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她的忌日 今天的墓园显得格外的宁静。已经是第六个年头了,韩夕的第六个忌日。 漆黑的深夜,一名穿着黑色西服的男人站在一处墓碑前。 男人拥有俊朗的外表,高贵典雅的气质,只是眼里的暮色太浓,浓得让人感觉不到一丝的生气。 他是Z国总统,墨瑾辰。 这是他第几次来这儿呢? 第二次. 第一次是韩家给她立墓的那天深夜。 他以为他再也不敢踏入这儿了,只是他还是来了。 六年了,他以为胸口的位置已经不痛了。原来伤口还在那,只是已经溃烂。 “墨瑾辰,其实爱一个人很容易,就是一瞬间的感动。但恨一个人却很难,会是一辈子。你会恨我一辈子吗?” 他听到了她带着凄楚的声音,转身看去,身后却空无一人。幽暗的瞳孔凝视着前方,眼里荒芜而空洞。 墨园花屋里的花已经开了,开得很艳丽,花香肆意,淡淡的夜风吹过,仿若她温柔的手指拂过肌肤。 只是花屋里不会再响起她搞怪般的笑声。 “墨瑾辰,凡尘俗世充满欺骗,但唯有爱情要保持最初的干净。我们却都走错了路。” 那晚她的语气很平稳,谈得上轻描淡写。却透着浓浓的悲凉。 他从来没想到那一晚会是他见到她的最后一眼。 如果他知道,也许他会将她拉入怀告诉她,他愿意妥协,愿意原谅她的背叛,愿意试着去遗忘。只是终究这世上没有后悔药。 所以如今他只能形单影只地站在这儿,看着她墓碑上照片里那抹淡淡的浅笑。 是因为怪他,所以这几年都不再入他的梦里? 今天他来了,是否今晚可以让他在梦见见她,即便是一眼也好。 ——哄,一道雷鸣划破天际。 一个人影从一旁小道上走了过来。来人是他的警卫长高天。 “阁下,要下雨了。”高天走到站在墨瑾辰身后。 他立在那却无动于衷,眼里很涩,却没有泪流下。那时一种无声的哭泣。 高天眉头紧蹙看着面前的男人,眼里划过一抹心痛。谁会想到那个Z国高高在上的总统阁下,以内敛深沉而闻名的总统阁下,会有如此孤寂和无助的时候。 高天还记得六年前当一份份法医开具的文件证明韩夕死的时候,他第一次看见那个几乎任何事都不能打到的阁下,既然踉跄地差点跌倒,还好他及时的扶住。 突然,高天的手机响起,虽然他已经调了震动,但在这充满死寂的墓地里还是显得格外的清晰。 高天立马拿出手机按掉,他知道阁下在和韩夕相处的时候不喜欢被打扰。 只是电话另一头的人似乎很急,不管高天挂了几次,还是固执地打来。 高天眉头微蹙,转身走到一旁小道上。 没两分钟高天又折了回来,神情变得十分严肃,眼里还带着丝丝激动。 “阁下,是左冷的电话。研究院被人闯入,不过还好闯入的人被抓住了一个。”高天道。 墨瑾辰眉头微皱,显然对于高天为如此不重要的事打扰到他而刚到不满。 高天看着墨瑾辰,“阁下,左冷传了一张照片过来,希望您看一下。”而后将手里的手机递了过去。 墨瑾辰冷眸微眯,头微低,幽冷的双眸沉了沉,足足一分钟,墨瑾辰才找到自己的声音,“让左冷把人带回墨园。” “是,阁下。” 一辆黑色的迈巴赫Zeppelin行驶在盘区的山路上,开进Z国最豪华的庄园——墨园。而后在有着欧式风格的城堡前停了下来。 车门被敬候在外面的佣人拉开,一把黑色的伞撑在车门前。但许久却不见车里的人下来。 撑着伞的是墨园的李管家,李管家眉头皱了皱,恭敬地唤了声,“阁下。” 墨瑾辰面无表情地坐在车里,幽冷的瞳孔凝视着前方。他曾想过,原谅真的那么难吗?仇恨真的这么重要值得以她的生命作为代价。 只是这一刻他才发现自己的可笑,他痛了六年,后悔了六年,却成了笑话。 她活着,却躲了六年。她一定在暗处看着他难受而笑吧。他既然忘了她的血从来都是冷的。 细长的腿跨过车门,墨瑾辰从车里下来,李管家举着伞站在他身旁。 墨瑾辰眼里泛着如夜魅般冷冽的光。 城堡二楼房间,韩夕静静地坐在床边。 当被抓住的那一刻她就知道,终于还是要跟他见面。只是过了六年,他对她的恨是否还如六年前那样浓。 应该吧,否者六年前他不会将她流放。她永远记得当时他眼里的寒冷,抽走了她身体里所有的温度。 “砰——”房门被人从人从门外重重地踢开。 她嘴角突然释出一抹冷笑,果然还是恨。 脚步声由远至近,一双擦得如镜面般的皮鞋出现在她眼里。 下巴被人缓缓地抬起,动作很轻慢,但却带着故意,仿若想要以此来加剧对她的折磨。就像对死刑犯,延长行刑的日期一样。 屋里只有床头的两站灯亮着,桔黄色的灯光里,一双冰冷刺骨的双眸映入她眼中。 “看来这六年来你过得不错。”墨瑾辰低冷的声音缓缓道,听上去很平缓,但却透着让人发麻的寒冷。 她嘴角冷扬,“还不错。”至少她还活着,所以算是不错。 墨瑾辰突然一笑,阴柔的脸透着一份妖娆。这样的墨瑾辰无疑是让人陌生的,但熟悉他的人都清楚,这是墨瑾辰真正生气时的摸样。 墨瑾辰很少生气,应该说是真正意义上的生气。因为他的血是冷的,周围的一切对他而言都无关紧要,所以谈不上动气。 “是吗,我很怀疑。毕竟有人曾说过,离开了墨园会活不了。”他嘴角的笑变得有些嘲讽。 “有吗,是谁说过如此荒诞的话。也许是阁下您听错了吧!”她轻轻一笑,露着几分妖魅。 他眼里暗沉了几分,握着她下巴的手紧了紧。 两人彼此对视,目光都很冷。 “消失了六年,突然出现就闯我的研究院。你想要什么?”他低沉浑厚的声音突然道。 “如果我说无聊逛逛,阁下信吗?”她淡淡一笑道,大大的双眼眨了眨,佯装起一抹无辜的表情。 他猛地甩开她的下巴,“不准用这样的眼神看着我。”他永远不会忘记,当初她是如何用这样的表情欺骗了他,让他第一次尝到“背叛”的滋味。 “我以为阁下喜欢的,毕竟其他男人都很喜欢。”她脸上依旧挂着浅笑。她在激怒他,因为她很想看见他愤怒的表情。 【作者题外话】:新文求包养(づ ̄3 ̄)づ╭?~ 第二章 彼此的恨 墨瑾辰冷冽的瞳孔猛地一沉,倏地伸手抓住她的胳膊将她扯到跟前,“你说什么?” 她嫣然一笑,“我说原来阁下和一般男人喜欢的不一样,我总算明白六年前为何那样失败。原来是用错了办法。” 墨瑾辰眼里火光跳动,她成功地点燃了他体内暴戾的因子。 墨瑾辰突然大笑,“谁说我不喜欢,毕竟没有男人能够抗拒一张看似清纯却淫荡无比的女人在床上的功夫。” 她脸色猛地一白,他的话羞辱到她了。她用力想要扯回被他抓住的手臂。她已经不再是六年前的韩夕,她不会再傻傻地任由他羞辱。 欠他的,这六年来已经还了。 手臂被他紧紧地拽着,她用力,他接着使力。胳膊传来一阵痛感。 她眉头拉拢,冰冷的声音道:“放手。” 墨瑾辰冷眸紧紧地凝视着她,没有松手的打算。突然一个图案闯入墨瑾辰的眼里。 韩夕穿着一件贴身的背心,若隐若现的胸口,一个字母的刺青映在左胸上。 刺青被挡了一半,但却依稀能辨得出那是一个大写的字母“R”。 墨瑾辰眼里窜过一抹寒厉的光,身体被一阵阵寒气所笼罩。 她微怔,留意到墨瑾辰的目光停留在她胸口,她低头看见了刺青。 她瞳孔猛地一紧。 “我说过,不要让我再在你身上看见任何不该有的东西,看来我的话你没听清楚。”几乎是咬着牙一字一字从墨瑾辰牙缝里透出的。 突然,一道阴影从韩夕头上笼罩了下来。 韩夕心里猛地一惊,接着唇上传来一阵压迫。 她瞳孔撑大,用力地推拒,手却被他事实地抓住。 她被他压在床上,双手被按在脸的两旁。 她眼里一沉,用力地一咬,浓浓的血腥味充斥在彼此唇间。仿若受到血的挑衅,他的吻变得更加的狂暴,直到她唇发麻。 他按着她的双手微微撑起上身,眼里有忽明忽暗的火光在跳动。 突然他将她的双手按在头顶,另一只手拉扯着她身上的衣服。 她胸口猛地一紧,“墨瑾辰,你干什么,放开我。” 他嘴角冷扬,“韩夕,既然你学不会乖乖听话。那我只能用我的办法让你知道,惹怒我的下场。” 贴身的背心在他手里变成了破碎的布料。 他瞳孔暗沉了下去,不仅仅是胸口,她腹部上还有三处刺青,而刺青只有一种符号,大写的字母“R”。 他细长的手指沿着她胸口的刺青缓缓而下,“韩夕,你果真是我见过最脏的女人。”她在身上刺这么多的刺青想要表达什么。想要记住那个死掉的男人吗? 她喉咙里突然感觉到一种抽搐,很难受,那是一种想要嘶吼却发现自己无法出声的颤抖。 突然裤头被他细长的手指慢慢勾起。 她眼沉了沉,“墨瑾辰,不要逼我恨你。”几乎是咬着牙将字从牙缝里挤出。 他嘴角扬起一抹邪狞的弧度,“你觉得你的恨我会在意吗?”他故意拖长了最后一个字的尾音,接着她的短裤在他手里成了破碎的布料。 他身体缓缓压向她,“韩夕,还记得我曾说过的话吗?” 她冰冷的眼看着他。 他缓缓靠在她耳畔,“我说过,你如果敢再让任何其他男人的东西留在你身上,我会让你知道什么叫生——不——如——死” 她瞳孔猛地撑大,因为他猝不及防的进入。没有任何的前戏,她只感觉到一股撕裂般的痛。 “痛吧,但我告诉你,这痛不及你七年前给我的一分一毫。”他如地狱般阴冷的声音灌入她耳中。 屋里四肢交缠,却无关情爱。 她如同破碎的木偶在他身下无助地承受着,每当她以为结束的时候,另一场掠夺却紧接着又开始。 她不记得他们究竟做了多少次,从开始的抗拒,到后来地任由他摆布。 从床上到浴室,到沙发,她不断地昏迷又醒过来,永远萦绕着的是他粗重的喘息和冰冷的双眸。 清晨,墨瑾辰缓缓地睁开眼,看了眼趴在他上身的韩夕。 她紧闭着双眼,发丝搭在脸上。睡梦中的她显得很安详,一瞬间让他有些迷茫忘记了时间。 墨瑾辰的目光柔和了稍许,不似昨夜那扬凌厉。 突然门外传来一阵敲门声,过了几秒,门被缓缓推开。 一名穿着传统管家服的中年男人站在门口,头微低,毕恭毕敬道:“阁下。” 墨瑾辰缓缓抬眼,眼里无一丝波动,冰冷的双眸幽暗而深邃,微抿的嘴角透着冰冷的寒意。方才的那抹柔和仿若是人的幻觉一般。 墨瑾辰推开压在他身上的韩夕,翻身下床。她戏耍了他一次又一次,背叛了他一次又一次。他不会再让自己愚蠢第三次。 李管家招呼侯在外面的两名女佣进屋。 墨瑾辰光着身子走向浴室,如雕刻般精壮的肌肉沐浴在晨光之中,身旁伺候他沐浴更衣的女佣不仅呆鄂住,心里不由得泛起一些遐想。还好身旁年长的女佣用手肘轻轻碰了碰她让其回神。 墨瑾辰坐在浴缸里,闭着眼,任由女佣帮他清理身上昨晚欢爱残留下的气息。 二十分钟后,墨瑾辰从浴缸里走出来,一旁李管家让女佣退了下来,亲自拿着浴巾裹在墨瑾辰身上。 墨瑾辰走到衣帽间,十分钟后,墨瑾辰穿戴整齐走了出来,一身高级定制的ErmenegildoZegna西装让墨瑾辰身上那清冷而高贵的气质显露无疑。 墨瑾辰走出房间,没有再看一眼躺在床上的韩夕。 李管家跟在墨瑾辰身后。 下了楼,直接走向餐厅。 在长长的雕花餐桌前坐下,女佣立马递了份崭新的报纸给墨瑾辰。 墨瑾辰摊开报纸,看着国际政治版块。 女佣把早餐端了上来。 墨瑾辰合上报纸,有条不紊地吃着早餐。 一旁李管家和女佣大气都不敢喘一下。 用完早餐,墨瑾辰拿起餐巾擦了擦嘴角,起身往外走去。 城堡大门处,一辆黑色的迈巴赫Zeppelin停在门外的院子里,车门打开,警卫长高天站在车门前。 墨瑾辰坐进车里,低沉浑厚的声音突然道:“刚才那个女佣辞掉。” 李管家头微低,“是,阁下。” 他自然知道阁下说的是刚才伺候阁下沐浴的那个女佣。阁下最讨厌存心思的女佣。是他大意以了,前伺候的女佣今天请假,他选错了替代的人。 警卫长高天跟着上了车,车沿着路离开,直到消失在墨园大门前的树林里,李管家才带着身后的佣人进了城堡。 第三章 调查贼人 一阵汽车的鸣笛声从窗户外传来。 韩夕猛地惊醒,几秒的慌神不清楚自己身在哪。 桔黄色的灯光,厚重的窗帘挡住了窗外的一切,雕刻精美的家具处处显露着奢华。 她在墨园。 昨夜的一切划过脑中。 她长长的睫毛微颤,身旁没有他的身影,看来都结束了。 这时,房门外传来一阵敲门声,接着门被推开,两名佣人打扮的年轻女人走了进来。 “韩小姐,请问你醒了吗?”其中一人试探地问道。 韩夕起身坐到床边,盖在身上的被子滑了下去。布满欢爱痕迹的身体暴露在空气中。 两名佣人脸猛地一红,眼不知道该往哪放,最后只能低下。 韩夕站起身,双脚猛地一软差点跌倒,还好她及时地扶住床头柜。 适应稍许后,韩夕缓缓地朝着浴室的方向走去。 这间房间她很熟悉,是墨瑾辰的卧室,所以不用人带也知道浴室在哪,衣帽间在哪。 佣人见韩夕往浴室走去,立马跟了过去。 但刚走到浴室门口,浴室里韩夕低冷的声音传来,“不许进来。” 两人你看我、我看你,一脸为难,但却不敢上前一步。 韩夕走到花洒下面,拧开水龙头,冰冷的冷水淋到她身上。 她眼神空洞地看着前方。 她整整洗了一个小时的冷水澡,直到她认为已经洗掉他留在她身上的味道。 她裹着浴巾从浴室走出来,女佣已经将干净的衣服准备好放在床上。地上昨晚被墨瑾辰撕破的衣服也已经被收走。 她站在床边,冷眼看着床上的裙子。 白色,她最讨厌的颜色。 “有其它衣服没?”她看着站在一旁的女佣问道。 女佣低垂着头,毕恭毕敬道:“阁下吩咐让韩小姐您穿这件衣服。” 韩夕蓦地冷笑,手指缓缓地划过白裙。他曾说过她不适合穿白色衣服,会污辱那份纯洁的颜色。如今让女佣给她准备白裙,是在提醒她的肮脏吗? 她没有别的选择,总不至于光着身子在墨园里走动。虽然讨厌,不过还是换上了他让人准备的白裙,这也提醒她,不要忘记六年前的痛。 换了衣服从城堡里出来,她试着往外走,但刚走到墨园大门前的树林前,突然一名穿着警卫服的男人出现在她眼前,礼貌地请她回去。 她冷笑,目光清冷的看着眼前的男人,跟他打她有百分之一百的把握,但她很清楚,墨园除了表面上的警卫两百多人,暗中的警卫还有一百多人,不仅如此,还有十条猎犬和五条藏獒,以及处处藏着的高科技机关。所以她没有百分之一百的把握能够硬闯出去。而一旦硬闯失败,以他的个性,她恐怕连如今这能到处走动的自由都会没有。 她缓缓转身往城堡的方向走去,看来他是打算暂时软禁她,用Z国最豪华的庄园,还真看得起她。 她走回城堡,上了楼去,但却向着客房的方向而去。 总统府—— 墨瑾辰坐在总统办公室里,冷眸凝视着面前的显示屏,没有一丝表情的脸让人猜不透他的心思。 “这就是你查了一晚上的结果?”他的声音不高不低,但却能让人有一种发自内心的寒栗。 高天头微低,“是属下无能,韩小姐这六年来的行踪成迷,找不到一丝的突破口。”昨晚阁下吩咐他查出韩夕这六年来的行踪,但他熬了一宿,试着从各个方面入手,却毫无进展。就好像这六年来这世上没有韩夕这个人存在一样。 墨瑾辰冷眸微眯,手里的钢笔在他细长的手指间转动,而后按了内线。 十分钟后,保安部部长走了进来。 “找到昨晚潜入研究院的人没?”墨瑾辰低冷的声音问道。 保安部部长眉头紧蹙,“监视器里没有捕捉到任何的脸。”所以要查如同大海捞针。 墨瑾辰冷眸微眯,拿起鼠标点了点,昨晚研究院监控录像立马调到屏幕上。 墨瑾辰专注的凝视着监控录像,手指轻点鼠标,录像定格在一个画面上。 “手法娴熟、动作敏锐,是个行家。”墨瑾辰低沉浑厚的声音淡淡道。 墨瑾辰嘴角扬起一抹若有似无的弧度,双手突地放在键盘上,手指快速地跳动。 半个小时候后,墨瑾辰倏地将监控器转向保安部部长,“昨天夜入研究院的人就是他,给我立马向全国发布通缉令。” 保安部部长目瞪口呆,看着显示器上的男人,男人带着一副大大的眼镜,有些宁乱的头发几乎遮了半张脸,一看就是个书呆子。和监控上拍得的画面那人的身手根本差之千里。 保安部部长清了清喉咙,“阁下,可否告诉在下是如何锁定这人为目标的吗?” 墨瑾辰冷眸眯起,“你是在怀疑我的能力?”声音不轻不重,却听得让人发寒。 保安部部长立马摇头,“不是,只是想向阁下学习一下。” 墨瑾辰斜长的眼看了保安部部长一眼,“我没空教蠢材。” 保安部部长额头冒冷汗。 保安部部长和高天一同从总统办公室离开,刚出门,保安部部长就忍不住问高天,“高警卫,阁下究竟是怎么锁定犯人的啊?” 高天看了保安部部长一眼,“阁下拥有惊人的辨析力和计算能力,从蛛丝马迹里找出线索很容易。” 保安部部长那个囧,这说跟没说一样啊! 高天看了眼保安部部长的脸,其实阁下是个电脑天才。从研究院的监控来看,昨夜入研究院的人对研究院的格局极其地熟悉。研究院里的人都是经过精挑细选,就连清洁工人都做了严格的训练。所以要从研究院里的人嘴里问出研究院的格局很难,且整个研究院对人员也是按功能分配,有什么样功能的人,只能在特定的区域里通行。 所以即便是研究院里的人,恐怕也没有几个能跟真正了解整个研究院的格局。因此闯入的人只有一种方法了解格局,就是黑入研究院的保安系统。 能黑进称得上世界最顶尖级的保安系统,不是一般黑客能做得到的,恐怕全世界也就几人而已。但可惜他碰见的是阁下,所以一旦对方用黑客程序攻击系统,阁下就能顺藤摸瓜找出那人。 第四章 洗掉刺青 晚上十点,黑色的迈巴赫Zeppelin在墨园城堡前停了下来。 佣人拉开车门,墨瑾辰从车里走了下来。 候在一旁的李管家立马上前。 墨瑾辰看着从副驾驶位下来的高天,“把东西拿到我房间去。” “是,阁下。” 墨瑾辰抬步往城堡里走去,李管家紧跟在身后。 “她在哪?”墨瑾辰脚步在楼梯前微顿,清冷的声音突然道。 李管家微怔,“莫小姐应该在二楼的客房里。” “客房!”墨瑾辰冷眸眯起,一抹寒光从眼底一闪而过,“李管家,看来你人老了办事是越来越不利索了。” 李管家立马低下头,“请阁下责罚。” 墨瑾辰冷冷地看了李管家一眼,抬步上楼。 李管家欲跟上去,却听见墨瑾辰冰冷的声音道:“所有人今晚不许上楼。” 李管家眉头紧蹙,看着墨瑾辰的背影眼里划过一抹担忧。 墨瑾辰大步走到二楼最里面间的客房,如黑夜一般冷而无底的双眸紧紧地凝视着紧闭的房门。 墨瑾辰扭动门把,眼底一暗。 敢跟他上锁,几年不见,长本事了。 “砰——”厚重的木门被墨瑾辰一脚踹开。 浓浓的酒味迎面而来,他眸子猛地一沉。 大步走进房间,房间里,韩夕跪坐在床尾的地毯上,左手臂横在床上,头靠在手臂上。右手握着一个酒瓶,身旁还散落着七、八瓶空了的红酒瓶。 墨瑾辰冷峻着脸,走到韩夕身前,毫不怜惜地一把抓住韩夕的手臂直接将她从地上拽起来。 正睡得迷迷糊糊的韩夕,突然被人一拽,醒了过来。 她半眯着眼看着面前的人,嘴角扬起一抹讽刺的笑,“咱们阁下大人回府了啊!” 墨瑾辰眼里冷光跳动,“你在跟我搞什么鬼?” 她眉头一挑,拎起手里的酒瓶晃了晃,“喝酒,没看见啊?” “你倒是很有闲情逸致。”墨瑾辰咬着牙道。 她冷笑,“闲情逸致是没多少,不过被人关这儿无聊倒是有不少。”她突然倾身靠近他,“我说墨瑾辰,我就不明白了。既然这么讨厌我,你把我关在这儿是几个意思。如果是为了报复七年前我跟你哥上床的事,昨晚你也算是尽兴了。咱也算是两清了吧。” 墨瑾辰脸没了一丝的血色,眼里有暴戾在渐渐地凝聚,整个人仿若被一团寒气所笼罩。 她抬头,毫无畏惧地凝视着他充满血腥的双眼,“墨瑾辰,我知道你很讨厌我。不如这样,你放我离开,我保证立马离开Z国,消失得无影无踪。” “这一点我确信你会做得很好。”他似乎是咬着牙一字一句地从嘴里吐出。这六年她的确消失得很彻底。 在最初的一年里即便所有的证据都证明她死了,但他依旧坚信她还活着。他用尽一切的力量在全国到处找她,却连一张有她存在的画面都没有。 她大大的眼睛眨了眨,说实话,她喝了很多酒。远不止地毯上的那些几瓶红酒,还有她偷偷跑地窖里喝了一整瓶白兰地,所以现在她头脑真的不是很清楚。以至于听他的话也是断断续续的。 “啊——墨瑾辰,你干什么,放我下来。”他突然将她拦腰抱起,大步往屋外走去。 他没有理她,只是抱着她走。 “放手。”他脚步猛地停住,冷眼看着她死死抓住门栏的左手。 “不放,墨瑾辰,你究竟要干什么。你口口声声说我脏,却一遍又一遍地跟我发生关系。你有病吗?”韩夕大骂道。她真的受够了,六年了,她遭受了那么多,她时常在想,她究竟做错了什么。她唯一的错就是爱错了他。如今她清醒了,放弃了,为什么他却纠缠不放。 墨瑾辰冷眼看着她,他恨她,恨不得亲手杀了她。但却抑制不住内心对她的占有和渴望。也许他真的病了,从十三年前遇见她就病了。 墨瑾辰眼一沉,一巴掌打掉韩夕拽着门栏的手,而后直接将她扛在肩头,大步向三楼他的卧室走去。 她被他重重地甩到床上。 她撑起上半身想逃,但他高大的身影立马压了下来。 “墨瑾辰,你滚开。”她用力地挣扎。 他粗暴地扯下领带,而后将她的双手用领带绑住,栓在头顶雕花床头上。 她瞳孔撑大,“你够了墨瑾辰,你再敢碰我,我会杀了你。” 他嘴角扬起一抹邪狞的弧度,“杀我,这倒是个新鲜的词。”滑落,他双手猛地抓住她胸口的衣领用力一扯。脆弱是雪纺在他手里变成了破布。 她睫毛抖动,一抹凄凉从眼里划过,但转瞬间却被冰冷所替代。 她突然放弃了争执,如死鱼一样地躺在床上。任由他将她身上的遮掩全部扯掉。 突然,他翻身下床,再回来时手里拿着一个金属针头的东西。 她冷眼看着他,嘴角扬起一抹讽刺的弧度,“没想到国人眼里如神一样的总统阁下会有如此癖好。” 他跨跪在她两胯旁,幽冷的目光凝视着她,薄唇微抿透着寒。 她瞳孔猛地撑大,一股灼烧的痛感从胸膛传来,接着是肌肤被烧焦的味道。 她低眼,看着冒着白烟的针头,贴在她胸口的肌肤,耳边他冰冷的声音传来,“韩夕,我说过你的身上不许有任何男人的痕迹,既然你不听话,那我就亲手帮你抹去。” 她额头渗出冷汗,却死死地咬着牙不肯发出一丝痛苦的叫声。 他既然在给她洗纹身,但却用了最痛的一种方法,用烧烫的金属针头来烫她的肌肤。 足足半个小时,他一点一点地洗着她的刺青,神情很专注,仿若在做一件极其精致的艺术品,只是眼里的阴暗却太浓。 凉凉的药膏涂在她烧伤的肌肤上,他嘴角冷扬,食指沿着她的胸口缓缓滑过她冰冷的肌肤,“总算看得让人顺眼了。”清冷的声音在冷寂的房里响起,很轻,却带着让人发颤的冰冷。 她脸色苍白地看着他,冷笑,“墨瑾辰,你是我见过最变态的人。你以为身上的刺青洗掉就代表什么都没发生过吗?有本事,你把我的心挖出来,把上面的刺青也洗掉。” 下巴被他猛地用力抓住。 他突然扬起一抹邪狞的笑,身体缓缓压下,唇靠在她耳边,如同耳鬓厮磨一般道:“韩夕,挖人心的事从来不是我做的,我更喜欢的是把人的心捏碎。” 话落,他身体倏地一沉,她瞳孔猛地撑大。 毫无预警的侵入让她痛,但却还是不够痛,否者她不会还能感受到心脏被人抓紧般的痛。 第五章 伤口发炎 她不知道这场变了味的欢爱是什么时候结束的,醒来已经是第二天中午了。身边没有墨瑾辰。 她坐起身,低头,腰间被裹了一层纱布。她依稀记得昨晚当他第三次要她的时候,她被烫伤的肌肤开始流血,刺鼻的血腥味仿若插入人心的匕首。 他附在她耳边,粗重的喘息伴随着冰冷的声音刺入她耳中。 “韩夕,记住这痛。是我给的,记住。” 她蓦地冷笑,她记住了。 痛是他给的,不仅仅是身体上,还有心里的。 突然门外传来一阵敲门声,等了几秒,门被推开,女佣捧着干净的衣服走了进来。 女佣将衣服放到床边的柜子上,目光微低,笔直地走到床边。 “韩小姐,阁下让我伺候您更衣。” 她冷冷地看着女佣,“昨天那两人呢?” “阁下说她们不适合伺候韩小姐,所以换了我来伺候韩小姐。”女佣毕恭毕敬道。 她面无表情地掀开被子下次,未着寸缕的肌肤暴露在空气之中。 女佣立马拿了浴袍走到韩夕身旁,张开浴袍等着帮韩夕把浴袍穿上。 但韩夕只是冷冷地看了女佣一眼,径直往浴室走去。 女佣微怔,跟步上前,“韩小姐可是要沐浴?” 韩夕没有理会女佣,手握住浴室门的把手。 女佣抿了抿嘴,“韩小姐,阁下吩咐过,韩小姐身上有伤,不能碰水。” 韩夕嘴角冷冷地扬了眼,拧动扶手,推开雕刻精致的木门走了进去。 门在女佣跟前“砰”地一声关上。 女佣微惊,看着紧闭的房门,听着里面传出的水声心里一紧,赶紧转身下楼去给墨瑾辰打电话。 浴室里,韩夕站在花洒下,冰冷的冷水从头上淋了下来。 她眼帘低下,眼神空洞无神。 突然门外传来一阵敲门声,接着是试着拧动门把的声音,随即女佣的声音传来出来,“韩小姐,阁下请您听电话。” 半分钟后,女佣的声音又传了进来,“阁下,韩小姐把门锁了。是,明白了。” 女佣匆匆离开。 浴室里,韩夕睫毛微动,低头看着血慢慢地从湿了的纱布里晕染而出,一片又一片,仿若泣血而绽的玫瑰,很美,只是太过凄楚。 “墨瑾辰,手好痛。”恍惚间,她仿若听见十六岁的自己带着哽咽的声音道。 正在看文件的墨瑾辰抬头,担忧在一贯沉稳的眼里一闪而过,只是他看着几乎放在他鼻头上的手指,根本什么都没有。 没有伤口,没有淤青。 “怎么呢?”他还是赖着性子问道。 她吸了吸鼻头,让自己看上去很可怜,“手指刚刚被玫瑰的刺给扎了。” 他眉头拉拢,将她手指拉在眼前细细地瞧了瞧,果真有一个如针孔一眼的点。 他立马起来,拉着她走到柜子旁,拿出药箱。 消毒,上药,确认应该不会感染才松了口气。 接着他叫了李管家上来,吩咐李管家将花屋里的玫瑰全部拔了。 她猛地跳起来,“你干嘛要拔我的玫瑰。”那可是他送给她的。 “它伤了你。”他一脸理所当然的摸样道。 她大大的眼睛眨了眨,张开双手,“我不许你让人拔我的玫瑰。” “夕儿。”他声线微沉。 她插着腰耍无赖道:“你黑脸也一样,反正你要敢拔我的玫瑰,我就去冬泳。”她一边儿道一边儿往外走,赶紧去花屋,就怕李管家真的听了他的话拔了她的玫瑰。 她不过是见他最近太忙不怎么陪她,才故意用手指去按玫瑰的刺想引起他的注意而已。她可不想偷鸡不成蚀把米。 后来花屋的玫瑰没有被拔,只是每一株玫瑰上的刺都被小心翼翼地给剪掉了。 她看着混合着水滴落到脚下的血,嘴角扬起一抹冷冷的弧度,原来有一天他真的能够如此残忍地让她痛。 “碰——”地一声,门被人从外面撞开。 接着两名女佣跑了进来,见韩夕身前全是血,整个人惊住了。还是年长的一人先回神,立马将水关上,然后喊了依然惊呆在原处的另一名女佣,赶紧拿了浴巾给韩夕裹上。 韩夕没有任何反应,任由女佣将她带出浴室,而后擦干她身上的水,让她躺在床上。 脑袋有些昏昏沉沉,她伤口肯定感染发炎引起了高烧。 迷迷糊糊间,她听见一阵带着心痛的低喃声道:“小夕,即便你跟阁下怄气也不该这么糟蹋自己啊!你不痛,你可知我们看着有多痛吗?” 她很想说她不痛的,真的不痛。这六年来她学得最好的就是不怕痛了。可是她的喉咙好干,干得没有力气发出一丝的声音。 当墨瑾辰赶回墨园时,夜安已经为韩夕换了药,打了消炎针。 韩夕的病情也稳定了下来,只是烧还没完全退。 夜安看着站在房门前的墨瑾辰,虽然墨瑾辰在临近房门前特意放慢了脚步,显得和平常一样沉稳,但额头微微打湿的头发却出卖了他。 夜安看着站在一旁的李总管道:“李总管,你们先下去,我跟阁下说几句话。” 李总管看了眼墨瑾辰,见墨瑾辰没有反对,招了招手,让屋里的女佣跟着自己一起退了出去。 门被李管家从门外带上,墨瑾辰不急不慢地走到床边,看了韩夕一眼,“她怎么样?”语气很平缓,一如既往地冷漠。 夜安扯了扯嘴,讽刺道:“死不了,下次如果想要人命,下手再重点。”他给韩夕处理伤口的时候那个惊心动魄,整个伤口发炎溃烂。他就说这家伙昨天突然问他用什么办法能洗掉刺青。他专业地建议用激光,或是植皮。结果这家伙却说要最痛的那种。他还以为又是哪个政敌犯他手上了,没想到是给韩夕用。亏他下得去手。 墨瑾辰冰冷的双眸没有一丝波动,薄唇抿紧,依旧是那个高高在上,傲视一切清冷的Z国总统。 夜安看着墨瑾辰,叹了口气,缓了缓语气,“我说你们两个究竟在搞什么。六年前,你以为她死了,差点没跟着去。好不容易人活着回来了,你这又是闹哪出?” 第六章 都在地狱 夜安还记得六年前墨瑾辰整个人仿若疯了一样,只要派出去的人说发现有长得像韩夕的人,不管在哪,他立马赶过去。 有一次途中出了车祸,墨瑾辰被秘密送到皇家医院。他好不容易把人给抢救了回来,可人醒来第一件事就是拔了针头要走人。气得他真想给他一针麻药,省得他还得第二次帮他缝伤口。 直到高天出现,说在尤城出现的那个人不是韩夕。墨瑾辰才安静下来。 当他和高天都松了口气的时候,墨瑾辰却突然说他痛,心脏痛。 吓得他和高天脸色发白,可等他安排了一系列检查后,却发现墨瑾辰的心脏根本没有一点问题。 从那后,墨瑾辰总说自己痛,从心脏痛到全身都痛,再到最后不知道自己哪痛。 后来他建议墨瑾辰做心理辅导,他同意了。 再后来,墨瑾辰不再痛了。所有人都以为他没事了。 墨瑾辰面无表情地看着床上没有一丝血色的韩夕,“夜安,你说生理上要多痛心理才不会痛?” 墨瑾辰问的得很突然,声音带着一些些迷茫。 夜安心猛地一紧,看着依旧冷漠着脸的墨瑾辰,一时间还以为刚才的声音是自己的幻觉。 夜安走到墨瑾辰身后,手搭在墨瑾辰肩上,“阁下,没有任何痛可以削弱心理上的痛。想要心理上不痛,只有真正的放下。” 放下,墨瑾辰细细地想了夜安的话。 放下说得很容易,但却很难。因为他做不到。 夜安离开了房间,墨瑾辰坐在床边,手覆盖在韩夕脸庞,指腹缓缓地磨蹭着她冰冷的唇。 “如果你以为我会心软放过你那就错了。韩夕,如果我在地狱里,那你唯一能待的地方只有地狱。如果彼此折磨是我们唯一相处的办法,那就这样吧!” 韩夕睫毛微颤,她似乎听到了墨瑾辰的声音,但却又不太像他的。因为墨瑾辰的声音不会这样的迷茫和孤寂。 韩夕醒来已经是第二天早上了,她仿佛做了一个梦,一个很长很长的梦。 醒来的时候李管家站在她床前,身后还站在两名女佣。 韩夕坐在床头,背靠靠枕,面无表情地看着李管家。 李管家挥了挥手,身后的两名女佣退了出去。 “小夕,你何苦这样折磨自己,你如此不爱惜自己,你父亲要是知道该有多难过。”李管家看着她道,语气如同寻常的长辈一样。 她父亲曾是老总统的司机,和李叔认识了十几年,是挚友。如果说这世上还有谁会让她能够不忍心伤害,恐怕只剩下李叔了。 对此墨瑾辰自然也知道,所以李叔出现了,带着长辈般地劝说让她无法反驳。 李管家见韩夕不说话,叹了口气,“小夕,李叔不知道你和阁下究竟发生了什么事。但阁下他很孤单,这六年来阁下过得并不好。” 李叔还说了些什么她没留意听,但李叔那句他过得并不好却让她觉得嗤之以鼻。 过得不好吗?拥有Z国最至高无上的权利,身边总围着数不清的女人,还有一个“她”。会不好! 房门外传来一阵敲门声,几秒后一名女佣端着盘子走了进来。 “李管家,厨房的粥备好了。”女佣将盘子端到床边道。 李管家伸手欲端起盘子上放的碗,但显然另一只手比他快了一步。 李管家微怔,看着不知什么时候出现的墨瑾辰头微低,毕恭毕敬地唤了声,“阁下。” “都下去。”墨瑾辰端着粥走到床边坐下,低沉浑厚的声音淡淡道。 “是,阁下。”李管家招呼女佣离开。 房门被带上,偌大的房间里只剩下墨瑾辰和韩夕。 墨瑾辰细长的手指拿起汤勺,轻轻地搅动着粥,而后舀了一勺放在嘴边试了试,接着送到韩夕嘴边。 韩夕低语看了眼清粥,依旧面无表情。 “张嘴。”他生冷的声音带着命令的口气道。 她眉头微蹙,嘴却依旧微抿着。 “张嘴喝粥和打营养液,二选一。”他薄唇微启,一丝不苟的话从嘴里而出。 她睫毛微颤,很明白他的话不是威胁,是很认真地让她在选。 她嘴角微动,配合地张开了嘴角,粥被送进嘴里,淡淡的清香味刺激着她空空的胃。也许是因为生病,她真的没有多余的力气跟他斗。 一碗粥不到十分钟就全部进了她的肚子。 墨瑾辰将碗放到一旁的床头柜上,拿起盘子里叠着的餐巾给她擦了擦嘴,动作很轻柔,让韩夕瞳孔不由地轻颤。 “阁下这样屈尊纡贵喂我这种女人喝粥,是怕我死得太快让阁下少了玩乐的兴趣吗?”她清冷的声音带着讽刺道。她不想承认他有意还是无疑的温柔让她心隐隐犯痛。是提醒自己不要忘了六年前的事也好,伤人的话脱口而出。 墨瑾辰拿着餐巾的手微滞,薄唇微扬划出一抹冰冷的弧度,“看来你倒是很了解我。的确,好不容易抓住的猎物,让其死得太快,乐趣会少不少。” 屋里的气温顿时骤降了几度,两人对视。 彼此看到的只有对方眼里的冷漠。 门外传来一阵敲门声,过了几秒门推开,高天走了进来。 高天看着彼此对视的两人,仿佛能看见两人目光交融有火光在跳动。 高天偷偷地咽了咽口水,看了眼窗外的艳阳天。这大暑天的,虽然开了冷气,但也不至于跟冰窖一样地冷吧。 高天走到离床边两米的地方停了下来,轻咳了一声,“阁下。” 墨瑾辰收回视线,起身什么都没说,转身离开。高天跟在其身后一起离开。 一分钟后,女佣走了进来,把东西收拾了又退了出去。 韩夕坐在床头,冷眼看着进进出出的女佣。 书房里,墨瑾辰看着电脑里的视频,细长的手指慢而有节奏地敲打着桌面。 视频播完,停格在最后一帧的画面上。 高天站在书桌前,头微低,“属下调查过他说的话,确实不假。此人虽然在业界有些名气,但对电脑是熟悉度还到不了顶级黑客的程度。” 视频的保安部审理那天和韩夕一起夜闯研究院男人的过程。从男人的陈述来看,研究院的系统的确是他黑入的,但他只是用了别人交给他的程序。而在接手这单生意之前他和韩夕两人从来没有见过。 第七章 旧的伤痕 墨瑾辰幽暗的瞳孔凝视着显示屏,薄唇微抿。 高天皱了皱眉头道:“如果想要以此调查韩小姐这六年来的过往恐怕只有找出买通他们来研究院的幕后人。阁下,是否需要继续查下去。” “不必。”墨瑾辰低沉浑厚的声音淡淡。 高天微怔。 墨瑾辰薄唇微扬,“高天,你认为他们夜闯研究院的目的是什么?” 高天眉头皱了皱,不明白阁下为什么突然问这个,摇了摇头,“以男人的口供来看,他只是负责送韩小姐进入到研究院的A区。”所以目的恐怕只有韩夕知道。 高天瞳孔猛地撑大,突然恍然大悟。阁下的意思是,这指使两人夜闯研究院的幕后之人其实就是韩夕。 墨瑾辰冷眸眯起。 韩夕,这六年你究竟在哪,做什么? 韩夕在床上躺了快一上午,实在觉得无聊正准备下床。但她脚刚落地,站在一旁的女佣就慌慌张张地小跑到床边,“韩小姐,阁下说你还不能下床的。” 韩夕冷眼看了女佣一眼,我行我素地起身往阳台的方向走去。 女佣那个又急又担心,毕竟已经有三个女佣因为没看好韩小姐被辞退了。要知道能进墨园当女佣可是整个Z国女性最向往的职业之一。 “做个这么不听话的病人,也不怕气死你的主治医生。”韩夕的手刚握住推拉门的把手,身后传来一阵低沉的男子声音。 韩夕微怔,转身就见夜安抄着手走了进来,脸上挂着一如既往的浅笑,眼神也依旧贼得跟只狐狸一样。 夜安,算是她在墨园认识的第三个人。头两个是墨瑾辰和高天。他是Z国仅次于墨姓的安家大少爷,从小和墨瑾辰一起长大。如今是墨瑾辰身边的首席御医。 夜安走到韩夕跟前,伸手揉了揉韩夕的头,“六年不见,你这丫头让人费心的本事是一点没变。” 韩夕眉头微蹙,拉下夜安在她头上捣乱的手。夜安比她大六岁,从第一次见面就揪着她的双颊,逗她让他叫他“哥哥”。当时为了留下,她佯装天真无辜地叫了一声。而后就成了她摆脱不掉的噩梦。 韩夕和夜安在沙发上坐下,夜安伸手摸了摸韩夕的额头,“嗯,看来阁下照顾得不错,烧褪了。” 韩夕眉头拉拢,她很讨厌夜安时不时地提起墨瑾辰。 而韩夕那眼里的厌恶,对观人甚微的夜安来说,自然看见了。不过看到也能假装没看到嘛。 夜安一边儿打开放在茶几上药箱一边儿道:“昨天你发炎引起发烧,我离开的时候吩咐阁下,让他注意你晚上可能会出汗。一定要及时的给你察汗和换掉打湿的衣服,否者汗水引起第二次发炎就不好了。看来咱们阁下做得很不错嘛。” 韩夕脸僵了僵,以她对墨瑾辰的了解,如此讨厌她的他是不可能亲自守在她身边照顾她的。所以夜安嘴里说的这一切百分之一百是女佣做的。但从夜安嘴里说出,却总让她有一种说不出的排斥。 夜安手里拿着钳子,转身看着韩夕道:“把衣服脱了。” “干什么?”韩夕眉头皱了皱心里有点烦躁,也没去细想夜安的意图,随口就道。 夜安微微回头,对着她眨了眨眼,“你说一个男的叫你个女的把衣服脱了能干什么?” 韩夕脸僵,一旁的女佣更是撑大了眼。 整个墨园的人都知道这韩小姐可是阁下的女人,毕竟两人那两晚的缠绵悱恻在墨园早就传遍了。而这安医生虽然跟阁下亲近。但这样跟莫小姐说话,似乎有些不太合适。 夜安见韩夕没有反应,催促道:“赶紧脱衣服,又不是第一次了,扭扭捏捏干嘛。” 韩夕突然有一种无力感,她曾经觉得夜安的脸是这世上最厚的,如今这个看法依旧没有改变。 夜安突然眉头一扬,看了看站在屋里的女佣,然后不耐烦地挥了挥手道:“还杵在这儿干什么,没见因为你在我们家小夕不好意思脱衣服吗?赶紧出去。” 女佣那个心里泪崩,但表面依旧毕恭毕敬道:“安医生,阁下让我留在这儿服侍韩小姐。” 夜安见女佣没打算离开,干脆起身直接将女佣给推了出去,嘴里还不断地念叨着,“这阁下怎么尽找些没眼力劲的人来。” 门在女佣面前“砰”地一声被关上。女佣微怔,而后转身小跑地找人去。 屋里,韩夕坐在沙发上,看着折身回来的夜安,低冷的声音淡淡道:“你把女佣打发了出去,想跟我说什么?” 夜安眉头微抬,走回沙发上坐下,“有没有人告诉过你,太过聪明的女人不讨人喜欢。” “有。” “谁?”尽然跟他有这样独特的简介。 “六年前的你。”韩夕淡淡道。 夜安眉头抬了抬,一脸自傲,他就说嘛这世上哪还有像他这么独特见解的人存在。 夜安收起表情,突然一脸严肃道:“昨天我在给你处理伤口的时候发现被灼烧的地方有疤痕组织的存在。” 他这么说韩夕应该明白,毕竟韩夕以前也学过医。 韩夕身上的旧伤虽然经过植皮完全的被掩盖着,但对于精通医术的夜安来说,只需看一眼就能发现。 而韩夕的旧伤一共四处全是刺青下面,两处是刀伤,两处是抢上。最让夜安惊心动魄的是韩夕胸口的那一处,和心脏不过一毫米的距离。 韩夕身体猛地一僵,只感觉四肢有点冰冷,以至于她不自觉地用双手抱住自己的双臂。 “你告诉他了。”韩夕的声音有些低哑。 夜安看着韩夕抱住自己,这是一种防备和不安的表现。 “还没有。”夜安摇了摇头。 韩夕整个人松了口气,抱着双臂的手也缓缓放下。她侧头凝视着夜安,“这件事能不能不要告诉任何人。” 夜安和韩夕对视,在韩夕眼里他看见了一望无垠的空无,这样的眼神让夜安心理一悸,上次看到这样的眼神已经是七年前了。 “告诉我伤口是怎么来的,我帮你保密。”这是夜安提出的条件,她让他不要告诉任何人,其实不想让他告诉的是墨瑾辰吧。 韩夕睫毛颤抖,她很清楚夜安的为人。夜安外表在给人的感觉是游手好闲的纨绔子弟。但真实的夜安很聪明,十六岁就取得了皇家医学院硕士的学位,十七岁去美国留学,花了两年的时间拿到医学博士的学位。二十岁在神经科和心血管房门的建树就已经超出了世界几位顶尖级医学专家。 而往往聪明的人都不太容易打发,因为他们永远知道如何捏住对手的命脉。 韩夕叹了口气,“给我时间,等时机合适了,我会告诉你。”对于夜安她不得不妥协,因为现在她不想再有旁支发生来影响她,毕竟她这次回来是有目的的。 第八章 换药风波 房门被人从外面猛地踢开。 正拿着医用剪刀的夜安眉头微抬,看着韩夕一笑道:“这火爆的脾气,你说谁受得了。” 韩夕眉头紧蹙,没有错过夜安眼里一闪而过的狡黠。 门口,墨瑾辰站在那,薄唇抿紧。身后跟着气喘吁吁地的女佣。 墨瑾辰大步走了进来,看着夜安手里拿着医用剪刀,韩夕双手放在胸口的扣子上一副正准备脱衣服的动作。眼里渐渐蒙上一层暗光。 夜安见墨瑾辰进来,露出一副无害的笑道:“阁下怎么来了,我正打算给小夕换药了。” 墨瑾辰瞪了夜安一眼,这个老狐狸。 “高天!”墨瑾辰清冷的声音喊了一声,两人才发现站在门口的高天。 高天大步走到夜安跟前,礼貌道:“安医生,请。” 夜安眉头一抬,这撵人也做得忒明显了吧,也不怕他小心肝受刺激。 夜安起身摇了摇头,把手里的医用剪刀递给墨瑾辰,“动作轻点,否者还得让我处理第二次。阁下这火急火燎地赶过来岂不白跑了一趟。” 墨瑾辰冷冷地瞪了夜安一眼,一把夺过夜安手里的一用剪刀。 一旁的高天咽了咽口水,好心地提醒了一声,“安医生。”这夜安不要命的本事是越来越强了。 夜安挥了挥手,“行了行了,这就走,催什么催,生孩子都不见这么催生的。” 高天那个汗。 高天和夜安离开,房门被带上,墨瑾辰在沙发上坐下,僵硬的声音冷冷道:“把衣服脱了。” 韩夕扯了扯嘴角,“不必麻烦阁下,我自己可以。”语气里的生疏和排斥太过明显。 墨瑾辰脸一黑,“夜安就可以,我就不行。韩夕,你活腻了是吧?” 韩夕冷眸微抬,说真的刚被夜安发现她的秘密,她真的没有多少心思跟他斗。叹了口气,她一粒粒解开衣服的扣子。 棉质的睡衣敞开,如瓷器般雪白的肌肤露在空气中。 墨瑾辰看着她腹部缠着的绷带眼神暗了暗,而后用医用剪刀见到解开绷带,接着动作轻柔地用钳子夹开伤口上的纱布。 沾了消毒水的棉签碰到伤口上,有些微微的刺痛。韩夕眉头浅浅的皱了皱,很轻,但还是被墨瑾辰看见了。 墨瑾辰手里的动作又放轻了些,生硬的声音淡淡道:“伤口的没愈合,碰到消毒水会有点痛。” 韩夕瞳孔微紧,他这是在安慰她吗?她嘴角冷扬,如果她记得没错,这些伤口全都是摆他所赐。如今说这话,是不是可笑了些。 伤口消了毒,上了药,贴上纱布,墨瑾辰拿着绷带给她缠上。 他的手绕道她腰后,两人的身体不可避免地靠拢。他浑厚的呼吸吐在她脖子上,她眉头皱了皱,身体微微向一旁倾斜。 手臂猛地一紧,被他突然用力握住。 “韩夕,你就这么讨厌我的靠拢?”墨瑾辰眼里火光跳动,她无意间的动作在他眼里成了嫌弃和排斥。 她睫毛微动,眼里一片冰冷。 墨瑾辰紧抿着嘴,猛地低头压向她。 她瞳孔一紧,想要推开,伤口处传来一阵按压,突来的痛让她倒抽了口气,唇微张,他炙热的温度闯入她唇齿间,霸道地逼着她和他纠缠。 直到她全身发软屋里地靠在沙发上,他才放开她。 他手覆盖在她脸上,指腹缓缓地磨蹭着她微肿的嘴唇,冰冷的声音从薄唇间缓缓而出,“韩夕,你讨厌我也罢,排斥也罢。但你给记住了,不要把你厌恶给我表现出来,否者我会毫不留情地毁了你。” 她睫毛微颤,带着雾气的双眼看着他。 刚换好的药因为刚才的动作从伤口掉了下来,他重新帮她换了药。中途两人没有再说什么。 弄好后,他起身转身离开,寒冷的脸上没有一丝的温度。 墨瑾辰刚走到门外,就见夜安抄着手靠在走廊的墙上。见他出来眉一抬,挖苦道:“阁下这药换得也太慢了些。看来还是门外汉的原因,下次还是不劳烦阁下了,让我这专业的医生来做好了。” 他如果记得没错今天虽然是礼拜六,但墨瑾辰似乎要接见一个外国访问团。这个时候还窝在墨园,该不会是料定他今天会来帮小夕换药吧! 墨瑾辰冷眸一沉,“挑衅我的下场恐怕比你预料中地要惨。”昨天没办法让他看了韩夕的身体,还想再看一次,他不介意把夜安的一双眼捐给有用的人。 夜安眼眨了眨,真生气了。这占有欲也太强了点吧,但想想以前的事,夜安也见怪不怪了。 墨瑾辰看了夜安一眼,低沉的声音突然问道:“她的伤什么时候能好?” 夜安一笑调侃道:“阁下这问题怎么让我感觉不到是关心小夕的伤势,而是另有所图啊!”他昨晚给小夕清理伤口的时候,那密集的红点,他想不看见都难。 墨瑾辰面部表情,眼里的光暗了暗。 一般这个时候聪明的人都知道应该闭嘴了,但夜安却是个不怕死的。 夜安拍了拍墨瑾辰的肩膀,“我说阁下,凡事得有个节制,那东西用多了当心日后不好用了满足不了女人,让女人跟人跑了怎么办?” 墨瑾辰眼里划过一抹寒光,低沉的声音道:“高天,把他给我丢出去。”而后转身离开。 “是,阁下。”高天走到夜安跟前,暗自叹了口气,这个夜安还真不是普通地不怕死。 夜安看着高天,一双眼睛微微向上带着几分妖魅的双眼看着高天眨了眨,“高天,你不会真把我给扔出去吧!” 高天一脸严肃,“不好意思安医生,阁下吩咐了。” 夜安脸抽,看着高天伸手似乎要抓自己的胳膊,立马道:“我自己走,你要敢动我,我今晚就去你房间找你。” 高天脸僵,刚伸出去的手默默收回,因为他太明白夜安的劣根性了。如果他今天真的扔了人,晚上绝对会在自己的床上发现一些不明物体。 夜安踩着愤恨的脚步往楼梯走去,走到楼梯口却突然转身看着还站在原处的高天道:“告诉阁下,说小夕的伤口在愈合前最好不要再扯开,所以一个礼拜内让他自己憋着点。” 高天那个脸黑,一转身却见已经离开的阁下不知什么时候又折返了回来。 听了夜安的话,墨瑾辰一脸若有所思地看着高天身旁关着的门。 高天突然明白夜安刚才这么说的原因。心里再次佩服夜安不怕死的个性。 第九章 他喝醉了 突然窗户外传来一阵汽车鸣笛声。 韩夕缓缓地走到窗前,便看见楼下偌大的院子里停着一辆黑色的迈巴赫Zeppelin。 一个穿着黑色西装的男人站在打开的车门后,单手拉着车门的把手。 正对着车门前面的路两旁男女佣人分两排站在。 墨瑾辰穿着ErmenegildoZegna的高级定制的西装,一袭黑给人一种高贵而生疏的感觉。 高天和李管家一前一后地跟在墨瑾辰身后。 墨瑾辰走到车门前,突然转身,目光向上和韩夕的眼对上,不期然却又有一份故意。 韩夕睫毛微颤,眉头皱了皱转身走进屋里。 墨瑾辰薄唇微扬,收回视线看着李管家吩咐道:“让女佣将午餐和晚餐给她送到卧室,如果她不吃,你和女佣明天都不必再待在墨园。” 李管家心里一紧,低着头毕恭毕敬道:“是,阁下。” 墨瑾辰转身坐进车里,车门关上,高天绕道副驾驶位上坐下。 接下来近一个礼拜墨瑾辰都没有回墨园,电视上每天都是关于他的新闻。看上去他很忙,不过身为一个国家的总统,忙似乎的正常的。 而这一个礼拜,李管家每天都亲自把饭菜端进卧室让韩夕吃,韩夕并没有抗拒,很温顺地把饭菜都吃了。因为她是一个很冷静的人,在最初的发泄后很快地评估了自己的处境。与其幼稚地拿自己的身体斗气,她更重要的是养好力气,寻找离开墨园的办法。 她已经失踪一个多礼拜了,千儿肯定已经着急了。 韩夕穿着拖鞋从楼上走下来,这几天她会时不时地下楼到园子里去逛逛。刚开始李总管会派人偷偷地跟在她后面,后来见韩夕从不接近树林,只是在人工湖周围走动,也就撤掉了跟在她身后的人。 而这一切韩夕都知道,毕竟她是故意让李叔放松对她的警戒的。 站在人工湖旁,韩夕清冷的目光从湖的上游缓缓地移到下游。墨园的保安是整个Z国最严的,用固若金汤形容毫不为过,所以如果她想从陆地上离开墨园,机会是微乎其微。当然她也不可能长了翅膀从天上飞走。 所以,走水路是她唯一可以选的路。墨园的人工湖引入的是山上的溪水,而后再汇聚到地下河。她记得人工池的底线有一条当初凿成的链接地下溶洞的水道。有近百米的长度。顺着水流而下,她应该能耐闭气潜入到溶洞里。 “听说阁下昨晚又去了别墅那边。”突然一个女佣的声音闯入韩夕耳中,打断了韩夕的思绪。 “真的假的,你怎么知道。”另一个女佣的声音传来。 “昨天李总管让我帮忙送阁下的衣服过去——” 女佣的声音截然而止,因为看见站在人工湖边的韩夕。 韩夕站在人工湖边,女佣是从人工湖旁的石子路走过来的,中间种着灌木和椰子树,椰子树正好挡住了韩夕,所以直到走近,女佣才发现韩夕的存在。 两名女佣脸色猛地惨白,特别是说给墨瑾辰送衣服过去的女佣。 墨园对佣人的要求很严厉,不许私下议论主人是手册上规定的第一条。但人毕竟都是长了舌头的生物,且长舌又是女人惯有的标签。所以即便是明文规定,但私底下交情好的女佣之间也会时常议论园子里主人的事。 只是没想到会被韩夕给听见。女佣都以为韩夕是墨瑾辰的女人,而别墅那边的事在Z国也不是什么秘密。她们不知道韩夕对别墅那边的事到底知道多少,但当下听到她们议论,恐怕少不了一场风波了。 韩夕冷冷地看了女佣一眼,转身往城堡方向走去。女佣心里的想法她自然清楚,只是她不是个好奇的人,特别对墨瑾辰的事,她真没有心思去探究。 晚上,韩夕睡得正熟,突然感觉到开门声。这六年来养成的警戒让她一瞬间醒了过来。 房门处透来走廊上的灯光,一个人影立在那。 房门被关上,屋子里又恢复了黑暗。 一阵沉稳的脚步声缓缓朝床边靠拢,不用猜她也知道大半夜敢跑进这卧室的人是谁。 除了墨瑾辰,应该没有第二个人有这胆子。 身边的床微微陷下,她眉头皱了皱,身体微微往床边移了移。 突然手臂一紧,她被他不太温柔地扯进了怀里,一阵浓浓的酒气吐在她脸上。她眉头紧蹙,他喝酒呢? 紧接着,他的唇寻着方向压了下来,她眉头拉拢,他不容置疑地撬开她的唇,霸道地和她纠缠。 身体猛地被他压倒,她抽了口气,因为手腕不小心给拐了一下。 “该死。”耳边传来他的低骂声,而后身上的重量猛地移开,房间里灯光突地一亮,虽然只是床头上的台灯,但黑暗里突然亮灯,还是让她有几分不适应地用手臂挡在眼前。 睡衣突然被他掀开,她大惊,握住他逮着她裙摆的手,“你干什么?” “乖,让我看看你伤口是不是扯到了。”他轻柔的声音带着低哄道。 她愣了愣,这样的口吻让她熟悉而陌生,很久以前他时常用这样的口吻和她说话,只是久到让她以为那只是她脑里错乱了的记忆。 而就在她慌神之际,睡裙被他掀到了胸口,冷气灌入肌肤让她不由地打了个寒颤。她伸手想要拉下衣服,手却被紧紧地握在手心里。 他神情专注地看着她结了巴的伤口,眉头皱了皱,“好丑。” 她眉头微蹙。但他手指突然轻轻地磨蹭着她胸口的伤口,炙热的温度从他指腹传入她肌肤,让她身体猛地一僵。 “虽然丑,但是是我留下。”他黝黑的瞳孔凝视着她,低沉浑厚的声音道。 她睫毛微颤,他突然低头,唇覆盖在她胸口的伤疤上,轻轻地吮吸着。 一阵麻麻的感觉从胸口传来,她瞳孔跳动。 他的唇沿着她肌肤滑动,慢慢向下。 她猛地回神,抱住他的头,气息有些宁乱道:“墨瑾辰,不要。” 他抬头,额头被汗珠打算,幽冷的目光凝视着她,眼里的温柔被一阵暴戾所替代。 他薄唇紧紧地抿着,手指轻轻地勾住她的底裤,阴冷的声音道:“夕儿,我说过不许你拒绝我。” 第十章 难得和平 她睫毛颤抖,因为他那声“夕儿”。 “我伤还没好。”她脱口而出,不知道为什么,这一刻她既然不想让彼此间变得剑拔弩张。 他眼里的低寒缓缓散去,倾身压在她身上,附在她耳边道:“没事,早上的时候我问过夜安了。他说你的伤口已经好得差不多了,我会注意的,不会扯到你的伤口的。” 她脸一僵,他既然去问夜安这种事,她可以想象再次见到夜安得忍受夜安多久那嘴角挂着的似有似无的嘲笑。 “唔——”她脖子突然传来一阵刺痛,他既然咬她。 他额头抵在她的额头上,霸道的声音道:“在我怀里不许想其他的事。” 她眉头动了动,“墨瑾辰,你究竟喝了多少酒?”让他能醉到忘了自己有多厌恶和憎恨她。 他眉头挑了挑,很认真的想了想,“不记得了,他们一直敬酒,我就一直喝。” 她拧紧了眉头,高天既然没拦着点。 “嘶——”她瞳孔微撑,又被他咬了,这次是嘴唇。 “看来你这分心的毛病是不好改,那我只能做点让你没办法分神的事了。”他炙热的气息吐在她脸上,吻接踵而来。 她想要推拒,却浑身发软,以至于给人有些欲拒还迎的感觉。 她咬紧了嘴唇,不想让自己发出那种让人羞愧的声音,但显然这点心思躲不掉他敏锐的嗅觉。他不断地用唇肆虐着她的敏感,娇娆的声音从她唇齿间溢出。 他嘴角微扬,露出满意的弧度。 “告诉我,这几天是谁帮你换的药。”他突然抬起埋在她身下的头看着她问道。 她半撑着上身,眼里蒙的层层雾气,“这问题很重要吗?”她本能地问道。 “很重要。”关系到他要不要挖夜安眼珠的决策。 她眉头微皱,“总统府的护士。” 她瞳孔猛地撑大,因为他突然的进入。 他薄唇微扬,“算他识相。”没骗他。 “你说什么?”她没听清楚他说了什么。 回应她的是他炙热的吻和在这场旖旎中的沉沦。 这一晚他的确很温柔,但如何地温柔不知节制地一遍又一遍地索取也让她无法承受。 厚重的窗帘挡住了窗外的一切,她不知道现在到底是什么时候了。 门外传来一阵敲门声,几秒后房门被推开一条细细的缝,接着李管家的声音从门缝传了进来,“阁下,早餐已经准备好了。” 趴在床上的韩夕一惊,早餐?已经早上了。 她眉头紧蹙,想撑起身。但压在她身上的人似乎不同意,密集的吻接踵而来。 “唔——”她瞳孔撑大,紧紧的包裹感让她已经没有多余的力气去推拒,只能让趴在她背上的人为所欲为。 不知道又是过了多久,久到她都不清楚李叔是否还站在门口等墨瑾辰叫他进去。 最后她在墨瑾辰满足的低吼声中疲惫地睡了过去。 墨瑾辰从她身份翻身下来躺在床上,大手一捞将她捞入怀里。 他指腹轻轻地磨蹭着她光洁的肌肤,回味着从昨晚到刚才那一场场抵死缠绵。相较于那两晚彼此折磨的结合,他更喜欢这样两人契机地纠缠。 有那么一瞬间他几乎想要就这样彼此相安无事地相处下去。但仅仅是一瞬间。 他眼里渐渐地蒙上一抹阴沉,他永远不会忘记她一次又一次的背叛。如果他还会再相信她,那他就真的是天底下最愚蠢的傻瓜。 门外又传来一阵敲门声,几秒后李管家的声音再次传来,“阁下,早餐已经准备好了。” 墨瑾辰放开韩夕,掀开被子下床。薄唇微抿透着寒,脸上是惯有的冷漠。穿过雕花拱门,他冰冷的声音朝着房门道:“进来。” 房门被推开,李管家走了进来,身后跟着两名女佣。 墨瑾辰转身进了浴室,两名女佣低垂着头跟了进去伺候。 二十分钟后,墨瑾辰穿戴整齐地离开了卧室。 韩夕睡到了下午一点才醒过来。 从那天后,墨瑾辰每天都回墨园,每晚都会向她一次又一次地索取。但比起那天的温柔,之后剩下的只有疯狂和粗暴。仿若那天只是一个幻觉而已。 而她也从开始的抵抗到默默承受,因为她知道不管她愿不愿意,最后的结果都一样,那她又何必浪费力气。 “小——韩小姐。”正在服侍墨瑾辰用餐的李管家突然见到韩夕走进餐厅愣了愣。毕竟这段时间韩夕基本上都会到中午才下来,早饭几乎都错过了。 韩夕走到冗长的餐桌前坐下,离墨瑾辰最远的位置。 墨瑾玉依旧斯里慢条地用着早餐,对于韩夕的出现不曾在意过。 佣人有条不紊地给韩夕端了早餐上来。 韩夕看着面前的牛奶、煎蛋和吐司片眉头皱了皱,对着身旁的佣人道:“请帮我换杯咖啡。” 佣人愣了愣,目光看了墨瑾辰一眼。这早餐的搭配可是阁下亲自吩咐的,韩小姐要换,她不得不先请示阁下。 墨瑾辰拿着刀叉,动作优雅地切着吐司片。 佣人见墨瑾辰没出声纠结地往厨房走去,但一分钟后回来看着韩夕低垂着头道:“不好意思韩小姐,厨房今天没有备咖啡。” 韩夕眉头紧蹙,看了眼墨瑾辰,他正端起咖啡喝了一口。 没咖啡?她眼冷了冷,看来即便是如此琐碎的小事他也见不得她舒坦。这男人是得有多讨厌她啊! 她嘴角勾了勾,扬起一抹讽刺的弧度。直接拿起吐司啃。 站在一旁的佣人顿时撑大了眼,这样直接用手拿东西吃似乎太不文雅了,而且阁下还是有洁癖的人。佣人偷偷看了眼墨瑾辰,见其仿若没看见一样,纷纷低头装着视若无睹。 她眉头挑了挑,粗俗吗?她感觉还行吧。 这时,高天匆匆走到墨瑾辰身旁,在其耳边低语了几句。 墨瑾辰冷眸微眯,而后抬起若有所思地看了韩夕一眼。 “高天,备车。”墨瑾辰拿起餐巾擦了擦嘴,起身离开。 李管家和高天跟了过去。 韩夕睫毛微低,蓦地释出一抹冷笑。 第十一章 深夜逃走 深夜,一个黑影从城堡二楼的阳台上一翻而下,身手矫捷地落在草坪上。接着一个翻滚躲入了一旁的灌木从中。 黑影避过巡逻的警卫,沿着城堡墙角而走,借着阴影的掩护最后来到人工湖边。 韩夕冷眸扫视了周围一番,确定城堡最上面的探照灯从湖面扫过之后,一头扎进了湖水里。 虽然是夏天,湖里引进的溪水还是有点冷,特别是腹部被烧伤的地方还没好全,被冰冷的水刺激下隐隐作痛。 憋着一口气,她不断地往湖底潜水。 湖面上的探照灯扫过,她看清湖底链接溶洞的水道,笔直地游了过去。 十分钟后,她猛地浮出水面。 大口地喘息着,胸口的憋闷稍微缓和后,她游到岸边。 让自己休息了几分钟,又潜入水里,沿着水流的方向找到溶洞的出口。 只是她估计错了,溶洞的出口是从悬崖上直接汇入大海。 夜里的海面起了风,当她从悬崖上落下时,肩膀不慎撞到了岩石,痛得她倒抽了口冷气。 好不容易从海里游到沙滩上,她的力气几乎已经用完了。但她知道她不能耽搁。看了眼腕表,已经凌晨三点了,她必须在天亮前离开Z国。 她先回了一趟临时的住所,换了一身干净的衣服,把假的身份证和护照塞进背包正准备离开。房门外突然传来一阵急切的脚步声。 她冷眸一沉,看来她被发现了。这么快,还能找到这儿,墨瑾辰手下的办事能力倒是越来越厉害了。 她走到窗户前看了看楼下,这里是十六楼,要跳下去,除非她会妖术。看来只有走别的路了。 她抬头看了眼头顶,翻身到窗台上,接着扭动腕表旁的按钮,一根银丝在夜色中破空而出。 她猛地从窗户上跳下,按下腕表上的按钮,一阵弹力拉着她往楼顶而去。 上到楼顶,她仔细地观察了一下四周的情况,看来她要脱身只能跳到对面的楼房了。 目测了一下,大概九米的距离,超过了她最大能跳距离一米。 突然楼下传来一阵急速的脚步声,她冷眸眯起。看来墨瑾辰的人在屋里没找到她,已经开始扩大搜寻范围了。估摸一分钟后就会上天台来。 她眉头轻扬,头痛啊!这要跳不过去,摔下去肯定没命了。不过比起被抓回去,似乎地狱她更喜欢些。 她蓦地冷笑,往后走了几米,助跑,跳跃没有一丝犹豫地一次性完成。 不过九米,还是勉强了些。不过还好,她手及时地抱住了对面天台的墙边,就是肚子被惯性打到墙面有点痛。 手猛地用力一撑,跳到天台上。 对面天台传来一阵急切的脚步声。她一个翻身将身子隐藏在护栏下。 对面天台出现三名穿着特种部队服侍的男人,三人在天台上搜了一遍,其中一人走到靠着对面楼房的护栏前,目测了一下两栋楼之间的距离,而后转身对着自己的队友道:“这里没人,下去搜。” 三人离开,韩夕从对面天台的护栏下站起来,冷冷地笑了笑,转身离开。 墨园监控室里,墨瑾辰寒着脸坐在监控器前,身后的警卫一个个脸色惨白,额头冒着冷汗。 这时,高天疾步走进来,微微低头在墨瑾辰身旁道:“阁下,没有在莫小姐的临时住处发现人。” “一群废物。”墨瑾辰很少骂人,一个冷冷的眼神就足够让人心里畏惧。而当下既然骂了,不由地让屋里的众人心里发麻。 监控室里,静得没有一丝的声音,除了通风口冷气的声音。 “把附近的监控给我发过来。”墨瑾辰突然道。 “是,阁下。”高天道,而后打了个电话。 几分钟后,监控的显示器上画面从墨园转换到韩夕的临时住宿的地方。 墨瑾辰面无表情地看着监视器上的画面,手指快速地在键盘上击打。 五分钟后,最中间的显示器的画面定格在一个窗户前,而窗户内韩夕的脸出现。其余的显示屏则是特种部队的画面。 墨瑾辰的手在键盘上猛地一点,画面开始播放。 所有人看着韩夕从窗户上跳下上了顶楼,而后助跑似乎打算从天台上跳到对面的天台。 高天瞳孔猛地一撑,不由地抽了口气。两栋楼间的距离他目测了一下,有九米,根本跳不过去。果然,画面里韩夕失手了,不过庆幸的是她及时地抱住了对面天台的栏杆。 如此不要命,高天眉头不由地皱了皱,目光偷偷地看向墨瑾辰。阁下神情依旧地冷漠,但眼里的低寒却透着一股危险。 墨瑾辰猛地按下键盘,画面定格在韩夕转身离开的那一瞬间。 “让人守住机场、出城的公交站、地铁站、火车站。”墨瑾辰低冷的声音道。 “是,阁下。”高天转身去办事。如果他是韩夕,一定会尽快地想办法离开Z国。韩夕已经知道他们发现她离开了,必然会严守首都的国际机场,所以她肯定会选择迂回的办法离开。 也就是说,她会先想办法离开首都。 墨瑾辰冰冷的双眸凝视着显示器上的韩夕,嘴角扬起一抹嗜血的弧度。 韩夕,他会让她知道,敢跟他胡来的下场。 热闹的大街上,韩夕带着鸭舌帽疾步在人群里。 她猛地拐入一个小巷,小巷外人声鼎沸,而小巷里却静得如同两个世界。 她刚拐入小巷,两个穿着黑色西服的男人匆忙从人群里跑到小巷的口,四处张望,而后匆匆离开。 韩夕从小巷走出来,转身进入一家商场,接着由后门离开。消失在人群里。 是她低估了墨瑾辰,这么短的时间内竟然在所有出首都的地方都放了人,如此看来她要离开恐怕有点难。 韩夕冷眸微眯,转身进入一家便利店,径直向收银台走去。 “不好意思,我是来这儿旅游的。我和我的朋友走散了,手机落在朋友的车上了。可否借你的手机打个电话?”无辜的表情,美丽的容颜是女人最好的武器。 收银台的小伙愣了愣,呆呆地把手机递给了韩夕。 “谢谢。”韩夕接过手机,转身往播了号码。 通话接通,韩夕用纯正的法语道:“是我,韩夕。” 电话里,莫千儿兴奋地声音道:“太好了,你安全了?” 第十二章 猫和老鼠 “嗯。墨瑾辰别墅那边是你安排的?”韩夕问道。昨天早上墨瑾辰匆匆离开,她就料到肯定是别墅那边出事了。且百分之九十是千儿安排的。她的手表里有隐藏信号的定位,被人带到墨园的时候她就把定位打开了。所以千儿这么做肯定是为了给她制造逃走的机会。 “嗯,你现在哪?” “还在Z国首都。墨瑾辰让人守住了所有离开Z国首都的路,我暂时无法离开。你帮我做一件事——” 她将安排说给千儿听,三分钟后,她挂断了电话。 转身将电话递还给小伙子,露出一抹微笑道:“谢谢了。” 小伙子脸猛地一红,接过电话,热心问道:“你联系上你的朋友呢?” 她微微点头,“我跟朋友约好了见面的地方,再见。”说完,韩夕淡漠地转身离开。 小伙子看着韩夕的背影,心里升起一抹惋惜,这样漂亮的女生估计是很难再见到了。 皓洁的白月挂到了夜空的最上方,烦躁的城市变得宁静了下来。 马路上熙熙攘攘地偶尔路过一两个行人。 但在北城的兰梦坊,夜才刚刚开始。 韩夕走到兰梦坊的大门前,守在大门口的一名魁梧的黑人上下打量了她一番,拿起手里的印章在她微微抬起的手背上盖了一下,而后让开路让韩夕进去。 里面是一个宣泄的世界,重金属的灯光在晕暗的空间里闪烁,刺耳的音乐伴随着年轻人舞动的身姿,火辣地上演着萎靡世界的激情。 韩夕找了一处相对隐蔽的位置坐下,这里和几年前到没什么变化,除了装修显得更为的疯狂而已。 这是Z国首都最大的夜场,墨瑾辰的人定然不会想到她在逃跑的中途还有如此闲情来这种地方。 她需要一个藏身之处,让千儿有时间实施她的计划。这里无疑是最好的选择。 她在这儿泡了整整两夜,白天躲在包房里休息,晚上藏身在重金属的灯光下。 韩夕细长的手指端着鸡尾杯,红唇微启,含着酒杯透明的边缘,深蓝色的酒缓缓地滑入口中。纤长的睫毛微抬,眼里蒙着一沉雾气,透着几分妖媚。 将酒杯放下,斜眼看了眼腕表上的时机。凌晨,时间刚刚好。 她起身转身从夜场离开,消失在迷茫的夜色之中。 她隐藏在Z国首都,而后让千儿黑进尤城的交通系统。现在墨瑾辰的人肯定看到了她在尤城某个街口一闪而过的画面。所以当下墨瑾辰的人应该在去尤城的路上。 没有人会想到她还留在首都,而且还会再次潜入研究院。上次的失败是因为她忽略了研究院里既然装了热感应系统。难怪偌大的研究院内部晚上会没有巡逻的警卫。 所以这次她有了充分的准备,她有把握拿到东西,而后大模大样地从国际机场离开。 她让千儿安排人窃取了一名研究院研究人员的指纹和视网膜,今晚她会假扮那名研究人员混入研究院。如此即便被热感应感应到,保安系统也不会发出警告。 一切都是计算中,她穿着OL通勤的套裙,带着金属镜框安全地通过研究院外围的铁门,进到研究院内部。她只要在一个小时里拿到东西,再赶去机场,一切都会十分顺利地完成。 只是—— 一进研究院A区研究室的门,她突然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这里太静了,虽然是晚上,但不该一个人都没有的。 她瞳孔猛地一紧,转身打算离开。门却在她眼前蓦地关上。 “现在才发现异常,晚了。”一阵低沉而冰冷的声音从她身后传来。 她冷眸微紧,缓缓转身就见墨瑾辰从身后的小门走了出来。 他的步伐很沉稳而缓慢,两手自然而然地捶在身旁,但目光太过锋利,那是一种猎豹盯着了猎物的眼神。 他在她面前停了下来,眉头皱了皱,抬手摘掉她脸上的镜框,一把丢在一旁,一脸嫌弃道:“难看。” 她睫毛微动。 他凝视着她,抬手缓缓地覆盖在她脸上,“这几天玩得还尽兴?”他的声音很轻很柔,却带着一丝丝诡异的温柔,让人有一种后背发寒的感觉。 她嘴角扬起一抹妖魅地弧度,“还行,不过没想到这游戏结束得太快,多少有些没尽兴。” 大手猛地扣住她纤细的腰,接着一压,她整个人靠向他胸膛。 他嘴角扬起一抹笑,“又是跳楼,又是夜场的我以为你玩得很尽兴。”那么宽的距离跳过去,她还真不要命。跑夜场去,看来她是忘了以前她说过的话了。 她睫毛微抖,却依旧笑道:“是挺刺激的。” 他压在她腰上的左手突然用力的几分,她几乎贴在他胸口。他右手微抬,这时她才注意到他右手上那个这类似车钥匙大小的按钮。 拇指在按钮上一按,四周的灯光突然暗了下来,接着重重的金属灯光亮起,四周的墙上出现一幅幅影片。而影片的内容则是她这两晚在夜店的情绪。 兰梦坊不是个单纯的夜店,里面龙蛇混杂,色情、毒品交易时常有。为了守住这些个肮脏的交易,兰梦坊不会在大厅里面安装摄像头,给人留下把柄。 所以这些画面不会是他去调的什么监控,只会是他让人在她身边偷偷拍的。 她目光猛地暗沉了下去,她自以为布局巧妙,却没想到一切都被他看在眼里。墨瑾辰,他深沉得让人害怕。 而这两天她看来是被他当猴耍了,这让她十分不悦。 她扭动着身子,“墨瑾辰,放开我。”声音微冷。 他却眉头轻挑,“生气呢?” 她寒着脸。 五彩的灯光映在她脸上,他伸手覆盖在她脸上,拇指磨蹭着她水润的朱唇,头微低向她靠拢,“很喜欢玩猫和老鼠的游戏?不过当老鼠的结果恐怕不太好。” 她冷冽着脸,“墨瑾辰,这次算是我失策。不过谁笑道最后却不一定。”她猛地抬腿向他两胯间踢去。 膝盖被他倏地按住,挡住了她的攻击。 “恼羞成怒了?”他淡淡一笑。 她眼一冷,手肘猛地击向他脑袋,但他不过轻易地一个转身就避过。 “六年不见,身手有些长进。”他离她几步之遥,抱着双手,嘴角挂着若有似无的笑。 她凌厉地出拳,他出掌将她打来的拳头包裹在手心里,“不过你似乎忘了,你的防身术是我教的。” 她冷笑,“的确,但阁下恐怕忘了一句话,叫做长江后浪推前浪,前浪拍死在沙滩上。” 一计左勾拳接踵而至。 第十三章 大打出手 两人扭打起来,她使出全力攻击,但他却一脸轻松地应付,嘴角带着一分浅笑,仿若在戏耍她一样。 她抿紧了嘴,有些恼怒,眼一冷出拳的同时,右膝盖膝盖猛地向他腹部顶去。 墨瑾辰嘴角冷扬,倏地出手抓住她的右膝盖,而后往左一按。接着他身体猛地向她靠拢,她整个人被他抵到墙上,他置身在她两腿之间。 她大惊,想用拳头避开他,手却被他紧紧地抓住。 他用下身压着她,她右脚向外抬开着,想合拢却没办法,两只手被他按在脸庞的墙壁上。 “放开我,墨瑾辰。”她大怒,这样的姿势太过暧昧。 他嘴角扬起一抹邪狞的弧度,“韩夕,你知道我最讨厌什么吗?” “谁他妈知道你讨厌什么?”被他用如此暧昧的姿势禁锢着,她整个人处于爆发的边缘,直接爆粗口。 他眉头轻皱,而后倏地低头在她嘴唇猛地一咬。 她吃痛地抽了口气。 他放开牙齿,但唇依旧贴在她唇上,“不许说脏话。” 她愤恨地瞪着他,张口想骂三字经。仿若猜到她的心思,他下身向她压了压,那里的炙热准确无误地抵在她那。 她瞳孔猛地撑大,到口的三字经活生生地卡在喉咙里。 他嘴角冷扬,“这才乖。” 乖他妈的。 他下身动了动,“心里骂也不行。” 她恨恨地咬着牙。 他突然收起笑容,“现在该好好谈谈我讨厌什么了。” 她眉头紧蹙。 “第一,我讨厌被人设计。”他清冷的声音淡淡道。 她睫毛微颤,他是指千儿在他别墅制造的麻烦。转移他视线让她逃离墨园的事。 “第二,我讨厌不听话的人。”他头微微向她靠拢,炙热的气息吐在她脸上。“这世上犯这两条之一的人都死了,你说你一下犯了两条,我该怎么惩罚你呢?” 他声音很轻,却透着一股让人不寒而栗的感觉。 “你要杀我?”她冷笑道,死从来不是她所畏惧的。 他眉头微抬,“杀你,这个建议我会考虑。不过不是现在,毕竟现在比起杀你,我更喜欢看你无助的样子。” 她瞳孔猛地撑大,因为他嘴角那邪狞如妖魅般的笑。 两手猛地被他抓拢按在头上,接着他扯下领带将她的双手困住。 她大惊挣扎道:“墨瑾辰,你要干什么?” 他冷笑,“你说了——”他尾音拖得很长,话一落猛地抬起她的脚,毫无预警地刺入。 ——痛从那里蔓延到全身。 “韩夕我说过,不要再惹我生气,后果你承担不起。”他冰冷的声音灌入她耳中,带着些许粗重的喘气声。 她痛得死死地要紧嘴唇,窒息般的纠缠让她无所适从,她想躲避,腰却被他紧紧扣住,让她避不可避。 她愤恨,用力地往他肩头咬去。他只是眉头微动,更加肆无忌惮粗暴地在她身上宣泄。 本来该是恋人间缠绵悱恻,但她所能感觉到的除了恨没有其他。 他的恨和她的恨错综复杂地交织在一起,拉着彼此向着地狱的路而走去。 高天和警卫队守在研究院的大厅里。 “高警卫,阁下不会有事吧?”身旁的保安队部长担忧道,这都两个多小时过去了。 高天看了保安部部长一眼,没说话。 这时,墨瑾辰从前面的走廊处走了出来,怀里抱着韩夕。韩夕身上盖着墨瑾辰的西装。 高天见状立马迎了上前,保安部部长紧跟在高天身后。 高天在墨瑾辰跟前两步的距离停了下来,“阁下。” 高天看了眼墨瑾辰怀里的韩夕,韩夕两眼紧闭似乎昏倒了一样。“阁下,韩小姐她?” “她太累了。”墨瑾辰低沉而冰冷的声音淡淡道。 高天微怔,目光不经意地看到韩夕脖子上的吻合,一时有点没反应过来,直到耳边传来墨瑾辰的声音,“备车。” 高天回神,低头道:“是,阁下。” 墨瑾辰大步往研究院大门走去,一旁保安部部长那个目瞪口呆。 不是说来抓贼的吗,阁下怎么抱个女的出来。而且那脖子上的吻痕也太明显了吧,阁下这两个多小时不会是在里面跟人—— 保安部部长咽了咽口水,原来他们阁下不是冷冰块,也有这么——狂野的时候。 墨瑾辰抱着韩夕坐进车里,高天绕到副驾驶位坐下,对着司机道:“回墨园。” 车缓缓地消失在夜色里。 后车厢里,韩夕感觉到晃动,眉头皱了皱,身体往一边缩去,但立马就被墨瑾辰按了回来。 她迷迷糊糊地低咛道:“墨瑾辰,我不要在做了——”她好痛,那种火辣辣的痛让她好难受。 “放心,今天不会在再你。”他低沉的声音传入她耳中。她眉头皱了皱,似乎听懂了,靠在他胸膛又昏睡了过去。 副驾驶位高天难得地红脸。 “高天,明天让人把兰梦坊封了。”墨瑾辰清冷的声突然传来。 高天微怔,提醒道:“阁下,兰梦坊是副总统舅舅开的。”如今局势不宜和副总统闹僵。 墨瑾辰眼里划过一抹寒厉,“让人把录像寄给副总统。” 高天眉头微蹙,“是,阁下。”看来阁下是下了心要关兰梦坊。不过一个小小的兰梦坊阁下何必如此较真。高天偷偷地从后视镜里看了眼墨瑾辰怀里的韩夕,心里了然。阁下是不满韩小姐跑去那种地方。 车驶入墨园,李管家带着佣人等在城堡门口。 车门打开,墨瑾辰抱着韩夕下来,李管家见韩夕微怔,而后松了口气。 墨瑾辰抱着韩夕进了城堡,走到楼梯前微停,“夜安到没?” 身后的高天头微低,“安医生已经在路上了,应该马上就到。” 高天话刚落,墨瑾辰抱着韩夕上了楼。 主卧室里,墨瑾辰将韩夕放到床上,跟着进屋的两名女佣,两名服侍墨瑾辰换衣服,另一名走到床边打算帮韩夕把衣服给换了。但手刚要碰到韩夕,身后却传来墨瑾辰低冷的声音,“不要动她。” 女佣微怔,而后退到一旁。 墨瑾辰换好衣服走到床边,看了眼床上的韩夕,挥了挥手,屋里的女佣全部退了下去。 第十四章 相安无事 墨瑾辰拿起女佣放在一旁边柜上的睡裙走回床边,他单脚跪在床上,伸手揭开韩夕身上盖着的西装。 西装下,韩夕的OL通勤套裙已经是破破碎碎的了,露在外面的肌肤布满的欢爱后的痕迹。 墨瑾辰动手将韩夕身上的套裙退了下去,套裙下内衣早就在研究院里不知道被他随手扔哪了。 他目光向着韩夕交叠的双腿看去,眉头皱了皱,用手拉开她的双腿,眼神暗了暗。看来刚才他动作是太粗暴了些。不过她该受,谁让她惹他。 墨瑾辰忽略掉心里那隐隐的心痛,给她套上睡裙。而后靠坐在床头,一只脚放在床上一只脚落在地上,大手一捞将韩夕捞入怀里。 门外传来一阵敲门声,隔了几秒房门微微开了一条小缝,李管家的声音传来道:“阁下,安医生来了。” 墨瑾辰正想开口让夜安等会儿,门“砰”地被夜安给推开,夜安大摇大摆地走了进来。 墨瑾辰眉头一沉,拉起被子盖到韩夕腰上,目光冷厉地看向走到床尾的夜安。 夜安一脸无辜道:“干嘛瞪我,大半夜的让人把我叫来,该不会是想让我给你看眼疾吧?” 墨瑾辰眼神暗了暗,跟在夜安身后的李管家心里那个发汗。敢这样跟阁下说话的,也就只有安医生有这个胆量了。 墨瑾辰薄唇微启,命令的口吻道:“给她看看。” 夜安一边儿绕过床尾往床边走去,一边喷喷道:“我说阁下,这没几天的功夫,你又把人哪的肉给割下来了。”也不懂得怜香惜玉,难怪不惹人喜欢。 墨瑾辰眼冷了冷,“下面。” 夜安足足愣了一分钟,而后目光往韩夕的下身看去,但目光刚移动,耳边传来墨瑾辰冰冷的声音,“你看哪!” 夜安脸抽,懒得理他,径直伸手打算掀开被子。手腕却猛地被墨瑾辰握住,那个力气,差点让夜安哀嚎出声。 “你干什么?”墨瑾辰幽暗的双眼看着夜安,眼里隐隐跳动着火光。 “我说阁下,你不让我看看怎么回事,我怎么给人开药啊!”夜安一脸无语道。 墨瑾辰生硬的眉头微皱,一把甩开夜安的手,薄唇微启,蹦出两字,“红肿。” 夜安眼睛眨了眨,“阁下,虽然我的医术的确不错,但还没好到听两个字儿就可以断症的。” 墨瑾辰瞳孔冷了冷,“夜安,研究院里缺一具活体。” 夜安肩膀抖了抖,这个暴君,不带这么威胁人的。 夜安讪讪地从药箱里拿出一个药瓶,一把抛给墨瑾辰,“一日三次。”说着一脸不爽地往房间外走。但刚走了几步觉得心里十分地不舒服,又转身看着墨瑾辰道,“那里伤了没一个礼拜是养不好的。所以一个礼拜内最好别碰,不过如果阁下想当禽兽,也是可以不用避讳的。” 果然看着墨瑾辰脸猛地一沉,夜安心里顿时舒爽,吹着口哨离开。 一旁李总管咽了咽口水,“阁下,要让女佣进来帮韩小姐上药吗?” 墨瑾辰看了李总管一眼,“你下去吧。” “是,阁下。”李总管退了出去。 屋里只剩下墨瑾辰和韩夕两人,墨瑾辰眉头紧蹙看着怀里的韩夕眼神划过一抹复杂,但仅仅是片刻就消失在了冰冷之中。 韩夕睡到中午才醒过来。 睁开眼,有些不知道自己在哪。微微侧头,奢侈的布局映入眼中。她眼微沉,看来她又回到了墨园。 她撑起身,刚一动下面传来撕扯般地痛,她抿紧了嘴。 墨瑾辰这个禽兽。昨晚在研究院不管不顾地要她,她痛得额头渗出冷汗,他却没有放过她的打算。最后她痛昏了过去。 掀开被子下床,脚也软得难受,坐在床边好一会儿才适应过来。 她起身走到卧室外的阳台上。 墨瑾辰的房间望出去的景色是整个墨园最美的,正对着人工湖。所以她目光立马被人工湖旁的施工队给吸引住。 她双眸微沉,看来他是打算堵了她所有的路。 腰被人突然从背后环住,整个人被圈入一道宽广的胸膛,墨瑾辰低沉的声音从耳畔传来,“在看什么?” 她眉头一紧,想要挣开他的怀抱,他拉住她的胳膊让她转身正对着他。 他阴冷的目光凝视着她,“看来经过昨晚你还是没学不乖。”他手猛地握住她的腰将她按入怀里。 她身体猛地一僵,瞳孔撑大。因为身体的贴近,她很明显地感觉到他那的温度。 他嘴角扬起一抹邪狞的弧度,“怕了?放心,我不喜欢玩具太快被玩坏。不过不听话的玩具也没有留下来慢慢完的必要。” 她睫毛颤抖,他的威胁她听到了。看来如今对他而言,她也不过是件新鲜的玩具而已。如此她是否能够期待等他玩腻了,可以让她全身而退。 “阁下,午餐准备好了。”玻璃门里传来女佣的声音。 他抬眼看进她冰冷的双眼,眼沉了沉,吻猛地地压了下来。 “唔——”她眉头紧蹙,想要抗拒,但他却不允许。 嘴被他粗暴的撬开,霸道地逼着她和他纠缠。 她眼神暗了暗,不再反抗任由他去。 他紧紧地扣着她的后脑勺,他讨厌她的眼神,好像一切都不在意一样。可是他不允许,在他怀里她必须在乎他,即便他不在乎她。 当韩夕跟着墨瑾辰从楼下下来去餐厅的时候,双唇又红又肿。佣人一看就知道发生了什么,这让韩夕十分不自在。不过还好,墨园的佣人都调教得很有素质,不会盯着人瞧。 走到餐厅,她同样地选了离他最远的位置。但刚要坐下,耳边便想起他冰冷的命令声,“过来。” 她扯了扯嘴角,走到他身旁的位置坐下。 佣人将饭菜端了上来。 一共十个菜还加个汤,还真不是普通的浪费。 她用左手拿起筷子默默地吃饭,完全把身边的墨瑾辰当成透明人。 “不许挑食。”他低冷的声音突然传入耳中,接着就见一块胡萝卜放到她碗里。 她眉头皱了皱,用筷子将胡萝卜刨开,假装没看见。可紧接着一筷子伸到她嘴前,筷子中间夹着胡萝卜。 第十五章 浴室泡澡 “张嘴。”他命令的口吻传入耳中。 她扯了扯嘴角,继续当没看见,默默地扒她的饭。 突然手臂一紧,她整个人被他扯了过去,接着吻压了下来。 “唔——”她眉头紧蹙,嘴被撬开,胡萝卜的味道灌入嘴里。 该死的墨瑾辰,他既然这样喂她吃胡萝卜。 一旁的佣人撑大了双眼,但很快又恢复了平静的摸样。 墨瑾辰手覆盖在她脸上,指腹磨蹭这她红肿的嘴唇,嘴角微勾,“还挑食吗?” 她狠狠地瞪了他一眼,但转瞬间却莞尔一笑,拿起筷子夹了一根苦瓜伸到墨瑾辰嘴边,“阁下,我们的确不该挑食。” 墨瑾辰看着面前的苦瓜眉头一皱,但转眼发现她眼里的戏谑嘴角扬了扬,张嘴含着她送来的苦瓜,而后将她拉入怀里,倏地封住她的嘴。 苦瓜的味道从他嘴里窜入她唇齿间她。 一个长长的吻结束,那根苦瓜一人一半进了肚子。 他嘴角挂着淡淡的弧度,心情大好,“李管家,今天的苦瓜做得不错。很甜。以后每顿都做。” 李管家淡定地道:“是,阁下。”苦瓜会甜? 韩夕脸猛地爆红,埋头扒饭,有一种自作孽不可活的感觉。 接下来的一个礼拜,他们还算是相安无事。 她从墨园逃走的风波似乎算是过去了。每天晚上他们同床而眠,他会紧紧地把她抱在怀里,霸道地不允许她拒绝。只是并没有和她发生关系。 她看得出他似乎在隐忍,好几个晚上醒来发现身边没人。浴室里传来水声,接着他回到床上,把她重新抱入怀里。不过他的肌肤却很冰冷,看来是刚冲过冷水澡。 韩夕一大早醒来,看了看腕表,才五点了。看了看身边,墨瑾辰已经离开呢? 她这几年睡觉都很浅,一旦醒来是不可能再睡。 于是她干脆起床,洗漱好,换了一身运动服打算下楼去跑步。 但刚走到楼梯口,就见听见一楼大厅传来一阵阵嘈杂声。 楼梯正对着的大门口,一名名佣人手里提着大大小小的箱子进来,上了楼梯见韩夕礼貌地唤了声“韩小姐”。 韩夕眉头微皱,就见一名穿着传统宫廷女佣服侍的妇女从大门口走了进来,一脸刻薄地看着搬运箱子的佣人,尖酸的声音道:“都小心点,要是碰坏了公爵夫人的东西,仔细你们的皮。” 公爵夫人? 韩夕眉头微抬,能在墨园如此嚣张的公爵夫人她就只想得到一个人——墨白薇,墨瑾辰的姑姑。 带着夸张的宫廷帽,穿着繁琐的宫廷服,一张画着精致妆容的脸闯入她脑中。她眉头压了压,原本打算去人工湖周围跑步的,最后决定还是去健身房跑。 她很少主动避开某个人,但这公爵夫人真心地让她有一种绕道而行的冲动,就好比见了疯狗总不会还迎头而上吧。 在健身房跑了一个小时,回到墨瑾辰的房间。浴室里女佣已经放好水,她眉头抬了抬,本来打算冲个早就好的,但看着一池引入的山上温泉水,不由地想放松一下。 脱掉一身被汗水打湿的衣服,走进浴缸,靠坐在浴缸里,她闭上眼,享受着温泉水带来的舒服。 突然一阵脚步声从浴室门口传来,她警戒地睁开眼就见墨瑾辰走了进来。他似乎也惊愕她在,黝黑的瞳孔微动,但很快就恢复了惯有的淡漠。 她微怔,她以为他去总统府了,但看着他一身的运动装,看来他刚才应该也是去跑步了。 她突然意识一件事,这水应该是女佣给墨瑾辰放的,因为墨瑾辰有运动完泡澡的习惯。 墨瑾辰双手抱在胸前,沉稳的步伐缓慢地走到浴缸前,居高临下地看着她,“舒服?” 她有点尴尬,“我以为你不在。”她又不是故意的,大不了她起来再帮他放一缸水好了。不过前提是他得先出去,她没有在人面前裸露的癖好。 墨瑾辰走到浴缸前,弯腰伸手在探入水里,“温度刚好。”低沉的声音淡淡道。 她微怔,接着就见他直起身开始脱衣服。 “你干嘛?”她看着已经脱掉上衣,正打算脱裤子的墨瑾辰大惊。 “泡澡。” 她脸僵,“你先等一下,我先出去。” 他似乎没听见她的话,径直地把裤子给脱了。 韩夕瞳孔猛地瞪得老大。 他嘴角微扬,“还满意你看见的?” 她脸猛地爆红,用“不要脸”三给字形容墨瑾辰再合适不过了。 他大步跨入浴缸,她大惊,也管不了这么多,直接起身闪人。反正又不是没被他看过,自觉告诉她,走光要比跟他待一个浴缸安全。 只是她刚起身,他突地伸手把她拉入怀里。 “墨瑾辰,你干什么,放开我。”她跌坐在他腿上,大惊,挣扎地起身。 “陪我泡澡。”他低沉的声音道,大手按在她腰间不容拒绝。 “我洗好了。”她僵着身体道。 他突然靠近,炙热的气息吐在她耳边,“那就弄脏再洗。” 她瞳孔猛地撑大,密集的吻沿着她的脖子而下。 一池的温泉,氤氲泛在水面上。她躲避着他落下的吻,“不要墨瑾辰,会痛。”那天在研究院里痛得昏过去的事还记忆留心。 “昨天给你上药我看过了,已经好了。”他暗哑的声音传入耳中,炙热的唇封住她朱唇,窒息般的缠绵带着霸道不容许她拒绝。 等两人真正洗好澡已经是一个小时后了。 她全身无力地趴在床上,偏头看着已经穿戴整齐的他。 黑色的西装将他高贵的气质衬托得淋漓尽致,如夜色般幽冷的目光透着让人疏离的冷漠。很难将此刻的墨瑾辰和刚才在浴室里头发凌乱、眼里蒙着情欲,吐着粗重气息的墨瑾辰联想到一起。 墨瑾辰一边扣着袖扣,一边走到床边,低沉的声音不容拒绝,“跟我下去吃早饭。” 她如死猪般地趴在床上,吃个狗屁,她累死了,现在只想趴着一动不动。 墨瑾辰见她不动,冷硬的眉头微抬,接着弯腰猛地将她拦腰抱歉。 第十六章 公爵夫人 她大惊,抱住他的脖子,“墨瑾辰,你干嘛?” “带你吃早饭。”他一板一眼的声音道。 她瞪大了眼,看着一旁的女佣掩嘴一笑,但很快又恢复了惯有的神色。 她扯了扯嘴角,“放我下来,我自己走。” 他眉头微抬,“你确定脚还有力气走得动。” 他的语气十分平缓仿若只是在陈述一件极其正常的事。而她却脸爆红,咬着牙道:“我确定我有力气走得动。” 他将她放下了,说实话她腿有些打颤,但比起被他抱下去被人看笑话,她宁愿咬着牙扶着墙壁走。 墨瑾辰看着她勉强的样子,微微摇头。倔脾气一点都没变,嘴角不觉地扬起一抹淡淡的弧度,但却仅仅一秒之间,薄唇轻抿恢复了惯有的冷漠。仿若方才那浅笑只是幻觉一般。 不过当她看到餐厅里穿着一身传统宫廷礼服坐在雕花长桌上用餐的公爵夫人,她突然想转身回房间。不过她身后跟着的墨瑾辰显然没有让她闪人的打算。 对于她的出现,公爵夫人并没有一丝的惊讶。不过想想,这墨园哪还少得了公爵夫人的眼线,她被墨瑾辰抓回来的事,估计早就传到公爵夫人的耳里。 不过也就仗着墨瑾辰唯一姑姑的身份,不然如此大胆儿地在墨园安插眼线,以墨瑾辰的性格,恐怕早就让人一枪爆头了。 她和墨瑾辰走到雕花长桌,空着的主位是墨瑾辰专属的位置。而她没有任何选择地被墨瑾辰拉到右手边的位置坐下。 而墨瑾辰的左手边坐的就是公爵夫人。 公爵夫人端坐在椅子上,手里拿着刀叉,动作优雅地切着牛排。见墨瑾辰入坐,放下刀叉,拿起餐巾擦了擦嘴角,看着墨瑾辰道:“阁下,我很好奇,墨园什么时候开始让外面一些乱七八糟的人住进来呢?” 韩夕接过女佣递来是消毒毛巾,擦了擦手,眉头微抬,乱七八糟的人,看来指的是她。 墨瑾辰将擦完手的毛巾丢到桌上,接过女佣递来的报纸。女佣顺手将毛巾收走。而对于公爵夫人的话,墨瑾辰仿若没听见一般。 公爵夫人那个气,敢如此无视她存在的,除了墨瑾辰这世上找不出第二人。 公爵夫人狠狠地瞪了对面韩夕一眼,把心里的不满全算在韩夕身上。 对于公爵夫人那如刀一般的眼神她不由地暗自叹了口气,墨瑾辰不理会她关她屁事,瞪她干嘛。 公爵夫人拿起红茶喝了一口,似乎想接着喝茶来压抑心里的愤怒。 放下茶杯,公爵夫人看着墨瑾辰道:“这次温莎跟着我一起过来的,来者是客,你作为主人,按义务得多陪陪人家。我已经帮你们约了今天下午马场的骑马会。两点你准时派人来接我们。” 韩夕眉头微扬,心里过滤着人物关系。温莎,是公爵妹妹的女儿,父亲是A国的葛兰伯爵。看来公爵夫人这次来是有心给墨瑾辰牵红线。 她拿起面前的杯子喝了一口,没注意既然是牛奶,嫌弃的放下,而后把杯子推到一边。 “把牛奶喝了。”墨瑾辰低沉不容置疑的声音传到她耳中。 她低头假装没听见。墨园的牛奶都是每天早上从牧场刚挤了送来的,很大的一股膻味,她很不喜欢。 显然她的举动惹怒了某人。耳边传来某人微冷的声音,“韩夕,自己乖乖喝和我喂你,二选一。” 她脸抽,让他喂,她很清楚他的喂不会是寻常地把杯子送到她嘴边的那种喂。 她扯了扯嘴角,拿起杯子闭气一股脑喝了下去,而后拿起叉子叉了一大块培根放到嘴里去味道,否者她不难保证她会直接吐给他看。不过也许她可以试着吐一吐,如果能直接吐他脸上更好。 而墨瑾辰见韩夕乖乖把牛奶喝了,满意地收回视线,拿起叉子,动作优雅地切着吐司片。 一旁公爵夫人气得脸一青一白,他们是把她当空气吗。 公爵夫人手里的茶杯猛地放下,杯底磕碰桌面的声音在安静的餐厅里显得格外响亮。 公爵夫人寒着脸,看着墨瑾辰道:“阁下,我跟你说的话你到底听见没?” 韩夕挑眉,敢如此跟墨瑾辰说话的,还真不多。不过能这么当众驳墨瑾辰面子的,她想来想去,活着的好像就公爵夫人一人了。 墨瑾辰放下刀叉,拿起餐巾擦了擦嘴角,不温不火的声音慢慢道:“公爵夫人,所谓客是指收到主人的邀请而来,对于不请自来的人,用客形容似乎不巧当。” 公爵夫人脸一沉,“你这什么意思,你是说我不请自来。” 墨瑾辰端起咖啡斯里慢条地喝了一口,“父亲曾说过,姑姑永远是墨园的主人。” 公爵夫人脸色稍缓,“既然你还记得我是你姑姑,有些事我知道阁下你忙顾不上,作为长辈的我只好提你多操份心。” “比如说。”墨瑾辰心不在焉地问道,目光看着韩夕把盘子的胡萝卜往一旁刨,眉头皱了皱。又给他挑食。 公爵夫人下巴微抬,“我就把话说明了,这次带温莎来是想让你跟温莎培养一下感情,对日后两家联姻做准备。” 墨瑾辰眉头微动,很轻几乎看不见,“姑姑想让成景娶温莎,我不反对。” 成景,公爵前任妻子的儿子。 公爵夫人顿时大怒,“我是让你娶温莎。” “公爵夫人最近挺闲的。”墨瑾辰冷冷道。姑姑是亲情人的称谓,换成了公爵夫人的称谓,多少代表着墨瑾辰有些不爽了。 公爵夫人哼声,“你以为我愿意操这心。你也不看看今年你多大了,不结婚也就算了。连个子嗣都没有。你忘了自己身上的责任了吗?” 墨瑾辰冷眸一沉,“姑姑这是想让我跟外面的女人多生些私生子啊!” “我不是这个意思。” “可惜了,这辈子我只会跟我的妻子生孩子。”墨瑾辰清冷的声音冷冷道,而后一把抓下隔在胸口的餐巾甩到餐桌上起身离开。 “你去哪,我话还没说完的。”公爵夫人看着墨瑾辰的背影大喊,然却没人理她。 第十七章 餐桌风云 公爵夫人那个气,转身回来看着坐在对面的韩夕,下巴一抬露出高傲道:“女人我见得多了,像你这样不要脸的还真少见。” 正在啃吐司的韩夕愣了愣,故意转头看了看四周,而后看着公爵夫人假装一脸无辜道:“公爵夫人是在跟我说话?” 公爵夫人脸一沉,“这里除了你,还有谁?” “谁知道公爵夫人您是不是在自言自语。” “你——”公爵夫人那个气,敢如此跟她说话,还真是和以前一样没有教养。 公爵夫人吸了口,压下脾气,告诉自己不要跟贱民一般见识。 “说吧韩夕,这次你要多少才肯离开阁下。”公爵夫人道。 韩夕继续用餐,她发现跟自以为是的人说话还真累。 公爵夫人眼微眯,“三千万,这是你最高价格。” “好啊,公爵夫人可以把这三千万拿给墨瑾辰,让他离开我。”韩夕不冷不热道。 公爵夫人立马脸一沉,“韩夕,你别敬酒不吃吃罚酒。” 韩夕冷笑,抬眼看着公爵夫人,“公爵夫人在墨园的眼线不少吧,那肯定知道不是我要靠近你们高高在上的阁下,是你们阁下死不要脸地缠着我。所以如果公爵夫人能说通让你们那位高高在上的阁下放过我,我给公爵夫人您六千万如何?” 公爵夫人气得脸一青一白地,指着韩夕道:“韩夕,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用的什么手段。欲擒故纵,你真以为凭着一张脸就可以登上总统夫人的宝座。你痴心妄想。” 韩夕眉头微抬,拿起餐刀立在脸前,看着餐刀里映出的容颜,妖娆地一笑道:“公爵夫人总喜欢拿我这张脸说事。看来这皮囊还真讨公爵夫人的喜欢,公爵夫人该不会是在嫉妒吧?” “我嫉妒你,不过长了一张妖媚脸的贱民而已。”公爵夫人大声道。 韩夕放下餐刀,不温不火道:“总比靠打玻尿酸的脸强,自然。” 公爵夫人气得脸一红一青的指着韩夕半天,嘴张开“你”了半天却怎么都找不到合适的词骂。 韩夕拿起餐巾擦了擦嘴角,“失陪了,公爵夫人慢用。”且得慢用,否者被她气成这样,恐怕得消化不良了。 韩夕绕过雕花长桌往餐厅外走去,走到餐厅的拱门处遇见一名女人。 女人看上去二十五岁上下,穿着高级定制的洋裙带着精致的妆容,笔直地站在那看着她。 这位一身贵气的女人应该就是公爵夫人嘴里的温莎。 站在拱门前的温莎的嘴角微扬,淡淡的目光看着她。在温莎的脸上她看见了年轻二十岁的公爵夫人的缩影,不,应该说是所有所谓的贵族女人的缩影。那样的高傲,不可一世,看着她们这些所谓的平民眼里的哪种不屑。 她嘴角冷扬,目光从温莎身上移开,不经意地看见跟在温莎身后的女人,瞳孔微撑,但很快就恢复了寻常的淡定。 她从两人身旁走过,转身上了楼梯。 温莎走到餐厅,看着被气得正在摔餐具的公爵夫人,嘴上扬起一抹淡淡的笑,走到公爵夫人身旁坐下,“一大早的,夫人这是在跟谁生气呢?” 公爵夫人见温莎脸上的怒气压了压,毕竟所谓的贵族得保持表面的气度。 “温莎,还记得我跟你提起过墨园里最近住进了一个女人的事妈?”公爵夫人看着温莎问道。 温莎缓缓点头,“就是刚才从餐厅离开的那名女子?” 公爵夫人眉头拉拢,“见到她呢?” 温莎点头。 “你如何看她?”公爵夫人问道。 温莎微思,“仅一面之缘下不了断定,不过很美。”中肯的回答透着缜密和谨慎。 公爵夫人冷哼,“美丽的女人多得去了,但能成为贵族的却很少。你记住了,你将来才是这墨园的女主人,Z国的总统夫人。” “温莎记住了。”温莎温顺的道。 公爵夫人看着温莎,满意地点头。这才是高贵的贵族小姐该有的摸样,韩夕那低贱的平民她不会允许她染指墨园和总统夫人的位置。 韩夕回到墨瑾辰的房间,但刚推门进去,手臂一紧就人被让拉了进去,接着撞进一道厚实的胸膛。 她眉头微蹙,熟悉的气息灌入鼻中,他还在? “敢说我死不要脸地缠着你?”低沉微冷的声音传入耳中。 她嫣然一笑,抬头看着墨瑾辰眼里的冰冷,“难道不是吗?”看来刚才他没少听她和公爵夫人的对话,用意?试探?谁知了,他从来的深沉得让人猜不透。 缠在她腰间的手紧了紧,“看来这六年来你的本事长了不少。”他浑厚的声音透着微愠。 她眉头微抬,“是不少,不过和阁下比起来却还差得远。” “还好有自知之明。”他放开圈着她的手,转身往衣帽间走去。 她扯了扯嘴角,立在原处。 “还不跟过来。”他突然脚步微停,转身看着她命令道。 她眉头微皱,不甘不愿地跟了过去。 衣帽间里,墨瑾辰站在穿衣镜前,背对着她,目光看着镜中的她,“选条领带给我。” 她讪讪地走到放领带的衣柜前,清一色的黑色领带、领结,还真没有选的必要。 墨瑾辰是一个喜好很单一的人,就拿衣柜里的衣服来说,西装只有两个品牌,ErmenegildoZegna和Caraceni的高级定制。休闲服饰则全是皇室顶级设计师Leo的私人订制。这样的人注定有些——她想了半天,觉得“一根筋”这个词到是不错。 她随手拿了一条领带走到墨瑾辰跟前,“给。” 墨瑾辰低头看了眼她手中的领带没有接手,“打领带。”不容置疑的口吻。 她很想直接把领带甩他脸上,但想着后果还是算了。 她走到他跟前,微微踮起脚尖。说真的,她自认不算矮,怎么也有近一米七的身高,但和一米九的墨瑾辰比起来,就矮了一大截。 她把领带搭在他脖子上,灵活的手指仅仅一分钟不到就打好了领带。 “手法比以前熟练了许多。”他低沉的声音突然道。 她微怔,收回手打算退开,腰间却猛地一紧,整个人被他按到胸口。 “这六年帮谁打过?”他低冷的声音透着丝丝冰冷。 她睫毛微动,嫣然一笑,“太多了,记不得了。” 按在她腰间的手猛地一用力,让她有些吃痛。 他阴冷的眼紧紧地凝视着她,“韩夕,你还真是我见过最脏的女人。”他猛地推开她,一个踉跄她后背撞到衣柜上,凸起的雕刻刺到她肌肤上,很痛。 墨瑾辰只是冷冷地看了她一眼,转身大步离开。 她蓦地冷笑,相安无事短短一个礼拜,看来就此结束。 第十八章 打破宁静 韩夕走到卧室的落地窗前,窗外传来汽车的声音,看来墨瑾辰离开了。 她收回视线,冷眸微眯,转身离开。 一楼幽深的走廊,一名打扮时髦的女子走在里面,突然身旁门里伸出一只手,猛地将其拉了进去。 门“砰”地一声关上,女人一脸惊恐的看着眼前的人,“你想干什么?”只是撑得大大的眼里却太过淡定。 韩夕眉头紧蹙,看着莫千儿道:“你怎么跑这儿来呢?”还跟在温莎的身边。 莫千儿收起脸上夸张的表情,耸了耸肩道:“一个礼拜没有你的消息,我担心就跟过来了。” “你以什么身份混到温莎身边的?”韩夕问道,她必须确认莫千儿没有什么纰漏,否则以墨瑾辰的谨慎和心细,败露了行踪后果不堪设想。 莫千儿抬起食指晃了晃,“你错了,我不是混在温莎身边,而是以首席形象顾问的身份跟着公爵夫人来的。” “公爵夫人有专门的形象顾问,你是怎么安排的?”她必须细问。 莫千儿耸了耸肩,“不就原来的那个形象顾问不小心把自己的手给切了,于是公爵夫人就安排的一次顾问的选秀。我可是凭着真凭实力让公爵夫人亲自挑选出来的。放心好了,不会有任何的破绽的。” 听了莫千儿的话她掂量的稍许,的确还算缜密,应该不会被墨瑾辰怀疑。但却又不得不多留心一些,毕竟他们所面对的是墨瑾辰,那个一个眼神和动作就能将对方看透的恐怖男人。 “小夕,我知道你担心。但如果不是情况紧急,我也不会冒这个险的。”莫千儿突然严肃了神情道。 韩夕心里一紧,“是不是陌陌出事呢?” 莫千儿点头,“陌陌的白血球已经接近零,体内的各个器官都开始出现衰退的极限。我们没有多少时间了。” 韩夕脸色紧绷,她没想到短短的半个月,陌陌的情况会变得这么差。看来她不能再耽搁的。可是如今她被困在墨园,连出去都成问题,不可能再潜入研究院却帮陌陌偷血清。 “小夕,我知道你现在的处境很难潜入研究院。所以我来的目的是想找你了解研究院的布局,这样我可以代替你潜入。”莫千儿道。 韩夕看向莫千儿,“上次跟我一同潜入研究院的人如今在哪?” 莫千儿不明白韩夕为什么突然问起这个,如实道:“不清楚,我有试着打听他,不过他好像突然从这地球上消失了一样。” 韩夕眼冷了冷,不是好像,她很肯定那男人是已经消失了。以墨瑾辰的个性,从那男人身上得不到一丝有用的信息,那男人唯一的下场只有一个字——死。 韩夕思量半天,看着莫千儿道:“你有带陌陌的血液在身上吗?” 莫千儿微怔,点头。陌陌的情况不能长途跋涉,所以她们会将陌陌的血液抽取出来带在身上好实验拿到的血清是否对陌陌体内的病毒有用。 “研究院那你不能去,待会儿把陌陌的血液给我。”韩夕道。 莫千儿眉头紧蹙,“你想怎么做?” 韩夕冷眸暗沉,“明天你必须离开墨园,公爵夫人那你自己找借口。离开Z国,也不要回A国。去瑞士陪陌陌。” “不行,我好不容易混进来,有我在你身边,你做事会方便许多。”莫千儿摇头道。 “千儿,按我说的做。”韩夕声音冷了冷。 莫千儿咬这嘴唇,她很清楚韩夕的为人,用这样的口吻跟她说话就是没有商量的余地。 “我知道了,不过你自己要小心。墨瑾辰这个人不简单。”莫千儿不放地叮嘱道。 韩夕点头,“我会小心的。你不用担心。”她不会死,至少在陌陌得救前她不会死。 接下来几天墨瑾辰都没回墨园。 公爵夫人为此没少拿墨园的佣人发脾气,其实公爵夫人最想对着发火的是韩夕,但无奈每次都被韩夕气得说不上话来。最后只能把不满往佣人身上发。 夜晚的墨园显得格外的宁静,特别是人工湖旁,除了蚊虫的声音。 韩夕站在人工湖前,看着湖面倒映的月色。这几年她的睡眠很差,一个晚上能睡到四个小时已经算是不错的了。 来墨园后,夜里她几乎都没睡,每晚在墨瑾辰一次又一次的索要后,她基本都是睁着眼到天亮。而后在他起床时假寐,等他离开后又睁开眼。 偶尔能睡上一两个小时,早晨她很少出屋,李叔以为她在睡觉。其实她不过是躺在床上看着天花板发呆而已。 一阵淡淡的夜风吹过,平静的湖面泛起微微的涟漪。 她睫毛微动,千儿离开墨园已经快三天了,算算时间应该离开Z国,她如果动手,即便墨瑾辰有所怀疑也很难追再查到千儿的踪迹。 突然一阵脚步声从背后的石子路上传来。 她冷眸微眯,依旧注视着眼前的湖面,只是全身进入了戒备的状态。 “第一次看见墨园的人工湖很感慨它的壮观。没想到夜里看,又是另一番景色。”脚步声在韩夕身旁停了下来,一阵女子的声音传入韩夕耳中。 韩夕冷眸微动,没有说话。她没想到会在这儿碰见温莎。 温莎微微侧头,看了韩夕一眼,淡淡一笑,“看来韩小姐跟我一样,今夜难眠。” 温莎那句“今夜难眠”透着它意,韩夕嘴角蓦地冷扬,她来这人工湖是偶然和随意,但温莎恐怕就是刻意跟来的。 温莎目光投向湖面,手指捋了捋大波浪的头发,“我记得第一次来墨园是十年前了,那时这个人工湖还没这么大。六年前,阁下让人把人工湖重修,扩展了不少。听说阁下还给这湖取了个名字,好像叫‘瑶池’。” 温莎噗嗤一笑,“我第一次听这名字,我在想阁下是不是看多了东方神话。不过后来听说好像是取的某个人的名字中的一个字。韩小姐知道是这个人是谁吗?” 韩夕嘴角勾了勾,“瑶池,挺美的名字。”声音很平淡,让人听不出一丝的波动。 温莎凝视着韩夕,还真沉得住气。 第十九章 表里不一 “听说Z国昔日的韩大将军的千金闺名叫韩书瑶,韩小姐说这瑶池会不会是由这韩大小姐的名字来的。”温莎淡淡道,探究的目光一直盯着韩夕。 “是吗!”淡淡的两个字从韩夕嘴里而出,依旧没有一丝的波澜。 温莎眼微眯,继续道:“夫人想撮合我跟阁下,告诉我你会是我的阻碍。不过在我看来,恐怕那位韩大小姐才是我真正的阻碍。” “所以呢?”韩夕淡淡地道,眼底却划过一抹锐利,看来前面废话这么多,这温莎小姐打算进入主题了。 “我们合作吧。”温莎突然道。 “合作什么?”韩夕配合地问道,有点无聊,就看看这温莎小姐想打什么主意吧。 温莎凝视着韩夕,“你帮我对付韩书瑶,这墨园永远会留一间你的房间。” 韩夕噗嗤一笑,“温莎小姐这筹码恐怕少了点。”看来是想看着她和韩书瑶挣个你死我活,来个坐收渔翁之利啊! 温莎脸猛地一沉,“韩夕,我想你应该明白。以你的身份能留在阁下身边已经是莫大的荣幸了。聪明的女人应该知道自己究竟能得到什么,痴想妄想的结果往往会折了夫人又赔兵。” 韩夕蓦然一笑,“温莎小姐的谚语说得不错,不过可惜了,在你们眼里的香馍馍,在我看来并没有那么大的吸引力。所以恐怕温莎小姐这一石二鸟的计划得另外找齐参与的人。” 说完韩夕缓缓转身离开,贵族里最不缺的就是那些阴谋阳谋,只可惜她是真的没兴趣。 温莎转身看着韩夕的背影,“韩夕,你骗得了别人却骗不了我。对阁下你真的如此不在意,如果是,又何必还赖在墨园。” 韩夕脚步微顿,摇了摇头,抬步离开。 温莎看着韩夕的背影嘴角缓缓地释出一抹浅笑,喃喃自语道:“看来你果真有所谋。”不过不会是阁下。温莎眼里闪过一抹锐利的光。 韩夕回到墨瑾辰屋里,倒了一杯红酒,细长的手指拿着高脚杯站在窗户前。 窗户外人工湖一览无遗,湖边已经没有了温莎的踪影。 微微晃动着手中的高脚杯,冰冷的目光看着窗外。 她本以为温莎只是个普通的贵族小姐而已,但经过今晚的谈话,她不得不对温莎重新审视。 今晚的谈话温莎表面是在挑拨她跟韩书瑶抖,貌似想一石二鸟。但温莎眼里那欲隐藏的锐利还是被她捕捉到了。看来今晚温莎的目的应该是要试探她。试探什么,她却一时猜不到。 温莎果然不是普通的贵族小姐,如此看来她原本打算利用温莎的策略得放置不用。 高脚杯边缘送到嘴边,嘴唇微启含住酒杯,幽冷的目光看着泛着月光的湖面。 “瑶池”还真是俗气的名字。 手微抬,红色的液体沿着冰凉的嘴唇滑入。 酒很甘甜,就仿若人的血一样。 第二天天未亮,韩夕穿着运动服去了健身室,跑完步,天边已经蒙蒙地出现光亮。 走到墨瑾辰房间外的走廊,就看见一名名佣人进进出出的,手里提着一个个行李箱从墨瑾辰的房间里走了出来。 韩夕视若无闻地走进房间,而后走到沙发上坐下。 在屋里正指挥佣人的李管家见韩夕微怔,而后上前道:“阁下要去H国访问,派了人回来收拾行李。” 韩夕起身,淡漠地看了李管家一眼,“李叔,他去哪跟我没有一丝的关系。下次不必告诉我这些无用的事。”说完便转身往浴室走去。 李管家看着韩夕的背影眉头紧蹙,眼里闪过一抹复杂的光。 韩夕走到浴室里,将门关上,站在门边静静地听了几分钟屋外的动静,而后转身走到洗漱台前,动作伶俐地踩这洗漱台爬了上前。 手伸到洗漱台后,不一会儿一个用牛皮袋裹着的东西被她摸了出来。 她冷眼看着手中的东西,冷眸微眯,嘴角划过一抹阴冷的弧度。 墨瑾辰去Z国访谈,作为墨瑾辰的首席御医,夜安自然是跟随着去。 一行人上了飞机,还有十分钟飞机就要起飞,突然高天接到一个电话,是李管家打来的。 高天走到墨瑾辰跟前,“阁下,韩小姐病了。” 墨瑾辰接过秘书长递来的简报,专注地看着,仿若没听到高天的话一样。 高天见墨瑾辰没理会,犹豫了一分钟后道:“李管家让人请了医生,但韩小姐把自己关在屋里不肯见人。李管家说韩小姐似乎在发高烧。” 墨瑾辰幽冷的瞳孔微动,但没有出声。直到机长来向他确认是否可以起飞,冰冷的嘴唇微启,“夜安。” 夜安一脸无辜道:“干嘛?” 墨瑾辰冷眸微沉,“夜安。”这次的声音比刚才更冷了几分。 夜安扯了扯嘴角,挥了挥手,站起身,嘴里念叨道:“关心就关心呗,装什么装。” 墨瑾辰冷硬的眉头微蹙。 夜安对着身旁跟来的御医道:“这次H国之行,你全权负责阁下的健康状况。” 御医瞳孔撑大,他只是跟来的助手而已。 夜安往机门口走去,但走了几步却突然停下,看着墨瑾辰道:“阁下,你简报拿反了。” 墨瑾辰微怔,低头一看,简报根本没有拿反。知道被夜安戏耍,眉头不悦地皱了皱。 夜安带着爽朗的笑声离开。拿没拿反有什么区别,反正心思都不在上面,骗谁了。 飞机在首都国际机场划破云层离开,夜安上了停在飞机场专用通道上的车往墨园而去。 当夜安到墨园已经是下午一点了,李管家焦急地站在墨瑾辰房间外。见夜安来,立马上前迎道:“安医生。” 夜安点头,“小夕怎样呢?” 李管家眉头紧蹙,担忧道:“她把自己锁在了屋里。上午时在发烧,现在不清楚状况。” 夜安眉头微抬,“这是闹脾气了。”说着走到房门前敲了敲门,“小夕,是你夜哥哥,赶紧开门。” 但几分钟过去后,房门没有一丝动静。敏锐的夜安察觉到一丝不对劲,立马让李管家让人把门撞开。 墨瑾辰的房间,除了他自己,没有人有备用的钥匙。 第二十章 病毒血清 房门被撞开,夜安和李管家急匆匆地进去,就见韩夕跪坐在床边,上半身趴在床上。 夜安上前扶起韩夕,韩夕体温高得惊人。夜安立马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赶紧把韩夕放到床上,给韩夕打退烧针。可是退烧针打下去整整一个小时,韩夕的体温没有推的趋势。 夜安敏锐意识到事情恐怕没有这么简单。当天下午,夜安带着韩夕去了皇家医院。因为韩夕的病在墨园已经无法得到控制。 无菌室的观察窗外,夜安神情冷冽地站在那。一旁的护士有些心惊胆战,毕竟历来夜安给人的感觉很随和,这样周身散发着寒气还是头一次。 一名穿着白大褂的医生拿着报告急匆匆地来到夜安跟前,面色凝重道:“安医生,报告出来了。确定是AK病毒。” 夜安眼里划过一抹寒意。 AK病毒,是一种极其具有攻击力的病毒。专门吞噬人体的白细胞,让人体的免预力接近零。这种病毒是无意间被雇佣于第三世界国家的研究员研究出来的,最初的目的为了战争。 只是后来病毒的破坏力远远超过了研究人员的控制,最后联盟共同出手干预。AK病毒,早在三年前就该从这世上消失的。韩夕的体内怎么会突然带了这种病毒。 夜安转身对着身旁的医生道:“我要去一趟研究院,看好她,她不能出事。懂吗。” “是,安医生。” 不管韩夕是如何染上病毒的,当前最重要的是救她。而这世上唯一能够克制AK病毒的抗毒血清就在Z国的研究院里。 韩夕感染AK病毒的事夜安原本不想这么快让墨瑾辰知道。但要从研究院里拿出血清,不惊动墨瑾辰也难。 所以当夜安给韩夕注射了血清,接着就接到墨瑾辰的电话并不意外。 看看时间,墨瑾辰应该刚到H国。 韩夕醒来的时候只感觉整个人好像被人拆了骨头又重新装上一样的痛。 “醒了。”耳边传来夜安的声音。 韩夕眼睛张张合合了几次,脑袋才清醒了过来。她撑起上半身想要坐起来,但几次都失败了。 最后夜安绷不住,还是上前扶了一把。 韩夕靠坐在病床上,夜安给了她垫了靠枕在背后。 韩夕看着一脸低沉的夜安,“你在生气?” 夜安冷哼,“我不该生气吗?” 韩夕只是淡淡地看了他一眼,而后目光注视着前面某处,仿若对他生气一事并不在意。 夜安那个气,这样个性的韩夕让他感觉自己一拳好像打到了棉花上一样,那个堵得慌。 夜安站起身,在病床前来回的走动了几分钟,而后停下来看着韩夕道:“为什么给自己注射AK病毒,你要不要命呢?” 韩夕睫毛微动,依旧没有说话。 夜安深深地吸了口气,“小夕,AK病毒的入侵性及其霸道,不会像其它病毒那样所谓的潜伏期。所以从你出现异状算起,你应该是今天早上感染的病毒。墨园的保安系统还没有无用到能让人把病毒带进去的程度。”如果这样,墨瑾辰不知早就死了多少次了。 韩夕没有说话,以夜安的智商她知道根本瞒不住,所以她也并没有打算隐瞒。 夜安难得大吼,连名带姓地对着韩夕道:“韩夕,你知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如果我晚一个小时到,又或者我没发现你感染了AK病毒,你知不知你可能已经死了。”他不想去知道她为什么要这么做,他生气地是她如此不爱惜自己的生命。 她可知道当六年前他们以为她死了时候,有多难过。这样的痛,他都不想再经历一次。更何况是墨瑾辰,他可以想象墨瑾辰回来后,将会有如何大的一场狂风暴雨要掀起。 韩夕依旧不语,这样铤而走险并不是她想要的,但她没有时间了。而且她对夜安有信心。 夜安吼了半天见韩夕静静地坐在那,一脸淡漠。夜安气得想要抓住她的肩用力地摇,看能不能把她摇醒。 不过终究不能这么做,她刚注射了血清,禁不住这样折腾。最后夜安大吼一声离开了病房,因为他怕再待下去,不是被她气死,还是他被气死。 “砰——”病房门被夜安用力地甩上。韩夕睫毛微动,她知道夜安很生气,和夜安认识这么久,她好像还是第一次见夜安这样发脾气。 收回思绪,韩夕眼眸暗沉了下去,她没有时间管夜安的情绪,她必须抓紧时间完成接下来的事情。 掀开被子,拔掉输液管下了病床。 走到病房前,低头看着从门缝里透进来的阴影,跟她预料的一样,门外有人守住。 她嘴角冷扬,转身走到窗户边,推开窗户探身出去看了看。 对皇家医院的格局她了如指掌,所以她清楚该怎么去她的目的地。 一个翻身,韩夕从窗户上跳了出去。皇家医院的戒备很严,毕竟这是为墨瑾辰和Z国权贵专门开设的医院。 所以她想混出去很难,她可以想象,如今医院的大门口必定站着墨瑾辰的人守着。不过还好,她没有打算离开,只是将东西放到指定的地方。她安排的人会帮她把东西送到千儿手中。 一切都进行地很顺利,她回到病房,似乎没有人发现她的离开。 阴暗的房间里,一个身影坐在里面,墙面上的显示器的灯光打在其脸上,阴冷的光在眼里跳动着。 高天站在一旁的墙壁前,看了眼显示器上正对着的病房,眉头紧蹙。 “看来阁下的女人不太安于室。”一阵带着些轻笑的女子声音在房间里响起。而这女人不是别人,正是温莎。 墨瑾辰冰冷的目光凝视着画面里的韩夕,低冷的声音道:“事情都安排好呢?” 温莎眉头一挑,“阁下您亲自督促办,谁敢怠慢?” 墨瑾辰面无表情地看着显示器。 温莎突然道:“我很好奇,阁下您要怎么‘惩罚’如此不听话的女人?” 墨瑾辰嘴角扬起一抹嗜血的弧度,“你想知道?” 温莎打了个寒颤,“算了,你们的事我不想参与。不过阁下别忘了对我的承诺。”墨瑾辰这样的男人太过精明,也太冷。还好她不笨,懂得什么样的男人碰不得。 “高天。”墨瑾辰清冷的声音突然道。 高天走到温莎跟前,“温莎小姐,阁下已经让人帮温莎小姐打理好一切,请。” 温莎看了眼墨瑾辰孤冷的背影,目光投向显示器上的韩夕,心里默默同情了韩夕一把,被这样的男人放在眼里不知是幸还是不幸。 温莎暗自叹了口气,转身跟着高天离开。 第二十一章 他是恶魔 韩夕知道她所做的事瞒不住墨瑾辰,但当她醒来看着坐在沙发上的墨瑾辰时,心里不由地微惊。 她睫毛微动,他不是应该还在H国吗?怎么会出现在她病房里。 墨瑾辰缓缓抬头,隔着茶几和韩夕对视,清冷的声音淡淡道:“睡得可好?”声音不轻不重,却让人听得发寒。 她莞尔一笑,“好久没睡得这么沉了。”这是实话,这六年来她从来没有睡得这么沉过。除了那几次和死神面对面的相视。也许是因为陌陌的事终于告一段落,心里的责任终于放下的原因。她这一觉睡得很沉,沉得连墨瑾辰进来都不知道。 “我以为你会寝食难安的。”他嘴角微扬露出一抹淡淡的弧度。 墨瑾辰很少笑,至少在外人面前。而每当他嘴角微扬看似在轻笑的时候,就代表着有人要命丧黄泉。 她瞳孔猛地一紧,难道说他发现她的安排了。也是,墨瑾辰是什么样的人,要骗他不容易。不过这一点她早就料到了,所以她做了万全的准备。她的计划不会失败。 她嫣然一笑,“寝食难安这个词不太讨人喜欢,我很庆幸我没有过这样的经历,但不知道阁下是不是有过如此的经历?” 墨瑾辰突然笑出声,“我喜欢跟自信的人玩游戏,不过自信和自大往往一个字的差别。”最后两个字墨瑾辰的尾音拖得有些长,冰冷的双眸凝视着韩夕。 “高天。”墨瑾辰突然喊了一声。 高天推开门走了进来,手里抱着一个平板电脑。 高天走到病床边,点了一下屏幕,漆黑的屏幕上出现一张照片。 照片很血腥,一个男人被绑在凳子上,面目全非,而让人心惊动魄的是男人眉心卡着的子弹。血沿着子弹缓缓流下。 韩夕瞳孔猛地一紧,但眼里很快恢复了惯有的冷清。 墨瑾辰清冷的声音传来,“不认识?” 韩夕冷笑,不语。 高天眉头紧蹙,手指在屏幕上滑动,照片换了一张,同样的血腥。 只是这次的死法更加地残暴,如果说脑门中枪是一瞬间的死亡,那心脏插入一般匕首,恐怕死地不会这么快。 韩夕脸色冷了冷,依旧面无表情地看着平板里的照片。 墨瑾辰嘴角扬起一抹冷冷的弧度,唤了高天一声。 高天换了照片,这次是一个人躺在浴缸里,手脚被绑住,整个人被水淹没,瞳孔死死撑大,眼里还露着死前的绝望和恐怖。 照片又换了一张,这一张的死法既然是看着自己的内脏被活活取出。 韩夕有一种想吐的冲动,这些年她见过的血腥不少,但不可否认,墨瑾辰让这杀戮变得更加地摧毁人的心智。 墨瑾辰缓缓起身走到病床边坐下,伸手将韩夕搂入怀里,温柔地道:“怎么脸色这么白,身体不舒服啊?” 那关切的话,仿若担忧的语气却让人不由地后背发冷。 韩夕睫毛颤抖,用了很大的力气才压下心里那恶心的感觉。嫣然一笑,“阁下放下国事跑回来,就是为了给我看几张恶心的照片?” 她一共安排了六个人,他只抓住了四个,还有两个。她不信他能全部都给抓住的。 墨瑾辰轻笑,“照片是有点恶心,不过这些老鼠抓起来也挺麻烦的。所以还剩下最后一张照片,咱们还是看完,否者白费了高天的心思了。” 她睫毛微动,还剩下一张。也就是说她安排的六个人他抓了五个。有一个离开了。如此她就放心了。那血清肯定已经送到千儿手中了。 只是当她看见平板上的照片时,身体猛地一僵,瞳孔撑大。 怎么会,怎么会是千儿! 她一把夺过高天手里的平板仔细,照片里的千儿受了重伤,但可以肯定的是没有致命的伤。所以千儿应该还活着。 “墨瑾辰,把她放了。”她将平板放下,侧身眼神冰冷地看着墨瑾辰。 墨瑾辰淡淡一笑,“费了这么大的劲才抓住的老鼠,就这样放了,太可惜了。” 她拧眉,“你想怎样?” 墨瑾辰眼神冰冷的下去,“你不惜给自己注射AK病毒,让夜安给你注射血清。然后将自己的血液封装成六份让人送出去。如此费尽周折,你想救谁?” 她心里猛地一紧,连她安排了六个人来医院取血的事他都知道。墨瑾辰,心思深沉得让人恐惧。 墨瑾辰伸手覆盖在她冰冷的脸上,指腹缓缓地磨蹭着她苍白的嘴唇,“你心思够细,声东击西这招用得不错。已经很久没人能在我眼皮底下玩手段了。” 她睫毛微动,不错她一共安排的六个人,但其实前五个不过是个幌子。为了吸引人的注意。她所有的安排都在第六个人身上。如今看来她的布局很成功,即便墨瑾辰知道她安排的六个人,但最后抓到的也只有五个而已。除了千儿这个意外。 墨瑾辰头微微靠向,额头抵在她的额头上,“你知道聪明的人最怕什么吗?猪一样的队友,所以可惜了。你安排再缜密,却百密一疏。” 她的确的百密一疏,她没想到千儿会替代她安排的死棋进来。 “乖,告诉我你要救的人是谁?”他轻言细语地道,声音很温柔,但却让人心里发寒。 她垂下睫毛,抿紧嘴唇。 他脸上样子的温和缓缓逝去,抬头拉开彼此的距离,阴冷在他眼中凝聚,“不说是吧!”他看了高天一眼。 高天拿起平板,手指滑动。屏幕上的照片变成了视频。 视频里,莫千儿四肢被绑在手术台上,身旁站在一名穿着白大褂,带着口罩和医用手套的男人。 男人手中拿着手术刀,缓缓地向着莫千儿腹部靠近。 “你想干什么?”韩夕惨白了脸。 墨瑾辰从韩夕背后将韩夕搂住怀里,“嘘,难得我有空陪你看‘电影’,乖乖地别说话,安静地欣赏。” 韩夕睫毛颤抖,视频里手术刀划开莫千儿腹部的紧身衣,腹部雪白的肌肤露了出来。 第二十二章 她不怕痛 墨瑾辰清冷平缓的声音缓缓道:“上一个人被取出了心脏就死了。所以看来活体取器官不能从心脏开始。所以这次我让他先取肾、再取肝脏、接着是肺、最后再取心脏。” 韩夕心里一紧,视频里手术刀划破了莫千儿腹部的肌肤,血冉冉地流出。 莫千儿撑大了眼,嘴里发出“呜呜”声,四肢不断地扭动着。 韩夕一把夺过高天手里的平板狠狠地摔在地上。 墨瑾辰静静地坐在床边,嘴角微扬带着嗜血的笑,“怎么不看了,正是精彩的时候。” 韩夕寒厉着眼看着墨瑾辰,几乎咬着牙道:“你是恶魔。” 墨瑾辰一笑,“这个词儿新鲜。不过不看不代表着电影会停止,我想现在手术刀应该已经落在肾上面了。” 韩夕肩膀抖动,接着突然一笑,“墨瑾辰,你的确让有让人恐惧的本事。不过可惜了,我们都不是被吓过来的。你喜欢血腥是吧!” 韩夕猛地推开墨瑾辰下床,走到茶几上拿起水果刀,毫不留情地往自己手臂上一划,一道血口出现在手臂上。 一旁高天瞪大了眼,看向墨瑾辰,却见墨瑾辰脸上的笑僵在了嘴角。 韩夕冰冷的眼直直地看着墨瑾辰,“你在千儿身子划几刀,我就在我自己身上划几刀。” 墨瑾辰寒厉的眼微动,而后轻笑,“韩夕,你以为我会在乎你的死活。拿这个威胁我,还真看得起你自己。” 韩夕冷笑,“墨瑾辰,六年的时间我早就不是那个可怜而可笑的韩夕。我又如何会还以为你会在意我的生死。不过你是一个骄傲的,应该容不得被人如此摆一道吧。只要我死,你这辈子都不会知道送出去的那一管血去了哪。” 她眼里一片冰冷,对死已无惧。她的血已经被送到了瑞士,陌陌得救,她欠下的债也还了一部分,剩下的一部分用她的血还,够了。 血沿着韩夕的手臂流下,她那一刀下得很重,病服被血染红了一大片。而她脸上挂着浅笑,那种几近冰冷的浅笑。 墨瑾辰瞳孔撑大,目光冷厉地看着韩夕手臂上流下的血。 墨瑾辰捶在身旁的手死死握弄,目光阴冷地看了韩夕一眼,接着突然起身,往病房外走去,高天跟了出去。 病房门被墨瑾辰猛地一脚踢开,守在外面的警卫心里磕碜了一下。毕竟在他们眼里的墨瑾辰极其冷清,即便是发怒一个冰冷的眼神足够让对方吓破胆。这样粗暴地踢门,算是头一次。 韩夕睫毛微动,看来他是真的被她激怒了。激怒墨瑾辰的后果不堪设想,但至少这一次她知道千儿的命保住了。 果然,跟着墨瑾辰出去的高天折返了回来,手里那了一个新的平板,平板上面的视频显示莫千儿还活着,肾脏被取了出来,但又被放了过去。 韩夕松了口气,走到沙发上坐下。 高天担忧地看着韩夕的手臂,嘴张张合合几次终究没有说出话,只是叹了口气离开。 不稍许夜安走了进来,身后跟着推着医用推车的护士。 夜安走到韩夕身旁坐下,冷着脸一把抓过韩夕受伤的手臂。 韩夕任由他抓,只是夜安的动作并不温柔,伤口被扯到,让她不由地抽了口气。 夜安寒着脸道:“现在知道痛了,刚才下手的时候怎么没想到。”看这伤口深的,她倒是下得了手。 虽然夜安嘴里不饶人,但手却放轻了许多。 “麻药。”夜安对着护士道。 护士从推车里拿出一只针递给夜安。 韩夕眉头皱了皱,看着夜安手里的针,“不用麻药。”她讨厌感官被麻痹的感觉,她宁愿痛。 夜安看了她一眼,那个火大,把麻药一丢,直接拿起消毒水往韩夕手术倒。 韩夕眉头微皱,很痛,但仅仅皱了一下眉头。 伤口消毒、缝合、上药,全程没有麻醉,一旁的护士看着脸都惨白,但韩夕却仿若没有感觉一样。 夜安将纱布颤到韩夕手上,他记忆里的韩夕是最怕痛的。而如今这样的痛一个普通的男人都无法忍受,她却连眼都不眨一下,要不是她额头渗出冷汗,夜安会怀疑她是不是失去了痛觉神经。 但也是这样,夜安更想知道她消失的这六年,所有人都认为她死了的这六年究竟都发生了什么。夜安心里总有一种隐约的不好的预感。 包扎好伤口,夜安冷冷地告诉了韩夕注意事项,但韩夕却一副无所谓的样子,气得夜安直接把手里的医用剪刀一丢,起身离开。 一旁的护士见状,推着车跟了过去。 韩夕睫毛微动,看着包扎好的手臂不自觉地叹了口气。她知道夜安是担心她,气她又伤害自己。但夜安不知道,她没有自虐的癖好,但除了这样她没办法保住千儿。 墨瑾辰是个极其自傲的人,他不会容忍她如此在他眼皮底下成功地把血清送出去。所以他不会让她死,至少现在不会。 阴暗的监控室里,墨瑾辰坐在屏幕前。目光冰冷地看着显示屏里的韩夕,从夜安给她处理伤口,到现在她一个人静静地坐在沙发上。他一直看着。 门外传来一阵敲门声,接着夜安推开门走了进来。 “我说阁下,这是医院,你两能不能消停一些。”夜安没好气道,明明心里担心得要死,非逼得人自残,在他看来,这两个人脑袋都有问题。他不介意帮他们切开脑袋好好治治。 墨瑾辰冷眸依旧凝视着显示屏,清冷的声音突然道:“你觉得她这六年躲哪?” 墨瑾辰很少询问人意见,因为没有人比他更能看透一件事。但韩夕却出乎了他的意外,所以他问了夜安。他自认能看透一切,但唯独看不懂韩夕。夜安学过心理学,所以夜安也许能看见一些被他忽视的细节。 夜安眉头拉拢,看着屏幕上的韩夕难得地严肃起来,“我不知道她这六年来到底去了哪,不过我看得出这六年来她过得很不好。” 如今的韩夕给人的感觉太过清冷,冷得不像人。而她眼里的空洞是那种不在乎生死的感觉。夜安见过许多不怕死的,但韩夕是那种似乎根本不介意生死。对她而言,生和死似乎没有界定。这样的人活着一般都是经历过常人所无法想象的事情。 墨瑾辰眼神暗沉了下去,冰冷的声音道:“高天,查出她到底要救的人是谁。”不管是谁,让她如此在乎,不惜牺牲自己的生命。那个“他”他都不允许在这个世上活着。 墨瑾辰眼里划过一抹嗜血的光。 第二十三章 神秘人物 第二天早上,韩夕看着给她换药的夜安,夜安和昨天一样,见着她冷冰冰的,看来还在生气。 “夜安。”她唤了他一声,他没理她。 她眉头皱了皱,看着他贴好纱布,交代了护士几句接着起身打算离开。 她倏地伸手拉住夜安的手,夜安没料到她会拉他,所以也没注意,直到耳边传来她微微抽气的声音,夜安才发现她既然用受伤的手来拉他。 夜安赶紧坐下,“你手不要了。”没好气道,但却抬起她的手小心翼翼地检查,伤口没有出血,应该没拉到。 她松了口气,看来夜安虽然生气,但还是关心她。所以她利用了这一点,故意用受伤的手去拉他的。 她抿了抿嘴,看着夜安道:“夜安,你可以帮我一个忙吗?” 夜安看了她一眼,“你想让我帮你救被阁下抓的同伴?” 她摇了摇头,“我不想为难你,我只想让你帮我给墨瑾辰说一声,我要每天和千儿通话。” 夜安扯了扯嘴角,“你的要求阁下不会同意。”要求每天通话,是怕墨瑾辰杀了那女人吧。 她深深地吸了口气,双眸看着夜安突然道:“夜安,你不是曾经问我身上的伤是怎么来的吗?” 夜安微怔,没想到她会突然提起这个。 韩夕的手缓缓地放在左腰上,“这是被人用军用匕首正面直接插入造成的。” 夜安心里一紧,眼一沉,“谁对你下的如此重的手?”他要把那人碎尸万段。 她微微摇头,“你不用想着为我报仇,那人已经被千儿杀了。是千儿救的我,如果不是她,下一刀会直接落在我心脏上。所以夜安,她是我的救命恩人,我不能让她有事。如果她出事,我唯一能做的就是把这条命还给她。” 她说得很平淡,但夜安听得出来她话里的威胁。 夜安叹了口气,“你的话我会带给阁下。” 她眉头没有松开,虽然夜安答应帮她带话,但不代表着墨瑾辰会答应。 果然,她等了一天没有任何反应。 所以第二天夜安来给她换药时她直接拒绝了。 夜安那个气,好说歹说她无动于衷,最后摔门离开。 她静静地坐在沙发上,三十分钟后夜安没有再回来,护士把推车也推了出去。 她冷眸看了眼包着的纱布,微微抬头,看着墙上的装饰画妖娆地一笑,而后猛地撕开伤口。 血沿着手臂滴落到地上,晕染出一朵朵血红的花。 五分钟后,夜安冲冲跑了进来,看着她大怒不止,“韩夕,你这是想气死谁呢?” 她面无表情地看着墙壁上的装饰画,冰冷的声音淡淡道:“夜安,告诉他,我要跟千儿通话。” 阴暗的屋子里,屏幕上韩夕苍白的脸,执拗的双眼死死地盯着,仿若透过显示屏看着显示器前的人。 站在一旁的高天那个触目惊心,担忧地看了眼坐在身前的阁下。 “高天。”墨瑾辰低冷的声音突然喊了高天一声。 高天头微低,“属下立马安排。”说着高天转身离开。他跟在阁下身边快二十年了,自然明白阁下喊他的意思。阁下是同意让韩夕和那叫莫千儿的女人通话。在高天记忆里,这不是阁下第一次向韩夕妥协。只是没想到经历了这么多的事后,能逼阁下妥协的人依旧只有韩夕一人。 十分钟后,高天拿着平板走进了病房。 韩夕如愿地和莫千儿通了话。视频里莫千儿显得格外虚弱,不过还好,人活着。 通完话,韩夕让夜安帮她包扎伤口。 夜安一边儿包扎一边念叨:“上辈子欠了你们的。” 韩夕只是静静地坐在那没有说话。 夜晚,本来睡眠就不好的韩夕被一阵稳重的脚步声惊醒。 缓缓睁开眼,模糊间她看见一个人站在病床边,虽然晕暗的病房几乎只有从门缝里透出的走廊上的微微灯光,但即便这如此黑暗的环境下,床边的人给人的压抑还是那样的明显。 身旁的位置微陷,他靠坐在她身旁的位置。身体被人抱在了怀里,淡淡的呼吸吐在她脖子上。 她眉头微蹙,想要抬手,却发现手似乎变得很沉。周围的一切感觉有些不太真实,好像是在梦中一样。 受伤的手臂传来一阵轻轻的压迫感,而后一阵轻叹声传入她耳中。 她想要努力地想要抬起眼皮,却发现眼皮沉得难受,最后只能无力地合上。 第二天,她睁开眼,眼里闪过一抹冷光,猛地坐起身来。 她看了看四周,已经是白天了。抬起手腕看了看时间,上午八点。 她眉头拉拢,对于正常人来说睡到上午八点是再正常不过的事,但对她来说一觉睡到现在的可能性微乎其微,除非是—— 这时,病房的门被推开,护士端着药走了进来。 “韩小姐,该吃药了。”护士看着韩夕道。 韩夕冷眸眯起,凝视着护士手中的药,嘴角蓦然冷笑。 她接过护士递来的药,放在手心里看了看,佯装随口问道:“这药怎么比昨晚的少了些?” “我不清楚,药是安医生开的。韩小姐如果有疑问可以去问安医生。”护士道。 她若有所思地看了护士一眼,而后将药放入嘴里吐下。 护士见她吃了药转身离开。 护士一离开,她起身往浴室走去,就将藏在舌底的药吐了出来,冷眸凝视着飘在马桶里面的药丸倏地冷笑。 墨瑾辰,你到底想要做什么? 护士从病房离开后径直去了地下停车场,停车场一处隐蔽的角落,护士上了一辆商务车。 “她发现端倪了。”护士看着坐在车里的男人道。 男人嘴角冷扬,“这女人,心思倒是变得细腻了不少。” “少主,那接下来我们要怎么做?”护士问道。 男人抬眼,一双丹凤眼透着妖媚,“你不用再回去了。” 护士微怔,接着瞳孔撑大,一根银丝死死地缠着她的脖子,“少主——”护士不解地看着男人,想要挣扎,但手刚抬就被男人死死地握住。 “我身边从来不留没用的人,下辈子投胎,记得变聪明点。”男人淡淡道,语气里透着一股妖冶。 护士死不瞑目地撑大了眼,脖子上的银丝倏地缩回,一张冰冷的脸从护士身体缓缓露了出来。 男人冷冷看了眼护士身后的人,“暗,我们回去。” “是,少主。” 商务车缓缓地开出地下停车场,向着海边开去,直接开上了停在海边的一艘游艇。 第二十四章 刺杀行动 韩夕在皇家医院住了整整一个礼拜,她虽然每天都有和千儿视频,但她看得出来千儿很虚弱,而且一天比一天虚弱。 夜安推门进来,一个礼拜过去,夜安还是冷冰着一张脸。 夜安走到沙发前,看着坐在沙发上的韩夕,从他进来她就根本没看过他一眼,完全地把他当隐形人,他再次肯定,他上辈子是欠了这丫头的,否者怎么会被她吃得死死的。 夜安拉了一条椅子坐在韩夕跟前,没好气道:“这几天还有没有出现胸闷气短的显现?”虽然给她注射的血清,但AK病毒的破坏力不容小觑,她体内的器官都受到了影响,这也是为什么他坚持让她继续住院的原因。 她纤长的睫毛微抬,“我没事。”短短的三个字,简单的陈述而已。 夜安那个气,一把抓起她受伤的手背,伤口已经愈合,昨天也拆了线,“伤口愈合得还可以,过段时间我再帮你磨皮把疤痕除去。”好好的一只手,一条十厘米的疤横在上面,他看着都刺眼。 “不用了。”她淡淡道。 夜安眉头紧蹙,看着她若有所思半天,而后没好气地道:“随便你。”接着甩开她的手,转身离开。 她轻轻地叹了口气,夜安,不必为她这么费神的。 晚上九点,高天突然出现在病房。 “韩小姐,安医生说您可以出院了,阁下让我来接您回墨园。” 韩夕睫毛微动,默默起身,医院、墨园对她来说没有任何的区别,只是牢笼的大小而已。 只是让她没想到的是,墨瑾辰既然会坐在高天带她去的车上。他这算是亲自来押送她吗?怕她跑了? 她嘴角动了动,千儿在他手上她怎么敢逃,她见过他残忍的手段后,她想如果她敢逃走,第二天她估计会在各大新闻媒体上看见一桩所谓的碎尸案。 高天开来的是加长版林肯,里面的空间极大,她选了个离他最远的位置坐下,这次他到没有霸道地让她必须坐在他身边。应该说,从她上车后,他完全漠视她的存在,目光没有从手里的文件上离开过片刻。 她靠着车窗坐下,她偏头,车窗上他的身影映在上面。他穿着一身高级定制的西服,是正规的宴会服。看来他应该刚从宴会上离开。她记得下午在电视上似乎是有看见他今晚要接见A国副总统的消息。 车沿着夜幕缓缓地往墨园的方向开去。车里很静静,静得她几乎能听见自己的呼吸声。 皇家医院到墨园的距离大概一个小时左右。 墨瑾辰抬眼看了眼坐在斜对面的韩夕,她从上车后就一直保持着这样的姿势。 手撑在下巴,看着车窗外。这不得不让他好奇,车外有什么好看的。脑中不由地想起以前的她,那时她十五、六岁,是个坐不住的年纪。 每次和他出去,就算是半个小时的车程,她也能闹腾得让他头痛。什么时候开始她变得这样安静了。 韩夕突然转头,不期然地跟墨瑾辰的目光交合。墨瑾辰睫毛微动,而后低眼接着看着手中的文件。 韩夕嘴角冷扬,看来还真是厌恶她,否者不会一个不经意的眼神交触会让他毫不吝啬地给她一个冷眼。 她转回头,继续看着车窗外。 而就在韩夕转头的那一瞬间,一双冷眸淡淡的目光再次放到她身上。 突然,车子一个急刹车。 韩夕微怔,墨瑾辰放下手上的文件,冷眸微蹙,是不悦的表现。“高天!” 坐在副驾驶的高天转身,“对不起阁下,前面的路被山体滑坡下来的泥石给阻断了。” 墨瑾辰冷眸微眯,嘴角冷扬。 韩夕眉头紧蹙,昨天的确下了一场暴风雨,但早上就已经放晴了。这山路是上墨园的唯一道路,以李叔的警戒,肯定一大早就让人来查看的道路的情况。不可能还会有泥石挡在路中间的。除非—— 一个红色的点出现在墨瑾辰的胸口,韩夕心里猛地一紧,几乎是本能地扑到墨瑾辰身上。 子弹打到玻璃的声音在空寂的车里显得格外的清晰,接着是墨瑾辰暴跳如雷的声音,“韩夕,你在干什么?” 她回神,此刻她压在他身上,他整个人被她压在了车椅上。她猛地回头,车窗的玻璃上陷着一枚子弹,但子弹并没有穿透玻璃射进来。 她微怔,突然意识到这加长的林肯是经过特殊加工的,即便是车窗的玻璃也是防弹的。她应该想到的,他坐的车怎么会没有防弹这种最基本的配置。 她扯了扯嘴角,看来是她多事了,正打算起身,他的手突然压在她腰上。 她低头就见他深如夜色的冷眸直直地看着她,眼里隐隐有些东西在跳动着。 “你在做什么?”他又再次问道,只是比起刚才的大吼,这次说得很平淡,但太过平淡却总让人有一种没由地心悸。 “我——”该如何解释,不过是身体的条件发射而已。只是这样的话说出口只会让她显得卑微。即便过了六年,她以为自己淡漠了。但生死一瞬间她既然还是本能地救他,且不顾自己的安危。如果不是车窗防弹,那枚子弹会准确无误地射入她身体。 她低下眼,不敢去看他的眼,因为她怕在他眼里看见那个卑微的自己,那会让她鄙视和唾弃。 “阁下,是狙击手。我给墨园打电话,但打不通。为了安全,我们暂时待在车里。”高天的声音传来。 韩夕撑起身,墨瑾辰放开压在她腰上的手,两人坐起来。她一脸严肃地看着高天,“车里不安全,我们得离开。” 打不通电话,代表附近有干扰电波。对方费如此大的力气要刺杀墨瑾辰,不会只是派了单一的狙击手而已。 高天微怔,墨瑾辰看了眼窗外清冷的声音道:“高天,把车往后退一里,关掉全部的灯。我们从驾驶位下车,动作放低,不要让人发现。” 高天微思,而后点头。外面不知道有多少狙击手,现在出去等于送死。但阁下如此决策,肯定是有所考量。 高天让司机按墨瑾辰说的话做。 车退后一里,驾驶位旁刚好有一棵大树和灌木丛,是很好的掩身之地。 第二十五章 彼此误会 墨瑾辰、韩夕、高天和司机四人下了车,立马将身体掩藏在灌木丛里,而后缓慢地往树林里移动。 他们刚走不过二十米距离,身后突然传来一阵爆破声。 几人转身,便见刚才停在马路上的车火光肆意。高天心里猛地一紧,如果他们还待着车里,现在估计已经被炸得尸骨无存了。 阁下的车防弹不是秘密,对方却调用狙击手,看来狙击手的目的不是杀阁下,而是起到恐吓的作用,让他们不敢下车。后面安排的炸弹才是重头戏。 “我们还没安全。”韩夕看着身边的墨瑾辰道。 墨瑾辰冷眸看了她一眼,压低了声音喊了一声,“高天。”而后拉着韩夕的手往树林深处走去。 对方炸了了车肯定会派附近的人去看情况,如果发现车里没人,必定会让狙击手往树林的位置扫射,他们现在可不在防弹的车里。 刚想着,子弹打到树干的声音传入众人耳中。 高天大惊,和司机掩护着墨瑾辰和韩夕离开。为了墨瑾辰的安全,墨羽周围的一草一木高天基本都廖记于心,虽然从枪声来看,对方安排的狙击手不下三人,但在密集的树林里要瞄准目标很难。 爆炸声引起了墨园那边的注意,警卫开着车过来,听见有枪声,再加上燃烧的车子,众人立马备战,迅速地和杀手开始交战。 墨羽的警卫有一半出自特种部队,这场交火不过二十分钟就平息了下来。 墨瑾辰和韩夕他们在警卫的护送下进了墨园。 墨瑾辰一路低寒着脸,一共有十名杀手,全是雇佣兵,所以即便警卫最后围住了两名活口,但对方却在被捕前选择了自尽。 墨瑾辰拉着韩夕的手一路进了城堡,李管家和高天跟在两人身后。 上了楼,墨瑾辰拉着韩夕在沙发上坐下,面色冰冷地对着高天道:“给你一晚的时间,查出某后主使人。” 高天眉头紧蹙,今天阁下去医院接韩小姐可以说是临时起意,除了他和司机不会有第二人知道。对方却能事先设下埋伏。而且那些雇佣兵,任何人给钱就能卖命,到死恐怕都不会知道卖家是谁。一个晚上要查出来很难。 见高天面露难色,墨瑾辰声音冷了冷都:“怎么,办不到。如果办不到,那你这警卫长的位置可以让贤了。” 高天脸一僵,“属下一定能完成阁下的吩咐的事。”虽然如此说,可高天心里真没底。但也只能尽力去查,因为阁下既然说出来这样的话,便不会收回。 韩夕看着一脸紧绷转身正打算离开的高天出声道:“高天,那几名雇佣兵手臂上有同样的纹身,如此看来他们不是散兵。”她跟高天也算是认识了十几年,见高天为难不由地出声提醒。 高天微怔,“谢谢韩小姐提醒。”而后转身离开去办事。 墨瑾辰冷眸瞪了韩夕一眼,大有她多管闲事的意思。 韩夕扯了扯嘴角,静静地坐在那不再说话。 墨瑾辰看着李管家道:“去把药箱拿来。”她手臂上被树枝刮伤的口子让他看得碍眼。 李管家微怔,“阁下您受伤了吗?要不要让安医生来一趟。” 墨瑾辰一计冷眼,李管家闭了嘴,低头道:“阁下,请您稍等。”而后转身离开,墨瑾辰不喜欢任何人执意他的话,即便是李管家。 看着李管家有些落寞的背影,韩夕眉头皱了皱,“他是关心你。” 墨瑾辰看了她一眼,清冷的声音道:“无用的关心。” 她扯了扯嘴角,墨瑾辰是个利益权衡主义者,任何事情在他眼里都会以利益、有用无用来区分。无用和无利的事在他眼里就是浪费时间。 “在车里为什么要用身体护我?”他低冷的声音突然灌入耳中。 她微怔,侧头就见他深邃的瞳孔直直地凝视着她。这样的眼神让她有些无所适从,仿若要将她看穿一样。 她起身,想往一旁走去,避开他的视线。但却发现两人的手还握着,准确来说是他还抓着她的手。 她眉头皱了皱。 “为什么要护我?”他再次问道,大有得不到答案就不会罢休的架势。 她睫毛颤抖,“阁下以为为什么呢?”她反问他。只是他不会知道,当她问出这句话时,她尽然会觉得紧张。 墨瑾辰幽冷的瞳孔微紧,而后嘴角划过一抹冰冷的弧度,“如果我猜得没错,你这苦肉计是想让我放了那叫莫千儿的女人。” 她瞳孔微动,接着妖娆地一笑,“看来我这点小心思怎么都难逃阁下的法眼。”只是嘴角那若有如无的苦涩连她自己都不知道。 手上猛地传来一阵刺痛,他抓住她手的力道猛地握紧。 她眉头皱了皱,他冰冷的双眼凝视着她,“韩夕,我说过不要再让我发现你耍计谋,否者——” “否者如何,杀了我?阁下,不好意思,如果您想动手请快点。不要浪费了您宝贵的时机。”她冷冷道。 墨瑾辰突然一笑,带着几分妖冶,他伸手覆盖在她冰冷的脸上,轻柔的声音带着几分仿若爱人间的亲昵道:“傻瓜,我怎么会舍得杀你。毕竟能在床上让我如此满意的女人很少。不过那叫莫千儿的女人留着就有些浪费粮食了。” 她心里猛地一紧,死死地瞪着他,“阁下的卑鄙今天算是让我长了见识——唔——” 她瞳孔微紧,因为他突然起来的吻。这个吻一如既往的粗暴和不容反抗。 他一把将她拉坐到腿上,一手按在她后脑勺不容她退缩,一手钻进她裙底。 她瞳孔猛地撑大,因为他触不及防地进入。 她推拒着他,他却紧紧地扣住她的腰逼她承受着他的狂躁。 毫不怜惜的欢爱刺痛着她的感官,她狠狠地咬住他的肩头,他既然让她痛,她怎么也要让他也痛几分。 突然,房门往传来一阵敲门声,几秒后门被微微推开。 “滚!”墨瑾辰粗暴的声音低吼道,拿着药箱刚打算进屋的李管家赶紧把门合上。 房间里,墨瑾辰突地抱起韩夕,她闷哼了一身。两人身体没有分开,突来的重量让她无法适应。 他抱着她往床边走去,一路不停地折磨着她的感官,粗重的呼吸声从他鼻息间发出。 夜渐渐地变得更浓。 第二十六章 搬出主卧 早晨,房门外传来李管家的敲门声,几秒后房门推开一条缝隙,“阁下,早餐已经备好了。” 墨瑾辰缓缓睁开眼,冷眸凝视着被他霸道地抱在怀里的韩夕。 她闭着眼,眼底有着淡淡的黑眼圈,头发贴在额头上,露在空气中肌肤分布满着吻痕。 突然,她手臂上的伤疤闯入墨瑾辰眼里。 黝黑的瞳孔猛地一沉,变得冰冷无比。 昨夜当她用自己的身体护他时,不可否认,他冰冷的内心有那么一颤那的悸动。他追问她原因,如果她说是因为他,也许他会试着对她好点。 可是这该死的女人,不顾一切不过是另一场阴谋。也许不是不顾一切,他的车能防弹她如何不知道。一开始就是算计好的。 韩夕,她是第一个敢一次又一次地算计他、背叛他还活得好好的人。 他眼里布满冰霜,猛地放开抱着她的手,掀开被子起身下床。墨瑾辰穿过拱门,低冷的声音对着房门道:“进来。”而后转身进了浴室。 李管家推开房门走了进来,身后跟着两名女佣。 李管家看了眼敞开的浴室,示意女佣进去伺候。 墨瑾辰站在淋浴下,冷水从花洒喷下,水洒在他古铜色的肌肤上,沿着轮廓分明的线条流下。 十分钟后,墨瑾辰从花洒下走了出来,守在一旁的女佣尽责地拿起浴巾递给墨瑾辰。但一抬头,触及到墨瑾辰胸膛,瞳孔猛地撑大,接着立马低下头。 墨瑾辰冰冷的双眸微眯,接过女佣手里的浴巾套在腰间往衣帽间走去。 路过洗漱台的雕花镜子,镜中投射出他的身影。 墨瑾辰脚步微顿,冷硬的眉头微皱,很轻。他的胸膛上全是牙印,微微侧身,后背也好不到哪去,全是抓挠留下的痕迹。 墨瑾辰薄唇微动,不自觉地扬起一道似有似无的弧度。看来找个时间他得给那女人好好剪剪指甲了。至于牙齿,算了,反正昨晚她咬得也还不算重,而且微微的刺痛感伴随着欢愉的感触还挺不错的。 一旁女佣那个目瞪口呆,刚才自己惊愕的失神以为阁下会不悦。但此刻阁下嘴角那若有若无的浅笑又是怎么回事啊? 墨瑾辰换好衣服下了楼,楼下高天已经等在那,一双眼很红,看来一个晚上没睡。 见墨瑾辰下来,高天毕恭毕敬地唤了声,“阁下。” 墨瑾辰往餐厅走去,高天跟了过去。 墨瑾辰在餐桌前坐下,女佣递了熨好的报纸给墨瑾辰,墨瑾辰摊开看着。 高天静静地站在一旁。 几分钟后,女佣将早餐端了上来,墨瑾辰放下报纸,接过女佣递来的毛巾。 李管家清楚高天一大早来找墨瑾辰肯定是有要事,便遣退了站在一旁的女佣,并吩咐不许任何人靠近餐厅。自己留下来亲自服侍墨瑾辰用餐。 墨瑾辰放下毛巾,拿起刀叉,“查到呢?”状似随口一问。 高天点头,“是副总统的舅舅找人雇佣的雇佣兵进行了昨晚的刺杀。” 墨瑾辰动作优雅地切了一块吐司放到嘴里,眉头微蹙,“硬了。”仿佛比起知道幕后主使,这吐司烤的程度更为重要些。 一旁李管家立马撤掉墨瑾辰跟前的盘子,“我马上让厨房重做。”而后转身往厨房走去。 高天看了李管家一眼。 墨瑾辰拿出餐巾擦了擦嘴角,“他最近很闲?”一句不温不火的问话,却听得让人毛骨悚然。 “应该跟阁下上次让人查收了兰梦坊有关。”高天道。上次韩夕跑去兰梦坊触怒了阁下,阁下第二天就让人查收了兰梦坊。 墨瑾辰拿起精致的咖啡杯喝了口,“知道在我回来的路上设埋伏,他倒是长本事了。” 高天微怔,而后瞳孔撑大,“阁下是说这事恐怕和副总统有关!” 墨瑾辰薄唇微扬,“这老家伙快六十了,看来这气儿是不太能沉得住了。” 高天眉头出去,Z国的副总统一直是由四大家族的人轮流竞选担任,副总统的任期快到了,而阁下毫不掩饰打算让安家的二少爷接任下任副总统的职位。现在动手看来的确是沉不住气了。 “阁下,是否要将副总统拿下?”高天问道,敢安排刺杀行动,命就别想再留着。 “证据充分?”墨瑾辰淡淡问道。 高天眉头紧蹙,“虽然抓到了雇佣兵的头目,但仅凭他片面之词有点困。且跟他一直接触的都是副总统的舅舅。” “这个老家伙做事倒是小心谨慎。”墨瑾辰冷笑道。 “阁下,请属下把副总统身边的亲信吕部长拿下。属下认为经过严加拷问,应该能问道有用的东西。”高天道。 “联盟国会议还有三个月。”墨瑾辰冷清的声音淡淡道。 高天微怔,明白阁下话里的意思。今年几国联盟国会议是在Z国首都召开,在此期间不能有任何的闪失。 “属下明白。”高天道,但语气里却透着不甘心。就这样放过陈副总统,难保下次不会再发生这样的事。 这时,李管家端了新的一盘吐司上来放到墨瑾辰跟前。 墨瑾辰拿起刀叉,“咋呼的老鼠最令人讨厌,既然不知道消停就给他送点‘吃’的去。”没有一丝波动的声音从墨瑾辰嘴里说出,但却让人觉得后背发麻。 高天低头,“属下知道该怎么做了。”阁下是想让他把副总统舅舅的肉割下来送去给副总统当晚餐。这也算是个警告,高天可以想到当副总统看着自己舅舅的肉摆在餐桌上时会是如何的表情。应该会很不错,他得记得让人给好好地拍下来。 这时,高天放在兜里的手机震动。 高天走到一旁接了电话,而后挂断走到墨瑾辰身旁,“阁下,冷心来电话说是别墅那边出事了。” 墨瑾辰切吐司的手微顿,“何事?” “昨晚别墅起火,虽无人员伤亡,但房子被烧了一大半。书瑶小姐恐是无法再住在那了。冷心问阁下是否要先带书瑶小姐来墨园暂住?”高天道。 墨瑾辰冷眸微眯,薄唇微微勾起露着寒意,“让冷心带她过来。” 高天微怔,虽然冷心这样问他,但他以为阁下不会同意的。毕竟现在韩夕在墨园,不过阁下的心思历来是他们无法猜透的。 “属下立马给冷心回电话。”高天道,而后拿着手机往一旁走去。 第二十七章 韩大少爷 韩夕趴在床上缓缓地睁开眼,看了眼放在脸庞的手腕,已经八点了。她大概早上五、六的时候在墨瑾辰疯狂的索取中昏睡过去的。还不错,今天睡了两个多小时。 坐起身,盖在腰上的丝被滑了下去。光洁的脚踩在地摊上,向着浴室走去。冲了个冷水澡,韩夕穿着白色的丝绸睡衣走了出来。 刚出衣帽间,就见李管家站在那。 韩夕微怔,裸露的脚跟踩着实木地板走到吧台给自己倒了一杯红酒。 李管家走到韩夕跟前,脸色犹豫了稍许道:“小夕,阁下让我来把你的东西移到客房。” 韩夕纤长的睫毛微抬,看着李管家,“劳烦了。”清冷的声音没有一丝的波动。 李管家神情复杂地看了眼韩夕,嘴张张合合了几次,最终还是没说什么,只是叹了一口转身走到房门前让等在外面的女佣进屋搬东西。 韩夕冷眸看着面前的红酒杯,手微微晃动,嘴角蓦然冷笑。李管家让人把她的东西搬到了二楼的客房。 从三楼的下来,看着一个个佣人忙碌地往楼上搬东西。看来墨园是又来客人了。 中午,李叔来叫她吃午饭,一个人坐在冗长的餐桌上无聊地吃着。 “公爵夫人不下来用餐?”她看着给她倒红酒的李管家问道。 “公爵夫人已经回去A国去了。”李管家道。 她眉头微挑,“就这样走呢?”公爵夫人可是带着温莎来给墨瑾辰联姻的,不该这么快就走。不太像公爵夫人不达目标誓不罢休的性格。 “温莎小姐那似乎出了事。”李管家用餐巾接着红酒瓶的下面,倒完酒瓶子微微转了转,防止红酒从瓶口滴落。 她没有再细问,她不是个好奇心重的人,跟自己无关的事一向不会怎么过问。 吃完午饭,韩夕去了人工湖散布。大暑天的中午,其他人都躲在了空调屋里,外面倒显得十分安静。 突然,一阵汽车鸣笛声从湖旁的路上传来,接着三两轿车一前一后地开到了城堡前。 韩夕站在人工湖的树下,看着李管家亲自带着佣人出城堡迎接。这么大的架势,看来这来的人身份挺尊贵的。 车门被站在佣人打开,一个水蓝色的身影从车上走了下来。佣人立马拿着伞打在其头顶,便是从车到城堡不过十步路的距离,似乎也怕其被太阳给晒到了。 虽然是只匆匆一瞥,但伞下女子那娇柔的身子,那生来就独有的高贵典雅的气质却尽显无疑。 韩书瑶,没想到这“客人”会是她。 韩夕收回视线,蓦地冷笑,这么急着让她搬出卧室原来是怕韩书瑶知道难过。 男人啊,总免不了虚伪。 韩夕转身将视线收回放到扬起泛着波光粼粼的湖面。 心里窜过一个念头,接着猛地一个跟头栽到水里。 人工湖的水是流动的,源头是山上的山泉水,即便在大中午的,也挺凉的。 清凉的水包裹这肌肤,倒是凉爽得很。 她横跨人工湖游了一个来回,刚浮出水面就见一双亮得泛着阳光的皮鞋出现在眼前。 “游得还愉快。”男子低沉的声音传入耳中,带着几分浅笑,但尾音却微微上扬,带着几分妖冶。 她抬头,男人背对着光让人看不清容易容貌,但男人身上那带着些许女人阴柔的气场却让人无法忽视。 ——韩烨,Z国韩大将军的独子,韩书瑶的哥哥。 她妖娆地一笑,“还不错,韩大公子要不要下来试试。” 果然,她的话让韩烨眉头微皱,韩烨畏寒,即便大夏天的也把自己裹在衬衣西装下。所以让他下湖水游泳是根本不肯能的。而韩烨为人阴晴不定,畏寒对追求完美的他来说是个致命的缺点。所以韩夕的话在他耳中直接成了嘲讽。 “上来。”韩烨阴冷着声音道。 韩夕嫣然一笑,腿一滑,仰泳着离开岸边。 韩烨眼里沉了沉,薄唇微启,“子骞。” 一个男人突然从树后窜出,一头栽进湖里,接着将韩夕给抓了上来。 说实话韩烨这随从子骞的身手是不错,但在墨园她今天不想惹事,所以也没还手,任由子骞把她抓上岸。 上岸后,韩夕站在韩烨的跟前,被打湿的裙子服帖在身上,曼妙的身材若隐若现。 韩烨冷眸微眯,透着危险看了子骞一眼,但见子骞低着头,眼神恢复了往昔。 韩夕捋着捶在胸前的湿发,对于自己走光一事似乎并不在乎。应该说不在乎被韩烨看见,因为她根本不当韩烨是男人。 韩夕眼里的神色自然逃不过韩烨锐利的双眸,韩烨眼冷了冷,却突地一笑道:“六年不见,倒比以前更像女人了。” 韩夕眉头微抬,嫣然一笑,“是吗,不过任何女人站在韩大公子跟前恐都只能做为陪衬吧!” 韩烨瞳孔猛地一冷,韩烨的第二大禁区就是他的脸,那张比女人还妖艳的脸。 韩烨一个箭步走到韩夕跟前,伸手猛地握住韩夕的细腰往怀里一带,“嘴也比六年前更加地尖酸刻薄。” 她噗嗤一笑,“这算是韩大少爷的夸奖吗?” 韩烨眼神暗了暗,两人身体紧贴在一起,“韩夕,六年不见,有没有想我?”一双丹凤眼微眯,露着妖冶的光。 她大笑,“怎么能不想,我的好哥哥!” 她和他们都姓韩,不过可惜她跟他们不是同父的兄妹,只不过她那生物学上称之为母亲的女人,刚巧是韩大将军的妻子而已。 韩烨眼神猛地一冷,“我从来不知道我还有第三个妹妹。” 她状似认真地想了想,“也是,我这样卑微的人,可是会让高高在上的韩家蒙羞的。” 韩烨阴柔地一笑,“看来你倒是有自知之明。不过如果以另一个身份进入韩家,岂不更能让他们蒙羞。” 她笑着摇头,“韩大公子胆识过人,小女子却胆儿小。怕韩大将军拿着枪追杀。” 韩烨笑道:“你也会有怕的。” “是人都怕死,我这俗人怎么免得了。”她笑道。 第二十八章 姐妹重见 韩烨嘴角的笑突然收起,“的确,我早该想到,一个如此怕死的人怎么会自杀。这六年来你倒是把所有人都骗得团团转。” 她冷眸微紧,但仅仅只是片刻,却笑不语。韩烨说她自杀,这个信息的捕捉不由地让她在心里起了疑惑。六年前,那些人是这样解释她下落不明的吗? 她伸手推开韩烨,调侃完了,她没心情再在这儿跟他“寒暄”。 只是放在她腰间的手却没有松开的打算。 她冷眸眯起,却见韩烨嘴角带着笑,一双丹凤眼直勾勾地看着她,毫不掩饰的占有欲刻在眸子里。 她淡然一笑,“我说韩大少,您的衣服可湿了。这湖水里不知道有多少虫卵——” 她话还没说完,韩烨猛地放开禁锢着她的手,眼里全是嫌弃,径直地把打湿的西装给脱了下来。 洁癖,是韩烨的第三个死穴,特别对哪些所谓的微生物、虫类的东西。 她比着兰花指,轻撩头发。她保证是轻撩,所以发丝上的水甩到韩烨脸上真不是她故意的。 韩烨顿时脸一寒,大吼道:“韩夕,你找死是吧。” 她耸了耸肩,转身潇洒地离开。 韩烨接过子骞递来的手帕,用力地擦着脸上的水,但即便水已经被擦干,但心里却还是不舒服,大步地往城堡走去。他必须里里外外地好好洗个澡才行。 韩夕回到房间冲了个澡,换了身干净的衣服。 刚从衣帽间走出来,就见冷心站在屋子里。 她冷冷一笑,“看来没经主人允许擅自进人房间的老毛病还是改不了。” 冷心眼眯起,冷冷地看着韩夕,“书瑶小姐要见你。”眼里的轻视毫不掩饰。 韩夕走到沙发上坐下,拿起杂志看了起来,对于冷心置若无闻。 冷心脸一寒,“韩夕,书瑶小姐要见你。你马上过去。”这口吻还真不是普通地不客气。 韩夕漫不经心地翻着杂志,“会叫的狗往往不会咬人,如果哪天这狗学会咬人了,气势也许会升个Level。” 冷心大怒,“韩夕,你骂谁呢?” “骂狗啊,没听出来吗?”韩夕一脸无辜的表情看着冷心。冷心对她的讨厌还真是十年如一日啊。她还记得她第一次见到冷心是十四岁,冷心直接亮着刀子警告她离墨瑾辰远些。 冷心咬着牙,“韩夕,你找死是吧!”说着猛地抽出插在大腿上的匕首。 韩夕眉头微抬,这么几句就打算动手,还真辱没了当初墨瑾辰给她取的名字。可惜了这几年跟在韩书瑶身边,这急性子怎么就没被韩书瑶影响改些了。 这时,传来一阵敲门声,接着房门被推开一道细缝,韩书瑶轻柔的声音传了进来,“小夕,你在吗?” 几乎是听到韩书瑶声音的那一颤那,冷心将手上的匕首插回了绑在大腿上的刀套里,而后拉下裙子遮住。 韩夕眉头微挑,动作挺快的,就不怕一不小心插到自己的腿。 冷心转身走到门前,拉开门,韩书瑶走了进来。 韩夕嘴角微动,这冷心还真没把自己当外人。 冷心看着韩书瑶眉头微蹙,“书瑶小姐,您怎么亲自过来了。”那语气就好像古代皇族屈尊纡贵去见低等的平民一样。 韩书瑶淡淡一笑,“我等不急就自己下来了。” 冷心不赞同地皱了皱眉头,但也没再多说什么。墨园的身份尊卑十分严格,在冷心眼里韩书瑶是墨园未来的女主人,自然不能反驳韩书瑶的话。 韩书瑶绕过冷心,往韩夕走去,每走一步,眼就红一分,到韩夕跟前时,眼里已经泛着泪光。 “小夕。”刚喊了名字,就已经忍不住地哽咽了起来。 韩夕眉头微皱,有些适应不了韩书瑶这份突来的泪雨。 而冷心见韩书瑶哭,立马走到韩书瑶跟前劝道:“书瑶小姐,您不能激动。”话语间没少瞪韩夕。 韩书瑶在韩夕身旁坐下,拉起韩夕放在腿上的手,哽咽道:“小夕,这些年你都去哪呢?你知不知道我有多担心你。” 韩夕看着韩书瑶眼里没有一丝的掺假真切,心里其实有些暖意的,只是她已经习惯了冰冷的感触。对于韩书瑶重逢的喜悦到达不了眼角。 这时韩书瑶突然呼吸有些急促,一旁的冷心大惊,赶紧从衣兜里拿出一个药瓶,倒了一粒药喂韩书瑶吞下。 韩夕眉头紧蹙,“你的心脏——”韩书瑶似乎比六年前更加地羸弱,是因为那次她无疑的安排造成的吗? 韩书瑶缓和了稍许,微微摇头,“我没事,就是一见到你欣喜忘了不能那么激动。” 韩书瑶的脸依旧很苍白,但呼吸平缓了许多。 韩书瑶一双水眸凝视着韩夕,似乎要将韩夕看穿一样,“这些年你过得可还好?” 韩夕睫毛微动,轻“嗯”了声。 好与不好都过了六年,如果说好能让韩书瑶心里宽慰些,就当她过得好吧。谁让她是真的亏欠了韩书瑶,韩书瑶身体变得如此差跟她有间接的关系。 韩书瑶松了口气,“我知道六年前的事你很介怀,不过你能回来就好。答应我,不要再不告而别了,好吗?” 韩夕瞳孔微闪,缓缓点头,低下眼。韩书瑶说她是不告而别,而韩烨的说法却是她自杀身亡。究竟六年前发生了什么? 眼里划过一抹冷光,陌陌的事既然已经解决,那在想办法救出千儿的同时,她也要好好查查六年前的事。既然回来了,欠她债的人就要有准备还债的觉悟。 这一天韩书瑶问了她很多事,直到晚饭。 餐厅,冗长的雕花餐桌上韩书瑶坐在主位左侧的位置,韩夕挨着韩书瑶左手坐,而韩烨则坐在两人对面。 本来韩夕是不太想来餐厅用餐的,但韩书瑶坚持她也懒得想理由去拒绝,不就一顿饭的事儿。但让她惊愕的是,韩烨既然还没走。 李管家安排佣人将饭菜摆上了桌,整整十个菜,样样精致,连摆平都是有讲究的。不过就是让人觉得有些浪费,毕竟就他们三个人用餐。 但对于像韩书瑶和韩烨这种含着金钥匙出身的人来说,应该不知道“浪费”两个字的含义。 第二十九章 鱼儿上钩 韩书瑶接过女佣递来的帕子擦了擦手,一脸浅笑地看着韩夕道:“我们三个有六年没好好聚聚了,所以我叫李管家让厨房备了这一桌的菜。” 韩书瑶的口吻俨然墨园的女主人一般,不过却是应该的。毕竟是墨瑾辰给予了她如此的权利。 韩夕眼微低,没有说话。 韩书瑶突然声音压了压道:“可惜蕾不在,如果她也在,我们几个也算是齐了。” 韩烨将擦完手的帕子丢到桌上,“你如果想聚集,下次我可以带她一起来。” 韩夕顿时皱眉,韩蕾,跟韩书瑶同年,是韩烨和韩书瑶他们同父异母的妹妹。不过如何韩蕾在,这恐怕不是吃饭,而后是干架了吧!这韩烨倒是唯恐天下不乱。 她抬头,果然迎上韩烨戏谑的眼神。怎么,这么想看她和韩蕾的笑话,只怕到时候被看笑话的只有韩蕾一人。 她挑衅地下巴微抬,看了韩烨一眼。谁知韩烨既然突然笑出声来。 韩书瑶一脸不解,“哥,你笑什么?” 韩烨回道:“没什么,只是想到那年韩蕾全身挂着剩菜剩饭的样子了。” 韩书瑶眉头微蹙,显然也想起来了。但比起韩烨看笑话的神色,韩书瑶却是心痛道:“那次也不知道怎么搞的,我问蕾她也不肯说。” 韩夕嘴角冷扬,当然不肯说。难说是自己想整她,却被她一脚踹进了自己准备的馊水里。 一顿饭韩夕吃得不冷不热的,韩书瑶似乎很喜欢聊天,特别是聊以前的事,韩夕十七岁前的事。她只是不咸不淡地听着,少年莽事对她而言仿若是上辈子的记忆,所以她从来不去回忆。因为回忆有时候如同一把利刃,刺得人很痛。 吃完晚饭,韩书瑶显得有些虚弱乏力。冷心劝她上楼去休息。和韩夕分开六年重逢,韩书瑶心里有许多话要和韩夕说。但昨晚起火,本来就没怎么睡好,今天又搬家,精力是真的用尽了。 “你们慢慢聊,我先上楼去了。”韩书瑶疲惫地看着坐在沙发上的两人道,而后让冷心扶着上了楼。 来到三楼的房间,一进门女佣就伺候着韩书瑶沐浴。 泡完澡、换好睡衣、整理好一切韩书瑶的眼基本上都快合上了。 女佣扶着韩书瑶上床躺下,给韩书瑶盖好被子。冷心挥了挥手让女佣都退了下去。 冷心走到床边轻唤了韩书瑶一声。 “嗯?”韩书瑶已经快要睡着,有些应付地应了一声。 “书瑶小姐,我知道你不爱听。但我还是不得不提醒你,韩夕那女人你不得不防。”冷心道。 “冷心,我说过了,韩夕是我妹妹。”韩书瑶有些无奈的声音道。 冷心眉头紧蹙,“书瑶小姐,冷心知道您心里善良宽容,但冷心怎么也无法忘记六年前她对您做的事。她消失了六年,如今突然出现,冷心怕她——” 冷心的话截然而止,因为她发现韩书瑶已经睡着,匀称的呼吸声从韩书瑶鼻息间发出。 冷心只能暗自叹了口气,蹑手蹑脚地退出了房间。韩书瑶的身体不好,昨晚一晚上没怎么睡,如今睡着了,冷心自然不敢打扰。 楼下大厅,自从韩书瑶离开后,韩夕也跟着离开,不过没有上楼,而是从一旁的小门出去,绕道了城堡后面的树林里。 果然,她才站没多久就听见身后传来一阵脚步声,而且来人很随意,似乎并不打算隐瞒自己尾随的举动。 韩夕转身,背靠在树干上看着不急不慢地向她走来的韩烨冷笑,“什么时候咱们的韩大少也有了尾随这癖好。” 韩烨的脚本没停,直到离韩夕几乎快要面贴面才停下来,“尾随带着偷窥的意思,我从来不偷窥。” 她冷笑,他的确从来不偷窥,而是正大光明地窥视。 “那可否告诉我,韩大少您跟在我身后是何用意?” 韩烨双眼突然眯起,“韩夕,在医院的时候我本来有机会带你离开的。” 她眼睛眨了眨,这个话有点跳跃。 “不过让我好奇的是,你似乎对安眠药很适应。”韩烨又道。 她微怔,“原来那护士是你的人?”她还以为是墨瑾辰的安排。 韩烨冷笑,“曾经是。” 她不想去探究韩烨口里的“曾经”是何意思,“你费劲心思要把我从医院带走,该不会是打算把我带出去后卖掉吧?”她玩笑道,但眼里却划过一抹锐利的冷光。 韩烨伸手捏住她的下巴,“卖掉太可惜了,好的东西我喜欢留着自己用。” “那恐怕让韩大少失望了,好这个字儿从来都跟我不沾边。”她笑道。 韩烨眼沉了沉,“韩夕,恐怕你现在还没搞清楚状况。能帮你离开墨瑾辰的放眼Z国只有我一人。” 她一笑,“韩大少倒是狂言。不过我为什么要离开了,毕竟要选择牢笼的话,怎么也该选择一个豪华一点的。” 从被墨瑾辰囚禁到被韩烨囚禁,她怎么都觉得还是待在墨园好点。 韩烨眼冷了冷,捏着韩夕下巴的手多了几分力道,“所以说,你心甘情愿被墨瑾辰关在这儿,心甘情愿地当他的玩物。” 她妖娆地一笑,双手突然环住韩烨的脖子,“韩大少这话可就伤人了。不过既然韩大少能有本事在医院安插人,那也该知道我为何受制于墨瑾辰。韩大少如果真有心想帮我,不如先解决我眼下的困难如何?” 这六年里,她学会了怎么利用和抓住男人的心。所以她很清楚韩烨想要什么,而正是她可以利用的。 韩烨突然一笑,伸手欲去抱她的腰,她却一个悬身离开,让韩烨扑了空。韩烨眼眸眯起,看着站在一旁树下的韩夕,月光从头顶射下,照射在韩夕身上。恍然间仿若迷失在树林中的妖女,能迷人心智。 比起六年前,她更加美丽惑人了。 韩烨扬起一抹势在必得的笑,“我喜欢做有挑战的事情,但却不喜欢做徒劳无功的事。想要我帮你救人也可以,至少得让我觉得这是一笔可做的买卖。” 第三十章 暗自较量 韩夕噗嗤一笑,“还真是商人的市侩。不过能谈的买卖也才让人放心。不如这样,如果韩大少能帮我把人救出来,我自愿陪韩大少一个月如何?” 韩烨冷笑,“韩夕,你知道我要的不是一个月这么短。” “可是我只想给韩大少一个月,如果一个月里韩大少没办法让我心甘情愿留下,那可就与我无关了。”她一脸无辜道。 男人都是喜欢挑战,太过轻易地允诺太多就会让人怀疑。如此刚好。 果然,她听见韩烨掷地有声地道:“这个买卖我跟你做了。” 她浅笑,韩烨却突然一步走到她跟前,一把握住她的腰,阴冷的声音淡淡地道:“这是你给的押金。” 接着他的吻落在了她的唇上。 韩烨的吻和墨瑾辰一样地霸道,不容许别人的抗拒。看来男人还真的差不多一样。 和韩烨分开,她进了城堡。但刚走到客房门外却见一个身影立在那。 她微怔,墨瑾辰,他什么时候回来的? 她缓缓地从他身边走过,手臂突然一紧,接着就被他粗暴地拉入怀里。 她妖娆地一笑,“阁下这是在跟谁置气呢?”这一身的寒气,想让人忽视都难。 墨瑾辰冰冷的眼看着她,“你跟韩烨在树林里做了什么?”质问的口吻透着怒气。 她挑眉,“阁下以为呢?”他应该是看到她和韩烨从树林里一起出来,否者以他的个性早就冲进树林里宰人了。 墨瑾辰冷眸凝聚着冰霜,“韩夕,我说过不要挑战我的底线,否者后果你承担不起。” 她噗嗤一笑,“这句话不陌生。不过我天生愚钝,可否请阁下列一张清单,详细地把阁下有哪些底线列在上面,让我好好记记,些许下次做事前会想起。” 墨瑾辰周身散发着瘆人的寒厉,但他却突然一笑,手覆盖在韩夕脸上,指腹轻轻地磨蹭着韩夕的朱唇,“你有一张让想要吃进肚子里的嘴唇,只可惜了,这舌头却长得不太听话。你说如果没了舌头,接吻的时候会不会少了感觉?” 她微怔,一笑道:“这我可不知道了,虽然跟我接吻的人不少,但唯独还真没有没舌头的。” 墨瑾辰眼里一暗,“韩夕,你找死。”几乎是咬着牙蹦出了几个字。 接着粗暴的吻落在她唇上,嘴被他撬开,疯狂般的纠缠不允许她有一丝的躲避。 她眉头紧蹙,瞳孔倏地撑大,她猛地按住他钻入她裙底的手,嘴被她堵住不能说话,只能用眼神瞪他。 但看来她的眼神对他根本没有一丝的作用,他手上的动作更加地肆虐。 她反抗,被他将双手用领带给套在了身后,而这一切的发生他至始至终没有离开过她的唇。 腿猛地被他抬起,毫不犹豫地挺身,她瞳孔猛地撑大,心里一狠,猛地一咬。他的舌尖被咬破,血腥味窜入彼此的唇中。 他微微离开她的唇,冷笑,“你咬人的嗜好是越来越重了。” 她冷笑,“阁下这样肆无忌惮地兽性大发,就不怕被某人看见受不了,当心宝贝激动进了医院。” 他嘴角冷扬,腰猛地一沉,她眉头紧蹙,牙咬着嘴唇,心里大骂。 他一笑道:“我们夕儿何事变得这么顾姐妹情分了。不过就不劳你操心,这个点瑶儿已经睡熟,不会起来发现我们在做什么的。” 她愤恨地瞪了他一眼,接着妖娆一笑,“看来阁下是个老手,既然如此,那我也就真不用——” 后面的话因为他突然来的动作而消失在了喉咙里。 她双手被他绑在她身后,腿被抬着,只能用下巴靠在他肩头来承受自己的重量。看着他古铜色肌肤的脖子,上面血管若隐若现。 她冷眸一沉,狠狠地在他脖子上一咬。 墨瑾辰微怔,而后嘴轻扬,动作更加地粗暴。 月光从窗户投射了进来,走廊的拐角处一个人影立在那。韩烨眼里散发着杀人的光,直直地看着窗户上投影出的两人的身影。 第一轮的纠缠在走廊上结束,她的双手被他解开,他抱着她进了屋。后来他又要了她几次,她懒得去数,反正最后她累得瘫倒在床上,任由他去。 墨瑾辰从韩夕身上翻身下床,拾起地上的衣服穿上,站在床边看了眼紧闭着双眼的韩夕,嘴角冷冷地扬了扬,起身离开。经过墙壁上的装饰玻璃,他脚步微顿,看着玻璃里映射出的脖子,深深的牙印很明显。看来刚才她下口还真没客气。 墨瑾辰推开门走了出去,和站在走廊上的韩烨迎面碰上。 韩烨冷笑,“大晚上阁下从韩夕房里出来,还真是不怕别人误会。” 墨瑾辰薄唇微微勾起,“韩大少也是,大晚上地不睡躲在一旁偷窥,还真不怕人误会有什么特殊的癖好。” 韩烨脸一寒,看来刚才墨瑾辰知道自己在走廊那边,所以是故意做给他看的吗?韩烨突然冷笑,他故意让墨瑾辰看见他和韩夕从树林里走出来,墨瑾辰就故意让他看见他和韩夕在走廊上亲热。还真是锱铢必较啊! “我以为阁下爱的是书瑶,没想到阁下喜欢想齐人之福啊!”韩烨冷冷道。 墨瑾辰眉头微抬,“韩大少在是在为另妹担心吗?看来我是误会了韩大少的用心了。” 韩烨捶在身旁的双手握弄,“阁下,应该很清楚书瑶再也经不住刺激。” “的确,所以有些事韩大少在做之前可得三思而后行。”墨瑾辰清冷的声音淡淡道,而后转身往楼梯方向走去。 韩烨瞳孔撑大,死死地盯着墨瑾辰优雅的背影。墨瑾辰是在警告他不要让韩书瑶知道不该知道的事,还是在警告他不要接近韩夕。 墨瑾辰,果然深沉得让人恐惧。不过可惜了,他韩烨不是普通人,他韩烨要的东西,即便是和他墨瑾辰争也要拿到。 韩烨眼里划过一抹阴柔的光。 屋里韩夕背靠在门上,嘴角蓦地冷笑,果然刚才墨瑾辰也发现韩烨在走廊。 第三十一章 早餐风云 第二天一大早,韩烨就离开的墨园,应该说是早上五点,被自己父亲的一通电话给骂了回去。 无外乎是说韩烨不懂规矩,怎么能擅自留宿墨园。 韩烨冷笑,墨瑾辰还真够卑鄙的。不过这么急着赶他走,看来对他的挑衅心里是怕了。怕吗,应该,因为最后得到韩夕的会是他。 韩书瑶一向很注重生活作息,有良好的生活习惯。因为羸弱的身体容不得她肆意地挥霍。所以当韩书瑶按时七点起床,下到餐厅去用餐时,发现墨瑾辰既然坐在餐厅里,可以说是欣喜若狂。 不过她在走到墨瑾辰跟前的时候很恰当地把自己的情绪收住,因为墨瑾辰不允许她太过激动,为了她的健康。 “阁下。”韩书瑶走到墨瑾辰身旁轻唤了一声,大方得体。 墨瑾辰微微点,韩书瑶在他左手旁的位置坐下,接过女佣递过来的餐巾放在腿上,而后用帕子擦了擦手。 女佣给韩书瑶送了早餐,韩书瑶拿起刀叉动作优雅的切着盘子里的面包片,良好的教养让她不会在用餐时说话。这一点倒是墨瑾辰欣赏的,比起某些人的刮噪,韩书瑶有时候安静得几乎让他忘了她的存在。 想起某人,墨瑾辰眉头皱了皱,对着身旁的李管家道:“去把她叫起来吃早餐。” 以前他没留意,但上次不经意地一问才从李管家那知道,拿女人基本上都不用早餐,时常是睡到中午才下楼来吃午饭。 “是,阁下。”李管家后退地离开了餐厅。 李管家离开大约十分钟的样子走了回来,面色有些为难地看着墨瑾辰道:“阁下,韩小姐说她不用早餐。” 墨瑾辰脸立马一寒,放下手里的刀叉,拿起餐巾擦了擦嘴角,而后接过女佣递来的帕子擦了擦手。一系列动作慢而优雅,但一旁的李总管却有些胆战心惊,因为他明显地感觉到阁下已经不悦了。 墨瑾辰起身离开。 墨瑾辰离开后,韩书瑶也放下了手里的刀叉,拿起餐巾擦了擦嘴。 一旁的冷心眉头微皱,“书瑶小姐,您不用餐呢?” “我吃饱了。”韩书瑶看着冷心淡淡道,接过女佣递过来的帕子擦了擦手。 冷心担忧地看了眼韩书瑶跟前的盘子,里面的东西基本没动,牛奶和果汁一口都没喝。 “冷心,我突然有些累,你陪我回房间休息。”韩书瑶轻柔的声音缓缓道。 “是,书瑶小姐。”冷心头微低,跟着韩书瑶身后离开。 李管家招呼女佣收拾,看了眼餐桌上韩书瑶刚才用的早餐,暗自叹了口气。 墨瑾辰从餐厅离开后原本是打算上楼换了衣服离开的,但走到二楼目光不由地往走廊处看去。脚步微滞,而后转身径直地往韩夕的房间走去。 其实韩夕早就醒了,只是不想下去见到墨瑾辰而已。所以李管家离开后,她也就起身换了一身运动服绕着人工湖跑步去了。 墨瑾辰进屋没见人目光寒了寒,走到窗户前见韩夕正在人工湖那边跑步,冷眸微眯,转身离开。 韩书瑶上楼,刚巧碰见墨瑾辰从韩夕的房间里走出来,脚步微顿。 两人在二楼楼梯口相遇,韩书瑶温柔地一笑,轻唤了一声,“阁下。”眼里清澈淡然,仿若对墨瑾辰从韩夕房间出来一事不知道一般。 墨瑾辰自然知道韩书瑶看见自己是从韩夕房间里出来的,但韩书瑶是个知道分寸的女人,所以不会将自己的情绪表现在脸上。这也是墨瑾辰为什么会让韩书瑶留在自己身边的原因之一。不会给他带来更多的麻烦。 墨瑾辰冷眸看着韩书瑶,“用完早餐呢?”一句看似关切的话没有一丝情绪的起伏,但听在韩书瑶耳中却很暖。 韩书瑶微微点头。 一旁冷心眉头紧蹙,插话道:“阁下,书瑶小姐胃口不好,早餐基本没动。” 韩书瑶似乎没料到冷心会突然开口,微怔,而后淡淡一笑道:“昨晚吃得有些积食,所以今天没什么胃口。” “不舒服待会儿让夜安过来给你看看。”墨瑾辰低冷的声音淡淡道。 如果说第一句问候的话是随口一说,也不带多少的情绪。但墨瑾辰的这句话却明显让人感觉到了冰冷的口吻。 韩书瑶眉头紧蹙,她知道他在生气冷心的开口。他从来不喜欢下人随便在主子跟前开口,冷心犯了他的忌讳。 墨瑾辰转身大步往楼上走去,韩书瑶想跟过去,却难以跟上他的步伐,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他的背影消失在楼梯上。 韩书瑶落寞地回到自己房间里,呆呆地坐在沙发上。 冷心遣退了所有的女佣,走到韩书瑶跟前,“书瑶小姐,对不起,刚才是我越矩了惹阁下不悦,连累了书瑶小姐您。” 冷心从小在墨园受寻,十五岁跟在墨瑾辰身边,自然很清楚墨瑾辰的脾气。方才是她心急想引起阁下对书瑶小姐的关系而忘了规矩。 韩书瑶微微摇头,“与你无关,是我自己奢求了。”这些年他让她在别墅那边静养,时常来看她。这已经足够了,不该再奢求的。 冷心眉头紧蹙,犹豫了半天最后还是道:“书瑶小姐,您可是在为阁下脖子的咬痕难受?” 阁下脖子上的咬痕那么明显,不想让人看见都难。 韩书瑶身体猛地一僵,眼神黯淡了下去。 冷心心里一急,又忘了分寸道:“书瑶小姐,那咬痕肯定是韩夕故意留下气您的。那个女人的心思歹毒,你且别中了她的计。对阁下而已,你才是最重要的。韩夕和外面的女人一样,也不过是阁下暖床的工具而已。” 韩书瑶睫毛微抖,“冷心,你别那样说韩夕。她和那些女人不同。而且我不在意的。” “书瑶小姐——” “冷心,我不是个健全的女人。阁下待我好,但我却连女人能给予的最基本的宽慰都做不到。”韩书瑶打断了冷心的话,声音落寞道。 “书瑶小姐,阁下是心痛你。”冷心劝道。书瑶小姐心脏不好,多走几步路就会喘得难受,根本就承受不住男女之事。这是书瑶小姐心里的芥蒂,她知道。 第三十二章 出去逛逛 韩书瑶苦涩地一笑,“冷心,比起外面的女人,其实我更希望躺在他床边的是小夕。” “书瑶小姐,您太善良了。”冷心心痛道。 韩书瑶看了冷心一眼,缓缓起身往阳台走去,目光幽然地看着前方。 前面正对着人工湖,她看见韩夕在那跑步,那样激烈的运动是她这辈子都不曾做过的。 这时,墨瑾辰的车从城堡外面开了出去,本来是沿着道路往出城堡的路开的,但却突然掉头去了湖边。 车在湖边停了下来,正好停在韩夕跑过的路上。 隔着太远韩书瑶看不清究竟发生了什么,但心却隐隐犯痛。 人工湖旁,韩夕眉头紧蹙看着停在自己跟前的车。 车门打开,墨瑾辰坐在里面。 “进来。”墨瑾辰低冷的声音命令道。 韩夕嘴角微扬,大步从车门前穿过。只是她刚走到车门前,一只手猛地伸出,直接将她拉了进去。 车里,她上半身躺在墨瑾辰腿上,被他禁锢着。 “墨瑾辰,放开我。”她沉声道。 “为什么不下楼吃早餐?”他冰冷的声音质问道。 她扯了扯嘴角,墨瑾辰的个性她很明白,既然问了,得不到回答是不肯罢休的。 “你没看见我跑步吗?吃了早饭怎么跑,我打算跑完再吃不行吗?”她冷冷道。 墨瑾辰冷眸眯起,“所以是为了健身,不是刻意地想忤逆我的话?” 她心里大骂三字经,她就是不想顺着他怎么了。 墨瑾辰伸手覆盖在她脸上,指腹磨蹭着她水润的朱唇,微微俯身靠近她,“锻炼身体我不反对,不过下次早点,我不喜欢不听话的人。” “你这个——唔——”她瞪大了眼,后面的话被他堵在了嘴里。 半天后,他离开她的朱唇,看着她微微红肿的嘴唇嘴角扬起一抹满意的弧度。 “其实晚上我们做的运动够多了,白天可以不用再做。不过如果你觉得不够,今晚我会再加强一些力度。所以明天早上记得乖乖下楼吃早餐。”他冰冷的声音不急不慢道。 她狠狠地瞪了他一眼,死不要脸。一把推开他坐起身下了车。 他坐在车里,冷眸凝视着她。一旁高天绕道车门口关上了车门,而后又绕道车前上了副驾驶位。 车在韩夕跟前开走,韩夕冷眸凝视着前方。 午饭韩夕本来打算让李管家送到屋里用,但韩书瑶亲自来“请”她下楼用餐,她只好跟着韩书瑶一起下楼。 不过庆幸的是,韩书瑶良好的教养让她不会是用餐的时候说话。所以一顿饭,她只要忽略掉冷心那一双想要用刀子戳她的眼神,用得还算不错。毕竟墨园的厨师可是Z国最好的。 吃完饭,两人坐在大厅的沙发上闲聊。整个话题都围绕在韩夕这六年来去哪了。 她不想编谎言骗韩书瑶,但这六年她的去向也不能告诉韩书瑶。 还好夜安来了,是来给韩书瑶检查身体的。 夜安收回听诊器,看着韩书瑶道:“你要注意生活作息,切忌劳累和忧心,这些事不用我再提醒你吧。”韩书瑶的心脏越来越虚弱了。 韩书瑶温柔地一笑,“大概是因为前晚失火没睡好的原因。我会注意的,夜安。” 夜安叹了口气,转头看着坐在一旁的韩夕,而后走过去,拿起听诊器向韩夕胸口贴过去。 “你干嘛?”韩夕看着夜安冷冷道。 夜安白了她一眼,“听听你这黑心到底有多黑。”一个比一个让人费心。 韩夕扯了扯嘴角,她知道夜安是担心她的身体,毕竟AK病毒的破坏力太强,虽然夜安及时地给她注射的血清,但却也怕内脏被破坏。 几分钟后,夜安收回听诊器,没有好脸色道:“这心果然够黑,跳得特别有劲。还真是祸害千年。” 韩书瑶淡淡一笑,只当两人是在拌嘴也没多想。 下午一点半,韩书瑶打了个哈欠,生物钟到了该午休的时候。 冷心见韩书瑶累了,出声道:“书瑶小姐,我扶您上楼休息吧。” 韩书瑶看了夜安和韩夕一眼,“抱起,我先上楼去了。”而后让冷心扶着离开。 韩书瑶离开后,韩夕看着夜安问道:“韩书瑶的心脏差到什么地步呢?” 夜安白了她一眼,“怎么,突然良心发现呢?” “夜安!”她声音微扬。 夜安扯了扯嘴角,“一年内找不到合适的心源,只能依靠人造心脏了。” 韩夕眉头紧蹙,以现在的技术,人造心脏只能延续患者几个月的生命。也就是说,如果真走到那一步,每几个月韩书瑶就得接受一次心脏手术,且危险系数极大。 韩夕眼垂下,“她变成这样是因为当初我的原因吗?” “你别胡思乱想,书瑶的心脏本来就有问题,即便没有六年前那件事,她心脏衰竭也是迟早的。”夜安道。 韩夕淡淡一笑,能没关系吗?如果没有,当初墨瑾辰又怎么会那样狠心将她流放。 夜安凝视着韩夕,叹了口气,收拾东西打算离开。 但夜安刚站起身,韩夕却突然喊住他,“你要走了?” “不然留下来让你气死啊?”夜安没好气道,还在为她给自己注射AK病毒和在医院自残的事不爽。 “可以带我一起出去逛逛吗?”韩夕看着他道。 夜安一脸戒备地看着她,“你又想做什么?”不是他多心,而是自从韩夕回来后,所做的一举一动都太出乎他们的预料了。 她苦笑,“我被墨瑾辰抓回来快两个月了,不是被关在墨园,就是被关在医院。想出去放放风而已。” “你该不会是打着想要劫持我逃走的心思吧?”这丫头,比以前精多了。 “夜安,你知道千儿在他手里,我怎么可能会逃走。我只是真的想出去走走而已。”她有些无奈,她有这么不可信吗?好像是。 夜安还是不相信她的目的就这么简单。 最后她不得不丢下诱饵,“要不这样,你带我出去走走,我告诉你心脏那处的枪伤是怎么来的?” 夜安眼眯起,老谋深算地想了想,而后答应。 所以她在夜安的掩护下出了墨园。 第三十三章 六年往事 两人走到Z国首都的大街上,韩夕指着面前的餐馆道:“我记得以前这是一家成人用品店的。” 夜安立马眯起眼,“我说小丫头,你怎么知道的?”这里以前的确是一家成人用品店,因为他以前常光顾。不过那都是六、七年前的事了。那时这丫头还没成年吧! “你还记得有一次带美眉车震被人刺破轮胎的事吧,我干得。”她大方承认道。 夜安顿时脸一沉,“韩夕,你跟我把话说清楚。” “谁让你花心,让玉含伤心,所以我就跟踪你,发现你去了这家店,然后又跟着美眉在车上上演少儿不宜的画面。我手一痒就给你放气了。”她一脸无辜道。 夜安那个气,他还记得当时有多狼狈,搞得他心里阴影了好久。原来是被这死丫头所赐。不过—— “什么时候我的事扯上玉含那小丫头片子呢?”夜安刚问完,就见韩夕神色暗沉了下来。 其实夜安一直想问,如果这六年来韩夕是假死,那玉含那小丫头了。 韩夕突然转身,“我渴了,你请我喝冷饮。”眼里的悲恸一闪而过。 夜安眉头紧蹙,看着韩夕的背影若有所思。 两人来到一家爆火的冷饮店,爆火到什么程度,从这排队买单的队伍绕着整个冷饮店几乎围了一圈就知道。 “换一家。”夜安想也不想道。 但韩夕坚持,说什么人多的肯定好喝。最后怄不过韩夕的坚持,夜安只好乖乖去排队买单。 而韩夕则找了一处位置坐下。 为什么是夜安去排队买单了呢? 因为韩夕指了指买单的队伍,基本上都是男的,女的都坐着等着。夜安哪还好意思不去。 夜安一边排队一边用目光扫视着韩夕,见她撑着下巴看着冷饮店外,心里放松了许多。 只是等夜安买好冷饮回到位置上却不见韩夕,夜安顿时脸色惨白,直接爆出口。 “我说夜大少,你这是骂谁呢?”韩夕的声音从夜安背后传来。 夜安猛地转身就见韩夕站在他身后。 夜安把手里的冷饮放到桌上,“你跑哪去呢?” 韩夕走到桌前坐下,“去了躺厕所,然后去了对面药房买了点东西。”韩夕抖了抖手里的口袋。 夜安愣了愣,“药房?”抓过韩夕手里的袋子打开一看。 卫生巾! 韩夕喝了口冷饮,真是解暑,咬着吸管道:“去厕所发现大姨妈来访,就去对面药店买了这个。” 难怪,他见卫生间的袋子是打开的。 等等! 夜安一把抓过韩夕面前的冷饮,爆吼道:“你那个来了还敢喝冷饮。” 吸管还被她咬在嘴里,大大的眼睛眨了眨,“不能喝吗?”她没这么矫情。 “废话!”夜安没好气地白了她一眼。 她耸了耸肩,眼帘低下看了眼冷饮店窗外立着的两名穿着西装的男人。嘴角冷扬,大夏天的,他们还真心地不怕热。 而后夜安陪着韩夕去逛了商场,韩夕不客气地拿着夜安的卡爆刷,夜安一脸苦逼的摸样,看着站在一排内衣前两手拿着内衣来回看的韩夕。 这丫头还真不给他当外人,瞧他这两手拎的袋子,她这是打算把他当凯子刷啊! “夜安,你说这两件哪件好看?”韩夕突然喊了他一声道。 夜安抬头,脸抽。这丫头不是把他当凯子,因为凯子是男的,这丫头就没把他当男的看。哪有女人当着不是自己情人或老公的男人面前问内衣的。 夜安没好气道:“你自己没长眼睛,不会挑啊!” 一旁店员噗嗤一笑,“小姐,您男朋友这是不好意思了。” 韩夕眉头微抬,她真不明白这店员是哪看出夜安不好意思的。那个十五岁把人给祸害了,在被自己父亲满屋子追着打的时候,还能大嚷着道:“我这是在带她了解男人的魅力”的夜安会不好意思? 韩夕看着店员嫣然一笑,“你误会了,他不是我的男朋友,是我闺蜜。他是——”韩夕用食指和拇指比了个圈。 店员顿时瞠目结舌,看着夜安一脸的惋惜,不断地摇头喃喃自语道:“太可惜了。” 韩夕心里那个大悦,直接又挑了五套内衣让店员一起结账。 血拼了一下午,晚饭自然不能失了水准。 所以韩夕挑了皇家酒店。 这可是专门接见外国来宾的地儿,先不说一顿饭的价格了,就是有钱也不见得能进去吃饭。 当然这种地方对夜安这夜大少的身份是没有任何门槛的。 韩夕看着满满一桌的菜,那个直流口水。 夜安黑着一张脸,心痛他的钱包。 夜安叹了口气,拿起筷子夹了一个鲍鱼包到自己碗里,“逛也逛了,东西也买了。现在可以兑现你的话了吧?” 韩夕夹菜的动作微滞,而后缩回手,看着身旁的服务员道:“帮我开一瓶洋酒。” 服务员转身离开,不一会儿手里端着洋酒和两个酒杯过来。 服务员给韩夕满了一杯,夜安看着韩夕举杯眉头紧蹙道:“你在生理期,不能喝酒。” 韩夕淡淡一笑道:“有些事如果不喝酒我怕说不出口来。” 那淡淡是声音带着浓浓的落寞让夜安心里一扎,也不再阻止她了。 夜安挥了挥手,服务员退了下去,关上门。偌大的包房里只剩下韩夕和夜安两人。 韩夕整整灌了自己一杯下去,而后抬起双眸看着夜安问道:“夜安,六年前他送我走的事你知道吧?” 夜安点头。 “你知道他送我去哪吗?”她苦涩一笑道。 夜安眉头紧蹙,“不是离岛吗?” 她冷笑,“离岛?他会这么好心,他送我去的目的地是伊拉克。”那时那里可正在打仗,送她去哪等同送她去死。 夜安撑大了眼,“怎么会,他怎么可能送你去伊拉克。”夜安眉头紧蹙,突然意识六年前的事情似乎有些古怪。 当夜安想问清楚的时候,却见韩夕趴在桌上醉倒了过去。 夜安看了眼几乎被韩夕喝掉了一半的洋酒,四十几度,她也不怕醉死。 第三十四章 鹬蚌相争 最后夜安什么都没有问题,还得背着韩夕这个醉得不省人事的醉鬼回墨园。 但刚走到地下停车场,就见两名警卫向他走来,都是面熟的,是墨瑾辰身边的人。 其中一人看着夜安道:“安医生,阁下让我们来接韩小姐回去。” 夜安微怔,不意外墨瑾辰知道他们在这儿。以墨园警卫的能力,他怎么可能能把韩夕给偷渡得出来,不是墨瑾辰的默许,他们估计连墨园外围的树林都到不了。更别说这一路跟在他们身后的人,他不想察觉都难。 夜安把韩夕交给警卫,警卫横抱着韩夕。 警卫抱着韩夕往一旁专属的停车点走去,但走了几步却发现夜安跟在他们身后。 警卫脚步微顿,夜安看着两人道:“我有话跟你们阁下说。” 警卫微惊,夜医生这话是想跟他们回墨园,还是知道阁下在这儿。 几人走到一辆加长林肯前,一名警卫拉开车门,抱着韩夕的警卫将韩夕放到车里的车椅上,退了出来。 夜安一屁股坐进车里,看着坐在自己对面的墨瑾辰道:“就知道你追来了。” 墨瑾辰翻了翻手里的文件,“今晚在这儿跟国防部的人用餐。” “得了,这些矫情的解释说给别人听去。”夜安不给面子地道。 墨瑾辰眉头微微动了动,很轻。 坐在副驾驶位的高天偷偷撇了夜安一眼,夜安倒是了解阁下。今晚阁下的确没有和国防部的人用餐的安排,是临时加的。 夜安突然严肃了神情道:“阁下,六年前的事我觉得需要重新查查。” 墨瑾辰眼暗了暗,“她跟你说什么呢?” 夜安不意外墨瑾辰猜到韩夕跟自己说了什么,毕竟以墨瑾辰的老练猜到是应该的。 夜安看向躺在车椅上的韩夕,“她说六年前你要送她去的地方是伊拉克。” 墨瑾辰冷笑,“所以她才会选择假死离开。夜安,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好骗呢?” 夜安微怔,有些糊涂。 墨瑾辰合上手里的文件,抬头看向夜安,“你忘了,她在离岛上待了一个月才策划了假死。” 夜安一愣,的确,韩夕在离岛待了一个月,就算是她起初有误会,但在离岛待了一个月后也不该再怀疑墨瑾辰要送她去伊拉克才对。 墨瑾辰冰冷的声音道:“夜安,你又被她骗了。” 夜安眉头紧蹙,“她为什么要骗我?” “不骗你,你怎么带她出墨园,她怎么实施她的计划。”墨瑾辰冰冷的双眼直直地看着韩夕,语气冷而寒。 夜安更不明白了,“她想要做什么?” “你今天一整天都跟她在一起?”墨瑾辰问的。 夜安点头,而后又摇头,“中途她去了一趟厕所和药店,离开了我的视线。” 夜安瞳孔猛地撑大,“你是说——” 墨瑾辰薄唇微微勾起,“她在药店可不是光买了东西那么简单。” 夜安若有所思地看向韩夕,真的被骗了吗?但是为什么当她说起墨瑾辰送她去伊拉克时眼里的痛那样真切。 而躺在车椅上的韩夕睫毛微颤,因为她背对着他们,所以没有人知道她醒着。 那点酒对她而言其实不算什么,只是为了不想告诉夜安她胸口的枪伤是怎么来的才故意装醉的。但没让她想到的是,她会听见夜安和墨瑾辰说起六年前的事。 六年前,她去过离岛,还在离岛上待了一个月。为什么她记忆里没有这段片段? 车沿着山路缓缓地开进了墨园,夜安在中途已经下了车。 车在城堡前的院子停下,候在那的佣人拉开车门,墨瑾辰抱着韩夕从车里走了出来。 李管家见韩夕和墨瑾辰在一起微怔,但没有表现出来。 墨瑾辰抱着韩夕上了三楼,带着韩夕回到自己的房间。 墨瑾辰将韩夕放到床上,挥了挥手,李管家招呼女佣退到门外。 墨瑾辰单脚跪在床边,一手撑在韩夕身旁,一手覆盖在韩夕脸上,冰冷的薄唇微启,“韩夕,我说过不要再让我发现你耍阴谋,看来我的话你再次当成了耳边风。” 墨瑾辰眼里划过一抹暗光,手指沿着韩夕的脸缓缓向下划过,经过她嘴唇、下巴,脖子上跳动的血脉,平坦的小腹,最后滑进了她裙底。 墨瑾辰冷眸眯起,猛地掀开她的裙子,手扯开白色的底裤,脸微暗。而后直起身往拱门外走去。 “进来。”墨瑾辰对着门外道。 李管家领着候在门外的女佣进屋。 “送她回屋去。”墨瑾辰对着李管家冷冷道,而后转身进浴室。 李管家立马让女佣跟进去伺候,却被墨瑾辰呵斥了出来。 浴室里,墨瑾辰拧开水龙头,冰冷的冷水从头顶浇下。 李管家不知道墨瑾辰究竟为什么发火,赶紧让人把韩夕送回二楼的客房。 女佣将韩夕送回客房,本打算帮韩夕换上睡衣,但睡梦中的韩夕似乎极其不配合,女佣没办法只能帮韩夕盖上被子退了出去。 房门关上,原本紧闭着双眼的韩夕猛地睁开双眼而后坐起身。 她蓦地冷笑,还以为墨瑾辰即便知道她来月事也不会放过她,毕竟她今天做的事他了如指掌,她挑战了他不可让人反驳的权威。不过看来他还不算禽兽。 突然腹部传来一阵钻心的痛,她手撕开裙子雕花的装饰,两个小药瓶滚了出来。 她打开两个,一种药倒了五粒药在手心,而后仰头吞了下去。接着她死死地抱着自己的双肩,直到腹部的痛消失才放开自己。 她面无血色地看着躺在脚边的药瓶,冰冷的双眼微动,起身拿起药瓶藏到床头柜里。确定不会被人发现,她回到床上躺下,闭上眼。 今晚她终于能睡个好觉了。 这一觉她的确睡得不错,连早上李管家奉墨瑾辰的命来叫她起床都没听见,就连最后墨瑾辰亲自进屋来,也没能把她摇醒。 最后墨瑾辰见她脸色有些苍白,想起她月事来了,吩咐了李管家几句就离开了。 第三十五章 他生气了 韩夕这一觉睡到了中午才起来,起床后全身有些酸痛。 她下床扭了扭脖子,看了眼时间才惊觉昨晚药似乎吃多了点。 接下来几天墨瑾辰倒是没找她麻烦。她每天下去吃早饭和他打个照面。也没说上一句话。直到她月事结束,似乎那天她和夜安出去的事就这么过去了。 她站在卧室外的阳台上,看着墨瑾辰的车离开墨园,怎么会就过去了。 吃过午饭,一名穿着西装的男人拿着平板进了韩夕的房间。 到了她和千儿聊天的点。以往都每天早上十点,后来她要求变到下午,刚开始时墨瑾辰挺小心的,但几天后发现她没什么动静,也就放松了警惕。 男人进来时她正在看电视,里面正播着墨瑾辰在总统府发表演讲的直播。 她接过男人手里的平板,男人站在一旁没有离开。她看了男人一眼,“你出去等着。” “不好意思韩小姐,阁下命令我不能离开。”男人不卑不亢道。 她冷笑,站起身,“既然如此,那你就不离开好了。”她一边儿道一边绕到男人身后,而后出其不意猛地用剪刀手劈向男人的脖子。 男人瞳孔猛地放大接着径直地倒了下去。 她冷眼看着男人,按了一下手表一侧的凸起,一个小手指般大小的U盘从手表下沿弹出。 她将U盘取出,插到平板上。 平板那边已经连通到千儿那边的画面,她一边和千儿说着寻常的问候,但却颠倒了一些话的顺序。这是她和千儿才知道的暗号,是告诉千儿她让人去救她的暗号。 她一边说话一边盯着屏幕上出现的显示条,等到显示条跑到百分之一百时,取出U盘插回手表中。而后从一旁柜子里拿出另一个U盘插进了平板。 这个U盘是那天骗夜安带她出去,韩烨让人交给她的。韩烨知道墨瑾辰每天允许她和千儿通话,而这个U盘里面装着木马程序,可以通过平板找到千儿被关的地方。 她看着U盘的木马程序上传成功,为了拖延时间她特地多和千儿聊了几句,直到察觉站在千儿身旁的男人似乎起了疑心才结束了和千儿的视频。 将平板放下,她走到晕倒的男人跟前。微微侧头,看着直播里面高天走到墨瑾辰耳边低语了几句,墨瑾辰面色微变,但他掩饰得很好。 她嘴角冷扬,看来韩烨已经动手了。 果然,十分钟后墨瑾辰从演讲台上下来,他结尾的陈述看上去很完美,但从一旁陪着他的部长脸上一闪而过的神情看得出来,他这儿是匆匆结言啊! 电视里的画面变成了国防部长的发言。 接着门外传来一阵敲门声,几秒后李管家推开门走了进来,身后跟着两名警卫。 李管家看着韩夕脚下躺着的男人眉头紧蹙,而韩夕只是淡淡一笑,缓缓地走到一旁贵妃椅上坐下。 李管家让人将被韩夕打昏的男人抬了出去,看着韩夕叹了口气,转身离开。 韩夕淡漠地坐在贵妃椅上,她估计得不错的话,现在韩烨和墨瑾辰应该是在鹬蚌相争吧,而最后自然是她这渔翁得利。 她妖娆地浅笑,韩烨,从来都不是她合作的对象,不过是她牵制墨瑾辰的棋子而已。 千儿她从来就没打算让韩烨帮她救。以韩烨的卑鄙,即便把千儿救出,千儿也不过是从墨瑾辰手里转到韩烨手里,成为继续威胁她的筹码。 所以千儿她只能自己救,不过她的计划倒是和韩烨一样。利用木马程序找出千儿被关的地方。但以她的能力,要把千儿从墨瑾辰手里救出太难。这个时候自然得需要韩烨对墨瑾辰的牵制。 她看了看腕表上的时间,墨瑾辰不会将千儿送出首都,所以算算时间,韩烨的人应该和墨瑾辰的人已经交手了。 如果不出她的安排,再过不久她应该能收到千儿安全的信号。 果然,半个小时后,她的手表十二点的数字下面微闪,两长两短一长,而后消失。 她嘴角冷扬,千儿已经安全了。否者没有第二个人知道怎么给她发出这段摩斯密码。 她起身走到阳台上,外面是绿意葱翠的园林和绿水幽幽的人工湖。 她一次耍了Z国两个不能惹的男人,估摸后面的暴风雨恐怕会来得有点大。韩烨还好,墨瑾辰恐怕就不好应付了。 晚上,一辆黑色的迈巴赫Zeppelin在城堡前的院子里停了下来。候在一旁的佣人小跑上前拉开车门。 墨瑾辰走了下来,目光寒厉让人不敢靠拢。 “她在哪?”墨瑾辰冰冷双眼看着李管家问道。 李管家心里一紧,“韩小姐在屋里。” 墨瑾辰头微抬,看了眼二楼左侧紧闭着的窗户,大步走进城堡。李管家立马跟了过去。 黑色的皮鞋在厚重的雕花大门前停了下来,墨瑾辰凝视着紧闭的房门,接着猛地推开。一阵刺鼻的酒气迎面而来。 “李管家!”墨瑾辰声音冰冷无比。 李管家立马低头,“韩小姐吩咐让人送酒进去,我——” 墨瑾辰冷哼一声,大步走进去。 李管家担心想跟进去,门却在他跟前被甩上。 墨瑾辰进屋,冷眸扫视了屋里一遍。 韩夕跪坐在床尾的地毯上,周围没少倒着酒瓶。 墨瑾辰慢慢地向韩夕走去,冷眸直勾勾地盯着她,如同盯住了猎物的猎豹一般,优雅的步伐却带着嗜血的冰冷,那样不急不慢,等着一个动作猛地将猎物吞噬。 他的脚步在离她一步的距离停了下来。 “好喝吗?”他轻声问道,声音很平缓,仿若真的只是在问她酒的味道如何。 她蓦然抬头,看着他一笑,“很涩口,不过喝下去后感觉不错。” 他缓缓蹲下,在她身旁坐下,拿过她手里握着的酒瓶,仰头豪饮了一口,“酒香挺醇厚的。” 她眉头微抬,“我还是觉得红酒兑雪碧好喝点。” 他眉头轻挑,淡淡一笑,“品味还是一如既往地差。” 两人间轻声交谈,仿若真的只是在谈酒一样,但可能吗? 第三十六章 硝烟四起 他晃动着手里的酒瓶,“一次戏耍两个男人的滋味如何?” 她嫣然一笑,“还不错,不过我以为你会说是Z国最厉害的两个男人。” 他冷眸一沉,冷哼,“他有资格与我比较?” 她笑道:“就自大而言,你们很像。” 他微微侧身,伸手捏住她的下巴,眼变得深而冷,“想过后果没?” “大不了一死而已。”她淡然地道。 “死,是很轻松。不过你忘了我说的,我更喜欢让人生不如死。”他冰冷的声音一字一句道。 她大笑,“阁下,您虽然拥有Z国至高无上的权利,要一个人死太容易。但阁下毕竟不是上帝,想掌控一个人生与不生的权利恐怕没这么容易。” 他冷眸猛地一沉。 她微微侧头甩开他捏住她下巴的手,而后起身,晃动着身子往阳台的方向走去。 站在卧室和阳台间的玻璃门前,她蓦然转身,妖娆地一笑,“阁下,人的生命是很脆弱的。所以死也很容易。对我而言,与其羞辱地活着,我更喜欢选择痛快的死。” 她的笑容就如血色玫瑰一般妖艳,但却透着让人感觉到瘆人的寒。 他起身,走到她跟前,冷眸冰裂,“你在威胁我?” “威胁,就当是吧。”她笑道,“从阁下把我抓回这墨园,不就一直在威胁我吗?如今换我威胁阁下,游戏才能变得好玩不是吗?”她轻声问道。 “拿死威胁我,你以为我会在乎吗?”他冰冷的声音没有一丝温度道。 她大笑,“墨瑾辰,你在乎。因为你讨厌任何人任何事脱离你的掌控。就像六年前,你想要惩罚我对韩书瑶的伤害,只是可惜我逃走了。” “不许跟我提六年前的事。”他咬着牙道,她让他做了六年的傻瓜和白痴。 “不能提吗?”她一脸无辜的表情,眼里却冷得瘆人。 他死死地瞪着她,她脸映着红晕,也许是因为喝酒的原因,也许是因为愤怒,毕竟此刻她的双眼里的愤恨是那样明显。 她看着他突然妖娆一笑,“你不是想知道我六年来去哪呢吗?”她淡淡道,而后猛地将身上的裙子从衣扣撕开。 雪白的肌肤裸露在了空气中,只是从胸口到腹部,有四块狰狞的伤疤横在肌肤上。 “墨瑾辰,你不是想知道这几个纹身的意思吗?”她缓缓抬眼凝视着他,冰冷的声音在夜色中淡淡道。 “我不想知道。”他低吼,R,代表着那个“男人”的名字。 她笑道:“不想吗,我偏要说。有本事你杀了我。” 他猛地伸手捏住她的脖子,“你以为我不敢吗?” “阁下,要掐死一个人这个力道不够。要再重点。”她凝视着他眼里的冰冷道。 他眼神猛地一沉,手里的力道加重,她感觉到肺部的空气变得稀薄,却还不足以能跟让她畏惧。应该说一个连死都不在乎的她,又怎么会畏惧死亡的过程了。 她嘴角冷冷地勾起,不急不慢一字一句道:“每个纹身下面掩藏着一道伤疤。” 他眼里冰霜凝聚,手上的力量加重,“我说过我不想听。”伤疤,是说对失去那人的痛吗? 她却淡淡一笑,继续道:“为什么是字母R,是因为我要——唔——” 嘴被他猛地封住,剩余的话细数被他吞入嘴里。 他粗暴地将她按在玻璃门上,不顾一切地撕碎她所以的防备,一如既往地不顾一切地要她。 她用力地反抗,被他推倒在地上,酒瓶压碎,玻璃刺入肌肤,浓浓的血腥味笼罩在整个房间里,画出一道道妖艳。 她静静地躺在血泊中,看着身上的他冰冷的双眸映出一道道红,她却妖娆地大笑。 “你笑什么?”他低哑而寒厉的声音道。 她却但笑不语。 他烦躁地将她翻过身,让她背对着他,无情的用力进入,俯身在她耳畔,低冷如修罗般的声音道:“韩夕,你以为我不知道你在想什么吗?想用嘲笑来刺激我的高傲放过你是吧?你很聪明,但你却聪明过头,因为对我而言你的嘲笑一文不值。就如同你一样。” 她冷漠微动,划过一抹痛,但转瞬间却被冷漠所取代。他说得不错,如今的韩夕对他而言一文不值,那他对她亦然。又有何在意的,就当是在被一头猪给强了。她损失不了多少。 她面无表情地趴在地上,承受着他所给予的一切,直到他抑制的低吼在她耳边响起。 他从她身上离开,毫无一丝的眷念。接着大步往房门外走去。 门外,李管家胆战心惊地站在门口,刚才听到房间里传来的声响,一颗心提到了嗓子眼,但没有墨瑾辰的吩咐也不管贸然进去。 当下李管家见墨瑾辰出来,恭敬地唤了声“阁下”目光不由地往墨瑾辰身后看去,但耳边传来墨瑾辰冰冷的声音,“李管家!”李管家顿时收回视线,不敢再看。 李管家抬头,瞳孔一紧,“阁下,您受伤呢?”此时墨瑾辰白色的衬衣上到处是血。 墨瑾辰冷眸微动,低眼看了眼身上的血,“让女佣进去收拾,给夜安打电话。”留下短短的两句话后,墨瑾辰大步离开。 李管家眉头紧蹙,担忧地往屋里看去,大门正对着的是套房的客厅,看不到卧室里的情况。阁下让女佣进去,却未叫他进去,他也不敢贸然去看。只好让女佣进去收拾。 女佣进屋绕到卧室,却见韩夕躺在玻璃碎片中,一身是血,双眼空洞。女佣吓得差点大叫,直到看见韩夕睫毛微动,确定人还活着才松了口气。 韩夕听见女佣进来睫毛微动,而后缓缓站起身,身上的衣服在墨瑾辰的暴力中已经破烂不堪。她慢慢地往浴室走去,身上留下的他的气味让她觉得恶心。 而女佣见韩夕进了浴室心里惊,接着听见浴室里传来水声,顿时不敢怠慢立马转身出去禀告李管家。 虽然刚才只是匆匆一瞥,女佣看见了韩夕手上的伤口,那样深,可是不能沾水的。 第三十七章 查询真相 浴室里,韩夕站在花洒下,冷水沿着她头顶淋下。从计划利用韩烨让千儿逃走她就想到触怒墨瑾辰的后果,她并不在意。只是理智告诉她不必在意,心里终究还是有些犯痛。 她嘴角扯了扯,有些苦涩。 突然,浴室门外传来一阵敲门声,接着韩书瑶轻柔的声音传了进来,“小夕,你在里面吗?” 韩夕瞳孔微动,韩书瑶,她怎么来了。 从花洒下离开,经过洗漱台前的镜子,里面的她身上到处是血,看上去有些狼狈不堪。 她眉头皱了皱,用浴巾将自己擦干净,而后穿上浴袍,将头发挽起,在镜子里审视了一番,除了脸白一些,其它都还好。 打开浴室的门,韩书瑶站在浴室门口一脸担忧地看着她,“小夕——” “有事?”韩夕冰冷的声音淡淡道。 韩书瑶纤长的眉头微蹙,微微摇头,“睡不着,所来找你聊聊天。” 韩夕冷眸看了韩书瑶一眼,已经快十二点了,以韩书瑶的体质早就该上床睡觉了。睡不着这样的借口用在常人身上或许管用,但韩书瑶。 她嘴角冷冷地动了动,韩书瑶还是没变,连说谎都那样笨拙。 两人走到客厅的沙发上坐下,卧室里一片狼藉,她想以韩书瑶脆弱的心脏还是不见的好。 韩书瑶满眼复杂地看着韩夕,犹豫了半天道:“小夕,虽然你们什么都不愿意告诉我,但我知道你和阁下之间似乎有些误会。是不是和我有关?” 韩夕冷眸看了韩书瑶一眼,没有回话。该如何说了,她和墨瑾辰之间太过复杂,但又不可否认和韩书瑶有些牵连。毕竟六年前就是因为她的疏忽让韩书瑶差点死了,而墨瑾辰也是因此才会流放她。 而她也因此过了六年生不如死的地域生活。所以她恨,她恨墨瑾辰的狠,但对韩书瑶却没办法恨。因为她终究亏欠了韩书瑶。 韩书瑶见韩夕不语,满眼地难受,“还是因为六年前那件事吗?” 韩夕睫毛微动。 韩书瑶咬了咬嘴唇,伸手拉住韩夕的手道:“小夕,六年前的事我记得的很少。但他们都说是你安排的。但我知道你是不会伤害我的。所以如果真的是因为那件事让你和阁下有了误会,你去跟阁下解释清楚好吗?” 韩夕锐利的双眼在韩书瑶身上打量,她从小生活在社会最阴暗的角落,她从小所学到的都是利用别人来保全自己。她不相信这世上有绝对的善良和仁慈,即便曾经相信,但经历过与野狗争食的日子,那仅存的信念也都不信了。 所以韩书瑶的善良在她眼里曾有几分是虚伪。以至于六年前她那般不计后果地想要撕破她所认为的假面具,就因为墨瑾辰的一句话,“韩夕,你肮脏无耻让人厌恶。不要拿你和瑶儿的善良纯洁比较。” 拉回思绪,她看着韩书瑶睫毛微动,“其实,你知道刚才我和墨瑾辰在屋里做什么对吧?” 善良些许韩书瑶是有的,但愚昧绝对不可能会出现在韩书瑶身上。毕竟韩书瑶和她都有一个那样的厉害的母亲。 而韩书瑶没想到韩夕会突然问这个,脸色微僵,慢慢地埋下头,僵持了半天最后点头。 “那为什么还要劝我和墨瑾辰解开所谓的误会?”韩夕尖锐地问道。她不是一个喜欢扭扭捏捏的人,有问题她会当面问清楚。也许就是因为如此的莽撞不计后果才导致了今天的结局。 韩书瑶却沉默不语。 韩夕冷眸凝视着韩书瑶,“你不是爱他吗?” 韩书瑶肩膀微抖,而后苦涩地一笑看口道:“我爱阁下,从我十五岁第一次见到他就爱上了他。但我有自知之明,我是一个没有明天的人,即便再爱却也不能自私地霸占着阁下。” “爱不就是自私占有吗?”韩夕道,至少从她懂得何谓“爱”开始,墨瑾辰就是如此教她的。 韩书瑶微微摇头,“当两人齐心且能白头,爱是自私的占有。但如若不是,爱就该是伟大的成全。” 她静静地凝视着韩书瑶,想要从韩书瑶的眼里找到一分一毫的虚伪,但她看见的却是不能大胆地爱的卑微。 卑微?她从来不知道韩书瑶对墨瑾辰的爱是已这样的形式存在的。仅仅是因为羸弱的身子的吗? 韩书瑶看着韩夕苦涩地一笑,“你知道吗,曾经我很羡慕你。那样自信地站在阁下身边。而我只能偷偷地在角落里看着你们。其实曾经有那么一刻我好想变成你,哪怕是用我的一切去交换。” 韩夕睫毛微动,“你如今得到了他的呵护。”而她成了他所厌恶的人。命运有时候真的很奇特。 韩书瑶微怔,凝视着韩夕,似乎是想从韩夕眼里探得些什么,但除了淡漠她却什么都看不见。 韩书瑶伸手握住韩夕放在腿上的手,“小夕,我爱阁下,也爱你。我真的不想看着你跟阁下如此。所以就当是我求求你,不管和阁下有什么样的误会,想办法解开好吗?” 她没有允诺韩书瑶什么,韩书瑶也不是个会咄咄逼人的人。韩书瑶和她不一样,她如同周身长满刺的仙人球让人无法靠近,而韩书瑶就像风铃草以温柔包裹着爱让人心动。也许这就是六年前为何墨瑾辰会选择韩书瑶的原因吧! 韩书瑶离开没多久,夜安走了进来。冷着一张脸走到她身边坐下,而后一把抓起她的右手,揭开浴袍的袖子。 她洁白的肌肤上横着两、三个伤口,不是很深,只是微微的血珠朝外冒着。和上次被她自己用水果刀拉的口子相比,轻多了。 但看着夜安眼里还是不由地皱眉头。 夜安拿起消毒水给她清理伤口,然后仔细检查确保没有玻璃的碎片留在里面。 “我说韩夕,你这是有自虐倾向吗?几天不在身上拉出口子,心里就不舒服是吧。要不咱看看心里医生,省得浪费我这儿宝贵的消毒水、药和纱布。”夜安没好气地道。 第三十八章 变身女佣 韩夕冷眸微动,低嘲道:“我没有自虐的倾向,如果你记性好的话,应该记得三次受伤有两次可都是拜墨瑾辰所赐。” 夜安用纱布将她的手包好,抬头看着她眉头皱了皱,最后叹了口气道:“韩烨也敢利用,你胆子是越来越大了?” 她淡淡一笑,“我以为你会说我耍了墨瑾辰。” 夜安没好气地白了她一眼。墨瑾辰这人思维跟常人不一样,与其说是气她算计把莫千儿救走,真正气的是她竟敢利用韩烨。墨瑾辰的专治和占有欲是不允许她去利用任何别的男人的。 她收起笑容,突然一眼严肃地看着夜安道:“夜安,我想知道六年前究竟发生了什么事?”确切地来说,是他们所认为的发生了什么事。 上次在车里,她听见他们说她在离岛上待了一个月策划了假死。 如今千儿已经安全,陌陌也该没事了。是时候好好清算一下六年前的事了。 夜安抬眼凝视着她,眼里带着打量,“你的问题有些奇怪。” 她低下眼帘,再抬眼眼里透着一股迷茫,“夜安,说实话我对六年前的记忆有些断断续续。而之前的记忆除了墨瑾辰送我走,中间有一段似乎是空白的。” 她从他们口里得知她在离岛上待了一个月,因而她用这样的谎言应该能够骗得过夜安,从而得到一些她想要的信息。 夜安微怔,“你不记得在离岛上的事呢?” 她抿紧了嘴摇了摇头,“记忆从墨瑾辰送我离开到之后漂在海边被人救起,中间一段全是空白。” 夜安足足愣了一分钟才反应过来她话里的意思。夜安沉思半响,最后带着试探的口吻道:“六年前你害书瑶差点丧命,阁下送你去了离岛。你在上面待了大概一个月,之后突然离岛发生爆炸,你消失不见。我们在离岛上面发现了你头发和牙齿,证明你在那场爆炸中丧命。” 她眉头紧蹙,似乎因为在回忆而露出难受的表情,“为什么我一点印象都没有。”不仅表情,连额头都渗出了汗珠。 如果说人的表情可以伪装,但生理现象却很难。所以夜安相信了韩夕的话。 “你别急,也许是因为爆炸的缘由引起的。”夜安宽慰道。 她深深地吸了几口气,仿若在用力地压抑内心的惶恐一样。 她紧皱着眉头看着夜安道:“夜安,六年前的事我总觉得有些蹊跷。你能帮我查一查吗?” 夜晚微怔,“你在怀疑什么?” 她看了他一眼,目光掉向远处,“夜安,我不记得在离岛究竟发生了什么事。但我不是一个会轻视生命的人。” 夜安沉思,从六年前的“证据”来看,韩夕是自杀的。但的确他所认识的韩夕不是一个会自杀的人。所以如今再见到她,他们认为六年前的一切不过是她安排的一场骗局。但如果说是她特意安排的假死好从离岛上逃走,可如今她却什么都不记得。似乎假死一说也不太能站得住脚。 六年前究竟发生了什么事,不仅仅是韩夕,连夜安也想知道真相。 夜安点头,“我会想办法查明真相的。” 她暗自松了口气,调回视线看着夜安道:“这件事暂时不要让墨瑾辰知道?” “为什么?”夜安不懂。 她苦笑,“夜安,他现在对我应该是厌恶至极吧!让他知道,他百分之一百会觉得我又再算计什么。在知道六年前究竟发生了什么前,我不想再生出任何的事端来。” 夜安看着她眼里那隐忍的难受最后答应了韩夕先瞒着墨瑾辰调查。 夜安离开后,韩夕起身走到卧室和阳台链接的玻璃门前。 她缓缓捞起浴袍的袖子,夜安刚给她贴在伤口的纱布泛着些许的血迹。夜安是个聪明人,想要骗过夜安并不容易,所以为了让夜安相信,不单单是要表情到位,一些生理的细节更为重要。 所以刚才她偷偷地用手指按压伤口,这样她的额头才会因为疼痛渗出汗珠。 她纤长的睫毛微抬,看着窗**黑的天空。今晚的月色被厚重的云层挡住,所以天空显得阴沉沉的。就仿若她的心一样。 六年了,她不断地将自己的伤口一次又一次地撕开,看着伤口一次又一次的血肉模糊就是为了让自己不再感觉得到痛。如今她成功了,胸口的伤疤不会再痛,但恨却一天比一天浓。 六年前的帐是时候该好好算算了。 夜深人静的时候,一个电话从墨园拨出。 “她开始有动作了。”一阵苍老而干瘪的声音在空寂的房间里响起。 “我明白了。” 电话挂断,一切恢复宁静。仿若这一个小小的插曲从未发生过一样。 除了一双藏在黑暗中的眼目睹了这一切。 第二天一大早李管家就来敲韩夕的门。 韩夕打开门,门外除了李管家还有两名女佣。其中一人手里捧着木盘,木盘上面放着衣服。 韩夕冰冷的声音道:“什么事?” 李管家面露难色道:“小夕,阁下让我送衣服过来给你。” 从李叔的脸上她读到了一丝隐约的信息。 果然,看着女佣给她送来的衣服,是墨园的女佣服。 李管家挥了挥手让女佣退了出去,看着韩夕不好意思道:“小夕,阁下说从今天开始你就是墨园的女佣,专门负责料理阁下的日常起居。” 她冷笑,“让我料理他的起居,他就不怕我给他下毒药。” 李管家顿时脸一僵,“小夕,这话咋们私底下闹脾气随口说说也就罢了。千万不要在外人面前胡说。”阁下是什么身份,这样的话要让有心人传了出去对小夕不利。 她无所谓地扯了扯嘴角,但不想让李叔不高兴也就不多说什么了。 李管家看着倔强的韩夕叹了口气道:“小夕,阁下这样的安排应该跟昨天的事有关。你就暂时委屈一下,等阁下气消了就好。” 她冷眸看了李叔一眼,不予置否。 等墨瑾辰气消?她嘴角扬起一抹讽刺的弧度,那她的气谁帮她消?不过她不是矫情的人,知道什么叫进退得宜。如今她在墨园受制于墨瑾辰,不得不按他的安排做。毕竟她要挪出心思去查六年前的事,最好少跟墨瑾辰发生冲突。 第三十九章 听音乐会 换好装,她跟着一名年长的女佣和李管家去了墨瑾辰的房间。 李管家敲了敲厚重的雕花房门,几秒后李管家微微推开房门,毕恭毕敬地道:“阁下,早餐准备好了。” 韩夕站在李管家身后,静静地看着李管家,脑里不由地想着,这墨瑾辰还真有些古代皇上的矫情,一大早得让人等在门外伺候。不过想着他的身份,这样的排场似乎又显得理所当然。 她还记得第一次赖在墨瑾辰房里睡觉,结果第二天一大早被李叔这架势给吓得呆坐在床上的情形。 不过当时李管家似乎也吓得不清,毕竟他没想到小夕会在少爷的床上。足足愣了半分钟才恢复了管家惯有的淡定。 第二次以至于而后经常在墨瑾辰的床上看见韩夕也就见怪不怪了。 “进来。”房门内传来墨瑾辰清冷的声音,带着些些不易察觉的鼻音。看来他是刚醒过去来。 她们跟着李管家进了屋,只捕捉到墨瑾辰进浴室的背影。 李管家让她和另一名女佣进浴室去等着,自己则先去了衣帽间帮墨瑾辰挑选今天要穿的衣服和配饰。 浴室里墨瑾辰站在淋浴下面,水淋在他微抬的脸上,沿着他那一身古铜色的肌肤滑下。 韩夕嘴角冷扬,这家伙还真不是普通地变态。大清早的就喜欢裸露让人看。她很想让站在她身边一直低着头的女佣赶紧抬头,所谓有便宜不占是白痴。他都不怕露了,她们干嘛怕看。 不过说实话,墨瑾辰是个上天的宠儿,即便抛开高贵的身份,单单是那种迷倒众生的脸和没有一分多余赘肉的体魄,就足够让人神魂颠倒。 墨瑾辰幽冷的目光突然左侧和韩夕的眼神不经意地对上。 她倔傲地抬了抬下巴,一点都不为自己的偷窥而脸红,毕竟她这也不叫偷窥。 墨瑾辰薄唇微抿,嘴角似有似无地向上勾了勾。 墨瑾辰转身从淋浴下离开,走到韩夕跟前,清冷的声音带着些许邪狞,“满意你看到的?” 她耸了耸肩,“还行,不过和当下那些个小鲜肉相比,皮肤少了份细滑。”一边儿道一边将手里的浴巾围到他腰上。她怕看多了长针眼。 一旁的女佣倒抽了口气,眼死死地看着自己的脚尖不敢抬头。 墨瑾辰冷眸微眯,大手猛地扣住她的腰,“小鲜肉?” 她妖娆一笑,“阁下不知,如今这娱乐圈可是年轻人的天下,一个个二十出头的小年轻,长得那个细皮嫩肉的,看得就想让人咬一口。” “你什么时候开始追星呢?”他低沉的声音淡淡道。 她淡淡一笑,“只是喜欢看俊男而已。”这就是墨瑾辰,昨晚还那样生气,让李叔一大早给她送去女佣服,让她当墨园的女佣来羞辱她。可当下却又能跟她闲聊起娱乐圈里的小鲜肉来。 墨瑾辰,永远让人摸不透他到底在想什么。这个男人深沉、内敛得让人害怕。 墨瑾辰冷冷一笑,放开她,转身往衣帽间走去,留下一句,“你倒是有闲情逸致。”语气里倒毫不掩饰讽刺。 她站在一旁淡漠地浅笑,跟着女佣从浴室走到外面的客厅。 十分钟后,墨瑾辰穿戴整齐地从衣帽间走了出来,身后跟着李管家。 墨瑾辰从她身旁走过,却未再看她一眼。 身旁的女佣用手肘抵了抵韩夕的胳膊,示意韩夕跟着出去。 几分钟后,众人来到餐厅。 韩书瑶已经坐在餐厅里用餐,见墨瑾辰来礼貌地起身唤了一声,“阁下。”而见跟在他身后的韩夕穿着女佣服微怔。但没有多说什么,坐下默默地继续用餐。 墨瑾辰入位,一旁候着的女佣立马递了报纸给他。但他却没有接只是看了韩夕一眼。 韩夕身旁的李管家轻轻拉了拉韩夕的衣袖,韩夕看了李管家一眼,扯了扯嘴角,上前接过女佣手里的报纸递给墨瑾辰。 墨瑾辰接过报纸,冷眸微抬看了她一眼,而后专注在报纸上的内容。 她退到一旁站在,眉头却紧蹙。背在身后地左手用力地搓着右手手心。墨瑾辰这个死变态,既然用报纸做遮挡,偷偷在下面磨蹭她的手心。 一顿饭早餐倒也吃得还算平淡。墨瑾辰用完早餐后就离开了墨园,原本韩夕想回房间待着,虽然她现在沦为墨园的女佣,但也算是女佣里地位高的。墨瑾辰的贴身女佣,除了照料墨瑾辰,她不需要做任何的事。 只是她刚想上楼就被李管家给叫住。 偌大的餐厅里,韩夕坐在冗长的雕花长桌前,看着面前摆着的早餐脸抽。 一旁李管家面不改色道:“小夕,阁下吩咐了,你没吃完这些不准离开餐桌。” 她那个暴跳如雷,如果墨瑾辰让别人监督她吃这些,她大可一拳过去然后潇洒离开。但李叔,她是怎么都不可能上拳头的。 没办法,叹了口气她只好拿起刀叉切开煎饼果子吃起来。不过煎饼刚送进嘴里她就在心里暗骂墨瑾辰狗日的。他尽然让人将胡萝卜混在煎饼里,她最讨厌吃的。 她拧着眉头想要把胡萝卜从煎饼里刨出来,但她根本就找不到胡萝卜的影儿。 一旁李管家见状叹了口气道:“小夕,阁下让厨房将胡萝卜打成泥混在面粉里。” 她脸抽,李叔的言下之意就是让她别费劲找了。她就知道,墨瑾辰怎么可能这么好心让厨房给她准备早餐,摆明了是想让她不舒服。 她冷笑,用力地嚼着煎饼,就仿若在嚼墨瑾辰的肉一样。 一旁李管家叹了口气微微摇头。这两个年轻人,他真不知在想什么。阁下明明关心小夕,否者一向忙碌的阁下,怎么会记得小夕挑食不喜欢吃胡萝卜,让厨房将胡萝卜混在面粉里。可阁下却又总做出一些伤害小夕的举动来。 而小夕,明明是个有七巧玲珑心的孩子,却总是误会着阁下的一举一动。也许真如常人说的,爱情总让聪明的人变成傻瓜,当局者迷。 第四十章 被带包房 韩夕好不容易吃完早餐,说实话,墨瑾辰估计是想撑死她,否者不会让人准备这么多。她足足吃了半个小时才把东西吃完。 顶着被撑大的肚子,她原本想去湖边走走消化消化,刚走到大厅就碰见从楼上下来的韩书瑶。 韩书瑶见她温柔地一笑,身后跟着的冷心则是一如既往地一脸鄙视的表情看着韩夕。 韩书瑶走到韩夕跟前,“小夕,你白天有空吗?” 韩夕微怔,“有事?” “歌剧院那今天有古典音乐演奏,我打算去听,你陪我一起去好吗?”韩书瑶邀请道。 韩夕眉头微皱,她对古典音乐一点兴趣都没有。不过出墨园倒是不错的吸引,只是墨瑾辰会让她出墨园吗? 她看着韩书瑶微微摇头,“墨瑾辰不让我离开墨园。” 韩书瑶微怔,而后眉头紧蹙,“没关系,我给阁下打个电话让他让你陪我去。” 她耸了耸肩,无所谓,反正结果她料到了。 总统府总统办公室里,墨瑾辰看着秘书长刚才送进来的文件,是一份关于研究院最新研究成果的概要。 高天敲了敲门,走了进来。 “阁下,书瑶小姐来电话,请示您是否可以让韩小姐陪她一起去歌剧院听古典乐。”虽然高天知道阁下肯定不会答应,但既然是韩书瑶打来的电话,还是有必要问一声。 墨瑾辰细长的手指翻了一页文件,“弥勒公主在的那个乐团?” 高天微怔,而后点头,突然想到阁下待会儿的行程安排也是去歌剧院听音乐会,虽然是秘密行程,但却是为了给A国的弥勒公主的面子。 墨瑾辰放下手中的文件,“看来这音乐剧倒是不会无聊了。” 高天微怔,“属下立马回电话过去。”阁下的意思是同意让韩书瑶带韩夕过去。 墨瑾辰薄唇微扬,露出一抹似有似无的弧度。 韩书瑶接到高天的电话后,立马让人备车。 韩夕则愣了愣,没想到结果会让她如此出乎预料。 坐在车里,韩书瑶一脸高兴道:“阁下能让你赔我一起去真是太好了。” 一旁的冷心却冷嘈热讽道:“阁下对我们书瑶小姐可以说是言听计从,书瑶小姐您想让谁陪,阁下怎么会不答应。” “冷心!”显然对于冷心的话韩书瑶有些不悦,不安地看了眼韩夕。却见韩夕似乎没听见冷心说的一样,只是静静地看着车窗外。这才松了口气。 韩夕冷眸凝视着车窗外一闪而逝的风景。冷心话里的意思她如何不明白,是想告诉她对墨瑾辰而言韩书瑶是宝贝,她充其量不过是个暖床的工具罢了。 冷心倒是了解墨瑾辰!的确墨瑾辰会答应让她出来是看在韩书瑶的面子,不过却也是笃定了她不会逃走让带她出来的韩书瑶为难。才敢让韩书瑶带她出来。 墨瑾辰,这世上当真没有你所无法算计的事吗? 她嘴角冷扬,恐怕不见得。她们一行人到达歌剧院门口。 皇家歌剧院是Z国最大的剧院,能在里面表演的不会是泛泛之辈。只是让韩夕没想到的是,演出的尽然会是英国皇家爱乐乐团,全世界最厉害的三大乐团之一。 不过想想能让韩书瑶舟车劳顿来听现场,不是世界顶尖级的水准又怎么可能请得动韩书瑶。 坐在二楼的VIP包间里,服务员上了上好的红茶和点心。 演奏开始,周围安静了下来。 韩夕无趣地坐在椅子上,说实话她不是个静得下来的人,所以对于这种艺术的欣赏真的不感兴趣。坐二十分钟已经是她的极限了。 韩夕转头看着听得全神贯注的韩书瑶,不好打扰起身独自离开。 原本她是想去附近逛逛,等音乐会结束再去跟韩书瑶汇合的。但当刚出表演厅便被人给拽住。 她整个人被人压在墙上,一阵低沉带着些轻笑声音传入她耳中道:“我以为你至少会待半个小时,看来我高估你了。” 她眉头微蹙,看着她面前的墨瑾辰,他怎么会在这儿?而且听他的口吻,他好像一直在演奏厅门口等着她一样。 不过没等她问出口,走廊尽头传来一阵脚步声,墨瑾辰拉着她就往反方向而去。 她被墨瑾辰带着进入一间独立的小屋,看上去像是留给重要人物的休息室类的房间。不过三十平米的房间,却是麻雀虽小五脏俱全。 吧台和按摩椅都有,更别提独立的卫生间这种标配了。 墨瑾辰走到吧台给自己倒了被红酒,而后走到一旁沙发上坐下。 他细长的腿交叠,脖子上的领带被扯开,比起电视里的高雅严谨内敛,此刻却多了几分随性。 “过来。”他薄唇微张,不容置疑的命令口吻。 她眉头微抬,不急不慢地走到他跟前,“阁下怎么也有空来听这古典乐呢?”如果她记得不错的话,他跟她同样没有这艺术细胞。 他伸手将她拉坐到腿上,细长的手指她与的交缠,“A国的弥勒公主在这次演奏者的名单里。” 原来如此,看来又为了政治“屈尊纡贵”。 “阁下既然要来听演奏会,干嘛不跟韩书瑶一起?”她随口问道。真的只是随口而已。 他把玩着她手指的手猛地握弄,黝黑的瞳孔跳着隐隐的光凝视着她,“吃醋呢?” 她噗嗤一笑,“阁下在讲笑话吗?” 他冷眸眯起。 她嘴角冷扬,带着嘲讽的弧度,“我可记得阁下曾说过,我这种肮脏无耻让人厌恶的女人。不能拿来和阁下瑶儿的善良纯洁比较。一字一句历历在耳,我怎么敢吃阁下您瑶儿的醋呢?” 墨瑾辰幽暗的眼里闪过一抹暗光,但仅仅是一眨眼的功夫,他眼里剩下的只有冰冷。 他细长的手指沿着她的额头缓缓滑下,薄唇释着一抹冷笑,“你倒是有自知之明。你的确不能跟瑶儿比。瑶儿是一朵碧莲,而你——” 她瞳孔猛地撑大,因为他触不及防的吻。 墨瑾辰的吻从来都不允许她的反抗和抵触,试过多次反抗后,她也懒得用力气了。反正不过是一个吻而已。 第四十一章 出现混乱 不过不抵抗似乎得不到他的满意,他要的是她的配合和沉迷。 这个吻持续了很久,由起先的粗暴到后来的涓涓缠绵,他仿若想要尝尽她唇齿间每一寸甘甜一样,每一个角落都不放过,直到她不由自主地伸手抱住他的脖子,他嘴角勾起淡淡的弧度才结束了这个吻。 他唇依旧贴在她唇上,炙热的气息吐在她唇间,“这就是你的用处。” 她身体猛地一僵,方才的意乱情迷如今剩下的只有刺骨的寒冷。 她冷笑,“原来我对阁下还有点用处,不过阁下就不怕被我这种肮脏的女人污了身子。以阁下这样清高的人,韩书瑶这样的碧莲才适合阁下。” 说着她从他腿上离开,但腰间却突然一沉被他按了回去。 “男人都是喜欢带刺的玫瑰,而碧莲需要呵护。”他低冷的声音淡淡道。 她大笑,“阁下还真是心身分得清楚,不过可惜了,女人都是感性动物,恐怕没有阁下这般清醒。” 她推开他,打算离开。今儿他对她的羞辱算是够了。 然他似乎却不打算这么轻易地让她离开。他覆盖在她腰间的手微微用力让她无法起身,拿着红酒的手抬起,红酒摇头喝酒嘴里,而后酒杯往一旁的茶几放下,手扣住她的后脑勺。 炙热的吻伴随着红酒的味道窜入她口中。 她眉头紧蹙,有些愤怒,在他那样羞辱她之后,还想让她接受他的吻似乎太过可笑。她用力地一咬,红酒的香醇充斥着血腥的甘甜让一个吻渐渐地变了味道。 他的吻没有停下来,大手钻入她的裙底。 她眉头紧蹙,敲打这他的后背,但她的反抗对他而言从来都没有任何的抵御作用。 所以当她的底裤被他扯到一边,炽热的温度贯穿她时,她也懒得再抵抗了。反正他已经得手,她还没有矫情到去计较被他占有的时机长短。 不过她却再一次低估了墨瑾辰的卑鄙,她不为所动不代表着他会容忍她的冷漠。她可以武装起她的心,但却摒弃不了她的感官和生理。 她无力地趴在她肩头,眼神蒙着雾气承受着他所给予的所以感官上的刺激。不可否认,墨瑾辰真的是一个调情的高手,至少每次在无关感情的欢爱里最先沉沦的总是她。 “唔——”他的带着压抑的低吼声灌入她耳中,她紧紧地抱着他的脖子承受着最后的感触。 良久后,一切恢复平静,他戏虐地看着她,“看来你我虽然彼此讨厌,但不可否认在床上你我很契合。” 她冷眸微颤,妖娆地一笑,“如果阁下所说的契合便是这种最原始冲动中的满足感,那能与我契合的男人恐怕一卡车都装不下。”她一边儿道,一边儿从他身上离开。 他猛地扣住她的手腕,“韩夕,我说过不要再让我发现你身上有任何男人留下的味道,即便是听到也不允许。” 她噗嗤一笑,“阁下这话听上去占有欲太强,该不会阁下不小心又对我这肮脏不堪的女人动了心了吧?” 他脸一沉,抓住她的手猛地握弄,眼里充斥着寒厉的光,“韩夕,这辈子我最后悔的就是曾经爱过你。”被她那样的伤害,无情的嘲笑。他永远都不会忘。 她嫣然一笑,“就这点我难得与阁下态度一致,不过庆幸的是如今你我都不爱对方,很多事倒也轻松了。” 她那句不爱对方让他心里猛地一揪,发痛。但却很好地掩饰在了他冰冷的目光里。 他猛地甩开她的手,“你说得对,对你这样的女人,爱上和被爱都是一件极其恶心的事。” “咱们彼此彼此。”她冷冷道,目光不经意地看了眼方才被他捏住的手腕,红了整整一圈,他刚才的力气还真不小。 两人对视,彼此的眼里除了冰冷没有其他,而冰冷之下的伤痕却只有自己的知道。 突然,外面传来一阵枪伤。 韩夕脸猛地一白,心里最先想到的是韩书瑶。她转身欲离开,却被墨瑾辰猛地拉住。 “你要去哪?” 韩夕眉头紧蹙,“韩书瑶在这儿。” 他冷眸微动,一抹暗光一闪而逝,虽很快,但如果细看却不难发现。只是她一心惦记着韩书瑶却忽视了。 这时高天推开门进来,身后跟着五名警卫。 显然对于她在屋里高天并不惊奇,想也是,高天怎么会让墨瑾辰在外面离开自己的视线,所以墨瑾辰拉着她来这屋高天肯定是看见了。 高天走到墨瑾辰身旁,一脸严谨道:“阁下,似乎有狙击手混了进来。” 韩夕眉头紧蹙,墨瑾辰的行程历来是保密的,即便被人知道他今天会出现在这儿,高天肯定事先早就清过场,不可能放任狙击手进来的。 但墨瑾辰没有给她时间细想,直接拉起她的手往外走去。并吩咐高天派人去保护A国的弥勒公主。 外面很乱,听演奏的人群纷纷往外涌去,不过高天让警卫将他们护在中间,也免去了被人群冲挤的危险。 “砰——”第二声呛声响起,人群顿时慌乱无章四处逃窜。 虽然有警卫护在他们周围,但人群的猛冲却让他们被人群给冲散了。 高天和警卫分散在墨瑾辰和韩夕的周围。 而墨瑾辰死死地抓住韩夕的手,用身体将她护在怀里。 有那么一刻她竟然有些慌神,以为他依旧在乎她,他们又回到了她十七岁之前的日子。 但仅仅只是片刻的失神,无意间她看见了韩书瑶在他们身后的人群里。 冷心并不在韩书瑶身旁,韩书瑶一个人被挤在人群里显得格外的无助和惊恐,只能让自己紧紧地贴在墙壁。 而此时,她发现几名男人正默默地向韩书瑶靠拢。韩夕心里大惊,一把推开墨瑾辰往韩书瑶的方向挤去。 墨瑾辰没料到韩夕会突然推开自己,一时不查,等他惊觉,韩夕已经钻入了人群里。想去追却被人群给堵住。 墨瑾辰脸色大变,暗骂了一声“该死。”而后对着高天大喊了一声,“高天!” 高天惊觉,朝着韩夕的方向看向心里警铃大作,立马指挥暗处的警卫响韩夕和韩书瑶靠拢。 第四十二章 心中悸动 韩夕不知道自己晕了多久,最后的记忆是她拉着韩书瑶从一旁安全通道离开,突然两名男人挡住了她们的去路,接着她感觉有人从她们背后靠近。 原本她对付从后面偷袭的人完全绰绰有余的,但奈何韩书瑶似乎也发现了偷袭的人,接着企图用自己保护她。 没办法,她只能将韩书瑶拉到身后,接着头被来人手里的木棍狠狠敲下,随后她就失去了记忆。 手被绑在了身后,四周阴暗但还能分别不出方向,但地面的抖动却很厉害,看来应该是在一辆货车上。 阴暗的角落传来一阵低咛声,她眉头微蹙寻着方向摸索的走过去。 她将按了按手表,微微的光亮从手表表盘十二点下的细孔发出。 接着手表射出的光亮,她看见蜷缩在车厢角落处的韩书瑶。 韩书瑶紧闭着双眼,难受地喘息着,额头已经被冷汗给打湿。 她心里大惊,韩书瑶的情况很不乐观。 突然,货车停了下来,她赶紧将手表的灯光关上,不能让绑架她们的人发现她手表的特殊。否者她恐怕会失去一些先机。 货车的门打开的一瞬间,刺眼的光射了进来让韩夕不由地眯起眼。 两名强壮的男人上了货车,一个人冲着韩夕而去,一个冲着韩书瑶而去。 韩夕被男人粗暴地拉起来,夹着往货车门外走去。 另一人拉起韩书瑶却发现韩书瑶似乎有异状,于是改为扛着韩书瑶下了货车。 货车外是一望无垠的货箱,看来她们是被带到了码头。 走到码头最里处,是一个用货箱改装的屋子。 屋里坐着一名露着上半身的男人,男人身上的肌肉一看就是练过的,黝黑的皮肤上不满了狰狞的刺青。 “老大,人抓来了。不过有些意外。”扛着韩书瑶的男人道。 被叫老大的就是那名刺青的男人,男人眉头拉拢,“怎么回事?” 男人将韩书瑶从肩膀上拖了下来,而后丢在地上,“这女人似乎禁不住吓。” “她不是禁不住吓,而是心脏有问题。如果不及时地给她吃药,你们手中的摇钱树恐怕只能成为死棋。”韩夕清冷的声音突然道。 