划过默落的笑,所以说,家,这个字眼对于她来说,是个多么奢侈的东西。 希冀的目光看相千代君离,这个她已经动心的男人,他……以后会不会给她一个家。 安陵木槿脸上每一个微表情,千代君离都看在眼里,尤其是最后的那一个眼神,看的他心里一酸。 小丫头的心事,还真是重啊! 反正他心里是疼了,不由分说的迈着长腿,长臂托在她的腋下,一手横在她膝盖弯儿。 安陵木槿就这么被他强硬的给公主抱走了,她都还没有来得及挣扎什么。 临到快出门的时候,安陵木槿才反应过来,手揪着千代君离的衣领,压低声音质问,“你干什么?赶紧放我下来,太特么丢人了。” 第188章 惊掉下颌 靠!千代君离的府里面这么多人,他不嫌丢人,她还觉得丢人呢!要是被人看见了,那多不好啊! 千代君离直接忽视了小丫头的挣扎,自顾自的抱着她,霸气的话简直要把人给炸飞。 “本王的府上,都是本王的人,谁要是敢多说一句话,本王立刻让他滚蛋。” 这个……安陵木槿顿时没有什么话可以说了,好吧!你的地盘你最大,她顿时没了言语。 反正自己都在他的房间里面待了好多天了,千代君离这个府里面的人,大概已经没有人不知道了吧! 现在就算看见他们抱一下,好像……也没有什么的吧! 而且虽然不愿意承认,但是千秋帝君的那一旨赐婚可不是作假的,她可是千代君离名正言顺的未婚妻。 思及此,安陵木槿终于心安理得的不再挣扎。 手臂为了稳住自己的身子不下滑,安陵木槿直接伸出手圈住他的脖子,身子直接贴合,姿势更加惹人遐想。 心里还是有点儿接受无力,安陵木槿索性把头埋进千代君离的胸膛里,感受着他的心跳。 “主子!” 听风路过,单膝跪地,攻击的表示自己的尊敬。 贼溜溜的眼神在安陵木槿身上打量着,看来他猜的没错,这一位,果然是他们王妃的不二人选了。 响亮的声音把安陵木槿吓得一怔,差点儿没攀住千代君离。 反观千代君离,脚步一点儿没慢,面上也没有什么表情,声音是面对外人时的淡漠清冷。 “嗯!那边的事情全部交给你处理。” 听风的脸色立刻塌了下来,抬头准备求情的,原地还哪里有千代君离的半分影子。 听风一脸苦水,慢慢磨蹭着起来。 操!他今天踩到****了,呵呵!他就是路过打个招呼而已,真是见了鬼了。 那边的事情?全部?接下来的两个月,他别想待在耀金国躲清闲了,真特么的……主子到底吃错什么药了? 如果没有看错的话,主子抱着安陵王府的郡主,脸色还这么的……无法形容,莫非是那啥啥的不满? 听风意淫着,果然男人不能清心寡欲太久,不然就和主子一样,简直…… 好吧!他认命了,那边的形式,确实有点儿严重,他去处理一下也是好的。 至于现在听风最想干的事情,那当然就是吃饭和睡觉。 到了那边,别说吃饭了,就连觉都要睡不上了,如果可以的话,他都想一天就把两个月的饭给吃了,觉都补了。 …… 千代君离把安陵木槿抱上门口的马车,金丝楠木,低调的奢华,比起萧清逸的紫檀木也不逞多让。 里面也是舒服的让人恨不得分分钟就睡过去,坐垫和脚下都是名贵白虎的毛,奢侈的让人承受不住。 这个马车……她好像是第二次坐,回想起第一次……简直惨不忍睹。 对了!这个也是一笔账,一定要算清楚,绝对不能让千代君离这么容易的就给囫囵过去,那也太便宜他了。 千代君离本来就全神贯注的看着安陵木槿沉思的模样,心里痒痒的,想要把她搂过来抱着。 小丫头虽然瘦的没有几两肉,但是架不住身上的软香诱人,每次都能让他失控。 心里这么想的,却没想到自己的愿望下一刻就实现了,安陵木槿像一阵风儿似的,直接过去把千代君离给扑倒。 “千代君离,你个……”一时找不到什么恰当的语言去形容他,安陵木槿索性直接切入主题。 纤细又白皙水灵,如葱白一般的素手扯住千代君离的衣襟,另一手爬上他的脖颈,安陵木槿阴沉沉的声音丝丝入骨。 “千代君离,还记得第一次,你直接把我扔下马车,直接扬长而去的时候吗?” 这个……难为她还记得这件事情,而且这个架势,是要秋后算账的节奏啊!不过那个时候实在是有苦衷的。 耀金国的刁蛮公主盛沧公主紧紧缠着他,他无奈之下……而且后来他也让闻影看见她就停车的。 该死的闻影,要害死他了!真是觉得他给的惩罚还是太轻了一点儿,千代君离准备着把闻影给收拾一顿。 安陵木槿才不管他有什么苦衷呢!事实就是事实,不给他点儿教训,心里痒痒的难受。 小手在千代君离脖颈之间游走着,痒在千代君离心尖儿,她笑意盈盈,“所以……我现在要报仇了。” 这样的安陵木槿实在是诱人极了,不过也十分危险,千代君离已经了解了,所以心下生出十二分的警惕。 可是……许久过去了,安陵木槿还是没有任何动静,不过就是这样,千代君离心里才更加没底。 小手在他脖颈上不轻不重的捏着,撩拨的千代君离心里升起一股奇妙的感觉。 “木槿,那一次确实是本王不对,你想让本王怎么赔偿?”千代君离拿开她作乱的小手,语气很无奈。 安陵木槿没有回答他,巧笑倩兮,美目盼兮,一双白藕似的手臂勾着千代君离的脖子,把他往后面一勾。 千代君离没有任何准备,完全猝不及防,就这么被她给带着,倒在了车厢里面。 安陵木槿眸光流转,身子一动,两人瞬间调换了一个位置,安陵木槿居高临下的望着千代君离。 “你……”安陵木槿站起身,眯了眯眼眸,右脚蓄足了力,飞起就是一脚。 本来就被安陵木槿给拽到了车厢的门旁边,再加上这一脚,安陵木槿直接给人踹下去了。 堂堂千秋王朝的离王殿下啊!在耀金国可以横着走,连皇帝都要俯首称臣的人啊! 今天的战绩也是流弊,直接丝毫不留情的被一个小丫头给踹了,而且还是踹下马车了。 车夫可是千代君离里的人,安陵木槿就怕他临阵倒戈,药剂针拿在手里,显而易见的威胁。 “你要是敢停车,我现在就给你一针。这可是我的独门毒药,除非是我自己,别人可是没有解药。” 车夫的额头上已经冒出了密密层层的冷汗,乖乖滴!他就是个赶车的,为什么要牵扯进两人的恩怨里啊! 而且这两人……他还都一个得罪不起的。 车速下意识的变慢下来,车夫看向千代君离。 他一袭白衣,即使被踹下马车,他也还是能保持谪仙的模样,丝毫没有影响他的气质。 千代君离点了点头,示意车夫先行离开。 马车照常速行驶着,安陵木槿放下车帘,松了一口气。 终究还是有点儿不忍心,将旁边的车窗挑开一点点儿,看到了落在后面的那道谪仙影子。 身姿傲立如青松,优雅淡漠如月,仙的挑不出一点儿毛病。 靠!都这样还能保持好形象,还让不让别人活了?该死的,真可恶啊! 可惜白白长了一副好皮囊,里面却是黑心的,真想把他的伪装给卸了,让世人看见他肚子里的坏主意。 车窗渐渐放下,安陵木槿自以为没有人能看见她,殊不知这一切的一切,已经落在了一双深沉无波的眸子里。 唉!他的小丫头啊!永远都是嘴上不饶人,心里却是最诚实的,这一次,他一定要把握好,绝对不能再让她跑了。 金丝楠木的马车似乎做了什么减震的装置,一点儿都不颠簸,安陵木槿看着空荡荡的车厢,心里也有点儿空落落的。 是她做的有点儿过分了吗……那一次,也确实不是他的错。 亦或许,她只是还有点儿不适应这种关系吧! 算了!一个人在一个小空间里,确实容易胡思乱想,尽量克制一下就好。 放空思绪的脑子不再去想别的,满心满眼里都是那个清冷如谪仙的身影。 罢罢罢!既然已经没办法忘记,那么就迎难而上,积极解决就好。 安陵木槿心里想着他……马车很快就到了安陵王府门口。 自己把千代君离这么个最好用的保命符咒给踹下去了,真特喵的自找苦吃。 如果早想到的话,那她就不会这么早把千代君离给踹下去了,而是等那个河东狮吼的父亲把她骂完之后再轰走。 她敢保证,只要有千代君离在,安陵王爷就和猫看见耗子一般,绝逼老老实实的,一句重话都不敢说。 在撩开车帘下来的那一刻,安陵木槿愣了,惊了。 那个刚刚一直出现在脑海里的身影,就这么猝不及防的闯进了她的视线里。 靠!他怎么比自己还快?明明是她把他给给踹下去的,这不公平! 千代君离才没有心思想什么公平不公平的事情,直接霸道的把她抱下来,拉住她的手指,丝丝入扣。 有了千代君离的这张脸,就像通行证,进安陵王府简直就和逛自己家小花园似的,一点儿都不懂得客套一下。 安陵王府的下人都很机灵,看见安陵木槿和千代君离的手,所有的一切都明白了。 不过还真是让人惊掉下颌啊!离王殿下居然这么眼瞎,看来以后一定要多巴结郡主了。 靠!以前得罪过安陵木槿的人现在默默流泪,希望她千万千万不要睚眦必较。 第189章 为她出头 这么大的动静,尤其还来了这么一位大贵人,府上机灵点儿的小厮立刻就去告知了安陵王爷。 等到安陵王爷气喘吁吁的跑到正堂的时候,看见的景象就是千代君离拦腰抱住安陵木槿。 千代君离一手握在安陵木槿的纤腰上,一手扣住她的后脑勺,安陵木槿坐在她的大腿上,似乎在做某种少儿不宜的事情。 这种场面给安陵王爷的冲击力还是蛮大的,一张老脸顿时就红了,不自然的转过身去。 背后窸窸窣窣的声音还在继续,其实是安陵木槿要给千代君离把脉,但是他死活不让,还耍流氓,最后…… 就变成了现在这幅惹人遐想的样子。 该死的千代君离,她说一个人怎么可能那么快,比马车还快,感情这家伙又用了内力。 特喵的,昨天晚上吃苦还没吃够是吗?还不张记性,九阴寒蛊的折磨是儿戏吗? 安陵木槿想要去掐他腰间的肉,可是这丫的身材好到极点,一点儿赘肉都拽不起来,所以看起来就像她抱着千代君离,两人在拥吻。 等了一会儿没有动静,这样的处境让安陵王爷有点儿窘迫,右手捏成拳,放在嘴边轻轻咳嗽几声提醒。 安陵木槿听见咳嗽声,忙着推开千代君离,收拾了一下自己的衣裳,在旁边站好,“父王!” 听见安陵木槿的声音,安陵王爷才敢转过身去,对着安陵木槿点了点头,目光触及到千代君离的时候,不自觉的打了个寒颤。 “拜见离王殿下!”安陵王爷一拱手,表示对千代君离的尊敬。 千代君离完全没有搭理安陵王爷,连个眼神都没赏给他,在外人面前,他永远都是隔着一层冰霜。 哼!这就是木槿的那个无良父亲吗?看起来真不是个好货色。 怀中的温香暖玉被这个家伙一来就吓跑了,他会给安陵王爷好脸色就有鬼了。 还有,他还有很多账要和这个人算算,就凭木槿在这里受了十几年的苦,背负了十几年的侮辱,就已经够他死好几十次了。 想到这些,千代君离看相安陵王爷的目光就更加冰寒了。 艾玛!周围的空气骤降十几度,安陵王爷只觉得脊背一冷,心里有点儿不明白,自己到底有哪里得罪这尊瘟神了。 “离王殿下的光临真是使寒舍蓬荜生辉啊!呵呵!木槿这孩子不懂事,劳殿下烦心了。” 没有话题,安陵王爷就试图找话题升温,只是……这句话说的有些过了,周围温度不升反降。 千代君离坐在上首椅子上,姿态高傲如天生王者,他的声音不急不缓,却足以让人冷到骨子里。 “木槿懂事的紧,这个不需要你来指指点点,本王只知道,安陵王府虽给了木槿生命,却没有养育过她一天。” 这是……在为她讨公道?安陵木槿有些复杂的眼神投向千代君离,惊讶有之,感动……亦有之。 安陵王府的人如何对待她,如何侮辱她,这些她都已经习惯了。 她从来没有自怨自艾过,因为今日他人施加在她身上的,他日,她都会百倍千倍还回去。 但她从来只是想到用自己的力量去反击,一直都是一个人在并肩作战。 没想到有一天,会有一个人,愿意为她出头,愿意去保护她,和她携手报仇,居然让她有了点儿风雨同舟的感觉。 面对千代君离的冷声质问和强大的气场,安陵王爷直接就控制不住跪在地上,起不来了。 千秋王朝的离王殿下果真不是好惹的,就算人家身体不好,是个十足的药罐子,但架不住人家是千秋王朝的王爷。 千秋王朝,风临大陆上最大的王朝,而耀金国只是人家王朝的一个渺小的不能再渺小的附属国家了。 在这里,别说千秋王朝的王爷要供着了,就是千秋王朝的任何一个有点儿权势的家族,耀金国的皇帝见到他们,都要点头哈腰的。 这个千代君离更是一代传奇人物,据外界传闻,他是现任千秋帝君的堂弟,他的父亲曾是上上一任千秋帝君。 当时的老帝君不知道因为什么原因,在壮年的时候禅让帝位给胞弟,留下年幼的千代君离,不知所踪。 上一任帝君没有过多久就撒手人寰,本来想将帝君的位置传给千代君离,但奈何他那是尚且年幼,继承帝君之位尚且不够资格。 千代君离没办法继承帝君之位,这帝君的位置就自然就到了上一任帝君的儿子手里,也就是如今的千秋帝君——千代昊天。 据说上一任帝君只临走前只留下了一句话,那就是等千代君离可以独当一面了,就将帝君之位还给千代君离。 有没有说过这句话不知道,只有一件事情,那就是已经送出去的帝君之位,要想收回来就没那么简单了。 反正众所周知,千代君离的身子十分不好,帝君的位置,这一辈子算是落不到他头上了。 怂包!安陵木槿环着胸,找了个舒服的姿势坐着,翘着二郎腿,有点儿鄙视此时的安陵王爷。 想想安陵王爷平时对她的河东狮吼,又想到了现在面对千代君离时的怯懦,操!果然人和人不能比啊! “离王殿下,这个……也不能这么说啊……这些年来,木槿虽然没有娘亲在身边,但是府中的吃穿用度,一样都没有短了她的啊!” 安陵王爷抹了一把额头上的冷汗,悻悻地说着,心脏跳的飞快,生怕自己说的有那点儿不好,得罪了这尊煞神。 这个煞神啊!怎么忽然之间和安陵木槿这小妮子这么好了?也不知道她给离王殿下喝了什迷魂汤,居然让他来找自己麻烦。 想着,安陵王爷抬起头来,瞪了看好戏的安陵木槿一眼,警告她做事不要太过分了,赶紧阻止离王殿下。 安陵木槿当然看懂了安陵王爷的意思,但她一点儿都不想理会,这个老家伙,自己做了还不允许人家说了? 况且她也没有说什么好吗?这是千代君离自己的主意,她压根儿就不知道,本来只以为他送自己回来就完了的。 再说了,她也还没有到那么傻缺的地步,有人替自己出头,还是这么一个重量级的人物,她开心还来不及呢! 想要让她阻止?没门! 于是乎,安陵木槿收回目光,改为和千代君离“眉目传情”去了,看着美男总比看一个糟老头子要来的心情舒畅。 千代君离当然看见了安陵木槿的眼神,手上蓦地一紧,有点儿好笑,有点儿无奈。 小丫头果然腹黑,一句话都不说,坏人全都他做了,不过看见她能依赖自己,也是一种莫名的幸福。 真是爱惨了这个小妮子,既然没有办法拒绝,那么就不惜一切代价的去守护好了。 无意间瞥见安陵木槿瘦削的脸颊和纤细的手腕,千代君离满满的心疼,越看安陵王爷越觉得他该死。 话,变成刀子直往安陵王爷心窝子里捅。 “看不出来安陵王府原来这么穷,正常的份额?正常的话木槿居然还是这么瘦,安陵王府真的穷。” 千代君离很嫌弃的放下用来招待他的茶,继续发挥毒舌。 “看来以后木槿的一切吃穿用度都不要麻烦安陵王府了,反正木槿是本王未来的王妃,本王提供吃穿用度。” 言外之意,安陵王府不是穷吗?那你养不起的女儿,本王已经承包了,以后安陵木槿他来管。 这个可不行啊!安陵王爷一听这话,直接急眼了,绝不能让安陵木槿用千代君离的任何东西。 本来他就没有关注过这小丫头,现在就靠这丫头这一纸婚约,以后行事便利,面上也有光。 如果现在安陵木槿就和安陵王府扯掉关系,那么他以后怎么利用安陵木槿攀上千代君离这一根儿高枝儿。 心里的算盘哗哗乱响,安陵王爷以为自己考虑的已经够缜密了,可是架不住千代君离一句话。 这一切的过错都要归结到安陵木槿这个小妮子身上,一定是她用了某种办法,强迫离王殿下为她出头。 他从前真是低估了这小妮子,只认为她容貌奇丑无比,性子也懦弱无比现在看来,是他大错特错了。 这小妮子根本就是炸扮猪吃老虎,看来以后要提防着她点儿了。 要不然今日她能唆使离王殿下把他骂的狗血淋头,明日就能把他说的身败名裂。 事实上,他猜对了,安陵木槿还真的打算有朝一日把他给拉下马。 安陵王爷虽然不是她的亲生父亲,但是他的漠不关心间接造成了原主的死亡。 自己只是异世界的一缕孤魂,附身在这个身体里面,既然占了人家的身子,那就应该替人家报仇。 “离王殿下,木槿还没有正式成为离王妃,所以还是安陵王府的郡主,她的一切,王府都会安排最好的,这样行吗?” 安陵王爷几乎是一个一个字的从嘴里蹦出来的,他真不知道现在的自己是什么心情。 “看情况吧!”千代君离沉默了半天,只轻轻扔下了这一句话。 第190章 震慑群渣 看情况……这个有什么情况可以看吗?安陵王爷的脸黑了黑,看来他倒是低估安陵木槿在离王殿下心中的地位了。 这下有的可以利用了,虽然安陵木槿现在变得有些叛逆,但毕竟还是个小姑娘,怎么可能真的有多少心机。 对她好一点儿,态度放缓一点儿,给她点儿甜头,她还能是他的对手?到最后还不是听话的很。 不过现在,安陵王爷还没有傻到直接把心中的想法表现在脸上,连忙附和千代君离,“殿下说的是,以后府中一定对木槿加倍是照顾。” 千代君离勉强的点了点头,不大相信这个安陵王爷说的话,毕竟父女亲情不是一日就能培养出来的。 这个势利的墙头草,之前让木槿吃尽苦头,他是不会放过他的,但是现在还没有到收拾他的时候。 冰冷的目光划过一丝厌恶,千代君离把目光从安陵王爷脸上移开。 对着安陵木槿的时候,他紧绷着的唇角,却难得的勾起一丝浅浅的弧度。 声音低沉磁性的,不知不觉的吸引着安陵木槿,“木槿,你过来一下!” 千代君离招了招手,示意安陵木槿到他身边。 刚刚被安陵王爷给打搅了,真是想念她的味道啊! 特喵的,这招呼小狗的动作是怎么回事儿?真不想就这么没骨气的过去,但是……她的声音真好听,好想靠近他啊! 虽然心里鄙视自己的没出息,但动作却十分实诚,慢悠悠的挪步过去,在他面前好好站定。 她现在还想在这个所谓的“父王”面前保留一丝好形象呢! 但是千代君离会给她这个机会吗?很显然,那比天方夜谭还天方夜谭。 心中还在思忖着事情,猝不及防的安陵木槿被千代君离一把抱入怀中。 身上痒了痒,千代君离捏了捏她不盈一握的水蛇腰,暗自蹙了蹙眉头。 “木槿,本王看你这小身板,一定没少被王府里那些狗眼看人低的家伙欺负吧!还记得他们是谁吗?” 这句话是说给安陵木槿听的,同样也是说给安陵王爷听的,让他掂量掂量安陵木槿现在的价值。 卧槽!这家伙还没完没了了是吧? 确实,安陵王府里有很多狗眼看人底的家伙,以前对她做过一些不敬的事情。 不过,那些家伙虽然可恶,但是后面都是有人撑腰的,要不然他们没那个胆子这么对她。 现在给他们撑腰的两个重量级人物已经滚犊子了,没有了背后撑腰的,这些人就是一盘散沙,根本不足为惧。 但千代君离是铁了心的要给安陵木槿从头到尾讨回公道,拦都拦不住。 “还请安陵王爷麻烦一下,把府中所有的人给带过来,记得,是所有人。” 千代君离特意咬重“所有人”这个关键词。 对安陵王爷说话的时候,千代君离又恢复了他一昧的高冷,“本王不希望把话再说第二遍。” 安陵王爷舒了一口气,终于可以不用忍受离王殿下那冰冷的气场了,简直……就算是大夏天都能冻死个人了好吗? 不过全部要把安陵王府的所有人都叫过去,就为了一个女人?这是安陵王爷怎么都没有想到的。 不可能的!那丫头就算……那也才和离王殿下相处了几天而已,直觉告诉他,离王殿下的肯定还有什么别的目的。 至于是什么目的,还需要再观察观察。 安陵王爷大概死也不会想到,千代君离根本就没什么目的,纯粹就是为了给木槿出气而已。 终于没有人了,可以和木槿享受享受二人世界了,千代君离没有磨叽一秒,直接先在安陵木槿嫩滑的肌肤上偷亲一口。 哼!真矫情! 安陵木槿实力演绎霸道总裁,两条藕臂挂在他的脖颈上,直接反客为主,回报他一个火热的吻。 千代君离愣了,紧接着是更加的疯狂。 顾忌到周围有人,安陵木槿有些不知道,推开他小口的喘着气。 虽然亲密过了,但安陵木槿还是保持着一丝清醒,直接推开他。 “喂!你为什么要这么做啊!这是把我推到风口浪尖上了好吗?”安陵木槿坏心的扯住他的衣襟,慢慢的磨蹭着。 那些人肯定是忠于赵侧妃的,万一千代君离这一次报复的狠了,让他们触底反弹,也是一件棘手的事情。 所谓千里之堤,溃于蚁穴,这些虾兵蟹将虽然不足为惧,但是他们会使背地阴招,这就有些难以提防了。 千代君离一句话秒杀一切,直接把安陵木槿堵的没有话可以说了。 “谁敢在本王眼皮子底下搞小动作,不管她之前是什么,本王可以分分钟让她变的人人唾弃,连乞丐都不如。” 我的天!好吧!你是王爷你最牛,你有种,可是玩儿也要有个限度,以目前的她,若是得罪了人,可不是一件好事儿。 那么多赵侧妃的人,他们之间一个八卦,保不齐有哪个脑子瓦特的,她现在能够有把握防着所有人就不错了。 再说了,她也不想在这个乱七八糟的事情上浪费时间了。 “放心!”千代君离摸宠物似的摸了摸安陵木槿的头顶,他知道她在顾忌些什么,那些全都不是问题。 “那些小虾米,根本掀不起什么浪潮,你认为他们在明知道本王护着你的情况下,还敢作妖吗?” 这么一想也是啊!安陵木槿点了点头,这年头果然还是谁身份高谁是老大,千代君离这个身份有时候还是挺好用的。 小丫头的心思挺多啊!不过真的好可爱,千代君离忍不住品尝她香甜软滑的滋味儿。 又是在他们亲热的时候,一大群人浩浩荡荡的走了过来,全都跪在外面不敢吭声。 千代君离坐在那里,气场也能直接震慑到地下的那群人,简直把那群没见过世面是人秒成渣渣。 安陵王爷的办事效率果然很高,不过鉴于他有第二次打搅了自己的好事儿,千代君离自然没有没什么好脸色给他。 离王殿下,这就是安陵王府所有的人了,不知殿下……有何打算。”安陵王爷首先进来,对千代君离陪着笑脸。 可惜,不是任何人的笑脸都值得人回应以笑脸的。 千代君离没有理会安陵王爷,而是将含着宠溺的目光投向安陵木槿,“木槿,你说吧!想先收拾哪一个?” 哗嚓!果真你是离王你最大,收拾!这句话就这么毫无阻碍的的说了出来,什么都不用顾忌。 这种感觉只能用一个字形容——爽! 其实大部分得罪过她的,已经被她教训过了,赵侧妃被她弄到祠堂去反省终生,安陵画丹被她给毁了容貌。 这样的战绩,其实应该算很不错的了。 安陵木槿没有明目张胆的说出来,毕竟千代君离虽然护着她了,但是他又不能一天二十四小时都跟着她吧! 目前那个黑衣人还没找到,她还不想这么快就成为安陵王府的公敌。 猜到了安陵木槿心中的顾虑,千代君离也就没有强求她,凌厉骇人的目光投向外面一大群乌压压的人。 “先请府上原来的主母和二小姐进来。”千代君离的声音穿透空气,砸在人心上,令人心弦震颤。 安陵王爷立刻返回去,把那两个昔日里把安陵木槿当成粪土一样唾弃的人给提溜进来。 赵侧妃还有点儿清醒,跪伏在地上没有一句言语,这个时候说什么都是错的。 安陵画丹的精神就有点儿不正常了,她最最在乎的容貌已经不在,所以能正常就有鬼了。 看见了安陵木槿,还看见了安陵木槿坐在男人的身上,笑的一脸狐媚样儿,安陵画丹的情绪瞬间爆发。 “你个死不要脸的狐狸精,偷人偷到家里来了?勾引的野男人也敢进安陵王府,简直太不要脸了!” 安陵王爷一看苗头不对劲儿,赶紧上前抓住精神失常的安陵画丹,一把将她摔在了地上。 “孽畜,你给我闭嘴!不想活了吗?”安陵王爷的声音提的很高,恨不得把刚刚那句话给掩盖过去,也恨不得让这么丢人的安陵画丹消失。 然而一切已经晚了,千代君离的声音冰寒的能冻死人,“二小姐是在说本王是被木槿勾引回来的野男人吗?” 安陵画丹刚刚想点头说是,安陵王爷就狠狠抽了她一巴掌,呵呵陪笑,企图把安陵画丹刚刚的话圆回来。 “离王殿下,最近小女画丹有点儿精神失常,所以才会有此大逆不道的举动,请离王殿下赎罪。” 千代君离哪里会给她这个机会?冷冷一笑,看安陵画丹的眼神就像看垃圾一样,“恕罪?什么罪?今天如果纵容了她,日后指不定把本王传成什么样呢!” “这事儿没完,若是安陵王爷没有给本王一个好的解释,那么这件事情,本王要移交给耀金皇帝来解决,问题直接上升到国家层面。” 安陵王爷直接跪了,他绝对不能把问题复杂的上升到国家层面上解决,不然绝对没什么好果子吃。 第191章 耍弄侧妃 不争气的丫头!安陵王爷都要把安陵画丹。给盯出一个洞来了,生怕这坑爹货又冒出什么语出惊人的话。 真是不比较不知道,这样一比较才知道,安陵木槿是有多好,总比这个祸害要好。 不过……安陵王爷想的很复杂,若是安陵木槿只是有点儿小聪明,那么还好控制,如果她已经超出了他的掌控范围,那么…… 就别怪他不留情面了,他不可能为自己留下一点儿隐患。 安陵画丹现在基本上已经处于疯狗的状态,又看见一直憎恶的安陵木槿,哪里是安陵王爷几句话就能拒绝的了的。 面纱下的脸狰狞可怖,她的眼神更加可怖,恨不得分分钟把安陵木槿撕碎。 至于旁边的千代君离?对不起了,她眼里只有安陵木槿,只想把她给撕碎,拉下万丈深渊。 “安陵木槿!你这个不要脸的贱货,就应该被浸猪笼,千刀万剐,是你害的我毁了容貌,你不得好死!” 安陵画丹不知道哪里来的力气,飞快的爬起来,从头上拔了根发簪,发了狠的刺向安陵木槿。 所有人都没有反应过来,安陵画丹凤速度太快,那架势,势要和安陵木槿同归于尽的节奏。 但是安陵木槿却像是没有反应一样,只往千代君离那边靠了靠,有人愿意为自己解决,她没必要出手。 享受千代君离的保护,这个感觉还真是不错哎! 区区一个安陵画丹,手无缚鸡之力,千代君离当然不会把她放在眼里,轻轻动了动衣袖而已。 安陵画丹的身子就和块儿破布一样,直接飞出去了,撞到了不远处的柱子上,一抹鲜红从她口中吐出。 里面的情况,外面的人都看得分分明明的,所有下人都看见了安陵画丹的惨状,头,恨不得低到尘埃里。 只有赵侧妃,看见自己的女儿遭殃,当即就受不了,直接不经过同意,闯入正堂,扶起受重伤的安陵画丹。 “女儿啊!我的画丹啊!你怎么这么傻啊!可怜你……”赵侧妃抱着她,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哭诉着,想要博取同情。 可是,就赵侧妃这样的,纯粹就是来恶心人的,只会招来无数厌恶,没有人会去同情她。 安陵木槿表现出了不耐烦的一面,她不想看见这样恶心的嘴脸,也不想听见赵侧妃恶心的哭。 她还想吃午饭和晚饭呢!还有早上吃的那些糕点,真特喵的贵,她不想被恶心的吐出来。 “安陵王府变得这么没规矩了吗?不经本王同意,什么人都能进来了是吧!”千代君离冷幽幽的声音猝不及防响起。 哼!这个碍眼的女人,他本来就嫌弃她烦,既然连木槿都讨厌她,那她就没有存在的必要了。 安陵王爷低头哈腰,点着头道歉,“事实是!离王殿下教训的是,马上就让她在殿下的眼前消失。” 说罢,安陵王爷转头走到赵侧妃面前,一脚把她给踢的后退几步,怒不可遏,“混账东西,在离王殿下面前哭哭啼啼的像什么话?” 都快被这两女人给气疯了,安陵王爷被她们也是气的不轻,要是因为这件事情得罪了千代君离这尊大神,那他真的不用混了。 赵侧妃也听过离王殿下的名头,身子一震,哭声戛然而止,惊恐万状的眸子望着上首。 那一个散发着冰冷气息的俊逸男子,就是来自千秋王朝的离王殿下吗?没想到那下贱妮子居然抱到了这么一个大腿,真是好不甘心呐! 安陵木槿把她和画丹两个害苦了,绝对不能这么简单额放过她,赵侧妃心里开始打起小算盘。 眼珠子一转,赵侧妃眼底露出阴测测的光,作为过来人,赵侧妃最明白男人受不了什么。 眼泪在眼眶里蓄一蓄,赵侧妃隐忍住声音,只闷闷的流着眼泪,用手绢默默地抹着。 还别说,赵侧妃本来在王府里过了十几年的舒坦日子,保养的还不错,这么一装,居然生生的被她演绎出几分我见犹怜出来。 “离王殿下,妾身只是心疼画丹这孩子,这孩子上一次被木槿……不是,受的刺激不轻,还请殿下宽恕。” 虽然她及时咽下去了,但在场的人又不是傻子,自然听见了她话里面说的木槿两字。 这个情况,就勾起了人的好奇心,让人想要刨根究底问个清楚。 安陵木槿翻了个白眼,这赵侧妃果然还是不安分,都这样了还不忘着要坑她一把,不过能不能成功就不一定了。 千代君离含着笑意的眸子看向安陵木槿,顺便把她拉的更近一些,眼神中询问,这女人要不要解决了? 安陵木槿在他心口划拉两下,唇角弯了弯,她暂时还不想这么快把赵侧妃给解决,好久没有玩儿过了,心中的小恶魔在作祟。 千代君离意会,既然木槿想玩儿,那他就配合好了,正好,他这一次来,也是为这小丫头报仇的。 嗯!顺便宣布主权,这小丫头他收了,谁都不能欺负她半分,否则,无论上天还是入地,他也要诛灭了那人。 冰冷如寒冬的眼神落在赵侧妃的身上,千代君离堪堪把安陵木槿放开,目光冷淡的问:“说!木槿怎么了?” 哎呀!有戏!赵侧妃心里小小的雀跃了一下,看来这离王殿下对安陵木槿,也不是那么死心塌地。 呵呵!只轻飘飘的一句惹人误会的话,就把他们分开了。 如果抓紧这一次机会,很有可能打一个漂亮的翻身仗,如果再把离王殿下这个大靠山争取到这一边来,那就更好了。 “木槿这孩子……真的挺好的……殿下不要误会她了,这孩子打小儿失去了母亲,也许是太孤单了吧!殿下不要误会……” 赵侧妃模棱两可的说着,低垂着眸子,用来掩饰自己的得意之色。 哈哈哈!安陵木槿,你个小贱蹄子,马上就要完蛋了,到时候再把你整的生不如死,和她斗?简直找死的节奏。 这一切都被千代君离和安陵木槿收入眼里,只觉得赵侧妃真心很搞笑,就好像看着一个小丑在表演。 要不是还要配合赵侧妃把这场自作多情的戏给演完,安陵木槿都要控制不住大笑了。 耍人玩儿的感觉,真特喵的好! 千代君离已经听不下去了,冰寒的气息要把人冻成冰块儿,他真想现在就掐死这个自作多情诋毁木槿的女人。 不准!安陵木槿看出了千代君离的心思,瞪着眼睛看他,两个手指交叉成一个叉的形状。 特喵的这人要是敢毁了她的计划,回头一定弄不死他丫的。 千代君离憋闷着一口气,对赵侧妃的语气自然就不好了,“说!木槿如何?” 这女人,真是不知好歹,他心知接下来要从这女人口中听到木槿的坏话了。 真可笑,那女人不知,如果不是木槿拦着他,就凭她刚刚诋毁木槿的那几句话,此时此刻,她早就到阎王殿了。 但赵侧妃却拎不清她此的状况,她只以为千代君离的态度变化是因为心中对安陵木槿产生了厌恶。 很好!形势对她还是十分有利的,赵侧妃充分发挥自己的优点,不遗余力的开始黑安陵木槿。 “画丹这孩子也是无辜,是个善良孩子,从小就关心木槿,一直把她当姐姐来对待,可是木槿这孩子……” 真会瞎掰扯!安陵木槿听的入迷,还真是有点儿感动,一瞬间都觉得安陵画丹这个白莲花是真心善良了好吧! 不过赵侧妃……你确定没有将人物说反吗? 赵侧妃小心翼翼的看了安陵木槿一眼,把委屈表现的淋漓尽致,“木槿这孩子本性还是好的,只是生活上……” 这句话说到一半,赵侧妃忽然想到什么一般,一脸惊恐的捂住嘴,“殿下,妾身什么都没说,木槿是你要迎娶的王妃,妾身没有资格评断。” 千代君离真心不想听这个女人在耳边瞎****了,还半说半不说的,让人心生恶心,是个傻子都猜的出来她要说什么。 然而……安陵木槿的眼神让他很有压力啊!刚刚他已经在她那里记上一笔了,不想再惹怒这个小丫头。 再一次忍住把这女人拍死的冲动,千代君离的声音越发寒凉,“本王让你说重点!” 特么的,真不知道他是怎么说出这句话的,总之要是再让他和这个恶心的女人说一句话,他真要忍不住杀人了。 星眸里含着思思点点的控诉,他觉得自己已经忍受到极限了,要是这家伙在不把话说完,他就撒手不管了。 安陵木槿看出了千代君离的为难,他配合自己到这个程度已经很好了,心里涌起细细密密的感动。 看在他今天表现这么好的份儿上,就不计较他刚刚的错误了。 如果不是还要演戏,她一定会忍不住去抱抱他的,这辈子,真是逃不出他的圈套了。 这个十足的傻瓜,明明都已经厌恶到那个份儿上了,嘴也长在他身上,为什么还要为了她为难自己呢? 第192章 私下幽会 赵侧妃也知道,如果再废话的话,千代君离就要没有耐心了,于是啰嗦半天,终于把她要说的话给说出来了。 “殿下……画丹这孩子虽然已经及笄了,但总归是个未出阁的姑娘,看见木槿和男子约会,自然受不住刺激……” 赵侧妃点到为止,几句话就把安陵木槿定位为不甘寂寞的那种女人。 这后面是话不需要多说,只要是个男人,听见自己是女人和别的男人幽会,不管是不是真的,肯定都会受不了的。 安陵木槿啊!安陵木槿,她就不相信自己这一次还弄不死她?绝对不可能的事情。 离王殿下已经知道了安陵木槿的生活不检点,一定会厌恶安陵木槿的,到时候只要再让离王殿下知道画丹的好…… 反正离王殿下是个药罐子,对容貌什么的应该不会介意,要不然也不会看上安陵木槿这个丑八怪。 结果还没有出来,赵侧妃已经开始窃喜了,这一次,她绝对不能再失手了,一定要让安陵木槿生不如死。 操!千代君离的眸子投向安陵木槿,这个女人居然敢这么诋毁木槿,活的不耐烦了,简直忍无可忍。 只要木槿点一下头,他就立刻把这个嚼舌根的女人给捏碎。 安陵王爷有些发慌,他立刻站出来解释,“离王殿下,不要听草莽妇人的一面之言,木槿可是清清白白的姑娘。” 同时恨不得把这个女人的嘴给堵上,他让她到这里来就是个最大的错误。 他也是男人,自然知道这句话意味着什么,现在离王殿下似乎对木槿很有些好感,要是被这个女人的几句话给破坏了,那真是坏事儿了。 全程,安陵木槿都是以看戏的态度看着赵侧妃说她坏话的,现在,终于轮到她来反击了。 “赵侧妃,你说的……确实是事实不错,本郡主是一直和心上之人来往,你女儿看见的,也是事实。” 安陵木槿走到千代君离身边,一只手横在胸前,一只手摩挲这下巴,眸子中净是戏谑的笑意。 终于承认了吧!赵侧妃窃喜,就知道这个小贱蹄子不敢在离王殿下面前撒谎,这样一来,离王殿下就再也不会护着她了! 不过她不敢把心里的真实想法给表现出来,要不然可是要死的。 “离王殿下,你不要怪罪木槿,这孩子从小也没个朋友……她也许只是寂寞了而已。” 是啊!是寂寞了,寂寞的出去找了男人回来排解寂寞而已,至于怎么排解……自是不必说出来的。 千代君离的目光一直没有离开过安陵木槿,闻言,眉心一蹙,眸底溢出丝丝点点的心疼。 安陵木槿就受不了他这样的,索性走到他身边,小猫咪似的,抱住他的手臂磨蹭磨蹭,让他安心啦! 赵侧妃都说到这个份儿上了,他从头到尾都没有怀疑过自己,这让她有点儿惊讶,心里涌起暖暖的感觉,这大概就是幸福吧! 赵侧妃才不管什么安陵王爷的警告,她现在也有点儿和安陵画丹一样的魔怔了,只想看安陵木槿倒霉。 这小贱蹄子终于知道挽回了,不过没有用的,男人一旦知道自己的女人给自己戴绿帽子,说什么都无法挽回。 赵侧妃坐等安陵木槿被离王殿下嫌弃的甩开,然后嫌弃她,像丢破布一样的把她丢出去。 可是……似乎并没有等到,似乎……离王殿下非但没有把那个小贱蹄子甩开,反而还笑了。 千代君离搂着她的纤腰,宠溺的揪了揪她的小鼻子,抱着她坐了下来。 什么情况?这离王殿下不在乎安陵木槿是个被人穿过的破鞋?不可能啊! 就算……就算离王殿下是个有名的药罐子,可好歹也是个千秋王朝的王爷,要不要这么没有骨气? “你说是你女儿看见木槿私会男人?” 安陵木槿又回到了怀里,千代君离的心情都不一样了,说话的语气有些缓和。 赵侧妃一时间有些摸不清他的想法了,已经没有办法思考,条件反射似的点了点头。 “那就请府上二小姐说说,她看见的男人是什么样的。”千代君离再发话,是个人都能感觉到他话语里暗藏的杀气。 安陵木槿手心一紧,觉得这件事情要和千代君离坦白,要不然一定会成为他们之间的隔阂。 冥尘的存在,他应该要知道。 如果两个人连基本的信任都没有的话,那么将来该如何自处? 千代君离似乎感觉到安陵木槿的紧张,可能猜到她有些紧张,手放在她背后,让她安心。 他相信安陵木槿。 另一只手包住她的手,手指掰开紧握的手,丝丝相扣。 这个动作当然没有被赵侧妃和安陵画丹看见否则就是借给她们十个胆子,她们也不敢再告状。 偏执的人总是不达目的不罢休的。 机会来了! 赵侧妃赶紧摇了摇安陵画丹,压抑着兴奋的声音,“画丹,在离王殿下面前一定要说实话,木槿她……的朋友到底是什么样貌。” 她对自己的女儿还是很有信心的,只要她说,安陵木槿肯定要完蛋。 就算离王殿下不完全相信,也肯定不会再维护安陵木槿这个小贱蹄子了。 一旦她失去了离王殿下的庇护,呵呵!等待这小贱蹄子的下场就是死。 安陵画丹当然非常愿意做这件事。 刚刚的一切,她都听在了耳里,只是身体太疼没有办法说话而已,现在……她要抓住这一次机会,争取把安陵木槿给拉下水。 “离王殿下……咳咳!木槿姐姐她……臣女相信她和那个男子只是普通朋友而已……” 安陵画丹的演技真真儿是遗传了赵侧妃的九分,那一双眼睛半盈着泪花,真真儿是我见犹怜。 唉!可惜了,在安陵画丹刚刚发完疯的时候,她的面纱也顺便被掀飞,触目之间的是一张满目疮痍的恶心面容。 果然人的脸就应该和她的内心善良程度成正比,安陵画丹还是这样看着比较正常一些。 前提是如果她不摆出这幅我见犹怜的鬼样子吓唬人的话,应该还算正常一点儿。 千代君离已经失去耐心,他不想再听这个丑女人瞎****了,反正都是诋毁木槿的话,他一个字都不想听。 害怕听完了之后忍不住想要杀人。 “别说什么普通朋友,本王告诉你,木槿就是和男人在私会。”千代君离几乎是咬牙切齿的说出这么一番话的。 周围的温度又下降了几度,人人都对千代君离身上所表现出来的寒意发怵。 安陵画丹和赵侧妃暗自窃喜,她们果然成功了,离王殿下开始生气,接下来就是安陵木槿的倒霉时间了。 安陵画丹本来还想火上加点儿油的,但千代君离想下一句话,却让她的心情,直接从九天云霄跌入万丈深渊。 “其中细节,没有人比本王更加清楚了,因为那个男人就是本王,怎么,你们是要把木槿和本王一起浸猪笼吗?” 眼神如利剑刺向赵侧妃和安陵画丹,千代君离星眸眯了眯,深如古井的眸子里看不出任何情绪。 说罢,千代君离捏了捏和她十指相扣的手,让她配合着自己一点儿。 “不知安陵王府的侧妃和小姐诋毁本王,这个算什么罪?最好还是交给耀金皇帝来裁决比较好。” 安陵王爷顿时就把赵侧妃和安陵画丹给敲打了一顿,“贱女人,一天到晚嚼舌根,在离王殿下面前丢人现眼。” 这丫的,不省心的俩母女,安陵王爷简直要被他们给气死了,这件事情千万不能捅到皇帝面前。 皇帝本来就不是什么好鸟,安陵王府的影响力已经不如从前了,要是这件事情再给皇帝抓到把柄,那安陵王府就真的没活路了。 什么!赵侧妃和安陵画丹都处在浑浑噩噩的状态中,不敢相信自己听见了啥,原来那一晚……在安陵木槿身边的男人是离王殿下…… 不可能!她不会记错的,安陵画丹还不死心,离王殿下这么出众的容貌,她不可能记错的。 还想要在反驳一点儿什么,但还没等她开始开口,安陵王爷就已经一巴掌呼上去了。 嘴里一阵血液的腥甜味儿,她已经疼的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了,只能默默地站在一边看着安陵木槿嘚瑟。 心有不甘啊!她真的气,气上天的不公平,安陵木槿凭什么能得到离王殿下的宠爱,凭什么! 明明她从小到大都是自己的陪衬而已,明明她的容貌是最丑的,为什么所有好事儿都被她占尽了! 郡主的身份是她的,即使她痴傻懦弱,太子的婚约是她的,这就等于提前预定了皇后的位置。 最后,与太子的婚约没了,她还能得到离王殿下这么好一个未婚夫,虽然他是个药罐子,但却是真心喜欢安陵木槿的。 字里行间是维护和宠溺,溢于言表。 现在,她还能拿什么和安陵木槿争?拿什么和安陵木槿斗? 对了!还能有容貌!她虽然已经被毁了容,但是基本的轮廓还在,但她曾经见过安陵木槿的脸,那才真真算是吓人。 第193章 严重打击 堂前柳树轻拂,微风穿堂而过,带起安陵木槿的衣裙蹁跹,也顺便摘走了她面上轻轻覆盖的面纱。 一张绝色倾城的面容就这么猝不及防的出现在了众人眼中,不知不觉间便摄了人的心魂。 一双精致的桃花眸含着灵气,魅惑而不觉妖艳,眉不描而黛,三千青丝流泻而下,肌肤如凝脂,如山巅白雪。 一袭雪白的冰蚕丝曳地长裙,随着微风轻轻飘动,衬托的她如雪山上的一朵雪莲,圣洁而清冷,让人不敢生出半分亵渎之心。 如此美人,真真当的起一顾倾人城,再顾倾人国这句话。 安陵王爷看呆了,安陵画丹和赵侧妃也看呆了,这个……真的是那个一直被嘲讽,一直被侮辱的丑八怪吗? 这简直就是对安陵画丹和赵侧妃的严重打击啊! 我的天呐!若是这般美人都被称为丑八怪的话,那他们在场的人算什么?比垃圾还要不如吗? 安陵画丹瞬间觉得无地自容,嘴唇已经被她咬出了血,双手紧紧握着,指甲已经深深嵌入皮肉。 一双眼里涌现出了浓烈的恨意,恨不得把安陵木槿扒皮抽骨,恨不得那么一张绝色是面容是长在自己脸上的。 就算不能拥有那张绝色的脸,她也要让安陵木槿变得和她一样丑。 安陵画丹对自己身上的痛苦已经感觉不到了,脑子里只有一个疯狂的想法,一定要把安陵木槿给毁灭。 她已经疯了,看到曾经一直鄙夷的丑八怪,在一瞬间变得这么倾城绝色,她真的无法接受。 虽然心里一直否认着这个事实,但血淋淋的真相已经摆在眼前了。 不得不承认,就算是她从前的容貌,和安陵木槿比起来,也就只是个做陪衬的份儿。 赵侧妃的脸色也是十分不好,身体像是失去了所有力气了一般,瘫在了地上。 面上挂着凄苦的笑,果然啊!她果然还是小看了荣槿那个女人。 本来以为老天有眼,她那么一张倾城的脸,却生了安陵木槿这么个丑八怪,所以她也就对安陵木槿放松了警惕。 如今看来,她真是从一开始就已经输了个彻底,一败涂地。 想想自己的一生,看似很辉煌成功,从一个普普通通的商贾之女爬上了王爷侧妃的位置,但是…… 呵呵!在荣槿那个女人眼里,她就是个十足是笑话吧!一个任凭她利用,还在背后沾沾自喜的傻瓜而已。 疯了疯了,全都疯了! 还是安陵王爷比较正常,面上惊讶了一瞬间就恢复了正常,没想到以前真是忽略了这个女儿。 如果早知道安陵木槿是这般姿色,他就不会这多年来都对她冷淡了。 如此倾城的容貌,绝对可以引起天下枭雄的争夺,如果好好培养,他得到的,远远比现在要多的多。 忽然觉得就这么把安陵木槿这样的美人儿送给千代君离这个药罐子,还是有点儿亏的。 虽然千代君离是千秋王朝的王爷没错,但天下间谁不知道,这个王爷的身子不行,随时有可能撒手归西。 若是木槿成了寡妇,那么她的价值就会比现在低太多了,真是浪费了这副好容貌了。 要知道以安陵木槿如此容貌,就算是配千秋王朝的帝君,也绝对是绰绰有余的,而且绝对是宠妃。 何必要嫁给一个不知道什么时候就撒手归西的病弱王爷呢? 一腔怒火没地方发泄,安陵王爷气闷着,看赵侧妃就越发的不顺眼。 真是后院起火,他就不该信了这个贱女人的话,荣槿那样的美人,生出的女儿怎么可能差? 不过他也是疑惑,这孩子的容貌,他当初也是远远的看过一眼,满面疤痕,是真的很丑。 怎么,现在居然变得如此绝色了?简直就是惊天逆转。 不过仔细看的话,他又觉得理所应当了,这孩子的眉眼间倒是和荣槿像了六七分。 又想到一件事情,一直以来都是赵侧妃这个女人在他面前说木槿的坏话,或许是她搞的鬼呢? 这么一想,安陵王爷觉得自己是想对了,心中对赵侧妃更加厌恶起来,觉得一切都是她的错。 越想越觉得这件事情很可能,安陵王爷气的差点儿没上去把赵侧妃给掐死。 “离王殿下,请允许微臣处理一下家务事,这个女人祸乱王府,陷害木槿,一定要让她付出代价。” 千代君离征求安陵木槿的意见,这是木槿的家事,一切以她的意见为主。 安陵木槿微微点了点头,她还是很乐意看见这群人狗咬狗的,省的她动手。 “安陵王爷的事情本王不便插手,既然是你的家事那么赶紧解决了就是。”千代君离随便敷衍一句。 哼!这群不知好歹的人,居然敢侮辱虐待木槿多年,要不是木槿拦着,还轮得到他们来处理吗? 这样小小的王府,只需要他动动手指头,顷刻间就能让这一座王府消失。 清晰的感觉到千代君离的杀气,安陵木槿心中有些许感动。 手,不自觉的挽住他的手臂,纤细莹润如葱白的手指主动和他的大手交融,丝丝入扣,紧握。 她从没想到千代君离能维护她至此。 从前,她总是一个人承担着所有,一个人报仇,仔细算计好各种后果。 现在,想做什么就能够做什么,因为她知道,无论什么时候,背后都有一个人默默支持着她,纵容着她。 已经看赵侧妃这个不知好歹的女人不顺眼很久了,安陵王爷终于得到机会可以把她弄走。 对了!还有那个不中用的女儿,真心害怕她又做出什么过激的举动。 要是这孽女再把离王殿下惹恼了,把事情闹到皇帝那里去,事情就没有那么好解决了。 到时候倒霉的一定是他和安陵王府。 安陵王爷嫌恶的瞥了一眼赵侧妃,声音中气十足,“来人啊!这个女人陷害王府郡主,拉回祠堂反省。” 又要回到那个暗无天日的地方了吗?赵侧妃双目死寂无神,也不知道反抗,如同一个尸体一般被拉走。 安陵画丹急眼了,赵侧妃是她唯一的依靠了,也是最后的一根救命稻草,绝对不可以离开。 如果连赵侧妃都走了,那么她真是孤军奋战了,她不想这样,她不会让这样的情况发生额,绝对不可以! “娘亲,你不要走,你陪我一起收拾安陵木槿那个小贱人啊!你怎么可以走?你一定要替我弄死那个贱人!” 安陵画丹已经疯了,直接扑上去,涕泪横流如同一个精神病。 她揪着赵侧妃的头发,狠狠拽着不让她走一步,头发被揪下来也不管,仿佛赵侧妃不是她的母亲,只是一个利用工具一般。 赵侧妃头皮吃痛,开始反抗,她怎么也不相信,面前这个对她施以暴力的人,是她养育了十五年的女儿。 心一下子如同坠入冰窖,和荣槿相比,她还真是落得一个一败涂地的下场,众叛亲离。 真是够了!安陵王爷气血上涌,大步迈过去,一脚把安陵画丹给踢的好远开外,安陵画丹手里还拽着赵侧妃的头发。 “把二小姐也一起送去祠堂,关在隔间,简直丢人现眼。”安陵王爷的脸色已经够差了,恨不得直接一脚把安陵画丹踢死。 丢脸的下作东西! 那两人很快就被拖下去了,正堂也恢复了安静。 安陵王爷的心忐忑着,不知道该什么和离王殿下解释,这件事情毕竟是安陵王府过错,不知道该怎么安抚这个煞神。 不等安陵王爷说话,许久没有开口的安陵木槿终于说话,檀口微张,吐出的每一个字都在安陵王爷心上激荡起一层浪花。 “父王,这件事情殿下不会计较,但是今后还请侧妃和画丹妹妹管束好自己,以后莫要发生这样的事情了。” 安陵王爷的目光不自觉的看向千代君离,这位煞神的意见才是最重要,他的命运都系在这位的身上了。 千代君离满足的揽着安陵木槿的纤腰,眉宇间都是宠溺,“木槿的意见就是本王的意见。” 这下子,他的心总算是落定了。 看来安陵木槿现在在离王殿下心目中的位置还真是重。 也是,看来是离王殿下早就知道木槿的容貌了,要不然是断断不会看上木槿的。 试问那般倾城的容貌,天下能有几人抵挡的住那样的诱惑? 真是失策啊!安陵王爷忽然有些不满,不满为什么安陵木槿不早告诉他,她拥有如此绝美的容貌。 “那就好!多谢离王殿下宽恕,微臣定会狠狠惩罚那对不知道天高地厚的母女!” 安陵王爷弯了弯腰,陪着笑,心里却在算计着。 这般倾城的容貌,绝不能浪费了…… “木槿,你这孩子也是,为什么不早点儿告诉父王你没有毁容呢?任由那一对母女为虎作伥。” 安陵王爷做出一副慈祥父亲的样子,眉眼间尽是笑意,语气轻松着,很是关心的责怪。 不等安陵木槿出声,千代君离特有的淡漠声音传出,震颤着人心。 “是本王让木槿如此做的,若是让世人都知道木槿的绝色容貌,便会给木槿带来很多麻烦。” 第194章 更大阴谋 “安陵王爷对此有异议吗?还是安陵王爷不是本着木槿好的目的,还有其他什么目的吗?” 千代君离的声音越来越冷寒,冻的人忍不住打寒颤。 呵!不要以为他不知道这个安陵王爷到底有什么目的,拉拢木槿?这辈子都没门儿! 从前对木槿不管不问,看到木槿的容貌之后就加以关心,恨不得把所有东西都给她,还真是现实啊! 这种人,绝对是为了让木槿为他谋取利益,在他眼里,什么亲情都是浮云,只有利益才是他追逐的。 安陵王爷被人看出心事,老脸上有些窘迫,腆着脸打哈哈,“呵呵!哪有的事儿,木槿是微臣的女儿,关爱她还来不及呢!” 太虚伪了! 千代君离不想让这样的人成为木槿的父亲,他根本不配! 他打心里不想再让木槿和这里的人再扯上任何关系。 两人的手紧紧相扣,安陵木槿能清楚的感觉到千代君离的情绪。 事情,是时候结束了,玩闹也要有个限度。 况且千代君离的出现本来就是为了免去她解释这些天的行踪,现在……任务完美完成。 甚至,好像还有些超额完成了,赵侧妃母女估计已经快被她和千代君离刺激死了,又要消停好一阵子了。 有千代君离这么一个移动的冰块儿在这里,安陵王爷不打颤就不错了,哪里还能顾得上什么行踪不行踪的问题。 “父王,离王殿下日理万机,是时候该回去了,其他琐事就不要烦他了。”安陵木槿拉着千代君离,准备撤退。 安陵王府里面的事情和他无关,千代君离的时间不应该浪费在这上面,他已经做的很多了。 经过刚刚几次,安陵王爷已经明白了,这离王殿下对木槿的宠爱可不是一点儿半点儿。 当即,安陵王爷便知道该怎么说了,面上切换了一副谄媚的笑,退后几步表示恭敬。 “是是是!既然离王殿下有事儿,那我们自然不能强留,木槿,你去送送殿下好了。” 安陵木槿没有什么情绪的哼出一个单音节字,“嗯!” 千代君离被动的被安陵木槿拽着往外面走。 两道如天神一般的身影一起走向外面,一瞬间,外面所有人都看见了安陵木槿的容貌! 那就是他们的郡主吗?那个传闻中的丑颜郡主吗?看来传闻这东西,真是一点儿都不可信啊! 一阵阵倒抽气的声音传来,惊艳的,嫉妒的声音都有之。 不过这些都没有改变一个事实,那就是——安陵王府的丑颜郡主从此不存在了。 那般的绝色佳人,即使比起都城第一美人来,也是不遑多让。 旁边的,一定就是千秋王朝的离王殿下了吧!那般俊逸的容貌,和他们郡主还真是配一脸,仿佛他们天生就应该是在一起的。 郎才女貌,天生的一对,画面无比的和谐。 千代君离一路上不语,到了王府门外,二话不说直接把安陵木槿拽上马车。 废话不多说,直接化为了行动,马车厢里面的温度渐渐攀升。 良久,千代君离终于餮足,满足的把安陵木槿抱在怀里,声音沙哑中带着一丝怨念。 “木槿,和本王一起走好吗!”这句话不是询问,而是直接宣布,霸道的不允许安陵木槿拒绝。 现在还不行!安陵木槿挣扎着起身,目光有些许复杂的看向安陵王府的方向。 “还不是时候,敌人就在这里,只有身在核心地带,抓到敌人的几率才越大。” 那个黑衣人……虽然不知道他的身份,但是她敢肯定,他一定还在安陵王府的某个角落里。 一定要把他抓出来,现在已经不单单是为了给玉嬷嬷报仇了,她开始怀疑,这个黑衣人,幕后还在酝酿着更大的阴谋。 千代君离扶了扶额头,把安陵木槿揽的更紧了,“那个人,本王可以替木槿揪出来,好吗?” 替她……好吧!这句话确实很有吸引力,尤其是从千代君离的嘴里说出来。 但是……现在不行! 安陵木槿一本正经的望着千代君离,手攀上他的脖颈,回抱他,款款深情,“君离……” 这是她第一次叫千代君离的名字,清亮的声音不似媚俗女子的娇柔,而是如一股清泉,缓缓淌过千代君离的心间。 千代君离身子一震,心尖儿上一阵酥麻,再也忍不住,在她甜美的唇瓣上攫取,他真的对安陵木槿中毒了。 “再叫一次……木槿!再叫一次我的名字,好吗?”千代君离抱着她,星眸中满满的期待。 他喜欢安陵木槿叫他名字的时候,恨不得把她放在心尖儿上疼着,不忍她受一点点儿磨难。 安陵木槿认真的抚过他的眉眼,触手的感觉是有点儿寒凉的,但这丝毫没有影响安陵木槿的动作。 不得不说,千代君离的样貌是真心好看,如果不是因为九阴寒蛊的折磨,他一定是当世的英雄人物。 这样优秀的千代君离,却甘心为她做到这个份儿上,她还有什么不满足的呢? 真心不忍千代君离这样,安陵木槿在心里暗暗决定,她一定不会让千代君离有事,九阴寒蛊……她一定要解。 安陵木槿把声音软下来,“君离……君离……” 千代君离受不了安陵木槿这样,于是把她抱的更紧了,温凉的气息在她耳畔徘徊。 好像就这么不顾一切的把她带走,可是……不行!他不能不尊重木槿意见,如此一来只会让她渐渐离他远去。 “君离……” 许久没有听见回答,安陵木槿又唤了一声。 千代君离闷闷地回答一声:“嗯!” 终于有反应了,那就好,安陵木槿松了一口气,讲真,她害怕千代君离就这么把她打包带走。 她不是他的对手,如果千代君离要用强硬的手段带走她,她没有任何办法反抗。 “你知道吗?困在笼子里的金丝雀,虽然安逸,不必为生活忧虑,但是永远没有办法去触碰蓝天。” 安陵木槿挣脱千代君离的桎梏,把车帘挑开,素手一抬,指向天空,外面,便是一望无垠的广阔蓝天。 那里……才是她所向往的地方,“我不想做一只无忧无虑的金丝雀,永远缩在你的羽翼下,无法领略天空的精彩。” “而且……君离你是翱游九天的龙,那么我既然决定站在你身边,那么即使做不成凤凰,也至少不能做金丝雀。” 这番话触动了千代君离,他一直知道木槿是个坚毅女子,却没有想到她居然能做到这种程度。 她说她做不成凤凰,可她却不曾想到,她原本就是那畅翔空中的凤凰,明艳而动人心弦。 他承认,自己已经被说服了,不能剥夺她成长的道路。 狠了狠心,千代君离终究还是收回了想把她带走的心思。 因为他心里清楚的知道,一旦他把安陵木槿强行带走,那么他们之间就会产生隔阂。 往后,这些隔阂会越来越严重,到最后的一发不可收拾。 暂时的分离而已,千代君离强迫自己,一定不能露出自己的情绪,不然会让木槿觉得自己做错了。 不管她做的决定如何,他都会百分之一百的支持她去做。 那个黑衣人……他也一定会去查,不过前提当然是在不影响安陵木槿的前提下进行。 “就依木槿的意思,你在王府里面抓,本王注意都城里最近的异动,分工办事儿更有效率。” 千代君离刮了下安陵木槿小巧的琼鼻,眸底深深的纵容,恨不得把全世界都捧到安陵木槿的手心。 没出息的样子!安陵木槿哑然失笑,别以为她刚刚没看见千代君离紧张的模样,只不过不想说出来而已。 这样的条件,安陵木槿如果再拒绝,那就是矫情了,她点了点头,一个翻身动作跳下马车。 回眸,安陵木槿对千代君离回以施施然一笑,眼含秋水巧笑嫣然,令人心神忍不住为之一荡。 “好啊!看各自的本事啊!”安陵木槿轻快明亮的声音回荡。 素白的手掌放在唇边一吻,对着千代君离送了一记飞吻。 千代君离有些承受不住这样的诱惑,车帘心虚地放下,心,却是再也无法沉静下来了。 真是个小妖精啊!总是那么的让人欲罢不能,看来他以后要小心着点儿了,不然什么时候被这小狐狸给算计了都不知道。 安陵木槿送走千代君离之后,又回到了安陵王府,这里,才是她该在的地方。 上一次是黑衣人使出障眼法,让他侥幸逃脱,这一次……她是真的要发大招了,绝不能再让他逃脱一次。 安陵王爷还在正堂,他现在脸上的喜色简直没有人不知道的,那嘴唇,都快咧到耳朵根儿了。 从前看见安陵木槿,总是像看垃圾一样,现在看到安陵木槿,就和看见亲女儿一样,比亲女儿还亲。 “木槿啊!你看我们父女也有好长时间没有好好谈过心了,今天来本王书房一趟,咱们父女两个,是时候好好谈谈心了。” 第195章 造化弄人 聊?聊什么!安陵木槿心中一阵冷笑,现在才知道要来讨好自己,是不是有点儿太晚了? 呵呵!这十几年来,他对安陵木槿从来都是问都不问,间接导致了安陵木槿的死亡。 若不是她的一缕孤魂从二十一世纪穿越而来,恐怕这个世界上就再无安陵木槿这个名字了。 “不必了,父王有什么话,现在就可以说了。”安陵木槿看着地面,踢着地上的小石子,语气含着淡淡的嘲讽。 安陵王爷面上有些过不去,浑浊的眼睛中闪过一丝阴鸷的光。 安陵木槿真是变了,看来是离王殿下让她改变不少,今后要仔细观察着,不可让她对安陵王府生出什么仇恨之心。 她现在正得离王殿下盛宠,只要她有一点儿反叛安陵王府的心,他拼尽一切都要毁了她。 那不然等着有一天,时机成熟了,让她撺掇离王殿下毁了安陵王府吗? 要知道,千秋王朝的一个王爷,要覆灭一个附属小国的王府,简直不要太简单啊! 他是不会让这样的事情发生的。 在脑海里过渡了一遍,安陵王爷收了面上的表情,又恢复了一个慈父的模样,轻轻拍了拍安陵木槿的肩。 “木槿,安陵王府就你出息了,你一定要争气啊!”安陵王爷很欣慰,一张老脸上出现淡淡的笑意。 他还是第一次这么和安陵木槿说话。 抛砖引玉,接下来的话才是他要和安陵木槿说的重点。 “是这样的,既然你和离王殿下两情相悦,那么婚事也应该提上日程了吧!回头让离王殿下也带你去谒见谒见千秋帝君。” 是的!他心里是存着其他心思。 只要离王殿下带着安陵木槿出现在了千秋帝君的面前,以她的容貌,十有八九会被帝君看上。 到时候……只要帝君有那个心思,木槿就有希望成为帝君的后妃,那个身份和区区的离王妃简直就不是一个档次的。 哈哈!只要木槿成为帝君的后妃,那他就算是帝君的岳丈了。 到时候别说是小小一个耀金国,就算是在千秋帝都,他也能横着走。 安陵木槿怎么会看不出安陵王爷的心思? 心里倒是没有什么太多的想法,反正他也不是自己的亲爹。 不过心里对安陵王爷这个人的印象又下降了一层,可能在他眼里,女儿都是用来谋取利益的工具而已。 从前还觉得他对安陵画丹是真爱,但是现在看来,真是大错特错了,他根本就是个冷血动物,亲情什么的,他根本不在乎。 一切都是为了他的利益而已。 想到这里,安陵木槿反而释然了,反正不关她的事儿,她和安陵王爷的关系从来都是互相利用。 但是不去计较是一回事儿,还要让她按照他说的去做?没门!她是不会去见那个什么帝君的。 就是她想去,千代君离估计也不会让她去的。 安陵木槿面上神色淡淡,一双眸子看着安陵王爷,直接言语婉拒。 “这个就不必了,具体的还是要靠离王殿下决定,而且婚约是帝君赐的,拜见他?不必了!” 这已经是她能给出的最温和的答案了,要不是她现在还不想和安陵王爷撕破脸皮,早就把这多管闲事的老东西弄死了。 不愿意?这丫头还要上天了,居然敢不听他的话,果然翅膀长硬了,需要好好修理修理了。 安陵王爷当即就怒火上涌,想要好好教训教训这个臭丫头,不过在触及到她那冷然的目光时,一腔怒火又被他生生压制。 安陵木槿已经今非昔比了,她背后有离王殿下撑腰,还是要小心点儿伺候着为好。 不然惹怒安陵木槿这个人是小事,得罪了她背后的离王殿下,那就不是什么好事了。 忍了半天,安陵王爷面上维持的笑都有些变形了,憋了半天才憋出一句话缓解气氛。 “哎!你这孩子啊!拜见帝君对你来说总归是有好处的,你这孩子就是犟,什么时候才能收收心。” 安陵木槿退后几步,和安陵王爷保持一定的距离。 对他完全不抱任何幻想,有的只是冷嘲,呵呵!好处?是对你有好处吧! 从刚刚面纱掉落的一刻开始,这个老家伙,就一直惦记着自己的这张脸。 他一定是指望自己用这张脸诱惑到更多的男人,为他谋取到最多的利益。 如果是这样的话,和卖女儿又差的了多少呢? 见帝君?呵呵!据她和千代君离相处的点点滴滴便可以看得出,那人绝对不是什么好东西。 至少那一旨赐婚的圣旨,就绝对没有安任何好心。 知道有自己这么一号人物,还在她最臭名昭著的时候赐婚给千代君离?可见这人的目的根本就是羞辱君离。 可是那个什么帝君大概也没有想到,他非但没有羞辱到千代君离,反而还成全了一段好姻缘。 真是造化弄人啊! 和安陵王爷已经没有什么共同话题可以聊,安陵木槿也不想在这里再浪费无谓的时间。 “父王,如果没有其他事情的话,我就先回去了,这几天陪离王殿下游园赏玩,刚刚又被闹了一场,如今已经很乏。” 制止安陵王爷继续再啰嗦下去的方法只有一个。 安陵木槿直接搬出千代君离,有千代君离这么一张好用的王牌,不用白不用。 好吧!事实上千代君离确实是安陵王爷的克星,他叹了口气,无奈,“唉!那就依木槿,你回去休息吧!” 终于解脱了,安陵木槿转身就要走。 安陵王爷忽然想到了一件事情,叫住安陵木槿。 “对了!木槿,西苑有些简陋了,你搬到金玉园去吧!那里已经没有人住了。” 金玉园?这么土的名字,一听就知道它之前主人的品味如何了。 不用问都知道它之前的主人是谁。 赵侧妃住过的院子,她还真的没胆子去尝试一遍,害怕住着住着就恶心吐了,寒毛悚然。 安陵木槿想都不想就拒绝了,“不必,西苑挺好的,相比之下我还是喜欢清静的环境。” “好吧!既然木槿喜欢清静,那么本王就不勉强了。”热脸贴上冷屁股,安陵王爷很气愤。 可是他有什么办法呢?现在,安陵木槿可是掌握着安陵王府的命运,就连他都要顺着她。 当然了,在这样是小事情上他可以忍受,只要安陵木槿不做的太过分,他都可以忍受。 但,如果她敢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情,那个时候就不要怪他不留情面了。 怨毒的眼神只一瞬间就被收起来了,安陵王爷又关照了安陵木槿几句生活上的事情。 “明天,本王叫人安排,给你添几名丫鬟,以后王府一定会按照郡主的份额给木槿置办东西。” 这个倒是无所谓,安陵木槿想了想,没有拒绝,拒绝太多次,反而会让安陵王爷起疑。 反正她最近要待在王府一段时间,有人愿意给她差遣,那就不用她事事亲为了,省去她好多麻烦。 “好!”安陵木槿想着,应承下来了,和安陵王爷告了声就直接回去了。 西苑啊!很久都没有回来了,有种恍如隔世的感觉。 安陵木槿坐在桌子旁边,深深的呼吸,脑海中全都是她和千代君离相处的点点滴滴。 仰天看着屋顶,唇角忍不住微微弯起一丝浅浅的弧度。 这个傻瓜啊! 她怎么能看上他呢?明明他一开始真的很糟糕啊!可是,缘分就是这么个奇妙的东西,身不由己。 慢慢的,千代君离渐渐被她放回脑海深处,另外一个强大邪魅的身影猝不及防的闯进她的眼前。 离尊! 她仿佛看见他全身带着骇人的杀气,银色面具闪着寒光。 鹰隼般的地说,“女人,你怎么能和别的男人走呢?你只能是本尊的。” 呸呸呸!安陵木槿摇了摇头,驱逐脑海中不切实际的幻想。 她简直被自己的想法给雷到了,她是得了是臆想症吗? 她明明是喜欢千代君离的,怎么可能又和那个男人有关系吗? 真是不可思议的人啊! 想不通,索性就放弃去想,安陵木槿半倚靠着椅子,两腿翘在桌子上,晃荡着。 “怎么?既然已经来了,不打算出来见见面?”戏谑的声音在房间里面响起。 不了解情况的人恐怕认为她是在自言自语。 一道身影隐匿了气息,从背后慢慢接近安陵木槿。 “看来这位朋友很爱玩儿呢!不过你可不可以不要像稚子幼儿一样,从背后袭击呢?” 安陵木槿稍微调整了自己的姿势,一点儿都不担心,甚至连转头都不曾。 背后的人脚步一顿,不再弄这些小把戏,他果然输了,输的一败涂地。 “参见郡主!”一道清秀俊逸的身影出现在了安陵木槿面前,半屈膝着,表示了他的尊重。 终于来了!安陵木槿缓缓起身,左右打量着这个主动来找她的男子,轻轻挑起他的下巴。 “既然你选择了来这里,那么……也就是说你已经想好了!准备换个阵营玩玩儿了是吗?” 第196章 衍白臣服 来人不是别人,正是前几日萧清逸拼了命也要保护的墨衍白,他总算是觉悟了,还知道过来报道。 “郡主,属下只是为了墨家而已,请不要误会。”墨衍白全程没有表情,既没有卑躬屈膝,也没有阿谀奉承。 安陵木槿姿势不变,似江湖儿女的豪迈,“这么说,你还是效忠于原先的主子喽!” “那么……就只能对不起了,大门在那里慢走不送!本郡主从来不打无准备的之仗,不用不忠心之人。” 安陵木槿面上带着笑,素手一指,赫然是门的方向。 墨衍白既然不是真心想投靠她,那么她也不会傻到留一个这么大的隐患在身边,自生自灭去吧! 这件事情她已经给足了萧清逸的面子,休想让她再发慈悲,她不是菩萨,也不是收容所。 如果不是因为萧清逸,她才不管什么墨家,就凭他狙杀玉嬷嬷这件事情,就够他死一百次了。 墨衍白心中一阵不服气,其他人都是上赶着要请他,哪里还敢问他忠不忠心的问题,能请到都要烧高香了。 可是到了安陵木槿这里,受江湖中多少人追捧的第一神箭手,却只得到了一句“慢走不送”…… 心情和日了狗一样,时代在变化,他居然都不知道,什么时候,他已经被嫌弃到这个份儿上吗? 不行!越是这样,他就越不甘心,安陵木槿越是让他走,他就越是要做出点儿成绩给她看看。 不能让这个小丫头给看扁了。 “没有人能成为我的主人,不存在什么忠心不忠心的问题,我就是我,不会臣服于任何人。” “这么样的呀……”安陵木槿唇角微扬,右手拖着下巴,“那么,本郡主就更不敢留下你这尊大佛了。” 安陵木槿起身,理了理衣裙,戏谑道:“万一哪天,有个人给你开出更好的条件,你岂不是要来刺杀本郡主?” “你……还想怎么样!”墨衍白无力扶额,站直了身子。 虽然在身高上赢过了安陵木槿,但是安陵木槿的气势却丝毫不输给他。 这个小丫头真是牙尖嘴利,他已经不知道该如何说她了,真是受够了! “很简单啊!只要你答应本郡主一个小小的条件而已,不会损害你任何利益的。” 安陵木槿伸出一根手指比划了一下,面上挂着算计人的微笑。 墨衍白心中有一种很不好的预感,这丫头……又要想出什么方法来坑他了吗? 作为江湖上排名第一的神箭手,不是光名头好听的,那是要有真功夫的,他这一辈子只栽倒在两个人手上。 第一个就是千离阁的离尊,在他面前,自己就是个蝼蚁而已,毫无反抗能力。 和他交手,胜负毫无悬念,就连他一向引以为豪的箭术,在离尊面前也只不过是个笑话而已。 还有一个,大概就是这个小丫头了吧!她总是让他无可奈何,更加让他心里发怵,成天就会用些毒。 至于那张嘴,就更加毒了,真是怀疑她丫的,到底是不是从小泡在毒缸里长大的,要不然怎么会有如此毒的一张嘴。 至于安陵木槿提出来的要求,这个东西,墨衍白可不敢随便答应,以安陵木槿的腹黑程度,肯定没什么好事儿。 墨衍白半天抿唇不语,作一副高冷范儿。 切!以为这样就能逃脱了吗?不可能的事儿!在她这里,就没有收拾不服帖的人,今儿个她还就不信了! “真的只是一个十分简单的要求而已,你不答应真是你亏了,确定不考虑一吗?” 安陵木槿猫着腰,居高临下睥睨着墨衍白,一脸邪笑。 坚决不上这个小狐狸的当,墨衍白把头一转,“要么把解药给我,为你做事,要么你就让我去死。” 反正这个小丫头是贼船他是已经上了,谁让他上一回脑子充血,直接就答应了这黑心的小丫头呢? 安陵木槿越来越不正经,学着人家去逛花楼的公子,摇着头啧啧叹息几声,挑起墨衍白的下巴,笑的贱兮兮的。 “这么一个风流俊秀的公子哥,本郡主怎么舍得下手呢?简直就是为难死本郡主了,长夜漫漫,有如此俊俏公子的陪伴,也是一种享受。” 墨衍白虽然功夫厉害,但是对于对付女流氓,还是没有任何的经验,一张脸上已经泛起红晕,不知道该说什么。 他是怎么也没想到,一个姑娘家家的,居然能说出这么大尺度的话,还真是低估了她的段位了。 墨衍白实在受不了她这样的了,一脸憋闷,脸别的通红,硬着头皮看着她,“说吧!” 言外之意,你说完了我再决定要不要同意你的条件。 但是安陵木槿会被这么简单的威胁吗?很显然,当然不会啦!她从来不做无把握之事。 她要的,是墨衍白绝对的服从! “所以说你现在是在威胁我吗?”安陵木槿保持强迫他的那个姿势不动,忽然认真起来。 “你以为你有什么筹码来和我谈条件吗?武功?箭术?还是墨家人?” 安陵木槿觉得很好笑,真不知道这样的人是怎么活到现在的,她觉得有点儿好笑。 “呵呵!这些东西,在我眼里一文不值,清逸念在血脉亲情上会照顾你,但是我不会,你以为你有很多,但其实,你什么都没有。” 墨衍白被说的没有言语反驳了,安陵木槿的话虽然句句诛心,但是不得不说,她说的……确实戳中了他的心灵深处的痛楚。 是啊!他什么都没有没有了……自从墨家灭亡的那一刻开始,他便什么都没有了。 所以那个时候,他为了能填补自己的恐惧,所以拼命练习箭术,他要光复墨家,让墨家恢复昔日的辉煌。 箭术大成,他也成为了江湖上赫赫有名的第一神箭手,箭无虚发,他曾经以为自己已经足够强大了,强大到可以光复墨家。 但是……今日安陵木槿的一番话彻底把他打醒了,一切都只是他以为而已。 