纹着刺青的男人这才注意到韩夕的存在,眼一沉怒吼道:“这是怎么回事?老子只让你他妈的抓一个回来,你给老子买一送一啊!” 押着韩夕的男人立马哆嗦道:“老大,这女人突然闯了进来,拉着老大您让我们抓的女人就跑。没办法只好一起抓了回来。” 纹着刺青的男人突然起身走到韩夕跟前,一把揪住韩夕的头发逼着韩夕抬起头。 刚才韩夕是背对着光男人没看清韩夕的容貌,如今近眼看清楚顿时脸色浮现出淫荡的笑,“哎呦,没想到还是名大美女。小强,这次你倒是聪明了一回儿。” 刚才押着韩夕的小强立马阿谀奉承道:“就知道老大你会喜欢,所以小的就顺手给老大您抓回来了。” 纹着刺青的男人大笑,“这事儿办得不错,等咱们事成之后一定少不了你的好处。” 韩夕沉着冷静地看着纹着刺青的男人,“敢绑架墨瑾辰的女人,你们胆子倒是不小。” 纹着刺青的男人吐了口唾沫,“墨瑾辰的女人怎么样,老子还就是冲着他去的。老子告诉你,别人怕那墨瑾辰,老子青鳄不怕。” “是吗,那等你死在他手里的前一刻,希望你还记得这句话。”韩夕不冷不热道。看来她猜对了,今天所计划的一切不是针对墨瑾辰,而是针对的韩书瑶。 青鳄对韩夕的态度十分火大,“女人,看来你还看不清楚自己现在的处境。老子告诉你最好不要惹老子生气。老子要是高兴,你也就伺候老子一个人。老子要是生气了,这里里外外三十几个弟兄一起上,你这小命恐怕是要被玩死。” 韩夕嘴角冷扬,如此看来这码头不过三十人守着而已。 而青鳄见韩夕嘴角的笑顿时大怒,一巴掌打到韩夕脸上,“臭娘们,你给老子笑什么。你信不信老子现在就强了你。” 韩夕冷眸微眯,右手缓缓地靠拢左手腕上的手表,她的手表里藏着一根毒针,这群人不过是些上不了台面的小混混,杀了面前这叫青鳄的男人,他们也就群龙无首。带着韩书瑶离开她有五成的把握。 只是她的手刚摸到手表,原本晕迷的韩书瑶突然爬站了起来。 韩书瑶看着青鳄,断断续续的声音道:“你如果赶碰她,我立马死在你面前。你什么都得不到。” 韩夕微怔,她看得出来此刻韩书瑶是咬着牙硬撑着站起来的,从韩书瑶微微晃动的身体不难发觉韩书瑶的情况很不好。 青鳄听到韩书瑶的话吐了口唾沫,“你以为老子怕你啊!” “你当然不怕,你也应该清楚如果我死了。你不仅得不到你想要的,更会遭到阁下的追杀。不仅仅是阁下,还有韩家。”韩书瑶直直地看着青鳄。 一瞬间,韩夕在韩书瑶身上看到了一种坚硬,那是身为韩家人所独有的。 青鳄微怔,“韩家?你忽悠谁啊?” 韩书瑶淡淡一笑,“看来你在绑架我之前并未查清楚我的身份。我是韩家的大小姐,如果我死了。即便阁下不追究,韩家也不会放过你。” 青鳄顿时脸色一僵,目光凶恶地扫向一旁的小强。 小强立马哆嗦道:“老大,我也不知道这女人的身份。给我们提供信息的人并没说这点啊!” 青鳄大骂了几句三字经,而后让手下的人把韩夕和韩书瑶押到后门的集装箱里关起来。 韩夕和韩书瑶被丢进了集装箱,还好集装箱里留了一盏微弱的灯,否者又要暗无天日。 不过集装箱的环境对韩书瑶很不好,加上韩书瑶似乎已经犯病,一进集装箱先前硬撑着的那股劲儿全面,整个人虚弱地靠在角落。 韩夕坐在韩书瑶身旁,伸手探了探韩书瑶的脉搏,韩书瑶的心脏跳得极快,但还在可控的范围内,但如此再在这样糟糕的环境里待下去,恐怕就难说了。 第四十三章 被人带走 见韩夕沉着脸不说话,韩书瑶以为韩夕害怕,忍着难受安慰道:“小夕,你别怕,我相信阁下很快就能把我们救出去的。” 韩夕看着快要昏过去的韩书瑶,心里有一种说不出的感觉。从七岁那年她第一次知道她有个姐姐叫韩书瑶开始,她对韩书瑶并没有多大的感觉存在。直到九岁那年,父亲病重她去求她所谓的母亲救救父亲,母亲给了她一千块打发。 她从韩家的客厅里走了出来,在院子里遇见的韩书瑶。那时的韩书瑶静静地坐在院里的长椅上,穿着她只在电视里见过的公主裙,一旁佣人伺候着。 这时韩家的管家走了过去,递给韩书瑶一个包装精美的礼物。 韩书瑶兴奋地拆开,发现里面只是一条砖石项链,有些失望地把礼物放到一旁。 管家见状劝道:“大小姐,这个老爷费了好些心思才在伦敦拍卖会上花了一千万拍回来的。您怎么不喜欢啊?” 韩书瑶落寞的声音道:“再贵也不过是个死物而已。” 那时她就站着韩书瑶身旁的树后面。一千万是她长这么大第一次听到的数目,但对韩书瑶而已却仅仅只是看了一眼就丢弃在一旁。 说实话,那时她还不太清楚一千万究竟有多少,但她知道父亲住院连一千块钱的住院费他们都交不起。 她低头看着自己开了口的皮鞋,这还是去年她过生日父亲省吃俭用给她买的。那是她第一次领悟到人与人之间的差别。 说不嫉妒是骗人的,当时她真的好想把韩书瑶嫌弃的项链偷走,这样说不定她就有钱给父亲治病。只是最后她还是没有拿,虽然她有机会,但她答应过父亲再也不偷东西的。 收回思绪,韩夕看着不知什么时候靠在她肩头的韩书瑶。 韩书瑶虚喘的声音道:“小夕,我有点累了。我先休息一会儿。你不要怕,我就在你身边。” 韩夕看着韩书瑶缓缓合上的眼,心里有一种陌生了的感情在隐隐波动。 墨园,墨瑾辰冷冷地看着电脑屏幕上一张带着面具的男人的脸。 站在墨瑾辰跟前的高天和警卫部部长大气都不敢喘一下。 墨瑾辰细长的手指敲打着桌面,薄唇冷冷地勾起,“一个亿,我墨瑾辰的女人才值一个亿啊?”尾音微扬,让人一听误以为墨瑾辰是真的对绑匪开出的价格似乎不满意。但想想应该是不爽而说的反话。 但只有依旧怡然自得地坐在一旁沙发上的夜安知道,墨瑾辰是真的对数目挺不爽的。如果只是韩书瑶一个人,一千万也许就够数了。但加上韩夕,别说一个亿,估计就是几千亿墨瑾辰也会觉得污辱了他。 墨瑾辰冷眸微抬,看向高天,“都查到些什么?” 高天低着头道:“绑匪的头目叫青鳄,是新任的虎帮老大。” “虎帮,我以为你已经把那群废物给清理干净了。”墨瑾辰声音微冷,显然有些不悦。 警卫部部长吓得一抖,“是在下疏忽让青鳄给逃了。” 墨瑾辰沉声道:“我不接受任何辩解的话。我给你一晚上的时间,找出他们的下落。” “是,阁下。”警卫部部长偷偷地擦了擦额头的冷汗转身离开。 书房门被外面守着的李管家关上,偌大的书房里只剩下墨瑾辰、夜安和高天三人。 墨瑾辰冷眸凝视着电脑屏幕,冰冷的声音淡淡道:“柯敏那有什么动静?” “今晚柯家家宴,柯敏现在还在宴会上。不过中途有离开打过一个电话,和对方订了时间。”高天如实禀报道。 “很好,盯紧点,记得把证据拿足了。”墨瑾辰冷冷道。 “是,阁下。”高天转身离开。 夜安端着红酒杯缓缓地走到书桌前,而后一撑直接坐到墨瑾辰的书桌上。 夜安晃动着红酒瓶,散漫的声音道:“苛政那老家伙可是咱们徐副大总统的得力助手,你这暗度陈仓有点阴,借刀杀人有点狠。”一下去了人家的左胳膊,这得多疼啊! 这苛政的女儿柯敏还真是把这无脑的千金本质发挥得淋淋尽致。觊觎着总统夫人的位置,妄想通过一场所谓的绑架勒索案把韩书瑶这所谓的劲敌神不知鬼不觉地除掉。却不知道一切不过是墨瑾辰借她的愚昧除去她父亲的手段而已。 墨瑾辰薄唇微抿,透着冰冷。在政治上只有输赢成王败寇,没有所谓的阴和狠。 夜安眼微眯,“不过你也没料到小夕会被牵扯进去吧。说真的,这青鳄以为书瑶是摇钱树不会动书瑶,但小夕可就不见得有庇护。” 墨瑾辰嘴角微勾,“你认为韩书瑶会容许韩夕出事?” 夜安眉头微挑,举起酒杯做了一个敬酒的动作,说了声,“老狐狸。”而后抬头一饮而尽。难怪如此沉得住气,看来早就算准了一切。 不过世事难料,即便墨瑾辰把一切都掌控得极其精准,但意外总会出现。 深夜熟悉的电话又从墨园打了出去。打电话的人只留了一句,“韩夕和韩书瑶一起被绑架。”就挂断了电话。 偏僻的码头,青鳄露着上半身的纹身,拿着啤酒猛灌。 这时他的手下小强跑了进来,满头大汗道:“老大。” 青鳄抬眼看了小强一眼,“怎么样,墨瑾辰那边给话没?” 小强抹了抹额头的汗,一脸胆怯道:“老大,墨园那边回复说不和绑匪谈条件。” “他妈的。”青鳄破口大骂,大夏天的,挤在这儿集装箱里本来就热得让人烦躁,青鳄拿起手上的酒瓶往地上一砸,“老子绑了他的女人,他还能如此淡定。真以为老子不敢灭口是吧。” “成大事者,最忌讳的就是毛毛躁躁。”一阵低哑的声音从集装箱入口传来。 一个穿着西装的男人走了进来,让人惊吓的是男人脸上那被火烧过后的拧在一起狰狞的肌肤。 青鳄微怔,大步向男人走了过去,“你来得正好,你不是说绑架了那个女人,墨瑾辰会乖乖送上一个亿给老子花。可现在墨瑾辰那孬种根本就不管他女人的死活。” 第四十四章 动动刀子 男人看向青鳄,眼里冰冷的一片。青鳄不由地咽了咽口水,他自小在道上长大,这样清冷的男人还是头一次见。 男人嘴角轻扬,“急什么,你的一个亿跑不了。把那两女人给我押到车上去。” 青鳄顿时大吼道:“老子费了这么大的劲儿才抓的人,你他妈说带走就带走。” 男人眉头微动,显得有些不悦,不过却没表现出来,但就看着青鳄道:“去看你在瑞士银行的账户。” 青鳄微怔,回神立马让手下把手机给他拿过来,进入账户一看,顿时目瞪口呆,那一个个零整整数了五遍,确定是一个亿顿时大笑,“我靠,老子还第一次做这么大的买卖。” 男人清冷的双眼看着青鳄,“钱给你了,人我带走。记住离开Z国,从此不要回来。” 青鳄吐了口唾沫,“你放心,老子有钱去哪都是大爷。” 男人看了青鳄一眼,转身离开。 男人走到码头旁停着的轮船前,看着站在上轮船的楼梯旁的手下问道:“人押上船呢?” “黎爷,人已经押到船上了。” “很好,让他们准备起航。”被唤作黎爷的人道。 船从码头缓缓开走,离开不到半个小时,一群训练有素的特种兵冲进码头的集装箱里,一阵冲锋枪扫射的声音在宁静的码头响起。 青鳄双控撑大,死死地看着握在手里的手机。手机屏幕上,原本账户里的钱正慢慢地清零。 而此时青鳄跪在地上,额头上正被一把枪抵着。而周围是一具具死尸,和还剩下一口气的手下小强。 一阵沉稳的脚步声从集装箱门口传来。 特种兵纷纷让出道,毕恭毕敬地唤了声,“阁下。” 青鳄撑大的双眼看着不急不慢走到他跟前的墨瑾辰。 墨瑾辰冷眸微低,居高临下地看着青鳄,“人呢?” 青鳄身体猛地一颤,墨瑾辰的声音很轻,但却给人一种不寒而栗的感觉。 青鳄抬头起下巴,“你以为带人杀了老子的手下老子会怕你,我告诉你,你最好把老子放了,把钱给老子。否者老子立马让人轮了你的女——” 青鳄的话没说话,就被墨瑾辰一脚踹到胸口倒在地上。 墨瑾辰的那一脚不轻,青鳄被踹得直咳。 墨瑾辰冰冷的声音不急不慢道:“高天,你知道哪种人最让人讨厌。” “回阁下,不识时务嘴硬的废物。”高天道。 墨瑾辰薄唇微勾,露出一抹邪狞的浅笑,抬脚猛地踩到青鳄两腿间的命根子上。青鳄顿时哀嚎,“狗日的墨瑾辰,你有本事一枪嘣了老子。你永远别想再看见你的女人。” 墨瑾辰冷眸深了深,却突然笑道:“杀人的确挺好玩的,特别是杀人的过程。但我最讨厌浪费资源,高天。” 高天上前,让人将青鳄抬到一旁木桌上,而后将青鳄的四肢分困在桌子的四个脚上。 墨瑾辰站在桌边,抬起双手,高天拿出一双手术手套给墨瑾辰带上,而后将摊开放在桌上的手术刀递给墨瑾辰。 青鳄撑大了双眼,掩藏不住惊恐道:“你要做什么?” “突然好奇人体的结构,既然你不怕死,那就在死前发挥些用处。”说着墨瑾辰手里的手术刀放在青鳄的胸口,而后缓缓拉下,一条血口顿时从青鳄的胸口沿着肌肤到腹部。 青鳄痛得大吼,四肢不断地挣扎。 墨瑾辰手一偏,手术刀直直地插入青鳄的左腹。 墨瑾辰一脸可惜的表情,“你不该乱动的,肾好像被扎破了。不过还好有两个,健全的那个还可以拿来救人。”说着墨瑾辰拔出插在青鳄腹部的手术刀。 青鳄痛得满脸发白,耳边却传来墨瑾辰不冷不热的声音道:“别再乱动,要给你取肾,要是乱动刀子偏了,不知道哪个器官又得浪费了。” 青鳄撑大了眼,看着墨瑾辰映在灯光里的侧脸,这一刻青鳄仿若看到了从地狱来的修罗一般。 “你住手,我说。是黎爷,黎爷把人给带走了。”青鳄惊恐地大喊道。 墨瑾辰冷眸微抬,“黎爷?” 青鳄颤抖的声音道:“我不知道他究竟是什么人,但绑架的计划全部都是他设计的。人在你们来的前半个小时已经被人给带走了。” 墨瑾辰冷眸微眯。 此时,高天手机突然震动了一下,高天微怔,这个时候不该有人会给他发信息的。 墨瑾辰薄唇微勾,“高天,看看那不敢露面的黎爷发了什么过来。” 高天微怔,拿出手机,是一条彩信。没有文字内容只有一张照片。而照片的主角是韩夕和韩书瑶。 高天面色紧绷地把手机递给墨瑾辰。 墨瑾辰放下手术刀,取下手套接过手机冷眸微眯凝视着手机上的照片。 照片里韩夕和韩书瑶两人跪坐在床上,双手被绑在身后,眼上蒙着黑布,嘴上贴着胶带。 墨瑾辰细长的手指在手机屏幕上缓缓滑过,放大照片,而后沿着韩夕的额头向下慢慢地细看,最后图片定格在韩夕的左脸上。 “你打她了?”墨瑾辰的声音很平缓,但却透着一股让人不寒而栗的冰冷。 青鳄面色惨白,摇着头,“没有,我没有动你女人一根汗毛。” 墨瑾辰薄唇冷冷勾起,“不诚实。”而后倏地拿起手术刀猛地插入青鳄的右腹,而后满是惋惜道,“可惜了,这右边的肾也用不了了。” 青鳄撑大了眼,已经痛得喊不出声来,却见墨瑾辰拔起手术刀,幽冷的眼里跳动着光看着他再次问道:“动手呢?” 青鳄不断地摇头,“我没有动你的女人,只打了跟她一起被绑来的那个女人。我发誓。” 墨瑾辰轻轻一笑,“白长了一双眼,可惜了。”话落,墨瑾辰手里的手术刀精准地插入青鳄的右眼。 青鳄一睁眼瞪大,一只眼插着手术刀,一脸保持着死前的惊恐。 一旁的特种部队人员心里纷纷生出畏惧,虽然他们都是经过严酷训练的,但看着阁下处理恶徒的手段,心里却也不满打颤。太过血腥和恐怖。 第四十五章 游艇爆炸 高天摸出帕子递给墨瑾辰,墨瑾辰接过帕子不急不慢地擦着手中的血,清冷的声音道:“封锁海岸线,派海警去找。” “是,阁下。”高天转身去办事。据青鳄的口供,那叫黎爷的人是先他们半个小时把人带走的。他们一路过来并未见到可疑的车辆。所以人应该被带上了船由水路离开。 墨瑾辰冰冷的眼看着青鳄的尸首,嘴角冷冷地勾了勾,将被血染红的帕子丢到青鳄的胸口转身离开。 墨瑾辰走出集装箱,外面海平面上太阳缓缓地升起,初生的日光映在墨瑾辰的脸上却画出一抹妖狞的颜色。 敢动他的女人,找死。 大海中,一辆小型的游艇停在海中间,随着浪潮摆动。 游艇内的房间里,韩夕双眼被蒙住,从她们被带上游艇算起已经过去了一个多小时,但按她估算,游艇只开了半个多小时候,所以她们应该还在Z国的领海范围内。 和她估计的一样,那个叫青鳄的不过是个抢手而已,如今带她们走的才是幕后真正的主使者。 突然,传来一阵房门开启声,韩夕微微侧头,耳朵朝着声音传来的方向,随时戒备。 一阵稳健的脚步声传来,接着在床边停了下来。 半响的沉默,却没再传来一丝的声音。 韩夕眉头紧蹙,“韩书瑶在哪?”她和韩书瑶被带上游艇后就被分开,她之所以按兵不动就是因为不清楚韩书瑶的情况。 一阵淡淡的轻笑传入韩夕耳中,“六年不见,韩小姐以往不屑的亲情如今倒看重了。” 韩夕身体猛地一僵,一股由心里散发出的寒将她整个人笼罩在冰雪之中。 “是你!”短短的两个字,没有人知道她是用尽了多大的力气从从嘴里挤出。 而站在她面前的男人却微微一笑,“韩小姐好记性,六年不见还记得我的声音。” 被捆在身后的双手死死握弄,六年了,她就是变成厉鬼也不会忘记这个声音,这个将她推入地狱的声音。 “你抓我来想做什么,是六年前没杀死我,如今想永绝后患?”韩夕冷笑,没人知道此刻她多想解开束缚,亲手将匕首插入他胸口,看着他眼里的惊恐让他知道她这六年来的恨。 男人道:“韩小姐误会了,这次原本是没打算将韩小姐牵扯进来的。韩小姐六年后重新露面,本该安排一场浓重的见面会。但既然老天如此安排,那我不妨送韩夕姐一个见面礼,毕竟你我也算是相识一场。” 韩夕死死地咬紧着牙槽,嘴抿紧。指甲陷入手心。 这时传来一阵脚步声,接着一个陌生的声音响起,“黎爷,墨瑾辰的人找到我们俩。” 被唤作黎爷的男人淡淡一笑,“看来咱们阁下的确有几分能力,只是可惜了,再过不到一海里就是公海了。不过既然追来,那咱们备的‘礼物’也该送出去了。” 男人说完,转身离开。 韩夕面无表情的跪坐在床上,脑里不断地闪过六年前那漆黑的海面。 她嗜血的双眼看着面前的男人,“我若不死,定要残杀你,让你为你所做的付出代价。” 子弹从男人手中的枪孔射出,没有偏差地埋入她胸口,贯穿她整个胸膛。 她倒下,眼前除里被厚重的云层包裹住的夜空,她什么都看不见。 血从她的胸口冉冉流出,男人没有将子弹直接打入她心脏给她一个痛快的了断。离心脏不过几毫米的距离,不会马上死,但却能体会到死亡慢慢逼急的恐怖。 她缓缓合上眼,嘴角勾起一抹讽刺的弧度,想要用这样的方式来凌辱她,可惜她偏偏不让他得逞。想看她眼里的惊恐和害怕,下辈子吧。 男人没有得到预期的效果,讪讪地转身离开,离开前让人将她的“尸体”丢进了大海。 也许是她命不该绝,也许是她的恨太浓连阎王爷都不敢收,她被路过的渔船就起。经历了生死的一瞬间,她活了下来。 韩夕嘴角扬起一抹阴冷的弧度,从地狱而归的怨魂,带来的注定会是一场血雨腥风的杀戮。 平静的海面上,一艘游艇被七、八辆海上巡逻艇围住。 黎爷站在甲板上,没有一丝慌乱,面带笑容地看着身旁一脸紧绷的手下道:“这架势,还真不是普通能见到的。不过派这么多巡逻艇来围,倒是看得起我们。” 相较于黎爷的淡然,其手下却早就吓得腿发软,特别是一只只狙击枪笔直地对着他们。 “把人放了,留你全尸。”靠游艇最近的巡逻艇上,墨瑾辰站在甲板上,低冷的声音没有一丝波澜道。 黎爷脸上狰狞的肌肤露着诡异的笑,“阁下让我放人,不过我手上有两个人质。就不知道阁下要我放的是谁?” 墨瑾辰冷眸微眯,露着寒厉。 黎爷笑道:“不若这样,我跟阁下您谈一笔买卖。两个人,阁下选一人我让人给阁下送过去,而另一个就留给在下当挡箭牌如何?” 黎爷话一出,站在墨瑾辰身后的高天和夜安眉头紧蹙,而另一条巡逻艇上的韩烨则冷眯起双眼。 “把韩书瑶送过来。”墨瑾辰冰冷的声音淡淡道。 高天身体猛地一僵,另一条巡逻艇上的韩烨也撑大了眼。他没想到墨瑾辰会选韩书瑶,而不是韩夕。 夜安眉头紧蹙看着墨瑾辰的背影,倒是知道为什么墨瑾辰会如此选。其实不管墨瑾辰选谁结果都一样,对方不会放她们任何一个。而墨瑾辰当着众人的面选了韩书瑶,也就是告知整个Z国的人韩书瑶对他而言是最重要的。 墨瑾辰不是一个会将自己弱点暴露的人,这样做的理由只有一个,让所以人都以为这次的绑架韩夕不过是受到牵连。如此,以后不会有任何人将心思打到韩夕头上。 游艇的监控室里,韩夕被绑在椅子上,身后站着一名男子。男子的打扮和甲板上的黎爷一模一样,连脸上狰狞的疤痕都一模一样没有分毫的出入。 第四十六章 韩夕失踪 男人的手放在韩夕的头上轻轻地抚摸着,仿若在抚摸着宠物身上的毛发一样,低沉带着丝丝干瘪的声音透着笑道:“看来过了六年,他的选择依然没变。” 韩夕冷眸凝视着从监控器上转回来的视频,嘴角勾起一抹冷冷的弧度。 男人走到韩夕跟前蹲下,伸手覆盖在韩夕脸上,“伤心呢?” 韩夕妖娆地一笑,“六年前心都被挖了,还如何能伤。” 男人微怔,而后大笑,“不愧是从地狱归来的人,比起六年前的你更让人念念不忘。” “是吗,那希望你到了阎王殿后,依旧记得想我——”她尾音缓缓地拖长,而后猛地出手,先是一计擒拿手抓住男人的手,接着锁喉,男人被她牵制住。 男人微怔,而后大笑,“看来六年不见你的确长了些本事。” 韩夕嫣然一笑,脸靠在男人耳旁,“不长点本事,那颗子弹岂不白挨了。” 这时,守在监控室外的人听见动静跑了进来,却见自己的Boss被韩夕挟持住,不敢贸然动手怕伤了自己Boss。 “去把韩书瑶带到甲板上。”韩夕冰冷的声音道。 男人的手下你看我、我看你,直到韩夕猛地从手表里拉出一个银丝在男人脖子上划出一道血痕,男人的手下才猛地转身离开。 韩夕挟持着男人走到甲板,身后跟着韩书瑶和拿着武器的男人的手下,一副随时准备扑上前的摸样。 甲板上的“黎爷”见韩夕他们,脸色微惊,身后的属下也是瞠目结舌,怎么会有两个黎爷。 韩夕冷笑,“看来你挺喜欢分身术的嘛!” 被韩夕挟持的黎爷淡笑,“你错了,我只喜欢魔术。” 韩夕冷眸微眯,沉声道:“让你的手下准备救生艇,放韩书瑶下去。” “你确定要让她先走,她如果脱身了,你恐怕就命在旦夕了。毕竟她可是唯一能牵扯住墨瑾辰的人。”黎爷挑拨道。 韩夕冷笑,“我的生死就不劳您费心了,毕竟如今性命被拽在人手里的人不是我。” 黎爷眼神微暗。 韩夕手里的银丝收了几分,黎爷的脖子上又被勒出一条血痕,“我没有耐性,赶紧让你的手下做事。” 黎爷寒着眼吩咐手下放下救生艇。 对面的巡逻艇上,众人对于韩夕挟持着另一个所谓的“黎爷”还在震惊中时,却见对方把韩书瑶送上救生艇,似乎要放人。 高天和夜安对视,而后纷纷看向背对着两人站着的墨瑾辰。 没有人看得见墨瑾辰此时的表情,但他身上所散发出的寒厉却无法让人忽视。 韩书瑶被放到救生艇上,原本不愿意独自离开。但在韩夕再三保证一会儿就过去跟她会合后,终于答应先走。 救生艇被放下,顺着潮汐的方向飘动。墨瑾辰所在的巡逻艇上,立马有救生艇接着而下去接韩书瑶。 甲板上,韩夕依旧挟持着黎爷,看着韩书瑶被墨瑾辰的人接到,冷眸看着黎爷道:“告诉我,你幕后的主使者是谁,我可以考虑给你留一条全尸。” 黎爷突然大笑,“太过贪心的女人往往活不长。” 韩夕冷眸眯起,这时天空突然传来一阵螺旋桨的声音,接着就见一架直升飞机从游艇后面升起。 这时,黎爷突然转头看向韩夕,嘴微微张启,“六年后的重复你让我很惊艳,希望你我还有再次见面的几乎。” 韩夕瞳孔突然撑大,在她挟持的黎爷嘴里看见一个拇指大小的反光物体——是变声器。 韩夕心里大惊,猛地看向另一个黎爷,却见他坐在直升飞机上,对着她做出一个“后会有期”的口型,而后拇指轻轻一按。 “哄——”巨大的爆破声传来,韩夕反应过来时整个人被冲击波弹飞了出去。 身体笔直地朝着海面落下,失去意识的那一瞬间,她脑里浮现的是刚才在甲板上黎爷的那句话。 ——你错了,我只喜欢魔术。 游轮的爆炸威力很大,等对面的巡逻艇发现后,立马加足马力让巡逻艇赶紧掉头离开。 韩书瑶已经上到甲板上,看着对面韩夕落入水里,顿时受到刺激晕了过去。 夜安赶紧让人将韩书瑶抬进船舱里。 而就在这时,突然一个身影从甲板上一跃而下。 最先回过神的是高天,只听见高天大喊一声,“阁下。”紧接着跟着跳了下去。 夜安顿时破口而出几个三字经,命令巡逻艇停下,让蛙人下海去找人。 巡逻艇的艇长不赞同地道:“安医生,游艇上不知道有没有放其他的爆炸物,我们留在这儿太危险。” 夜安难得狂躁道:“怕死的统统给我去别的巡逻艇,除了这艘留下,其余的全部返航。” 夜安冷眸看着映着火光的海面,心里的担忧提到了嗓子眼。 庆幸的是游艇上面并没有其它的爆炸物,所以夜安安排的人很快将游艇的火势控制住。看来对方只是打算借着爆炸逃跑而已。 墨瑾辰和高天很快地被人捞了上来,高天还好,只是墨瑾辰跳下去的时候被对面弹飞出的东西砸中了脑袋,下到海里就昏迷过去了。还好高天跟着跳下去及时捞住是沉下的墨瑾辰。 但韩夕却怎么都没找到。 墨瑾辰的伤没什么大碍,当天下午就醒了过来。 之后Z国发生了一件大事。安全部部长苛政的女儿柯敏在歌剧院制造混乱,绑架韩大将军千金的事被爆在了个大媒体上。 介于媒体的压力,墨瑾辰让人彻查此事,却牵连出一系列苛政贪污受贿的脏事。整个安全部几乎来了个大换血。 而政治上,苛政是副总统的亲信,此番出事虽然副总统撇得十分干净,但毕竟苛政是自己一手提拔起来的,一股让副总统提前卸任的声潮在民众间越闹越大。 处在森林深处的一处庄园,庄园十分破旧,从外面看应该早就被人遗弃。 而庄园的地下却别有一番洞天。宛如一座地下宫殿一般。 第四十七章 继续寻找 幽暗的石室里,一名男人坐在沙发上看着面前的显示屏,里面正播放着副总统被民众围堵的消息。 男人嘴角冷扬,被火烧过的脸给人一种不寒而栗的狰狞。 突然,一名穿着西装的男人走进石门,毕恭毕敬道:“黎爷,那边打了电话过来。说此番的布局还算满意,但却隐约有些微词。” “看来‘他’是不满意没看见韩夕的尸体。”黎爷笑道。是怕韩夕会没死透。不过想想六年前伤成那样还能活下来,那人的担心倒不是空穴来风。 男人低着头不说话。 黎爷拿起遥控器关掉电视,起身往室外走去,但走到门前脚步微滞,“墨瑾辰还在让人沿着海域搜索?” “是的,黎爷。”男人转身,低着头回道。 黎爷冷笑,冷冷地留下一句,“他倒是不死心。”抬步离开。 夜晚的墨园显得格外的寂静,一辆车缓缓地开到城堡前的院子停下。 夜安从车里走了下来,见给自己开门的尽然是高天,微怔。不过转而就明白墨瑾辰的状况很不好,否者高天不会站在这儿等他。 两人进来城堡往楼上走去,路上夜安问道:“阁下烧还没退?” 高天眉头紧蹙摇了摇头,“阁下这几天基本没合眼,不肯休息,早上体温刚退一点,晚上却窜得更高。” 夜安脚步在厚重的房门前微停,“搜救队还没撤回来?” 高天摇了摇头,“没有。” 夜安眉头紧蹙,已经过去一个礼拜了,基本真能找到,找到的也只能是尸体,这个道理一般人都明白,墨瑾辰如何不明白。 高天担忧地看着夜安道:“夜安,我怕阁下会像六年前那样。” 高天的忧虑同样是夜安的。六年前的场景和现在太像,那时墨瑾辰表面上看上去没事,依旧出席着大大小小的会议,出国访问。只是不断地派人到处去找韩夕的身影。表面上看上去没事,直到李管家发现墨瑾辰经常夜里跑到花屋去,对着空气自言自语。那时他们才发现事情的严重。 夜安叹了口气推开厚重的门,门里墨瑾辰正拿着文件聚精会神地看着。对于夜安和高天的到来似乎并没留意。 这时,墨瑾辰放在手边的手机突然响起,墨瑾辰接通,隔了不到半分钟就听见墨瑾辰大骂,“废物,一群废物。接着给我找,找不到就让他们一直给我泡在海里。” 而后墨瑾辰挂断了电话,接着猛地将电话摔到地上。而后拿起文件继续看起来。仿佛什么事都没发生过一样。 夜安和高天对视,用眼神询问高天墨瑾辰这样的情况什么时候出现的。 高天压低了声音道:“三天前,海上搜寻队打算收队。阁下把他们大骂了一顿,而后每接到电话就会变得暴躁不堪。” 夜安眉头紧蹙,墨瑾辰的情况比他想象得要严重。 夜安上前,夺过墨瑾辰手里的文件,“你还在发烧,去床上躺着。这文件不会长腿跑了。” 墨瑾辰眉头拉拢,“夜安。”声音微沉。 夜安无所畏惧地看着墨瑾辰,“自己去床上躺着休息,或是我让人给你打针。二选一。”敢如此威胁墨瑾辰还能活着的,也就夜安了。 不过夜安不是威胁,而是真的能够干得出来。毕竟六年前夜安就干过如此的事。 墨瑾辰揉了揉太阳穴,嘴里说着,“我不困。”但眼底的黑眼圈却没有一丝的说服力。 夜安冷哼,“随你,爱怎么折腾怎么折腾。”一边儿道一边儿从药箱里拿出几粒药递给墨瑾辰,接着催促道:“退烧药,赶紧吃。吃了我好回去睡大觉。” 墨瑾辰冷硬的眉头微皱,接过夜安手里的药。 高天递过水杯,“阁下。” 墨瑾辰看了眼高天手里的水杯没接,直接把药丢进嘴里咽了下去。 十分钟后,夜安和高天一左一右架着全身发软的墨瑾辰往床边走去。 墨瑾辰倒在床上昏昏沉沉地睡了过去。 高天见状看了夜安一眼,一副了然道:“你给阁下下药?” 夜安耸了耸肩,“否者你有更好的办法让阁下乖乖睡觉休息?” 高天无话可说。 韩夕失踪的第二个礼拜。 今晚夜色宁静而怡然,白天的时候下了一场暴雨,将空气中的燥热带走了不少。 入夜后,淡淡的清风伴随着浓密的花香萦绕在整个花房之中。 月光从花房的顶端投射了下来,落在立在花房里的人影身上,带着零星的微光透着一股若有似无的孤寂。 高天推开一整片用水晶打造的水晶门,走进了花房。刚才他去书房找阁下,不见阁下的身影,他就想到阁下会在这儿。这花房是八年前阁下让人为韩夕建的。 “阁下。”高天走到墨瑾辰身后轻唤了一声。 墨瑾辰幽冷的双眸凝视着面前的一株白色的玫瑰,眼神里带着淡淡的暮气。 “高天,她回来后从未来过这儿。”低冷的声音带着些许的嘶哑。 高天眉头紧蹙,韩夕失踪已经一个多礼拜了,海上巡逻队依也搜寻了近一个多礼拜,今天下午一场暴雨侵袭了整个首都。 暴雨褪去后,浑浊的海面上漂浮着一件单薄的裙子,是那天韩夕穿在身上的裙子。 裙子已经面目全非,当他把裙子送到阁下跟前时。阁下紧紧地拽着裙子,什么话都没说,就这样凝视着,足足一个下午。 而后阁下吩咐回墨园。 “高天,让巡逻队继续找。”墨瑾辰低哑的声音突然道。 高天瞳孔微紧,“阁下,下午送来的裙子——” “下午送来的什么裙子?”墨瑾辰反问。 高天眼微撑,凝视着墨瑾辰,嘴开合了几次,最后低头道:“是,阁下。” 墨瑾辰暮气沉沉的双眸凝视着前方。 高天从花房离开后立马拿出手机打算给夜安打了电话,阁下刚才的情况和六年前的场景交叠,高天心里担忧不已。 而就在高天手指刚触碰到手机屏幕时,一个电话打了进来。 高天接了电话,一脸紧绷地转身进了花房。 “阁下!”高天看着墨瑾辰的背影。 十分钟后,李管家匆忙赶来花房。 夜色下,火将漫天的黑映出一道道妖艳的光彩。 李管家脚步倏地停了下来,看着站在离花房外不远处的墨瑾辰毕恭毕敬地唤了声,“阁下。” 墨瑾辰冷冷地看着前面被大火包裹住的花房,眼里被一层层冰霜所覆盖。 第四十八章 韩夕出现 国际机场航站楼VIP候机室里,莫千儿看着一脸惨白坐在沙发上的韩夕担忧道:“你身体还受得住吗?” 韩夕微微点头,其实她现在状况很不好。伤口发炎已经引起了发烧,恐怕再撑不到半个小时她就会晕过去,所以她必须抓紧时间。 莫千儿握住韩夕的手,“再坚持一下,到了瑞士一切都会好的。” “嗯!”韩夕轻应了一声,但低垂的眼下却透着暗光。 “千儿,我想喝水。”韩夕干哑的声音道。 莫千儿微怔,看了看四周,而后看着韩夕已经干得起壳的嘴唇想了想,“你等等,我去给你接。” 莫千儿对着站在韩夕身旁的两名男人使了个眼神,示意让他们看好韩夕,转身去给韩夕倒热水。 莫千儿刚离开,韩夕缓缓站起身,身旁的两名男人立马警觉,其中一人上前一步道:“韩小姐,有事?”语气听上去还算恭敬,但却透着强硬。 “我——”韩夕嘴唇微启,眼眸低下,突然一计拳头打向站在她身前的男人,藏在指缝中的刀片划破男人的脸,顿时血涌了出来。 男人没想到韩夕会出手,没有防备,等回神时,只感觉脸上一阵刺痛。 接着一名路过他身边的女人看着他脸上的血惊声大叫,“啊,杀人了。” 顿时整个候机室乱成了一片,等两名男人回神,韩夕已经趁机而走。 韩夕藏在指示牌后面,莫千儿和两名保镖的脚步声从指示牌前而过。 以她现在的状况她支撑不了多久,最后她选择了向人求助,借了电话打给夜安。 她隐藏在人群里,撑最后的意念躲避着四处找她的千儿。 那天她被游廊的爆破甩到了海里,当时她左肩受了伤,但怕游廊还会发生第二次爆炸,她努力地潜水往外游。后来她晕了过去,再醒来时已经在一间小木屋里,救她的是千儿。 千儿和红姐觉得陌陌的事已经解决,她应该立马离开Z国。但她不想,六年前的个男人出现了,也就是说幕后的主使者也盯上她了。她不会在这个时候离开,她要报仇。 但红姐却下令让千儿强行带她离开,她才不得不出此下策。 脑袋越来越混沌,她最多撑不过十五分钟,夜安那家伙为什么还不来? 而就在她焦虑时,周围突然安静了下来。 她狐疑地抬头,就见一群穿着西装的男人将她周围的人群疏散开来,接着将她围困住。 她眉头紧蹙。 原本热闹的航站楼突然安静了下来,是那种静得连一根针落地都能听见的宁静。 她蓦然一笑,能有如今架势的人,在Z国她只想得到一个人。 果然,围着她的人从中间分开了一条道,接着墨瑾辰出现在她眼里,不过他那一张脸寒得比冰还冷。 墨瑾辰不急不慢地向韩夕走去,步伐依旧高雅沉稳,但捶在身旁紧握的手却透露了他此刻的心情。 他在她跟前一步的距离停了下来,她右肩靠在墙上,抬头看着他。 两人就如此静静地凝视着。 她的眼神淡漠,他亦然,只是淡漠下多了一份寒。 “好玩吗?”他低沉的声音突然道,在空寂的航站楼里显得格外地清冷。 她一笑,“还行。” 他突然伸手,缓慢而优雅地抓住她的下巴,“看着我让人疯狂地在海里寻你,很过瘾?”他的声音依旧不急不慢,但却让人不寒而栗。 她嘴角依旧挂着浅浅的笑,没说话。他在找她,她知道,千儿有告诉她。就是因为他的寻找,红姐才会下令让千儿强制带她回去。 “韩夕,我说过戏耍我的后果是你无法承受的。”他冰冷的声音刺破夜色的宁静道。 她妖娆地一笑,“是吗?”轻问道。 他冷眸划过一抹寒厉的光,捏着她下巴的手猛地握弄,那力度仿若要将她的下巴捏碎一般。 而她的脸上的笑却没有减少一分一毫。 而那笑容看在他眼里仿若在嘲笑他这几日来的愚蠢,就如此这六年来一样。 她彻底地激起了他掩藏在内心深处最隐晦的邪恶,他低头,毫不犹豫地啃噬着她的双唇,是真的用力地咬。 她吃痛地想要推开他,双手却被他猛地反剪到背后。 左肩的伤口被扯到,她额头冒出冷汗,脸色惨白没有一丝的血色,但嘴里却充斥着血腥的味道。 他尽然将她的嘴咬破,混合着血的吻变得如夜色森林里的妖媚一般。 良久后,他放开她的嘴唇。手覆盖在她脸上,指腹缓缓地磨蹭着她红肿带着血迹的嘴唇。 她冷眸静静地凝视着他,寒冷而淡漠。 他眼微深,倏地拉着她的手拖着她离开。 她用力地反抗,他一沉,猛地将她抱起抗在肩头。 突来的拉扯让她肩头一阵剧痛,但她却死死地咬着牙不肯让自己出声。 他扛着她来到停在航站楼外面的轿车前。 他拉开车门将她甩了进去,而后对着坐在驾驶位上的司机低吼一声,“下车。” 司机微怔,而后连忙下车离开。 她被他甩到车椅上,她用右手单手支持其身体,冷冷地看着坐进车里的墨瑾辰,“你想干什么?” 墨瑾辰扯着脖子上的领带,嘴角蓦然划出一抹邪狞的弧度,“你说呢?” 她脸上发白,看着他扯开衬衣的扣子,“墨瑾辰,你赶乱来我不会放过你的。” 墨瑾辰冷笑,“是吗?”他一把攫住她的下巴,“我倒要看看你怎么不放过我。”说着他细长的手指猛地勾住她的裤头,用力地一扯。 她瞳孔一紧,用力地反抗,手却被他用领带困在头顶。 他缓缓地抬起她的腿,冷峻的脸上透着寒厉,“韩夕,从今儿而后你只配做我的姓奴,连做我的女人你都没有资格。” 说着他腰毫无警觉地猛地下沉,她瞳孔蓦地撑大,她用力地挣扎,腰却被他死死的扣住,让她壁不可避,只能无助地承受着他所给予的一切。 “墨瑾辰,你个禽兽。”她停止了挣扎,冷眸凝视着他。 他嘴角冷扬,缓缓低头覆在她耳边,低沉的声音不急不慢道:“我是禽兽,而你注定成为被禽兽蹂躏的姓奴。” 她愤恨地瞪着他,死死地咬着嘴唇。 夜色变得越来越浓,封闭的空间里,两人做着情人间亲密的事,但彼此的脸却冷得没有一丝的温度。 终于在他压抑的一阵低吼中,他趴在她背上喘息着。 她嘴角冷冷地勾了勾,看来结束了。她缓缓地闭上眼。 墨瑾辰放开她,坐起身整理着衣服,面无表情。 第四十九章 她的旧伤 墨瑾辰侧目看着趴在车椅上的她,他伸手将西装搭在她下半身,而后摇下车窗对着车外冷冷地喊了一声,“高天。” 高天立马和司机上了车,两人目视着前方不敢回头。 车看上高架,一路上韩夕都趴在车椅上。墨瑾辰没理会她,只是拿起文件看起来,仿若刚才在车里发生的一切都不过是幻觉而已。 车开进了墨园,车门从外面被拉开,墨瑾辰跨出车门。 城堡前的院子里,李管家领着众人候在那,见墨瑾辰下来立马迎了上前,“阁下。” 墨瑾辰面无表情地看了李管家一眼,抬步往城堡走去,但走了几步未发现身后有人跟上了,停步回身。 车门依旧开着,开门的佣人见墨瑾辰回身看过来,连忙对着车门里面轻唤了一身,“韩小姐。”但没人理他。 佣人眉头微蹙,怕墨瑾辰发火,于是打算弯腰进去看看,但刚有动作,背后变传来一阵凉飕飕的声音,“你干什么?” 佣人心里一惊,立马站直了身子,看着不知何时折返回来的墨瑾辰,“阁下。” 墨瑾辰冷眸看了佣人一眼,虽然只是一眼却让佣人肩膀抖得厉害。 墨瑾辰站直车门前冷声道:“出来。” 但没有人理他。 墨瑾辰冷眸眯起,弯腰钻进车里。车里韩夕依旧趴在车椅上一动不动。 他沉声道:“韩夕,别跟我闹脾气,出来。”闹脾气,她也得有资格。 见她依然不理,他烦躁地伸手不算温柔地一把抓起她的胳膊将她扯起来。 韩夕如同木偶一样任由他拉扯,墨瑾辰瞳孔猛地撑大,因为他目光触及到她的左肩,那里衬衣下,一片红得刺眼的血慕然地映在那。 而此刻他才发现韩夕的不对劲,她整张脸白得跟雪一样,如同没有生气的破碎娃娃。 墨瑾辰暗骂一声,“该死。”接着钻进车里将韩夕抱在怀里,对着车门外大喊了一声,“高天。” 高天出现在车门口,一看里面的情况顿时撑大了眼,立马让司机上车。 韩夕被推进了手术室,左肩的肌肉溃烂坏死引起高烧和肺炎。 手术进行了整整五个小时,墨瑾辰笔直地站在手术门外,面无表情地看着紧闭的手术大门。 高天几次上前劝道:“阁下,去一旁坐着休息一会儿吧!”阁下自己还生着病,也发着烧,如此站着高天怕他身体受不住。 然而墨瑾辰却纹丝不动。 终于,手术室的灯熄灭,大门打开,夜安走了出来。 夜安去掉口罩,看了墨瑾辰一眼,而后对着墨瑾辰身后的高天问道:“他一直站在这儿?” 高天点头。 夜安冷哼,“早干嘛去了?”当韩夕被墨瑾辰抱来时他还以为怎么了,后来一检查,夜安那个惊心动魄,那左肩上的伤口要再晚点处理,整个左手就废了。 墨瑾辰冷硬的眉头微动,很轻,几乎让人无法察觉,“她怎样?”冰冷的声音没有一丝波动。 夜安扯了扯嘴角,没好气道:“还死不了。” 墨瑾辰依旧面无表情,只是幽暗的双眸深了深。 夜安受不了地白了墨瑾辰一眼,“我说阁下,这人找不到的时候,你把自己弄得跟个鬼似的。这人找到了,你这又把人给弄得去了大半条命。您这儿是唱哪出啊?” 墨瑾辰冰冷着脸,“这是她自找的。”他不会忘记她是如何一次又一次地戏耍他,看着他像白痴一样地找她。即便高天拿着证明她已经死的衣服,他却固执地不愿相信。 如今想来,一切都是她的安排。而他一而再再而三地当了白痴。 夜安眼眯起,“我说阁下,咱话能不能说得明白一些。” 墨瑾辰只是冷冷地看了夜安一眼,而后见韩夕被护士从手术室里推了出来,大步跟了上前。 夜安一脸莫名其妙。 高天见状欲跟过去,却被夜安给喊住。 高天看向夜安,“有事?” “高天,咱们谈谈。”夜安突然紧绷着脸道。 高天微怔,很少见夜安如此严肃的神情。一般夜安这样就表示有事,且是大事发生。 两人来到住院部外面的小公园里的喷泉前。 夜安坐在长椅上,摸了摸口袋,而后向高天伸手道:“有烟吗?” 高天微怔,从兜里摸出烟递给夜安。夜安戒烟已经快半年了,如今又抽,看来真的发生什么事了。 夜安点燃烟,大大地抽了一口,浓浓的白烟从他嘴里吐出,直到手里的烟抽了一大半,夜安才开口道:“给小夕做完手术前给她安排了一些检查,发现了一些事情。” 高天微怔,和韩夕有关?如此就算是小事也是大事了。 夜安又大大地吸了几口,直到手里的烟燃尽他丢掉烟头又点了一根。 夜安吐了一团云烟,“她右手的拇指、食指废了。” 高天瞳孔猛地撑大,“怎么会!”高天足足愣了一分钟,终于找到自己的声音道,“是这次受的伤吗?” 夜安摇了摇头,“是旧伤。初步判定是六年前造成的。” 高天微鄂,“可是平时看她用右手没有什么古怪的地方啊?” 夜安看了高天一眼,“她的右手拇指和食指上打了钢筋,她应该是经过了很长时间的复健,简单的动作应该没多大问题,但如果是复杂而精细的动作就没办法做到了。” 高天瞳孔微紧,他当然知道夜安口里所谓的复杂而精细的动作指的是什么。韩夕自幼的理想。 夜安微微抬头看着前面的喷泉,耳边回想起十四岁的韩夕站在他面前,一脸自信地道:“夜安,总有一天我会成为比你还厉害的医生。” 他当时只是眉头挑了挑,比他厉害,小丫头口气挺大的。 不过当她十五岁拿到皇家医学院的录取通知时,他知道一年前在他面前夸下的不是海口。这小丫头真的把他当成了目标。 只是如今她的手废了,他不想去想受了如此重的伤她是如何咬着挺过那艰辛的复健让拇指和食指能恢复到如今这样的程度,但对她的梦想而言,一切都成了泡沫。 第五十章 腹黑的人 夜安手里的烟烧到了头,烫到了他的手指。他手微抖,烟头掉到了地上。就是这样轻微地烫了烫,他心里都发紧。他无法想象六年前她到底经历了什么事。 夜安凝视着前方,“高天,六年前的事我总觉不像我们所认为的那样简单。”那天韩夕让他想办法查出六年前离岛爆炸事件的真相。他暗中做过调查,所有的证据都指向离岛上别墅的爆炸是韩夕做的。 爆炸后,别墅里的监控影像全部都别摧毁了。只有两段录像经过墨瑾辰的修复保存了一下来。其中一段录像是韩夕站在客厅手按下炸弹起爆器的画面。 而诡异的事情就在于,韩夕按下起爆器后并未离开别墅。至少从别墅外围的监控录像上面看从别墅的爆炸声响起到大火被扑灭,整整十个小时,没有韩夕出来的画面被捕捉到。 也就是说韩夕按了起爆器后根本没离开别墅,那样的爆炸,基本将别墅夷为平地,加上而后的大火如果韩夕没有离开,根本不可能活下来。 但如今出现在他们面前的却又是真真切切的韩夕。 高天眉头紧蹙,看向夜安,“你这话是怀疑——” 夜安微微侧头看着高天,“我闻到了一股阴谋的味道,我感觉六年前我们可能都被人给耍了。” 高天瞳孔猛地撑大。 两人沉默了半天,最后高天先开口,“这件事我会让人秘密去查。” “嗯。”夜安点头,“不过在查到真相之前先不要告诉阁下。” 高天眉头紧蹙,看了夜安一眼,而后点头。只是眼底却藏着一抹淡淡的光。 “对了,今天阁下发什么疯啊?”夜安突然问道。 高天想了想,把下午找到韩夕那天穿的裙子的事和墨瑾辰去机场逮韩夕的事大致说了一遍。总总迹象都证明他们又被韩夕给耍了。 夜安听完后却沉默了半天道:“这中间会不会有误会?” 高天眼眸微眯,“误会?”如此铁证如山,还会有误会? 夜安侧头看了眼高天,没有说什么。高天和墨瑾辰都是个认死理的人,在没有证据下说的话他们都不会相信。所以他也懒得废口舌,等他拿到证据再给他们看。 只是夜安似乎想得简单了。 高天和夜安分开后直接去了病房,因为高天知道墨瑾辰肯定在那里。 高天敲了敲门,推开门走了进去。 “阁下!”高天走到坐在沙发上的墨瑾辰跟前。 墨瑾辰黝冷的双眸微抬,看了高天一眼,“夜安找你呢?” 高天点头,以阁下的精明夜安那点心思逃不过阁下的双眼。 “他说了什么?”墨瑾辰问道。 高天眉头紧蹙,“夜安说韩小姐的右手拇指和食指废了。” 墨瑾辰黝黑的瞳孔微深,但却未露出意外。他起身走到床边,居高临下地凝视着病床上的韩夕,目光缓缓的移动,最后停留在她放在身旁的右手上。 “还有呢?”墨瑾辰清冷的声音道。 高天微思,“夜安对六年前的事起了怀疑。” “他查到什么?”墨瑾辰问的。 高天微微摇头,“仅仅只是怀疑,并没有查到什么真凭实据。” 墨瑾辰冷眸微眯,凝视着韩夕半响,冰冷的声音道:“夜安不是个多事的人。” 高天微怔,阁下的话的确不错。虽然夜安和韩夕关系很好,但夜安是个喜欢装糊涂的人,不会自发地去探究什么。也就是如此的性格,所以夜安适合当医生,而不适合参与政治。夜安会主动地去调查六年前的事,肯定是有人拜托他。这个人只会是韩夕。 其实对于六年前的事阁下早就有所怀疑。只是有些事没有证据阁下不会去相信,所以他们还在查。 墨瑾辰清冷的声音突然道:“高天,你说她还值得我相信吗?”如同是在喃喃自语。 高天眉头紧蹙,思量半响却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对于韩夕的背叛高天比任何人都清楚,连他都无法再相信韩夕,更何况是阁下。 “高天,她对夜安似乎很信任。”墨瑾辰低冷的声音突然道,话题猛地一转,仿若刚才那句问话不过是高天的幻觉而已。 高天微鄂,阁下声音一如既往的平淡,但怎么都让人听得有些发寒。 “阁下,夜安和韩小姐认识许久,韩小姐信任夜安也是应当的。”高天道。 墨瑾辰冷冷一笑,“她与夜安认识比你我久?” 高天心里一惊,立马道:“阁下,夜安和韩小姐只是朋友之情。” 墨瑾辰冷眸微眯,微微侧头看向高天,却突然道:“高天,我记得以前你唤她‘小夕’,什么时候改的称谓?” 高天后背发寒,头微低,“属下与韩小姐不过点头之交,该有的礼数不可乱。”高天还记得九年前自己无故被调去特训营去的事。那可是魔鬼般的训练,几乎要了他半条命。一次被派去他不知原因,被调了五次后他还不知道原因,他就活该死在特训营了。 墨瑾辰薄唇微勾,“夜安要是有你这样的自知之明就好了。” 高天只能心里“喝喝”两声。阁下有时候挺腹黑的,只是夜安这家伙似乎也很喜欢虎口拔牙。 “高天,你说把夜安丢去特训营,他能活着回来不?”墨瑾辰突然道,仿若只是随口一说,却让高天暗自替夜安抹了一把冷汗。 墨瑾辰在床边坐起,细长的手指缓缓地划过韩夕右手的拇指和食指。她掩饰得很好,只是当他第一次看见她用左手拿筷子就有些怀疑了。 他几乎每晚都抱着她,两人身体一次又一次地紧密结合,她的身体他比任何人都熟悉。又如何发现不了她右手的残缺。只是他在等她自己告诉他,不过看来她并没有打算要告诉他。 韩夕醒来已经是第二天下午了,她的头很沉,全身如同散架了一样。特别是左肩膀,如同火烧一般地痛。 韩夕深深地吸了口气,用右手撑起身子坐起来,而后吃力地把脚放到床下。 第五十一章 开始调查 这时,病房的门推开,护士走了进来,见韩夕似乎打算下床。疾步到床边,将手里的盘子放在床头柜上,扶住韩夕的右手道:“韩小姐,你刚醒过来不宜下床,还是在床上躺着的好。安医生待会儿就过来。” 韩夕冷眸看了护士一眼,并未听劝,赤着脚走到一旁沙发上坐下。 虽然只是几步路,但她额头却渗出了汗珠。 她看了眼刚才护士放在床头柜上的盘子,里面放着一些药瓶,应该是给她送来的药。 “有止痛药吗?”她看着护士问道。 护士微怔,还没来得及回话,一个声音插了进来,“我以为你不怕痛的。” 夜安从房门处走了进来,挥了挥手,护士退了下去。 韩夕看着夜安将护士打发下去,应该是有事要问她。看来她的秘密又被夜安发现了,不过就不知道夜安到底发现了多少。 “右手拇指和食指是怎么回事?”夜安开门见山地问道。 韩夕暗自松了口气,原来只是这件事。 她低眼看了眼放在腿上的右手,微思道:“在你们以为我在离岛的时候,被人用木棍一根一根打碎的。” 夜安心里猛地一揪,而后是不解,“你这话什么意思?”什么叫做他们以为她在离岛的时候。 她抬头凝视着夜安,“夜安,如果我说六年前我从未去过离岛,你信吗?”六年前绑架她的人出现了,她要调查六年前的幕后黑手一个人的力量不够。而她唯一能信得过的也就夜安了,所以她愿意赌一次,把六年前的真相告诉夜安。 夜安凝眉,想了想道:“六年前当你被阁下送到离岛后我去看过你,在那我的确见到了你。”虽然隔着玻璃,但他很肯定是她。容貌和举止一模一样。 她淡淡一笑道:“两个假设,你见鬼了,或是这世上有两个我。” 夜安眉头皱成一个“川”字,“现在不是开玩笑的时候。”想了想,夜安将手机拿出来,点开手机里的视频交给她。 她冷眸凝视着手机里的视频缓缓眯起,耳边传来夜安的声音,“离岛的别墅里面阁下让人安装了摄像头,你在离岛上的一举一动都能看见。虽然其他的视频在爆炸中销毁,但阁下花了一个礼拜的时间修复了两段。一段是你在餐厅用餐、一段是你按下引爆器。” 她嘴角冷冷地勾起,视频很清楚,连她用餐时脸上细微的表情都能看见。 说实话,如果不是肯定她精神没有出问题,她也会认为她脑里的那六年前的记忆是她遐想的,视频里的她才是真实的。 可惜,那记忆太痛,痛得深入骨髓,让人无法将它当成假的。 而另一段视频是她按下引爆器画面,那眼里的绝望和愤恨她很熟悉,就仿若她在照镜子一样。 她将手机还给夜安,“夜安,你认为这世上会有一模一样的两个人吗?” 夜安想了想摇头,“即便是同卵双胞胎,摸样再像,但言谈举止却不可能一模一样。” “所以天生的没有,只能靠后天的了。”她清冷的声音淡淡道。 夜安微怔,“你这个假设似乎太过薄弱。要把一个人变成另一个人,容貌上容易,但举止却很难。” “难?如果你认为无法办到,如今就不是这样平心静气地和我交谈。”她淡淡一笑,夜安的脾气她怎么会不知道,只有产生了怀疑才会给她看录像,才会如此平心静气地和她说。 夜安眉头微抬,“的确,我也在怀疑。不过韩夕——”夜安突然严肃地看着她,“你的话我还能信吗?” 她嫣然一笑,“夜安,你有什么可让我图的?”没有所图,就没有必要算计。 夜安黑脸,“女人的嘴太毒小心嫁不出去。”这死丫头,用的着这么诚实的吗?他夜安好歹也是风流倜傥的公子哥好不。 她收起笑容,“夜安,要把一个人的行为习惯完全变成另一个人不是一朝一夕能办得到的事。费如此大的心思仅仅只是让你们以为我自杀似乎有些大材小用了。” 夜安也严谨了神色,“你是说还有更大的阴谋?” 她摇了摇头,“我不知道,也不关心。我如今唯一想要做的就是把幕后黑手揪出来,到时候一切都会有答案的。” 她眼里划过一抹狠绝,到时候她会让那人知道算计她的下场会有多惨。 “对了,你这次受伤的事阁下似乎有所误会。”夜安突然道。 “是吗?”她不慎在意地应了一声。 夜安凝眉道:“阁下以为你又安排的一场假死打算离开,但我知道你没有。如果你要离开不会给我打电话,我听得出来昨晚你给我打电话的时候语气有些急迫,应该是在被人追捕。” 她眉头微皱,单单听她当时说话的语气就能猜到这么多,夜安的头脑还真不简单。 夜安抬眼看着她,“我本来打算去调机场的监控帮你解除误会,但昨晚机场监控的录像全部都没了。是不是你的人做的?” 她微怔,想了想点头,“应该是。”以红姐的谨慎,她逃走后,为了千儿的安全肯定会让千儿黑进机场的监控,把昨天所有的影像都洗掉。 夜安眉头紧蹙,“小夕,这六年来你究竟去哪呢?”他能感受到韩夕背后有一股复杂的力量。 韩夕眼眸微暗,沉默是她惯有地拒绝回答的方式,因为她是个懒得撒谎的人。 中午,看护送了午餐过来。 清粥,还有那菜,一看就是只用清水过过的。 还没拿起筷子,她就已经没有胃口了。 “把饭菜收下去吧。”她对着看护道,打算自己去医院的食堂找吃的。 这皇家医院的食堂堪比五星级大酒店,而她是个不喜欢虐待自己胃的人。 看护为难地看着韩夕,“韩小姐,您早餐就没怎么吃,多少吃点吧。” “把饭菜端走。”这次她的声音微沉,透着不容拒绝。 这时,病房门被人推开,高天站在门口挡着房门,墨瑾辰走了进来。 看护一见墨瑾辰便道:“阁下,您来得正好,韩小姐不肯吃饭。” 韩夕冷眸微眯,这状告得也特直白了些吧。 墨瑾辰看了看护一眼,高天上前将看护请了出去。 病房的门关上,偌大的病房内只剩下韩夕和墨瑾辰两人。 第五十二章 搬回他屋 韩夕坐在沙发上,墨瑾辰踩着不急不慢的步伐走到韩夕身旁坐下,看了眼放在茶几上的饭菜,“为什么不吃饭?” 她眼眸微动,冷冷道:“没胃口。” 他冷眸微眯,伸手端起碗,舀了一勺送到她嘴边,命令的口吻道:“张嘴。” 她撇过头,懒得理他。 他眼微深,“韩夕,不要挑战我的耐性,你知道我有一百种办法让你吃饭。” 她眉头微皱,她很清楚他的话不是威胁。 “我自己来。”她沉声道,欲接过他手里的碗,却被他挡开。 “张嘴。”他声音微冷道。 她扯了扯嘴角,张口嘴,粥送到她嘴角,还真不是普通地清淡。 一顿饭,他斯里慢条喂着她,她不急不慢地吃着。 其实她很不明白墨瑾辰,昨晚还那样对她,今天却又如此“耐心”地味她吃饭。墨瑾辰,他到底想干什么。 吃完饭,他拿起餐巾给她擦了擦嘴角。 “夜安说你昨晚给他打过电话?”他突然道。 她微怔,墨瑾辰对于她的误会她知道,只是懒得解释,因为她觉得没必要。不过看来夜安又多事了。 她没说话,只是淡淡地看着前方。 墨瑾辰看着她,其实如果她昨晚告诉他实话,他不会那样对她的。只是以她的个性她不会说,或者说即便她说了他也不会信。终究他们之间剩下的只有猜疑。 墨瑾辰将餐巾丢到茶几上,“为什么要留下?”他低冷的声音突然道。 其实夜安的话他并不全信,所以他去调查了机场的监控,和夜安说的一样,被人用黑客伎俩给删除了。但对他而言,要恢复并不难。 所以当他看见她被那叫莫千儿的人“护送”去机场,和在VIP候机室发生的事,他就笃定了夜安的猜测。 误会解除,而另一个问题接踵而来,她为什么要留下。他不会再蠢地去认为是因为他。 她睫毛微抖,没想到他会问这个问题。为什么要留下,因为她要报仇。但如此的话告诉他只会让他觉得她又谋算什么。 她慕然一笑,“没有为什么,我只是讨厌被人安排仅此而已。” 他黝黑的瞳孔微深,凝视着她,仿若要看穿她一样。这样的目光让她不安。 良久后他收回视线,站起身,“韩夕,我不管你在谋划什么。不过记住我说的话,如果再让我发现你骗我,后果绝对不是你所能承受的。” 她嫣然一笑,“昨晚我已经领教过了。不过阁下何必担心我会骗你,阁下对我而言早就没有要骗的必要。” 墨瑾辰脸猛地一沉,冰冷的目光凝视着她。 她激怒他了,她知道。他骄傲的自尊容不得别人如此挑衅。看来待会儿得麻烦夜安再帮她缝一次伤口了。 不过这次她似乎错估了墨瑾辰,他没有对她动手,只是转身离开,不过脚步踩得倒是十分用力。 而后,墨瑾辰没再出现在医院。她倒觉得轻松。 韩夕在医院住了一个礼拜就出院了,出院回的地方自然是墨园。 回到墨园,一进城堡韩书瑶就迎面而来。 韩书瑶一把抱住韩夕,未说话却先哭了起来。 韩夕眉头皱了皱,伤口被韩书瑶压着有点痛。 一旁的冷心见韩书瑶有些激动,出声道:“书瑶小姐,请注意您的身体。”未了还瞪了韩夕一眼。 韩夕嘴角冷冷地勾了勾,终于出声安抚了韩书瑶几句,韩书瑶收住了眼泪放开韩夕,上下仔细地打量了韩夕一番,松了口气道:“小夕,你没事就好。你知不知道我有多担心你,他们找不到你,我以为你——” 说着说着韩书瑶眼又开始发红。 一旁的冷心冷冷道:“书瑶小姐为了你晕倒了两次,整整在床上躺了一个多礼拜才能下床。”语气里透着苛责,仿若韩夕不该如此另韩书瑶伤心难过,更有让韩夕记得韩书瑶是多么善良地想着她。 韩夕有种想笑的冲动,心里有个想法,等有空了让夜安把冷心的脑袋切开看看,是不是真的跟正常人的构造不一样。 懒得理会冷心这奇葩的人,她看着韩书瑶道:“我没事,你不用担心。刚从医院回来有些累我先上楼去了。” 她的话虽然听上去没什么,但总透着一种疏离让韩书瑶不由地眼里划过一抹落寞。但却只是一闪而过,接着露着担忧的眼神看着韩夕道:“那你赶紧上去休息,晚饭的时候我让李管家上去叫你。” 韩夕微微点头,转身上了楼。 冷心见韩夕的态度十分不悦,“书瑶小姐,你何必拿自己的热脸去贴韩夕的冷屁股。瞧她那孤傲的样子,她真当自己了不起啊!” 对于冷心的数落韩书瑶只是叹了口气摇了摇头转身往城堡外走去。冷心见状跟了过去。 韩夕上到二楼往客房走去,但站在厚重的雕花木门前,拧了拧门把却发现门给锁上了。正当她狐疑的时候,李管家从一旁走了过来。 “李叔,我的房间怎么会打不开。”韩夕问道。 李管家头微低,标准的管家站姿道:“阁下让我给你换了另一间屋。” 她眉头微抬,墨瑾辰,他又要搞什么鬼。 她跟着李叔去她新房间,没想到会上到三楼。这城堡的设计,一楼是完全的功能室,包括餐厅、客厅、公用的影视厅、健身房和室内游泳池;二楼则是给客人用的套房;而三楼是主人的套房和私人的影视厅、书房这些。 如今李叔却带她上了三楼,这不由地让她多想。而当李叔带着她来到墨瑾辰房间的大门前时,她可以说有些发懵。 “李叔,你别告诉我墨瑾辰他大度地要和我换房间?”她语气里带着几分嘲笑。 李管家眉头皱了皱,微微推开厚重的雕花门,“小夕,阁下在里面,有什么问题你自个问阁下吧。” 这两年轻人的事他还是少参与的好。 她眼眸微眯,看了李叔一眼大步走了进去,她倒要看看,墨瑾辰他又想干什么。 门在她身后关上,屋里的窗帘都拉上只留了几盏壁灯,所以屋里的灯光并不是很亮。 墨瑾辰靠坐在沙发上,身上穿着定制的西装,领带被扯开,比起电视里看见的高贵清冷多了几份随意。他闭着眼,脸上隐约透着些疲惫。 原本紧闭着双眼的墨瑾辰似乎听见了脚步声,眼帘掀开,黝黑的瞳孔看向她,低沉的声音道:“过来。” 她眉头皱了皱,缓缓地走到沙发前,他拉住她的手,轻轻一带她跌坐在他腿上。 他动手挑开她胸口的扣子,她眉头紧蹙,声音微微压低,“墨瑾辰,你干什么?”那天晚上的事她还心有余悸,着家伙禽兽起来根本不是人。 他抬眼看了她一眼,动作继续,直到她左肩的伤口露了出来,他细细的看了看贴着的纱布,确定没有问题又帮她把衣服拉上。 第五十三章 曾经记忆 韩夕眉头皱了皱,耳边传来他微冷的声音,“知道肩膀有伤还让她这么抱着,脑袋里装的什么?” 她愣了愣,随即明白他是在说刚才在楼下韩书瑶抱她的事。 她眉头皱了皱,“墨瑾辰,你不会变态地在墨园里面安了摄像头吧?”否者他怎么会知道韩书瑶在楼下抱她的事。不过夜安说,当年他让人在离岛的别墅里到处装了摄像头,由此看来这变态的事他的确做得出来。 他眉头微抬,放在她腰间的手一捏,她眉头皱了皱。 他伸手娴熟地将她捶在耳边的头发挽到而后,“你的建议我可以考虑。” 她微怔,考虑什么,该不会是在城堡里装摄像头吧。 她甩了甩头,没忘记她来的目的。 “墨瑾辰,李叔说你要跟我换房间?”她道。 他眉头微抬,握住她的右手在手心里把玩,“他这么跟你说的?” “李叔说你让他给我换房间,他把我带到你房间门口。这不是很明显的事吗?”她自然而然道。 他把玩着她手的手微微用力,她吃痛地皱了皱眉头。 “什么时候学会装糊涂呢?”他黝黑的瞳孔凝视着她道。 她扯了扯嘴角,“墨瑾辰,你别忘了韩书瑶可住你隔壁,你这样做不怕她伤心?” 他佯装认真地想了想,“的确是个问题,所以以后你进屋的时候小心点,别被她看见了。” 她那个气,哼声道:“这墨园可是人多口杂,你怕人告诉她?”她怎么忘记了那天被他从机场带回来他说过的话,虽然她知道墨瑾辰那天生气是误会了她。但他们之间的误会又岂止着一出。 他们之间早就没有了信任,所以即便那天她知道他误会了,但却没有解释,因为即便解释在他看来也不过是狡辩而已。所以她懒得浪费口水。 “放心,他们不敢。”他淡淡道。 她瞪了他一眼,“墨瑾辰,有没有人说你很无耻。” “除了你,没人敢。不过对你我倒很喜欢做‘无耻’的事。”他看着她露出一抹邪魅的笑。 她心里一悸,发现自己在浪费口水,起身打算离开。但他放在她腰上的手却突然用力扣住。 她眉头微皱,接着他倏地抱着她站起身。她吓得立马抱住他的脖子。 他抱着她往卧室走去,她看着越来越近的床心里一紧,“墨瑾辰,你要干什么?” 他薄唇微勾,单脚跪在床边,将她放到床上,而后一只手撑在她身旁,“你说呢?” 她脸爆红,“墨瑾辰,我身上还有伤。” 他眉头微抬,“我知道。” “知道你还——”她怎么忘了他这禽兽的本性。 他翻身在她身旁躺下,而后侧身将她拉入怀里,小心地避开她的左肩的伤,“你有伤和陪我睡觉有冲突吗?” 她大大的眼角眨了眨。 他淡淡一笑,“还是说你不单单只是想陪我睡觉这么简单。”他伸手在她额头一弹,“看不出,你倒是挺色的。” 她脸爆红,“谁色呢?” “那你刚才误以为我要对你做什么?” “我——”她那个气,她发现跟墨瑾辰这种不要脸的人说话很伤身,所以她打算来给沉默是金。 他淡淡一笑,伸手在她头上揉了揉,“不逗你了。我困了,三十几个小时没合眼,陪我睡会儿。” 她看着他眼里毫不掩饰的困意,去医院接她回来的是高天,在路上高天见她寒着脸以为她在气墨瑾辰没来接她。自以为是地解释了一大推,她才知道他这一个礼拜去了A国,那天中午来看她后直接去了机场。 上次歌剧院发生枪击的事件,A国的弥勒公主在表演团里,所以事情上升到了国际关系问题。这才是墨瑾辰匆匆去A国访谈的缘由。 他宽大的手突然握住她的右手,她微鄂,而后心里猛地一紧。因为他看似随意,却别有意图地用指腹轻轻地磨蹭着她的拇指和食指。 她早该想到的,夜安发现她右手被废的事不可能不告诉他的。 她以为他会问她原因,心里也想好了说辞,当然不是真话。只是他终究什么都没问,只是将她搂入怀里。 不稍许她耳边传来他匀称的呼吸声,看来他已经睡着了。 她微微动了动想从他怀里退出,但她刚动他环着她的手就紧了紧,稍许含糊的声音从他嘴里发出,“乖——”而后他的手在她背上轻轻地拍了拍,有点像大人哄小孩睡觉一样。 韩夕脸猛地一僵,因为他这无意的一个动作让她想起了以前。 那时她十五、六岁,是个精力旺盛的年纪。她每天除了上课就是跟着导师做实验。不会太累。但他却不一样,那时他已经开始跟在老总统身边学习政务。所以除了原本安排的课程外,每天就是往总统府跑,回到墨园基本上都是十一、二点。 她几乎每晚都窝在他床上,看着导师给她的手术录像等着他回来。 但每次他回来后洗了澡头沾到床就睡着,她等了一晚上除了晚安一句话都没说上。气得她在他怀里钻来钻去的,就为了不让他睡。 而对于她这幼稚的举动,他总是叹了口气,说一声,“乖。”而后用手在她后背轻轻地拍着,让她是又好气又好笑。 她睫毛微颤,她以为这六年她已经忘记了过去。至少在被他抓回来前她已经有好几年不曾再想起以前的事了。 她嘴角冷冷地勾了勾,缓缓地抬起右手。他突然对她没了刚重逢时的剑拔弩张,是因为这废了的右手吗? 还是说因为在游艇上她救了韩书瑶,救了他的宝贝让他觉得她其实没这么讨厌。 她冷笑摇了摇头,是什么原因重要吗?反正她又不在乎。 她原本以为她会干瞪眼等着他醒来,不过没想到她既然睡了过去。很少有的情况,毕竟这六年来最为困扰她的就是睡眠。 即便在医院的日子,除了吃了药能睡上一两个小时,她基本都是睁着眼到天亮。 所以她不知道当她闭上眼时,另一双眼缓缓睁开,如黑夜一眼深邃的瞳孔却露出难有的复杂,一声轻叹后又缓缓合上。 韩夕醒来的时候已经是下午六点了,她看了看手表,她竟然睡了三个多小时。 身边已经没有墨瑾辰的身影,她用右手撑起身,掀开被子下了床。 刚走过拱门,浴室的门突然拉开,墨瑾辰走了出来。 他腰上围着浴巾,头发还滴着水,看来他刚洗过澡。 第五十四章 拿回东西 “醒了?”墨瑾辰走到她身边,淡淡的沐浴露的味道迎面而来。 这时门外传来一阵敲门声,几秒后门被推开一条细缝,李管家的声音传来进来,“阁下,晚餐备好了。” “进来。”墨瑾辰清冷的声音道。 李管家推开门走了进来,身后跟着两名女佣。 墨瑾辰看着她道:“乖乖坐在沙发上等我。”而后转身进了衣帽间。 两名女佣跟着进去。 她扯了扯嘴角,走到李叔跟前,“李叔,我以前住的那间屋的钥匙可以给我一下吗?”墨瑾辰既然已经决定让她来他房间住,以他的个性决定了的事就不会改变,她也懒得跟他吵。不过她得把她的东西拿出来。 李管家微怔,“小夕,你要钥匙做什么?” “我的衣服都还在屋里。”她随便找了个借口。 “上午阁下打电话让我已经把你的东西拿上来了。”李管家道。 她眉头皱了皱,“也许女佣有漏掉什么,我去看看。” 李管家想了想,“房间门已经打开了,你——” 话还没说完就见韩夕转身离开,“小夕,阁下让你在屋里——”等着。 韩夕下到二楼,进到她以前住的房间,把门关上径直地往床边走去。 她打开床头柜,拿出放在里面的一本厚重的文学名著,而后翻开松了口气,东西还在。 她立马将藏在书里的药瓶拿起塞进裤兜里。 “在找什么?”身后突然传来墨瑾辰的声音。 她心里一紧,将书合上,转身一脸淡定道:“找我的书。” 墨瑾辰走到她跟前,接过她手里的书,眉头微抬,“高老头?你什么时候有兴趣看这种书了。” “无聊的时候打发时间。”她淡淡道。 墨瑾辰冷眸微眯,翻了几页,“还是法文?” “Bêteorgueilleuxinsensé”她用纯正的法语道。 墨瑾辰眉头微抬,合上书,直接拿起书在她头上一敲,“敢骂我是愚蠢的自大狂。” 她脸抽,墨瑾辰有着让人嫉妒的语言天赋,会的语言加起来不下十种。自然法语难不到他。 他把书丢掉床上,拉起她的手往屋外走去,“下楼吃饭去。” 她偷偷地看了眼躺在床上的书暗自松了口气,看来这关她算是混过去了。 楼下餐厅,韩书瑶端坐在长桌前。一身定制的礼服将其曼妙的身姿衬托得犹如画中仙一眼,脸上上了一点淡妆,掩去了病态,增添了几分高贵的气质。 今天下午韩书瑶从女佣的嘴里才得知墨瑾辰提前回国了,而且已经到墨园了。原本她想去看看他的,毕竟一个礼拜没见到了。但李管家说他在休息,她也不好去打扰。 回到屋里,她立马让冷心帮她挑了衣服,来来回回换了好几套,弄得自己有点气喘吁吁才最终找到了还算满意的一件。 带着期待的心情坐在餐桌上等着,只是当她看见墨瑾辰牵着韩夕的手出现时,眼里的期待变成了落寞。 虽然很快她把自己的情绪掩饰在轻柔的浅笑中,但还是被站在一旁的冷心捕捉到。 冷心愤恨地瞪了一眼韩夕,因为有墨瑾辰在也不敢太过放肆。 墨瑾辰拉着韩夕在餐桌前坐下,李管家让女佣上菜。 晚餐李管家让人备的是中餐,且都是偏淡的菜肴。一看就是有心人提早吩咐过的。 不过韩夕看着一桌的清汤寡水可就没有心思去细想这么多了。她只知道在医院她被夜安整整喂了一个礼拜的清粥加水煮的青菜,好不容易熬到出院,大鱼大肉就算了,但怎么也该让她沾沾荤吧! 终于让她看见女佣端了一盘水煮肉上来,但她筷子刚沾到肉,就被人给无情地打掉。 “李管家。”墨瑾辰清冷的声音淡淡道。 而后就见李管家麻利地把她手里沾了红油的筷子给换掉,让她连舔舔油解解馋的机会都没有。 她冷眸微眯看向墨瑾辰,墨瑾辰却一副怡然自得地吃着她刚才想夹的水煮肉。 她脸抽,她再次觉得这家伙是故意整她的。刚才在楼上她还想他转性了,看来劣根性是很难除的。 这时两名女佣一人手里捧着一个盅走了过来,分别放到了韩夕和韩书瑶的跟前。 “这是?”韩夕看着她身旁的女佣问道。 女佣毕恭毕敬道:“韩小姐,这是药膳。” “药膳?”她眉头微皱,看着坐在对面的韩书瑶解开盖子,拿起汤勺不急不慢地吃着。 韩书瑶的体弱,几乎每天都是用药膳养着的。 不过让韩夕不解的是,韩书瑶的药膳为什么她也要喝一份。 解开盖子,一股浓浓的中药迎面而来,她立马盖上盖子,把面前的盅推开,一脸嫌弃道:“赶紧拿走。”这味道,闻着她就想吐,更别说让她吃了。 女佣为难地看向一旁的墨瑾辰。 墨瑾辰给女佣使了个眼神,女佣退到了后面。 墨瑾辰拿起筷子夹了一块肉放到自己碗里,不轻不重的声音道:“自己吃,我喂你,二选一。” 韩夕脸抽,让他喂,可能吗。她目光不经意地看向韩书瑶,虽然韩书瑶依旧不急不慢地吃着药膳,动作有条不紊,一如既往的落落大方。但低垂的眼里一闪而逝的落寞还是被她所看见。 她眉头紧蹙,有些搞不明白墨瑾辰了。她还记得六年前,但凡她做出一点让韩书瑶皱眉头的事,那等待她的恐怕就是一个晚上站在院子里的惩罚。不管刮风还是下雨,她都得站到天亮。 而现在,他的一举一动都让韩书瑶在暗自伤心,但他却仿若未发现一样。而那天在游艇上他选择救韩书瑶时又是那样的决然。 墨瑾辰,他究竟在想什么?让人无法弄清。他从来都是个让人摸不透心思的人。所以她也懒得去猜了,反正早就无所谓了。 她叹了口气,端起盅借口盖子,闭气,一口气把里面的汤给喝完。而后立马结果一旁李叔递来的温水涮口。那味道,她估计这辈子都很难忘记。她再次佩服韩书瑶是怎么吃得这样淡然的。 第五十五章 不欢而散 这时高天从餐厅旁的小门走了进来,走到墨瑾辰跟前在其耳边低语了几句。 墨瑾辰微微颔首,高天又退了出去。 韩夕拿着筷子,又一口没一口地喝着粥,吃着水煮青菜。 墨瑾辰放下筷子,拿起餐巾擦了擦嘴,突然道:“别墅那边已经修葺好,明天你就搬回去吧。” 原本正在吃饭的韩书瑶拿着筷子的手猛地一僵,斜长的睫毛颤抖,眼里蒙上了一层淡淡的雾气。 韩书瑶轻柔的声音对着一旁的冷心道:“冷心,待会儿上楼帮我收拾一下行李。” 冷心眉头紧蹙,看着韩书瑶又是心痛,愤恨地目光射向韩夕。 韩夕抬眼看着韩书瑶,她看得出来韩书瑶很难过,但却在隐忍着不让自己表现出来。 韩书瑶拿起筷子夹了一夹面前的蔬菜放到自己的碗里,想继续用餐,但吃了几口终究有些难以下咽。最后缓缓地放下筷子,拿起餐巾擦了擦嘴,抬头看着墨瑾辰温柔地一笑道:“阁下,我吃饱了。您请慢用。” 而后起身,转身离开。 韩夕看着韩书瑶的背影,其实她挺佩服韩书瑶的忍耐,明明不喜欢墨瑾辰的安排,明明心里难受却能佯装什么事都没有。乖乖地听从墨瑾辰的安排。有时候她真的有些看不懂韩书瑶。 “不许挑食。”墨瑾辰清冷的声音传入她耳中,拉回了她的思想。 她看了眼他夹到她碗里的胡萝卜,眉头微皱,抬头看向墨瑾辰,“她很难过。” 墨瑾辰微怔,给她夹菜的手微滞,“所以呢?” 她问道:“你送她离开是因为那次绑架吗?”她在猜测。墨瑾辰有个保护得十分严实的女人在Z国不是秘密,但没有人知道那人是韩书瑶。 这些年,关于墨瑾辰的绯闻不少,但没有女人真正进入过墨园。所以韩书瑶那样大张旗鼓地进墨园,自然让有心的人将韩书瑶和那传说中的女人联系在一起。 加上上次在游轮上墨瑾辰公然表示救韩书瑶,现在那些传闻估计已经满天飞了。墨瑾辰现在让韩书瑶离开墨园,大有用行动来撇清和韩书瑶的关系。 如此做是想保护韩书瑶。 墨瑾辰冷眸瞥了她一眼,“你什么时候开始学会用脑了。”语气里带着些许的讽刺。 她冷冷地勾了勾嘴角,“阁下,与其在这儿跟我抬杠还是赶紧去和韩书瑶解释一下的好。她恐怕误会了。” 墨瑾辰黝黑的瞳孔深了深,“你想让我去安慰瑶儿?” 她噗嗤一笑,“阁下,那可是您的宝贝。怎么说得像成了我的宝贝一样。” 墨瑾辰脸寒了下去,幽冷的目光紧紧地凝视着她,“以前你不是这样的。” “以前——”她冷眸微动,垂下眼,“以前是我无知做了许多可笑的事。”所以才会无意中差点害死韩书瑶,气得他将她送走,让她过了近六年的地狱生涯。 墨瑾辰猛地放下手里的筷子,站起身转身离开。 餐厅里女佣吓得大气不敢喘一下。李管家走到韩夕跟前叹了口气,嘴张张合合了几次,话没说出口却被韩夕抢了声道:“我吃饱了。” 说着她放下筷子,跟着离开餐厅。 李管家看着韩夕的背影又是一阵叹气,而后挥了挥手,“都收了吧。”好好的一顿饭,又闹得如此不欢而散。两个倔强的人。 韩夕上了楼,房间里没有墨瑾辰的身影,她蓦然冷笑,转身打算去外面走走。刚出门就见韩书瑶的身影走进了走廊尽头的书房。 韩夕冷眸微动,有些鬼使神差地往书房门口走去。 书房虚掩着,里面韩书瑶略微嘶哑的声音传了出来。 “阁下,我可以知道您让我离开是不是我做错了什么?”轻柔的声音带着落寞的沙哑听得让人不由地想要怜香惜玉。 “为什么这么想?”墨瑾辰低沉清冷的声音传来出来。 “阁下,其实我懂您对我些许只有怜惜之情。我也不敢奢求什么,能够远远地看着阁下对我而已已经足够了。所以能不能恳求你不要送我走。”韩书瑶眼里含着泪却倔强地不让其掉落,可也就是这样,更让人怜惜。 墨瑾辰抬头,微微侧头,放在书房门口旁的花瓶上映出一个人影。 墨瑾辰冷眸微沉,起身绕过书桌走到韩书瑶跟前,“你别胡思乱想,送你走是为了保护你。” 韩书瑶微怔,“阁下,我不明白。” 墨瑾辰叹了口气道:“接你来墨园让外面的人把你当成了我的弱点,上次劫持的事便是因此而来。这里对你不安全,回别墅那边去。我会时常去看你的。” 韩书瑶眼里的泪光淡去,嘴角挂着浅笑,“对不起,是我误会阁下您了。” 墨瑾辰面无表情的看着韩书瑶。 韩书瑶眼帘微低,深深地吸了口气,仿若是鼓足了勇气,上前一步突然抱住墨瑾辰。 墨瑾辰冷眸微眯,手抬起却又放下,因为想起了门外的某人。 韩夕眉头紧蹙,门缝正对着书桌前的隔断,隔断上用琉璃做了装饰,所以墨瑾辰和韩书瑶相拥的身影倒影在琉璃上。 韩夕冷冷一笑,拉上房门转身离开。 但一转身却见冷心站在她身后,她眉头皱了皱,看来她在偷窥的同时也被人偷窥着。难怪老话常说,这偷鸡摸狗的事还是少干的好。 她抬步从冷心身旁绕过,但手臂却突然没冷心给抓住。 她眉头猛地拉拢,冷心抓的是她的左手臂,扯到了她肩膀的伤口。 “放手。”她寒厉着声音道。 冷心冷哼一声,“韩夕,你听见了吧。对阁下而已,书瑶小姐才是心里的宝贝。你不过是个暖床的工具而已。如果我是你早就羞愧得直接一头撞死得了。” 她冷笑,“可惜了,你不是我,我也不是你。所以你这几近变态的嫉妒我还真无法体会。” 冷心脸一寒,“韩夕,你说什么?” 她嫣然一笑,“我一直好奇你为什么这么讨厌我。后来我总算明白了,强忍着暗恋墨瑾辰的心不好受吧!你一定在心里想,为什么我可以,你却不行。口口声声说我不过是墨瑾辰暖床的工具,心里其实羡慕得很吧!” 第五十六章 过手冷心 冷心脸惨白,抓韩夕的手死死地用力,那是一种被人揭开隐藏在心里最深处的羞愧的惶恐和愤怒。 “吃不到葡说葡萄酸的感受我还真无法体验。不过——”她突然妖娆地一笑,“我倒是不介意告诉你墨瑾辰在床上是什么样的,比如说他最喜欢亲吻我的脖子,他细长的手指最喜欢贴着我的肌肤缓缓地——” “韩夕,你无耻。”冷心猛地一拳打了过来。 韩夕冷笑,一个侧身轻巧地躲过冷心的拳头,“对了,比起在床上,他更喜欢在床下,比如沙发或是浴室。” “韩夕,我要杀了你。”冷心恼羞成怒。 韩夕嫣然一笑,“想杀我的人很多,就看你有不有这个本事了。” 两人扭打起来。 冷心从小接受训练,八岁进入墨家的训练营,虽然算不上所谓的高手,但和两、三名警卫过手还是游刃有余的。 只是可惜了,冷心如今过手的是六年后的她。墨家训练营的导师虽然全是顶尖的人物,但比起时时刻刻以自己的性命为成本度过了五年多的地狱式训练,冷心在她眼里也不过是个小角色。 所以即便冷心招招狠毒,即便她受了伤,对付冷心还是绰绰有余的。 不过似乎某人不这么认为。 所以当她一脚把冷心踢到在地上,而后一脚踩到冷心背上时,书房的门猛地拉开,墨瑾辰一脸寒厉地站在门口,身后的韩书瑶则惊恐地一脸惨白。 她耸了耸肩,放开冷心。 冷心从地上爬起来,心里不服还想反击,一拳猛地打向韩夕。 韩夕却直直地站在那,嘴角勾着冷冷的弧度,似乎没有躲避的打算。 “冷心!”墨瑾辰阴冷的声音在走廊上响起,不轻不重但却透着寒厉的杀气。 冷心心里一紧,拳头在离韩夕脸不过一厘米的距离猛地止住。 冷心慌张的收回手,转身才发现墨瑾辰和韩书瑶尽然站在书房门口。 墨瑾辰手按了按书房门口的按铃,不一会儿走廊尽头的楼梯上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李管家带着几名女佣疾步走了过来。 “阁下。”李管家走到墨瑾辰跟前,毕恭毕敬道。 “把冷心带下去。”墨瑾辰低冷的声音道。 冷心瞳孔猛地撑大,身后的韩书瑶一惊,“阁下,冷心她——”嘴里的话因为墨瑾辰的一计冷眼而截然而止。 李管家用对讲器叫了警卫上来将冷心带走。 墨瑾辰看了眼一脸惨白的韩书瑶,对着李管家道:“把书瑶小姐送回屋里休息。” 韩书瑶身体猛地一僵,他已经很久没唤自己“书瑶小姐”如此透着生疏的称谓,是因为冷心攻击小夕他迁怒于自己了吗? 韩书瑶埋着头,跟着女佣往自己房间走去。 长长的走廊上只剩下墨瑾辰、韩夕和李管家。 墨瑾辰冷声道:“去把夜安找来。” “是,阁下。”李管家转身离开。 如此,也就剩下他们两人了。 韩夕背靠在走廊的墙上,嘴角挂着似有似无的笑。 墨瑾辰冷眸直直地看着她,接着一个箭步,抓起她的右手拖着她往房间走去。 她讪讪地任由他拖着走。 进了屋,房门被他“砰”地一声甩上,厚重的门打在门框上动了几下。 她眉头微抬,看来他这气有点大。 他走到沙发上坐下,而后一把将她拉坐在腿上,动手解开她衬衣的扣子。 “墨瑾辰,你干嘛?”她抓住衣领。 “松手。”他压抑着怒火的声音道。 她扯了扯嘴角,松开手,聪明的人知道不要和盛怒中的墨瑾辰较劲,她刚巧不笨。 衣服的扣子被他解开,跨下,露出她缠着纱布的左肩。 微微渗出血丝的纱布映入他眼里,他脸寒了寒,伸手在她肩膀上一按,她立刻倒抽了口气。 他收回手,抬头看着她冷脸道:“现在知道痛,打架是时候倒没见你迟钝。” 她扯了扯嘴角,“是她先动的手。”如果他气她动了冷心,那也怪不了她。她这人很好相处,就是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砍了再说。 “她动手,你不知道躲,然后叫人。”他沉声道。 她大大的眼睛眨了眨,脑里闪过一个画面,一个娇滴滴的女人两手握拳放在嘴前大喊,“救命啊!” 想想都觉得汗毛立起来。 “墨瑾辰,我比较喜欢还手。”她一脸认真道。 他有种一拳打在棉花上的感觉,很气,但除了瞪她,也就只剩下瞪她了。 所以当夜安来后,他把她丢给夜安,去找能打架消气的人。 夜安给韩夕清理伤口,换药,“听李管家说你和冷心干架呢?” 韩夕扯了扯嘴角道:“我有分寸。” “分寸?这伤口都裂开了。胳膊还要不?”夜安没好气道,拿起胶布将纱布的接口贴好。 她睫毛微抖,看了看肩膀的伤,拉起衣服,“你帮我查的事有进展吗?” 夜安叹了口气,把手里的医用剪刀放到茶几上,“毫无头绪。”他答应帮她查六年前的事,但对方安排得如此缜密,六年后要查实属大海捞针。 她凝眉沉思,“夜安,当初墨瑾辰要送我走知道的人有多少?” 夜安眉头微蹙,这倒是个突破口。夜安想了想道:“不多也不少,不过高天应该有名单,我去问他要。” 她冷眸微眯,“你告诉高天呢?” “高天的门路比我多,要查六年前的事需要他帮忙。”夜安道。 她叹了口气,“你告诉高天就等于告诉了墨瑾辰。” “你放心,高天答应我暂时帮我们保密。”夜安道。 比起夜安对高天的笃定她却没这么大地信心,高天虽然只是墨瑾辰的警卫长,但高天其实从小就被培养成墨瑾辰的影子,高天对墨瑾辰是百分之一百的忠诚。让高天瞒着墨瑾辰事情,即便是高天和夜安的交情也不可能瞒多久。 如此看来她要查的事必须加紧脚步了。 夜安给韩夕处理好伤口便离开了,只是离开前去找了高天一趟,要了六年前知道墨瑾辰送韩夕离开人员的名单。 夜安离开后,韩夕让女佣服侍简单地擦了一下身体,如今肩膀受伤不能碰水,洗澡是没办法了。 弄好后换了睡衣她躺在床上却没有一丝的睡意,她看了眼手表,已经是凌晨了,奇怪的是墨瑾辰尽然还没回房间。 第五十七章 书中藏物 又躺了半个多小时,实在睡不着,韩夕翻身下床进了浴室,从藏在洗漱台柜子后面拿出两个药瓶,打开其中一瓶倒了两粒药在手心里送入嘴里。接着将药瓶放回柜子后面。 回到床上,躺了没一会儿韩夕就陷入了沉睡之中。 三楼走廊尽处的书房里,墨瑾辰坐在书桌前的转椅上,背对着书桌,面对着窗外。 书房里没有点灯,皓洁的月色从窗户投射了进来。 书房门外传来一阵敲门声,接着高天走了进来。 “东西给夜安呢?”高天刚走到书桌前,墨瑾辰低冷的声音突然传了出来。 “是,阁下。”高天道。 空寂的书房里传来一阵翻书的声音,墨瑾辰幽冷的目光微低,看着拿在手上的书。是一本法国名著,高老头。 细长的手指缓缓地翻过书页,厚重的书中后几百页的中间被人挖了一个坑。 月光下,薄唇微微勾起,透着寒。 手腕微微一抬,厚重的书本“砰”地一声落到地上。 “高天,查查她在书里藏的什么?”墨瑾辰冷眸微深,她比起从前更擅长伪装自己,但即便她装得再好,对于看管了官场上虚伪的他而言还是稚嫩了些。 高天目光看了眼落在地上的书,头微低道:“是,阁下。” 墨瑾辰冷眸微抬,看着窗外的月色,“游艇上那男人的背景查到没?” 高天眉头紧蹙,“此人很神秘,几乎是突然出现的。不过柯敏之所以能联系得上青鳄,似乎是这叫黎爷的男人搭的线。” 墨瑾辰薄唇微勾,黝黑的眼里跳动着闪烁的光,“高天,看来游戏变得更加地好玩了。” 高天微怔,眉头缓缓拉拢。从阁下语气里听得出对这叫黎爷的人的兴趣。不过这黎爷突然出现,且能将柯敏和青鳄玩弄于股掌之中,且此番绑架事件,他们早就得到消息,所以阁下才会将计就计为的就是出去苛政,副总统的左手。 而这叫黎爷的男人,又在扮演什么角色呢?他暗中帮着柯敏牵线,却中途带走韩夕和韩书瑶。其目的究竟是为何,阁下的这局棋这个黎爷是个多出的意外。摸不清底细不得不防。 墨瑾辰回到房间已经是凌晨两点了,偌大的雕花木床上韩夕躺在左侧。 沉稳的步伐走到床边停了下来,墨瑾辰黝黑的瞳孔凝视着沉睡中的韩夕。 足足五分钟的凝视,冷硬的眉头微抬,低沉的声音喃喃道:“还真睡着了。” 他缓缓在床边坐下,拇指缓缓放在韩夕的眉心。 睡着也皱着眉头,究竟梦见了什么?还是心思太多,即便在睡梦中也无法安宁。 目光不经意地看见她露在外面的左肩,黝黑的瞳孔微深。 韩夕穿着吊带似的睡裙,所以肩膀上的伤口露在了外面。 伤口已经被重新包扎好,只是想着着纱布下曾经血肉模糊的伤口他的心不由地抽了抽。 冷硬的眉头皱了皱,看着睡梦中的韩夕片刻,蓦地收回手起身往浴室走去。 浴室的门关上,屋里一片宁静,除了韩夕淡淡的呼吸声。 深夜的城堡宁静地有些诡异,黑暗之中,一个苍老的声音传了出来。 “夜安找高天要了六年前知道韩夕被送走人员的名单。好的,我明白了。” 电话被挂上,有着复古外形的电话听筒上,一只廋得骨瘦如柴的手背上冒着让人惊恐的青筋,就仿佛古堡里寄生着的幽灵一般。 第二天,莫意涵睡到了九点才起来。墨瑾辰已经离开去了总统府。 她下楼正好遇见韩书瑶离开,这才想起昨天晚饭的时候墨瑾辰让韩书瑶回别墅的事。 韩书瑶站在门厅,身边站在墨园的女佣,却唯独不见冷心。 韩夕眉头皱了皱,原本打算回楼上的,但韩书瑶突然抬头,两人目光相接,似乎让她没有回避的选择。 她下楼走到韩书瑶身边,韩书瑶对着她温柔地一笑,“早。”只是脸色却很苍白,看来昨晚没有睡好。 韩夕看了眼进进出出的佣人,每人手里都提着两大箱的东西。 韩书瑶看着她淡淡一笑道:“来的时候冷心怕用不惯这边的东西,能带的基本都带过来了。如今要走,东西多了点。” “冷心挺有心的。”韩夕淡淡道,只是随口一言,真没其它别的意思。 但说者无意却是听者有心,韩书瑶脸露出愧疚道:“昨晚虽然我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事,冷心对你动手的确是她不对。我带她替你道歉,好吗?” 她抬眼凝视着韩书瑶,韩书瑶眼里的歉疚不假,但除了歉疚还藏着一些欲言又止的央求。 “小夕,冷心昨晚让李管家带走后就没有再回来过。我早上问了李管家,他什么都不肯说。可不可以麻烦你帮我替冷心求求请。” 她冷眸微动,没说话。 韩书瑶见状眉头微皱,“小夕,我知道冷心对你的态度一向很不好。但这些年她跟我身边都习惯了,今早一起来没见到她心里总是有些空落落的。” 她看着韩书瑶眼里的难受,对冷心韩书瑶的依赖十分的明显,虽然冷心这人孤高但对韩书瑶却也是真的很好。 她叹了口气,“我会找机会跟墨瑾辰说说的。” 韩书瑶感激地看着韩夕道:“谢谢。” 她眉头紧蹙,其实如果韩书瑶亲自去找墨瑾辰,墨瑾辰应该不会为难冷心。但韩书瑶却选择来求她帮忙。对韩书瑶而言,墨瑾辰的看法是最重要的。即便是为了冷心也不愿意忤逆墨瑾辰。韩书瑶对墨瑾辰的爱很专一,却透着卑微。仅仅是因为自己的身体吗。 这时门外的女佣走了进来,笔直地来到韩书瑶和韩夕跟前,毕恭毕敬道:“书瑶小姐,韩大少来了。” 韩夕微怔,韩烨! 韩书瑶看着韩夕淡淡一笑,“今天早上跟大哥通了电话,他知道我今天离开,所以特地过来接我。” 韩夕看了韩书瑶一眼没说什么,韩烨仅仅只是来接韩书瑶的吗?恐怕没这么简单吧。 和韩书瑶闲聊了几句,韩夕见女佣带着韩烨进来找了个借口离开。 第五十八章 病毒被盗 去了餐厅,在李叔的监督下吃了一整盘的食物才结束早餐。有时候她不仅在想,李叔这样一日三餐地看着她吃,而且每顿饭量都不小,是想把她养成猪吗? 她这样玩笑道,李叔只是愣了愣,道:“你这么瘦,长些肉好点。”不过言语间似乎有些隐藏,她不是个喜欢探究的人,就全当没看见。 “对了李叔,冷心被带到哪去呢?”韩夕随口问道,毕竟答应了韩书瑶总还是得做点事。 李管家微怔,“不清楚,昨晚关在城堡地下室,早上被高警卫给带走了。” 高天?她眉头微皱,看来她不得不给高天打个电话过去。 她没有拖延症,既然答应了韩书瑶事情早做早了。她向李叔试着问能不能打个电话,意外的是李叔既然一口道:“可以。”未了还亲自把无线电话拿到她手上。 她眉头微抬,看来这次回墨园她的待遇提高了。至少墨瑾辰没有阻止她跟外界沟通。不过当她打电话的时候,看李叔全程站在一旁,看来她这自由还是有限的。 给高天打了电话过去,简单地说了冷心的事。高天说他没办法决定要问墨瑾辰,她无所谓地挂了电话,反正答应韩书瑶的事她已经办了,结果怎样就不是她能控制的了。 高天挂了电话笔直地往总统办公室走去。 敲了敲门,等到墨瑾辰的回话才推开门走了进去。 墨瑾辰正坐在办公桌前,看上去很忙,桌上放了四、五份摊开的文件。 “阁下,墨园那边来了电话。”高天走进禀报道。 “什么事?”墨瑾辰拿着钢笔在文件上疾书着,对于高天的话没放多少心思。 “是韩小姐打来的,问关于冷心的事。”高天道。 墨瑾辰握着手的笔微滞,“电话直接打给你的?”声音不轻不重,但却让高天心里一颤。 “可能韩小姐不记得阁下您的电话号码了。”高天立马道,后背发麻。 “对于一个接受过记忆训练的人,她会忘记一串简单的数字?”墨瑾辰冷声道。 高天现在不止后背发麻,脑袋也开始发麻了。他忘了,韩夕的记忆训练还是阁下亲自指导的。 高天咽了咽口水,“应该是韩小姐觉得阁下忙,怕打扰阁下所以才选择了给我打电话。”这个理由应该不错了吧。 墨瑾辰放下钢笔,端起桌上的咖啡喝了一口,“你最近挺闲的?” 高天咽了咽口水,看来这理由还是没找好。他回头得私下让李管家给韩夕提个醒,下次有事直接给阁下打电话,别再打他这儿了。 “那黎爷的身份调查出来呢?”墨瑾辰不冷不热的声音突然问道。 高天埋下头,“还没?” “高天,我身边从来不留没用的人。”墨瑾辰冰冷的声音淡淡道。 高天后背一僵,“我立马让人加紧去查。”高天转身离开,但走了两步又停了下来,“阁下,那冷心的事?” 墨瑾辰冷眸看了高天一眼,高天立马道:“我这就让人把冷心送回书瑶小姐身边。”韩夕都开口了,阁下应该不会为难冷心。 谁知墨瑾辰却沉了沉声音道,“高天,没人喜欢肚子里有蛔虫,还是一只蠢笨的蛔虫。” 高天肩膀一抖,“冷心的事我会让韩小姐亲自给阁下来说的。” 墨瑾辰薄唇微微勾起,重新拿起钢笔,“去办吧!” 高天咽了咽口水,路逃命般地离开办公室。 出了办公室,高天重重地吐了口气,不觉用手背擦了擦额头,虽然他跟在阁下身边十几年,但有时候阁下这腹黑的个性真让人心惊胆战的。 这时秘书长走了过来,见高天道:“高警卫,你脸色不好,怎么呢?” 高天微微摇头,“没事。”能说是被阁下吓的吗。高天见秘书长手里抱着文件问道:“这是给阁下送进去的?” 秘书长微怔,摇头,“是研究院那边保安部部长有事找阁下。” 高天眉头紧蹙,而后瞳孔微撑,研究所出事了! 办公室里,高天和研究院保安部部长并列站在书桌前,墨瑾辰看着电脑上的画面冷眸眯起。 “什么时候发生的事?” 保安部部长擦了擦额头上的冷汗,“今天早上研究人员进行系统记录的时候,发现存储在C区冷冻柜里的病毒药剂和上次手工记录在记录表上的数据不一样。” 高天眉头紧蹙,研究人员每一个月进行一次手动钦点记录,为的就是以防万一电脑里的数据被人篡改。虽然这个几率很小,但如今还是发生了。这不得不让他佩服阁下的先见之明。 “电脑系统的日志记录呢?”墨瑾辰清冷的声音问道。 保安部部长一脸惨白,“日志记录里的数据和今天早上研究员钦点的数据是一样的。” 墨瑾辰薄唇微勾,很明显他们的电脑数据被人篡改了。号称Z国最强的天盾防御系统,两个月内尽然两次遭到攻击,看来这六年前他亲自研究开发的天盾得重新编码一次了。 “电脑系统那边查到什么?”墨瑾辰低冷的声音道。如果是黑客入侵系统,定然会留下痕迹。 保安部部长咽了咽口水道:“从系统显示,一个礼拜前系统的确遭到过一次入侵似攻击且和一个多月前的攻击来自同一组黑客程序。” 墨瑾辰冷眸一沉,保安部部长吓得肩膀抖了抖。 保安部部长咽了咽口水,一个多月前混入研究院的两人,一个被抓后处理掉了。另一个则被阁下带走。而两人入侵研究院所用的黑客程序和一个礼拜前是同样的。不管从哪方面分析,被阁下带走的女人和这次病毒药剂被盗有不可撇清的关系。 只是那次墨瑾辰亲自去研究院逮人,两人出来时那份暧昧在场的所有人都看见。保安部部长靠得最近,看得也最清楚。两人的关系他不敢去猜想,但如今出了事,却不得不多做设想了。 高天眉头紧蹙,保安部部长这言下之意再明确不过了。此事跟韩夕有关。 墨瑾辰冷眸微眯,清冷的声音道:“你先出去。”声音不轻不重让人猜不透其想法,仿若刚才那眼里的暗沉不过是人的幻觉一般。 “是,阁下。”保安部部长退了下去,但转身却总感觉背后隐隐被什么给刺得发寒。 第五十九章 韩烨审视 办公室的门关上,里面只剩下墨瑾辰和高天。 “你如何看?”墨瑾辰低沉的声音突然道。 高天眉头紧蹙,“阁下,保安部部长的怀疑并不是空穴来风。”高天待在墨瑾辰身边十几年,很清楚什么该说什么样的话才算是真正的忠诚。 高天的话让墨瑾辰黝黑的瞳孔深了深,沉思稍许道:“被偷的病毒是Hecate?” 高天点头。 墨瑾辰冷眸微抬,看着电脑屏幕上的是一个多月前监控器拍摄到的韩夕进入研究院的画面。 “你认为她会参与此事?”墨瑾辰清冷的声音道。 高天眉头紧蹙,“韩小姐一个多月前闯入研究院为的是AK病毒的血清。能让韩小姐不惜给自己注射AK病毒来换取血清,那人对于韩小姐来说定然十分重要。这恐怕会是个牵扯点。” 换句话说,即便韩夕并未参与病毒的盗取,但必定也是被人利用。两件事之间的牵扯一目了然。第一次的闯入是试探,第二次才是真正的目的。 墨瑾辰薄唇微勾,“十分重要的人!”语气中露着低寒。 高天眉头皱了皱,阁下那语气里的酸有点浓啊!他要不要提醒阁下,跑题了。现在当务之急是追回Hecate,否者后果恐怕不堪设想。 墨园,韩夕挂了和高天的电话后从餐厅旁的侧门出去,一路进了树林。 原本只是打算随意走走的,但当听见身后传来的脚步声她停了下来,嘴角微微勾起,看来某些人是不打算死心! 韩夕转身,看着不急不慢地向她走来的韩烨蓦地冷笑。他虽然看上去一如既往的沉稳高雅,但眼里那抹生冷却掩饰得不够彻底。看来今儿他是来找她算账的。 “韩大少,别来无恙。”他走到她面前两步左右的距离停了下来,她嫣然一笑打了招呼。 韩烨面无表情地看着她,双手抱在胸前,成审视的姿态。 “你利用我!”半响后韩烨看口,不是询问的语气,而是肯定。 她耸了耸肩,“的确。”对于救千儿利用他牵扯墨瑾辰的事大方承认。 “想过利用我的下场吗?”韩烨眼冷了冷。 她妖娆地一笑,“没想过,不过即便想也会做。这可是当年韩大少教我的,关系不是用来套近乎的,而是拿来利用的。” 当年她只有十五岁,但不可否认她记住了他这句话。 韩烨上前一步,彼此间的距离不过二十几厘米,算得上的面对面啊! “韩夕,是你变了,还是我小觑了你?”韩烨伸手覆盖在韩夕白洁的脸上,声音淡然,但目光却透着一种难见的迷惑。 她一笑道:“韩大少,是人都会变的。”她的确变了,不过却不是韩烨眼里看见的那种变。 以前的韩夕在他们眼里单纯、天真、浪漫。但那不过都是她表现出来的假象而已。从八岁之后,她就不曾再天真过。只是对于他们这种生活在金字塔顶端的佼佼者而言,那样的韩夕更容易接受一些罢了。 韩烨眯起眼,一张妖艳的脸透着冷,覆盖在韩夕脸上的手猛地按向韩夕受伤的左肩。 突来的按压让她左肩猛地一痛,但她紧紧只是眉头微微地皱了皱而已。 韩烨眼眸微深,他根本没有用多大的力气。他不想否认,虽然她从来都没把他放入心里,只会利用他。但他却见不得她难受,所以力气自然不会重。但也足够让她生痛。 只是在她脸上他没有看见因为痛而难受的表情,仿若他按压到的伤口不是她的一样。她的确和以前不一样了,他记得以前她很怕痛的。特别是生病需要打针的时候,能够把整个墨园折腾得天翻地覆,最后每次都只能靠墨瑾辰按着她,御医才能把针给打完。 韩烨缓缓放开压着韩夕肩头的手,心里蓦然发紧,一个那样怕痛的人如今却视疼痛为无物,这六年来她到底经历了什么? 韩烨审视的目光直勾勾地看着韩夕。 韩夕眉头紧蹙,她从来都不喜欢韩烨的目光,总是那样毫不顾忌地放在她身上,仿若要看透一切一样。只是一个人哪能如此容易就被看透。 她抬头无所畏惧地迎上韩烨的目光,毫不掩饰的挑衅动作让韩烨冷眸微眯。 韩烨收回视线转身离开,嘴角微勾,倔强的脾气倒还留着。 “你母亲回来了,知道你还活着,想见你。”韩烨脚步微滞,突然道。 韩夕身体猛地一僵,而后沐然一笑,“承蒙韩夫人惦记。”只是那笑却太过清冷。 韩烨没有回头,但不用想也知道她脸上是什么的表情。心里暗自叹了口气,抬步离开。 韩烨在城堡门口外的院子里和韩书瑶汇合。 韩书瑶正打算上车,见韩烨过来原本弯下的腰抬了起开,看着径直向自己走过来的韩烨道:“哥,你去哪呢?” 韩烨看了眼韩书瑶身旁插着墨园旗帜的轿车,接着对着韩书瑶道:“书瑶,你上我的车。” “啊?”韩书瑶一脸不解。 韩烨道:“你母亲从巴黎回来了,想见你。我们回韩家。” 韩书瑶微怔,“妈她回来了,什么时候的事,前几天和她通电话她还在巴黎。” “回去你自己问她吧。”韩烨淡淡道。对于韩书瑶和韩夕的母亲张梦琪韩烨一向不喜欢提起。 见韩烨的神色,韩书瑶知趣没再多说什么,跟着韩烨上了韩家的车。 车从墨园离开,沿着盘旋的山路往西一路来到一处庄园里。 其实莫家和墨园离得并不远,在两个不同的山顶而已,开车也就不过几十分钟的时间。 莫家庄园和墨园不同,墨园有着古欧洲宫廷式的奢华,而莫家庄园却更倾向于园林的建筑,透着浓浓的古香古色。 车穿过庄园前的小树林来到铁门前,厚重的铁门打开,车沿着水泥路而上。 一路上透着绿意,有韩书瑶喜欢的花圃。 韩书瑶微微偏头看着车窗外,“这院子跟以前还没多大的变化。”一句话却道出她有许久没有回过莫家庄园了。 上次回来是三年前吧,回来住了没几天就犯了病,被阁下接回了别墅那边。 韩烨侧头看了韩书瑶一眼,眼里神色微微跳动。 第六十章 母亲电话 车在庄园别墅前的院落停了下来,立在两旁的佣人立马上前打开车门。 韩书瑶和韩烨从车上走了下来。 “大少爷、大小姐。”一副专业管家打扮的中年男人毕恭毕敬地一手放在胸口,标准的管家式行礼。 韩烨只是冷冷地看了其一眼,大步走进了别墅。 “黎叔。”韩书瑶对着站在跟前的黎管家微微一笑,礼貌地打了招呼。 韩书瑶步伐优雅地往别墅走去,站在别墅前微停,转头看着黎管家道:“这里变化挺大的。” 刚才看院子里没什么变化,但这别墅却是妆容一新。以前的韩家庄园的别墅倾向于上个世纪意大利风格,如今的别墅从外面看很具有现代风格的时尚型。 “两年前夫人让人重新设计翻修了一番。”黎管家道。 韩书瑶微微一笑,“这倒附和妈的喜好。”名媛圈里都知,母亲是走在时尚顶端的人。莫家庄园自然也不能失了“时尚”这两个字。 说着两人进了屋,偌大的客厅四处以落地玻璃为主,以棕木色的木雕做墙面的装修。 客厅靠着南面落地窗的极具现代超前风格的沙发上坐着一名女人。女人穿着一件大红色的裹身裙,是今年时装发布会上的新款。精致的妆容将女人的年龄完全地隐藏。 韩书瑶在黎管家的陪同下走到女人跟前,温温柔柔的声音轻唤了一声,“妈!” 张梦琪抬头,放下手里的时尚杂志,示意韩书瑶在自己身边坐下。 “黎管家,让厨房把午餐的餐前酒换成无酒精的。”张梦琪道。 “是,夫人。”黎管家退了下去,偌大的客厅只剩下韩书瑶母女二人。 张梦琪仔细地打量了韩书瑶一副,眉头微蹙,“脸色不好,阁下对你不好?” 韩书瑶微怔,挽起张梦雅的手臂将头靠在张梦琪肩头,难得地露出女儿家的娇羞柔嫩,“妈,阁下对我很好。你别胡想,只是昨晚没睡好而已。” 张梦琪眉头紧蹙,一双精明的眼在韩书瑶脸上细看了一番,“怎么没见冷心跟在你后面?” 韩书瑶眼眸微闪,埋下头,“我让冷心去帮我办点事去了。” 张梦琪眼冷眯,韩书瑶话里有几分真假她这做母亲的人能看不出来。不过自己女儿的个性她太清楚了,说好听点是温温柔柔,说得不好就是太过文弱。她一直在想,从小的教养到底哪出了问题,为何瑶儿的个性会跟自己如此南辕北辙。倒是那韩夕似乎更像自己一点。 想起韩夕,张梦琪眼里深了深,“我听说韩夕回来呢?” 韩书瑶微怔,放开挽着张梦琪的手坐直了身体,微微点头,“小夕在墨园。” 张梦琪眼一沉,“瑶儿,你怎么能让阁下让韩夕住进墨园。你忘了六年前她做过什么吗?” “妈,我相信六年前的事肯定有什么误会。小夕不会那样对我的。”韩书瑶眉头微皱道。 “她不会,妈告诉过你,韩夕是那种为了目的会不择手段的人。一开始我就让你防备着她,你不听,六年前差点被她害死。要不是你爸——”张梦琪意识到自己嘴快差点说了不该说的,话立马截然而止。 “爸他怎么呢?”韩书瑶一脸不解地看着张梦琪。 张梦琪沉声道:“六年前的事我们可以当它过去,但如今她回来必然不单纯。听妈的话,凡事防着她些。” 韩书瑶垂下眼,暗自叹了口气,没有接张梦琪的话。 张梦琪审视着韩书瑶,自己女儿这文弱的个性让她着急。张梦琪细长的眼眯起,看来还是得她亲自出面一趟了。 午饭的点黎管家过来请张梦琪和韩书瑶。 两人走到餐厅,韩烨已经坐那了。 张梦琪在位置上坐下,拿起餐巾放在腿上对着一旁的黎管家问道:“老爷怎么没下来。” “老爷临时有事出去了。”黎管家回道。 张梦琪眉头微蹙,“最近老爷都在忙什么?” 黎管家摇头道:“不清楚,不过老爷最近和一些旧部署似乎走动得有些平凡。” 拿着刀叉正在吃牛排的韩烨听了黎管家的话冷眸微动,但脸上却没有一丝的表情。 反而是张梦琪听后露出笑意看着韩书瑶道:“看来你爸这次总算是对你的事上心了。” 韩书瑶一脸不解地看着自己母亲。 一顿饭吃得还算热闹,韩书瑶问着张梦琪最近的情况,张梦琪大谈着在时尚之都所遇所见。两人谈话间,似乎韩书瑶更像母亲一点,会时常叮嘱张梦琪注意自己的身体。 而张梦琪更如年轻的少女,那样放荡不羁。 韩烨用着餐,嘴角冷冷地扬了扬,对面前的这对母女见怪不怪的样子。 墨园,韩夕用了午饭原本打算上楼去墨瑾辰的书房里找点书看打发一下时间。当刚走到楼梯口李管家就拿着无线电话走了过来道:“小夕,有你的电话。” 韩夕微怔,把电话打到墨园找她?她斜长的眼微眯,慕地冷笑,不用想她都猜到是谁了。 果然,接过李管家手里的无线电话,走到楼梯旁的落地窗前,看着窗外碧蓝的天空她轻轻地“喂”了一声。 电话里张梦琪高傲的声音传来过来,“下午三点,皇家酒店五楼A座。”一句话说完挂了电话。 韩夕看着手里传来“嘟嘟”声的电话嫣然一笑,六年不见,她这母亲的个性还是没变。说话的口吻永远都是命令和通知的形式。 韩夕将电话交给站在一旁的李管家,“李叔,下午我能出去一趟吗?” 确切地说是墨瑾辰会同意她离开墨园吗?她如今的身份应该还算是他的“囚犯”吧! 李管家微怔,“小夕,你等等,我帮你问问阁下。” 她耸了耸肩,抱着双臂靠在墙壁前的边柜上等着。 李管家给高天打了电话过去。 高天一看来电显示是墨园的,心里一个磕碜,该不会又是韩夕那女人打过来的吧。想着上午阁下那阴阳怪气的摸样,高天肩膀抖了抖。 不过还好是李管家打来的。 高天听了后拿着手机敲了敲墨瑾辰的办公室门走了进去。 “阁下,是墨园那边的电话。”高天走到办公桌前道。 正在看文件的墨瑾辰微微抬头,冷眸微眯。 高天肩膀一抖,立马道:“不是韩小姐打来的,是李管家。” 墨瑾辰放下文件,拿起桌上的咖啡喝了一口,低沉的声音问道:“什么事?” 【作者题外话】:看到好多亲的支持,梦梦激动得上蹿下跳的。许多亲在追更,其实梦也想多跟几章。这样就能早点上架。但因为是新文,更新的进度是编辑大大决定的。所以梦还在努力地加油ing。 梦感谢各位亲的支持,也在这儿求亲们的收藏,求包养O(∩_∩)O~ 第六十一章 母女相见 “韩夫人回来了,想见韩小姐一面。约了下午三点,韩小姐让李管家问能否出去。”高天尽责地回禀道。 墨瑾辰冷眸微眯,抬手,高天把电话递了过去。 “让她接电话。”墨瑾辰低冷的声音对着手机道。 另一头李管家微怔,没想到阁下会亲自接电话,把电话递给韩夕道:“小夕,阁下让你接电话。” 韩夕眉头微抬,从李管家手里接过电话,“是我。” “打算去见她?”墨瑾辰清冷的声音从电话里传了出来。 “嗯。”她轻应了声,似乎没有不见的理由。毕竟她们是母女嘛。 电话里墨瑾辰沉默了几秒钟,道:“悠着点。” 她嘴角蓦然一笑,“知道了。”这男人还真是恐怖得很,连她去的目的都猜到了。让她悠着点是怕她得罪了韩大将军吧。 两人挂了电话,很默契,没人说“再见”之类的,就是不约而同地挂了。 韩夕将电话递给李管家,“墨瑾辰同意我出去,李叔,麻烦你帮我备一下车。”说完,韩夕转身上了楼。 要去见她伟大的母亲大人,怎么也得好好捣鼓捣鼓一下。 李管家转身看着韩夕消失在楼梯拐角处的背影眉头缓缓地拉拢,而后暗自叹了口气,转身去让人备车。 总统府总统办公室里,墨瑾辰刚挂了电话把手机交给高天,高天的手机却又响起。 高天看了看来电显示,眉头微蹙,当着墨瑾辰的面接了电话,只说了几句就挂断了。而后一脸严肃地看着墨瑾辰道:“阁下,病毒被盗的事其余三个联盟国知道了。” 墨瑾辰冷眸微沉,嘴角蓦然勾起,“消息传得倒快。”语气里含着讽刺。 高天皱着眉头,他们上午才发现病毒被盗,现在联盟国就知晓,看来事情恐怕没有想象中的简单。 韩夕站在衣帽间的镜子前,看着镜子里穿着一身高级定制洋装的自己,还真应了那句古话,佛靠金装,人靠衣装。 就不知道她这一身高雅的打扮,她那位眼高于顶的母亲会不会喜欢。 她蓦地冷笑,应该喜欢不了,估计还会生气。 好怀念那种久违了的场面。 缓缓转身,拿起放在柜子里的胸针别到胸口,这样就更完美了。 下了楼,看着城堡外停着的车,她微鄂,侧头看着站在她身边的李管家道:“李叔,这也太夸张了吧?” 纯白色的迈巴赫Landaulet,延续了高贵的欧洲血统,全球限量仅二十台。李叔这可是把墨瑾辰的私货给她拿了出来。 李管家道:“小夕,你记住了,老夫人曾说过你永远是墨家的人。墨家的人生便是高贵。” 她淡淡一笑,“李叔,你放心,如今的我早就不是从前的我了。”李叔是在担心她吗?不过是跟她母亲见面而已,搞得她去见什么恐怖主义似的。 不过提到老夫人墨瑾辰的母亲,上任总统夫人,她脸上不由地露出一抹柔和。她从生下来母亲这个角色就是空白的。第一次感受到母爱还是从墨瑾辰的母亲那。 她上了车,白色的迈巴赫Landaulet消失在古堡的考究的泊油路上。 来到皇家酒店大门口,很巧的是她和张梦琪既然前后脚到。 张梦琪的座驾自然不菲,所以车一到酒店大门前就引来的不少人的目光。所以当张梦琪穿着一身刚在巴黎时装周上发布的裹身裙时立马引起了不少的骚动,纷纷猜测这来的是什么样的人物。 只是一切集中于张梦琪身上的目光被缓缓开来的白色的迈巴赫Landaulet给吸引了过去。 车门打开,韩夕踩着高跟鞋走了下来,众人的目光立马盯着韩夕猛瞧。有眼光的人看出韩夕一声皇家御用设计师量身定制的套装,不由得窃想韩夕的身份。 而张梦琪则寒厉着脸,看着踩着高雅步伐走到自己跟前的韩夕。 韩夕嫣然一笑,微微颔首唤了声,“母亲。”言谈举止间透着一股仿若与生俱来的的高贵典雅。 张梦琪狭长的眼眯起,冷冷地看了韩夕一眼转身进了酒店大门。心里不由地暗忖,六年不见,韩夕似乎和从前完全不一样了。 韩夕看着张梦琪的背影嘴角挂着戏谑的笑,看来这“久别重逢”的初次见面他们韩夫人不太满意啊! 踩着高跟鞋,她跟在张梦雅的背后紧了电梯,到了五楼进了五楼A座包间。 一路上他们韩夫人完全将跟在身后的她当初陌生人似的。中途遇见几位政要的太太,寒暄间被人问起她,韩夫人只听不答。不仅让众人多看了韩夕一眼。目光自然而然地触及到韩夕胸口的胸针,瞳孔纷纷撑大,几人对视交换着目光。 张梦琪见状脸整个一寒,也顾不得所谓的礼节,说了句“抱歉”转身离开。韩夕露着微笑,对着几位夫人微微颔首,跟着张梦琪离开。 两人进了包间,张梦琪这一路憋着的气终于爆发了。 “韩夕,六年不见,你倒是长了不少本事。”张梦琪冷着声道。 韩夕淡然一笑,走到沙发上坐下,对于张梦琪的话仿若未曾听见一般。 张梦琪冷眸,细细地打量起韩夕来,比起六年前,她更加地沉稳,仿若脱胎换骨一般。 张梦雅走到韩夕对面坐下,劈头就问,“你回来的目的是什么?” 韩夕淡笑,看着放在面前茶几上的精致点心,包房在她们来之前就已经备妥,点心、茶水全是上品。虽然韩将军已经退下两年,但韩夫人的身份还是跟以前一样没有一丝的变化。 见韩夕不回话,张梦琪不悦道:“韩夕,我在问你话,为什么不回答。你的教养去哪呢?” 韩夕噗嗤一笑,“母亲,对于一个从小放养的孩子讲‘教养’两个字似乎滑稽了点。不过母亲真想知道我的教养,母亲该问的似乎该是自己。” 张梦琪脸猛地一寒,“牙尖嘴利,还真没变。消失了六年突然回来,看来你对总统夫人位置的贪念是一点没变。” “这个话题我们可以放一放再说,不过母亲六年没见我,一见面就如此质问。母亲约我出来,我还以为是母亲想我了。毕竟六年前母亲应该以为我死了吧!对于死而复生的女儿这样冷淡,不怕外人说母亲冷血吗?”韩夕不急不慢地道,中途还端起茶几上的伯爵茶小抿了一口。 张梦琪眼眸眯起,凝视着韩夕。 第六十二章 冷嘈热讽 韩夕放下手中精致的茶杯,抬头看着张梦琪道:“或是母亲其实是希望我六年前就死了。”这个假设还真不会空穴来风。 屋里的气氛顿时降到了极低,张梦琪冷冷地凝视着韩夕,韩夕还和六年前一样嘴不饶人,只是举止间却大有不同。就拿刚才喝茶的动作来看,显然是经过礼仪训练,一个细小的动作都透露着高贵气息。 张梦琪嘴角冷冷地勾了勾,韩夕是故意的,一边嘴上尖利,动作优雅是想向她传递自己今非昔比吗?不过一个人即便行为能有所改变,但掩藏在基因里的贫贱却不是能够改变的。 张梦琪掩去脸色的不满,反而勾起一抹浅笑,端起茶杯浅抿了一口道:“说实话,从你出生开始我就从未喜欢过你。” “这一点母亲一直表达得很清楚。”韩夕淡淡道。 “不过不可否认,你的确是我的女儿,就手段上来说倒有我年轻时的摸样。”张梦琪看着韩夕道。 韩夕嫣然一笑,“母亲这算是夸奖吗?还真是难得。” 张梦琪冷冷一笑,目光上下打量了韩夕一番,“皇家御用设计师Leo的量身定制的洋裙,前总统夫人最爱的胸针。这身行头没少下功夫,比起以前倒是懂了不少。只是可惜了,即便穿着一身豪华的行头,也不过是掩耳盗铃。平民如何都变不成高雅的贵族。” 如此的话还真有点尖酸刻薄,不过她不意外,只是淡淡一笑道:“母亲在说自己吗?母亲如今顶着韩夫人的头衔也算是风光无限啊!” 张梦琪脸一沉,但转瞬间冷哼道:“韩夕,你知道你与我不同。”不错,她虽然年少时穷苦过,但她血液里却流着的是高贵基因。而韩夕,她的父亲不过是总统府昔日的司机,一出生注定就只能是低下的贱民。 韩夕只是淡淡一笑,不同吗?以前或许她会认同母亲的话,但如今只觉得可笑而已。 张梦琪微微抬起下巴,露出一抹高傲的神情,“我听说你在墨园的身份是女佣?” 韩夕端起茶杯,手指缓缓划过精致的杯沿。前段时间和墨瑾辰闹僵,墨瑾辰为了让她难堪的确让李管家给她送了女佣服过来,让她做专门服侍他的女佣。 后来救韩书瑶受伤回来后,这事儿却不了了之。不过韩书瑶进墨园身边除了冷心,也有几名从别墅那边一路跟过来的佣人。而那些佣人有一、两个是韩家的人。母亲知道这事倒不意外。 张梦琪冷心,“韩夕,比起你我对男人更加地了解。” “这个不可否认,否者母亲也勾搭不上韩大将军。”韩夕淡淡道。 张梦琪脸猛地一僵,“韩夕,注意你的言辞。” 她耸了耸肩,放下茶杯。 张梦琪压下心里的不舒畅,沉声道:“对于男人都喜欢妖艳美丽的女人,这一点你的确比瑶儿强。” “是吗!”她淡淡开口。 “但韩夕,你不是个愚蠢的女人。应该懂得阁下的身份可以让很多女人趋之如骛,即便不知廉耻地当所谓的地下情人。但总统夫人的位置却不是什么人都能窥觊的,即便是窥觊却不见得能够拥有。”张梦琪不急不慢道。 “所以呢?”她一副了无兴趣地样子。 “韩夕,阁下对你是有几分如同玩物的兴趣,不过聪明的女人应该知道何时收手。阁下马上就要到而立之年。我可以跟你说明白了,天明已经在着手准备阁下和瑶儿的婚事。如果你聪明,就应该自己离开。”张梦琪道。 韩夕蓦然一笑,“这的确是个好消息,我当说声恭喜。不过母亲,我离不离开似乎不是你我能够决定的事。应该是阁下吧!” 张梦琪脸一沉,“你这是拿阁下来压我?” 韩夕微微摇头,“母亲误会了。说真的,年轻时候是有些好高骛远,毕竟遗传了母亲的基因,爱做梦爱奢求也是遗传。不过这几年长大了,看的东西多了,也就不那么不知道天高地厚。所以说真的,如今我对阁下还真没那般的势在必得。不过可惜的是,就如母亲所言,男人喜欢妖艳而具有挑战的女人。阁下亦不例外,所以如今不是我缠着阁下,而是阁下缠着我。” 张梦琪眼眸眯起,“韩夕,你的确变了。不过再变也改变不了你的身份。你可以当阁下的玩物,但总统夫人的位置却只能是瑶儿的。” 韩夕浅笑,看来今天的话题除了这未来总统夫人的位置倒是不会有心仪的了。那她也没必要再浪费时间。 缓缓地站起身,“母亲的话我记住了。不过Z国的总统可是世袭,也就是说子嗣会重于一切。这一点我得好好提醒一下母亲。” 张梦琪脸猛地一白,韩书瑶身体羸弱,别说是孕育子嗣了。就是活个长久都成问题。张梦琪死死地咬着牙,愤恨地看着韩夕。 韩夕只是淡淡一笑,看来她无意中的“好心”提醒却踩到了母亲的雷区啊! 她缓缓转身,向门外走去,但没走几步却停了下来,微回身,但微微侧头道:“对了,母亲不好奇我这六年来都去哪了吗?毕竟一个死而复生的人,不好奇?” “我没兴趣知道。”张梦琪冷冷道。 韩夕睫毛微动,嘴角蓦地勾了勾抬步离开。答案还真没有一丝的意外啊! 从酒店大门下来,司机已经将车开到酒店门前等着。 韩夕面无表情地走了过去,没有上被Waiter拉开车门的位置,而后径直往驾驶位走去。 她拉开车门,对着车里的司机冷冷道:“下来。” 司机一头雾水地下车。 韩夕坐上驾驶位,关上车门,一脚油门白色的迈巴赫Landaulet以绝对的速度冲了出去。 司机见状吓得不清,赶紧拿出电话拨了出去。 韩夕以接近一百八十的速度在高架上穿插在车辆间,速度惊得吓人。 突然车后传来一阵警笛声,她微微侧目看了眼后视镜,两辆警车在她后面追逐了上来。 她嘴角冷冷勾起,踩着油门的脚压下,车飞驰了出去。 后视镜里,警车被远远地甩在了后面。 第六十三章 进警察局 北城警局,韩夕坐在警局大厅的椅子上,对面一名女警车拿着记录本问道:“名字?” 韩夕面无表情地看着女警没有回答。 女警眉头皱了皱,“这位小姐,您超速无证驾驶,如果还不肯和我们合作,你面临的恐怕会是刑罚。” 韩夕只是冷冷地笑了笑,刑罚,听上去还不错。 这时几名穿着西装的律师团走了进来,如此大的架势让大厅里的办案人员纷纷看了过去。 律师笔直地走到韩夕跟前,韩夕微微抬头看了律师一眼,“我可以走了吗?”不用想也知道这几名律师是谁派过来的。 律师点头,“韩小姐,不好意思我们来晚了。您可以离开了。” 韩夕站起身,转身离开。 女警那个目瞪口呆欲阻止却被律师给拦了下来。 韩夕从大厅走了出来,但没走几步脚却拐了一下,低头看着足足有十厘米的细跟,扯了扯嘴角,干脆地把鞋脱掉,顺手丢进了一旁的垃圾桶里。 五分钟后,一双高级定制嵌钻的女鞋被清洁的阿姨收走。 韩夕刚走出警局大厅的门,就见高天站在门口。 韩夕微微抬头,而后嘴角淡淡地扬了扬。 高天见她上前,目光触及到她赤脚微怔,但又一副见惯不怪的摸样,微微低头道:“韩小姐,阁下在停车场等您。” 她看着高天眉头微抬,向停车场走去。 一眼就看见了墨瑾辰的车,原本跟在她身后的高天突然疾步走到她跟前,帮她拉开车门。 她坐了进去,车里墨瑾辰坐在里面,一脸似笑非笑的摸样。 “飙车呢?”他薄唇微启,淡淡道。 她耸了耸肩,“没到两百。”这是实话,她刚开到一百九十就被交警设的路卡给拦了下来。本来打算冲过去的,但想着真要是那么做了他肯定不会像现在这样坐着跟她“好好”聊,想到惹怒他的后果还是算了。 墨瑾辰冷眸微眯,不经意看见她赤脚眉头皱了皱,伸手将她的脚抬起放在自己的腿上。低冷的声音问道:“鞋呢?” “拐了一下,脱了丢了。”她讪讪道。 墨瑾辰眉头微抬,瞪了她一眼,“败家女。” 她扯了扯嘴角。那双鞋的价值她当然知道,那可是御用皇家设计设Leo亲手难得设计的女鞋。先不说鞋上奢侈的钻石,就是有钱也不一定能够买到。 “拐到哪只?”墨瑾辰清冷的声音传入她耳中。 “左脚。”她道。 墨瑾辰拿起她左脚来回动了动,确定没没大概,黝黑的瞳孔看了眼她脚底的灰尘一脸嫌弃道:“真脏。” 她扯了扯嘴角,欲将脚抽回,却被他死死地拽着。 他瞪了她一眼,示意她不许动,她耸了耸肩,背靠在车门上,随他。 “高天。”墨瑾辰对着上驾驶位的高天喊了一声。 高天从怀里拿出一张白色的帕子递给墨瑾辰,墨瑾辰拿起帕子擦拭着韩夕脚底的灰尘。 她纤长的睫毛微动,静静地凝视着墨瑾辰。有那么一刻的慌神让她仿若回到了从前。 以前的她性子很野,最喜欢赤脚在地上跑。然后再跳到他床上,对于有洁癖的墨瑾辰看着她踩在洁白床单上的双脚太阳穴就隐隐犯痛。但她还是我行我素,他没办法,所以每次见她要上床,他总是拿起帕子给她把脚擦得干干净净才允许她上去。 其实他不知道,她是故意的,因为她喜欢他将她的脚捧在手心里,擦拭的样子。那样的认真,仿若在对待一件极其珍惜的东西一样。 “在想什么?”墨瑾辰的声音传入她耳中,拉回了她的思想。 她细长的睫毛微动,看向墨瑾辰,“你不忙吗?”亲自来警察局接她。 他没好气地白了她一眼,“下次再闯祸,别指望我来接你。” 她耸了耸肩,不在意。 “跟你母亲谈话不悦快?”他问道。 她蓦地一笑,“你什么时候见我们愉快地谈话过?” 墨瑾辰挑眉,“我以为经过六年,被气得七窍生烟的该是你母亲。如此看来你还真没什么长进。” 她脸一沉,撇过头不说话。其实即便她装得如何的不在乎,但心里的那份渴望经历这么多年却从未消失过。她一直记得爸给她说过的一句话,“小夕,的你母亲不容易。不管发生什么事,不要怪她。记住,她是你的母亲。” 母亲,这个词对她来说陌生而又熟悉。在她的成长中她从未好好地接触过,但爸却不厌其烦地在她耳边说着关于母亲的事。教育着她对母亲的尊敬和敬重。 墨瑾辰看着她没有在说话,对于她心里的渴望别人不清楚,他却知道。但可惜,那女人终究只会让她失望。 这时高天的电话突然响起,高天接了电话说了几句挂上,微微侧身看着身后的墨瑾辰道:“阁下,韩将军来电请您去韩家用餐。” 墨瑾辰冷眸微眯,看向韩夕问道:“想去不?” 韩夕微怔,不明白韩天明请他去,他问她做什么。不过下午母亲的话闪过她耳中。这几年墨瑾辰将韩书瑶安置在别墅那边,韩家没有说什么。其实早就有心让墨瑾辰和韩书瑶结婚。这件事在Z国政要中不算秘密,只是这几年韩书瑶的身体不好,一直搁着。看来如今韩天明有意将墨瑾辰和韩书瑶的事提上议程。 她讪讪地道:“没兴趣。” 墨瑾辰薄唇微微地勾了勾,对着高天道:“就说我有事,今天不方便过去。” 高天微怔,而后拨了电话过去回绝。 韩夕亦惊愕他居然会拒绝,仅仅因为她的话?她将自己的情绪隐藏在眼里,眼帘微低,嘴角若有似无地勾着。 他不去肯定不会是因为她,估摸着又在算计什么了。过了六年,她认清了自己的身份。 车缓缓地沿着夕阳开在繁华的大街上,她无趣地靠坐在车窗边看着外面。 墨瑾辰拿着文件看着,闲暇的眨眼间偶尔会抬头看她一眼。 两人都没在说话。 第六十四章 用晚餐了 回到墨园已经是七点多了,夕阳的余晖挂在天边。 下了车,韩夕转身看着远处,墨瑾辰走到她身旁自然而然地圈住她的腰,低沉的声音在她耳边道:“看什么?” “看夕阳。”她目光专注地凝视着前方,淡淡道。 他眉头微抬,“好看?” 她嫣然一笑,“只是觉得那一丝丝余晖好像很不甘心被夜色替代。固执却无济于事地挂在那。觉得有些好笑而已?” 他淡淡一笑,“的确。”话里却隐隐有些别的隐喻。 她微微侧头看了他一眼,她不过是有感而发,但话从他嘴里说出却似乎带着别意。不过这不是她所关心的,他的心思历来深沉,以前猜得太多累了,现在反而不想去猜。 “阁下,晚餐已经备好。”身旁传来李管家的声音,两人不约而同地转身。 韩夕抬脚打算进城堡,但脚刚踏出一步,腰间一紧,整个人被墨瑾辰给拦腰抱起。 她一惊,双手环住他的脖子,“墨瑾辰,你干什么?快放我下来。” “你穿鞋呢?”他浑厚而低沉的声音淡淡道。 她微怔。 “弄脏我还得帮你再擦一次,麻烦。”他清冷的声音道。 她扯了扯嘴角,很想说他可以不擦的,不过看在周围纷纷向他们投来注目礼却在接触到她目光时仓皇低下头的佣人最后叹了口气随他去了。 墨瑾辰抱着她径直进了城堡,走向餐厅。 原本以为他会把她放到旁边的位置上坐下,却没想到他竟然直接抱着她就让她坐在他腿上。 她眉头微蹙,扭了扭身子,腰间被他打算按住,他的气息吐在她耳边,有些暗哑的声音道:“别动。” “墨瑾辰,我要去旁边坐。”她道。 他大手在从她腰间缓缓地滑到前面,覆盖在她腿上,“再乱动我就在这儿要你。” 她脸一烫,心里一紧,一把抓住他的手,“你不许胡来,李叔他们都在看着。”他不要脸,她还要。 “我可以让他们先下去。”他在她耳边低语,未了还邪恶地轻咬了她耳垂一下,手更是往里移了移。 她脸爆红,一手捂住耳朵没好气地瞪了他一眼,一手死死地抓着他的手。 想骂他无耻,不过才刚动了动嘴型,仿若料到她要说什么,他冷眸微眯,露出一抹威胁,被她抓住的手指尖一勾碰到她那,她猛地抽了一口气。哪还敢把“无耻”两个字骂出口。不过却在心里骂了一万遍。 这时女佣端着饭菜从厨房里出来,李管家帮着布菜,眼睛一直微低没去看两人。 虽然她知道这是李叔惯有的举止,但总会不由地想李叔这样估摸是刚才看见墨瑾辰胡来的手,怕她不好意思才这样的。 菜上齐,很丰富奢华的中餐,不过有一半都不是给她吃的。 她能吃的只有放在他们面前的一些清淡得不能再清淡的食物。 她了无生趣地喝着粥,还是被厨师将胡萝卜剁成泥混在米里煲的粥。而墨瑾辰则拿着筷子吃着香喷喷的油酥肉排。 “想吃?”墨瑾辰眼里跳着光,看着她道。 她扯了扯嘴角,咬着汤勺,愤愤地看着他。 他伸手夹了一块辣子鸡丁伸到她嘴前,她正好奇他怎么突然这么好心,不由地张嘴。但她嘴刚张,放在她嘴前的鸡丁瞬间被他丢到了自己嘴里。 她那个气,看着他眼里隐隐的戏虐冷了冷双眼。 他放下筷子,伸手在她额头一弹,“想吃好吃的,下次做事情就先动动脑子,否者你这辈子恐怕都要和你喜欢的辣椒绝缘了。”肩膀上的伤口昨天刚扯开,还想吃辣的,这笨女人胆儿还真不是普通地肥。 “墨瑾辰,你故意的吧!”她沉声道。让她吃清汤寡水,自己却大鱼大肉。 他冷硬的眉头微抬,“被你发现了,洞察力不错,可以考虑给你一点奖励。” 她眉头微蹙,还没细想他所谓的“奖励”,手里的碗被他接过去放到餐桌上,他炙热的唇紧接着压了下来。 “唔——”她用手推了推他的肩膀,无济于事,心里暗自叹了口气,随他去了。反正丢脸也不是她一个人。 长长的吻带着蛊惑人心的缠绵,原本无所谓,但最后还是沉沦在他高超的吻技之中。 所以当他结束这个吻时,她已经全身无力地靠在他胸口,气息微乱地轻喘着。 他薄唇微微勾起,手覆盖在她脸上,指腹缓缓地磨蹭着她微微红肿的嘴唇,低沉带着蛊惑的嘶哑声缓缓道:“看来这辣椒的味道的确不错,嘴都红了。” 她白了他一眼,她嘴哪是辣椒给辣红的,分明就是他给——她深吸了口气,被他挑起的情愫稍缓,坐直了身。 他端起碗塞回她手里,“奖励给了,乖乖喝你的粥。” 她脸抽,很想对他大骂三个字,“不要脸”。 这时,高天从拱门处冲冲走了进来,面色有些凝重,但到餐厅看见墨瑾辰抱着韩夕在用餐,放慢了脚步上前,微微低头唤了墨瑾辰一声。 墨瑾辰抬头看了高天一眼,不过只是一眼就看出了高天眼里的慌张。 墨瑾辰低冷的声音道:“你先去书房。” “是,阁下。”高天微微点头,转身离开。 墨瑾辰起身将韩夕放到椅子上,伸手揉了揉她的头道:“自己乖乖吃。” 她含着汤勺看了他一眼,他和高天的默契还真不错,不过听高天刚才进来时脚步的急促,看来是急事。 墨瑾辰转身离开,见他离开,她眼里划过一抹皎洁,拿起汤勺缓缓地向那盘水煮肉伸去。 但她的汤勺刚要接触到红油,墨瑾辰清冷的声音从一旁传来,“李管家,把油炸和有辣椒的菜全扯了。” 她脸抽,赶紧下手先用汤勺捞一块肉,但手刚动,墨瑾辰的声音又传来,“李管家。” 李管家立马上前,对着韩夕毕恭毕敬道:“韩小姐。”目光看了眼韩夕手里正舀着肉片的汤勺。 李管家伸手拿过韩夕手里的汤勺,而后递了一把新的汤勺给她,接着麻利地让女佣把桌上的菜给撤走。 韩夕寒着脸转头想瞪墨瑾辰一眼,以表她的不满,但转头却只捕捉到墨瑾辰消失在拱门后的背影。 她眉头皱了皱,这么急,看来事情挺麻烦的。 第六十五章 给她穿鞋 书房里,墨瑾辰坐在书桌前,看着显示屏冷眸眯起,蓝光映射在脸上透出一股寒厉的冰冷。 “压不下去?”墨瑾辰冰冷的声音淡淡道。 站在书桌前的高天眉头紧蹙,摇了摇头,“已经让人把新闻撤掉,但网络上的信息不好处理。” “高天,你最近的办事效率让人堪忧。”墨瑾辰不冷不热道,仿若一句闲谈但却让高天后背发凉。 高天低着头,“阁下,是属下办事不利。” 墨瑾辰薄唇冷冷地勾了勾,“看来那老狐狸是有些坐不住了。” 高天微怔,能让阁下称之为“老狐狸”的,放眼整个Z国也就一人。 这时高天的手机突然响起。高天微怔,这个点会是谁打来的? 墨瑾辰冷眸微抬看了高天一眼,“还不接,不怕老狐狸没耐性了。” 高天微鄂,接起电话果然是阁下口里的“老狐狸”身边人打来的。 “阁下,韩将军那边说今晚在拍卖会上拍了一瓶好酒,邀请阁下过去品酒。”高天道,晚饭的邀约阁下拒绝了,现在有邀约品酒,看来这韩将军大有不达目标誓不罢休的架势。 墨瑾辰冷唇微勾,“拍卖会?和谁一起?” 高天微怔,脑里迅速过滤着信息,“今晚在皇家酒店举行的了一场慈善拍卖会,晚饭后韩将军和国防部的李部长似乎都出席了。看上去是偶遇。”一个国防部部长、一个退下的大将军,如此的偶遇不得不让人它想。 墨瑾辰冷哼,“高天,这老狐狸是在间接地给我传口信!” 高天眼微撑,韩将军虽然已经退下两年,但在野期间提拔的人不少,这李部长便是其中之一。两人最近走动得似乎有些平凡了些。 “阁下,那是否要回绝?”以阁下现在的心情估计是不想应付老狐狸。 “为何要拒绝,难得有人给安排了一场大戏,不去多拨了老人家的面子。”墨瑾辰轻笑道,笑声很平和却透着一种让人不寒而栗的感觉。 韩夕用完晚饭原本打算去园子里走走,当刚走到门厅却见墨瑾辰从楼上走了下来,身后跟着高天。 墨瑾辰走到韩夕跟前,清冷的声音问道:“饭吃完呢?” 她应付地“嗯”了一声。 墨瑾辰绕过她看着站在一旁的李管家,“李管家。” 李管家立马上前道:“韩小姐喝了半碗粥,吃了稍许的豆芽和青菜。” 墨瑾辰眉头微蹙,“少了点。” 她扯了扯嘴角,“我减肥不行吗?” 他上下扫视了她一番,“不许减肥。”而后对着李管家吩咐道,“让厨房备点夜宵,待会儿给她送房里。” 她眉头纠结,他的霸道还真是一成不变。 他目光向下,看着她踩在木地板上的裸脚眉头皱了皱,声音微压,“李管家,拖鞋。” 李管家立马转身去一旁鞋柜里拿了一双全新的女子脱鞋过来。 李管家微蹲,打算帮韩夕亲自穿上拖鞋。她怎么敢劳烦李叔给她穿鞋,“李管家,我自己来。”脚微缩,正打算接过李管家手里的拖鞋,但身边一只手却横了过来,径直地拿走李管家手里的拖鞋。 墨瑾辰拿着鞋,解开西装最下面的扣子半蹲下,将鞋套在她脚上,一旁的女佣吩咐瞠目结舌,阁下尽然如此屈尊降贵给韩小姐穿鞋。 而李管家和高天则是将怪不怪。在以前,墨瑾辰经常帮韩夕穿鞋,不是什么大事。只是墨园的佣人几年前大换血,所以才会如此惊讶。 穿好鞋,墨瑾辰站起身,一身Caraceni高级定制的西装因为刚才蹲下有些微皱。她看着那一条条褶皱,眉头皱了皱,本能地伸手去给他理了理。 他站在她跟前,黝黑的瞳孔看着她,嘴角若有似无地勾着淡淡的弧度。 突然意识到自己在做什么,她脸微僵,收回手但却在半途被他给抓住。 “我出去一趟,会晚点回来。吃完夜宵自己早点睡。”他道。不咸不淡的口吻却透着一种陌生了的熟悉。 “有要事?”她淡淡地开口,想要压下心里那隐隐的悸动。他们之间的相处似乎慢慢地回到了从前,却有些触不及防让她感到慌张。 “有人约了去品酒。”他淡淡地回道,伸手娴熟地将她捶在耳边的发丝挽到耳后。 她眉头微蹙,能这个点把他叫出去,来头不小。心里名单一过,也知道是谁了。 “阁下,车备好了。”高天上前道。 墨瑾辰伸手揉了揉她的头,“不许减肥,饭菜不合胃口等过了这段时间带你吃你喜欢的。”说完,他转身离开。 高天对着她微微点头,跟着墨瑾辰的身后离开。 她站在大门前,看着门外他上车,车消失在夜幕之中眉头不由地拉拢。他对她的态度貌似改变了,但却变得有些莫名其妙。 是什么让他改变的,她想了想暂时找不到答案。 韩家韩天明书房内—— 墨瑾辰和韩天明坐在窗户前的棋桌前对弈着。 墨瑾辰的身后站着高天,韩天明身后站着黎管家。 韩天明拿起棋子落下,带着军人浑厚的声音道:“许久不和阁下对弈了,阁下的棋意精进了不少。” 墨瑾辰嘴角释着若有似无的弧度,夹在细长手指间的黑子落下,“韩大将军的棋意也精进了不少。” 韩天明一笑,“退下来在家里无事,也就琢磨这个了。”拿起一粒白子在墨瑾辰刚落下的黑子旁放下。 墨瑾辰清冷的声音道:“有兴趣是好事,总比无聊找事来打发时间的好。” 韩天明笑容微僵,而后淡淡一笑,他们阁下这是在意有所指啊!看来对于最近自己暗地里做的是他知道。 不过以阁下的睿智,他也没想过要藏着掖着。 两人不再说出,仿若都在专心致志地对弈。 半个小时后,书房的门被推开,一名女子端着木盘走了进来。黎管家猜应该是佣人端了醒好的酒进来,毕竟今夜老爷是以品酒请阁下过来的。 但黎管家一侧身,瞳孔微撑。的确是送酒进来的,只是不是佣人,而是韩书瑶。 黎管家见状立马上前接过韩书瑶手上的东西,大小姐身体羸弱,这么重的东西端着且别累了身子。这些个佣人,是越来越不懂规矩了。 黎管家接过东西,对着韩书瑶微微颔首算是打了招呼,韩天明和墨瑾辰正在对弈,黎管家不敢出声打扰。 韩书瑶看着黎管家微微一笑,走到一旁沙发上坐下,两手放在腿上,端庄的坐姿,脸上带着温柔的笑。 【作者题外话】:看到好多亲的支持,梦梦激动得上蹿下跳的。许多亲在追更,其实梦也想多跟几章。这样就能早点上架。但因为是新文,更新的进度是编辑大大决定的。所以梦还在努力地加油ing。 梦感谢各位亲的支持,也在这儿求亲们的收藏,求包养O(∩_∩)O~ 第六十六章 两人对弈 又过了十分钟,韩天明手中白子落下,而后大笑道:“看来今晚老夫我要险胜阁下几子了。” 墨瑾辰薄唇微动,“古言以棋看人,韩将军的谋略的确让人佩服。” 韩天明爽朗大笑,侧头不经意看见坐在一旁的韩书瑶。 韩书瑶见两人似乎结束,起身姗姗走到两人跟前,轻柔地唤了声,“阁下,爸。” 韩天明看着韩书瑶眼里微微跳动着的光彩,一笑道:“所谓女大不中留,阁下我这儿女儿以后就有劳阁下照顾了。”眼下之意似乎要挑眉了两人的婚事。 墨瑾辰黝黑的瞳孔微动,没说什么,细长的手指拿起黑子又落下,而后起身道:“时间不早了,就不打扰韩将军休息了。” 韩天明精明的双眼微眯,却见墨瑾辰对着自己微微颔首,而后转身离开。 这时,韩书瑶出声道:“阁下,我送你。” 墨瑾辰走了几步,又停了下来,看着追到自己身旁的韩书瑶,清冷的声音道:“别墅那边已经整理好,收拾一下,跟我一起过去。”淡淡的语言透着一股不容拒绝的意味。 韩书瑶微怔,而后脸微红,缓缓点头。 这时,书房门外传来一阵女子的声音,“瑶儿在自己家里住得很好,为何要离开。”接着便见张梦琪走了进来。 墨瑾辰冷眸看了张梦琪一眼,薄唇微勾,深邃的瞳孔看向韩书瑶淡淡道:“我在车里等你。”说着便大步离开。 张梦琪那个气,如此漠视她的存在,但却碍于身份而不敢太过放肆。只能瞪着眼看着墨瑾辰离开。 等墨瑾辰离开,张梦琪走到韩书瑶跟前,一把拉住韩书瑶的手道:“瑶儿,这里是你的家,你不想离开,没人能带你走。”六年前瑶儿被他带走她无法阻止,六年后她不会再让瑶儿离开。 “妈,阁下是为我好。别墅那边清幽,适合我休养。”韩书瑶道,眼里女儿家的羞赧无法掩饰。 “瑶儿!”张梦琪眉头紧蹙,女儿的心思她如何不懂,但她可知道阁下将她带去别墅的真正缘由。 “妈,阁下还在等我。我回屋里去收拾一下。”说着,韩书瑶抬步离开,似乎连一刻都不愿多待。 张梦琪看着韩书瑶的手从自己手中脱离,眉头紧蹙,看着空空的手心转身看着坐在棋桌前若有所思的韩天明道:“天明,为什么不阻止瑶儿跟阁下走。” 她的女儿个性柔弱,但独独在阁下的事上难得地固执不肯听她的。但韩天明不同,如果他说,以瑶儿对他的尊敬,不会不理的。 韩天明睿智的眼眸眯起,只说了一句话,“女大不中留。” 张梦琪一听,气恼却也不知道说些什么,最后只能转身离开。 张梦琪离开后,黎管家上前道:“老爷,夫人似乎误会您了。” 韩天明没立马回应,而后伸手拿起棋盘上的白子,原本以为自己赢了,但仅仅一子落下,结果却是他输了。而这一步棋,到输的那一刻他才看懂。阁下的深沉是越来越让人无法捉摸了。 如此不知道是好还是不好。而韩夕的事,阁下只字未提,是妥协还是另有打算,让他看不清。 韩天明将手里拿起的白子丢下,起身走到沙发上坐下,微微抬头,黎管家会意倒了一杯酒递到韩天明手里。 韩天明喝了口酒,突然笑道:“黎管家,让人把前几天给大小姐备的中药收拾好,明天给送过去。” “是,老爷。”黎管家不解地看着韩天明,其实韩家的人都知道这些年阁下表面将大小姐接到别墅那边是休养生息,但其实是拿大小姐制约老爷。但为何老爷却不以为然。黎管家收拾起心思,老爷心里所想,他从来都猜不透。 韩书瑶从书房出来后就下楼去往自己房间而去,走廊上碰见了韩烨。 韩烨看着韩书瑶道:“我听说墨瑾辰来呢?” 韩书瑶微微颔首,“是爸让他来品酒的。” 韩烨冷笑,“老头子让他来品酒,他倒是顺手将你给带走。” 韩书瑶微怔,不解地看着韩烨,她跟阁下回别墅的事韩烨知道她不奇怪,但她奇怪的是韩烨的语气里的讽刺是何意思。 韩书瑶看了韩烨一眼,打算绕过韩烨回屋,但韩烨却移步挡住了她的脚步。 韩书瑶眉头微蹙,“哥?” 韩烨突然一脸严肃地看着韩书瑶,“书瑶,你不是个愚昧无知的人。你应该清楚这些年墨瑾辰将你困在别墅的用意?” 六年前,就是韩夕被送走的第二天,墨瑾辰突然提出让韩书瑶去别墅那边,美其名曰别墅那边清幽对韩书瑶的身体好。但其实是拿韩书瑶制约老头子。 那时墨瑾辰当总统不过半年,底下一个服他的人都没有,如果不是老头子,他总统的位置根本坐不稳。墨瑾辰要仰仗老头子帮他巩固位置,却也畏惧老头子的势力,所以才将主意打到韩书瑶的身上。 韩书瑶瞳孔微闪,声音微低道:“哥,我不懂政治,也不想懂。我唯一懂的是,我想要待在他身边,不管以什么理由。” 韩烨一脸恨铁不成钢的表情,但韩书瑶的个性他也清楚,看似柔软却是外柔内刚。 韩烨微微侧头让开道,既然韩书瑶已经如此说了,他没有再阻挡的理由。对韩书瑶他的确喜欢这个妹妹,但关心也就到此为止。他从来不喜欢插手别人的事。除了那个让他恨不得吃进肚子里装着的女人。 韩书瑶抬步从韩烨身边而走,但走了几步却又停了下来,未回身但就道:“哥,我知道你关心我。谢谢。” 说完韩书瑶走到房门前,推开房门走了进去。 韩烨看着关上的房门,眉头皱了皱踏步离开。 韩书瑶关上房门,背靠在门上,比起刚才和韩烨说话时的神色,此刻却显得有些落寞,眼里隐隐带着凄冷。 “书瑶小姐。”冷心的声音传入韩书瑶耳中。 韩书瑶抬头看着站在她面前的冷心,并未将眼里的难受收起,只是苦笑道:“你刚才都听见呢?” 冷心眉头紧蹙,微微点头。 韩书瑶眼眸黯淡了下去,“冷心,其实他们都看错了阁下。阁下不会为了自己而拿我做筹码的。” 冷心凝视着韩书瑶,嘴张合了几次,最终还是没出声。书瑶小姐在自欺欺人,但她却不知道该如何开口,只是韩书瑶接下来的话却让冷心大惊。 “他是为了小夕。”韩书瑶的声音有些缥缈,在夜色中有几分虚无。 冷心瞳孔撑大。 第六十七章 并不糊涂 韩书瑶捶眼看着自己的脚尖,“他们都觉得为了我好,什么都不告诉我。但我不笨,我清楚当初小夕被阁下送走是因为爸的施压。爸的个性我清楚,阁下也清楚。即便小夕被送走,爸也不会如此就善罢甘休的。那时的阁下没有办法护小夕周全,所以我是阁下唯一的选择。” “书瑶小姐。”冷心心痛地看着韩书瑶,如果说这世上有谁最了解阁下,只有书瑶小姐;如果说这世上有谁最为阁下所想,也是书瑶小姐。韩夕她算什么。 韩书瑶抬头,看着冷心微微一笑,“冷心,我不介意阁下利用我。也不介意他为何利用我,只要能待在他身边,我真的什么都不介意。” “书瑶小姐,你不必如此委屈自己。”冷心道,但话一出口她就后悔了,她既然忘了自己的身份,这样的话不该说的。她是阁下的人。 韩书瑶却笑道:“没有委屈,冷心对于一个没有明天的人如果用委屈浪费自己的时间,那就是真的委屈了自己的生命。” 冷心看着韩书瑶脸上那毫不掺假的笑,心里对韩书瑶的敬佩又多了几分。 门外,张梦琪站在门口,韩书瑶的话她全听入了耳中。她那个自幼被自己捧在手心里的女儿,如今却承受着如此大的委屈,让她这做妈的如何不难受。 张梦琪眼神暗沉了下去,瑶儿是她的骄傲和一切,为了瑶儿和自己的未来,有些事她不得不去做。她不会心软,因为她明白凡有所得必有所失的道理。 韩书瑶收拾好和冷心一起下楼。 车已经停在别墅门外的院子里。 高天拉开车门站在一旁候着,韩书瑶上了车,看着坐在车里拿着文件正看着的墨瑾辰轻唤了声,“阁下。” 墨瑾辰只应了一声,没有抬头看向韩书瑶,目光一直专注在手里的文件。 车门关上,高天上了车。车缓缓向前开着。 一路上韩书瑶静静地坐在里面,见墨瑾辰在忙,体贴地没有出声。 一个多小时的车程,车在一处山顶的别墅前停了下来。 车门打开,韩书瑶下了车却发现车里的墨瑾辰并没有下车的的打算。 韩书瑶转身看着墨瑾辰眉头微皱,“阁下?” 墨瑾辰还在看文件,韩书瑶以为他太过入神而没发现车停了。 墨瑾辰微微抬头看了眼站在车门外的韩书瑶,清冷的声音不温不火道:“早点休息,我明天来看你。” 说完,车门外的高天关上车门。 车在韩书瑶跟前开走,韩书瑶眼神黯淡了下来。 冷心走到韩书瑶身旁,扶着韩书瑶担忧道:“书瑶小姐,听高天说阁下最近有事在忙。” 韩书瑶微微侧头看着冷心淡淡一笑,“我们进去吧。”眼里是淡然地接受。 冷心眉头紧蹙。 墨园,深夜一辆车在城堡外的院子前停了下来。 墨瑾辰下车往城堡里走去,看了眼跟在身旁的李管家,“她睡呢?” “嗯。”李管家点头道。 “宵夜吃没?” “没有。”李管家摇头。 墨瑾辰上楼的脚步微顿,眉头不悦地动了动,很轻几乎让人看不见。 走到房间门口,墨瑾辰推开门,里面一片漆黑。 “你们下去休息吧。”墨瑾辰清冷的声音道。 “是,阁下。”李管家领着身后的女佣离开。 墨瑾辰进了屋,打开了壁灯。 晕暗的灯光里,韩夕躺在床上,被子落在了地上。 墨瑾辰冷眸微眯,上前拿起地上的被搭在韩夕身上,叹了口气摇了摇头,踢被子的习惯还是没改。 他在床边坐下,六年后,她几乎变得快让他不认识,也就一些细微的习惯还能让他看见昔日的那个韩夕。 他黝黑的瞳孔紧紧地凝视着她,眼神深而无底,宁静的房间里没有一丝的声音。 第二天早上,等韩夕醒来,墨瑾辰已经离开。 而后的几天墨瑾辰似乎都很忙,很少回墨园,即便回来也是匆匆离开。她倒没所谓,没有墨瑾辰在,她在墨园也自在些。不过有些细节却不由地引起了她的注意。 比如说,送到墨园的报纸似乎有被事先检查过。她在墨园,墨瑾辰不让她上网,所以的信息来源也就每天按时送到墨园的报纸。 不过如今看来,他是想完全地屏蔽了她和外面的信息交流。 为什么,这不得不让她好奇。 肩膀上的伤口基本上已经愈合,这天夜安来帮她检查伤口。 “外面出什么事呢?”她禀退了女佣,看着正在收拾东西的夜安问道。 夜安放东西的手微顿,“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好奇呢?” 她冷眸眯起,“夜安,你清楚我的为人,我不是一个好奇心重的人。但如果与我有关的事,我不会坐视不理。” 夜安叹了口气,坐回沙发上看着她道:“放在研究院里的Hecate被盗了。” 韩夕瞳孔微撑,而夜安接下来的话却让她眉头紧蹙。 “有人黑进了研究院的电脑系统,篡改了记录,以至于我们没能及时发现。而他们所用的木马程序和你闯入研究院所用的一样。如今这件事已经被联盟国知晓,阁下的压力不小。”他言尽于此,以韩夕的聪慧应该能够猜到后面的事。 “我成了替罪羔羊?”她清冷的声音蓦然开口。 夜安点头,“你闯进研究院的录像被公开,你以往和阁下的事也再次被民众翻了出来。所以如今的局势不是阁下想压就能压下去的,而其余三个同盟国也提出让阁下将你出去审问,加上政坛上的人这次竟然口径一直地同意交出你。”行事很不乐观。 而相对于夜安的担忧,韩夕却是嫣然一笑,玩笑道:“我和墨瑾辰的事?是八年前我们的合照,看来凡事都不能太过张扬了啊!” “你还有心情玩笑,你知不知如果不能抓到真正的主使者,你的情况堪忧。你很清楚Hecate在同盟国心里的忌惮。”夜安沉眉道。 她淡淡一笑,她当然知道Hecate对同盟国的忌讳。Hecate指的是希腊神话里的夜之女神,也是幽灵和魔法的女神;最早出现的神,世界的缔造者之一,创造了地狱。代表了世界的黑暗。 第六十八章 被人陷害 九年前,Hecate被一群极端组织的科研人员创造出来,在第三世界制造了一场至今仍然人无法褪去恐惧的杀戮。一个城市,一夜间十几万人暴尸街头。 当时四国联盟之间的关系岌岌可危,幕后者亦是利用了这一点让四国相互猜疑,更将病毒偷偷投放在四国。那时候她记得整个Z国全国戒严,商场街道萧条仿若回到了二战的时候。 后来她和夜安一起加入了对Hecate看病毒毒清的研究。终于让他们找到了Hecate的弱点,阻止了这一场风雨欲来的第三次大战。 也因为如此,Hecate的病毒原体才会被保留在Z国的研究院里。如今Hecate被盗,各国心里的阴影被人挖出。 她缓缓起身走到落地窗前,拉开厚重的窗帘,外面的阳光射了进来。 “病毒是什么时候被偷的?”她看着窗外问道。 “半个月前。”夜安道。 她眉头微抬,“也就是说在我救韩书瑶让人以为‘又’死了,结果又奇迹般的出现那段时间。” 夜安微思,这时才发现似乎时间点离奇的吻痕。 她转身,看着夜安嫣然一笑,“所以当下你该放心,偷了Hecate并不想制造八年前的血腥,他的目标不过是我而已。” 夜安眉头紧蹙,“你倒是豁达。”如果真的只是仅仅针对她,对方的动作如此大,看来是势必要除了她不可。 她耸了耸肩,“对了,高天给你六年前知道我离开的名单上有查出什么端倪来吗?” 没想到她会突然问起这件事,那天高天给了他名单他就着手去查。但名单上活着的人没有任何可疑之处,不过那六年里意外丧命的五人就值得怀疑了。 夜安告诉她查到的情况,问她是否需要对那死去的五人细查下去。 “不用了。”她摇了摇头,“对方既然杀人灭口,又怎么会留下线索给我们。”而且如今他们也没这功夫去查。 她细长的睫毛微抬,“夜安,我一直在想是什么人要如此处心积虑地除去我。还要挑拨我和墨瑾辰之间的关系。想来想去还真想不出几人。” 夜安眼眯起,“你已经有怀疑的人呢?” 她蓦然一笑,“原本有份大概的名单,不过这次对方动作这么大,我那份名单他倒是帮我清理了不少。”其实如今她怀疑的只有两人而已。不过过不了多久,她就能确定究竟是谁。 “那你打算怎么做?”夜安问道。 她转身看向窗外的艳阳天,嘴角缓缓勾起,“夜安,你说墨瑾辰打算什么时候把我交出去?” 夜安瞳孔微撑,“为什么这么问?” 她只是淡淡一笑。 墨瑾辰是Z国的总统,他有他所必须承担的责任。也许七年前他不会交出她,但七年后的今天,她对他而言不过是一段不甘心的过往,又怎么会为了她而拿Z国冒险呢? 对方也应该清楚这一点。 她眼眸暗沉了下去,对方想要她死,她怎会如此让他随心所欲。不过如今她被人推到了风口浪尖之上,看来最先要做的得是先保命啊! 她嘴角冷冷地勾起,这一局她差点就要被将军了。不过世事难料,她不是六年前的韩夕,怎会如此就败了了。 夜安离开墨园,走前韩夕找他要了一只电话。如今墨瑾辰是不会让她和外面联系,是夜安所认为的保护也好,她所认为的监视也罢。当下她必须打个电话出去。 巧言了几句,夜安偷偷地将自己的手机给了她。 站在房间外的露台上,看着院子里送夜安离开的车缓缓消失在墨园前的树林里,她缓缓低头看着手心里的电话嘴角冷扬,看来她身边还真没能信任的人。 转身回到卧室,坐在沙发上按下熟悉的号码。 手机那边响了很久才接通。 “哪位?”电话里莫千儿的声音传来过来,带着戒备。 “是我,韩夕。”她清冷的声音淡淡道。 莫千儿顿时惊愕道:“小夕,太好了。你终于肯跟我联系了。你再哪,我立马过去接你。” 韩夕冷眸微抬,清冷的声音淡淡道:“红姐在你旁边?” 电话里莫千儿微鄂,看了眼背对着自己站着的红姐,而后“嗯”了声。 “把电话给红姐。”韩夕道。 莫千儿眉头微皱,走到站在落地窗跟前穿着一身红色礼服的女人背后,“红姐,小夕找你。” 女人微微转身,一脸精致的妆容,大红色的红唇妖艳地如同含着血一般。 红姐接过电话,挥了挥手,莫千儿眉头微蹙,而后退出了房门 “是我。”红姐姐手机放到耳边,红唇微启。 韩夕冷眸微动,“千儿开发的程序买给谁呢?” 电话里传来一阵淡笑,“小夕,你知道我们的规矩的。” “的确,一切以金钱为主。既然如此,那出双倍的价格跟红姐买这消息如何?”韩夕起身走到拱门外的吧台前,拿出酒杯给自己倒了杯红酒。 电话里红姐轻笑,“对方的价格挺高的。” 韩夕拿起酒杯微微晃动,“多少?” “五千万,美金。”电话里红姐毫不保留地回道。 “五千万美金红姐就把我给卖了,似乎贱价了。”韩夕冷眸微沉道。从她和千儿计划救陌陌看来一切都是一个局。又或者,从她们找到陌陌开始就已经是局了。 但这样局没有她身边的人参与还真心有点难布,唯一能如此巧妙地将一切安排妥当,也就只能是红姐了。 电话里红姐轻笑道:“别说得红姐如此冷漠,我可提醒过你离开的。” “是啊!”她一笑道。她救韩书瑶受了重伤,红姐倒没少用强硬的手段要将她带走。 “小夕,现在走还来得及。我可以派人去接你。”红姐声音突然微沉道。 她悄然一笑,“可惜了,我不喜欢被人摆了一道后就乖乖离开。” “你的个性还是没变,不过对方的来头不小。你的倔强恐会给自己招来苦头。”红姐带着笑道。 “难为红姐还如此担心我。不过既然话都讲明,那我们就谈谈生意吧,当真不能高价卖我个情报?”她细长的手指划过光洁的酒杯,眼里带着一丝丝慵懒的神色问道。 “规矩不行,且说别说我根本不知道背后的卖主究竟是谁。”红姐道,不过五千万美金不是个小数目,如此看来对方对韩夕的命是势在必得。 第六十九章 拜访韩家 韩夕冷眸微眯,划过一抹暗光,“最后一个问题,为什么?”红姐这么做不会单单只是因为钱这么简单。 电话里红姐沉默了足足一分钟,“小夕,组织散后我们过得都不轻松。” “所以红姐打算重建昔日组织的辉煌。我还以为红姐和我们一样恨透了组织。”她冷笑道。 “不错,我跟你们一样的恨。但不同的是我比你们更加明白这个世界的生存法则。小夕,千儿单纯,但你应该很明白,即便组织解体了,但昔日留下的仇恨不会随着组织的消失而瓦解。与其过着如过街老鼠四处躲窜的生活,我更喜欢把命掌控在自己手里。”红姐冷硬的声音道。 “看来这会是我们最后一次谈话。”韩夕淡淡道。 “希望是。”红姐却有所保留。 韩夕挂断了电话,看着手里的手机最近冷冷地扬了扬,红酒杯缓缓地放到嘴边,朱唇微启,如血一般的液体缓缓滑入口中,带着涩涩的味道。 终究她们还是走到了道不同互相为谋的道路。如今看来她除了夜安,还真成了孤家寡人了。 不过,也不一定。她嘴角冷冷地勾出一抹似有似无的弧度。 另一头,红姐挂了电话转身看着外面阴雨天斜长的眼缓缓眯起。 这时门外传来一阵声响,红姐冷眸微眯,转身看着一脸惨白地站在她身后的莫千儿。 红姐眼帘微抬,“偷听的毛病还是改不了。” 莫千儿不敢置信地看着红姐,“红姐,真的是你出卖的小夕吗?” 红姐转身走到吧台给自己倒了被红酒,没有回话。 莫千儿追到吧台,逼问道:“为什么,我们以为我们是生死相扶的姐妹。” 红姐妖艳的眼看了莫千儿一眼,拿着酒杯走到一旁沙发坐下,莫千儿追了过去。 红姐红唇微勾,“千儿,我以为经过这一年你应该明白生存两个字的意义。” 莫千儿摇头,“红姐,你一直说我单纯。但我和你们一样是从那地狱里踩着死人骨头爬出来的,我又如何单纯得了。” 红姐眼眸微沉。 莫千儿深深地吸了口气,继续道:“红姐,从被带到那个岛上开始,我就不信鬼神、不信天理。但我唯一信的就是你说过的一句话,你说只要我们三人在一起,就一定能够活着走出去。我还记得你带着我去把小夕从死人堆里挖出来的场景。我以为我们彼此间是永远不会背叛的。可是,经历那么多,为什么到了现在却变了。” 莫千儿说着喉咙开始哽咽了起来。 红姐沉默不语。 莫千儿气急,转身离开。 “去哪?”红姐看着莫千儿的背影出声道。 莫千儿脚步微顿,但未回身,只是微微回首,“红姐能忘了我们之间的话,但我不能。” “你要去找她。”语气很笃定。 莫千儿没有回话,但却已经回答。 “她惹的人不是个容易对付的角色,你去会死。”红姐冷冷道。 莫千儿淡淡一笑,“从那个岛上出来的人还会怕死吗?最怕的是没有灵魂,这是红姐你昔日告诉我的。” 说完莫千儿拉开门走了出来。 房门被关上,偌大的屋里只剩下红姐一人。 红姐凝视着手里的酒杯,嘴角微微一笑,低喃道:“还说不天真。”当初会救韩夕本就不是为了所谓的情分,只是为了生存而已。因为失去韩夕,他们就失去了竞争是优势,势必会弱于其他人。 其实这个道理她和韩夕都明白,唯独不明白的是千儿。 红姐举起酒杯一饮而尽,八二年的ChateauLafiteRothchild,味道甘甜回香,是极好的红酒。 只是可惜了,比起人血还是少了一份独特。 红姐妖艳的眼眯起,眼里跳着一抹若有似无的流光。 而后的几天墨瑾辰几乎都没有回墨园,用早餐的时候,韩夕问了李叔墨瑾辰的行踪,李叔说他出国去了。 出国? 韩夕拿着刀叉冷眸眯起,如果她记得不错的话,再过半个月就是联盟国会议,而今年的会议订在Z国首都,这个时候他出国,似乎有些怪异。 水润的朱唇微微勾起,看来她的事还真心地不好处理啊! 放下刀叉,她拿起餐巾擦了擦嘴角,“李叔,待会儿麻烦你帮我备车。” 站在一旁的李管家微怔,“你要出去?” “嗯。”她放下餐巾。 李管家一脸为难地看向她,“小夕——” “墨瑾辰不让我离开墨园?”她沉脸问道。 李管家摇头,“阁下没有这样的吩咐,只是——” “既然我还有自由,就劳烦帮我备车。”她打断了李管家的话。 李管家知道韩夕的脾气,也不好再多说什么,赶紧去给墨瑾辰打电话,但墨瑾辰和高天的电话却突然都打不通。 所以,李管家只能眼睁睁地看着韩夕坐着车从墨园离开。心里暗忖着韩夕到底要去哪?这种情况离开墨园对她来说十分不利,但她是个聪明的女孩,虽然阁下让他们把消息都封锁在了墨园之外,但他能察觉到小夕已经知道了。 李管家站在城堡外的院子里,看着消失在前面树林中的车叹了口气,对着身边的人吩咐了几句,转身进了城堡。 韩夕让司机把她载到韩家庄园,她不喜欢做个畏首畏尾的人,既然人家已经布好了棋盘等着她,她怎样也该来会一会她的对手。顺便确定一些事。 车在韩家别墅外的大门前停了下来,佣人拉开车门,韩夕走了下来。 站在车前,看着眼前这极具时尚风格的别墅很难将其和以往在军事政治上雷厉风行的韩天明联想在一起,不过倒是十分符合她那走在时尚前面的母亲的风格。 韩家的黎管家站在一旁,对着韩夕道:“韩小姐,这边请,老爷在书房等着您。” 韩夕冷眸微抬看了黎管家一眼,嘴角冷冷地勾起,看来她今日的到访倒是在某人的预料之中。 她跟着黎管家进了别墅,上了三楼来到韩天明的书房门口。 “韩小姐,请稍后。”黎管家对着她道,毕恭毕敬却也不卑不亢。 黎管家敲了敲门,几秒后推开房门走了进去。一分钟后,黎管家出来,对着韩夕道:“韩小姐,老爷请您进去。” 韩夕看了黎管家一眼,抬步进了书房。 第七十章 发生争执 书房的门在她身后关上,书房里的装修比起别墅其它地方少了所谓的时尚,却多了许多的独特的沉稳。 而此时,韩天明正站在书桌前,手拿着毛笔似乎正忙着。 韩夕嘴角微微勾了勾,走到一旁的会客沙发上坐下。同样的场景六年前她经历过。那时韩书瑶刚出事,韩天明让人将她“请”了过来。 同样在书房里,只是不同的是那时韩天明在独自下棋。她走了过去,出于礼貌喊了他一声。 但他没抬头,铿锵有力透着军人威仪的声音道:“去一旁坐着等着。” 她嘴角微扬,后来她在沙发上足足坐了一个多小时,直到韩天明下完棋,最后只问了她一句话就让她离开。 她冷眸微抬,看着聚精会神地拿着毛笔描绘的韩天明,看来这次估摸也得等一个小时了。她起身走到一旁书架上拿了一本书折回沙发上坐下。 大约过了一个半小时候,韩夕正看得入神,突然耳边传来一阵浑厚的声音道:“左传,看得懂?” 韩夕水润的朱唇微勾,抬头看着站在她跟前的中年男人,“字能懂,意略知一二。” 男人的眉毛是刚毅的一字眉,脸上棱廓分明,虽然眼角刻出了几道皱纹,但却让男人增添了几分世故的沉稳和老练。 站在她面前的韩天明,韩书瑶和韩烨的父亲,亦是曾经Z国举足轻重的韩大将军。用“戎马半生”来形容他不为过。 韩天明在她对面的沙发坐下,腰杆挺得笔直,一看就是军人的作风。 韩夕放下手里的书,抬头看向韩天明,其实她和韩天明见面的次数连一个手都能数得过来,不过对韩天明却不陌生。毕竟他是韩书瑶的父亲。 “没想到你会主动来找我。”韩天明道。 她淡淡一笑,“韩将军似乎也不意外我会来。” 韩天明大笑,“的确,不过你恐怕会白走一趟。” “哦,如此看来韩将军是不打算放过我了。”她嫣然一笑道。 韩天明收起笑容,“我无意与一个小辈计较,不过我容不得任何人损坏Z国的利益。” “韩将军这话令我费劲。”她凝视着韩天明道。 韩天明沉脸,“韩夕,从第一次见你我就知道你不是个普通的女孩。你心机深重,不过如果只是为了引起阁下的注意,我可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只可惜你的野心太大。” “所以韩将军才如此费尽心思地要除去我。从六年前的安排的暗杀到如今的病毒事件。”她冷眸直勾勾地看着韩天明。 “你说什么?”韩天明眉头拉拢。 “韩将军不是个敢做不敢为的人,如今我已被韩将军逼入死胡同,韩将军又何必再假装无辜,损了自己的风度。”她一字一句,不急不慢道。 韩天明眼睛眯起,却没有再多说什么,仿若是思考什么一样。 两人对视,足足五分钟的时间,最后韩夕起身微微低头道:“看来今日我这趟是白走了,不打扰了。” 说完韩夕转身离开。 韩天明坐在沙发上眼睛半眯,若有所思,直到韩夕离开之后黎管家走了进去唤了他一声。 韩天明回神,看了黎管家一眼道:“去把孟轲给我找来。” 黎管家微怔,“老爷许久没找孟爷了,是否发生了什么——”黎管家的话在韩天明一计冷眼中截然而止。 黎管家头微低,“我这就去联系。” 黎管家转身离开,韩天明起身走到书桌前看着方才自己画的山水画,一行提字——鞠躬尽瘁,死而后以映入眼里。 韩天明眼眯起,拿起墨汁洒在画上而后转身离开。 韩夕从韩天明书房出来,一名女佣在她前面带路。 刚走到楼梯口却迎面遇上了韩蕾,韩书瑶和韩烨同父异母的妹妹。 韩蕾见韩夕微怔,而后大步上前挡在韩夕跟前,质问道:“韩夕,你怎么在这儿?” 她冷眸看了韩蕾一眼,绕过韩蕾打算离开。她不想在韩家惹事,至少今天不想。 但她不想,不代表韩蕾会放过她。 见她要走,韩蕾一把抓住她的手臂,“韩夕,我在问你话。你跑我家来干什么?” 她冷眸眯起,看了眼被韩蕾抓住的手臂,“放手。”声音微沉。 “韩夕,我就不明白了,怎么有人能活得像你这样恬不知耻呢?”韩蕾自顾自地道,“以为长得有几分姿色了不起了,还想勾引阁下。我告诉你,你最好离阁下远点,否者别怪我对你不客气。” 她冷冷地看着韩蕾,看见韩蕾让她想起另一个人,墨瑾辰的姑姑公爵夫人,两人还真是如出一辙地自以为是。 而韩蕾见韩夕不说话,只是冷冷的看着自己,那眼神仿若带着轻蔑让一向以自我为中心的韩蕾十分不爽,沉了脸道:“韩夕,你还真是一只打不死的蟑螂。六年前你不是死了吗,为什么不死个彻底,还跑回来做什么?” 当她知道韩夕这贱人不仅还活着还回到了墨园,她气得砸了整个酒窖。她就不懂了,韩夕哪点好了,为什么阁下会对韩夕这贱人如此念念不忘。 韩夕冷笑,“我没死让你失望呢?”眼底却划过一抹冷光。这世上想要她死的人何其多,韩蕾还远排不上名。 韩蕾气得要咬,“韩夕,我知道你回来是为了什么。不过我劝你不要痴心妄想,别做梦了。阁下是谁,岂是你这样的低贱平民能窥觊的。且别说如今你就是一个过街老鼠,整个Z国的人都想你死。你以为你还能活多久。你就等着死吧!” “这就不劳韩二小姐担心,至少阁下让我现在还活得好好的。”韩夕不冷不热道。 韩蕾气,大嚷道:“韩夕,你不会天真以为阁下会护你吧。如果是,那你真是可笑。也许你那一张狐媚脸能迷得男人为你痴狂,不过阁下不是普通的男人。他不会为了你而不顾Z国的利益的。” 韩夕嫣然一笑,“是吗,如果你如此笃定,又何必如此沉不住气地在我面前犹如跳梁小丑一般。” “你说什么,韩夕?”韩蕾道。 韩夕纤长的眼帘微抬,没有说,只是看着韩蕾嘴角挂着若有似无的笑。 韩蕾被彻底激怒了,“韩夕,阁下不会为了你和我们韩家产生细缝。我们韩家要你死,阁下绝对会亲手将送到断头台上。就如同六年前一样,我们韩家要让阁下送你离开,阁下想也没想就把你送走。你当真以为自己了不起,对阁下而已也就不过一个暖床的工具而已。” 第七十一章 让她道歉 韩夕冷眸微紧,因为韩蕾那句“我们韩家要让阁下送你离开,阁下想也没想就把你送走。”原来六年前墨瑾辰送她走中间还有这么一出。 韩夕收起心思,看着韩蕾妖娆地一笑,“不错,也许对墨瑾辰而已我不过是暖床的工具而已。不过即便如此也让韩二小姐嫉妒不是吗?” “你说什么,谁嫉妒你这个贱女人。”韩蕾如此被踩到尾巴的狗一样暴跳如雷。 韩夕冷冷一笑,“不嫉妒吗?”一句轻问却仿若拿着刀刺入韩蕾的心脏一般。 韩蕾气得肩膀发抖,韩夕这个贱人,她不会嫉妒贱人,因为阁下总有一天会是她的。 韩蕾眼里那势在必得的小心思韩夕想要忽律都难。韩夕扯回被韩蕾抓住的手臂,绕过韩蕾往楼下而去。韩蕾心里的算计她不想知道都难。 韩书瑶身体羸弱,虽然如今韩家有意让韩书瑶和墨瑾辰结婚。但谁又能笃定韩书瑶有不有命活到结婚的那天呢?所以韩蕾这是在等韩书瑶死让自己好上位。 不过韩蕾终究是幼稚了,母亲又怎么会让韩蕾的小心思得逞了。 韩蕾看着韩夕的背影眼睛眯起,眼里划过一抹狠毒的光。抬起手,对着韩夕的背猛地推去,咬着牙道:“贱人,你去死吧!” 韩夕冷眸微抬,嘴唇微微勾起。身体猛地一侧。韩蕾瞳孔倏地撑大,因为用尽力气去推韩夕,如今没了着力点,整个人就这样华丽丽地从楼梯上栽了下去。 “啊——” “啊——” 两声尖叫声响起,一声是韩蕾的,一声是站在一旁送韩夕离开女佣的。 “二小姐,你没事吧!”女佣冲冲跑到楼下,还好楼梯下面铺了地毯,韩蕾这一摔虽然不轻,还不至于重伤。 这时,韩书瑶和韩烨听到尖叫声后纷纷而来。 韩书瑶刚被张梦琪派人接回来的,说是有事。但没想到刚到就遇见韩蕾和韩夕起争执。 韩蕾被女佣扶了起来,见韩书瑶和韩烨走过来,两眼一红,一脸委屈地看着站在楼梯上的韩夕道:“韩夕,我知道你讨厌我。但你尽然这么毒,竟然把我从楼梯上推下来。” 韩书瑶走到韩蕾身旁,听见韩蕾如此说一脸发愣。 而韩烨则站在一旁,双手抱在胸前一副看好戏的摸样。 韩夕站在楼梯上,冷眸看着韩蕾,嘴角冷扬,不急不慢地走下楼来。 韩蕾见韩夕下来,偎依进韩书瑶怀里,一脸害怕的摸样演得惟妙惟肖。 韩夕在两人跟前停住了脚步,看着韩蕾清冷的声音道:“六年不见,招数还是那一百零一招。摆脱下次让人惊愕几分。” 韩蕾瞳孔撑大,侧目狠狠地瞪着韩夕。 “发生什么事呢?”这时张梦琪的声音传来。众人看去就见张梦雅从门外走了进来,身后还跟着一名女人。 女人穿着华丽的宫廷服,带着礼帽,精致的妆容下一双眼目空一切。 韩夕冷眸微眯,墨瑾辰的姑姑公爵夫人,她何时来的Z国。嘴角微微勾起,她记得没错的话,母亲和公爵夫人可是两相厌恶,如今这走一块还真算是奇迹。还真应了一句话,活久了见。 看来六年前她没死是“好事”。 韩蕾一见张梦琪和公爵夫人,顿时泪流满面道:“张姨,公爵夫人——”这刚喊了两声,就开始抽泣起来。 公爵夫人见状立马上前拉住韩蕾的手关切道:“怎么了,哭成这样,谁欺负你呢?” 韩夕冷冷地看着韩蕾和公爵夫人,公爵夫人是个眼高于顶的女人,而韩蕾则是一个善于伪装的女人。韩蕾伪装的单纯和无心机从来都很得公爵夫人的喜欢。 韩家两个女儿,当对于眼高于顶的公爵夫人,韩书瑶也少不了受到公爵夫人的冷眼和嘲讽,但韩蕾却深得公爵夫人的喜爱。 韩蕾一脸委屈地看着公爵夫人道:“夫人,我听张姨说您过来了,本来打算出去接您的。可走到楼梯上正好遇见韩夕。我本来还想她怎么会在这儿,但毕竟来者是客,我就上去跟她打招呼。但我也不知道哪又惹了她生气,我一转身她就把我从楼梯上推了下来。还好下面有地毯,不然——” 韩蕾呜呜咽咽地哭了起来。公爵夫人顿时气恼地看向韩夕,“韩夕,你竟敢推小蕾。” 韩夕嘴角冷扬,没说话,也没解释。因为对于只会听韩蕾话的公爵夫人她没必要浪费自己的口水。 而对于韩夕的沉默公爵夫人当成默认,看了眼身旁的张梦琪冷哼道:“我就说不该和所谓的平民接触,那些个没教养的人只会坏了我们贵族的高雅。” 公爵夫人这指桑骂槐也太过明显了些。所有人都知道,张梦琪的出身并不好,虽然她自己说父亲是没落的昔日的张大将军,但毕竟也只是口说无凭。而更为让人知道的是张梦琪昔日是墨园女佣的身份。 后来张梦琪嫁给了韩天明,也算是飞上枝头变凤凰,但对于那些眼高于顶的贵族而言,张梦琪依旧是他们不屑的平民,只是碍于韩天明也不敢当面嘲讽张梦琪。但公爵夫人却是少数敢当面讽刺张梦琪的人之一。 张梦琪脸冷了下去,看了眼公爵夫人和韩蕾,又看向一旁的女佣厉声道:“真是她把二小姐推下楼的?” 能从墨园女佣变成如今的韩夫人,张梦琪不是一般的女人。韩蕾的伪装即便能骗得过所有人,包括看人极准的韩天明,但骗不过她。她不喜欢韩夕,因为韩夕是她生命里另一个耻辱和笑话。但却也容不得别人用韩夕来打她的脸。 女佣为难,但看着韩蕾投来的警告眼神,只好埋下头违心道:“是韩小姐把二小姐推下楼的。” 韩夕嘴角冷扬,对于女佣撒谎她早就见怪不怪了,毕竟这也不是第一次了。 张梦琪眉头蹙起,这时韩蕾突然哀叫了一声,公爵夫人立马紧张地看着韩蕾问道:“怎么呢,小蕾?” 韩蕾摇了摇头,眼睛看了眼被公爵夫人拉着的手臂,很是勉强地笑道:“没事。” 公爵夫人眼眯起,离开掀开韩蕾的衣袖,顿时一大块淤青映入公爵夫人眼里,公爵夫人那个心痛不已,更是气恼,一脸发怒地看着韩夕道:“韩夕,你这个没教养的歹毒女人。你竟敢推小蕾下楼,这件事我不会这么跟你算了的。” 韩夕冷笑,说真的这出闹剧她看够了,转身抬步打算离开。但脚步刚抬,就被公爵夫人的贴身管家给拦住了去路。 第七十二章 一个巴掌 韩夕冷眸眯起,“让开。” 管家头微低,但没有让开的打算。 公爵夫人看了眼张梦琪哼声道“还真是你教出的好女儿,一个心狠毒辣,另一个看似文弱,也不知道是真是假。毕竟一个肚皮里出来的也差不了多少。看来待会儿回去后我且得提醒我们家阁下还真的好好擦亮了眼,把人给看清楚了。” 张梦琪顿时脸一寒。对于公爵夫人张梦琪是打心里面厌恶,毕竟外面对她流传的那些不好的传言,有百分之八十的公爵夫人放出去的。 但张梦琪不是一个冲动的女人,相反她冷静而沉着,她很明白公爵夫人的身份地位,足以能够影响到韩书瑶嫁入墨家。 张梦琪冷着看着韩夕命令道:“韩夕,给小蕾道歉。”所谓识时务者为俊杰,当下唯有先稳住公爵夫人,不能再生事端。毕竟这一次难得地韩天明对婚事上了心。 韩夕嘴角冷冷地勾起,母亲的心思她如何不明白。韩蕾的伪装骗得了别人,又如何骗得了她这精明的母亲。看来又一次,母亲打算牺牲她来护韩书瑶的总统夫人之路。还真没一丝让她感到意外。 纤长的睫毛微抬,冷冷地看着挡在她前面的管家,“我最后说一次,让开。” 张梦琪顿时沉脸,声音微扬,“韩夕,我的话你没听见吗?给小蕾道歉,否者——” “否者如何?”她嫣然一笑。 张梦琪看着韩夕的背影眼睛眯起,公爵夫人煽风点火道:“这戏是唱给谁看了!” 张梦琪脸气得一红一白,接着一个箭步走到韩夕跟前,一把拉住韩夕的手。 “啪——”一个巴掌在空旷的客厅里响起。 “妈!”韩书瑶惊叫。 韩夕冷眸一眨不眨地看着站在她面前的母亲,第二次,这是她第二次被打。上一次是因为她的疏忽差点害死了韩书瑶。母亲难得地约她出来,她本来是想解释的。但见面后,迎接她的是毫不留情地一巴掌。 “我再说一次,给小蕾道歉。”张梦琪寒着脸一字一句道,仿若那一巴掌打得应该一样。 韩夕嘴角挂着血丝,刚才母亲的那巴掌可没省力气。她妖娆的一笑,“不道歉是否母亲还要再下一巴掌?” 张梦琪心里一紧,韩夕眼里那跳动着的光让她心里不由地泛起一股寒。这丫头和六年前那个天真的韩夕真的不一样的,变得让人畏惧。 张梦琪压下心里的异样,“韩夕,你从小和你爸生活在贫民窟里,你爸没教过你所谓的教养。但你今天既然来了韩家,做错了事就该承担起责任。” 韩夕噗嗤一笑,“母亲这关系撇得倒干净。” “你什么意思?”张梦琪沉眼。 韩夕淡淡一笑,“我是说,对于一个九岁就没了父亲,而母亲却生活在所谓的锦衣玉食的上流社会没空闲管我这私生女。这‘教养’二字,我还真心地不会写。” 一旁女佣纷纷瞠目结舌,对于韩夕的身份在上流社会不是什么秘密。但那也是张梦琪被人耻笑的又一处。 公爵夫人笑道:“我说韩夫人,这韩夕的话说得还真不假。索性今儿你就把话给她说明白了,也好解一下大家的疑惑。我们高高在上的韩夫人,这私生女究竟是如此蹦出来的?” 张梦琪一脸惨白,对于公爵夫人的羞辱十分气恼却找不到反驳的话,所有的怒气全部转到韩夕身上。张梦琪扬手,想再给韩夕一巴掌,但手到中途却被人给拦住。 张梦琪微怔,看着抓住她手的韩烨。 韩烨面无表情地看着张梦琪,“你还嫌咱们韩家的脸丢得不够?”声音不轻不重,却让张梦琪心里发寒。 张梦琪很少畏惧人,但韩烨却是其中之一。她还记得她刚进韩家时,那样地想方设法地讨好韩烨,那时韩烨身边养了一条藏獒,是韩烨最喜欢的。她秉着讨好韩烨的心亲自给那条藏獒喂食物。 那时她正怀着书瑶,女佣都劝她不要接近藏獒,怕动了胎气。但戏总是要演足的。毕竟他是韩天明唯一的儿子。 只是让她没想到的是,第二天那条藏獒就死了。她怕韩烨会以为是她做的,毕竟藏獒是在她去喂了之后死的。还是中毒而亡。 可是当她去见韩烨,焦急地解释时,韩烨只是坐在沙发上看着她。就在她急得不知道该怎么做才能让韩烨相信的时候。 韩烨稚嫩的声音看着她道:“你不必担心,我知道不是你害死阿毛的。” 她当时愣住了,“你相信我?” 韩烨微微一笑仿若天使一般,“当然,因为是我给阿毛喂的毒。”声音也很天真,但却让人不寒而栗。 “为什么?”她看着那双丹凤眼,本能的问道。 韩烨天真地一笑,“因为对于分不清主人的东西,留着也是浪费粮食。” 她呆鄂地站在原处,她知道韩烨是在说昨天阿毛吃了她喂的食物的事。她记得跟在她身边的女佣曾说,阿毛曾经走丢过,韩烨为了找到它在大冬天里寻了一个晚上差点冻死。而现在却仅仅是因为吃了她送的食物,就把阿毛给杀了。 那一刻她发现这个坐在她面前的不是七岁小孩,而是一个恶魔。 “对了,今天中午的饭张姨吃得还算喜欢?”韩烨突然道。 她还没冲惊愕中回神,只是微微点头,“还好。” “那就好,阿毛的肉还剩下很多。明天我让厨房继续炖给张姨吃。”韩烨道,声音幼稚而单纯。 “呃——”那天在她整整吐了一个下午,差点小产。从那以后她再也不敢去招惹韩烨。一个七岁的小男孩,却恐怖得令人害怕。 张梦琪收回思绪,看着站在她面前的韩烨,压下心里的恐惧道:“韩烨,韩夕推了小蕾,道歉是应该的。” 谁知韩烨却一笑道:“是吗?道歉有用要警察做什么?” 众人微鄂,韩烨这到底是要帮韩夕还是不帮啊! 韩烨甩开张梦琪的手,“所以,这浪费口水的事就别做了。不过——”韩烨阴柔的双眼看向韩蕾。 韩蕾感受到韩烨的目光不由地往公爵夫人背后缩了缩。 韩烨嘴角冷扬,“下次走路小心些,下楼梯时最好抓紧了扶手。不然下次被人推下楼,恐怕就没这么轻松了。” 韩蕾身体猛地一颤,她听出韩烨语气里的威胁。怎么会,难道说韩烨知道她是怎么摔下来的。畏惧韩烨的不止张梦琪一人。韩蕾也怕这个长得比女人还妖媚,但却喜怒无常的哥哥。 第七十三章 暗藏极深 韩烨一双丹凤眼扫视了众人一圈,转身拦住韩夕的手欲离开。但挡在韩夕跟前的管家却依旧不肯让路。 韩烨眼一沉,直接一脚上去。管家被踢到在地上。 公爵夫人大怒,“韩烨,你干什么?” 韩烨看着公爵夫人冷冷道:“不好意思公爵夫人,你家的看门狗不小心挡了本少爷的路。”说完也不管公爵夫人的暴跳如雷,直接拉着韩夕离开。 张梦琪冷冷地看着两人消失在大门外,眼里划过一抹暗光。 韩烨和韩夕离开后,公爵夫人看着张梦琪一脸讽刺道:“这韩家的教养还真让我大开眼界。”说完,公爵夫人拉着韩蕾离开,两人上了楼。 张梦琪看着公爵夫人的背影眼睛眯起,死死地咬着后牙槽,双手捶在身旁死死握弄。 一旁韩书瑶眉头微蹙,一脸担忧地走到张梦琪跟前轻唤了一身,“妈!”她知道公爵夫人不好相处,但没想到会公爵夫人会如此当众羞辱妈。妈是那样骄傲的一个人,如何受得了公爵夫人这样的羞辱。 其实对于张梦琪和公爵夫人交恶的事韩书瑶根本不知道,因为她被张梦琪和韩家保护得太好。加上韩书瑶自幼身体羸弱,很少出现在公众场合,在韩家自然没有人敢乱嚼舌根。这几年被墨瑾辰暗自在别墅那边,佣人也不管乱说什么。 所以韩书瑶今年虽然二十七,但给人的感觉却如一张白纸一样。 张梦琪收起眼里的阴沉,换上平日里高雅的神色,只是眼里却隐隐透着一股凄凉。 “妈,公爵夫人的话你不必放在心里的。”张梦雅眼里的神色让韩书瑶惊愕,那隐约的脆弱是她从未在母亲眼里看见过的。 张梦琪嘴张张合合一副欲言又止的摸样,最后只是轻叹了口气拍了拍韩书瑶的肩膀,“妈没事,妈去厨房看看。”说完,张梦琪神情落寞地转身离开。只是当张梦琪转身后,眼里隐隐跳动着的暗光却没人看见。 韩书瑶看着张梦琪的背影一脸担忧,但却又不知道该怎么办。转身突然看见一个人影立在二楼室内露台前。 韩书瑶微怔,是爸! 韩天明目光看向厨房,眼里露着一丝复杂的光,而后转身离开。 韩书瑶眉头紧蹙,看了眼已经没有韩天明身影的二楼,又看了眼厨房的方向若有所思。 韩烨拉着韩夕出了别墅的大门,绕着小路去了别墅后面的一栋一层的小洋楼。这是属于韩烨所独有的住所。 进了屋,韩夕坐在客厅的沙发上。这不是她头一次来韩烨这儿,她第一次来这儿还是十四岁那年,她是母亲女儿的身份被韩天明知道,韩天明派人找了她来。 她无意间闯到这儿,第一次见到韩烨。那个正在游泳池里游着的少年。 韩烨拿了医药箱走到韩夕身旁,拿着面前沾了双氧水向她嘴角靠拢。 “我自己来。”她微微侧头,躲开韩烨的动作。 韩烨一双丹凤眼眯起,仿若完全没听见韩夕说的话,自顾自地给她嘴角擦上双氧水。 韩夕眼眸微抬,对于韩烨如此的举动见怪不怪。其实韩烨和墨瑾辰很像,也许都是因为从小就站在金字塔的顶端,所以他们都容不得任何人拒绝自己。 不同的是,墨瑾辰内敛深沉,不会将自己的情绪表现出来,但却能在稀松平常的言谈间让人死得不知所谓;而韩烨则是毫不掩饰地将自己的情绪表达出来,弄死对方也让对方死得明明白白。 “那女人下手的时候你不知道躲?”韩烨低沉的声音突然道。 她眼眸微沉,“没想到她会动手,来不及。” “你骗得了别人骗不了我,为什么像傻瓜一样站在那让她打?”韩烨质问道。 她低下眼,为什么,这个问题很简单,如果说她只是想再次感受被打的感觉,会不会让人觉得她有点犯贱啊! “她可是韩夫人,总是要给几分薄面的嘛!”她讪讪道。 韩烨眼眸眯起,细细地看着她,“连我都敢耍的人,你会怕那个女人?” 她扯了扯嘴角,不想再纠结在这个话题上。 韩烨见她表情,知道她不想再继续这个话题,也不再多说什么。 韩烨将手里的棉签丢到面前的茶几上,“你今天来韩家,该不会是跑来求老头子放过你的?”如今Z国那些个官员如此口径一致地要去墨瑾辰交出韩夕,少了一个背后统筹的人还成不了事。而这个人就是韩天明。 “还真瞒不住你。”她笑道。 “幼稚,你当真以为好不容易抓到把柄老头会这么轻易放过你。”韩烨道。 她噗嗤一笑,“你对你老爹倒挺了解的。” 韩烨白了她一眼,而后突然严肃道:“韩夕,Z国你不能再留了。” “哦!”她端起茶杯浅抿了一口。 “你知道墨瑾辰去哪了吗?”韩烨问道。 “A国。”她道。 韩烨微怔,而后眼里露出一抹赞许,“既然你知道他去A国,就应该知道他不打算护你。” “是吗?”她不痛不痒地道。 “韩夕,你很清楚现在的局势,如果你被墨瑾辰交出去面对的会是什么?”韩烨沉声道。 “所以呢?”她手指缓缓在茶杯边缘滑动,漫不经心的道。 “我会帮你安排离开的飞机,去法国。”韩烨凝视着她道。 她抬头看着韩烨妖娆地一笑,“看来韩大少没有少为我费心思。不过恐怕要让韩大少枉费心思了,因为我不打算离开。”这幕后的黑手都没抓出来,就这样走了,她韩夕也太没用了。而且接受韩烨的安排,恐怕她去了法国就会被他关在某个古堡里。 韩烨眼一沉,声音微抬,“韩夕,你不会到现在还以为墨瑾辰会保你吧?” 她看着韩烨,大大的眼角眨了眨,露出几分天真的神情。 韩烨冷哼,“韩夕,你还真是没变。六年前墨瑾辰能屈于老头子的压力送你离开,如今他又怎么会顶着整个Z国,更甚至是整个联盟国的压力来护你。” “是吗。”她嘴角冷扬。 韩烨那个气,阴柔的眼直直地凝视着韩夕。 韩夕起身,“谢谢韩大公子的关心。但我的是事韩大公子还是少插手的好,毕竟因为我跟韩将军闹了不悦快就不好了。时间不早了,先告辞了。” 说完韩夕转身离开。 韩烨寒着脸坐在沙发上看着韩夕离开的背影。 第七十四章 暗中杀手 韩家别墅三楼韩天明书房里。 公爵夫人猛地推开韩天明书房的门,径直地走了进去。 正在看书的韩天明微微抬头,看着站在他跟前的公爵夫人,“夫人找在下有事?” 公爵夫人哼声道:“韩天明,当初我把小蕾交还给你,你就是这样照顾她的?” “夫人这话在下不甚明白。”韩天明不温不火道。 公爵夫人义愤填膺地质问道:“当初穆月是如何对你的,你又是怎么对她的。她为你生小蕾而死,原本我不打算把小蕾还给你的。是你说韩家的骨肉不该流露在外,会照顾好小蕾。可如今呢?就在这儿韩家屋子里,都有外人敢把小蕾从楼梯上推下去。” 韩天明放下手里的书,耐着性子道:“今天的事我听佣人说过了,事实的真相恐怕不像夫人所想的那样。” “那是怎样,有眼人都看见了。而那个推小蕾下楼的就是你妻子在外面和别人生的野种。”公爵夫人冷哼道。 韩天明脸微沉,“夫人,说话前请三思。在外面我不管夫人如何口快,但在我韩家还容不得任何人污辱我妻子。” 公爵夫人脸猛地一僵,接着冷哼道:“韩天明,我真不懂。穆月如此高贵的贵族小姐你不喜欢,偏偏喜欢一个人尽可夫的女人。你的眼光还真是独特。” 韩天明脸一寒,站起身,对着书房门外大喊道:“黎管家。” 黎管家走了进来,“老爷。” “送公爵夫人离开。”韩天明冷冷道。 公爵夫人顿时瞪大了眼,“韩天明,你敢撵我走。” 韩天明冷冷看了公爵夫人一眼,抬步离开。公爵夫人见状欲追却被黎管家给拦住。 韩天明从书房出来和书房外站在的张梦琪相遇。张梦琪一脸复杂地看着韩天明道:“公爵夫人身份高贵,你何必为我而得罪她呢?” 韩天明哼声道:“即便她身份再高贵,我韩家的人也容不得她羞辱。” 张梦琪一双泪眼道:“天明,我知道你是心痛我。可是夫人是阁下的姑姑,得罪了她我怕会影响到瑶儿。” “我说过,瑶儿的事我会办妥。其它的你不必多费心思。”韩天明道,而后抬步离开。 张梦琪看着韩天明的背影,眼里的柔弱缓缓消失。他最后一句话到底是何意思?难道说他知道了什么? 张梦琪心里一紧,但接着又宽慰自己,不会的。他不会知道,如果他知道,不会还如此护着自己。 韩夕离开韩家并没有立马回墨园而是让司机带她去了市中心。 她下了车让司机在原地等着,绕进商场利用繁杂的地形甩掉跟在她身后的各路人后去了药店。 她的药快吃完了,不得不给自己多补些货。 只是没想到她刚从药店出来就被人给盯上了。 她站在一个蛋糕屋的橱窗前,从玻璃上看着站在她身后不远处的两名男人,很陌生的面孔,不是李叔派来偷偷跟着保护她的人,也不是从韩家跟出来的。 她冷眸眯起,看来今天她这趟韩家之行收获不错。正好,她手痒了。 她故意将人引到偏僻的小巷之中,而后出其不意地攻击跟来的人。 两人的身手不错,从招式的狠绝来看是雇佣兵。 她薄唇微勾,她已经很久没如此和雇佣兵进身打斗了,不知道自己的身手退后没有。 一个闪身躲过一计凌厉而来的拳头,身体微侧,冷眸微沉,手猛地一出伸向从她面前而过的男人后背,一阵骨头破碎声在小巷里响起。 男人瞳孔放大,身体笔直地倒在地上,无声无息地断了气。 另一名男人见状眼微撑,猛地从腰间拔出枪,如今已经顾不得会不会引来附近的警察。面前的女人没想到如此不容易对付,而他们接到的任务是要她的性命。 她妖娆地一笑,眼里露出一抹妖冶的光。 男人没有看清她到底是怎么出手的,当他回神的时候,拿着枪的手被一双冰冷的双手握住。 男人眼一沉,用力地扣动扳机,但不过一秒的差距,手枪的弹壳从手柄脱落,发了空枪。接着男人只感觉手指被人活生生地拧断。 男人低吼地跪在地上,想要站起身却发现四肢无力,特别是膝盖处传来隐隐的刺痛。 韩夕手里拿着枪,将弹壳重新装回,上了弹,枪口笔直地对着男人,清冷的声音不急不慢道:“我不喜欢废话,告诉我谁雇佣的你们?” 男人冷哼一声,没说话。 她冷冷一笑,枪口猛地对着男人大腿开了一枪,“我没耐心,再问一次,谁雇佣你们的?” 男人额头冒出冷汗,但依旧嘴硬。 韩夕冷眸微抬,嫣然一笑,枪口猛地对着男人的腹部,毫不犹豫地扣下扳机。 男人哀嚎一声躺在地上,手捂着腹部的伤口。 韩夕站在男人跟前,“最后一次,谁雇佣你们的?”声音微冷,一阵风而过,身上的白裙微动,却给人一种极不对称的嗜血的妖冶。 “是——”男人嘴刚张,两颗子弹破坏冷寂的空气。 韩夕眼一沉一个侧身,子弹从她手臂划过,定眼一看,男人倒地,眉心印着一个血洞。 她冷眸眯起,寻着方才子弹而来的方向看去,小巷正对面百多米开外的楼顶上一抹光亮反射而过,接着消失。 是狙击手,如此远的距离连开两枪还能如此准确,对方的实力不容小觑。 她冷眼看了眼地上断气的男人,转身从小道离开。 韩夕回到下车的地点,司机见她从人群里走了过来立马迎了上去,“韩小姐,您去哪呢?”却见韩夕捂着自己的手臂,指缝间隐隐有些血色。 司机大惊,“韩小姐,您受伤呢?” 韩夕冷冷看了司机一眼没说什么,径直地往停车的地方走了过去。 司机立马跟过去帮韩夕拉开车门。 韩夕上了车,司机关上车门绕道车头进了驾驶位。 司机转身看着车里的韩夕道:“韩小姐,刚才阁下来了电话。” 韩夕微怔,墨瑾辰,他不是去A国了吗?不过今天在韩家见到公爵夫人,看来两人应该是一同从A国回来的。 “阁下还有两个小时就到墨园了。”司机道。 “我知道了。”她淡淡道,而后将头靠在车椅上闭上双眼假寐。 司机见状不敢再多言,点燃发动机离开。 第七十五章 初谈往事 回到墨园,她一下车李管家就急匆匆地走了过来,关切道:“小夕,怎么回事,小李说你受伤了。” 司机中途给李管家打电话的事韩夕知道。 韩夕看了李管家一眼,“没什么大碍,你不必担心。” 李管家自责道:“我不该让你出去的。” 韩夕看了李管家一眼问道:“李叔,我真没事。我先上楼去,你帮我那把药箱拿上去。” 李管家眉头紧蹙,“还是让安医生来一趟吧。” “不必,一点小伤我自己能处理。”说完不等李管家多说什么,她抬步上了楼。 上楼后,她先将药找了地方藏好,刚藏好东西李管家就拿着药箱走了进去。 她把伤口简单地处理了一下,只是被子弹划伤并不严重,但看在李管家眼里却担心不已。 “对了,刚才上来看见有女佣在搬东西。有客人来吗?”为了转移李叔的注意力,她出口道。 李管家眉头紧蹙,“是公爵夫人来了。” “哦!”她淡淡道。在韩家遇见了,也不意外。 李管家又道:“公爵夫人带了韩二小姐过来住几天。” 她嘴角冷冷的勾了勾,这韩蕾还真是殷勤啊! 她打发了李管家离开。走到沙发上坐下,仔细地将今天发生的事串联起来。 去韩家是为了试探幕后黑手是否是韩天明,从韩天明的反应来看,有可能不是他。接着她被人跟踪刺杀。 这群人是什么时候盯上她的呢? 是她离开墨园还是从韩家离开的时候,不管是什么时候,会选择她从韩家离开后动手,而不是在她去韩家的路上,看来是有意想将她的死算在韩天明头上。 如此看来,韩天明的嫌疑又小了几分。但却也不能排除是韩天明故意这样安排的,为了打消她的怀疑? 她冷眸眯起,原本她以为她看清楚的局,如今却又变得模糊起来。看来如今她想要调查出幕后之人还真不能急于一时。 一阵沉稳的脚步声从拱门外传来,她微微侧头就见墨瑾辰走了过来。 墨瑾辰走到她身旁坐下,侧目看了眼她裹着纱布的手臂眉头皱了皱,很轻几乎让人难以察觉。 “回来的路上高天说有人在市区开枪了。”他低沉的声音缓缓道。 “看来前总统阁下十年前出台的对枪支的管理法案是明智之举。”她淡淡道。 墨瑾辰冷眸眯起,“敢大白天在我Z国首都开枪胆儿子挺大的。” 她嫣然一笑,“只开了两枪,另外两枪与我无关。”以他的能耐今天在小巷发生的事躲不开他的眼线。 “知道危险还出去,看来我给你的自由宽了点。”他脸上的冰冷缓和了稍许。 “阁下,你很清楚我不是个怯弱的人。”她收起笑容道。 “也许你该试着去怯弱,再找个安全的地方躲起来。”他黝黑的瞳孔凝视着她,清冷的声音别有它意道。 “这世上会有绝对安全的地方吗?”她却反问。 “不试怎么知道没有。”他看着她道。 她睫毛微抖,微微侧脸,左脸露了出来。 他眉头微蹙,“脸上的伤怎么来的?” “韩夫人打的。”她没有隐瞒道。 他看着她眼神深了深。 她望进他无际的双眸,今日在韩家听到的话不断地在她脑里回想。 韩蕾和韩烨都说六年前他送她离开是因为韩天明的施压,所以不单单是因为生气她差点害死韩书瑶。而如今,她所面对的比六年前更甚,他是否也会将她交出去呢? 她低下眼,眼里划过一抹暗光。 “我今天去了韩家。”她突然道。 她与墨瑾辰之间也许七年前是单纯的,只是仅仅因为爱而已。而如今,彼此的身份和总总的误会已经让他们回不到从前,剩下的也许就只有利用。 “嗯。”他应了声,不是很在意。 她眼神微沉,“不问我为什么去吗?” 他没有出声。 她双眸直直地望进他黝黑的瞳孔里,“我本以为这次的事件是韩天明算计的我,包括六年前的事,如今看来不是他。” “六年前?”他清冷的声音淡淡道,眼里依旧平淡,但眼底却蕴藏着暗光。 她睫毛微动,“夜安说六年前你送我去了离岛,而后‘我’在离岛的别墅里埋下炸药点燃,制造了一出你们所认为的假死。” 他轻笑,“难道不是吗?”语气里很平淡,但却太过平淡。 “如果我说我从未去过离岛,你信吗?”她道。 他黝黑的瞳孔微紧,看着她又不再说话。 她淡淡道:“六年前,你送我走,但似乎有人早做了安排。我没有到离岛,而是上了一辆开往伊拉克的游轮。不过中途我逃走了,我以为一切是你的安排。所以我藏了起来。不过如今看来,我们都被人耍了。”半真半假的话从她嘴里而出。 她没想过如此早地和墨瑾辰摊牌,所以有些事现在还只能说一半。就如同韩烨所言,墨瑾辰不会为了她而与韩天明为敌,与整个同盟为敌,但她如今手里的王牌似乎也就只剩下墨瑾辰了。 所以她只能赌一把。 墨瑾辰如夜色般的瞳孔凝视着她,里面深而无底让人看不清心思。对于她的话,他究竟是信还是不信,她此刻还真的猜不透了。 “休息一会儿,吃晚饭的时候我让人来叫你。”这是他良久的沉默后和她说的第一句话。而后他起身离开,留下一个高深莫测的背影给她。 她静坐在沙发上,眉头紧蹙,难道她赌输了? 但如果他不信,以他的个性应该会斥责她撒谎。 她眉头紧蹙,墨瑾辰让她看不明白。 墨瑾辰离开没多久,夜安走了进来。 她微怔,看来李叔还是担心她给夜安打了电话。李叔似乎忘了,曾经她也算是皇家医学院的高材生。 夜安走到她身边坐下,没好气道:“这么不要命的人还真是少见。”显然对于韩夕今天出墨园的事夜安很不满。 她冷眸看着夜安,睫毛微动,“夜安,我告诉墨瑾辰了。” 夜安抓住她胳膊正准备检查她伤口的手微顿,花了整整半分钟才明白她在说什么。 “你不是说暂时不想让阁下知道吗?”夜安看了她手臂上的伤口,没大碍。 她看了夜安一眼,眉头紧蹙,“夜安,如今的局势对我不利,我原本以为算计我的是韩天明。” “这就是你今天冒险去韩家的原因?”夜安问道。 第七十六章 六年真相 韩夕点头,“不过如今看来也许不是他。如此我以前的猜测恐怕都无法成立。如今我在明敌在暗,外面想要我命的人如此多,现在唯一能让我活着留在Z国的只有墨瑾辰。” 夜安听后眉头紧蹙,有些恼怒,“所以你告诉他只是为了利用他保护你?” “夜安,这个赌我的筹码很弱。墨瑾辰对我的成见极深,我的话他不见得会相信。所以我需要你的帮忙。”她道。如果是夜安,墨瑾辰会相信六年前的事,如此也许墨瑾辰还会念旧情护她一时。至少能给她多些时间查出六年前的事来。 夜安大大地叹了口气,“韩夕,你如此汲汲营营地算计阁下,为何就不愿意相信阁下会护你呢?”他不明白,昔日那般全身心地信任,如今为何却成了这样。 她却一笑道:“夜安,如果我还那么天真,那六年前的九死一生就白白经历了一场。” 夜安瞳孔一紧,“你什么意思?” “夜安,他们那样处心积虑地安排一切,你认为我能如此轻易地就逃走吗?”她苦笑道。 夜安眉头紧蹙,“六年前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她瞳孔跳动,手缓缓地覆盖在胸口,“你曾经问我这枪伤是怎么来的。” 夜安微鄂,没想到她会突然提及这件事。 她冷眸微沉,食指指在胸口,冰冷的声音道:“近距离射击,弹头穿过胸膛。开枪的是个高手,不该偏差的。” 夜安瞳孔撑大,韩夕的枪伤离心脏不过几毫米的距离,也就是说开枪的人故意射偏,要杀韩夕,却要让她慢慢地感受死亡。 她眼神黯淡了下去,“夜安,你知道被人当尸体丢入海里随着海浪四处漂流的感觉吗?我以为自己会死的,可我活了下来。你说,经历那样的我,还会天真吗?” 夜安心痛地看着她,“小夕,我和阁下都不知道你经历了这样。” “知道与不知道有何区别,夜安,我会遭受到这一切即便是别人的算计。但却也是墨瑾辰一手处成的。所以如今你要我信任他,你告诉我,一个曾经连自己都不知自己还能不能活下去的人,如何再重拾对别人的信任。”她淡淡道,嘴角带着若有似无的浅笑。但给人的感觉却如站在悬崖上的人,仿若一瞬间就会跌落下去一般。 夜安心里揪痛,他能感觉到韩夕身上那股戾气,她虽然很极力地掩饰着。如此看来这六年的经历恐怕不止她告诉他的这一点。 夜安嘴开合了好几次,最后道:“我会帮你和阁下说的。” “谢谢。”她淡淡道,睫毛垂下,眼里划过一抹暗光。 夜安离开房间径直去了书房。 书房里墨瑾辰坐在书桌前的转椅上。 夜安大步走到墨瑾辰身旁,却见电脑显示器上正播着六年前离岛上韩夕用餐的影响。 夜安眉头紧蹙,“为什么又拿这个出来看?” 他记得六年前他们都以为韩夕死了,墨瑾辰花了整整一个礼拜的世间把自己关在屋子里恢复了两段离岛上监控器的录像。 一段是“韩夕”用早餐的录像,一段是“韩夕”按下引爆器的录像。墨瑾辰将用早餐的录像拷贝到了自己的手机里,时不时会拿出来看。 直到他们发现他精神出现异常,经过治疗后,他不再看这段录像。 墨瑾辰没有回答夜安的话,反而问道:“她让你来谁服我相信她所说的六年前的事?” 夜安微怔,但也不惊愕墨瑾辰猜到一切。 “那你相信吗?”夜安问道。 墨瑾辰黝黑的瞳孔直直地凝视着屏幕上的画面,没有回答却道:“言谈举止一模一样。”而后又没了声音。 夜安一头雾水,如果说墨瑾辰不相信不会拿出影像来看,但如果相信又不会说如此地一句话。 这时高天敲了敲房门走了进来。 “阁下。”高天走到书桌前。 “查到什么?”墨瑾辰清冷的声音问道。 高天摇头。 夜安一脸不解地来回看着两人。 墨瑾辰却突然冷笑,“东西拿到没?” 高天点头,从怀里拿出一个硬盘和U盘递给墨瑾辰道:“这是六年前加油站监控器的硬盘。” 夜安微怔,六年前的硬盘,即便拿到也不可能还原得了当年的影像。 不过也有意外。 墨瑾辰将硬盘接入电脑,接着将U盘插入,细长的手指在键盘上快速的跳动。 半个小时后,电脑屏幕上出现了一个加油站的画面。夜安看了一下日期,是韩夕被送走的那天。 画面里前后三辆车出现,车上插着旗帜是他们墨园的。 接着韩夕被人扶着下来,进了加油站的卫生间,十分钟后出来又上了车,和护送的人说的一样。 只有诡异的事发生了,当车开走后没几分钟,又有三辆车开进了加油站。和开走的那三辆不论是车型、颜色,就连车牌号都一模一样。 夜安突然意识到事情有点诡异了。 而更诡异的事发生了,五分钟后,原本已经跟着前面车辆离开的韩夕又从加油站里走了出来。上了车,车开走。 墨瑾辰的手指又在键盘上敲动,电脑上显示出一个卫星的图标,接着画面时断时续地跟着后面那三辆车。 三辆车也去了海边,只是不是事先安排的那个海边。 接着韩夕从车上下来,似乎和从车里一起出来的人发生了争执,接着就见她被两名男人架住,而后另一个男人拿着一根木棍狠狠地往韩夕肚子上打去,直到韩夕晕死过去。 最后韩夕被架上了停在海边的船,船消失在了渐渐升起的日光里。 夜安叹了口气,“看来我们真的被人给算计了。”原本他对于韩夕的话半信半疑,毕竟要安排得如此天衣无缝不是见轻易的事。且韩夕被送走只临时的决定。可如今看来,这算计他们的人还真有些神通广大。 墨瑾辰眼里划过一抹嗜血的光,“这场大戏他们安排了很久。”但没有人发现他放在腿上的手指在微微颤抖。一个共是九棍,他数着。他们打了她九棍。 夜安转头看着墨瑾辰,“你是从什么时候开始怀疑的?” 以幕后之人的谨慎不可能会留下任何的证据,墨瑾辰要拿到六年前加油站的监控器的硬盘,还有那个U盘,是天眼的源码,能够调取所有卫星的影像,再根据时间进行还原。虽然天眼出自墨瑾辰之手。但源码却一直被锁在国防部那边。要拿到并不容易。 【作者题外话】:明天开始每天两更。努力等上架,谢谢亲们的支持。顺便求收藏,么么哒。 第七十七章 算是同盟 墨瑾辰冷眸微紧,“从她找你调查开始。” 夜安大惊,他知道瞒不过墨瑾辰这只狐狸,但没想到他这么早就知道了。 墨瑾辰看显示器上定格住的画面,“夜安,开始调查的时候我很希望她在撒谎。” 墨瑾辰的声音很淡,几近喃喃自语,但夜安却听得很清楚。 也许从一开始的误会让墨瑾辰生气,但不可否认比起接受韩夕死,墨瑾辰更接受被骗。只是他的高傲不容许自己如此一而再再而三地被韩夕欺骗。 而如今一切真相放在眼前,六年前的事不过是有心人的安排。而韩夕所遭受的—— 夜安看向显示器,想了想最后还是开口道:“小夕胸口有一个枪伤,据她说是六年前绑架她的人近距离开枪的。离心脏几毫米的位置,不会马上死。” 夜安分明到墨瑾辰肩头僵了僵。 夜安暗自叹了口气,其实韩夕可以多信任墨瑾辰一些的。只是——夜安看向显示器里的画面,眉头缓缓拉拢。有一个疑问他一直没有问出口,但心里却隐约透着一个担忧。 如果真如他所想的那样,韩夕如今对人的不信任他也许能够理解。 晚饭的时候李管家上楼来叫她,她下了楼,墨瑾辰已经坐在餐厅里。不过运气好的是,公爵夫人和韩蕾并不在。 她走到墨瑾辰身旁的位置坐下,佣人将碗筷摆好。今晚厨房备的是法式料理。 两人静静地用着餐,没有开口,直到吃完最后的甜点。 墨瑾辰拿起餐巾擦了擦嘴角,而后接过女佣递过来的帕子擦了擦手,放下帕子,拿起酒杯轻晃着,黝黑的瞳孔看着不急不慢用餐的韩夕。 韩夕发现刀叉,拿起酒杯将剩下的酒喝完,而后示意女佣再帮她倒一杯。 “已经五杯了,够了。”墨瑾辰低冷的声音突然道。原本拿着酒瓶欲倒酒的女佣径直地退了下去。 韩夕眉头微抬,拿起餐巾擦了擦嘴,侧头看向墨瑾辰。 墨瑾辰放下酒杯,起身拉起韩夕的手从餐厅旁的侧门离开。 两人漫步在人工湖旁的石子路上,一前一后,手被他一直拽着。 他突然停了下来,她没有察觉笔直地撞了上前。 她鼻头一阵剧痛,一直知道他的背是铁做的,没想六年的时间,铁都快炼成钢了。 他转身放开她手,伸手揉着她红了的鼻头,摇了摇头道:“走路也不看,糊涂的个性还是一层没变。” 韩夕瞳孔微动,抬头看着他,看来他信了她说的话。是因为夜安的帮忙吗! 她睫毛微抖,试探道:“墨瑾辰,现在情况有多糟糕?” 他揉着她鼻子的手微顿,清冷的声音淡淡道:“A国、H国、C国都把你当成了这次病毒偷窃事件的主角。国防部、内阁大臣都请命让我交出你,Z国上下难得地如此统一口径。”最后一句话他的声音里带着些笑意,却是冷的。 她眉头微抬,“所以你打算什么时候把我交出去?” 他黝黑的瞳孔凝视着她,里面深而无涯。 “你告诉我六年前的事不就想让我护你,怎么又如此没自信了。”良久的沉默后他清冷的声音淡淡道。透着夜风传入她耳中显得有几分不真实的感觉。 她睫毛微抖,她没想过能瞒得住他,关键在于他会不会护她。应该说会不会恼怒被人耍而护她。 她很了解墨瑾辰,他不是一个容许任何人戏弄的人。六年前的事即便对方针对的是她,但从他手里将人绑走还那样的悄然无声,对墨瑾辰而已是耻辱。 而如今病毒的事,她能看得出幕后算计的人和六年前谋划一切的人是同一个。墨瑾辰又如何看不出。他的骄傲不会允许自己两次被同一人牵着鼻子走。 他突然转身,身体微微弯曲。 她不解地看着他。 他拍了拍他的后背,“上来。” 她微怔,眉头皱了皱,走到他背后跳了上去。 他背着她沿着人工湖走着。 “还记得我以前对你说过的一句话吗?”他突然道。 “哪句?”她问道。 “躲在背后算计的人一般都害怕见到光,对于藏在暗处的老鼠而言,最大的打击就是逼他们逃窜到大街上。”他清冷的声音淡淡道。 她噗嗤一笑,“过街老鼠下场可不好。”如此看来他是暂时地和她结盟了,毕竟他们被同一个人戏耍。他曾说过,这世上没有永久的敌人,也没有永久的朋友。如今他们算不算的盟友呢? 也许算吧! 她趴在他背上,他背着她走了许久。 后来她竟然不知不觉地睡着了,他脚步停了下来,微微侧头感受着她吐在脸庞的浅浅呼吸,不由地叹了口气。 他背着她回了城堡,刚走到城堡大门口,就和公爵夫人和韩蕾遇见。 韩蕾见墨瑾辰眼里的娇羞毫不掩饰,“阁下。”言谈谦虚有礼,温柔大方,和私底下的韩蕾简直两个样子。 然墨瑾辰只是冷冷地看了韩蕾一眼,而后对着一旁的公爵夫人唤了声,“夫人。”接着就从两人跟前越过离开。 韩蕾注意到墨瑾辰背后背着的韩夕,脸顿时一沉,接着扬起一脸惊愕看向一旁的公爵夫人道:“夫人,阁下他——” 公爵夫人一脸发寒,直勾勾地看着墨瑾辰背上的韩夕,仿若要用眼神将其射死一样。 墨瑾辰背着韩夕上了楼,李管家带着两名女佣跟在墨瑾辰背后。 进了屋,墨瑾辰将韩夕放在床上,弯腰打算帮韩夕换衣服。一旁的女佣上前毕恭毕敬道:“阁下,让我们来吧。” 墨瑾辰挥了挥手,“都下去。” “是,阁下。” 女佣退了出去。 偌大的房间里只剩下墨瑾辰和韩夕两人。墨瑾辰凝视着韩夕半响,动手打算帮她换衣服,但刚解开胸口的扣子,雪白的肌肤映入他眼里。 他深深地叹了口气,看来给她换衣服还是一如既往的难事啊! 墨瑾辰起身走到门前拉开房门,对着站在门外的女佣道:“进去给她换衣服。”说完转身进了浴室去冲冷水澡。 半夜韩夕惊醒了过来,她做了一个梦,一个和过去重叠的梦。 她坐起身微微侧头看着身旁空空的位置,眼神微动。 掀开被子她起身下床,寂静的室内窗户处传来树枝怕打的声音。 她赤脚走到窗户前,撩开厚重的窗帘,窗外狂风大作,看来不久就会有一场暴雨骤来。 第七十八章 韩蕾失踪 她嘴角微微地勾了勾,放下窗帘转身往吧台走去。 给自己到了一杯红酒,刚把酒杯放到唇前,身后一只手横了过来夺了她手中的酒杯。 她眉头微抬转身看着站在她跟前的墨瑾辰。 他穿着黑色的真丝睡衣,细长的手指拿着酒杯,黝黑的瞳孔映着微暗的灯光给人一种邪魅的感觉。 “那是我的酒。”她看着他手微抬,喝了口红酒。 他冷硬的眉头微抬,“手臂上的伤好呢?” “不碍事。”她淡淡道,见他没有还她酒的意图,转身打算重新给自己倒一杯。 但她的手刚碰到酒瓶,后背被他服帖住,手被他的包裹住,“不听话!” 她叹了口气,“手臂上的是小伤,喝点酒无碍。而且红酒能帮助睡眠。” “睡不着?”这次他的声音很近,直接从她耳廓处传来。 她微怔,接着胸口传来一阵炙热的温度。她低头看着从她领口钻进去的手眉头皱了皱,“墨瑾辰!” 他将她转身,整个人压向她,她被他困在他和吧台之间,吻如期而至。 她眉头紧蹙,他不容置疑的缠绵让她只能被动地接受。 良久后,他离开她水润的朱唇,吻沿着她的下巴而下。 她被他抱坐到吧台上,吊带的睡衣凌乱地被推到了腰间,她眼神迷离看着埋在她那的他,娇喘着用手撑着自己。 不可否认,他真的是一个调情的高手,至少让她无法抗拒地意乱情迷。 他缓缓抬头,身体压向她,一手按在她腰间,一手贴在她后背,两人脖子交缠在一起。 “策划这次病毒偷窃的幕后之人我已经查到了。”他突然道。 “嗯——嗯?”她睁开微闭的双眼,身体微微向后仰看向他,眼里露着惊愕。 “是谁——唔——”嘴被他火热的吻给封住,他触不及防地进入让她瞳孔撑大。 他给她丢下一句信息,却不告诉她全部。她企图询问,但每次回应她的都是他炙热的占有,直到外面的天蒙蒙亮起,她精疲力尽地睡了过去。 韩夕再次醒来时墨瑾辰已经离开了,她坐起身,候在拱门外的女佣听见声音走了进来。 “韩小姐,您醒呢?” “几点呢?”她看着女佣问道。 “九点。” 她揉了揉额头,身上的被子滑落下去,被子下未着寸缕的肌肤露在空气中,布满了欢爱后的痕迹。 女佣脸猛地一红,赶紧低下头。 韩夕掀开被子下床,“阁下离开墨园呢?” “半个小时前阁下离开了,不过阁下看上去有点累,似乎没休息好。”女佣道。 韩夕嘴角动了动,折腾她到清晨能休息好。不过——她冷眸微沉,他说他找到幕后主使的人了,可故意不肯告诉她是谁。为何呢? 韩夕冲了澡,换好衣服从衣帽间走了出来。 女佣见韩夕穿着一件吊带裙,晃眼间仿若从林中走出的仙子一般,不由慌神了几秒,但不经意间看见韩夕锁骨上的红印不好意思地提醒韩夕道:“韩小姐,需要我帮您拿一件披肩吗?” 韩夕清冷的目光看向女佣,女佣指了指韩夕的锁骨处道:“公爵夫人和韩二小姐在楼下。” 韩夕微微低头,看着自己锁骨处的吻痕嘴角冷冷地扬了扬,她们在啊! 韩夕从楼梯上走了下来,刚走到大厅里就和做在沙发上正聊天的公爵夫人和韩蕾碰上。 韩蕾见韩夕,想起昨晚墨瑾辰背韩夕的场景,原本正和公爵夫人聊得正欢,突然噤了声。 公爵夫人微鄂,抬头见韩蕾看向某处,寻着韩蕾的目光看去就见韩夕缓缓地走了过来。公爵夫人立马脸一沉。 韩夕从两人跟前的茶几前走缓缓走过,韩蕾目光不经意地看见韩夕锁骨处,瞳孔猛地撑大而后蒙上一沉寒光。 “小蕾。”公爵夫人喊了韩蕾几次,直到直接动手摇了摇韩蕾的手臂,韩蕾才回过神来。 公爵夫人若有所思地看着韩蕾,“小蕾,你为何那样看着韩夕?” 韩蕾瞳孔微闪,“她昨天把我从楼梯上推了下来,所以再看见她心里多少有几分害怕。” 公爵夫人眼眸眯起,韩蕾眼里的神色哪是害怕所致,明明是,难道说——公爵夫人猛地撑大了眼,眼里划过一抹慌张。 下午,公爵夫人让人收拾了行礼让韩蕾回韩家,韩蕾不解为什么公爵夫人突然要撵自己走,去找公爵夫人,公爵夫人去不肯见她。 无奈韩蕾只好找了个地方躲起来,想着能拖一天是一天。而找不到韩蕾的佣人急了,只好去禀告了公爵夫人,接着整个墨园上下到处寻找韩蕾的行踪。 但韩蕾就像突然消失了一样,公爵夫人急得大发了一通脾气。 公爵夫人跟来的贴身管家提醒道:“夫人,韩二小姐的失踪会不会跟韩夕有关?” 这一提醒,公爵夫人似乎才想起了韩夕这号人物的存在。想着昨天韩蕾说韩夕推自己下楼,公爵夫人越想越有可能,于是一群人兴师问罪地往墨瑾辰房间而去。 韩夕正坐在房间的沙发上看书,突然房门被人从外面猛地推开,接着浩浩荡荡五、六个人走了进来。走在最前面的是公爵夫人。 公爵夫人径直走到韩夕跟前,厉声道:“韩夕,把小蕾给我交出来。” 韩夕抬眼看了公爵夫人一眼,细长的手指翻过一页书,目光回到书里。 韩夕的漠视彻底的激怒了公爵夫人,公爵夫人气急败坏,“你不说是吧,来人,把她给我押到地下室。今儿我就要好好替阁下审问审问这偷取病毒的恐怖分子。” 两名穿着西装的男人一左一右地走到韩夕跟前,韩夕微微抬头,这两人面生,不是墨园的警卫,看来是公爵夫人自己带来的人。 两名男人动手将韩夕架了起来,闻信赶来的李管家正好见韩夕被两名男人架着从沙发上站起来。 李管家脸一沉,一个箭步上前,先是对着公爵夫人礼貌地鞠躬,而后不卑不亢地问道:“公爵夫人,敢问这是何意?” 公爵夫人冷哼,“你没看见吗,本夫人在替阁下审问恐怖分子。” 李管家眉头微蹙,“不知道夫人所谓的恐怖分子是指?” “李管家,你少跟我装糊涂。韩夕做了什么事整个Z国的人都知道。阁下不知分寸包庇她,你身为墨园的管家,却不知道在该提醒阁下的时候提醒,我看你这管家是把在管家学校学的东西都给还回去了。”公爵夫人怒斥道。 第七十九章 仔细洗手 “夫人的口才长进了不少。”突然一阵低沉清冷的声音从房门处传了过来。众人一惊,就见墨瑾辰不急不慢地走了进来。 墨瑾辰径直地走到韩夕跟前,看着压着韩夕的两名男人冷眸微深,“放手。”短短两个字,却透着让人不寒而栗的冷。 两名男人对视了一眼,而后看向公爵夫人。 公爵夫人抬起下巴,“阁下,你别忘了在A国公爵跟阁下说的那些话。” 墨瑾辰冷眸微沉,薄唇却蓦地微勾。 墨瑾辰背对着众人,没有人知道他此刻的表情,但韩夕却看得很清楚,所以她知道,墨瑾辰被激怒了。 毫不犹豫地出拳,驾着韩夕的两名男人被墨瑾辰打倒在地上。 “阁下!”公爵夫人惊喊道。 被打在地上的两名男人回神站起身想还手,但触及到墨瑾辰冰冷的双眸,抬起的手猛地放下。 墨瑾辰缓缓转身看着公爵夫人,声音不轻不重道:“夫人带来的警卫很‘不错’。” 公爵夫人脸一僵,很明白墨瑾辰这是话里有话。 墨瑾辰冷眸一暗,“高天,把人给我带走。” 立马四名警卫跟着高天进来,将两人一左一右地夹住。 “阁下,他们是我的亲卫队的人,你要干什么?”公爵夫人质问道。 墨瑾辰冷笑,“是吗?所以对本总统举拳也是公爵夫人的意思?” 公爵夫人立马脸一白。 墨瑾辰冷哼,对着高天道:“带下去,废了双手。”屋里的众人倒抽了一口气。 墨瑾辰给人的感觉孤高冷清,一个眼神就能让人不寒而栗。但仅仅因为警卫对自己举拳就废了其一双手,似乎残忍了些。 高天让手下将人带走,公爵夫人回神一脸惨白地看着墨瑾辰,“阁下,他们对你举拳的确不对。但如此废人双手,似乎太——” “如果公爵夫人觉得我处理得不当,大可让公爵给我打电话细谈如何处置那两人。”墨瑾辰声音不温不火道。却让公爵夫人心里一紧,原来他这是在打狗给主人看。是在介怀她刚才说的那句“别忘了在A国公爵跟阁下说的那些话。” 公爵夫人眼微抖,她忘了她这个侄儿的孤傲,她当着这么人面说如此的话无疑是当众打了他的脸。他这是在跟她翻脸啊! 墨瑾辰冷眸看了公爵夫人一眼,转身牵起韩夕的手离开,留下一句话给李管家。 “李管家,让人把房间里所有的东西都给我换了。包括地毯,不要让我发现任何一个外人留下的痕迹。” 公爵夫人脸里面惨白,他口里的“外人”说的可是她。他怎敢如此说,她是他“姑姑”,是他如今所剩无几的亲人。就为了一个贱女人。 墨瑾辰拉着韩夕从屋里出来后一路从楼梯下到负一楼的室内游泳池旁的冲水室里。 韩夕一脸不解道:“墨瑾辰,你拉我来这儿做什么?” “洗手。”他不冷不热道。 洗手?她一头雾水,但看着他把她拖到洗手台前,而后拧开水龙头,挤出洗手液涂在她手臂上。 她傻眼了,靠,他还真给她洗手。只是他这手洗得也特“干净”了些吧。用完洗手液不行,还让李管家让女佣直接给他递了消毒水进来。 她很想问,他确定他这儿是在洗手吗?他该不会是打算用她的爪子下厨吧,洗得这叫“认真”。 终于,他大老爷满意了。拉着她走到一旁沙发坐下,让她坐在自己的腿上,拿着她的一双手来回看了几次,点头道:“总算干净了。” “阁下,您晚上打算吃卤鸡脚?”她难得玩笑道。 他眉头微抬,“这倒是个不错的注意。”说着拿起她的手放在嘴里一咬。 她吃痛地抽回自己的手,还真给她咬。 他圈着她的腰,下巴放在她胸口,“吃你我比较喜欢吃生的,不用煮。” 她脸微红,好好的一句话,他说得到是平平淡淡,但她听得老觉得别有它意。 “下次再让别的男人抓你的手,我不介意用硫酸消毒。”他不温不火的声音突然道。 她冷眸微眯,这男人能再腹黑点不。 她低头看着他问道:“你昨晚说查出幕后的指使者了,是谁?”这个问题困扰了她一天,因为她清楚这次陷害她的人就是六年前害她的人。 墨瑾辰黝黑的瞳孔微深,凝视着她,沉默了许久,薄唇微启,“国防部部长——刘骞。” 她眼眸一紧,“是他?” “嗯。”他轻应了一声。 她眼眸沉了沉,“墨瑾辰,真的是刘骞吗?” “所有证据都指向他,他也亲口承认了。”他清冷的声音淡淡道。 她缓缓地站起身,他抬头看着她,她眼里一片冰冷。 “墨瑾辰,我告诉你关于六年前的事你相信吗?”她微凉的声音突然道。 他冷眸微深。 她直勾勾地看着他,眼里隐隐有火光在跳动着,“你说是刘骞做的这一切,目的呢?他与我根本不认识,目的又是为了什么?” “有人出高价卖Hecate,刘骞需要钱,便起了歪心。后事情败露,为求自保,他用你替他顶罪。”他道。 “墨瑾辰,整件事从我入研究院盗取血清就是一个局。”她道。如果说是拿她来做替死鬼,时间不对。 “不错,这就是他聪明的地方。在做事前先备好了后路。”墨瑾辰淡淡道。 她凝视着他,“墨瑾辰,这样的话你认为说服得了我吗?” “我说的是事实。”他不温不火道。 她深深地吸了口气,让自己冷静,“墨瑾辰,六年前算计我的人和如今设计我的人是同一人。如果你说这次的事件是刘骞所谓,而我不过是个倒霉的替死鬼而已。那六年前呢?六年前他为什么要如此布局?” 他冷眸微沉,“韩夕,六年前的事真假与否不过是你一人所言而已。” 她冷笑,“所以阁下觉得我所说的是谎言?” 他没说话,但却是最好的回答。 她笑了笑转身离开。 “你去哪?”他低冷的声音从她身后传来。 她脚微顿,“我去哪与阁下何关?”说完她大步离开。 墨瑾辰坐在沙发上,捶放在身旁的手死死握弄。 第八十章 再见桐岚 一阵脚步声从墨瑾辰身旁的小门外传来,高天缓缓地走了出来。 高天看着墨瑾辰眉头紧蹙,“阁下,为什么要说让韩小姐误会的话?”六年前的事阁下明明已经在调查了。 墨瑾辰冷眸微深,“高天,六年前的事并不简单。我不想她再牵扯进去。” 高天微怔,原来阁下是担心韩夕。他们刚查的一丝蛛丝马迹,刘骞就自己跳出来认罪。盗取病毒,又是联盟最为忌讳的Hecate,认罪等于求死。刘骞身为国防部部长,能让刘骞如此认死的人,其实力不容小觑。 他明白阁下的担忧,可是这样做只会让韩夕误会而已。阁下不会不知道这一点,还是说六年前的事有什么让阁下忌讳的? 高天看向墨瑾辰,心里总有一种隐隐不安的感觉。 韩夕从冲水室出来,径直出了城堡,她很生气,连她都看得出来刘骞是被人推出来顶罪的,他不可能不清楚。 除非—— 她脚步截然而止,墨瑾辰的个性不会容许别人如此戏耍,他此番却装傻,也就是说这幕后之人墨瑾辰暂时不能动。 她冷眸眯起,能让墨瑾辰不敢动,又能让刘骞如此身份的人来顶罪。在这Z国她想不出几人来。 她嘴角蓦然划过一抹冷冷的弧度,既然墨瑾辰有所顾忌,那她只好自己去查了。 而一旦她坐实是那人的罪,她会毫不犹豫地扣响她手里的抢,不计一切代价。她眼里划过一抹嗜血的光,如同夜幕中隐藏在暗处的鬼魅一般。 韩蕾失踪了一整天,第二天被人在城堡后面的仓库里找到。整个人昏倒在仓库里,全身被冷汗打湿。 公爵夫人吓得不轻,把夜安找了过来。还好只是虚惊一场。 之后的几天,Z国的个大报纸都在报道着国防部部长谋划研究院病毒盗取的事件。刘骞被带走的画面在新闻里连翻播放着。 而那张关于韩夕潜入研究院的照片也被报道成为刘骞为了找替罪羊让人合成的。 舆论被人在幕后导流着,刘骞以叛国罪被判死刑,没有意外的结果。而韩夕的信息在刘骞事件中悄然无声地消失。 韩夕坐在人工湖旁的长椅上,天气已经进入秋天,但却依旧十分燥热。这一场病毒盗取事件算是全然落幕。如同一场闹剧。 而自从那天她和墨瑾辰闹僵后,他们几乎就没再说话。联盟国的会议迫在眉睫,病毒的事虽然最后由刘骞担了,但却让Z国蒙受了不小的负面影响。所以最近墨瑾辰几乎忙得不到十二点不会回来,早上六七点又出门。 她每晚十一点左右会吃药,然后入睡,早上醒来时墨瑾辰也离开,所以他们几乎没有交集。 耳边传来一阵汽车的鸣笛声引起了她的注意。 她微微侧头就见一辆车在城堡外的院子里停了下来,车门打开,一名穿着职业西装的女人走了下来。 女人脸上带着淡妆,一双眼透着洞悉一切的精锐。 她睫毛微抖,倏地站起身。 桐岚,她眼里划过一抹难受,放在身旁的手缓缓合拢。 仿若是感受到她的目光,桐岚微微侧头,两人的目光隔着绿化带相处。 这时李管家走到桐岚跟前,在桐岚耳边说了些什么,桐岚收回视线跟着李管家进了城堡。 韩夕立在原处,虽然刚才与桐岚相视只是短短的一瞬间,但桐岚眼里的恨她却精准地捕捉到了。 她缓缓地垂下眼,眼里神情复杂。 她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到墨瑾辰房间的,只是本能地走了回来。 李管家带着桐岚来到墨瑾辰书房门前,待桐岚进去后将书房门拉上。 书房里的窗帘都关着,只有微软的壁灯亮着,所以桐岚寻了半天才在沙发上看见墨瑾辰。 桐岚走了过去,眉头紧蹙。 此时的墨瑾辰身上还穿着睡衣,靠坐在沙发上,眼睛闭着,细长的睫毛在脸上投下淡淡的阴影。疲惫和虚弱一眼就能让人看得出来。 “阁下。”桐岚轻唤了一身。 足足过了十几秒墨瑾辰才缓缓睁开眼。桐岚心里一紧,阁下是一个十分警戒的人,不管在什么状况下,只要有人靠近就会立马警觉。而如今她走到他身边,唤了他一声,他隔了十几名才反应过来。 桐岚心里担忧,来的路上听高天说阁下病了,如此看来阁下的病情有点严重。 墨瑾辰缓缓站起身,往书桌前走了去。 桐岚跟在他身后。 墨瑾辰在书桌前坐下,忍不住咳了几声道:“H国和C国那边如何说?” 桐岚头微低,“对于此番病毒被盗事件依旧有所微词,不过对出席联盟会议之事有所松口。” 今年的联盟会议在Z国举行,但因为病毒之事其余三个同盟国颇有意见。当初三国以不出席会议来表达不满,同时逼迫阁下交出韩夕。 如今昔日的国防部部长刘骞伏法,事情算是了解,但三国对于先前阁下的态度依旧有些不满。 墨瑾辰看着桐岚道:“这件事上你处理得很好。”刚说话,又咳嗽了起来。 桐岚眉头紧蹙,上前一步端起桌上的茶杯递给墨瑾辰。 墨瑾辰接过茶杯喝了几口压下喉咙里的难受,缓和了稍许后,嘶哑的声音道:“他们揪着此事无非是想得些好处。这次的联盟会即便顺利地召开,中途恐怕事情也不会少。外交方面还需要你去打点。” “这是我分内之事。不过阁下身体抱恙,还是该多加休息。剩下的事我会处理妥当。”桐岚道。 “有你在我很放心。”墨瑾辰道。 桐岚虽然只有二十七岁,但从三年前担任国务卿开始,其卓越的外交能力十分让墨瑾辰欣赏。几次重大事件处理得游刃有余,堪称完美。也让桐岚刚上任时那些颇有微词的人闭上了嘴。 桐岚从墨瑾辰书房里走了出来,书房门在她身后关上,她脚步微顿,看着候在门外的李管家道:“李管家,阁下的病情似乎有些严重,去打电话叫夜安来。” 李管家眉头紧蹙,心里担心墨瑾辰,但却不能失了规矩,身为管家,他理应先送桐岚出去。 桐岚看出李管家的犹豫,“李管家,你先去打电话吧。这里我熟悉,知道出去的路。” 李管家想了想,最后还是决定先去打电话叫夜安。 李管家离开后,桐岚抬步完楼梯的方向走去,但路过墨瑾辰房间时,脚步微停。 她缓缓侧身,干净利落的眼神投在紧闭的房门上划过一抹隐约的复杂。 最后她还是转身推开了房门走了进去。 第八十一章 结盟桐岚 房间里,韩夕站在客厅的落地窗前。房门开启的声音传来,一阵淡淡的女人香气在空气里弥漫开来。 她看着窗外的双眸微紧,缓缓转身,看着站在她身后不过几步距离的桐岚淡淡一笑,“好久不见。” 一计凌厉的拳头迎面而来,她眉头微挑,没有躲避,拳头直直地打在她腹部,她仅眉头微微皱了一下。 桐岚锐利的眼眸微眯,收回手直直地看着韩夕,“为什么不躲。” “这是我欠你的。”她苦笑道。 桐岚瞳孔微紧,“一拳头一条命,看来在你眼里别人的命还是如此地低价。” 她淡淡一笑,“桐岚,我是个自私的人。别人的命在我眼里从来都是分文不值的,但你清楚,玉含的命对我而言却是千金难抵。” “你以为如今说这样的话我还会信。”桐岚冷冷道。 “你信与不信我不在乎。”她一笑道。 桐岚眼眯起,“韩夕,你果然一点没变。” 韩夕眼帘垂下,六年前的韩夕所有人都因为是个天真不知世事的丫头,唯一知道她不若表面那样单纯的只有两、三个人,桐岚就是其中之一。 桐岚冰冷的双眼凝视着韩夕,“韩夕,六年前为什么要在离岛上引爆,为什么要牺牲玉含。”如果当年在离岛上只找到韩夕的牙齿和头发些许她会怀疑韩夕根本没死。毕竟对于韩夕的真面目她比别人清楚。 但那场被大火下留下的斑驳之中,除了韩夕还有玉含的尸首,虽然烧得只剩下骸骨,还是不完全的骸骨。但DNA检测确定是玉含。 所以她恨,她恨了韩夕整整六年,狠韩夕死也要拉着玉含。但如今韩夕活生生地站在她面前,她不得不想,六年前的一切不过是韩夕的一场假死的阴谋。而玉含成了实施她阴谋的牺牲品。 韩夕抬眼凝视着桐岚,“桐岚,六年前的事并不如你说知道的那样。”她不是个喜欢解释的人,对桐岚解释其一是因为她欠玉含的,桐岚有资格知道玉含死的真相;其二,她需要桐岚的帮助查到真凶。 桐岚听了韩夕所说的六年前的真相后沉默了。 桐岚二十四岁当上Z国的国务卿,是Z国历史上最年轻也是唯一的女性国务卿。能从尔虞我诈的竞争中脱颖而出,桐岚有自己的本事。 而桐岚最厉害的就是看人,一个眼神便能知道自己跟前任心里所想,这是她在谈判桌上无往不利的能耐。 所以韩夕的话,她能够一眼便得出真伪。只是即便如此,突然地听到事情的原委却依旧有些无法接受。六年了,直到现在她才知道自己妹妹死的真相。 足足十几分钟的沉默,桐岚收拾好自己的心情,看着韩夕问道:“她死的时候受罪没?” 被人绑架,杀害,这些年桐岚见得许多,有的过程惨无人道,所以她害怕,即便玉含的生命无法挽回。但她依旧害怕面对。 韩夕眼眸暗沉了下去,如同喃喃自语一般,“玉含死得很惨。” 仅仅六个字,让桐岚眼里的冷静失去了分寸,“有多惨?”仅仅三个字,仿若用尽力气才挤出。 韩夕看向桐岚,睫毛颤抖,“乱枪射死。”这是她如今能说的,而死之前的遭遇,她说不出口,因为那是她心里的魔障。 桐岚不由地往后踉跄了一步,捶在身旁的双手死死握弄,“为什么不救她?” 韩夕垂下眼帘,掩饰住眼里的赤红,“想救,但救不了。”她人生里经历过许多的无助,第一次是爸死在床上,仅仅因为他们没钱住院。第三次是玉含死在她面前。 她永远无法忘记那夜的海风有多么的冷,她被绑在甲板上,船舱里男人的淫笑声和玉含的惨叫是那样的鲜明。 她无力地嘶吼着,“畜生,你们放开她。” 但海风却将她的声音吹得那样的无力。 她永远无法忘记当她进到船舱,看着玉含两眼空洞地躺在地上的情形。 她踉跄地跌倒在地上,连跑带爬的来到玉含身旁,她颤抖的双手将玉含破碎的衣服拉拢。玉含惨白的嘴不断地张张合合。 她埋下头靠近玉含,花了好久的功夫才依稀地辨认出玉含嘴里发出的那单薄的声音。 “救我,小夕。”四个字不断地在玉含嘴里苍白无力地重复着,如一双手将她的心脏一遍又一遍地撕裂。 再后来,他们在海上漂了整整三天,每天那群畜生都当着她的面一遍又一遍地折磨着玉含。直到玉含发疯,拿起打破的玻璃刺向正在她身上发泄兽欲的男人胸膛。 她还记得那天的海风很大,玉含如破碎的木偶从船舱里跌跌撞撞地跑出来,拉住被困在甲板上的她,说要带她逃走。 接着,刺耳的枪声响起。 五声,她记得很清楚。她看着玉含在她面前缓缓地倒下,她抱着满身是血的玉含。 玉含嘴角含着浅笑,“小夕,不怕。我终于可以解脱了。不会痛的,别怕。”那一刻玉含是清醒的她知道,只是却是最后的一刻。 她喉咙里仿若被塞入了厚重的棉花,无法发出一丝的声音。她想要嘶吼,却发现脸如此的声音都发布出来。 她看着玉含在她怀里缓缓地合上眼,她的双手被血染红,那是她第一次知道,原来一个人可以流这么多的血。 她的思想从回忆中抽离。 桐岚已经离开了,她们达成了协议,调查幕后凶手。 她起身缓缓地走到吧台前,给自己倒了一杯烈酒,先放了五粒药进酒里,后来又倒了两粒。 她已经好久没有回忆起六年前的事了,因为每一次回忆都会让她痛。全身发痛,仿若有人在她身上用刀割一样。 她去看过心理医生,心理医生劝她接受心理治疗,但她拒绝了。因为她要记住这份痛,记住当年给予她这份痛的所有人。 书房里,墨瑾辰坐在沙发上闭目养神。书房门被推开,高天走了进来。 墨瑾辰缓缓地睁开眼看了高天一眼,“桐岚走呢?” “刚到楼下,碰见了夜安。”高天道。 墨瑾辰眉头微抬,难得嘴角释出一抹浅浅的弧度,“待会儿让李管家把他俩见面的场景复述一遍。” “是,阁下。”高天头微低,却暗自叹了口气。这两人,算得上的王不见王的那种,能让夜安刻意躲了着的人,这全国上下就桐岚一人,上次两人见面貌似是两年前了吧。 “她去见夕儿呢?”墨瑾辰有些干哑的声音传入高天耳中。 高天微怔,缓缓点头。 第八十二章 两人的缘 墨瑾辰嘴角扬了扬,“看来她不打算放弃。”以她的个性,他早该料到了。只是把桐岚拉进来不得不让人担心,毕竟桐岚身处Z国的要位。 高天知道墨瑾辰心里的担忧,但韩夕不是一个肯善罢甘休的人。六年前的事,不查个水落石出她是不会收手的。只是他怕结果会是所有人无法承受的。 一楼,桐岚刚从楼梯上走下来就和刚进门的夜安碰见。 夜安心里一紧,没想到会碰见桐岚,早知道他就等半个小时再来了。 桐岚冷冷地看着夜安,夜安心里的想法一眼就被她识破。桐岚嘴角冷扬,讽刺道:“安医生如果不想见到我,下次去某处前最好先打电话问问我在不在。” 夜安脸一沉,这女人嘴还是一样的毒。不过也是,Z国国务卿桐岚,谈判桌上能让对方哑口无言的女人,嘴能不厉害。 夜安耸了耸肩,扬起一脸放荡不羁的笑,“国务卿这话让人费解,国务卿阁下的美貌是全国上下公认的,能见一面是荣幸。我又怎么会不想见呢?” “是吗,我以为这些年安医生躲我躲得这么辛苦,是见不得我这张脸。”桐岚冷笑道。 夜安脸僵,被人当众拆穿自己在躲人,还是被桐岚面子上有些挂不住。 桐岚抬步,缓缓地往夜安走去,在走过夜安身旁的时候脚步微顿,“安医生如果是因为两年前的那个晚上发生的事躲着我,大可不必。毕竟男欢女爱在这儿速食的年代再正常不过了。” 说完,桐岚抬步离开。 夜安脸一沉,转身看着桐岚的背影眼神复杂难辨。 桐岚离开后,夜安径直上了楼,但不是去找墨瑾辰却是转而去了墨瑾辰的屋里找韩夕。 韩夕正坐在吧台前喝酒,房门被人从外面猛地推开,接着就见夜安走了进来。 夜安径直走到韩夕跟前,一把拿过韩夕手里的酒杯一饮而尽。 韩夕想阻止的,不过看在空空的酒杯还是晚了一步,不过还好索性被子里剩的酒不多。 夜安猛地将空杯子放下,看在韩夕道:“再给我一杯。” 韩夕眉头微抬,倒了两杯酒,干净杯子的给自己,被夜安喝过的推给夜安。她没兴趣沾染夜安的口水。 夜安拿起杯子,又是一口闷。 她看着夜安,“发生什么事呢?”她很少看夜安如此豪饮。 夜安一脸紧绷地看着她,“我碰见桐岚那女人了。” “所以呢?”碰见桐岚,就来她这豪饮? 夜安眉头究竟,神情有些恍惚,沉默了半天最后只是叹了口气,“你还是再给一杯吧。” 她耸了耸肩,很大方地帮夜安把酒倒上。 几个来回,夜安喝高了,砰地一声把酒杯重重地放到吧台上,一把拉住韩夕的手臂道:“小夕,你说这世上怎么就有这么不知羞耻的女人呢?” 韩夕挑眉,不知羞耻,这词儿有些重。 夜安继续道:“明明是第一次,结果给我说什么男欢女爱在这儿速食的年代再正常不过了。狗屁的正常。她这话是什么意思。” 夜安絮絮叨叨的声音不断地传入韩夕耳中,她只感觉头痛。她原本打算吃了药睡一觉的,没想到夜安会突然跑来。 而现在药已经开始发挥作用了,她只想去床上躺着睡。 她推开夜安,摇摇晃晃地往卧室走去。 夜安见她离开,大嚷着,“死女人,你跟我回来。去哪?”说着追了上去。 韩夕走到床边刚坐下,身后夜安一把拉住韩夕的手,“桐岚,我跟你说话,你给我跑哪去。你今儿把话给我说清楚,什么叫做‘男欢女爱在这儿速食的年代再正常不过了’?” 韩夕眉头紧蹙,头昏昏沉沉的,一把推开夜安的手身体往后一倒,直接睡死了过去。 夜安见状伸手去拉韩夕,但怎么也拉不动,一个踉跄,整个人跟着倒了下去。 书房里,墨瑾辰和高天等了夜安半天不见人上来,还以为夜安和桐岚在楼下打起来了,结果高天出去看,女佣却说夜安半个小时前就上来了。 高天把话带给墨瑾辰,墨瑾辰冷眸眯起,起身往书房外走去。 房里里,韩夕躺在床上,夜安笔直地压在韩夕身上。 墨瑾辰寒着一张脸站在床边,身后高天心里替夜安默哀几秒钟。 “高天,把他丢出去。”墨瑾辰冰冷的声音道。 “是,阁下。”高天上前一把拉起夜安。 夜安被惊醒,嘴里大喊着,“桐岚,你个臭女人,把话给我说清楚。”不仅如此,还把韩夕当桐岚有抱又抓。 高天那个头痛,很想一掌把夜安劈晕了。 墨瑾辰寒着脸,“高天,把他给我送桐岚那去。” “是,阁下。”高天同情地看了眼醉得一塌糊涂的夜安,阁下让他把夜安送到桐岚那不会是好心要帮两人,他已经可以想象得到当夜安醒来后发现自己在桐岚家时的暴跳如雷。 夜安被高天押走,墨瑾辰寒着脸站在床边,目光从韩夕裸露在外的手臂一直往下扫视。 最后越想心里越不舒服,猛地将韩夕从床上捞起来,让女佣放好水,接着抱着韩夕进到浴缸。 那天,墨瑾辰抱着睡得跟头死猪一样的韩夕在浴缸里足足泡了一个多小时,等第二天韩夕醒过来发现全身皮肤刺痛得难受。 她走到镜子前一看,才发现她全身皮肤红地厉害,是那种被什么东西用力刷后留下的红。 而夜安被高天送到桐岚的家门口。 桐岚回到家刚冲了个澡,门外传来门铃声。 桐岚穿好衣服去开门,就见大门外院子里高天架着夜安站在那。 桐岚眼眸微眯,高天道:“阁下让我把他送你这儿来。” 桐岚看了眼夜安,一股刺鼻的酒气迎面而来。 高天架着夜安走到桐岚跟前,“不好意思,阁下吩咐的,我也没办法。” 桐岚扯了扯嘴角,侧身让高天把人架进去。 高天把夜安放到客厅的沙发上,桐岚住的屋子是以前父母留下的,三楼的小洋房。 高天放好夜安,转身看着站在他身后双手抱在胸前的桐岚道:“人我给你送来了,告辞。” 桐岚冷冷地看了眼沙发上的夜安,而后看着高天突然道:“高天,那天我和你说的话你考虑得怎样?” 高天微怔,眉头蹙起,“你真的决定了。” 桐岚点头,冷静地分析道:“我到了年龄,该考虑结婚的事了。而我的身份找其他人我不放心,唯独你我信任。” 第八十三章 贵族宴会 高天自然清楚桐岚话里的信任是意思,桐岚和他一样都是效忠阁下的,所以不担心他会利用她伤害阁下。 “其实除了我,你还有更好的选择。”高天道。 桐岚冷笑,“你所谓的选择不会是你背后那头种猪吧?” 高天叹了口气,不再多说什么,“如果你真的决定好了,我可以配合你。不过桐岚,有些事我不希望你日后后悔,所以我希望你还是好好考虑清楚。” “我已经深思熟虑过了。我会安排时间,安排好了给你电话。”桐岚道。 高天点头。 高天离开后,桐岚看了眼躺在沙发上的夜安,而后转身上了楼。 只是当她身影刚消失在楼道上时,原本昏睡的夜安缓缓睁开眼,眼里透着复杂的光。 联盟国会议,每三年举行一次,又四国轮流主持。 除了日常的议会讨论各国未来三年的合作和发展外,也就是各种大大小小的晚宴了。 墨园作为Z国最具有代表性的地标,每年由Z国主持会议时第一次的迎新晚宴都会在墨园举办。 夜幕降临,插着各国旗帜的轿车缓缓地驶进墨园,豪华而高雅的宴会在璀璨的灯火中开始。 韩夕穿着一件由皇家御用设计LEO亲手设计的礼服,服帖的布料将她曼妙的身子衬托得淋淋尽致,水蓝色的服饰,搭配着一整套蓝宝石的首饰,给人一种如水中精灵般的感觉。 她无聊地端着高脚杯站在隐蔽的一脚,她本来不打算出席的,但似乎墨瑾辰执意,连礼服、首饰都备好了。历来霸道的他没有留下让她拒绝的余地。 “看来对宴会这种场合你的喜好没变。”桐岚的声音从一旁传来。 韩夕微微侧头,便见穿着一身红色礼服的桐岚缓缓地朝她走来。比起以往穿着西服干练的桐岚,今晚的桐岚多了一份女人的妩媚。 她见桐岚从身旁走到的服务员盘子上端起一杯酒,她微微抬了抬自己端着酒杯的手,而后抿了一口。 桐岚也随着她的动作喝了一小口。 她细长的手指端着高脚杯,看了桐岚一眼问道:“事情查得怎样?” “如此场合谈这个似乎不太合适。”桐岚道,虽然话是如此说,但语气却不然。 韩夕嫣然一笑,“不合适吗?可是看着这一屋子西装革履、豪服艳丽,就忍不住让人在想所谓衣冠禽兽估计也就他们这样了。” 今天到场的都是各国有头有脸的人物,而那个六年前算计一切的人就混在他们中间。 桐岚自然清楚韩夕的意思,能做得那样缜密的计划的确不是一般的人,至少在权力上不会是个跳梁小丑。 而今夜的墨园,集聚了各国所有权利的核心,那人自然就在他们之中。 桐岚抿了一口酒,“前国防部部长刘骞在监狱里自杀了。似乎是无法面对死刑。” 韩夕噗嗤一笑,“你信?”人不管多么的大无畏,但等待死亡却不是所有人都能承受得住那份内心的煎熬的。看来是有人怕这刘骞一不小心畏惧了,提早把人给送阎王手里去了。 桐岚看了韩夕一眼,“我查过刘骞出事前的所有通话记录和在监狱里的情况,没有一丝怪异的地方。” “没有怪异恐怕是最大的怪异吧!”韩夕淡淡道。 桐岚同意韩夕的说法。 这时,大厅的门口传来一阵骚动。众人的目光纷纷投了过去。 张梦琪挽着韩天明的手走了进来,张梦琪一身巴黎时装周上的服饰立马引得众人议论,而成为焦点也是张梦琪所喜欢的。 韩夕手微抬,透明的玻璃杯边缘被红色的朱唇轻含,如血一般的液体沿着杯沿缓缓滑入口中。“我记得刘骞的伯乐似乎是韩天明。” 桐岚瞳孔微撑,猛地看向韩夕,“你什么意思?” “刘骞认罪前似乎见过韩天明。”韩夕道。 “你怀疑是韩将军。”桐岚眉头拉拢,显然对于韩夕的怀疑无法认同。 “看来你不认为会是他。”韩夕问道。 桐岚紧绷着脸,“在Z国我只佩服两人,一个是阁下、另一个就是韩将军。” “对他的为人你倒是信任。不过谁又能真正做到无私,毕竟都是凡人。”韩夕若有所指道。 桐岚眉头紧蹙,如果真的是韩天明,那对她而言将是一场极大的打击。 韩夕将手里的空酒杯放到身旁的边柜上,“你可以帮我准备一把狙击枪吗?高射程的,最好是H国最新研究出来的M92A1。” “你想做什么?”桐岚谨慎地问道。 “练靶子。”韩夕嘴角扬起一抹嗜血的弧度。既然这幕后的人藏得极深,那她只好用一些特殊的手段了。 桐岚眉头紧蹙,“韩夕,同盟会议期间你不能乱来。” 韩夕噗嗤一笑,“当了几年的国务卿这责任感倒是挺强的。” “韩夕,我不是在说笑话。报仇的事我和你一样势在必得,但我容许你做任何伤害Z国利益的事。”桐岚严肃的神情道。 韩夕收起笑容,“你放心,我有分寸。毕竟我还是Z国的人,那份生为国民的责任感还剩着一些。” 晚宴办得挺顺利的,几国的首脑坐在沙发上寒暄,女人们也不寂寞,应该说宴会对于女人来说从来都不会寂寞。单单是彼此间的攀比就够热闹的。 而今晚的主角照理说应该是其余三国的总统夫人,不过最后成为焦点的却是张梦琪和公爵夫人。 公爵夫人代表着A国博澜公爵,代表着贵族,自然是权贵的核心。而张梦琪以时尚冲击传统,两人这暗自较量可谓让原本乏味的宴会热闹了不少。 桐岚身为国务卿,如此的场合应酬是少不了,所有和韩夕简短的交流后,桐岚就投身进了人群里。 无聊的韩夕只能端着就去了人工湖。 不过她这片刻的宁静很快被人打破,她缓缓转身看着站在她身后的韩烨嫣然一笑,“韩大公子。” 其实刚才在城堡里她就看见韩烨了,毕竟时时刻刻被一双毫不掩饰的双眼盯着,她不想发现他的存在都难。 韩烨走到她跟前,“你早就料到墨瑾辰会丢出刘骞担下一切,还是说原本这就是你和墨瑾辰两人算计的。” 她一脸无辜道:“韩大公子这话让人费解。” 韩烨一双阴柔的丹凤眼直勾勾地看着韩夕,“韩夕,你别跟我装糊涂。刘骞是老头的人,国防部部长是要职。墨瑾辰这是想要出去老头留在位置上的人。” 第八十四章 湖边戏耍 她嫣然一笑,看来韩烨是误会她和墨瑾辰合谋演了这场戏。她不是个在乎别人看法的人,所以韩烨的怀疑她不会去解释。但韩烨如此的怀疑却让她心里隐约有个猜疑。 “韩大少认为韩大将军是如此轻易被人摆布的人吗?”她反问道。刘骞伏法,她对韩天明的怀疑更深一步。但如同韩烨所言,刘骞是韩天明的左右手,如果韩天明真要拿人出来顶罪,不该舍如此一名大将的。 韩烨冷哼,“墨瑾辰城府之深,深得可怕。当初如果不是老头,他的总统之位根本无法坐稳。为了那位置,为了讨好老头,可以毫不犹豫地把你送走。而当他掌控权利后,便开始铲除异己,这些年死在他手里的人不少,三年前老头退下的内幕他当真以为没人知道。” “是吗?”她了无兴趣般地应付道。对政治她真没多大的兴趣,如果韩烨想谈,应该找桐岚,而不是她。 韩烨冷哼,“韩夕,我以为你够聪明。但没想到事到如今你还是愿意当墨瑾辰手里的枪使。” 她妖娆地一笑,“我以为韩大公子会说暖床的工具,说是枪还真看得起我。” “韩夕。”韩烨几乎是咬着蹦出两字。 她纤长的睫毛微抬,头微微颔了颔,“失陪了。”说着她从韩烨身旁越过,打算另外找个清净的地方待着。 但突然她手臂猛地一紧,她眉头拉拢,一个左勾拳猛地往韩烨打去。 韩烨不妨,脸上中了一拳,大怒地一把将韩夕甩到草坪上,接着人扑了上去。 韩夕被韩烨压在身下,韩烨身体高大,从小接受韩天明军事化地训练不是普通的公子哥,所以论身手即便两人不相伯仲,但在男女体魄的差距下,她还是被韩烨死死地压在身下。 韩夕冷眸眯起,透着寒光,“韩大公子,如此压在一名女人身上就不怕成了明天的头条?” 韩烨妖冶地一笑,“头条吗?本少爷不介意,不过怕的人恐怕会是你。” 她瞳孔微闪。 韩烨伸手覆盖在韩夕脸上,阴柔的声音不急不慢道:“韩夕,我很好奇你对于墨瑾辰究竟算什么?你说如果让他看见咱俩如此暧昧地躺一块,还水乳交融,他会如何?” 她眉头拉拢,韩烨不是一个会说空话的人。果然不远处一阵嘈杂的脚步声,韩烨嘴角扬起他所惯有的妖冶笑容,吻接着落下。 她瞳孔撑大,愤怒地抗拒,但韩烨抓住她的下巴不容置疑地闯入她唇齿间。 卑鄙,她在心里暗骂。 脚步声越来越近,抽气声,惊讶声紧接而来。 韩烨放开她,缓缓站起身,一双妖魅的双眼环视众人道:“放烟火的时机到了吗?”最后落在某人的脸上。 韩夕从容不迫地站起身,放烟火,她到忘了有这个流程。 站在最前面的公爵夫人冷哼,看了眼身旁的张梦琪,“还真是谁的女儿像谁?” 张梦琪顿时寒了脸。 而紧接着韩蕾爆出的一句,“韩夕,你尽然不知廉耻地勾引我哥。”顿时让张梦琪的脸僵硬得如石头一般。 韩夕嘴角冷冷地勾了勾,不急不慢地拍着礼服上的杂草。她能感受到一双冰冷的目光停留在她身上,不过当下这么多人,她倒是不怕墨瑾辰会当众发飙。所以她有足够的时间做她想做的事。 一旁韩烨见她整理自己的仪容,“贴心”地帮她拿下头发上的杂草。看在众人眼里两人的亲密不觉让人猜疑其关系。特别是刚才大伙看在眼里的那一幕。还有韩蕾那带着挑拨性子的话。 韩夕缓缓抬头,看在韩烨拈花微笑,“谢谢,不过无济于事。”说着一脚,是真的一脚猛地往韩烨身上一踢。 随即众人就见韩烨华丽丽地滚下了湖,紧接着韩烨大吼声传来,“韩夕,我要杀了你。” 韩夕嫣然一笑,对着众人道:“这就是采花贼的下场,众位绅士可别学。”而后转身,踩着高雅的步伐离开。她估摸明天她踹韩烨的事就会在上流社会传遍开来,不过那又如何,她毫不在乎。 众人纷纷切切私语开来,韩天明整个人寒着脸站在那。 韩烨从湖里爬起来,欲去追韩夕,却被韩天明一阵厉吼给阻止住,“韩烨!” 韩天明对韩烨历来要求严格,从小以军事化训练要求。但韩烨却天生叛逆,十五岁前还好,十五岁后韩家两父子的日常基本就是在爆吼中度过的。 但今天,韩烨的行径让韩天明在众人面前丢尽了颜面。这对一向以严厉自律的韩天明而言无疑是底线的挑战。 韩烨却是一脸不在乎地站在那,除了脸上有些寒,但却不是因为韩天明生气,而是因为他的洁癖。这该死的女人,敢踢他下湖,这笔账他给她记住了。 韩天明克制着自己向打韩烨的冲动,对着跟在身后的黎管家道:“送少爷回去。” “是,老爷。” 韩烨被送走,这时桐岚踩着优雅的步伐走到众人跟前,“诸位,烟火表演马上就要开始,请诸位移驾寒暄小筑。” 寒暄小筑是临湖而建的一栋屋子,全木式结构,一楼是敞开式的大厅,二楼整个露天的平台以恰到好处的花草装饰,是墨瑾辰让人为了此番在人工湖上的烟火表演而特地建的。 众人纷纷离开,唯独剩下韩天明、张梦琪、韩蕾和公爵夫人他们。 公爵夫人冷冷地看着韩天明,“韩将军,韩家在我Z国可谓是忠烈世家,且别因为当初让个不该进门的平民毁了。” 公爵夫人的话再明显不过了,韩烨之所以会变成如今这样放荡不羁,就是受了张梦琪这上不了台面的女人的影响。 张梦琪睫毛微低,捶着身旁的手握弄,但脸上却不管表现出一丝的不悦,反而挂着自责的神情。 公爵夫人看了张梦琪一眼,冷哼一声,好个会演戏的贱民。 公爵夫人踩着高傲的步伐离开,韩蕾跟在公爵夫人身后。 两人离开后,张梦琪一脸惨白看着身旁的韩天明,“天明,我不知道韩烨和韩夕他们——” 韩天明若有所思地看了张梦琪一眼,没说什么径直地转身离开。今天丢了如此大的脸,历来注重名声的韩天明是无法再去寒暄小筑了。 张梦琪见韩天明离开,看了眼湖对面热闹的寒暄小筑眉头紧蹙地转身从小道而走。 韩夕从湖边离开后回了墨瑾辰的房间。 她站在落地窗前,看着出现在院子里的母亲,冷眸微闪,嘴角扬起一抹若有似无的弧度。 第八十五章 母亲警告 房门被人从外面推开,力气不清,看来来人的火气不小。 韩夕缓缓转身,看着一脸怒气向自己走来的母亲,纤长的睫毛微抬,映着淡淡壁灯的瞳孔带着几分妖魅的光。 张梦琪走到韩夕跟前,厉声质问道:“韩夕,你跟韩烨究竟是怎么回事?” 她嫣然一笑,“母亲这是以韩烨的继母身份在质问我吗?”声音不轻不重,尾音微扬带着几分笑意。 张梦琪寒着脸,“韩夕,我警告你离韩烨远些,否者——” “否者怎么?”她轻声问道,眼里却透着冰寒。 张梦琪眯起眼。 她噗嗤一笑,“母亲,我发现一件十分好笑的事,您想听不?” 张梦琪死死地看着韩夕。 她缓缓抬步从张梦琪身旁绕过,走到吧台上倒了两杯红酒,一手一杯端着走回张梦琪跟前,“母亲。” 张梦琪一脸嫌弃没有接手。 她嘴角微微地勾了勾,把其中一杯酒放到身旁的欧式壁橱上,细长的手指端着高脚杯送到艳红的朱唇前轻抿了一口。 “我记得上次母亲约我见面是警告我离墨瑾辰远点,这次母亲又警告我离韩烨远点。十分好奇,是不是只要我身边出现任何一个男人,母亲都会跑来警告一番。”她清雅的声音不急不慢道。 张梦琪眼眯起,“韩夕,你一面缠着阁下,一面和韩烨牵扯不清,你到底想做什么?”如果仅仅只是缠着阁下,算得上是贪念。但却又和韩烨纠缠不清。张梦琪越来越看不懂韩夕了。 韩夕妖娆地一笑,“做什么,我以为母亲应该很明白才是。毕竟我如今所做和昔日母亲所为是一样的。” “你说什么?”张梦琪眼一冷。 韩夕大大的眼睛眨了眨,“鸡蛋不要放在一个篮子里这可是我从母亲那遗传到的精髓啊!” “韩夕!”张梦雅声音微抬,韩夕的暗讽她如何不知道。不错,以前她最先是跟韩夕父亲在一起,只是后来遇见了韩天明,她毫不犹豫地选择了韩天明。 她从来不后悔当初自己的选择,她身上流着的是贵族的血脉,又怎么可能会是韩夕父亲那样的贱民能够配得上的。 韩夕悄然一笑,“母亲息怒啊,我这可是说的大实话!”但眼里的冰冷却比窗外的夜色还沉。 张梦琪阴沉着脸看着韩夕,六年后的韩夕她越来越看不透了。 “韩夕,我不管你想做什么,记住离阁下和韩烨远些,否者后果不是你能承担得了的。”张梦琪冷声道,而后转身离开。 韩夕看着张梦琪的背影蓦然冷笑,后果她承担不起吗?这样的警告还真是数年不变啊! 她微微抬手,红色的液体滑入嘴里,突然有一种想喝血的冲动。 张梦琪从城堡出来后让人去开车来接她。 等车的中途张梦琪目光投向人工湖那边,这时烟火正放着,璀璨的颜色映照在湖面上,对岸的寒暄小筑此刻正热闹着。 张梦琪冷眸眯起,今天原本可以成为众人瞩目的她却不得不在宴会正浓的时候黯然离开。这一切都拜韩夕所赐。 不过韩夕仅仅只是导火线而已,她很清楚将她排斥在外的是那些看不起她的所谓的贵族。而那些人之中,以公爵夫人为首。 张梦琪冷了脸,看不起她吗?终有一日她会让所有人都臣服在她脚下。她会让所有人都知道,谁才是真正的贵族。 张梦琪抬头看向三楼的窗户,却不经然和站在露台上的韩夕视线相会。 韩夕嘴角微微头,拿着酒杯的手微抬了抬。 张梦琪瞳孔微紧,捶在身旁的双手握弄。她不会允许任何人阻碍她的,即便是韩夕。 整个宴会还算成功,除了中途在人工湖旁韩夕和韩烨的那一幕。 宴会结束已经是半夜了,墨瑾辰送走了其余三国的总统和总统夫人转身进了城堡。 “她在哪?”墨瑾辰看了眼跟在他身后的李管家问道,声音有些嘶哑,应酬了一个晚上,加上原本的感冒还没好,如今他喉咙痛得难受。 “韩小姐在房间里。”李管家回道。 墨瑾辰大步上了楼,走到房门口脚步微顿,“都下去。” “是,阁下。”李管家领着背后原本打算跟进屋服侍墨瑾辰的女佣离开,但目光却不由地看了眼紧闭着的房门,刚才在人工湖发生的事整个城堡上下的人都知道了。所以他担心阁下会伤害小夕。但即便担忧,他只是管家,也没办法。 墨瑾辰推开门走了进去,一进门浓浓的酒气迎面而来,他冷硬的眉头微蹙,穿过拱门进到卧室。 卧室里韩夕趴在床上,床周围的地上没少酒瓶子。 墨瑾辰缓缓地走动床边,抱着双手一双比夜色还浓的双眸紧紧地凝视着韩夕。 这段时间太忙,上次两人的争执他一直没机会找她好好谈谈。原本打算过了今晚找个时间和她谈的,但如今看来不必了。 墨瑾辰突然俯身一把抓住韩夕的手臂,不算温柔地将韩夕拖起来。 韩夕迷迷糊糊地被他拖得跪坐在床边,一双眼一张一合地看着他声音不太确认道:“墨瑾辰?” 墨瑾辰眉头拧紧,冰冷的声音道:“除了我,你还想是谁?” 她偏着头想了想,“我比较喜欢小鲜肉。”那一脸认真的表情,气得墨瑾辰想直接敲死她得了。 他猛地弯腰将她拦腰抱起,她惊叫地抱住他的脖子,“你干嘛,放我下来,墨瑾辰。” “脏死了。”他薄唇微启,冷冷的吐出三个字,抱着她大步往浴室里走去。 他一把将她丢进浴缸,而后拿起淋浴拧开水龙头,直接拿着淋浴从她头上淋下。 她被呛了几口水,一把推开他的手,“咳咳,墨瑾辰,你干什么,你疯了。”大晚上的给她冲冷水,他有病啊! 墨瑾辰一把拉住她的胳膊将她拖到跟前,“韩夕,我说过不许让任何男人碰你。”她不仅让韩烨碰,还让韩烨吻她。 刚才在人工湖旁,她不知道他花了多大的力气才压制住对韩烨出手和把她抓回屋里教训的冲动。 “墨瑾辰,你有病啊,凭什么不能让别的男人碰我。”她烦躁地道。今晚被韩烨和母亲弄得她已经够烦了,加上酒精的作用,她一股脑地将不爽全部发泄出来。 墨瑾辰一把丢掉手里的淋浴,大步跨进浴缸。 “你干嘛?”发现他的动作,她微怔道。 而回应她的是一个粗暴的吻。 第八十六章 他的惩罚 他一把将她拉入怀里,大手死死地扣住她的后脑勺,粗暴地分开她的小嘴,薄唇用力地吸吮着她的,毫不掩饰地传达自己的怒气,灵活的长舌霸道地与她缠绕在一起,时轻时重地啃咬着她的艳唇。 “唔——”她用力地推着他,却无济于事。心里一狠用力地一咬,血腥充斥在彼此唇间。但吻却依旧没有停下来。直到她无力地娇喘,他才结束了这个带着惩罚意味的吻。 他离开她的唇,嘶哑的声音透着凉意道:“韩夕,敢把我的话当耳边风是要付出代价的。”说着,他冷眸微撑,扯开脖子上的领带将她的双手反剪在身后困住。 她挣扎却无济于事,她酒醒了三分,眉头紧蹙,“墨瑾辰,你到底想怎样?” 他薄唇微勾,露出一抹邪狞的弧度,声音不轻不重道:“东西被弄脏了,自然要洗干净。”说着他拧开水龙头,冰冷的水慢慢地注入浴缸。 他坐靠在浴缸里,西装的外套被脱下丢在地上,衬衣上面几颗扣子扯开,古铜色的脸庞透着冷俊的面容,黝黑的发丝凌乱地垂于肩上。 她被他分开双脚跪坐在他腿上,她身上的礼服被打湿服帖在肌肤上,感觉十分地不舒服。 他细长的手指在她后背若有似无地滑动着,一阵酥麻的感觉直逼她头皮让她身体微僵。 “先说说看,怎么跟韩烨在湖边碰上的?”他薄唇微启,冰凉的声音淡淡道。 她咬着嘴唇,头微偏。 “嘴硬?”他声音微挑,手指向下滑入,她瞳孔猛地撑大。 他尽然—— 红晕慢慢地爬上她的脸,原本冰冷的水此刻却觉得热得难受。 而相较于她的意乱情迷,他却一脸的淡然。 “约好,还是他跟着你去的?”他冰冷的声音又道。 她固执地咬着牙,依旧不说话。 他眉头微抬,嘴角释出一抹弧度,他微微靠近她耳边,低哑的声音道:“嘴硬的毛病得改。”话刚落,他腰猛地一抬。 她瞳孔死死地撑大,耳边他带着些许轻笑的声音传来,“不过不说没关系,今晚我们有的是时间慢慢聊。” 她死死地咬着嘴唇,愤恨地看着他。 她再次体会到墨瑾辰这男人的卑鄙,既然用这样无耻的招数逼问她。 他触碰她,但却在她攀爬到顶点的那一瞬间突然停住,等她尝受够空寂后,再一次地撩拨她。 她满脸通红,雪白的肌肤透着绯红。她的双手还被他绑着,只是地点已经从浴室变到了客厅的沙发上。 他坐在沙发上,嘴角勾着邪狞的弧度,她坐在他身上,两人紧紧地贴合着。只是他的大手却扣在她腰间,让她无法动弹,进退都不行。 她一双眼愤恨地看着他,心里的三字经骂了个遍。 他看着她满脸笑意道:“想要?” 她死死地咬着牙。 “拿就乖乖告诉我,是约好还是他跟着你身后去的。”他不温不火的声音慢慢道。 她咬着牙道:“我们约好的,满意了吧!” 他冷眸微眯,猛地一动,她倒抽了一口气,“不诚实!” 她愤怒地瞪着他,心里暗骂死变态。他明明心里就有答案,还假装审问她,还用如此下三滥的手段。 他伸手在她额头一弹,“又在心里骂我?” 她撇开头,懒得理他。 他下巴放在她胸口,炙热的呼吸吐在她胸口,“今天的惩罚先到这儿,我们先办正事!” 她微怔,刚想问“什么正事。”瞳孔猛地撑大,他尽然—— 他看着她邪魅地一笑,“这次会让你满足的。” 她很想骂他死不要脸,谁要他满足的,但却沉沦在他所制造出的绮丽之中。 她不记得他们到底做了多少次,但每次他都带着她攀爬到无尽的顶峰,而后是一遍又一遍的沉沦。 最后她累得昏睡了过去,迷糊间仿若听到他低沉的声音透着警告道:“以后不许见韩烨,否者下次不会这样轻易放过你。” 她紧闭着双眼,眉头不由地皱了皱。再次领悟到墨瑾辰有多么的腹黑。 夜晚的墨园沉浸在宁静之中,宴会结束,主人已经睡下,但佣人还在忙碌地打扫着。 一楼城堡走廊尽处,桐岚斜靠在墙上,脸上泛着微微的红晕。 李管家领着佣人正打算把纯银制作的餐具拿回仓库里放好,走到走廊上意外的碰见了桐岚。 李管家微怔,上前恭敬地道:“国务卿。” 桐岚抬头看着李管家,一向干练的脸上露着几分醉意,“宾客们都离开呢?” 李管家微微点头。 桐岚深深地吸了口气,压下胸口的那股难受,抬步往前走去。 李管家看着桐岚步伐有些不稳定,上前询问道:“是否需要我派人送您回去?” 桐岚本想坚持自己回去的,但脑袋越来越昏沉,看来今天自己是真的喝多了,也不坚持,最后点了点头。 李管家吩咐一名女佣去搀扶桐岚,而后又让另一人去通知司机备车。 桐岚看着李管家微微颔首,“谢谢。”而后由女佣扶着离开。 女佣扶着桐岚到了一间小屋里坐下。 “请您先在这儿稍等,车备好了我再扶您出去。”女佣毕恭毕敬道。 桐岚微微点头,背靠在沙发上,脑袋有些隐隐犯痛。 这时突然一阵女人压抑的娇喘声从一旁木门后传来出来。 桐岚眉头紧蹙,一旁女佣脸不由地发红。两人都不是少女,很清楚那是什么声音。 桐岚起身,沉着脸走到门前,门后是娱乐室。 桐岚推开门,门正对着的台球桌上躺着一男一女。 女人雪白的脚上穿着一双足足有十五厘米的细高跟红色鞋子,细长的脚腕上挂着丝制的底裤。 两人忘我地尽情地交缠着。 桐岚眼眸暗沉了下去,她看不清女人的容貌,男人背对着她,但仅一眼她就认出那男人是谁。 夜安,还真不辱没他花花公子的名声。 “我听李管家说你喝多了。”桐岚背后,高天的声音突然闯了进来。 原本高天正打算离开,但碰到李管家知道桐岚还没走,且似乎喝多了便寻了过来。 高天见桐岚站在门前,好奇地走了过去。 高天站在桐岚背后,对面娱乐室台球桌上的画面映入高天眼里,高天眉头皱了皱,手缓缓地放在门上将门合上。 桐岚看着在她面前合上的木门嘴角动了动,转身看着站在她背后的高天,淡淡道:“被其它三国的总统夫人轮流劝酒,喝过了点。” 声音依旧是那个干练的国务卿,仿若没有看见刚才看见的那一幕一样。 高天凝视着桐岚,暗自叹了口气,她即便伪装得再好,但眼里那隐忍的难受他还是捕捉到了。 “我送你回去吧!”高天道,没有多说什么。桐岚是个高傲的人,她不喜欢别人看见自己的脆弱,所以即便他发现也当做不知道。 桐岚微微点头,由高天扶着她离开。高天的善解人意让她感激,也让她再次肯定选高天是对的。 隔着木门的娱乐室里,原本正处在激战中的男女却是门被关上的那一瞬间,男人的动作突然停了下来。 正在激情中的女人突然失去了那份快感,睁开眼看着面前的夜安不解道:“怎么呢,夜大少。” 夜安看着面前的女人,天使般的面容,魔鬼般的身才,最重要的是诱人的声音,全是他所喜欢的。如此的猎物一出现在宴会上便被他锁定。 所以一切发生是那样的自然而然,他是个感官主义者,从来不会亏待自己。只是这一刻他心却莫名其妙的地烦躁。 脑中不由地想到那天在桐岚家醒来的场景,他心里都编排好了,但当他醒来后面对的却是一屋的宁静,除了他,一个人都没有,包括桐岚。 而茶几,一张A4纸,她娟秀的字迹落在上面。 只有五个字。 ——走时请锁门。 夜安抽回思绪,看着面前脸上泛着潮红的女人,想要将自己拖回这场欢爱中,但试了几次都不行。 最后夜安烦躁地从女人身上下来,拿起被丢在一旁的衣服套上。 女人撑起上半身,一脸迷茫地看着夜安,“夜大少,怎么呢?” 夜安穿好衣服,转身看着女人脸上依旧是放荡不羁的笑,“我们去别的地方继续。”只是那笑却无法到达眼底。 夜安开着他那显眼的跑车从城堡门口离开,女人踩着高跟鞋从城堡出来,却只能捕捉到夜安跑车的背影。 女人一头雾水,最后李管家出现让人将着内阁李大臣的千金给送了回去。 第八十七章 去见千儿 第二天,韩夕到中午才下楼,墨瑾辰一大早就去了总统府,联盟的正式会议会在后天召开,所以这几日墨瑾辰还会一如既往地忙碌。 “李叔,麻烦你帮我备一下车。”韩夕看着李管家道。 李管家微怔,“你要出去?” 她微微点头,“有点无聊,出去走走。” 李管家微思,“午饭已经备好了,要不吃完再出去?” “不用了。”她回绝。 李管家让人给她备了车,还是上次去见母亲那辆纯白色的迈巴赫Landaulet。 “李叔,有别的车了吗?”她看着站在她身旁的李管问道,这辆太显眼了。 李管家立马让人去换车,但来回换了四、五辆,却没有一辆让韩夕满意的。 李管家为难了,“小夕,你想要什么样的车,要不你跟我去车库选吧!” “不用了,你让人开最便宜的那辆就好了。”她道,她怎么忘了,墨园车库里的车除了限量版,不会有别的了。 看来待会儿去了市中心,她得先把车停好,再去要去的地方。 李管家让人将车开了过来,韩夕拉开驾驶位的车门,“你下来,我不用司机。” 司机为难地看向李管家,李管家上前道:“小夕,阁下吩咐过,不许你开车。” 她眉头微抬,看来墨瑾辰还在为她上次飙车的事耿耿于怀。不想争这无聊的事,她绕道后车位上了车。 她让司机把车开到市中心一处地下停车场,然后就让司机先回去等她电话再来接她。 从市中心出来,她招了一辆出租车去了北城一家叫做W的冷饮店。 这是一家极具超前装修风格的冷饮店,处处流淌着非主流的韵味,倒是极其附和千儿的喜好。 今天一大早,她的腕表就发出了摩斯密码,是一组坐标,她用电脑查了,位置就是这家冷饮店。 一进门,坐在靠窗位置的莫千儿就站起来大喊道:“小夕,我在这儿。” 韩夕走了过去,眉头紧蹙看着莫千儿道:“你怎么又跑来Z国呢?”上次血清的事情虽然事后墨瑾辰没再提起,但以她对墨瑾辰的了解,他不会就如此善罢甘休的。 千儿如果再被他抓到,后果不堪设想。 莫千儿突然一脸严肃地看着韩夕,“小夕,Hecate病毒的事我都知道了。红姐参与了。” “所以呢?”她不意外千儿知道,毕竟以千儿的聪慧红姐瞒不了千儿多久的。 莫千儿难过道:“我不知道红姐为什么要这么做,庆幸的是你没事。” 韩夕冷眸微深,她自然不会有事,也许从一开始墨瑾辰就已经做好了顺水推舟的打算,别人对她布局,却也成了墨瑾辰棋盘上的一枚棋子。 如果不是昨晚韩烨的点明,些许她还想不到这一层。墨瑾辰的深沉历来让人害怕。 “千儿,我有一件事要问你?”她看着莫千儿突然道。 “啊?” “你知道红姐把你研发的程序买给谁了吗?”她问道。她、千儿、红姐各有所长,她擅长搏击和枪支、红姐计谋一流、而千儿计算机能力称得上顶尖。 莫千儿眉头紧蹙,“我连红姐把我的程序卖掉的事都是事后才知道的,所以我不清楚红姐卖给了谁。不过——我所研发的程序里面都被我嵌套了子程木马。” “子程木马?”韩夕不解地看着莫千儿。 莫千儿眼里划过一抹光,那是一种自信的神采,“就是程序之下还有另一层木门程序,只要有人用它去攻击被人的防火墙,程序会也会偷偷地窃取那人所用的电脑,而后赋值其IP隐藏在主程序之中。” “所以呢?”韩夕一个头两个大,完全不懂。 莫千儿露出一抹灿烂的笑,“有没有听过一句话,凡走过必留下痕迹。” 韩夕点头,是法证之父艾德蒙·罗卡所说的一句话。 莫千儿眼里跳动着光彩,“对于程序这句话一样成立。所以只要让我有机会进研究院的系统查看,找到当初用我的程序攻击研究院系统的痕迹,我就能根据这个追查到那人的痕迹。” 韩夕听得是一头雾水,不过她相信千儿的能力。所以如今问题的关键就是怎么让千儿能再进研究院的系统。经过上次的世界,研究院的系统已经被墨瑾辰重新编码,事后千儿试过黑进去,却太难。 用千儿的话说,这编程序的人是个让人羡慕嫉妒恨的TMD高手。能让一向自大的千儿跨,还真少见。特别还让千儿将其奉为偶像,还有要面对面交流的冲动。 不过如果让千儿知道这编程的人是墨瑾辰,估计这冲动会立马扼杀在摇篮中。 言归正传,也就是说现在千儿没有办法通过远程黑入系统,处于安全,只能用窃取密钥的办法了。 和千儿分开后,她回到离开的商场给司机打了电话。 回到墨园已经是下午三点了,不过让她意外的是,墨瑾辰既然回来了。 这么早? 不过后来经过李叔有意无意地嘴漏,她不想知道也不得不知道墨瑾辰生病的事。 其实她早发现墨瑾辰病了,只是故意漠视而已。 李管家让厨房准备了清淡的粥,因为听高天说阁下一整天基本上什么都没吃。 李管家让女佣端着粥正打算给墨瑾辰送去,却在中途被韩夕给拦下。 “我帮你送过去吧?”韩夕看着李管家道,眼帘下带着隐隐的暗光。 李管家微怔,但也没多想让女佣把粥交给了韩夕。其实在准备粥的时候,李管家就已经肯定端进去后,阁下肯定是让人放到一边儿,不会动。不过如果是小夕送进去的,阁下应该会吃些。 韩夕端着银制的盘子上了三楼。她敲了敲书房的门,门里传来墨瑾辰的声音,“进来。”他的声音有些嘶哑,听上去感冒挺严重的。 她推开厚重的书房门走了进去,墨瑾辰正坐在书桌前,目光一会儿注视着手里的文件,一会儿看向电脑屏幕,偶尔吩咐站在书桌前的高天几句话。 对于她的出现,两人个似乎都没察觉。直到过了五分钟,墨瑾辰感觉屋里进来的人并未离开,拿起钢笔在手里的文件上一边签名一边儿道:“这里不用你服侍,下去吧。” 而人却没有动作,墨瑾辰狐疑地抬头,才发现进来的是韩夕。 【作者题外话】:今天看到亲们说昨天少了一更。但梦真的有发两章啊!去后台一看,另一章(八十六章)一直在待审核的状态。编辑们都放假了。梦也不知道该怎么办。只能等编辑们放假回来了。梦对亲们造成的困惑表示抱歉。 第八十八章 黑入系统 墨瑾辰合上手里的文件递给高天,看着韩夕道:“怎么是你?” 她坐在书桌对面的沙发上,用下巴指了指被她放在茶几上的饭菜,“李叔让我帮你送吃的来。” “先放着,我待会儿用。”墨瑾辰道。 她耸了耸肩,背陷入沙发,坐在那。 墨瑾辰抬头见她还没离开,眉头皱了皱。 她和他的视线相接,淡淡道:“受人之托忠人之事,我得看着你吃完。” 墨瑾辰眉头微抬,放下手里的钢笔起身走到韩夕身旁坐下,“何时这么关心我呢?” 她扯了扯嘴角,“谁关心你,我是不想看见李叔担心。” “哦,这么关心他?”他冷眸微眯,声音微沉。 “他是我长辈,关心是应该的。”她不痛不痒道。 墨瑾辰冷哼,而后抬头看向高天道:“李管家岁数也大了,墨园的事他打理起来也吃力。明儿把他送走。” “你干嘛送走李叔?”她立马坐直了身体质问道。 他冷眸微抬看着她,“不懂规矩的惹你,墨园从不留。” “李叔哪不懂规矩呢?”她道,整个墨园,最懂规矩的就是李叔。 “懂规矩让你做女佣的事?”他不冷不热道。 “那是我自愿的。”她脱口而出,不想李叔被她连累,李叔大半辈子都奉献给了墨园,她很清楚,如果让李叔离开,就等于让李叔去死。 他双手抱在胸前,“哦?”声音微抬,一双眼直勾勾地凝视着她。 她脸微僵,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心里一紧。伸手端起碗,递到他跟前,“你赶紧吃,李叔说你一整天都没吃饭了。” 他嘴角勾起一抹似有似无的弧度,脸却冷冷道:“看来李管家是真的留不得了。” 她大惊,明白他最讨厌的就是别人在背后议论他,不管是处于什么目的。 她抿了抿嘴,“是我无意间听高天给李叔说你一整天没吃饭,李叔什么都没说。” 他冷眸凝视着她,薄唇微启,“关心我?” 她睫毛微动,扯了扯嘴角,“赶紧吃饭,哪来这么多废话。”她不想跟他纠结这个问题。 “喂我!”他低沉的声音命令道。 “你没手啊?”她道。 “要吗喂我,要吗把东西端出去。”他不容拒绝道。 她脸僵,两人对峙了整整一分钟,直到他喊了声,“高天。”明摆着要高天撵她出去。 她气哼哼地舀了一勺粥送到他嘴边,没好气道:“张嘴。” 他配合地张开嘴,她动作毫不温柔地将粥塞进他嘴角。 “高天。”他又喊了一声。 “我已经在喂你了。”她立马道。 他看了她一眼,没理会,这时高天拿着一个文件递给他。他接过文件摊开看了起来。 她脸抽,正考虑要不要把手里的碗扣他头上,他清冷的声音灌入耳中,“继续。” 她绷着脸继续给他喂饭。 李管家准备的三菜一粥全被她喂进了墨瑾辰的肚子里。 饭喂完,墨瑾辰手里的文件也看完,墨瑾辰合上文件,清冷的声音淡淡道:“擦嘴。” 她脸抽,还真把她当奴隶使唤了。懒得理他,她起身打算闪人,千儿那边应该已经搞定了。 但她刚站起来,手臂猛地一紧,整个人被他拖坐道腿上。 “你干嘛,墨瑾辰?”她微怔。 “做事要有始有终。”他低沉的声音淡淡道。 她脸抽,有些无语,直接拿起衣袖在他嘴上蹭了蹭,“好了,放开我。” 他冷眸微眯,透着隐约的光,而后大手猛地扣住她的后脑勺。 “唔——”一计吻封住她的嘴。 她眉头紧蹙,想要推开他,但他胸口和背一样跟个石头似的,根本推不动。 间隙间,两人的唇紧贴着,她轻喘道:“墨瑾辰,你感冒了。”她可不想被他传染。 而他却道:“听说感冒传染给别人就会好,所以乖乖让我亲。”接着吻继续,且更加地缠绵。 她无语,推不开他最后放弃了,反正他都不怕丢人,她怕什么。 一计长长的吻最后在他快要把持不住地时候停了下来。如果不是因为高天在,他会选择把这个吻进行到底。 他的头靠在她胸口上,炙热的呼吸吐在她肌肤上,微哑的声音道:“晚上我们再继续,现在乖乖出去,我要做事了。” 她调整好呼吸,扯了扯嘴角,谁要跟他继续的。 她起身,他放开禁锢在她腰间的手,她弯腰打算收拾碗筷,他低沉的声音道:“让李管家派人进来拿。”这种佣人做的事,他不会喜欢她做。 她耸了耸肩,无所谓地往门口走去。高天立马上前帮她拉开房门。 她刚走到门前,他突然道:“墨园是个重规矩的地方,不想李管家被送走,就保持好该有的距离。” 她脸微僵,踏步离开。 韩夕离开,高天关上房门。 他很清楚阁下说那样的话是不喜欢韩夕跟任何男人太过接近,即便是能当韩夕父亲的李管家。阁下对韩夕的占有欲从来都很强,几近变态。 高天转身,此时墨瑾辰已经走回到书桌前坐下。目光幽暗地盯着电脑屏幕。 高天微怔,走近问道:“怎么呢,阁下?”阁下的目光太过寒厉,让他想忽视都难。 “有人黑了我的电脑。”墨瑾辰冰冷的声音淡淡道。 高天惊愕,阁下的电脑的防盗网是由阁下亲手编码的,谁有这么大的本事。 墨瑾辰薄唇微微勾起,“我就说这女人什么时候开始关心起我来了。” 高天微鄂,阁下的意思是韩夕做的。 墨瑾辰目光暗沉了下去,韩夕,看来她是永远学不乖。 韩夕从书房离开后转身出了城堡,穿过树林她来到城堡后面背靠着大海的露台上。 她拿出一只手机拨打了出去。 手机是上午千儿给她的,经过特殊处理,没有人能窃听。 她把电话打了过去,“如何?” “找到一处坐标。”电话里莫千儿道。 “很好,把坐标给我发过来。”她低冷的声音淡淡道。 她收到千儿发给她的坐标,她输入地图,一个红点在手机屏幕上跳动着。 今天上午她和千儿谈过,只要能让千儿进入研究院的系统,千儿就能顺藤摸瓜查出上次用千儿开发的程序黑入研究院电脑的人。 而墨瑾辰的电脑拥有访问研究院系统的权限,这就是刚才她去书房的原因。千儿给她的手机其实还是一个接发器,能够截取墨瑾辰电脑的密钥帮千儿进入研究院的系统。 挂了千儿的电话她给桐岚打了过去,她需要桐岚帮她拿一下装备,空手而去她没有胜算。 第八十九章 地下藏匿 夜很深,深得可以藏住一切,包括人心的黑暗。 今晚墨瑾辰不会回墨园,联盟会议今天下午在总统府召开,晚上会有国宴。所以今天是她最好的时机。 她利用夜安帮她离开墨园,两人在高速路口分开。 她坐进夜安帮他准备的车,拧着桐岚让人交给她的黑色行李袋,里面是她要的东西。 夜安不放心,原本打算跟她一起去的,但最后被她谁服了留下。因为她需要人接应。 车沿着导航来到千儿给她查到的坐标的山下路口停了下来。 为了不打草惊蛇,接下来的路她只能徒行。 换上夜行衣,将武器从行李袋里拿了出来。 桐岚给她装备的装备到不少,连冲锋枪都有。不过这种重型的武器她用不了,最后只带了军用匕首、一把手枪和两抹手榴弹以防万一。 这是一座离Z国首都近一百多里的一座山谷,地势上来看有些偏远,不过正是因为偏远,作为藏身之处再好不过。 大路不能走,沿途肯定有监控,所以她找了一条小路。 山上的杂草肆意,有地比她人还高,让行走变得十分困难,但却对掩藏行踪很有利。 走了近一个小时,手机上地图里的红点被锁定。 她抬头看着面前发着锈迹的围栏,围栏里面是一栋欧式建筑的庄园,挺大的。不过从月光里看得出来,庄园已经被荒废了许久。 她嘴角微勾,这样的藏身之地,到是找得不错。 她点开手机屏幕,带上蓝牙耳机,和千儿连线。而后动作伶俐地翻了进去。 她小心翼翼地掩藏自己的行踪,但当她进入别墅后,空寂而没有一丝光亮的屋子让她感到怪异。 她冷眸眯起,从绑在腰间的口袋里拿出一个拳头大的铁球,而后将其放在墙角,按下铁球上面凸起的红色按键。 铁球展开,红色的光线从铁球里射出。 “如何?”她压低了声音问道。 “从红外线扫射来看,四周没有人影。”莫千儿道。 她眉头皱起。 “小夕,会不会我们找错了地方?”莫千儿困惑道。 “你对自己是程序没信心?”她反问道。 “怎么会,拿可是我用了一年的研发出来的。”莫千儿里面道。 “既然如此,就不要怀疑。”她淡淡道,锐利的目光扫视着四周。她很肯定这不是一栋毫无价值的废弃别墅,刚才在山下,她看过马路上的痕迹。有车胎的痕迹,很轻,但却是新的。 稍许,她沉声道:“千儿,往地下扫射。” 电话里莫千儿微怔,“你怀疑——怎么可能。” 她嘴角微勾,“这世上没有不可能的事。” 几分钟后,电话里莫千儿惊叹的声音传来,“小夕,距离你所站的屋子下面大概一百米的距离有热反应。” 她慕地冷笑,“看来还真是老鼠,喜欢在地下。” “小夕,他们在地下,你要下去恐怕有难度。”莫千儿担忧道。 的确有难度,她在屋里找了一圈,发现了电梯。如果她没猜错的话,着电梯应该就是通往地下的通道。 只是一看电梯墙上的密码锁她就知道,没有特定的密码是电梯是不可能打开的。她可以让千儿黑进密码锁,但如此必定会引起下面人的怀疑,打草惊蛇。 看来她必须寻找其它的办法。 她探寻了四周,借着从窗外投射进来的月光勘察了别墅的情况,最后她走到厨房,踩着料理台上,把吊顶打开。 他们在地下必须需要一套完整的供氧系统,所以这别墅的通风道肯定和地底连同着。 果然,她在排风道里爬了许久,终于让她找到一个向下的井口。 井口很深,即便她用电筒也一眼看不见底。 她嘴唇微勾,猛地往井口跳下,同时腕表里的银丝射出,在她接近地面几米的距离银丝猛地收紧,而后断开。 合适的缓冲,一个前滚翻让她完美地落地。 “千儿,我进来了。”她对着蓝牙道。 但蓝牙里却传来一阵电磁波的声音。她冷眸眯起,看来这里有干扰,如此她只能一个人了。 她将身体贴靠在石壁上,摸索着前进。 一处石室里,冗长的雕花长桌前坐着一名穿着传统西装的男人,男人不急不慢地用着西餐,淡淡的烛光映在脸上,一张被火焚烧过的狰狞的脸让人不寒而栗。 一旁两名穿着燕尾服的男人端着盘子,手臂上挂着白色的餐巾。 突然一道寒厉的刀光划破潮湿的空气,一把军用匕首横贴在男人脖子上。 男人嘴微动,依旧不急不慢地用着餐,“韩小姐,许久不见。” 韩夕冷眸微沉,“的确久违了,黎爷。” 黎爷淡淡一笑,拿起餐巾擦了擦嘴角,端起酒杯微晃,“韩小姐亲临寒舍,不知有和贵干?” “黎爷以为呢?”她轻声反问。能被她用刀架在脖子上还如此淡定,这个黎爷的确不简单。 黎爷喝了口红酒,让酒香在嘴里慢慢释放,放下酒杯,黎爷一笑道:“肯定不是叙旧,那就该是来讨债的。” “既然黎爷知道我来的目的,那就给个爽快。六年前让你来杀我的究竟是谁?”她沉声问道。 黎爷拿起刀叉,慢慢地切着牛排,“韩小姐几次在鬼门关前徘徊,应该很珍惜生命才对。何必去纠缠往事,当心引火自焚。” “谢谢黎爷的忠告,不过黎爷也应该记得六年前我说过的话。如果我活着,绝对不会放过你们。”她冰冷的声音一字一句道。 “印象很深。”黎爷道,依旧不急不慢地用着餐。 “说吧,你背后的主子究竟是谁。我可以留你一具全尸。”她冰冷的声音带着嗜血的语气道。 黎爷却一笑道:“想要我命的人很多,不过能要我命的人至今还未出生。” 她冷眸微沉,“看来你倒是一条忠狗,既然如此我也不废话了。只能先送你去奈何桥上等着你的主人。”说着她拿着匕首的手微动,锋利的刀刃破坏肌肤。 然耳边却传来黎爷的声音道:“杀了我你也无法活着走出去。” 她手腕微顿,“黎爷是说跟面前的这两男人会替黎爷报仇吗?” 第九十章 他的布局 黎爷一笑道:“韩夕,你还是如此以往一样的单纯。你当真以为我这儿就只有你刚才潜进来杀的那十几个人吗?” 她瞳孔微紧,黎爷的话刚落,五名男人跑了进来,每个人手里都拿着冲锋枪。 她身体微僵。 黎爷将细腻的牛肉送入嘴角,不急不慢地嚼着,“韩夕,还真相信你那同伴给你说的消息。我以为经过上次病毒的事,你已经明白这世上不该有能信任的人。” “你不必挑拨离间。”她沉声道。红姐些许会为了利益出卖她,但千儿不会。 见韩夕如此笃定信任自己的同伴,黎爷不再做多于的挑唆,只是眉头微抬道:“有能人相信是好事,不过下次记得找个能力强的人信任。这世上的电脑高手很多,你那叫莫千儿的同伴还算不上是最强的。” 她寒着脸不语,这一次是她急切错估了这叫黎爷的势力。不过要抓她没这么容易。 她握着匕首的手微动,沉声道:“起来。” 黎爷一笑,“想拿我做人质离开,恐怕你这算盘又打错了。”说着黎爷猛地出手。 韩夕料到黎爷的身手不会差,但却没想到会如今精进,即便她用尽全力却应付得有些吃力。 她突然意识到,原来从头到尾这都是一场针对她而设的局,要让她自投罗网。 她腹部被黎爷一拳打中,她吃痛地后退,后背抵到墙面。 黎爷左手握着右手腕,右手转动着,不急不慢地向她走来,“说实话,我很舍不得杀你。毕竟能在我手里一而再再而三地活下来,你是第一个。不过可惜了,你注定不该来到这世上。” 韩夕手摸像腰间。 黎爷见状大笑道:“怎么,还想做困兽之抖。你很清楚,你不会有开枪的机会。” 她嫣然一笑,手从别在腰间的手枪移动到口袋,而后猛地拿出手榴弹,“的确,我不会有向你开枪的机会,不过拉响手榴弹的机会却有。” 黎爷脸猛地一僵,“你想做什么?” 她妖娆地一笑,“既然今天是无法活着离开,那么总得拉些人给我垫背。毕竟黄泉路上太黑,我却怕黑得很。” “你威胁我?”黎爷眼眯起。 “你错了,我从来不威胁人。”她一脸无辜的表情道,但眼却寒得瘆人。手指猛地拉开手榴弹的拉环,而后握紧着握把,这种M67手榴弹,拉开拉环后,只要握把一松就会爆炸。 她无法揪出幕后黑手,但杀了这个用枪射杀玉含的人也算是替玉含报仇了。 黎爷大惊,大骂道:“你个疯女人。”转身欲离开,但心里一狠,夺过手下的冲锋枪打算将韩夕乱枪射死,但看着她手里握着的手榴弹却迟疑了。 韩夕看着黎爷冷笑,她不怕死,但这黎爷恐怕就没她这份胆魄了。 韩夕脸上的笑看着黎爷眼里如同嘲笑,心里气愤但却不敢冒险。 这时,突然一群特种部队猛地冲了进来。 韩夕微怔。 黎爷一众人被特种部队举着冲锋枪包围。 黎爷是个识时务的人,不会做困兽之斗的蠢事。所以让手下把枪放下。 一阵矫健而沉稳的脚步声从外面的走廊里传了进来。 外面的走廊很冗长,所以脚步声显得格外地清晰。 脚步声越来越近,一个身影出现在屋子和走廊链接的拱门前。 众人挡住了韩夕的视线,她看不清楚来人究竟是谁。 直到他从特种部队的后面缓缓地走了出来,韩夕瞳孔微撑。 墨瑾辰,他怎么会在这儿。 而墨瑾辰走近,看着韩夕手里握着的手榴弹脸顿时寒得如冰一般。 跟在他身后的高天更是紧张不已,想让墨瑾辰先离开,等把韩夕手里的手榴弹处理之后再过来,但却见墨瑾辰已经大步走到韩夕跟前。 墨瑾辰冷眸看了眼被韩夕握在手里的手榴弹,“拉环在哪?”冰冷的声音几乎从牙缝间挤出。 韩夕微怔,此刻的墨瑾辰脸如修罗一般吓人,她举起左手,拉环还套在她食指上。 墨瑾辰拿过她手里的拉环套回手榴弹里,而后慢慢掰开她的手将手榴弹拿了下来。整个过程众人都屏住了呼吸,毕竟稍有差池所有人都会被炸得粉身碎骨。 高天立马走到墨瑾辰跟前,“阁下,把它给我吧。”东西留在这儿他怎么都觉得危险。 墨瑾辰将手榴弹递给高天,从头到尾目光没有离开过韩夕,那眼神仿若要将她灼穿一般。 高天将手榴弹交给一名特种兵让其将东西带走。 这时被围着的黎爷突然冷笑道:“看来咱们的总统阁下很清闲,为了抓我这种小人物,尽然亲自出马。” 不过黎爷心里却是佩服,能如此悄然无声地带着十几名特种部队的人不被发现进入他的地下城堡,墨瑾辰的本事果然让人刮目相看。 墨瑾辰缓缓转身,看着已经被特种兵押着的黎爷,黝黑的瞳孔划过一抹冷光,“敢动我的女人,下场你应该想到。” 黎爷突然大笑,“看不出我们总统阁下还是个性情中人,不过阁下口中的女人不知道指的是韩大小姐,还是面前这韩夫人的私生女呢?” 墨瑾辰冷眸眯起,眼里划过一抹冷光。“私生女”三个字是韩夕最为忌讳的,而韩夕的忌讳就是他的。 墨瑾辰抬步,缓缓地走到黎爷跟前,抬了抬手,架着黎爷的特种兵松开了黎爷。 墨瑾辰薄唇微微勾起,“我喜欢有能耐的人,不过可惜了,原本还以为可以玩久一点的。” 黎爷脸微僵,接着就见墨瑾辰突然出手。 黎爷大惊,侧身躲过。 两人厮打了起来。 一旁韩夕看着扭打的两人眉头拉拢。 此时,墨瑾辰已经将西装的外套脱下丢给一旁的高天,衬衣上面的扣子解开。 一个左勾拳狠狠地打到黎爷的脸上,接着又被墨瑾辰补了一脚在腹部。 黎爷后退几步,用手背蹭过嘴角的血迹,冷笑,“阁下的身手的确不错,不过可惜了,平时办公室坐久了,力道不够。”说着黎爷猛地出拳。 几个来回,墨瑾辰被黎爷一拳打到了脸上,高天大惊,“阁下。”想上前却被墨瑾辰一计眼神给阻止。 高天眉头紧蹙,捶着的手握紧,站在一旁。 墨瑾辰慕然一笑,带着几分邪狞,“十年身手长进不少,如果当初也有如此的身手,这脸上的伤应该不至于这么严重。” 黎爷脸猛地一僵,而后大笑,“看来阁下的本事的确厉害。”但眼里一沉,猛地出拳。 两人打得很激烈,可以说是血腥。 第九十一章 他很生气 整整半个多小时,最后黎爷被墨瑾辰打倒在地上,黎爷背靠在墙面坐着,脸上布满了血迹,一口混着血的唾沫吐在面前的地上,混着两颗被打掉的牙齿。 墨瑾辰居高临下地看着黎爷,脸上的伤也好不到哪去。 “把他带走。”墨瑾辰冷声道。 高天让特种部队将黎爷押起来和其手下一起带走。 “等等,我有话要问他。”韩夕突然上前道。 高天微怔,看了墨瑾辰一眼,但见墨瑾辰冷眸微沉,立马让特种部队将人带走。 韩夕见状想追却被墨瑾辰一把抓住。 “墨瑾辰?”她眉头微皱,看向他。 他冷眸直直地凝视着她,没说话,只是拖着她往外走去。 她被墨瑾辰从地下带了上去,从庄园的正大门走了出去,门外杂草丛生的空地上停着几辆车。 三两轿车插着墨园的旗帜,另外两辆军用运输汽车,和一辆押解式囚犯车。 此刻黎爷和他的手下正被特种兵押上囚车。 韩夕见状微怔,心里正想该怎样接近黎爷问出她想要的信息。从刚才在地下她拉出手榴弹的拉环来看,这黎爷并不是不怕死。有所怕,就有突破口。 只是她刚想着,就被墨瑾辰拉着笔直地往插着墨园旗帜的轿车走去。 一名穿着西装的男人拉开车门,墨瑾辰算得上粗暴地把她甩进车里。 她被甩到了车椅上,刚爬起来就见墨瑾辰坐了进来。 车门关上,司机和高天上了车。 韩夕眉头紧蹙,“墨瑾辰,我有话要问那个黎爷。”黎爷是如今她唯一的线索。 墨瑾辰冰冷的目光看向她,一般人面对墨瑾辰如此的目光都会心生畏惧,但唯独韩夕会火烧浇油。 “墨瑾辰,那个黎爷对我而言很重要。”她强调道。 “所以,你不惜代价找到他,还打算跟他同归于尽。”他冰冷的声音一字一句道。他不敢想象如果他晚来一步会怎样。 这该死的女人会不会松开握手。她知不知道,即便到了这一刻他心还提在嗓子眼里。 那黎爷的确该死,但还不值得他亲自动手。他会出手揍人是因为被这蠢女人气得想杀人,但他最想揍的是面前这个还不知道自己哪错的死女人。 她眉头微皱,她没有打算和黎爷同归于尽,但如果她免不了一死,她的确会拉黎爷垫背。只是这一点她不想跟他解释。 她的沉默对他而言是无声地承认,他气得死死地咬紧后牙槽。 “韩夕,看来你永远学不会听话。”他伸手覆盖在她脸上,声音很轻很柔但却透着让人发颤的寒。 她微怔,还没反应过来就被他突地一拉,她整个人趴在他腿上。她回神想起身,腰却被他死死地压着无法动弹。 “墨瑾辰,你要干什么?”她沉声道。 “韩夕,你忘了我曾经给你说过的话?你是命是我的,你敢这样乱来,后果就得自己承担。”说着他猛地拉下她的裤子。 她大惊,想着车里还有司机和高天猛地侧头,却发现后车位和前车外中间的隔断已经落了下来。一个车里被分成了两个空间。 “啪——”重重的一掌打在她臀上,她微怔还没反应过来。 但当第二下、第三下落下的时候,她整个人被点着了,他尽然打她,而且还是打屁股。她长这么大,第一次被人打那。 “墨瑾辰,你干嘛,放开我。”她挣扎,却被他紧紧地压着。 整整二十下,而且是毫不留劲儿地落下来。 “错了没?”他沉声问道。 她冷哼,倔强道:“我哪错了?”她承认瞒着他私自来找黎爷是违背了他那变态的掌控欲,但这又如何,她不觉地自己做错了。 “不知悔改。”他冷冷道,大手又落下。 “墨瑾辰,你个死变态。”她痛得破口大骂。 他欲落下的手悬在空中,冷眸缓缓眯起,薄唇微微勾起,清冷的声音不急不慢道:“敢骂我变态,胆子养得挺肥的!”末音微扬,带着几分邪狞。 她微怔,整个人被他突地翻身,接着他一捞她坐到了他腿上。 她抽了口气,因为他下手真的很重,这样猛地一坐——痛。 他狭长黑眸危险地眯起,像雄狮看到猎物般紧盯着她,看得她一阵心慌。 “你想干嘛?”她咽了咽口水道。 他嘴角挂着若有似无的弧度,“韩夕,既然你很喜欢‘变态’两个字,那咱们就来做做‘变态’的事,好不——” 好给屁,她的话没骂出口,因为他突然封住了她的唇。 他不容拒绝地分开她的嘴,薄唇用力地吸允着她,灵活的长舌霸道地与她缠绕在一起,时轻时重地啃咬着她的艳唇。 “唔——”她抗拒着,推着他,但却毫无作用。 她瞳孔猛地撑大,因为他触不及防地刺入,没有任何前戏,痛得她倒抽了一口气。 而他却不仅仅想让她如此作罢,粗暴的动作毫无怜惜,仿若回到了他们重逢的那天晚上。 他在生气,她感受到了,仅仅因为她私下来找黎爷,违背了他那变态的控制欲。 他很生气,因为她不懂得爱惜自己。她一次又一次地让他尝试失去或几近失去的痛,她无法了解他内心的惶恐。 从原本惩罚的占有到后来变成无尽的缠绵,终究对她还是无法如当初一样狠心。这女人,注定是他的软肋。 她无力地趴在他肩头,第几次了,她不记得了。她很好奇,他到底哪来的这么旺的精力,就不怕被铁杵磨成绣花针。 她很想问,但想着他这男人的腹黑,问了的结果估计明天会很难下床,她还是选择了沉默。 车缓缓地停了下来,他们到哪了,是回墨园呢?她不太关心,此刻她只想从墨瑾辰身上离开,不过得他先移开禁锢在她腰间的手才行。 “阁下。”车门外传来高天的声音。 墨瑾辰没有回应,高天知趣地没有再发出任何声音。 十分钟后,伴随着墨瑾辰一阵低吼,他紧紧地搂着她,头埋入她胸口,释放出最后的激情。 一切平复后,墨瑾辰幽冷的双眼凝视着她,眼里一如既往淡漠,仿若刚才一路的放纵不过是一场幻觉而已。 他将她放到座椅上,而后动手整理着自己的衣服,递了纸巾给她。 她接过,整理好自己。 第九十二章 乖乖泡澡 墨瑾辰上下审视了她一番,确定没有不该露的露在外面推车门走了下去。 他站在车门前,伸出手。 她眉头皱了皱,将手搭在他手里,厚实地大手包裹着她的柔软,看上去是那样的和谐。 她抬步下车,腿一软差点跌倒,还好他及时用力撑住她。 她站稳身子,他大手扶着她的腰,低头耳语道:“要我抱你进去不?”语气里带着些许的笑意。 她瞪了他一眼,咬着后牙槽道:“不用。”而后踩着步伐往前走,但双腿的酥麻却真的刺激得她难受,但她却绝傲地不肯认输。 他叹了口气,喃喃低语了一声,“倔脾气。”而后跟上她的脚步。 刚进城堡,高天的电话就响起,高天拿着电话走到墨瑾辰跟前低语道:“阁下——”但后面的话却被墨瑾辰的眼神给阻止。 墨瑾辰抬步上了楼去,走到正在趴楼梯的韩夕身旁,“乖乖泡个澡在床上等我,今晚的账我们还没算完。” 她脸抽,在回来的路上他都对她那样了,账还没算完! 她面无表情地回到房间,女佣已经帮她放好水。 她把女佣打发了出去,而后给桐岚打了电话过去。 黎爷被墨瑾辰带走了,以墨瑾辰的为人不会这么轻易地让她去见黎爷。所以她只能让桐岚去想办法了。 和桐岚结束了通话,她给千儿打了个电话报了平安,起身进了浴室。 她靠坐在浴缸里,从山上引入的温泉水包裹着她如雪一般的肌肤。 今晚的一切都发生得那么突然。本以为能直捣黄龙找出幕后的主使者,却不料中了黎爷的圈套。 还有墨瑾辰,他的出现及时而突兀。他如何找到那的,今晚他不是应该出席国宴吗?为什么会突然出现,是跟踪她?还是他早就比她先一步找到了黎爷的落脚之处? 这些问题困扰着她,但她不纠结其中。如今最重要的就是找出黎爷幕后之人,她的狙击枪已经备好多时了。 她眼里划过一抹嗜血的光。 墨瑾辰和高天来到书房,一进门高天就道:“阁下,黎爷已经被押送至雾岛。” 雾岛是Z国建在一座岛上的监狱,里面关着的都是一些穷凶极恶,等待被处死的死刑犯。 雾岛四面被海包围,出入只有雾岛南面的直升飞机,以至于被送到那的犯人没有人能离开那。 “找个机会把他处理掉。”墨瑾辰冰冷的声音道。 高天微怔,“阁下不想通过他逼问出幕后之人?” 墨瑾辰冷眸眯起,“他不会说。不必浪费时间。” “是,阁下。” 这时,高天的手机响起,高天接通听了对方开口就将手机递给了墨瑾辰。 墨瑾辰接过手机起身走到书桌后的窗户前,拉开厚重的窗帘,冷清的脸映在窗户上。 “剩下的尾款我会让高天给你打过去。”墨瑾辰清冷的声音淡淡道。 “希望下次我们还有合作的机会。”电话里,一阵妖媚的女子声音传了过来。 “这个机会很快,我出这次双倍的价格买韩夕这六年来的消息。”墨瑾辰淡淡道,黝黑的瞳孔凝视着窗外的月色。 电话里的女人噗嗤一笑,“看来阁下对韩夕倒是用心。这轻松的买卖我也喜欢,只是可惜了,已经有人先阁下一步跟我谈好了买卖。” “三倍的价格,包括买韩夕信息人的名字。”墨瑾辰冷声道。 电话里女人露出为难的声音,“阁下可真是豪爽,只是这钱我都已经收了,买卖也做完了。如今是反悔不了。而且做我们这行的有我们这行的规矩,买卖不二家,且保密是最重要的。” “看来我们没有第二次合作的机会。”墨瑾辰声音微冷道。 “阁下这话也别如此笃定,毕竟这世上没有绝对的事。”女人道。 墨瑾辰挂断了电话,幽冷的目光凝视着窗外,眼中隐隐跳动着暗光,“高天,去查查这个女人。” “是,阁下。”高天道。那天韩夕黑入阁下的电脑,阁下当即就发现了韩夕的意图,但那叫莫千儿的程序写了保护指令,阁下一跟踪就自我清除。所以他们无法跟踪到他们所找到的坐标。 后来这个叫“红姐”的女人联系上他们,给了他们坐标。不过这叫红姐的女人似乎和韩夕有所牵连。 空寂的走廊上,尽头黑暗中的房间里,一个干瘪而苍老的声音道:“黎爷在雾岛,阁下打算出去黎爷。知道了。” 一个鞠楼的背影从房间里走了出来,而后消失在了阴暗的走廊间。 一切又恢复了宁静,仿若走廊尽头方才那如鬼魅般的声音从未出现过一眼。 韩夕泡完澡出来已经是半个小时后了,泡了温泉两腿间的难受也舒缓了许多。不过想着刚才上楼时前墨瑾辰说的话,她太阳穴隐隐犯痛。 看来他的火还没消,车上不过是前奏而已。 她眉头拧紧,依照惯例,今晚估计她是不能睡了。不过—— 她斜长的眼眸微眯,他不爽,不代表着她会乖乖任由他摆布。 她折回浴室,从洗漱台后面拿出她藏着的两个瓶子,打开其中一个瓶子,倒了两粒药在手心里,而后头一扬吞了下去。 但动作刚做完,身后传来一阵冰冷的声音,“你在吃什么?” 她微怔,从镜子里看着从浴室门口大步向她走来的墨瑾辰。 她以为他和高天有事会谈很久的,她太大意了。 她转身,将瓶子握在手心里藏在背后,看着停在她跟面前的墨瑾辰。 “你在吃什么?”墨瑾辰又问道,声音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 她睫毛微颤,“没什么。”如此的回答太过苍白。 他冷眸一沉,猛地伸手抓起她的手腕,夺过她手心里的药瓶。 他将药瓶摊放在手心里,眼里的阴霾渐渐地凝聚,“这是什么药?” 她胸口一紧,她庆幸自己的谨慎,把药拿回来后用两个透明的塑料瓶装着,所以即便此刻被他发现,他也不知道是什么。 “是维生素。”她道,只是这样的话连她自己都无法相信,更别说是他。 他抬眼,眼里是空旷而无际冰冷,“这就是你藏在书里的东西?” 她身体猛地一僵,从医院回来后他让她搬回了他的房间,她偷偷去以往她的房间里拿藏着的药,当时她把药常在了一本书里。 她刚拿了药他就走了进来,她以为她唬弄过去了,没想到他早就知道,只是没点明而已。 第九十三章 横生误会 他拿着药瓶的手死死握弄,咬着牙道:“我们在车里刚做完,你就如此急匆匆赶回来吃药。韩夕,你就如此讨厌怀上我的孩子。” 她睫毛微抖,他误会了,不过如此的误会却帮她找到了合适的解释。 她睫毛微抬,露出一抹妖娆的笑,“我以为阁下您应该谢谢我的知趣才是,毕竟这样不会造成阁下的困扰。” 他死死地看着她,如果目光可以杀死人,她已经死了千次万次。 他突地转身走到马桶前,直接将药瓶扔了进去,而后冲走,直到药瓶被冲走他转身走回她跟前,一把抓住她的下巴,咬着牙道:“你不想给我生孩子,我偏要你生。” “嘶——”布料撕破的声音在空寂的浴室里显得格外的清脆。 “墨瑾辰,你干什么,放开我!”她嘶吼挣扎,但双手被他用破布绑在身后。 她被他放坐到洗手台上,他横站在她中间,腿被他死死按住。 “韩夕,你是我这辈子最厌恶的女人。”他沉声道,而后腰一沉。 没有任何的前戏,撕裂般的痛侵袭而来,让她额头冒出冷汗。 他发狠地要着她,不顾她惨白了的脸,而后将所有的一切释放在她体内。只为了一个目的,他要她怀孕。 她从挣扎到最后地承受,除了痛她感受不到其它的。 她如破碎的木偶被他抱着,后背抵在冰冷的大理石上,无尽的折磨随着夜色的变浓却未有一丝的消失。 清晨,当阳光透过厚重的窗幔缝隙投射进来。 她面无表情地趴在床上,背上男人依旧在动作,只脸却没有情欲的沉沦,只有如寒冰一般的冷寂。 终于,最后一次的发泄尽数埋入她体内。 墨瑾辰翻身下床,没有一丝留恋地往浴室而去。 不稍许,水声从敞开的浴室中传了出来。 她睫毛微颤,而后缓缓地合上。 好累、好痛,但脑袋却出奇地清醒。 十分钟后,墨瑾辰围着浴巾从浴室走了出来。 厚重的房门传来敲门声,而后拉出一条缝,李管家的声音传了进来,“阁下。” “进来。”墨瑾辰冰冷的声音道。 门被推开,李管家领着两名女佣走了进来。 墨瑾辰旋身往衣帽间走去,李管家示意女佣跟进去伺候。 又过了十分,墨瑾辰走了出来,一身高级定制的ErmenegildoZegna将其如帝王般的气质衬托地淋漓尽致,只是眉宇间的生冷却让人不由地退避三舍。 墨瑾辰冷眸看着李管家,“找人看住她,没有我的允许不许她出房门。” 说完,墨瑾辰抬步往屋外走去。 李管家微怔,心里暗忖昨儿回来还好好,怎么一大早的又闹别扭了。 李管家看了眼拱门,原本打算进去看看,但脚步走了两步,身后传来墨瑾辰冰冷的声音,“李管家,墨园的规矩看来你真忘了。” 李管家后背一僵,立马收住脚,埋着头道:“是我越矩,请阁下责罚。” 墨瑾辰冷哼,“这个房间日后除了女佣,你不必进来。” “是,阁下。” 墨瑾辰冷眸看了李管家一眼,转身离开。 李管家虽然担心韩夕,但也不敢停留,只能带着忧虑离开。 外面的一切没有一丝落差地传入到韩夕耳中,她只是淡淡地扯了扯嘴角。 看来她这算不算是一夜回到了解放前,如今连出房门的权利都没了。 韩夕趴在床上,她本来想睡会儿的,但身体累得连抬手指的力气都没有,却睡不着。 对了,她的药被墨瑾辰丢了,没有药她根本不可能入眠。 中午的时候,女佣端了饭进屋。 女佣将饭菜放到客厅的茶几上,穿过拱门进了卧室。 眼前的一切让女佣差点惊叫。 韩夕趴在床上,未着寸缕,布露在空气里的肌肤不满了大大小小的淤青,特别是两腿之间。 女佣胆战心惊地走到床边叫了韩夕几声,却见韩夕紧闭着双眼没有反应。 女佣大惊,不敢耽误立马去禀告李管家。 李管家一听,想也没想往楼上跑去,但到了门口想起早上墨瑾辰说的不让自己进屋的命令脚步截然而止。 李管家让信任的女佣先进去看了看,女佣一脸愁容地出来。 李管家心里一急,立马给夜安打了电话。打完电话后才意识到自己又越矩了,所有又给高天打了电话过去。 高天接了电话后不敢耽误,去找了墨瑾辰。 但墨瑾辰正在跟其余三国的总统用餐,虽是用餐,却也算是三国首脑间的私人聚餐,谈话间都是国家大事,旁人谁也不敢打扰。 所有高天站在餐厅的门口犹豫了再三,还是无法决定到底要不要进去禀告阁下关于韩夕的事。 最后还是墨瑾辰留意到高天,放下餐刀,拿起餐巾擦了擦嘴角,对着其余三国的总统和总统夫人道:“抱歉,失陪一下。”而后起身向着高天走去。 墨瑾辰从餐厅出来转身往餐厅外走廊尽头链接的露台上走去,高天跟了过去。 服务生帮两人拉开玻璃门,两人走了进去。 门关上,露台成了一个封闭的空间。 “什么事?”墨瑾辰低冷的声音问道。 高天头微低,“李管家打电话来说韩小姐晕倒了。” 墨瑾辰冷眸眯起,没有出声。 高天猜不透墨瑾辰的心思。毕竟韩夕对阁下来说其重要性他很清楚,就拿昨晚来说,虽然行动是早就安排好的,但当阁下知道韩夕跑去找黎爷后,阁下既然缺席了昨晚的国宴亲自前去。 还有昨晚当阁下发现韩夕拉开了手榴弹的拉环时,尽然以身犯险亲自将拉环重新扣回。虽然有惊无险,但如此不顾自身的危险对身为总统而言是大忌。 可是当下,李管家说韩夕晕倒,以阁下对韩夕的紧张应该会着急才是。但此刻阁下脸上却淡漠得仿若什么都没听见一般。 良久后,在高天实在猜不出墨瑾辰的心思后试着出声道:“阁下,李管家已经打电话让夜安过去了。应该不会有什么大事。” 墨瑾辰凌厉的双眸看了高天一眼,高天心里一紧,暗忖难道他说错话了。 墨瑾辰冷哼,只留下一句“多事。”便转身回了餐厅。 高天一头雾水,看来阁下和韩夕间是又出事了。到底韩夕又怎么惹到阁下了,虽然昨晚的事阁下有些生气,但两人从车里下来时似乎已经没事了。 想不通,高天也懒得去想,反正两人吵吵闹闹惯了,应该过几天就好。 第九十四章 打探黎爷 夜安来到墨园的时候,女佣已经帮韩夕换上了衣服。 韩夕醒了过来,靠坐在床头才知道自己晕了过去。 她不是个矫情的人,没有受极重的伤不会这样没用的晕倒,想起了昨天被黎爷踢的几脚,看来是伤了内脏。 夜安被女佣带了进来,一看韩夕一脸惨白顿时眉头拉拢,走到床边坐下,“你脸色这么差,不会是昨晚的行动出事了吧?” 韩夕看了眼站在夜安身后的女佣。 夜安会意,将女佣打发了出去,而后看着韩夕道:“发生什么事呢?” “昨天墨瑾辰亲自带着特种部队去擒黎爷。”韩夕看着夜安道。 夜安大惊,“怎么会?” 韩夕慕然冷笑,“看来我们的计划没有逃过他的双眼。”她原本以为墨瑾辰不相信她所说的,但经过昨晚的事,她很肯定墨瑾辰早就在暗中调查。而黎爷的老窝,估计他比她更先查到。 夜安倒不惊讶,只是象征性地抱怨了一句,“他捂得到严实,早知道他有行动,咱们也懒得费劲。” “那叫黎爷的人拿下了。”夜安道,不是疑问,而是肯定的语气。墨瑾辰都亲自出马了,不可能会让那黎爷跑到。 韩夕点头。 “那问出什么没?”夜安问道。 韩夕摇了摇头,“他被墨瑾辰带走了,我什么都没问道。” “这简单,你直接让阁下带你去见审问就可以了。”夜安道。 韩夕垂下眼没有接话,经过昨夜她不保任何的希望墨瑾辰会让她见黎爷。 夜安见韩夕的神情就知道两人又闹矛盾了,夜安不是个多事的人,也不细问太多。反正最后两人是会和好的,他们这些旁观者就随便凑凑热闹就好。 “对了,李管家说你晕倒了,怎么回事?”夜安没忘记今天被找来的目的。 韩夕摇了摇头,“没什么大碍,估计就是昨晚跟黎爷过招的时候受了点伤而已。” 夜安一听立马从药箱里拿出听诊器。 “不用了夜安,我没什么大碍。”她摇头拒绝,但夜安却坚持。 怄不过夜安只好让他听听,最后夜安确定她没什么大碍,开了点药就离开了。 一整天韩夕都待在屋子里没有试图出去过,李管家心里担心却也没办法。 晚上墨瑾辰回到墨园已经是十一点了。 他上了楼,走到房门前挥了挥手,跟在身后打算进去服侍的女佣停步在门外。 他推开房门走了进去,屋里很黑,没有开灯,只有月光从窗户里隐隐透出来。 他慢慢走进卧室。 床上微微隆起,韩夕躺在床上,被子盖在她腰间。月光下她紧闭着双眼,似乎睡着了。 墨瑾辰站在床边,冰冷的目光看着床上的韩夕。 眼里的冰冷渐渐被阴霾所代替,他缓缓低身,单脚跪在床边,而后压了下去。 韩夕眉头紧蹙,身上的被子被他扯开,睡衣被撩起。 依旧没有任何预警地刺入,痛是她唯一的感觉。 晕暗的房间里,床上的两人交缠着,生硬的动作没有一丝的情欲在其中。 良久后,他死死地按住她的腰,一切禁止在这一刻。 而后他翻身下床,没有一丝留恋地转身进了浴室。 她躺在床上,睁开眼目光有些空洞地看着天花板,许久后,嘴角蓦然划出一抹冷冷的弧度。 她缓缓地闭上眼,耳边传来一阵脚步声,空气里夹着着淡淡的沐浴露的香气。 身边的床微微陷下,良久后他沉稳的呼吸声传来。 她缓缓地睁开眼,一夜无眠。 而后的日子,基本上她都被困在了屋子里。 晚上他回来,仿若例行公事一般,和她做,然后洗澡,接着睡觉。 她很清楚,他这样的举动都是在实现他那天的话,让她怀孕。 她目光微低看着平坦的腹部。 怀孕? 嘴角蓦然划出一抹讽刺的弧度。 突然房门外传来一阵声响。 “阁下不允许我见她?”是桐岚的声音,带着尖锐的质问。 “阁下,没说过。”是李管家为难的声。 “那好,我现在进去,如果有事让阁下给我亲自打电话。”桐岚不容置疑道,国务卿的威仪展现无疑。 桐岚推开门走了进去。 坐在客厅沙发上的韩夕看着桐岚淡淡一笑,敢让墨瑾辰亲自打电话的,除了桐岚还真没人有这个胆儿。 桐岚走到韩夕身旁坐下,“你又做了什么?” 韩夕耸了耸肩,她知道桐岚在问她为何墨瑾辰要禁足她,不过她懒得回答,她更关心的是黎爷的下落。 “你查到黎爷被墨瑾辰关在哪了吗?”她看着桐岚问道。 桐岚看了她一眼,吐出两字,“雾岛”。 她微怔,“有办法上去吗?”雾岛是Z国关押穷凶极恶的死刑犯的孤岛。 桐岚眉头紧蹙,“有点难,我会想办法。”以她的身份要去雾岛不难,但难的是以什么借口上去。毕竟她身为国务卿,一举一动都和整个Z国牵扯着。 韩夕相信桐岚的能力,所以没多说什么。 只是她没料到事情会脱离掌控之中。 雾岛是三十年前前任总统下令所建的,第一批死刑犯是当时轰动了整个Z国的午夜鬼魅杀人案,犯人白天是一名普普通通的教师。晚上却化身杀人鬼魅,专门找从补习班回来的学生入手。 其杀人的手段极其残忍,当时成立了专案组,历经半年才将人抓到。后来其又在监狱里逃脱。又造成了无辜的五名学生惨死。 所以前总统下令修了这座孤岛监狱。从监狱建成到现在,没有一个死刑犯从上面逃走过。而这个黎爷却成了第一人。 不仅如此,黎爷逃走那天刚巧了桐岚秘密去雾岛那日。突来的爆破让桐岚受了不轻的伤。 她得到消息已经是事情发生的第三日,是从夜安口里知道的。桐岚的身份特殊,去雾岛是私人行为,所以桐岚受伤的消息被压了下来。 而雾岛发生爆破,里面关着的都是一些穷凶极恶的死刑犯,为怕造成民众的恐慌,事情也压了下来。庆幸的是联盟会议已经结束,各国的人都已经离开。否者恐怕事件会上升到新的程度。 知道桐岚受伤她坐立不安,虽然从夜安的口里得知桐岚伤势并不重,但她还是不放心。可如今她被墨瑾辰禁足在屋里,想要出去都难。 第九十五章 不过交易 夜晚,墨瑾辰回到墨园,一进屋就见韩夕坐在沙发上。以往这个时候她都已经上床“睡了”。 墨瑾辰只冷冷地看了她一眼,变转身进了衣帽间。 韩夕眉头微蹙,起身跟了过去。 衣帽间里,墨瑾辰正在抬手扯开领带。 她走到墨瑾辰身后,“墨瑾辰,我们谈谈好吗?” 墨瑾辰手里的动作微顿,而后扯下领带丢到一旁,动手开始解西装的扣子,似乎将她当成透明。 她眉头微皱,“墨瑾辰,桐岚受伤了,我想去看看她。” 墨瑾辰幽冷的瞳孔微深,将西装的外套脱下丢到一旁,接着走到一旁沙发上坐下。 他冷眸微抬,看了她一眼,薄唇微启,“过来。” 她微怔,缓缓走到他跟前。 他双腿岔开坐着,冷眸看了眼衬衣,很明显地示意她帮他脱衣服。 她扯了扯嘴角,暗自叹了口气在他两腿间跪下,动手给他解开衬衣的扣子。如今她有求于他,不得不妥协。 扣子解口,他古铜色的肌肤映入眼里,没有一丝赘肉的胸膛,如同精心雕刻的石像一样。她不由地感叹造物主的偏心。 她帮他把衬衣脱掉,他站起身,无声地示意她帮他脱裤子。 她眉头动了动,站到他跟前,手伸向他腰间的皮带,但是手指刚碰到皮带,突然被他的大手拉着,而后往下带,接着按下。 她瞳孔微撑,脸发烫,抬头看进他眼里那深不见底的黑,“墨瑾辰,你——唔——” 嘴被他突来的吻封住,霸道而不容置疑地分开她的嘴与她纠缠在一起。 她眉头紧蹙,那晚之后他每晚都要她,但却再也没有吻过她。而如今这吻虽然有些粗暴,但却带着让人沉沦的心动。 一个吻,解封了彼此压抑的心,如山洪一般地爆发。 她被他抵在墙上,承受着他所给予的一切。直到两人一同攀附上让人窒息般的顶峰。 他紧紧地搂着她急促地喘息着,比起这段时间那例行公事的结合,这一次却让人心动。 她抱着他的脖子,等待着平静地到来,直到他放开她,她双脚落地,有些虚弱地扶着墙壁才勉强让自己站稳。 她深深地吸了口气,看着面前的他道:“墨瑾辰,我可以去看桐岚了吧?” 他眼里因为方才的欢爱而蒙上的一沉薄雾渐渐散去,恢复了原本的冰冷。 他薄唇微扬,“想去看桐岚,只一次你认为够吗?”原来刚才的热情不过是委曲求全为了去看桐岚。她倒是知道怎么利用自己的本钱。 她眉头拉拢,如此侮辱的话刺伤了她的自尊。她睫毛微抖,掩去眼里一闪而过的难受,扬起一抹妖娆的笑,“那阁下认为要如何才可以呢?” 有条件谈总比没有的好,反正如何都无所谓,不在乎的人伤不了她。 墨瑾辰冷眸微沉,嘴角划出一抹邪狞的弧度,伸手攫住她的下巴,“那就得看你今晚的表现了。” 她眼眸微紧。 浴室里,氤氲的雾气不满了整个封闭的空间,淋浴下,两具身体紧紧地贴合在一起。 她咬着嘴唇,不想让自己发出那种不该有的声音,她没忘记,这是一场交易。 而她的隐忍却不是他喜欢的,他嘴角冷扬,指尖划过她敏锐的肌肤,她全身发抖,目光愤恨地瞪着他。 他服帖在她耳畔,“用死鱼的姿态是无法讨好得了我的。” 她冷笑,环住他的脖子,发出一阵阵娇喘的声音,只是矫揉造作了些。 他目光一冷,腰猛地一用力,她倒抽了口气,假装的声音露了几分真切。 他嘴角冷冷地划出一抹讽刺的弧度。 夜变得越来越深,但这场以交换做为筹码的较量却依旧在进行着,只是战场由浴室换到沙发,最后到床上。 这一夜他在她身上尽情地驰骋着,是惩罚、是发泄,却欲盖弥彰地掩藏着无法忽略的渴望;她用力地大喊着,是故意,是嘲讽,却无法忽略本能的真实感受。 清晨,当门外传来敲门声,接着李管家的声音传了进来。 他发出一阵低吼,将最后的精力全数释放,而后翻身下床,没有一丝的留念。仿若昨晚那一场场抵死缠绵不过是一场戏。 的确是一场戏,一场可笑而滑稽的戏。她嘴角冷扬,坐起身,不矫揉造作地拿被子遮掩未着寸缕的身子,看着他离去的背影冰凉的声音道:“我今天可以去看桐岚吗?” 他脚步微滞,“两个小时。”冰凉的声音没有一丝温度道。而后他转身往浴室走去。 她睫毛微抬,两个小时,从墨园到皇家医院大概有五十分的车程,加上从医院停车场到病房,他这儿是打算只让她看桐岚一眼就离开。 她微微低头,看着床单上斑驳的印迹,嘴角冷冷地扬了扬。 墨瑾辰冲了澡,让女佣服侍穿好衣服就离开了房间。 墨瑾辰一离开,她就赶紧冲澡换好衣服,他只给了她两个小时,她必须赶在上班高峰前到达皇家医院,否者要是堵路上,对着只看结果不看过程的墨瑾辰不会再给她多余的时间。 她出了屋,屋门口立着的警卫没有拦她,看来墨瑾辰已经发话了。连车李管家都给她备好了。 只是当她上车后,副驾驶位立马坐上了一名警卫,她的车前车后各跟着一辆车,每辆车里面至少坐了四名警卫。这架势出门,估计会被人误会是哪来的国家首脑级人物。 她嘴角扬起一抹讽刺的弧度,他这防她是防得滴水不漏啊! 到了皇家医院,她下了车,警卫也跟着下了车。她被警卫包在中间,前面两个、后面两个、左右个一个。着架势让路过的人纷纷投来注目礼,看是什么大人物来了。 但看见是个女人,心里又开始猜疑起来。在整个Z国能有如此架势的也就国务卿桐岚了,但桐岚民众都见过,这女人不是。不过看上去又有点眼熟,想看仔细却被发现的警卫一计冷眼逼得不敢再细看。 进入VIP病房,桐岚的病房门外也有警卫看守着,看来这次桐岚受伤的事闹得有些严重。 她把警卫都留在了门外,虽然皇家医院的走廊挺宽敞的,但一个门口挤了八名警卫,感觉还是蛮挤的。 不过庆幸的是桐岚住的是VIP病房,这是一栋单独的建筑,这里除了Z国要员没人能住进来,所以不会有闲杂人进得了这栋楼。 第九十六章 探视桐岚 韩夕推开病房门走了进去,出乎预料高天尽然在。 高天手里正端着碗,她进门后只听见一句尾音,“吃点吧。”看来高天似乎是在劝桐岚吃东西。 而桐岚坐在床边的椅子上,背对着她,她倒看不清桐岚的表情。但桐岚整个给人的感觉却十分的消极。 房门关上,对于她的出现高天微怔,看向她嘴张张合合了几次,而后转身将碗放到一旁柜子上,接着走到韩夕身旁叹了口气道:“帮我劝劝她吧!”而后离开了病房。 她眉头紧蹙,心里有种隐隐不安。 她缓缓地走到桐岚身旁,轻唤了桐岚一声。 桐岚睫毛微动,很轻但却被她捕捉到了。 桐岚没有回应,她耐心地站在一旁等着。 足足五分多钟,桐岚有些沙哑的声音道:“他跑了。” 韩夕瞳孔微紧,“我知道,但我们会再抓到他的。”她不会放过黎爷和他背后的人的。 桐岚又是不语,沉默半响后,低哑的声音突然道:“我知道玉含死前遭受的一切了。”那声音很压抑,仿若在克制着什么,连同放在扶手上的手都死死握弄,手背上青筋直冒。 韩夕睫毛颤抖,眼眸微紧,感觉又人仿佛扼住了她的喉咙让她无法呼吸。 玉含,六年前的事! 耳边仿若响起了玉含那凄楚的叫声,一遍又一遍随着海浪的声音传入她耳中,刺得她全身都痛。 “那五个畜生的脸你还记得吗?”桐岚约为哽咽地声音道。 她点了点头,很僵硬,“其中一个被玉含刺死,我杀了两个,还有两个到死我都不会忘记他们的长相。” 如何忘得了,那被鲜血浸染了的衣服,刺鼻的味道夹着玉含凄楚的笑。 忘不了,之所以忘不了所以她才一次又一次地从鬼门关里爬了出来。 “很好,给我他们的画像。”桐岚咬着牙槽道。伤害她妹妹,她要一刀一刀地割掉那些人的肉。 韩夕看着桐岚身上的那股戾气,她很明白那是如何的感受。 她这辈子,亲情淡薄,父亲在她九岁的时候就死了,母亲对她毫不掩饰的厌恶;爱情在七年前的那个夜晚就已经消失殆尽。她唯一剩下的只有寥寥可数的几缕友情。 玉含,是这个世上第三个给予她关怀的人。那样一个单纯而无心机的女孩,不管她如何的拒绝,坚韧而固执地说要和她交朋友。 她永远记得当她坐在悬崖边,不知道该何去何从的时候,是玉含牵住她的手,给她说,“小夕,没关系的,你还有我。” 那句话让她挺过了最黑暗的人生,只是她却没想到最后连这唯一的一缕阳光都失去了。 那天她们没有再说任何的话,直到门外传来敲门声,警卫提醒韩夕时间到了。 韩夕缓缓转身往病房门口走去,身后突然传来桐岚的声音,“为什么不救她?” 韩夕身体猛地一僵,眼涩涩的,“我想救的。” 她永远记得那三天晚上她是如何挣扎地想要救玉含,手腕被绳索嘞得皮开肉绽,但她却挣脱不了。 她用力地扯,用牙咬,但她没办法,绳索依旧束缚着她,她没有办法挣开,只能无助地听着船舱里玉含的嘶吼声一遍又一遍地传来。 “他说是你杀的玉含。”桐岚冰冷的声音又道。 韩夕睫毛颤抖,唇微微张启,“是!”一个简单的音符却仿若用尽了所有的力气才挤出。 站在门口的高天瞳孔猛地撑大,不敢相信地看向韩夕。他不知道两人在屋里弹了什么,但开门后的对话却听得清清楚楚。 “为什么?”桐岚用了很大的力气才说出这三个字。 韩夕没有解释,只说了一句话,“等杀了黎爷和他背后的人,我的命你来拿。”这是她欠玉含的。 韩夕离开后,桐岚依旧坐在椅子上,又不再说话,任由高天有无数的疑问却得不到答案。 韩夕坐着车回到了墨园,一路上面无血色。 下了车,李管家上去见韩夕面色有异关切地问道:“小夕,你怎么呢?” 韩夕如游魂般地走进城堡,而后上了楼。 进了屋,她将自己锁在屋子里,而后进了浴室,蹲在墙角,双手将自己紧紧地抱住。 浴室的窗户打开着,浴室对出去是一望无垠的大海,窗外海水击打悬崖的声音灌入耳中。她仿佛回到了六年前的那个晚上。 海面上很黑,什么都看不见,除了海浪的声音,什么都没有。 她知道他们又在折磨玉含了,但今晚船舱里没有玉含的惨叫声传出来。 她机械地撕咬着捆绑着双手的绳子,口里充斥着血腥的味道。 突然船舱的门被人撞开,她看见了玉含。 破旧不堪的衣服挂在玉含身上,玉含的肌肤没有一处完整。 玉含手上拿着刀,刀伤还滴着血。 玉含将她手上的绳子割破,空洞的双眼看着韩夕,嘴里呢喃道:“小夕,我来救你了。不怕,我们回家,回家就好。” 那一刻没有人知道她的心有多痛,明明受罪的是玉含,该她去救玉含的。 她忍着泪水,点头,“好,我们回——”家这个字她没来得及说出口。 刺耳的枪声在空寂的海面上响起。 喷射出的血滴到她脸上如被火灼烧一般,染红了她的双眼。 五声,她记得很清楚。 两枪打在了玉含的膝盖上,两枪在手腕上,最后一枪在腹部,却没伤及要害。 玉含躺在她怀里,血从玉含口里不断地溢出。 她颤抖的双手擦拭着从玉含嘴里冒出的血,但却怎么都擦不干净。 玉含断断续续的声音道:“小夕,好痛。帮帮我。” 她身体僵硬在了原处,愤恨的目光看着站在不远处的男人。他向玉含开了五枪,他要玉含死,却每一枪都没有伤在要害。她从男人的眼里看到了嗜血的残忍,她知道他要玉含在死之前受尽折磨。 玉含苍白无力的双手抓住她的手,将手里的匕首递给她,羸弱的声音恳求道:“小夕,我好痛。帮帮我,求求你,帮帮我——” 她摇着头,握着匕首的手颤抖着,“不要——” 玉含突然剧烈地咳了起来,血不断地从玉含体内涌出。那是她第一次知道,原来一个人可以流这么多的血。 “小夕,不怕。我终于可以解脱了。不会痛的,别怕。”玉含道,那双蒙尘了的双眼此刻却透着清澈,就仿若她第一次看见的玉含一样。 第九十七章 回忆黑暗 刀刃刺破肌肤的声音原来是这样的,很轻很轻,但却格外地清晰。她以为会流很多血,但却没有。 匕首直接刺进了玉含的心脏,很快玉含闭上了眼,嘴角挂着释然的弧度。 她低头,靠在玉含的耳边低哑,“玉含,别走太快,我杀这些畜生就来找你。” 她缓缓地站起,雪白的裙子此刻布满了血,全是玉含的。 她一步一步地朝着那个男人走去,男人脸上狰狞的伤疤在月光下如同鬼魅一般,但却不及她这嗜血的修罗。 她用匕首指着男人和站在他身后的那四个人,那四人就是这几天污辱玉含的人。 “谁先死?”她清冷的声音伴着海风而至。 男人冷笑,讥讽道:“死的人只会是你。” 她大笑,“是吗?” 男人让他的手下和她一对一地打,他的手下全部是经过严格挑选出来的,所以男人很自信。 的确,她不是他们的对手,但对于一个决心赴死的人而言,仇恨所带来的暴击力却不容小觑。 所以当她将匕首刺进他第二个手下的腹部时,男人脸上的笑容消失了。 男人举起枪,对着站在甲板上的她。 她全身是血,有玉含的,有她杀的畜生的,也有她自己的。 她冷眸直勾勾地看着男人,双眼充斥着嗜血的红,“我若不死,定要残杀你,让你为你所做的付出代价。” 子弹划破空气的声音是那样的明显,胸口一同,她缓缓低头看着血从心脏旁的位置冉冉而出嘴角却划出一抹冰冷的弧度。 她被男人命人丢进了海里,虽然是盛夏,但海水真的很冷,冷得刺骨。 她漂浮的身体随着海浪漂浮着。 含玉,别走太快,等着她。 这是她昏迷前脑中想的最后一句话。 哄—— 耳边传来一阵雷鸣声,外面的天已经渐渐暗了下去,浴室里一片黑暗,电光偶尔划过天边,映照出一张惨白无血色的脸。 大雨倾盆而下,黑色的迈巴赫Zeppelin划破夜色的宁静,停在了城堡外的院子里。 不等候在一旁的佣人上前拉开车门,车门已经被人推开。 墨瑾辰走了出来,李管家见状立马举着伞过去。 墨瑾辰大步往城堡走去,高天跟着其身后。 进了城堡,墨瑾辰冷眸看着身旁的李管家道:“她在哪?” 李管家眉头紧蹙,“韩小姐把自己关在了屋里。” 墨瑾辰眼眸微眯,大步上了楼。 厚重的房门前,墨瑾辰敲了敲门,冰冷的声音带着命令的口吻道:“开门。” 半分钟后,门内没有一丝的反应。 墨瑾辰冷眸眯起,而后猛地抬脚踹向房门。 整整五脚才将厚重的大门给踹开。 屋内一旁昏暗,阳台前的窗帘在暴风雨中肆意飘动着。 墨瑾辰开了灯,屋里大亮,能看见的客厅里没有韩夕的踪影。 墨瑾辰冷眸微暗,大步走了进去。高天跟了进去,而李管家因为那天墨瑾辰的命令虽然着急,却只敢站在门口瞭望。 墨瑾辰进了卧室,里面已经没人,见链接卧室外露天的玻璃门开着,他大步走了过去。 露台上面没有人,他站在栏杆前,低头看了眼露台到地面的距离,冷眸微沉,旋身进屋,对着高天道:“去掉监控,分两批人,一批在墨园找,一批出去沿着墨园四周找。” 高天微怔,而后瞳孔撑大,屋里没有韩夕,李管家说韩夕回来后进了屋就没再出来过。阁下是怀疑韩夕逃走了。以以往的经验这个可能性很大。 高天不敢有所耽误,立马转身去办墨瑾辰吩咐的事。心里也暗自懊恼,应该在接到李管家电话的第一时间内禀告阁下,不该耽搁到现在的。 墨瑾辰看着空寂的房间,一双眸子里阴霾在渐渐地凝聚。 韩夕,敢一而再再而三地从他身边逃走,看来你永远学不会听话。 如果说要断了你的双腿你才会乖乖地待在他身边,他不会手软。 墨瑾辰眼划过一抹阴沉。 幽冷的视线看着一屋的空寂,他烦躁地扯开脖子上的领带,转身往浴室走去。 一脚踢开浴室的门,原本打算用冷水让自己清醒一下,否者他体内那嗜血的因子无法按压下去。 但浴室的门刚踢开,角落里一个身影映入他眼里。 他双眼微怔,大步走了过去。 韩夕紧紧地抱着自己的双腿蜷缩地坐在地上,暴雨被狂风从窗户外推洒了进来,她靠坐在窗户旁的角落里,全身都已经打湿。 墨瑾辰回神,暗骂了一身大步走到韩夕跟前,“你在搞什么鬼?” 然而回答他的是韩夕颤抖着的肩膀。 墨瑾辰发现她的怪异,蹲下握住她的双臂,才发现她体温低得不能再低。 “该死。”墨瑾辰暗骂了一句,欲拦腰将韩夕抱起。 但他的手刚触碰到韩夕,韩夕却突然如惊弓之鸟一般嘶吼道:“滚开,不许碰我。” 墨瑾辰冷眸猛地一沉,一般握住韩夕的手臂,“韩夕,你在搞什么鬼?” 韩夕突然安静了下来,缓缓抬头看着墨瑾辰释出一抹惨白的笑,“墨瑾辰,其实六年前我就该死的。死了多好,就不会痛了。” 说完,韩夕整个人往一旁倒去。 墨瑾辰大惊,伸手接住她。 高天调取了监控回来,但刚走到房门前就见墨瑾辰抱着韩夕从浴室里走了出来。 高天微怔,就听见墨瑾辰对着站在门口的李管家大喊道:“去把夜安找来。” 李管家立马转身去打电话。 墨瑾辰抱着韩夕进到卧室,把她身上湿掉的衣服换掉,而后抱着韩夕坐在床边。 韩夕已经陷入了昏迷之中,仿佛正做着什么噩梦,嘴里断断续续地呢喃道:“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 墨瑾辰心脏仿佛被人给抓住一般,抬头看着站在床边的高天,一脸阴霾道:“她今天在医院,桐岚给她说什么呢?” 李管家说她是从外面回来后就出现了异常,今天她只去见了桐岚。 高天后背一僵,阁下眼里的杀气太过明显。 高天眉头皱了皱,“韩小姐说玉含是她杀的。” 墨瑾辰瞳孔猛地一紧,低头看着怀里的韩夕,她眼睛有一滴泪缓缓地滑落。 泪水沿着她的脸庞滴落,落到他手臂上,他感觉仿若被火灼烧了一般。 在他的记忆里,她很少哭。几乎一只手就能数得过来哭的次数。但想这样在梦里流泪,却是第一次。 第九十八章 仿若无事 半个小时后,夜安冲冲赶了过来。 韩夕突发性高烧,夜安诊断是心里原因引起的。 打了针,韩夕安静了下来,沉睡了过去,不再呢喃。 墨瑾辰看着怀里的韩夕,眼里划过一抹复杂。 夜安用眼神询问高天,究竟发生了什么事。高天只是一脸紧绷地看了夜安一眼。 夜安和高天从屋里退了出去,韩夕的情况很不稳定,所以今晚夜安会留在墨园。 两人下到一楼的娱乐室里,夜安倒了两杯酒,走到站在窗户前的高天身旁。递了一杯给高天。 “到底怎么回事?”夜安问道。 高天接过酒杯,看了夜安一眼,而后一饮而尽。 高天因为是墨瑾辰的警卫长,时刻要保持警惕,所以高天饮酒的次数一只手都数得过来。不常喝酒,高天的酒量并不好称得上差,一口威士忌下去,忍不住咳了起来。 夜安眉头拉拢,看来事情有些大条。 高天胸口的难受缓和稍许后又喝了一口,这次没呛到。一杯酒下肚后,高天缓缓开口,“今天韩夕去见桐岚了。” 夜安微怔,提到桐岚,夜安眼里微闪,但却很轻巧地隐藏在了眼底。 知道桐岚受伤是高天打电话告诉他的。挂了电话,他飙车赶到了医院,中途差点出了车祸。不过到了医院知道桐岚没事,他又暗自离开。所以没有人知道他去过医院,包括桐岚。 高天低眼看着手里空空的酒杯,“韩夕说玉含是她杀的。” 突然来的爆炸性消息让夜安差点没站稳,“你说什么?” 高天眼微暗,“韩夕说,等报了仇,把命给桐岚。”高天的声音很低,带着一种沉重感。 夜安撑大了眼。 高天苦笑,“这句话我没告诉阁下。” 夜安眉头紧蹙,明白高天的意思。如果这句话被墨瑾辰知道,以墨瑾辰的阁下不会让桐岚有机会去拿韩夕的命的。 夜安和高天都很清楚,任何对韩夕有危害的人,不管是谁,墨瑾辰会连眼都不眨一下除去。 “到底怎么回事?”夜安眉头紧蹙地问道。 高天摇头,“我不知道,也许你可以问问韩夕。” 房间里,墨瑾辰拥着韩夕躺在床上,打了针的韩夕安静了许多,但看得出来她依旧被梦魇所困扰着,她紧闭着的眼不停地动着。 夜里,韩夕出了很多汗,墨瑾辰亲力亲为地给她换衣服。终于早晨的时候韩夕的烧退了下去。 墨瑾辰松了口气,中午韩夕醒了过来。 先是睁开眼看着天花板,一直看着,双眸空洞无色。 躺在她身边的墨瑾辰心里一紧,但只是静静地看着她。直到她睫毛终于眨了一下,而后偏头看见了他。 眼里的空洞没有了,剩下的只有冰冷。 她缓缓地撑起身,“阁下今天不去总统府?”淡漠的声音随口问道。 他坐起身,冷眸直勾勾地凝视着她,带着审视。 她脚落地,坐到床边而后站起身。 他眉头微皱,伸手想要抓住她的手,但指尖却只来得及触碰到她滑过的肌肤,而后看着她的背影消失在卧室里。 他看着自己依旧悬空的手冷眸缓缓眯起。 他慢慢地收回手,掀开被子下了床,踩着地毯穿过拱门走到客厅。 拱门左侧浴室门内传来水声,他冷眸微紧,推开门走了进去。却微鄂。 他以为她会蹲在淋浴下哭泣,就如同以往一样。 但他看见的却是她在正常地洗着澡。 感觉到门被打开,她微微侧头看了他一眼,清冷的声音淡淡道:“阁下也要冲澡?稍等,我马上好。” 他冷眸微紧,眉头皱了皱,退了出去。 门关上的那一颤那,韩夕原本清冷的双眸渐渐地失去了神采,又恢复了刚醒来时的空洞。 梳洗好,换了衣服,韩夕说她肚子饿,正打算让站在门口李管家将午饭送到屋里,穿好衣服从衣帽间里走出的墨瑾辰却突然道:“李管家,不用送上来。” 韩夕狐疑地看向墨瑾辰,墨瑾辰走向她,牵起她的手往屋外走去。 韩夕微怔,抬头看着身旁的墨瑾辰,没说什么,看来她的禁足解除了。 下到餐厅,夜安已经坐在那了。 冗长的雕花长桌前,墨瑾辰坐在主位上,韩夕坐在他右手边,夜安坐在左边。 夜安见韩夕脸色还是有些惨白,关切道:“身体还是感觉不舒服吗?” 正在用湿巾猜手的韩夕微微摇头,“我没事了,受了点风寒,睡了一觉好得差不多了。” 夜安眉头拉拢看向韩夕,昨晚她那哪是风寒引起的,夜安狐疑地看向墨瑾辰,却见墨瑾辰一派优雅地正用着餐。 夜安猜不透墨瑾辰的心思,也不多说。 一顿饭吃得十分安静,除了夜安询问的那句话,三人都没说什么。 夜安偷偷地打量了韩夕许久,在韩夕的脸上看不出端倪来,仿若昨晚的一切真的只是小小的风寒引起的一样。 吃完早餐,三人从餐厅走了出来。 夜安看着韩夕上了楼,而墨瑾辰出了城堡,上了停在院子里的车。看两人如此淡漠的举动,夜安不仅开始怀疑,昨晚难得是自己的幻觉。 墨瑾辰坐在车里,高天坐进了副驾驶位。 “有消息返回来没?”墨瑾辰冰冷的声音突然道。 高天微微侧身,“在萧山那边落了脚。” 墨瑾辰问的是黎爷的下落,其实黎爷是他们故意放走的,为的是引蛇出洞。只是没想到那天桐岚会突然去了雾岛。 墨瑾辰拿起平板电脑点开,“逃出去的死刑犯都逮回来呢?” “全数落网。正打算明日送回雾岛。”高天道。 墨瑾辰眼里划过一抹暗光,“不用送回岛上了。” 高天微怔,而后头微低,“属下明白。”阁下的意思是就地解决了。这段时间左派正提出废除死刑制度,民众对此的呼声也很高。但这些死刑犯没有一个人是该活着的。 墨瑾辰点开邮件,“高天,明日让暗夜来代替你的位置。” 突兀的一句话让高天脸猛地一僵,“阁下!” 墨瑾辰没有说话,只是低眼看着邮件。 高天眉头紧蹙,他知道阁下是在怪他昨日擅作主张没有将韩夕的情况第一时间禀告。其实这几日他每天都向阁下禀告墨园的情况,只是见阁下似乎并不太愿意听,加上昨日阁下一整天都在会议中,他便等着会议结束后才说。 高天转回身,看来他错估了阁下的心思,如此惩罚他该受。只是不知道这次去特训营要呆多久。 第九十九章 开始调查 高天离开前去见了桐岚,把韩夕画的画像交给了桐岚。 桐岚已经出院,投入到的高峰会议的谈判之中。 桐岚一身高级定制的套装,头发整齐地盘在后面,金色镜框的眼镜挡不住镜片下瞳孔里的睿智。 简单犀利而果决的言辞让人没反驳的余地。 高天站在会议室门口,看着桐岚侃侃而谈,仿若什么事都没有发生一样。 高天暗自叹了口气转身离开,这就是桐岚,有着不输男人的坚毅和强硬,但也是如此更让人心痛。一个女人,在男性社会里披荆斩棘,所要付出的比别人要多千倍万倍。他所认识的桐岚,其实一开始并不是这样的。 从那天后,韩夕变得很安静。即便墨瑾辰已经解除了她的禁足,但除了用餐,她几乎都待在房间里。 墨瑾辰应邀去H国访谈,离开的前一夜他静静地拥着她,两人站在房间外的露台上,没有以往的针锋相对。 应该说,自从那日后,韩夕几乎很少说话,又如何能惹怒墨瑾辰。 “我明天一早离开,你乖乖地待在家里等我回来。”他下巴抵在她肩头,低沉的声音道。 她睫毛微动,凝视着前面的星空没有说话。 他黝黑的瞳孔微深,握着她的肩膀掰过她的身体让她面对着他。 “要不你跟我一起去?”他突然道。 她微鄂,抬头看向他,“阁下去访问H国,我跟在身边似乎不合适。”跟去的人员名单早就订了,她突兀地加入只会让人猜疑。 他眉头微抬,“给你找个跟去的身份并不难。” 她眉头皱了皱,“我不想去。”直接地拒绝,也许会惹他生气,但她此刻不想离开Z国,因为她的事还没做完。 他如夜色一般深而无际的瞳孔凝视着她,没有一丝波澜的神情让人猜不透他此刻在想什么。 他缓缓伸手抬起她的下巴,“韩夕,我知道你在想什么,不过记住我说的话,你的命是我的,你要敢胡来我不会放过你。” 她瞳孔微动,没有接话。如果是平常她会讥讽几句,只是当下她真的没有心情。 她的沉默不语让他眉头微蹙,很轻几乎让人难以察觉。 他慢慢地低头吻住她的嘴唇,时轻时重地咬着。这个女人,永远不知道“听话”二字怎么写。不过他早就安排好了一切,他离开的这段时间她应该折腾不出什么来。 他拦腰将她抱起,转身回到卧室。 他将她放到床上,单脚跪在她身旁,食指沿着她额头,滑过鼻头到朱唇,沿着下巴从胸口滑向腹部。 他手指微停,改为掌贴在她平坦的腹部上。黝黑的瞳孔微深,应该再过不了多久这儿就该有消息了吧。毕竟这段时间他十分“勤恳”。 然晕暗之中,感觉到他手掌停留在她的腹部,她清冷的双眼里划过一抹黯淡。她庆幸没有开灯,否者她不知道她能否躲过他锐利的双眼。 额头上传来一阵温润的感觉,她微怔,他的唇代替他刚才食指所划过的地方缓缓而下,只是在小腹上停留稍许后并未结束,而后接着往下。 “嗯——”她咬着嘴,压抑着自己。 他嘴角微扬,而后张嘴含住她的,她瞳孔猛地撑大,身体不由自主地轻颤。 他紧紧地抱着她,彼此间没有一丝的缝隙,交融着彼此的温度。 “够了,墨瑾辰。”她颤抖的声音道,已经第几次。 他握着她盈盈细腰,低哑的声音在她耳边道:“不够,一个礼拜的量。” 她直接无语却又不得不承受他所给予的一切。 清晨,在从窗户投进的晨光中,她趴在他胸膛,胸口因为喘息而起伏着,额头上的发丝被汗水打湿贴服在额头上。 他搂着她光洁的后背,眼里带着难有的雾气。 突然,门口传来一阵敲门声,接着厚重的大门被推开一条缝,李管家的声音传了进来,“阁下。” 他仿若没听见,手指缓缓地从她后背往下而滑。 她瞪了他一眼,别手按住他的手,“让李管家来伺候你起床,别再胡闹了。”一个晚上,他倒还有精力。 他扯了扯嘴角,的确没时间了,他在她翘臀上一拍,“先放过你,等我回来咱们再继续。” 还继续,她脸抽,从他身上翻身下来,而后拉过被子盖在身上,闭上眼,一副打算补觉的样子。 他眉头微挑,这女人还真不是普通的无情。 墨瑾辰翻身下床,起身往拱门处走去,对着门口说了声,“进来。”便转身进了浴室。 墨瑾辰离开后,韩夕并未接着补觉,而是起身冲了澡,换了衣服便打算出去。 但刚走到大门前的树林外,一名警卫便走过来礼貌地“请”她回去。 她冷眸微眯,看来她虽然不再被禁足房间里,但却还是出不了墨园。 她嘴角冷冷地勾了勾,转身回到城堡。 她既然出不去,也就只好让桐岚她们来了。 下午她找李管家那电话给桐岚打了电话过去,两人约定了第二天晚上桐岚来墨园找她。 第二天晚上,刚用过晚饭桐岚便出现在墨园,只是来的不只桐岚,还有莫千儿。 三人上了楼,关上门,房间的隔音效果让韩夕不必担心有人听见她们谈的话。 韩夕倒了三杯红酒走到客厅的沙发上坐下,一人一杯。 韩夕看着桐岚问道:“你们查到什么没?”上次让高天送画像给桐岚的时候,她就将千儿的联系信息常在画像里,以桐岚的聪慧不难查出。 桐岚眉头紧蹙,“我查过那天雾岛出入记录,除了我,还有一辆运输补给品的直升机进过雾岛。炸药应该是随这辆直升机进去的。但直升飞机的飞行员早在一天前就被人杀了。去的是冒牌货,所以这条线也断了。” 韩夕眼眸微眯,端起酒杯浅抿了一口,“我听说那天有几条快艇突然出现在雾岛上。” 桐岚点头,“的确,正是因为如此才会造成那样大的混乱,以至于岛上的警卫顾及不暇让黎爷给趁乱而逃了。”岛上的死刑犯发现了快艇纷纷蹿逃,警卫四处追捕,分身不暇。 韩夕手指缓缓地划过杯子的边缘,“看来他们是有备而来的。千儿,你那边呢?” 莫千儿摇头,“我几次黑进桐岚拿来的电脑,没有一丝收获。”桐岚将从黎爷老窝搜出的电脑偷偷拿了一台出来交给莫千儿,看能不能查到些什么。 第一百章 做个买卖 韩夕端着酒杯站起身,缓缓走到落地窗前,“雾岛上除了黎爷,还跑了多少人出来?” 桐岚不明白韩夕为什么会突然问这个,不过既然韩夕问了,必然有她的原因,于是道:“还有另外十二名死刑犯,都是穷凶极恶之人,杀人不眨眼。” “都抓回去呢?”韩夕问道。 桐岚眉头紧蹙,“一人都未抓到。”就是如此,才更让人担心。那十二名死刑犯,每人身上都背负着至少五条人命,且一个个手段之恶极。单单是一人被放出恐都引起恐慌,更何况是十二人。 韩夕眼眸微抬,“最近可以听到首都或是周边出现什么手段极其残忍的凶杀案?” 桐岚微怔,想了想,摇头,“没有——”而后瞳孔猛地撑大。这些人嗜血成性,有的被关了几年,如今自由,心里那变态的杀戮不可能消失。 韩夕嘴角微扬,“桐岚,我跟你打个赌,这十二名死刑犯如今恐怕都成了海中鱼儿肚子里的食物。” 桐岚眼眯起,同样韩夕的说法。 韩夕缓缓转身,看向桐岚,“如此短的时间要把这些亡命之徒全部抓住不容易。除非早有布局。” 桐岚看着韩夕,“你是怀疑阁下。” 韩夕嫣然一笑,“还有什么是他干不出来的。”看来黎爷是他故意放走的,为的是钓黎爷背后的大鱼,或别的打算。不过那十五名死刑犯,恐怕就是他顺手除去的。 如果她记得没错,左派的人似乎正闹着废除死刑。而墨瑾辰看似清冷,但却是个嫉恶之人。他怎么可能让那些人活着。如此既不影响政治,也除了祸害。 莫千儿听得一愣一愣的,一脸懵地看着韩夕道:“小夕,那我们现在要做什么?” 韩夕纤长的睫毛微抬看向桐岚,桐岚会意地一笑,“这件事交给我。” 韩夕淡淡一笑,举起酒杯一饮而尽。 莫千儿是一头雾水。 后来两人告辞,韩夕让桐岚先走,桐岚看了两人一眼没说什么转身离开。 莫千儿看着韩夕道:“小夕,你有什么事要交代我的吗?” “千儿,下次来帮我带药。”韩夕道,她的药被墨瑾辰给丢了。这段时间她几乎没怎么睡,这样下去,她撑不了多久。 莫千儿眉头拉拢,担忧地看着韩夕,“小夕,那些药不能多吃。你是不是又——” “你别担心,我没事。只是最近黎爷的事让我有些心烦所以失眠。”韩夕道,她不想千儿担心,但她知道自己的状况很差,所以她必须加紧时间了。 莫千儿最后还是劝了韩夕几句,才离开。 桐岚是一个做事讲究效率的人,所当第三天两人再次来墨园告诉她已经查到黎爷的下落时她并不意外。 她和桐岚的判断黎爷逃走事件肯定是墨瑾辰故意安排的。以墨瑾辰的谨慎必定会将黎爷逃走后的行踪掌控在手里。 而高天是墨瑾辰信任的人,这种事肯定会让高天去做。所以桐岚只要想办法拿到高天的手机和电脑,千儿就可以从中找到她们要的信息。 三人坐在房间的沙发上,韩夕看着桐岚问道:“黎爷如今在哪?” “萧山。”桐岚道。 韩夕眼眸眯起,嘴角冷扬,“他倒会找地方躲。”萧山是距离Z国首都不到三百里的一处自然保护区。那里群山围绕,地势险峻,是一处易守难攻的地儿。 “你打算接下来如何做?”桐岚问道。 韩夕凝眉想了半天,“就我几次和这叫黎爷的接触,即便我们抓到他,恐怕也难问出他背后之人。最好的办法是守株待兔。” 桐岚同意韩夕的看法,黎爷逃出后没有离开反而留在萧山,如此可见他在等人,极有可能就是他背后之人。 桐岚看着韩夕道:“我会派一支特种部队秘密潜入萧山。” “太过显眼,而且派特种部队必定会让墨瑾辰知道。”韩夕不赞同道。这件事她暂时不想让墨瑾辰参与进来。 桐岚眉头紧蹙,“那你的打算?” 韩夕眼眸微眯,看向莫千儿,“千儿,给红姐打电话,就说我要跟她做一笔生意。” 莫千儿微怔。 韩夕嘴角划出一抹淡淡的弧度,红姐如今手下的人都是昔日组织剩下的人,而她们最擅长的就是潜伏和情报的收取。 这世上从来都没有永远的敌人和朋友,只有金钱的利用,这是红姐说过的。所以即便上次被红姐出卖,这次只有她们价格给的合理,买卖仍然可以谈。 莫千儿摸出手机给红姐打了过去,电话接通,莫千儿按了免提,红姐妖娆的声音传来过来,“没想到你还会让千儿给我打电话。” 桐岚微怔,话还没说对方就知道这个电话是韩夕让莫千儿打的,这个叫红姐的人的确不简单。 韩夕一笑道:“红姐是个生意人,我这儿正巧有笔买卖,打给红姐是自然的事。” 对方噗嗤一笑,“谈买卖的确不伤感情,说吧,你要卖什么?” “一个人名。”韩夕嘴唇微启,缓缓地说错自己的需求。 红姐听完后沉默了半分钟,“这个买卖可以做,不过价格就没得商量,一亿——美金。” 韩夕红唇微扬,“成交。” 挂断了电话,桐岚看向韩夕,“这个叫红姐的可信?” “只要钱可信她就可信。”韩夕道。 桐岚见韩夕相信,也就不多说什么了。 桐岚和莫千儿离开,莫千儿走前偷偷将带来的药塞给了韩夕,在其耳边小声叮嘱道:“你别吃太多,如果真的不舒服我们去看医生。” “我知道了。”为了让千儿放心,她难得地撒了谎。 看着手心里的药瓶,她嘴角淡淡地勾起,看来今夜终于可以睡个好觉了。 桐岚从墨园离开,去莫千儿那拿回来了高天的手机和电脑,不耽搁地把东西给高天送了回去。 高天去了墨家的特训营,那里不能带手机和电脑,所以高天把东西都放在了自己的公寓里。 而高天公寓的大门对桐岚有授权,所以桐岚要拿到东西自然不难。 桐岚进到高天的公寓将东西放好,本来打算离开的。但看着高天公寓里的宁乱最后叹了口气,还是打算帮高天收拾一下。 其实公寓是有管家的,但高天不喜欢外人进他的房间,所以一般高天这儿都乱得跟狗窝一样。桐岚偶尔会过来帮他收拾。 【作者题外话】:最近在找工作,有点忙不过来。每天现在是一更。不好意思哈。再次谢谢亲们的支持。么么哒!! 第一百零一章 是孽是缘 桐岚收拾好公寓已经是凌晨了,有点累原本打算就在高天这儿留宿的,但她认床,没办法只能拖着一身的疲惫回自己那去。 走到电梯口,桐岚按下按钮,过了十分钟,电梯还没上来,桐岚有些犯疑惑了。 这栋公寓一共就七层楼,负一层是车库,一楼是公共区域,而上面五层,一层是一套完整的套房,一共住了五户人。电梯不该这么久都不上来的。 正在桐岚狐疑的时候,电梯门突然打开,但伴随着电梯门的打开,一阵女人娇喘的声音也同时传了出来。 桐岚眼微沉,看着电梯里正水乳交融着的男女嘴角扬起一抹讽刺的弧度。 女人似乎也意识到了电梯打开,抬头一看,正好对上桐岚的双眼。 女人惊叫了一身,正在她身上驰骋的男人一鄂,似乎也发现了背后站着人,他以为这么晚,公寓的其他人已经睡了。 男人放下女人,女人赶紧整理着衣服。 男人转身,扬起一抹放荡魅惑的笑,但在看清站着的人是谁时,脸上的笑僵在了嘴角。 “你怎么在这儿?”夜安沉声质问道。眼里方才的激情全无,只有隐隐跳动的火光。 夜安看了眼电梯的楼梯,三楼,是高天的楼层,而这个点桐岚怎么会在这儿。 桐岚冷笑,“安医生好兴致,不过下次请找个正常点的地方,至少不要妨碍他人。” 说着桐岚大步走进了电梯,没有可以地避讳,手伸向按键打算按下负一楼去停车场。但手臂却突然被夜安给拉住。 “我问你,你为什么在这儿?”夜安有些烦躁地问道。 上次他无意间听到她和高天说结婚,他不知道这女人在想什么,但就他对高天的了解,高天不会真跟她结婚。 但现在,这个点她却出现在高天的公寓里,她来这儿赶什么?应该说她刚才和高天在里面干了什么。 桐岚眉头拉拢,冷冷开口道:“安医生,你如此的举动似乎不合礼数,当心惹恼了你的女伴。” 这时站在一旁的女人突然靠向夜安,一身软骨病似的偎依在夜安身上,“夜大少,她是谁啊?” 女人身上浓浓的香水味无法掩盖刚才两人那激烈而染上的味道,桐岚冷眸微眯,眼里划过一抹黯淡。 手指伸向按钮,但却不是按的负一楼,而是一楼。 电梯下去,而后打开,桐岚走了出去,径直地往厨房走去。 夜安站在电梯门口,目光一直凝视着桐岚。 女人的直觉让夜安身后的女人知道桐岚对自己是个威胁,女人上前走到夜安跟前,身体贴了上前,手缓缓而下握着夜安,娇喘的声音吐在夜安耳旁道:“夜大少,我们上楼去吧,还是你想在这儿继续?” 夜安仿佛没听见女人的话,目光依旧看着桐岚。 桐岚走到厨房,打开冰箱看了看,最后拿出了鸡蛋、葱花和冷饭做了一盘蛋炒饭。 花了十分钟,桐岚端着蛋炒饭折返回电梯,见两人还在,礼貌地点了点头,而后进了电梯。 夜安回神,跟着进去,女人也追了进去。 夜安看着桐岚手里的蛋炒饭,沉声道:“给高天弄的?”质问的口气十分明显。 桐岚看了夜安一眼,不温不火道:“上楼后错过了晚饭,他肚子饿了。” 夜安瞳孔死死地撑大,错过了晚上?这句话太多让人遐想的地方,为什么会错过晚饭,晚饭的时候他们到底在干什么。 夜安直勾勾地盯着桐岚的侧脸,电梯到了三楼,桐岚踩着高雅的步伐走了出去。 晃眼间,脖子上一抹红印映入夜安眼里,等夜安反应过来,电梯门已经关上。 夜安捶在身旁的手死死握弄,而后猛地转身拉住女伴的手臂,整个人压了下去。 电梯里传来一阵阵女人的娇嗔声,毫不压抑更像是故意放荡地大吼。 桐岚冷冷地一笑,端着盘子走到客厅的沙发上,打开电视,带上耳麦一边儿看电视一边儿吃她的蛋炒饭。 没吃晚饭,现在肚子挺饿的。 夜安抱着女伴的臀,从电梯里出来,两人没有分开,夜安仿若发泄一般地不管不顾地动着。女人失声大叫。 夜安却一脸冰冷,脑里不断地回放着桐岚脖子上那红色的印迹。那是高天留下的? 仅仅只是一个念头,变让夜安周身仿若被一层寒气所包裹。 夜安看着坐在他身上放荡形骸地动着的女人,她是不是也这样为高天展示着自己。 一想到那画面,夜安胸口就仿若被什么割开了一样的痛。 夜安猛地站起身一把推开身上的女人,女人还没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就见夜安大步地往电梯走去。 女人回神,“夜大少,您去哪啊?”而后跟了过去,奈何电梯门在她眼前关上,女人赶紧去按按钮,电梯却没有一丝的反应。 夜安下到三楼,电梯停在拿去不打开。 高天的楼层没有给夜安授权,所以夜安进不去。 夜安烦躁地敲着电梯门,大喊道:“高天,你给我开门。” 吃完蛋炒饭原本打算离开的桐岚,突然听到夜安的声音眉头皱了皱,本来不打算理会的,但夜安一直敲,怕吵醒其他人,桐岚叹了口气走到电梯前将电梯门打开,手不由地挠了挠脖子刚才在地下室被蚊子叮咬过的地方。 电梯打开,夜安没想到是桐岚微怔,而后大步走了出来,寒声道:“高天呢?” 桐岚眉头皱了皱,“他睡了,有事请明天再来。”高天去特训营的事没几人知道,所以夜安并不知道高天不在,却以为高天没跟墨瑾辰去H国是为了留下和桐岚在一起。 夜安看向桐岚,目光不由自主地看向桐岚的脖子,雪白的脖子上那一抹红刺眼得难受。 夜安突然一步走向桐岚,桐岚向后退了一步,“你干嘛?”语气里的戒备毫不掩饰。 夜安一把抓住桐岚的手,将桐岚拖入怀里。 桐岚微怔而后挣扎,“夜安,你干什么,放开我,你疯了。” 夜安一手抓住桐岚的手,一手握住桐岚的腰,低头咬着牙道:“我是疯,桐岚,你就这么饥不择食连高天都不放过?” 桐岚傻眼,是谁女人换了一个又一个,是谁跟女人在电梯里那个,这样一个没节操的男人尽然敢说她“饥不择食”。 第一百零二章 不同路人 桐岚冷笑,“安医生,我不知道你发什么疯。不过我跟高天的事似乎与你无关。” “你他妈敢跟高天有事试试看。”夜安烦躁地爆出口道,一口一个她跟高天,她当他死了吗? 桐岚寒着脸,沉声道:“夜安,要发疯找你的女人去,别跟我面前疯。”说着桐岚一把推开夜安,转身欲走。 但刚转身,手臂一紧,被夜安猛地扯回怀里,接着粗暴的吻落下,不容桐岚反抗地闯入她嘴里,吮吸着她的芬芳。 桐岚用力地捶打着夜安,夜安却无动于衷,夜安将桐岚抵在墙上,本能的探索着桐岚身上的香甜。 桐岚反抗,被夜安禁锢,扯落,进入,没有一丝的犹豫。 桐岚撑大了眼,只能承受。 清晨,桐岚在床上醒了过来,被从窗外射入的阳光刺醒,一身酸痛,特别是两腿之间。 侧头,身旁的位置是空了。 桐岚眼眸微暗,而后嘴角划出一抹讽刺的弧度,六年了,夜安的德行还真是一层不便。 桐岚起身去了浴室,冲了澡,原本想穿上昨天的衣服,却发现根本不能穿,因为全被夜安昨晚给撕破了。 没办法,只能打了个电话给助手让她去她家里取衣服。 等助手来,换好衣服,桐岚乘着电梯下楼,不期然地又和夜安碰上,夜安身旁还跟着昨晚那个女人。 两人如若无人地打情骂俏,桐岚的助手一副惊呆的表情,都知道夜大少风流,但没想到风流到这个地步。 四人下到地下室,一左一右地向停车位走去。 桐岚上了车,拿出手机开始看今天的行程。 夜安上了车,载着女伴离开。 昨夜仿若对两人而言什么都没发生一样。 红姐派了人潜入到萧山周围,对方防守得很谨慎,怕打草惊蛇,红姐并未让人靠太近。 对于红姐的做法,韩夕十分认同。只是让她没预料到的是千儿会跑去。 跟千儿通了电话,电话里千儿说是红姐让她去的,想着千儿黑客的能力,加上有红姐看着,韩夕没多说什么。 墨瑾辰从H国回来,墨瑾辰离开的这一个礼拜,几乎每天晚上都会和韩夕通电话。 不管多晚,即便韩夕睡下,都会让李管家叫女佣唤醒她。 韩夕知道他这算是变相地在监督她,看来对她他还真是不放心。 所以他回来她知道,一大早飞机到了Z国,然后就去参加军部的会议,直到晚上十点才回到墨园。 墨瑾辰回来时,韩夕正在泳池游泳,已经入冬,夜里的水池十分地冷。当她打算下水时,李管家劝她去室内的恒温游泳池,但却被她拒绝了。 墨瑾辰上楼见屋里没人,看着站在房门外的李管家问道:“她在哪?” “韩小姐在室外游泳池游泳。”李管家毕恭毕敬道。 墨瑾辰冷硬的眉头微蹙,“现在?” “嗯。”李管家应了声音。 泳池里,韩夕游了十个来回,有些累,趴在池边闭目休憩。 突然一阵重物落水的声音从身后不远处传来,她眉头微动,没有睁开眼。 稍许,身后被人紧贴着,一阵清冷的声音传入耳中,“我以为你会乖乖在床上等我。” 她眉头微抬,睁开眼一笑道:“阁下不累?”坐了一晚上的飞机,又忙了一整天,他的精力倒是旺盛。 他将她转身,身体靠向她,“累,所以待会儿得你服侍我。” 她眉头轻挑,“要我服侍可不是件容易的事。” “哦?” 月光下她嫣然一笑,而后突然潜入水里,再出来已经离他几米的距离,“阁下要能追得上我再说。” 说着她转身往前游去,但手指刚要接触到岸边,却被突然伸出的手给抓住,他在她身后将她搂入怀里,“你输了。” 她眉头微抬,“我刚才已经游了十个来回,体力消耗,比赛不公平。” 他搂着她,低沉的声音道:“的确不公平,那就算我输好了。” 她挑眉,这么轻易放过她,不像他的个性。 果然,他微微低哑的声音在她耳边道:“所以换我服侍你。”末了还邪恶地在她耳垂轻咬了一下,引得她身边不由地轻颤。 “墨瑾辰,这里是游泳池。”她上半身趴在岸边,有些无奈地提醒着某人。 但显然某人不打算停下来。 “墨瑾辰,会有人来。”他不怕被人看见,但不代表她和他一样有让人欣赏的大度。 他抬起埋着的头,“不会有人来。” 她挑眉,看来他是有预谋的。 他两手撑在她身旁,低哑的声音道:“水很凉,容易感冒,下次不许晚上来游泳。”如此听上去关切而且正经的一句话,但伴随着他腰猛地一沉,她眉头拉拢。 见她不回话,他用力地一动,引得她撑大了眼。 看着他眼里的坚持,她应付道:“知道了。” 夜色变得越来越浓,月光下泛着波光的水面,彼此紧紧地相拥着。 清楚,韩夕醒了过来,看了看手表,才早上七点,她依稀记得昨晚被墨瑾辰从游泳池抱回来大概是十一点的样子,后来他抱她进了浴室,结果在里面又把她吃了个遍。 回到床上已经是凌晨一点了,不过他仿若不知道疲惫一样,等他满足已经是凌晨四点过了。 她昏昏沉沉地也难得没有吃药睡了近三个小时。 她转身,身边已经没有墨瑾辰的踪影。她眉头皱了皱,起床洗漱好下了楼往餐厅走去。 果然,墨瑾辰已经穿戴整齐坐在餐厅里用餐。她不得不再次佩服他的好体力。 她走到墨瑾辰身旁的位置坐下,李管家见状立马让女佣拿了一套餐具出来放在韩夕跟前。 韩夕接过女佣递来的帕子,马马虎虎地擦了擦手,但刚把帕子放下,一旁正用餐的墨瑾辰眉头微蹙,放下刀叉,拿起餐巾擦了擦嘴角,手微抬,“李管家。” 李管家会意地递了一张新的帕子到墨瑾辰手里。 墨瑾辰手伸向韩夕,“手。” 韩夕脸抽了抽,将手放到墨瑾辰手心里,墨瑾辰拿着帕子仔仔细细地给她擦手,那个细致,连指缝都来回擦了两遍,让她很想问她手到底有多脏。不过对于墨瑾辰的洁癖,她早就见怪不怪了。 “另一只。”在她神游太空的时候,他清冷的声音传入耳中。 她扯了扯嘴角,伸出另一只手。 一旁的女佣一个个瞪大了眼,不过有了上次阁下亲自为韩夕穿鞋的事,如今帮韩夕擦手倒还算是淡定了。 终于,某人满意地放下帕子,韩夕拿起刀叉切着吐司片不急不慢地吃着。 第一百零三章 疑似怀孕 这时,暗夜走了进来在墨瑾辰耳边低语了几句,墨瑾辰眉头微蹙,虽然很轻,但是还是被韩夕给捕捉到了。 能让墨瑾辰皱眉的,看来事件有点棘手。 “不许挑食。”耳边传来墨瑾辰低冷的声音,接着就见被她刨到一旁的胡萝卜切片又重新回到了她叉子下。 她眉头皱了皱,抬头看向墨瑾辰,却见他冷峻的脸不急不慢道:“再挑食,我亲自喂你。” 他那个‘喂’字透着一些别意,她扯了扯嘴角,将胡萝卜放到嘴里,而后喝了一大口果汁直接咽下去,差点没把自己给噎到。 而某人只是冷冷道:“笨蛋。” 她脸抽。 墨瑾辰挥了挥手,暗夜退了出去。他拿着刀叉依旧不急不慢地吃着早餐。 她看着他道:“你不是有急事?” 他冷眸微抬看了她一眼,“陪你吃早餐的时间还有。”对于她的聪慧他从来都是骄傲的,所以她看穿暗夜找他有急事并不惊愕。 她眉头微抬,很想说他不必这么“麻烦”陪她用早餐的。但想着某人霸道的个性最后还是算了。 “把牛奶喝了。”刚想着,墨瑾辰低冷的声音传入耳中,语气依旧是不容置疑。 她看了眼面前那乳白色的液体,内心纠结了半天,想着不自己喝也得被他逼着用别的方法喂,最后叹了口气,一脸英雄就义的摸样拿起杯子,打算一口闷。 但刚喝了一口,胃里一阵恶心,她放下杯子起身匆匆跑到餐厅旁的卫生间里狂吐了起来。 墨瑾辰冷眸微沉,放下刀叉,拿起餐巾擦了擦嘴角,动作依旧斯里慢条、高雅,只是眼里隐隐的光却泄露了他此刻微乱的心。 墨瑾辰放下餐巾,轻唤了声,“李管家。”而后起身往卫生间走去。 卫生间里,韩夕将刚才吃下的全部都吐了出来才算好些,但胃里还是翻滚得难受。 坐在洗漱台旁的沙发上,她深深地吸了口气。 墨瑾辰走了进来,手里端着水杯递到她跟前。 她微怔,接过水杯站起来走到洗漱台前,喝了口水,漱了漱口,而后把水杯放在洗漱台前,一脸不满地看着墨瑾辰道:“我不想喝牛奶。”她讨厌那股膻味。 以往她如此拒绝喝牛奶的时候,墨瑾辰会毫不犹豫地拒绝,且不容置疑地让她乖乖喝牛奶。 但这一次他却说,“好。” 整得她愣了几秒才反应过来。 她看着面前镜子里的他,眉头皱了皱,转身打算回楼上去,刚吐了,她是没胃口再吃东西了。 但她刚走了一步,他突然大步走到她跟前,拦腰将她抱起。 她一惊,“墨瑾辰,你干什么,放我下来啦。” 墨瑾辰低头看着她,薄唇微启,“乖乖地,不许乱动。” 她眼眸微撑,一脸不解。 墨瑾辰抱着她上了楼,回到房间,而后将她放到床上坐着,还细心地拿了一个靠枕放在她腰后,拉起被子盖在她腿上。 这时李管家拿着电话走了进来,“阁下。” 墨瑾辰接过电话打了出去,稍许她听见墨瑾辰清冷的声音淡淡道:“她今天早上吐了。” 顿了顿,又听见他道:“昨晚她下水游了泳,我们在游泳池里做了两次——” 她的脸里面僵在了原处,还好李管家递了电话就退了出去,否者现在她估计得拿被子把自己给捂死得了。 可听见他继续道:“回到房间里又做了。到早晨才结束。” 她已经没脸继续听他说下去,掀开被子打算找个地方把自己先埋了,但她脚刚沾地,他匆匆挂了电话走回床边,一脸紧绷地看着她,“你要去哪?” 她微怔,“喝水。” 他将她的脚放回床上,拉起被子盖在她腿上,拿起床头柜上的电话,清冷的声音道:“送杯温水上来。”而后放下电话,在床边坐下。 他冷峻的脸看着她,“要什么就吩咐女佣,乖乖地躺在床上,夜安一会儿就到。” 她微怔,终于明白他的意思,看来他似乎误会了什么。 “墨瑾辰,你是不是误会什么呢?”她试探地问道。 但她话一出,他眼就寒了下去,“韩夕,我现在不想生气。所以你最好闭嘴。” 她扯了扯嘴角,不再说话。反正待会儿夜安一到,一切的误会都会解除。 只是没等到夜安,却先等来了暗夜。 墨瑾辰见暗夜起身和暗夜走到外面客厅连接的露台上,关上玻璃窗,露台成了封闭的空间。 两人谈了几分钟,墨瑾辰又回到卧室。 他坐在床边,伸手揉着韩夕的头道:“我必须去总统府一趟,我会早点回来。乖乖在床上躺着,不许跑,也不行乱动。” “嗯。”她应付地应了一声。 他看了她一眼,最后喊了李管家上来,当着她的面对李管家列了整整十条不许她做的事,然后才和暗夜离开。 墨瑾辰离开后,她打发了李叔出去,低眼看着平坦的小腹,眼神黯淡了下去。 看来他是误会她怀孕了。不过以他如此辛勤地“耕耘”,一般女人怀孕是应该的。只是可惜了,他的希望在她身上终究只能成为泡影。 这天夜安没有来墨园,似乎发生了什么事。她打电话去问,夜安冲冲说了几句就挂掉了电话。 原本墨瑾辰说会早点回来,但回到墨园已经是晚上十一点了。 “她今天闹腾没?”墨瑾辰一边上楼一边问着身旁的李管家。 李管家微怔,“韩小姐今天一天都待在房间里,没出来过。”闹腾这个词用在小夕身上还真贴切。 墨瑾辰脚步微顿,眉头轻皱,“一整天都在屋子里?”显然对于韩夕的“宅”并不满意。 李管家微微点头,“这段时间韩小姐基本都待在屋子里,很少出来,只是偶尔会去健身房跑步或是游泳。” 其实阁下的猜测李管家心里清楚,但以这段时间韩夕的状态来看,如果真的有了,李管家不免有些担心。 墨瑾辰冷眸微眯,“夜安过来说些什么?” “安医生今天没来。”李管家道。 墨瑾辰微怔,继续往楼上走。 拉开房门走了进去,屋里一片漆黑。墨瑾辰挥了挥手,身后跟着的李管家和女佣对着墨瑾辰微微颔首转身离开。 墨瑾辰开了壁灯走到卧室,见韩夕似乎已经睡着。 他做在床边,看着她恬静的睡容,目光缓缓移动到她平坦的小腹上。他伸手轻轻地覆盖在上面,一分力都不敢多用,仿若就怕伤了她一样。 他薄唇微微扬起,挂着一抹似有似无的弧度,眼里惯有的淡漠和冰冷缓缓地释放出一抹柔和。 他缩回手,伸手在她鼻头一弹,这个让他费心的女人,以后都最好乖乖的,否则看他怎么收拾她。 【作者题外话】:今天七点出门,八点才到家,发布晚了。不好意思。谢谢各位亲的支持 第一百零四章 再发争端 一大早,韩夕醒了过来,掀开被子下床刚走出拱门就见已经穿戴整齐的墨瑾辰从衣帽间里走了出来。 墨瑾辰走到她身边,自然而然地搂着她的腰,伸手将她捶在耳边的头发挽到耳后,“醒呢?” “嗯。”她点头,昨晚吃了药,睡得比较沉,不知道他什么时候回来的。 “去洗漱,跟我下去吃早饭。”他低冷的声音道。刚才问了李管家,昨天她一整天都没怎么吃东西,老是吃了几口就吐。 她往浴室走去,刚挤了牙膏打算刷牙,就从镜子里发现他抱着双手倚靠在门栏上。 她微怔,“你先下去吧。” “我不急。”他黝黑的瞳孔紧紧地凝视着她,眼里有隐隐的光在跳动。 她眉头皱了皱,她很清楚他突然如此怪异的原因,她很想和他说清楚,但以墨瑾辰的个性笃定的事除非夜安亲自给他说,否者即便她说破喉咙他也不会信的,反而会觉得她别有意图。 她暗自叹了口气,任由他去,默默地刷着牙,而后洗脸。 弄好后,墨瑾辰搂着她下楼,一路上那个小心翼翼的摸样。 到了餐厅,两人坐下,佣人上了早餐,今天的早餐十分丰富,从中餐到西餐都有,且出其不意的是没有她讨厌的胡萝卜和鲜牛奶。 她喝了一口果汁,甜中带酸味道挺不错的。 一旁墨瑾辰见她喝下去后没有吐,松了口气,夹了一块松饼放到她面前的碟子里,“中午想吃什么告诉李管家让他吩咐厨房做。” 只要她能吃进东西就好。 她眉头微抬,想了想,“火锅怎样?”她喜欢吃辣的,特别是火锅,但他却一直不喜欢,说是讨厌她吃完后身上那浓浓的火锅味。 墨瑾辰眉头皱了皱,想了想,“不能太辣。” 她瞠目结舌,他居然同意了。她低头看着平坦的小腹,倒是有些期盼肚子里有个小家伙。不过终究只是一闪而过的念头。对她而言,这早就是一种奢求了。 用完早餐,她原本打算直接上楼,却被墨瑾辰硬拉着送他到城堡外。 院子里,黑色轿车前,他握着她的手,叮嘱道:“不能做剧烈的运动,但也不能一直待在房间里,现在天气不热,适当地出来走走。我给夜安打了电话,他待会儿就过来。有什么不舒服,立马给我打电话。” 她眉头微皱,第一次发现原来寡言的墨瑾辰能这么唠叨。 “我知道了。”她淡淡道,对于他的关切她很清楚是因为他误会她怀孕了。对他而言,子嗣应该很重要,毕竟Z国的总统是继承制。 她漫不经心地听着他的嘱咐,突然唇上传来一阵压迫,他的吻拉回了她的思想。只是这个吻没了以往的霸道,却多是一份轻柔和小心。 一个吻结束,他的额头抵在她的额头上,微微低哑的声音道:“乖乖在家等我回来,不许做让我生气的事。” 她睫毛微动,没有说什么。哪些算是会惹他生气的事,她从来都分不清楚。 把墨瑾辰送走,她转身进了城堡打算上楼,但刚走到楼梯口,突然腹部传来一阵绞痛,那种痛熟悉却依旧让她无法忍受。 她扶着楼梯的扶手,手指紧紧地扣住扶手。 李管家见她脸色惨白上前担心地问道:“小夕,你没事吧?” 她深深地吸了口气,压下胸口那股快要窒息的感觉,侧头看着李管家摇了摇头,“我没事,有些累了,我上楼休息一下。” 说着,她用力地迈开步伐往楼上走去。 李管家看着韩夕微微颤抖的肩膀眉头紧蹙,担忧不已,思量后决定还是给墨瑾辰打个电话过去。 韩夕回到房间,原本打算直接去拿药吃的。但手机却突然响起,她已经和千儿约定了通话的时机,千儿这个点打过来,肯定有缘由。 她咬着牙拿起手机接通,电话里千儿告诉她截获了一条黎爷发出去的信息,十天后,黎爷会在萧山接见一个人,可能就是她们要查的那个人。 她告诉千儿等她消息,挂了电话便匆匆走到客厅吧台前去拿药。经过上次后,她好不容找到了吧台这个安全的地方藏药。 她已经痛得额头被冷汗打湿。 可是当她刚把药送进嘴里,突然身后传来一阵低冷刺骨的声音,“你在吃什么?” 她后背一僵,转身就见墨瑾辰阴寒着脸站在她身后。 她睫毛微颤,他猛地抓住她握着药瓶的手,看着还来不及盖上盖子的瓶口,里面的药和他上次扔掉的长得一模一样。 他几乎是咬着牙从嘴里发出的声音,“你就这么讨厌怀上我的孩子。” 她瞳孔跳动,没有说话。但在他看来去是默认。 原本所有的温柔不见,他眼里只剩下暴戾。 他猛地拖着她往浴室走去,在她惊恐中将她按在马桶送,低吼道:“给我吐出来。” 她挣扎,“放开我,墨瑾辰。” 他冷眸眯起,“你不吐是吧!” 他一把拽起她,猛地握住她的下巴,用力一掰,逼得她不得不张口嘴。 他将手指插入她口中,用力地掏着她的喉咙,直到她难受地一把推开他,抱着马桶干呕。 他阴冷的双眼凝视着她,看着她难受却面无表情,见她只是干呕,一把抓起她,再次抠着她的喉咙。 直到她吐出东西,看着漂浮在马桶里有几粒未化去的药粒才收手。 她虚弱地坐地上,被他粗暴地催吐,药丸没来得及被吸收,腹部的痛越来越难受。但她却抬头看着他微微一笑,苍白的脸带着绝傲和嘲讽。 一阵暖暖的东西从她身体流了出来,沿着大腿滴落,晕染在白色的裙子上吓得格外的刺眼。 墨瑾辰瞳孔撑大,弯腰死死地抓住她的手臂,咬牙切齿道:“这就是你想要的?” 她妖娆地一笑,没有说话。误会就误会,比起误会有些事她更不愿意去解释,因为没有必要。 站在门外的李管家一直听着屋里的动静,心里担忧却又不敢贸然闯进去,直到看见墨瑾辰寒着脸走了出来大步离开,李管家再也顾不了这么多跑了进去。却见韩夕坐在冰冷的地上,下身全是血。 李管家大惊,立马上前扶起韩夕,而后惊恐地给夜安打电话。 第一百零五章 述说故事 夜安赶到墨园的时候墨瑾辰已经离开了,夜安上了楼,看着韩夕躺在床上,抱着小腹蜷缩着心里一紧,立马对着李管家道:“去叫人备车。”而后大步跑到床边,打算将韩夕拦腰抱起。 来的路上李管家说韩夕似乎流产了,吓得他差点把车撞安全岛上。 “夜安,我没事。”韩夕虚弱的声音传来,那声音带着颤抖,是因为极力地压抑着痛苦。 “没事?你都这样还跟我说没事?”夜安一脸紧绷。 “夜安我真没事,不管李管家跟你说了什么。我没有,我是月经来了。”韩夕断断续续道。 夜安呆鄂在了原处,最后不放心地给韩夕检查,证明真的是月经来了。夜安整个人寒在原处。 韩夕勉强地撑起自己,看着夜安撑起一抹笑道:“你与其站在这儿发呆,不如让李管家帮我找卫生巾来。” 夜安回神,爆红着脸出去,几分钟后又折返了回来,手里拎着东西。 韩夕拿着东西在女佣的搀扶下进浴室贴上卫生巾,而后又换了干净的衣服。出来的时候见女佣在换床单,便走到客厅的沙发上蜷缩着。 夜安坐在一旁眉头紧蹙看着面无血色的韩夕,“很痛?” 她惨白的嘴唇动了动,勉强挤出话道:“你带止痛药没?” 夜安思量半响,不想给她药的,但看她痛得全身发颤,身上刚换的衣服又被冷汗打湿,最后还是给她了一瓶药。 吃了药,腹部的痛没有那么明显,只是不是她常吃的那种,药效并不太好,但这样的痛已经是她能够忍受的了。 夜安眉头紧蹙看着她,“每次都这么痛吗?” 她虚弱地一笑道:“还好,一点点痛而已。” 夜安沉眉看着她,女人痛经是正常的事,有遗传的,有后天的,一般调养能够缓解。但像她痛成这样却很少见。 他不知道这六年她到底经历了什么,但经过前几次的事看得出来她对疼痛的忍受度可以说的异于常人,究竟是有多痛才能让她主动开口向他要止痛片。他记得当初她拿刀子划了自己一条口子都不用麻药缝针的。 夜安的眼神让她眉头拉拢,夜安的医术超群,她知道有些事如果让夜安细想肯定会察觉出一丝端倪的。 “黎爷十日后他会和一人见面,那个人有可能就是谋划六年前事的主谋。我想亲自去一趟萧山。”她道,是转移话题,也是真的需要夜安的帮忙。 经过今天的事,她可以预见墨瑾辰是不会让她离开墨园的。但十日她必须亲自去一趟。 夜安微怔,她和桐岚私下调查黎爷的事他知道。 “黎爷的背景不简单,你去太危险。我可以让夜家派人去。”夜安道,十分不赞同她以身犯险。 韩夕看了他一眼,掀开被子下床缓缓地走到落地窗前,看着窗外明媚的阳光,Z国首都位于Z国南部,冬季干冷,但总拥有明媚的阳光,除了下雪的那几天会让人穿上厚重的衣服,基本都只用穿两件就好。 “夜安,我必须亲手杀了黎爷和他背后的人。这是我欠玉含的。”她的声音有些空洞,一扇玻璃仿若隔绝了外面所有的阳光。 夜安瞳孔微紧,凝视着韩夕的背影,几步之遥却感觉隔着一个世界一般,韩夕将她自己困在了自己的世界里。 “小夕,高天说你对桐岚承认玉含是你杀的?”夜安问出了心里一直的疑问,这个问题想问许久,但总是找不到合适的机会。 韩夕眼神被一层寒霜渐渐地蒙蔽,“匕首直插入心脏。” 短短的几个字在空寂的房间里响起,仿若隔着时空传入夜安的耳中一般。 “为什么?”夜安凝视着她问道。 韩夕睫毛缓缓地抬起,那是一段很久远的记忆。这六年来化成梦魇一次又一地在夜里折磨着她。但她却害怕去面对。 “夜安,你知道刀刃割破肌肤的声音吗?不是用手术刀沿着肌理一层一层小心翼翼地割开,而后猛地刺下去,穿破皮肤到肌肉,穿过肋骨,最后到心脏。”她清冷的声音淡淡道。 她是学医的,十五岁她解刨了第一具尸体,那时她吐了三天。墨瑾辰心痛让她放弃,但心里那份执着的理念让她坚持了下来。 十七岁,她第一次为她的导师做副手,第一次拿着刀割开活人的肌肤,但她很小心,基本没让病人流多少血。 在手术里用刀是救人,她第一次体会到用刀杀人,杀的却是她在意的人。 也许是因为疼痛击破了她的防线,第一次她向人说起了那个夜晚。黑色的夜晚,刺耳的枪声、玉含的哀求、刀刺进心脏的感受。 听完她的述说后,夜安沉默了,这样的沉默萦绕在两人周围显得格外的宁静,如死亡般的宁静。 夜安终于明白韩夕身上那防备和不信任是如何而来,韩夕病了,是她的心病了。那样的经历,那样的痛他听着都难受,无法想象对她而言是如此承受过来的。 “之后呢?活下来了,为什么不来找我们?”良久的沉默后夜安问道。这也许是另一个她不愿说的秘密。 韩夕睫毛微抖,“夜安,我不信任墨瑾辰,这就是我为什么不回来的原因。”她撒谎了,她不愿回来是真的,但现实却是她无法回来。六年——五年的地狱生活,半年的汲汲营营,又半年的四处躲窜。这六年,她活得并不自由。 夜安眉头紧蹙,“小夕,你很清楚,六年前的局我们都不知道。” “那又如何,局是别人设的。但却是他亲手把我送入局中。所以我不信他,从六年前开始就不信了。”她清冷的声音淡淡道,冰冷无比。 夜安明白韩夕心里的结,如今无论他说什么,她都不会改变。她和墨瑾辰其实很像,都是固执己见的人。 夜安什么时候离开的她没留意,她一直站在落地窗前,看着窗外明媚的阳光却觉得很冷,应该和月经来了有关吧,她是如此告诉自己的。 她在窗户前站了一天,午饭和晚饭李叔让女佣来请她去用餐,但女佣见她没反应,叫了几次也就离开了。 外面的日头渐渐落下,最后一缕阳光挂在天边最后还是被黑夜所替代。 夜晚云层突然变得很厚,遮住了星星和月光,天气诡变多异也是Z国首都冬天的另一特点。 白天还是艳阳天,晚上就开始下起绵绵的细雨,把寒意带入空气之中,应该过不了几天就会下第一场雪了吧! 第一百零六章 要她怀孕 身后传来一阵脚步声,灯光从她身后射了过来。 是墨瑾辰,她以为他今天应该不会回来的,毕竟早上他真的很生气。 脚步声在她身后停了下来,而后又了一片安静,这一屋的宁静仿若要持续到世界尽头一般。 “等你那个结束后,夜安会给你进行检查。”原来沉静不会到尽头,至少他开口了。只是她却不太明白他话里的意思。 她很清楚,她的情况夜安不会瞒着他。所以他让她检查是关心吗?但如果是关心,语气却又冷得瘆人。 “韩夕,我不管你愿意不愿意,你必须怀上我的孩子。”冰冷的声音不容置疑的语气,原来检查是为了孩子,怕她有问题吗? 她嘴角冷冷地勾了勾,她缓缓转身,目光淡淡地看着他,“如果我不愿意呢?” 他伸手,动作优雅而缓慢,抓住她的下巴,“韩夕,你没得选择。” 是啊,他决定了的事她从来没得选,就像六年前那样,决定了送她离开,不敢她如何恳求,不管如何艰难地给他打电话,他却能那样残忍的漠视。 她抬眼,凝视着他如古井般空寂寒冷的双眸,“为什么是我?”她相信他如果想要子嗣,愿意帮他生的女人很多。 他没有回答她,只是用他那双仿若能吸食人魂魄的双眼看着她。 她在他的瞳孔里看见了自己的倒影,那样的淡漠和冰冷。 他放开她,缓缓转身离开。她知道他这离开,今晚不会再进屋,应该说会有一段时间不会跟她同屋。 “墨瑾辰,六年前为什么不接我的电话?”她开口,这个问题在她心里盘踞了六年,她很想问,但一直没有问出口。直到今天她告诉了夜安六年前她所经历的事。 而她相信,夜安必定会原封不动地告诉他她所说的。 六年前,她还记得她发现异常,她假装肚子痛,下了车。那是一栋老式的建筑,六层楼的楼房,熙熙攘攘地住着几户人家。 他们借了一户人家的厕所,让含玉陪她进去。 含玉帮她打掩护,她翻窗去了隔壁人家。她好不容易借了电话给他打过去。 然而他却没接,她打了三次,最后接起电话里没有声音,她只说了三句话,电话却突然挂上。 而后他们发现了异常,厕所的大门被推开,含玉被他们抓住。她没有办法,缓缓地从隔壁走了出来。 也是因为这样,因为她企图逃跑,他们才会在海边用棍子打她,才会那样对待含玉。 他还是没有回答她,仅仅只是脚步微顿,而后离开。 她慕然冷笑,墨瑾辰,你可知道你失去了什么吗? 和她想的一样,整整一个礼拜墨瑾辰没有回墨园,至于他去哪了,她不想知道,但她不想不代表别人不告诉她。 从女佣有意无意的话里她知道这一个礼拜他都在别墅那边,陪着韩书瑶。 半晚,用过晚餐,她上楼打算和千儿通个电话。后天就是离黎爷和那人见面的时间,虽然她有让夜安帮她,但过去了一个礼拜,夜安那却什么信息都没有。这不得不让她另谋他法。 和千儿通了电话,从千儿那得到了进一步准确的消息。黎爷和那人约定了准确的时间,是后天下午三点。 挂了电话,她站在落地窗前,后天,她必须想办法出去一趟。 脑袋里突然闪过一个日期,打开手机一看,她眼神微沉,而后嘴角扬起一抹淡淡的弧度,拿起电话又拨了出去。 晚上,她躺在床上盯着天花板没有一丝的睡意。 夜安给她的药前天就吃完了,所以从昨天到今天她又陷入了失眠。 突然传来一阵开门的声音,这个点除了墨瑾辰她想不到别人。 她没有闭上眼,所以当屋里灯光亮起的时候,她有些不适应地用手臂挡在眼前。 脚步声在耳边停了下来,她拿开手臂就见墨瑾辰站在床边。 晦暗的一双眸子凝视着她,如枯井般的深而无底。 她躺在床上静静地和他凝视着,没有躲避,眼里却一片冰冷。 他瞳孔微动,有了一丝神色,他缓缓地俯身,抬起脚单脚跪在她身旁,一手撑在她身旁,一手缓缓抬起覆盖在她冰冷的脸上。 又是许久的凝视,彼此没有说一句话。 他手沿着她脸缓缓而下,指尖为曲勾起她的衣领前的带子。 她穿着一件白色的睡裙,胸口仿古设计用带子交叉打结,拉开带子,胸口的衣襟便会全然敞开。 空气中的冰冷刺激着她胸口的肌肤,他动手扯开脖子上的领带而后倾身而下。 吻沿落在她脖子上,而后是胸口,接着缓缓而下。 她嘴角冷冷勾起,“阁下似乎忘了我大姨妈来了。” 他落在她腹部的吻微顿,隔着布料却能让她清晰地感受到他炙热的温度。 他缓缓地抬起头,将她的手按在她脸庞,冷眸凝视着她,薄唇微启,“韩夕,我说过,你可以选择不说和隐瞒,但不要对我撒谎。显然这一点你永远学不会。” 他腰猛地一沉,她眉头拉拢。她开始后悔不穿内衣只穿睡衣睡觉的习惯。 她嘴角冷冷地勾起,如死鱼一样躺在床上。 良久后,在他一直压抑的低吼中,一切恢复了平静。 她睫毛微抬,冷冷道:“阁下若发泄够了请下去。” 他冷眸猛地一沉,抬起埋在她脖子间的脸,伸手捏住她的下巴,“讨厌我碰你,如果不想我碰你,就祈祷早点怀孕。省得你我彼此厌恶地纠缠。” 说着,他原本沉睡的那又渐渐苏醒,夜很深,但却很长。 他一次又一次地要她,她想麻木,他却不允许。 所以,她无法冷漠,因为他逼着她去感受,却又冰冷地丢下讽刺的浅笑。 早晨他从她身上离开,起身下床往浴室走去,但刚走了几步却脚步微停,没有回头,冰冷的声音道:“韩夕,我不管你想干什么,但记住了,不要再把瑶儿牵扯进来。” 她冰冷的眼微动,原来昨晚的一切仅仅是因为她给韩书瑶的一个电话。 她慕然冷笑,她知道她给韩书瑶打电话他肯定会知道,但没想到他的反应会这样大,连夜赶回来,一夜的折磨仅仅是警告。 不过墨瑾辰,她想做的事没有人能够阻止,包括你。 第一百零七章 生日宴会 白天墨瑾辰去了总统府,晚上她以为他不会回来,但他回来了。 所以又是一场无关情爱的欢爱在夜晚一次又一次地上演,直到早上。 今天是韩书瑶的生日,这也是她前天为什么会给韩书瑶打电话的原因。 她知道每年韩书瑶过生日韩家都会为她大办,虽然不会邀请太多的人,但排场却不会小。 而那个电话让她拿到了今天这场生日宴会的请柬。而墨瑾辰应该不会让韩书瑶失望。 所以当她看着李叔给她备的车时,她嘴角扬起一抹笑,冰冷的笑。 她的计划简单而粗鄙,中途打晕了司机离开,只是当她看着坐在副驾驶位上的高天时,显然她的伎俩被墨瑾辰看穿了。 不过她不是个容易放弃的,就如同他一样。 车缓缓地驶入韩家庄园,庄园整个被渲染得十分热闹和喜庆。随处可见的气球和鲜花全是韩书瑶喜欢的颜色和品种。 下了车,她拿着手拿包往别墅走去,里面人不多,考虑到韩书瑶的身体状况,所以韩家请的都是关系极其密切的人,不过看这一个个新闻频道里熟悉的人脸,这几乎是请了整个Z国内阁要员来。如此看来,韩天明在Z国的影响力是依旧未减。 她从身边路过的服务员端着的盘子上拿了一杯鸡尾酒而后走到角落里,她没忘记自己的目的,现在是早上十一点,她开车赶去萧山至少要一个半小时候,黎爷跟男人约定见面的时间是下午三点,所以她必须在两点前离开这儿。 突然门口传来一阵骚动,所有人的目光都被吸引了过去。 是一名男人,男人一身黑色的西装,给人一种高雅而神秘的感觉。脸上惯有的冰冷和淡漠让人退避三舍。 她嘴角淡淡地勾起,墨瑾辰,没想到他回来。看来今天这宴会不会单单只是生日宴会,她手微抬,红唇微启含着玻璃被边缘,红色的液体沿着杯沿缓缓滑入口中。 墨瑾辰的到来无疑让众人猜测良多,毕竟这段时间一直盛传着韩天明有意撮合自己大女儿和墨瑾辰婚事的流言。 众人都好奇地看着墨瑾辰,而这份好奇的目光却因为墨瑾辰和韩天明上楼而加重。 韩夕放下手中的空酒杯,向着楼梯走去。 韩天明的书房里,韩天明和墨瑾辰对视而坐,黎管家让人上了茶。 “阁下今日来是我莫家极大的荣幸。”韩天明端着茶杯道。 “韩大将军客气了。”墨瑾辰道,面色如旧说着客道话,让人猜不透心思。 韩天明喝了一口茶,“上次病毒的事是老夫武断,不过还好终究是真相大白。不过也怪老夫昔日用人不查。” 墨瑾辰嘴角微扬,“韩大将军严重了,能拿下刘骞也亏了韩大将军的帮衬。”这个老狐狸,刘骞的事他们心里都清楚,不过是个替罪羊而已。 韩天明放下茶杯,锐利的眼看了墨瑾辰一眼,当初他会答应让刘骞担罪的确是迫不得已的决策。不过这罪却不是白担的。 “小女过了今日就二十七了,不知婚事一事阁下考虑得如何?”韩天明指明了道。 墨瑾辰冷眸微动,果然今天请他来是有目的的。 “瑶儿是个值得被珍重的人,不过韩大将军应该明白,对于我而言子嗣很重要。”墨瑾辰淡淡的开口。 韩天明眼眸微眯,而后却大笑,“阁下是个坦白的人,既然如此那我也不必拐弯抹角。老夫很清楚阁下和韩夕那丫头之间的事。不过这Z国的总统夫人却不是个无名之辈能当的。” “哦?”墨瑾辰端起茶杯浅抿了一口。 韩天明看着墨瑾辰,突然落寞了神情道:“阁下,瑶儿身体羸弱,别说产子,恐怕能多活几年都难。” “这不像韩将军会说的话。”墨瑾辰淡淡道。 韩天明苦笑,“老夫昔日雷厉风行,但终究还是个父亲。瑶儿的心思我清楚,除了阁下她谁也不认。既然如此,我这做父亲也只好厚着脸皮给她求这门亲事。” 墨瑾辰放下茶杯,没有说话,目光深沉得看着韩天明等着他的后话。 韩天明看着墨瑾辰继续道:“以我韩家女儿的身份,当总统夫人也还够格。不过无嗣却是不能回避的事。不过我想阁下和韩夕那丫头有子嗣不会是太久之事。” “所以呢?”墨瑾辰不温不火地问道。 “我希望阁下能让韩夕所生之子过继给瑶儿。如此一切问题都将解决。”韩天明毫不忌讳道。 “韩大将军这算盘打得很好。”墨瑾辰道,声音不轻不重仿若只是简单地陈述让人猜不透其心思。 韩天明笑道:“这算盘不光光是为瑶儿所打,也是为阁下和韩夕。阁下应该不希望自己的孩子一辈子见不得光吧。” “这的确的个问题。”墨瑾辰眉头微抬,淡淡道,仿若还真是个问题。 “所以我的提议阁下不妨考虑,毕竟娶瑶儿对阁下不是一笔亏本的买卖。”韩天明道。 墨瑾辰嘴角挂着似有似无的笑。 书房门口,韩夕面无表情地站在那,没有合拢的门让里面的谈话一字不漏地传入她耳中。 一个人影从她身后越过,走到书房门前,伸手轻轻地将门合上。 韩夕睫毛微动。 韩烨! 稍许两人来到顶楼的室内花园,这里有一架望远镜。 韩书瑶身体自幼不好,所以韩家都不会让她出门。而韩书瑶虽然性格恬静,却也好奇在韩家庄园高耸的围墙外的世界。 心痛女儿的韩天明让人在屋顶的室内花园里放了一架望远镜,让韩书瑶能看见外面的世界。 上次来韩家见别墅重新修葺过,她没把握这望远镜还在这儿。不过如今看来,即便母亲让人将别墅重新翻新修葺,即便韩书瑶已经不住在韩家,但还是给韩书瑶保留了这份天地。 她缓缓地走到望远镜前,原来母亲是有母爱的,只是全部给了韩书瑶。 “刚才墨瑾辰和老头的谈话你听见呢?”韩烨的声音从她身后传来。 她手放在望远镜上,眼睛靠拢,轻轻移动望远镜,正前方是韩家庄园的正大门,那里有一个警卫室,屋里、屋外有五名带枪的警卫,门口还拴着两条猎犬,所以从正大门出去几乎无可能。 见她不说话,韩烨阴柔的双眼眯起,静静地凝视着她的背影,眼里隐隐跳动着暗光。 第一百零八章 审时度势 “韩夕,别告诉你甘愿做墨瑾辰的棋子。”韩烨阴沉着声音道,大有一副她敢承认,他会亲手掐死她的打算。 她缓缓地移动望远镜,韩家庄园后面是悬崖,那里没办法离开,而前面和左右找不到一处可悄然无息离开的地方,如此看来要离开并不容易。 “韩夕!”手臂猛地一紧,接着一个拖力让她转身,韩烨阴寒的脸映入她眼里。 她睫毛微微煽动,眼里透着若有似无的笑意,“韩大公子这一脸的怒气是从何而来啊?” 韩烨一双丹凤眼微眯,“韩夕,别在我面前装糊涂。你应该清楚墨瑾辰把你当什么?” 她眉头微抬,墨瑾辰把她当什么?她想想,“应该是生育工具吧!”从刚才墨瑾辰和韩天明的对话里来看,应该是如此。 “既然你清楚,为何还要待在他身边?”韩烨看着她脸上那毫不在乎的表情,他越来越看不懂她到底在想什么。 她嫣然一笑,“韩大公子似乎弄错了一件事,从来不是我要待在他身边,而是他要我待在他身边。” 韩烨目光凝视着她。 她抬步走缓缓到一旁的长椅上坐下,漫不经心地把玩着捶在胸前的发丝,微凉的声音道:“韩烨,我没有被人利用的癖好。当初不离开是因为我的人在墨瑾辰手上,如今不离开是因为无法离开。” 韩烨走到她跟前,居高临下地注视着她,“你的话还能信?” 她噗嗤一笑,“信不信是你的事,与我无关。” 韩烨脸一冷,“韩夕,敢如此跟我说话的只有你。” “那是否我应该感到荣幸。”她不温不火道。 韩烨阴柔的双眼紧紧地凝视着她,毫不掩饰的打量着她。 她缓缓抬头,妖娆的双眼与他对视,“韩烨,我很好奇为什么你对我如此地势在必得?” 她突来的一问让韩烨瞳孔微紧,他缓缓伸手覆盖在她光洁的脸庞,她没有闪避,只是淡漠地和他凝视。 他嘴角微勾,“这个问题我也很想知道。不过比起比起答案,我更喜欢地是把你从墨瑾辰手里抢走。” 毫不掩饰的欲望刻在他一双眸子里。 她淡淡一笑,“是吗,不过他把我看得很紧,你要抢恐怕不容易。” “这世上没有我韩烨抢不到的。”他指腹缓缓地磨蹭着她水润的朱唇。 “如果没有墨瑾辰,你这句话不算是大话。”她笑着道。 韩烨眼神猛地一沉,“韩夕,激怒我对你没好处。” 她缓缓地站起身,往前走了一步,和韩烨几乎是面贴面,“我没有兴趣激怒你,可我说的不过是实话而已。” 韩烨眼里一狠,猛地伸手握住她的腰将她按入怀里,两人的胸膛没有一丝缝隙地贴在一起,“韩夕,终有一天你会成为我的。” “是吗,那我可以拭目以待了。”她妖娆地一笑。男人啊,对于得不到的总是那样势在必得。终归还是自大在作祟。而这自大往往就是他人手中的棋子。 韩烨阴柔的眼一寒,一手按住的她后脑勺,粗暴的吻盖在她唇上。 她嘴角冷冷地勾了勾,不为所动,静静地站在那任由他吻着。 良久韩烨离开她的唇,轻舔了舔自己的嘴角,带着几分邪狞看着她道:“下次的不会仅仅只是一个吻。” 她嫣然一笑,伸手环住韩烨的脖子,附耳道:“我很期待,不过你我还有下次的机会否。” 韩烨眼一沉,“这个机会很快,只要你愿意,今天我就能带你走。” 她噗嗤一笑,“今天?韩大公子这么有把握?” “宴会结束前你都有机会。”韩烨凝视着她道。 她眉头微抬但笑不语,一个旋身退出韩烨的怀抱向着连接花房后走廊的玻璃门走去。 韩烨看着她的背影,眼眸微眯露出一抹势在必得的眼神。 韩夕从顶楼的花房离开,下到二楼,刚走到楼梯上便见高天急匆匆地向她走来。 两人在楼梯上相会,高天立在她跟前道:“韩小姐,阁下请你过去。” 她眉头微抬,他不是还在和韩天明谈话吗,这儿怎么又让高天来找她。 “他在哪?”她问道。 “阁下在二楼的客房。”高天道。 她转身往走廊走去,但刚走了一步,身后高天突然喊住她。 她脚步微停,侧身看着高天,“还有事?” 高天指了指她的嘴唇,“韩小姐,您的妆花了。” 她微怔,而后嘴角微勾,看了高天一眼,从手臂包里拿出镜子一看,这何止是花了,明眼人一看就知道这口红是如何变成这样的。 “韩小姐。”高天递了纸巾过来。 她接过,擦掉口红,重新补上,而后抬步离开。 高天看着韩夕的背影眉头紧蹙,暗自叹了口气转身离开。 韩家别墅二楼整层楼都是客房,而最里面间是专门留给墨瑾辰的,因为六年前墨瑾辰时常在韩家留宿。 她走到房门前,敲了敲门,里面传来墨瑾辰清冷的声音,“进来。” 她推开门走了进去,这是一间套房,墨瑾辰坐在客厅的沙发上,西装的外套被他脱下来放到一旁。 “高天说你找我。”她走到他跟前不冷不热道。 他睫毛微抬,枯井般的眸子看着她,清冷的声音微凉道:“见了韩烨?” 她眉头微抬,他会这么问就是知道她刚才和韩烨在一起,没什么好隐瞒的,“在顶楼的花屋碰见。” 他突然伸手把她拉坐到他腿上,“是碰见,还是他跟踪你?” 她一笑道:“这话恐怕你得问他了。” 他冷眸眯起,锐利的目光看着她。 她淡然地和他对视。 他伸手覆盖在她脸上,“我说过不许再见韩烨。” 她噗嗤一笑,“阁下,这可是韩家庄园。”言下之意,要不见很难,特别是韩烨故意找她。 他冷眸微眯,划过一抹冰冷,“韩夕,不要挑战我的底线。” 她眉头微抬,“阁下的底线在哪我还真不知——”道字没说出口,因为他突然搂着她的腰往一旁沙发上倒去。 她躺在沙发上,一只脚横放着,一只脚弯曲踩在沙发上。 他单脚跪在她两腿之间,另一只脚踩在地上,一只手撑在她身旁。 墨瑾辰取下眼镜放到一旁,随手拨弄了一下头发,几缕刘海从指缝中垂下,原本冷峻的气质变得有些魅惑。 他的手指沿着她朱唇缓缓滑下来,落在她胸口,手指微勾,礼服从身上脱落。 第一百零九章 生日主角 她嘴角含着若有似无的笑,“阁下,这里可是韩家。” 这前一秒还在责问她和韩烨见面的事,下一秒到如何有兴致了,看来男人还真是用下半身思考的动物。 他嘴角勾起一抹邪狞的弧度,倾身覆盖在她耳畔,“所以呢?” 她妖娆地一笑,“阁下不怕被韩家人知道。”不过他应该不怕,她倒忘了在韩天明书房两人达成的协议。 他冷笑了一声,手指缓缓滑下。 她眉头拉拢,提醒道:“阁下,宴会快要开始了。” “所以我们得快点。”他说着腰间一沉。 她瞳孔微撑。 阳光从窗户外投射了进来,沙发上两具身体交缠着。 突然,门外传来一阵敲门声,接着韩书瑶的声音传了进来,“阁下,您在里面吗?” 她身体猛地一僵,虽然她从不在意别人的看法,但韩书瑶的心脏恐怕承受不住这样的打击。 但显然她身上的某人不这样认为,所以韩书瑶的声音丝毫没有影响到他的“兴致”。 她眉头蹙起,推了推他结实的胸膛,用眼神示意他停下来。 而他只是看着她微微挑眉,而后握紧她纤细的腰,没有停反而加快了。 她咬着嘴唇瞪了他一眼,阻止自己发出会被门外的韩书瑶听见的声音。 而看出她的隐忍,他邪恶地浅笑,附耳道:“忍着当心伤身体。”说着腰间猛地重重一沉。她倒抽了一口气。 她张嘴咬住他的肩头,毫不留力。他刺痛得眉头微抬。 她看着他挑衅地扬了扬眉头,而他只是淡淡一笑,用行动来还击她的挑衅。 她指甲深深地陷入他结实的肌肉中,牙咬着他肩头,脸微红,眼里带着淡淡的氤氲。 有时候她真的看不明白他到底在想什么。前天还因为她利用韩书瑶而惩罚了她一晚上,如今这样放肆他就不怕韩书瑶闯进来看见一不小心给晕了过去。 她刚才进门的时候可不记得她锁了门。 正如此想着,她似乎听见门把扭动的声音。她身体一僵,而某人却依旧丝毫不为所动。 而就在她心提到嗓子眼时,门外传来高天的声音,“书瑶小姐,您找阁下吗?阁下在酒窖里。” 而后是脚步离开的声音。 她松了口气,狠狠地瞪了他一眼。 他却一脸惋惜道:“可惜了,就差一点。” 她眉头皱了皱,想弄明白他话里的意思,但他却让她没有心思去想,沉沦在他所制造出的绮丽之中。 一切恢复平静,她趴在他身上喘息着。 突然门外传来一阵敲门声,接着高天的声音传了进来,“阁下,宴会马上就要开始了。” 她眉头微抬,从他身上离开,坐在沙发上赶紧整理自己的仪容。 而某人却不急不慢地坐起来,深邃的目光凝视着她。 她微微侧头看向他,他清冷的声音带着命令的口气道:“帮我穿衣服。” 她脸抽,很想捡起地上的衣服直接丢他脸上。 但显然他看出了她的意图,眉头微抬,“还是说你想继续刚才的事。” 什么叫无耻,用在墨瑾辰身上毫不浪费这两个字。 她走到他跟前,原本想蹲下帮他把敞开的衬衣扣上,但他却将她拉坐到他腿上。她懒得计较,动手一粒一粒帮他把扣子扣上。 “刚才你在书房门外。”他低沉的声音突然道。 她手指微顿,没有说话,继续扣完扣子,而后拿起一旁的领带帮他打上。 “下次要偷听,记得不要半途而废。”他清冷的声音接着道。 她微怔,不解地看着他。 他却突然起身,她跟着站起来。 他抬步往门口走去,但走到门口却又突然停了下来,没有回身但就道:“待会儿让高天送你回去。不许再胡闹。” 说完他打开门走了出去。 她站在原处眼眸眯起,不用想也知道他早猜到她今天来的目的了。只是就不知道他究竟猜到了多少。是知道她打算借机离开,还是她要去萧山。 墨瑾辰,从来都深沉得让人畏惧。 “韩小姐。”高天的声音拉回了她的思想。 她看向高天,高天头微低,毕恭毕敬道:“韩小姐,阁下让我送你回去。” 她蓦然一笑,“不急,还没见过寿星,如此就走了似乎不妥。” “可是——”高天有些为难。 她抬步离开,反正高天不至于在这儿动手押她离开。 墨瑾辰,不管他看穿了什么,今天她是非去萧山不可。 中午十二点,宴会正式开始。 一楼大厅里,韩天明和张梦琪、韩蕾站在楼梯前,众人围观了过去。 墨瑾辰也站在一旁,浑然天成的王者霸气即便今日是客,却也让他成为众所瞩目的焦点。 古典的音乐声响起,众人的目光看向楼梯上,韩书瑶的身影出现在楼梯那。 一身白色的礼服套在韩书瑶身上,清雅的妆容和束起的发髻,一顶钻石皇冠图形饰品带在头上,仿若公主一般。 韩书瑶被韩家保护得很好,很少在众人面前露面,所以Z国上下都知道韩天明有两个女儿,却只见过其中一人。 而如今韩书瑶露面,倾城容颜立马让众人惊呆了。 张梦琪看着众人眼里的惊艳,嘴角扬起一抹自豪的弧度,目光不经意地扫视过站在一旁的韩蕾,眼里带着嘲讽。谁是凤凰、谁是山鸡一眼就能分便得出来。 韩书瑶缓缓地从楼梯上走了下来,来到韩天明父亲跟前,温柔的声音唤了声,“爸、妈。”而后目光触及到站在一旁的墨瑾辰,微微点头俯身,标准的宫廷礼仪。 韩书瑶的落落大方,举足投手见的高贵让众人眼前一亮。 韩天明脸上是骄傲的笑,看着众人道:“今日是小女二十七的生日——” 角落处,韩夕端着酒杯,有一口没一口地喝着,目光淡淡地凝视着被众人包围着的韩书瑶和墨瑾辰。 不可否认,两人站在一起还真是郎才女貌啊! 她嘴角冷冷地扬了扬,手微抬,杯里的酒一饮而尽。 放下空空的酒杯,她伸手从服务员端着的盘子上又拿了一杯。 一旁高天眉头微蹙,出声道:“韩小姐,您已经是喝第七杯了。” 她将酒杯送到嘴边,眼眸微侧看向高天,“怎么,怕我喝多了闹事坏了你家阁下的好事?” 高天头低下,“卑职不敢。” 第一百一十章 宣布订婚 “你放心,我酒品很好。”她道,而后仰头一饮而尽。放下空酒杯,又拿起一杯,她清冷的目光看向还在说话的韩天明,“你说咱们韩大将军说了这么大一堆的废话,什么时候才能入主题呢?” “很快了。”韩烨的声音突然插了进来。 她微微侧头就见韩烨笔直地朝她走了过来,只是在离她几步之遥时,被高天一个箭步给挡下。 韩烨眼眸微眯,“高天,胆儿子挺大的?”敢拦他。 高天头微低,不卑不亢道:“韩大少,阁下不喜欢你接近莫小姐。” 韩夕放下手中的空杯,又拿了一杯酒,身体靠在墙上,看着韩烨眉头微抬,大有一副看戏的样子。 韩烨大笑,“高天,你这话当心给你家阁下惹来是非。” 高天眼微眯,看向韩烨。 韩烨收起笑,一双丹凤眼看向韩夕,阴柔的声音不急不慢道:“毕竟今日可以算是他和书瑶订婚的日子,还是不要有任何绯闻的好。” 韩夕嘴角微扬,没有露出一丝意外的表情,只是淡漠地和韩烨对视着。 高天大惊,正想着韩烨话中的真假时,接着就听见韩天明大声地宣布道:“今日除了小女生日,还有一件事要宣布,那就是阁下和小女订婚之事。” 站在一旁的墨瑾辰冷眸微眯,看向韩天明眼里划过一抹寒光。这个老狐狸,敢跟他来先斩后奏,是当真以为他不会当众驳了他韩将军的情面吗。 墨瑾辰嘴角扬起一抹冷冷的弧度,目光投向人群的后面和一双冰冷的双眼相碰。 韩夕冷冷地看着墨瑾辰,嘴角微抬,拿着酒杯的手微抬,对着墨瑾辰向下压了压,无声的“祝福”。 墨瑾辰冷眸一沉,阴霾在眼里渐渐地凝聚。 韩夕放下酒杯,缓缓转身走到韩烨跟前,“听闻韩家庄园请了意大利有名的设计师重建过,韩大公子可否赏脸带我见识一番。” “韩小姐!”高天眉头紧蹙。 韩烨嘴角挂着阴柔的弧度,伸手右手,做了一个请的动作。 韩夕将手搭在韩烨手心里,两人往屋外走去。 高天大惊,看了眼墨瑾辰,而后追了出去。 一出大门,韩烨猛地搂着韩夕的腰将韩夕拉入怀里,“怎么,想通呢?” 韩夕妖娆地一笑,“没有所谓地想不想通,原本就清醒着。只是好奇韩大公子你有几分能耐而已?”以韩烨的能耐要带她离开韩家庄园不难,但要带她离开Z国恐就没这么简单了。不过她只需要离开韩家庄园而已。 韩烨一双丹凤眼眯起,“韩夕,你又想算计我?”她脸上的阴谋痕迹太过明显。 她噗嗤一笑,“韩大公子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啊!如果韩大公子怕,那就不必浪费您宝贵的时间了。” 说着她悬身打算从韩烨怀里退出,但韩烨手一紧将她拉回。 她抬头挑眉,“怎么,韩大公子不怕被蛇又咬呢?” 韩烨阴柔地一笑,“没有人能算计我两次,我倒要看看我看上的女人本事有多大。” 她嫣然一笑,“希望不会让韩大公子失望。不过——”她看了眼急匆匆向两人走来的高天。 韩烨随着她的目光看去,嘴角冷冷地一扬,“子骞。” 一名穿着黑色西装的男人从一片窜了出来,一句话都没说便给了高天一拳。 高天一个闪身躲过,两人扭打了起来。 韩夕眉头微抬,眼里划过一抹暗光。 十分钟后,韩夕坐上了韩烨的车出了韩家庄园。 坐在副驾驶上,韩夕嘴角微微勾了勾,“韩大公子这是打算带我去哪呢?” 韩烨看了韩夕一眼,“机场。”他早就安排好了专机在哪等着,而目的地就是法国。 她眉头微抬,看来这才将她从墨瑾辰身边带走,韩烨倒是一刻不耽搁地打算将她“金屋藏娇”啊!可惜了,一般的金屋可藏不住她。且要离开Z国,没韩烨想的那么容易。 她淡淡一笑,“韩大公子,机场咱就别去了。”手指缓缓撩起礼服,连贯的拔枪动作,毫不犹豫地将枪口对准韩烨的头。“停车吧,韩大公子。” 韩烨冷眸眯起,“你哪来的枪?”他知道她在利用他离开墨瑾辰的监控,但没想到她身上会带着枪。 她淡淡一笑,“与其关心我抢从哪来,韩大公子还是关心一下自己的性命好些。毕竟抢都是容易走火的。” 枪是桐岚帮她准备的,今天韩家宴会怎么会不请桐岚这国务卿了。不过在宴会上她们并没有直接打照面,怕的就是引起墨瑾辰的怀疑。 韩烨冷笑,“你会开枪吗?” 她眼微眯,嘴角微翘,枪口微侧,毫不犹豫地扣下扳机。 刺耳的响声在车里响起,韩烨一惊踩了刹车。 车子听稳,韩烨阴狠地目光看向她,“你疯呢?” 她一脸无辜地看着韩烨,“我只是想证明给韩大公子看我会开枪而已,韩大公子何必如此生气。” 韩烨一双眼直直地瞪着她。 她脸上挂着淡淡的笑,枪口对准韩烨的头,“下车吧,韩大公子。” 韩烨双眼死死地撑大瞪着她。 “韩大公子,我不喜欢重复说过的话。所以不要逼我动手,韩大公子应该不希望被人找到的时候是昏厥的。”她淡淡道。以韩烨的骄傲不会允许这样的情况发生。 韩烨死死地咬着牙槽,“韩夕,你一而再再而三地耍我,总有一天你会后悔的。”说着韩烨猛地踢开车门走了下去。 她直接横跨坐到驾驶位上,关上车门,看着韩烨一笑道:“我等韩大公子来让我后悔。”接着一脚油门,扬长而去。 韩烨看着消失在马路上的车,眼里透着阴狠。 韩夕,总有一天我会让你来求让你待在我身边的。 韩夕目光专注地凝视着前方的路,脚不断地压踩油门,韩烨这辆LaFerrari最快时速能达到三百公里,她现在不过开到两百而已,所以她毫不犹豫地继续加油。 现在已经一点了,她必须在半个小时内赶到萧山境内和千儿他们会合,而后秘密潜入进去。 突然一阵警笛声从后面传来,看了一眼后视镜,目测了一下,有五辆警车急速地从后面而来。 她嘴角微翘,脚缓缓压下,快速地将距离拖远。 只是就在她以为要甩掉后面的警车时,头顶传来一阵阵轰鸣声,是直升机。 她冷眸微眯,墨瑾辰,为了拦她这架势也太大了吧! 第一百一十一章 被拦路上 突然,前面的道路被从一侧砸到出现的两辆装甲车拦住,她面色一僵,猛地踩下刹车,拖行了整整几百米车才停了下来。 装甲车的车门打开,高天走了下来,向着停在面前不到十米距离的跑车走去。 “韩小姐,请跟我们回去。”高天道。 韩夕冷眸眯起,“高天,让开。” 高天头微低,没有移步。 这时后面的警车跟了上来,在她身后不远处停了下来,头顶直升飞机盘旋着。 她看了一眼后视镜,眼神暗沉了下去,脚缓缓地放在油门上。 高天看穿她的意图,出声道:“韩小姐,在事情没闹大之前收手是明智的决策。” 她嘴角冷扬,“你的警告我听见了,不过可惜——”她脚抬起猛地欲踩油门,但高天比她快了一步,一个出手打向她。 她没料到高天会出手,微怔,伸手欲拦,却没想到高天的目标是车钥匙。等她反应过来,高天已经将钥匙拔了下来。 她嘴紧紧地抿起,推开车门下车,立在高天跟前,冰冷的声音道:“高天,把钥匙还给我。” 高天往后退了一步,“韩小姐,请跟我回去。” 她冷眸微眯,既然无法好好谈,那她只好动手了。 一拳毫不犹豫地出手,高天微怔,避开。 两人扭打起来,高天原本只是防守,但没想到韩夕的身手和从前比简直天渊之别,也不敢怠慢,渐渐地认真了起来。 高天从小接受墨家的训练,十一岁入军营,十五岁成为特种兵,十八岁退伍成为墨瑾辰的贴身警卫。高天的身手在整个Z国没几人能敌。 所以二十几分钟后,韩夕明显地趋于下势。 韩夕冷眸眯起,她不能恋战,以高天的身手硬打她没几成的把握,只能速战速决。 她猛地撩开礼服的裙摆,拔出插在大腿上的匕首,出其不意地刺向高天。 她的目的是让高天分心,而后攻击高天的后劲,只要力道够,让高天昏倒不是难事。 撂倒了高天,其他人就好应付了。 只是她低估了高天的洞察力,高天既然不去防备她刺下的匕首,而是反手去挡她打下的剪刀手。 她瞳孔一紧,拿着匕首的左手手腕猛地一扭,匕首的刀刃从高天脸庞而过,留下一道划痕。 而她的右手被高天一挡,力反弹震得她整个手臂发麻。 她猛地向后退了一步,冷冷地看着高天,要打倒高天凭她的身上太难。 冰冷的眼眸一沉,一个转身猛地拿起放在副驾驶位上的手枪。 高天眼眯起,面不改色道:“韩小姐,你知道就算你杀了我,你也无法离开。” 她嘴角扬起一抹冷冷的弧度,猛地反手将枪口对准自己的胸口,“高天,你可以带我回去,但带回去的只会是一具尸体。” 高天瞳孔撑大,经过前面几次的事他太了解韩夕,为达目的不择手段,所以他不会自认为韩夕不会开枪。虽然最后她应该不会要了自己的性命,但受伤却是难免的。 两人僵持着,这时突然一名穿着西装的男人从包围着他们的警察后面走了过来。 这个人韩夕认识,暗夜,墨瑾辰另一个影子。 韩夕脸色微僵,暗夜的出现只能说明一件事,墨瑾辰在这儿。 她视线投向警察车停着的方向,果然警车后面停着一辆熟悉的黑色轿车。 暗夜走到韩夕跟前,头微低,“韩小姐,阁下请您上车。” 韩夕冷眸眯起,“告诉墨瑾辰,我办完事会回墨园。”这是她能做的妥协。今天她必须让人见血。 暗夜看了她一眼,转身往黑色轿车走去,但不一会儿又折返了回来,同样是那句话,“韩小姐,阁下请您上车。” 韩夕紧绷着脸,眼眯起看了眼左侧不远处停着的两辆装甲车,心思一过,而后猛地对着高天和暗夜放了两枪。接着乘着两人躲闪的时机猛地扑向装甲车。 装甲车上前面只站着两名士兵,她很轻而易举地将两人打倒。 可就在她要跳上其中一辆装甲车时,一个手从她身后伸出,猛地按住她欲拉开的车门。 “看来你永远学不会听话。”墨瑾辰冰冷的声音从她耳边传来。 她冷眸一眯,没哟一丝犹豫转身攻击墨瑾辰。 墨瑾辰嘴角冷冷地勾起,很轻松地接下她的招式。 她咬紧了牙,她不是墨瑾辰的对手她很清楚,但她必须离开去萧山,所以她出招几乎是狠招,不留余地,且不计是否会伤到自己的后果。 墨瑾辰冷眸眯起,划过一抹危险的光,她不惜伤害自己的举动彻底地惹怒了她。 他眼一沉,一把抓住她攻来的手,一个扭转将她按在了车门上。 她面向车门,整个人被墨瑾辰压在车门上,双手被他擒在身后。 她用力地扭动着身子,大吼道:“墨瑾辰,放开我。” 墨瑾辰冰冷的声音带着寒厉道:“韩夕,我说过你敢胡闹,后果不是你能承担得起的。” “墨瑾辰,你有本事杀了我。否者我会不断地逃走。”她咬着牙道。已经快两点了,她没有多少时间了。 墨瑾辰嘴角微勾,“如果打断你的双腿能让你乖乖呆着,我们可以试试。”他的声音很轻很柔但却让人不寒而栗。 她大笑,“墨瑾辰,你有本事就打断我的双腿双手,否者就是爬我也会从你身边逃走。” 他眼里冲刺着阴霾,“韩夕,激怒我的后果不是你所能承担得了的。” 她冷笑,“是吗!” 墨瑾辰整个人仿若被一层厚厚的冰霜所笼着着,一旁的高天和暗夜对视了一眼,心里不由地发寒。 墨瑾辰眼一沉,一把扛起韩夕往轿车走去。 韩夕大惊,踢打着他,但他却不为所动。 她被他丢进了轿车,她立马爬起来往外跑,却被他拖了进去。 她厮打着,拳头落在他身上,车上,全然没有章法地乱打,如同泼妇一样。 墨瑾辰冷眸暗沉了下去,看她抓狂的举动声音一暗,“高天!” 高天立马拿了一个针管递了进来。 韩夕停止了抓挠,凝视着墨瑾辰,“你想干什么。” “既然你不肯听后,那我只好用我的办法。”墨瑾辰冰冷的声音道。 她大惊挣扎道:“墨瑾辰,你放开我。你个卑鄙无耻的家伙。” 但手臂被他死死地拽着,她挣脱不了。 第一百一十二章 被逮回去 她无助地看着针插进了肌肤,药被推了进去。 她用力地抗拒着在体内慢慢生效的药效,她不能睡过去,她要去萧山。要去杀了黎爷、杀了黎爷背后的那个畜生。 眼前的景物变得模糊起来。 “墨瑾辰,我——”她身体猛地往后倒去。墨瑾辰伸手精准地接住她。 他左手扶着她的后背,让她靠在他手掌上,幽冷的双眸凝视着她,叹了口气,左手微微用力将她托向自己,把她安置在怀里,清冷的声音没有一丝波澜对着车门外道:“高天。” 高天坐进了车里,车沿着路离开。 当韩夕醒来的时候已经是晚上了。 她睁开眼,看着一屋的氤氲的灯光,眼神空洞地看着天花板。 不用想现在肯定不会还是下午三点,她错过了这次手刃仇人的机会。 宁静的屋里传来一阵脚步声,脚步声在床边停了下来。 她依旧看着天花板,连眼都没有眨一下。 墨瑾辰看着躺在床上面无表情的她,冷眸微动。 他凝视着她,而她放空了双眼看着天花板。 良久的沉默后,他开口道:“韩夕,这是最后一次。下次你再敢试图逃走,我会如你所愿废了你的双腿双手。” 她依旧没有一丝的反应。 墨瑾辰冷眸眯起,而后转身离开。 空寂的房间里传来房门关上的声音,她空洞的双眼渐渐凝聚成冰冷。 她缓缓坐起身,头还有些晕,坐了一分钟适应后,她从床底拿出藏好的手机。 她缓缓走到落地窗前,机会已经错过,但她的仇不会放弃。 熟悉的号码拨打了过去,即便今天她不能报仇,但千儿也已经看清楚了那人的面目。她要知道是谁。 只是电话打了足足十分钟,却没有人接,心里有一种不安在渐渐地扩散。 三楼尽头书房里,墨瑾辰坐在书桌前,显示器蓝色的光映在墨瑾辰脸上显得格外的生冷。 “老狐狸那边有说什么吗?”墨瑾辰开口问道。 站在书桌前的高天摇了摇头,“韩将军说他理解阁下的繁忙。”宴会上韩天机刚宣布了阁下和韩书瑶订婚的消息,阁下因为韩夕被韩烨带走匆匆离开。 如此的行为多少驳了韩天明的面子,不过如今看来韩天明倒是没有怪罪。 墨瑾辰薄唇微翘,“老狐狸。” 高天眉头皱了皱,他听得出阁下语气里的不满。今日宣布订婚的事完全是韩天明一人的行为,阁下算是被他赶鸭子上架了。但碍于韩天明的声望,也没有当众驳斥。毕竟现在还不是和韩天明闹僵的时候。 墨瑾辰冷眸微抬,“萧山那边有消息传回来没?” 高天摇了摇头,“已经派了一队人进去,但人还是没找到。” 墨瑾辰冷硬的眉头微动,很轻几乎让人无法察觉,“继续找,生要见人死要见尸。” “是,阁下。”高天低头道。阁下要找的是莫千儿,其实韩夕他们的布局阁下早就了然于心,原本打算在暗中帮衬就是。只是没想到今日萧山的一切都是一个局,请君入瓮的局。这就是为什么阁下会匆匆离开韩家,亲自去带韩夕回来的缘由。 他们是在韩夕离开韩家五分钟后才接到消息的。虽然阁下已经派人去了萧山,但还是太晚,莫千儿一行人已经没了行踪,包括黎爷。 “今日韩家除了韩烨谁离开过?”墨瑾辰冰冷的声音道。 高天想了想,“没有人。阁下离开后韩大将军回了书房,直到宾客离开都未再露面。韩夫人发了一通脾气后也回了自己的房间。书瑶小姐身体似乎不舒服,下午一直待在自己房间里,晚饭后就会别墅了。韩蕾倒是一直露着面。” 高天一一说着说着韩家所有人今日的行踪。 墨瑾辰薄唇微微勾起,“老狐狸。” 书房门外,一抹白色的人影立在那。房门被微微推开了一条细细的缝隙,看不见书房内的情绪,但却能听得见里面的对话。 月光从窗户投射到走廊上,淡淡的白光映射在一张僵硬的脸上。韩夕眼微撑,原本清冷的瞳孔里隐隐闪动着,捶在身旁的手死死握弄。 没有太多的犹豫,她转身往楼梯走去,下了楼,直接去了车库。 坐进一辆跑车,点燃发动机,一脚油门猛地冲了出去。 宁静的夜色中,车轮摩擦地面发出的刺耳声音吵醒夜色的安宁。 墨园大门前,警卫看着笔直冲来的跑车大惊,吹动口哨示意停下,但车速却不减而增。 铁门被撞破,发出清脆的撞击声,警卫大惊,反应过来车已经消失在了山路上。 急速的脚步声在城堡里响起,李管家敲了敲书房的门,推开门走了进去。 “阁下,韩小姐开车冲了出去。”李管家面色凝重道。 坐在书桌前的墨瑾辰猛地起身,幽冷的双眼一紧,“备车。”而后大步往书房门外走去。 高天立马跟了过去。 山路上,几辆车追逐着,韩夕看了眼后视镜,离她最近的车就在她身后不过几米的距离,紧紧地咬着她的车尾。 冷眸微眯,脚用力地压下油门,只是她没料到后面的车回如此不顾一切地逼停她。 “砰——”车辆撞到山壁的声音划破宁静的夜空。 安全气囊被弹出,韩夕被整晕了过去。 “吱——”车轮急刹车的声音响起,三辆车在出事的车里前后,左侧停下。几名警卫走了出来,彼此对视,他们只想逼停她而已,但没想到她会如此不管不顾,结果却撞上了山壁。 一辆黑色的轿车从山上开了下来,在几米外停了下来。 不等高天下车拉开车门,墨瑾辰推开车门走了下来。 看着车头基本上被撞得凹进去的跑车,幽冷的瞳孔猛地一紧,失了分寸地大步往跑车疾步而去。 车里,韩夕的脸陷入安全气囊里,墨瑾辰猛地拉开车门,急忙赶到他身后的高天发现墨瑾辰握着车门扶手的手背青筋直冒。 车门打开,墨瑾辰将韩夕抱了出去,笔直地往轿车走去,高天急忙跟了过去。 车里,墨瑾辰抱着昏迷的韩夕坐在后面,一脸冰冷如千年寒冰。 高天上车,立马让司机开车去医院。 墨瑾辰紧紧地抱着韩夕,再一次感受到恐惧的笼罩。 高天从后视镜上看了眼墨瑾辰,阁下眼里的嗜血让高天心里一紧,高天明白,如果韩夕出事,那今天追韩夕的那些警卫一个都别想活了。 第一百一十三章 发生车祸 车沿着山路而下,韩夕辗转醒了过来,眼神有些迷离地看着面前的墨瑾辰。 她被逼停撞上了山壁,她以为自己死定了,看来老天还不想这么早收了她的性命。也是,一个充满怨恨的灵魂,老天应该不想要。 “墨瑾辰,我要去萧山。”她虚弱的声音断断续续道。她头好痛好晕,但她心里只有一个执念,去萧山,救千儿。 墨瑾辰手臂微僵,低头看着一脸是血的她,喉咙紧了紧,“乖,我们马上就到医院。”他感觉得到她体温的消失。 “墨瑾辰,不去医院。去萧山,千儿不能有事。”她用尽力气地支撑着脑里最后一丝清醒。 墨瑾辰冷眸微紧,那个叫莫千儿的对她就如此重要吗?她难道不知道自己受伤正在流血吗? 见他不说话,她睫毛一张一合,低哑无力的声音道:“墨瑾辰,我答应你,我给你生孩子。成全你和韩书瑶,你让我去萧山。”千儿不可以有事,她所剩无几温暖不能再失去了。 墨瑾辰心里一揪,面无表情地看着她,眼里隐隐跳动着暗光。 高天偷偷地看了一眼后视镜,眉头紧蹙。 她等着他的回答,她愿意用一切去换取千儿的平安。只是她终究没有等到他的回话,又陷入了黑暗之中。 深夜的山林显得格外的寂静,除了树枝随夜风而摆动的声音,什么都没有。 莫千儿气喘吁吁地靠坐在树下,月光从浓密的树叶间投射了下来,接着月光,她警戒地看着四周。 她已经在这儿待了两个多小时了,虽然让她在体力上有所缓解。但她知道这里不能久待,否则肯定会被发现,但她也不敢贸然移动。夜里的萧山诡异难便清方向。 突然,身后的树林里传来一阵阵脚步声,莫千儿瞳孔一紧,举起手里的枪,退出弹壳看了看,只剩下五发子弹了,而从脚步声来看对方至少有十人。 脚步声越来越近,莫千儿打算先躲一躲,勉强地撑起已经疲乏到极点的身体,但脚步刚移动了一步,树叶声将近处的人影了过来。 枪声在宁静的树林里响起,而后停了下来。 莫千儿背靠在有一个人粗的树干上,看着把她围住的八、九名握着冲锋枪的男人。 手枪里已经没有子弹,她逃不掉了。 莫千儿丢掉手里的手枪,从绑在小腿的套子里拔出匕首。虽然她这根本是困兽之斗,但她很清楚被他们抓到自己根本没办法活命。所以她唯有拼死一搏。 只是她握着匕首,刚想冲过去肉搏,一个子弹从围着她众人的身后射出,笔直地射入莫千儿的肩头。 莫千儿刺痛单脚跪到地上,一阵脚步声响起,而后在她面前停了下来。 她抬头,一个男人站在她跟前,月光下男人脸上被火焚烧过的狰狞的脸显得格外恐怖,仿若坟墓中爬出的厉鬼一般。 这人莫千儿认识,就是小夕让她监视的黎爷。 黎爷看着莫千儿,冷笑道:“不愧是R出来的人,有几分能耐。” 莫千儿瞳孔猛地撑大,惊愕于黎爷知道她的过往,不该再有第五人知道的。 黎爷抬手,身旁的手下递了一把手枪到他手里,上了膛,黎爷举着手枪枪口对准莫千儿,“我的目标不是你,想活命你应该清楚要怎么做。” 莫千儿吐了一口口水,“想让我出卖小夕,你做梦。” 黎爷眼睛眯起,毫不犹豫地开了一枪,子弹打入莫千儿的大腿,莫千儿整个人趴到在地上。 黎爷阴狠的声音道:“逞英雄不是女人该做的事,最后一次机会,给韩夕打电话让她过来。” 莫千儿趴在地上冷笑,“休想。” 黎爷眼慢慢地撑大,眼里露出了杀意。 “别白费心思了,她不会出卖韩夕的。”突然一阵女子的声音从黎爷身后传来。 接着便见一名女人缓缓地从阴影里走了出来,女人一袭红在夜色里如鬼如魅。 莫千儿抬头头,看着走到她跟前的女人瞳孔猛地撑大,不敢相信道:“是你!”难怪黎爷知道她的过往。 女人看着莫千儿妖媚地一笑道:“千儿,我说过你不该跟在韩夕身边的。” 莫千儿瞳孔跳动。 女人缓缓抬手,手里握着一把冰冷的枪。 莫千儿瞳孔撑大,看着女人道:“要杀我可以,但不能是你。”不可以是她,否者小夕日后会为难的。 女人妖艳地一笑,“必须是我。”手指扣下,枪伤划破树林上空宁静的空气。 皇家医院手术室外,墨瑾辰面无表情地站在手术室大门外。 高天站在他身后,夜里手术室外的走廊显得格外地安静,静得能听到阁下那不规律的心跳声。 手术室的门打开,夜安走了出来。 墨瑾辰立马上前问道:“她怎样?” 夜安脱下口罩,眉头紧蹙道:“没大碍,额头的伤缝了几针,有点脑震荡,需要住院观察几天。” 墨瑾辰提着的心终于松了口气。 夜安看着墨瑾辰问道:“到底发生什么事呢?”他知道今天是黎爷和幕后之人见面的日子,韩夕曾摆脱他帮她离开墨园去萧山。但考虑到她的安危,最后他告诉了墨瑾辰。 墨瑾辰看了夜安一眼没说话,而是身后的高天道:“萧山是个陷阱。” 夜安瞳孔猛地撑大,“怎么会,那她是在萧山出的事?”不应该的,以墨瑾辰的在乎不可能让韩夕去萧山的,不管是不是陷阱。 墨瑾辰只是看了夜安一眼没有回话,夜安见怪不怪,以墨瑾辰这家伙的清冷会回话就怪了。 这时手术室里护士推着韩夕出来,墨瑾辰直接抬步跟着往VIP病房走去。 夜安走到高天背后,手搭在高天的肩膀上,阴阳怪气地道:“高天,我们谈谈。” 高天眉头皱了皱,跟着夜安往一旁安全梯走去。 VIP病房里,淡淡的夜风吹拂着阳台前的窗帘,白天还是大晴天,夜里下了一场雨,气温突然骤降。原本还能一件单衣的气候,突然让人翻出了毛衣套着御寒。 第一百一十四章 千儿失踪 墨瑾辰坐在病床边,黝黑的瞳孔紧紧地凝视着昏睡中的韩夕。 重逢时的误会让他恨不得将她千刀万剐,但终究他下不了手。随着真相的解开,平息了误会所带来的怒气,原本两人该回到从前的。 但他终究还是放不下,七年前的事在他心里始终是个口子。也许他松手彼此都能好过,但如何松得了手,当初送她走的时候,他认为自己能淡忘她的。 但没有她的这六年,他的心一直是空的。 他缓缓伸手覆盖在她的脸庞,他们已经隔得太远了,不过如果只有在地狱他们才能在一起,那就在地狱待着吧。 夜很深,屋里除了彼此淡淡的呼吸声静得什么都没有。 第二天早上,门外传来一阵敲门声。 是桐岚和高天。 昨天桐岚等了韩夕一天的电话,直到早上坐不住给高天打了电话,本来想试着打探一下的,但却没想到高天告诉她韩夕进了医院。所以她匆忙赶了过来。 屋里墨瑾辰靠坐在病床上,闭着眼假寐,韩夕被他拥在怀里。 桐岚和高天对视了一眼,两人很有默契地转身打算先暂时离开。 但两人刚转身,背后便传来墨瑾辰的声音道:“几点了,高天?”他的声音有点嘶哑,看来刚醒过来。 高天转回身,见墨瑾辰缓缓地睁开眼,毕恭毕敬道:“已经七点了,阁下。”阁下八点和军部有会议。 墨瑾辰用手拔了拔刘海,几缕发丝从细长的指缝间垂下,让一向高冷的气质带着几分放荡不羁的魅惑。 墨瑾辰将韩夕轻轻放到病床上,而后起身下床,揉了揉发酸的左肩,“李管家在外面?” 高天点头,“是的。”一大早李管家就带着换洗的衣服,早餐和女佣过来在走廊上等着。 “让他进来。”墨瑾辰道,说着往浴室走去,但走了两步脚步微停补充道,“让他一个人进来,小声些。” “是,阁下。” 墨瑾辰进了浴室,稍许水声从浴室里传了出来。李管家领着换洗的衣服和早餐走了进来。 早餐放到了沙发前的茶几上。 浴室里的水声停了下来,李管家拎着衣服进了浴室。 几分钟后,墨瑾辰穿戴整齐地走了出来,一身黑色的ErmenegildoZegna高级定制西装,将他高冷的气质衬托得尽显无疑。 墨瑾辰走到茶几前,看了眼摆在茶几上琳琅满目的早餐,冷硬的眉头皱了皱,“没清粥?” 站在他身后的李管家立马上前打开放在茶几上的保温桶道:“这是个韩小姐的早餐,其它的是给阁下您准备的。” 墨瑾辰接过李管家手里的保温壶仔细地看了看,目光专注而审视。 一旁桐岚眉头微皱,不过是一碗清粥而已,阁下用的着这么小心谨慎地检查吗? 桐岚的双眼看向躺在病床上的韩夕,能让阁下在如此小的事上面如此在意的,也就只有韩夕一人了。阁下对韩夕的在意比以往更甚。 墨瑾辰将保温桶递给李管家,黝黑的目光看了眼茶几上的早餐,“粥留下,其它的都收走。”那女人现在不能吃油腻的东西,但她却不是个听话的主,所以这些东西不能留着。 “是,阁下。”茶几上的早餐原封不动地被李管家收走,递给站在门外的女佣。 墨瑾辰看了桐岚一眼,“今天有空吗?” 桐岚微怔,“下午有会。” “能取消吗?”墨瑾辰眉头皱了皱问题。 桐岚想了想,“可以。”她大后天要出访A国,是临行前和底下人的商讨会。 墨瑾辰黝黑的瞳孔看了眼病床上的韩夕,而后看着桐岚道:“替我看着她。” “是,阁下。” 墨瑾辰又凝视了韩夕稍许,而后转身离开。 病房关上,偌大的病房里只剩下桐岚和韩夕两人。 桐岚缓缓地走到床边,“都走了。” 话刚落,病床上原本昏睡着的韩夕缓缓地睁开了眼。 韩夕撑起身想要坐起来,桐岚见状上前一步扶着她。 其实韩夕早就醒了,她装睡的本事很厉害,但每天跟那些老奸巨猾的政客打交道的桐岚,仅一眼就看穿了韩夕的伪装。 她尚且能看穿,更何况阁下。只是阁下没点破韩夕而已。 韩夕靠坐在病床上,额头上缠着绷带,脸色很苍白。 桐岚站在床边凝视着韩夕,“究竟发生什么事呢?”虽然高天有说一些,但她看得出来高天有所隐瞒。 韩夕面无表情地看着前方,“萧山是黎爷安排的陷阱。” 桐岚瞳孔撑大,“怎么会?” 韩夕嘴角冷扬,“如果我猜得不错的话,他早就知道我们在监视他,要跟人会面不过是他故意放出引我去的诱饵而已。” 桐岚眉头紧蹙,如果真是这样,昨天韩夕要是出现恐怕就回不来了。 韩夕抬眼看向桐岚,“桐岚,帮我一件事。” “你想让我派人去萧山?”桐岚道。 韩夕点头,“千儿还在那,从昨天开始我联系不上她。” 桐岚微思,“整个萧山原始森林有两千多平方公里。”Z国首都五分之一大,是Z国第三大原始森林,要在那找到一个人很难。 “我知道。”韩夕睫毛垂下,有多难她心里清楚。 桐岚眉头皱了皱,“气象台今天早上最新报道,一股极强的寒流正靠近首都,五天后会下今年第一场雪。”萧山地势极高,几乎每年一入冬就被大雪覆盖。到时候找人更难。 韩夕睫毛微动,“所以我们一定要在五天内找到她。” 桐岚抿了抿嘴,“韩夕,我们并不能确定她还活着。”这个假设很残忍却很现实。如果莫千儿还活着,应该早就联系她们了。 韩夕放在腿上的手缓缓握弄,“桐岚,不管生死,我要看见她。”她心里早就有最坏的猜想,只是不见到千儿,她绝对不会接受。 桐岚看着韩夕脸上那隐忍的痛,“很少见你如此在意一个人。”当初玉含对韩夕很好,但韩夕却总了冷漠以对。如今见韩夕如此在意莫千儿,不觉让桐岚想到自己的妹妹玉含。 韩夕缓缓抬头看向桐岚,“桐岚,对我而已没有几个人是可以在乎的。我失去了含玉,只剩下千儿了。” 桐岚心里猛地一紧,韩夕说对含玉在乎,如若在乎为何当初要杀玉含。她猜到里面肯定有所隐情,只是不论是什么原因,韩夕杀了含玉是事实。而这个事实在日后终究会让她拿起枪对准韩夕的胸口。 第一百一十五章 放弃搜救 桐岚收起心思,“我知道了,我会派一对人进萧山。但我不敢对你保证什么。” “谢谢。”韩夕道,桐岚眼里刚才那一闪而过的杀意很浓。她缓缓垂下眼,她的命是含玉的,如果有一天桐岚要拿去,她会毫不犹豫地给桐岚。 桐岚从病房离开,因为韩夕说她累了想要再睡会儿。桐岚知道韩夕想要一个人静静,也就退了出去。 但刚走到走廊上便和迎面而来的夜安给碰上。 夜安手揣在裤兜里,一脸放荡不羁地走向桐岚。 桐岚冷冷地看了夜安一眼,从他身旁而过,仿若陌生人一样。 夜安眼一眯,伸手抓住桐岚的胳膊。 桐岚眉头微蹙看向夜安,“安医生?”语气疏离。 夜安眉头皱了皱,“我们谈谈。” 桐岚淡淡一笑,“我不知道我和安医生之间有何可谈的?” 夜安眼微眯,不由分说地拉着桐岚往一旁安全门走去。 安全门后的楼梯里,桐岚扯回被夜安抓住的胳膊,不温不火道:“安医生,如此拉人到安全梯不是一个医生该做的事吧?还是说安医生习惯了特例独行。” 夜安眼眯起,“桐岚,你不必嘲讽我。我只想问题,黎爷的事你和韩夕是不是还打算揪着不放?” 这次的事虽然有惊无险,但他知道其实桐岚昨天是打算和韩夕一起去萧山的,只是因为在韩家被事情给绊住而无法脱身而已。 夜安不敢想象,如果昨天桐岚去了,那么今天失踪的就不会只是莫千儿那小丫头一人。 桐岚面色紧绷,她知道韩夕有找夜安帮忙,但这不代表着夜安可以过问她的事。“安医生,我的事似乎与你无关。” “桐岚,那个黎爷不是个泛泛之辈,我不允许你犯险。”夜安沉声道。看来这个女人是不打算放弃。 桐岚冷哼,“不允许?安医生用词前似乎忘了考虑自己和听话人间的关系,还是说安医生习惯了用如此的口吻和女人说话。” “桐岚!”夜安眉头拉拢。 桐岚冷冷道:“如果安医生找我来只是为了在别人的生活里做无畏的指手画脚,那么不好意思,赎我不奉陪了。” 说完桐岚转身往安全门走去。 “你这该死的女人。”夜安暗骂,猛地伸手拉住桐岚的手臂一扯,将桐岚按在墙上,困在他跟前。 夜安将桐岚的双手按在脸庞,身体微微下压,服帖着的距离让两人能清晰地感觉到彼此的呼吸。 桐岚冷眸眯起,“夜安,放手。” “桐岚,我知道你想报仇。但是我不会让你将自己置于危险之中。黎爷的事我和阁下会去处理,所以我不许你再插手。”夜安霸道地道。 桐岚冷笑,“夜安,你以为你凭什么能干预我饿事。” 夜安眼微撑,“就凭我是你唯一的男人。”说着夜安猛地攫住桐岚的双唇,时轻时重地**着,手不规矩地上下其手开来。 桐岚精干的双眼微动,眼里划过一抹冷光,出其不意地猛地用膝盖往夜安两腿间撞去。 夜安吃痛地放开桐岚往后跳了两步,抱住受伤的部位大喊道:“桐岚,你这个疯女人。”她竟然踢他那,她是想断了他的***,这女人果然狠。 桐岚不急不慢地整理着着装,“夜安,我不是你交往的那些女人。下次如果你再敢对我动手动脚,我会毫不犹豫地废了你。”清清冷冷的声音,却透着冰冷。 夜安忍着痛瞪着桐岚。 桐岚整理要仪容,冰冷的双眼看了夜安一眼转身离开。 夜安愤恨地看着桐岚离开的背影,着该死的女人,碰上她算他倒霉。不过桐岚的个性他很了解,玉含可以说是桐岚一手拉扯大的。桐岚不会如此轻易地放过害死玉含的人。 夜安眼眯起,退去了风流倜傥的随意,蒙上一抹猎豹般的锐利。看来他有必要回一趟夜家,虽然那是栋宅子令他厌恶,但为了桐岚他不得不走一趟。 韩夕在医院住了三天,这三天墨瑾辰晚上都会去医院陪她。两人基本没有交谈,除了墨瑾辰叫她休息。 出了院回到墨园,来接她出院的是高天。看来墨瑾辰是怕她在路上逃走,不过她的确有这样的打算。 千儿已经失踪了快五天,虽然桐岚派了一队人进山,但找了几天却一点消息都没有。 坐在车里,韩夕看着车窗外的景色,一双眸子染上了暗沉。 高天从后视镜里偷偷看了韩夕一眼,自从上前天韩夕醒来便一直沉默寡言。整个人变得异常地安静。 夜安说她夜里基本没睡,所以阁下每日都陪着她。虽然阁下不说,但从阁下眼下越来越浓的黑眼圈他看得出,这几日不仅仅她没睡,阁下也一直陪着她。 这不得不让高天担心墨瑾辰的身体,毕竟墨瑾辰白天已经忙着连一日三餐都是在车上解决,晚上再不能好好休息,就是铁打的身体都受不住。 车驶入墨园,在城堡外的院子里停了下来。 佣人拉开车门,韩夕缓缓地走了下来。 候在一旁的李管家见韩夕立马上前关切道:“小夕,一路上累不累?” 韩夕却连看都没看他一眼抬步进了城堡。 李管家看向跟着下车的高天,高天对着李管家微微摇了摇头,李管家叹了口气,转身进了城堡。 回到墨瑾辰的房间里,韩夕走到卧室链接着的露台上,她抱着双腿蜷缩地坐在藤椅上,目光淡淡地看着远处连绵不绝的山脉。这个方向对着萧山。 身后来来回回几名女佣,说了些什么她并没听得多清楚。 下午,一阵寒风而过,天空渐渐地飘起了细细的白雪,不细看几乎让人很难发现。 身后传来一阵脚步声,接着是女佣的声音传来道:“韩小姐,国务卿女士的电话。” 韩夕睫毛微动,接过电话,女佣退了下去。 韩夕拿着电话走到露台的栏杆前,电话里桐岚的声音传来,“萧山那边下雪了,搜救队一个小时后会离开。” 韩夕缓缓张口手,手心向上,雪花飘落在手心里,顷刻间便化成了水珠。 首都已经开始下雪,地势极高的萧山此刻应该是大雪封上了吧! 第一百一十六章 她的包裹 “韩夕,我不能让我的部下涉险。”电话里桐岚道。 “我明白。谢谢。”挂了桐岚的电话,她站在原地发呆。 她不怪桐岚,能派一队人进山找人已经是对她的帮助了。萧山地势极高,且是完全保留了的原始深林,一旦大雪,进去的人没有几人能活着回来。 桐岚的手下全是桐岚爸爸留给桐岚的亲信,桐岚不能让他们冒险的心情她明白。 只是,她不能如此眼睁睁地放弃,放弃等于接受她所无法接受的事实。 她不知道自己到底在露台上站了多久,天边的阳光渐渐落了下去,雪越来越大,她在想,外面院子里的积雪一脚踩下去应该能有塌陷的感觉吧! “嘟——”楼下的院子里传来一阵喇叭声。 她纤细的睫毛微抖,垂眼,熟悉的轿车从远至近,而后停在了院子里。 露台下面的树挡住了她的视线,她看得并不清楚,但她知道墨瑾辰回来了。 五分钟后,身后传来一阵脚步声,接着她整个人被人从身后楼入了一道宽厚的胸膛里。 “为什么站在这儿?”他低沉而淡漠的声音从她耳边响起。 以前她一直很好奇他这惯有的淡漠有一天会不会出现不同的语调,比如柔情或是惶恐。只是最后她所感受到的除了淡漠就只剩下冰冷。 他拉着她进了屋,拿了毛毯裹在她身上。 她只穿了一件单衣站在露台上,整个人几乎都冻成了冰棍,但她似乎没有任何的感觉。 她睫毛微抬,看着正用手掌搓揉着她僵硬的双手的墨瑾辰,他眼微垂,目光凝视着自己的动作。他做事一向专注,比起以前那个她的三心二意,他们几乎是南辕北辙的人。 “墨瑾辰,你可以帮我找千儿吗?”她开口,干涸的喉咙有点撕痛的感觉,这似乎是那天后她第一次在他面前开口。 他搓揉她手的动作微僵,没有回话,只是继续搓揉着,仿若什么都没听见一般。 她眉头拉拢,他的沉默让她慌了。其实到如今除了他她真的不知道该去求谁。偌大的萧山,没有专业的搜寻队,恐怕她一个人就是在里面待一、两年都找不到千儿。 她抿了抿嘴,深深地吸了口气,“那天在车上我的承诺依然有效。你帮我找千儿,我答应帮你和韩书瑶生孩子。” 我答应帮你生孩子,她的声音很冷,很淡。仿若在述说着一件无关既要的事一样。 他手上的动作终于停了下来,他抬头,旷古无波澜的眼里隐隐跳动着什么。 “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他凝视着她,半响后开口,声音依旧低冷。 她睫毛微抖,“墨瑾辰,我知道你会娶韩书瑶。但是以韩书瑶的身体状况没办法给你子嗣。而我是最好的选择。” 韩天明会和墨瑾辰提让她生子过继给韩书瑶的条件让她感到意外。但仔细想想,这应该是出自她那“伟大”的母亲的决策。 为什么是她,因为她和韩书瑶的同母的姐妹。她的孩子对母亲而言同样是血亲,意味着以后能免去许多不可预计的麻烦。 墨瑾辰深邃的双眼凝视着她,握着她的手缓缓放开,“韩夕,你很聪明不可否认。只是有时候太过自作聪明了。”说完他起身离开。 她起身,看着他的背影眉头紧蹙,“墨瑾辰,我是认真的。”只要能救千儿,她什么都可以牺牲。 墨瑾辰离去的脚步微顿,而后离开。房门被他甩上,重重地打在门框上。 她眉头紧蹙,他生气了,为什么?她愿意成全他为何还生气。 墨瑾辰,她越来越看不懂他了。 墨瑾辰离开后,她蜷缩在沙发上。她不知道墨瑾辰到底会不会答应她的条件,但她没有时间再等下去了。 如果明天他不给她答复,她会亲自去萧山。即便是无用功,她也不能再坐以待毙了。 只是,她没有等到墨瑾辰的答复,却等来了一个意外的包裹。 晚饭的点,李管家让女佣来找她下去吃饭。 下到餐厅,没有见墨瑾辰也没见李叔,她随口问了女佣李叔去哪了。 女佣如实道:“刚才有人送了包裹过来,好像是给韩小姐您的。李管家过去看去了。” 她拿着筷子的左手微僵,睫毛微抖。 她缓缓地放下筷子,冰冷的声音问道:“包裹在哪?” “应该在警卫室那,进墨园的东西都会经过警卫室那的——”女佣话没说完,已经见韩夕起身离开。 女佣赶紧跟了过去。 警卫室在树林前的大门旁,从城堡里出来,外面的雪很大,韩夕只穿了一件单薄的家居服。 女佣见状,折回去帮韩夕拿了羊绒的披肩,但出来已经不见韩夕的身影,想着韩夕应该是去了警卫室,于是寻了过去。 警卫室里,墨瑾辰和高天站里面,李管家看着墨瑾辰一脸紧绷道:“阁下,从安检机里投射出来的形状,包裹的里面是一个人形的东西。” 包裹是被人直接放在墨园门口的,上面贴着的收件人是韩夕。为了安全,包裹先送到警卫室里过安检,但从安检仪上投影出来的东西却让人大吃一惊。 所以李管家不敢有一丝的怠慢,立马去找了墨瑾辰。 墨瑾辰如枯井般冰冷的双眼微眯,“把东西打开。” “是,阁下。”李管家对着一旁的警卫使了个眼神,警卫拿起美工刀往包裹走去。 但刚走到包裹前,有人比他快了一步。 韩夕突然出现,让人触不及防地走到包裹前,拿过警卫手里的美工刀。 李管家大惊,“韩小姐。” 墨瑾辰冷眸微动,看着站在包裹前的韩夕声音微沉,“过来。” 韩夕拿着美工刀,面无表情地看着墨瑾辰,“东西是寄给我的。” 墨瑾辰冷硬的眉头微蹙,眼神猛地一暗,因为韩夕拿着美工刀“呲”地一声割破了盒子上密封着的胶布。 韩夕将美工刀放下,僵硬的手指缓缓地解开盒子,呼吸在这一刻显得十分困难,她睫毛不停地颤抖。 虽然盒子只是微微开启,但里面的东西已经一目了然。 墨瑾辰眉头拉拢,看了高天一眼,高天上前想靠近带走韩夕,却被韩夕突然地厉吼给惊住。 第一百一十七章 红色礼服 “不许过来。”韩夕大吼,仿若用尽力气地吼出声来。 高天立在原处,转头看了墨瑾辰一眼。 墨瑾辰冷眸眯起。 盒子被打开,里面是一具冰冷的尸体。 盒子并不大,所以尸体是蜷缩在里面的。尸体身上穿着一件红得诡异的礼服和惨白的肌肤形成冲击般的对比。 随着盒子的打开,警卫室里暖气的温度袭入盒子里,一股刺鼻的味道缓缓地散发开来。 韩夕颤抖的双手伸向蜷缩着的尸体,她缓缓地抬起尸体低垂着的头,瞳孔猛地放大。 她用力地呼吸,想要让自己吸入空气,却发现好难。 众人的目光全部集中在韩夕身上,却见她原本惨淡的脸上突然挂起一抹笑,很平淡的那种笑,但在此刻却显得那样的诡异。 “千儿,我们回家。”韩夕轻柔的声音在警卫室里响起,带着一种让人无法呼吸的凄楚。 她伸手想要把莫千儿从盒子里抱出来,但脚却被盒子绊住,整个人倒在了地上,连同莫千儿的尸体压在了她身上。 “啊——”一阵尖叫声破坏了警卫室里诡异的静。 取了披肩跟着过来的女佣进门见韩夕躺在地上,而身上压着一具面色惨白,且血正延着瞳孔缓缓流下的女尸。女佣禁不住吓失声大喊。 墨瑾辰冷眸微动,“把她带走。”冰冷的声音对着身旁的警卫道。 警卫把尖叫中的女佣拖了出去。 墨瑾辰缓缓地走向韩夕。 韩夕被绊倒在地上后没有爬起来,而后紧紧地抱着莫千儿的尸体,眼神空洞地看着前方。 墨瑾辰走到她身旁蹲下,看着她的表情眉头紧蹙,动手想要拉开她身上的尸体,高天见状上前道:“阁下,我来吧。”毕竟是尸体,不能脏了阁下的双手。 墨瑾辰抬了抬手,高天退到后面。 墨瑾辰动手欲拉开莫千儿的尸体,但韩夕却紧紧地抱着不肯松手。 墨瑾辰冷硬的眉头微动,“松手。” 韩夕睫毛微抖,但却抱得更紧,头不断地摇着。 墨瑾辰眉头拉拢,他用力地掰,但韩夕却死死地扣住自己的双手,即便指甲深深地陷入肉里也不肯松手丝毫。 墨瑾辰眼一沉,手猛地对着韩夕手腕重力一捏,韩夕手顿时一麻,不由地松开了手。 墨瑾辰立马将莫千儿的尸体扯开,低沉的声音低吼道:“高天。” 高天立马上前,让警卫把莫千儿的尸体抬走。 “不要。”韩夕突然发了疯地要去夺莫千儿的尸体,墨瑾辰紧紧地抱着她的腰,阻止着她。 “不要带走她,放开她。”韩夕挣扎着,嘶吼着,心里有一块在慢慢地坍塌。 墨瑾辰死死地楼着韩夕,韩夕只能无助地看着警卫把莫千儿从警卫室带走。 她发了疯地用力地咬下墨瑾辰禁锢着她的双手,墨瑾辰刺痛地眉头微蹙,但却未松开丝毫。 “阁下!”一旁高天见状惊愕地上前,却被墨瑾辰一个眼神给阻止。 墨瑾辰紧紧地搂着韩夕,任由她咬着。 她用力的咬,直到嘴里被血腥的味道给填满,直到看着莫千儿的尸体被带出了警卫室,无力感让她缓缓地松开了嘴。 墨瑾辰低头,叹了口气,看着怀里的她道:“不咬了。” 她抬头,一脸迷茫地看着他求道:“墨瑾辰,把千儿还给我好不好,我已经没有含玉了,不能再失去她了。” 墨瑾辰心里一紧,如此无助而彷徨的韩夕他第一次见到。 “墨瑾辰,求求你。你想要我怎样都好,把千儿还给我。我们说好的,等一切结束后就去一个没有人认识我们的地方,每天吃到饱、睡到饱、喝到吐、笑到脸抽筋。”泪水沿着她眼角缓缓滑落,其实她们的愿望从来都很简单,只是再简单都无法实现,因为已经失去。 胸口好痛,却找不到痛到底是从哪里发出来的。她缓缓地合上眼,身体突然失去了力道地往后仰去。 墨瑾辰大惊,接住她,而后拦腰抱起她大步往城堡走去,微乱的声音对着高天道:“给夜安打电话。” 夜安赶到城堡的时候,韩夕刚醒了过来。发了疯地要去找莫千儿。 墨瑾辰死死地将她按在怀里,韩夕用力地攻击墨瑾辰,但却挣脱不了他,最后被他死死地压在床上。 她如疯子一般地又抓又挠又咬,嘶吼着,“墨瑾辰,放开我,我要去找千儿。千儿还在萧山等着我,你放开我!” 原本压在她身上的墨瑾辰瞳孔猛地一沉,眉头紧蹙低头看着身下的她。 这时,高天带着夜安走了进来,一路上高天已经给夜安讲了韩夕的状况,也知道了莫千儿的事。 高天和夜安进屋刚巧听见韩夕喊的那句话,两人对视了一眼,眉头纷纷皱起。 “她死了。”墨瑾辰冰冷的声音突然道。 原本嘶吼中的韩夕突然安静了下来,冷厉的双眼看着墨瑾辰,“墨瑾辰,即便是你,乱说我也不会放过你的。” 虽然她的目光很寒厉,但寒厉之下的脆弱和逃避却是那么的明显。 墨瑾辰眉头拉拢,“韩夕,我不管你愿不愿意接受,莫千儿已经死了。我不允许你这样。”他很清楚,她如果不肯接受现实会变成怎样。他不会允许她发狂,仅仅因为一个莫千儿的死。 她感觉体内的温度在渐渐褪去,好冷,是因为下雪了吗?为什么屋里的暖气不开呢? 眼里被一层淡淡的空洞给蒙上,越来越浓。 墨瑾辰发现她的异常,猛地抓住她的胳膊,“韩夕,你赶给我关闭自己试试看。” 听不到,什么都听不到,四周好静,静得她能够听到时间的流逝。 她缓缓地闭上眼,眼前变得漆黑一片。 没有声音,没有光,就如同她此刻的世界一样。这样真好。 谁在晃动着她,无所谓了,就这样吧。她真的累了,为了什么还继续坚持着。 “韩夕,你给我睁开眼。”墨瑾辰大吼道。 一旁的高天和夜安对视了一眼,如此慌张的墨瑾辰他们是第一次见到。 “韩夕,我告诉,你敢给我逃避到自己的世界,我就把莫千儿的尸体给毁了。你听到没?”墨瑾辰大吼道。 只是回复他的只是一片沉寂。 第一百一十八章 差点崩溃 夜安走到墨瑾辰跟前,伸手拍了拍墨瑾辰的肩膀,“阁下,让我跟她谈谈吧!” 韩夕曾经说过,莫千儿比她的命都重要。虽然韩夕对人对事很冷漠,但是真正的韩夕是一个极其重视情感的人。只是她所遭遇的一切让她不得不把真实的自己封闭起来,如此才会觉得安全。 夜安很了解她,以一个医生的身份。 墨瑾辰微怔,侧头看了夜安一样。没有发现高天和夜安是什么时候进来的,对于一向谨慎的他这是难得的意外。 墨瑾辰放开韩夕下床走到一旁沙发上坐下,脸上方才那股疯狂消失,剩下的只有惯有的淡漠。 夜安看了眼坐在一旁的墨瑾辰,“阁下,让我单独跟她谈谈。”墨瑾辰的情绪收放如此自如,这样的人让人畏惧。因为你永远不知道他到底在想什么。 墨瑾辰依旧稳坐在沙发上,没有离开的意思。 夜安叹了口气,直直地看着墨瑾辰道:“阁下,你很清楚,这个时候最好只有医生留下对病人才有帮助,多余的人只会增加她心里的防范而拒绝沟通。” 墨瑾辰黝黑的瞳孔微紧,看了韩夕一眼,起身离开。 高天见状跟了出去。 房门被关上,墨瑾辰站在门外没有离开,黝黑的目光紧紧地凝视着房门。 高天上前劝道:“阁下,要不先去旁屋休息一下?”这段时间阁下每晚都在医院陪着韩夕,整夜地没睡,也只有早上在去总统府的路上在车里小憩了稍许。 他看得出阁下已经十分疲惫了。夜安一、两个小时候是不会出来。 墨瑾辰眼眸微动,“高天,把手机送进去。”说完,墨瑾辰转身离开。 高天微怔,叹了口气,拿出手机拨通了电话后,推开门走了进去,将手机放在了拱门旁的柜子上。 高天的举动夜安自然知道,只是夜安明白墨瑾辰的霸道,如果不同意他这么做,估计他会亲自蹲在外面听。 对韩夕,即便是他,墨瑾辰都无法放心。 夜安叹了口气,摇了摇头,等高天出去后,拎了一张椅子靠近床边坐下。 他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看着韩夕,足足过了十分钟才道:“小夕,我知道你听得见,如果你不想面对我不逼你。” 说完,夜安拿出手机,点开播放器,一曲溪水流动的声音从手机里传了出来。 夜安将手机放在床头,淡淡的轻音乐以大自然天然的声音做为背景,让人听了心里有一种平静感。 音乐不断地放着,仿若没有尽头一般,就如同她此刻心里的那股无边无际的黑暗一样。 整整半个小时,屋子里除了轻音乐什么声音都没有。 夜安静静地凝视着韩夕,从她看似恬静却微微颤抖的睫毛中看得出,她应该已经慢慢地对周围的事物开始有了反应。 夜安松了口气,他最怕的是她封闭自己,完全地封闭。如此他要把她从自己的世界里拉出来恐怕就不容易了。就如同七年前,他花了足足两个月的时间才让那人说话。 庆幸的是这一次他及时地赶到了韩夕身边,在她还没完全封闭自己的时候。 “小夕。”夜安轻唤了她一声。 没有回答,但她的睫毛微微动了动。 夜安知道她有反应了,于是接着道:“我无法说我了解你的感受,因为我不知道失去自己所在乎的人是怎样的感觉。所以我不会说安慰你的话。不过我所认识的韩夕不是一个会逃避现实的人。” 她的睫毛又动了动。 “莫千儿的死我知道你无法接受,但逃避并不能改变什么。至少不能改变杀死她的人依旧逍遥法外的事实。”夜安道,有时候刺激要比安抚来得更为有效。 果然,韩夕睁开了眼,虽然有眼里很空洞。 夜安不再说话,静静地陪着她。 又是半个小时候过去,韩夕睫毛又动了动,“夜安!”她唤了他一声,声音有些干涸。 “我在!”夜安看着她。 “夜安,我一直在想,如果当初我不那么地固执,不那么愚蠢地想要证明我所自以为的事,是不是韩书瑶就不会受到那样的刺激,墨瑾辰就不会送我走,含玉不会死,千儿也不会死。”她低哑的声音淡淡道,很空无。 “这世上没有如果。”夜安道。看来莫千儿的死不仅仅让她难以接受,她还在自责,连同含玉的死一起归结到自己的身上。如此的感受对她而言很沉重,也很危险。 她睫毛微动,“是啊,没有如果。如果有,我最希望的是我从未遇见过墨瑾辰。” 夜安眉头紧蹙,她将一切的根源归结于和墨瑾辰的相识。为什么呢? 她呆滞的看着天花板,“夜安,你曾问过我刺青下面的伤疤是怎么来的?” 夜安点头,“你说过,腹部的刀伤是被人直接用刀正面刺入,胸口是枪伤是黎爷开的。” “嗯!你想知道我被黎爷丢下海里后发生的事吗?”她枯寂的声音道。 “你如果想说,我愿意做一个倾听者。”夜安平缓的声音道,没有任何的探究和刺探,仿若真的只是一个愿意听她说话的人一样。 但其实他和墨瑾辰都想知道这六年来她究竟去了哪,但他们什么都查不到。如今她愿意说,他知道这是她对失去莫千儿心里那份痛的一个输出口。她需要回忆和述说来缓解那份失去的痛。 她缓缓抬手手,慢慢地覆盖在胸口,“曾经墨瑾辰以为胸口的刺青是对他的缅怀。”所以他用了最激烈的方式给她洗去刺青。 “可是他不知道,‘R’不是缅怀,是罪恶的烙印。因为给我纹上去的人说要让我永远记住我的命是属于谁。” 夜安眉头紧蹙,‘R’这个字母能代表的东西太多,但从她口里说出,总让他有一种莫名的不安。 “夜安,可曾听说过Rane?R是她的代表,也是杀手的代表。”她淡淡道。 夜安瞳孔猛地撑大,他当然知道Rane,Rane是国际杀手组织里所代表的意思。 她冰冷的声音划破夜色的孤寂,透着空洞的寒,“这六年,我就在Rane的岛上,被她培养成世界最顶尖的杀手。” 夜安心里有一个根一直绷着的线在不断地拉扯。 第一百一十九章 回忆往事 她被黎爷丢下海后,原本活不成的。只是她不甘,不甘含玉死得这样惨。所以她卡着最后一口气,直到被路过的渔船救起。 子弹是近距离射出的,穿过了她整个胸口。所以救了她的渔夫让渔船上有兽医资格的医生帮她做了包扎。 整整五天,她高烧不退。恍惚间她听见他们说她没救了,但她不要死,因为含玉的仇还没报。 渔夫的船是非法打捞,他们怕她死在船上会给他们带来麻烦。于是将她放在了救生艇上让她在海里漂泊。 后来她被路过的Rane发现,第一次她庆幸自己张了一张好看的脸,至少当Rane看见她的那一刻觉得她有价值。 所以她被救了,脱离了危险,身体刚刚复原就被Rane送上了岛。一座专门培养杀手的岛。 在那里,她度过了人生里最漫长、最难熬的五年。 岛上除了她还有另外大概三百名女孩,具体的数字她不知道,因为岛上每天都在死人。 女孩被分成散在了三个区,每个区又以三个人为一小组。而她被分到了千儿和红姐那一组,因为原本跟她们一组的女孩在上个礼拜刚被杀死。 而她们每天做得最多的两件事就是活命、杀人。 每天早上,Rane会安排人来教她们东西,从礼仪、品酒到电脑、武器。而下午她们会被放入岛上的树林里。 里面埋伏着十几名雇佣兵。 Rane说那是游戏,而规则只有一个,活下来。 她永远记得第一次,进入树林时的彷徨和无助。那是她第一次看见什么叫做残忍。 触不及防的雇佣兵从树上跳下,毫无防备的一刀直接插入了她的腹部。在她还没回过神的时候,千儿出现救了她。 只是受了伤的她对千儿和红姐而言是累赘。 后来她被丢到了岛的南部,那里是放每天要死或已经死了的女孩尸体的地方。 她记得那天很热,她被丢弃在一堆尸体和还剩着一口气的女孩里,头顶上盘旋在成群结队的秃鹰,似乎在等着她们死了好一饱口福。 身边的呼吸声随着夜色变得渐渐地凋零,身旁有很多的秃鹰落下,肉被撕裂的声音在寂静的夜色里显得格外的刺耳。 她拔出绑在腿上的匕首,对着渐渐向她靠拢的秃鹰用力地挥舞着,她没死,她想要喊出来,却没有力气。 腹部的伤口被撕开,简单包扎着的纱布被扯了下来。 看着渐渐向她靠拢的秃鹰,那时候她在想,她会不会成为第一个被秃鹰活食的人呢? 而就在这时候,千儿和红姐出来,她们用武士刀将秃鹰赶走,而后将她从死人堆里拖了出来。 她被她们藏在了岛上的一个山洞里,每天晚上她们会来给她送食物淡水和换药。 整整半个月,她的伤口基本好了。她回到了集体宿舍里。 在岛上有个规矩,不管你用什么手段,只要活着就好。 而她回去后经历了第一次大屠杀。 Rane把它叫做“菁英”行动,就是将岛上的女孩全部放到树林里,而这一次树林里没有所谓的雇佣兵,只有女孩。 而游戏的规则只有一个,每组必须拖着一具其他组女孩的尸体走出来。空手而回的,等待的只有子弹。 人性到底有多么的疯狂和残忍那是她第一次体会到。 曾经结伴而行,一起对抗雇佣兵让彼此存活下来的朋友,如今却刀刃相向。 那一刻她明白为什么红姐会冒险将她从死人堆里拖回来,因为少一个人代表着被人杀。女孩们都很聪明,她们会先两队结盟,然后找少了人的一组先下手。 那一个晚上,她眼里看见的只有无尽的杀戮,和刀刃刺入肌肤的声音。 “夜安,你见过红色的月亮吗?我见过。”这是韩夕说这一段经历前问夜安的话。 因为她记得那天,天上的月亮真的是红色的,被血所染红的红月。 这样的“菁英”行动,每半年会有一次,每次之后她们身边的人会少很多。 直到五年后的最后一个晚上,同样是“菁英”行动的那天晚上,Rane突然改变了规则,每个区只能活着五个人走出树林,不再有所谓的小组,只有自己一个人。 她以为她已经知道什么是疯狂,但那一晚,人性的黑暗再次在她心里重新定义。 她不记得在她的刀下究竟死了多少人,她只疯狂地举起刀而后落下。 “夜安,你知道是什么让我撑着走到最后吗?”她站在窗户前,看着外面被大雪所渲染出的白。那样的纯净,没有一丝的污垢。 “含玉的仇?”夜安站在她背后问道。 她微微摇头,“只是仇恨不够,在那样一个人吃人的岛上不够。是千儿让我看见的最后一丝丝的人性。我还记得我们最后一次进入树林前千儿拉着我和红姐的手说‘我们一定能够活下来,一定能够离开这座岛。因为我们的家人。’” 家人对她而言很陌生,从父亲死后她似乎就没有家人了。她曾经执念地想要得到母亲的爱,因为母亲是她所剩无几的家人。直到走到死亡边境的时候,她还是在执着。 曾经,她以为墨瑾辰会是她的家人,但当他脸上出现鄙视的时候,她才知道,他们永远成不了家人。 所以当千儿说她们是家人的时候,她心里的感觉很复杂。有点紧、有点痛、却带着一份奢侈的期望。 她的故事暂时告一段落,说出来心里没有想象中的轻松,却更加地沉重。 她静静地站在窗户前不再说话,夜安站在她身后陪着她。 又了半个多小时候,她睫毛动了动,缓缓转身看着夜安,“夜安,你有安眠药吗?” 她累了,想要好好地睡一觉,但没有药她今晚恐怕又会睁着眼到天亮。 夜安微怔而后眉头蹙起,他不赞成韩夕吃药,毕竟副总用太大。他看着韩夕泛着血丝的双眼,这几天在医院她基本没睡。再这样下去,奔溃的不仅仅是她的精神,她的身体也受不住。 最好夜安给了韩夕两粒药,不敢给她太多,怕她想不开。 夜安的谨慎她明白,虽然她觉得夜安多心了,她不会想不开,因为她还有仇没报。含玉、千儿两条人命压在她身上,她没有资格去死。至少在她清醒的时候她不会。 吃了药,她躺在床上闭上眼。夜安坐在床边的椅子上等着她入眠。 此刻的韩夕他不敢让她离开他的视线,所以直到确定韩夕因为药物真的睡了过去才起身离开。 第一百二十章 他的暴戾 夜安起身往外走去,路过拱门的时候把放在上面的手机挂掉而后顺道拿走。 书房里,墨瑾辰坐在沙发上,面前的雕花茶几上放着手机。 手机开着免提,里面此刻正传来“嘟嘟”的声音。 高天站在一旁,不安地看了墨瑾辰一眼。韩夕和夜安的对话他们全听见了。他想过各种可能,韩夕为了躲他们这六年来会躲的地方。但唯独没想到韩夕会被Rane送到培养杀手的岛上。 虽然他没有直接和Rane接触过,但多少有听到些传言,对于Rane手下那些一个个训练有素的杀手,整个黑道、白道没有不畏惧的。但没有人知道,这些杀手是如此训练出来的。 听了韩夕的叙述,高天想到曾经桐岚给他说的养蜂人培养蜂王的过程。养蜂人为了得到最好的蜂王,会把一群磁性蜜蜂放到一起,任由它们厮杀,直到剩下最后一个雌性成为蜂王。 以生命为代价的魔鬼式训练,能活着走出那座岛上的杀手,无论从哪方面来说必定是翘楚。这也是为什么Rane能够活跃近半个世纪的原因。 高天看着面无表情的墨瑾辰,他在阁下的眼里看到了浓浓的杀意。那是一种要毁了一切的暴戾。 当他听到韩夕的叙述后心里都不觉地难受,更别说阁下了。 墨瑾辰坐在沙发上,两腿自然分开,双手手肘抵在膝盖上,两手抱拳撑着下巴。枯井的眼里除了阴沉看不见任何其它的情绪。 书房的门被推开,夜安走了进来。 夜安和高天对看了一眼,高天看着夜安微微摇了摇头。夜安眉头紧蹙看向墨瑾辰。 夜安猜到墨瑾辰听了韩夕说的过往后会怎样,但似乎状况比他想象中的更差。 夜安走到墨瑾辰左侧的单人沙发上坐下,“你打算做什么?”夜安问道,以墨瑾辰的个性知道韩夕这六年来所遭受到的事后,不会沉默。恐怕不掀起一番血腥是不会罢休的。 墨瑾辰枯寂的双眸缓缓眯起,“R!”仅仅只是说了一个词儿又不再说什么。 夜安和高天对视了一眼,高天出声道:“Rane在半年前突然一夜间消失,没有人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有人说是被仇家找到除去了,但无从实际的证据。” “生要见人死要见尸。”这是墨瑾辰听了高天话后说出的唯一一句话。 高天眉头皱了皱,“是,阁下。”要找出消失了半年的人并不容易,但不容易并不代表办不到。 “夜安,我想毁了那人和他有关的一切。”这是墨瑾辰说的第二句话,声音很冷,冷得让人刺骨。 夜安看着墨瑾辰眼里毫不掩饰的杀戮,眉头渐渐皱起,“阁下,小夕病了。病的不清,如果我再分心,恐怕没有办法医好她。” 经历了那样地狱似的五年,对于任何一个正常人心里都会造成不可预计的伤害。韩夕是个意志力极其坚韧的人,所以至少现在他还无法从行为上看得出她有什么不妥的地方。 但他知道,这一切都是因为她极其大的意志力在控制着。但从她的言语和神情夜安看得出来,她压制得很辛苦。他不知道什么时候她会奔溃,又或者说她已经奔溃只是她掩饰得很好。 可唯一庆幸的是,她还没有做出无法挽回的事来。 墨瑾辰没有说话,但紧抱着的双手手背却青筋直冒。夜安知道他正在极力地克制自己。墨瑾辰的意志力一向让夜安佩服,即便身为心里学博士的他,都很难分辨出墨瑾辰的精神状况是否正常。 这也为什么六年前他会错估了韩夕的死对墨瑾辰所造成的影响。 夜安没有说话,他在给墨瑾辰时间,等着墨瑾辰压下心里的暴戾。 十分钟后,墨瑾辰眼里的疯狂被素来的冰冷所取代,夜安松了口气。一个人疯他还能控制,要两个人一起疯,特别是墨瑾辰,他估计只能去庙堂上为这世上的人烧香祈祷了。 夜安收回心思,看着墨瑾辰道:“她想知道莫千儿的死因和具体的时间。” 这是刚才她入睡前拜托他的事,她知道墨瑾辰也许不会告诉她真相,但他会。其实有时候她很了解墨瑾辰,但有的时候却总是让过去蒙蔽了自己的双眼。 墨瑾辰瞳孔微紧,没有说话。 夜安道:“她和你一样固执,谎言对她而言无用。”他一眼就猜得出来墨瑾辰的心思。 墨瑾辰黝黑的瞳孔微暗,沉默了几秒薄唇微启,“高天。” 高天看向夜安道:“我让人初步地检查了一下。莫千儿身上一共有三处伤口,都是枪伤,但都不致命。特别是胸口的那枪——” 高天顿了顿,看了墨瑾辰一眼,继续道:“伤口离心脏很近,只有几毫米的距离。不会立马致死,但会让人大量出血。所以莫千儿应该是流血过多而亡。” 夜安喉咙一紧,莫千儿的死因和六年前那个叫黎爷的人用在韩夕身上的方式一模一样,只是韩夕命大地逃脱了一劫。 夜安知道高天为何会看墨瑾辰那一眼,是怕墨瑾辰听后想起韩夕同样的遭遇而怒吧。不过就他看见的墨瑾辰此刻的神情除了冰冷什么都没有。只是放在腿上紧握的手背青筋再次冒了出来。 夜安暗自叹了口气,看向高天问道:“知道死亡时间吗?” 高天眉头紧蹙,“尸体在送来之前似乎一直被冷冻着,所以单当从表面很难判断。但估计应该是那天失踪后就死了。” 夜安抿紧了嘴,他清楚高天说的那天是哪天。原本那天韩夕和桐岚打算去探究黎爷背后的人,却未料到会是一个圈套。 墨瑾辰突然起身往书房外走去,两人对视了一眼,心里都清楚墨瑾辰去哪。 墨瑾辰离开后,夜安起身打算去给莫千儿做解剖,这样他们就能得到真正具体的死亡时间。 但夜安刚走到门口,背后高天突然喊住夜安道:“夜安,莫千儿身上穿的裙子原本是白色的。” 夜安微怔,这样的细节刚才高天未说,但不明白为什么高天现在会突然这么说。 但等夜安看到了莫千儿的尸体才明白高天的话。 裙子原本是白色的,但如今穿在莫千儿身上却是红色的。而这红是用血染红的。不用做DNA对比夜安都能猜到,这裙子上的血肯定是莫千儿的。 夜安拿着手术刀一脸紧绷,那个黎爷还真不是普通地变态。而他这样做的原因看来是想逼疯韩夕。 但仅仅这样做把握并不大,除非黎爷知道韩夕以前所经历过的事。 夜安瞳孔猛地撑大,如果他这样的假设成立的话,那黎爷身边必定有熟悉韩夕的人。 第一百二十一章 失去的痛 厚重的雕花木门被推开,空寂的夜色里木门转动的声音显得格外的鲜明。 屋里一旁漆黑,淡淡的月色从窗户外投射了进来。 走廊的灯光投射了进来,身影投影在灯光之中,看不清的容颜却周身散发着一种让人不寒而栗的冰冷。 沉稳的脚步踏过木地板,穿过拱门,踩着地毯走到床边。 床上,韩夕紧闭着双眼,淡淡的月光投影在她光洁的脸上。 稀疏的衣服磨蹭声在空寂的房间里响起。 墨瑾辰掀开被子躺在她身边,接着伸手将她拉入怀里,将她的头按在他胸膛,拉过被子盖在两人身上。 月光洒在两人的身上,窗户外的雪飘落到卧室外的露台上,渐渐地将地板给覆盖住。 这一场雪,将寒冷带到了整个Z国首都。 清晨,厚重的房门外传来一阵敲门声,几秒后门被推开了一条细缝,李管家的声音传来进来道:“阁下,早餐准备好了。” 床上,墨瑾辰眉头微微地动了动,盖在眼上的睫毛微微地动了动而后睁开,一向空旷的眼里蒙了几许淡淡的寒厉。 瞳孔微低,看着躺在他臂弯里的人,眼里的寒散去了几分。 “阁下!”久久没有等到墨瑾辰的回复,李管家有轻喊了一声。 墨瑾辰黝黑的瞳孔微动,轻轻地抽回被韩夕压着的胳膊,掀开被子下了床。 走到拱门外,冰凉的声音对着门口道:“进来。”而后转身进了浴室。 房门推开,两名女佣走了进来,而后跟着进了浴室。 二十分后,墨瑾辰穿戴整齐从衣帽间里走出来,来到床边,见韩夕似乎还在睡没有吵醒她下了楼。 楼下餐厅,墨瑾辰拿着报纸看着,身旁秘书长汇报着今天的行程。 高天进来见秘书长微怔,一般阁下都会在车上听行程报告的,今天怎么让人来餐厅呢? 秘书长合上掌上电脑,毕恭毕敬地站在一旁。 李管家端了早餐上来,墨瑾辰放下报纸,李管家顺手将报纸收走。 墨瑾辰拿起毛巾一边儿擦手,清冷的声音突然道:“早上的内阁会议能否改期?” 一旁的秘书长愣了半天,直到高天轻轻地推了推他才回神,立马看了看掌上电脑,推了推鼻梁上厚重的镜框道:“阁下,这次的内阁会议主要是讨论四国军事演习的事,是提前一个月就安排好的。要改期恐怕有点难。” 秘书长说话后偷偷地打量了墨瑾辰一眼,不能怪他慌神,他当阁下的秘书长有五年了,这还是阁下头一次说要改行程。 阁下是个极其自律和有责任感的人,至少给他的感觉是如此。这五年来,即便阁下生病,挂着点滴都按行程参加各种会议和访问。一次让改行程都没有过。 墨瑾辰放下手里毛巾,冷硬的眉头微微动了动,“晚上的晚宴帮我取消。” 秘书长愣了愣,“是,阁下。” 墨瑾辰拿起餐巾撘在腿上,开始用餐,一顿饭下来没再说什么。 用完早餐,墨瑾辰起身离开。 “高天,这段时间你留在墨园。”正要坐进车里的墨瑾辰动作微顿,突然道。 “是,阁下。”高天明白,阁下是担心韩夕,所以让自己留下。阁下刚才在餐厅问秘书长是否能取消上午的会议,也是担心韩夕吧。 车沿缓缓地消失在前面的树林里,高天转身抬头看着三楼的露台眉头缓缓拉拢。 房间里,躺在床上的韩夕缓缓地睁开双眼。 其实她早就醒了,在李叔叫墨瑾辰的时候,只是她不想面对他而已。 缓缓坐起身,韩夕起身下床,缓缓地往露台走去。 打开玻璃门,冷风迎面而来,外面的世界变得白皑皑的。 抬步走到露台上,脚微微往下陷,虽然雪已经停了,但却下了一夜,所以露台上的积雪也有十厘米厚。 刺骨的寒从脚心传入,但她却仿若一点感觉都没有。 只是站在栏杆前,两眼无神地看着远处。 女佣原本是上来看韩夕是否醒了的,但进屋去发现床上没有人,顿时大惊正打算去禀告李管家。 但一阵冷风突然从敞开的玻璃门外灌了进来,女佣打了个寒颤,便见站在露台上的韩夕。 女佣走了过去,见韩夕就穿着一件睡裙站在露台上,连忙劝韩夕进去。但韩夕仿若没听见一样,女佣不知道该怎么办,只好先下楼去找李管家。 女佣在楼下找到李管家,夜安也在。 夜安听后径直上了楼去,去到露台,发现韩夕不止穿着睡裙站在露台上,连鞋都没穿。 等夜安强行把韩夕抱进屋时,韩夕的脚已经冻得跟冰块似的。 夜安赶紧儿让李管家打了温水,把韩夕的脚泡到桶里。 夜安眉头紧蹙,看着呆滞地坐在沙发上的韩夕叹了口气,从他抱她进屋,给她泡脚,她一句话都没说,整个人仿若木头人一样。 “小夕,我知道莫千儿的死让你心里难受,但你这样伤害自己无济于事——” “夜安,千儿是什么时候——”她截断了他的话,她想问千儿的死亡时间,但那个“死”字却卡在喉咙,任她如此用尽都无法挤出来。 夜安看着她,“是五天前,大概是凌晨的样子。” 韩夕睫毛微动,五天前,那就是她原本打算去萧山的那天晚上。 她缓缓地抱住自己的双臂,突然觉得好冷。 夜安见状,立马让女佣拿了毛毯搭在韩夕肩头。 但没用,她还是觉得冷。刚才在露台上没感觉,但现在却冷得让她双唇打颤。 一旁的女佣见状,担忧地看着夜安问道:“安医生,韩小姐是不是着凉了,要不要我将暖气开大点。” “不用了。”夜安看着女佣,而后将女佣打发了出去。韩夕感觉冷是心理原因,再高的暖气都没用。 屋里很静,静得连她嘴唇打颤的声音都能听到。 夜安什么都没说,只是静静地坐在韩夕身旁陪着她,此刻她最需要的就是陪伴。让她感觉到这世上还有人关心着她。 整整二十分钟,韩夕静静地抱着自己,睫毛不停地动着,看着面前虚无的某点,嘶哑的声音缓缓道:“后天是千儿的头七,老人常说人走后头七会回来看他们所在乎的亲人。夜安,你说千儿会回来吗?” 夜安眉头紧蹙,头七是迷信的说法,对于现实主义的他来说从来不信这些,但此刻对韩夕而已似乎算是一种依托。 “应该会吧!”夜安回道。 韩夕止不住地全身颤抖,“夜安,我想看看千儿?” 夜安眉头皱了皱,最后点头答应了她。 第一百二十二章 不想失去 城堡后面的小屋,被临时拿来停放莫千儿的尸体。 夜安陪着韩夕进屋,屋里的温度很低,因为停放着尸体所以没有开暖气。 空旷的屋子中间放着一台架子,莫千儿就躺在上面。 夜安昨夜通宵给莫千儿做了解刨,今天早上的时候已经给莫千儿将尸体给缝合处理好了。 莫千儿的死因是失血过多,身体里的血几乎被人给放光了。 韩夕缓缓地朝着架子走去,一层白色的布改在莫千儿身上,几毫米的厚度阻隔掉的似乎就生与死。 韩夕站在架子前,久久没有动,只是盯着白色的布,就那样看着一动不动。 许久后,她伸出手缓缓地解开盖在莫千儿脸上的布,白布下的脸同样苍白得很盖着的布几乎没有区别。 她瞳孔微紧,喉咙里的难受咽了许久才发出苍白的声音道:“千儿,我来了——” 喉咙里仿若被塞了一层厚重的棉花,让声音被堵在了里面,用尽了力气才能挤出几个完整的词。 “对不起,我来晚了。”她道,眼睛很涩、很痛,不该是这样的结局的。 活着从岛上离开的那一刻,她从来没有想过自己还能继续地活下去。她不怕死,所以不曾畏惧。 但千儿不同,应该说千儿和她们都不同。 她们为了活着离开那座地狱般的岛,不计一切代价地残杀曾经的同伴。而千儿是唯一一个手上没有同伴血的女孩。 那样的环境下保留最后一份人性的只有千儿。 所以如果真有人该死,是她,不该是千儿的。 “夜安,帮我找李叔要些化妆的用品来。”她困难地挤出一句话。千儿很爱美,所以不能让千儿走的如此邋遢。 这似乎是她现在唯一能为千儿做的。 夜安拿了化妆品来,韩夕仔细地给莫千儿上装,细细地帮莫千儿描绘着眉毛。 一滴泪悄然滑落,滴落在莫千儿的脸上,腮红被晕染开来。 韩夕立马用化妆棉逝去泪水,重新上腮红,但腮红上好又被泪水晕染掉,她又重新上,如此反复着,直到夜安阻止她。 夜安握住她的手,“小夕,够了。”韩夕在哭,只是她的哭太过隐忍,没有声音,只是不断地流着眼泪。 韩夕睫毛颤动,泪水挂在脸上,她抬头看向夜安,眼里带着迷茫让夜安心里猛地一紧。 夜安拉着韩夕想带她离开,但她却不要。夜安不敢刺激她,只好和她一起靠坐在墙边的地上。 韩夕目光静静地看着停放在屋子中间的莫千儿,眼里空洞没有一丝的光彩。 “夜安,你知道吗?千儿她喜欢热闹,很讨厌安静。”韩夕开口道,声音嘶哑。 夜安侧头看着她,静静地听着。 这一天韩夕说了许多关于莫千儿的事,全是莫千儿喜欢的人和物、还有爱好。 直到最后是身体的疲惫还是心里的疲惫也好,她将头缓缓地靠在夜安的肩头,昏昏沉沉地睡了过去。 夜安叹了口气,原本打算抱韩夕回去的。 但房间的门突然打开,墨瑾辰走进来。 墨瑾辰径直走到两人跟前,弯腰抱起韩夕转身离开。 夜安愣了愣站起身跟了出去,在门口遇见了高天。 “阁下今天回来的挺早的。”夜安道,不过下午五点而已。 高天看了夜安一眼,“阁下已经在门口站了半个小时了。” 夜安微怔,而后明白墨瑾辰是见韩夕愿意向他倾诉所以没有打扰,而后站在门口静静地等着。 夜安看着远处墨瑾辰的背影,其实有时候墨瑾辰对韩夕真的好得离谱没有底线,但有时候却又称得上残忍。是从什么时候变得如此两极化的,好像是七年前。 七年前两人间究竟发生了什么,似乎除了他们两人没人知道。 第二天早上,韩夕醒来时已经快中午了,墨瑾辰已经离开。 守在屋子里的女佣见韩夕醒来,立马上前道:“韩小姐,您醒呢?” 韩夕只是睁着眼看着天花板,足足五分钟,而后坐起身掀开被子走到沙发上坐下。 女佣看着韩夕眉头皱了皱,企图想引起韩夕的注意,但自顾自地说了半天见韩夕没理会,也只能讪讪地出去。 午饭李管家让人送了上来,但最后又原封不动地被端了出来。 李管家看着女佣端出来的纹丝未动的食物,只能重重地叹了口气,看着身旁的高天道:“小夕其实是个重情义的孩子,虽然我不知道那丫头跟小夕什么关系。但人没了——哎——高护卫,有空你好好劝劝小夕吧!” 高天比韩夕大三岁,也算是跟小夕一同长大的。在墨园,除了阁下,以往和小夕最熟悉的就是高天了。 高天看着李管家眉头紧蹙,思量半响最后还是决定上楼去看看。 高天进屋,韩夕依旧抱着双腿坐在沙发上目光无神地看着前方。 高天走到韩夕跟前,嘴张张合合了几次,本来是上来劝人的。但进来后却发现不知道该说什么。 站了一会儿,最后叹了口气高天正打算转身离开,韩夕却突然唤住了他。 高天微怔,看向韩夕。 韩夕依旧看着前方某处,眼神没有焦点。 就在高天怀疑自己刚才是不是幻听的时候,韩夕却突然又道:“高天,六年前我被送走的那个晚上墨瑾辰在哪?” 高天愣了愣,不明白韩夕为什么突然这样问,有些犹豫,不知道该不该告诉她。 “怎么,我不能知道吗?”韩夕冰冷的声音道。 高天眉头皱了皱,“不是,阁下那天去了韩家。” 韩夕又不再说话,高天有些摸不到头脑,愣了半天,最后转身打算离开,韩夕却又道:“高天,我要打电话。” 