那些血淋淋的伤口不是愈合了,只是被他刻意掩盖了而已,现在被揭开,重新见到光明,曾经痛感又袭来。 那种万剑穿心的感觉又过来了,已经很久没有过这样无助和绝望的感觉了,今日……终于又来了。 墨家被灭的时候血流成河,到处尸体横陈,那种血腥的场面一次又一次的在脑海里肆虐。 他,是被压在死人堆里才侥幸逃过一命,亲人和朋友的逝去,让他的精神几乎奔溃。 差不多了!安陵木槿看到墨衍白陷入痛苦,故意轻蔑着说,“你不是很厉害吗?不是来去自吗?那你走啊!我又没绑着你。” 墨衍白的精神受到严重打击,抱着头,跪坐在地上,无法言语。 那些血淋淋的事实,又被拿出来说一遍,又经历了一次切肤之痛。 鹰隼的眸子乍然望向安陵木槿,墨衍白是眸底已经变成一片腥红,里面尽是血腥的杀戮,声音也沙哑到不行。 “什么条件我都答应你,臣服你,为你做任何事,从此光复墨家是我唯一的心愿。” 安陵木槿已经知道他的选择了,转身到房间里面拿出一支备用的药剂针,注射入他的身体里面。 “我要的不多,只要你效忠我一年,之后的去留就随便你,身上的毒已经解了,我希望你是个守信用的人。” 这一针下去,身上毒虽然已解,但是等同于又给她套上了一层无形的枷锁,这个小丫头,不简单啊! 懂得运用心理战术,不给予物质上的约束,却在精神上给人套一层无形的枷锁,让身边的人死心塌地为她办事。 很好!安陵木槿的确是个很好的领导者,如果是她的话……墨家光复的希望又大了一层。 忽视掉墨衍白那看新希望一样的眼神,安陵木槿事先点醒他,“光复墨家不是一朝一夕的事情,这个过程十分艰辛漫长,所以,你能等吗?” 她现在还只是一个小小郡主而已,什么都算不上,说要在短期内光复墨家,那简直是比天方夜谭还玄幻。 这件事情墨衍白自然知道,他已经有这个心理准备了,无论多久只要能够光复墨家,他都愿意去等,多久都无所谓。 墨衍白这热不算是收服了,安陵木槿松了一口气,慵懒的躺回椅子上,腿依旧翘在桌子上,没有一点儿身为女子的自觉。 墨衍白站在原地,走也不是,留也不是,不知道该如何是好,只能盯着安陵木槿看。 安陵木槿被他盯的寒毛都要竖起来了,眸子微眯,不满的质问,“看什么看!没见过女人还是咋滴了?杀起来不是很带感吗?” 被安陵木槿这么一说,墨衍白很快收回了目光,内心是有点儿无语,囧囧地想,他不是没见过女人,而是…… 特么的,活了这么久,没有见过像你一样,这么,额……没有形象的女人。 至少他真的没见过,有哪个女人敢仰坐着,还把腿翘到桌子上晃悠的。 实在太虐心! 第197章 切磋武功 “我……其实也没有那么弑杀。”墨衍白低垂了眸子,手紧了紧,将背上背的弓箭又紧了紧。 如果不是生活所迫,和光复墨家的使命在身,他也不愿意做一个手上沾满鲜血的恶魔。 这句话一出口,墨衍白就后悔了,虽然他说出了自己的心声,但,他刚刚是魔怔了吗? 真不明白自己为什么要特意给安陵木槿解释,人的潜意识真是一个可怕的东西。 为了掩饰自己内心的真实情绪,墨衍白倏地抬头,目光撞进安陵木槿戏谑的眸子。 还是有点儿小尴尬的,墨衍白的手都不知道往哪里放了。 拼了!伸头也是一刀,缩头也是一刀。 他故意做一副很凶的模样,眼睛瞪着,“我只是想提醒你,不要忘记你自己说的话。” 安陵木槿千代君离全程看着他的变化,心里一阵好笑,看来墨衍白并不是一根筋的人。 嗯!还是很有培养价值的。 没有戳穿墨衍白的尴尬,安陵木槿板起脸故作认真,腰板儿挺的很直。 “好!既然是我做出的承诺,那么我以我的人格担保,一定会遵守诺言。” 安陵木槿顿了顿,唇角弯弯,“不过……” 墨衍白有要求,那么她也不能太吃亏不是吗? 墨衍白的神经绷紧,头皮有点儿发麻,“你还有什么条件?” 这个小魔女还需要什么,心中有点儿不好的预感,这个丫头太黑心,他要时刻防备着,绝对不能入了她的圈套。 “别紧张嘛!放轻松,我像是会坑你的人吗?”安陵木槿笑着走近哥们儿似的拍着他的肩膀。 墨衍白挺拔的身子居然没有出息的一怔,心里忍不住腹诽着。 呵呵!确实不像!因为她就是,难道之前他被这个小魔女坑的还不够惨吗? 墨衍白心里暗戳戳的想着,不过他还不敢说出来,这个小魔女可不是什么善茬,还是小心点儿没错。 今日你得罪了她,也许她当时不会有什么表示,但……来日你被她阴死的时候,就是哭的再厉害也没用。 “先说好,我只答应你光复墨家,但是我还没有那么大的本事,让你墨家的先人起死回生,让墨家恢复前朝的鼎盛。” 安陵木槿双手环胸,面上虽是浅浅笑着,但眉心微微蹙起。 这句话虽然是句玩笑话,但是同时也是在警告墨衍白,若是日后光复了墨家,她也不会倾力相助。 墨衍白杀害玉嬷嬷的仇,她可以暂时忽略,但是绝不会有原谅他的一天,她和墨衍白之间只是交易而已。 她不是圣母白莲花,做不到把仇人当亲人,能够不杀墨衍白,完全是看在萧清逸和他本身的才能。 墨衍白自然听懂了安陵木槿的弦外之音,也知道是自己先做了对不起她的事情,人家不帮助自己是无可厚非的事情。 该说的已经都说了,安陵木槿暂时不想看见他,嫌弃的摆了摆手。 “好了,你可以隐匿起来了,一个大男人,杵在人家女孩子的闺房里到底不大合适吧!” 墨衍白深深呼吸,心情很显然有些不悦。 “拜托你搞清楚一件事儿,我是杀手,不是暗卫,暗不见天日不适合我。” 像是在证明墨衍白说的话一般,他背上弓箭反射出锃亮的光。 “还有……”墨衍白的目光在安陵木槿全身上下扫描一遍,语气有点儿轻蔑,“你全身上下除了那张脸以外,哪里还有一点儿女子的样子。” 呵呵!呵!厉害了,涨知识了啊!安陵木槿嘴角轻轻抽搐着。 没想到墨衍白也是深藏不露的毒舌男一枚啊! 安陵木槿使劲儿眨了一下眼睛,把裙子收一收,袖子往上撸一撸,挑了挑眉,面上绽放出一个明媚的笑,“想打架吗?近身战。” 只要是有眼的人,都知道这样的安陵木槿绝对不能惹。 但…… “舍命陪君子!”墨衍白一口答应,毫不拒绝。 虽然弓箭才是他擅长的,不过他不信,他连一个小丫头都打不过。 于是……两人从房间开始,一直打到西苑内,在西苑内进行了一番殊死搏斗。 两道身影缠斗在一起,飞沙走石,弹指间,西苑的东西摆设都被破坏的差不多了。 一时间,两人打的难解难分。 良久,两道身影终于翩跹落地。 安陵木槿捏住墨衍白的命门,挑眉笑着,“你输了!” 墨衍白身子一个趔趄,他没想到,自己居然会在这一场战斗上败给了一个小丫头。 本来以为这小丫头只是用毒厉害点儿而已,没想到功夫也不赖,是有点儿真才实学的。 安陵木槿虽然在力道上不如墨衍白,但胜在速度快,招式诡谲多变,令人防不胜防。 再加上她刚刚学会的内力加持,一般人根本看不清她的动作,所以就侥幸赢得了一点儿先机。 不过安陵木槿虽然赢了,但只有她自己心里知道,其实她赢的一点儿都不轻松,第一神箭手的武功也不是盖的。 输了就是输了,墨衍白一点儿都不扭捏,收起他的弓箭,准备开始他的暗卫生涯,虽然好憋屈的感觉。 “等等……”安陵木槿叫住他。 她还有话没说完呢!墨衍白这是要等着去投胎吗? “还有什么事!”输给这个小丫头,墨衍白心中还是有点儿不平衡的,语气自然也就不是那么的好。 心中很不忿,但是他能怎么办呢?他也不希望是这个结果啊! 安陵木槿丝毫不计较墨衍白的态度,笑的有点儿意味深长。 “给你找个小伙伴儿啊!寂寞的时候有个可供排遣的小伙伴儿,希望你们相处愉快!” 一个人多没有意思啊!两个人才有个伴儿好聊天儿不是? 哪知道墨衍白丝毫不领情,直接拒绝的干脆,“不需要!” 安陵木槿身边的人,他不想与他们为伍,他始终记得自己是墨家人,一辈子都会有墨家人的骄傲。 “这个可由不得你……”安陵木槿擦了擦鼻尖儿,一脸的痞气,“梅骚包,来了新伙伴儿,你给我好好招待他。” 这样的安陵木槿简直让人无语,墨衍白不知道该以什么样的身份来对待安陵木槿了。 说她是郡主吧!看看,她做的事情里面,哪一件事儿是身为郡主做的? 说她是土匪吧!她身上又有一股令人无法忽视的大家之气。 说话的功夫,一道艳红的身影骤然降临,给这清雅的西苑增添了一抹艳色,却又让人无法排斥。 “招待新伙伴儿?好啊!本公子最喜欢做的事情了,不知小美人儿需要本公子怎么个招待法儿呢?” 梅轶笑的花枝招展,又在勾引安陵木槿。 真烦!都失败几千次了还是没有长记性,安陵木槿无语的翻了个白眼,她对这样的妖孽是真心不感兴趣。 “随便招待,你开心,大家开心就好,祝你们愉快!” 说罢,安陵木槿便“砰”的一声,把房门关上了,但她的声音却没有被隔绝,透过房门清清楚楚的传出来。 “还有,外面原来什么样子的,就给我恢复成什么样子,另外,梅大侠……” 安陵木槿的声音忽然变的有些阴测测的。 然而梅轶完全没有注意到安陵木槿的变化,只听见安陵木槿提了自己的名字,屁颠屁颠的应着。 “哎!小美人儿有什么吩咐,放心!本公子绝对会把这位新朋友招待的好好的!” “……” 安陵木槿的声音有些压抑的怒火,“你丫的别打马虎眼,要说几遍你才能把我的屋顶补好!再拖一天,我就把你补上去!” 梅轶华丽丽的不说话了,为什么这么久了,那黑心丫头还没忘记这一茬啊! 让他堂堂一个江湖上小有名气的高手去补屋顶,那画面太美,他不敢想象。 墨衍白却从几句话中摸清了来人的身份,心里有些惊讶,安陵木槿只是一个小小王府的郡主吗? 她身上究竟有什么魅力,为何各路人才都为她臣服,难道就只是为了那张皮相吗?这些人……貌似没有那么肤浅吧! “阁下可是江湖上传闻的怪侠公子?没想到就连风流倜傥的怪侠公子也在为这个小丫头卖命,呵呵!” 墨衍白看不惯梅轶对安陵木槿趋炎讨好的模样,冷冷的讽刺。 这样的人,简直就是在为江湖人丢脸。 梅轶也同样对墨衍白没好感,这个疙瘩,比那个木头还要难搞。 “那也比你,赫赫有名的第一神箭手要强,你敢说你现在不是在为小美人儿卖命?”梅轶插着手,反唇相讥。 “你……” 墨衍白气结,他心中不忿,偏偏却又无法反驳这个骚包的话。 从今以后,他大概也只能算是为安陵木槿卖命的了。 不过无所谓,为了光复墨家,这么多年的屈辱都忍下来了,何况是为一个丫头做做事呢? 只要能光复墨家,无论付出多大的代价他都接受。 “哼!刚刚和小美人切磋武功,输了吧!还不赶紧按照小美人儿的吩咐把院子收拾好?到时候她给你一针,让你生不如死。” 每次说到安陵木槿那折腾人的药剂针,梅轶都迷之兴奋,仿佛下一刻就要有人和他一样倒霉了。 第198章 城外异动 一说到这个,梅轶就恨不得让全天下人都知道安陵木槿那药剂针的厉害程度,也不知道是出于什么心理。 墨衍白也是亲身体验过安陵木槿药剂针厉害的人。 要说从前,他自认为心中了无牵挂,已经无所畏惧。 但是现在看来……就算是再了无牵挂的人,遇见安陵木槿的药剂针,也要扛不住。 所以……只能乖乖按照她的吩咐做。 不然,那种比死还要痛苦一万倍的感觉,他不想再体验一遍。 外面忙的热火朝天的,房间里的安陵木槿也没有在闲着,端着胳膊在房间里面走着。 不仔细想还不知道,越想,那天的事情就越蹊跷,明明她的毒就是下给那个黑衣人的,可…… 那个毒素却又出现在了死士身上,真心是个麻烦事儿,百思不得其解。 她有预感,那个人应该就是安陵王府里的某个人,要不然他为何谁都不杀,就单单杀玉嬷嬷。 首先,要排除仇杀,玉嬷嬷虽然是荣槿长公主的陪嫁,但是丝毫没有觉得自己的身份有什么过人之处。 再加上她在安陵王府里行事一直很低调,所以说她不可能和什么人结下仇恨。 就算是赵侧妃给她下毒,那也是间接害她,要知道赵侧妃原本要害的人,是她,玉嬷嬷只是替她受了罪而已。 这件事情,还要深入调查。 唉!心情很烦躁,幕后之人在和她玩儿猫抓老鼠的游戏,那么她就陪他玩儿个够,迟早把这只暗不见光的老鼠抓到。 算了!安陵木槿想的脑子有点儿疼,索性就不再去想了。 抓捕黑衣人还要从长计议,现在就算想破脑袋,他也不会跑到面前来送死的。 安陵木槿索性去研究她的毒药去了,这个可是防身必备,她的最后底牌,储量一定要充足。 每次一研究这东西,总要折腾好几个时辰。 尤其是这一次,她又升级了她的毒药系统,比以前的杀伤力更大,各种功效的都应有尽有。 等安陵木槿忙好,并且做完收尾工作的时候,外面天已经差不多已经黑了。 这期间没人来打扰过她,就算有,也被梅轶给解决了。 因为她吩咐过,只要她闭门研究的时候,哪怕是天王老子在外面,也得等着她弄好再说。 要知道她研究的可不是什么仙药仙汤,那可是穿肠毒药,要是成品了还好,最要命的是研究过程中,稍有不慎便会没了性命。 一直保持一个姿势站着一天,现在她腰疼脊椎也疼,头还有些昏昏沉沉的。 还是先去休息一下为好,缓解缓解压力。 归根究底还是因为这个身子太弱了,要是放在从前,别说一天了,就是不吃不喝两三天做实验也没什么事儿。 反正也到晚上了,安陵木槿索性躺在床上休息。 身上的繁复的衣裙被她小心的除去放好,安陵木槿这才松了口气,心安理得的爬上床。 那件衣裙她反正是不会再穿了,第一,是她不会穿,第二,也是最关键的一点,特喵的,那裙子真心贵啊! 她是要穿着打架的呀!这么名贵的布料,万一在打斗的过程中一不小心被她弄坏了,虽然不是自己的钱买的,可还是好心疼的说。 要命!有时候太贵重的东西反而用起来束手束脚的,还是平平凡凡简简单单的适合她。 刚刚那么累,可是现在躺在床上,安陵木槿又睡不着了,脑海里想的全都是千代君离,想着他现在在干什么? 虽然感觉自己这样好没有出息,可她还是控制不住自己,尤其是在这样夜深人静的时候。 两只手揪着被子,眼睛睁着,不知道该想什么的时候。 啊啊啊!她要疯了!趁现在还没有深陷的时候,不能再进行下一步了,要不然等待她的只能是万劫不复。 她和千代君离的未来,还有太多的不确定,所以在不能保证他们之间的所有障碍都清除之前,她不会投入自己的全部感情。 脑子里一团乱麻,越是想要克制着自己不要去想,千代君离的影像就越是深深驻扎在脑海里。 剪不断,理还乱! 安陵木槿索性拉住被子蒙着头,不让自己呼吸,以此来转移注意力。 不知这样过了多久,安陵木槿终于从被子里探出头来,深深呼吸了一口新鲜空气。 白皙如玉的面容因为长久呼吸不畅而爬上了一丝红晕,眸子里含着秋水,好不惹人怜爱。 已经这样了,还是没有办法制止自己的胡思乱想,安陵木槿紧了紧手心,又从床上爬起来。 还是去研究她的药去吧!至少找件事情做做,那样脑子里就会少一些无聊的想法。 呵呵!她还真是受虐的体质啊! 安陵木槿刚刚站起来,忽然停住了动作,目光闪着骇人的寒光,射向门口的方向。 有情况!安陵木槿素手一动,银针已然在手,时刻准备就绪。 周边空气浮动,撩起安陵木槿额前的些许碎发,她还没来得及看见门是如何打开的,一道挺拔的身影就已经站在了房间里。 霎时间,银针齐发,对准的赫然是突然闯入的不速之客。 细小的银针破空而去,却被来人轻易的挡下,数十根银针失去攻击力,簌簌落地。 同时响起的还有安陵木槿冷然的声音,“我记得我说过,不管是谁不经过我的同意,擅自进入房间,一律来得,走不得。” 入目的是一张银色面具,上面流转着精致的图案,在月色的隐射下熠熠生辉,来人是谁自是不必细说。 “本尊是有重大情报要告知木槿,迫不得已才有此行径。”离尊背着手,从容淡定,丝毫不被安陵木槿的话所影响。 安陵木槿勾起一抹冷笑,“说!若是连离尊的情报不足以让我动心,那么就休怪本郡主让你今日走不出去了。” 离尊一点儿都不被安陵木槿所威胁,无半点儿畏惧,挺拔的身躯渐渐逼近安陵木槿。 “绝对够格!”离尊欺近安陵木槿,面具下隐隐可见深邃如古井的眸子,“城外有异动,大批江湖人士聚集。” 安陵木槿被逼的退后一步,离尊却故意耍弄她似的,她退,他进,直到安陵木槿的脚抵到床边。 后面已经没有任何地方可以退了,安陵木槿心里已经在骂娘,嘴上却还是保持着微笑。 “怎么?离尊除了送消息来,还准备强抢良家妇女吗?排遣深夜寂寞?”安陵木槿退无可退,索性主动迎击。 巧笑嫣然,素白纤细的手指勾起散落胸前的一缕发丝,一双翦水秋瞳波光粼粼,仰头望着他,樱唇水润,简直活脱脱一只撩人的小妖精。 离尊的喉结明显动了一下,这小妖精……反倒是让他不知道如何回应了。 离尊别过脸去,这次反倒是他退后了几步,声音有点儿沙哑,说出的话却毫不留情。 “如果你对城外的异动感兴趣的话,那就赶紧,不要等你磨蹭好了,人家已经走了。” 安陵木槿脸颊抽搐了几下,丝毫不留情面的反击,“我的速度取决于离尊你,什么时候出去?本郡主要换衣服。” “你……”离尊无话反驳,一道箭似的消失在原地,没了影子。 安陵木槿也没有磨蹭,轻装上阵,一袭简单的水蓝色过膝罗裙,三千墨发用一根同色丝帛系住,清丽脱俗。 古代就是这一点不方便,丫的,流行什么淑女,衣服没有一件方便干架的。 她决定了,以后一定要弄点儿方便打架,可以施展身手的裤子来穿穿。 弄好之后,安陵木槿便出了房间,院子里,三个男人对峙着。 梅轶眼尖,首先看见安陵木槿,艳丽的桃花眸一亮,“小美人儿,这个家伙太可恶了,居然擅闯你的房间,快来帮本公子弄死他。” 安陵木槿一个头两个大,脸颊抽搐着,理了理额角的发丝,“都是朋友,别动干戈。” 墨衍白倒是没有言语,他感觉到这个男人身上传来的危险气息,那种死神的压迫,所以没有轻举妄动。 “什么!朋友?没搞错吧!小美人儿,你变了!你不爱本公子了!”梅轶眨着一双桃花眸,好不委屈。 空气骤然冷冻,离尊冰寒带着杀气的目光射向梅轶,“她从来就没爱过你,还有,你太聒噪了,再多一句废话——死!” 梅轶感觉到那骇人的杀气,缩了缩脖子,低着头看地,不再敢言语一句。 这个男人到底哪里来的,简直太可怕了,那凌厉的杀气,还没有动手,自己就已经从心中生出一股惧意。 那个杀字,从他口中说出来,就好像真的有刀子在他脸上剐过一般。 安陵木槿松了口气,果然还是要离尊才能制得住这个妖孽啊!要不然她真的害怕这个骚包破坏她的行动。 “有重大情况,来不及多说,赶紧的一起去城外,去早了说不定会有大发现!”安陵木槿走上前,简单的交代了一下。 离尊霸道的搂过安陵木槿的杨柳细腰,直接丢下一句霸道狂妄的话,“本尊出马,不需要这些累赘陪着。” 第199章 蹊跷翡翠 原地,梅轶和墨衍白瞬间傻眼了,那个男人的速度,真特喵的快,他们眼睛还没有看清呢,人已经没影儿了。 “小白,你说本公子是不是眼花了,那个男人到底是不是人?”梅轶呆愣在原地,咽了一口口水,拍着墨衍白的肩问着。 墨衍白也感叹于离尊的速度,心里却在思索这个男人的身份。 当今天下,武功能做到这个份儿上的,不超过三人,归隐深林的他不大清楚有谁但是现世有名的…… 带着面具的,那么唯有他了。 “那个人,是江湖上第一暗杀组织千离阁的阁主,令所有大小势力都忌惮的离尊。”墨衍白紧了紧背上的弓箭,肯定道。 是的!他可以确定,方才那个杀气腾腾的男人,一定是离尊无疑了,只是那样的一个冷酷杀神,缘何也会和安陵木槿相识。 安陵木槿,看来他还是低估她了,这个神秘的丫头,明明只是个小小郡主,甚至之前的名声还很不好,可是却能让各路精英为她服务。 她身上,到底还有多少东西是他看不透的,心里有过一瞬间动摇,不知道他的选择到底是对,还是错…… 梅轶没有注意墨衍白眼神中的复杂情绪,他的脑子早就被离尊两个字给炸飞了。 天呐!那可是所有江湖人心中最传奇的人物啊!简直可以称之为偶像了好吗? 不是有多羡慕他拥有的财富和权利,而是佩服他那登峰造极的武功,那是每个修习武功之人心目中的神话。 今日能够亲眼见到,简直这一辈子都知足了好吗? 确定自己刚刚不是眼花,梅轶又拍了拍墨衍白,眼神狂热,“小白,那个真的是离尊吗?不要骗我,我读书少。” 墨衍白嫌弃的瞥了他一眼,离开他几米远,“真的假不了!还有,不要叫我小白,不然我用箭射瞎你的双眼。” 梅轶现在处于懵逼状态,机械性的点了点头,“嗯,好的!小白。” “……” 又是被这样抱走,好像搂孩子一样把她抱走,安陵木槿心里很无奈,又不敢说话,只能默默忍受着。 鼻息的空气很稀薄,几乎都不好呼吸,也不想说话,想说话也不行,估计现在她说话的声音连自己都听不见。 感觉自己耳边除了风声就没有其他声音了,安陵木槿用手挡着脸,心里忍不住腹诽,特喵的离尊简直欺负人,对她造成了严重的打击。 想想自己的轻功啊!她现在都不奢求别的,只要别再像上次一样,直接从空中掉下来就行。 毕竟不是每一次都能像上次一样幸运,恰好被听风救下,下一次,指不定就掉到哪里去了,也许是比落汤鸡还要狼狈。 思虑间,安陵木槿感觉耳边的风声忽然停住,双脚终于站到了地面上了。 一双眸子睁开,入目的是一座废弃的破庙,周围杂草丛生,偶尔还能听见一些奇怪的声音。 夜风吹过,带来阵阵阴风,森冷的吹在脸上,在这寂寥的夜里显得恐怖非常。 “没搞错吧!要说一群鬼在这里相聚,我还有点儿相信。”安陵木槿瑟缩了一下,搓了搓手。 在这里,一向自诩胆大的她,身上寒毛也忍不住树立起来,头皮有些发麻,尤其是在风吹过的时候。 离尊完全无视这样的景象,这点儿程度,对他根本造不成什么影响,在死人堆里摸爬滚打出来的,他已经无所畏惧。 周围有人过来!离尊二话不说就带着安陵木槿上了一颗高树,轻飘飘的落在一根枝丫上。 安陵木槿还没有反应过来,那座破败的庙宇就已经到了脚底,从这个角度,正好可以完美的看见破庙里的动静。 离尊的声音在她耳朵内响起,“注意隐匿气息,来的都是高手,若是想看完全程的话。” 安陵木槿下意识的看了离尊一眼,发现他根本就没有在看她,甚至于连个眼神都没有赏给她。 好吧!有内力任性,用传声入密是吧?了不起是吧? 好吧!就是了不起,她就是不会。 安陵木槿在心里鄙视了他一把,立刻将气息收敛,呼吸几乎弱到没有,专心注意下面的动静。 果真如离尊所说,有不少江湖高手陆陆续续赶过来,看他们的步伐和气息就可以判断的出来,这里面有不少高手。 很多都是江湖上叫的上名号的高手,也有的比较眼生,可能是因为她对这个世界还是了解的太少的原因吧! 破庙里陆陆续续已经聚集了不少人,但这些……都不是她想看见的,她只想知道,那个幕后之人,到底会不会出现。 安陵木槿紧绷着一张脸,屏住呼吸,心脏跳的很快,自己都能听见自己心脏跳动的声音。 还没有现身吗?那人还真是沉得住气,行!他不来她就等着,反正她笃定了,那人今晚一定会现身的。 要不然破庙里聚集的那些人怎么解释,来凑火锅吃吗? 空气骤然有点儿压抑,安陵木槿的心提到了嗓子眼儿,眸子比任何时候都要亮,果然还是来了! 那人的速度很快,像一阵黑风吹过。 可是不知道是不是看离尊的变态速度看的太多了,她居然能看清楚那个黑衣人的所有动作。 和慢镜头播放一般,熟悉的黑色衣袍,熟悉的黑色斗篷遮脸,果然,他还在逍遥法外。 她不知道那个黑衣人是以什么样的方法将她给他下的毒转移到另外一个人的身上的,但是今天,他休想这么简单的逃跑。 在这个角度,安陵木槿将破庙里面的景象尽收眼底,只见黑衣人拿出了一个类似于翡翠一般的东西,之后所有的江湖高手都在对他朝拜。 所以……关键在于那一块儿翡翠一样的东西上是吗?事情……好像变得越来越复杂了呢! 遗憾的是安陵木槿虽然能看清他们在干什么,却无法听见他们说话的声音,不知道这个黑衣人的计划是什么。 真特喵的捉急啊!不知道他是什么计划,就不能采取措施提前预防,真是糟心透了。 现在敌在暗我在明,情势十分的不利于他们这一方,真不知道他们到底要捣鼓些啥。 离尊看出了安陵木槿纠结的想法,再次用传声入密对她说:“想要听见他们的谈话,必须要再靠近些,本尊不用担心被发现,你就不一定了。” 靠之啊!刺激人是不?安陵木槿狠狠剜了他一眼,拳头捏的死紧。 好吧!虽然离尊说的话是有点儿不大中耳,但不得不承认,他说的就是事实。 她不能靠近,以她的段位,里面那么多高手,靠近就一个下场,绝逼死的不能再死了。 安陵木槿不会传声入密,只能给离尊打着手势,指了指他,手指转向破庙的方向,又指了指自己,手指方向指着原地。 意思就是让离尊去偷听,回来了再告诉她,这是她想出的最稳妥的办法。 离尊虽然懂了安陵木槿的意思,但就是不行动,可把一个大活人给急死了。 安陵木槿又比划了一遍,急得额上都冒出一层薄汗,多拖一秒,就等于少听到一些信息。 争分夺秒的时刻到底懂不懂啊喂! 但任凭安陵木槿急得出汗了,离尊就是没有动静,好像被粘在了树枝上一般,岿然不动。 安陵木槿也是没办法了,对离尊已经不抱希望,只静静看着里面的一群人围着那个黑衣人,黑衣人手上的翡翠尤其显眼。 计划好像都已经说完了,那些高手齐齐跪拜黑衣人。 之后都陆陆续续的往外面走,已经有好几个在安陵木槿的视线里消失了。 好吧!来了一趟,黑衣人不能抓,这么多高手护着,连个信息都没有捞到,那么她是来欣赏夜景的吗? 默默望了一眼天空,丫的,啥毛线都没有,欣赏夜景到这么恐怖的地方来,她可能是脑子有点儿秀逗了吧! 离尊的声音忽然炸响在脑海里,“他们要取耀金都城各个手上有兵权将领的性命,取而代之,用这些军队夺取皇位。” 纳尼?他都知道了?安陵木槿倏地望向他,怪不得他刚刚一副淡定自若,泰山崩于面前而色不变是模样,简直了。 呵呵!和离尊一比,她好像那什么,皇帝不急,那什么先急了,真是超尴尬。 那些高手差不多都走完了,只有黑衣人还留在原地,手中翡翠在他手里很是显眼,直觉告诉安陵木槿,那块儿翡翠有蹊跷。 趁现在没人,她想要一探究竟,那些高手都已经走的差不多了,只有黑衣人还在而已。 现在出手,仅有五分的把握可以把他擒住,但如果这一次放过了他,以他那个狡猾的性子,下一次再想看见他,就不知道是什么时候的事情了。 不管了!拼也要拼一把,安陵木槿眼睛闭了闭,心一横,银针在手准备出击。 不等安陵木槿有所动作,离尊就已经闪身出去,和黑衣人缠斗在一起,步步都是杀招,离尊毫不留情。 第200章 黑衣逃脱 安陵木槿运起轻功,独自飞下树梢,几步之间跃到破庙里面,站在旁边观战。 离尊和黑衣人打的难解难分,两人看似不相上下,但只要有点儿眼力见的人都知道,离尊处处打压着那黑衣人。 很快的,黑衣人便有些不敌,想要抽身离开,开始分心寻找机会逃跑。 当那一双鹰隼的眸子触及到安陵木槿时,他的动作明显迟疑了一瞬。 怎么会是这样的…… 由于黑衣人的一个分神,离尊一掌击中在他心口。 借着微微弱的月光,可以看出黑衣人蒙面的黑布有一块儿****。 那是他刚刚吐出的血。 刚刚离尊那一掌可是实打实的,黑衣人可是伤的不轻。 借着这个机会,那黑衣人也得以脱身,偏头看向安陵木槿。 他看安陵木槿一个弱女子,估计以为她没什么战斗力,一个闪身过去,准备抓安陵木槿当人质。 但安陵木槿是那种坐以待毙,等着人抓的弱女子吗? 在黑衣人袭向她的那一刻,她的银针已然如细雨一般撒了出去。 黑衣人见势不好,立时便闪身躲避,然而已经来不及了,银针已至身前。 虽极力躲避,但奈何银针的数量实在太多,即使小心谨慎,还是不小心被划破了手指。 黑衣人的指尖上溢出的鲜血已经呈现出暗红色,隐隐有发乌的征兆。 呵呵!她今天忙活了一天也不是白忙活的,那银针上的毒,哪怕就是蹭破一点儿皮,也会中毒。 当然了,她有分寸,为了留下活口,所以用的不是什么见血封喉的毒药,只是会令中毒者浑身疲软,受点儿折磨罢了。 这个黑衣人身上还有很多谜团,她不能就这么便宜的让他死。 眼见得他的手背在慢慢发黑,黑衣人急忙调用内力,企图镇压一下蔓延的毒素。 安陵木槿没有阻止他,只在原地站着呵呵冷笑,以为她的毒是那么好压制的吗?越是用力压制,就越是蔓延的厉害。 果真,黑衣人好像也发现了这一点,既然阻止不了,那么…… 他心一横,直接抽出一把刀,忍痛将小手指给削去。 一节已经乌黑的小拇指头在地上滚着。 卧槽!这人居然这么狠!看来是她低估这人的实力了。 安陵木槿又簌簌的抽出几支药剂针射向黑衣人,这次她没有留情,药剂针里面的液体闪着寒人的绿光,见血封喉的毒药。 她今日一定不能放过这个人,既然活捉不成,那么就弄死他,总之绝对不能让他逃跑了。 药剂针的目标大,黑衣人身形一闪便躲开了,可是他还开心的过早,躲开了安陵木槿的毒针,却没有躲开离尊的一掌。 “噗!”安陵木槿能清楚听见那人吐血的声音,他已经重伤,只要再上去补一针,这般就彻底挂了。 安陵木槿眯了眯眸子,心里提起十二分的防御,慢慢移步走上前,手中紧握着药剂针。 黑衣人注意到了安陵木槿的动作,捂着心口不动声色的往后移,直到已经无路可退的地步了。 安陵木槿小心翼翼的上前,在离他三米的地方停住,看他已经没有后路可以退了,她心中又开始打鼓。 这人已没有退路了,杀他的念头,是在万不得已的时候才生出来的,现在他已经穷途末路,所以…… 他的命还是有些价值的,从他嘴里可以得到很多有用的信息,还有一点,她想知道这个人的身份。 变故就发生在安陵木槿犹豫的那一瞬,一把飞刀忽然毫无征兆的刺向安陵木槿,她丝毫没有防备。 离尊眸光一凌,一股磅礴的内力与那飞刀相撞,本来已经快刺入安陵木槿的飞刀生生改了个方向,转而飞向那黑衣人。 倏地,地板迅速崩塌闭合,那黑衣人瞬间消失在原地,飞刀便钉在了那块儿地板上。 安陵木槿心一沉,飞速上前几步,原地已经没了黑衣人的半分影子。 她的脸色十分不好,紧了紧手心,拔出那把飞刀猛的钉在墙上,愤怒道:“该死!” 是的,如果她刚刚没有犹豫的话,那个黑衣人恐怕已经死在她面前了,然而就是那一瞬间的犹豫,居然让他逃跑了。 离尊有力的手臂圈住安陵木槿的纤腰,把她带远一些,直接用内力轰了那块儿地板,下面是一个幽暗的洞。 “这里居然有密道!”安陵木槿趴在上面看,然而地下什么都没有,乌漆墨黑的,伸手不见五指。 当即,安陵木槿就想跳下去探个究竟,反正那人伤的很严重,估计跑也跑不远。 离尊制止她,禁锢着安陵木槿的腰身,“走吧!下去也无济于事了,还会遇到危险。” 安陵木槿非常不甘心,可是细思起来,离尊的话还是有道理的,为这么个人冒险,有点儿不值得。 “对了!你刚刚提过,这个人聚集那么多江湖人士,是为了谋夺兵权是吧!”安陵木槿仰起脸问。 离尊的深幽眸子里氤氲着暴风雨,“你是在质疑本尊刚刚的话吗?” “……” 好吧!离尊确实没有对自己说谎的必要,她也没有质疑的意思,只是在想该如何部署接下来的行动罢了。 既然那黑衣人有这么大的野心,想要利用这些江湖人士霸占兵权,得到耀金国的皇位,那么她就从那些手握兵权的将领上下手。 不过还有一点……这个黑衣人到底是从哪里冒出来的,居然觊觎着那耀金国的皇位。 普通的平民应该不可能想要做耀金国的皇帝,应该是某个都城的权贵所为,觊觎皇位的……莫名的她想到了一个人。 她的无良渣爹安陵王爷……对皇位的觊觎之心从来没有停歇。 细思极恐! 不行了!她的脑仁儿要炸,偏头去看那一节血淋淋的手指,安陵木槿胃里一阵翻腾,差点儿吐出来。 “走吧!”安陵木槿脸色有点儿白,忍住自己身体上的不适,脚步有些虚浮的离开了。 直到她回到王府的时候,脑子里全都是乱糟糟的一团,那个黑衣人……到底是不是安陵王爷! 想多了无益,安陵木槿索性准备亲自去查证,但是现在已经月上中天了,估计去了,也会被已各种理由拒之门外。 算了!明日再去好了,安陵木槿强行给自己注射了安眠的药剂,不然今日恐怕又是一个失眠之夜了。 意识渐渐抽离身体,安陵木槿陷入了沉睡。 她研制的安眠药,效果自然是不用说的,一觉醒来已经到了晌午,身子上的疲惫感觉也已经消失了。 不过她沉重的心情却始终没有消失,心中疑虑越来越重,已经快要压的她喘不过气了。 不能枉自揣测,无论如何,眼见为实。 安陵木槿梳洗打扮好,往安陵王爷的住处而去。 现在这个点,依照平时来说,安陵王爷应该是上完朝回来,待在书房里看文书的时候。 书房,她去过不止一次,所以对路线已然轻车熟路。 这一次,出奇的没有任何人拦着她,也没有任何人敢拦着她,畅通无阻的到达书房。 “砰砰砰!”安陵木槿礼貌性的的敲了敲门,“父王,女儿来给您请安,不知可否打搅了父王的工作?” 里面并没有人应答,安陵木槿也没有急着进去,只是心,在慢慢下沉。 许久,才听见安陵王爷应答,只是声音明显有些中气不足,“是木槿吗?进来吧!” 安陵木槿并没马上进去,在门外站了站,深呼吸一口,身子崩的笔直。 她要做好充足的心理准备,不管等下看见什么,都不能表现出来任何的情绪。 脚步有些沉重,仿佛那一道门槛是无法跨越的障碍一般。 不管了!安陵木槿闭了闭眼,右脚抬起…… 终究还是过去了,入目的是安陵王爷一张皱着眉头的脸,书桌上堆着各类文案。 看到安陵木槿的时候,安陵王爷脸色稍微缓和了一点儿,将文案往旁边堆了堆,揉了揉太阳穴。 “有什么事儿吗?”安陵王爷闭着眼睛,语气中透出无尽的疲惫。 安陵木槿走近一些,看到安陵王爷那虽粗糙且厚茧,但完整无缺的双手,心,在一瞬间放下了。 不是安陵王爷!那就好。 “父王,你有什么烦心事儿吗?看你这么劳累,不如说出来,看我能不能为你解忧!” 悬着的心放下,连带着心情都好了起来,偶尔了解下安陵王爷的难处,能解决的就尽量帮他解决了。 不过帮他是一回事儿,对付他又是另外一回事儿。 虽然一直知道安陵王爷只是因为忌惮千代君离才对她改观的,不过她可以暂时不计较这一点。 一提到这个,安陵王爷就气愤,本来想把气撒在安陵木槿身上的,但是一想到她背后的千代君离,便压制住了自己的怒火。 深深的叹了一口气后,安陵王爷睁开眼睛,“木槿,你和离王殿下商量一下,如果能和他尽早举行婚礼,那就尽量快些,你成为离王妃后,安陵王府也能稍微跟着水涨船高,如今的处境,艰难啊!” 第201章 尽早完婚 靠!早日完婚?有米有搞错,她现在和千代君离的未来还没个定数,完婚这个词对她来说,还是太遥远了一些。 显然这个事情,安陵木槿是不能随便答应的,她要对自己和千代君离负责,婚姻不是儿戏。 如果草率做出决定,说不定日后是会后悔一生的,在一切都还没有定数之前,她不会轻易做出决定。 安陵王爷之前不是很希望千代君离带着自己去见那什么千秋帝君,以盼望自己能够做千秋帝君的后妃,怎么忽然之间就打消了这个念头? 一定是出什么事情了! 安陵木槿蹙了蹙眉,不答应,也没有即刻反对,先机智的转移话题,“父王,今日上朝,可是皇帝舅舅对您施加了什么压力吗?” 直觉告诉她,这件事情绝逼和皇帝老儿脱不了关系,特喵的,就他一天到晚会搞事情,她可还没有忘记,那道赐婚圣旨就是他说的。 安陵王爷闻言,眉宇间的忧愁更甚,“木槿,你也懂事了,也知道安陵王府现在的处境不好,这一次就当是父王拜托你,帮帮安陵王府好吗?” 不好,呵呵!安陵木槿在心里冷笑,直接拒绝,她刚刚生出帮助安陵王爷的想法完全是因为他对她的态度好吗? 安陵王府自始至终都欠着她的,这个安陵王爷有拿她当过一天的女儿吗?既然这样,她凭什么为安陵王府牺牲? 真特喵的给点儿阳光你就灿烂,给点儿洪水你就泛滥,她帮助他是情分,不帮助他是本分,一点儿好处没给过她,还指望她为安陵王府卖命。 对不起,她不是圣母白莲花,要不屑于做那种所谓的圣母白莲花。 她一向都是个很简单粗暴的人,别人给她一分泉水,她会回敬三分雨露。 相同的,别人给她一分伤害,呵呵!那么那个得罪过她的人可是要小心了,因为她一向都是很记仇的。 不说千万倍还回去,至少能让他完好的竖着到她面前来,不完好的横着抬出去。 “父王,你还没说皇帝舅舅到底为难你什么了?为什么我要尽快成为离王妃,这个有什么关联吗?” 安陵木槿也是压抑着自己的情绪,不过声音中还是可查一二分冷意。 “这个……唉!一言难尽呐!”安陵王爷叹了口气摇摇头,“没有其他办法了,最好的办法就是木槿你尽快坐稳离王妃的位置。” 这老家伙也是个狡猾的狐狸,就是不说是什么原因,一心只想着让她成为离王妃,为他谋取利益而已。 安陵木槿抿了抿唇,微微勾起一丝弧度,“既然一言难尽,那就长话短说。如果父王不给我一个合适的理由,那么我便有权利拒绝,毕竟……” “呵呵!父王扪心自问,我在安陵王府的十几年里,是否过了一天的安稳日子?既然如此,那我为什么要为安陵王府委屈自己?” 安陵王爷被噎了一下,竟也没有话可以反驳,这些年……他是对这个女儿的关注太少了。 可是导致这件事情的原因还不是…… 算了,往事已经过去了,已然不想再提。 安陵王爷深深吐出一口气,面上表现难见的沧桑,仿佛在一瞬之间就老了很多。 “唉!木槿啊……这个也不能这么说,你和离王殿下不是两情相悦吗?尽早完婚对你们也好。” 两情相悦……呵呵!这个词讲的……可是任何感情都要有一份保险,绝不能有太多的不确定。 不然终有一天,再深厚的感情也会被这些不确定给磨灭。 不过这些话对于安陵王爷这种眼中只有利益的人来说,根本就没有用,为了利益,这种人,他为了利益可以六亲不认。 安陵木槿上前几步,嫣然一笑,手指在桌子上轻轻扣着,“父王,你怎么知道我和离王殿下两情相悦呢?” “什么!可是……你和离王殿下不是……”安陵王爷惊讶了一下,看安陵木槿的眼神顿时就不一样了。 真是可惜了,看来他还是太急切,本来以为能利用安陵木槿得到离王殿下的庇护,看来他还是算错了。 但……那日离王殿下对木槿的维护,并不似作假,而木槿似乎也对离王殿下有情,可为什么木槿忽然又对他说出这番话? 安陵木槿心中泛起一丝冷笑,果然啊!人情冷暖,她只是试探了一下而已,这渣爹就迫不及待的露出了狐狸尾巴。 什么慈父!那都是基于能给他带来利益的前提下,没有利益,什么都免谈。 安陵木槿的语气暗藏讽刺,面上还是笑意盈盈,“那么父王你有没有想过,那并不是我自愿的呢?” “毕竟那可是离王殿下,是连父王你都要忌惮三分的人物,他万一强迫我,我不是也没办法啊!” 安陵王爷没有办法,从椅子上站起来,慢慢走到她身边,拍了拍安陵木槿的肩,做出一副慈父的样子。 “这个事情……父王也看见了,离王殿下不是那样的人,他对木槿你确实不错,你嫁给他,是不会吃苦是的,作为父亲,本王希望你幸福。” 呵呵!真是演绎的好一个慈父啊!说的真心好听,希望她幸福?从头到尾,他希望的,就只是他的利益罢了! “父王,你还是先说皇帝舅舅怎么为难安陵王府了,非要我成为离王妃才能解决。” 这个话题实在聊不下去了,害怕她如果再聊下去,她会忍不住戳穿安陵王爷的那一层面具。 安陵木槿索性转移话题,安陵王爷要她尽快成为离王妃,一定是有什么事情发生了,不然他不会这么说。 因为他的野心一直不止于此,之前,安陵王爷不是还一直异想天开,想让她成为那什么千秋帝君的后妃吗? “这个……”安陵王爷踌躇了片刻,叹了口气,缓缓道:“皇上最近要推行什么改革,要把兵权集中,不知怎么的盯上了安陵王府的金陵卫,唉!” “皇上之所以这么多年都不敢动安陵王府,其中一个最主要的原因就是金陵卫,若是金陵卫被皇上收回,那么皇上便会第一个拿安陵王府开刀。” 又是金陵卫!已经从安陵王爷口中几次听见这个词了,但至今都没有看见过一次。 安陵木槿陷入沉思。 这到底是什么样的一支队伍,听起来好像很厉害,能够惹来皇帝那只贪心老狐狸的觊觎。 还有……那个黑衣人昨晚刚刚才让那些江湖人士要诛杀手握兵权的将领…… 结果今天皇帝就下令说要集中兵权,这一切,是不是太过于巧合了一点儿? 事情似乎越来越复杂了,玉嬷嬷的死,背后牵扯出的事情,是不是太多了点儿,都已经上升到国家的层面上来了。 还有那个黑衣人到底想要干什么!只是单纯的想要一个小国的皇位而已,用得着那么大动干戈吗? 再就是皇帝老儿,他为什么能在黑衣人下达命令的次日,忽然下令改革,要集中兵权。 难不成他和那个黑衣之间,有什么不解的联系? 这不对啊!如果那个黑衣人是目的就是为了那个皇位的话,那么他为什么会轻易让皇帝知道他的目标? 这个又是个未解之谜了,安陵木槿越想越头疼,索性就不去想了,反正只要找到那个黑衣人,一切都会有解释。 不过这是一回事儿,目前还有一件更加紧迫的事情在眼前,这安陵王爷一定要让她尽快嫁给千代君离。 他休想!自己对他有个好脸色,还叫他一声父王,已经是仁至义尽了,想要左右她的人生,想的不要太美。 还有那个老狐狸皇帝,不知道他又要搞出什么幺蛾子,所以想要知道一切,就必须要亲自去看看。 “父王,先不要急着麻烦离王殿下,三日之后,我会亲自进宫和皇帝舅舅说清楚,这件事情就这样。” 安陵木槿有些不耐烦,“我有些不舒服,先行回去了,请父王见谅。” 安陵王爷怕是已经知道她心里有些抵触,也不想逼她太紧,挥了挥手,准许她回去。 安陵木槿确实离开了,不过没有回西苑,而是悄悄离开了王府,还有更重要的事情等着她去办。 那些江湖人士,怕是要对那些手握兵权的将领动手了,她要先弄清楚都城有哪些人是他们的首要目标。 说白了,她对这个世界了解的还不是太清楚,这件事情还是要找萧清逸帮忙,毕竟他是皇商,对这些应该比较了解一些。 已经麻烦萧清逸够多的事情了,这件事情本不想再麻烦他的,但如果连目标人物都不知道的话,她如何去抓那些人? 轻功运起,安陵木槿在房屋楼宇上面自由穿行,再也没有半路掉下去的现象出现了。 看来千代君离的办法奏效了,而且她明显感觉自己对内力的掌握更上一个层次了,身法也更加应用自如。 倏地,一道浑身散发着冰冷气息的人挡在安陵木槿的面前,挡着她往前的路,如一座冰雕一般。 第202章 事情棘手 面前这个人,她勉强有点儿印象,貌似是离尊身边的人,叫肃冰来着,人如其名,真的是个大冰块儿。 “有事吗?没事儿别挡道,要不然可真不道德。”安陵木槿嘴角微微勾了勾,心下却打起十二分的警惕。 这个人的武功高深莫测,硬拼,她绝逼是秒杀成渣渣的那一个,所以还是小心点儿为好。 肃冰的面上没有任何表情,整个人就像是个用冰块儿堆起来的一般,声音也是那种冰寒彻骨的。 “尊上有请木槿姑娘,还请木槿姑娘不要让尊上久等。” 离尊?还记得他一定前一段时间莫名其妙的消失了一段时间。 那之后,城外千离阁的联络点也人去楼空,现在莫名其妙的出现,不知道他要搞什么事情。 安陵木槿笑意不减,试探着问,“那如果我说我还有事儿没做完,那么不去应该没事儿的吧!” 她现在真心有点儿搞不懂这个离尊了,明明就已经离开了,现在却又出现她的面前。 肃冰抱着剑,依旧是面无表情,“尊上说了,木槿姑娘你要做的事情,他全都知道,就看你的选择如何了。” 靠!该死的,又是这样,每次都能知道她要办什么事情,那种好似被他牵着鼻子走的滋味儿,真心憋屈。 这样的条件,还真是令人无法反驳啊!安陵木槿犹豫了片刻,略显悠闲地拍了拍手,“走!” 为什么不走呢?本来就是无可奈何才麻烦萧清逸的,现在好了,有人为她提供现成的,不用白不用。 肃冰一转身,身影消失在空中,安陵木槿也不磨蹭,运起轻功,紧紧跟着他。 靠!肃冰的速度越来越快,即使是安陵木槿,追的也有些吃力,内力有些运转不急。 “赶着去投胎吗?”安陵木槿在后面暗暗咒骂,一丝都不敢懈怠,她敢保证,一旦自己分神,肃冰立刻就会把她甩没影儿。 眼见得肃冰进了一家酒楼,安陵木槿的心终于落地了,只要他到了就好,已经知道地方,那么剩下的事情就简单多了。 安陵木槿放缓速度,调整呼吸,轻移莲步,走近那家酒楼。 里面的装饰很素净,完全不像其他的酒楼一般生意红火,里面的客人屈指可数,甚至可以说没有。 但安陵木槿感觉到了,里面的工作人员,从掌柜的甚至到小二,全都是气息沉敛,高手无疑。 另外还有几个是之前见过,有点儿印象的熟面孔,比如那边那个孩子,她还有点儿印象,叫肃澈来着。 看来这里就是千离阁的新据点了,这是要大隐隐于市的节奏啊!是因为原来的地方太偏僻,所以才到这里来的吗? 环顾一圈,没看见离尊,周围的人也明显是在故意忽视她,只埋头干自己的事情。 行啊!厉害了我的离尊,这是要给她下马威吗?她可是一向不喜欢被别人这样对待,现在怎么办呢? 呵呵!安陵木槿扬起一丝诡异的笑,“这里既然是酒楼,那么来者便是客,给我将你们这里最好的酒菜都上一遍。” 安陵木槿的声音不小,好多人都听见了,原本不搭理安陵木槿的那些人全都回过头看着安陵木槿。 掌柜的起身,笑眯了眸子,“姑娘,我们这里打烊了,酒菜已经卖光,还请明日赶早。” “是吗?”安陵木槿淡定从容,踱步进来,径自拉开一张椅子坐下,“可是现在还没到晌午呢!看不出来你们店面不怎么讲究,生意居然那么好?” 掌柜的面上笑的也有些僵硬,含糊其辞道:“是啊!是啊!一切都是因为我们东家经营有方而已。” 安陵木槿看着零零落落的几个人,心里对掌柜说的那个“经营有方”东家感到有点儿无语。 “那既然如此,我便不好再叨扰了,后会无期,反正就算没尝过,也直到这家的菜,味道铁定不好,什么样的主子做什么样的生意。” 掌柜的额上流下大把大把的汗,用袖子慢慢擦着,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虽然很想反驳一下。 这姑娘的嘴实在是太毒了,装傻的功夫也一流,连他都有点儿招架不住了。 这酒楼,只要有点儿背景的人都知道,根本不是什么吃饭的地方,他们幕后有着什么样的势力。 千离阁,人人闻之丧胆的地方,吃人不吐骨头的地方,不是什么人都能来得了的地方,今日居然被这小姑娘耍的团团转。 看来尊上还真是没有看错人,这小姑娘有意思极了,虽然她简直是要把人折腾疯掉了。 掌柜的见势不对,赶紧和尊上求救,这么……彪悍的小姑娘,恐怕也只有尊上才能拯救安陵木槿这样的奇女子了。 不等掌柜的上去求救,他就已经感觉到一股强大的气息渐渐逼近,他心里一块儿大石头终于落地。 安陵木槿也感觉到了,只是还没有来得及做出反应,眼前便一黑,直接落入一个冰凉的怀抱中。 再一次看见光明的时候,已经到了楼上的一个屋子里,面前站着的,很显然是离尊。 卧槽!她还没有找他算账,他倒好,直接把她带到这里来,都没有问过她的意愿好吗? 由于气愤,安陵木槿的脸有些红晕,仿佛初春冰雪融化,又似娇花盛开,勾人心弦。 没想到这小丫头生气也这么美。 离尊仿佛知道安陵木槿肯定会生气一般,立刻聪明的转移了话题,“今晚,那些人会对那些手握兵权的将领动手。” “本尊已经派人在暗中看着,一旦有动静,他们会立刻发信号过来通知。” 安陵木槿全程听着,不发一言,他安排的很好,比她心里想的还要好,这样的事情,已经发生过很多次了。 她心中有自己的思量,没有人会无缘无故的帮助他人,更何况这可是离尊啊!外界的传闻虽然半真半假,但也不可全都不信。 “你为什么几次三番是的帮我,千离阁的消息不是很贵吗?现在看来,好像未必吧!” 离尊一怔,果真这个小丫头还是那么的精明,唉!有时候,他多么希望木槿能够笨一点儿。 不过也许变成那样,她就不是安陵木槿了。 离尊没有应答。 安陵木槿换了一个问题,“那么我很好奇你面具下的那张脸,可以拿出来给我欣赏欣赏吗?” 安陵木槿笑的一脸无害,心里却打着自己的小九九,这个离尊成天带着面具,到底是在遮掩些什么。 心中有点儿小好奇。 “确定?至今以来,看过本尊面容的,都已经下黄泉了,你还是打消这个念头吧!”离尊的声音已蒙上一层寒冰,冻人彻骨。 在这样的寒意下,安陵木槿只是忽然打了个激灵而已,对他撇了撇嘴,没有再说其他。 有什么了不起的,说不定他那张脸奇丑无比,她还不屑于看一眼呢! 赌气一般,安陵木槿的语气也十分不好,“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呢!这样,貌似不大礼貌吧!” 离尊没有反应,很久都没有反应,安陵木都槿已经对他不抱希望的时候,嘴里终于难得的蹦出两个金字。 “乐意!” 什么鬼?安陵木槿都要忍不住笑喷了,但还是要保持镇静,就算已经快要憋出内伤了,也要忍着。 难得看见堂堂离尊这样,很……惊悚,好吧!你是离尊你最大,她不想再问下去了。 像是在和她解释一般,离尊有极其别扭的补充了一句,“等到合适的那一天,本尊会让你看到本尊的真容。” 好吧!无语至极,安陵木槿更没有话可以说了,一切都他做主。 不过还有一件事情,她一定要和离尊提一次,就是荣槿长公主的那两大侍卫,藏的可真深,至今都杳无音讯。 想着,安陵木槿抱着手臂,抬眸看着他,“我最开始拜托离尊的一件事儿,离尊不会忘记了吧!” 安陵木槿心中毕竟还是有点儿发怵的,如果是公平交易,那么她心理上就没有什么负担,但偏偏离尊什么都不说。 只要了一个虚无缥缈的要求,至今都还没有说过,他要的那个要求,到底是什么,心里越发没底起来。 那件事情…… “有些棘手,毕竟是好多年前的事情了,要查那些人的行踪,还是不容易的,尤其是这两个人,他们都是有人脉的,我们的调查几番受阻。” 这么麻烦?居然连离尊都很难办到,这让安陵木槿心中有了一丝特殊的想法,不得不多想一些了。 荣槿长公主的两大侍卫,就算曾经再厉害,那也只是武功上面,缘何离尊都已经查这么久,却一点儿动静都没有? 南莫和北宁……他们真的只是荣槿长公主的侍卫吗?越往后,好像所有事情全都变得越来越复杂了。 太烧脑,这件光荣而艰巨的任务,就全权交给离尊来处理了,她现在最想弄清楚的,还是那个黑衣人的身份。 还有那些将领,绝对不能让他们受到迫害。 不得不承认,现在在位的那个皇帝老儿,虽然一肚子坏水儿,但他到底还是把耀金国治理的井井有条。 忽然换个不知根知底,还和她有仇的人上台,唉!还是算了吧! 第203章 离尊目的 这件事情还需要慢慢来,安陵木槿也知道,荣槿长公主的那两大侍卫,他们既然能销声匿迹这么多年,那肯定是有着自己的办法。 如果他们那么容易就被找到,反而有些不正常,要知道,荣槿长公主的那比丰厚的嫁妆,不知道被多少人觊觎着。 “既然这样,那我们晚上一起行动,后会有期!”安陵木槿招了招手,准备出门离开。 离尊转眼间已经到门口,挺拔的身躯挡在门口,“先不要走,还有事情要和你说,和本尊来一个地方,你会感兴趣。” 说罢,离尊就径直带着安陵木槿离开,完全没有征求她的意见。 靠!每次都是这样,都不征求她的意见了,直接搬运货物一般的,把她搬来搬去。 虽然能享受到那极致的速度,但是……心里还是好不爽的说!果然实力上的差距是硬伤,她连说“No!”的权利都没有。 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儿,安陵木槿莫名其妙的就被带到了一个幽暗的地方,有些阴森恐怖。 鼻息间有些腐烂的臭气袭来,安陵木槿抬起手捂住鼻子,前面好像还有三三两两骂骂咧咧的声音。 靠之啊!她又到了什么鬼地方,和鬼窟一样。 安陵木槿小心的跟着离尊后面走,捂住鼻子,但还是有丝丝恶心的气味儿钻进鼻子里面。 “喂!这到底是什么地方啊?”安陵木槿已经尽量把声音压低了说话,可是在这幽暗的空间里面,还是显得特别明显。 而且前面不知道是什么情况,安陵木槿的声音还有丝丝回音,变得更加毛骨悚然了。 离尊不语,一把拉着安陵木槿的手腕,直直往前走。 切!傲娇鬼。 不过不得不承认,本来心中还有一丝害怕的,现在感觉到离尊的体温透过衣料传到手腕上,她莫名的感觉到一丝安心。 她果然还是有问题吗?为什么靠近离尊这个危险男人的时候,她居然会感觉到安心? 甚至……她觉得这样的感觉有一丝诡异的熟悉感,一靠近就会上瘾。 操!什么情况,安陵木槿腾出另一只手,摸了摸自己的脑门,也没发烧啊! 这种感觉,真特喵的不好。 就在安陵木槿胡思乱想的时候,一道微弱的光亮闯进她的眼睛,让她收了收神。 虽然这亮光也很弱,只是一支蜡烛的光亮而已,但对于经历过黑暗的安陵木槿来说,已经算是很亮的了。 借助蜡烛的光亮,安陵木槿看清了眼前的景象。 几个官差衣服的人围着一个四方小桌子喝着酒,就着几盘儿寒酸的小菜,互相之间骂骂咧咧的。 也许是离尊身上的寒气太重,那几人立刻抽出腰间的佩刀,那大刀已经生锈,甚至上面还有油腻腻的,根本没有一点儿威胁。 其中一人上前几步,指着他和安陵木槿,凶神恶煞道:“你们是谁,天牢重地岂能允许你们随便乱闯?” 纳尼?这鬼地方居然是天牢!确定她没有耳聋吗?安陵木槿环视了一下周围的环境,貌似……还真有可能。 旁边又一个长得比较猥琐的男人,一眼就看见了安陵木槿,眼睛一亮,拽了拽刚刚那个说话的人。 “老大,那边有个好漂亮的妞儿,等下那个男人可以杀了,那个妞儿就留着给我们兄弟几个……嘿嘿嘿!” 一阵淫笑笑的安陵木槿起鸡皮疙瘩,放眼望去,那个男人一脸的麻子和痘痘,妈蛋,隔夜饭都要被被他恶心的吐出来了。 真特喵的的恶心人,这样的人就不应该让他活在这个世界上,一针弄死得了,为这个世界除害。 安陵木槿的药剂针刚刚拿在手里,那几个人就已经开始吐血,几个人就像得了软骨病一样,纷纷瘫在了地上没了气息。 而之前对安陵木槿言语调息的那个人,死的最惨了,不仅仅嘴角流血,连眼珠子都快要爆出来了,这样看着真是恐怖。 安陵木槿对这样的人渣没有什么感觉,反而还觉得太轻了,还是她的毒药最折磨人。 不过心里对离尊真心服气,刚刚,她可是看见了,离尊什么都没有动,连手指都没有抬,却能顷刻之间抹杀好几条人命。 这样的内力……感觉自己瞬间被秒杀到连渣渣都不剩了,安陵木槿在心里默默流泪。 还有一点,安陵木槿很疑惑,离尊忽莫名其妙的带她来这种地方干什么? 还说是她感兴趣,麻蛋,她自己怎么没感觉到自己对这什么鬼地方有什么感兴趣的地方啊! “过来!等会儿可以看一场好戏。”离尊直接绕开被他弄死的几个人,眼睛眨都不眨,一掌震开手腕粗的铁链打开牢门进去。 这里是都城天牢,一般关押的都是一些重要的犯人,所以里面看起来还算是整洁,就是气味实在是太难闻了一点儿。 离尊经过无数牢房门口,最终到了一个小拐角处,尽头又是一间牢房,还没有到跟前,一股恶臭便已经扑面而来。 安陵木槿实在受不了了,直接用两指捏住鼻子,脚下的步伐也放慢了些许,不然她感觉自己要死了。 娘的,这里到底有啥呀!忽然之间就抽风带她过来这种鬼地方,天知道她都要疯了,这种鬼地方,她能有什么兴趣。 又不是变态! 安陵木槿站在离那间牢房门口两米的地方,说什么都不愿意再往前一步,在这样环境的摧残下,她已经快要窒息了好吗? 隔着这么远的距离和牢房的粗木桩子,安陵木槿隐隐约约能看清,牢房的最角落那里躺着一个人,不过头发太乱了,完全分辨不清那人的身份。 离尊身上的天然散发的冷气果真是无法忽视的,那角落里面蜷缩躺着的人动了一下,转过身抬起头来。 入目的是一张脏污的脸,头发如鸡窝儿似的顶在头上,上面还插着几根稻草,活脱脱一个死囚犯。 不过除却他外在的那些脏污和狼狈,单单看那人的五官,安陵木槿居然觉得有一股诡异的熟悉感。 天呐!她眼睛出现问题了吗? 不过很快的,便有人验证,她的眼睛还是雪亮雪亮的,没有一丝儿的问题。 里面的人在看见安陵木槿的那一瞬间,就像饿死鬼看见美味的食物一样,迅速扑到牢房门口。 两只手各扒着一根桩子,头夹在两根桩子中间,发出的声音有点儿诡异,“仙女妹妹,本太子终于又见到你了,这次应该不是幻觉吧!” 额……她好像,貌似知道这货到底是谁了。 安陵木槿震惊的一时居然忘记了捏住鼻子,面上有点儿无语,也有点儿……幸灾乐祸。 好吧!面前这个蓬头垢面,不修边幅,全身恶臭的人,就是被她和萧清逸联手坑害的前太子。 曾经还和安陵画丹那小贱人一起在她面前秀恩爱,被狠狠打脸,没想到他如今居然过得这么落魄。 不过安陵木槿也是佩服他了,都成了这般模样,还没对好久之前的那一缕执念死心,这种蛀虫,留着简直就是个祸害。 细细想来,他也是挺可怜的一个人。 皇后对他不爱,甚至还想要杀他,皇帝对他也是不相信,要不然也不会只凭一件衣服就将他关入大牢。 众叛亲离的他如今也只能算是一只可怜虫。 但造成如今的结局,都是他自己在作死,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 如果不是他太蠢,受赵侧妃那对母女的蛊惑,那么也不会沦落到如今的地步。 毕竟她又不是白痴,如果这蠢货太子没有对她使那些阴招,她怎么会出手对付他?谁没事喜欢自己给自己找麻烦! 离尊身上的寒气更甚,磅礴的内力直接把那废物太子震的滚回了原先的角落。 接着,他长臂一伸,搂住了安陵木槿的杨柳纤腰,轻功腾起,身形隐匿在一个阴暗的角落。 安陵木槿挣扎了一下,并没有挣扎开,抬眸看着他,银色面具上面神秘的图案,给他整个人都渡上了一层神秘的光晕。 靠近了才感觉到,他的身上意外的不冰凉,反而还很温暖,没想到像他这样的人,居然没有和冷血动物一样。 面具没有覆盖住他的全脸,这么看去,恰好能够看清他完美的下颌,修长的脖颈,引人犯罪的喉结。 靠!真是越神秘就让她越想探究,她对离尊的真容是越来越好奇了,有这种想法已经不是一次两次了。 呸!又跑偏了,他本来是想问问看他为什么要带她到这里来,还找个这么幽暗的小角落隐藏的。 结果呢?又被男色迷了眼睛,她是几辈子没见过美男了还是怎么滴了,居然这么没出息。 倏地,一阵脚步声传入安陵木槿的耳朵里,她的注意力即刻被转移,看向脚步声传来的那个方向。 脚步声渐渐逼近,终于可以看见来人的真面目了,安陵木槿不知不觉的抓上离尊的衣袖,紧了紧手心。 这个方位,正好可以看见对面的情况,当安陵木槿看清来人的正脸时,瞬间被震惊了,呼吸放缓。 第204章 小九犯傻 貌似离尊每次都能找到最好的位置暗中观察,这个位置又是恰好能将蠢货太子牢房前的景色尽收眼底。 那站在牢门前面的,不是那个神经有问题的皇后又是谁?还有,她身边站着的那个身板儿挺的笔直的孩子…… 小九!这个疯女人又想对她干什么? 这个孩子,最近对她的关注确实有些少了。 只见皇后慢慢拿出钥匙,打开了太子的牢门,带着小九,缓缓走进去,一点儿也不嫌弃牢房的味道似的。 从这个角度,安陵木槿可以看见,太子貌似还是很尊敬这位精神有点儿失常的皇后,还跪下给她行礼。 呵呵!这个废物太子也是够傻的,真是不知道他是怎么活到现在的,真是用光了这辈子的运气。 他大概还不知道吧!他现在跪拜的母后,曾经还找过杀手杀他,真是……又可悲又可叹。 这里离牢房不大远,安陵木槿可以听见一点儿他们之间的谈话内容。 那废物太子似乎很开心的样子,跪在地上,语气很激动,“母后,你终于来看儿臣了,你知不知道,儿臣是冤枉的……” 皇后背对着安陵木槿,所以她看不清她的表情,不过她的声音还是清晰的传进耳朵。 “太子,你太让本宫失望了,这件事情不管是不是你做的,你的罪名都已经成立了,皇上将要择日当众处斩你。” 那蠢货太子闻言,一下子失了力气一般,直接瘫坐在了地上,抓了抓他原本就很凌乱的头发。 皇后微微弯了弯腰,声音近乎蛊惑,“是不是不想当着那么多人的面被砍头?是不是不想丢人?” 这句话又激起了那蠢货太子的求生希望,眼神里又充满了光,“母后,教教儿臣,你有办法的是不是?你一定有办法的!” 他真的不想死啊!那件事情发生以后,他就一直想不通,父皇的龙袍为什么会出现在他的房间…… “是的,本宫有办法不让你丢脸……”皇后的声音已经有了一丝颤抖,“那就是让你死在牢房,那么你就不会丢脸了。” 说这番话的时候,皇后平静的不像话,仿佛太子不是她的亲生儿子,而是一个不相干的人一般。 太子不敢相信刚刚那番话是从他自己亲母后的嘴里说出来的,瞳孔倏地放大,往后挪了几步。 看着现在牢门大开,蠢货太子准备伺机夺门而出,可是…… 还没有等他起来,他的腹部就已经传来了一阵剧痛,疼的他在原地打滚,任凭地上的草屑尘土沾在身上。 皇后若无其事的退后几步,像没事儿人一般抚了抚鬓角,仿佛还是那么优雅从容的样子。 “不要做无谓的挣扎了,你已经中了本宫的秘制毒药,只要你乖乖死了,本宫的小九就能够顺理成章的继承皇位了,哈哈哈!” 废太子已经疼的满脸抽搐了,满地打滚儿了,但是却没有一个人上前给他帮助,今日,他是必死的节奏啊! 想想也真是搞笑啊!从他懂事开始,就一直高居太子之位,却没想到啊!他也会有这么一天。 被至亲之人背叛下毒,亲耳听见他最最敬爱的母后对他说,你不要给她丢脸,赶紧死在这里了事。 呵呵!本来以为自己的人生可以一帆风顺,等父皇年老驾崩的时候,他能在母后的扶持下继承他的位置。 却没想到一切全都是镜中花,水中月,等到残忍的真相摆在她面前时,他才知道自己是大错特错了。 接着,皇后拽着小九出来,从袖口抽出一把匕首,匕首上反射的寒光刺痛了安陵木槿的眼。 这个角度看过去,安陵木槿恰好能够看到皇后脸上的疯狂和偏执,以及眼神里带着疯狂的恨意。 这是明显精神上有问题的表现,这个皇后,果真已经病入膏肓了。 那匕首就在小九的眼前晃悠着,让安陵木槿为小九狠狠捏了一把汗。 这个疯狂的女人,她到底要干什么!只希望她千万不要伤害小九这孩子,不然她一定不会手下留情。 匕首,并没有落到小九的身上,皇后轻轻的,如同呵护一个罕世珍宝一般,拉过小九的手,把它放在她的手心。 这动作十分的温柔,真心像一个母亲在送礼物给自己的孩子,不过下一句话,就彻底的暴露了她的本性。 “小九,本宫的小九,你一定要出息,一定要继承皇位,不能再让人欺负母后,好不好?小九是个乖孩子。” 这样的深情令人动容,小九紧紧握着匕首,虽然知道母后有些不正常,但还是顺从的点了点头。 皇后轻轻抚摸了小九的头,面上忽然变得狰狞起来,一把将小九推进牢门,并迅速锁上。 小九猝不及防,小小的身子倒在地上,唯独皇后给她的匕首还紧紧握在手心里面。 “小九,你一定要继承皇位,他!他就是你最大的阻碍,快!杀了他你就能成为皇帝了!我们母子就再也不用受苦了。” 皇后指着已经痛苦的在地上打滚的蠢货太子,命令着小九。 “母后……”小九的眼神里满满的不敢相信,手中的匕首“叮当”一声掉在了地上。 虽然一直知道母后的精神有些问题,但……她如何都没有想到,最后她会要求自己亲手杀了自己的皇兄。 虽然一直都知道这个前太子皇兄不成器,但是再不成器,他也是从母后肚子里掉下来的一块儿肉啊!她怎么能这么狠心? 这个手……她是无论如何都下不去的,即便她从小就和他没有什么多大的交情,但血肉里面的联系,是无法割断的。 皇后已经疯了,她不会顾及到小九的什么情绪,只一直蛊惑她,“杀了这个不中用的东西,他是你到达那个路上最大的绊脚石。” “他已经失去了价值,只要杀了他,你父皇就会把皇位传给你,杀了他!” 小九坐在地上,任凭皇后在外面如何大声叫喊,她就是不动,那匕首仿佛变成了一把剧毒的利剑,让她只想远离。 没有达到自己的目的,皇后的情绪已经开始失控,使劲儿拍打着木桩子的牢门,铁链被她摇的哗哗作响。 “小九,你是不是不想让母后过上好日子,你是不是不要母后了?那母后不如去死好了!” 说着,皇后两手扶住两边的木桩,头一下一下的撞向中间的木桩,很快的,皇后白皙的额头上就已经出现了一块儿红痕。 小九心中一惊,立刻爬起来,趴在牢门口,稚嫩的声音里面染上了焦急,隐隐有一丝颤抖。 “母后,你别撞了,我听你的话,好不好,不要做傻事,儿臣已经出息了,一定会孝顺你,让你过上好日子的,好不好?” 稚嫩的小身板并不能阻止皇后的动作,小九心里满腔的恨,恨自己太小,对这样的事情无能为力,还恨…… 皇后终于不撞了,取而代之的是更加疯狂的嘶吼,“母后的小九是最乖的,快!拿起匕首,刺进那个废物的心脏里,那么就没有人可阻止你登上皇位了!” 一边是精神有问题的母后,一边是血肉相连的皇兄,两难的抉择,但是今天……她好像必须要做出一个选择了。 手,颤颤巍巍的捡起那把做工精致的匕首,小九的手有些颤抖,看了看牢门外的母后,又看了看旁边已经唇色发乌的废太子。 终究还是要做出违心的二选一抉择吗?那么……是不是只要她死了,就不会这么为难了? 小九忽然做出了一个震惊了众人的举动,将那闪着森森寒光的匕首举过头顶,猛的插向自己的心窝。 那一刻,她的心里是解脱的,终于不用受这人间的百苦了,就让她自私这一次,不顾及什么人,就想单纯的解脱而已。 站在暗处观察许久的安陵木槿终于看不下去了,将速度运行到极致,一掌劈晕皇后,打开牢房的门,企图阻止小九做傻事。 然而……她终究还是慢了一步,匕首已经深深的插入了小九单薄的身体里了,鲜血染红了她的衣袍。 在看见安陵木槿的那一瞬间,小九满足的笑了,“没想到……在死之前……我最想看见的人,居然是……你……” “操!你知不知道你这么做简直傻骰了!”安陵木槿忍不住骂人。 眼看小九已经要晕过去了,安陵木槿接住她摇摇欲坠的小身板儿,缓缓平放在地上。 药剂针银针什么可以保命的东西全都用上,这才在阎王手里勉强抢回了小九的一条性命。 手指搭在小九纤细的手腕上,确定她无碍了之后,安陵木槿才终于一口气。 血,确实流的很多,匕首,刺的也很深。 如果不是因为小孩子力道不够,还没有碰到心脏的话,那么今日纵然是神仙降世、华佗复活,也救不了小九的性命了。 当务之急是找个地方把小九安顿下来好好养伤,虽说性命已经没有危险了,但如果不好好用药治疗,还是会有危险。 第205章 不能安心 至于那皇后,呵呵!她可没有那么好心,她那么伤害小九,甚至逼到她自杀的地步,没有给她补上一刀算是好的了。 倏地,安陵木槿感觉有什么东西攀上了自己的脚,低头看,竟是那蠢货太子,他中毒已经很深,脸色都已经开始发青。 这蠢货,居然还知道求救,不过看他过往做的那些事情,安陵木槿并不想救他,不想惹上无谓的麻烦。 但是……刚刚小九可是为了这废物太子选择自杀啊!可见她骨子里还是注重血肉相连的亲情。 看在小九的面子上,她勉强帮他一把,不过他中毒的时间太长,虽然她能保证这蠢货没有性命危险,但其他的就不一定了。 几支药剂针落在他身上,那废物太子立刻便晕了过去,安陵木槿再也没有功夫管他,打横抱起小九准备离开。 至于那疯子皇后,呵呵!她可没那个义务管,就让她在这里自生自灭吧!醒来以后让她自己和那蠢货太子相爱相杀。 虽然知道她的精神有些问题,但是她确实无法原谅皇后这么做,如此伤害一个孩子。 安陵木槿感觉自己的速度从未有过的快,一切障碍都不再是障碍。 离尊拉住安陵木槿,“附近有一处小院,到那里是最快的!” 安陵木槿紧了紧怀中的小九,几乎是嘶吼着说:“快,带路!” 这个时候,离尊也没有计较安陵木槿的语言是否得当,带着安陵木槿往他所说的那座小院赶。 到了小院之后,安陵木槿立刻找了个地方安置好小九,银针吊着她的性命,她自己立刻去准备。 心口的匕首不是闹着玩儿的,只差一点儿就要刺入心脏,现在但凡是稍微有点儿剧烈活动,那匕首就会划破旁边的血管。 安陵木槿动作麻利的准备好一切,操刀准备给小九手术。 这一次,比她上一次给冥尘拔袖箭的难度还要大,小九只是个孩子,各方面的身体素质肯定不如冥尘。 万一在中途不小心碰到什么血管失血过多,那就完了。 可恶的皇后,她对小九的关爱根本就是扭曲的爱,也可以说那不是爱,只是束缚小九最有力的枷锁而已。 而且这个枷锁,她是一辈子都挣脱不开的。 终于开始下刀了,安陵木槿把全部注意力都集中在了手上,不容许一丝注意力的分散,也不容许自己出现任何的差错。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安陵木槿手上的动作越来越快,也越来越精准,额头上的汗珠也越来密。 差一点儿就行,安陵木槿咽了一口口水,咬咬牙,狠下心,匕首一拔,现在就是要和上天比速度的时候了。 各种止血的药剂针打在小九身上,同时止血的纱布覆盖在上面,很快,一层纱布已经被血染红。 安陵木槿把染血的纱布拿走,再换新的,重复几次,直到已经没有血迹渗出。 探了探小九的鼻息,安陵木槿的一颗心终于放下了,长时间的精神高度集中让安陵木槿有些支撑不住,直接晕倒在了小九床边。 等她再次睁开眼时,发现自己正躺在床上,两条手臂简直酸的抬不起来,眼睛也很干疼。 向外面看了看,发现时间已经是午夜时分,月上中天。 靠!她怎么就睡了?