高天愣了愣,十分钟后,高天送了电话进来。 韩夕接过电话,面无表情地看着前方道:“我想一个人。” 高天眉头皱了皱,转身离开。电话是阁下允许她打的,阁下没让他监视,他自然不能留下。 高天离开后,韩夕拿着电话走到露台前,早上雪刚停,下午又开始零星地飘着雪花了。 Z国的冬天一般会下近半个月的雪,而后天气就会回暖,仿若春天的来临。 站在栏杆前,看着眼前白皑皑的世界,冰冷的手指拨通了一串熟悉的号码。 电话拨通,过了整整一分钟才有人接起。 “韩夕?”电话里,女人不确定的声音传了过来。 韩夕睫毛微动,“是我,我想知道那天究竟发生了什么事?”电话是打给红姐的,千儿失踪的那天她企图联系红姐,但却无法联系上。 电话里红姐沉默了几分钟,开口道:“那天下午四点,千儿从监听器里听到了陌生男人的声音。接着一群拿着机的男人冲了进来,什么都没说就开枪。” 这是红姐手下在死前发回的消息。 第一百二十三章 消息走漏 “他们怎么找到你们掩藏地点的?”她问道。即便一切都是引她入瓮的局,但以红姐的谨慎,不可能让黎爷的人找到他们的隐藏点。 “韩夕,这就得问你了。”红姐声音微冷道。 韩夕瞳孔微沉,红姐的声音继续传来道:“除了你,他们进入隐藏点后没有人和他们联系过。” 红姐做事谨慎,怕有人会监听消息,所以手下的人已进入萧山就断了联系。他们在萧山守了近半个多月,食物和水是进去时就备了一月的量,所以人是进了萧山就没离开过隐藏点。 韩夕握着电话的手指死死收拢,红姐的判断没错,问题真的出现在她这儿。 “韩夕,千儿她——”就在韩夕准备挂电话的时候,电话里红姐的声音传来。 韩夕睫毛微抖,没有回话挂断了电话。 她抬眼看着远处连绵不绝的山脉,握着电话的手背青筋直冒。 突然,她猛地转身往屋里走去,翻箱倒柜地找这什么。 站在门口守着的女佣见状微怔,进屋道:“韩小姐,您在什么?” 韩夕没有理会她,径直地走到床头柜前,拉开柜子。 女佣皱了皱眉头,“韩小姐,需要我帮你吗?” 韩夕翻着柜子,连柜子别后都找了,什么都没有。 不会在这儿,太过明显。 她站在屋中,目光环视着四周,最后视线停留在床正对着的一副画上。 她记得这幅画是八年前她陪墨瑾辰去巴黎,在拍卖会上拍回来的。 画的是一朵玫瑰,她一眼就喜欢上了。 她缓缓地走到墙下,眼神微沉,伸手拿下画。 女佣见状大惊,所有都知道这副画是阁下的宝贝,这些年来阁下不许任何人碰,就连打扫画框上的灰尘都是自己亲手做。 女佣见韩夕把画取下来不知该如何是好,阻止又怕惹了韩夕不悦,不阻止又怕阁下回来怪罪。 就在女佣犹豫不决时,却见韩夕猛地将画砸到地上。 “韩小姐!”女佣惊慌失措地大叫。 而韩夕却置若无闻,蹲下直接动手撕开画布。 女佣不知所措,只好匆匆离开去禀报李管家。 几分钟后高天赶了上来,进屋后发现韩夕背靠着床边坐在地毯上,身旁躺着破碎的油画。 高天目光投射到韩夕脸上。在她的眼里他看见了无际的空无。 “韩小姐!”高天眉头皱了皱,唤道。 韩夕睫毛微动,放在腿上握成拳头的右手动了动。 “高天,墨瑾辰的房间一般什么人能进?”韩夕冰凉的声音道。 高天微怔,不明白她为何突然这样问但就道:“阁下的房间除了打扫和服侍的女佣,其他人都不能进。” 韩夕眼神沉了沉,“那要查应该不难。” 高天一头雾水,就见韩夕握成拳头的右手缓缓张口,手心里躺着一个东西,高天定眼一看,既然是一个窃听器。 高天锐利的双眼看向破碎的油画,东西应该是韩夕从油画里找到的。这个副油画阁下不许任何人碰的,窃听器藏在那里面很难让人发现。加之从韩夕回来后,阁下就不曾再动手清扫油画上的灰尘。 韩夕缓缓地站起身,将手里的窃听器交给高天,“我给你五天的时间,我要知道是谁放的。” 红姐说千儿他们的行踪是她这边泄露的。她首先想到了和千儿通话的手机,但手机是经过千儿设置,备窃听的机会太小。所以唯一的可能就是这个房间有窃听器。果然让她找到了。 “是,韩小姐。”高天接过窃听器,不管是谁,目的是什么,在阁下的房间里放窃听器就不是一件小事。 韩夕抬步似乎打算离开,高天看着地上油画破碎的边框正想提醒韩夕当心木碎,却见韩夕直接一脚踩了上去。 韩夕再抬起脚,油画上流下一片红色的印迹。 高天看着韩夕的背影,她似乎根本没察觉到似的。 高天眉头缓缓拉拢,看来韩夕的情况恐怕比他们想象中的还糟糕。 一楼阳光房里,韩夕坐在通往外面院子的玻璃门前,目光空洞地看着门外。 夜安拎着药箱从正对着玻璃门的木门走了进来,一进门眉头紧蹙紧蹙。 夜安笔直地走到玻璃门前,而后“砰”地一声将门给拉上。 韩夕眉头微蹙,看向夜安。 夜安拎了椅子在韩夕跟前坐下,“脚!”这大雪天的,穿着一件睡裙,开着门她也真心地不怕冷。 韩夕看着夜安没有反应,夜安叹了口气,抬起韩夕的脚看了看。 伤口不深,不需要缝针。 夜安拿起消毒水给她的伤口清理,“我让人在青阳那找了墓地。”夜安突然开口道。 韩夕微怔,睫毛动了动,“谢谢。” 青阳是一片墓地,面朝大海背靠山,从风水上来说是宝地。所以很多有钱人都愿意将先人葬在那。因此要拿一块地不容易,特别是如此短的时机。夜安应该是动用了夜家的关系。 夜安放下棉签,拿起纱布包扎,“你打算什么时候给她下葬?” “明天吧!”她道。旧时的习俗,说人死后要守灵三天,然后在回魂夜前下葬,否者死者会找不到去另一个世界的路。 虽然她不信这些,但为了千儿她愿意相信。相信有另一个世界的存在,在那个世界千儿和含玉可以过她们想过的生活。 夜安给她包扎好,轻轻地将她脚放下,“伤口这两天不要沾水。莫千儿的事我会安排,明天你会去送她吧!” 她点头,她必须去。 夜安叹了口气,没再多说什么。 晚上墨瑾辰回来已经是九点多了。 回到房间,韩夕似乎已经睡着了。 墨瑾辰站在床边,黝黑的瞳孔凝视着躺在床上的韩夕。 淡淡的鹅黄色的灯光投影在她的脸上,纤长的睫毛洒下淡淡的阴影在脸上。 她没睡着,他知道。她如此不过是在逃避而已。 逃避什么他也清楚。 莫千儿的死对她的打击似乎很大,大到出乎了他的预料之外。 夜安说现在最好不要逼她,怕她强压着的情绪会奔溃进而做出伤害自己的事来。 他目光缓缓沿着她的胸口下移,落在盖在被子下的脚处。 今天的事高天告诉他了,夜安担忧的话在他脑里一闪而过。 夜安说她将所有的情感困在了一个小匣子里,因为不敢面对,所以用冷漠来支持起站在奔溃边缘的自己。 而那个小匣子的锁就是她心里的仇恨。 他黝黑的瞳孔微紧,而后转身离开。 晕暗的灯光里,床上她缓缓地睁开紧闭着的双眼,眼里除了空洞,剩下的就只有无尽的恨。 第一百二十四章 他出手了 书房里,墨瑾辰坐在电脑前,看着股市走向图,冰冷的声音道:“这就是你半个月的成果?” 站在一旁的高天低头,“阁下,是属下失职。属下会督促Leo他们加紧行动。” “不必了。”墨瑾辰冷冷道。 高天心里一紧,他知道阁下不悦了,因为他没完成阁下交给他的任务。 墨瑾辰拿起书桌上的电话拨了出去,电话接通后,他盯着显示屏上的数据冰冷的声音道:“最近的股市太红,不太吉利。” 仅仅一句话,墨瑾辰挂断了电话。 高天眉头皱起,股市红会不吉利,不过红除了股市也像血,看来阁下体内的嗜血因子又在蠢蠢欲动了。 墨瑾辰起身往沙发走去,“窃听器的事查得如何?”墨瑾辰坐下问道。 “还在跟进。”高天跟过去回道。 墨瑾辰冷眸微抬,“两天没有结果就把你手里的所有事情交给暗夜。” 他的话很明确,事情办不好就不必留下,他身边从来不留无用的人。 “是,阁下。”高天道。 “明天你跟着她去墓园,看好她。”墨瑾辰道。 “是,阁下。” 第二天一大早,墨瑾辰就离开了墨园,今天军部会有预演,他必须出席。 早上九点,夜安来接韩夕。 韩夕穿着一身黑色的裙子下了楼。 今天的雪比昨天更大,夜安见她穿得如此单薄眉头皱了皱,让女佣去拿外套,但却被韩夕拒绝了。 最后夜安不得不威胁不穿外套就不带她出去,她只好妥协。 夜安坐在车里看着包着骨灰盒坐面无表情的韩夕。 从墨园到火葬场的路上他就在担心,怕火化时韩夕会奔溃,但她却只是静静地站在焚化炉前,看着大火渐渐地将棺材给吞没。 当火葬场的工作人员将骨灰盒递给她时,她只是安静地接过盒子转身离开。 夜安眉头紧蹙,其实他更希望她能大吼大叫,肆意发泄也好过如此地压抑着。 车在墓园的门口停了下来,车门从外面被警卫拉开。 韩夕抱着骨灰盒下了车。 墓园里很静,白皑皑的雪铺洒在地上,冬天的雪景很美,只是太过寒冷了些。 骨灰盒被韩夕亲手放进了墓中,工作人员将墓合上离开。 韩夕站在墓碑前没有离开的打算。 高天和夜安静静地陪在她身后。 今天的葬礼很简单,就如同莫千儿的性格一眼,简单而直率。很难让人将她和Rane手下的杀手联系在一起。 所有人都以为杀手就应该是冷血的,可谁知道成为杀手并不是她们所想的,不过是为了活下来而已。 只是这份期望最后还是成了奢求。 孤冷的墓地里只有立着他们三个人。 雪越下越大,高天和夜安对视了一眼,举着伞站在韩夕跟前的夜安道:“小夕,我们回去吧!” 韩夕站在那没有一丝的反应,夜安劝不动只好由着她去,此刻夜安不敢刺激她。 韩夕从上午站到下午,再到夕阳西下。 中途墨瑾辰打来了几次电话,高天如实回禀着情况,墨瑾辰没说什么就挂了。 日头落尽,雪也停了,月亮挂在天上难得地干净。 四周一片寂静。 那天韩夕在墓地站了一天一夜,晚上墨瑾辰来了,什么都没说,只是陪着她站在。直到早上,韩夕体力耗尽晕了过去。 她被墨瑾辰送回了墨园,醒来后又去了墓地。 夜安和高天想拦她,但她却赤脚站在雪地里,没有车,她就自己踩着雪往墨园的门口走。 高天见状给墨瑾辰打了电话过去。 墨瑾辰正在和国外的使团会面,见暗夜站在会议室门口,对着身旁的秘书长说了几句。 秘书长看着众人道:“快十二点了,请诸位先移驾餐厅,用完午餐我们再继续。” 墨瑾辰起身径直往会议室外走去。 “什么事?”墨瑾辰清冷的声音道。 暗夜拿着手机,“阁下,是高天的电话。” 墨瑾辰看了暗夜一眼,接过电话,暗夜推开身旁小会议室的门,墨瑾辰走了进去。 暗夜跟进去,关上门。 墨瑾辰走到沙发上坐下,将手机靠在耳边,“什么事?” 高天将韩夕的情况告诉了墨瑾辰。 听完后墨瑾辰眉头拉拢,“夜安如何说?” “夜安说暂时不宜刺激韩小姐。”高天如实回道。 墨瑾辰微思,“送她过去吧!” 墨瑾辰挂了电话,将手机丢到一旁,扯开脖子上的领带向后靠在沙发背上。 暗夜看着墨瑾辰脸上的疲惫,“阁下,下午的会一点半开始,我让人将饭送过来,您吃后休息一会儿吧!” 阁下昨晚陪着韩夕在墓地站了一晚,今天把韩夕送回墨园后冲了个澡就赶来总统府了。他担心阁下的身体会受不住。 墨瑾辰取下眼镜,捏了捏鼻翼,轻应了声,而后闭上眼休息。 暗夜放轻了脚步离开了小会议室。 高天挂了电话后小跑到韩夕跟前,“韩小姐,阁下让我送你去墓地。” 韩夕脚步微停,转身空洞的双眼看着高天。 而后近一个礼拜,韩夕每天早上都去墓地,到晚上被墨瑾辰抱回墨园。 第一天墨瑾辰带她离开墓地时她是拒绝的,什么都不说,只是用力地挣扎反抗。 墨瑾辰紧紧地将她禁锢在怀里,低冷的声音道:“韩夕,两个选择,乖乖跟我回去,明天我会让高天再送你过来。或是明天、后天、以后你都不想再来了。” 墨瑾辰的威胁奏效,韩夕不再反抗,任由墨瑾辰抱着她离开。 只是从那天后,韩夕不再说话。如此的情况让夜安都担忧不已,而墨瑾辰却似乎任由着她。这让夜安越发不明白墨瑾辰在想什么。 日头渐渐地落了下去,突然一阵脚步声传来,韩夕睫毛微动,转身,原本枯寂眼里一闪而过的期许最后留下的只有落寞。 原来这世上不会有所谓的魂魄,如果有千儿为什么不来看她。 桐岚缓缓地走到高天身旁,压低了声音道:“她又站了一天?” 高天点头,目光触及到桐岚肩头的雪花,于是伸手帮她拍了拍。 一旁夜安看在眼里眼神暗沉了几分。 桐岚走到韩夕跟前,看了夜安一眼,“让我跟她谈谈吧!” 夜安收了伞,退到后门和高天站在一起。 两人以为桐岚要劝韩夕,但谁都没想到桐岚什么都没说,直接就是一拳打了上去。 两人大惊,对视了一眼正打算上前却被桐岚斥声道:“你们都给我待一边儿去。” 两人你看我、我看你,最后都听话地站在一旁。 第一百二十五章 简单葬礼 桐岚看着被她一拳倒在地的韩夕,“你就这点本事?” 韩夕依旧没有一丝反应。 桐岚不再说话,又是一拳上去,“韩夕,算我看错你了。”又是一拳,桐岚咬着牙道,“含玉死了,莫千儿死了,她们都是因为你死的。” 夜安眉头紧蹙,对于桐岚如此直接的刺激很不放心,想阻止却被高天给拦住。 夜安看向高天,只见高天对他摇了摇头,示意夜安别出声。 韩夕趴在地上,瞳孔紧了紧,桐岚的话就像刀一样扎入她心里,很痛。 桐岚一把揪住韩夕的衣领,“韩夕,你忘了你跟我说话呢?你说过会替玉含报仇,会亲手杀了害死玉含的人。可如今你在干什么。如果你不想报仇了,那好,你还活着干什么?你就干脆去陪她们,恳求她们的原谅好了。” 韩夕瞳孔猛地一紧,抬头看向桐岚。 见韩夕有反应,夜安惊愕,而高天却一副预料之中的样子。 桐岚激动的情绪稍稍地平复了下来,她凝视着韩夕渐渐有焦点的双眼,“韩夕,他们都还活着。害死玉含的人、杀莫千儿的人。他们都还活着。” 韩夕睫毛抖了抖,嘴微张吐出两字,“桐岚!”许久不说话的嗓子发出的声音有点干哑。 桐岚叹了口气,放开抓住韩夕衣领的手,转而握住韩夕的手臂,“起来吧!” 桐岚拉着韩夕站起来,但韩夕刚站稳却突然抱住桐岚。 她脸埋在桐岚的颈窝处,很用力地抱着桐岚,仿佛在借此发泄着什么一样。手背上的青筋直直地冒着。 桐岚瞳孔微紧。 前方传来一阵脚步声,桐岚抬头就见墨瑾辰站在那。 他来了多久桐岚并不清楚。 墨瑾辰缓缓地走到两人跟前,伸手将韩夕从桐岚怀里拉进自己的胸膛。韩夕没有挣扎,只是她的脸从桐岚颈窝离开时,月光映在脸上的水光是那样的明显。 墨瑾辰若有所思地看了桐岚一眼,而后拦腰抱起韩夕转身离开。 高天眉头紧蹙跟了过去,越过桐岚时脚步微顿,看了桐岚一眼,而后跟来过去。 夜安讪讪地走到桐岚身旁,两手插在裤兜里,衣服纨绔子弟的样子看着桐岚道:“不是明天才回来吗?” 桐岚看了夜安一眼,不冷不热道:“行程提前结束。” 夜安眼底微沉,“高天早知道你今天回来?”刚才桐岚出现高天没有意外,看来两人通过电话了。 桐岚看了夜安一眼没回话,抬步离开。 夜安看着桐岚的背影,眼神暗了暗。 墨瑾辰抱着韩夕坐上停在墓园门口的加长版劳斯莱斯。 墨瑾辰穿着一身正式的燕尾服,一看就是刚才宴会上出来。 他抱着韩夕坐在车椅上,韩夕安静地靠在他胸口,就如同这几日来一样。 高天和暗夜跟着进了车,司机开着车离开。 宁静的山路上,墨瑾辰审视着韩夕身上的伤。 手上被冻伤的口子虽然每天上药,但情况还是不太好。明天得让夜安还一种药试试看。 脸上的淤青是刚才桐岚打的,看得很刺眼。 “我记得桐岚在部队里待过。”墨瑾辰清冷的声音突然道。 暗夜点头道:“国务卿十五岁时被她爸送进了部队,在里面待了五年。” “看来这些年她没忘记在部队里学的。”墨瑾辰不冷不热道,黝黑的瞳孔却暗了暗。 高天心里大惊,阁下这是在怪刚才桐岚出手打韩夕的事。 “阁下,国务卿刚才只是想刺激韩小姐,下手可能过了点。”高天立马解释,但墨瑾辰一计冷眼让高天噤了声。 突然,墨瑾辰感觉胸口的衣服动了动,低头就见韩夕不知什么时候抬头看着他。 “不许责怪桐岚。”她干哑的声音道。 墨瑾辰嘴角微微勾了勾,伸手将她捶在耳边的头发挽到而后,“肯说话呢?” 她瞳孔微动看着他,又重复道:“不许为难桐岚。” 他眉头微挑,伸手在她淤青的地方按了按,她吃痛地皱了皱眉头,他薄唇微启,挤出两字,“笨蛋!” 她眉头皱了皱,而后他却不再说话,只是静静地搂着她。让她弄不清楚他到底在想什么。 高天偷偷地看了两人一眼,松了口气。看来阁下对桐岚出手并没有真的动气。不过想想桐岚会提早回来是因为阁下亲自给桐岚打了电话过去。 阁下似乎笃定桐岚能够让韩夕恢复过来,如今看来阁下判断得不错。只是桐岚历来不走寻常路线,所以这过程“暴力”了点。 回到墨园已经是晚上十点了,下了车,墨瑾辰抱着韩夕径直往餐厅走去。 李管家如常地让佣人备好了晚餐,虽然每次韩夕几乎都不会动,除非阁下硬逼着她吃,能喝下小半碗的粥。 墨瑾辰抱着她在餐桌前坐下,韩夕动了动身子,“墨瑾辰,放开我,我去旁边坐。” 他额头抵在她额头上,黝黑的瞳孔望见她有了几分神色的双眼,低沉的声音道:“两碗饭。” 他开出了条件,她眉头动了动,点头答应。 他放开禁锢在她腰上的手,她起身走到他左手的位置坐下。 李管家让佣人将晚餐端了上来,全是韩夕爱吃的菜。 韩夕拿起筷子,不急不慢地用着餐。 墨瑾辰今晚参加晚宴,已经用过晚餐。所以只端着酒杯静静地看着韩夕用餐。 一顿饭,两人都没开口说话,直到韩夕吃完第二碗饭放下碗筷,墨瑾辰也跟着放下手里的酒杯,拿起餐巾给她擦了擦嘴角道:“吃饱呢?” 她微微点头。 他拉着她起身离开餐厅。 两人上了楼,在房门前墨瑾辰挥了挥手,跟着他们身后打算进屋服侍的李管家领着女佣离开。 进了屋,墨瑾辰转身手往韩夕胸口伸去。 韩夕戒备地往后退了一步,“你干嘛,墨瑾辰?” 他眉头微挑,“给你脱衣服。”说着他上前一步,细长的手指解开她胸口的扣住。 她一把抓住被他拉开的衣领,“你脱我衣服干什么?” “自然是给你洗澡,你想什么呢?”他看向她,眼里隐隐跳动着火光,“或是说你想做点别的。” 她拧紧了眉头,“墨瑾辰,谁想做别的。洗澡我自己会洗,不用劳烦你。” 说着她转身往浴室走去,但刚走了一步,手臂一紧被他抓回了怀里。 他从她背后搂着她的腰,下巴靠在她肩头,“又不是没一起洗过?” 她脸倏地窜红。 不由地想到这几天似乎都是他在帮她洗澡。 第一百二十六章 开口说话 他将她的身子掰过来面对着她,黝黑的瞳孔紧紧地凝视着她,“脸这么红,在想什么?” 她撇过头,“没什么。” 他嘴角微微勾了勾,伸手按住她的腰,两人胸膛彼此贴合在一起,他嘶哑的声音在她耳边道:“看来洗澡的事得等一会儿再谈了。” 说着炙热的吻落她冰冷的唇上。 “唔——”她眉头紧蹙,想要拒绝,但他从来不允许她的拒绝。 暗自叹了口气,随他去吧。 只是她错估了他的精力,说好地泡澡已经是在两个小时候后了。 而且这澡也足足泡了一个多小时,要不是她因为缺氧加上他没有节制的距离“运动”差点昏过去,她估计这澡还得再泡个一个多小时。 她满脸通红地躺在他臂弯里,他拉过被子盖在两人身上,低头看着她脸上的红晕,眉头皱了皱道:“明天开始除了一日三餐外,下午和晚上都必须加餐。” 她眉头皱了皱,“墨瑾辰,你当我是猪啊!” 他捏了捏她的腰,“别侮辱猪,就你这排骨,拉到市场也买不了多少钱。” 她瞪了他一眼,懒得理他,打算闭上眼休息,耳边却传来他的声音道:“以后每天至少跑十公里,我会让李管家监督你。” 她倏地睁开眼,“我为什么每天要跑十公里。”虽然她不讨厌运动,但被人逼着运动却不喜欢。 他伸手捏了捏她的脸,一板一眼道:“因为你身体太差,我讨厌做的时候半途而废,意犹未尽的感觉。” 她脸抽地爆红,最后选择闭上眼假装自己一个人。 不过后来她真的睡着了,这几段时间她几乎没怎么合眼,加上刚才被墨瑾辰如此地浪费体力,她是真的累晕了过去。 宁静的屋里传来她淡淡的呼吸声,墨瑾辰低头看着睡着的韩夕叹了口气,而后轻轻地放开她,起身拿起搭在一旁沙发上的睡袍给套上。 出了房间,他径直地走到书房。 书房里高天和夜安都在。 夜安坐在沙发上,见墨瑾辰眉头抬了抬,“人睡着呢?” “嗯!”墨瑾辰应了一声,走到夜安对面的沙发坐下。 夜安眉头微挑,“她这几天基本没合眼,再这样下去肯定会崩溃。不过下次我还是建议你给她用药。” 瞧墨瑾辰脖子上的痕迹,他就不怕被民众看见质问。 墨瑾辰端起茶几上的酒杯,冰冷的双眸微抬,“药有副作用,伤身。” 夜安无语,很想回一句——那种事做多了也伤身。 夜安端起酒杯喝了口红酒,“我听说你最近跟那小子走得很近。” 夜安口中的那小子是夜安同父异母的弟弟,老头子看好的继承人。 “消息挺灵通的。”墨瑾辰不温不火的声音道。 夜安眉头皱了皱,“你真打算动那人呢?” 墨瑾辰冷眸微暗,没回夜安的话,但却算是默认。 夜安不赞同道:“我明白你心情,不过和那小子为谋算是与虎为谋,你自己当心点。” 墨瑾辰薄唇微微勾起,“是吗!” 夜安看着墨瑾辰眼里那忽明忽暗的光,看来他是多虑了,他该担心的是那小子。毕竟墨瑾辰这老狐狸,冷不丁的给人背后捅一刀,死的人还不知道是怎么回事。 “对了,在你房间里装窃听的人找到没?”夜安问道。之事他从韩夕那听到的。 墨瑾辰冷眸暗了暗,没说话,但眼里的寒厉却让人刺骨的冷。 那天后韩夕没有再去墓园,每天带在墨园,生活也变得十分有规律。因为某人给她制定了一张每日的行程表。且精准到了每个小时候该干什么,然后由李管家严密地监督实行。 开始的头一天韩夕没当回事,对于整点出现在她跟前的李管家也就讪讪地看了一眼。 但到了晚上墨瑾辰回来后,被人拖进屋里做了一整晚,弄得她第二天早上连下床的力气都没有。 而某人穿戴整齐地站在床边,嘴角挂着若有似无的弧度道:“今天可以让你休息一天,不过明天再不听话,我不介意咱们再好好地‘通宵’夜谈。” 她全身仿若散架地趴在床上,听见他离开的脚本撑起身拿起枕头很想丢过去。 但她手刚举起,他却脚步停了下来,转身看着她冷眸微眯,“看来你还有精神嘛?” 她大大的眼睛眨了眨,结果就是她又被里里外外地吃了一遍儿,直到高天的声音从门外传来道:“阁下,已经九点了。” 她满脸爆红地瞪着压在她身上的墨瑾辰,不用想他们在屋里干什么高天肯定知道。 他紧紧地搂着她,在低吼声中释放了自己,而后起身下床看了眼手表,叫了女佣进来给他重新换衣服。 十分钟后,他重新穿戴整齐地从衣帽间里走了出来,走到床边坐下,看着裹着被子坐在床上的韩夕道:“今天我要军校,晚上回不来。自己乖乖的。” 她微睫毛垂下,没说设么。 墨瑾辰冷眸凝视着她半天,而后起身离开。 不过却把高天留在了墨园,她嘴角微扬,没说什么。 接下来她几乎每天都照着墨瑾辰给的行程表做,什么点该吃饭、什么点该运动、什么点该吃水果,反正只要李管家到点来找她,她就做而已。 今年的四国军事演习在H国举行,墨瑾辰会亲自去一趟H国,明天是出发的日子。 晚上,月光从窗户投射进来,床上两人四肢纠缠彼此没有缝隙地紧紧地贴在一起。 一切恢复平静后,他从她身上翻身下来,靠坐在床头,而后将她拉起来,让她趴在她身上。 她被他从晚饭后所谓的适当“运动”有利消化,纠缠到现在快凌晨,整个人完全没有力气地挂在他身上。 他细长的手指划过她背上光洁的肌肤,低沉的声音道:“看来这段时间的运动挺有效果的。” 她脸抽,很不想把他的话往别的地方想,但她发现有的难。 她咬着牙撑起自己,而后裹着被子下了床。 “去哪?”他看着她清冷的声音道。 “冲澡。”她咬着牙道。 “一起。”他下次,搂着她。 她拒绝,跟他一起洗,她明儿还想下床。 不过对于她的拒绝,某人历来是视而不见听而不闻。 所以这个澡铁定是一起洗了,而且洗了很长的时间,洗到韩某人直接被一脸满足样墨某人从浴室里抱了出来。 她躺在床上,愤恨地看着正拿着药膏给她涂的某人,磨牙的声音毫不掩饰。 而某人却一脸淡定地上完药,将药膏放到床头柜上,一脸认真道:“这药效果不错,等回来让夜安再送瓶过来。” 她冷着脸,“阁下,还有一种更有效的药,要不要试试。”直接把他化学阉割了最有效。 第一百二十七章 他去出差 他掀开被子上床伸手将她拉入怀里,手在她腰上重重地一捏,“不许想乱七八糟的事。” 她白了他一眼,“阁下,你这样滥用真不怕铁棒磨成针。” 他伸手在她额头一弹,“是你撩拨的我。” “我哪有?”她那个冤屈。 “你说洗澡的。”他一脸淡定道。 她有一种想一头撞死的冲动。 他手放在她背后,有一下没一下地用中指在她的肌肤上画着,屋里很静,静得能听见彼此的心跳声。 他薄唇微启,低沉的声音道:“还不想睡,那——” “我睡着了。”她立马闭上眼,药刚涂上,再让他兽性大发,明儿估计真的得找夜安要其它的药了。 他眉头微抬,看着怀里的她,他是想说她睡不着一起看部电影的。不过看来她想到别处去了。 他嘴角微微地勾了勾,这个笨女人,虽然他真的没满足,对她而言似乎从来满足不了。不过他怎么会不顾及她身体的感受。 他闭上眼,将她往胸口带了带。 夜缓缓地滑过,夜色里一双眼缓缓睁开,没有焦点地看着眼前一片的黑暗。 第二天一大早,墨瑾辰就把她挖了起来,说是他要走,她得帮他收拾带去的衣服。 她站在衣帽间,看着放在脚下的两个大大的行李箱,脑袋还有些不清醒,她到早上天蒙蒙亮才闭上眼睡过去。 但刚眯了一会儿就被他给叫起来了。而后直接被他拎进了衣帽间。 “韩小姐。”一旁的女佣见她一直站着没动,出声提醒。刚才阁下去浴室的时候说了出来前要让韩小姐收拾好的。 她看了女佣一眼,眉头皱了皱,转身看着挂在柜子里的衣服,而后动手一股脑地拿了几件塞进行李箱里。 她不想做的,但刚才墨瑾辰离开的时候俯身在她耳边用只有两人听得见的声音道:“如果不想给我收拾行李,我们就回床上做别的事。” 太过了解墨瑾辰披在清冷外表下的狼性,所以虽然不情愿,但她还是马马虎虎地交差了事。 女佣看着韩夕塞了一箱子的西装外套,又塞了一箱子的衬衣目瞪口呆,看着韩夕将行李箱拉上,正想出口提醒,墨瑾辰腰间裹着毛巾走了进来。 “收拾好呢?”墨瑾辰走到韩夕跟前,自然而然地搂住她看了眼合上的行李箱道。 “嗯。”她应付地应了一声。 墨瑾辰黝黑的瞳孔微微动,薄唇微微地勾了勾放开她走到穿衣镜前,命令道:“过来帮我换衣服。” 她讪讪地走了过去,从女佣手里接过毛巾先帮他把身上的水擦干。 这家伙这是把她当女佣使唤了。 十分钟后,墨瑾辰穿戴整齐,韩夕帮他把领带打好。 李管家让女佣进来禀告道:“阁下,车子已经备好了。” 韩夕退开,但他却突然伸手握住她的腰往怀里一按。 她微怔,抬头看着他。 他黝黑无尽的双眸凝视着她,“乖乖在家等我回来,不许再胡来,否者等我回来后果自负。” 她睫毛微动,垂下眼没说话。 他眼眸冷了冷,握着她腰的手紧了紧,“韩夕,不要一而再再而三地挑战我的底线。我说过,如果砍断你的手脚能让你乖乖地待着,我不建议动手。” 冰冷的声音灌入她耳中。 她瞳孔紧了紧,这段时间的相处让她忘了他们间原有的剑拔弩张。而此刻他的提醒是知道她要做的事了吗? 不会,这一次他不会知道的。如果他知道,就代表着他早就知道一切的事实,但他却选择了漠视。如此他们之间所剩无几的牵绊,也会因此而荡然无存。 “我还能做什么?”她冰凉的声音淡淡道。 他若有所思地看着她,没有再说什么,放开她转身离开。 她静静地站在衣帽间里,神情冰凉。 女佣进进出出地把收拾好的行礼拿了出去。 墨瑾辰下了楼,笔直地往停在城堡前院子里的车走去。 高天跟了过去。 墨瑾辰坐进车里,看着站在车门外的高天道:“你留下。看好她。” 高天微怔,“是,阁下。” 这时,李管家领着女佣出来,女佣手里拎着两个大箱子。 墨瑾辰无意间看见,眉头皱了皱,“高天。” 高天会意地把李管家喊道车门前。 “那两个箱子是什么?”墨瑾辰问道。 李管家头微低,“是帮阁下准备的衣服之类的东西。” 墨瑾辰冷眸微眯,“她准备的行李呢?”刚才明明亲眼看着女佣把行礼装上车的。 李管家轻咳了一声,“韩小姐只给阁下您带了西装的外套和衬衣,所以我让人再拿了些衣服装上。” 李管家不好意思说,两箱的衣服韩夕是胡乱塞进去的。先别说阁下出席不同的场合配的衣服不同,得分类放好。当这样粗暴地把定制的衣服塞进行李箱里,拿出来肯定全都皱了,根本不能穿。 所以李管家才让人重新整理了两箱行礼。 墨瑾辰眉头微皱,“李管家,去请MONE的人来。给她安排课程。” 李管家和高天都愣了愣,“是,阁下。” 车门关上,车消失在前面的树林里。 李管家眉头紧蹙看着站在身旁的高天道:“高天,阁下是否有意——” “李管家,阁下的心思不是我们能猜测的。”高天不温不火地打断了李管家的话。 “是我越矩了。”李管家道。 高天看了李管家一眼转身进了城堡。 MONE是一所专门为上流社会服务的学校,教导的是传统的宫廷礼节。说白了就是礼仪训练学校,只是MONE是专门为名媛所办的。 韩夕十六岁的时候,阁下曾让MONE派人来教导韩夕的礼节。其寓意很明确,虽然韩夕不拘小节,但要成为站在阁下身边的女人,在一些公共场合却不得不有大方得体的表现。 只MONE派来的人一而再再而三地被韩夕给气跑,惹得阁下生气想斥责韩夕,但看着韩夕一脸委屈的摸样,最后只能暂时由着她。 阁下对韩夕没有底线的宠溺曾经一次又一次地让周围的人大跌眼镜。 李管家缓缓抬头看着三楼窗户,今早阁下让韩夕准备行李,他以为阁下只是一时兴起。毕竟除了女佣,能帮一个男人准备行李的只有妻子。 但阁下让他去请MONE的人,这不得不让他重新考虑阁下的意图。只是经历这么多,他以为阁下不会再起这样的心思的。如今看来阁下虽然表面冷清,但心底的打算从来没变过。 李管家收回视线叹了口气,只是这条路恐怕不会这么容易走。特别还夹着韩家。 第一百二十八章 再去韩家 韩夕站在房间的落地窗前,看着窗外渐行渐远的车,清冷的双眼被一层层冰霜渐渐地蒙上。 她一直站在落地窗前,女佣来了几波,似乎是在定时地来查看韩夕的情况。 不过见韩夕站在落地窗前,没出什么状况也没放在心上。只是隐约感觉韩夕似乎在等什么似的。 中午准点,李管家来叫韩夕下楼吃饭。 踩着大理石穿过冗长的走廊来到餐厅,长长的雕花长桌上摆放了整整十个菜,全是韩夕喜欢的。 走到长桌上坐下,韩夕接过李管家递过的帕子擦了擦手,刚拿起筷子,一名女佣拿着电话走了过来。 “李管家,是找韩小姐的电话。”女佣走到李管家身旁低声道。 李管家眉头皱了皱,这个点阁下应该还在飞机上,是谁打来找小夕的。不会是阁下在飞机上用卫星电话打来的吧? 李管家将电话递到韩夕跟前,韩夕斜眼看了一眼,嘴角冷冷地勾了勾,放下筷子,拿起餐巾不急不慢地擦了擦手,而后接过电话。 简短地聊了几句,韩夕将电话放下,重新拿起筷子开始用餐。 李管家狐疑地问道:“小夕,是谁的电话?”听刚才的对话,不像是阁下打来的。 韩夕夹菜的手微顿,“韩书瑶。” 李管家微惊。 韩夕夹了块菜放到面前的碟子里,“我下午想出去一趟。” 李管家眉头皱了皱,有些为难。 “墨瑾辰不让我出墨园?”韩夕声音微冷道。 “阁下并没有如此说过,只是——” “既然没有,麻烦李叔你帮我备车。”她淡淡道,不容置疑。 李管家想了想,“小夕,你要去哪?” 她冷眸微眯,“韩书瑶想见我,约我去韩家。” 自从韩天明当众宣布了墨瑾辰和韩书瑶的婚事后,韩书瑶就被韩天明让人接回了韩家。墨瑾辰这一次也没多说什么。 李管家眉头紧蹙若有所思地看着韩夕。 用完午饭,韩夕坐上备好的车往韩家而去。 李管家有些担心,但心想有高天跟着应该不会出什么乱子。 车刚开到墨园门口就和一辆正从山路上上来的车相遇,高天认得车是桐岚的,便让司机先把车停了下来。 桐岚的车也跟着停下,桐岚从车里走了出来,高天跟着下车。 桐岚看了眼坐在车里的韩夕,对着高天问道:“她要出去?” 高天点头,“去韩家。” 桐岚绕过高天又看了眼坐在车里的韩夕,接着转身走到自己车门旁,拎起放在副驾驶位上的盒子向韩夕走了过去。 桐岚敲了敲车门,韩夕摇下车窗。 桐岚将盒子递了进去,“华瑰园的点心,听高天说你最近没什么胃口!” 韩夕伸手接过盒子,清冷的声音淡淡道:“谢谢。” 桐岚看了韩夕一眼,转身离开上了自己的车。 高天回到车里,看着韩夕捧着的盒子若有所思。但见韩夕当场打开,里面装着的的确只是一些点心也就没多想什么。 桐岚坐在驾驶位上,看着从身旁开过的车,车窗里韩夕面色冰冷,目光里含着隐忍的杀意,眉头不由地拉拢。 桐岚睫毛垂下,思量了稍许,踩下油门掉头离开。 韩家庄园—— 车缓缓地驶入韩家庄园,最后在别墅外的院子里停了下来。 高天下车拉开车门,韩夕走了出来。 一旁站在的警卫将韩夕手里拎着盒子上前道:“不好意思,可否让我检查一下。” 韩夕眼微抬,看了警卫一眼,将盒子递了过去。 警卫接过盒子仔仔细细地检查了一遍,然后还给了韩夕。 韩夕嘴角冷冷地扬了扬,接过盒子抬步进了别墅。 上了楼,她笔直去了韩书瑶的房间。 韩书瑶正坐在屋里的沙发上看着书,听见敲门声应了一声。 门外的佣人将门推开,韩夕走了进来。 韩书瑶一见韩夕顿时欣喜地将书放下,起身迎了过去。 韩书瑶拉着韩夕走到沙发上坐下,“打电话约你来,你同意我还以为是我幻听了。”言语里的激动毫不掩饰。 韩夕淡淡地看着韩书瑶,没有应声,让韩书瑶显得有几分尴尬。 韩书瑶看了眼韩夕刚才拎进来放在茶几上的盒子,好奇道:“这是什么?” “一些点心。”韩夕淡淡道。 “带给我的吗?”韩书瑶看着韩夕道,眼里有着期许。 韩夕眉头微动,而后点头。 韩书瑶打开盒子,一看是一些甜甜圈,顿时喜出望外。 韩书瑶让女佣送了碟子、叉子和红茶进来。 女佣将盒子里的甜甜圈分寸一小块一小块的。 韩书瑶打发了女佣出去。 韩书瑶拿了一碟,用叉子叉起一小块的甜甜圈放到嘴里,细嚼慢咽后,看着韩夕轻柔地一笑道:“太好吃了。” “你喜欢就好。”韩夕不温不火道。 韩书瑶放下碟子,端起刚才让女佣一并送进来的红茶抿了一口,放下茶杯看着韩夕,眉头轻皱,“小夕,你是不是在生我的气?” 韩夕抬眼看着韩书瑶,“为什么这么说?” 韩书瑶轻咬了一下嘴唇,犹豫了会儿道:“上次生日宴会上我事先并不知道爸会宣布我和阁下的事,如果知道我不会让你来的。” 听说那天韩夕中途就离开了,所以韩书瑶担心韩夕会误会她。 韩夕端起茶杯浅抿了一口,“我并不在意。”清冷的声音淡淡道。 六年前会在意,现在真的不在意了。 韩书瑶凝视着韩夕,“小夕,我跟阁下的事——” “嗯?”韩夕不慎在意地开口。 韩书瑶咬了咬嘴唇,深深地吸了口气道:“小夕,我从来没有奢求过。爸和阁下的安排我事先并不知道,但不可否认当听到心里真的很好高。小夕,我从来不想去跟你或是任何人争什么。只想死之前能够陪在他身边而已。” “为什么要和我说这些?”韩夕看着韩书瑶问道,她并没有太多的心思去关心别人的事。但韩书瑶语气里的消极却引起了她的留意。 韩书瑶苦涩地一笑道:“小夕,我是个活不久的人。他们虽然都瞒着我,但我知道情况很糟糕。其实我没期望过阁下会娶我。只要能够远远地看着阁下,我就已经很满足了。所以小夕,我真的从来没有想过从你身边抢走阁下。” 韩夕淡淡,“你多虑了。”是因为心脏不好所以韩书瑶才如此自卑吗?但即便如此,韩书瑶还活着,而千儿和玉含却都已经死了。 第一百二十九章 不再在意 韩书瑶凝视着韩夕,眉头微微蹙起,“小夕,你不必骗我。虽然我不知道你和阁下到底有什么样的误会,但我看得出来你们彼此心思是有对方的。” “是吗!”韩夕冷冷道。彼此心里有对方吗?当然,他厌恶她,而她——恨他。 韩书瑶一脸真诚地看着韩夕道:“小夕,我不会去奢求不该属于我的。我要的不多,只是临死前的陪伴而已。”语气里带着恳求。 韩夕看着韩书瑶没有说话。韩书瑶话里的意思很明确,韩书瑶只想待在墨瑾辰身边,直到死。韩书瑶是在祈求她的成全吗? 为什么,是怕她破坏吗?如今的她还有什么能力去破坏韩书瑶和墨瑾辰之间的事。 即便有,她也没心思去破坏。因为她早就不在意了。 韩夕收回视线,端起茶杯,淡漠的声音道:“我恭喜你们。” 韩书瑶微怔,韩夕脸上的无所谓是那样的明显。 小夕真的对阁下没有感情了吗? 韩书瑶轻轻地咬了咬嘴唇,眼里神采跳动着,“小夕,你——”韩书瑶想问韩夕真的不介意吗?但突然胸口一痛,紧接着窒息般的感觉猛然袭来。 韩书瑶抓住自己胸口的衣襟,瞳孔撑大,难受地张大嘴似乎想要用力地吸进空气一般。 韩书瑶伸手想要抓住韩夕,示意韩夕帮她叫人,却不小心脚提到了茶几,茶几上的杯子倒在了地上。 门外守着的女佣听见屋里的声音推开门走了进来,却见韩书瑶难受地躺在沙发上。 女佣尖叫了一声跑了出去。 几分钟后,张梦琪和韩蕾匆匆跑了进来。 韩夕刚帮韩书瑶叫衣领解开让韩书瑶能舒服一些。 张梦琪进屋见到韩夕的手似乎放在韩书瑶脖子上,脸一白,大步上前一步拉开韩夕,大吼道:“韩夕,你做什么?” 韩夕冷眸微紧,嘴角缓缓地勾起,“母亲认为我在做什么呢?”眼里一闪而过的难受很好地掩饰在了冰冷之下。 韩蕾看着快要晕厥过去的韩书瑶先是微怔,而后嘴角勾了勾,转身却一脸担忧加愤恨地指着韩夕道:“韩夕,你对我我姐做了什么?” 韩夕冷冷地看着两人,“有时间在这儿吠,不若赶紧送她去医院。她心脏病犯了。” 张梦琪脸色惨白,不敢耽搁地喊了黎管家让人将韩书瑶抱走。 众人离开,屋里只剩下韩蕾和韩夕。 韩蕾阴冷着脸看着房门口,心里祈祷着老天爷最好这一次将韩书瑶给彻底地收了。 “你心里的愿望恐怕这一次无法实现了。”韩夕清冷的声音从韩蕾身后传来。 韩蕾肩头一僵,转身看着韩夕,“你说什么,韩夕?” 韩夕嘴角冷冷地勾了勾,“韩家把韩书瑶送去医院,有夜安在,韩书瑶不会有事。除非韩二小姐能让送韩书瑶去医院的车出什么问题,停在半途。又能保证母亲找不到另一辆车来接他们。直到将韩书瑶拖死在路上。” 韩蕾瞳孔微闪,隐隐跳动着阴狠的光。 韩夕缓缓走往门外走去,路过韩蕾身旁的时候脚步微停,“不过我劝你还是别想了,你没这么大的本事做这件事的。” 韩蕾脸猛地一僵,狠毒地看着韩夕。但莞尔却一笑道:“韩夕,我没有你这么歹毒。她是我姐,我怎么可能会想她出事。你恐怕才是那个惦记着韩书瑶命的人。” “是吗?”韩夕轻应道,神色清淡。 韩蕾眯起眼,“韩夕,你骗得了韩书瑶却骗不了我。说什么不在意她和阁下的事,说什么祝福,都是狗屁的。你恨不得韩书瑶死吧!” 韩夕嘴角微微勾起,看来这韩蕾没少在门外偷听啊!这毛病还真是十年不变。 韩夕抬步往屋外走去。 韩蕾看着韩夕的背影大喊道:“韩夕,你别痴心妄想了,阁下不会要你这种人尽可夫的女人的。” 韩夕脚步微滞,而后身影消失在门外。 韩夕从楼上下来,出了别墅。 等在别墅院子里的高天见韩夕出来上前问道:“韩小姐,发生什么事呢?” 韩夕看了高天一眼,“韩书瑶心脏病发作了。” 高天大惊。 “高天,让司机把车开过来。我们去医院。”韩夕道。 高天看了韩夕一眼,“是,韩小姐。” 韩书瑶被送进了急救室。 夜安接了电话,早就赶到了皇家医院。 急救室外,张梦琪坐在走廊里椅上眉头紧蹙,脸上的担忧毫不掩饰。黎管家站在张梦琪身旁。 韩夕和高天从电梯里走出来,走到急诊室门前。 韩夕看了张梦琪一眼,在张梦琪对面的椅上坐了下来。 高天站在韩夕身旁。 黎管家见二人眉头皱了皱,对着韩夕微微颔首算是礼貌地打了招呼。 韩夕抬眼,冷眸看着张梦琪。母亲似乎没有发现她来,否者应该不会如此“安静”! 她嘴角扬起一抹冷冷的弧度。 这时,急救室的门被推开,夜安走了出来。 张梦琪见状立马起身疾步上前,“安医生,书瑶她怎样?”几乎没有人注意到张梦琪问这话时捶在身旁的双手在微微地颤抖着。 没有人,只有韩夕注意到了。 韩夕睫毛微动,嘴角微微勾了勾,原来母爱就是这样的。只可惜,父亲用尽一切想要她体会,但她却永远都无法体会到。 夜安摘下口罩,“韩夫人不必担心,韩大小姐已经无大碍。不过还是得住院疗养一段时间。” 张梦琪松了口气,“安医生,书瑶的心脏是不是——” 夜安眉头拉拢,“韩大小姐的心脏已经出现了衰退的迹象,现在她需要的是静养,最好不要刺激她。” 夜安只是以医生的身份在叮嘱着病人的亲属该注意的事项。但话到了张梦琪耳里却变了样。 张梦琪猛地转身走到韩夕跟前,一把抓住韩夕的手臂将韩夕从椅子上拖了起来,“韩夕,你在韩家跟瑶儿说什么呢?”质问的口吻,泛着厉光的双眼。 韩夕嘴角微微勾起,“母亲以为我会说什么?” 张梦琪怒视着韩夕,“韩夕,我警告你,以后你最好离瑶儿远点,否者——” “否者如何?母亲要杀了我?”只是顺口一说,但却让张梦琪瞳孔猛地撑大。 韩夕瞳孔微紧,“看来母亲还真起过杀了我的心思。只是我很好奇,对自己女儿起杀心是如何的感觉?” 张梦琪一把甩开韩夕的手臂,“你胡说什么。” “胡说吗?”韩夕轻笑着问道。 张梦琪眼眯起,凝视着韩夕。 韩夕嘴角挂着淡淡的浅笑,只是这笑充斥着浓浓的讽刺。 这时护士推着韩书瑶从急诊室里出来。 张梦琪眼睛眨了眨,转身跟着护士往病房走去。 第一百三十章 送进医院 夜安若有所思地看着了韩夕一眼,转身离开。 韩夕冰冷的双眼看着张梦琪的背影。 高天眉头紧蹙,轻唤了韩夕一声。 韩夕睫毛微动,“高天,她真对我起过杀心。”是六年前所有人都以为她要害死韩书瑶的那时吗? 高天看向韩夕,想开口安慰,却不知道该说什么。刚才张梦琪眼里一闪而过的慌张他看见了,韩夕不可能会忽视得了。 高天从来都知道张梦琪的心是偏的,对韩夕这个女儿从来表达的都是厌恶。只是让他惊愕的是,张梦琪真的曾经对韩夕起过杀心。 高天同情地看着韩夕。 “高天,收起你的眼神。我不需要。”韩夕冰冷的声音灌入高天耳中。 高天眼眸微动,埋下头。 韩夕冷冷地看着空寂的走廊,她不需要同情,因为她从小就明白,同情不过是那些自以为过得好的人对生活在角落里的人优越感而已。没有任何实质的意义。 而她,不需要同情。因为她还有许多事要做。 夜安交代了护士要注意的事情便匆匆回了自己的办公室,原本打算换了衣服去找韩夕的。但一打开门就见韩夕大咧咧地坐在里面。 夜安眼微眯,看着跟着身后的护士长道:“别让人靠近我办公室。” “是,安医生。”护士长道。 夜安进门,拉上房门,径直走到会客沙发处和韩夕对视而坐。 “说吧,为什么要这么做?”夜安看着韩夕问道。 韩夕睫毛微动,端起刚才夜安的助理送进来的咖啡喝了一口,“突然的念头而已。”不温不火的声音淡淡道。 夜安深深地吸了口气,让自己冷静下来,“韩夕,你知不知自己究竟在做什么?” 韩夕放下杯子,冷笑,“凭什么这世上难过的只有我一个人,凭什么他们活得那样顺心?” 夜安眉头紧蹙,“你在说什么?” 韩夕眼神暗沉了下去,“夜安,千儿死的那天韩天明正宣布墨瑾辰和韩书瑶订婚。那天,整个韩家应该都沉浸在喜悦之中吧!” “这就是你给韩书瑶下药的原因。你知不知道,如果她晚送来一会儿后果——” “你放心,她死不了。死太快了,就不好玩了。”韩夕眼里露着嗜血的妖娆道。 夜安眼眸微紧,“韩夕——”夜安顿了顿,凝视着韩夕,“为什么要这么做?韩书瑶是无辜的。” 韩夕突然阴柔地笑道:“为什么不能?无辜?这世上有谁是真的的无辜的。韩书瑶是韩天明、墨瑾辰最在意的人。她如果出事,他们应该会很难受吧!” “韩夕,你疯呢?”夜安道。她是因为六年前韩天明逼墨瑾辰送她离开吗?还是—— “我疯了?你错了夜安,现在的我是最清醒的时候。凭什么就我一个人生活在地狱?地狱很大,加上他们不会挤的。”韩夕抬头看着夜安,声音带着几分无辜感,但眼神却透着妖娆的阴寒。 夜安瞳孔猛地撑大,这样的韩夕太过怪异。 韩夕一笑道:“怎么,吓到呢?”她端起咖啡喝了一口,而后放下。 韩夕抬头看着夜安,突然脸上的神情骤变,一脸疑惑地道:“夜安,韩书瑶为什么会突然犯病?” 夜安一头雾水,“小夕?” 韩夕眉头皱了皱,“你干嘛这么看着我?” 夜安试探道:“你忘刚才你说的话呢?” “我说什么呢?”韩夕一脸糊涂的样子。 夜安心里一紧,低下头,“没事。你怎么会去韩家的?” 韩夕耸了耸肩道:“韩书瑶给我打电话让我去,本来不太想去。后来突然又想去看看。”她眉头拉拢,露出担心,“她的病情现在是不是很不乐观?” 夜安眉头紧蹙,垂下眼,端起咖啡杯,“还在能控制的范围。”眼神却微动。 韩夕松了口,“如今就好。” 韩夕从夜安办公室离开后,夜安立马给墨瑾辰打了电话过去。 “小夕的病情不客观。我想恐怕要采取干预的治疗方案。”夜安眉头紧蹙道。 离开夜安的办公室,韩夕在高天的陪同下来到VIP病房。 皇家医院的VIP病房是在单独的一栋楼里,这里除了在Z国政坛有影响力的人外,是不会对外开放的。 而韩书瑶住的VIP病房其实是属于韩天明。VIP病房的大堂有警卫把守,是不允许擅自进入的。 所以她带着高天,高天是她最好的通行证。 三楼最里面间的VIP病房,病房的门微微开启。 韩书瑶依旧醒了过来,张梦琪在里面陪着。 韩夕和高天站在门外,病房内张梦琪关切韩书瑶的话源源不绝地传了出来。 高天看着面前的韩夕,从上楼到现在她已经在门口站了足足半个小时候了,却似乎没有进去的打算。 韩夕面无表情地看着门缝内的一切,眼里的阴霾渐渐凝聚。 “高天,我们走。”她突然转身离开。 两人往楼梯走去,刚要下楼,韩夕突然身体失去了力道往前栽去。 高天大惊,伸手猛地抓住韩夕的手臂,却发现韩夕已经昏了过去。 VIP病房里,韩夕睡在病床上,脸色惨白。 病床边夜安和高天站在那。 高天眉头紧蹙看着夜安问道:“到底怎么回事?” 夜安看了高天一眼,一脸紧绷道:“她吞了安眠药。” 高天大惊,“怎么会?她哪来的。” “应该是刚才在我办公室里拿的。”夜安道。 高天眉头紧蹙。 夜安转头看向高天,“高天,我们谈谈。” 高天见夜安一脸严肃的摸样心知事情不简单。但当两人走到病房链接的阳台上,听了夜安的话后高天整个人震惊住了。 高天一脸惊愕地看着夜安,“你确定是她做的?” 夜安点头,“她已经承认了。”应该说是另一个“她”承认了。 夜安偏头看着高天道:“我不知道她是怎么下药的,但韩书瑶今天的症状完全是因为药物引起的。” 高天想了想,眼微眯,“她今天带了一盒点心去韩家。” 夜安微怔,眉头紧皱,“高天,那点心——” 高天看了夜安一眼,“我会让人处理好的。” 夜安点头。虽然他把事情给瞒了下去,但就怕有心人去查。 夜安叹了口气看着高天道:“高天,小夕的病情比我们想象中的要严重。我已经跟阁下打了电话,建议侵入性的治疗方式。” “侵入性?”高天眉头微蹙,听了夜安跟他说的刚才在办公室韩夕的状况,高天担忧不已。 夜安一脸紧绷地看着高天道:“她的情况已经出现人格分裂,我建议先用药物的侵入控制住她的情绪。再慢慢治疗。” 高天问道:“那她是否需要立马住院?” “最好是。”夜安道。 高天想了想,“我会跟阁下说明情况的。” “嗯。” 第一百三十一章 晕倒住院 屋里病床上,原本紧闭着双眼的韩夕缓缓地睁开眼,眼里空旷无际,却隐隐有光在跳动着。而后缓缓合上,仿佛刚才的那一幕不过是人的幻觉一般。 韩夕再次醒来的时候已经是晚上了,她掀开被子下床。 刚走到沙发上坐下,病房门推开,夜安和高天走了进来。 高天手里拎着保温捅,进来后径直走到配套的小厨房里。 夜安走到她跟前坐下,关切道:“感觉怎么样?” 韩夕眉头紧蹙,看着夜安道:“我怎么呢?” 夜安探寻的目光上下打量了韩夕一番,“你不记得呢?” 韩夕想了想,摇了摇头,“我只记得走到楼梯时突然眼前一黑。” 这时高天端着粥从小厨房里走了出来,夜安和高天对视了一眼,接过高天手里的粥递给韩夕道:“你有些贫血所以晕倒了。先把粥喝了。” 韩夕接过碗,拿起勺子,“我什么时候可以出院?” 夜安轻咳了一声,“初步判定是贫血,不过最好还是做一次详细的检查的好。今天太晚了,等明天我给你安排检查。”夜安跳过出院的事不谈。 “是吗!”韩夕淡淡道,而后不急不慢地喝起粥来。 夜安松了口气。 喝完粥,韩夕起身打算出去走走,但夜安却紧张地拦住她道:“外面冷,下午又下了场雪。还是待在屋里的好。” 韩夕冷眸淡淡地看着夜安,那眼神仿若能看穿一切一般,看得夜安是心惊胆战的。 “我想一个人。”韩夕开口,坐回沙发上,拿起遥控器转台看起来。 夜安和高天对视了一眼,看着韩夕道:“那我们先出去,有事叫我们。” 两人退出了病房,走廊上夜安眉头紧蹙地看着高天道:“看来她猜到一些了。”韩夕不是个容易打发的人,刚才没有打破砂锅问到底,就说明她其实发现自己的异常了。 高天赞同夜安的说法,如今只能让夜安尽力医治韩夕。 病房里,电视里传来播音员官方式的声音。但电视前的沙发上却空无一人。 链接阳台的玻璃门被大打开着。 冷风灌了进来,白色的窗帘在夜风中飘动着。 窗帘后的阳台上,一个人影立在那。 韩夕站在阳台上,目光冷清地看着前方。雪花从天水飘落,洒在她的脸上化成水滴落。 对面阳台后的玻璃窗里,淡淡的灯光在韩夕眼里跳动着。 这栋楼是以四面环绕式而建,中庭是露天的小公园,专为了VIP病房而建。 而她的病房正对着的是韩书瑶的病房,虽然隔了近一百米,但对面病房里的一切却看得一清二楚。 所以她看见母亲正亲手在喂韩书瑶喝粥。一勺一勺的粥放在嘴前吹了吹,而后试了试温度再送到韩书瑶嘴前。 那样的小心翼翼和透着浓浓的母爱,让人既羡慕又嫉妒啊! 夜空下雪越下越大,她苍白的嘴唇微微勾起,划出一道妖艳的弧度。 第二天早上,韩夕一醒来就见桐岚坐在病房里的沙发上。 韩夕掀开被子下床,看着桐岚浅笑道:“连你都惊动了。” 正说着,夜安和高天推开门走了进来,见桐岚微怔。 桐岚看着韩夕道:“看你的气色还不错。” “暂时死不了。”韩夕笑道。 桐岚眉头皱了皱,看了眼身旁放着的小提琴盒子,“高天说你会在这儿住一阵子,怕你无聊,给你拿了东西过来。” 韩夕眉头微抬,走到沙发上打开小提琴盒子,拿出小提琴,“好久没碰这个了,你还记得。” 桐岚没有说话,倒是高天眉头皱起有些不解桐岚为什么会给韩夕送小提琴过来。不过想起以前韩夕似乎有专门学过小提琴,也没多留意。 韩夕将小提琴放到肩上,拉了几个音符,噗嗤一笑道:“看来晚上的时候还是不拉的好,否者恐怕会吓坏人。” 桐岚起身拍了拍裤腿,“还能开玩笑,不错。”说着桐岚转身往病房外走去。 高天见状跟着出去。 高天将桐岚送出去,两人往电梯走去,刚巧和从电梯里出来的韩天明给遇上。 桐岚和高天停了下来,对着韩天明微微点头算是打招呼。 韩天明看了两人一眼,没多做停留便往韩书瑶的病房走去。 桐岚和高天进了电梯,高天眉头微蹙道:“韩将军不是和阁下一同去了H国。” 桐岚看着跳动着的数字,“韩书瑶入院,昨晚韩夫人打了电话。韩大将军是连夜赶回来的。” 高天眉头皱了皱,凝视着桐岚半响突然问道:“怎么想到给韩夕送小提琴。” 桐岚冷眸微动,“她的病情我问过夜安,能有所寄予对她有好处。” “小提琴能当她的寄予?”高天有些蒙了。 “含玉曾说韩夕以前花了整整一个礼拜每天腾出三个小时练习小提琴。”桐岚淡淡道。 高天眉头微抬,以这样的逻辑似乎感觉韩夕很喜欢小提琴。不过他记得当初韩夕会练小提琴是因为阁下无意的一句话。 高天看来桐岚一眼,正犹豫要不要告诉桐岚她想错了的时候。电梯门打开,桐岚走了出去,高天看着桐岚的背影愣了愣,跟了过去。 病房里,夜安冷着一张脸帮韩夕检查身体。 韩夕拉下夜安拿着听诊器却把听诊器放在她额头的手,“如果我是你就追出去看看,毕竟孤男寡女的。” 夜安眼动了动,收回手,“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韩夕耸了耸肩,“知不知道无所谓,不过我听说桐岚有和高天结婚的打算。两人一前一后地离开,该不会是打算直接去扯证吧!” 夜安一听顿时淡定不了,匆地收起东西,留下一句,“我有事,待会儿再来给你检查。”便离开了病房。 韩夕坐在沙发上,嘴角缓缓地勾起一抹弧度。如此胡扯的话夜安也能当真,看来恋爱中的男女智商真的高不起来。 她缓缓侧头看着躺在身旁打开着的小提琴盒子,眼里划过一抹暗光。 夜安一路从楼里追了出来,直到追到楼外看着折返回来的高天才松了口气。 高天看着夜安急匆匆的样子,眉头皱了皱,“怎么呢?” 夜安轻咳了一声,“没事。”而后转身往楼里走,心里暗骂韩夕这死丫头,没事就喜欢捉弄他。 第一百三十二章 狙击诛杀 VIP病房里,窗户打开,原本躺在沙发上的小提琴盒子被翻开放在墙角。 韩夕单脚跪在放在窗户前的椅子上,肩上驾着一把狙击枪。 她面无表情,目光专注地看着望远镜里投影出的一切。 韩天明果然谨慎,虽然担心韩书瑶,但进屋前却让手下的人先在病房里检查了一遍,还将所有的窗帘都给拉上了。 她眉头紧蹙,以这样的距离射杀十分容易,但韩天明的手下拉上了窗帘让她找不到准确的目标。 她缓缓闭上眼,窗帘拉上前韩书瑶坐在沙发上,所以韩天明进去后肯定会坐在韩书瑶身旁。 她睁开眼,目光坚定地看着望远镜,瞄准某点,毫不犹豫地扣下扳机。 高天和夜安刚从电梯里出来,就发现走廊上乱成了一片。 夜安抓住一名从两人身旁跑过的护士问道:“发生什么事呢?” “安医生,不好了,韩将军中枪了。” 高天和夜安一听,两人对视,默契地疾步往韩夕病房跑去。 刚到门口,就见韩天明的手下正在挨门挨户地搜查,正欲踢开韩夕病房的门,却被高天一个闪身给挡了下来。 韩天明的人见是高天,不敢放肆。 高天假装打探事情,而后让夜安先进屋。 夜安一进屋就见韩夕坐在沙发上,看着电视。 夜安松了口气,正想是不是他和高天估计错了,目光突兀地看着躺在小提琴盒子里的狙击枪。 夜安脸惨白,没有时间询问,疾步走到小提琴盒子前,蹲下将狙击枪拆分了放回暗格里,而后将小提琴放回盒子里。 刚做完,病房的门被推开。 韩天明的人和高天一同走了进来。 韩天明的人见韩夕在里面,目光立马被小提琴盒给吸引住,正欲过去打开,但夜安却比他们先了一步。 夜安打开盒子,拿出小提琴递给韩夕道:“这小提琴可是我家那小子的珍藏,我这好不容易给你偷出来的。你别跟我弄坏了。” 韩天明的人一听小提琴是夜家拿来的,也不敢贸然前去搜。最后只能讪讪地离开。 高天将人送出去,关上病房的门。 夜安松了口气,看着韩夕大声质问道:“韩夕,你在搞什么鬼?” 韩夕冰冷的双眸微抬看着夜安问道:“韩天明死了没?” 夜安气不打一处来,“韩夕,你脑袋里面究竟装的什么。为什么要杀韩天明?” “原因你们不是应该知道吗?”韩夕不轻不重地问道,声音却冷得瘆人。 夜安大惊,和高天对视了一眼,看来韩夕知道了。 这时,病房门传来一阵敲门声,接着护士推开门走了进来道:“安医生,不好了。韩将军大出血,孟医生他没办法止血,让你赶紧去手术室。” 夜安大惊,起身疾步往外走去,刚走到门前,身后传来韩夕冰冷的声音道:“夜安,我们都不是个容易放弃的人。” 夜安身体猛地一僵,韩夕口里强调的“我们”是在威胁他。狙击枪是放在小提琴盒子里的,而小提琴的桐岚送来的。所以这件事桐岚也参与了。 韩夕是拿着桐岚在要挟他,看来她不想让他救活韩天明。 夜安离开,病房的门被拉上。 高天眉头紧蹙看着韩夕道:“你这次闹得大了些。” 韩夕嘴角微微勾了勾,“是吗!” “韩夕,你有没有想过这样做的后果?韩家不会善罢甘休的。”高天道。 韩夕冷笑,“即便我什么都不做也没见他们放过我。” 高天眉头挤出一个“川”字,“你不怕连累桐岚。”以刚才夜安的举动不难猜出狙击枪在小提琴的盒子里,而小提琴是桐岚送来的。 “你放心,你和夜安不会让桐岚扯进来的。”她淡淡道。 高天看着她,看来从一开始她就做好了扛下一切的打算。只是她如此想却不见得阁下会如此打算。 高天没再多说什么,收拾好小提琴拿了出去。狙击枪还是早些处理了的好。 韩天明被狙杀的事被压了下来并未扩展开。 不用想她也知道是谁做的——墨瑾辰。 韩夕走到阳台上,看着楼下一个又一个进进出出的穿着黑色西服的男人。 她嘴角微微勾起,看来韩家并未放弃寻找杀手,韩家的人每天都在楼里四处搜寻。 其实韩家的目标早就确定,韩天明中枪的那天,整栋VIP楼里只住了不到十人。 而以射击的角度来看,只有韩书瑶病房对面的那一排,而那一排只住了韩夕一人。 只是高天守在病房门外,韩天明的手下也不敢轻举妄动。 夜晚,白皑皑的雪覆盖在大地上,周围静得没有一丝的声音。 两道灯光打在皇家医院大门外的马路上,一辆黑色的轿车驶入了医院。 车开得不急不慢,缓缓地消失在夜色中。除了在雪地里留下两道车痕,仿若根本没有出现一般。 夜安办公室里,一道火星在晕暗之中缓缓跳动着。 夜安推开门走了进来,见屋里一片漆黑眉头皱了皱,正想开灯,一道清冷的声音响起,“不用开灯。” 夜安微鄂,收回手走到沙发前。 今夜的月色还算皓洁,所以借着月光屋里倒还看得清楚。 夜安抬头看着隐藏在黑暗里的人,“抽烟呢?”他记得他戒烟已经好些年了。 “点着玩。”冰冷的声音回道。 空气里跳动的火星被掐灭,“她的病是装的?” 夜安眉头微抬,“嗯,应该是。” 原本他以为韩夕是真的病了,但将事情从头到尾细想才发现不过是局而已。 给韩书瑶下药是为了将韩天明引到医院。因为韩家戒备太严,她没有机会将任何枪支运进韩家。 不惜吞安眠药装病是为了让自己留在医院,好守株待兔狙击韩天明。 简单而精细的安排,也就那女人能想得出来,连自诩聪明的他都被骗了。 “夜安,看来你的心理学博士的头衔得还回去了。”低冷的声音不轻不重道。 夜安扯了扯嘴角,“阁下的女人太过狡诈。”就算他是心理学方面的权威,但那女人演得让人真假难辨,拿奥斯卡都对不起她的演技。 “这倒是。” 夜安眉头微抬,他怎么觉得墨瑾辰这三个字里透着一种骄傲的感觉。 “韩天明的事你打算如何处理?”夜安问道。 “人死没?”墨瑾辰低冷的声音问道。 “还剩一口气。”夜安道。人虽然救回来的,但韩家不会善罢甘休的。 “高天,人太闲了容易找事。”墨瑾辰喊了声。 “属下明白。”高天道。 夜安眉头微抬,看来墨瑾辰是想到了如何摆平韩夕造成的麻烦的方法。 墨瑾辰起身往门口走去,但走到房门前却突然停了下来,没回头,“管好你们的女人。” 一句话,声音不轻不重但透着寒。 墨瑾辰拉开门走了进出,夜安看向高天,“他这话是什么意思?” 高天眉头紧蹙,“阁下不满桐岚帮韩夕。” 夜安弹起来,“有没有搞错,该是他管好他自己的女人好不好。”还有什么叫“他们的女人”,夜安那个不满。 高天只是淡淡地看了夜安一眼,抬步离开。 第一百三十三章 守株待兔 VIP病房里,淡淡的月光从敞开着的玻璃门外投射了进来,伴随着侵凉的冷风。 阳台上,韩夕抱着腿坐在摇椅上,目光深冷地看着漆黑的前方。 “在看什么?”熟悉的声音灌入她耳中,身旁多了一个人。 她长长的睫毛微动,“看黑暗。” 墨瑾辰幽冷的双眸微沉,接着弯腰将她从摇椅上抱起。 她没有挣扎,乖乖地躺在他怀里任由他抱进屋。 墨瑾辰抱着她在沙发上坐下,单手搂着她的腰,让她坐在他腿上。 “安眠药吃了几片?”他低沉的声音问道。 她微怔,“不记得了。”她以为他会问韩天明的事,但没想到他会问这个。 他放在她腰上的手用力地一捏,让她吃痛地皱了皱眉头。 她看向他,他黝黑的瞳孔凝视着她,固执地问着,“几片?” 她扯了扯嘴角,“真不记得——大概半瓶吧!”感觉放在她腰间的手又动了动,她立马改口道。 他冷眸眯起,伸手捏住她的下巴,“我走时说过不许胡来的。”半瓶,她倒是咽得下去。 她嫣然一笑,“阁下这胡来指的是什么,可否劳烦说得详细些?”她狙击了韩天明,他不会这么轻易放过她的,她早料到了。 他深而无际的双眸凝视着她,她下巴微抬和他对视,眼里是绝傲不屈。 两人无语就这样对视着彼此,屋子里暖气的声音显得有些刺耳。 “阁下,既然你回来了,就把你女人给领回去,咱这儿——”夜安的声音突然闯了进来。 夜安手还握在门把上,看着屋里的两人微怔。 墨瑾辰收回视线,韩夕将头撇到一旁。 墨瑾辰看着夜安问道:“她身体没事呢?” “好得很。”夜安带着讽刺道,能那样精准地狙击,他看不出这女人有什么问道。 墨瑾辰想了想,抬头看着韩夕道:“今天太晚,明天一早回墨园。” 韩夕耸了耸肩,她无所谓。 她起身从他腿上离开往浴室走去,但刚走了两步手腕就被墨瑾辰给抓住。 她狐疑地回头看着他。 他如黑夜般冷厉的双眼看着她,带着警告的语气道:“下次再敢胡来,我会让夜安挑断你的手筋和脚筋。” 一旁夜安瞠目结舌,让他挑断手筋脚筋,墨瑾辰这当演武侠剧啊! 韩夕嘴角微微扬了扬,没有接话,只是扯回自己的手抬步往浴室走去。 墨瑾辰看着韩夕的背影,直到浴室的门关上才收回视线。 夜安走到墨瑾辰跟前,“她不会这么轻易放弃的。”他明白墨瑾辰刚才对韩夕的警告的意图。以韩夕的倔强,如果知道韩天明还没死,肯定会再去补一颗子弹的。 墨瑾辰看了夜安一眼没说什么,目光复杂地看向紧闭着的浴室门。 浴室里,韩夕双手撑在洗漱台上,冰冷的目光看着镜子中的自己。 墨瑾辰居然没有勃然大怒,如此看来韩天明还没死。 没死吗? 她嘴角微微勾起,眼里划过一抹嗜血的光。 深夜,墨瑾辰坐在病床边看着吃了药的睡着的韩夕。夜安站在他身后。 “阁下!”高天敲了敲门进来。 墨瑾辰收回视线,看向高天。 高天走到墨瑾辰跟前道:“夜二少来了。” 墨瑾辰冷眸微眯,薄唇微抿。 高天眉头紧蹙,阁下此番是秘密回来的。对外公布回国的日期是明天。这夜二少不仅知道阁下回来,还亲自来了医院。这不得不让人怀疑这夜二少是否在阁下身边安插了眼线。 而夜安听到“夜二少”三个字顿时眉头拉拢,毫不掩饰排斥。 墨瑾辰看了夜安一眼,“她今晚不会醒来?” 夜安点头,“我给她加了两颗药,能让她一觉睡到明天早上。”虽然不知道那家伙为什么会跑来医院找墨瑾辰,不过从墨瑾辰的神色看得出他早料到那家伙会来。看来今晚留在医院,不是因为什么夜深不方便,而是故意在等那家伙。 墨瑾辰起身,“看好她。”对着高天吩咐道,而后抬步往外走去。 墨瑾辰离开后,高天转身打算去门外守着。但刚抬步,夜安就喊住他问道:“阁下究竟和那家伙在商议什么事?” 高天看了夜安一眼,留下一句,“不清楚。”便离开了病房。 夜安那个气,高天是墨瑾辰的警卫长,怎么会不知道墨瑾辰要做什么。不过看来不是什么见得了人的事,否者高天不会隐瞒他。 夜安若有所思地看了眼躺在病床上的韩夕,转身离开。 夜安走到门口特意将屋里的灯熄灭,本来想留一盏小夜灯的,但想到韩夕吃了药夜里不会醒来也就算了。 病房的门大开关上,屋子里一片黑暗。连月光都被厚重的窗帘挡在了窗户外。 黑暗中,原本睡着的韩夕缓缓地睁开双眼。 跳动着的瞳孔里带着浓浓的暮气。 她掀开被子下床缓缓地朝着阳台走去。 伸手不见五指的房间对于一般人而言在黑暗里的彷徨,总让人不敢移动脚步。 但对她而言,黑暗仿若融入到了骨髓里,脚步虽缓却没有一丝迟疑,仿若能看清四周的一切一样。 细长的手指缓缓地撩开厚重的窗幔,月光投射了进来。 皓洁的月色映在她冰冷的脸上显得如墓地般的孤魂一般死寂。 推开玻璃门走到阳台上,她冷眯起双眼环视着四周的情况,从这阳台离开对她来说并不难。 嘴唇微勾,她毫不犹豫地翻过阳台跳了下去,精准地落在阳台下凸起的平台上。 她很确定她那一枪打在了韩天明的身上,虽然韩天明没死,但重伤是难免的。所以韩天明肯定还在医院里。 她唯一要做的就是找出韩天明的病房,这并不难,只要看哪间房门外有警卫保守,便能确定。 只是她似乎错估了韩烨,没想到他会守株待兔地等她。 她看着坐躺在病床上的韩烨,她握着钢笔的手被他死死地握着。 墨瑾辰让人将她病房里所有锋利的东西都搜走,夜安也让人对她加强了防备。 不过她杀人从来不需要特定的武器,只要能近身,任何东西都可以成为她杀人的工具。 但她却没想到盖在被子下的不是韩天明,而是韩烨。 第一百三十四章 韩烨的话 韩烨手用力一扯,接着一个翻身将韩夕压在身下。 “你果然还是来了。”韩烨冰冷的声音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来,他将她的手按在脸庞,姿势再暧昧不过。 韩夕收起眼里起初的惊愕,露出一抹妖娆的笑道:“韩大公子如此费劲心思地在这儿等我,不来岂不辜负了你的一片‘赤城’之心。” 是她大意了,她以为韩烨在还国外,但想想韩天明出事他不可能不回来的。 韩烨一双丹凤眼眯起,“是墨瑾辰让你动手的?” 她微怔,看来韩烨误会。不过以墨瑾辰和韩家的关系,韩烨为何会有如此的误会?但此刻不是纠结这问题的时候,她必须想办法脱身。 “不说是吧!”见她不说话,韩烨眼里一沉猛地伸手掐住她的脖子。 她睫毛微动,无所畏惧道:“想杀我,恐怕力道少了点。” 韩烨瞳孔猛地一紧,手背青筋直冒,用力捏紧,却又松开。如此反反复复了数次,韩烨咬着牙槽道:“韩夕,如果可能我真希望当初从来没有遇见过你。” 她嫣然一笑,“可惜这世上从来没有后悔药。”如果有,她会是第一个去买的。 韩烨眼里一紧,愤怒的目光直直地射向韩夕。 如果眼神可以杀人,她此刻恐怕早就是千疮百孔了。 突然,韩烨猛地松手,坐到床边。 她撑着上半身坐起来,看着韩烨的侧脸,他隐忍的神情太过明显。 想杀她的心毫不掩饰,只是终究他下不了手。 “韩夕,当我躺在这病床上的时候,我就已经想到了结果。但是我还想赌一次。”韩烨突然开口。 她微怔,有些不解他话里的意思。 韩烨侧头看向她,阴柔的脸上露出少有的落寞,“韩夕,你还是让我失望了。我本来想如果你今晚没来,我可以说服自己打老头的那枪不是你开的。” 她睫毛微动,望进韩烨的双眼,她第一次发现韩烨的双眼尽然会如此深。 “你走吧!”韩烨突然道,而后起身走到窗户前背对着她站着。 她瞳孔微动,她没想到韩烨会放她走。 她下床,站在床边看着韩烨,“你不杀我?”如此费尽心思地瓮中捉鳖,就这样轻易放她离开。 “韩夕,我的确很想杀你。”但他终究下不了手。 她眉头紧蹙,心里有一种隐隐的难受。她不明白韩烨如此设局究竟是为了什么?又或者她知道,只是选择了不知道而已。 她收起心里陌生的悸动。她和韩烨从什么时候开始纠缠,她记不清楚了。 一开始她只是当他是韩书瑶的哥哥,有钱有势的公子哥而已。 她缓缓地往阳台走去,她和韩烨来都没有任何的可能,他对她的容忍她一直知道,但从未放在心上。 其实她和墨瑾辰很像,对人对事都很冷,除了自己在乎的,对别人的感情从来不在意。 韩烨站在窗前,面无表情地看着窗外。 突然,病房门被人从外面推开,黎管家走了进来,身后还跟着一名男人。 男人环视了屋里一周,走到韩烨身后问道:“人呢?” “走了。”韩烨淡淡道。 男人眉头紧蹙,“大少,老爷知道会失望的。” 韩烨转身,阴柔的双眼看了男人一眼抬步离开。 男人看着韩烨的背影叹了口气,大少什么都好,就是太过在意那个不该在意的女人了。 黎管家走到男人身旁道:“这下该怎么办?”抓人虽然是大少张罗的,但却得到了老爷的首肯。如今人没抓到,他们如何向老爷交代。 男人看了黎管家一眼,嘴角勾起,“放心,我早有安排。” 黎管家微怔,不过见对方十分自信也不多问。 窗外夜色越来越浓,雪从后半夜开始下得越来越大。 韩夕捂着受伤的左肩将身子隐身在暗处,她没想到病房里除了韩烨外面还有埋伏。 触不及防地中了一枪。 突然四周传来一阵阵脚步声,她神情戒备起来。 她现在藏身在医院后面的树林里,这里虽然还在医院的范围,但却偏僻几乎没有人来。 脚步声越来越近,她闭上眼静静地听了听。 一共有十个人,从脚步声来判断都是训练有素的人员。 她嘴角微微勾起,看来韩天明是打算今天要了她的命。 她手缓缓地覆盖在腕表上,对方每个人都有枪,而她且赤手空拳。所以她原本打算拖到后山去。那里地势宽阔,他们为了追寻她必定会分散开来,这样她就能躲在暗处各个击破。但显然她的心思被对方看穿了,所以她被困在了这个树林里。 她瞳孔微沉,如今看来她只能放手一搏了。 她眼一狠,欲按下腕表旁凸起的按钮,突然一只手搭在了她的手背上。 她心里一紧,她居然没发现有人靠拢,正想出手攻击,熟悉的气味灌入她鼻中。 “回去再和你算账。”墨瑾辰低冷的声音从她耳畔传来。她微怔,接着整个人被他从后面拦腰抱起。 而这时,搜寻她的人也从树后走了出来。 一把把枪口对准了她,但当他们看清抱着她的墨瑾辰时,各个脸上大惊。 墨瑾辰眼眸微微掀起,薄唇微启,“高天!” 高天立马从一旁树后走了出来,身后还跟着五名警卫。 一个男人从围着他们的人身后走了出来,见墨瑾辰瞳孔撑大,立马让人将枪放下。 男人头微低,“阁下!” 墨瑾辰不冷不热道:“原来是韩大将军的人,不过这大晚上的拿着枪出现在医院,韩大将军这是在演习吗?” 韩夕抬头看了墨瑾辰一眼,他这一句话还真是陷阱不断。 虽然如今趋于尊重大家都叫韩天明一声“韩大将军”,但韩天明退下来的事却是不争的。一个退下来的将军夜里搞演习,这不让人遐想不断吗! 但如果不是演习,这一个个拿着枪出现在医院,当成恐怖袭击不为过。只是这全是韩天明的人,被当成恐怖主义,韩天明恐是百口莫辩。 男人眼微动,不卑不亢道:“阁下误会了,仅仅因为前日韩将军被人狙击,我放心不下才派了人来医院。” “原来如此。不过我Z国的部队什么时候接‘私活’了,我这总统倒不知。”墨瑾辰冰冷的声音道。 韩夕微怔,难怪她觉得围击她的人不简单,原来是部队的。 第一百三十五章 她的决心 男人脸色一白,“是我糊涂。” “糊涂?滥用职权可不是‘糊涂’两个字唬弄得过去的。我Z国的国民还没这么愚蠢。”墨瑾辰不温不火道,却让男人心惊肉跳。 此事如果阁下真要严办,他这中将的头衔也就到头了。 墨瑾辰抱着韩夕往前走,路过男人跟前时脚步微停,“我知道于中将是韩大将军一手提拔的,关心恩师也是人之常情。不过军纪却不是人情可以枉顾的。” 男人肩头猛地一僵。 墨瑾辰往前走,但围着的士兵却没有让开。 墨瑾辰眼猛地一沉,男人立马转身让士兵让开。 墨瑾辰冷眸看了男人一眼,抬步离开。 高天领着人跟上去,路过男人时看了男人一眼,眼里的不满全然没有遮掩。 墨瑾辰一行人离开,男人抬起头看向墨瑾辰消失的方向,眼里的冷冽渐渐凝聚。 “中将。”一名士兵唤了男人一声,男人收起眼里的神情,挥了挥手,带着众人离开。 VIP病房里,墨瑾辰抱着韩夕靠坐在床头。 他单脚搭在床上,另一只脚踩地上,韩夕被他安置在怀里。 韩夕右肩的衣服被剪开,伤口露了出来。 还好子弹只是从肩头擦过,伤口并不大。 夜安给她消完毒,贴好纱布。没好气地看着韩夕道:“我说韩夕,你这儿是一刻都消停不了是吧!” 韩夕淡淡地看了夜安一眼,没接话。 夜安扯了扯嘴角,将手里的的医用剪刀丢到护士捧着的盘子里,看着墨瑾辰道:“阁下,我觉得你说的挑断手筋脚筋是个不错的主意。” 一旁护士猛地撑大了眼,偷偷看了墨瑾辰一眼立马又埋下头。虽然她不清楚这韩小姐和阁下的关系。但挑断手筋脚筋也太残忍了吧! 护士咽了咽口水,他们的阁下对外虽然清冷了些,但在他们国民心里却是如神一样的人物。没想到阁下会是这样残忍的人。 高天眉头紧,护士心里所想的全部反应在了脸上。高天不赞同地看了夜安一眼,如此诋毁阁下的形象,要不是夜安,他早找让人押下去了。 高天那凌厉的眼神夜安想忽视都难。不过他这儿哪算是诋毁,他说的可是大实话。 夜安叹了口气,抱着护士的肩膀道:“小美人,别怕,咱们阁下哪会这么残暴。咱们开玩笑而已。” 护士抬头,大大的眼睛眨了眨,脸上透着红晕。 夜安眼前一亮,他咋没发现他的科室来了一个新人,还如此清纯。崔护士是越来越了解他的口味了。 “你是新来的啊!崔护士怎么能让新人值夜班呢。”夜安立马扬起一抹不悦的样子,大有为红颜出头的摸样。 护士急忙摇头,有些结巴道:“不是崔护士安排的,我替人带班。” “这样啊,来来,我带你去熟悉一下环境。”说着夜安领着小护士离开。 韩夕那个佩服,大半夜的了解环境,不怪她不单纯,加上夜安那一脸快留口水的样子,不用想也知道这了解环境最后肯定变成夜安那恬不知耻的家伙嘴里的“解人体构造”。 “胡想什么。”额头被猛地一敲,墨瑾辰低冷的声音传入耳中。 她回神,抬眼看向墨瑾辰,在他眼里看见一丝戏谑的光。但仅仅一闪而过,留下的是他惯有的冰冷。 墨瑾辰看了高天一眼,高天退了出去。 偌大的病房里只剩下墨瑾辰和韩夕两人。 墨瑾辰伸手覆盖在韩夕光洁的脸上,空寂的瞳孔凝视着她,“刚才夜安的提议我觉得不错。”冰冷的声音淡淡道。 她睫毛微动,肩膀僵了僵,她记得他的警告,也见识过他的残忍。不会侥幸觉得他只是说说而已。 “知道害怕呢?”他低冷的声音道。 她睫毛抖动。 他指腹缓缓地滑过她朱唇,“韩夕,这是最后一次。下次你再敢胡为,我的话不会仅仅只是说说而已。” 她瞳孔微紧,“墨瑾辰,我不会放过韩天明的。” “所以呢?”他静静地看着她,空旷的双眼让人看不出喜怒。 她捶下眼,“他是六年前算计我的人。含玉死在他手下,千儿也是他杀的。他必须死。” 他看着她的头顶,半天后清冷的声音道:“他是我Z国的韩大将军。” 她瞳孔微闪,所以她不能动韩天明吗?如果动,就是和他为敌吗? 她缓缓起身退出他的怀表向沙发走去,她坐在沙发上没有说话。但态度却依然表明了一切。 墨瑾辰冷眸微眯,锐利的双眼凝视着她,“韩夕,不要挑战我的底线。” 这是他离开前留下的最后一句话。 她嘴唇微勾,他的底线是吗?她从不在意,杀韩天明她势在必得的。 墨瑾辰离开病房后便转身进了紧挨在一旁的病房里。 里面坐着一名的男人。 男人以慵懒的姿态靠坐在沙发上,脖子上的领带被扯开,手里端着红酒杯,见墨瑾辰进来也没有起身的打算。 墨瑾辰走到沙发上坐下,男人抬眼看向墨瑾辰,“能让阁下皱眉,看来那女人对阁下而已的确重要。” 墨瑾辰冷眼微眯,“夜玺,挑战我的容忍并不是件好事。” 夜玺眉头微抬,端起酒杯喝了一口,“阁下多心了。”连提都不能提,还真是宝贝。看来他们高高在上的阁下的确有软肋。 这时,病房门突然被人推开,夜安走了进来。 夜安见夜玺哼声道:“还真是出门忘看黄历。” 对于夜安的冷嘈热讽夜玺似乎不为所动,放下酒杯,“刚才讨论的事我会着手去办。不过事成之后阁下且别忘了和我的协议。” 墨瑾辰薄唇微勾,没出声,但端起酒杯手腕微微压了压算是回答。 夜玺拿起丢在沙发上的西装外套搭在肩上往病房门外走去,路过夜安时脚步微顿,目光看了眼夜安的脖子的红印道:“老头那天天嚷嚷着要抱孙子。既然大哥如此大方自己的种子也别浪费了,弄个娃回去给老头子玩玩。” 夜安顿时大怒道:“夜玺,你找死是吧!” 夜玺嘴角微翘,耸了耸肩,“我只是提醒大哥,夜家你不管无所谓。只是且别忘了自己姓夜就好。” 说完夜玺抬步离开。 夜安站在原处,握紧拳头,愤怒地盯着敞开的门。 第一百三十六章 无效的药 墨瑾辰放下酒杯,看了夜安一眼,“你的药为什么对她无效?”夜安和夜家的事他清楚,但不想干预。 夜安收回视线,走到墨瑾辰身旁坐下,“你家女人那么奸诈,也许药根本没吃。” “我亲眼看着的。”墨瑾辰道。 夜安眉头微抬,即便韩夕再奸诈,但在墨瑾辰这老狐狸面前耍手段是不可能的事。 夜安眉头渐渐拉拢,“我给的药量虽然不重,但一般人吃下去后至少能睡到第二天早上。如果排除她没有吃药的可能,就只有一种情况,药效对她不管用。” 如果是这样的可能性,那代表着韩夕体内对安眠药有一定的适应。如此情况只能一种可能,就是韩夕一直在服用安眠药,或类似安眠药的药物才能让体内产生对安眠药剂量的改变。 墨瑾辰冷眸眯起,他很清楚夜安话里的意思。 “给她安排一次详尽的检查。”墨瑾辰道。 “嗯!”夜安同意墨瑾辰的决定。 四楼最里面的一处VIP病房。 韩天明靠坐在病床上,看着站在他跟前的于中将,虚弱的声音道:“你回去后自请降职。” 于中将微怔,抬头看向韩天明,“将军,为什么——” “按我说的做。”韩天明道。 于中将眉头紧蹙,显然不赞同韩天明的做法,思量稍许后道:“将军,虽然这几年阁下的势力是有增长,但以将军的能耐要挟制阁下并不难。我们没必要——” “够了,这样的话我不想再听见第二次。”韩天明扬声道,话刚说完就咳嗽了起来。 一旁黎管家立马上前轻拍韩天明的后背,“老爷,您刚动完手术,不能激动。” 韩天明顺了顺气,冷冷地看了于中将一眼,于中将知趣地退了出去。 屋里只剩下韩天明和黎管家两人,韩天明挥了挥手,黎管家退到一旁站着。 “少爷去哪呢?”韩天明问道。 “少爷已经离开医院了。”黎管家如实回答道。 韩天明眼眸眯起,眼里划过一抹冷光,“黎管家,韩夕这丫头不简单。” 黎管家头微埋,“那是否要让孟爷——” “暂时不用。阁下已经心里起了不悦,韩夕的事暂时缓缓。”韩天明道。 “是,老爷。” 稍许,韩天明睡下,黎管家留了夜灯退出了病房。 一出门就见刚才离开的于中将还站在走廊上。 于中将见黎管家出来立马上前道:“将军睡下呢?” 黎管家点头。 于中将看着黎管家,犹豫半响,“黎管家,将军他——”但刚开口说了几个字就被黎管家截断了话。 “于中将,外人不了解老爷,于中将应该了解。”黎管家道。 于中将苦笑,“以前我也觉得自己了解将军,但这几年我是越来越看不懂将军的心思了。” 黎管家看着于中将道:“老爷打算让大小姐和阁下结婚。老夫能提醒的仅次于从。” 于中将一脸恍然大悟道:“如此我明白将军的意图了。黎管家,请你转告将军,不管将军有何打算,我于某必定全力相助。” 说完于中将转身离开,黎管家看着于中将的背影眼眸缓缓眯起,眼里划过一抹暗光。 第二天一大早夜安就领着护士推着推车走了进来。 夜安讪讪地走到坐在沙发上的韩夕跟前,“手。” 韩夕愣了愣,把手伸出去。 夜安熟练地给她抽血。 韩夕眼眸微眯,“你拿我血做什么?” 夜安将装着血的管子递给护士,看着她没好气道:“看看你这女人的心是不是黑的。” “那你不该抽血,应该破膛挖心。”她不冷不热道。 夜安那个气,一屁股坐到韩夕身旁,“韩夕,有时候我还真想撬开你的脑袋看看里面装的到底是什么东西?韩天明是什么人,你也敢动手。” 韩夕冷笑,“他是什么人?我想想。”她头微偏,做出认真思考的表情,“对了,他是咱们Z国大名鼎鼎的韩大将军。用具宫廷话来说,那算是权倾朝野啊!不过——” 她双眼冷了下去,“他最让我记得的身份是,杀死含玉和千儿的主谋。”所以韩天明他必须死。 夜安眉头紧蹙,“韩夕,我明白你的感受。但事情还未查明前你如此贸然行动,似乎欠缺考虑。你有没有想过如果韩天明不是害你的人,而你所造成的后果要如何去收拾。” “夜安,我很确信韩天明就是幕后阻挠。”韩夕笃定地道。 “如何确定?”夜安那个气,没见过如此无法劝的人。 韩夕瞳孔微闪,“在我被送走的那天,我曾经拼死给墨瑾辰打过电话。” “所以呢?”夜安问道,他倒没想到会有这一出。 但韩夕却不再说话,夜安那个急,没见过如此挑起别人的兴趣又沉默的人。 就在夜安郁闷时,门外突然传来一阵敲门声,接着病房门被推开,黎管家走了进去。 没想到来人是黎管家,夜安大惊。 但比起夜安的惊愕,韩夕倒显得淡定如常。 黎管家不急不慢地走到韩夕跟前,态度从容而不失礼节,一看就是从管家学校毕业的菁英。 “韩小姐,我们家老爷有请。”黎管家头微低,谦虚而不卑。 韩夕嘴角微微勾起,眼里划过一抹戏谑的弧度。 韩夕跟着黎管家离开,夜安不赞同韩夕去,但拦不住只好跟着韩夕一同去。 走到韩天明病房门外,黎管家拦住夜安道:“不好意思安医生,我家老爷不喜欢吵闹,闲杂人等不愿意见。” 夜安眼眯起,想反驳却被韩夕用眼神阻止。 夜安看着黎管家道:“韩将军的确需要静养,如此我就在门外等着好了。” 黎管家看了夜安一眼,这口里说在外等,换个说法就是在警告他们不要胡来,他夜安在门口看着的。 黎管家对着夜安微微颔首,推开病房门领着韩夕走了进去。 屋里没有开暖气,刚进去不由地让人打了个寒颤。 而韩天明正坐在窗边的椅子上,面前的茶几上放着一盘国际象棋。 黎管家让韩夕在门口处稍等,而后独自走了过去。 “老爷,韩小姐来了。”黎管家微微俯身压低了声音道,似乎怕打扰到韩天明的雅兴一般。 韩天明手里拿着象棋,神情专注地看着棋盘,似乎没听见黎管家的话一样。 第一百三十七章 见韩天明 黎管家抬起身走到门口,看着韩夕道:“韩小姐,我家老爷正忙。可否劳烦你稍等片刻。” 韩夕嘴角冷冷地勾起。 忙? 她倒还真看不出来,不过这下马威似乎用错了地方。 她看着黎管家道:“既然韩将军忙,那我也不好打扰。告辞!” 说着她转身欲离开,就在黎管家惊愕时,身后传来韩天明的声音道:“黎管家。” 黎管家回神,看着韩夕道:“韩小姐,老爷请你过去。” 韩夕微微侧头看了黎管家一眼,嘴角冷冷地翘了翘,转身走到韩天明跟前坐下。 韩天明抬头看向韩夕,“能打出那一枪该是一个有耐性的人。” 她笑道:“我的耐性一般只对事而言。” 韩天明眼眸眯起,拿起被吃掉的象棋,“我很好奇,你是如何这样精准地找到目标的?” 她淡淡一笑道:“当一个人要杀另一个人的时候,就算隔着千山万水也找得出来。” 韩天明抬头看着韩夕,“说实话,我很喜欢你这丫头。” “韩将军的喜欢让人毛骨悚然。”她笔直地和韩天明对视道。 韩天明收回视线,推动面前的“炮”。 这时黎管家端着沏好的茶走了过来,递了一杯给韩夕。 韩夕端着茶杯,手指缓缓地滑过杯沿,“我很好奇,韩将军好不容大难不死,怎如今急着见送你去阎王殿的人?” 韩天明爽朗地一笑,颇有几分大将之风道:“小丫头,自信是不错的。但自大恐怕就让人见笑了。” 韩夕嫣然一笑道:“所以韩将军是笃定此刻我下不了手,还是说韩将军在周围埋了一个团还是一个连,笃定我怕脱不了身而不敢下手?” 韩天明摇头,“一个敢在医院动手的人,‘怕死’二字恐怕不适合用在她身上。” 韩夕冷眸眯起。 韩天明抬头看着韩夕,“韩夕,我知道你为何杀我?不过你有一次的机会却不见得有第二次的机会。” “是吗?”韩夕不冷不热道。 韩天明眼眸眯起,“韩夕,我跟你谈笔买卖如何?” “洗耳恭听。”她淡淡道。 “此番你狙击我的事我可以当做没发生过,不过你我之间的事就此作罢!”韩天明道。 韩夕大笑,“我听闻令公子是商业奇才,还想这本事是哪来的。原来是遗传啊!”她猛然收住了笑,“一颗子弹,韩将军想抵两条人命,似乎轻了些。” 韩天明紧绷了脸,“韩夕,你很清楚你没有机会杀我第二次。” “何以见得——”她拖长了尾音,手中的茶杯猛地磕向茶几,茶杯破碎,她迅速地拿起碎片,目标是韩天明的脖子。 然而她真的低估了韩天明,一个戎马半身的人,身手自然是有的。所以她突然的袭击,韩天明避得有些仓皇,但却还是避开了。 接着是他身边的黎管家突然对她出手,她没想到看上去不过四十出头的管家,身上会如此厉害。 虽然她还不至于弱于黎管家,但两人旗鼓相当,黎管家的纠缠让她无法靠近韩天明。 韩天明不急不慢坐回椅子上,看向韩夕道:“韩夕,你的厉害我已经领教过,又如何不妨。你是个聪明的女孩,只是太过急切地想要报仇。” 韩夕冷笑,一计剪刀手劈向黎管家,“是吗,急不急到无所谓。不过韩将军日夜提心吊胆地活着恐怕也不好过吧!” 韩天明大笑,“韩夕,这世上想杀我的人不止你一个,以前未曾提心吊胆,以后也不会。不过作为长辈,我给你最后一个建议,过去的事最好放下,否则你那两朋友的性命就白费了。” 韩夕瞳孔一紧,“韩天明,我一定会杀了你的。”一拳打了出去。 韩天明抬头,“你的决心我听到,不过要杀我你连阁下那关都无法过。你何必白费心思了。” 韩夕冷眸一沉。 突然病房门外传来一阵声音,“大小姐。” “我爸在里面吗?”韩书瑶的声音传了过来。 韩天明看了黎管家一眼,韩夕眉头拉拢,两人同时收手站到一旁,仿若什么事都没发生一样。 眨眼的功夫,房门被推开,韩书瑶走了进来。 韩书瑶见韩夕微怔,上前挽住韩夕道:“小夕,你怎么在这儿?” 韩夕冷冷地看着韩书瑶。 韩书瑶眉头紧蹙,看向韩天明,“爸,你不会是因为我住院的事责备小夕吧?这真的跟小夕没有关系。” 韩夕眼眸微紧,嘴角微微勾起,看来她做的事,韩家人依旧没有告诉韩书瑶。 也是,如果让韩书瑶知道自己成为她利用来杀韩天明的棋子,估计心脏会受不了。 韩天明眉头皱了皱,“你爸不糊涂,只是无聊让她过来陪我下下棋而已。”话语间看了韩夕一眼,似乎在警告韩夕不要胡说。 韩夕嘴角冷冷地动了动,没说话。 韩书瑶听韩天明这样说松了口气,走到韩天明跟前道:“我当然知道爸是明察秋毫的人。” 韩天明摇了摇头,起身拉着韩书瑶到一旁沙发上坐下,“你怎么跑过来了,身体好点没?” 韩书瑶眉头皱起,挽住韩天明的手臂,“我没事,倒是爸您没事吧?他们都说你没大碍,但我不放心所以过来了。”那天的场景还历历在目。 韩书瑶被吓得晕了过去,还好抢救及时。 韩天明拍了拍韩书瑶的手背,“爸没事,小伤而已。你不必担心。”褪去历来的刚硬,多了几分对子女的娇宠。 韩夕冷冷地看了两人一眼,转身离开。 门外的夜安见韩夕出来,松了口气道:“没事吧?” 韩夕微微摇头,身后的房门还没关上,韩书瑶的声音传来出来道:“爸,我的事你不必费心。当下养好您的身体最为重要。” 韩天明带着笑意的声音道:“你跟阁下的事是爸心头的大事,只有——” 后面的话被厚重的门板给阻挡住。 韩夕眼神冰裂地凝视着前方的地板。 夜安眉头紧蹙,关切道:“怎么呢?” 韩夕回神看了夜安一眼,抬步离开。 两人回到病房里,夜安看着一回来就坐在沙发上沉默寡言的韩夕不由地担心。 几次开口问她和韩天明究竟在屋里谈了什么,但回答他的都是一片沉默。 最后夜安没办法,只好坐在一旁静静地陪着韩夕。 以这女人闯祸的本事,他是再也不敢让她单独待着。 第一百三十八章 没人能动 夜安一直陪着韩夕待在病房里,连查房都让人代劳了,就怕自己一个掉以轻心,这女人又给他闯出什么祸端。 而韩夕一直坐在沙发上,目光盯着电视,只是略微失去焦点的瞳孔让人看得出她并未将心思放在电视里。 直到当电视里播放着墨瑾辰从机场走出来,一刻也没休息又去了养老院慰问的新闻,韩夕双眼渐渐凝聚了焦点,但却带着些许迷蒙的光。 中午,护士推了午饭进来,但韩夕却没有要动的打算。 夜安眉头紧蹙凝视着韩夕,虽然他不知道韩天明究竟给她说了什么,但从韩天明病房回来后她整个人就变得十分安静。 夜安端着碗,劝了半天不见她理自己正打算让护士把东西推出去,突然一只胳膊从夜安身旁横了过来,径直地端走夜安手里的碗。 夜安微怔,就见墨瑾辰端着碗坐到韩夕身旁。 夜安侧身看着跟进来的高天,眉头皱了皱用眼神问着高天,“阁下不是在养老院慰问吗?”从养老院到这儿至少一个半小时的车程,他记得没错的话,下午两点墨瑾辰似乎还要去军队视察。 高天只是耸了耸肩。阁下从养老院出来后推掉了一个会议直接过来的,这样赶时间,早饭就没吃,看来午饭也只能在车里将就一下了。 墨瑾辰舀了一勺粥送到韩夕嘴前,清冷的声音道:“张嘴。” 韩夕睫毛微动,但却不为所动。 墨瑾辰冷硬的眉头微动,“我只有半个小时的时间,如果你不肯乖乖张嘴,我只能用别的办法喂你。” 韩夕眉头拉拢,她很明白他这所谓的“别的办法”不会是她想要的。 她扯了扯嘴角,张开嘴,粥送进了嘴里。 她默默地吃着墨瑾辰喂的粥,墨瑾辰不急不慢地把粥送到她嘴里。一旁护士看得下巴差点脱臼,不由地偷偷打量起韩夕来。 医院里都传遍了,说VIP病房里住了一个阁下的女人。她原本还不信,不过眼下看着阁下亲自给这韩小姐喂粥,而这韩小姐却一副习以为常的样子。 不过说实话,虽然阁下身份尊贵,但两人这样的互动总让人感觉十分自在。就仿若寻常恋人一般,看得让人嫉妒啊! “够了。”韩夕缓缓别过头,躲开墨瑾辰又送来的勺子。 墨瑾辰看了剩下半碗的粥,眉头皱了皱,“吃太少。” “我的食量不大。”她淡淡道。 “我记得你的食量至少是两碗饭。”他低沉的声音道。显然不接受她的话。 她睫毛微动,“这是实话,在岛上的这几年,每天的食物都是根据各组当天的成绩分配的。所以我们时常面临生死决斗一日后却没有东西可吃的下场。不知不觉胃口就变小了。” 墨瑾辰生冷的双眸微沉,眼里隐隐泛着暗光。 一旁夜安眼眸眯起,除了莫千儿尸体被送来的那日韩夕有提起过在岛上的生活,日后不管他如何问,她都只字不提。 如今这样仿若随口说出的话,却总让人觉得带着几分故意。 墨瑾辰放下碗,低冷的声音道:“既然吃不下就算了。” 韩夕面无表情地坐在沙发上。 这时,病房门外传来一阵敲门声。 高天和夜安对视了一眼,高天抬步去开门。 让高天惊愕的是,站在门外的尽然是韩书瑶。 韩书瑶进屋,先和韩夕打了招呼,然后看着墨瑾辰温柔地唤了声,“阁下!” 墨瑾辰看了韩书瑶一眼,微微颔首。 韩书瑶眼帘垂下,缓缓地走到韩夕身旁压低了声音关切道:“我听他们说你也住院了,刚才你离开没来得及细问,特地过来看看你,你没事吧?” 韩夕睫毛微抬,“没什么大碍,吃坏了肚子而已。”从韩书瑶话里来看韩书瑶是过了看她的。只是刚才见到墨瑾辰在,眼里少了份惊愕显示来看她恐怕只是借口而已。 墨瑾辰看向韩书瑶道:“我听说韩大将军也住院了,特地过来看看。韩大将军身体无恙吧?”客道而拿捏适度的话,让人以为这一趟是专门为了看韩天明而来。 韩书瑶浅笑着摇头,“爸没事,有劳阁下惦记了。” 墨瑾辰起身,“既然来了,你陪我去看看韩大将军吧!” 韩书瑶目光惊喜地点头,在韩夕耳边小声道:“我待会儿过来看你。”便和墨瑾辰离开。 韩夕背靠在沙发上,嘴角冷冷勾起,看来他中午的行程应该是去看韩天明。毕竟韩家和他的关系这一趟是少不了的。 只是那样突兀地领着韩书瑶离开,是怕她对韩书瑶出手吗? 墨瑾辰,不必如此小心的,因为没必要。 墨瑾辰刚离开没一会儿桐岚就到访。 夜安一看桐岚来,立马沉脸道:“你来做什么?”上次来给韩夕送狙击枪,搞出这么大的事。今天又来,不知道这两女人又要做什么。总归现在一看两人碰面,夜安就头痛。 桐岚冷冷地看了夜安一眼,“这似乎与你无关。” “你——”夜安气得咬牙。 桐岚走到韩夕身旁坐下,夜安见状拎了椅子凑了过去,大有一副死守的摸样。 桐岚看了夜安一眼,冷冷地留下两字,“幼稚。” 夜安气得吹胡子瞪眼的。 韩夕抬眼来回扫视了两人一番,视线停留在桐岚身上,“你的确不该来。”韩天明虽然以为狙击的事是她一人所为。但细想后定然会怀疑她有帮凶,桐岚现在出现定然会引起韩天明的怀疑。 桐岚冷哼,“他要动我,我随时奉陪。” 韩夕眉头拉拢,“你不必——” “含玉是我妹妹。”桐岚目光坚定地凝视着韩夕,在桐岚的眼里韩夕看到了自己的缩影,那个充满仇恨的缩影。 而夜安听了桐岚的话却眉头紧蹙,夜安很清楚含玉对桐岚的重要。六年前当他们都以为含玉死在离岛爆炸中时,桐岚整整花了半年的时间才重新站起来。 桐岚收起眼里的恨,恢复了身为国务卿惯有的高冷。桐岚看着韩夕道:“你接下来打算怎么做?” 韩夕想了想,“这次失败韩天明一定会对我严加防备。” 桐岚赞同地点头,“我们再难有第二次机会了。”这是事实,以韩天明精明,这一次她们能扣下扳机不过是因为韩天明没有防备而已。 韩夕冷眸眯起,“韩天明虽然退下,他在Z国的影响力似乎更甚从前。”从那次韩书瑶的生日宴便能看出,几乎整个内阁和Z国要员都到场了。连还在国外访问的官员都提早了回来参加宴会。 桐岚眉头死锁,“的确,Z国军部中将以上的官员有三分之二是韩天明的学生。” “所以在Z国没有人能动他。”韩夕沉声道,语气里透着不甘。 桐岚凝眉,“不见得。” 第百一三十九章 谋定而动 韩夕看向桐岚,桐岚和她对视道:“整个Z国,恐怕只有阁下有势力可以动他。” 韩夕讥笑道:“可是墨瑾辰不会动他,因为他要娶韩书瑶。”墨瑾辰是可以动韩天明,但会是两败俱伤。以墨瑾辰的精明,这样的事他不会做。 除非—— 韩夕瞳孔微闪。 夜安若有所思地看着韩夕,如果从大局着想,墨瑾辰是不会选择动韩天明。但墨瑾辰和夜玺接触似乎是有心思对方韩天明。 只是这不过是他的猜想,当下还是不要说明的好。只是—— 夜安担忧地看向桐岚,他怕桐岚会意气用事。虽然桐岚给人的感觉是睿智和高冷,但真实的桐岚很重感情,特别是和玉含的姐妹情。这不由地让他怕桐岚失了分寸。 刚想着,桐岚的声音传入夜安耳中,“如今形势对我们不利,暂时谋定而后动是明智之举。” 听桐岚如此说夜安松了口气,如此看来桐岚还有几分理智。 韩夕点头,她赞同桐岚的说法。只是失去千儿的痛和知道真相的冲击让她失去了方寸。此番安排看似完美,但韩天明没死就是失败。而失败最大的原因就是她的冲动。 桐岚离开后,韩夕一个人坐在阳台上,又下雪了。 曾经她很喜欢看雪,总觉得雪很白很纯洁让人能够心宁。 在岛上的五年,她最期盼的就是看见一场雪。她们被送去的岛处于亚热带,终年酷热。 千儿来岛之前也是生活在亚热带的,所以千儿没见过雪。 离开R后,她们去了瑞士,但却是夏天。所以她曾答应千儿今年一定带她却看雪的。 只是她的承诺又成了一场空话而已。 睫毛煽动,一滴泪沿着眼角滑落。 夜安站在她身旁静静地看着她,目光从她的脸移动到她紧握着拳头放在护栏上的手。 夜安眉头紧蹙,他明白她的隐忍和不甘,只是她太过倔强,把所有的感情都深埋着不肯释放出来,他真怕那天她为了留在医院自导自演的一出分裂症会成真。 韩天明病房。 墨瑾辰来的时候韩天明正在独自对弈,黎管家在韩天明耳边禀告了墨瑾辰的到来。 韩天明拿着象棋的手微顿,嘴角微微扬,眼里透着晦暗莫测的光。 韩天明放下象棋,起身看着站在门口的墨瑾辰和韩书瑶道:“不过小伤,劳烦阁下百忙之中跑这一趟了。” 三人在沙发上坐下,墨瑾辰和韩天明对视而坐,韩书瑶坐在韩天明身旁。 墨瑾辰接过黎管家递来的茶杯,黝黑的瞳孔看着韩天明道:“韩老将军对我Z国鞠躬尽瘁,如今住院,我来一趟是应该。” 韩天明送茶如口的动作微滞,嘴角冷冷地勾了勾,这短短的一句话,内容倒是不少。 一个老将军的称谓是提醒他别忘了自己如今的身份,这“鞠躬尽瘁”更是妙,全话当是鞠躬尽瘁死而后已,是恭维他还是在暗下警告。 还有跳过他受伤,只说了住院,是暗示他不要追究的意思啊! 韩天明喝了口茶放下茶杯,“阁下可喜欢这茶?” 墨瑾辰喝了口,放下茶杯,“甘甜回口,是好茶。” 韩天明淡笑着道:“以往喝茶也算是跟风,老夫戎马半身,粗人一个,懂不了这么多。也就跟着那些政客附庸风雅一番。不过如今退下来,无聊也算是研究一二。” “韩老将军博古通今,不想对茶道也有自己的见解。”墨瑾辰淡淡道。 韩天明笑道:“见解谈不上,也就多了解了几分。这茶单从品种上面讲,那可是三天三夜也讲不完。不过世人喜欢自许清雅,所以这有名的品质也就几样。不过若说烹煮的方法,也大抵就那么一种为最。” “愿听其详。”墨瑾辰低沉的声音道。 韩天明凝视着墨瑾辰,不急不慢道:“先不说器皿的选择。单这步骤从碾茶、筛茶、煎水调水、制茶引、制配香、成茶水。每一步讲究许多,可都离不开‘耐心’二字。所谓无耐心者,难喝好茶。” 墨瑾辰薄唇微勾,“韩老将军的解决独特,不过当下大众适应了快节奏的生活。如此费心费力的为一碗茶恐只有闲人有这份‘耐心’。”这个老狐狸,看来韩氏企业的事知道是他下的手了。 韩天明睿眸微眯,看着墨瑾辰不语。 这时高天走了进来,对着韩天明微微颔首,而后走到墨瑾辰身旁弯腰耳语了几句。 墨瑾辰微微点头,起身看着韩天明道:“我下午还要去军营,就不多待了。” 韩书瑶扶着韩天明跟着起来,“黎管家,送阁下。” “阁下,请。”黎管家上前。 墨瑾辰冷眸看了韩天明一眼,抬步离开。但没走几步突然停了下来,微微回身看着韩天明道:“气象局那边说今年的冬天会是近十年来最冷的一次,韩老将军可要注意身体。毕竟不比年轻人,且这医院也不是个待着舒服的地方。” 韩天明眼眸眯起,“有劳阁下惦记了。” 墨瑾辰薄唇微勾,抬步离开。 韩天明立在原处,黎管家走到韩天明身旁,眉头紧蹙,“老爷,阁下——”后面的话因为韩天明一计警告的眼神截然而止。 黎管家退到一旁。 韩天明看了眼身旁的韩书瑶,拍着韩书瑶挽着自己手臂的手背道:“跑出来大半会儿了,赶紧回自己的病房去休养。” “我没事。我想在这儿陪着爸!”韩书瑶微微摇头。 “我这老头子有什么好陪的。夜安说你需要静养,赶紧回去。”韩天明道。 “爸——” “黎管家。”韩天明截断了韩书瑶的话。 黎管家上前,毕恭毕敬道:“大小姐,您还是回病房吧。别让老爷担心。” 韩书瑶轻咬着嘴唇,微微点头,“那我先回去了,黎管家,劳烦您照顾好爸。” “大小姐,您放心。” 韩书瑶放开韩天明往病房门口走去,但走到房门前却突然停了下来,转身看着韩天明带着犹豫道:“爸,您和阁下——” “怎么呢?”韩天明一脸不解的摸样。 韩书瑶摇了摇头,“没事。”而后拉开房门走了出去。 第一百四十章 背后举动 病房门关上,黎管家走到韩天明跟前道:“老爷,阁下今日的态度有问题。” 韩天明看了黎管家一眼,坐回沙发,“少爷的公司出的问题解决没?” 黎管家微怔,低头眉头紧锁,“老爷您怎么知道的?” 韩天明冷瞪了黎管家一眼,“黎管家,这韩家还没轮到那小子当家。” 黎管家立马道:“少爷也是担心老爷的身体,才没瞒了下来,想说自己解决就可以,不必让老爷费心。” “他要能解决得了,事情会闹成这样?”韩天明沉声斥责道。 黎管家眉头紧蹙,低头不敢再言语。 韩天明叹了口气道:“那个忤逆子,这些年他做的事当真以为我不知道。不过是见阁下不给他计较,我也就由着他去罢了。” 黎管家惊愕,“阁下——” 韩天明瞪了黎管家一眼,“你们真当阁下年轻好欺负,认为做的事不知道。那是给我几分薄面而已。”而如今这份薄面看来是倒头了。 韩天明沉脸道:“给少爷打电话,让他立马过来一趟。” “是,老爷。” 韩天明端起茶几上的茶杯,眼眸微眯凝视着某处。 下午,高天来医院接韩夕回墨园。 一路上韩夕看着车外的雪景沉默不语,回到城堡里,什么都没说上了楼。 李管家担忧地看向高天,高天只是摇了摇头,叹了口气跟了上前。 回到房间里,韩夕将自己一个人关在屋里。 李管家不放心,让人一直在房间里守着。 晚上墨瑾辰回来,看了眼站在房门外的女佣。跟在他身后的李管家立马上前一步解释道:“韩小姐从回来后就一直待在屋里,我怕——”李管家顿了顿,“所以让人守在门外。”而他自己则每一个小时候推开门看看情况。 墨瑾辰冷眸微眯,女佣推开房门,墨瑾辰大步走了进去。 屋里的窗户全开着,所即便开着暖气,屋子里的气温也不比屋外高多少。 墨瑾辰眉头皱了皱,李管家叹了口气道:“韩小姐不让人关窗。”女佣一旦把窗关上,她就跑到露台上去坐着。最后李管家没办法,只好不去管窗户开不开的问题。至少韩夕在屋子里待着比在屋外强些。 墨瑾辰缓缓走到沙发前。 韩夕抱着双腿蜷缩地躺在沙发上,眼睛闭着,似乎睡着了。 墨瑾辰眉头动了动,弯腰刚想抱起她,她却突然睁开眼,只是眼里却蒙着一层层浓浓的雾气,没有焦点地看着前方。 墨瑾辰心里一紧,伸出的手不由地轻颤。回来的路上夜安给他打了电话,电话里夜安对韩夕的情况大致说一遍,语气里的担忧毫不掩饰。 韩夕睫毛微微动了动,墨瑾辰提到嗓子里的心松了几分。 韩夕缓缓地坐起身,脚落到地上。 地板很冰冷,但她似乎一点感觉都没有。 墨瑾辰眼深了深,在她身旁坐下,抬起她的脚放到他的腿上。 她没有一丝反应,只是背靠在沙发的扶手上。 他握着她的一双玉足,她的脚冰冷得如外面的雪一样,他眉头皱了皱,用手掌轻柔着她的脚。 “为什么把窗户都开着。”他抬头看了她一眼问道,仿若很随意的一问。没有过多的情绪在里面,就像是寻常的聊天一样。 她睫毛微动,却没有应声。 墨瑾辰眉头皱了皱,深邃的目光凝视着韩夕,沉默稍许道:“韩夕,我知道莫千儿的死让你难受。但她死了是事实,无论你想不想接受。” 夜安说最坏的情况就是她不肯接受现实,进而为了躲避将自己封闭。所以他必须让她面对。 她瞳孔微动,有些干涸的嘴微启,“含玉死了,千儿也死了,但韩天明活着。” 墨瑾辰搓着她脚的手微滞,冷眸微眯,他知道她要韩天明的性命,只是韩天明的命不能由她去拿。 “阁下,晚饭准备好了。”门口传来李管家的声音。 墨瑾辰冷眸微沉,“韩夕,我说过不许你再打韩天明的主意。如果你再胡来,我说过的话——” “挑断我的脚筋手筋,我记得,阁下不必一而再再而三地提醒。”她冰冷的声音道。 墨瑾辰眼深了深,直直地凝视着她,而她却只是淡淡地看着某处,仿若刚才的回话不是她说的一般。 墨瑾辰眼动了动,叹了口气,放下她的脚,站起身,居高临下地看着她道:“去吃饭。” “没胃口。”她冷着脸道。 墨瑾辰眉头微蹙,不再说什么,直接弯腰将她拦腰抱起往屋外走去。 她微惊,但却没有反抗,任由他把她抱到餐厅用餐。 接下来的日子,韩夕变得异常地安静,就和莫千儿死后的那段时间一样。 只是这一次她并没有将自己封闭,还能自理,只是拒绝一切的交流。 桐岚来看了韩夕一次,有了上次的事,高天不敢让两人单独相处,一直站在一旁看着。 桐岚明白高天的担心,也知道高天的固执就没有撵高天离开。 不过—— 桐岚看着韩夕,如此当着高天的面商议买凶杀韩天明当真恰当吗? 五分钟前,韩夕找桐岚要了电话。 桐岚自然给了她,只是没想到韩夕会打给红姐。而开口的第一句话就是问韩天明的命值多少钱。 桐岚看着站在落地窗前正在打电话的韩夕,从韩夕的语气里听得出对方似乎不太愿意接这笔生意。 韩夕挂了电话,走回沙发上坐下,桐岚看着她问道:“如何?” 韩夕眉头紧蹙,“杀韩天明代价太大,红姐不愿冒险。” 和桐岚预料的一样。韩天明在Z国的声望极其高,即便如今退了,但在政治和军事上的影响力却未减当初。 红姐不接有两个原因,一是怕失败,到时候韩天明不会放过他们。二是即便成功,韩天明的人也不会放过他们。 这世上的确是有钱能使鬼推磨,但却也要有命能花。 韩夕手里把玩着手机,冷眸半眯,“原本我还打算让他死得痛快一些,如此看来老天都想让他多受些折磨。” 桐岚眼缓缓眯起看着韩夕,“你想做什么?” 韩夕看向桐岚,没有回答,只是嘴角扬起一抹似有似无的弧度。 第一百四十一章 她病了吗 第二天下午夜安来看韩夕,说是看韩夕,不过是想了解韩夕的情况而已。 两人坐在一楼的小客厅里。 客厅的南墙是一整面整面的雕花玻璃窗,外面正对着人工湖,连续下了十天的雪,湖面已经结冰。 两人坐在沙发上,夜安找着话题闲聊着,但韩夕却一副不搭理的摸样,抱着双腿坐在沙发上,目光看着窗外。 夜安叹了口气,端起咖啡喝了一口润了润说干了的喉咙。 “韩夕,我知道你拒绝交流。但是这样对你并没好处。”夜安放下茶杯道。 这句话,夜安已经说了不下十次,原本以为回应他的还是一屋子的沉默,但却没想到韩夕会突然开口。 “夜安,你认为我病了吗?”她的声音有些干哑,似乎像是许久不喝水造成的一样。 夜安眉头紧蹙,“你怎么会这样想?” “悲伤分为五个阶段,否认、愤怒、迷茫、绝望、接受。你认为我处于哪个阶段?”她低哑的声音淡淡道。 夜安微怔,轻咳了一声,想了想道:“愤怒。”他倒是忘了,以前韩夕虽然主修的是外科,但也选修了心理学。 她嘴角微动,“我跟你的见解不同,我认为是迷茫。” 夜安瞳孔微撑,“为什么这样说?” “夜安,这几天我一直在想一个问题。这世上会不会有因果循环。”她凝视着前方某处道。 夜安眉头微皱,如果是别人如此说,他会认为是在说韩天明害死了莫千儿和含玉,应该会得到惩罚。但韩夕说这样的话,却不得不让他它想。 果然,韩夕嘶哑的声音传来,“佛说有因才有果。千儿会死,是因为我想查出六年前的幕后凶手。含玉会死,是因为我伤害了韩书瑶,韩天明不得不除去我。所以她们两个人应该是被我害死的。” 夜安紧绷着脸,“这样所谓的因果并不是完全的妥当。”夜安试着找比较中性的词说,他对韩夕的估计错了,她不是在愤怒阶段,而是绝望。 处于绝望阶段的病人通常会出席自我厌恶的情绪,更有甚者是厌世。所以必须谨慎地处理。 韩夕又不再说话,夜安不敢贸然开口怕过多的语言会刺激她。 足足半个多小时,韩夕没有再开口,而当她再开口时,说的却是,“夜安,又下雪了。” 夜安微怔,看向窗外,外面并没有下雪。 韩夕放下脚,起身走到落地窗前,手指缓缓地在玻璃上滑动,“我记得以前一下雪,含玉就会吵着要堆雪人。等雪厚些的时候,又会吵着去湖面上滑冰。” 夜安眉头紧蹙。 含玉和桐岚的双亲很早就过世了,老总统见两人年幼就接到了墨园来住。 韩夕来那年,桐岚已经去读初中住校,而含玉在上小学和韩夕同年。 含玉那丫头很外向,一开始就缠着韩夕。韩夕从刚开始的冷脸不理人,到后来两人一处捣乱,没少让墨园里的人头痛。 夜安看着韩夕的背影,他知道韩夕对含玉的感情很深,所以他很难想象六年前韩夕是如何撑过来的。也许是那份要报仇的执念吧! 韩夕突然转身,看着夜安淡淡一笑,“夜安,我们去溜冰吧!含玉已经过去了。” 夜安瞳孔猛地撑大,看着韩夕带着微笑从他身边走过。 夜安抬头看向玻璃窗上,赫然发现不满水气的玻璃上面印着两个字——含玉。 夜安眼微动,眉头紧蹙转身跟了过去。 韩夕的情况比他想象中的糟糕。 韩夕跑到大厅找到李管家要溜冰鞋,李管家愣了愣,看向跟在韩夕身后的夜安,见夜安对着自己微微点头,于是让女佣去准备溜冰鞋。 韩夕走到湖边,换了溜冰鞋就溜到了湖中间。 她不断地在湖面上来回地滑着,仿若不知疲惫一般。 李管家担忧地看着夜安道:“安医生,小夕这样没事吧?”毕竟韩夕身上只套了毛衣,连外套都没穿,先不说着凉的问题。中午的饭基本没动,现在如此大的运动量怕她身体会受不住。 夜安看着湖面上的韩夕,叹了口气,“让她去吧,她需要发泄。”溜冰些许是她发泄的一种途径。 直到太阳落下,韩夕耗尽了所有的力气跌坐在湖面上。 夜安见状大惊,疾步往结冰的湖面上走去。但刚走了几步,身旁一个身影越过。 接着就见韩夕被墨瑾辰从拦腰抱起来。 夜安站在原处,看着墨瑾辰抱着韩夕从湖中间缓缓地走来。 今晚的月色还算明亮,皓洁的月光投影在墨瑾辰的脸上却映着孤冷的寒。但他跳动的目光里却又蕴含着那一丝若有似无的柔情。 韩夕静静地任由墨瑾辰抱着,头靠在他胸膛。淡淡的夜风而过,韩夕披散的头发随风微动,映着月光仿若一缕缕银丝一般,有几分画面的感觉。只是她的面容和墨瑾辰一眼的清冷,但两人如此凑一起却不由地让人觉得画面十分的绝美。 “夜安!”耳边传来高天的声音,夜安回神才发现自己竟然站在湖面上看着墨瑾辰和韩夕的背影出了神。 而此刻墨瑾辰的身影消失在城堡的侧门内。 夜安离开湖面,手搭在站在湖边的高天肩膀上,“说实话,阁下和小夕挺般配的。” 高天眉头皱了皱,没说话。但脑里却不由地想起八年前的一天。 那天阁下去学校接韩夕,却见韩夕一脸郁闷就问了原因。 原来是班里嚼舌根的同学说了韩夕和阁下不般配的话,韩夕听了不舒服。 当下阁下就给他一个眼神,他会意地去了教导主任那。 阁下是一个严于律己的人,从来不会擅用自己手里的权势。不过这个规矩却因为韩夕一次又一次地被打破。 第一次打破是十四岁的时候收到班里男生送的情书,之后那男生就被转学了。 有一就有二,一个学期下来,韩夕所在的整个年级,原本有近三百的男生,到期末只剩下不到一百。 这男女校快变得女校了。 高天记得当时夜安开玩笑说,“太子爷,您这是要把咱这百年的皇家学校变成女校啊!你还让不让咱们正处于思春期的小夕宝贝活啊!” 第一百四十二章 过往的事 原本只是玩笑话,但第二学期开学,皇家中学部多条新的校规,那就是男女分院教学。不仅如此,整个学校还被从中间划分开来,一道近五米的墙将男女院校给分开。 当时他们站在校长办公室里,夜安看着窗外那完工的高墙那个目瞪口呆,看着坐在沙发上一脸淡定的阁下道:“太子爷,您这是唱的哪出?” 阁下只回了三给字,“思春期!” 从此夜安是再也不敢拿韩夕的事开玩笑,毕竟那道墙的两边可是一阵阵“怨声载道”的悲凉声啊! 而那次同学传出韩夕和阁下不般配话的几名学生,第二天自然转学了。 不过回到墨园,他还是尽责地回禀了阁下那几名学生的惨样。 一共是五名学生,两男、三女。 男的被打成了猪头,估计连他们爸妈都难认出来。 女的更惨,头发被剪得跟个狗啃过的摸样,脸上挂彩不说,还被人用洗不掉的颜料写了“三八”两个字。 他去教导主任那时,五名学生正在哭诉着自己的遭遇。 而这罪魁祸首那时正盘腿坐在沙发上打游戏。 而阁下听后,走到韩夕身旁坐下,沉声道:“都你干的?” “嗯!”韩夕点头。 阁下眉头微抬,“一个人?” 韩夕看了阁下一眼,“废话,对付五只猪我一只手就够了。” “自大!”阁下在韩夕额头敲了一下。 颔首皱了皱鼻头,“自大也是跟你这个自大狂学的。” 高天眉头皱了皱,这话怎么听都不想好话。不过在阁下耳中却就是好话,因为是韩夕说的。 所以当他听到阁下一脸“自大”道:“自大也是得有本事的。今天表现不错,陪你玩游戏。”而后阁下拿起游戏手柄两人接着打游戏。 当时高天那个蒙,把五个同学打成那样还叫表现不错! 后来他把这件事告诉了夜安,夜安白了他一眼道:“咱太子爷高兴的不是小丫头揍人,而是小丫头揍人的原因。” 他当时一头雾水。 夜安叹了口气,拍了拍他的肩膀道:“朽木不可雕也!” 虽然当时他并不明白夜安话里的意思,但他却很清楚阁下真的很宠韩夕,从什么时候开始没人记得清楚了。而宠到什么程度,就算韩夕杀了人,阁下只会怪死者的血弄脏了韩夕的手。 高天还记得,阁下虽然从小就被老总统当成继承人来培养,但阁下对于政治却没有兴趣。不过是满足老总统的愿望而已。 但后来阁下似乎喜欢上了政治。他曾好奇地问过阁下原因。 他记得阁下当时是这样回答他道:“家里那丫头这么能闯祸,不给她强大的后盾,指不定哪天把小命给玩完了。” 半真半假的玩笑话,但高天却看得出阁下的认真。 高天目光投向城堡对着人工湖的侧门。 曾经他们两人真的很好,好得仿若一个人一样。什么时候变的,好像是七年前。 而七年前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没有人知道,他唯一知道的是,那一年韩书瑶出现了。 高天收回思绪,和夜安跟着进了城堡。 墨瑾辰抱着韩夕来到餐厅,而后在挑高的落地窗前的沙发上坐下。 李管家正指挥着佣人备餐。 墨瑾辰低头幽深的瞳孔紧紧地凝视着靠坐在他怀里的韩夕,她的两夹泛着红,不知道是因为剧烈运动的原因,还是被寒风给冻的。 而她的额头上的头发应该是被汗水打湿的,但她的手却冰得跟个冰棍似的。 墨瑾辰眉头不悦地拉拢,唤了声,“李管家!” 李管家立马会意让女佣准备了热水过来。 等待女佣端热水过来的时间,墨瑾辰用手先将韩夕的手给捂暖了。 等女佣端着装着热水的木桶过来后,墨瑾辰起身蹲在地上,脱下韩夕脚上的溜冰鞋。 墨瑾辰瞳孔一沉,抬头看着韩夕责备道:“你没穿袜子?” 因为没穿袜子,长时间的溜冰,脚后跟和脚趾都被溜冰鞋给磨破了。 韩夕睫毛微动,却没说话。给人一种仿若瓷娃娃的感觉。 墨瑾辰深深地吸了口气,让女佣端了圆椅过来。 墨瑾辰和韩夕对视而坐,将韩夕的脚抱在手里搓揉着。 她的脚被磨破,是不能泡热水了。只能这样个给她搓暖。 一旁的女佣早就见怪不怪了。 而高天和夜安只是对视了一眼,什么都没说站在一旁。 稍许,李管家上前道:“阁下,晚餐准备好了。” 墨瑾辰仿若没听见一样,依旧专注地给她捂脚。 韩夕睫毛微抖,缩了缩脚,脚背却被墨瑾辰一拍,“再等会儿!” 她眉头皱了皱,李管家知趣地退到一旁。 十分钟后,韩夕的脚暖了起来,至少不像刚才那样跟冰棍一样。 墨瑾辰放下她的脚,接过李管家递过来的帕子擦了擦手,黝黑的瞳孔凝视着她道:“以后不许溜冰,还有没穿外套再给我往外跑,你以后就别想再出房间一步。” 她瞳孔微动,没有接他的话。放下脚正打算踩着木地板离开,但脚还没沾到地面,就被他给抓了回去。 “李管家!”墨瑾辰喊了一声,李管家立马递上一双棉拖鞋。 墨瑾辰将拖鞋套在韩夕的脚上,而后让放下她的脚让她踩到地上,警告而霸道的口吻道:“以后不许赤脚踩地上。” 韩夕依旧没有说话,只是站起身往餐桌走去。 其实她根本没有胃口,但她了解墨瑾辰,她不吃他会想其他的办法让她乖乖吃饭。 她不想费心应付,不过是如同嚼蜡而已,没什么大不了的。 一顿饭吃得很安静,几人都没有说话。 韩夕放下碗,墨瑾辰看了她空了的碗,目光凝视着她问道:“吃饱呢?” 她只看了他一眼,而后起身往楼上走去。 墨瑾辰的目光一直追随着她的背影,直到她的身影消失在楼梯间才收回视线。 墨瑾辰放下筷子,一旁的李管家立马递上帕子。 墨瑾辰擦了擦手,起身离开。 李管家让女佣收拾墨瑾辰的碗筷,看了眼墨瑾辰基本上没有动的筷子面露担忧,“阁下什么都没吃。” 夜安看了眼墨瑾辰的碗,的确,这一顿饭墨瑾辰就干了给韩夕夹菜,剥鱼刺和虾壳的事。自己还真是一口没吃。 夜安放下筷子,拿起餐巾擦了擦嘴角抬头看向坐在对面的高天,“看来小夕再这样下去,咱们的病人得多一个了。” 高天眉头紧蹙,面露担忧。 第一百四十三章 她又吃药 韩夕回到屋里边合衣躺在床上。 墨瑾辰进屋见她闭着眼没说什么,转身离开。 房门被带上,原本紧闭着双眼的韩夕缓缓的睁开眼,目光涣散地看着房顶,一动不动。 书房里,墨瑾辰双腿交叉坐在沙发上,手交缠放在腿上,目光冷厉地看着前方。 一旁站着的高天和夜安对视了一眼。 自从刚才夜安说了对韩夕今天状况的分析后,阁下便陷入了沉默之中。 夜安走到墨瑾辰身旁坐下,“其实情况也许没有我想的那么差!” 墨瑾辰没有回应。 夜安看向高天,高天眉头皱了皱问道:“会不会又是她装的呢?”这个不无可能,毕竟上次为了刺杀韩天明,韩夕就曾装过精神分裂。 夜安微微摇了摇头,“上次的确是我的失误,毕竟太过突然,没细究。不过这次我仔细观察了她好几天,有些行为的确不是她的意志所谓。”夜安顿了顿补充道,“清醒下的意志。” 墨瑾辰黝黯的瞳孔深了深,“尽快给她安排治疗。” 夜安眉头紧锁,“她的情况恐怕会很棘手。” 墨瑾辰看向夜安,夜安解释道:“今天下午她还冷静地给我说悲伤的五个阶段。她分析得很透彻,完全发挥了她以往所学的专业。” “什么意思?”墨瑾辰沉声问道。 夜安看着墨瑾辰,“一个专业的心里学者如果心里出现问题,如果他们不肯接受事实,会用自己所知道的专业知识回避医生。” 墨瑾辰眉头紧锁,沉思半响道:“你有几成把握?” 高天看着墨瑾辰眼里欲盖弥彰的慌乱,能让自大夜安说出如此的话,问题定然十分棘手,阁下清楚这一点。 夜安想了想,“算是一场博弈,五五的机会。”韩夕昔日在医学方面的造诣并不比夜安差,夜安唯一胜过韩夕的,恐怕就是比韩夕长几岁,多接触了医学几年。 如今对手是韩夕,夜安不敢自大,只能保守地五五估算。 此时,突然夜安的手机响起,在寂静的屋子里显得格外突兀。 夜安看了手机上的来电显示,是医院打来的。于是起身走到一旁接通的了电话。 但说了几句就挂上了,而后一脸紧绷地走回到沙发前。 高天见夜安神情有异,询问道:“什么事?” 夜安看着高天道:“医院来了个急救的病人,因为药房密码锁突然出了问题。崔护士就去我的办公室找麻醉药,结果发现我办公室的药柜里的药少了些。” 夜安话刚落,就见一个身影猛地从两人身旁越过。 夜安和高天对视了一眼,转身跟了过去。 夜安的办公室里有个专门的药柜,上面会放一些常用的药。药柜除了夜安本人,原本只有崔护士有打开的密码。 而上次韩夕拿的安眠药就是从夜安的药柜里拿的。 房间里,韩夕躺在床上,目光呆滞地看着天花板。 突然她瞳孔微动,腹部传来一阵痛。 她坐起身,按着腹部想要隐忍,但疼痛由缓变重,直到额头被冷汗打湿,她深深地吸了口气,掀开被子下了床。 她咬着牙忍着剧痛蹒跚地走到床正对着的边柜前。 柜子上面放着一个大约二十厘米高的木雕,她将木雕拿起来,木雕的底座下面有个暗格。 其实这个木雕是她十五岁做来送给墨瑾辰的,原本是想雕一个两人站在一起木雕,结果到后门成了四不像。但她还是送出了手。 只是除了她,连他都不知道她在底座下面藏了暗格。里面曾经放着她偷偷打工买来的戒指。而现在则放着她从夜安那偷拿回来的药。 她将药瓶打开,原本打算倒几粒在手里,但因为腹部距离的疼痛导致手猛地一抖,几乎到了大半瓶的药在手里。 她脸色惨白,深深地吸了口气,压下腹部剧烈的疼痛。 她正打算拿几粒吐下去,突然手臂猛地一紧,接着一个力道把她往后一扯,手心里的药全不掉落在了地毯上。 墨瑾辰冰冷的双眸撑大,寒厉的目光凝视着她,“你在吃什么?”几乎是咬着牙从牙缝里挤出的几个字。 韩夕虚弱地扯回自己的手,推开墨瑾辰,想跪下去捡地上的药,但腰刚俯下,墨瑾辰猛地又将她拽回胸膛。 “不许捡。”他低吼道。 韩夕困难地喘息着,“放开我墨瑾辰,我要吃药。”她好痛,仿若有人拿着刀在她肚子里搅动一样。不仅仅是肚子,连肌肤都开始仿若被火灼烧般地痛。 墨瑾辰看着她头发被汗水打湿,脸比纸还白,误以为她已经吞了药,猛地扣住她的下巴,低吼道:“你吞了多少?” 她想要挣脱开他的牵制,但却没有力气,只能无力地道:“墨瑾辰,放开我。” 见她不肯说,墨瑾辰眼一沉,手伸进她嘴里扣弄了起来。 她难受地拍打着他,但他却置若无闻。 终于,她难受地发出要吐的声音,他才松开她。 她一把推开他,撑着边柜干呕起来,半天后,缓和下来。 墨瑾辰上前一步,不见她吐出东西,于是一把抓住她的胳膊,打算再给她催吐。 看穿他的意图,她扭动着身子,左右摇摆着头,有气无力地嘶吼道:“墨瑾辰,你个疯子,你到底想做什么。放开我!” 墨瑾辰冷眸暗沉,“韩夕,你要疯无所谓,但你敢给我吃药,你找死!”说着他一把抓住她的下巴,手指往她嘴里钻。 她死死地咬着牙,愤恨的看着他。 “松开!”墨瑾辰从牙缝里挤出两字。 她倔强地不妥协。 这时高天和夜安走了进来,见两人如此对视了一眼,夜安目光留意到地毯上的药丸,脸色一惊。 墨瑾辰发现夜安进来,大吼道:“打电话给医院,让他们送洗胃工具的过来。” 夜安一听,瞳孔猛地撑大,摸出手机正欲打电话。 韩夕松口道:“我没吃。”她好痛,全身都痛,真的没有力气再和墨瑾辰较真了。 墨瑾辰冷眸眯起,显然不太相信她的话。 夜安拨电话的手微顿,想了想,看了眼地上和柜子上的药物,而后将电话收起,接着蹲在地上把药捡了了起来。 他拿起放在边柜上的药瓶,把里面的药倒出来数了数,而后看着墨瑾辰道:“药瓶似乎刚开,里面的药没少。她应该还没吃。” 墨瑾辰听后,终于放开了韩夕。 第一百四十四章 她的疯狂 韩夕后退了几步,后背靠在边柜上,手虚弱地撑在柜子上看向夜安道:“夜安,把药给我!” 一句话,让墨瑾辰眼里原本淡了稍许的暴戾变得更浓。然韩夕却仿若没看见一样,见夜安不给她,蹒跚地朝夜安走去,嘴里不断地道:“夜安,把药给我!” 墨瑾辰眼一沉,一把抓住韩夕的手臂,大吼道:“夜安,把药全部给我丢进马桶。” 夜安微怔,转身。 韩夕见状,突然发了疯地挣扎大喊道:“夜安,把药给我。不许丢,夜安——” 墨瑾辰死死地拽着她不放。 她无助地看着夜安进了浴室,马桶冲水的声音传来,接着夜安又走了出来。 韩夕突然安静了下来,目光呆呆地看着走过来的夜安。 “为什么,真的这样讨厌我吗?”韩夕突然道,声音很轻很淡,不细听几乎无法分辨她到底在说什么。 韩夕缓缓转身看着墨瑾辰,惨白的唇勾出一抹浅浅的弧度,“墨瑾辰,如果你真的这样讨厌我。杀了我吧!我死了,一切都结束了。”她肚子好痛,肌肤好痛,但都比不过心里的痛。 墨瑾辰脸色一僵,黝黑的瞳孔直直地看着她。 屋里是一片死寂,夜安和高天对视了一眼,双双看向墨瑾辰和韩夕,两人大气不敢喘一声。 她突然扬手推开墨瑾辰抓住她的手,往后退了一步,微微偏着头面容呆滞地看着墨瑾辰,“墨瑾辰,我累了。好累好累。”好痛好痛,“为什么你不肯让我休息。”她只想安安静静地睡一觉而已。 她好久没睡过了,她怕睡。因为会做梦,梦到她不敢面对的一切。 但是今晚她必须睡,因为清醒“她”会出现。 墨瑾辰僵硬着脸,“韩夕,我说过即便是地狱,你也得跟我待我身边。” 她缓缓低下头,眼里的迷茫渐渐消失。 高天和夜安对视了一眼,彼此眼里尽是担心。 突然韩夕“噗嗤”一笑,“墨瑾辰,你的话好可笑。你别告诉我说,事到如今,你还爱我?” 墨瑾辰脸色猛地一白。 而夜安则隐约感觉到韩夕的一丝不寻常。 她眉头微扬,嫣然一笑,“不会吧,你真爱我。难道你忘了七年前的事呢?” 墨瑾辰脸猛地一黑,“韩夕,惹怒我对你没有好处。” 她笑道,“墨瑾辰,从以前到现在的你威胁还真是一成不变。我就不懂了,如果真的这么讨厌,何必了。丢得远远地,眼不见心不烦。这样强硬地把她留在身边做什么?” 墨瑾辰眼眸倏然眯起,若有所思地看着韩夕。 韩夕眉头微抬,“不过说真的,六年前你能那样决绝地把她送走,如今又何必上演一出霸道总统的戏码呢?” 墨瑾辰眉头拉弄,“韩夕,你在说什么?” 她缓缓抬起头,直直地忘记墨瑾辰空寂的双眸,自顾自地继续说道:“墨瑾辰,我一直在想,六年前的事你当真什么都不知道吗?又或者其实你根本知道韩天明要做什么。” 夜安眉头紧蹙,对于韩夕的控诉,更让夜安不安的是韩夕既然在以第三人称说着六年前的事。 墨瑾辰冷眸眯起,“韩夕,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墨瑾辰同意发现了韩夕的异常。 她妖娆地一笑,“怎么,被我说中了。这才是你不让她动韩天明的原因吧!” 墨瑾辰一步上前抓住韩夕的手臂,“够了,我不管你在玩什么,到此为止,否则——” “否则怎样,杀了我吗?”她大笑,“墨瑾辰,你以为我会怕死吗?” 墨瑾辰冷眸微眯,眼里的暮气如死寂一般。 韩夕睫毛煽动,收起笑容,直直地看着墨瑾辰,“我的怀疑是错的吗?如果我错了,你告诉我六年前她的那个电话不是你接的,是韩天明接的。” 墨瑾辰眉头拉拢,薄唇抿紧。 韩夕嘴角冷勾,“怎么?说不出来呢?墨瑾辰,你知道吗,为了给你打那个电话她付出了什么?” 墨瑾辰瞳孔紧了紧,“什么电话?”上次她质问他六年前他送她走的那个晚上为何不接她的电话,但他查过记录,那晚他手机根本没有接到任何电话。他以为不过又是她的一个谎言而已。 韩夕睫毛微动,埋下头嘴角扬起一抹淡淡的弧度,她突然笑,很轻的那种笑声,让人感到一种无尽的凄凉和讽刺,两种全然复杂的情绪。 她睫毛微抖,一滴泪垂落,但眼里却又是一片冰冷。 墨瑾辰心里猛地一刺,她的泪水笔直地滴落到他的手背上让他感觉仿若被火灼烧一般。 她缓缓地抬手覆盖在她平坦的小腹上,夜安不明白她的举动。 而墨瑾辰的瞳孔却微撑。 她蒙着淡淡雾气的双眸凝视着他,“那天她和含玉发现异常,她好不容易给你打了电话。你知道为什么吗?” “为什么?”他问得有些僵硬,仿若有什么牵扯着他的嘴唇发出声音一眼。 “因为当时她怀孕了。”她一字一句道。 夜安和高天同时撑大了眼,目光不由地看向韩夕的小腹。中脑不由地想起被墨瑾辰复原的卫星监控录像。 录像里,韩夕被人架出来,而后被他们用棍子在腹部狠狠地打了几棍。如果当时韩夕怀孕,那么—— 两人都不敢去深想。 而墨瑾辰则面无表情,喉咙里咽了咽,“为什么当初不告诉我?” 韩夕低头看着小腹讥讽地一笑,“她曾经想要告诉你,可是你不给她机会。到后来就不想说了,因为即便你恨她,厌恶她。但她却白痴地依旧爱着你。所以她想把孩子要带到这世上,纯洁而简单地带到这世上。只是那白痴终究没有这个机会。” 墨瑾辰黝黑的瞳孔微动。 韩夕抬头看着他,“她给你打电话,仅仅期望你会因为孩子来救她。可是她打了三通电话,都没人接。终于接通了,就两句话,电话那头就挂上了。后来她和含玉被他们逮了回去。你知道她们面对的是什么吗?” 她轻声问道,声音很轻很柔,却透着冰冷。 “是什么?”他僵硬着声音问道。答案心里已经有了,但他要听她亲口说出。 韩夕突然大笑,“是棍子,整整九棍打在我们肚子上。而含玉,被他们每天关在船舱里折磨。” 她突然扬起一抹一脸的看似天真却透着冰冷的脸,“墨瑾辰知道听着你所在意的人大喊‘救命’,你却没有办法,只能无助地听着是什么样的感受吗?” 墨瑾辰黝黑的瞳孔变得越来越深。 她冷笑,“是很无助,想死的感觉。” 第一百四十五章 无法怀孕 墨瑾辰眼里的雾气渐渐地凝聚。 此时,韩夕突然又“噗嗤”一笑,“你和韩天明谋划让她帮你韩书瑶生孩子。可是我们Z国高高在上的阁下,你知不知道你们这次的如意算盘打错了。因为她根本无法再怀孕。为什么呢?” 她偏着脑袋假装想了想,“对了,是因为当初被打流产没有清宫,所以她早就失去了当母亲的资格。” 墨瑾辰瞳孔猛地撑大。 韩夕看着他的反应,他虽然脸上依旧淡然,但他眼里的惊愕却骗不了她。 她大笑,笑声让人感到毛骨悚然。 墨瑾辰眉头深锁,幽冷的目光凝视着她,如枯井般冷寂的眼里看不到一丝的光。 她突然停止了笑,淡淡地凝视着他轻声道:“墨瑾辰,你知道她最恨的人是谁吗?” “谁?”他仿若被人牵动着发出声音。 你——她嘴唇微启,但还来不及发音,眼前一黑,整个人往后倒去。 房间里,韩夕躺在床上,即便在昏睡中眉头依旧紧锁着。 额头的发丝已经被冷汗所打湿。 她昏迷后,一向高冷对任何事都淡漠的墨瑾辰难得地出现了慌色。 直到夜安确定她只是激动而晕厥才让众人松了口气。 可这口气没松到几分钟,却因为韩夕突然的嘶吼而打破。 当时的情况很乱,原本被墨瑾辰抱在怀里的韩夕突然大吼了起来,不仅仅吼叫,四肢不停地怕打着。 但她并没有醒过来,就像是陷入了噩梦中不能清醒过来的人一样。 最后夜安不得不给她打了一针镇定剂才让韩夕安静下来。 墨瑾辰幽冷的瞳孔凝视这躺在床上的韩夕,眼里淡淡的光在跳动着。 夜安和高天站在他身后,两人眉头深锁。 高天看了夜安一眼,用眼神询问韩夕为什么会这样。 夜安对着他微微摇头,示意待会儿再说。 “李管家,看好她。”墨瑾辰突然起身道。 “是,阁下。”李管家一脸紧绷地站在拱门处。 墨瑾辰看了韩夕一眼转身离开,高天和夜安跟了出去。 三人来到书房,墨瑾辰让女佣送了酒进来。 高天看着坐在沙发上,墨瑾辰酒一杯接着一杯灌下肚,想上前劝却被夜安给拦住。 夜安看着高天道:“让他喝点吧!” 高天看着夜安,高天明白夜安想要阁下冷静一下。但阁下这段时间基本上没怎么睡,明天还要起大早去牧城,他怕阁下的身体受不了。 高天一脸担心地看着墨瑾辰,其实今天韩夕的状况连他都被吓到了,原本他还怀疑韩夕又在演习,不过刚才那场面,如果韩夕真是装的,他那不得不佩服了。 而对于阁下而言,如此的韩夕要该如何接受。 墨瑾辰放下手里空空的酒杯,酒瓶里的酒已经喝光了。他取下眼镜,拔了拔额头前的刘海,发丝从指缝间垂落,搭在额头上,让一向内敛高冷的墨瑾辰多了几分——落寞的感觉。 高天眉宇间挤出一个“川”字,这样的阁下他并不陌生。六年前,当他们以为韩夕死的时候,那个历来高大的阁下总是在不经意的一瞬间露出如此的神情。 那样的慌乱和不知所措。 “夜安,我要知道她的情况,所有的。”墨瑾辰低冷的声音道,担着些许难辨的沙哑。 夜安眼微动,“她的情况不太好。你还记得上次你让我抽她的血查的情况吗?” 他的确隐瞒了一些韩夕的情况,只是没有确认清楚前他不打算告诉墨瑾辰。以墨瑾辰的个性,即便对韩夕的状况是猜测在他那也能掀起轩然大波。 但他没想到情况会比他预料中的还糟糕。 墨瑾辰抬眼,看向夜安。 夜安吸了口气道:“她的血液里含有大量的安眠药成分和抑制抑郁的药物成分。她应该长期且大量地在服用具有安眠和抑制抑郁的药物。” 墨瑾辰冷眸微深。 夜安叹了口气继续道:“她以前成是皇家医学院的高材生,所以我想她应该早就发现自己的异常,所以才会服用这些药。不过这种药吃多了对她身体的伤害极大。我不知道她究竟吃了多久,但肯定不短,她身体的各个器官都已经受到药物的影响了。” 墨瑾辰如夜般冷寂的瞳孔微动,里面映着空旷和无际的黑。 夜安走到墨瑾辰身旁坐下,“你应该明白在治疗有严重心理疾病的病人,单单的情绪疏通是没有多大的作用,这时医生一般会采取介入式治疗。” 而所谓介入式的治疗就是用精神科的药物控制住病人的情绪,再慢慢疏通。 夜安又是一声大大的叹气,“她体内的精神药物残留太重,她对一般的药物已经形成了——”夜安想了想,“简单地说就是免疫。” 高天皱了皱眉头,“那可以加重药物干预吗?” 夜安看向高天,“一般情况可以,但就如我刚才所说的。她长期服用的药物已经对她身体的器官造成影响。所以如果我加大药剂,虽然能压制住她的情绪。但会加重对她器官的损坏。” 高天听后眉头死锁,如此岂不没办法了。这样的话他不敢问出口。 高天担忧地看向墨瑾辰,却见墨瑾辰沉默不语,但眼里跳动着的光却那样明显。高天心里一紧,蓦地看向夜安。 夜安侧头看着墨瑾辰,墨瑾辰眼里的戾气他自然看见。 夜安眉头皱了皱,“阁下,问题虽然棘手,但却不是完全没有办法。” 果然,夜安的话一出,墨瑾辰眼里的暴戾褪去稍许,他侧头看着夜安问道:“你有办法医?” 夜安咽了咽口水,“暂时没有,不过——” 墨瑾辰突然站起,留下一句,“你没办法,我有。”便转身离开。 夜安一头雾水地看向高天,“阁下那话是什么意思?” 高天摇了摇头,“不知道。”不过他感受得到,Z国将会掀起一场轩然大波。 空寂的走廊上传来一阵脚步声,墨瑾辰面无表情地走到房间的门前。 他脚步微顿,而后拉开房门走了进来。 走廊的拐角处,一个人影立在那。 骨瘦如柴的身形仿若古堡中的幽灵一般,握着墙壁拐角处的一只手瘦得关节突出得十分明显。 一双跳动着的瞳孔,映着走廊的壁灯,仿若两团鬼火一般。 身影慢慢转身,接着消失在走廊的尽头。 第一百四十六章 另一个她 墨瑾辰推开房门进了屋,守在屋里的李管家见他迎了过去。 “你下去吧!”墨瑾辰低冷的声音淡淡道。 “是,阁下。”李管家退了出去。 墨瑾辰踩着地步穿过拱门缓缓地走到床边,鹅黄色淡淡的壁灯投影在他脸上,映出一片让人匪夷所思的柔情。 他缓缓倾身坐到床上,背靠在床头,一只脚抬起放在床沿,一只脚踩在地毯上。 他伸手将韩夕捞入怀里。 韩夕靠在他胸膛,下巴挂在他肩头。 他微微偏头,左脸磕在韩夕的脸上。 月色被乌云所遮盖,晦暗地划过天际。 “如果这是你想要的,我成全你。”沙哑的声音带着低冷在空寂的屋子里响起。 清晨,厚重的雕花木门外传来一阵敲门声,几秒后房门被拉开一条缝隙,李管家的声音传来进来询问道:“阁下,您醒了吗?” 墨瑾辰缓缓地睁开眼,低头看了眼躺在他怀里的韩夕。 韩夕眉头皱了皱,眼皮下的眼珠动了动,而后慢慢地睁开了眼。 “早!”他低沉的声音带着些许干哑道。 她睫毛眨了眨,似乎一时间有些分不清楚自己在哪一样。 她动了动上半身想要撑起身,却发现他的手搭在她腰上,她眉头皱了皱,这时才发现自己既然偎依在他怀里。 她幽冷的瞳孔微紧,这样的偎依并不是第一次,以前的她很喜欢这样赖在他怀里睡觉。每天早上几乎都是整个人蜷缩在他怀里醒过来的。 只是七年前开始,这样毫无防备地偎依似乎就不曾在有过。 她眼里的神情淡淡暗了下去,她缓缓地撑起,他放在她腰间的手松开,两人坐起身来。 他伸手揉了揉她的额头,“肚子还痛吗?” 她有些无神的双眼微闪,不由地回忆起昨晚的事来。 昨天她貌似吃完饭回到屋子里发现她那个来了,身体全身如撕裂般地痛。她打算吃药,后来他进来了,似乎误会了什么。 她眉头皱了皱,后来好像高天和夜安也来了,他让夜安将她的药丢进了马桶。之后呢—— 她眉头紧锁,牙齿咬着嘴唇的力道不觉地加重,后来发生了什么事她怎么都想不起来。这样的情况对她来说太过熟悉,但却很久都没有发生过了。 “别咬了。”他低沉的声音传入耳中,唇间传来他指腹间的温热。 她微怔,抬眼看向他,他眼里的柔情太过明显,让她难以忽视。 她眉头动了动,试探道:“墨瑾辰,你——” “怎么呢?”他指腹轻轻地磨蹭着被她咬出了齿印的嘴唇。 她瞳孔微动,垂下眼,“昨天晚上你是不是见到‘她’呢?” 他瞳孔微紧,“她?” 她吸了口气,抬头望进他无尽的双眸,“她跟你说了什么?” 他冷眸微深,伸手在她头上揉了揉,“醒了赶紧起床,下楼吃早饭。”他说着,转身下床往浴室走去。 她坐在床上,目光追随着他的背影,直到他消失在拱门外的浴室门口。原本清冷的双眸被一层层隐晦的暗雾所侵食。 他洗漱好出来见她还坐在床上发呆,叹了口气,直接弯腰抱着她进了浴室。 挤好牙膏的牙刷放到她手心里,她只是微微低头看着手里的牙刷。 他无奈,只好把她抱着洗漱台上坐着,而后拿过她手里的牙刷,“张嘴。” 她木愣地张口嘴,淡淡的草莓味道灌入嘴中。 刷好牙,他放下牙杯,拿起毛巾给她擦了擦脸,伸手在他鼻头一点道:“还跟小时候一样,醒来时总是迷迷糊糊的。” 她睫毛微动,小时候?他说的应该是她十七岁之前的事了。 那时候她几乎每晚都赖在他房里,他除了咬着牙纵容她,也是无可奈何。 而每天早上她都喜欢赖床,他拉她起来,她就像无尾熊一样挂在他身上。他好气又好笑地抱着她进浴室,而后亲手给她刷牙洗脸。 她睫毛垂下,清冷的声音道:“墨瑾辰,我早就不是以前那个韩夕了。”他也早就不是她十七岁之前的墨瑾辰了。 墨瑾辰嘴角淡淡的笑僵在了那,他看着她低垂着的头颅,眼神神情变幻莫测。 他缓缓伸手抬起她的下巴,她失去了神采的双眸看着他。 他俯身,攫住她水润的朱唇,她眉头紧蹙,想要推开他,他却霸道地不允许她拒绝。 他吮吸着她唇间的甘甜,轻咬着她的嘴唇,直到她喘息地靠在他胸膛才结束了这个长吻。 他伸手覆盖在她脸上,低沉带着些嘶哑的声音道:“草莓味的挺好吃的,以后我们用一样的味道吧!” 她睫毛微动,他的牙膏喜欢薄荷味的清爽,而她喜欢草莓味的。所以他的洗漱台上永远放着两只味道不同的牙膏。 她垂下眼没有说话,因为她想他应该不想听见她说她早就不喜欢用草莓味的了。 墨瑾辰,他们都回不过过去了,就如同失去了的生命永远都回不来,留下的只有仇恨,她仅存的一丝情感。 用完早饭,墨瑾辰离开去了总统府。 站在城堡的大门口,她看着外面白皑皑的一片不由地走了神。 她伸出手,雪花落在她手心里,化成水。 “高天,今年的雪似乎比以往都大。”她有些缥缈的声音道。 站在韩夕身后的高天看着韩夕的背影道:“气象台那边说今年因为强冷流的影响,首都的雪会是近十年里最强的一次。” 她睫毛微动,看着天空,“真的,可惜含玉和千儿她们都看不到了。” 高天眉头紧蹙,看着韩夕的背影犹豫稍许道:“韩小姐,我们进屋去吧,雪下得大起来了。” 韩夕收回手,微微侧头看了高天一眼,没说什么,倒是很配合地转身进屋往楼梯走去。 走到楼梯前,韩夕脚步微顿,“墨瑾辰他今天不回来呢?” “阁下今天要去牧城视察,要到明天才会回来。”高天如实禀告道。 韩夕微微偏头,“牧城,挺远的。那里现在应该还是夏天吧!” 高天微怔,“牧城地处亚热带,一年只有春节、夏季和秋季三种季节。” “那就看不到雪景了,真可惜。”韩夕淡淡道,仿若真的在为牧城那边的人惋惜一般。说完,韩夕抬步上了楼。 高天视线追随着韩夕的背影眉头渐渐拉拢。 中午,李管家来叫韩夕下楼吃饭,原本以为韩夕会拒绝,但韩夕却下楼来了。让李管家激动不已。虽然韩夕吃得并不多,但比起前几日连人都不肯下来算是好太多了。 第一百四十七章 恢复平静 下午两点,夜安来墨园。 “今天小夕的情况怎样?”夜安看着李管家和高天问道。 李管家一脸高兴道:“小夕好像恢复了,早上跟阁下下楼吃了早饭,中午也自己下楼来吃了午饭。虽然吃得不多,但好歹也喝了一碗粥下去。气色貌似也比昨天好多了。” 夜安听后非但没有松口气,反而眉头拉拢。 高天见夜安的神情道:“是不是情况不好。” 夜安想了想,没做判断,但就道:“让我先跟她聊聊吧!” 高天点头。 高天和夜安上了楼,两人来到房门前。 高天敲了敲房门,半天里面都没任何反应,两人对视一眼,高天立马打开门,两人疾步进去。 屋里的窗户大开着,冷气充斥在整个房间里。 高天和夜安疾步冲到卧室,卧室的床微微鼓起,韩夕闭着眼躺在上面。 夜安跑到床边,一把拉起韩夕扬声道:“小夕!” 韩夕原本正睡得正香,夜安这突来地一吼让她惊醒了过来。 她眉头皱了皱,睁开眼有些不确认地道:“夜安?” 夜安松了口,放开韩夕,“你这丫头,你想吓死我们啊?” 韩夕坐起身,“怎么呢?” “我们以为你——”夜安微顿,那个词儿说不出口。 夜安虽然没说出口,但韩夕当然知道夜安的意思。 她嘴唇微勾,“你们以为我要自杀?” 夜安和高天对视了一眼,没有说话。 她一笑道:“你大可放心,韩天明没死之前我不会死。”仇没报,死了她没脸去见含玉和千儿。 夜安眉头紧蹙凝视着韩夕,韩夕眼里的恨是那样地浓浓。 “小夕,我们谈谈吧!”夜安道。 韩夕抬眼看着夜安,“你所谓的谈是以心理医生的角度想要了解我这个病例,还是想以朋友的角度探究我六年的过往?” 夜安想了想,“你就当我好奇吧!”如今的韩夕对他们充满着戒备,他不敢贸然地进行治疗,那只会适得其反。 韩夕看了夜安一眼,掀开被子踩着地毯走到打开的窗前。 冷风迎面而来,传入肌肤,带着寒厉的微痛。 “昨晚‘她’出现了,对吗?”韩夕有些空旷的声音传入夜安耳中。 夜安想了想点头道:“嗯!” 韩夕看着窗外白茫茫的一片,眼里却没有焦点,“她跟你们说了什么?” “很多。”夜安道。 韩夕不再说话,只是静静地站在窗户前。 屋里一旁寂静,除了风声什么都没有。 夜安缓缓地走到韩夕身旁,“小夕,愿意告诉我‘她’是什么时候出现的吗?” 韩夕睫毛微动,没有出声。 夜安不再说话,他知道此刻他不能逼韩夕。 又是良久的沉默,足足半个多小时过去,就在高天以为韩夕不会回到夜安的话时,韩夕有些缥缈的声音突然道:“不记得了,只记得第一次被千儿发现是三年前。每当月经来的时候她就会出现。” 夜安眉头紧蹙,回想着昨晚韩夕说的话,夜安可以大概地判断出那个“她”的出现和韩夕六年前的经历有关。 被外力导致流产、含玉的惨死、自己的死里逃生,一桩接这一桩的打击不是那么轻易能接受的。 每个人都有懦弱的一面,许多人在不愿意面对的时候会选择逃避,还有一些人在经历无法面对的事情之后,特别是因为自己的原因导致某些人的逝去会产生一种厌恶自己的情绪。 而这种情绪一旦得不到释怀,便会变成痛恨自己的存在,从而衍生出另一个自己。也就是所谓的人格分裂。 而韩夕,似乎就是属于后者。 其实以韩夕在医学上的造诣应该很容易发现自己出问题了的,但想着她死里逃生却落入Rane的手里,被送往通过自相残杀来培养顶尖杀手的岛上。那时的韩夕刚经历的失去的痛,心里无法释怀,却不得不让自己在一场场杀戮中活下来。 所以另一个“韩夕”的出现,似乎也是自然而然的事。 夜安看着韩夕的侧脸,“所以你选择了用药物来控制自己。”如果是这样,就能解释她体内为什么会除了安眠药的成分还有抑制抑郁症的药物。 韩夕睫毛微动,没有应声。 夜安想了想试探道:“小夕,你很清楚单靠药物你好不了。” “夜安,我不怕死。”她淡淡道,她当然知道单靠药物她根本好不了。 在岛上的时候,千儿和红姐隐瞒了她的病情,因为有病的杀手Rane不会接受。所以她只能靠药物来控制自己。庆幸的是,岛上从来不缺乏这种药。 而后她们离开了Rane,她要寻着血清救陌陌,要报仇,更没有时间却接受治疗。她很清楚,她的病不是一两天能够好的。 夜安眉头紧蹙,“小夕,我明白你心里的恨——” “夜安!”韩夕打断了夜安的话,“以前的我很怕她的出现,因为我怕自己会疯掉。但现在却觉得无所谓了。” “为什么?”夜安问道。 韩夕嘴角微微勾起,“因为疯了挺好的,就可以无所顾忌做任何事。” 夜安眉头蹙起,看来韩夕所纠结的还是韩天明的性命。她如此的固执让他束手无策,难道真要韩天明死,她才肯接受治疗吗? 至少这是当下她给他所传达出来的意愿。 高天和夜安从房里退了出来,夜安拉上房门。 高天看着夜安问道:“她不肯接受你的治疗,接下来你打算怎么做?” 夜安转身看了高天一眼,叹了口气道:“她要韩天明的命。” 高天眼眸眯起,“她在威胁阁下?” 夜安想了想,“高天,阁下是不是打算对付韩天明?” 高天微怔,但没接话。 夜安道:“行了,你不说就算了。不过不管阁下有什么行动都让他快点,韩夕的情况不能再拖下去了。” 高天看着夜安没说话,但眉头却皱成了个“川”字。 深夜,韩夕刚睡着,突然耳边传来一阵放轻了脚步声。虽然很轻,但一向浅眠的她立马醒了过来。 身旁的位置微微下限,接着整个人被人从背后搂入怀里。熟悉的气息灌入鼻息中,接着脖子上传来阵阵瘙痒。 第百四十八章 拒绝交谈 她眉头皱了皱,没睁开眼,微微叹了口气道:“阁下不累。”她刚才躺下前看了下时间已经是凌晨三点了。 白天高天说他去了牧城,要待一晚上才回来,现在回到墨园,应该是一路赶回来的。 她的身体被他转了过去,两人面对面,他伸手是她额头一弹,“我吵醒你呢?” “以为是要我命的人,就醒过来了。于阁下无关。”她不冷不热道。 他眉头皱了皱,她一语双关一是想说这几年在岛上时时刻刻有要她性命的人,所以她基本都是浅抿;另一层是讽刺他间接害她所遭遇地这一切。 他起身,靠坐在床头,看着她道:“我们聊聊吧!” 她睫毛微动,晕暗的灯光里让人看不清她眼里的神色,“我困了。”她转过身,拒绝交谈。 他却霸道地抓住她的胳膊,一拖让她整个人挂在他胸膛。 她眉头皱了皱,他搂着她的腰,额头抵在她额头上道:“夜安说你不愿意接受治疗。” “我没病。”她冷冷道,原本以为他会斥责她,但他却只是看了她一眼,而后将她的头按到他胸膛道,“不是困了吗?睡吧!” 她眉头皱了皱,看不明白他到底是什么意思。 不过她也不想去猜测,因为她除了报仇,没有多余的心思去想别的了。 她闭上眼,原本以为自己会睡不着的,但却不知不觉间睡了过去。 墨瑾辰低头看着怀里的韩夕,眼眸深了深,最后叹了口气,搂着她躺下,拉过被子盖在两人身上。 从那天后,夜安每天都来墨园,说是找韩夕聊天,但韩夕知道他是在监控她的病情,不过夜安很聪明,没有再提要治疗她的事。但一些潜移默化的举动却让她看在眼里。 比如说每天她睡了午觉起来,他都会拉着她到影视厅看电影。 不过说是电影,就是一些对大自然记录的影片而已。很原始却也很纯粹,这种心理宽慰的方式太过明显。她不想看出来都难。 还有每天墨瑾辰不管多忙,晚饭前必定会回到墨园和她一起用晚餐。而且这一个多月来,墨瑾辰基本没有离开过Z国,连首都都没离开过。 这对于一向繁忙的墨瑾辰来说太过不寻常了。 不仅如此,每天晚饭后,墨瑾辰会拉着她做在花房里看着在温室里开得绚丽的玫瑰。 花房是新建的,虽然和以前那间他曾为她建的花房一模一样,但印在了记忆里的气息一看她就能分别得出来。 而以前那间,无意间她听李叔说被他一把火给烧了。为什么她没有细问。 首都的这场罕见的雪下满了一个月也停了,寒厉的冷风过去,首都的冬天又恢复了以往的暖意,仿若预示着春天的来临。 而自从天气渐暖,吃完晚饭墨瑾辰会拉着她到湖边散布。 他牵着她的手两人并排走着,谁也没不曾开口说话。 她猜不透他的心思,她也懒得去跟他在如此的小事上争辩什么。虽然她很想告诉他和夜安,这些举动对她来说没用。 一个人的仇恨有多大,执念就有多大。那个“她”不会消失,除非韩天明死了或是她死了。 这天早晨,墨瑾辰离开墨园去了总统府,韩夕打算独自在湖边走走。 李管家虽然不放心,但也不敢刺激韩夕。只好由她去,但没少让人盯着。 韩夕坐在湖边的长椅上,面无表情地看着平静的湖面。 湖面上的冰基本上都化了,只剩下零星的冰块漂浮在湖面上,似乎不甘地在坚持地喘息着,想要在这渐渐温暖了的蓝天下多呆些时候。 身后的小路上传来一阵脚步声,很轻却透着果决的落地抬起的举动。 韩夕睫毛微动,光听着脚步声她就知道,是桐岚。 这段日子桐岚有空的时候会来墨园看她,但两人基本上没有交流。 她坐窗前或是湖边看着景色,桐岚坐在她身旁陪着她。 如果要勉强算交流,也就不过桐岚每次离开时说的那句,“我走了。” 桐岚走到她身旁坐下,原本以为这一次桐岚也就是陪她坐坐而已。 其实她知道桐岚并不是有心来陪她,只是她们有同样的痛而已。但区别在于,她可以肆意的宣泄,但桐岚却不行。 至少外在所赋予的身份让桐岚不能流露出自己的情绪,所以与其说是陪着她静坐,不如说桐岚是在找情绪的宣泄口。 “今天交易所一开,所有股市大跌。”桐岚的声音突然传来,让韩夕愣了愣。有些不解地看向桐岚,不明白桐岚为什么突然跟她说这个。 桐岚同样看向道:“不仅仅是国内的股市,国际大盘也很大的波动。” 韩夕眉头皱了皱,“所以呢?”她对股市、经济什么的并不敢兴趣。 桐岚锐利的眼眸微眯,“中午的时候,韩氏企业被停牌了。” 这个消息让韩夕大惊。 桐岚继续道:“韩烨下落不明,韩天明已经让所有人都去找他了。” 韩夕眉头拉拢。 “是阁下动的手,对吧?”桐岚问道。 韩夕垂下眼,“应该是。”如此大的动作也就墨瑾辰有如此的能耐了。 桐岚默默地打量了韩夕半响,嘴张张合合了几次,最后还是问道:“一切都是你的安排?” 韩夕睫毛微动,桐岚这所谓的安排应该是关于她的病的事。 韩夕没有回答,但桐岚心里却有了底。 只是她没想到韩夕会利用阁下,而阁下会为了韩夕做如此大的举动。要知道要弄垮韩烨一手创办的韩氏企业并不容易。因为韩氏企业虽然说的韩烨创办,但里面错终复杂的关系却脱不了韩天明这层。 所以要动韩氏企业,不得让整个经济体系牵连地被震动。如此不计后果地要弄到韩氏企业,阁下够狠。 桐岚凝视着韩夕,犹豫后问道:“流产的事是真是假?”如果是假的,她不得不说韩夕比阁下还狠。 韩夕瞳孔微紧,没有说话。但眼里一闪而过的悲伤却未能躲过桐岚锐利的双眼。 桐岚眉头紧蹙,看来是真的。 桐岚看着韩夕,其实即便当初误会澄清,她亦恨韩夕。不管是不是谁的阴谋,含玉毕竟是因为韩夕才死的。还遭受了那些。 可是当高天告诉她就在含玉死的前后韩夕所遭遇的一切,心里的怨多少有几分同情。撇开六年前的事,从一开始她很看好韩夕和阁下在一起。毕竟和韩夕在一起的阁下毕竟有人性一笑。 桐岚站起身,拍了拍裤腿,“韩氏遭受重创,其中牵连出的不仅仅是韩烨一个人。韩天明如今急于找到韩烨没心思去细想。但冷静下来后必定会发现端倪。你自己当心一些。” 韩天明也许会顾忌阁下而不会将怒气发泄在阁下那,但韩夕恐怕会成为韩天明报复的对象。 韩夕嘴角微微勾起,“我等着他!” 桐岚若有所思地看了韩夕一眼,而后转身离开。 第一百四十九章 回忆过往 桐岚刚离开没多久,一辆车在城堡门外停了下来。 车门打开,韩书瑶走了出来。 李管家看着韩书瑶惊愕不已,上前迎道:“书瑶小姐,您怎么来呢?” 韩书瑶身体羸弱,虽然现在天气暖和了。但还是不适宜出门。 “我是来找小夕的。”韩书瑶露着礼貌的浅笑道。 李管家微怔,“韩小姐在人工湖那边。” 韩书瑶微微侧身往湖边看过去,果然在那找到了韩夕的身影。 韩书瑶缓缓移动着步伐往湖边走去。 韩夕看着平静的湖面,突然耳边传来一阵脚步声,本以为是桐岚又回来,但听脚步声不对,侧头一看尽然是韩书瑶。 韩夕眉头微皱,但见韩书瑶对着她微微一笑道:“小夕。” 韩书瑶在韩夕身旁坐下,韩夕看着韩书瑶道:“墨瑾辰去总统府了,不在墨园。”韩书瑶来应该是来找墨瑾辰的。 韩书瑶淡笑道:“你误会了,我是来找你的。” “找我?”韩夕冷眸微眯。 韩书瑶点头,“上次在医院原本打算找你好好聊聊的。但妈突然过来,晚上去找你他们说你已经出院了。身体好些了没?” “我没什么大碍。”韩夕不冷不热道。对于韩书瑶,曾经心里有那么一点的悸动,毕竟不可否认韩书瑶待她是真诚的。 只是——她捶眼,对韩天明所做的一切她无法释怀,而韩书瑶却是韩天明最疼爱的女儿,所以她们即便有着血缘关系,也只能像陌生人一样,免得日后彼此生厌。 韩书瑶看着韩夕脸上的生疏眉头皱了皱,接着一副欲言又止的摸样,“小夕,我——” “有事?”韩夕淡淡开口。 韩书瑶咬了咬嘴唇,微微点头,“爸打算送我去瑞士。” 韩夕微惊,对这突然其来的消息给震惊住了。 “什么时候?”韩夕问道。 “下个礼拜就走。”韩书瑶道,眼里全是不愿意却又无可奈何。 韩书瑶咬了咬嘴唇,抬眼看着韩夕,眼里水光跳动着,“我不知道爸为什么突然要送我去瑞士,但似乎是铁了心似的,就连妈也不愿意帮我。所以离开是无法避免的事。” 韩夕眉头微皱,韩天明送韩书瑶走,那是否意味着—— 韩书瑶微微嘶哑的声音传来,“小夕,我今天来是想知道爸和阁下是否有事?” 韩夕瞳孔微动,“为什么这么想?” 韩书瑶苦笑道:“在韩家没有人愿意告诉我究竟发生了什么事。连冷心都三缄其口。但是我并不傻,爸突然要送我离开一定是和阁下有事。” 韩夕沉默不语,韩天明和母亲不愿意让韩书瑶知道发生什么的顾虑她自然知道。韩书瑶如今的身体怎么禁得住这样的变故。 韩夕宽慰道:“你想多了。瑞士那边适合疗养,应该是因为你这次住院的事让韩将军担心,才会想送你过去静养一段时间的。” 虽然她恨不得将韩天明千刀万剐,但对韩书瑶却狠不下心来。所以至少现在先让韩书瑶宽心,以后的事就不是她能决定的了。 “真的是这样吗?”韩书瑶半信半疑的摸样。 韩夕道:“你和墨瑾辰已经订婚,韩将军和墨瑾辰即便在某些事上有所分歧,也都会看在你的面上彼此退让,又怎么会闹出什么事来了。” 韩书瑶想了想,眼里的雾霾渐渐散去,露出会心的浅笑道:“听你这样说还真是我多心了。” 韩夕淡淡地看了韩书瑶一眼,目光投向湖面。 韩书瑶看向韩夕,纤长的睫毛微动,“小夕,谢谢你。”言语真挚毫不掩饰。 “为什么谢我?”韩夕瞳孔微动道。 韩书瑶抿了抿嘴,眉头微蹙,“不瞒你说,当初刚知道你回来时我很担心。” “担心我会像六年前那样阻挠你和墨瑾辰在一起?”韩夕淡淡地开口。 韩书瑶咬了咬嘴唇,点头。 韩夕冷笑带着几分自嘲道:“六年前是我年幼无知,不会再做那样幼稚的事了。”付出那样惨痛的代价,如果她还不能清醒,那这六年所遭遇的一切就是她活该了。 “小夕,对不起,是我想多了。”韩书瑶立马道。 韩夕冷冷地看着前方,没有接话。 韩书瑶担忧出气眉头,想了想道:“小夕,其实你知道吗?我很羡慕你。” “羡慕我?”韩夕眉头紧蹙,不解。一个千金大小姐羡慕她这不是孤儿却似孤儿地四处流浪长大的人。 韩书瑶苦涩地一笑道:“你知道吗?六年前当你第一次让我离开阁下的时候,其实我很想答应的。” 韩夕睫毛微动,她记得那是墨瑾辰二十三岁生日的事。 那天她准备了礼物送给他,其实礼物是她提前了一年就准备的。是一只表,虽然比起墨瑾辰衣帽间里那一只只定制的名表而言太过普通。但却是她偷偷打了一年的工,存钱买的。 发生了那样的事后,她原本不该再和墨瑾辰有所交集的。只是想到再过一个月她就要离开,所以她鼓起了勇气打算把表送出去。 她来到墨瑾辰的房间,曾经对她熟悉的地方,不过短短半年却显得那样的陌生。 她将表偷偷放在茶几上,正打算离开。门外传来一阵脚步声,她本能地躲进了浴室里。 房间的门打开,一阵脚步声传了进来。 从脚步声不难判断出是两个人。 “冷心,我们还是回去吧!”一阵轻柔的女子声音响起,声音很温柔,听得让人舒服。也让人不由地想要知道拥有如此声音的主人是什么样的人。应该是个优雅大方的人。 “书瑶小姐,没事的。我们把东西放下就走。你想想,今天送少爷礼物的人那么多,你如果把礼物跟大伙的放一起,少爷一定不会注意到。但如果你放在少爷的房间里,少爷一定会看见的。到时候,少爷定然会知道书瑶小姐您的心意。” 躲在浴室里的她瞳孔一紧,书瑶,韩书瑶。 其实韩书瑶这个名字对她并不陌生,因为从她懂事起,爸就不断地在她耳边说着这个关于她同母异父的姐姐的事。 “冷心,你别胡说。我哪有什么心意啊,不过和大家一样,给瑾辰准了生日礼物而已。”女儿家的娇柔和羞涩的声音传来。 “是,书瑶小姐没什么别的心意。可是我们少爷可是对书瑶小姐您可不是一般的心思。”冷心道。 “冷心,你别胡说了。瑾辰他哪有——” “书瑶小姐,上次少爷亲自送你回韩家的事我们都知道了。少爷那可是第一次送人,可见书瑶小姐在少爷心里的不一般。” “冷心——我不和你说了,我去把东西放下。”韩书瑶声音里的羞赧是那样的明显。 第一百五十章 丢弃的表 “咦,这有一个盒子。谁放这儿的?”韩书瑶走到茶几前,拿起上面一个包装得十分精美的盒子。 冷心走了过去,拿过盒子看了看,满是讽刺道:“看来今天来的女人里面有心思的人还大有存在。” 冷心将手上的盒子往地上一丢,盒子在地上滚了滚,而后停了下来,正巧停在一双球鞋前。 韩书瑶微怔,没想到屋里会有别的人。 而冷心见她,则是毫不掩饰地厌恶道:“韩夕,你怎么在这儿?” 她缓缓弯腰,捡起地上的盒子。 韩书瑶愣了愣,聪慧地猜到盒子是她的,于是上前道:“不好意思,冷心她没拿住才让东西掉在地上的。” 她抬头,直直地看着韩书瑶。 她记得上次见韩书瑶是好几年前的事了,那时她为了救爸去了韩家。远远地看了韩书瑶一眼。 几年过去,那个穿着公主裙,脸上的稚嫩还未褪去的少女,如今却亭亭玉立。 长颦减翠,瘦绿消红说的应该就是韩书瑶这样的,虽美得动人却有带着病的羸弱,让人不由地想要拉入怀里保护。 见她不说话,韩书瑶似乎有些局促,被韩家仿若隔绝世人的保护让韩书瑶不知道该怎么面对当下的情况。 而这时,冷心走了过来,嘲讽道:“我当是谁放的东西,原来是你。” 她淡淡地看着冷心不说话,冷心对她的讨厌从她十四岁那年开始就毫不掩饰地表达。 韩书瑶纤细的眉头微皱,“冷心,这位小姐是?” 冷心一把拉住韩书瑶的手臂,“书瑶小姐,您身份高贵,且别跟一些底下的人打交道。这种不要脸的女人,还是不要知道的。” 韩书瑶眉头拉拢,似乎对于冷心如此不友善的话不喜欢,但却因为教养而没多说什么。 她冷眸眯起,她从来不在意冷心对她的讨厌,但她不允许冷心在韩书瑶面前如此辱骂她,那份绝傲不容许。 她嘴角勾起一抹冷冷的弧度嘲讽道:“以为把东西放在这儿,墨瑾辰就会在意吗?不过是白费心思而已。” 韩书瑶微怔,而后脸微红,是那种被人才穿心思的羞愧。 而冷心听后却大怒,“韩夕,你说什么。你以为你是谁,我告诉你,少爷喜欢的是书瑶小姐。白费心思的人是你这不要脸的女人。” 她冷笑,“是吗,我不认为墨瑾辰会喜欢一个病西施。”那时的韩书瑶不知道她是谁,但她却对韩书瑶的事了如指掌。 她知道韩书瑶从小身体很差,活得久活不久还是个未知数。 韩书瑶身体不由地晃了晃,脸色显得更加地白。 冷心仿若被踩中尾巴似的,跳出来大嚷道:“韩夕,你说什么呢?” 她冷笑,看着冷心道:“我是说,人贵自知,没命攀附的人,还是少妄想的好。” 她从来都不屑和冷心计较,因为要惹怒冷心太容易了。但是她不容许自己在韩书瑶面前有一丝的卑微。所以刻薄的话脱口而出。 “你——”冷心大怒,扬手想教训她,但房门突然被人从外面拉开。 墨瑾辰走了进来,冷心见状立马收回了手。 对于屋里出现三个不该出现的人墨瑾辰只是短短地看了一眼,而后转身往衣帽间走去。 而站在屋外的她们心里虽然都很紧张,但都没有离开的打算。 十分钟后,墨瑾辰走了出来,原本穿着的西装已经换了另一套。 墨瑾辰见三人还在,什么也没说,抬步往房门外走去。 “墨瑾辰。”她轻唤了他一声,其实她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叫住他,只是当她发现时,已经开口。 他脚步微顿,但没有回身。 她看着他高冷的背影眼眸微紧,半年多了,准确地来说是六个月二十五天。 只从半年前那件事后,他几乎消失了整整半年多,直到上个礼拜才重新出现在墨园。 他不会知道这半年来她是如何度过的。她不曾再去奢求什么,一个月后她就会离开,从此他们不会再有任何的交集。 其实半年前她就该离开的,只是她固执而不知道原因地待在这儿等着,可等什么,却连她自己都不知道。 也许她知道,只是也不愿意也不能没有资格去面对。 她缓缓地走到他身后,伸出拿着盒子的手,“生日礼物。” 他只是淡淡地看了她一眼,没有伸手接过。但他眼里的淡漠却让她心里一紧,有些东西在那一刻在缓缓地坍塌。 这时,冷心拉着韩书瑶也走了过来,冷心将韩书瑶推到墨瑾辰跟前,“少爷,书瑶小姐给您精心准备了生日礼物。” 墨瑾辰的视线从她手里的盒子移动到面带微红的韩书瑶脸上。 冷心拉了拉韩书瑶的衣服,韩书瑶捧着盒子头微低,害羞道:“瑾辰,这是我亲手做的甜点。” “他不喜欢甜点。”话从她嘴里脱口而出,但说出后她就后悔了,不该的。 以她此刻的身份,不该因为一时的妒忌而忘了分寸;不该说,以至于给自己带来那样的不堪。 韩书瑶听了她的话,脸上尴尬不已,“对不起,我不知道你不喜欢吃——” “我喜欢。”墨瑾辰低冷的声音突然开口。 而后在她们惊愕中接过韩书瑶手里的盒子,打开拿了一块甜点放到嘴里。 冷心嘴角冷勾,给了她一个讥讽的眼神。 她并不在意冷心的嘲笑,但是却无法接受他的冷漠和对另一个人的好。直到那一刻她才发现不管她如何坚决告诉自己没关系,她可以挺过去的。但终究只是自欺欺人而已。 她那天是怎么离开他房间的她不记得了。 后来她来到了人工湖,身后对着的城堡侧门里喧闹声不断地传来,她突然冷冷一笑,看了眼手里的盒子,而后一个抛物线,盒子被她丢进了湖里,连同她精心准备了一年的礼物。 她收回思绪,看着坐在她身边的韩书瑶,“你不必在意我那天的话,其实那天的话不是针对你的。” 韩书瑶淡淡一笑,“我没放进心里,倒是冷心不该那样说你。不过其实你也没说什么,只是说了实话而已。我的确不该贪心要不起的东西的。”韩书瑶声音透着落寞。 她看着韩书瑶,韩书瑶身上那单纯不染世事宣泄的感觉让人很舒坦,其实她一直都觉得,如果韩书瑶身体健康,韩书瑶和墨瑾辰应该是绝配的。 无论身世还是外在。只是可惜了,韩书瑶不该是韩天明的女儿。 她是个自私的人,她很清楚如今墨瑾辰所做的事会让他和韩书瑶不再有可能。但是,她的仇恨得不到宣泄,她又如何去学所谓的圣母来怜悯其他的人了。 这天,韩书瑶跟她说了很多。特别是韩书瑶告诉她其实在墨瑾辰生日前的那天早就见过她。 只是具体在哪看见她韩书瑶并未说明,韩书瑶不说,她也没多问,因为她不是个好奇心重的人。 第一百五十一章 跟他出国 韩书瑶离开时已经是下午五点了,韩家的人来接的韩书瑶,而来的人尽然是黎管家——韩天明的亲信之一。 从黎管家的神色和语气不难看得出来,韩书瑶这一趟是背着韩家人来的。 离开时,韩书瑶站在车门前,若有所思地望向树林处,站在那足足几分钟,直到黎管家催促才坐进了车里。 韩夕定定地站在一旁,看着。她知道韩书瑶是在等墨瑾辰,其实韩书瑶这一趟来不单单是想找她说话,告诉她自己心里所想。更大的期望是见见墨瑾辰吧! 车门关上,黎管家没有上车,反而走到韩夕跟前道:“韩小姐,我家老爷有一句话让我转达给你。” 韩夕看着黎管家没有吱声,其实韩天明要说什么她能猜到个百分之五十。 果然,黎管家见她半天不说话,径直道:“老爷让我转告韩小姐,韩小姐与老爷之间的事是私事,韩小姐不该牵扯太多的人进来。” 她蓦然一笑,“是吗,只可惜这句话六年前如果韩大将军能明白倒好。” 黎管家眼神一沉,韩夕这话明显是说不会松手。 黎管家若有所思地看了韩夕一眼,而后转身上了车。 车在韩夕面前开走,韩夕转身进来城堡,坐在影视厅里让李管家找来了一部老片看。 影片放到大概三分之二的时候,影视厅的门打开,墨瑾辰走进来。 他走到沙发上坐下,将抱着腿坐在沙发上的韩夕拉入怀里。她顺势背靠在他身上。 “在看什么?”他拿起她的手放在手心里把玩着,漫不经心地问道。 “老片,魂断蓝桥。”她淡淡开口。 他眉头微抬,“怎么选了这部电影看?” “以前没太看懂,今天重温一下。”她盯着屏幕道。 只是今天韩书瑶来访让她突然想到了一些以前的事,想到了这部以前常看的一部电影就拿出来看看。 他没有继续问她话,只是搂着她陪她看着电影。 电影结束,连最后的字幕都放完,但她却没有起身离开的打算。 他也什么都不说,只是搂着她,两人窝在沙发上,却也难得地安宁。 “阁下,晚饭准备好了。”影视厅门口,李管家的声音传来。 他放开她,起身把她从沙发上拉起来道:“去吃饭。” 她睫毛微动,没说什么,任由他拉着走。 餐厅里,两人坐在冗长的雕花长桌上,一旁女佣将碗筷摆好。 墨瑾辰接过女佣递来的毛巾一边儿擦手一边儿问道:“我过几天要去A国访问,你收拾一下。衣服不必带太多,不够我们去那边再买。” 她拿筷子的动作微顿,有些不解地看向他。 墨瑾辰放下毛巾,伸手揉了揉她的头,“A国每年都会举办迎春日,听说挺热闹的。带你去看看。” 她眉头拉拢,望见他深邃的瞳孔,开口道:“今天桐岚来过。” “哦?”他收回手,拿起筷子。 她抿了抿嘴,“墨瑾辰,韩氏的事是否是你做的。” 他没有回话,但沉默却代表着默认。 她凝视着他,“为什么?” 他依旧没有说话,只目光看了眼她平坦的小腹。 她突然恍然大悟,“是因为那个孩子。”她预料得没错,以他的孤傲怎么允许韩天明动他的子嗣。 他放下筷子,端起酒杯看了她一眼,“别自以为是。”而后抬起手,喝了口红酒。 她盯着他,他说她自以为是,所以不是因为孩子。细想一番,得到结论。 虽然他表面和韩天明走得近,在决策上他应该没少受韩天明的牵制。以他的高傲又怎么会允许自己一直受制于人呢? 她突然想到韩烨曾经说过的话,墨瑾辰对韩天明一开始就有除去的心思。孩子恐怕也不过是个借口而已。 她垂下眼,端起碗淡淡开口,“今天下午韩书瑶也来过。韩天明打算送她离开。”如此看来,韩天明也打算和他摊牌了。 他听后只是不痛不痒地应“嗯”了一声。 “你有几分把握?”她看着他问道。 他瞥了她一眼,没回答。 她眉头拉拢,“墨瑾辰,你带我去A国该不会是去逃命吧?” 他眉头一挑,伸手在她额头上一敲,“这么信不过你的男人。” 她皱了皱眉,“韩天明不好对付。”这是实话,她原本打算暗杀的,也许墨瑾辰可以考虑。 他拿起筷子,夹了一块肉放到她碗里,“韩天明的事交给我,你只需要负责把自己养肥就好。” 她抿了抿嘴,低头看着碗里拿肥腻的五花肉,不是她喜欢的。 她拿起筷子,想将肉刨开,耳边传来他霸道的声音,“不许挑食。” 她眉头皱了皱,“太肥了。” “太瘦了。”他不容置疑道。 她愣了愣,半天才明白他是在说她太瘦了。 “要我喂?”他微微上挑的声音传来。 她睫毛微动,吸了口气将肉塞进嘴里。 他满意地点头。 吃完晚饭,他带着她去湖边散布,韩天明的事不再提。 回到房间,已经是晚上十点了。 她洗了澡顶着一头湿发从浴室走了出来。 他正坐在卧室里的沙发上拿着文件看。听见脚步声抬头见她出来,但看着她还在滴水的头发眉头皱了皱,放下文件起身走到她身旁,“为什么不把头发擦干?” “麻烦。”她淡淡道。 他看了她一眼,转身走进浴室,出来时手里多了一条毛巾。 他拉着她走到床边坐下,他将毛巾搭在她头上擦着她的湿发。 她睫毛微动,他手指滑过发丝,轻轻触碰到她头皮让她身体不由地僵了僵。 如此亲密的动作她并不陌生,但却因为时间的久远快要忘记了。 “夜安说你排斥他的治疗。”他低沉的声音突然传来。这段时间夜安几乎每天都会来,但情况却不客观。因为她在排斥。 她瞳孔微僵,那天晚上的事他没有提起过,但却没想到他会突兀地提到。 他停止给她擦头发的动作,将毛巾丢到一旁,掰过她的身体与他对视,“韩夕,我不管你愿不愿意,你必须接受夜安的治疗。” 她睫毛微动,嘴角扬起一抹嘲讽的弧度,“怎么,阁下怕我哪天真的疯了会失去理智。如果是,阁下大可让夜安将我关进疯人院去。” 他黝黑的瞳孔微紧,她眼里的恨虽然掩饰得很好,但却躲不过他锐利的双眼。不由地想到那天晚上她晕倒前说的话。 那个“你”字虽然没说出口,但她的嘴型却已经比声音先出口了。 第一百五十二章 母亲到访 他深邃的眼底隐约跳动着,“韩夕,接受治疗和韩天明的性命是等价交换。”他清冷的声音淡淡道。 她沉脸道:“除韩天明是你事。”如果是以前也许能威胁得了她,但看清楚他的心思后,她不会这么轻易地受到他的威胁。 “的确,但我不急于一时。我有时间慢慢等,但你没有。”他一字一句道。 她瞳孔跳动,他话里的意思很明确。他可以慢慢地跟韩天明磨,墨瑾辰不是个有耐心的人,但一旦有,可以比任何人都有耐心。 而她,她病了,这无法回避。如果墨瑾辰和韩天明慢慢拖,她不能保证是她先死,还是韩天明。 她睫毛动了动,“成交,不过韩天明的命我要亲手拿。”她道。 “可以。”墨瑾辰道,心里暗自松了口气。 那晚他如常一样搂着她睡,仿若先前两人的谈判什么都没有发生一样。 很快她就进入了梦乡,她做了一个梦,一个很长很长的梦。但醒来后却怎么也想不起来是什么梦,但梦里那仿若忘记了一切的平淡却让她眷念。 所以那天后,她开始迷恋上了睡觉。 如此的反常墨瑾辰发现了,问了夜安原因,夜安只说是她心里原因的一种表现。她在逃避现实。 墨瑾辰听完后站在窗边久久不语。 三月的A国首都很暖,A国和Z国比邻,两国首都天气也很像。 刚入春,暖暖的阳光就带走了冬季的寒冷,大有一副立马跨入夏季的感觉。 韩夕穿着一条牛仔裤和一件随性的衬衣坐在A国首都的时间广场上。 这个广场很有名,以时间为主题辅以A国的历史长河介绍,坐在这儿一瞬间仿若让人感受到时间的流动一般。让人有种想要刻意地抓住某段失去的过往。 高天静静地站在韩夕身后五米外的树下,一双眼警戒地看着四周。 他和阁下都不赞成韩夕从国宾府出来,但夜安说适当地出去走走有利于韩夕的病。所以阁下才会同意让他陪韩夕来这儿。 只是韩夕不喜欢他跟在身后,他怕刺激了她,只能远远地跟着。 今天是礼拜五,所以白天的广场人并不多。 不过—— 高天看了看表,已经下午四点了,再过不久学生下课、上班族下班,人一旦多起来,变数就会增加。 正想着,突然一名推着婴儿车的妇女闯入高天眼里。 这个点带娃出来晒太阳的妇女并不奇怪,但突兀的是妇女那一双高跟鞋,和精致贴着水钻的指甲。 一般带孩子的母亲独自出来不会穿着高跟鞋,怕抱孩子的时候会不小心跌倒摔到孩子。指甲也总是剪得短而整齐,怕不小心刮到孩子。 但也不排除那种有钱人请了人带娃,女主人也就不那么在意。不过高天环视是周围,并未见到有佣人跟着。 妇女推着婴儿车缓缓地往韩夕靠拢,最后在韩夕身旁坐下。 高天警觉地打算过去,却被韩夕的一个眼神给阻止。 大概两分钟后,妇女起身推着婴儿车离开,高天狐疑地走到韩夕跟前,“韩小姐,刚才那妇女?” 韩夕嘴角微微勾起,看着手里的刚才妇女塞给她的纸条,摊开一看,就一行字——五点,凯瑞宾馆顶楼A座。 “这是?”高天眉头紧蹙。 韩夕将纸条揉成团,一个漂亮的抛物线,纸团落入一旁的垃圾桶里,“咱们韩夫人有请。” 这样来给她传消息,看来母亲这趟A国之行是秘密而行的。目的嘛,她不用猜都知道。 “韩小姐打算赴约?”高天问道,以她的神情大有要去的打算,但他并不赞同她这样做。阁下也不会允许的。 “墨瑾辰今晚是否要参加A国总统举办的宴会?”她突然问道。今早墨瑾辰离开时似乎有听他提起。 “嗯。”不明白她为什么突然问这个,高天但就点头。 “手机。”她伸手,如此她晚点回去他也不会发现。 高天愣了愣,把手机递了过去。 她接过拨通电话,“夜安,韩夫人来A国……还能有什么事。” 她拿着手机起身走到广场中间的喷水池前,“她既然约了,不去终归驳了人家的面子……墨瑾辰肯定不会同意,所以需要你帮我……高天?” 她缓缓转身看着正站在几步外的高天,嘴角微微勾起,“的确有点木愣不知道变通,不过也不是没办法。” 高天听着韩夕的话,头皮有些发麻。 看着韩夕挂了电话,而后对着自己嫣然一笑道:“高天,夜安说你木愣蠢笨,你说咱不该让他如此看不起对吧?” 高天愣了愣,眉头紧蹙,一板一眼道:“韩小姐,你瞒着阁下去见韩夫人阁下会不悦的。” “是吗,不过那该是我的问题。”韩夕浅笑着道。她从来不担心惹墨瑾辰不悦。 高天不赞同地皱眉,“韩小姐,阁下让我保护你——” “是监视吧!”她淡淡地打断高天的话。 高天拧紧了眉头。 韩夕拿着手机的手抬起,而后一个抛物线,手里的手机“噗通”一声落尽了喷水池里。 “韩小姐!”高天立马跑到水池旁,看着沉到水底的手机。 韩夕淡淡一笑,“高天,我不喜欢废话。你现在有两个选择,乖乖跟在我身后或在去找人借电话打给墨瑾辰。” 韩夕看了高天一眼抬步离开,但走了几步却脚步微顿,“不过我不保证等你打完电话还能找到我。” 韩夕嘴角微翘,继续往前走去。这里离凯瑞不过几公里的路,走过去刚刚好。 而高天,他不会直接打电话给墨瑾辰,因为以高天的警觉不可能找个人顺便借了手机就透露了墨瑾辰的电话。 所以高天会打给跟在墨瑾辰身旁的暗夜。而这个点暗夜应该跟在墨瑾辰身旁正和A国的人在会议中,所以暗夜是不会把手机带在身边的。 这一去一来,等电话接到墨瑾辰那,估计也是十几分钟后的事了。那时她不保证她会在哪。 高天是个聪明人,很明白该如何选择,所以她不担心和母亲的见面会出问题。 半个小时后,韩夕出现在凯瑞宾馆顶头总统套房A座门口。 凯瑞是一座五星级的宾馆,在A国首都算得上排名前三的了。这偷偷来A国还选择这样显眼的地儿,母亲还真没怎么理解“偷偷”两字的含义。又或者根本不需要理解。毕竟在母亲那,许多事都是那样的“理所当然”。 第一百五十三章 不欢而散 按了门铃,一分钟后房门打开,开门的是韩家的黎管家。 见到黎管家她倒不意外,黎管家虽然是韩天明的亲信,但这几年似乎跟在母亲身边的时间更多。 就她听到的一些小道消息,说几年前韩天明就让李管家去做了母亲的私人管家。 在所谓的上流社会,私人管家都是哪些个贵族所喜欢的标配,如此在意自己身份的母亲又怎么会少了这配置呢? 不过韩天明让黎管家跟在母亲那,没少让母亲在贵族里长了脸。毕竟黎管家昔日可是韩天明的贴身管家。 “韩小姐。”黎管家毕恭毕敬地微微低头唤了韩夕一声,标准的管家礼节。 韩夕淡淡地看了黎管家一眼,没说话。 黎管家看着韩夕微微侧身,让开路,礼貌地道:“夫人在里面等您。” 她抬步走了进去,身后的高天却被黎管家给挡住。 黎管家看着高天道:“不好意思,夫人不喜欢见外人。” 韩夕脚步微顿,“高天,你在外面等我。”这下马威到还是一成不变。 高天眉头紧蹙,虽然不赞成,但还是退到了门外。 房门关上,韩夕缓缓地走到客厅。 客厅的北墙是整面落地窗,宫廷式的窗幔挂在窗户两旁。 窗幔下放着一张雕刻精致的圆形茶几和两张藤椅,还挺有几分悠闲的意味。 张梦琪坐在藤椅丧,茶几上放着精致的点心和英国式的茶具,一看就是标准的下午茶配置,只是这个时间点似乎有些过了。 她缓缓地走过去,走到张梦琪对面的藤椅坐下,径直地拿起一块点心放进嘴里,“母亲倒是好雅致。” 张梦琪沉脸,冷哼,“韩夕,我不想和你废话,我找你的目的你应该知道。” 她端起雕花茶杯浅抿了一口,正宗的伯爵茶,不过不符合她的胃口,比起这些个高贵的红茶,她还是比较喜欢街边冷饮店里的奶茶。 她把玩着茶杯,看来她还真没那些个贵族嘴里所谓的高雅,市井到不少。 见韩夕不说话,张梦琪径直道:“韩夕,回去劝阁下赶紧收手,否则——” “否则如何?韩大将军要墨瑾辰的性命?”她细长的手指缓缓地划过茶杯边缘,漫不经心的道。 而她这状似随口地一接,却让屋里的两人都白了脸。 “韩夕,你最好改掉口无遮拦的毛病,否则迟早有一天你会明白什么叫祸从口出。”张梦琪寒着脸警告道。 她“噗嗤”一笑,“祸从口出到是个不错的成语,不过对于什么都不做都能招惹上祸端的人,祸多祸少倒真没什么区别。” 张梦琪冷眸眯起,细细地打量了韩夕一番道:“韩夕,我没空和你耍嘴皮子。按我说的去做,劝阁下立马回国和天明言和。” 她眉头微挑,母亲这还真是千年不变的命令口气啊!她有时候不由地怀疑,母亲到底是哪来的底气认为什么话她都会听,都会去照着办。难道说是她以往给错了信号,让母亲给误会了。 她凝眉想了想,以往她除了很少反驳母亲说的话而已,还真算不了是听话是女儿。想来想去,还真不知道母亲怎么给误会了。 她放下茶杯,莞尔一笑道:“母亲,阁下和韩大将军的事我还真插不上手。要不我帮母亲把阁下约出来,母亲亲自跟阁下谈谈。” 她想来想去,应该是母亲那份自以为然让其觉得只要是自己说的话,她就得听。有时候太自以为是的人观念固执,难以沟通,她也懒得废口舌,四两拨千斤倒是最好的招数。 张梦琪一听却冷了脸,质问道:“韩夕,你当真以为我不知道阁下为什么会突然和天明闹翻了吗?” “哦?”她不慎在意地应了一声,拿起小叉子无聊地在甜点上戳着。 张梦琪眯眼凝视着她道:“韩夕,六年前的事我知道你心里有所不满,但撺掇阁下和天明反目不是个明智之举。” 她拿着叉子的手微僵,细长的睫毛微抖,“看来母亲知道六年前的事了。”猜到的结局,确认后却依旧难受。 张梦琪微滞,瞳孔紧了紧。 韩夕缓缓抬头,看向张梦琪,眼里一片平静,诡异的平静,“我很好奇,母亲知道韩大将军做的事后是何感想?可有生气?可有表达出自己的不满?可有替我这女儿抱怨一番?” 张梦琪瞳孔微动,一时被韩夕问得有些哑口无言。 韩夕冷笑,将手里的叉子丢到碟子里,叉子碰触瓷器的声音在空寂的屋子里显得格外的刺耳。 “看来母亲应该没什么感想,所以应该不曾生气,不曾不满。”她冰冷的声音缓缓从微启的嘴里滑出。应该很生气的,但此刻她却觉得很平静。似乎心里那份长久以来的期盼这一刻变得有些淡漠了。 很好,不该有的期盼早就该消失。 只是既然已经消失,为何心里那隐隐的痛却还是无法忽视。 不该的! 她缓缓站起身,“母亲,你应该永远没有尝试过和死亡面对面的感觉吧!”所以她不会收手,不管是谁来劝她。 她转身往房门走去,但没走几步却被母亲给喊住。 “韩夕,六年前的事就当是我们的错。就此翻过去不好吗?” 她睫毛微颤,这还是她第一次听到她这高傲的母亲在她面前说出询问的话。 只是母亲那个“我们”二字却太过刺耳。 母亲和韩天明是“我们”,是亲人、一家人。所以即便她这个“所谓”的亲生女差点死在韩天明的手里,也不过是件“普通”的事而已。 她嘴角释出一抹若有似无的弧度,曾经她很想知道,六年前当母亲面对她的墓碑时,可否有过片刻的心痛。 如今看来,应该没有。说不定还很轻松,毕竟她这个母亲人生里的污点终于没了。 她抬步继续往房门走去,没有回话。但手刚碰到扶手,母亲的声音又传了过来。 “韩夕,你真以为阁下能伤得了天明。如果真是这样,阁下就不会来A国。阁下和A国公爵私下谈的协议以为没人知道。韩夕,先国后家的道理你爸没教过你吗?” 她微笑带着几分讥讽,“母亲这话可是大道理,不过可惜了,对于一个早就没有家的人,这‘先国后家’的词儿听得有些刺耳。” 拧动扶手,她踏步离开。 房门在她身后关上,高天看着面无表情的她眉头紧蹙,想开口询问,但却不知道该怎么开口。 最后只听见她冷冷地说了一声,“我们回去。”便跟着她离开。 房间里,张梦琪寒着脸坐在藤椅上。 黎管家走进,“夫人,看来韩小姐她不打算放手。” 张梦琪眼眸眯起,“黎管家,给他打电话。” 黎管家微怔,“夫人打算——” 张梦琪一脸冰冷,“黎管家,我给过她机会了。”这是她作为母亲最后的仁慈。 第一百五十四章 霸道的人 韩夕离开宾馆后自己回了程曦公馆,这是A国安排给墨瑾辰的住处。 一栋两层楼的别墅,四周布满了警卫,全是从Z国跟过来的亲信部队。 但别墅里除了高天、暗夜,就只有两三个女佣。因为墨瑾辰是一个极其注重隐私的,即便在墨园,警卫没有必要,也是不能进城堡的。 她坐在壁炉前的地毯上。 气候已经很温暖,所以壁炉并没有点燃,只有壁炉旁的蜡烛在燃烧。 韩夕拿着红酒杯坐在地毯上,手趴在壁炉前的单人沙发上。 “阁下!”拱门处的矮楼上传来女佣的声音。 墨瑾辰看了眼壁炉前的韩夕,挥了挥手,屋里的女佣退了下去。 沉稳的步伐缓缓地走了过去。 “A国的酒好喝?”他低沉的声音淡淡道。 韩夕睫毛微动,抬头看着站在她跟前的墨瑾辰,耸了耸肩,“还行,没有咱们的涩口。” 他在沙发上坐下,伸手抬起她的下巴,冷眸微眯,“夜安说你能喝酒?” 她笑道:“不清楚,喝之前没问过他。” 他冷硬的眉头微动,“你似乎忘了答应我的事。” “阁下指的哪件?”她问道,这不是装的,在她记忆里还真不记得了。 他冰冷的瞳孔微深,夺过她手里的酒杯,“想要韩天明的命就先让自己好好活着。喝酒对你的病不会有好处。” 她睫毛微动,“活着容易,好好活着的定义可就因人而异了。”她浅笑着道,站起身,想拿回她的酒杯。但腰间猛地一紧,整个人被带向他。 他手按在她腰上,她单脚跪在他两腿间的沙发上,两只手搭在他肩上。 他拿着酒杯的手微抬,“如果这就是你见那女人的结果,以后不许见她。” 她睫毛微抖,微微撇开脸,“阁下这话说得,她可是我母亲,见不见恐怕轮不到阁下来管。” 他黝黑的瞳孔微深,“母亲?对她而言似乎从未好好理解过这两个字的意思。我所认识的韩夕不是个这么愚蠢的人。” 她脸色微白,心里的脆弱被他如此毫不留情地摊开在人前,她有些狼狈。 “墨瑾辰,我的事轮不到你管。”她寒了脸,搭在他肩膀上的手改为放在他锁骨处,微微用力地一推,想要离开。 但她刚用力,放在她腰间的手跟着使劲,她整个人被带着趴到了他胸口。 他拿着酒杯的手一松,酒杯垂直地落到地摊上,红酒从杯子里流出,将雪白的地毯侵染出一道红。 他伸手捏住她的下巴,“韩夕,同样的话我不喜欢说两次。除了我,我不允许你为任何人伤心。” 他的霸道从来毫不掩饰。 她微怔,慕然地一笑,“阁下有没有闻到一股股酸酸的味道。” 他眉头微微拉拢。 她收起笑容,冰冷的目光凝视着他,“墨瑾辰,你我之间如今剩下的只有交易。不要说一些不该说的话,毕竟发生过的事情谁都没法改变。又或者或,你可以忘记七年前的事。” 他脸上猛地一僵,捏着她下巴的手微微用力,“韩夕,看来你很清楚如何能惹怒我?” 她嫣然一笑,“谢谢阁下的夸奖——唔——” 她眉头拉拢,他突来的吻带着不容拒绝地霸道。 她推不开他,只能咬紧牙齿。 但他却卑鄙地将手钻进她裤子里。 突然的刺激让她倒抽了一气,贝齿微松就被他趁机而入。 毫不容许她的拒绝,他霸道地游走在她贝齿间,吮吸着她的甘甜,时轻时重地咬着她嫣红的唇瓣。 突然胸口一凉,她才发现他既然粗暴地把她的衬衣给扯开。 她反抗,双手却被他反剪在身后。 他抓住她双手往下微微一按,她的肩膀被带动,上半身弯成一个“弓”形。 他毫不客气地含着她的柔软。 她咬着贝齿,不让自己发出不该有的声音。 但显然她忽略了他劣质的本性。 说到调情,她没见过比他厉害的。至少来不及去见识。 她全身无力地坐在他腿上,双手抱着他的脖子以防自己没用地跌下去。 而相较于她的疲惫不堪,他却神清气爽。 细长的手指在她光洁的后背不轻不重地画着圈,释着浅笑的嘴角靠在她耳边,低哑而带着蛊惑的声音道:“再来一次。” 她立马身体一僵,顾不得双脚无力,猛地从他身上跳起来,拿起搭在沙发上的毛毯裹在自己身上。 一连贯的动作一气呵成,而后跳到离他几步远的距离,“墨瑾辰,你当心精尽人亡。” 都已经三次了,还来? 他眉头微抬,似笑非笑地看着她,“看来对我的能耐你还是不太了解。”三次就精尽人亡,太瞧不起他了。这女人得好好教育一下。 他脸上那笑总让她有一种后背发麻的感觉,动物的本能,转身逃命。 不过她还没跑出几步,手臂一紧,接着整个人被他从身后拦腰抱起。 “墨瑾辰,你要干嘛?” 他邪魅地一笑,“咱换个地方继续挑战一下极限如何?” “不好,我拒绝。”她想也不想。 “没事,你的拒绝听听就好。”他道,而后不管某人的挣扎,抱着上了楼。 两个小时候,她是真的累得连手都抬不起来了。 但趴在她背上的男人似乎却不知疲乏,手指沿着她光洁的后背缓缓而下。 “墨瑾辰,我不要了。”她真的没力气再来了,此刻她眼皮已经累得在打架了。 “现在知道你的男人是不会精尽人亡吧!”他低沉带着邪狞的声音灌入她耳中。 如果她有力气,她会毫不犹豫地给他一个白眼。 她再次领会到墨瑾辰的腹黑,就因为一句话,折腾了她大半个晚上。 身上的重量突然消失。 他翻身下床,拿起整齐地叠放在一旁长椅上的浴袍套上,而后走到床边,拉过被子盖在她身上,伸手揉了揉她的头道:“乖乖先睡,我看完文件来陪你。” 她趴在床上,侧偏着头看了他一眼,“墨瑾辰。”她突然唤住他。 “怎么呢?” 她细长的睫毛微动,而后捶,“没什么。” 他冷眸微微地深了深,凝视着她半响,薄唇微启,“韩天明的事我说过你不必担心。”说完他转身离开。 她瞳孔微紧,他尽然知道她在想什么。不过想想,以他的锐利的观察力,猜到她的心思不难。但她却猜不透他到底在想什么。 第一百五十五章 暗中隐情 拧开水龙头,冷水从花洒里喷出,淋在头上让她不由地打了个寒颤。 虽然快要临近春天,但晚上冲冷水澡却还是冷得刺骨。但逼着自己忍过几分钟后身体也就适应了这寒冷。 她冷眸微动,看着瓷砖上投影出的模糊的面容。 其实今天母亲的话在她心里投下了一颗石头。虽然她知道墨瑾辰此番来A国的缘由和韩天明脱不了关系。 但她没想到他真的会和A国的公爵合作,在她记忆里,墨瑾辰应该是十分厌恶A国公爵的,虽然从辈分上来说,墨瑾辰还得唤公爵一声姑父。 而墨瑾辰和公爵谈的条件不用想她也能猜到。对一个视权势为一切的老男人,墨瑾辰手里还有什么比得过Z国更好的筹码。 只是墨瑾辰为什么要这样做? 除去韩天明如果是因为韩天明对自己势力的遏制,和公爵合作,全然如同撵走了猛虎却引了饿狼入室。 她睫毛微动,水珠沿着脸庞滑落。 她看不懂墨瑾辰究竟在布什么样的局。 是真的看不懂吗?可是为什么当听见母亲说时心里那隐隐泛出的期望却犹如一双无形的手扼住了她的喉咙一般。 她深深地吸了口气,阻止自己胡思乱想。 如今她唯一要做的就是要韩天明的性命,出此之外别的她不在意。 也不该在意! 包括不该奢侈的所谓的亲情。 冲好澡,擦干身体,吃了夜安开给她的药加之刚才被墨瑾辰无节制地索取,躺在床上没多久就睡了过去。 二楼和卧室南北相对的书房。 书房里没有点灯,晕暗的空间只有笔记本显示器放出的光。 淡淡的蓝光投影在一张冰寒的脸上,如死寂般的暮气萦绕在周围。 “就查到这些?”墨瑾辰冰冷的声音透着寒,如同千年寒冰一般。 站在书桌前的高天眉头紧蹙,“韩家那边口很严实,且事情已经过去了六年要查一时半会恐不容易。不过唯一能够确定的是那晚在韩家的有韩将军、韩夫人、书瑶小姐、韩蕾。” 所以说,除了韩烨,韩家所有人那晚都在。也就是说,任何一个人都会是替韩天明下达命令的人。 墨瑾辰薄唇微勾,“就差韩烨倒全部都齐全了。那夜韩烨去哪呢?” 高天眉头紧蹙,稍有犹豫道:“韩烨去了海边。” 六年前,韩夕被送走的那夜韩烨不知道从哪听来的消息赶了过去,目的很简单,带韩夕走。只是被他发现,于是亲自带了人去拦截。 他和韩烨在离海边不到五里的路上对峙,后来黎管家赶了过来将韩烨带走。 因为韩烨并未见到韩夕,那时阁下和韩夕闹得很僵,他便听了夜安的建议,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并未禀告。 墨瑾辰冷眸慕地眯起,“当时为什么不告诉我!” 高天心里一颤,“因为韩烨并未见到韩小姐,所以——” “所以你就自以为然地做了决定。”墨瑾辰声音微凉,仅仅寒了几分却让高天额头冒了冷汗。 墨瑾辰锐利的双眸凝视着显示器,“高天,韩烨的出现太过突兀。” 高天微怔,而后瞳孔放大。当年韩夕离开的具体时间只有他和阁下知道。而如今看来韩天明也早就料到,否则不会安排那么一场偷梁换柱的局。 而那天原本是该由他送韩夕走的,但就是因为得知韩烨追来,他才会离开去阻止韩烨。如果他在,这偷梁换柱的戏不能实施,至少不会如此容易。 所以细想下来,韩烨的出现恐怕是调虎离山的计策。 想到这儿,高天脸色煞白,“阁下,是我疏忽了。我没想到韩将军会用韩烨做棋。” 墨瑾辰抬眼看了高天一眼,“韩天明不会利用韩烨。” 高天微怔,“阁下的意思——” 墨瑾辰冷眸眯起,“去查那天韩夕离开的消息韩烨是怎么得到的,顺藤摸瓜下去。” “是阁下。”高天转身离开,看来阁下是怀疑给韩烨消息的人就是那天接到韩夕打来电话的人。 韩夕被送走的那天晚上,阁下应邀去了韩家,陪着阁下身边的是暗夜。 据暗夜回忆,那天在韩家佣人不小心将咖啡洒到了阁下的身上。阁下去换衣服,这才让手机离了身。 后来阁下和韩天明在书房谈事,那段时间是阁下的手机离身的时间,所以电话不会是韩天明接的。 而那晚,阁下和韩天明对弈直到半夜。所以给绑架韩夕的人下达指令的不是韩天明。 如此推算,韩夕的事参与者恐怕不止韩天明一人。所以阁下要揪出所有的人,一个不漏。 书房的门再次开启是高天离开大概半个小时候。 夜安推开门,见一屋的黑暗眉头皱了皱径直按下墙上灯的开关,顿时屋里大亮。 突来的光亮让墨瑾辰不适应地皱了皱眉头,冷眸微眯便见夜安笔直地朝自己走了过来。 夜安拖了一条椅子在墨瑾辰身旁坐下问道:“小夕睡呢?” “嗯。”墨瑾辰轻应了声。 夜安眉头微抬,“今天她去见了那女人,还以为会睡不着。” “让她做了些运动。”墨瑾辰淡然地开口。 夜安微怔,而后脸抽了抽,如果不是他了解墨瑾辰冰冷的个性,他觉得会认为墨瑾辰是故意的。这所谓的“运动”,白痴都知道是什么。 “她的情况容许她去见张梦琪?”墨瑾辰冰冷的声音淡淡道,带着些不悦。 夜安耸了耸肩,“你知道她的固执,不让她去她总会想出别的办法的。而且这段时间感觉她情绪稳定了不少,去见见不碍事。” 韩夕是个聪明的女人,张梦琪找她做什么她一定知道,既然决定要去,心里肯定会做好准备。不过显然某人不这样认为。 墨瑾辰眉头微皱,声音微冷,“她回来喝了一瓶红酒。” 夜安“喝喝”,他倒忘了,在他这儿的可以接受的范围,在墨瑾辰那却不行。 “阁下,你不必如此小心翼翼的。”夜安劝道。“小心翼翼”已经算是他想得到好点的词了,对韩夕现在的病情用“如履薄冰”来形容也不为过。 墨瑾辰看了夜安一眼,“夜安,我容不得她有任何的闪失。” 夜安微怔,这不是墨瑾辰第一次向他袒露自己对韩夕的恐惧害怕,但却是从那以后的第一次。 夜安眉头紧锁,“阁下,韩夕的病需要放宽了心才能好。阁下同样,如此担心受骗对阁下也不好。” 第一百五十六章 谁都知道 墨瑾辰黝黑的瞳孔微深,起身走到窗边,拉开厚重的窗帘,窗外的月光透过玻璃投射了进来,落在墨瑾辰冷硬的脸上,画下淡淡的冰冷。 “六年前的事,张梦琪知道。”墨瑾辰低冷的声音突然道。 夜安大惊,“什么!”花了足足一分钟才消化掉这个消息,接着又听见墨瑾辰道,“她也知道张梦琪知道的事。” 夜安瞠目结舌,“她什么时候知道?” 虽然夜安从来都不喜欢张梦琪,但通过最近对韩夕的治疗他发现,韩夕对亲情有一种几乎病态的渴求。 他有试着去找原因,但却被韩夕察觉而把话题绕开。 而现在她知道张梦琪早就知道韩天明做的事,不知道对她而言会是如何的打击。 墨瑾辰幽冷的双眸凝视着窗外,“原本只是怀疑,经过今天的见面应该已经确定了答案。” 听墨瑾辰如此说夜安后悔了,他不该赞成韩夕去见张梦琪的。 “那她回来后有什么异常?”夜安问道。 “除了喝酒,什么也没有。”墨瑾辰道。 夜安听后眉头紧蹙,她不该表现得如此淡漠的。看来只有一个可能,她又将自己所有的情绪强制地压抑住。 夜安气恼,好不容易让韩夕愿意跟他交谈,如此看来他们可能又要回到了起点了。 果然,夜安料想得不错。 那天之后,韩夕又开始拒绝交谈,不管夜安如何想方设法,她总是静静地做在那,全然隔绝了周围的一切一样。 “赶紧去收拾。”夜安手里了领着一双皮鞋和套装走进屋里道。 韩夕抱着腿坐在窗边的欧式双人沙发上,目光看着窗外,对于夜安的出现似乎并未发现一样。 夜安眉头皱了皱,将手里的皮鞋和套装交给站在一旁的女佣,走到沙发前,伸手径直地将韩夕从沙发上拉起来。 韩夕眉头微皱,“夜安,你干什么?” 夜安推着韩夕的背,把韩夕往衣帽间推去,“赶紧换衣服,今天是A国的迎春日,我们出去凑凑热闹。” 她转身,“我没兴趣。” 但手却被夜安个拉住,“就当陪我去,赶紧地。” 说着,夜安不由分说地把她推进的衣帽间。 半个小时候,她和夜安、高天坐进了去市区的车。 虽然她真没心思去凑所谓的热闹,但比夜安不停地在她耳边的刮噪,她宁愿走一趟。 车在市中心的广场外的路边停了下来。 夜安率先下车,韩夕和高天走了下来,同行的还有五名警卫。 夜安看着警卫那一副戒备的样子,凡是看见有人靠近他们,必定撵人,这哪是凑热闹,制造“热闹”给人看还差不多。 所以,夜安毫不犹豫地把警卫撵走,警卫有些为难,最后夜安编了一堆的理由说服高天,高天同意警卫退到广场外随时待命。 对于这个小插曲,韩夕并不在意。漫步走在广场上,今天的广场十分热闹,每个人的脸上都是节日的气氛。 “小姐,要卖面具吗?”突然一个中年妇女的声音闯入韩夕耳中她才猛然发觉,自己不知不觉地站在了一个小摊前。 她低眼,看着各式各样的鬼头的面具,随意地拿了一个。 老板娘见她似乎有兴趣,连忙套近乎道:“小姐不是A国人吧。” 她没有应声,一般生意人都很会察言观色,看出她不是A国人并不奇特。 老板娘继续热情道:“这面具你别看它们丑,在咱们A国,迎春日带越丑的面具,代表着这一年的运气越好。” 这时夜安凑了过来,看了眼韩夕手里的面具道:“想买?” 她没有吱声,只是拿着看。 夜安看了她一眼,径直地摸出钱包买了三张面具。 老板娘一边儿给夜安找钱,一边儿道:“小姐,你真有福气找到这么好的男朋友。祝你们早日结婚,早生贵子。” 夜安听得那打了个寒颤,眼睛不由地瞄了眼一旁的高天,见高天眉头微蹙,显然老板娘的话是听见了。 夜安接过老板娘找的零钱,赶紧解释,“老板娘,你误会了。她是我妹妹。”开玩笑,他虽然勇猛、睿智、英俊,最重要的是他有头脑。以墨瑾辰那家伙的小家子气,也误会要是传他耳里,他估计得英年早逝。 老板娘愣了愣,不好意思地笑了笑。 韩夕拿着面具转身往喷水池的方向走去,夜安和高天立马跟了过去,途中夜安不忘了提醒高天别去墨瑾辰跟前乱说。 高天淡淡地看了夜安一眼,“我以为你不怕死的。”加快了脚步往韩夕走去。 夜安一脸不爽地跟了过去。 广场上的人越来越多,高天看着跟个下饺子似的周围,几乎到了人挤人的情况。 “这里人太多,我们还是回去。”高天看着身旁的夜安道,目光一刻都不敢从韩夕身旁移开。 夜安瞥了高天一眼,“过节人不多叫什么过节。” “人太多,变数太大。”高天道。 对于高天的谨慎夜安不以为然,“高天,让小夕多接触接触人群对她的病好。而且没人敢在这儿种大庭广众下搞什么暗杀的。” 高天的担心夜安自然知道。以一般认知来看,对韩天明而言,韩夕的存在是他和墨瑾辰之间的细缝,如今墨瑾辰和韩天明撕破脸,韩天明会将怒气转嫁到韩夕身上。 所以高天担心人群里会有韩天明的人。虽然不为无这个可能,但他料定韩天明不会如此公然对韩夕动手。毕竟韩天明不笨,在了解韩夕对墨瑾辰的重要性后,不会如此鲁莽。毕竟墨瑾辰一日没公开和韩天明对立,就还不到走最坏的一步棋的时候。 只是夜安太过高估韩天明身边人的智商了。 所以当突然人群里出现十几个带着同样面具的人时,夜安也感觉到了不寻常。 所以当高天疾步往韩夕靠拢,却被人群一次又一次地推开,直到看见一个满脸是被火烧留下的狰狞的男人靠近韩夕时,高天瞳孔撑大。 ——是黎爷。 高天急得额头冒了冷汗,但因为人群的拥挤却怎么都无法靠拢。 夜安也是焦急往,不得已一把拔出高天的枪对着天空放了一枪。 突来的枪声让广场上的人四处逃窜,高天眉头紧蹙看了夜安一眼,夺回枪,没空说教夜安,立马向韩夕靠拢。 只是当高天走到韩夕跟前时,却看见韩夕跪在地上,头埋着,而她身边找黎爷的踪影。 夜安也跟了来。 夜安蹲在韩夕跟前,扶着韩夕的手担心道:“小夕,你没事吧?” 韩夕缓缓抬起头,额头上的头发已经被冷汗所打湿,一张脸惨白没有一丝血色。韩夕睫毛微动,缓缓低垂。 夜安随着她的视线看去,瞳孔猛地撑大。 韩夕的腹部插着一把匕首,血沿着她腹部冉冉而下。 第一百五十七章 受伤住院 医院里,高天站在手术室门口,夜安已经把人推进去了,虽然夜安没多说什么,但从夜安的表情看得出来情况并不好。 一阵阵急步声从幽静的走廊尽头传了过来。 高天转身便见墨瑾辰出现在走廊的拐角处。 高天立马迎了过去,“阁下。” 墨瑾辰穿着一身传统而正式的西装,身后跟着暗夜和几名警卫。 高天站在墨瑾辰身旁,偷偷地看了墨瑾辰一眼。 今天是A国的迎春节,阁下受邀出席典礼,这个时间点应该在典礼上的。不过看阁下的神情应该是接到消息就冲忙赶过来的。 “她怎样?”墨瑾辰低沉的声音传入高天耳中,历来淡漠的语调不难让人听出僵硬的感觉。 高天眉头紧蹙,“还在手术。” “夜安怎么说?”墨瑾辰一双眸子直直地盯着紧闭的手术室大门。 “夜安什么都没说。”高天如实禀报道。 墨瑾辰冷眸一紧,捶在身旁的手死死握弄。 高天担忧地看向墨瑾辰,以阁下的敏锐的洞察力,他回禀夜安什么都没说,阁下定然知道韩夕的情况不妙。 “怎么发生的?”墨瑾辰冰冷的声音质问道,音调微沉让人不寒而栗。 “我们去了广场,原本一切还好。突然出现一群带着面具的男人制造了胡乱将我们分开。而后黎爷出现,来不及阻止。”高天头微低。 “为什么带她去广场?”墨瑾辰如千年寒冰般的声音道,眼里跳动着火光带着嗜血的暴戾。 高天心里一紧,“夜安说韩小姐的病接触人群好,所以——” “高天,你的判断力哪去呢?”墨瑾辰冷冷地截断了高天的话。 高天瞳孔微紧,埋下头,“是卑职疏忽了。” “高天,我把她交给你的时候说过不容许一丝闪失的。”墨瑾辰寒厉的双眼直直地看着高天。 高天身体发僵。 一旁暗夜眉头紧蹙,思量半响上前劝道:“阁下,高天他——”但话却在墨瑾辰一计冷眼下截然而止。 如此暴戾的阁下暗夜从未见过,心里不免有些惊恐也不敢再贸然开口。 墨瑾辰冰冷无尽的双眸看向手术的大门,“调动所有的人去给我找,掘地三尺也要给我挖出黎爷。” 听了墨瑾辰的吩咐暗夜眉头紧蹙,求助地眼神看向高天。 高天受伤暗夜的目光,顶着头皮道:“阁下,这样做恐怕不妥。”他们如今不是在Z国,如此大动干戈地在A国找人恐让人猜疑。 墨瑾辰冰冷的目光射向高天,高天心里一刺,埋下头依旧道:“请阁下三思。” 他们此番来A国的目的是结盟,如果生出缝隙恐对他们不利。 此时,走廊的拐角处传来一阵脚步声。 接着一群人走了过来。 走在最前面的是A国的总统聂泯西,他身旁的是总统夫人慕凡。身后是六名贴身的警卫。 A国总统聂泯西和慕凡走到墨瑾辰跟前,聂泯西开口询问道:“韩小姐的伤势可有大碍?” 墨瑾辰寒厉着脸看了其一眼,却并未接话,但眼里的冰冷瘆人。 聂泯西和慕凡对视了一眼,慕凡默契地出声道:“阁下,张医生是我A国最权威的医生,我已经给张医生打了电话——” “不必劳烦。”墨瑾辰寒厉的声音打断了慕凡的话。 慕凡眉头拉拢,一双锐利的双眸微眯凝视着墨瑾辰。 这时聂泯西的警卫长接到一个电话,接通说了两句而后挂断,接着走到聂泯西耳旁低语了几句。 聂泯西眼眸微眯,看了警卫长一眼,警卫长退到一旁。 聂泯西看着墨瑾辰道:“今日之事我已经让保安部的人去查,定然会给墨总统一个交代。” 墨瑾辰薄唇微勾,“怎么个交代?” 聂泯西一双金色的眸子微眯,“墨总统需要一个什么样的交代?” 墨瑾辰冷哼道:“原本我以为A国的治安算得太平之地,至少在前任总统那却从未听说过首都广场上公然行凶之事。不过如今看来前总统留下的安然之世已然不在。” 聂泯西脸色一僵,慕凡脸一沉道:“今日之事虽发生在我国,但阁下不可否认,这祸端恐怕是跟随那位韩小姐而来的吧!” 墨瑾辰脸色一暗,“听闻A国总统夫人曾任外交部部长一职,口才卓越。如今见识,原来不过是强词夺理而已。看来卸职倒是明智之举。” 慕凡脸色猛地一僵,墨瑾辰的话刺中了她的软肋。众所周知,她外交部部长一职不是她甘愿辞去的,这其中的牵扯除了政治原因,还有私人的事。而那是她的痛和伤疤! 聂泯西见慕凡脸色微白,微微上前一步,本能地挡在慕凡跟前,成保护的姿态。而原本还算客道的态度全无,警告的语气看着墨瑾辰道:“墨总统,韩小姐出事不是我们任何人所愿意见的。如果墨总统要追究,我们也定然‘配合’。” 最后两只字聂泯西的语调沉了几度,很明显地警告如果墨瑾辰要就韩夕的事揪住不放,他们奉陪到底。 墨瑾辰冷笑,“我素闻聂总统是个懂得怜惜之人,不过这怜惜多了可就成了‘博爱’。” 聂泯西脸色猛地一沉看向身旁的慕凡,而慕凡却将视线有意地撇开。聂泯西眉头微微蹙起。 墨瑾辰突然寒了声道:“听闻聂总统曾经为了救个重要的人,能将A国最精锐的特种部队派入老挝,结果十人去,却只剩一人回来。不过我想,聂总统应该没有一丝后悔,毕竟人是救回来了。” 慕凡捶在身旁的手缓缓握弄,肩膀微颤,很明显在压抑着自己。 聂泯西则狠狠地瞪了墨瑾辰一眼,而后目光复杂地看着慕凡。 墨瑾辰嘴角冷冷地勾起,“聂总统有不惜代价要保护的重要人,而我和聂总统这一点很像。如果有人伤害那个人,我也会不惜一切代价——” 后面的话墨瑾辰没有说话,但意思却依旧表达得很清楚。 慕凡深深地吸了口气,看向墨瑾辰,“阁下的意思我们很明确,今日之事定然给阁下一个满意的答复。就此告辞了。” 说话,慕凡转身离开。 如此走失了几分身为总统夫人的礼仪,但此刻她却不得不走,因为她怕再留下自己会失控。 第一百五十八章 都是有心 聂泯西担心地看着慕凡的背影,眉头拉拢。 墨瑾辰看着聂泯西冷冷道:“聂总统不去追?” 聂泯西收回视线,看向墨瑾辰,“墨总统,揭人伤疤的本事倒是厉害。” 墨瑾辰冷笑不语。 聂泯西双眸一寒,“墨总统,两国邦交不是意气之事。今日莫总统失去了该有的风度。” 墨瑾辰给人的感觉淡漠、内敛、高冷。让人永远猜不透心里在想什么。 但刚才墨瑾辰给的人感觉却烦躁暴戾,不顾一切地将戾气刺向所有人。如此毫不掩饰情绪且在盟国总统面前,是大忌。 而墨瑾辰却不以为然,只是冷笑,“我自诩不是个有风度之人,所以聂总统不要对我寄予太高的期望。” 聂泯西金色的瞳孔微紧,墨瑾辰这是话中有话。 聂泯西看向紧闭着的手术室大门,如果说手术室里的人要是出事,墨瑾辰恐怕会为此而挑起战争。他很明白一个男人会为了自己所爱之人做出如何没有理智的事来。 聂泯西还算没有失礼节地对着墨瑾辰告辞道:“庆典还在继续,先告辞了。” 墨瑾辰只是冷冷地看了其一眼未回应。 聂泯西眉头微皱,对于墨瑾辰漠视的态度露了微微的不悦,但还是保持风度地对着墨瑾辰微微颔首,而后转身离开。 聂泯西走进电梯,聂泯西看了眼跟在身旁的警卫长问道:“夫人在哪?” “夫人在车上等着阁下。”警卫长如实回道。 聂泯西眉头拉拢,若有所思地看着紧闭的电梯门。 电梯下到一楼,聂泯西走了出去,大门外前后停着三两黑色的轿车。 聂泯西笔直地走到中间一辆,警卫拉开车门聂泯西坐了进去。 车里,慕凡面无表情地坐在里面。 车门关上,聂泯西凝视着慕凡半响开口道:“你不必在意他说的话。” 慕凡嘴角冷冷地勾起,“阁下说的是哪句?” 聂泯西眉头拉拢,“小凡——” “阁下多心了,我不会在意墨总统的话,因为这样的话每日我都会跟自己说一次。”慕凡冷冷地打断聂泯西的话。 “小凡,过去的事为何你就不愿意放下?”聂泯西眉头紧蹙,眼里划过一抹无奈道。 慕凡讽刺地一笑,“放下?阁下是在说笑话吗?不错,他们对于阁下而已也许不过是一窜数字而已。特种兵的编号,阁下估计连他们的姓名都不记得吧。但他们对我而言却是我的家人。所以要我忘记他们的死,不可能。” 聂泯西瞳孔一紧,“所以呢?不能忘记,你想如何?” “如何?”慕凡突然嫣然一笑,原本清冷的脸露出一抹妖娆,“阁下认为我会如何呢?” 聂泯西脸色一沉,“慕凡,我说过不许你胡来。” 慕凡冷哼一声,“阁下不必担心。即便我想做什么也不会是现在。我没有忘记和阁下的交易,不过等一切结束后,我跟阁下就没有任何瓜葛。到时候如果阁下要还护着那人,那我们便只能是敌人。” 聂泯西眼眸一紧,“慕凡,我们之间真的只能这样吗?”语气里没有历来的高傲,多了几分无力。 慕凡侧头看向车窗外,不去看聂泯西,但转头的一瞬间冰冷的眼里却划过一抹悲泣。 聂泯西看着慕凡的侧脸,眼里渐渐地蒙上一层落寞。 一步错,便真的无可挽回了吗!他不甘! 手术室门外,墨瑾辰一直立在那。 已经过去三个小时候,但手术室的灯还是亮着。 暗夜守在墨瑾辰身后,高天带人去搜寻黎爷的下落,这样的举动无疑是有害无利,但墨瑾辰决定的事,任何人都劝不了。 手术进行到第五个小时候,手术的灯终于熄灭。 手术室的大门打开,夜安走了出来。 夜安见墨瑾辰站在手术室门外并不惊讶,取下口罩走到墨瑾辰跟前松了口气,“她——”但刚张口打算报个平安,一拳猛地过来。 夜安没有一丝的防备,脸上中了一拳,整个人往后不由地退了几步。 跟在夜安身后的护士大惊,大抽了口气。 暗夜见状,让人将护士给请走。 夜安用手背蹭嘴角的血,抬头看向墨瑾辰,“我没想到黎爷会突然出现。” 墨瑾辰打他的理由夜安当然知道,韩夕出事是因为他提议去广场看典礼。墨瑾辰只给他一拳算是轻的了。如果墨瑾辰知道刚才做手术时的风险,自己被打残是肯定的事。 墨瑾辰冰冷的目光凝视着夜安,“张梦琪刚找过她。” 这没前没后的一句话让夜安愣了愣,想了半天突然明白墨瑾辰话里的意思。 “她不会这么狠吧!”虽然想明白,但夜安还是不敢相信。 张梦琪此番来A国的目的很简单,就是为了找韩夕说服其放弃报仇的念头。而韩夕的答复自然是不可能。 所以张梦琪一旦劝服失败,不排除暗杀的可能。毕竟对他们而言,墨瑾辰的“异举”和韩夕有关。 墨瑾辰冷眸微眯凝视着前方,冷寂的气息在他四周围绕。 夜安眉头紧蹙,“如果暗杀真的是张梦琪下的,此事对小夕的打击定然不小。最好别让她知道。” “她已经知道。”墨瑾辰冰冷的声音问道。 夜安大惊,正想问墨瑾辰他怎么料定韩夕知道的,手术室内护士推着韩夕出来。 墨瑾辰大步跟了过去。 VIP病房里,瑟瑟的夜风从阳台上吹了进来。 墨瑾辰坐在床边的沙发上,手里拿着文件,但每看几分钟手里的文件,目光就会投向病床上的韩夕,而后是发呆。接着又将视线移会文件上。 如此反反复复,从韩夕被送到病房后开始。 护士将韩夕安置在病房时,整个过程墨瑾辰一直站在一旁不语。面无表情,给人的感觉依旧是那个高高在上孤冷的Z国总统。仿若几个小时前在手术室外失去分寸和A国总统和其夫人的片刻争执不曾发生一般。 但夜安知道,墨瑾辰不过是习惯性地再次用理智压制住了自己的情绪,因为韩夕已经确定没事。 虽然匕首离要害只有几毫米的距离,手术途中也出现过危急的情况。不过一切都稳定了下来。 手术很成功,只是中刀毕竟不是小伤,日后肯定是会落下病根。 夜安又检查了一遍韩夕的生命监控器,而后看着墨瑾辰道:“文件放在那不会丢。”明明看不进去,还逼着自己看,也就墨瑾辰能干出这样自虐的事。 墨瑾辰眉头皱了皱,合上文件交给站在一旁的秘书长道:“这个提议送去内阁讨论,我回国后在开会定夺。” “是阁下。”秘书长接过文件。 第一百五十九章 有惊无险 墨瑾辰取下眼镜,细长的手指插入刘海,几缕发丝从指缝间垂下,淡淡的阴影投在额头,高冷的气息淡去了几许,映出几抹少有的放荡不羁的邪魅。 一旁的秘书长很少看见如此状态的墨瑾辰,原本已经适应了不被其高冷气质所迷惑,如今这突来的魅惑不由地心跳加快了几下,目光也不由地盯着墨瑾辰多看了几眼,直到不经意地触碰到墨瑾辰冰冷的双眸,才慌乱地埋下头。 夜安看了秘书长一眼,目光投向墨瑾辰,墨瑾辰是一个十分自律的人,很少在外人面前露出如此的神情。 夜安的视线看向墨瑾辰眼底的黑眼圈,从Z国到这儿,墨瑾辰白天忙碌政事,晚上守在韩夕身边,每天能睡最多不过四个小时。还要费心和韩天明周旋,再好的体力恐怕都吃不消。 “你要是累了到隔壁躺一会儿。”夜安出声道。 墨瑾辰重新带上眼镜,拿起放在茶几上的文件,“她还有多久能醒?” 夜安看了看腕表,“还有一个小时候,你可以小睡一会儿。” 墨瑾辰没有应声,只是眉头皱了皱接着将目光集中在手里的文件。而这一次似乎很集中精神,没有再时不时地看病床上的韩夕。 五十分钟,墨瑾辰将秘书长送来的文件全部处理好,让秘书长将文件带走。 病房的门关上,屋里只剩下墨瑾辰、夜安和暗夜。 墨瑾辰站起身,动了动发酸的脖子,走到病床边坐下,“她该醒了。” 夜安看了看表,“差不多了。” 话刚落,病床上韩夕闭着的眼皮下的眼珠动了动,而后缓缓睁开。 韩夕眼里蒙着一层淡淡的雾气,有些迷茫,一时间仿若不知道自己在哪一样。 “你在医院,夜安给你动了手术。已经没事。”墨瑾辰低沉的声音淡淡道,不轻不重仿若只是在做很寻常的叙述而已。 韩夕睫毛微动,眼里的迷惑散去,似乎想起了一切。 她动了动嘴,想说话,但却发现喉咙里干得难受,根本无法发出一丝的声音。 墨瑾辰见状,拿起放在床头柜的勉强,沾了些温水点在她唇上,“很难受?” 韩夕开不了口,只是能眨了眨眼。 “活该!”墨瑾辰冷声道。 身后夜安瞠目结舌,而后扯了扯嘴角,表示无语。 刚才那丢了魂的人到底是谁?累得连一贯的高冷都撑不住也不肯去休息一会儿非要守着的人是谁?这眼见人没事醒过来,能开口说点好听的不。 韩夕眉头微微动了动,而后合上眼,显然不想看到某人。 墨瑾辰冷眸眯起。 夜安心里暗骂活该。 这时,门外传来一阵轻轻的敲门声,而后病房门被推开,高天站在门外。 墨瑾辰看了高天一眼,看着躺在病床上的韩夕道:“乖乖休息会儿。咱们的账待会儿算。”而后将手里的棉签交给身后的暗影,起身离开。 夜安看着墨瑾辰的背影白了白眼,转身看着已经睁开眼的韩夕道:“没见过这么讨人厌的人吧!” 而后韩夕只是淡淡地看了夜安一眼而后闭上眼,只是闭眼前眼里闪过一抹暗光。 VIP病房的隔壁是一间家属休息室,其实病房和休息室是连同的,隔着一扇门。 休息室里,墨瑾辰坐在沙发上面无表情。 高天一脸紧绷,站在高天身后的警卫大气不敢喘一下。 半天后,墨瑾辰突然冷笑,“公爵倒是闲情逸致!” 高天眉头紧蹙,他按照阁下所说的派人去搜寻黎爷的踪影,但他们刚根据线索闯入一家民居,可里面却空无一人。 而就在他们准备离开的时候,一群A国的警察闯了进来,以持枪擅闯民居为由将高天派去的手下全部带去了警察局。 高天得到消息,立马让大使馆的人去交涉但却无果,于是亲自跑了一趟,结果却和公爵身边的人在警察局撞了个正着。 人最后是没带出来,以公爵的话来说“到人家家里做客就该懂规矩,不懂规矩犯了事就该有所承担。” 在A国,持枪闯入民居是大罪,少则十年、多则枪决。而如果他们走外交,那阁下就不好给盟国交代了。 而公爵那句话恐怕也不单单是说他们擅自在A国动用武力,更有指阁下今日出席A国总统主持的迎春典礼的事。 这是在警告阁下别忘了和公爵的交易,不该和A国总统有所交集的。 墨瑾辰手放在沙发的原木扶手上,食指有节奏地击打着扶手。 “被抓了几个人进去?”墨瑾辰问道。 “五名警卫。”高天道。 墨瑾辰冷眸微眯,“让大使馆去领人。” 高天微怔,“可是公爵那边——” 墨瑾辰嘴角冷扬,“他的话已经带到。” 高天微鄂,而后明白阁下的意思是说公爵只是用为难来警告阁下,不会真的把事情闹大。所以他们再去,人是应该能够领出来。 “我立马让人去办。”高天道,“那黎爷的事是否继续——” 墨瑾辰冷眸微暗,“你认为你还有几层把握把人给揪出来?” 高天眉头紧蹙,“虽然事后聂总统有让保安局严守交通要到,但人应该已经离开A国。” 墨瑾辰眼里冷厉满满凝聚,高天后背僵硬。 墨瑾辰起身往落地窗走去。 墨瑾辰立在窗前,窗外月色明亮,明天应该是个好天气。 “咱们韩夫人应该还在这儿吧?”墨瑾辰突然道。 高天微怔,“还在酒店。” 墨瑾辰眼里划过一抹嗜血的寒,“人可以走,自然也能再回来。” 高天愣了愣,而后瞳孔撑大,阁下的意思是扣下韩夫人,逼韩天明交出黎爷。 “阁下,此举恐怕——” “按我说的去做。”墨瑾辰寒声道。 “是,阁下。”高天眉头深锁,这步棋一走就代表着和韩天明那层窗户纸给捅破,如此阁下就没有了后路。 这样的局势对阁下十分不利,高天不由地担心。 但阁下一旦做了决定便不会打消,他只能按照吩咐去办事。不过却不得不忧心忡忡,就怕阁下会意气用事,一步错恐怕会导致自己万劫不复。 第一百六十章 各自算计 一栋欧式建筑的庄园中,幽静的夜色中一曲古典乐曲从三楼的房间里传了出来。 幽深的走廊上,一名穿着传统管家服的中年男人不急不慢地走到走廊最里面的一扇雕花大门前。 中年男人敲了敲房门,“公爵。” “进来。”一阵铿锵有力的声音从屋里传来出来。 男人推开门走了进去。 屋子里,典雅的音乐环绕在房梁之上。 挑高的落地窗前一名男人站着。 男人穿着一套传统的宫廷服饰,头发整齐地服帖在头上。左手捏着一根牵着名贵宝石的拐杖,右手端着一杯红酒。 男人微微侧头,“人救回来呢?” 中年男人头微低着,“嗯。” 男人嘴角微勾,“那丫头命倒是大。” 男人转身,一张刚毅的脸上刻画着几道岁月留下的皱纹,一双金色的眸子里隐隐跳动着晦暗的光,就仿若藏身在暗处的猎豹看着食物一般。 男人走到沙发前坐下,管家见男人手里的酒杯里的酒少了些,里面走到一旁的边柜上拿起醒着的红酒折回沙发前。 管家一丝不苟地往男人酒杯里倒酒。 “阁下去医院呢?”男人突然道。 管家立直了酒瓶,“去了,不过和墨总统似乎发生了口角,虽无伤颜面,不过不欢而散。墨总统似乎对今日之事十分气恼。” 男人嘴角微微勾起,“英雄难过美人关!”男人语气里带着几分轻蔑,男人抬起手将酒杯往嘴里送,杯沿贴到嘴唇微顿,金色的瞳孔瞥了眼管家问道,“他还在四处找那个叫黎爷的。” 管家拿着酒瓶站在一旁,“没有,不过墨总统派人把韩夫人给拿了。” 男人放下酒杯大笑,“他这就不怕韩大将军杀过来?” 虽是一句玩笑话,但却也不尽是玩笑。先不管外面传言这韩天明对其夫人的感情真假如何,但好歹有句话叫做打狗也的看主人,这如此破颜面的事儿,韩天明恐怕不会坐着不理。 男人起身走到落地窗前,“他这是想用那女人逼韩天明交出那个黎爷。” “应该是。不过此举恐怕会给墨总统带来极大地不利。”管家走到男人身后道。 男人双眼微眯看向窗外,嘴角微微勾起,“不利吗?很好。” 管家微怔,“公爵的意思是——” “走投无路的丧家犬才不会有多余的心思想别的。”男人冷冷道。 管家恍然大悟,其实公爵对墨总统提出的合作是有所保留的。如今墨总统把自己的路给断了,如此公爵心里的猜疑也算是消除了大半。 医院病房里,韩夕睡得正迷迷糊糊,突然感觉身旁的位置微微凹陷,接着一种让人难以忽视的压迫感迎面而来。 她眉头微动,缓缓睁开眼,就见墨瑾辰撑着脑袋斜躺在她身旁,一双如古井般深而无底的双眸紧紧地凝视着她。 她瞳孔微动,想起身,但刚动他低沉的声音就传来,“不许乱动,给我乖乖躺好。” 她眉头动了动,没再动,“你不是和高天他们去谈事了吗?”比起刚醒来,她喉咙里的难受已经好多了,勉强可以说话,只是声音有点难听就是。 而他毫不吝啬地表达了对此的意见,只见他眉头微皱,一脸嫌弃道:“真难听。” 她无语,很想白他一眼,但她还是选择了沉默是金的做法,因为脑里一直在想他刚才离开前说的那句话,难道说他知道了。 他黝黑的瞳孔看了她一眼,拉过被子轻轻地盖在她身上,“想起我刚才说的那句话呢?” 她微怔,暗忖她是该佩服他敏锐的洞察力,还是害怕身边时时刻刻跟着一条蛔虫。 刚想着,额头一痛,被他重重地弹了一下,接着就听见他不悦的声音道:“敢在心里骂我是蛔虫,胆儿越来越肥了。” 她皱了皱眉头,“墨瑾辰,你确定你不是?”反正心里想他也能猜到,她不若直接表达好了。没什么差别。 他瞪了她一眼,伸手在她鼻头一揪,“知道没有事能够瞒得了我,还敢这样胆大妄为。韩夕,你真以为我不敢揍你是吧?” 她微怔,随即肯定他知道了。 她睫毛微动而后垂下不语。 他幽冷的双眸凝视着她半响后冰冷的声音道:“韩夕,这是最后一次。你要韩天明的性命我会把他送到你手里。但如果你再敢用伤害自己的手段,我保证我会把韩天明送到一个你再也找不到的地方。而后好好地养着他。” “你不能——”她猛地抬头看向他。不错,其实她早料到韩天明他们会想法除去她,那天黎爷的出现在她预料之中,那一刀她也是能够躲过的。但她之所以选择没躲,不过是想刺激墨瑾辰而已。 “你可以试试看。”他忘进她的眼里,毫无妥协地道。 她睫毛微抖,她很明白墨瑾辰的个性,此时和他争执对她并无好处。 “我知道了。”她垂下眼淡淡道,适当的妥协是为了达到她的目的,并不是示弱。 他暗自叹了口气,这个女人,总有一天会逼着他把她二十四小时栓在身边看着。 “时间还早,你再睡会儿。”他道,而后起身关掉了病房里的灯。 黑暗将两人笼罩,他躺在她身边但却隔着些许的距离。她刚做完手术,他怕碰到她的伤口。 她平躺在病床上,原本的睡意全无。 虽然他没有碰她,但他的存在和空气中夹着独属于他的气息却静静地将她包裹在一起。 “睡不着?”黑暗里突然传来他的声音。 她睫毛微动,轻应了一声,“不困了。” “你需要休息。”不容置疑的话从他嘴里而出。 她没有出声,如果是从前她会和他较劲。只是当下她真的没有那份心思。 突然,她放在身旁的右手被他厚实的大手给握住。 她心里猛地一悸。 “我说过,我不允许你为了任何人难受。包括你母亲。”他霸道的道。 她胸口一紧,愣了愣,嘴角微微勾起。她怎么忘了他这条蛔虫的存在。他能猜到她是故意让黎爷刺伤,又如何猜不到她知道这次的刺杀计划母亲知道。又或者母亲有亲自参与。 其实她心里一直在打一个赌,韩天明要她的性命她知道。 但母亲,不可否认,直到匕首刺入腹部的那一瞬间她还在奢求着。 她在想,即便母亲讨厌她,视她为耻辱。但终究她体内流着母亲的血脉,所以多多少少有那么一点点的在意。至少当知道韩天明要杀的时候会阻止。 所以她在等,等母亲离开A国。因为如果母亲还顾念那么一份亲情,韩天明不会当着母亲的面动手。 但她输了,输得一谈糊涂。 “墨瑾辰,我想先要黎爷的命。”黑暗中,她低沉的声音淡淡道。 “好。”他想也没想道。 她嘴角微微勾起。 他没有逮到黎爷她很肯定,所以她要黎爷,他只能去找韩天明要。而要黎爷的唯一筹码只有一个——母亲。 这一步棋走下去,他和韩天明便公然地对立了。 第一百六十一章 意外来客 第二天早上,当韩夕醒来的时候墨瑾辰已经离开了。 墨瑾辰此番来A国的目的暗地里虽然是和A国的公爵结盟来对付韩天明,但明面上却是访问A国。表面的功夫还是要做给外人看的,所以他有多忙她清楚。 昨天能在医院陪她一晚上已经是好不容易挤出的时间了。 吃过早饭,韩夕掀开被子打算下床,护士见状赶紧阻止道:“韩小姐,你还不能下床。” “无碍。”她看了护士一眼道,而后将脚踩到地上,深深地吸了口气站起来。 伤口不小心被扯到,她倒抽了口气,手死死地抓着床头柜,大大地喘着气。 突然一双手搀扶着她,她微怔,抬头就看见一张露着浅笑的脸。 来人她认识,和墨瑾辰下飞机时有匆匆见上一面,是A国的总统夫人慕凡。 慕凡扶着韩夕走到沙发上坐下,面露担心道:“你昨天刚做完手术,不该过于急着下床的。”话虽如此,言也真切,只是眼里却少了几分真心。 韩夕看得出来,慕凡今日来不仅仅是看她这么简单。恐怕是另有企图吧! 韩夕抬眼看着慕凡,“夫人的时间宝贵,有什么就开门见山地说吧!” 慕凡微怔,而后露出一抹笑,“韩小姐快人快语,如此个性比起那些个口蜜腹剑却是让人喜欢。”收起政客的官腔,多了几分真心的笑。 “快人快语?夫人心里恐怕想的该是我不知好歹,不懂礼仪吧!”韩夕淡淡道,目光却仔细地打量起慕凡来。 对于这A国总统夫人她听过些关于其的事迹。十四岁入军营、十六岁入A国特种部队、二十岁担任A过外交部部长一职位,算是A国历史上最年轻的外交部部长。 曾经听桐岚这样评价过慕凡,一个值得交往的对手。她鲜少听桐岚如此夸一个人,但能让桐岚如此夸赞,这慕凡却不简单。 慕凡淡淡一笑道:“礼仪规矩不过是世人无聊订的,私底下端着就是生疏。我与韩小姐一见如故,若端着规矩岂不亏了这份难得的机缘。” 韩夕嘴角划出一抹浅笑,不愧是当过外交部部长的人,这说起话来是里三层外三层的套路。说是私底下,也便当做真是相熟的两人私下闲谈,即便说了什么越矩的话,她也不好较真。 而这所谓的私底下,也算是在和她套近乎,比较有的话没了这层“近乎”恐怕也不好说出口来。 这时看护端了咖啡过来。 慕凡接过咖啡,和蔼地对着看护道了声谢,身为总统夫人的雍容大方尽显无遗。 慕凡浅抿了一口咖啡,看着韩夕直白了道:“昨日你受伤,墨总统甚为紧张。我虽和墨总统无深交,但也算了解几分。还是头一次见墨总统如此失了分寸。” 韩夕冷眸微眯,昨日在手术外发生的事她多多少少听到了一些。 墨瑾辰会公然不顾形象地和A国总统和总统夫人在公共场合发生争执,这一点倒出乎她的预料之外。 不过这慕凡口里那惊愕却有些夸张,看来慕凡认为墨瑾辰会失礼是因为她。如此太看得起她了。墨瑾辰会那样,做戏的成分恐怕居多。 慕凡见韩夕不语,心里也在暗自揣测着。一般女人听到如此一个高高在上的男人因为自己而失去分寸,一般会露出窃喜或是自豪的神情。即便那女人再内敛,掩饰得很好。但细微的表情却躲不过她的眼神。 但她在韩夕的神情里却什么都没发现,难道是她得到的消息有误。又或者—— 慕凡敏锐的双眸微眯,转瞬又露出浅笑,小心试探道:“韩小姐,此番墨总统来A国是别有目的吧?” “夫人这话另我不解。”韩夕端起咖啡杯把玩,冷眸却微眯,看来慕凡是打算入正题了。 慕凡凝视着韩夕,“韩小姐,我不是个喜欢拐弯抹角的人。我看得出来你也是,虽然我不知道墨总统和Z国的韩将军究竟有何冲突,但如此的一步棋并不明智。” 韩夕细长的手指划过咖啡杯边缘,慕凡所谓的一步棋是指墨瑾辰和A国公爵合作的事吧。 对于A国的政治她也有所了解。A国虽然和其余四国一样是总统制,但却是四国里唯一一个保留着贵族制度的。 所以在A国有两股势力,昔日的贵族和今日的总统府。两股势力互相牵制着,没有独大也相安无事。只是到如今,似乎无论是公爵还是A国总统聂泯西都想打破这种制约的平衡。 而一旦墨瑾辰和公爵合作,对聂泯西而言恐怕将会是致命的打击。 韩夕淡淡一笑四两拨千斤道:“政治上的事我不像夫人那样明白,所以夫人的话也就不太懂。不过我想阁下自有他的打算。所以夫人也就不必浪费时间在我这儿了。” 慕凡锐利的双眸凝视着韩夕稍许道:“韩小姐,你觉得爱是什么?” 韩夕微鄂,“夫人怎么突然问我这个?” 慕凡看着韩夕道:“韩小姐,说实话,如果站在你的立场我很明白你希望韩将军下马的心。但人不能只看眼前的利益。也许你不了解公爵,他不是一个知道满足的人。如今墨总统与之合作,即便得偿所愿,却也是送走了猛虎却引来了饿狼的结果。” “夫人,我真不懂所谓的政治。”韩夕淡淡道。 韩天明想把韩书瑶嫁给墨瑾辰的事众所周知,这A国的总统夫人慕凡也该知道。而墨瑾辰如此毫不避讳地把她带在身边。慕凡误以为她认为韩天明是她坐上总统夫人位置的绊脚石也算理解。 所以认为她因此一门心思地想除去韩天明也正常。这到无所谓,她要韩天明的命是不容置疑的事,理由别人如何想她一丝一毫都不在意。 慕凡眼眸微眯,“韩小姐,你跟韩将军不光光是因为阁下而还有其它的吧!”虽然韩夕掩饰得很好,但当她提到韩天明时韩夕眼里一闪而过的恨意却还是别她精准地捕捉到了。 韩夕瞳孔猛地一计,而后脸上是一片冰寒。 慕凡瞳孔微动,看来她猜对了。如果只是因为简单的利益关系,只要有更好的利益相抵,她有把握谁服韩夕劝服墨瑾辰不和公爵合作。但如果是私仇,恐就难了。 韩夕冷眸看向慕凡,“夫人,如果没有别的事,怠慢了。”送客之意毫不掩饰。她可以容许慕凡将心思打到她身上,不过就当是大方无聊的时间好了。但她不容许被人窥觊内心。 第一百六十二章 针锋相对 慕凡抬眼看向韩夕,没有离开的意思。如此轻易放弃,就不是昔日的外交部部长慕凡了。 慕凡凝视着韩夕道:“韩小姐,你爱墨总统吗?” 韩夕睫毛微动,寒厉着脸。 慕凡看着韩夕道:“如果仇恨需要自己所爱的人作为代价来宣泄,这样的仇恨坚持的意义又在哪呢?” 韩夕嘴角微微勾起,缓缓侧头看向慕凡,“夫人也爱聂总统吧?” 慕凡微怔,而后脸色突然一僵。 韩夕看着慕凡一字一句道:“请夫人告诉我,仇恨的意义究竟在哪?” 慕凡脸色一白,而后嘴角释出一抹苦笑,看来韩夕对她也是有所了解的。 “韩小姐,曾经的我也希望放下仇恨。只是我没有你幸运,你所爱的人愿意为你而付出。而我——”慕凡顿了顿,后面的话没再说而是自嘲地一笑道,“其实道理我们每个人都知道,但做却很难。毕竟不是感同身受。” 韩夕微怔,她只是本能地还击但却未想似乎真的伤到了慕凡。 这时病房门外传来一阵一敲门声,接着夜安推开门走了进来。 见慕凡在,夜安惊愕了几秒,而后走了过来。 慕凡见夜安起身看着韩夕道:“今日打扰了。” 韩夕只是淡淡地看着慕凡。 慕凡对着韩夕淡淡一笑,欲离开,但顿了顿留下一句话道:“韩小姐,也许我今日的拜访有些唐突。不过还是希望你仔细想想我说的话。毕竟这世上没有后悔药,相信我,后悔的感觉真的很难受。” 说完慕凡离开了病房。 夜安狐疑地走到韩夕身旁坐下问道:“A国的总统夫人怎么来呢?” 韩夕看了夜安一眼道:“来谁服我劝墨瑾辰不要和公爵合作。” 夜安微怔,而后摸着下巴道:“她倒会找人。” “可惜她找错了人了,我对墨瑾辰没这么大的影响力。”韩夕讽刺道。 夜安眉头微抬,“我终于知道什么叫做一物降一物了。”这女人说自己对墨瑾辰没有这么大的影响力,估计也就她会如此认为。 不过也许她也知道,只是——夜安眼里划过一抹不安。人有时候很喜欢自欺欺人。大多数是为了逃避现实,而韩夕她所想要逃避的现实又是什么呢? 韩夕没有在意夜安的话,而是在想刚才慕凡的话。对于慕凡的经历她有耳闻过。她失去玉含和千儿生不如死。而慕凡一次失去了一同长大、同生共死的九个至交。这样的痛不是寻常人能够理解的。 所以她很清楚刚才那番话不是言语上空洞的说辞,而是发自内心的感受。 其实如果不是时机不对,她和慕凡应该能成为朋友,两个有着同样伤口的人,也许能够有一份怜惜的情感牵绊。只是可惜了,终究她们只能成为对立。 抽回思绪,韩夕看向夜安,这才发现夜安的脸似乎有些不太“雅观”。 “你的脸怎么呢?”她随口问道。 韩夕不提还好,一提夜安那个一脸怨妇的表情道:“被你男人揍的。” 韩夕眉头皱了皱,不太喜欢夜安的这个称谓,和墨瑾辰的关系她依旧保持着排斥。那种排斥是发自内心的。她可以掩饰,但却无法忽略心里的不喜欢。 正想着,病房门外传来一阵脚步声,墨瑾辰走了进来,身后跟着暗夜。 墨瑾辰径直走了进来,见韩夕下床坐在沙发上,生冷的眉头微蹙,“你可以下床了呢?”声音微扬,带着几分不悦。 韩夕眉头紧蹙看着墨瑾辰,还沉浸在刚才慕凡的话里,倒没反应过来。 见她不语,墨瑾辰冷眸看向一旁的夜安,大有一副责备的意思。 夜安立马站起身,摊开手道:“你知道你自己的女人有多难管,我这儿一进屋她就已经跑沙发上坐着了。”这责任关系得立马撇清,他脸上的伤还痛着了。要在来几拳非得毁容不可。那就可惜了他这玉树临风的俊俏脸蛋儿。 墨瑾辰冷眸微眯,接着在韩夕身旁坐下,目光不由地触及到茶几上放着的两杯咖啡,顿时脸一寒,“你喝咖啡?” 他保证如果这女人敢点头,他会先把夜安给剁了。 一旁夜安突然背后一阵凉飕飕的感觉。 韩夕眉头微动,“A国的总统夫人来过。” “我问的是咖啡?”墨瑾辰冷着脸道。那女人他没有兴趣。 她眉头拉拢,“咖啡是招待她的。”有时候她很怀疑墨瑾辰脑里的构造,正常情况下他应该关注的是慕凡来的目的,而不是无关紧要的咖啡。但墨瑾辰脑袋历来不正常,她早在十一岁的时候就意识到了。 果然,听了她的回答,他只冷冷道:“她一个人喝两杯?” “看护一次倒了两杯过来。”她解释道。她很清楚有些事不说清楚,以墨瑾辰的个性不会罢休,而当下她没有心思跟在这些无聊的事上纠缠。至少在韩天明的命交到她手里前她不想跟他产生争执。 墨瑾辰听后已经沉着脸逼问道:“喝了?” 她眉头皱了皱,“没喝。”她没兴趣当下拿自己身体开玩笑,所以还不会现在自虐去喝咖啡。 墨瑾辰紧皱的眉头微微松了几分,伸手在她额头一弹道:“夜安说得没错,你果真难管!” 她蹙眉,很想反驳他的话,但聪明地没有开口。 墨瑾辰看着夜安问道:“她可以进食呢?” 夜安点头,“术后已经过了二十四小时候,气也放了。可以吃些清粥。” 墨瑾辰看向她,大手覆盖在她脸上,脸上露出柔和道:“我让人给你准备了清粥,饿不饿?” 她瞳孔微动,对于他突来的温柔有点不适应,心里有一种隐隐的发紧感。 见她不回答,他问道:“怎么呢?” 她睫毛微动,“墨瑾辰,你不想知道A国总统夫人来找我的目的吗?”她转了话题道,以墨瑾辰的头脑,慕凡的目的他肯定知道,只是不想纠结在莫名其妙的情绪中。 墨瑾辰看了她一眼,伸手,站在一旁的暗影将手里提着的保温壶放到茶几上,将里面的粥到到碗里,而后递给墨瑾辰。 墨瑾辰的眼神余光看了眼茶几上放着的咖啡杯,暗影立马会意地将其收走。 墨瑾辰拿起汤勺,搅动着粥让其散热,“她来做什么?”仿若随口一问道。 第一百六十三章 动韩夫人 她眉头皱了皱,嘴唇微抿,踌躇了几秒后道:“墨瑾辰,跟公爵合作你有几层的把握铲除韩天明在Z国的势力?” “八成。”墨瑾辰利索地道,目光专注地看着碗里的清粥,汤勺有节奏地搅拌着。 “那除去韩天明后,你有几层把握对付公爵?”她又问道。除去韩天明他有八成的把握,但她也清楚,和韩天明抖即便赢了,Z国必定也会脱掉一层皮。到时候再应付公爵恐怕会很艰难。 墨瑾辰搅动的动作微顿,抬头黝黑的目光看向她,“担心我?” 她瞳孔猛地一紧,将头瞥向一旁。担心他?她不会,也不该。问问不过是好奇而已,就是如此简单。 他如古井般深而无底的双眸凝视着她,孤寂的眼里让人看不清他在想什么。 足足一分钟的停留,他舀了一勺粥送到她嘴前,惯有的霸道口吻道:“张嘴。” 她睫毛微动,回头看了他一眼,难得地配合张口了嘴里。 粥送入口中,除了米香味,还真是清淡得可以。 “你的男人不是废物。没必要的心思就不要浪费力气去想,乖乖地照顾好自己就可以。”他低沉的声音道。 她微鄂,一勺粥用送到她嘴前。她本能地张开口。 而后她不再说话,他也没出声,仿若专注在喂她喝粥这件事上。 只是彼此心里却都想着别的事。 喝完一碗粥她拒绝再喝,墨瑾辰显然对于她的食欲有些不满。幸亏夜安及时地插话道:“她刚做完手术,不宜吃太多。” 否则难得的和平气氛恐怕又要没了。 墨瑾辰看了夜安一眼,而后看向她没再坚持让她继续喝粥。 这时暗夜上前道:“阁下,是否让人将午饭送过来。”阁下早饭就没吃,午饭不能再错过了。 墨瑾辰看了暗夜一眼,“不必了。”而后端起韩夕喝剩下的粥一口喝掉,算是用过午饭了。 韩夕见状只是皱了皱眉头,坐在一旁不语。 而暗夜则皱起眉头,“阁下,您午饭——”暗夜的话因为墨瑾辰的眼神截然而止。 暗夜心里担心墨瑾辰身体会受不住,但却不敢再贸然开口。 墨瑾辰把空碗放下,看着韩夕道:“这几日只能吃这个,我跟你吃一样的,所以不许给我偷吃东西。” 韩夕扯了扯嘴角,他倒了解她,她还正想着等他走了去找点吃的。油腻的是不敢碰,但小小的解个馋还是可以的。 这时,门外的秘书长走了进来,对着韩夕礼貌地点了点头,走到墨瑾辰跟前道:“阁下,下午的会议还有半个小时开始。” 一旁夜安抬眉,他记得墨瑾辰今天下午的行程是参加两国首脑会谈,地点在A国的总统府。这里去总统府大概二十五分钟的车程。墨瑾辰倒会掐时间。 不过如此忙,不必中午特地跑来一趟的。不过想着墨瑾辰对韩夕的在意,估计就算是会议迟到,恐怕这中午的一趟还是会走的。 墨瑾辰伸手揉了揉韩夕的头,霸道地命令道:“乖乖待着,不许再给我生出事端。我六点过来。” 韩夕微微抬头看着墨瑾辰,“黎爷他——” “人答应交给你不会跑掉,不过你不听话就另当别论了。”他低沉的声音道。 她扯了扯嘴角。 墨瑾辰离开没多久高天出现在病房,她只是看了高天一眼,而后拿起遥控器无聊地转着台。 从她醒来后就没看见高天,毫无疑问,墨瑾辰肯定派高天去办事了。 如今高天出现,看来事情是已经办妥了。 而墨瑾辰让高天办什么事,她也猜到了九成。 A国首都郊区小镇一处度假山庄最里面的别墅里。 张梦琪坐在别墅客厅的沙发上,寒着脸看着站在四周的警卫她没想到阁下会让人把她给困在这儿。 张梦琪咬着嘴唇凝思,阁下走这一步棋就代表着和天明公然地决裂,如此局势下两人只能留一个。 以她本身的利益而言她自然希望天明赢,但如果阁下输了,瑶儿那恐怕—— 正想着,门厅处传来一阵脚步声,接着就听见看着张梦琪的警卫毕恭毕敬地唤了声,“高警卫。” 张梦琪眯起眼,侧目看着高天笔直地朝自己走来。 “韩夫人。”高天站在张梦琪跟前,礼貌地称呼了一声。 张梦琪冷哼,“高警卫,要盼你这尊大佛还真不容易。” 高天面无表情道:“韩夫人这几天在这儿住得还算舒服?” “舒服?这话是阁下让你问的?”张梦雅讽刺道。 “韩夫人如果有什么不满意之处大可细说,我们一定满足夫人的任何要求。”高天道。 张梦琪猛地站起身,“不要跟我打官腔,高天我不管你们想做什么,识相的最好立马把我给放了。否则不管你背后的主子是谁,这个锅你是扛不住的。” 高天眼微眯,张梦琪这话大有挑衅之意。看来张梦琪是笃定阁下会输,所以是在暗骂他这走狗最后可能会被阁下用力自保而舍弃。 高天暗笑,看来这韩夫人不若那些个一般的官夫人那样愚蠢。 张梦琪见高天不语,以为高天没明白自己话里的意思,于是干脆自白道:“高天,你很清楚天明在Z国的势力。无论阁下听信了什么人的谗言如今犯下这样的错,但总归会有清醒的一天。天明历来大度,定然会原谅阁下。但阁下身边那些该作为时却不作为的人,恐怕到时候就不能留下。” 高天眼微眯,韩夫人这话直白得没了该有的分寸。不过是一个退下的将军的妻子,敢如此公然地说这般话。他倒有些明白阁下为什么要如此急于出去韩天明,不光光是因为韩夕的事吧! 高天不冷不热道:“韩夫人,韩将军那已经让人把黎爷送过来。韩夫人但且再忍耐一日便可以离开。” 说完,高天转身离开。 而张梦琪听了高天的话惊愕在了原处,足足愣了几分钟才回过神来,而后猛地瘫坐在沙发上。 张梦琪脸色发白,她一开始以为阁下抓她来是想威胁天明。如今看来他们的目标是黎爷。 张梦琪眼皮跳动,捶在身旁的手缓缓握弄,眼里露着惊慌失措。 而一旁,张梦琪所有的表情尽缩并未真正离去的高天眼里。 第一百六十四章 圆滑世故 韩夕坐在病房里的沙发上,一旁的书中前墨瑾辰拿着文件看着。 她无聊地拿着遥控器转动着电视,最后放弃,起身正打算出去走走,可刚站起来,墨瑾辰低沉的声音便传入耳中,“去哪?” 她微怔,侧目却见他的视线并未离开过手里的文件。 “有些无聊,出去逛逛。”她道。 他拿起笔在文件上急速地签下字,合上文件递给站在一旁的秘书长道:“这个明天送回国。”而后又拿起另一份文件摊开,依旧没看她,只是余光看了眼表道:“在一个小时就用午饭,吃完饭我有二十分的时间陪你出去走走。” 她眉头皱了皱,“墨瑾辰,我不需要你陪。”有他在,她很不自在。但显然这一点他并不如此认为,否则这些日子不会把她的病房当成了办公室。 墨瑾辰正在翻文件的手微滞,一旁秘书长见状识相地道:“阁下,我先出去一下。” 墨瑾辰合上文件,微微点头。 秘书长立马转身离开,仿若身后有什么猛虎似的。这形容一点不假,他们阁下平时就是一个地地道道的冷面虎,不眨眼就能威慑众人。一旦发怒,那可以说是让人有种想要干脆自杀的冲动。 而这位韩小姐,所是唯一一个不怕他们阁下的人。而这份不怕除了胆大,其根本缘由是因为阁下的纵容。可每次韩小姐惹怒了阁下,遭殃的都会是他们这些无辜的人。所以在阁下还没被点着时,逃到安全地方是最好的。 病房的门关上,偌大的病房里只剩下墨瑾辰和韩夕两人。 墨瑾辰取下眼睛,捏了捏鼻翼,“你似乎很不喜欢我陪你?”低冷的声音听不出什么情绪在里面,但却有一种让人心里发毛的感觉。 韩夕眉头皱了皱,“哪有,只是见你忙,不想打扰。”以前的她很绝傲,不懂分寸,许多事其实只要委婉就不会往坏的方向发展。 但年幼的她并不懂得这样的道理,加上墨瑾辰的纵容,她从来不认为有什么不好的。但在那人吃人的岛上的五年,她却因此吃了不少的苦头。 她的棱角早就被磨平,圆滑也在不自觉中为了自保而学会。和他重逢,掩埋在内心的尖锐被重新激出。所以,他们之中误会一层又一层地累积。到了今天,她不想再多生成事端,她唯一想要的不过是黎爷的性命、韩天明的性命。 所以,带上假面具面对他是最好的选择。至少可以骗过他,或是暂时地自欺欺人。 墨瑾辰抬头凝视着她,黝黑的瞳孔深入晦暗莫深的大海一般,平面平静,但海面之下是什么却不得而知。 墨瑾辰收回视线,重新带上眼镜,拿起文件,“外面不安全,无聊我让夜安来陪你。”语气是一如既往地不容拒绝。 她眉头紧蹙,明白墨瑾辰的个性,此刻不是坚持己见的时候。 她坐回沙发上,重新拿起遥控器,目光凝视着电视。 墨瑾辰翻开文件,余光看了她一眼,瞳孔微动,而后将目光移回文件上。 什么时候,她学会了对他虚与委蛇了。仅仅因为想要韩天明的性命吗?如今的温顺带着条件,是否如果有另一个人能给她这样的条件,她亦会这样义无反顾地待在他身边了。 这样的假设让他感觉胸口烦闷得慌,仅仅是假设他便不允许这样的情况发生。 韩夕,错过一次,失去六年。他不会在允许第二次的失去。 他抬眼,黝黑的瞳孔凝视着韩夕的侧脸,眼里的神情冷冽而坚定。 突然病房门口传来一阵声音。 “崔秘书,你怎么站这儿?”夜安的声音传来。 墨瑾辰收回目光。 凝视着电视的韩夕睫毛微动,暗自松了口气。墨瑾辰的视线她并不是没有察觉到。只是他的视线太过锐利,仿若想要将她看穿一般,让她心里发紧。 门把转动的声音传来,接着夜安走了进来。 夜安径直地走到韩夕身旁坐下,手里拎着一个笔记本。 秘书长跟着进来,对着韩夕微微点头算是打了招呼,而后走到书桌前站着。 “无聊了吧?”夜安看着韩夕道。 韩夕侧头看了夜安一眼,不想搭理。 夜安抬眉,有点不给他面子。 夜安将笔记本放在茶几上打开,显示器上露出鲜明的画面。 夜安看着韩夕道:“知道你住院无聊,特别还有某些人一天几乎二十四小时地盯着。” 夜安这“某些人”指的就是墨瑾辰,他就不明白了,墨瑾辰什么时候变得这么闲了,能一天几乎二十四小时地待在医院里。俨然将医院变成了办公室。 夜安拿起鼠标点了点,继续道:“我找了一款游戏给你玩,还不错。要不要玩玩打发打发时间?” “我没兴趣。”韩夕不冷不热道。 “还没试,别就说没兴趣了。这款游戏很不错的,先看看这画质——” 接着,夜安花了半个小时的时间给她吹捧这游戏有多么的好。让她不由地怀疑,夜安是这游戏请来的托吧! 最后,受不了夜安的啰嗦,她拿起鼠标玩起来,完全只是想耳边清净一下的。 二十分钟后,夜安一脸自豪道:“怎么样,我说这个游戏不错吧!咱别的不说,就这玩家结婚这出,还真不是盖的。” 她眉头皱了皱,“夜安,你这个年纪搞网恋老了点。”她总算是明白夜安为何突然喜欢打这款游戏了,种马的特性终于还是暴露了。 夜安顿时不爽,“什么话,哥哪老了。各个器官可还好用着,特别是那——” “我保持怀疑的态度,这么频繁地使用,铁棒也能变成针的。”她很不给面子道,随意地点动这鼠标。 突然,显示屏角落的交流按钮闪动,她好奇地点开。既然是一个叫“我很帅”的玩家找她结成伴侣的邀请函。 而夜安,听了韩夕的话,顿时暴跳如雷,“韩夕,你可以污蔑本少爷别的。但本少爷那方面的功夫绝对不接受执意,你信不信——” “信不信怎么?”韩夕抬眼瞥了夜安一眼,夜安的话顿时卡在了喉咙里。 夜安暗骂三字经,差点了破口而出“信不信本少爷给你试试。”要真说出口,他别想活了。 但他没说出口不代表着某人不会把后面的话脑补齐。 第一百六十五章 夜安被坑 “高天,把夜安给我捆了。”当墨瑾辰阴冷的声音传来时,夜安心里一阵发毛。转身就见不知道什么时候进来的高天笔直地往自己走来。 夜安立马跳起来闪到韩夕右手的沙发扶手后,戒备地看着高天,“你要干嘛?” 韩夕一边儿点着鼠标,一边讪讪道:“高天应该是要绑了你帮你试试那。”这夜安,还真和以前一模一样,禁不住人贬低那!还真不知道用“奇葩”来形容会不会太对不起“奇葩”这个词儿了。 夜安顿时脸一白,而后看着韩夕眼里皎洁的光才发现自己被女人给算计了。 夜安一溜烟往病房门外跑去,“我还有事,先走了。” 高天看着夜安逃命似的背影,转身看向墨瑾辰一板一眼道:“阁下,要去把夜安追回来吗?” 韩夕“噗嗤”一笑,为高天的木头脑袋再次折服。 墨瑾辰瞪了韩夕一眼,将手里的文件交给秘书长,起身绕过书桌走到韩夕身旁坐下,“看来高天的用处倒又多了一项。” 韩夕不解地看向墨瑾辰。 墨瑾辰黝黑的瞳孔凝视着她道:“能逗人笑挺不错的技能。不过我不喜欢你因别的男人笑,你说要不要让夜安给切开脑袋看看能不能把这项技能给删除了。” 她瞳孔微动,视线投回显示器上,避开他的视线,“你的这个笑话不太好笑。” 墨瑾辰眉头微抬,看了高天一眼道:“高天,她认为我在说笑话,你认为呢?” 高天立马后背渗出冷汗,阁下的腹黑他早就尝试过了,只有韩夕才会把阁下这让人毛骨悚然的话当成笑话。 “夜安给你介绍的游戏好玩?”见韩夕似乎全神贯注地盯着显示器,墨瑾辰突然好奇地问道。 “还行。”她应付道,其实夜安说了半天,她根本连这游戏的名字都不记得。 只是不想陷入他有意无意所制造出的那种恋人般的气氛,所以才假装感兴趣而已。 “看来的确不错,至少能让你练练胆儿?”墨瑾辰阴阳怪气的声音传入她耳中。 她微怔,眉头皱了皱,看向墨瑾辰却见他沉着脸盯着显示屏。 她狐疑地看过去,就见对话框里刚才那叫“我很帅”的玩家正和她发信息。 而这信息的内容她没看全,单看了那肉麻得让人掉鸡皮疙瘩的称谓她就头皮发麻。 ——亲爱的老婆大人。 她润了润喉咙,“应该是无聊的网友。”她打算关掉对话框,手却被他按住。 “这个心形是什么?”他冰冷的声音道。 她大大的眼睛眨了眨,就见他点开那个心形,弹出的对话框炸得她差点喷口水。 她什么时候和这个叫“我很帅”的人在游戏里成了夫妻关系的。 她努力的回想,刚才似乎有接到对方请求结成情侣的邀请函,她没留意,随意地点了点。 该死,她暗骂。该不会她无意中点了接受吧! 她轻咳了一声,“如果我说这个是夜安的男人,你信不。” 墨瑾辰冷眸眯起,“夜安喜好挺广的。” “其实这是夜安的秘密,你们千万别告诉任何人。”她一脸真诚道。比起应付墨瑾辰奇怪的占有欲,出卖夜安更轻松。 墨瑾辰寒声道:“看不出,你和夜安挺熟的。他连如此隐晦的事都告诉你。” 听着墨瑾辰这毫不掩饰不悦的语调,她头皮发麻。而什么叫所谓祸不单行,她今儿倒是领教过了。 笔记本上,那个叫“我很帅”的头像在闪动,对方又发了信息过来。 她已经很反应敏捷地去拿鼠标打算把游戏关掉,但显然她的速度还是比不过墨瑾辰。 接着她就听见墨瑾辰比寒冰还冷的声音道:“美女,你是哪的?A国的吗?我也是A国的,看你的IP你应该在首都吧!我也在,有不有空,我请你吃饭。算是庆祝咱俩新婚。” 啪——她猛地一声直接将笔记本给合上。 墨瑾辰冷眸眯起,双手抱在胸前,一张脸跟冰块一样,低冷的声音一字一句道:“这种游戏好玩?” 她轻了轻喉咙,“是夜安介绍的。”所以不关她的事,她只是无聊打发时间而已。 “你玩了半个小时。”他直接明了地点出。 “打发时间而已。”她感觉整个屋子的气温骤降,不光是她如此感觉,看秘书长那毫不掩饰要闪人的神情,她也很想闪人。 墨瑾辰黝黑的瞳孔划过一抹冷光,“不错嘛,打发时间的半个小时就可以把自己给嫁出去了。” 那个“嫁”字他咬的极其重。就仿若在咬她的肉一样。 她看着墨瑾辰依旧冰冷如故的脸,眼里的寒厉是他发飙前的征兆。 她咽了咽口水,看着已经悄悄移步到病房门口的秘书长和高天,跟着站起身道:“我去洗手间。” 说着她大步往门口走去。 “高天。”墨瑾辰冷声道。 她被高天赌在了门口。 她抬头看着高天,高天道:“韩小姐,浴室在那边。” 她眉头拧紧,正考虑要不要直接撂倒高天,背后传来墨瑾辰低冷的声音,“过来。” 她睫毛微抖,暗自叹了口气转身走回沙发。 但刚走到他跟前,他突然伸手拉住她的手腕,微微用力一扯,她整个人跌入他怀里。 病房的门开启,关上,高天和秘书长走了出去。 他双脚岔开坐在沙发上,她单脚跪在他双腿间的沙发上。她双手抵在他胸口,他手放在她腰上,力道不轻不重,让她无法挣脱,却也伤不到她的伤口。 “不准玩那游戏。”他低冷如幽谷般浑厚的声音霸道的道。 她睫毛微抖,不太喜欢他这样命令的口吻,但聪明的她不会选择这个时候和他较真,勉强地温顺地点了点头。 “不许跟夜安走太近。”他冷冷道。虽然她和夜安不可能有什么,但他容不得有别的异性和她太过亲近。而且夜安会带坏她。 她眉头皱了皱,“现如今他是我的主治医生。”她提醒道。他不喜欢她和夜安走近是怕她又打什么主意吧!在他身边,的确也就夜安好利用了。 他冷硬的眉头微皱,很轻几乎让人难以察觉,微思片刻道:“总统府不缺女医生。” 她耸了耸肩,“我无所谓。”如今她唯一考虑的是黎爷的命,接着是韩天明的。只要能让她亲手杀了这两人,她可以同意他的任何条件。 第一百六十六章 神秘人物 对于她如此轻易的妥协他冷眸眯起,这段时间她的态度似乎发生了一百八十度的转变。变得温顺而乖巧,而这样的转变缘由他很清楚。 他喜欢她的听话,但却讨厌她的虚伪。他想要的是她最真挚的一面。 他伸手缓缓覆盖在她脸上,“夕儿。” 她身体猛地一僵,如此的称谓从他口里唤出仿若刺破了时间和空间的厉剑,直直地插入她心里。 太过熟悉而又陌生了的称呼,不该在出现在他们之间的。 她睫毛微抖,收起心里的异样,带着浅笑,“游戏我本就没有什么兴趣,至于夜安你想换也可以。不过当下咱们还是先解决肚子问题。” 她微微推了推他的胸口打算退开,但刚站直,他放在她腰间的手猛地一紧,她整个人跌坐在他腿上。 她微怔,接着霸道的吻落在她唇上。 她轻叹了口气,伸手环住他的脖子,配合地闭上眼。只是眼底的冰冷却想要掩盖却没办法完全遮去。 他扣住她的后脑勺,吻有些狂躁。 她表面的顺服,眼底的冰冷躲不开他的双眼。她果真恨着他,虽然她极力地掩饰但他却无法假装没看见。 韩夕,他们之间的路难道真的进入了死活同?他不允许! “阁下!”门外传来一阵敲门声,接着高天的声音传了进来。 韩夕眉头微皱,用手在他胸膛推了推,但他却置若无闻。反而加重了环在她腰间手臂的力度。 她动了动眉头心里暗叹,既然他不在意,她也无所谓。 门外的高天半天没听见墨瑾辰的回话转身对着站在身后的暗夜道:“先等会儿吧。” 暗夜看了眼紧闭着的房门,一脸明白的表情。 几分钟后,房门内传来墨瑾辰低沉的声音,“进来。”一如既往的清冷,但细听下却带着些些的暗哑。 高天推开门和暗夜走了进来。 病房里,墨瑾辰和韩夕并排坐在沙发上。 墨瑾辰面无表情,看不出什么。 一旁的韩夕也是,只是微微红肿的嘴唇却掩盖不住方才病房内发生的事。 高天和暗夜走到茶几前,暗夜看了眼韩夕而后对着墨瑾辰道:“阁下,保部部长有事找您。” 墨瑾辰冷眸微眯,站起身看着韩夕道:“午饭送来你先吃。” “嗯。”韩夕轻应了一声,依旧温顺,只是眼底却暗了暗。 墨瑾辰若有所思地看了韩夕一眼,而后转身离开。高天和暗夜跟了出去。 三人出了病房,刚过走廊的拐角处,墨瑾辰脚步微停低冷的声音道:“黎爷送来呢?” 暗夜毕恭毕敬地点头,“正在送去安置区。” 墨瑾辰冷眸眯起,划过一抹寒厉,“先好好招待。” “是,阁下。”暗夜低头,而后转身离开。阁下的“好好招待”恐怕得去掉这黎爷半条性命。 “高天,去查查那个叫‘我很帅’的底细。”暗夜刚离开,墨瑾辰低冷的声音突然道。 高天微怔,“阁下是怀疑那玩家有问题?”这叫“我很帅”的玩家是韩夕游戏里认识的。 墨瑾辰薄唇微微勾起,“他倒是会选人。” 高天被墨瑾辰这句话搞得一头雾水。原本他是觉得阁下怀疑那叫“我很帅”的玩家,如今看来,阁下这该不会是醋意大发吧! 病房里,墨瑾辰离开没多久看护就送了饭菜进来。 “韩小姐,饭菜好了。”看护站在餐桌前,将碗筷摆好对着韩夕道。 韩夕抬眼看了看护一眼,“你先出去吧。” 看护一脸为难道:“韩小姐,阁下——” “出去。”韩夕的声音冷了几度,带着不容置疑的语气。 看护见韩夕似乎发怒,脸色白了白,特别是韩夕一声冰冷的眸子吓得看护不敢再待下去,转身离开。 病房的门关上,偌大的病房里只剩下韩夕一人。 韩夕冷若冰霜的双眸看着合着的笔记本,视线停留了足足一分钟后,伸手将笔记本打开。 显示器上还挂着游戏的界面,那个叫“我很帅”的玩家的头像还在跳动。 鼠标点了点,对话框弹了出来。 韩夕细长的手指在键盘上快速地跳动。 ——在哪见面? 几秒后,对方发回信息。 ——滨江大楼十五楼1907号。 她嘴角微微翘起,关掉对话框和游戏。接着合上笔记本。 动作刚做完,病房的门被推开,夜安走了进来。 夜安双手插在裤包里,“听说你为难人家小妹妹了。” 她眉头微抬,“所以你这是打算兴师问罪。”不用想就是刚才那被她赶出去的看护找了夜安来。而且在夜安那应该没少“说话”。 夜安一屁股在韩夕身旁坐下,“保护国家幼苗,人人有责。” 她讽刺道:“只要离你远点,她就是安全的。” 夜安露出一抹贼笑,“还是咱们小夕了解我。既然你这坏人都做了,要不咱就坏到底,待会儿再发发力,把人胆儿给直接下破得了。” 一颗受伤的小心肝,那可是最需要他这种超级无敌的大帅哥和暖心男人的安抚。 她白了夜安一眼,“你也不怕那玩意用坏?” 夜安顿时沉脸,“韩夕,一天侮辱我两次,你信不信——” “信不信如何?”她眉头微挑。 夜安气得牙痒痒。他这辈子最憋屈的就是碰见两个女人,两个能把他气得吐血的女人。韩夕算一个,没办法,她背后有墨瑾辰那个腹黑的家伙撑着。他只能吃瘪。另一个—— 一想到另一个气得他吐血的女人,夜安顿时就烦躁了起来。猛地站起身道:“本少爷懒得跟你说。自己安分些。” 说着夜安转身离开。 韩夕冷着眼坐是沙发上。 让她安分些,这个恐怕有些难。 深夜,一辆黑色的轿车开入一处建于郊区的别墅。 车在别墅外的院子停了下来,站在别墅门外的男人立马小跑到车门前拉开车门。 车门打开,墨瑾辰走了下来。 墨瑾辰一脸冰冷地看着敞开的别墅大门内,“开口说话没?” 拉开车门的男人站在墨瑾辰身后摇了摇头,“没有。” 墨瑾辰薄唇微微勾起,“看来嘴挺硬的。” 话落,墨瑾辰大步往别墅内走去。身后跟着高天。 第一百六十七章 去见黎爷 别墅地下室,酒窖里。 昏暗的灯光挂在头顶,正中间放着个靠椅,靠椅上坐着一个人。 那人头捶着让人看不清长相,两双手被绑在扶手上。 沉稳的步伐从酒窖**暗的走廊里传了出来。 酒窖的门打开,墨瑾辰和高天一行人走了进来。 高天对着酒窖里守着的警卫使了个眼神,警卫都退了出去。 墨瑾辰不急不慢地走到黎爷跟前,脚步停了下来,立在原处。如古井的双眼深不见底,冰冷的薄唇轻抿。 墨瑾辰没有说话,就站着那看着黎爷。足足五分钟后,黎爷缓缓抬起头,鹅黄的灯光里一张布满褶子的脸满是伤痕。 “阁下如此大费周折地找我来不会就是为了看着我。”黎爷嘲讽道,虽然被折磨了一整天,但眼里的高傲却不减丝毫。 墨瑾辰薄唇微微勾起,低冷的声音不急不慢道:“古代有一种酷刑叫做凌迟。黎爷可听闻过?” 黎爷脸色微僵。 这时,高天抬了一把椅子放到墨瑾辰身后。 墨瑾辰坐下,两腿交叠,两手十指交叉放在膝盖上,深而无底的双眸凝视着黎爷不急不慢道:“凌迟又叫千刀万剐。行刑的人每一刀都下得极其精准,不会让人死,直到割完三千六百刀。” 黎爷瞳孔紧了紧,但转而又大笑嘲讽道:“看来我Z国的总统阁下也不过如此,除了威胁也使不出什么招数来?” 墨瑾辰如鹰一样的双微眯,轻抿着的薄唇释出一抹似有似无的弧度,“威胁?一个没有任何价值的人说威胁似乎不太恰当。” 黎爷冷哼,“阁下是个谈判高手,不过可惜了,我不是容易被恐吓倒的人。” 墨瑾辰浅笑,“我从不恐吓任何人。又或者说黎爷认为自己那还有什么值价的信息。”墨瑾辰顿了顿,冷眸微抬凝视着黎爷“比如六年前幕后的真正谋划者?” 黎爷脸色一紧,瞳孔猛地撑大,但却极力地掩饰着。 墨瑾辰嘴角的笑慢慢扩大,“黎爷,对我而已你没有任何的价值。所以不要高估了自己。” 黎爷脸色惨白,跳动的瞳孔凝视着墨瑾辰,在墨瑾辰的眼里他看不见任何的情绪,但却很明白一点。墨瑾辰抓他来仅仅只是为了要他的性命。 黎爷眼微动,收起眼里的错乱,极力地让自己淡定。 “如果我对阁下真没一点用处,阁下就不会屈尊纡贵地来见我。” 墨瑾辰似笑非笑地看着黎爷,仿佛在等黎爷的后话。 黎爷凝视着墨瑾辰,“阁下来不是为了审问,那就是警告。如果我料想得不错,韩夕应该让阁下把我交到她手里吧?阁下是怕我告诉她不该说的吧?” “你还不算蠢。”墨瑾辰淡淡道。 黎爷大笑,“阁下如此费劲死心地为了一个女人,都说英雄难过美人关。只可惜了,阁下本来可以成就一番大业的。” 墨瑾辰只是静静地看着黎爷,没有一丝神情的脸让人猜不透他此刻的心思。 黎爷收起了笑,带着算计的双眼看着阁下,“不过既然阁下如此担心,那么阁下最好还是不要让我和韩夕见面的好。毕竟人的嘴是最难管住的东西。” 墨瑾辰薄唇微微勾起,起身走到一旁酒柜前拿出一瓶红酒接过高天递过来的酒杯。 墨瑾辰倒了杯红酒,端着酒杯坐回椅子上,抿了一口,冷眸微抬看向黎爷,“你是不蠢,但也不聪明。” 黎爷冷笑,“阁下,聪明与否并不重要。重要的是我知道阁下在乎的是什么。”如此他便有了保命符。 墨瑾辰突然一笑,轻摇着酒杯,“我从来不介意被人知道她是我的女人,更何况一个将死之人。” 高天看向墨瑾辰,阁下这话倒不假。从当年那样高调地让整个Z国的人知道韩夕的存在,阁下从来就未打算将韩夕藏着。 黎爷看着墨瑾辰,“阁下的心理战打得很好,可惜阁下太早地将底牌亮出。” 墨瑾辰冷笑,“你确定自己看到我的底牌呢?” 黎爷脸色一僵。 墨瑾辰看了黎爷一眼,将酒杯放下,站起身转身欲离开。 黎爷见状道:“墨瑾辰,你真的不怕我告诉她?” 墨瑾辰脚步微顿,头微偏,“你会吗?” 黎爷瞳孔微紧。 墨瑾辰冰冷的声音道:“为了那女人连命都不要,你会将她放到危险之下吗?” 黎爷微怔,而后瞳孔猛地撑大。墨瑾辰话里的意思太清楚不过了,韩夕不知道,他会因为顾及韩夕而不会动她。但一旦韩夕知道,那墨瑾辰可能随时都会要了她的命。 黎爷眼眯起,看着墨瑾辰的背影道:“你今日来的目的到底是什么?”不是和他谈条件,他不明白墨瑾辰跑这一趟的理由。 墨瑾辰嘴角微微勾起,“黎爷认为呢?” 留下一句模拟两可的话,墨瑾辰抬步离开。 高天拉开酒窖的门,两人离开。 酒窖的门关上,酒窖里只剩下黎爷一人。 黎爷眼微眯,细想着墨瑾辰离开前的那句话,半天后瞳孔猛地撑大。 墨瑾辰根本就不知道他幕后的人究竟是谁。不对,墨瑾辰应该察觉到了一点,但并不确认。否则不会让人对他刑逼。 而方才的那番谈话,他却在不知不觉间帮墨瑾辰确定了答案。 黎爷突然大笑,墨瑾辰果然厉害。尽然让他毫无防备地被牵着鼻子走。可惜了,如果不是因为韩夕,墨瑾辰会是Z国历史上一名出色的总统。 从酒窖离开,墨瑾辰上楼走出别墅,坐进停在别墅外院子里的车里。 高天跟着坐了进去。 高天看了眼一脸阴沉的墨瑾辰,掂量几分后试探道:“阁下,是否还让韩小姐和黎爷见面?” 墨瑾辰冷眸看了高天一眼,“你有让她打消亲手杀黎爷念头的办法?” 高天微怔,而后摇了摇头。韩夕见黎爷唯一的动机就是亲手杀了黎爷,而韩夕是个固执而倔强的女人,不可能改变主意。可如果见面,黎爷如果说了什么,以韩夕现在的病情恐怕—— 墨瑾辰薄唇微勾,“那女人果然麻烦!” 高天愣了愣,阁下的语气带着几分无奈却透着宠溺。看来阁下是笃定黎爷不会说,看来阁下今日来的目的不光光是确定心里的疑惑。更是让黎爷明白什么话该说,什么话不该说。 夜色下,黑色的轿车沿着山路缓缓而下,消失在夜幕之中。 第一百六十八章 再见陌陌 今天是韩夕出院的日子,原本墨瑾辰要来亲自接她回在Z国的住处的。但临时接到一个电话就离开了。 “韩小姐。”高天看着站在车门前却迟迟未上车的韩夕唤了声。 韩夕回神,若有所思地看了高天一眼而后坐进了车里。 高天关上车门,绕到驾驶位上坐了进去。 “高天,韩天明是不是把黎爷送到墨瑾辰手里呢?”正准备点燃发动机的高天突然听到韩夕的问话微怔,而后点头应了声。 阁下没有让他保密,所以也不必瞒着韩夕。 韩夕听后没再说话,高天从后视镜里看了韩夕一眼点燃发动机而后离开。 车上开上高速路,韩夕靠坐在后车位上,头微偏,目光淡淡地看着车窗外。 “高天,去海边。”车刚从高架下来,韩夕突然道。 高天微怔,“韩小姐,阁下让你直接回国宾府。” 韩夕目没有从窗外移开,“你有两个选择,给墨瑾辰打电话询问和我自己下车离开。” 高天眉头拉拢,韩夕口中所谓的自己下车离开指的该是跳车的意思。 “高天,我不是个有耐性的人。如果你无法选择,我可以自己决定。”韩夕冰冷的声音传来。 高天微愣,不再犹豫,将车开到马路边停了下来,而后拿出手机给墨瑾辰打了过去。 “韩小姐,阁下找你。”高天说了几句话将手机递给韩夕。 韩夕冷眸微抬卡了高天一眼,接过电话,“是我。” “为什么突然想去海边?”电话里墨瑾辰低冷的声音传了过来,夹杂吵闹的人声,看来正忙着。 “想看海。”她淡淡道,如此的借口连她自己都不不相信,更何况是墨瑾辰。但她不在意,因为她知道墨瑾辰会同意。 电话里墨瑾辰沉默了几秒,“去见谁?” 她睫毛微动,“一个故人。”她没有隐瞒,因为她知道自己根本隐瞒不了他。 “男人?” 她眉头微皱,“女的。” “一个小时。” “嗯。” 一个小时应该足够了。 她把电话还给高天,高天对着电话说了几句。 不用猜也知道墨瑾辰吩咐高天盯牢她。 车子重新发动,向着海边而去。 半个小时后,高天将车停在沿着海岸线而建的马路上。 高天拉开车门,韩夕走了下来。 海边的风有点大,韩夕的头发被吹得时辰飘动。 高天看了韩夕一眼,弯腰钻进车里拿出一件披肩递给韩夕道:“韩小姐,这里风大披上这个吧。” 韩夕看了眼高天手里的披肩,没有接过。 高天看着韩夕道:“韩小姐,是阁下吩咐的。” 韩夕眉头动了动,接过披肩裹是身上抬步往海边走去。 高天见状欲跟过去却被韩夕给阻止住。 高天无法,只能站在车前目光紧紧地盯着韩夕的背影。 韩夕缓缓地走到沙滩上,脚步在离海上不错一米的距离停了下来。 她静静地立在那,看着眼前连绵不绝的大海,在海风下海水不断地涌入沙滩又退了回去。 今天的风有些大,加上是礼拜三,海边只寥寥立着几个人。 突然身后传来一阵窸窣的脚步声。 脚步声由远至近,最后在韩夕身旁停了下来。 “我以为你不会来呢?”一阵清雅的女子声音在颔首身旁传来。 韩夕睫毛微动,嘴唇微微开启,“陌陌。” 萧陌陌微微一笑,侧身看着韩夕道:“你并不惊奇找你来的人是我?” 韩夕微微抬眼看了萧陌陌一眼道:“知道用那样的方式给我传话的人只剩下你了。” 那天夜安介绍她打的游戏,里面那个叫做“我很帅”的玩家其实就是萧陌陌。 千儿曾经开发过一个程序,只要有网络,就可以根据她腕表里面的发射器将她所用的电脑的IP发送给接收器从而找到她。 而如今知道千儿设计的这款程序的只有她、陌陌、红姐三人。红姐不会用这样麻烦的方式找她,剩下的就只有陌陌了。 “你身体没事呢?”她看着萧陌陌问道。她会再次回到Z国为的就是盗取研究所里的病毒血清救陌陌。 千儿将血清送给陌陌后便将陌陌送到了安全的地方疗养,她们没再联系过陌陌。远离她们是对陌陌最好的保护。 萧陌陌眼帘垂下,“能活着已经是万幸,虽然不愿意承认是你救了我,但谢谢还是得说的。” “你不必谢我!”这是她欠陌陌的。 萧陌陌寒了脸道:“你救了我这是事实,一桩归一桩。这份情我必定会还你。但你欠我的我一分一毫都会拿回来。” 她瞳孔微动,陌陌的话她无法反驳。她的确欠了陌陌,就算是给出这条性命也应该。 萧陌陌收起脸上的冰冷,恢复平淡看着韩夕道:“我们之间的恩怨日后再说,我来找你是为了问你千儿的事。” 她心里一紧,捶在身旁的手缓缓握弄。千儿,这份痛在心里无法舒缓。 “韩夕,千儿是因为你而死的?”萧陌陌问道。 她抿紧了嘴唇沉默不语,但脸色却苍白没有一丝的血色。 “杀千儿的人是谁?”萧陌陌继续问道。 “我会亲手了结他的性命。”她僵硬着声音道。 “我相信,只是害千儿的人你确定你全部知道?”萧陌陌突然反问道。 “你什么意思?”她抬头看向萧陌陌。 萧陌陌凝视着她,“据我所知,千儿他们匿藏的地点很隐蔽,那些人根本不可能找到他们的。” “他们窃取了我和千儿的通话。”她道。是她的不小心害死千儿的,这个错是她这一辈子都无法原谅自己的。 “你们在通话里提到了藏匿的地点?”萧陌陌问道。 她微怔,仔细地想了想摇了摇头。 萧陌陌眼眸微眯道:“千儿的能耐不可能让人通过电话追寻到她的。” 一语点破了她一直忽略的一点。的确,即便韩天明的人在墨瑾辰的房间你安装了窃听器,即便他们听到她和千儿的电话录音。但单凭这个要找到千儿却很难。 而且以千儿的技术要让千儿不发现手机信号被跟着根本不可能,如果千儿发现被跟踪,定然会转移。 如此想来,她一直以为的事似乎不能成立。 萧陌陌凝视着韩夕道:“千儿出事前曾和我通过一个电话,千儿说她觉得有异样,但当我想详问的时候她却不愿意多说。” 韩夕双眸微眯,眼里微沉。 第一百六十九章 两人关系 “韩夕,千儿的死不单纯。”萧陌陌最后留下这么一句话便转身离开。 但没走几步却别韩夕给唤住,“你不顾自身的危险来找我就是为了告诉我这个?”以陌陌的身份如此出现无疑是在走钢丝,随时会有危险。 萧陌陌脚步微顿,“韩夕,我很恨你,恨不得杀了你。但是千儿——”萧陌陌顿了顿,似乎在克制着自己的情绪。 “韩夕,千儿的仇报后。我会来亲自取你的性命。”萧陌陌道,而后抬步离开。 韩夕看着萧陌陌的背影眼神黯淡了下去,她欠的终究得还。只是心里的愧疚却始终无法抚平。 她转身面对着大海,看着变幻莫测的海面,心里的暴戾和愤恨如同吸血虫一般慢慢地腐蚀着她。 这一天韩夕在海边站了一下午,直到夜幕落下。 高天上前劝了几次但无果,最后只能给墨瑾辰打了电话过去。 夜色宁静下的海面给人一种平静却晦暗的感觉。 风已经停了,淡淡的海水声依旧弥漫在耳边。 高天静静地站在韩夕身后不远处,虽然他不知道刚才韩夕见的究竟是谁,但自从那个女人离开后,韩夕就有一些异常。 一种沉稳的脚步声从高天的身后传来,高天微怔,转身就见墨瑾辰由远至近地走了过来。 “阁下。”高天毕恭毕敬地唤了声。 墨瑾辰看了高天一眼,如古井般黝黑的瞳孔让人看不清里面的情绪却能让人心里发寒。 “在看什么?”墨瑾辰走到韩夕身旁,低沉的声音淡淡道。 韩夕睫毛微动,没有说话。 墨瑾辰也不再说什么,只是站在她身旁静静地陪着。 十几分钟后,韩夕有些干哑的声音道:“曾经我很喜欢大海。” “的确。”墨瑾辰淡淡地应了声。连冬天都能缠着他出海,能不喜欢。 “可是后来我害怕大海。”她面无表情地看着前方,带着些许低哑的声音道。 墨瑾辰冷眸微暗,他当然知道她为什么会害怕大海。曾经被人丢在海里等死,这样的经历不仅仅是她无法面对的过往。还有他。 她又不再说话,只是静静地看着海仿若刚才什么都没说一样,只是捶在身旁紧握着拳头微微颤抖的双手却出卖了她。 她害怕见到海,这是她至今无法回避的软肋。知道的人并不多,因为她掩饰得很好。真的很好,至少那次被黎爷绑架,她和韩书瑶被黎爷用游艇带走时她也没有表现出任何的异常。 直到黎爷炸船,落入海里。其实那时她是有机会浮出海面的,只是被恐惧扼住了喉咙无法呼吸。所以她晕了过去。 如果不是千儿找到她,也许那一次她已经死了。再一次地和死神如此面对面的对视,她内心却很平静。死其实她早就不怕了。 而今天,陌陌约她来这儿见面。陌陌是第二个知道她怕海的人。 “今天你见了谁?”墨瑾辰低冷的声音打断了她的思想。 她睫毛微抖,她没想过瞒着墨瑾辰,也瞒不住。 “陌陌。”所以她诚实地道。 墨瑾辰冷眸眯起,“那个你不惜不要命也要救的人。”他怎么会不记得她这次回来最开始的目的是什么。 他一直在让高天查她要救的人到底是谁,因为他不允许她如此在乎别的人。但除了查出那人叫陌陌,什么都查不到。 不可否认,她将那人保护得很好。但也就因为如此,这个人对他而言如鲠在喉。 “她对你很重要。”他低沉的声音道,语气依旧不冷不热,但细听下却不难发现透着一股杀意。 “她和千儿一样。”她道。 “她和莫千儿一样是从岛上出来的?”他试探道。 她睫毛微动,“不是,她是帮我们脱离组织的人。”她言尽于此,再问她不会说了。她与他之间的关系很微妙。 她需要他的帮忙拉倒韩天明,而他帮她的目的她不想去想。终归不过是彼此利用而已。 不过他的个性她很清楚,他容不得欺骗,所以在韩天明死之前她可以配合。但仅止于她可以说的部分。 而不能说的,她会保持沉默。他曾说过,他可以适度地容许她保留些事情,但绝不允许欺骗。 他幽深的瞳孔紧紧地凝视着她,他很清楚再问下去她不会再多说什么。 一阵夜风而过,将她捶在脸庞的发生掀起。 他脱下西装的外套搭在她肩头,“该回去了。”她站了一天,吹了一天的海风。如果不是因为她此刻的情绪不对,他不会绕过她。 她微微侧头看向他,目光和夜色一眼冷清,“墨瑾辰,我要见黎爷。” “明天晚上。”他给出回答。 她不在说话,任由他牵着往停在海边公路上的车走去。 坐进车里,车内开了暖气,很温暖。但她却依旧觉得很冷。 墨瑾辰坐在她身边,将她的手握在手心里,她的手很冷,冷得仿若没有一丝的温度。是因为刚出院站在海边一天的原因,还有她的内心。 他瞳孔微紧,伸手圈住她的肩头将她带入怀里,“睡会儿,到了我叫你。” 她头靠在他腿上,温顺地闭上眼。 她是真的有些累了,就片刻吧,她如此告诉自己。 车划过夜幕消失在海岸线的尽头,车内墨瑾辰低头看着躺在他腿上的韩夕。 淡淡而有节奏的呼吸声证明她是真的睡着了。 她的睡眠很差,能这样睡过去只能有一个原因。她的心感觉到了累。 “高天,去把今天她见过的那个女人的底细给查出来。”墨瑾辰看着前面坐在副驾驶位的高天道。 “是,阁下。”高天道。以前他们没有头绪,但今天他让人偷偷地跟着那个女人。要查就不难了。 墨瑾辰低头,黝黑的瞳孔看着韩夕。即便在睡梦中,她的眉头依旧是紧蹙着的。 他厚实的大手覆盖在她光洁的脸庞,“我不会让你逃避的。” 他低沉的声音在寂静的车里响起。 高天从后视镜里看了墨瑾辰一眼,眉头不由地拉拢。韩夕的目的他们都知道,更何况阁下。他真的担心,他怕韩夕再次伤害阁下。 但是他除了担心却什么都做不到。因为对阁下而言,韩夕是不可失去的,无论以前发生过什么,他们彼此经历过什么。 第一百七十章 别有用心 韩夕醒来已经是第二天近中午了。 她坐在床头目光有些呆滞地看着某处,她不记得自己昨天是怎么睡着的,连墨瑾辰抱她回屋都不知道。看来她睡得很沉。这倒是少见的事。 “韩小姐,您醒了。”女佣进门来看喊韩夕起床,却见韩夕坐起身上前道。 早上阁下离开的时候吩咐她们不要进来打扰韩小姐休息。但刚才阁下打电话回来询问停韩小姐还在睡,就让人来喊韩小姐起床。阁下吩咐了,不能让韩小姐错过了午餐。 韩夕睫毛微动,眼神凝聚,轻轻地看了女佣一眼掀开被子下床。 她赤脚踩在扑在床边的地毯上,但刚要走出地毯的范围,女佣立马拿了拖鞋过来。 韩夕眉头微皱,看了女佣一眼,没有要穿的打算。 女佣有些为难道:“韩小姐,寒从脚入。您刚出院还是注意些的好。” 韩夕面无表情地看着女佣,她不喜欢面对陌生人过于的关切,而且这份关切并不是出于内心,不过是职责而已。 见韩夕不语,女佣继续道:“韩小姐,是Z国哪的人。其实我也是Z国人。”套近乎的话透着别意。 韩夕看着女佣不语。 女佣露着笑道:“以前只在电视上见过阁下,这次有机会来这儿当女佣是我的荣幸。不过见阁下对韩小姐如此在意,韩小姐肯定是阁下最爱的人——” “你出去吧。”韩夕冷冷地打断了女佣的话。 女佣微怔,而后一脸抱歉道:“对不起,韩小姐是不是觉得我多话了。韩小姐,您的拖鞋。”女佣没有离开的打算。 韩夕冷眸微沉,抬步往浴室走去,女佣拿着鞋走了进来急促道:“韩小姐,阁下吩咐让我好好照顾你。你如果病了,阁下会责备我的。”一双眼里透着楚楚可怜让人同情。 韩夕从镜面里看着站在门口的女佣,女佣脸上着急的神情很容易让人心软,只是眼里却少了该有的真诚。嘴角微微勾起,懂得利用人的同情心,面前这女佣心思不简单。 将韩夕不理会自己,女佣转身出去,不稍许手里拿着无线电话走了进来。 “韩小姐,阁下的电话。” 韩夕冷眸微眯,接过电话,腰靠在洗漱台上。 “把拖鞋穿上。”电话里,墨瑾辰霸道带着命令的话传了过来。 韩夕淡淡地看着面前拿着拖鞋的女佣,嘴角微勾。 女佣被韩夕的目光看得心里有些发麻,但还是硬着头皮上前将拖鞋放到韩夕的脚旁。 韩夕将脚套进拖鞋里,刚做完动作,电话里墨瑾辰的询问的声音传来,“穿了?” “嗯。”她轻应了一声。 另一头,墨瑾辰抬手示意给他递文件的秘书长等等,拿着手机起身走到窗户前道:“今晚我会晚点回来。” “墨瑾辰,你别忘了昨天答应我的事?”韩夕的声音微凉。 墨瑾辰冷眸微眯,沉默了几秒道:“我会让高天送你过去。” 电话里韩夕没有应声,不过细微的吐气声还是让墨瑾辰捕捉到了。 “没事我先挂了。”韩夕不温不火道。 墨瑾辰黝黑的瞳孔微沉,“韩夕。” “嗯?” “我希望下次我给你报备行程时得到的是你关切的话,而不是质问无关紧要的事。”墨瑾辰低冷的声音道,语气里透着微愠。 电话的另一头,韩夕睫毛微动,握着无线电话的手微紧。 彼此又开始沉默不语,仿佛都在等着对方的声音,又像不知道该如何接下面的话一样。 “我挂了。”良久后,韩夕道。 “下楼去吃午饭。”电话里墨瑾辰回道而后挂断了电话。 韩夕眼眸微低,看着传出“嘟嘟”声的无线电话闪神了几秒钟直到听到女佣唤她的声音。 韩夕回神,将电话递给女佣。 女佣伸手接过电话,手指刚碰到电话,韩夕冰冷的声音灌入耳中,“我讨厌做作的人,别再让我看见你。” 女佣脸色猛地一白,一脸慌乱地看着韩夕。 韩夕抬步从女佣身旁而过。女佣的心思她知道,在她面前的表现不过是在试探,又是一个对墨瑾辰起了心思的女人。 她不在意其他女人对墨瑾辰存在的心思,但她容忍不了被别人利用。 离开卧室,刚下到一楼就在客厅里碰见了公爵夫人。 对于公爵夫人的到访她并不奇怪,能拖到现在才来才算是奇怪的事。 原本正优雅地喝着红茶的公爵夫人见韩夕,放下雕花骨瓷茶杯,脸色一沉道:“见过不要脸的,但像你这样如此不要脸的却是少见。” 韩夕嘴角微勾,从客厅走过直接去了餐厅。对公爵夫人她只用四个字形容“视若无睹”。 而韩夕的无视全然惹怒了公爵夫人,那是一种对公爵夫人身份的挑战。 公爵夫人追到餐厅,韩夕刚好坐下,接过女佣递来的帕子正擦着手。 公爵夫人走到韩夕对面坐下,女佣见状立马拿了帕子递过去。 公爵夫人冷冷拒绝,“我从不和下等人同桌吃饭。” 小女佣愣住了,公爵夫人的话摆明说的是韩小姐,而韩小姐是阁下的人。如此公然打韩小姐的脸阁下那恐怕会不悦。但公爵夫人又是阁下的亲姑姑,更不容易得罪。最后还是年长见过世面的女佣给小女佣使了眼色,小女佣才退到了一旁。 韩夕擦完手将帕子递给女佣,一碗散发着浓浓中药味道的汤端到了韩夕面前。 韩夕眉头微皱,“把这个端下去。” 女佣为难道:“韩小姐,阁下吩咐要看着您喝完。”这药膳是阁下亲自吩咐弄的,还叮嘱他们必须看着韩小姐吃完。 韩夕不以为然,正想让女佣扯下去,公爵夫人轻蔑的声音传了过来,“韩夕,你说吧你接近阁下到底有什么目的?” 韩夕眉头微抬,拿着勺子搅动着碗里那黑黑的汤汁,“公爵夫人每次都问同样的问题不累吗?接下来是否又要给我一张支票让我离开呢?” 这公爵夫人还真是百年如一日没有什么变化,想看些新鲜的都难。 不过这一次她似乎低估了公爵夫人的能耐。 公爵夫人冷笑,“韩夕你当真以为你还值那个价?” 韩夕微微耸了耸肩膀代替回答。她值不值价从来不由别人说的算。 公爵夫人眼眸微眯细细地打量了韩夕一番道:“韩夕,原本我以为你跟那些想要爬上阁下床的女人一样,贪婪的不过是阁下的权势而已。如今看来你不简单。” 第一百七十一章 恶意挑拨 韩夕搅动着药膳,一副漫不经心的摸样。 公爵夫人凝视着韩夕,“韩夕,你要的不是普通女人想要的东西。你跟你的母亲的确不同,不过有一点你们却是一样的,贪婪。不同的是她贪婪的是权势、富贵。而你贪婪的是人心。” “是吗?愿听其详。”韩夕不温不火道。 公爵夫人冷笑,“说实话我很佩服你的胆识,但要阁下心的人你是第一个。不过人贵自知,不该要的最好不要痴心妄想。” 韩夕嘴角微微勾起,“公爵夫人这话换汤不换药的,还是认为我对墨瑾辰有兴趣。如此我再和公爵夫人说最后一次。”她眼眸微抬,直直地看向公爵夫人一字一句道,“我对墨瑾辰没有一丝你所谓的心思。” 也许以前她无知过,如公爵夫人说言贪婪过不该有的。但失去了这么多,她如果还天真的话,那她就白活了。 墨瑾辰,从六年前他送她走的那一刻开始她就断了对他所有的期盼,该有的,不该有的都葬送在了那一夜。 如今她待在他身边只有一个目的——报仇。 公爵夫人大笑,“韩夕,你以为你骗得了我。”公爵夫人收起笑,直直地看着韩夕,“阁下和韩天明闹僵这其中没少你的‘功劳’吧?” 韩夕淡淡地看着公爵夫人,墨瑾辰和韩天明之间的问题,在他人看来都是因为她的原因吗? 如果是,她不得不佩服墨瑾辰的厉害。 也许在她利用他的时候,他也在利用她。她帮他给了世人一个借口,一个除去所谓的“功臣”的借口。 而她会替他背负起可能会有的千夫所指,就如同历史上哪些所谓的倒是帝国灭亡的妖妃一样。男人的过错永远都会由他身边的女人所背负,历史和如今一样。 她斯里慢条地搅动着汤勺,药味迎面而来,真的很难闻。看来得找个机会把这碗东西倒掉。 公爵夫人见韩夕不语冷笑,“怎么,被我猜中无话可说了。” “就算是吧!”她懒懒道。她从不喜欢给人解释什么,因为她从不在意无关紧要的人如何看她。 公爵夫人哼声道:“韩夕,你很聪明。你以为韩天明是你留在阁下身边的阻碍所以挑拨他们之间的关系,你要借阁下的手除去韩天明。但是韩夕,阁下不是个昏庸的人。你的目的他如何不知道。你自以为机关算尽,其实也不过是阁下利用的对象而已。” 韩夕抬眉,她没想到公爵夫人既然能和她想到一样。看来她也要重新审计公爵夫人的能耐了,不能再把公爵夫人当成一般骄傲无脑的贵族。但想想,能待在A国公爵那样人物身边的人又怎么会简单呢? 公爵夫人盯着韩夕继续道:“韩夕,你不是愚蠢的女人。很明白怎么做对自己才最有利。” “哦?”韩夕静静地等着公爵夫人的后话,看来今日公爵夫人来不是为了羞辱她这么简单。 “韩夕,离开阁下。趁还来得及的时候。”公爵夫人直直地看着韩夕道。 韩夕睫毛微动,抬眼凝视着公爵夫人,“公爵夫人,说来说去还是想我离开。只是可惜了,我这个人最喜欢的就是见别人不痛快。” “你什么意思?”公爵夫人沉眉道。 韩夕妖娆地一笑,“意思就是我不会离开墨瑾辰,你们越让我离开,我越要待在他身边。” “韩夕,你别给脸不要脸。”公爵夫人大怒,一掌拍向桌子猛地站起来。 韩夕嫣然一笑道:“公爵夫人,我的脸可不是你有资格给的。不过说实话,我一直很好奇,为什么你如此讨厌我?” “讨厌你?你也配?”公爵夫人冷哼道。 韩夕眉头微抬,“如果不配,公爵夫人何必如此抓着我不放。还是说公爵夫人讨厌的其实不是我,而另有他人。比如说不被公爵夫人看得起,却在贵族中处处抢了公爵夫人风头的韩夫人?” 公爵夫人顿时气得脸一青一白。 韩夕嘴角微微勾起,她高估了公爵夫人,和从前一样如此禁不住刺激,接下来恐怕她得遭受“灭顶之灾”了。 果然,几句话的刺激,激得公爵夫人猛地端起韩夕跟前的药膳直接往韩夕脸上泼去。 还好她有所防备,躲得及时,也就溅到了一些汤汁在衣袖上,不过整碗药膳倒是一滴不剩地泼到餐桌和名贵的大理石地板上。 韩夕缓缓站起身,冷冷地看着公爵夫人,“恼羞成怒?看来每次和韩夫人碰面看上去公爵夫人处处得理不让人,但其实被人看笑话的是公爵夫人吧!” “韩夕,你找死!”公爵夫人咬牙切齿道,被人戳中要害想要杀人的心毫不掩饰。 韩夕妖娆地一笑没再说话转身离开。 公爵夫人气得咬紧了牙齿。 韩夕离开后,整个餐厅里静得连一根针落地的声音都能听见。 站在一旁的女佣一个个胆战心惊。公爵夫人的飞扬跋扈在A国是出了名的。敢如此当面和公爵夫人较劲的人还从未出现过。 而韩夕如此公然地挑衅公爵夫人,惊得众人是目瞪口呆,却也怕公爵夫人的怒火会殃及自己。所以没有人感出声,连大气都不敢喘。 最后,公爵夫人发了一顿脾气,把整个餐厅砸了才怒气冲冲地离开。 二楼阳台上,韩夕看着公爵夫人的车离开,目光暗沉了下去。 “韩小姐,阁下的电话。”女佣的声音从背后传来。 韩夕收回目光,转身就见女佣拿着无线电话站在她身后。 接过电话,她走到一旁的摇椅坐下。 “人气走呢?”电话里,墨瑾辰有些慵懒的声音传来。 “嗯。” “药膳没喝?”墨瑾辰的声音伴随着一些窸窸窣窣类似衣服摩擦的声音传来。 “被公爵夫人给泼了。”她讪讪道。 “你故意的。”他笃定的声音没有一丝的迟疑。 她眉头皱了皱,不否认,她的确的故意的。她太了解公爵夫人的脾气,所以料到说了那些话后公爵夫人会有什么样的反应。 “厨房里还备着一锅,喝完它,否则晚上你别打算出门。” 她眉头紧蹙,他答应今晚让她见黎爷,不出门怎么见。他还真是不留余力地威胁她。 “知道了。”她没心思和他在如此小的事上纠结。 第一百七十二章 见到黎爷 “阁下,发布会已经准备好了。”电话里传来秘书长的声音。 她睫毛微动,“你忙我先挂了。” “嗯。”他应了一声,似乎真的很忙。 她准备挂电话,但却鬼使神差地突然喊了他一声,“墨瑾辰。” “嗯?”墨瑾辰抬手,示意帮他打领带的暗夜稍候。 韩夕抿了抿嘴角,眼眸微动,“公爵夫人今日来的目的不简单。” 表面上公爵夫人是想赶她离开,但细想后却发现公爵夫人此举并不单纯。 墨瑾辰和公爵结盟除去韩天明,不管公爵夫人对她有多么不喜欢,她这个在外界看来挑拨了墨瑾辰和韩天明关系的女人这个时候都不该离开。 公爵夫人还不是如此不识大体,这样急着让她离开只能说明一件事,公爵那边有异动。所以公爵夫人认为只要她离开,墨瑾辰就不会再和韩天明闹下去。 终归公爵夫人是墨瑾辰的姑姑,如何都要为墨瑾辰考虑几分。 墨瑾辰挥了挥手,暗夜领着屋里的人都退了出去。 墨瑾辰坐到沙发上,两腿交叠,“故意激怒她是想保护她?” 韩夕微怔,睫毛抖动。以公爵的谨慎,这国宾府里少不了公爵的眼线。公爵夫人如此连撵她,如果只是独角戏,肯定会引起公爵的怀疑。 她借题发挥激怒公爵夫人不过是要造成她和公爵夫人水火不容的表面,如此公爵只会认为公爵夫人来找她不过是厌恶她而已。 但她如此做为的不是公爵夫人,而是—— “还是说你是为了我!”墨瑾辰低沉带着蛊惑人心的声音从听筒里传来出来。 她胸口猛地一紧,瞳孔跳动。 风滑过耳边的声音很清晰,带着淡淡的青草香气袭入鼻息中。 春天在不知不觉中来临。 “我们在同一条船上。”她清冷的声音淡淡道。春风带着一些些的暖意,但却始终无法让她从冰天雪地里感觉到一丝的温暖。 心冷了,就不会再有温度。 电话里传来“嘟嘟”声,他挂断了电话。 他生气了,在她记忆里这似乎是他第一次挂断她的电话。 从什么时候开始每次他们讲电话总是她先挂断的呢? 不记得了,好像仅仅因为她一句——不喜欢听见“嘟嘟”声,好像被人给遗弃了一样。 从那时候开始,挂电话的总是她。 她垂下眼,看着手里的手机。 墨瑾辰究竟想要再从她身上得到什么,不去想,因为不再在意。 刚用过晚饭,六点高天准时出现在别墅。 “韩小姐,车已经备妥了。”高天看着坐在沙发上拿着杂志却不曾有心看的韩夕道。 韩夕睫毛微动,抬眼看了高天一眼,放下手中的杂志跟着高天出去。 坐在车里,韩夕看着车窗外延绵不绝的海岸线,夕阳在远处慢慢地淡尽。 “高天,你有没有真正地恨过一个人?”韩夕突然问道。 坐在副驾驶位上的高天微怔,侧身看向后面的韩夕。 韩夕目光盯着窗外,看似很专注地在看着什么,但眼里却少了该有的焦点。 “韩小姐,仇恨是一把双刃剑,伤人伤己。最好的报复是放下。”高天道。 很有哲理的一番话,从高天嘴里说出并不奇怪。高天虽然看上去冷清,身为墨瑾辰的警卫长,睿智是必须的。所以除了身手外,高天的学历不低。 她记得不错的话,高天在皇家学院选修的是哲学。 “你说得不错,仇恨是一把双刃剑。握着的人将利刃刺入对方身体,自己也会受伤。一举两得,很好。”韩夕淡淡道。 曾经的她生活在社会的最底层,为了活着,她曾和野狗抢食过。为了不被人贩子取走器官拿去卖,她坑蒙拐骗偷样样精通,就为了让人贩子认为活着的她比死了的更有价值。 即便如狗一般低贱地活着,她也从不曾恨过任何人。她不圣洁,只能说爸的教养很好,彻底地抽去她心底仇恨的因子。 可六年前的那个晚上,她开始恨四个人。 黎爷、黎爷背后的人、墨瑾辰和她自己。 所以双刃剑很好,伤的全是她所仇恨的人。 高天眉头紧蹙,看着韩夕脸上的冰冷心里的担忧慢慢地扩散开来。高天害怕,如此的韩夕终有一日会毁了她自己。而毁她自己的同时,也会毁了阁下。 车驶入一处山林里,最后在一栋别墅前停了下来。 高天下车拉开车门,韩夕走了出来。 站在车门前,韩夕面无表情地看着面前别墅的大门。 “韩小姐。”高天在韩夕身边唤了声。 韩夕睫毛微动,看了高天一眼,抬步往别墅走去。 进到别墅,顺着楼梯下到地下室。 冗长的走廊,淡淡鹅黄色的灯光映在墙壁上。 一扇木门出现在眼前,紧闭着。 高天看着驻停在木门前的韩夕道:“黎爷就在里面。” 韩夕目光寒冷地盯着木门,“把门打开。” 木门被推开,屋子里晕暗,只有一盏壁灯亮着。 韩夕抬步往屋里走去,高天跟随在她身后,但刚跟到门口前,韩夕低冷的声音道:“你留在外面。” 高天犹豫稍许道:“是,韩小姐。” 木门在韩夕身后关上,高天站在门外警戒地听着门里的一举一动。 屋里,韩夕立在门前。 她的正对面就是黎爷。 黎爷被绑在一张椅子上,低垂着头,空气里弥漫着酒香和血的味道。 黎爷听到脚步声嘴角微微勾起,缓缓抬头,满脸的血映在原本狰狞的脸上,如此落魄的样子,但一双眼里却依旧透着往昔的阴狠。 “好久不见,韩夕。”黎爷道,声音因为几日没有喝水有些嘶哑难听。 韩夕瞳孔微动,抬步往一旁的酒柜走去。 拿起一瓶红酒和两个杯子,走到吧台前,不急不慢地打开酒瓶,倒了两杯酒,而后端着杯子往黎爷走去。 拖了一条凳子和黎爷面对面地坐下。 “八六年的拉菲。”韩夕微微抬了抬手里的酒杯。 黎爷嘴角动了动,“好酒,值得拿来庆祝。” “黎爷可曾想过会有今日?”她将一杯酒放到椅子的扶手上,端起手中的一杯抿了一口道。 “杀人总料到自己有一日会被别人杀。”黎爷笑着道,完全没有成为阶下囚的摸样,倒像是在谈笑风生而已。 她嘴角微微勾起,“的确,杀人者总会有被杀的时候。不过死却也有千万种死法,就不知道黎爷喜欢哪一种。” 黎爷大笑,“韩夕,不可否认你的确出乎我的预料。不过要我命的人恐怕不会是你。” “是吗,那我们就拭目以待好了。”她冷笑。黎爷的确够自大,即便如今性命拽在她手里却能如此无畏。 第一百七十三章 面对面的 韩夕微微晃动着酒杯,冰冷的目光看着杯子如血一般的红,“我有个问题一直想不明白?” “哦?”黎爷看着韩夕。 韩夕眼眸微抬看向黎爷,“你是如何发现千儿他们在萧山的藏身处的?” 黎爷笑道:“你认为呢?” 韩夕眼眸微暗,“是谁告诉你呢?”陌陌说千儿发现了异常。千儿虽然看上去大咧咧的,但心思其实极其地缜密和谨慎。如果千儿发现异常,一定会转移。但千儿却没有这样做,也就是说有什么原因让千儿放弃了转移。 答案其实她心里早就有了,只是想要个确认而已。 黎爷看穿了韩夕的心思道:“你心里已经有答案,又何必多此一举来问我呢?” 她瞳孔微紧,拿着酒杯的手指缓缓握弄,“你们给了她什么样的条件?” 红姐,是她出卖了千儿。 黎爷一笑道:“钱、权都是世人想要的。” 她眼眸微动,钱、权,这两样东西的确诱人,没有几人禁得住诱惑。 她缓缓松开握着酒杯的手,杯子滑落砸在地上,清脆的响声中,杯子摔成了碎片。 “黎爷,我曾说过会亲手要你性命的。”她冰冷的目光盯着黎爷道。 “记得,不过每次被送到死神刀下的都是你。”黎爷道。 “的确,不过最终被死神割下脑袋的只会是你。”韩夕冰冷的声音一字一句道。 黎爷眼微沉。 韩夕站起身,缓缓蹲下捡起地上的玻璃碎片。 “最后一个问题,杀千儿的是你,还是她?”她盯着黎爷道。 黎爷喜欢折磨将死的人,他从来不会立马要人的性命,他喜欢看着被他杀的人在死亡边缘挣扎的摸样。 千儿被人放光了身上的血,但她曾学过医,细看千儿的尸体,血有可能是事后才被人放出来的。虽然她并没有亲自去证实这一点,因为不在意。死了便是死了,身前如何换回不了多少的宽慰。 但如今这个疑虑却不得不重新去审视。 如果她猜得没错,杀千儿的人不希望千儿死前受到太多的折磨。 由此推断,杀千儿的人有可能不是黎爷。 黎爷直勾勾地看着韩夕,“韩夕,你知道你最失败的是什么吗?” 韩夕睫毛微动。 黎爷冷笑道:“你永远分不清身边的人是敌是友。” 韩夕眼里的神色渐渐地黯淡了下去,一沉死寂般的灰蒙覆盖在眼里。 她拿着碎片的手缓缓向黎爷脖子靠拢。 黎爷看了眼泛着暗光的玻璃碎片,“想割了我的脖子杀我?” 韩夕突然妖娆地一笑,手一动,一条新的血口在黎爷脸上划开,“这么容易让你猜到答案,岂不让你失望。” 黎爷瞳孔微撑,如此的韩夕他从未见过。那仿若从灵魂深处映射出的阴冷让人不寒而栗。 韩夕突然一脸单纯的神情看着黎爷,“说实话,以前总想着怎么杀你。从来没想过要如何杀你。今日来的路上刚巧无聊就想了想。” 韩夕一边道,一边动手解开黎爷身上衬衣的扣子。 解开最后一颗扣子,韩夕抬眼看着黎爷道:“听说割人肉是一件不错的事,我们试试如何?” 黎爷脸色微僵,“韩夕,你吓不了我。” 韩夕一笑道:“黎爷误会了,我从来没想过要吓你。”话落,锋利的玻璃碎片在黎爷的胸口上划出一道血痕。 韩夕眉头微皱,看着伤口道:“看来用玻璃不好割,但此刻我手上只有玻璃,怎么办?” 她的声音很轻很柔,脸上还带着淡淡的笑,但话语间手却慢慢地滑动,玻璃片以及其缓慢的速度在黎爷肚皮上拉下一道长长的口子。 黎爷吃痛,但却依旧面不改色,“韩夕,你就这点能耐?” 韩夕嫣然一笑道:“怎么会,好戏还没开始呢?” 说完,韩夕猛地按住黎爷的手,在黎爷的手腕上一割。 “听说一个人失血四千五百毫升的血就会死,你放心,我伤口割得很浅,四千五百毫升应该能流很久。”韩夕把握着手里点着血的玻璃片道。 黎爷脸色微白,但却强忍着没有表现出来。 韩夕眼帘微掀,继续不急不慢道:“再过不到几分钟你应该会感觉到身体一点一点地变冷,然后你的心跳声也会渐渐变得大,接着是恶心感。而后你的意识会变得渐渐的模糊,慢慢地死神的脸会出现在你面前。” 一字一句如同鼓声般敲入黎爷的脑袋中。但毕竟是见过世面,也经历过生死的人,黎爷还算淡定地看着韩夕道:“你说得如此详细,看来你经历过。” 韩夕妖娆地一笑,“对,我经历过。所以很想和你分享那种享受死亡的感觉。不过你放心,我不会让你真的死。我会让人看着你。等你不行的时候,他们会给你输血。等你活过来,会再给你放血。我很好奇,以黎爷你的能耐能忍受多久。” 黎爷身体开始渐渐发寒,他一直以为自己已经够残忍。但看着如今的韩夕他才知道这六年的时间创造了如何一个恐惧的女人。 韩夕,她疯了! 韩夕脸上依旧挂着如血姬般的笑,她缓缓转身抬步离开。 酒窖的木门被拉开,守在门外的高天见韩夕出来微怔,视线触及到韩夕身上的血大惊,上前一步询问道:“韩小姐,您受伤呢?” 韩夕面无表情地看了高天一眼,“别让他死了。” 留下一句话,韩夕抬步离开。 曾经她以为杀了黎爷多少能平复她心里的愤怒,但当黎爷的性命送到她眼前时她发现远远不够。心里的恨和怨难以平复。 她眼神阴沉了下去,即便恨无法缓和,但黎爷也仅仅只是一个开始。下一个就是韩天明! 她捶在身边的手死死握弄,韩天明,她要亲手了结了他的性命。 不过在那之前还有一个人——红姐! 从别墅出来,院子里停着一辆黑色的轿车。只一眼韩夕就认得是墨瑾辰的车。 跟在她身后的高天疾步越过她走到车门前替她拉开车门。 墨瑾辰坐在车里,正拿着文件在看。 车门打开,但似乎并未影响到他,他的目光未从文件上离开分毫。 韩夕坐进车里,车门关上。 墨瑾辰翻了一页文件,仿若随口一问道:“人死呢?” 韩夕静静地坐在那没有回话,冷若冰霜的脸上看不出任何的情绪。 第一百七十四章 病情加重 墨瑾辰合上文件,抬头看向韩夕,冷硬的眉头微皱,“真脏!”毫不掩饰嫌弃的语气道。 这时高天坐进了副驾驶位,墨瑾辰唤了高天一声,高天递了一张洁白的手帕给墨瑾辰。 墨瑾辰拿着手帕拉过韩夕右手仔细地擦拭着她手上的血迹。 “要杀人你不必亲自动手,让高天去做。我不喜欢你身上留下别人的气味。”墨瑾辰道。 韩夕依旧不为所动,只是静静地坐在那。 墨瑾辰抬头看了她一眼,黝黑的瞳孔微沉,放开她的右手,拉起她的左手。原本想把她左手上的血擦干净的,但却突然发现她左手紧握着拳头。 墨瑾辰眉头微皱,赫然发现有血从她紧闭着的指缝间缓缓溢出。 “松开!”墨瑾辰沉声道。 韩夕面无表情,没有一丝的动作。 “韩夕,如果你还想要韩天明的性命就乖乖把手给我松开。”墨瑾辰寒着脸道。 韩夕睫毛微动,“韩天明”三个字仿若是开关一般让全然屏蔽了一切的她听话地缓缓张开了紧握着的左手。 她的左手手心里握着一片碎玻璃,玻璃锋利的棱角嵌入了她的手心,血从伤口冉冉流出。 “该死!”墨瑾辰低骂了一声,责备的目光看向高天。 高天大惊,不敢耽搁立马下车去后备箱里拿出药箱。 墨瑾辰给韩夕的手做了简单的处理,全程韩夕一动不动地坐着,仿若受伤的不是她一样。 包扎好伤口,墨瑾辰烦躁地将医用剪刀丢开,握住韩夕未受伤的右手道:“韩夕,如果见黎爷是这样的结果,韩天明的性命我不会再让你亲手去拿。” 韩夕瞳孔一紧,终于有了反应,“墨瑾辰,你答应过我的!你不能食言。” 墨瑾辰寒着脸看着她,“韩夕,如果我再发现你伤害自己,韩天明的性命你休想再要。” 韩夕睫毛抖动,抿紧了嘴,沉默半响后道:“不会有下次了。” 得到她的保证墨瑾辰神情缓和了几分,他伸手将她搂入怀里,“还记得我给你说过的话吗?” 她眼皮微动,没有接话。 他手握住她的肩头,低沉的声音道:“你想要谁的性命我可以帮你,但我不容许你伤害自己。” 她睫毛微动,缓缓地合上眼。似乎在逃避着什么。 墨瑾辰低头,见她闭眼眉头紧蹙。她的逃避他如何不知道。 韩夕,你究竟要如何才肯忘记过去。 但不管她肯不肯忘记过去,他都不会允许她把自己逼到绝境。 车沿着山路而行,回到国宾府已经是晚上十一点了。 韩夕似乎睡着了,墨瑾辰抱着她下车回到卧室。 夜安已经等在那。 夜安给韩夕检查了伤口,确定没什么大碍,打了一针破伤风就和墨瑾辰离开去了书房。 书房里,夜安看着墨瑾辰问道:“她怎么又伤了自己?”从伤口看就是握住玻璃之类的东西割伤的。 墨瑾辰坐在沙发上,接过高天递来的酒杯,“她今天去见了黎爷。” 夜安眉头紧蹙,“黎爷死呢?” 墨瑾辰看了夜安一眼没有回答,而是径直地喝着酒。 一旁高天道:“韩小姐割开了黎爷的手腕,吩咐不让黎爷死。等黎爷不行的时候再抢救,救活后再割开他的手腕。直到黎爷求死。” 夜安听后瞠目结舌,韩夕这是要从心里上折磨黎爷。黎爷这种人每天过着舔刀子的生活,应该是不怕死的。但从黎爷杀人喜欢看着被杀的人在死亡的恐惧中慢慢死的表现来看,黎爷的内心其实是恐惧死亡的。 一个恐惧死亡的人要求死必定是心里上受到极大的折磨,这种折磨足够击垮他。韩夕曾经读过心理学,自然清楚这一点。所以韩夕要让黎爷死得难受。 墨瑾辰冷眸凝视着酒杯,“折磨黎爷对她的病是否有帮助。” 夜安微鄂,“不会,反而只会加重。”一般人听到韩夕用如此残忍的手段折磨人应该感到恐惧才是,即便是他听到都不寒而栗。 而对于墨瑾辰而言,韩夕如此折磨人无所谓,只要韩夕喜欢。墨瑾辰的爱看似霸道,却也纵容得没有一丝的底线可言。 不过黎爷这样的人也是死有余辜,只是这样的做法对韩夕并没有帮助。 墨瑾辰抬眼看向夜安,夜安和他对视解释道:“一般人面对害死自己亲人的人都会有一种处置后快的感觉。但对韩夕而言,她所认为的害死玉含和千儿的人不单单是黎爷和韩天明,还有她自己。如今她如此对待黎爷,代表着她心里根本不想放弃那份执念。” 高天眉头紧蹙,“如果这样,等韩天明死后她会如何?” 夜安看了高天一眼,“如果我料想得没错,韩天明性命之后她要取的恐怕会是她自己的性命。” “砰——”一阵玻璃破碎的声音在书房响起,夜安和高天大惊,随声看去就见墨瑾辰手里的酒杯既然被他给捏碎了。 高天回神,大惊走到墨瑾辰身旁,“阁下,您的手。” 墨瑾辰淡淡地看了一眼被破碎的玻璃割伤的手下,不为所动。 夜安叹了口气,转身拿出药箱走到墨瑾辰跟前般他处理伤口。 墨瑾辰冰冷的双眸看着夜安道:“我不管你用什么办法医好她。” 夜安给墨瑾辰贴好纱布,“我会想办法的。” 虽然如此说,但夜安心里却没有那么大的把握。韩夕的案例太过特殊,能有那样经历的人少之又少,更何况韩夕本身也懂心理学。 她自己不愿意医治,他如何想尽办法都被她巧妙地排斥在外。就像他原本以为韩夕的病情已经有所好转,所以上次才会决定带韩夕却广场看典礼。 但经过她故意让黎爷伤她,逼墨瑾辰找韩天明要人的事后。他细想了一番才发现,以往的表象不过是韩夕想让他看见的表面而已。为的就是让他放松警戒而已。 加之这次用玻璃伤自己的手,韩夕的行为已经渐渐地脱离了他的控制。他怕她会出现更加激进的行为,而那些行为却都是在她知晓却不知道该怎么控制下出现的。 夜安用医用剪刀剪断纱布,除了韩夕,更让他担心的还有墨瑾辰。 如果韩夕真的疯了,到时候恐怕跟着她疯的还有墨瑾辰。 第一百七十五章 木盒送礼 A国国际机场VIP候机室。 张梦琪面无表情地坐在沙发上,背对着落地窗,窗外就是亭机场,而她身旁站着黎管家。 就在一个小时前墨瑾辰让人把她给放了。 虽然她不知道墨瑾辰为什么会突然放了她,但她一刻都不愿意在这儿待下去。 所以和黎管家会和后,她便直接来了机场。 突然高天出现在候机室,身后跟着两名警卫。 高天在隔着玻璃茶几停了下来,看着张梦琪不卑不亢地唤了声“韩夫人。” 张梦琪眯起眼,冷哼道:“高天,你们还想做什么?” 高天头微低,“韩夫人误会了,我是代阁下来给韩夫人送一个礼物。” 高天话刚落,站在高天身后捧着一个木盒子的男人上前一步。 男人手里的木盒不大也不小,装个足球刚好。 而木盒明眼人一看就是上好的红木做的,还有盒子上的雕花,一看就是出自名家之手。单这个盒子便值不少的价,这不仅让人想盒子里装着的该是什么样的珍宝。 而张梦琪只是冷冷地看了木盒一眼,“高天,你们对我所做的一切以为送个东西就能了事吗?我告诉,我不会善罢甘休的。” 高天依旧面无表情,但就道:“看来这几日的招待的确不妥,否则也不会让韩夫人如此不满。礼物是阁下精心亲自为韩夫人准备的。还妄韩夫人喜欢。” 张梦琪冷哼一声将头转到一旁,即便东西的墨瑾辰送到在她眼里也不过范范而已。 这时站在张梦琪身旁的黎管家上前一步接过盒子道:“阁下有心了,礼物我代夫人手下了。” 高天看了黎管家一眼,而后目光投向张梦琪道:“夫人,阁下还让我转达夫人一句话。” 张梦琪依旧不搭理高天。 高天嘴角只是微微翘了翘道:“阁下希望夫人看了礼物后能明白阁下的意思,且别误会了。” 说完,高天领着人离开。 直到高天一行人的身影消失在VIP候机室,张梦琪才转过头来。 张梦琪眼眸微眯,看着黎管家手里捧着的盒子微思片刻道:“黎管家,阁下似乎话里有话。” 黎管家眉头紧锁,墨瑾辰的心思历来让人无法猜透。就拿这次来说,老爷也没料到墨瑾辰会抓了夫人却仅仅只是要黎爷的性命。 不过黎爷的事老爷吩咐暂且不要让夫人知道,所以他并未说。 “黎管家,打开看看里面装的是什么。”张梦琪道,她心里总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是,夫人。”黎管家将盒子放到茶几上,而后解开盖子。 盖子打开的一瞬间,黎管家撑大了双眼。 “里面装的是什么?”张梦琪问道。 黎管家盖上盖子,“没什么,普通的玉器而已。” 张梦琪眼眸眯起,起身欲亲自去看却被黎管家给挡住。 “夫人。” “让开。”张梦琪沉声道。 黎管家眉头拉拢,“夫人还是不看的好。” “黎管家,我的事什么时候轮到你决定了。你别忘了,你只是我的贴身管家。”张梦琪厉声道。 黎管家瞳孔微紧,头微低,一副谦卑的摸样,“是我越矩了。”而后侧身退到一旁。 张梦琪看了黎管家一眼,一步跨到木盒前,而后揭开。 张梦琪瞪大了眼,一张惨白的双眼瞪着她,眼里还有血在不断地往外渗。 “啊——”张梦琪惊声大惊,猛地往后踉跄了几步差点跌倒,还好黎管家及时地扶着她。 “夫人,您没事吧?”黎管家一脸担心道。 张梦琪眼不停地眨着,嘴唇止不住地颤抖,“是——是——黎爷。”一句话抖了半天才说出口。 她没想到盒子里装的会是黎爷的头颅。 黎管家眉头紧蹙,此时机场的警卫因为张梦琪突然大叫被引了过来。 黎管家见状,先扶着张梦琪在沙发上坐下,而后立马将木盒给盖上。 盒子刚合上,警卫的声音传来道:“夫人,请问有什么需要帮助的吗?” 黎管家转身看着警卫道:“不好意思,刚才我家夫人在看恐怖片,不小心给吓到了。” 对于黎管家的说辞警卫并相信,目光看向坐在沙发上一脸惨白身体止不住颤抖的张梦琪,“夫人,请问您是否需要我们的帮助。” 黎管家眉头拉拢,最后从兜里摸出一个证件递给了警卫。 警卫结果证件看了看,大惊,而后将证件还给黎管家,态度谦逊道:“不好意思打扰了,有什么事请随时叫我们。” 黎管家接过证件,“谢谢。” 警卫离开后,黎管家走到张梦琪身旁唤了几声,却得不到张梦琪的回答,最后黎管家只能找服务员要来一杯热水。 黎管家将热水塞到张梦琪手里,“夫人,您先喝口水压压惊。” 张梦琪看了黎管家一眼,接过水杯喝了一口,不断地深呼吸,花了几分钟的时间才让自己暂且地冷静下来。 张梦琪咽了咽口水,咬了咬嘴唇抬头看向黎管家道:“墨瑾辰抓我的目的不是为了威胁老爷,是为黎爷,对吗?” 黎管家见如今也瞒不住了,只能坦白地道:“上次黎爷刺伤了韩夕,阁下大惊,才有此举动。” 张梦琪捧着水杯的手缓缓用力,颤动着的双眸看向不远处的盒子,“黎管家,墨瑾辰知道六年前的事和老爷无关了。” 黎管家大惊,“阁下他——” 张梦琪惨白着脸,“他让高天送黎爷的头颅给我,还带了那样的话,就是在向我传达他知道六年前事情的真相了。” 黎管家眉头紧蹙,不语,心里却赞同张梦琪的话。 张梦琪捧着水杯的手不断颤抖,“是黎爷告诉他的。你们不该把黎爷交给他的。”语气里透着责备。 “老爷决定将黎爷送过去就是笃定黎爷不会出卖夫人,应该不是黎爷告诉阁下的。”李管家分析道。黎爷有把柄在老爷手上,是比他自己性命还珍贵的。所以黎爷不会说不该说的。 “应该,那你告诉我,墨瑾辰是如何知道的?”张梦琪突然大声道。 周围的乘客听见张梦琪的声音纷纷看了过来,张梦琪注意到压低了声音道:“事到如今去追究已经没有什么意义。墨瑾辰让高天送了黎爷过来,看来他是打算动我了。” “夫人大可放心,如果阁下想要动您不会放您离开的。我想阁下的意思是六年前的事最好不要再有任何意外发生。”黎管家道。 第一百七十六章 遗弃的人 张梦琪不解地看向黎管家,“你为何如此说?” 黎管家想了想最后坦白道:“韩夕她病了,是心里上的。对她而言知道六年前的主谋是老爷,比知道是夫人谋划的要好。” 张梦琪微惊,“她病呢?”难怪上次见韩夕总觉得她有些不同。 黎管家点头,“应该是六年前的事在心里留下的阴影导致的。” 黎爷残杀韩夕和其同伴的事夫人并不知情,所以韩夕的病他并未告诉夫人。 张梦琪眉头紧蹙,而后眼眸眯起看向黎爷,“韩夕的病你是如何知道的?”以墨瑾辰对韩夕的保护,韩夕生病的事不可能会被流传出来。 黎管家脸色微僵,“夫人,我只能告诉你消息的来源十分准确。其它的赎我不能直言。” 张梦琪扯了扯嘴角,将手中的杯子放到茶几道:“你不想说我也不多问。其它的事等回国后再说吧。” “是,夫人。” 张梦琪看了看表,时间差不多了,于是起身打算去登基。 黎管家见张梦琪欲离开,出声问道:“夫人,这盒子如何处理?”黎爷毕竟是为夫人办事的人,如今成了这样,带他回Z国安葬也算是尽了最后一份情谊。 张梦琪脚步微顿,一脸不悦道:“这样晦气的东西你赶紧把他给处理了。” 黎管家眼神微动,微微低头,“是,夫人。” 张梦琪离开后,黎管家转身看着放在茶几上的木盒神情落寞了几分。夫人的性格他很明白,没有用处的人对夫人跟路边的垃圾一样。他不该以为夫人会对黎爷有几分情分的。 黎管家暗自叹了口气,抬步走到茶几前,抱起盒子低语道:“夫人不喜欢,我没办法带你回Z国。只能把你留在这儿了。” 说完,黎管家拿出电话拨了一个号码出去。 十分钟后,一名男人出现在VIP候机室里。 黎管家将盒子交给男人道:“找个好的地方,埋了它。” “是,黎管家。”男人不多问,只是接过盒子,照着黎管家的吩咐去做而已。 黎管家看了眼男人怀里的盒子,眼里一闪而过一抹难受。但仅仅一瞬间,又恢复了管家惯有的严谨神色。 黎管家转身往登基口走去。 ——再见了。弟弟。 淡淡的惋惜声在宁静的夜色里划过。 韩夕第二天醒来已经快中午了。 她呆滞地坐在床上足足十几分钟,直到女佣进来发现她醒了她才回神。 掀开被子起身往浴室走去。 站在洗漱台前,看着镜子里的自己,脑袋空空的。 她在哪? 对了,在A国。 她做了什么? 细长的眉头微蹙。 她想起来了,昨晚她见了黎爷,她割开了黎爷的手腕,她宣泄了心里的仇恨,但恨却一点都没有减少。 她缓缓抬起左手,目光投向左手手腕处。右手握住左手的手腕,手指间传来脉搏跳动着的感触。 她睫毛微煽,眼前突然出现一个画面。 一个放满水的浴缸里躺着一个穿着红色礼服的女人。 女人紧闭着双眼,左手搭在浴缸边缘。红色的血沿着手腕缓缓滴落,在地板上晕染出一朵朵绚丽的颜色。 “在看什么?”突然墨瑾辰低沉的声音闯入她耳中,换回了她的意识。 她放开手,睫毛微动,捶眼巧妙地将眼里来不及释去的神情掩盖住。 墨瑾辰走到她身边,从她背后将她搂入怀里,“在洗漱?” “嗯。”她轻应了一声,伸手拿过牙膏和牙刷。 “我帮你。”他突然伸手握住她的手腕。 “不——”拒绝的话因为他拇指突然磨蹭过她手腕而卡在了喉咙了。 接着他拿过她手里的牙膏和牙刷,将她转身,接着把她抱坐在洗漱台上。 她双眼凝视着他,刚才他触碰她手腕的举动究竟是无意还是有意的? 他知道了吗? “张嘴。”耳边传来他低沉的声音。 她睫毛微动,温顺地将嘴张开。 淡淡的薄荷香气灌入嘴里,她眉头皱了皱,他竟然给她用他的牙膏。 她眉头皱了皱,看着面前正给她刷牙的墨瑾辰,思绪不由地飘到了从前。 她记得那时她差不多十三岁,被他带回墨园已经两年。 因为他的宠溺,她的性子变回到了从前那个她寥寥无几的童真年岁。 那时她不喜欢上学,因为去学校就见不到他。 所以她总是以赖床为手段,就是为了在墨园多待一会儿,等他离开后才去学校。 记得那时候她常对李管家抱怨的就是,为什么初中要早上七点十分就上课,这简直是虐待未成年人嘛! 李管家只是无奈地摇了摇头。直到她迟到加逃课的记录在学校创造了新高,教导处的电话直接打到了墨园。 她原本是有恃无恐的,反正电话都是李管家接。但人算不如天算,那天墨瑾辰回来拿文件,电话刚巧被他接了。 她还记得她站在教导主任办公室里,看着出现在门口的墨瑾辰。她的惊讶不亚于她的教导主任。 “我会回去好好教育她,给学校带来的麻烦抱歉。”墨瑾辰走到教导主任面前留下这么一句话便拉着她离开。 “开学不到一个月,迟到了十一次,翘课了七次。韩夕,你确定你是来上学的?”加长版林肯车里,他寒着脸坐在椅子上,双手抱在胸前,两腿交叉着。 她埋下头,咽了咽口水。她从来都是天不怕地不怕的,但最怕墨瑾辰寒脸了。 “韩夕,你忘了我跟你说过的话。即便你不喜欢上学,也要给我混到毕业。”见她不说话,他声音沉了几度道。 她搅动着手指,混到毕业,他说得容易。她现在才初二,还有初三、高中整整四年要挨啊! 这时高天敲了敲车门,“少爷,和国防部的会议要开始了。” 她松了口气,偷偷地透过窗户对着站在车外的高天眨了眨眼,谢谢他的仗义出声,否则她非被墨瑾辰的气压给冻死不可。 墨瑾辰看了看手表,“下去。” “哦。”她假装忏悔地应了声,屁股屁颠屁颠地往车外挪。 “回去给我写一万字的检讨,明天一早拿给我检查。”她脚刚落地,车里墨瑾辰低沉的声音就传了过来。 她脸抽,看着高天对她投来的同情目光。 一万字,就是让她写一百个字都要她的命,这绝对是变相的体罚,他明明知道她作文有多么的烂的。 第一百七十七章 记忆往事 那天她整整熬了一个通宵,东拼西凑地在纸上填满了一万字。 早上,她把厚厚的一叠纸丢给他。 他接过没说什么,让司机送她去学校。 她难得的开学后的一天没迟到。 一天烦躁而乏味的学校生活结束,回到墨园已经是晚上六点过了。 难得的今天墨瑾辰尽然也在。 她接过李管家递过来的拖鞋换好,把书包递给李管家往客厅的沙发走去。 墨瑾辰正拿着一个文件架聚精会神地看着。 她在他对面盘腿坐下,手抵在腿上撑着下巴看着他。 那时的墨瑾辰已经十九岁,但比起其他十九岁的男生,他脸色却少了该有的青涩,多了一份三十岁男人才会有的沉稳和内敛。 她就那样看着他,当时她觉得如果这样的静静地凝望一辈子就这样过去,不为是件好事。 在她胡思乱想里他合上了文件夹,推了推鼻梁上的镜框道:“摘抄得不错。” 她愣了半天没反应过来,直到听到他道:“下次摘抄找些有营养的书,别找那些没水准的言情小说。” 她大大的双眼眨了眨,眼眸微眯,起身走到他跟前拿起他合上的文件夹一看,顿时目瞪口呆。 她以为他在看什么重要的文件,结果是在看她熬夜写的,应该说是抄的检讨。 她顿时有些无语,她知道他很忙。大学的学业加上在总统身边实习,肯定是没时间看她写的所谓的“检讨”,于是在她磨了一个晚上都写不满一千字的情况下,她随手从抽屉里拿了本小说出来抄。 她“喝喝”了两声,开始东拉西扯道:“墨瑾辰,你今晚不陪阁下参加七大姑八大婆的宴会吗?” 他摘下眼镜,揉了揉太阳穴,眼底有不掩的疲惫。 她见状立马狗腿地跪坐在他身旁,帮他按压头。 他配合地闭上眼,“往左边一点。” “是,少爷。”她立马狗腿道。 那天她足足按了一个小时,手都抽筋了,不过事后他没再提她写的检讨的事,所以抽筋也是值得的。 不敢原本她以为事情就这样过去了,但第二天看着站在她床边喊她起床的墨瑾辰,她才知道要过去好像有点难。 于是,每天早上她开始十八般武艺地赖床,到后来他直接无视死抱着枕头的她,把她扛上肩膀带进浴室。把她放到洗漱台上,亲自动手给她洗漱。 如此直到他出国留学。 “在想什么?”墨瑾辰的声音唤回了她的回忆。 她看着站在她面前的墨瑾辰,“在想十一岁那年如果没有遇见你会是怎样?” 他放下牙刷,端起牙杯递到她跟前,“为什么突然这样想?” 她喝了口水,漱了漱口,侧身把水吐进水池里,“如果那年没遇见你,此刻我们应该只是陌生人而已。也许我会坐在某个咖啡屋里,喝着咖啡,偶尔视线会被挂在墙上的电视里正播着的关于你的新闻所吸引。而后感叹一下咱们的总统真是又年轻又帅,接着继续和坐在我对面的人一起谈论礼拜天该去哪消磨时间。” 她所说的是寻常的女孩会经历的场面。如果她没有遇见墨瑾辰,也许她的命运会被改写。也许她会被人贩子卖给某个高官,成为被圈养的永远见不得光的女人。又或者在她逃亡中被杀死。 但唯一她能肯定的是无论如何受到伤害的只会是她。而含玉和千儿会好好地活着,在世界的某个角落,过着她们所想要的生活。 “你对面坐着的人,男的?”墨瑾辰微凉的声音传入她耳中。 她微怔,随口应了声,“嗯。” 腰间突然猛地一紧,她整个人被他禁锢在怀里。 他额头抵在她的额头上,气息吐在她鼻息间,“你认为我会给你遇见别的男人的机会?” 她眉头拉拢,双手抵在他胸口,“墨瑾辰,我只是在说如果的事。” “我不许有如果。”他沉声道,接着霸道的吻封住了她水润的朱唇。 既然已经认定,他容不得任何的如果将她从他身边带走。 她暗自叹了口气,有时候她很不能明白墨瑾辰脑袋里的回路究竟是如何运转的。 不过讲真的,他今天怎么这么晚了还在国宾府。 半个小时后,等某人吃饱后搂着她从楼上下来,看着堆在门口大大小小的行李箱她才知道,他们今天回国。 原本两人已经打算出门,但刚走到大门口高天就急匆匆地走了进来。 “阁下,公爵夫人来了。”高天道。 墨瑾辰冷眸微眯起,微思,侧头看着韩夕,伸手将韩夕捶在耳边的头发挽到耳后道:“乖乖在这儿等我。” 她耸了耸肩,走到一旁的单人沙发坐下。 墨瑾辰和高天离开,她无聊地看着女佣进进出出地搬着行李。 原本她想墨瑾辰去也就几分钟的功夫,但没想到一等半个多小时过去了。 “韩小姐,阁下让我先送您去机场。”一个小时候后,暗夜走了过来道。 她缓缓站起身,看来墨瑾辰一时半刻是脱不了身了。至于什么事办墨瑾辰给绊住了,她并没有兴趣。 到了机场,韩夕在VIP候机室里等了又是一个小时,墨瑾辰还是没来。 后来暗夜接了一个电话,挂断后走到韩夕跟前道:“韩小姐,阁下让您先上飞机。” 韩夕抬头看了高天一眼,合上手里的杂志起身离开。 登了机,坐在靠窗的沙发上。要了一杯威士忌,看着窗外蓝天白云,惬意到还可以用得上。 突然对面沙发被人坐下。 不用想都知道是谁。 她收回目光看向墨瑾辰,没有问他为什么耽搁了这么久,似乎对他的事并不在意。至少给外人的感觉是如此。 墨瑾辰接过一旁秘书长递来的文件,目光不经意地触及到她身旁茶几上放着的酒杯,冷眼的眉头微蹙,“你喝酒?” “小喝了几口。”她道。 墨瑾辰脸微沉,“高天。” 高天立马出现,不动声色地将韩夕的酒杯拿走,换了一杯热牛奶。 她眉头紧蹙,“墨瑾辰,我讨厌牛奶的味道。”她不在意他拿走她的酒,不过牛奶,她真心的不喜欢。 墨瑾辰放下手里的文件,右手抬起伸向她,“过来。” 她微怔,并未动。 墨瑾辰冷眸微眯,直接起身拉起她的手将她拽入怀里。 她被他抱坐在他腿上,有些无奈地想挣脱他的怀抱,但以他的霸道,又怎么会放开她。 最后她只能叹了口气,任由他抱着。 第一百七十八章 改去瑞士 “飞机要开十五个小时,我让高天给你准备了一些电影,用过午饭去影音间看,看累了就去屋里休息。到了我会叫你。”他把玩着她细长的手指低沉的声音道。 “十五个小时?我们不是回国吗?”她眉头皱起,从A国到Z国坐飞机也不过几个小时的时间而已。 “我们去瑞士。”他道。 “瑞士?”她看着他,不明白为什么突然改去瑞士。但见他并没有要解释突然改变行程缘由的心思,了解他的她也不再多问。 其实去哪对她而言无所谓,重要的是韩天明的性命。而且去瑞士也好,她刚巧可以去见见红姐。 有些事,早些了结的好。 “阁下,会议快要开始了。”秘书长走过来道。 韩夕起身从墨瑾辰身上离开。 墨瑾辰接过秘书长递过来的笔记本,抬头看着韩夕道:“先去餐厅用午饭。” 韩夕转身离开,虽然她并不饿,不过不吃恐怕过不了墨瑾辰这关。 秘书长偷偷地看了韩夕一眼,阁下很少关心人,这韩小姐是第一个,至少是她成为秘书长后见到的第一个。 不过这韩小姐的个性却真的很不讨人喜欢。一般女人这总情况下都会问问阁下是否要一起用午餐,该有的关心还是要有的。 但这韩小姐仅仅只是转身离开,什么都没说。 “她很不讨人喜欢,是吧?”墨瑾辰低沉的声音突然传入秘书长耳中。 秘书长大吃一惊,还在想自己是不是幻听,目光对上墨瑾辰一双如古井般深而无底的双眸,心里猛地一揪。 阁下这眼神该不会是在等她的回答吧。 秘书长掂量了半天,小心翼翼道:“韩小姐很特别。有一种一般女人所没有的独特,总让人无法把双眼从她身上移开。”说了这么奉承的话,阁下应该满意了吧。 以往阁下在她心里那就神一般的人物。但自从韩小姐出现后,她发现他们阁下有时候跟小孩差不多。最让人无语的是阁下不喜欢听到别人说韩小姐的不好,一句半句都不行。 墨瑾辰薄唇微微勾起,“的确,她很特别。你是除我之外第二个看出她独特的人。不过庆幸的是你是女人。” 秘书长突然感觉背后有一种阴森森的感觉飘过,脑袋里刚起了疑问,想问这第一个人是否还活得好好的。就听见墨瑾辰声音传来道:“你不是同性恋,对吧?” 秘书长愣了足足半分钟,而后在捕捉到墨瑾辰眼神的阴霾后赶紧摇头,“阁下,我有男朋友。” 而墨瑾辰却冷眸微眯,凝视着秘书长,似乎不太相信。 秘书长赶紧拿出手机,“阁下,这就是我的男朋友。应该说是未婚夫,来A国的前一天他向我求婚了。”原本她还在考虑中,但看阁下那恐吓的眼神,她决定待会儿就用卫星电话打过去同意男朋友的求婚。 墨瑾辰眼神的阴霾散去,打开笔记本电脑。 就在秘书长以为松了口气时,耳边传来墨瑾辰的声音道:“结婚请柬寄我一份——”话顿了顿,墨瑾辰点开日程看了看,“下个月九号我有空。” 秘书长嘴微张,呆滞在了原处。 “怎么,不方便?”墨瑾辰推了推鼻梁上的镜框,镜面划过一抹光,一双冷眸眯起,大有一副又开始怀疑的表情。 秘书长立马摇头,“方便,很方便。”秘书长有种欲哭无泪的感觉。她这儿算是幸运还是不幸了。毕竟全国上下能让阁下如此惦记着婚事的人她应该是第一个吧!虽然目的只是为了证明她不是同性恋。 这时,高天敲了敲门走了进来,秘书长见高天进来,转身离开。回自己的单间给男朋友打了个电话,通知他结婚的事。挂了电话后便往餐厅而去。 刚到餐厅,碰见跟她陪同墨瑾辰来的助理给碰上。 助理将她一脸兴奋道:“李姐,听说你要结婚了。什么时候啊?” 秘书长愣了愣,“你听谁说的?”她的确要结婚,不过是几分钟前决定的事,消息怎么都传小程这儿了。 小程一脸祝福道:“恭喜啊!刚才听高警卫说还以为他开玩笑的。” 秘书长愣了愣,“高警卫?”高警卫历来冷酷,不该会跟人说这种八卦的。 秘书长的目光不经意地看着坐在餐桌上,不急不慢地切着牛排的韩夕。顿时恍然大悟,看来应该是阁下让高天说的。 秘书长有些想哭,她真的不是同性恋,不就拍了个马屁嘛,不带这样的。 刚沮丧着,就听见身旁的小程轻唤了一声“阁下。” 秘书长回神,就见原本应该在开会的阁下出现在餐厅,而后笔直地往韩夕坐的餐桌走去。 墨瑾辰在韩夕对面坐下,韩夕抬头看了墨瑾辰一眼,继续拿着刀子不急不慢地切着牛排。 墨瑾辰接过服务生递来的帕子,一边擦手,一边看了眼韩夕盘子里快被她切成肉末的牛排,冷硬的眉头微皱,“不喜欢吃?” “太老了。”韩夕放下刀叉,端起餐前酒打算喝一口。 但酒杯刚放到嘴边就被墨瑾辰给拦住。 “谁给你的酒?”墨瑾辰冷声道。他已经吩咐不许给她酒的。 “是餐前酒,没酒精的。”她淡淡道。他的吩咐在这架飞机上便如帝王一般,没有人敢违背,即便她想喝也不可能拿得到。 但显然她的话他并不信,他接过她手里的酒杯喝了一口,确定是没酒精的餐前酒才掩去了眼里的冰冷。 她静静地看着他。他不信任她,她知道。就如同她不信任他一样。 从什么时候开始,他们之间剩下的只有猜疑了呢? 不记得了,但也已经不重要了。 墨瑾辰喊了服务生将韩夕的牛排换掉,给她要了一份六成熟的。 韩夕拿起帕子擦了擦嘴角,随口问道:“会议开完呢?” 墨瑾辰取下眼镜,捏揉了几下鼻翼,“听了十几分钟的废话,让他们找到具体可行的方案再叫我。” 韩夕眉头微抬,看来刚才会议上刮了一阵冷风暴。 墨瑾辰不是个要耐心的,却对事情要求十分严格。他最讨厌的就是别人浪费他的时间。当某些人惹了他不悦时,他不会开口大骂,但仅仅只是一个冰冷的眼神,就足够让人仿若置身在北极一样,恨不得破腹谢罪。 两人静静地坐着,不再说话。看似很奇怪的相处方式,但却给人一种十分和谐的感觉。仿若两人天上就该这样一样。 第一百七十九章 两人相处 秘书长静静地注视着韩夕和墨瑾辰。 她一直不明白阁下为什么会喜欢上韩小姐这样的女人。 特别是两人奇怪的相处模式。 阁下对韩小姐可以说是霸道到了极点,连韩小姐吃什么,吃多少都要管。但不可否认,这样的霸道是处于真正的关心。是多少女人梦寐以求的。 而韩小姐,对于阁下的“霸道”表面上看似温顺,但眼里却透着冰冷。 韩小姐排斥阁下,就连她都能感受得到。 但即便这如此奇怪的相处模式下,两人在一起的画面却从来不会给人违和的感觉。 特别是阁下,眼里那若有似无的温柔,让人无法忽视。 这时,服务员端了一盘新的牛排过来。 韩小姐正打算拿起刀叉却被阁下给捷足先登。 阁下拿起刀叉,将盘子端到自己面前。 韩小姐只是看了阁下一眼,而后无所谓地端起餐前酒抿了一口。 “张嘴。”阁下低沉的声音传来。 韩小姐微怔,看着送到嘴前的牛肉显然不想吃的摸样。 阁下突然倾身在韩小姐耳旁说了几句,听不见阁下说了什么,只见韩小姐眉头拉拢,似乎是瞪了阁下一眼,而后张开了嘴。 秘书长目瞪口呆,她不是第一次见阁下喂韩小姐。但每次见总能发现许多惊奇的东西。 就比如刚才韩小姐,虽然看上去十分不喜欢,但压力一闪而过的复杂眼神却还是被她给捕捉到了。 其实韩小姐心里是有阁下的,她看得出来。但为何要表现得如此不在乎呢? 正想着,突然秘书长感觉一双寒厉的视线投向自己。 秘书长回神,微微一动目光便和墨瑾辰寒厉的双眸对上。 秘书长打了个寒颤,感觉收回目光。她刚才好像不小心一直盯着韩小姐看了很久,阁下该不是又怀疑她的取向问题了吧。 刚想着,感觉那道目光越来越寒冷,秘书长咽了咽口水,对着身旁的小程大声道:“小程,我下个月九号结婚。你记得来。” 那声音大着,顿时整个餐厅一片安静,所有的人都看向秘书长。 秘书长满脸爆红,转身仓惶逃走。 这脸丢大了。 餐桌前,韩夕拿起餐前酒抿了一口,看了眼墨瑾辰道:“你把人家小姑娘给吓到了。” 墨瑾辰眉头微动,“她比你打两岁。” “仅仅只是数字而已。”她淡淡道。今天她的确不过二十四岁而已,但她所经历的恐怕是普通人一辈子都不会经历得了的。所以她的心智恐怕比四十岁的熟女还苍老。 墨瑾辰冷眸凝视着她,“的确,年龄不过是数字。比起头脑没几个人能和天才相比。”锐利的目光仿若要看透她一眼。 她心里一紧,天才?对她而言似乎是好久远之前的事了。不可否认,在医学方面,曾经的她的确称得上天才。但—— 她目光看了眼放在腿上的右手,不能拿手术刀的医生,还有何医术可言。 她嘴角微微地扯了扯,划出一抹讽刺的弧度。放下酒杯,不想纠结在这个话题上,她转移了话题道:“你看她的眼神很吓人,如果想抢亲下个月九号别迟到了。” 他冷眸眯起,她在逃避他知道,但夜安说过现在不要逼她过紧,对她不会有好处。 他切了一块牛肉送到她嘴边,她张嘴咬下。 他一边切牛排一边儿道:“这世上能让我抢亲的只有一个人,不过她没有这个机会让这件事发生。” 她微怔,胸口一紧,垂下眼,假装没有听见他说的话。 他又送了一块牛排到她嘴边,但中途手微顿,突然道:“这六年有女人追过你吗?” 她愣了愣,这是什么问题。 “韩夕,答案?”他脸微沉。 她眉头拉拢,“墨瑾辰,我不是双性恋。”看来十六岁发生的那件事他还记得。 那时她破格被皇家医学院录取,但因为年纪的关系在学校被人孤立起来,当然也少不了墨瑾辰的原因。 因为和她接触的男生总会因为各种莫名其妙的原因被转学。 时间久了,自然而然没有男生敢和她说话,而女生则因为嫉妒而排挤她。 后来她认识了一个学姐,比她大四岁。对她很好,很关心她,在学校的日常生活里给她提供了不少的帮助。 但让她没想到的是那个学姐是拉拉。 她记得是学姐生日的那天,原本不想出席的她因为无法拒绝就去了。 后来被灌醉了,学姐带她回了自己的家。 在学姐家楼下,半醉半醒的情况下她被告白了,还被吻了。 而这一切还全被墨瑾辰给看见了。 她记不太清楚她是怎么被墨瑾辰给拎回墨园的,不过事后她的嘴肿了整整三天。自然不是被学姐给吻的,而是被某人所谓的“消毒”用牙刷加狂吻给弄的。 后来她再没见过那个学姐。 墨瑾辰寒着脸,“韩夕,同样的事发生两次后果自负。”他警告道。 她无聊地看了他一眼,懒得接话。 用完午饭,她去影音室看电影,墨瑾辰会了会议室继续开会。 她看着告诉送到她手里的目录,愣了愣,她以为会是一些文艺片的,毕竟那附和墨瑾辰选片的口吻。但没想到竟然全是恐怖片。 看出她的疑惑,高天解释道:“片全是夜安帮忙选的。” 如此她了解了,这倒是夜安的口吻。 她随便选了一部,“夜安也会去瑞士吗?” “处理完私事他就跟过去。”高天道。阁下指定了夜安做韩夕的主治医师,韩夕到哪夜安都得跟着。这次是因为事出有因,阁下才会允许夜安晚两天跟过去的。 “和桐岚有关?”她只是随口一问。但见高天脸色微僵,不再多问。 她不是个好奇心重的人,对于桐岚、高天、夜安之间的关系虽然猜到,却不想探个究竟。毕竟每个人都有属于自己的秘密。 她不喜欢别人探究她的秘密,同样她也不会去探究别人的。 她将注意力放到屏幕上。 电影开始播放,但不到十分钟,她就后悔开始头痛了。 看了眼站在一旁尴尬不已的高天,她估计高天此刻心里想砍夜安的心都有。 夜安这选的恐怖片啊! 只能用两个大写字母形容HB。 满屏的血腥还好,那女主角、各种配角不分场合的各种姿势,就高天的古板而言,和她一起看这尴尬很难形容。 第一百八十章 她记忆中 “不太好看,关了吧。”韩夕出声道。 高天如释重负地把片子关掉。 她看着高天那憋得额头都渗出冷汗的表情,良心建议,“以后别让夜安选片。” 高天早就后悔了。原本夜安也会跟着上这架飞机的,夜安自告奋勇地选片,他没多想。但他高估了夜安的品味了。 到瑞士已经是凌晨两点,三月的瑞士不像A国的首都已经有几分暖意,温度依旧如冬天一般的低。特别的晚上,寒厉的冷风让人不由地打起寒颤。 “冷?”身旁的墨瑾辰将韩夕的衣领聚拢了几分。 韩夕抬头看了眼墨瑾辰,“还好。”在一年四季都是夏天的岛上待久了,的确有几分不适应瑞士的寒冷。 墨瑾辰幽冷的眼眸微眯,虽然她口里说还好,但冻得发红的脸和微微颤抖的嘴皮却看得出她冷得难受。 他解开大衣的扣子,伸手将她拉入怀里,用大衣将她裹在怀里。 她眉头皱了皱,微微推拒,“墨瑾辰,我——”口面的话因为他一计冷眼截然而止。 她不喜欢和他如此的接触,如此的动作太过亲密,仿若情侣间,但却不适合他们之间的关系。 可是,他的霸道和固执她很清楚,所以看到他冷了的瞳孔她知道该是时地“温顺”,毕竟当下她倚靠着他报仇。 垂下眼帘,乖乖地待在他怀里。她不再多说什么。 墨瑾辰如古井般深而无底的双眸凝视着韩夕低垂的头颅,眼底划过一抹暗光,神色也跟着暗了下去。 “车怎么还没到。”他看向身旁的高天道,微冷的语气夹着鲜有的不耐烦。她眼里的排斥太过明显,即便他想忽视都难。 高天一脸紧绷,低头道:“我立马去看。”说着转身便离开。 一旁随性的人员纷纷噤若寒蝉,不敢喘大气儿。他们阁下不悦了,没人敢这个时候往刀子口上撞。 离两人最近的秘书长偷偷地看了墨瑾辰和韩夕一眼,脚不由地往后退了一步。 几分钟后,一辆黑色的加长轿车从VIP车道开了过来,在墨瑾辰和韩夕跟前几步的距离停了下来。 车门打开,高天走了下来,毕恭毕敬道:“阁下,请上车。” 墨瑾辰冷峻着脸,带着韩夕坐了进去。 车门外,秘书长偷偷地走到高天跟前小声道:“高警卫,还有别的车吗?”她不想跟阁下坐同一辆,她怕成炮灰。 高天自然明白秘书长的心思,但一贯的秉性让他除了专业没有一丝其他表情地看着秘书长道:“秘书长,阁下还等,请上车吧!” 秘书长肩膀跨了下去,第一次很不情愿地坐进了轿车。车门关上,看着其他随行人员毫不掩饰地在车外松口气的表情,秘书长第一次觉得自己这份差事还真不再是美差了。 车里开着暖气,隔去了车外的寒冷。 墨瑾辰和韩夕并排而坐,韩夕依旧被他楼在怀里。 刚进车里,韩夕试图从他怀里退出来。毕竟在外面他是因为她冷才把她搂入怀里的,车里暖和,这样的举动也没必要。 但显然他和她的想法不太一样,她自然而然地退开在他眼里成了排斥。 而她的这种排斥让他不满,握住她肩头的手微微用力,她刚刚退出的身体再次回到他怀里。 她眉头微皱,疑惑地抬头,映入眼里的是他一双冰冷而寒厉的双眸。 他又生气了,但为什么,她知道似乎又不知道。 原本温暖的车内顿时给人一种比外面还冷的感觉。 秘书长打直了背,一副正襟危坐的摸样。眼偷偷地瞄了眼身旁的高天,见高天依旧淡定自若的神情,秘书长不得不佩服。 车沿着冷寂的马路划破夜空的宁静向着前方的目的地开着。 秘书长看了眼车窗外的黑暗,心里乞求着赶紧到达目的地,如此她也能快点从这让人窒息的低冷中解放。 “明天的行程是什么?”就在秘书长漫天乱想的时候,墨瑾辰低冷的声音突然灌入耳中。 愣了三秒,秘书长立马恢复专业的态度拿出手机翻开日历道:“上午有个内阁会议,中午的时候要和总统府那边连线,下午要听取研究院的报告……” 墨瑾辰冷眸微眯,打断了秘书长的话道:“除了研究院的报告,其他的安排全部帮我取消。” 秘书长愣了半天,阁下很少会取消行程。不过身为秘书长她只能执行阁下的命令,其它的不该多想。 “是,阁下。”秘书长回道。 窝在墨瑾辰怀里的韩夕眉头微皱,不明白他为何会取消明天的行程,不过似乎不是她所关心的。 而后,墨瑾辰和秘书长还有高天讨论起后天行程和一些政务上的事。 韩夕无趣地听着,她不关心所谓的政治,所以他们说对她而言很乏味。 记得以前她也时常和墨瑾辰同车,他送她去学校。一路上,他和高天永远都在谈论政坛上的事。而她听得无趣会拿出含玉塞给她的小说看。虽然同样乏味,但总还能打发时间。 后来她视力下降,他不准她在车里再看书。没办法,她只能寻找其它打发时间的事,于是她把注意力集中到了车窗外。如果真的无聊得发慌,她会很任性地打断他和高天的谈话,缠着他陪她。 他总是无奈地叹口气,却由着她闹。 细长的睫毛微微颤抖,往日的回忆以为已经淡了,却总在不经意间闯入她脑中,不问她愿不愿意。 “在想什么?”墨瑾辰低沉的声音突然传入她耳中。 她微怔,抬头和他深入夜色的双眸对视。 他的眼很深很沉,一个眼神总能在不经意让人沉沦,更何况是如此近地对视。 她瞳孔微紧,垂下眼避开他的视线,“有点疲倦。” “困呢?”她耳边垂下的头发被他挽到耳后。 “嗯!”她应了一声。她其实不困,但她却真的有点累了。 她微惊,因为他突然将她往下按,她整个人躺在了他的腿上。 他将上车后褪下的大衣盖在她身上,“还有一个多小时的车程,你先睡会儿。” 她睫毛微动,没说什么,缓缓地合上眼。 车里变得一片宁静。 墨瑾辰低头看着紧闭着双眼的韩夕,她的脸看上去很宁静,似乎睡着了。浅浅的呼吸从她鼻息间吐出,但他知道,她并未睡着。 “高天,把灯关了。”墨瑾辰突然道。 高天微怔,伸手将车里的灯关上。 整个封闭的空间骤然暗了下去。 韩夕紧闭着双眼,一只手突然覆盖在她脸上,拇指缓缓地在她嘴角边磨蹭着。 突然一道闪电划过天空,车里被映得通亮。 她身体猛地一僵,接着她的头被他抬起,而后按入怀里,双耳被一双手给捂住。 她身体微微一僵,但仅仅几秒的时间却逼着自己放松了下去。 他还记得! 以前的她很害怕打雷,一到打雷的天气她会跑到他屋里。 敞开的卧室大门,她赤脚站在门口。身后走廊的窗户外,一阵阵闪电划过。 他被惊醒,看着站在门口的她眉头紧蹙,脸总是会变得很臭。 墨瑾辰有起床气,很少有人知道这一点。因为在人前他保持着身为总统继承人该有的睿智和内敛。 只有她知道,他睡觉被吵醒会有多暴躁。 所以她很聪明的从来不去打扰睡觉中的墨瑾辰,除了打雷的夜晚。 Z国的首都一年只有在夏末秋初的时候会有雷,而且一打就会是连着几天。一般那时候她都会躲在被子里咬着牙撑过去。 但有一年,雷打得越来越大,雷生仿若就在耳边一样,再加上那天是爸的忌日,她心灵上的脆弱无法再掩盖。 那时候,她会忘了他的忌讳,半夜跑去找他。 他被吵醒,很不悦。如果是别人,也许他会破了自己历来所塑造的深沉,开口大骂。 但看着她,即便不悦,除了脸臭些,也还好。 只是当他看见她赤脚踩在门外走廊的大理石地板上时,压制的不悦尽数爆发。 他掀开被子,低骂了一声走到她跟前,但眼里的暴戾在接触到她微颤的肩头时,眼神的狂风暴雨变成了担忧。 他将她拦腰抱起带回床上,用被子裹住她,而后转身打算去找医生。但他刚转身,衣角就被她突然拉住。 他回身看着她,握住她肩膀道:“我去找医生来,你乖乖地。” 她睫毛颤抖摇了摇头,“别走。”微微嘶哑的声音有些困难地看口。 “我一会儿就回来。”他耐心地安抚着她。如果说这世上有谁能让墨瑾辰有耐心,只有韩夕一人有过。 她死死地咬着嘴不再说话,但拽着他衣角的手却不肯松开半分。 墨瑾辰眉头紧蹙,“夕儿,你不舒服。乖乖放开我。” “我没有不舒服。”她努力地找回自己的声音,但听上去却虚弱无力。 “夕儿,你必须看医生。”他的字典里很少有“必须”两个字,因为他说的话从来都被周围的人说遵守。当他用上“必须”两个字的时候,代表着他有些不悦了。 因为担心她。 她睫毛抖动,喉咙里咽了咽,“墨瑾辰,我没有生病。我只是怕打雷。” 她的话显然让他惊愕了几分。 此时,窗外又一阵雷生而过。她虽然没有电视剧女主角夸张的尖叫声,但发白的脸,颤抖的肩膀,特别是握着他衣角的手背因为用力而冒出了青筋。 墨瑾辰冷眸微沉,坐回床上,伸手将她搂入怀里。 他搂着她躺下,拉起被子盖在两人身上。 第一百八十一章 过去已远 屋里很黑,偶尔闪电划过将屋里映得通亮。 这时她的身体会变得十分紧绷,因为她知道不过半分钟,轰天的雷鸣声会响起。 他紧紧地搂着她,等着雷鸣声过去后。 “为什么怕打雷?”雷鸣后,他低沉的声音突然问道。 她睫毛微动,为什么怕,她不知道。 其实她以前是不怕打雷的,至少在爸死前不怕。 为什么怕,好像是因为她见到爸尸体的那天,外面正打着雷。她看着爸躺在斑驳的木床上,没有呼吸,没有心跳。 那一刻她不愿意相信爸他真的已经离开了。 她垂下眼,“从小就怕。”她没有告诉他原因,因为有些事她还不知道该如何去面对,又如何告诉他了。 “以后到我这来。”黑暗里他低沉的声音传来。 她还没来得急反应过来,一道雷又从天边批过。 他突然将她的头按入他怀里,双手紧紧地捂着她耳中。 她心里猛地一揪,雷生划过,但那一刻她却不再那么害怕。 后来,每当打雷她都会去他那,他会紧紧地把她搂在怀里,闪电过后,会紧紧地捂着她的双耳。 这样的举动以他的身份和脾性显得有些幼稚,但那一刻却真正地温暖了她的心。也许她就是从那一刻开始爱上他的。 她紧闭着的睫毛微抖,放在腹部的手缓缓收拢。 墨瑾辰,即便记忆再清晰,可他们终究都无法再回去了。 春雷打得并不大,响了几声就没再打了。但一路上,墨瑾辰一直紧紧地抱着韩夕,双手盖在她耳上,直到目的地。 车在一排联排别墅的门前停了下来。 车门打开,墨瑾辰牵着韩夕的手下了车。 站在别墅前院的木门外,韩夕微怔。 “住这儿?”她微微侧头看着身旁的墨瑾辰狐疑地问道,虽然她不知道墨瑾辰突然来瑞士的目的,但以他的身份住这样的地方似乎不妥。 墨瑾辰凝视着她,黑色的瞳孔如背后的夜色一眼的深,“不喜欢?”低沉的声音听不出一丝的起伏。 她微微摇头,“谈不上是喜欢与否。” 墨瑾辰伸手,娴熟地将她捶在耳旁的头发挽到耳后,“白色小洋楼,带前后院落。” 她瞳孔微紧,微微侧头避开他的视线。 白色小洋楼,带着前后院。前院可以种一些花草,后院放一个秋千,秋千旁放着一张茶几。闲暇的下午可以坐在秋千上喝个慵懒的下午茶。 她睫毛微动,这是她曾经所想要的生活。在以前不过是幻想而已,因为他的身份不可能让他们拥有如此的生活。 她不知道他为什么会突然有这样的安排,但看着高天正在指挥警卫前前后后检查,连草丛里都不放过的谨慎和紧张,她嘴角划出一抹若有似无的弧度,“我们还是去公馆吧!” 墨瑾辰是Z国的总统,在各国都有自己的公馆,哪里比这里安全。 墨瑾辰冷眸微沉,凝视着她,冷扬的眉头缓缓拉拢。 足足一分钟,他什么都没说,最后只是拉着她往别墅走去。 别墅里的装潢很温馨,浅蓝色的基地,是她喜欢的风格。应该说是她曾经喜欢的。 墨瑾辰带着她在客厅的沙发上坐下,安排好警卫的高天和暗夜走了进来。 “阁下,都安排妥当了。”高天道。 韩夕低垂着头,静静地坐在沙发上。 墨瑾辰看了韩夕一眼,看向高天道:“把外面的警卫都撤走。” 高天和暗夜愣了足足半分钟,而后两人对视了一眼,暗夜出声道:“阁下,撤走了警卫对您的安全——” “照我说的去做。”墨瑾辰沉声打断了暗夜的话。 暗夜眉头紧蹙,求助的眼神看向高天。阁下历来说一不二,做了如此的决定就不会改变。但如果撤掉外面的警卫,阁下的安全便没了保障。 虽然他们来这儿只有他们几个亲信知道,对外,所有人都以为阁下住进了公馆。但也不得不以防万一。 高天接到暗夜的求助,上前一步道:“阁下,撤掉警卫不是明智之举。” “高天,我的话从不说两遍。”墨瑾辰冷声道。 高天眉头紧蹙,目光投向韩夕,用眼神恳求韩夕劝阁下打消注意。 韩夕看了高天一眼,淡淡道:“人多的确麻烦。” 高天撑大了眼,他没想到韩夕会这样说。 高天眉头紧皱,“韩小姐,阁下的身份容不得闪失。”虽然说这样的话不应该,但他身为阁下的警卫长,不得不以阁下的安全为优先考虑。 阁下来这儿住他已经很不赞同,再撤掉外面的警卫如果有个什么闪失,这责任不是任何人能担的。 韩夕淡淡一笑道:“阁下任性来这儿,就没考虑到自己的身份。他自个都不在意,我们这些旁人又能说什么呢?” 她声音很平淡,仿若只是随口一说,但细听下却不难听出一丝不悦。对于墨瑾辰来这儿住,其实她也并不赞同。 “担心我?”墨瑾辰的声音从身旁传来,接着她整个人被他从搂入怀里。 她微怔,抬头看向他。 他双眸凝视着她的双眼,“允许你担心,但‘旁人’两个字我不喜欢。下次再说,看我怎么收拾你。” 他在她鼻头一弹。 她眉头拉拢。 墨瑾辰放开她道:“你先上楼去洗漱,然后在床上乖乖等着我。” 她抿紧了嘴,他的话太过让人浮想联翩。不过了解他的她自然清楚,他是要把她支开。看来他有事要和高天他们说。 她起身,转身往楼梯走去。 墨瑾辰的目光追随着韩夕,直到她的身影消失在楼梯上。 “他们知道我没回去,有何反应?”墨瑾辰收回目光,低冷的声音问道。 高天回道:“韩将军今天下午见了内阁的人,晚上又去了夜家。” 墨瑾辰薄唇微微勾起,“他倒是马不停蹄。” 暗夜眉头拉拢,“阁下,韩将军去夜家恐怕会引起变数。” Z国有四大家族,墨家、韩家、夜家和宫家,四大家族控制着整个Z国的政治和经济要脉。 如果韩天明一旦和夜家联手,局势恐怕对阁下不利。 虽然阁下早和夜家有所沟通,但如今的夜家掌控在夜玺手中,夜玺是一个阴晴不定之人。怕是会有变数。 第一百八十二章 国内局势 墨瑾辰起身往厨房走去。 从酒柜上拿出一瓶红酒,高天见状立马把开瓶器递了过去。 墨瑾辰给自己倒了一杯红酒,拿起酒杯走回客厅沙发上坐下。 “夜玺的确是个让人难以捉摸的人。”墨瑾辰冷眸微眯,手中的酒杯轻晃。 暗夜听后眉头紧蹙,“阁下,是否要派人到夜玺身边。” 墨瑾辰薄唇微微勾起,“夜玺不是个蠢货,你的人到不了他身边。不过要牵制他也不难,对吧高天?” 高天微怔,“是,阁下。” 夜玺为人阴暗,谈笑间能把刀子送入对方的心脏。自从接掌夜家以来,在政治上夜家一直保持着中立的态度。但暗自的动作却从未停过。 夜玺的野心极大,绝对不是满足如今夜家权势的人。与之为谋,等同与狐为谋。 不过夜玺心思再大,可惜他面对的是阁下。所以夜玺的变数在别人那是担忧,但阁下丝毫不拒。 “韩烨那有消息没?”墨瑾辰的声音突然传入高天耳中,一如既往的平淡,但细听下却又几分冷意。 “韩家的人还在找,依旧没有消息。”高天如实禀报。一个多月前,韩氏股价大跌,韩烨失踪,行踪成谜。没有人知道韩烨去了哪。 墨瑾辰喝了口红酒,嘴角微微勾起划出一抹似有似无带着些许讽刺的弧度。 “高天,如果韩烨见到韩夕,这个警卫长你就自己让贤。”墨瑾辰放下酒杯,低冷的声音突然道。 高天微怔,“阁下认为韩烨在瑞士。” “不死心的狗,总会盯着猎物不放。”墨瑾辰冰冷的声音道。 高天眉头拉拢,若有所思地看着墨瑾辰。心里不由地开始细想阁下这趟来瑞士的真正目的究竟是什么,毕竟如此关键的时机待在国外并不利。 二楼,韩夕抱着腿坐在主卧外露台的沙发,目光黝黯地看着天空。 再过两个小时天就该亮了,此刻的夜空是最黑的时候。 突然一个阴影从她头顶投了下来。 她睫毛微动,微微侧头就见墨瑾辰一手端着杯子,一手抱着毛毯站在她身边。 “我记得是让你乖乖待在床上等我。”他低沉的声音道,接着在她身旁坐下。 “睡不着,出来坐坐。”她淡淡道。刻意地忽略他那略微在“床”这个字上加重的音节。 他拉起她的双手放入手心,她双手间的冰冷让他眉头不由地微蹙,“手冷了。”低沉的声音带着些微愠道,手却不停地在她手背上搓揉。 她睫毛微抖,他手心的温度沿着手背的肌肤传入,心里不由地被刺了刺。 如此细小的动作,他做得随意而自然,一瞬间让她几乎快往了时间。 但仅仅只是一瞬间而已。 六年,想忘记很难。 她缓缓地闭上眼,放空自己。 不该想的事就不要去多想,因为她没有时间去想那些。 “喝了。”耳边传来墨瑾辰低沉的声音。 她回神,就见他在她慌神的时候伸手端起了刚才他放下的杯子。 杯子里浓浓奶味隐瞒而来,她眉头拉拢,别过头直接用行动拒绝。 “韩夕,我不喜欢不听话的女人。”墨瑾辰声音微沉。 她眉头拉拢,扯了扯嘴角,温顺地接过杯子一口气喝掉。 牛奶的腥味她很讨厌,但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好像是十五岁那年,他开始逼着她每天必须喝一杯牛奶。不管以前的她如何撒娇,这一点他从不曾让步。 “在想什么?”他凝视着她道,拇指划过她的嘴角,抹去残留在上面的牛奶。 她瞳孔微闪,“没什么,走神了而已。” 墨瑾辰黝黑的瞳孔凝视着她几秒,而后单脚放到沙发上,将靠枕放到沙发的扶手上叠着,伸手将她拉入怀里,接着用毛毯将两人盖住。 毛毯下,他把玩着她细长的手指。经过刚才的搓揉,现在她的手已经不像方才那样冷如冰块,但却还很冷。 他眉头皱了皱,继续给她搓手,“后天夜安会到。” 她闭上眼,头靠在他胸膛,轻应了一声,“嗯。” 他低眼看了她一眼,两人不再说话。只是如此静静地偎依着。 周围一片宁静,除了两人的呼吸声,似乎天地间真的只剩下两人而已。 她什么时候睡过去的她不记得了,只是当她再次醒来的时候外面的天已经大亮。 她坐起身,环视了四周,典雅简洁的屋子只有她一人。 掀开被子下床,出了主卧。 站在二楼的走廊上,她眉头皱了皱。 屋里好安静,静得仿若没有一丝的声音一样。 她狐疑地下了楼,发现屋子里真的没人,除了她。 突然一阵声音从厨房那边传来,她微思抬步走去。 推开厨房的门,她惊愕住了。 别墅的布局,厨房和餐厅是在同一间屋里。 穿过餐厅里的大圆桌,敞开式的厨房里墨瑾辰的声音突兀地出现在那。 “你在做什么?”她走到吧台前,看着正蹲在地上的墨瑾辰道。 墨瑾辰站起身,将手里破瓷片丢到一旁的垃圾里,拿起锅铲看了韩夕一眼道:“醒呢?” 她微微点头,看着他拿着锅铲在锅里捣鼓,眉头皱起道:“你在做什么?” “午饭,还有十分钟好。你先去客厅坐着,好了我叫你。”墨瑾辰道,目光专注的盯着锅里。 她睫毛微抖,“墨瑾辰,你不必——” “怎么呢?”墨瑾辰抬头看向她。 她瞳孔微紧,垂下眼有些生硬的声音道:“没什么。”而后转身离开。 墨瑾辰看着她的背影,黝黑的瞳孔微沉,若有所思。 韩夕走到客厅的沙发上坐下,发呆地看着某处。 二十分钟后,墨瑾辰端着两个盘子喝酒杯走了过来。 走路声让她回过神,她看向走过来的墨瑾辰。 墨瑾辰将盘子和酒杯放到客厅前的茶几上。 她看着盘子里煎得只有六层熟的牛排,单从色泽上看,应该不错。 只是入口后的味道,还真不好找形容词来说。 她放下刀叉,拿起他给她准备的无酒精的餐前酒喝了一口,压了压嘴里的怪味。 墨瑾辰看着她道:“很难吃?” 她放下酒杯,“跟来的厨师病呢?” 墨瑾辰的口很刁,所以每次出访都会带着墨园的厨师一起。 墨瑾辰轻咳了一声,“手被摔断了。” 她微怔,“昨天不是还好好的吗?”她并不关心别人,只是墨瑾辰做的东西真的太难吃了。 “今儿早摔的。”墨瑾辰道,拿起刀叉切牛排。 第一百八十三章 去见红姐 她看着墨瑾辰的侧脸,“这小区门口有一家不错的西餐厅。你可以派人去打包回来。” 墨瑾辰脸微沉,放下刀叉,突地侧身想她靠去。 她本能地往后侧,他却紧逼而至。 最后她整个人倒在了沙发上,他单手撑在她身旁,另一手覆盖在她脸上,冷眸微眯,“你是第一个吃到我亲手煎牛排的人。” “所以呢?”她睫毛微动。 “你很嫌弃?”他声音微扬道。 “我只是诚实而已。”她淡淡道。 他拇指缓缓地在她唇上滑动着,“不知好歹的女人。” 她眉头微皱,侧目不经意地和他双眸相对,四目相接,望进他深邃的瞳孔中。 时间在这一刻仿若停止住了一般,一个不经然的意外,没有刻意的防备,似乎这一刻让她忘了许多。 风吹拂着一旁玻璃门前的纱幔,院子里淡淡的花香灌入屋里,萦绕在空气中。 宁静而祥和带着让人惬意而向往的偎依…… “阁下,副总统的电话……” 意外的闯入者,打破了一切看似美好的片刻。 她瞳孔微紧,推开墨瑾辰坐起来。 “我先上楼去。”她站起身,抬步欲走。手腕被他突然抓住。 她回头看向他,眼里一片平静。 墨瑾辰凝视着她,在她眼里他看见了熟悉而让他讨厌的淡漠。 他瞳孔微暗,“把牛排和面包端上去吃了。” 她低眼看了眼放在茶几上牛排,弯腰端起抬步离开。 墨瑾辰看着她的背影,眼里划过一抹不经意的黯然。方才那一刻她没有防备的心动他察觉到了,但却也仅仅只是一瞬间而已。 他薄唇微微抿紧。 韩夕,无论你想逃避什么,他绝不会允许。 “阁下,您的电话。”秘书长站在一旁,心提到了嗓子眼儿。她很肯定自己进来得不是时候,如果可以,她真的很想马上转身一百米冲刺闪人。 墨瑾辰收回视线,手微抬,秘书长将电话递给了他。 二楼,韩夕站在落地窗前。 窗大开着,微凉的风将她的脑袋吹醒。 刚才那一瞬间的迷茫此刻仿若一块大石压在她胸口。 不该的,她不该在沉迷在他怀里的。 六年前,当含玉死在她怀里的时候,她就不再该有如此不切实际的幻想。 她死死地咬紧了嘴唇,抱着手臂的手收拢,指甲死死地陷入肌肤。 疼痛让她心里的仇恨变得更加地清晰,也更加地明白什么是她该做的,什么是不该的。 她活着只有一个目的——报仇。 早春的阳光映在她脸上,但却没有一丝的温暖,映出的只有无尽的阴暗和一双嗜血的眸子。 突然,身后传来一阵脚步声。 她收起眼里的阴霾,换上惯有的淡漠。 一只手从她手臂旁横过,将窗户关上。 接着环住她的腰,手臂微微用力,她后背靠入一道结实而宽广的胸膛。 “你很不听话。”墨瑾辰低沉的声音从她耳旁灌入,他的声音有些低,带着些许不满。 她睫毛微动,“墨瑾辰,我没有这么脆弱。”吹一点风就会生病那是属于韩书瑶这样无忧无虑千金小姐的特权。而她,没有如此矫情的特权。 墨瑾辰眉头微皱,侧目不经意地看着放在一旁柜子上原封未动的牛排,“为什么不吃东西?” “不好吃。”她淡淡道。但真正的原因是,她不想吃他做的东西,无关好吃与否,而是她不允许自己再出现像刚才那样的迷茫。 他瞳孔微暗,握住她的手臂转过她的身体逼着她与他直视。 她没有躲避他的双眼,但在她的双眼里他看见的只有冰冷。方才在沙发上的一切仿若只是一个幻觉一般。 她又缩回了她的壳里。 墨瑾辰握着她手臂的手微微用力,他讨厌她树起的淡漠,仿若一层层冰山将他隔在她的世界外面。 他不允许,她的世界必须有他,也只能有他。 时间在这一刻定格住,只是不若方才那般让人心惑。此刻却又狂风暴雨在彼此间慢慢凝聚。 他的愤怒,她的冰冷。 “阁下,车备好了。”门外传来高天的声音。 墨瑾辰瞳孔微动,握住她手臂的双手有紧了几分,而后骤然放开她转身离开。 他的身影消失在房门处,她睫毛微抖,而后缓缓低垂看向自己的手臂。 她再次惹怒了他,如果高天不来,她怀疑,他会不会就这样捏断她的手臂。 她嘴角缓缓勾起,这样挺好,他们之间如此的相处才是对的。 她转身往衣帽间走去,她和墨瑾辰的事她没有心思去多想,因为今天她必须去见一个人。 换好衣服,墨瑾辰已经离开。 不过庆幸的是他没有限制她的自由,虽然她走到哪高天都寸步不离。 但墨瑾辰也太小看她了,对瑞士她比高天熟悉,毕竟她在这儿生活了半年。所以要甩开高天并不难。 躲在男厕,确定高天因为在女厕找不到她而急匆匆离开后,她转身出了男厕,从商场的旁门离开。 魅惑——是一家开在闹市区的高级会所,在灯红酒绿的夜色中,这里步伐权贵的光顾。 魅惑顶楼VIP套房里,洒满玫瑰花瓣的浴缸里坐着一名女人。 女人一双丹凤眼在氤氲的水气里带着如妖媚般让人迷惑的眼神,纤细的手臂放在浴缸边缘,血红色的指甲映着头顶水晶灯光,和手上酒杯的里的红酒相应相衬。 一名穿着西装的男人走了进来,毕恭毕敬道:“红姐,韩夕来了。” 红姐嫣红的嘴角微微勾起,“昨儿半夜刚到,今儿就来了。看来是等不及叙旧了。” 红姐放下酒杯,站起身抬步从浴缸里走了出来。 男人拿着浴袍走到红姐身后,红姐套上浴袍一边系着带子一边儿问道:“人在哪?” “在二楼。”男人回道。 红姐微微侧眼看了男人一眼,“带她上来吧,让琼也上来。” “是,红姐。” 十分钟,韩夕跟着男人进入道VIP套房。 门打开,韩夕走了进去。 坐在沙发上的红姐开口道:“你下去吧。” “是,红姐。”男人毕恭毕敬地退了出去。 韩夕站在门前,正对着沙发。 而红姐就坐在沙发上。 红姐端起茶几上的酒杯,抿了一口,“来杀我不带武器,似乎自大了些。” 韩夕嘴角微微勾起,“知道我来杀你,不做防备,看来自大的光是我。” 红姐妖娆地一笑,“韩夕,杀我没这么容易。” 韩夕冷笑,“的确。” 【作者题外话】:最近梦梦跨入了苦逼找工作的行列,所以更新得有点晚和慢。梦梦在这儿先向各位亲抱歉了。等梦梦工作稳定下来,一定会恢复努力更新的。再次谢谢亲们的支持。梦梦会继续努力的。↖(^ω^)↗ 第一百八十四章 两人出手 红姐收起笑容,一双丹凤眼盯着手中的红酒,酒杯映出站在她身后不远处韩夕的身影。 “韩夕,你现在离开我可以放你一条生路。” 韩夕嫣然一笑,“可惜了,不杀你我会睡不着。” 红姐眼微沉,“韩夕,鲁莽不该是你有的。” “你很了解我,应该说我们。但可惜——”花语未落,韩夕猛地窜声到红姐跟前,凌厉的剪刀手猛地劈向红姐。 红姐一个闪身躲过,手中的酒杯落地,清脆的玻璃破碎声在空旷的屋子里显得格外的刺耳。 两人隔着几步的距离对峙,红姐轻笑,“看来我们之间终于还是有一场对决。” 韩夕冷笑,“所以我们到最后只能活一人。” 红姐脸一沉,快速地出手。 韩夕一个旋风踢而至。 两人的身手都在伯仲之间,以前在岛上的时候,为了精进身手两人都有对决,也都是全力以赴。 但这一次不是简单的过招,而是关乎生死的对决。所以彼此除了出全力,招招对准的都是对方的要害。 对打了近半一个小时,两人都挂了彩,体力上都有些撑不住了。 最后的较量成了耐力的对决。 红姐的一个扫腿让韩夕后退了几步,紧接着红姐一拳而上。 韩夕冷眼微眯,原本要挡下红姐的手却突然转了方向。 红姐的拳头笔直地打到韩夕的腹部。 对决在这一刻停了下来。 红姐脸上僵硬,侧目看了眼抵在她脖子上的钢丝,她没想到韩夕会用如此一招,但应该早该料到的。 “损己三分,伤敌于命。你果然没变。”红姐哼声道。 她还记得六七前韩夕刚到岛上的时候,韩夕虽然会一些功夫,但不过就是寻常的自卫招数而已。和岛上她们这些经历过几年生死搏斗的女孩比起来,韩夕太弱了。要杀韩夕,轻而易举。 韩夕能活下来,不单单是因为千儿的保护,最重要的是韩夕是真的不怕死。她可以为了杀对方,任由对方将匕首插入自己的腹部,在对方失去防备的时候一刀致命。 不怕死的人历来让人畏惧。 韩夕妖娆地一笑,“过程不重要,重要的是结果。这句话可是红姐告诉我的。” 红姐微怔,而后大笑,“的确,所以现在你要杀了我。” 韩夕手里的钢丝微动,一条口子在红姐的脖子上划过,“我只问你一件事,是否是你亲自动的手?” 红姐脸色微僵,细长睫毛动了动,“重要吗?” “不重要,只是好奇而已。你是如何办到的?”韩夕冷峻着脸道。红姐出卖她,她可以理解。但千儿,她以为千儿对红姐而言和她一样,因为她们都太阴暗,千儿是最后的一缕阳光。 红姐笑了笑道:“韩夕,我从来都不是个善类。所以——”红姐眼微抬,“你和千儿都错了。” 韩夕瞳孔猛地撑大,看向红姐,而后身体猛地往后倒去。 韩夕死死地咬着牙想让自己清醒,但最后还是无力地昏厥了过去。 红姐面无表情地看着韩夕脖子上插着的针头,一个人影从一旁窗户外跳了进来。 一名身穿黑色紧身衣的女人走到红姐跟前,女人手里拿着麻醉枪,刚才便是她将麻醉药射入韩夕体力的。 “红姐,怎么处置她?”女人问道。 红姐深深地吸了口气,“不留。” 女人微怔,“她死了,我们等于和墨瑾辰为敌。” 红姐妖艳地一笑,“她宿敌太多。” 女人愣了愣,恍然大悟,红姐是想把韩夕的死嫁祸给他人。 女人点头,从腰间拔出匕首蹲下。 寒厉的匕刃对着韩夕心脏笔直而去。刀锋停留在韩夕胸口,女人只需稍微使力,韩夕便无生机。 女人眼眸微眯,手腕微微用正欲刺下去,“砰”地一声,房间的门被人从门外推开。 女人动作微停。 红姐太眼,看着闯入的韩烨和其贴身保镖嘴角微微扬起。 “红姐,我们拦不住他们。”两名手上的下手跌跌撞撞地进来道。 红姐挥了挥手,蹲在地上的女人和进来的手下退了出去。 红姐悬身坐到一旁沙发上,看着站在门口的韩烨妖娆地一笑道:“韩大少大驾光临,难得。只是要上来大声招呼就是,何必如何动武,让人误会。” 韩烨阴寒的眼微眯,走到韩夕身旁蹲下。 他将手放到韩夕鼻息间探了探,松了口气。 韩烨抬头看向红姐,“我说过不准你动她的。” 红姐一笑道:“韩大少,我与韩大将军不过是合作关系而已。不是你们韩家的手下,您的命令在我这儿恐怕起不了多大的作用。” 韩烨眼微眯,一双丹凤眼透着寒气,“红姐,能和韩家合作的人很多。少一个无伤分毫。” 红姐脸微寒。 韩烨拦腰抱起韩夕站起来,对着红姐警告道:“这是最后一次,如果还有下次。魅惑和你的名字都将从这个世上永远的消息。” 红姐脸色微僵,直直地瞪着韩烨。 韩烨抱着韩夕转身离开,贴身保镖跟追其后。 韩烨刚走不一会儿,红姐的手下匆匆进来道:“红姐,墨总统的警卫长来了。” 红姐微怔,嫣然一笑道:“我这魅惑不乏达官贵族来消遣,不过如此嫌贵的两人如此惦记还是头一遭。” 手下问道:“红姐,可否要他进来?” 红姐嘴角微微勾起,“不必,告诉他,他要找的人已经被韩公子给接走了。” “是,红姐。”手下退了下去。 套房的门从外面拉上,不一会儿,放在窗边酒柜上的无线电话响起。 红姐接起电话,端起酒杯拿着电话走到窗边,细长的睫毛微抬,凝视着窗外道:“韩烨现身了。” 这韩烨躲了一个多月,没人知道他的行踪。如今现身,看来韩夕对他而言果然重要。 “我知道了。不过韩大将军且别忘了答应我的事。”红姐挂断电话。 外面夜色很浓,红姐端起酒杯放到嘴前,妖娆的眼里划过闪过复杂的神情。而后轻声一笑,手腕微动,红色的也许滑进嫣红的唇中。 红姐食指缓缓地在杯沿滑动,嘴角挂着一抹似有似无的浅笑。 主角都到齐了,好戏,看来要开始了。 就差一人了。 第一百八十五章 他想毁她 韩烨抱着韩夕从车里下来,一名穿着西装的男人上前迎道:“大少爷,阁下的人在来这的路上。” 韩烨阴柔的双眼微眯,“让飞机准备好。” “是,大少爷。”男人转身离开。 韩烨低头看着昏睡在他怀里的韩夕,低沉的声音道:“再也不把你还他,如何?” 话落,韩烨抱着韩夕转身又坐回了车里。 敲门声在空寂的别墅里显得格外清脆。 房门打开,暗夜走了进去。 墨瑾辰站在落地窗前背对着他。 暗夜向墨瑾辰走去,途中看着一脸是伤站在一旁的高天眉头微皱。 “人在哪?”墨瑾辰冰冷的声音灌入暗夜耳中。 “原本已经追查到韩烨的行踪,但去晚了一步。不过得到消息说韩烨让人准备了飞机。”暗夜道。 墨瑾辰捶在身旁的手缓缓握弄,寒气从他身上散发出来。 “让人把机场封了。”墨瑾辰寒声道。 暗夜大惊,“阁下——” “立马去做。”墨瑾辰冷声道。 暗夜求助地看向高天。 高天眉头死锁,微思道:“阁下,如此举动恐怕会引起瑞士方面的不满。而且如今局势——” 高天的话因为墨瑾辰突来的一计寒厉的眼神截然而止。 高天瞳孔微撑,不敢再开口。 “还不去做。”墨瑾辰声音微抬,暗夜心里一悸,转身欲离开。但刚走到门前,房门被人从外面推开。 夜安和桐岚走了进来。 暗夜见夜安和桐岚微怔,转头看向高天,见高天并不惊讶,顿时明白两人是高天叫来的。 墨瑾辰自然也猜到,冷冷的目光看了高天一眼,“明天你不用再出现在我眼前。”声音不高不低,却透着让人发凉的寒。 夜安双手抄着裤兜一副吊儿郎当的样子走进来道:“这大半夜的,一个个不睡觉都杵这儿做什么?” 桐岚走到高天跟前,眉头微蹙仔细审视了高天脸上的伤关切道:“你没事吧?” 高天微微摇了摇头。 一切看在夜安眼里心里那个气,这该死的女人,当他是死的吗。明明在飞机上的时候还和他—— 夜安气愤地走到一旁酒柜旁给自己倒了一杯红酒,一口气灌了下去。 桐岚确定高天无碍,走到墨瑾辰跟前道:“阁下,让人封锁机场是鲁莽之举。” 暗夜大惊,虽然一直耳闻国务卿是个厉害的女人,但如此当众点名阁下鲁莽,不光是厉害两字能担得起的。 而高天和夜安却不以为然,桐岚能做到国务卿就不是寻常的人,别惹会畏惧墨瑾辰,她不会。 不过夜安还是担心,以往在政事上桐岚有不同的观点和墨瑾辰对峙到无所谓,墨瑾辰有那份心胸。 但今日的事关乎到韩夕,一旦扯上韩夕,墨瑾辰所有的理智全跑太平洋去了。 所以夜安一双眼直直地盯着两人,就怕墨瑾辰会失控。 墨瑾辰一双冷眼聚集着浓浓的冰冷,“暗夜,还不去办。”对于桐岚的话似乎没有听见一般。 暗夜为难地看向桐岚。 桐岚一岁锐目微眯,“阁下如果做如此莽撞之举,恐怕阁下这总统的位置也就到今日了。” 桐岚话一处,屋里的人全都撑大了双眼,顿时整个屋子静得连针落地的声音都能听见。 夜安、高天和暗夜都看向墨瑾辰,心提到了嗓子眼上。 几分钟后,墨瑾辰没有发怒,反而嘴角挂起一抹若有似无的笑,“你认为我在乎?”不轻不重的语气让人听不出有几分真假。 桐岚却听得心惊胆战,“阁下不在乎总统之位,不在乎Z国,那个阁下在乎的是什么?韩夕吗?” 墨瑾辰脸顿时一沉。 夜安方才手中的酒杯走到桐岚身旁,打算拉桐岚离开。桐岚的话已经彻底激怒墨瑾辰了。 而桐岚却没打算离开,看着墨瑾辰继续道:“不管阁下在乎的是什么,此举只会得不偿失。韩天明精明,但韩烨却也不是一个傀儡。” 墨瑾辰瞳孔微紧,直直地看着桐岚。 两人对视着,屋里的气氛顿时低如冰窖。 几分钟后,墨瑾辰收回视线,留下一句,“明天我要见到她。”转身离开。 桐岚大大地松了口气。 夜安眉头紧蹙,看着桐岚道:“你这女人,你知不知惹怒他的后果。” 墨瑾辰让人畏惧不光光是因为他的身份,还有他那份与生俱来的的王者之气和让人摸不到底的心思。 桐岚冷冷地看了夜安一眼,“不是所有人都愿意做一个明哲保身的人。” 夜安脸一沉,捶着身旁的手缓缓握弄。 这时高天走到桐岚跟前道:“你刚才那番话是说韩夕失踪的事不单单和韩烨有关?背后有韩天明的指使。” 桐岚看了高天一眼,“只是猜测。但不管有与否,唯一的一点可以确认,韩烨不会这么轻易让阁下找到韩夕。” 高天凝眉微思,“所以机场是一个局。” 桐岚点头,“一个很拙略的局。”只是阁下却连如此简单的局都未发现,仅仅因为韩夕吗? 桐岚眉头紧蹙,看着向紧闭的房门。 刚才阁下说不在意总统的位置,仅仅是气话,还是—— 桐岚眼眸微眯,心里不由地开始担心起来。 闹事中一处五星级酒店顶头总统套房里。 房门处传来一阵敲门声,接着房门被推开,一名穿着西装的男人走了进来。 卧室里只点着一盏淡淡的鹅黄色的灯光。 韩烨手里端着酒杯,穿着一件黑色的浴袍坐在沙发上。浴袍微微敞开,露出古铜色的肌肤,一双阴柔的双眼直直地看着前方床上鼓起的地方。嘴唇微微勾起,划出一抹妖狞的神韵。 进屋的男人走到韩烨跟前道:“大少爷,阁下的人没有去机场。” 韩烨晃动着的酒杯的动作微顿,“知道了,下去吧。” 男人微微鞠躬,转身离开。 韩烨起身,向着床边走去。 他停驻在床边,看着紧闭着双眼的韩夕,嘴角微勾,“看来对他而言你不过是个棋子而已。” 屋里一片寂静,韩烨静静地凝视着韩夕。 他将手里的酒杯放到床头柜上,单脚跪在床边,俯身而下,单手撑在韩夕身旁。 “韩夕,你可知道我有多恨你,恨不得毁了你。”冰冷的声音飘荡在空寂的屋里。 他的手缓缓地覆盖在韩夕脸上,“为什么,他有什么值得你爱的。仅仅是因为身份吗?” 他眼里划过一抹暗光。覆在韩夕脸庞的手缓缓而下,沿着她的脖子滑下盖子胸口的被子上。 “你说,如果他知道你被我抱了,他还会要你吗?”他轻声问道。 “应该不会吧!” 他眼微沉,手猛地握住被子扯开。 昏暗的灯光在墙上投下淡淡的阴影,阴影中两具身体缓缓地靠拢。 夜风在窗外而过,皎洁的月光被乌云慢慢地遮住。 第一百八十六章 无法狠心 清晨,当阳光透过纱幔射入房间中,刺眼的阳光让原本昏睡中的韩夕眉头微微皱起。 她缓缓睁开眼,映入眼里的是有着瑞士传统典雅浮雕的天花板。 她在哪? “醒了?”陌生而熟悉的男人声音灌入她耳中。 她微惊,侧目便见韩烨坐在她身旁。 黑色的丝绸浴袍套在他身上,阴鸷的双眸即便迎着晨光却也掩不去眼底的冷。 她睫毛微动,缓缓撑起身才惊觉被子下的自己未寸缕。 她瞳孔微撑,抱着被子坐起来,侧头看向韩烨,淡淡的眸子里映着朝阳却深得让人看不见底。 韩烨侧身,肩头靠在床头,缓缓伸手覆盖在她脸上,嘴角冷冷勾起,“不愧是韩烨喜欢的女人,即便这一刻还能如此淡定。不过——”他声音阴柔了下去,“墨瑾辰要知道你上了我的床,他应该不会再要你了吧!” 她凝视着韩烨,如玉般的肌肤映着晨光,却透着凉。 “为什么要这么做?”她缓缓张口问道。 韩烨大笑了几声,定眼凝视着她,“你说呢韩夕?”阴鸷的双眸里隐藏着浓浓的恨和嫉妒,但在恨和嫉妒之下,却还有另一层欲盖弥彰的感情。 她垂下眼,韩烨眼里的情她想要忽悠,但却很难。 而韩烨见她低眼,以为她难受,眼里划过一抹狠光,捏住她的下巴逼着她不得不与他直视。 “韩夕,我说过我会毁了你。对你而言,墨瑾辰的感情是最重要的。如今我就要看看对他而言你又算什么。韩夕,我说过你会后悔的。”一字一句几乎是咬着牙从他齿缝间而出。 她睫毛微微扇动,“如果真的如此恨我,就不该手下留情。”她淡漠的声音刺破清晨的宁静。 韩烨瞳孔微撑,捏着她下巴的手猛地用力,“你说什么?” 她望进他的眼里,“韩烨,你没有碰我。”她不是清纯无知的少女,有没有发生她能判断得出来。 虽然刚醒来的一颤那她的确慌张过,但韩烨眼底那想要隐藏的东西让她冷静了下来。细细地感受身体的状况,没有情爱后的感觉,所以一切不过是韩烨制造的假象而已。 韩烨眼死死地撑大,捏着她下巴的手背青筋直冒。 两人对视。 韩烨眼里的情绪千变万化,而韩夕眼里从头到尾只有淡漠,而这淡漠彻底地让韩烨心里的暴戾一触而发。 韩烨猛地将韩夕压到身下,手侵入到被子底下她冰冷的肌肤上。 她瞳孔微紧,想要反抗,手却被韩烨死死地压在头顶。他坐在她腰间,她的反抗根本无济于事。 被子被他扯开,他的疯狂的吻落向她肌肤上。 腿被他抬起,她的反抗停了下来。 他置身在她腿间,她突来的安静让他的动作停了下来。 韩烨抬头看向她,只见她眼神涣散地看着天花板。她的神情让他心里猛地一揪,冷静慢慢回来。 “韩烨,得到你想要的,放我离开。”她突然道,声音很淡却透着一股空洞,似乎淡定却又夹着生无可恋的不在乎。 韩烨心里一紧。 她不再说话,只是静静地凝视着天花板,仿若周围的一切都与她无关,包括他。 韩烨心尖犯痛,“韩夕,你知道我有多想毁了你吗?” 她睫毛微动。 韩烨嘴角划出一抹似有似无的弧度,眼里瞬息万变。 静,萦绕在房间里。 门外传来一阵敲门声,打破了这诡异的宁静。 韩烨瞳孔微动,看着她冰冷的脸心里发痛。 他突然放开她,起身下床离开。 他恨她,恨她不爱他,恨不得毁了她。但终究他下不了手。 他韩烨自认是个冷血之人,但唯独对她却下不了手。 韩烨离开在脚步在门前突然停了下来,他没有回身,只是道:“韩夕,这局我输了。”而且输得彻底。 “我会让人送你回墨瑾辰身边,只是你确定他还会要你吗?” 韩烨嘴角缓缓扬起,抬手拉开房门走了出去。 墨瑾辰,那个内敛深处让人无法猜透的男人。但却也是一个极其自大而多疑的男人,留在他身边一晚上的韩夕,墨瑾辰还会要吗? 韩夕静静地躺在床上,睫毛因为韩烨的话而微动。她的神情依旧淡漠,但空无的瞳孔下,一丝不经意的复杂神情却一闪而过。 几分钟后,一名女佣抱着换洗的衣服进了屋。 “韩小姐,大少爷让我来服侍您。”女佣走到床边毕恭毕敬地道。 韩夕瞳孔微动,坐起身往浴室走去。 浴室里偌大的镜墙将浴室里的一切投影在镜面之中,包括她。 她站在镜墙前,手指缓缓地放在镜面上。 如果说她在韩烨这儿待一夜已经无法让墨瑾辰相信她,那她身上被韩烨刻意留下的痕迹就更是百口莫辩了。 韩烨,他究竟想要什么。仅仅是想报复她,让她无法待在墨瑾辰身边? 若果真如此,他不必如此麻烦的。 她转身往淋浴下走去,拧开水龙头,冰冷的冷水洒在身上。 韩烨,如果恨就狠狠的伤害,何必举棋不定,一刀下去才最痛快。 ——————俺是梦梦派来的分界线—————— 别墅一楼的客厅里,桐岚、高天、夜安坐在沙发上。 暗夜从楼上下来,高天立马起身对着暗夜问道:“阁下他——” 暗夜看着高天道:“阁下在屋里站了一夜。” 高天听后眉头紧蹙,这段时间阁下为了韩天明的事,韩夕的事一天基本只睡不到四个小时。如此站一晚上,他担心阁下的身体受不了。 暗夜的视线绕过高天看向桐岚,“国务卿,阁下让我转达您,说已经天亮,阁下的耐心剩下不多了。” 夜安一听顿时站起身焦虑起来,“派出去的人一点消息都没有,如果韩夕再找不到,指不定那家伙会干出什么疯狂的事来。” 高天和暗夜心里同样担心,但桐岚却显得十分淡定。 高天见状眉头微皱看向桐岚问道:“你是否已经有韩夕的下落呢?”桐岚的表现太过镇定,必然有所获。 桐岚看了眼表,不急不慢道:“半个小时前韩烨让人带了话来,他会送韩夕回来。应该快到了。” 众人微鄂,夜安走到桐岚跟前问道:“你什么时候和韩烨联系上的?” 桐岚淡淡地看了夜安一眼没有回话。 夜安懊恼道:“你这女人,和韩烨联系上为什么不告诉我们,让我们担心了一晚上。” 桐岚冷冷道:“我没有向你汇报信息的责任。” “你这女人——”夜安凝眉看着桐岚一脸冰冷,心里郁闷。在飞机上还好好的,怎么来这后桐岚变得怪怪的。 夜安的目光投向高天,眼微眯,难道说和高天有关。 正想着,突然别墅外传来一阵车声。 第一百八十七章 她回去了 别墅院子外马路上一辆黑色的轿车停在了院门前。 一名穿着西装的男人从副驾驶位下来,绕道后车门,拉开车门,对着车里毕恭毕敬道:“韩小姐,请您下车。” 韩夕跨步从车里走了下来。 男人头微低道:“大少爷让我带话给您,如果韩小姐后悔了,韩小姐知道在哪可以找到大少爷。” 韩夕冷眸微眯。 男人微微鞠躬,转身上车离开。 高天、夜安和暗夜从院子里走了出来,夜安看着韩夕松了口气,而后看着韩夕问道:“你没事吧?” 韩夕转身看了夜安一眼,没有说话,目光绕过夜安看向站在大门内的桐岚。 暗夜上前一步道:“韩小姐,阁下在楼上。” 韩夕看了暗夜一眼微思,抬步往别墅内走去。 夜安看着韩夕的背影若有所思道:“高天,韩烨不可能这么轻易让她回来的。”韩烨让韩夕回来,这背后必定有阴谋。 高天眉头紧蹙,他赞同夜安的话。只是如今韩夕能回来就好,否则阁下那——而其他的,也只能走一步算一步了。 韩夕走到门口,脚步微停和站在门口的桐岚对视。 桐岚看着她道:“回来呢!” “嗯。”韩夕轻应了一身,越过桐岚往楼梯走去。 桐岚转身,在韩夕正抬脚踩上楼梯的时候唤住了她,“韩夕。” 韩夕脚步微顿,未回身,“有事?” 桐岚眉头微微拉拢,微思摇头道:“没事。” 韩夕微微侧头看了看身后的桐岚,抬步上了楼。 桐岚看着楼梯口若有所思。 这时夜安、高天他们进了屋。 夜安见桐岚站在门口看着楼梯处发愣出声问道:“怎么呢?” 桐岚收回视线,看了夜安一眼没有回话,抬步往客厅走去。 夜安那个气。 高天视线来回看了二人一眼,抬步跟着桐岚往客厅走去。 桐岚拿起放在客厅的手提包打算离开,高天上前问道:“你要走呢?” 桐岚看着高天道:“韩夕回来了,我没必要再留。” “你住哪,我让人送你。”高天道。 桐岚在国内公开支持阁下,在Z国韩天明也许有所顾忌不会动桐岚,但如今在瑞士就不得不谨慎些。毕竟桐岚身居国务卿的要职。 高天的担心桐岚自然清楚,只是一笑道:“他要动我防着也没用,不过我到想看看他想如何动我。”一句话带着几分玩笑说,但却无法隐藏住内心的仇恨。 高天眉头紧蹙担忧地看着桐岚。高天心里很清楚,桐岚支持阁下除了是因为忠于阁下外,也带着私人的恩怨。 六年前的事,虽然一切的阴谋针对的都是韩夕。但玉含被黎爷残杀,这笔账桐岚算到了韩天明头上。否则上次桐岚也不会帮韩夕狙击韩天明。 夜安同样担心桐岚,上前道:“我送你。” 桐岚淡淡地看了夜安一眼,“不必了。”说着越过高天和夜安离开。 夜安那个气,跟着追了出去。 高天站在原处眉头紧蹙。 一旁的暗夜上前道:“我以为你和国务卿打算结婚的?”这三人的关系外人不想知道都难。 高天看了暗夜一眼,依旧是一脸的严谨,只是眼底微微划过的一抹复杂还是被暗夜给捕捉到了。 暗夜叹了口气,拍了拍高天的肩膀道:“高天,我们一起从训练营出来也算是生死之交。听我一句,如果真的喜欢就去争取。别让自己后悔。” 高天眼神微沉,没有应暗夜的话,而是转了话题道:“韩烨这次行动不单纯,他放韩小姐回来怕是有所图。我们不得不防。” 暗夜看向高天,他知道高天在逃避。高天不是一个鸵鸟,桐岚的事恐怕是高天至今唯一选择逃避的事。 暗夜暗自叹了口气,对高天的心他了解,但桐岚却恐怕不是。 二楼,韩夕上了楼,绕过楼梯看着走廊东门最里面的一间房。 房门紧闭着,墨瑾辰就在门口。 她站在原处停留了足足一分钟才踏步往房门处走去。 敲了敲门,门里传来墨瑾辰低沉的声音,“进来。” 她推开门走了进去。 屋里墨瑾辰背手站在落地窗前。 她不急不慢地走到墨瑾辰身后。 “怎么现在才上来,桐岚他们绊住了你?”他道,他的声音有些嘶哑,听得出有些疲惫。 她睫毛微动,他站在的窗户正对着院子,所以能够看到她回来。 “墨瑾辰,我——”她刚开口,他突然转身,话在他一双冷暗的双眸中截然而止。 墨瑾辰走到她跟前,“去见了红姐?” 她微鄂,没想到他第一件问的会是这件事。 “嗯。”她微微点头。 “去见她,为什么甩开高天?”他直直地看着她问道,褐色的瞳孔里带着仿若能看出一切的审视。 她微微撇开头,没回话。 他抬手捏住她的下巴,稍微用力逼得她不得不与他直视。 “打算去和她殊死一搏?”他道,声音依旧没有起伏地平淡,但却蕴藏着一股怒气。 她瞳孔微紧,不错,她去找红姐的确是抱着生死一战的心。 他眼里的阴沉慢慢凝聚,“韩夕,你忘了我说过的话。你的命是我的,没有人能够拿去,包括你自己。” 她胸口一紧,别过头。右侧的脖子暴露在阳光下,雪白的肌肤上一抹红印显得格外的刺眼。 墨瑾辰瞳孔猛地一沉,捏住她下巴的手不由地用力。 下巴传来的痛让她眉头微抬,抬眼见他目光紧紧地盯着她的脖子,瞳孔跳动了几下。嘴缓缓张口,但没说什么又合上。 “阁下,您的电话。”暗夜拿着电话突然闯入。 墨瑾辰黝黑的瞳孔微沉,放开她,抬步从她身旁越过。 墨瑾辰接过电话,讲了几句便和暗夜下了楼。 几分钟后,院子外传来一阵汽车声。 他离开了。 她缓缓伸手覆盖在脖子上。 他连问都没问,看来心里已经有了笃定。 韩烨,你的目的终于达到了。 她嘴角微微勾起,眼里除了空洞什么都没有。 墨瑾辰离开后她就一直站在原处动也没动,直到高天上来找她。 她回神,看了眼站在门口一脸是伤的高天,转身走到沙发上坐下。 高天立在门口一动不动。 她抬眼冷笑,“他让你监视我?” 高天头微低,阁下的确吩咐不许韩夕再离开他的视线。原本以为经过昨天的事阁下会立马送他走。但如今看来阁下打算留他下来。 她淡淡的目光看着高天,“脸上的伤是墨瑾辰打的?” 高天的身手在整个Z国没有几个人能比得上,能近身把高天打成这样,除了墨瑾辰她想不出第二个人。 高天一板一眼道:“是我办事不利。” 她嘴角微微勾起,不再说话。 高天对墨瑾辰忠心她很清楚,即便墨瑾辰让高天去死,恐怕高天连眼都不会眨一下立马举枪自杀。 第一百八十八章 不做解释 这一天墨瑾辰都没回来,他去哪她并不关心。 只是看到她脖子上的吻痕后能让墨瑾辰来不及发怒离开,看来他要去办的事情很重要。 晚饭后,韩夕上了楼。 一整天高天都跟在她身后,连上厕所高天都站在门外。如果她在卫生间里待的时间稍长,门口就会传来高天询问的声音。 什么叫监视,她第一次领教到了。 坐在浴缸里,她发呆地看着窗外。 突然浴室的门被人打开,接着是沉稳的脚步声。 一双男用拖鞋停在了浴缸前。 她微微抬头,看着站在浴缸旁的墨瑾辰。 刚才听到楼下传来汽车声音就知道是他回来了。 淡淡的鹅黄色的灯光里,两人就这样对视着,没有人先开口。直到墨瑾辰突然跨步踏进浴缸。 她眉头微皱,他在她跟前坐下。 “墨瑾辰,你衣服湿掉了。”她淡淡道。 他黝黑的瞳孔紧紧地凝视着她胸口的几分,如果说脖子上的一个吻痕让他几乎想要将韩烨碎尸万段,而此刻她胸口那些密密麻麻的吻痕,就能让他想毁了整个世界。 他眼神一暗,猛地伸手将她拉入怀里。如狂风暴雨的吻顷刻袭向她。 “唔——”她眉头紧蹙,试着想要推开他,但手却被他反剪到身后。 氤氲的水气弥漫在整个浴室之中,她无力地撑在浴缸边缘。 手臂突然一紧,又被他扯回了回来。 “墨瑾辰,够了。”她沙哑地开口,第几次了,她已经不记得了。 “不够。”他低冷的声音道,腰猛地一抬。 她瞳孔猛地撑大,抱住他的脖子,无力地承受着他给予的一切。 他们是什么时候从浴室出来的,她已经记不太清楚了。 模模糊糊间感觉有人抱着她走动。 回到卧室,他把她放到床上,原本只是打算给她脱掉浴袍换上睡衣的。 但目光触及到她腿间的痕迹,眼里原本已经平复了的暴戾再次点燃。 他突然用力地掰开她的腿,突来的痛让她惊醒过来。 “墨瑾辰?”她看着他不满阴沉的双眼直直地看着她那。 他抬头倾身压向她,他没有说话,但眼里的阴鸷却浓得足以能跟吞噬一切。 她睫毛微动,“墨瑾辰,如果你没办法接受可以送我离开。” 他眼里一暗,猛地抓住她的下巴,“你说什么!” 她嘴角微微勾起,“墨瑾辰,你容不得下一丝的沙粒的。送我离开对你——” 她猛地撑大了双眼,因为他突来的侵入。 他死死地握着她肩膀,“韩夕,我说过别想从我身边逃走。即便是地狱,你也得陪着我一起下。” 她瞳孔跳动。 地狱吗,她本来就已经在那了。 她伸手抱住他的脖子,将自己拉响他,“地狱挺好。不过有一天你后悔了,记得告诉我。”她可以离开,但她不会再接受伤害。 他瞳孔微紧,死死地抱着她。 夜越来越浓,屋里的一切似乎只是刚刚开始。 早上阳光刚透过玻璃射入室内,她就被他给拽了起来。 她坐起身眉头紧蹙,看着站在床边的墨瑾辰。 “我找不到领带。”他道。 她愣了几秒才反应过来,“所以呢?” “我上午有个重要的人要见。”他开口。 “然后呢?”她不明白他要见人,为什么拉她起来。 “去给我找领带。”已经几乎命令的口吻了。 “你有女佣——”刚开口,她突然意识到别墅里似乎没有女佣。 他倾身靠向她,伸手覆盖在她脸庞,“乖乖去给我找领带,否则我不建议迟到。” 如此直白的威胁她不想明白都难。 她扯了扯嘴角,掀开被子下床。但脚刚落地,无力的双腿让她差点跌倒,还好他急事地扶住她。 他将她抱回床上,“看来昨晚太过了。” 她永远无法适应他一本正经地说出如此的话。 他拉过被子盖到她腿上,“今天好好休息。”说完他直起身转身离开,领带的事似乎忘了。 十分钟后,当看着高天手里拿着东西进来,她恍然大悟。看来这女佣的事如今落到了高天的头上了。 高天帮墨瑾辰打好领导,正打算去拿刚才他拿进来放到一旁柜子上的首饰盒。 “给我。”墨瑾辰突然道。 高天将盒子递给墨瑾辰。 墨瑾辰拿着盒子走到床边坐下,打开盒子拿出一只表递给韩夕,“给。” 她愣了愣,半天反应过来他是让她给他带表。 她接过表,低头看着正打算戴到他伸出的手腕上,但一见表的样式,她心里猛地一紧。 “这是——” 他看着她,“磨蹭什么,我时间来不及。” 她回神,给他将表带上。看着表盘秒针走动,慌神了稍许她抬头看向他,“墨瑾辰,这不是我送你的吗?”应该说是她没送出手的礼物。这表是她偷偷打工了一年存钱买的。只是在送出手的那一刹那,韩书瑶出现了。这表被她扔进了墨园的人工湖里。 他伸手在她鼻子上一揪,“下次再敢仍我的东西,有你好受的。” 她睫毛微动,没哟接话,只有用不懂的眼光看着他。直到他离开。 墨瑾辰走后,她披着羊毛披肩坐在卧室的沙发上,高天站在一旁。 “高天,那表——”她突然开口问道。 “七年前,阁下让人抽干了整个人工湖的水找到的。”高天道。 她睫毛微抖,七年前。 为什么,那时不是厌恶她吗?身边不是有韩书瑶吗?为什么要做这样无意义的事。 心里有好多的疑问,只是到最后这些疑问还是在她的仇恨中慢慢淡化。 也许这些疑问她早就有答案,只是她不愿意去面对而已。 下午的时候桐岚过来。 两人在后院坐下,高天准备了花茶和点心给她们。 桐岚端起茶杯抿了一口,突然道:“A国公爵跟来瑞士了。” “是吗!”韩夕只是淡淡地应了一声,似乎对这个话题并没有多大的兴趣。即便她知道墨瑾辰和公爵的交易。 桐岚放下茶杯,眉头紧蹙道:“说实话,我并不赞同阁下和公爵合作。”公爵是一个极其有野心且狡猾的人,和公爵合作无疑是引狼入室。 韩夕淡淡一笑,拿起叉子叉了一块点心道:“他们的事似乎与我无关,跟我聊你恐怕是找错了对象。” 桐岚一双锐利的双眼微眯,凝视着韩夕半响突然道:“韩夕,我从第一次见到你就不喜欢你。” “是吗。”韩夕不慎在意道。 第一百八十九章 两人开打 桐岚继续道:“你太过心机。” “谢谢夸奖。”韩夕端起茶杯。在社会最阴暗最卑微,视人命如蝼蚁的角落里生活,没有心机她恐怕活不到十岁。 桐岚淡淡一笑道:“不过当我发现阁下看着你会不由自主地露出笑容时,我突然觉得其实你并无不可取之处。只是——” “只是我的身份配不上墨瑾辰。”韩夕接了桐岚的话道。 “不可否认,的确。不过阁下不是个迂腐之人。”桐岚道。 韩夕淡淡一笑,“你话里有话。” 桐岚凝眉,“你昨天回来我以为会是一场风暴。”阁下那样一个骄傲的人,韩夕和韩烨前晚究竟发生过什么,不去深究,单从韩夕脖子上的吻痕已经让人能够想到。 以阁下对韩夕的在乎,不可能当做没看见。 但从高天那得知,除了昨天阁下出去了一整天,并无其他事发生。 看来她再次低估了韩夕对阁下的重要。 韩夕自嘲地一笑道:“桐岚,不要太高估我。对墨瑾辰而言,我也不过是一枚棋子而已,不是吗?” 桐岚微怔,“你为何这么说?” 韩夕手指在茶杯边缘微微滑动着,细长的睫毛微抬,“你们一开始就知道韩烨在瑞士对吧?” 桐岚微鄂,而后淡淡一笑道:“不错。” “他突然改变计划来瑞士是为了引出韩烨吧,而我就是那个鱼饵。”韩夕淡淡道。墨瑾辰是想对韩烨下手对付韩天明。 桐岚凝视着韩夕,没有说话。从一开始知道韩烨在瑞士她的确提议阁下利用韩夕引出韩烨。 韩天明太过奸诈不容易对付,加之韩天明在Z国的影响力。所以韩烨会是他们最好的突破口。 只是阁下拒绝了,但为何又突然改变了主意,她就不知了。 韩夕嫣然一笑,“桐岚,他打算用我当饵,就该料到最坏的打算。既然有所预料,又怎么会惊愕。” 桐岚若有所思地看着韩夕,“你是什么知道阁下的计划的?”阁下的计划如何当下似乎并不重要,重要的是韩夕什么时候知道的。 “昨天醒来看见韩烨多少就猜到一些。”韩夕道。 墨瑾辰能坐稳总统的位置,布局上的手段从来不会少。 桐岚审视着韩夕,想要看穿韩夕内心,却发现自己阅人无数,却很难看明白韩夕所想。 “韩夕,你和韩烨什么都没发生,对吧?”凝视韩夕足足几分钟后,桐岚突然道。韩夕的个性她多少明白,如果韩烨真的要了她,韩夕不会如此淡漠。即便韩夕伪装得再好,也躲不过她的双眼。 韩夕端着茶杯的手微顿,脸色微僵,而后却露出一抹浅笑,“不愧是国务卿。” 桐岚眉头紧锁,“为什么不向阁下解释?” “解释?为什么要解释?”韩夕眉头微抬反问道,语气仿若桐岚说了一件十分可笑的事一样。 桐岚直直地看着韩夕,半响脸色凝重道:“韩夕,你可知道你在玩火。” “是吗?”韩夕只是淡淡地应道,嘴角微微勾起。 桐岚眉头紧蹙,她明白韩夕不解释的原因。韩夕是想借阁下的手除去韩烨,一旦阁下动了韩烨,阁下与韩天明便只能活一人。 韩夕,她是怕阁下最后会以大局为重而和韩天明“握手言和”。 韩夕,她不信阁下。 送走了桐岚,韩夕一个人坐在院子里。 她知道桐岚误会她了,但是不可否认她的确不信墨瑾辰。应该说,她不愿再信。 而不解释,是因为真的没有解释的必要。 因为她有太多的秘密要去解释,她累了。 她缓缓地闭上眼,坐在藤椅上。 突然,原本晴朗的天空被乌云所遮盖住。 高天走到韩夕跟前道:“韩小姐,快下雨了。进屋去吧。” 她睁开眼,看着乌云密布的天空,的确快要下雨了。 天鹅广场,来来往往的人将广场填的密密麻麻的。 一处露台咖啡屋靠近围栏的地方,韩烨坐在那。 突然广场不远处,几名保镖的陪同下墨瑾辰朝着咖啡屋而去。 韩烨身旁的贴身保镖上前道:“大少,是阁下,要不要马上离开?” 韩烨嘴角微扬,“不必。” 墨瑾辰走到韩烨跟前,保镖立马将周围的人群隔开,包括韩烨的保镖。 韩烨端起咖啡喝了口,嘴角露出一抹讽刺道:“阁下如此谨慎,又何必来见我。” 墨瑾辰解开西装最下面的衣扣,在韩烨跟前坐下。 “韩烨,我说过她不是你能碰的。”墨瑾辰低冷的声音道。 韩烨阴柔的声音大笑,“笑话,墨瑾辰别人畏惧你,但在我韩烨眼里你什么都不是。” 墨瑾辰冷眸微眯。 韩烨抬眼看向墨瑾辰,“墨瑾辰,你知道我有多想你死吗?” “这几年,为了这个目标,你没少努力。”墨瑾辰却不温不火道。 韩夕冷笑,“你的确有点能耐,是我小觑了你。不过墨瑾辰,她只是我暂时放在你那的,终有一天我会回来要回她。” 墨瑾辰冷哼,“我的女人从来不少人窥觊,不过有胆识的你到是第一个。但可惜,她心里永远只会有我一个人。” 韩烨脸猛地一冷,捶在身旁的手死死握弄,目光阴狠地盯着墨瑾辰,半响后,韩烨突然一笑道:“自信过头就是自大,女人的心一像善变,不是吗?” 墨瑾辰冷眸眯起。 韩烨阴柔地笑,一双丹凤眼直直看向道:“而且我们有洁癖的阁下容忍得了被我要过的女人待在身边吗?” 墨瑾辰脸冰冷如千年寒冰一般。 韩烨笑着继续道:“阁下不好奇那晚她在我怀里是如何娇喘的摸样,还有她缠着不让我停下来的——” 一计左勾拳直直地打到韩烨脸上。 “大少爷!”韩烨的保镖惊叫,想上前却被警卫给拦住。 韩烨用手臂蹭了蹭嘴角的血,冷笑,抬手一拳打了过去。 两人扭打在一起,周围的人见有人打架纷纷围观了过来,但却因为警卫阻拦无法靠拢。 这打架的人还有警卫守着,不仅让人好奇,于是许多人纷纷拿出手机拍照起来。 三分钟后,两人脸上都挂了不少的彩,最后以韩烨腹部中了重重的一拳而结束。 第一百九十章 没人能碰 韩烨跌坐在地上,墨瑾辰居高临下地看着韩烨,“韩烨,我的女人任何人都碰不得。” 韩烨吐掉嘴里的血哼声道:“墨瑾辰,狂妄自大的家伙。我会等着韩夕从你身边离开来我这儿的。” 墨瑾辰薄唇冷冷的勾起,“这样的机会你这辈子都不肯能有。” 墨瑾辰突然倾身靠向韩烨,用只有两人能听到的声音道:“韩烨,你的确有几分能耐。但可惜了,你少了一份狠。我的女人,有没有被人碰过,我很清楚。” 韩烨瞳孔猛地撑大看向墨瑾辰。 墨瑾辰嘴角挂着一抹似有似无的弧度抬起身转身离开。 韩烨惊若木鸡地坐在地上,直到保镖上前去扶他。 韩烨突然大笑起来,他输了,输得彻彻底底。 墨瑾辰离开后坐进了停在路边的加长版林肯车里。 暗夜看着墨瑾辰脸上的伤眉头紧蹙,递过帕子道:“阁下,要不要去医院处理一下您的伤。” 墨瑾辰冷眸微眯,“脸上的伤很严重?” 暗夜点头。 墨瑾辰嘴角微微勾起,“很好。回别墅去。” 暗夜一头雾水地看着墨瑾辰。 别墅里,韩夕站在厨房,看着一堆的食材眉头究竟。 女佣看了眼站在一旁的高天,用眼神询问,这韩小姐盯着食材已经看了快一个小时了。 然而对女佣的眼神,高天偶尔的木愣完全没看见。 女佣见高天没理会自己,又犹豫了十分钟上前询问道:“韩小姐,需要我帮忙吗?”她是从墨园跟着阁下出来的。只是到了瑞士后,她和其他五名一起跟过来的女佣还有厨师都被阁下安置到了别处。 今天,高警卫长突然派人来,给了她一张清单,然后让她买齐了东西过来这边。只因为阁下吩咐让她帮着韩小姐准备晚餐。 韩夕看着一堆她认识不到一半的食材,撇过头看着女佣道:“你按照墨瑾辰开的单子准备好,弄好叫我。” 说完韩夕抬步打算离开厨房。 女佣一愣一愣的,直到看见高天拦下韩夕。 高天看着韩夕眉头紧蹙道:“韩小姐,阁下吩咐让您亲自动手做。” “一顿饭,他不会介意。”韩夕淡淡道。谁做根本没区别,所以她不明白墨瑾辰的用意。 高天不赞同道:“韩小姐,阁下尝得出是否出自您之手。” 韩夕脸抽,高天这话有些隐晦。但想着她十六岁那年为了给墨瑾辰做晚饭把墨园的厨房给烧了的事,火虽然不大,扑灭得也很及时。 而后她固执地在李总管胆战心惊,寸步不离下弄了一桌子菜。 味道如何先不说,只是墨瑾辰寒着脸吃完一桌菜当天晚上就进医院急诊。她记得墨瑾辰当时挂着点滴看着站在VIP病房门口一脸佯装忏悔的她只对着她身后的李叔说了一句话,“以后不许她靠近厨房。” 她的厨艺,后来墨瑾辰形容,绝对没人能做出如此相近的味道。 她看了高天一眼,“给夜安打个电话。”墨瑾辰让她弄她无所谓,反正最后进医院的不会是她。 高天自然明白韩夕的意思,毕竟那次整个墨园吓得不轻。 折回料理台,女佣帮她把蔬菜、肉都洗好切好,就只差没倒进锅里了煎了。 她拿起油瓶,毫不犹豫地倒了半瓶油下去。 一旁的女佣看得目瞪口呆,想要提醒韩夕倒多了,但不知道该怎么开口。 半个小时后,在院子外传来的汽车鸣笛声中,晚饭总算搞定。 庆幸的是,这次她没有把厨房点燃。所以她很想提醒高天他可以离灭火器远一点了。 女佣帮着她把菜放上桌,而后从侧门离开。 餐厅的门推开,墨瑾辰和暗夜走了进来。 韩夕正站在餐桌前摆着刀叉,突然被墨瑾辰从身边抱住。 暗夜和高天对视了一眼,自觉地退出了餐厅。 墨瑾辰将下巴放在她肩膀上,“看上去不错。” 她将刀叉放到盘子旁,脱口而出,“这次应该都熟了的。” 无意的一句话让两人都陷入了回忆之中。 那次他吃了她做的饭进医院后就不准她进厨房了。 但那时的她向往那种情侣简单的生活,特别自己做好饭等着自己所爱的人回来吃,拿着带着家的感觉。 寻常而普通,却有不可及对他们而言。 后来他禁不住她闹腾,同意她再进厨房。 原本她很高兴,保证不再把厨房烧了。只是到厨房后,看着他挽起衣袖,穿上围裙开始翻箱倒柜时她目瞪口呆了。 她愣了半天才反应过来,他这是打算“亲自”动作做饭啊! 她想接过他手里的活,却被他霸道地拒绝。所以她就只能打打下手。 她记得当时她还开玩笑道:“我说少爷,你这形象和厨房很不和谐啊!” 他只是冷冷地瞪了她一眼,“我不想再住院。” 她瘪了瘪嘴,只能帮他打下手。 可当她切肉时不小心给自己拉了一条口子后,虽然伤口很浅,没怎么流血,最后她还是被他命令站在一旁乖乖看。顶多也就递递菜和作料而已。 她记得那算是他第一次做饭吧,虽然不像她把厨房给点燃了。但事后李管家成旁敲侧击地让她别让他进厨房。 而在她有意无意地忽略李管家的话后,李管家难得地开诚布公地找她“谈”,让她不要再和墨瑾辰去厨房“玩”了。因为墨瑾辰的破坏力太强悍了,整个一个黄蜂过境的下场。 所以他们这点被她称为“厨房小乐趣”也就只玩了一个月,截然而止。 不过她永远记得墨瑾辰做的第一顿饭——太难吃了。跟她可以说是棋逢对手啊! 关键的是,他还非逼得她吃完,所以一个月后,她对李管家妥协了。坚决不再和墨瑾辰进厨房,为了她可怜的胃找想。 “在想什么?”墨瑾辰低沉的声音从她耳边传来。 她睫毛微动,拉回了思绪。 回忆有时候是一面镜子,会把当下的虚伪照得更加得狰狞。 她从未怀疑过以往墨瑾辰对她的爱和宠溺,至少在她十七岁之前,他是真心宠她疼她的。 只是经过这么多年,那份真早就在现实的残忍中消磨弹尽了。 第一百九十一章 得请保姆 她从墨瑾辰的怀里退出,“没想什么。” 她坐到椅子上,拿起餐巾铺开放到腿上,不该回忆不该想的过去的。 他看着她,她眼里的防备和逃避虽然掩饰得很好,但还是被他捕捉到了。 他突然伸手拉住她的手腕,她微怔,抬头,“怎么呢?”突然注视到他还挂着血的脸。 她站起身,“你脸怎么呢?”微微急迫的问话,不经意的瞬间,内心深处隐藏着的某些东西一点点地渗透了出来。 他原本眼里的阴鸷因为她不经意的流露而慢慢淡去,“活动了一下身上。” 她眉头紧蹙,转身去柜子里拿了药箱返回来。 他坐在餐椅上,她拿着棉签仔细地清理着他脸上的伤口。 “你的形象不适合做如此冲动的事。”她一边上药一边道。这伤是近距离击打造成的,而且不止一处。 所以她断定这些伤是因为他和人斗殴所致。否则以他身边警卫的能耐,还没差得能让对方如此狠揍自家总统。 他突然抬手握住她拿棉签的手。 她微怔,“怎么呢?” 他一双深入古井的双眸凝视着她,仿若要看穿她掩藏在一双看似淡漠的双眼下的东西。 他的眼神让她心不由地揪住,他想在她眼里找到什么,她似乎知道又不想知道。 他瞳孔微深,只是不可否认,她真的掩藏得很好,即便是他也无法肯定她此刻的心究竟是如何的。 他低下眼,放开抓住她的手,转身拿起刀叉,“全是你做的?” 她点头,随口应了声,“味道不好,你就讲究一下好了。” 刚才他眼里那一瞬间一闪而逝的眼神代表着什么? 为何她会有一种心痛的感觉。 “的确很难吃。”他低沉的声音传入她耳中,换回了她的思想。 她抬眼看向他,他的脸上依旧是千年不变的沉稳、内敛。 是她看错了吧,怎么会在他眼里看见——怯弱了。 不该的。 她摇了摇头,将棉签放下,坐到墨瑾辰对面拿起刀叉开始用餐。 两人都没再说话,是默契地彼此沉默,还是默契地选择了淡漠,除了他们自己没人知道。 不过不可否认,东西真的很难吃。 她眉头动了动,吃了几口牛肉选择放弃。比起那天他做的还要难吃数倍,她突然发现,他们都不是做料理的料。 “看来我们都不是做料理的料。”心里的话被他说出了口。 她微怔,抬头就见他端起酒杯喝了一口。 “从你让我做这顿晚饭就该想到会变成这样的。”她淡淡道,端起无酒精的餐前酒喝了一口。 他眉头微抬,“如此看来以后保姆是不能省的了。” “保姆?”她眉头拉拢,不太明白他话里的意思。 他左手轻撑着下巴,右手端着酒杯,一双深褐色的瞳孔紧紧地凝视着她,薄唇微启,“洗衣做饭这些事可以让保姆做。但照顾我必须你亲自动手。” 她一脸不解。 照顾他,有的是女佣。何必—— 她瞳孔猛地撑大,他用的是“保姆”而不是“女佣”。 “墨瑾辰,你在说什么?”她看着他道,胸口仿若被什么揪住了一般。 他嘴角露着若有似无的笑,“现在不会就学,以后如果照顾不好我,咱们可以用肉偿,不过怕你受不住。” 她睫毛微动,略微嘶哑的声音道:“墨瑾辰,保姆和女佣不一样。保姆一般是寻常人家里请来帮忙做家务的。又可以叫钟点工。” 她不认为墨园几个钟点工可以搞定得了。 “我不需要你给我名词解释。我不喜欢家里有外人出出进进,一个保姆是极限。没得商量。”他淡淡道。 她胸口一紧,低下头看着被她煎得估计有十二层熟的牛排。 他到底是什么意思。 他可是在说—— 她嘴角微微勾起,怎么可能,他的身份怎么允许如此的事情发生。 她重新拿起刀叉,眼里的波浪慢慢平复,剩下的只有淡漠,“墨瑾辰,有些话虽然好听。但太过虚假就刺耳了。” 曾经的她期望过他刚才所说的一切,但残忍的现实让她清醒了过来。 而如今,那些个现在看来可笑的期望早就不复存在。 所以不管他为什么突然起了兴趣说这样的话,她都不该在意的了。 墨瑾辰眼里的柔和渐渐被冰冷所取代。 夜安说得没错,如今的她不信任何人,包括他。 所以他说的一切对她而言都是谎言,即便有片刻的心动,但终究敌不过她被仇恨所包裹住的冰冷的心。 他拿着酒杯的手缓缓握弄。 韩夕,他不会允许她一直躲在她的象牙塔里的。即便这世上再阴暗,她唯一能待的地方只有他怀里。 一顿饭,两人没有再说话。直到墨瑾辰终于看不下她有一口没有口地虐待自己的胃。 最后墨瑾辰让暗夜去把一到瑞士就被他丢在酒店从墨园跟来的厨师找来。 暗夜办事的效率很高,不到半个小时厨师就带着东西来了。 韩夕见厨师起身道:“我先上楼去,弄好了叫我。”其实她是真的不知道要如何和墨瑾辰待一块。刚才他说的话,即便她不愿意承认,还是让她的心乱了。 墨瑾辰坐在餐桌前,看着韩夕离开的背影眼神暗沉了下去。 “阁下,这个是否要收走?”女佣站在墨瑾辰跟前询问道。 墨瑾辰看了眼已经被他吃了一半的牛排,黝黑的瞳孔微紧,“不用。”说完,他拿起刀叉有条不紊地吃起来。 女佣微怔,不明白阁下是何意思。她听说是因为韩小姐做的饭不好吃阁下才把他们招过来的。 但此刻阁下却似乎觉得牛排很符合胃口一样。那厨房里的大厨是否还需要做一份新的料理。 不过阁下的心思历来是他们无法猜透的。但目光不经意地看了眼方才韩夕坐的位置,似乎有明白了一些。 女佣正神游着,突然夜安的声音闯了进来道:“看来我们来得正是时候。” 餐厅门外,夜安走了进来,身后跟着桐岚和高天。 高天有些不安,那天韩夕失踪,阁下已经下令让他回特训营去。但后来没再提,原本他应该自己离开的。但桐岚让他暂且留着,他只好硬着头皮留下。 “阁下。”高天走到墨瑾辰跟前毕恭毕敬道。刚才韩夕在他,阁下不会当着韩夕让他离开。但此刻只有他们,阁下恐怕不会留情面了。 墨瑾辰继续切着牛排,没有看高天,“你还在。”一句听上去不冷不热的话却让高天后背一僵。 桐岚开口道:“他留在韩夕身边是最稳妥的。” 墨瑾辰继续切着牛排,“同样的错误,没有第二次。” 桐岚说得没错,那女人除了高天,他不放心让任何人看着。 高天松了口气,一向刚硬的脸上划过一抹安心。 第一百九十二章 他不舒服 夜安扯了扯嘴角,虽然他也不想墨瑾辰真把高天送走,但桐岚帮高天开口说话,他怎么心里都不舒服。 夜安拿起面前的刀叉打算以吃东西来发泄,但牛肉刚送进嘴里,差点没把他的牙给磕坏。 夜安立马吐了出来,拿起一旁的餐前酒漱了漱口,一脸嫌弃道:“我说阁下,你们家厨子今儿脑袋被门夹了吗?”其实他想说的是,墨瑾辰的味蕾出毛病了吗,这么难吃的东西还能吃得如此淡定。 墨瑾辰冷眸微抬,看了眼被夜安动过的牛排,“高天。” 一出声,高天立马上前把夜安面前餐盘端走。 夜安眼微眯,“阁下,你要不要我帮你看看。”不是味蕾出了毛病,就是脑子被打坏了。 今儿的事,他们都听说了。和韩烨在大庭广众之下动手,不太像墨瑾辰的作风。但此刻看着墨瑾辰一脸的彩,不由他不信。 墨瑾辰将最后一块牛排送进嘴里,细细地噘了嚼,而后拿起餐巾擦了擦嘴角,黝黑的瞳孔看了夜安一眼,“你浪费了我另一半晚餐。” 夜安一头雾水,不明所以地看向桐岚。 桐岚睿眸微眯,看着收拾餐盘的女佣,目光又看向正在厨房里料理的厨师,顿时猜到了个大概。 收回心思,桐岚看向墨瑾辰道:“阁下,公然和韩烨出手,不是明智之举。”她一听说这事就过来了,如今阁下和韩天明相争的事已经公开,在国外出手,有损阁下的形象,恐对局势不利。 而墨瑾辰却不以为然,端起酒杯抿了口酒,“消息都压下来呢?” 桐岚点头,“费了点功夫。” 墨瑾辰冷眸微眯,“多事。” 桐岚愣了几秒,而后恍然大悟起身道:“我知道该怎么做了。” 说完,桐岚转身离开。 夜安一头雾水看着桐岚的背影道:“你们两在打什么哑谜?” 墨瑾辰冷眸微斜,看了夜安一眼,对着从厨房出来的高天道:“今晚给你们夹菜。” 高天微怔,看着墨瑾辰那散发着丝丝邪狞的黑瞳,顿时明了了。阁下是在气夜安动了韩夕做的牛排。 夜安只感觉后背一阵发寒,算是动物的本能,站起身道:“我去送桐岚。” 墨瑾辰薄唇微微勾起,“他倒是逃得挺快的。”话刚落,胃部传来一阵刺痛,让他不由地眉头动了动。 “阁下,您没事吧?”高天担忧道。虽然墨瑾辰表现得很轻微,但对于一直跟着他身边的高天还是捕捉到他不舒服的神情。 墨瑾辰深深地吸了口气,手按着胃,苦笑地摇了摇头,“看来以后要吃她做的饭得先把胃给练好。” 高天眉头皱了皱,“阁下,要不要叫夜安回来。”这些年来,阁下一直忙碌于正事,原本胃就不好。这段时间因为韩夕更是有一顿没一顿的,当下吃了这么硬的东西下去,胃肯定会受不了。 “不用,给我拿点胃药来。”墨瑾辰道。 高天扶着墨瑾辰到客厅的沙发上坐下,而后拿了胃药给墨瑾辰吃。 见墨瑾辰脸色发白,高天不放心。但深知墨瑾辰的个性,也不敢多劝。直到墨瑾辰吃了药下去,过了十几分钟脸色好了些才松了口气。 这时,女佣上前道:“阁下,饭菜准备好了。” 墨瑾辰点头,吩咐女佣道:“去叫韩夕下来。” “是,阁下。”女佣转身往楼上走去。 高天看着起身欲回餐厅的墨瑾辰,思量稍许还是劝道:“阁下,您刚吃了药,还是坐着歇息一会儿吧!” 墨瑾辰看了高天一眼,“去找桐岚,她会有事然你办。” 高天微怔,最后转身离开。 高天走到楼梯口正巧跟韩夕碰上,高雅犹豫了稍许道:“韩小姐,阁下的胃不舒服。” 韩夕微怔,握着楼梯扶手的手微微手和。 高天欲言又止一番,最后还是什么都没说就离开了。 韩夕走到餐厅,女佣已经把饭菜放好。 她走到餐桌前坐下,她不得不佩服厨师,不过半个多小时,能变出这么多的花样来,而且全是她喜欢的。 她拿起筷子,夹了一片水煮牛肉,辣味很十足,她好久没吃到这么地道的辣椒了。 “喜欢?”坐在她对面的墨瑾辰拿着掌上电脑看着电子文件,抬头看着她问道。 她点头,“你不吃?” 虽然女佣给他摆了碗筷,却没见他有动的打算。 “我不饿。”他淡淡道。 她夹了一块牛肉放到他面前的盘子里,“味道不错,你试试看。”只是话一落她就懊恼了,如此平淡如水的交谈,却透着寻常人家的幸福感。不该出现在他们之间的。 又如此感觉的不止她一人,墨瑾辰看了眼放在盘子里的牛肉,虽然油腻腻的红油让他头痛,特别胃还有些隐隐作痛。但如此的感觉却让人心动。 他放下掌上电脑,拿起筷子把牛肉送进嘴里,“刀工、调味都不错。”特别是她夹给他的,胜过一切。 她睫毛微动,看着他,脑袋里闪过高天说他胃不舒服的话。 眉头微微皱起,扫视了桌上的菜,她喜欢辣的,所以菜基本上都是辣的。难怪他不动手。 “有清粥吗?”她对着身旁的女佣问道。 女佣愣了愣,“厨房有备着,现在应该好了。” “给我一碗。” “是,韩小姐。”女佣转身去了厨房。 稍许,女佣端着粥走到韩夕跟前。 “给阁下吧。”韩夕道。 女佣将粥端到墨瑾辰跟前,墨瑾辰用眼神询问她。 她抿了抿嘴角道:“高天说你胃不舒服。” 墨瑾辰冷冷道:“多事。”不过嘴角那隐隐的弧度却太过明显。 一顿饭,两人没再说话。 吃完饭,墨瑾辰拉着她的手出去散步。 他们所住的别墅是一片居民区,晚饭后出来散步的当地居民很多。 她和墨瑾辰走在前面,暗夜和保镖远远地跟在后面。 记得以前,他也常常在吃完晚饭后拉她出去散步。 两个人围着人工湖走着,她说着在学校里碰见的人和事。 他一副不咸不淡地听着。但只要她谈的话题涉及到男生,就会变成一场审讯大会。 那时的她知道他的在意,所以她是故意了。只是想要他多关注她些而已。 一阵风而过,春天半晚的风还带着些许冬天的寒意。 一个冷战,拉回了她的思绪。 她是怎么了,越来越喜欢回忆从前。不经意的一个细节,便让她想到了以往。不该的。 肩头上微微一沉,他的外套搭了下来。 她停步,侧身看着他。 他伸手将她搂入怀里,一切看上去是那样的自然和和谐。 只是只有她知道,这一切都不过是一场幻境而已。终有要醒来的一天。 第一百九十三章 差点被撞 道路两旁来来往往散布的人三三两两结伴而行,都是附近的居民。 陌生的西方面孔,偶尔能见到几个东方的面孔。 突然身后传来一阵大喊声。 当韩夕和墨瑾辰反应过来时,只见一名小男孩滑着溜冰鞋笔直地向两人冲了过来。 墨瑾辰本能地将韩夕护在怀里,小男孩见状欲刹车,但反应不急整个人撞到墨瑾辰身上,而后重重地跌倒在了地上。 不远处的暗夜和警卫见状立马小跑了上来。 “阁下,您没事吧?”暗夜紧张道。 墨瑾辰摇了摇头,低头看被他护在怀里的韩夕问道:“没事吧?” 韩夕睫毛微动,有些没能反应过来。 刚才那一瞬间被他拥入怀里护着,他本能的一瞬间的反应,一瞬间,心间上有一种隐隐刺痛感。 见她半天不应声,墨瑾辰以为她被撞到了,一向沉稳的脸上出现了担忧,“撞到了吗?” 她回神,低下眼,“我没事。”她怎么了不该这么轻易再乱了自己的心的。 再三确定她没事,墨瑾辰眼里的神情恢复了一贯的清冷。 这时跌在地上的小男孩突然大哭了起来。 其实刚才跌倒在地上的一瞬间,小男孩就已经吓到了,再见突然跑来几名穿着西装的男人,整个人都吓傻了。 这刚反应过来,本能地便是大哭了起来。 刺耳的哭声让墨瑾辰眉头微皱,看了身边的暗夜一眼。 暗夜立马上前蹲下看着跌坐在地上的小男孩问道:“小朋友,你没事吧?” 小男孩见暗夜那僵硬的脸,顿了顿,接着哭声更大。 墨瑾辰有些不赖烦了,“暗夜。” 暗夜一脸无辜地看着小男孩道:“小朋友,你别哭了。有没有摔着,叔叔带你去医院好不好。” 一听医院,小男孩也不管什么,哭得更响亮,嘴里大喊着,“我不要去医院。” 小男孩用的是拉丁语,暗夜听不懂,一头雾水。嘴里也不停地说着,“你受伤,叔叔带你去医院好不好?” 韩夕走到暗夜身旁,“你吓到他了。”而后蹲下,看着小男孩露出微笑用拉丁语道,“你别怕,我们没有恶意。” 小男孩听到韩夕轻柔的声音,哭声停了下来,脸庞挂着泪水道:“我不要去医院。” “我们可以不去医院,不过你要让姐姐先确认你有没有摔着。”韩夕耐心地道。 小男孩偏着头想了想,而后点头。 韩夕仔细地检查了小男孩身上,没有见有摔伤的地方,帮小男孩脱掉了溜冰鞋,让小男孩站起来走了两步,确定小男孩没事,韩夕露着浅笑看着小男孩道:“你没有受伤,我们可以不用去医院。但下次要小心点。知道吗?” 小男孩点头,看着韩夕脸微微地红了红,“姐姐,我可以问你要电话吗?” 韩夕愣了愣,“你要姐姐的电话做什么?” 小男孩道:“我不小心撞到了姐姐,我要做蛋糕给姐姐道歉。” 韩夕微微一笑道:“不用了,下次注意就好。” 小男孩嘟了嘟嘴,见韩夕似乎不打算给自己电话,眼里露出一抹失望,最后拉了拉韩夕的衣袖道:“大姐姐,你能弯下腰吗?” 韩夕微怔,不明所以地弯下了腰。 小男孩突然在韩夕脸上亲了一口,而后道:“大姐姐,我们还会再见的。再见。”而后挥了挥手,拎着自己的溜冰鞋转身离开。 韩夕眉头拉拢,看着小男孩的背影,不知道为何,小男孩总给她一种熟悉感。 “那小子跑得到快。”身后传来一阵凉飕飕的声音。 韩夕回神,转身便见墨瑾辰一脸冰冷地站在那。 韩夕眉头微微,“怎么呢?”他似乎在生气。 墨瑾辰走到她跟前,抬手,暗夜递了手帕到他手上。他拿起手帕在方才韩夕被小男孩亲过的地方用力地擦了擦,“你尽敢让别的男人亲你。” 韩夕微怔,拉下墨瑾辰的手,“墨瑾辰,别闹了。” 墨瑾辰突然反握住她的手,一扯把她拉入怀里,“我不允许任何人碰你。” 他的霸道让她心里一紧,这样的话他曾经也说过。 她记得那是她十六岁的时候,一次班级活动,两人一组的自行车比赛。 和她一组的是他们班的一个男生,跟她一样,是皇家医学院破例录取的特优生。 男生对她有好感她知道,所以原本没打算参加活动的。但因为听到他既然跑去参加什么联谊赛,也是那女搭配一组的。 比赛的规则的男生背着女生在操场上过关。 她知道后为了和他赌气,所以也答应参加比赛了。 结果中途的时候,那个男生和她表白,她被吓到了,连人带车地跌倒。男生过来扶她,虽然她拒绝了,但男生很强势。 就在她反感地想要翻脸的时候,她看着不远处他的车缓缓开来。所以她立马将推开的动作改成了拉住男子的手。 原本只是想气她,但她没想到男生既然会借机把她压在地上。 不管是故意还是无意的,他们当时骑的是环山路线,因为她跌倒已经掉队了。如果男生真的想做些什么,她估计也是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 不过男生没有机会做下面的动作,被从车上怒气冲冲下来的墨瑾辰直接撂倒在了地上,而后二话没说开揍。 揍完人后,他拖着她一路走回车里。 关上车门,她整个人被他压在身下,他眼里的怒火仿若要烧光一切一样。 “你尽然感让他碰你!”几乎是将字一个一个从牙缝里挤出来的。 她大大的眼睛眨了眨道:“我跌倒了,他过来扶我而已。” 他冷眸微眯,“为什么同意来参加这破比赛?” 她一脸无辜道:“墨瑾辰,你都可以参加联谊赛,我为什么不能参加一两个破比赛。” 他锐利的双眸眯起,“你是故意的?” 她下巴微抬,一脸就是,你能怎样的表情。 他眼里的怒火稍稍褪去,他抬手覆盖在她脸上,“韩夕,我不允许任何男人碰你。所以下次不许玩这种游戏。” 她眼里露着绝傲,“墨瑾辰,我也不许任何女人碰你。所以你也不许玩什么破联谊赛。” 他眉头轻挑,“小丫头,敢和我谈条件的你是第一个。” 她抬了抬眉道:“那又如何?” 他弹了弹她的鼻子道:“这个条件可以答应。” 她露出灿烂的笑容道:“所以墨少爷的条件本小姐也可以大方答应,不过如果墨少爷以后要是赶违背,那可就别怪本小姐去——唔——” 他炙热的吻封住了她后面所有的话。 他曾说她是老天派来折磨他的小妖精,她自豪地说,能捡到她这小妖精,是他几辈子修来的福分。 真的是福分吗?应该是孽缘吧! 第一百九十四章 说出过往 抽回思绪,她低下眼从他怀里退了出来。 “我有点累了。我们回去吧!”她淡淡道,而后转身往回去的路走去。 墨瑾辰站在原处,看着她的背影冷眸微眯,眼里划过一抹复杂的神情。 他大步走到她身旁与她并肩而行,伸手握住她的肩膀。 她只微顿,继续向前走着。 回去的路上两人都没有再说话。 回到别墅,她淡淡地留下一句,“我上楼去了。”便离开。 墨瑾辰的目光一直跟随着她的背影,直到她消失在楼道上。 这天晚上,她做了一个梦。 梦里她回到了十七岁之前。 第二天早上起来,墨瑾辰已经离开。 韩夕下楼,高天在客厅里,还有桐岚。 她走到桐岚身旁坐下,问道:“你来这儿,是否国内的情况不妙?” 那天从韩烨那回来发现桐岚在,她心里就起了疑惑。只是一直没时间问而已。 桐岚翻了页手里的书,“阁下和公爵联手不是步好棋。” 韩夕眉头微皱。 桐岚继续道:“公爵是个多疑的人,不会轻易相信阁下。” 韩夕眼眸微眯,“他做了什么?” 桐岚目光从书里抬起,“他让人在Z国散布谣言,说阁下为保自己打算出卖Z国。如今国内的言论一片倒。对阁下十分不利。”而韩天明堂而皇之地坐进了总统府,更肆无忌惮地联合内阁打算弹劾阁下。 韩夕嘴角微微勾起,“他是想先借韩天明的手将墨瑾辰逼入绝境,再出手帮墨瑾辰除去韩天明。” 如此一役,墨瑾辰的势力大减,到时候只能听由公爵指挥,成为一个傀儡的总统。 公爵的胃口不小,他要的是整个Z国。 “韩小姐,早餐准备好了。”此时,女佣从餐厅出来道。 韩夕看了女佣一眼,起身往餐厅走去。 桐岚抬眼看着韩夕的背影眼眸微眯,微思稍许,合上书起身往餐厅走去。 高天跟了过去。 餐厅里,韩夕坐在餐桌前,女佣端了早餐上来。 桐岚走到韩夕跟前坐下,女佣递上擦手的湿帕给桐岚。 桐岚接过湿帕,一边儿擦手一边儿道:“看来对于阁下的危机你并不担心。” 韩夕没应声,只是拿起刀叉不急不慢地切着烤土司。 桐岚将湿帕放下,锐利的眼眸微眯,“虽然我知道你此刻的心里估计对阁下剩下的只有恨,还待在他身边也不过是利用而已。但你别忘了,毕竟此刻你和阁下也算是同一条船上的人。” 韩夕嘴角微扬,“我的目的只有韩天明的命。无论公爵用什么样的手段,韩天明必死无疑。而后的事,便于我无关。” 桐岚脸微僵,凝视着韩夕道:“你真能做到如此无情?”韩夕话里的意思是根本不在乎阁下如何。 韩夕淡漠地一笑,“何谓无情?不过是相互利用,谈情太矫情。而且以墨瑾辰的能耐,他还不至于让公爵牵着鼻子走。” 如果她了得没错地话,墨瑾辰手里必然留了一手对付公爵。只是这一手是什么,除了他,恐怕没人知道。包括桐岚。 桐岚眉头紧锁,眼里一贯的精明此刻却划过一抹宁乱,“韩夕,我知道你会如此激进是为了替含玉。只是如果报仇付出的代价会很大,这仇——” “怎么,你不想报仇呢?”韩夕打断了桐岚的话道。 桐岚微怔,低下眼,“不是不报,而是——” “而是如何?”韩夕冷笑,“桐岚,妇人之仁不该是你有的。如果你认为韩天明不该死。那含玉就该死对吧?” 桐岚微鄂,抬头看向韩夕。却在韩夕的眼里看见浓浓的恨。 韩夕瞳孔微大,死死的咬着后牙槽看着桐岚,“桐岚,如果你知道含玉死得有多惨。你不会再摇摆。” 桐岚脸色微白,嘴张张合合了几次,最后越微嘶哑的声音问道:“含玉她死前——” “她死前遭受的一切,没有人能忍受得了。”韩夕直直地看着桐岚,“你不是一直想知道为什么含玉会死在我手上吗?那因为是含玉求我杀她的。一个人,求别人把自己杀掉。你知道她遭受了什么吗?” 桐岚放在餐桌上的手死死地握弄,她怀疑过,但韩夕从未告诉她那天究竟发生了什么。她知道含玉死前肯定遭受了些什么。但她不敢问。 韩夕嘴角冷冷地勾起,“黎爷在她身上射了五枪,每一处都不在要害,但却能让人痛不欲生。” 桐岚瞳孔放大。 “不仅如此。”韩夕继续道,“你知道她被带上船后遭遇了什么吗?” “什么?”桐岚面色有些呆滞,几乎是不由自主地开口。 “黎爷,让他的手下——” “韩夕!”高天猛地大声喊住韩夕,制止韩夕说出口。 含玉的遭遇在韩夕发病的时候曾说过,他们知道。但桐岚不知道。他和夜安都默认把这件事瞒着桐岚。因为桐岚知道后会无法承受。 这一点,韩夕也知道。所以一直未对桐岚详细说明,即便让自己背上杀死玉含的罪名。 但此刻却不知为何,韩夕似乎要坦白一切。 韩夕嘴角微微勾起,看向高天,“不想让我告诉她,看来你也不若表面那样对她没有所谓的男女之情。” 高天脸色猛地一僵。 桐岚埋着头,手死死握弄,手背上青筋直冒。 韩夕站起身,冷冷地看着桐岚,“我不会放过韩天明,没有人能阻止我。如果你们想退出,无所谓。” 说完,韩夕转身打算离开。 “我要知道。”桐岚突然出声。 韩夕脚步微顿,侧头看向桐岚。 桐岚依旧埋着头,“我要知道所以的一切。”桐岚的声音很低很沉,有些微颤,似乎在努力地压抑着什么似的。 高天眉头拉拢,想开口,但他了解桐岚。这层纸已捅破,不可能再瞒下去。 韩夕冷冷地看着桐岚,“黎爷的手下凌辱了她。一共五人。多少天我不记得,不过我永远记得船舱里她欺凌的惨叫声,和一遍又一遍地求他们杀了她的无助和恐惧。” 桐岚瞳孔死死地撑大,眼眶里泪水集聚,却被她强忍着不让它落下。但终究还是从眼角滑落。 第一百九十五章 怪异行为 韩夕淡淡地看了桐岚一眼转身离开往外走去。 高天见状上前拦住韩夕道:“韩小姐,你去哪?” 韩夕抬眼看着高天,冷冷道:“如果我是你,此刻该关心的是她,而不是我去哪。” 高天眉头紧蹙,头微低,“韩小姐,阁下吩咐,您不能单独出去。” “你到是一条忠心的狗。”韩夕冷笑道。 高天瞳孔猛地撑大看向韩夕,此刻的韩夕给一种怪异的感觉。 韩夕冷哼一声,转身往楼梯的方向走去。 高天见韩夕上楼松了口气,也没多少心思去想韩夕的怪异,转身笔直地往餐厅走去。 餐厅里,桐岚依旧埋着头坐在餐桌前,只是微颤的肩膀没了历来干练和坚强,透露着脆弱。 高天走到桐岚跟前,“桐岚,你没事吧?” 桐岚死死地咬着嘴唇,将喉咙里的哭泣声死死地压制着。 “你早就知道了,对吧?”桐岚嘶哑的声音道。 高天眼里露着担忧,嘴张张合合了几次,最终却没有出去。 桐岚抬起头,一张精致的妆容因为泪水而晕染开,“为什么要瞒着我。” “夜安说——” “不要跟我提他!”桐岚突然大吼道。 高天眉头紧蹙。 桐岚冷哼,“高天,我以为我们之间是能够信任的。” 高天眼里划过一抹难受,“桐岚,我——” 桐岚站起身,抬步离开。 高天跟了出去,“你要去哪?” “我去哪与你无关。”桐岚冷冷道。 高天眉头紧蹙,一把拉住桐岚的手臂,“桐岚,我明白你现在的感受。但是冲动解决不了不问。”如果他聊得没错,桐岚是要去找韩烨。 桐岚突然大笑质问道:“你明白,你如何明白?你懂得自己的亲人被人残害而死的感受吗?” 高天脸微僵,高天是孤儿,从小被前总统带到墨园接受训练,成为墨瑾辰的警卫。连自己究竟姓什么都不知道,如何懂得亲人间的情感。 桐岚知道自己的话刺痛了高天,但是此刻她除了报仇,什么也顾忌不了了。 桐岚一把甩开高天欲离开,但高天回过神来又紧紧地抓住桐岚。 桐岚脸一寒,“放手,高天。” 高天摇头,“桐岚,现在的你太冲动,我不能让你走。” 桐岚冷笑,“是吗,那就要看你有不有这个本事了。” 桐岚猛地出手,高天微怔,放开桐岚。 两人打了起来。 桐岚虽然身为国务卿,但从小就接受军事化的训练,十五岁正事进入特种部队。 桐岚的身手即便是特种部队里面也是拔尖的。 所以和桐岚过招,高天不敢怠慢。 但此刻桐岚几近疯狂,出招根本没有任何的顾忌。 高天不怕桐岚伤了他,但却怕桐岚伤了自己。 所以无奈之下,高天只能出手将桐岚的双手反剪在身后,然后用自己的身体将桐岚禁锢住。 桐岚被高天禁锢住,用力地挣扎,高天无奈只好将她按入自己的怀里。 桐岚无法挣脱高天,气急败坏大吼道:“高天,放开我!” 高天眉头深锁,“桐岚,你冷静下来。” 但显然高天的话桐岚根本听不进去,桐岚激烈地挣扎着。 高天眼眸微沉,最后一个剪刀手劈向桐岚的脖子。 桐岚顿时整个人失去力气往后倒去。 高天接住桐岚的,拦腰将桐岚抱起。 “高天,你做什么?”夜安的声音突然闯了进来。 高天看向站在院门口的夜安。 夜安大步上前,从高天手里接过桐岚,而后抬步进了屋子。 高天看着空空的双臂微愣,跟着进去。 夜安抱着桐岚去了客房,将桐岚放到床上。仔细检查给桐岚做了检查,发现桐岚并无大碍松了口气。而后转身寒着脸看着站在房门口的高天质问道:“究竟发生什么事,为什么打晕她?” 高天那一掌下去,要是力道拿捏不准伤了桐岚,他非杀了高天不可。虽然他知道高天不会失了准头,也知道高天这样做必然事出有因。 但看着桐岚倒下,夜安心里总有一种说不出的恐惧。 高天眉头紧蹙,视线绕过夜安看向桐岚,“她没事吧?”刚才出手的确是心急了些,虽然他拿捏好了力度,但还是担心不已。 夜安向旁边移了一步,挡住了高天的视线,“没大碍,不过你最好有个让我不动手的理由。”夜安一边儿道一边走到房门口。拉上房门,彻底地挡住了高天所有的视线。 高天收回目光,看向夜安道:“韩夕告诉她了。” “告诉她什么?”夜安有些疑惑。 高天眉头皱了皱,“她告诉桐岚含玉死前所遭受的一切。” 夜安瞳孔猛地撑大,“她为什么要这么做?”他们都知道,一旦桐岚知道含玉所遭受的一切肯定会受不住打击。 桐岚看似坚强,但在桐岚的心里,家人是最柔弱的一面。而含玉是她所剩下的唯一的亲人,曾经唯一的亲人。 高天一脸紧绷,“不清楚,不过今天的韩夕有些奇怪。” “你为什么这么说?”夜安问道。 高天想了想,将刚才的事大致说一遍。 夜安听后凝思稍许,而后看着高天道:“高天,你还记得莫千儿死时的情况吗?” 高天蹙眉,“你是说韩夕她——” 夜安曾说他怀疑韩夕依旧出现人格分裂的状况,但除了莫千儿死的那次,韩夕并无怪异的举动出现。 高天突然瞳孔撑大,暗骂一声,“糟了!”而后转身便往楼上跑去。 夜安见状微思,而后一脸紧绷地跟着高天跑去。 推开二楼主卧的房门,空空的屋里没有一人。 敞开的落地窗前,窗幔随着风而拂动着。 高天眉头紧皱,“我终于知道她为何要突然告诉桐岚含玉的事了。”是为了刺激桐岚,从而引开他的注意。 夜安担忧地看着高天道:“如果她真的发病,此刻她在外面很危险。” 他们不知道韩夕分裂出的人格是哪种,但就上次匆匆一见,并不乐观。如果那分裂出的人格有任何的暴戾倾向。如今在外的韩夕就如同一枚定时炸弹一样。 高天看了夜安一眼,拿出手机不敢有一丝地怠慢,立马给墨瑾辰打了过去。 第一百九十六章 去见韩烨 偌大的的房间里静得连人小心翼翼的呼吸声都能听得见。 夜安看着坐在对面的墨瑾辰,目光投向躺在地上的高天。 一个小时前,墨瑾辰回来。 什么都没说就出了拳。 夜安不是第一次见墨瑾辰出手,但这样狠却是头一次,对象还是高天。 房门外传来一阵敲门声,暗夜走了进来。 “找到没?”墨瑾辰冰冷的声音透着令人刺骨的寒。 暗夜抵着头,“人都派出去了,但还是没有韩小姐的下落。” 墨瑾辰冷眸一沉,“两个小时,我要见到人。” 暗夜眉头紧蹙,“阁下,这——”两个小时要在瑞士找到一个故意隐藏自己行踪的人根本不可能。 墨瑾辰眼眸一寒,“办不到?” 暗夜低头,的确办不到,但却不敢吱声。 夜安见暗夜为难出声道:“阁下,小夕在瑞士待过,对这熟悉。她想要隐藏行踪,暗夜他们就算话两个礼拜也难找到。两个小时——” 夜安的话因为墨瑾辰一计寒厉的目光截然而止。 夜安瞳孔微撑眉头拧紧微思,而后对着暗夜微微点头。 暗夜会意道:“属下立马去办。” 暗夜抬步离开。 暗夜离开后,夜安眉头深锁凝视着墨瑾辰。 墨瑾辰脸色和平时一样冷清,只是双眸里的阴鸷却越来越浓,夜安心里不由地担心起来。 “情况有多糟?”墨瑾辰低冷的声音突然闯入夜安耳中。 夜安愣了愣随即明白墨瑾辰是在问韩夕的情况。 夜安微微摇头,“从高天所述来看,初步判断是DissociativeDisoders。也就是常说的人格分裂。只是——”夜安的话顿了顿。 “只是什么?”墨瑾辰一脸沉重问道。 夜安一脸凝重道:“上次莫千儿死,我曾怀疑过小夕可能出现了人格分裂的情况。但是经过这段时间的观察,却又没发现任何的症状。” 墨瑾辰看向夜安,夜安继续道:“莫千儿死后,她出现过类似的征兆。但后来对她详细的分析下,并无人格上的障碍。但是,小夕在心理学上的造诣也十分突出。所以不排除她故意诱导我的可能。” 墨瑾辰冷眸眯起,“她骗了我们所有人。” 夜安点头,“从当下看是这样的。” 墨瑾辰沉默不语,这样的沉默让他周围的气息仿若渐渐凝聚成一团又一团的阴霾。 夜安担忧地看着墨瑾辰,“我没有亲眼见到小夕发病,也许情况并不如我们想象中的那样严重。也有可能是她故弄玄虚也说并。当下下断定太过决断了。” 墨瑾辰看了夜安一眼起身往窗户外走去。 外面是一个阳光明媚的好天气,但屋里却冷得让人不由地发寒。 无关气候,淡淡是这份从墨瑾辰身上所散发出的寒意。 “她会去哪?”墨瑾辰无底的双眸凝视着前方道。 夜安微思,摇了摇头,“我猜不出来。” 这时,房门外传来一阵敲门声,暗夜走了进来道:“阁下,韩将军的私人飞机一个小时前在首都机场起飞。” 夜安微怔,这个时候韩天明离开国内,还如此突然。 墨瑾辰车冷眸微眯,“他的目的地。” “不清楚,不过貌似是瑞士。”暗夜道。 墨瑾辰嘴角扬起一抹冷冷的弧度,“看来这下我们该清楚她去哪了。” 夜安一脸不解地看着墨瑾辰。 墨瑾辰转身看着暗夜道:“韩烨如今在哪?” “在市区的VIN酒店总统套房里。”暗夜道。韩烨出现后,他的行踪一直在他们的监视之中。 墨瑾辰沉声吩咐道:“再派一对人盯着韩烨,有任何消息立马通知我。” “是,阁下。”暗夜退了出去。 夜安看着墨瑾辰道:“你怀疑小夕会去找韩烨。” 墨瑾辰看了夜安一眼,转身面对落地窗,冰冷的双眸凝视窗外,“她最好没去。” VIN酒店顶头总统套房外,一名服务员推着餐车出现了冗长的走廊上。 “去哪?”两名保镖拦住了服务员盘问道。 服务员道:“客户定了餐,送过去。” 保镖上下打量了服务员一番,而后对着对讲机仔细询问了一番,确认里头有订餐才后挂掉对讲机,而后对着餐车仔细地检查了一遍。 检查往餐车,有用探测器在服务员身上扫了扫,确定没问题后道:“你可以过去了。” 服务员微微点头,推着餐车向前。 韩夕嘴角微微动,看来韩家人当真小心谨慎。 走到拐角处转弯,又是四名保镖站在走廊上。 见她推着餐车过来,这次没有询问什么,不过检查的流程却一丝不苟,连餐车底下都弯下腰去洗洗地查了一番。 “你可以进去了。”保镖道,而后打开身后的房门。 韩夕推着餐桌进去。 除了门外,屋里客厅的角落也都站在保镖。这不得不让她好奇,是保护还是监控。 韩夕嘴角冷冷勾起,看来韩家父子果真闹得不愉快了。 韩夕推着餐车,绕过客厅往房间走去。 敲了敲门,里面没有声音。 这时一名保镖上前叮嘱道:“少爷心情不好,你直接把东西推进去放下就出来。” 韩夕点头,保镖推开房门,韩夕走了进去。 屋子里很暗,窗户紧闭着,只有一盏鹅黄色的壁灯亮着。 奢侈的酒店卧室,欧洲古宫体的装修风格。 偌大的床旁,韩烨坐靠在地毯上,周围七零八落地散发着酒瓶。 韩夕冷眸看向韩烨,缓缓地走了过去。 韩烨闭着双眼,颓废地靠在床边,听到脚步声后烦躁地道:“滚出去。” 然而来人却没有离开,而是径直地走到韩烨跟前站在。 韩烨眉头微皱,睁开眼抬头,眼里划过一抹惊愕,“你怎么进来的?” 韩夕,他没想到她会出现。 韩夕面无表情道:“看来你的处境不太乐观。” 韩烨脸色微僵,撑着床边站起来。因为久坐,步伐有些虚晃地向韩夕靠去。 韩烨一把抓住韩夕的手腕,“怎么,被墨瑾辰撵出来呢?” 韩夕冷若冰霜的双眸看着韩烨,不语。 韩烨冷笑,伸手捏住韩夕的下巴道:“我说过,你会后悔的。” 韩夕长长的睫毛微动,“韩烨,我们做笔买卖如何?” 韩烨双眼微眯,“什么买卖?” 韩夕嘴角微微勾起,缓缓倾身脸靠向韩烨的耳边,红唇微启—— 韩烨瞳孔猛地撑大,侧头看着韩夕不可思议道:“你在玩我?” 韩夕妖娆地一笑,“韩大公子,我可没这么时间陪你玩。” 韩烨冷哼,“韩夕,你以为我会相信你吗?” 韩夕耸了耸肩,“信不信由你,不过如果韩大公子没这份胆识做这笔生意,那我只好告辞了。”说着韩夕转身打算离开。 韩烨猛地上前一步,抓住韩夕的手腕,“你要去哪?” 韩夕嫣然一笑,“韩大公子不愿意做的生意,自然有别人愿意做。比如令堂,韩大将军。” 韩烨一双阴柔的双眼眯起,“韩夕,你当真以为我这么好骗吗?如果我记得不错,几个月前你还想要老头的命。” 韩夕眉头微抬,露出一脸无辜的表情道,“有吗?”转而却又露出一脸高深莫测的笑道,“韩公子,这世上从来没有永远的敌人和朋友。只有利益而已。不错,几个月前我是想要韩大将军的性命,那因为他挡住了我的路。不过——” “不过怎样?”韩烨眼眸微眯。 韩夕冷哼,“多亏了韩大公子,如今我在墨瑾辰那得不到想要的,只能令做打算了。” “你这令做打算当是让人惊吓。”韩烨道。 韩夕一笑道:“多谢韩大公子的夸奖。不过比起夸奖,我更希望能跟韩大公子合作。” 韩烨眼眸眯起,审视的目光凝视着韩夕。 韩夕淡笑,耸了耸肩,“算了,既然韩大公子不愿意,我也不勉强了。后会无期。”说着韩夕欲扯回被韩烨抓住的手离开。谁知韩烨突然用力一扯,韩夕整个人被韩烨扯入怀里。 韩烨一手楼住韩夕的腰,一手覆盖在她光洁的脸庞,“韩夕,合作可以。但我信不过你。” 韩夕眉头微挑,“哦,那要如何韩大公子才会信呢?” 韩烨的拇指缓缓磨蹭着韩夕的嘴唇,“你知道我想要什么。” 韩夕妩媚地一笑道:“韩大公子想要的东西可不简单。” 韩烨声音微哑道:“的确不简单,但我势在必得。” “哦,是吗?如果我不给呢?”韩夕半真半假道。 “韩夕我说过,对你我势在必得。我不在乎手段。”韩烨脸微沉道。 韩夕噗嗤一笑,抬手覆盖在韩烨的脸上,“果真不在乎,上次就不该故弄玄虚。” 韩烨脸一沉,握着韩夕腰的手猛地一紧,“激怒我对你没好处。” “是吗?不知道韩大公子打算如何呢?”韩夕笑道。 韩烨眼一沉,猛地低头封住韩夕的唇。 韩烨的吻带着掠夺的粗暴,霸道而不容拒绝地撬开韩夕紧闭的双唇。 韩夕嘴角微动,没有任何地反抗,任由韩烨的索取。 “给我想要的,我和你合作。”韩烨微微放开韩夕的唇,贴着她的嘴唇道。 韩夕妖娆地一笑,“这点诚意到可以给韩大公子。” 韩烨惊愕,没想到她会同意。 但接下来她主动的吻让他所有的理智全部消失掉。 韩烨紧紧地搂着韩夕,吻从她的唇上带着无法自控的激烈而下。 韩夕被他紧紧地压在身下,衣服凌乱地扯开—— 第一百九十七章 合作如何 “大少爷!”突然门外传来一阵敲门声,房门被门外的保镖推开。 “滚——”韩烨被保镖打断,猛地抬起头拿起枕头丢了过去。 保镖一脸惊愕,原本是见服务员进去这么久没出来跑出事,但没想到推开门看见的会是如此香辣的画面。 保镖赶紧转身离开。 韩夕目光看了眼腕表,嘴角冷冷勾起。 韩夕推开韩烨坐起身,不急不慢地整理着衣服,而后站起身来打算离开。 韩烨见状拉住韩夕,“你去哪?” 韩夕淡淡地看着韩烨道:“韩大公子,诚意我已经给了。接下来要如何合作咱们下次再细谈。不过在此之前韩大公子恐怕得先甩到这一屋子的跟屁虫,否则咱们恐怕很难继续。” 韩烨脸微沉。 韩夕扯回被韩烨抓住的手,“韩大公子,后会有期。” 说完,韩夕转身离开。 房门关上,韩烨坐在床上,目光看着方才两人躺的地方失了神。 门外传来一阵敲门声,接着韩烨的贴身保镖子骞推门走了进来。 “少爷,刚才——” “子骞,给我想办法离开这。”韩烨道。 子骞眉头紧蹙,“可是老爷他——” 韩烨脸一沉,眼里划过一抹阴柔的光,“子骞,同样的话别让我说两次。” 子骞低头道:“是,少爷。” 韩烨低头,手缓缓地拂过刚才两人躺过的地方,眼里划过一抹复杂的神情。 机场,韩天明在保镖的护送下从VIP通道走了出来。 坐进停在路边的轿车,韩天明看着来接他的黎管家问道:“少爷还在VIN?” 黎管家一脸犹豫的摸样。 韩天明锐利的眼眸微眯,“发生什么事呢?” 黎管家见不能再隐瞒,只能如实禀报道:“少爷在一个小时前离开了。” “废物,连一个人都看不住,我养你们做什么!”韩天明怒吼道。 “天明,你先别急。”这时坐在韩天明身旁的张梦琪挽住韩天明的手臂出声道。 韩天明看了张梦琪一眼,不再说话。 张梦琪看向黎管家道:“可知道少爷去哪呢?” 一个月前韩烨失踪,韩天明到处找人。最近得到消息知道韩烨在瑞士,原本是打算过段时间再秘密过来找韩烨的。 但昨天看到韩烨和墨瑾辰在公共场合大打出手的新闻,韩天明怎么也坐不住,让人把韩烨看住,简单地交代了些事,就让人备了飞机过来。 黎管家摇了摇头,“不清楚。” “少爷离开前可有异样?”张梦琪继续问道。 黎管家想了想,“并无可疑之处,只是少爷离开前有服务员送了东西进去。” “那个服务员有问题?”张梦琪眉头蹙起。 黎管家看了韩天明一眼,“从监控录像上看,服务员有点像韩夕。” 韩天明脸色一白。 张梦琪眉头死锁微思对着黎管家询问道:“大小姐在哪?” 韩书瑶两个月前被韩天明送到瑞士来疗养。如今韩夕和墨瑾辰在这儿,张梦琪担心韩书瑶会有事。所以才会坚持跟着韩天明过来。 黎管家安抚道:“夫人别担心,大小姐在别墅那边有人看着,不会有事的。” 张梦琪不放心道:“不行,你马上送我过去。” 黎管家看向韩天明,见韩天明点头对着司机吩咐道:“去别墅那。” ——————俺是分界线—————— 韩书瑶原本已经洗漱好打算睡下,突然女佣来报说张梦琪他们来了。于是韩书瑶披了浴袍又下楼去了。 韩书瑶刚走下楼,就见张梦琪走了进来。 韩书瑶立马上前挽住张梦琪,“妈,怎么来也先说一声。” 张梦琪握住韩书瑶挽住自己的手,“前段时间妈没空,这腾了时间就过来看你。走自己女儿这儿,哪有需要事先说的。” 韩书瑶到瑞士后依旧是过着深居简出的生活,身边的女佣都是张梦琪亲自挑选的,所以韩烨的事韩书瑶并不知道。 而张梦琪也不打算让韩书瑶知道,所以隐瞒了来这儿的真实目的。 韩书瑶看了大门口一眼,“怎么就妈你一人,爸呢?” 张梦琪眼帘微低,带着韩书瑶往客厅走去,“你知道你爸的,虽然退下来了,但名声在外。脚刚落地儿,就被一群人给请走了。估计要到明天才能过来。” 韩天明直接去找韩烨了。 韩书瑶略微失望道,“这样啊!”随即又扬起一脸关切道,“坐了一天的飞机,妈您累不累,我让冷心去找阿陌来给你做做按摩好不。” “阿陌?”张梦琪询问的目光看向站在韩书瑶身后的黎管家。 黎管家道:“回夫人,阿陌是附近一家会所的资深按摩师,这段时间一直在给大小姐做按摩。” 韩书瑶点头夸赞道:“阿陌的技术很厉害,妈一定要试试。” 张梦琪拍着韩书瑶的手背道:“行,妈明天让她来试试。不过今天太晚了,赶紧上楼去睡觉。” 韩书瑶眉头微皱道:“妈,我还不困。” 张梦琪立马沉脸道:“你忘了医生交代的事了,你不能熬夜。乖乖上楼去。” 韩书瑶温顺地点头站起身,“那我先上去了,晚安,妈。” 张梦琪点头。 韩书瑶离开后,张梦琪松了口气,整个人靠向沙发后背。 来的路上张梦琪心里很担心,虽然她已经严防死守了,但就怕出了差错。不过现在看来,书瑶并不知道墨瑾辰他们在瑞士的事。如此张梦琪也就放心点了。 黎管家见张梦琪一脸的疲惫,绕道沙发背后,伸手按压着张梦琪的太阳穴。 张梦琪舒服地闭上眼。 “夫人劳累了一天,早点休息吧!”见张梦琪眼底的黑眼圈,黎管家犹豫了半天还是出声劝道。 夫人是个极其注重保养的人,不会容许疲劳破坏了自己的容颜。如今这么沉重的黑眼圈,看得出来最近的事让夫人很伤神。 张梦琪“嗯”了声,但突然想到什么睁开眼挥了挥手。 黎管家收回手,张梦琪坐直了身询问道:“那个阿陌的来路有查清楚吗?” 任何出现在韩书瑶身边的人,张梦琪都大意不得。 黎管家点头,“夫人放下,我已经让人查过没有问题。而且阿陌和大小姐的相遇也是偶然,并无刻意。” 张梦琪对韩书瑶的小心翼翼黎管家知道,所以不敢有所怠慢。 张梦琪满意地点头。 张梦琪站起身,打算上楼休息,走到楼梯前却突然停了下来道:“为什么冷心还在书瑶身边?” 冷心的墨瑾辰的人,不该留。 黎管家眉头微皱道:“大小姐十分依赖冷心,贸然把冷心送走怕大小姐起疑。而且冷心对大小姐十分忠诚。所以应该——” “我不喜欢听到应该两个字,任何变数我都不允许。冷心的事,你处理好。”张梦琪冷声道。 “是,夫人。”黎管家头微低道。 第一百九十八章 他去谈判 清晨,张梦琪下楼正碰见韩天明进屋。 张梦琪上前唤了声,“天明。” 韩天明只是看了她一眼便抬步上楼去了。不过从韩天明掩饰不住的疲惫中看得出他一晚没睡。 张梦琪看着韩天明的背影,直到韩天明的身影消息在楼梯间才转身看了眼方才跟着韩天明身后的黎管家。 张梦琪抬步往餐厅走去,黎管家跟了过去。 女佣将早餐端了出来,黎管家把女佣打发了出去,亲自伺候张梦琪用早餐。 “韩烨还是没找到?”张梦琪接过黎管家递来的帕子一边儿擦手一边儿问道。 黎管家将咖啡放到张梦琪跟前,点头道:“派出去的人找了一晚上,一点消息都没有。老爷回来前刚发了一顿脾气。” 张梦琪擦手的动作微顿,眼眸微眯想了想道:“确定那服务员是韩夕?” 黎管家把餐盘放下道:“她有意避开监控,不过从体型上确定是韩夕。” “知道她找韩烨的目的吗?”张梦琪问道。 黎管家想了想道:“不清楚。不过前几日大少爷和阁下公然出手,似乎和韩夕有关。听底下人说,大少爷似乎带走了韩夕。两人独处了一晚。” 张梦琪将帕子放下,嘴角微微过去,“韩夕,她倒真是有本事。” 黎管家夹了一片培根放到张梦琪的盘子里道:“夫人,韩夕去找大少爷目的恐怕不单纯。” 张梦琪脸微僵,正想开口盯着黎管家派人去把韩夕找出来,突然听见餐厅外的走廊上传来一阵脚步声,立马噤了声。 不过一会儿,就见韩书瑶走了进来。 韩书瑶穿着一身碎花洋裙,沐浴在晨光中给人一种如沐春风的感觉。 韩书瑶走到张梦琪跟前打了声招呼而后在张梦琪身旁的位置坐下,李管家立马递上帕子。 “谢谢!”韩书瑶接过帕子一边儿擦手,一边儿看着张梦琪道,“妈怎么起这么早?” 张梦琪端起咖啡喝了一口,“妈好久没来过瑞士,待会儿带妈出去走走。”韩烨下落不明,天明的手下肯定会一直跟进来这报道最新的情况。人多口杂,还是带书瑶出去地好。 韩书瑶一听顿时露出喜悦道:“好啊,妈想去哪我带你去。听说瑞士卢塞恩湖很有名,我一直想去——”说到最后,韩书瑶的声音渐渐淡了下去。 虽然说韩书瑶来瑞士是疗养的,但和在Z国一样,她不能随意地去任何地方。每天唯一活动的地方就只有别墅四周。 张梦琪见韩书瑶神情落寞了下去,放下刀叉,握着韩书瑶放在餐桌上的手道:“书瑶,妈知道你的心情。但你要明白,妈不让你出去是为了你好。你的病——妈容忍不了你有任何的闪失。你是妈的一切,你应该明白的。” 韩书瑶努力扬起一抹笑容,“妈,我懂你的苦心。你放心,我会好好的。” 张梦琪点头,继续用餐。书瑶是她的一切,她不会容许任何人破坏这份她所筑建起来的美好的。 “夫人,阁下来了。”突然女佣走过来道。 韩书瑶愣了愣,看着女佣呆呆问道:“阁下,你是说Z国的总统阁下?” 女佣脸一白,当下才发现韩书瑶也在。 女佣懊恼地皱起眉头,接着就将张梦琪冷冷地瞪着自己。 女佣心里叫苦,她见到阁下一时激动忘了夫人吩咐的话了。这下自己的工作恐怕是保不住了。 韩书瑶难掩激动站起身道:“妈,阁下他怎么会来,不对,阁下怎么会在瑞士。他——”韩书瑶有些语无伦次起来,直到张梦琪沉声喊了她一声。 韩书瑶意识到自己失仪了,低下头道:“妈,我——” 张梦琪站起身,拍了拍韩书瑶的肩头道:“阁下来肯定是来找你爸的。” 张梦琪加重了“肯定”两个字的读音,意图提醒韩书瑶不要妄想。 果然,韩书瑶原本激动的神情落寞了下去。心里那隐隐的期盼还未见光就已经死掉。 韩书瑶扯了扯嘴角,“阁下来肯定是来见爸的,除了见爸,阁下又怎么会来这儿了。”后面的话几乎小声到只有她自己能听见。 张梦琪看着韩书瑶眼里无法掩饰的难受有些心痛。 其实她是很乐意见到书瑶和阁下在一切的,为此她也曾经不顾一切地促成过。但事到如今,一切似乎都是枉然。 张梦琪脑里突然闪过一个念头,眼缓缓眯起,也许不是枉然。 张梦琪眼里划过一抹阴柔的光,对着黎管家吩咐道:“黎管家,去告诉老爷说阁下来了。” “是,夫人。”黎管家转身离开。 张梦琪走到韩书瑶身旁拍了拍韩书瑶的肩头道:“书瑶,陪妈出去走走吧!” 韩书瑶落寞地点了点头。 张梦琪带着韩书瑶韩书瑶从后门坐车离开,仿若是刻意地阻挠韩书瑶和墨瑾辰见面。 大厅里,墨瑾辰坐在沙发上,一身黑色的高级定制西装将其内敛高贵的气质衬托得淋淋尽致。 韩天明从楼梯上走了下来,一身睡袍十分家居,和墨瑾辰倒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韩天明在墨瑾辰对面的沙发坐下,“一大早阁下就来,倒是意外。” 墨瑾辰薄唇微微勾,“韩大将军来瑞士,理当过来拜访。” 韩天明笑道:“阁下这话听着有几分地主之谊,不过阁下似乎忘了。这是瑞士,阁下这地主之谊似乎用错了地方。” 站在墨瑾辰身旁的暗夜眼眸微眯,韩天明这是在暗讽阁下和公爵合作,大有卖国的嫌疑。 暗夜凝视着韩天明,如此大帽子扣给阁下,看来这韩大将军果真是要和阁下一决到底。 墨瑾辰淡淡一笑,“韩大将军此话倒是令人费解。不过韩大将军百忙之中赶来瑞士,想必这里有什么事是让韩大将军头痛的。就不知道,这困扰韩大将军的事能否‘顺利’解决。” 韩天明脸微僵,但转而却爽朗地大笑,“犬子无礼,是该教教。不过倒还不到让人头痛的地步。到是阁下,想必要头痛的事却不少。毕竟身边有如此大的一个麻烦。” 墨瑾辰嘴角划出一抹冷冷的弧度,“她的确是个麻烦。不过麻烦再大,总能找到解决的办法不是吗?” 韩天明端起放在茶几上的茶杯,“的确,解决麻烦的手段历来不少。总能找到合适的。” “如此看来韩大将军与我倒难得地想到一样。所以我想韩大将军肯定不会建议我们彼此解决自己的麻烦,都别劳烦对方。”墨瑾辰不温不火的声音道,但冷鸷的双眼却透着让人寒厉的光。 韩天明喝茶的动作微顿,而后嘴角微扬,“看来阁下今日来是给老夫撂话的。” 墨瑾辰站起身,“韩将军如何想无所谓,只要明白你我当下彼此想要的是什么就好。今日打扰了。” 说完墨瑾辰转身离开。 韩天明看着墨瑾辰的背影道:“阁下!” 墨瑾辰脚步微顿。 韩天明敛去脸上一直挂着的笑,严肃了神情道:“阁下现在收手还来得及。” 墨瑾辰嘴角冷冷勾起,“同样的话我送给韩大将军。” 韩天明脸微沉,“为了一个韩夕,阁下顽固自己的身份,不惜和公爵那样的人合作。阁下如此行径便不怕惹了老妇人难受?” 墨瑾辰后背猛地一僵,眼神冷了下去,一团寒气从他身上散发出来。 跟着墨瑾辰身后的暗夜担忧地看向墨瑾辰。 一分钟后,墨瑾辰掩去眼里的阴鸷,嘴角划出一抹若有似无的弧度,什么也没说抬步离开。 韩天明目光一直跟随着墨瑾辰的背影直到墨瑾辰消失在大门外。 韩天明收回视线,看着手中端着的茶杯出了神。 一旁黎管家看着韩天明犹豫了半响,最后还是出声道:“老爷,阁下今日来的目的究竟是为何?” 韩天明凝视着茶杯的双眸微眯,沉默稍许道:“叫阿忠回来。” 黎管家微怔,“老爷是打算——” 韩天明冷哼,“阁下知道我下令要韩夕的性命,今日来是警告。如果我不收手,同样的命令他会下给韩烨!” 黎管家大惊,昨日老爷的确下了令给阿忠,让人找到韩夕就除掉,不计后果。 老爷下令不过几个小时,阿忠又是老爷身边的老人,忠心不用怀疑。而阁下今早或是更早就得到了消息。如此看来,老爷身边有阁下的人。 韩天明突然大笑,“看来老夫还真是小觑了这小子。” 黎管家一脸不解地看着韩天明。老爷话虽说得失去了几分对阁下的敬重,但语气却又夹着着几分欣赏。 黎管家眉头紧蹙,他越来越看不懂老爷的心思了。 另一头,墨瑾辰从别墅出来后就坐进了停在马路边上的轿车。 车里夜安坐在里面等着。 夜安其实是和墨瑾辰一起过来的,他怕墨瑾辰失控。从韩夕失踪到现在已经过去了一天一夜,墨瑾辰基本没有合眼。 今天一大早得到韩天明给韩夕下杀令的消息,墨瑾辰一拳打破了面前的落地窗,而后却一副什么都没发生的摸样让暗夜备车。 夜安担心,韩夕的病还不知道发展到什么程度,墨瑾辰这恐怕也要跟着失控了。 第一百九十九章 照片出现 “和韩天明谈得如何?”见墨瑾辰坐进车里,夜安立马问道。 墨瑾辰面无表情地坐到位置上,没有应声。 夜安看向跟着坐进来的暗夜问道:“怎么呢?” 暗夜看了墨瑾辰一眼,掂量后道:“韩大将军应该会收回命令。” 夜安听后刚要松了口气,但气还松完,就听见墨瑾辰带着几分阴冷的声音道:“夜安,你说在这儿做掉那老狐狸,如何?” 夜安愣了半天,好不容易消化掉墨瑾辰话里的意思,咽了咽口水道:“你在开玩笑吧?” 先别说杀韩天明的机会大小,如果韩天明真的在瑞士出了事,国内那帮人绝对会把矛头指向墨瑾辰。 如今国内的局势对墨瑾辰很不利,即便如今有夜家站在墨瑾辰这边。但除了以韩天明为首的韩家,还有副总统那群豺狼虎豹盯着。 墨瑾辰嘴角露出一抹似有似无的笑,“玩笑吗?” 夜安眉头紧蹙,他猜不透墨瑾辰到底此刻的打算,不过他清楚,露出此刻韩天明出事,Z国会乱,大乱。这不是任何人想看到的。 ——————俺是分界线—————— 韩夕已经失踪一个礼拜,连同韩烨没有人知道他们在哪,仿佛就如同人间蒸发了一样,不管是韩天明还是墨瑾辰人,没有人找到他们。 瑞士墨瑾辰的别墅里。 进进出出的警卫和女佣一个个都小心翼翼的,自从韩夕失踪后,墨瑾辰整个人变得十分阴鸷。 虽然依旧沉默寡言,但一个眼神足以让人全身发寒。 客厅里,夜安和桐岚坐在沙发上。 自从那天后,桐岚也像变了一个人似的。 那天桐岚被高天打晕之后,夜安一直守在桐岚身边等她醒来。 桐岚醒来后,夜安原本担心她会很激动,但她却出奇地安静,之后就不再开口说话。 对此夜安担心不已,几乎形影不离地跟在桐岚身边。 暗夜走了进来,那天后,高天被墨瑾辰送走,暗夜接替了高天的工作。 夜安见暗夜进来,起身问道:“怎么样,有消息了吗?” 暗夜点头,刚想开口就见墨瑾辰出现在楼梯上。 “阁下!” 墨瑾辰下楼,看了暗夜一眼抬步往客厅南侧的吧台走去。 暗夜和夜安对视了一眼跟了过去。 墨瑾辰倒了一杯威士达,一口喝了下去,冷眸微抬,看向暗夜道:“她在哪?” “有人一个礼拜前在百里外的一个小镇上看到了韩小姐。”暗夜如实禀报道。 墨瑾辰冷眸微眯。 夜安微怔,一个礼拜,如此说来如今韩夕在哪根本没人知道。 这时,一名女佣突然进门禀报道:“阁下,韩夫人拜访。” 夜安眉头微蹙,“这女人来干什么?” 墨瑾辰嘴唇冷冷勾起,“把她带到书房。” 夜安凝眉,不知道张梦琪找上门来做什么,但墨瑾辰居然要见,就更让人奇怪了。 张梦琪被女佣带到书房。 书房门打开,墨瑾辰走了进来。 墨瑾辰笔直地走到书房里的吧台前,给自己倒了一杯威士忌,端着酒杯走到沙发前坐下。 张梦琪看着墨瑾辰,说实话,对于墨瑾辰以前因为身份有所忌讳,后来因为韩夕的事,她挺不喜欢墨瑾辰的。 但上次,他让人把黎爷的首级送给她,如今对墨瑾辰,她心里有几分畏惧。 不过即便如此,她今日也要把事给办了。 张梦琪看着墨瑾辰道:“阁下应该很意外我为何会来。” 墨瑾辰但就看了张梦琪一眼,十分随意,而后不急不慢地喝着酒,仿若张梦琪不存在一番。 如此的态度让张梦琪不悦,正想发火,但想着今日来的目的,最后还是强压了下来。 张梦琪深深地吸了口气,“这段时间,我知道阁下和天明之间因为一些误会闹得有些不悦快——” “当说客,你还不够格。”墨瑾辰低冷的声音打断了张梦琪的话。 张梦琪脸猛地一白。 墨瑾辰拿起手中的空酒杯起身往吧台走去,给自己又倒了一杯酒返回沙发坐下道:“我不喜欢拐弯抹角。你有五分钟说你来的目的。” 张梦琪寒着脸,很想教训墨瑾辰的无礼。但想着韩书瑶,还是硬生生地压了下来。 张梦琪深深地吸了几口气,努力让自己声音平缓道:“这段时间,我知道阁下一直在寻着韩夕。阁下对韩夕的心十分让人感到。只是恐怕阁下这份心恐怕用错了人。” 墨瑾辰冷眸微动,“你还有三分钟。” 张梦琪咬了咬牙,让自己冷静,拿起放在身边的手提包打开,拿出一个信封放在茶几上。 “阁下看了这些就能明白,阁下一直都被韩夕那丫头给耍了。” 墨瑾辰冷眸微抬,看了眼茶几上的信封。 “阁下不想看里面是什么?还是说阁下不敢看?”张梦琪见墨瑾辰没有打开信封的意思,出声刺激道。 墨瑾辰嘴角划出一抹若有似无的笑,却还是没有打开信封的打算。 张梦琪见状眉头皱了皱,最后干脆自己拿起信封打开。 信封里面放着一叠厚厚的照片。 张梦琪把照片打开一一摊放在茶几上,“阁下看了这些照片应该明白,韩夕她根本不值得阁下用心。” 墨瑾辰面无表情地看着照片,眼里透着高深莫测的光。 张梦琪继续道:“韩夕她出身卑贱,秉性本来就不好。只是阁下你们都被她的伪装所欺骗了。看了这些,阁下应该明白,韩夕是什么样的人。” 墨瑾辰嘴角冷冷地扬了扬,“出身卑贱,如果我记得没错,她应该是夫人的女儿。夫人这出身卑贱,可是在说自己?” 张梦琪脸猛地一僵,“阁下不必如此针对我,还是说即便有这些照片,阁下还是不愿意相信。还是说阁下认为这些照片是假。如果是这样,阁下大可让人去鉴定——” “照片是谁给你的?”墨瑾辰低冷的声音打断了张梦琪的话。 张梦琪微鄂,顿了顿道:“阁下不必追问照片是如何来的,阁下需要的是看清楚韩夕这丫头的本来面目——” “你的时间到了。”墨瑾辰再次冷声打断了张梦琪的话。 张梦琪微愣,“阁下——” “暗夜!”墨瑾辰声音微抬喊了声,暗夜推开书房的门进来,笔直地走到张梦琪跟前道:“韩夫人,请!” 张梦琪愤愤地站起身,“东西我给阁下了,该说的话也说了。阁下自己好自为之,不要为了如此一个不值得的女人毁了自己的前途。” 暗夜眉头紧蹙,这韩夫人说话还真是胆儿大。她可知这样的话让有心人听了恐怕会以为是韩大将军在借她的口在警告阁下。又或者,这根本就是韩大将军的意思。 墨瑾辰冷眸微沉,“暗夜!” 暗夜回神,对着张梦琪道:“韩夫人,请。” 张梦琪冷眸微眯,墨瑾辰虽然一脸淡定,但从其冰冷的双眼看得出并不是不在乎的。张梦琪嘴角微微过去,看来她今日来的目的算是达到了。 目的达到,张梦琪自然没有在留下的意思,转身下巴微抬,踩着高傲的步伐离开。 第二百章 即便有诈 张梦琪刚离开一会儿,夜安敲了敲房门和桐岚一同进了书房。 夜安进屋径直问道:“那女人来到底来干什么?” 对于张梦琪,夜安原本没多大感触,也不过就当成一般的官太太而已。但经过上次黎爷的事后,对张梦琪,夜安除了厌恶,也就只剩下厌恶了。 毕竟虎毒还不食子,这张梦琪的狠毒胜过男人。 坐在沙发上的墨瑾辰只是冷冷地看了夜安一眼未说话,独自喝醉酒。到是桐岚走到沙发前坐下,目光不经意地触及到放在茶几上的照片。 桐岚眉头微蹙,伸手拿起照片。 夜安好奇地走到桐岚身旁,拿过照片道:“这是什——” 夜安瞳孔猛地撑大,抬头看向墨瑾辰,“这些照片——” 照片里的主角有两个,韩夕和韩烨,而且每张照片两人的举动都十分亲密,俨然一对热恋中的情侣。 夜安将照片放到茶几上,轻咳了一声道:“阁下,这些照片是哪来的?” 墨瑾辰嘴角冷冷地勾起,“韩夫人亲自送来的。” 夜安微怔,而后哼声道:“我说了,这些照片肯定是假的。这女人,还是无所不用其极。” 张梦琪想让韩书瑶嫁给墨瑾辰的心思可谓是路人皆知,韩夕的出现无疑是毁了张梦琪的妄想。不过能想出这招,这张梦琪也是绝了。 但墨瑾辰随之而来的一句话却让夜安傻样了。 “照片是真的。”低沉的声音没有一丝波澜。 夜安直勾勾地看着墨瑾辰,想从墨瑾辰眼里看出一丝的异样,但什么都没有,除了惯有的冷。不可否认,墨瑾辰的自制力一向很强。也是因为如此,六年前墨瑾辰才让让他们都以为韩夕的“死”对他没有一丝影响。 这时,暗夜敲门走了进来。 墨瑾辰低冷的声音吩咐道:“给你半天的时间,找出照片里的地方。” “是,阁下。”暗夜弯腰拿起茶几上的照片,看见照片上的内容微怔,但很专业的什么都没表现出来。 “照片里有诈!”桐岚突然开口,低哑的声音带着几分虚无的感觉。 暗夜微怔看向桐岚,夜安愣了半天猛地咋呼道:“桐岚,你说什么。不对,你终于肯开口说话了。” 桐岚淡淡地看了夜安一眼,神情冰凉,目光投向墨瑾辰道:“阁下不该鲁莽。” 墨瑾辰嘴角微微翘起,“既然他们撒了鱼饵,不去岂不辜负了。” 桐岚眉头微皱,凝视着墨瑾辰半响道:“值得吗?” 墨瑾辰幽冷的瞳孔微动,看了桐岚一眼没有说话,但眼神却告诉了桐岚答案。 桐岚淡淡一笑,“阁下既然决定,且不听劝,我只能祝阁下一路走好。”说完,桐岚起身离开。 夜安瞳孔猛地撑大,桐岚这话可算是大不敬。 夜安看向墨瑾辰道:“阁下,桐岚她心情不好。所以她说的话少了分寸。” “所以呢?”墨瑾辰高深莫测地看着夜安。 夜安心急,对墨瑾辰,夜安心里从来都猜不透他在想什么。但却又不可否认,墨瑾辰疯起来让人害怕。 最后夜安干脆道:“反正这女人说话没底,阁下真要怪罪,冲我来。” 墨瑾辰嘴角扬起一抹似有似无的笑,“夜安,如果我是你,与其逃避不如坦然面对。” 夜安愣了愣,扯了扯嘴角,“不知道你说什么,我去看看那女人。”说着,夜安站起离开。 墨瑾辰这家伙眼尖得很,在他面前总让人有一种被扒光了感觉。 夜安离开后,墨瑾辰起身往落地窗前走去。 墨瑾辰如古井般深而无底的双眸看着外面的艳阳天,低沉如大提琴般的声音道:“暗夜,作为总统我很失责,对吧?” 暗夜微惊,“阁下为何如此说,阁下的政绩有目共睹,是难得的好总统。” “好总统!”墨瑾辰淡淡一笑,笑容中却带着一丝丝讽刺的以为。 别墅的院子里,夜安追赶着桐岚出来。 在花园前把桐岚给拦了下来。 “你要去哪?”夜安拦住桐岚道。 桐岚淡淡地看了眼挡在她跟前的夜安,“我去哪似乎与你无关。” 夜安眉头紧蹙凝视着桐岚,“桐岚,我知道对于含玉的遭遇你无法接受。但事情已经发生,与其把自己逼进死胡同,为何不试着放下呢?” “放下?安医生劝人话还真大方,就不知道安医生是以何种角度来劝人的。”桐岚冷冷道。 夜安叹了口气,“桐岚,我知道你愤怒,但这无济于事。只会——” “夜安,你可曾恨过一个,发自内心恨。”桐岚突然打断了夜安的话道。 夜安微怔,而后苦笑道:“恨太累,人活就一辈子,为何要让自己这么累呢?”语气里带着一丝丝疲惫和沧桑。 桐岚惊愕,如此的夜安是她所未见过的。 “夜安,你——” 夜安收起眼里的神情,露出惯有的神情道:“桐岚,相信我,恨一个人累的只有自己。” “那是因为你从真正失去过所在乎的人,所以你心里的恨能轻易放下。”桐岚愤恨的目光凝视着前方道。 “桐岚——” “夜安,如果有一天我死了。你会原谅害死我的人吗?”桐岚突然凝视着夜安道。 夜安心口猛地一揪,桐岚死了,仅仅是如此一句假设的话就让他几乎痛得无法喘息。 “我不会允许你有事的。”夜安伸手覆盖在桐岚的脸上,目光坚定道。他不会允许任何人伤害桐岚,即便是他最亲的人。 桐岚胸口一揪,刚才那句话只是突兀地一问,说出口后她自己都后悔了。但她没想到夜安会如此说。 夜安,他心里有她。但既然有,为何又要如此伤她。 她看不懂。 桐岚缓缓地抬起手,想要将手覆盖在夜安的手背上,但在要触碰到夜安手背的一瞬间,脑里闪过一个画面。 一个女人牵着一个小孩的画面。 桐岚瞳孔微沉,握住夜安的手,只是却只是将他的手从自己脸庞拿开。 “夜安,我会和高天结婚。回去后就会去公证。”桐岚道。 夜安瞳孔撑大,“为什么?” “因为他能给我想要的家。”桐岚道。 夜安努力地扯出一抹笑,“家,的确是你想要的。如果这是你的决定,那我恭喜你。”没有人知道,他是用了多大的力气才挤出这几句话,仿佛是用尽了所有的力气。 桐岚瞳孔微紧,“你的祝福我接受了。”说完桐岚踏步离开。 