小九的伤口刚刚处理好,如果不去看看,她害怕小九今晚会发烧。 脚刚刚落地,一个寒到骨子里的声忽然炸响,“你想在救完人之后再救自己吗?地上这么凉。” 安陵木槿抱着胳膊打了个激灵,一看自己的脚,果然没有穿鞋,好吧!是她错了,现在的天气果然不怎么适合光脚出去。 不过……她好像忽略了一个重要的点,安陵木槿看向半倚在软榻上的离尊,紧紧闭上了眼睛,又睁开了。 她怎么会在这里,而且离尊还在这里?卧槽!虽说离尊的人品,但是,孤男寡女的共处一室,是不是有点儿不好啊! “离尊大人,深夜时分,我们男未婚女未嫁的,在同一房间,会不会有失您高贵的身份啊?” 安陵木槿重新坐回床上,晃荡着两只粉嫩细白的小脚丫,脸上嬉笑着。 “你有一点说错了!”离尊的声音响起。 安陵木槿配合的回,“什么?” “本尊已经有妻子。”离尊淡定地说着。 未婚妻也算,不是吗? 安陵木槿一怔,离尊这样的大冰块,这样一尊杀神,居然也会有柔情的一面? 不过外面似乎从来没有过离尊有夫人这一传闻啊!也没有说过离尊夫人到底是哪位绝世女子。 不过能成为离尊的女人,想来也是巾帼英雄,那份胆量就不是一般女子所能有的。 但是…… “那你就不害怕你妻子找你算账?毕竟你现在可是有妇之夫,这样不负责任,小心尊夫人找你算账!” 安陵木槿挑着眉,一脸的幸灾乐祸,离尊不会属于妻管严的那种吧! 只要一想到离尊与他夫人相处,大冰块…… 莫名的有喜感。 “嗯!相信她是绝不会介意的。”离尊出乎意料的淡定,连身子都都没开心移动一下。 “呵呵!没想到尊夫人这么大度,离尊好福气。”安陵木槿的笑带着嘲讽,心里有点儿气,也是为离尊夫人打抱不平。 她最最受不了的就是古代那一套,男人出去寻花问柳,家里的妻子如果有任何怨言,那就是善妒。 而女人若是出轨,那就是给男人带了绿帽子蒙羞,是万恶不赦的罪过,是要浸猪笼的。 真特喵的不公平啊! “嗯!”离尊凉凉的应了一声,声音放低,“也许她一点儿都不大度。” 安陵木槿没听清离尊的后半句话,下意识的抬头问,“什么?” 然而回答她的只是无尽的沉默而已。 冰块! 安陵木槿不搭理他,穿好鞋子走出去,去到小九的房间。 蜡烛被点亮,安陵木槿只看见小九蜷缩在床的角落里,身子发着抖,嘴里还念念有词。 身上的纱布又被她弄出血迹,脸上晕染着不正常的红。 看来肯定是发烧了! 安陵木槿走近,将她的身子抱过来,缓缓放平。 靠的近了,安陵木槿听见小九说的话。 这时候的小九 “母后,小九不想当什么皇帝,小九只想一辈子孝顺母后而已,不要……我不要做男孩子……” 这些声音一声声的撞进安陵木槿的心田,激荡起无数涟漪,一瞬间,她非常心疼这孩子。 也不知道那皇后到底对她做了什么,把一个好好的孩子逼成这样,如果不是有一个这样的母后,小九肯定会有更好的发展。 安陵木槿为了让小九好好休息一下,给她打了一针安眠的,又把染血的纱布换了下来。 还是发烧,安陵木槿又给她打了一针退烧的,为她掖好被角,才收拾好了走出去,轻轻关上门。 门外,离尊犹如幽灵一样的站着,安陵木槿一时没看见,鼻子撞到了他坚硬的胸膛上,疼的她倒抽了几口凉气。 “干嘛?杵在这里好玩啊!”安陵木槿直接捂着鼻子炸毛。 靠!大晚上的在这里,简直要吓死个人好吗?哼!她是绝对不会承认自己没看路的。 离尊很无奈,赶紧转移这个话题,“那孩子没事儿了,你也赶紧去休息一下吧!” 揉了揉酸痛的眼睛,安陵木槿觉得自己确实该休息一下了,但是心中还有一个疑惑。 “对了,你是怎么知道皇后要去杀那个蠢货太子的?” 今日这件事情绝非巧合,离尊会带她去去天牢,肯定是事先就知道皇后要做些什么的。 离尊背着手,银色面具挡着他的脸,看不清容颜,“别忘了,本尊的身份,世间还有什么消息是本尊不知道的吗?” 切!自恋。 安陵木槿嗤之以鼻,“你就不知道南莫北宁在哪!要不然怎么会这么长时间了还没有消息。” 离尊被噎的没有话可以说了,良久才憋出一句,“休息去!” 接着,只留给安陵木槿一个拽拽的背影。 傲娇鬼! 安陵木槿莫名其妙的又想到了千代君离,她……居然好像能从离尊身上看见他的些许影子。 最近一直有点儿魔怔,所以安陵木槿并没有往其他地方想。 只是觉得,如果千代君离恢复健康了,会不会也和离尊一样,成为当代惊才绝艳的人物。 一定会的,她的眼光,从来就不会有错。 操!又忘了一件正事儿,可恶的离尊,还睡什么觉,现在还有什么心情睡觉? 今晚还有大事儿要干!那些将领的性命,说不定那些江湖人士已经开始动手了。 特喵的! 运起轻功,拿出最快的速度,三步两步并做追上他,安陵木槿还是没有能碰到他的一片衣角。 好吧!实力的差距是硬伤,可是,他丫的也不能说话不算数吧! 明明说好今晚行动的,结果叫她睡觉!她现在有心思睡觉吗?能睡得着吗? 那黑衣人的身份一天不知道,她的心就一天悬着,做什么都似乎安不了心。 第206章 毒舌小九 实力的差距,安陵木槿一直追不上那讨厌的家伙,她咬了咬牙,决定自己去碰运气。 反正又不是离开离尊她就干不了任何事情,虽然不了解,可一点儿一点儿的找总归比真的回去睡觉要来的强。 安陵木槿刚刚有这个想法,离尊的声音就破空传来,“本尊早已经派人去办事儿了,赶紧的回去休息,明日自然会有个结果。” 操!怎么什么事情都被他安排好了,这样的话,感觉自己就好像一个草包一样,毫无价值。 不过安陵木槿也知道,现在不是逞强的时候,事情非比一般,越捣乱只会越来越乱。 回去休息就休息,这么点儿小事儿,若是离尊连这么点儿小事儿都办不好,那就是在打自己的脸,败坏自己的名声。 安陵木槿怀着很强大的怨念慢慢回了房间,不过是小九的房间。 反正她睡不着,正好可以看着点儿小九,她现在还没有醒过来,一切都还是个未知数。 正好小九的房间里有个软榻,安陵木槿干脆靠在软榻上闭目养神,这样的话,不管小九发生什么状况,她都能第一时间知晓。 睡不着,安陵木槿几次三番忍不住为小九切脉,叹气的次数也越来越多。 真心有点儿心疼这孩子,摊上那么个母亲,让她承受了太多她这个年纪所不应该承受的东西。 其实一直都有点儿想不明白,那皇后是有精神上的问题,但是导致这个问题出现的原因是什么! 按理来说,那蠢货太子和小九都是她的孩子,可皇后每次都表现的超级嫌弃那蠢货太子,反而对小九关注的有些过分。 虽然这个关注并不是什么好事情。 真心觉得这个现象很奇怪,到底是什么,让皇后变得如此偏执,让她如此仇视那蠢货太子的原因是什么。 一个个谜团接踵而至,让安陵木槿头疼不已。 算了!让这些都去见鬼吧!她还是关心关心眼前的事情比较好,比如说,若是明日小九醒来了,她该何去何从。 重新回到那个虐待狂母后手中,安陵木槿觉得自己应该不会同意的,至少……让她的伤口痊愈再说。 以后的事情以后再说,现在先考虑考虑眼前。 虽说离尊已经派人去了,但安陵木槿心里还是觉得有些慌,总觉得自己没有亲自去看情况,还是有点儿遗憾。 一晚上起来看小九N多次,但安陵木槿又何尝不是感觉到自己心里空虚,才这么做的? 真是……她还没疯,估计小九已经快疯了,幸好她现在还处于昏迷状态,不然一定会很嫌弃安陵木槿。 就这么一直折腾,一直到快要清晨的时候,安陵木槿才堪堪睡着,躺在软榻上的睡姿算不上好,也算不上怀。 强光刺进眼睛里,安陵木槿的理智渐渐回笼,伸手挡了挡刺眼的太阳,发现现在居然已经是晌午了。 呵呵!她睡得还真是死。 随便抓了抓头发,坐起来,却发现不知什么时候,小九已经坐在床上了,眼神毫无焦距,呆滞的如同一只精致的瓷娃娃。 安陵木槿一惊,立刻从软榻上站起来,三步做两步的走到她面前,确定她已经无碍了,才真正松了一口气。 不过……虽然这小丫头在的身体已经没有什么障碍了,但是在精神上,想必受到的打击不小。 真是难为这小丫头了。 从小就被当成男孩子养活也就算了,偏偏还成天被皇后洗脑,一定要当上九五之尊。 这样环境下成长的孩子都没长歪,可见小九以后肯定会更加出色,可惜了,她的出色,被那丧心病狂的母后给扼杀了。 “没什么话要对我说吗?话说,你认识我吗?这就不理不睬的,小心把你卖了。”安陵木槿笑着,尽量用轻松一些的语气和她说话。 可……安陵木槿的热情被小九始终的沉默给浇灭,如同被淋成落汤鸡一般。 行!一次不回答,她就再说一次呗,反正说话又不是什么费劲儿的事情。 安陵木槿张了张嘴,继续道:“你被绑架了,就问你信不信,不认识的人你都随便信。” 可……小九黑给安陵木槿回答她的,除了一片沉默就是一片寂寞。 额! 这孩子是傻了吗?看来一定要给她说一点儿劲爆的料了,不然老是这样,才是最让她担心的事情。 “你知道你那蠢货皇兄,和你心心念念的母后如今是什么情况?”安陵木槿唇角弯弯,抛出一个劲爆的话题。 终于不再是一片死寂了,小九抬头看着安陵木槿,眼底还是一片死灰,声音带着童稚的沙哑。 “皇兄和母后……” 安陵木槿笑了一下,毫不留情地道:“一个中毒太深,已经没救,还有一个……救你的时候下手有点儿重,直接……” 小九的手骤然收紧,紧紧攥着,下意识的紧紧咬住嘴唇,本来就干燥的唇瓣溢出血迹。 他们都已经…… 那自己还活在这个世界干什么,自己家难道不是应该陪着他们去死吗? 母后……皇兄……小九马上就来陪你们了,你们在路上的时候……等等小九。 这么想着,小九小巧精致的脸上露出了决绝的神色,狠了狠心,直接往床柱子上撞去。 卧槽!安陵木槿发现小九的动作,瞳孔倏地放大,这小妮子,居然这么绝情?靠!对自己真特喵的够狠的。 猝不及防的,安陵木槿直接用身子接住了小九的脑袋,之后……只听安陵木槿闷哼一声,手臂环住小鸡的肩。 “特喵的,为毛你和正常人的反应不一样,靠!”安陵木槿忍不住爆粗口,下意识的往小九心口望去。 果然又是这样,这么剧烈的一下撞击,虽然撞击的是她的身体,但伤口还是裂开,可以看见点点血迹。 这一刻,安陵木槿的话好像触动了她的心弦一般,小九终于像个孩子一样,眼泪在眼眶里打转。 最终,不争气的流了下来。 为了发泄自己的情绪,小九对安陵木槿咆哮,“你为什么要阻止我,这个世界对我来说,还有什么意义……” 安陵木槿一脸的淡定,任凭小九发泄情绪,她哭,她就在一边看着,默默陪伴着,什么话也不说。 终于,小九的嗓子已经哑了,已经哭不动了,安陵木槿才动手把她按倒,剪开染血的纱布,换药重新裹上。 在这过程中,小九拼命的捣乱,好不容易愈合的伤口又裂开了。 “你丫的再动,再动!老子天天在你面前晃悠,让你看着你的仇人逍遥法外。”安陵木槿恨恨地说着。 用剪刀的时候,还威胁性的在她面前一划拉。 小九的眸子还是寂静如古井一般深沉,安陵木槿是真心不知道怎么让她恢复了。 她故意在小九面前说那番话,不就是为了激起小九的生存欲念,让她把她当成仇人看待的吗? 结果现在……怎么好像起了反效果,让她更加想要自杀了呢? 靠!胸口被她撞的还真疼。 “喂!我成了你的仇人,难道你不应该拼命活下来,然后努力奋斗,十年之后找我报仇吗?” 安陵木槿在收拾残药和垃圾的时候,随便调侃了一句。 小九仰着头看着天花板,揶揄道:“对付你,不需要十年这么久。” 靠!安陵木槿又成功的被噎了一下,“你这孩子到底有木有get到我说的重点。” 真是醉了,她成功的被这家伙的脑回路给惊到了。 小九淡淡的瞥了眼安陵木槿,虽说不大明白安陵木槿这句话的意思,但大概意思是懂了。 “这就是重点!” 安陵木槿嘴角抽搐着冷笑,手里的东西差点儿拿不稳掉下去。 这丫的是正常小孩儿吗?是正常小女孩儿吗? 一句话直接轻松秒杀安陵木槿。 好吧!她最厉害,还能斗嘴,说明她已经无碍了,安陵木槿开始肆无忌惮。 “小妹妹,你能先搞清楚你面前这个沉鱼落雁的美女是吗?嗯哼!”安陵木槿向小九抛了个媚眼,声音放软。 小九从上到下打量一遍,始终都是嫌弃的眼神,“你说的没错,长得这么丑,鱼和大雁都被你给吓沉了,还有……” “你对我翻白眼做什么,我从小胆子就大,不会被你的丑容吓到。” 呵呵!安陵木槿已经不知道该怎么接下去了,一脸佩服,果然论毒舌,还是要看小九。 还没完!小九那凉幽幽的眼神在安陵木槿身前那块儿地方游离,弄得安陵木槿浑身寒毛倒立。 鉴定完毕!小九的手交叠在腹部,很淡定地说:“你是女人吗?搓衣板儿好歹还带点儿凸起,还咯手,你……” 小九没有接下去往下说,但她轻轻揉着脑袋的动作已经暗示了一些什么,安陵木槿被气到吐血。 卧槽!这小丫头比第一次看到的时候更加毒舌了,如果是换成另外一个心理承受能力不好的,估计分分钟被她气到吐血。 安陵木槿闻言,还真的默默地往胸前瞥了一小眼,心渐渐的放下了,还是有个几两肉的。 第207章 功夫了得 卧槽!她为什么要和一个孩子讨论这个问题?靠!她不能也变得这么幼稚,话题已经偏的不成样子了。 “接下来你打算怎么办?回去,继续为你的皇帝之位努力?”安陵木槿撑着床,面色极严肃。 这件事情她没有再和小九开玩笑的,她要让小九真正过上她自己想要的生活,而不是永远活在皇后的意愿下。 在小九的认知中,她的母后和皇兄已经死了,剩下的就是她自己选择了,她想过什么样的生活。 或者说……小九她内心本真的愿望是什么,她已经被束缚了这么多年,不希望她再活在别人的意愿里。 安陵木槿的头低了低,平视小九的眼睛,四目相对。 一时间,房间里面安静的出奇,空气中就只剩下两人的呼吸声了。 小九试图将头转过去,安木槿这个问题太沉重,她……还不知道该怎么回答,或者说,她不知道该怎么办。 一直以来,她的努力目标全都是那个位置,忽然之间告诉她,可以过上自己想要的生活,内心有一丝紧张。 安陵木槿看出它想要逃避的心思,手,握住她的肩,就这么看着她,没有任何言语上的逼迫。 但……就是这样无声的压迫,却比任何言语逼迫都要管用。 安陵木槿内心所想,她从始至终都希望小九像个正常孩子一样生活,而不是生活在尔虞我诈中,成为权利斗争的牺牲品。 就算她凭借自己的才智坐上了那个位置,就算她将耀金国治理的很好,但……真的可以保证所有人都服从她吗? 打江山容易,守江山难。 觊觎那个位置的人多不胜数,小九一个孩子,还是一个女孩子,能承担这么许多压力吗? 算了!多想也没有用,她现在就希望小九自己做出选择,如果她真的想要那个位置,那自己也会支持她。 小九的内心也是十分焦灼,手指紧紧绞着,她也不知道自己想要什么。 一直以来,都是母后让她必须做这件事,做那件事的,她从来都没有自己选择的权力。 现在没有人约束她,没有人让她做什么事,她反而觉得自己没有存在的价值。 至于她自己想要的生活……这么多年她已经习惯了,似乎已经没有什么特别想要的了。 现在,她唯一的愿望,大概就是不断变强,拿到那个位置。 私心里,她想的是报仇,将那些害她母后的人全都处理掉,但……也不全是为了这个。 耀金国是她出生的地方,是她生活了多年的地方,她对耀金国有一份责任,想让耀金国的臣民过上更好的日子。 不是为了母后的期望,就是为了她自己的心,为了那一份执念。 小九的眼神渐渐变得坚定,眸子中透出前所未有的光彩。 看到这,安陵木槿心里已经明白小九的选择,看来,她还是想要那个位置的。 看的出来,小九心中有一份执念,一直激励着她前进,不仅仅是对皇后命令的服从,还有那一份民族使命。 “我……”小九张了张嘴,声音有一丝沙哑。 安陵木槿的手搭上她的肩,“行了,明白了,你既然想要那个位置,那么就去追寻你想要的,回去吧。” “不!”小九坚定的拒绝,双目定定凝视安陵木槿,“皇宫,还不急着回去,我要变强,积蓄自己的力量。” 既然皇宫已经没有了牵绊,那么还不如在外面发展自己的力量,争取在那一天到来的时候,多一些获胜的筹码。 “行!我尊重你的任何决定,你想要什么,都随你心意,我支持你。”安陵木槿抿了抿唇,叹了口气。 小九骤然抬头,目光撞进安陵木槿黢黑的瞳眸里,有些错愕,也有些感动,但她这么傲娇的人,就算感动,也不会说出来的。 “你不觉得让……让……”小九别扭的嗫嚅着嘴唇。 安陵木槿只感觉这样的小九无比可爱,起了逗逗她的心思,手挑起她的下巴,坏笑着道:“怎么?害怕你是女孩子的事情败露?” 一直隐藏在小九内心深处的伤口就这么被曝晒到阳光之下了。 小九的眼神有些躲闪,这始终是她心里的一道伤,先天已经注定的条件,已经无法改变,那她就只能比别人更加努力才行了。 耀金国自古就没有女子当皇帝的先例,那是男人的责任,在他们眼里,女人就只会相夫教子,就像个附属品一样。 如果这件事情让别人知道了,她会被戳着脊梁骨骂的,而那个位置……从此之后也将和她再没有半分关系。 “难道……你没有认为女子当皇帝是一件很荒谬的事情吗?”小九很小心,语气也是试探着说的。 手指紧紧的绞着,手心有点儿出汗,很紧张,紧张到嘴唇有点儿发白。 安陵木槿挑了挑眉,手撑着头顺势靠在床边,语气有些张狂,但说的话却很在理。 “为什么荒谬?女人天生就比男人全能好吗?他们男人干的事情我们女人都能干,我们女人能干的事情,他们男人却未必干得!” 额……小九额上滑落三条黑线,她实在没想到,这辈子还能遇见一个比她还要疯狂的女人。 有生以来,还是第一次听见有人这么说,真是……无法用语言形容。 “那……什么事情是女人能干,男人干不了的事情?”小九像个好学的宝宝,睁大眼睛盯着安陵木槿问。 安陵木槿极其认真且一本正经地说,“生孩子啊!你见过男人生孩子的吗?” 说罢,她还顺便反问了一句,“难道不是吗?” “……” 好吧!似乎事实确实是这样的,她居然无法反驳。 安陵木槿在小九心目中的形象顺便高大起来了。 倏地,一声清脆的“咣当”声袭来,门,就这么开了,一道宛如修罗的身影慢慢走进来。 “木槿你刚刚说……女人干的事情男人干不了,本尊无法说错,但是,男人干的事情,女人也未必都能干得吧!” 离尊肃杀的声音就这么猝不及防的闯进安陵木槿的耳朵。 “比如呢?”安陵木槿懒懒的问了他一句,揣着手都没高兴动弹,只有眼皮子动了几下。 看这丫的能说出什么幺蛾子。 结果,离尊的一句话差点儿没把安陵木槿给震的从床上摔下来。 “春宵时分。” 离尊来到安陵木槿面前,俯视着她的俏脸,语气很一本正经。 “咳咳……”安陵木槿被呛着了,从床上滑了一下。 离尊一把拉住她的手腕,提羽毛似的,轻飘飘的就把安陵木槿提溜起来,顺便还关爱了一句,“坐好,小心摔坏,本来就不聪明。” “噗……”小九不厚道的笑了出来,没想到遇见一个知己,毒舌功夫了得。 安陵木槿半晌才反应过来,直接炸毛,甩开他的手,怒目瞪着离尊,“你丫的才脑子摔坏,你全家都脑子摔坏。” “咳咳……木槿,别这么说,总有一天你会后悔你今日说的话,真的!”离尊的语气带着一点儿戏谑。 安陵木槿没有听出离尊的弦外之音,不服气的瞪着他,大眼瞪小眼。 倏地,安陵木槿诡异的笑了,笑的让人心里发毛。 “离尊大人,谁说女人就不能和女人享受春宵了?呵呵……”安陵木槿挑了挑眉,很邪气,嘴角带着一丝坏。 离尊的太阳穴“突”的一跳,感觉安陵木槿嘴里将要吐出什么不得了的话了。 果真,下一刻,安陵木槿的话就彻底颠覆了他的三观。 “那种事情又不一定非要男人的那玩意儿,只要找个形似神似的东西……那种东西,菜市场最多了……” 安陵木槿捻着下巴坏笑,眼神不自觉的瞟向离尊的那一个不可描述的部位。 离尊是彻底对安陵木槿无语了,他不明白,这么一个外表清冷如九天神女的女子,居然能如此面不改色的说这种事情,真是…… 好不娇柔,好不做作! 尤其是她口中所说,菜市场的某些东西,和男人的那东西比…… 瞬间一地的鸡皮疙瘩,不敢往下想。 安陵木槿看向小九,尤其是那双纯洁水灵灵大眼的时候脸颊瞬间抽了抽,她感觉自己太罪恶了。 居然没有顾及到这里还有个孩子,就开口大讲特讲荤段子,简直荼毒了祖国的花朵,真是太罪恶了。 瞬间,安陵木槿恢复了一本正经的样子,清了清嗓子,面不改色的把所有过错都归结到离尊的身上。 “你怎么能这样呢?这里还有个孩子啊!你这是在残害儿童。” 这回换离尊嘴角狂抽,这丫头真是……无奈了,让人又爱又恨。 离尊的目光投向小九,希望她能公正一点儿。 哪知小九直接转过头去,“你们要说什么说吧!反正我听不懂,那些大人之间的事情……” 靠!离尊想要杀人了,这孩子也是个小机灵鬼,听她那语气,不懂就有鬼了,听那语气,明明憋笑憋的都快内伤了好吗? 两个都不是省心的主儿! 离尊直接用雷厉风行的行动制服安陵木槿。 第208章 非常关系 离尊两条长臂一伸,把安陵木槿捞着,提小宠物一般的把她拎出去,长腿如长了翅膀一般飞快。 眨眼间,安陵木槿就已经被摔在了一张柔软的床上了,离尊的身形高高立在床边,看不清面具下的表情。 “神经病啊!”安陵木槿仰躺在柔软的床上,揉了揉其实一点儿都不痛的腰,怒骂了一句。 靠!虽然没有摔疼她,但是心里就是憋着一股气,极度不平衡。 麻蛋,离尊怎么了?了不起啊!凭什么这么对待她啊! 看着小丫头憋屈的模样,离尊忽然什么脾气都没有了,只觉得很好笑,也忽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了。 安陵木槿想要起来,离尊那高大挺拔的身形却堵在床前,明显没有要让道的意思。 这家伙!安陵木槿想要推开他,却没有办法让离尊移动分毫,反而还差点儿站不稳。 手,攀上离尊的脖颈,安陵木槿总算稳住了自己的身子,可惜,她还没来得及高兴,身子就控制不住的往后仰倒。 紧接着,离尊的身子也顺势压下来了,直接将她小巧的身板儿压在床间,两人身子紧紧贴着。 一瞬间,空气中的温度直线攀升,弥漫着暧昧,还有那么一丝的尴尬。 安陵木槿眨了眨眼睛,心跳的非常厉害,离尊的气息就在眼前,那冰凉的面具甚至碰到她火热的脸。 离尊的气息在耳边,让她居然生不出一丝的抗拒之心,诡异的感觉。 两种极致的体验让安陵木槿的神智稍微回来了一点儿,渐渐开始挣扎,但也是微乎其微的。 为什么……难道她最害怕的事情真的发生了,她真的同时喜欢上两个人了吗?她有真的是一个滥情的人吗? 心里很慌张,慌张到一时忘记了挣扎,只能定定的盯着那张做工精致的面具看,眼神跟着上面的花纹游走。 她甚至都可以从面具的孔里面看见离尊黢黑如墨的眸子,里面有两个缩小的她。 看着,看着,安陵木槿有些出神,感觉离尊眼瞳里面的的她,好像再渐渐变得陌生起来,变成另一个女人的脸。 卧槽!呵呵,她怎么能忘记了,安陵木槿忽然想起来,离尊可是说他已经有妻子了。 心,在一瞬间变得冰凉冰凉的,就连现在这个动作,安陵木槿都觉得很讨厌,心里有点儿发虚。 为什么她有一种做别人小三儿的感觉? 想到这里,安陵木槿的表情瞬间变得冷凝,使出自己最大的力气,挣脱离尊的桎梏,拼命的往外跑。 离尊明显感觉到安陵木槿的异样,手一松,这小狐狸就已经挣脱了他。 小丫头今天吃了火药吗?离尊翻身起来,将脸上的面具扶了扶,看来自己还需要更加努力一些了。 有些事情,她知道太多了真的不好,所以等到时机到的那一天,他会全都告诉这小丫头的。 现在,她还是太弱了,一些事情她真的不大适合知道,有些事情她的知道多了,反而会给她带来危险。 安陵木槿不知道离尊忽然抽什么风,不知道他到底再想什么。 操!她居然就这么任由他对自己胡作非为,莫非她真的喜欢离尊?可是不行啊! 先不说她其实喜欢的人是千代君离,就单单说离尊说自己已经有妻子了,她就接受不了。 神特喵的,她怎么就这么……奇怪呢?她到至今都没有能明白自己的心到底是是怎么想的,心好累。 想这件事情想的头疼,安陵木槿索性全都抛到脑后去,目前最重要的是小九。 既然她还是想要那个位置,那么这条路一定不好走,她注定要为她的选择牺牲很多。 但只要小九坚持,不后悔,那么她就支持她,反正古今中外又不是没有女皇帝上位。 首先,小九想要变强,在皇宫那个狭隘的地方可是远远不够的,她要先培植自己的势力,打好人际关系也很重要。 这些,都要她自己去一步步探索,一步步去熟悉。 如果她连这些都做不到,谈何要那个位置,日后肯定也治理不好耀金国。 但是她相信小九,这个孩子的眼神很精明伶俐,一看就是注定是要干一番大事业的人,那个位置,再适合她不过了。 再次回到小九的房间时,她站在窗户边,背着手,故作深沉的样子,很小,很让人心疼。 说实话,这么大的年纪,还是个小女孩儿,应该是最最幸福的时候,可小九倒好,身上背负这么多。 甚至于,她都不能穿裙子光明正大的出现在大庭广众之下,因为她绝不能让人知道,她不是九皇子而是九公主。 “这么快就回来了?真是出乎我的预料了。”小九的声音很平静,很淡定,语气里的戏谑被她掩饰的很好。 这话听起来真的没有任何其他意义,但安陵木槿听了,心里就是不舒服,说不上来的不舒服。 安陵木槿呵呵笑了两声,“是啊!来看看你有没有做傻事儿,看到你没事儿我就放心了。” 小九的脊背明显挺直了一些,面上还是绷着,心里却已经柔软的一塌糊涂了,眼眶热热的。 这个世界上,大概就只有安陵木槿会真正关心她的生命了吧! 安陵木槿知道她又在嘚瑟了,“别多想,我只是懒得脏了这个地方,顺便懒得为你收尸而已。” 这句话直接把小九从夏天拉回了隆冬,小嘴唇紧紧抿着,对安陵木槿很不屑的表情。 安陵木槿已经知道小九的性子,很别扭,别人越是对她好,她就越是冷淡,不屑一顾,其实心里和明镜似的。 她已经对小九免疫了,不管她再毒舌都不可能伤害到她,反正只要知道小九心肠不坏就行。 不想和她继续这个话题,安陵木槿直接转移话题,这个机会已经不多了,“小九,你不回皇宫的话,找到落脚点了吗?” 她想知道小九接下来的计划是什么,到底如何开始发展自己,还是说回皇宫,暗中慢慢培植自己的势力。 “我要和刚刚那个男人学习功夫!这件事情你必须给我做到。”小九快速收回自己的表情,傲娇的指了指外面。 个子虽小,面容虽稚嫩,但身板儿挺的笔直,手背在后面,王者之气已然形成,还挺有那么回事儿的。 不过对她的话…… 卧槽!安陵木槿身躯一震,不自觉的咽了,“你知不知道那人是谁,你就敢让他教你武功?” “嗯!知道,千离阁的阁主,传说中的离尊。”小九的睫毛颤了颤,异常淡定,仿佛在阐述一件家常便饭的事情。 那么明显的特征,那种宛如神祗,令人看一眼都觉得寒到骨子里的感觉,只要有点儿见识的人都知道。 离尊一出,日避月隐。 但经过今天亲眼一见,果然现实和传闻还是有区别的,离尊……也不是那么的冷酷无情。 至少他们之间有一点共同点——毒舌。 看到安陵木槿这个笨女人急得跳脚,那种感觉真心不错。 安陵木槿更加不淡定了,深呼吸一口气,这小家伙……真不知道她是不是心太宽,还是真的初生牛犊不怕虎。 居然在知道他是离尊的情况下,还有勇气说出这样的话,真是……已经没有办法用语言形容。 “你……既然知道他是大名鼎鼎的杀神离尊,还敢让他教你功夫?简直不要命了,还有,我可没有那么大的面子,请到这么大一尊神。” 安陵木槿找了个椅子坐下,翘着脚,拿起旁边的杯子把玩,若有所思的样子。 她已经打定主意了,她绝对再也不会去主动招惹那个杀神了。 明明都有妻子了,还对自己若即若离的,到底什么意思啊! 等小九伤口稍微好一点儿之后,她就告诉她真相,把她弄去自己的地盘儿。 从此以后,她和离尊,相见时只是利益关系而已。 不管离尊再说什么,她该给的钱,一分都不会少给他,争取早日能两不相欠。 小九慢慢踱步到安陵木槿面前,稚嫩的声音说出的话差点儿震得安陵木槿把手中的杯子给打了。 “看你和离尊的关系,明显有情况,你和他说说,走个后门儿一定行的。” 操!安陵木槿扬起手,又缓缓的放下了,好吧!现在还在人家的地盘儿,这东西打了,应该要赔不少钱吧! 平静了一下内心想要骂娘的情绪,安陵木槿放下了已经被她折腾的够惨的杯子,坐直身子,慈祥的笑着。 也许这样的表情放在别人身上会显得亲切,而且无比正常,可是到了安陵木槿这里…… 怎么就那么诡异了呢? “小孩子啊……多想想好的事情,积极向上的事情,不要一天到晚都想着走后门儿,我们要改正这样的错误观念。” 安陵木槿微笑着,一本正经的说教,但这样的画风,放在安陵木槿身上,真的是……怎么看怎么诡异。 小九的头皮有些发麻,给安陵木槿倒了杯水,“停!这些话,已经听的够多了,你直接行动就好,我不会介意你慢的。” 第209章 再次中招 什么鬼?安陵木槿就这么被小九给卖了,而且……她居然都不知道是什么时候的事情。 呵呵!这辈子,不!有生以来,她还没有被人坑过,还是被这么个小孩子给坑了,真特喵的…… 心里有点儿无法接受,她今天还就不信这个邪了,一个活了两世的人,还斗不过一个小孩儿,还是怎么滴了! 安陵木槿靠着椅子,一手插着,一手去拿小九给她倒的茶,很是挑衅地看了看小九,笑的很贱,让人很想上去揍她。 哼!就不相信了,她就不去,小九还能控制她去找离尊吗?小小破孩儿,还真以为自己能上天? 小九的一双眼睛很真诚无辜的盯着安陵木槿,一张清秀的小脸惹人怜爱,但她说出的话却一点儿都不符合她的形象。 “既然你连这点儿事情都不愿意做,那么我现在就杀了你,毕竟……你是我的杀母仇人不是吗?” 操!安陵木槿被自己的呼吸噎住,一口水差点儿喷出去,她有点儿不敢置信的看着小九。 这小丫头,真特喵的……毒! 安陵木槿放下茶杯,顺了顺胸口的气,目光投向小九,“你就光记着你的杀母之仇,你怎么没记着我还救了你啊?” 安陵木槿面上一副很受伤的样子,倏地起身,渐渐逼近小九。 即使在身高上有些差距,即使小九是仰视着安陵木槿,但身上气势却不曾输了半分。 “你下不了手的。”安陵木槿很笃定。 小九的性子,她还不清楚吗若是真心为了她口中的那什么杀母之仇,那么她何必等到现在才说? “如果你有本事能取了我性命……”安陵木槿拿出一支药剂针,放在小九面前,“用这个刺入我的皮肤。” 果真,小九虽然看了眼那药剂针,但是没有去碰一下,她的手在颤抖,眼神也有些躲闪。 虽然话可以说的绝情,但真的让她去杀人,还是杀安陵木槿,她真的做不到。 小九紧了紧已经满是冷汗的手心,抬起头,冷然道。 “如果我下不了手,那你现在就自裁吧!反正我们俩人,只能活一个,要么你杀了我,要么你自杀。” 不愧是小九,毒!安陵木槿服了,看来她还是没有看错人的,小九果然是可塑之才。 算了!看在小九有如此才能的份上,她就勉强去找下离尊,不过那脾气古怪的家伙能不能同意就要两说了。 安陵木槿咬了咬嘴唇,拿起药剂针,拿在空中晃悠,威胁了一下,“你……牛!好吧,等着,给你去问问。” 说罢,安陵木槿便略了出去,门,“哐当”一声就被关上,很显然,她心里还是很不平衡的。 也不知道那变态的家伙去哪儿了,安陵木槿心里一团乱麻,一只手轻轻敲着另一只手,在院子里瞎转悠。 天知道她真的不想再见到那个变态了,要不……就和小九说她已经找过了,但是找不到? 反正她是真的出来找过了嘛! 倏地,背后一阵冷风吹来,安陵木槿浑身一阵战栗,一回身就是数支银针发出,没有一丝的间距。 “离尊喜欢背后突袭的吗?”安陵木槿理了下头发,站定在原地。 虽然知道自己的银针对他没用,但还是忍不住想要给他个教训,刚刚的一幕幕还不停在脑海中回放。 绝不能便宜了这个家伙! 银针在离尊面前确实不值一提,那在别人面前能够瞬间取人性命的染毒银针,在离尊面前,就和小孩子过家家扔的东西一般。 袖子轻轻一抬,那能夺人性命的银针就已经落在地上。 安陵木槿虽然心里不平衡,但也没办法,谁叫人家实力强呢?这一点,确实是她无法比较的。 银针落地,同时伴随着离尊冷酷的声音,“木槿还是喜欢玩儿这些阴招吗?” “不管是不是阴损的招,只要是好用的招,那就行了。”安陵木槿阴险的笑了笑,手中又出现几支药剂针。 药剂针里面的液体是透明无色的,在阳光的照射下,折射出不一样的光晕,一看就是见血封喉的毒药。 真是狠心的小丫头啊!可惜,他已经对她欲罢不能了。 “可是木槿……你这些花招,对本尊确实没有一点儿用处。”离尊渐渐走近安陵木槿,没有一点儿畏惧。 面具下的眸子幽深如潭,看不出有什么情绪,但身上散发出的气息却让人心中发怵。 他的目标从来都只有一个,制服这只桀骜不驯的小野猫。 在离尊逼人的气魄下,安陵木槿却也没有半分露怯,坚定的仰着头,眸子中始终都留了一分戏谑。 “那只是因为我没有使出终极绝招罢了,离尊莫非忘记上一次的教训了?”安陵木槿环着胸,得意的挑了挑眉。 那一次,是离尊行走江湖这么多年,唯一一次栽倒,简直毁他的名声,人生中的黑历史。 离尊的眼神明显有点儿不对劲,步伐顿了一下,声音变得有些怪,“那是本尊轻敌,木槿,你认输吧!” 安陵木槿想要飞速闪身,却最终没有逃脱离尊的桎梏,如钩爪一般的手紧紧扣住安陵木槿的纤腰。 独独属于安陵木槿的清新冷香萦绕鼻息间,离尊的血液都在加速运行,很想彻底摊牌,消除他们之间的障碍。 但是那件事情不解决……还是不行!操!在眼前看着,却不能光明正大的去追求,也是一种折磨。 不过没事儿,等到一切都告一段落了,他一定会告诉她一切,这丫头……早晚是他的。 安陵木槿很反常,只是笑看着离尊,一点儿都不挣扎,嘴角勾着淡淡的坏。 卧槽!这很不对劲儿啊!离尊心中警铃大作,这小丫头可不是这个性子,怎么今儿个变得这么乖巧了? 事出非常必有妖!他深深的知道,安陵木槿可不是什么乖乖兔,而是带着利爪的小野猫。 她表现的越是反常,就代表事情越是糟糕。 果然,离尊感觉自己搂着安陵木槿的手臂越来越无力。 又中了这个小丫头的招!真是太粗心大意了,不过他也没想到,这小丫头的毒术,居然能让他都防不胜防。 安陵木槿嘚瑟了,轻轻松松甩开离尊,现在,终于轮到她俯视离尊了。 “怎么样?我的毒,离尊还享受吧!对你,还有用吧!”安陵木槿坏笑,很傲娇地说着。 小样!就算是离尊又如何?她的毒药可是不认人的,管你是三教九流还是世间至尊,只要中了她的毒,得不到解药,少说都是要少半条命的。 “给本尊解药……”离尊的已经是用意志力硬撑着,才能说出话来,若是换了旁人,恐怕早就倒下了。 这小丫头也不知道给他下的什么药,不但防不胜防,还很邪门,不能用一点儿内力压制,要不然等着他的就不仅仅是浑身无力了。 安陵木槿越来越兴奋,好不容易才能把大名鼎鼎的离尊给算计了,一定要好好讲讲条件,不然太亏。 正愁没办法说小九那件事儿,这不?机会就这么送到眼前了。 “嘿嘿!”安陵木槿算计的笑,眉头挑了挑,蹲下身,“你看……小九那孩子还可以吧!聪明伶俐的。” 离尊手背上的青筋已经暴起,但还是回答了安陵木槿,“确实挺好的,可以给本尊解药了吧!” 切!就只顾着他的解药,一点儿也不走心,安陵木槿翻了翻白眼。 不过本来也没有指望他夸小九,安陵木槿这一次直接说出重点。 “那么……她当你的徒弟,你教她武功,是不是个很好的主意?那孩子你也看过,给你当徒弟,绰绰有余了是吧?” 虽然是商量的话语,但经过安陵木槿的口中,却分明还有威胁的意味在里面。 本来还在想办法让离尊答应怎么才能教小九武功,现在好了,歪打正着,离尊身上中了她的毒,不答应她都不行。 可是……人家离尊就是能在这样的情况下一口拒绝她,而且完全一点儿不带犹豫的。 “不行!本尊从来不收徒弟,另外提个要求,本尊满足你,给本尊解药。” 其他要求……嘿嘿嘿!安陵木槿瞅准他的面具,手就要上去摘他的面具,“那么我要看你的真面目。” 都已经到这个程度了,离尊都还没有忘记要躲开,安陵木槿又扑了一个空。 “再换一个,这两个都不行!”离尊的声音已经有些中气不足,连吼都快吼不动了。 安陵木槿很不满意,紧紧抿着唇瓣,面上明显有些不悦,“这个不行,那个不行!看来离尊说话都不算数啊!” 离尊将安陵木槿的无理取闹看在眼里,他的身体越来越无力,已经无力再和安陵木槿说话了。 “既然你不愿意履行第二个条件,那还是第一个吧!既然你不说话,就当你默认了啊!”安陵木槿拍了拍离尊的肩,一点儿力道就已经能够把他拍倒。 说罢,安陵木槿还象征性的点了点头,道:“嗯!” 第210章 严峻考验 最后,离尊不知道是抱着怎样一种心情,反正是晕了过去,大概是被安陵木槿给气的昏过去了吧! 看样子差不多了,安陵木槿也就没有再折磨他了,拿出药剂针为他解毒。 离药剂发挥效用的时间还要一会儿,安陵木槿百无聊赖的守在旁边,目光渐渐爬上离尊的面具。 真的很好奇那张面具下面到底是什么样一张脸啊!其实吧……离昏睡的样子还是挺可爱的,没有一点儿杀气,反而很宁静。 手痒,想去摘了离尊的面具,看看他面具下面的真容,可是如果她真的看了,若是离尊醒来,大概会杀人灭口的吧! 还有小九,她还指望着离尊能成为她的武艺师父呢!也不知道什么时候离尊能醒,醒了之后是个什么情况还要两说。 哈哈哈!大概谁都想不到,大名鼎鼎的离尊,此时此刻居然就躺在她面前,若是让他的对手知道了,还不抓紧这个机会提刀来杀人? 毕竟他对这个世界的人来说,意味着什么,自是不必说的,不知道多少人眼红他的位置和武功,想杀他的人比比皆是。 高处不胜寒,一个人的本事越强大,那就说明他肩上要承担的责任有多大,别看离尊好像拥有世人称羡的武功,但他身上的压力,也不是常人所能及的。 她的前一世,也是这样活着的,总觉得自己什么都行,最后落得那个下场,真是很无奈啊! 这一世,她绝对不要像个机器一样,不知疲惫的工作,而是要好好珍惜来之不易的复活机会,为自己而活一次。 安陵木槿正想入非非时,背上忽然被人一点,之后整个人都动不了了。 安陵木槿眯了眯眼,声音压的很低,“原来本郡主给你解药,换来的就是这个下场。怎么?你是还没有吸取教训,还想再尝试一遍?” “木槿的厉害,本尊尝试过了,现在,轮到木槿来尝尝本尊的厉害了!”离尊慢慢恢复了气力,转悠到安陵木槿身前。 额……此时此刻,安陵木槿心中只留下一个想法了,离尊真特喵的幼稚。 这种感觉怎么那么像小孩子无理取闹的时候,你打我一下,我就必须要还回去,还真是…… 已经无法用语言来形容。 “怎么了?想打架吗?看你能不能下得去手,欺负一个弱女子,还是被你点了穴的。”安陵木槿很镇定,唇角勾起一丝坏笑。 都已经到这个时候了,安陵木槿还敢挑衅离尊,也是够有胆子的,如果换做旁人,恐怕早已经吓得屁滚尿流了吧! 对这样水火不侵的安陵木槿,就连离尊也没有办法了,叹了口气,很是认真严地道:“本尊真的从来不收徒弟,绝不能破这个先例。” “若是木槿你实在要提这个要求,那本尊让千离阁最优秀的人去授业。”这已经是他能够退让的最大限度了。 如果换成了一般人,恐怕早就没命在了,还能这般心平气和的和离尊讲话?这个世界上,也就只有她,能让他无限制的妥协。 况且…… “本尊不收她为徒是为了你们好,本尊的身份决定了背后有多少仇人,若是她真成了我的徒弟,那么便会成为众矢之的。” 离尊如是解释。 安陵木槿有些沉默,因为他说的都是真的,这件事情,确实是她考虑欠佳,没有顾虑到大局。 没想到啊!他居然能考虑这么多,看来还是她想问题太过于局限。 离尊毕竟在江湖上是有名的人物,尤其还是像他这样的人,杀人无数,树敌也无数,指不定什么时候仇家就来寻仇。 如果说这个时候,但凡传出一点儿小九和离尊有关系的消息,那些离尊的仇人暂时动不了离尊,就一定会找上小九。 “我不害怕危险,让我和你学习武功吧!”小九稚嫩而坚定的声音在背后响起,背着手,小小的身板挺得笔直。 安陵木槿被定住无法转身,不过她心里是焦急的,小九这般对离尊说话,不知道离尊会怎么对她。 虽然到如今,离尊都没有对她造成什么实质性的伤害,不过她并没有因此而忘记了,离尊并不是什么善茬,那可是个煞星啊! 没有声音,安静的可怕,安陵木槿都能听见自己的心跳,手心都已经被冷汗****了。 “小九,不要强求,我会另外找高手教你,我身边有的高手,不要太多啊!”安陵木槿深呼吸,尽量冷静地说。 离尊不屑地嗤笑,“你身边的高手?不用和本尊提第一神箭手那个废物和那些不入流的暗卫。” 提起那些人,心里还是不可避免的有些堵,这小丫头身边有这么多男人,看来他要快点儿把她变成自己的私人物品了。 “你……”行! 安陵木槿动不了,也无话可说,在离尊这样的人眼里,确实任何人都入不了他的眼。 “你到底想要怎样!自己不想教人家,又把别人说的那么无能,全天下就你最行是吗?” 安陵木槿都要爆粗口了,尽管她承认,离尊确实强,但是他也没有这么贬低别人的权利。 一旁的小九一声不响,却已经看出来这其中的猫腻,清秀的小脸上带着莫测的神色。 果真当局者迷,旁观者最清。这句话果然没有错。 离尊的那一句话,啧啧啧!空气中好大的一股醋味儿,看来她没看错,这两人之间果然有点儿什么…… 离尊不言不语,没有任何动静,小九也是,然而就是这样的状态,才是最让人担忧的。 全身都不能动,安陵木槿很焦灼,生怕小九出什么事儿。 这孩子的性子什么的都挺对她胃口,也是个可造之材,就这么殒命,她不会放过离尊的。 许久,离尊终于开口,“谁说本尊不答应教授她武功了?只要她能经过本尊的考验,那便有资格和本尊学习。” 经过观察,离尊也发现了,这孩子的根骨,百年一遇的好,现在认真教她,将来的前途无可限量。 况且……木槿似乎挺喜欢这个孩子的,无论什么事儿,只要她开心就好。 安陵木槿怀疑自己的耳朵坏了,这人……怎么忽然抽风了吗? “切!谁知道你到底说话算不算数,刚刚你不是还说不愿意教小九,怎么?离尊就是这么出尔反尔的人吗?” 安陵木槿抱着严重怀疑的态度,冷嘲以对。 离尊并没有生气,反而还反问安陵木槿“本尊刚刚是怎么说的?” “怎么?想赖账?既然说过就不要耍赖,你说你坚决不收徒,坚决不愿当小九的师父。” 安陵木槿动不了,只能僵着身子,但语气却非常不屑。 “嗯!本尊说不收徒,不愿当她的师父,可却没说不教她习武。”离尊很平静的说出这个事实。 简直气愤的让人吐血! “……” 好吧!安陵木槿咬了咬唇瓣,也是服气了,但是如果没有记错的话,离尊也不是那么容易妥协的人。 他肯定会出难题,为难小九。 如果小九是和她一样,有自保能力的,那么她会觉得这是个很好的锻炼机会,但目前,小九还只是个孩子而已。 “你不会让小九做什么根本就完不成的考验吧!如果有危险,那我是不会让她去的。” 安陵木槿坚定自己的立场。 在这个世界,实力固然很重要,但如果连性命都保证不了,那么拥有再强的实力,也只能成为枉然。 离尊也有自己的思量,道,“危险,是肯定会有的,但如果她连这么点儿危险都抗不过,那便没有资格让本尊亲自教授。” 他能看在这个小丫头的面子上答应这件事情已经是破例了,世间没有免费的午餐,要想拥有至高无上的力量,就要经历世间极致的危险。 “不……”行…… 安陵木槿反对,不过还没有等她说出那个“行”字,小九便打断了她的话。 “我同意!不管经历什么考验,我都同意。”稚嫩的声音里毫不掩饰的坚定。 她已经打定主意,这是她变强最好的机会。 离尊也对这个孩子有些欣赏了,难得的赞赏,道:“很好!三日之后来城外落霞谷,本尊等你。” 落霞谷!那是耀金国最险峻的地方之一,紧邻禹霞山。 虽然落霞谷有个好听的名字,但里面却完全不是这样,落叶松密密层层,常年都不见天日,里面危险无数。 所以,那个地方还有一个别称……死亡谷。 据说经过那里的冒险者,几乎没有生还的,就算侥幸能从里面出来,也肯定是付出了巨大的代价。 去那种地方……安陵木槿脸色瞬间变白,几乎是吼着道:“你疯了!那种地方能让小九去吗?” 事到如今,安陵木槿已经是破罐子破摔了,什么都顾及不了了。 “小九,你想清楚,那不是你能去的地方,若是你敢去,那你就先过来杀了我再去。”安陵木槿歇斯底里。 离尊不理会安陵木槿,径自对小九说:“你的事情,不需要别人去为你做主吧!” “那是自然!”小九非常笃定。 第211章 打入冷宫 “那就好,选择权在你手中,本尊等你。”离尊的话音还在,人却已经消失在原地了。 安陵木槿只感觉自己的背后被击打了一下,全身一个放松,全身好像被释放的感觉。 解穴后,安陵木槿第一时间就是起身,在原地看了几圈,指着天大骂,“该死的!离尊!你给我出来。” 小九像看智障一般的眼神看着安陵木槿,抱着手臂,很无语,“人家早就走了,你要是想追就去追,我先去吃饭了。” “小九,你饿了?”安陵木槿下意识的问。 从昨晚到现在,小九确实什么都没有吃,她寻思着给这小家伙准备点儿什么吃的。 小九捂了捂还有些疼的心口,很平静地说:“没有,只是你如果真的去追的话,我估计要一天都吃不上饭了。” 卧槽!666,说的还挺有道理,不过……这句话听着,心里怎么就那么不爽呢? 反应了半天,安陵木槿才反应过来,小九这是再说她速度太不给力,花一天都追不上离尊。 靠!简直就是高端黑啊!臭丫头,找死! 安陵木槿濡了濡嘴角,进入正题,“你不会真的要去落霞谷吧?那个地方如何,相信你不会一点儿都不知道吧!” 落霞谷那个地方,恐怕没有耀金国的人不知道,毕竟那里可是连最胆大的冒险者都要避开的地方。 沉寂了不知道多少年,里面到底有什么危险,谁也不知道,谁也说不上来,据说凶险无比。 安陵木槿很气,真的不知道离尊是怎么想的,居然让一个孩子去那么危险的地方,果然是冷血动物,连一点儿人情味儿都没有。 那个地方,她听说过,虽然一直想去,但是先辈的教训是无法磨灭的,渐渐的,所有人提起那里,都心底发怵。 虽然她没有真正去过,也一直想去探个究竟,但苦于一直没有时间,还有,那里被传的那么危险,肯定是有原因的。 如果是她一个人去,那么还好,问题是小九一个孩子,去了那个危险的地方,还能有命出来吗? “你真的要去吗?其实不用他教你,我身边也有不少高手可以教你,虽然没有离尊那么变态,但也都是在江湖上有一席之地的人。” 安陵木槿还是不忘劝说小九,她是真心不敢让小九一个人去落霞谷,那里的危险,不适合小九。 真是皇帝不急太监急,这边安陵木槿都要被急死了,然而小九只板着脸,很淡定的回她,“真的要去。” 这一次是对她一次很好的锻炼机会,她不想错过了,而且只要她通过了离尊的考验,还能和他学习武艺,何乐而不为呢? 所以,不管安陵木槿怎么相劝,怎么干扰,不让她去,她都是要去的。 小九转过身去,非常不耐烦,“你这个女人到底烦不烦,一遍遍的说,比母后还要爱管教人。” “不知道都说过多少遍了,也不嫌弃自己提前进入更年期。” 说这句话的时候,小九不敢抬头,更不敢看安陵木槿,她怕自己一看见她,心就会不知不觉的软下去。 这货……还是无论什么时候都是这么的毒舌啊! 都已经嫌弃她话多了吗?安陵木槿的脸色变得红一块白一块的,咬了咬牙,上前拦住小九。 “那……如果我告诉你,你的母后还没有死,你还会不会去落霞谷……”安陵木槿看向别处,尽量不看小九的眼神。 她心知小九想的是什么,她认为这世界上就她一个人了,所以死不死都无所谓了,但是…… 皇后确实还没死,希望能用皇后,让小九留下,毕竟什么东西都不如性命重要,不是吗? 果真,只有这个消息才能勾动小九的心弦,虽然她表面上控制的很好,但慢慢变红的脸色已经出卖了她。 于是,不顾自己身上的伤势,小九以她最快的速度跑开。 安陵木槿没有阻止她,而是静静的跟着后面。 这孩子也是可怜,一直以来都在皇后扭曲的教育下长大,没有自己选择的权力,这一次,就让她自己选好了。 伤口没有愈合的小九,直接奔向一个方向——皇宫。 没想到……母后她还没有死,安陵木槿是骗自己的,果然啊!原本就不太相信安陵木槿会伤害母后。 安陵木槿这个人呢……虽然是让人无语了些许,有时候智商还不够用了些许,但是不得不说,她这个人还不错。 至少和她相处在一起,可以完全不用伪伪装,可以完全放下戒心,做自己想做的,说自己想说的。 皇宫门口戒严,小九在一旁看着,想要进去,可当右脚迈出一步的时候,又犹豫了。 此事她还要三思而后行,因为,只要一踏进这个宫门,想要再出来,那可就难上加难了。 一旦进去了,那便是放弃了好不容易从离尊那里争取过来的机会。 之后如果再想要一次机会,那真是比登天还要难了,几乎是不可能的事情。 怎么办……很纠结,想要去看看母后,却又还惦记着离尊给的那一次机会。 宫门骤然打开,一队侍卫出来,手中还拿着皇榜。 小九眼瞳微缩,往旁边站了站,因为她现在站着的地方就是张贴皇榜的地方。 小小的身影很好藏,隐匿在人群中,也不会让人注意到她。 很快,为首的侍卫便将皇榜贴在了布告栏上,又迈着整齐的步伐进去宫门。 在宫门口周围的人都围过来,看看最近皇宫里都发生了些什么事情。 人群中,不知是谁,大声读出了布告栏上的内容,“近日,皇后违反宫规,擅自闯天牢,欲救出谋逆的废太子,现已经被打入冷宫。” 有的不识字的,还有后面看不见的,听到这个消息之后,都唏嘘短叹,又有八卦可以聊了,周围的声音瞬间变得嘈杂。 有人说:“皇后这是咎由自取,非要管那个谋逆的儿子,现在可好了吧!连自己都搭进去了。” 有反对意见的,那么自然就有支持意见的,例如:“皇后这是念及一片亲情,舐犊情深,不管如何也要救出废太子。” 小九静静听着这一切,没有任何情绪,在她眼里,无论是哪一种版本,都是不正确的,真正的事情如何,就只有她知道。 虽然母后在冷宫,她也有些担心,但更多的是释然,母后的情绪一直不好,希望母后能在冷宫中想清楚。 知道母后没什么大事儿了之后,小九便默默的离开了,这里……貌似暂时不需要她了。 虽然很想再去偷偷看看母后,但是现在的条件还不怎么允许,等她日后变强之后,再来看她也不迟。 这一次,就让她自私一次好了。 安陵木槿一直在旁边观察着,小九的一举一动都在她的眼里,她的每一个动作是什么意思,她都能猜出个七七八八。 看她现在的态度,很明显的,落霞谷她是决定要去了。 跟了一路,安陵木槿也想明白了很多的事情,只要是小九愿意做的事情,她都放手让她去闯。 毕竟将来,她也要独自面对很多困难,她的人生,注定不会平凡。 当小九转身之际,安陵木槿忽然从暗处出来,手搭在她的肩上,叹了口气,道:“想去看看你母后吗?” “不想!”小九扭过头,绝对不能够答应这个女人的任何要求,指不定什么时候就把你坑了,你还不知道什么时候被坑的。 安陵木槿深呼吸,插着手,开玩笑般,“不要这么不给面子吧!我虽然轻功不如离尊那变态,但带个你这小身板儿进去,还是不成问题的。” 小九依然摇了摇头,明确的表达了自己的选择,“不用再费口舌去说什么东西,落霞谷,我是一定要去的。” 看来小九还是没有理解自己的意思啊!安陵木槿无语望了望天,道:“没说不让你去,但是难道你不想再走之前看一看你的母后吗?” 不得不说,这皇后真是长脸了,从小便这么对待小九,居然还能被小九记挂着,也能算她人生悲剧中的一抹亮色了。 “你真的同意我去落霞谷?” 小九仰着头,很不相信,刚刚,安陵木槿还不希望她去,甚至都不惜用自己的性命做威胁,怎么会忽然改变主意。 安陵木槿嘴角抽搐,她的信誉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差了。 “那还能有假?你表姐姐我什么时候骗过你,来叫声表姐姐来听听……”安陵木槿笑的像诱拐小孩儿的人贩子。 切!小九干脆没有搭理安陵木槿,一副高高在上,你爱怎样就怎样的表情。 这……搞得她很尴尬啊!安陵木槿的笑僵在嘴边。 真是个傲娇的孩子,没办法,谁叫她真心喜欢这孩子呢? 安陵木槿还是第一次用轻功带人,还好带的是小九这样轻飘飘,没有几两肉的孩子,要不然,她不保证自己会不会半路摔下来。 不得不说,有了轻功就是方便,高耸的城墙,在安陵木槿看来就已经和普通台阶没有什么两样。 第212章 人生抉择 但皇宫也有不好的地方,里面的守卫,真特喵的多,大概一炷香左右的时间就要出现一次,这让安陵木槿很焦灼啊! 小九不屑的嗤了一声,很鄙视安陵木槿,压低声音道:“笨!跟着我的指挥走。” 也对啊!小九从小就生活在皇宫,对守卫的变动情况一定是极为了解的,按照她的路线走,一定是最安全最省时的。 鉴于小九给她指路的份儿上,那她就暂时不计较小九对她的态度了,先到了再说。 根据小九的指挥,她们一路畅通无阻,就算有几次差点儿被发现,也是有惊无险的度过。 冷宫。 断壁残垣,杂草丛生,就连墙上都覆上一层厚厚青苔,气氛阴寒森冷,果然不负其名,真的挺萧条。 小九很心疼,害怕母后一下子适应不了这样的环境,毕竟她从前都是锦衣玉食,现在却要在这里受苦。 因为害怕打草惊蛇,安陵木槿没有推门,而是再一次的翻越墙壁,两道身影悄无声息的落在地上。 冷宫里面也是惨不忍睹,乱糟糟的,几乎什么都有,碎瓷片遍地都是,桌椅全都是破的。 这里面没有人,安陵木槿终于敢大大方方走出来,小九紧紧跟着安陵木槿身后。 真是世事无常啊!她也没有想到,母后居然会以那种罪名被打入冷宫。 天知道,她根本不奢求母后能去想办法救皇兄,若是她能有一点儿想救皇兄的念头,那她便满足了。 一直都很不明白,母后明明对她这么好,虽然她从小一直把她当成男孩子,但对她的关爱却很真。 从她有记忆以来,母后就一直是个端庄贤淑的女子,对待任何人都是谦和有礼,却唯独对皇兄。 他们之间好像宿世的仇敌一般,水火不容,每每母后见到皇兄,就要发好几天的脾气,甚至对皇兄又打又骂,对他诸多不满。 后来皇兄成年,有了自己的太子府邸,便从皇宫里搬了出去,自此以后,母后便从来没有问过皇兄的任何事。 里面的房间很多,小九就这么跟着安陵木槿一间一间的找,心中很想再看母后一眼。 但是……又很害怕再次见到她。 这一次,她是抱着将生死置之度外的态度去落霞谷的,所以这是不是最后一次见母后,还是个未知数。 安陵木槿忽然停下脚步,抱着小九略到一个房顶上面,轻轻掀开一片青瓦,从这里,可以将房间里面的景象全都收入眼底。 之见平日里都是锦衣华服,珠光宝气的的皇后,如今却只着了一件粗布衣裳,从前光滑顺溜的三千墨发,如今已经形容枯槁,上面只插着一只木棍。 如今景象,还真是不禁让人从心底发凉。 只不过……看皇后的眼神,这是明显精神不对劲儿的表现啊! 屋子里的摆设已经一团乱麻了,皇后傻呵呵的抱着一个枕头立在桌子上,她人站在桌前。 可能她是将那枕头当成了什么人,不时抱着枕头,含情脉脉的说话,还不时拥抱着那个枕头。 奇怪的举动,安陵木槿很好奇,皇后到底在耍什么把戏。 她给了小九一个禁声的动作,自己低了低身子,终于可以隐约听见皇后的说话声了。 “远……你什么时候能回来,我好想你,我真的好想你,你什么时候才能回到我的身边,我们的儿子已经很大了,他已经会叫爹了……” 远?安陵木槿听的一头雾水,看来皇后除了那个老皇帝之外,还另有所爱? 眼神看向小九,见到她一脸沉寂的表情,安陵木槿才放下心,大胆的开始偷听墙角。 “哈哈哈!”皇后忽然笑的很是诡异,语气也软下来了,深情款款,“远,你终于回来看我了,我真的很想你,你终于回来了……” 一边说着,皇后就紧紧搂着枕头磨蹭着,一脸的甜蜜,一边嘴里还在念念有词,“远,他不在了,我现在是你的了,我完全是你的了。” 安陵木槿都快听不下去了,看来皇后爱的真的不是那皇帝,真是……也不知道皇后口中,她的情夫到底是谁。 这一波神经刚刚抽完,安陵木槿还没消化完里面的信息,皇后就又开始了。 “远,你知道吗?我们的儿子,他将来一定会夺得皇位的,我们的儿子啊!他很优秀的,比他那个废物哥哥,优秀多了!” 皇后又抱着枕头走到床边,把枕头竖着放下,自己也上去,就躺在被她竖放的枕头旁边。 说实话,皇后的身材挺好的,尤其是皮肤,完全看不出来多少岁,五官也是精致大方,小九这一点遗传了皇后。 只是皇后现在的这个状态疯疯癫癫的,看起来就没有那么和谐了。 一床粗被子盖上,皇后依偎在枕头旁边,轻声呢喃着:“远,你一定还不知道我们的儿子长什么样吧!没事儿的,等他当上皇帝之后,你会见到他的。” “我们的儿子非常优秀,非常……非常……”皇后躺不住,穿上鞋起来,在房间里到处游走,行为就和稚子一般可笑。 倏地,皇后冲出房间,大声叫喊:“小九,我的乖儿子,你在哪里?你快出来啊!” 冷宫本就冷清,就算皇后这么喊,也没有人会搭理她,招过来的,也只不过是几声苍凉的乌鸦叫声而已。 皇后不停的呼唤着小九,在原地打转,仿佛只要小九不出现,她就这么一直叫下去一般。 看到这样的情景,小九无论如何都不可能无动于衷,差点儿哭出声,还是使劲儿的捂着嘴才没有发出一点儿声音。 一瞬间,小九的眼睛里面布满了红血丝,眼泪,无声的落下,滚烫灼烧着手心,眼眶周围也开始渐渐发红。 不知道母后怎么回事儿,为什么忽然之间就满世界的找她,那样子,让她的心在隐隐作痛。 母女连心,大概就是这样的吧! 真的好想下去,抱着母后,说一声她回来了,可尚存的一点儿理智,告诉她,绝对不能这么做。 离尊的机会不会重来,她必须要紧紧抓住。 小九紧紧抓住衣袖,却忽略了脚下,一片瓦滑落,砸在地上,一阵清脆的“咔擦”声。 “谁?谁在那里?”皇后的表情忽然变得狰狞起来,不断转身,深陷进去的眼窝,如同鹰隼,到处看着,企图找到声源。 糟糕!再不走就要暴露了。 安陵木槿还是很理智的,一把捞起小九,从另一边跳下屋顶,顺便学了几声猫叫。 听到“喵喵”的叫声,皇后明显消除了一些紧张感,继续痴傻的在院子里转悠,嘴里面不停叫着小九的名字。 再次落地时,安陵木槿已经带着小九到了皇宫外面。 安陵木槿知道小九此刻心里的纠结,叹了口气,拍了拍她的肩,“你自己做出一个自己永远不后悔的决定吧!无论到最后的结果如何,我都支持你了。” 一时间,安陵木槿心里还是有点儿小伤感的,不管小九选的是哪一条路,都要注定她以后走的路注定坎坷。 这个问题,现在问起来,还是有那么些许尴尬的,小九还在纠结着。 “没什么,我饿了,先去用膳好吧!”小九选择避开安陵木槿的问题,扭头径直走开。 好吧!傲娇的小鬼,安陵木槿叹气,跟着小九。 还是决定给她一个冷静思考的时间,毕竟这是会影响她以后人生道路的抉择。 先解决吃饭问题。 客栈和酒楼反正是去不了的,九皇子失踪,这可不是一件小事儿,不光皇后叫嚣着要找小九,那皇帝老儿也是全城在搜捕。 在这种时候,就该朋友之间仗义相助,所以安陵木槿毅然决然的选择……去萧清逸家避一避风头。 安逸钱庄就在不太远的地方,安陵木槿直接带着小九过去。 也是赶早不如不赶巧,萧清逸这会儿居然不在萧府潇洒,而是在安逸钱庄核算账目。 许久未见安陵木槿,萧清逸的眸子中流露出丝丝莫名的情愫,但很快就被他掩藏好了。 “木槿,难得见到你,最近怎么样,还好吗?”萧清逸摇着折扇,面上是永远温和的笑意。 这一点让安陵木槿很苦恼,也很佩服,为什么他能将所有情绪掩藏在内心深处,面上永远都是伪装的温和。 这样的人成为商人是一件很可怕的事情,因为对方,永远不知道你心里再想什么。 安陵木槿猜不透萧清逸的心思,反正只要知道,他阴谁都不会阴自己就好了。 “嗯,挺好的,最近钱庄怎么样?”很常规的打招呼,安陵木槿没有说太多。 不知道为什么,她总感觉钱庄里面的气氛怪怪的。 什么时候……他们之间变得这么有距离了吗?萧清逸想和安陵木槿再有进一步的交流,却终感无力。 他们之间,已经回不去了吗? 目光触及到小九,萧清逸的神色略略有些变化,手心紧了紧,问:“这个孩子是……最近九皇子失踪的事情已经传的沸沸扬扬。” 第213章 都是你的 安陵木槿没有隐瞒,笑着将手搭在小九的肩上,半开玩笑着道:“自然在我这里啦!难不成你以为是我生的?我是妖怪吗?” 小九对安陵木槿嗤之以鼻,这个女人,还真是傻到没救了,真是……害怕自己和她在一起被拉低智商。 安陵木槿当然感觉到了小九的情绪,反正已经被这个傲娇的小恶魔给嫌弃过了,现在都已经没什么感觉了。 直入主题永远是安陵木槿的风格,这一趟来,本来的目的就是为了蹭饭,所以安陵木槿也就没有拘谨。 “怎么样?这孩子还够萌吧!土豪,要不要赏我们一顿饭?”安陵木槿眨着眼睛,很是无辜,似在撒娇。 萧清逸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僵在原地不知道该有些什么反应。 “怎么?觉得我带着九皇子,害怕被皇帝抓包,影响到萧家的生意和财路?”安陵木槿放开小九,捻着自己的下巴。 萧清逸考虑都没有考虑,条件反射的回答,“当然不是。” 说罢,他又觉得自己的言辞有些不妥,眼神飘了飘,尴尬地解释,“吃饭的话,还是去外面的酒楼比较好。” 萧清逸不安的握着折扇,也不敢正视安陵木槿,好像很不安。 今天的萧清逸……有点儿奇怪啊! 他平时可不是这样一个犹豫的人啊!而且,小九在外面的酒楼里面吃饭,这不是往皇帝怀里送人吗? 这一点,就连她都想到了,萧清逸不可能想不到,所以……他肯定有事儿。 安陵木槿不动声色的环顾四周,她也觉察出来了,这里有些怪,但是又说不上来哪里怪。 “既然这么有钱的安逸钱庄都请不起人吃饭,那么……我就只好带着小九去流浪了。” 不知道是那里奇怪,安陵木槿索性不去计较了,反正萧清逸不是小孩子了,该解决的事情,由他去解决就好。 倏地,一个她再熟悉不过的声音响起,“木槿,安逸钱庄供不起你吃饭,不如去本王府里去如何?” 顺着声音往里望,安陵木槿眼瞳紧缩,果然看见了记忆中的那道身影,手心里渐渐沁出一层薄汗。 脸上渐渐开始发烫。 算算日子,他们已经有些日子没有见到了吧! 还真是造化弄人啊!没想到今日却能在这里聚首。 不过这样也好,在他们之间的障碍还没有扫清之前,尽量少见面。 安陵木槿的情绪内隐,但身体上的有些表现还是无法掩盖的,就如……她的声音变得有些不正常,脑子也无法正常思考。 几乎是条件反射的,安陵木槿摇了摇头,“离王殿下的膳食太贵,我恐怕无福消受,会折寿的。” 说完,安陵木槿就后悔了,低着头不去看他,心中暗暗腹诽自己,她怎么就把心中的真实想法给说出来了呢? 真是太失策了。 这个时候,不是应该编个什么理由,比如还有其他事情啊!或者身子不适什么的理由才正常吗? 也不晓得现在补救还来不来得及。 不等安陵木槿想出什么搪塞的理由,千代君离的一句话便让安陵木槿想出来的理由全都作废了。 “木槿是本王未婚妻,将来的离王妃,所以离王府的东西就是木槿的东西,木槿用自己的东西,怎么会折寿呢?” “……”这,让她已经没有话可以说了。 一没有话题聊,安陵木槿就下意识的转移话题,“你怎么在这里?” “嗯!”千代君离波澜不惊,有上前几步,站在安陵木槿面前,道:“来找萧清逸有点儿事情。” 安陵木槿又不知道说什么了。 千代君离真是话题终结者。 一旁的萧清逸看了这一幕,笑容里面染上了一层苦涩的感觉,淡淡道:“既然你们要聊,那在下便不方便打搅了。” “哎哎哎!既然这货是你的客人,那应该是我打搅了你们才对。”安陵木槿假笑一下,挥了挥手,拉着小九就要走。 看起来他们之间似乎有什么事情,那么自己还是不要打搅了。 很早就看出萧清逸和千代君离之间有一些故事,但这是他们自己的事情,自己还是不要掺和为好。 反正又不是没有地方去,这都城这么大,就不相信没有她们的落脚之地了。 实在不行的话,她还会易容术不是?正好可以把小九好好打扮成一个漂亮的小公主。 讲真,小九的五官长得真心不错,都是皇后把她弄成个假小子,若是换上裙装,再好好打扮一番,想来也是个俊俏丫头。 “木槿稍等,本王和萧公子的事情已经谈完了,这就送你和九皇子去你们想去的地方,想来有本王在,就算皇帝发现了九皇子,也不敢贸然带走。” 额……安陵木槿犹豫不决,虽然他说的很有道理,也是最好的办法,但不知道为什么,莫名的,安陵木槿就是不想和这个黑心的走。 啊啊啊!她要疯,每次都感觉她被千代君离牵着鼻子走,没有第二种选择一般,这种感觉真特喵的不好。 这一次,她还就偏偏不信这个邪了。 安陵木槿扯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假笑,语气十分“善解人意”。 “不用了,多谢离王殿下,我们暂时还没有想好去什么地方,就不劳烦离王殿下挂心了。” 言外之意就是,我们还要到处逛逛,就不用和你一起,你自己忙你自己的事情去吧。 千代君离却仿佛没有听懂安陵木槿的弦外之音一般,很自然的走过来,又很自然的牵起她的手。 “怎么能这么说呢?木槿,你是本王的未婚妻,本王不挂心你,还能挂心谁?”千代君离唇角勾起淡淡的弧度。 接着,千代君离又摸了摸小九的头,手放在她的肩上,笑着,如一个暖心哥哥一般。 “这是小九吧!木槿经常在本王面前提起你,聪明的孩子总是知道怎么做。” 什么情况……安陵木槿的脑子还有点儿断路,有点儿绕不过来弯儿。 这到底在干什么呢?发生了什么事情? 安陵木槿只感觉自己的手被包在千代君离的手掌里面,他的手掌不热,反而在和自己的手掌交接之处,传来丝丝凉意。 这家伙…… 还有,他难道不应该第一次和小九见面吗?那熟稔的语气是怎么回事儿? 最最重要的,那就是,她什么时候在千代君离提起过小九这个孩子,要不是她的记忆断片儿了,那就是千代君离杜撰出来的。 安陵木槿好不容易将飞远的理智拉回来,手,如触碰到烫手的山芋一般,想要甩开千代君离的桎梏。 可是……他们两人的手好像被黏住了一般,任凭她怎么甩都甩不掉,真是…… 安陵木槿狠狠瞪着千代君离,而后者却淡笑着看她,一脸的无辜。 越是这样,安陵木槿就越是想要打他,只不过现在不是什么好场合,所以他们两人只能是暗中较量。 “我们去哪儿?” 小九的一句话解救了安陵木槿。 千代君离无奈,不再和她作对,白嫩细滑的手滑脱他的手心。 那丝滑柔软的触感从手中消失,千代君离觉得手里空荡荡的,心也心中有点儿空荡荡的。 “走吧!”小九很冷淡的,转头就走,话很少,很傲娇,“饿坏了你也不会有什么好下场。” 操!安陵木槿很无语,小九还真是毒舌,不过嘛……她喜欢,如果不是小九,她还没那么快可以摆脱千代君离。 安陵木槿很得意,搂着小九,挑衅地望着千代君离,对他做了个“拜拜”的手势,“离王殿下,我还有事儿,先走啦!” 说话间,安陵木槿只感觉眼前一阵风拂过,她已经在安逸钱庄外面了,面前停着离王的马车。 金丝楠木是低调的奢华,不似萧清逸的那么张扬,但是土豪程度却丝毫不亚于萧清逸。 “木槿去哪里,本王便送你去哪里,木槿也知道,本王的身子……实在是,咳咳!所以没什么正事儿,正好陪木槿逛街。” 这句话,看似他是处于弱势的一面,但其实已经把安陵木槿的后路给堵死了,明摆着跟定她的节奏。 真特喵的……安陵木槿往旁边看,小九正在慢悠悠的赶来。 眼神向小九求助,企图让她再一次救她出这么尴尬的氛围。 可是这一次,小九选择了漠视,这个笨女人啊!她的事情,她还不想插手,顺其自然。 反正她也不是真的饿,原本只是纯粹的想逃避她的问题而已。 靠!不靠谱,安陵木槿瞪着眼,看小九漠视的态度,暗暗撇了撇嘴,腹诽:没义气。 进退两难,哼!上就上,又不是没坐过,安陵木槿赌气,撩起车帘,大步流星的跨上去,完全没有一点儿淑女样子。 她就是对千代君离怨念,就是要故意让他嫌弃自己,看他后不后悔自己的决定。 千代君离也是无奈了,摇了摇头,看向小九,示意她过来上车。 等小九也上车了,千代君离才不慌不忙的踩着台阶上车,车夫为他撩开车帘,看着他进去之后,才放下车帘。 第214章 美色误事 千代君离进来之后,便撩起锦袍,翩翩少年郎,俊秀的眉眼,星眸真真犹如天上星,气质淡漠,不染一丝凡尘。 安陵木槿看的有些发愣,一边欣赏着这样的美色,一边还在心中鄙夷着自己没出息,每次都被这样谪仙的千代君离给迷住了眼。 小九倒是很淡定,不过她倒是将安陵木槿的花痴相看了个十成十,心中对她的无奈又更加深了一层。 默默将头扭向了一边,真不知道安陵木槿她自己到底知不知道,她这个花痴的样子,到底是有多没有出息。 这笨女人,看着皮相倒是个上等佳人,犹如清冷无欲的仙子,可是这皮相本就是个骗死人不偿命的玩意儿。 什么清冷无欲,什么仙子,都和这个女人一点儿都不沾边儿。 