两人在弥漫着花香的院子里身影交错而过,而后拉得越来越远—— 第二百零一章 他去找她 张梦琪从墨瑾辰那离开后径直回了别墅。 进到别墅门厅,张梦琪坐下让女佣帮她换上了拖鞋,而后起身往客厅走去。 “书瑶在午睡?”张梦琪看着站在跟前的黎管家问道。 黎管家点头,“大小姐刚上楼去,现在应该睡下了。” 韩书瑶身体不好,所以每天午睡是少不了的。 黎管家接过女佣端来的红茶送到张梦琪手里,而后挥了挥手,客厅里的女佣都直觉退了出去。 张梦琪抿了口红茶,问道:“老爷出去呢?” 黎管家点头,“派出去的人似乎打探到了大少爷的行踪。” 张梦琪猛地将杯中放到茶几上,“黎管家,看来我说的话在你这儿是没有丝毫的威信了。” 黎管家微怔,而后立马明白张梦琪误会了,立马道:“夫人,照片的事老爷不知道。” 张梦琪依旧寒着脸,显然并不相信黎管家的话。 黎管家接着又解释道:“我问了些消息,派出去的人来回禀的地方和照片里的地方不是同一处,所以应该只是虚假的消息。” 听到这儿,张梦琪的神色缓和了些。 张梦琪重新端起茶杯道:“黎管家,我知道你是天明的人。但既然天明让你跟在我身边,那有些事分寸就该拿捏好。” “是,夫人。”黎管家头微低,暗自松了口气。夫人是个多疑的人,所以他做事历来谨慎。 黎管家见张梦琪放下茶杯,茶杯里的红茶几乎快见底,黎管家立马端起茶壶添了些。 “夫人这次去阁下那可有收获?”黎管家问道。 张梦琪冷心,“他一开始似乎不相信照片的真假,不过我看得出我走的时候他已经相信。” 黎管家眉头微皱,“接下来阁下应该会派人去查照片里的地方。估摸半天就能有答案。” 张梦琪冷哼,“他还是放不下韩夕那死丫头。”即便有如此的照片。 黎管家担心道:“夫人,这照片恐怕是大少爷故人让人送来的。大少爷的意图恐不简单,阁下去恐怕会有危险。” 张梦琪冷笑,“他看不清什么对自己的好,见点血,也许会清醒,知道怎么选对自己才是好的。” “夫人,我还是觉得不妥。是否我们还是只会老爷一声。”李管家道。 张梦琪不悦道:“李管家,你忘了我说的了吗?这件事不许老爷知道。” “可是——” “行了,即便真的出事有我担着,你怕什么。”张梦琪不耐烦道。 “是,夫人。”黎管家心里虽有担忧,但也不敢违背张梦琪的话。 见黎管家不再嘀咕,张梦琪松了口气,端起茶杯抿了口,眼底却划过一抹阴狠。 韩烨想做什么她岂会不知道,当真以为她那样无知被他当棋子儿使。 不过说真的,韩烨要真不做点什么才让她失望。只要韩烨动手,一切都回不去,天明只能二选一,不要儿子,或是不要自己一手扶持起来的墨瑾辰。 不管选什么,对她只有百害而无一利。 选韩烨,势必得除去墨瑾辰。虽然对外,天明如今似乎和墨瑾辰对立。但她岂能看不出,天明心里还是站在墨瑾辰这边的。 如果韩烨动手,天明只能被逼做出选择。墨瑾辰向着韩夕,存在对她而言是个定时炸弹。 又或者天明选择了墨瑾辰,牺牲韩烨。如此大的忍受,必定会让墨瑾辰做出退让。而最基本的退让就是逼墨瑾辰娶书瑶。如此,她更乐意。 张梦琪嘴角扬起一抹冷笑,如今她只要坐享其成就可。 楼梯间,韩书瑶一脸惨白地站在那。 “书瑶小——”她身后的冷心刚想说话,却被韩书瑶阻止。 韩书瑶压低了声音道:“我们先回房间。” 冷心一脸严肃地点头。 两人回到房门,冷心小心翼翼地巡视走廊,确定没有人在门外才关上房门,转身走到坐在沙发上的韩书瑶跟前,却发现韩书瑶不断地在打颤。 冷心大惊,赶紧拿了毛毯蹲在韩书瑶跟前给韩书瑶披上,“书瑶小姐,您没事吧?要不要加医生来?” 而韩书瑶除了不断地打颤,脸更是白得吓人。 冷心见状不敢耽搁,赶紧站起身打算去叫医生,却被韩书瑶猛地给拉住。 “冷心,不要去。”韩书瑶低哑着声音道。 冷心眉头皱了皱,蹲回韩书瑶跟前道:“书瑶小姐,您没事吧?” 韩书瑶睫毛不断地颤抖着,“冷心,你告诉我,我爸和阁下之间的关系是否真的已经到了无法挽回的地步?” 冷心脸色微僵,低下头不敢看韩书瑶。 韩书瑶苦笑,“果然,所有人都在骗。说什么阁下只是在政事上和爸有所分歧。全是骗人的!” 冷心难过地握住韩书瑶放在腿上的手,“书瑶小姐,我们不是故意骗你的,是担心你的身体——” “冷心,你告诉,他们两真的不能平安相处吗?”韩书瑶突然反握住冷心的手激动地问道,“我不明白,他们明明很好的。爸明明很器重阁下,阁下也很尊重爸的。为什么,为什么走到今天这步?” “书瑶小姐,你别激动。你先冷静,其实韩大将军和阁下没有根本的分歧,一切都是韩夕在搞鬼。”冷心道。 “韩夕?”韩书瑶一脸不解道。 冷心点头,“就是她挑拨了阁下和韩大将军之间的关系。” 韩书瑶眉头微蹙,“为什么?她为什么要这么做?” 冷心愤愤道:“她给予总统夫人的位置,你想,她那样的出身怎么配。韩大将军肯定不愿意,于是她便当韩大将军是阻碍,挑拨阁下和韩大将军之间的关系。” 韩书瑶摇头,“不会的,小夕不是这样的人?” “书瑶小姐,知人知面不知心。事情已经发展到如此的地步,冷心还能骗你吗?”冷心苦口婆心道。 韩书瑶睫毛煽动,一脸不敢相信的神情。但在冷心句句看似真切的话语中,终于还是信了。 韩书瑶难受道:“如果她真想要,可以告诉我的。不该做这样的事。” “书瑶小姐,你太善良了。韩夕那女人歹毒,她哪配待在阁下身边。”冷心咬牙切齿道。 韩书瑶抬眼,看着冷心毫不掩饰的厌恶瞳孔微紧。 “冷心,先不管小夕她怎样。刚才妈的话你都听见了,我们必须通知阁下小心。”韩书瑶道,如今她担心的是阁下的安危。 冷心点头,“书瑶小姐放心,我会偷偷警告阁下的。” “你马上去做,我不放心。”韩书瑶催促道。 冷心点头。 但半个小时后,冷心一脸着急的神情。 “怎么呢?”韩书瑶关切道。 冷心一脸紧绷,“我无法联系上阁下。” “为什么?”韩书瑶问道。 “黎管家下令不让我跟外界接触。”冷心道。 “怎么会!”韩书瑶站起身,焦急地来回踱步。 “冷心,帮我想办法,我要出去。”韩书瑶突然停了下来道。 冷心微怔,而后点了点头。 两个小时后,韩书瑶以去会所做按摩,在冷心的协助下离开。 两人赶到了墨瑾辰的别墅,结果得到的消息却是墨瑾辰不在。 冷心好不容易打探,才知道墨瑾辰半个小时前坐车离开了。 韩书瑶紧锁着眉头,思量片刻对着冷心道:“冷心,想办法查阁下的去处。我们赶过去。” 冷心想了想,点头答应了。 黑色的轿车沿着崎岖的山路而行,虽然已经是春天,但山顶还是被层层白雪所包裹着。 阿尔卑斯山山顶一处僻静的小镇。 这座小镇已经有几百年的历史了,虽然没有了市区的繁华,但褪去城市的喧闹,这里却给人一种心理上的宁静。 小镇上唯一的一家咖啡馆,露天的围栏建在悬崖之上,坐在哪总要有几分勇气才行。 但对于某些人而言,悬崖仿若只是一处很简单的存在而已。 “一大早起来没看见,猜你就在这儿。”韩烨走到悬崖边儿的位置坐下看着捧着咖啡杯坐在对面的韩夕道。 她似乎很喜欢这儿,即便是他刚来,坐这儿久了,心里总有些畏惧。毕竟这一块露台是店主仅用简单的木板搭建起来的。脚底下就是万丈悬崖。 韩夕嘴角冷冷地勾起,“看来对于我,你是越来越了解了我了。”语气里的讽刺毫不掩饰。 韩烨脸微沉,目光凝视着韩夕半响,“韩夕,你究竟想干什么?” 韩夕眉头微抬,露出一抹无辜的表情道:“来这儿之前不是说过了吗?看来韩大少的记性真的不太好!” 韩烨一双丹凤眼眯起,“想看看阿尔卑斯山,这样的借口你真以为我会信?” 韩夕噗嗤一笑,“不信韩大少为何和我跑这一趟。” 韩烨脸微寒,“韩夕,我说过你想要什么我都可以给你,但不要企图戏弄我,后果不是你能承受的。” “是吗?我以为这段时间韩大少挺高兴的。”韩夕不冷不热道。 韩烨脸微僵,不可否认在这儿的这段时间他的确很高兴,虽然他看得出她所表现的一切不过只是假象而已。 突然,露台外几名当地人激动地讨论起什么起来。 他们用的是瑞士德语,韩烨听懂了个大概。 韩烨脸色猛地一寒,看着韩夕质问道:“这就是你的目的?” 韩夕妖娆地一笑,“韩大少似乎很意外,我以为我的目的从一开始韩大少就知道了。” 韩烨猛地抓住韩夕的手腕,“你在玩火自焚!” “是吗!”韩夕眉头微抬,嘴角划出一抹妖狞的弧度,“这个词儿我喜欢!” 第二百零二章 两人见面 六辆黑色的轿车在咖啡屋旁的马路上停了下来。 二十几名穿着黑色西服的男人从车上下来,一条路被清空出来。停在最中间的黑色轿车的门打开,墨瑾辰跨着优雅的步伐走了下来。 站在马路上,与悬崖上的露台隔空而望。 韩夕端着咖啡杯浅抿了一口,嘴角扬起一抹若有似无的浅笑。 墨瑾辰缓缓地走了过来,步伐依旧从容而淡定,优雅如猎豹一般。 韩烨起身挡在墨瑾辰跟前,墨瑾辰冷眸微眯,划过一抹危险的暗光。 跟在墨瑾辰身后的暗夜上前一步道:“韩大少失踪多日,韩大将军担心不已。韩大少还是先给家人报个平安地好。” 韩烨阴柔的双眸眯起,露出嘲讽的笑道:“不愧是墨瑾辰身边的人,说话有几分厉害。” 暗夜这话处处显得有理,却是在暗自警告他如今势单力薄。 韩烨扫视了一眼将他们团团围住的墨瑾辰的警卫队,足足二十五人,全是菁英,看来是有备而来的。 这时,韩夕站起身,拉开韩烨,细长的睫毛微抬,看着墨瑾辰嫣然一笑道:“阁下好雅兴,百忙之中也有兴趣来爬爬山。只是这严防死守却浪费了几分美景。” 墨瑾辰冷眸微眯,一双如鹰般的眼凝视着面前的韩夕。 而韩夕站在那任由他看着,脸上一直挂着笑。 墨瑾辰瞳孔微沉,突然伸手抓住韩夕的手腕,拉着她欲离开。 韩烨见状,猛地伸手拉住韩夕另一只手。 墨瑾辰脚步停了下来,转身看着韩烨冷眸中划过一抹寒厉。 暗夜见状上前一步带着警告的语气喊了韩烨一声,“韩大公子。” 韩烨眼里露着阴狠和墨瑾辰对峙,却没有放手的打算。 暗夜在一旁暗自偷偷抹了抹额头的冷汗,阁下不悦已经很明显了,但显然这韩大少没意识到这点儿。 “今儿能在这儿碰上也算是缘分,不若这样,我请二位去我那坐坐如何?”韩夕突然出声。墨瑾辰和韩烨不约而同地看向她。 韩夕抽回被两人抓住的手,抬步离开。 墨瑾辰和韩烨对视了一眼,跟了过去。 一行人来到一排当地民居中的一间,是一个带着院子的小平房。 走进院子,韩夕率先进了屋。 墨瑾辰和韩烨跟在身后,但当韩烨刚走到屋前的时候,暗夜突然带着两名警卫将韩烨给押住。 韩烨脸一寒嘲讽道:“想不到阁下也是如此卑鄙之人。” 墨瑾辰薄唇微微勾起,“韩烨,我说过我不允许任何动她。这已经是我最大的容忍。” 墨瑾辰看了暗夜一眼,暗夜让人将韩烨押走。 韩烨不甘,却没办法摆脱掉押着他的两名警卫。 韩烨被押走后,墨瑾辰微微侧目看着身边的暗夜道:“守在这儿,不允许任何人进来。” “是,阁下。” 墨瑾辰看着面前的房门微思,而后推开房门走了进去。 屋里,韩夕端着咖啡从厨房里出来,见墨瑾辰一人站在客厅里,笑道:“阁下如此强权,不怕被人笑话?” 墨瑾辰冷眸一沉,大步走到韩夕跟前。手一伸,握住韩夕的腰将韩夕带入怀里。 韩夕手里的咖啡洒落在地上。 韩夕眉头微抬,“可惜了,这咖啡可是韩烨找人好不容易运来的。” 墨瑾辰眼里划过一抹危险的光,“韩夕,挑战我的底线对你而言没有好处。” 韩夕噗嗤一笑,不以为然道:“阁下的底线?在哪,我还真从来不知——唔——” 唇被他猛地封住,带着惩罚的吻没有一丝的温柔可言。 韩夕眼眸微暗,想要推开他,双手却被他死死地禁锢在身后。 墨瑾辰一个转身,她被他压在墙上,如狂风般的吻未从她唇上离开分毫。 韩夕不再反抗,只是任由他吻着,但嘴角却挂着一抹嘲讽的弧度。 半天后,他放开她的唇,炙热的气息吐在她脸上。 “看来即便是阁下如此身份的人,也和普通男人每什么区别。”她冷冷的嘲讽道。 他黝黑的瞳孔微紧,凝视着她空旷的双眼,在里面他除了仇恨他什么都看不见。 这个韩夕是他所陌生的,陌生得仿若只是一个和他所认识的韩夕长得很像的人。 “跟我回去。”他低沉的声音开口道。 韩夕冷笑,“阁下想让我跟阁下回去哪?” 墨瑾辰冷眸眯起。 韩夕推开他,抬步走到沙发上坐下,头微抬看着墨瑾辰道:“阁下费尽心思跑来这儿,不会就是为了带一个属于别人的女人回去吧?” 墨瑾辰脸猛地一寒,“韩夕,不要说出让自己后悔的话!” 韩夕大笑,“后悔的话,可笑!” 韩夕站起身,不急不慢地走到墨瑾辰跟前,距离他不到一步的地方停了下来。 “阁下觉得这屋子怎么样?”韩夕突然问道。 墨瑾辰冷眸眯起,静候着她的后话。 韩夕伸手覆盖在墨瑾辰的脸庞,目光和他对视,不急不慢道:“这是韩烨为我所准备的。仅仅因为我说喜欢这屋子。他就费尽心思让我住进了这儿。” 墨瑾辰瞳孔微暗。 韩夕嘴角扬了扬,“这段时间我一直在想一个问题,为什么以前要那样不知廉耻地留在你身边。你能给我的,韩烨也可以。不,应该说他能给的比你更多。” 墨瑾辰直直地看着她,面色冰冷,但眼前却很平静。 韩夕眉头拉拢,他不该是如此的神情的。 韩夕眼神微狠,收回手转身走到沙发上坐下道:“墨瑾辰,我对你已经受够了。如果要在你和韩烨之间选择,我一定选韩烨。所以你那来就滚回哪去吧!” 墨瑾辰缓缓地走到韩夕跟前,单脚跪下,伸手捏住韩夕的下巴。 韩夕无所畏惧地和他对视。 墨瑾辰嘴角冷冷勾起,“想要激怒我,你的确找对了方法。只是可惜了,你的话对我而言没有一丝的意义。” 韩夕瞳孔猛地撑大,惊愕稍许,而后大笑道:“不愧是Z国的总统阁下,不过片刻就能将我和她区分开。单从此看,韩烨还的确不如你。毕竟每日相拥而眠,他却从未怀疑过——” 韩夕眉头微皱,因为墨瑾辰捏着她下巴的手猛地用力。 韩夕嘲讽地一笑,“怎么,如此就受不了了。如果阁下知道这些日子我是如何和他耳鬓厮磨,阁下岂不要杀人。” 第零二百三章 有狙击手 墨瑾辰冰冷着脸,“你不是第一个让我想杀的人!” “那阁下为何不动手?”韩夕妖娆地一笑道。 墨瑾辰冷眸微动,他突然放开捏住她下巴的手,站起身,侧身。正对面是一个落地窗,窗户外是一旁树林,十分冒密。 从这儿看出去的景色却是不错。 “是个不错的狙击点。”墨瑾辰低冷的声音突然道。 韩夕瞳孔猛地撑大。 墨瑾辰侧头看着韩夕,“你想要的,我都可以给你。但我容许你伤害自己。这是最后一次,记住。” 韩夕惊愕,他居然早就知道她的部署。既然知道,为何还来,还有这番话看似是在对她说,但似乎又是透过她在对另一个人说。 韩夕眼眸眯起,墨瑾辰,他对她真的如此深情。如若这样,当初为何要送她走,为何当初不肯听她的解释。 突然,脑袋里传来一阵剧痛。 韩夕难受地捧住头。 墨瑾辰见状立马蹲在她跟前,双手握住她捧着头的双手担忧道:“你怎么,很难受?” 韩夕额头冒出冷汗,看着眼前的墨瑾辰,脑袋越来越痛。 她瞳孔跳动,不该的,是“她”要回来! 不许,她不容许。 “墨瑾辰,即便你掩饰得再好,也抹不去我和韩烨上床的事。”她咬着牙忍着剧痛一字一句道,“即便你知道发生一切的不是‘她’所愿,但这身体却真真实实地躺在过韩烨怀里。墨瑾辰,你能容忍得了吗?” 墨瑾辰脸色猛地一暗。 韩夕大笑,“墨瑾辰,以你的洁癖,你如何容忍得了你的女人的不干净!” 她特地咬重了“不干净”三个字的发音。 果然,“她”受到了刺激,头痛渐渐减轻。 韩夕挥开墨瑾辰的双手,“墨瑾辰,你跟‘她’永远都不可能回去了。从七年前就没有可能了。” 墨瑾辰瞳孔撑大。 这时,一个红点缓缓地落在墨瑾辰的手臂上。 韩夕看了眼红点,嘴角冷冷勾起,“不过,既然你如此放不开她。那就为她做最后一件事吧!” 韩夕话刚落,突然房门被人从门外推开。 没有人预料到会是这样的结局。 树林里狙击手扣下扳机的那一瞬间,一道白色的身影扑了过来,笔直地挡在了墨瑾辰和窗户直接。 子弹穿破玻璃的声音响起,而后是血溅出的画面。 所有人都惊愕住了,包括门口正和冷心过手的暗夜。 暗夜没有料到韩书瑶会趁他和冷心过手的时候跑进屋里。 当暗夜正懊悔让韩书瑶闯入的时候,映入眼里的却是韩书瑶倒入墨瑾辰怀里的画面。 墨瑾辰接住韩书瑶往后仰的身子。 韩书瑶躺在墨瑾辰怀里。 韩书瑶面色惨白,嘴角却露着笑,“还好来得及!” 墨瑾辰惊愕,冷眸看着韩书瑶胸口冉冉流出的鲜血,“为什么要这样做?”墨瑾辰问道,他从未想到韩书瑶会为了救他而不顾一切。 韩书瑶虚弱地苦笑了一下,“我知道一直以来阁下只是把我当不得不照顾的对象来对待,但是我是真的爱着阁下的。这份爱很卑微,因为我知道自己没有资格爱您。可是,即便如此我还是无法控制自己。” 墨瑾辰面无表情地看着韩书瑶,对于韩书瑶的心他一直都知道,但却从未想过韩书瑶会为他挡抢。 韩书瑶眼睛一张一合,她已经支持不住了,但却似乎舍不得就这样合上眼,似乎在害怕一合上眼就再也无法看见墨瑾辰一样。 “阁下,能躺在你怀里真的很好,这是我这辈子最奢侈的一个梦。”最后,韩书瑶缓缓地合上了双眼。 冷心惊叫道:“书瑶小姐!” 墨瑾辰回神,抱起韩书瑶对着暗夜吩咐道:“你留下!”而后抬步离开。 “是,阁下!”暗夜看着墨瑾辰离开的背影转身看着坐在沙发上的韩夕,却不经意地在韩夕嘴角看见一抹冷冷的弧度。 暗夜惊愕,眨了眨眼想要看清楚,但却发现韩夕只是面无表情地坐在那。看来刚才是自己花眼了。 韩书瑶被送进了当地的医疗结构,但因为枪伤太过靠近心脏,当地的医疗机构不敢贸然取出子弹。 墨瑾辰给夜安打了电话,夜安在瑞士安排好了一切,一个小时后,直升飞机载着夜安抵到当地的医用,将韩书瑶接走。 墨瑾辰跟着飞机陪同韩书瑶一同离开。 韩夕又暗夜亲自“护送”离开。 瑞士市区医院,手术室大门外。 暗夜偷偷地打量了一下坐在长椅上的韩夕,没有人知道她此刻在想什么。 说实话,直到现在暗夜还不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唯一肯定的是,韩夕屋里的树林外有狙击手。虽然事情一发生他当机立断让人进了树林。但除了弹壳什么都没发现。 而阁下只让他带韩夕来医院,不许韩夕离开他视线半步。 走廊的尽头传来一阵喧闹声,张梦琪匆匆赶了过来。 暗夜见张梦琪眉头紧蹙,立马迎了上去。 张梦琪见暗夜便质问道:“究竟是怎么回事?为什么电话里说书瑶会中枪。” 暗夜头微低,“韩夫人,有人埋伏了狙击手遇刺杀阁下,书瑶小姐帮阁下挡了子弹。” “怎么会!”张梦琪脚软地后退了两步,还好身后的黎管家及时地扶住她。 “夫人,您先别急。先了解清楚大小姐的情况再说。”黎管家劝道。 张梦琪脸色惨白,嘴唇颤抖了几下,“对,先了解书瑶的情况。”张梦琪突然一把抓住暗夜逼问道,“书瑶现在怎么样?她在哪?” 暗夜头微低,“书瑶小姐在手术室里,安医生执刀。” 一听是夜安执刀,张梦琪稍微松了口气,夜安的名声在Z国无人不知。 心稍微安了下来,张梦琪开始思量今日的事。 张梦琪看着暗夜质问道:“书瑶怎么会和阁下在一起的?”她的消息没错的话,墨瑾辰应该去的阿尔卑斯山找韩夕。 暗夜眉头紧蹙。 张梦琪见状激动道:“说,是不是阁下胁迫书瑶一同去找韩夕那死丫头的。” 暗夜脸微沉,“韩夫人,请您说话自重些。阁下的确是去找韩小姐,但书瑶小姐为何会突然出现,我们也不知。” 张梦琪冷哼,“你们不知。你当真以为我是傻瓜。这些年墨瑾辰他是如何利用书瑶的,要不是因为书瑶,他的总统位置能坐得安稳!” 暗夜脸发黑,寒声道:“韩夫人,请您注意您的话,不要让人误会了。” 张梦琪那个气,欲开口痛斥却被黎管家给劝阻,黎管家用只有两人能听见的声音在张梦琪耳旁低语道:“夫人,不要逞一时口快。如今的局势不明。” 张梦琪看了黎管家一眼,慎思后惊觉刚才自己失口。冷哼了一声转身打算去长椅上坐着,但一转身却突兀地发现原来韩夕在。 张梦琪猛地脸一僵,笔直地朝着韩夕走去,“你怎么在这儿?” 韩夕站起身,嫣然一笑道:“母亲,许久不见。” 张梦琪咬牙切齿道:“韩夕,我问你,今日书瑶受伤的事是否与你有关?” 韩夕噗嗤一笑,“母亲这话太奇怪了。姐姐受伤可是因为救阁下,母亲说与我有关,这可是在说狙击阁下的事是由我主导的。这可是大罪啊!”韩夕露出一抹惊恐的表情。 张梦琪哼声道:“韩夕,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跟韩烨做了什么。阁下今日会去阿尔卑斯山完全是你们主导的。狙击手的事,别说和你们有关系。” 韩夕轻笑道:“母亲是说我和韩烨打算狙击阁下?不过就我所知,指引阁下去找我们的照片可是母亲亲自送到阁下手里的。如果我们真有那样的打算,母亲岂不也算是帮凶。” 张梦琪猛地看向韩夕,想了半响,指着韩夕道:“韩夕,你赶陷害我!” 原本她是打算借韩烨的手要么出去墨瑾辰,要么逼迫墨瑾辰娶书瑶。如今看来一切都是韩夕的安排。 韩夕笑道:“母亲这话又让人费解,我陷害母亲什么呢?” “你知道我想——”张梦琪欲破口而出,但话刚到嘴边,想着自己要说了出口,岂不是在承认自己也把韩烨当棋子在使。 韩夕露出无辜的浅笑,“母亲想说什么?” 张梦琪捶在身旁的手握弄,凝视着韩夕的双眸微眯,细细地思前想后,突然恍然大悟,原来自己一开始就进了韩夕的局。 照片也许根本不是韩烨送来的,也许连韩烨都不过是韩夕手中的一枚棋子而已。 想到此,张梦琪不觉吓了身冷汗。本以为自己运筹帷幄,却没想一直在韩夕的掌控之中。如此心思的韩夕另人害怕。 张梦琪告诉自己先沉住气,一脸冷静地看着韩夕问道:“韩夕,你谋划这一切究竟想要什么?” 韩夕淡淡一笑,上前一步靠近张梦琪,身体微微前倾靠近张梦琪耳旁耳语道:“母亲觉得呢?” 张梦琪猛地转头看向韩夕。 韩夕露着淡笑道:“狙击手的事的确是事先安排好的。但出谋的是韩烨,与我无关。不过母亲应该也事先知道韩烨的打算,所以我想母亲与其去猜有的没的,不若想想如何告诉韩大将军,母亲知情不报,又或者刻意隐瞒的‘苦心’!” 张梦琪撑大了双眼,咬着牙槽道:“韩夕,你怎么敢如此威胁我!” 第二百零四章 起了杀心 手术室外的走廊上,张梦琪和韩夕对视而站。 张梦琪眼里充斥着愤怒,而韩夕却一脸淡漠,嘴角隐隐挂着若有似无的弧度,有几分不屑和讽刺的意味。 就是韩夕如此的态度更加让张梦琪恼怒。 张梦琪细细地审视着韩夕,这样的韩夕令人陌生,却给人一种压迫感。 突然,走廊上出来一阵脚步声,接着就见冷心从拐角处走了出来。 冷心见张梦琪在微鄂,她是自己从阿尔卑斯山那赶回来的,所以刚到。 冷心走到张梦琪跟前,毕恭毕敬地唤了声,“韩夫人!” 张梦琪一见冷心顿时大怒,“你还敢出现在我眼前。” 冷心眉头紧蹙,低头不敢出声。 张梦琪原本就握着火,见冷心更是搓火,于是大声斥责道:“你跟我老实交代,书瑶为什么会中枪。” 冷心咬着嘴唇不语。 张梦琪哼声道:“不说是吧,黎管家,把她给我拿下。” 冷心惊吓地抬头看向张梦琪,“韩夫人,你不能——” “不能怎么,不能动你是吧?”张梦琪哼笑道,“今日我就要看看,有谁会替你这个狼心狗肺的东西求情。” 黎管家走到冷心跟前,冷心不由地往后退了一步。 冷心在韩书瑶身边呆了七、八年,对张梦琪的手段也知道一些。今儿张梦琪公然要押她,大抵有打狗给主人看的架势,自己要被黎爷带走,恐怕很难活命。就是侥幸活了下来,恐怕也得去掉一层皮。 冷心求助的眼神看向暗夜。 暗夜微思,上前一步道:“韩夫人,冷心是墨家的人,韩夫人如此恐怕不妥。” 张梦琪冷哼,“墨家的人,我今儿动的就是你们墨家的人,否则岂不白费了她这些年苦心经营,今儿才有机会谋害书瑶!” 冷心一听张梦琪以为是自己害的韩书瑶,立马辩解道:“韩夫人,我没有害书瑶小姐。自从八年前阁下让我去照顾书瑶小姐,我就真的把书瑶小姐看得比自己的命还重要。我怎么可能害书瑶小姐。” “少跟我说恶心的话。不是你,书瑶她好好地待在家里,怎么会中枪的?”张梦琪质问道。 冷心一脸纠结,心里掂量,以韩夫人的强势不会放过自己。如今这儿只有暗夜,阁下不在,没有人能阻止黎管家把自己带走。权衡厉害关系后,冷心坦白道:“书瑶小姐知道阁下有危险,所以匆匆赶去了阿尔卑斯山,原本是想警告阁下的。但没想到书瑶小姐会替阁下挡枪。” 张梦琪眼眸眯起,“书瑶她怎么会知道阁下有危险的?”今日的事她让黎管家封口,连天明都不知道。书瑶又是如何知道的? “是不是你乱嚼的舌根?”张梦琪指着冷心道。想来想去只有这个可能,但她明明让黎管家断了冷心和外面的联系的。看来是黎管家办事不利,张梦琪冷冷地瞪了黎管家一眼。黎管家自责地低下头。 冷心赶紧摇头道:“不是,我什么都不知道。是——”冷心有些犹豫。 张梦琪逼问道:“是什么?” 冷心犹豫了半分钟道:“是昨天中午的时候,书瑶小姐不小心听到了夫人和黎管家的话!” 张梦琪微惊,而后瞳孔猛地撑大,昨天中午自己和黎管家的话。那书瑶岂不是知道! 张梦琪脸一寒,“书瑶中午一向睡午觉,为什么昨天中午会出现在楼梯那?” 冷心赶紧道:“原本书瑶小姐已经睡下了,但突然接到阿陌的电话。阿陌说下午有事恐怕不能来家里给书瑶小姐做按摩。问书瑶小姐能不能中午过去一趟,所以书瑶小姐才会又起身。” 张梦琪眼眯起,阿陌,此人听黎管家提起过是会所里的一名技师。而冷心的话听上去似乎没有什么破绽,不过当下却也不是去细想那叫阿陌的人的事。 张梦琪看了黎管家一眼,昨天中午她说的话不能让第三个人知道。书瑶那,她能想个办法周旋过去,但冷心的口必须得封。 黎管家明白张梦琪的意思,走到冷心身旁一把押住冷心的胳膊。 冷心大惊,“韩夫人,我已经解释过了,我真的没有害书瑶小姐。” 张梦琪故意哼声道:“单凭你片面之词,以为我会信。” 一旁韩夕嘴角扬起一抹冷冷的弧度。冷心以为坦白一切,张梦琪就会放过她。殊不知自己把自己送进来阎王手中。 昨天中午张梦琪会和黎管家说什么样的话,她不用人告诉都能猜到八、九层。张梦琪如此一个小心谨慎的人,怎么会让冷心这个活口将那些话带给墨瑾辰,更甚至是韩天明。 冷心脸色大白,求救地看向暗夜。 暗夜对着张梦琪道:“韩夫人,今日之事阁下定然会给您一个交代。冷心——” “交代,书瑶现在还在手术室里,他如何给我一个交代?”张梦琪打断了暗夜的话。 “韩夫人,冷心是阁下的人。”暗夜提醒道。 张梦琪冷哼,“不必你提醒,我知道。毕竟你们阁下毫不掩饰地把她送到书瑶身边。” 张梦琪给了黎管家一个眼色,黎管家压着冷心离开。 暗夜见状声音微扬道:“韩夫人,冷心出自墨家,是阁下的人。如果她出事,墨家和阁下都不会善罢甘休。” 话已经说得如此明白,张梦琪应该知道。 张梦琪冷笑,“是吗,我张梦琪到要看看你们要如何地善罢甘休。黎管家,把她给我带走。” “是,夫人。”黎管家压着冷心离开。 暗夜见状上前拦住道:“你们今天谁也别想把冷心带走。” 黎管家眼微眯看着挡在面前的暗夜。 张梦琪厉声道:“黎管家,谁敢阻拦,不必客气。” “是,夫人。” 黎管家和暗夜对峙。 韩夕冷眼旁观着。 暗夜的身手不错,但黎管家表面上虽然只是韩家的管家,但上次在医院从“她”和黎管家交手来看,黎管家深藏不露。暗夜和黎管家打,还真不知谁会赢。 韩夕嘴角冷冷勾起,谁赢又如何,也不过是个小插曲而已。 这时,手术室的大门打开,夜安走了出来。 韩夕嘴角的笑慢慢扩大,序曲完了,好戏终于要上演了。 第二百零五章 需要手术 张梦琪见夜安出来,也顾不了冷心和暗夜,转身笔直地走到夜安跟前,焦急地问道:“书瑶她怎么样?” 夜安绕过张梦琪看了眼站在一旁的韩夕,而后看着张梦琪道:“血已经止住,只是——” “只是什么?”张梦琪着急地问道。 夜安眉头深锁,“韩书瑶的心脏有先天性的缺失,子弹靠近心脏不到半厘米的距离,所以不敢贸然取出。但如果不把子弹取出的话——” 张梦琪急切地问道:“如果不取出子弹会怎样?” “她活不过明天。”夜安道。 张梦琪踉跄地往后退了两步,还好黎管家及时上前扶住她。 “夫人!”黎管家眉头紧蹙,担忧地看着张梦琪。 张梦琪脸色惨白,嘴唇发抖,慌乱地左右晃着头,慌乱不安,过了足足几分钟才让自己稍微冷静下来。 张梦琪深深地吸了口气,咽了咽喉咙,有些低哑的声音问道:“如果动手术,你有几层的把握?” “不到两成。”夜安道。 张梦琪肩膀颤抖了一下,脸色惨白,“两成!” 张梦琪睫毛不住地颤抖,嘴发白,自言自语道:“两成,不就是没得救了。” “对夜安来说,两成就是七成的把握。”韩夕突然道。 张梦琪微怔,转头看向韩夕,愣了愣,一把抓住夜安道:“她说的是真的吗?” 夜安看了韩夕一眼道:“韩小姐倒是看得起我。” 韩夕嘴角挂着似有似无的笑。 夜安看着张梦琪道:“我的确有把握救活韩书瑶,但前提是我需要一名能跟得上我的副手。” “黎管家,立马给我找这家医院的院长来。”张梦琪一听马上道。以韩家的能耐,别说是调动这家医院的专家医生,就是整个瑞士最有名的医生找来也不在话下。 夜安哼笑道:“这些医生,进了手术室只会拖累我。” 张梦琪眉头紧蹙,微思道:“黎管家,给美国那边的大医院打电话——” “韩夫人,我所谓的能跟得上我的副手是只在医术上能和我不相上下的。”夜安淡淡道。 黎管家听后眉头紧蹙,夜安的医术在业界是有名的精锐,在Z国,医术能和夜安不相上下的如今根本找不出一个人来。就算放眼整个医术界,要找出能和夜安匹配的也不过几人。 夜安这时又道:“韩夫人,韩书瑶的情况紧急,如果五小时内不动手术,就算你找齐全世界医术最顶尖的医生,也救不了。” 张梦琪瞳孔撑大。 黎管家压低了声音道:“夫人,安医生的这个条件我们根本无法达成。”即便他们能找到那几个能和夜安齐对的医生,也不可能在五个小时内赶过来。 张梦琪顿时大怒道:“办不到也要跟我去办?” 黎管家一脸为难道:“是,夫人。” 这时韩夕走了过来道:“夜安,我算不算能配得上你的副手?” 顿时所有人的目光看向韩夕。 黎管家微怔,而后突然想起来,韩夕和夜安还算是师出同门。韩夕曾是皇家医学院的高材生,而韩夕当时的导师就的夜安曾经的导师。 记得八年前的那场病毒危机就是韩夕和夜安一同合作解除的。黎管家记得曾经有一次老爷邀请夜安的导师来做客,那人曾说自己这辈子最大的成就就是有夜安和韩夕两名学生。更是夸口到韩夕日后的成就不会低于夜安。 黎管家看向韩夕,韩夕还真符合夜安开的条件。 而夜安亦惊愕地看着韩夕。的确,韩夕的医术他认可。但上次韩夕住院,他检查发现韩夕的右手已经废了。虽然日常简单的动作看不出什么来,但拿手术刀根本不可能。 夜安不明白韩夕为什么会自告奋勇,应该说当下的这个“韩夕”。 张梦琪凝眉打量了韩夕一番,而后看着夜安问道:“她能当你的副手?” 夜安虽然不知道韩夕究竟在打什么主意,但还是点头道:“她的确可以。” 张梦琪听后看着韩夕道:“说吧,你要什么条件?”她不会单纯的以为韩夕会好心。 韩夕嫣然一笑道:“母亲豪爽,既然如此,那我有个问题想从母亲这儿得到答案。” “你想知道什么?”张梦琪问道。 韩夕脸上的笑缓缓逝去,“很简单,六年前要的命的人究竟是韩天明,还是你?” 夜安惊愕地看向韩夕。她是什么时候知道的,应该说她是什么时候开始怀疑的。 张梦琪瞳孔猛地撑大,她没想到韩夕会问她这个,不,应该说她惊愕韩夕尽然会问她这个问题。如此看来,韩夕是知道了六年前的真相。 是墨瑾辰告诉她的吗?不对,如果是墨瑾辰告诉她的,她不会还如此问题。应该只是有所怀疑而已。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张梦琪撇开脸避开韩夕的视线道。 韩夕突然大笑,“母亲,到了这个时候还有什么不能说的?还是说,母亲也不过是个胆小的人,敢做不敢承认。” 张梦琪脸猛地一僵。 韩夕收起笑容,脸色发寒道:“母亲不愿意说就算了,那母亲还是赶紧抓紧时间去找人的好。毕竟五个小时过得挺快的。” 张梦琪脸一沉,“你在威胁我!” “威胁?如果母亲认为是,那就当是威胁吧!”韩夕不冷不热道。 张梦琪狠狠地咬着牙,怒瞪着韩夕。 韩夕面无表情地看着张梦琪。 如死寂般的安静萦绕在两人之间。 “不错,六年前的事是我主导的。”张梦琪的声音在空寂的走廊上响起。 黎管家惊愕,没想打张梦琪会承认。 夜安眉头紧蹙,担忧地看向韩夕,却见韩夕嘴角扬起一抹讽刺的笑,“果然,原因呢?” 张梦琪哼声道:“你做了那样的事,还问我原因?” 韩夕大笑,“所以,就因为我的疏忽让韩书瑶犯病,你就要我的命?” 张梦琪睫毛微抖道:“我并不想要你的性命,我只想送你走而已。” 韩夕冷笑,“是吗?母亲给黎爷的命令貌似不是这样的,如果我猜的没错的话,母亲是想从我这儿得到些什么吧!” 张梦琪撇开头,“你胡说什么,你那有什么是我可图的。” 韩夕嫣然一笑道:“没有吗?我以为母亲一直挂念着我这颗心脏的。毕竟这可有算是韩书瑶最可靠的救命稻草。” 夜安瞳孔猛地撑大,他没想到张梦琪会存这样的心思。 张梦琪脸色僵硬,“你别胡说八道。” “胡说八道,如果真的是胡说八道,母亲不会因为黎爷射杀了我而气愤地将黎爷发配到非洲去。”韩夕道。 张梦琪大惊,“你怎么知道——”而后惊觉自己说漏了嘴,立马闭口。 “果然!”韩夕冷笑道,“原本只是大胆猜测,没想到还是真的。” 韩夕脸猛地阴寒了下去,“母亲,我很好奇,你就这么厌恶我的存在吗?” 同样是女儿,待遇差得还真不是十万八千里远。 张梦琪扯了扯嘴角,“韩夕,你想知道的我都告诉你了——” “母亲该不会认为我真的会救韩书瑶吧!”韩夕截断了张梦琪的话,一脸无辜道。 “你敢骗我!”张梦琪恼怒道。 韩夕冷哼,“比起母亲的敢为,我这点只能算是戏耍而已。” 张梦琪气得脸一青一白。 此时,黎管家上前一步道:“韩小姐,不管你与夫人有何误解,大小姐是你的亲姐姐,还妄你念是亲情的份上——” “误解,黎管家可真会说话。”韩夕冷哼道,“亲情?跟一个惦记自个心脏的母亲和姐姐谈亲情,黎管家会不会觉得可笑。而且——” 韩夕的脸阴沉了下去,“我若出手帮韩书瑶,这局我岂不是白布了。” 张梦琪瞳孔撑大,愣了半天道:“你说什么?” 韩夕妖娆地一笑道:“母亲该不会这么天真地以为韩书瑶听到母亲和黎管家的谈话只是一个巧合罢了吧?” 张梦琪捶着的手缓缓握弄,“那个叫阿陌的是你的人!” 韩夕噗嗤一笑,“母亲还不算糊涂。” 张梦琪死死地咬着牙,“一切都是你设计的,为什么?” 韩夕摇头,“看来母亲是急糊涂了,不过也是,姐姐生死未卜,母亲急糊涂也是应该的。母亲忘了我刚才说过的话,大胆猜测后当然是谨慎求解。” 夜安猛地看向韩夕,原本他以为韩夕布局的目标是墨瑾辰,没想到她真正的目标是韩书瑶和张梦琪。 张梦琪瞪大了眼,“你做这么多,为的就是要我承认六年前的事。” 韩夕头微偏,状似想了想道:“好像是这样的!” “你这个疯子!”张梦琪破口大骂。 “我疯吗?如果是,那也应该是从母亲那继承的。”韩夕嘲讽道。 张梦琪气得胸口急促地起伏。 韩夕冷冷地一笑,转身抬步离开。 张梦琪质问道:“你去哪?” 黎管家一个箭步上前挡住了韩夕的去路。 韩书瑶如今还躺在手术台上,他们当下不能让韩夕离开。 韩夕一笑道:“得到了想要的答案,当然得去庆祝一下!” 张梦琪愤恨地看着韩夕,“我不准你走。” “不准?母亲这话让人费解?”韩夕一脸无辜道。 第二百零六章 知道真相 张梦琪深深地吸了口气,“韩夕,救书瑶,任何条件我都可以答应你。” “任何条件?”韩夕眉头微抬,“好大的诱惑,但我怕母亲舍不得给。” “你要什么?”张梦琪问道。 韩夕微微侧头看向张梦琪,“母亲认为我会想要什么呢?” 张梦琪微思眼眸眯起,“总统夫人的位置,我可以给你!” 韩夕噗嗤一笑,“母亲说笑了,那位置只有母亲这样的人才会想要。”这张梦琪还真不是普通的狂妄,总统夫人的位置也是她张梦琪想给就能给的,还真不是普通地不把墨瑾辰当一回事啊! 张梦琪脸一白,忍着怒火道:“你到底想要什么?” 韩夕缓缓转身,眼帘慢慢抬起看向张梦琪,红唇微启,“如果我说我要母亲的性命,母亲给吗?” 夜安瞳孔猛地撑大。 张梦琪惊愕了半天,而后暴跳如雷道:“你说什么?” 韩夕妖娆地一笑道:“母亲这么惊讶干什么?一命换一命,很对等的买卖。还是说对母亲而言,即便韩书瑶如此在乎的女儿,也比不过母亲自己重要。” 张梦琪死死地咬着牙槽,“韩夕,你不要太过分!” “过分?”韩夕大笑,“比起母亲来,我这儿还算可以吧。毕竟我可是坦坦荡荡地和母亲在谈交易。” 张梦琪死死地盯着韩夕,“想要我的性命,可以,你下得了手吗?”张梦琪笃定韩夕下不了手,因为她很了解韩冬的为人,他教出来的女儿做不出如此大逆不道之事。 韩夕脸低沉了下去,“的确,我是做不了母亲如此泯灭良心的事。”杀张梦琪,她毫不会手软。但“她”不行,她不允许任何事刺激“她”出现。 “不过——”韩夕嘴角缓缓划出一抹阴柔的弧度,目光看向张梦琪身后不远处的安全梯门口,“我动不了手,却不是所有人都动不了手。” 夜安眉头紧蹙,寻着韩夕的目光看向,瞳孔猛地撑大。 桐岚,她怎么会在这儿。 夜安走到桐岚跟前,“桐岚,你——”他原本想问桐岚什么时候来的,到底听到了多少。但见桐岚发狠的目光凝视着张梦琪,夜安肯定,桐岚什么都听到了。 桐岚突然大步往张梦琪走去。 黎管家见状,一个箭步挡在张梦琪跟前。 桐岚冷厉的双眸看着黎管家,“让开!” 黎管家低头道:“国务卿,老爷昨儿还提起过您,说是过几天想请您过去聚聚。” 一旁韩夕冷眼旁观着,黎管家这话说得很有水准。在桐岚以为当年主使黎爷的人是韩天明之前,对韩天明的敬畏不低于当初对自己的父亲。 的确,当初桐岚的父亲、母亲遇难,除了墨瑾辰的父亲,韩天明对二人的照顾当数最多。加上韩天明和桐岚父母生前本来就相交甚好,韩天明可以算是桐岚仰慕的长辈。 后来的误会让桐岚仇恨韩天明,但心里的敬畏还是有的。 黎管家当下这句话是想搬出韩天明让桐岚不要因为一时的冲动做出什么不该做的事来。 桐岚狠狠地看着黎管家身后的张梦琪。 张梦琪被桐岚的神情给吓住了,转开头不敢看桐岚,目光却不经意看到韩夕嘴角挂着的那抹讽刺的弧度。 张梦琪立马惊觉,看来桐岚的出现也是韩夕安排的。 张梦琪眼眸眯起,如此看来,韩夕是真的想要自己的命。不能亲自动手,就逼桐岚出手。 韩夕抬眼,和张梦琪的目光对视,嘴角微张,用口型住着,“后会无期。”四个字。 张梦琪立马瞳孔撑大,“后会无期”,韩夕这是在说她必会死在桐岚手里,所以才会后会无期。 韩夕冷笑,转身打算离开。 暗夜见状跟了上去。 韩夕脚步微停,冷眼看着暗夜,“有事?” 暗夜头微低,“韩小姐,阁下让我保护你。” 韩夕冷哼,“保护,我看是监视吧!” 暗夜眉头紧蹙,低头不语。 韩夕冷笑,抬步离开。暗夜赶紧跟了过去。 医院卫生间里,韩夕猛地用水拍打着自己的双脸,胸口急速地喘息着。 她抬头,看着镜中挂着水珠的脸。 她以为刺破张梦琪是六年前主谋的事会让“她”彻底死心,完全丧失留下来心。但没想到刺激似乎过大了些。 韩夕眼眸微起,嘴角露出一抹讽刺的弧度,“怎么,事到如今你还有什么不甘的。我让你了结了六年前的真相,让你找到真正的仇人。你该知足了。” 脑袋里传来一阵剧痛。 韩夕眉头紧蹙,额头露出冷汗,对着镜子中的自己道:“你还想怎么样?你的存在不过是被人利用的棋子而已。即便是亲如母亲和姐妹的她们,惦记的也不过是你那颗可以救韩书瑶的心脏而已。我真不明白,知道如此不堪的事实的你,还有什么留下来的必要。” 脑袋里的疼痛稍减。 韩夕冷哼道:“说来你的人生真的很可笑。你不是一直想要知道既然如此厌恶你,为什么当初她要把你生下来吗?如果我告诉,我知道原因,你想知道吗?” 脑袋的痛又变得严重起来。 韩夕冷笑,“二十四年前,韩书瑶被诊断出白血病。后来就有了你。” 韩夕抬眼,直勾勾地凝视着镜子中道:“你的出生从一开始不过就是为了救韩书瑶的棋子而已。什么父母的宝贝,全部是爸骗你的话,只是为了让你对他们心存感激,不要仇恨而已。” 脑袋里的痛渐渐消失。 韩夕的嘴角划出一抹冷冷的弧度,“她”放弃了,很快她就能彻底地消除“她”。 韩夕冷哼一声,拿起纸巾擦掉脸上的水珠,转身离开。 卫生间门口,暗夜见韩夕进去半天都没出来正掂量着要不要进去看看时,就见韩夕自己走了出来。暗夜立马上前道:“韩小姐。” 韩夕抬眼看了暗夜一眼,“桐岚动手没?” 黎管家身手不错,但桐岚却不是吃素的,再加上夜安,黎管家护不了张梦琪周全。 暗夜眉头紧蹙。 韩夕冷眸微眯,“怎么呢?” 暗夜思量稍许后道:“韩大将军来了。” 韩夕瞳孔微紧,嘴角划过一抹讽刺的弧度。看来今儿好戏是看不成了。 第二百零七章 不能原谅 韩夕刚从卫生间离开,卫生间隔断的门打开。 冷心走了出来,站在门前眼眸眯起若有所思地看着紧闭着的卫生间门。 韩天明突然出现在医院,不仅如此,韩天明身旁还跟着一人,此人的出现让夜安惊愕了半天。因为这人不是别人,就是夜安以前在皇家医学院里的导师。 而韩天明带他来的目的也很明了,是为了救韩书瑶而来的。 韩书瑶的情况紧急,夜安也没来得急去细问导师为何会和韩天明在一起,两人便进了手术室。 让夜安唯一不安的是桐岚。韩天明看出夜安的担心,出声道:“夜安,你去手术室。这里不用担心。” 有了韩天明的话,夜安放宽了心。 韩天明不会让桐岚乱来,而韩天明历来还算照顾桐岚,不会为难桐岚。 夜安和导师进了手术室里。 手术室里,墨瑾辰穿着消毒衣站在一旁。 夜安在导师耳边低语了几句,走到墨瑾辰身旁唤了墨瑾辰一声。 墨瑾辰视线从手术台上的韩书瑶身上离开。 原本手术室是不允许外人进入的,但墨瑾辰的坚持不容许任何人阻拦,夜安只能让他进来。 夜安告诉了墨瑾辰自己韩天明把自己导师带来的事。 墨瑾辰看了眼站在夜安身后不远处的五十岁左右的男人,黝黑的瞳孔看着夜安道:“你有几成把握?” “五成。”夜安老实道。没有夸张,也没有刻意地小心。 墨瑾辰冷硬的眉头微蹙,“动手术吧!” 夜安点头,转身往手术台走去,但走了几步却停了下来,转身看着墨瑾辰道:“韩夕这次的布局不是针对你。” 墨瑾辰冷眸微动,但眼里没有惊愕。 夜安愣了愣,“你早就知道?” 墨瑾辰冷眸微沉,“原来不知道,韩书瑶的出现给了答案。” 夜安惊愕,“你是怎么发现的?” “狙击手开枪的时间。”墨瑾辰道。 若真是要他的性命,从他进门后她有很多的机会,而狙击手瞄准了他不可能给得了韩书瑶时间挡在他面前的,除非是故意的。 夜安眉头紧蹙,“那你可知她这样做的原因?” 墨瑾辰黝黑的瞳孔划过一抹复杂的神情。 夜安叹了口气,“看来你猜到了。不过说真的,她掩藏得真的很好。” 夜安不再说什么,开始专心做起手术来。 手术室外,桐岚直直地看着张梦琪,眼里的杀意毫不掩饰。 黎管家挡在张梦琪跟前。 韩天明走到桐岚跟前,唤了桐岚一声。 张梦琪见韩天明,喊了韩天明一声。 韩天明只是看了张梦琪一眼,而后对着桐岚道:“岚丫头,如果你还对老夫有几分尊重,先和老夫谈谈,再决定要不要让自己的手沾上无辜人的血。” 桐岚睫毛微动,缓缓转头看向韩天明。 韩天明看着桐岚叹了口气,转身离开。 跟着韩天明来的属下走到桐岚跟前道:“国务卿,将军请你到花园一趟。” 桐岚转头看了张梦琪一眼,微思片刻,抬步离开。 黎管家松了口气,转身却见张梦琪一脸若有所思的摸样。 黎管家眉头微蹙询问道:“夫人,怎么呢?” 张梦琪看着韩天明离开的方向,“黎管家,天明他为何会突然出现?” 黎管家道:“应该是阁下把大小姐的事告诉了老爷,所以老爷才会过来。” 张梦琪眼眸微眯,“他知道我隐瞒韩烨行踪的事了。” 黎管家惊愕,“怎么会,老爷不会知道的。” “他知道了,他刚才那眼告诉我他知道了。”张梦琪如同呢喃道。 医院的花园里喷水池旁。 韩天明坐在长椅上。 “将军,国务卿到了。”属下走到韩天明身旁道。 韩天明看了眼站在几步之遥外的桐岚,对着属下微微点头。 属下走到桐岚跟前道:“国务卿,将军请您过去。” 桐岚面无表情地走了过去。 韩天明的属下让周围保护韩天明的人都往后退了些距离,可以很好地留意韩天明的情况,随时出手保护,又恰到好处地听不到两人的谈话。 桐岚站在韩天明身旁,韩天明没有看她,目光凝视着前面的喷水池。 两人沉默了半响,韩天明出声道:“我记得在以前孟家庄园里也有一个和这个很像的喷水池,你小时候很喜欢它。” 桐岚瞳孔微紧,桐岚本性孟,孟家庄园是桐岚幼儿时生活的地方。那里有她这辈子最美好的回忆。 韩天明继续道:“我记得有一次你贪玩掉进了喷水池里,被你妈妈惩罚绕着庄园跑十圈。你爸心痛你,就联合你一起骗你妈妈。结果你爸和你一起被你妈妈罚跑。” 桐岚睫毛抖动,“您是什么时候知道六年前的事的?”桐岚突然出声道。 韩天叹了口气,“最近时常在想以前的事,可能是人老了,喜欢回忆吧。” 桐岚眼神微暗,“她杀害了含玉,我不会放过她的。” 韩天明眉头紧蹙,侧抬头看向桐岚,“岚丫头,仇恨并不能减轻你心里的痛。你爸妈不会想让自己的女人生活在仇恨中的。” 桐岚冷哼道:“韩大将军还是和以前一样,教条的话头头是道。不过当韩大将军面对自己亲近的人时候,那些道理似乎变得一文不值。” 韩天明又叹了口气,“岚丫头,我知道你愤怒,但我看着你长大,我能看见你毁了自己。” “韩将军,如果放在以前,我真的会因为的你这番话而感动。但当我知道韩将军为了维护自己的妻子,可以枉顾受害者,替她顶罪的时候,韩将军的话此刻在我听来只觉得可笑。”桐岚冷冷道。 韩天明眼里难得地露出几分沧桑,“岚丫头,我知道你不明白我为什么要这么做。的确,她的所作所为令人发指。但含玉不是她杀的,是黎爷。要真有怪,只能说是造化弄人。” 桐岚激动道:“造化弄人?韩将军这四个字就要了一个人的性命,韩将军的话真是字比千金重。” 韩天明摇头道:“岚丫头,她所做的一切针对的都是韩夕。含玉是无辜所累者,且黎爷对含玉的所作所为她并不知情。” “好个并不知情,如果今日您找我来仅仅是想用这样烂的借口为令夫人开脱,那么请韩大将军把此番话到我父母的墓前再说一次。问问他们能接受否?”桐岚道,接着拂袖而去。 韩天明坐在长椅上,肩头挎了下去,昔日的军人风姿全无。 “将军,黎管家来了。”桐岚离开十几分钟后,韩天明的属下上前道。 韩天明收起眼里的神色,带上惯有的锐利冷哼道:“他还敢来。”而后挥了挥手。属下转身去让黎爷上前。 黎爷走到韩天明跟前唤了声,“老爷。” 韩天明哼声道:“这声老爷老夫受不起,还是找你的新主子去。” 黎管家面色惨白,“老爷对我有救命之恩,我的主子永远只有老爷一人。” 韩天明厉声道:“好一个只有我一人,你当真以为你和夫人背后做的事我不知道。” 黎管家面如死灰。 韩天明哼声道:“黎管家,我曾说过,我这儿的底线是诚实。既然你已经选了新的主子,以后别在出现在我面前。” 黎管家瞪大了眼。 韩天明起身离开。 黎管家呆愣地站在原处。 韩天明从花园离开后去了手术室门外,张梦琪坐在走廊上的长椅上,见韩天明来站起唤了韩天明一声,“天明。” 韩天明看了她一眼,走到与之相对的长椅上坐下。 稍许,医院的院子匆匆走了过来,来到韩天明跟前毕恭毕敬地唤了声,“韩大将军。” 韩天明看了其一眼问道:“手术需要多久的时间?” 院长道:“大概需要十个小时,我让人帮韩大将军备了VIP休息室,韩大将军是否需要过去休息一下。” 韩天明微微点头,“这里不劳烦院长了,院长去忙自己的事吧。” 院长点头哈腰,而后离开。 韩天明的亲信上前道:“老爷,大小姐的手术有安医生和古医生在,老爷可以放心。老爷还是去休息室休息一下吧。” 韩天明看了亲信一眼,微微点头站起身。 “天明!”张梦琪唤住韩天明。 韩天明脚步微停。 张梦琪嘴张张合合了几次,最后开口道:“你是什么时候和古医生碰一块的?” 其实她想问韩烨的事,但最终还是开不了口。 韩天明眼眸微沉,“他是我请来的,昨天刚到。” “这样啊!”张梦琪咬了咬嘴唇,“书瑶她——” “梦琪,我曾说过不管发生什么事你都是韩夫人。但这一次,你做得过了。”韩天明道。声音不温不火,但却疏离得很。 张梦琪呆鄂在原处,直到黎管家出现。 “夫人。”黎管家走到张梦琪身后唤了声。 张梦琪回神,脸色慌张地看着黎管家道:“怎么办,天明他果然知道我隐瞒韩烨行踪的事了。他不会原谅我的。” 黎管家安慰道:“夫人,您别急。老爷不会责备夫人的。” 张梦琪摇着头道:“韩烨是他的底线,他不会允许任何人利用韩烨。他不会原谅我的。刚才的他目光透着生疏,那是我从未见过的。他不会,他不会原谅我的。” 张梦琪颓废地瘫坐在长椅上,两眼无神地看着前方。 黎管家眉头紧蹙,蹲在张梦琪跟前安抚道:“夫人,这次的事老爷的确生气了。但是从老爷阻止国务卿伤害夫人来看,老爷心里还是有夫人的。所以老爷当下只是跟夫人置气而已。” “真的吗?”张梦琪一脸彷徨无助地看着黎管家。 黎管家点头,“我了解老爷,老爷对夫人的心如何我比任何人都清楚。所以夫人放心,老爷不会气夫人太久的。” 听黎管家这样说,张梦琪松了口气。 对的,天明不会真的怪她的。过些日子她再去找天明,韩烨的事会很快过去的。张梦琪安慰自己道。 第二百零八章 初次交谈 韩书瑶的手术进行得还算顺利,子弹安全地取了出来,但这次受伤对原本就有先天心脏疾病的韩书瑶来说无疑是雪上加霜。虽然救活了过来,日后的情况也不会乐观。 韩夕从楼上下楼,昨天她离开医院,暗夜说是保护她,不容她拒绝地把她“护送”到了墨瑾辰的别墅里。 “韩小姐,早!”守在楼下的暗夜见韩夕下来,从沙发上站起来道。 韩夕冷冷地看了暗夜一眼,嘴角冷冷勾起,“你倒是不嫌累。” 从暗夜浓浓的黑眼圈看得出,是一晚没睡地受在楼下。 韩夕淡淡地环视了四周一眼,这没几步就站着一名警卫,还怕她跑了不成。 “韩小姐,早餐准备好了。请您到餐厅用餐。”女佣走到韩夕跟前道。 韩夕淡漠地看了女佣一眼抬步去了餐厅,暗夜亦跟在她身后往餐厅去。 坐在圆桌上,韩夕看着称得上丰富的早餐,冷眸微沉。 女佣端着温好的牛奶走到韩夕跟前道:“韩小姐,早餐的样式的阁下叮嘱的。” 韩夕冷嘈热讽道:“我以为他会很忙。” 女佣有些尴尬,放下牛奶退到一旁。 韩夕动了几筷子,没什么胃口地离开往客厅走去。 刚走到客厅,就见夜安从门厅进来。 韩夕看着夜安冷冷道:“安医生这刚下手术台就赶来这儿,不知道的人还以为这儿藏着安医生的情人。” 夜安眉头皱起,“这句话最好不要让阁下听到。” “我以为安医生天不怕地不怕。”韩夕嘲笑道。 夜安拧紧了眉头,走到韩夕跟前,“我们谈谈。” 韩夕嘴角微翘,“安医生不怕浪费时间,我倒是有很多的时间奉陪。” 夜安若有所思地看着韩夕。 稍许,两人来到阳光房里,女佣上了红茶,夜安把暗夜他们都打发了出去,整个阳光房里只剩下夜安和韩夕两人。 夜安端起茶杯喝了一口,问道:“你精心布局,仅仅只是为了让张梦琪承认六年前的事为她指使?” 韩夕嫣然一笑,“我以为安医生会来一次心理治疗的谈话,没想到安医生也挺八卦的。” 夜安放下茶杯,瞳孔微深,“心理治疗的谈话?如此看来,你也认为自己病呢?” “何为病?”韩夕反问夜安道。 夜安凝视着韩夕不语。 韩夕收起笑容,“如果说此刻的我在你们心里认为是病了,那我也无话可说。不过,要治你们所谓的‘病’,恐怕要白费心思了。” 夜安眼眸微眯,“韩夕,任何事的发生必有其因果。如今我看不到你变成这样的因果。” 韩夕大笑,“因果?何时安医生也信佛了。不过安医生果真要谈因果,六年前的生死一线,六年来的地狱生活,让我变成如今的我,因果还不够吗?” 夜安摇头,“我所认识的韩夕不是个会逃避的人。”一般双重人格的生成大多数原因是因为病人的怯弱,无法面对现实而选择制造出另一种俨然与自己性格相反的人格出来。 韩夕收起笑容,“那安医生认为‘她’该是如何的人呢?自信、坚强、不屈不挠。如果我说,这一切不过是她给你们所看见的表面呢?” 夜安眼眸眯起,不再说话,看似在思量韩夕的话。 阳光房门外的走廊上,暗夜守在那。 虽然夜安让他放心,但他如何能放下下来,毕竟韩夕的记录在他这算得上劣迹累累。 “暗夜!”突然暗夜身后传来一阵声音。 暗夜微怔,转身就见冷心站在楼梯处。 暗夜眉头拉拢,走到冷心跟前道:“你怎么还在这儿?” 昨日张梦琪为难冷心的事他已经禀告了阁下,阁下吩咐让冷心从韩家回来,直接先回墨园。 冷心凝眉,“我有事想问你。” 暗夜微怔,“什么事?” 冷心看着暗夜道:“韩夕是不是疯呢?” 暗夜微鄂,“是谁告诉了你什么?”韩夕的事阁下下令他们噤口,没有几人知道。 冷心咬了咬嘴唇道:“昨天是我医院的卫生间里听见她对着镜子自言自语。” 暗夜瞳孔微撑。 冷心想了想把昨天听到的话全部告诉了暗夜。 暗夜听后沉思稍许道:“这件事我会告诉阁下,不过你最好把昨天所见所闻全部忘记。” “为什么,难道说阁下早就知道韩夕疯呢?”冷心扬声道。 暗夜声音猛地一沉,“冷心,我知道你心里在想什么。有些事想可以,但别忘了自己的身份。” 冷心脸猛地一白。 暗夜厉声道:“我会让人送你回墨园,记住我今日说的话。” 冷心瞳孔闪动,捶在身旁的手死死握弄。 阳光房里,沉默半天的夜安端起茶杯喝了一口道:“你做事谨慎细致,不像是会做无用功的人。让张梦琪承认自己的罪行是有所图吧?” 韩夕妖娆地一笑,“昨日我已经说过了,不过是大胆猜测后的谨慎求证而已。” “是吗?”夜安眼微眯,锐利的双眼紧紧地凝视着韩夕。 韩夕睫毛微动,端起桌上的茶杯喝了一口。 夜安瞳孔微动,“既然你如此说,我想我也问不出什么来。” 夜安站起身,伸了个大大的懒腰,“做了十个小时候的手术累死人了,我先去睡会儿。”说着夜安抬步离开。 韩夕眉头拉拢,看着夜安的背影,就她所了解夜安不是一个如此轻易放弃地人。不知道他又在耍什么花样。 韩夕眼帘微低,虽然她有把握那个“她”不会再出现,但夜安的存在她不得不承认是个很大的变数。 韩夕眼里划过一抹杀气,看来为了保险,这人留不得。 走廊上,暗夜见夜安从阳光房里出来立马上前道:“安医生。”而后目光看了眼夜安身后关上的房门。 夜安看着暗夜问道:“阁下去哪呢?”就他所知,墨瑾辰一个小时前就离开医院了,以墨瑾辰的个性,不该放任韩夕一人待在这儿的。 暗夜回道:“阁下去阿尔卑斯山了。” 夜安微怔,“他去那做什么?” 暗夜摇了摇头,“阁下未说。” 夜安耸了耸肩,揉了揉疲乏的太阳穴,“他回来再找我,我先去睡会儿。”韩夕的病不是一朝一夕能治的,他得先养住了精神,才能和眼前的“韩夕”慢慢对弈。 “安医生!”暗夜唤住离开的夜安。 夜安转身看着暗夜道:“还有事?” 暗夜想了想,最后把冷心说的事告诉了夜安。 夜安听后陷入沉默中。 暗夜凝眉,“安医生——” 夜安抬手,“我心里有数了,这事等阁下回来再说。” 暗夜点头。 医院VIP观察室里。 麻药退去,韩书瑶缓缓地醒了过去。 迷离的双眼呆鄂了足足几分钟才渐渐清晰了起来。 医生给韩书瑶做了检查,确定韩书瑶的情况稳定后,让韩天明和张梦琪进去。 张梦琪红着一双眼走到病床前坐下,握住韩书瑶的手。 “妈,我没事。您别担心。”韩书瑶虚弱而干哑的声音道。 张梦琪哽咽道:“怎么回没事,你知不知道你到鬼门关里闯了一招。你这傻丫头,你是存心要让妈心痛死是吧。” 韩书瑶气弱如丝道:“妈,对不起让您担心了。”而后目光环视了一下周遭,看着张梦琪道,“妈,阁下他没事吧?” 张梦琪一听顿时恼怒道:“事到如今你还想着他。你不要命地救他,而他了,心里只想着别的女人。你下了手术台,他就等不及地去找韩夕那死丫头。你——” “好了,没有意义的话少说。”韩天明淡淡地开口道。因为他在韩书瑶的眼里看见了难受。 张梦琪扯了扯嘴角,不再说话。 韩书瑶微微转头看向韩天明,睫毛微动,“妈,我可以和爸单独谈谈吗?” 张梦琪惊愕,眉头拧紧,心里一吓,握住韩书瑶的手不由地紧了紧。 韩书瑶吃痛地皱了皱眉头,微微侧头看向张梦琪。 张梦琪的眼里露着惊恐。 韩书瑶眼里划过一抹难受的神情,出声安抚道:“妈,没事的。我只是有些事要问问爸而已。” 张梦琪松了口气,虽然韩天明恐怕已经知道她故意隐瞒韩烨行踪的事。但她打算利用韩烨对付墨瑾辰的事,除了她、黎管家,就书瑶和冷心知道。 她不怕书瑶告诉天明,书瑶是她的女儿,她了解书瑶的为人。但她就怕书瑶不小心说走了嘴。当下听书瑶这么说,心里才松了口气。 张梦琪擦了擦眼角的泪,“那我去外面等你们。” 张梦琪满是柔情的双眼看了韩天明一眼,但韩天明却当没看见一样。 张梦琪沮丧地离开了观察室。 韩天明走到方才张梦琪坐的椅子上坐下。 韩书瑶喊了他一声,“爸——” “我知道你要说什么。”韩天明截断了韩书瑶的话。 韩书瑶微惊。 韩天明叹了口气道:“你刚醒来,什么事等你情况稳定后我们再谈。你放心,在和你谈之前,爸向你保证不会和阁下发生任何事。” 韩书瑶睫毛微动,干哑的声音道:“送是来瑞士的时候,这样的话爸也曾说过。但——” 韩天明眉头紧蹙,“你不相信爸?” 韩书瑶摇了摇头,“不是不相信,而是我清楚有很多事,爸也是无能为力。” 韩天明微怔,“书瑶——” 第二百零九章 戳破谎言 韩书瑶苦笑道:“我知道,爸其实很看重阁下。爸不是个贪婪权贵的人,但爸身后的那些人,为了所谓的权利是不会放任阁下打压韩家的。而阁下——” 韩书瑶眼里泛着毫不掩饰的崇拜眼光,“他是一个有抱负的人,他不会任由别人左右他的理想。所以,他不会向韩家的那些叔公们低头。” 韩书瑶看向韩天明,“以往爸还能作为韩家和阁下之间的缓和纽,但如今随着阁下的势力强大,叔公们感受到了危机,爸也很为难。一面是忠,一面是义。那边都难割舍。” “爸为有你这样的女儿而骄傲。”韩天明道。的确,即便没有韩夕,他和墨瑾辰之间的关系也维持不了几年表面上的和谐。 权贵永远充满着诱惑,曾经单纯的亲友,如今全变了。但当他发现时,已经无能为力了。 韩书瑶眼眶泛着泪光,“爸的为难我知道,但是爸,阁下真的是个很难得的总统,爸即便难以割舍对叔伯门的亲情,但请爸看在昔日老总统的份上,即便不能帮衬阁下,也请爸不要为难阁下。” 韩天明叹了口气道:“书瑶,爸明白你的心思。但如今已经不是我能左右时局的时候,能左右的是阁下他。” 韩书瑶惊愕,“女儿不明白。” 韩天明微思,最后决定坦白道:“此番之事所有的证据都指向你哥,如果阁下坚决严办,你哥他恐怕——” 韩书瑶撑大了双眼,“怎么会?”哥是爸的命脉,如今阁下拿住了哥,就像掐住了爸的喉咙一样。 “爸,给我一些时间。我一定能劝服阁下放过哥的。”韩书瑶激动道,微微抬起上身。如果阁下不肯放过哥,爸为了护哥,即便对阁下又百般不忍,却也不得不和叔伯门合作对付阁下。 韩天明将韩书瑶压回病床,“书瑶,你别激动。先躺好。” 韩书瑶躺在床上,眼里闪动着泪光恳求道:“爸,算女儿求求你了。女儿从未求过你,就这一次,请您给女儿一些时间。女儿一定能劝动阁下的。” 韩天明暗自叹了口气,他的傻女儿,阁下要做的事岂是她能劝得了的。但为了安抚韩书瑶,韩天明只能硬点头道:“你先好好调养,爸答应你给你时间。但你也要答应爸,好好养好身体。” 韩书瑶点头,“谢谢爸!” 韩天明从观察室出来,守在外面的张梦琪上前询问道:“书瑶都和你说了些什么?”语气里难焦虑。 韩天明如鹰一般的双眸冷冷地看着张梦琪,“你认为她会和我说什么呢?” 张梦琪脸色微白,睫毛抖了抖,而后捶下眼,“天明,我知道你在怪我。”语气里带着哽咽。 “哦,我怪你什么?”韩天明看着张梦琪问道。 张梦琪眼眶发红,“我知道你怪我隐瞒韩烨行踪的事,但是天明——”张梦琪抬起头,脸上挂着泪,“你知道韩烨从来都不喜欢我,如果我告诉你他的行踪,他必定更厌恶我。我只是想要缓和我和他之间的关系而已。” 韩天明脸冷了下去,“梦琪,你还记得二十五年前的迎你入韩家时说的话吗?” 张梦琪脸色微僵,睫毛抖动,“我不明白你的意思。” “我那时告诉你,当我韩天明的女人,想做什么就去做,闯了祸有我韩天明顶着。但就一点,这个家不可以有阴谋诡计。”韩天明一字一句道。 张梦琪脸色发白,“我,我从来没有——” “梦琪,事到如今你还想争辩什么?难得说给阁下的照片不是你亲自送去的?”韩天明沉声道。 张梦琪瞳孔猛地撑大,“是黎管家告诉你的?” “不管是谁告诉我,你此举的意图是什么,不用我再点明吧!”韩天明冷冷道。 张梦琪摇着头道:“不是的,天明你听我说。我真的只是想帮帮韩烨,改善我和他之间的关系而已。” “改善关系?我看你是想一石二鸟,要么利用韩烨除去阁下,要么利用阁下除去韩烨。”韩天明寒着脸道。 张梦琪摇头否决道:“我没有,我没有打这样的注意。而且我没有这样做的理由,即便韩烨对我不好,但他终究是你的儿子。还有阁下,他是书瑶心里的人,即便他和你不和,我也不可能害他的。” 韩天明眼里划过一抹难受,“我们之间终究连一点坦然都没有了。” 说完韩天明抬步离开。 张梦琪见状欲追,却被韩天明的亲信给拦住。 “滚开!”张梦琪对着韩天明的亲信大吼道。 韩天明的亲信头微低,“夫人,将军需要安静,请夫人不要去打扰老爷。” “你是什么东西,也赶拦我!”张梦琪厉声斥责道。 韩天明的亲信不卑不亢道:“夫人,将军如今心情十分沉重。如果我是夫人,就该给将军一些时间。紧逼而至不是明智之举。” 张梦琪死死地咬着要,怒瞪着面前的男人。这人的身份自己很清楚,他的话就如同是韩天明的话。 张梦琪不甘地冷哼一声,转身离开。 张梦琪刚转过走廊,就和迎面而来的黎管家碰上。 黎管家走到张梦琪跟前停了下来,毕恭毕敬地唤道:“夫——”然话却被张梦琪突然地一巴掌给打断。 黎管家惊愕地站在原处。 张梦琪指着黎管家大骂道:“黎管家,我以为我可以信任你,没想到却养了一匹狐狸在身边。是我小觑了你。” 黎管家眼里闪过一抹难受,“夫人话里的意思我不太明白,夫人是不是误会了什么?” “误会!”张梦琪冷哼,“你别说不是你告诉天明照片是我送给墨瑾辰的!” 黎管家惊愕,“老爷知道了。” 张梦琪瞪着黎管家,“你少跟我装,这事除了你,没有人知道。不是你,还会是谁。” 黎管家低头,掩去眼里的难受,“夫人,此事真的不是我告诉老爷的。” “你以为我还会信你。”张梦琪厉声道。 黎管家苦笑,“夫人不信我也没办法,但我对夫人的忠心——” “你少跟我说冠冕堂皇的话。从今儿后,你别再出现在我眼前。”张梦琪道,而后拂袖而去。 黎管家抬头看着张梦琪的背影,眼里充斥着难受和心痛。 第二百十章 丢弃棋子 “我说过,总有一天你会后悔帮那女人的。”一阵苍老如同车轮压过石子路的男人声音在空寂的走廊上响起。 黎管家收起眼里的神情,恢复惯有的谨慎转身。 走廊的拐角处,一名身形鞠楼的男人缓缓的走了过来。 男人在黎管家身旁停了下来,满是周围的脸透着一股腐朽的味道。 黎管家眉头紧蹙,“你怎么会在这儿?” 男人嘴角勾起一抹诡异的弧度,“看来你被那女人给抛弃了。” 黎管家脸色猛地一僵,“你忘了老爷的话,你不可以离开——” “你自身难保,倒还有闲情逸致担心别人。”男人冷笑。 黎管家眼眸眯起。 男人抬头,一张看似九十岁的脸,眼里却透着青年人才有的厉光,“我曾说过,张梦琪那女人不值得你付出。如今落得如此下场也是活该。” 黎管家瞳孔微撑,沉声道:“我的事与你无关,不过我劝你一句最好在老爷知道你来这儿之前回到你该待的地方去。” 男人突然大笑,“枉你跟他几十年,你以为没有他的首肯,我出得了Z国。” 黎管家惊愕,“怎么会,老爷曾说过——”黎管家瞳孔猛地撑大,“难道说——” “有的话还是烂死在心里的好。”男人打断了黎管家的话。 男人抬步,鞠楼的身体蹒跚地越过黎管家上前走,如古堡幽灵般的声音在走廊上响起,“黎管家,如若我是你就离开。至少让自己平安地活着。” 黎管家瞳孔微紧,看着男人的背影。他不是个会胡言的人,他听得出话来的警告,难道说老爷真的不打算留自己了。 黎管家眉头缓缓拉拢,他能来警告自己,算是还他二十年前的救命之恩。如果他聪明地话,该听话离开的。但是—— 黎管家眼缓缓地低下,他还不能走。至少在确定夫人平安无事之前不能走。 ——————俺是分界线—————— 三辆黑色的轿车一前一后地在一栋别墅院子前的石油路上停了下来。 最前面的一辆轿车车门打开,一名穿着黑色西服的男人走了下来,小跑到中间那里轿车后车门前。 男人拉开车门,墨瑾辰细长的腿快过车门,身体微弯,动作优雅地下了车。 别墅的门打开,暗夜疾步到墨瑾辰跟前,毕恭毕敬地道:“阁下,您回来了。” 墨瑾辰看了暗夜一眼,抬步往别墅走去。暗夜紧跟在他身后。 进了别墅,女佣上前帮墨瑾辰脱下外套。 墨瑾辰看着暗夜问道:“她在哪?” 暗夜自然知道墨瑾辰问的是谁,回答道:“韩小姐一个小时前已经睡下了。” 墨瑾辰看了眼表,冷硬的眉头微皱,“一个小时前?” 暗夜知道阁下的疑惑,现在是晚上十点,一个小时前是九点,睡觉似乎是早了点儿。 暗夜解释道:“是安医生让女佣在韩小姐的咖啡里偷偷加了药。” 墨瑾辰冷眸眯起,“她晚上喝咖啡?” 暗夜点头,“韩小姐让女佣送去屋里的。” 墨瑾辰看向暗夜,低沉的声音道:“让夜安来书房找我。”说完,墨瑾辰抬步上了楼梯。 夜安穿着睡袍推开书房的门,打了个大大的哈欠,“暗夜说你找我!” 书房里,墨瑾辰坐在沙发上,双腿交叠,手里拿着酒杯,目光出神地凝视着某处,对于夜安的出现没有一丝的反应。 夜安眉头微抬,墨瑾辰一向谨慎,五米之内有人靠近必然警惕,如此毫无警觉的情况很少。上次见还是他们都以为韩夕死了的时候。 夜安走了过去,在墨瑾辰对面的沙发坐下,拿起放在茶几上醒好的红酒给自己倒了一杯道:“我听说你出去了,去哪呢?” 夜安没想过墨瑾辰会回答他这个问题,也不过是随口一问而已。所以当听到墨瑾辰的回答,夜安着实愣了足足半分钟。 “阿尔卑斯山。”墨瑾辰低沉的声音道。 夜安眼睛眨了眨,“你去哪做什么?” 墨瑾辰收回视线看了夜安一眼,抬手喝了口红酒,“你今天和‘她’谈过了。” 问题有点跳跃,不过夜安早就习惯。点头道:“聊了几分钟。” 墨瑾辰一口喝光了酒杯里的红酒,又给自己倒了一杯问道:“你如此看她的情况?” 夜安眼眸微眯,墨瑾辰用“情况”两个字,而非“病情”,有诡异,因为墨瑾辰不是一个会用错词的人,这么用,必然有所原因。 夜安收回心思,神情严肃起来,“只聊了几句,得不出什么结论。不过暗夜的话却引起了我的注意。” “暗夜?”墨瑾辰冷眸微眯。 夜安点头,“应该说暗夜从冷心那听到的一些事,也就是昨天的时候,冷心在医院的卫生间里听见韩夕对着镜子自言自语的一些话。” 墨瑾辰又一口喝了酒杯里的红酒,接着又倒了一杯问道:“她说了什么?” “事到如今你还有什么不甘的。我让你了结了六年前的真相,让你找到真正的仇人。你该知足了。”夜安看着墨瑾辰道。 墨瑾辰瞳孔猛地一紧。 夜安继续道:“还有,你的存在不过是被人利用的棋子而已。即便是亲如母亲和姐妹的她们,惦记的也不过是你那颗可以救韩书瑶的心脏而已。我真不明白,知道如此不堪的事实的你,还有什么留下来的必要。诸如此类的话。” 墨瑾辰眼神暗沉了下去,仰头,酒杯里的酒又是一口喝下。 “她在阿尔卑斯山的民居有两间房。”墨瑾辰拿起酒瓶道。 夜安愣了半天,“什么意思?” 墨瑾辰拿起盛好就的酒杯看了夜安一眼,“她没和韩烨同房。” 夜安眨了眨眼,“你从医院离开跑去阿尔卑斯山就是为了这个?”如果被外面的人知道堂堂Z国总统“不辞辛劳”连夜赶去阿尔卑斯山只是为了亲自查明一个女人有没有和另一个男人同房过,这当是今年最劲爆的消息。 墨瑾辰晃动着手里的酒杯,冷眸眯起,“她利用韩烨的目标不仅仅是韩书瑶,她想借韩烨刺激我!” 夜安点头,以如此的“韩夕”这样做的可能很大。 墨瑾辰冷眸凝视着酒杯里的红酒,“她没有和韩烨上床。” 夜安瞳孔撑大,“你为何如此肯定?”毕竟两人独处了这么久,韩烨不是个吃素的,而当下的“韩夕”亦不是他们说认识的韩夕。 “只是猜测,不过我会找机会查清楚的?”墨瑾辰低沉的声音道。 “你要如何查?”夜安问道,毕竟这事只有韩夕和韩烨清楚,他相信此刻两人都不会说实话。 “我的女人有没有被别的男人碰过,交融时的反应我区别地出。”墨瑾辰低沉的声音淡淡道。 夜安差点被自己的口水给呛到,如此的话从别人嘴里说出来可以说是轻浮,但他知道墨瑾辰是很认真的说出口的。但这样话从墨瑾辰严肃的表情里出说来,夜安很不适应。 墨瑾辰喝了口红酒,“两件事,联系在一起,蹊跷不难看出。” 夜安回过神,看着墨瑾辰道:“你在怀疑什么?” 墨瑾辰看向夜安,“这个答案应该你告诉我。” 夜安眉头拉拢,“我心里是有一些隐隐的怀疑,但却不能肯定。给我一个礼拜的时间,我需要查一些东西。” 墨瑾辰仰头,手里的酒一饮而尽,他将空就酒杯放到茶几上,站起身看着夜安道:“你有三天的时间,两天后我要知道答案。”而后转身离开。 夜安扯了扯嘴角,三天的时间的确足够他确定自己的猜测正确与否,他会给墨瑾辰说一个礼拜,不过是想多点时间处理一些私事。看来这一点被墨瑾辰给看穿了。不过还好,他也留了一手,三天,他也有一天的时间去处理私事。 夜安抬手一口气喝光了酒杯里的酒,而后放下酒杯站起身哼着小曲优哉游哉往书房外走去。但刚走出门,就被站在门口的暗夜给吓了一下。 夜安拍了怕胸口,“我说暗夜,你鬼啊,大晚上地冷不丁地站在这儿吓唬谁啊?” 暗夜头微低,“抱歉,我吓到你了安医生。下次我会注意。” “你找我?”夜安讪讪道。这个暗夜和高天还真是有得一笔,一样的古板木愣,看来还真是墨园的标准输出。 暗夜道:“阁下让我转告安医生,说阁下给安医生的时间改为两日。” “什么!”夜安惊叫,“那家伙当我是万能神啊!”两天,还正会估算。 暗夜一板一眼道:“阁下说看安医生如此胸有成竹,想必三日之期并无任何挑战。安医生是个喜欢挑战之人,该给些难度。” 夜安两抽,“暗夜,你觉得你们阁下这话有几分真假?”他喜欢挑战,任何认识他的人都知道他是一个喜欢安逸的人。一般有挑战的事都留给那些个“有能”的人士。 暗夜头微低,“我只是转达阁下的话而已。” 夜安凑进暗夜道:“暗夜,你是不是也觉得你们家阁下阴得很。” 暗夜一脸惊恐,“我并无这样的想法。” 夜安没趣地扯了扯嘴角,伸了个拦腰,“睡觉去了,明天还要起大早办事。”看来那人只能等韩夕的事告一段落再去见了。 第二百十一章 晨间刺激 走廊的尽头,墨瑾辰站在那,幽冷的目光看着夜安的背影消失在楼道间,而后转身走到走廊尽头的窗户前,对着手里的移动电话道:“他不会去见他。” “这次算我欠你的,来日必当奉还。”电话里,一个低沉的男人声音传来过来。 “你放心,你很快会有机会还我。”墨瑾辰道。 “少主,船要靠岸了。”电话另一头,传来一阵女子的声音。 “再会,我相信我们很快会再见。”电话里男人道,而后挂断了电话。 夜幕下的海面上前,夜风吹拂着海水拍打着海滩。 海边灯塔的灯光指引着海面上的船。 海面上,一辆私人游轮缓缓向着码头而去。 甲板上立着两个身影,一高一矮,一男一女。 女人穿着一身干练的西装,头发整齐地束在后面,精致的妆容下却是一张清冷的脸。 而男人一袭黑色的西装仿若融入到周围的黑夜之中,脸上冰冷的银色面具给人一种刺骨的寒。 “再过几日就能见到她,你做好准备没?”男人道。 女人瞳孔微闪,又恢复了一脸的冰霜,“少主,见她不必要任何准备。” 男人看了女人一眼,面具下的嘴角微微过去,“的确不需要准备。”毕竟他们等这一天都很久了。 别墅三楼走廊的尽头的窗户前,墨瑾辰站在那,幽冷的目光凝视着窗外宁静的夜色。 一阵夜风而过,白色的窗幔随风而动,墨瑾辰的眼眸深了深,而后转身走到一旁的房门前。 他在房门前停驻了几秒,而后推开房门走了进去。 屋里只点了一盏鹅黄色的灯光,绕过套房的客厅走到卧室,古宫廷式的木床上被子微微隆起。 他走到床边,黑如夜色的瞳孔紧紧地凝视着躺在床上韩夕。 鹅黄色的灯光下,韩夕紧闭着双眼,看上去有几分难得的恬静。 墨瑾辰单脚跪在床边,身体缓缓倾下。 他单手撑在韩夕脸庞,俯身缓缓靠拢韩夕,在彼此脸只有一厘米的距离突然停了下来。 墨瑾辰瞳孔微闪,凝视着面前的她,心里不由地有一种很奇怪的复杂感觉。 他冷硬的眉头微蹙,另一手缓缓地覆盖在韩夕脸庞。 “你究竟想要什么?”空寂的屋里,他如古井般低沉的声音道。 “我不会允许你消失的,韩夕!” 清晨,阳光从窗户外投射了进去。 韩夕缓缓地睁开双眼,她静静地盯着雕刻着石画的天花板一动不动。 耳边传来一阵水声,是从浴室里传来的。 韩夕睫毛微动,嘴角缓缓地划出一抹阴柔的弧度。 浴室里,墨瑾辰站在淋浴下,水从他头顶而下,沿着他精壮的身体滴落到瓷砖上。 浴室的门从外面打开,韩夕赤脚走进了进来。 韩夕靠在洗漱台上,双手抱胸,笑道:“原本以为没人,没想到进来尽然看到如此香艳的画面。看来今日我运气不错。”她话里透着几分轻浮。 墨瑾辰冷眸微眯,侧头目光触及到她踩在瓷砖上的赤脚。 他拧上水孔头,拿起搭在架子上的浴巾裹在腰间,走到韩夕跟前。 他伸手搂住韩夕的要,一个用力将韩夕提抱坐到洗漱台上。 “为什么不穿鞋?”他微冷的声音道,透着微愠。 韩夕微怔,而后妖娆地一笑,伸出食指沿着他古铜色缓缓而下,停留在腰间浴巾打结的地方。 “一大早的,阁下这是故意引诱人犯罪啊!”说着,食指微微勾起,正欲用力一扯,手却被他突然按住。 她一脸不解的看着他。 墨瑾辰冰冷的目光凝视着她,“凡事适可而止!” 韩夕露着无辜的大眼眨了眨,“阁下这话的意思让人费解。”而后伸手覆盖在墨瑾辰的脸上道,“还是说阁下已经厌恶了这具身体。” 墨瑾辰冷眸微沉。 韩夕嘴角微微过去,收回手放在腰间的带子上。她不急不慢地解开睡袍的带子,而后缓缓地拉下睡袍,睡袍从肩头脱落,雪白的肌肤映在晨光之中。 墨瑾辰眼微暗。 韩夕拉起墨瑾辰的手覆盖在她胸口,“阁下,你确定已经不想要这身体了吗?” 墨瑾辰瞳孔一紧,手猛地握弄,力道很大,让韩夕不由地吃痛皱了皱眉头,而后却露着妖媚的笑道:“原来阁下喜欢这口,以前到不知道。” 墨瑾辰黑色的瞳孔中阴鸷渐渐凝聚,“你虽然和‘她’一模一样,但——” “但是如何,阁下想说阁下想要的只是那个懦弱的韩夕的灵魂吗?”韩夕冷冷地截断了墨瑾辰的话。 韩夕嘴角扬出一抹讽刺的弧度,而后一把推开墨瑾辰从洗漱台上跳了下来。 她越过墨瑾辰,往浴室外走去,但走了几步却停步,微微回头道:“阁下的确和韩烨不同,至少韩烨挺喜欢早晨在浴室里的运动。” 说完,她踏步离开。但手臂却突然猛地一紧,接着整个人被墨瑾辰拉入怀里。 韩夕噗嗤一笑,“阁下这眼神是想杀人啊!” 墨瑾辰寒着眼,“惹怒我对你没有好处?” 韩夕冷笑,“是吗,不过阁下,即便在阿尔卑斯山我没有和韩烨同房,但不代表着我们之间什么都没发生过。阁下应该明白,女人要想利用男人,身体是最好的武器。” 墨瑾辰眼神充斥着阴霾。 韩夕妖娆地一笑,推开墨瑾辰,后退了几步看着墨瑾辰道:“阁下,自欺欺人改变不了什么。舍弃你们之间的是‘她’,阁下如果要气,就该怪‘她’的懦弱。而如今,不管阁下您打着什么样的主意。‘她’回不来了。” 说完,韩夕转身离开。 墨瑾辰冷眸直直地凝视着韩夕的背影,直到韩夕消失的浴室的门外,直到暗夜进来唤他。 墨瑾辰看着暗夜,低沉的声音道:“将昨日跟我们一同去阿尔卑斯山的所有人的资料一个小时候送我面前。” 暗夜惊愕,“阁下在怀疑什么吗?”昨日跟他们去的不过十人,都是他手下的亲信。 墨瑾辰一计冷眼让暗夜微惊,暗夜立马低头道:“是阁下,我立马去办。” 暗夜转身离开。 墨瑾辰侧目看着镜中的自己,眼里划过一抹迷茫,但却一闪而逝。 第二百十二章 袒露心事 “老师!”夜安从沙发上站起身,看着走进书房的导师。 夜安一大早就来了这儿。 古博走到沙发前坐下,看着夜安露出慈祥的笑,“好几年没见,你还是没变。” 夜安道:“老师也和从前一样。” 古博接过帮佣递来的茶杯,摇头道:“老了,精力已经大不如从前了。” “老师还是老当益壮,昨日的手术让学生又学了许多。”夜安恭敬道。夜安的人生里面有三个人最为重要,当年在皇家医学院里的导师就是其中之一。也是夜安最尊重的人。 古博喝了口茶,放下茶杯道:“这些年听了许多你的事,昨日在手术台上看得出你的医术又精进了许多,老师这早就没能教你的东西。” “老师谦虚了。”夜安道。夜安端起帮佣放在茶几上的茶杯喝了一口,“对了,昨天老师怎么和韩大将军走一块的?” 古博道:“此番我来瑞士原本就是受韩将军邀请,为的是韩书瑶的病。只是没想到会出了昨天的意外。” 夜安点头,韩书瑶的病情十分复杂,连他都没有几分的把握。韩天明会去请老师也是在预料之中的,而老师在年轻的时候曾经受过韩天明的恩。此番出山也在情理之中。 古博端起茶杯喝了一口,“对了,我听说了一些关于韩夕那丫头的事。” 夜安眉头拉拢,“其实今日我来也是为了韩夕。” “哦?”古博眉头微抬。 夜安想了想,将韩夕的情况大致说了一遍,还有自己的怀疑。 古博听后沉思了许多,而后叹了口气道:“知道她活着,是我这辈子最大的欣慰。只是没想到她经历了这么多。” 夜安凝眉,“老师,我原本怀疑韩夕是因为当初的经历让她患上了解离症。但从总总迹象来看,她不是普通的解离症。我怀疑韩夕和她所分离出来的人格可能存在冲突。” 古博点头道:“一般的解离症,不同的人格大多能和平共处,但有些独特的人格却想取代其它的。单从你所说的表面上来看下定论过早,如果能让韩夕跟我当面谈谈,我才能更准确地判断。” 夜安想了想道:“当下性格的韩夕对我充满着戒备,所有要带她来见你恐怕很难。” 古岚看着夜安道:“大多数的病人都不太愿意见医生,但身为医生,如果连这点困难都无法克服,可就没用了些。” 夜安眉头紧蹙,“我明白了,我会想办法的。” 古博满意地点头。夜安是他的得意门生,他相信没什么能难倒夜安。到是韩夕,他如今是最担心的。 如果仅仅只是解离症还好,他就怕是—— 古博眼里划过一抹不安。 医院里,韩书瑶在观察室待了二十四小时,医生确定无碍终于让她转到普通的VIP病房。 韩书瑶靠坐病床上,看着坐在病床边给她喂流食的女佣道:“从昨天到今天就没见到妈,你知道她去哪了吗?” 女佣低头道:“大小姐,我不知道夫人去哪了。” 韩书瑶眉头紧蹙,“那冷心呢?”从她醒来就没见到冷心,她很清楚这次受伤妈定然会迁怒冷心,所以她心里担心。 “我不清楚。”女佣摇头道。 韩书瑶咬了咬嘴唇,凝思稍许,掀开被子打算下床。 女佣见状大惊,里面放下碗,阻止韩书瑶道:“大小姐,医生说你还不能下床。” 因为刚才的举动,已经让身体羸弱的韩书瑶额头露出了冷汗,但她却坚持道:“我要去见妈!” 女佣立马道:“大小姐要见夫人,我立马给夫人打电话。大小姐,请您坐回病床休息,别让我为难好吗?如果你有事,夫人不会放过我的。” 女佣在韩家别墅待了有些时候,也摸清韩书瑶心软的性格,所以知道该怎么说话。 果然,韩书瑶一听眉头皱了皱,最后也听后地坐回了病床上。 女佣松了口气,拉过被子盖在韩书瑶腿上,“大小姐,我立马给夫人——” 突然病房的门被人从外面推开,打断了女佣的话。 女佣和韩书瑶看向病房门口,原本以为是查房的医生或是护士,但没想到出现的会是墨瑾辰。 韩书瑶瞳孔闪动,唤了声,“阁下!”语气里难掩激动。 墨瑾辰走到病床边,低冷的声音道:“我来看看你。” 女佣立马起身。 暗夜端了凳子到墨瑾辰身后,墨瑾辰坐下。 暗夜招呼女佣离开,病房里只剩下墨瑾辰和韩书瑶两人。 “夜安说手术很成功。”墨瑾辰看着韩书瑶道。 韩书瑶温柔地一笑,“让阁下担心了。” 墨瑾辰冷硬的眉头微皱,“那天的事你不该做的。” 韩书瑶脸色微僵,而后苦笑道:“我的举动是否给阁下造成了困扰。如果是,我道歉。但当时我真的只是本能的反应而已。” 墨瑾辰凝视着韩书瑶,“你会死。” 韩书瑶睫毛微动,低眼看着放在腿上的双手,声音透着些许的缥缈道:“死这个字从小都陪伴着我,所以对它我早就不陌生了。与其最后催死在病床上,我宁愿我的生命能够为阁下而牺牲。那样至少能够让我找到自己存在过的意义。” “你不该有如此的想法。而且把你的生命加载于我身上,没有任何的意义。”墨瑾辰低沉的声音道。 韩书瑶抬眼,看着墨瑾辰,“阁下,其实您早就知道我的心思了吧!” 墨瑾辰瞳孔微动,看着韩书瑶不语。 韩书瑶微微一笑,“也许这些话我这辈子只能对阁下说一次。我从小的记忆里除了药就没有其他,爸和妈担心我的身体,所以直到十四岁那年,我才第一次离开韩家庄园。那一年,也是我第一次见到阁下开始,我终于在枯乏的生命里找到一丝阳光。” 墨瑾辰眉头紧蹙,他记得和韩书瑶第一次见面。那是母亲的生日宴会,韩天明带着韩烨和韩书瑶来墨园。 韩书瑶第一眼给人感觉如同生活在童话故事里的仙女,那样的单纯和不切实际。 这是他对韩书瑶的第一印象。那年他十五岁,却沉稳得如成人一般,对周遭的一切总是冷眼相对。 所以对于父母如何宝贝韩书瑶,他没有一丝的在乎。 韩书瑶苦笑,“我知道,第一次见面也许阁下连我脸都没有记住。但是从那以后,我总是缠着爸让我墨园。其实我从未奢求过什么,只要能看见阁下就好,哪怕只是远远地看着阁下从花园里、大厅里经过。但是没过多久,韩夕她出现了。” 墨瑾辰冷眸微沉,他记得,那年他碰见的韩夕。一个无意中撞到他怀里的小偷,却死死抱着他不让警卫将她拖走的小女孩。 他在韩夕的眼里看见了不该属于十一岁女孩的倔强和睿智。 他知道韩夕是故意撞他的,原因在后来对她的背景调查中他猜到了。 他不是个喜欢别人亲近的人,加上那时的韩夕盯着一张漆黑的脸,身上还透着让人想吐的味道。 但当他看见韩夕的双眼时,他却有一种发自灵魂深处的共鸣。就是那一眼,让他认定韩夕和自己是同一类人。所以他破例将韩夕带回了墨园。 韩书瑶低眼看着自己瘦如柴火的手指,“说实话,我很羡慕韩夕。她的勇敢让我敬佩,我看着她不管阁下怎么寒着脸,都紧紧地跟在阁下身后。有许多时候我也希望自己能有这份勇气。” 墨瑾辰眉头微蹙,不可否认带韩夕回墨园一开始只是一个冲动的决定。所以回到墨园冷静下来的他开始疏离韩夕。 他并不介意墨园多一个吃饭的小女娃,但韩夕仅仅逼迫的缠人方式让他好多次想要将她送走。但每当看着她一双无辜的大眼看着自己时,却始终狠不下心来。虽然他明知道她眼里的无辜是假装的。 韩书瑶继续道:“后来,阁下认同了韩夕。也许连阁下自己都没发现,阁下从刚开始见到韩夕时的冷脸,到后来看着韩夕迷糊地跌倒,嘴里骂着她笨,眼里却透着隐隐的笑意。阁下变了,变得让人亲近。只是这份亲近只为韩夕一人而已。” 韩书瑶抬头看向墨瑾辰,“那个时候说实话,我嫉妒过韩夕。心里想着,先见到阁下的明明是我。但看着韩夕因为阁下不理她,大冬天地条件湖里,那时我才明白,阁下为何会选韩夕。” 墨瑾辰记得,那时他带韩夕回墨园的第三年,那年他和韩夕发生了争执,他一个月没理韩夕。后来有一天她跑到他房里,指着他的鼻子威胁他道,说如果他再不和她说话,她就去跳人工湖。 当时他只是冷冷地看了她一眼,但让他没想到的是她真的跑去跳了。 大冬天,湖面刚刚要开始结冰,水是最冷的时候。 记得当他把她捞出水面的时候,她已经快要神志不清。 他对着她爆吼,那是他第一次在人前暴露自己的怒火。 而她却抓住他的衣领,嘴角露着傻笑道:“你和我说话了,你输了。以后不可以再不理我。” 那一刻他知道,自己已经被怀里这不知天高地厚的小丫头给拿住了。 第二百十三章 会见狐狸 韩书瑶眼里泛起泪光,“阁下,我嫉妒韩夕,但我知道我没有资格去强求什么。但是这份心从十四岁那年开始就无法控制。我知道阁下并不想要我这份情,但这份心我无法控制。” 墨瑾辰冷眸微动,“这些年我只把你当成牵制你爸的棋子。”这样的话很残忍,但至少能让韩书瑶清醒过来。 但让墨瑾辰没想到的是,听他如此说,韩书瑶眼里没惊愕,没有受伤而是淡然地浅笑道:“我知道。” 墨瑾辰惊愕。 韩书瑶笑道:“至少我对阁下是有用的,如此我已经很满足了。” 墨瑾辰不知道该说什么,韩书瑶的痴傻的确让他动容,但也仅此而已。他无法回应韩书瑶的情,因为他的情早在十年前就被一个叫韩夕的小丫头给拴牢了。 韩书瑶深深地吸了口气,露出一抹释然的笑,“能说出来果然轻松了不少。” 墨瑾辰面无表情地看着韩书瑶,“这次你救我,我欠你一命。日后你有任何事要我做,你大可开口。” 太多的情无法承受,当成恩来欠着对他们都好。 韩书瑶笑僵在了最近,她睫毛抖动,喉咙里不断做着吞咽的动作,那是一种努力想要压制悲伤的惯有动作。 几分钟后,韩书瑶平静了下来,嘴角努力地扯出一抹,“阁下严重了。不过阁下既然如此说,当下我可否求阁下一事。” 韩书瑶虽然已经努力让自己平静,但微微颤抖的声音却怎么都无法掩饰。那样的脆弱和可怜,任何人见了都不由地心生怜惜。 只是可惜她所面对的是历来冷情的墨瑾辰。 墨瑾辰面无表情地看着韩书瑶问道:“何事?” 韩书瑶抬眼看着墨瑾辰道:“阁下,我知道这次的刺杀和大哥脱不了关系。如果阁下有心,可否原谅我哥这一次。” “即便我这次放过了他,他还会谋划下一次,我无法放纵要我命的人。”墨瑾辰道。 “不会的。”韩书瑶摇着头,“我向阁下保证,大哥他只是一时糊涂,他与阁下一无恩怨,二无利益牵扯。这次真的只是大哥一时糊涂而已。” 墨瑾辰冷眸凝视着韩书瑶不语。 韩书瑶以为他不答应,急了道:“阁下,就算我求求你。放我大哥这次吧!” 墨瑾辰黝黑的瞳孔微动,“让韩大将军来跟我谈吧!” 韩书瑶微鄂,而后不解地看着墨瑾辰,“阁下要和爸谈。” 墨瑾辰站起身看着韩书瑶道:“书瑶,很多事不是你能控制的。”说完,墨瑾辰转身离开。 韩书瑶惊愕在了原处,直到耳边传来病房门关上的声音。 偌大的VIP病房只剩下韩书瑶一人。、 韩书瑶瞳孔微动,阁下他知道她劝他放过大哥不仅仅是因为兄妹情,更是因为她不愿意见到他和爸相抖。 韩书瑶嘴角扬起一抹苦笑,可他最后的一句话却也告诉她,不要插手他和爸的事。他并不领情,仅仅是因为她的韩书瑶,而不是韩夕吗? 一滴泪沿着韩书瑶的脸庞滑落,滴落到她握成拳头放在腿上的手背上。 墨瑾辰刚才韩书瑶的病房出来,就被韩天明的亲信跟拦住。 “阁下,将军有请阁下去一趟。” 暗夜挡在墨瑾辰跟前,“韩大将军这请人的架势倒是大,看来这外面的传闻还真不假。” 韩天明的亲信眉头微蹙,而后看着墨瑾辰道:“阁下请别误会,将军是因为不日前得了一盏好茶想邀请阁下品茶,如若阁下不愿意前往,自然将军会带着茶去拜访阁下。” 墨瑾辰嘴角微微勾起,不愧是老狐狸身边的人,说话做事分寸拿捏恰当。 墨瑾辰冷冷地看着韩天明的亲信,“韩大小姐救我一命,该是我拜访韩大将军才是。” 稍许,墨瑾辰跟着韩天明的亲信离开医院,往隔着几条街的茶室而去。 茶室大门位于闹市区,后面却别对着公园。 相较于前门,茶室饮茶的地方却幽静怡然。 茶室最里侧的包房,这里是茶室最隐蔽也是景色最优美的包房。 包房门口站在两名穿着军装的男人,见墨瑾辰来,没有失礼节地打了招呼。 墨瑾辰冷冷地看着两人,嘴角微微勾起,放两军装在这儿,这老狐狸倒是有心思。 而暗夜见两名军装却脸色微沉。 韩天明在军队中的影响力整个Z国的人都知道,放两军装在这儿,不是摆明了要给阁下一个下马威吗! 韩天明的亲信看着墨瑾辰道:“阁下,将军在屋里等您。”而后拉开房门。 墨瑾辰冷眸看了其一眼,正欲进去,身后却传来韩天明亲信的声音,“抱歉,将军说今日只招待阁下一人。” 暗夜顿时恼怒,“阁下身份特殊,若有闪失任何人都担不起这份责任。”语气里带着威胁。 韩天明亲信眼眸微眯。 此时,包房内传来韩天明的声音道:“暗警卫这是在质疑我这儿的安全,还是话里有话。如果是前者,老夫仅当暗警卫眼高,看不起我们这些个出身粗鄙的军人。” 韩天明话刚落到这儿,门口的两名军装立马脸一寒怒视向暗夜。 暗夜眉头拉拢,不过一句话,这韩天明就挑起了他和军装之间的矛盾,难怪阁下说韩天明的老狐狸。 正想着,韩天明的声音又道:“如果是话里有话,恐怕就有些失了分寸。能待在阁下身边的人,即便只是警卫,也不该如此没分寸。” 暗夜脸猛地一白。 墨瑾辰嘴角微微勾起,看着暗夜道:“你在这儿候着。”而后抬步进了包房。 包房的门关上,暗夜立马进入戒备状态,好随时准备出手。 韩天明的亲信见状道:“暗警卫如此紧绷着精神会伤身体,将军和阁下见面不是私下。” 暗夜眼眸微眯看着韩天明的亲信,此人这话是在说,两人见面是公开的,任何人出事,另一人都拖不了关系。他们韩将军不是个没脑之人。自然也在暗自警告他们墨园的人也不该是没脑之人。 暗夜暗自佩服起面前的男人,果然是韩天明的亲信,此人不简单。 第二百十四章 谈判成功 包房内有两间房,以扇门相隔,外间有古典红木圈椅,内间太高了几公分,类似榻榻米。 韩天明跪坐在内间的蒲团上,面前的矮几上放着一整套考究的饮茶用具。 墨瑾辰走到内外间隔断处,脱了鞋,走到韩天明对面跪地坐下。 韩天明用钳子将茶夹到茶壶里,而后端起烧开了的水壶灌入水。 “都说烹茶需要耐心,原来总在想,不过一盏茶而已,谈得了什么耐心。但细学之后,才知道,这‘耐心’二字还真少不了。”韩天明端起茶壶一边晃动一边道。 墨瑾辰嘴角微翘,“韩将军出声军营,做事历来直爽,何时也变得如此曲回呢?” 正在讲过茶的第一道水往瓷盆里倒的韩天明动作微顿。 韩天明将水倒完,又灌了热水到茶壶里,而后满了两杯茶,推了一杯给墨瑾辰。 墨瑾辰低眼,端起茶杯喝了一口,“茶倒不错。” 韩天明喝了口茶,放下茶杯看着墨瑾辰道:“想必今日找阁下来的目的,阁下心里应该了然。” 墨瑾辰把玩着手里的茶杯,茶杯整体晶莹剔透,看似有几分美玉的光泽,看来这套茶具当是名品。 墨瑾辰嘴角冷冷勾起,“的确知道,韩将军要我放过韩烨也不无可能,毕竟知道那日我去阿尔卑斯山的人也不多,要藏也不难。只是——” 墨瑾辰抬眼,“我为何要如此做。” 韩天明道:“今日既然找了阁下来,我亦有几分考量,所以阁下不妨说出自己的价码。” “我的价码不小,就不知道韩大将军舍不舍得给。”墨瑾辰冷眸凝视着韩天明。 韩天明一笑道:“阁下握着韩烨,有什么是我舍不得给的。”韩天明收起笑容,看着墨瑾辰道,“阁下的心思我也知道几分,我可以让韩家退出政局,但只一点,阁下必须允诺我一事。” 墨瑾辰脸微寒,“任何人我都能放过,唯独韩天奇的命我要定了。” 韩天明脸猛地一僵,“阁下非要做得如此绝吗?” 墨瑾辰冰冷的目光凝视着韩天明,“韩将军,七年前的事想让我放手,除非我死。” 韩天明苦笑,“我终究还是劝不了阁下。也罢,韩家出了如此之人亦我之错。阁下能让他多活这些年也算是给了老夫这份薄面了。” 韩天奇,韩天明唯一的弟弟。韩天明答应过死去的母亲要护弟弟一生周全。只是韩天奇所闯的祸太大,他已经无力去护了。 墨瑾辰放下手中的茶杯,“今日的邀请多谢了。”说完,墨瑾辰起身离开。 “阁下,最后一个问题。”韩天明唤住墨瑾辰。 墨瑾辰脚步微停,“韩将军有何想问?” “阁下布如此之局,所有的人都在阁下的局中。韩夕,她知道自己也不过是棋子而已吗?”韩天明问道。他并不是个好奇的人,会问仅仅因为他终究只是个父亲。看着韩书瑶对墨瑾辰的深情,他很想知道答案。 墨瑾辰冷眸微动,“我从未当她是棋子。” 韩天明微鄂,而后看着墨瑾辰的背影道:“就当是我最后送阁下的良言吧,韩夕这丫头迟早会给阁下带来灭顶之灾。阁下如果还有几分责任,就远离她。” 墨瑾辰眼神暗沉了下去,“韩将军的‘良言’我听到了,我也回韩将军一句话,她与我同命。”说完,墨瑾辰踏步离开。 韩天明撑大了眼,墨瑾辰是在警告自己不能动韩夕。 韩天明嘴角扬起一抹笑,不错,刚才他的确有要除去韩夕的念头。没有私心,仅仅只是想为Z国尽最后一份责任而已。 不过是一句提问,他就能猜到自己的用意,阁下早就不是七年前那个腹背受敌,靠他保护的新总统。 如今的阁下担得起Z国这份责任,他能放心放手了。 只是天奇—— 韩天明眼里闪烁着复杂的光。 墨瑾辰从茶室离开,坐进停在马路边的车里。 “暗夜,通知高天,动手。”墨瑾辰看着坐进副驾驶的暗夜道。 暗夜愣了愣,“阁下,高天不是在特训营吗?”上次高天跟丢了韩夕,被阁下送去了特训营,在特训营的人是不能和外界联系的,难道阁下忘了。 墨瑾辰冷眸看了暗夜一眼,暗夜立马道:“我立马去办。”说着,暗夜推开车门下了车。 墨瑾辰别墅里,韩夕坐在花园里的摇椅上,闭着眼假寐。 女佣从屋里出来,走到韩夕跟前道:“韩小姐,您让找的按摩师已经到了。” 韩夕缓缓地睁开眼,“带她去卧室。” “是,韩小姐。” 几分钟后,韩夕回到卧室。 卧室里站着一名穿着按摩师专业服装的女人。 跟着韩夕身后的女佣对着按摩师道:“这是我们家夫人。” 韩夕嘴角冷冷地扬了扬,这女佣是从墨园跟来的,规矩肯定是懂的。对外人介绍她是夫人,肯定是墨瑾辰吩咐的。 墨瑾辰,当真以为凭这些小事就能唤醒那个“她”吗?幼稚! 韩夕走到床边坐下。 按摩师转身从带来的款包里拿出香薰的炉子点燃。 女佣见状,谨慎地询问道:“这是?” 按摩师道:“这是我们那用的香薰,按摩时都会配用,能让顾客舒缓身心。” “点上吧,最近的确累了。”韩夕出声道。 “是,夫人。”按摩师将香薰点上,而后走到韩夕跟前道:“夫人请换上浴袍。” 韩夕点头,转身往浴室走去。 女佣见状欲跟去,却被韩夕阻止道:“你留着这儿。” 女佣为难地看着韩夕,“这儿——”阁下吩咐让她寸步不离韩小姐的。 韩夕冷笑,“怎么,怕我跑呢?” 女佣摇头。 韩夕寒着脸道:“我讨厌换衣服的时候旁边站着人。不许跟进来。” 女佣见韩夕生气,也不敢跟进去。不过好在浴室的门有一块磨玻璃,隔得近也能看清楚里面的一切。如果真有异常,自己也来得及应对。 十分钟后,韩夕穿着浴袍打开浴室的门走了出来。 韩夕眉头皱了皱,看着按摩师道:“味道浓了些。” 按摩师看着韩夕道:“味道不浓,有些味道不好掩盖。”话语间,按摩师看向浴室门口。 韩夕低语,看着倒在地上的女佣,嘴角冷冷地勾起。 韩夕绕过女佣走到沙发上坐下。 按摩师走到韩夕跟前道:“你今日找我来有事?” 韩夕看着按摩师道:“张梦琪可有找你麻烦?” 按摩师眉头微抬,而后讽刺地一笑,“担心我?能对自己亲姐姐下手的人,会担心我这个外人。” 这按摩师不是别人,就是韩夕安排靠近韩书瑶的那名按摩师,阿陌。本名,萧陌陌。 韩夕笑道:“你误会了,你是死是活我还真不在意,只是你知道得太多,落到别人手里对我不利。” 萧陌陌眼眸微眯凝视着韩夕良久道:“今日韩天明去找了墨瑾辰,两人似乎已经达成了协议。韩烨不会有事,但条件是韩天明必须远离Z国。这一局,墨瑾辰赢了。” “所以呢?”韩夕不慎在意地问道。 萧陌陌冷笑,“韩夕,你可以唬弄其他人,但唬弄不了我。你精心布局,仅仅是为了让张梦琪认罪,别人信我却不信。你的目的从来只有的一个,韩天明。你要夺他的权。” 韩夕眉头微抬道:“哦,你为什么这样认为?” 萧陌陌冷哼,“因为我太了解你了,为达目的不择手段。对于害过自己的人怎么会如此轻易地放过。所以我大胆猜测,你狙击韩书瑶,就如同在割张梦琪的肉。你让韩天明失权,对于张梦琪那样一个视权利为命的女人,等于去了她半条命。” 韩夕大笑,“我不知道我做了什么事让你认为我是如此的一个人,不过说真的,你还真了解我!” 萧陌陌冷脸,“你让我失去了一切,我能不了解你吗?” 韩夕睫毛微动,起身走到吧台前,拿出酒杯给自己倒了一杯红酒。 萧陌陌走到韩夕跟前,“韩夕,你曾说过不会放过害死千儿的人。如今看来你虽然让张梦琪失去了一切,但她却还是好好的活着。” 韩夕端起酒杯,看了萧陌陌一眼,“弑杀亲妈的罪我还真心不太想背。” 萧陌陌脸色一僵,“所以你打算食言。” 韩夕嘴角冷冷过去,酒杯送到嘴前,红唇微张含着杯沿,手腕微抬,红酒缓缓滑入口中。 “想逼我动手,杀了张梦琪,然后惹得韩天明对我下杀手。毕竟即便他离开Z国,百足之虫死而不僵,杀我还是有那份本事的。”韩夕晃动着酒杯,不急不慢道。 萧陌陌脸微僵,而后下巴微抬道:“我的确有此打算,那又如何。韩夕,你别忘了,你的命是我的。” 韩夕噗嗤一笑,“虽然不知道你哪来的这份自信。不过我的命还真没有人敢自大地说是他的。” 萧陌陌脸色一寒,“韩夕,你忘了你找我合作的时候说的话。” “哪句?”韩夕问道。 “你说过,只要你报了仇,你的性命就是我的。”萧陌陌道。 韩夕大笑,“有这样的话,我怎么不记得。” 萧陌陌大怒,“你在耍我!” 韩夕抬眼,“你错了,我只是在教你,别太天真。我以为经过那一年,你有所成熟的。” 萧陌陌眼里划出杀气,“韩夕,杀你不一定需要韩天明动手。” 第二百十五章 痛下杀心 韩夕冷笑,“的确,不过凭你却也难。” 萧陌陌脸色一青一白。 韩夕放下酒杯道:“萧陌陌,你自认为我欠你的。但我告诉,我从来没有欠你什么。你的遭遇的确让人同情,但与我无关。救你出来,已经是给了你哥几分面子。” 萧陌陌愤怒道:“给了我哥几分面子?韩夕,你做了什么,难道你忘了。” 韩夕淡淡一笑,“我从未忘,因为那毕竟是我值得骄傲的事。” 萧陌陌撑大了眼,“你说什么?” 韩夕冷冷地看着萧陌陌,“你和你哥一样天真。靠近你们本就是有目的,如今我的目的已经达成,代价有多大与我又无关。” 萧陌陌愤怒道:“韩夕,我要杀了你。”说着猛地从兜里拔出一把水果刀。 韩夕冷眸微抬,“看来今日你来也是有准备的。” 萧陌陌咬着牙槽道:“韩夕,你认为经过了一年前的事我还会相信你。” “我从未考虑过你信不信的问题,只是你真以为凭你伤得了我!”韩夕冷笑。 萧陌陌眼里泛着厉光,“韩夕,你去死吧。”说着举着水果刀冲向韩夕。 韩夕一动不动地站在原处,没有闪开。直到萧陌陌的刀离她胸口不过一拳头的距离,韩夕突然侧身,一把握住萧陌陌拿刀的手。一个凌厉地过肩摔。 萧陌陌被狠狠地摔在地上,手里的刀落在身边。 萧陌陌摔得头晕,正想挣扎着爬起来,手腕却被韩夕猛地踩在脚下。 萧陌陌刺痛地拎起一张脸。 韩夕居高临下地看着萧陌陌,冷笑,“你刚才不是问我为什么今天找你来吗?” 萧陌陌愤恨地看着韩夕。 韩夕放开踩着萧陌陌的脚缓缓蹲下,捡起萧陌陌掉落的水果刀拿在手里把玩着,“我这人最讨厌的就是别人惦记着自己的性命。所以惦记我性命的人我是不会让她留在这儿世上的。” 萧陌陌瞳孔猛地撑大。 韩夕妖娆一笑,“怎么,猜到我今天找你来的目的了吗?” 萧陌陌咬着牙道:“韩夕,我不会放过你的。” 韩夕笑道:“如今躺在地上任人宰杀的人是你,不是我。这句不放过说得有些奇怪。”韩夕眉头微抬,“还是说,你想说的是‘我做鬼也不会放过你’。若是,你的填词还真没新鲜感。不过——” 韩夕话微停,拿着水果刀缓慢地靠近萧陌陌胸口,锋利地刀刃停留在萧陌陌心脏的位置,“我倒是有几分好奇这鬼究竟长什么样。所以如果真当了鬼,记得回来看我。” 说着韩夕的手缓缓压下。 刀刃刺破肌肤的痛让萧陌陌撑大了瞳孔,面如死灰。 萧陌陌看着嘴角挂着笑的韩夕,眼里充满着不甘。 她不甘,她的仇还没报,却要惨死在韩夕手里。 她咬着牙好不容易挺过了那一年,每日被那群畜生蹂躏,被他们光在狗笼里和狗抢食,她每天都想一死好结束这痛不欲生的折磨。 但她咬着挺了过来,未的就是报仇。 如今,她要死在韩夕手里,那个她不顾一切都要杀的女人。这样的结局让她如何甘心! “砰——”突然韩夕身后的落地窗传来一阵玻璃破碎的声音。 接着一个带着银色面具,穿着黑色紧身衣的女人出现在破碎的落地窗前。 韩夕警觉地站起身,水果刀握在胸前,“你是谁?”这里是墨瑾辰的地方,虽然只是普通的别墅,里三层外三层布满了墨瑾辰的人。里面多是墨家的菁英,能进到卧室,来人不是个普通的角色。 女人什么都没说,猛地出手攻向韩夕。 韩夕立马出手接招。 韩夕冷眸眯起,面前的女人身上十分了得,几分钟后,自己已经接得吃力了。 这时,房门外传来一阵脚步声。 韩夕嘴角冷扬,应该是墨瑾辰留下的警卫发现异常了。 而就在这时候,又一名带着面具的男人出现在落地窗前。 男人猛地出手加入两人的打斗。 韩夕不妨,腹部重重地中了一招,跪倒在地上。 女人冷冷地看着韩夕。 “我们必须立马离开。”男人出声道。 女人缓缓点头。 男人上前一步,抱起已经因为失血过多昏迷过去的萧陌陌,两人转身往落地窗前走去。 “你们究竟是谁,为什么要救萧陌陌?”韩夕咬着牙忍着剧痛道。 女人脚步微停,却仅仅只是几秒钟,而后和男人消失在落地窗前。 房门被推开,警卫涌入了进来。 警卫见韩夕跪倒在地上立马上前道:“韩小姐,您没事吧?” 韩夕抬头看了今晚一眼,腹部的疼痛缓和稍许,扶着墙壁站了起来。 “有人要杀我,一男一女,刚才来的按摩师也是乔装的。”韩夕道。 警卫大惊,“是我们疏忽,我们立马去查。”韩小姐是阁下在乎的人,如果在他们手上出事,后果他们可承担不起。 韩夕冷冷地看了警卫一眼,转身离开。 另一头,带着萧陌陌的离开的男女上了事先停在马路边接应的车。 车急速地在马路上奔驰,接着出城,最后开进了郊区一处古堡中。 “她如何?”男人看着女人问道。 女人看了其一眼,“心脏伤了。” “还能救吗?”男人问道。 女人眼眸眯起微思,“推她进手术室。” 男人大惊,“你要给她做手术,可是你的——” 女人冷眸眯起,“你做我副手,能不能救活,看天意了。” 男人点头,赶紧让人将萧陌陌推进手术室。 男人跟着女人去准备,两人洗手时男人好奇地问道:“她究竟是谁,让你甘愿冒如此大地险出去救她?” 女人洗手的动作微顿,眼神沉了沉,“一个朋友的委托。” “这个朋友对你很重要?”男人问道。 “一个欠了命的朋友。”女人道。 男人好奇道:“能让你欠命,到底是谁?” 女人脸微沉,“景玉,你今日话多了。” 景玉一听,知道她有些恼怒了,不敢再多问声,专心地洗起自己的手。景玉知道,有些事她不愿意提,今天他的确话多了。 第二百十六章 救萧陌陌 有人欲杀韩夕的事,警卫不敢耽搁,立马禀报了暗夜。 墨瑾辰匆忙赶回别墅。 暗夜跟着墨瑾辰进屋,看着留守的警卫问道:“女佣醒呢?” 警卫点头,“半个小时前已经醒了。” “说了些什么?”暗夜询问道。 警卫回禀道:“女佣说她原本是在浴室外等着韩小姐,但突然感觉脑袋昏沉,接着便失去了意识。” 暗夜惊愕,看向站在身旁的墨瑾辰,却见其冷眸微眯。 暗夜接着问道:“那技师的来历查到了吗?” 警卫摇头,如实禀报道:“暂时没有消息。不过女佣说按摩的技师并不是第一次来这儿给韩小姐做按摩。” 墨瑾辰冷眸划过一抹暗光,“她在哪?” 警卫微怔,随后明白墨瑾辰问的是韩夕,立马道:“韩小姐在房间里。” “一个人?”墨瑾辰问道。 警卫眉头拉拢,“韩小姐不许任何人进去。不过阁下放下,我已让人在别墅四周加强了巡逻,不会再有人——” 墨瑾辰的一计冷眼让警卫心里一惊,话卡在了喉咙里。 暗夜知道墨瑾辰是在怪警卫这次的疏忽,立马道:“阁下,这里的环境太过复杂,很难做到万无一失。我建议阁下还是去公馆那——” 墨瑾辰冷眸看向暗夜,暗夜立马噤口。 墨瑾辰目光投向楼梯处,微思稍许,抬步上了楼梯。 暗夜松了口气,对着身后的警卫道:“让人加紧查明那名按摩师的身份,再派人加强这里的巡逻。这样的事绝对不会有下次。” 警卫点头,“是。我会去照办,不过这次的事可能并不如表面上的那么简单。就女佣的话,那按摩师来这儿至少三次,如果那按摩师真要杀韩小姐,应该在第一次来的时候就动手。不该拖到今天才动手,于常理不符合。” 暗夜凝思道:“我知道了,你先去做自己的事吧。” “嗯!”警卫转身离开。 暗夜看着楼梯处若有所思。 墨瑾辰上了三楼笔直地往东面最里间的主卧走去。 卧室的门口站了两名警卫,见墨瑾辰来两人毕恭毕敬地唤了声“阁下”。 墨瑾辰看着两名警卫道:“你们都下去。” “是,阁下。” 警卫离开,墨瑾辰站在房门前驻留了片刻,而后抬手拧动门把。 门打开,屋里很暗,窗帘都关着,没有开灯,倒是点了几盏蜡烛。 浴室里传来水声,墨瑾辰微微侧头看去。 他冷眸微沉,抬步往浴室走去。 浴室里也开灯,点了几盏蜡烛。 烛光中,韩夕泡在浴缸里闭目养神。 墨瑾辰缓缓地走到浴缸边坐下,伸手探了探水温,低沉的声音道:“看来今天的事到没吓到你。” 韩夕缓缓地睁开眼,看着墨瑾辰一笑道:“阁下忘了我可是从地狱里爬出来的人,一个杀手就能把我吓到,那六年就白活了。” 墨瑾辰冷眸微暗,“利用完不要就杀掉,看来那六年里的确学了不少。” 韩夕妖娆地一笑,坐起身两手趴在浴缸边缘,抬头看着墨瑾辰道:“看来是瞒不住阁下了。” “她就是帮你狙击韩书瑶的人,也是你派去韩书瑶身边的人。”墨瑾辰语气笃定道。 “的确。”韩夕大方承认。 “她对你应该还有用,为什么要杀她?”墨瑾辰黝黑的瞳孔凝视着韩夕问道。 韩夕眉头微抬,做出思考的表情,耸了耸肩道:“有句话叫做狡兔死走狗烹,飞鸟尽弹弓。我要的已经达到,难道留下白白养着?” 墨瑾辰眼里划过一抹暗光,“对你而言,没有利用价值的人就除去。那我很好奇,你打算什么时候除去我?” 韩夕嫣然一笑,“阁下怎么会说出如此之话。” 墨瑾辰伸手缓缓地覆盖在韩夕脸庞,“你掩饰得很好,但可惜了,眼里败露了你的心思。你动韩书瑶不光光只是为了让张梦琪承认六年前主导的事。从一开始你谋划的就是韩烨。” “哦!阁下何出此言?”韩夕大大的眼睛眨了眨道。 “韩夕,你留下坐实韩烨请杀手刺杀我的证据太明显了。”墨瑾辰冷冷道。 韩夕噗嗤一笑,“看来还真瞒不住阁下。既然如此,阁下今日和韩天明谈好了交易,这其中我是否能要个首功?” 墨瑾辰冷眸微沉,“你利用韩烨,利用韩书瑶,利用我,你究竟想要什么?” 韩夕妖娆地一笑,“我以为我想要的阁下应该很清楚才是。” “你想报仇,那为何要留张梦琪的命,留——”墨瑾辰的话顿了顿,“你大可杀了她。” 韩夕摇头玩笑的口吻道:“这杀亲生母亲可是要遭天谴的。而且——”韩夕收起脸上的笑,嘴角露出一抹阴狠的弧度,“死太容易,有什么比让人生不如死来的让人爽快。” 墨瑾辰冷眸猛地一沉,覆盖在她脸上的手猛地用力,“你还想做什么?” 韩夕冷笑,“阁下放心,我要做的已经坐完了。对于一个视权利为一切的女人,有什么比跌入泥泞更让她痛的呢?” 墨瑾辰黝黑的瞳孔微闪,“杀人诛心,你的确够狠。”韩天明一旦失势,那些个原本就不把张梦琪看在眼里的贵族夫人那会放过羞辱张梦琪的机会,以张梦琪的心气如何受得了。 墨瑾辰手沿着她的脸缓缓而下,停留在她脖子间,“那我呢,留着我又有什么目的。” 韩夕瞳孔微紧。 墨瑾辰拇指缓缓地磨蹭着她脖子间细腻的肌肤,“你曾说过恨我,既然恨在阿尔卑斯山的时候就该杀了我,而不是将子弹打在韩书瑶身上。” 韩夕噗嗤一笑,“原本以为阁下精明,没想到也会问出如此愚蠢的问题。我若杀了阁下,谁帮我将韩天明拉下马呢?我从一开始就没打算让阁下受伤,而且——”韩夕收起笑脸,凝视着墨瑾辰,“阁下记错了,恨你的是‘她’,我从不恨阁下。” 墨瑾辰眼眸猛地一紧。 韩夕突然站起身,烛光中,水沿着她光洁的肌肤缓缓滴落。 她伸手缓缓地圈住墨瑾辰的脖子,“说实话,曾经我和‘她’一样恨阁下。因为我们所受的苦,一切的源头都是因为阁下而起。但看见阁下知道真相后的后悔和自责。”她拉起墨瑾辰的手覆盖在自己的胸口。 “墨瑾辰,不可否认你打动了我。不若咱们谈笔交易吧,我留在你身边,不过你得放弃——” 韩夕的话没说话,墨瑾辰抽出了自己的手。 韩夕脸上猛地一沉。 墨瑾辰冰冷的目光凝视着她,“你不是我要的韩夕。” 韩夕睫毛微抖,“为什么,我和她有什么不同?我记得所有我们过去所经历的事,拥有着对你同样的感受。留我在你身边,和留下她有什么不一样。” 墨瑾辰伸手覆盖在韩夕的脸上,“一模一样的脸,但我要的从来不是皮囊。” 说完墨瑾辰收回手起身离开。 韩夕站在原处瞳孔闪动,伸手缓缓地覆盖在方才自己的脸上,眼冷冷地眯起。 瑞士郊区一处偏僻的古堡里。 古堡的地下室是一间配套完整的手术室。 手术室里,两名穿着白大褂的男女正在进行着手术。 女人拿着手术刀的手僵硬地抖了抖,她立马抬起手,看着站在对面的男人道:“接下来的缝合由你做。” 景玉点头,接过了接来下的手术。 两个小时候,手术结束,景玉让人将手术台上的萧陌陌推到隔壁的监护室里。 监护室的玻璃窗外,景玉和女人站在那。 景玉看着站在身边的女人道:“这台手术你做得勉强了些。” 女人睫毛微动,没有应声。 景玉叹了口气道:“你还在恢复期,如此劳累对你并不好。虽然我不明白你所谓的故人是谁,不过既然人已经救了,接下来的事我会盯着。你自己好好休息。” 女人微微侧头看向景玉,“今日的事谢谢你。” 景玉白了女人一眼,“行了,别跟我说这些废话,你只要听话点就好。” 女人眉头微皱。 景玉看了眼表,“这里有我看着,赶紧给我回房去睡觉。” “我睡不着。”女人道。 景玉眯着眼笑道:“我不介意给你试试我新研制的药。” 女人嘴角扯了扯,“我去睡觉了。” 景玉露出灿烂的笑,摸了摸女人的头道:“乖,明天早上给你做你喜欢吃的奶油蛋糕。” 女人脸抽了抽,转身离开。 萧陌陌足足昏迷了三天三夜才脱离了危险期。 一大早,女人从楼梯上下来,走到厨房刚给自己倒了杯咖啡,一转身就看见景玉站在自己身后,一脸的胡渣和满眼的哀怨。 女人看着站在身旁穿着传统管家服饰的古伯道:“他怎么呢?” 古伯头微低,“千儿小姐,少爷应该是撞邪了。” 千儿看着古伯眨了眨眼,她再次佩服这能这样一本正经说着这样鬼话的古伯,不愧是景玉身边的人。 景玉白了古伯一眼,“古伯,您老就是我撞过地最大的邪。真后悔当初捡你回来。” 古伯一边儿从烤箱里拿出新烤好的面包,一边儿道:“少爷大恩大德我没齿难忘。” 景玉脸抽,这话听得咋就觉得那样敷衍了。 第二百十七章 回到墨园 古伯将面包切片,做好两个三明治分别给了千儿和景玉。 景玉拿起三明治愤恨地咬了一口,而后见千儿拿起刀叉斯里慢条地把三明治切开,目光突地被三明治里的一抹黄给吸引住。 景玉看了看自己手里已经啃了半个的三明治,“古伯,为什么我这里面没蛋。” 古伯倒了牛奶放到千儿跟前,不急不慢道:“回少爷,冰箱里只剩下一个鸡蛋了。” 景玉气得磨牙,“古伯,我怎么记得我才是这古伯的主人。”有蛋不给他吃,却只给千儿这女人。 古伯一脸淡定道:“少爷,请注意您的绅士风度。” 景玉咬牙切齿,“去他妈的绅士风度,我要吃蛋。” 千儿叹了口气,将切好的三明治分了一半到景玉碗里。 景玉顿时乐呵呵地吃起来。 古伯叹了口气,看着千儿道:“不好意思千儿小姐,让您见笑了。” 千儿淡淡一笑道:“该我说古伯您辛苦了。”摊上景玉这奇葩,真不知道古伯当日被景玉捡回来是好是坏,就如同她一样。千儿的眼神黯淡了下去。 这时,一名穿着西装的男人走了过来,禀报道:“千儿小姐,少爷,萧陌陌醒了。” 千儿拿着刀叉的手微顿。 景玉眉头拉拢,直勾勾地凝视着男人道:“叶,你确定知道谁是你的主人吗?” 叶一脸不解地看着景玉。 景玉愤愤道:“你尽然先叫千儿,再叫本少爷,你还当不当本少爷是你的主人。” 叶一听顿时露出无语的表情。 景玉立马指着叶道:“你这是什么表情!” 叶叹了口气道:“少爷,别闹了。乖!” 景玉气得直瞪眼,“千儿,今儿你非得给我评评理,有他这么当人家的——”谁知一转头早就不见千儿的人影。 景玉看着古伯问道:“那女人呢?” 古伯收起千儿用过的盘子和刀叉,“少爷,千儿小姐应该去看那位萧小姐了。” 景玉眉头微抬,眼里划过一抹皎洁地光,看着叶露出诡异的笑,“叶,想不想——” “少爷,千儿小姐不会喜欢别人偷听的。”叶毫不犹豫地截断了景玉的话。 景玉扯了扯嘴角,“谁说我是去偷听,我只是怕那萧陌陌对千儿不利,去盯着点头。” 叶摇了摇头,“少爷,这样的话你认为千儿小姐会信。” 景玉硬着脖子道:“她干嘛不信。” 叶耸了耸肩,“少爷若想试试也无法,只是到时候惹得千儿小姐生气,我但求少爷一件事。” “什么事?” “请少爷大半夜别来我房间。”叶一脸严肃道。 景玉脸抽,咬着指甲道:“那女人真的会生气?” 叶点头。 景玉泄气道:“还以为能偷听点那女人以前的事,郁闷死我了。” 地下室的观察室里,萧陌陌看着站在病床边带着面具的千儿,虚弱的声音质问道:“这是哪?” 千儿看着萧陌陌道:“你不必担心,你已经没有危险了。” 萧陌陌戒备地看着千儿,想撑起身,却扯动了伤口,刺痛地抽了口气。 千儿看着萧陌陌道:“你的心脏受了刀伤,我已经帮你缝合,你最好别乱动。如果口子撕开,我没有把握能救你第二次。” 萧陌陌一听顿时不敢再乱动。 “是你救的我?”萧陌陌看着千儿问道。 千儿点头。 “为什么要救我?”萧陌陌问道。 千儿纤长的睫毛微动,“你哥哥曾经救过我,救你只不过是还他的恩。” 萧陌陌听到如此的解释也消去了一半的戒备。 千儿看着萧陌陌叮嘱道:“你心脏上的口子有一厘米,我虽然缝合,但受损的心脏日后定然会对你的身体造成负担。” 萧陌陌面无血色地看着千儿,“我多久能恢复过来。” 千儿眼眸微眯,“你还打算报仇?” 萧陌陌眼里泛着狠光,“不杀了韩夕,我誓不为人。” 千儿眼里划过一抹复杂,“我明白你的恨,但是如今你最好什么都别想,先好好养好你的伤。” 萧陌陌收回眼里的神情,看着千儿点头,“你放心,韩夕没死之前我不会死。” 千儿叹了口气,什么都没说转身离开。 韩书瑶在医院住了整整住了一个月才出院。 等她出院后,墨瑾辰他们已经离开瑞士回了Z国。虽然韩书瑶知道墨瑾辰不会接受自己,但当她知道他已经离开时,眼里的落寞却还是怎么都掩饰不住。 墨园城堡一楼的阳光房里。 韩夕躺在摇椅上,闭着眼假寐。 女佣走到韩夕身旁道:“韩小姐,安医生来了。” 韩夕缓缓睁开眼,嘴角勾起一抹若有似无的弧度,“看来他还真不死心。” 女佣眉头微皱。 稍许,女佣带着夜安进来。 夜安挥了挥手让女佣退了出去。 夜安走到韩夕跟前,拖了一张椅子坐下。 “今天天气不错,怎么窝在屋子里。”夜安看着韩夕道。 韩夕抬眼看向夜安,“今天的开场白到是变了。” 夜安扯了扯嘴角,“我知道你在排斥,但——” “但你们不唤出‘她’是不会放弃的。”韩夕冷哼道。 夜安叹了口气,拿出手机开始如同例行公事一样地播放起以大自然声音为背景的音乐。 夜安看着韩夕道:“昨天我们聊了聊你刚来墨园时候的事,今天我聊点别的如何?” 韩夕冷冷地看着夜安,“你想聊什么?” 夜安想了想,“就聊你小时候的事吧。” 韩夕冷哼,“我小时候的事,鼓噪乏味,你想听什么?” “你想说什么,我就听什么。”夜安道。 韩夕转头看向夜安,“不过是一个跟着从总统府离开的司机过着吃不饱穿不暖的日子罢了。” 夜安凝眉,“你很少谈起你的爸爸,想跟我谈谈吗?” 韩夕瞳孔猛地一紧,脸色微僵看向夜安冷冷道:“夜安,我知道你想要什么。不过是想通过重复以前经历过的画面来唤醒‘她’,不过我劝你还是别再浪费时间了。她不会出来见你的。” 夜安摇头,“我没想这么多,仅仅只是想了解你病情的根源。” 韩夕冷眸微沉,“根源难道不是六年的地狱生活。” 夜安摇头道:“原本我以为是,但这些日子和你谈话我发现其实你并是在那六年的时间里出现的,应该更早。” 韩夕脸猛地一僵,眼神闪烁地避开夜安的目光,“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第二百十八章 她自杀了 夜安直勾勾地凝视着韩夕,“我原本以为你逃避的是那六年的经历,但现在看起来不是。” 韩夕脸色微白,睫毛跳动,明显地在努力遮掩着什么。 夜安直逼道:“你究竟在逃避什么?” 韩夕瞳孔跳动,放在腿上的手缓缓握弄,但片刻后却又松开。 她抬头看着夜安,“你做什么多无非是想见‘她’一面,好,我让她出来。不过后果你自己承担。” 夜安眉头拧紧,还没弄清楚韩夕话里到底是什么意思,就见韩夕缓缓闭上眼,再睁开的时候,先前眼里那愤世嫉俗的眼神全无,留下的是呆滞和无神。 夜安微怔,想了想,试探地唤了声,“小夕,是你吗?” 韩夕木愣地看着前方一动不动。 夜安担忧地皱起眉头,他曾想过张梦琪的事会刺激到她,但却没想到会这样严重。他似乎有些明白那个“韩夕”所说的后悔是什么了。 只是夜安却不知道,自己只明白了不到十分之一。 夜安不断地试着和韩夕交流,但韩夕却仿若隔断了自己和外面所有的接触一般,不管夜安说什么,她都没有一丝的反应。 夜安见如此的情况,知道不能急,但他又怕好不容易唤回的小夕又会变成那个处处充满心机和算计的韩夕。 夜安犹豫了片刻给自己的导师打了电话。 古博跑了一趟墨园,看了韩夕的情况眉头紧蹙,最后只留下一句给他几天时间细想就留下一脸不明所以的夜安离开。 而古博离开没多久,一直坐在摇椅上的韩夕突然站起身。 夜安大惊,上前问道:“小夕,怎么呢?” 韩夕只是转身笔直地离开。 夜安见状不敢耽搁地追了过去,最后韩夕只是回到了墨瑾辰的卧室,合衣躺在了床上。 夜安松了口气,原本想说些什么,但见她闭上眼最后只是叹了口气转身离开,吩咐女佣守在屋子里。 夜安下楼,刚走到一楼就和高天碰上。 夜安愣了愣,看着高天道:“你不是被阁下送去特训营了吗?”去哪少说也得半年。 高天看着夜安道:“阁下让我回来守着韩小姐。” 夜安想了想,也是,墨瑾辰最信任的就是高天,虽然高天上次把韩夕给弄丢了,墨瑾辰一怒之下让高天去了特训营,但在墨瑾辰心里最放心把韩夕交给的还是高天。 高天看着夜安问道:“我听李管家说韩小姐又反应呢?” 夜安凝眉将情况说了一遍,高天听后凝思道:“如果阁下知道她是如此的情况,恐怕——” 夜安叹了口气,“当下只能先观察着。” 高天点头,如果夜安都不能治好韩夕,他想不出还有谁能。 临近凌晨一点墨瑾辰风尘仆仆地回到墨园。 韩家的势力因为韩天明的离开虽然崩崩瓦解,但韩家那些个叔伯多有不甘心的人,没少滋生出事情来。 所以回到Z国后,墨瑾辰不但要清楚韩家的势力,更要应付国民心里的猜疑,基本上忙得每天只有不到四个小时睡觉的时间。 今天墨瑾辰本来是要参加一场军事演习的,接到李管家的电话后,演习一结束,墨瑾辰就赶了回来。 “她在哪?”墨瑾辰将脱下的外套递给李管家问道。 李管家接过外套道:“韩小姐从下午就一直待在屋里睡着。” “她一个人?”墨瑾辰冷眸微眯。 李管家立马道:“让了女佣在屋子里看着。我和高天也时不时进去查看。” 墨瑾辰松了口气,踏步上楼。 来到三楼房门前,墨瑾辰突然停下了脚步,深深地吸了口气。 跟在他身后的李管家狐疑地问道:“阁下,怎么呢?” 墨瑾辰黝黑的瞳孔微闪,“没事。”而后推开房门走了进去。 屋子里只点了一盏鹅黄色的壁灯,很晕暗。 墨瑾辰眉头紧蹙,心里总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走到卧室里,墨瑾辰瞳孔猛地撑大,因为原本应该躺在床上的韩夕,如今床上空空的。而守在床边的女佣此刻却瘫倒在地上。 李管家大惊,“怎么会这样。半个小时前我见韩小姐还好好躺在床上的。” 墨瑾辰猛地转头看向浴室,而后大步跨了过去。 李管家不敢耽搁地跟了过去。 浴室的门打开,里面一片黑暗。 墨瑾辰打开灯,映入眼中的是一浴缸的血,而韩夕则躺在里面。 墨瑾辰脸色大白,疾步到浴缸前抱起韩夕,目光看着韩夕割破的手腕身体猛地一僵。 “去叫夜安。”墨瑾辰道,声音已经如常,只是细听下却带着微颤。 李管家反应过来,立马转身去找留宿在墨园的夜安。 几分钟后夜安穿着睡袍赶了过来,给韩夕检查后,立马让李管家去墨园的血库里取血。 因为墨瑾辰身份的特殊,墨园有备自己的血库。里面储存着和墨瑾辰一样的血型,十年前,墨瑾辰让人也把韩夕血型的血存了进去。 李管家不敢耽搁,立马去取。 夜安给韩夕输了血,检查确定韩夕情况稳定了下来,所有人都松了口气。 夜安看着坐在床边的墨瑾辰,从他抢救韩夕开始墨瑾辰就一言不发地坐在那,虽然墨瑾辰什么都没说,但从他死死抓住韩夕没割腕的手看得出来,墨瑾辰他慌了。 夜安看了眼站在一旁的李管家和高天,而后看向墨瑾辰,“阁下——” 墨瑾辰突然放开韩夕的手站起身对着李管家吩咐道:“看着她。” “是,阁下。”李管家低头道。 墨瑾辰看了眼躺在床上面无血色的韩夕,冷眸微动,而后转身离开。 高天和夜安对视了一眼,跟了过去。 墨瑾辰进了隔壁的书房,夜安和高天跟着进去。但两人刚进屋,一拳头猛地朝着夜安的脸而来。 夜安完全没有防备,就算有,面对暴露中的墨瑾辰也没有反击的余地。 夜安跌坐在地上,有手背蹭了蹭嘴角的血,“气消点儿呢?” 墨瑾辰冷眸直直地凝视着夜安,“我说过,不许有任何闪失的。” 夜安扶着墙站起来,“这次的确是我的疏忽。” 墨瑾辰冷冷地看了夜安一眼,走到沙发上坐下,夜安和高天跟了过去。 墨瑾辰双脚交叠,幽冷的目光看着坐在对面的夜安,“究竟是怎么回事?” 夜安眉头紧蹙,大致说了一下今天和韩夕谈话的情况。 听完后,墨瑾辰沉默不语。 夜安看着墨瑾辰道:“原本我只是试探一下,但从她的反应来看,看来我所预料的没错。只是没想到她会用如今极端的手段。” 韩夕分裂出的性格十分极端,夜安终于明白她那句“他会后悔”的意思了。他触碰了她的病原,她便让原本性格的韩夕出来。而经过了这么多,原本的韩夕唯一的念头只是死。 这样的情况和他对韩夕以往病的判断到是附和。 墨瑾辰冷眸微眯,“接下来你打算怎么治疗?” 夜安凝眉沉思稍许道:“如今方向算是摸到,但我必须知道究竟是什么事触发了她人格的分裂。过去的六年不是造成她这个病的根本,在墨园的那几年微眯都清楚,没有事能造成她发病。所以我猜想应该是她来墨园之前。” 墨瑾辰黝黑的瞳孔微暗,“高天,把她十一岁前所有的资料交给夜安。” 高天点头,“是,阁下。” 夜安不惊讶墨瑾辰有韩夕十一岁之前的资料,以墨瑾辰的谨慎,即便是一时起兴把韩夕待会儿墨园,也不可能不将她的过往查清楚。 墨瑾辰冰冷的目光看着夜安,“你治疗的手段我不甘于,但只有一点,今天的事我不允许二次发生。” 夜安难得严肃地点头,“你放心,这样的失误我也不会允许发生第二次。” 书房外空间的走廊尽头,一个鞠楼的身影立在那。 背对着月光让人看不清容貌,但扶在墙壁上的手映在月光下却恐怖得吓人。那是一只仿若骨头只裹着褶皱的皮手。 身影蹒跚地移动,脚步一瘸一拐,步伐在书房门前微顿,而后接着缓缓地移动,最后消失在黑暗的走廊尽头。 韩夕醒来已经是第二天的中午。 她缓缓地睁开眼,没有焦距的双眼凝视着天花板一动不动。 浴室的门打开,墨瑾辰走了出来。他穿着浴袍,头发带着水珠,看得出是刚冲了个澡出来。 他沉稳的步伐走到床边,见她醒来并不惊讶。 他在床边坐下,伸手缓缓地覆盖在她脸庞,“醒了!” 她一动不动地看着天花板,眼里空无一切。 墨瑾辰冷眸微动,“我让李管家熬了清粥,起来吃点。” 她依旧一动不动。 墨瑾辰冷硬的眉头微微皱起,他微思,而后靠坐到床头,突然伸手将韩夕捞入怀里,小心地避开她手腕上的伤。 她靠坐在他怀里,如同没有灵魂的木偶任由他搂着。 他一手搂着她的要,另一只手抬着她缠着纱布的右手,拇指轻轻地磨蹭着纱布。 “夜安说我不能逼你,我可以给你时间,一个月、一个年、十年、即便是一辈子都可以。但是我绝对不允许你伤害自己。”他下巴靠在她肩头,低冷的声音道。 她依旧没有一丝反应。 墨瑾辰冷眸微暗,搂着她腰间的手紧了紧。 第二百十九章 陷入沉默 之后墨瑾辰不再说话,只是静静地搂着韩夕,直到李管家来敲门,墨瑾辰才将韩夕放开。 从那天醒来以后,韩夕没有说一句话,每天如同木偶一样呆呆地坐在那。 吃饭只能由女佣一口一口地喂,她不知道爵,所以厨房里准备的都的流食。 一切简单的日常都需要有人来料理。 夜安和高天每天都陪在韩夕身边,直到晚上墨瑾辰回来,将韩夕交给他。 夜安每天都试图和韩夕说话,引导韩夕从象牙塔里走出来。但却收获甚微。 转眼一个月过去。 清晨,女佣给韩夕洗漱好后,就随着韩夕去了一楼的阳光房。 经过一个月,韩夕不再像当初那样一整天就坐在床上一动不动。现在的她会自己下楼,到阳光房坐着。一坐就是一整天。虽然只是地方变了,但夜安说这是好的进步。 阳光房的北面是一整片玻璃墙,正对着人工湖,春季的微风从玻璃门拂过,带着淡淡青草的香气,十分惬意。 “你们给我小心点,要是弄坏了公爵夫人的东西,仔细你们的皮。”一阵尖锐的女子声音从阳光房门外传来进来。 坐在韩夕身旁的夜安看向高天,“这个声音,别告诉我那女人来呢?” 高天面无表情道:“三日前李管家说公爵夫人要来。” 夜安一脸嫌弃道:“那女人来做什么?” 高天道:“阁下上次去A国和公爵合作对付韩将军。” 夜安点头,“这事儿我知道,不过这次阁下能让韩天明放权,似乎和公爵没多大关系。” “交易就是交易。”高天道。 夜安扬眉,“所以你说他们这是打算恬不知耻地来讨好处。” 高天凝眉,“公爵夫人应该只是探口风的。” 夜安冷哼,“那老东西,算盘打得倒是不错。”公爵夫人是墨瑾辰的姑姑,携着“亲人”的名义,有些话的确好说出口。 此时,一直坐在沙发上看着窗外的韩夕突然站起身。 夜安和高天马上警觉地跟着站起来。 韩夕缓缓转身离开。 夜安和高天对视了一眼,跟了过去。 从阳光房出来,冗长的走廊通往别墅大门内的门厅。 门厅里堆满了一箱又一箱的行礼,进进出出的女佣还不断地往门厅提行李。 一名穿着管家服饰的中年妇女,整齐地头发束在后脑勺,中规中矩的黑色镜框眼镜带在脸上。 这名中年妇女叫Rose,是公爵夫人的贴身管家。 韩夕从走廊里走了出来,走到门厅,前面的路却因为行李箱被挡住。 韩夕眉头微蹙,睫毛动了动,微微侧身打算绕过行李箱,但一名推着巨型行李箱进屋的女佣却没看见韩夕。 眼见韩夕就要被撞上,高天眼疾手快地将行李箱猛地推开。 行李箱倒地,一阵瓷器破碎的声音从行李箱里传了出来。 女佣大惊,脸色惨白,刚才她拿行李的时候,公爵夫人跟来的女佣警告过她让她小心些,说这箱子里装的都是公爵夫人带来的名贵瓷器,就是打破一个,她工作十年都赔不起。 而女佣抬头见韩夕站在自己跟前不过几步的距离,突然意识到如果刚才高警卫没把行李箱推开,自己恐怕会撞上韩夕,原本发白的脸,此刻更是面无血色。 夜安赶紧小跑到韩夕跟前,担忧道:“你没事吧?” 韩夕只是静静地站在那。 夜安大致地检查了一下韩夕,确定没被撞到才松了口气。 而这时,站在一旁的Rose嘴角冷冷地扬了扬,大步走到女佣跟前,扬手就是一巴掌扇到女佣脸上。 女佣被打得呆在了原处。 Rose刻薄的声音道:“没用的东西,竟敢打破公爵夫人的瓷器,狗命是不想要了!” 高天眉头微蹙,“箱子是我推开的,与她无关。” 公爵夫人为人飞扬跋扈,身边的管家Rose耀武扬威,也是个尖酸刻薄的人。 Rose冷冷一笑,“高警卫,这阁下身边的人还真是没几个懂规矩的。” 高天脸上微沉,“摔坏的东西我会赔给公爵夫人。” Rose讽刺道:“高警卫豪言,不过这箱子里的东西,恐怕不是高警卫这样的人能赔得起的。” 高天脸微寒。 夜安掏了掏耳朵,走到高天身旁道:“高天,有没有听见什么刺耳的狗叫声。” Rose脸猛地一白,夜安摆明了是在骂自己。但夜安的身份和高天不一样,夜安是夜家的大少爷,名医的名声在外,自己不得不给几分尊重。 Rose压下心里的火,看着夜安不失礼仪地微微点头,“夜大少。” 夜安冷冷地看了Rose一眼,而后走到倒在地上的箱子,接着在众人惊愕中狠狠地对着箱子狠踢了几脚。 完事,夜安转身看着Rose道:“看清楚,东西是我踢坏的。要赔让公爵夫人找我家老头子去。” Rose气得咬紧了牙。 这时,公爵夫人在女佣的簇拥下从门外走了进来。 “东西怎么还堆在这儿?”公爵夫人尖锐的声音道。 Rose立马疾步走到公爵夫人跟前,在其耳边低语。 夜安走到高天身旁,用手肘抵了抵高天的手臂道:“高天,我跟你打赌,那老女人肯定在和公爵夫人这老女人颠倒是非地挑拨离间。” 高天凝眉看了夜安一眼,他并不担心公爵夫人迁怒自己,他此刻唯一关心的是公爵夫人会借机会为难韩夕。 可见,高天挺了解公爵夫人的。 公爵夫人缓缓走了过来,笔直地走到韩夕跟前。 高天见状立马挡在韩夕跟前。 公爵夫人眼眸微眯,“高天,这墨园的规矩还真是一日不如一日,一个警卫也敢挡着本公爵夫人的路。” 高天不卑不亢道:“公爵夫人,今日之事是我不小心。一切损失我会照价赔给公爵夫人。” 公爵夫人冷哼,“你陪,凭你也赔得起。不过你到真是一条忠心的狗。” 高天脸猛地一沉。 夜安看不过去,上前道:“公爵夫人,几日不见,脸上的皱纹好像多了。” 夜安这一句简直是一刀扎入了公爵夫人的心口,那个准狠毒。 只见公爵夫人脸气得一青一白,指着夜安道:“夜安,你说什么!” 第二百二十章 她再出现 “他在说公爵夫人人老珠黄就该找个地方藏好,不该出来吓人。”韩夕突然开口。 夜安和高天微怔,两人对视了一眼,纷纷看向韩夕,但见韩夕嘴角挂着一抹讽刺的弧度。 公爵夫人立马如被拔了毛的母鸡,顿时诈了起来道:“韩夕,你说什么?” 韩夕冷哼,“看来真是老了,不仅耳背脑子还不好使。” 公爵夫人气得脸发青,指着韩夕道:“韩夕,你这个不要脸的女人。你是什么东西,也敢这样跟我说话。你信不信——” “信不信如何?找人杀了我,我相信公爵夫人的确干得出这样的事。不过,想杀我,记得找点厉害的杀手,否则单混进墨园恐怕都难。不过如何公爵夫人亲自带进来,则另当别论了。”韩夕不温不火道。 “韩夕,你当以为我不——”公爵夫人大吼道,但其身边的管家Rose偷偷拉了拉公爵夫人的衣袖,在其耳边低语了几句。 公爵夫人立马脸色一白,而后狠狠地瞪着韩夕。自己差点就中了韩夕的计,差点脱口而出给自己惹了大麻烦。虽然她顶着公爵夫人的头衔,又是墨瑾辰的姑姑,但坦言带杀手进墨园这样的话可不是闹着玩的。 公爵夫人发狠地指着韩夕,“韩夕,你敢框我的话。” 韩夕嘴角冷冷地扬了扬,转身离开,一脸不屑的摸样。 公爵夫人见状欲追过去,却被高天给拦住。 高天和夜安对视了一眼,夜安跟着韩夕的背影追了过去。 公爵夫人大怒,“高天,给我滚开。” 高天头微低,不卑不亢道:“公爵夫人,您此次来应该是有要事和阁下商量,且别因为一些不要紧的事和阁下发生争执,而耽搁了正事。” 公爵夫人脸立马一僵,眼微眯看着高天,这高天果然是墨瑾辰身边的人,几句话让她不得不压下自己的怒火。 的确,她这次来是有要事。虽然她不怕惹火墨瑾辰,但这样关键的时刻的确不是为其他事情发生争执的时候。 公爵夫人冷哼一声,抬步绕过高天离开。 公爵夫人上到三楼西侧的套房,这里是公爵夫人出嫁前的房间,墨园一直保留着。 公爵夫人坐在客厅沙发上,管家Rose到了一杯热茶给公爵夫人端了过去。 Rose将茶递给公爵夫人道:“公爵夫人,为何刚才在楼下您要放过高天和韩夕?” 公爵夫人看了Rose一眼,接过她收起的茶杯,“你忘了这次我们来的目的呢?” Rose一脸不解的样子。 公爵夫人抿了口茶,“我这次是代表公爵来的,事情没谈妥前,我不想发生任何的意外。” Rose点头,“我明白了,还是公爵夫人考虑得周到。”低垂的眼底却划过一抹冷光。 另一头,夜安追着韩夕到了人工湖旁的凉亭里。 韩夕坐在藤椅上,看着疾步走进凉亭的夜安,讪讪道:“安医生不必走这么急,出不了事。”话里一语双关。 夜安眉头紧蹙,凝视着韩夕,“你是——” 韩夕抬起手,看着缠着绷带的手腕,“见到‘她’安医生可算是满意?” 夜安沉眉,走到韩夕对面坐下,“这样的结果你早料到呢?” 韩夕嘴角冷冷地扬起,“我说过,你会后悔的。” 夜安凝视着韩夕不语,良久的沉默后道:“‘她’对于过去所发生的事是逃避和不愿意接受,你呢?你是如何看待过去的?” 韩夕噗嗤一笑,“怎么,安医生这是想绕着方法地还想要‘治疗’我们啊!” 夜安摇头,“仅仅只是好奇而已,你给人的感觉十分愤世嫉俗。我想任何伤害过你的人,你一定会十倍让他奉还。” “的确!”韩夕眼里泛着阴狠的光。 “你利用阁下让韩天明失去权利,对张梦琪这样一个如此在乎权势的女人来说,比杀了她更让她难受,的确够狠。不过对阁下呢?你应该也恨阁下,那你打算如何报复他呢?”夜安直勾勾地看着韩夕道。 韩夕瞳孔微微闪动,而后扬起一抹妖娆地笑,“在身边,却又得不到,你说是不是最好的报复呢?” 夜安瞳孔微撑,而后却是大笑道:“的确。”夜安拍了怕裤腿站起来,而后转身离开。 韩夕狐疑地看着夜安,“你要走?” 夜安脚步微顿,头微侧,“怎么,你不会告诉我你突然想和我聊聊心吧?” 韩夕哼声道:“我没这么无聊,不过你不是个轻易放弃的人。你是不是又在算计什么所谓的治疗方法。” 夜安笑道:“你放心,经过上次,我们都被你吓得差点魂飞魄散,如今不敢这么激进。所以这几天我不会再出现在你眼前。” 说完夜安踏步离开。 韩夕看着夜安的背影消失在前方树林里,微微低头看着缠着绷带的手腕,睫毛微动,而后嘴角缓缓地扬起一抹似有似无的笑。 晚上十二点,墨瑾辰的专属轿车驶入了墨园,停在城堡外的空地上。 李管家领着女佣候在城堡门口,见车停了下来,站在李管家身后穿着西装的男人走到车门前拉开车门。 墨瑾辰跨步下了车,李管家立马迎了上前,站在两旁的女佣纷纷道:“阁下。” 墨瑾辰大步走进城堡,脱下外套递给李管家,李管家再将外套递给站在身旁的女佣。 墨瑾辰抬步上楼,李管家跟在其身后。 上了三楼,墨瑾辰转身往东侧的走廊走去,脚步在他的房间门口微停。 “她睡呢?”墨瑾辰沉声问道。 李管家点头,“韩小姐十点就上楼睡下了。” 墨瑾辰微微侧头,冷眸若有所思地看了眼紧闭的房门,而后踏步往书房走去。 书房里,墨瑾辰走到沙发上坐下,李管家端了热茶上前道:“阁下,厨房里炖着鸡汤,是否要给您送上去。” 墨瑾辰取下眼镜,捏了捏发胀的鼻翼,“不用,她今天如何?” 李管家犹豫地看着了墨瑾辰一眼。 墨瑾辰冷眸微眯,“怎么呢?” 李管家想了想,“阁下,还是让安医生亲自来跟您说吧!” 墨瑾辰黝黑的瞳孔微暗,“他现在在哪?” 李管家道:“在二楼的客房,我立马去叫安医生上来。” 墨瑾辰点头。 李管家退了出去,暗夜也被墨瑾辰遣了出去。 书房门关上,李管家看着暗夜担忧地道:“我见阁下似乎很累,是外面遇见什么麻烦的事了吗?” 暗夜看了李管家一眼,“李管家,你知道阁下的个性的。” 李管家立马道:“是我越矩了。” 暗夜摇头,“李管家,我知道您也是担心阁下。如今阁下在外面的确遇见头痛的事,不过阁下心里最担心的,您是知道的。” 李管家叹了口气,“阁下的心思我当然明白,只是——” 暗夜眉头紧蹙,“李管家,是否是韩小姐又出了什么事?” 李管家凝眉道:“小夕的事我也不敢多说什么,阁下还等着见安医生,我先告辞了。” 暗夜点头。 李管家站在客卧的门口,他在这儿已经站了整整二十分钟了,从他敲门,得到夜安的回应到现在里面一点动静都没有。 李管家犹豫片刻,抬手又敲了敲房门道:“安医生,阁下在书房等着您。” 过去了一分多钟,里面没有一丝的回应。 李管家眉头紧蹙,又敲了敲房门,“安医生,您醒了吗?” 还是没人应。 李管家又等了十分钟,最后决定那钥匙打开房门。可就是李管家正把钥匙插入钥匙孔的时候,房门猛地被打开。 夜安穿着睡袍站在门口,一脸哀怨地看着李管家道:“我说李管家,你就存心不想让我见到明天的太阳是吧?” 李管家愣了愣,轻咳了一声,“安医生,阁下回来了,要见您。” 夜安扯了扯嘴角,“李管家,你家阁下还是不是人。”他记得高天提起过,今天墨瑾辰要去悸城的小县城慰问留守儿童。悸城和首都一个在北一个在南,就是开专机过去,一趟也好三个小时,更别说墨瑾辰去的地方是山区,车程也有两个小时。 墨瑾辰是中午出发过去的,一系列的行程走完,根本不可能赶回来。但那家伙却不嫌累地大半夜赶了回来。 李管家又轻咳了几声,好心提醒道:“安医生,阁下看上去很疲乏,安医生还是快点上去的好。” 夜安脸抽,他当然清楚李管家的意思,别的人不清楚,他们这些和墨瑾辰亲近的人自然知道墨瑾辰累的时候,脾气十分不好。 夜安挥了挥手,“行了,我这就去。”而后绕过李管家往楼梯走去,嘴里念叨着,“早知道平时就多烧点香,也不至于摊上两个如此奇葩的人。” 李管家掩饰不住地轻笑,也就夜安当下还有心思开玩笑。不过—— 李管家露出担忧的神情,小夕的病夜安说不用着急,他会有办法。但他心里却总是没底。 阁下虽然表现得很淡定,但他了解阁下,阁下的心其实早就乱了。 李管家叹了口气,转身往楼梯走去。 第二百二十一章 不想面对 夜安推开书房的门,大咧咧地走了进去,“我说阁下,大晚上的您找我过来,该不会是突然发现自己喜欢上我了吧?” 墨瑾辰冷眸微抬,“拖了半个小时,想好不被我揍的理由呢?” 正打算坐下的夜安,听墨瑾辰这样说,一个踉跄差点没站稳跌坐在沙发上。 夜安坐下,咳了咳,“阁下,我胆儿小,您大晚上地别吓我。”这个老狐狸,怎么知道他磨磨唧唧地过来是为了想借口,上次被揍的经历还历历在目,他英俊潇洒的脸可足足花了一个礼拜才恢复。他心里的阴影啊! 墨瑾辰幽冷的瞳孔凝视着夜安,“又出了什么状况?” 夜安咳了声道:“‘她’又出现了。” 墨瑾辰如古井般的双眸划出一抹暗沉,“理由?” 夜安咽了咽口水,他自然清楚墨瑾辰在问他让事情发展到此的理由。 夜安吸了口气道:“我今天和她大致谈了一下,和我估计地一样,她让小夕出现不过是为了让我们知道小夕的情况有多么的严重,让我们主动放弃治疗。” 墨瑾辰眼眸微暗,微微起身端起放在茶几上的酒杯,头一扬一饮而尽。 “接下来你打算怎么治疗?”墨瑾辰给自己到了一杯酒问道。 夜安严肃了神情,“说实话,我第一次见到如此复杂的情况。从现阶段我们知道韩夕所患的解离症分离出了两个性格。一个是我们所了解的平时的小夕,一个是现在出现韩夕。只是我们所了解的小夕同时还患有严重的抑郁症。” 墨瑾辰冷眸微沉,握着酒杯的手微微握弄。 夜安看着墨瑾辰,“你让高天给我的资料我来回看了五遍,找不到能让韩夕患解离症的触发点。找不到触发点,要单纯地干预很难。所以我想先再观察一下,如果不行,我会考虑用药物干预治疗。” 听完夜安的话后,墨瑾辰沉思良久,最后道:“采取保留地治疗。” 夜安微怔,而后明白墨瑾辰的担忧,对墨瑾辰而言韩夕是不可缺的。而他喜欢采取激进的治疗方法,虽然效果比较明显,但危险也大。 “我明白了。”夜安道。 墨瑾辰看了夜安一眼,将酒杯放下,向后靠到沙发上,抬手揉了揉太阳穴。 夜安眉头紧蹙,“你头又痛呢?” 墨瑾辰目光微滞。 夜安担忧道:“你上次头痛是什么时候?” 墨瑾辰坐直了身,“你不用担心,只是感冒引起的。” 夜安凝眉看着墨瑾辰,墨瑾辰很善于隐藏自己,如果墨瑾辰不愿意主动向自己透露,他很难判断。 夜安暗自叹了口气,墨瑾辰和韩夕,是他这辈子遇见最麻烦的两个人。 夜安从书房离开,刚走到走廊上就见站在那的高天。 夜安微怔,走到高天跟前道:“大半夜的你堆这儿做什么?” 高天看了眼夜安背后的书房门,“阁下他——” 夜安立马明白,“放心,阁下没问起你。这次韩夕的情况他明白,不会怪你。” 高天眉头紧蹙,“我不担心阁下怪罪我,我担心的是阁下的身体。夜安,你刚才和阁下聊的时候可有发现什么异常?” “你为什么这样问?”夜安不解道。 高天想了想,“刚才暗夜告诉我,阁下从上午开始就在发高烧。” “怎么会?”夜安惊愕,转身欲再进书房,但却被高天给拦住。 “晚上的时候,阁下烧退了下去,很突然,和发烧时一样。”高天道。 夜安眉头紧蹙,“你想说什么?” 高天犹豫了稍许道:“回来的路上,阁下突然问暗夜说,‘如果我将伤害她的人一一在她面前处理掉,她会不会好起来。’” 夜安脸色猛地发白,“阁下真的这么说?” 高天点头,“夜安,你说阁下会不会——” “你先别吓唬自己,我刚才和阁下聊过,没见什么异常。你告诉暗夜,让他多看着点阁下,有任何异常,马上打电话给我。”夜安道。 高天点头。 夜安眉头紧蹙,心里担忧不已,这一个还没进展,千万别另一个又给他出状况。 深夜,一道人影出现在走廊上。 他步伐缓慢地走到墨瑾辰的房门门口,伸手拧动门把推开房门走了进去。 屋里一片漆黑,只有隐隐的月光从窗帘的细缝里透出来。 墨瑾辰走到床边,静静地站在那。 黑暗掩去了他的表情,让人看不清他此刻的神情。 足足站了半个小时,他突然坐下上床,而后伸手将韩夕拉入怀里。 他的手将韩夕的头按入自己的胸膛。 “夜安说你不愿意面对现实,所以选择逃避。你知道我有多痛恨你的懦弱。我曾说过,不管发生了什么事,你必须记住在我怀里就是安全的。看来对于我说的话,你从来没有放在过心上。” 漆黑的房间里,他低沉如古井般的声音响起。 “韩夕,你想疯没问题,我陪着你。” 宁静的夜色中,他的声音传入她耳中。 她缓缓地睁开眼,眼里划过一抹复杂的神情,而后却又缓缓合上。 清晨,门外传来一阵敲门声。 接着厚重的木门被推开一条细缝,李管家的声音传了进来道:“阁下,早饭已经准备好了。” 李管家在门外等了足足十分钟,也不见里面传来回应。 李管家眉头拉拢,犹豫了几秒钟又道:“阁下,您醒了吗?” 依旧没有人回应。 李管家透过门缝看了进去,不太对啊! 李管家犹豫了半分钟,正打算推开门进去瞧瞧,房门突然打开,韩夕站在门后。 李管家微怔,毕恭毕敬地唤了声,“韩小姐。” 韩夕面无表情地看着李管家道:“墨瑾辰他发烧了。” 李管家大惊,也顾不得规矩,绕过韩夕进了屋。 韩夕冷冷地看着李管家的背影,转身离开。 墨瑾辰病了,烧到了四十度。 夜安立马给墨瑾辰打了退烧针,但退烧针下去后,烧只退到了三十九度,没过两个小时,又烧回了四十度。 到了晚上,墨瑾辰已经烧得开始说起胡话来。 第二百二十二章 他生病了 餐厅里,韩夕坐在长长的雕刻长桌上斯里慢条地吃着晚饭。 “Rose,你知道‘恬不知耻’这四个字的意思吗?”公爵夫人尖酸刻薄的声音从餐厅门口处传来。 韩夕嘴角冷冷地扬了扬,拿着刀叉不为所动地用餐。 公爵夫人眼眸微眯,走到韩夕对面坐下。 女佣心惊胆战地上前询问道:“公爵夫人,请问您要吃什么?” 公爵夫人眼微抬,高傲地瞄了眼韩夕盘里的牛排,“意大利面。” “马上为您上,请公爵夫人稍后。”女佣暗自松了口气转身离开,脚步微快。 公爵夫人看了身旁的管家Rose一眼,Rose意会地转身走到餐厅门口,关上门。 公爵夫人看着韩夕道:“我很好奇,阁下究竟看上了你那点。除了长得一张狐媚的脸,要家世没家世,要人品没人品。” 韩夕淡淡一笑道:“这个问题公爵夫人应该问阁下才对。” 公爵夫人眼眸眯起,直勾勾地看着韩夕,“韩夕,阁下如今高烧不退,你却能毫不在乎地在这儿吃完饭,足够看得出你对阁下根本没有真心。我们打开天窗说亮话,你要什么样的条件才能离开阁下?” 韩夕放下刀叉,拿起帕子擦了擦嘴角,端起酒杯,“从公爵夫人嘴里说出的话还真是百年不变,如果我记得没错的话,上次在这儿和公爵夫人对话的时候我就说过,我对你们阁下没有兴趣,是你们阁下非要留我在这儿。” 韩夕手微抬,抿了口酒,“所以,如果公爵夫人真要撵我走,恐怕力用错了地方。” 公爵夫人冷哼,“韩夕,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心里在想什么。你要的不过是总统夫人的头衔而已。说穿了,跟外面那些个不知廉耻的女人没两样。” 韩夕嫣然一笑道:“多谢公爵夫人的夸奖,既然公爵夫人如此了解我。那你认为有什么样的条件能和总统夫人匹配呢?” 公爵夫人冷哼,“韩夕,你终于露出你的真面目了。” 韩夕冷笑,“露出?公爵夫人错了,我从未掩盖过,要怪只能怪你们家阁下愚蠢罢了。” 公爵夫人气红了脸,“韩夕,你真以为我拿你没办法是吧!” “你有吗?”韩夕眉头微挑,露着挑衅的目光。 公爵夫人气得直喘。 韩夕放下酒杯,拿起帕子擦了擦手,“公爵夫人,说实话我受够了你疯狗乱咬的行为。话我今天就一次给你说自白了。不管我想做什么,都与你无关。以后不要有事没事出现在我面前,我真的受够了你这张嘴脸。” 公爵夫人气得脸一青一白,指着韩夕怒气不止,“韩夕,你说什么!” 韩夕冷哼一声,站起身,“真是倒胃口,可惜了一盘好菜。”说完,韩夕转身离开。 公爵夫人尖锐地大喊道:“Rose。” Rose立马一个箭步上前挡住了韩夕的去路。 韩夕抬眼冷冷地看着Rose,“滚开。” Rose一脸发狠地看着韩夕,“韩小姐,没有人敢如此跟公爵夫人说话。” 韩夕嘴角冷冷地扬了扬,“滚开,别让我说第三次。” Rose眼微眯。 韩夕抬步打算绕过Rose,Rose却突然向韩夕出手。 在上流社会的贵族身边的管家多半是些身手的,但可惜,就Rose这点能耐,她还不看在眼里。 不过五分钟,Rose被韩夕一脚踢倒在地上,正欲爬起来,韩夕一脚踩到Rose的胸膛上。 Rose哀嚎了一声。 公爵夫人见状拍案而起,“韩夕,你好大胆!” 韩夕嘴角冷扬,“不过是修理一条走狗,公爵夫人就觉得我大胆儿,看来公爵夫人是没见过我大胆儿的时候。” 说着,韩夕叫猛地一踩,Rose的内骨断了两根,接着韩夕一个转身,拿起餐桌上的餐刀,而后毫不犹豫地架在公爵夫人的脖子上。 公爵夫人脸大青,Rose见状欲起身,但胸口却痛得让她根本没办法爬起来,只是咬着牙道:“你想做什么?” 韩夕露着阴柔的笑看着公爵夫人,“夫人,你的走狗在问我想做什么,你认为呢?” 公爵夫人脸发白,但却强装淡定道:“韩夕,你别以为这样能吓到我。你有胆儿动手试试看,杀我,你还担不起这份责任。” 韩夕噗嗤一笑,“的确,杀公爵夫人的代价的确大。不过——”韩夕扬起一抹无辜的表情,“如果公爵夫人是被自己身边自以为信得过的管家所杀呢?” “你说什么?”公爵夫人一脸不可思议的表情。 韩夕妖娆地一笑,“我这儿有个版本,公爵夫人身边的管家Rose其实是一直潜伏在公爵夫人身边的杀手,被我识破,于是杀了公爵夫人。我虽然来不及救公爵夫人,但却亲手了结了杀手的性命,也算是为公爵夫人报仇了。” 公爵夫人哼声道:“韩夕,你以为你的话会有人信!” 韩夕耸了耸肩,“没人信无所谓,阁下应该有办法让人信的不是吗?” “你——你胡说八道,阁下不会为了你这个贱女人而枉顾我的生死。”公爵夫人叫嚣道。 “不会吗?”韩夕扬眉,而后嫣然一笑,“的确,如果阁下看见我杀你,肯定是会阻止。但如果你已经被杀,你说阁下是痛心你死,还是保我周全?要不我们试试看?”说着韩夕手腕微微用力,餐刀划破公爵夫人的肌肤,公爵夫人吃痛地哀叫了一声。 韩夕看着公爵夫人,“怎么,夫人害怕呢?” 公爵夫人瞪大了眼看着韩夕。 韩夕收起笑脸,眼里布满阴鸷道:“杀你真的很容易,我从来不怕惹事,因为你的侄儿阁下想方设法也会护我。所以公爵夫人,如果我是你,下次见到我的时候最好绕路。否则说不定那天我心情一个不顺,这刀了落在了您哪个个地方。” 说往,韩夕收回手,而后猛地用力,餐刀笔直地插入了雕花木桌上。 韩夕大笑地转身离开。 公爵夫人身体不由地一抖,而后瘫坐在了椅子上。 第二百二十三章 她不在意 韩夕从餐厅里出来,迎面就见站在一旁走廊上的高天。 高天看着韩夕眉头紧蹙道:“你不该如此吓唬公爵夫人。” 韩夕冷笑,“如果觉得我不该,刚才就该冲进来。” 高天看向韩夕。 韩夕嘴角冷冷地扬了扬,“还是担心刚才冲进来给你家阁下惹了麻烦?” 高天脸上微僵,的确刚才他不进去的原因是因为一旦他进去,事件恐怕就会闹大。到时候阁下必定会费尽心思提韩夕善后。 而如今他没进去,即便公爵夫人告诉别人韩夕伤她,无凭无据公爵夫人也不敢贸然将事情闹大。 韩夕,他将他们的心思抓得很准。 高天看着韩夕,“阁下情况不好,你去看看他吧。” 韩夕冷笑,“我为什么要去看他?”说完,韩夕转身往通往屋外的走廊走去。 高天一个箭步上前抓住韩夕的胳膊,“韩夕,我知道当下的你根本不在意阁下。但是我相信你对阁下是有所图的,否则你不会乖乖地待在墨园。” 韩夕微微回头看着高天,嘴角冷勾,“你倒是了解我,看来比起夜安,你更有几分心理医生的资格。” “韩夕,我没有心思去猜你想做什么,但当下阁下病了,如果你还想继续你的所图,最好拿出一点你的诚意。”高天道。 韩夕冷眸眯起,“你在威胁我?” 高天摇头,“不是,我在跟你谈条件。你应该清楚,在你做了这么多的事后,要你命的人大有人在。阁下如今高烧昏迷,我只要下令撤回对你保护,你恐怕很难活到阁下清醒过来。” 韩夕脸色猛地一沉,嘲讽道:“还以为墨瑾辰身边的人应该挺忠心的,没想到也不过如此。” 高天一脸严肃道:“你放心,你如果真的出事,我会用我的命赔你。” 韩夕发寒的双眼看向高天,在高天的眼里她看见了无所畏惧,所以她清楚,高天不是威胁她,而是真的会如此做。 韩夕扯回被高天拽住的手臂,“高天,我讨厌被人威胁。今日的账有一日我会好好跟你算的。” 说完,韩夕抬步离开,只是方向却是向着楼梯而去。 高天看着韩夕的背影眉头微微拉起。 三楼墨瑾辰房间。 韩夕推开房门走了进去,房间的客厅里夜安和李管家正在说着什么,见她进来谈话微顿,而后夜安看着李管家道:“我刚才跟你说的你先去办,记住让高天派信得过的人去取。” 李管家点头,“知道了,安医生。”而后转身离开。 韩夕走到客厅沙发上坐下,随手拿起一本杂志翻着。 夜安走到韩夕跟前坐下,端起茶几上的咖啡喝了一口看着韩夕道:“我以为你不会进来?” “原本是不打算来凑热。”韩夕不温不火道。 夜安眉头微蹙,墨瑾辰高烧成这样,连内阁的人下午都一一来了一趟,韩夕却至始至终没露面,如今更是一副毫不在意的样子。 夜安再次肯定,面前的韩夕血是冷的。 “那现在为什么来?”夜安只是随口一问。 韩夕合上杂志,冷哼,“高天用性命威胁我,不来我恐怕会比墨瑾辰早死。” 夜安微怔,但想想也符合高天的个性。 “安医生,阁下又烧到四十度了。”卧室里照顾墨瑾辰的护士面色匆忙地出来道。 夜安眉头紧蹙,放下咖啡杯起身疾步往卧室而去。 床边,夜安探了探墨瑾辰的额头,拿出听诊器在墨瑾辰的胸口听了听,而后对着护士道:“把针那个我。” 护士犹豫道:“安医生,两个小时前我们才给阁下打过针,这样密集地打,我怕阁下。” “如果不打,他这温度迟早引起其它器官的衰竭。赶紧把针给我。”夜安严肃道。 “嗯。”护士点头,转身从小冰箱里拿出针,装好药递给夜安。 夜安片刻也没犹豫撩起墨瑾辰的衣袖,对着手臂扎了下去。 但针头刚扎进墨瑾辰肉里,墨瑾辰突然睁开了眼,猛地抓住夜安的手,质问道:“你在做什么?” 夜安赶紧解释道:“你发烧了,我在给你打针。” “滚!”几乎是用力从喉咙里挤出的字,墨瑾辰缥缈的目光里透着不信任。 夜安眉头紧蹙,他知道墨瑾辰是烧糊涂了,所以当下恐怕根本没认出他来。而对于一向谨慎的墨瑾辰,即便在生病也不会让人靠近自己。 夜安看了护士一眼,“赶紧帮我按住他。” 护士点头,两名护士立马一前一后地压住墨瑾辰。 但墨瑾辰突然用力,两个护士根本压不住。 夜安额头渗出冷汗,墨瑾辰再动,针头肯定会断,这下高天和暗夜都不在,没人能制止得了墨瑾辰。 不经意,夜安的视线看见站在卧室门口的韩夕。 夜安大喊道:“还愣在那做什么,赶紧过来帮我们。” 韩夕原本不打算过去的,但也许是被夜安的大吼声给惊住,尽不知不觉地走了过去。等她反应过来,整个人已经压在墨瑾辰身上。 墨瑾辰激烈地挣扎,突然侧头,目光触及到韩夕的脸,他倏地安静了下来。 夜安见状,赶紧把药推进墨瑾辰体内。而后拔出针头,松了口气。 韩夕见夜安打完针,放开墨瑾辰,正打算起身离开,突然腰间一紧,整个人被墨瑾辰死死地楼住。 韩夕眉头紧蹙。 墨瑾辰有些缥缈的目光凝视着她,烧得已经有些暗红的嘴唇微启,滚烫的气息吐在她脸上,“夕儿,不许离开我!” 韩夕睫毛微抖。 墨瑾辰抬起手覆盖在韩夕脸上,“天堂也好,地狱也好,我陪着你。不管你想逃到哪我都允许,唯一的条件是你必须在我身边,记住没?” 韩夕脸色微僵,眼眸暗沉了下去。 夜安若有所思地看着两人。 墨瑾辰睫毛一张一合,发烧让他陷入昏迷,会突然醒来也是意外。如今精疲力尽地他根本没有力气让自己清醒,但却倔强地不愿意闭上眼。 夜安看着眼里,只能在心里暗叹。墨瑾辰给人的感觉内敛而深沉,没有人知道他在想什么,往往一个看似无异的眼神,也许下一刻便会要了对方的性命。 但韩夕,她是墨瑾辰身上的软肋,从来都是。只是命运有时候却总是在跟他们开玩笑。 十几分钟后,墨瑾辰再坚强的意志力还是抵不过病魔和药物的作用,终于合上了眼。 韩夕见状,睫毛微动,打算撑起身离开,但刚用力却发现墨瑾辰虽然昏睡了过去,但圈在她腰上的手却没有松丝毫。 韩夕暗骂微沉,看着昏睡中的墨瑾辰冷眸微闪,她真的对他如此重要吗? 她嘴角微动,收回视线,而后猛地用力挣开了墨瑾辰。 她站起身,理了理衣服,抬头却见夜安直直地看着自己。 “有事?”韩夕冷冷问道。 夜安扯了扯嘴角,“你真是我看过最冷血的女人。” 韩夕冷笑,“多谢夸奖。”说话,头也不回地转身离开。 夜安看着床上的墨瑾辰暗自叹了口气,还真是孽缘啊! 高天从研究院取来了夜安要的药,夜安给墨瑾辰用了药,到凌晨一点,墨瑾辰的烧终于退到了三十八。 夜安松了口气,对着两名护士吩咐道:“你们轮流每隔半个小时给阁下量一次体温,一旦超过三十八度五,就用热水给他擦身体,水温高点,四十度以上,每次持续十分钟。擦往后半个小时再量一次体温。如果超过了三十九度,立马来找我。” “是,安医生。”护士道。 夜安看了高天一眼,高天意会跟着夜安离开。 两人来到隔壁的书房。 夜安端起女佣准备的咖啡喝了一口,看着高天问道:“你派人去研究院取药,没被人发现吧?” 高天摇头,“我让他用了别的借口过去,没人知道。只是过两天查药的存货时恐怕很难再瞒住。” 夜安喝了口咖啡,“明天我会让人用个合理的借口去掉出五支,你让人拿走的那支会算在里面。不会有人发现。” 高天放心地点了点头,“阁下这次发烧和韩夕有不有关系?” 夜安看了高天一眼,“你知道他情况的,这六年来他把自己的身体损耗得太厉害。最近又积压过甚,今天只是一次爆发出来而已。” 高天凝眉,“夜安,阁下的情况我虽然不比你清楚,但也知道一二。如果不是韩夕,阁下不会犯病。” 夜安叹了口气,“高天,有是事我们都无法控制。” 高天眼微沉,“夜安,今天见阁下犯病,一个念头闪过我脑中。如果没有韩夕,也许阁下——” 夜安立马沉脸,“高天,我知道你在想什么,这样的想法你最好不要有第二次。你很清楚这六年阁下是怎么过来的。即便韩夕没有再出现,以阁下那种耗费身体的度,能再活几年我们都不知。如今韩夕回来,如果她再消失,你认为阁下还能承受得住再一次的打击吗?” 高天脸色微白,“是我想多了。” 夜安叹了口气,走到高天身旁拍了拍高天的肩膀道:“高天,对阁下而言韩夕是不可失去的。所以要阁下无恙,最好的办法是治好韩夕的病。” “你有眉目呢?”高天看着夜安道。 夜安点头,“就在我来墨园的路上接到了导师的电话,他说他找到了些有用的资料。” “有用的资料?”高天不解地看着夜安。 夜安点头,“电话里他说得有些急促,我没来得及细问他就挂了电话。不过他说过两天会再给我电话,到时候会和我细谈。” 高天松了口气,“但愿古博士能找到治疗韩夕的办法。” “放心,导师一定能的。”夜安笃定道。 第二百二十四章 查办韩家 书房门外,幽静的走廊上,一抹鞠楼的身影立在书房门前。 月光透过走廊尽头的窗户射入,映在一张满是褶皱的脸上,一抹淡淡的弧度印着狰狞肌肤的嘴角扩散开来,带着一股让人不寒而栗的阴沉。 一个晚上,墨瑾辰的情况还算好。温度总在三十八度五徘徊,最好到了三十八度九,但也没有超过三十九度。 早上,墨瑾辰醒了过来,除了全身无力,精神算是好了些。 夜安和李管家一同进屋,刚走到卧室的拱门处,就见墨瑾辰靠坐在床头,四周堆满的文件,而此刻他正聚精会神地拿着一份文件看着。 墨瑾辰拿起黑色的钢笔在文件的末尾签上字,而后递给站在床边的秘书长道:“这个下午送到国防部去。” “是,阁下。”秘书长接过文件。 夜安和李管家对视了一眼,而后走到床边一把夺过墨瑾辰刚又拿起的一份文件。 墨瑾辰冷眉微动看向夜安,“夜安,把文件给我。” 夜安一把将文件丢掉身后的沙发上,“阁下,你知不知道你烧了整整一天一夜。” 墨瑾辰眉头微蹙,难得地赖着性子道:“夜安,把文件给我。” 夜安脸抽,看着秘书长道:“我说你有没有眼力劲,没见你们阁下正病着。弄这么一大堆公文过来,不**他是怎么的?” 秘书长一脸尴尬,“安医生,是阁下吩咐我把事情带过来的——” “他叫你带过来就带过来,你自己没长脑袋啊!”夜安没好气道,没见过这么不合作的病人。 “我——”秘书长语塞,她当然知道阁下病着不能劳累,但谁又能逆了阁下的意思。当然,除了安医生。 只见夜安走到秘书长身旁,推着秘书长的肩膀道:“都出去,我要给阁下检查。” 秘书长求助的眼神看向墨瑾辰,见墨瑾辰微微颔首,抬步离开。 秘书长离开后,墨瑾辰看着夜安道:“你把她大发出去,有什么事要和我说?” 夜安没好气地白了墨瑾辰一眼,伸手探了探墨瑾辰的额头和脖子,“还是低烧。” 墨瑾辰冷眸微动,“低烧无碍。” 夜安瞪了墨瑾辰一眼,“无碍?的确,比起昨天的四十度,是好了不少。但你发烧是因为炎症和病毒感染引起的,肯定会反复发烧几天。” “所以,我没时间和你浪费,到底有什么事?”墨瑾辰因为发烧而有些干哑的声音道。 夜安看了站在身旁的李管家一眼。 李管家意会道:“阁下,送上来的粥有些凉了。我让厨房重新送一份来。”说着,李管家转身退了出去。 屋子里只剩下墨瑾辰和夜安两人。 夜安凝视着墨瑾辰道:“你昨天发烧我用了常规的方法给你降温,但没有一丝的作用。最后我让高天派人去研究院取了药。” 墨瑾辰冷眸微暗,“高天办事你大可放心,不会有人发现。” 夜安郁闷道:“我担心的不是被人发现,我担心的是你——” “夜安,我没事。”墨瑾辰低哑的声音道。 “如果真的没事,就不会出现昨天的情况。”夜安气结道,一个两个的一点都不知道爱惜自己,累得他这个当医生的劳心劳力,恐怕过不了多久,他会比他们先心力衰竭而未老先衰。 墨瑾辰黝黑的瞳孔低下,“夜安,在她回来前我不会允许自己出事。” 夜安气得很想拿手术刀劈开墨瑾辰的脑袋看看里面究竟装的什么东西,什么叫做不允许自己出事,他当真以为自己能控制得住一切。如果能,七年前就不会。 夜安眉头紧蹙,“阁下,你应该很清楚,如果七年前的情况再发生,我没有把握再把你拉回来。” 墨瑾辰瞳孔微紧,放在腿上的手微微合拢。 七年前,那个所有人都不愿意去触及的过往。 突然门外传来一阵敲门声,几秒钟后,房门被推开了一道细缝,李管家的声音传来进来,“阁下,国务卿女士来访。” 墨瑾辰瞳孔微动,眼里恢复了惯有的清冷,低哑的声音道:“让她进来。” 夜安将墨瑾辰的转变看在眼里,却什么也说不得,只能退到一旁。 桐岚走了进来,手里捧着一个文件夹。 夜安见状眉头紧蹙,“桐岚,阁下还在生病。” 桐岚淡淡地看了夜安一眼,完全不将夜安的话放在心里,径直地将手里的文件夹交给墨瑾辰道:“这是阁下您要的韩家这些年在商场上的资料。” 墨瑾辰接过文件夹,打开大致看了一遍,“很好,接下来的事你看着办吧。” “是,阁下。”桐岚道,看似平静的眼底却划过一抹寒厉的光。 桐岚转身离开,潇洒得仿若不带走一粒尘埃一般。 桐岚离开后,夜安看着墨瑾辰眉头紧蹙道:“你把韩家的事交给她去办?” 墨瑾辰冷眸看着摊开的文件,“给她些事做总比让她闲着的好。” 夜安明白墨瑾辰话里的意思,从瑞士回来后,桐岚虽然什么都没说,夜安看得出来,桐岚在渐渐地将自己包裹在仇恨之中,拒绝与外界的交流。 六年前的事,没有人想到真相会是如此。以桐岚的性格不可能放过张梦琪,但韩天明夹着中间,桐岚要动张梦琪必定要和韩天明对峙。 先不说,韩天明是桐岚从小所敬仰的长辈,没事实质上的背叛和伤害,桐岚过不了心里那关去伤害韩天明。单从韩天明的势力,即便如今他已经真正地放权,但他手里不会单单只有Z国军权这一处势力。 所以,如果桐岚真和韩天明起冲突,他不得不担心。 所以墨瑾辰让桐岚除了韩家的事,一来是分散其心思,二来也算是间接地让桐岚发泄一丝丝怨气。毕竟当初张梦琪能那样为所欲为,倚靠的就是韩家的实力。 夜安看着墨瑾辰道:“桐岚的事,谢了。” 墨瑾辰拿起文件摊开,“不必,我只是不想你在治疗韩夕的事上分心而已。” 夜安脸抽,看着墨瑾辰扯了扯嘴角。墨瑾辰的个性还真让人无法喜欢,明明就是关心桐岚才这样安排的,还嘴硬。 第二百二十五章 别墅爆炸 夜安从墨瑾辰的房间出来,在楼下偏厅找到正在等车的桐岚。 “桐岚,我们谈谈。”夜安看着桐岚道。 桐岚冷冷地看了夜安一眼,“安医生,有何指教?” 夜安眉头紧蹙,露出一抹难受,“桐岚,我们之间什么时候变得如此生疏了。” 桐岚面无表情地看着夜安。 这时,桐岚的车在城堡门外的空地上停了下来。 女佣走了进来道:“国务卿女士,您的车备好了。” 桐岚起身抬步往外走去。 夜安追了过去,在门厅那拦住的桐岚,“桐岚,我们需要谈谈。” 桐岚冷眼看着夜安,讽刺道:“安医生,我看不出我们有什么需要谈的。” 夜安眉头紧蹙,“我知道你在生气,但至少给我一个理由。明明我们在去瑞士的路上还——” “够了,夜安。”桐岚声音微扬。 “桐岚——” 桐岚寒着脸看着夜安,“夜安,你想谈,好我和你谈。我受够了被你当猴耍了一次又一次。以前的事我不想再提,就当我瞎了眼。但是从今以后,我希望安医生能谨遵朋友该有的尊重。” “我不明白你到底在说什么,什么叫做朋友该有的尊重?”夜安被桐岚弄得糊涂了。 桐岚眼眸微抬,“安医生难道忘了,我就快和高天结婚。高天应该算是安医生的朋友吧,安医生如此对朋友的未婚妻纠缠,似乎不太妥当吧!” 夜安脸色惨白,“桐岚,你真的要如此吗?” 桐岚冷哼,“安医生,从今儿后,你过你的独木桥,我走我的阳光大道。你我见面也不过的点头之交而已。” 说完,桐岚绕过夜安离开。 夜安转身,看着桐岚的背影突然道:“那天在瑞士的机场你去洗手间时到底碰到了谁?” 夜安想来想去,桐岚态度的转变是从去洗手间回来后开始的。所以应该是发生了什么事。 桐岚脚步微停,沉默了半分钟,微微回首,“安医生从来游戏人间,但做人最基本的原则却应该遵守。既然做了,就要对别人负好责。大人有罪,小孩却是无辜的。” 说完,桐岚走到停在院子里的轿车前,坐了进去。 夜安被桐岚的话弄得一头雾水,什么大人有罪,小孩却是无辜的。正当夜安打算去找桐岚问个清楚明白的时候,手机突然响起。 夜安拿出手机原本打算直接挂掉的,但一看却是导师打来的。只好先接,目光却一直看着桐岚那,见司机关上后车门,正打算绕道前车门上车,夜安心里那个急。 电话接通,夜安道:“老四,不好意,我现在有事待会儿再给您打过去。” 说完夜安想挂掉,但电话里却传来古博焦急的声音道:“夜安,我没时间。你听我说,去查六年前韩夕的研究。” 夜安一头雾水,想问清楚,突然手机里传来一阵枪伤。夜安顿时脸色大白,大喊道:“老师,你在哪,发生什么事呢?” “夜安,记住我的话。”古博道,而后挂断了电话。 电话里却传来嘟嘟声,夜安立马再打过去,却已经转去了留言信箱。 夜安心里警铃打坐,不敢耽搁,疾步跑到车门前,猛地拉开桐岚的车坐了进去。 桐岚一脸低冷地看着夜安,“安医生,我的话已经说得很明确了——” “我们的事待会儿再说,老师出事了,送我过去。”夜安道。 桐岚一听,又见夜安难得地一脸焦虑,不敢耽搁立马让司机开车。 从墨园去古博住的地方要一个半小时的车程。 一路上,夜安焦急地不停地看着手表,桐岚见状眉头紧蹙,嘴张张合合了几次,最后还是无法狠心出声安抚道:“你别急,古博士不会有事的。” 夜安一脸发白看着桐岚道:“我听到了枪声。” 桐岚脸色一僵,眉头紧蹙。 车好不容易到了古博住的半山腰别墅,但车刚要停,突然一阵爆炸声从古博的别墅里传了出去。 夜安大惊,顾不得车停没停稳,猛地推开车门跳了下去。 桐岚见状大惊,“夜安!”而后跟着下了车。 又一阵爆炸声从别墅里传了出来,浓浓的大火包裹着整栋别墅。 夜安不顾一切的想往里面冲。 桐岚一把抓住夜安,“夜安,危险,你不能进去。” 夜安大吼道:“放开我!” 桐岚死死地抓住夜安,摇头道:“夜安,我已经给消防局和警察局打了电话,他们就快到了。你不能进去,我们不知道还有不有第三次爆炸,而且这么大的火,你冲进去——” “老师他在里面。”夜安大喊道。 桐岚眉头死锁,“夜安,你不知道古博士是不是真的在里面。如果他不在,你冲进去只是白白送死,即便他在,这样的情形你进去也救不了他,也是白白送死。” “够了桐岚,我不是你,没有你这种什么时候都如此冷静得没有人性。我只知道,即便老师只有十分之一的几率在里面,即便我去是送死,我也好进去。”夜安失去理智道。 桐岚脸色猛地一白,苦涩地一笑,“你说得没错,我就是冷静得没有人性。所以我不会让你进去,即便你恨我!” 说着,桐岚猛地一个剪刀手打到夜安的后脑勺,力道很重,夜安瞳孔猛地撑大,而后失去了意识地倒了下去。 司机从车里走了下来,走到桐岚身后,“国务卿女士。” 桐岚对着司机吩咐道:“把安医生抱进车里,然后将车开到一里之外。” “是,国务卿。”司机弯腰抱起夜安和桐岚回到车里。 车开到了一里之外,因为桐岚不确定是什么原因引起的别墅爆炸,怕靠太近会被波及。 半个小时后,消防车和警车陆续过来。 桐岚下车给消防员的队长说明了情况,过了半个小时,大火被扑灭。 消防队长走到站在别墅外的桐岚跟前道:“国务卿女士,火已经扑灭了。已经没有安全隐患了。” 桐岚点头,“屋里可有人。” 消防员点头,“有一具烧焦了的尸体。” 桐岚瞳孔猛地一紧,“能变得出身份吗?” 消防员摇头,“尸体已经被烧得碳化,只有放法医进一步地化验才能辨别出身份来。” “我知道了。”桐岚压下心里的难受,维持着身为国务卿该有的沉稳问道,“找到起火的原因没?” “初步判断是煤气泄漏遇见明火导致的。详细的情况需要进一步地排查才知道。”消防员道。 桐岚点头,“调查结果送一份给我。” “是,国务卿女士。” 这时警察走了过来道:“抱歉国务卿女士,按照流程我们需要问一下您为什么会出现在这儿?” 桐岚看着警察道:“我了解。再过一个月是皇家医学院的校庆,到时候会有一些国际上的交流在医学院举行,我是来邀请古博士参加的。但没想路上耽搁了一会儿,刚到就听见别墅里传来了爆炸。” 桐岚眼角看了眼停在不远处的车。 古博别墅发生爆炸的事太过蹊跷,从夜安刚才的神情看得出,出事的时候古博给夜安打了电话。如果真是有人谋划了这一切,在一切不明朗之气,不能让幕后的人知道古博出事前和夜安通过电话。 警察一边写着记录一边道:“还好国务卿女士您来晚了一会儿,刚才听消防队的人说,屋子里的门窗都从里面关紧了的。如果国务卿女士在里面,恐怕——” 警察的话顿了顿,“对不起,我不是那个意思。” 桐岚摇了摇头,“没事。你把现场所有的记录都准备好,我会让南岸总局的人来拿资料。” 警察一脸惊愕,“国务卿女士这是什么意思?” 桐岚严肃的表情道:“古博士是我Z国的重要人物。光着一点,就该交给总局来处理这件事。” 警察见桐岚有些微愠,立马道:“国务卿女士说得对,我会把资料准备好递交出去的。” 桐岚看了警察一眼转身离开,坐上了停在一旁的车。 桐岚对着司机道:“刚才和我说话的警察记住没?” 司机看了眼车外,见那警察还在往他们这边看看,转身看着桐岚道:“大小姐,您在怀疑他?” 桐岚点头,“打电话给B,让他派人跟着。”刚才那话,警察摆明了有试探她的意味。是想看她究竟是在爆炸前到的还是爆炸后到的。看来古博别墅起火的事的确不简单。 桐岚看了眼躺在车椅上的夜安,眼眸微微眯起。 古博别墅现场的调查报告和法医的验尸报告第二天就送到了桐岚的办公室里。 尸体是古博的,死因是因为吸入了大量的二氧化碳,也就是说,别墅爆炸的时候,古博还活着。 消防局那边的报告显示,起火的原因和那天初步判断一样,是煤气泄漏遇上明火导致的。而明火是古博手里点燃的烟。 整个现场勘查,应该是古博在烧水的时候火突然灭了,导致煤气泄漏。坐在书房的古博发现不对劲去看,却忘了熄灭手里夹着的烟头从而导致了这场悲剧。 桐岚合上调查报告,一场算得上完美的犯罪掩盖,只是可惜他们遗漏了夜安的那痛电话。 第二百二十六章 去找夜安 “你怎么看这件事?”桐岚看着站在办公桌前的高天问道。 高天眉头紧蹙,“古博士不过是一届学者,我不明白幕后策划这一切人的动机是什么?” 古博在学术上的成见有目共睹,是难得的医学奇才。除此之外身家清白,实在让人想不出有什么动机要让人灭口的。 桐岚站起身绕过书桌走到窗户前,看着外面的阳光明媚,一双锐利的瞳孔微眯,“我听说古博士在查关于韩夕病情的事。” 高天点头,“的确——”高天瞳孔猛地撑大,“你是怀疑这事和韩夕有关。” 桐岚凝眉,“这是目前为止我唯一想到的关联。” 高天沉眉,“这事要和阁下商量不?”如果和韩夕有关,就不得不告诉阁下。 桐岚微思问道:“夜安多久没去墨园呢?” 高天想了想,“已经五天了。” 桐岚瞳孔微动,“阁下已经知道古博士的事,以阁下的头脑应该早就想到这层了。” 高天点头。 “他还是那样?”桐岚出声问道,听得出声音有些迟疑。 高天眉头紧蹙,“嗯。” 桐岚眼眸微暗。 晚上八点,桐岚来到夜安住的公寓。 夜安住的是一所高级公寓,公寓一共有七层楼,地下一层是专属的地下停车库,一楼是公用的大厅和厨房,上面五楼是独立的套房。 公寓配有专门的管家和帮佣。 夜安住在五楼,桐岚走进电梯,将拇指放在指纹识别器上,而后按下五楼的电梯键。 电梯直达五楼,打开。 一股浓浓的酒气迎面而来,桐岚眉头拉拢,走出电梯。 电梯井是套房的门厅,右转就是客厅。 客厅里一片狼藉,酒瓶倒了一地,沙发上地上全是零零散散的衣服,有男人的也有女人的。 桐岚紧绷着脸笔直地往卧室走去,经过客厅的沙发脚突然被什么东西给绊住。 桐岚低头,就见脚下被一件女人的贴身内衣给缠足,内衣是黑色蕾丝的,看得出其主人的大胆儿和豪放。 她瞳孔微紧,弯腰扯开勾住脚尖的内衣,而后继续往卧室走去。 走到卧室门口,她停了几秒钟,深深地吸了口气,而后拎动扶手将门推开。 门刚推开一条细缝,里面嬉戏的声音就传了出来。 “夜大少,您猜猜我里面穿的又是什么呢?”一阵妖媚的女人声音传了出来。 “我闻闻,你这个小妖精,穿这么诱惑,今晚看我怎么收拾你。”夜安醉生梦死的声音传了出来。 “讨厌啦。”女人娇嗔道。 “夜大少,还有人家,你还没看人家穿的什么了。”另一女人发嗲的声音道。 “还有人,夜大少。”又是另一个女人的声音。 桐岚站在房门看,看着屋里的靡费,眉头拉拢。 夜安趴在KINGSIZE的大床上,裸露着上半身,腰间只围了一条浴巾。身下压着一名几近一丝不苟的女人。 而夜安的两侧还分别跪着一名穿着情趣内衣的女人。 桐岚脸色绷紧,轻咳了一声。 顿时三名女人的目光全数投向桐岚。 桐岚大步走了进去,看着三名女人道:“你们有十分钟的时间离开。” 对于桐岚的出现,女人们都大惊,毕竟桐岚国务卿的身份很难让人忽略。但听到桐岚如此强势的口吻,顿时不悦,纷纷道:“夜大少,这么霸道的女人哪来的啊?” “就是,这样闯进来。该不会是夜大少您别的相好的吧?” 开玩笑,她们费了好些功夫才爬上夜大少的床,即便面前坐的是国务卿,她们也不可能凭一句话就放弃这么难得的机会。 夜安对于桐岚的出现显得无所谓,一个翻身半躺在床上,大手一捞将其中一名女人捞入怀里,手覆盖在其胸口道:“本少爷相好的今晚可就你们三,要吃醋也得明天从本少爷的床上下去后有力气再说。” 女人顿时佯装起娇羞道:“讨厌啦!” 桐岚面无表情地抬起手腕看了眼表,“你们还有七分钟。” 女人哼声讽刺道:“夜大少,这美女长得有几分像我们的国务卿,夜大少该不会连国务卿女士都下手吧?” 夜安顿时大笑道:“你这是哪只眼看出来本少爷会动那种女人。” 女人故意问道:“夜大少说的那种女人,是什么女人啊?”目光挑衅地看向桐岚。 夜安哼声道:“长得有几分姿色,面部却僵硬得跟一个死尸,在床上还不知道是怎么个死鱼的摸样。本少爷可没胃口啃。” 女人顿时嗤笑起来,“夜大少,您这嘴可真毒啊!” 夜安手一捞,圈住女人的腰,猛地将她带入怀里,“但你喜欢,不是吗?”说着当着桐岚的面热吻起女人来。一丝无虑都没有。 两人的吻越来越激烈,夜安的手也渐渐从女人身上往下探,女人娇喘地抱住夜安的脖子。 另外两名女人简直,对视了一眼,看来这夜大少对着国务卿还真不待见,于是两人也不管这么多,加入了其中。 桐岚面无表情地坐在那,静静地看着床上上演的火辣画面。 而就在三人快要进入忘我的境界时,突然一道闪光灯打了过来,三名女人微怔,纷纷看向桐岚,就见桐岚举着手机,刚才的闪光灯是她在拍照。 桐岚收回手,手指在手机屏幕上滑动了几下,低冷的声音不急不慢道:“梦妮、齐娜、可欣,三个出道都有五年以上,不过都只混了个二线而已。这么香艳的照片,明日要是登上头条,应该能火一把。不过——” 桐岚缓缓抬眼看着三人,“之后恐怕就得消失匿迹了。” 三人对视了一眼,其中一人道:“你什么意思?” 桐岚嘴角冷冷勾起,“你们认为夜家会放任玷污他们名声的女人再出现在大众的视线里,好让她们再在娱乐头条上添油加醋几分。” 三名女人睫毛抖动,纷纷脸色微白,夜家的行事作风她们也都听闻了一些小道消息。 其中一名女人趴到夜安胸膛,“夜大少,您肯定会护我们的吧?” 桐岚冷哼,“你确定夜家现在掌权的人是谁,再问他有不有能力,或是心思护你。” 女人看向夜安,却将夜安嘴角挂着一抹似有似无的笑。 桐岚淡淡道:“你们还有三分钟,三分钟还在我眼前,我保证明天的头条肯定会是你们三个人。” 女人纷纷对视。 “还有两分钟。”桐岚不温不火道。 女人们脸色微白。 “还有一分钟。” 其中一名女人肩膀猛地一抖,而后起身疾步离开,另外两名女人见状纷纷逃命似地跑了出去。 开玩笑,先不管夜家是不是会封杀她们。光照片流出,她们这几年经营的形象全部都毁了,更别说接踵而来的解约,光是违约金她们就赔不起。 三名女人离开,桐岚冰冷的目光看着半躺在床上的夜安。 夜安伸手,拿起放在床头柜上的烟点燃,吐了一口气,露着痞子的口吻道:“国务卿这大晚上地来我这儿,好气魄地吓走本少爷的床伴,不知国务卿这又是唱的哪出戏。” 桐岚瞳孔微动,“夜安,我知道古博士的事对你打击很大,但你这样无济于事。” “闭嘴,你没资格跟我谈老师。”夜安突然发狠地低吼道。 桐岚睫毛微动,“你看了验尸报告?”虽然当时她阻止夜安进别墅,但不至于夜安对她如此大的怨恨,除非他看了验尸报告,知道爆炸的时候古博士还活着。 夜安冷笑,“桐岚,我不管你今天来干什么。我不想见到你,你给我马上离开。” 桐岚瞳孔微紧,“夜安,如果回到那天,即便我知道古博士当时没死,也不会让你进去。你很明白,我做得没错,即便你当时进去,你也根本救不了古博士,只是白白再搭上一条性命而已。” 夜安捶在身旁的左手缓缓合拢,握成拳头。 桐岚站起身,拿起放在身边的文件夹走到床边。 她将文件夹放到夜安的身边,“我今天来是来送古博士的验尸报告和别墅起火的分析报告的,不过看来你已经都看过了。” 夜安阴寒着脸凝视着前方。 桐岚静静地凝视着他,半分钟后,她叹了口气道:“夜安,我明白对于古博士的事你无法释怀。但这样除了让古博士死而不安,没有一丝的用处。如果你心里真的敬重古博士,就振作起来,做你该做的。” 夜安依旧一动不动地坐在那。 桐岚叹了口气,转身打算离开,能说的,能做的她都说了,都做了。剩下的唯有靠夜安自己想明白了。 但她刚转身,手腕突然一紧被夜安抓住。 她眉头微蹙,回身不解地看向夜安。 夜安凝视着她,“桐岚,在这儿世上是不是谁的生死你都可以冷血得不在乎?” 桐岚瞳孔微动,“夜安,你应该明白,当时我只是理智地看清了情况而——” “不要跟我谈什么理智。”夜安低吼地打断了桐岚的话。 桐岚睫毛微动。 夜安面无表情地看着她,“桐岚,爆炸只有一次,如果我进去可以救老师的。” 第二百二十七章 以前的事 桐岚眉头拉拢,“机会只有不到百分之十,权衡得失你进去不是个明智之举。” 夜安瞳孔微撑,而后讽刺道:“不是个明智之举?” 夜安突然猛地一个用力,桐岚被她扯倒在床上。 他一个翻身压在她身上,一手撑在她身旁,一手覆盖在她脸上,“当初你也是这么冷静,所以才会在你父母被枪杀的时候,躲在暗格里没有发出一丝让杀手找到你的声音,躲过了一劫是吧?” 桐岚脸色猛地一僵,声音微凉,“夜安,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 夜安嘴角扬起一抹讽刺地弧度,“能那么详细地描述杀手的样子,暗格的位置就是你父母卧室的衣柜里。你应该看到了整个过程吧。原本我以为你的冷酷是这些年培养出来的,现在看来,你从生下来血就是冷的。” 桐岚面无血色,“夜安,我原谅你刚才说的话,我知道你是因为心里难受。但是这样的话不要让我听到第二次,否则——” “否则怎样?”夜安嘴角扬出一抹讽刺的弧度。 桐岚瞳孔微紧。 夜安突然倾身靠向她,“桐岚,你不让我冲进火场,是不是代表你的心里有我?”夜安覆盖在桐岚脸庞的手慢慢滑下,落在桐岚心口处。 桐岚身体猛地一僵,“夜安,我只是——” “少跟我说那些冠冕堂皇的话,本少爷没兴趣听。本少爷比较喜欢用做的来找到答案。”说着,夜安手猛地抓住桐岚胸口的衣服,而后猛地一扯。 桐岚大惊,用手推开夜安道:“你做什么夜安。” 夜安倏地抓住桐岚的手,将她双手禁锢在头顶,嘴角扬起一抹邪狞的弧度,“我说国务卿,你那样费尽心思撵走我的女伴,不就为了自己爬上本少爷的床吗?我在成全你啊!” 桐岚脸色发青,咬着牙道:“夜安,放开我!” 夜安冷笑,“放开你?口是心非的女人。”说着,他的手向下,勾住桐岚的裤头。 “夜安,不要逼我恨你。”桐岚死死地咬着牙道。 夜安嘴角微扬,“恨我,很好,彼此彼此。”他手猛地一扯,桐岚瞳孔撑大。 夜色从窗边滑过,没有一丝感情的交融,死寂充斥在彼此之间。 夜安咬着牙低吼了一声,身体动了动,而后整个人趴在桐岚身上。 桐岚面无表情地看着天花板,“做完了,就滚开。” 夜安瞳孔微暗,身边猛地被桐岚推开。 夜安躺在床上,看着桐岚起身,一件一件地穿回自己的衣服,脸上除是冰冷没有一丝其它的情绪。 桐岚穿好衣服,转身往卧室门口走去,步伐不急不慢。 夜安面无表情地躺在床上,一动不动。 桐岚淡定地走到电梯口,按下电梯,等着电梯上来,而后走了进去。 只是当电梯门关上的那一瞬间,她整个人突地跪坐在了地上。 她紧紧地抱住自己,身体不断地颤抖。 电梯下到底楼的停车库打开,高天站在电梯外。 电梯一打开,高天见桐岚跪坐在电梯里大惊,大步走了进去。 “桐岚,你怎么呢?”高天焦虑道。 桐岚听到高天的声音缓缓抬起头,两眼有些呆滞地看着高天,“高天,我好冷。” 高天见桐岚紧紧地抱住自己,身体不断地打颤,立马脱下衣服盖在桐岚身上,而后抱起桐岚。按了电梯。 高天抱着桐岚到了自己住的楼层,而后将桐岚放到床上,拉起被子盖在桐岚身上。 “还冷吗?”高天看着桐岚问道。 桐岚看着高天没有回应,而后慢慢地闭上了眼。 高天眉头紧蹙,坐在床边不敢离开。 桐岚睡着了,从她的呼吸高天感觉得到。 高天看着桐岚,他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但桐岚出现在这儿肯定是来找夜安的,所以应该和夜安有关系。 高天想了想,打算去楼上找夜安问问。但他刚起声,原本睡得还算恬静的桐岚突然摇着头开始呢喃起来,“不要,我不要离开。妈妈,不要送我离开。” 高天眉头紧蹙,坐回床边,摇了摇桐岚,“桐岚,你醒醒。” 但桐岚似乎被噩梦困住了,不停地摇着头道:“不要,不要杀他们。不要,不要——” 桐岚大吼地坐起身来。 高天抱住桐岚,安抚道:“没事了,只是噩梦而已,没事了。” 桐岚呆滞地看着前方,低哑的声音道:“我看见他们躺在血泊里,我看见杀手举着枪对着他们毫不犹豫地扣响扳机。” 高天抱着桐岚的手紧了紧,他知道桐岚在说小时候父母被杀的事。 那年桐岚只有九岁,当警察赶到古家庄园的时候,整个古家庄园的人都死了。除了桐岚和玉含。 具当时现场的警察说,含玉在暗格里睡着,应该是被古氏夫妻抱进去藏着的,从含玉后来的表现,案发时应该一直睡着,所以没有目睹那场残忍的杀戮。 但桐岚—— 警察说,当时桐岚就跪在古氏夫妻尸体的身旁,身上全是血,暗格的门打开,应该是时候她从里面自己出来的。 桐岚当时紧紧地抱住母亲的尸体,当警察要将尸体抬走的时候,她发了疯地大吼,“不许动我的爸爸妈妈。”手不肯松一丝一毫。 一名女警察上前劝道说:“小妹妹,阿姨要带爸爸妈妈去医院,你把手松开好不好?” 桐岚摇着头道:“你们骗我,我知道你们把他们带走后我就再也见不到他们了。” 女警难受地红了眼,“小妹妹,你爸爸妈妈他们——” “他们没事,他们只是睡着了。妈妈说了,他们在跟我们玩捉迷藏而已,他们一会儿就回来找我们的。”桐岚强忍着泪道。 她不能哭,哭代表失去,她没有失去,所以不能哭。 女警看着桐岚难受,但也不能让桐岚一直抱着尸体,最后决定强行把尸体带走。 当时只有九岁的桐岚死死地抱着她母亲的头不放,小小的年纪,却因为执念力气大得让人惊愕。 据说最后是因为睡在暗格里的玉含醒了,哭着爬出来要找姐姐。 桐岚当时如同被人按下开关一样,放开母亲,转身跑到衣柜抱住正要出来的玉含,用身体挡住了玉含的视线。 警察见状立马把尸体带走。 当时的桐岚逼着自己面对和冷静,就是为照顾好玉含。 那时,她只有九岁! 第二百二十八章 被伤害了 “夜安,你真的这样恨我吗?”桐岚呢喃的声音唤回了高天的思绪。 高天微怔,而桐岚似乎没有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 高天微微将桐岚拉出怀里,看着桐岚呆滞的双眼眉头紧蹙,“桐岚,你和——”话卡在嘴边却问不出口。 高天凝视着桐岚良久,最后暗自叹了口气,伸手揉了揉桐岚的头道:“一切都过去了,我在这儿陪着你,安心地睡吧!” 高天这句一切都过去了带着一语双关,一是说桐岚小时候的经历,二是说无论刚才发生了什么,一切都过去了。 桐岚弥散的眼眸微闪,聪明如她怎么会不明白高天话里的含义。 高天为人木愣,但不代表着高天傻。能待在阁下身边的人,又怎么能没有过人的眼力了。所以即便她不说,她想高天也猜到了大概。 桐岚缓缓垂下眼,“高天,结婚的事如果你反悔了,就算了吧!” “我不会反悔,到是你。你后悔吗?如果你后悔,我可以取消。”高天凝视着桐岚道,他的声音依旧平缓,但没有人知道他捶在身旁的手因为紧张而缓缓握弄。 桐岚睫毛微抖,将头靠在高天的肩膀,“我怎么会后悔,你是我最好的选择。” 高天眼眸微暗,最好的选择,却不是她最想要的选择。 “闭上眼睛,好好休息,我就在这儿。”高天将被在拉过盖在躺下的桐岚胸口。 桐岚看着高天点头,而后闭上眼睛。 高天端了椅子端坐在床边,目光看着桐岚。 屋子里一片宁静,墙上的钟十针对着四,已经是清楚四点过快五点了。 高天看了看表,又看了看桐岚,从桐岚闭上眼睛已经快一个多小时了,桐岚应该已经睡着了。 高天凝眉沉思刚才桐岚反常的举动,毫无疑问和夜安有关。又犹豫了十几分钟,高天站起身,打算上楼去问问夜安。 但他刚转身,桐岚的声音突然传来道:“高天,别去找他。” 高天肩头微僵,转身却见桐岚依旧闭着双眼。 高天叹了口气,坐回椅子上。 “谢谢!”桐岚若有似无的声音传来。 高天嘴微张,想说不必对他这么客气的,但话终究没有说出口。 清晨,第一缕阳光刺破漫天的黑暗,在地平线上缓缓射出。 Z国首都一处高级公寓的顶楼。 一名穿着红色睡袍的女人站在落地窗前。 她身后传来一阵脚步声,脚步声在她身旁停了下来。 “你又一晚上没睡?”景玉看着她眉头拉拢道。 她晃了晃手里酒杯,正欲抿一口,景玉突然伸手夺过了她手里的酒杯。 “景玉!”她声音微沉。 “喝酒对你身体不好。”景玉道,而后仰头将红酒一饮而尽,然后一脸你能奈我何的样子看着千儿。 千儿叹了口气,“古博士别墅爆炸你查到些什么?” 景玉把酒杯放到身旁的壁柜上,“我黑进了Z国首都的消防系统和保安系统,看了火灾的现场报告和古博的验尸报告。” 千儿看着古博,似乎在等着他的后话,只是眼里跳动着的光却让人无法忽悠。 景玉继续道:“从验尸报告来看,古博是吸入过多的二氧化碳导致的死亡。而消防局的现场勘查,屋子里的门窗是从里面反锁的。煤气泄漏是因为气管老化,并无可疑。” 千儿嘴角冷扬,“好一出密室杀人案!” 景玉点头,“对方手法很娴熟。我交叉对比过古博日常行为,他属于那种出门也会忘记锁门的人。所以案发那天,门窗都锁着的确是个疑点。” “而煤气的气管老化也可以是人为。手法不难。”千儿接下景玉的话。 “的确,我还查到古博死前给夜安打过一通电话。”景玉道。 千儿瞳孔微动,“能查到他说什么什么吗?” 景玉摇头,“他用的是Z国研发的R加密手机,虽然在电信局会留下数字痕迹,但都是加密了的,无法破解。” 千儿冷眸微眯,“R加密手机的第一代源代码是墨瑾辰编写的,他有办法解密。” 景玉惊愕,这Z国研究所研发的R加密手机算得上迄今世界上最安全的手机系统,许多国家的首脑都有一部,但谁会想到这世上堪称最安全的手机,但所有的秘密都逃不过墨瑾辰的双眼。 “你们阁下太腹黑。”景玉想了良久选了个比较偏中性的词儿道,但其实他是想说这太阴狠了吧! 千儿看了景玉一眼,“密钥应该在墨瑾辰书房保险箱里,拿到就能解开古博士生前究竟和夜安说了什么。” 景玉抬眉,“你觉得我们是绑了夜安来揍他一顿逼他说出古博跟他说的什么容易,还是混进墨园盗密钥容易?” 两个都是根本不可能完成的任务。 千儿当然明白景玉话里的意思,她看了景玉一眼,侧身看着窗外,“景玉,我该料到他们不会放过古博士的,只是我不明白为什么要杀他。” 千儿的语气里充满着自责。 景玉叹了口气拍了拍千儿的肩膀,“你不是神,不可能什么事都能预料到。古博的事与你无关,而他们的动机,我相信我们会查清楚的。” 她睫毛微都,眼里的难受无法掩饰。 这时,景玉的手机突然响起。 景玉接了电话,而后一脸严肃地看着她道:“萧陌陌从城堡逃走了。” 她瞳孔微紧,“怎么会?” “她假装晕倒,在医院逃走的。”景玉道,“你别担心,我已经让叶去查她会去哪。” 她冷眸微抬,“不用查,她会去的地方只有一个。” 景玉微怔,“你是说萧陌陌会来这儿。” “她心里的仇恨太重——”她的语气里带着几分落寞。 景玉宽慰道:“以前的事你不用如此介怀,一切都非你所想的。” “但终究是因我而起。”她垂下眼道。 景玉叹了口气,这是她心里另一个结,他没办法打开,只有靠她自己想通了。 千儿回神,“让人盯在墨园周围,她被墨瑾辰困在墨园,萧陌陌肯定会想办法混进墨园。” 她已经对萧陌陌起了杀心,萧陌陌去只能是死路。一旦萧陌陌进了墨园,他们也没有办法就萧陌陌。因为墨园不是瑞士的别墅,他们根本无法无声无息地偷袭进去。 景玉点头,“你放心,我会安排的。” 千儿转身看着窗外地平线上徐徐生气的太阳,新的一天又来了。只是对她而言却不会再有一个新的开始。阳光对她而言早就没有温度。 第二百二十九章 又一火灾 桐岚一觉睡到早上九点才醒了过来,这对一向早上七点就起床的桐岚,算是意外。 桐岚穿着棉拖鞋从卧室出来,高天端着早餐正从门厅处走了出来。 高天见桐岚道:“醒了,正好我拿了早餐上来。是小笼包,最喜欢的,我让Mie一大早准备的。” Mie的公寓里负责五名住客伙食的女佣。 高天将早餐端到靠在窗边的木桌上,窗外正对着大海,景色正好。 桐岚走到窗边坐下,拿起筷子吃了起来。 一顿饭两人没有交谈,这和平时两人的相处模式一样。 用晚餐,桐岚去浴室洗漱,出来后,一身干练的西服让她恢复了平日里身为国务卿的内敛和稳重。 高天正坐在沙发上拿着杂志看,见桐岚出来起身道:“你今天还要去国防部?” 桐岚点头,“韩家的事虽然韩天明已经放手,但攀枝错节,不能掉以轻心。” 说着桐岚往电梯走去。 高天点头跟了过去。 电梯门打开,高天微怔,因为电梯里有人,不是别人,而是夜安。 桐岚对于夜安在里面没有多余的反应,连一丝迟疑都没有走了进去。 高天眉头微皱,跟着进去。 夜安站在左边,桐岚站在右边,高天站在两人中间。 气氛很诡异,桐岚面无表情地看着前方,仿若昨晚什么事都没发生过。 夜安也是,从桐岚进来没有看桐岚一眼,连一贯喜欢调侃高天的话都没说。 电梯在负一楼停了下来,桐岚率先走了出去。 桐岚坐进自己的车里,摇下车窗对着高天道:“晚上我回去一趟墨园。”说完便点燃发动机离开。 高天看着桐岚的车消失在车库,转身看着正欲上车的夜安,稍微犹豫了几秒,而后抬步走到夜安跟前道:“夜安,我们谈谈。” 夜安抬头看向高天。 稍许,两人坐进了夜安的车里。 高天看着夜安道:“我很高兴你能从公寓出来,看来古博士的事你已经想明白了。” 夜安冷哼,“什么时候我们的高警卫也变成心理学家呢?” 高天眉头紧蹙,“夜安,我知道古博士的事对你打击很大。但这不能作为你伤人的借口。昨晚的事我不想追究,但如果还有下次。夜安,恐怕我们再也做不成朋友。” 夜安讥讽道:“怎么,这是来给我替你的女人打抱不平啊!” 高天凝视着夜安,“夜安,这样的话不是你会说的。” 夜安冷哼,“什么话是我该说的?高天,别以为你自己很了解的。如果你这么怕我伤害桐岚,就自己管好自己的女人,别让她再出现在我面前。毕竟自己送上门的女人,我一向不会拒绝。” 高天脸色猛地一沉,“夜安,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 夜安大笑,“高天,我很好奇,你不是个糊涂人,应该很清楚我和桐岚上过床。我该说你是够开放呢?还是蠢得没下线,被桐岚那女人三言两语就忽悠过去了。” 高天脸色发青,“够了夜安,每个人的容忍是有底线的。” “是吗,那你的底线在哪,我还真没看出来。”夜安讽刺道。 高天冷冷地看着夜安,“夜安,能说的话我都说了,我知道你心里在怪桐岚,所以这样毫不留情地伤害她。我只希望能你冷静下来后,不要为自己现在的行为后悔。” 说完,高天推开车门走了下去。 夜安看着高天坐上自己的车开车离开,夜安猛地垂向方向盘,双眼撑大地看着前方。 高天回到墨园,一紧城堡就和迎面而来的暗夜碰上。 “阁下今天的情况如何?”高天看着暗夜问道。阁下的病一直没好,这几天反反复复地发烧。而夜安却因为古博士的事把自己困在公寓里。所以阁下一直是又皇家医院的医生在照顾。 暗夜叹了口气道:“今天没有再发烧,不过整个人还是很虚。对了,刚才阁下有问起你,让你回来后去见他。” “知道是什么事吗?”高天狐疑地问道。 暗夜摇了摇头。 高天想了想,往楼上走去。 高天敲了敲房门,推开门走了出去。 墨瑾辰穿着睡袍坐在沙发上,面前的茶几上堆满了文件。 高天眉头微皱,上前劝道:“阁下,您的病还没好全,应该多休息。” 墨瑾辰拿起钢笔在文件后面签上字,而后合上文件,拿起另一份,中途貌似随口一问道:“古博士的验尸报告和火场勘察报告出来呢?” 高天点头,古博士的事新闻里已经播了,阁下不可能不知道。 墨瑾辰摊开文件,“你如何看?” 高天想了想,“应该是人为。” “动机?”墨瑾辰一边翻着文件一边问道,目光没有从文件上离开一秒。 高天微思,“还不太清楚。” 墨瑾辰冷眸微眯,拿起钢笔在文件的旁边写下批注,“知道古博士最近在忙什么?” 高天微怔,阁下这话应该是怀疑古博士的事和他最近在做的事有关。 高天想了半天道:“我所知道的只有古博士和夜安一起在研究关于韩小姐病情的事,其它恐怕要派人去查一查。” “夜安在哪?”墨瑾辰写字的手微顿。 高天明白墨瑾辰这样问是怀疑这件事有可能和韩夕有关,对阁下而已,即便只是一丝一毫和韩夕有牵扯,都不能放松警惕。 高天道:“夜安从事情发生到今天早上一直在公寓,但我有派人一直盯着,公寓周围并无可疑的人。所以这件事应该和韩小姐无关。” 如果真和韩夕有关,牵连只有一个,古博士在关注韩夕的病情。但这件事夜安是主治,但夜安无事。所以应该可以肯定和韩夕无关。 墨瑾辰冷眸微眯,“从事发到今天早上,那现在夜安在哪?” “早上的时候见他有出门的打算,去哪不知道。是否要派人去查?”高天道。 墨瑾辰放下笔合上文件,“让暗夜去办。” “是阁下。”高天转身离开,正打算去找暗夜查夜安的行踪。 暗夜却推开房门匆匆进来。 高天见暗夜神色异常,问道:“发生什么事呢?” 暗夜道:“阁下,刚收到消息,皇家医学院发生火灾。安医生在火灾的现场。” 墨瑾辰冷眸微眯,“人呢?” 暗夜回道:“已经被消防员救出来了,没大碍,只是吸入了过量的二氧化碳,如今在医院吸氧。” 墨瑾辰嘴角冷冷地勾起,“无关吗?” 暗夜一头雾水,不明白阁下在说什么。 而高天却懂,他刚才判断古博士的事和韩夕无关,但如今夜安出事,他的判断恐怕也得推翻。 墨瑾辰看着暗夜道:“派人去医院把夜安带过来,再派一对人去皇家医学院。我要知道起火的原因,和到底烧了些什么?” 高天微怔,“阁下是怀疑——” 墨瑾辰薄唇微翘,“杀人而已,用得了放火这么麻烦!” 三个小时候,暗夜带回了夜安和一个被烧得面目全非的笔记本。 书房里,暗夜看着坐在沙发上的墨瑾辰道:“阁下,失火的地方是古博士生前的实验室,里面的东西都烧得面目全非,唯一还辨识得了的就只有这个笔记本了。” 墨瑾辰冷眸微眯,“消防队的人起火不到几分钟就赶到,人能救出,火却灭不了?” 暗夜微怔,而后恍然大悟,“我立马派人去查今天参与救活人员的资料。” 墨瑾辰点头,暗夜退了出去。 墨瑾辰看着一脸颓废地坐在沙发上的夜安问道:“你去古博士的实验室做什么?” 夜安瞳孔微动,没有接话。 墨瑾辰冷眸微眯,“和古博士临死前给你打的电话有关?” 夜安不意外墨瑾辰知道,桐岚应该会告诉他。 墨瑾辰拿起放在身边的掌上电脑,点了一下。 “夜安,我没时间。你听我说,去查六年前韩夕的研究。”古博的声音从掌上电脑里传了出来。 夜安大惊,“你怎么会——”接着恍然大悟,只要关于网络信号和计算机的事,什么能瞒得住墨瑾辰。 “你查到些什么?”墨瑾辰问道。 夜安苦笑地摇头,“我刚到那,接着实验室就起火了。”他什么都没查到。 墨瑾辰目光看向放在茶几上被烧得几乎面目全非的笔记本,嘴角冷冷地扬起,“看来我们只能先看看这幕后的黑手给我留下的信息。” 站在一旁的高天微怔,“阁下是怀疑这笔记本是发火的人故意留给我们的?” 墨瑾辰薄唇微微勾起,“什么都烧光了,单这笔记本留了下来。”墨瑾辰拿起笔记本前后看了看,“外面烧得到彻底,但咱们打个赌,里面的东西,肯定还能用。” 墨瑾辰所谓的用,自然不是笔记本里面的内核这些还能允许,而后硬盘上的数据还能恢复。 高天眉头紧蹙看向墨瑾辰手里的笔记本。虽然不知道幕后策划这一切的人究竟想要什么,但唯一可以肯定的是和韩夕有关。 一旦和韩夕有关,阁下就不会放过。对方应该知道这一点,所以这次事件究竟是针对韩夕还是阁下,高天不得不掂量几分。 第二百三十章 修复电脑 墨瑾辰打了一通电话,一个小时候,三名提着箱子的男人走了进来。 夜安看了眼三人,对着墨瑾辰问道:“他们是?” 墨瑾辰道:“网络犯罪科的人。” 夜安愣了愣,“网络犯罪科,是你一年前提议成立的新部门。当时内阁那边并未通过你的提议。” “的确,所以他们现在的身份是刑事调查科技术A部。”墨瑾辰道。 夜安眉头微蹙,“什么时候有这个部门的,我怎么不知道。” 暗夜解释道:“是阁下半年前让刑事部门成立的。” 夜安恍然大悟,要成立一个全新的部门,必须要内阁通过提议,但如果只是在已有的部门下面成立一个子部门,就不必过内阁那一道儿了。 夜安看着墨瑾辰道:“阁下曾经说韩天明是老狐狸,我看老狐狸这词儿用在阁下身上比较合适。” “阁下只是有远见而已。”其中一名男人道。 夜安好奇地看向那名男人,男人带着厚重的镜框,一看就是技术宅男。 男人推了推自己的镜框,“就去年一年,全球十七个国家,大约有五点九四亿人曾遭受到网络攻击,单单Z国一年就因为网络犯罪损失高达五百亿。如今,网络和普通人的生活密不可分,随之而来的网络犯罪已经在逐日增长。” 夜安目瞪口呆,“拍马屁拍得如此专业,我还是头一次见。” 男人顿时脸一青一白,显然并不能适应夜安说话的格调。 墨瑾辰合上文件道:“暗夜,带他们去我的实验室,两个小时候后我要知道笔记本里究竟都有什么。” “是,阁下。”暗夜带着三名男人离开。 书房门口传来敲门声,接着李管家的声音传来道:“阁下,国务卿女士来访。” 墨瑾辰点头,“带她上来。” 而夜安一听桐岚来了,二话不说,留下一句,“我先出去了。”就离开。 墨瑾辰抬头看向站在一旁的高天,“他和桐岚怎么呢?” 高天眉头微蹙,“夜安将古博士的死怪在桐岚身上。” 墨瑾辰冷眸微眯,“夜安不是个不讲理的人。” “那天他们到古博士别墅外时,爆炸刚发生。夜安想闯进去,但被桐岚阻止。根据验尸报告,那时候古博士还活着。”高天道。 “原来如此。”墨瑾辰道,没再多问些什么。有些事除了当事人自己想明白,别人也劝不了什么。 夜安从书房出来,原本打算去看韩夕的,古博的死不知道会对韩夕造成如何的影响。但是在墨瑾辰的房间里没看见韩夕,问了女佣才知道韩夕去了楼下的游泳池。 于是,夜安打算下楼去找韩夕,但刚走到楼梯口,却和正上楼的桐岚相遇。 李管家见夜安礼貌地打了招呼,“安医生。” 而桐岚却看也没夜安一眼,从夜安身旁交叉而过。 夜安在楼梯口呆站了几秒钟,而后下了楼。 游泳池里,一个身影如鱼一般在水里穿梭着。 夜安走到泳池边蹲下,看着正游着的韩夕问道:“今天天气不错,但气温也不过二十度,你不嫌弃冷。”但话刚说话,夜安就觉得自己说了一句废话。 原本只是打算用手随便探探水温的,但一触碰才发现水是温的。随即明白,墨瑾辰让人把整个游泳池的水都换了。 不过想想,韩夕能在这种温度下跑来游泳必然是墨瑾辰同意的,既然墨瑾辰同意,又怎么会让韩夕冒着感冒的危险了。 弄一游泳池的热水也不是什么大工程,以往为了捡韩夕丢进人工湖里的表,墨瑾辰还让人把整个人工湖给抽干过。这么一比,这点心思也不过而已。 韩夕猛地从水里窜出来,双手放在池边一撑,从水里出来。 她刚一离开水面,就见一名女佣不知道是从什么地方跑出来,手里拿着浴袍,跑到韩夕跟前。 韩夕冷冷地看了女佣一眼,绕过女佣往一旁沙发走去。 女佣赶紧追了过去道:“韩小姐,阁下吩咐您如果上岸一定要穿上浴袍,请您别为难我。” 韩夕依然不为所动,只是坐在沙发上,拿起杂志翻着。 女佣一脸为难。 夜安走了过来,接过女佣手里的浴袍道:“这里交给我,你先下去吧。” 女佣见夜安原因担这麻烦活,立马点头,而后转身离开,脚步带着几分匆忙。 夜安眉头微抬,打趣道:“别人不知道,还以为你有什么特殊癖好,瞧把咱们小姑娘吓得。” 韩夕翻了一页杂志,“夜大少如果想怜香惜玉,这不为是个好机会。” 夜安笑道:“可惜了,我对未成年的身材没兴趣。”说着,夜安将浴袍丢到韩夕腿上,“赶紧穿上,别真感冒了。” 韩夕放下杂志,套上浴袍,“我以为耳根能清净至少一个月,看来我估错了古博对你的影响。” 夜安脸猛地一寒,“韩夕,他也是你的老师。” “的确,不过从幼儿园到医学院,教过我的老师没有上百,也有好几十个,我倒没有安医生这样的柔软心。”韩夕讽刺道。 夜安寒着脸,“韩夕,我不管你是不是病了,说出这样的话我都无法原谅你。你知不知道,老师会出事,恐怕和想治疗你的病有关。” “夜安,先不管是不是和我有关,即便是,但请你弄明白一件事,我从来不认为我病了,是你们一厢情愿地认为。所以,你们的一厢情愿导致的后果,关我什么事。”韩夕冷冷道。 夜安气得胸口直喘,捶在身旁的手死死握弄,他告诉自己不能和现在的韩夕置气,因为毫无意义,但人的情绪怎么是如此轻易能控制的。 韩夕站起身,看着夜安道:“夜安,不要再白费心思。我说过,‘她’不会再回来。上次的教训如果不够,我不介意再让你们感受一次。” 说完,韩夕绕过夜安离开。 夜安缓缓转身看着韩夕离开的背影眼眸微微眯起。 书房里,桐岚将最近发生的事大致给墨瑾辰回禀了一下。 墨瑾辰生病的期间,虽然一些重要的文件都由秘书长带到墨园给墨瑾辰过问,但毕竟不方便,所以很多事都由副总统代理。 而副总统是左派的人,难免不会趁这期间利用职权打压右派,所以桐岚是墨瑾辰如今在外面的双眼和双耳。 墨瑾辰点头道:“废除死刑的条文既然副总统已经提到了明面上,就让他们过下影好了。” 桐岚点头,合上手里的文件夹,“我明白了。” 墨瑾辰摘下眼镜揉了揉太阳穴。 铜镜见他难得地露出疲惫,出声劝道:“阁下还病着,左右派我会盯着,阁下还是多加休息得好。” “韩家刚倒台,副总统他们好不容易盯到个机会,他们不会错过。”墨瑾辰带回眼睛道。 桐岚眉头紧蹙,她同样阁下的话,如果千载难逢的一个打压右派的几乎,副总统他们怎么会放过。 但阁下好不容易除去了韩家,如果让副总统他们借这个机会强大自己,岂不是忙了这么久,却给他人做了嫁衣。 这时,书房门外传来一阵敲门声。 墨瑾辰看了眼高天,高天走到书房门前拉开房门。 一般墨瑾辰谈正事的时候,是不允许人打扰的。所以如果不是要紧的事,李管家不会让人来敲门。 高天拉开房门,看着站在门外的李管家问道:“李管家,什么事?” 李管家看着高天道:“高警卫,带去实验室那的三名技术人员让我来请阁下过去一趟。” 高天听后,知道是要事,于是转身进去禀告了墨瑾辰。 墨瑾辰看了一眼表,“还有半个小时,看来是遇见难题了。” 高天微怔,而后随即明白。刚才阁下给了那三名技术人员两个小时的时间解开从古博士实验室带回的笔记本,如今离两个小时还剩半个小时,如果是解开了谜底他们应该会带着答案过来。而如今却是叫阁下过去,看来是遇见麻烦了。 墨瑾辰站起,对着桐岚道:“一起去看看是什么样的难题能难倒我好不容易从美国FBI那边偷过来的人才。” 桐岚微怔,她只知道半年前阁下私下受命让刑事部门成立了一个小组,小组里面一共只有五个人,全是阁下亲自任命的。却不知道阁下是从FBI那边偷的人过来。而这个“偷”字能从阁下嘴里说出,不得不让人多想几分。 稍许,三人下到负一楼的实验室里。 这个实验室是二十年前前总统让人给墨瑾辰建的,墨瑾辰是一个计算机谜,不管是硬件、软件都十分痴迷。所以经过这些年墨瑾辰扩建,虽然只是墨瑾辰私人的实验室,但里面的设备却是世界最顶尖的。 三人到实验室时,夜安已经到那了。 对于笔记本里的东西,夜安想知道的欲望不比任何人轻,毕竟这恐怕是古博留下的唯一能帮他们找到杀害古博凶手的东西。 而夜安见墨瑾辰身后跟着的桐岚和高天微怔,而后立马将视线移开。 墨瑾辰走到实验台前,古岚和高天站在他身后右侧,而夜安则站在墨瑾辰的左上角。 一个试验台,将三人隔开。 第二百三十一章 不知密钥 “情况如何?”墨瑾辰看着三名技术人员问道。 三名技术人员的其中一人看着墨瑾辰道:“阁下,我们将硬盘从废电脑里取了下来,也将数据下载到了本地。您看。” 技术人员按了一下面前的笔记本,对面挂在墙上的巨大显示器立马将电脑屏幕上的东西投影了下来。 技术人员道:“我们扫描了系统和应用程序,都是一些常用的东西。聊天软件、视频软件、文本编辑器和一些医学研究报告。所有可见的东西我们都逐一扫描过,没有可疑的东西。” “什么叫做可见的东西?”夜安不明白地问道。 技术人员看了夜安一眼,继续道:“我们检查了硬盘的容量一共是464GB,而后我们计算了系统所用的容量和全部检测到是应用和文件的容量,一共是152GB,但可用的容量却只剩下300GB。” 夜安一头雾水,“什么意思?” “有2G的空间不见了。”墨瑾辰低冷的声音道。 技术人员点头,而后手指快速地在键盘上输入了几行代码,接着一个隐藏的文件夹出现在了屏幕上。 技术人员道:“这是一个隐藏的文件夹。我们试图打开,但文件夹被程序保护,我们不敢贸然动它。” 墨瑾辰看着技术人员道:“我是第一次从你嘴里听到不敢贸然动这几个字。” 技术人员一脸严肃道:“我用程序扫描了这个文件夹,我的程序只能解读到它的最上层代码。再往下,就被阻拦住了。程序设了安全和自动毁灭两层保护。如果我绕过安全系统去直接读它,它会启动自动毁灭程序。” 夜安越听脑袋越大,“你能简单明了点说不。” 技术人员看了夜安一眼,想了想,“文件夹就好像一个屋子,通道只有一个就是装了密码锁的安全门。如果我们想破开安全门进去,或从旁边直接挖个洞进去,就会触发安装在屋子里的炸弹。这个解释安医生明白了吧!” 夜安眉头紧蹙,“怎么会这样。” 墨瑾辰看着技术人员问道:“知道这程序是出自谁的手吗?” 技术人员点头,手指在键盘上敲了敲,一段代码出现在屏幕上,“我将这段代码和国际黑客数据库做了交叉对比,应该是出自X之手。” “X?”夜安又头大。 高天解释道:“是国际最有名的黑客。” 技术人员附和道:“X是黑客帝国里面神一般存在的人物。他写的代码之间无人能破解,所以这就是我刚才说的不敢贸然尝试的原因。” 夜安想了想道:“我不行了,能有这么神。你们不是将老师硬盘里的东西全部都拷了出来了吗?那就多拷贝几份,一个个试。毁了一份、两份有什么关系,反正我们有的是备份。” 技术人员摇头道:“如果这么容易解决,X的地位在黑客里面就不会被奉为神一般的存在。程序里面还有一个保护就是拷贝。程序只允许拷贝一次,第二次拷贝也会触发自我毁灭程序。” “shit!”夜安大骂。 墨瑾辰冷眸微眯,走到技术人员跟前,手伸向键盘。 技术人员见状立马阻止道:“阁下,不可贸然。” 墨瑾辰低冷的声音道:“让开。” 技术人员眉头紧蹙,思量片刻后退到一旁。 墨瑾辰细长的手指放在键盘上,而后快速地极大。大屏幕上,一段段代码飞快地闪过。 技术人员一个个目瞪口呆。 半个小时后,文件夹被打开。 技术人员目瞪口地看着墨瑾辰,只有高天一副见怪不怪的摸样,而夜安微怔后,也一脸了然。他怎么忘了墨瑾辰在计算机方面的天赋了。 不过文件夹打开后,屏幕上却突然弹出一个对话框,要求输入密码。 墨瑾辰冷眸微眯,键入一段代码。 屏幕上立马出现一张图片,后是一个对话框,对话框上面显出几个字——夏天和冬天的区别 众人目瞪口呆,唯有墨瑾辰瞳孔微紧。 “阁下!”技术人员喊了墨瑾辰一声,因为墨瑾辰手指停留在键盘上一动不动的时间已经超过了足足一分钟。 墨瑾辰收回手。 技术人员一脸不解道:“阁下,为什么不继续解开程序?” 墨瑾辰低冷的声音道:“这是第二层保护程序,除非有密钥,否则没办法解开。” “那密钥是?”技术人问道。 桐岚锐利的目光盯着显示器道:“夏天和冬天的区别?” 技术人员一头雾水地看着桐岚。 桐岚道:“答案就是密钥。” 墨瑾辰看了桐岚一眼,而后对着暗夜道:“送他们出去。”而后合上电脑,拿着电脑离开。 技术人员见状立马道:“阁下,电脑不能离开实验室。” 墨瑾辰脚步微顿。 技术人员立马道:“刚才我们扫描发现硬盘里面被装了后门,是个高手装的,我们无法移除。一旦离开实验室,后门会激活电脑的无线,自动发射信息出去。” 而这个实验室经过他们刚才的测试,有屏蔽信号的功能,所以他们并不担心后门被激活。但离开了实验室恐怕就。 墨瑾辰嘴里冷冷过去,“是吗!”而后仿若没听到技术人员的话似的,拿着电脑离开了实验室。 技术人员眉头紧蹙,不解地看向桐岚道:“国务卿女士,虽然我不知道隐藏在电脑里的究竟是什么,但能用到X的程序,里面的东西必然重要。我怕——” “你不必担心,如果他们能解开X的程序,就不会把电脑送到我们手里。”桐岚道。 技术人员一脸不解,还多问几句,却见桐岚抬步离开。 墨瑾辰拿着笔记本电脑回到书房。 笔记本打开,屏幕停留在输入密钥的对话框。 “墨瑾辰,你知道春天和冬天的区别吗?”耳边突然回荡过一句话。 墨瑾辰看着显示器的冷眸微动。 他记得那是一个下着雪的圣诞节,她站在他面前问的话。 他的手指缓缓地划过显示器。 薄唇微微张启,没有声音,只用口型做着。 ——区别在于冬天墨瑾辰不会天天吃醋。 第二百三十二章 电脑秘密 “阁下,副总统来了。”李管家敲了敲书房的门,走进来禀告道。 墨瑾辰嘴角冷冷勾起,“他来得到是时候。” 李管家一脸不解地看着墨瑾辰。 稍许,墨瑾辰和李管家离开书房往一楼的会客厅走去。 墨瑾辰是个极其注重隐私的人,三楼的私人活动区域除了亲近的人一般不让外人来。书房更是,除了信任的人是不会让人进来的。 所以一般政员来拜访都会被邀请到一楼的会客厅。 墨瑾辰和李管家的身影刚消失在楼道间,墨瑾辰房间的门便被打开。 韩夕从房间里走了出来,左转脚步在书房门口停了下来。 在门前微微停留了几秒钟,韩夕伸手拧开门把推开书房的门走了进去。 她笔直地走到书桌前,目光看着墨瑾辰没有合上的电脑。 她眼眸微眯,而后抬手放在键盘上,但指尖刚要点下却猝然停了半空。 她嘴角扬起一抹淡淡的弧度,收回手猛地合上电脑。 微微开启的书房门口,一双眼盯着书房内的一切。 当看到韩夕合上电脑的那一瞬间,瞳孔微闪,而后黑影转身离开。 深夜,Z国首都一处高级公寓的顶楼。 千儿穿着一袭红色的睡裙站在偌大的落地窗前。 外面的天很黑,但远处的闹市区的弥红灯将天空映出绮丽的红,就仿若被血晕染了的夜色一般。 套房的门打开,景玉走到她身后。 “派出去的人传回消息说他们从古博士的实验室里带走了一台笔记本电脑。”景玉看着她的背影道。 她细长的睫毛微动,“放一场火,就为了给墨瑾辰送一台电脑,手笔挺大的。” 景玉微抬,“的确。” “能查到电脑里面有什么东西吗?”她问道。 景玉道:“在电脑送往墨园的路上,我让人靠近过,原本打算通过木马渲染偷偷下载电脑硬盘,但电脑里面写了保护程序,无法上传病毒。” 她转身,看了眼景玉夹在腋下的笔记本,“不过你还是找到了办法。” 景玉一笑道:“电脑上面的程序是黑客界顶尖的X写的,我猜想得没错的话,对方应该拿到了古博士的电脑,但无法解密。于是打算用计送到墨瑾辰那。我听说,墨瑾辰半年前从FBI手里偷了三名厉害的黑客。这消息想必那些藏在暗处的人也知道。” 她眉头紧蹙,“从FBI手里偷了三名黑客?” 景玉点头,“一年前,有三名自称是三剑客的黑客黑进了美国中央情报局、国防部以及FBI总部系统。美国算是倾尽全力在逮捕这三名黑客。美国那边设了局,但在收网的时候三人却被一股神秘的势力给救走了。” “看来这股神秘的势力也不是很神秘嘛!”她道。 景玉耸了耸肩,“如果不是墨瑾辰亲自和美国总统交涉,这事恐怕至今不会有人知道是他做的。” 她眉头紧蹙,她不知道墨瑾辰这样做的缘由,对政治她没兴趣。 “你是怎么拿到到东西的?”她言归正传看着景玉问道。 景玉露出一抹自豪的笑,“虽然我手下的人没墨瑾辰这样的本事,没办法解开X的保护程序。但对已经解开保护的程序,偷偷下载还是有办法的。更何况,早就有人偷偷开了后门,我不过是偷偷截取了而已。” 她冷眸眯起,“你是说电脑在送到墨瑾辰手里时,那个幕后之人已经装了后门。” 景玉点头,凝视着她道:“没想到你们阁下会这样大意吧?”语气里多有试探的意味。 她嘴角勾了勾,“那背后的人看不出墨瑾辰在钓鱼,你若看不出,就该让古伯多给你炖点猪脑吃。至少别让咱的智商比猪还低。” 景玉咬牙切齿,“你这女人,一天不刺激我就活不了是吧!” 她双手抱在胸口,毫不客气地点头。 景玉脸抽,毫不掩饰气愤地走到沙发上坐下,而后砰地一声将电脑放到面前的茶几上,开口电脑,将电脑屏幕转向她道:“这是我载获的东西。” 她缓缓走到茶几前,“墨瑾辰能让东西流出来,肯定加载了跟踪程序,清干净了吗?” 景玉冷哼,“放心,东西是在郊区一个废弃的工厂下载的。下载完后,我让人把网卡直接卸了。” 她眉头微蹙,景玉做事她放心,只是总觉得漏了什么。 “你觉得这里面到底是什么?”景玉看着显示器上弹出的对话框问道,“什么叫做夏天和冬天的区别?” 她睫毛微动,“这电脑不是古博士的。” 景玉大惊,“那是——” 她冷眸眯起,“是韩夕的。” “怎么会?” 她看了景玉一眼,弯腰手伸向键盘。 “里面是什么?”景玉问道,只是景玉问的是里面是什么,而不是奇怪她知道密码。 她手指快速地按下几个大写字母,文件夹打开,里面放着许多的文件和一些视频。 显示器的灯光映在她脸上,她睫毛微都,站起缓缓转身走向落地窗前。 景玉狐疑地将电脑转向自己,而后点开文件浏览了起来。 一个小时候,景玉瞠目结舌,“这是——” “双灵,七年前韩夕原本的毕业设计。”她幽冷的目光凝视着窗外的红道。 景玉眉头紧蹙,“项目成功呢?” 她摇了摇头,“项目出现了问题,导致一起研究的同学自杀。古博士停掉了这个课题,她把所有的研究资料全部销毁,除了这部分核心放在电脑里交给了古博士保管。” 她缓缓转身看向景玉,“景玉,不管这幕后之人想做什么,这些资料不能让他们得到。” 景玉同意她的说法点了点头,突然想到他们能截获资料,幕后之人肯定也得到了,虽然仍就未解开密钥,但是—— 但景玉的担忧刚起,笔记本电脑的显示器突然一黑,景玉正惊愕着,紧接着一股烧焦的味道传来,而后一股烟从电脑键盘下冒出。 景玉猛地窜起身跳到沙发后,“这啥情况!” 她转身,看着烧焦的电脑眉头拉拢。 景玉确定电脑没有危险,绕过沙发走到茶几前,用手戳了戳烧焦的电脑,“这该不会也是X程序里的保护措施吧!” 她嘴角微微勾起,“看来我们所有人都太小看他了。” 景玉一头雾水。 她突然收起笑容道:“我们立马离开这儿。” “为什么?”景玉不解。 半个小时候后,景玉和千儿坐在公寓对面的一家二十四小时便利店里。 景玉看着公寓门口进进出出的警察,“我已经让人把网卡拔掉了。” 她淡淡地看了景玉一眼,“摆渡攻击,有空多读读书,少看些没用的大妈连戏剧。” 景玉憋红了脸,“说得你好像懂很多一样,什么叫摆渡攻击,你本事你给我解释清楚。” 她淡然地将面前的笔记本转到景玉跟前,景玉看了一眼,而后脸抽,这女人还真给他去检索了“摆渡攻击”的解释。 突然,便利店门外的马路上开来三两轿车,车头插着代表着墨园的旗帜。 景玉眉头微抬,看着从车里走出来的墨瑾辰,“咱们不过截取个信息,用得着惊动咱们总统阁下亲自拜访吗?” 她幽暗的瞳孔凝视着窗外,“他只是来找答案的。” “什么意思?”景玉看向她。 她眼眸静静地凝视着窗外的墨瑾辰,睫毛微动,而后合上电脑,拿起电脑转身离开。 景玉一头雾水地看了眼窗外的墨瑾辰,起身跟了过去。 马路上,墨瑾辰站在车门前,暗夜从公寓里疾步走了过来,站在墨瑾辰跟前道:“阁下,人已经离开了。我问了公寓的管理人员,是在我们到的前十分钟离开的。” 墨瑾辰冷眸微眯,突然感觉到一股视线,他猛地转身,视线看向刚才景玉他们坐着的便利店里。 他黝黑的瞳孔缓缓眯起。 暗夜见墨瑾辰看向身后的便利店,狐疑地问道:“阁下,那家便利店有问题吗?” 墨瑾辰回头看向暗夜,“去让人掉出那家便利店的监控录像。” “是,阁下。”暗夜道。 墨瑾辰又看了眼便利店,而后抬步往公寓里走去。 暗夜对着手下吩咐了刚才墨瑾辰的命令,而后跟着墨瑾辰进了公寓。 电梯笔直地到达顶楼。 暗夜跟着墨瑾辰身旁说着刚才了解的情况,“这是一家酒店式公寓,顶楼是豪华的总统套房,一共有五套。一个月前被人全部订了。但具公寓的管理人员说,平时只看到一男一女比较频繁地出入这里。” 两人在最靠近里面的一间套房停了下来,暗夜上前一步推开房门道:“我让人搜查了五间套房,只有这两套有住过人的痕迹。而从房间的摆设和衣柜里的衣物来看,这套应该是管理员口里的那名女人所住,背后这套应该是那名男人。” 墨瑾辰冷眸微眯,踏步走了进去。 标准的总统套房,包含了一个卧室、两个浴室、一个书房、客厅和餐厅,还有一个功能齐备的厨房。 墨瑾辰站在客厅里环视了一片四周,目光停留在放在客厅茶几上的烧焦了的笔记本。 暗夜见状,立马上前将笔记本拿到墨瑾辰跟前,“阁下,这是——” 第二百三十三章 研究报告 墨瑾辰冷眸微动,目光投向卧室,停留片刻踏步往卧室而去。 卧室配了衣帽间,有近十平方的衣帽间里挂满了女人的衣服。 墨瑾辰眼眸微动,伸手在挂着的衣服里来回翻动了一番。 暗夜不明所以地看着墨瑾辰的举动。 墨瑾辰嘴角冷冷勾起,“全是这个季节巴黎时装周秀上的名牌,出手挺大方的。”他的声音很平缓,但却带着一股让人很难忽略的阴寒。 暗夜不由地打了个寒颤,目光扫视了衣柜里的衣服一番道:“除了左前方的几套,其它的似乎标签都没有撤掉。” 墨瑾辰幽冷的瞳孔看向暗夜,“观察力不错,有此你能得到什么结论?” 暗夜愣了,想了半天摇了摇头。 墨瑾辰薄唇微微勾起,“一男一女,男的对女的有心,不惜耗费心思花大手笔地来满足女人。但可惜——” 墨瑾辰拿出一条白色的裙子,带着讽刺的声音道:“可惜女人并不领情啊!” 暗夜一头雾水,轻咳了几声,“阁下,我们来这儿是来抓杀害古博士凶手的吗?”其实暗夜最想问的是阁下,他们来这儿究竟是做什么的? 半个小时前,阁下让他通知警察立马将这儿公寓包围,不允许任何人离开。而后他们匆匆赶了过去。 来的路上他问阁下到底发生什么事呢? 阁下只是看着前方,嘴唇微微勾起道:“鱼儿上钩了。” 所以他以为他们来抓的应该是杀害古博士的那帮人。但如今看来,似乎不太像。 墨瑾辰如古井般深而无底的双眼看着暗夜,“谁告诉你我们来抓凶手?” 暗夜完全懵了,“那阁下我们来赶什么?” 墨瑾辰薄唇微微勾起,“来抓猫,不过看来我们来晚了一步。”一抹暗光划过墨瑾辰的瞳孔。 墨瑾辰回到墨园已经是清晨四点。 夜安揉着双眼站在楼梯上看着从大门口进来的墨瑾辰道:“阁下这是刚回来,还是打算出去啊?刚回来似乎晚了点,出去似乎又早了些。看来阁下又忘了自己病人的身份。” 墨瑾辰抬眼看着站在楼梯上的夜安,微微侧头对着身旁的暗夜吩咐道:“去把电脑拿到实验室。” “是,阁下。”暗夜道。 墨瑾辰转身往一旁电梯走去。 夜安愣了愣,电脑,墨瑾辰说的可是今天技术人员下载了从老师实验室带回的那台烧毁了的电脑硬盘的那台。 “电梯到了。”墨瑾辰低冷的声音传入夜安耳中。 夜安回神,立马疾步从楼梯上下楼往电梯跑去。 十分钟后,暗夜拿着电脑进到实验室。 墨瑾辰接过电脑放在试验台上,指尖快速地在键盘上敲动。 文件夹打开,墨瑾辰将电脑转向夜安,“一个小时,我要知道里面存的是什么资料。” 夜安脸色凝重地点头。 墨瑾辰看了夜安一眼,走到一旁的沙发上坐下,接过暗夜递来的酒杯,目光若有所思地看着试验台前的夜安。 夜安的表情从惊愕,到哗然,最后到不知道该用什么样的表情来表达。 “阁下,如果这些资料都是真的,这恐怕会造成一场空前的危机。”一个小时候,夜安合上电脑走到墨瑾辰跟前道。 墨瑾辰微微抬了抬下巴,暗夜意会地转身离开了实验室。关上实验室的门,暗夜站在实验室门口守着。 夜安在墨瑾辰身旁的沙发坐下,拿起放在茶几上的酒喝了一口,看着墨瑾辰道:“你对催眠术应该不陌生吧?” 墨瑾辰点头,曾经夜安用催眠的办法治疗过他。 夜安说出一个人名,“MKies。” “谁?”墨瑾辰问道。 夜安看着墨瑾辰道:“一名曾经很受争议的心理学天才。说他是天才,是因为他在心理学上的成就至今无人能敌。” “为何会受争议?”墨瑾辰问道。 夜安凝眉,“之所以受争议,是因为在他晚年,他提出一个所谓‘灵魂交换’的学说。为了研究,他不惜买通精神病院的院长,做了许多人道主义无法接受的实验。以至后来被一名记者揭露后,世人异口同声地要求活活烧死他。” “灵魂交换?”墨瑾辰眼眸眯起。 夜安点头,“简单来说就是一种深层次的心里暗示。打个比方,两个完全没有任何交集的人,可以通过心里暗示让他们自己主观地认为是对方。不单单是自我认知,可以说是完全变成另一个人。” “这不可能实现。”墨瑾辰道。 夜安赞同,“的确,两人的生活背景不同。即便能通过催眠,但很难让一个人拥有另一个在生活和学习中所形成的习惯和教育背景。但是,这两项难题,韩夕似乎找到了突破口。” 墨瑾辰瞳孔微紧。 夜安继续道:“从资料上显示,韩夕将医学和当下流行的神经网络做了结合,让实验者通过一定的自变量来自主地学习。简而言之,她将实验者的大脑当成了电脑,以神经药物和心里暗示来控制神经元的交互。” 墨瑾辰听完后沉默不语。 夜安感叹道:“韩夕不愧是老师说的天才,神经网络也不过是最近几年才逐渐被人知道的。她却在七年前就开始接触。” 墨瑾辰嘴角扬起一抹自豪的弧度,“看来逼着她看的书倒是有几分用。” 夜安惊愕,而后恍然大悟,骤然明白韩夕这一方面的知识是从哪来的了。 夜安回神,继续道:“不过从资料上看,她的研究并未成功。在七年前终止了。她销毁了大部分的资料,但却独独保留了这一部分。让人费解。” 墨瑾辰冷眸眯起,“七年前?” 夜安微怔,突然想到七年前那个时间点的敏感。 夜安睫毛微动,“虽然资料只有一部分,但对这方面的研究却很有价值。”也许就是因为这个,那帮让才会如此费尽心思地想要得到它,不惜杀害了老师。 墨瑾辰站起身,往试验台走去,他手指在键盘上飞快地敲打着。 夜安狐疑地走到他身后问道:“你在做什么?” “放诱饵。”墨瑾辰道。 夜安一头雾水,但夜安突然想到什么突然一脸凝重地看着墨瑾辰道:“我怀疑韩夕的病可能跟这个有关。” 第二百三十四章 引起骚动 墨瑾辰手指微顿,抬头看向夜安。 夜安凝视着他道:“韩夕的这个研究除了能将人从头到尾从里到外地改变一个人,还能通过催眠和药物将人分裂成另一个人格。” 墨瑾辰冷眸眯起。 夜安继续道:“老师出事前曾无意间提到,他怀疑韩夕的病有异。我也试着去找出韩夕患病的触发点,但结果为零。如果说没有触发点,那唯一的解释就韩夕被人用精神药物加上催眠刻意地分裂成当前这样的性格。” 听了夜安的话,墨瑾辰面无表情沉默几分钟后,他合上电脑,看着夜安道:“按照你的怀疑去查。” 夜安点头。 墨瑾辰离开实验室,径直来到房间门口。 他推开房间的门,走到卧室。 卧室里韩夕躺在床上,月光从窗外投射在她脸上。睡梦中的她显得格外的宁静。 墨瑾辰站在床边,带着复杂的眼神看着她。 清晨,阳光从窗户外射了进来。 一栋面向大海的别墅顶楼的露台上,一名穿着正规西装的男人站在护栏边。 稍许,一名穿着传统管家服饰的中年男子走到男人身后道:“墨瑾辰昨夜让人围了一栋公寓楼。” 晨光下男人的嘴角微微勾起,“他找到什么呢?” 中年男人道:“似乎还有人对那份研究报告感兴趣。” 男人眼微眯,“喜欢偷东西的老鼠还真不少,找出来,杀!” “是!” 男人转身,背对着晨光让人看不清他的长相。 他看着中年男人问道:“送去的程序墨瑾辰解开呢?” 中年男人眉头紧蹙,“从接收到的信息显示解开了第一层保护,但还要第二层。” 男人微微抬头,看着半山腰上的墨园,嘴角扬起一抹弧度,“果然,咱们阁下的能力没让我们失望。” 海边一辆私人游艇上。 景玉穿着热裤躺在甲板上,手里端着鸡尾酒。 千儿从船舱里出来,看着景玉眉头微蹙,“你不嫌冷?”虽然已经快到初夏,但早餐的海上气温只有不到二十度。更别提还吹着海风。 景玉露出一抹陶醉的神情道:“如此清闲的早晨,当然不能浪费这海——阿嚏——” “少爷,一个人的行为和智商关联。”古伯端着早餐从船舱走出来。 景玉眼眸眯起,“古伯,你皮痒了是吧!”尽然敢暗讽他白痴。 古伯将餐盘放到茶几上,递了帕子给坐在藤椅上的千儿,“千儿小姐。” 她接过帕子擦了擦手,放下帕子端起咖啡抿了一口看着古伯问道:“古伯,下午的时候让游艇靠岸一下。” “千儿小姐要上岸?”古伯道。自从上次墨瑾辰让人围了公寓,如今处了墨瑾辰还有另一股势力在找他们,现在上岸危险太大。 “去见个人。”她拿起刀叉切着吐司片道。 古伯点头,“我会让人安排好的。” “谢谢。”她道。 “千儿小姐客气了。”古伯给她填了点咖啡道。 吃过午饭,游艇在码头靠岸,中途发生了个小插曲。 今年的夏季时装发布秀订在Z国首都大剧院,全球的时装界的宠儿和那些达官贵族的夫人、千金小姐、什么影视明星全都聚集在了Z国首都。 码头上自然少不了私人的游艇停着。 原本景玉他们的游艇找好了停的位置,但突然一辆游艇插了过来,两个游艇磕碰到了一起,虽然没造成大的碰撞,但晃动还是让人差点跌倒。 景玉扶住千儿,关切地问道:“你没事吧?” 千儿摇了摇头。 景玉见她无碍,正打算让古伯去看看是哪个,对方却先发制人地嚷嚷了起来。 只见一名穿得十分花哨的男人站在甲板上,指着他们大骂道:“哪来的乡巴佬,懂不懂规矩,没看见我们的船要靠岸吗?”那声音比女人还酥麻,整得景玉直接干呕了几声。 景玉上前一步,看着男人道:“我只知道先来先得,还真不知道有别的什么规矩?” 男人一看景玉,愣了愣,态度不知为什么地立马一百八十度大转,一脸灿烂的笑对着景玉道:“我说哪来的大帅哥啊,瞧我这眼力劲,怎么刚才就没看见呢?” 千儿走到景玉身旁,“他好像看上你了。” 景玉顿时打了个寒颤,沉着脸对着古伯道:“把他给我撞沉了。” 古伯一脸为难地看向她,他们家少爷有时候任性起来十头牛都拉不住。 她憋着笑道:“景玉,咱们不能歧视同性恋,而且爱无界。谁让咱们好似不是长了一张Gay的脸了。” 景玉立马一双愤恨的双眼看着她,咬着牙槽道:“死女人,你信不信我把你扔下去。” 她耸了耸肩,转身往船舱走去,路过古伯时,看着憋着笑的古伯道:“古伯,把位置让出来,重新找个地方停吧!” 他们的身份不能引起过多的关注,所以不必要的争执能让就让。 “是,千儿小姐。”古伯点头道。 游艇慢慢地倒退,将位置留了出来。 一旁游艇的男人见他们要走,还一副穷追不舍地大喊地要景玉的联系方式。 要不是古伯让叶拦住,景玉估计会直接跳到对方的甲板上干架去。 就这时候,突然码头传来一阵骚动。 正欲回船舱的千儿脚步微顿,眉头皱了皱,看着古伯问道:“发生什么事呢?” 古伯立马让叶去打探,几分钟后叶回禀道:“是K。” “K?”她眉头微蹙。 古伯解释道:“K是近一年来在时尚界突然窜起的一股势力。没有人知道它的底细,但仅一年,却凭着其雄厚的资源建立起属于他的时尚王国。而对于K的来源也是众说纷纭。有人说他是哪国的王子,也有说是什么国的政要,更有人说是什么黑道世家的。” 她寻着众人瞩目的方向看去,一辆豪华的游艇在不远处专属于政要和贵族的码头区域缓缓靠岸。 “神秘的身世,一般很能吸引人。”她道,只是随口地一说而已,毕竟单单那游艇就是找整个码头最贵的,想要不引起人的注意都难。 景玉讽刺道:“有什么了不起,也不就一个不男不女的娘娘腔。” 她眉头微抬,她想通过刚才那看上景玉男人的理解,如今在景玉心里时尚界的男人估计就等于娘娘腔。 这时,码头上传来一阵女人的尖叫,就像粉丝见到自己偶像的那种。 她眉头微蹙,就见不远处那引起所有人注意的游艇的甲板上,一年一女缓缓地从船舱里走了出来。 男的高挑、女的纤细。 女人穿着一袭红色的礼服,服帖的检查毫不吝啬地向所有人展示着她的身材。 而男人穿着一袭黑色的西装,神秘的黑色陪着脸色银色的面具给人诡异的感觉。 她瞳孔猛地撑大,脚步不由地往后退了两步。 “怎么呢?”景玉见她的异常关切道。 她有些慌张地看了景玉一眼,摇了摇头,而后低下眼让自己冷静。 那个图腾,她不会忘记,一辈子都不会。只是不应该的,他不可能会出现在这儿,他不可能还活着。 她睫毛微都,缓缓转身往船舱里走去。 景玉看着她的背影眉头缓缓拉拢,目光若有所思地投向不远处的游艇。 “怎么呢?”万众瞩目的游艇上,穿着红色礼服的女子看着身旁的男人问道。 带着银色面具的男人微微侧头看向远处,银色面具下的眼眸微眯,“没什么。让Kball把游艇靠岸后,安排好直升飞机。” 女人点头,看着岸上的情绪,少主要离开也只能用直升飞机了。 一场暴雨突然起来的侵袭了Z国首都。 古伯原本想劝千儿下着大雨就不要下船的,但千儿坚持,景玉只好跟着她去。 Z国首都南山墓园。 因为暴雨,整座墓园几乎没有人来。 一个墓碑前,千儿立在那,目光专注地凝视着墓碑上的照片。 “爸,我来看你了。”低哑的声音从她喉咙里发出。 景玉眉头紧蹙,“今天是伯父的忌日?” 她缓缓点头。 景玉犹豫了稍许问道:“我一直想问你伯父是怎么死的?又怕让你伤心,所以一直没问。” 她睫毛微抖,“我八岁那年,他得了肾衰竭,一年的透析耗尽了我们所有的积蓄。九岁那年因为无法按时透析,爸的病加重。最后死了。” 她声音很平缓,但景玉听得出来她不好受。 景玉伸手握住她的肩膀,“对不起,我该早点来找你的。” 他无法想象九岁的她是如何顶过去的,想想他心里就痛。 她摇了摇头,“景玉,你知道吗?我连爸最后一面都没见到,因为我去求,求她救救爸,所以我错过了见爸的最后一面。” 景玉嘴张张合合了几次,却发现自己根本找不到任何劝慰的话,最后只能静静地将她搂入怀里,算是无声的安慰。 她在墓碑前站了整整一个下午,直到雨停,太阳渐渐下山她才和景玉离开。 他们的车刚开到半山腰,和一辆插着墨园旗帜的车错身而过。 景玉看见了车上的棋桌,转身看了眼坐在副驾驶位的她,见她面色没有一丝变化,没说什么继续开着车。 第二百三十五章 突然晕倒 车在墓园的大门口停了下来。 暗夜从副驾驶位上下来,绕到后车门前撑开雨伞而后拉开车门。 墨瑾辰下了车,而后转身微微弯腰伸出手对着车里道:“我们到了。” 片刻后,韩夕从车里走了出来。 墨瑾辰接过暗夜手里的伞,牵着韩夕的手踩着台阶进了墓园。 两人站在墓碑前,暗夜将带来的花插好,而后点了蜡烛和香。 韩夕静静地站在那,目光凝视着墓碑,冰冷的眼神让人看不出任何的表情。 “我以为你会想过来的。”墨瑾辰道。 韩夕嘴角冷冷地扬了扬,“对我而言他不过是生理上的父亲而言,他的忌日对我而言没有任何的意义。” 墨瑾辰冷眸眯起。 这时暗夜的手机响起,暗夜接通后拿着手机走到墨瑾辰身旁低语道:“阁下,墨园那边打来的。” 墨瑾辰看了暗夜一眼,抬头见雨已经停了,收起伞对着韩夕道:“我去接个电话,你单独陪陪伯父吧!” 说完,墨瑾辰接过暗夜手里的手机抬步离开。 暗夜对着墓碑微微鞠躬,跟着墨瑾辰离开。 韩夕睫毛微动,看着墓碑的瞳孔微闪。 墨瑾辰拿着手机走到二十米外而后放在耳边开始通话。 暗夜时刻注意着周围的情况,他并不赞同阁下只带他一人来这儿,但阁下决定了的事他也没办法改变,只能打起一百二十分的警惕。 韩夕父亲的墓碑前,韩夕直直地站在那足足五分钟,最后她缓缓开口道:“我如果叫你爸,你会不会觉得很奇怪呢?” 她嘴角扬起一抹讽刺的弧度。 另一边,墨瑾辰挂断了电话,抬眼却发现自己不知不觉间尽然走到了这儿。 他如古井一般的双眼凝视着面前的墓碑。 暗夜寻着他的目光看去,微怔,这是六年前前韩家帮韩夕立的墓碑,那时他们都以为韩夕死了。如今看着这儿墓碑只觉得很讽刺。 “阁下,要不要我让人来把墓碑撤呢?”暗夜问道。 墨瑾辰幽冷的目光微动,“不用了。” 暗夜不解地看着墨瑾辰,却见他缓缓蹲下,手慢慢地伸向墓碑上的照片—— “啊——” 突然一阵尖叫声刺破了墓园的临近。 墨瑾辰冷眸微暗,暗夜看向墨瑾辰眉头紧蹙,“阁下,好像是韩小姐的声音。” 墨瑾辰眼眸微动,两人往韩夕而去。 到了韩夕父亲的墓碑前,只见韩夕抱着头蹲在地上,一脸惨白,额头渗着冷汗。 仿若听见他们的脚步声,她抬头看向他们,一脸痛苦道:“为什么,为什么要让我知道一切,为什么不肯放过我?” 墨瑾辰冷眸微动,走到韩夕跟前蹲下,“发生什么事呢?” 韩夕泪流满面地看着他,“墨瑾辰,我真的好想忘了一切,忘了,该多好。” 说着她猛地往后倒去。 墨瑾辰接住韩夕,若有所思地看着昏迷在自己怀里的她。直到暗夜唤了他一声,他才回神,抱起韩夕往台阶下走去。 回到墨园,墨瑾辰将韩夕放到床上,夜安立马给韩夕做了检查。 坐在客厅沙发上的墨瑾辰看着夜安从卧室出来问道:“如何?” 夜安收回听诊器,“似乎是受到什么刺激造成的。” 墨瑾辰冷眸眯起。 夜安走到墨瑾辰对面坐下道:“可以给我说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吗?” 墨瑾辰看了一眼暗夜,暗夜立马道:“今天是韩小姐父亲的忌日,阁下带韩小姐去看了韩老先生。阁下让韩小姐和韩老先生单独待了会儿,接着我们就见韩小姐跪在地上似乎很痛苦的样子,接着便晕了过去。” 夜安听后凝眉沉思,半响后道:“我估计是韩伯父的事刺激了‘她’。” “她?”墨瑾辰冷眸微抬道。 夜安点头,“我们知道小夕得了解离症,她分裂出了现在的韩夕来逃避现实。但原本的她并未消失,只是沉睡了而已。而韩伯父似乎刺激了沉睡的她。” 墨瑾辰听后沉默不语,但如古井般生冷无底的眼里却隐隐跳动着什么。 夜安想了想道:“你还记得上次我给你提到的小夕的病恐怕不是简单的解离症那么简单吗?” 墨瑾辰微微颔首。 夜安道:“这次也许是个时机,我想通过催眠来证实我的想法。” 墨瑾辰冷眸微抬看向夜安不语。 夜安以为他是在担心,于是立马保证道:“你放心,我保证不会让小夕有危险。” 墨瑾辰看了夜安一眼,起身走到吧台前给自己倒了一杯红酒,喝了一口,轻晃着酒杯看着夜安道:“如果催眠,你有多大地把握弄清楚她的病是真是假?” 夜安惊愕,“你这话是什么意思,你是怀疑?”夜安摇了摇头,“不可能,即便韩夕的心理学造诣颇深,但我还有自信看得出她是真病还是装的。” 墨瑾辰冷眸微眯,又喝了一口酒道:“你想怎么做随意。”说完,他放下酒杯转身离开。 夜安一头雾水地看着暗夜道:“他什么意思啊?” 暗夜也一脸不解地摇了摇头。 墨瑾辰离开房间后径直往南侧最里面的房间走去。 他敲了敲房门,房间的门打开。 屋里坐着一人,此人不是别人,就是今天早上在码头引起骚动的K。 K身边的女人见墨瑾辰道:“阁下,少主等你许久了。” 墨瑾辰微微点头,走到K对面坐下。 女人倒了红酒递给墨瑾辰,而后退到K的身后站着。 K晃动着酒杯,看着墨瑾辰道:“你确定你的怀疑没问题。” 墨瑾辰冷眸微眯,喝了口酒道:“一个月前我见了韩烨。” “哦?”K眉头微抬。 “韩烨说在阿尔卑斯山的时候,他们上过床。”墨瑾辰不冷不热道。 K一笑道:“你这怀疑该不会是因为吃醋,还是恼羞成怒吧!” 墨瑾辰嘴角冷冷扬起,“如果是恼羞成怒,韩烨如今应该在狗的肚子了。” K眉头微抬,的确,以墨瑾辰的手段,韩烨要是动了他的女人,恐怕也就被剁了喂狗的下场。 墨瑾辰冷峻着脸道:“韩烨为了让我相信,告诉我她大腿根部私密的地方要一颗红痣。” “有吗?”K立马露出好奇的眼神。 墨瑾辰冷眸刺向K,“我后山养的藏獒很就没吃人肉了。” K扯了扯嘴角,还真不少普通的占有欲,这样随口一问都不允许。 K喝了一口酒,“那你觉得他们会是什么时候动的手。” 墨瑾辰冰冷的目光眯起,“瑞士别墅。” K露出惊愕,“能在你手下动手,对方实力不小。” “所以我需要你帮我。”墨瑾辰道。他如果去查,必然会引起对方的注意。 K耸了耸肩,一口喝掉酒杯里的酒,“就当还你上次的人情。”说完K站起身离开。 墨瑾辰端起酒杯,幽冷的目光凝视着酒杯,眼里划过一抹杀气。 第二百三十六章 见幕后者 夜安安排了催眠治疗,虽然只仅仅一个小时的时间,足够让夜安得到答案。 书房里,夜安眉头紧蹙看着墨瑾辰道:“和我预计的一样,小夕被人通过心里干预衍生出了当下的解离症。” 墨瑾辰冷眸眯起,“有办法治疗吗?” 夜安沉思了几分钟道:“我以前从未接触过这样的情况,我没有多大的把握。不过我想小夕留下的资料里面应该有有用的信息。” 墨瑾辰薄唇划出一抹似有似无的弧度,“是吗?” 夜安看着墨瑾辰道:“阁下,为什么我觉得你这笑有点寒碜。”眼底却微微闪烁。 墨瑾辰看了夜安一眼,“电脑在实验室,要查自己去。”说完墨瑾辰起身离开。 夜安看吐了口气。 夜安下到地下室,走到试验台上的电脑前。 他看着电脑半天,而后打开电脑,从裤兜里拿出一个只有拇指大的U盘插入电脑。 几分钟后,夜安带着U盘离开了墨园。 墨瑾辰站在三楼的书房的落地窗前,幽冷的目光看着夜安的车驶出墨园。 站在他身后的高天眉头紧蹙道:“阁下,是否要派人去把夜安追回来?” 夜安那点心思阁下如何看不出来,说是要查资料找寻救韩夕的办法,其实是想把资料下载了去引出杀手古博士的凶手。 幕后之人三天前派人给夜安传话的事,阁下早就知道。 墨瑾辰冷眸眯起,“不必。” 高天微怔,想了想道:“敌人在暗夜安在明,我担心——” 墨瑾辰转身看了高天一眼,“他既然有胆量去见人,自然得做好承受后果的准备。而且,不是有人一直盯着他的吗?” 高天微怔,明白阁下说的是桐岚。 码头上一处私人游艇上,景玉一脸兴致冲冲地烤着肉,还不忘借机夸奖自己一番道:“我告诉你,只要吃过我做的烧烤,绝对再也不想吃别人做的了。” 千儿坐在甲板边的长椅上,手里拿着红酒杯摇晃着,对于景玉的话她表示怀疑。先不管味道如何,单看咱这一旁的古伯,视线一直是烧烤架和灭火器间徘徊,她就可以肯定让景玉烧烤是件不太安全的事。 果然,景玉突然跳起来,大喊道:“古伯。” 古伯立马拿起灭火器,毫不犹豫地往烧烤架喷。动作一气呵成。 火灭了,多亏了古伯的“眼疾手快”。 古伯放下灭火器,看着景玉一板一眼道:“少爷,火已经灭了。请您下次别把油直接往烧烤架上倒。” 景玉一脸无辜道:“那是油吗?我以为是水。” 古伯一脸看白痴的摸样。 景玉脸抽,举起手里已经烧黑了的肉串威胁道:“古伯,烤人肉的味道应该不错。” 她噗嗤一笑,不由地感叹这对活宝。 这时叶从船舱里走了出来。 景玉见叶来停止了玩笑,换上一脸严肃看着叶道:“怎么样?” 叶看了眼千儿道:“和我们预计得不错,对方派进墨园的人去接触的不是她,而是夜安。” 她冷眸眯起,嘴角划过一抹若有似无的弧度,看来还没到他们用底牌的时候。 叶又道:“放在墨园外的眼线看见夜安出了墨园,恐怕是已经拿到东西了。” 景玉看向她道:“我说你认识的人,除了我就怎么没有一个有脑袋的呢?” 她抿了口酒道:“夜安不是笨,那人的算计他看出来了。只是急于报仇而轻视了对方的势力。” “你打算怎么办?”景玉走到她身边坐下问道,以她的性格不会放着夜安不管的。 她眼眸微抬,“夜安不是我需要担心的,有人护着他。不过也该去探探那躲在暗处的老鼠的底儿了。” 景玉眉头微抬。 废弃的仓库,空闹闹的,一眼能把里面看看全。 仓库大门正对面站着四名穿着黑色西服的男人,各个身材魁梧,一看就是练过的。 仓库的门打开,夜安出现在仓库门口。 夜安警戒地打量了一下四周,最后目光停留在那四名男人身上。 夜安走进仓库,停留在仓库的正中间,看着对面的四名男人道:“你们要的东西我带来了。” 其中一名男人走到夜安跟前,伸出手。 夜安微微侧动肩头,“东西我只会给你们的主子,不给走狗。” 男人顿时脸上露出不满。 夜安看着面前的男人凝眉道:“如果今天我见不到你的主子,就别想拿到东西。” 男人冷哼,“东西在你身上,我们要拿很简单。” 夜安哼笑道:“你当真以为我傻?” 男人眼眯起,微思,“你没把东西带来?” 夜安嘴角冷冷地勾起。 男人顿时大怒,“你找死。”而后猛地向夜安出手。 夜安接了几招,但从小夜安把心思都放在了医学上,学的招数对付些小毛贼还可以,面对显然受过正规训练的对手,不过十几分钟,就败了下来。 对方一脚狠狠地踢到夜安腹部,夜安跌倒在地上,正面朝下趴着,狠狠地咳了一口血。胸口传来一阵剧痛,夜安知道自己的肋骨肯定了断了。 男人不急不慢地走到夜安跟前,居高临下地看着夜安,“把东西交出来,否则别怪我不客气。” 夜安惹着剧痛道:“让我见你的主子,东西我自然给。否则免谈。” 男人眼微眯,“看来你是不见棺材不掉泪。”说着男人的脚猛地踩到夜安的手背上,夜安惨叫。 这时,突然七名穿着野战服的男人冲了进来。 男人警觉地退到身后一排男人跟前。 七名冲进来的男人将夜安围着,其中一名走到夜安跟前蹲下露出担心道:“你没事吧?” 声音却是女人的声音,而且夜安很熟悉。 夜安微怔,抬头却见蹲在他面前的是桐岚。 “怎么是你?”夜安脸色惨白问道。 桐岚让另一名男人帮着她把夜安扶起来。 “我们先离开这儿。”桐岚道。 夜安拒绝,“我不走!” 桐岚沉脸,“夜安,这是一个陷阱。” 夜安冷哼,“我知道。” “知道你还来!”桐岚大惊。 夜安冷笑,手覆盖在胸口的衣兜道:“他们想要什么我很清楚,而我的目的是要害死老师主谋的性命。我不会愚蠢到一个人来这儿。” 桐岚眉头微蹙,压低了声音道:“你带了人来?” 夜安点头,“我的人在仓库外,你不该来。” 桐岚抬头看向夜安,一脸凝重道:“夜安,你的人不会进来接应你!” 夜安微鄂,“你说什么?” 桐岚沉声道:“夜安,你一直在他们的监视中。你去夜家掉人过来他们知道,如果我料想得没错,你安排在外面接应的人应该都死了。” 夜安脸色大白。 “不愧是国务卿,还是有几分见解。”突然一阵低沉的男人声音从仓库门口传来。 桐岚立马转身戒备地看向仓库门口。 只见两名男人出现在门口,一名男人坐在轮椅上,身后一名男人推着他。 时节已经是初夏,但坐在轮椅上的男人却把自己捂得严严实实的。 头顶带着圆帽,脖子上的围巾遮住了半张脸,让人看不清容易。而他说话的声音十分怪异,像是从机械里发出的声音,一听就是在喉咙里装了声音处理装置的。 桐岚戒备地看着仓库门口的男人,“你就是主导这一切的人?” 男人轻笑,只是笑声因为音响处理后显得十分诡异,“我比较喜欢被人叫我幕后者。” “幕后者?”桐岚锐利的双眼微眯。 男人笑了笑,“世人都喜欢站在台前光鲜亮丽的人,对了,他称之为偶像。不过却忽略了编织这一切让他们趋之若鹜的景象的是台后的幕后者,那个真正创造一切的神。” 桐岚冷哼,“神!这个词不是一个鸡鸣狗盗的人配用的。” 男人被嘲讽不怒反笑道:“不愧是国务卿,这出口的话挺刺人的。要不是时机不对,我还真想坐下来和咱们国务卿女士好好聊聊。” 桐岚眼眸眯起,“你到底想要什么?” 男人目光看向夜安,“安医生,我要的东西可带来呢?” 夜安痛得额头冒出冷汗,但看着杀害自己老师的人就站着面前,眼里的愤怒毫不掩饰。 男人眉头微抬,“看来咱们安医生似乎忘了我们的约定。不过没关系,安医生忘了带东西来,我倒不介意让人去安医生家里拿。” 夜安顿时脸色大白,他的确没把东西带身上而是放在了公寓的保险箱里。 自称为幕后者的男人看了眼身后的男人,男人推着轮椅往前走了几步。 “安医生,虽然这次咱们的合作不算圆满。不过至少安医生没让我失望,所以今日我也就不计较安医生的背叛。”男人道。 桐岚眼眸眯起,面前的男人用“背叛”而不是“算计”来形容夜安的行为,如此看得出这男人自大而且狂妄。 男人抬了抬手,身后的人推着轮椅转了个圈而后前行,大有要离开的打算。 夜安忍着痛大吼道:“你不许走。” 接着桐岚拔出抢,对准自称为幕后者的男人。 推着他的人见状立马转身挡住了桐岚的枪口。 幕后者微微低头,挡在围巾下的嘴微微勾起,“国务卿女士,拿枪对准人家后背可不是淑女该做的事,而且,这也是我最痛恨的事。”最后一句话男人声音突然上扬,有一种金属在玻璃上滑动让人毛骨悚然的感觉。 第二百三十七章 残酷真相 桐岚眼眸眯起,“我不管你是谁,你杀害古博士,试图盗取我国家机密文件,我就不能放你离开。” 幕后者突然阴柔地一笑,“所以呢?国务卿女士该不会是想凭你带来的这六名特种兵来抓我吧?” 桐岚目光如炬地看着幕后者,“你逃不掉了。” 这六名特种兵是桐岚父亲留下的精锐,六名人员曾自身去越南捣毁过那最大的毒枭,且全身而退。 桐岚有自信,凭他们六人能对方后面的十名雇佣兵。 只是,事情往往有时候并不如我们所料的那样。 幕后者推动轮椅上的操纵杆,轮椅缓缓地转了一百八十度。 幕后者微微抬头,露出一双阴鸷的双眼,“原本我今天不打算开杀戒的,不过如今看来子弹是省不了了。” 桐岚瞳孔微撑,对方说“子弹省不了”,意思是—— 突然,四名驾着冲锋枪的男人从仓库门外冲了进来,将桐岚他们包围住。 桐岚大惊,“怎么会!” 幕后者笑道:“怎么,国务卿女士很吃惊。是吃惊我如何把这些重型武器运进如今严防的Z国首都,还是吃惊刚才进来前你的手下明明回禀周围没有埋伏的?” 桐岚微怔,而后猛地侧头看向站在身旁的一名特种部队,仓库的四周空旷,根本没有办法藏得四个活人。 而面前这个叫幕后者的男人应该是一直都在停在仓库后面的车里。 车里的人她也事先让人勘察过,只有幕后者和推他进来的人两人。 “为什么?”古岚问着刚才去勘察的特种兵。 男人低下头,“对不起大小姐,我是逼不得已的。”要不是自己的妻儿在对方的手上,他不会出卖大小姐的。 桐岚捶在身旁的手缓缓握弄,她没想到会被自己所信任的人出卖。 但当下不是去计较这些的时候,四架冲锋枪对着他们,他们根本没有把握全身而退。 夜安自然也清楚当下的形势,微微抬头看着桐岚道:“你不该来的。” 桐岚眉头紧蹙,她的确不该,不该带着父亲留下的旧部署来冒险。是她大意了。 此时,一名特种部队突然走到桐岚身边压低了声音道:“大小姐,我们会想办法对付冲锋枪,你找准时机带着安医生离开。” “不行,我不不赞成。”桐岚立马拒绝,她很清楚他们打算怎么对付冲锋枪——肉盾。 “大小姐,已经没得选择。与其全部死在这儿,不如放手一搏。”男人道,而后不给桐岚反驳的机会,和另外三名男人对视了一眼,而后出其不意地分别向扛着冲锋枪的男人攻去。 “不要!”桐岚大叫,只见四名特种兵冲向扛着冲锋枪的四名抢手,抢手见状毫不犹豫地开枪。 四名特种兵中枪,但却没有停下的打算,抢手都惊呆了,以至于四名胸口中了十几发子弹的特种兵来到自己跟前,出其不意地拿出匕首割向自己喉咙时也忘记了反应。 桐岚惊呆在了原处,直到和她一起架着夜安的特种兵道:“大小姐,就是现在!” 桐岚回神和特种兵驾着夜安快步离开。 幕后者一个眼神,原本站在仓库内的一排男人纷纷疾步追了过来。 那名出卖了桐岚的特种兵见状,牙一咬转身去挡冲过来的男人,对着跟桐岚一起扶着夜安的特种兵道:“老孙,大小姐交给你了。” 老孙眉头紧蹙,当下也顾不了这么多。只能护着桐岚离开。 而以一敌四,如果只是普通保镖级别的人物,特种兵还能应付。但四名男人都是雇佣兵,不怕死。 所以结果是,特种兵腹部先中了一刀,而后是喉咙被割开。 特种兵跪在地上,口吐鲜血看着桐岚,只能用着口型做道:“对不起,大小姐!” 桐岚瞳孔发大。 老孙看着桐岚道:“大小姐,你和安医生走。” 说着老孙放开夜安转身向他们靠拢的雇佣兵而去。下场却和前面一人同样。 桐岚见状,发了疯地放开夜安冲了过去。 但最后的下场虽然不像前两名死得那样惨,但身上却也伤痕累累。 桐岚单脚跪在地上,勉强地支撑着自己,周围四名雇佣兵将她围住。 夜安见状着急不已,却根本没办法从地上爬起来去救桐岚。 这时幕后者由身后的男人推着缓缓地靠拢。 雇佣兵让开了一条道。 幕后者居高临下地看着桐岚,“不愧是Z国的国务卿,身手不错,能在以一对四的情况下让他们四个都负伤,这几年来你是第一个。” 幕后者话落,站在其身旁的一名雇佣兵吐了一口带着血的唾沫到地上,眼里带着杀意地看着桐岚。 桐岚抬头,毫无畏惧地看着幕后者,“今日是我轻敌,要杀变给个痛快。” 幕后者轻笑,“轻敌,的确是最大的忌讳。不过这也不怪国务卿女士,毕竟在Z国首都能私自带冲锋枪的还真没有一人,当然除了我!” 桐岚看着幕后者自大的双眼。 “不过——”幕后者突然转声道,“你罚的错却远不止轻敌这么简单。你最大的错,就是跑来救了自己的敌人。” “你说什么?”桐岚眼微眯。 幕后者眉头微抬,“怎么,国务卿女士不知道。也对,应该是不知道,如果知道也不会牺牲自己父亲的旧部,来救自己仇人的儿子。” 夜安瞳孔撑大,死死地咬着牙,他知道幕后者要说什么,但是他却无法阻止。 桐岚瞳孔微紧,看着幕后者,“你把话说清楚。” 幕后者一笑道:“其实我挺喜欢国务卿这样倔强的女人,那我就当做个人情,让国务卿死得明白些。” 幕后者看着桐岚一字一句道:“二十年前,杀光你们一家上下的杀手是夜家的人!” 桐岚只觉得四周突然变得很安静,静得一点声音都没有。 她的目光看向夜安,她希望夜安痛斥面前的男人胡说八道,但她在夜安眼里看见的却是逃避。 答案不愿意知道,却无法逃避。 幕后者没有撒谎,而夜安他早就知道! 第二百三十八章 知道真相 桐岚呆滞地跪在地上,额头上流下的血染红了她的双眼。 她知道幕后者正拿着枪对着她,但她已经无所谓了。 耳边似乎有夜安嘶吼的声音,但她听得不太真切。 一切的感官似乎在这一刻渐渐地消失。 枪声在恐惧的仓库中显得格外刺耳,但也仅仅只是一声而已。 “对不起,我来晚了。你不会有事的。”是谁在她耳边说话,映入眼中的是一张冰冷的面具,声音却很熟悉,但总想不起是谁的。 桐岚缓缓地闭上眼,一切就到此结束吧,她累了。 千儿眉头紧蹙,看着在她怀里昏了过去的桐岚。 景玉带着叶从仓库外疾步走了进来。 景玉走到千儿跟前,气愤道:“没想到他在外面安排的直升飞机接应,让他给跑了。” 她眉头紧蹙,是他们低估了幕后之人。 景玉看了眼她怀里的桐岚问道:“她没事吧?” 她凝视着桐岚,“子弹从胸口穿过,还好你及时打出的一枪射偏了凶手的子弹的轨迹。否则——”子弹直中心脏,没人能救。 她撕破衣服绕着桐岚的胸口捆绑了一圈,暂时先压住伤口。 这时不远处的夜安咬着牙,向桐岚爬过来,但即便他用尽力气,也只能移动几厘米的距离。 她将桐岚交给景玉,起身走到夜安跟前,夜安焦急的眼神看着她。 她蹲下,一边检查夜安的伤势一边道:“她没事,你不用担心。” 虽然听她如此说,夜安却无法放心,依旧往前爬着。 她眉头紧蹙,“你的肋骨断了,你最好别动,否则骨头刺破其它的内脏,神仙也救不了你。” 夜安一脸惨白,额头早就被冷汗所打湿,他抬头看着她道:“我要看她。” 她沉眉,她明白夜安此刻的坚持,唤了叶一声。 叶过来,谨慎地将夜安抱起,而后将夜安放到桐岚身旁。 夜安趴在桐岚身旁,看着桐岚满是血的胸口,眼睛刺得发痛。 突然门外传来一阵直升飞机的声音。 她和景玉对视了一眼,景玉喊了声,“叶!” 叶立马拔出枪往仓库外而去。 几分钟后,叶折回来道:“是墨瑾辰的人。” 景玉看看向千儿。 千儿凝眉沉思稍许看了眼夜安和桐岚对着景玉道:“我们立马离开。” 景玉点头,眼底微闪。 景玉让叶把外面跟来的手下全部调离,而后和千儿从一旁的下路离开。 他们刚离开几分钟,高天带着冲了进来。 高天见仓库里全身血,四周躺着十几具尸体,而夜安抱着桐岚躺在地上,桐岚的身上全身血。 高天脸色惨白,大步走向两人,大吼道:“叫医生和护士过来。” 夜安和桐岚被高天带来的随行的医护人员简单地处理了一下,便用担架抬上了直升飞机,直接去了皇家医院。 两人分别被推进了手术室。 高天站在手术室门外,面色焦急。暗夜拍了拍他的肩膀,想说些安慰的话,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最后只能叹口气。 他们在夜安身上偷偷装了定位器,原本一切都在掌控之中的。但他们没想到对方会有办法将夜安身上定位器的信号给屏蔽了。 等他们发现地点赶过去的时候,已经晚了。 几个小时的手术,医生从手术室里出来。 两人都无大碍,高天终于松了口气。 只是这口气似乎松得早了些。 麻药的药效过去后,桐岚就醒了过来。 但醒过来的桐岚仿若变了一个人似的,一动不动地躺在病床上,任由高天如何跟她说话她都不应。 高天以为是因为那牺牲了的六名特种兵让桐岚变得如此,毕竟那六人是桐岚父亲留下的旧部,桐岚和他们的关系很密切。 但直到夜安在病房门外徘徊,却怎么也不肯进来,高天才知道事情似乎不像他想象地那样简单。 一个礼拜,桐岚坚持出院,高天没办法只能随着她。 VIP住院部的空地上,桐岚坐在车里,高天办好手术正打算往停车的地方走去,但刚走到大楼门口就见夜安站在门口的柱子旁。 高天走到夜安身后,“夜安!” 夜安微惊,侧头看向站在身旁的高天。 高天看了眼不远处的车,车窗后面,桐岚面无表情地坐在那。 “夜安,那天仓库里究竟发生了什么事?”高天问道,他一直想问,但却一直没有机会问。 夜安胸口猛地一紧,掉在胸口的手微动,目光注视着车里的桐岚,“高天,帮我照顾好她。” 说完,夜安转身离开。 高天狐疑地看着夜安的背影,直到夜安消失在住院部的大堂内才转身往停车的地方走去。 高天坐进驾驶位,看着坐在副驾驶位上的桐岚道:“手续都办好了。” “谢谢!”桐岚道,语气很生疏。 高天眉头微动,嘴张开,想说刚才遇见夜安的事,但看着桐岚的表情最后什么也没说。 高天挂好档打算离开。却突然听见桐岚问道:“阁下在哪?” 高天微怔,看了看表,“这个点阁下应该在总统府。” “送我去总统府。”桐岚道。 高天不赞同的蹙眉,“你身体没好,还是回家休息——” “高天,送我去总统府。”桐岚低冷的声音不容置疑道。 高天眉头紧蹙,叹了口气,一脚油门车开了出去。 车驶入总统府,车刚停好,桐岚便推开车门下了车,径直地往楼里走去。 高天见状跟着下车,把钥匙交给警卫,而后跟了进去。 桐岚笔直地往总统办公室走去。 办公室里,墨瑾辰正和几名要员商议着新立法的事。 桐岚突然推开办公室的门走了进去。 秘书追了进来,“不好意阁下,我拦不住国务卿女士。” 墨瑾辰挥了挥手,秘书长退了出去。 暗夜也让屋里的其他要员退了出去。 办公室里只剩下墨瑾辰和桐岚两人。 墨瑾辰起身,扭了扭脖子走到办公桌前坐下。 “我记得我给你批了一个月的假。”墨瑾辰低沉的声音道,拿起办公桌上放着的文件摊开。 桐岚走到办公桌前,冰冷的目光看着墨瑾辰道:“阁下是什么时候知道的?” 第二百三十九章 真相残忍 墨瑾辰翻文件的手微顿,“七年前。” 桐岚苦笑,“七年前,那阁下可否想过告诉我呢?” 墨瑾辰抬头,深而无底的双眸凝视着桐岚,“告诉你又能如何?凶手已经死了。” “死了!”桐岚冷笑,“杀我全家的人的确死了,但幕后的真凶还活得好好的。” 墨瑾辰眉头微蹙,“桐岚,那人生和死没有区别,如此还不够吗?” 桐岚捶在身旁的手死死握弄,努力地克制住想要咆哮的冲动。 “我要知道二十年前的真相。”足足压抑了五分钟,桐岚道。 “知道真相对你而言不会比现在轻松。”墨瑾辰道。 “我要知道真相。”桐岚咬着牙道。 墨瑾辰叹了口气,起身走到身后的保险箱,输入密码而后拿出一份文件递给桐岚。 桐岚看着面前的文件睫毛快速地抖动着,过去了整整一分钟才抬起微颤的手接过文件。 桐岚翻开文件,耳边传来墨瑾辰低沉的声音道:“二十年前,大伯和二伯争夺总统之位。东明海海难就是他们党争的代价。” 桐岚瞳孔猛地撑大。 她不知道自己是怎么离开总统府的。 她漫无目的地在大街上走着,脑袋里不断地回荡着墨瑾辰的话。 二十年前的党争死了多少人她并不清楚,但东明海海难却是一个国人至今无法忘记的痛。 船上整整三千人,没有一个人活着被救回来。 当时所有的证据都指向当时最大的造船公司冬阳集团在船的构造上不符合规则,所以才造成了如此惨重的悲剧。 而冬阳集团的董事长和最大的股东是墨民的女媳。 因为这件事,墨民失去了民众的信任,也失去了总统位置的继承权。 只是没有人想到,一切不过是一个局,而设这个局的人就是和墨民争夺继承权的弟弟墨阳。 “桐岚。”耳边突然传来高天的声音。 桐岚抬头,看着站在她跟前的高天,才发现自己竟然跪在了大街上。 不过她应该跪的,这是他们欠的债。 高天带着失魂落魄的桐岚回到公寓。原本他是想送桐岚回她家的,但桐岚突然激动地排斥回家,高天只好带桐岚回了自己的公寓。 高天递了一杯热水给桐岚,关切地目光看着桐岚道:“桐岚,可以告诉我究竟发生了什么事吗?” 桐岚缓缓抬头看着坐在她对面的高天,睫毛抖动,嘶哑的声音道:“高天,直到刚才我才发现,以为我所信奉的一切原来都是个笑话。” 高天眉头紧蹙,不解地看着桐岚。 桐岚咽了咽喉咙里的难受,“二十年前的东明海海难,死了那么多的人,却仅仅是为了党争。” 高天瞳孔微紧,当年的事他并不知道真相,但多少听到了些流言蜚语。 桐岚苦笑,“当年墨阳想尽办法让自己的大哥失去继承总统位置的资格,他的幕僚就给他出了这个主意。在游轮上做手脚,然后伪造游轮制造不合格的证据。东明海海难,三千多人的性命,民愤下要的是一个让人泄愤的对象,谁会去管什么才是真正的真相。” 不可否认,从计谋上来说很厉害,但从人伦来讲,太残忍。 “三千人的性命,仅仅只是为了一个总统位置的继承资格。”桐岚不敢置信道。 高天眉头紧蹙,“党派之争的残忍这只是冰山一角而已。”这也是为什么阁下上台后一直想解除党派的缘由,只是根深蒂固的旧习却不是一朝一夕能变的。 桐岚抬头,没有血色的脸看着高天道:“你知道给墨阳出这个主意的幕僚是谁吗?” 高天微怔,摇了摇头。 桐岚突然大笑,“是我父亲,那个让我崇拜的父亲。” 高天撑大的双眼。 桐岚止不住地笑,“高天,你知道吗?我还记得他带我去看望一部分遇难者的家人。全是在那场海难里失去了双亲的孤儿。我还记得他告诉我说,他们和我一样大,却失去了自己的父母,很可怜,以后有需要帮助的地方,我们要尽可能地帮助他们。” 桐岚眼角的泪滑下,她看着高天道:“你说他究竟是以什么样的心情来说这样的话的呢?很讽刺是吧?” 高天嘴张张合合,却发现自己找不到可以说的话。 桐岚哼笑道:“他曾经告诉我,为人要对得起天地,因为人在做天在看。所以最后他还是遭到报应了。只是为什么他一个人犯的错,却要我们全家来承受。古家庄园里的其他人又何其无辜。” 海难事情过去一年后,失了势的墨民发现了真相。于是找了当时夜家的掌权者,卖了杀手,灭了古家一门,算是泄恨。 桐岚突然停止了笑,缓缓地抬起头看着高天道:“高天,你知不知,杀我全家的凶手是夜家的人。”她的声音有些缥缈,听上去有些不真实。 高天突然惊愕在了原处。 桐岚泪流满面道:“高天,我既然用看着我长大的长辈的性命去救了自己仇人的儿子。” 当年掌管夜家的人就是夜安的父亲。 桐岚的泪水止不住地流下,无论真相有多么的不堪,但她无法摆脱与生俱来的血缘。 即便那人再残忍,却也是她的父亲。更何况,死的人里面不光光是他一人。 那天桐岚一边笑一边流着泪,高天看得心痛不已,但他知道他做不了什么,只能任由桐岚如此地发泄着。 直到到晚上十点,桐岚才疲倦地混混沌沌地昏睡了过去。 桐岚睡过去后,高天一直坐在床边守着她。 晕暗的灯光里,高天专注地凝视着桐岚,也只有这一刻他才敢如此放任自己的情感。 突然,高天的手机响起。 高天立马抬头看了桐岚一眼,见桐岚没被吵醒,捂着电话出了卧室。 电话是暗夜打过来的,墨瑾辰让高天立马去墨园一趟。 高天知道墨瑾辰这时候找他应该是有要紧的事,于是打了桐岚助理的电话等桐岚助理来后离开去了墨园。 墨瑾辰书房里,墨瑾辰坐在书桌前。 屋子里没有开灯,电脑显示器的灯光映在他脸上,他冰冷的目光凝视着显示器。 书房门外传来一阵敲门声,接着厚重的木门被推开一条细缝,李管家的声音传了进来道:“阁下,高警卫来了。” “让他进来。”墨瑾辰冰冷的声音道。 书房的门打开又关上,高天独自一人进了书房。 “阁下!”高天接着月光走到书桌前。 墨瑾辰目光依旧凝视着显示器,“查到那天在仓库一共出现了几波人?” 高天回禀道:“就夜安所说,一共有两波。第一波是策划这一切的人,夜安说那人自称是幕后者。另一波是救他们的人。夜安说为首的是一男一女。男的以前从未见过,女的带着面具看不清长相。只是——” “只是什么?”墨瑾辰眼眸眯起。 高天眉头紧蹙,“夜安说女人给他一种很熟悉的感觉。” 墨瑾辰薄唇微微勾起,“看来有人沉不住气了。” 高天一头雾水地看着墨瑾辰。 墨瑾辰合上面前的笔记本,“能将冲锋枪带进我Z国首都,这自称幕后者的来头不小。” 高天眉头紧蹙,“阁下是怀疑有高员参与?” 墨瑾辰冷笑,“看来米袋里的老鼠一时半刻是抓不完。” 高天凝眉。 这时突然窗外传来一阵警笛声。 高天大惊,这是有闯入者的警报,已经好久没响起过了。 墨瑾辰看着高天露出一抹似有似无的笑道:“你也很怀念这个警笛声?” 高天眉头微蹙,他分明在阁下的眼里看见了戏虐的神情。 墨瑾辰站起身,“走吧,去看看是谁胆子这么大。” 高天头微低,跟着墨瑾辰身后。 两人下了楼,楼下警卫正一对对地往城堡里走。 李管家见墨瑾辰下楼立马上前道:“阁下,有人闯入,您还是先上楼去安全些。” 墨瑾辰冷眸看着李管家,“人逮到没?” 李管家点头,“逮到一名,但不知道她有没有同伙,所以我正让警卫四处搜寻。” “人在哪?”墨瑾辰问道。 李管家微怔,“押去了后山的屋子。” 墨瑾辰冷眸微抬,而后抬步往城堡外走去。 李管家不放心,但却知道自己劝不了墨瑾辰,只能叮嘱高天多加小心。 十几分钟后,墨瑾辰和高天来到后山的屋子。 着是一间临山而建的两层建筑,名头是给墨园不喜欢热闹的老人住的。但其实小屋的地下室是一个关人的密室。 下到地下室,密室的门外站在两名警卫。 警卫见墨瑾辰来毕恭毕敬地打了招呼。 墨瑾辰看了眼高天,高天会意地对着两名警卫道:“你们去楼上守着。” “是,阁下。” 两名警卫离开,墨瑾辰冷声道:“把门打开。” “是,阁下。” 密室的铁门打开,密室不大,只有二十几平方米,一眼就能看全。 密室的正中间放着一架椅子,椅子上捆着一名穿着黑色紧身衣的女人。 墨瑾辰不急不慢地走进密室,高天跟在他身后。 也许感觉到有人进来,女人抬起头。 高天看清女人的容貌大惊,“是你——” 第二百四十章 两年之前 墨瑾辰冷眸看向高天,“认识?” 高天点头,“她就是在A国和韩小姐见面的女人。”也是韩夕当初不顾一切盗取血清要救的人。 墨瑾辰眉头微抬,双手抱想胸前,“说吧,闯进我墨园的目的。” 萧陌陌道:“我要见韩夕。” 墨瑾辰嘴角冷冷扬起,“还见,不怕她又杀你?” 萧陌陌瞳孔微紧。 墨瑾辰薄唇微勾,“在瑞士是你帮着她谋划的一切吧,只是没想到后来她会杀你。” 萧陌陌脸色微白,“看来你什么都知道。” 墨瑾辰冷眸微抬,“你和‘她’之间的事我没兴趣知道。我感兴趣的是在瑞士是谁救的你?” 萧陌陌冷笑,“我以为Z国的总统阁下无所不知,原来也不过如此而已。想想也是,能被韩夕那种女人玩弄于鼓掌之中,顶多称得一个草包而已。” 高天脸色微沉,对于萧陌陌的无礼让人气恼。但阁下却似乎无所谓,至少他没在阁下的眼里看见一丝的不悦。 墨瑾辰拎了一条椅子坐在萧陌陌跟前,细长双腿交叠,虽然穿着家居服,却难掩完美的肌肉线条。 “看来你对韩夕很了解。”墨瑾辰不温不火道。 萧陌陌哼声,“两年前,我第一次见到她就知道她是什么样的女人,可惜她太会伪装,骗了所有人。” “两年前?”墨瑾辰冷眸微眯。 萧陌陌咬牙切齿道:“两年前,她混到我们岛上,骗了所有人的信任。结果却害死大家,我永远不会原谅她。” 墨瑾辰幽冷的双眸凝视着萧陌陌。 萧陌陌突然露出嘲讽的笑,“我忘了,堂堂的Z国总统阁下应该还不知道韩夕真实的身份吧?” “她什么身份?”墨瑾辰顺着萧陌陌的话问道。 萧陌陌眼里发狠道:“她是R组织培养出的杀手。两年前她被R派到我哥哥身边,她用尽一切办法讨好我哥哥,为的就是要灭了我们枭。” “枭?”墨瑾辰双眼微眯,“你是萧珩的妹妹?” “你认识我哥哥?”萧陌陌微怔。 墨瑾辰冷眸微抬,“盘踞在太平洋上,无任何国界的枭的冷帝萧珩,他的名声不小。” 萧陌陌苦笑,“是啊,我哥哥那样厉害的人,谁会想到既然会被韩夕那女人所害。” 墨瑾辰如古井般深而无底的瞳孔微动,“她和萧珩是什么关系?” 萧陌陌微怔,而后大笑,“怎么,总统阁下怕自己捡了一双破鞋回来?” 墨瑾辰冷眸猛地一暗。 一旁高天眉头紧蹙,不由地担心地看了墨瑾辰一眼。 萧陌陌收起笑,嘴角挂着讽刺的弧度看着墨瑾辰道:“如果我告诉你,韩夕她为了取得我哥哥的信任,不惜爬上我哥哥床。每日每夜伺候着我哥哥,这样一个肮脏的女人,总统阁下还会把她当成一个宝吗?” 墨瑾辰面无表情,深而无底的双眸里什么也没有,除了冷。 他突然站起身,转身离开。 萧陌陌叫嚣道:“怎么,知道那女人的真面目受不了呢?如果我是你,肯定觉得恶心得想吐吧!” 墨瑾辰脚步微顿,高天担忧地看向他。 一道若有似无的弧度从他嘴角划开,“你应该庆幸萧珩死了。” 高天微怔。 萧陌陌惊愕,“你什么意思?” 墨瑾辰微微侧头没有给萧陌陌回答,却是对着高天道:“让人看好她。” 高天头微低,眉头紧蹙,“是,阁下。” 墨瑾辰离开后笔直得回自己的书房,他坐在沙发上,两腿交叠,手里拿着红酒杯。 屋子里没有开灯,只有晕暗的月光从落地窗外投射了进来。 他整个人仿若融入了黑夜之中,又或者说,黑夜成了他的化身。 突然厚重的书房门被人推开,来人毫不顾忌地走了进来。 墨瑾辰幽冷的瞳孔微抬,看着站在他面前的韩夕。 “我听说你抓到了萧陌陌?”她道。 墨瑾辰薄唇微勾,喝了口酒,“看来你在墨园待得还算称心。”至少消息很灵通。 她下巴微抬,“墨瑾辰,把萧陌陌交给我。” 墨瑾辰冷眸微抬,看着站在他面前的她,“理由?” “她要杀我,这样的人我不会允许她留在世界上。”她眼里泛着狠毒的光。 墨瑾辰冷眸微动,“萧陌陌我不会交给你。” “为什么?”她眼眸微眯道。 墨瑾辰手微抬,手里的酒一饮而尽,“她有用。” “一个毫不起眼的孤女,有什么用。”她试探地问道。 “单单是萧珩的妹妹,身份就足够了。”他清冷的声音不温不火道,有几分敷衍的意味。 她哼声道:“萧珩已经死了,枭也瓦解,她根本没有一丝的用处。” 墨瑾辰伸手,又给自己倒了杯酒。他不急不慢地喝了一口,“说说两年前的事吧!” 她睫毛微动,“萧陌陌都告诉你呢?” “嗯!”他轻应了声,眼底却划过一抹暗光。 她朱唇缓缓翘起,倾身靠向他。 她单脚跪在他微微敞开的两腿间的沙发上,双手勾着他的脖子,“吃醋呢?” 他面无表情地看着她,月光映在他黝黑的瞳孔中,泛着浓浓的寒厉。 她伸手,食指沿着他额头缓缓而下,经过他挺拔的鼻头,最后停留在他薄唇上。 她带着蛊惑人心的双眸凝视着他,“墨瑾辰,我那天说过的话还算数。如果你肯放弃你所谓的治疗,我可以待在你身边。” 他已经不为所动地看着她,如古井般深邃内敛的双眸里让人猜不透在他想什么。 她缓缓俯身,朱唇在离他唇间不过一厘米的地方停了下来,“墨瑾辰,比起那个懦弱没用的‘她’,我更适合你。至少我更了解你,比如——” 她的手缓缓而下,向着他两腿间而去。但却在手要触碰到他的炙热时却被他猛地抓住。 她不解地看向他。 他薄唇微微勾起,“我要的女人从来不是一个被制造出来的木偶。” 她眼里划过一抹狠毒的光,“墨瑾辰,即便是你也不能这样羞辱我,否则我会让你后悔的!” 他冷眸微紧看向她。 她带着威胁的目光和他对视。 他嘴角微微勾了勾,突然推开她,站起身,看了她一眼抬步离开。 她站在那,捶着双手看着墨瑾辰的背影,死死地咬着牙槽愤恨道:“为什么每个人都要‘她’,为什么,我哪比不上那个没用的女人。” 窗外的树枝被夜风拂过,不由地扫过窗户。 月光从厚重的云层间稀疏地散落,掉入黑色的屋中。 月色下,她的眼里露着阴鸷,仿若想要吞噬一切的恶魔。 一道雷划破海面的上空。 她猛地坐起身,胸口不停地起伏着,足足过了几分钟才缓和了下来。 她掀开被子下床,赤脚踩在冰冷的木地板上。 走到吧台上给自己倒了一杯红酒,从柜子里拿出一个药瓶而后倒了几粒在手心里,接着头一仰,药丸和着红酒吐了下去。 又是一道闪电从窗户外划过,光亮中一张苍白的脸显露了出来。 她睫毛抖动,深深地吸了口气。 她又做了那个梦,两年了,她以为自己已经忘了。至少她成功地把那一幕幕如梦魇般的画面死死地封锁在了记忆的最深处。 她垂下眼,看着漆黑的地面,恍惚中仿若看见那满是鲜血的大理石地板。 烧焦的味道覆盖住了血腥味,但欺凌的惨叫声却不断地在她耳边回荡。 一遍又一遍地述说着她所犯下的罪。 突然房间的门打开,接着屋里的灯大亮。 突来的亮光让她不适应地用手挡在了眼前。 “我就知道你肯定醒了。”景玉的声音传入她耳中。 渐渐适应了光亮,她拿开手看着站在她跟前的景玉眉头微微地动了动。 景玉看了眼她身后的白天,看着放在吧台上的药瓶眉头猛的拉拢。 他的手穿过她腰间拿起吧台上的药瓶,“你又吃药呢?” 她睫毛微动,转身拿起酒杯往沙发走去,“你大半夜地跑来找我有事?” 景玉拿着药瓶跟着她身后,微愠道:“你知道这药吃多了对你的影响。” “景玉,我很清楚。但我更知道不吃它们带来的影响更大。”她坐到沙发上,叹了口气道。 景玉坐在她跟前的茶几上,“我可以帮你找世上最好的医生帮你。” 她眼眸微紧,“景玉,东西是我做出来的,我很清楚没有人能帮得了我。” 景玉泄气地跨下了肩膀。 她叹了口气,“景玉,我知道你担心我。但你放心,我不会有事的。”至少在她要做的事做完前她不会让自己有事。 景玉难过地看着她,“我知道你在想什么,但是你这样逼自己,我真的怕你承受不住。算了吧,夕儿!” 她脸猛地一沉,冷了声道:“景玉,你有糊涂了,你忘了我叫千儿。” 景玉气恼道:“千儿,千儿,莫千儿。那个女人已经死了,我知道你觉得亏欠了她,但你顶着她的名字活着只是在自欺欺人而已。你——” “够了景玉,如果你大半夜来找我只是为了说没用的废话,不好意思,我没心思分配。请你离开。”她站起身走到房门口,拉开门,逐客的意思很明确。 第二百四十一章 很早认识 景玉撑大眼,赌气地站起身往门外走去,嚷嚷道:“你爱怎么样随你,就当是我多管闲事,你爱怎么着怎么着。” 景玉走到房门外,转身看着她赌气道:“早知道你这么喜欢当死人,当初在瑞士我就不该多事救你。” 她睫毛微抖,嘴角微动,“也许你真不该救我。”那时候如果死了也好,她本来就不该还活着。 景玉气得怒气不止,“你——”有时候他真想撬开这女人的脑袋看看,他不在的这十几年,她都往里面塞了些什么。 门在景玉跟前关上。 景玉气得差点跳起来。 景玉气愤地走到船舱里的大厅里,笔直地走到吧台前给自己倒了一杯威士忌,仰头一口喝光。 “少爷,这么喝酒容易醉。”古伯的声音突然响起。 大晚上的,漆黑的大厅,冷飕飕的声音传来,差点没把景玉吓得跳起来。 景玉看着从前面黑暗里走出的古伯,拍着胸口道:“古伯,你大半夜地躲那吓人好玩吗?” 古伯头微低,“少爷,我一直在这儿,是少爷没看见我而已。” 景玉做了个要打人的动作,而后端起酒杯又是一饮而尽。 古伯走到吧台前,“少爷和千儿小姐吵架呢?” 景玉气愤地又喝了一杯酒,“古伯,你说你见过这么固执的女人没?” 古伯一板一眼道:“少爷,千儿小姐只是太过重情义,所以在一些事上毕竟固执。” “她是情义了,那她想过她自己没?拖着一身的伤,她就不知道心痛心痛自己。”景玉越说越气愤,又是猛灌了自己一杯酒。 “千儿小姐不知道心痛自己,但有少爷心痛。”古伯道。 景玉没好气地白了古伯一眼,“谁心痛那不知好歹的女人,要不是本少爷小时候落难时吃过她几碗饭、几个馒头,谁爱管她死活。” 古伯道:“少爷也是个重情义的人。否则不会找了千儿小姐十几年。” 景玉神情突然落寞了下去,“古伯,你知道我已经没有家人了,她是我唯一剩下的亲人。我曾说过会保护她一辈子的,如果我知道当初离开后她会遭受这么多的罪,即便会死我也不会离开她的。” 古伯叹了口气道:“少爷,没有人能聊到未来的事。但让人欣慰的是你及时地找到了千儿小姐,不是吗?” 景玉扯了扯嘴角,“要知道那女人长大后这么麻烦,一点也没有小时候可爱,我才懒得找她。对了,她还请我吃过几个鸡蛋,也就这些了。早知道以前就不要这么贪吃,也就饿几顿饭而已,也好过现在给自己找这么大个麻烦。” 古伯微微摇头,他家少爷也就拿千儿小姐没办法,抱怨地话从两人重逢后没少说。 “少爷没事呢?”古伯见景玉不再给自己灌酒问道。 景玉白了古伯一眼,“本少爷身体还强壮,暂时还不会被那女人气死。” “既然少爷没事,那少爷要不要再去叫一下千儿小姐。”古伯看了眼表道。 景玉没好气道:“让本少爷去叫那女人做什么?” “少爷难道忘了刚才去找千儿小姐是为什么事?”古伯提醒道。 景玉想了想,而后暗骂一声,“该死,被那女人一气把正事给忘了。”说着景玉站起身往走廊走去。 气象局报道今晚会有暴风雨,待在海面上不安全,所以他是打算叫那女人一起下船的。 稍许,千儿、景玉和古伯三人简单地收拾了一下行李便下了床。 码头上挺热闹的,在游艇上的人都下到了码头。 暴雨恐怕会持续几天,所以这段时间不会有人待在海面上。 “少爷,千儿小姐,请走这边。”码头上街头的叶走到三人跟前道。 景玉哼了一声丢下两人率先往前面走去。他大少爷的脾气可没这么快消。 叶一头雾水地看着古伯道:“古伯,少爷又闹什么脾气。” “没事,你知道少爷每个月总有那么几天的。”古伯一脸正经道。 叶听后眼微撑,还是有些不太适应古伯这种一般正经地说这种话的场面。 叶轻咳了一声,对着千儿道:“千儿小姐,这边请。” 她对着叶微微点头,往前走。 突然身后传来一阵骚动,她眉头微蹙,停步转头看去,瞳孔微紧。 又是他! 只见不远处最豪华的游艇上一男一女走了下来,码头上顿时炸开了锅。不少男男女女地围了过去。 但显然对方早就料到,十几名保镖将人群隔在了几步之外。 男人不急不慢地走着,丝毫不被周围的环境所影响。一袭黑和身后的夜色混为一体,给人一种神秘而诡异的感觉。 仿若感觉到她的目光,男人突然抬头向她看来。 两人的目光在空间交汇,只是一瞬间,她却感觉到一种熟悉而陌生的压迫感。 “怎么呢,千儿小姐?”叶见她突然神色有异关切道。 她回神,收回视线摇了摇头,“没事,我们先去酒店吧!” 叶点头,她跟着叶往停在不远处的加长林肯走去。 人群的中心,穿着红色裙子的女人抬头看着身旁的K问道:“少爷,您在看什么?” K收回视线,摇了摇头,“没什么。”而后抬步向前走去。 女人狐疑地朝着K刚才看的方向看去,虽然只看见了千儿转身时的半张脸,但瞳孔却猛地撑大。 怎么会,她不是在墨园吗? 景玉一行人坐进了车里,叶看着坐在对面的景玉和千儿道:“少爷、千儿小姐,附近的大酒店都订满了,所以我找了一家较远的酒店,需要一个多小时的路程。你们要不要先睡会儿?” 她对着叶微微点头,“辛苦你了。”其实已景玉的身份要在附近的大酒店抢一件总统套房并不难,但这码头上的人多的是有头有脸的人物,如果他们太过张扬,肯定会让人起了好奇去查。对他们不利,叶这样做是谨慎的考虑。 景玉只是重重地哼了一声,而后身体猛地往一旁倒去。 她看着景玉叹了口气,摇了摇头。景玉的脾气还是和小时候没两样。 第二百四十二章 得去墨园 一个半小时的车程,到酒店大堂已经是后半夜了。 几人走进酒店直达顶楼总统套房的电梯。 突然,叶的手机响起。 叶接了电话,说了几句就挂断了。 “出什么事呢?”她见叶眉头紧蹙问道。 叶看着她道:“萧陌陌找到了。” 她微怔,“在哪?” “墨园。”叶看着她道。 她瞳孔微撑。 几人来到套房,景玉和她坐在沙发上。 从进屋后她就没说话,景玉看着她道:“你打算怎么办?”虽然他不知道她和那个叫萧陌陌的究竟有什么牵扯,但从上次她甘愿冒着被发现的危险去就萧陌陌,他就能肯定她不会放着萧陌陌不管的。 她抬眼看了景玉一眼,说出她的担心道:“我怕萧陌陌会落在她手里。”“她”要萧陌陌的性命,如果萧陌陌落在“她”手里,性命恐怕难保。 叶出声道:“这点千儿小姐大可放心,从墨园里传来的消息,萧陌陌现在被墨总统关着,暂时不会有危险。” 她微怔,“你派人混进了墨园?” 墨瑾辰历来看重墨园的隐私,墨园里所有的警卫都是知根知底的亲信,进去的帮佣全是查过三代身家的。能把人送进墨园,基本是不可能的事,除非是墨瑾辰默许的。 她瞳孔微撑,难道说! 叶点头道:“我会让人想办法把萧陌陌救出来,千儿小姐不必担心。” 她凝眉沉思稍许,而后看着叶问道:“萧陌陌是什么时候被墨瑾辰抓到的?” 叶想了想道:“不瞒千儿小姐您说,放在墨园外的眼线三日前就发现萧陌陌混进了墨园,不过萧陌陌似乎还算沉得住气,具我派进墨园的人说,她等到今日晚上才动手。” 她眼眸微抬,“就我对萧陌陌的认识,她不是一个沉得住气的人。”否则也不会那样急着报仇,差点死在“她”手里。 叶微怔而后大惊道:“千儿小姐的意思是说我派进去的人已经被墨总统给发现了。” 她微微点头,而后起身走到落地窗前。 窗外正对着Z国南城的闹市区,虽然已经是后半夜,但大街上的弥红灯依然璀璨。 景玉看着她的背影眉头紧蹙,“你打算亲自去一趟墨园?” 她没有回话,但答案已经是肯定的了。 景玉摇头道:“我不赞成。” 她睫毛微抖,已经没出声。 叶道:“千儿小姐,我赞成少爷的话。如果说我们的人已经被墨总统发现,他却依然让人把话传出了,目的不单纯,恐怕早就设好了陷阱。” 她还是不语。 景玉急了道:“我说你这个女人到底有没有在听我们说话,你想单枪匹马闯墨园,你是活得不耐烦了吗?” 她瞳孔微闪,叹了口气道:“景玉,我不会有事的。” 景玉烦躁道:“你骗小孩啊?” 她看着窗外的弥红灯,“景玉,无论是叶派去的人,还是萧陌陌,没有他的默许是不可能进得了墨园。他如此做的目的就是为了引出我们。我很了解墨瑾辰的为人,如果我不去,就代表叶派去的人和萧陌陌对他没有利用价值,而没有利用价值的人他不会留着。” “那有如何,你去也不过是自投罗网。”景玉道。 她眼眸微动,“他只是想要答案而已,不会把我怎样。而且即便他设了陷阱,不代表就能抓到我。”对墨园,她知道要如何避开警卫。 景玉眼眸微深,凝视着她的背影半响道:“他知道呢?” 她点头。 景玉眼微眯,“上次派人围了我们住的酒店就知道了。” “那次只是试探,不过他应该得到答案。”她清冷的声音淡淡道。 景玉眉头紧蹙,“即便这样你还要去,你明明——” “景玉,有的事不是逃避就行的。既然躲不了,就去面对。这是你教我的,你忘了。”她道,声音很深,仿若从幽谷中发出的一般。 景玉看着她,她的固执和小时候一样,所以他知道她决定了的事没人能阻止。而且就如她说的,有些事他希望她去面对,好过逃避。 ———————————————俺是分界线—————————————————— 晚饭的时间,墨瑾辰坐在餐厅冗长的餐桌上,接过李管家递过来的湿帕子擦着手,“她还是不下来吃饭?”状似随口一问。 李管家将浓汤端到墨瑾辰跟前,眉头紧蹙地摇了摇头,“韩小姐说她不饿。” 墨瑾辰不为所动地放下擦手的帕子,端起酒杯微微晃动。 李管家转身将女佣端着的沙拉放到餐桌上,犹豫稍许道:“阁下,韩小姐从昨晚到现在就没吃过东西,您要不要——” “随她吧!”墨瑾辰不冷不热道。 李管家眉头紧蹙,看着正喝着餐前酒的墨瑾辰心里狐疑着,以往阁下最在意的就是小夕不按时吃饭,从什么时候开始,阁下变得如此冷淡了。两人是否又发生了什么不愉快的事。 这时一阵喧闹声从餐厅的拱门前传来,接着就见公爵夫人踩着高傲的步伐走了过来。 公爵夫人在墨瑾辰左手的位置坐下,接过自己管家Rose递来的帕子,一边擦手一边儿讽刺道:“总算看不见不该见的人,饭也能吃得顺心些。” 墨瑾辰放下酒杯,细长的手指拿起刀叉,“听女佣说昨晚姑姑没睡好,现在看姑姑气色还算不错。” 公爵夫人把手里的帕子一摔,“我还以为你不管我这姑姑的死活了。” 墨瑾辰动作优雅地切着牛排,“姑姑这话说得让人不解。” 公爵夫人气势汹汹地看着墨瑾辰道:“你少跟我装糊涂,我昨晚为什么睡不好你会不知道原因。你要真在意我这个姑姑,就该把那些卑贱的女人给我撵出墨园。” 想到昨天半晚的事,公爵夫人气就不打一处来。 她原本是见天气好,吃了晚饭打算去人工湖旁走走,谁知道会遇见韩夕那贱丫头。 她不过实话实话地数落了几句那贱丫头,没想到那丫头既然敢当着她的面把Rose给踢下湖。还说什么,她管不好自己的狗,就最好做好放疯狗上街没人给打死的准备。 气得她一宿都没合眼。 墨瑾辰将切好的牛排送入口气,不急不慢地嚼着,似乎没有打算接话。 公爵夫人气急败坏道:“你这什么意思,你今儿必须给我一个话,你到底什么时候把韩夕那贱女人给我赶出去。” 墨瑾辰放下刀叉,拿起帕子擦了擦嘴角,浑厚的声音不冷不热道:“如果姑姑不喜欢她,我可以给姑姑一个建议。” 公爵夫人不明所以地看着他。 他幽冷的目光微侧看着公爵夫人,薄唇微启道:“姑姑可以早点回A国,眼不见心就不烦了。” 公爵夫人立马拍案而起,“你尽然为了那个贱女人赶我走,你别忘了你父亲当年是怎么说的。我永远都是墨园的主人。” 当初公爵夫人并不是心甘情愿地要嫁给公爵,但为了墨家,为了Z国她不得不嫁。所以Z国也好,墨家也好,都欠她的。 墨瑾辰端起酒杯轻晃了几下,面对公爵夫人的怒火却不为所动地喝了一口酒,而后淡淡开口道:“姑姑别误会,我只是怕姑姑在这儿待久了,生疏了和公爵间的关系。” 公爵夫人脸色突然一僵,他这话里有话,难道说他知道她和公爵发生争执的事。 公爵夫人狠毒的目光射向一旁的管家Rose,Rose知道公爵夫人恐怕误会自己说出公爵夫人前几天和公爵争执的事,立马脸色一白猛地摇头以示清白道:“夫人,不是我!” 墨瑾辰放下酒杯,“姑姑如果不想让人知道夫妻间偶尔的小摩擦,下次可以适当地控制一下情绪。” 公爵夫人脸色微白,坐回椅子上,放在桌上的手微微握弄,“你既然知道我们争吵,那我们争吵的原因应该也清楚。” 墨瑾辰拿起刀叉,他自然清楚,看来公爵的胃口太大,连姑姑都看不过去了。 公爵夫人突然露出担忧的神情道:“阁下,你上次来A国的时候我就警告过你,公爵是个贪婪的人,你和他交易无疑是引狼入室。如今这匹饿狼无法满足,你有没有考虑过后果。” 墨瑾辰切了一块牛排放到嘴角,不急不慢地嚼着,咽下,淡淡地开口道:“他想要的,姑姑可以回他,说我允了。” 公爵夫人瞳孔猛地撑大,愣了足足半分钟才道:“你说什么?” “不过是太平洋上的航线而已,公爵想要就给他好了。”墨瑾辰开口,语气有几分随意。 公爵夫人顿时气恼道:“只是太平洋上的航线而已?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那可是Z国对外贸易的主要出口之一。你知不知如果给了公爵,就等于让他掐住了Z国的经济命脉。” 墨瑾辰薄唇微微勾起,“姑姑有什么担心的,用公爵的话来说,都是一家人,有什么还防着的。” 公爵夫人猛地拍向桌子,“你明明知道他的野心,他说的话就是狗屁,你居然信。阁下,你昔日的头脑都去哪了。” “应该是被一只不听话的野猫给吃了吧!”墨瑾辰道。 公爵夫人瞠目结舌,有些怀疑自己的耳朵。不仅仅是公爵夫人,连一只伺候他的李管家也惊愕不已,阁下这是在说笑话吗? 第二百四十三章 杀手出现 突然一名女用神色匆忙地跑了过来。 李管家立马走到女佣跟前,一脸严苛道:“做什么这么莽莽撞撞的,没见阁下和公爵夫人在这儿?” 其实阁下对于墨园里的女佣要求处了不许私下议论主子的事外,其它的还算随意。但公爵夫人却不,历来是以苛刻让人害怕。 向担心女佣这样跑进来,少不了一顿责骂而后被辞退。 女佣着急道:“李管家,韩小姐把自己锁在了浴室,已经快一个小时了,不管我们怎么在外面喊她都不应。” 李管家顿时脸一把,转身看向墨瑾辰,却见其依旧不急不慢地用着餐。 李管家不知道墨瑾辰在想什么,但心里担心韩夕于是冒着越矩被责罚的危险道:“阁下,今天下午开始韩小姐似乎就有些不对劲。我担心——” 墨瑾辰冷眸微抬看了李管家一眼,李管家顿时噤声捶下头。 墨瑾辰放下刀叉,斯里慢条地拿起帕子擦了擦嘴,而后起身不急不慢地往楼上走去。 房间浴室的门外,水声从浴室里传了出来。 墨瑾辰敲了敲房门,低冷的声音道:“开门。” 里面没有任何的回应。 墨瑾辰冷眸微眯,立在那似乎没有任何的打算。 这时李管家拿着备用的钥匙走到墨瑾辰身旁道:“阁下,钥匙拿来了。” “你倒是积极。”墨瑾辰不冷不热道,弄得李管家一头雾水。 “还愣着干什么,开门。”墨瑾辰道。 李管家回神,感觉打开浴室的门。 浴室的门一开,站在墨瑾辰身后的女佣顿时尖叫出声。 浴室里,韩夕趴在浴缸边缘,似乎已经昏过去了。而让人惊恐的是,浴缸里的水是红的,应该说被血染红了。 李管家回神,立马跑了进来,探了探韩夕的脉搏道:“阁下,韩小姐她——” 墨瑾辰大步走进浴缸,目光冷冷地看着趴在浴缸边缘的韩夕,冰冷的目光看着她不断流出血的手腕。 李管家看着不为所动的墨瑾辰,突然心里有一种感觉,阁下似乎打算看着小夕流血而亡。 “阁下!”李管家出声唤了墨瑾辰一声。 墨瑾辰深邃的瞳孔微动,弯腰抱起韩夕,而后露出焦急道:“叫暗夜备车!” “是,阁下。” 墨园里一阵慌乱,韩夕自杀,墨瑾辰焦急地抱着她往医院赶去。并暴怒地斥责了伺候韩夕的女佣,让李管家把人全部给辞了。 墨瑾辰带着韩夕坐上车离开。 墨园恢复了安静,李管家看着消失在小树林里的车眉头紧蹙。 阁下刚才的反应似乎有些奇怪,刚才在浴室里看见小夕自杀,眼里的冰冷让人发寒。但之后的紧张却又和之前的行为明显地相悖。 “要死就死个干脆,整天怎么闹腾,跟个疯子一样。”公爵夫人冷冷的嘲讽声从李管家身后出来。 李管家微怔,转身看着站在大门前的公爵夫人,毕恭毕敬地唤了声,“公爵夫人。” 公爵夫人高傲地看李管家一眼,转身进了城堡。 李管家叹了口气,跟着进了城堡。 城堡外侧拐角处,一双如同生活在地窖里老鼠般的双眼看着墨瑾辰的车离开的小树林,嘴缓缓勾起。满是褶皱的脸在夕阳的余晖里透着一种仿若死人一般的恐怖气息。 半晚,墨园后山前的小屋地下室里。 冗长的走廊上,一种窸窣的脚步声在黑暗中响起。 “谁?”手在密室外的两名警卫立马警觉道。 脚步声很奇怪,不像一般的走路声,倒像是脚在地上拖过的声音。 声音越来越近,警卫的手放在了腰间挂着的枪上。 一张满是褶皱的脸出现在灯亮处。 如此猛地出现,让警卫吓了一跳,却也放松了警惕。 其中一名警卫看来人道:“张叔,怎么是你啊?” 被唤张叔的中年男人,步伐怪异地靠近警卫,之所以怪异,是因为他左脚向前迈一步,右手就会拖着右脚跟着向前移动。明眼人一看就知道他的右脚是瘸的。 张叔走到警卫跟前,露出一抹笑道:“我是来给你们送饭的。”他虽然在笑,但因为一脸的褶皱,却给人一种阴森的感觉。 警卫立马接过张叔手里提着的篮子,“不都是女佣送吗,怎么劳烦您老跑一趟。” 另一名警卫立马端了一把椅子搀扶着张叔坐下。 张叔在墨园里没人不知没人不晓。此人原来是老总统身边的贴身护卫,后来因为救老总统受了上。 脚瘸了,脸也毁了。一夕间仿若变了一个人一样。 张叔是个孤儿,也没娶老婆,所以无儿无女。老总统感恩其救命之恩,就让他留在墨园算是养老。 墨园里的人待他都很敬重。 张叔看着两名警卫道:“城堡那边出了点事,女佣人手那边不够。我见他们忘了给你们这儿送饭过来,我这老头子闲着也是闲着。就跑跑腿过来了。” 一名警卫道:“难怪到现在这个点也不见女佣送饭来,劳烦您老了。” 张叔摇了摇头,“赶紧吃吧,冷了就不好吃了。” “诶!”两名警卫从篮子里拿出饭盒,走到一旁桌子前坐下开始吃饭。 半个小时候,张叔看着趴在桌子上一动不动的两名警卫,嘴角划过一抹阴寒的弧度。 张叔站起身,向警卫走去。原本瘸了腿此刻取如常人一般,甚至有些脚步如飞的感觉。 张叔从警卫腰间拿下钥匙,带着阴狠的杀气向着密室走去。 密室的门打开。 原本坐在椅子上的萧陌陌抬头看向来人,原本以为又是送饭的女佣,但映入眼里的是一张面是褶皱的脸,不由地吓了一跳。 张叔看着萧陌陌道:“不好意思,我的这张脸吓到小姐了。” 萧陌陌回神,看着张叔冷哼道:“你去告诉你们总统,让他赶紧把我放了。否则别怪我客气。” 张叔不急不慢地走到萧陌陌跟前,“萧小姐的脾气还是没变,我以为经过一年那样的生活,应该会成熟几分的。” 萧陌陌微怔,“你什么意思?” 张叔不急不慢地从裤腿里拔出一把匕首,阴寒的双眼盯着萧陌陌道:“不过看来一个人的性格很难改,如此,萧小姐记得下辈子生个好点的脾气。” 萧陌陌看着拿着刀不急不慢地向自己靠拢的张叔,瞳孔缓缓放大。 第二百四十四章 现身救人 “是韩夕那女人派你来杀我的?”萧陌陌咬着牙看着慢慢向自己靠拢的男人。手不断地扭动着,试图挣脱捆绑的绳子。 对方脚步平缓,有几分刻意地缓慢,似乎比起杀人更享受看着要死之人死前的惊恐。 张叔在萧陌陌跟前停了下来,“一枚棋子,还轮不到使唤我。” 萧陌陌瞳孔放大,“那你为什么要杀我?” 张叔阴寒地一笑,“这个问题还是留着去问阎王爷吧!” 张叔突然将匕首压在萧陌陌的脸上。 萧陌陌脸色发白,嘴角打颤,“你想做什么?” 张叔道:“杀你不过也就一刀下去而已。不过我讨厌太过干净的脸,所以——”张叔的尾音拖着,接着手腕猛地一用力,一道血口出现在萧陌陌的脸上。 萧陌陌吃痛地倒抽了口气,而后大骂道:“你个变态,你要杀我就给我个痛快。你以为这点折磨我会怕吗?” 张叔笑道:“不愧是萧珩的妹妹,还算是有几分气魄。只是可惜了,萧家的人就不该活着——” 张叔眼里划过一抹阴狠的光,而后拿着匕首的手扬起,笔直地朝着萧陌陌的胸口刺去。 千钧一发,就在匕首快要刺中萧陌陌胸口的那一刹那,一枚飞镖猛地划破空气而至。 张叔眼眸一暗,转身,反手用匕首挡开飞镖。 张叔看着站在密室门口的人,来人一声黑色的紧身衣,脸上带着银色的面具。 萧陌陌见来人松了口气,是救过自己的那女人。 张叔嘴角扬出一抹阴冷的弧度,“还以为你不会来了。” 千儿冷眸微眯,凝视着张叔。 张叔拿起匕首把握,“没想到,胸口中一枪你还能活着。看来主子说得没错,当初不该把你丢你河里,应该丢进焚尸炉才干净得了。” 她瞳孔微紧,“我同样没想到,藏在墨园的鬼会是你,张叔。为什么?” 张叔嘴角扬起一抹如黑夜中厉鬼的阴笑,“你们每个人都喜欢问为什么,这么想知道为什么,去问阎王岂不最快——” 张叔尾音微拖,而后猛地出其不意地出手。 她瞳孔微紧,一个侧身躲过张叔刺来的匕首,而后转身攻向张叔。 十分钟后,她接得有些吃力,招式逐渐有些慌乱了起来。 她冷眸微眯,审时情况,她没想到张叔的身手这么好。过去的二十年,他以残疾示人。但她曾听高天说过,张叔曾经是墨园特训营里最厉害的一个。其所打破的记录至今无能人破。 所以她不能恋战! 但刚想到,张叔仿若看穿她的心思一番,就在她打算偷偷把左手表里藏着迷魂记的针头射出时,张叔突然猛地攻向她的腹部,她微怔,接招却中了张叔的声东击西的计谋。 左手手腕猛地被张叔抓住,张叔一个使力将她的左手手腕别到身后,她用手攻击想摆脱,却被张叔顺势抓住。顿时她整个人被张叔给嵌住。 她冷眸微眯,眼一沉,一个倒挂金钩用脚踢向张叔,张叔不得不放开她后退闭散。 两人对峙。 张叔阴寒地一笑,脸上的褶皱随着他的笑而抖动,“不愧是在R那待了五年,伸手的确矫健了不少。看来当初主子费尽心思把你送到R那的心思没白费。” 她瞳孔猛地撑大,“你说什么?” 张叔哼笑道:“韩夕,你不会到现在还会天真地以为自己被R救不过是巧合而已吧!” 萧陌陌眼撑大,猛地看向她,不可置信道:“怎么会,你怎么会是——”她怎么会是韩夕,她到底在唱什么大戏。 她看了萧陌陌一眼,现在不是解释的时候。 她看着张叔道:“你以为我会相信你所说的话?” “你信与不信与我有何关系,只是今天你的死倒肯定和我有关。”张叔一字一句道,眼里露着阴谋的痕迹。 她微怔,突然一股胸闷从胸口发出。 她捂着胸口踉跄了两步,目光猛地看向一侧,在墙角一个如手指般大小的东西正在冒着烟。 张叔阴狠地笑道:“如何,还记得它吧。在R那没少用它来杀掉自己的竞争者对手吧。” 她努力地让自己放慢呼吸,这种烟是一种带着毒的迷魂药剂,能让人陷入幻觉非不清现实和想象,而后在是而非的状态下被人杀死都不知道。 而这种药是她在被R送到的岛上研究出来的,因为要活下来,在身手上她、红姐、千儿并不是最强的,应该说是处于劣势,所以这药是帮她们活到最后的救命稻草。 “怎么样,第一次尝试自己研发的东西的滋味吧!”张叔的声音在她听上去变得有些缥缈,似梦似幻。 她死死地咬紧的牙齿,猛地从小腿上拔出绑在那的匕首,而后后不犹豫地刺向自己的大腿。 剧烈的疼痛让她清醒了不少,她的额头被冷汗打湿,惹着痛握着匕首放在胸口。 张叔却一副如同看好戏的模样看着她道:“不愧是韩夕,对自己够狠。不过你确定这样就逃得掉吗?” 她努力地让自己保持清醒,她很清楚,今日仅凭她一人是根本没办法从张叔手里逃脱的。 她往后退,让自己靠在墙上支撑着。 “你背后的主子到底是谁?”她问道。刚才张叔说六年前的一切都他背后的主子安排的,她原本不信。但张叔手上有她研制的迷魂剂,可信度大增。 张叔冷哼,“我说过,想知道答案问阎王去。” 她虚弱地轻笑,“不说是谨慎,还是觉得今天你根本没有把握杀了我?” 张叔眼眸眯起。 她抬眼看向张叔,此刻她狼狈得不堪一击,但眼里的锐利却不减。 “上次在瑞士的确是我疏忽。不过即便你谋划得再完美,但我还活着。所以你的计划失败了。而如今,你还想杀我,想要弥补自己的疏忽,但你根本没有把握。不是吗?”她声音有些断断续续地道。 那一刀让她保留了几分清醒,她很清楚自己研发的药,即便是再大的疼痛,也不会让她保持太久的清醒。否则当初她们也不能凭着这要除去了在岛上最强了两组同盟的小组。 她用余光看了眼手表,还有十分钟,只要她撑过这十分钟,景玉就会让叶来救她。 张叔看着她,如厉鬼般的双眼眯起,“想激怒我?”他话微顿,接着满目苍夷的脸色露出凶狠的笑,“你成功了,所以我给你的奖励就死得更加地痛苦。” 说着张叔一步一步地向她走去,每走一步,他就说着一种杀人的手段,一共十种,从一刀割喉,一刀插入心脏到割腕。每一种,他都详细地描述着从肌肤被刀刺破,到死亡来临每个阶段会有的感觉。 不可否认,从心理学角度来讲,张叔是一个心理极其扭曲的人。这样的人往往自大,不允许别人一丝一毫的轻蔑,哪怕是一个眼神。 “你说,你比较喜欢哪一种死法,就我个人而言,比较喜欢割脉。”张叔停在她面前不过两步的距离道。 她嘴角缓缓地上扬,“的确,割脉死亡的过程最久,也最能满足你变态的心里。” 张叔瞳孔猛地一沉,“你说什么?” 她缓缓抬起头,“一般心里扭曲的人往往有两种,一种是天生的神经系统问题,一种则是后天受到某种重挫导致。你喜欢看着人死前眼里所露出的惊恐,有此可以推断,曾经的你面临过死亡所的威胁,且陷入过无助的深渊而不得自救的情况。” 张叔眼眸缓缓眯起。 她锐利的目光凝视着张叔,“是二十年前你救老总统的经过造成的吧!当初你和老总统同时被毒枭抓走。老总统因为有你的保护才能逃脱,而你却有一段时间下落不明。虽然后来你回来说是因为失足落下海而受了重伤不能回,但我想应该不止如此吧!” 张叔眼里的阴霾渐渐凝聚,那是一种被人破开伪装后的满目苍夷。 她继续道:“墨瑾辰曾说,老总统曾经想让你进行创伤心里治疗,但你拒绝了。为什么?” “你知道什么!”张叔突然大吼道,两眼死死地撑大,双眼充斥着血丝。 她静静地看着张叔,“我的确什么都不知道,唯一知道的是你的病和消失的那一个月有关。” 张叔大笑,“一个月,你知道我经历了什么吗?你知道一遍又一遍地经历死亡,每一次当你以为自己必死无疑的时候,却又被那群变态给救回来的感受吗?而那个说会派人来救我的伪君子,他安全后恐怕早就忘记了我的存在了。” 她没有说话,她知道她已经打开了张叔心里那扇紧关着的门。心里的藏了二十年的愤恨张叔需要宣泄,而她则需要时间。 张叔一脸扭曲的神情看着她,仿佛看着那个他想千刀万剐的人,“他是高高在上的总统,所以他的命精贵。而我,不过是墨园收留的孤儿,存在的唯一目的就是保护他。我早该清楚这一点。只是他明明承诺过会来救我的。我等了足足一个月,一个月地狱般的日子,可我最终等到了什么。” 第二百四十五章 他出现了 她不清楚当年究竟发生了什么事,但在他心里老总统不是一个不顾自己属下的人。所以其中应该有误会,而这个误会却被人利用了。 张叔死死地咬着牙,“我命硬,活着回来了。所以,现在就是他们墨家付出代价的时候了。” 张叔突然举起握着匕首的手,脸上露出发疯般的痴笑,“他说你是他最重要的人,你说如果我把你的头颅送到他眼前,他会怎样?” 她睫毛微动,“你不会这么做,因为你不敢破坏你背后主子的布局。”他们那样费劲心思地把“她”送到墨瑾辰身边,不会这么轻易让张叔破坏的。 张叔冷哼,“的确,不过我可以等。我很有耐心,等到他一无所有的时候我再告诉他真相,到时候我要看看知道一切后的他会如何地生不如死。” “可惜这个画面你没办法看到。”一阵冰冷如霜的声音从张叔背后传来。 张叔大惊,转身就见墨瑾辰站在密室门口。 张叔慌乱了道:“怎么会?” “我怎么会出现在这儿,应该待在医院陪着你们送到我身边来的傀儡是吧!”墨瑾辰冰冷的声音不急不慢道。 她瞳孔猛地一紧,她知道他早就看破了对方的布局,只是没想到会在如此的情况下再见。 墨瑾辰的目光绕过张叔看着他身后的韩夕,她渗着血的大腿让他瞳孔猛地一紧,如同地狱修罗的双眼看着张叔,“你本来可以不死的,但现在你没了活的机会。” 张叔瞳孔微紧,他很清楚墨瑾辰的为人。他落在墨瑾辰的手里,不会活着。 张叔猛地转身挟持住韩夕,匕首抵在韩夕的脖子上,“墨瑾辰,你的确有几分能耐。不过可惜,你的女人在我手里。要我死容易,不过她得跟我陪葬。” 墨瑾辰幽冷的瞳孔布满了阴鸷的杀意。 张叔握着的匕首的手腕微动,立刻一条口子在韩夕的脖子上拉开。 “想要她活着,让你的人给我退到屋子外。”张叔大喊道。 墨镜冷眸眯起,站在墨瑾辰身后的高天走到墨瑾辰身旁道:“阁下,在密室里狙击手没办法瞄准。将他引出密室,狙击手才能瞄准。” 墨瑾辰冷眸看了高天一眼,他自然明白现在的地势对他们不利。 “都退出去。”墨瑾辰低冷的声音道。 高天指挥身后的警卫撤退,但却见墨瑾辰没有走的打算,眉头紧蹙道:“阁下!” 墨瑾辰看着高天道:“你带所有人退出去,我留下。” “阁下!”高天撑大了双眼。 墨瑾辰沉声道:“按我说的做。” 高天知道墨瑾辰的固执,而且虽然他到现在还不清楚究竟发生了什么事,但如果张叔劫持的真的是韩夕,阁下肯定不会离开的。 高天咬了咬牙道:“阁下,我留下来陪着你。” 张叔大喊道:“你们当我说的话是耳边风吗,墨瑾辰,你要留下可以。但我要你把你所有的手下都撤走,一个不留。” 张叔很清楚局势,如果高天和墨瑾辰留下,他们两人联手他没有把握全身而退。毕竟墨瑾辰不是个文弱彬彬的总统。但如果只有墨瑾辰一人,他手里等于多了一个筹码。 墨瑾辰沉声道:“你跟他们都出去。” 高天握紧了拳头,不愿意离开,但却没办法不听命。 高天跟着警卫都退了出去。 密室里只剩下墨瑾辰、韩夕、张叔和萧陌陌四人。 墨瑾辰看着张叔,“说吧,你的条件。” 张叔大笑,“墨瑾辰,你当真自负得可以。你以为我会和你谈条件放过你们吗?” 韩夕眼眸微眯,她很清楚地感受到张叔对老总统,对墨家的仇恨。所以即便会违背张叔背后主子的遗愿,恐怕张叔也会抵不过心里的仇恨而妄下杀手。 她睫毛微动,目光缓缓地移向手表,里面有麻醉针,如果她动作够快应该可以打入张叔体内。只是代价恐怕会是张叔的拼死一搏,最坏的打算就是她的脖子开个口。 “你要敢乱来,我发誓会让你知道惹怒我的后果。”她心思刚起,墨瑾辰冰冷的声音就传入了她耳中。 她睫毛微动,她知道她的打算瞒不过他。 张叔也意识到了她想做什么,猛地拉开自己的衣服,他的腰上尽然帮着炸药。 张叔冷哼道:“我最后奉劝你们一句,都给我安分点,否则我不介意大家同归于尽。” 她面具下的脸色微白,她没想到张叔会有这样的打算,该说他是布局周全,还是变态到让人无法预估的地步。 墨瑾辰冷硬的眉头拉拢。 张叔挟持着韩夕道:“我现在要上前,你给我走前面,告诉你放在外面的狙击手最好不要轻举妄动,否则黄泉路上,我也不会孤单。” 墨瑾辰冰冷的双眸微眯,看了张叔一眼而后转身往外走去。 几分钟后,三人上到一楼。 小屋是以田园风格建的,从地下室出来的楼道正对着一扇窗。高天早就让狙击手在那里瞄准,但当张叔出现在狙击手的视线里后,狙击手却不敢妄动,立马唤了高天。 高天拿出望远镜,一目了然地看见了张叔腰间绑着的炸药。 高天咬紧了牙槽,抬手让狙击手待命。 而此时,小屋的窗帘突然拉起,小屋里没有电灯,拉上窗帘,外面根本看不见里面。 高天大惊,而后立马让人去找红外线热感应仪来。 小屋里,张叔让墨瑾辰把窗帘拉上后,丢了一个手铐给墨瑾辰,让他把自己拷在椅子上。 墨瑾辰拿着手铐冷眸微眯。 张叔见他迟疑,立马手一动,韩夕脖子上又多出一条口子,“总统阁下,我没什么耐性。所以你最好乖乖照我说的去做。”张叔威胁道。 墨瑾辰幽冷的目光划过一抹暗光,而后拿着手铐将自己拷住。 张叔见墨瑾辰把自己拷住,稍微松懈了几分。而后他压着韩夕到墨瑾辰身边的椅子前,一把将韩夕推在椅子上。 韩夕虚弱地趴在椅子的扶手上,她体内的药效已经开始发作,腿上伤口的疼痛已经渐渐失去了让她保持清醒的作用。但是她知道她现在还不能失去理智,否则情况将对他们更不利。 第二百四十六章 遇见旧人 韩夕身体不住地晃悠,而后渐渐失去了力气瘫在了椅子上。 墨瑾辰见状大惊,“夕儿!” 张叔看着韩夕冷哼,“看来药效开发发挥作用了。” 墨瑾辰冷眸剜向张叔,“你对她下的什么药?” 张叔冷哼,“总统阁下大可放心,她还死不了。”暂时的。 墨瑾辰眼里布满了阴鸷。 张叔感觉自己暂时地掌控了全局,但他知道局势对他只是暂时地有利,他必须想办法离开这儿。 张叔看了眼昏过去的韩夕,而后走到窗边,撩起窗帘的一角看了眼外面的情况,而后拿起电话向一旁的房间走去。 他必须打电话求解,但却不能当着墨瑾辰的面打,墨瑾辰太过精明,一丝的纰漏恐怕都会引起他的注意。 张叔确定墨瑾辰没办法松开手铐,也笃定韩夕已经晕了过去,于是大胆地把他们留在客厅,自己走到屋里,只是开着门不时地看他们一眼,手里拿着枪,以防万一。 “对不起,是我的疏忽。”屋里传来张叔略带卑微的声音。 而原本昏迷过去的韩夕,手指微微地动了动,而后双手抓住椅子的扶手缓缓地撑起上半身。 她的双眼无法聚焦,药已经侵蚀了她的神经,她仅剩下一丝的理智。 墨瑾辰见她动微怔,但立马猜到她刚才昏迷只是为了让张叔放松警惕。 但以张叔的精明是不可能如此容易上当的,除非张叔肯定她体内的药物在当下百分之九十五以上让她无法保持清醒。 所以他知道,此刻她肯定是硬撑着最后的理智的。 “难受就不要勉强。”他低沉的声音道。 她握着扶手的手不停地打颤,她死死地咬着牙,而后用尽了力气把自己撑起来。 “你要做什么?”墨瑾辰脸猛地一僵,原本他以为她会想办法帮他解开手铐,但显然她并不是这样打算的。 她晃动着身体,努力以最快的速度将自己隐藏在阴影下。 张叔又回头看了看,从他那只能看见墨瑾辰的背影,因为阴影墨瑾辰旁边位置并看不太清楚。 所以张叔见墨瑾辰还坐在那,便理所当然地觉得没有异常。 墨瑾辰死死地瞪大了眼,看着她摸索着墙壁往一旁楼梯走去。他很清楚她的目的,楼梯上去的二楼有个隐藏的窗户,她知道,但高天并不知道。她是打算从那里离开。 而他却不能阻止,因为他清楚,如果让张叔发现她要逃,以张叔已经发疯的状况,恐怕会直接给她一枪。 墨瑾辰看着她的身影消失在楼梯口,被锁在身后的手死死握弄。 这个该死的女人,一次又一次地从他身边逃走。他会让她知道后果的。 墨瑾辰手不经意地触碰到一个类似回形针的东西。 他微怔,立马明白是她刚才偷偷放在他身后椅子上的。 墨瑾辰冷眸微眯,拿起回形针将手铐解开。他没有马上乘着机会离开,而是静坐了几分钟,确保那个笨女人应该到了安全的范围后才乘着张叔转身讲电话的时候,一个箭步绕道柱子后面。 张叔惊觉,回头立马开了一枪。 屋外的高天一听枪伤,立马让人往屋子里冲。 但高天刚赶到门口,就见墨瑾辰冲了出来,左手捂着右手臂似乎受伤了。 高天大惊,“阁下,您受伤了。” 墨瑾辰一脸紧绷道:“趴下。” 墨瑾辰话刚落,高天耳边传来一阵爆破声。 高天本能地抱着墨瑾辰倒下,自己趴在墨瑾辰身上。 轰鸣声从韩夕身后传来,她离小屋只有不到一百米的树林里。 她面色惨白,转身看向火光大作的小屋。 鸣笛声肆意。 她犹豫了几分钟,直到依稀地看到不远处高天搀扶着墨瑾辰的身影才松了口气。 她转身打算乘着骚动离开,突然一惊,因为她身后不知道什么时候站了一个人。 来人带着面具,银色的面具,一只老鹰的图腾刻在面具上,映着火光给人一种浴火而生的感觉。 “是你——”她嘴唇微张,而后身体突然失去了意识往后倒去。 迷迷糊糊间,她感觉自己被人抱着急速地行走着。 她努力地睁大眼想要看清楚,但却徒劳无功。 是谁抱着她,景玉吗? 不对,这不是景玉身上的气息。 朦朦胧胧间,她又看见了那个图腾。 不该的,不可能再出现的,一定是药物让她产生了错觉。 她努力地挣扎,但却发现自己用尽力气,胳膊却只能抬起不到几厘米的高度。 “没事了,你安心睡会儿吧!”熟悉又陌生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 她胸口揪得生疼。 这个声音,她以为再也听不见了的。 她的后背陷入一片柔软的地方,被子晒后充满温暖的气息包裹着她,给她一种安宁的感觉。 她眼睛一张一合,眼前的图腾似乎在渐渐地离她远去。 “别走。”她伸手抓住了什么,眼前的人似乎转回身看着她。 “你体内的迷幻剂需要解。”又是那熟悉的声音传入耳中。 她摸索着爬起来,死死地抓住手里能抓住的东西。 “不要走,我求求你。别走。”她哀求的声音道。 她知道这一切不过是药物产生的幻觉而已,但内心的煎熬却让她渐渐地臣服在幻觉之中。 幻觉又如何,至少让她看见了那个再也见不到的人。 鹅黄的灯光里,银色面具下的双眼微动,他凝视着跪坐在床上,死死抓住他衣袖的她。 其实他只要微微用力就能甩开她,只是心在这一刻还是无法坚硬到底。 他叹了口气,坐回床边,伸手揉了揉她的头,“我不会走,你躺下好好休息。我让人去拿中和剂了。” “我不要,我知道我一闭上眼,你就会离开。”她摇着头,身体因为头猛地摆动而虚晃着。 他伸手按住她的肩膀,阻止她的动作,“我不会走。” 他的承诺让她停止了摇头,她看着他,只是眼里找不到焦点。 “对不起。”空间的房间里突然传来她约为嘶哑的声音。 他面具下的瞳孔微紧,“为什么道歉。” 她睫毛微抖,“我知道不管我现在说什么你都不会相信,但是不管你相不相信,别墅里的炸弹真的不是我放的。” 他眼神冰冷的下去,脑海闪过一副满目苍夷的画面,画面里充斥着鲜血和一个个部下的残肢剩骸。 她眼帘低垂了下去,“萧珩,我承认一开始接近你的确是带着目的的。但是我从来没有想害国你们。我只是想利用你摆脱R而已,我从来没想过要害死你和孟大哥他们。” 他如冰一般的双眼看着她,没有说话,但眼里的冰冷足够让人千疮百孔。 她嘴角划出一抹苦涩的弧度,“你知道吗,我曾想过如果我能摆脱R的控制,也许——” 后面的话她没有说完,因为她突然身体失去了力气地往后倒去。 他微怔,本能地出手接住他。 他看着在他怀里昏迷过去的她,眼里的冰冷稀释了稍许。 也许后面她想说什么? 问话在他脑里一闪而过,却在意识到自己在想什么时一个激灵让他惊醒了过来。 “少主!”身后传来一阵冷若冰霜的女人声音。 他瞳孔微紧,而后不急不慢地将韩夕放下,拉起被子盖在她身上。接着站起身看了眼站在房间门口的陌颜笔直地走了出去。 一系列的动作井然有序,让人看不出任何的情绪在里面,仿若只是做着一件再普通的事一样。 但陌颜知道,躺在床上的女人还是又影响了他。 陌颜拉上房门,跟着他走到套房的客厅里。 他坐在沙发上,双脚自然地交叠,银色的面具在灯光下透着寒。 陌颜走到他跟前,一袭红色的贴身剪裁的裙子将她完美的身材衬托得淋漓尽致。 “少主,她真的是韩夕吗?”陌颜问道。此刻她心里充满着疑问。 K微微点头。 陌颜眉头紧蹙,冷若冰霜的脸上划过一抹恨意,“那少主为何要把她带来这儿。” K冷厉的双眼看向陌颜,如果是别人见到他如此的眼神早就惧怕,但陌颜却不。 “少主,难得你忘了一年前的那场爆炸?你忘了兄弟们尸骨不全的悲惨了吗?”连着两个质问足够表现出陌颜心里的愤恨。 K眼眸微暗,“一年前的事不是她主导的。” “少主还信她!”陌颜气愤不已道。 K抬眼,“陌颜,我还分得出真假。” 陌颜捶在身旁的手死死握弄,“即便不是她主导的,但她也是害死大家的刽子手。”带着目的接近少主,亏在当初她把那个蛇蝎心肠的女人当亲人般对待,如今想起都觉得恶心。 K眼神暗沉了下去,声音微冷道:“够了陌颜,我很清楚她在那件事里所扮演的角色。我也很清楚自己肩上担负着的是什么。” 陌颜心里不平,但却不敢再多说什么。因为她很清楚少主的脾气,他已经不悦了。她再说下去,即便是她,少主也不会原谅。 陌颜死死地咬紧了牙齿,这一年多来,她是怎么过来的,每日每夜几乎都在噩梦中惊醒。她从来不敢题“小乐”两个字。那是当年韩夕接近少主时用的假名字。因为她知道,他们的仇不是能通过言语可以宣泄的,血债必须要由血来填。 只是没想到再见到那个女人,她以为少主会毫不犹豫地杀了那个女人,但她没想到经历了那样的事,少主居然还放不下那女人。这让那些死去的如同亲人一般的战友情何以堪。 第二百四十七章 过去旧事 突然套房的门外传来一阵敲门声,接着厚重的木门被推开,门外暗夜带着警卫站在那。 陌颜微怔,转身看着站在门口的暗夜问道:“有事?” 暗夜礼貌地道:“不好意思K先生,墨园进了一些贼,阁下担心K先生的安危,所以让我来保护您。” K微微侧头,灯光在银色的面具上闪过,“区区的贼应该闹不出如此大的动静。” 暗夜脸色尴尬,那爆炸的声音的确很难不让人发现。 K看着暗夜问道:“墨总统无碍吧?” 暗夜微怔,“谢K先生关心,阁下他无碍。”心里却暗忖,看来这K先生也不是乖乖地待在自己的房间里,否则不会问这么一句话。 陌颜看着暗夜,心里闪过一个心思。如果现在让暗夜发现躺在房间里的韩夕,那么暗夜一定会把韩夕带走。她不允许那女人再留在少主身边影响少主。 陌颜眼眸微眯,目光慢慢地看向紧闭着的房门,眼里露出一闪而过的慌乱。 而那慌乱,很恰到好处地被暗夜捕捉到。 暗夜看着陌颜询问道:“怎么呢,陌颜小姐。” 陌颜眼神跳动,嘴刚张,K截断了她的话道:“我这儿无事,你们去别处巡逻吧!” “陌颜小姐她?”暗夜狐疑地看向K。 K清冷的声音道:“她被刚才的声音给吓到了而已。” 暗夜眉头微蹙,再看向陌颜,却见陌颜一脸惊恐道:“暗警卫,刚才那声音是不是爆炸声?”虽然她不想韩夕待在少主身边,但却不能当着外人的面忤逆少主。 暗夜细细地打量了陌颜一会儿道:“陌颜小姐不必害怕,墨园很安全。” 陌颜佯装勉强地扯出一抹笑道:“有暗警卫的话,我多少放心些。” 暗夜微微点头,而后礼貌地对K告辞道:“不好意思,打扰了。”而后带着身后的警卫离开。 陌颜见眉头紧蹙,眼里划过一抹不甘心,走到房门前拉上房门。 “刚才的事我不希望有第二次。”K冰冷的声音从她身后传来。 陌颜肩膀一僵,转身看着坐在沙发上的K道:“暗夜他看似是来关切少主的安危,其实是带入四处搜寻那女人的下落。如果让墨总统知道少主把她藏在这儿,少主和墨总统之间的合作恐怕会受到影响。” K低冷的声音道:“所以你打算把她交给墨瑾辰的人,你打算如何编一段她在我房间里的谎言?” 陌颜道:“我只要说是我无意间带她回来的——” “你当墨瑾辰这样好骗!”K沉声道。 陌颜抿紧了嘴,突然意识到自己刚才是缺少了考量。 K冷眸看向陌颜,“陌颜,她的事到此为止,日后我不允许你插手,否则我会把你送走。听清楚没?” 陌颜身体猛地一僵,将她送走这是何其大的惩罚。她没想到少主为了那个女人会这样威胁她。 “我的话听清楚没?”K声音冷了几度道。 陌颜睫毛微动,不甘不愿道:“我知道了。” K收起寒厉的目光,“陌陌送走没?” 陌颜点头,“已经让人把大小姐送出去了。” “让人看着她,不许她再胡来。”K道。 “是,少主。” K挥了挥手,“你下去吧。” 陌颜凝眉看了K一眼,又看了眼紧闭着的房门而后不情不愿地转身离开。 墨瑾辰房间里,夜安带着医用手套正处理着墨瑾辰肩头上的枪伤。 暗夜走了进来,墨瑾辰见暗夜询问道:“人找到没?” 暗夜眉头紧蹙,摇了摇头,“没有。” 墨瑾辰顿时眼一沉,直起身似乎打算亲自去找,完全忘了自己正在手术。 夜安一把将墨瑾辰按回床头,没好气道:“阁下,如果你再动,我不介意全麻。” 墨瑾辰冷眸剜向夜安。 夜安翻了个白眼道:“瞪什么瞪。没见过这么不听话的病人。我本来就不赞成在这取子弹,你当是取痣啊!就算是取痣,这么大颗痣,也应该在医院无菌的环境下取。卧室里取子弹,你当是在演警匪片儿啊!” 墨瑾辰冷若寒冰的双眸微暗,“你还剩下十五分钟!” 夜安那个气,见过哪个病人给医生订手术时间的没。今儿他到是大开眼界了。 十五分钟,他单单取出子弹都嫌紧,更别说还要缝合伤口了。早知道刚才墨瑾辰给自己半个小时时间的时候,他就干脆打了麻药不等麻药生效,直接动刀子得了。又或者干脆不打麻药,反正这家伙没痛觉神经的。 夜安拿起钳子,小心翼翼地将子弹头取出,丢到一旁护士捧着的医用盆里。而后拿起医用纱布擦掉血,准备开始缝合伤口。 夜安一边手术一边儿道:“还好没伤到动脉,休息个半月应该能恢复。不过前提是阁下您能有一个身为病人的自觉。” “还有五分钟。”墨瑾辰不咸不淡地道。 夜安脸抽,用钳子钳起缝合的针扎进墨瑾辰的肉里,“我说墨园也就这么大,出去的路就一条。你派了整整一般的警卫守在那。那女人就是插翅也飞不出去。整个人就在墨园里,你还怕逮不出那女人来吗!” 墨瑾辰冷眸微暗,他太清楚她的能耐了,“把她放进来的人全部关起来。”他吩咐道。 暗夜点头,“是,阁下。”而后退了下去。 夜安用剪刀剪断肉线,放下医用剪刀,一边摘着手套一边像模像样地叮嘱道:“子弹取出来了,伤口也处理好了。这段时间右手没事别用。” 墨瑾辰冷眸微暗,一旁的女佣拿了睡袍给他披上。 夜安一边填着病历一边儿叮嘱护士给墨瑾辰吃药的时间点和注意事项,回过头就见墨瑾辰抬步往屋外走去。 夜安将病历丢给护士去填,跟了过去道:“阁下,看来我刚才跟您讲的你都当成了废话。” 墨瑾辰冷眸看着夜安,“她被张叔下了药。” 夜安微怔,“什么药?” 墨瑾辰黝黑的瞳孔微紧,摇了摇头,“不清楚,不过看她的状况并不客观。” 夜安凝眉,“你是怕她在哪晕倒出事。” 墨瑾辰眼眸微紧,没有说话,夜安以为自己猜中了他的心思道:“暗夜几乎把墨园翻了一遍,如果她真的晕在哪,肯定已经找到。所以唯一的可能就是有人把她藏了起来。” 墨瑾辰冷眸微暗,夜安突然恍然大悟,“这才是你担心的。” 虽然他们已经知道藏在墨园的鬼是张叔,但谁又能保证对方只放了张叔这一个鬼了。 夜安沉眉,“至少有一点我们可以放心,她还没被带出墨园。” 墨瑾辰看了夜安一眼不语,抬步往屋外走去。 夜安知道无法阻止墨瑾辰,只好跟在他身后以防万一。 第二百四十八章 真的是他 Z国首都市区五星级酒店顶楼总统套房内,景玉站在落地窗前,目光看着窗外璀璨的弥红灯。 古伯站在他身后,原本就严谨的脸上此刻更多了一份紧绷。 套房的门推开,叶走了进来。 景玉听见开门声立马转过身,看着朝自己走来的叶问道:“如何,有消息了吗?” 叶眉头深锁地摇了摇头。 景玉往身旁的柱子捶了一拳,“我就不该让那女人去的。” 古伯上前一步道:“少主,你不必担心。千儿小姐应该无事的。” 景玉眉头紧锁看了古伯一眼,而后看着叶问道:“我们放在墨园的人没有一个人看见那女人呢?” 叶沉眉道:“千儿小姐进去后,我就和他们失去了联系。” “什么意思?”景玉惊愕。 叶看着景玉道:“半晚的时候墨总统带着别墅里的那女人离开了墨园,一个小时后千儿小姐潜入了墨园。但千儿小姐刚进墨园不到十分钟,墨总统的车又折了回去。我当时想通知千儿小姐,就发现和他们失去了联络。” 古伯道:“看来今天的一切都是一场精心的布局。” 景玉眼眸眯起,“我们中计了。”当初叶把人送进墨园他就觉得有些不对劲,太过容易了。看来从那时候他们的一举一动就早被墨瑾辰看在眼里。而他的目的—— 叶同意两人的推断。只是有一点,“少爷,墨总统会带那女人离开是因为其割腕自杀。时间点似乎有点巧合。” 景玉脸微沉。 古伯道:“他们能桃代李僵将人送到墨总统身边,墨园里不会少了接应的人。看来今夜设局的人不止墨总统一人。” 景玉脸色大白,坐不住道:“不行,我得去墨园一趟。”说着景玉抬步往房门处走去。 叶拦住景玉道:“少爷,墨总统已经让人在墨园大门外戒严,此刻去无疑是自投罗网。” “叶,让开。”景玉沉声道。 叶摇了摇头,“我不能看见少主你涉险,如果少主执意要去,除非踩着我的尸体过去。”少主的身份不能见光,否者会引来躲在暗处的敌人。正因为如此,千儿小姐才不让少主跟着去墨园。 “叶,你真的以为我不敢动手。”景玉脸色变得冰冷无比,和以往嬉笑打骂的景玉判若两人。 古伯微怔,上前一步道:“少主,我知道你担心千儿小姐会落到那帮人手里。但是以如今的局势看来,千儿小姐应该没被他们抓住也没被墨总统逮住。” 景玉眼里的冰冷微缓,转头看向古伯。 古伯分析道:“以今日墨总统的行为来看,他早就看穿了对方的计谋。所以应该是早有防备。所以千儿小姐应该是安全的。而墨总统让人严守进入墨园的唯一大门,看得出他亦未找到千儿小姐。所以千儿小姐应该是自己在墨园里找了地方藏身。” 景玉听了古伯的话暂时稳定了些情绪。 古伯继续道:“再则我们可以肯定叶派进去的人已经落在墨总统手里,正常情况下,他应该会下狠手给我们一个警告。但他什么都没做。也许就是为了让我们着急而乱了阵脚逼少主您现身。一旦少主现身,必然会被墨总统拿下,那么少主恐怕会成为他引出千儿小姐最好的棋子。” 景玉眉头紧蹙,“墨园虽然大但也有个范围,她能躲到哪去?” 古伯暗自松了口气,继续道:“千儿小姐躲不躲得开墨总统并不重要,毕竟我们清楚,墨总统并不会伤害她。只要千儿小姐没有落入幕后策划这一切的人的手里,我们就不必担心。” 景玉看了古伯一眼,的确,墨瑾辰不会伤害她,也不可能伤害他。但他怕的是那女人如驴一般的倔脾气会给自己招来麻烦。毕竟他没和墨瑾辰打过交道,不清楚一个在位置对一个女人的容忍能有多大。 古伯偷偷看了叶一眼,叶会意让开当着景玉的路。 古伯看着景玉道:“少主,权衡关系您很清楚。如果您真要莽撞暴露自己,我们也没办法阻拦。但如果少主出事,千儿小姐必定不会坐视不理。” 古伯一刀见血地戳中景玉的要害,他不怕那些个多在阴沟里的老鼠,但却不得不估计那笨女人的安危。 景玉瞪了古伯一眼,而后对着叶吩咐道:“让人盯紧了墨园。”而后不甘不愿地甩手往房间走去。 “是,少主。”叶对着景玉的背影道,对应他的是“砰”地一声摔门声。 叶叹了口气,看着古伯道:“还是您老有办法。否则我真不知道该怎么阻止少主。” 古伯微微摇了摇头,“千儿小姐的事不必担心。不过——” “不过什么?”叶问道。 古伯若有所思地看了叶一眼,摇了摇头,“没事,你先去办少主叮嘱的事吧。” “嗯!”叶点头转身离开。 古伯转身看着紧闭的房间门,眼眸微微眯起。 清晨,阳光透过窗户洒进屋子里。 精致雕花宫廷风格的木床上,韩夕躺在那。 阳光投射在她如雪一般白的肌肤上,沉睡中的她显得格外的恬静安宁,不由地让坐在床边沙发上的K看得出了神,仿若回到了两年前一样。 她细长的睫毛微动,是要醒来的征兆。 他眼里的神情换上疏离的生冷。 她缓缓地睁开眼,有那么一瞬间慌神,接着立马坐起身,全身戒备地看着四周。 虽然这个房间她没什么印象,但房间的装饰和墨园里其他的客房如出一辙,难道她还是被墨瑾辰的人找到了。 不对,如果是墨瑾辰的人,她不该会出现在客房的。难道说—— “你醒了。”低冷的声音从她身旁传来。 她警觉地侧身,发现坐在沙发上的K。 她眼眸眯起,“我怎么会在这儿?”毫无疑问,他捡到了她。 K低沉的声音道:“我在后山的树林发现了你。” 她瞳孔微紧,阳光下他脸上银色的面具泛着光,近距离的细瞧,面具上的图腾和记忆里的一模一样。 她睫毛抖动,嘴张张合合了几下,最终还是鼓起勇气道:“你面具上的图腾——”没有人知道当她问这句话的时候,心脏有那么一刻几乎停止了跳动。 “为了纪念一个旧人。”K没有一丝波动的声音道。 “旧人?”她双眼凝视着他。 他抬眼和她对视,“这个旧人你也认识。” 她胸口猛地一紧。 空气在这一刻仿若凝结。窒息的感觉是那样的明显。 她放在腿上的手缓缓收拢。 他冷眸看了眼她死死握紧的双手,目光调到她苍白的脸上,“我已经给你打了中和剂,不过你的神经还是收到了药物的影响。你已经昏睡了两天两夜,你外面的朋友应该已经急了。我会想办法送你出去。” 她惊愕地看向他,“你要帮我?”为什么? 他淡淡地看了她一眼,没有回话而是起身往屋外走去,走到房间门口的时候脚步微顿道:“墨总统还在找你,没事不要出房间。” 说完,他推开房门走了出去。 她呆呆地坐在床上。 虽然他不承认,但是她知道他就是他,萧珩。 她不知道他为什么还活着,为什么会成了K,为什么会在墨园,一切变得都不重要了。 重要的是,他还活着。但她所欠下的债却不会因为他的活着而减少丝毫。 K刚关上卧室的门,套房门外传来一阵敲门声,几秒后,李管家的声音传来道:“K先生,请问您醒了吗?” K抬步走到门前,打开门看向李管家,“有事?” 李管家毕恭毕敬道:“阁下请K先生下去用早餐。” K面具后的眼眸微动,“知道了。”而后抬步出了房门。 李管家微微抬眼看向K身后的屋内。 K眼微眯,“有事?” 李管家摇了摇头,“从昨天起没见和K先生一同来的陌颜小姐,还以为她在K先生。” K低冷的声音道:“她前天早上就离开墨园去帮我办事了。” 李管家露出惊愕道:“这样啊!” K拉上房门,冷冷地看了李管家一眼,“墨总统在大门外安插了十几名警卫,出入的人员查得这么严,李管家还不知道陌颜出去呢?” 李管家脸上闪过一抹尴尬,而后一笑掩饰道:“门口的事由警卫在看着,我到没去过问。K先生,这边请。” K看了李管家一眼,而后抬步往走廊上走去。 房门后,韩夕站在那眼眸微眯,看来墨瑾辰已经开始怀疑他了。李管家不过是来试探的。 她眼眸微动,走到房门前,轻轻地拉开房门,探出头确定走廊上没人,而后一个闪身从房间里出来,立马转身打开隔壁房间的门进去。 她刚合上房门,就听见走廊上传来一阵脚步声,接着隔壁的门被开启。 她嘴唇微勾,看来还真是调虎离山计啊! 餐厅里,墨瑾辰坐在冗长的雕花长桌前,动作优雅地切着烤土司。 K走到墨瑾辰跟前,打了招呼,“阁下。” 墨瑾辰看着K微微点头。 K在墨瑾辰身旁坐下,一旁的女佣立马递了湿帕子给K擦手。 第二百四十九章 开始怀疑 墨瑾辰放下刀叉,端起黑咖啡喝了一口,低沉的声音道:“不知道K先生喜欢吃什么早点,我让厨房各种样式都备了点。” K道:“让阁下费心了。”话虽然客气,但语气却冷了些。 墨瑾辰冷眸微眯,放下咖啡杯,拿起帕子擦了擦嘴角,“这几日墨园有些闹腾,希望没打扰到K先生。” “阁下见外了,能来墨园做客是我的荣幸。该是我叨扰了才是。”K道。 听上去再平凡不过的对话,但站在一旁伺候的李管家却总感觉到浓浓的火药味。 李管家咽了咽口水,拿着菜单走到K跟前道:“K先生,请问您要点什么?” K低眼看了眼李管家递到他跟前的菜单不温不火道:“突然想吃小笼包,帮我来两笼吧!” 李管家微怔。 “怎么,没有?”K淡淡道。 李管家摇头,“早上备了点,但不多,恐怕没有两笼。K先生是否要点点别的。” “没事,我还不饿,让厨房现做吧。”K不冷不热道。 李管家眉头紧蹙,如此毫不客气的人还真让人不知道该如何接话。 李管家看了眼墨瑾辰,见墨瑾辰没有任何表示,于是只能自作主张道:“那请K先生先稍后,我这就让厨房准备去。” 说着,李管家转身对着身旁的女佣吩咐了几句,女人里面往厨房走去。 K坐在餐桌前,露着几分漫不经心地把握着刀叉。 “闹了几日,不知道阁下要找的人找到没?”状似不经意地一问,却又带着几分刻意。 墨瑾辰拿着刀叉切土司的手微顿,嘴角缓缓地划过一抹弧度,“调皮的小猫总是不好找,不过也总是能找到的。” K面具后的眼眸微沉,“以阁下如此谨慎地态度,小猫想躲的确也难。毕竟这墨园说大不大,说小不小,但恐怕来草堆下都被阁下的人翻了不下十次。” 墨瑾辰冷眸眯起。 一旁的李管家脸色微僵,看来K是知道阁下派人趁他来餐厅的时候进房间搜查了。 K放下手里把玩的刀叉,看了看表道:“时间还挺早的,昨晚被外面咋闹声吵了一整晚也没睡好。早餐我就不陪阁下吃了。失陪。” 说着K站起身转身离开,但走了几步却又停了下来,微微侧头看着李管家道:“待会儿小笼包好了麻烦送到房间里。再麻烦送一壶牛奶和清粥上来。” 说完,K头也不回地离开,在餐厅拱门前和疾步走来的暗夜相遇。 暗夜微惊,而后淡定地侧身让开路,“K先生。” K脚步微顿,“下次暗警卫想去客房逛逛,大可知会一声,毕竟这是墨园。” 暗夜脸微僵,接着就见K抬步离开。 K离开后,暗夜走进餐厅,李管家见暗夜来出声询问道:“如何?” 暗夜摇了摇头,走到墨瑾辰跟前道:“阁下,K先生的房间里并无异议。” 李管家眉头紧锁,整个墨园他们都找过了,除了K先生住的客房。 而这两天,K先生总是以注重隐私为由不让女佣进屋里打扫,所以阁下才起了怀疑。如此看来,是他们想多了。 墨瑾辰薄唇微抿,眼里划过一抹暗光。 K上楼后笔直地往客房走去。 进了屋,关上门就往卧室走去。 在卧室里,他看见韩夕坐在沙发上。 K瞳孔微动,走到她身旁坐下道:“我以为你会躲一段时间。” 她看着K道:“暗夜刚搜过你这儿,这如今算是最安全的。” K眼眸微沉,“他已经怀疑我这儿了,午饭后我就安排你离开。” 她凝视着K,墨瑾辰让人严加把守着出墨园的大门,人工湖底连同外面溶洞的水道半年前也被墨瑾辰给封了,说实话,她不知道他要如何送她离开墨园。但她却相信他有办法。 午饭后,K的助理拿着一箱又一箱的行礼来到墨园。 助理让警卫将行礼放到客房,等警卫离开后,助理走大K跟前八卦道:“K,墨园前几天真的被恐怖分子给偷袭了吗?” K淡淡地看了助理一眼。 助理立马道:“我不是八卦,两天前夜里墨园发生爆炸的事整个Z国首都都传遍了,虽然官方的人处理辟谣说是煤气泄漏,并无人员受伤。但就从我刚进来的阵仗,我敢打赌,肯定不是什么煤气泄漏这么简单。” K起身走到一箱箱行礼中。 助理跟了过去继续八卦道:“K,你是不知道。我刚才进来的时候。不然我带来的助手跟进来就算了,箱子过了安检也就算了,还一箱箱打开查看,那谨慎啊!” K蹲下打开其中一个箱子,低冷的声音问道:“他们有盘问你带这些来的目的吗?” 助理想了想道:“问了一句,我说是K您为了两天后的化装舞会准备要用的东西。他们也就没有多问了。” K点头,从里面拿出化妆箱道:“你出去转转,两个小时候后回来。” 助理愣了愣,虽然不明白K的意图,但还是点头转身离开。 助理离开后,K走到客房门口将房门给锁上。 房门刚落锁,卧室的门打开,韩夕走了出来。 韩夕看着一屋的行李箱,眉头微皱,“这就是你想的送我走的办法。” K转身看着韩夕,微微点头。 她坐在沙发上,K坐在她跟前的茶几上,抬着手,拿着粉饼在她脸上拍着。 胭脂的味道充斥着在鼻息间,她眉头微微拉拢,不喜欢。 他手上的动作微顿,“这款的味道是最淡的,不喜欢也忍着点。” 她瞳孔微紧,他不承认自己的身份,但言语间却不经意地透露着对她的熟悉。 仿若也感觉到自己说错了话似的,他银色面具下的眼眸微暗。 他放开她的下巴,转身拿出眉笔继续给她化妆。 彼此间不再说话。 她看着面前冰冷银色面具上的图腾,脑中不由地闪过一个画面。 画面是一个内湖的湖边,岛上的人叫它梦湖,因为一个美丽的传说。 她记得那是一个雨后的晴天,她独自一人来到梦湖。 她撩起裙子,猜在湖边浅滩处嬉戏,爽朗的笑声惊动在坐在树上小憩的他——萧珩。 其实她早就知道他在,一切不过是故意而已。 就如同她故意滑到,引他来救她。 她记得那天他抱着耍赖皮地她往庄园走去,一路上她不断地说话,为了引起他的注意。 最后他应该是被她给弄烦了,当她问他胸口图腾的意义时。 他终于回答说,“是比翼鸟。” 她愣了愣,道:“你骗人,比翼鸟是一对双生鸟,你这儿明明只有一只嘛!” 他又不再说话,直到他把她送回房间。 再后来,她偷偷地用笔在他的图腾上面多画了一只鸟,这个举动当时还惹怒了他身边的人。但他却什么都没说。 从那以后,他的图腾变成了一对比翼鸟。 第二百五十章 伪装离开 “好了。”他低沉的声音传入她耳中换醒了她的回忆。 她回神,看着他收回手,将手上的工具放到身旁的茶几上。 她拿过放在茶几上的镜子一照,愣了几秒。镜子的容貌陌生得连她自己都辨别不出她是在照镜子,还是拿了别人的照片在看。 她放下镜子,想起以前孟大哥曾说萧珩的变装技术是他们岛上最厉害的,以往一直想见识一下,但总是没机会。却没想到时隔一年多,会在如此的机遇下瞧见。 K收拾好东西,黝黑的瞳孔看着她道:“龙涓,墨园厨房里负责采购的女佣。她排了今天下午两点离开墨园回家探亲。” K起身从一旁柜子的抽屉里拿出一份资料递给她道:“这是她大致的信息,你有半个小时的时间把它背下来。” 她接过资料聚精会神地看了起来,墨园规定在里面工作的女佣每半个月能回家一次。而且墨园会派专门的司机送她们回家,这是在墨园工作的待遇。 除了司机,还会有一名警卫随行,确保人能安全到达目的地。毕竟墨园的地位太过特殊,即便是在里面工作的女佣也不得不小心谨慎些。 半个小时后,K看了看表,对着她询问道:“资料都记下了。” 她点头,资料整整有几十页,如果只是单纯的人事信息不会有这么多,里面还包括了最近半年内女佣身边发生的一些事情,都有很详尽。这不得不让她佩服他的谨慎和能力,毕竟这么短的时间内要拿到一个人近半年来如此详尽的生活轨迹并不容易。 K看了她一眼,转身往房门口走去,拉开房门,仔细地勘察了一下走廊上的情况而后则了回来道:“我会先出去,十分钟后你再离开。” 她点头。 K又看了她一眼,而后手伸向门把打算离开。 “本尊不会突然出现吧?”她突如其来的问题让他开门的动作微顿。 她看着他的背影睫毛微动,以她对他的了解,这样的错误他不会犯。其实她是想问他们还能再见吗?只是这样的话她却问不出口,最后变成了如此一句有些欲盖弥彰的话。 他黝黑的瞳孔微动,手握住门把未动,“人被我藏在了洗衣房,你离开墨园两个小时候,她会是时候地被人找到。” “这样啊!”她睫毛垂下,应了声音。 他冰冷的瞳孔微动,握住门把的手微微压下,门缓缓打开。 她看着他的背影消失在门口,话终究没办法问出口,也许不再见是最好的。她不知道为什么他还要帮她,但她自动她欠他的一定要还。虽然无法还清,但总归得还。 她按照K的计划,等他离开房间十分钟后,再出去。 空寂的走廊上没有人,也没有暗中监视的警卫。看来他提前十分钟出去,就是为了把墨瑾辰放在暗中的警卫给引走。 她从一旁的小楼梯下到楼下。 到了一楼打算从旁门离开去停车场坐上送女佣出去的车,但刚从旁门出来,就和墨瑾辰打了正面。 她微惊,她没料到会遇见他,不仅如此,他的身边还跟着K。 显然K也没想到会在这儿遇见,冷峻的脸上没有一丝的变化,但瞳孔却微闪了几下。 她回神,赶紧侧身让开路,头微低,标准的女佣仪态。 墨瑾辰和K从她跟前而过,她没被认出来,正要松口气,突然墨瑾辰脚步停了下来,身体微侧,黝黑的目光投向她。 “你是谁底下的?”墨瑾辰低冷的声音传入她耳中。 她睫毛微抖,墨园的女佣按工作的范围划分在了几名领头的女佣下面。 她刻意地压低了嗓音,“回阁下,我是在厨房张姨下面的。” 墨瑾辰冷眸微眯,“你的声音为何这么奇怪?” 她淡定自若道:“对不起阁下,这几日感冒,声音有些沙哑。”她不得不再次佩服萧珩的谨慎,每轮回家休假的女佣规定是五名,他独独选了这名刚巧感冒的女佣,心思细腻得有时候让人觉得恐怖。 墨瑾辰若有所思地凝视着她。 她毕恭毕敬地低着头。 这时跟在墨瑾辰身旁的李管家出声道:“阁下,她的确这几日感冒了。所以张姨那怕她带病菌,这几日都没让她进厨房。今天刚巧是她休假。” 墨瑾辰依旧凝视着她,低冷的声音道:“找医生看了没?” 她眉头微皱,但却露出受宠莫惊的表情道:“谢阁下关心,已经看了,也开了药。刚巧回去休息几日,回来应该就好了。” 墨瑾辰冷眸微动,一旁的K眼眸眯起,不动声色地凝视着墨瑾辰。 而此时,墨瑾辰却什么都没说,转身离开。 一行人跟着他身后离开。 韩夕松了口气,待他们进到城堡后,一刻都没耽搁地往停车场走去。 停车场里停着一辆七座的商务车,是墨园专门送女佣回家用的。 她上了车,车里除了司机和警卫,其他今天休假的女佣还没来。 她上车早了后面靠近车窗的位置坐下。 不一会儿,另外四名女佣结伴上了车。 其中一名见她,立马坐到她身边开始八卦起来,“小涓,我刚才听说阁下和你说话呢?” 她轻应了一声,“嗯。” 低垂的眸子微闪,面前这个女佣叫赵荷,和龙涓是一起长大的朋友,对龙涓十分了解,所以她要避免和这名女佣过多的交谈。 “真的假的。”另外三名女佣一听附和道。 赵荷立马道:“没事我们小涓骗你们做什么,我还听说阁下知道她病了,还特地叮嘱咱们小涓好好休息了。” “真的,好羡慕啊!” “阁下会理会一个小女佣?” 有项目的声音,也有嫉妒讽刺的声音。 赵荷一听嘲讽的话,立马不淡定了,“你这话什么意思?” 眼见两人就要吵起来,韩夕眉头微蹙,她不想再生枝节,于是压低了声音道:“小荷,我头好痛,别吵了。” 赵荷一听,立马转身看着她关切道:“你没事。很难受吗?要不你先闭着眼睡会儿,到了后我叫醒你。” “我没事。”她淡淡道。从萧珩给她的资料显示,赵荷和龙涓的关系很好,两名女孩是从同一家孤儿院里出来的,这些年相扶相持地走了过来。 赵荷伸手摸了摸她的额头,“还好,没有再发烧。你赶紧闭上眼休息,待会儿到家后再去床上躺着,晚上我给你熬点虾米粥。” “嗯。”她应了声,闭上眼,眼里不由地有些发涩。见到赵荷对龙涓的关切,让她不由地想到千儿和含玉。 车里安静了下来,警卫看了看表,对着司机道:“人都齐了,开车吧!” 司机点头,正打算点燃发动机,突然车外两名警卫疾步走了过来,示意司机停车。 车里的女佣们顿时骚动起来,“发生什么事呢?” 车门打开,车里的警卫下了车。 三人不知道说了些什么,原本车里的警卫往车里看了一眼,而后转身离开,留下两名警卫守在车门外。 韩夕低沉的眼瞳孔微动,手缓缓地移向裤腿,那里藏着一把匕首。 车里的其他女佣议论开来,“发生什么事呢?” “该不会又临时要取消我们的休假吧!” “谁知道了。” “你们听说没,这几天警卫四处搜查,其实是在找藏在墨园里的韩小姐。” “你哪听来的鬼消息,韩小姐不是几天前割脉让阁下送进皇家医院去了吗?” “我也不知道,就是听一个认识的警卫说的。他说阁下在找一个女人,暗警卫还特地吩咐,如果找到必须恭敬地对待。你想想,这女的,能让暗警卫这样吩咐,肯定是阁下在乎的女人。这世上,除了那个韩小姐,阁下还能在乎哪个女人啊!” “你这脑洞开的。不过也是,我来墨园也有两、三年了,还真是第一次见阁下这样紧张一个女人。” “就是,以为听人说阁下在别墅那边藏了一个在意的女人,原本以为那是阁下所爱的女人。没想到会突然出现韩小姐这号人物。” “阁下对这韩小姐的在乎那可不一般,就拿韩小姐在墨园用的一日三餐,全是阁下亲自点的菜让厨房准备。还有韩小姐用的东西,小到连牙刷,都要经过阁下过目才赶送去给她用。” “这也太夸张了吧。” “哪夸张。不过这韩小姐也奇怪,阁下对她这么好,她似乎却不太喜欢阁下。” “真的假的,会有女人不喜欢阁下。”坐在前面最左边的女佣一惊一乍道。 “你前段时间去老夫人那了是不知道,这韩小姐和阁下这纠缠啊,我估计能拍个百来集的连戏剧了。” “真的假的?” “就那——” “可以了,你们忘了阁下的忌讳了。不许私自议论主子的事。”一名年长的女佣终于听不下去开口斥责道。 墨园的规矩,私自议论主子的事,立马开除。虽然她不愿意管闲事,但如今几人同车,传了出去,以李管家的做法,她们一车的人都会被辞退。 在墨园当女佣的薪水是外面的好几倍,她可不想丢了这份工作。 其他女佣立马噤声,似乎也想起了墨园的规矩。 第二百五十一章 点破身份 韩夕头靠在窗户上,冷眸凝视着窗外的警卫。她并没心思听女佣八卦,她唯一担心的是自己的身份是否已经暴露。如果是,她不得不想办法,也许得孤注一掷了。 这时,一名警卫疾步往停车位靠拢。 韩夕冷眸微微眯起,手缓缓地拉起裤腿。 车外,新来的警卫和原本守在车外的两名警卫不知道说了什么,而后便上了车。 韩夕的手握住绑在小腿上的匕首。 警卫上车后坐在副驾驶位上,看着司机道:“可以走了。” 司机愣了愣,点头,点燃了发动机,松了手刹,车缓缓向前开去。 车内女佣们对视了一眼,其中一人看着警卫道:“今天不慕警卫送我们吗?怎么临时换人呢?” 警卫看了车内女佣一眼道:“慕警卫临时接到任务,所以改由我来送。” “这样啊!” 女佣好奇地问,“是什么任务这么匆忙啊?” 警卫却不再说话,只是看着前方。 女佣又问了几个问题,还是没得到回答,自觉无趣就不再说话,几人开始聊起别的八卦来。 韩夕低眼,放开握着匕首的手,而后缓缓放下裤腿,微微侧头看着车窗外闪过的景色,眼底划过一抹锐利的光。 墨园墨瑾辰书房里。 墨瑾辰和K坐在书房会客厅的沙发上。 李管家端了咖啡放到两人跟前。 墨瑾辰端起咖啡喝了一口,“让助理送了箱子进来,看来几日后的化装舞会你打算给众人一个惊艳。” K端起咖啡杯,“不过是场无聊的聚会,推脱不掉,也不打算砸了自己的招牌,只能用心准备一下。”言语间,K眼眸微低,眼里划过一抹睿光,看来墨瑾辰还是在怀疑自己。 K眼睛的余光看了眼手表,她应该已经出墨园了,所以即便墨瑾辰怀疑自己,也无妨。 墨瑾辰放下咖啡杯,“化装舞会也不过是个过场而已,下礼拜的发布会才是重点。” K轻笑道:“什么时候阁下也关心起时尚界的事来了。” 墨瑾辰薄唇微勾,“我对时尚到没兴趣,不过有些人却喜欢热闹。” K眼眸微眯,“你是意思是?” 墨瑾辰黝黑的瞳孔里划过一抹寒光,“发布会的请帖今年多了许多‘不打紧’的人。” K眉头微皱,能拿到发布会请帖非富则贵,且还不能是小富贵,都是些有头有脸喊得出名字的人物。墨瑾辰口中的“不打紧”的人,应该是那些有拿到请帖资格的人,但往年都未曾露面,今年却突然要在发布会上露面的人。 K看着墨瑾辰道:“你有怀疑的人?” 墨瑾辰端起咖啡,细长的手指拿着汤勺微微搅动,“蟑螂历来藏得很深,不给点诱饵恐怕很难引出。” K微思,明白墨瑾辰话里的意思。 K想了想道:“这次的事件和七年前的事你还认为是同一个人主谋的?” 墨瑾辰眼神猛地一暗,“答案很快应该就能揭晓。”他眼里闪过一抹阴鸷的寒光。 这时,书房门外传来一阵敲门声,几秒后,书房的门被人推开,暗夜走了进来。 暗夜笔直地走到墨瑾辰跟前,眉头紧蹙道:“阁下,我们在洗衣房里发现了龙涓。” K微怔,但很快神情掩饰在了冰冷的目光里。他眼眸微低,这么快被发现,比他预计地早了整整一个多小时。 以时间来算,她应该刚进入市区,如果墨瑾辰此刻一个电话,她必定会被带回。 而接下来墨瑾辰的反应却出乎了K的预料之外。 墨瑾辰听后没有露出一抹惊愕,而是稀疏平常的口吻道:“把人送出去吧。” “是,阁下。”暗夜道。 “还有,大门口的戒备松了吧!”墨瑾辰突然道。 K微鄂。 墨瑾辰对着暗夜道:“人已经离开,别浪费资源。”眼却看着K。 “是,阁下。”暗夜退了下去。 K看着墨瑾辰眼眸微眯,“你什么时候发现的。” 墨瑾辰冷眸微动,放下手里把玩的咖啡杯,“你当真以为,我的女人换了张脸我就认不出来了吗?” K银色面具后的脸色微僵,而后嘴角缓缓地划过一抹淡淡的弧度,“既然如此,为什么不当场拆穿她?” 刚才他还担心她恐怕没时间逃走,如今看来,她根本从一开始就没机会。因为一切全在墨瑾辰的掌控之中。 墨瑾辰嘴角扬起一抹弧度,“我的女人想跟我玩游戏,这点任性我还能满足。不过让我好奇的是,你似乎太过‘热情’了些。” K眼眸微沉,“看来今日阁下是打算拷问我了。” 墨瑾辰推了推鼻梁上的镜框,镜片里闪过一道反光,“谈不上拷问,只是想确定一些事而已。” K眼眸微动。 墨瑾辰抬眼,锐利的双眸凝视着K,“我一直很好奇这面具后究竟是怎样一张脸。” “有时候好奇心太重并不是一件好事,阁下!”K恢复了惯有的沉稳道。 墨瑾辰轻笑,“的确不是件好事,毕竟知道得太多,或许真相总是让人太失望。” K眼眸微紧,墨瑾辰这句“知道得太多”似乎透着别意。 墨瑾辰端起咖啡喝了一口,“不过好奇之心人皆有,我也不过是一个俗人而已。” K嘴角勾起,“总统阁下怎么会是俗人呢?”这话里有话,却让人听不出他究竟在打什么主意,果然墨瑾辰如外面传言一样,深沉内敛得让人畏惧三分。 墨瑾辰放下咖啡杯,抬眼看着K突然问道:“记得我们头一次见面是什么时候吗?” “没多大印象了。”K道。 墨瑾辰冷硬的眉头抬了抬,“我记得是十年前,是我父亲带你来墨园的。那时候我曾问他你的身份,但他只说了一句话,让我信任你。” K眼眸微紧。 墨瑾辰又道:“七年前,你再次出现救了我。如今又出现,说是帮我查幕后主脑,不过我想这次应该还带着些私心吧!” K轻笑道:“借阁下一句话,我也是俗人,俗人总免不了俗事。” 墨瑾辰冷笑,“的确,有俗事缠身,就很难独善其身,要追踪过往也就容易了。我说的是吧——萧珩!” 第二百五十二章 出现意外 萧珩瞳孔猛地撑大,“你什么时候知道的?”他不会去否认,因为一旦墨瑾辰说出这个名字,那么就代表着墨瑾辰手里有绝对的证据。 墨瑾辰冷眸看着萧珩,“原本只是怀疑,虽然你表面上和墨园没有多大的牵扯,但我清楚,你的人一直留意着墨园。而一年多前,你的人突然从墨园外消失。而那一年,刚巧枭的萧珩出事。原本两件事不会让人联系在一起。但几日前你突然到访,不得不让人起疑心。而后你救走萧陌陌,答案已经大致肯定。” 萧珩大笑,“难怪你不曾再派人搜寻陌陌,我以为你认为她已经死在爆炸里了。” 墨瑾辰薄唇冷冷地勾起,“你当真以为从我墨园偷偷送走一个人那么容易。” 萧珩收起笑,“既然早就知道了一切,这几日为何演那样一出戏。”墨瑾辰猜到他的身份,总总迹象也显示墨瑾辰知道韩夕在他那。为何还要假装让暗夜和李管家试探。 墨瑾辰眉头微抬,“没办法,那女人喜欢玩躲猫猫的游戏,不得不陪她玩,否则我怕她生气。” 萧珩眼眸眯起。 墨瑾辰冷眸看向萧珩,“K,我不是个喜欢追究过往的人。不过我这个人最讨厌的是别人踩我的底线。而我的底线就是韩夕。” 萧珩眼眸微动,嘴角缓缓扬起,原来做这么多是想警告他。看来韩夕在他那待了一年的事他也知道。 这时,书房门外传来一阵敲门声,暗夜推开门走了进来,在墨瑾辰耳边低语了几句。 墨瑾辰起身,看着萧珩道:“我还有事,失陪了K先生。” 萧珩眼眸微紧,看着墨瑾辰离开的背影若有所思。 墨瑾辰和暗夜从书房离开,径直地下了楼。 坐进停在城堡外面等候的轿车里,坐在副驾驶位的暗夜转身看着坐在后面的墨瑾辰自责道:“阁下,我没料到韩小姐会看穿警卫是我派去跟着她的,以至于警卫不妨在中途被韩小姐给打晕了。是我的疏忽。” 墨瑾辰坐在宽松的后排,两腿交叠,手自然地交叉放在腿上,黝黑的瞳孔深入晦暗莫测的深海,“这点伎俩都看不穿,那女人要这么好骗,倒轻松了不少。” 暗夜愣了愣,为何他感觉阁下的嘴角有点微微上翘,带着几分得意的感觉。 南城熙和医院急救室门外,韩夕坐在冗长的走廊上的椅子上。 走廊的尽头,景玉脚步急促地走了过来,身后跟着叶。 两人在急救室门外停了下来,景玉眉头紧蹙看了看四周,而后对着身旁的叶问道:“奇怪,那女人明明说她在这儿的,怎么没见到人呢?” 叶环视了一下四周摇了摇头,“可能千儿小姐有事离开了一会儿。” 景玉低估道:“这个时候,她能有什么事。总不会上大号去吧!” 叶轻咳了一声。 景玉目光停留在坐在长椅上的女人身上,景玉暗自打量了女人一番,女人看上去二十五岁左右,样子是哪种丢到人群里就找不着的普通样貌。 景玉犹豫了几秒钟,走到女人跟前道:“小姐你好,请问你有没有见到一个长得十分为祸世人的女人在这儿经过。” 韩夕眉头动了动,“景玉,是我。” 景玉愣了愣,侧头看着一旁的叶道:“叶,她的声音怎么像那欠揍的女人。” 韩夕脸抽了抽,“景玉,我没心情跟你开玩笑。” 景玉扯了扯嘴角,在她身旁坐下,上下打量了她一番,“你就用着尊容混出来的?”接到她的电话知道她离开了墨园,他还在想她是怎么办到的,不过当下看见这化妆的技术,真是绝了。 她点了点头。 景玉噴奇道:“我咋不知道你还有这技能,什么时候升级的。” 她眉头皱了皱,不打算回答景玉这奇葩的问题。 景玉收起玩性,正经地看着她问道:“为什么出了墨园不直接来酒店找我,而是约了这种地方。” 她嘴唇微抿,“中途遇见点意外。” “意外?”就在景玉想问个明白的时候,手术室的门打开,穿着白色大褂的医生走了出来。 她起身往医生走去,对着医生问道:“病人她怎么样?” 医生上下打量了她一番,“你是病人的亲人。” 她摇了摇头。 医生每天紧蹙,“那你知道怎么能联系她的亲人吗?” 她眉头微蹙,“她是孤儿,没有亲人。我是她最好的朋友。” 一旁景玉眉头微抬,什么时候这女人有个所谓的“最好的朋友”的,他咋不知道。 医生上下扫视了她一番,而后道:“病人的情况暂时稳定了下来,不过她的病必须立马进行治疗。” 她眉头皱了皱,“病?她有什么病?” “你不知道?”医生惊愕道。 她摇了摇头。 医生叹了口气道:“星形细胞瘤。” 她瞳孔微紧,和她估计的一样。刚才赵荷在路上发生的癫痫和普通的癫痫并不一样。 医生看着她道:“星形细胞瘤是典型的恶性肿瘤,如果不尽早医治,后果不堪设想。” 她点头道:“我知道了。她什么时候能醒过来。” 医生看着她道:“大概一个小时的样子,你多劝劝病人,有病还是及早医治的好。” 她点头。 稍许,韩夕和景玉来到单人病房。 景玉看着躺在床上的赵荷一头雾水地问道:“这是怎么回事?” 她看向景玉,大致地把情况说了一遍。 她佯装成龙涓离开墨园,而赵荷是龙涓一同在孤儿院里长大的朋友。 在路上她发现警卫不对劲,所以假装说难受想下车喘口气的机会打算逃走。 但她没想到赵荷会跟着她下车。 她原本想打晕了赵荷离开的,可就在她要动手的时候,赵荷突然看着她道:“虽然我不知道是什么原因,但我相信你是有苦衷的。” 她微怔,看着赵荷。 赵荷笑了笑道:“我们一起长大,怎么会看不出你今天的异常。你是故意装病下车想逃走吧?” 她冷眸微眯看着赵荷。 赵荷拍了拍她的肩膀道:“你走吧,我会帮你拖着警卫。不过答应我,安全后给我报个平安。” 她看着赵荷,她知道赵荷可能误会了什么,不过这不是她所要考虑的。她转身离开,毫无犹豫。 但等她走了一个多小时后,发现身后有人跟着。 她猛地转身打算出其不意地攻击跟踪的人,但却没想到跟在她身后的是赵荷。 赵荷见自己被她发现,气喘吁吁地吐了吐舌头道:“我还是不放心你,所以跟了过来。” 她眼眸冷眯,“别跟着我。” 赵荷却固执地摇了摇头道:“涓,虽然我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但我记得在孤儿院里我们说过要一同进退的。所以不管你做了什么,我都会陪着你的。” 她看着赵荷,在赵荷的眼里看见的只有真诚,没有一丝的虚情假意。她想起萧珩那个她的资料上面显示的龙涓的资料,上面对赵荷这个人有很大篇幅的描述。看得出两人的感情很深。 她没有时间跟赵荷耗,所以她打算直接了当地打晕了她,再把她带到有人的地方去。 但就在她打算动手的时候,赵牧突然到在地上抽搐起来,看上去像是癫痫发作了一样。但她仔细辨别后发现不对劲,所以她叫了救护车。 原本把赵荷送到医院她就该离开的,但想着赵荷对龙涓毫无保留的信任和关怀,让她想到了千儿和含玉,所以她留了下来。 景玉听完后沉默地看着她,他清楚她心里放不下对千儿和含玉的情感,所以当下的感情用事他能理解。 韩夕坐在单人病房内的双人沙发上,这是一家二甲的医院,即便是单人病房也一般。 为了不暴露自己的行踪,她只能将赵荷送到这儿。 景玉走到她身旁坐下,看着她道:“她应该快醒来了,我们还是走吧。” 她微微侧头看向景玉,“龙涓是她最亲密的朋友,她得病龙涓不该不知道。”如果龙涓知道,萧珩给她的资料上面不会没有。 景玉眉头紧蹙,“你是指?” 她目光投向床上躺着的赵荷,“她和龙涓虽然在墨园当女佣收入还不错,但她们大部分的钱都寄回去给了孤儿院。星形细胞瘤虽然还不算是不治之症,但要医治时间和金钱都不是一笔小的开销。” “所以她隐瞒了病情。”景玉接下她的话道。 星形细胞瘤要医治没个几十万是不可能的,却也不是百分之一百能医好,再则如果变异,变只能等死。 景玉话刚落,病床上传来赵荷轻微的呻吟声。 两人对视了一眼,韩夕起身走到病床前。 赵荷醒了过来,睁开眼有些搞不清楚自己在哪,直到耳边传来韩夕的声音道:“你晕倒了,这里是医院。” 赵荷微怔,而后挣扎着坐起身,韩夕见状将她扶起来靠在病床上。 赵荷看着她一笑,“看来减肥还是应该适当。”虚弱的声音带着些喘息。 韩夕瞳孔微紧,“医生已经告诉了我你的病情。” 第二百五十三章 问题心源 赵荷的笑僵在了嘴角,她缓缓捶下头不语。 “你不打算治疗?”韩夕问道,语气很笃定。 赵荷苦笑,落寞的声音道:“花这个冤枉钱做什么,不如多存点钱给孤儿院的小朋友们。” 韩夕瞳孔微紧,在这个世上很多自私的人,像赵荷这样不顾自己只为别人着想的人有,只是很少,她好久没有碰见过了。 “钱的事你不用担心,好好在这儿养病。”她道。 赵荷微怔,抬头看向她摇头道:“涓,真的不用。从知道这个病后我就去查过,这个病不一定医得好,而且——” “没有而且。”她淡淡地打断了赵荷的话。 赵荷眉头紧蹙看着她。 她继续道:“我已经安排你住院,等你舒服些护士会来给你做一系列检查。然后医生会根据你的病情安排治疗手段。” 赵荷看着她的坚持最后叹了口气道:“我知道了。” 几分钟后,景玉找了借口拉着韩夕出了病房。 病房门口,景玉看着韩夕道:“你打算帮她。” 她微微点头。 景玉道:“我不反对。不过我不赞成你亲自待在这儿。既然墨瑾辰已经知道你用龙涓的身份混了出来,你半途失踪,现在他们肯定在四处找你。” 她凝眉道:“让叶派人盯着这儿,有事立马通知我。” 景玉点头。 在等叶安排人过来之前,韩夕推开病房的门走了进去。 赵荷坐在病床上,看着韩夕进来视线绕过韩夕看了看她身后,而后失望道:“帅哥走了啊?” 她微怔,关上病房的门,“他有点事去办。” 赵荷看着她神秘地一笑道:“涓,告诉我实话,你什么时候认识的这么帅的帅哥。我看得出来他对你很好,你们是不是——” 她走到病床边,没有回答赵荷的问题。因为她不是龙涓,虽然打算帮赵荷,但没有兴趣谈论其它的事。 她看着赵荷道:“住院的事我已经安排好了,我还有事必须离开。” 赵荷眼里露出一抹落寞,她捶下眼看着苍白的手,缓缓开口道:“涓,你的事我从来不过问。但是——”赵荷抬头凝视着她道,“答应我,一定要好好的。”眼里充满了真挚。 她瞳孔微紧,愣了愣,等她惊觉的时候自己已经点头答应了。 从医院离开后,韩夕和景玉回到酒店顶楼的总统套房。 进屋后,景玉终于沉不住气问道:“你去墨园救萧陌陌,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她看了景玉一眼,而后大致地把事情的经过说了一遍。 景玉听后眉头紧蹙,“那萧陌陌她?” 她道:“她应该早就安全地离开了墨园。”萧珩在,他不会让萧陌陌出事的。 景玉点头,而后蹙眉道:“我没想到张叔会是他们的人。” 她捶眼,端起桌上的咖啡喝了一口。 景玉道:“不过从墨瑾辰的表现来看,他早就知道张叔是鬼了。但他依旧把张叔留在墨园,看来是想引出张叔背后的人。” 她放下咖啡杯,“他的心思历来深沉让人摸不透。不过从张叔口里我却发现了一些别的事。” 景玉微鄂,“什么事?” 她看向景玉,“六年前的事,幕后的筹划者恐怕不是张梦琪。” 景玉惊愕,“你为什么这么说?”当初发现六年前是张梦琪那女人筹划的一切,害她落入Rose手里,过了五年地狱一样的生活他就想宰了张梦琪那女人。但毕竟是她的母亲,他再气也不能真的动手。 她黑色的瞳孔微紧,“在墨园,张叔说漏了一句话,他说‘不愧是在R那待了五年,伸手的确矫健了不少。看来当初主子费尽心思把你送到R那的心思没白费’。” 景玉听后沉默了半响,“如果张叔的话是真的,那他嘴里所谓的主子究竟有什么目的。” 她摇了摇头,“我不清楚。但我可以肯定,张叔口里的主子和这次想要我七年前的研究资料是同一人。” 景玉沉思后道:“如果真是这样,那当初他安排这一切,为的会不会也是研究资料。” “如果只是为了研究的资料,似乎大费苦心了些。而且我在Rose那五年,她从未提起过研究资料。”她细想后道。 景玉眉头紧蹙,“那他的目的究竟是什么,还真难让人猜透。” 她眼眸暗沉了下去,“不管他的目的是什么,躲在角落这么久了,是老鼠也该被逼得窜出老鼠洞了。” 景玉眉头微抬,老鼠,这个比喻他喜欢。 瑞士,张梦琪站在手术室外面色焦急不已。 黎管家从走廊的尽头走了出来,走到张梦琪跟前道:“夫人,手术已经进行了十几个小时了,您还是去休息一会儿吧!” 张梦琪寒着脸怒视向黎管家,“你怎么还在这儿,我不是说过不想再看见你了吗?” 至今张梦琪还是认为是黎管家出卖了自己。 黎管家眼里闪过一抹难受,“夫人,老爷不在这儿,你一个人我怕您撑不住。” 张梦琪哼声道:“我不需要你这种虚伪的担心。” 黎管家脸色微白,他知道张梦琪的性格,不再多说什么,只是静静地站在一旁陪着张梦琪。 张梦琪见黎管家这样气愤不已,正想发怒把人撵走,手术室的灯突然熄灭,张梦琪也顾不上黎管家,笔直的往手术室大门走去。 大门打开,医生走了出来。 张梦琪立马焦急地问道:“怎么样,手术如何?” 医生和身旁的助手对视了一眼,而后看向张梦琪道:“夫人,我们去办公室谈吧!” 张梦琪眼眸眯起。 十几分钟后,张梦琪猛地拍案而起,咆哮道:“你什么意思?什么叫做换的心脏有问题。” 医生看着张梦琪道:“夫人,请您冷静。我们也是在做手术的时候才发现的。但是因为韩小姐原本的心脏已经禁不住手术的风险,所以我还是帮她把心脏给换了。只是换的心源有些缺陷。” 张梦琪气得胸口直喘,一旁的黎管家出声安抚了几句,而后问医生道:“所谓的缺陷是指?” 医生道:“心源的右心室动脉有畸形,所以韩小姐即便度过是适应期,日后恐怕也要靠着药物控制。而且我们不敢担保心源右心室因为畸形能撑多久。” 第二百五十四章 一枚棋子 张梦琪一脸发青质问道:“心源有问题,为什么你们做手术前却不知道?” 医生一脸难堪道:“对不起,资料上面显示心源是正常的。而且这心源也是夫人您自己提供的——” 医生言下之意就是,他们只接收了心源和资料,如果真的有问题,问题也应该是出在张梦琪身上。 张梦琪狠狠地剜了医生一眼,医生话里的医生她怎么听不懂。 医生轻咳了一声道:“我们也可以乐观一点,至少现在这个心源比起韩小姐原本的心脏算是好的,虽然有未知的变化,以后也要倚靠药物,但韩小姐至少能在药物下向正常人一样生活。” “狗屁,我的女儿是要正常人的生活,而不是像。我告诉你,这件事我不会就这么善罢甘休的。”张梦琪叫嚣道,而后愤怒地转身离开。 黎管家追了过去,但刚追到走廊尽头链接的阳台前,就听见阳台上传来张梦琪的怒吼声道:“为什么心源会有问题,你明明答应过我的。” 电话的另一头,一动古老的城堡西南角的房间里。 房间里坐着一名穿着燕尾服的男人,男人手里拿着无线电话,嘴角划出一抹如鬼魅般阴寒的弧度,“韩夫人,我只答应帮你找心源,从来没有允诺过心源会是健健康康的。” 张梦琪怒不可言,“你这是在耍我。你别忘了,我手里握有你的把柄。” “把柄?”男人嗤笑,“韩夫人所谓的把柄是什么,我倒好奇。” 张梦琪握着手机的手用力地收拢,“你别忘了,是我帮你担下了所有的事。如果你不想让我普光一切——” “普光又如何?”男人轻笑的声音传来,全然一副不在意的样子道,“即便韩夫人对人说六年前的事你不过是帮凶而已,你认为事到如今还有人会相信你所的话吗?” 张梦琪脸色猛地一青,“你利用我!” 男人笑道:“韩夫人,我们不过是彼此利用而已。而且六年前的事,韩夫人不也是存了自己的私心吗?” 张梦琪脸色一阵青一阵白,握着手机的手背青筋直冒。六年前的事她的确有私心,可是她步步为营,小心翼翼,最终还是落得今天的下落。她什么都没有了,只剩下书瑶,书瑶是她掰回一切的最后的棋子,她不能让书瑶有事。 电话的另一头,男人嘴角缓缓地划出一抹轻蔑的弧度,“其实韩夫人应该明白,韩小姐的血型很难找到匹配的心源。如今能有一个暂时用着已经是不错的了。如果韩夫人觉得不满意,韩夫人应该知道,这世上最陪韩小姐的心源恐怕只有一个。” 张梦琪眼眸微紧,她沉默半天后道:“你还想让我做什么?” 男人轻笑道:“韩小姐刚动完手术,正需要韩夫人在身边照顾。这个时候我可不忍心让韩小姐一个人待着。” 说完男人挂断了电话。 男人看着面前的棋盘,将一粒黑子从棋盘上拿了出来。 男子将黑子拿在手里把玩,嘴角勾起一抹阴柔的弧度,“是该见面的时候了。” 张梦琪将手机死死地拽在手里,眼睛撑得大大的,电话里那男人虽然没有再提出任何的要求,但她很清楚,她对他还有利用价值。虽然不知道那男人究竟想做什么,但自己显然已经成为了他手里的一枚棋子了。 阳台玻璃门后的走廊上,黎管家站在那眉头紧蹙,他不知道夫人到底受制于谁,但仅仅从只言片语中他看得出来对方不是个容易对付的。 黎管家沉思了稍许,而后转身离开。 他不会让任何人威胁夫人的,就当是他能为夫人做的最后一件事吧! Z国首都南城五星级酒店总统套房。 韩夕聚精会神地看着今天早上叶送过来的资料,一旁景玉眉头死锁。 叶看着韩夕道:“幕后的人藏得太深,每当我们以为发现了线索打算查下去,线索就断了。” 韩夕合上资料,一脸肃静。 景玉道:“这人的手段很厉害,能躲地过我们、墨瑾辰的调查,不是寻常的人。” 韩夕冷眸微眯,“他能躲在地沟里六年,当老鼠当得自然有心得。” 能谋划这一切,六年前能指挥得了名震全球的Rose,这样的人她想来想去都想不出来。对方的势力恐怕不容小觑。 她闭上眼,冥想。 如果从眼下的线索找不出答案,那只能去过去找。 凡走过必留下痕迹,她不相信对方能掩盖所有的踪迹,一定有什么地方被她遗漏了。 她睁开眼,看向景玉,“景玉,我想要进行催眠。” 景玉惊愕地看着她,“你想做什么?” 她眉头紧蹙,头微偏,“从总总迹象表明,这个藏在暗处的人是一个极其自大的。这样的人往往无法克服内心那种想要看见自己谋划成果的冲动。所以我在想,从六年前到现在,他肯定有在我身边经过过。只是他伪装得太好,以至于我没能发现。” “所以你想通过催眠重建过去的场面,从而找出疑点。”景玉道。 她点头。 景玉立马摇头否决道:“我不赞成。” 她眉头微蹙,“景玉,这恐怕是如今唯一可行的办法。” 景玉凝视着她道:“你难道忘了我在瑞士把你就会后的情绪,你每天晚上坐在阳台的护栏上,你知道我有多怕你一时想不开跳下去。你每天用药物控制着自己的情绪,我好不容易找到Mike帮你治疗。如今也有一些效果。你想一切归零吗?” 这半年来,她所遭受的他都看在眼里。他无法想象过去的六年她是如何熬过来的。 “景玉,我知道你的担心。但我已经没事了,我可以面对。”她清冷的声音淡淡道。 景玉不赞同地摇头,“别说得一副很轻松的样子,如果你真的能够面对为什么要躲着墨瑾辰。” 她瞳孔微紧。 景玉站起身看着她道:“要引出躲在地沟里的老鼠方法很多,但我不允许你拿自己做棋子。这件事就到此为止,以后不许你再提。”景玉难得地武断道。 她眉头拉拢。 这时,门外传来一阵敲门声,叶转身去开门。 稍许,叶折返了回来,手里拿着一个文件夹。 景玉看着了叶一眼问道:“这是什么?” 叶将文件夹递给韩夕道:“千儿小姐,这是医院那边送过来的。” 韩夕微怔,结果文件打开,是赵荷的病历。 她翻阅着病历,眉头皱得越来越紧。 “怎么呢?”景玉见状问道。 她合上病历,看着景玉道:“赵荷星形细胞瘤样本化验的结果证明她的细胞瘤已经病变了。” 景玉微怔,他很清楚星形细胞瘤病变意味着什么。 “你打算怎么处理?”景玉问道,既然她已经打算帮助赵荷,就不会半途而废。 她凝眉道:“熙和医院没有办法治疗她,她必须转院。” 景玉看着她道:“能治疗变异的星形细胞瘤的医院只有皇家医院,先不说那里的床位不好订,即便我们把赵荷转过去,你要承担很大的暴露身份的风险。” 她沉声了半响道:“赵荷的病即便手术成功率只有百分之十不到,如果夜安能帮她动手术,至少能提高她生存下来的机会。” “她只是墨园的女佣,让夜安主刀恐怕不太可能。”景玉道。 她抿紧了嘴,“我会想办法的。” 景玉看着她不语,她所谓的办法其实根本没办法可想,除非她亲自去找夜安,如此必然会暴露自己的行踪。 临近凌晨,一辆黑色的迈巴赫Zeppelin在墨园城堡外的空地停了下来。 候在空地旁穿着传统西装的男人上前拉开车门。 墨瑾辰从车里走了下来。 站直城堡大门旁的李管家立马迎了上去询问道:“阁下,是否让厨房给您送点夜宵到屋里,还是去餐厅用。” 墨瑾辰走近城堡,“高天回来没?” 李管家点头,“下午的时候高警卫已经回来。”上次爆炸高天用身体护住阁下,虽然没受什么大伤,但阁下还是让高天回家休息了几日。 “让他到书房找我。”墨瑾辰低冷的声音道,而后跨步上了楼。 几分钟后,高天出现在书房门口。 高天敲了敲书房的门,直到听到墨瑾辰的声音才推开门走了进去。 书房里没有开灯,高天只凭着从窗户透进来的月光依稀可以看见墨瑾辰坐在会客的沙发上。 高天走到他跟前,毕恭毕敬地唤了声,“阁下!” 墨瑾辰坐在沙发上,两天交叠,整个人仿若融入到黑夜中一样,又或者说黑夜更加地衬托出他的冷厉和深沉。 墨瑾辰微微晃动了一下手里端着的红酒杯,“查到没?” 高天点头,“在南城的世界酒店。” “一个人?”墨瑾辰道,声音已经平缓,只是细听下却透着几分冷。 高天摇了摇头,“跟着一名叫景玉的男人,还有一名叫古伯的管家和一名叫叶的手下。” 墨瑾辰薄唇微微勾起,“这女人到哪‘男人缘’似乎都很好。” 高天瞳孔微动,阁下“男人缘”三个字咬得似乎有点重。 第二百五十五章 神秘人物 “查清楚她和那个叫景玉的男人的关系没?”墨瑾辰问道。 高天摇了摇头,“此人很神秘,似乎像是突然冒出来的一样,没办法查到他的身份。不过可以肯定,在瑞士是他救的韩小姐。” 墨瑾辰冷眸微暗,手微抬,红色的酒划过杯子边缘进入他口里。 “查出那女人的身份没?”墨瑾辰又问道。 高天知道他是在问自己冒充韩夕的女人的身份,高天眉头紧蹙,“还没。” 墨瑾辰冷眸微沉。 高天知道阁下是不满意自己的办事效率,不过这件事的确很难。幕后策划的人很谨慎,如果不是阁下发现,他们也不会知道从瑞士跟他们回来的韩夕是假的。 他让夜安的助理给假的韩夕做了一个全面的检查,假的韩夕右手手指有损伤性组织,子宫也有曾经流产的痕迹,就连血型和韩夕都是一模一样的。 最后他让夜安的助理对比了两人的DNA,结果DNA却证明是同一人。就在他一头雾水的时候,是阁下发现DNA库里的数据被人改过了。 能做出如此完美计划的人,心思缜密得让人害怕。所以他面对的恐怕不是个容易的对手。 “那女人有松口吗?”墨瑾辰问道。 高天眉头拉拢,“她还是一口咬定自己就是韩小姐。夜安也给她做过催眠,发现她并没说谎。所以夜安怀疑她应该在被人送来的时候就已经被人催眠了。但夜安说,能做到这一步,完全让一个人相信自己的另一个人,几乎不可能。但韩小姐七年前的研究里却透露了可以做到的一种假设的方法。” 墨瑾辰冷眸眯起,“所以有人用了韩夕的研究在那女人身上做实验?” 高天点头。 墨瑾辰起身往落地窗前走去,他幽冷的轮廓映在玻璃窗上,透着几分寒,“送假货来我这儿和杀古博的应该是同一波人。” 高天微怔,当初他们怀疑杀古博士是为了拿到韩夕七年前的研究资料,如果说是同一波人,他们既然已经成功地实验出可以通过药物和催眠的办法让一个人认为自己是另一个人,那杀古博士岂不是多此一举。 墨瑾辰冷凝视着窗外,低如古井般冷沉道:“究竟想要什么?” 高天眉头紧蹙,这个问题他也很想知道。 韩夕拿到赵荷的病历后的第二天就去了一趟皇家医院找夜安,只是夜安没找到,却出乎预料地遇见了桐岚。 她看着桐岚手里提着的袋子,袋子里面装着药。 稍许,两人来到皇家医院内的一家咖啡厅坐下。 点了两杯咖啡,服务员将咖啡送来后,桐岚看着她问道:“你是什么时候被他们掉包的?” 她微怔,“掉包”这个词倒是新鲜。 她端起咖啡喝了一口,有点苦,她不喜欢,放下咖啡杯,端起奶杯一口气加了一半的牛奶进去,而后端起咖啡喝了一口,这样味道好多了。 桐岚看着她一系列的动作道:“曾经在墨园我也看见她这样喝咖啡。” 她喝咖啡的动作微顿,放下咖啡杯看着桐岚道:“他们有心思要以假乱真,即便是微弱的细节都不会放过。” 桐岚眼眸眯起,“你的研究,真的能把一个人变成另一个人?” 她拿着汤勺搅动着咖啡,“每个人都是独立的,即便再精细的安排也会有纰漏的。” 桐岚眉头紧蹙,“我不知道阁下是怎么发现的,至少我从未怀疑过。” 桐岚能当上国务卿自然有她的本事,能骗得过她,除非两人真的是百分之九十五的相识,否则一个细微的动作,都逃不过桐岚敏锐的双眼,从而引起她的怀疑。 她抬眼看着桐岚道:“我听说她告诉了你一些事,是关于玉含的。” 桐岚神情冷了下去,盯着面前的咖啡良久都:“她说的是真的吗?” 她点头,虽然现实很残忍,但既然桐岚已经知道了,她也不能再隐瞒。 桐岚脸色微白,紧抿着嘴不说话。 她看着桐岚道:“每个人都有自己的软肋,而你的软肋是家人和玉含,她告诉你玉含的事并不偶然。” 桐岚倏地抬头看向她,“你是说她为了扰乱我,让我失去判断才这样做的?” 她点头。 桐岚眼眸眯起,“过激的行为,满腹怨气的情绪,很容易让我们念想到你的病,从而即便在某些细小之处有问题,却也忽视了。” 她点头,“的确。” 桐岚冷哼,“看来她是个不错的演员。” “你错了,是她背后的人是个不错的编剧。”她道。 桐岚看向她。 她看着桐岚道:“她并没有撒谎,也没有刻意地去做什么。她不过是一个完全被人操控的傀儡而已。真正让人畏惧的是在后面操纵这一切的人。” 桐岚冷眸微眯,“如此我们又回到了原处。能这样改变和操控一个人,代表幕后之人已经拿到你的研究资料,为何还要对古博士动手?” 她看了桐岚一眼,端起咖啡喝了一口,徐徐道:“七年前我的研究并没成功,应该说是失败。” 桐岚惊愕。 她放下咖啡杯,“我原本以为自己找到了通往开启人的大脑和神经的钥匙,但结果证明一切都是错的。” 桐岚锐利的双眸微眯,“当年有事情发生?” 她淡淡一笑,不意外桐岚猜到,猜不到才该意外。她深深地吸了口气道:“这项研究并不是我一人在做,还有两名其他的同学。原本这只是为了我们的毕业论文的一个大胆儿猜测而已,但当我们自以为是地看到自己似乎突破了一个医学上不可能突破的障碍时,我们失去了作为人该保有的沉思。” “什么意思?”桐岚不解道。 她抬眼看向桐岚,“其他两人提议以活体实验。” “活体!”桐岚瞳孔微怔,活体实验在Z国是不被允许的。 她继续道:“起初我反对,但因为一些事情我动摇了。活体实验重新启动,开始很顺利,我们可以让实验者在较短的时间内认为自己是另一个人。但后来出事了,重新定义的人格和原本的人格发生了冲突,在我们没有预料下第三种人格出现了。” 第二百五十六章 第三人格 “第三种人格?”桐岚惊愕。 她点头,“暴戾、残忍、以杀戮为目标。这就是第三种人格。” “而后呢?”桐岚问道。 “他杀了和我一起做研究的同事,不仅如此,你还记得七年前的碎尸案吗?”她问道。 桐岚点头,各个医院的附近纷纷出现了不完整的尸体,而就法医验尸报告,尸体的主人是在活着的时候被人解剖的。 Z国上下顿时人人震惊,毕竟在Z国首都出了如此的大案不是小事。那时候她还在刑侦部门,他们足足调派了半个首都的警察没日没夜地巡逻,成立了专家组。 最后终于让他们逮到了碎尸案的主谋,让人没想到的是,那人尽然是皇家医学院的高材生,顿时全国哗然一片。 只是,那人在逮捕的途中从楼上跌落,当场死亡。所以没有人知道他犯案的动机,只能由心理学家认为是心里疾病所导致的。 韩夕看着桐岚,一字一句道:“他就是参加活体实验的人,也是和我一起做研究的同学之一。” 桐岚震惊住了,她没想到当时震惊全国的碎尸案主犯会—— 桐岚眉头紧蹙,“当年的匿名电话是你打的?”就是因为那个匿名电话他们才找到了犯人。 韩夕点头,“实验失败,我把一切告诉了老师。老师斥责我自以为聪明便想当所谓的上帝,不顾后果,不顾伦常做这样的研究,导致如此重的后果。后来我把所有的研究资料交给了老师,也被退学。” 桐岚记得,当时韩夕被皇家医学院退学,但没有人知道是什么原因。 韩夕看着桐岚道:“我不知道想要我那份研究资料的人到底想拿它来做什么,但一项根本没有成功的研究,拿到手只是废品而已。除非——” “除非他想制造七年前的碎尸案那样的答案。”桐岚接下她的话道。 她点头,“所以无论如何我必须阻止他,因为事情是因我而起。” 桐岚眼眸微眯,细细地打量了她一番道:“你今天来皇家医院是有目的的?” 她点头大方承认,“我需要你的帮忙。” “你想要什么?”桐岚眼眸眯起。 她凝视着桐岚,嘴唇微启道:“夜安!” “夜安?”桐岚微怔,而后脸色沉了下去道:“如果你是需要夜安帮忙,你可以直接去找他。不用如此迂回——” “我知道二十年前的事你过不去。”她截断了桐岚的话。 桐岚微愣,而后垂下眼,“你知道!看来就我一个人愚蠢地被蒙在鼓里。” 她凝视着桐岚,“桐岚,我不知道该说什么话来安慰,因为那样的痛我没有经历过,所以我也没有资格去评判什么。但是有一件事,也许你该知道。” “什么事?”桐岚不甚在意地问道。 她睫毛微动,“你说得没错,的确只有你一个人不知道。” 桐岚瞳孔微紧,抬头看向她,“玉含她——” 她点头,“在七年前她就知道真相,也是她告诉我的。” 桐岚摇头,“怎么会,如果她知道,为什么不告诉我!” “我想你应该知道为什么。”她看着桐岚道。 桐岚想了想,而后眼眶突然发红,难掩哽咽道:“那个傻丫头!”当她知道真相的时候都无法接受,更何况七年前不过十七岁的玉含。而玉含却选择了独自承受,哪怕是一点的怀疑都没让她发现。 她看着桐岚道:“我记得当时玉含是这样告诉我的,她说她很庆幸有一个姐姐维护着她,让她即便没有父母,但却依旧拥有一个无忧无虑的童年。让她学会感激胜过去记住仇恨。” 桐岚眼角的泪潸然滑落。 她叹了口气道:“桐岚,玉含希望你幸福。”那时桐岚和夜安正在热恋,所以即便意外知道真相,玉含不说出来,仅仅是想守护桐岚的幸福而已。 “她太傻、太单纯了。”桐岚哽咽道。 “的确,她真的太傻、太单纯了。”她眼睛没有焦点地看着某处。哪怕玉含能为自己想一点,也想她就不会死。 最后桐岚答应帮她,因为她很清楚桐岚对于玉含的感情。也想老一辈的事她们没有资格和权利去评判什么,但玉含是桐岚一手带大的。如果说六年前谋划一切的主谋不是张梦琪,而是另有他人。桐岚就算倾尽所有也要将那人找出来。 礼拜六,大街上挤满了人。特别临近时装发布会,一时间仿佛整个Z国首都的人都涌上了街头。 景玉和韩夕挑了一家热闹的甜品店坐下。 景玉流着哈喇子看着服务员端上来的甜品,那样子让跟在一旁的叶很想当做不认识他。 “你们点的杨枝甘露,杏仁露,榴莲千层派,香橙千层派……”服务员将东西一边放到桌上一边道,过程足足持续了五分钟。 韩夕回过神了,看着满满一桌的甜品,还有几盘是叠放在其它盘子上的,她刚才不过想事情出了一会儿神,怎么回过神来,景玉这家伙就点了这么多东西。 她看着景玉,“你确定你吃得了?”也不怕肚子痛。 景玉拿着刀叉大快朵颐道:“怕啥,吃不完打包不就得了。” 她顿时有些无言以对,而当一个小时候,她看着景玉摸着圆鼓鼓的肚子瘫在椅子上,又看了眼桌子上基本上全空了的盘子,只能用目瞪口呆来表示。 “你几天没吃饭呢?”她看着景玉道。 景玉一边摸着肚子一边伸手打算拿餐巾纸擦嘴道:“你不知道古伯做的那饭有多难吃,我这儿可是瘪了好久才出来安抚一下我那可怜的胃。” “不好意思,让少主您受苦了。”一张餐巾纸递到景玉手上,古伯的声音从一旁传来。 景玉吓得差点跳了起来,拍着胸脯道:“古伯,咱走路能带点声不?” 韩夕含着汤勺,看着面前两人不由地笑了笑,景玉还和小时候一样,活宝一个。她记得以前每次她带景玉来家里,总能逗得爸哈哈大笑,所以爸对景玉很好。要不是条件不允许,爸肯定会收养景玉的,这让她一度怀疑景玉才是爸的儿子,她是捡来的。 不由地想到了小时候,那时候他们虽然很穷,一个馒头都舍不得一顿吃掉,但却很幸福。 有爸,有景玉,还有那个被爸用厚实的肩膀保护起来天真的韩夕。 她收回思绪,看着古伯道:“古伯,你来找我们有事吗?” 古伯从怀里递出一个请柬道:“这是刚才收到的。” 她狐疑地接过请柬,打开一看,尽然是下礼拜时装发布会的请柬。 景玉拿过她手里的请柬看了眼,而后来回翻看了一下,“世界顶端设计师Kevin的亲手设计,封面还烫金的,不愧是丽的发布会后的请柬,知道谁让人送来的吗?” 古伯摇了摇头道:“来人没说,放下东西就走了。” 景玉眉头微抬,“能拿到这个可不是普通人。” 韩夕眼眸微眯,看着景玉手里的请柬,虽然这次丽的发布会吸引了全球各地的名流汇聚在Z国首都,但丽发布会现场的座位不过百,能拿到入场券的都是金字塔顶端的寥寥众人。能送到出这个的,还真没几人。 景玉看着她道:“不会不会是墨瑾辰?” 她摇了摇头,“如果墨瑾辰知道我在这儿,不会送这个来,他会亲自来。” 景玉抬头,“你倒是挺了解他的。” 她睫毛微动,拿过景玉手里的请柬细细地端看起来。 “怎么,请柬有问题?”景玉问道。 她将请柬拿到鼻前闻了闻,“没什么。”眼底却微闪,是她错觉吧,怎么会有那股味道的。 下午,她用去看赵荷为借口打算单独出去,景玉原本也好跟着,但突然接到一个电话后自己却匆忙离开。 景玉离开后,她收拾了一下,简单地乔装了一下就出门了。 皇家医院,夜安刚做完一个大手术下来。 夜安摘掉口罩,往自己的办公室走去。 护士长见夜安拿着记事本走到夜安跟前道:“安医生,晚上还有一台手术。” 夜安按了按发酸的眼,“几点?” “晚上十点。”护士长道。 夜安眉头紧蹙,拿过护士长手里的记事本看了看道:“这个手术不是安排在下个礼拜吗?” 护士长为难道:“他是副总统的人,副总统早上的时候亲自过来调的时间,我们也没办法——” 夜安扯了扯嘴角道:“真是当上副总统后,架势倒大了。” 前副总统因为韩天明的事受到牵连被墨瑾辰给罢免了,后来夜安的弟弟夜玺在竞选中以一票的差距赢了副总统的位置。 而这一票就是墨瑾辰投出的,夜安看得出来,这恐怕是两人以前联手对付韩天明时交易的筹码。 护士长尴尬地看着夜安道:“那安医生这手术——” 夜安难得没好气地道:“你告诉他,我刚动完一个二十几个小时的大手术,很累。如果他不怕我疲劳上手术台,一不小心割错了什么地方,手术大可今晚上做。” 护士长咽了咽口水,接过夜安手里的记事本,“我会给副总统阁下的助理打电话的。” 第二百五十七章 去找夜安 夜安抬步往办公室的门走去,护士长跟了过去道:“安医生,还有一件事——” 夜安推开办公室的门,办公室的会客厅里,古岚赫然坐在里面。 护士长轻咳了一声道:“国务卿女士在办公室里等您。” 夜安回神,踏步走了进去。但只是走进门口,就立在那和桐岚隔空相望。 护士长大大是双眼眨了眨,这啥情况。 护士长咳了一声道:“那个我先出去给副总统阁下的助理打电话。” 说完护士转身离开,还很贴心地把门拉上。 办公室的门刚关上,门外的护士便为了过来,纷纷问道:“护士长,里面坐的真的是国务卿女士吗?” 护士长推了推鼻梁上的镜框,“是又怎样?” “真的,我听说了一些国务卿女士和咱们安医生的传言,那些传言到底是不是真的啊?”其中一名小护士问道,接着齐刷刷带着八卦的目光看向护士长。 护士长脸一沉,“都忘了皇家医院护士手册上的第一条了吗?严禁议论一切流言蜚语。” 皇家医院是一家专门为Z国官员和重要人物服务的医院,所以对言论上的要求很严格,毕竟一些不好的话如果传出去,对官员和重要领导人物的形象影响很大。 护士长挥了挥手,“行了,都散了。把自己手里的事做好,如果不想做就说,外面有的是人排着对想要你们手里的工作。” 众护士一听,顿时全部散开。 开玩笑,能来皇家医院当护士可是天大的机会,她们都是挤破脑袋从几十万人里面脱颖而出进来的。先不说比外面其它医院高上几倍的工资,还有合理的工作时间,待遇直逼普通医院医生的水准。谁都不想丢了这好不容易得来的饭碗啊! 护士长见众人散开,微微侧头看了眼身后紧闭着的房门眉头微蹙,而后叹了口气踏步离开。 有些事他们这些旁人管不了,她还是去给副总统阁下的助理打电话来得实在。 办公室里,桐岚坐在沙发上,看着呆站在门前的夜安,清冷的声音道:“安医生喜欢站着谈事?” 夜安回神,瞳孔微紧,走到桐岚对面的沙发坐下,看着桐岚问道:“你怎么会来这儿?”其实他想问的是,她怎么还会来找他。 桐岚面无表情地看着夜安,“有一件事需要安医生帮忙。” “什么事?”夜安眼里划过一抹难受,她的疏离让他心尖发痛。 桐岚微微侧头道:“出来吧!” 夜安微怔,看向桐岚后面的门,门后是他专属的休息室,里面配了大床和浴室。 门打开,韩夕站在门后。 夜安惊愕地站起来,“你怎么在这儿,你不是病房吗?”门外口有两名警卫看着,她不可能跑得出来的。 不对,夜安眼眸眯起,细细地上下打量了韩夕一番,“你是真的小夕?”语气里带着几分不确认,毕竟假的那个太像了。至今他都不敢相信此刻关在医院墨瑾辰专属病房里的那个韩夕是假的。 韩夕从休息室里走出来,走到桐岚身旁坐下,“夜安,是我。” 夜安呆鄂地坐回沙发上,半天回过神来,而后视线来回地在韩夕和桐岚身上扫视了一番眉头紧蹙道:“你们到底想做什么?” 每次她们两凑一起总不会有好事,上一次是刺杀韩天明,这一次不知道又想做什么。还有墨瑾辰到处在找小夕,要让墨瑾辰知道小夕在他这儿,他估计得被那阴鸷的男人剥层皮。 “你放心,没有人知道我来这儿。自然墨瑾辰也不会知道。”仿佛看出了夜安的担心,韩夕出声道。 夜安扯了扯嘴角,“你也知道自己是个麻烦,说吧想要我做什么?” 韩夕凝视着夜安道:“夜安,我要你帮我催眠。” 夜安撑大了眼,“你说什么,我是不是听错呢?你要我催眠?” 韩夕点头,“我想通过催眠重塑六年前我被墨瑾辰送走时发生的一切,还有在Rose的岛上发生的一切。” 夜安眉头紧蹙,“为什么要重塑过去?”一般重塑过去是为了从过去寻找一些被我们所忽略的事,他不知道韩夕想要寻找什么。 韩夕看着夜安道:“夜安,我怀疑六年前的事张梦琪并不是主谋。” 夜安大惊,“你说什么?” 韩夕将那天在墨园和张叔的交谈告诉了夜安,她需要夜安的帮助就必须坦诚,因为在催眠的过程中,她需要夜安引导她去发现一些被她忽略的细节,所以夜安必须知道她想要找的是什么,才能准确地引导她。 夜安听后沉默了半天道:“如果真如你说的那样,那么这个隐藏在后面的人深不可测。” 虽然夜安不关心政治和国际上的事,但身处夜家,多少也被动地了解一些。 先不说能利用张梦琪,单是能控制Rose,就不是个简单的人物。 夜安看向韩夕,“这件事我不能这么快答应你。” 韩夕眉头紧蹙道:“夜安,就像你所说的,隐藏在后面的那个人深不可测,他在暗我们在明,防不胜防。只有扒开他的伪装,我们才能知道所面对的敌人究竟是谁。否则我们只能被动地防备。” 夜安凝眉,“我赞成你的说法,但是小夕我们很清楚重塑过去,还是那样一段过去对一个人的心智有多大的影响。” 即便表现出疯狂举动的是那个假的韩夕,但在那之前他对韩夕心理的判断还是正确的。重塑过往,代表她要再次经历一次玉含的死和五年在ROSE那地狱般的生活,他不认为以她当前的情况能够承受得住。 韩夕看着夜安道:“夜安,我知道你的担心。但是夜安,六年前在幕后筹划这一切的人和害死老师的是同一人。难道你不想帮老师找出真凶报仇吗?” 夜安顿时脸色发青,放在身旁的手缓缓握弄。从老师死后他没有一天不想着找出真凶给老师报仇,但上次激进的做法害死了六名桐岚父亲留下的亲信,还差点害死了桐岚,所以他再也不敢乱来。 而且从那次后,所有的线索都断了,即便他想查也无从查起。 韩夕知道夜安动摇了,继续道:“夜安,我想要找出害我的真正某后主使者,我想给玉含报仇,也想给老师报仇。我答应你,在做催眠前我会接受你的心里评估。” 夜安看向她,沉思了半天道:“如果心里评估不合格,我不会给你做催眠。” 韩夕松了口气点头。她本身防备很重,一般的心理医生根本无法催眠她。能做到的只有Mike和夜安。景玉不答应她如此做,Mike肯定不会同意。她只能来找夜安了。 “还有,中途我要发现你有任何的异常,我会立马停止。”夜安又补充道。 韩夕叹了口气道:“可以。” 夜安看了眼韩夕,又看了眼一直不说话的桐岚,眉头不由地拉拢,他总有一种不好的预感,但是什么,却又捕捉不到。如今只能先看着办了。 第二百五十八章 清理眼线 一辆黑色的迈巴赫Zeppelin行驶在盘区的山路上,夜幕下,恬静的月光洒落。 车驶入墨园,在城堡前的空地停了下来。 车门拉开,墨瑾辰走了出来。 李管家迎了上去,毕恭毕敬地唤了声,“阁下。” 墨瑾辰看了李管家一眼,李管家眉头紧蹙,似乎有话要说。 墨瑾辰走进城堡,挥了挥手跟在他身后的警卫退了下去。 “公爵夫人闹呢?”墨瑾辰看着李管家道。 李管家点头,“今天下午公爵夫人接了个电话后就一直在找阁下,阁下不接公爵夫人的电话,公爵夫人发了好大一通脾气,刚消停。” 墨瑾辰冷眸微抬,看了眼楼梯,没说什么抬步上了楼,李管家跟了上去。 墨瑾辰进了书房,遣退了李管家和跟进来的女佣,只留了高天一人。 高天看着坐在书桌前的墨瑾辰道:“阁下,公爵夫人应该是收到A国那边的消息了。” 墨瑾辰专注地凝视着电脑的显示器,手指在键盘上快速地敲击着,“瞒了这么久,也该知道了。” 话刚落,书房的门被人从外面砰地推开,公爵夫人怒气冲冲地走了进来,身后跟着其管家Rose。 墨瑾辰打键盘的手微顿,而后收回合上笔记本,抬头看着一脸怒火站在他面前的公爵夫人。 “夫人这么晚怎么还没休息?”墨瑾辰不温不火地道。 公爵夫人胸口起伏,“阁下,A国那边究竟是怎么回事?” 墨瑾辰眉头冷扬,“看来夫人接到消息呢?” 公爵夫人气愤道:“你是故意把消息给压下来的。”否则这么大的事她怎么可能一点风声都没收到。 墨瑾辰淡淡地看了公爵夫人一眼,“所以姑姑今天来是打算兴师问罪?” 公爵夫人微怔,他唤自己“姑姑”,代表还念着几分亲情。公爵夫人缓和了几分情绪道:“阁下,我希望你能帮公爵一把。” “雇佣杀手狙击A国总统,私自聘用雇佣兵迫害政敌,与最大的毒品走私团伙合作将毒品运进A国兜售从中获取暴利。姑姑想让我怎么帮?”墨瑾辰不冷不热地一一列出公爵的罪状。 公爵夫人瞳孔微紧,却强辩道:“这些都是他们陷害公爵的罪名。” “如果真是陷害,姑姑不会如此着急吧!”墨瑾辰冷冷道。 公爵夫人脸发青,放在身旁的手握弄,“不管真假,他曾经帮你对付韩天明,你们是盟友,你不能见死不救。” 墨瑾辰摇头,“姑姑应该明白,公爵与我从来不是盟友,不过是彼此利用而已。而且公爵的心思恐怕不单单是结盟这么简单。如今公爵被慕总统抓到违法的证据,姑姑觉得我能怎么帮?” 公爵夫人恼怒道:“阁下,做人得有良心,当初要不是公爵在暗中支持你,你怎么可能搬得倒韩天明!” 墨瑾辰幽冷的瞳孔微动,抬头,目光却绕过公爵夫人看向她身后站着的管家Rose,“公爵当初是帮我,还是在背后趁机谋取利益,我想我还不至于蠢到被人蒙蔽双眼的地步。” Rose脸发白,的确当初公爵不过是表面上帮墨总统,私底下却买通了Z国许多官员,打算当墨总统和韩天明斗得你死我活的时候再坐收渔人之利。 公爵夫人撑大了眼,“你什么意思?” 墨瑾辰的目光调回公爵夫人,“姑姑,如今我能让你留在墨园是最后能做的事。希望姑姑不要让我为难。” 公爵夫人脸发青,他话里明显带着威胁。的确,公爵倒台,她这公爵夫人即便还挂着个头衔,就以公爵做过的那些事,足够让她成为过街老鼠。公爵的儿子如今的境遇就是最好的样本。 墨瑾辰看了高天一眼,高天走到公爵夫人跟前道:“夫人,已经很晚了。夫人请回吧!” 公爵夫人死死地咬着嘴唇,最后拂袖而去,只是气势却弱了许多。 管家Rose见公爵夫人离开,对着墨瑾辰微微点头打算跟着离开。但刚转身却被高天拦住。 Rose眼微眯,看着了高天一眼。 高天道:“Rose管家,阁下有几句话想对你说。” Rose狐疑地转身看向墨瑾辰。 墨瑾辰起身往会客的沙发走去,坐下,端起放在茶几上的新酒壶给自己倒了一杯红酒,而后端起酒杯在手里轻晃。 “Rose管家跟在公爵夫人身边有多久呢?”墨瑾辰低沉的声音缓缓开口道。 Rose微微低着头,“回阁下,已经有一年多了。”眼底却闪过一抹暗光。 “公爵夫人脾气不好,Rose管家算是跟在夫人身边最久的一名管家了。”墨瑾辰不温不火地开口道,仿若是随口一说。 Rose低垂的瞳孔微动,“能跟在夫人身边是我的荣幸。” 墨瑾辰喝了一口酒,“Rose这个名字很独特,不知道Rose管家的全名是?” “回阁下,我的全名是张曦,因为从小被父母送到管家学校学校,所以取了Rose这个名字。”Rose道。 墨瑾辰缓缓地晃动着红酒杯,幽冷的目光看着酒杯中红色的液体,“原来如此,不过取名字倒也算是一门学问。Rose管家却Rose这个名字不由地让我想到一个人。” Rose一脸不解地看向墨瑾辰。 墨瑾辰抬眼,低冷的目光投向Rose,“曾经国际上有一个杀手组织,头目的名字也叫Rose,不知道Rose管家是否听过。” Rose摇了摇头,“这个我不知道,毕竟我对所谓的杀手组织并不感兴趣。”眼底却闪过一抹慌乱。 墨瑾辰薄唇划过一抹浅浅地弧度,“也是,Rose管家怎么会知道关于杀手组织的事。” Rose胸口一紧。 高天走到Rose跟前道:“Rose管家,天晚了,请回去休息吧。” Rose微微点头,转身离开。 高天把Rose送到书房门口,而后关上房门折回到沙发前,看着墨瑾辰道:“阁下,Rose恐怕今夜回离开。” 墨瑾辰薄唇微微勾起,“把Rose送到我跟前,还连名字都不改,你送他们是狂妄还是有心?” 高天眉头紧蹙,原本他们对公爵夫人身边的管家Rose并没有起疑心。毕竟一个名字而已,这全世界叫Rose的人没有十几万也有好几万。 但是上次Rose出手攻击那个假冒的韩夕,一个会拳脚功夫的管家待在公爵夫人身边,这不得不让人起几分怀疑。 所以阁下让他私下查了查,这名叫Rose的管家,所有的资料显示都很齐备,从幼儿园到管家学校的档案都有。 但阁下查后,发现资料全是在一年前被人写进各个系统里面的。所以阁下有了大胆才猜测,今日一试探,答案已经揭晓。 墨瑾辰起身往落地窗前走去,他冰冷的目光看着窗外的月光,“她要走派人跟着就可以,但别让她死了。” 高天微怔,“阁下认为他们会杀人灭口?” 墨瑾辰冷眸微暗,“这棋子的用处不过是个示威而已,好让我知道,他有本事把任何人送到我身边。随时要我的命。” 高天脸紧绷,“阁下,这幕后之人究竟是谁?”太过嚣张,却也不得不让人承认其势力不弱。 “很快,就会有答案!”墨瑾辰嘴角划出一抹冰冷的弧度。 凌晨一点,万籁俱寂,一个身形灵敏地在黑夜里穿梭。 Z国首都郊外一处庄园里。 一名穿着西服的男人推开二路北角处一扇木门走了进去。 屋子里没有点灯,但壁炉里的柴火却燃着,在这儿初夏的季节让人看见就觉得有几分燥热。 壁炉前坐着一人,那人穿着一套黑色的家居服,背对着大门坐着。 男人走到壁炉前毕恭毕敬道:“主子,Rose回来了。” 火光里,壁炉前坐着的男人嘴角划出一抹低讽的弧度,“这么久才发现,看来咱们这墨总统也不过如此而已。” “主子,要让人把Rose送走吗?”男人问道。 “是该送走了,毕竟一年前就该死了的人。”一阵如鬼魅一样阴柔的声音响起。 十几分钟后,一阵爆炸声从庄园里传了出来,接着火光将漆黑的夜色照得如血色一般的红亮。 庄园后的山路上停着一辆车,车里除司机外坐了两人,就是刚才庄园里的两名男子。 其中一人坐在副驾驶位上,正通着电话。 男人挂断了电话,看着坐在后排的男人道:“主子,已经确定Rose葬身在庄园里了。” 坐在后排的男人侧头看了眼窗外不远处的火光,“用庄园给她陪葬也算是厚葬了。”男人的声音里点着毫不掩饰的轻蔑。 “去别墅那边。”男人看着司机道。 车慢慢地前行,消失在夜色中。 墨园三楼墨瑾辰房间里。 房间里一片漆黑,从厚重的窗幔的细缝里透出的点点月光依稀可以看见有一个人坐在客厅的沙发上。 房间门外传来一阵敲门声,几秒后厚重的木门被推开,走廊上的灯光射入房间,带来了光亮,也让坐在沙发上的墨瑾辰不适应地皱了皱眉头,虽然很轻,几乎让人无法察觉。 第二百五十九章 抛砖引玉 高天走了进来,走到墨瑾辰跟前,“阁下,派去的人回来了。他们果然打算杀了Rose灭口。” 墨瑾辰坐在沙发上,不像白天那样威严地端坐,而是随性的靠坐在沙发上,两只脚自然地交叠,一声黑色的丝绸睡袍套在他身上,配着略微凌乱的头发给人一种邪魅不羁的感觉。 墨瑾辰冷眸没有一丝波动,清冷的声音问道:“人还剩几口气?” 高天眉头紧蹙,“已经送去夜安那抢救了。”阁下让他们别让人死了,如今虽没死,但也离死不远。不过阁下似乎料到他们没办法把Rose安全带回。 墨瑾辰冰冷的薄唇微勾,“告诉夜安,让她能撑三天就可以。” 高天点头,“是,阁下。” 皇家医院VIP病房重病观察室外。 韩夕站在玻璃窗前,看着玻璃窗后的病床上躺着的那个面目全非的女人。 景玉站在她身后,一脸担心地看着她。 “夕儿——”景玉上前一步走到她身旁拍了拍她的肩膀唤了她一声,她已经在这儿站了一个多小时了。 她睫毛微动,“景玉,我从来没想到会再见到她。”Rose,那个给了她噩梦一样五年地狱般生活的女人。 景玉转身抱住她,将她的头按入自己胸口道:“一切都过去了。” 她额头抵在他胸口,瞳孔紧了紧,“景玉,没有过去。也无法过去。” 她呆滞的目光看着自己的双手,这双手沾满了许多女孩的鲜血,为了活下去,她不记得自己将匕首插入了多少女孩的身体里,将毒药放进了多少女孩的食物里。 景玉心痛的抱紧了她,“对不起,我应该早点回去找你的。” 他离开后一直东躲西藏,等稳定后再回来找她,已经是两年后的事了。那时她已经失去了踪影。 他花了整整五年的时间才找到拐卖了她的团伙,但她早在三年前就离开了。 而墨瑾辰有意抹去她过去的痕迹,让他根本没有线索去查。 六年前,他好不容易查到她在墨园,墨瑾辰却把她送走。 他们总是在失之交臂中错过,再找到她时,她已经是伤痕累累。 她睫毛垂下,“景玉,你知道吗?我从来没有见过Rose的真面目,但是却总是在梦里见到她。一身如血一样红的紧身衣,看不清的容貌,却有一双如鬼魅般恐怖的双眼。她曾经是我最想杀的人。” 可如今她才知道,她的命运会变得如此不堪,真正的罪魁祸首不是Rose,而是另有其人,那个一开始就把她的生命当成傀儡一样摆布的恶魔。 景玉眉头深锁,他不知道该怎么安慰她。当她知道她在Rose手里待了整整五年后,他曾让古伯找出所有关于Rose和她的杀手组织的资料,但没看一页,他的心都像被刀刺一样痛。他无法想象那五年她是如何熬过来的。 “景玉,我想单独和她待会儿。”她退出他怀里道。 景玉不放心地看着她。 她扯出一抹笑道:“你放心,我不会进去杀了她的。” 景玉瞪了她一眼,“这一点也不好笑。” 她收起比哭还难看的笑,“你先回去吧,我只想一个人静静地呆一晚。你放心,我不会有事的。” 景玉犹豫了稍许点头,“我在酒店等你。” 她点头。这就是景玉,担心她,关怀她,却尊重她的决定。至少在确认她不会伤害自己的前提下,不会阻挠她做任何事。 景玉离开后,夜安出现在她身后。 “你还是打算今晚做?”夜安道。 她冰冷的目光凝视着玻璃窗后的Rose,“没有理由让我改期,不是吗?” 夜安微怔,看来是她多想了。 她转身看向夜安,“走吧,我准备好了。” 夜安若有所思地看着她,还想劝她放弃,但知道没用,于是放弃。 两人从一旁的走廊离开。 两人离开十几分后,走廊尽头的电梯打开,墨瑾辰和高天走了出来。 墨瑾辰走到重病监护室的玻璃窗外,寒厉的目光看着病床上的Rose,低冷的声音道:“她什么时候能醒来?” 高天看了看表,“应该快了。” 墨瑾辰冷眸微沉,转身往重病监护室的门口走去。 高天拉开门,两人一前一后地走了进去。 Rose缓缓地睁开眼,全身如撕裂般的剧痛袭向她。 她痛苦地想大叫,但却发现喉咙里也痛得连一丝声音都无法发出。 “很痛?”一阵低冷的声音传入Rose耳中,很熟悉。 她瞳孔快速地转头,想要看清楚是谁,终于看到坐在床边的墨瑾辰,瞳孔猛地撑大,眼里露着惊慌。 墨瑾辰薄唇微微勾起,“我以为当杀手的人应该不怕死的,看来也不是。还是我想错了,你不过是被人操作的傀儡,用来监视他所培养的杀手而已。” Rose瞳孔死死地撑大。 墨瑾辰冰冷的声音道:“我不喜欢浪费时间,你可以选择告诉我你所知道的,或是在这儿等着你的主子派人再来送你一颗子弹。” Rose的眼眸跳动,忍着剧痛用尽力气吐出两个字,“我——要——” “我不会跟一个我想杀的人谈条件,否则我不会让你回去。毕竟让活人开口,比让一个要死的人开口方法多,不是吗?”墨瑾辰冰冷的声音带着几分阴柔道。 Rose撑大了眼,努力挤出一个字,“你——” 墨瑾辰嘴角勾出一抹淡淡地弧度,“知道你回去是送死?”他轻笑,“看来我比你更了解你的主子。” Rose瞳孔跳动,想起那晚发生的事,想起自己所熟悉的人,毫不犹豫地给了自己一枪。眼里的神情从不相信,到绝望,到悲愤。 墨瑾辰低冷的声音道:“你还有时间,可以选择像棋子一样乖乖去死,或者告诉我你所知道的关于你主子的一切。你应该清楚,除了我,没有人能动他。” Rose侧目看着墨瑾辰,如此的自负还真有几分像那个残忍的男人。连冰冷的心也一样,明明知道她回去是送死,还看着她回去。是为了什么,因为韩夕那个女人吗? 她不甘心,她付出了这么多,包括自己汲汲营营所创立的杀手组织,如今却落得这样的下场。 她睫毛微动,虽然用力,但脖子却只能微微地点动一点。 墨瑾辰站起身,看着身旁的高天道:“让暗夜过来。”而后抬步离开。 高天跟着墨瑾辰走出重病监护室往电梯走去。 “夜安在哪?”等电梯的时间,墨瑾辰突然问道。 高天道:“刚才还通了电话,现在应该在办公室吧!” 墨瑾辰冷眸微眯,“他好奇的个性什么时候收敛了。” 高天愣了愣,他们抓到Rose,送来夜安这抢救。按夜安的个性不可能不留在监护室外等着发问的。 如今却不见人影,的确有些可疑。 墨瑾辰微微侧头看了高天一眼,“十分钟,我要知道夜安在哪。” “是,阁下。”高天转身离开。 第二百六十章 进行催眠 夜安找了一间幽僻的治疗室。 治疗室分为里外两间屋。 里面间屋是做心理治疗的,外面间屋是休闲的。 夜安和韩夕来到治疗室时,桐岚也跟了过来。 桐岚坚持要参与整个过程,夜安并不同意,因为催眠是一个高危和谨慎的事,不能有第三者在。 桐岚看着韩夕道:“这是你欠我的。” 一句话让韩夕没有拒绝的理由。 韩夕点头,但是为了不影响催眠,桐岚还是待在外屋,只是夜安在内屋放了摄像头和麦克风,这样桐岚可以通过外面的监视器看见和听见里面的一切。 内屋,韩夕躺在舒适的躺椅上,夜安点了盏加了特殊药物具有安神凝气效果的香薰。 夜安看着韩夕道:“在我们开始之前你还有机会后悔。” 她看着夜安道:“我们开始吧!”而后闭上了双眼。 夜安叹了口气,坐到韩夕身旁的沙发上,而后按了一下手里的按键,一首以自然声音组成的轻音乐从音响里缓缓流出。 夜安手里拿着笔记本和笔,静静地坐在一旁。 过了整整二十分钟后,夜安低沉的声音道:“韩夕,你能听到我的声音吗?” 韩夕轻应了一声,“嗯。”声音里带着几分疲倦和慵懒。 “很好,你眼前有看见什么吗?”夜安试探地问道。 “很黑,什么都看不见。”韩夕有些缥缈的声音道。 “没关系,你看看周围,你应该能看见一扇门,然后走过去。”夜安道。 “我看见门了。” “打开它。”夜安道。 外屋,桐岚聚精会神地看着显示屏,从夜安的话里听得出他们已经开始了,只要韩夕打开那扇门,就能看见过往所经历的画面。只是不知道,那扇门究竟通往的是哪。 突然,身后的门被人从外面推开。 桐岚大惊,站起来转身就见站在门外的墨瑾辰和高天。 桐岚瞳孔微紧,墨瑾辰背对着光,所以桐岚看不清他此刻的神情,但从他身上所散发出的寒厉却很难让人忽视。 墨瑾辰大步走了进来,脚步踩得很重。 桐岚回神,一个箭步挡在了墨瑾辰跟前。 “桐岚!”跟在墨瑾辰身后的高天惊愕地唤了她一声,而后用眼神示意桐岚让开。 桐岚抬头,此刻墨瑾辰面无表情,但眼里的阴鸷却浓得足以毁掉一切。 桐岚心里微悸,“阁下,我希望您能尊重韩夕的想法。”她不想去了解阁下是如何知道他们在这儿的,但既然阁下出现,那他们做的事阁下肯定知道。 墨瑾辰薄唇微启,“让开。”冰冷的声音如寒风刺骨一般。 桐岚感受到浓浓的敌意从墨瑾辰身上传来,她很清楚对于阁下而已,只要做一丝对韩夕不利的事,就是他的敌人。 桐岚伸手转过电脑的显示器,让显示器正对着墨瑾辰,“阁下,催眠已经开始。如果这时候进去打端,不敢保证会造成什么样的后果。这更不是阁下愿意看见的。” 墨瑾辰冷眸微紧,冰冷的目光射向桐岚。 桐岚下巴微抬,全无畏惧道:“阁下,夜安他在,如果中途有问题,夜安会做出正确的判断的。阁下应该明白,只有勇敢地面对,才能打开心里的结。以往夜安也想通过催眠给韩夕治疗,只是她拒绝。当下她自己提出,也算是个机会。” 她判断虽然阁下知道他们要对韩夕催眠,但是原因应该不知道。毕竟这件事只有他们三人清楚。所以她断定阁下是怕韩夕面对过往再次受到伤害才反对的。 墨瑾辰冷冽的瞳孔微动。 桐岚知道他已经动摇了,继续道:“阁下,韩夕想治好自己,阁下为什么阻拦呢?”她很清楚,如果有可能阁下会宁愿打造一座与世隔绝的城堡,将韩夕困在里面,隔去外界一切可能的危险。 这样的爱激进而危险,但阁下还有理智,所以他知道怎样做对韩夕来说的正确的。正因为这样,阁下在韩夕的事上时常很矛盾。 高天看了桐岚一眼,适当地出声道:“阁下,桐岚的话有道理。夜安会接受帮韩夕催眠治疗的决定必然有所衡量。夜安不会胡来的。” 高天特地强调“治疗”和“胡来”两个词是因为他知道阁下是怕夜安知道Rose背后的主子和杀害古博士的所谓的幕后者恐怕是一人,从而失去该有的理智让韩夕冒险。 不过这件事他们保密得很严,连暗夜都不知道,夜安更不会知情。 所以他们要相信夜安的判断,毕竟韩夕的病他们都清楚,不能坐视不管。 墨瑾辰冷眸看了高天一眼,又看了桐岚一眼,捶在身旁原本死死握弄的手缓缓松开,而后转身走到一旁的沙发上坐下。 桐岚松了口气,看着高天用口型说了声谢谢。 高天微微摇头,他会出声是因为他知道阁下虽然生气夜安他们没有告诉他就私下给韩夕催眠,但阁下心里还清楚怎么做对韩夕是最好的。 桐岚转身走到墨瑾辰身旁的沙发坐下。 高天走到桌前将显示器转过去正对着墨瑾辰和桐岚,他清楚阁下没有阻止反而留下就是要亲眼保证韩夕的情况不会因为夜安的催眠而恶化。 治疗室里,夜安看着躺在躺椅上的韩夕,继续催眠道:“门打开了,走进去。” 韩夕只感觉眼前一片黑暗,她身处在黑暗中,门口也是一片黑暗,看不见光。 她深深地吸了口气,迈开步伐跨过眼前的门栏走了出去。 “你看见什么呢?”夜安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 “黑暗。”她什么都看不见但是,“很冷,好像置身于大海上一样。” 大海,她猛地转身,身后有一艘游轮。 游轮的甲板上她看见了自己,还有玉含。 “你看见什么呢?”夜安的声音传来。 她瞳孔微紧,胸口被窒息填满。 “夜安,我在六年前那个晚上。” 夜安瞳孔微紧,“被送走的那个晚上?” “不是,是玉含死的那个晚上!”韩夕低哑的声音道。 夜安心里一刺,目光不由地看向摄像头。 第二百六十一章 被困梦境 外屋,桐岚睫毛抖动,瞳孔微微撑大。 一旁的高天眉头紧蹙,担忧地看向桐岚。 “你看见什么?”显示器里,夜安问道。 韩夕捶在身旁的手死死握弄,“血,玉含的血,到处都是。” 夜安眼眸微动,“小夕,那是过去无法改变的事。” 韩夕沉默不语。 夜安眉头紧蹙,几分钟后道:“小夕,如果你无法面对,我们现在就结束。” 韩夕睫毛抖动,“夜安,我没事,不用结束。” 夜安眉头皱了皱,聚精会神地看着韩夕,“你仔细地看一下四周,看见什么?” 她凝视地打量着四周,“没有,游轮上只有我们,没有其他人。这里没有答案。” 夜安凝眉,“小夕,从对玉含的记忆中抽离,你需要去你最痛苦和无助的时候。”幕后者是一个自大而心里扭曲的人,他喜欢看见韩夕痛苦和无助的画面。 韩夕瞳孔微动,缓缓地闭上眼,几分钟后再次睁开。四周的画面骤变。 “你看见了什么?”夜安的声音问道。 “黑暗,无助和萦绕在身边浓浓的血腥味。”她看着眼前的画面道。 “你在哪?”夜安微怔,问道。 “在我被Rose送到岛上的第二个月。我参加的第一次菁英行动。”韩夕低哑的声音道。 “菁英行动?”夜安眉头微皱。 “岛上所有的女孩会被撵入岛上的原始森林,日出后拿到地图的人可以活着。”韩夕目光直直地看着前方道。 夜安瞳孔猛地一紧,他知道Rose手下的杀手很厉害,但从不知道是怎么样的训练出来的。 而坐在显示器前的墨瑾辰眼里布满了阴鸷。 高天担忧地看向墨瑾辰,当阁下知道韩夕被送到Rose那后让他去查过关于Rose培养杀手的手段,得到的资料让人不忍直视。 他还记得他将搜索到的资料送到阁下手里时,阁下看完资料后起身笔直地走到吧台,给自己倒了一杯酒,而后握着酒杯在手里却没有喝的打算。 直到他听见一阵玻璃破碎的声音,他才猛地惊觉阁下竟然把酒杯给捏碎了。 那时阁下只给他说了一句话,“就是骨灰,也要把Rose挖出来。” 高天看向显示器,显示器里夜安一脸紧绷看着韩夕问道:“你在森林里?” “没有,我在沙滩的岩石堆里。”韩夕道。 夜安眉头拉拢,“为什么会在岩石堆里?” 韩夕沉默不语。 夜安问道:“怎么呢?” 韩夕睫毛微动,依旧没有出声。 夜安不再问什么,而是静静地等着。 过了足足十分钟,韩夕低哑的声音缓缓开口道:“岛上北边海边的岩石堆,所以被杀手的尸体和受重伤的人都会被丢到那。第一次的菁英行动,C组的人伏击了我,她们把匕首插进了腹部。我和其它受重伤的女孩被带到那等死。” 夜安瞳孔猛地撑大。 显示器前,墨瑾辰放在腿上的手死死握弄。 桐岚眉头紧蹙,她没想到韩夕经历了如此的事。 夜安难受地看着韩夕,深深地吸了口气,努力让自己声音听上去很平静,因为这时候他不能让韩夕受到外界的影响。 “你仔细看看四周有些什么。” 韩夕看着四周,“有已经腐烂了的尸体,还有不断挣扎着快要断气的女孩。海浪声伴随秃鹫在天空嘶吼的声音,充满着对血腥的欲望。” 夜安心痛地看着韩夕,“小夕,不要去在意这些,仔细去看一些你所忽略的事。” “好痛!”韩夕突然道。 夜安微怔,“怎么呢?” 韩夕低头,眼里带着迷幻,“我的腹部在流血,我快死了。”无法呼吸的窒息感,恐惧、孤独和无助包围着她。 夜安惊愕,“小夕,那不是真的,只是过去所经历的事。” 然韩夕似乎没听见一般,“好冷,好累,也许死掉是最好的选择。” 夜安大惊,“小夕,你听得见我说的话吗?”他知道韩夕陷入过去的回忆里了,这样很危险。曾经就有病人在催眠的时候陷入自己曾经历的一场车祸中,在梦境里认为自己死了,从而在现实里陷入了昏迷。如同植物人一样,在医院里躺了整整十年。 韩夕低哑的声音传来,而且气息显得越来越羸弱的样子,“我好痛,身边的其他女孩都死了,下一个就会是我了。有一只秃鹫停在了我面前,我想它在等着我死了后好大快朵颐一顿吧。看来,至少我还能有些用处。” 夜安眉头紧蹙,“小夕,你能听见我的声音吗?” 突然,躺在躺椅上的韩夕猛地抽搐起来。 夜安大惊,站起身跪到躺椅旁,在韩夕耳边道:“小夕,听到我的声音,我数到十,你马上醒来。一、二……十。” 韩夕突然停止了抽搐,但并未睁开眼。 夜安眉头紧蹙。 突然,治疗室的门被人猛地推开。 夜安抬头,就见墨瑾辰一脸阴鸷地站在门前。 墨瑾辰大步走到躺椅前单脚跪下,看着韩夕虽然不再抽搐,但脸上的表情十分痛苦。 他猛地转身,如猎豹一眼带着血腥的双眸看着夜安,“怎么回事?” 夜安回神,眉头紧蹙,“她被困在了过去的回忆里呢?” 墨瑾辰冷眸微暗,“把她唤回来。” 夜安点头,府在韩夕耳旁道:“小夕,我知道你听得见,你不能将自己困在过去的痛苦中,否则一切的忍受就变得没有一丝的价值。” 韩夕眼皮下的眼珠不断地转动,“我不能死。” 听到她的话,夜安松了口气。 “如果我死了,玉含的仇谁来报,我不能死。但是我真的撑不住了。”韩夕的声音渐渐地小了下去。 她缓缓地合上眼,死亡的感觉变得似乎不再那么陌生。 突然耳边传来一阵脚步声,是千儿她们来救她了吗? 她用力地睁开眼,但却只能看见依稀模糊的影子。 “这么快就死了,还以为你会跟他一样有意志力。” 陌生的男人声音在她耳边响起,很不真实。 她用尽最后一丝力气睁开眼—— “小夕,我数到十,然后醒过来。一、二……”夜安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 不行,她不能醒过来,她知道他来了,那个将她的人生当成玩物一样戏弄的男人。 “五、六……” 不行,再给她一点时间,她可以的。 “九,十!” 韩夕猛地睁开眼,坐起身。 夜安松了口气,擦了擦额头的汗水。 韩夕呆呆地坐在躺椅上,眼神里没有一丝的焦点。 墨瑾辰眉头紧蹙,低沉的声音喊了她一声,“韩夕!” 她没有反应。 夜安刚松到一半的气,又给提了上来。 墨瑾辰瞳孔微紧,“夕儿!” 她睫毛微动,有了一丝的反应。 夜安看见了,但气却不敢松。 突然,她缓缓地转头,看向一旁的夜安,略微干哑的声音道:“夜安,我看见那个人了。” 墨瑾辰瞳孔一沉,而后寒厉的目光猛地扫向夜安。 夜安突然感觉后背一阵发寒。 高天眉头紧蹙,原本他们以为夜安是要通过催眠来医治韩夕的病,但韩夕的一句话却透露了他们这么做,似乎别有用意。 夜安轻咳了一声,目光往别处看去。 韩夕镇定下来,倏地发现坐在她身旁的墨瑾辰,眼眸猛地一紧。 墨瑾辰面无表情地看着她,“咱们的账又多了笔。” 她眉头缓缓拉拢。 十分钟后,夜安的办公室里。 墨瑾辰坐在会客的沙发上,韩夕坐在他身旁。 夜安和桐岚坐在两人对面。 桐岚面无表情,还算镇定地坐着。夜安却是有一种坐立难安的感觉。 墨瑾辰双腿自然交叠,双手交差放在腿上,一双寒厉的双眸凝视着夜安。 夜安终于坐不住道:“阁下,我知道今天的事情没事先和你商量是我的不对,但是——”夜安话卡在喉咙里,因为墨瑾辰突然暗沉了几分的双眼。 韩夕看了夜安一眼,出声道:“这是我的主意。” 墨瑾辰缓缓转头,面无表情地看着她,“你的主意?” 她面无表情地看着墨瑾辰,“六年前我会被Rose带到岛上并不是巧合,而是一个人的安排。这个人费尽心思地安排一切,自大狂妄,所以我肯定在过去六年里他肯定有在我面前出现过。所以我才让夜安安排催眠,重塑过去的画面。” 一旁的高天惊愕,原本以为这个发现只有他和阁下知道,没想到韩夕早就知道了。 墨瑾辰冷眸微暗,“你知道这样做的危险?” 她睫毛微动,“任何事,代价和所得是成正比的。虽然有惊险,但——”她的声音顿了顿,“我看见他了。” 夜安一听顿时激动道:“你看见他了,他长什么样子?是我们熟悉的人——” 夜安的话因为墨瑾辰猛地一计厉眼截然而止。 墨瑾辰看了高天一眼,高天走到夜安和桐岚跟前,“桐岚、夜安。”而后用眼神示意两人跟他一起离开。 桐岚看了两人一眼起身离开,夜安见桐岚离开跟着出去。高天走在最后面。 办公室的门被高天从外面拉上,偌大的办公室里只剩下韩夕和墨瑾辰两人。 第二百六十二章 发现事实 桐岚、夜安和高天离开了办公室后去了顶楼的观察室。 观察室的北面墙上挂着十几台显示器,而显示器里都播放着同样的画面。 桐岚、夜安和高天坐在显示器前的沙发上。 桐岚目光凝视着显示器里的画面。 画面是一个隐蔽的病房,病房的沙发上坐着一名女人,女人穿着病服,手里拿着一个杂志翻着。 女人微微抬头,一张熟悉的面容出现在三人面前。 这人就是曾经骗了他们所有人都假韩夕。 桐岚凝视着显示器里的假韩夕,“我从未怀疑过她。” 高天看来桐岚一眼,“她的确骗了我们所有人。” 桐岚眼眸微眯,“但她没骗过阁下。阁下是什么时候知道她是假的?”桐岚问道。 高天看向显示器,“三个月前。” 桐岚微怔,转头看向高天,“那为何阁下一直没有插穿她?” 高天道:“阁下不确定韩夕是否在他们手里,所以不敢贸然拆穿她,直到——” “直到半个月前墨园发生爆炸,真正的韩夕出现?”桐岚截断了高天的话到。 高天摇头,“其实早在那之前阁下就知道韩夕不在他们手里了。继续留着她说为了引出墨园里藏着的鬼。” 桐岚为愣,“张叔!” 高天点头,“阁下一直知道墨园里有鬼,只是一直不确定是谁。” 桐岚眼眸眯起,“那个幕后者究竟谁,他究竟想做什么?” 高天眉头紧蹙,“不清楚,不过我们会查清楚的。” 桐岚凝视着显示器里的女人,“那个幕后者策划了这么多,胃口不会小。” 夜安眉头死锁,“为不明白,如果杀老师说为了要韩夕的研究资料,六年前他谋划让韩夕被Rose带走,他有很多机会从韩夕那拿到资料的。” 桐岚眼眸眯起,“高天,以阁下的个性,如果知道韩夕在首都,不会不去找她。”至少她没察觉到阁下身边的亲卫队有什么行动。 高天眉头拉拢,面露犹豫。 桐岚看向高天,“怎么呢?” 高天想来想道:“其实阁下早就掌握了韩夕的行踪,包括她身边的人。” 夜安目瞪口呆,而桐岚却并不惊讶。 桐岚锐利的目光凝视着显示器,“夜安说得没错,只是想要韩夕的研究资料,没必要这么麻烦。” 夜安不解地看向桐岚,“你什么意思?” 桐岚眼眸微沉道:“除去和阁下的关系,韩夕只是的普通的女人而已。即便在医学上有所建树,但也仅仅是个出色的医生而已。而这六年来她所遭遇的一切只能有一个解释——阁下。” 夜安瞳孔微瞠。 高天眉头拉拢。 桐岚继续道:“这一点想必阁下也意识到了吧!”所以即便知道韩夕在首都,却没有出面去把韩夕带回来。 “幸与不幸总是结伴而来。”桐岚如同自语般的声音喃喃道。 韩夕遇见阁下,得到阁下的爱是幸,但这份幸运却也带来了之后这些总总的不幸。 夜安办公室里。 韩夕坐着沙发上,眼微低,一股强大的压迫感从她身旁的墨瑾辰身上传来。 她深深地吸了口气,抬头看向墨瑾辰,“阁下——” “阁下?你什么时候开始懂礼貌呢?”墨瑾辰冷眸微暗,嘴角扬起一抹讽刺的弧度。 她眉头皱了皱,“阁下,我需要你的帮忙。” 墨瑾辰眼神黯沉了下去,他伸手攫住她的下巴,“韩夕,记得我曾说过,如果你再敢从未身边逃开,后果绝对不是你能承受的。” 她瞳孔微紧。 “不过看来我的话在你耳边是成立耳旁风。”他低冷淡声音道。 她睫毛微动。 他捏住她下巴的手猛的扣住她的后脑勺,没有预警霸道而不容置疑的吻落在她唇上。 她瞳孔微撑,“唔——”她眉头死锁,想要推开他,手却被他返锁住了身后。 他的吻带着些许的粗暴,不容分说地分开她紧闭着的唇,闯入她唇中,吮吸着她贝齿间的甘甜,时轻时重的啃咬让她眉头不由地皱了皱。 长长的吻,在她快要窒息的时候他才放过她,但却没有松开禁锢着她的双手,唇也仅仅只是从她唇上离开几毫米的距离。 她水润的瞳孔微闪,略微轻喘的声音道:“墨瑾辰,放开我。” 他嘴角勾起一抹似有似无的弧度,“我利息还没拿回来,想要为放开你,似乎早了点。” 她瞳孔猛的撑大,因为他手指突如其来的触碰,他既然直接把手指给插了进去。 她不适应地吃痛,皱起眉头。 他嘴角划出一抹邪佞的弧度,“看来才半年就忘了我的触碰,你这女人很欠收拾。” 她胀红了脸,因为他既然邪恶地动着指尖。 她轻喘,手死死地抓住他胸口的衣襟,“墨瑾辰,你别胡来。我真的有事要和你说——唔——” 她的话消失在他唇间。 一个小时后,她趴在夜安办公室里间的休息室的床上。雪白的肩头露在空气中。 “墨瑾辰,够了。”她沙哑的声音道。 “不够。”伏在她背上的墨瑾辰低哑的声音道,握住她的双手,十指交错,密不可分。 窗户外的日头渐渐落下,夕阳射入室内。 她趴在床上已经筋疲力尽,连抬起手指的力气都没有。 他拿起杯子盖在她身上,“乖乖睡会儿。”接着他转身进了一旁的浴室。 水声从紧闭着的浴室门后传来。 趴在床上的韩夕睫毛微动,而后坐起身来。 墨瑾辰冲完澡出来,见原本应该乖乖躺在床上的她却穿戴整齐地坐在沙发,冷硬的眉头不由地压下,下次他会考虑直接把衣服给撕破,省得这女人如此麻烦还给他穿回去。 坐着沙发上的韩夕见他出来,后背直流直,看着他一脸严肃道:“墨瑾辰,我们谈谈好吗?” 墨瑾辰冷眸为暗,伸出手低沉的声音道:“过来!” 她眉头拉拢,“墨瑾辰,我真的有事和你说。” 墨瑾辰薄唇微翘,“韩夕,你很清楚我的脾气。想和我说事,就不要让我不高兴。” 她蹙眉,微思叹了口气起身走到他跟前。 他倏地伸手将她拉入怀里,左手扣在她腰上。 “难看。”他嫌弃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 “嗯?”她眉头微蹙抬头看向他。 他右手扯了扯她身上的衬衣,“这是那叫景玉的男人给你买的?” 她愣了愣,她的衣服的确都是景玉让古伯给她准备的。 第二百六十三章 述说过往 他哼声道:“那男人的眼光还真不是普通的差。” 她扯了扯嘴角,“墨瑾辰,我们能不能谈正事。”她没心情讨论她身上衣服好不好看的问题。 他右手捏住她的下巴,“下次再敢穿别的男人准备的衣服,看完怎么收拾你。”毫不掩饰的怒火让人无法忽视。 她很清楚,对这件事他说真的在跟她较真。 她皱了皱眉头,“墨瑾辰,刚才夜安给我做催眠的时候我看见那个幕后者了。”她把话题带回正路。 她感觉到他扣住她腰间的手猛的一紧。 她睫毛微动,看向他。 他沉下脸,“韩夕,这是最后一次,下次再敢拿自己冒险,我会让你以后都没有力气下床给我闯祸。” 这样威胁的话他不知道说过多少次,但显然每一次都没有任何的效果。 能把他的话当耳旁风的,也就只有这个让他没办法省心的女人。 她瞳孔微动,很不想去想他所谓的让她以后没有力气下床的办法是什么,但她却很清楚知道。 “墨瑾辰,在岛上昏死前的那一刻我看见了一个图案,应该是那个男人身上的纹身。”她把话题引了回来道。 “纹身?”墨瑾辰冷眸微眯。 她点头,“我可以把它画下来。然后我需要你的帮忙,我知道你可以通过对全球各个监控器捕捉到的画面进行赛选匹配,我相信能通过这个找到那个幕后者的真实身份。” 墨瑾辰眼眸微动,扣住她腰间的手缓缓放开,“我可以帮你,不过我不允许你再牵扯到这件事里。” 她立马反对道:“墨瑾辰,那个幕后者控制力我的生活整整五年,我不会放过他的。” 他伸手覆盖着她脸上,“我不会放过他,我会让他知道敢动我的女人的后果。但是你韩夕,我不允许你再查下去。” 她摇头,“墨瑾辰,你没办法阻挠我要做的事的。” “韩夕,你知道要我阻止你的办法有很多。我不介意用最直接简单的办法,把你关到一个没有人能找到的岛上。”墨瑾辰低冷的声音一字一句道。 她瞳孔微撑,她很清楚墨瑾辰真的会也能做到他所说的。 突然,房门外传来一阵敲门声,接着高天的声音从房门后传了进来,“阁下。” 墨瑾辰看来她一眼,对着房门道:“让人把车备好。”而后转身走到床边,捡起地上的衣服看来看,眉头微蹙,嫌弃地丢掉,对着门口有道,“高天,送一套衣服进来。” “是,阁下。” 十分钟后,房门口传来一阵敲门声。 墨瑾辰坐着沙发上,两腿交叠,低沉的声音道:“进来。” 高天推开门走了进来,手里拎着两个袋子。 高天走进道:“阁下,您要的衣服。” 墨瑾辰看来眼高天手里拎着的两个袋子。 高天会意道:“阁下没吩咐说要女装还是男装,所以我准备了两套。” 一旁的韩夕脸色发僵,她已经不在意高天看见凌乱的床和一地的衣服会浮想联翩些什么,但高天这样几近直白的话,即便她脸皮再后也无法适应。 不过显然某人并不觉得丢脸。 墨瑾辰眉头微抬,“高天,你的办事能力提高了不少。”而后看着韩夕霸道地命令道,“把你身上那男人买的衣服换掉。” 她眉头微皱,“墨瑾辰——” “或者你想我亲手帮你换。”墨瑾辰眼眸微眯道。 她拧紧了眉头,看着高天递到她面前的袋子,她很清楚如果她执拗不肯换,墨瑾辰干得出亲自给她换衣服的事,只是恐怕会发生的不会仅仅只是换衣服这一件事。 她看来眼高天手里的衣服,瞳孔微动,接过袋子转身进来浴室。 关上门的一瞬间,墨瑾辰低冷的声音传来,“浴室里的烟道你爬不出去,给我安分些,换好衣服赶紧出来。” 她脸抽,她的确打算从浴室溜走。她看了看四周,这是一个封闭式的浴室,只有烟道用来换气,即便她打开吊顶,还真没办法爬进烟道离开。 十分钟后,她换好了衣服出来。 墨瑾辰也换好了衣服,高天正拿着领带打算给墨瑾辰打上。 墨瑾辰见她出来,对着高天道:“把领带给她。” 高天走到韩夕跟前,把领带递给她。 她叹了口气接过领带走到他跟前。 她细长的手指的领带里穿梭,不一会儿一个完美的领结大好。 墨瑾辰低头看了一眼,“半年手没生疏,看来经常练习。” 她无聊地白了他一眼,打算转身离开。 但她刚后退了一步,他猛的伸手握住她的腰将她带入怀里。 她微惊,双手抵在他胸口,“墨瑾辰,你干嘛,放开我。” 他黝黑的瞳孔凝视着她,声音微冷道:“有没有帮那个叫景玉的打领带?” 她愣了愣,撇过脸,“墨瑾辰,你能再无聊一点不?” 他伸手掰过她的下巴,逼得她不得不与他直视,“乖乖回答我的问题。” 她睫毛微动,扯了扯嘴角,“没有。” 他冷硬的眉头微松,低头在她唇上啄了一下,“很好,你留住了那男人的脑袋。” 她瞳孔微进。 他放开握住她腰间的手,改为牵住她的手,看着高天问道:“车准备好了?” 高天点头,“已经准备好了。” 墨瑾辰点头,拉着韩夕往门外走去,但刚踏出去一步,却发现韩夕立在原处没动。 他冷眸微眯转身看向她。 她看着他,“墨瑾辰,我们去哪?” “回墨园。”他低沉的声音道。 她微微用力想抽回被他拉住的手,感觉到她动作的墨瑾辰拉住她的手添加了几分力道让她无法把手抽回。 她眉头紧蹙,看来眼被他拉住的手,而后抬眼看着他道:“墨瑾辰,我不回去。” 他握住她的手紧了紧,黝黑的瞳孔凝视着她,眼里有阴霾在慢慢凝聚。 她直直地和他对视,“墨瑾辰,我们之间已经回不到过去了。” “所以呢?”他低冷的声音道,语调没有什么起伏,但却透着一股寒厉,让一旁的高天不由得胸口发紧。 她睫毛微动,朱唇微张,“我——”吐出一个字又合上,沉默了几秒后道,“墨瑾辰,当下重要的是找出那个幕后者,我们之间的事等一切平息后再好好谈好吗?” 她征求的语气很镇定,也很冷静。 他胸口发紧,“韩夕,我说过我不会允许你离开我的。” 她瞳孔紧了紧,深深地吸了口气直勾勾地看着他道:“墨瑾辰,对你而言我究竟算什么?你的所有物,还是你手中的木偶?” 他看着她没有说话,但眼里一闪而过的难受却让她捕捉到了。 她捶着身旁的手微微握拢,而后张开,“墨瑾辰,我受够了,真的受够了。在你的身边让我感到窒息。所以就当是我求你,放手,让我离开。” 墨瑾辰瞳孔猛的一紧,“这就是你心里想对我说道话?” 她点头,“说实话,六年前被你送走,经历了那些。我一直认为都是你害的。所以我恨了你整整六年。可现在才发现,一切不过是他人的有意安排。冷静下来后才发现,对你的恨不过是不甘心而已。在瑞士,当他们把我丢进河里的时候,我以为自己死定了。” 她眼神微微弥散,仿若陷入了回忆中,“在死亡临近的那一刻,许多过往的画面中脑中回放。我想要抓住最美好的一刻,因为我告诉自己,如果真的要死,这一次就带着一些美好的记忆去见爸、去见千儿和玉含他们。” 她眼神凝聚着他眼里,“你知道这我脑中最后停留的画面上什么吗?”她问道。 “是什么?”他的声音依旧清冷,但细听下却透着些许的生硬。 “是小时候坐在缝缝补补了好多次的沙发上,听着爸爸说关于墨园的事。”她露出浅浅的笑道。 韩夕的爸爸曾经是墨园的司机。 她望进他如古井般深而无底的瞳孔,“墨瑾辰,从我认识你开始,一切都不过是我故意设计的人而已。我早就知道你是谁,会偷你的钱包为的就是引起你的注意,让你帮我摆脱人贩子的控制而已。” 一旁的高天瞳孔猛的撑大,十三年前,阁下遇见韩夕的场景他也在。 他记得那天身为继承人的阁下原本是打算去见一名朋友,两人约在了最热闹的巴萨东湖边儿。 那时的韩夕是一名小偷,她突如其来地撞了阁下一下,被阁下当场抓住她偷窃。 韩夕睫毛微动,“爸爸告诉我,你小时候曾经被人贩子当成孤儿拐卖过。老总统花了整整一个月才找回了你。所以你很痛恨控制孩童的人贩子。这就是我为什么会选择偷你的原因。” 墨瑾辰眼神里黯沉越来越浓。 她苦涩地一笑,“我不会为自己以前的所作所为而辩解什么。那时我已经十一岁,我认识的一个比我大的女孩,她十三岁就被人贩子卖给某个高官。我不想成为那样,你的出现带给了我一丝曙光。” 她抬眼凝视着他,“只是我没想到你会带我回墨园。只是我没想到会在墨园看见母亲和韩书瑶。我没想到母亲想要韩书瑶嫁给你,成为未来的总统夫人。我心里很恨,愤愤不平。为什么她们可以生活得那样光鲜亮丽,而我的爸爸却因为没有钱治病而自杀。” 她眼眶发涩,却死死地撑大了眼不让眼泪流下,“那时候我看见了你,我找到了一个可以宣泄我心里不平的地方。你十七岁生日宴会,是我心里报复种子埋下的一个起点。” 第二百六十四章 只是利用 “墨瑾辰,第一次接近你是为利用里摆脱人贩子的控制,第二次接近你是为了利用报复母亲和韩书瑶。你从头到尾不过是我利用的对象而已。”她看着他一字一句道。 他握着她的手缓缓地收拢,指尖传来的痛让她睫毛微动,但她却面不改色。 她捶下眼,几秒后又抬起看着他道:“可是你知道为什么在我以为自己要死的那一刻脑里停留着的会是和爸爸相处的画面吗?因为我后悔了,我不后悔利用你摆脱人贩子的控制,但我后悔利用你报复母亲和韩书瑶。” 墨瑾辰握着她的手继续用力,她痛得额头渗出了冷汗。 她深深地吸了口气,“如果说这六年来的遭遇是我的罪有应得,欠的债也应该还清了。如今我唯一想的只有找出幕后者,还有回到不曾试图接近你的过去。” 握住她的手缓缓松开,他冰冷的瞳孔凝视着她道:“你说的都是真的?” 她睫毛抖动,缓缓点头,“对不起,我利用了你。” 墨瑾辰薄唇划出一抹冰冷的笑,“韩夕,不要再让我见到你。” 说完墨瑾辰转身离开,但走到房门前发现房门上关着的,他猛的抬脚,一脚将房门踢开。 房门“砰”地一声打开。 她睫毛抖动。 墨瑾辰毫不留恋地抬步离开。 高天眉头紧蹙,嘴张张合合了几次,最后只是叹了口气,跟着追了出去。 办公室里,夜安和桐岚站在门口不远处。 墨瑾辰一脸发寒地从休息室里走了出来,笔直地往办公室门外走去。 夜安拉住跟在墨瑾辰身后出来的高天问道:“怎么回事?发生什么事呢?” 高天看了夜安一眼,什么也没说,只是叹了口气,而后追上墨瑾辰的步伐。 夜安一头雾水。 稍许,韩夕从休息室里走了出来。 夜安上前拦住她道:“到底发生什么事呢?为什么阁下刚才离开的时候跟吃了一坨大便一样。” 一旁的桐岚眉头微微皱了皱,对于夜安如此粗俗的形容十分不赞同。 韩夕看了两人一眼,睫毛微低,没有回答夜安的话而是道:“夜安,刚才在催眠中我看见那个叫幕后者的男人了。” 桐岚眼眸猛地一紧。 夜安激动道:“你看见他的样子呢?” 韩夕摇了摇头,“没有,不过我看见了他手臂上的纹身。” 夜安顿时泄气地挎下肩,“还以为会有所收获。” “已经有收获了。”桐岚道。 夜安惊愕地看向桐岚。 韩夕点头道:“对方的纹身很特殊,我可以把它画下来。然后利用墨瑾辰的天网对所有交通枢纽拍到的照片,所有网站上存在的照片等等进行匹配,一定能找到纹身的主人。” 夜安微愣,而后突然想到上次墨瑾辰用天网掉出六年前韩夕被绑架的录像,以墨瑾辰的能耐要办到并不难。 韩夕走到夜安办公桌前,拿起纸和笔快速地画下她在催眠中看见的纹身。 几分钟后,韩夕将图交给夜安。 夜安接过来看了看,眉头紧促,“十字架?这么普通的纹身,到处可见。” 韩夕冷眸微眯,“但在十字架上刻上一把枪的却很少。” 夜安愣了愣,“你中间那陀画的是枪?” 韩夕睫毛微动,“你把这个交给墨瑾辰,有消息了告诉我。” 夜安把图纸收好,看着韩夕问道:“为什么不亲自给他,你们刚才究竟说了什么,把阁下气成那样。” 他还是头一次见墨瑾辰气得踹门,也就韩夕有这个本事了。 韩夕瞳孔微动,“没什么事我先离开了。”说着韩夕转身往办公室门外走去。 夜安每天紧促,看着身旁的桐岚道:“你觉得他们两刚才究竟在说什么。” 桐岚淡淡地看了夜安一眼,留下一句,“有消息通知我。”也跟着离开。 夜安看着桐岚的背影,在她走到办公室门前时唤住了她,“桐岚。” 桐岚脚步微停,没有回身等着夜安的后话。 但是她足足等了几分钟都没再听见夜安的声音。 桐岚睫毛微微抖动,头缓缓轻侧,“安医生,还有事?” 生疏的称谓让夜安胸口猛地一揪,他眼微动,露出一抹苦笑道:“你我之间剩下的只有如此见外的称呼了吗?” 桐岚瞳孔紧了紧,“安医生如果没有事,我先告辞了。” “我听高天说你们打算下个月结婚,是真的吗?”夜安道。 桐岚跨出去的脚微顿,“我和高天不打算摆酒,所以请帖就不送了。”说完,桐岚头也不回地离开。 夜安站在原处,眼里露着浓浓的难受看着早就没有桐岚身影的门口。终究他们还是成了最熟悉的陌生人。 从夜安的办公室出来后韩夕走在医院冗长的走廊上。已经临近医院关门的时间,加上皇家医院本来就不像其它医院那样拥挤,此刻走廊上几乎没人。 她面无表情的走着,步伐看上去很平稳,只是当她拐过走廊尽头的拐角后,整个人倏地滑坐在地上。 她呆滞地跪坐在地上,双眼没有焦点的看着前方某处,直到耳边传来景玉的声音。 “小夕!” 她睫毛微动,想要站起身却发现自己的腿突然没了力气。 景玉见状赶紧上前扶起她。 “你怎么呢?”景玉担忧的问道。 她睫毛抖动了几下,看着景玉露出一抹勉强笑道:“我没事。” 景玉眉头紧促,“别笑了,很难看。” 她的笑容僵在了嘴角。 景玉看着她问道:“是因为Rose吗?” 她瞳孔闪动。 景玉低骂了声,“该死,我就知道不该单独留你在这儿的。” 她睫毛抖动了几下,“景玉,我真的没事。她早就无法再影响我了。”在岛上所经历的一切对她来说是噩梦,现在也是,只是一遍又一遍的回忆早就让她麻木了。 景玉凝视着她,微思稍许道:“是因为墨瑾辰吗?” 她肩膀猛地一僵。 景玉凝眉,“刚才来的时候在周围发现了警卫在暗处守着,是墨瑾辰来过医院吧?” 她睫毛微动,眼眸捶了下去。 景玉沉脸道:“你和他见面呢?他又伤害了你?” 第二百六十五章 伤害了他 她瞳孔微紧,缓缓摇头,低哑的声音道:“景玉,他没有,是我伤害了他。” 景玉眉头紧促,不明所以地看着她。 她微微嘶哑的声音道:“景玉,我想离开这儿?”她知道景玉想问她究竟发生了什么事,但此刻她只想离开。 景玉点头,握住她的手道:“我们这就离开。”说着牵着她的手往电梯井走去。 门诊部大楼外的空地上,一辆轿车停在那。 墨瑾辰坐在车里,一张脸比千年的寒冰还冷。 坐在副驾驶位上的高天转过身看着墨瑾辰小心翼翼地问道:“阁下,我们是去总统府还是回墨园?” 阁下从医院大楼出来,坐上车后就不发一言,也不让司机开车也不说去哪,就寒着脸坐在那。 墨瑾辰冷眸微动,“高天。” “阁下有什么吩咐?” “让落日跟在那女人身边。”墨瑾辰沉声道。 高天微愣,“阁下的意思是?” “让落日看着那个女人,伤了跑了,让他提头来见我。”墨瑾辰低冷的声音道。 高天眉头紧促,“阁下,让落日去暗中守护韩小姐似乎不妥。” 墨园有一批掩藏在暗处的人,他们没有名字只有代号,一生见不得光。他们人不多,只有三人,但每一个都是精英中的精英,是墨园通过层层提拔赛选出来的。他们是每届总统的影子,在暗处保护着总统的安全。绝对地忠于总统。 墨瑾辰冷眸猛地一暗,“照我说的去做。” 高天每天紧促,“阁下,红袖受伤未愈,如果让落日去保护韩小姐,只剩流星一人,我怕——” 如今世界各地的人因为丽的发布会涌入Z国首都,虽然他们已经加派了警员巡逻,还调派了部队过来。但隐藏在暗处的哪些居心叵测的人却防不胜防。 墨瑾辰低冷的声音道:”高天,同样的话我不喜欢重复两次。 高天眉头紧促,”是,阁下。我立马去办。“ 墨瑾辰微微侧头,幽冷的目光看向车窗外正对着的医院楼大门处。 那个笨女人,等一切的事情都解决后,他会让她明白对他撒谎的后果。 突然两个人影闯入他眼里。 医院楼的大门处,景玉和韩夕走了出来,两人紧紧牵着的手看上去是那样的扎眼。 ”高天,顺便让落日修理一下那叫景玉的男人。“墨瑾辰低冷的声音道。 高天愣了愣,见墨瑾辰满眼寒厉地看着车窗外,顺着墨瑾辰的目光看去,就见景玉和韩夕两人。 高天每天皱了皱,他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刚才韩夕对阁下说的每一句话他都听见。 说实话,当他听到韩夕说的所谓的”真话“的时候,连他都不敢相信。但如果韩夕说的是实话,那这些年阁下就如同小丑一样地被韩夕利用着,这让一向高傲的阁下如何忍受得了。 所以刚才阁下愤怒地踹门离开,虽然超出了他的预料,可想想也在情理之中。 但刚才,阁下又吩咐让落日暗中保护韩夕,他越来越看不懂阁下在想什么了。 还有现在,看见那个叫景玉的男人牵着韩夕的手出来,口吻完全是打翻了醋坛子的味道。 阁下他究竟在不在乎韩夕利用他呢? ”开车!“墨瑾辰低冷的声音换回了高天的胡思乱想。 黑色的轿车在医院楼前的路驶过,从站在花坛边等车的景玉和韩夕跟前而过。 一个车窗,隔着两人。仿若隔成了两个世界一样。 她看着他从她面前而过,陌生而熟悉的淡漠如同七年前一样。 她睫毛垂下,一抹黯淡在她眼前悄然划过。 景玉看着她无法掩饰的难受,眉头紧蹙,“刚才坐在车里的是墨瑾辰?” “景玉,我不想说,什么都别问,好吗?”她带着些许恳求的声音道。 景玉点头,转身抱住她道:“好,我不问。没事了,叶马上就来,我们马上就离开这儿。” 这是他第一次听到她用如此的语气和他说话,他知道她受伤了。但是这么多年不得不树立起的坚强让她不知道该如何对他释放她的脆弱。 他不会逼她,她想说他会听,她不愿意说他会默默地陪着她。因为他们是家人,虽然没有血缘,但却比血缘更亲的人。 和景玉回到市区的五星级酒店顶楼的总统套房。 景玉倒了一杯古伯刚渣好的鲜果汁走到客厅的沙发前,“你一天没吃东西,先喝点果汁吧。” 他们是早上得到通知说Rose被墨瑾辰送到了皇家医院,那时他们正在用早餐。 她听了后,放下叉子,立马赶去了医院。 而后她说要独自留在那,他有事就先回来了。 他笃定她一整天应该什么都没吃。 她接过果汁,端在手里却没有喝地打算。 景玉凝视着她眉头紧促。 ”晚上想不想看电影?“他突然坐到她身边问道。 她愣了愣。 他道:“听叶说有部不错的电影正在上映,晚上我请你去看。” 她没有拒绝,她知道景玉想要通过别的事来开解她,她无法拒绝景玉的关怀。 说好去看电影,景玉直接拽起她往外走。 刚走到门口就和推着餐车进来的古伯相遇。 “少主,小夕小姐,你们打算出去?”古伯问道。 景玉挥了挥手,“我们晚上去看电影,先出去吃饭。” 古伯道:“少爷,我已经准备好晚饭了。你和小夕小姐不用出去。” 景玉好不给面子地用鄙视的眼光看着餐车上盖着的盖子,“古伯,食物真的是拿来吃的,不是用来虐待人的。” 说完,景玉拍了拍韩夕的脑袋道:“不怕,今儿说什么我都不会让古伯惊天地泣鬼神的厨艺再虐待咱们家可爱的小夕。” 韩夕哭笑不得地看着景玉,她知道景玉是为了逗她开心才夸张地贬低古伯的厨艺。 她不好意思地看着古伯道:“对不起古伯,你别听景玉胡说八道,你做的饭也不是那么难吃。” 古伯脸抽,压着声音道:“少主,小夕小姐,一路好走。”而后在两人面前关上了房门。 景憋着笑,拍了拍她的肩膀道:不错,你可以出师了。” 她眉头皱了皱,没有接景玉的话。 景玉带了她去一家高档的酒店吃自助餐。怎么个高档法,一人五千的餐费。酒水还要另外收费,且一瓶红酒一开就又是好几千。一顿饭吃下来,两个人少说得上万。 景玉嘴里啃着牛排,嘟哝着道:“这家的牛肉是每天早上从法国的农庄空运过来的。都是早上在那边刚杀的,又新鲜又好吃。” “赶快吃,咱们非把钱吃回来不可。”景玉又塞了块牛排到嘴里道。她看着景玉面前堆了整整五盘的牛排,她很想说即便他把肚子撑破了也吃不回五千大洋。 她端起酒杯,抿了一口,红酒的酸涩让她眉头皱了皱。 “不喜欢喝酒别喝。”景玉讪讪道。他并不允许她喝酒的,因为对她的病不好,但今天他知道她需要酒精来释放自己,所以没有阻止她。 她晃动着手中的酒杯,她真的很不喜欢红酒的味道。 “有雪碧吗?”她看着站在他们桌子旁专门服务他们的服务员。 服务员道:“不好意思小姐,我们餐厅没有雪碧。”服务员的语气还算客气,但眼里的鄙视却毫不掩饰。这种满大街的寻常饮料在这种所谓的高档餐厅似乎成了上不了台面的东西,虽然她一直想不明白为什么。 “你想喝雪碧?”景玉一边儿问道一边儿掏钱包打算让服务员去给她买。 她摇了摇头,“拿来对雪碧。” 一旁的服务员一听顿时撑大了眼,那几千块的酒对雪碧喝,果然是那种没见过世面,靠脸傍了个大款出来丢人现眼的女人。 服务员眼里的鄙视景玉自然看见,眉头不由的拉拢对着服务员道:“找你们领班过来。” 服务员一脸呆愕,“先生,请问需要什么吗?” 景玉完全当服务员透明,看着韩夕问道:“对雪碧好喝?” 韩夕点头。 服务员见景玉不理会自己,不甘心的去叫了领班过来。反正领班是自己的姐姐,有恃无恐。 领班走了过来,毕恭毕敬地问道:“请问需要我为你做什么?”能来这吃自助的都是有头有脸的人物,别得罪了什么权贵都不知道。 景玉切着牛排道:“两件事,让人帮忙出去买几瓶雪碧和换一个服务生过来。 一旁的服务员不满,凭什么换掉她,要知道她的服务费是按消费的百分之十算,这桌已经消费了近一万了,如果现在被换掉,她的服务费就没了。但一旁的领班拉住她用眼神示意她别多嘴。服务员只好不甘心的嘟着嘴站在一旁。 “好的先生,我立马帮您办。”领班道,而后拉着服务员离开。 两人来到后厨,服务员不满道:“姐,你为什么拉我走?” 领班眉头拉拢,“你是不是又给客人脸色看呢?” 服务生扯了扯嘴角,“我哪有!” 领班叹了口气道:“我和你说过多少次,能来这吃饭的人都是有身价的,你想在这儿做,就管好你自己的嘴。” 第二百六十六章 贪婪的人 服务员嘟哝道:“有什么了不起的,不就是一个暴发户带了个坐台的小姐来显摆而已。” 领头地摇了摇头,“亏你每天做着嫁入豪门的美梦,连上流社会的人都认不出来。那个男的我是没见过,但那女的可是咱们总统阁下身边的人。” 服务员顿时大惊,“你是说她就是总统阁下养在别墅的韩大将军的千金!” 领头地摇了摇头,“不是韩大小姐。是七年前还是继承人的总统阁下走到哪都带在身边的那个。虽然过去了七年,不过她的容貌倒是没多大变化。七年前阁下也带她来过这儿——” 领头话没说完,就见服务员挥了挥手冲忙离开。 领头的眉头紧蹙,“你去哪?” “姐,我想起来待会儿还有选修课。先走了。”服务生道。 领头的无奈地摇了摇头,转身去找别的服务员去刚才那座服务,和找人去买客人要的雪碧。 服务生从后厨出来,偷偷地拿出手机对着景玉和韩夕拍了几张,而后嘴角划出一抹带着贪婪的弧度转身离开。 总统阁下的女人和陌生男人共度晚餐,她相信这个爆炸的新闻能卖个好的价钱。 领队的给景玉和韩夕他们换了新的服务生,又让人买了几瓶雪碧回来,自己亲自送了过去。 见夜安没有揪着刚才对自己冒犯的服务生不放,领队的这才松了口气。 自家的小妹不懂事,但她很清楚得罪了这些所谓的权贵后果有多严重。想起自己昔日的好朋友如今的下场,就因为不小心把酒洒在了一名高官的情妇身上,被那情妇骂了几句,脾气一上来骂了句“当人小三的有什么了不起。” 领队的叹了口气,转身去了大堂打点其它的事。 韩夕点了点头,景玉伸手拿过她的酒杯,尝了小口,而后眉头微抬一口喝掉了剩下的半杯,放下空酒杯道:“还真不错,给我也倒一杯。” 韩夕又兑了两杯,但没几口景玉就就喝完了,最后为了省事她干脆直接把雪碧到在醒酒杯里。 半个小时后,韩夕脸上带着微红,已经有几分醉意了。虽然是兑了雪碧,但不知不觉也喝了五瓶红酒下去。 韩夕摇动着手里的酒杯,带着些许迷离的双眸看着酒杯里淡淡的红色,“还记得以前小时候我们最喜欢蹲在街头那家自助餐店的窗户外,想象着自己在里面敞开肚子吃样子吗?” “记得。”景玉点了点头,那时他七岁,韩夕五岁。他是孤儿院里的孤儿,经常每天都只能吃一顿饭,韩夕他们家住在孤儿院旁,她经常偷偷的把自己的食物分给他。 那时他们家也不富裕,韩爸自己每天只吃一顿饭,把省下的都给了韩夕。即便如此,韩夕每天吃得最好的也不过是早上的一杯牛奶和一个水煮蛋而已。 韩夕嘴角微微上翘,“那时候很穷,但很单纯快乐。” 景玉看着她,他同意她说的。那时候每天想着的就是能吃上一顿大餐,这个愿望在很多人看起来也许有点卑微,但真的很纯粹,比起这些年来所经历的,那时候也许更快乐些。 “我曾经说过,等我有钱了,肯定请你吃大餐。”想起儿时的话,景玉嘴角挂起浅浅的弧度。 韩夕微微一笑,“你说的大餐就是隔壁街的牛肉面。” 景玉微微窘迫道:“你可别嫌弃咱们老李家的牛肉面,那可是老手艺。现在想吃还吃不到了。”那时穷得能吃个馒头都是奢求,牛肉面算得上大餐了。 韩夕神奇黯淡了下来,“七岁那年爸也说过生日的时候请我们去吃大餐。” 景玉记得,韩爸爸说韩夕过生日的时候带他们去吃街头那家自助餐。当时这个笨丫头还说要每天少吃点,把肚子留在那天。 “你生日那天—” “我去找你了,但孤儿院的人说你离开了。”韩夕低啞的声音道。 景玉眉头微皱,在韩夕生日的前一天,他们找到了他,他不得不离开。为了她的安全,他连再见都没办法说。 “后来你们去吃了吗?”景玉问道。 “当然去了,我还打算化气愤为食欲好好大吃一顿。”她道。他的不告而别对她来说是一个很大的打击。只是比起后来的事似乎又可以接受,毕竟他们还有机会重逢,还有机会见面。 景玉难过的喝了口酒,“那家自助好吃吗?”过去的事他无力改变,失约和不告而别是无可奈何的事。 她眼眸垂了下去,“不知道。” 景玉微愕,“韩爸爸没带你去吗?” 韩夕拿起酒杯一口气喝了下去,眉头皱了皱,“好是好喝,但似乎不太尽兴。” “帮我开瓶威士忌。”她转身对着身旁的服务员道。 “请稍后,小姐。”服务员拿了威士忌和酒杯来,给韩夕倒了一杯。 韩夕一口气喝了下去,景玉看着并未阻止。 直到第五杯下肚,韩夕不再灌自己酒,她将酒杯放在桌子,手握着酒杯,目光凝视着空空的杯子,“爸带我去了,只是我没来得急吃而已。” 景玉眉头拉拢,“发生了什么事?” 韩夕睫毛抖动,“爸在餐厅里晕倒了。” 景玉大惊,“怎么会这样?” “是肾功能衰竭。”韩夕低啞的声音道。 景玉撑大了眼,不敢相信。 韩夕鼻头发红,她咽了咽喉咙里的难受,嘶哑的声音道:“爸为了在生日那天请我吃自助餐,为了给我教上小学要的赞助费去卖了自己的肾。但却没想到自己只有一个肾是好的。黑市的人没有告诉他,拿走了好的那个。” 景玉撑大了双眼,韩夕小时后没有户口,读不了公立的小学,他知道韩爸爸想送她去隔壁区的私立小学,但那是一家贵族学校,光赞助费当时就要好几万。他以为韩爸爸就是说说而已,没想到韩爸爸会— 韩夕又倒了一杯酒,而后仰头一饮而尽,“那天早上,爸一起来就很不舒服。但却忍着难受给我下了一碗长寿面,带我去了公园,最后去了街头的那家自助餐。而我却因为兴奋居然没发现爸的难受。” 如果她知道,她一定不会拉着爸出门的。只是这世上没有后悔药。 第二百六十七章 无助童年 景玉难受地问道:“那后来呢?”她一直不肯说他离开后发生的事,今天是她第一次和他说起。 “医生说爸的肾已经不能用了,只能等肾源。但在换肾前必须每个礼拜做三次透析。”她嘶哑的声音道。 “韩爸爸他放弃了治疗。”景玉几乎是肯定的语气。那时的他们能吃饱一顿饭就不错了,怎么可能承担得起那样昂贵的治疗费用。 “一开始爸没有告诉我实话,只说是感冒了。回到家后,他偷偷地找街道的医生卖了一套简陋的设备在家里自己做透析。而我却什么都不知道地去了爸用自己的肾还来的学校。”她红着眼道,却努力地撑大了眼不让自己的眼泪滑下。 景玉伸手覆盖在她脸庞,“对不起,我不该离开的。” 她摇了摇头,咽下喉咙里的难受,“后来我知道了,我不肯去上学。因为我没有办法享受着爸用自己的肾给我还来的所谓的教育。