狠,她比任何人都狠,杀人不眨眼;毒,她的毒药能将一个人活生生折磨疯;黑,她能面不改色的把一个人算计到吐血。 当然了,她的傻劲儿也是没有人能比得了的,一看见美男,那目光,简直恨不得把人家给盯出一个洞来。 她肯定不知道现在自己是个什么模样,若是知道,肯定会连她自己都看不下去,自己都会嫌弃自己。 当然了,千代君离的想法和小九可是截然不同的,他现在很享受安陵木槿盯着他的目光。 看来,这小丫头还是很满意他的容貌的,尽管这丫头口嫌体正直。 没关系,以后他会让她发现,不止他的这幅皮相有魅力,他还会让这小丫头看到他更多的好,喜欢他更多地方。 直到……这小丫头把心交给他。 车厢里面迷之安静,马车渐渐开始有动静,不过因为车厢设置了减震机关,所以并没有感觉有多大的动静。 萧清逸慢慢走出钱庄,看着安陵木槿和千代君离的马车,面上不由得现出苦涩,嘴角也再挂不住一如既往的笑。 他们之间…… 看木槿对千代君离的目的,看她的眼神儿,就已经可以确定了。 看来,自己是注定只能退守幕后,永远在背后守护她了 千代君离的话语历历在耳,看来今生,自己注定与她无缘了。 全程只有马车碾压过路面的声音。 倏地,马车稍微波动了一下,安陵木槿看的正痴迷的时候,身子忽然猝不及防的撞向千代君离的肩。 鼻子,直接磕在上面,疼的安陵木槿只想骂娘,眼睛里面酸酸涩涩的,很想流眼泪。 靠!这男人……他的肩是铁做的吗!是冰块做的吗?怎么会一点儿肉都没有,完全是硬邦邦的。 千代君离倒是愣了一下,下意识的搂着安陵木槿的肩,眸子中漾起淡淡的笑意,“木槿,你这是主动投怀送抱吗?本王很开心,以后再多几次就好了。” 安陵木槿正沉溺在鼻子被撞的痛苦中,千代君离就来了这么一句话,这简直就是点燃了她的导火索。 “投怀送抱你妹的!你家车夫的车技就这么不好吗?”安陵木槿抬头,鼻头微微红,两个眼眶水盈盈的,简直让人疼到了心坎儿里。 即使说出的话有些小不文明,但恰恰这样,更加显出安陵木槿的俏皮。 没想到平时的冷面木槿,居然也有这么柔情的一面,嗯!能看见这般的木槿,也是满足了。 安陵木槿的心情就没有那么好了,无法言说的,简直哔了狗了。 靠!很火大,但心里还是有点儿小心虚,其实……要不是因为自己看美男入了迷,也不会出这样的事故。 千代君离笑了笑,心情很好的样子。 看到这一幕,安陵木槿更加火大,千代君离明显就是在取笑她傻,笑,笑个毛线! 安陵木槿冷哼一声,赌气的起身,坐到了小九的那一边,还特意坐的离千代君离最远的位置。 旁边的美人离开,千代君离的视线也跟着转移,低低叹息,任由安陵木槿胡闹,他喜欢这样鲜活的小丫头。 反正车厢就这么大,不管小丫头在哪一个角落,他都能清清楚楚的看见。 一道淡淡的却又让安陵木槿忽视不了的视线一直跟着她,这让安陵木槿很不自在。 抬头,安陵木槿狠狠的瞪回去,再一次炸毛,“你想干嘛!一直看着我,不怕长针眼啊!” 小丫头摸着鼻头,轻轻揉着,眼中水雾还未完全褪下,盈盈波光,冷艳美人也变成了软萌萝莉。 这幅景象看的千代君离心里无端端的有些心疼,小丫头刚刚一定撞的不轻。 也是怪他,为了一些特殊原因,他的衣服里子里面都嵌了一层轻薄的玄铁,难怪那丫头会把鼻头撞红。 那白皙如羊脂玉的皮肤,顶嫩,仿佛捏一把都能掐出水儿来,那双漂亮的眼睛水雾盈着…… 简直满足了男人所有的幻想,这小丫头,还真是让人恨不得把她藏在骨子里,不想和人分享她的美。 安陵木槿没有注意到千代君离的心疼,反正她现在的目光就死死的盯在了地下的名贵皮毛上。 古言说:美色误事儿。 以前她对这句话真心无感,但是现在……她是深有体会的,而且还经历了一次血的教训。 一路上,安陵木槿都没有说过话,千代君离也不善言辞,所以气氛就变得……有点儿尴尬。 本来是想要自己带着小九,随意找个地方吃饭的,结果现在被千代君离气着,也忘记了这件事儿了。 等安陵木槿回过神来,想起这件事儿的时候,马车已经到了千代君离的别院门口。 安陵木槿撩着车帘看外面,暗暗惊叹:这速度……真尼玛的快啊! 她嘴角抽搐着,不知现在该以什么样的心情来面对。 所幸安陵木槿还是挺乐观的一个人,所以很快接受了这个事实,就像千代君离说的一般。 既然她迟早都是离王妃,那么……何不提前行使一下自己的权力呢?千秋王朝离王殿下的正妃,听起来挺有气势格调的。 现在已经没有其他选择了,所以只能选就近原则。 千代君离都不怕他把离王府吃穷,那么她还怕什么呢?无所畏惧的嘛! 打着把离王府吃穷的目标,安陵木槿也就没有去计较这辆马车为什么这么快就到离王府别院了。 千代君离先出来,不紧不慢的下马车,亲自为安陵木槿撩开窗帘,递出自己的手,示意安陵木槿扶着他下来。 可安陵木槿似乎并没有领情,对千代君离是完全无视的状态,如羽毛一般轻飘飘的下来,动作利落。 对安陵木槿来说,反正马车就这么点儿高度,别说是她现在会轻功的时候,就算是不会轻功,也不成问题,完全用不着什么人去扶的好吗? 下来之后,安陵木槿把有些褶皱的裙角拉直,便直接转身,没有再去看千代君离一眼。 虽然……她已经确定自己对千代君离的情愫如何,但让她和平常那些女子一般撒娇发嗲,她真心做不到。 再加上,这几天又发生了很多事情,他们之间还存在了很多的障碍。 现在,她能做的就只是尽力扫清他们之间有可能存在的障碍和隐患。 爱情这东西,太容易让人沉迷其中了,如果不是有百分之一百的把握,就连她也不敢过多尝试。 浅尝辄止,无论是对千代君离,还是对她,都只有好处,没有坏处。 千代君离慢慢放下了手,心里面有点儿空落落的,他大概知道一点儿安陵木槿的想法。 也知道她那样是正确的,但……心已经不在自己这里了,又如何能控制的了? 小九随后也下来了。好奇的目光到处扫着,不管她从前多成熟,骨子里终究还是留有一点儿小孩子的天性的。 又回旧地,安陵木槿脑海里是挥之不去的,他们之间亲密的画面,当时真是……安陵木槿感觉自己的脸有些发烫了。 越来越觉得,她骨子里是个****,不然为什莫名其妙的,脑海里会出现这样的画面。 摇了摇头,把多余的想法摒弃,安陵木槿终于主动和千代君离说话,“不是说离王殿下很富吗?很是期待今天离王请的这顿饭呢!” 千代君离接过安陵木槿的话茬,淡淡笑着,声音也是淡淡的,“当然不会让木槿失望,稍等,本王这就去吩咐厨房。” 稍走几步,千代君离又回过头来,“木槿先去本王的房间,至于路线……不用本王带路了吧!” 操!这话听着似乎没什么,但安陵木槿怎么就那么想打死这个人呢? 一口银牙咬的咯咯作响,就差没上去咬死千代君离了。 这丫的好欠揍。 千代君离唇角笑意加深,加快脚步离开了“事故发生现场”。 他已经摸清了这小丫头的脾气,喜欢看她咬牙切齿,有点儿生气的样子,非常可爱活泼。 不过嘛……这也是要有个度的,万一真的彻底惹毛了她,那受苦的,不还是自己吗? “你和他很熟吗?”小九拽了拽安陵木槿的衣角,疑惑的发问。 看那个男人能把这个笨女人气到跳脚,就知道他们之间的关系不一般。 第215章 身份之谜 安陵木槿正在气头上,举起手,佯装要去收拾小九的样子,“小孩子别管那么多,等会儿给我把他吃穷。” “嗯!”小九背着手,边往里走边观察了一下周围的的环境,“这个任务太难,还是交给你来完成。” 额……这句话的意思怎么听起来有一种怪怪的感觉! 安陵木槿的脑子现在已经没有办法正常思考了,暂时处于一个半死机状态,就没有再去多想其他。 想那么多反正也斗不过那个黑心的,还是节省一点儿脑细胞好了。 现在安陵木槿心中所想只有两件事儿,一是,如何蹭最贵的饭,二是,如何在蹭完饭之后溜得最快。 房间,安陵木槿当然轻车熟路,只不过她又不傻,怎么会去那种曾经干过坏事儿的地方? 本来脑子里已经在胡思乱想,再去那里,她会控制不了自己的。 唉!还是到处看看为好。 安陵木槿带着小九在后花园转悠。 不得不说啊!千代君离真心是个会享受生活的人,还真是让人眼前一亮。 虽然只是一个别院而已,但后花园的布置真是让人有眼前一亮的感觉。 繁荣而不花哨,百花争艳却又不显媚俗,不远处还有翠竹几枝,又增添了几分雅致。 清雅的风格真是对了她的胃口,翠竹旁微风阵阵,下面便是一方圆石桌,加上三两个石凳。 若是正值炎热酷暑时节,坐在竹林下,或品茶,或小憩,凉风阵阵过耳,简直就是人间的一大极致享受。 安陵木槿对这整个花园真是喜欢到不行,恨不得把这里面所有的东西整个复制到自己家里去。 真是的,上一次都没有机会到这里来玩,可惜了! 再上一次?呵呵!她是被绑架过来的,更加没有机会逛这什么花园了。 安陵木槿漫无目的的往竹林那边走去,本以为这边只有三五枝竹子,却发现她想错了,里面还另有洞天。 翠竹掩盖之下,是一片幽幽紫竹林,紫竹林中有一个精巧的八角亭,环境十分清幽雅致。 撩开层层叠叠的竹枝,欲要去寻觅,八角亭中似乎还站着一人,而且那人…… 虽然距离还有些远,周围还隔着些许竹枝,但安陵木槿觉得自己没有看错,那有些熟悉的面孔,她似乎在曾经的千离阁见过。 绝对没错,那个叫什么肃冰的,前些日子还见过,所以她应该没有看错。 千离阁的人出现在千代君离的别院,这真的是一个巧合吗? 所以现在最好的办法就是,先上去看看,这到底是不是真的。 奇怪啊!安陵木槿总觉得周围怪怪的,却又说不出有哪里奇怪,真是……感觉近在眼前的八角亭好像怎么都到不了似的。 明明她一直在走啊!又在没有偷懒的好吗? 穿过不知道多少根竹子,终于开辟出了一条道路,只是,八角亭终于在眼前了,里面的人却不翼而飞。 难道……是她眼花了?刚刚明明还在这里的呀! 真是够了!她的眼睛已经不好使到了这种地步了吗? 周围查看,也没有半点儿人物活动的迹象,好像那个人就像鬼魂一般,忽然诡异的消失了。 安陵木槿相信自己绝对没有看错,那个人,百分之一百就是肃冰,肃冰出现在了千代君离的别院。 奇怪!等下一定要找千代君离问问,一个大活人,在白天就这么凭空消失,也太诡异了一点儿吧! 回去的时候,安陵木槿明明感觉用的时间要比进来的时候用的时间少的多,虽然没有一个准确的表记录,但那种感觉就是不一样。 可是……她的的确确是按照原路返回的,没有一点儿偏差啊!就连走路的速度也是一毛一样的,不是吗? 不等安陵木槿想出个所以然来,小九便迎面走来,非常不客气地说:“笨女人,你去哪里了,忽然之间就消失。” 消失?不至于啊!安陵木槿转身往里面瞧,虽说没有完全看见八角亭,但是还是能看出个大概的轮廓的。 怎么会连个人影都看不见? “喂!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想什么呢!思春了?”小九很无语的在安陵木槿面前晃了晃手,嘴角抽搐着。 安陵木槿被惊的回过神来,对小九的态度十分不满,反嘴就怼回去,“小孩儿懂什么?人不是在这儿吗?还没死!” “白痴!”小九先是给了她一个鄙视的白眼儿,转身,语气平淡的说:“你的离王殿下叫你过去。” 安陵木槿随意应了一句“哦!” 说罢,安陵木槿又觉得有点儿不对劲儿,想要反驳,却发现反驳了之后,更加解释不清,索性就没有再做过多的解释。 当安陵木槿离开后,竹林的布置又慢慢的变化,八角亭中,肃冰不知道又从哪个角落里冒出来。 同样出来的,还有一身白衣,芝兰玉树的千代君离。 只见肃冰忽然跪下,拱起手给千代君离行礼,冰冷的声音没有一点儿感情,“参见尊上!” 千代君离居然没有否认,点了点头,沉声问:“刚刚你启动竹林阵法,可是出现了什么情况?” “启禀尊上,木槿小姐刚刚闯入,属下才启动阵法相护,不然尊上的身份就要曝光了。” 肃冰如是禀报。 千代君离淡淡应了一声,叮嘱,“以后如果没有什么重要的事情,就不要到这里来找本王了。” 那个小丫头真的精明,这一次能侥幸瞒过她,也不知道下一次还有没有这么好的运气了。 有些事情,那个小丫头还不是时候知道,等有机会了,他会一五一十告诉她的,这也是再保护她。 “是!”肃冰百分百服从千代君离,从袖子里面拿出一块儿布帛呈上。 冰冷的面上破天荒的出现担忧,“这是那位最近的动向,恐怕……最近会不太平,尊上小心。” 千代君离收下布帛,平静的声音听不出任何波澜,“本王的另一重身份暂时还不要曝光,这是最后的底牌。” “尊上放心,就连木槿小姐都不知道,甚至千离阁的很多人都不知道尊上的第二个身份。” 那就好……千代君离眸光深幽莫测,令人猜不出他心中想的是什么。 待到收起布帛,肃冰知道自己该怎么做,悄无声息的消失在了八角亭。 千代君离又在八角亭中站了一会儿,也不知道碰了哪里的机关,整个人也如同凭空消失一般。 原地,只留下阵阵微风和清幽的竹香而已。 与此同时,安陵木槿和小九正转悠着,与其说转悠……还不如说,他们似乎,认不得路了。 还有比这个更加坑爹的事情吗?打着来人家蹭饭吃的目标来的,却找不到路,简直不给人留下一条活路。 当安陵木槿已经第三次看见那棵常青树的时候,她终于有了脾气,扶着墙喘息,死活都不愿意迈出一步。 “不想走了,等来个人再问问好了。”安陵木槿背靠着旁边的树,直接“呲溜”一下,盘腿坐在地上。 这真的算是一个创世纪的举措了,一个大路痴,带着一个小路痴,还在人家的院子里居然能迷路。 如此画风清奇,说出去,可能没有人都没有人相信的,只会有人当成是茶余饭后聊以解忧的话题。 为今之计,也就只能是等。 在人家的院子里,等着别人来带路,还是第一次遇见过这种这种事情。 但是这样等的话,好没面子啊!特喵的。 小九倒是淡定,没有安陵木槿那么浮躁,她静下心来,观察周围的情况。 总感觉他们今日到的每一处都怪怪的,这里真心有点儿令人摸不透。 而且……这种东西,似乎曾经在哪里见过,相识过一般。 她刚刚走的时候也不是一点儿都没有留心,没有留下记号,只不过后来回到这里的时候,又不见了而已。 这里的一草一木都好像有了自己的意识一般,很随意,想怎么长就往哪里长,甚至感觉上它们会移动。 真是个奇妙的事情,但是她没弄清楚到底是怎么回事儿之前,还是最好不要再走了,原地等待救援就行。 小九脑袋中灵光一闪,走到一边,把安陵木槿拉开,仔细研究她靠着的那一棵常青树。 这个……貌似很有些玄机嘛! 小九人虽然还没有脱离稚嫩,但思考时的大气风范已成,很有些做帝王的雏形。 看来她的眼光还是没错的。 安陵木槿对小九越来越满意了,只是……不知道他在摸索些什么,安陵木槿走近几步,发现小九在细致的研究刚刚那棵树。 奇怪了,树有什么好研究的? “小九,干什么呢!”安陵木槿站在她旁边看,却依旧没有看出什么名堂出来,就普通的一棵树而已,能出什么幺蛾子。 小九很专注的看着,并没有回答安陵木槿的问题,手,不时的放在栽种常青树的大花盆上。 良久,小九眼睛一亮,转身拉安陵木槿过来,“帮我把这个花盆移动一个方向。” 第216章 当世英才 这个花盆?看起来平平无奇,为什么要移动?安陵木槿觉得自己应该要搞明白,又近距离看了看,摸了摸,还是没有得出什么结论。 “笨女人,看什么看,还不赶紧的!”小九催促,一脸的无奈,“在人家院子里还迷路,是一件多么丢脸的事情,我可不愿意和你一起。” 操!这小家伙的嘴很是欠扁嘛!不过嘛……她说这话什么意思,莫非她有办法知道怎么走? 安陵木槿咬牙切齿,虽然小九每次都能把她气到吐血,但她确实也想早点儿出去,不然…… 他那个黑心的家伙,一定会拿这件事情嘲笑自己一辈子。 握着花盆的边缘,安陵木槿渐渐发力,发现花盆真的是可以转的。 小九微微蹙着眉头,在心里默默的竖着,当花盆逆时针转动到九十度的时候,她高声喊了一句:“停!” 安陵木槿舒了一口气,拍了拍手上的尘土,起身,又扫视了一下周围。 乍一看,似乎没什么变化啊! “笨!发呆干什么,赶紧走啊!”小九催促。 真是对这个家伙无语了,果真是太笨,平时的精明都被狗吃了吗? 安陵木槿没有发现什么,恋恋不舍的离开了,走到之前的路上。 没有再遇见鬼打墙一般的怪事儿, 与此同时,刚刚发生的一切,全都出现在一颗水晶球上面,被一双璀如星辰般的眸子收入眼中。 一个黑影不知道从房间的哪个角落里窜出来,恭敬的单膝跪地,“禀告殿下,我们的防御阵法被破。” 千代君离点头,示意他已经知道了,“不用管,一会儿等王妃走了,再去开启就是了。” 说这句话的时候,安陵木槿的眼睛一直不离水晶球半分,上面映一张精致的小脸满是探究。 千代君离的唇角不自觉的微微弯了弯,很无奈宠溺的表情。 地上的黑影心脏都要受不了了,如果他没有看错的话,刚刚……殿下是在笑吗? 哦天呐!如果把这件事情告诉了其他的兄弟,他们的三观肯定都要尽毁。 天知道,他们多久没有看见殿下笑过了,不说笑了,他们一直觉得,殿下虽然能力超群,但是活的好像假人。 但是最近,殿下好像忽然之间被注入了生命力一般,整个人看起来好像有了生气,终于像个有血有肉的活人一样了。 “还有什么事儿吗?”千代君离注意到黑影还没有离开。 糟糕!光顾着看殿下笑,太为震惊,居然出现了这种致命的错误。 “属下告退!”黑影立刻消失在房间里面。 原地,只剩下千代君离一人了。 安陵木槿固然好看,但千代君离此时的注意点却在小九身上了。 看她各方面的行为和动作,分明是没有接触过阵法的人,一个从来都没有接触过阵法的人,却能准确的找到阵眼所在…… 这到底是不是什么巧合呢? 如果不是巧合,那么这个孩子简直可以称之为天才了。 没想到区区一个耀金国居然有如此的人才。 那个九皇子……亦或者是说,九公主,如果好好培养,绝对能够成为当世的英才,值得好好培养一番。 阵法已破,那就没有什么能阻止安陵木槿和小九了,屋宇就在眼前,千代君离站在门前。 走近,安陵木槿便看见他轻轻笑着,微风吹动他的衣摆,真真是如天上的谪仙之姿。 “木槿对我这院子可还满意?”千代君离明显是调侃的语气。 “哼!”安陵木槿很敷衍,眼神往天上瞧,“还算可以吧!看不出来,你这别院还挺大的。” 都能让人迷路,那到底是有多大,她有些好奇从高空俯视这个院子的景色是什么样的了。 小九拉着安陵木槿,很鄙视,这个笨女人简直没救了,连人家的暗讽都听不出来。 什么院子大,大个毛线,那是人家布置的阵法。 如果不是恰巧曾经在某一本奇门遁甲的的书上看见过的话,她们别想走到这里,准备兜兜转转一整天吧! 千代君离不动声色的观察小九的表现,拇指慢慢摩挲着虎口,心底已经有了主意。 “进来吧!不是要吃饭吗?一会儿该凉了。”千代君离淡淡地说着,侧身让开一条路。 不得不说,千代君离这个离王殿下也是挺奢侈的,果然有资本就是不一样。 这么短的时间,居然摆满了一大桌子的菜,这是要弄满汉全席的节奏吗?这仗势,比起慈禧太后来也不逞多让。 天呐!安陵木槿又看到金光灿灿的金子再向她招手,心在滴血,怎么办,好想临阵脱逃。 现在,安陵木槿知道了,想要靠吃就把千代君离吃穷,是一个多么愚蠢的主意,就算她再扩大十倍,也是做不到的好吗? 现在逃跑还来得及吗? 安陵木槿默默看了眼千代君离,那淡淡,幽幽的眼神,简直快要把她给淹没了…… 好吧!安陵木槿认命的,硬着头皮坐下了,却是一口都吃不下去。 小九对千代君离点了点头,等待他入座之后才坐下来。 不愧是皇家的孩子,就算是被皇后扭曲的教育了,该有的礼仪还是能遵守的。 安陵木槿就不一样了,不管是在上一世,还是在这一世,都是自由自在惯了,最受不了那些条条框框的约束。 但是在千代君离面前,尤其还是有小九在,她觉得自己还是有必要收敛一下的,毕竟不能给小孩儿造成不好的影响。 老实说,这一顿饭吃的,一点儿都不和谐,各自怀着各自的心事儿。 有千代君离这个气氛凝结器在,感觉浑身都有点儿不自在了。 而且……安陵木槿又想起了一件严峻的事情,这几天发生的事情有点儿多,差点儿把这个重要的事情给忘了。 安陵王爷那家伙,打了亲情牌,让她尽快和千代君离成亲,让皇帝不敢对安陵王府下手。 真是的,要不是还不想这么快和他撕破脸皮,按照她的脾气,早就赐给他一包毒药了。 真心认不清自己的定位,以为自己有多么重要,有多么的权威,打亲情牌之前也不会看看他的那张牌有没有价值。 她已经和安陵王爷约定,三日之后约见皇帝那只老狐狸,到时候还要看看他要搞什么幺蛾子。 刚刚好那个黑衣人的目标是夺取兵权,皇帝就下令收回兵权。 世界上会有这么巧合的事情吗?显然没有,这里面一定酝酿着什么阴谋。 三日之后……按照日子来算,那就是明天了,看来她今晚真的要回一趟安陵王府了。 不然安陵王爷急起来,可是什么事情都干的出来的。 也许是安陵木槿的表情太过于凝重,千代君离发现了异常,沉声问道:“木槿,觉得不好吃吗?那本王让厨子再做就是了。” “不用……”安陵木槿看着好多一筷子都没有动的精美菜色,很干脆的拒绝,“只是想到了一些烦心事儿,解决了就好。” 这么多就已经浪费了,还做……那要白白浪费掉多少钱,多少食物。 “哦?什么烦心事儿?不妨说来与本王听听,看能不能为木槿解决。”千代君离顺势问道。 木槿有困难,他自然要替她解决的,若是有哪个敢不知死活的欺负到木槿头上,他便让那些人知道生不如死怎么写。 但……安陵木槿拒绝回答千代君离的问题,她的事情自己解决,不需要别人,尤其是千代君离的插手。 如果什么事情都被千代君离给解决了,那么她便会觉得自己白活了,没有什么存在于世的价值。 “一点儿小事儿,你把我送回去便好,小九先待在这里,明日我会过来。”安陵木槿面上很平静。 她要去的地方是皇宫,小九在她身边不安全,尤其是万一被当成邪恶的孩子,那么这个就更加棘手了。 既然安陵木槿没有说,那么千代君离也就没有再追问下去了,一切都是那么的和谐。 安陵木槿随意用了一点儿之后就起身,“离王殿下,你的马车借我一用,明天就奉还。” 结果出乎意料的时……千代君离并没有理会安陵木槿低着头吃自己的 额……这个不给一点儿反应,到底是什么意思啊!真是让人难以捉摸他的心思。 好吧!安陵木槿重新组织语言,“君离,你的马车先借用一下,明天我还会回来的。” “嗯!”千代君离很受用,唇角略略勾起一丝弧度,很是傲娇,“去吧!期待明日木槿的好消息。” 噗……安陵木槿简直要疯,这个人,他都是这么大的一个人了,要不要这么幼稚。 不过不知道为什么,她心里居然慢慢溢出那么一丝儿的甜,一定是她魔怔了,最近她真是越来越魔怔了。 为了逃避这个情况,安陵木槿直接起身告辞之后离开。 和皇帝那老狐狸过招,万一他又出什么新花样为难自己,还是要有点儿准备应付的。 她还想通过这个老狐狸了解到一些什么关于那个黑衣人的线索,他几次三番挑战她,一定要给他点儿颜色看看的。 第217章 见金陵卫 安陵木槿独自一人离开之后,千代君离也离开了,叫下人给小九收拾一个房间出来。 小九看着千代君离的背影,站在原地若有所思,她总感觉这个离王殿下好像似曾相识。 虽然从前和这个离王殿下只有几面之缘没有交集。 那是心里的一种特殊直觉,但是这种感觉从何而来……她也说不上来。 算了,有些事情,不就是这样,说不清楚的吗? 也许那个笨女人的观点,有时候真的不错,不要想太多,顺其自然往往比较好。 安陵木槿很快就到了王府门口,几乎是一到门口,安陵王爷就出来迎接了,看来是在她身上花了不少功夫。 那金丝楠木的马车之前来过王府,一看就知道是谁的,所以安陵王爷收起了架子,老老实实恭迎在门口。 马车停下,安陵木槿从马车上下来,示意车夫离开,到门口时意思的对安陵王爷问候了一句。 没有看见千代君离下马车,安陵王爷有点儿失望,叫安陵木槿的语气也就没有那亲近。 “木槿,怎么……离王殿下没有送你回来吗?”安陵王爷抚着胡子,虽然笑着说的,但脸色却微微有些沉。 现在,安陵王府的命就捏在安陵木槿这小妮子手中,必须重视再重视。 “父王,你也是从政的,应该深有体会,你一个小小耀金国的王爷,要处理的文书尚且那么多,人家是千秋王朝的殿下,事情自然更多。” 安陵木槿的语气有些不好,每每听见安陵王爷这样假惺惺的话,安陵木槿心里就莫名的膈应。 安陵王爷的气被安陵木槿激起来了,但是只要稍微一想到,安陵王府的希望还在她手中,再大的气也得忍着。 尽管头上手上的青筋都已经暴出来了,但安陵王爷还是勉强维持着那比哭还要惊悚一万倍的笑。 深呼吸,将气压回去,安陵王爷努力维持心平气和,舒了一口气,“如此便好,便好……” “那木槿这几天有没有想出什么办法来应付皇上的方针?金陵卫,可不能落入皇上的手中啊!”这句话,是安陵王爷压低了声音说的。 毕竟这句话如果被有心人听去了,大作文章的话,安陵王府就会被安上一个抗住不尊,意图谋逆的罪名。 对皇上而言,这简直就是一举两得的事情,既收回了金陵卫,又除掉了一个心腹大患。 届时,安陵王府上下所有人,全都吃不了兜着走,一个也跑不了,好一点儿的结局,查封,贬为平民,坏的,直接满门抄斩。 方法嘛……安陵木槿自然想的差不多了,但是她会这么容易告诉安陵王爷吗?很显然,她是不会这么便宜这个无良爹的。 已经不止几次的从各个人的嘴里听见金陵卫这个名字,但是至今都没有知道那是个什么玩意儿,这让她很不甘心啊! 既然不甘心,那就要去达到自己的目的。 “方法先不急……”安陵木槿笑的一脸高深莫测,准备开始套路,反正她今天一定要达到自己的目的。 “本郡主先要金陵卫到底是个什么东西,想着,本郡主居然到如今还没有看见过金陵卫,怎么能知道,这个东西到底值不值得尽全力保护?” 安陵木槿环着胸,唇角微微勾起,精致的面容上满是戏谑,唇不点而艳,眼眸波光流转,动人心魂的美。 安陵王爷的眼瞳瞪得很大,脸红鼻子粗的反驳,“金陵卫当然值得保护,那是皇上已经觊觎多年的东西,如果不是优秀,皇上又怎么能看上?” “那可不行……”安陵木槿伸出一根手指,摇了摇,笑意加深,在安陵王爷耳侧道:“眼见才为实!” 安陵王爷一愣,“木槿你……莫不是在开玩笑的吧……” 金陵卫,已经不知道多少年没有出来了,就看他,好像也有几载没有看见过金陵卫。 “父王莫非是觉得,本郡主喜欢开玩笑?”安陵木槿皮笑肉不笑,把玩着胸前散落的发丝,语气幽幽的。 倏地,安陵木槿忽然抬头,看着安陵王爷的眼睛,半笑不笑的样子,能把人给吓一跳。 “既然父王不愿意,那就算了,看来金陵卫对安陵王府也不是那么的重要了,还记得上一次,父王你为了画丹妹妹,可是主动要将金陵卫献给皇帝舅舅的。” 那一次,安陵王爷为了能让安陵画丹嫁给那个废物太子,居然主动提出上交金陵卫。 真是,搞不懂安陵王爷这个人啊! 提起那一次,安陵王爷也是不愿意去回想,本来以为画丹可以坐上太子妃的位置,那么……就算用金陵卫换自己女儿成为太子妃,也是个划算的交易。 等这一代皇帝驾崩之后,天下早晚是这个太子的,届时,她的女儿便是掌管东宫的皇后。 所以说,那个时候,他计划的是用金陵卫换一个国丈当当的。 哪知……那废太子实在是太不争气了,居然不知道被谁陷害,到现在还被关在天牢里面,自身难保。 唉!没有办法了,虽然不知道安陵木槿这小妮子要干什么,但目前好像没有其他更好的办法了。 “唉……好吧!既然木槿你要看金陵卫,那本王便满足你的愿望,只是希望明日,你能保住金陵卫。” 安陵木槿的眸子闪过一丝精光,面上却没有表现出什么情绪,保持着高冷。 “嗯!什么时候去,最好早点儿。”安陵木槿简单的问了下。 因为这种的,金陵卫,一听就知道是一个军队,少说好也好几百人,安陵王府没有这么大的地方,所以肯定是在外面的。 “未时。”安陵王爷如是答道,“本王会备好马车到门口等你的。” 说罢,安陵王爷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让下人搀扶着他,道:“本王身体有些不适,先回去歇会儿了。” 安陵木槿看了眼他的脸色,确定他是真的犯头疼了,也就没有说什么,撇了撇唇角,假意问候两句。 “父王,您的身体要不要请个大夫来看看,看情况似乎不怎么好啊!” 其实……安陵王爷的这点儿小毛病,虽然看似时间长,是老毛病,但只要她多施几次银针,什么药都不用吃就能好。 但是……她凭什么要救安陵王爷这种六亲不认,只认权势的人呢? 说的难听一点儿,在路上救一条狗,都比救安陵王爷这个白眼狼要好最起码狗还懂得感恩。 算了!反正也没奢望过安陵王爷的什么亲情,毕竟他对安陵画丹这样的亲生女儿尚且如此更何况是没有什么血缘关系的了。 真是糟心啊! 时间还早,安陵木槿回去了西苑,这里很安静,正适合思考。 明日,她的任务真的很重,不仅仅要保住金陵卫,还要想方设法的知道皇帝和那个黑衣人,到底有没有关系。 身上已经备好了东西,不敢保证百分之一百成功,但全身而退绝对没有问题,那个老狐狸再怎么精明,也休想拿捏住她。 离未时还有好几个时辰,安陵木槿把冥尘和墨衍白叫过来,还有给他们的任务,神秘任务,暂时保密。 做好所有一切之后,安陵木槿便研究“毒药”去了,多一点儿防身,多一点儿安全保障。 皇帝的脾气谁也摸不透,谁也不知道,是不是上一秒,你还春光满面的,下一秒,他就能冠冕堂皇找个理由把你斩了。 对安陵木槿来说,研制这些个方便且有效的防身小玩意儿,一向是消磨时间最快的办法。 从前,她是金牌杀手的时候,自然不需要这些东西,但在这个以实力为尊的世界里,比她厉害的高手数不胜数。 为了能在这个世界活着,亦或者说是好好活着,这些就是她能够保命的东西。 虽然用毒这个办法一向被世人视作阴险招数,但……并不妨碍它的实用性啊!在她的,离尊这样的高手,亦没有逃过。 人性总是这样,喜欢自以为是的抨击一些他们自以为不好的事情,但藏在心底的,却是他们对那些东西的惧怕。 安陵木槿简单收拾好之后就出去了。 还好,虽然安陵王爷太势力心,但好在还算守信用,约定好的马车确实等在了门口。 不过这马车自然不能和千代君离的比,里面就更是普通了,以至于安陵木槿有点儿不大习惯。 终于明白那种一下子从天堂掉到了人间的感觉。 但还好,她对这些仪式啊,表面上的东西不是很在意,地狱她都待过,已经对那些无感。 马车静静的驶向城外,在城门口的时候,他们的马车居然被拦下。 “马车里的人快点儿出来,今天不放一辆马车进去,也不允许一辆马车出去,不然直接扣车。”外面的守卫大声嚷嚷。 安陵王爷本来心中就有点儿憋闷的气,正愁没地方发泄,这下,他的怒气终于有了发泄对象。 车帘被掀开,安陵王爷的脸上尽是不爽,上去就爆粗口,“混账东西,没长眼睛吗?不知道本王是谁?” 第218章 城门被拦 守卫并没有因为安陵王爷的吼声所吓住,反而还用很轻蔑的语气道:“原来是安陵王爷啊……” “对不住了,皇上有旨,都城城门戒严,任何人都不能出去。”那守卫随意的走着,完全不把安陵王爷放在眼里。 安陵王爷都要气炸了,经过安陵画丹的那件事情之后,他已经成为了耀金国的一个笑话。 但是,就算因为一些事情,安陵王府的威望不如以前,也轮不到这样一个小小的守城门的家伙来这样对待。 “那他们呢?”安陵王爷的脸已经极黑,怒气冲冲的指着那些进出城门的普通百姓,“你怎么解释!” 守卫懒懒地看向那边放行的百姓,插着手,一副无所谓的态度。 “啊哦!皇上说的是不能让有官职在身的官员,尤其是武将,王爷……你符合这个标准。” “你!”安陵王爷无话可说,果然,皇上已经开始行动了,他们现在连城门都出不了了。 虽然很无奈,也很气愤,但此时硬闯也不是一个明智的决定,安陵王爷放下车帘,闷闷地道,“掉头回去。” “木槿,你也看见了,皇上这次已经摆明了要对付我们,所以你明日一定要努力保住安陵王府的金陵卫。” 安陵王爷说的很可怜的感觉,他已经把这最后一丝希望寄托在安陵木槿身上了。 说起来,他还真是后悔啊!早知道这个女儿这么优秀,他早就好好对待这个女儿了。 可是……千金难买早知道,再多的后悔已经没用了,只能现在开始弥补,希望以后能念着点儿她这个父王。 唉……造化弄人。 马车夫领命,开始调转车头。 那守卫对着安陵王府的马车啐了一声,捏着声音说:“王爷您慢走!” 虽然是客气的话,但从他的嘴里说出来,让人听着心里好像堵着,很恶心。 “慢着……”一路上没有言语的安陵木槿睁开眸子,重新撩起车帘,一张清冷精致的绝色面容让那守卫看痴了。 刚刚还嚣张跋扈的守卫,忽然变得如一个只知道盯着安陵木槿的傀儡,眼珠子都直了。 “小姐,你有什么吩咐……”那守卫的声音都在颤抖。 操!自从他守城门以来,就没有看见过如此漂亮的姑娘,比那些整天花枝招展的小姐夫人还要美无数倍。 奇怪啊!从前可是从来没有听说过,有哪一家的小姐可以生的这么美,而且还是和安陵王爷这个老不死的在一起。 莫非,是什么不纯洁的关系…… 守卫在心里YY着。 安陵木槿很反感这样的人,眉头微微蹙了蹙,拿出一个玉质的白玉小令牌,声音冷沉,“现在,我们可以过去了吗?” 虽然那牌子很袖珍,但已经足够让那守卫看清楚上面的字,繁复的花纹中间,一个飞龙走凤的字。 就是那个字,让那守卫控制不住,直接跪在了地上,不敢再拦着这辆马车。 那玉牌上是的字,赫然是个精致的“离”,且那字体十分特殊,只要是有眼睛的,有点儿常识性的人,都知道这个代表着什么。 千秋王朝的离王殿下,在耀金国这个小国家,那就是凌驾在皇帝上面的存在,任何人都不敢得罪。 若是谁敢得罪了,皇帝怪罪下来是小事儿,万一人家千秋王朝的人觉得不爽,分分钟就能灭了这个小国家。 到时候……就不是那么简单的事情了,能不能保命都很难说。 但安陵木槿就没有想这么多了,反正这个玉牌是千代君离塞给她的,说是想去哪里都行。 说白了,就是张万能的通行证,拿着这个牌子,耀金国就没有她出不去,进不去的地方。 刚刚忽然想到了,就拿出来了,也不知道千代君离那家伙也没有吹牛,若是没用,她就把这小破牌子卖了。 见守卫半天没反应,安陵木槿直接把车帘放下,冷冽的声音清清楚楚的传出来,“若是还不行,那就进宫去告诉皇帝舅舅,看看他敢不敢拦着这辆马车。” 一听说要闹到皇帝面前,那守卫便慌了,再也不敢拦着安陵木槿的马车,慌忙道:“行……行行……小姐想去哪里都能去。” 说着,他提高声音,对前面的人说了句:“放行!” 城门大开,停滞许久的马车终于又开始行进。 没什么事儿了之后,安陵木槿又开始闭目养神,反正她和安陵王爷也没有什么话可以说。 当他们的马车出了城门之后,那守卫的心脏才恢复正常跳动频率。 他迅速跑到另一边,悄声说:“快!发信号,安陵王爷和郡主出城了。” 马车以极为慢的速度行进着,安陵王爷的脸色有些不好。 也不知道安陵木槿的心里到底有什么主意,非要亲自一睹金陵卫,这让他心里隐隐有不好的预感。 不否认,有这么个绝色又聪慧女儿,确实是一件令人开心又愉悦的事情,但是……前提是她愿意服从自己。 如果她学不会服从,不能听他的话,那么这就变成了一个隐患,而且是一个很大的隐患。 安陵木槿背后的靠山,太强大了。 刚刚要不是安陵木槿的玉牌,他们也出不来,可见离王殿下对她的重视程度。 一辆马车,里面两个人,各自怀着自己的心事儿,各自有着自己的打算。 倏地,安陵木槿一惊,手,不动声色的收紧,面色凝重,偏头沉声对安陵王爷说:“父王,赶紧往反方向而行,不要往金陵卫的地方去。” 安陵木槿的感觉一向比别人灵敏,最近修习内力了之后,那种感觉比从前更加灵敏了。 基本上,已经没有几个人可以靠近她而不被发现的了,当然,除了离尊那个变态一样的人物。 那个,她想自己再修炼个十年,大概就可以赶超他了。 安陵王爷心情很不好,很不想听安陵木槿的指挥,这样会显得他非常没有威严,还要听一个小女孩儿的话。 安陵木槿见他还没有动静,眸子竖起来,里面一片冷意,“父王,我们被盯上了,你要想好,是你所谓的面子值钱,还是你的命值钱。” 安陵王爷的那么点儿小心思,小情绪,全都写在脸上了。 都这个时候了,还能有什么小情绪,赶紧逃命要紧好不好。 安陵王爷很囧,他也没想到,皇帝居然这么狠心,这么快就派人过来围堵他们,摆明了不让他们好过。 金陵卫,皇帝觊觎已经很久了,这一次,他是志在必得了。 “咳咳!”安陵王爷捋了捋自己寸长的胡须,故作镇定,“无碍,本王并不是单枪匹马,暗中带了暗卫。” 操!都这个时候了,安陵木槿简直要晕,就安陵王爷身边那几个稍微有点儿三脚猫功夫的,冥尘一人都能挑他们一窝。 再说了,这安陵王爷到底是不是傻,居然这么正大光明的往金陵卫的驻扎之地而去,那就等于彻底暴露了金陵卫。 到时候,就算她的办法奏效了,万一那皇帝老儿阳奉阴违,派人偷偷找到金陵卫,直接灭了。 破罐子破摔,到时候谁都得不到好处。 真是……安陵木槿都快被这蠢爹给蠢哭了,实在不行的话,就只能采取一点儿极端的手段了。 手腕反转之间,一把闪着寒光的匕首已经出现在了安陵木槿的手中。 安陵王爷都没有看清楚什么,只看见一道残影飞去,安陵木槿已经不在车厢里面了。 车辕上,安陵木槿临风而站,风,鼓鼓的吹起她的衣裙,犹如绝世神女站在那里,傲世九天。 “郡……郡主……你想干……干什么……”安陵木槿还没有威胁到车夫,他都已经被吓傻了,差点儿把缰绳放开。 天呐!太可怕了,安陵木槿的目光快要把他给凌迟的感觉。 眼见缰绳差点儿被这个蠢货给松开了,安陵木槿眼疾手快,一把拎住车夫的后颈衣服,伸手一拽。 一个五大三粗的男人就直接被安陵木槿掀到后面去了。 “给我让开,后面待着去!”安陵木槿的声音带着杀气,眼神如锐利的鹰隼,感受着那越来越逼近的气息。 缰绳被她一把捞过来,安陵木槿熟练的一拉缰绳,疾驰的马儿直接被迫停下,发出痛苦的嘶鸣声。 接着,马车成功的被调换了一个位置,在前面的三岔口随意走了个方向。 安陵木槿干脆坐在车辕上,安心的驾着车。 越来越近了!看来这一次,跑是跑不掉的了,那么……便开始战吧! 安陵木槿让马车的速度渐渐慢下来,停在路边上,翘着腿,冷着脸,等待一干不速之客的造访。 马车内,安陵王爷的情况就不是那么美好了,此时,他苍白着脸色,心脏都快要被甩出来了。 虽说他算的上是一个武将,但奈何青春热血已经远离他了,人到中年,什么都开始衰退。 终于停车了,安陵王爷顺了口气,脸色就和锅底灰似的,慢慢掀开车帘,整个人都一惊。 第219章 真正噩梦 他们的马车,已经被一群拿着刀剑的黑衣蒙面杀手包围,而安陵木槿站在高高的车辕上,与他们正面对峙。 毕竟也是戎马半生的人,安陵王爷也不算怂,很快便回过神来,两指曲着,放在嘴边,吹出一声响亮的口哨。 另一波黑衣人便从不知名的地方出来,挡在他们的马车前,十几人而已,在数量上就已经输了。 而且,看双方对峙,就会发现,安陵王府的暗卫,输得还不仅仅只是人数而已。 只要是明眼人都能看的出,如果这两方人马火拼,安陵王府的暗卫,绝逼是全军覆灭的结果。 “木槿,快进来,不要让那些人伤到你了。”安陵王爷额头紧紧蹙着,看似是关心安陵木槿。 这个女儿的优秀,似乎已经超越了他的认知,这可是安陵王府的唯一救星了,可不能损失了。 安陵木槿内心很鄙夷,装作没有听见一般,曼妙的身姿如羽毛一般,轻轻飘落在地面上,银针已经就绪。 真是搞不明白,都到这个时候了,还在做一些假惺惺,无谓的关心,有这个时间,还不如想想怎么应付这些难缠的蒙面杀手。 这……安陵王爷心中惊讶,刚刚虽然只是简单的一个动作,但是作为一个活了这么多年的老油条,他也是有眼力见的。 木槿她……明明是有武功底子的,这件事情,他居然丝毫不知情,这让他心里很是惊讶。 惊讶过后就是后怕,这个他从小就没有关心,甚至是漠视和厌恶的女儿,她身上还有多少东西是她不知情的东西…… 蒙面杀手似乎有指挥的头子,只听其中一人沉闷的声音传来,“安陵王爷还是好好的交出虎符,或者,回都城吧!这里不适合你。” “如果他不回去,也不交出虎符呢?会怎么样!杀人灭口?”不等安陵王爷有所反应,安陵木槿冷冽的声音就率先响起。 所有人的目光都聚集在安陵木槿的身上,瞩目着这个孤冷狂傲的女子,冷艳的气质,精致的眉眼间,一双眸子里闪着不可忽视的危险杀意。 蒙面杀手的头领心中有点儿不自觉的发怵,但还是硬着头皮发话,“自然!若是抗旨,安陵王爷的结果便是暴尸荒野。” 呵呵!皇帝老儿可真是狠心啊!安陵木槿心中冷笑,看来今日,若是固执己见的话,是少不了一场恶战了。 安陵王爷看着蒙面杀手齐刷刷,闪着森冷寒光的剑,心中还是有点儿打鼓的,没想到这一次,皇上是下了狠心,居然打算不成功便杀人。 “木槿,要不我们回去吧!反正只要你明日成功了,那么以后还会有很多的机会过来。” 安陵王爷身子往马车里面缩了缩,劝着安陵木槿,声音都有些打颤。 他不想抗衡皇帝了,人家毕竟在耀金国是老大,无论如何,他还是算计不过皇帝。 为了一次的逞能,而丢掉性命真的很不值得。 靠!安陵木槿啐了一口,暗暗在心里骂着,简直怂包!这一路,她算是看清了,怪不得这渣爹这么多年了,却还被皇帝压着,出不了头。 空有野心有什么用,连这点儿胆子都没用,还觊觎那个皇位,觊觎娘亲留下的嫁妆,以为有钱就能改变什么吗? 金钱固然是必要的,但这并不能代表什么,真正重要的,还是看人,一个人有没有能力坐到那个位置上去。 看这个阵势,安陵木槿已经猜出了皇帝的用意,看来,她还是低估了皇帝老儿那小人的阴险程度。 虽然有千代君离的玉牌,皇帝没有资格拦着他们,但,那厮怎么可能甘心,放了大招在这里等着呢! 如果是光明正大的请安陵王爷回城,那么大可以直接下圣旨,何必 不管到底交不交出来金陵卫的虎符,他们都是要灭口的,因为皇室,需要在外人面前保持好形象。 不可能把这些丑闻暴露在公众面前的 反正安陵木槿现在把安陵王爷说的所有话全都当成空气对待,一场战斗即将开始,没有帮手的她,只能自己孤军奋战。 蒙面杀手开始动手,安陵王府的暗卫和他们缠斗在了一起,那些武艺不精的暗卫,自然没有办法和皇室培养的精英杀手比。 安陵木槿脚尖轻点地面,一个飞纵,轻飘飘的落在了马车顶上,静静的观察着下面的乱斗。 这样的乱斗,她是向来没有兴趣参与的,可能到这个时代以来,她做的的一切事情都是步步为谋,用脑比较多。 但是,她依然没有忘记了,前世今生,她都是一个杀手,最信奉的是一招制敌,没有戏弄,干干脆脆,直接击中要害。 今日这样的场面,激起了她体内的嗜血因子,虽然没有了枪,但手中银针依然是夺命利器。 一场乱斗,很快就结束了,安陵王府的暗卫,果真没有辜负安陵木槿的期望……全军覆灭。 反观那群皇帝养出来的蒙面杀手,只是有几人受了伤而已,此时他们正虎视眈眈的围过来。 “安陵王爷,不要再做无谓的挣扎了,对你,对任何人都没有好处的,还是赶快将金陵卫的虎符交出来吧!” 为首的人鹰隼的目光注视着安陵王爷,手中的剑上面还有鲜血,一滴滴滑落在地面上,染红了黄土地。 安陵王爷见没有办法了,悻悻地走出马车,理了理衣袍,故作镇定,一本正经地解释。 “各位,本王对皇上一片忠心,愿意交出金陵卫的虎符,但奈何今日本王确实没有将虎符带在身上。” 背后,安陵王爷的手心已经被冷汗****,隐隐还有些颤抖,已经到了强弩之末的地步。 现如今,他们已经陷入了重重包围中,绝对不是这么多黑衣蒙面杀手的对手,所以能做的也只是拖延时间而已。 很显然,杀手的头领根本没有相信安陵王爷的话,呵呵笑了两声,“王爷就不要说笑了,如果你没有带虎符,那么你现在要去哪里?” 这个…… “哈哈!本王只是带着小女木槿出来散散心罢了,你们实在是误会了。”安陵王爷伸出一只手,摸了摸胡子。 说着,还煞有介事的转身看着安陵木槿,点了点头,道:“木槿,快下来啊!我们不是出城玩儿的吗?快来说说。” 见安陵木槿居然站在马车的车顶,安陵王爷还假意微怒,招了招手,“木槿你去那么危险的地方干什么?快下来了,等下我们就走。” 走?走去哪?我的天!到现在都还拎不清现实,安陵木槿很不想承认她和这个傻帽渣爹有关系。 再说了,他们之间也本来就没有关系,他又不是她亲生父亲,或许说,连养父都算不上。 因为从小到大,他都没有负过一点儿养育安陵木槿的的责任。 如果一定要有个关系,那么最熟悉的陌生人差不多,也是最合适的。 皇帝既然能派出这些杀手,那就说明,他们无论如何都回不去了,或者说,皇帝本来就有除掉他们的打算。 安陵木槿感觉到一双鹰隼的目光射向自己,这让她感觉十分不舒服,顺着这道目光看下去,是一个毫无特点的黑衣人。 和所有人一样,他也是蒙面的,只有一双眼睛外露,就是这双眼睛,让她感觉很不舒服。 俗话说的好,射人先射马,擒贼先擒王。 安陵木槿已经确定了,刚刚几次说话威胁他们的人,就是这个看起来平平无奇的人。 尤其是那双眼睛,让她感觉到异常的不舒服,那么,就先从那双眼睛开始吧!看不爽的东西,当然要先毁掉。 谁都没有发现,一根比牛毛还要细小的银针,以极快的速度破空而去,目标便是那个人的眼睛。 倏地,一声响彻云霄的惨叫声在原地炸响。 只见,那蒙面杀手的头领捂着右眼,痛苦的在地上打滚眼睛太疼了,甚至疼的他在原地打滚。 “给我上!杀了他们!”虽然他已经疼的他想自尽,但还是没有忘记他们来的的任务。 如果夺得了虎符,那么便杀了安陵王爷这个没用的,如果得不到……那也杀了人灭口。 这样的事情,绝对不能流传到外面。 蒙面杀手都愣了,不明白他们的头领到底怎么了,但是,好在他们受过严苛的训练,上面的命令大于一切。 所以,即使全都好奇他们的头领,那也挡不住他们执行命令。 瞬间,数十柄闪着寒光的剑杀向安陵王爷,他们全都认为,这里面,安陵王爷是最具有威胁性的人物。 只要解决了这唯一的支柱,那么剩下的小姑娘还不好解决吗?分分钟就能解决的事情,甚至不需要花任何的力气。 可惜,他们判断的错误,已经奠定了他们注定会失败的下场。 当那些蒙面杀手专心对付安陵王爷的时候,还没有意识到,真正的危险,还没有来临。 那些东西,才是他们的噩梦,真正致命的东西还没有出现。 第220章 速战速决 没办法,安陵王爷只能使出自己的浑身解数,吃力的对抗那些蒙面杀手。 虽然目前安陵王爷处于下风,但不管怎么样,毕竟他曾经也是个武将,上过战场的,倒不至于一点儿反击之力都没有。 但那些杀手来势汹汹,安陵王爷一个人终究还是不能以一敌十,很快,身上便挂了很多彩。 在所有蒙面杀手都在专心对付安陵王爷的时候,一根根夺命的银针悄然而至,消无声息的夺了很多人的性命。 银针本来就细小,不容易被察觉,再加上安陵木槿的内力加持,准头更是不用说,那些蒙面杀手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倒下。 终于,有人意识到不对,大喊一声:“小心!有暗器!” 那些围攻安陵王爷的杀手瞬间远离战斗圈,看见那么多同伴都倒在地上没了气息,他们全都有些慌神。 互相看几眼,却始终没有发现罪魁祸首,对安陵王爷也开始忌惮起来,不敢再轻易攻击。 暗中可能是一个很强大的对手看来他们今日的任务是很艰难了。 没有一个人发现,他们心中所想的,所谓的高手,其实就在他们的眼前,而且还是被他们归类为最好对付的一类人中。 安陵王爷终于能喘一口气儿了,心中也在想着自己的小九九。 到底是什么人帮助他?周围已经没有他的帮手了,这一点,他很很清楚,所以…… 倏地,一个大胆的想法在安陵王爷的脑袋里酝酿着,而且越想,他就觉得越真实,也越不可思议。 安陵木槿!他的脑海里就这么一个名字而已,按照逻辑上来说,那自然是不可能的。 但,最近在她身上发生的奇迹实在是太多了,简直颠覆了他的认知,所以,他就控制不住的就往这边儿想了。 而且,他刚刚发现,安陵木槿是有武功底子的,所以这些杀手,也很有可能是她干的。 既然如此……那么,安陵王爷吞咽一口,心跳的很快,心里翻起一阵波涛。 是的!他想到了一个很好的主意,把这些人的注意力给转移,虽然这样做会把安陵木槿陷入危险中。 虽然,安陵木槿真的很优秀,以后也可能会给他带来意想不到的收获,但是这一切都要建立在活着的前提下。 如果连命都没了,那么要这么个“好女儿”,还有什么用呢? 所以说,当下,最重要的事情就是把命保住,之后再计划接下来一系列的事情,如此才是最好的结果。 想着,安陵王爷的眸子沉了沉,抬头看向安陵木槿,看似关心,实则是把安陵木槿置于危险中。 “木槿,多谢你干掉这么多人,保护父王,不过你也要保护好自己,不要让人有机可乘啊!” 操!真他娘的不要点儿脸!安陵木槿沉了沉脸色,眸子微眯着,里面尽是鄙夷,唇角勾起冷笑。 她相信,自己如果没有克制着自己的手,没有管住自己手上的银针,那么安陵王爷此时哪里还能说话? 直接就变成马蜂窝了好不好。 她承认,她刚刚那么做,主观上虽然没有想到要帮助他,但如果不是自己的银针,那么安陵王爷还哪里有命在这里瞎****? 现在,他居然能眼睛都不眨一下的就把他给出卖了,还是以这么一种变态的方法出卖的。 简直恶心人好不好。 果真,蒙面杀手不再把目标放在安陵王爷身上,而是转移到了安陵木槿身上。 很难相信,这个女人居然是杀了他们那么多弟兄的人。 安陵木槿虽然对安陵王爷这个渣爹很失望,但也没有太大的情绪波动。 反正她对这个渣爹完全没有什么感情,怎么样都已经无所谓。 只是现在,她被这么多双眼睛盯着,实在是很不爽,既然这一战,已经不可避免了,那么,速战速决比较好。 安陵木槿的上前一步,身影蹁跹落地,清冷的眼神望着那群杀手,充满了挑衅的意味。 操!他们可是皇家精英,居然被一个小丫头这么挑衅了,这事儿搁在谁身上,谁心里都不会好受的。 狂傲的小丫头,刚刚她只是用暗器才得逞,看她年纪小小,估计要是论真本事,肯定不是他们的本事。 所以就只要防着她的暗器,就能快速解决掉她和那边老不死的家伙,早点儿完成任务,回去交差也好。 安陵木槿在他们面前站着,清清楚楚的看见了他们眼神中的轻蔑,嘴角撇了撇,嘲讽的意味很明显。 刚刚已经因为轻敌而损失惨重了,现在居然还敢轻敌,这下就好对付多了。 要知道,轻敌的人,战斗还没有开始,他就已经输了。 闪着寒光的剑刺向安陵木槿,但她好像丝毫没有顾及眼前的剑一般,只镇定的站在原地。 安陵王爷不动声色的远离战斗圈子,准备偷偷跑路,却看见安陵木槿好像被定格住了一般。 不好!他还希望安陵木槿能坚持的时间多一点儿呢!万一她瞬间就被干掉了,那么他也就没有一点儿逃命的可能了。 倏地,当所有蒙面杀手以为自己已经成功的干掉安陵木槿的时候,他们的剑却扑了个空。 人呢?所有杀手都在疑惑,莫非原地消失了? 倏地,银针如牛毛一般从他们身后袭来,有的人没有防备,直接就重蹈了第一波人的覆辙。 每次都是,等有人倒下的时候,他们才能意识到,要开始防御了,要注意自己的小命儿了。 可,银针又不是什么飞刀之类的暗器,它细小的一根,几乎无孔不入让人很难察觉,很难挡住,非常棘手。 “快!给我上,一部分人挡住暗器,另一部分人杀了那个女人!” 那蒙面杀手的头领终于缓过劲儿来了,用布条绑着自己的眼睛,声音沙哑,还在歇斯底里的咆哮。 终于让他找到了罪魁祸首,他是不会放过这个该死的女人的,如果没错的话,刚刚他的眼睛,也是被这个女人给毁掉的。 一定要杀了这个女人,如果可以的话,他会选择活捉这个女人,好好折磨她一番,一定要报他眼睛被毁之仇。 靠!果然,那个人就是个祸害,破他一只眼睛简直太便宜他了,如果早知道,她刚刚就直接取他性命了。 不过这也不是完全没有收获的,至少她由此知道了一个道理,那就是,这个人才是这群人的核心人物。 只要把他一人给干掉了,那么接下来的这群人就好像失去了眼睛一般,变成一盘散沙。 笑话!想要车轮战术吗?且不说他们能不能挡住自己的银针,就单单在数量上,她身上的针确实已经不多了,但是保证把每个人都扎成刺猬还是能保证的。 再说了……他们怎么就那么确定,她会一直用银针呢…… 她又不是一个机器,完全不知道创新,都用银针这么久了,难道就不允许她换个新的招数吗? 这一次,安陵木槿还是就那样,真的站在了原地,一点儿都没有动,可是现在,那些杀手却没有先开始那么积极,果断的上来了。 谁知道她会不会又忽然消失,忽然撒下那么许多带有剧毒的银针,他们的人,已经有一多半儿死在安陵木槿的银针下了。 咦?不动!安陵木槿慵懒的插着手,那既然他们不动,那她就不客气了,反正她又不是什么君子。 她只是一个女子而已,还是一个会玩儿毒的小女子。 这一次,安陵木槿从袖中拿出了一颗……蛋。 完全没有任何特点,就是单纯的,一颗黑黢黢的圆蛋而已。 那些杀手愣了,头顶上飞过一群乌鸦,这又是些什么鬼? 简直就是搞事情啊! “你们还愣着干什么!赶紧上去给我干掉那个女的,一大群人对付不了一个小丫头?” 前面有一个小魔女,随时都有可能取了他们的性命,后面是头领的命令,一时间,那些人都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了。 安陵木槿才不是磨磨蹭蹭的人,既然他们还不攻击,那么她就要用这些人来作为她新产品的试验品了。 安陵木槿把那颗不知名的蛋夹在两指之间,手臂一挥,直接发射出去。 与此同时,安陵木槿身形一晃,转瞬间已经闪到了十几米开外。 几乎在同一时间,平地响起一阵惊雷,紧接着就是散发出黑烟。 离得这么远,安陵木槿都能闻见那刺鼻的气味儿,捂着鼻子观察效果。 黑烟渐渐散去,刚刚还杵着准备杀她的那些蒙面杀手,已经歪歪扭扭的倒在了地上。 “噗……咳咳!”安陵木槿呛咳了几声,挥了挥手,驱散鼻子周围的难闻气味儿。 看来这玩意儿大体上成功了,至少杀伤力是有了,在这个物资和技术都这么匮乏的条件下,能有这样的效果,她已经很满意了。 只是美中不足的是,那个……味道还需要再改进一下,这一次幸好是她有先见之明,要不然真要被这玩意儿给熏晕过了。 自己栽倒在自己研发的东西上,那可就不是一般的丢脸了。 第221章 惊险对决 眼见得所有杀手都被解决了,那个头领见势不妙,赶紧爬起来要跑,安陵木槿本欲处置而后快的,但转念一想,还是放过了他。 如果全都死绝了,那就没意思了,还要留个人给她传信,让皇帝也稍微收敛一点儿,知道点儿天高地厚。 看情况已经安全了,安陵王爷松了一口气,这时候出来屁颠屁颠的来到安陵木槿身边。 “咳咳……”为了掩饰下自己的尴尬情绪,安陵王爷假意咳嗽,道:“木槿,刚刚那个是何物啊!威力那么大,居然能消灭这些个高手。” 那么大的响声,他当然注意到了,而且那个气味儿也是真的难闻,他只是吸入了一点儿,就已经感觉头晕目眩。 现在,安陵木槿已经对这个渣爹完全失望了,只把他当成陌生人,淡淡地回:“离王殿下给我防身的,你要想知道,去找离王殿下要去好了。” 一天到晚的,烦死人了,安陵木槿直接随便敷衍打发了。 幸好,马车还是完好无损的,只是车夫已经在刚刚的乱斗中去见了阎王,所以,他们已经没有人驾车了。 “赶紧走吧!”安陵木槿用手在眉心处搭个棚,看了眼天,“时间已经耽搁的太久了。” 说罢,安陵木槿便上了马车,又想到没有车夫驾车,便撩开车帘一角,对还站在原地的安陵王爷道:“劳烦父王驾车。” 说着,安陵木槿放下了车帘,一个人霸占着整个偌大的车厢,好好舒展了一下自己的身躯。 刚刚自己救了他一命,不奢求他感动什么的,但最起码能给她驾个车吧!要不然也太不是人了。 安陵王爷也注意到了已经倒下,不能驾车的车夫,虽然有些不愿意,但是目前也只能这样了。 其实想想,堂堂一介安陵王府的王爷,居然沦落到要驾车的地步,心里真的很不平衡啊! 可是为今之计也只能这样做了,不然的话,他们也没办法回去。 已经没有了障碍,所以一路上很是顺风,金陵卫的驻扎地,就在都城外的一处隐蔽的山脉中,那里,世代都是属于安陵家的。 里面,马车已经进不去,所以只能步行走过去,越往里面走,安陵木槿对这所谓的金陵卫就越好奇。 还没有靠近,就已经听见了整齐划一的呐喊声,和齐刷刷的脚步声,这个时候,他们应该是在操练。 听这个阵势,就知道,这绝对不是一支普通的军队,至少,和那些吃着国家供奉,打仗还老是退避三舍的军队完全不是一个档次。 都说好的军队需要一个好的领袖人物,安陵王爷这么草包,只会为自己利益着想的人,自然培养不出这么优秀的军队。 机关被打开,金陵卫终于露出了庐山真面目,整齐的队列排列在教练场上,气势如虹,非一般所能比得上的。 见有人造访,那边高台上站着的两人停下自己的动作,下了高台,换换向这边走来。 到了这里,安陵王爷完全放下了自己的架子,反倒是他像个受训的小兵蛋子一样,对迎面走来的两名汉子客气的点了点头。 安陵木槿觉得很神奇,仔仔细细的打量着迎面走来的两人。 其中一人稍微高壮一些,络腮胡子围着脸庞,很有些久经风霜的感觉,另一人倒是清秀一些,也消瘦一些,不像个将军,倒像个书生。 “金陵卫能有此战斗力,辛苦两位将军了。”气氛有些尴尬,安陵王爷无话找话说。 那两人似乎没有将安陵王爷的话放在眼里,只一个劲儿的盯着安陵木槿看,眼中有些复杂。 额……安陵木槿自然察觉到了那逼人的视线,无辜的摸了摸鼻子,她……好像还是第一次见这两人吧! 也不知道他们之间有什么怨念,她感觉自己都要被这两人给的视线给淹没了。 安陵王爷也注意到了,悻悻的介绍,道:“这是本王的女儿,安陵王府的郡主,安陵木槿。” 安陵木槿这个名字一说出来,似乎对那两人的影响很大,他们两人相对一眼,点了点头。 那个比较文弱一些的汉子开口了,“你,敢不敢到看台和我们较量一番!” 他的手,抬起,指的俨然就是安陵木槿。 安陵木槿一脸茫然,有些不敢相信,较量?这人着实有些奇怪了吧!但是,退避,这不是她安陵木槿的风格。 “当然敢!既然两位将军提出挑战,那么……请!”安陵木槿抬手,意思让他们先行。 可是,安陵王爷这个时候却出来阻止。 “木槿,你疯了?那两位将军可是金陵卫的首领,非常有本事,你不要胡闹。” 笑话他糊涂了大半辈子,才发现这么一个优秀的女儿,他容易吗?可不能就这么毁了。 然而,并没有什么人理会安陵王爷的叫喊声。 安陵木槿在后面慢慢走着,直到等那两人已经在看台上了,她才脚尖轻点地面,离开地面,窈窕身影轻飘飘的落在看台上面。 上面的劲风扫动安陵木槿的发丝,略起她的衣裙,再加上她那清冷绝色的容貌,傲世天下的从容。 绝对的睥睨天下。 那两人看着安陵木槿如此姿态,眼中闪着满意的光,有些欣慰,有些复杂的味道。 安陵木槿只觉得他们有些怪怪的,但竟然无法看出那到底是什么。 这些,都不是她现在该想的,既然是切磋,那就应该有切磋的样子。 安陵木槿抽出一把短剑,拿在手中,在气势上丝毫不输任何男儿。 虽然,银针是她最擅长的武器,但,她能看出,这两位大叔对她没有恶意。 切磋而已,银针是专门用来对付敌人的,是要取人性命的,不适合在这样的场合之下使用。 “小娃娃,你只用这么小一个武器吗?”那粗旷一些的大叔笑了笑,笑声爽朗。 不知为何,安陵木槿就是很喜欢这种感觉,很真实。 于是,她也回以抿唇轻轻一笑,短剑在面前划过,“武器虽小,能有用就行。” 而且对她来说,武器越小,发挥的实力就越强,她真正的杀器,是比这个还要厉害很多的银针。 “哈哈哈!是啊!小姑娘说的很有道理,你就不要纠结了,赶紧上,别被一个小姑娘打趴了。” 另一人退后几步,戏说着。 “吼哈哈!老二,你是不是小看我了?一个小娃娃而已,我怎么可能会输?”那壮实的汉子似乎很自信。 当然自信,在体格上,安陵木槿是无论如何也比不过他的。 老二……安陵木槿很不纯洁的想到了另外一种邪恶的东西,嘴角莫名的抽了抽。 擦啊!她什么时候变成一个****了,这不合常理,嗯!这都怪千代君离。 无辜的千代君离在房间中打了个喷嚏…… “小娃娃,看你这么纤弱的份儿上,大叔就让你三招好不好?来,出招!”壮汉抬起粗壮的手臂,勾了勾手指,十分狂妄。 安陵木槿的手指在短剑上划过,寒光凛凛的剑倒映着安陵木槿精致的眉眼。 “大叔,你确定,你一定要让我三招……” “那当然了!”壮汉拍了拍胸膛,问了一句,“怎么?嫌少吗?那五招也是可以的。” “那么……大叔,如果我在三招之内就赢了呢?那你到时候会不会说是因为你让了我才赢得,不是凭真本事。” 安陵木槿做出准备迎战的姿势。 壮汉对安陵木槿的话无奈又好笑,“哈哈哈!小娃娃,你说这句话,口气也未免太大了,若是你能扛过我的三招,就很不错了。” 单单看外表,安陵木槿确实处于明显的劣势。 “多说无益,不如用实力说话,现在,开始吧!”安陵木槿脚尖一点,稍微上前几步,短剑在手。 这种轻敌的,安陵木槿很有把握可以拿下,虽然这个大叔看起来真的很难对付。 但是,从言语中就已经看出来了,这个身材壮硕的大叔很轻敌,这会成为他失败的理由,也是他最后悔的事情。 安陵木槿已经出手,而那壮汉就真的没有出手,只躲避着安陵木槿的进攻,别看他一坨很大的肉,速度居然还行。 但是,他这样的速度,在安陵木槿面前,还是有点儿不太行的,这是安陵木槿最大的优势。 天下武功,唯快不破。 安陵木槿把这一点发挥到了淋漓尽致,从头到尾,那壮汉大叔都没有碰到安陵木槿的一片衣角。 他所看到的,都只是安陵木槿的残影罢了,攻击全都碰不到目标,再大的攻击力也没有了用处。 由于用了太多的体力,那位大叔渐渐落于下风,安陵木槿眸子一闪,宛然一个翻身,短剑直指着他的脖颈。 不好!那与安陵木槿对垒的大叔一个慌神,就要躲开安陵木槿的攻击。 就是现在了!安陵木槿阴险的勾了勾唇角,一个旋身,手中短剑挽出一个晃人的剑花。 毕竟还是老油条,那个大叔还是有经验的,眼见安陵木槿的剑就要落空了,可……当那短剑到他面前时,却生生的转了方向。 第222章 出其不意 原本往上面刺去的短剑,直接攻击了那大叔的胯下,那个……不可描述的部位,每个男人都最在乎的部位…… 那大叔来不及反应,安陵木槿的剑就已经指着那玩意儿了,只不过她控制的很好,没有真正毁了那壮汉的下半生性福。 “大叔,正好三招,没有多,也没有少。”安陵木槿收回短剑,在上面吹了吹,笑的很得意。 直到这一刻,那壮汉都不知道自己居然已经输了,而且还输得那么……彻底,居然真的被一个小丫头在三招之内制服。 “好精的小丫头,那就让我来领教领教你的厉害!”那看起来文弱一些的男子跳上前,没有打招呼就开始攻击安陵木槿。 卑鄙!安陵木槿还来不及出招,那人就已经袭来。 情况有些危急,安陵木槿弯腰躲避,用短剑支撑着自己,在地上滚了一圈后单膝跪在看台上。 “这位大叔,我认输……”安陵木槿懂得什么时候适可而止,因为她察觉到了,这个人才是最难对付的主儿。 然而,纵然安陵木槿已经认输,那人的攻势却并没有停下来,反而还愈演愈烈,愈来愈密集。 这是要干什么!安陵木槿一边躲着,一边吃力地说:“我已经认输了,大叔,这样做,似乎有点儿不道德啊!” “无碍,小丫头,我可是看出来了,你还有很大的潜力,全都发挥出来吧!”那人说出的话很顺耳。 但……如果他的攻击也能和他的人像一点儿就更好了,这家伙,比刚刚那个身材壮硕的还要厉害。 不是她妄自菲薄,而是她已经认清了自己,她的功夫,绝不是这个文弱大叔的对手。 全程,安陵木槿都处于一个被动防守的地位,不是不想反击,而是根本找不到突破口。 刚刚的那位壮硕大叔,是因为他轻敌,而且速度不够,所以才能轻轻松松的制服他。 这一次这个,无论是速度,还是其他各个方面,都好像是她天生的克星一般,死死的压制住她,让她没有半分机会反击。 如果不拿出银针,她根本没有任何取胜的机会,甚至可以说,连个反击的突破口都找不到。 “呵呵!小丫头,还保留着自己的宝贝,不愿意拿出来吗?,如果不拿出来,那可就要输了啊!” 一边压制着安陵木槿,那文弱大叔还是笑着道。 他既不一下子把人打死,又不落于下风,感觉别人用了全力,他还是可以很轻松应对一般。 就好像猫,明明可以把抓到的老鼠吃掉,却非要先玩弄一番。 他……如何会知道自己身上藏有暗器的?安陵木槿很惊讶。 她身上的银针都放的十分隐蔽,而且位置设计的很精巧,基本上,如果不是她主动指给人看,几乎没有人能看出来。 既然都已经被人拆穿,而且是人家主动提出来的,那安陵木槿觉得自己已经没有必要藏着掖着了。 短剑脱手,“叮”的一声,便落在了地上,安陵木槿躲开袭来的攻击,手腕翻转间,无数银针齐发。 那文弱大叔一时没有办法破开这银针,只能翻身下台躲避。 “厉害啊!果然要逼到穷途末路,你这小丫头才能使出绝招。”很显然,这是他承认她已经输了。 安陵木槿也稍微有那么一点儿喘息,收起短剑,客气承让道:“多谢两位前辈赐教,如有得罪之处,还请两位不要介意。” 安陵王爷刚刚爬上看台,看到安陵木槿完好无损的活着,一颗心终于放下了。 “木槿,你没事儿就好了,你这简直就是胡闹,走吧,我们回家,你闹也闹够了。” 安陵王爷心底是有些不悦的,他们杀了皇帝的人,已经惹怒了皇帝,这一切都是因为安陵木槿的固执己见。 如果不是看在她是未来离王妃的面子上,他早就把安陵木槿软禁起来了,省的她不安分。 安陵木槿撇了撇嘴,没有反驳,回去就回去呗!反正已经来过一次了,再来一次只不过是时间的问题而已。 安陵王爷的语气很不讨喜,让那两位将军当即就有些黑了脸。 “别废话,这小娃娃我们很喜欢,你要回去一个人回去,我们还有话要和这个小娃娃说。”那壮汉大叔看不得安陵木槿被凶,上前几步说道。 安陵王爷被这样的气势震慑,心里发怵,咽了一口唾沫,还是顶着压力,说出了自己内心的想法。 “两位将军,这……恐怕不妥吧!木槿是本王的女儿,如果对你们的眼缘,本王可以多带她来看看,但她毕竟是一个女儿家,留在这都是男子的地方,显然有点儿不太好吧!” 在这一点上,安陵王爷很坚持,明天就是约好的日子,如安陵木槿不能为他保住金陵卫,那么……安陵王府就会一落千丈。 安陵王爷的态度很坚持,旁边的那两位也不是吃素的,眼神里冒着火花,和安陵王爷交锋。 还是那个文弱一些的将军出来打圆场,“王爷,一个小娃娃而已,在这里能出什么事儿?莫非你要利用她做什么,才这么心虚?” 被戳中了痛点,安陵王爷顿时便无话可说了,支吾半天,找不到任何合适的言辞来辩驳。 看到这个情况,只要是有眼睛的人都知道这其中有什么事儿,藏着什么猫腻儿。 很明显,安陵王爷这样的态度,压根儿就不像一对父女。 不过是利用关系罢了,现在的高门大户不都是这样,自己的利益永远是第一,为此牺牲多少都不要紧。 “这……”安陵王爷再也找不到好的理由反驳,只能把重心放在了安陵木槿身上,“木槿,你这么大了,也应该知道点儿分寸的。” 安陵木槿心中也有些不愿意这么快回去,因为,她心中老是有一种莫名的预感,那是一种说不上来的感觉。 天生的第六感让她觉得,这金陵卫的两大首领,他们有些不简单,好像有什么事情要呼之欲出。 “父王,你先回去吧!我也有些事情要和两位将军商量一下,事关明日朝堂之事。” 安陵木槿说到了重点上,金陵卫的问题还压在她这里,所以安陵王爷不敢对她太过放肆了。 安陵王爷犹豫了一下,叹了口气,“那……本王就先回去了,木槿,你明日可一定要……” 不等安陵王爷把要说的话说完,安陵木槿就已经受不了了,连连点头,“父王,我一定会做到的,你就不要担心了,这是关乎整个安陵王府的事情。” 得到安陵木槿的保证,安陵王爷终于走了,没有了那个烦人的老头,安陵木槿终于松了一口气。 转身,安陵木槿环着胸,挑了挑眉,问:“两位将军,您们一定要把我留下来……是为了什么呢?” 安陵木槿心中有预感,这两人的身份有些不简单,行为也有些怪怪的,眼神复杂,这里面一定有事儿。 那两人相视一眼,文弱一些的男子上前几步,笑的一脸和煦,“小姑娘,你就没有想过,我们留你下来,有一些不可告人的事情吗?” 他们要说的事情……事关重大,只希望这个漂亮的小丫头,能抵抗住那么大的压力。 “这不是废话嘛!如果不是不可告人,你们刚刚就说了,何必要把烦人的老头子赶走?”安陵木槿摊了摊手。 咳咳……好像确实是这样的啊!他被噎了一下,居然第一次被一个小姑娘说到没有话可以反驳。 老脸上也是没有半点儿光彩了。 为了挽回一点儿颜面,他佯装愤怒,道:“小姑娘,怎么可以这样呢?没有一点儿警觉心,别人让你留下,你就留下。” 安陵木槿脸颊抽搐了几下,很无奈地说:“你错了,我留下,是有自信,只要我想离开,没有人能拦得住我。” 额……这下,他是彻底没有话说了,文弱大叔看怪胎一般的眼神看着安陵木槿。 这小丫头的嘴真的太毒了,还能不能好好聊天了!再这样聊东扯西扯的聊下去,估计他要被气出内伤了。 直接进入主题,他看了眼旁边的壮汉,很囧,道:“先自我介绍一下,这个,是我结拜大哥,南莫,我是……” “北宁前辈!”安陵木槿一听到“南莫”这个名字,脑海中就条件反射的跳出了这个名字,眸中闪现出精光。 这两个名字,都已经快在她脑子里待到发霉了,那是荣槿长公主留给她的唯一线索,为此,她都已经快愁死了。 却不想,千算万算,他们居然藏身在这里,真是……命运真是一个奇怪的东西,真真验证了一句话。 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 真不敢相信,那两位隐居的前辈,居然到了这里,成为了金陵卫的首领,带领着金陵卫。 额……他又不知道说什么了,没错,他就是北宁。 没想到这丫头居然能知道他们两人,看来,这丫头比他们想的还要强大,绝不是碌碌无为的平庸之辈。 从刚刚一系列的考察中已经能够看出来了。 第223章 惊险事件 “你们就是我娘亲,荣槿长公主从前的两大侍卫,南莫,北宁,是吗?”安陵木槿的手有点儿颤抖。 安陵木槿心里无法言喻的激动,就连平时情绪一向习惯于隐藏的她,此时也有些控制不住,酸涩了鼻子。 这情绪不单单是她的,还有一些是源自于原主,源自她对母爱的渴望。 人性原本就是这样的,特别渴望一件东西的时候,就算是看见于心中渴望相关的事物,那也会十分激动。 北宁叹了一口气,点了点头,没有否认,只是默默地酸了眼眶。 没想到,有一天,他一个糙老爷们儿也会有如此感慨的时候,看着长公主的女儿都已经这么大了,实在没有办法不激动。 倏地,他单膝跪地,紧接着,南莫也跟着一起,两人声音震天嘹亮,不似问候,却似在宣誓。 “属下等,参见小公主。” 安陵木槿一下子有些发懵,一时间居然忘了让他们起来,只是傻傻的问了一句:“我娘亲呢……” 这句话,更多的是为原主问的,毕竟,现在这个躯壳里面的灵魂,早已经调包了。 既然是自己占据了人家的身体,那么帮人家办一件事,还是有必要的。 “长公主……属下们也很多年未见到她了。”北宁低垂了眸子,遗憾的摇了摇头。 回忆起往昔,他也有些感触,时移世易,今日已经不同往昔,谁知道往昔的人儿,今日身在何方。 该问的已经问完了,安陵木槿终于拉回了些许理智,亲自弯下腰扶着他们,道:“两位前辈,不要多礼。” “小公主万万不可,我们只是下属而已,当不起您的一声前辈。”北宁有些惶恐。 南莫也在后面附和,“是啊!是啊!真的当不起,小公主把我们当下人,随便使唤就好了。” 也许是这番话感染了氛围,安陵木槿也重新展现出笑颜,“使唤二位前辈?恐怕我还没有那个本事,只求你们下一次PK的时候手下留情。” “……” 这句话简直就是冷场金句。 谁不知道,刚刚他们二人和安陵木槿对决的时候,简直一个比一个惨,尤其是南莫,三招之下败北,这还是从未有过的。 北宁也是有些无语,虽然他的功夫没有被安陵木槿三招秒杀,还处于上风。 但对付这个小丫头的时候,他也是吃了些苦头的,最后的银针,他着实是没有办法。 还好他的速度还行,要不然……呵呵!都要成马蜂窝了好吗?而且还是有毒的马蜂窝。 再加上,他们可是已经活了几十年的人了,而这个小丫头,粗略算算,只不过刚刚及笄没有多久,简直……就是来打击人的。 “两位前辈,你们把我留下,甚至不惜得罪了我那个所谓的父王,肯定是有其他重要的事情要说吧!”安陵木槿转移了话题。 她一直有一种预感,好像要发生什么事情,因为,南莫和北宁两位前辈的出现,绝非偶然。 当年娘亲的失踪,为什么她要把嫁妆藏起来,还还留给她一个线索,一大堆的谜团接踵而来。 这些谜团,肯定都是有答案的有原因的,只是,她暂时还没有想通而已,她相信有一天,这些全都会迎刃而解。 还有玉嬷嬷说的,她的父亲并不是安陵王爷,那么,他到底是谁,身在何方? 事情,仿佛变得越来越复杂了,好像前面是一片迷雾,真相就在迷雾后面,她要做的,就是穿透迷雾,寻找真相。 北宁笑着,点了点头,心中很欣慰,想着长公主和……看到这么聪慧优秀的女儿,也同样会很欣慰的。 但是……有多优秀,就意味着肩上的责任有多重,这个孩子的优秀,已经注定了,她以后要走的路,注定不会平凡。 通过了他们的考验,就是迈上那条路的第一站而已。 想到这里,北宁眼神复杂,做了个“请”的动作,指着前面,道:“小公主说的没错,剩下的事情,还请小公主跟我来。” 安陵木槿点了点头,跟在北宁后面走,只是……脚步莫名的有些沉重,一时间,她竟然不知道该去想什么,做什么。 金陵卫驻扎的地方,可以说是得天独厚的,是一个天然的山谷,四面环山,天然的屏障,怪不得这么多年来,金陵卫成为他的一片心病,他却没有能灭了金陵卫。 穿过一个帐篷,南莫北宁带着安陵木槿到了一个隧道口。 放眼望去,里面是黑黢黢的一片,什么都看不见,倒是显得有些阴森。 “这是什么地方?”安陵木槿眉心微微蹙了蹙,冷静地问了一句。 北宁没有回答安陵木槿的问题,接过南莫手里准备好的火把,对安陵木槿道:“请小公主和属下进来。” 有了火把,安陵木槿终于能看清楚一点儿了,很显然,这里是一个暗道,走了不多远之后,就是楼梯,蜿蜒而下。 墙壁上有烛台,北宁用拿过来的火把点燃了墙壁上的烛台,本来阴暗的山洞里有了光亮,就这样,沿着台阶往下走。 倏地,他们的面前出现了一扇大门,布满了灰尘,看起来,这里的年代已经很久远了。 “小公主,你退后,这里交给我们了。”北宁道。 说着,他将手中的火把交给安陵木槿,把她送到了安全区域。 安陵木槿也不是那么傻的人,自然知道接下来的要发生的事情肯定不简单,心中略有些不安。 “前辈,你们要去做什么?”安陵木槿问道。 只是,他们都没有回答安陵木槿的问题,只迈着脚步,慢慢往前走,直到走到高门之前才停下。 “这扇门一开,我们就终于完成皇子殿下和长公主交给我们的任务了,他们看见小公主……一定会很开心的。” 北宁紧紧看着眼前之门,心中无数感慨,眸中带着视死如归的从容。 就连粗旷的南莫,也难得的湿了眼眶,“是啊!老二,我们总算是等到这一天了,也不枉我们当初做的一切。” “现在,就让我们来合力打开这扇门,老大哥,这……大概是我们最后一次合作了。” 说着,北宁便从袖中拿出一个半月形的铜牌。 南莫手中,也同样是一块儿半月形的铜牌。 这铜牌,终于等到了可以合二为一,发挥他们作用的一天。 虽然……这可能是他们最后一天见到了。 高门上的积灰被他们震落,落在他们的衣服上,头发上,但是,他们都没有去管这些。 两人的目光,就只盯着高门上面的一个圆孔,如果仔细看的话,那圆孔,和他们手中的铜牌,是那么的契合。 圆孔下方就是浮台,看起来,好像是只要人上去,将东西放在上面就行了,可……事实上却没有那么简单。 两人上了浮台,将铜牌合二为一,放在圆孔里面。 那一刻,他们眼中是解脱,也是视死如归的从容,小公主成长的这么优秀,那他们也算是死得其所。 以后的路,就要由小公主一人去自己走了。 地面开始震荡,许久,厚重的高门终于开始有动静,发出阵阵轰鸣,慢慢的打开一点点缝儿,上面的灰尘大肆往下落。 同时往下落得,还有南莫北宁所站立的浮台,地面大肆摇晃,浮台瞬间变成一块儿块儿碎石。 地面出现很大的裂缝,碎石全都落入无底裂缝中,不见踪影了。 眼看南莫和北宁二人也要跌入裂谷了,说时迟那时快,两道细的几乎可以忽略不计的丝线穿过碎石,直接钉在了裂谷之上。 从空中跌落的两人都幸运的没有落下去,身子落在银丝上,神奇的是,那细如发丝的银丝,居然能承受两人的重量,而没有崩断。 安陵木槿赶忙拉紧这一端,紧紧缠绕在旁边一块儿凸起的石柱上面。 旁边还有些石块儿往下掉,安陵木槿没有在乎这些,将手伸出去,急切地喊:“大叔……快把手给我。” 上面掉下的石头砸中南莫和北宁的身子,所幸都不是什么致命的伤。 他们都还有些意识,看见他们没有掉下去,安陵木槿正在旁边喊着,也知道刚刚是安陵木槿救了他们。 在两条细细的丝线上面,他们也不敢有什么大幅度的动作,只敢慢慢挪着,往安全的地方走。 北宁最先上来,他看着安陵木槿递过来的手,犹豫了一下,还是将粗糙的手放在了上面。 安陵木槿用了力气,终于将北宁拉了上来,接着,南莫也在两人的努力下,终于得救了。 “咳咳……多谢小公主相助,咳……属下不胜感激。”北宁捂着心口,脸上全是被乱石划伤的小血口,身上的衣服也已经破的不像样子。 安陵木槿收回金蚕丝,声音有些冷漠,有些气愤和怪罪的意思。 “你们知道这样会陷入危险中吗?你们有没有想过,万一我不是你们要找的人,还打算傻傻的牺牲性命吗?” 刚刚真的吓到她了,没想到他们会这么冒险,如果早知道,她一定会阻止他们的。 幸好,她觉得有些不对劲儿,过来查看了,也幸好,她身上带着坚韧的金蚕丝。 第224章 金碧辉煌 北宁没想到自己还能活下来,已经很满足了,所以也就没有计较安陵木槿的话,不过他不后悔自己的行为。 就算刚刚他们没有活下来,而是直接直接坠落裂谷,这件事情也是他们必须要去做的。 没有任何理由,只因为这是他们必须完成的使命,只因为他们的身份,身上所背负的责任。 安陵木槿却不能理解他们的这种行为,真不明白了,他们为什么要那么傻乎乎的,自己去送死。 虽然刚刚的情况十分危险,但也不是完全没有万全之策,只要愿意花时间去准备一下,他们根本不至于白白送命。 大门在缓缓打开,里面的金碧辉煌渐渐显露于眼前,一切看上去都是那么的平静,但是,平静并不是一件什么好事儿。 就是太平静了,所以才会显得越发的危险,越发的令人心慌意乱起来。 “小公主,既然你已经知道我们的身份,那想必也知道,这大殿里面是什么东西,那是你的使命,去完成吧!” 北宁一脸的庄重,仿佛不是安陵木槿,是他在完成一个使命。 “小公主,咳咳……你要小心,裂谷没有吞噬到人,接下来一定会有更大的危险在等着你的,咳咳……” 北宁倒在地上,还不忘善意的提醒安陵木槿一下。 刚才,如果他和南莫成功的跌下裂谷,那么,机关得到了血祭,就会瘫痪,小公主再进去就不会有什么危险。 可是……他们居然被小公主给救出来了,这就意味着,小公主把自己置身于险境之中了。 安陵木槿点了点头,她也察觉到了一些诡异,一边警惕着,一边吐槽这破机关的尿性。 麻蛋,破机关,什么鬼玩意儿,这不是再拿人的命开玩笑吗?最讨厌这样的东西了。 南莫和北宁两位前辈都伤的不轻,安陵木槿给他们注射了一些恢复气力的药剂,便独自一人朝着敞开的大门走去。 裂谷没有得到血祭,里面翻滚的岩浆仿佛在控诉自己的不满,使劲儿的翻腾着,如一张随时可能吞噬人的大嘴,不知餮足。 过了这裂谷,对面就是金光闪闪的大殿,大门敞开,邀请人们去探索里面的奥秘。 这点儿裂谷对于她来说,不算些什么,安陵木槿准备利用身上的金蚕丝,就像刚刚一样,在上面搭一个简易的桥就好。 三根细丝牢牢的固定在了对岸,这一边,安陵木槿也把它固定在了这边的石头上。 蚕丝虽然细,但这却是这个世界上所能找到的,最坚韧的丝线了。 当然了,这么好的东西,耀金国自然是没有的,想当初,这玩意儿还是从千代君离那家伙身上坑过来的。 本来只想验证一下这寸段寸金的金蚕丝,到底有没有传说中说的那么邪乎,没想到居然派上了大用场。 而且,她也知道了这金蚕丝,真的名不虚传,既然能承载的住两个成年人的体重。 而且……南莫大叔还是大吨位级别的,果然很神奇。 不得不说,千秋王朝真的是个国力强大的泱泱大国,怪不得能够拥有如此多神奇的东西。 看来她以后,要多多在千代君离那边搜刮一些好东西了。 为他压制那么多次九阴寒蛊,她可不能白白做事儿,不定时收取一些医疗费,这个主意还是很不错的。 金蚕丝绑好,安陵木槿扶着上面的两根,脚尖轻点,轻飘飘踩在下面一更细如发丝的线上面。 从这个角度看,底下的熔浆肆虐的厉害,就好像自己悬空在上面一般,过这样的桥,可是需要很大勇气的。 运起轻功,安陵木槿脚尖离开细丝,几个来回间,她终于有惊无险的落到了对面,等她走进那扇门的时候,刚刚还大敞的高门,居然就那么关上了。 麻蛋,什么破地方机关设置的这么诡异也就算了,居然还弄出什么血祭,一定要死人才行吗? 她还就不信这个邪了,一定要和这诡异的地方作对,她今日非要让所有人全都活着出去。 里面和外面的灰尘满面,而她一人被阻隔在这么一个大殿中,周围连一丝儿的人气都没有。 一时没有办法出去,安陵木槿就进去寻找突破口。 仔细看了才知道,这里面……她是进了一个什么样的地方…… 安陵木槿打量着这里的东西,不由得啧啧称奇,这里……修建的真的很精致啊!到底是什么人,居然能做到如斯地步。 这样宏伟精致的地方,是她即使在耀金国皇宫里面也没有见过的。 真的没想到,世间居然还能有如此工匠,每一个地方都令人赞叹。 大殿中的东西,就更加令人眼花缭乱了,各种巧夺天工的大大小小的物件,无不令人心生喜爱。 当然了,如果让那些世俗之人看见如此多的宝贝,那么生出的可能就不是什么喜爱之情了,而是贪婪。 这里……就是被安陵王爷心心念念,被赵侧妃觊觎了那么多年的,曾经荣槿长公主十里红妆时的嫁妆。 天呐!比她想象的还要壮观许多,真是令人不敢相信,而且,看这个样子,安陵木槿是无论如何都不相信,这些东西是出自耀金国皇室的。 即使荣槿长公主是曾经耀金国的一代风云人物,巾帼女英雄。 珠宝箱子成批成批的自是不用说的,安陵木槿看的都快眼花缭乱了。 在这金光闪闪的背景下,一个古朴气息的黑匣子,就显得特别醒目了,第一眼就看出来了。 安陵木槿自己也解释不清楚,为什么她对旁边的金银细软都不动心,却唯独注意到了这个小黑匣子。 三步并两步的走到黑匣子面前,安陵木槿才看清了这黑匣子的真面目。 上面的画……她好像也说不清楚是什么图案,有点儿像凌空翱翔的凤,又有点儿像莲花。 安陵木槿看不懂,就要伸手去碰,倏地,安陵木槿触电一般收回自己的手,翻了个身。 只见无数箭矢从高处射下,安陵木槿刚刚站立的地方,已经成为了一片箭的海洋,成片的箭矢插在地上。 真是惊险啊!幸好他及时躲过了,不然,这是要被扎成刺猬的节奏啊!安陵木槿松了一口气。 可是,刚刚躲过一波,还没有来得及开心,下一波就接踵而至了,目标,正是安陵木槿。 靠!安陵木槿在地上滚了几圈之后,终于没有被疯狂袭来的箭矢伤到。 紧接着,第三波,第四波…… 那上方射来的羽箭仿佛长了眼睛一般,安陵木槿站在哪里,它就偏偏要往哪里射。 靠!那些羽箭长了眼睛吗?安陵木槿不得不一直观察着上面,一边还要躲着,不然,行错一步,那就是后悔终生的事儿。 至少,她不想变成刺猬,那样的死相,也太丑了。 渐渐的,安陵木槿发现了一个神奇的事情,大殿上面的天花板,和地面所用的大理石,居然是一个材质的,巧合? 而且,好像她踩到哪个石块儿上,对应的上方石块儿就会射出无数羽箭,次次都是如此。 原来是这样,只要她压在那块儿石砖上,上面的羽箭就射下来,可见里面是有重力感应的。 真没想到,古人的机关居然已经发展到这么先进的地步了,居然还懂得利用重力感应。 这个发现让安陵木槿心中稍稍安定了些许,只要她速度够快,那么就自然不会被羽箭伤到。 可是,这样下去也不是办法呀!虽然能保证羽箭伤不到她分毫,但是难不成让她一直就这样下去吗? 且不说别的,这里面什么补充能量的东西都没有,这样下去,她迟早会累死,饿死。 虽说那样是比被射成马蜂窝要好的多,但是……她还不想死啊! 老天给她的新生命,她还没有活够,人生还有很多精彩等着她去探索。 体力已经慢慢开始不支,安陵木槿的速度在慢慢减退,有好几次,羽箭都和她擦肩而过。 千代君离……安陵木槿忽然就想到了他,对呀!她还没有能祸害够他,怎么能死呢? 同时出现在她脑海里的,还有另外一个人……离尊!如斯强大的他,这么点儿小机关在她眼里,一定是看都不够看的。 唉!安陵木槿叹了口气,一个分神间,羽箭便划过了她的手臂,白色衣裙上留下一道血痕,触目惊心。 “嘶……”安陵木槿疼的倒抽气,再也没有敢分神,专心躲避那无时无刻不跟随着她的羽箭。 除了躲,她能有什么办法呢?除非她能把自己变得一点儿重量都没有,但,很显然,那是不可能的事情。 倏地,安陵木槿发现上面射来的羽箭,居然再某一个瞬间停滞了一会儿,这……难不成她有一个瞬间是失重的? 算了吧!与其相信她会失重,还不如相信她会飞,这个还靠谱一些。 对了!就是飞呀!安陵木槿脑海中灵光一动拍了下掌,暗暗骂自己榆木脑袋,到现在才想起来这回事儿。 麻蛋,轻功学来干什么用的,自然是用来飞的,飞檐走壁的。 搞了半天,累死累活,才想起来这一茬,也是没救了。 这里面有很多的珠宝箱子,放在上面,很重,但却没有触发羽箭,可见那里是没有什么危险的。 不然的话……呵呵!恐怕这大殿里面的所有宝贝,全都变成一片片刺猬了好吧! 说干就干安陵木槿用余光观察附近,找到最近的一个箱子,等羽箭袭来的时候,身子一翻,轻功运起,裙摆翻飞。 转瞬间,她已经站到了箱子上面。 箱子底下就是满满一箱,足以令世人疯狂的金银珠宝,如今,它们却被安陵木槿当成了垫脚石,在脚下面踩着。 但安陵木槿却丝毫不在意,因为在她看来,她现在的性命最重要,这些个什么东西,在她眼里真的是一文不值啊! 真是……拿它们当垫脚石都嫌弃它们太滑。 第225章 神秘匣子 安陵木槿就是踩着那些价值千金的金银珠宝,一路略到刚刚她看到那个黑匣子的地方。 这个黑匣子,在这么金碧辉煌的大殿里,显得这么的奇特,一定有其有用之处,不知为什么,她就是觉得这个东西…… 一种说不上来的感觉。 她也觉得自己挺奇怪的,不喜欢什么金银玉帛,非要看那什么黑黢黢的黑匣子,还不知道那里面有什么奥秘。 这就是个普普通通的黑匣子,除了上面的花纹奇特一些而已,但是,那到底是个什么花纹,还未可知。 安陵木槿坐在箱子上,双脚悬空着,轻轻拿起那黑匣子,吹了吹上面的积灰,找了半天,都没有找到打开它的办法。 搞事情啊!都已经拿到了,却不让她知道打开的方法,真是…… 安陵木槿拿出匕首,准备实行最暴力的办法——撬开。 虽然这样有些不好,但是,面对这个谜一样的黑匣子,还有更好的办法吗?很显然,是没有的。 然而……锋利的匕首刻在上面,并没有什么用处,甚至连一点儿划痕都没有。 不仅仅没有一点儿用处,安陵木槿握着匕首的手都被震得有点儿疼了,出现几条红痕。 第一次居然没有一点儿效果,安陵木槿第二次尝试,用匕首在黑匣子上面使劲儿凿。 可是……依然没有什么效果,那x黑匣子原先什么样子的,现在依然是什么样子的,丝毫未损。 这玩意儿……很好!安陵木槿深呼吸一口,又呼出一口气,露出灿烂的笑意。 非常好,居然激起了她的征服欲,她今日就还不相信了,面对这么一个小小的黑匣子,她居然能毫无办法。 由于太过于用力,刚刚在箭阵受的伤,伤口已经崩裂,些许鲜血已经从手臂上蜿蜒到了掌心。 伤口还是要处理的,安陵木槿先放下那令人气恼无比的黑匣子,从裙摆处撕下一块儿布条,半褪下衣服,开始包扎伤口。 手臂上的伤口虽然看起来很长,也很触目惊心,但是只有安陵木槿知道,还好她躲得快,这伤口也只是伤到了皮肉,并未动及筋脉和骨骼。 包扎好伤口,又注射了一些止血的药剂,安陵木槿又开始研究那牢不可摧的黑匣子。 只是这一次,她的手刚刚碰到那黑匣子的时候,它就自己弹开了。 安陵木槿被惊了一下,虽然不知道这匣子为什么开,但开了就好。 就在安陵木槿以为终于能知道这黑匣子里面的秘密时,里面的景象却狠狠浇了安陵木槿一盆狠狠的冷水。 这弹出的盒盖,应该只是第一层而已,里面是几组刻着数字的轮盘,旁边还刻着一行小字。 借着大殿里的些许光亮,安陵木槿看清了上面的几个字,“以世间最为尊崇之血为媒,方得开宝匣第一层。” 靠!安陵木槿大概了解了第一层是怎么开的了,刚刚她包扎伤口的时候,手上还有一些残血没有清理,应该是这个原 只是……那世间最尊崇的之血是个什么鬼? 这个暂且不说,安陵木槿真的很不能理解,这个匣子都打开了,才来告诉她,这第一层的解锁办法。 这不是废话嘛! 还有旁边的几个轮盘,刻着数字的,不要告诉她,第二层是个密码锁,但是很显然,事实确实是这样的。 嚯!这个,真不敢相信,这个时代都有这么先进的玩意儿了,一次又一次的刷新了她的三观。 安陵木槿抱着黑匣子,从上面看到下面,又从下面看到上面,都没有得到一点儿关于这上面密码的提示。 真是……够够的了。 实在没办法了,安陵木槿随意转了几下,结果……小小黑匣子里面居然会射出银针,且……全都带有剧毒。 幸好银针也是她经常使用的武器,她最了解怎么躲避,要不然的话,面对突如其来袭击的银针,后果简直不敢想象。 果然,这大殿里面,还真是危机四伏啊!连这么一个小黑匣子,都这么危险。 一时间也得不到关于解开黑匣密码的线索,安陵木槿也不是那种傻到一直死磕的人,便放开了它,准备到处逛逛。 这里是娘亲荣槿长公主当初的嫁妆,所以那黑匣子的出现也绝非偶然。 既然她的目的是让人发现,并且解开其谜底,那么这大殿里面,就不可能一点儿线索都没有。 毕竟,谁也没有那样的运气,保证一次性就碰对上面的密码。 可是……这里除了金玉满堂,就只剩下……金玉满堂了。 要让她在这些金子之间寻找什么密码的线索,简直是在为难她。 至少给她本书啊!一堆堆没用的金银珠宝,能看出些什么吗? 安陵木槿都要抓狂了,不由得吐槽,设计这黑匣子的人,简直丧心病狂。 密码…… 转了大半个地方,安陵木槿终于眼前一亮,她似乎发现了一些有趣的东西呢! 一捆捆玉简平静的躺在一个不怎么起眼的小角落里,被旁边的金银宝物掩盖了它的光芒。 原来如此,这大殿里面虽然没有纸制的书,但是……她一直都忽略了一件事儿,不仅仅只有纸才能记录东西。 在一些时代,在纸还不是那么流行的时候,人们用的大多数是竹简之类的东西来记录东西。 只是她没想到,荣槿长公主居然这么奢侈,连竹简都不用,直接就用玉简来代替了,果然有钱人的世界,她不懂。 翻开一卷玉简,上面记载的大多是文言文,安陵木槿没有全都看懂,但是大体意思却能领悟了。 这应当是记载着某一个朝代历史的书简,第一页上面记载了,她现在脚下身处的这一片大陆,唤作风临大陆。 这个事情,安陵木槿是知道的,她承袭了原主的记忆,知道千秋王朝是风临大陆上最大的最大的王朝。 千秋王朝下面,还统治有几个附属小国,她所在的,便是其中之一的耀金国,其余的几个国家,虽然闻其名,却从未去过。 但是玉简上记录的历史,却好像不是千秋王朝啊…… 安陵木槿用手指指着上面的字,一行行过目,发现这玉简中所讲的,并不是千秋王朝那么简单。 那是一个屹立在风临大陆上,最古老的王朝之一——景圣王朝。这玉简,主要讲述的便是景圣王朝的历史。 景圣王朝……安陵木槿隐隐蹙了蹙眉,她好像在哪里听说过这个名字,很熟悉的感觉。 对了!想起来了,是从萧清逸那里得知的,还记得,她好像说过,他原先的家族,墨家,便是景圣王朝一个很盛大的家族好像。 玉简是从开国开始讲起,安陵木槿只是粗略的了解了一下,没有看见重点,只能接下去翻阅。 这是一整套关于景圣王朝的历史,讲述了这个朝代出了哪一些英明的帝君,又发生了一些什么大事儿。 就像看故事一般,仔细的看过去,从一个王朝的兴起,看到一个王朝的灭亡。 最后……这个王朝好像是被奸臣逼宫夺位,所以宣告结束的。 真是令人唏嘘短叹。 不过安陵木槿觉得这也没什么,自古成王败寇,人家有本事谋权篡位,说明也是有些本事的。 历史就是这样下去的,朝代的变更实在是太正常了。 只是这些玉简看完之后,她也并没有得到什么实质性的有效信息啊!这不是明显在逗她吗? 安陵木槿叹了口气,默默将翻出来的玉简放回原处。 箱子离安陵木槿落脚的地方有些远,安陵木槿在放书简的时候,一个不甚,没有放好,玉简打在了箱子上面。 天呐!又要来了…… 安陵木槿无奈的躲远了一点儿,果真,下一刻,箭雨便将刚刚那玉简周围射成了一片刺猬。 有不少箭还射在了箱子上面,原本支撑箱盖的绳带被射断,箱盖“轰”的一声翻过来。 一卷通体漆黑的玉简呈现在安陵木槿的面前。 靠!还带这么玩儿的?刚刚没有发现,居然还有一卷深藏不露,真是…… 安陵木槿脸颊抽搐着,她现在也不知道自己应该是个什么样的情绪了。 娘的,这大殿里面还真是,不仅处处危机,还处处出乎人的意料啊! 手有些短,安陵木槿尽全力也没有能碰到那黑色玉简分毫。 在这边转悠半晌,她眸光一亮,打了个响指,拿出最后的一根金蚕丝,取出一根银针。 银针的头被她弄弯,绑在金蚕丝的头上。 内力催动金蚕丝,被弯曲的银针勾住了那黑色玉简的缝隙。 一拉一提间,那黑色玉简已经安安分分的躺在了安陵木槿的手心。 这个,和之前的都不一样……安陵木槿摸了摸上面的质地,非常光滑,隐隐有光晕流转。 看到这里,安陵木槿惊讶了一瞬。 天呐!这可是天然的黑玉打造的,价值……这一卷,可是比起刚刚那一箱子的价值还要高上数倍。 安陵木槿现在还没空关注这些,她现在最关注的,是里面的内容,能不能派上用场。 她已经不想再看历史了,刚刚的历史看的她简直想吐。 虽然那是有关于景圣王朝的历史,了解一点儿,可能对墨衍白的承诺,光复墨家有点儿什么帮助。 但是……这也不代表她喜欢看历史啊! 真不敢想象,刚刚她是怎么坚持看完那些玉简的,历史什么的,最是无聊了。 丝带被安陵木槿抽开,里面的内容,渐渐呈现在安陵木槿面前。 入目之间的并不是什么字,而是一个奇特的图案。 就是这图案,让安陵木槿心里“咯噔”了一下,下意识的卷起这玉简,运起轻功,往黑匣子的地方略去。 她好像发现了什么不得了的事情啊! 安陵木槿一手拿着已经安静的黑匣子,一手把刚刚得到的玉简翻开,仔细观察,一块儿一块儿的对比。 她,好像真的发现新大陆了!安陵木槿的心脏开始加快跳动。 这黑匣子上面的图案,和刚刚玉简上面的图案,真的是…… 第226章 肩负责任 一模一样!就连细节的刻画上,都如出一辙,完美的复制,只是竹简上的更小,更精致一些而已。 这……解开谜团的线索,应该就在这玉简里面了吧!毕竟天底下,应该没有那么凑巧的事情。 这黑色玉简里面,记录的是关于景圣王朝被灭的一些记录,说是内戚夺权。 据记载,当时的帝君盛宠的一位妃子,她的娘家野心勃勃,借着那位帝妃的方便之门,包围皇宫,夺了君主之位。 这里面还详细的记录了景圣王朝终结的时间,记录了外戚夺位之后,进行的惨无人道的屠杀。 据说,当时景圣王朝的统治者,没有一个生还的,只有一位皇子逃出了生天,后来不知道去向。 至于那个图腾,是景圣王朝皇室的图腾,象征着景圣王朝曾经的光辉荣耀,是每个景圣王朝之人心中的信仰和骄傲。 这就……完了?安陵木槿又再看了一遍,还是没有发现哪里有什么异常,看来真的就是这样了,没有别的线索了。 唉!光讲历史有什么用,她丫要的是密码啊!真是的,她辛辛苦苦,冒着被那上面的箭雨随时射成马蜂窝的危险,拿到的就是这个鬼玩意儿吗? 很糟心,又不敢随意乱动,安陵木槿的头想的有些疼,搞不明白为什么要放一大堆无用的东西在这边。 又仔细看了一遍玉简,发现,全文,根本没有什么地方是提到数字的好不好,这简直就是要死的节奏。 不对!有数字啊!那个……景圣王朝灭国的时间,好像有这么一点,而且全文就这么一点提到了数字而已。 但是……还是有一点儿不对劲儿,这不是人家灭亡的时间吗?通常,应该不会把这么悲伤的事情作为密码的吧! 到底设计这个黑匣子的人,他的主旨在哪里啊?真是够够的了,猜不透那些先人的心思。 除了这个,好像也没有什么其他的线索了,那么就姑且先来一试好了,反正她已经知道了,大不了不就是射点儿银针吗? 第一次都没有被这银针打到,那么第二次就更加不可能了,反正今日不破解黑匣子,她好像也是出不去的。 这里是用文言文写的日期,假如是把它们换算成数字来算的话…… 安陵木槿的脑子飞速运转着,得到了几个数字。 再一次打开黑匣子,在轮盘上转了几下,是输入的景圣王朝灭国的时间,这一次,应该是没错的,因为黑匣子也没有再射出银针了。 但是……这一次,特喵的比第一次还要坑爹,辛辛苦苦,好不容易以为自己找到了密码,结果它没有给自己一丝一毫的反应。 靠之,刚刚特喵的好歹还有点儿反应,好歹还给了她银针,这一次,密码正确了,却什么都没有。 这什么世道,又是什么破机关,特喵的,安陵木槿想要摔东西走人了,就算是荣槿长公主的东西又如何,她不差这几个钱。 黑匣子密封着,黑色彰显着富丽与华贵,仿佛等待着有人去采撷藏在它里面的秘密。 真是……又等了很久,黑匣子都没有给她一点儿点儿的反应,真是太虐心了,搞得安陵木槿都快失去希望的时候。 安陵木槿又心生一计,用短匕首勾破了自己的手指,鲜血再一次滴落在黑匣子上面,企图会有什么变化。 然而……这并没有什么卵用,黑匣子把安陵木槿滴在上面的血吸干之后,便没有了一点儿反应。 靠!罢工是吗?那就让你彻彻底底的罢工好了,安陵木槿已经没有办法这样下去了,直接拿起黑匣子,准备往地上摔。 就在安陵木槿举高的那一刹那,黑匣子仿佛感受到安陵木槿的狂躁一般,终于给了她反应。 上面的轮盘开始不住的旋转,只听见匣子内部传出轻微的“咔嚓”声,之后轮盘开始往下缩,中间的隔板往两边打开。 至此,里面的东西才终于露出了它的庐山真面目,是一封信,外加一块儿玉佩,那玉佩上面的图案,是和玉简还有黑匣子上一样的。 安陵木槿的关注点始终都是在那一封信上面,因为那信封上面的字迹,和之前她在荣槿园墙壁隔层里面发现的简直一模一样。 看来,这定是她娘亲——荣槿长公主的笔迹无疑了。 上面清清楚楚,明明白白的写着六个大字——“吾女见信亲启” 看来荣槿长公主很自信啊!自信她的女儿,一定能够找到这里,一定能够破解这里的机关,见到这一封信。 可惜,如今拿到这封信的人,已经不再是她原先的那个亲生女儿了,真正的安陵木槿,恐怕永远也没有机会能看到这封信了。 既然,她已经成为了安陵木槿,那么,她就有权利去代表安陵木槿打开这封信,而且,她也是有权利打开这封信的。 信封上面的烤漆已经很旧,所以安陵木槿很轻易的就撕开了,拿出里面已经发旧的信纸。 这信……大概怎么的也要有个十几年了吧!从安陵木槿的记忆中,她好像从来都没有见过荣槿长公主的模样,从来都没有记忆。 可见,荣槿长公主大概是在她还没有记事儿的时候,便离开了她的世界,给她留下了一大堆的麻烦事儿。 信里面的内容大致如下: ——吾女未被世俗金钱蒙蔽双眼,冲破艰难险阻,阅此信件,母甚感欣慰。 ——虽盼望你一生平安喜乐,但你应该肩负起自己的一份责任。 ——待你完成使命之日,便是一家团聚之时。 后面还讲了一些什么云云的,安陵木槿还是没有全都看完,毕竟她还是一个地地道道学白话文的。 看文言文什么的,是真的很累,看明白主旨就行,其他的,不是很重要,不需要每一句都去理解。 如果是那样的话,她看到明天早上,也还未必能看完。 看了大概的意思,荣槿长公主的意思大概是要她肩负什么责任。 这……荣槿长公主到底是什么意思?她的失踪,难道其中还有什么隐情吗? 毕竟……一个母亲,如果不是在万不得已的情况之下,怎么会舍得丢下孩子,一个人远走他乡。 还有,荣槿长公主在信中所说的,要她承担起什么责任,到底是什么责任,居然这么的……重要。 以至于她要几次三番的考验自己,就连南莫和北宁的出现,恐怕也不是偶然吧!一定也是她的安排。 两位前辈无缘无故要和她切磋,一定也是考验中的某一个环节。 看来,信中所说的责任,一定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如果她没有歪打正着的通过,恐怕一辈子都找不到这个地方。 然而……信里面却并没有交代她要承担的责任是什么,那个玉佩,好像应该有什么用处,但是现在一切还都是谜团。 真的……安陵木槿说不上来,现在自己到底是个什么心态,也不知道自己到底该如何去做,信中一团乱麻。 对于荣槿长公主这个人,她虽然素不相识,所有的一些零碎的记忆,也都是从别人口中知道的。 按理来说,她对自己应该只算的上是个熟悉的陌生人吧!但是,血液里的那份骨肉亲情却是无法磨灭的。 倏地,在安陵木槿失神之际,信纸的夹层里面掉出来一张巴掌大小的羊皮卷,掉落在不远处。 安陵木槿脑子抽风一般的,好像已经不能思考了一般,直接跳下去抓起来。 上面的羽箭已经蓄势待发,等到安陵木槿感觉不太对劲的时候,箭已经射下来了,无数箭矢仿佛要把安陵木槿吞噬。 安陵木槿三步做两步,运起轻功,落在另一块石砖上,借着这落脚点发力,重新回到了安全区域。 刚刚安陵木槿落脚的地方,转瞬间又变成了箭林,地上横着竖着,已经插了不少的箭。 好险!躲过这一劫不容易啊!安陵木槿的心脏跳的飞快,手里已经被冷汗****,额头上也是一层密密麻麻的冷汗。 刚刚她是怎么了?好像完全没有自己的意识了一般,只是不由自主的去捡了这个羊皮卷而已。 太多的不能解释,这个大殿越来越诡异了,看来她要早点儿想办法离开,此地真的邪乎,不宜久留。 安陵木槿打开刚刚自己冒死也要拿回来的羊皮卷,上面是一些黑线组成的纹路,完全看不懂啊! 而且,安陵木槿总觉得这羊皮卷似乎不全啊!看来这手中的一份,只是残卷而已。 要知道荣槿长公主说的什么让她承担的什么责任,就一定要知道,另外半面的残卷在哪里了。 这里已经没有什么可以看的了,其他的都是一些俗物,安陵木槿准备出去,不然再在这里待下去,她真的要疯。 从头至尾,她只拿了这大殿里面的两个东西,一个是那残缺的羊皮卷,另外一个就是和信放在一起的那个玉佩了。 安陵木槿目测,计算着从这里到达大门口的距离,看来自己要过去,还就真的要拼速度了。 不得不说,只要稍微慢上那么一点儿,肯定会被这上面的箭,射成马蜂窝,下辈子投胎准备当刺猬好了。 坑人啊!安陵木槿深呼吸一口,瞄准最短的路线,运起轻功,用自己的最快速度,离开安全区域,直接落在地上。 每一次,她都是只在上面轻轻点一下,尽量能不要碰到地面就不要碰到地面,结果呢…… 刚刚还差点儿要了她性命的羽箭,这会儿居然好像睡大觉去了,没有一点儿的动静了。 安陵木槿心中感到有些奇怪,以为是自己落地太轻了,可能没有感应到,可是……当她稳稳的踩在地面上时,那羽箭还是没有丝毫的动静。 咦……安陵木槿抬头看天花板,水平光滑,没有一点儿异常,真的好像去休眠了一般。 要不是地面上还有一堆堆的羽箭,她都要以为自己刚刚只是做了一场白日梦了而已。 第227章 无用兵符 不敢相信眼前的事实,安陵木槿又到处晃了晃,确定已经没有危险了,上面的羽箭好像是休眠了,要不然就是机关坏了。 管他的,只要不提心吊胆就好了,没了那随时可能把人射成刺猬的羽箭,安陵木槿的心情也变得好了起来。 安陵木槿又在这大殿中转了几圈,没有再发现什么异样之后,才再一次走到大门口,准备离开。 当安陵木槿还在想,这大门该什么打开时,奇迹的事情再一次发生了,刚刚还紧紧闭着的大门,居然自己乖乖打开了。 我靠!这……这件事情的灵异程度,简直不亚于恐怖片的程度了,安陵木槿的心里顿时毛毛的,只想赶紧离开这鬼地方。 当大门开了一条可以让她出去的缝儿的时候,安陵木槿便略出大门,准备跨越裂谷到对面去。 可是……门外的景象令安陵木槿着实吃了一惊,这简直就是奇迹啊!刚刚还张着嘴咆哮的大裂谷居然奇迹般的消失了…… 就这样,轻而易举的消失了……今天发生的事情,仿佛全都是在逗她一样,全程把她当猴子耍。 甚至于,刚刚进去的时候所用的金蚕丝,都好好的系在上面,这特喵的,真是在逗她。 就这么,平平顺顺的走过去了,没有任何的阻碍和危险,好像回到了刚刚,还没有开启大门时候的平静样子。 南莫和北宁的眼光一直没有离开过那一扇大门,当他们看见门口的裂谷消失的时候,心里别提有多激动了,看来小公主是顺利的拿到了那东西。 这样,他们就放心了,小公主超乎想象的优秀,看来完成那个目标,已经值日可待了。 曾经听设计这座宫殿的人说起过,在这里面,隐匿着无数机关,要让后来人平安进去出来只有两个办法。 一个,就是他们刚刚说过的,进行血祭,如此便可以保证后面的人少遇见一些危险。 在一个,就是进去,找到那件东西,只要手中有那东西,这大殿的所有机关都将失效,再没有一点儿伤害力。 果真,小公主没有辜负他们的期望,她的优秀,注定了她不会平凡。 也许,以后她前面的路会更加难走,但,他们相信,以小公主所展现出来的能力,一定会走的更远,飞得更高。 不管如何,反正她是活着出来了,安陵木槿松了口气,收起金蚕丝,走到南莫北宁的面前。 “两位前辈,此地不宜久留,你们还能有气力走出去吗?要不要再歇一会儿。”安陵木槿半蹲下身子问道。 刚刚,南莫和北宁两位前辈,为了不让她后面遇见更多的危险,居然能够为了她牺牲自己的性命,这样的恩情,她无以为报。 只有在这上面,她能帮助一点儿就帮助一点儿,日后,她也会把这两位前辈当做亲人对待。 “小公主,我们已经没事儿了,你的药,真的很管用啊!”北宁支撑起自己的身子,慢慢站起来,安陵木槿赶忙上前扶他一把。 他现在浑身虽然还是有点儿疼,但已经能走路了,也不知道刚刚小公主对他干了什么,他只记得胳膊上好像被蚊子叮了一下。 之后,他的五脏六腑好像都得到了润泽一般,居然慢慢的就不怎么疼了,真是一件十分神奇的事情。 顺了顺气,北宁看见了安陵木槿手臂上的血迹,不由得担忧道:“小公主,你受伤了!不要紧吧?” 安陵木槿摇了摇头,道:“没事儿,我曾经和一位高人学过医术,前辈不用担心,只是一点儿小伤,已经处理好了。” 南莫倒是伤的没有北宁重,自己就爬起来了,也是同样担忧的问:“小公主,你没出什么事儿吧?” 唉!果然有人关心的滋味儿就是这样吗?安陵木槿现在倒是有些头疼了,这一个个的。 为了缓解气氛,安陵木槿傲娇的抬起头,佯装质问:“我不是好好的站在这里了吗?能出什么事儿,难道前辈希望我出什么事儿吗?” 北宁呵斥南莫,“你个大老粗,不会说话就不要瞎说,看看,回头把小公主得罪了,我饶不了你。” “呵呵!”南莫被训,也不反驳,只是傻呵呵的笑着,没有一点儿生气。 “好了,前辈,还是快点儿出去吧!我还有一些事情要和你们说,关乎金陵卫的。”安陵木槿叹了口气。 北宁点了点头,眼尖的看见安陵木槿腰间的玉佩,眸子缩了缩,不动声色地道:“小公主,把你腰间的玉佩收收好,不要让第四个人看见了,谁都不行。” 啊?安陵木槿条件反射的问了一句,“为什么?” 这玉佩是那黑匣子里的,虽然是很珍贵的玉质,雕花也是精致无比,但是也不至于到不能让任何人看见的地步吧! “小公主不必多问,时机一到,你自会知道的。”北宁神神秘秘的,没有多做解释。 安陵木槿知道分寸,也就没有多问什么。 等他们三人到上面的时候,已经接近黄昏,金陵卫已经开始各自准备晚饭。 白天平整的教练场,现在升起一堆堆的火,士兵们正围坐一圈,上面围着锅,升腾起热腾腾的雾气。 安陵木槿暂时顾不上这些,她只知道南莫和北宁两位前辈,刚刚被碎石块儿砸伤,一定不可能那么快好起来,所以还需要后续治疗。 “前辈,能不能找个安静的地方,你们身上还有伤,让我为你们看看。”安陵木槿抿了抿唇,说道。 南莫最先回答,很积极地说:“小公主,你要安静的地方,老二住的地方安静,可以去那里。” “我们已经够麻烦小公主的了,不能再给小公主添麻烦。”北宁拽了拽南莫的衣角。 而且他感觉自己的伤已经好多了,不用再额外麻烦小公主了。 安陵木槿不赞同北宁,“前辈,身子上的事儿没有小事儿,若是你们不想日后留下什么不好的后遗症,那么就听我的。” 在安陵木槿的强烈要求下,他们终于妥协,去到了后面的帐篷里。 “小公主,你……你以后可不能称呼我们为前辈了,我们只是……下属而已。”北宁和安陵木槿说道。 安陵木槿没有赞同,也没有反对,只是说,“前辈,你们如果不再叫我小公主,我就不再叫你们前辈。” 不知道为什么,她有点儿不喜欢南莫和北宁两位前辈叫她小公主,每一次听,都觉得有点儿怪怪的。 “这……这个可不一样,你本来就是我们的小公主,而我们却不一样……” 安陵木槿打断北宁的话,道:“莫叔,宁叔,我以后就这么叫你们了,你们叫我木槿就好,不许反对,不然我立刻离开。” “而且,过去的事情都已经过去了,你们是我的长辈,这是我们对你最起码的尊重。” 安陵木槿说的很有道理,南莫和北宁也觉得这样叫虽然违反祖制,但是显得非常亲切,他们很久没有这样的体验了。 就这么愉快的商量好了称呼问题,北宁也按照安陵木槿所言,贡献出了自己的帐篷。 “小……木,木槿,槿军营生活粗鄙,今晚恐怕要委屈你了。”北宁看着周围朴素的陈设,觉得真心过不去。 小公主是何等尊贵的身份,现在却要和他们这些大老粗住在同样的环境下面,真是有点儿过意不去。 安陵木槿丝毫不介意这样的环境,只是关心道:“莫叔,宁叔,你们把手伸出来,让我为你们先把脉。” 为南莫和北宁把完脉之后,安陵木槿是松了一口气,幸好,他们大多数是外伤,内伤也有一点儿,但不是很严重。 安陵木槿又给他们注射了对伤口愈合非常有帮助的药剂,才坐下,好好处理自己的伤口。 南莫和北宁都出去了,等安陵木槿弄好以后,才进去,因为小公主还有事情要和他们说。 讲真,今日来金陵卫的驻扎地,原本只是为了看看这一支军队到底值不值得搞到手。 如果值得,那么她就会想尽一切办法办到,如果不值得,那她也不必多去花力气,还惹得皇帝那老狐狸不悦。 能遇见南莫和北宁两位前辈,真的是太出乎她的预料了,所以,明日,她就是当堂逼宫,也不会让金陵卫落到那老狐狸的手里面。 “莫叔,宁叔,你们知道吗?最近皇帝要集中兵权,收安陵王府的虎符,金陵卫,被盯上了。”安陵木槿的表情十分凝重。 相反的,南莫和北宁听到这个消息之后,相视一眼,却没有一点儿担心的神色,反而还笑意盈盈的。 安陵木槿心中着急,看到南莫和北宁一派悠闲的模样,心中不由得奇怪,按理来说,他们是金陵卫的首领,应该更加着急才对啊! 怎么……他们好像一点儿都不在乎似的,这有点儿不合乎常理了吧! 看到安陵木槿小纠结的神色,性格爽朗的南莫终于忍不住笑出声来,“哈哈哈哈哈哈!” “兵符?那是什么玩意儿,皇帝老儿有本事就收去啊!看看他能不能用虎符调动一个金陵卫的士兵。” 这么多年来,他们一直都是金陵卫的将领,且不说和那些士兵的感情有多深厚吧!就是他们的身份…… 区区一个耀金国的皇帝,想用虎符来调用金陵卫,简直就是做梦,不对!做梦都没有那么好的事情。 北宁也在旁边附和,“是啊!这件事情,木槿大可以放宽心,皇帝老儿要拿那个毫无用处的兵符,就给他好了,不用吝啬。” 原来如此……安陵木槿点了点头,好像……事情变得比她预计的要好得多了,没想到这次来,居然有如此大的收获,简直令人不敢置信。 没有必要忌惮兵符的事情了,那么接下来的事情就简单多了,也好办多了。 第228章 解释方法 安陵木槿的一颗心终于放下了,但是,虽然不用太过于注意兵符的事情了,皇宫可还是要去的。 毕竟,她怀疑那黑衣人和皇帝老儿有什么关系,不然事情不可能那么巧的。 在这之前,她要布置好一切,以确保明日能万无一失的进行她的计划。 今晚,她是不能在这里过了,还有很多事情要去准备。 想到这里,安陵木槿对南莫北宁道:“莫叔,宁叔,我还有些事情要去办,今晚就不能留下来陪你们了,你们好好养伤。” 今晚,她就要回去准备一切事情,明日,是一场硬仗。 “啊?”南莫的情绪很激动,“木槿,你一个人回去,我们也不放心啊!要不然派几个人送你回去吧!” 安陵木槿起身摇了摇头,道:“多谢莫叔好意,但是事情到了紧要关头,皇帝的人手盯得很紧,如果这个时候暴露你们,会非常麻烦的。” 北宁知道安陵木槿的思量,虽然信中也有点儿不放心,但是却没有阻止她,只是叹了口气,嘱咐她路上小心点儿。 他们的小公主非常优秀,相信没有几人能拿她奈何的,他相信她的实力,毕竟她以后要做的事情,可比现在要危险多了。 安陵木槿离开金陵卫的驻扎地,来到一片空旷一点儿的地方,从身上掏出一截烟花,放上天。 烟花慢慢升上天空,在空中炸出一个特殊的图案,很淡的一个,平常人很难注意的到。 这图案,是只有特殊的人可以看得到,想到这里,安陵木槿环着胸,唇角不自觉的露出淡淡的笑意。 经过今日的生死考验,安陵木槿心中更加确定了,她想来的到底是什么,人在快要死亡的那一刻,眼前都会出现最重要的那个人。 她心里最重要的那个人…… 千代君离! 她已经深深陷进去,到了那种地步了吗? 总之,她心里好像已经被他填满了,若是事情全都解决了,她想,自己应该是愿意和他在一起的吧! 他,到底会不会来呢?安陵木槿托着腮,在路边等着。 与此同时,一双眼睛已经将安陵木槿此时的痴样看在眼里,他真是一刻都等不了了,好想现在就飞到安陵木槿身边。 那个小妮子啊!就是他今生的劫难,既然已经逃不掉了,那么……便想方设法收回去吧! 马车静静在夜色中行驶,不知不觉间,便已经到了安陵木槿身边。 突如其来的马车让安陵木槿心底升起戒备,在看清马车的样子时,她安下心来。 果然,下一刻,马车上下来一个如谪仙般完美的俊美男子,精致的五官在月色的掩映下如梦似幻,星眸中无法掩饰的柔情。 他的手中拿着一件镶着白毛的披风,走到安陵木槿跟前,为她亲自披上,为她亲自系上系带。 “夜里凉了,披上披风会好很多。”千代君离的声音仿佛带有磁性,令人不由自主的沉醉。 披风上的白色毛毛衬托的安陵木槿的面庞小巧而精致,粉唇润泽,美目波光流转,真的很引人犯罪。 “你……怎么来的那么快……”安陵木槿有些紧张,脸颊开始发烫,心跳的有些快,只好装作不经意的踢着路边的小石子,努了努嘴。 话说,千代君离真的来的快的有点儿诡异了,她的信号才刚刚发出去没有一会儿,就算他当即就看见了,那要来也没有这么快吧! 他是坐飞机过来的吗? 千代君离淡淡的应了一声,没有作答,直接打横抱起安陵木槿,不解释,直接把人抱上马车再说。 不能让这个小丫头知道,自己早就在这儿等着呢!要不然的话,她又要嘚瑟了。 安陵木槿痛呼一声,连忙攀着千代君离的脖子,闭上眼睛,靠在他怀里,鼻息间都是他清冽的味道,令人安心。 只有在这个时候,安陵木槿才能真正的,什么都不管,什么都不问,只安心的享受他的温柔就好了。 车厢里是她喜欢的淡淡檀香,仿佛所有疲惫都在一瞬间被消除,可以闭上眼睛,好好的休息。 安陵木槿翻身,却忘记了她手臂上的伤,不小心碰到了伤口,疼的她蹙了蹙眉。 千代君离察觉到了她的一点儿小异动,骨节分明的手抚上她的眉眼,温柔的问:“木槿,你怎么了?” 这点儿小事儿,安陵木槿不想让千代君离知道,笑了一下,道:“没什么事儿,别多心了。” 说罢,她便翻了个身,让自己受伤的手臂朝上,这样就不会被压迫到手臂上的伤口。 其实,她现在很庆幸,千代君离给她准备了这么一件披风,这样最起码,千代君离就不会看见她袖子上面的血迹了。 安陵木槿的眸光闪了闪,下意识的将身上的斗篷往身上拽了拽。 千代君离一双星眸闪了闪,手放在安陵木槿的手臂上,而且好死不死的就压在她受伤的那条手臂上。 安陵木槿疼的差点儿没叫出声,不过她……忍!绝对不能让千代君离知道她受伤。 “木槿,你很热吗?那把斗篷脱了吧!”千代君离看着安陵木槿一头细密的汗珠,询问道。 安陵木槿在心中暗暗吐槽着,要不是因为他的手放到她伤口上了,她能这样吗? 但是……绝对不说这样的话。 “没事儿,一点儿都不热,你让我睡会儿,挺困的。”安陵木槿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正常一些。 千代君离的手终于不再压着她的伤口,安陵木槿松了口气,但是,下一刻,她感觉到天旋地转,自己已经坐在了千代君离的腿上。 斗篷敞开,半截染血的袖子就这么暴露在千代君离眼皮子底下,甚至于,经过刚刚的一番摧残,伤口崩裂,斗篷上都染了些鲜血。 “这……木槿,本王希望听见你合理的解释!”千代君离明显是有些生气的,脸色冷然,连称呼都改了。 虽然他非常生气安陵木槿瞒着她自己受伤的事实,但他眼神里流露出来的大多数还是心疼。 这个傻丫头,又自己一个人扛下所有的痛苦,他明白木槿的想法,她不想让人担心,但是……她难道不知道,这样更是会令他担心吗? 刚刚他好像还碰到了她的伤口,想想,都觉得很心疼。 这个嘛……安陵木槿没有用语言解释,因为,她觉得她和千代君离之间,一切言语都显得太过苍白了。 什么都不解释,安陵木槿巧笑倩兮,抬头看着千代君离,乖乖送上自己的粉唇,在千代君离薄凉的唇瓣上留下自己的气息。 “不知道这个解释方式,离王殿下满不满意……”安陵木槿开始耍小聪明,笑看着千代君离,一双眸子水盈盈的,望着千代君离。 千代君离身子一僵,哪里还顾得上什么生气不生气,直接低下头,品尝安陵木槿的甜美。 “勉强满意,有待观察。”千代君离满足了之后,留下这么一句模棱两可的话,把斗篷给她解下来。 他可不能让这小妮子太过于得意了,要不然以后,她就更不会把他放在眼里了,偶尔也要保持一下自己的形象。 靠!得了便宜还卖乖,安陵木槿很不满意,干脆不理他,想要重新窝个角落好好睡上一觉。 伤口的事情,反正不怎么深,也没有伤到重要位置,回去处理也行。 就这么躺着,身边是千代君离的气息,安陵木槿很满足,也只有在这个时候,她可以完全放下自己的警戒心。 只是,太安逸也不是一件好事儿啊!等安陵木槿再次睁眼时,眼前是一片的粉色纱帘,白晃晃的日光照在了她的脸上。 操!说好的进宫,说好的和皇帝对峙呢!现在都已经到这个时候了,她还去毛线的去,恐怕皇帝早就下朝了吧! 特喵的,都怪千代君离,安陵木槿叹了口气,发现自己身上的衣服是换过的,伤口也已经处理的很好了。 靠!这是怎么回事儿,安陵木槿一惊,连鞋子都来不及穿,直接飞奔下去,准备找千代君离当面对峙。 只是等她刚刚走到门口时,房门就打开了,千代君离手中端着药碗进来。 看到安陵木槿时,他明显吃了一惊,差点儿把碗给摔了。 “木槿,你身上有伤,快回去躺着,等下药凉了一些,就把药喝了。”千代君离男得这么啰嗦。 说着,他把碗端平,轻轻放在桌子上,转身就要来抱安陵木槿。 安陵木槿正在气头上,连忙退后几步,伸手护在心口前,一脸戒备的看着他,“你别过来!” “有本事你就老实交代一下昨晚发生的事情,若是有欺瞒之处,别怪我饶不了你!” 她说的是她身上的衣服还有伤口,这个问题,对她来说很重要。 千代君离一眼就看出来安陵木槿指的是什么,只不过他惯会装糊涂,“昨晚……木槿睡着了,我便将木槿抱回来了,这是我的别院。” 靠!谁问他这些了!安陵木槿气愤,但是又说不出口,只能咬牙瞪着他,“没说清楚细节,给你一次重新组织语言的机会!” 麻蛋,给她装傻,偏偏她又对这个狡猾的人无可奈何,真是简直了,心情很复杂,无法言说。 千代君离想笑,却憋住了,努力装成一本正经的模样,道:“木槿,真的只有这些了,其他的,我不知道还有什么没说的。” 说罢,千代君离把无辜发挥到了极致,看着安陵木槿光光的小脚丫,眉心动了动,关心道:“地上凉,木槿,你的伤口还没有好,还是不要光脚下地了。” 我……靠!安陵木槿咬了咬唇瓣,这家伙也是把无耻这个词发挥到了极致,他……真的行! 行吧!她暗着说不过他,明着问还不行吗? “我是说,身上的伤口,谁给我包扎的。”安陵木槿近乎是吼着说这句话的。 她已经决定了,千代君离这家伙,如果再装傻,她就直接上去,咬死他为止。 第229章 君离小姨 千代君离越来越逼近安陵木槿,惹得安陵木槿控制不住,连连后退,最后直接被逼到床边,已经没有路再往后退了。 “啊……”安陵木槿惊叫一声,重心不稳,没控制住,整个人直直的倒了下去,整个人的上半身都在床塌上。 千代君离本来是打算拉住安陵木槿,不让她摔下去的,可是……到了关键时刻,他忽然改变了方向,也直接跟着安陵木槿一起倒了下去。 高大挺拔的身子就这么覆上去了,不过千代君离也算是贴心,好好的保护着安陵木槿的伤口,没有碰到丝毫。 “木槿,你这个问题真的是发人深思了啊!你是在期待什么呢……”千代君离的声音就在安陵木槿耳边响起。 千代君离的气息是如此的近,她甚至都能感觉到千代君离的呼吸,拂动了她额角的碎发。 这让安陵木槿的脑子瞬间一片空白,刚刚想出来的一些质问的话全都说不出口了,真是……太没出息了。 安陵木槿故意闭上眼睛,就是不回答他的话,打定主意不说话,就是不说话,对的就是这样。 她在心里进行着自我催眠。 千代君离拿这样的安陵木槿无可奈何,有些好笑地说:“好了,伤口是我请的医女包扎的,衣服也是医女帮你换的……” “木槿别闹,快起来吃药吧!”千代君离支撑着身子起来,虽然很想再做一些不可描述的事情,但是现在木槿身上有伤,而且…… 他不可以在她成为自己的离王妃之前,做出那种不尊重木槿的事情,在此之前,无论如何,他都不会越雷池半步。 千代君离起来,安陵木槿松了一口气,睁开眼睛,慢慢的起身,这一次,她没有再光着脚,而是穿上了鞋。 一颗心终于落下的感觉,虽然她已经确定了,自己心里是有千代君离的,但是要让她从心底接受他们发生关系,可能还需要一段时间。 慢慢走到桌子旁边,安陵木槿端起里面的汤药,丝毫没有犹豫,直接一饮而尽。 但是…… “咳咳……咳……”安陵木槿捧着脸颊,一脸的痛苦,一双眼睛水蒙蒙的,怨念的看向千代君离。 靠!安陵木槿使劲儿抽了一口气,吐着舌头,瞪着他,语气简直要把人生吞活剥了一般,“你……你要谋杀吗?这个药,特么的是人能喝的吗?” 安陵木槿自认为自己精通医术,已经没有驾驭不了的苦味儿,但是这特喵的中药,是人所能承受的范围吗? 不仅仅苦,而且还有一种怪怪的味道,真是令人难以忍受。 特么的,简直就是日了狗了,要是早知道这东西是这样的口味,她是宁死也不愿意尝一口的。 效果好的疗伤药,她不要太多啊!何必让自己来受这一份儿苦! “请告诉我,这个药方的配药……”安陵木槿拉着舌头到处找水漱口,一边还不忘问了问这玩意儿的配方。 她要知道,这么苦的药,这么极品的药,到底是哪个极品研制出来的,麻蛋,她要杀上门去。 千代君离变魔术一般的拿出几颗蜜饯,淡淡的声音仿佛是从虚空中传来的,“是别院中新来的一位医女,昨日就是她在照顾你的,至于方子……” 千代君离慢悠悠地报出了一长串的药名。 安陵木槿把这些药材在心里过了一遍,暗暗赞叹,这方子倒是个好方子,不得不说,这方子对于治疗外伤,是十分有好处的。 就是……那味道,让安陵木槿真的不敢恭维,再也不敢尝试一次了,良药都要变成毒药了。 接过千代君离手中的几个蜜饯塞进嘴里,安陵木槿终于舒服了一点儿,嘴里含糊不清地说:“如果可以的话,带我去见见那个医女吧!” 千代君离眸子带着淡淡的笑意,不由自主地调侃,“怎么……木槿这是在吃醋了?” 吃醋……什么鬼东西,她只是想看看,那传说中的,能配置出这么牛逼,这么宇宙无敌难喝汤药的大师,到底是谁。 “不用去看了,我这不是已经来了吗……”一个明亮的女声骤然闯进安陵木槿的耳朵里面。 都说闻声便见三分人,安陵木槿觉得这位女子的声音很明亮,听我来很舒服,所以人也一定不错。 果真,下一刻,一抹同样明亮的鲜红色便闯入了安陵木槿的视野。 那是一个十分阳光的女子,让人一看就心生喜爱的那种,感觉心里暖洋洋的,可以驱散人心底的阴暗一面。 艳红色的襦裙很称她,让她整个人看起来都有一种侠女气概,明亮的照进人心底,一见难忘。 安陵木槿不动声色的打量那女子,那女子也在看着安陵木槿,双手一插,恨不得把安陵木槿翻过去看个遍。 “阿离,这就是你看上的那个女子?”那女子走近千代君离,很自然的搭上他的肩。 阿离……看来这女子和千代君离的关系不一般啊! 安陵木槿在心里盘算着自己的小九九。 有人来,总是要打招呼的,安陵木槿上前一步,微笑着点了点头,“你好,安陵木槿。” 这算是自我介绍了,不卑不亢,没有特意凸显高冷,也没有曲意逢迎,就是很平常的打招呼。 女子略略点了点头,张扬的笑了笑,道:“你知道我和阿离的关系吗?你就没有感觉到不舒服吗?” 话,说的很直接,如果是平常女子看见自己的心上人和其他女人这么亲密,还遭到如此示威,一定早就按捺不住,上去理论和质问了。 但是,安陵木槿全程反应平平,微笑不离嘴边,“为什么要不舒服?多一个人来关心君离,难道不是一件值得开心的事情吗?” “你……”女子显然没有想到安陵木槿会这么说,故意和千代君离离得再近一些。 “你还是不是个正常女人了?难道你看见我和阿离这样,都不吃醋的吗?”女子不甘心,继续挑拨离间。 全程,千代君离都没有解释一句,也没有反抗那女子的触碰,眸光淡淡的看向安陵木槿,他有点儿期待,接下来木槿会说出些什么话来了。 只见安陵木槿看了看身上的衣服,一脸无奈,却还要保持微笑,“关于我是不是女人这件事儿,昨晚你给我换衣服的时候,想必已经看过了。” “噗……”那女子当即就笑喷了,拍了拍千代君离的肩,道:“阿离,你小子选女人居然选个和你一样腹黑毒舌的,没意思。” 唉!直到这个时候,千代君离才终于开了他的金口,解释:“小姨,不要每次一遇见说不过人家的情况,就把错误全都归结到我头上。” 被戳穿了,红衣女子脸上没有一点儿尴尬的神色,反而还一脸凶相的佯装要去打千代君离。 “阿离,你是不是有了媳妇儿忘了小姨,我告诉你,你这样是会被小姨嫌弃的。” 千代君离没有管红衣女子,径直走到安陵木槿身边,搂住了她那不盈一握的纤细腰肢,“没关系,只要木槿不嫌弃我就行了。” 说着,千代君离正式和安陵木槿介绍,“木槿,这是我的小姨,洛倾国,你也可以叫她小姨。” 安陵木槿早就猜到了这女子和千代君离的关系不一般,可是没想到,这女子居然是千代君离的小姨。 还真是一点儿都看不出来啊!千代君离的小姨,看起来也就双十年华的小姑娘而已,可……她却是千代君离的长辈。 “洛姨,很高兴见到你,您看起来,还真是年轻,害得我差点儿以为你是我的竞争对手了。” 安陵木槿隐晦的赞美让洛倾国喜笑颜开。 哪个女人不喜欢别人赞美她年轻漂亮?况且,洛倾国是真的漂亮,立体的五官,明亮的笑容,让她整个人看起来真的有一种说不出的有魅力。 将少女的清纯和成熟女人的魅力完美的融合,相信没有人会不喜欢这样的女子。 “木槿,小姨会医术,你们两个有事儿没事儿的时候,应该可以在一起探讨探讨。”千代君离建议道。 老实说,昨晚小姨忽然过来,他也没有想到,本来想把她送走的,但是他想到了木槿。 木槿的身边,没有什么女性朋友,小姨的性格大大咧咧的,正好两人又都会一些医术,有共同话题可以聊。 哼!他才不会承认,自己不想再看见木槿再去找萧清逸啊……那些觊觎木槿,对他有威胁性的人。 有小姨这样的人陪在木槿身边,一是为她排解一些寂寞,而也是为了利用小姨,赶走木槿身边的一些烂桃花。 以小姨的性子,只要木槿身边出现了有可能威胁到他的男人,呵呵!他会知道自己的下场有多么的惨。 洛倾国的性子真是那种人见人爱的那种,很快的,安陵木槿就和她打成了一片,甚至感情都已经超过了千代君离。 “哈哈哈!原来我的汤药这么难喝啊!那么下一次,木槿教我弄得好喝一点儿啊!其实我真的没觉得有多难喝啊!” 洛倾国听安陵木槿描述了刚刚那个汤药的味道,忍不住捧腹大笑。 安陵木槿额上滑落三根黑线,真的没有多难喝吗……那种味道,她今生都难忘记,死人喝了都能被刺激的活过来了。 “洛姨,一定要改善汤药的味道,不然的话会影响病人的心情,心情一不好了,病就好的慢,你说是不是?” 反正,她今天就是要说服洛姨,那么难喝的汤药,真的不想再看见,也不想让洛姨拿那么难喝的汤药去祸害别人。 只有深有体会的人,才知其中苦楚。 第230章 重要事情 两人都是会医术的,很有共同话题聊,再加上洛倾国的性子实在讨喜,安陵木槿真心喜欢这种直爽的性格,所以聊的很投入。 洛倾国从袖子里拿出一支药剂针,问:“木槿,昨天我帮你换衣服的时候,看见你身上有很多这个东西,恕我见识短浅,居然没见过这个东西,所以想问问,这是何物?” 原来是药剂针,安陵木槿从洛倾国手中接过来,“洛姨,原来你对这个感兴趣啊!” “这个是静脉注射用的药剂针,里面的吸入药剂,可以直接注射到人的静脉中,对救人很有帮助。” 说着,安陵木槿微微勾起嘴角,把活塞往前推了推,针尖儿上立即挂上了一滴晶莹的水珠。 洛倾国慧眼如炬,环着手挑了挑眉,眯起眸子对安陵木槿道:“可依我看……这药剂,好像不是什么救人的药吧……” 安陵木槿有一丝惊讶,她制毒的手法,都不是这个世界所学,很少有人能看出来她的药剂是夺命的毒,还是救人的药。 看来千代君离的小姨,这个叫洛倾国的明艳女子,很不简单呐! “当然了,洛姨厉害,医毒本来就不分家,我一个女子,出门在外,又不能打,就只能做一点儿防身用的毒了。” 安陵木槿摊了摊手,一脸的无辜,说的好像自己是一个手气缚鸡之力的弱女子,迫于无奈才带着这些东西一般。 但……千代君离在一旁,手半握成拳,放在嘴边轻轻咳了咳,提醒安陵木槿稍微收敛一些。 这个,木槿没有感觉到什么,他都为她感觉到有点儿那个……无奈了。 就凭她的功夫,在这小小的耀金国都城,可以说,只要她愿意,称霸一方都能行。 至于她身上所备的那些带毒的暗器,完全是锦上添花的作用而已。 但是他不会反对木槿带着那些,那是她自卫防身的一个手段,在木槿遇见危险的时候,也是她一张强大的王牌。 洛倾国好像发现了新大陆一般,一直拉着安陵木槿滔滔不绝的谈论事情,压根没有人注意到千代君离。 现在,千代君离反而是被晾在旁边的那一个,被冷落了个彻底。 他好像有点儿后悔了怎么办,这已经不是再让小姨替他挡桃花的事情了,小姨本身,就是最大的妨碍了。 好像自从刚刚开始,他就被这两个女人遗忘了,变成空气不存在了一般。 绝不能这样下去,千代君离提高自己的声音,“咳咳!木槿,小姨,我有很重要……” 结果……千代君离的话被半途打断,安陵木槿和洛倾国一脸不耐,不约而同都是嫌弃的表情,“闭嘴!” 好吧!让小姨见木槿,这毋庸置疑就是他这一辈子做过的,最错误的决定,没有之一。 千代君离默默擦了擦汗,但是,他怎么能允许木槿忽视他?一脸淡漠的看了洛倾国和安陵木槿。 “小姨,木槿还有很重要的,关乎家族的事情要做,你还是回去,再研究研究给木槿的药吧!” 对了!不说起这个,安陵木槿差点儿都忘记了,自打莫叔,宁叔说过了金陵卫不属于安陵王府,兵符也操纵不了他们之后,她就懈怠了。 今日居然还睡过,导致没有能去皇帝老儿那里一探究竟,真是太……她好想打死千代君离。 “洛姨,我们改天再详谈,今日我还有些事情要解决。”安陵木槿妃表情挺严肃的。 洛倾国也不是无理取闹的女子,自然知道安陵木槿口中的事情很重要,点了点头,道:“好,那我先去研究汤药了,争取下一次不弄得那么难喝。” 目送洛倾国离开,安陵木槿先是灿烂的笑,看的千代君离心里毛毛的,再就是…… 直接上爪子,揪着千代君离的领口,脚尖踮起来,另一只手指着他,开始思想教育。 “千代君离!”安陵木槿恨铁不成钢,无可奈何,但时间紧张,她且先不和他计较些什么了,回来再和他算这笔账。 安陵木槿迫不及待的冲出去,冷冽带着急切的声音传来,“赶紧备马车,让我去皇宫。” 希望现在还能来得及,那老皇帝还没有下早朝吧! 千代君离叹息一口,不急不缓地看着安陵木槿跑出去,却没有阻拦她的胡闹,反而还看戏一般的看着。 在安陵木槿找到马厩,要拉缰绳的一瞬间,手,猛的被擒住,温凉的触感让安陵木槿浑身一酥。 “木槿,你不要着急,我带你去看个好东西,绝对是你喜欢的,永远意想不到的。” 安陵木槿很急躁,却被千代君离这么束缚着,一时也免不了挣扎,“什么东西回来再看,这是天大的事儿。” 千代君离一眼看穿安陵木槿,没有松手,反而还握紧了几分,“这件事情,可比见那耀金皇帝重要多了,你去见他已经没什么结果了。” 虽然千代君离是来阻止她的,但是从他刚刚说那一句话时的神态和语气来看,他不是那种会开玩笑的人。 所以,安陵木槿又有些犹豫了,在心中权衡一番之后,安陵木槿决定且先听千代君离的观点。 安陵木槿的心思,千代君离一眼就看出来了,他面上的表情凝重了几分,“木槿,你和我来一个地方,真相自然揭晓。” “嗯!”安陵木槿点了点头,只是忽然想到了一点,抬头对千代君离道:“你派人去和我那无良爹说一声,我在你这里。” 本来答应了安陵王爷,今日进宫,说服皇帝老儿取消打金陵卫的主意,结果今日却不见人。 如果平白无故失踪,她害怕回王府之后,安陵王爷会喋喋不休的唠叨她,烦都要烦死了好不好。 千代君离凝视安陵木槿,眸子中带着些许复杂,“不用了,恐怕,你很快就能看见他了。” 啊?安陵木槿没能理解千代君离话语里面的意思,想问,却发现她已经不在地面上了。 千代君离又用轻功带着她飞过屋宇,速度不是很快,但……她好像觉得,这种感觉似曾相识啊! 还没有等安陵木槿想出什么所以然来,他们就到了一座黑黢黢的山洞,森寒的铁门禁闭着,非常阴森。 千代君离上前几步,转动了一个轮盘,那耸立的大门便自动往上收缩,直到升高到能容下两个人进去的高度。 山洞里面是阴暗潮湿的,有一种令人很不舒服的味道,说不上来的感觉,安陵木槿下意识的抓住了千代君离的衣角。 感觉到安陵木槿的依赖,千代君离的嘴角浮现出淡淡的笑意,他很享受这种感觉。 虽然很想给她安心,但是千代君离并没有马上行动,而是吊着木槿一点儿。 今日被忽略的感受,真的很不好,他要让木槿知道,谁才是值得她依赖的。 越往里面走,阴暗潮湿之气更甚,安陵木槿的鸡皮疙瘩都要起来了,处在这样的环境之下,真的非常之难受。 千代君离叹了口气,终究还是有些不忍心,把安陵木槿揽入怀抱,从袖子里面拿出一支火折子。 千代君离身上干净清冽的气息让安陵木槿前所未有的安心,于是不自觉的就环上了他的腰身。 借着千代君离火折子上的些许光亮,安陵木槿也看清楚了周围的环境,这里的周围居然是……吊桥! 下面是死水一片,泛着诡异的白泡泡,光是看起来就觉得有些毛骨悚然了。 吊桥下方,还拴着铁链,铁链上好像是什么东西,安陵木槿想要趴在上面一探究竟的。 “别看,木槿,别让那些东西污了你的眼。”千代君离温和的声音具有治愈的效果,手自然的捂住安陵木槿的眼睛。 唇边溢出一丝苦笑,千代君离的手掌轻轻覆盖住安陵木槿的眼睛,“等下就到了,木槿,再坚持一小会儿!” 吊桥已经过去了,千代君离看了眼那些空中横陈的铁链,更加坚定的离开了。 那些……是他一个人该承担的,不该把木槿这样的女孩子卷进来,不然,他一辈子也不会原谅自己的。 吊桥过去之后,眼前很快就重现光明了,虽然只是一些微弱跳动的小烛火,但对于安陵木槿来说,却已经是难得的光明了。 这里,显而易见,是一座水牢,每一间牢房里面,都是淹没半人深的水,上面是锁人的大镣铐。 也许其他人不会注意,但是安陵木槿却注意到了,那大镣铐的内圈,上面居然是密密麻麻的小勾刺。 这……谁要是在这里面,恐怕非要受一番苦头了,安陵木槿有些疑惑,千代君离带她到这里来的目的了。 到底是什么人,居然会让千代君离如此重视,居然关在这里面了,想必那人现在一定痛不欲生。 心里想写心思,安陵木槿竟然只顾着埋头走路,没有看见千代君离忽然停下来,就这么不带一丝停歇的撞了上去。 额头和千代君离的脊背来了一次亲密接触,有些疼,安陵木槿抬起头却忽然看见了水牢里面的人。 第231章 水牢审问 那一张脸,是她无比熟悉的,正是因为这样,所以安陵木槿震惊了,已经没有什么词语能够形容她此刻的心情了。 安陵王爷!他如何能在这里?千代君离的水牢,到底发生了些什么事情,这简直要逼疯她。 事情好像越来越往复杂的方向走了呢!有些看不懂如今的局势。 安陵木槿拽了拽千代君离的袖口,想要问些什么的,但一直没有开口,目光一直盯着那镣铐上扣着的安陵王爷。 但是等等……这人怎么看,都好像有些蹊跷啊!他的脸看起来有些不对劲儿,希望不是像她所想象的一样吧。 “君离,能否打开牢门,让我进去好好看看那人。”安陵木槿表面上看起来很平静,但心中却有自己的思量。 说着,她不自觉的走上前几步。 千代君离点了点头,应了一声,走到牢门口,扳下一个开关。 牢门应声打开,几块儿铁板从水里面升腾而起,在牢门和那牢中人之间铺起一条路。 安陵木槿迫不及待的就要冲进去,却被千代君离拦下来。 看出安陵木槿的情绪有些不对头,千代君离有些不放心,一把牵住安陵木槿的手,紧了紧。 安陵木槿心中本来有一丝慌乱,可,掌心中传来的温暖让她前所未有的安心,心中也平静很多。 安陵木槿回报千代君离嫣然一笑,心中有些释然,没有什么大不了的,反正天塌下来,有千代君离为她撑起来。 是她,从头到尾都小题大作了,就算心中的猜想是真又如何?安陵王爷对她来说只是个熟悉的陌生人而已。 很快,安陵木槿就已经到了那人的面前,不过安陵王爷,却不知因为什么缘故,居然是不省人事的状态。 安陵木槿看向千代君离,人是他带她来看的,所以这人是什么情况,他应该是最清楚的。 果不其然,千代君离只是随意的碰了碰旁边的铁链,那人的眼皮子就动了动,渐渐转醒。 安陵王爷醒来的第一反应就是痛苦的叫唤,很显然,他的手腕上的皮肉已经模糊了,简直可以用惨不忍睹来形容。 他仰头,第一眼看见的是安陵木槿,仿佛看见了救星一般,想要说话,嗓子却已经哑掉了,只能嘶吼出一些听不清楚的单音节字。 “木……槿……你……救……我……快……救……我……” 这几个字,说出来好像要了安陵王爷的老命一般。 很显然,经过这里面的折磨,他已经活的不像个人了,这还只是短短的几个时辰的时间啊! 要知道,她昨天才看见安陵王爷,还和他共乘,这……也变化的有些太快了吧!谁能告诉她,到底发生了什么? 这样的近距离,安陵木槿觉得事情更有些蹊跷了,她老是感觉这个人有点说不出的怪异感。 对于安陵王爷拼了老命说出来的那一番话,安陵木槿仿佛完全没有听见一般,对着那人的面皮,左看看,右看看。 良久,安陵木槿眼神一凌,伸出手,慢慢抚上安陵王爷的面容,沿着发鬓慢慢抚摸,游走在脸颊边缘。 千代君离看的有点儿气愤,木槿居然伸手去摸那人的脸,他在心中默默记下来了,一旦木槿查完了…… 呵呵!这样的人,绝对不能让他在这个世界上再多待一秒,要不然他就不是千代君离。 摸到了!安陵木槿心头一喜,手指放在那人的鬓角处,头往前凑了凑,硬生生的从他头上撕下一小块儿皮。 也许,那并不是皮,而只能算是一张人皮面具而已,撕开的面皮在慢慢变大,直到最后,一整张人皮面具已经落到了安陵木槿的手上。 人皮面具除去以后,映入眼帘的,是一张完全陌生的脸,非常大众,非常普遍的五官,扔在人群里都看不见的那一种。 这人,居然不是安陵王爷,安陵木槿虽然早已经有所猜测,但是亲眼所见,又是一番情绪。 有人假扮安陵王爷?那么真正的安陵王爷,哪里去了? 唯一一件事,安陵木槿可以确定,那就是,这个假冒的安陵王爷,好像早就已经藏在安陵王府里了。 至少昨天,跟着她的,就是这个假冒的货色,因为他身上的衣服都没换,就是和昨天的那一件一模一样。 安陵木槿觉得很可怕,背后到底还有些什么样的阴谋在酝酿,到底是什么人,居然会放一个假冒的过来。 眼看自己已经暴露,假冒的安陵王爷暗暗叫不好,嘴一闭就想要自杀,毁灭自己的。 但是安陵木槿眸光一闪,那假冒的安陵王爷快,她比他还要快,在他要咬舌自尽的前一刻,直接捏住了他的下颚,使劲儿一掰。 只听“咔擦”一声,刚刚还要咬舌自尽的假冒安陵王爷,现在就连去死的力气都没有了。 真是一件悲哀的事情啊!安陵木槿拍了拍手,摇了摇头,问:“你让我救你,除非你说实话,要不然我会让你生不如死。” 那人被卸了下颚,没有办法说话,以为自己能够逃过一劫,拼命咿咿呜呜的叫唤,好像在拼命告诉安陵木槿,我已经说不了话了。 “说不了话?那你就点头摇头好了,若你说谎,我真的会让你生不如死。”安陵木槿环着胸,俯视那假冒的安陵王爷。 说着,手腕一翻,一支药剂针拿在手中,针尖儿上泛着森寒的光,里面的药剂虽然看起来无色无味,但是那效果绝对让人痛不欲生。 安陵木槿肃了脸色,把针尖儿抵在那个假冒货色的脖颈上,“说吧!你知不知道原来的安陵王爷在哪里!” 那假冒的安陵王爷犹豫了片刻,摇了摇头,结果……脖颈上那尖锐的针尖儿深入几分,有些疼,但不是太疼。 果然啊!小丫头就是小丫头,没有一点儿威胁力,那些话一听就是纸老虎,只是说的厉害而已。 看来这个小丫头不足为惧,那个旁边的男人才是厉害的角色,只要他不说话,自己就不会有什么危险。 但是……他从一开始就想错了,安陵木槿才不是什么纸老虎,她不是老虎,她是毒蛇,一条很可怕的毒蛇。 他认为脖颈上的伤口并没有什么,只是被一根小针扎了一下,但是下一秒,她已经后悔了,后悔的肠子都青了。 那不是一个普通的小口,针尖儿上面带着的毒素,已经深入了他的血液里面,全身上下已经开始刺痒。 那种感觉,虽然不是什么断骨之痛,但是却让人抓心挠肺的,全身犹如被小虫子爬着,在撕咬自己的皮肉。 “啊……”实在是太痛苦了,那人有些受不住,发出痛苦的叫声,只不过因为嗓子哑了,再加上被安陵木槿卸了下颚,那声音十分难听就是了。 安陵木槿收起自己的针,拿出一颗药丸儿,用极尽魅惑的声音诱惑他,“说出来吧!只要你答应我的条件,这解药就是你的了。” 那一刻小小,白色的药丸儿在安陵木槿手上捏着,把玩着,她要和这假冒的安陵王爷谈条件。 在那冒牌货的眼里,安陵木槿手上的药丸儿就是他唯一的解脱,因为,千万只虫子嗜咬的感觉,真的很难受。 安陵木槿稍微玩儿了一会儿,就已经发现那人已经快要疯了,眼睛直勾勾的盯着她看。 亦或者是说,是盯着她手中的解药看,想要从痛苦里面摆脱出来的欲望,是任何人都无法避免的。 “你倒是说不说,你若是不说的话,这解药,我可就直接泡水了,友情提醒,这解药可就这独一份,若是下一次制药,就要等到半个月以后了。” 安陵木槿邪笑着,作势要将手里的解药扔在旁边的水里面,“你确定你能忍受半个月的折磨?说不定半路上就死了,这个我就不敢保证了。” 那冒牌货一听见这个,立刻有些慌了,也不犹豫了,什么狗屁的忠诚也不要了,这时候,自己的命最重要啊! 问题是安陵木槿直接把他杀了也就好了,但是……那种万虫嗜咬的感觉,真的好渗人,好可怕的一件事儿。 终究还是妥协了,安陵木槿一手扣住他的下巴,把他脱臼的下巴接好,另一只手把药丸儿弹近进他的嘴里。 很快的,那人就又恢复到了正常的状态,身上那种很难受,很难受的感觉也消失了。 “继续,我希望你说实话,要不然……呵呵!虽然我没有解药了,但是那毒却是一抓一大把,把你折磨个半死,不是什么问题。” 安陵木槿的药剂针藏在袖口里,虽然手上没有一点儿东西,但是看见那些她的衣服,已经感觉有点儿心底发憷。 “再问一遍……”安陵木槿特意把说话的声音压的很低,好像在威胁人一般,“再一次问你,你到底知不知道真正安陵王爷的下落。” 虽然,这些问题都是不能说的机密,但是……为了自己的小命,偏偏……他还不能不从。 第232章 线索中断 只听那人扯着自己已经嘶哑不堪的喉咙,想要说什么,却一个音节都已经很难发出来,只轻微的点了点头。 真正的安陵王爷……安陵木槿支起下巴,眸子中尽是复杂的光,看来这个假货也是被人利用的。 “那你知不知道叫你易容成安陵王爷的人,到底是谁……”安陵木槿直视着他的双眼,再一次问。 那人慌了一下,眼神有些躲避,迟疑很久都没有回答,从他脸上的表情来看,他很痛苦。 有猫腻!安陵木槿把解药拿低一点儿,差一点儿就要碰到水了,“你确定不说实话吗?想清楚,只要你说谎,下一秒,这解药就会落入水里。” “而你……”安陵木槿的声音带着一丝蛊惑,眸子闪了闪,继续道:“也将继续沉浸在那种抓心挠肺的痛苦之中。” 说与不说,全是他自己决定的,他的性命,也是自己所决定的,那个幕后之人,她一定要抓出来。 眼看安陵木槿就要把解药送到水中了,那假冒货色连忙头如捣蒜的点起来,喉咙里发出些许让人听不清的呜咽声。 是谁!安陵木槿眼中光芒大胜,为了让那人可以清楚的说出来,安陵木槿还特意给了他一个药丸儿,让他可以说出话来。 果真,有了安陵木槿的药之后,那人的嗓子好了很多,虽然还有些沙哑,但是也不至于和先前那样一般,说不出话来。 “我背后的人……就是……就是……”那人喘着气,想要说出什么,但一直说不出来。 下一刻,他的口中慢慢流出黑血,两眼一翻,整个人就没了气息。 糟糕!他到底是怎么死的,安陵木槿上前查看,翻开他的眼皮看,却什么都没有发现。 看到那样的死法,安陵木槿很容易联想到这是中毒身亡的,但是只有她刚刚给他下了一点儿小毒,其余人根本不可能在这里动手。 再说了,她的那一点儿小毒,也不可能给他造成什么致命的伤害,甚至于那毒都不需要什么解药去解,数天之后便能自己排出体外。 看来,敌人的手段比她还要高明很多,真是个缠人,棘手的对手啊!现在就连唯一的线索也断了。 安陵木槿叹了一口气,看来要重新寻找新的线索了,接下来就看离尊那边,会不会有新的动静了。 那幕后之人一日不除,她心里就梗着,好像已经不单单是为了玉嬷嬷的仇了,她心中有预感,那幕后之人,一定有个不可告人的阴谋在酝酿。 这人已经死了,她虽是鬼医,却也没有办法化腐朽为神奇,让死人复活的本事,所以也只能抱着遗憾离开了。 “木槿,这件事情颇有蹊跷,你且先回王府,这件事情一定和王府脱不了干系,静观其变最好。” 千代君离带着安陵木槿离开水牢,细心地叮嘱她。 这一次,居然没有问出那个幕后之人的身份, 安陵木槿点了点头,眉心微微蹙着,她自然知道,这个假冒的安陵王爷只是他的一个棋子而已,死了这一个棋子,还有其他千千万万。 千代君离看着安陵木槿愁眉紧锁的模样,不由得笑了笑,为她抚平微微蹙着的眉心。 “好了,也不用太过殚思竭虑,小丫头考虑的太多了,就不漂亮了。”千代君离似开玩笑的笑说着。 听到千代君离的安慰,安陵木槿也松了一口气,是啊!凡事有千代君离在,他这个狐狸,恐怕早已经默默地将局势掌握在他心里了。 想着,安陵木槿退后两步,环着胸,佯装很不满,质问道:“那你的意思是,我不漂亮的话,你就要甩了我,另外找新鲜水嫩的小姑娘喽!” 这么大的一顶帽子直接扣下来,千代君离可是不敢接的,轻笑着走近安陵木槿,很坦然。 “若是哪一天,木槿变得不漂亮了,那我便也毁了自己的容貌,这样,便能和木槿相配。” 这家伙……安陵木槿一时间愣住了,不知道自己应该有什么反应,没想到,千代君离居然能说出这样一番话来。 她也只是随口那么一提而已,这句话,叫她如何再接下去? 就在安陵木槿愣神之际,千代君离已经近在咫尺,温凉的气息迎面而来。 千代君离轻轻托着安陵木槿的后脑,深情的在她额上落下如羽毛一般的轻轻一吻。 一时不察,居然被这个家伙给得逞了,安陵木槿心里有些不愤,但是又不知道该做些什么。 忽然间,安陵木槿不知道怎么就脑子忽然抽了,猛然勾住千代君离的脖颈,直接咬住他的肩。 安陵木槿是下了狠劲儿的,死死咬住,尽管是隔了几层衣服,但千代君离还是难免皱了皱眉头。 虽然被这个小丫头给咬着很疼,但千代君离却没有推开她,反而顺势搂住了她的纤细的腰肢。 这小丫头,真是……拿她有些无奈,也不知道忽然就抽了什么风,变成了这样。 安陵木槿就好像看见了自己为之疯狂的东西,一直不松口,直到牙龈已经酸了,才放开。 已经这样了,安陵木槿还是不罢休,小手搂着千代君离的脖颈,脚尖努力往上踮着。 安陵木槿使劲儿扒拉着千代君离的衣服,直到露出刚刚被她咬出来的那一排牙印。 都已经是隔着衣服咬的了,却还是留下了两排不浅的牙印,隐隐有些泛红。 安陵木槿看着那个印记,看着看着,忽然诡异至极的笑了起来,抬头,拽着千代君离的衣领,宣布自己的主权。 “千代君离!” “嗯!木槿要说什么……”千代君离此时完全放任安陵木槿,听话的如一只忠犬。 安陵木槿眼睛瞪得老大,一脸悍妇的模样,“你听好了!今生今世,你千代君离,只能是我安陵木槿一个人的,听见了吗?” “好……”千代君离很享受,几乎没有犹豫就答应了。 他的心很小,这一辈子,除了他的小丫头,已经没有人能入他的眼,更没有人能占据她的心了。 千代君离的衣服已经被安陵木槿扒拉的不怎么整齐了,更可恨的是,他还一脸撩人的看着安陵木槿。 手,猛的一手,千代君离很熟练的攫取安陵木槿的芬芳和甜美。 安陵木槿也没有反抗,就这么环住他的腰,在他怀里的感觉,莫名的安心。 许是他们彼此吻的有些入神,却没有发现,他们旁边早已经站了一个看好戏的人。 洛倾国一脸兴奋的站在他们旁边,看着两人深情相拥,忍不住笑出声。 安陵木槿心里“咯噔”一声,赶快推开千代君离,离开他几步,捂着半张脸,轻轻咳了几声,还不动声色的整理了一下有些褶皱的衣服。 千代君离就完全无所谓的模样,似乎还是有意将衣服再拉低一点儿,故意让洛倾国看见安陵木槿给她留的那个“爱的印记”。 “小姨,你为何会在这里……”千代君离的声音带着一丝质问的味道,就在洛倾国的眼前,走去搂住她的腰。 安陵木槿想要骂娘,恨不得把头低到地底下去。 不知道该做些什么,她绞着手指,好想把千代君离一巴掌呼到外太空去啊! 怎么感觉好像做坏事儿被抓包了的既视感。 洛倾国做了一个要打千代君离的姿势,恶狠狠的威胁,“怎么?阿离,你这是再嫌弃小姨打搅了你的好事吗?” 这臭小子啊……虽然洛倾国表面上是在训斥千代君离,但她眸子里面的笑意却是真的。 阿离这么些年来,活的实在是太苦了,本来以为,以他这样的性子,一辈子都很难找到一个知心人的。 没想到,世间还真的有这样的奇女子,看来,这木槿是把阿离这孩子治的服服帖帖了。 “当然没有,小姨。”千代君离的眼神淡淡的,嘴上虽然说着没有,但眼神中透露出来的消息,没有一点点是不介意的。 这臭小子啊!洛倾国放下手,把安陵木槿“抢”过去,指着他道:“木槿没有真正成为你的离王妃的时候,不要欺负人家,不然我绕不了你。” 千代君离叹了口气,无奈,好吧!就听小姨的,在这之前,他也会努力控制自己,不要做出一些越矩的事情。 洛倾国还能不知道这小子再想什么吗?她狠狠瞪了千代君离一眼,“我们先走了,你就成为孤家寡人去吧!” 千代君离没有拦着,只是暗暗叹了一口气,没有再说话,马车已经在门外备着了。 回去的时候,千代君离特意让洛倾国跟着安陵木槿一起走的,为的就是让小姨好好保护木槿。 如今,局势对于他们来说很不乐观,千代君离害怕安陵木槿出什么事情,他又要腾出手去对付那一位,又要照顾这边,唯恐精力不够,分身乏术。 所以才想到了小姨这个神奇的人物。 小姨的医术很高超,武功也是一流,在木槿身边保护她,他也好放心一些,最最重要的,小姨也可以帮他防着桃花。 他的木槿很优秀,在没有让她成为离王妃之前,他很慌张木槿会忽然间不要他,抛弃他。 第233章 替身再现 马车静静的在马路上面行驶,安陵木槿恨不得把自己整个塞进一个小缝隙里面。 总觉得被洛倾国撞见她和千代君离那么亲密之后,面对她的时候,总是非常尴尬的。 洛倾国好歹也算是千代君离小姨,总有一种好像被家长抓包的感觉,更加受不了的是,洛倾国居然还一直盯着自己看。 她脸上……应该没有留下什么不好的东西吧!安陵木槿囧囧的想着,心里一直浮沉不定。 “木槿,你在想阿离吗?不然为什么会如此的……满面红光?”洛倾国一脸的小姨,挑着眉问安陵木槿。 这马车里面的气氛也是够尴尬了,所以她就像缓解一下,而且木槿这丫头真的挺可爱的,偶尔趁着阿离不在,调戏一下也是好的。 听完这句话,安陵木槿的头又低了低,但是又感觉这样的自己实在是有点儿太怂了,于是又抬起头,迎上洛倾国的视线。 “谁会想那个黑心狐……那个他……”安陵木槿险些把“狐狸”两个字说出来,幸好及时刹住了车。 在人家小姨面前说千代君离的不好,定然会招致人家的不喜欢,她不讨厌洛倾国,也不希望洛倾国对自己的印象变差。 但洛倾国却丝毫不在意,挥了挥拳头,爽朗道:“是吧!你也认为阿离太黑心,太可恶了是吧?” 说起千代君离,洛倾国好像有讲不完的话一般,虽然嘴上说着无数嫌弃的话语,但是她眸中明媚的神采,却暴露了她自己有多在意千代君离这个侄子 “阿离真的是一个黑心到无可救药的人,木槿,我告诉你,别被他那清高的样子给迷惑了,其实,他内里早就黑透了。” 洛倾国说起千代君离的时候,翻了个白眼,真的是把千代君离给贬低到骨子里去了。 安陵木槿也有些好奇了,千代君离从前,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于是顺着洛倾国的话问:“洛姨,他……怎么得罪你了?” 一提起千代君离,洛倾国的话匣子算是打开了,神采奕奕的给安陵木槿讲着千代君离的趣事儿。 “木槿啊!你都不知道,这孩子有多黑心,小的时候啊!我姐姐身子不好,想吃新鲜水果,于是阿离就想办法去人家果园子里偷摘……” 洛倾国嘴里提到的那一位姐姐,应该就是千代君离的母亲了吧!从没听千代君离提起过呢! “然后呢?”安陵木槿很好奇千代君离的事情,想知道更多关于他的事情。 洛倾国顿了顿,继续道:“当然,那是人家的果园,里面肯定有大黑狗守着,结果阿离不知道,被人家的三条大黑狗追着跑了好几条街呢!” “然后你猜怎么着了?”洛倾国似乎很开心的提起这件事情,一直捂着胸口笑个不停。 不等安陵木槿回答,洛倾国就自说自话,“结果,阿离回来之后什么话都没说,第二天啊!那果园的大黑狗,被阿离的一包泻药,制的服服帖帖的。” 安陵木槿也符合附和着笑,没想到堂堂一个千秋王朝的王爷,居然有此等经历,还真是令人想不到啊! 但是有一点令安陵木槿费解的,千代君离到底经历了一些什么,听洛倾国所说的,似乎他们小时候的生活,并没有多好。 千代君离的少年时期,到底经历了一些什么一个淡泊名利,与世无争的王爷,缘何会身中这世间最为霸道的九阴寒蛊,真心令人费解。 说到九阴寒蛊,安陵木槿才想起来,洛姨也是医术高超的妙人儿,难不成就连她,也拿千代君离的九阴寒蛊没有半点儿办法了吗? “洛姨,你知不知道,离王殿下他……身中九阴寒蛊,已然命不久矣。”虽然现在说这个话题有些沉重,但是她又不得不这么做。 也许洛倾国对千代君离的九阴寒蛊,有什么办法呢?她是抱着最后的一丝丝的希望了。 洛倾国摇了摇头,叹了一口气,“这些年我走南闯北,也没有能找到什么办法,九阴寒蛊……这个东西太可怕了。” 安陵木槿眸子中的光在一瞬一瞬的破灭了,果真,那九阴寒蛊真的就那么霸道,连洛倾国都没了办法。 既然她没有保险的办法,那么就还是要用她的法子,虽然有些冒险,但总比什么都做不了要强。 但是所需的药材,是真的很难找,这也是这么多年以来,没有人可以解开九阴寒蛊的原因。 洛倾国走过很多地方,安陵木槿又把那些剩下的药材名称告知了洛倾国,问问她知不知道。 想着,安陵木槿紧了紧手心,有些踟蹰的开口,“洛姨,其实我已经想办法解了离王殿下身上的毒,只是还没有完全清除,需要的药材还没有全都找到。” “没想到木槿你已经研究出办法了,药材就交给我想办法吧!”洛倾国眼神一亮,很欣慰的摸了摸安陵木槿的手。 这个女孩子,果真不是一般人,连九阴寒蛊这样的蛊毒都有办法,看来这一次,阿离的眼光真心不错。 就是安陵木槿说的那些药材还没有什么消息,但是估计以她的能力,只要这世界上有的,要找到并不困难。 安陵木槿还想知道更多关于千代君离的事情,可是下一刻,马车已经停在了安陵王府的门口。 如今假的安陵王爷被擒住,真的又不知道去向,看来这安陵王府,势要成为一座空府的节奏啊! 也罢,这本来就不是什么安陵王府,原本这里是荣槿长公主的府邸,是先皇御赐的公主府,只是后来被鸠占鹊巢了而已。 现在细细想起来,心里也是悲凉一片啊! 原本以为这安陵王府里面已经没人了,但当安陵木槿的脚跨进去的时候,一阵熟悉的吆喝声传入她耳。 “郡主……郡主……”是安陵王府的那个管家安伯,超级狗眼看人低的家伙,现在知道了之后,要好好的教训教训。 安伯风风火火的跑到安陵木槿身边,道:“王爷已经在里面等候多时了,有要事和郡主商量。” 王爷?我擦嘞!有没有搞错,牢里头那个刚刚才解决掉,这边哪里来的王爷,莫非那个真的,已经现身了吗? 安陵木槿点了点头,表示自己已经知道了,她倒是要去看看,那个王爷,到底是个什么鬼东西。 安伯揉了揉老眼,看到安陵木槿旁边的洛倾国,便升起警惕心,多问了一句:“郡主,这位姑娘是谁?” “她……你没资格知道!”安陵木槿看了眼洛倾国,笑了笑,接着对安伯很冷漠的说。 她不打算把洛姨的身份曝光,他们这些无名小卒,根本就没有资格知道洛姨的身份,也不配。 这样一来,也给洛姨减少了不少麻烦,她想,洛姨应该也是和她想的差不多,不喜欢在这个地方活的太高调了。 对于安陵王爷的书房,安陵木槿已经轻车熟路了,所以很快就来到了书房门外,里面很安静,似乎没有一点儿人气。 “笃笃笃!”安陵木槿敲了敲门,道:“父王,我可以进来了吗?你在不在这里,安伯说你有事儿找我。” 安陵木槿的心底其实是有些没底儿的,害怕事情真如她想的一样,那么要解决起来就会麻烦许多。 很久了,里面都没有声音,安陵木槿都要以为她自己出现错觉的时候,里面终于有了声响回应她。 “咳咳……咳咳……咳……”一阵断断续续的咳嗽声传出来,接着是一个安陵木槿再熟悉不过的声音。 那确实就是安陵王爷的声音,只是带着掩饰不住的疲惫,“木槿,进来吧!” 安陵木槿深呼吸一口,慢吞吞的走进去,映入眼帘便是一张她最熟悉不过的脸,没什么特别的,也没什么特别奇怪的地方。 但是这一次,安陵木槿又靠近了看,盯着很久,最终还是叹息一口,果真没救了,有真货就有鬼了。 遗憾的是,这人脸上的人皮面具,制造比先前还要粗糙,所以一眼就能看出来的东西。 那个人到底是给安陵王爷准备了多少的替身,弄死一个再补上一个,而且看得出来,这一次,质量都不如上一次。 是时间太紧张了吗?幕后的那个人是急着掩饰自己的目的,还不想让她这么早发现,所以说一个替身消失,就立刻马不停蹄的重新找过来一个新的。 安陵木槿的眸子渐渐涌现出一丝儿的冷意,却被她立刻压抑的很好,没有任何人发现。 这一次,她决定不要那么快就把这个假货给抓出来了,要好好的陪那个幕后之人玩一玩捉迷藏,看看到底谁先把谁抓出来。 想着,安陵木槿装作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一般,眯着眸子问:“父王,发生什么事儿了吗?” 且看这个假货到底要耍什么鬼把戏出来,安陵木槿等着他的回答。 安陵王爷靠在椅子上,手放在太阳穴那里按摩着,闭目养神,闻言,轻轻抬起眼皮子,瞅了几眼。 第234章 棘手事情 这个替身的性格明显不像之前那个,明显对她有些冷淡,不如之前那个如此谄媚,但是也明显对她很客气。 “木槿,你不是说过了,要和皇上说不收回金陵卫的兵符吗?可是现在呢……”看得出安陵王爷在隐忍着自己的情绪。 尽管已经青筋暴起了,但还是没有对她说什么严重的话,所以说,那幕后之人是忌惮着千代君离的是吗? 这就很好玩了,既然他内心中是惧怕千代君离的,那接下来的事情便好多了,千代君离可以大力着手调查了。 先前是没有办法确定那人的身份,不清楚他到底是谁,所以一切对他的调查都是畏手畏脚的。 现在,至少已经知道了,他的势力是绝对不会比千代君离的更大,所以……那就别怪她不客气了。 安陵木槿思量片刻,才想起来这个安陵王爷刚刚还问了她问题,回神道:“怎么了?金陵卫的兵符上缴了吗?” 一提起这个,安陵王爷的脸色就变得冷然,手敲打着桌子,“若是没有收走,本王找你来干什么。” 这件事情很严重的好吗?真的搞不懂安陵木槿为何还能这么淡定,这个人,真的是猜不透她。 对于安陵王爷所表现出来的狂躁,安陵木槿全程都是淡定以待,对安陵王爷的怒火充耳不闻。 纸老虎而已,她相信,这个假货还不敢对她做出什么过分的事情,他若是无情,她就敢揭穿他。 她倒是要看看,那幕后之人,到底还会派出几个替身来,他敢派出来一个,她就敢弄死一个。 “没什么大不了的……”安陵木槿表现得很慵懒,很无所谓的模样,摊了摊手,“你怎么送过去的,我就怎么拿回来就好了。” “再说了,今日我是从离王殿下府里赶回来的,离王殿下唤我去,你说我能不去吗?” 这一句话,彻底把安陵王爷的嘴巴给堵住了,确实,以他的能力,还不足以于离王殿下为敌。 所以,他只好闭上眼睛对待安陵木槿了,没有什么话可以说,但是又有一股气憋闷在心里。 “还有什么事情吗?”安陵木槿表现出不耐烦,她还有事情要去做,不想再和这个假货在这里浪费时间。 洛倾国在这里,正好她也精通医术,两个人在一起,正好可以互相弥补,讨论讨论如何解决千代君离身上的蛊毒。 虽然她能够保障在一年之内,千代君离的身体不会出现任何的问题,但是以后呢?未来的路怎么办? 她并不能保障他的下半生,并不能永远抑制住九阴寒蛊,不能压制一辈子,所以必须拔掉这个定时炸弹。 听罢安陵木槿的话,安陵王爷也没有什么好说的了,于是便挥了挥手,让安陵木槿出去了。 这样对大家都好,安陵木槿一身轻松的出去了,而洛倾国已经在外面等了有一会儿了。 她此刻正无聊着,用手作扇子,无聊的扇着风,周围几个下人样子打扮的人或躺着,或趴在地上。 安陵木槿丝毫都没有在意这些人,只慢慢的走到洛倾国身边,笑了笑,道:“洛姨受苦了,不如到我的住处来?” 洛倾国点了点头,兴趣很浓的样子,“好啊!好啊!木槿,快带我去,不然都要无聊死了。” 说罢,洛倾国又觉得有些不妥,指了指地上的那些人,有些为难,像做了错事儿的孩子。 “这些人……太烦人了,我就自作主张教训了他们一下,木槿,这会不会给你带来什么麻烦啊?” 毕竟这里是安陵王府,是别人的地盘儿,她还这么做总觉得有些不大好,唉!有时候做事情,还是要先考虑一下的。 安陵木槿自然而然的挽着洛倾国的手腕,“没事儿,他们都是自己找的,敢欺负洛姨,我不教训他们都是轻的,以后在安陵王府,洛姨想做什么就做什么。” 是的!既然已经知道了,那幕后之人忌惮千代君离,那么以后,她在安陵王府,想要横着走都没事儿了。 只要那个假的安陵王爷不搞事情,她就也不会去找他们的麻烦,若是他们出手,自己也不是毫无抵抗力的,至少那个假货,随时可能被牺牲掉。 看现在的形式,他们应该暂时还不回搞事情,要不然就是自取灭亡了,那么多年的心血都付之东流,就不相信那人会蠢到这个地步。 洛倾国对安陵木槿是越来满意了,有些佩服阿离那不解风情的臭小子,居然能把这么好的王妃给拐回家,真是…… 到了西苑,安陵木槿把洛倾国安排在了自己的房间里面,而自己就住在隔壁的那个房间里面。 幸好房顶已经被梅轶这个家伙给修好了,要不然她今晚可能就要免费看星空了。 也不知道她交给他们的任务完成的怎么样了,如果完成了,那么他们这边,又多了几成胜算。 洛倾国弄好之后,立即就来找安陵木槿,她是一个闲不住的人,没有人说话就觉得憋得慌。 难得遇到一个会医术,能谈得来,性格又是她所喜欢的,洛倾国十分喜欢和安陵木槿交谈。 “洛姨,你怎么过来了?”安陵木槿有些惊讶,她本来是想好了,等下就去找洛倾国的。 洛倾国在房间打量了一圈,眉心微微蹙了蹙,很为安陵木槿不平,挥舞着拳头,脸上很气愤。 “木槿,你……就住在这样的地方?那什么,你的王爷渣爹,就给你安排这样的地方?简直没天理了!” 洛倾国实在受不了了,就算耀金国是个弹丸小国,但是也不至于让一个郡主住这样的地方吧! 很显然,洛倾国看见了房顶被修补过的痕迹,而且这里的床也小的可怜,东西也少的可怜。 安陵木槿知道洛倾国看的是哪里,默默抬起头,看了一眼那个被修补过得屋顶,确实有些……不堪入目。 但是她估计,梅轶最多好像只能做到这种地步了,毕竟他又不是专业修房顶的,能弄成这样,说明他已经够有天赋了。 但是被洛倾国这么说,安陵木槿觉得心中一暖,能有人维护她,这样的感觉,真的很温暖啊! 安陵木槿忽然就有些羡慕千代君离了,虽然他的身子不是很好,还中了九阴寒蛊,但是能有个这么好的小姨,也是知足了。 “没事儿,洛姨,这里是我自己选的,因为安静,隔着一道墙就是外面是巷子,偷跑出去也是很方便的。”安陵木槿解释说。 洛倾国的眸子一亮,一脸她知道了点儿什么的表情,环着胸,一脸我都懂的眼神,盯着安陵木槿,“是不是也方便和阿离偷情……” 额……安陵木槿被吓得一惊,为什么……“偷情”这两个字眼居然是从洛姨是嘴里说的,有些令人难以置信。 “没有!”安陵木槿即刻否认,双手在胸前打了一个叉,“洛姨你想太多了,只是我生意上的合作伙伴。” 说起合作伙伴,最近很久没有关注过萧清逸了,安逸钱庄的银子一直都是萧清逸的人在打理着的。 自己都已经很久没有关注过了,好像有点儿不大称职的感觉,虽然有萧清逸在,出不了什么问题。 那一次,她去安逸钱庄找萧清逸,结果因为某个打翻了醋坛子,所以没有和他说上几句话。 如果有机会的话,她还要和萧清逸商量一些事情,一些秘密的事情,不可以让千代君离那个醋坛知道,要不然他肯定想方设法阻止。 不过这个都是以后的事情了,现在最要紧的还是千代君离的病情,九阴寒蛊非常霸道,十分棘手。 而且,千代君离身子里面的九阴寒蛊已经存在一段时间了,所以就更难连根拔除了。 现在最棘手是事情,还是药材没有找到,如果药材找到了还好,她会拼尽一切力量,让千代君离活下去。 若是一旦药材没有找到,千代君离便没有以后了,她不敢想象,如果有一天,千代君离不在了的时候…… 不会的!安陵木槿摒弃自己脑海中荒谬的想法,摇了摇头,眸子恢复清明以后,才抬起头来。 她想要知道,千代君离身上的九阴寒蛊,到底是怎么来的…… 还有他的一切的一切,她都非常想要了解,对他的过去一无所知,这让安陵木槿感觉自己有些不大称职。 也许,她想知道的那些,洛倾国都能够告诉她呢?安陵木槿支着脑袋,幽幽的目光盯着洛倾国。 这样的目光倒是把洛倾国弄得不知所措起来,木槿这样的眼神,到底想干什么,有些怕怕的…… 安陵木槿不知道洛倾国心中的想法,上前一步,拉着洛倾国的手臂,像一个求知若渴的小孩子一般,道:“洛姨,你能和我讲一讲,千代君离小时候的事情吗?” 洛倾国有些震惊,木槿居然找她了解阿离小时候的事情,她有些犹豫了,难得有她感觉犯难的事情。 怎么办?阿离没有告诉她,说明他还不想让木槿这么快知道,她应该这时候出卖阿离吗? 第235章 君离旧事 安陵木槿殷切的目光看着洛倾国,希望从她口中得知一些什么。 因为她知道,千代君离这么尊重他的小姨,那么洛倾国对于他的人生来说,便是举足轻重的。 所以,洛倾国一定参与了千代君离的前半部分人生,也一定直到他身上发生了什么事情,所以直接问她,是最快的办法。 “洛姨,要不然你告诉我,千代君离是怎么中了九阴寒蛊的,或者说,九阴寒蛊到底是从哪里来的?” 是的,她想要知道,到底是什么人,能牵制千代君离这样的人,还有九阴寒蛊,那可不是普通的人能知道的。 那个人不仅仅知道九阴寒蛊,还对千代君离用了,说明那人的身份绝对不简单。 而且知道了这件事情的起源,这件事情的解决就多了一条路,千代君离的性命也就多了一份保障。 也许是看到安陵木槿眼中的光芒太过于强烈,洛倾国也觉得这件事情既然迟早都要让她知道,那么不如现在告诉她。 想起那一段回忆,一向明媚乐天的洛倾国也忍不住唉声叹气的,毕竟那件事情,她这一辈子都忘不掉。 那段日子是阿离此生最不愿意提起来的,又何尝不是她最不想提起来的?那段黑色的日子,她都不知道阿离是怎么坚持过来的。 看着洛倾国面上越来越复杂的神情,安陵木槿也意识到了,这件事情真的不简单,千代君离可能经历了一些她压根就无法想象的事情。 心,莫名的就揪紧了,安陵木槿心中咯噔一下对千代君离的心疼更加了几分,心中暗暗发誓,一定要帮千代君离摆脱九阴寒蛊。 看到安陵木槿如此神情,洛倾国叹了口气,看来今日木槿是下定了决心要知道阿离的过去了。 看她下定决心的模样,就知道,如果这一次她没有得逞,那么这个傻丫头一定会动用自己的势力去查的吧! 那么……便告诉她吧!反正也不是什么了不得的大事儿,而且这里面有些事情容易误会,所以还是要她当场解释清楚! 要不然的话这个姑娘太傻了,她害怕这个傻姑娘又做出什么不好的事情,伤害了自己,也伤害阿离。 洛倾国暗暗叹息,摇了摇头,拉着安陵木槿,来到床边,和她并排坐下,手就这么抓着她的。 “那好吧,木槿……你是唯一除了家族之人,知道阿离故事的人,一定不要泄露出去,要不然,阿离一定会成为众矢之的。” 洛倾国千叮咛万嘱咐的,不是害怕安陵木槿到处宣扬,就是要小心一点儿。 安陵木槿自然也知道这一点,那些黑暗的从前对于千代君离来说,是黑暗的,不愿意去记起来的。 但是对于他的敌人来说,那些黑暗的过往,恰恰是打败他的做好利器,所以说,她绝对不能泄露半点儿信息。 为了让洛倾国放心,安陵木槿还特意三只手指指天发誓,一脸的严肃,“我安陵木槿,绝不会将今日的所闻说给第三个人听,否则……” 不等安陵木槿说完,洛倾国便堵住了安陵木槿的嘴,笑说着:“木槿,不用那么严肃,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 唉!这孩子,洛倾国对安陵木槿是越来越满意了,心里不由得有些奇怪,阿离居然拐了一个这么好的王妃回家。 真是……再一次觉得阿离真是赚到了好吗?木槿这孩子,是可以陪着阿离走到地老天荒的人。 因为她有那个能力和阿离并肩而站,将来可以和他一起经历各种各样的困难,这个女孩子,她可以的。 “木槿,你知道阿离的身份吗?”洛倾国忽然问了这么一个听我来有点儿智障的问题。 但是她脸上的真诚的神色,却没有半点儿随便,看得出来,这是认认真真的问的,而不是什么傻子的问题。 洛倾国难得的面无表情,让安陵木槿也跟着有些提心吊胆的,所以便老老实实回答,“千代君离,他是千秋王朝的王爷。” 这是大家都知道的事实,谁都知道,千秋王朝有个病体孱弱的王爷,那便是千代君离。 “不对!”洛倾国提起这个,情绪有些激动,所以下一句,她几乎是用吼着说出来的,“如果没有那一件事情的话,阿离便是现在的太子。” 听罢,安陵木槿有些震惊,她原本就在回忆着,到底哪里出现了问题,猛然听见这样的消息,脑子忽然有些不够用。 太子?那就是说千代君离的父亲,曾经也是当过千秋王朝的帝君?这一件事情,也太诡异了吧! 安陵木槿有些消化不了了,看了看旁边的木桌,不知道该如何面对这件事儿。 如果没有记错的话,千秋王朝现在的帝君,那便是千代君离的堂兄了。 从来没有什么开始想过,有一日,她还能坐在这里,清晰的感觉到,心中的难受情愫。 千代君离没有错,在世人眼中,他或许是身份地位崇高了一点儿,但那些都是他经受了磨难所以才拥有的。 所有人都只看见了千代君离华丽的外表,没有看到,他过去的生活,到底是什么样子的。 所谓吃得苦中苦,方为人上人。便是这样的道理。 听洛姨讲,千代君离的父亲,曾经也是千秋王朝的一名帝君,在外面打猎的时候,对她姐姐洛倾城一见钟情。 于是洛倾城便被接入宫中,当了帝后,后来便有了小千代君离,这样的家庭,无疑是很美满的。 但是,祸事就发生在顷刻之间,也不知道为什么,千代君离的父亲,忽然之间就决定要遁入空门。 原本一个好好的家庭,便成了这个样子,真是令人唏嘘不已。 当时的千代君离还很小,千代君离的父亲,便只能把帝君之位传给自己的哥哥,千代君离的大伯。 没想到,千代君离的大伯,在不久之前就已经身患重病,已经没有救了。 他死了之后,自然把一切都传给他的儿子,而本来该是正统的太子的千代君离,居然被挤下去了。 洛倾城是个睿智的女人,自然知道自古成王败寇的规则,继续留在那里,她们是不会有什么好下场的。 于是,他们便搬到一个小镇上隐居。 但,普天之下,莫非皇土。 两个女人带着一个孩子,很快便被小心眼的帝君找到。 本来想斩草除根的,但是洛倾城用性命保护了小千代君离和洛倾国,自己却被帝君的爪牙残害。 那一次,千代君离亲眼看见了疼爱自己的母亲死在自己的面前,而他却什么都做不了,心情可想而知。 追杀还在继续,他们几乎已经没有地方可以去了。 那时候,千代君离虽然年纪小,但是却大器早成,很睿智,很冷静的自己想办法解决问题。 最终,他做出了一个惊人的决定,决定与其这样东躲西藏下去,不如坦坦荡荡的出现在他面前。 那一次,帝君又派出了手中暗卫的精英,想要对千代君离赶尽杀绝,可是,他却出现在了他的朝堂上。 他心里面有自己的决定,那些大臣们一看见千代君离,全都有些傻眼了。 在朝堂上,纵然是那帝君,也是不敢胡来的,尽管他恨不得杀了千代君离,却也没有那么大的胆子。 因为下面全都是大臣,水可载舟,亦能覆舟,若是他不管不顾,那些大臣也不会让他那么做的。 于是,便只能忍着,还要给一个随时都有可能威胁到自己地位的人给封号,封王加爵。 虽然那样子很是不甘心,可是,也就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了吧! 千代君离被封为千秋王朝离王殿下时,又传来消息,说他的朋友遇见了危险。 千代君离对待朋友一向真心,想都没想这是那帝君的阴谋,便直接去了。 于是,千代君离失踪了好几天,莫名其妙的,不知道他在哪里,也不知道他到底怎么了。 那时候,洛倾国都快疯了一样,姐姐死了,难不成现在就连阿离也要失踪了吗? 她不甘心,几次三番去找千代君离,都没有什么结果。 最后,她在门口发现了全身带血的千代君离,他已经被折磨的神智都不清楚了,好几次都差点儿要进鬼门关。 几乎看了所有的郎中,他们都说无能为力,要给千代君离准备后事了。 但是洛倾国一直坚持,也不知道是什么信念,支撑着她,更不知道是什么信念,支撑着千代君离。 他居然,自己就醒了!也不知道什么原因,虽然还有一口气,但是基本上也和死人差不多了。 也是从那个时候开始,千代君离的身上被种下了九阴寒蛊,每发作一次,都几乎要了他的性命。 洛倾国本来就有点儿医术底子,但即使是这样的,也只有办法为他解开九阴寒蛊,没有办法。 这些年来,她一直都在寻找治疗九阴寒蛊的消息,哪怕是偏方,她只要能救千代君离,什么方法都不去在乎,有效就行! 第236章 时光不再 这些年来,洛倾国很少在千代君离身边,都是在寻找关于九阴寒蛊的线索,不管多么危险的地方,只要有消息,她都会去看看。 危险对于她来说,从来都是不值得一提的东西,自姐姐死去之后,洛倾国便已经再无所畏惧了。 在这个世界上,除了千代君离,她已经没有任何亲人了,所以为了千代君离,她可以不惜一切代价。 安陵木槿听完整个事情的经过,虽然面上没有说什么,但是心中已经打定主意,一定要找到剩下的药材,一定要让千代君离摆脱九阴寒蛊的控制。 果然,自己没有猜错,从婚约下来的那一刻起,安陵木槿就已经猜到了,那个千秋帝君,千代君离的堂兄弟不是什么好东西。 可惜啊!那个帝君千算万算,却算不到,他赐下的那个婚约,没有羞辱到千代君离,反而还弄巧成拙。 有一点她还是猜对了,千代君离身上的九阴寒蛊,一定和他脱不了干系,那个人,她是一定要找他算账的。 不管如何,她都要为千代君离出了这口恶气,不管他有多么厉害。 “洛姨,你江湖上的朋友多,那几味药材,你可一定要留意,不然君离他……”安陵木槿紧了紧手心,眸中尽是担忧。 那个什么帝君,对千代君离虎视眈眈的,所以一定要尽快把他身上的九阴寒蛊去除,否则那便是个定时炸弹。 相信以千代君离的能力,如果是以一副健康的身体面对那什么帝君,是绝对不会输的。 没有什么依据,她就是无条件的相信千代君离。 洛倾国不是什么矫情的人,伤心的回忆虽然让她情绪有些低落,但她绝不是沉浸其中的人,那些过往,早已经过去了。 现在,看见阿离过得很好,还有一个这么睿智的未来王妃,她也就没有什么可以操心的了。 难得看见木槿这么关心阿离,洛倾国勾了勾唇角,反问道:“怎么?这就心疼阿离了?” 安陵木槿没有回答,算是默认了,她心中的那个位置,既然已经被千代君离占了,那么就该一心一意为他着想。 “行了,我会吩咐我那些朋友多多留意的。”洛倾国让安陵木槿安心。 那些草药,关乎到千代君离的性命,洛倾国自然不会大意了,只是她刚刚也看过了那个药方,是有用,但…… 总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对劲儿,洛倾国托腮思考了一下,眉心微蹙,道:“木槿,那些药材,是不是会让阿离很痛苦,而且,成功率也会有一些影响。” 安陵木槿也没有否认,点了点头,“是的,那个方子是有一些弊端,但我已经用了一半,如果没有找全药材的话……” “千代君离的性命就会只剩下一年了。”安陵木槿闭了闭眼睛,“洛姨,对不起,尽管现在的成功率不高,但……也只有这一条路了。” 那个办法,一但开始了之后,便再也不能停下,除非找到剩下的药材,否则千代君离性命不保。 但是她也没有办法,那时候,千代君离已经是在鬼门关徘徊了,没有办法了她才会用那种办法的。 洛倾国看安陵木槿如此小心翼翼的模样,把手放在她手上,笑着安慰:“傻丫头,我并没有怪你的意思,如果没有你,那么我就再也见不到阿离了。” 她没有要怪罪安陵木槿的意思,就是她一直思考着那些药材,和安陵木槿的药方,心中总觉得有什么地方有些不对劲儿,却也一时说不上来。 不知道为什么会有这种感觉。 洛倾国想了半天,没有想起来,便摇了摇头,“且先用木槿的方子,找到剩下的药材才是最要紧的。” 那些药材,虽然不是极其难以寻找的,但是也不是司空见惯的那些,所以还是要快些做准备,阿离的时间不多了。 如今的局势,对于他们来说,真的可以说是不利,那个帝君的势力可以想象到,非常大,是个很棘手的对手。 千代君离一个千秋王朝的王爷能被逼到耀金国来,一方面虽然是为了神医容华,一方面,也是为了躲避帝君的势力范围吧! 再说这边,有个幕后之人,不知道他是谁,不知道他有什么目的,只是知道他的势力很大。 这也是个危险的存在,连他的目的都不知道,心里就更加没有底了,没有一点儿准备。 算了,慢慢来,一些事情都让它顺其自然好了,不然的话也没有办法。 安陵木槿起身送让洛倾国回房间,她昨晚照顾自己,也没有休息好,所以还是要让她休息一下的。 让洛倾国去休息以后,安陵木槿并没有回房间,而是换了身衣服,从院墙翻出去,只身去了萧清逸的府邸。 好久没有和萧清逸单独见面了,上一次,有千代君离这个醋坛子在,所以她都没什么机会和萧清逸商量一些事情。 萧清逸在见到安陵木槿的那一瞬间,眸中燃起他他自己都不知道的光芒,终于……又见到了她! 还以为,他和木槿这一辈子都不会再有什么交集了,没想到……还能有机会单独看见她。 “木槿……”萧清逸的声音因为太过于激动而变得有些沙哑,张了张嘴,却什么也没有说出来。 许久没有见到她,都不知道应该说些什么了,时间在变,他们之间也在变,再也回不到从前了。 她选择了千代君离,那么,就已经注定了,他们之间已经是陌路人了,以后,都不会再有什么深入的交集了。 安陵木槿觉得今天的萧清逸有些奇怪,便故作轻松道:“怎么?狐狸也有说不出话的时候?那股子狡猾劲儿哪里去了?” 萧清逸也意识到自己的不对,低了低头,折扇握在手中,重新收拾了一下自己的情绪,“木槿,你来找我是有什么事情吗?” 这句话出口,萧清逸便有些后悔了,好像有些冷漠了,果然啊!他真的不大会说话了,尤其实在木槿面前。 早在他知道木槿喜欢千代君离的那一刻开始,他们就已经注定回不去了,距离已经开始渐渐拉开。 安陵木槿忽然之间也不知道应该说一些什么了,看来她和萧清逸,已经不再是初初相识的那个时候了。 她虽然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但是,她也隐隐约约感觉到,萧清逸似乎对千代君离很有些敌意。 一定是上一次的事情,刺激到了萧清逸。 但是,这件事情,她不知道该怎么和萧清逸说,也不知道他们之间发生了什么事情,所以也无能为力。 唯一可以确定的是,她不可能为了萧清逸而放弃千代君离。 两人的目光相撞,各自都怀着自己的事情。 “你……” “我……” 两人同时说话,又都停下了,一时间,气氛陷入了尴尬。 萧清逸一手甩开折扇,温润俊朗的面上带着点点笑意,“木槿,你先说吧!遇到什么事情了。” 安陵木槿不是矫情的人,从身上拿出一个信封,道:“清逸,我想……让你帮我最后一个忙。” “只要你帮我做完这件事情,安逸钱庄以后便全都是你一个人的了,所有的盈利都是你的。” 这个条件无疑是诱人的,毕竟现在安逸钱庄越来越好,信誉也是都城最好的,所以可想而知,盈利是有多么的可观。 但萧清逸的心却在一寸一寸的沉下去,手心是温度也变得越来越低,明明不是严冬,却如同置身在冰窖中一般。 木槿她……这是在变相的再和他脱离关系,他们之间的羁绊已经越来越少了,安逸钱庄,是他们唯一的联系。 现在就连这个,都要没有了吗? 萧清逸面上飞快的划过一丝苦涩,却被他很快的隐藏起来了,他尽量让自己的声音恢复正常。 “木槿有什么事情……其实,你不用如此的,有什么事情,我都可以为你去办。”萧清逸解释说着。 安陵木槿很坚定自己,她觉得自己已经欠了萧清逸太多,所以说,连带着这一次,她要一起偿还。 她已经不缺钱了,接下来,她要开始培植自己的势力和情报组织了,这样的话,要查什么事情,或者做什么事情,也方便的多。 萧清逸说的话,安陵木槿不知道该如何接,她已经不想再欠萧清逸什么了。 先忽略这个问题,安陵木槿直接进入了主题,抬起头,目光灼灼地看着他,语气很小心,带着隐隐的期待。 “清逸,你知道神医容华现在在哪里吗?”安陵木槿搓着手心,有些期待地问道。 果然啊!萧清逸的心越来越凉,他就猜到了,木槿是为了千代君离而来的,感觉心中始终堵着,那种感觉,说不上来。 “抱歉,这件事情,恐怕我不能告诉木槿,容华有他自己的事情,我也不能随时随地都知道他的行踪。” 萧清逸忍着心痛,拒绝了安陵木槿,这是他第一次,直接就拒绝安陵木槿,没有一丝的犹豫。 第237章 星瑞之事 萧清逸的眼神有些躲闪,他终究还是不擅长在安陵木槿面前说谎的,这个世界上,他可以面不改色的算计任何人,但唯独对安陵木槿,他下不了那个狠心。 为了不露出更多的破绽,萧清逸选择了逃避,“木槿,如果没有其他事情的话,那么我就先回去了。” 安陵木槿抢先一步,拦住萧清逸的去路,眸子中充满坚定,第一次如此认真严肃地说:“清逸,我只求你这一件事情。” 但,安陵木槿越是表现出这种认真,萧清逸的心里就越堵得慌,如此高傲的木槿,把自己放在如此卑微的一面,只是为了千代君离…… 心里嫉妒的快要发狂了,手中的折扇扇骨已经快要被他给捏碎了,但他还是控制着自己没有对安陵木槿发怒。 “对不起……木槿,什么事情我都可以答应你,但唯独这件事情,不行!我和千代君离势不两立,你就不要为难我了。” 萧清逸闭了闭眼睛,转过脸去不再看安陵木槿,他再怕,害怕自己看见木槿的眼神,会忍不住心软。 这是他的底线,绝对不可以,他这一辈子,都不会原谅千代君离那个人。 看在木槿的面子上,他可以不去刻意找他寻仇,这已经是仁至义尽的事情了,别的,他做不到了。 势不两立……安陵木槿心中一沉,到底是什么事情,这么严重。 她早已经察觉了,千代君离和萧清逸之间是早就认识的,之间好像也有一些什么矛盾在里面,但是没想到会这么严重。 “你们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难道就没有解决的办法了吗?”安陵木槿想要问个明白。 如果可以,她还是希望千代君离可以和萧清逸和解。 他们两人,一个是自己的心上人,一个是自己的好朋友,真的不希望看着他们有什么矛盾和隔阂。 萧清逸眸子沉了沉,看样子不愿意谈论这个问题,便硬生生转移话题。 “木槿,还是那一句话,千代君离和离尊都不是你能招惹的起的人物,还是远离他们一些为好。” 这是他能给的最后的告诫了,不管木槿有没有听进去,他已经做了,也说了他该做的该说的。 剩下的事情,就不需要他再多嘴了,过去的那些痛苦回忆,没有必要再让多一个人知道,没有必要多分出一份悲伤。 这些话,已经不止一次的从萧清逸嘴里听到了,起初,安陵木槿也是这么想的,认为千代君离这个人非常的危险,但是深入的了解了之后,才知道,他这个人的本性是不坏的。 至少,到目前为止,他对自己的情意和关心维护都是比珍珠还真切的,她能感受到,那是发自肺腑的情愫。 萧清逸不愿意告诉自己这件事情,那么她就回去问千代君离好了,反正她认为,这个世界上,没有什么是永恒不变的。 仇,已经过了那么多年了,早已经该消散了,该说破的地方,就要勇于说破,不然梗在心里,真的特别难受。 “行吧!这件事情如果你不说,那么我就回去问,总有人会告诉我的。”安陵木槿故意激萧清逸。 说罢,转身就要离开。 “木槿想要知道什么?本王通通告诉你便是了,不用如此大费周章。”一个清冷凛冽的声音传来。 是千代君离!他来这里干什么?安陵木槿转身,恰好看见他往自己这一边而来。 心中有一些疑问,却没有在现在问出口,这样的情况,真的很让她担忧,害怕两人忽然起了冲突。 安陵木槿小跑两步,拉着千代君离的衣袖就要离开,这里不是久留的地方,所以还是先走为好。 千代君离拉着安陵木槿的手,紧紧把手包在他的手心里,给她一个安心的眼神,眸中饱含深情。 接着,他抬头看向萧清逸,星眸恢复了一片冷然,声音也很淡漠,道:“萧公子,本王想,我们之间也应该谈谈了。” “不必!今日在下身体有些抱恙,有什么事情,下一次再说吧!没什么事情的话,在下先回去了。” 萧清逸明显是在躲避千代君离,直接背朝着他,做出一副不欢迎的姿态,摆明了不想再说一句废话。 千代君离丝毫没有因为这样就下去的,反而接过萧清逸的话茬,“难道我们之间,非要有什么事情,才能再次站在一起吗?” 萧清逸不想说话,直接沉默以对,星瑞的事情,他这一辈子都不会释怀的,他自己所能做到的最大限度,就是不对千代君离主动出击。 “我们之间本来就是陌生人,谈什么站站在一起啊!”萧清逸狠了狠心,终于说出了这番话。 “星瑞的事情,本王很抱歉,但事情已经发生了,已经挽回不了了。”这是千代君离第一次,主动在萧清逸面前提到这个名字。 萧清逸终于忍无可忍的爆发了,额头上面的青筋已经暴起了,一直努力压抑自己情绪的萧清逸,终于说出了自己的真心话。 “你没有资格提到星瑞,从你害死他的那一天起,我们之间就已经是陌路人了。”一向温和的萧清逸,第一次忍不住放狠话。 星瑞,是他最好的朋友,是他从小玩到大的生死之交,但是他却被面前这个人给害死了,所以绝对不可以放过这个可恶的人。 萧清逸被刺激的已经不知道东南西北了,此刻,他的眼中,只剩下复仇了,仇恨的情绪被激发出来,再也没有办法隐藏。 “清逸,星瑞的死,我们都很难过,本王也一直很自责,希望可以偿还他的恩情。”千代君离叹了口气,难得表现出妥协的一面。 那件事情,也一直梗在他心中多年,不敢忘怀。 但千代君离的歉意,却被萧清逸当成恶意的嘲讽,他恨不能直接上去,把千代君离的血榨干。 “偿还?呵呵……”萧清逸的面上尽显讽刺,“你拿什么偿还?别告诉我,你会拿你的命偿还。” 一提到这件事情,萧清逸便好像变了一个人一般,直接指着千代君离,“你亲手把星瑞推向危险的边缘,怪不了别人。” 这以前的恩恩怨怨,千代君离不想再解释,因为他对星瑞的愧疚是真的,萧清逸对他的恨意也是应该的。 千代君离闭了闭眸子,仿佛又回到了从前的那一段时光…… 星瑞是千秋王朝大将军之子,萧清逸是千秋王朝第一世家萧家的公子,他们三个从前的交情就不错。 做什么事情都是一起的,可以说算是生死之交的兄弟。 可是那一次,星瑞却为了救他……一条活生生的生命,就这么消失了。 他还那么年轻,武艺高强,如果不是因为他,肯定是前途无量。 这么多年来,星瑞是他心中唯一的痛楚,多少个****夜夜,他都想着让星瑞复活,即使是以他的性命为代价都行。 可是即使他死了,星瑞也再活不过来了,所以唯一的办法,便是杀了那个害死星瑞的凶手。 萧清逸心中愤恨还是难以平息,一向文弱的他居然从折扇抽出一把做工精细的短匕首。 “千代君离,你若是觉得心中愧疚,那么就不要躲。” 此刻的萧清逸,已经不再是从前的那个萧清逸了,他此刻已经被仇恨蒙蔽了双眼,星瑞于他来说,太重要了。 千代君离因为心中有愧,所以便没有躲避,就这么轻轻的闭上了眼睛,原地站立着不动。 他心中深深知道,那匕首并不能夺了他性命,只是萧清逸用来泄愤的而已,所以,他才没有躲。 也许只有伤痛,才能磨平他的愧疚吧!毕竟星瑞为他而死,这是个不争的事实。 匕首就要刺进千代君离的胸膛,安陵木槿却已经来不及去拉萧清逸了。 “君离!”安陵木槿惊慌间喊的却是千代君离的名字。 这让本来就有些失控的萧清逸更加愤怒,匕首直接朝着千代君离的心脏而去,有那么一瞬间,他是真的对千代君离动了杀念。 就在匕首要触碰到千代君离身子的那一瞬间,一柄长剑直接从他的身前飞过,萧清逸的匕首被震得脱手而出。 “主子,你没事吧!”是闻影过来了,见千代君离没有受伤,他便转身面对萧清逸,一脸冷峻。 “萧公子,你也是时候该知道真相了,这么多年来,你一直都误会了主子。”闻影有些憋闷。 闻影已经忍不住要说出真相了,千代君离却冷声一喝,“闻影,该说的和不该说的,你有分寸。” 他这句话的意思很明显,不让闻影说出那件事情的真相。 但是当闻影看见萧清逸那匕首要杀主子的时候,他什么都不再想管了,他今日一定要说出来。 “主子……”闻影感觉很憋屈,明明这些年,主子过得一点儿都不比萧公子好过,他凭什么还对如此对待主子。 千代君离很显然是铁了心的打算自己扛着一切,眸光一厉,“闻影,你若是今日说出来,本王就当没你这个属下。” 安陵木槿上前,直接拽着千代君离的衣领,眼神在闻影身上,霸气地道,“闻影,你说出来,天塌下来我给你顶着。” 她倒要听听看,当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能把这两人的关系,闹的如此之僵,其中,定然有些不为人知的地方。 第238章 情况危急 自从上次之后,安陵木槿在闻影心目中的地位已经不可撼动,所以有了安陵木槿的鼓舞,闻影便有了几分底气。 长剑又回到他手,闻影持剑指着萧清逸,道:“萧公子,这么些年,你着实误会主子了,星瑞公子的死,主子的心情一点儿都不比你难过。” 当年,若不是千代君离心甘情愿,单凭千秋帝君的庸碌之才,怎么可能抓得住千代君离? 千秋帝君早已经暗中筹谋要暗害千代君离性命,所以便设下一个局,先抓了星瑞,以此来引诱千代君离上钩。 在明知道那是陷阱的时候,千代君离还是义无反顾的去了,毕竟星瑞是他的兄弟,兄弟有难,自己怎么可能不去营救。 “萧公子,星瑞公子是被帝君害死的,而非主子,主子乃是为了营救星瑞公子,为此还中了帝君的计谋啊!” 闻影打开话匣子,便停不下来,因为这么些年来,他已经太多次为主子而感到不平,看到主子太多次为此事歉疚。 但是这件事情的错误根本不在于主子,他也是受害者,若不是为了救星瑞公子,主子怎么可能会中了九阴寒蛊。 这么些年来,主子多少次因为九阴寒蛊险些送命,又多少次活在那样的痛苦之中,他每一次都看在眼里。 “我凭什么相信你的话?”萧清逸后退一步,匕首落在地上,抱住自己的头,不敢相信。 闻影难得非常冷静,居然没有冲动的上前,因为如今,他已经看开了,“信不信,萧公子心如明镜,心中自然有了答案。” “千秋帝君是个什么样子的人,想必萧公子心中早已经有了答案,不要忘记你家是怎么灭亡的。” 萧清逸的另一重身份,他们也早已经查到,若是他们存心于萧清逸为敌,那么萧清逸一家,早就活不到如今。 前朝的余孽,依着那个小心眼儿帝君的性格,怎么可能会放过。 萧清逸心中已经明白了一切,但还是觉得自己置身在梦中一般,他失神落魄,转身跑进房间。 房门“砰”的一声便关上了。 安陵木槿心中有些隐隐的担忧,想要去看看,忽然得到那么一个劲爆的消息,任凭谁都受不了。 “别去,他自己能想清楚,他可是萧清逸,相信他。”千代君离拉着安陵木槿,“我今日找你,有很重要的事情说。” 安陵木槿止住脚步,点了点头,问:“你怎么忽然来了?” 千代君离一脸严肃,“那个幕后之人,有消息了,而且此人的背景,不简单,不是我们之前猜想的任何人。” 事情,要比他们想象的,要复杂的多。 什么!安陵木槿身躯一震,下意识的抬头,“那人到底是什么人,你快说啊!” 安陵木槿有点儿激动,右手紧紧抓着千代君离的手臂,手上青筋暴起。 这件事情已经快把她弄疯了,成为心中的一颗毒瘤,若是不尽快解决,她寝食难安。 “别急,让闻影和你细细说,他这一次就是来汇报情况的。”千代君离尽量安抚着安陵木槿。 说罢,千代君离看向闻影,“说说吧,那边是什么情况?” 闻影双手抱拳,眉间深锁,“主子,情况紧急,还请你亲自回帝都主持大局,大战一触即发。” “王妃,还有一件事情是关于你的。”闻影转而对安陵木槿道:“你之前让主子所查的幕后之人,不是别人,便是我们千秋王朝的那位帝君!” “他与耀金国皇帝早有勾结,还有你的父亲,安陵王爷,也是他的走狗,他的目的,便是巩固他的势力。” 安陵木槿脚步踉跄,她心中早已经有些猜忌,事情不可能那么巧合,安陵王爷应该会知情,但是当真相大白的那一刻,还是有些不敢相信。 “那么……杀玉嬷嬷的幕后主使,是……安陵王爷,还是千秋帝君……”安陵木槿的嗓音已经有些暗哑。 闻影回道:“禀王妃,那件事情的主使倒不是千秋帝君,而是您的父亲,或者说,他不是您的父亲。” “属下知晓耀金国的往事,安陵王爷本来不是姓安陵,而是姓安,后来娶了您的母亲,荣槿长公主才荣封王爵的。” 说罢,闻影有些支支吾吾的,仿佛有什么事情不太好讲,“王妃,属下查到,您的身份……” “咳咳……”千代君离眸光一厉,轻咳两声,“闻影,本王会尽快赶回去的,听风那边也要让他小心些。” 闻影话语一顿,直到主子的心意,看来有些事情,还不到时候告诉王妃,这件事情既然主子没有让他说,那么他便不必多嘴。 安陵木槿心下一沉,有一种不好的预感,觉得千代君离好像有什么事情在瞒着她。 “闻影,我的身份怎么了?说!”安陵木槿的声音有些冷冽,不依不饶的追问。 这个问题让闻影左右为难,一边是主子,一边是主子视如珍宝的安陵木槿,他该如何作答…… 千代君离不自觉的牵紧安陵木槿的手,话语中带着一点儿小心翼翼,“木槿,这件事情还是等我们抓到千秋帝君再说,先不要知道太多,我是为你好。” 安陵木槿虽然还是有些惦记着,但也没有再继续追问下去了,她选择了无条件的相信千代君离。 经过这么多事情,她已经完全相信了,千代君离绝对不会加害于她,既然还没有到时候知道,那她也不着急。 其实对于安陵王爷不是她亲爹这件事情,她已经早就知道了,对于她自己真实的身份,她也不是完全不好奇。 但是好奇还没有战胜理智,她还知道现在的局势如何,那念头不会是她心中的执念。 毕竟,她既是安陵木槿,又不是安陵木槿,过往的一切,只不过是从前的事情,她不太想管,她只想过好自己的人生。 闻影在大意见上也还是听取千代君离的意见,况且刚刚他已经忤逆过主子了,如果再忤逆主子,那么倒霉的一定是他。 “属下告退。”闻影看准时机,识趣的遁走了,不再给安陵木槿半点儿套话的机会。 安陵木槿叹了口气,心中反而莫名轻松了一点儿,有千代君离为她担心好一切,她便可以偷得浮生半日闲了。 但是现在,千代君离的心情却不像看起来那么轻松了,他心中怀着心事,不由得将安陵木槿拥入怀中。 心中很是担忧,他刚刚能阻止闻影说出真相,不知道又能堵住几人的嘴呢?不敢想象,如果有一天,当木槿知道她的身份之时,还会不会…… 还没有开始,他便已经变得有些患得患失了,当那一天真正来临的时候,他有些不敢想,那会逼得他喘不过气来。 “走吧!事情比我想象的还要严重,我大概今日就要回千秋帝都一趟了。”千代君离的声音很低沉,搂着安陵木槿走出萧府。 到了门口,却没有马车,千代君离直接搂着安陵木槿的纤腰,在都城的楼宇上穿行,那速度…… 安陵木槿忽然又想到了另外一个强大的人,离尊,这样的感觉太像离尊了,那么多的巧合。 千代君离和离尊之间……到底有什么事情是她不知道的呢? “君离,我什么时候让你查过幕后之人是那个帝君了?这件事情,我想,我还没有和你说过让你帮我查那个幕后之人吧……” 安陵木槿在慢慢试探千代君离,她心中有一个深藏很久的疑惑,也做过这方面的猜想。 但是,因为其太荒谬,所以便一直没有没有真正开始思考这个问题,现在,她可能要大胆的猜测一下了。 千代君离愣了一下,倒是没有露出什么蛛丝马迹,只是把安陵木槿带入城外别院。 “这件事情本王还能查不到吗?而且帝君一直与我处在对立面,这件事情只是恰巧查到而已。” 千代君离把房间门关上,搂着安陵木槿来到书桌前,让她坐在自己的腿上,禁锢着她的腰身,一本正经的解释。 “木槿,别说这些了,过两日,本王便要离开,这两天,好好陪陪我行吗?”千代君离有意扯开话题。 不等安陵木槿反应过来,他便把安陵木槿禁锢在书桌间,温凉干净的吻毫不犹豫的落在安陵木槿的眉眼间,攻城略地,攫取她的美好。 绝对有问题!安陵木槿暗戳戳的想着,这完全不像是千代君离的风格,他不是一向闷骚吗?不喜欢解释吗? 一吻结束,安陵木槿稍稍喘息,面色娇艳,嫣然一笑,凑近千代君离,手指轻轻撩拨着他的衣袖,揶揄着道:“君离,你知道吗?你有一个毛病。” “嗯?”千代君离没想到安陵木槿会来上这么一句话,心中有些发紧,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他等着安陵木槿继续说下去,但是安陵木槿却没有按套路出牌,一个反身,两人的位置便倒置过来。 安陵木槿攀上千代君离的脖颈,主动送吻。 第239章 揭露身份 千代君离心下一震,很享受安陵木槿的投怀送抱,他根本就抵抗不了安陵木槿的“甜蜜攻势”。 这一刻,千代君离完全是让本能操控着自己,原始的渴望催使着他去探求安陵木槿更多的美好。 书房里面的气温骤然攀升,千代君离感觉自己快要控制不住自己,他好想什么都不管了,就这么放任自己一次。 可是……还不到时候,他的心腹大患还没有解决,时局还在动荡,他不能那么自私。 已经到了临界点,千代君离强制自己停下来,他的呼吸已经紊乱,两人的衣衫都已经有了些许凌乱。 “木槿,我们还是去耀金国皇宫看看吧!耀金国皇帝早已经和帝君那厮勾结,我们要去问候问候。” 千代君离的声音很沙哑,但还是故作镇定,不慌不忙,一本正经的先帮安陵木槿整理衣服。 虽然他及时的停下了,但安陵木槿的脖子,锁骨上,还是有不少的印记,在耀武扬威的昭示着刚刚的激烈。 千代君离很心动,骨子里莫名生出一丝骄傲和欣喜,如此完美的木槿,是他的,就在他的身边,真实的存在着。 这人世间最幸福的事情不过如此了吧!所以,他一定要赶紧的回去解决麻烦,赶紧把这么完美的木槿给娶回去。 不然……后面可还是有那么多的人觊觎着木槿呢!那些人,他绝对不会让他们得逞的。 很想就这么一直在一起,再也不分开,可是……与其拉着木槿一起陷入危险之中,他宁愿选择把她留在这里。 安陵木槿把住千代君离的手,拉开,再一次扑上去,直接把千代君离推倒在地板上。 没有掌控好力道,千代君离的头撞在地板上,但他的第一句话却是问安陵木槿,“木槿,你没事儿吧?” 让千代君离磕到头,安陵木槿心里有一点儿小过意不去,但只要一想到,这家伙还有很重要的事情瞒着她,她的那点儿愧疚就化作了愤怒。 “千代君离,你还要和我说谎吗?”安陵木槿冷笑着,“你大概不知道吧!只要你一说谎,便会不停的转移话题。” 这一次,安陵木槿认真起来了,身子放低,手搭在千代君离颈部大动脉上,拿出银针扎在上面。 “所以真相是什么,其实我也猜到了几分,只不过我想听你亲口说出来而已。”安陵木槿观察着千代君离的一丝丝反应。 “在查幕后之人这件事情,我从未让你查过手,以你的性格,定然不会擅自做主,所以……” 安陵木槿一边给千代君离检查身体,一边理智的分析,“你的九阴寒蛊爆发的这么频繁,和你滥用内力脱不了干系。” “而每一次你体内的九阴寒蛊爆发,几乎都是在我见过离尊之后,我想,这个世界上,还没有那么巧合的事情存在吧!” 银针拔出,安陵木槿已然明白了一切,她望向千代君离,斩钉截铁道:“君离,你就是离尊,是吗?” 千代君离一震,没想到木槿居然这么快就发现了,本来还想要晚些告诉她的,果真是他的木槿啊! 千代君离没有明确的回答,也没用否认,只是搂过安陵木槿的腰,让她躺在自己身上。 此刻的他,更想是一个没有安全感的孩子,小心翼翼地问着:“木槿,你真的觉得,离尊是那么可怕,杀伐果断,草菅人命的人吗……” 这也是一直以来,他选择不告诉安陵木槿的原因,虽然他从来不在乎外界是怎么说他的,但是,木槿除外。 他不允许任何因素影响到他和木槿之间的感情,所以他很怕,木槿会因为他的这个身份,而选择离开。 听过千代君离的一番话,安陵木槿是又心疼,又可气,眼眶不知道怎么的,就有些热了。 如此强大的千代君离,居然也会有没有安全感的一天,一种名为眼泪的陌生东西居然在酝酿。 安陵木槿为了不让千代君离看到她此刻的样子,把头埋进他的颈窝抱紧他,两人间再没有一点儿空隙。 千代君离也不是心中没谱之人,此刻也搂紧了安陵木槿,细碎的吻侵袭安陵木槿的肩头。 安陵木槿能做的就是好好配合他,给他多一点儿的安全感。 听洛姨说了千代君离的童年,安陵木槿觉得,上天对他真是不公平,似乎将所有的苦难都留给了他。 感谢上天,让她重新开始新的生命,让她能遇见如此好的千代君离,她此生能遇见千代君离,也是自己的最大幸运。 幸好,也验证了一件事情,那就是她一直担心的,她没有同时爱上两个人,还是正常的。 不过这也说明了,她这一生就是栽在了千代君离的手里,无论是离尊的他,还是离王殿下的他。 “上一次,你的九阴寒蛊爆发的那么厉害,也是因为我吧……”安陵木槿像一只小猫咪一般,窝在千代君离的怀中。 那一次,离尊忽然消失,紧接着便是千代君离的九阴寒蛊爆发的彻底,这两件事情,终于可以有所解释了。 千代君离似乎不想回答这个问题,不断的转移话题,抱着安陵木槿起身,坐在椅子上。 “木槿,你好些日子没见过那个孩子了,打算什么时候安顿她一下。”千代君离说的便是小九。 安陵木槿深深知道,他这是在转移话题,虽然经过他提醒,她也很想看见小九,但是现在她要知道这件事情,没有任何商量。 本来觉得蹊跷,她忽然之间有了内力,都没有怎么修习,这件事情已经很奇怪了。 但是最奇怪的是,她的内力居然不受自己控制,而且那种感觉,至今记忆犹新,浑身的经脉仿佛要被撕碎。 后来她便去查了一些典籍,那样的感觉,只可能是两种情况。 一种便是修炼了不正当的武功心法,导致走火入魔,二便是有高手在她体内封存了很强悍的内力,忽然之间爆发。 毫无疑问,她定然是第二种,所以……先不管她体内哪里来的那那么深厚的内力,就在那么强大的内力摧残下,她还能活下来。 所以说,一定是千代君离帮助了她,但那代价,无疑也是严重的,他采用的居然是直接过渡的办法。 他知不知道,那样做的话,轻则促动他体内的九阴寒蛊爆发,重则经脉碎裂,神仙都救不回来了。 还好,上天可能是看千代君离受了那么多苦,不忍心再折磨他了,因祸得福,千代君离居然融合了她体内的力量,变得更加强悍了。 若不是九阴寒蛊陷入休眠,又有了新的内力镇压,千代君离才不能那么猖獗的使用内力。 唉!这个傻子啊!自己能做的,也是快点儿清理他们之间的障碍。 安陵木槿给千代君离扎了几针,固化了一下九阴寒蛊,便说:“小九现在在哪里?” 千代君离总算是松了一口气,拉着安陵木槿到了厢房,窗前,响起了小九朗朗的读书声。 安陵木槿忽然之间有点儿不想打搅她了,她只希望小九能干自己喜欢的事情,不想逼着她。 想要转的就走,小九还有些稚嫩的嗓音便穿出来了,“既然来了,为什么又要走的那么快?” 听罢,安陵木槿停下脚步,推门走进去,戏谑道:“不错嘛!这里的环境还是挺适合你的,有木有乐不思蜀?” 一听到安陵木槿的声音,小九便不动声色的放下书,“什么乐,哪里来的乐,你这蠢女人死到哪里去了。” 这些天,她都没有看见这个蠢女人,也不知道去哪里找这女人,就只能待在这里瞎担心。 呦呦呦!怨念还挺深!安陵木槿笑着走近小九,揉鸡窝一般的揉了小九头发,笑说:“别急嘛!以后还会有好戏看的。” 她还要看看耀金国那个皇帝老儿是什么情况,只要他不行了,小九便有机会得到皇位。 但是这件事情,她选择暂时不告诉小九,害怕对她是个沉重的打击。 虽然这孩子极其的睿智,但也还是个孩子,那么大的打击,害怕她一时半刻的放不下。 小九很嫌弃安陵木槿的触碰似的,打开她的手,理了理自己的头发,气鼓鼓的一张小脸,简直可爱到极致。 “什么好戏,别再整出什么幺蛾子来了,你这蠢女人,好好保护自己就成。”小九插着腰,用大人的口吻教训着安陵木槿。 安陵木槿虽然有些哭笑不得,但也点头答应,同时眸中闪过一丝阴寒。 这件事情可不是她要搞事情的,是那些人要搞事情的。 她只是正当的防卫一下,至于防卫的结果怎么样,她不能向小九保证什么。 毕竟她这个人,也不是什么菩萨心肠,有仇必报的性子,那些人非要一次次地找麻烦找到她头上的,那就别怪她翻脸无情。 今晚,她便要去那皇宫,看看那什么劳什子的皇帝老儿,背后到底还在鼓捣个什么,还有她那挂了名的王爷爹。 看了这么久的替身也该现原形了吧! 第240章 皇帝刁难 门外是千代君离准备的马车,他们可是光明正大的去拜访那老皇帝,自然是要光明正大的去。 那老皇帝几次三番的给她设套,现在,她终于可以也算计那老家伙几把了。 马车里面,安陵木槿又仔细的为千代君离把过一次脉,确定他身体彻底无虞了才彻底放心。 “下次你若是敢再如此透支内力,我便彻底不管你了。”安陵木槿举起银针,一脸凶相的假意威胁。 说罢,她又用银针给千代君离施针,他的身子已经再经不起折腾了,一定要。 全程,千代君离都是淡笑以对,他知道,他的木槿看起来比谁都无情,但内心里却比谁都柔软。 他真是爱极了她这般口是心非的模样,这是他的木槿,他心尖儿上的小丫头,如此真实的在他身边。 真好! 安陵木槿注意到千代君离唇边那淡淡得意的笑容,真是气不打一处来。 “笑什么笑,若是找不到剩下的药材,你的小命不保,到时候我便把你的尸体扒光,泡在福尔马林里面,天天放在外面给人参观。” 他的身子落到如此地步,还不是自己作死作的!一天天的透用内力,好像这个身子不是他自己的的一般,随意糟蹋。 这个世界上,除了她还有他的下属是知情人之外,恐怕就没有人会想到,千秋王朝的病弱王爷和杀伐果决的千离阁阁主离尊是一个人了吧。 千代君离苦笑不得,还有心想要调戏一下他的小丫头,长臂一伸,便将安陵木槿搂过来。 “原来木槿喜欢看本王不穿衣服的模样,这个愿望,可以不用等到本王死了才能实现,现在,随时就行。” 说着,千代君离叹了口气,便做出要去解衣袍带子的模样,面上还一脸的无奈,简直让人恨到牙痒痒。 安陵木槿脸上止不住的一热,想要转身,但转念一想,这样也太怂了吧!不就是个男人嘛! 而且千代君离迟早都要是自己的男人,凭什么不能看?这也算是自己的福利了吧! 于是安陵木槿没有一点儿小女儿家的娇羞姿态,反而还环着胸,看好戏一般的等着欣赏千代君离。 这下,倒是千代君离愣了一下,他竟然不知道,木槿居然不似平常女子一般,这下子,倒是让他有点儿哭笑不得了。 千代君离手上的动作停了停,看向安陵木槿,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他刚刚也只是在和木槿开个玩笑而已,他们还未大婚,他不能败坏了木槿的名节,不能只为自己着想。 安陵木槿眨了眨眼,略微勾了勾唇角,“怎么?离王殿下也有娇羞的时候?我可是等着欣赏离王殿下的风姿呢!” 她坐在千代君离对面,翘着二郎腿,插着腰,一副大爷的模样,而千代君离此刻衣衫有些不整的模样,倒是有些像安陵木槿刚刚欺负了他。 “……”千代君离不知道该说什么了,他的小丫头真的是,让人一言难尽,他算是彻底认输。 也不知道木槿的脑袋里到底装的什么,她的行为完全不像是传统女子,正是她身上的那些不一样,让他一眼便认定了她。 安陵木槿见他没有接下去的一步动作,不由的有些遗憾,她还没有见过千代君离的身材,还是有点儿垂涎的。 对自己未来男人的身材好奇,没有什么不正常的,安陵木槿坚决不承认自己骨子里有色女的潜质。 千代君离实在是受不了安陵木槿那赤裸裸的目光,那目光让他有点儿无可奈何,又有点儿窘迫。 “等我们大婚那天,本王再好好给你看。”千代君离遮住她的眼睛,很无奈的语气。 到时候再顺便好好收拾一下这小妮子,简直无法无天了还。 安陵木槿一点儿都没在怕的,巧笑倩兮,“行啊!到时候看谁收拾谁。” 两人小打小闹的,这一路倒是过得极快,马车都进了皇宫,还没有发觉,最后还是车夫师傅实在受不了,提醒了他们一下。 安陵木槿下了马车,觉得有点儿丢脸,那车夫师傅的语气,让她实在有点儿窘迫,于是她将所有怒气都算在了千代君离的头上。 不管在后面慢慢走的千代君离,安陵木槿几步便跨上台阶,在上面看着慢慢下车的千代君离。 此刻的千代君离,和刚刚马车上面的完全不一样了,虽然相貌没有改变,但是脸色却差了几分。 唇色是苍白的,身上虽然披了斗篷,但还是显得很虚弱,随时都会倒下一般。 这家伙如果去演戏的话,绝逼是影帝,安陵木槿嘴角抽搐着吐槽,虽然知道千代君离的这一切,全都是装的,但心还是忍不住为之提起来。 好吧!她还是没出息,安陵木槿一脸不情愿,但忍不住返回扶着千代君离,牵着他的手。 嘶……安陵木槿倒抽了一口凉气,这家伙的手,真特喵的冷,好像刚刚从冰窖里出来的一般。 虽然现在天气在慢慢转寒,但也还没有到达如此地步吧! 安陵木槿担忧的望向千代君离,该不会这么点儿的时间,他又出了什么事情吧! 手指在第一时间便摸上了千代君离的手腕,可是脉象上却显示一切正常。 千代君离抓了抓安陵木槿的手心,示意她没什么事儿,安心,只不过是他的一种手段而已。 这么多年,他的病情时好时坏的,可是为了隐瞒他的好堂哥,他便不能有一刻是好的,如此,他才能顺顺利利的复仇。 这么些年下来,他若是没有一点儿特殊的手段,早就被人给识破了,所以他现在虽然看起来有点儿可怕,但实际上没有一点儿问题。 且不说他刚刚还好好的,就说木槿的医术,她又是个小心的性子,所以他体内的九阴寒蛊,一时间还没有猖獗的机会。 千代君离的马车,进出皇宫根本没有人敢阻拦,皇帝现在想必已经知道他们到来的消息,但是现在居然还没有见到人影,看来胆子变得越来越大了。 以为抱到了千秋帝君的大腿就能有恃无恐了?简直就是痴人说梦,他们今天就是来收拾这些微不足道的小喽喽的。 既然敢和千代君离作对,那就要事先想好这么做的代价,自己作的死,哭着也要受完。 门口的小公公早就进去通报了,这皇帝毕竟还是有一点儿忌惮千代君离的,还是不敢太放肆。 过了一会儿就有一个小太监出来,低着头,恭敬的请千代君离进去大殿里面,而里面也似乎在进行什么宴会。 安陵木槿不动声色的巡视了一圈儿,发现还是有些熟脸的。 终于见到了皇帝老儿,千代君离站在大殿中央,看起来脸色很苍白,却很有气势,“耀金皇帝,你这里倒是热闹,不知欢不欢迎本王来凑个热闹?” 还是千代君离率先开的口,话语中倒是没什么不对的地方,但语气却带着微微淡淡的讽刺。 连安陵木槿说话的调调也是阴阳怪气的,“皇帝舅舅,你居然偷偷在在这里开聚会,都不提前叫我们一声吗?这可是很不厚道的事情啊!” 这两人的一唱一和,成功的把耀金国皇帝弄得很尴尬,不知道该怎么圆场,只能赔着笑。 不知道该怎么和千代君离说话,他便将主意打在了安陵木槿身上。 只见皇帝把酒杯放下,笑眯眯的招了招手,“木槿啊!你还怪朕不通知你,这些天,你自己都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了。” 安陵木槿一脸的惊讶,似乎在控诉着,“皇帝舅舅,离王殿下身子不好,我可是一直都在照顾着他呢!莫非皇帝舅舅的意思是不让我照顾离王殿下?” “……”这小妮子的一张嘴简直能把死的给说成了活的,皇帝再一次陷入尴尬的时期。 果真,这两人都不是什么好的货色,皇帝没办法回答这个问题,只能再一次呵呵,“木槿说什么,朕怎么可能不同意你照顾离王殿下呢?” “只是……木槿,你可能要多多注意一些了,千万不要累到自己了。”听起来很关心的话,可是安陵木槿是一个字都不会相信。 这皇帝老儿有那么好心?很显然啃肯定是没有的,要不然她就要怀疑面前的这个是假皇帝了。 “咳咳……”千代君离一阵咳嗽,仿佛随时都要倒下去,看看皇帝还要把他们晾在这里多少天。 皇帝装作才幡然醒悟了一般,拍了拍桌子,支着脑袋恨铁不成钢的说:“你看朕这个记性啊……” 说着,他对自己旁边的小太监吩咐,“赶紧给离王殿下添一个位置,搞砸了拿你们试问!” 样子倒是非常恼火的模样,可是皇帝老儿现在心里指不定在如何想,想给他们制造一点儿麻烦。 这老皇帝……果真是老油条,安陵木槿皱着眉头,真的是太心机了,看来这还要持续一场硬仗了。 小太监将千代君离的位置挪到了皇帝老儿的身边,可是却只准备了一个位置,明显的是在刁难。 第241章 心思不正 这皇帝老儿也是真的是会搞幺蛾子,果然是抱到了大树,胆子也大起来了,居然敢公然挑衅千代君离。 想来,这行为少不了那个什么千秋帝君的授命,若不然单凭一个区区的耀金国皇帝,还不敢对千代君离这么放肆。 由此也可以知道,那边的情况真的不会十分乐观,单看这皇帝老儿的态度就能知道。 所以君离,是难逃回千秋帝都的命运了,不然那个帝君,是不会放过他的。 安陵木槿默默站在原地,静静观察殿中每个人的神情。 这宴会,也是被他们恰好遇见了,但看起来明显不是什么商量政治事宜的宴会,女眷偏多……应该是给皇帝选妃,或者给他儿子选妃的事情。 倏地,安陵木槿的手被一个温热的手掌包在其中,她猛然抬头,迎上的是一双幽暗深邃的星眸,里面闪着柔光。 千代君离牵着安陵木槿的手,缓缓往那个空着的座位上走去,本来以为安陵木槿注定要和侍女一般站在旁边了,但下一刻,令人跌破眼镜的事情发生了。 他们眼中无比神圣的离王殿下,居然让安陵木槿坐在了座位上,自己站在后面,那看着安陵木槿的眼神从来不曾离开,溢着满满的宠爱。 多少人为这一幕而惊呆了,那些女人根本不敢相信这是真的。 毕竟这个世界,虽然男尊女卑没有那么明确的界限,但自古都是以男人为尊的,可是如今离王殿下却完全没有在意自己的形象。 此刻,安陵木槿便是他的女王,他愿意为她做任何事情。 千代君离自然没有觉得他的行为有什么不妥,但其他人却已经开始议论了。 “什么郡主,什么王妃……我看也就是个靠着色相勾引人的狐狸精,还让离王殿下站着,好大的面子啊!” 一些沉不住气的小姐们已经开始窃窃私语,诋毁安陵木槿,甚至还对她的行为指指点点的。 “是啊!没想到丑八怪居然变漂亮了,还攀上了离王殿下,但是现在看来,如果不是因为她的容貌,离王殿下根本不会看她一眼。” 还有一些,没有跟在后面瞎掺和什么,眼中是满满的羡慕,希望自己有一天自己也能找到这般一心对待自己的男子。 “耀金皇帝,既然这里不欢迎我们,那么本王和王妃便不便打搅,自当离去,隔日再过来,告辞!” 千代君离已经听不下去了,他的声色冷然,拉着安陵木槿起身,俨然没有继续留下来的打算。 她们这些人以为自己是什么东西,居然敢出口诋毁木槿,他心尖儿上的人也是她们这一群蝼蚁可以诋毁的吗? 依着他的性子,今日这一个大殿里面的人,是不要想留下活口的,反正他可以以另外一个身份做这件事情,离尊的名声,想必这些也是听说过的。 但……安陵木槿拉住他的衣袖,对他摇了摇头,那些人说什么,都和她没有任何的关系。 嘴长在她们身上,她们爱怎么说就怎么说,反正累的是她们的嘴皮子,自己又不会受到什么实质性的伤害。 而且,看见敌人死在自己面前,可是很无聊的一件事情,看着他们求生不得,求死不能,匍匐在你的脚下求饶的样子,才是最爽的事情。 但是如今这样,也不是办法,千代君离站着,终究不是什么好事儿,于是安陵木槿往旁边挪了位置。 千代君离明白安陵木槿,只是他并没有和安陵木槿合坐一个地方,而是直接把她抱着,让安陵木槿坐在自己怀中。 底下的人一阵抽气,果真是离王殿下,什么都敢做啊! 坐定,千代君离最先做的事情便是顺了顺她的后背,刚刚那些人…… 他真的忍不住想要杀了那些长舌妇啊! 千代君离的一脸的冰冷,好像随时都要变成那个冷酷无情的离尊,收割人的性命。 安陵木槿有点儿哭笑不得,她的心灵真的还没有那么脆弱,这点儿小打击,她压根儿不放在眼里。 那些女眷就只会说说而已,她还不放在心上,倒是高座上面的那一位,他倒是惬意的很,看着下面的戏,有意思吗? 这狡猾的老皇帝想要好好看戏,怎么可能?她就偏偏要破坏他这个愿望,非要把他给卷进来。 “皇帝舅舅,原来耀金国已经这么穷了吗?看来您还真的是一位明君,为了民众居然可以做到如此地步,我国臣民一定会感谢你的。” 安陵木槿淡笑着说,她的语气里面带着一丝丝儿的的暗嘲,这老皇帝想和她斗?没门。 果然没有一个皇帝不喜欢别人说他是个明君,此时皇帝也变得有些高兴了,心情也变得好了一点儿。 只是安陵木槿接下来的一句话便让他从天堂跌倒了地狱。 “皇帝舅舅真的做到了,勤俭要从自身做起啊!难得这皇宫中竟然连一把多余的椅子都拿不出来。” 皇帝听了这话,差点儿把手中的酒杯给扔出去了,脸色也是十分的不好。 这小妮子,嘴巴是越来越厉害了,简直让人毫无招架之力,这是再说他小气,连一把多余的椅子都拿不出来。 对着千代君离和安陵木槿,现在皇帝还不敢光明正大的和他们对上,也只敢背地里耍些阴招罢了。 于是皇帝只能把怒气撒在了刚刚那个布置桌椅的小公公身上,当即酒杯往桌子上一震。 “你是怎么办事儿的?怎么能让郡主站着呢?既然办事儿不利,那就拉出去斩了!” 那小公公估计也是个新人,从来没有见过这般的情景,一头栽下去,在地上跪着求饶。 皇帝也只是做个样子,好给自己找个台阶下了,当即就责怪了两句,挥了挥手,让人把这小公公拉下去了。 “这倒是朕的疏忽了,木槿,你不会介意这么一点儿小插曲吧!”皇帝讪讪笑着,同时心中对安陵木槿的忌惮更加多了几分。 这小丫头已经颇有几分荣槿的气势了,要对付她,还要多长两个心眼儿。 这回这个事情倒是怪他疏忽了,没想到安陵木槿这小丫头倒是会藏拙,惯会扮猪吃老虎。 要不然当初他看走了眼,他也不会提议帝君赐婚,把她和离王殿下凑到一对儿,这下子倒是办了件坏事儿。 这两人如今不仅没有如他所想那般,反而还同盟起来了,这可是对帝君十分的不利,看来他要找机会给这两人找点儿麻烦了。 安陵木槿不知道这皇帝老儿心中的坏水儿,只慢慢合计着,怎么狠狠的坑这老匹夫一把。 让他露出狐狸尾巴,才能更好的揪出他们的同党来,因为她觉得,这里面肯定还有蹊跷。 说不准,能从他们的人之间发现一些什么。 “离王殿下……朕还有事儿和你说。”皇帝眼珠子一转,把矛头对准了千代君离。 他打定主意,一定要把千代君离和安陵木槿的生活搞得一团糟,至少不能让帝君知道他们如今过得很好。 这个世界上原本就是弱肉强食的,他如果让他们好过了,自己就会不好过,所以为了自己能好好的活下去,他只能干一些事情。 自古处理什么样子的事情是最烦人的呢?自然是处理自己家里后院的事情,后院起火,如果灭的不当,绝对会引火烧身。 别看他们现在恩恩爱爱的小模样,等到离王殿下的心不在她的身上了,看安陵木槿还能不能猖狂的起来。 皇帝举起酒杯,毕恭毕敬的样子,虽然是恭敬的姿态,但眼底却一点儿尊敬的意思,“你身子骨不好,朕看你身边只有木槿照顾,看来是时候为自己打算了。” 千代君离眉心动了动,心中对皇帝的计划已经了然于心,看来又是承了那千秋帝都那位的人情了。 不过他们的计划也有点儿太过于天真了吧!这一辈子,他除了被安陵木槿这个小妖精给绊住,再也没有第二人能入他的眼,他的心。 皇帝说完这句话,安陵木槿倒是先要爆炸了,这老匹夫,他的意思是要给君离塞女人了吧! 真的是,呵呵! 也不看看这到底是谁的男人,就敢随便塞女人过来,不知道是不是所有女人,都能经受的住她的毒药摧残。 千代君离发觉到安陵木槿的异样,觉得甚是好笑,原来这小丫头的醋劲儿,还真的挺大。 这样也挺好的,木槿这样,就越是可爱的紧了。 千代君离忽然生出一丝儿的玩儿心,想要多看看安陵木槿是如何吃醋的。 于是他便开始恶作剧,故意往皇帝老儿设下的陷阱往下跳。 “哦?耀金皇帝,你这是什么意思……”千代君离的声音平平淡淡,宛若一阵清风,淡漠的随时都会消失,抓不住,摸不着。 皇帝的心里一时间有点儿拿不准,离王殿下的这句话,到底是同意呢?还是不同意呢? 半晌,见千代君离没有什么明显的厌恶情绪,皇帝这才开口说话,赔着一脸的笑。 第242章 皇帝威胁 “朕看着木槿虽然不错,但终究还是个小丫头,不会照顾人,是以殿下还是要个贴心体己的人来照顾的。” 皇帝捋着下巴上寸把长的胡须,在千代君离身上来回的打量着,眯成一条缝的一双眼中闪着精光。 安陵木槿冷笑着,这是要再度给千代君离塞女人的节奏吗?这个老皇帝,到底在打什么鬼主意。 不过这么光明正大的要给她安陵木槿的男人塞女人,这个老皇帝是不是有点儿太得意忘形了。 现在只是还没有到收拾他们的时机,但不代表他们完全没有还手之力。 若是这老匹夫玩儿的实在太过了,那么他们也不介意把这些虾兵蟹将的先收拾过一遍。 反正他们现在纵使对千秋帝君客气以待,他也不会放过君离,唯一的办法就是彻底的斩草除根。 那个什么帝君,不仅枉顾手足之情,那么对待君离,还对他下那么阴狠的蛊毒,再者,他也是杀害玉嬷嬷的凶手。 她安陵木槿定要诛杀此人,将他要操控整个风临大陆的阴谋粉碎在摇篮里,绝对不能让他的阴谋得逞。 “依着本郡主的意思,皇帝舅舅你此番完全是多心了。”安陵木槿的声线清冷,暗含讽刺,“虽然本郡主照顾不好离王殿下,可王府里面并不缺下人。” 说罢,安陵木槿起身为千代君离布菜,“照顾殿下,平时自然有下人办事儿,我离王府不需要一个填一个佣人。” “你说是吧?殿下……”安陵木槿睁着一双莹莹的水眸,带着明媚动人的笑,那眼中却是十足的威胁。 千代君离看着安陵木槿这般模样,有些好笑,他的小丫头啊!还真是可爱极了,这样的情况,还是不要招惹她。 想着,他便按照安陵木槿所想一般,点了点头,“多谢耀金皇帝的一番好意,本王有木槿照顾着,很是舒心,无需再添人照顾。” 皇帝却曲解了千代君离的意思,以为离王殿下定然是愿意的,只是碍着安陵木槿的面子,才委婉拒绝。 “木槿,你过来,朕很久都没有和你说说体己话了。”皇帝把话锋一转,对着安陵木槿道。 这皇帝老儿能安什么好心?说什么体己话,她才不相信这个心怀鬼胎的皇帝能和她有什么好话说。 果真,下一刻,皇帝老儿将安陵木槿招呼到身边,还赏赐了座位,看起来好像是无上的荣光。 只有安陵木槿知道,皇帝老儿心怀鬼胎,说不定又和那个所谓的千秋帝君脱不了关系。 身在高位,皇帝又是和安陵木槿单独耳语,所以说的什么,大概也只有他们二人才能知晓了。 “木槿,你最好认清楚自己的地位,离王殿下这样地位的人,有一两个侧妃很正常,你就不要闹脾气了。” 皇帝的声音明显有点儿冷,不似刚刚装出来的那份亲切,此刻的他,终于忍不住露出了真面目。 安陵木槿同样是冷笑以对,“这件事情,皇帝舅舅倒不如问离王殿下好了……只要他愿意,我自然没话说。” 皇帝心中一滞,眸中闪现一抹阴毒的光,看来把安陵木槿赐婚给千代君离,真的是他做的最错误的一件事情了。 那个女人和那个男人的孩子,怎么可能差的了…… 只可惜当年把那两人给杀死的时候,没有顺带着也把这个孩子给除掉,还真是有些后悔。 “离王殿下不愿,你也应该主动一些,帮他纳一些侧妃,这才是一个贤淑的王妃该做的事情。” 皇帝义正言辞, 对这样的威胁,安陵木槿一点儿都不以为然,一脸笑意起身,温热的呼吸就在皇帝耳边,带着些许戏谑。 “对不起,皇帝舅舅,您也别太着急,忘记了一件事儿,您侄女儿我,尚且不是离王妃,还没有这个权利。” 说罢,她便径自起身,把皇帝撂下,回到千代君离身边。 那一番话虽然是刀枪剑影,但并不曾泄露半点儿杀气,下面的那些人并不知道刚刚进行了怎么样的一场交锋。 原先止住的流言,又开始起来了,她们既嫉妒安陵木槿与皇帝的关系,又无可奈何,只能暗暗靠言语发泄个几把。 千代君离已经不在座位上,牵着安陵木槿,意欲告辞。 这个宴席,已经容不下他们,那么他们也不用在这里浪费时间,还无端添堵。 还有一点,这里人多嘴杂的,不好动手,还是等到深夜无人之时,再来折腾这老匹夫。 “离王殿下留步……”皇帝有几分强硬,虽然心底还是有点儿心虚,但随即,又想到了千秋帝君,心里又添了几分底气。 这次的计划,绝对不能失败了,不然帝君弃了他事小,万一帝君要斩草除根……那么他这条命就别想留住了。 到时候,说不准就连耀金国都要跟着一起陪葬,这么大的代价,他承担不起,所以他今日无论如何也要拼了。 留住千代君离之后,皇帝起身上前几步,手放在背后,颇有几分威严的道:“离王殿下身边只有木槿,委实有些说不过去……” “不如让夏家的小丫头去服侍殿下怎么样?正好上一次朕也听说了,离王殿下与那个丫头聊的也很投机。” 皇帝招了招手,一位身段婀娜,楚楚可怜的美人儿便起身,给皇帝和千代君离见礼,每一个动作都是那么的优雅。 这样的美人儿,一看就是那种让男人特别有保护欲的,我见犹怜,恨不得让人把她永远保护在羽翼下。 这个女人,安陵木槿是再熟悉不过的了——夏静婉。 千代君离自然也是记得她的,但是他此刻看的却不是这个小美人,而是一双颇幽怨的眸子望着安陵木槿。 如果当初不是木槿故意将那木槿耳环的线索出卖,便不会有夏静婉这个人物的出现,还让他误会。 安陵木槿有些囧,都这么长时间过去了,他居然还记得这件事情,真是…… 当初这个女人,死皮赖脸的说自己才是救他的人,所以他现在对这个女人完全无感。 夏静婉却没有察觉到千代君离对她的厌恶,只认为上次离王殿下将她送走只是为了避风头而已。 毕竟现在,她还是离王殿下的救命恩人,有这么一层身份在,他绝对不会无情无义的对待自己。 夏静婉的目光在千代君离和安陵木槿之间流转,看千代君离似乎对安陵木槿隐隐有些怨念,心里暗自窃喜。 “离王殿下,自上次一别,婉儿对你甚是想念,如若殿下不嫌弃婉儿,婉儿愿意为殿下做牛做马。” 夏静婉对千代君离莞尔一拜,斗胆走向千代君离,她相信,离王殿下心中一定是有她的。 这一切都怪安陵木槿,若不是一纸婚约,这么好的婚事根本落不到她的身上。 纵然她现在容貌变漂亮了又如何?还不是绣花枕头,草包一个。 相信总有一天,她会得到离王殿下的心,一个徒有虚名的王妃而已,只要她用点儿小心机,王妃之位还不是她的…… 千代君离本就心烦,对于这个冒充他救命恩人的人,没有杀了她已经很给面子了,现在居然还敢不知好歹的凑上来。 安陵木槿感觉到千代君离浓浓的杀意,忙按了按他的手背,示意他不要在这皇宫里冲动。 她也想干掉这个升级版的白莲花,只不过现在这个时机明显不对,众目睽睽之下,他们不占理。 可夏静婉却没有意识到自己的处境,恬不知耻的凑上来,故意经过安陵木槿身边,却不经意间要碰到安陵木槿。 安陵木槿早就察觉到有点儿不对劲儿,更何况,她不习惯让陌生人近身,所以条件反射的躲了一下。 谁曾想,这一躲,便是不得了了,夏静婉的脚好像得了软骨病一般,直愣愣的往千代君离的面前摔去。 在夏静婉要摔的那一瞬间,安陵木槿便知道她要搞什么鬼,当下唇角斜斜一勾,一枚细如牛毛的银针发出。 “啊……”夏静婉一声惊叫,半躺在地上,一双惹人怜的大眼睛闪着雾气望着千代君离。 那声音,简直让听的人酥麻入骨,眸中晶莹似落非落,可怜巴巴地道:“殿下,婉儿……是不小心摔倒的,还请殿下不要怪罪。” 说着,她便惊恐着一双眼眸望着安陵木槿,无声的控诉才是最令人容易相信的,她就是要让安陵木槿失去千代君离的信任。 但是这一次,她完全估计错了,也许寻常男人的确会被如此娇滴滴的美人儿所倾倒,对安陵木槿有所怀疑。 但是她这一次算错了,安陵木槿和千代君离之间的关系,并不是她演一场戏就能动摇的了的。 相反,千代君离现在对这个女人的厌恶更上一层楼了,居然敢污蔑他的木槿,简直是在自找死路。 他想要把这个啰啰嗦嗦,哭哭啼啼的烦人婆的喉咙给捏碎了,让她再也发不出那种恶心人的声音。 安陵木槿揽住千代君离的臂弯,冲他眨了眨眼,好戏还没有开始,心急吃不了热豆腐的。 第243章 洛姨造访 虽然想杀人,但千代君离还是克制住了,木槿想要玩,那他便让她和这些个微不足道的蝼蚁玩。 千代君离反手牵住安陵木槿的手,十指相扣,一个眼神都没有赏给夏静婉,弄得她在一个人倒在地上很是尴尬。 “离王殿下……啊!婉儿好像崴到脚了,殿下能不能帮我一下。”夏静婉一招不成,又使一招。 一张楚楚可怜的眸子里氤氲着泪花,含着泪殷殷切切地望着千代君离,真是惹人怜爱至极。 不一会儿,便有不少宫人经过,驻足停留看热闹。 夏静婉自然知道这一点,所以她自然把自己装的更加可怜,好赢取人心。 现在看来,便好像是安陵木槿和千代君离在联手欺负一个弱女子一般。 他们不敢都在对千代君离说什么,自然就将所有的错误都归结在安陵木槿身上。 “看看那个安陵王府的郡主,这还刚刚赐婚,还没成为离王妃,就已经这么嚣张跋扈,以后还能得了?” “是啊!是啊!离王殿下的身子骨又不好,娶了这个妒妇,看来他以后的日子,不好过啊!” 夏静婉自然知道,现在是她占据优势,到时候离王殿下定然会厌恶那个妒妇,再加上她是殿下的救命恩人这个身份…… 离王妃还不是她的囊中之物,她已经能够想象到,离王殿下迫于流言,厌弃安陵木槿的模样了。 可是……任凭那些宫人说什么,这当事人倒是一点儿反应都没有,反而还没事儿人一般的说悄悄话。 “喂!看到如此楚楚可怜的美人儿,殿下有木有动心,嗯?要是动心了,我帮你纳个侧妃怎么样……” 安陵木槿凑在千代君离耳边,暧昧的吹了一口气,阴笑着说,“那些人可是再说本郡主是妒妇,那本郡主如今就大度给你看,可好?” 口上虽然是这么说的,但手却在渐渐收紧,仿佛只要千代君离说一声“好”,她就把这家伙的手给折断。 千代君离也不知使了什么怪力,转眼间,他便从她手中挣脱,反扣住她的手腕,将安陵木槿反剪入怀中。 “本王倒是希望木槿你如他们所说一般,多多表现出善妒的一面,如此便说明你在乎我。” 千代君离语气很是无奈,“我此生能有一个木槿就已经够劳心的了,再来一个……咳咳!本王这条好不容易保住的性命便没了。” 这句话倒是说的漂亮,安陵木槿心里有些窃喜,不过她才没那么傻,若是让千代君离知道,估计又要得寸进尺了。 “切!谁稀罕嫉妒,你愿意如何就如何,把白莲花拿回家种我都不介意,怎么样……有木有很感动?” “……”千代君离嘴角无力的抽了抽,木槿的性格他还能不了解吗?他不是不感动,他是不敢动。 若是他稍微表现出一点儿对这夏静婉有心,那么依着木槿的性子,一定会变着花样的把他们两人弄死。 这女人也是大胆,上次冒充木槿,他已经网开一面,没有计较,这一次,她居然还敢作妖,一定要把这不知好歹的女人给除了。 眼下多留在这里已经没有什么价值,千代君离想要离开,这些诋毁木槿的人,他是记住了,来日方长,他定然会让他们付出代价。 千代君离无视夏静婉,挽着安陵木槿直接离去,先准备一下,晚上直接来端这老皇帝的老巢。 夏静婉一口银牙都要咬碎了,她不敢相信,自己都做到这样子了,还要她如何,离王殿下才能正眼看她。 对!一定是安陵木槿这个小贱人搞的鬼,如果不是她在离王殿下耳边说了什么,殿下怎么可能没有注意到她。 夏静婉带着怨毒望向安陵木槿,接着上前两步,跪在千代君离的面前,抬头,一双泪眼婆娑。 “离王殿下,婉儿是真的喜欢你的,殿下……婉儿只求侍候在殿下身边,不求什么名分的……” 夏静婉见千代君离没有动作,跪着向前一步,抓着千代君离的衣角,继续哭诉,“殿下可以忘记禹霞山的事情,婉儿忘不了……” 千代君离眉心紧紧结在一起,忍住把这个臭不要脸的女人捏死的冲动,好整以暇地看向安陵木槿。 他想看看,木槿对这件事情是什么看法,毕竟这麻烦是木槿制造的,自然这烂摊子要留给她自己收拾。 果真因果报应,当初如果不是木槿搞出这么一个乌龙扰乱他的视线,他老早就发现这个小丫头了,他们也不至于错过那么久。 不过这倒是也说明了一个道理,无论木槿在哪里,是什么样子的,他的一颗心,终究还是要落在木槿身上的。 反观安陵木槿,倒是一点儿都不慌张,她在心里倒数着数,渐渐的,嘴角斜逸起一抹坏笑。 安陵木槿是越来越得意,但夏静婉的情况却越来越不乐观。 随着时间的推移,夏静婉感觉自己的身体有些不对劲儿,起初,她并没有把这个当成一回事儿,只是觉得自己是跪的太久。 但不曾想过,时间越久,她就感觉越不对劲儿,身体越来越不受自己掌控了,头好晕……倏地,夏静婉的眼睛睁开,眼神迷离着,让人有点儿不能相信。 “安陵木槿……我迟早都会抢走离王妃的位置,让你不得好死!”夏静婉忽然站起来大喊一声,惹的其余的人都一头雾水。 只有安陵木槿往旁边移了移,只要能看到一场好戏就成,这个时候要低调的看着,明哲保身要紧。 其余的宫人也是打掉下巴,不敢相信刚刚还梨花带雨的夏静婉,转眼之间就变得如同骂街泼妇。 安陵木槿退后一步,装作惊讶的模样,叹了口气,“原来夏姑娘竟然心悦殿下,这件事情……” “夏姑娘只要和本郡主说一下,本郡主自然会做主,让夏姑娘成为殿下的侧妃就是了。” 不就是装柔弱嘛!谁不会啊!非要给点儿颜色才知道她不好欺负,殊不知,她若是有心玩儿起这些个心机,十个夏静婉也不是对手。 夏静婉忽然仰天癫狂大笑,恶狠狠的指着安陵木槿,“侧妃?谁稀罕啊!我要的,是你的正妃之位。” 倏地,夏静婉又将目光转到千代君离身上,身子摇晃了几下,扑在他面前,抬头仰着看他。 “殿下……婉儿只想成为你的女人,婉儿现在……只想做你的女人……”夏静婉目光迷离,还不停地扯着自己的衣裳。 千代君离厌恶的转开脸,实在是受不了了,直接使了内力将这恶心的女人甩出去,和安陵木槿离开。 原地,只留下一些宫人对夏静婉指指点点的,夏静婉的名声,也算是彻底毁了。 马车内,千代君离抑制不住自己的好奇心,问:“木槿,你究竟对哪个女人用了什么……为什么她那么快就变成那个样子了?” 刚刚他可是看的一清二楚的,是木槿往那女人身上扎了一根银针,只不过,他没想到会出现这样的效果。 安陵木槿摩挲着下巴,阴坏的笑着,“我可没有对她下什么毒,真的什么都没做哦!” 她确实什么毒都没给夏静婉下啊!要不然夏静婉那个白莲花还能有命在吗? “我用的只是激发她内心真实想法的药剂而已,这可不怪我,若是她心中不怀鬼胎,那么就如同被蜜蜂蛰了一下而已。” 那药却不能改变人的行为,只能放大人心内可怕的恶念而已,那些话,都是夏静婉的内心世界。 千代君离一惊,没想到木槿的医术,居然已经到了如此地步,看来他真的是拐到了一个宝。 从皇宫出来之后,安陵木槿和千代君离没有回去,而是选择了一个离皇宫最近的驿站休息一下。 夜黑风高好办事儿,皇帝老儿那厮留着终究是个心腹大患,早点儿解决,早点儿铲除一个心腹大患。。 这会儿安陵木槿有些累了,躺在雕花床上假寐,枕着千代君离的腿,有些昏昏欲睡,迷糊之间,她好像感觉到有什么人过来。 千代君离也察觉到了,他没有打搅安陵木槿,而是抬头,盯着门口。 “叩叩——”随着两声清脆的敲门声,房门开了,但来人却并不是什么敌人,而是洛倾国。 尽管是洛姨,千代君离还是没有客气,做了个禁声的动作,示意有些事情日后再说。 木槿有些疲累了,任何人都不能扰了她休息。 洛倾国给千代君离抛了个眼神,点了点头,准备转身离开。 好小子,居然也会疼爱夫人了,原本以为没有人能融化他这座大冰山,却没想到,阿离这辈子还能遇见挚爱。 在喜欢的人面前,他变得如此笨,小心翼翼的不像他自己了。 安陵木槿本就浅眠,被着一番动静折腾醒来,抬眼瞥见洛倾国,当即,睡意便已经全消。 “洛姨,你怎么到这里来了?”安陵木槿的声音还有些沙哑,想要起身,却被一个强而有力的手压住,起不来。 第244章 九转冰莲 安陵木槿瞪了千代君离一眼,拂开的手,赶紧起身整理了一下,低着头问,“洛姨,有什么他事儿吗?” 她现在窘迫的头都要低到地里去了,洛姨怎么说也是长辈,在长辈面前表现的这般,还是有点儿不大好的。 都怪千代君离,洛姨来了也不顾及一点儿,如若洛姨认为她是个目中无人的人就不好了,安陵木槿又瞪了千代君离一眼。 洛倾国本无意打搅他们,奈何这件事情实在重要,也就不得不说了,想着,她上前一步,面色颇为凝重。 “木槿,救治阿离的几味药材,我江湖上的一些朋友已经废了心力,把能够找到的全都寻来了,却唯独缺了一味药材……” 安陵木槿心中一震,没想到洛姨的效率如此之快…… 但是,她心中有种不好的预感,希望不是她想的那样吧! 安陵木槿抬头问,“洛姨,缺的那味药材……可是九转冰莲?” 洛倾国稍稍一愣,点了点头,“不错,正是这九转冰莲,如今,唯独这一味药材,遍寻也寻不到踪影。” 这真的是棘手的事情啊!眼看着那成功就在眼前了,可是上天偏偏要戏弄他们,难道上天真的不厚待阿离吗? 安陵木槿的手搭在洛倾国的肩上,示意她安心,“洛姨,不必忧心,这九转冰莲本就是稀奇药材,一时寻不到也是我意料之中的事情。” “为今之计,也只能是走一步看一步了,大不了用其他寒性药材代替,也不是不可……”安陵木槿叹了一口气。 可是这句话并没有安慰到洛倾国,反而让她更加忧心了。 懂医术的人,哪里不知道,药材虽然有药性相近的,但哪里是说能代替就能代替的。 九阴寒蛊本就难解,就算药材凑全,也不能有百分之百的把握能成功,若是寻不到九转冰莲,那成功率,更是要打几成折扣的。 她们可万万不敢拿千代君离的命作为实验品。 洛倾国还有话要说,但一直欲语还休的样子,似乎又什么难言之隐。 安陵木槿看出来,让她坐下,道:“洛姨还有什么话,尽管说出来,不用有所顾虑。” “这……”洛倾国有些不安,“木槿,这九转冰莲,据我江湖上的朋友说,神医容华手中可能有。” “但是,神医容华是断断不会将九转冰莲拿出来救治阿离的,更不用说是他的行踪一直成迷了。” 神医容华……那个如同九天上落下的,不食人间烟火的仙人,安陵木槿脑海中回想起了当初与他的一面之缘。 “这个我也听说过一些,神医容华从来不与千代一氏的人沾上关系,只是不知道是什么原因。” 安陵木槿蹙了蹙眉心,转而问洛倾国,“洛姨,你见多识广,可知道这神医容华是什么人,为什么立下如此规矩?” 这个原因……饶是一直在江湖行走的洛倾国也说不上来,只知道神医容华是传说中的人,没有几人见过他的真面目。 只是传闻,他的医术几乎无人能及,性格古怪,行踪成迷,他想救的人,即使半条腿踏进鬼门关,他也能给你拉回来。 但唯独,千代一氏的人,即使死在他眼前,他都不会多看一眼,原因却不明。 安陵木槿也是很愁,眉头紧锁着,就在她愁眉不展时,一个可以令她安心的臂膀环住了她。 “木槿,不用担心,九转冰莲,我会动用我的力量去搜寻,迟早都能找到,不必劳你费心。” 千代君离的声音令安陵木槿的心渐渐定下来了。 消息传递完成,洛倾国也是时候该走了。 外面的天色也渐渐暗下来了,此时,千代君离不用再压抑,不用再装出一副病弱的模样。 戴上面具,他现在便是令江湖上人人闻风丧胆的千离阁阁主——离尊。 皇宫内。 安陵木槿和千代一氏没有拖拉,直接杀到皇帝老儿的寝宫去。 结果意外的是,他们居然扑了个空,这皇帝老儿不在寝宫,还有什么地方能去…… 千代君离吹了一声口哨,一个黑影从暗处出来,跪在地上,“尊上有何指示?” 千代君离冷冷地问,“耀金皇帝去了哪里?” 只听那黑影如同机器的回道:“回尊上今日耀金皇帝,每每到晚上便去地下密室。” “带路。” 紧接着,那黑影便消失在了原地,千代君离旋即搂着安陵木槿跟上黑影。 密室的入口在御书房的书架后面,暗影转动花瓶,书架往两边打开,露出了里面的门。 顺着这条路,很快便到达了皇帝老儿所在的密室。 令安陵木槿没想到的是,这密室里面,却不是只有皇帝老儿一个人,还有另外一个他极其熟悉的人——安陵王爷。 果真啊!呵呵!她早就该想到的,这两人狼狈为奸久了,这真的安陵王爷,可不就藏身在这皇宫中吗? 皇帝显然没有想到,有人会这么快就发现他的秘密,一脸戒备的看着千代君离和安陵木槿。 “你……你们是怎么找到这里的?”皇帝显然有些慌乱,手指胡乱的在空中指着。 千代君离没有说话,接下来的事情,交给木槿去办,这件事情,也是她的家事儿。 安陵木槿步步逼近皇帝老儿,面上尽是冷笑,“皇帝舅舅,士别三日当刮目相待,没想到我们才半日未见,你怎么就怕我到如此境地了呢?” 皇帝见是安陵木槿,心里稍微有点安心,“木槿,原来是你,可把朕给吓了一跳。” 安陵木槿上前一步,装傻充愣,“皇帝舅舅,我怎么就能把你吓到呢?我又不是吃人的妖怪。” 皇帝被噎的没有话说了。 他现在只希望这丫头还不知道他的秘密,否则主上怪罪下来就糟糕了,只是现在要想个什么理由来蒙混过去呢…… 皇帝的余光瞥见安陵王爷,心下生出一计,赔着笑脸对安陵木槿说:“木槿啊!你也看见了,朕是为了给你父王治病啊!唉!没想到你这孩子居然已经发现了。” 这老皇帝还真的会说啊!安陵木槿唇角勾起一抹凉凉的笑意,“嗯!原来皇帝舅舅如此关心我父王啊……” “那不知那断指,皇帝舅舅可有办法替我父王接上?”安陵木槿非常淡定的说出这一切。 这句话一出,后面的安陵木槿却变了脸色,没错,那日的黑衣人的确是他,也是安陵木槿,亲手斩断了他的手指。 之后,他为了隐瞒身份,只能到皇宫养伤,派了个易容的人去顶替他的身份。 皇帝也是一慌,眼中露出弑杀的光,“既然你已经知道了,那么就别想走出这个密室。” 说着,皇帝打个个手势,数十个黑衣人从出口进来,将千代君离和安陵木槿包围起来。 安陵王爷也是脸色阴沉,道:“让本王来,今日,就让本王彻底铲除这个小孽种。” 看来,安陵王爷早就知道自己不是她的女儿了,安陵木槿抬头,冷静异常,问:“玉嬷嬷,是不是你让墨衍白杀害的?” 安陵王爷冲到前面,大笑三声,“自然了,没想到会被你发现,那个不知好歹的老婆子,死活都不说出你这个小孽种的爹是谁,我也只能把她灭了。” 一步步都被她猜到了,真相大白,安陵木槿忽然释然,对安陵王爷道:“很好!终于找到报仇的目标了,今日我就让你下地狱。” “呵呵……”安陵王爷似乎对安陵木槿的话很不屑一顾,“到底是谁走不出去,还不一定。” 那边皇帝退后几步,指挥暗影,“你们上,把这两人杀了,不留活口。” 安陵木槿环顾一周,嗤笑两声,“今日谁死谁活,结论别下的太早。” 千代君离根本不屑于和这些蝼蚁战斗,磅礴的内力带着杀气,那群人瞬间便被秒杀成了渣渣。 皇帝似乎不敢相信,他从来没有失手过的暗卫,这一次居然瞬间被秒杀,那么这个男人,到底彪悍到了一种怎样的境地。 “你……你……到底是何人?”皇帝越来越往后,惊恐的睁大眼睛。 千代君离冷笑,伸手拿下了面具,一张俊逸非凡的面容暴露在皇帝眼前,“本王是谁……难道耀金皇帝不清楚吗?” “你是离王殿下,怎么可能……不好!我要禀报主……” 可惜,在那个“上”还没有来得及说出来的时候,皇帝就已经永远地闭上了眼睛,他再也来不及将这个消息,传给千秋的那位帝君了。 安陵王爷也开始有点儿后怕,但是他还在异想天开,“木槿,我毕竟是你的父王,只要你不做出太过分的事情,我绝对不会伤害你的,我会让你享受郡主的尊荣。” 亲情牌?他们本不是父女,谈何亲情?她的银针脱手,安陵王爷瞬间便动弹不得了,只能干瞪眼看着。 “安陵?你不配这个姓!安王爷,你害玉嬷嬷失去性命,且先不和你讨债,死了就不好玩儿了,生不如死才最是叫人看着兴奋呢!” 第245章 小九逆袭 说着,安陵木槿的银针出手,安陵王爷立时便说不出话来了,也动弹不得,只能在原地做无用的挣扎。 皇帝的暗影被全部绞杀,这里由千代君离接手,安陵王爷也按照安陵木槿的要求,带回安陵王府。 “君离,老皇帝就这么结束了,耀金国会不会出事儿?”安陵木槿还是有些许担忧的。 国不可一日无君,那老皇帝虽然不才,心怀鬼胎,但耀金国被他治理的还是不错的,虽说不能算太平盛世,但也是相对平静。 如今他这一死,耀金国便没有人能继承这个位置,那几个皇子王爷根本不成气候,若是耀金国落入他们手中,还不如无君。 千代君离揽住安陵木槿,示意她安心,“木槿莫不是忘记了,还有一位,最适合那个位置。” “你是想说……”安陵木槿抬头,目光与千代君离相碰,踟蹰了片刻,道:“小九吗……” 千代君离默认,带着安陵木槿走出密室,暗影在剿灭皇帝剩下的同党,他们可以暂且休息。 路上,千代君离解释,“你看中的人,我也信任,别看那孩子年纪还小,但心性已经成熟,她会是一个好皇帝。” 这一点当然是毋庸置疑的,安陵木槿深知这一点,但她还是有些疑虑,“小九虽然比同龄人要成熟许多,但毕竟还是个孩子,她来任皇帝,是否还欠些火候?” 单说能力,安陵木槿是相信小九的,但是要当好一个皇帝,单有能力是完全不够的。 朝中大臣,会不会服她管束,还有那几个对皇位虎视眈眈的王爷和皇子,小九一人可能应付的过来? 若是她现在还没有能掌握大局的能力,那她是断然不能让小九冒这个险的,要不然她便是害了小九。 千代君离摇了摇头,拍了拍她的肩,“木槿,你的担心完全是多余的,这孩子的才能,绝对可以做的很好。” “她能以一人之力,在这吃人不吐骨头的皇宫生活到这么大,绝对不是因为皇后的保护,而是她的步步为营,这孩子,恐怕会给我们意外的惊喜。” 安陵木槿转念一想,或许她也确实低估小九了,千代君离的话,也未必没有道理,大不了出了事情,还有他们帮助。 安陵木槿点了点头,耀金国的确不可一日无君,这也是如今最好的办法了。 事情解决,安陵木槿便准备回去,她,也要准备一下了。 但就在千代君离走到宫门口时,暗影来报。 “尊上,不好了!皇宫之中,正被一股不知名的力量的慢慢接管,我们的人数有限,请尊上定夺。” 千代君离眉头一蹙,正在思索之际,几道白影降下,“主子在大殿恭候,还请离王殿下和木槿郡主前去一叙。” 暗影正要动手,被千代君离拦下,“既如此,带路。” 几个白影带着千代君离和安陵木槿往大殿走去。 安陵木槿心中有些忐忑,本以为已经结束,但没想到又起波澜。 而且那些白影口中所说的主子,一定是个不可小觑的任务。 既能知道他们是今晚动手,坐收渔翁之利,而且君离今日是以离尊的身份现身,连老皇帝都不知道,此人却知道,当真有些棘手。 相比之下,千代君离却淡定许多,跟着白影往大殿而去。 却不料,大殿内,并不是什么陌生人,而是他们再熟悉不过的了。 甚至安陵木槿还有些不敢相信,揉了揉眼睛,不敢置信的道:“小九?你如何在这里?” 此时的小九,已经换回了女装,英姿飒爽,清秀俏丽的面容,一双眸子绽放出熠熠的光彩。 “离王殿下,木槿姐,看到我,你们很意外吗?”小九的声音回荡在这大殿里,让人觉得很不真实。 这还用说吗?安陵木槿至今脑子里都有点儿不敢相信,站在她们面前的,真的是小九吗? 千代君离却非常淡定,“意料之中,早在你还在本王别院中的时候,本王便知道你不简单。” “哈哈!还是离王殿下厉害,笨女人,你如果有离王殿下的一半聪明就好了。”小九笑了笑,慢慢从那个位置上走下来。 安陵木槿很欣慰,更多的是放心。 她假装不满,要去揍小九的模样,“哼!总是那么没大没小的,刚刚还叫我木槿姐,这会儿怎么就变成笨女人了?” “快点儿再叫几声木槿姐来听听,补偿你对我的惊吓啊!” 小九一点儿都没变,还是一副很鄙视的眼神看着安陵木槿,“笨女人,刚刚我是看在离王殿下的面子上才那么叫的,你别得寸进尺啊!” 安陵木槿本来也就没有真心要计较的意思,她更想知道,小九到底是怎么回事儿,今晚的事情,到底是怎么回事儿。 “少废话,你这个兔崽子的本事不小,还不快点儿如实交代,你到底怎么回事儿?”安陵木槿问道。 小九没有废话,韬光养晦这么久,也是时候让这个笨女人知道事情的真相了。 “笨女人,你大概忘记了一件事儿,我的母后是谁了吧!” 安陵木槿点了点头,她自然知道小九的母后,当朝皇后,不过如今已经是在冷宫待着了。 “皇后之位,这天下可不是人人都能坐得的,我母后乃是镇国大将军之女,背后的势力自然不容小觑。” 她从小便被选为夺权的工具,镇国将军家的势力,自然没少为她准备。 他们认为,有了这些势力,她便能被控制住,乖乖成为他们的傀儡皇帝,但是他们错了,错的离谱。 早在她接受这些势力的时候,她就已经暗中把不忠心于她的人给剔除了,所以她从一开始,便有足够的力量夺了那个位置。 被人欺负?那只是她想要隐藏身份,让他们忽略自己的一种手段。 毕竟,没人会将注意力放在他一个受欺负的皇子身上。 等到他们之间斗得你死我活的时候,也是她坐收渔翁之利的时候。 从皇宫出来,她便一直在暗中聚拢自己的力量,而且还查到,离王殿下要在今日动手。 听完这些,安陵木槿已经无法思考,这……小九这丫头,到底还要给她心脏多少个暴击啊! 简直有些太过于欺人。 惊讶完了,便是安陵木槿最为担心的事情了,那皇帝到底是小九的父皇,却被他们所杀。 也不知道这孩子心中有没有什么怨恨,如果小九因此恨上了他们,与他们为敌,那就是一件棘手的事情了。 而且私心里,安陵木槿并不希望与小九为敌。 有些事情,该面对还是要面对的,安陵木槿道:“小九,既然你知道事情,那么你必然知道,你的父皇是被我们所杀,对此事……” 小九却是一脸的淡定,见不到半点儿悲伤,语气很平淡,“我知道了。” 这倒是让安陵木槿有点儿摸不清虚实,小九的反应,是否有点儿太过于淡定了,就算是她对皇帝这个父皇无感,至少也要有所表现。 “多谢你们为我干掉他,对了,你个笨女人,告诉你,那老皇帝根本不是我的父皇。” 小九轻松说出这番话,“我的父亲并不是他,而且早就死在了他手里。” 原来,当年皇后本不愿意入宫,因为她已经有心上人,但却敌不过皇命,迫不得已为后。 那废太子,便是皇帝强迫皇后所生,也难怪皇后一直不喜欢他。 再后来,在一次宫宴上,皇后与心上人终于得以见面,两人饱受相思之苦,做出越矩之事,这才有了小九。 皇帝察觉两人有些不对劲儿,便寻了个由头,直接将皇后心上人调走戍守边关,最后战死沙场。 至于是不是真的战死沙场,那就不一定了。 心中的一块儿石头落地,安陵木槿顿时放松,既然小九有此能力,那么她便无后顾之忧,可以做自己想做的事情了。 “小九,好好守护耀金国。”安陵木槿拍了拍她瘦削的肩,千言万语,只化作了这一句。 说罢,她和千代君离也该离开了,千代君离还有很多事情要去做,而她,也该回去算算旧账了。 路上,安陵木槿还是忍不住问了,“君离,你可是早知道小九有如此能力,知道今日的一切事情?” “嗯!”千代君离轻轻应了,算是认了,还补充一句,“今晚行动的消息,也是我故意透露给她的,不然以她的能力,还查不到我。” 这就是了!不过安陵木槿有些憋的气闷,“你都不告诉我这些,只有我一人像个傻子一般的蒙在鼓里。” 千代君离感到有些好笑,赶来摸了摸她的头,“好了,木槿,下一次,我便将真相全都告诉你,绝不再有隐瞒你之事。” 说罢,千代君离的唇边却溢出一丝苦笑,有个事情,他是真的不敢这么快就说给木槿听。 毕竟……他是真的赌不起,不敢相信那样的后果,想起那种撕心裂肺的滋味儿……他一定不能让这样的事情发生,绝对不可以! 第246章 奇葩一家 耀金国的事情,安陵木槿已经不用担心,眼下只有一个事情了,相信小九能做的很好。 接下来就是解决自己家那个好爹了,她怎么也没想到,安陵王爷早就知道自己并非他亲女。 怪不得,他看起来对那个赵侧妃无心,却又纵容她在府中做的一切,尤其是在对待她的事情上。 自己不忍动手,便借着赵侧妃那个傻瓜的手,好乘机除掉她这个眼中钉,就连玉嬷嬷也是如此。 到安陵王府之后,安陵木槿便和千代君离分开了,闻影来找,必定是有十分要紧的事情。 王府西苑。 安陵木槿看着眼前已经狼狈不堪,丝毫没有往日形象的安陵王爷,心中也是一片冷然。 “你可知,现在我要捏死你,不过如同捏死一只蚂蚁一般,安……王爷——”安陵木槿居高临下,眼神中一片戏谑。 只见安陵王爷也是个硬汉,硬是没有低头的模样,只是疯了一般的大笑,道:“你个小孽种,要杀要剐,悉听尊便。” 安陵木槿没有一点儿生气,毕竟算起来,也算是自己的母亲,荣槿长公主对不起人家,还没有过门,便给他扣了一顶绿帽子。 不过转念一想,她的母亲荣槿长公主,是如此传奇的一个女子,若不是万般无奈,又怎么会屈尊嫁给这个小芝麻的王爷? 若不是迎娶荣槿长公主,恐怕如今的安王爷,也只能是一个毫无实权的闲散小王,和寻常的富贵人家,并无两样。 此时,安陵木槿倒真是有些好奇了,能让她母亲看上的,定然是这世间最优秀的男子,她的生身父亲,到底是何方神圣。 也许,这个安王爷会知道也不一定呢? 安陵木槿惋惜的叹了口气,上前一步,“其实,我本可以不杀你的,只要你告诉我……我的亲生父亲,到底是谁。” 不提起这个还好,一提起这个,安王爷的情绪便崩溃了,竖着一双眼睛,叫骂道:“你个孽种,还想知道自己是哪里来的?我咒你们生生世世都不得善终。” 看安王爷这个反应,他肯定也是不知道自己是哪里来的喽!真是可惜了,那么留着他,也就没什么用了。 安陵木槿准备给他一个痛快,这样,也算是报了玉嬷嬷的仇。 银针刚要脱手而出,外面的门便被撞开,冥尘手中揪着两人,直接甩在地上,随后拍了拍手。 “禀郡主,属下刚刚回来,便发现着二人鬼鬼祟祟的在安陵王府里面走动,便将她们抓回来了。” 安陵木槿挥了挥面前被激起来的浮尘,看清了眼前人的真面目。 那不就是赵侧妃和她那个宝贝女儿安陵画丹嘛! 怎么?看风向不对,想逃跑?看她们二人身上背的沉甸甸的包裹,想来是顺走了王府的不少东西吧! 如今被抓回来,赵侧妃恶狠狠的盯着安陵木槿,恨不得把她撕碎成两半个。 “呵呵!这不是侧妃和我的好妹妹嘛!怎么?急着去哪里啊!莫不是在转移财产吧!”安陵木槿戏谑着语气说。 被说中心事儿,赵侧妃揉着摔疼的腰,忍不住咒骂,“安陵木槿,你个小孽种,你管不着,难道你要大逆不道吗?” 安陵画丹也是不愿意再辛苦维持高尚的白莲形象,怨毒着一张脸,“安陵木槿,你一定会得到报应的。” 这些话,安陵木槿早就听腻味了,反正不痛不痒,也就没有管,她们如今尽管骂,再等一会儿,就没有力气骂人了。 “看来赵侧妃心目中,自己才是第一位的,进来这么久了,竟然也没有发现,这房间里,还有一位大活人。” 安陵木槿这句话响起来,赵侧妃和安陵画丹才看见,角落里居然还有一个人,而且看着……很是熟悉。 一会儿,赵侧妃才到,不敢置信地往前几步,试探着问了一句,“王爷?是你吗?” 此时的安王爷已经没有抱着希望,乍一看见赵侧妃,又出现点儿希望,平平淡淡的答了一声:“嗯!” 这一句“嗯”,愣是把赵侧妃给逼疯了,她哈哈大笑起来,“哈哈哈!没想到你也有如今的地步,真是因果报应。” 啊?什么情况?安陵木槿看着他们,这是在……窝里斗? 有点儿懵逼,不过看这一对贱人互掐,还是挺有趣的,安陵木槿想着,此时如若能有一盘瓜子嗑着助兴就好了。 安陵画丹也是很怨恨安王爷的,于是帮着赵侧妃一起,“父亲,你太让我失望了,就是一个婚约而已,你却阿谀奉承安陵木槿,忽视我。” 安王爷也没想到,自己拼搏一生,换来的这个家,居然是众叛亲离的下场,当下看这两个女人更加不顺眼起来。 虽然无法行走,但处置了这两个不要脸女人的能力还是有的,于是安王爷反扑,将安陵画丹扑倒,狠狠的掐住她的脖子。 赵侧妃都被吓呆了,不知道该如何反应。 等到她反应过来的时候,只见安陵画丹的嘴角已经有细细的血流出,眼白已经翻过去,显然没了气息。 赵侧妃一个心急,抓起地上的包裹就要往门口跑,却被安陵木槿踩住裙摆,硬生生的摔了一个结实的狗吃屎。 “赵侧妃,你这是要急着去哪里啊?不留下来陪陪画丹妹妹吗?若是让她知道,自己的母亲弃她而去,她一定会伤心,经常回来找你的。” 赵侧妃被绊倒,背上的包裹散落在地上,里面全都是银票,一叠一叠的,还有一些贵重的珠宝首饰什么的。 果然啊!知道靠山靠不住了,准备卷款潜逃,不过这算盘打的虽然好,但也要讲究时辰。 也是这两人实在倒霉,撞到冥尘的枪口上去了,被逮个正着,如今算是赔到姥姥家去了。 安陵木槿看着地上大大小小的银票,极其讽刺,这些钱到底是怎么来的,没有人能比她更加清楚。 当年,虽然娘亲将大部分嫁妆藏在禹霞山,但也有一小部分被拿出来用,虽然只是一点儿,但是对安陵王府这样的情况,已经算是很多的了。 若是没有荣槿长公主,哪里能有如今的安陵王府? 这些人,都只知道她娘亲是带着拖油瓶进了安陵王府,可曾有一人想过,没有荣槿长公主,安陵王府啥都不是。 哦!不对,或许连安陵王府在哪里都不知道呢! 这些钱,虽然她看不在眼里,但是也不能白白的给了这些个贱人,否则就太膈应人了。 看着赵侧妃趴在地上疯狂捡钱的模样,简直是讽刺至极。 安陵木槿不屑的嗤笑一声,从袖子里拿出火折子,扔在地上。 纸制的银票很快便烧起来了,但赵侧妃好像一点儿都不在意一般,任凭自己的衣服被点着了也不在乎。 疯了,真的是疯了!安陵木槿退开一步,看来事情已经完全结束了,赵侧妃必死无疑。 在走之前,安陵木槿还不忘给了安陵王爷一针,一家三口死在一起,也算是死得其所。 西苑烧起来了,火光冲天,安陵木槿和冥尘赶紧出来。 这安陵王府承载了她太多不好的回忆,所以她不愿意再待在这里。 现在的办法,就是先找一家客栈休息,然后明天去找君离。 可是,谁曾想到,当安陵木槿迈出大门的那一刻,便看见一个伟岸挺拔的身影,含着笑看她。 那眼神,似乎要把她融进水里,却有炽热的如同跳动的火苗一般。 千代君离……他怎么在这里? 老实说,安陵木槿心中是很雀跃的,但绝对不能表现出来。 对的!不能被这个家伙用美男计迷倒,要有骨气一点儿。 不过安陵木槿好像高估了自己,因为她一见到千代君离,便什么骨气都没有了。 她都有点儿鄙视自己了。 安陵木槿很不满,上前揉捏千代君离的脸蛋儿,直到解气了才罢休。 “老娘已经没有地方住了,从今以后便蹭你家地方住,吃你的,用你的,你有什么意见没有?” 千代君离嘴角抿着淡淡的笑意,帮她系上披风,丝毫没有犹豫的回答:“自然,只要木槿你在我的地方,什么都随你,我的便是你的。” 呦呵!还挺会说情话的,不过也是她没出息,居然又一次没有把持住,心中感动的一塌糊涂。 就这么的,被千代君离给骗上了马车。 马车上,安陵木槿反而开始犯愁,头倚着车厢,拧着眉头在出神。 千代君离伸手,为她抚平眉间,“怎么?还在想父亲的事情?木槿,时间会冲淡一切的。” 安陵木槿回神,摇了摇头,那极品的一家三口,还不值得她如此惦记,她惦记的东西,是洛姨口中的九转冰莲。 “君离,你可有九转冰莲,或者容华公子的消息,一定要在第一时间告诉我,那个对你很重要。” 千代君离嘴角笑意渐渐加深,得意的不得了,引的让人想要揍他的心都有,“原来……木槿担心的,却是我,真是受宠若惊啊!” 第247章 璇玑城遇 “去死!谁要关心你,我关心的是稀世药材九转冰莲,自恋狂魔!”安陵木槿无语的抽了抽嘴角。 这人还真的是不知道谦虚是何物啊!安陵木槿真是把他掐死的心都有了,他到底有没有把这个事情放在心上。 千代君离唇角笑意加深,一直到别院,都是定定的看着安陵木槿,目光丝毫没有离开。 马上,他将要离开木槿了,也不知道他们之间下一次见面的时候是什么时候了,但愿他还能见到木槿。 很想再过去抱住她,可是……他竟然没有这个勇气了,害怕一旦触及更多,便会舍不得离去。 木槿……但愿还能有机会守在你身边,给你这世间最好的一切一切,和你共赏这天地景色。 接下来的几天,千代君离当真也就没有在安陵木槿面前出现过,安陵木槿竟然也能沉的下心,没有去问一句。 直到这几天别院的下人都在慢慢的增加,而且对安陵木槿的照顾几乎是无微不至的。 真的要走了吗……安陵木槿运起轻功,略到王府别院最高的一栋建筑上面,看着一辆朴实无华的马车静静的驶出院门。 走了吗?那么接下来就该轮到她了,安陵木槿看着马车渐行渐远,唇角斜斜逸起。 冥尘无声无息的出现在安陵木槿身边,“郡主,都准备好了,随时都能启程,不知我们什么时候启程。” “随时可以。”安陵木槿应声。 冥尘踟蹰着,好像要说什么话,却又在犹豫。 安陵木槿转身,语气很平淡,“冥尘,你还有什么要说的吗?” “郡主……”冥尘的声音有些微的激动,问道:“您真的要选择这样吗?值得吗?” 郡主能为了离王殿下,什么都不要,连性命都看得如此之轻,誓死追随。 这一刻,他心中已经明白,这世间,再没有人能比离王殿下在郡主心目中的地位重了。 心中,在这一刻也已经释然。 “没什么值得不值得的,既然选择了他,那么我断然没有独自留在这后方的理由,要么,陪他成功,要么,陪他一起赴死。” 安陵木槿面上一派淡然,仿佛生死于她心中来说,不过和吃一顿饭,喝一杯水一样的分量。 说罢,她转向冥尘,道:“今后,不必再唤我什么郡主,安陵王府已经不复存在,我也早就不是什么郡主了。” 今夜,也是她留在这院中的最后一夜了。 一夜无眠。 安陵木槿晨起便收拾好了,和冥尘一起悄悄离城。 城门口,皇榜上果然已经昭告天下,皇帝突发顽疾去世,临死前口谕,由九皇子继承皇位。 其余几个蠢蠢欲动的皇子,不满这个决定,起兵造反,乃是大逆不道的行为,已经被九皇子收监。 另外,原安陵王府的郡主安陵木槿,平乱有功,封为皇长公主,赐号天槿,与新帝同尊。 呵呵!看到这一幕,安陵木槿心中也是无奈,小九还真是会折腾,天槿公主,也没问过她要不要,便强加在她身上。 不过这也着实是小九的风格了。 这些虚名,她看过了付之一笑,便也没有那么在意。 耀金国是小九的,她想怎么折腾,都任凭她开心就好。 看过了之后,安陵木槿便和冥尘骑着快马离开了耀金都城。 安陵木槿和冥尘是易了容,安陵木槿也是一身男装,所以这一路上也是没有引起太多注意的。 他们是骑马过来的,不可能比千代君离他们的马车还要慢,没有碰到他们也许是走的路不同。 不过也不用担心,冥尘指着前面的璇玑城,道:“公主,前面的璇玑城,是去千秋帝都的必经之路,不管殿下他们怎么走,最终都要经过这里。” “好,我们先暂且找一处安静的客栈歇下,静静等着,记住,切莫多生事端。”安陵点了点头,将马匹放慢速度,慢慢在路上走。 说起这璇玑城,来头也是大,虽然只是个小城,但据说不归任何一个国家管辖,就连千秋王朝都吞不下这棘手的硬石头。 数百年来,都屹立不倒,不管外面多少战乱,这一处始终是那副模样,不曾受过半点儿波及,也是神奇。 安陵木槿入城,果真发现这里的民风淳朴,很喜欢这里。 听说这里的城主极其英明,城中的百姓无不极其服这一位城主,可惜,这位神秘的城主至今未露过面。 从来没有人真正见过他们口中的城主,也因为如此,城中百姓都要把他们那一位城主给传的神化了。 安陵木槿品着面前的茶,权当听着一个故事。 不过她倒是钦佩那城主,至少,能在乱世中保住这一方净土,真的很不容易。 忽然觉得这璇玑城的生活,和她心中向往的一般无二。 若有一日,君离平安无事了,这璇玑城倒是个不错的地方,可以隐居生活。 安陵木槿放下茶杯,转身回厢房休息,在她转身上楼的时候,门口走入一个眉目俊郎的男子。 “主子,这璇玑城我们久留不得,所以歇息片刻便动身吧!”闻影悄声,用只有他们二人才能听见的声音道。 只见那刚刚从门口走入的男子,不是千代君离又能是谁? 对闻影的建议,千代君离只抬了抬手,“不必如此着急,我们要磨一磨身后的尾巴。” 闻影大惊,紧紧锁了眉头,“主子,你是说……帝君派人盯着我们?” 千代君离没有否认,只是淡定的走进店里,开了一间上房。 不要以为他不知道,那些人,自他出了耀金国,便已经跟在他们后面了。 走了这么久都没有出手,也是佩服他们的毅力。 这些人,只是一些走狗而已,他倒不怎么担心,只要找个合适的机会解决他们便好。 只要一闲下来,他的心中,脑海中,就全都是那个俏丽的身影,木槿…… 这些天,几乎没有一****是不想她的,走的那一日,他连和她告别都没有。 不是不想告别,而是……如若他见到了她,会忍不住将她一起带走的吧! 不过此时,他心中是何等的庆幸,这一次他没有把木槿带来。 她是安全的,这对他来说就足够了。 看来他要让自己忙起来了,要不然想她,想的心肺都疼。 千代君离起身,准备星夜动身,越快解决问题就越好。 打开厢房门,另一边的厢房也是恰好打开门,出来一位俊俏的小公子,正是易了容的安陵木槿。 安陵木槿不敢相信,她怎么好像看见了千代君离?是不是她这些天脑海中一直想着他,都出现幻觉了? 不会吧!安陵木槿一步步,失神的往前走,装作不经意间撞在他的身上,摔倒在地下。 这一摔可不轻,安陵木槿全身上下的骨头都要散架了,可是她却没有顾虑到。 从来没有那一刻,她的心中居然是如此愉悦,这是真的千代君离,他们……真的碰上了。 安陵木槿的易容术,便是连千代君离都看不出来,不知道面前的小公子便是他心中挚爱的木槿。 “抱歉!”千代君离不善言辞,只留下一句话,便快步离开。 安陵木槿坐在原地,看着那一个身影渐渐在眼前消失,有些失神的起来,不管不顾的摇醒冥尘。 “我找到君离了!咱们赶紧跟上啊!”安陵木槿整个人都如同活了一般,被注入了生命力。 冥尘心中虽然还有些堵着,但看见安陵木槿如此,他是真心替她开心。 也许放下是对的,能看见她的笑颜,这一生也是足够了。 接下来,便很容易了,安陵木槿骑在马上,目光不离几百米的那处马车,那里面的,便是她决定共生死的人。 远在前面的千代君离,心中却没有那么好了,就在刚刚,他又感觉到一波人马再跟踪他们。 不知道这一波,又是不是来去他性命的。 “闻影,走风回崖那一条路。”千代君离的声音响起。 闻影驾车的手稍微顿了一下,“主子,你确定吗?风回崖极其险峻,很危险的。” 千代君离没有多解释,沉默表明了他的态度。 闻影当下便变了方向,往风回崖的方向而去,主子的心思他懂,他终于决定,要主动引那一帮人出来解决了。 黑夜漫漫,风回崖上面的风更是充满冷意,还带着几抹肃杀的意味。 千代君离的马车就停在路中央,最显眼的位置,没有了下一步的动作。 搞不清楚什么情况,安陵木槿也不敢轻易上前,只能找了一块儿大石头,在后面躲着。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儿?”安陵木槿的声音完全淹没在风里。 冥尘靠近安陵木槿,也是蹙了蹙眉,“公主,切不要贸然上前,先看看再说。” 倏地,一个磁性好听的声音夹杂着内力传过来,“阁下跟着这么久,也跟够了吧!不如出来亮个相如何?” 安陵木槿身子一抖,以为是自己被发现了,刚要上去,便发现已经有十来个黑衣人,将千代君离的马车给团团包围住了。 第248章 黑影现身 还有人要对君离下手?安陵木槿躲在石头后面不敢言语,观察那些黑衣人的动作。 据她所看,那些都是顶尖的杀手,气息沉稳,目标明确,要对付起来很是棘手。 闻影已经和那些个杀手缠斗在一起了,不过很显然,他不是那些人的对手。 也许论单个,闻影可以轻易解决,但……那偏偏是一群,这种组队行动的,最难被击破。 闻影似乎坚持不住,倒在了地上,马车内一道净白身影杀出,一柄寒剑在手,顷刻间便将几名黑衣杀手放倒。 天呐!安陵木槿捂住嘴,她还从没见过君离使剑,没想到他的剑术居然已经高超如斯。 但是,很快的,安陵木槿便发现,君离的剑越来越慢,甚至于,剩下的杀手竟然能近他的身了,这有些不对劲啊! 那九阴寒蛊,已经被她完全封印,要说这个时候出来捣乱,是根本不可能的事情,所以说,很有古怪。 风吹过,安陵木槿闻到一种异样的气味儿,仔细一查,心下大惊,糟糕!君离的处境十分危险。 论武功,这个世界还没有几个人能是君离的对手,但是架不住对手太狡猾,居然能想到如此办法对付他。 果真,千秋那个什么劳什子的帝君不是什么好东西,居然以这么阴狠的办法对付君离。 那空气中的味道,分明就含有激发九阴寒蛊的,也难怪君离会有如此反应。 这下,倒是有些棘手了,安陵木槿在暗处,有些摇摆不定。 出去,她定能化解这个药粉,君离也能化险为夷,但难免会暴露身份。 依着他的性子,肯定会派人遣她回耀金国,她的计划便会泡汤。 而不出去……只要长久下去,让那药粉的作用发挥玲离尽致,君离定会支撑不住,到时候必然会十分危险。 果不其然,千代君离一个晃神,手臂上便已经被刺了一道血痕,血迹染在白衣上面,十分触目惊心。 此刻,安陵木槿的脑子里没有什么了,只有一个念头,去帮千代君离,没有什么,是比他的命,更重要的。 安陵木槿的速度极快,冥尘甚至都没有来得及阻止,她就已经和那些黑衣人交手数回合了。 当然,她也没用做无用功,每一次,她都是不伤人,只是瞄准那些人腰间的小香囊。 不过一炷香时间,安陵木槿手中便已经收获数十个香囊。 那些个黑衣人自然不愿意放过安陵木槿,纷纷转而攻击安陵木槿起来。 便是这香囊里面的东西,大有蹊跷,安陵木槿直接掏出火折子,一把火将那些危害千代君离的东西烧了个干净。 祸害已经除掉,千代君离感觉自己已经好了些,以最快的速度,解决了剩下的残兵败将。 “这位小公子,多谢仗义相救。”千代君离嘴角带着笑意,手中的剑还在滴血。 安陵木槿却没有那么闲适,她现在心中只想趁着还没有被发现,赶紧逃跑要紧。 只是天不遂人愿,她还没有来得及跑,千代君离便闪身到了她面前,语气中带着一点儿戏谑。 “小公子救了本王,不如跟本王回去,本王以身相许如何?” 安陵木槿心中一咯噔,强颜欢笑,“王爷说笑了,你我都不是个断袖,为何要如此这般。” “诚然,你我都不是断袖,不过,本王也不介意以身相许,你说是不是?这位……安陵小公子?” 安陵木槿猛然抬头,撞进千代君离的视线里,“你是如何知道的……” 她的易容术,这一路可是骗过了不少人,怎么到了他这里,便没有了效果呢? 千代君离猜出木槿的心思,勾了勾她的鼻子,“傻瓜木槿,无论你变成什么样子,本王都能一眼瞧出来。” “这世界……大概也只有木槿你,会在这关键时刻相助本王了。”千代君离一把将安陵木槿拥入怀中。 这些天的亲身经历,也只有他明白,思念到底是一种什么滋味儿,此刻,他多想把木槿嵌入骨血里,再也不要分开。 安陵木槿眼角酸涩,控制不住,回抱了千代君离,紧紧箍住他的腰身。 “对了木槿,我还有一件东西给你,先前害怕见到你,便舍不得离开,所以这东西自然也没能送出去。” 千代君离从怀中,拿出一颗雕刻精致的白玉骰子,里面一点红,赫然是那最能代表相思的红豆。 “玲珑骰子安红豆,入骨相思知不知……木槿,你可知这些天来,我每一刻都想你想的窒息。” 千代君离亲手将那最能代表相思的一点红,戴在安陵木槿的脖颈上。 看着眼前思念这么多天的容颜,他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唇瓣相贴,诉说着彼此的入骨想念。 最后,安陵木槿实在喘不过气来,千代君离才勉强放过她。 “君离……”安陵木槿哑了嗓子,伏在他胸前,略有些不满的小情绪,“下一次,你不可再将我抛下。” “你可知,我从来不是需要人保护的女人,我要的,是和你一起并肩面对所有困难。” 千代君离怎么会不明白,此刻,他也想任性一次,将木槿绑在身边,再也不让她离开半步。 半晌,千代君离才应承了一声,“好!从今以后,我便再也不会把你一人留下,不管任何事情都与你商量。” 对这个结果,安陵木槿还是十分满意的,还好,不叫她回去就行,今后的事情,他们一起承担。 此处非久留之地,千代君离欲要带着安陵木槿离开,可有些人,却非是与他们作对到底。 另一批黑衣人如一道道利剑一般,落在他们面前,数量不多,但身上的戾气却比之前那一群更甚许多。 很难对付,千代君离下意识的把安陵木槿放在身后,但安陵木槿握住了他的手。 她才说过,她不要一直都在他背后,要做,便要做和他比肩的女人。 千代君离明白,没有阻止,既然这是木槿的选择,那么他尊重。 安陵木槿拿出防身的银针,银针脱手而出,那些人就像没有看见一般,不闪不避,任凭银针没入他们体内。 虽然如此,但他们似乎都没有反应,银针上面的毒药对他们无效。 安陵木槿又拿出了毒药炸雷,在他们面前爆炸,溅起一片尘土。 可是……依然没有什么用,那些人就和没有生命一样,不管什么攻击,对他们都无效。 “哈哈哈!离王殿下,无用的,这些人,可是咱家亲自培养出来的活人蛊,百毒不侵,刀枪不入。” 一个沙哑刺耳,难听至极的声音忽然闯入。 千代君离抓住安陵木槿,看向她的眼睛,“木槿,快走……这个人非常可怕,不要接触和他有关的任何东西。” 安陵木槿心中一个咯噔,能让千代君离忌惮成这样的,必然是一个厉害的角色,所以…… 越是到这个时候,越是不能留千代君离一人在这里。 “第一次看离王殿下这么在意一个人呢!唉……好一个小美人儿,可惜,咱家最不愿意看见人在面前秀恩爱了。” 说着,那人现出身形,那是一个长相恶心无比的人,或者说,他已经不是人了。 他的周身都围绕着黏答答,黑乎乎的肥虫子,甚至于还有不少从他的口鼻耳中爬出来。 “看不得人秀恩爱那是你自己的问题,谁让你那方面不行呢?一个只会玩儿虫子的死太监。” 安陵木槿嘴角冷嘲,出言挑衅。 这一句话仿佛踩到了那人的痛脚,只见他身体周围的虫子都开始躁动。 愤怒使他的声音变得异常恐怖阴森,“你……你这小女娃倒是不害怕,你可知道我是谁?不知道天高地厚。” 安陵木槿似乎一点儿都没有被他威胁道,无意间掏了掏耳朵,颇不耐烦,“您老是不是聋了……” “我刚刚不是已经说过了吗?你不就是个只会玩儿虫子的老太监吗?难道你不是个太监?” 那人简直要气的七窍生烟了,“咱家乃是帝君最信任的宦官,蛊疆的传人——古公公。” “哦!那不还是太监?”安陵木槿点了点头,经过一番总结之后,平淡的说出了这句话。 古公公气急,小的有些阴阳怪气,“小女娃不懂也是理所应当的,那你自然不知道,你的离王殿下,已经被咱家下了这世上最霸道的蛊毒。” “嗯!九阴寒蛊而已,本姑娘动动手指就解了,这也能算最厉害?也不过如此而已。”安陵木槿面露嘲讽。 虽然她面上表现的异常镇定,但手心已经被汗水****。 原来,君离身上的九阴寒蛊,就是这个老家伙搞的鬼,她必须要让他尝到她的厉害,不能再让他害人。 古公公显然被激怒了,手指指向安陵木槿,他身边的蛊虫也都和吃了亢奋剂一般,纷纷涌向安陵木槿。 一时间,安陵木槿退后一步,身上毒药和银针,不要钱的往那些恶心的小虫子砸去。 事实证明,她的那些药还是起效果的,至少,那些恶心人的虫子,遇到了她的药粉,动静也不自觉的慢下来了。 第249章 生死未卜 “怎么可能……这世界上,居然还能有能克制我蛊虫的人。”古公公不能相信眼前的一幕。 看来她的毒只对那些活人蛊没有什么用,对这些移动的小虫子还是有用的。 她从前也听师父说过关于蛊虫的事情,这术法和医术一般无二,既能救人,也能杀人,全凭用的人如何。 眼前看,这人显然不会是什么善茬,既然能以自身养蛊,这可是逆天而行。对这些虫子有多大的效果还不知道, 她的药是针对人的,只能应付住一时,这决计不是长久的办法。 “这么些年来,总算让咱家遇见了一个对手,小女娃,你好的很……”古公公动怒,那些蛊虫也跟着活跃起来。 安陵木槿银针齐发,将逼近的蛊虫全都杀死,蓦地闪身到那古公公身边,祭出明火。 她曾经在古籍上看到过这以身养蛊的事儿,他的肉身早已经不复存在,蛊虫已经蚕食了他的五脏六腑。 现在看到的,只是一具躯壳,里面早已经尽是些恶心的虫子了。 对付他,唯有明火,将养着他身躯的蛊虫,一把火烧个干净,才是正经。 “木槿……”千代君离飞身出来,已经来不及阻止她。 古公公看着那一团火,生出恐惧,急忙退后几步,招来几个活人蛊拦下安陵木槿。 那火虽没有把古公公烧个干净,但他也没有讨到什么便宜,整条右臂被点着。 古公公也是豁出去了,为了活命,竟然生生的将自己的右臂截下来,那截下来的手臂,落在地上化作了一堆虫子。 “小女娃有几分胆识,只不过跟我斗起来,还是太嫩了,我这手臂,回去养几条蛊,补上就是了,但你……哈哈哈!” 古公公笑的阴阳怪气,“今天,咱家就让你尝尝,被心爱之人亲手杀死的滋味儿。” 说着,也不知道他在空中画了个什么符咒,千代君离的身子一震,双目便像失去了神采,变做了一具行尸。 不好!安陵木槿回头,只见千代君离已经受了那老太监的控制,正要向她攻击。 “离王殿下可是咱家这一生最成功的作品,虽不知道你这小女娃用什么办法压制住了霸道至极的九阴寒蛊,但是……” 古公公顿住,后退几步,极尽得意,“你大概不知道,那种蛊之人可是我,我自然有办法控制他。” “君离……你醒醒!”安陵木槿满脸焦急,根本就没有注意到那老太监说了什么,她只想唤醒他。 千代君离似乎很痛苦,眼睛里面布满了红血丝,显然在和九阴寒蛊对抗。 他抬头看着安陵木槿,用仅存的意志,破碎的喊出几个字,“木……槿……快走……” 他一直惧怕的那一天,还是到来了,算了这么久,还是算漏了,没想到这个老怪物竟会在此时出动。 这个时候,木槿绝不能留在这里,否则……他不知道自己还能撑到几时,最怕的事情,不过是他亲手将最爱的人送到地狱。 安陵木槿明白很快将要发生的事情,可越是明白,她便越是不能走。 千代君离的意识已经完全泯灭,此时的他,不过是一个杀戮的机器,谁都不认识。 目标锁定,千代君离红着眼,杀向安陵木槿。 终究,还是要互相残杀,面对千代君离的攻势,安陵木槿不得不选择自卫,可那银针,却是如何都抬不起来。 此时的千代君离就是个傀儡,是无心的,自然不会知道,他伤害的,是他挚爱的女人。 刚劲的手扼住安陵木槿的咽喉,那肃杀的眼神令安陵木槿心底越来越冰凉。 “公主……”冥尘出现,可是被那些难缠的活人蛊缠身,过不来。 银针就在手上,只要她狠一狠心,扎上去,她就能获得自由,可是……她不想那么做。 倏地,千代君离松了手,掉头就往旁边的悬崖走,像是被什么牵引着。 那老怪物的阴鸷的笑声回荡在风回崖,“桀桀桀,咱家改变主意了,让你死,不如让你生不如死好了。” “我要你亲眼看着,你心爱之人,在你面前,坠入万劫不复的地狱,那比杀了你更加有意思……” 安陵木槿的嗓子忽然被什么哽住了,眼前几乎看不清任何东西,耳朵里也听不见任何声音。 不!她不能让君离就这样死去,她宁愿死在他手里,也不想看着他死,反正,她的这一世,也是偷来的。 也不知道哪里来的力气,安陵木槿起身就往悬崖边跑,将千代君离一把扑倒在地,拦在他面前。 可是被人操控的傀儡,怎么会知道旁人在干什么,千代君离只顾着一昧往前走,眼看两人已经抵在了崖边。 退无可退,后面便是万丈深渊。 安陵木槿流下了泪,紧紧抱着千代君离的腰身。 如果今天一定要有一个人去死的话,她宁愿是自己,反正,她已经活了两世,真的够了。 遇见千代君离,是她最大的幸运,能轰轰烈烈的尝到****的滋味儿,不枉她两世为人。 安陵木槿闭上眼睛,睁开后,两行清泪,眸底却是一片决绝,“君离,再见……我希望下辈子,还能有幸遇见你——” 说着,安陵木槿奋力推了一把千代君离,将她推离悬崖边。 而她,却因着反冲力,落入了那千丈深渊,山风吹起她衣袂蹁跹,猎猎作响,如折翼的蝴蝶。 许是弥留的泪水刺痛了千代君离,他竟摆脱了那老怪物的控制。 “木槿——”千代君离试图拉住她,却连她的衣角都没有摸到。 头在嗡嗡作响,眼前仿佛还浮现着木槿的笑颜,带着点儿俏皮和小腹黑,让他爱如骨髓,可是现在,一切都已经成为飞灰。 眼前的景象让他瞬间失去了生命,千代君离无力的看着自己的双手,是自己,是他,害死了木槿。 所以……既然活着不能在一起,那么他一个人活着还有什么意义呢?死了好,正好……正好去陪木槿。 千代君离缓缓闭上了眼睛,纵身跳下风回崖,却有一人拉住他。 “主子,不要做傻事啊!”闻影摆脱那些活人蛊,拉住就要掉崖的千代君离。 冥尘的心情也不好受,所以不顾什么礼仪和常理,直接对千代君离吼。 “离王殿下,你的命是公主用命换来的,公主生死未卜,你这样做,可曾对得起公主的一片心意吗?” 闻影虽然不容人对主子不敬,但此时,他却也没有别的办法了,希望这么说,可以让主子想开一些。 千代君离的情绪稍微平复下来一点儿,是了,他还要为木槿报仇,虽然导致这一切的是自己…… 但是,也是时候收拾那个老怪物了,千代君离红着一双眼,用内力取过他的剑,磅礴的内力而出,击飞那些活人蛊,直逼古公公而去。 古公公也没有想到,有一天会有人冲破他的控制,反噬让他吐出一口血。 “哈哈哈!虽然你摆脱了我的控制,但……那个小女娃的心血却是白费,你马上就要死了。”古公公很得意。 千代君离没心思听他说什么,一柄寒剑穿心而过,古公公倒下。 随后,千代君离也吐出一口鲜血,倒在了地上。 “主子……”闻影上前呼唤,却发现千代君离的身体已经冰凉。 此时,一位白衣白发的老者降临,摇了摇头,惋惜道:“还是来晚一步啊!这便是离儿的命数,逃不过,逃不过。” 闻影眼中却燃起了希望,跪在了地上,“上尊,求您救救主子。” 白衣老者没有说什么,只是带着昏迷不醒的千代君离,径自离去。 风回崖底。 安陵木槿只觉得有无数把小刀割着自己的脸颊,接下来便是无边的冰凉,耳边听不见任何声音。 …… “元帅,前面是一方深潭,我们可从另外一边走,直逼帝都,不过……” 被唤作元帅的人抬头,英挺俊朗的面容虽然有些岁月的痕迹,但不难看出此人年轻时的英姿。 “不过什么,说。”简单一句话,却透着无尽的威严。 汇报的人犹豫着道:“刚刚属下发现那深潭边,好像有个姑娘,元帅,要不要救人。” 一个身着戎装的男子站在旁边,似乎对这句话颇为不满,“都什么时候了,我们哪里还有什么时间去管什么姑娘,出去,出去。” 汇报的人跪在大帐中,不敢说话。 “崇源,不可,我们是正统,怎么可以枉顾人命?走,随我去看看那位姑娘。” 倏地,大帐传来一阵光亮,一个如谪仙般的人走进来,不食人间烟火,如雾似幻,给人一种随时都会消失的感觉。 “天慕舅舅。” 安陵天慕拍了拍来人的肩,叹息一口,“容华,我知你不喜欢掺和这些俗事,但属下来报,随我去救一位姑娘可好。” 容华意外的没有拒绝,淡淡的应答“好。” 按照那个下属带路,果真发现一位女子晕在潭边,虽然是一身男装,但散落的发丝却明明白白的昭示着,这是个不折不扣的女子。 第250章 生身父亲 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儿,看到这个姑娘的时候,安陵天慕的心中便是一震,涌出一些莫名的情绪。 所以,他亲自走上前去,将她救上来,在看到安陵木槿的脸时,一双眸子瞬间失神,喉咙有些哽咽。 “荣槿……” 有些不对,这个姑娘看起来也就十五六岁的模样。 安陵天慕忽然抬头,看向容华,焦急地喊:“快!容华,救她,一定要救活她,拜托。” “是她……”容华略一愣神,“将她抱到我的帐中去。” 安陵天慕打横抱起安陵木槿,几乎是小跑着回去的。 容华是世人敬仰的神医,有他诊脉,安陵天慕松了一口气,但还是忍不住担心,这个姑娘…… 须臾片刻,容华拂袖起身,声音依旧淡淡,“舅舅,她伤的很严重,不过还好,都是一些皮外伤,好好用药,静养些时日便无大碍了。” 安陵天慕松了一口气,守在床头,静静凝视着这一张容颜。 心中有一个大胆的猜测,但他不敢往下细想,因为,那本就是个奢望。 倏地,一双大手搭在他肩上,容华淡漠的声音听不出什么情绪,“舅舅,此事不可心急。” “自然……”安陵天慕叹了口气,十分无奈。 事实如何,只有等这位姑娘醒来之后才有个定论,但是他现在的身份…… 疼啊!安陵木槿朦朦胧胧的有了一些意识,睁开眼却是在一个陌生的地方。 她只记得自己为了救千代君离,自愿跳下风回崖,怎么?她就这么不受待见,连阎王都不愿意收她! “咳咳……”一阵轻微的咳嗽声传来。 安陵木槿这才发现,旁边还有人,想要说话,嗓子却如被堵住了一般。 但那人显然十分开心,起身道:“你醒了!是不是口渴?我去倒水给你。” 安陵木槿看着眼前人的所为,觉得心底有一处被击中,有些酸涩。 也有些奇怪,他怎么知道,自己是要喝水。 一杯水润了喉咙,安陵木槿总算能开口说话了,第一句话便是问,“有没有路可以上去。” 安陵天慕一愣,有些惊奇,“姑娘你,莫不是从那风回崖顶摔下来的……” 能从风回崖上摔下来,还能有命在,真的是个奇迹。 “难道你就不好奇,我是谁吗?”安陵天慕半开玩笑说着。 安陵木槿无力的扯唇,“知道你是救我的人就行了。” “哈哈哈!你这小姑娘倒也有趣的很,不知可否告诉我你的名字?” 安陵天慕话音刚落,容华公子便进来,立于帐中。 安陵天慕起身让位,“容华,你快来瞧瞧,她还有没有事儿。” “已经无碍,好好修养便是了。”容华的神色始终淡淡,手背在身后。 看见容华,安陵木槿的心中翻起千层浪,没想到得来全不费功夫,竟能让她在此碰见神医容华。 “容华公子,不知可否和你谈谈。”安陵木槿支起身子道。 九转冰莲关乎君离性命,她不敢有一刻忘记。 容华没有什么表示,他一向不怎么会与人相处,尤其是姑娘。 不过他在看见她的第一眼时,心里便清楚了她的身份。 “不知你可否听过九转冰莲,或者说,九转冰莲就在你手?”知道容华的性子,安陵木槿直入主题。 意外的,容华没有拂袖而去,而是看向安陵天慕,“我想,你该和我们说说你的身份。” 安陵木槿被噎了一下,她并不想暴露自己的身份,“我是谁并不重要,说出你的条件,我要九转冰莲。” 此时暴露身份不是最佳时机,若是让容华公子知道,她是拿九转冰莲去救千代一氏之人,那么就没戏了。 “容华,你们之前……认识吗?”安陵天慕看的一头雾水。 “此事不如传召南莫北宁两位将军来比较合适。”容华扔下这句话便离开。 安陵天慕心中已经了然六七分,声音有些颤抖,“去传两位将军来。” 嗯?安陵木槿越来越迷糊,到底怎么了,他们居然认识莫叔他们。 不多久,安陵木槿熟悉的两道身影便齐齐的来到大帐中。 “末将见过王爷。” 安陵木槿张了张嘴,没有说出话来。 北宁先抬头,在看见安陵木槿的那一瞬,有些不敢相信,“小公主?” “你叫她什么?”安陵天慕不淡定了,赶紧起身。 北宁扫视安陵木槿和安陵天慕之间,笑意达眼底,再次跪伏,“恭喜王爷,这便是小公主,您的女儿。” 安陵天慕一口气上涌,居然站不稳,嘴里不停的念叨,“难怪!难怪!和荣槿如此相像,我早该猜到的。” 说罢,他看向安陵木槿的目光,极其温柔,“原来,你便是荣槿的女儿,你可知道,我是你爹啊!” 什么鬼?老天爷真特喵的在逗她,跳崖居然跳出一个爹来了,这也是没谁了。 不过他居然能知道娘亲的名字,而且宁叔也已经如此说了,那大概八九不离十了,只是她没想到,能在这里碰见南莫北宁。 “你们……怎么在这里。”安陵木槿还不太能消化这个事实,转而问南莫北宁二人。 还是北宁回答,“小公主,耀金国易主,我们本就打算离开,又收到王爷的诏令,便来了此处。” 安陵木槿感觉一切都不真实,脑袋晕乎乎的。 “小公主,末将们先告退了,您应该有很多话,想要和您的父亲讲,我们不方便打搅。” 说着,南莫北宁识相的退出了大帐。 安陵天慕不知所措,手都不知道往哪里放,犹豫许久,才憋出一句,“你……真的是我女儿……吗?” 看着眼前这个拘谨的男人,安陵木槿不由得笑起来,“既然宁叔他们已经说了,那么应该是真的了。” “不过……我现在还不能承认,无论如何你都是抛妻弃子之人。”安陵木槿抽了抽嘴角道。 安陵天慕无法辩驳,如果当初不是一念之差,他也不会后悔这么多年,他没想到,荣槿已经怀了他的骨肉。 “我……此去便是寻你母亲的,我和她……已经有十数年未见了。”安陵天慕懊悔的低头。 安陵木槿抬头,“娘亲竟没有和你在一起?那她能去哪里?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她承袭了安陵木槿的记忆,记忆里,从来就没有出现过荣槿长公主,也就是说,她没有在安陵王府。 玉嬷嬷说过,她是去追寻自己的心上人,也就是自己的亲爹,现在,亲爹就在眼前,那么……她一个女子能去哪里。 安陵天慕坐在床前,凝视着安陵木槿那张像极了荣槿的脸,无奈地叹息了一口。 原来,安陵天慕本是前朝,也就是景圣王朝的小皇子。 几十年前的那场宫变,千代一氏的人围宫夺权,屠尽了安陵皇室的所有人,只有安陵天慕靠着一条密道逃生。 这些年来,他没有一刻是安定的,千代一氏的人为了免除后患,不断的派人追杀他。 在逃到耀金国时,他遇见了那个让他倾心的女子。 她虽然是个女子,但是在战场上杀敌,丝毫不比男儿逊色。 所以,敌方似乎故意找麻烦,她不敌,他便相救于她。 人群中,只一眼,他便认定了彼此,而她似乎也对他有意。 就这样,他们对着天地私定终身。 但千代一氏的人仍不肯轻易放过他,他为了不连累荣槿,只能独自离去。 经过这些年的韬光养晦,他已经拥有能和千代一氏对战的实力。 这一次,也是查到荣槿可能在帝都的消息,所以才集结大军逼近千秋帝都。 没想到,居然能在这里遇见他和荣槿的女儿,上天这是在补偿他吗? “对了,木槿,你大概还不知道吧!名震江湖的神医容华,是我的侄子,他是我皇姐昭阳公主的遗孤,只可惜,他们一家全都死在千代一氏手中。” 安陵木槿苦笑,是吗?怪不得神医容华从来不替千代一氏医治,原来,还有这么一番关系。 那么就是说……她和千代君离之间,有灭族的深仇大恨喽! “木槿,你什么都不要想,现在千代一氏内乱,而我的大军过几日便会到达千秋帝都,到时候我们便能找到你娘亲,还能手刃千代一氏,为死去的族人报仇。” 安陵天慕怕安陵木槿胡思乱想,搭在她肩上安慰她。 安陵木槿心里越来越冷,她不敢说千代君离的事情,只能试探性的问,“如果,如果千代一氏的人救过我的命,或者动情了,那该如何……” 听安陵天慕所言,他们的大军已经逼境,而千秋王朝内乱,这一仗,很有可能千秋王朝要改姓。 到时候,万一安陵天慕为了报仇,血洗千代一氏,历史重演,怎么办? 君离……他便是实打实的千代一氏之人,若是她的生身父亲不愿意放过他,该如何? 毕竟安陵天慕能从孤身一人,发展到如今地步,定然不是普普通通的人。 提起千代一氏的人,安陵天慕的表情严肃了几分,咬着牙道:“哼!我们安陵家和千代一氏的人这一辈子都不可能有任何关系。” “木槿,你要记得我们的灭族之仇,千代一氏谋权篡位,屠杀我安陵族人,此仇不报,枉为安陵族人。” 第251章 路遇荣槿 此事安陵木槿没有再和安陵天慕提起,接下来的几天,安陵木槿就跟着大军前进,反正目的地都是一样的——千秋帝都。 起义军中人都知道,他们元帅救回来一个女子,没想到居然是他的女儿,这几日更是恨不得把这位小公主宠上天。 知道了这么些事情,安陵木槿自然不会闲着,想到墨衍白和萧清逸,他们既然是前朝臣子,那么理应知道,这天下,要变色。 虽然现在墨衍白没有在这里,但安陵木槿还是有办法联系到他,或许他知道了这件事情,也是好事儿。 这边的大军打着光复景圣王朝的旗号,逼近千秋帝都,士气高涨,那千秋帝都内可就没有这么好了。 “咣当——”又是一阵东西被扫落地的声音,伴随着一声暴怒,“古公公那废物怎么还没回来,杀手呢?别告诉本君,这么多人,对付不了一个病秧子。” 没有人敢应声,这帝君的脾气向来不好,没有人敢在这个时候惹怒他。 呵呵!大概没有人知道,这一任的千秋帝君,虽然看起来把千秋王朝治理的不错,但实施的都是一些暴政。 千秋王朝明着看上去还是风临大陆上的大国,可实际上,却已经千疮百孔,要不然也不会开始注重那些小国。 本来想要在那些附属的小国安插自己人,却没想到一个个的都不中用,全都被那可恨的千代君离给连根拔起。 这次派人去刺杀,也是了无音讯,真的不知道接下去该怎么办才好了。 “急报——帝君,景圣王朝余党集结二十万大军,已经渐渐逼近帝都。”下属紧急报告军情。 “帝君——派去绞杀离王的杀手已经全军覆灭,古公公也已经……死了。” 这接二连三的坏消息冲的千秋帝君一个气血上涌,想摔东西,却发现已经没有什么东西可以摔得了。 “放肆!拖下去斩首,全都斩首!”千秋帝君暴怒,“赶紧集合军队应战啊!让他们打进来,你们全都活不成。” 帝都一个隐秘的别院中,听风一脸严肃的站在下方,“主子,据说有大军举着光复景圣王朝的旗号逼近帝都,帝君正在调兵遣将应付。” “这千秋王朝本就被他败的只剩下空壳子了,我们要不要趁着这一次他防御空虚,直接击垮他。” 千代君离的面色有些苍白,许久才睁开眼睛,那眸子里却是无神的,就连声音也不真实的样子。 “先不用,静观其变,所有人都调去风回崖,一定要找到木槿,活要见人,死……” 下面的事情千代君离不敢想,只挥了挥手,“下去吧!那边的事情,先不要去管。” 听风领命下去,心底越发的心疼主子,自从他醒来,就没有出去过,看来这一次,他是真的受了情伤。 听风走后,千代君离又闭上了眼睛,脑海中的身影全都是安陵木槿,最后的眼神,让他心慌。 “勿要妄念太深——”一个苍老的声音打断千代君离的思绪。 千代君离终于有了反应,起身恭敬一拜,“师父!” 那日救他的人,也就是面前的这名老者,就是他的师父,退隐江湖的天胤真人。 只是他没想到,师父他老人家已经不理俗事多年,居然会来救他,若是这一次没有师父,他怕是已经在阎王殿了。 “嗯!你若是还当我是你师父,便出去走走,看这一天天的,为师有些后悔救了你。” 千代君离心中早已经凉透,但为了不违背师父的意愿,也只能强逼着自己走出去。 没有木槿的世界是灰色的,千代君离漫无目的的走在街上,碰到别人也不理,任凭别人对他指指点点。 哼!别人怎样与他又有何干?他从头到尾在意的,不过是一个木槿而已,现在就连她,老天也要收走。 倏地,千代君离看见一个身影,并着一个熟悉无比的侧颜在他眼前晃过。 千代君离呼吸一滞,冲上去,却什么都没有看见。 不可能的!他没有看错,那就是木槿,他不可能看错。 穿过了好几条街,依旧没有看见那道身影,千代君离万念俱灰。 也许……是他奢望了,木槿怎么可能到这里,没人比他清楚风回崖到底是个什么地方。 难不成他是出现幻觉了,已经严重到这样的程度了吗…… 千代君离停下脚步,漫无目的的往前走,忽然,脖颈间一痛,眼前一黑,他便失去了意识。 醒来时,千代君离发现自己在一间小屋里,手脚都被绑缚着,不远处坐着一个女人,那张容颜,像极了木槿。 其实用这样的绳子,根本就无法束缚住他,只要他用点儿内力便可以挣脱。 但他此刻不想,这女子虽然长得和木槿有六七分相似,但能看得出来,这绝对不是木槿。 他想要知道这女子和木槿之间的关系,这其中一定有什么是他不知道的。 “刚刚你一路跟踪我,说吧,有什么目的。”那女子起身道。 千代君离丝毫没有慌,“只是觉得,你和我一个故人长得像,认错了人了而已。” 的确,这里面太多疑点,世上没有如此巧合。 那女子显然不相信的表情,“你说什么我便要相信吗?” “不知你……可曾去过耀金国,可曾听说过安陵王府?”千代君离直入主题。 如果这女子和木槿有关的话,就一定会知道。 再听到安陵王府的时候,那女人的神情明显有些不正常,她猛然抬头,抽出短剑指着千代君离的脖颈。 “说!你是什么人?” 今时今日,居然还能有人说出这一番话,显然,对方可能知道了自己的身份。 千代君离心中已经确定了七八分,低头做一副恭敬模样,“想必前辈一定是木槿的娘亲,荣槿长公主了,也只有您,会和木槿如此相像。” 木槿这个名字从千代君离的口中说出来,让荣槿长公主有些恍如隔世的感觉。 手中的短剑落地,面上尽显慈爱,“木槿,我的孩子,我们已经多久没见了……” 说着,荣槿擦去眼角的泪水,对千代君离说:“你为什么会认识木槿,你是她什么人。” “我……”千代君离扯了扯嘴角,嗓音沙哑,“她是我这一辈子的命。” 千代君离眼神里的爱意,荣槿怎么会看不明白,想当年,她也有情窦初开的时候啊! 知道千代君离喜欢自己的女儿,荣槿把绳子解开,连带着和他说话都柔和了一些。 “还未曾请教公子性命,木槿如今,是否和你在一处。”荣槿给千代君离倒了杯水。 “在下姓……”千代君离刚要脱口而出,却忽然想到听风查到的消息,硬生生的收回去。 只是对荣槿长公主说:“我姓君,单名一个离。” 荣槿颇为满意,这公子看着器宇不凡,绝非池中之物,把木槿托付此人,也许是个不错的选择。 关于安陵木槿,千代君离没有敢和荣槿长公主提上一句,只是说她不在此处。 “长公主,不知你为什么要在十六年前,抛下襁褓中的木槿,独自一人来到此地。”千代君离转移话题。 说起这个,荣槿长公主也是一把辛酸泪,如果有选择,谁人又愿意舍得抛下亲子呢? 只是当年她舍不下孩子的亲身父亲,听说他在帝都有危险,便马不停蹄的赶来,却没有找到人。 因为害怕他有什么危险,便一直在这里,期待有一日,他能回来,圆了一家团聚的梦。 “唉!都是些前尘旧事,不必介怀在心。” 千代君离起身,“骚扰长公主实属无奈,我还有事,现行离开,相信好人会有福报。” 待在这里越久,就越容易出事儿,千代君离起身离开。 看来,他要抓紧去找木槿了,不若的话,就糟糕了。 此时,安陵木槿却在捣鼓着一些药材,旁边的容华在假寐。 这些天,不管她使出什么法子,容华都不愿意说出那九转冰莲的下落,真是要急死她了。 虽然神医容华不再难寻,还是她表哥,但他如今是这样一副无欲无求的模样,那比没找到还要心塞。 “容华公子,皇……表哥,你就说说看,那九转冰莲到底该如何得到。”安陵木槿很怨念。 容华始终一副淡淡的模样,连眼睛都不动一下,“这不是你现在该在意的,那药材虽然不容易得,但药用价值委实不高。” 她也是学医的,如何能不知道这个道理,就算是这样,那她也非要不可。 也许九转冰莲对别人来说没什么用,但对她来说,那是君离的命,换句话来说,也是她的命。 “除非你告诉我,你要用这冰莲做什么,否则我不会给你,就算天慕舅舅来劝也枉然。” 安陵木槿不说话了,捣鼓着手中的药材沉思。 关于这个,她绝不能和任何人提起千代君离,这里的人都极其恨千代一氏,如果知道她还要救他们…… 那后果简直不敢想,估计第一个来宰了她的,会是她那个刚认的爹。 第252章 得见熟人 真是拿容华没办法,油盐不进,可是她不会放弃的,那救君离唯一的办法了,绝不能失手。 “容华……这九转冰莲于我来说有大用,你真的不能将它交与我吗?”安陵木槿自认为已经穷尽言语。 许是受不了安陵木槿的纠缠,容华从榻上起身,就要出去。 “站住!”安陵木槿闪身到容华身边,银针抵着他的背后,“你若不给,别怪我不顾及……情面。” 容华面上淡淡的讽刺,“哦!原来你是一个可以为了灭族仇人,对自己亲人刀兵相向的人。” “你……”安陵木槿大惊,“你全都知道了吗?” 容华淡然转身,“是又如何?别忘了,你的残阳之血是如何解开的,我会到耀金国,原就是为了你而去。” 如果不是受舅母所托,他又岂是随便为别人医治之人。 “你若还是不愿放下,那我便把此事告知舅舅,安陵家族少了你一个,想必也不妨事。” 安陵木槿心里凉透,苦笑道:“真的,已经没有挽回的余地了吗?难道天意真要如此戏弄人才开心吗?” 提起那场浩劫,容华平常那什么都不在乎的眼神中,也涌现了一丝恨意,“灭族之仇,如何能有办法挽回。” 说罢,容华便走出了大帐。 安陵木槿失神的坐下,事情,仙人到了最糟糕的地步。 看来要毫无阻碍的和君离在一起,就必须要和这个刚刚找到的亲爹分道扬镳。 讲真的,虽然这个爹是刚刚找到的,但在各方面待自己都很不错,她也不是无情的人,感觉得到他是真心愧疚。 如果要让自己无情的离开,她还做不到,所以只要是还没有到最后一刻,她便不会做出这个决定。 千秋帝都。 千代君离从荣槿处离开后就回了别院,他不相信木槿有事儿,还是要亲自去查看为好,即使现在城里城外全都在通缉他。 该死的帝君,很好,居然编纂出一个莫须有的罪名,说他暗杀帝君,罪无可恕。 天知道,如果自己曾经没有那么一念之仁,哪里会让他潇洒到如今。 从那人对他下手的那一刻,他们之间便再也没有那一层关系了。 等到千代君离回到别院中时,却发现他的别院中站着几个不速之客。 “离王殿下还真是藏的紧,不过百密一疏,还是被我们发现了,帝君有请,还请殿下和我们走一趟。” 这人他认识,是千秋帝君,自己那好堂兄的心腹——李炜。 千代君离嗤之以鼻,“若是本王不答应呢?你们能拿我如何?” 李炜是个角色,面对千代君离竟也能不慌不忙,不然也不能在脾气暴躁的帝君面前黯然无恙的活这么久,还混的不错。 “离王殿下若是不在意这女人的性命,那小的便当做从未来过。”说着李炜示意属下将人带上来。 千代君离瞥了一眼,大惊,他们怎么…… “我和他之间的事情,为何要牵连一个女人。”千代君离强作镇定。 那被绑上来的人,赫然便是安陵木槿的娘亲,他方才才见过的,荣槿长公主。 “我手下的人跟踪离王殿下,发现离王殿下与这个女人来往甚密切,殿下莫不是忘记了。” 李炜很得意,“若是殿下一走了之,李炜是决计没本事拦住离王殿下的,但这个女人……可就难说了,她可是中了秘制的毒药。” 千代君离愤怒,却又无计可施,这是木槿的娘亲,木槿的亲人便是他的亲人,所以他不能袖手旁观。 “走便走,只是你们不要后悔,本王能近他的身,便能杀了他。”千代君离眼眸中乍现寒光。 李炜行了一礼,皮笑肉不笑,“殿下放心,良禽择木而栖,李炜不挑主子,自然会选择最强的那个人效力,若殿下真能杀了帝君,那李炜便也能追随殿下。” 这个李炜倒是个人才,可惜跟了和他对立的帝君。 千代君离转身,声音冷冽,“不知道可不可以放了本王的暗卫。” 刚刚他就已经发现了,如若不是闻影被他们控制,那么此时定会出来。 “自然。”李炜始终是客气的,令人不禁怀疑他是那一方的人。 许久都没有见到这令他痛恨的人了,恍如隔世。 千代君离和他没有什么话说,他从头到尾都在担惊受怕,害怕他抢走他的帝君之位。 为此,他不惜手足相残。 却不曾想到,其实,他从来无心这个位置,所有的一切,不过是他自作多情而已。 “千代君离,本君本来是要杀你的,但是现在给你一个机会,可以不杀你的机会。” 坐在上位的帝君,正襟危坐,看千代君离的眼神都是充满警惕的。 不知道为什么,明明是这个国家的最高领导者,却在面对千代君离的时候,心底发憷。 很讨厌的感觉。 “说你的条件。”千代君离一双手背在后面,眸子紧闭。 这目中无人的样子彻底激怒了帝君,他拍案而起,“你要是不答应,李炜抓回来的那个女人,就会没命。” “帝君倒是说,你需要我干什么。”千代君离有些好笑,他还没说什么条件,就急着威胁自己,看来也是被逼到死路了。 帝君愁眉不展,“你知不知道有人打着光复景圣王朝的旗号,大军压境了,本君要你带兵把他们打回去。” 这个他也听说过,从小,他便是也从典籍上看过,这千秋王朝,本来就是他们千代一氏窃取来的。 “哦?那岂不是正好,景圣王朝百年屹立不倒,本就是我们做了亏心事,这一次不是正好还了人家。” 千代君离话语中带着嘲讽。 千秋帝君很想就此杀了千代君离,以绝后患,但一想到,现在这个情况,除掉千代君离,他可能也要活不久了。 “你……平日里倒是精明,怎么如今还傻了,前朝的皇室早已经灭了,这次怕是有人故意借此搞事情。” 千代君离冷笑,嘲讽道:“是吗?本王愚钝,比不得帝君精明。” 不想掺和到这件事情中,但奈何木槿她娘亲还在他手上,只能先应下,伺机救出荣槿长公主。 说到底,还是他连累了荣槿长公主,要不然她也不会落到这帮人的手里。 无论如何说,千代君离总是这样一副不在乎的模样,帝君也是急了,“你知不知道,前线来报,说叛军已经连收几个城池,马上要打到帝都城下了。” 他的意思,现在就让千代君离为他打仗,替他收回城池,满足他的野心。 千代君离转身离开,算是应承下来了。 这边愁眉不展,节节败退,但安陵天慕率领的大军却是势如破竹,一路攻打到千羽城——千秋帝都的咽喉。 只要拿下这千羽城,就等于拿下了千秋王朝帝都的命脉,他们灭亡是迟早的事情。 “恭喜王爷,终于要实现自己多年的梦想了,只要拿下千羽城,我们便成功一大半了。”一个将领道。 另一个将军却有些忧心,“听说这千羽城来了新将军,很是难对付,我们可要加倍小心才行。” “嗨!你就是杞人忧天了,再厉害能有我们王爷厉害吗?”有人不在乎地道。 “哈哈哈!是啊!喝喝喝——” 这是安陵天慕举行的庆功宴,安陵木槿并没有参加,她一向不大喜欢这样的场合,便出来了。 这些事情都与她无关,只是心中越发的想他了而已,不知道他生活的怎么样。 不知什么时候,容华也过来,看着她兴致缺缺的模样,忍不住安慰她一点儿,“明日上战场,待在这院子里,也没我们什么事儿,不如和我去附近寻些药材,也好救治伤病。” 安陵木槿跳下墙根,唇角微弯,“你倒是放心我,就不怕我做出背叛你们的事情?” “呵呵!”容华淡然一笑,“舅舅已经命我保护你,时刻,难道你自信能在我眼皮子底下做些什么?” 安陵木槿瞪眼,好吧!她承认自己比神医容华这个专职的要逊色,可是他也用不着如此炫耀吧! 气人,已经不能好好说话了。 “等着看吧!”安陵木槿拂袖离去。 战场她是要上的,这样便可以更方便知道君离的消息。 自风回崖一别,他们就没有再见过面,也不知道他如今怎么样了。 一夜未眠,一大早还被容华拖起来,简直要了老命。 容华这个腹黑,虽然心黑了些,但医术还是值得人称赞的,她这两天在他这里学到不少东西。 今日就是战争无情,不知道前线的情况如何了。 “今日有些人到了,想必你应该想去见一见的。”容华撂下这句话,便离开了。 安陵木槿对着他翻了个白眼,收拾了一下便跟上去了。 不待见容华是一回事儿,见人又是一回事儿,谁叫她有把柄在这个腹黑手上。 “墨衍白,清逸,你们怎么这么快就来了。”安陵木槿到安陵天慕的大帐内,没想到却见到了他们。 她曾发讯息给墨衍白,是因为她知道墨衍白是前朝墨家的人,此次正好可以可以随父亲光复墨家。 却没有想到,消息这么快就传递到了。 第253章 终得重逢 墨衍白心中一震,一个转身便是单膝跪地,“罪臣参见小公主,从前冒犯公主的地方,罪该万死。” 额……安陵木槿有些不适应,尤其是萧清逸也跟着跪下,“臣参见小公主。” 安陵木槿一脸茫然看着安陵天慕,怎么……她叫他们来不是让他们跪自己的好吗? 猛然如此,真的非常不习惯。 “你们,大抵是中邪了罢。”安陵木槿看了半天,总结出这么一句话。 萧清逸笑着起身,那笑似乎还掺杂着一丝兴味,“公主如今不习惯我们如此称呼,可是迟早要习惯的。” 天知道,当他知道,原来她就是景圣王朝最后一位皇子的女儿时,他有多么开心,如此一来,他便能重新开始了。 虽然她是皇室的公主,但是萧家原本就是景圣王朝的第一家族。 很显然,这一路打下来,千秋王朝已经民心尽散,待到景圣王朝光复,他们墨家重新建立,那他也算个名门之后了。 内心里其实还有个微不足道的小心机,木槿现在一定知道了她的身份,肯定也是知道,她和千代君离之间,是万万没有可能的了。 安陵天慕起身,看萧清逸的眼神,哪里还会猜不透这小子再想什么。 看来,等完成了祖辈的大业,自己是该操心操心这些小辈们的婚事了。 这个少年是墨家后人,看着也讨喜,模样丰神俊朗万里挑一,对木槿也有情,倒是个不错的选择。 自从知道萧清逸的心意之后,安陵木槿便有些不大敢面对他,她只有一颗心,已经交给千代君离,便再不能成全他。 气氛一时间陷入僵局。 “你们商量事情吧!我随表……表哥去前线看看伤员的情况。”安陵木槿赔着笑,灰溜溜的逃出去。 看着安陵木槿狼狈而逃的身影,萧清逸的神色渐渐有些黯然。 终于呼吸到了新鲜空气,安陵木槿松了一口气。 但是她刚刚说的那一句话却不仅仅是借口,闲来无事,她便也让自己的这一身医术发挥点儿用处。 昨个儿就听说,这千羽城来了一个新的将军,十分的善于用战术,士兵折损的不少,伤员也十分多。 安陵木槿决议亲自去千羽城会一会这什么新调来的将领,少牺牲一些将士也是功德。 不过要说私心,她也是有的,到千秋王朝的地盘上,也能趁机打听打听千代君离的消息。 到他们那边的地盘儿上打听,总归比这边要容易一些。 不过此事一定要避开所有人,尤其是自己那个好表哥,神医容华公子,不然一定去不成的。 要去,自然要悄悄去,一身女装不方便,安陵木槿便找来一身男装换上,稍微易了容,觉得妥当之后才出发。 容华现在自然顾着那些伤员,没空管她,现在正好是逃走的好时机。 千羽城就在离营地五十里处,用快马,不过半个时辰便到了。 不过千羽城已经比不得从前,需要已经是严加盘查关口,要混进去,也是个问题。 还好她易容的技术还可以,随不能骗过容华那个黑心的,但骗过那些个守卫不成问题。 果真,那些守卫,收了她的银两之后,屁颠屁颠的放她进城了。 不过她总是觉得,不知道什么地方,有个阴凉凉的眼神在什么地方盯着她,可是环顾四周,却又没有。 也许是她太过于多虑了吧,安陵木槿想着,不过这是别人的地盘,自己的身份是个危险的,还是要多加小心。 走到闹市区,听到百姓们议论的多是那个新的将军。 安陵木槿索性找了个不起眼的地方听一听,他们在说些什么。 “唉!最近战事吃紧啊!帝君又是那番作为,不得民心,看来千秋王朝的命数将尽。”一个老者的叹息。 另一个年轻的小伙子显然不这么认为,“我看也不一定,看我们千羽城,攻了这么久也没事。” “那都是得益于我们千秋王朝的离王殿下啊!虽然他身子骨孱弱,但用兵的计策却是高的,虽然之前冒犯过帝君,但好在愿意为民族百姓而战。” 离王殿下?安陵木槿捕捉到了一个重要信息,若是那些人所言不错的话,那么也就是说…… 君离现在就在这千羽城中,而且还成了守城的将军。 也不对!君离不是这个作风,按理来说君离没杀了那帝君已经很不错了,怎么可能还替他守什么江山。 听信这些议论不如自己查实情,安陵木槿低调的起身离开。 安陵木槿离开不久,街上便引起一阵骚乱,官兵把百姓赶到边上,还说了什么。 大体意思便是什么在押解要犯,闲人勿近,否则出事了谁都担待不起。 安陵木槿不惹事,避到人群后方,将将抬起头来看那囚车上的是什么人。 只一眼,安陵木槿便失了神,天呐!她该不会是看错了吧!那囚车上面的人,和她竟然有六七分相似,而且心里,不由得便产生一丝莫名的亲近。 “娘亲……”安陵木槿不受自己控制,低声呢喃出了这一句。 怎么可能……面前这个被当成囚犯的,竟然是她失踪了十六年的娘亲。 可那容貌,做不得假,所有的一切都是真的。 在为何,她会落到如此境地,还被当成囚犯,押解到这千羽城来。 不行!她要跟上去看看情况。 一路上,安陵木槿都远远的跟着那辆囚车,直到看着他们进入了千羽城的城主府。 看来那新任的将军,十有八九就在里面了,至于是不是君离,她还要亲自确认了才能相信。 直觉上,她还是不愿意相信君离为那个帝君卖命的,毕竟他可是他的仇人,是要害死他的仇人。 一方面,她不是圣母,私心也是有的,她不希望看见君离和她站在一个对立面。 安陵木槿正在愁如何能混进去,眼下便有个机会送上门来…… 片刻之后,安陵木槿成功化身城主府护卫,跟着前面的一群人,轻松混进去了。 好像有哪里不对劲儿啊!这么顺利真的没毛病吗?安陵木槿有点儿怀疑。 但眼下也顾不得这么多了,安陵木槿兢兢业业的跟着前面的人到了前院,找了个空档躲起来。 这城主府的地形她不熟,还是小心为妙。 安陵木槿悄然穿行在各个屋宇间,到了后院,总算听得到了一点儿人声。 “帝君吩咐过了,所有事情都按照您的意思办妥,您若是还有什么不满意的地方,尽管说就是。” 接着,便是一个冰冷熟悉的声音,“他倒是放心,也不怕本王私自将人放走。” 是他……安陵木槿激动的险些失声,眼眶涩涩的,为了不让自己失声,她捂住了自己的嘴。 “帝君还没有傻到无可救药,这便是小人也来此地的原因,若是囚犯丢了,您和小人的性命都难保……” 是先前那人的声音,“小人一定会尽我所能,看管好囚犯,离王殿下要用到时,小人自然听殿下的吩咐。” 这句话说罢,便再也没了声音,安陵木槿准备先探明情况的,背后却忽然一紧。 条件反射的,安陵木槿转身,准备先发制人。 过了两招之后,安陵木槿便被死死的制服住了。 不过抬头,是一张熟悉的脸,映入眼帘。 许久没有见到了…… 千代君离一眼便认出了,这便是他心尖上的人儿啊!他愣住,一时激动的有些失语。 “你中了什么咒术……”安陵木槿忍不住问。 这样的千代君离,真的太邪门了,今日撞见的人,都有些邪门。 千代君离没有应答,直接以吻来诉说他这几日的担惊受怕。 好怕从此之后就这么失去她,没有她的世界,便再没有没有半分颜色。 二话不说,千代君离直接将安陵木槿掳到厢房,铺天盖地的吻把安陵木槿弄得有些失神。 安陵木槿本还有些怨气,但此刻的温存却让她的脑子都不大好使,原先想到的质问话语,也都抛到九霄云外去了。 好不容易找个档口,安陵木槿质问道:“你为什么要为那帝君卖命,他可是我恨不得杀了的人。” “木槿……”千代君离的声音有些不真实,抱着她不愿意松开片刻,此刻的他犹如孩童一般。 安陵木槿有些不忍心,语气也放缓,“你可知,你是与我父亲的大军的交战。” 千代君离的身子明显一僵,“你都……知道了,你的身份……” 终究还是没有躲过去啊!老天在和他开玩笑么?好不容易找到她,却又在他们面前阻隔了一座大山。 “你走吧!我也不会再留在千羽城,做完我的事情,我便离开,好好当你的小公主。” 或许,他已经猜到了她来次的目的。 安陵木槿有些诧异,她从前就觉得君离有什么事情瞒着她,原来是这个,他早就直到自己的身份吗? 对身份这个问题,安陵木槿没觉得有什么,反而觉得好笑,“这么说,你是开始嫌弃我喽!要去再另外找一个年轻的小姑娘?” 第254章 母女相见 “木槿……”千代君离回头,面上悲恸,“你难道不知道,你是前朝公主,而景圣王朝……便是被我千代一氏亲手毁掉的吗?” 他早就查到,近期有人要集结军队,向千秋王朝进发,所以就让人深入的查,终于知道前朝还有遗孤在。 而且那人曾经出现在耀金国,与荣槿长公主的事情盛极一时。 再加上,木槿并不是安陵王爷的女儿,却又姓安陵,而前朝的皇姓,便是安陵。 一切都太巧合了,所以当他知道,木槿可能是前朝公主的时候,他有多慌张。 那一场宫变,确确实实是千代一氏发动的,安陵皇室的族人,也确确实实是被千代一氏的祖辈屠了个干净。 曾经以为,当木槿有一天知道真相的时候,他们之间便再也没有可能了,所以这也是他一直没有告知木槿真相的原因。 “昂!我早就知道啊……难道你认为,我们之间的感情,会被那些已经做了古的老古人所磨灭吗?” 安陵木槿环着胸,看起来丝毫没有什么介意,“左右那是你祖辈的错,又不是你的错,为什么要把罪孽传承下去?” 木槿她……不介意这件事?他做梦都没有想过,木槿会说出这么一番话出来,恍若觉得是在梦境中。 忽然,一双纤细的手环住他的腰身,很温暖。 千代君离再也抑制不住心中的激动,反身抱起安陵木槿,放在旁边的美人榻上,倾身攫取她的美好。 “唔……”安陵木槿快要透不过气来了,将将推开他,深呼吸一口,道:“我还有事要问你。” 千代君离还不知餮足,虽然放过了安陵木槿,但是还将她禁锢在怀中。 缓了一会儿,安陵木槿才想起此行的目的,问,“你怎么会在这千羽城里面,我想你还不至于会给那什么帝君卖命吧!” “不错!”千代君离叹了口气,“我留在里,的确不是为了守城,而是为了救人,这个人,和木槿你有莫大的关系。” 莫不是……安陵木槿起身,“今早我看见有囚车押解犯人过来,和我长得颇有几分相似,可能是我娘亲。” “木槿你的猜测不错……”千代话音未落,房门便被打开,一队守卫将这里重重包围。 接着,李炜便慢慢踱步进来,行了一礼,“离王殿下,这女子乃是敌军派来的奸细,你可不要被她蒙蔽了。” “给本王出去,她是不是奸细,本王心知肚明。”千代君离冷声道。 安陵木槿抬头看,这人的眼神让她感觉十分不舒服,看来她先前的感觉并没有错,这明显是个圈套。 李炜丝毫没有被千代君离吓到,将礼数做的周全,令人挑不起出刺,可又令人恨得牙痒痒。 “离王殿下,臣的探子已经查明了,这便是敌军元帅的女儿,至于囚牢里的另一位,乃是这女子的母亲。” 千代君离面色一沉,还是太低估李炜这个角色了,不过他们要想动木槿,想的美,门都没有。 “离王殿下,你可不要糊涂,只要我们拿这两人当人质,那还愁对方不缴械投降吗?” 李炜皮笑肉不笑,招呼了卫兵就要来捉拿安陵木槿。 千代君离准备出手,却被安陵木槿拦下,也许,这是个不错的机会。 “我可以和你们走,不过,你们要将我和今日早运来的犯人关在一处。”安陵木槿眼神犀利,“否则,纵使你这府里有多少卫队,都拦不住我。” 这个人虽然心机重了些,但想的也太简单了,她既然敢来千羽城,就一定做了完全是准备,这几个人就想拿住她?没门! 李炜自然看出了这女子的不凡,知道硬碰硬没什么好下场,自然应允了这一个小小的要求。 于是,千代君离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安陵木槿被带走,虽然万般不愿,但这既然是木槿的计划,那他只能全力助她。 看来那个计划,要提前实施了,不管是木槿,还是木槿的娘亲荣槿长公主,留在这里都是危险。 只要让她们平安与景圣王朝大军会和,那他便再也不用什么帝君的命令。 李炜果真将安陵木槿和荣槿关在一处,母女俩终得相见。 十六年了没想到母女见面竟然是在如此尴尬的环境下。 虽然从来没有见过这个娘亲,但血缘之间的联系,还是让安陵木槿不自觉的走向她。 还好,他们只是抓了她,倒是没有受伤。 安陵木槿走近,荣槿也抬起头来,在看到安陵木槿的那一瞬间,心中最柔软的地方忽然被触动。 “你……”荣槿有些哽咽,莫不是她出现幻觉了。 安陵木槿已经恢复了自己的容貌,现在的她,近看,和荣槿的相似度更高。 这的确是自己的娘亲了,无疑。 但是要让她这么快适应,还是有些奇怪,就如同她现在还不习惯叫安陵天慕为爹一般。 气氛总是这样僵着也不好,安陵木槿上前一步,手轻轻落在她的肩头,“我已经知道父亲所在,此番来是救你的……” 心中的计划已经差不多成型,只要和君离配合得当,他们就再也不必受这份拘束了。 安陵木槿倒是不愁了,可她的不告而别,却愁坏了一众人。 “木槿到底去哪里了,还是没有找到吗?”安陵天慕急得团团转。 萧清逸的心也悬着,主动请缨,“王爷,让我去寻小公主,一定不辱使命。” 出了这么大的事情,容华却依旧淡然,只对安陵天慕道:“舅舅,实在不必担心,木槿能够自保,她的毒术,并不比我差。” 莫名的,他就是选择相信她,相处这么多天,他也了解了安陵木槿的脾气秉性。 千代君离同样很淡然,至少表面上是如此的。 呵呵!那帝君,说什么让他带兵平乱,实则一点儿兵权都没有给他,所有的一切都是李炜代劳。 说白了,他就是作为傀儡的存在而已。 “本王要去探监。”千代君离背着手,对李炜冷声说,“不会本王连个探监的权利都没有了吧!” 李炜始终赔着笑脸,“自然不是,离王殿下想去哪里,便能去哪里,只是殿下身子不好,臣不放心,请允许臣随侍。” 什么随侍,说的好听,只不过是用来监视他而已,不过以他和木槿的默契,就算他去了,也没什么用。 监牢里,千代君离给安陵木槿使眼色,瞟向一旁的李炜。。 安陵木槿心领,做出一副怨恨的样子,“你做什么还要来,你可知道你是我的仇人!” 荣槿有些一头雾水,起身来看,见是千代君离,便问:“木槿,这……不是你的心上人吗?君离这孩子是个好孩子。” 安陵木槿额上有些黑线,虽然做女儿的都应该在自己父母面前夸一夸未来夫婿,但现在可是由不得她。 “好?”安陵木槿指着千代君离,嘲笑一声,“您可知道,从前,便是他们一族灭了父亲的一家。” 荣槿更加不解,“他……他又不是千代一氏的人,他不是叫君离吗?” 安陵木槿很囧,看来千代君离已经在娘亲面前露过脸了,还挺会隐瞒的,但是眼下,计划最重要。 “娘亲,你可知道,他并不是叫什么君离,他的全名叫千代君离,是千代一氏的人。” 安陵木槿忽然冲上去,直接抓住千代君离的衣袖,厮打起来,“你这个凶手,你祖辈害我杀我一家,你们会得到报应的。” 趁着这个时机,安陵木槿嘴角微勾,将一块儿布帛塞到千代君离衣袖里。 得到讯息,千代君离装作千般不耐的模样,将安陵木槿推倒,拂袖而去。 心里很懊悔,也不知道刚刚有没有推伤木槿。 这笔账他记住了,日后一定要在他们身上讨回来,千代君离的眼神瞬间变得冰冷弑杀。 看着千代君离的身影消失在眼前,安陵木槿才松一口气,回头却对上了荣槿长公主打量的眼神。 “木槿,不要瞒着娘亲,你是不是,真的喜欢他,” “我若是说真的,娘亲你能答应吗?毕竟……他是千代一氏的人。”安陵木槿低头承认。 荣槿笑了笑,“为什么不能同意,不能因为他祖辈犯错误,就一棒子打死,就如同,娘亲早就知道皇兄和千代一氏有些关系。” “啊?”安陵木槿有些惊讶,“你如何知道皇帝他……” 这件事情她都不晓得,还是后来查到的,没想到在千秋帝都生活这么多年的娘亲却知道。 “那娘亲你可知道,是我杀了皇帝,你会怪我吗?” 荣槿拍着安陵木槿的肩,“自然不会,在我选择天慕的时候,其实已经与耀金国皇室没有半分关系了。” 本来她想要随天慕一同完成复国的心愿,但奈何那时候她已经察觉自己有孕,只能为了孩子留下,待这孩子出生之后才来寻找天慕。 虽然十分不忍心丢下尚在襁褓中的幼儿,但如果要让她跟着自己漂泊,还不如让她有个安逸的环境生活。 虽然可能会受点儿冷落,但总是好过和她一起风餐露宿,过着居无定所的生活。 第255章 如此决绝 千代君离阴沉沉的回到厢房,看了木槿给他的丝帛,面色越来越沉。 不行!绝对不可以让木槿冒险,所以,还是由他来承担所有的风险好了,危险的事情,他一人做就够了。 三日,足够他准备的时间。 接着,千代君离叫来李炜,冷声吩咐,“三日后,和敌军交战的时候,本王要用那两个人质,威胁敌军退兵,这两天好生看管她们。” 这个时候,任何人都会以为他是被女人伤了,才会做的此般决绝,便不会再有人怀疑。 这样,他便能实施他自己的计划。 安陵木槿万万没想到,在牢房中就待了一天,就被抓出来了,一路押解到城墙上。 什么情况?君离没有按照她的计划来弄吗?他到底在搞什么鬼。 下面,是父亲的大军,有些头领她是见过的,显然,这是要拿她和娘亲做人质了。 这不是君离的风格,果真,她也没有在人群中看见他。 她知道,这些人和君离不是一路看来是他属下阳奉阴违了。 千代君离在城主府中部署,肃冰忽然来报,“尊上,安陵姑娘已经被李炜带到城墙上。” 千代君离的心沉下去了,双拳握紧,没想到李炜那厮居然背着他独自行动,说好的三日,却不按照计划实施。 “改变计划,在东门制造混乱,乘机控制住南门,一定要保证全都是我们的人。”千代君离命令。 卑鄙!这个李炜不简单,看来他要亲自走一趟,和那厮斗法了。 安陵木槿也没有闲着,区区这群人,还没有办法能拿住她。 从往日听的传闻来看,娘亲荣槿长公主也不是普通的女子,所以凭她们的本事,自救还是没有问题的。 可是,当安陵木槿准备拿出银针时,一个卫兵便莽莽撞撞的过来。 “禀报将军,千羽城东门出现暴乱,请将军速去平息。” 李炜脸色有些不好,挥了挥袖子,“这种事情,去找离王殿下。” 卫兵有些吞吐,“将军……离王殿下说他……说他身子抱恙。” 李炜闻言,道:“随本将军去看看情况,你们几个看好这两个女人。” 说罢,便随着那人下了城楼。 这个机会甚好,安陵木槿放出迷药,那些原本看守她们的人,渐渐的开始打哈欠,歪倒在一边。 安陵木槿刚想要脱身,千代君离便出现在了城墙上。 “木槿,你们没事儿吧!”听的出来他语气中的担心。 安陵木槿给荣槿松绑,“没事儿,他们还伤不到我,我们快走吧!” 千代君离在前面为她们扫清道路,解决一些残余的虾兵蟹将。 “随我去南门,那里是我的人接应。” 原本的计划是万无一失的,可就在他们刚下城墙时,居然撞见了李炜。 安陵木槿有些吃惊,他不是去处理暴乱去了吗?怎的这么快就回来了? “离王殿下,你这是准备带着朝廷要犯去哪里啊?” 千代君离不屑和他们废话,直接杀出去。 李炜退后一步,口中不知道吹了什么口哨,立刻有数十个全身披着乌黑铠甲的人将他挡在后面。 “殿下,帝君他早就料到你不会安安分分的听话,所以派了黑甲卫来,好在你反叛的时候趁机除掉你。” 黑甲卫,乃是千秋王朝最精锐的军队,人数少的可怜,但战斗力却彪悍的可怕。 他们身上的盔甲是天外玄铁打造,刀兵不入,任凭你有三头六臂都拿他们没有办法。 眼下,似乎没有办法了,只能一战,三人瞬间和那些黑甲卫缠斗在一起。 越是打,他们的劣势就越明显,这些人仿佛是机器人一般,这个打完了,便会有新的补上,车轮战最是耗费人的体力。 千代君离咬了咬牙,这样下去不是办法,于是露了个破绽,让黑甲卫得手,打了他一掌。 那一掌可不是寻常的一掌,千代君离当即便吐了一口鲜血出来。 也借着这个时机,千代君离救了安陵木槿和荣槿长公主,助她们脱离包围。 “快去南门!”千代君离留下了这一句话,便独自开始战那些黑甲卫。 安陵木槿想要回去,却被荣槿拦着,“你现在去,左右也不过是他的累赘,我们还是走吧!” 真的是这样吗……安陵木槿最后只得被荣槿长公主拉走,不知觉间,两行清泪湿了衣襟。 果然如千代君离所说,南门当真有人接应,而且是熟人——听风。 “听风见过安陵小姐,夫人,不知主子现在何处……” 安陵木槿失神片刻,在心中下了个决定,“娘亲,你先和听风离开” 说罢,她便运起轻功,以最快的速度原路返回。 她不能做让自己后悔的事情,大不了,便是一起死好了。 回到刚才的现场,安陵木槿正看到千代君离一人敌那几个铁人,身上已经受了不少的伤。 擒贼先擒王,安陵木槿银针倾撒而出,针针都是逼着那李炜的要害,这一次,她必取他性命。 等李炜发现安陵木槿的时候,已经来不及躲避,银针没入他的身体,断肠毒药让他瞬间没了命。 手中是几颗炸雷,也是不要钱似的抛出去。 虽然不知道能有几分效果,但能拖一时就是一时。 等安陵木槿接近千代君离的时候,才发现他有些不对劲儿。 因着刚刚对抗黑甲卫,他动用了压制九阴寒蛊的真气,所以那九阴寒蛊,在他体内又一次的爆发了。 该死的,安陵木槿咬着牙,也不知道哪里来的力气,生生将他一个大男人拖起来,往南门走。 “木槿,别废气力了,我的情况我清楚,我们的缘分可能要等到下一世才能继续了。” 千代君离吐出一口血碴子,他自己知道,这一次,他是真的逃不过天命了。 安陵木槿很气愤,大声吼道:“千代君离,去你妹的下辈子,你要是不给我活,我就彻底抛弃了你。” “没我的同意,就算阎王要收你,我也能将你从他手中拉回来。” 一股信念支撑着安陵木槿,居然真的让她撑到了南门处。 为今之计,要救千代君离的就只有一个办法了,不管付出什么代价,都要把九转冰莲从容华那里讨过来。 因为千羽城连失去两位核心将领,所以景圣王朝的大军攻破千羽城也只是时间的问题。 马车行到大军驻扎处,安陵木槿顾不得自己一身是血,直接杀到容华处,跪在地上不起。 “求表哥借九转冰莲一用。”安陵木槿的眼睛都是血红的。 容华不为所动,转身,语气淡淡,“你可知带他到这里,每个人都恨不得手刃他,救他,实在不必。” 安陵木槿同样固执,“求表哥赐九转冰莲一用,若是他死了,那我便也随他去了。” 容华未曾料到安陵木槿如此决绝,“此事你去同舅舅商量,若是他同意,我也无话可说。” “求表哥赐九转冰莲一用。”安陵木槿不愿放弃,除了这个,她不知道还有别的什么希望可以救君离。 大帐内一亮,进来的却是她亲爹安陵天慕,还有娘亲荣槿长公主。 “木槿,你不要糊涂,荣儿方才与我说了,你既然敢带一个千代一氏的人过来,看在他救了你们的份儿上,爹不杀他已经仁慈。” 安陵木槿转身,对安陵天慕跪拜,“爹,娘亲,我是一定要救他的,为了他,我愿做任何事,哪怕牺牲自己的性命。” 荣槿有些心软,“天慕,我看那孩子不是他祖辈模样,你就要如此赶尽杀绝吗?那么你如此作风,与当年杀你族人的那些人,又有何不同,不如就让华儿去救他好了。” 安陵天慕坚定信念,“不行!不杀尽千代一氏的人,我已经很宽容了,看在女儿的面子上,我只当没见过他,但救他,半分可能也没有。” 安陵木槿苦笑着,在大帐内对着安陵天慕和荣槿长公主磕了三个头,“感谢爹娘赐我性命和这一具肉身,你们的恩情,我无以为报。” 说罢,她便回了自己的大帐。 千代君离的情况越来越不好,整个身子已经变得冰凉无比。 安陵木槿酸涩着眼睛,颤抖着,抚摸过他面上的每一个细节。 “君离,再等等,再等等……”安陵木槿闭上眼睛,“既然我救不了你,那么我们一起死可好,全了你的心愿,我们下一世再约。” 杯子中,是她精心调配的毒药,只要喝下去,便能解了痛苦。 对这个世界,全没有一丝儿遗憾的,左右她都已经活了两世,能轰轰烈烈的爱一场,什么遗憾都没有了。 热的泪水滴入杯子中,安陵木槿闭上眸子,仰头便要喝下。 千钧一发之际,安陵木槿手中的毒茶被打翻,随之而来的声音,安陵木槿听的不大清楚,因为她眼前一黑,失去了意识…… 再次睁眼,眼前朦朦胧胧的一片,怎么得,她是到了天堂吗? 视线渐渐清晰,她才发现,这里并不是什么天堂,而是她还没有死。 荣槿长公主陪在她身边,摸着她的脸忍不住难过。 她料到木槿用情很深,却没有料到,她竟然如此决绝,为了一个男人,已经到了想要了结自己的性命的地步。 第256章 大结局:袖手天下 安陵木槿整个人便和失了魂魄一般,坐在床上毫无生机,拼着最后最后的气力问,“他,是不是……” 话说到一半,安陵木槿便收回了,没人比她知道,君离伤的有多重,九阴寒蛊没有九转冰莲,等待他的不是死还有什么。 她果真是连脑子都有点儿不好使了,心中仿佛有一块儿缺了一般,此刻,她生命中的所有色彩都消失了。 “没有,华儿出手保住了他的性命,你爹本就愧疚于你,看你如此决绝,必然会网开一面,木槿你放心。” 闻言,安陵木槿已经死寂的眸子里,露出一转流光,甚至连衣衫都顾不得整理一番,便跑出去。 在千代君离身处的大帐外,安陵木槿遇见了安陵天慕,他正背着手,闭着眸子养神。 他的人生目标便是 对安陵天慕给了她生命的事情,安陵木槿到底还是不能忽视的,该行的礼仪,一样不少,就当他没有这个女儿好了。 安陵天慕扶起她, “木槿……”安陵天慕看着她这般模样,摇了摇头,“你这孩子,你当真对对这个千代君离情根深中,没有一点儿挽回的余地了吗?” 对这个事情,安陵木槿丝毫没有一点儿犹豫,斩钉截铁,“不错!此生没有他,我的生活便再没有了一丝光明,活着,也不过是一具行尸走肉。” 安陵天慕有些恨铁不成钢,不住的摇头,“木槿,你可是我的女儿,你可是安陵家的血脉,难道你就真的忍心这做吗?” “你可知道,他是千代一氏的人,是我们的灭族仇人。” 对这件事情,他虽然为了弥补女儿,一次一次的降低底线,但不代表,他可以轻易接受千代一氏的人。 这个,安陵木槿已经反复考虑过了,那已经是很久远的事情了,而且,千代君离本身没有做错什么。 他也没有办法选择自己的出生,虽然贵为千秋王朝的王爷,但却一生被自己的兄长算计,悲苦生活。 两世为人,安陵木槿从来没有理解过什么是情,她总认为,只要自己快活恣意,便是世间最大的幸福了。 但自从遇见千代君离才晓得,原来这世间,还有那么美好的事情,会有一个人让你感觉到安心,给你安全感。 “父亲,这个你不必说,我都知道,可当年的事情发生的时候,千代君离还没有出世,难道就因为他的血脉,便要被判上如此罪名吗?” 安陵木槿此番话把自己逼到绝境。 接着,她对着安陵天慕鞠了三躬,语气悲凉,“我是安陵家族的不肖子孙,若是父亲实在觉得我给列祖列宗蒙羞的话,那么,我愿从此之后和安陵家族脱离关系。” 安陵天慕惊诧了一瞬,最终什么都没有说,木槿的这一番态度,他是摸清楚了,看来为今之计,他也只能小小的自私一下。 毕竟,那是他和荣槿唯一的女儿啊!为了复国的大业,他本就失去了十六年享受天伦之乐的时间。 他再也承受不起失去女儿的痛楚了,此次,便随了她的心愿吧! 安陵天慕离开不久,暗处的一个身影也慢慢的隐了,背影带着深深的落寞。 萧清逸望了望天空,眨眼睛,这样便能让自己不至于看起来懦弱。 木槿的一番话,他听在耳里,却化作利刃捅在他心上。 原来,从头到尾,他的一切痴念,都不能打动木槿,不管做到什么程度,都不可能让自己在木槿心中占一点儿位置。 千代君离真的有如此好吗? 把她的一颗心,全都占满,再也不能给任何人机会,他不明白,真的不明白这其中的道理。 可是****这东西,不是身在其中之人,哪里能明白,又有何道理可讲呢? 这段感情,今日起他才知道,他是完完全全没有机会了,除了选择退出,释怀,已经没有别的办法。 可是感情若真的那么容易放下的事情吗?若是那么容易能轻易放下,或许他就不会这么心伤了。 安陵木槿并不知道周围有人,亲自进去为千代君离把脉,见他气息平稳很多,才稍稍放心。 “九转冰莲就在那个盒子里,你应当知道使用的办法,这件事情,我不会再管。”容华面色淡淡,留下这句话便出去了。 安陵木槿打开盒子的那一刻,差点儿落泪,那一小朵冰晶模样的花,却是千代君离的救命之物。 其他药材,这里陆陆续续都已经齐全,安陵木槿立刻准备替千代君离彻底拔除九阴寒蛊。 这一次,她一定要成功。 银针什么的都已经齐全,有了上一次的经验之后,安陵木槿对这一次很有信心,心里已经有了底。 最多不过是失败了而已,她还可以陪着他在一处,与他生死与共。 每一步,安陵木槿都是耗尽了心血在完成,从来没有那一刻,她对待事情如此认真过。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了,药配合银针使用好像起到了一点儿作用,千代君离的脸色在慢慢的改变。 只到最后一步了,只要成了,那千代君离以后就再也不会受九阴寒蛊的影响了。 九转冰莲被碾碎入药,用银针催发,如此才能发挥其最大的药效。 银针一次次的刺入,再一次次的拔出,虽然已经到极限,但安陵木槿还是在尽全力。 最后一根银针,安陵木槿几乎是颤抖着拔出的。 做完这一切,安陵木槿还是放心不下,每一刻都要仔细盯着,生怕他出个什么万一。 这个法子……也不是就百分之百能成功,但如果不用的话,就连那一点儿机会都没有了。 时间一点点儿流逝,千代君离没有一点儿醒来的迹象,安陵木槿的心也在一寸寸变凉,她几乎要绝望了。 “君离……你醒醒啊……”安陵木槿的声音染了一层悲恸。 她一寸寸的抚过千代君离的眉眼,将手贴在他的心脏处。 是她失败了吗?安陵木槿如此猜测,是她低估了九阴寒蛊。 不行!他不能让他独自承受这一切,就让她最后再为他做些什么吧! 安陵木槿苦笑着,神情严肃,起身,一件件的除去自己的衣物,轻身入浴桶,攀着他的脖颈。 火热与冰凉相撞,安陵木槿瑟缩了一下,轻轻倚靠在千代君离心口前,阖上眸子。 时间不知道过去了多久,千代君离的眉间颤动了一下,缓缓睁开了眸子。 却发现安陵木槿已经睡在他的怀中。 这是梦吗?多么美好的一个梦啊!美好的让人有些不敢相信。 在水里泡的时间有些长,千代君离的四肢有些无力,但他还是用力将安陵木槿抱出浴桶,放在旁边的床上休息。 一点点儿小动静便把安陵木槿吓得惊醒过来,她做梦也没想到,千代君离能活生生的站在她眼前。 想要说出一点儿什么,却发现此刻,什么话都说不出来,眼角早已经酸涩。 她终究还是将他救回来了,感谢老天给她的这一次机会。 安陵木槿笑的像个孩童,笑着笑着,她便流泪了。 千代君离轻柔的吻去她眼角的泪水,似在郑重承诺,“木槿……我差你一场盛世婚礼,今后我再也不会让你为我流一滴泪。” 安陵木槿点了点头,她相信他,经过这么多事情,她又怎么会不相信他…… “此生惟愿,执子之手,与子偕老。”安陵木槿哽咽着说出这一句话。 这句话不是多么动听的情话,却是她的全部心意,也算是许下的一个重诺,一个要执行一生的诺言。 两人交颈缠绵一晚,彼此心里都是慢慢当当的对方,再也容不下其他人。 翌日,安陵木槿和千代君离便准备离开。 “木槿,你可想好,真的要和他去吗?”荣槿颇有些舍不得,好不容易寻到的女儿,转眼间就要走了。 这是经过深思熟虑的结果,安陵木槿斩钉截铁,“不错!恭喜娘亲和爹重逢,娘亲应该最清楚和心尖人分别的滋味儿吧!” 荣槿叹了口气,就是因为知道,所以她选择放手,愿意让木槿去追寻自己想要的生活。 千代君离从袖子中拿出一块儿虎符,“此是五万兵马,必要的时候可以解燃眉之急。” 安陵木槿和千代君离是悄悄离开的,连安陵天慕都没有惊动。 他们要去追寻,属于自己的幸福生活,做一对人人羡慕江湖侠侣。 这世间最奢侈的生活,便是能和心尖儿上的那一人,朝朝暮暮在一起,晨看朝阳升起,暮看夕阳低垂。 他们要走过很多他们没有去过的地方,到处都要游览一番。 归隐后,他们陆陆续续也听说过一些争执 千羽城破之日,千秋帝君自杀在皇宫中,其亲信已然被千离阁全部暗杀,不留一点儿祸害。 安陵木槿和千代君离却再也不关注这些政事,只是偶尔会听到一些消息。 他们只要每天只快活恣意的做自己想要的生活就好。 千秋王朝果真气数已尽,前朝景圣王朝的繁华又回来了。 安陵木槿的爹自然就是当今景圣王朝的帝君。 “君离,我们走吧……去看遍这大好时光,木槿花,也开了。”安陵木槿嫣然一笑。 千代君离一脸宠溺,搂过她的腰肢,轻功运起,转眼家便没了半分影子。 漫山的木槿花已经盛开,花海中,有一对佳偶,十指相扣,穿行在花海中,赏漫山花开盛世,只为彼此一人倾心。 世间最挚爱不过如此,你许我与君袖手天下,我便还你共赏木槿倾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