景玉,你知道爸在家里用来做透析的器材有多陈旧吗?是别人用过的,已经泛锈了。” 她睫毛抖动,泪水挂在睫毛上,“爸知道我不肯回学校后,把自己关在屋子里不肯吃不肯喝,最后晕倒了。我把爸送到医院,爸流着泪说,如果他无法让自己的女儿接受教育,他活着干什么。所以我又回去了学校。” 韩夕捶下眼,“回到学校后,我根本无法专心上课。成绩一落千丈,老师很生气,当着全班的同学骂我是蠢货。” 贵族学校的老师多半是势利眼,知道韩夕家不是什么有钱人家,根本看不起她。 “后来学校举办了演说比赛,奖金很丰富。我努力地练习,想拿第一。这样我就能拿奖金给爸治病。”她嘴角划过一抹讽刺的弧度,“可到最后我才知道所谓的比赛不过是给那些有钱人家的小孩增添彩头的噱头而已。不是什么有能力者得,是价高者得。” 景玉眉头紧促,他能感受到她每天晚上躲在厕所里,就为了在熄灯后借着灯光多背几遍演讲稿的情形,他能感受到她经过那样的努力却什么都得不到,站在台下看着那些有钱人家光鲜亮丽的小孩什么都没做却捧着奖杯的愤怒。 “景玉,你知道吗?那种无助和愤怒几乎让我想要毁了一切。后来我学会了偷窃,那些有钱人家的小孩,每人身上带着的钱比我们家一个月的生活费还多。他们根本不在乎少了几十、一百块钱。”她道。 景玉眉头紧促,他并不赞成她去偷窃,但却理解,因为曾经他也做过。可是他心疼她为了生活年纪轻轻地就给自己如此大的压力。因为那种偷了东西后的害怕和担心他曾经经历过。 “可就在我自鸣得意的时候,老师发现了我偷窃的事。”她嘶哑的声音道。 “后来呢?”景玉有些发紧的声音道。 “老师把事情告诉了校长,他们把爸叫到了学校,要让我退学。”韩夕道。 景玉眉头拉拢,他很清楚那些个所谓的有钱人家的小孩中做过的坏事比偷窃严重的多得多了。即便是偷东西,他们为了寻找所谓的刺激也没少干。但学校都是睁只眼闭只眼的。退学的惩罚过了。 “景玉,我永远记得爸拉着我跪在校长办公室前的场景。”她嘶哑的声音道。爸是那样一个骄傲的人,即便被生活压迫得让他原本挺拔的背变得弯曲,但他却从未因为平穷和生活对任何人,任何事卑微屈膝过。但却为了让她继续留在学校而当着所有人的面跪在了校长办公室门外。 “后来学校的懂事答应让我继续留在学校,爸让我保证从今而后不许在偷窃。否则他就会和我断绝父女关系。我答应了,虽然我并不想留在那个处处充满鄙视目光的学校。”她道。 “韩爸爸是怎么死的?”景玉问道,他曾无意间听她说韩爸爸是自杀的,但原因她却从未说起过。 她咽了咽喉咙里的难受,“贵族学校的花销除了学费,平常很多收费的名头。每次我都以不喜欢为借口不参加。但这样并不是每次都能有效。后来没办法,我又开始偷窃,只是目标放到了学校外。我以为只要在学校外就不会有事的。” 她端起起酒杯一饮而尽,深深地吸了口气,让自己的心情平复了下来。 “九岁那年,爸的病恶化,再不换肾,活不过一年。爸的名字在等待肾源的名单上提前。我记得那是夏天的时候,爸等到了肾源。可是要换肾需要很大一笔钱。我们根本无法筹到那笔钱。”她低哑的声音道。 景玉伸手握住她放在餐桌上的手,满眼心痛地看着她。 她咽了咽喉咙里的难受,艰难地开口,“后来有一个有钱人,也是肾病,但因为病情不重,所以名字很靠后。他和爸同样匹配那颗肾源,于是他就用十万向爸卖了名字。” 景玉每天紧蹙,他很清楚卖名字是怎么回事。就是依旧是韩爸爸拿到那个肾源,只是正真进手术室的会是那个有钱人。 “韩爸爸答应呢?”景玉问道,但却早就知道答案。 她点头,“爸说有了这十万即便他不在了我也可以好好地活着。我知道后很生气,但是我知道生气并没有用。即便爸不卖名字,我们也没钱做手术,肾源还是会给别的人。” 景玉难受地看着她,他很明白,十几年前,虽然Z国的移植制度还算好,名单都是按照实际的情况来安排的。但医院制度却没跟上,没有钱医院不会动手术,管理移植名单的部门,在期限内没得到病人和医院的回复,会把后面人的名字提前来处理。 韩夕放在餐桌上的手死死握紧,“手术需要三万,仅仅三万而已,但对当时的我们来说却是个天文数字。看着爸一天比一天虚弱,我意外地从爸的口里知道了那女人的下落。” 景玉瞳孔为紧,她口里的那女人指的应该就是张梦琪,她的母亲。 韩夕眼眸垂下,“于是我去找了她,她见到我很意外,可知道我是来借钱的时候,满脸露出了鄙视的神情。她给了我一千把我打发了走。即便我跪在地上求她,但她却认为我是在用爸病的事来骗钱。”又或者她根本就希望爸死掉。 景玉十分气愤,加上六年前的事,如果让他见到那女人,不管她是不是夕儿的母亲,他也要教训一下她。 韩夕又咽了咽喉咙里的难受,“我拿着一千块钱失望地回家,但我没想到——” 她的话卡在了这。 景玉心痛地看着她,虽然她话没说完,但他能猜到后面的。 韩夕握紧的手又使了几分力道,指甲深深地嵌入手心里,“爸在家自杀了。他躺在床上割了腕,陈旧的被子被爸的血染成了鲜艳的红色。”她永远记得那天她发了疯地跑出去,抓着一个路人就求他救救爸。后来有个好心的大婶跟她进了屋,看见床上的爸,大婶整个人脸色发白,而后帮她加了救护车。 爸被送到了医院,没能救回来,她在医院急救室里抱着爸的尸体不肯松手,最后是医院的保安把她死拖硬拽地拉了出去。 爸走了,她用从张梦琪那拿来的一千块钱把爸安葬了。 “后来呢?”景玉胸口堵地难受,韩爸爸走的时候她才九岁,他无法想象她后来是怎么生活的。 她埋下眼,“后来我把自己锁在屋里不肯出来,直到饿晕了被邻居家的奶奶发现。再后来我没有钱教房租被房东撵了出去。” 她记得那天很热,入夜后却突然下起了暴雨,她坐在马路上,不知道自己该去哪。 她端起酒杯仰头一饮而尽,“再后来我被人贩子抓走,每天在街头偷过路的行人和旅客的钱而后交给一个叫毒蛇的老大。再后来就遇见了墨瑾辰。” 景玉道:“他把你带回了墨园?” 她又喝了口酒,“那年我十一岁,但我知道人贩子已经在给我找买家了。” 她口里的买家景玉很清楚只的是什么。虽然她只是轻描淡写的一句话带过,但他知道那两年她过得很苦,每天既要想办法弄到钱,又要提心吊胆地害怕人贩子打她的主意。他无法想象那两年她是如何度过来的。 “那天他一出现在河边我就认出了他。爸说过他曾经在墨园当过司机,曾经还救国墨瑾辰一次。所以我给自己打了个赌。我去偷他,故意让他抓住发现我是爸的女儿。我赌他会念旧情帮我,或是不管我让我自身自灭。结果我赌赢了。他带我回了墨园。”她道。 她又喝了口酒,“刚到墨园的时候他把我交给了李管家,李管家是爸的老友,对我很好。我和他并没有什么交集。直到一年后墨瑾辰的生日宴会,她带着韩书瑶来参加。我就站在她面前,她却根本没有认出我,只是把我当成墨园哪个女佣的小孩,吩咐我端水。还在我面前教韩书瑶如何接近墨瑾辰。” 第二百六十八章 是她的错 她眼眸暗沉了下去,“看着她,我想到了爸。她们生活得光鲜亮丽,仅仅韩书瑶一个胸针的钱就可以帮我爸做一百次、一千次的手术。我恨,如果她有一点怜悯的心帮我们,爸也许就不会死。” 他看着她眼里浓浓的恨意,他理解她当时心里的愤怒。 她苦笑,“所以我打算报复她,她想要韩书瑶做未来的总统夫人,我就要她美梦落空。于是我开始接近墨瑾辰。” 景玉惊愕,他没想到她和墨瑾辰之间是这样开始的。 她抬起手,酒杯里的酒又一饮而尽,她迷幻的双眼带着痛苦看着他道:“景玉,我很坏对不对。我接近他是有目的的。在医院我把这一切都告诉了他。他知道了真相,所以从今而后再也不会理我。” “夕儿——”景玉心痛地看着她。他明白虽然曾经她是带着目的接近墨瑾辰的,但她却是真的爱着墨瑾辰。会告诉墨瑾辰这些是因为想要和墨瑾辰划清界限,因为她心里有结。 那天韩夕喝了很多酒,说了很多话,似乎把这些年的话都说了一样。只是除了前面对过去的述说还算清晰外,后面基本上都是在说一些颠三倒四的话。还一会儿大笑一会儿又扯着嗓子高歌。弄得其它桌的人不时看他们,最后还被人投诉,景玉只好带她离开。 景玉带着韩夕回到酒店顶楼的总统套房。 景玉将韩夕放在床上,站在他身后的古伯眉头微蹙,“少主,小夕小姐怎么醉成这样?” 景玉拖下韩夕的鞋子,将她的脚抬到床上,“喝了五瓶红酒、两瓶威士忌能不醉成这样。” 古伯不赞同的皱眉,“少主,为什么不拦着小夕小夕小姐?她喝这么多很伤身体的。” 景玉拿起被子盖在韩夕身上,“就这一次,让她好好发泄一下。” “别走!”韩夕突然伸手抓住景玉的手道,声音里透着无助。 景玉反握住她的手,靠坐在床边,“我不走,别怕。” 韩夕睁开眼,眼里没有焦点。她撑起身,躺在景玉的腿上,脸朝着外面。 古伯见状退出了房间。 房门关上,客厅的灯光被阻隔在了门外,屋里只有一砸淡淡的鹅黄色的壁灯亮着。 “爸是因为知道了我又偷东西才自杀的。”她低啞带着些飘渺的声音道。 “怎么会,韩爸爸他—”景玉以为韩爸爸是不愿意拖累韩夕才自杀的。 韩夕依旧闭着眼,但睫毛却微微地抖动了几下,“爸留下的遗书,上面写着他亏欠了我,因为他无法给我富足的生活而去偷东西。满满的一叶作业本,全是他懊恼的话。” 泪水沿着她眼角滑落。景玉看不见她的脸,但从不腿上传来的温热他知道她哭了。 他不知道该怎么安慰她,只能轻轻地拍着她的背,静静的陪着她。 直到半夜,不知道是因为酒精,还是她哭累了,韩夕终于沉睡了过去。 景玉轻轻地将她放在床上,拉过被子盖在她身上,而后起身下床走出了房间。 客厅的沙发上,叶正坐在那看着杂志。 景玉走到叶身旁坐下,“小夕今天有点奇怪,去查查她在医院发生了什么事?” 原本他以外是因为墨瑾宸,但如今看来没这么简单。 叶微愕,而后点了点头。 交代好事,景玉起身回到卧室。他掀开被子上了床。床上的韩夕卷缩着身子睡着,这是一种极其缺乏安全感的睡姿。 景玉伸手把她捞入怀里,突来的动作让睡眠中的韩夕眉头皱了皱。 景玉轻轻地拍着她的后背,低沉的声音道:“没事了,你的景玉哥哥回来了。” 听到熟悉的声音,闻到熟悉的味道,韩夕的眉头缓缓放松,而后躺在他怀里舒服地睡了过去。 第二天早上,古伯来叫两人起床。 景玉醒过来,揉了揉眼坐起来看着站在床边的古伯带着困倦问道:“几点呢?” “少主,已经十点半了。”古伯道。 景玉伸了伸懒腰,“这么早,古伯,下次再晚一个小时来叫我们。” 古伯无语,再晚一个小时就中午了。 景玉揉了揉微微发酸的胳膊,偏头见身旁的位置空着,于是看着古伯问道:“夕儿出去呢?”昨晚喝了那么多,她到还能起来。 古伯指了指景玉右侧,景玉狐疑地转头看了看,“怎么呢?” 古伯淡淡道:“小夕小姐。” 景玉眉头皱了皱,一头雾水地又转过头去顿时吓了一跳。 只见韩夕缓缓地从地上爬起来,而后爬上床。那披头散发的模样,换晚上绝对吓死人。 景玉一脸惊吓道:“你一大早的这是拍哪出惊悚剧啊!” 韩夕躺回床上,拉起被子盖好,看着古伯道:“古伯,下次他再爬上我的床,直接把他给我扔出去。” 昨晚宿醉,现在她头痛得难受,但还有两处也剧痛。那就是她的腰和整个后,因为昨晚一直被一头猪不断地踢下床。直到清晨,她实在没力气再爬回床上,就干脆在地上睡了一早上。 古伯一板一眼道:“是,小夕小姐。” 景玉吸了吸鼻子,满是哀怨的声音道:“你这忘恩负义的家伙,昨晚我可是牺牲了我的初夜赔你啊!” 韩夕眉头微抖看着古伯道:“麻烦把这抽风的家伙带走。”而后拉过被子打算继续睡觉。 古伯道:“不好意思小夕小姐,我们家少主让你见笑了。”而后拎起景玉的后领。 景玉脸抽,“古伯,谁是你主子!” 古伯淡淡道:“少主,当初老爷把您交给我,是我没把您教好。咱们别继续丢人现眼了。” 景玉脸黑。 景玉掀开被子,一脸郁闷的下床离开决定回自己房间睡回笼觉去,懒得理会这两个打击他幼小心灵的人。 韩夕睡到中午十二点才起来。她冲了个澡,穿着浴袍走了出来。 套房客厅旁的餐厅里古伯正把饭菜从餐车上往餐桌上放,见韩夕走过来道:“小夕小姐,您醒了。” 韩夕应了声,走到冰箱前拉开冰箱拿了瓶水出来喝了口润了润喉咙里的干渴看着古伯问道:“古伯,你上午给我吃的药还有吗?” 古伯把汤端上桌,看着韩夕询问道:“小夕小姐您头还很痛。” “还有点。”韩夕点头。早上景玉离开后,古伯见她有些难受拿了药给她吃。 古伯眉头皱了皱,“药吃多了对身体不好,我给您熬了醒酒的汤,您先喝点吧。”说着古伯盛了碗汤放倒餐桌边儿上。 韩夕坐下,舀了勺汤送进嘴里,汤里带着些中药的味道,她很不喜欢,但想着是古伯的好意,只好硬着头皮喝了下去。 古伯看着不急不慢地喝着汤的韩夕,“小夕小姐,我可以说几句话吗?” 韩夕微怔,看着古伯道:“古伯,您是景玉的亲人就是我的亲人,不必对我这么客气,有什么话你可以直说。” 古伯看着韩夕道:“小夕小姐,你别怪古伯多事。这世上有许多事不会尽如人意,但这就是生活。但小夕小姐要记住您不是一个人,您有少主,还有我们。” 韩夕微怔,这半年的相处,古伯给她的感觉是沉稳严肃,偶尔会一本正经地调侃景玉这不靠谱的少主。但如此感性地说话还是头一次。 “谢谢你,古伯。”这句话是由衷的。其实对古伯而言她不过是认识了仅仅半年的人而已,会对她这么好是因为景玉的原因。但她却已经很感激了。古伯让她想到了李管家。 古伯奖碗筷放好,看着韩夕道:“小夕小姐见外了。”古伯话顿了顿,“小夕小姐,喝酒伤身,下次别这样喝了。” “古伯,对不起让你担心了。以后不会了。”一次的宣泄已经够了,她不是一个喜欢表露内心的人,她也没资格这样做。 景玉穿着睡袍伸着懒腰从房间出来。 “古伯,今天中午吃什么?”景玉一边儿往餐厅走一边儿问道。 古伯给韩夕盛了一碗粥递给韩夕,“少主,今天中午吃药膳。” 正拿着勺子打算喝粥的韩夕顿时眉头粥了粥,把粥送到鼻子前闻了闻,果然又股中药味。接着她安静地把勺子放下。 景玉刚坐到餐椅上立马就站了起来,仿若椅子上有针一样,而后很不给面子地道:“古伯,你见鬼呢?” 古伯盛了一碗粥放到景玉跟前,一脸严肃道:“昨天少主和小夕小姐都喝了很多酒,喝酒伤身,所以从今天开始我会弄一个礼拜的药膳给两位调理一下。” 景玉脸抽,“古伯,你在玩我吧!” 古伯摇了摇头,“我是为少主您的身体健康担忧,顺便希望下次少主再酗酒前能先想想自己的健康问题。” 景玉眉梢微跳,“古伯,昨晚喝醉的是她。你要整治找她就好。” 韩夕眉头皱了皱,垂眼看了眼面前的粥。 古伯却一板一眼道:“少主酒量海涵,即便喝个几大缸也不会醉。但小夕小姐量浅,恐怕没喝几杯就醉了吧。” 景玉瞠目结舌,指着韩夕道:“她酒量浅,她整整喝了五瓶红酒和两瓶威士忌。还有什么叫我喝一大缸都没问题,古伯,你确定在你心里我还算个正常人吗?” 第二百六十九章 林中别墅 古伯一板一眼道:“少主什么时候做过正常人呢?” 景玉气得呲牙咧嘴。 韩夕看着两人这一来一往,默默地端起粥喝起来,但喝了一口就放弃了。闻着味道不浓,但一吃进嘴里那味道,太特殊了。特殊得让她再次佩服古伯的烹饪技能其实是隐藏的攻击技能吧! 这时,套房的大门从外面打开,叶走了进来,手里抱着一个包裹。 景玉看着叶问道:“你抱着的是什么?” 叶走到餐厅道:“是物流送来的,给小夕小姐的。” 韩夕眼眸微眯,起身往客厅走去。 叶抱着盒子跟了过去,景玉也起身走过去。 韩夕坐在沙发上,叶把盒子放在茶几上。 景玉凑了过来好奇地问道:“里面是什么?” 叶回道:“从扫描来看,应该是衣服之类的。” 韩夕眼眸微眯,接过古伯递来的美工刀,接着将包裹拆开。 拆开包装,里面是一个十分精美切设计很考究的纸盒。纸盒的正上面印着“丽”的LOGO。 “这是?”景玉眉头拉拢。 韩夕看了他一眼,解开纸盒的盖子,里面放着一件白色的礼服。礼服上是一张精致的卡片。 韩夕拿起卡片摊开。 景玉凑过去看了看念道:“期待你在发布会上穿上这件礼服,成为当晚最耀眼的流星。” 景玉打了个寒颤,“谁送的,这肉麻得让人想吐。” 韩夕嘴角微微勾起,“你忘记了我们前几天收到的’丽‘发布秀的邀请函了吗?” 景玉看着她,“你是说送这个给你的和送邀请函的是同一人?” 韩夕将礼服从盒子里拿出来摊开,是一件抹胸的礼服。设计遵从“丽”一贯的作风,简洁、高雅却不失奢华。 景玉目光被礼服抹胸处的装饰给吸引住了,他凑近看了看,喷奇道:“是白金款,出手很大方嘛!” 丽的礼服本来就很难买到,一个季度只会生产二十件,每件都是纯手工的。而这二十件里,有分了黄金和白金两类,黄金版的有十五件,白金版的只有五件。其抢手的程度是有钱都无法卖到的。上次春季发布会,白金礼服的价格就曾被炒到了两百万一件。 韩夕看着礼服胸口处用碎砖拼接出的图形,是一朵凋谢的玫瑰。丽的礼服胸口装饰的图案是卖家自定义的,一般会是一些有意义的图案。送她礼服的人却留下一朵凋谢的玫瑰,是否有什么寓意呢? “怎么呢?”景玉见她看着礼服发呆问道。 她回神摇了摇头,“没什么,只是好奇是谁送的而已?” “你心里没有答案?”景玉问道。 她摇了摇头。 景玉想了想,“会不会是墨瑾辰?”比较能拿得出如此大的手笔,韩夕认识的人还真想不到别人了。 她摇了摇头,“不会是他。”他不会送她抹胸的款式,太过暴露。再则他也不会选择丽,虽然丽的礼服稀有,但他选会选唯一的,其他人都无法拥有的。而且经过昨天的事,他恐怕不会再送她任何东西了吧。 景玉想破了头都想不到是谁,一脸不爽的样子。 韩夕把礼服放回盒子,“不必费神,发布会那天自然会知道答案。” 景玉听后眉头微抬。 Z国首都五百多里外的萧山,一栋古老的别墅立在萧山的半山腰的树林间。 已经是初夏,正午的阳光充足地洒向大地。 但繁茂的树林里已经显得十分阴冷。仿佛光明遗弃了一样。 树林的深处,一栋别墅突兀而诡异地出现。 别墅从外面看是一栋两层楼的建筑,偏现代风格。 一名男人从树林里进入到别墅。 男人进了大门后左转向着楼梯走去。男人从盘旋的楼下往下走,足足走了五分钟才下到楼梯的最底层。 男人走下楼梯右转,一面巨大的木门出现在他面前。 幽暗的地下室,只有一盏灯光微弱的壁灯,木门很讲究,把手有着精致的雕花,从纹理上看,是出自手工雕刻的。但最吸引人目光的是正面木门上的雕刻。 那是一副立体的雕刻,而雕刻的图案却是一张露着惊恐的脸。 男人敲了敲门,而后推开门走了进去。 门刚开启的一瞬间,刺耳的音乐从门户传来,音乐极具非主流的风格,让人误以为木门后是一家充满着厚重金属感的潮流酒吧。 男人进了屋,关上门,朝着屋里正中间的沙发上走去。 沙发上坐着一名穿着传统西服的男人。 “主子,外面传回消息说墨瑾辰和韩夕分手了。”进屋的男人到。 坐在沙发上的男人闭着眼身体随着音乐摆动,对于身后男人的话似乎没听见一般。 而站在他身后的男人却也不急,静静地站在那到候着。 过了足足五分钟,沙发上的男人突然开口道:“分手是情侣才能用得上的词儿,他们有资格用吗?” 男人的话状似随口而发,却让站在沙发后面的人肩膀僵了僵。 “是我用错了词,他们两发生了争吵,墨瑾辰生气地从医院离开。”男人纠正了话。 沙发上的男人依旧闭着双眼,“他们为什么争吵。” “传话的人说是两人在皇家医院遇见,韩夕告诉墨瑾辰十三年前是有目的接近他的,而且会和他在一起是为了报复张梦琪。”男人回道。 坐在沙发上的男人突然停止了摇摆,缓缓睁开眼,“她真这么说?” “是的,据说墨瑾辰离开的时候很生气。估计以后都不会再见韩夕。”沙发背后的男人道。 坐在沙发上的男人阴柔的双眼微眯,“你如何确定墨瑾辰不会再见她?” “一个男人知道自己这些年一直被自己所在乎的女人利用,不论是从感情还是自尊上讲,都不会原谅她的。”沙发后的男人分析道。 坐在沙发上的男人缓缓站起身,朝着正对着的窗幔走去。 男人在窗幔前停了下来,“七年前她勾搭上别的男人,那时你也说墨瑾辰会恨她一辈子,但事实证明,他的愤怒也不过一年而已。” 站在沙发后的男人身体猛地一僵,“过去是我的疏忽,这次我会注意的。” 第二百七十章 爆炸新闻 站在窗幔前的男人阴暗的双眸微眯,他抬手突然拉开面前的窗幔。窗幔而后是一面玻璃窗,只是窗外不是什么景物,而是一面岩石。而岩石和窗户间的东西却十分骇人,是一具完整的人体雕塑,只是这具人体雕塑身体看上去是水泥铸成的,但脖子上面却是一个已经高腐烂了的头颅。 男人伸手摸着玻璃窗,“七年前的错误他一个担了,七年后再犯愚蠢的错误,旁边的窗户就是留给你的。” 站在沙发后的男人脸色猛地发白,“我不会再犯错,谢谢主人七年前给我的机会。” 站在窗户前的男人嘴角扬起一抹阴狠的弧度,“丽的发布会我要参加,去准备妥当。” “是,主子。”男人转身离开,从地下室出来,男人走到一楼,倏地靠在了墙上。 男人深深地吸了口气,压下心里的恐惧,头微偏看向一旁窗外。原本想是看见一点阳光让自己发冷的身体舒服些,但映入眼里的却是阴冷的树林。 男人瞳孔紧了紧,深深地吸了口气,抬步离开。 用完午饭,韩夕原本打算再去睡一会儿,因为宿醉,脑袋很难受。 但她刚躺下,景玉就走了进来,不管不顾地把她从床上拉起来。 她眉头皱了皱,“景玉,你干什么?” 景玉沉着脸,“你昨天去医院找夜安呢?” 她瞳孔微紧,没说话。 景玉吸了口气让自己冷静,“你让他给你催眠呢?” 她睫毛微动。 景玉气得来回走动,而后停在她跟前道:“你到底在想什么,你知不知道这么做有多危险。” 她睫毛微动,“我有分寸的。” “有分寸你就不会瞒着我让夜安给你催眠了!”景玉气急败坏道。上次她说想让Mike给她做催眠,他坚决反对。但他没想到她会给他来一招暗度陈仓。 她睫毛微动,“至少我的决策是对的。” 景玉微愕,做到床边看着她问道:“你看见那个叫幕后者的容貌了?” 她摇了摇头,“他很谨慎,没在我面前露过面。至少没有以幕后者的身份露面。但是在Rose培养杀手的岛上他真的出现过。虽然我没看见他的真实样子。但是我看见了他手臂上的纹身。” 景玉眉头紧促,“即便看见容貌也不见得找得到人,更何况是纹身。” “墨瑾宸可以。”她笃定地道。 景玉惊愕,正想问墨瑾宸如何办得到,叶推开门冲冲地走了进来。 韩夕见叶神情凝重,问道:“发生什么事呢?” 叶把拿在手里的杂志递给韩夕。 韩夕接过杂志一看,瞳孔微撑。 景玉的脸色也不好。 杂志的封面上几个突出的字体印着“未来总统夫人深夜夜会陌生男人”。背景图是她和景玉昨晚在餐厅用餐的画面。 景玉沉着脸翻开杂志,里面的内容不堪入目。 什么总统圈养的女人,用心机上位。 什么私生活糜烂,背着总统养情夫。 还配了不少的照片,全是她和景玉昨天在一起的画面。 从餐厅到景玉背她回酒店都有。看来昨晚他们背狗仔跟踪了。 景玉“砰”地将杂志甩到地上,怒骂道:“什么狗屁东西!” 韩夕眉头紧蹙,叶见景玉发火劝道:“少主,这些杂志为了博人眼球,都会胡编乱造,不必跟他们生气。” 景玉气得直喘气,“不必生气!胡编乱造?他们也给本少爷编得有些水准些啊!什么见不得人的情夫,什么小白脸。见过本少爷这么帅气,英俊,潇洒,气质非凡的小白脸吗?怎么编也该是他墨镜宸仗着身份横刀夺爱才对!” 叶愣了半天回过神来道:“少爷,你关注的点—”是不是太与众不同呢? 景玉瞪着叶,“怎么,我说得不对吗?” 叶立马决定保存沉默。 韩夕下床捡起被景玉扔在地上的杂志。 这时古伯走了进来,同样紧绷着脸。 古伯看了眼韩夕手里的杂志,“少主,小夕小姐,你们都知道呢?” 景玉没好气道:“叶,去给我查出是哪个记者写的,把人给我捆了,逼他非给本少爷把内容改成本少爷刚才说的版本,否则废了他。” 对于景玉的吩咐叶有些哭笑不得,不知道该怎么回应,干脆假装没听见。 韩夕看着景玉无奈地摇了摇头,看向古伯问道:“楼下的局面不容乐观?” 杂志把酒店的名字拍得那么清晰,她想现在酒店外肯定挤满了人。 古伯点头道:“基本全城各家的记者都来了,还有很多好事的群众。酒店的保安把人关在了大堂外,暂时没人能上来。”” 韩夕明白古伯话里“暂时”的意思。哪些个记者是无孔不入,即便正门不能走,没多久的功夫总有几个找到办法上来。 “我们现在有办法离开吗?”她看着古伯问道。 古伯点了点头道:“有专属的电梯去停车库,哪里暂时没记者。”但露出一脸有话想说的表情。 “怎么呢,古伯?”韩夕问道。 古伯看了韩夕一眼对着景玉道:“少主,我建议你立马离开Z国。” 景玉微怔,而后一脸不自在道:“我为什么要离开,就一个八卦新闻而已。” 古伯一脸严肃道:“少主,杂志上有你的照片,我们不能冒这个险。” 景玉沉着脸不说话。 叶也劝道:“少主,古伯说得对,我们不能冒险。” 景玉咬着牙龈道:“你们是想让我像老鼠一样永远见不了光吗?” 古伯和叶对视了一眼,古伯上前一步道:“少主,你可还记得老爷临终前的嘱咐,不可意气用事。” “够了,少拿那死老头来压我。我不会走,我这次就要看看他们究竟有不有本事来拿本少爷的命。”景玉厉声道,而后拂袖而去。 “少爷!”叶见状赶紧跟了过去,就怕景玉莽撞做出什么不该做的事来。” 韩夕看着古伯,“古伯—” 古伯截断了韩夕的话道:“小夕小姐,我知道你有很多疑问,但少主不愿意让你知道,请原谅我也无法告诉你。” 韩夕摇了摇头,“景玉不想让我知道肯定是有原因的,我不会去探究。我只想问景玉非走不可吗?” 古伯点头。 韩夕眼眸微抬,“我明白了,我会劝他的,你不用担心。” 第二百七十一章 打算离开 古伯微怔,而后感激的看着韩夕道:“谢谢你,小夕小姐。” 韩夕摇了摇头,“不用谢我,景玉对你们有多重要,对我就有多重要。” 韩夕从房间里出来,见叶站在景玉房间门外,于是走过去问道:“他在里面?” 叶点了点头。 韩夕看着叶道:“你去准备一下,我们半个小时后离开。” 叶愣了愣,点了点头而后转身离开。但刚走了两步又停下来转身看着韩夕真挚地道:“谢谢你,小夕小姐。” 韩夕摇了摇头,“快去准备吧!”虽然平时叶和古伯对她很好,但她明白都是看在景玉的面上,她对他们来说一直是外人,所以才如此客气。 叶离开后,韩夕敲了敲门。 “滚!”门里传来景玉的大吼声。 韩夕眉头皱了皱,“开门。” 屋里一片安静。 房间里,景玉坐在正对着床的沙发上。 他一脸低沉,十分钟过去,门外没有在传来韩夕的声音。他皱了皱眉,对着门口道:“你别以为站在门口我就会给你开门,我现在谁都不想见。包括你。” 门外依旧没有声音,景玉眉头拉拢,门外安静得有些过了。 他站起身狐疑的走到门口,而后耳朵贴在门上听了听,一点声音都没有。 景玉眼睛眯了眯,想了想而后拉开房门。 门外一个人都没有,景玉脸抽,而后郁闷地关上门。但一转身就见房间的窗户上挂着一个人。这个人不是别人,就是韩夕,而她正做着翻窗的动作。 景玉脸一僵,疾步走到窗前,抓住韩夕的手臂,扶着她从窗户上跳下来。 等韩夕安全下来后,景玉憋着低吼道:“你在干什么?” 韩夕把腰间的安全锁解开,“你不肯开门,我只好爬窗进来。” 景玉咆哮道:“你脑袋里装的是大便啊!我不开门你就爬窗,你当这是二楼啊!”这可是酒店顶楼,三十二层。 韩夕看着他,眉头微皱,“景玉,我要你和古伯他们离开。” 景玉脸倏地一僵,站在那不说话。 韩夕凝视着景玉道:“景玉,我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但古伯会坚持让你离开,就代表着你留下来会有危险。” 景玉低沉着脸不语。 “景玉—” “夕儿,你知道我逃了多久,躲了多久吗?”景玉截断了韩夕的话道。 她静静地看着景玉,等着他的后话。 景玉脸上露着悲切和无奈道:“这些年,我们不敢在同一个地方待太久,怕留下痕迹被他们找到。只要一有风声,我们立马离开。十七年前也是,我什么都不知道地冲冲离开,连和你道别都没办法。” “景玉,以前的事不是你的错。”她此刻才发现景玉既然一直在自责当时的不告而别。 景玉看着她道:“我一直在想,如果当初我带着你和韩爸爸一起离开,也许一切都会不一样。”他应该坚持的,但却因为孤儿院代替他被误杀惨死的小灰给吓坏了。 她摇了摇头,“景玉,这世上所有发生的事都是冥冥中自有安排的。我们相遇和分开,谁也无法阻止和改变。但是至少现在我们可以做决定。是固执地让悲剧发生,还是好好地活下去。” “如地鼠一样见不到光地活下去又有什么意思呢?”景玉目光迷茫地道,他宁愿拼死一搏。 她看着景玉,“景玉,相信我,这样的无奈不会再持续很久。”不管对方是谁,只要威胁景玉的安全,她都不会放过的。 景玉有些激动道:“我九岁那年第一次见到老头,他告诉我这种躲藏的生活不会太久。每次冲冲离开的时候他也这样说。直到他死,他却告诉我这辈子都不要露面。我真的受够了。” 她伸手抱住景玉,“景玉,我知道不容易。如果你真的觉得累了,想和那些人一抖,如果你觉得有胜算,我支持你。即便没有,你觉得要赌一把也没关系,我会陪着你,陪着你面对任何的结局。” 景玉身体猛地一僵,他可以赌,有没有胜算都无所谓,但他却不能带着她一起赌。 景玉叹了口气,有些不悦又有些无奈道:“小丫头片子,你真的很讨厌。” 她松了口气,“我知道。”和小时候一样,每次他不得不对她妥协,又不甘心的时候就会叫她“小丫头片子”。 十分钟后,景玉和韩夕从房间里出来,古伯和叶正等在门口。 韩夕看着叶问道:“都准备好了?” 叶点头,“车子已经在车库了,游艇那边也准备好了。” 景玉还是一脸的不爽。 一个小时后,几人来到码头。 韩夕从怀里拿出一块手表递给景玉,“拿好这个,安顿后给我发信息。表里的无线信号有程序保护,不会暴露你们位置的。”这是千儿做的程序,很安全。 景玉看着她递来的手表抬手去接,但手指刚碰到表他却突然反手握住她的手。 她微愕看着他,“景玉?” “跟我一起走。”景玉道。 “景玉,我—” “我知道你在这儿有放不下的人和事,但是夕儿,我也很清楚你要面对的人有多危险。十七年前我把你留下,我后悔了十七年,我不想以后后悔一辈子。”景玉看着她道。 她眉头紧蹙,看着景玉,她明白景玉的担心,连她自己都不清楚自己所面对的敌人究竟是谁,但从这些年来那个人如今精心的安排来看,对方不是个小角色。这场仗她没有十分的把握。 景玉看着她严肃道:“夕儿,你心中有恨有怨,想报仇我理解,也会支持。但前提是我在你身边,我能确保你的安全。” “景玉,我不会有事的。”她保证道,仅仅是为了让他宽心。因为说这句话的时候她自己都没有几分的把握。 景玉摇头,“你的保证我无法相信。我也给你两个选择,跟我一起离开,等我确定那人不会出现在Z国的时候我们再回来,我会帮你对付那个躲在暗处的老鼠。或者我陪你一起留下。” 她瞳孔微撑,她看着景玉眼里的坚持,她知道他是认真的。 古伯和叶紧张地看着韩夕,景玉给了她一个难题他们都知道,以他们的立场,他们自然希望韩夕跟着离开,因为他们不能拿景玉的安全冒险。但如此自私的话他们却没办法说出口。 她眼眸捶下,“我跟你离开。”报仇是她活下去唯一的目的,但是在报仇和景玉之间做选择,她毫无疑问会选择景玉。曾经为了报仇不顾一切,害死了千儿。她如何可能再看着景玉因为她的执念而陷入危险。 景玉伸手将她搂入怀里,“夕儿,我知道我的要求很过分,但我向你保证,我们一定会再回来。我一定会帮你亲手抓住那只老鼠。” 韩夕睫毛微动,什么也没说,只是眼里的挫败却无法掩饰。 总统府总统办公室里,秘书长手里拿着杂志冲冲进来办公室。 正在看文件的墨瑾辰听见秘书长的脚步声,抬头看了她一眼问道:“什么事?”而后继续专注在文件里。 秘书长一脸紧绷道:“阁下,我想你应该看看这个。” 墨瑾辰抬眼看了秘书长一眼,目光停留在她递过来的杂志上。 清晰的封面让人一眼就能看清楚。 墨瑾辰冷眸微沉,接过秘书长手里的杂志,翻了几页放下。 “去把高天叫进来。”墨瑾辰低沉的声音道,没有什么起伏,让秘书长摸不清此刻他究竟在想什么。 “是,阁下。”秘书长转身往办公室门口走去,但刚走到门前,背后传来墨瑾辰不温不火的声音道:“我记得上个月文化部那边才提议要整治那些为博封面,故意乱套噱头的杂志文章。这事让他们抓紧办。” “是,阁下。”秘书长道。看来阁下还是生气了。 秘书长离开,几分钟后高天走了进来。 墨瑾辰把杂志丢到高天跟前,冷声问道:“这是怎么回事?” 高天紧绷着脸,“是属下的疏忽。”他也是刚才秘书长找他,他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那女人现在在哪?”墨瑾辰低冷的声音问道。 高天眉头紧蹙,“韩小姐他们离开了酒店,直接去了码头。” “回游艇上了。有苍蝇跟着吗?”墨瑾辰问道。 高天摇了摇头,“没有,不过韩小姐似乎打算离开。” 墨瑾辰眼眸猛的一寒射向高天。 高天头微低道:“上次阁下让我查了韩小姐身边人的资料,那个叫景玉的人背景似乎有些特殊。这才离开,应该跟杂志曝光了他的样子,他们有所顾忌才会选择离开。” 墨瑾辰冷眸看着杂志的封面,“人走呢?”声音不由地寒了几分。 高天道:“我让码头临时进入交通管制,暂时把他们稳在了码头。但恐怕稳不住多久。”时间久了必然会引起他们的怀疑,到时候他们可能会舍弃游轮换别的方法离开。 墨瑾辰寒厉的目光凝视着杂志的封面,“让夜安给她打电话。” 高天愣了愣,“是,阁下。”而后退了下去。 墨瑾辰摘下眼镜,伸手拿起杂志翻开,他幽冷的目光看着杂志里两人的照片,“夕儿,等事情办完,咱们的账看来得花些时间算了。” 这该死的女人,竟然敢在别的男人面前喝醉,还敢让他背她,皮儿给他绷紧了。 第二百七十二章 决定留下 码头上,韩夕和景玉坐在游艇内。 “怎么样呢?”景玉看着从船舱外走进了的叶问道。 叶眉头紧蹙,“码头还在交通管制中。” 景玉眼眸微眯,“可有说什么时候可以离开?” 叶摇了摇头,“还不清楚。” 一旁古伯看来看表,“已经过去一个小时了,这交通管制有些奇怪。” 听力古伯的话,景玉看向叶,叶道:“据说是因为有两家的游艇因为争抢位置发生了恶性碰撞,为了维持次序,暂时进入管制。” 景玉眉头拉拢。 这时,游艇上的无线电话响起,众人立马朝电话看去。 游艇上的无线电话号码只有他们几人知道,此刻他们都在游艇上,会打电话来的人是谁?应该说是谁能知道他们的电话。 古伯一脸严肃走到电话旁接起电话,所有人都目光都落在古伯身上。 “请稍等。”古伯道,而后拿着无线电话走到韩夕跟前道,“小夕小姐,是找你。” 韩夕狐疑地接过电话,“喂,是我,韩夕。” 几分钟后,韩夕道:“我知道了。”而后挂掉了电话。 “是谁?”景玉看着韩夕问道。 韩夕将电话递给古伯,“是夜安。” 景玉眉头拉拢,“他找你做什么?” 韩夕睫毛微抖,“那个纹身,有线索了。” 景玉微怔,问道:“他们找到纹身的主人呢?” 韩夕摇了摇头,“夜安只说有进展,但具体的没有细说,约了我下午见面再谈。” 景玉眉头紧蹙,“夕儿——” “我答应了你就不会食言,你放心。”她截断他的话道。 景玉凝视着她的侧脸,她眼里的不甘即便掩饰得很好他还是看见了。 “少主,管制解除了。”一名男人从船舱外进来道。是叶的手下之一。 韩夕睫毛微抖。 古伯看着景玉道:“少主,既然管制已经解除,我们还是尽早离开好。” 景玉看来韩夕一眼,对着叶道:“让他们准备,我们十分钟后离开。” “是,少主。”叶道,而后转身往驾驶室走去。 韩夕瞳孔微紧,捶眼看着放在腿上的手。 景玉忽视她的异样道:“我们先去A国,等确定没人跟着后,再去法国……” “你说好不好?”景玉的声音灌入她耳中。 她微怔,侧头看向景玉,“你说什么?” 景玉凝视着她,“我说到意大利后,我们可以停留几天,你有不有想去的地方?” “我随便,你想去哪我们就去哪吧。”她无所谓地道。 景玉黝黑的瞳孔看着她,目光缓缓而下,落着她放在腿上死死握拢的双手。 “少爷,驾驶舱那已经做好准备起航了。”叶走进来道。 韩夕肩头猛地一僵。 景玉看着眼里。 “少爷,驾驶舱那种等你的命令。”叶唤了几声没得到景玉的回答,声音微抬道。 但景玉已经没有回应。 叶狐疑地看向古伯。 古伯走到景玉跟前,“少爷,是否现在下令起航?” 景玉瞳孔微闪,微微抬头看向一旁的叶道:“让人准备向码头靠拢。” 刚才他们已经离开码头,但没走几分钟却遇见了突来的交通管制,所以只好原地抛锚。 “少爷!”古伯大惊。 韩夕亦惊愕地看着景玉,“景玉,你答应了我离开的。” 景玉扯了扯嘴角,“你放心,我既然答应你离开,就不会食言。只是离开的只有我一个人而已。” 韩夕眉头微皱,“景玉,我不明白。” 景玉看着她道:“夕儿,我知道你不想离开,我没办法看着你为了迁就我而难受。” “我——” “行了,赶紧准备下船,其它的别说了。”景玉道,而后起身离开。 二十分钟后,韩夕站在码头。 叶看着韩夕道:“小夕小姐,多多保重。” 韩夕看了眼叶身后的游轮,游轮的甲板上空空的,景玉没在。看来还赌气把自己关在房间里。 叶道:“少主的脾气你也知道,不必在意,过几天就好了。” 韩夕收回目光看着叶道:“稳定下来后告诉我一声。” 叶点头,“告辞。” 韩夕颔首。 叶上了游轮,游轮收起了猫,缓缓地离开。 韩夕站在码头上,看着游轮渐渐远行。 游艇上,景玉站在甲板上看着码头越来越小的影子,眼神黯沉了下去。 “少主如果不愿意,可以不用让小夕小姐下船的。”站在他身后的古伯道。 景玉叹了口气,“即便我把她带走,她嘴里不说,但心里却很难受。我不想看见她难受。” “少主也是担心小夕小姐的安全。”古伯道。 景玉凝视越来越小的黑点,“我看得出来,她根本放不下墨瑾辰。留在这儿,与其说是为了找出幕后的真凶,其实是想待在离他最近的地方吧!” 古伯道:“小夕小姐从十一岁就跟着墨总统身边,感情自然会深。” 景玉没好气地看着古伯道:“会比跟我跟深?” 古伯轻咳了一声,“少主是亲人。” 景玉扯了扯嘴角,挥了挥手,“女大不中留,得了,本少爷也看透了。她要留下来就留下来好了。” 景玉往船舱走去,但走了几步又停了下来转头看向古伯问道,“对了,等会把叶放下去。让他暗中跟着那笨丫头身后。” 古伯道:“少爷要让叶保护小夕小姐何必这么麻烦。” 景玉瞪了古伯一眼,“本少爷喜欢不行啊!” 古伯无奈地摇了摇头,敢情还是在闹别扭。 码头上,直到看不见景玉他们的游艇韩夕才转身离开。 但没走几步,突然人群里有人认出了她,顿时引起了骚动。 韩夕眉头紧蹙,看着渐渐向她为拢的人群,目光四处打量了一下四周,而后转身打算从小巷离开。 但她错估了人群的力量,集聚而来的人几乎堵住了她所有的出路。 而就在她不知道该往什么地方躲到时候,突然一辆车停在了她跟前。 “上来。”车窗摇了下来,K坐了里面。 她微愣。 “你还有一分钟发呆的时间。”K的声音传入她耳中,她回神。 她看了眼四周,人群马上就要寻过来,到时候即便她上了车,估计也没办法离开。 她拉开车门坐了进去。 车门刚关上,追寻她的人群就从小巷里追了出来。 “奇怪,明明看见她在这儿的。”三个女人一边往这边走来一边儿道。 “我也看见她往这边跑的,怎么一闪眼就没看见人呢?”另一名女人狐疑道。 “该不会是往海里跳了吧?”一名女人猜疑道。 另一女人看了看堤坝下的海面,顿时觉得能说出跳海的女人智商有问题。 “你们看那,有一辆车,那女人会不会躲那去了。”突然一名女人道。 三人对视了一眼,而后往停着的车走去。 韩夕看着向他们走过来的三名女人眉头拉拢。 只有三个女人,如果真被发现,打不了打晕了。 正想着,K的声音传入她耳中,“除非你有办法一拳打晕三个,否则就要做好被人群压死的准备。” 她愣了愣看向K,而后随着他的目光看去,果然正前方已经陆陆续续地追了许多人过来,只要三名女人其中一人大叫,其他人立马能将她围住。 正想着,那三名女人已经靠近。 她大惊,正不知道该怎么办的时候,腰间突然一紧,而后整个人被K搂入了怀里。 她微怔,脸被K按入了胸口。 车窗前,走来的三名女人嚣张地想拉开车门,但发现车门锁着,于是凑到车窗前往里看,嘴里道:“我们知道你在里面,出来吧!” 车窗被摇了下来,三名女人顿时脸色一白。她们没想到车里坐的会是K。 K脸色银色的面具即便在阳光下依旧透着生冷。 “有事?”K低冷的声音没有一丝起伏看着车窗外的三名女人道。 其中一名女人回神,摇了摇头,“对不起,我们再追杂志上的那个女人,没想打扰您的。” K虽然只是丽的首席设计师,但为人生冷,给人一种不寒而栗的感觉,见过他的人心里总有一种说不出的畏惧。 K冷冷地看着三人没接话。 三人咽了咽口水,其中一名胆子比较大的女人注意到K楼主怀里的女人,顿时心里起了好奇,“K先生,这位是?” K立马眼一沉,副驾驶位上的助理立马厉声道:“你们是谁,K先生的事什么时候需要向你们报备呢?” 三人顿时噤声,大气都不敢喘。 K看着司机冷冷道:“开车。” 司机为难地看了眼车门外,原来有一名女人还抓住车门的扶手没有松手,司机自然不敢贸然开车。 K冷眸为寒,看向那名女人,“松手。” 女人回神,如同摸到烫手的山芋一样,立马松开手。 车子三人面前开走,直到开出去几百米,三名女人才回神。 “K先生怎么会在这儿?”女人A道。 “谁知道啊,K先生的游艇停着离这好几公里,谁知道他跑这来做什么?”女人B道。 第三名女人C一直看着K车子离开的方向发呆。另外两人发现,A碰了碰她道:“还在看,舍不得啊。那刚才怎么吓得连话都不敢说。” 第二百七十三章 高天出现 K是许多女人心里的偶像,但每个跟他相处的人都不由地有一种压迫感和畏惧感,可这并不能阻止众人心里的YY。 B附和道:“你舍不得了,没见刚才K先生怀里搂着个女人吗?咱们都没戏了。”语气里透着不甘和羡慕。 C回神,看着两人若有所思道:“你们觉不觉得刚才K先生搂着的那个女人好像杂志上的那个女的。” A和B对视了一眼,两人看着C,A道:“哪个杂志?你是说是那个明星吗?” C摇了摇头。 B道:“是个名媛?” C摇了摇头,“是今天杂志上说的未来总统夫人的那个女人。” “怎么会!”A和B惊愕道。 A道:“K先生怎么会搂着那种水性杨花的女人。” “就是。”B附和。 C想了想,“也是,应该是我看错了。” A道:“肯定是你看错了。” 已经开远了的车里,韩夕微微动了动身体想从K怀里退出。 K低沉的声音道:“别动。” 韩夕微怔,不再动。 十分钟后,K放开了压制韩夕背上的手。 她感觉力道松开,坐起身从K怀里退了出来。 她做到一旁,看着K道:“刚才谢谢了。” K冷眸看了她一眼,没有说话。车里的气氛有些冷。 她看着K眉头皱了皱,目光看了眼窗外,对着他道:“你把我在路边放下就可以了。”他不愿意和她再有交集,虽然不知道刚才为什么他要帮她,但她还有几分自知之明。 K低冷的目光看着前方,“你现在下车,不到十分钟就会被人认出。结果和刚才一样。” 她微怔,眉头缓缓拉拢,他说得没错。只是她没料到八卦的威力会这么大。 她看向他,问道:“对了,你怎么会在哪?”是巧合吗? K冷眸看着前方,“顺路。” 副驾驶位上的助理目瞪口呆,那顺路了,明明是和他们要去的会场上反方向。明明是K先生突然让司机开过去的。 “那——”韩夕刚开口,K突然出声着司机道:“出城。” “是,K先生。”司机道。 副驾驶位上的助理惊愕地转身看着K道:“K先生,我们不是要去看场地吗?” K的一记冷眼让助理不敢再多言。 韩夕看着K的侧脸不再说话,因为他很明确表达了不想听她说的意思。 车驶上外环的高速公路。 她原本想问他打算去哪,但总找不到合适的机会。应该说他没有给她开口道机会,他虽然带着面具,但眼里的疏离是那样明显。 她静静地坐在一旁,捶眼看着放在腿上的手。她从未想过会重逢,她以为他死了。更从未奢求过他会原谅她,即便当初所发生的一切并不是她的本意。但终究是因她而起的。 突然,在高速公路上快速行驶的车一个急刹车停了下来。 韩夕微惊,抬头就见车正对着不到一百米外的高速路上站在一排人,而站在中间的居然是高天。 “为了堵我,拦高速路,看来对他而言你的确很重要。”K低冷的声音突然道。 她微怔,侧头看向他,却发现他也在看她。 她瞳孔微紧。 此时,司机转身看向K询问道:“K先生,现在怎么办?” K的目光没有从她脸上移开,低冷的声音道:“闯过去,有几分把握?” 副驾驶位上的助理一听,顿时惨白了脸。 司机眉头皱了皱,“七成,只是K先生,对方的车插着的旗帜上墨园的。”也就是说人生墨总统派来的,如果硬闯恐怕不好。 K冷眸微动,凝视着她道:“选择权给你。你想怎么做?” 她睫毛微动,她没想到他会问她这个问题。 高天为什么会出现,她猜到了几分。但她却没想到他会为了她公然和墨瑾辰对抗。 她往进他黝黑的双眼,“你为什么会出现在Z国?不仅仅是因为丽的发布会吧?”他如今的身份她知道,她不去想为何他要用丽的首席设计师的身份来做掩护,但他出现在这儿,出现在墨园,肯定是有目的地。 而他的目的—— 她瞳孔微紧,转身,手伸向车门的门把。 突然,她的手臂被他抓住。 她眉头微皱,回头看向他。 他黝黑的瞳孔凝视着她,“你清楚自己在做什么?” 她睫毛微动,“我很清楚。”她很确定他在和墨瑾辰共谋什么,一年前发生的事,虽然他活了下来,但她很肯定他几乎已经是一无所有。如今她知道Rose不是杀手组织的真正幕后之人。那么当初派她们去他身边的人也不再说Rose。 那场爆炸和大火中丧生的都是他出生入死的兄弟和亲人,他来这儿是为了找出幕后者报仇吧。从另一个角度来看,他们的目的倒是一样的。 他瞳孔微紧,握住她的手缓缓松开。 她推开车门走了下来。 高天见她下车,立马急步走到她跟前。 “韩小姐,阁下让我来接你去墨园。”高天看着她道。 她瞳孔微紧。 高天对着车里的K微微颔首,“K先生,今日有劳您出手帮助韩小姐,阁下日后定然重谢。” K冷眸为暗。 高天看着韩夕道:“韩小姐,请。” 韩夕睫毛微动,朝着前面停着的车走了过去。 上了车,车缓缓开走。 K看着前面离开的车辆眼神黯沉了下去。 司机转头看着K询问道:“K先生,我们还是继续出城吗?” K瞳孔微暗,“从面前路口掉头,回会场。” “是,K先生。”司机从新发动车子。 副驾驶位上助理八卦的眼神跳动着,心里暗忖,没想到八卦杂志上所谓的未来总统夫人是真的,否则这总统阁下也不会让自己身边的警卫拦了高速公路来拦人。 不过,K先生又和那女人是什么关系。该不会—— 助理偷偷地从后视镜里看了K一眼,但却不经意地和K冰冷的双眸对视。 助理吓得赶紧收回眼。 “今天的事,你最好忘记。”K不冷不热的声音传来。助理心里吓了一跳。 “K先生,今天我们从游艇下来直接去了会场,一路都很顺畅,什么事都没发生。”助理赶紧道。 K冷眸收回,侧目看向窗外。 助理松了口气,这K先生的口吻摆明了是在暗中威胁,如果走漏了什么消息出去,后果自负。 助理偷偷地咽了口气,他很清楚K先生的为人,平时对人冷冷清清的,但一旦触犯了他,后果绝对不是寻常人能承受得起的。 第二百七十四章 回去墨园 高速路上,韩夕坐在车里看着坐在副驾驶位的高天道:“高天,送我去夜安那。” 高天眉头微蹙,从后视镜里看着韩夕道:“韩小姐,阁下让我带你回墨园。” 韩夕瞳孔微闪,“高天,我不会去墨园。下高速后把我放下。” 高天看着后视镜里的韩夕道:“韩小姐,阁下让我带你回墨园,请你不要为难我。” 韩夕冷眸眯起。 高天看着后视镜里韩夕冰冷的脸,犹豫了几秒钟后道:“韩小姐,阁下的个性你应该清楚,如果韩小姐不愿我带你回去。阁下会亲自来带你回去的。” 韩夕眼眸微动,“墨镜宸他想做什么?”经过昨天后,她不认为墨瑾宸还会想要她留在身边。 高天道:“阁下说,韩小姐闯了这么祸,得自己留下来收拾。” 韩夕眉头紧蹙,墨瑾宸指的是杂志的事。 这时,车在高速路口处的收费站停了下来,等待收费。 一辆车在他们旁停了下来,韩夕微微侧头,不经意地发现停在旁边的是K的车。 她眉头微蹙,他不是要出城吗?怎么会返回城,还是说他刚才出城其实是为了送她出城! 突然车里的K转头,两人目光对上。 韩夕微怔,没想到他会转头。 K看着她,似乎没有转过视线的打算。 她睫毛微动,眉头缓缓拉拢。 “韩小姐。”高天的声音传人耳中。 韩夕回头看向高天。 高天转身对着韩夕道:“阁下让夜安在墨园等着你。” 韩夕微怔,她之所以留下是因为夜安告诉她有了那个关于纹身的线索。 一旁车里,K隔着车窗看着对面的韩夕。冰冷的银色面具让人看不清他此时的表情,一双生冷的双眼也没有一丝情绪的波动。 车缓缓地向前开动。 韩夕偏头,车窗外已经没了K的影子。她侧回头,目光缓缓垂下。 副驾驶位的高天从后视镜里看了韩夕一眼,目光若有所思地看向车外不远处K的车。 两个小时后,车驶入墨园。 车门打开,韩夕下车,站在车门前,看着面前壮丽的城堡。她没想到自己还会回到这儿。 “小夕。”李管家从城堡大门里疾步走了出来,来到韩夕跟前,止不住激动道。 韩夕看着李管家微微点头,“李叔。” 李管家眼里带着些些的泪光道:“刚才高天打电话说你要回来,我还不相信。现在总算是放心了。” 韩夕愧疚地看着李管家,“对不起李树,让你担心了。”她十一岁来到墨园,一切都是李叔在照料。对她来说李叔就像亲人一样。是在墨园让她鲜少牵挂的人之一。 李管家摇了摇头,“回来就好。晚上想吃什么告诉李叔,李叔让厨房准备。” “不用麻烦了。”她淡淡道。 稍许,韩夕进了城堡,李管家带着她往二楼走去。高天跟着两人身后。 李管家推开韩夕面前的木门,“小夕,阁下说让你占时住这间房。”李管家语气里透着几分担忧。 韩夕站在房门前,城堡的二楼是专门给客人住的。墨瑾辰能让她住这儿,看来她这次来的待遇还算不错。 韩夕看着李管家道:“李叔,你去忙吧。我和高天有事谈。” 李管家点头,“有事叫我。” “嗯!”韩夕点头。看着李管家离开后才踏步走进房间。 进屋后,韩夕走到套房客厅的沙发上坐下。 “夜安到了吗?”她看着高天问题。 高天点头,“半个小时前就到了。” 韩夕站起身,“他在哪?”打算去找夜安。 高天道:“我去找他过来。” 高天离开,十几分钟后夜安抄着手走了进来,身后并无高天的身影。 夜安走到韩夕身旁坐下,拿起面前茶几上李管家在韩夕来前让女佣准备的水果盘里的水果噻进嘴里。 “不错,果然还是墨园自己种的水果好吃些。”夜安一脸享受的表情。 墨园的后山有一片小型的农场,里面种了一些应季的蔬菜和水果,都是纯天然百分之一百有机的。 韩夕看着夜安道:“你电话你说有线索了,到底发现什么呢?” 夜安拿起苹果啃了一口,“纹身我交给了刑侦A部的人,他们还在查。” “刑侦A部?”她眉头皱起,她以为夜安会交给墨瑾辰的。 夜安噘着苹果解释道:“就是阁下从世界各地挖来的一批搞计算机的。内阁里有几个老古董一直不肯建立新的网络犯罪部,阁下就弄了个A部让他们先待着。” 她眉头粥了粥,“那他们查到了什么?”能进得了墨瑾辰眼的,肯定是有实力的。 夜安耸了耸肩,“什么都没查到。” 她眼眸眯起,“那你说有线索了。” 夜安差点被苹果噎到,他轻了轻喉咙道:“我说的线索不是你提供的纹身,是别的。”什么线索,昨天下午才把纹身交给A部,怎么可能这么快有消息。要不是墨瑾辰让高天放话让他想办法把韩夕留下来,他哪会敢这种坑蒙拐骗的事。 “其它线索,是什么线索?”她露着怀疑的目光看着夜安。 夜安侧头看向她,“Rose死了。” 她睫毛微动,“什么时候的事?”她声音依旧很平静,但放在腿上的手却缓缓收弄。 夜安看着她道:“昨天半夜的时候。她宁死前说了一些关于幕后者的事。” “她说什么呢?”她低冷的声音问道。 夜安道:“她是在十年前认识幕后者的。” “十年前!”她眼眸微眯,自从知道Rose和幕后者的关系后他们一直认为所谓的杀手组织幕后真正的boss是幕后者。但是如果两人是十年前才认识的,但Rose的杀手组织成立已经有二十年,时间上对不上,除非—— “你想得不错,幕后者利用了Rose。”夜安道。 她看向夜安,夜安和她对视道:“你不好奇像Rose这样的女人,幕后者靠什么利用她的。 韩夕淡淡道:“金钱、利益是建立关系最基本条件。当然,对女人而言,情感的依赖会是最牢靠的牵扯。” 第二百七十五章 等待线索 夜安脸上露出赞许的神情,“没想到Rose这样堪称女中枭雄的女人也吃男人那套。”那幕后者用来虏获Rose的手段在他看来简直Low得很,没想到Rose居然能上勾。 夜安的惊奇她理解。虽然Rose的手段残忍,但不可否认能凭着自己将名声打造成让人闻风丧胆,能力和手腕的确让人佩服。 “她透露的信息有多少可用的?”韩夕问道。 夜安惊愕,“你怎么知道Rose给的信息没多少有用的?” 她嘴唇微微勾起,“幕后者狡猾谨慎,他能将Rose送到墨园来必然是笃定Rose没办法透露什么关于他的有用信息。” 幕后者虽然自大,但心思及其缜密。不会犯如此低级的错误。 夜安点头,“Rose给我们提供了一张幕后者的画像,我们寻找画像找到了人。不过是一具死了尽五天的尸体。尸体全身腐烂不堪,是死前被人丢进了硫酸里造成的,但脸却完好无损。” “我们的一切都在他掌控中,他在嘲笑我们。”韩夕低冷的声音道。 夜安看着她,墨瑾宸、桐岚和她的看法一致。 夜安感慨道:“Rose到死前才知道一直和自己在一起的男人不过是个替身而已。她从头到尾连本尊的面都没见过。” 夜安还记得昨夜Rose知道后那激动的神情。原本Rose的伤口感染,墨瑾宸不许他给Rose用任何的抗生素和止痛剂。Rose早就痛得神情有些恍惚。但在临死前还被墨瑾宸特意地告知了真相。 当时Rose躺在病床上,挣扎地想要坐起来,嘴里不断地嘶吼着,“不会的,他不会这样对我的。撒谎,你骗我。” 墨瑾宸让高天把那个Rose一直认为是幕后者的男人的尸体照片给Rose看。 Rose看后瞳孔放大,而后两眼无神地瘫在床上。 墨瑾宸低冷的声音带着足以让Rose崩溃的轻视道:“你从头到尾不过是个被人利用的可怜虫而已。” Rose是个自负的女人,这样的女人更无法容忍自己的失败,还是败在男人身上。 墨瑾宸的话入最后一根稻草压碎了Rose最后一丝的坚强。 她输了,输得一塌糊涂。 夜安当时就站在墨瑾宸身后的玻璃窗外。他看着Rose几近疯狂地咆哮,到后来应尽了力气的苟延残喘,到最后生理和心理的双重煎熬中带着不甘和绝望咽下最后一口气。 而这整个过程并不短,整整三个小时。墨瑾宸就这样坐在那,一动不动地看着Rose咽气,最后让高天把Rose的尸体丢到离岛的悬崖上。 离岛的悬崖,哪里是常有秃鹫在徘徊。墨瑾宸是要Rose死后也不能安生。 说实话,夜安一直觉得墨瑾宸很腹黑,可第一次见到墨瑾宸用如此残忍的手段对付一个人。让Rose痛苦地等死已经狗狠了,还要摧毁Rose的理智。这样的男人让人害怕,但想着韩夕在Rose的岛上所经历的一切,夜安有能理解墨瑾宸的做法。 对墨瑾宸而言,伤害韩夕比伤害他更该死,而且得死得悲惨。 夜安看着韩夕道:“Rose以这样的下场结束也算是罪有因得了,老天有眼了一回。” 韩夕嘴唇冷冷勾起,“老天有眼,这世上的事什么时候是老天有眼才得到该有的结果。”语气里透着几分讽刺。 如果老天有眼,玉含和千儿她们怎么会遭受那些事。玉含有什么错,她不过是为了帮她掩护,好让她能给给墨瑾宸打电话求救而已。结果却被黎爷下令那样对待。 在海上,玉含不过受不了虐待反抗伤了一个欺负她的畜生而已,结果却被黎爷射中四肢,活活等死。 千儿不过是为了帮她找到凶手而已,在Rose岛上那样恶劣的环境下都不曾杀人的千儿,却被黎爷死后放光了身体里所有的血。 还有爸,偷东西的是她,但却因为自责而自杀。真正该死的人是她,还有那个藏在黑暗里的鼠辈。 夜安凝视着韩夕,他眉头渐渐拉拢,因为他在韩夕眼里看见了刚重逢时她眼里一直带着的阴暗和暴戾。 “小夕!”夜安唤了她一声。 她侧头看向他,“嗯?”眼里的阴鸷全无,仿若刚才夜安看见的不过是幻觉而已,但夜安知道那不是。 夜安难得地一脸严肃看着韩夕道:“小夕,我想给你做一份全面的评估。” 韩夕瞳孔微闪,“为什么突然提起这个。” 夜安看着她道:“你知道原因的。”从瑞士跟他们回来,做出那一系列激进举动的虽然不是韩夕本人。但在去瑞士前,他对她的病情很清楚。这次回来看似无恙,但她太会隐藏自己。当初要不是莫千儿不出事让她崩溃,他们恐怕永远都不会知道她病了。 韩夕瞳孔微紧,“夜安,我已经没事了。你忘了,在同意给我进行催眠前,你对我的状况已经做过一次评估了。” “的确,但是我不认为你给我看了你真实的自己。”夜安认真道。催眠是为了找出幕后者留下的蛛丝马迹。他太过想要报仇,却无意或是有意地忽略了韩夕的能耐。她如果想要伪装,即便是他也很难在一次的谈话中发现异常。加上在催眠途中的险些时空,他很肯定在评估的过程中她欺瞒了他。 韩夕眼眸垂下,“夜安,没必要。我已经没事了。” 这半年来,为了让景玉放心,她接受了Mike的治疗。虽然不能说她没事了。但至少她已经学会了压抑,压抑自己的怒火,压抑自己的暴戾,压抑自己所有情绪。至少她骗过了Mike,骗过了景玉。但夜安,她却没有把握能骗过去。 夜安看着她道:“韩夕,我是认真的。我要给你重新做一次评估。” 韩夕看着夜安眼里的坚持,叹了口气道:“随便你吧!” 夜安没想到她会如此轻易地答应,难得说他和墨瑾宸都估计错了,她已经真的没事呢?否则她应该很排斥的。 韩夕斜眼看了夜安一眼,她很清楚夜安在想什么。所以不做排斥地答应,日后才可能有机会瞒过夜安的双眼。夜安很聪明,是医学界的天才。但却也很天真,少了很多心机。要骗他其实不难。 韩夕收回心思,看着夜安道:“如此看来在Rose那也得不到什么有用的信息,只能靠纹身了。” 夜安若有所思道:“希望如此吧!”但语气里却透着几分不确定。 听出他的灰心,韩夕道:“夜安,幕后者这个局从六、七年前就开始。也许还更久,虽然如今我们不知道他究竟要什么,但是六年前他大意地出现在我面前就是一个失误。他的失误对我们来说就是突破口。我们一定会逮到他的。老师的仇我们一定能报。” 夜安点头,虽然她如此说,即便他们有幕后者手臂上的纹身图样,但他却真的没有十足的把握能抓出这只老鼠来。 她凝眉看着夜安,她总觉得夜安有事情瞒着她。 夜安挥了挥手,“评估的事我会再安排,今儿先这样。” “你要走呢?”她看着夜安问道。 夜安挑眉,“不然还留下来吃晚饭啊!” “你不是经常死皮懒脸地留下来蹭饭吗!”在她记忆里,夜安很少来墨园不蹭一顿饭或一瓶墨瑾宸的酒就走了。 夜安扯了扯嘴角道:“得了,就你男人从昨天开始一直用想炖了我眼神看着本少爷,我怕吃了不消化。” 她眉头皱了皱,她自然知道夜安嘴里说的是墨瑾宸,而夜安这样的称呼让她很不喜欢。 夜安见她脸色有异,八卦模式开启,“怎么,又闹别扭呢?” 这两人也是没准了,过去闹别扭弄得所有人如履薄冰地小心翼翼,没办法,就墨瑾宸那气场,平时不说话的时候就已经够吓人的了,在寒着脸,简直能用瘆人来形容。 而每次在大家都吓得不行,决定猜拳决定谁去找韩夕这丫头谈谈,不要再和墨瑾宸闹的时候,这丫头直接往人工湖里一跳。那可是大冬天,湖面要开始结冰,最冷的时候。 当墨瑾宸寒着脸赶来时,这丫头自己冻得发抖却不肯上岸,气得墨瑾宸直接跳下去抓人。 而墨瑾宸这一跳,就不是鸡飞狗跳能形容当时的混乱了。 而好不容易墨瑾宸把这丫头给抓了上来,准备发飙的时候,这丫头自己先哭起来。虽然全程站在一旁嗑瓜子看热闹的他觉得这丫头哭的那个假。但有人吃她那套,有什么办法。 最后这丫头一边哭一边数落墨瑾宸的不是,在他这嗑瓜子的群众看来百分之一百地无理取闹,但最后看着墨瑾宸黑着一张脸,却很无奈地答应这丫头所有的条件后,他差点被瓜子给呛死。 那次闹了后,墨瑾宸几乎什么事都依着这丫头,他记得自己当时看着墨瑾辰道:“就她那演技你也信。” 第二百七十六章 三人纠缠 墨瑾辰翻了翻手里的书,清冷的声音不温不火道:“她高兴。” 他当时那个目瞪口呆,揉了揉眼半天,确定坐在他面前的是墨瑾辰本人。 他摇了摇头,第一次确定这家伙是栽韩夕那丫头手里了。 他走到墨瑾辰身旁坐下,调侃他道:“你也忒没用了吧,连个小丫头片子都镇不住。当心小丫头长大后心思大了,不待见你这种软脚虾。” 他记得当时墨瑾辰翻书的动作微顿,而后缓缓转头看向他,那微眯着双眼带着满眼的寒光的模样他至今记得。 最后的结果是他陪墨瑾宸练了整整一个小时的拳,害他差点毁容。而墨瑾宸那腹黑的男人末了还留下一句,“听说桐岚前天参加联谊会去了。”那嘲讽的表情也忒刺裸裸了点。 韩夕冷眸微沉,“夜安,我与墨瑾宸早就没有关系了。” 夜安一副谁信的表情道:“没关系还把本少爷休息室的床弄脏。你当本少爷单纯好骗啊!” 韩夕脸僵了僵,对于夜安的口无遮拦她不是第一次见到,为了不听夜安说出更没底线的话,她决定闭嘴。 但她低估了夜安的脸庞厚度,所以在夜安缠了她快两个小时得不到她任何反应后,从他嘴里听到“阁下是不是那方面不行,没办法满足你啊?”的时候她有一种想撞墙的冲动。 而转身看见墨瑾宸站在房门前,虽然她不知道他来了多久,但从他发黑的脸看得出夜安那句“不行”的话他听见了。 所以她很自觉地没有阻止夜安高声阔谈要怎么帮墨瑾辰加强那方面能力的方案。 而后当整个城堡都能听见夜安杀猪般的惨叫时,她只负责淡定地问爬在地上的夜安需不需要她帮忙打急救电话。 餐厅里,冗长的雕花餐桌上。墨瑾宸坐在主位上,韩夕坐在他右手旁,夜安坐在韩夕右边。对面坐着桐岚和高天。 “谢谢。”韩夕接过李管家递来的毛巾一边儿擦手一边看着坐在她右斜方的高天。 在她的记忆里,这似乎是高天第一次坐下来和他们同桌吃饭。这还是因为二十分钟前,他们从楼上下来刚巧遇见桐岚和高天两人。桐岚和高天是为了结婚来找墨瑾宸的,墨瑾宸直接让两人一同入桌吃饭聊。 “你们打算什么时候办婚礼?”墨瑾宸低沉的声音道。 韩夕看了眼身旁的夜安,虽然夜安似乎很平静,但墨瑾宸问出话时,她明显地感觉到夜安肩膀僵了僵。 桐岚看着墨瑾宸道:“我们打算下礼拜去办手续。婚礼不打算办了。”而她的目光完全没有经过夜安,仿若夜安不存在一样。 “二十号是个不错的日子。”墨镜宸低冷的声音道。 桐岚眉头紧蹙,“阁下,我和高天都不喜欢麻烦。” 墨瑾宸拿起筷子夹了一块牛肉放倒碗里,“你的身份容不得简单。” 桐岚眉头紧蹙,没有在多少什么。似乎是默许了墨瑾宸的话。 韩夕看着桐岚,桐岚身为国务卿,结婚不是一件完全私人的事。她知道桐岚不喜欢麻烦的个性,但形式却因为她的身份不能免。 桐岚道:“二十号,只剩下不到十天,要定酒店恐怕不容易。” 桐岚的身份既然要办,就不可能低了档次。现在是首都旅游的旺季,再加上“丽”的发布会,五星级以上的酒店恐怕很难订到桐岚要的那种规模。 墨镜宸放心筷子,端起酒杯喝了口,“婚礼的事交给李管家处理,就在墨园举办。” 桐岚和高天大惊。桐岚看着墨瑾宸道:“阁下,这恐怕不太合适吧。” 墨瑾宸放下酒杯,黝黑而深冷的瞳孔看向桐岚,“你在墨园长大,在墨园办婚礼是应该的。” 墨瑾宸的话不容拒绝,虽然听上去有些命令的口吻,但韩夕清楚,墨瑾宸虽然口里不说,心里是很看重桐岚和高天的。 桐岚幼时家里巨变,和玉含被老总统夫妇接到墨园生活。李叔曾说,老总统夫妇很喜欢桐岚,加上和桐岚父母的关系,桐岚到墨园后,两人一直都把桐岚当女儿养。老总统夫人还曾有意想要桐岚嫁给墨瑾宸,自然这是其它的话了。 而高天,虽然是孤儿。但高天从心就被带入墨家,被训练成墨瑾宸的警卫长。十二岁就一直跟在墨瑾宸身边,对墨瑾宸而言,高天早就是家人了。 桐岚自然也清楚墨瑾宸的心思,原本没打算办婚礼,现在要订在二十号。说实话,对她来讲仓促了些。她根本没时间也没精力来准备。她相信高天也是,所以阁下让在墨园办,一切交给李管家她也省事。 桐岚点头,看着站在一旁的李管家道:“李管家,那就麻烦了。” 李管家露着高兴的笑道:“桐岚小姐,您客气了。”桐岚和高天这两孩子算是自己看着长大的,都是两个好孩子,如今要结婚。他自然高兴。 李管家目光不自觉地看向韩夕,就不知道小夕和阁下什么时候也把事给办了。 韩夕眉头微蹙,李叔那看着她满是期盼的目光让她想忽视都难。她很清楚李叔在想什么。但她和墨瑾宸根本就不可能。 “李管家,用心点办好。当成我的事来办。算是事先熟悉熟悉流程。”墨镜宸低冷的声音突然道。 “是,阁下。”李管家道,眼里的乐呵毫不掩饰。 韩夕眼眸微闪,墨瑾宸的话听上去没什么,就像是叮嘱李管家把桐岚的婚礼办得隆重些,照着他的规格,就像墨园的主子一样。以桐岚在墨家的地位,墨瑾宸这样的吩咐也无可厚非。但他后面一句熟悉熟悉流程,却总让人觉得有几分别的意思。 她睫毛抖动,墨瑾宸不是个会说一些没有的话的人,难道说他打算—— 她瞳孔深了深而后垂下不让自己再去多想,因为和她没关系。 韩夕漫不经心地吃着晚餐,筷子有一下没一下地往嘴里送。 一旁墨镜宸看似高冷地在用餐,但动作间眼眸总会状似不经意地扫过韩夕。 他将饭菜送进嘴里,目光扫过见韩夕把胡萝卜和青菜从碗里跳出来,他冷眸微眯。这该死的女人又在给他挑食。 第二百七十七章 出谋划策 而桐岚也是一副心不在焉的样子,高天也一副若有所思地模样。 夜安有一口没一口地吃着。 一顿饭似乎每个人都各怀心思。 用完晚餐已经是晚上七点半了,太阳慢慢地靠进地平线。 墨瑾宸用完晚餐,拿起餐帕擦了擦嘴角,“半个小时后到我房间来。”一句看似随口的话从他嘴里而出。他的目光没有看向任何人,这没前没后,也没有眼神的交流,谁知道他在跟谁说话。但在场的所有人却都知道。 墨瑾宸从餐厅离开,桐岚站起身也打算离开。但李管家却上前道:“桐岚小姐,阁下让你今晚就留在墨园住下。” 桐岚眉头紧了紧。 李管家继续道:“阁下说明天要好桐岚小姐一起去莫城考察,桐岚小姐住下明天一同去机场,省点麻烦。” 桐岚点头道:“我知道了。” 韩夕的视线在桐岚、夜安和高天身上来回看了看。桐岚去机场本来就有专门的车接送,还称不上麻烦。墨瑾宸把桐岚留下看来是令有心思。 果然,夜安听桐岚要留下,立马对着李管家道:“李管家,我刚才喝了点酒不能开车——” 李管家立马道:“夜少爷,您稍等片刻,我立马给您安排司机。” 夜安脸抽,而后憋着脸道:“我喝多了,头有点晕。不必招呼我,我自己找房间睡去。” 说着夜安转身往楼梯走去。 桐岚立在原处面无表情,高天则眉头紧锁地站着她身后。 韩夕看着别扭的两人道:“我去看看夜安。”而后转身离开。 餐厅里,高天看着桐岚,嘴微张,“桐——” “我累死了,先上楼休息去了。”说完,桐岚抬步离开。 高天看着桐岚的背影眼眸暗淡了下去。 一旁李管家叹了口气,这些个小年轻间的纠缠他怎么会不知道,但感情这事只能靠当事人自己去想明白。他这老东西也帮不了什么。 韩夕去了三楼,但却不是去墨镜宸的房间。而是去了南侧的第三间屋。 南侧最里面一间屋曾经是桐岚和玉含的房间。即便是现在,房间依然为桐岚保留着。因为老总统夫人曾说桐岚和玉含永远是墨园的小姐,无论发生什么事。 所以即便后来桐岚搬出去了,每次回来留宿墨园,都会用那间屋。 而紧挨着桐岚房间的南侧第三间房,原来是韩夕的房间。后来她总是跑去墨瑾宸的房间乘床睡。墨镜宸默许她的无赖行为,老总统夫妇也没说什么。这间屋子就空出来了。 再后来这间屋就被夜安无耻地霸占了。目的整个墨园的人都知道。 韩夕推开门走了进去,客厅里夜安坐在沙发上,脸色十分难看。 韩夕用脚把门踹上,因为她的手不得空。 她走到夜安跟前,把手里的盘子往茶几上一放,而后在茶几边儿上盘腿坐下。 “你干什么?”夜安看着她眉头皱了皱道。 她用开酒瓶把红酒打开,一半红酒一半雪碧到到酒杯里,“刚从酒窖顺出来的,要不要来一杯?” 夜安脸抽,他是想喝酒,但不是喝参了雪碧的红酒。 “韩夕,你能再Low点不。”夜安鄙视道。 韩夕端起酒杯尝了口,比例不错,而后一口干了。接着打开一瓶威士忌,同样是酒一半饮料一半兑好递给夜安道:“不喜欢红酒可以试试这个。” 夜安无语,“你在暴殄天物的女人,知不知道这红酒和威士忌可是珍藏,有钱都买不到。” 韩夕拿回酒杯,自己干了道:“不要算了。” 夜安没好气地躲过韩夕手中的酒杯,自己倒了一杯威士忌,省得这女人给他加奇怪的东西。 韩夕耸了耸肩,个人爱好改变不了,她自己喜欢就好。 十分钟后,一瓶威士忌和红酒尽数进了两人的肚子。 夜安开了一瓶新的给两人分别倒了一个,而后狐疑地看着韩夕问道:“你没什么要跟我说的?” 韩夕拎起酒杯晃了晃,“说什么?”而后仰头又是一饮而尽。 夜安脸黑,“你不是来安慰我的?” 韩夕放下空酒杯,食指敲了敲桌面,夜安会意地给她又倒了一杯道 她兑了饮料又是一口下肚而后道:“我是来找你喝酒的。” 夜安愣了愣,扯了扯嘴角,“看来以前没白疼你。还知道来陪我喝酒消愁。” 韩夕给自己又倒了杯,右手端起酒杯,手背撑着额头道:“第一,我不是来陪你喝酒消愁,只是来找你喝酒而已。第二,你以前对我算不上好。应该说很差。因为你闯祸总是让我帮你顶罪。” 夜安没好气道:“什么叫我以前闯祸老让你顶罪?” 韩夕一口喝掉酒杯里的酒,而后掰着手指数道:“你做实验炸了老夫人的花房,却说是我弄的。你为泡妞把美眉带到学校实验室,结果被人发现就把人直接丢实验室里,却诬蔑是我带进去的。还有我十五岁那年,你顺便拿我当理由甩女人,却害我被那女人锁在厕所里一晚上。还要我继续数吗?” 夜安脸抽,“我说韩夕,八百年的事咱能不翻旧帐不。” “不能。”她一口干脆利落地回答。 夜安脸黑。 韩夕拿起酒瓶打算倒酒,却发现酒瓶已经空了,于是她又开了一瓶新的。给自己到了一杯,一口气喝了下去道:“夜安,我想说女人都是很记仇的。你以前对桐岚做的事,每一件桐岚都记在心里。你现在后悔恐怕晚的些。” 夜安扯了扯嘴角,“我对她做过什么,搞得我好像伤害过她似的。” 韩夕仰头一饮而尽,而后又开始掰着手指一桩桩道:“你曾当着她的面要别的女人的电话;为了讨好那个所谓的校花,你贬低桐岚说桐岚是手粗脚粗没有品位,没有气质的女人,结果被桐岚刚好听到。桐岚向你表白,你却当着她的面捧腹大笑。” 夜安眉头紧蹙,“我有做过这些?” 韩夕一边倒酒一边道:“这些只是我知道的,我不知道还不知你都干过什么更缺德的事。” 夜安黑着脸,“你究竟来干嘛?”是看他不痛快,打算落井下石吗。 韩夕眉头微抬,举杯一饮而尽,“不是说了吗,找你喝酒。” 夜安端起酒杯喝了一口,“你确定是来找我一起喝酒的?”他看着又空了一半的酒瓶,他怎么感觉这女人是来一边喝酒一边奚落他的。 韩夕举起食指晃了晃,“你错了,是找你喝酒,不是和你一起喝酒。” 夜安眉稍跳了跳,“区别在哪?” 韩夕又给自己满了杯酒,而后一口喝下道:“酒窖的酒我的身份不太好拿,顺到你这来喝,李叔只会当成是你拿的。” 夜安脸抽,感情这女人不是来安慰他的,而是利用他顺酒喝的,还有——“什么叫你的身份不太好拿。你跟阁下这别扭打算闹到什么时候?” 韩夕握着酒杯的手为紧,睫毛微动,而后仰头又是一口闷,而后对着夜安道:“我想说,你对桐岚干了这么多缺德的事,她如今要嫁给高天算是脱离魔爪的正确选择。” 夜安寒着脸,“你真不怕我丢你出去。” 韩夕抬眼,眼里带着几分虚晃道:“夜安,你想等桐岚回心转意是不可能的。如果我是你,就今晚摸进她房间。来个一不做二不休,明天一大早让所有人都知道你和桐岚做了。这样桐岚就不可能再嫁给高天。” 夜安眉稍跳动,伸手在她额头一敲,“你这丫头,哪学的这些乱七八糟的事。什么叫做了,能文明点不。”这话要说被墨瑾辰听到,估计又得知账面上给他记一笔了。 韩夕突然抬头一脸严肃地看着夜安,“夜安,我知道你当初会那样伤害桐岚是因为桐岚父母的事。你不想她日后为难。” 夜安脸色猛地一僵,别过脸,“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夜安,桐岚马上就要嫁给高天了。我不知你还在纠结什么。如果你想留下遗憾,那也是你自己的事。我已经告诉你办法了。去不去,就是你自己的事了。”韩夕道。他们三人之间的纠缠,要么夜安争取,虽然会伤了高天,但至少结局也算是好的。要么夜安彻底地放弃,否则痛苦的只会是三个人。 韩夕站起身,晃晃悠悠地转身向前走去。 夜安还在想韩夕的话,见韩夕起身跟着站起来看着韩夕道:“你去哪?” “喝多了,回去睡觉去。”韩夕道。 十分钟后,夜安看着大咧咧地趴在他床上的韩夕脸抽了抽,这丫头的回去睡觉就是跑他卧室来鹊巢鸠占。 夜安用手点了点韩夕的肩膀,“起来,回你自己屋去睡去。” 但已经醉死过去的韩夕却没有一丝的反应。 夜安那个郁闷,原本打算去叫李管家找人来把这尊佛给请回去,以墨瑾辰那个泡过千年陈醋的男人,他是没胆量自己抱韩夕回去。而且他喝得也不少,根本没力气能把韩夕抱起来。 只是,他这没走出去一步,自己就倒在地上睡了过去。而睡到一半,更是很自觉地爬回了床上去。 第二百七十八章 丢下湖去 墨瑾宸从楼上下来,刚领着警卫巡逻了一周吩咐完今夜巡逻路线的高天从大门进来见墨瑾宸上前毕恭毕敬道:“阁下!” 墨瑾宸走到楼梯最后一梯,清冷的目光看着高天询问道:“她在哪?” 高天立马明白墨瑾宸问的是韩夕,高天想了想,“韩小姐用完晚餐就上楼了。” 墨镜宸冷眸微眯,抬步往大门外走去。 高天赶紧跟了过去。 两人在人工湖找了一圈没见人,又折回韩夕住的客房,韩夕依旧没回屋。 墨瑾宸寒着脸站在房间里,高天眉头深锁道:“阁下,我立马去警务室掉监控。” 墨瑾宸冷眸暗了暗,走到沙发前坐了下来。 高天冲冲离开,心里暗骂自己疏忽,他怎么忘了韩夕不是个省事的主。他不应该因为在墨园就让暗中看着韩夕的落阳撤了的。 几分钟后高天折回客房。 墨瑾宸冷眸微抬,“人找到呢?” 高天点头,还好刚才去警卫室的路上遇见李管家。李管家见他行色冲忙便问了一句。 他告诉了李管家韩夕不见的事,李管家让他不急,接着找了几个女佣来问,有了韩夕的踪影。 墨瑾宸站起身,抬步往房门口走去,“人在哪?” 高天眉头拉拢,“在夜安那。” 墨瑾宸脚步微顿,冷眸缓缓眯起。 几分钟后,两人来到夜安的房门前。 高天上前一步推开房门,一股酒气扑面而来。 墨瑾宸眼眸冷了冷。 高天低头眉头皱了皱道:“有女佣看见韩小姐去酒窖拿了些酒出来。”“一些”是高天找到的比较合适的词了,女佣的原话是韩夕端了一盘子的酒出来。要不是韩夕拿得太多恐怕也引不起女佣的注意。 墨瑾宸寒着脸走了进去,偌大的客厅里并没有看见韩夕和夜安,留下的只有茶几周围七零八落的酒瓶,墨瑾宸的目光落在敞开的卧室门口。 高天随着墨瑾宸的目光看去,眉头不由地拉紧。 墨瑾宸转身往卧室进去,一进门映入眼里的是两个人烂醉如泥的两人大咧咧的倒在床上。 确切地来说是韩夕趴在床上,夜安躺在她身边,脚毫不客气地搭在韩夕腰上。 高天立马上前把夜安拖起来,因为他已经明显地感觉到阁下低冷的气压了。 夜安被高天突然一扯,半醉半醒了过来。 睡得正香被人突然拉起来,分不清现实和梦境的夜安带着酒气不爽地嚷嚷道:“谁特么这么欠抽敢打扰本少爷和美女快活。”他整梦见自己和一堆美女泡在会所按摩池里调情,马上就要上演少儿不宜的画面,却被人猛地拽了出来。 一旁墨瑾宸顿时脸比冰还冷。 高天摇了摇夜安,“夜安,醒醒。”阁下已经很不悦了,夜安再这么满口胡言,恐怕真会被阁下丢出去宰了。 夜安晃悠着上半身,眼睛睁开一条缝凑到高天跟前,“高天,你怎么跑来呢?”接着猛地串起来,站在床上指着高天骂道:“你这家伙,就要和桐岚结婚了,还敢给我跑这儿来泡妞。你行不行我打残了你。”敢辜负他家桐岚,他夜安第一个跑去碎尸。 高天眉头紧锁,看来夜安真的醉得不轻。 “把他给我丢出去。”一旁的墨镜宸低冷的声音开口道。 “是,阁下。”高天一把抓住夜安的胳膊,而后毫不客气地一把将夜安抗到肩上。 夜安顿时挣扎起来,大声嚷嚷道:“该死的高天,你干嘛,快放本少爷下来。” 高天扛着夜安往屋外走去,步伐加快了些,因为他没办法预料夜安这嘴里什么时候还会吐出些胡言乱语的话来,再惹怒阁下,真让阁下下令给宰了。 但显然高天走得不够快,刚走到卧室门口,夜安就胡言乱语起来道:“高天,放开本少爷。没见本少爷正在和美眉进行深沉次的交流啊!你要敢破坏让本少爷今晚没美眉抱,当心本少爷晚上找你去。” 高天眉头紧蹙,这找死的夜安,胡说八道什么。和夜安在一起的是韩夕,虽然他知道夜安是醉糊涂了,搞不清状况。阁下也知道,不管夜安是不是醉了,敢说这样的话,就等于是找死。 果然,墨瑾宸的冰冷的声音从高天背后传来,“把他给我丢湖里,酒气没洗掉,不许他上来。” 高天眉头拉拢,“是,阁下。”而后扛着夜安赶紧离开,手还顺道捂住夜安的嘴,省的夜安再说些什么醉话出来,估计就得在湖里泡一晚上了。 高天扛着夜安从屋里出来,夜安一路闹腾,对着高天拳打脚踢地。不过还好夜安已经喝高,没什么力气,加上高天体格好,也不把夜安的折腾当一回事。 只是这画面多少有些为和。高大威武的高天扛着夜安,夜安又是增扎又是嚷嚷着让高天放开他,很容易让人YY其它的画面。 高天虽然木愣,但还耳朵还好,女佣窃窃私议的声音他想不听见都难。所以此刻高天只想赶紧把夜安抗到人工湖边扔下去完事闪人。 不过高天没想到会在楼梯出碰见桐岚。 高天停了下来,看着桐岚手里端着酒杯眉头皱了皱,“你也喝酒?” 桐岚看了眼手里的酒杯,“我有睡前小酌的习惯。” “这样啊!”高天道,看来他对桐岚的了解还是不够。 桐岚看了眼在高天肩上闹腾的夜安,“他怎么呢?” “他喝多了,阁下让扔湖里去。”高天如实道。 桐岚眉头皱了皱。 高天以为桐岚要说情,露出为难的表情道:“桐岚,阁下亲自下的命。我必须把夜安扔进湖里。但我保证会立马把他捞上来。” 桐岚看了眼高天肩膀上的夜安,对着高天淡淡道:“丢下去就别管他,湖边的深度没有过膝盖,淹不死人。” 高天愣了愣,“你不是——” 桐岚嘴角勾了勾,“你认为我会让你别丢夜安?” 高天点了点头,“我以为——”高天后面的话没说,因为他不知道该怎么说出口,桐岚和夜安的关系他一直知道。 桐岚看着高天一脸认真道:“高天,我再说一次。我和夜安早就没有任何的关系了。虽然我嫁给你不是因为爱,但既然我会成为你的妻子,那么请你给我最基本的信任。因为我会做到让你信任的基础。” 第二百七十九章 醉糊涂了 高天摇了摇头道:“桐岚,你误会了。我并不——” “我明白。只是既然我们要结婚,就让我们好好地经验我们的未来。毕竟我并不打算拿婚姻当儿戏。”桐岚道。 高天点头,“我明白了。你放心,我会尽一个丈夫应该尽的责任的。”高天的语气十分严肃,仿若在庄严的起誓一样。 桐岚看着高天,这就是高天和夜安最大的区别。高天虽然木愣,没有夜安那样会讨人欢心。但高天为人实诚,虽然做事有时候呆板了些,可对人永远是真心实意的。这样的男人让女人心里踏实。也许她的选择是对的。 “我先回屋了。”桐岚看着高天道,而后绕过高天往走廊走去。 高天侧身看着桐岚的背影,直达桐岚的身影消失在走廊的拐角处。 高天收回视线,微微侧头看着肩膀上的夜安,叹了口气道:“夜安,虽然这样说似乎不太合适。但既然你知道了桐岚的想法。以后还希望你不要再来打扰她。” 其实从碰见桐岚开始,夜安就没有在闹腾,所以他知道夜安应该已经醒了几分。至少不再醉得一塌糊涂什么都不知道。 夜安瞳孔微沉,嘴角勾起一抹讽刺的弧度,“你这是在以未婚夫的身份警告我吗?” 高天眉头皱了皱,“夜安,你知道我不是。” 夜安眼眸暗沉了下去,“高天,我知道自己早就没有资格了。所以你不用担心,即便我心里再不甘,但如果这是她想要的,我可以不再出现在她面前。” 高天眉头紧蹙,“高天,你知道我不是这个意思。” 夜安瞳孔微紧,嘴张张合合了几次,想说些什么,却又觉得没有什么好说的,犹豫了半天道:“照顾好她。”这似乎是他唯一能说的了。 高天眼眸微动,“你放心,我会的。” 夜安苦笑,“把她交给你我放心。” 高天暗自叹了口气,抬步下了楼。 初夏的夜晚已经带着几分燥热,空寂的人工湖边,夜安整个人朝下被高天抗在肩膀上。 夜安的酒已经醒了大半。 “高天,你可以告诉我你扛我来这儿干什么吗?” 刚才他沉浸在失去桐岚的世界里,没留意到不对劲的地方,比如自己为什么大半夜地被高天扛着走。等他反应过来后,已经被高天扛到这儿了。 “丢你下去。”高天一板一眼道。 夜安脸抽,“高天,我已经保证不见桐岚了。”这家伙该不会打算杀人灭口,不对,是永绝后患吧! 高天道:“是阁下让我丢你下去的。” “原因?”夜安告诉自己淡定,晚饭前他说墨瑾宸不行,那家伙已经揍他出气了。不带这么坑人的,还要乘他半夜睡着了让高天来丢他下湖。 高天道:“你把韩夕灌醉了。” 夜安眼睛眨了眨,脑袋开始慢慢运转,记起和韩夕喝酒这回事了。 “高天,咱们是不是有什么误会,是那丫头自己来找我喝酒的。” 高天道:“我没误会,是阁下误会了。” “那你扛我回去,我跟他解释。”开玩笑,大晚上的丢他下湖,就算是夏天,也指不定会感冒。 高天道:“阁下不会听的。” “所以呢?”夜安不信高天还真的会丢他下湖。 只是他低估了高天的死板,所以几分中后,原本宁静的湖面响起了夜安的嘶吼声。 “高天,你个王八蛋,死鱼脑袋。你还当真丢我下来。” 夜安呛了口水,拍着水面大喊道:“高天,我不会游泳。” 高天一脸正经道:“水没过膝盖。” 夜安愣了愣站起来。一阵夜风吹过,夜安大了个喷嚏。 城堡三楼的阳台上,桐岚站在玻璃窗后,手里端着酒杯,目光淡淡地看着窗外不远处的人工湖。 隔壁,墨瑾宸寒着脸双手抱胸站在床边。 他冷眸眯起,看着床上的韩夕。 很好,这笨女人的账又给他加了一笔。 这时,床上的韩夕突然翻了个身,眉头皱了皱,似乎感觉到什么。她缓缓地睁开眼,接着微微撑起上半身,带着不确定的语气道:“景玉,是你吗?” 顿时,墨瑾宸的脸又冷了几度。 他黝黑的瞳孔看着她,看来这女人是想逼他掐死她。 韩夕见人没回答,已经被酒精醉得糊涂的脑袋也懒得动,感觉喉咙渴得厉害,一头倒下道:“景玉,我好口渴,帮我倒杯水来。” 墨瑾宸冷眸眯了眯。 床上的韩夕半天没等到水,又道:“景玉,给我倒水,否则不许再跑我屋里蹭床睡觉。” 墨瑾宸脸此刻只能用千年寒冰来形容。 他突然转身往一旁边柜走去,而后倒了一杯水折回床边。 他一把拽住韩夕的手臂把她拉起来。 韩夕突然被人拉起来惊了惊,接着一杯水兑到她嘴边。 她愣了愣,张开嘴咕隆咕隆地喝了下去。 一杯水下肚,渴解了些。 她眯着眼道:“景玉,我还要。” 软软绵绵的声音听上去有几分撒娇的味道。 墨瑾宸咬紧牙根,这该死的女人平时就是这样跟那叫景玉的男人说话的。 他黑着脸转身去边柜前又倒了杯水,而后折回床边,只是这次他没拉起韩夕来给她喂水,而是自己喝了一口含在嘴里,而后杯子一放,单脚跪在床边接着附身而下…… 韩夕只感觉唇上传来一阵压迫感,等她反应过来的时候,嘴已经被人霸道的撬开。 温热的水滑入喉咙,接着是窒息而无法阻挡的纠缠。 夜风轻轻拂过窗帘,屋里淡淡的灯光照在床上落下两道交缠在一起的阴影。 良久后,墨镜宸微微抬起身。 他两只手撑在她身旁两侧,入古井般深而无底的双眼凝视着她。 此刻韩夕双眼睁开却带着几分扑朔迷离。身上丝制衬衣胸口的衣襟被刚才从嘴边滑出的水浸湿,服贴在肌肤上,让胸口的曲线若隐若现。 透着红霞的双脸,喘息着的胸口,独属于她的气息,对他来说是致命的诱惑。 他伸手覆盖着她因为醉酒也好,因为刚才那个炙热的吻也好而发烫的脸。 她睫毛微动,“墨瑾辰——”如低咛般的声音从她嘴里溢出。 他胸口猛地一揪。 她缓缓地伸手圈住他的脖子,而后用力将自己拉向他。 她身体微抬,头靠在他胸口,“墨瑾辰,现在是不是只有在梦里才能抱着你了。”落寞的声音透着难受。 他黝黑的瞳孔微紧,“为什么这么认为?” 她眼眸暗淡了下去,“你知道我接近你的目的,以你的骄傲是不会再理我了。” 他伸手抬起她的下巴,“昨天说的话只说了一半,对吧!” 她望进他的双眸,在他的瞳孔中她看见了自己的倒影。曾经她最喜欢的就是看着他眼里自己的倒影,仿佛他的世界只有她一样。 “墨瑾辰,我承认,一开始接近你是有目的的。但是后来的一切都不是假的。”她道。也许只有在梦里她才能坦白。现实中没有机会,也不能。 他薄唇微微勾起,“我知道。” 她一脸不解地看着他。 “从你第一次撞入我怀里偷东西,到后来看似无意地和我‘偶遇’,一切都是你故意的。我早就知道。”他低沉的声音道。 她一脸呆鄂,“你早就知道了!” 他伸手在她鼻头一弹,而后靠坐到床头,伸手将她拉入怀里。 她挂在他怀里,和他面对面。 他搂着她的腰,额头靠在她额头上,低哑的声音道:“想知道我什么时候知道的吗?” 她点头。 他低沉如大提琴般的声音缓缓道:“你偷东西的时候手法太不干净利落,却也不像新手的生疏,更像是故意要让我发现的。” 她大大的眼睛印着灯光眨着眨,透着几分难有的单纯,“那为什么你还要帮我?” 他伸手把她捶到脸庞的头发挽到耳后,“虽然我知道你是有目的的,也知道是什么目的;虽然我最讨厌别人骗我。但就像你预料的,我欠你爸一条命,所以不管有什么理由我都必须救你。”但他不会告诉她,他救她更大的原因是因为她那双透着绝望却又不甘的双眼吸引住了他。以防这女人以后骄傲。 她眉头皱了皱,“那你也早就知道我是故意接近你的?” 他点头,“虽然一开始不知道是为什么,但是不可否认,你试图制造的‘巧遇‘的确有那么一段时间愉悦了我。”这是实话,他第一次觉得自己带回的小东西挺有意思的。 “愉悦!”她为什么对这个词有些不太喜欢。 她偏着头想了想,不由地想起刚开始那一出出她精心准备的“巧遇”,最后貌似总以悲剧收场。 比如某次为了制造巧合的英雄救美的场景,她爬上在他会经过的路边的大树上,打算等他经过的时候,假装踩滑,而后落到他怀里。结果没想到的是,她什么都算准了,只是没算到他会静静地站在那看着她从树上摔下来,却没有按照剧本伸手接住她。她整个人面朝下,摔了个狗吃屎。 后来她不信邪,又再次用这个梗,只是树没选好。她没料到树上会有马蜂窝。然后一群人看着她从树上跳下来,狂奔地跑到湖边跳了进去。 她记得当她狼狈地从湖里爬上来后,一堆人站在湖边,她当时只想挖个洞钻进去。更可恶的是,当时夜安笑得前仆后仰,还问她这是打算练跳水参加国家队啊! 当时她直接回到湖里,然后游到对面,默默地离开。 她眉头抬眼,想了想,现在回想起以前自己出的那些糗,说愉悦了他,好像还真是。 第二百八十章 绮丽的梦 韩夕眉头紧蹙,“既然知道我的目的,为什么还上当?”以他的骄傲和冷清不该在知道她有目后还对她好的。 他眉头微抬,“你怎么确定我上当了,也许是觉得好玩了。” 她抬头望进他深而无底的双眼,想却定他说的是不是真的。但他黝黑的双眼里除了她自己的倒影什么都看不见。 “在看我是不是在撒谎?”他低沉的声音道。 她点头。 他嘴角微微上翘,“如何,看清楚了吗?” 她睫毛垂下,“你的心思我从来都没看懂过。”就像以前她那样努力地要引起他的注意,却总是失败。当她决定放弃的时候,他却突然走到她身边将她拉入怀里。而后便没有底线的宠她。 她瞳孔微闪,低喃般的声音道:“但我希望你说的是真的。”他接近她不过是因为好玩,这样一切就简单多了。 她的声音很小,几乎细如蚊蚁,但还是清晰地进入他耳中了。 他伸手抬起她的下巴让她不得不与他直视。 如果仅仅是觉得好玩,的确轻松许多。但早在不知不觉间她进入了他的心里。当他发现的时候已经晚了,这女人仿佛在他心里生了根一样。 他曾经其实也排斥过。他给了自己两年的时间,想弄明白心里那份感觉究竟算什么。也许仅仅只是再一次好奇而已。但当他看见她和别的男人,应该说是小屁孩,毕竟那时她周围的男生也就十四、十五岁,他第一次感觉到真正的发怒。 他记得当时他是在墨园门口看见送她回来的男生。两人骑着摩托车车。那小屁孩抱着她从车上下来。他怒目不转地盯着放在她腰间的手。 接着他让高天把她拎上车,第二天就让人把那男生给转走了。 一切冷静下来后,他才真正开始认识到自己对她的感情。 他也曾经问过自己,为什么是她。一个才四十岁的小屁孩。但答案从来没找到过。 他抱着她突然一个翻身把她压在身下,他伸手覆盖在她光洁的脸上,微微低啞的声音道:“是你先来招惹我的。” 她细长的睫毛微动,想问“所以呢?”但看着他眼里跳动着的光,她的灵魂仿若被他的双眼吸食了进去。她只能呆呆地看着他。 她眼里带着迷离的光,如此的眼神让他身体发热。他拇指缓缓地在她唇上磨蹭,既然是她先来招惹他的,那么这辈子就休想从他怀里离开。 他缓缓低头含住她水润的珠唇,在她微怔中闯入她唇齿间,无法满足地尝着她唇间的甘甜。 他的吻很轻很软,带着珍惜让她无法自拔地沉沦。 她伸手抱住他的脖子,完全地把自己交给他。也许只有在这样绮丽的梦中,他们才能如此宁静地交缠。 鹅黄色的灯光里,他微微抬起身,看着她扑所迷离的双眼,泛着红晕的双颊,和因为弄乱了的喘息而微微张起的双层,一股燥热从腹部窜起。 他的吻在次落下,只是不再缠绵悱恻,变得一贯的霸道和激烈,让她无法反抗。 他的吻从她唇间离开,沿着脖子缓缓而下。 她放在身旁的手死死地抓紧了被单,无法自拔的感受随着他的吻和指尖攀沿。 无助而不能自已的娇喘声从她嘴里溢出。她惊觉,死死地咬紧嘴唇不让自己发出那种羞涩的声音。 他用拇指掰开她的嘴,低啞的声音在她耳边道:“不许咬,我喜欢听。” “不要!”她满脸通红地一口拒绝。 “乖,听话。”他加重了指尖的节奏,炙热的气息吐在她耳边,难得耐心地引诱道。 她倒抽了口气,眼睛撑大,娇喘道:“你无耻!” 他眼眸微眯,沉声道,“敢骂无耻!”嘴角却挂着淡淡的弧度。 她死死地咬着牙,目光不满地瞪了瞪他以表示不爽。 他眉头微抬,“倔强的女人。”接着腰间猛的一沉。 她瞳孔撑大,他居然毫无征兆的进来。 他嘴角释着邪佞的弧度,低沉带着魅惑的声音道:“想叫就叫,夜还长,别憋坏了。” 她愤恨地瞪了他一眼,接着便沦陷在他所制作出的一轮又一轮的绮丽里。 窗外,皓洁的月亮爬到山的顶头又缓缓落下。 万物沉浸在夜色之中,宁静而怡然地等着白天的到来。 三楼露天窗户后的卧室里,巨大的雕花木床上,韩夕趴在在上面。细腻的肩膀露在空气中,后背临近腰的地方盖着蚕丝被。原本雪白的肌肤透着红霞,映在灯光里透着让人迷乱的气息。 突然被子里突然动了动,原本闭着双眼休憩的她眉头皱了皱,已经沙哑了的声音带着疲乏道:“墨瑾宸,够了。” 她已经记不清他们做了几次,被他霸道地推上云霄几次,现在她累得连手都无法抬起来了。 他钻出被子,倾身覆盖在她光洁的背上。炙热的气息吐在她耳边,“不够,还差得远。” 她瞳孔微撑,已经没有力气反抗了,只能任由身体随着他的带动而摆动。 又一场不知疲倦的缠绵在深夜再次拉开,她将脸捂在枕头里,无阻地沉沦下去。 清晨,当第一缕阳光从窗外射了进来,他带着她再次爬上巅峰,而后紧紧地将她抱在怀里,等着一切的平静。 她整个人倾倒在他身子,全身散发着迷人的气息。 他搂着她,保持着刚才交缠的姿势靠坐在床头。 她瘫倒在他怀里,疲倦不堪地闭上眼。 胸口传来她平缓的呼吸声,他低头看着怀里的她嘴角微微勾起。这女人又给他睡过去了,看来以后得带着她多锻炼锻炼身体。他喜欢交融的每一刻她都和他一起感受。 “咚咚——”门外传来一阵敲门声,几秒后李管家的声音传来进来道,“阁下,早餐已经准备好了。” 墨镜宸搂着韩夕的腰,侧头看了眼窗外,不知不觉间已经天亮了。 他低头看着怀里的她,这女人的味道让他永远都吃不够。 他伸手覆盖在她光滑的肩头,拇指缓缓地磨蹭着肩头上那一粒他种下的痕迹,薄薄的嘴唇微微翘起。 “阁下,您醒了吗?”在门口的李管家半天得不到回应出声询问道。 墨瑾宸瞳孔微动,带着些许沙哑的声音道:“两个小时后再来叫我。” 接着抱着早就睡沉的韩夕躺下,拉过被子盖在两人身上。 第二百八十一章 一大早的 门外李管家愣了愣,而后转身对着身后的女佣挥了挥手示意她们先退下去,而后转身往楼梯走去。他得去厨房丰富炖些特别的汤汤水水。 李管家走到楼下餐厅,刚巧碰见桐岚坐在餐厅里吃早餐。 李管家走过去打了招呼道:“桐岚小姐。” 如今桐岚身为国务卿,见到他的人多礼貌地称她为“国务卿女士”,但李管家却一直保持着”桐岚小姐”的称谓是因为老总统曾说过桐岚和玉含永远是墨家的小姐。这简单的称呼代表着墨园对桐岚的一份亲情这里面。 桐岚微微点头,“早,李管家。”对李管家桐岚心里也很尊敬。她和玉含来墨园后,一切吃穿住行都是李管家在照料。那时玉含小,李管家的关怀对玉含来说十分重要。 李管家正打算去厨房吩咐厨师准备些补身体的汤。但刚转身背后就传来夜安的声音道:“李管家,帮我弄碗姜汤来。” 夜安的声音带着浓浓的鼻音,听上去是着凉了。 正在用餐的桐岚没有一丝反应,依旧不急不慢地用着早餐,只刚才突然听到夜安的声音而颤抖了一下的睫毛却出卖了她。 李管家转身,就见夜安从餐厅的拱门处走来,身旁还跟着高天。 “安医生着凉了?”李管家关心道。 夜安走到餐桌前,愤愤道:“大半夜被一块木头丢进湖里能不着凉。” 李管家好笑地摇了摇头,“安医生请稍等,我立马让女佣给你端出来。” 其实李管家一大早就让女佣准备了姜汤。昨晚夜安那鬼吼声,应该整个墨园的人应该都知道发生了什么。李管家怕夜安夜了泡湖水寒气入体,所以让女佣备了姜汤。 李管家进了厨房,夜安和高天走到餐桌前坐下。气氛突然有些尴尬起来。 桐岚依旧不急不慢地用着早餐,高天坐下拿了份报纸来看。夜安则把握着面前的餐具。彼此没有交流,似乎都在“忙”自己的事。 这样过了十分钟,夜安清了清嗓子,看了眼表道:“都这个点了,阁下还没下楼。” 夜安时常留在墨园过夜,所以他很清楚,墨瑾宸一般早上六点就会起来,然后做半个多小时的锻炼,而后冲澡下楼一边用早餐一边听秘书长报备当天的行程。接着七点半准时出门,这些年只要在首都,几乎天天如此。 而现在已经快七点半了,却不见墨瑾宸下楼来。 正想着,秘书长也走了进来,没见墨瑾宸也很惊愕道:“阁下还没下来。”这简直是奇观。每次她掐准时间来,阁下都坐在餐桌前开始用餐。 这时李管家端着姜汤走了过来,听见了秘书长的疑问道:“阁下还在睡,让过两个小时再去叫他。” 秘书长愣了愣,这还是头一次,以往就算是生病发高烧安医生不让阁下下床。这个点阁下也会让高天带她去楼上说简报。不会有还没起的情况发生。 而夜安听后却露出满脸猥琐的笑,“阁下这战了一晚上,到现在还不肯休息。李管家,以后你可得多帮咱们阁下准备些腰子,牛鞭什么的。要还不行,我那还有一堆效果超好的药。我亲自研发的,比市场上那些效果好十倍不止。” 一旁秘书长愣了一下,而后随即明白夜安话里的意思,顿时脸红了起来。她虽然已经结婚,还是为了向阁下证明自己不是同人才结的。但她也不过结婚才半个多月,这当众听到这些话,多少有些不好意思。 夜安见秘书长脸发红,眉头一抬露出花花公子惯有的邪笑道:“咱们秘书长脸红了,该不会还是少女吧!”说完,还不忘对秘书长投一记挑逗的眼神。 秘书长心里一紧,夜安的花名众所周知,但对他趋之若鹜的女人不光光是因为他卓越的身份,还有他那身邪魅的气息,永远能让女人心痒的本事。所以被他那一记桃花眼一电,秘书长心里不由地加速跳起来。 秘书长冲忙低下头,不敢和夜安对视,微微结巴的声音道:“李管家,阁下有没有说今天早上的会要不要取消?” 李管家微怔,“阁下没有吩咐。” 秘书长听后眉头拉拢看向李管家再次确认道:“阁下真没吩咐吗?”阁下十点和内阁有个重要的会议,但李管家说阁下要再过两个小时才下来。现在已经七点半了,肯定是赶不急参加会议的。 李管家摇了摇头。 秘书长急了道:“那怎么办呢?”今天的内阁会议主要是再议论阁下提议的建立网络犯罪科的事。为了这件事阁下准备了很久。如果去不了,肯定得取消。但阁下很重视这件事,所以她拿不准主意了。 夜安见秘书长一脸着急起身走到她跟前,伸手圈住秘书长的肩头道:“我说小李妹妹,看你一脸为难的模样,是不是遇见什么闹心的事。告诉哥哥我,哥哥帮你解决。” 秘书长身体猛地一僵,转动僵硬的脑袋看向夜安,脸刷地一下全红了。 夜安那个稀奇,虽然以前就知道墨瑾辰身边的这个秘书长很怪,因为她是少数几个见到他不会正眼瞧他的女人。不仅如此,还总躲着他。但想想以墨瑾辰那古怪的脾气,身边跟着奇怪的人也正常。 但今天他才发现这秘书长算得上奇葩,他不过站在她身旁,手搭在她肩膀上,这脸红得。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他做了什么。 秘书长完全地结巴了,“安——安医生,你真的能——能帮我?”她天生就不喜欢男人靠近,现在的老公是从小一起长大的,没那么排斥。所以当他追她的时候,家里的父母也乐见,她就顺着意思答应了。但直到婚礼那天晚上,两人才把手牵了。 夜安露出招牌的笑道:“有什么难事你直管说,安哥哥我为了你上刀山下火海都没问题。” 秘书长埋下头,小声道:“也不用上刀山下火海,就安医生你能不能帮我去问问阁下,上午的内阁会议上不是要取消。” 夜安愣了愣,“你说什么,大声点,我没听清楚。” 秘书长深深地吸了口气,抬头看着夜安鼓起勇气道:“安医生,你能不能帮我去问问阁下,今天上午的会是不是要取消?” 夜安眨了眨眼,去找墨瑾辰。如果他估计得不错的话,那家伙现在应该正在“快马加鞭,驰骋沙场”,他现在要去打扰,想想昨天先被揍了一顿,而后大半夜又被高天仍进湖里。 夜安两只手搭在秘书长的双肩上,“小李妹妹,你听安哥哥说,这世间美好的事这么多。咱们何必去找那个鬼见愁呢?” 这个词夜安喜欢,想到墨瑾辰那不怒而冷的脸,恐怕真是鬼见了都要害怕几分。“鬼见愁”挺适合墨瑾辰那家伙的。 秘书长眉头紧蹙,“可是上午的会很重要,我不知道阁下的意思不敢贸然取消。” 夜安露出拐骗儿童的无辜笑脸,“小李妹妹,你听安哥哥说,咱们对事不能太较真了。阁下既然决定待在女人身上——不是,是睡睡懒觉,就肯定是觉得那会不重要。” 秘书长似懂非懂道:“那安医生的意思是说阁下打算取消会议呢?” 夜安不管三七二十一地点头。 秘书长露出一脸灿烂的笑,“谢谢安医生,我明白了。我这就打电话去取消。” 夜安刨了刨额头前的头发,耍帅地看着秘书长道:“小事一桩,不用客气。如果你真想谢,晚上就赏个脸,我请你吃晚饭,而后咱们去帝王大厦看夜景。”这样清纯的小女人好久没碰见了,他这种万花丛中过的,怎么能放过。 高天眉头紧蹙看着夜安毫不避讳地挑逗秘书长,目光担忧地看向桐岚。但却见桐岚依旧不急不慢地用着早餐。高天眼眸微眯,难道说他想多了,桐岚真的不在意了。 “高天,把他给我扔出去。”突然墨瑾辰的声音传来,唤回了高天的注意。 高天侧头见墨瑾辰从拱门处走了进来,起身迎道:“阁下!” 墨瑾辰穿着黑色丝绸的睡袍,比起日常的深沉内敛多了几分邪魅的感觉。 墨瑾辰走到餐桌前,拉开椅子坐下。 一旁的女佣立马递上一早送来的报纸给墨瑾辰。 墨瑾辰摊开报纸,心思留意着科技板块。 夜安走到墨瑾辰身旁坐下,“怎么这么快就下来了,一个晚上就不行了。要不要我给你点私人珍藏?” 墨瑾辰冷眸为暗,低冷的声音道:“高天!” 高天立马走到夜安跟前,“安医生请!” 夜安看着高天道:“干嘛?” “阁下请你离开。”高天一脸正经道。 夜安白了高天一眼,完全不当一回事。 “两分钟人还在,把他再给为丢湖里去。”墨瑾辰翻过科技板块,继续看着国际政治版面,低冷的声音道。 夜安脸黑。 高天目光看向手表。 夜安脸抽,他看高天看表的动作就知道,如果两分钟后他还在这儿,高天肯定会真的把他再仍湖里的。 夜安讪讪地起身,走到秘书长跟前,对着秘书长露出帅气的笑道:“小李妹妹,咱们晚点再联系。“ 秘书长愣了愣,细如蚊蚁的声音道:“联系什么?” 墨瑾辰冷眸微眯,“高天!” 高天走到夜安跟前,“安医生,你还有五十六秒。” 夜安脸抽了抽,而后瞪了高天一眼,踩着不爽的脚步离开。 秘书长站在原处,一脸呆萌,还是没搞清楚安医生要联系她做什么。 第二百八十二章 总统矿工 墨瑾辰坐在餐桌前,合起报纸放下。一名女佣立马把报纸收起来,另一名女佣递了帕子过来。 墨瑾辰接过帕子擦了擦手,而后放下,端起刚才女佣放在身旁的咖啡喝了一口。 秘书长还在想夜安那句“晚点再联系”的意思,直到墨瑾辰看了她一眼,高天上去碰了碰她的肩膀道:“李秘书,阁下还在等你汇报今天的行程安排。” 秘书长回神,抱着掌上电脑走到墨瑾辰跟前,道:“阁下,今题上午十点和内阁有个会议,是讨论关于成立网络犯罪科的事。下午一点要会见外国来的大使,而后是参观皇家医学院最新的实验室,晚上有个国宴。” 墨瑾辰放下咖啡杯,揉了揉肩膀。 高天留意到了关切道:“阁下肩膀不舒服吗?要不要让夜安过来瞧瞧。” 墨瑾辰清冷的声音道:“无碍,有点麻而已。”运动了一晚上,早上搂着韩夕睡,有些血流不顺畅了。 墨瑾辰拿起刀叉,“下午的内阁会议取消,借口就说我身体不舒服。” 秘书长愣了愣,阁下居然谎称生病公然矿工,不过现在她不是惊愕这个的时候,“阁下,那网络犯罪科的事不谈了吗?”阁下准备了好久,内阁那边才同意重新开会再议的。 墨瑾辰切了一块烤土司放到嘴里,“昨天的杂志看了?” 秘书长愣了愣,而后明白阁下说的是那个以为来总统夫人做噱头的小杂志,而后点了点头。 墨瑾辰放下刀叉,端起咖啡喝了一口,“你认为今天的会议那些老古董会讨论什么?” 秘书长想了想,推了推鼻梁上的镜框道:“他们原本就不赞成成立网络犯罪科,会答应再议也是因为阁下坚决的态度。以他们历来的行事作风,应该会抓住杂志的事大议,而故意忽略真正的主题。” 能成为墨瑾辰身边的秘书长,敏锐的判断力和辨别力是少不了的。能当这个职位,秘书长也是从好几万人里脱颖而出的。在各方面都很符合墨瑾辰超高的要求,包括对男人排斥。这样能少了他很多麻烦。 只是有一点不太好,就是一旦有男人过于亲近,原本干练的秘书长就会变成小白。这一点墨瑾辰和高天都清楚。 墨瑾辰薄唇微微勾起,“我没有心思把时间浪费在那群老古董身上。” “我立马打电话去取消会议。”秘书长道。她明白阁下的意思,除了不想浪费时间,阁下考虑到如果这次会议草草结束,要再提上内阁议会就会更麻烦。不如借口推掉改期,等事情过了,那群老古董没办法在会议室敷衍了事再好好地议。以阁下的本事,要舌战那群思想落后的老古董不是难事。 墨瑾宸拿起刀叉继续用早餐。 这时桐岚用完早餐,拿起餐巾擦了擦嘴角。 墨瑾宸冷眸微抬看了眼桐岚,“下礼拜丽的发布秀你去一趟。” 桐岚微怔,不解的看向墨瑾宸。一个服装品牌的发布会而已,即便那些贵族再追捧她也没兴趣。 墨瑾宸送了一片鸡肉到嘴里,“A国的总统夫人会参加。虽然是匿名去,还是该尽地主之谊。” “我明白了。”桐岚点头,上次为了对付韩天明和A国的公爵合作,在A国慕总统那算是闹僵了。阁下是想旁敲侧击地修复和慕总统的关系。 墨瑾宸端起咖啡喝了一口,而后放下拿起餐巾擦了擦嘴,“李管家。”他清冷的声音唤了声。 守在一旁的李管家上前一步,“阁下。” 墨瑾宸冷眸看向李管家吩咐道:“一个小时后送一份早餐上来。” “是,阁下。”李管家道。 墨瑾宸转身离开,但走了几步又停了下来道:“再准备碗醒酒的汤,端到我房间来。” “是,阁下。” 墨瑾宸抬步离开,李管家转身往厨房走去。一是准备刚才墨瑾宸吩咐的,二是准备一下午饭。从眼前的情绪看来阁下是打算留在墨园用午餐了。 李管家离开后,桐岚也起身打算离开,高天见状上前道:“去总统府吗?” 桐岚点头,“有些公文要处理。” “我让人送你过去。”高天道。 “不用了,我开车了。”桐岚本能地拒绝,她从小独立惯了,早就不会矫情了。 高天点头,他明白桐岚的个性没多说什么。 桐岚从城堡出来,警卫已经将桐岚的车开到城堡门口侯着。 桐岚往车前走去,但没料到夜安站在那。 桐岚睫毛微动,但脸上却平静如常。 桐岚走到车门前,警卫毕恭毕敬地唤了声,“国务卿女士。” 桐岚微微点头打算坐车里,这时夜安突然走进,状似随口问道:“桐岚,你下山吗?” 桐岚坐在车里,车门还没关,她清冷的目光看着夜安道:“安医生有事?” 夜安瞳孔微紧,因为她生疏的称谓。 夜安突然绕到副驾驶位,拉开车门坐了进去。 桐岚眼眸微眯看着他。 夜安撤出一脸的笑道:“我也要下山,搭你的车一程。” 桐岚面无表情道:“你没开车上来?” 夜安呵呵道:“昨晚喝高了,又被高天那榆木脑袋扔进了湖里。脑袋现在痛得难受,开车不安全。”说着夜安还揉了揉太阳穴,露出一脸难受的表情。 桐岚眉头拉拢,“墨园有司机。” 夜安夸张表情抱怨道:“别提了,我在院子里等了十几分钟,他们还没给我安排好司机。医院那边来了个棘手的病人,还等着我去主持手术。事情很急。” 站在车门外的警卫皱了皱眉头,再次见识到安医生瞎掰的本事。刚刚他见安医生站在这儿就问他是否要备车下山。他记得安医生明明就说自己只是站在这儿看风景的。 桐岚冷冷地看着夜安,“我们不顺路。” 夜安道:“没事,你只要把我送到山下,我自己打车去医院。” 桐岚眉头皱了皱,最后沉着脸拉上车门。她太清醒夜安死缠烂打的个性了,前面说的全是借口,如果她继续反对,他可以跟她在这儿耗一天。她十点有个国际电话会议,没工夫跟他耗。也不过就是下山的三十几分钟而已。 桐岚拉起安全带绑上,夜安见状一脸乐呵呵地系安全带,但眼里却划过一抹落幕。她对他的排斥那样明显,难得真的做不成情侣连朋友都不能吗…… 车缓缓地开出墨园,夜安坐在副驾驶上看着开车的桐岚试探地问道:“你和高天下个礼拜打算去领证?” 桐岚睫毛微动没有回应。 夜安眼眸微暗,而后笑道:“要我去帮你们站场子不?” 桐岚眼眸微动,依旧没有说话。 夜安继续道:“你们婚礼上需要我帮忙什么的只管开口。我和高天也算是哥们,刀山火海上个一半是没问题的。” 桐岚握着方向盘的手紧了紧。 夜安继续道:“对了,我听说这次丽的发布会会在最后推出几款婚纱,你到时候看有不有喜欢的,有就告诉我,哥哥保证给你弄来。” 桐岚的眼暗了暗,“安医生。” “嗯?”夜安看着桐岚。 桐岚清冷的声音道:“我不喜欢开车的时候旁边的人一直打扰我的注意力。” 夜安脸僵了僵,而后不在说话。 桐岚侧目看来他一眼,目光放在前面的路上。 车里安静得让人觉得别扭,但这又是谁的错了。夜安眼神黯淡下去,如今他想修复关系,看来是不可能的了。 车急速地在盘曲的山路上行驶着,突然桐岚唤不夜安一声,“夜安!” 夜安愣了一下,以为自己听错了。她不是生疏地叫他“安医生”吗,怎么又不再疏远地连名带姓地叫自己。 就在夜安惊愕时,耳边传来桐岚低冷的声音道:“抓稳。” 她话刚落,车身就猛地往一旁倾斜,而后提速。 夜安惊了惊,接着就从后视镜里看见后面离他们车很近的一辆白色的面包车。面包车离他们有多近,只要桐岚的油门松一点,就会直接撞上他们。 夜安抓着车顶的把手,眉头紧蹙看着桐岚问道:“怎么回事?” 桐岚撇了眼后视镜,冷眸微沉,“跟了我们一路。” 夜安眉头紧蹙,也就是说对方是从他们从墨园出来就盯上了。目标是他还是桐岚? 桐岚油门缓缓地压下,因为对方提速,他们必须甩掉对方,或是撑到前面的哨岗。 夜安抓紧拉手,难得一脸严峻地看着车窗外。 墨园,墨瑾宸用完早餐回到楼上。原本他是打算先睡两个小时再下去的,突然想起了今天和内阁的会议。所以下楼去吩咐秘书长取消会议,顺便吃个早餐。运动了一个晚上,他也的确需要补充点体力。 推开房间门,踩着沉稳的步伐走了进去。 房间里韩夕躺在床上被子盖在她腰间,她是侧身而睡的,还保留着早晨墨瑾宸搂着她睡的姿势,而这个姿势让她整个后背沐浴在阳光下。 墨瑾宸的眼眸深了深,走到床前单脚跪在床边。他细长的手指沿着她雪白的肌肤慢慢滑下。 睡梦中的韩夕眉头动了动,低咛的声音本能地道:“墨瑾宸,够了。”那细软的声音带着浓浓的鼻音更像是在撒娇。 他瞳孔深了深,接着附身从她背后抱住她,吻从她肩膀沿着后背而下。他原本只是打算回来再睡一个小时的,谁让她用后背和声音勾引他。虽然考虑到她的身体不适应再包容他,但吃吃甜点也是可以的。所以这一个小时也不用睡了。 第二百八十三章 和他演戏 韩夕眉头紧蹙,一波波真实而疯狂的刺激感从那传来。 她猛地睁开眼,比起昨晚喝酒后的迷乱,此刻眼里虽然还有些迷糊但却已经清醒了过来。 她梦地坐起身,拉过被子盖住自己,因为不用看她也能感受到被子底下的凉快。 她看着盘腿坐在她跟前的墨瑾宸,脸色发青,“你怎么在这儿?” 墨瑾宸冷眸微眯,伸手把她拉入怀里,低冷的声音道:“你期望谁在这儿?”是那个该死的景玉! 韩夕微怔,挣扎道:“墨瑾宸,放开我!”但手却被她反剪到身后。 墨瑾宸冷着脸,“如果你还想继续刚才的事,我乐意奉陪。” 她微怔,刚才的事,不由地想到她刚才醒来前发现他在自己身下的画面。而且此刻她未着寸缕地躺在他腿上,隔着薄薄的丝质睡衣,她很清晰地感觉到他凸起的某处。 她睫毛微抖,不敢再动,因为她很明白男人的劣根性,特别是墨瑾宸这种从来不考虑场景和气氛,随时喜欢“大小便”的人。 墨瑾宸满意地看着乖乖躺在他腿上的韩夕,不过眼里也闪过一抹可惜,他多少还行继续。不过没关系,今天早上被打断的兴致,他会找时间连本带利地要回来。 他冷眸微低,薄唇冷冷道:“酒醒了?” 她愣了愣,随即想到昨晚找夜安喝酒的事,后来她似乎真的喝多了,以至于自己已经断片了。到此刻还搞不清到底发生了什么。 “很好,酒醒了。我们就谈正事吧。”他低冷的声音道。 “你想谈什么?”她想不出他们还有什么能谈的。 “看来你对自己闯的祸并不以为然。”他冷着声音道。 她眉头皱了皱,“我不明白你在说什么?” 墨瑾宸冷眸微冰,“弄得整个Z国的人都认为我被人带绿帽子了。除了这个,还有什么我不知道的你背着我做的事吗?” 她瞳孔微闪,忽略掉他后面一句会让别人多想到话垂下眼道:“这件不过是个乌龙。”小报纸为博人眼球,胡编乱造。 “乌龙!要不是山下的警卫岗拦住,我想你此刻应该能看见大门口的闪光点。”他冷冷地哼声道。 她眉头皱了皱,有这么夸张吗!墨园大门内有一排树林,当初就是为了保持墨园内的隐秘不让人偷拍而种的。即便哪些记者闯过山下的警卫岗跑到墨园门口,他们也不可能看见相机的闪光灯。 她看着墨瑾宸道:“我可以开记者招待会解释。” “你想怎么解释?”墨瑾宸低冷的声音问道。她如果敢说她跟他没有一点关系,他不介意立马掐死她。 “我可以说杂志上面是胡说八道,我跟你一点关系都没有。”她道,随即眉头拉拢,因为他突然加重捏住她手腕右手的力气,让她不由地吃痛。 “你以为外面的人会信?”他嗤之以鼻道,很好,他可以开始考虑今晚用些什么高难度的姿势了。 她眉头拉拢。 他低冷的声音道:“他们好不容易抓住我的新闻,会这么容易让你糊弄过去?” 她眉头皱了皱,她当然清楚能挖到任何关于墨瑾宸的消息对哪家杂志社、报社来说都是天价的消息。 墨瑾宸上任总统后,除了官方发布的消息,没有任何绯闻见报过。因为总统府有一套齐全而完善的公关处理系统,这一次的确是意外。 她眉头紧蹙,“那你打算让我做什么?”他既然提了,定然是有事要她做。 他薄唇微微勾起,“我要你配合我演一出戏。” “什么戏?”她总觉得不会是什么好事。 果然,她既然要她配合演未婚夫妻。 “我反对。”她想也不想就拒绝。 “理由?”他冷眸危险的眯起。 “不过是一则不实的新闻而已,大家很快就会忘记。或者因为别的爆炸性新闻到出现而转移目标。”她道。 “别的爆炸性新闻,你认为还有什么比总统被人带绿帽子的新闻更爆炸?”他低冷的声音道。 她眉头拉拢,想了想,的确找不到。除非第三次世界大战。 他沉声道:“韩夕,我不是和你商量。我也没有时间去等新闻自己平静,或是什么天马行空的新闻出现而盖过现在的舆论。四国同盟协议马上要到期需要重签,我不会允许任何不利的传言破坏同盟。” 她睫毛抖动,她很清楚四国同盟协议的重要性。 他垂眼,伸手覆盖在她脸上,低冷的声音道:“我们订婚的消息是最好的掩盖舆论的办法。” “我不明白?”她的确不懂。他不会借这件事来算计她。就是要算计她报复,也不会是假装订婚。所以他这么做肯定有他的考量。 他看着她,低沉的声音道:“我会亲自把照片处理一下,让公关部放出消息说照片是合成的。也会让发表这篇新闻的记者亲子承认照片是假的。然后在宣布我们早就订婚的消息。“ 她眉头拉拢,他的计划听上去很完美,但总觉得如果细想会发现不对劲的地方。但是老天没有给她细想的机会。 突然门外传来一阵敲门声,接着李管家的声音传了进来道:“阁下,您醒了吗?” 墨瑾宸看着她道:“这件事就这么处理,要怎么对媒体说,我会让公关部的人来教你。” 她开口想说让她考虑一下,他却已经下床往客厅走去根本没有给她拒绝的机会。 墨瑾宸走到房门前,拉开房门看着站在门外的李管家问道:“什么事?” 李管家见他亲自开门愣了愣。但李管家不知道墨瑾宸是故意的,为了不让韩夕有拒绝的机会,再浪费他的口水。因为比起说服她乖乖听话,他更喜欢用做的来让她听话。只是昨晚他因为生气放肆了些,她承不住他再多几次的索取。因为他很了解自己对她的沉迷,一旦开始,就不可能一次结束。 李管家回神,一脸紧绷道:“阁下,桐岚小姐和安医生出事了。” 山下的警卫岗听见撞击声,巡了过去就见一辆车撞在了山壁上。车已经在冒烟了,桐岚拖着夜安从车里爬出来。 墨瑾宸幽冷的瞳孔微紧。 第二百八十四章 夜安重伤 山下马路上,桐岚抱着夜安做在地上。她全身都是血,夜安的血。 桐岚眼眸微撑,她没想到他们会开枪,而更让她没想到的是夜安会为她挡了子弹。 “为什么——”她道,声音很低,仿若只是做了个口型而言。 夜安有些迷幻的双眼看着她,“因为你是高天的未婚妻,高天是我的朋友。” 他胸口的血不断地往外流,他是医生,他很清楚子弹虽然卡在了他的肋骨上,但却离他的心脏很近,近得没有医生敢给他动手术取出。且弹头的最前面已经有几毫米插入了心脏。他救不活了。 想着刚才车撞死山壁时,他的腿卡住了座位下,他大吼让她离开。 她却因为乱了分寸道,他不走她也不走,要死一起死。 他以为这她心里对他除了恨什么都没有了,现在他才知道,原来这个傻女人心里一直都有自己。这样已经足够了。他不再奢求什么,只想她能快乐地活下去。有高天在,他放心。 桐岚瞳孔紧了紧,夜安的话如刀一样扎在她心上。不是因为他话里表面上的意思,而是她很清楚他这样说的缘由。 她瞳孔微闪,“夜安,你不会死,答应我!”无法失去,在看见他扑向她,子弹从穿入他胸口的那一刹那她才真正地看清楚自己的心。 夜安看着她,努力地扯出一抹笑道:“我——”他想告诉她别怕,但安抚的话却卡在了喉咙里,因为他无法保证任何事。他想要伸手最后一次抚摸着她的脸庞,最后一次感受她的温度,但他却不能。他不怕死,但不能带着她的心去死。 “桐岚,告诉高天如果他欺负你,我肯定晚上去找他。他虽然是我兄弟,但你可是我的妹妹,虽然没有血缘关系,但我夜安认准的妹妹,没有人能改变。”他道,声音到最后已经没有力气。 桐岚瞳孔紧了紧,按在他胸口的手止不住地颤抖。 夜安缓缓地闭上眼,他不想看着她难过,可到最后他还是要再伤她一次。但他相信,高天能够抚平她心里的伤的。 桐岚看着他闭上眼,“不要,不要睡。我不允许你。你不能——”困难的声音从发紧的喉咙里挤出。 一双擦得发亮的皮鞋缓缓地停在桐岚的跟前。 阳光下,手臂上十字架的纹身透着一种让人心尖颤抖阴暗。 幕后者的手缓缓抬起,枪口笔直地对着桐岚,手指抠着扳机上。 桐岚面无表情地抱着夜安坐在地上。 幕后者嘴角划过一抹淡淡的弧度,“送你跟他一起走,如何?” 桐岚呆滞的双眼里没有一丝的反应。 幕后者阴冷的双眸眯起,食指缓缓抠下。 “砰——”枪声响起,子弹射出,从桐岚的脸庞划过,留下一条长长的血痕。 幕后者冷笑,“可惜了,想做同命鸳鸯,可我偏偏不喜欢鸳鸯。” 幕后者拿着枪的手微抬,站在他身后的男人接过手枪。 不远处传来一阵车轮声。 男人靠近幕后者道:“主子,山下的警卫来了。” 幕后者薄唇微微勾起,“这么快。”可惜了,他还没欣赏够的。 男人眉头紧蹙,“主子,下面的警卫岗只有五人,应该只来了三人。要不要——”男人眼里闪过一抹阴暗的杀气。 幕后者冷笑,“今天我心情好,小喽喽的命拿着无趣。” “是,主子。” 幕后者看着桐岚,“带句话给韩夕,就说不听话的女人可没人喜欢。” 说完幕后者转身离开,和身后的男人从一条隐蔽的小路离开。 两人的身影刚消失在小路上,警卫的巡逻车出现在视野里。 警卫见前面停着两辆车,一辆应该是早上送补给上山的面包车,另一辆车撞在了山壁上,但警卫还认识,是桐岚的车。 警卫赶紧把车停了下来,而后下车就见桐岚车头前不远处的桐岚和夜安。 警卫大惊跑了过去,“国务卿女士,您没事吧?” 桐岚没有一丝的反应。 两名警卫对视了一眼,其中一人道:“国务卿女士,安医生他——” 警卫提到夜安,桐岚的瞳孔动了动。 警卫看着桐岚压住夜安胸口的手,指缝间血不断地往外冒。 警卫惊道:“国务卿女士,安医生受伤了?” 桐岚睫毛微抖,“他没事,夜安——他没事!”低哑的声音带着微颤。 两人对视了一眼,其中一人道:“国务卿女士,安医生受伤不轻,我们需要立刻送他去医院。”说着警卫上前,想将夜安从桐岚怀里带走。 桐岚突然发狂地嘶吼道:“走开,不许靠近我。不许带走他——”当初他们也是这样把妈妈和爸爸从她怀里带走,她就再也没有见到过他们。她不会允许他们带走夜安,不允许。 警卫见桐岚如此激动,不敢乱来。 两人商量后,其中一人赶紧给墨园那边打了电话。 韩夕、墨瑾辰和高天他们来看见到就是这样的画面,桐岚呆滞地坐在地上,一手死死抱住夜安的头,一手紧紧地按在夜安的胸口。 警卫见墨瑾辰来,上前毕恭毕敬地唤了声,“阁下。” 韩夕看向桐岚,眉头拉拢问道:“他们——” 警卫看向韩夕道:“韩小姐,国务卿女生从刚才到现在就一直这样,不让人靠近。我们也不知道该怎么办。” 韩夕瞳孔微紧,“夜安他?”她问不出口。 警卫摇了摇头,“安医生受了重伤,但具体的情况我们也不知道。国务卿女生不让我们靠近。” “高天!”墨瑾辰冷眸为沉,低冷的声音唤了声。 高天立马向桐岚走去。 桐岚紧紧地抱住夜安,嘴里絮絮叨叨着什么。 高天靠近了仔细听,才听见她在说,“夜安不会有事,夜安不会死。不怕,他不会丢下我的。” 高天心里揪痛,蹲下看着桐岚轻声道:“桐岚,是我,高天。” 桐岚微怔,瞳孔微闪,嘴缓缓地合上不再出声。 高天看着桐岚道:“桐岚,夜安不会有事的。我们现在要送他去医院,需要你配合放开他。” 桐岚摇着头,“你在骗我,我不会相信你的。”曾经他们也说爸爸妈妈没事,他们只是要送他们去医院,然后从她怀里带走了他们。 高天轻声道:“桐岚,你相信我。我不会骗你的。” 桐岚依旧摇着头。夜安是名医,他的医术在全世界没有几个人能敌。他刚才对她说那样的话,她知道夜安清楚自己没得救了。连夜安都如此认为,她如何能相信高天的话。 高天眉头紧蹙,他不知道该如何劝桐岚。 这时,韩夕走到高天身旁蹲下,看着高天道:“让我来劝她。” 高天看了韩夕片刻,点头站起身退到一旁。 韩夕看着桐岚道:“桐岚,是我,韩夕。” 桐岚瞳孔猛地一紧。 韩夕凝视着桐岚道:“桐岚,把手放开,我要看看夜安的伤势。” 桐岚依旧没有反应,但韩夕知道她的话桐岚听见了。 韩夕伸手握住桐岚压在夜安胸前的手的手腕,但桐岚却用力不肯移开。 韩夕抬头看着桐岚道:“桐岚,我曾经帮病人修复过被刀刺破的心脏。所以让我看看情况,我们再决定要不要让自己陷入绝望中。”从桐岚压着的地方来看,她可以断定夜安是心脏伤了。 桐岚瞳孔微动,依旧没有反应。但韩夕试着拿开她的手的时候,她没有再用力。 韩夕凝眉看着夜安胸口的伤口,只一眼她无法断定具体的情况,但是也知道大概。 她看着桐岚道:“枪伤离心脏很近,子弹没有穿透身体,应该是卡在了肋骨上面。从这个角度看,子弹应该紧贴着心脏或已经有一部分陷入心脏。两种情况都不乐观,前者手术存活的机率只有不到百分之二十,后者不到百分之十五。” 桐岚面如死灰,这无疑是最宣布夜安的死刑。 韩夕凝视着桐岚道:“桐岚,你可以继续抱着夜安,等他因为流血过多,心脏衰竭而死,或者送他去医院,我们拼这百分之十五到二十的机会。” 桐岚瞳孔闪动。 韩夕伸手握住桐岚的手,桐岚的手冷得吓人,“桐岚,如果你相信我,给我机会拼这不到百分之五的机会。” 桐岚缓缓抬头看向韩夕。 此时,警卫打电话叫的救护车也到了。 韩夕转头看了眼停下来的救护车,和抬着担架下车的救护人员。 她对着高天点了点头,高天领着救护人员到前。 救护人员伸手打算将夜安从桐岚怀里带走,桐岚突然抱住夜安的头。 韩夕握住桐岚的手腕,“桐岚,时间越耽搁,救活夜安的机率越小。” 桐岚睫毛颤抖。 韩夕微微用力掰开桐岚的手臂,救护人员立马将夜安抬上担架带走。 夜安被带上了救护车,韩夕扶着桐岚站起身,对着高天道:“我们跟着去。” 其实刚才她想跟着救护车走的,但她不放心桐岚,又不能让桐岚一起上救护车。因为她清楚夜安的状况,在去医院的中途可能会出现休克和心脏停止跳动的情形。以桐岚此刻正状态,在救护车上必定会妨碍救护人员对夜安施救。 高天看向墨瑾辰等着墨瑾辰的命令。 墨瑾辰沉声道:“去医院。” 第二百八十五章 上手术台 当几人赶到医院的时候,夜安已经被送入了手术室。和韩夕预料地一样,夜安在送医院的途中出现了心脏停止跳动的情况。 医护人员进行了急救,在最后紧要关头把夜安拉了回来。 几人站在手术室外,桐岚站在手术室门外,高天劝她去一旁坐下来等。但桐岚一丝反应都没有。 高天知道无法劝动桐岚,叹了口气只好站在桐岚身旁陪着她。 墨瑾辰和韩夕坐在一旁的长椅上。 墨瑾辰看着韩夕压低了声音问道:“告诉我实话,夜安救回来的机会有多大?” 韩夕偏头看向墨瑾辰,“在山底说的是实话,只是——” “只是?”墨瑾辰冷眸眯起,从她的“只是”他知道情况比她在山下说的还遭。 果然,手术室的灯熄灭,手术的门打开,医生走了出去。 桐岚立马上前焦急地问道:“夜安他怎么样?” 医生看着桐岚惊愕,而后见墨瑾辰和韩夕走了过来,医生毕恭毕敬地唤了声,“阁下!”他没想到阁下会在手术室门外。 墨瑾辰看着医生问道:“情况如何?” 医生眉头紧蹙,“子弹卡住肋骨上,有一部分嵌入了心脏。我们不敢贸然动手术拿出。” 墨瑾辰冷眸微沉,“如果拿出,你有几分把握能够救活夜安?” 医生想了想,“不到一成。”这是医生的实话,要拿出子弹还要同时修复受损的心脏,如果是安医生亲自主刀,还有一成的机会,但如今躺在手术台上的就是安医生本人。 桐岚猛地向后退了两步,高天扶住她,担忧道:“桐岚。” 桐岚瞳孔微动,猛地走到韩夕跟前,一把抓住韩夕的手臂激动道:“你说过,至少有百分之十五的机会救夜安的。” 韩夕眉头拉拢,桐岚的力气很大,看得出来桐岚此刻的情绪很激动。 墨瑾辰冷眸微眯,看了眼韩夕被桐岚死死握住的手臂,低冷的声音道:“桐岚,放手。” 一旁高天眉头紧蹙,走到桐岚身旁道:“桐岚,你先别激动,放开韩小姐。” 桐岚仿若没听见一样,看着韩夕逼问道:“你说过我们可以拼这百分之十五的机会的,你说过我们有机会的。而现在,这群庸医连拼都不敢拼。” 韩夕眉头紧蹙道:“桐岚,如果我主刀,的确有百分之十五的机会。” 桐岚瞳孔撑大,她清楚韩夕的医术上的成就可以和夜安匹配,只是韩夕的手早就。 一旁的医生听桐岚说面前的女人讲有百分之十五的机会救夜安很少惊奇,这样的可能性如果是夜安本人主刀他还信。可眼前的这个女人,医生仔细一看,既然是前几天杂志上登的那个说是未来总统夫人,却大半夜和别的男人进了酒店的女人。 虽然他自己不在意什么八卦新闻,但如此品性的女人,说如此狂言让他十分厌恶。 医生毫不掩饰的轻蔑看着墨瑾辰眼里,墨瑾辰冷眸暗了暗,看了高天一眼。 高天很清楚医生的表情惹怒了阁下,于是上前道:“张医生,阁下要你们立马组织会议商议给安医生手术的事。” 张医生看了高天一眼,而后一辆为难地看着墨瑾辰道:“阁下,安医生的情况即便招齐了皇家医院所有的医生,恐怕也没有人敢上手术台。” 墨瑾辰沉声道:“皇家医院是整个Z国医术最高和最先进的,每年拨给医院的资金不少。如果说培养的都是一群废物,那这皇家医院也没有再存在的必要。” 张医生脸色大变,“阁下——” 高天打断了张医生的话道:“张医生,还是立马召开会议讨论吧。” 张医生一脸惨白地点头道:“是,阁下。”而后转身冲冲离开。 韩夕看了眼张医生的背影,对着墨瑾辰道:“他没说错,在整个皇家医院,没有人医生敢给夜安动手术,即便逼着他们上,也只会害死夜安。” 桐岚听韩夕如此说,握着韩夕的手又紧了紧,韩夕吃痛地皱了皱眉头。 墨瑾辰冷眸为沉,虽然韩夕不说,但她轻微的表情在他眼里却看得一清二楚。 “高天,把桐岚带开。”墨瑾辰冷声道。 高天看得出阁下已经生气了,于是上前拉开桐岚的手,桐岚沉浸在即将失去夜安的情绪中,也任由夜安带走。 韩夕看着一脸呆滞,仿若失去了灵魂的桐岚眉头紧蹙。 她想了想,侧头看着墨瑾辰道:“让我进手术室。” 墨瑾辰冷眸为眯,目光停留在她的右手,“你能拿手术刀?” 韩夕抬起右手,“这只手不行,但我能用左手,可是我需要有人当我右手。” 墨瑾辰道:“你需要什么条件?” 韩夕想了想,“只需要一个稍微懂手术的人,但却要和我能心意相通的人。”她的右手在六年前被黎爷生生打断,虽然后来打了钢筋能够做简单的运动,但精细的手术却没办法。 半年多前,她被幕后者算计在瑞士受伤被丢入湖里,景玉找到她救了她。 后来景玉知道她曾经学医生,但因为右手受伤不能再做手术,清楚这是她心里的一个节。 景玉鼓励她用左手代替右手。但是即便她用左手代替右手也不可完成一台手术,于是景玉说他可以做她的右手。 原本她以为景玉只是为了鼓励她说说而已,她没想到景玉会真的去学习手术。 景玉练了整整两个月,学会了简单的手术技能,然后他们开始配合练习。 他们配合很好,即便她不说,景玉也知道她下一个步骤要做什么,后来取得的成果让他们惊讶。 也是在景玉的配合下她才能救回被冒充她的女人刺伤了心脏的陌陌。 高天看向韩夕,韩夕的要求听上去很简单,但却很难。 要找懂一点手术技能的医生不难,在皇家医院一抓就是一大把。但要能跟韩夕心意相通,也就是变相地要求那人要跟上韩夕做手术的能力,这几乎是不可能。 高天正想着,韩夕突然看着高天道:“高天,给我电话。” 高天看向墨瑾辰,墨瑾辰冷眸微眯看着韩夕问道:“你要打给谁?” 韩夕看着墨瑾辰,“一个能协助我给夜安做手术的人。”希望景玉没有走远,但她知道可能性很小。景玉离开已经快一天了。 第二百八十六章 景玉出现 韩夕给景玉打了电话,果然,景玉的电话已经不再服务区了。看来景玉应该已经进入了公海了。 可就是在韩夕失望的时候,叶突然出现在韩夕的面前。 高天见叶从走廊拐角处走过来立马警觉,上来这儿的通道他已经让警卫守住了,这男人还能上到这儿本事不容小觑。 曾经阁下让他调查过跟着韩夕身边的人,所以他知道面前这个男人的来历,虽然戒备也没立马出手。毕竟是韩夕的朋友,至少到现在对他们没有任何的威胁。 不过他看了眼一旁阁下从韩夕急步往那男人走去开始就冰冷的双眼,目光更是笔直地看着两人,看来待会儿还是少不了动手的可能。 “叶,你怎么做这儿?”韩夕走到叶跟前惊讶道。 叶头微低,“是少主让我留下来保护小夕小姐您的。” “原来如此。”韩夕道,而后眉头紧蹙,“叶,你有办法联系上景玉吗?” 叶目光绕过韩夕看了眼站在她身后不远处的墨瑾辰,墨总统从他出现便毫不掩饰想要他性命的意图,这男人对小夕小姐的占有欲没想到会如此强。如果少主出现在他眼前,这男人恐怕不会让少主活着离开。即便少主和小夕小姐只是亲人的关系,但这男人不会允许小夕小姐身边有任何关系的男人存在。 叶收回视线看着韩夕道:“小夕小姐,少主已经知道这里的情况。在赶来的路上。” 韩夕惊愕,“景玉他——” “少主知道小夕小姐被墨总统带去了墨园,所以并未走远,想等确定小夕小姐你无碍再离开。没想到会发生安医生的事。少主知道小夕小姐很重视安医生,所以已经在赶来的路上了。”叶道。 虽然他和古伯都不赞同少主的做法,比较太过危险。躲在暗处的敌人不知道是不是已经发现少主的踪影了。不过少主无法看见小夕小姐再失去在乎的人而遭受到伤害,所以打算冒险。少主决定的事他们无法阻止。只能处处小心谨慎了。 半个小时后,景玉出现在夜安的办公室里。 办公室里,韩夕、墨瑾辰、桐岚和高天坐在沙发上。 办公室的门打开,景玉和叶出现在门口。 韩夕起身往景玉跟前走去,“景玉——” 景玉抬起手,“行了,少跟我说矫情的话。” 她睫毛微抖,她很清楚,景玉回来可能会面对的危险。但是夜安的情况危急,她不得不让景玉冒险。 这时,韩夕感觉身后传来一阵压迫感,眉头皱了皱,就听见墨瑾辰低冷的声音道:“南宫景玉!” 景玉瞳孔微紧,能把他全名叫出来的还真没几个人,看来这墨总统没少下功夫调查他。 景玉露出一抹浅笑伸出手道:“墨总统,久闻大名,幸会。” 墨瑾辰冷冷地看了一眼景玉伸出的手,伸手却没有打算握手而是搂住韩夕的腰。 景玉看着墨瑾辰占有性地搂着韩夕的腰,嘴角微微翘了翘,收回手,墨总统这是在给他示威啊! 韩夕眉头皱了皱,她和墨瑾辰这些年纠缠,被他搂住是稀松平常的事,但当着景玉的面总让她有一种尴尬的感觉。就好像在自己的父亲面前和别的男人亲近一样。 韩夕上前一步,借此摆脱墨瑾辰放在她腰间的手。 “景玉,夜安的情况很危险,他需要立马动手术。” 墨瑾辰冷眸危险的眯起,看着自己还悬在半空的手。很好,这女人胆子是越来越肥了。 景玉嘴角挂着浅浅的弧度,对着韩夕道:“给我一个小时的准备时间。”看着墨瑾辰那隐忍着的怒火心里大悦。不错嘛,他家丫头还挺有个性的。敢让堂堂的总统阁下当着众人的面憋着怒火。不错! 韩夕让高天去让护士准备手术需要的药和手术器皿,而后带着景玉去了CT观察室。 韩夕拿着笔指着阅灯片上的CT,这是夜安被送入手术室后医生让护士拍的。她指着胸口嵌着子弹的地方,详细地给景玉讲她手术的计划和需要景玉帮她的地方。 一个小时后,韩夕和景玉从CT观察室走了出来。因为需要争取时间,所以她在跟景玉讲解夜安的情况和手术安排的时候不能受到打扰。因而在进入CT观察室的时候她让除她和景玉以外所有的人留在了房间外。对此墨瑾辰很不爽,但事关夜安的安危,即便脸再臭,还是走到CT观察室旁的椅子上坐下。 韩夕和景玉出来,桐岚立马上前急促地问道:“如何?” 韩夕看着桐岚道:“我和景玉会立马给夜安做手术,但是我不能给你保证百分之一百能救活他。”他们需要尽量不造成二次伤害的前提下取出子弹,再修复受损的心脏。虽然说上去就两件事,但这两件事中进行当中充满着太多的变数,一旦哪个环节出了问题,她都没有把握还能把夜安救回来。所以她不敢给桐岚太大的期望。 桐岚瞳孔紧了紧,“我知道,但是至少他有机会活下去。”如果说还有谁能救夜安,就只有韩夕了。 韩夕看着桐岚,虽然桐岚此刻比刚才看上去冷静了许多,但她看得出桐岚是在强装着冷静,这恐怕是桐岚最后挤出的一丝理智了。 韩夕点头,侧头对着身旁的景玉道:“我们进手术室吧!” 景玉点头。 但没走几步,桐岚突然叫住了韩夕。 韩夕脚步微停,微微回首看向桐岚。 桐岚看着韩夕,嘴张张合合了几次却未出声。 韩夕头微侧,“桐岚?” 桐岚瞳孔微深,低哑的声音开口道:“尽力救他。”她原本想告诉韩夕伤他们的人是幕后者,和幕后者离开时对她说道话。她想让韩夕知道他们是因为她而受到牵连的。她必须救活景玉。但冷静后却发现自己小人了。如果现在说,恐怕只和给韩夕压力。关心则乱,她差点失去了判断力。 韩夕点头,“你放心,我会尽全力的。” 随后,韩夕和景玉进了手术室外的准备室。 第二百八十七章 开始手术 韩夕和景玉换了手术服,站在水龙头签清洗着手。 “我看得出墨瑾宸挺在意你的。”景玉突然道。 韩夕洗手的动作微顿,睫毛动了动没有应声。 景玉洗好手,走到韩夕跟前。韩夕也洗好了手,转过身正巧和景玉对视。 韩夕微怔,“怎么呢?” 景玉手臂压在韩夕肩膀上,“夕儿,我知道你有心结,但是我不希望你因为过去而——” “景玉,我现在没有心思想别的。眼前我只想就回夜安。”韩夕截断了景玉的话。 景玉看着她,他知道她在逃避,但此刻的确不是谈这些的时候。 手术室二楼观察教学室里,墨瑾宸,桐岚和高天坐在里面。 皇家医院每间手术室都配了一个教训观察室,为的就是让实习医生能有选择地观看每一台手术。 整面玻璃窗正对着一楼的手术室,里面的一切都能在这儿看得一清二楚。 手术室里,韩夕和景玉穿着手术服双手竖立举在胸前走到手术台前。护士给两人带上手套。 韩夕身体微微后退看了一眼插着吸养管的夜安。 景玉看着她道:“怎么呢?” 韩夕微微摇了摇头,“没什么,只是想起我一台手术就是夜安带着我做的。是一个极其复杂的心脏手术。只是没想到——”八年后她会夜安做如此高危险,却不得不做的手术。 景玉看着她道:“夕儿,你不用担心。手术会成功的。” 韩夕睫毛微微垂下,说实话,她的把握并不大,会坚持进手术是因为她清楚如果不做手术夜安活不到明天。 景玉看出她的不自信,道:“相信自己,给萧陌陌的手术能成功,夜安的也能。” 韩夕睫毛微动,当初给萧陌陌做手术也是逼不得已,那是她六年后第一次拿起手术刀在真正的人身上下刀。虽然她救回了陌陌,但夜安的情况比陌陌严重很多。 “韩医生——”跟进手术室的护士长见韩夕立在那迟迟不动手出声唤了她一声。护士长跟在夜安身边的时间比较长所以她知道韩夕的本事。如果韩夕不能救安医生,恐怕就没人能了。 韩夕看了护士长一眼,深深地吸了口气,“我们开始吧!” 教学观察室里,高天凝视着韩夕,他看得出来韩夕虽然刚才在手术室外说得十分淡定,但刚才她站在手术台前分明有几分犹豫。 高天不安地看向坐在身旁的桐岚,他能看出韩夕的忧郁,桐岚肯定也能看出。 果然,他见桐岚放在扶手上的手死死抓紧,虽然她尽量让自己保持淡定,但从她的眼里他看见了不安和恐惧。 高天瞳孔微紧,眼眸缓缓垂下。 手术进行到第三个小时,教学观察室的门被人推开,秘书长走了进来。 秘书长看了眼玻璃窗下正在进行的手术,而后走到墨瑾辰身旁小声道:“阁下,各国的大使已经到总统府了。” 秘书长知道此刻进来不应该,但这次和其他几国的大使会面和四国继续签订同盟协议有关,所以她不得不进来提醒阁下。 墨瑾辰冷眸微动,目光凝视着玻璃窗下的手术。 秘书长知道墨瑾辰的脾气,没有再说什么,只是静静地站在一旁侯着,等着墨瑾辰的吩咐。 足足五分钟后,墨瑾辰站起身看着高天道:“有任何情况立马通知我。” 高天站起身点头,“是,阁下。” 墨瑾辰看了桐岚一眼,并没说什么,抬步离开。 教学观察室的门再次打开关上,桐岚的瞳孔微闪。 她很清楚阁下肩上所肩负着的责任,所以阁下并不是不担心夜安,只是有更重要的事需要去做而已。 手术台前的手术继续着。 景玉侧头看了眼韩夕,她额头上渗出了许多冷汗。手术已经进行到了三分之一,第一个关键的时刻到了,韩夕要把子弹头从夜安的身体里取出。 韩夕侧头对着站在一旁的护士长道:“擦汗。” 护士长把韩夕额头的汗珠擦掉,韩夕侧头看了景玉一眼。 景玉和她心有灵犀地点了点头,“我准备好了。” 韩夕颔首,开始取子弹头。 韩夕拿起手术钳动作很迅速,几乎是眨眼的功夫就将子弹头取了出来,紧接着景玉用止血钳先夹住了动脉。中途几乎没有一丝的迟疑,两人的配合仿若是一个人一样。 韩夕松了口气,“接下来是修复心脏。” 她重新拿起手术刀,开始漫长的修复手术。 又了几个小时后过去,手术里静得没有一丝的声音,除了生命监护器发出的心脏跳动声。 教学观察室里一样,几乎所有人都摒住了呼吸。 突然,一阵刺耳的机器声音划破了这紧张的宁静。 坐在教学观察室里的桐岚瞳孔跳动,放在腿上的手死死握拢。 手术室里,韩夕站在手术台前面色凝重,对着景玉道:“景玉,吸血。” 景玉立马将渗出的血给吸走,但刚吸走没多久,胸腔又被血给填满。 韩夕对着护士道:“加快血液输入。”而后放下手术刀,将手指伸入夜安的胸口,企图找到出血的地方。 护士长看了眼流光的血袋,面色紧张地看着韩夕道:“韩医生,已经输了四袋血。” 韩夕沉声道:“继续输。” 景玉看向韩夕,“必须立马找到出血的地方,否则——” 韩夕睫毛抖了抖,手指不断地在夜安的胸口内翻找。 景玉侧头看着生命监护上越来越高的指数,沉眉道:“夕儿,我们必须立马终止手术。否者——” “找不到出血口,即便我们现在终止,他也活不了。”韩夕道。 那句活不了通过手术室里的扩音器传到教学观察室里。 桐岚脸色惨白,不比躺在手术台上的夜安好多少。 时间在这一刻仿若过得极慢,慢得第一次桐岚觉得原来一分钟、一秒钟可以这么长。 她耳边是吵杂的声音,手术里护士焦虑的声音,机器刺耳的警告声。 渐渐地,这些声音变得有些虚无起来,听得不再那么真切,而后她的世界突然静得没有一丝的声音。眼前的画面仿若成了一幅幅默剧一样。 高天在她面前说什么她听不见,只看见高天的脸色似乎很着急。 她缓缓地合上了眼,一种从未有过的虚脱向她侵袭而来。 高天大惊,抱住桐岚倒下的身体大吼道:“桐岚!” 手术里,韩夕依旧不放弃地找着夜安出血的地方。 时间一分一分地过去,所有人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终于,韩夕道:“我找到了。”她的声音听上去似乎很平静。但仔细听却能听出声调里的颤抖。 景玉立马拿住止血钳往韩夕手指摸着的地方夹了过去。 韩夕松开了手,所有人的目光都注意在夜安的胸口。 一分钟过去,护士长难言激动地道:“韩医生,血没再往外流了。” 韩夕松了口气,脚步差点虚晃了一下。 不敢耽搁,韩夕立马动手处理流血的地方。血被止住,手术继续。 修补快要结束,但意外又发生了。 就是大家快要松口气的时候,夜安的心脏突然停止了跳动。 韩夕睫毛颤抖,脑袋僵硬地转向成了一条直线的显示器。 景玉见状,立马道:“电击。” 护士拿来专门电机心脏的仪器,景玉接过道:“准备。” 所有人往后退了一步。 景玉将电击片放到夜安的心脏上,刺激了几下,但夜安的心脏依旧没有恢复跳动。 景玉眉头紧蹙,让护士拿走电击器。 护士长见状道:“为什么不继续电击?” 景玉摇了摇头,“没有反应,再点击也没有用。” 护士长激动道:“那就这样放弃了吗?” 景玉叹了口气。 护士长往后退了一步,激动的掩面哭了起来。 韩夕呆滞地站在手术台前,景玉走到她身旁拍了拍她的肩膀,“夕儿,你尽力了。” 韩夕僵硬的头转向景玉,尽力了,她尽力了吗?但为什么会觉得那样的不甘心。已经到最后一步了。不该发生这样的事的。 韩夕睫毛微动,眼睛紧了紧,摇头道:“不能放弃,还不行。”她猛的伸手钻进夜安胸口,按压着夜安的心脏。 其他人见状立马将目光全部集中在了监视器上。 三分钟过去,护士长捂住嘴,难掩哽咽的声音道:“还是没有反应。” 韩夕瞳孔跳动,脸色僵硬地看着夜安,“夜安,景玉说得没错,我尽力了。如果你敢在这个时候放弃,我向你保证,我绝对不会放过你。就算你死了,我也会把你以前带牙套的照片登上所有报刊杂志的封面。” 景玉见韩夕这样,难受地想伸手阻止她,但手却在伸到一半的时候收了回来。 手术室里,所有人都难受地撇过脸。 又过了两分钟,景玉眉头紧蹙上前按住韩夕的肩膀道:“夕儿,够了。” 夜安的心脏跳动已经接近十分钟,已经临近脑死亡的边缘了。 韩夕睫毛抖动,死死地要紧了牙齿。手上按压的动作并未停止。 “夜安,如果你死了。桐岚就真的要嫁给高天了。虽然也许你认为这样的结局是最好的。但我可以向你保证。桐岚她不会快乐,而且会让自己陷入无尽的噩梦中。她会变得激进,不惜一切代价地去找凶手,让自己一次又一次地陷入危险中。最后也许惨死是她唯一的解脱。”她一边按压着心脏一边道。 景玉眉头紧蹙,他知道她想刺激夜安,但这样有用吗?他不予置评,只是见她这样不愿放弃,他也不知道该说什么。 只能在一旁静静地等着。等着她最终接受这个残忍的结果。 第二百八十八章 手术成功 韩夕从手术室出来,刚走到手术室外的走廊上,她倏地靠着墙壁蹲了下去。 她拿下带着头上的手术帽,死死地拽着手里,两只手止不住地颤抖。 几分钟后,景玉从手术的大门走了出来,在走廊上没寻到她的踪影眉头紧蹙,头微微一侧就见蹲在地上的韩夕。 景玉叹了口气,在韩夕身旁蹲下,伸手握住她的肩膀让她的头靠在他的肩头。 “没事了!”景玉轻声道。 韩夕睫毛微抖,“刚才,我以为夜安他已经——” 景玉道:“我明白,还好你没放弃。”所有人都放弃了,只有她不愿相信地给夜安做着一遍又一遍的心脏按压。 一旁的护士长都不忍心见她这样上前想劝她放弃,但谁也没想到原本成直线的心脏会突然有了反应。 韩夕瞳孔紧了紧,右手包裹着左手,两手抱拳,“景玉,刚才我真的害怕了。”虽然平时她和夜安说话总是没轻没重,但对夜安她也是有一份牵挂着里面的。 “我知道,好在他已经没事了。”景玉一遍又一遍地强调夜安没事,因为他清楚韩夕需要这样才能感受到夜安活下来的真实。 虽然韩夕对人看上去很冷,但其实她的心却是很柔弱的,特别是对她所关心的人。只是年幼的遭遇让她不得不将自己伪装成一个冷漠的人而已。就是因为知道她这份在乎,他才会冒险回来帮她救夜安。 韩夕深深地吸了口气,站起身。 景玉见状跟着站起来。 韩夕看着他道:“景玉,我没事了。你赶紧离开吧!”虽然不知道景玉的敌人究竟是什么人,但从古伯和叶的反应来看,景玉这次回来帮她应该是冒了极大的险。 景玉看着她逼着自己快速地收拾好心情,很心疼,他知道此刻其实她心里还在害怕,她失去了太多在乎的人,夜安这走一朝是真的吓到她了。但她不得不逼着自己尽快地冷静下来,因为她不想他担心,更因为她不想因为他放心不下留下来陷入危险。 景玉伸手将她拉入怀里,“答应我,有事立马联系我。不管我在哪,一定以最快的速度回到你身边。” 其实他很想留下来陪着她,他心痛她一个强装起的坚强。可古伯的一席话却敲醒了他,他可以不顾及自己的安危,但他不能让她再次承受失去在乎的人的那份痛。 为了她,他要好好地活着,即便这个过程让他厌恶。 她伸手抱住他的腰,点头,“你也答应我,不可以逞强。只有你安全,我才能安然活着。” 他们是彼此依偎而活下去的藤蔓,他们没有血缘关系,但这份亲情却比血缘更浓。 景玉离开了,她把他送到地下停车场,看着叶将他护送离开。而后她去了桐岚,她必须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事。进手术室前,桐岚欲言又止的神情一直在她脑里徘徊,只是夜安的事让她没有多余的心思去想。 只是让她没有预料到的是桐岚既然也在手术室里。 她看着站在手术室外的高天问道:“究竟怎么回事?” 高天一脸紧绷地看着她道:“她肋骨断了一根,插进了内脏。” 她大惊,看着手术室的门,“怎么会这样!”刚才见桐岚并没有不对劲的地方。 高天眼睛垂下,“她一直忍着,没有告诉任何人。”只为了确定夜安是否脱离危险,刚才在教学观察室里撑到了极限。 她眉头紧蹙,“情况怎样?”她一直知道桐岚对夜安的感情,但却没想到会这么深。 高天摇了摇头,“不清楚。” “需要我进去看看吗?”她问道。 高天看向她,真挚道:“谢谢!”他已经听护士长说夜安没事了,他一直知道韩夕的医术很厉害,但却没想到她能克服完全不可能克服的,称得上是缺陷的困难。如果她能进去看着桐岚,他自然放心许多。只是他也看得出来她很疲惫了,夜安的手术做了整整九个小时。 韩夕看着高天道:“你不必跟我客气,桐岚是玉含的姐姐,我不会让桐岚有事的。” 高天看着韩夕,不知为什么,有韩夕这句话他的心里就像吃了一粒定心丸一样。 国宴大厅,墨瑾辰穿着传统的燕尾服,看着面前的各国大使。他清冷的面容让人猜不透他此刻正想什么,他内敛而深沉的心思让和他交谈的人总是小心翼翼和胆战心惊的。 这时,穿着礼服的秘书长走了过来,不好意思地对着众人道:“抱歉,打扰了。” 众人意会地让开一条道,墨瑾辰冷眸看了众人一眼算是礼节上的告辞,而后跟着秘书长离开。 从宴会大厅走了出来,厚重的木门两人身后关上。 墨瑾辰将手里的酒杯递给守住大门口的警卫,左转往走廊前方走去,“医院那边如何?” 秘书长道:“安医生已经下了手术台,虽然还在ICU观察室,应该是没有什么大碍了。但国务卿女士——” 墨瑾辰脚步微停,“她怎么呢?”声音虽然已经很冷淡,但细听下还是能感受到一丝关心着里面。 秘书长眉头紧蹙,“国务卿女士也受了伤,似乎的肋骨断了。断了的肋骨插入了内脏,已经送进来手术室。不过韩小姐从安医生那出来后,又跟着上了国务卿女士的手术台,有韩医生在国务卿女士应该不会有事。” 能在集整个Z国最优秀的皇家医院的精英宣布安医生无救,却毅然将安医生救了回来,此刻韩夕在秘书长的心里不再是墨瑾辰所在意的女人那样简单。已经有些开始神话了。所以秘书长笃定有韩夕在,桐岚不会有事。 墨瑾辰冷硬的眉头微皱,很轻几乎让人没有察觉,“又进了手术室!”但语气里的低冷却有些明显。 秘书长愣了愣,而后反应过来阁下应该是担心韩小姐会累着。比较安医生的手术做了九个小时,先不说韩小姐站了九个小时,安医生的手术要求全神贯注,如此高凝聚力和高紧张下九个小时,不是一件轻易的事。阁下会担心韩小姐吃不消也是常理。 少许,墨瑾辰和秘书长坐进了厚重总统府院子里的轿车。 加长版的林肯车里,墨瑾辰拿起文件翻开。 秘书长见墨瑾辰又开始工作,立马拿出自己的掌上电脑,以防阁下有疑惑要问她的地方。 但墨瑾辰刚放开文件,突然抬起头。 秘书长见状问道:“怎么呢,阁下,是文件有问题吗?”秘书长偷偷地瞄了眼墨瑾辰拿走手里的文件,是关于医疗改进措施的,里面的内容她先过了一遍,没什么问题啊! 墨瑾辰冷眸微眯,“皇家医院的医生考核制度是一年一次?” 秘书长愣了愣,没想到阁下突然提起这个,“的确是一年一次。”能进皇家医院的医生的是通过层层选拔进来的,而且即便进了皇家医院,每年还有一次考核,如果不合格,会被直接解聘。 墨瑾辰低冷的声音道:“把考核改成半年一次,考核的项目增加一项高风险手术评估。” 秘书长愣了愣,赶紧在掌上电脑上记录下来,“我明天就把阁下的这项提议发给皇家医院那边。” 墨瑾辰冷哼道:“每年拨给他们的资源不少,如果只是养一群废物,浪费了!” 秘书长大大的眼睛眨了眨,为什么她觉得阁下说这句话的语气有些其他的意思。是因为这次安医生的事整个皇家医院的医生没有一个人敢上手术室?感觉不太像!毕竟安医生的情况的确很危险。 秘书长微思,她怎么觉得阁下更像是让韩小姐在手术台上给累着而感到不满啊! 这时,暗夜拉开车门坐了进来打断了秘书长的胡思乱想。 暗夜坐到墨瑾辰对面,对着墨瑾辰道:“阁下,已经安排好了。现在是去医院吗?” 墨瑾辰低眼目光投向手里的文件,“嗯——”而后又像是想到什么似的,抬头看向暗夜问道,“已经出海呢?” 暗夜愣了愣,随机明白阁下是在问景玉,于是回道:“已经安全到了公海。” 墨瑾辰冷眸微动,“老鼠都抓完呢?” 暗夜点头,“一个没漏。”阁下让他派人秘密跟在景玉后面,果然发现了几个偷偷跟踪景玉的几只老鼠。 “老鼠死呢?”墨瑾辰道,虽然是提问,但口吻却很肯定。 暗夜点头,“一共三人,口都很死。原本打算带回去问,但在途中被人给狙击了。” 墨瑾辰薄唇微微勾起,“看来要他命的人不是普通之辈。” 暗夜询问道:“阁下,要追查下去吗?虽然老鼠被杀,但我已经让人去追踪狙击手这条线了。” 墨瑾辰冷眸撇了暗夜一眼,“你最近很闲?” 暗夜愣了愣,摇头,“没有。” “那有时间管闲事!”墨瑾辰不温不火的声音道。 暗夜怔了怔,“我立马让派出去的人回来。”他以为阁下让他暗中护送景玉安全离开Z国,一定也想帮景玉查出躲在暗处的敌人。但如今看来他似乎又错估了阁下的打算。 墨瑾辰视线重新放回文件上,送他安全出Z国是不想那家伙死了,那笨女人难受。如果不是因为这个原因,不用等那家伙所谓的敌人,他会说第一个也是唯一一个送那家伙去见阎王的人。 暗夜咽了咽口水,突然觉得空气里怎么弥漫着一股浓浓的酸味。 第二百八十九章 答应不逃 墨瑾辰到医院的时候已经接近凌晨了。 手术室外,高天进墨瑾辰从走廊尽头走了过去,立马上前迎道:“阁下!” 墨瑾辰看了高天一眼问道:“手术进行了多久?”他声音不温不火,但总觉得让高天有一种后背发寒的感觉。 “已经是五个多小时了。”高天道。 墨瑾辰冷眸眯起,九个小时的五个小时,十四个小时,那笨女人身体吃得消。 “里面情况怎样?”墨瑾辰沉声问道。 高天回道:“刚才有医生出来说情况,虽然肋骨刺破了内脏,但没伤到主要部位,所以并无大碍。只是需要修复被刺破的地方,和重新固定肋骨,因此手术的时间会比较久。” 墨瑾辰看向高天,“医院里的医生能处理?” 高天愣了愣,不太清楚阁下这么问道意思,只能老实地点头。 墨瑾辰瞳孔冷了冷道:“看来那女人还不太累。” 高天咽了咽口水,阁下这句话怎么给人一种很不爽的感觉。 又过了半个小时,手术室的灯熄灭,大门打开,医生走了出来。 高天见状上前问道:“桐岚她没事吧?” 医生看着高天道:“高警卫不必担心,手术很成功。一会儿护士就把国务卿女士送去病房。” 墨瑾辰从走廊旁的椅子站起来,走到手术室门口,冷眸看了看门内,看着医生问道:“韩夕人呢?” 医生刚才因为视线的阻挡没看见墨瑾辰坐在一旁,当下见到墨瑾辰吃了一惊,接着反应过来墨瑾辰在问韩夕在哪,于是道:“韩小姐半个小时前从手术室的旁门离开了。” 墨瑾辰脸色猛的一寒。 高天脸色一僵,“阁下,是我疏忽。”他怎么也没料到韩夕这种时候还能找机会离开。但他应该料到的。 墨瑾辰冰冷着脸看着高天道:“半个小时找到人,否则以后不用再出现在我眼前。” “是,阁下!” 墨瑾辰厉眼看了高天一眼而后转身离开。很好,这个该死的女人,看来昨晚他还不够卖力,至少她还有力气在连着做了两个手术后给他逃走。等他抓回来,他非让她连下床的力气都没有。 墨瑾辰往夜安的办公室走去,打算在那等高天的消息,暗夜跟了过去。 来到夜安的办公室门外,暗夜小心翼翼地上前一步打开办公室的门。 墨瑾辰冷着一张比千年寒冰还冷的脸进了办公室。 暗夜跟在他身后进去,关上门。 墨瑾辰往会客的沙发走去,但刚走到沙发前脚步停了下来。 暗夜跟了过去,一抬眼惊愕,“韩——”后面的话因为墨瑾辰一记冷眼截然而止。 沙发上,那个躺着的人不是韩夕还能是谁。 墨瑾辰看来暗夜一眼,暗夜会意道:“我去让高天回来。”而后离开了办公室。 墨瑾辰绕道沙发前坐下,看着躺在沙发上睡死过去的韩夕眼神里的冰冷渐渐褪去。 他伸手在她鼻头上一点,低哑的声音道:“算你这次识相。” 睡梦中的韩夕感觉鼻头被人触碰,动了动眉头,嗤语道:“景玉,别闹了,我很累很困。” 墨瑾辰的脸立马寒了下去,眼里充斥着寒冷,很好,看来这笨女人还不算累,至少还有力气给他想别的男人。 他倾身而下,压制她身上,唇沿着她的额头滑过她笔直的鼻梁落在她唇上。 他的舌尖霸道地翘开她的唇,滑进她唇齿间。 “唔——”睡梦中的她发出一阵呢喃哼。 他轻轻地啃咬着她的唇,而后吻缓缓而下。 她喉咙里发出轻喘声,而后呢喃道:“墨瑾辰,别闹了,我很困。” 他抬起埋在她胸口的头,看着她紧闭着的双眼上眉头拉拢,她眼底浓浓的黑眼圈印入他眼里。 他深深地吸了几口气,侧身躺在她身旁,而后打手一捞让将她捞入怀里。 他侧头,伸手在她鼻头一弹,“看来是真的累坏了,这次放过你,下次再敢喊别的男人的名字,不会这么轻饶了你。” 清晨,韩夕一身酸痛的醒来。 能不痛吗,在沙发上睡了一晚上。 她看着站在她跟前正在穿衣服的墨瑾辰,他的头发还带着微微湿润,应该是刚冲过早。 而他跟前,李管家正在帮他理着衣领。身后站在三名女佣,每个手里都捧着个木盘,木盘上放着换洗下来的衣服和饰品。 “醒了。”墨瑾辰见她坐起身来,双眼看向她道。 她眨了眨眼,有些没搞清楚状况。 突然,胸口的毛毯往下滑,她大惊,眼疾手快地抓住,因为她虽然有些高不清楚状况,但她很清晰地感受到她胸口的衬衣绝对不是好好地扣着的。 墨瑾辰眼沉了沉,抬手挥了挥。 李管家会意让女佣把东西放下,然后跟着他离开了办公室。 办公室的门关上,墨瑾辰走到沙发上坐下,冷眸微眯,“差点走光!”声音有些冷,貌似很不爽。 她脸抽,她差点走光拜谁所赐不用想都知道,她明明记得昨晚在沙发上躺下的时候她衬衣的扣子是整齐地扣着的,而且她没有不良的梦游嗜好。 他身上捏住她的下巴道:“我今晚会晚点回去,晚饭自己乖乖吃,不许挑食,否则等我回去让你好看。” 她眉头皱了皱,“墨瑾辰——” 他黝黑的瞳孔看着她,低冷的声音沉了沉打断她的话道:“韩夕,别忘了你昨天答应我的事。既然要演戏,最好里外一致,省得出纰漏。” “昨天你说的事,我认为——” “不要惹我不高兴,你很清楚我能做什么?”墨瑾辰再次冷冷地打断了她的话,声音又寒了几度。 她瞳孔紧了紧。 墨瑾辰起身,走到边柜前拿起女佣留下的领带,而后这回沙发坐下。 “拿着。”他把领带递给韩夕。 她狐疑地接过领带看着他。 “忘记怎么打领带呢?”见她没有动作,他声音为抬道。 她抿紧了嘴,她当然记得怎么打领带,只是如此亲密的动作似乎不太适合现在的他们。 看她依旧没动,他眼眸暗了暗,“看来比起打领带,你更喜欢别的。”他道,而后伸手扯开衬衣顶端的扣子,倾身压向她。 第二百九十章 发现线索 韩夕抱着毛毯坐在沙发上,脸上的红霞还未褪去。 他拿着一条新的领带走到沙发前坐下,递给她。 她瞪了他一眼,不打算伸手接。 他眼眸微眯,目光缓缓地移向她胸口。 她脸一烫,“禽兽!”抓着毛毯的手紧了紧。 他冷眸,“敢骂我禽兽,看来胃口不小,一次不太够!” 她猛的撑大了眼,她太明白墨瑾辰的劣根性,这绝对不是威胁,也不是警告。 她猛的抓过他手里的领带,把毛毯裹在胸口,跪在他跟前,动作快而准地给他打上。 他眉头微抬,在她要退开的时候一把攫住她的腰阻止她离开,他不温不火的声音道:“动作的确娴熟,看来平时没少练习。”而问题来了,她说和谁练习的。 她明显地感受到他身上传过来的炙热,所以即便她很想还口,但还是压了下去。 她的沉默却让他眼眸微眯,这笨女人,很排斥和他清热啊!这个认识让他很不爽。 “阁下!”此时,门外突然传来秘书长的声音。 墨瑾辰看了她一眼,冷冷道:“晚上再跟你算账。”而后放开了她。 她松了口气。 墨瑾辰看着她那一脸逃脱的庆幸眉头微抬,很不爽。这个笨女人,等处理完所有的事,他再和她慢慢算账。 他起身往办公室门口走去,脚步在门口微停,“桐岚醒了,问完话让高天送你回墨园。不许跟我耍心思,否则以后你的后动地点只有一个,那就是床上。” 她眉头紧蹙,扯了扯嘴角。她的确有闪人的打算,昨晚就有。但因为她有事要向桐岚问清楚,所以没有。再则昨晚上真的太累了,根本没力气逃。 见她没回答,他声音微冷道:“韩夕,你很清楚,我的话一向是说到做到。” 她瞳孔微动,“我知道,我不会走。”并不是妥协,而是有些事她的确需要留下来处理,没有心思和墨瑾辰玩躲猫猫的游戏。 得到她的回答,他暗自松了口气,而后拉开办公室的门走了出去。 墨瑾宸离开后,韩夕冲了个澡,洗掉一身的味道,换了李管家带来的衣服便去了桐岚的病房。 病房里,高天做在病床边儿看着一脸苍白的桐岚道:“阁下让李杰暂时代理了你的职位,你放心在这儿好好养伤。” 桐岚眉头皱了皱,“媒体那边想好托词了吗?” 桐岚身为国务卿,毫无理由地在公众面前消失必然引起猜疑。而正是因为她的身份也不能让公众知道她受伤住院的事,否则必然引起轩然大波。 高天看着桐岚,此刻的桐岚又恢复那个精明干练的国务卿的样子。很难让人想想昨天当夜安可能会死时那个无助迷茫发狂的桐岚和现在的桐岚是同一人。 高天将手里端着凉了的温开水递给桐岚,“你不必担心,阁下想了一个很好的理由。医院这边也封锁了消息,暂时不会被公众发现。”他还记得一个小时桐岚醒来时第一件事就是慌乱地问夜安的情形,当知道夜安没事后,她恢复了往昔的冷静。但是说实话,他更想她像刚醒来的时候那样,至少那个时候他能感觉到她内心到底在想什么。即便是因为夜安。 桐岚接过水杯,“阁下用我们结婚为掩饰?”虽然是问话,但桐岚的口吻很肯定。 “嗯!”高天点了点头,以桐岚的聪明猜到阁下用他们即将举行婚礼桐岚需因为准备婚礼请假为借口高天并不意外。 高天看着小口小口地喝水的桐岚,犹豫了一下道:“桐岚,如果你想取消婚礼的话……” 正在喝水的桐岚动作微顿,而后不急不慢地喝完水,将水杯握在手里抬眼看着高天问道:“你后悔呢?” 高天愣了愣立马摇头,“不是,我只是在想你也许——”经过昨天的事会改变决定。后面的话高天没说出口,但桐岚知道他想说什么。 桐岚眼垂下,“高天,阁下已经对外宣布了我们的婚事。现在取消无法给公众一个交代,也没了借口掩饰我受伤的事。” 高天瞳孔微紧,原来是担心这个。他看着桐岚道:“取消婚礼的事我们可以等你好了再公布,墨园那边也可以让李管家接着准备,这样也不会引起公众的怀疑。等你好了后,可以对外宣布发现我劈腿之类的,所以你才取消了婚礼。”这样舆论不会对她造成任何影响。 桐岚眼眸微抬,“暗渡陈仓,没想到你也学会了这些。”撑得上完美的计划,掩盖住她受伤的事,也给了舆论取消婚礼很好的说辞。只是一切的考虑对她而言是周到,对他却是不公平,称得上残忍。 高天看着她,她的语气里听不出什么,但她的用词却似乎有些在讽刺。 桐岚清冷的声音道:“高天,我不会取消婚礼。”她承认在昨天看着夜安扑在她怀里,看着手术台上的夜安陷入危险时,她动摇过。还曾向上天祈祷,只要夜安能平安无事,她愿意用任何去换。 只是当一切冷静下来后,她才发现现实并不是那样能让她随心所欲。 她可以向高天说的那样利用他,如果以前只当高天是朋友她不会介意。但那天暗夜告诉她高天对她的感情后,惊觉自己的疏忽,也心疼高天一直以来对她的默默付出。 就像暗夜说的,如果她无法给予高天同样的感情,要吗远离高天,要吗别再伤害他。远离似乎已经无法办到,如今她唯一能办到的是不伤害。 而她和夜安虽然彼此爱过,现在依旧保留着彼此在心里的位置。但她很清楚她和夜安要在一起所要面对的问题太多太多,多得她不知道自己是否能坚持下去。 所以坚持和高天结婚,似乎是对三个人最好打算。 高天看着桐岚,很想问为什么,但话却卡在喉咙里无法挤出。他怕问明白,他不懂为什么桐岚要坚持,但心里有个声音告诉他,只要桐岚不离开,他何必再去追究太多。终究他还是自私的。 桐岚突然转了话题道:“撞击我们的面包车查到些什么?”她不想纠结在三人关系的话题上,所以问了别的话题。 高天看着桐岚道:“面包车是给墨园送日常补给的,上山的时候警卫岗查过,没有任何问题。” 桐岚眼眸眯起,“墨园补给的供货商是通过层层筛选的。问题不会出在供货商那。” 高天点头,“根据供货商提供给的员工信息,在一处偏僻的厂房里找到了真正供货商员工的尸体。” 桐岚眉头紧蹙,“所以这条线断了!” 高天一脸紧绷,“对方很谨慎,从山路上的车痕判断,对方和你的车追了很远的距离,而后故意撞上你们。你可有发生什么异常处?” 桐岚看向高天,“撞我们的是幕后者。” 高天大惊,“他为什么要这么做?” 桐岚瞳孔微动,因为想起了幕后者离开时留给她的话而发呆。 “怎么呢?”高天见她突然不语出声询问道。 桐岚回事看向高天,瞳孔微动,“没事。” 高天若有所思地看着桐岚,他总觉得桐岚似乎有事隐瞒着他。 这时病房门外传来一阵敲门声,接着韩夕推开门走了进来。 高天见韩夕来并不惊讶,只是起身从病床前的椅子前让开。 韩夕坐到椅子上,看着桐岚道:“手术很成功,休息半个月就可以出院了。” 桐岚看着韩夕问道:“肚子有点饿,我什么时候可以吃点东西。” “通气后可以吃点流食。”韩夕道,眼眸微动,她看得出来桐岚问这个问题另有所图。 果然,桐岚看着高天道:“我不喜欢医院流食的味道,能帮忙让李管家帮我准备吗?” 高天点头,“我这就去了找李管家。”说着高天转身离开了病房。 高天离开后,韩夕看着桐岚道:“你把高天支走,跟昨天在进手术室前你喊住我没说出口的话有关?” 桐岚凝视着她道:“昨天袭击我和夜安的是幕后者。”她不意外韩夕看出昨天的欲言又止的背后的深意,以韩夕的洞察力如果看不出来才让她失望。 韩夕眉头深锁。 桐岚道:“你并不意外?” 韩夕看着桐岚道:“你和夜安相比,更能成为目标。但我从警卫那得知,他们赶到前中途歹徒有足够杀你或者带走你。把你留下耐人寻味。不由地往幕后者身上多想了几分。” 桐岚嘴唇微微勾起,“谁说他没有要杀我的意思!”从高天刚才的话听得出来幕后者一早就盯上了她,夜安是个意外。原本的打算是杀了她,只是后来不知道为什么留下她这个活口。也许仅仅是为了让她传话。 韩夕不解地看着桐岚。 桐岚抬眼望进韩夕瞳孔深处,“他没杀我,是为了让我给你带一句话。” 韩夕瞳孔微闪,“什么话?” “他说不听话的女人没人喜欢。”桐岚一字一句道。 韩夕瞳孔猛的一紧。 桐岚凝视着她道:“我一直在想这个幕后者设计这么多事究竟想做什么。杀古博士,是为了拿到你七年前的研究记录;对付夜安仅仅只是利用和因为夜安想抓他?那六年前协同张梦琪和黎爷把你送到Rose手里又是为了什么呢?” 第二百九十一章 黑暗电话 韩夕睫毛微动。 桐岚锐利的双眸缓缓眯起,“在一直在找这些事的连接点,但我发现,唯一的连接点只有一个——你!” 韩夕眼眸微撑看向桐岚。 桐岚和韩夕对视道:“你对他来说似乎是一种特别的存在。” 韩夕放在腿上的手缓缓握拢,如果她对幕后者来说真的如桐岚所言所一种特别的存在,那这种特别就是她会是亲手结束他性命的人。 桐岚收回目光,“这只是我的推算,准确与否我并没把握。不过有一件事物却我有把握。” “什么事?”韩夕问道。 桐岚看向她,“幕后者在墨园还有眼线。” 韩夕眼眸微撑,“为什么这样说?” 桐岚锐眼微沉,“幕后者是用给墨园供给日用品的面包车撞的我。从高天的调查,他们是杀了真正的送货员,伪装成送货员在墨园大门外侯着我的。” “墨园供给没有特定的时间,一般李叔会在清点库存后,当天下午下单,供应商第二天把补给送来。他们的目标如果是你,要配合供应的时间和确保你在墨园,必须要有两个条件的连接点。”韩夕接下桐岚的话。 桐岚点头,“而这个连接点只有在墨园的人才有可能。”供应商没有问题,问题出自送货的员工身上。从员工被杀的时间来看,两个条件是先确定她在墨园,再确定墨园第二天要有补给的。所以只能是墨园有人才会如此清楚,能把两个毫不相干的事连着一起。 韩夕看着桐岚道:“你打算顺藤摸瓜?” 桐岚点头,“那只老鼠躲了这么久,也该是时候让我们见见他的本来面目了。” 韩夕眼眸眯起,一抹杀意从她眼里滑过。 韩夕从医院离开回到墨园已经是下午两点了。 进了城堡她往客房走去,但刚走到二楼打算转身往走廊里走,李管家却拦住她道:“小夕,阁下说让你今后搬回阁下的房间。” 韩夕眉头皱了皱,十分不喜欢道:“李叔,我还是住二楼。墨瑾辰回来我会亲自跟他说。” 她不想去猜测墨瑾辰这样做的用意,但是此刻她不想和他过多的接触,他所谓的和她假扮未婚夫妻提议,虽然她没口头上否决,但她心里并不赞同。 李管家眉头紧蹙看着韩夕道:“小夕,我不知道你究竟和阁下发生了什么。但是你也知道阁下的脾气,如果我让你去二楼住,他肯定会不悦的。” 看着李管家的为难,她很清楚墨瑾辰的个性,他倒不会因为她违背他的意思而为难李叔,但故意为难却保不准。这男人,为了让她就范,什么卑鄙的招数都能用。 她叹了口气,转身往三楼走去。 走进墨瑾辰的房间,里面的布置和半年前他们从这里看去A国时候的一样,可以说是没有一丝的变化。 她走到沙发上坐下,李管家走到她身旁道:“小夕,厨房备了些点心,要不要我让人给你端点上来。” 李管家看着韩夕,半年不见,比半年前回来的时候又瘦了好几圈,这好不容易回来了,自己恨不得每天七八顿地给她喂,就盼她长点肉。 “李叔,我不饿。你去忙自己的吧。我有点累了想休息。”她看着李叔道,李叔眼里的关切她自然看见,只是终究是离开了太久,有些遗忘了的感情已经不知道该怎么表达。 李管家点头,“那我不打扰你休息,晚上想吃点什么,我让厨房给你准备。” “我随意。”她道。 李管家看着她淡淡的疏离感,欲言又止,最后只是叹了口气离开。 李管家离开后,她起身往正对着房门的落地窗走去。 城堡的每层楼都是挑高的设计,所以屋顶一般都有五米的高度,配着繁杂而精细的屋顶雕刻,却不会显得压抑。只是此刻她的心情却是压抑的。 她站在落地窗前,墨瑾辰的房间客在最里面,南墙和东墙都有巨大的窗户。 南墙正对着城堡大门外空旷的院子,而东墙正对着的人工湖。 她站在东墙的窗户前,目光看着人工湖前正在清理掉落在湖面上树叶的女佣。 这一张张或熟悉、或陌生的脸背后,不知道有多少藏着秘密的人。 曾经她以为墨园是最安全的地方,因为有他在。如今她才知道,这个被Z国人人憧憬和羡慕的地方,其实处处充满着陷阱和危机。 这时,房间的门传来一阵敲门声,她以为是李叔去了又折了回来。所以没打算理,等过一会儿李叔会以为她睡了自己离开。 但门敲了半天,安静了下去,接着房门被人微微地推开一条缝,女佣试探的声音传了进来,“韩小姐,您在里面吗?” 韩夕回神,走到沙发上坐下,“什么事?” 女佣得到答复,推开门走了进来,“韩小姐,有找您的电话。”女佣将手里的无线电话递了过来。 韩夕冷眸微眯,接过,“喂了一声。”把电话打到墨园找她,到让她好奇是谁。 “好久不见,夕儿!”一阵低沉透着阴冷的声音从电话里传了过来。 韩夕脸色猛的一僵,这个声音,即便她只听过一次,即便她清晰地记起来是在夜安的催眠之中。但她绝对不会望记。幕后者,是她。 见她不说话,电话里幕后者笑了笑道:“我以为你会很想念我,但看来我得失望了。” 韩夕握着无线电话的手紧了紧,“你是谁?” 幕后者大笑,“才不久才在夜安的催眠里听见过往的声音不是吗?还让咱们总统阁下大张旗鼓地找我手上的纹身,怎么没几天就把我忘记呢?女人还真是健忘得让人心痛。” 韩夕瞳孔微闪,夜安帮她做催眠,她在催眠中发现纹身的事没有几个人知道。墨瑾辰、景玉、夜安、桐岚、高天、叶。他们每个人都谨慎而小心,不可能把这件事泄漏出去。即便墨瑾辰让人查找纹身的来历,幕后者也不可能知道是她发现的线索。除非—— 她瞳孔猛的撑大。 话筒里幕后者的阴冷声传来,“这六年我好不容易等到你发现我留给你的线索来找我,没想到你却让墨瑾辰插手。夕儿,我很不高兴。” 第二百九十二章 会抓住你 韩夕起身走到窗户边,目光看着人工湖边清理落叶的女佣,“我们见过?”她低冷的声音试探道。 “你是说在鬼岛上?”幕后者道。 鬼岛,Rose用来训练杀手的岛,她待了五年的地方。之所以叫鬼岛,是因为从那出来的都是从地狱里爬出来的厉鬼。 “在那之前。”她冷眸微暗道。 幕后者轻轻一笑道:“不错的尝试,的确在那之前我们见过。” 韩夕眼眸微沉,“我们认识?” 幕后者大笑,“这个答案今天还不能告诉你。” 韩夕眼神暗了暗,“为什么动桐岚?” 幕后者阴柔地一笑,“因为她是你在乎的人。” 韩夕冷笑,“我与桐岚不过仅仅认识而已。”她在乎的人不多,但桐岚从来跟她不是朋友。 幕后者轻笑,“但她是玉含的姐姐,这一点就足够了。” 韩夕身体猛地一僵,的确,桐岚是玉含的姐姐,对她而言即便与桐岚的关系并不深,但有玉含这层关系在,她不可能让桐岚出事。 “原因?”她问道。他动桐岚不会仅仅是为了警告她这么简单。 “没有原因,如果真要找原因,就当我生气吧。我不喜欢我们之间的游戏有不相干的人参与。”幕后者咬着牙槽说话的声音传来。 “游戏!”她眼里泛起寒厉,她这几年如地狱般的生活对他来说不过是一场游戏,包括她所失去的不能失去的人。 “我会找出你。”她咬着牙道,而后她会用最残忍的手段杀了他。 幕后者轻笑,“我很期待我们相见的日子,不过那时记得穿我送你的礼服,而不是现在这件蓝色的裙子。我不喜欢你穿蓝色的。” 韩夕身体猛地一僵,而后转身看向站在一旁的女佣。女佣一脸无辜地看着她,眼里的神色并无异常。所以不是女佣。 她冷眸微暗,转身走客厅的四周走动,目光一边仔细地在客厅里查找,一边道:“可惜,我很喜欢这件衣服。” “是吗,你的表情可不是喜欢的表情。”幕后者道。 一间阴暗的房间里,唯一的光源是那一台台闪烁着的显示器,所有显示器的屏幕上只有一个人——韩夕。 韩夕走到窗户前转身,目光扫过房间各处,看上去在寻找着什么,“你策划这一切究竟目的是什么?”她知道他不会回答,但她需要拖住他,因为——她目光看了眼左手手腕上的表。 幕后者轻笑,“夕儿,做人不能贪心。今天我已经回答你一个问题了。这个问题留在我们下次见面的时候我再告诉你。” 韩夕目光又看了一眼手表,“我也很期待,毕竟我帮你准备的子弹都快生锈了。” 幕后者大笑,“是吗,不过我为你准备的却保存得很好。” 韩夕嘴唇微微勾起,“那很好,只是不知道我们彼此手里的子弹谁的能打出。”再两分钟就可以了。 电话里幕后者大笑,“我很喜欢你想杀我时的表情,只是——”幕后者的声音突然冷了下来,“我不太喜欢过于自主的宠物。莫千儿送你的表的确是个好东西,不过毕竟算是遗物,小心别弄丢了。” 韩夕瞳孔一紧,看了眼手表。还有一分钟。 “夕儿,下次别自作聪明,我讨厌破坏我们交流的任何人,包括你。”幕后者阴冷的声音道,而后电话里传来挂掉了的嘟嘟声。 韩夕瞳孔微瞪,看了眼表,只差十秒,只要再十秒她就能定位到幕后者的方位了。 她拿着无线电话的手死死握弄。 阴暗的房间里,幕后者看着显示器上韩夕冰冷的脸,眼里的不甘心,嘴角缓缓上扬。 显示器里传来女佣的声音问道:“韩小姐,您怎么呢?” 韩夕的表情吓坏了女佣,还有刚才那只听了一半的对话。什么子弹,什么杀人的,此刻女佣心里只觉得发寒。 韩夕抬头看向女佣,眼里充斥着冰冷。 女佣吓得哆嗦了一下。 突然韩夕抬步笔直的向女佣走来,带着杀意的双眼让女佣不由地后退,直到身体抵到墙面。 “韩小姐,您有事吗?”女佣看着一脸冰冷站在自己跟前的韩夕发抖道。 韩夕微微倾身靠向女佣,女佣惊恐地瞪大了双眼。 阴暗的房间显示器上,韩夕的脸渐渐放大,而后定格。她嘴微张,没有出声,只是用口型做道:“我会找到你。” 幕后者嘴角的阴笑渐渐扩大,“我很期待。” 显示器上韩夕的脸定格在最后一幕,幕后者伸手缓缓地抚摸着屏幕里韩夕的脸,“下次见面,送你个大礼如何,夕儿?” 墨园墨瑾宸房间套房的客厅里,韩夕看着刚才从女佣胸口拿下的胸针,眼眸暗了暗。 她从一开始就怀疑女佣,但不是因为女佣有可疑,是因为女佣胸口的胸针应该就是监视器。 墨瑾宸房间因为那次发生的监听事件后,房间里的打扫便由李叔亲自负责,其他人不能擅自进入。不仅如此,墨瑾宸还在屋子里安装了侦查监控的仪器。所以她肯定幕后者的监控器不在墨瑾宸房里。 她故意假装在房间周围寻找是为了转移目标,让幕后者以为她怀疑监控器在屋里,而忽略了其它的事,从而给她争取时间。 只是没想到最后还是被幕后者拆穿了。 她的手表是千儿送给她的,里面处理藏着坚韧度极高的钢丝和迷药,还有千儿写的程序。 这套程序除了帮她屏蔽监控和跟踪器外,还能捕捉信号进行深层计算,找出信号的来源。 幕后者这些年一直在暗自监控着她,手表的事她不意外他知道。只是幕后者自大,要想让他忽略手表的纯正并不难。只是还是差点才成功。 韩夕收回心思,看着女佣问道:“这胸针你是从哪来的?”虽然知道问不会有有用的信息,但她还是不甘心地问了。 “是昨天我过生日,男朋友送我的。韩小姐也喜欢吗?”女佣试探问道,不喜欢应该不会“抢”吧! 韩夕睫毛微动,“这胸针很独特。” 女佣一听道:“如果韩小姐喜欢,我可以送个韩小姐。”虽然是金的,镶了几颗碎砖,但确也很平常的。毕竟比起阁下送的,算得上是垃圾级别的东西了。也想不通韩小姐为何会喜欢这种低格的东西。 第二百九十三章 不许插手 韩夕点头,“谢谢!” 女佣傻眼了,她只是随口一说而已。一般情况下平常人不是应该把东西还给对方,然后说“不用了。”毕竟她都说了是男朋友送的生日礼物。 女佣惊愕中耳边传来韩夕淡淡的声音,“这里没你的事了,你先去忙吧!” “是,韩小姐。”女佣道,目光看着韩夕手里的胸针依依不舍。 韩夕见状,看了看胸针,又看了看女佣,“你等等。” 女佣立马一脸高兴道:“什么事,韩小姐?”是打算还她胸针,不是她惦记,毕竟好几大千啊! 韩夕转身走进衣帽间,再出来的时候手里多了一个胸针。 韩夕把胸针塞到女佣手里,“用这个换你的。” 女佣瞠目结舌地看了看手里躺着的胸针,又看了看韩夕,“韩小姐,你这——” “你的胸针我喜欢,用它换。”韩夕淡淡道。 女佣此刻只能用目瞪口呆来形容,她一个七、八千的东西换黄家御用设计师Leon亲自设计独一无二,有钱还买不到的胸针。她这是——赚大发了。 “你先去忙吧!”韩夕淡淡道。 “是,韩小姐。”女佣兴奋地屁颠屁颠地离开。 韩夕看着手里的胸针眼眸眯起,若有所思。 半晚,红霞披在蜿蜒盘曲的山路上。一辆黑色的驾车缓缓爬行,穿过十米高的铁门和百米深的树林,在墨园外空旷的草坪前停了下来。 两排女佣和警卫分站在大门外的两旁,李管家站在最前面。 车门拉开,墨瑾宸长腿从车里跨了出来,接着身体微侧从车里下来。 李管家上前毕恭毕敬道:“阁下。” 墨瑾宸笔直地往城堡内走去。进到大门内,他换上女佣准备的拖鞋,“她在哪?”他换好拖鞋问道。 李管家道:“韩小姐在楼上。” “从医院回来后就上去呢?”墨瑾宸低沉的声音问道。 “是的,阁下。”李管家道。 墨瑾宸抬步往楼上走去,李管家跟了上去,走到楼梯上时道:“阁下,韩小姐今天和女佣换了胸针。” 墨瑾宸脚步微停,看着跟在他身后的李管家。 李管家道:“女佣说韩小姐看中了她男朋友给她买的胸针,就拿了一个阁下送给韩小姐的换。” 跟在后面的高天眉头皱了皱,李管家不是个多事的人。且胸针阁下送给韩夕就是韩夕的了,阁下是不会介意韩夕送谁的。除非是很特别的。 果然,墨瑾宸低冷的声音问道:“哪枚?” 李管家道:“是吾夕!”韩夕十七岁生日那天阁下送的。” 墨瑾宸冷眸微眯,“她倒是会选。” 高天愣了愣,他知道“吾夕”,毕竟是他陪着阁下去打造的。 那时老总统身体不好,阁下已经开始接手老总统的政务,每天忙着只有四个小时睡觉的时间,但阁下却每天抽出两个小时和Leo学习如何设计和打造珠宝。 阁下整整花了半年的时间在里面,后来亲手打造出了两件珠宝,一件就是“吾夕”,另一件—— 这时李管家从怀里拿出一个胸针递给墨瑾宸,“阁下,我从女佣那拿了回来。”李管家自然也知道“吾夕”的意义,毕竟当初每天是他亲自送阁下去Leo的工作室。因为阁下不想让韩夕发现。 墨瑾宸接过“吾夕”拿在手里,他冷眸微沉,合起手抬步往楼上走去。 墨瑾宸停在房间门口,他挥了挥手,李管家和高天转身离开。 墨瑾宸伸手握住门把,轻轻拧动,推开门走了进去。 屋里客厅的窗户大开,半晚的微风轻拂窗幔,送入院子里淡淡的花香。 墨瑾宸转身往房间走去,房间里连接露台的玻璃门也敞开着,风掀动着窗帘。 正对着玻璃门的雕花木床上,韩夕躺在那,被子盖在她腰上,夕阳映在她熟睡的脸上。 墨瑾宸幽冷的瞳孔紧了紧,他一边儿往床边走去,一边将西装的外套退掉。 西装滑落到地上,他解开衬衣最上面的两颗扣子,而后单脚跪在床边,身体缓缓俯下。 他一只手撑在她身旁,双眼凝视着她恬静的脸,手缓缓地覆盖在她脸上。 她睫毛微微地动了动,而后缓缓掀开眼皮。 “墨瑾宸——”迷离的双眼带着些许鼻音的声音,刚醒来的她还有些分不清现实和梦境。 突入其来的吻封住她的唇,炙热的温度闯入她贝齿间。 “唔——”她清醒过来,眉头紧蹙,想要推开他,双手却被他禁锢在了头上。 一个吻,足足十分钟他才满足地放开了她。 她轻喘地看着他,眼里因为刚才那个吻而布着淡淡地雾气。 他看着身下的她,手覆盖在她脸上,微微低啞的声音道:“你在勾引我。” “我没——唔——” 吻只是一个开始,一小时后他紧紧地搂着她再次释放,她也在他怀里绽放。 他紧紧地搂着她的背,等到一切平负后,他转身靠坐在床头,一把将她捞入怀里。 她没有反抗的力气,坐靠在他怀里任由他搂着。 “我听李管家说你拿了我送你的胸针跟女佣换。”他把玩着她的手指状似漫不经心地问道。 她微怔,离开他怀里,爬到床边从抽屉里拿出下午从女佣那拿来的胸针递给他。 墨瑾宸接过胸针,拿在手里看了看,很不屑道:“地摊货,居然拿我送的胸针换,女人,你真的很会败家。” 她眉头皱了皱,“墨瑾宸,胸针里面有监控器,你有办法追踪吗?” 墨瑾宸冷眸眯起,“你是不是有话忘说呢?” 她一脸紧绷,“今天下午幕后者给我打了电话,不仅如此,他还用胸针里面的监控器监视我的反应。” 墨瑾宸拿着胸针的手猛地握弄,脸色寒如千年寒冰。 她微怔,忽视掉他的反应道:“墨瑾宸,你能帮我吗?” 墨瑾宸冷眸微抬看着她,霸道的口吻道:“还有下次,不许和他说话。直接把电话砸了。” 她愣了愣,他的反应似乎过了,而且砸电话这样的事他比较能够做出来。 她看着他道:“墨瑾宸,幕后者是一个极其谨慎切又自大的人。他知道我们发现了纹身在找他。应该说他是故意留下纹身这个线索的。” 墨瑾宸冷眸眯起,如果真如韩夕说的是故意留下的线索,那这叫幕后者的人的确有几分本事。 她继续道:“但是虽然他做事谨慎,但他的自大却是他最大的弱点。他自以为能抹去监控器信号的路径,但他却不知道你有本事破解。” 墨瑾宸薄唇微微勾起,“你对你的男人倒是了解。” 她眉头皱了皱,不喜欢他的用词,但此刻切不是究竟这些的时间。她最在意的是把幕后者这个躲在暗处的老鼠挖出来。 墨瑾宸冷眸看着她,“我会亲自去做。” 她听他答应帮忙点头道:“有线索请立马告诉我。” 墨瑾宸眼眸沉了沉,“我会亲自查,也会亲手把那老鼠揪出来。但我不允许你再参与进来。” “墨瑾宸,你什么意思?”她眉头拉拢。 他冷眸微抬,声音沉了沉道:“你以为我会允许你再让自己陷入危险中?” 她瞳孔紧了紧,“墨瑾宸,我必须亲手逮住幕后者。” 墨瑾宸一脸严肃地看着她,“韩夕,我不是在和你商量。你惹回来的疯子我会处理掉。至于你,乖乖地给我待在墨园。” 虽然一系列的事情接二连三地发生,他还弄不懂幕后者究竟的目的在哪。但有一点他很肯定,幕后者在打韩夕的注意。光这一点那家伙就该死。其它的他不用去费心思,因为一个死人也闹腾不出什么来。 韩夕猛地跪坐起来,“墨瑾宸,幕后者是我的,你不能——唔——” 她被他突然压下,接着嘴被他封住。 她眉头猛地皱起,因为他居然咬她的嘴唇。 他缓缓松开牙,微微撑起身,手覆盖在她脸上,拇指磨蹭着她唇上的压印,“敢做我面前说别的男人是你的,胆儿越来越肥厚了。” 她眉头皱了皱,“墨瑾辰,我没有心情和你开玩笑。幕后者是这一切事情的始作俑者,玉含的命、千儿的死都和他有光。他的命是我的,我必须亲手杀了他。” 他看着她眼里的坚持和毫不掩饰的恨。 他放开她坐起身来,她跟着做起来。 他看着她道:“我会把他送到你面前——” “墨瑾辰,我——” “韩夕,这是我最后的底线。”他沉声道。 她看着他低冷的双眸,绝傲道:“墨瑾辰,你虽然是总统,但你没有办法强迫我任何事。”幕后者的命是她的,她要亲手去拿。 墨瑾辰冷眸为暗,伸手覆盖着她脸上,“韩夕,你很清楚我的手段。我说过幕后者的事你不许插手。否则我会抓住他,把他送到你永远找不到的地方。” 韩夕脸色猛地一白,她很清楚墨瑾辰说这样的话不是威胁她。 墨瑾辰凝视着她道:“韩夕,幕后者的命会是你的。但是这取决于你的态度。” 韩夕捶着身旁的手死死握拢。 这时,房门外传来一阵敲门声,接着李管家的声音传来,“阁下,晚饭准备好了。” 墨瑾辰看了她一眼,其实往浴室走去,在门口时脚步微停,回头看着她道:“我不喜欢当面一套背后一套,所以不要试图偷偷去查幕后者的事。” 她瞳孔微闪,她的确打算背着墨瑾辰去查。 墨迹从收回目光,推开浴室的门走了进去。 第二百九十四章 过往的事 一楼餐厅里,韩夕坐在冗长的雕花餐桌上吃着晚餐。 墨瑾宸从餐厅拱门走了进来,他换了一套家居服,比起正装的严谨多了份随意。 他在她身边的位置坐下,李管家递上湿帕,墨瑾宸接过擦了擦手,而后端起酒杯喝了口。 他放下酒杯,看着站在一旁李管家问道:“桐岚和高天的婚礼还是如常举行?” 李管家回道:“桐岚小姐说如常举行。” 墨瑾宸眉头微抬,自语道:“可惜了。”而后端起酒杯又喝了口红酒。 一旁的李管家愣了愣,阁下这句“可惜了”总让人觉得有些别的意思,倒不是说桐岚小姐嫁给高天可惜了。 李管家回想起今天早上他问阁下是否还要继续准备婚礼,因为早一个小时他到医院的时候高天让他把婚礼取消了。 他记得当时阁下让他继续准备。 他愣了愣,告诉阁下高天让他不必准备了,随口问了句高天和桐岚小姐是否出了什么问题。 他记得当时阁下只是淡淡道:“三个人的麻烦。” 他顿时明白,又问阁下如果婚礼准备了两人不打算参加怎么办。 阁下说:“不用担心,总是用得上。” 李管家看了墨瑾宸一眼,又看了看韩夕,他无意间听暗夜让李秘书安排让公关部的人准备发布阁下订婚的消息。会不会阁下打算那天如果桐岚小姐他们不举行婚礼就自己和小夕举行。 想到这个可能性,李管家嘴抑制不住地往上翘。 “李管家,口水快流出来了。”墨瑾宸不温不火的声音传染李管家耳中。 李管家猛地回神,才发现自己还真站着阁下身旁傻笑着。李管家不好意思地退道一旁,想他一把年纪了,居然还在阁下面前失礼,但没办法,他高兴嘛。这些年他看着两人闹腾了,终于能到结婚的阶段了,他怎么能不高兴。阁下是个值得托付的男人,小夕能嫁给阁下,他想他那老友在下面也能放心了。 墨瑾宸淡淡地看了李管家一眼,就见李管家偷偷地抹了抹眼角的泪花。 他眉头微抬,虽然他知道李管家一直盼着他们的婚礼,但似乎有点过头了。不过—— 他看向左手边漫不经心地吃饭的韩夕,旁人都盼着,她似乎却不太想这方面的事。关键是——还敢给他挑食。 他看着她面前的青菜一点没动,鸡汤也没喝一口,倒是一盘红油牛肉吃得差不多了。 他夹了一块青笋到她碗里。 正在吃饭的韩夕愣了愣,抬头看向他。 “不许挑食。”他命令般的口气道。 她眉头皱了皱。 突然墨瑾宸起身走到她身旁,她侧身看着他,“有事?” 墨瑾宸从兜里拿出一枚胸针,笔直地别在她胸口。 她愣了愣,垂体看着左胸口上在灯光下泛着淡淡徐辉的胸针,“这不是——”她下午拿去和女佣换的那个胸针吗。 他双手分开撑穿过她肩膀撑在她椅背上,“下次再敢拿它跟别人换,看我怎么收拾你。” 她眉头皱了皱,“墨瑾宸,虽然这是你送我的,但送给我就是我的了。”她还在为他威胁她不许插手幕后者的事而不满,所以他当下的话让她很不喜欢。 他冷眸微眯,“其它的随便你送人还是丢掉,这个必须给我保管好。敢弄丢了,自己洗干净了困了躺好。” 她脸微烫,这餐厅里站了一排的女佣,还有李管家在,他可以不随地大小便不。 她睫毛微动,“为什么这个这么特别?”她记得这是她十七岁那年他送给她的生日礼物。但他送她的东西很多,她弄丢送人的也不少,为什么这个这么特别。 他幽深的瞳孔凝视着她,没有说话。 她胸口感觉到一阵怪异却又熟悉的急迫,是心跳不由自主地加速引起的。 他伸手覆盖在她脸庞,微微低啞的声音道:“有勾引我,不过现在不行,吃完晚饭我还有事。” 她脸刷地一下通红,“墨瑾宸,谁勾引你啊……明明是你自己......”想到刚才在楼上被他缠住,下楼后无意间听见女佣问李叔饭菜要不要热一下。李叔看了看怀表对着女佣道:“不用了,阁下他们没这么快下来。让人把饭菜都撤了。过一个小时再准备新的。” 女佣转身欲去办,李叔又唤住女佣道:“让厨房加个汤。” 女佣看着李管家问道:“李管家,要什么汤。” 李管家想了想道:“上次张婶说的那个叫什么汤来着的?” 女佣一脸呆萌地看着李管家,“李管家,您能说具体点不?”张婶是负责墨园后山菜园的,平常最喜欢研究食补的汤,逮到个人就大谈最近又研究了什么好汤。 李管家想了想,“就张婶说的那个滋阴壮阳的。” 女佣脸刷地一红,有些结巴道:“我这就去问。”而后转身小跑地从侧门离开。 她站着拱门前,脸忍不住地抽,“滋阴壮阳”,李叔能再直白点不。 见她红着脸,话卡在喉咙里。他嘴角微微勾起露出一抹邪佞的弧度,“怎么,想到刚才在房间里——” “谁想那些无聊的事。”她低吼道,他能再无耻点不。 看着她窘迫的模样,他心情大悦,一时间有一种恍惚,像是回到了她十六、七岁那年。那时他也很喜欢逗她,看着她因为害羞而脸红却以生气来掩饰。即便处理了一天让人不爽的政事,他也会觉得疲乏一扫而尽。只是取代疲惫是折磨人的燥热。 他记得那时他喜欢把她拥入怀里,吻住她水润的朱唇,贪婪而不知足地吮吸着她唇间的甘甜。感受着她无助地娇喘和意乱情迷地回应。 每次总在快要失去控制的边缘停了下来,他紧紧地搂着她,等待那里的平复,低啞而炙热声音啃着她小巧的耳垂道:“快点长大。” 他等着她长大,从第一次明白自己的心。只是高傲的他却从未想过他所守护的小女孩会有一天从他的怀里到另一个人的怀里,一个他永远无法恨的人。他所有的期许和等待在那一天变成了笑话....... 第二百九十五章 纠结的心 “墨瑾宸。”见他的脸突然冷了下来,韩夕狐疑地唤了他一声。 他抬起眼看着她,低冷了的声音道:“韩夕,只许一次。记住没?”他曾经无法释怀,所以他曾将她从身边推开。六年前,即便送走她是不得已的选择,但那时他是真的想放开她。 当时他不知道自己究竟想要什么。他第一次迷茫。那人的死很意外,她突然想回到他身边。 他当时很愤怒,因为她永远不知道面对她的背叛,他所遭受过什么。 所以面对她的靠拢,他本能地发泄着自己的怒火。当看见被他伤了的她强忍着难受,捡起被他丢到地上,她准备的衣服时,偷偷地跟在她身后,看着她出了城堡,躲在后山蹲在地上抱住自己压抑地哭时。那一刻他很想上去抱住她。但他只是静静地站着树后,因为他忘记不了她躺着那人身下的画面。 一次次的伤害,他看着她眼里不断失去神采的双眸。所以即便他知道韩书瑶的事她不是有心的,甚至不是她的错。但他就站着楼梯上,看着张梦琪对她的责备,看着张梦琪一巴掌扇在她脸上。当时很气,不知道是气张梦琪尽然敢打她,还是气她就这样傻傻地站在那让张梦琪打。 韩天明让他把她送走,他答应了。不单单是因为知道韩天明的手段,更是因为无意间听见她站在人工湖对着死去的那个人说,她已经尽力了,累了,已经撑不下去想要离开。 当时他慌了,他张开双臂想要把她锁在怀里,但脚却定在了远处。 他在暗处静静地看着她离开,而后走到她刚才站的地方,看着她留在草坪上的戒指,是一年前他准备的,和“吾夕”一起亲手设计亲手做的。原本打算在她十八岁生日那天送给她的。他不知道怎么会到她手里。但从她后来的话他听得出来她误会了,她以为他要向韩书瑶求婚。 最后他把她送走,他只是想给时间让自己冷静地想想他究竟想要什么。只是没想到的是,等来却是她的死讯。 她睫毛微抖,他的话没前没后,但她却知道他在说什么。 七年前,她和——她睫毛垂下,“墨瑾宸,以往的事——”她想说对不起,七年前发生的一切太突然,让她措手不及。她选择了一个最差却自认为最好的办法来处理。当她发现自己错了的时候,却已经晚了。 “阁下。”高天的突然出现打断了她的话。 墨瑾宸冷眸微动,走回自己的位置坐下。 高天走到墨瑾宸跟前低语了几句。 墨瑾宸眼眸暗了暗,“把人带到书房。” “是,阁下。”高天转身离开。 墨瑾宸看着韩夕道:“自己乖乖吃饭,不许挑食。”而后对着李管家吩咐道,“看着她吃饭,没吃两碗不许她下桌。” “是,阁下。”李管家掩饰不住嘴角上扬,阁下的语气虽然依旧低冷,但关心却不假。看着两人的关系比小夕刚回来时的剑拔弩张好了许多,李管家心里那个高兴啊! 墨瑾宸离开后,韩夕吃了几口就放下筷子站起身打算离开。 李管家见状上前道:“小夕,不吃了吗?” 韩夕摇了摇头,“吃饱了。” 李管家看了看一桌子的菜,阁下除了喝了两口酒什么都没动。而小夕也就吃了几口牛肉,饭也一点都没动。 李管家眉头紧皱,“小夕,你不喜欢这些,我让厨房重新准备。多少再吃点。”已经够瘦了,再不好好吃饭身体怎么受得了。 韩夕微微摇头,“李叔,别麻烦了。我真的饱了。”说完,韩夕转身离开。 韩夕从餐厅的旁门出了城堡,初夏的夜风吹拂着她耳边的发丝。她缓缓地走到人工湖前的草坪上。 今晚的月色很美,Z国首都夏季的月色一直都美得让人感觉不到真实。 她抬头看着满目的繁星,思绪不由地回到从前。 她记得以前她最喜欢缠着墨瑾宸陪她躺在人工湖旁的草地上看星空。并不是因为她喜欢,而是自从他跟在老总统身边熟悉政务后,每晚基本要十点才会回到墨园,第二天早上天不亮又离开。每晚躺在这和她看星空是他们每天唯一相处的时间。 整整一个夏天就这样过去,如果遇见下雨,他会让人在湖边搭起雨棚,把床搬出来,搂着她躺在床上。以前的他,几乎是用尽一切地宠她。 那时她时常在想,一切会不会只是她的一场梦,梦醒了自己还在那个挤满了人贩子从各地拐来的儿童的天桥下。 所以她一直没有安全感,只有他陪在她身边的时候,她才安心。 他对她而言,曾经是最美丽的罂粟,明知不能碰,却无法自制。所以后来她才会遭遇那一切,因为她是个不配拥有幸福的人,因为是她害死了自己的亲生父亲。 城堡二楼书房里,墨瑾宸坐在沙发上,他双腿自然交叠,细长的手指捏着高脚杯,高贵的气质外漏无疑,只是眼里的冰冷却让人不敢靠近。 茶几前高天和令一名穿着西装的男人站着。 墨瑾宸冷眸微抬,“什么都没发现?” 高天旁的男人眉头紧蹙,“我们对比了所有社交网站,公共网站,包括交通部门,犯罪系统等等能想到的一切数据源。没有一丝收获。” 墨瑾宸冰冷的目光微眯。 男人继续道:“继续查下去也是一无所获,所以我今天才会来拜访阁下。是否停止搜寻,不要浪费A部的资源。” 墨瑾宸冷眸猛地一寒。 一旁的高天眉头紧蹙,虽然阁下让A部查韩夕提供的纹身图案并未告诉A部缘由,但敢如此对阁下说话,胆子不小。 墨瑾宸冷眸微抬看向男人,男人却无所畏惧地和墨镜宸对视。 墨镜宸如古井一眼深而无底的双眼看着男人,“给我一个停止的理由。” 男人道:“虽然我不知道阁下的图案是哪来的。但凡走过必有痕迹,找不到只能说明一点,纹身的图案是假的。” 墨瑾宸冷眸微沉,“还有一个原因就是你们无能。” 男人脸猛地一僵。 墨瑾宸将手里的酒杯放到茶几上,玻璃抨击桌子的声音显得有些刺耳。 墨瑾宸冷声道:“让A部的人停手,不要让废物浪费国家的资源。” 男人脸猛地一僵,“阁下——” 高天上前一步道:“阁下要休息了,请回吧!” 男人眉头紧蹙地看着墨瑾宸。 “请——”高天见男人没有离开的打算,声音微冷道。 男人抿紧了嘴,看了高天一眼,而后肩膀微沉转身离开。 高天将男人送出了书房。 书房门口,高天看着男人道:“女佣会带你去停车场,司机会送你回家。” 男人看着高天,犹豫了稍许稍许还是出口问道:“高警卫,阁下刚才的话是什么意思?阁下是不是打算撤销A部?” 男人刚才虽然毫不留情地直言,但见墨镜宸真的生气说了那番话后心里也乱了。 他们A部的人都是阁下从各个国家监狱里领出来的,虽然他不知道阁下是如画办到的,但如果A部被解除就代表着他们失去了Z国的庇护,又要沦落为四处被各国通缉的黑客。 高天看着男人道:“你想多了,阁下没有这个意思。” “那刚才阁下话的意思是?”虽然高天如此说,但男人还是不放心。 高天看着男人人想了想道:“张警,阁下虽然大度,但有时候也会心情不好。”高天很清楚他今天敢如此和阁下说话,完全是阁下对人才的纵容所致。阁下是一个听得进忠言和逆言的人,但只要扯上韩夕,阁下的度量便是零。 男人看着高天,想了半天才恍然大悟,男人对着高天道:“谢谢高警卫的提醒,我日后会留意。” 高天看着男人微微点头,“时间不早了,张警请回吧!”说完高天转身进了书房。 书房里,墨瑾宸站在窗户前,幽冷的目光看着窗外人工湖旁的一个人影。 高天走到墨瑾宸身后,毕恭毕敬地唤了声,“阁下。” 墨瑾宸的眼凝视着韩夕,“高天,今天幕后者把电话打给了韩夕。”墨镜宸低沉的声音突然道。 高天瞳孔猛地撑大,昨天袭击桐岚,今天给韩夕打电话。这幕后者的胆子越来越大了。 “高天,你说她站在哪在想什么?”墨瑾宸的声音又道。 高天眉头皱了皱,他知道阁下并不是真地在问他,所以他并没有接话。 屋子里陷入一阵寂静。 良久后,墨瑾宸突然道:“曾经我也经常站着湖边。”想着如果跳下去心会不会就不再痛了。 高天眉头拉拢看着墨瑾宸的背影,他记得那是他们接到韩夕死后的一年。 夜安因为韩夕的死喝得烂醉如泥,李管家病了足足半个月。而阁下却仿若没事一样,每天忙碌着和各国大使见面,四处走访考察。 只是只要阁下回到墨园,一到晚上就会一个人站着人工湖前。开始他们都很担心,觉得阁下不过是在强硬地压制着自己的情绪而已。 第二百九十六章 告诉过往 那时高天每次都偷偷地躲在一旁,就怕墨瑾辰会想不开。 但半年过去,墨瑾辰并无出格的举动,一切似乎平静了。 后来他不再跟在阁下身后,因为被阁下发现,严令他不许跟着。 那一年,阁下白天忙碌于政事,晚上回到墨园,站在湖边,一站就是几个小时,直到一年后的一天,李管家无意间听到阁下喃喃自语,上前询问,阁下却说自己没说话。 起初李管家以为自己只是听错了,但两个月后,李管家夜里起来发现有人站在人工湖前,狐疑地去看,却发现是阁下。 李管家喊了阁下几声,却得不到回答。李管家不敢打扰,只能静静地陪着阁下身后。 第二天中午李管家发觉异常找了他。因为阁下在湖边整整站了一晚上,天亮的时候回到了房间。但第二天早上李管家随口问了阁下晚上怎么做湖边站了一夜,阁下却说自己一直在房间里睡觉。 后来他找了夜安。 高天看着站在窗户前的墨瑾辰,瞳孔紧了紧,韩夕“死”的这六年,阁下并不好过,即便经过后来夜安的治疗阁下似乎接受了这件事,但他清楚,每一天阁下都在煎熬着。 窗户外人工湖边,韩夕清冷的目光看着平静的湖面。 身后传来一阵脚步声,韩夕瞳孔微紧,以为是墨瑾辰,侧头却发现是李管家。 韩夕看着李管家微怔,“李叔,有事?” 李管家走到韩夕身旁,看着她叹了口气道:“又和阁下闹别扭呢?” 韩夕瞳孔微紧。 李管家看着韩夕道:“小夕,以我的身份原本不该过问你和阁下的事的。” “李叔,对我而言是长辈,没有该不该的。”她看着李叔道。她的话说真心的,她来到墨园,一直照顾她的是李叔,李叔是爸的老友,就是她的长辈。虽然她知道墨园的主仆界定很严厉,但不管她与墨瑾辰有什么样的牵扯,李叔依旧是她的长辈,没有应该不应该的说辞。 李管家看着她道:“有你这句话,我这把老骨头也没算白活了。” 她看着李叔耳鬓冒出的白发,突然发现,那个曾经让她仿若看见自己爸爸,让她有安全感的李叔老了。 李管家感慨道:“李叔这一生无儿无女,虽然不应该,但你们几个孩子从进入墨园那天开始,李叔就把你们当成自己的孩子来看。桐岚那丫头,从小独立,似乎什么事都不用别人操心,但她心里藏着的痛,李叔都知道。如今,她身边有高天在,李叔也放心了。” 她看着李叔,桐岚、玉含和她先后进入墨园,她们的日常起居都是李叔一人亲历亲为,李叔对她们三人都很好。 李管家叹了口气,突然难受道:“玉含那丫头,每天嘻嘻哈哈,闯祸一大堆,说她没心没肝没肺叶不为过。你们三人中,她反倒是我最放心的一个,只是没想到——” 提到玉含,李管家心里就难受。那样好的一个女孩,怎么就—— 韩夕眼里发涩,“李叔,是我不好。”玉含是因为她才死的,是她害死了玉含。 李管家摇了摇头,“小夕,玉含的事与你无关。即便玉含地下有知也不会愿意看见你如此责备自己的。” 韩夕垂下眼,人死了就什么都没了,只有不敢面对现实的人才会奢求人死后会到另一个世界。可是如果真有另一个世界,她多希望自己此刻就可以过去。 李管家看着韩夕眼里的自责叹了口气,韩夕是个认死理的人,一旦认准不管旁人如何劝都不会改变。就是因为这样,所以他担心。 “小夕,你们三人中,其实我最担心的人是你。”李管家道。 韩夕眼眸闪了闪,“我有什么好担心的,李叔,你不用担心我。”她不值得。 李管家叹了口气道:“小夕,李叔知道你心里有痛。但人死不能复生,如果你把所有人的死都怪罪自己的身上,你让他们如何安心。” 韩夕眼神黯沉了下去。 李管家继续道:“李叔还记得你刚来墨园的时候,那时候你处处小心翼翼的,你不知道李叔看着心里又多难受。你才十一岁,却过早地懂得生活的艰辛而掩藏住自己的本性。那不是一个十一岁的女孩该懂的。后来你有了阁下,虽然李叔看得出来在墨园你依旧没有安全感。但只要在阁下身边,你的笑声真的。” 韩夕惊愕地看向李叔,以后她的笑的确很假,为了迎合周围的人,她让自己看上去单纯没有心机,就像玉含一样。因为她发现,所有人都喜欢玉含。 李管家心痛道:“小夕,李叔看得出来你还是在乎阁下的。既然在乎,又为什么总是排斥阁下呢?” 韩夕眼眸暗了暗,“李叔,我和墨瑾辰从七年前就没有可能了。” 李管家愣了愣,“七年前?是你和大少爷的事吗?” 韩夕身体猛地一僵,她不知道李叔是怎么知道的。比较这件事应该只有她、墨瑾辰、墨瑾睿他们三人知道。 李管家看着她又是叹了口气道:“虽然李叔并不知道你和大少爷、阁下之间究竟发生了什么。为什么六年前阁下会那样对你。但小夕,人谁能无过。你也好,阁下也好,曾经所发生的一切都无法改变,又何必让自己困在过往之中了。” 韩夕苦笑,“李叔,的确人不能困在过往之中。所以我和墨瑾辰都不应该因为过往所经历的一切而不肯松手。也许放手后,我们才会发现,自己不过是在缅怀过往而言。心里的那份感情早就是时间的磨损中变得一无所有。” 李管家眉头紧蹙,“你是这样认为的吗?” 韩夕睫毛微抖,没有接李管家的话。 李管家三四后道:“有些事原本我不该说的,但小夕,你知道六年前阁下知道你‘死’后经历了什么吗?” 她看着湖面,并未太在意李管家的话,但李管家接下来的话却让她差点忘记了呼吸。 李管家看着她道:“六年前,当你‘死’的消息从离岛传回来后,虽然阁下表现得没有异常,至少经过一年,阁下让我们所有人都相信他没事。直到有一天,我发现阁下站在湖边,自言自语,我们才知道,阁下病了,病得很严重。” 她惊愕地看向李管家。 李管家叹了口气道:“起初阁下并不认为自己病了,只当我们胡说八道。不过也有可能阁下期望自己病了。直到有一天,一个女佣不小心走错了房间打扫清洁,把你以前住的房间打扫了。后来阁下知道后,打了那名女佣——” 李管家顿了顿,眉头紧蹙,“用打并不准确,应该说是殴打。你无法想象阁下发了疯一样打人是怎样的。一双眼仿若出血一样红,女佣躺在地上奄奄一息,但阁下却没有停手。直到高天把阁下拉开。两人又打了起来。最后是夜安给阁下打了镇定剂,事情才结束。” 她撑大了双眼,“那名女佣——”以墨瑾辰的高傲如何能容忍自己对一名手无缚鸡之力的女佣下如此重的手。 李管家看着她,“肋骨段了,脾脏也破了。还好夜安及时抢救救了回来。后来老夫人给了一大笔钱私下平息了这件事。”否则总统殴打女佣的事一旦爆了出去,那将是一场无法挽回的灾难。 “那墨瑾辰他——”她眉头紧蹙看着李管家。 李管家叹气道:“阁下醒来后来把自己一个人关在房间里,足足关了三天,谁都不见。直到三天后,阁下把夜安叫了进去。那时阁下才承认自己病了,愿意接受夜安的治疗。” “后来呢?”她问道,感觉喉咙里仿佛被什么堵住一般,无法呼吸。 李管家看了她一眼,“后来阁下开始接受治疗,但情况并不乐观。他时常让人去找你,仿若你并没有死一样。但转眼却又忘记了自己让人找你的事。比如吃饭的时候,阁下会突然说,‘为什么今晚的菜没有水煮鱼,夕儿喜欢吃的。’然后让厨房马上准备,但等厨房把东西端出来后,又问厨房为什么突然加菜。” 她胸口一阵揪痛,鼻头发酸。 李管家看着她道:“不仅仅如此,阁下花了整整一个礼拜,把那个假韩夕在离岛上生活因为爆炸而毁掉的录像恢复,然后存在自己的手机里,时常拿出来看。每次都会一边看一边喃喃自语。” 她垂在身旁的手死死握拢,她不知道,不知道在她恨他的这六年来,他是这样度过的。 “小夕,李叔不知道讲这些事对不对,但李叔真的希望看见你和阁下好好的。阁下是个骄傲的人,他不会承认自己的心。但阁下是真的很爱你。听李叔一句话,有些过往是该放下,不要因为过去而再次错过了自己的幸福。”李管家语重心长道。 韩夕看着李管家,“李叔谢谢你告诉我这些,我知道该怎么做。” 李管家看着她叹了口气而后转身离开,他知道这个时候她需要一个人静静地想一想。所以他不留下打扰她。只是他希望她能想通,她说老友唯一的女儿,他希望她能快乐。这样日后他去到九泉之下,见到老友也能稍微减轻点自己的罪孽。 第二百九十七章 又跳湖了 韩夕站在湖边,夜风吹过夹杂着淡淡的清香,平静的湖面泛起淡淡的旖旎。就如同她此刻的心一样。 六年前所经历的一切让她恨他,因为只有恨她才能找到在那地狱中活下去的动力。 六年后的重逢,她想过报复,但当一切真相摆在她眼前的时候,她却突然发现这六年来她的恨既然会如此没有意义。 可是如果真的一点没有意义,那她这六年活着的意义又是什么呢?所以即便知道真相,她依旧固执地恨着他。因为她需要一个待着他身边的理由。 在瑞士被幕后者的手下扔进河里,再次和死神面对面,那一刻她突然意识到了自己的懦弱,她尽然不敢面对自己的内心。 被景玉救了回去,为了安抚景玉,她不得不接受心理治疗,在平复了内心的不甘和暴躁后,她开始认真地去感受自己的内心。 她可以骗所有人都人,但却无法欺骗自己,她的确无法放下墨瑾辰。只是她身上所背负的债让她不能面对他。因为她不值得得到幸福。 她双眸凝视着湖面,她从来不知他曾经因为她的“死”遭遇了如此多,这一刻她有些明白刚重逢后他的愤怒为何而来。 和她一样,他们成了幕后者戏耍的对象。这一刻她突然猜想,她和墨瑾辰之间的关系,会不会也是幕后者戏弄的对象呢? 离岛上那个假的她,原本以为是母亲的安排,如今看来也应该是幕后者的谋划。 她瞳孔紧了紧,她讨厌被人一遍又一遍地算计。更厌恶了被人当猴耍。 她盯着黝黑的湖面,眼里泛着复杂的光。 城堡二楼书房的窗户前,墨瑾辰看着李管家走到韩夕身边,不知道两人说了些什么。李管家又转身离开。 他凝视着韩夕,黝黑的瞳孔越来越深。 突然,他低骂了一声,“该死!”接着转身冲出了书房。 高天一头雾水,目光透过窗户往湖边看了看,没有看见韩夕的身影,奇怪,刚才明明在的。 高天瞳孔猛地一紧,该不会—— 不敢耽搁,高天离开转身追了出去。 墨瑾辰走到湖边,想也没想地跳了下去。 这该死的女人,竟敢大半夜地给他往湖里跳。 在水里找了半天,终于找到了韩夕。 他游了过去,一把抓着沉在半中央的韩夕,带着她浮出了水里。 “你脑袋里到底在想什么?”宁静的夜色中传来墨瑾辰咆哮声。 湖中,韩夕看着墨瑾辰眼睛眨了眨,没有回话。 高天赶到湖边,跳了下去,游到两人跟前道:“阁下,赶紧上去吧!” 墨瑾辰却没有听见似地,两手死死地勒住韩夕的腰,一双眼冷如冰地看着她。 韩夕吃痛地皱了皱眉头,“墨瑾辰,你勒痛我了。” 墨瑾辰眼眸暗了暗,“敢寻死的人,还怕痛。”说着手中的力气又重了重。 她每天蹙起,“墨瑾辰,我会游泳。”看来他有误会了,在他眼里她就这么不想活吗?虽然她的确找不到活下去的理由,但在杀了幕后者之前她不会死。 墨瑾辰微怔,黝黑的瞳孔紧了紧,忽然意识到自己似乎过于紧张了。在看见她跳下湖的那一瞬间,他仿佛被人扼住了喉咙无法呼吸。他慌了,害怕了。以至于他忘了去想她是否真的是要寻死,或是这样做只是另有所图。 一阵夜风吹过,她打了个喷嚏,虽然现在是初夏,但夜里的湖水还是挺冷的。 “墨瑾辰,我冷,我们先上去吧。”她道。 他眼眸微紧,狐疑地眼光看着她,“你又想做什么?”她的态度太奇怪了,让他不由得警觉。 她眉头皱了皱,在他眼里她所有的行为全都充满着算计和阴谋吗?回头想想重逢后的总总,似乎是这样的。所以现在他的不信任,算是她罪有应得吧! 她叹了口气,“墨瑾辰,我不想做什么。只想上去,真的很冷。” 他锐利的双眸微眯,上下打量着她,“为什么跳湖?” 她微怔,没想到他会突然问这个,眉头皱了皱道:“突然想清醒一下头脑。” “清醒头脑?”显然他不满意她的回答。 她眼眸垂下,“想看清眼前的迷雾,但脑袋不太够用,所以想泡泡水会不会好点。” 他依旧不信她的话。 她叹了口气道:“墨瑾辰,即便你真的要审我,也等咱们上去后再审行不行!”她真的冷啊!有点后悔刚才跳下来时的冲动了。 “阁下,请先上去吧!”高天也出声劝道。夜里的湖水的确很冷,他担心阁下冻病了。 墨瑾辰冷眸凝视着她微思,而后带着她往岸边游去。 两人上了岸,侯着岸边的李管家立马让女佣拿浴巾将两人裹住。 李管家看着韩夕眉头紧蹙,“小夕,你为什么,我刚才的话——” “李叔,你别胡思乱想。我只是一时想下水玩玩而已。现在已经后悔了。”她打断了李叔的话道。她很清楚墨瑾辰十分厌恶别人私下说关于他的事,即便是李叔,如果墨瑾辰知道也会责罚的。所以刚才李叔给她说的那些话,不能让墨瑾辰知道。 这时,墨瑾辰上去,一把抓住韩夕的手,拖着她往城堡走去。 李管家见状立马跟了过去,但墨瑾辰却低吼道:“不许跟来。” 李管家立马止住了脚步,只能在原地担忧地看着两人的背影消失在侧面内。 韩夕一路被墨瑾辰拖着进了城堡,上了楼,进入房间,而后进了浴室。 她被墨瑾辰拖到淋浴下,他拧开水龙头,热水花洒里洒下,落在两人身上。 她愣了愣,接着裹住身上的浴巾被墨瑾辰粗暴地扯开,而后生衣服。 她抓住衣襟,往后退了一步,“你干嘛?” 他冰冷的双眼看着她,伸手去扯她的衣服。 她惊愕地反抗,“墨瑾辰,别闹了。” 他瞳孔一暗,伸手一把攫住她的双手,而后按在她头上。 她整个人贴在墙砖上,双手被他禁锢在头上。 “为什么跳下去?”他低冷的声音问道。 她每天皱了皱,“在湖里不是说了吗?想清醒清醒头脑。” “韩夕,你以为这样的话我会信吗?你到底又在算计什么?是想逼我让你参与抓幕后者?”他逼问道。 她看着他不语。 他眼冷了冷,猛地伸出另一只手攫住她的下巴,“还是说你想逼我允许你离开。”想到这个可能,他眼里蒙上一层血腥。 第二百九十八章 不再闹腾 她看着墨瑾宸眼里的阴霾,纤细的睫毛微动,“墨瑾宸,为什么这么怕我离开?”曾经的他们彼此误会,总想着对方心里的恨,用冷漠来保护自己。然而拨开眼前的迷雾,似乎有些东西在眼前慢慢浮现。 她的话让他身体猛地一僵,他从没预料过她会问他这样的话。 害怕她离开吗?他伸手覆盖在她光洁的脸上,“韩夕,我不会允许你离开。” 他没有回答她的问题,但这样的话却又间接地回答了。 她眼眸闪动,“为什么不让我离开,是因为想要我陪你演戏平复舆论吗?”至少昨天他是这样告诉她的。 他脸色沉了沉,“你既然真的知道自己闯的祸,就给我乖乖配合。” 她眼眸垂下,微微低啞的声音道:“好,我陪你演戏。” 他愣了一下,没想到她会突然同意。 她抬眼,望进他深而无底的双眼,“舆论平复后,是否我就可以离开呢?” 他脸猛地一寒,身体压下她,“我说过,我不许你离开。”几乎是咬着牙挤出来的话。 她苦笑,“墨瑾宸,你说让我留下是为了配合你演戏,舆论平息后,我又有什么理由继续留下呢?” 他阴鸷着双眼,“你认为舆论平息后就完事大吉了吗?之后会有多少记者盯着你,如果你再给我闯出什么祸来,你认为还能轻易地平复掉你引起的负面影响吗?” 她睫毛抖动,“我可以离开,去一个没有人认识我的地方。然后你可以对外宣布我死了,我向你保证不会有人发现我的踪迹。” 他眼里的阴寒又浓了几分,“看来你已经想好要离开的后路了!”假死,还真是个好借口。 她嘴角扯了扯,“墨瑾宸,你不能以如此的借口困我一辈子的。”她总有一天会离开,等她报仇后,就是她该赎罪的时候了。也是她不得不离开的时候了。 他握住她手腕的手紧了紧,“韩夕,你知道我可以用任何手段把你困在墨园一辈子。”如果要打断她的双脚才会抹去她离开的打算,也许他真的会下手。 夜安曾说病的不止韩夕一个人,他也病了,他病得比韩夕更重。所以他已经不在乎会不会伤害到她,只要让她乖乖地留在他身边。 她心脏感觉被什么揪了揪,“墨瑾宸,你不会又在想打断我的双腿吧?”毕竟重逢后他没少说这样的话。 他冷着脸,“如果需要的话。” 她胸口感觉一股窒息,“打断了我的双腿我会行动不便,到时候恐怕连自理的能力都没有,你还得找个人专门照顾我的起居。很麻烦!”她尽量让自己的语气轻松,这一刻她才发现,墨瑾宸他病了,因为她吗? 他瞳孔深了深,“你说什么?”他的声音有些沙哑,他以为她会像以往一样嘲讽他,但却未想到她会说这样的话。 她感觉他握住她手的力度不由地在加重,眉头皱了皱,“墨瑾宸,放开我。你抓痛我了。” 也许是还在惊愕她的话,他居然真的放开了她的手。 而后她踮起脚尖,搂住了他的脖子。 他身体猛地一僵,这是她被他抓回来后第一次自动抱他。 她附在他耳边道:“墨瑾宸,打断我的双腿绝对不是一个好的主意。咱们能不能不这样血腥。” 他眉头拉拢,一把抓住她的手臂将她拉离他身上,不信任的眼神看着她道:“你又在算计什么?” 她瞳孔紧了紧,原来他们彼此间的信任已经一点都无。如果不是李叔今晚告诉她一切,如果不是景玉逼着她接受心里干预治疗,她也不会相信他总总霸道不讲理的行为是因为害怕失去。 她露出一抹浅笑道:“墨瑾宸,我没有想算计什么。只是既然必须留下和你演戏,又何必闹得彼此不愉快。我愿意配合你。” 他从来不会轻易信任任何人,而她估计是他现在最不可能相信的人了,所以她也与其浪费心思去让他相信她没有在算计什么,不让给他个让他相信她不会离开的理由。至少是在幕后者抓住前不会离开的理由。 墨瑾宸冷哼,“韩夕,你认为我会相信你?” 她耸了耸肩,“你不相信也无妨,我答应留下来陪你演戏是有条件的。” 他审度的目光紧紧地凝视着他:“你想要什么?” 她看着他,严肃了神情道:“我要幕后者。” “我会把他交给你,但我不会让你参与行动。”他道。 她眉头皱了皱,“但你必须让我知道进度。” 他冷眸眯起,细想着她这要求背后的目的。 她看着他道:“墨瑾宸,我没办法干等着。告诉我你调查的进度,我乖乖的配合你演戏,不再闹出任何麻烦。否则我不敢保证还会惹出什么事来。” 墨瑾宸幽黑的瞳孔眯起,“你在威胁我?” 她抬起下巴,“是。你帮我抓住幕后者,告诉我进度。我乖乖配合你,这是对我们来说最好的交易。” 他冷眸微沉,交易,这似乎成了他们之间最后能维持的关系。 她带着蛊惑的声音道:“墨瑾宸,我累了,不想每天和你剑拔弩张。我想要报仇,不想把心思花在和你周旋上面。所以告诉我你调查的进度,我乖乖配合你演戏。保证不再胡来。” 他凝视着她,想要从她眼里辨别她话里的真假。 她叹了口气,“墨瑾宸,这样的交易你并不亏。” 他眼眸冷了冷,他讨厌她把他们之间的关系定格为交易,但却又发现,除了交易他们似乎真的什么都没留下了。没有这份交易,他无法放心。 见他不说话,她又叹了口气道:“如果你认为这笔交易不可信,那我也没什么好再说的了。” 她抬步从他身边离开,但只走了不到三步,手臂突然一紧,接着整个人被他出入怀里。 他的手紧紧地扣住她的腰,黝黑的瞳孔看着她,“我同意你所谓的交易,不要让我发现你又耍花样,否则——” “否则你会毫不留情地打断我的腿。”她接了他的话道,眉头微抬,“墨瑾宸,你威胁人的话就不能换换新的吗?翻来覆去就两样。”她嘴角挂着淡淡的弧度,她知道他还未相信她,但至少是个好的开始。 她调侃的话让他冷眸眯起,“的确没什么花样,不过比起打断你的腿,我更喜欢第二种威胁。” 她微怔,而后脸猛地发烫,因为她明显的感受到他腿间的炙热,紧紧地贴在她腹部。 她咽了咽口水,“墨瑾宸,别闹了。” 他露出邪佞的笑,放在她腰间的手猛地一压,她身体和他没有一丝缝隙地贴在一起。 她双手撑在他胸口,“放开我!”轻喘的声音带着些低啞。 “又在勾引我!”他嘶哑的声音道。 “我哪——”她瞳孔猛地撑大,因为他的手毫无预警地覆盖在她那。 她红着脸抓住他的手腕,“墨瑾轩,拿出来。”她微微轻喘道。 他俯身覆在她耳边道:“如果我谁不了。”他炙热的气息吐在她耳边,话了他还邪恶地咬了下她的耳朵。力道虽然不重,却让她止不住的打了个寒战。 她倏地捂住自己的耳朵,谁知道手一放开,他猛地探入。她瞳孔瞪大,轻咬着嘴唇,难得地娇嗔道:“墨瑾宸,把手拿出来,否则——” “否则如何?”他手指猛地加快,她双腿一软差点跌道,还好他即时搂住她。 他一只手搂住他,另一只手意妄为着。炙热的气息吐在她耳边,微微粗喘的声音道:“求我,我就给你。” 她娇嗔地瞪着他,“休想。” 他眉头轻挑,“倔强的女人,不过没关系,我们有的是时间。” 窗外的月亮挂在了树枝的最顶上。屋里鹅黄色的灯光映着水汽弥漫开来。 巨大的按摩浴缸里,韩夕趴在浴缸边缘,眼里带着浓浓的雾气。 水面微动,她眉头皱了皱,带着浓浓疲惫的声音道:“墨瑾宸,够了。” 她已经记不住是第几次了,他如同无法满足的饕餮似的,逼着她无法自主地迎合着他所带来的一切感官。 一个阴影从她头上投了下来,他楼着她的腰,啃着她光洁的肌肤,嘶哑的声音道:“不够。” 她眉头拉拢,“墨瑾宸,那东西用多了当心铁杵成针——”她瞳孔猛地撑大,因为他没有任何预警地贯穿。 他报复性的动了动,“看来是真的没够,还有力气想别的。” 她撑在浴缸边缘,用尽力气地瞪了他一眼,而后是再一次的沉沦。 半夜,宁静的房门外传来一阵敲门声。接着李管家的声音传来进来道:“阁下,您睡了吗?” 李管家还是不放心,所以冒着惹怒墨瑾宸的危险上来瞧瞧。 卧室的大床上,墨瑾宸搂住韩夕的腰,做着最后的释放。一切平静了下来,他翻身躺在床上,而后大手将韩夕楼入怀里。 已经昏昏欲睡的韩夕在他胸膛动了动,而后找了个舒适的位置彻底睡了过去。 “阁下,您睡了吗?”李管家见没人回答又敲了敲门道。 墨瑾宸缓缓张开双眼,鹅黄色的灯光下,他一双眸子中透着隐隐的光。 第二百九十九章 久违宁静 墨瑾辰翻身下床,捡起地上的睡袍披上,而后转身往卧室外的客厅走去。 门外的李管家原本打算离开,但开了一条细缝的房间里突然传来灯光。李管家立马退后了一步。 稍许,房门打开,墨瑾辰站在房门后面。 李管家头微低,“阁下。” 墨瑾辰低冷的双眸看着李管家,“什么事?” 李管家道:“厨房里备了夜宵,阁下是否需要我让人送点上来。” 墨瑾辰看了看手表,已经凌晨一点多了,肚子也真有点饿了,于是道:“让女佣送一份上来。” “是阁下。是否也要送一份给韩小姐。”李管家试探地问道。 “她睡了,不必了。”墨瑾辰道,而后转身进了房间。 李管家听墨瑾辰如此说,又判断了一下他的口吻,知道两人没事,松了口气转身离开去吩咐女佣送东西上来。 墨瑾辰回到房间里,径直走进卧室,而后侧身躺在韩夕身旁。 他右手撑着上半身,幽冷的目光凝视着睡梦中的韩夕。 今晚的她似乎不太一样,彼此交缠间,让他仿若看到了七年前的她。 他缓缓伸手覆盖着她光洁的脸庞,拇指磨蹭着她水润的朱唇。不管在你算计什么,只要乖乖地待在他身边,他可以容许她一切的任性和算计。 睡梦中的韩夕感觉到肌肤传来的酥痒,眉头皱了皱,睁开眼,朦胧的双眼里映着墨瑾辰的身影。 她身体挪了挪,靠近他,而后伸手抱着他的腰,将头靠近他怀里,“墨瑾辰,我真的累了。不许再来了。乖乖睡觉。”如同呢喃般的声音从她嘴里而出。 他身体猛的一僵,因为她主动地靠拢。这不是她今晚第一次主动靠拢他,但每一次靠拢都让他有一种不真实的感觉,仿若是昙花一现的幻觉。下一秒她又会想方设法地从他身边离开,又或者靠近不过是为了离开的迷惑而已。 他冷眸暗了暗,伸手将她紧紧地搂着。 因为突来的力道让韩夕眉头皱了皱,她睁开眼,抬头对上他一双冷眸。 “墨瑾辰,我们有交易。我不会离开。”她叹了口气道。他身上所散发出来的不安是如此的明显,以往为何她就完全忽略了呢! 他瞳孔紧了紧,眼里的神情看得出他并不相信她的话。 她不再说什么,只是静静地搂着他闭上眼。信任一旦破解是很难修复,她很清楚这一点。所以她不再从言语上安抚,她相信慢慢的改变总有一天会让他相信的。 月光透过窗户投射了进来,映着床上相拥的两人身上。 就别了的宁静包围着彼此,一瞬间仿佛可以说永恒。 清晨,韩夕被墨瑾辰摇醒。 她坐起身,身上昨夜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被他套上了睡衣。 她揉了揉眼,看着站在床边穿着睡袍的墨瑾辰,他的头发微润,应该是刚冲过澡出来。 他看着她,低沉的声音道:“跟我下去吃早饭。” 她眉头皱了皱,直接拒绝,“不要,我要睡觉。”说着抱着被子倒下。 一旁等着伺候的女佣瞠目结舌,能这样毫不客气拒绝阁下的女人,除了韩小姐,这天下恐怕没有第二个人了吧。 墨瑾辰冷眸微眯,“韩夕,你有五分钟,五分钟没起来,我不介意抱你下去。” 她睁开眼坐起身,看着转身往衣帽间走去的墨瑾辰抱怨道:“晚上不让睡,早上不让睡,当心我去法院告你虐待。” 刚走了几步的墨瑾辰脚步停了下去,转身,冷眸微眯看着她。 她抬起下巴,“瞪我干嘛,我说的是实话。” 他冷硬的眉头微挑,走回床边,单脚跪在床边,倾身向她压去。 她身体不由地往后仰,最后她手肘撑起上半身,整个人被他困在身下。 “看来你对昨晚不太满意?”他眼眸微眯,低沉的声音不慌不满道,炙热的气息吐着她脸上。 危险!她赶紧摇头,“没有,很满意。” “是吗!”他身体又往下压了压。 她手一松,整个人倒在床上,关键是她刚才说跪坐在床上的,如今倒下,两脚还成跪着的姿势分开,而他的膝盖就跪坐她分开的两腿之间。这姿势暧昧得太辣眼了。 她用手推了推他的胸膛,“墨瑾辰别闹了,让我起来。” 他突然攫住她的手按在她头顶,他冷眸划过一抹邪佞的光,“昨晚表现让你不太满意,看来现在我得再接再厉。早饭还是不吃了吧!” 她一听那还了得,立马摇头,“要吃,肚子饿死了。赶紧的。” 看着她一脸惊慌失措的样子,他嘴角不自觉地扬了扬。 最后是一个热吻,他才满意地放过了她。 一个吻结束,他额头抵在她额头上,看着她翻着红霞的双脸低哑的声音道:“暂时先放过你。晚上咱们再慢慢算账。” 说完他放开她起身坐在床边儿。 而他刚从她身上离开,她一窜起身,跳下床就往外面跑去。 他看着她逃命似的背影,不由地低笑出声。 站在一旁的女佣顿时傻眼了,不怪她们大惊小怪,她们在墨园好歹待了五、六年,这是第一次见到阁下笑。 墨瑾辰感觉到女佣的目光,收起了笑容,起身往衣帽间走去。 十分钟后,墨瑾辰穿戴整齐地下楼来到餐厅。 韩夕坐在冗长的餐桌前,只是举止有点不太文雅,撑得上粗俗。因为在墨园没有人用手直接拿起牛排啃的。所以一旁伺候的女佣简直是瞠目结舌地看着韩夕用餐。 墨瑾辰走到餐桌前,看着韩夕用餐的举止眉头皱了皱,显然也不喜欢。 他手微抬,跟着他身后的女佣赶紧上前把手里的拖鞋交给他。 他拿着拖鞋走到韩夕跟前单脚跪下,拿起她踩着地上的脚,原本打算套进拖鞋里,但看了眼她的脚心,皱了皱眉头,而后伸手直接拿起餐桌上擦手的帕子仔细地插着她的脚心。直到他确定干净后,才把拖鞋套在她脚上。 整个过程她只是啃着牛排静静地看着,仿佛间他们好像回到了从前。 一旁的女佣见状早就见怪不怪了,毕竟这已经不是她们第一次见到阁下给韩小姐穿鞋。只是心里的羡慕,还是无法掩盖。 第三百章 最好选择 墨瑾辰坐到椅子上,拿起帕子擦了擦手,眼眸的余光看了韩夕一眼,不冷不热道:“用叉子。” 韩夕眉头挑了挑,难得温顺地放下牛排,但她正准备拿叉,耳边突然又传来墨瑾辰的声音,“手!” 她愣了愣,立刻明白他是在嫌弃她手脏直接拿叉子。 她眉头抬了抬,大咧咧地把手伸到他跟前。 正端着咖啡喝了一口的墨瑾辰,低眼就见一只手横在自己眼前。 他侧目看向她,她一脸大小姐等着他伺候的表情。 他冷眸微眯,看着眼前的手还动了动手指。 他薄唇微微勾起,放下咖啡杯,握住她的手,而后低头毫不犹豫地含住她的手指。 指尖传来一阵酥麻,她倒抽了一口气,不要脸,太不要脸了。她用力想要抽回手,却被他紧紧地抓住。 五根手指,一根都没有逃过被他细细品尝,等到满意后,他放开嘴,邪魅的目光看着她道:“李管家,今天牛排的味道不错,给我也来一份。” 她脸爆红地扯回手,脸抽了抽道:“墨瑾辰,你的洁癖好了啊?”吃她的手指,也不嫌脏。 但他后面的话一出口,她后悔挑衅他了。 他邪魅的双眼看着她,“你身上我哪没吃过,有点油的手指而已,还吃得下。” 她此刻脸估计和煮熟了的虾子一样,她埋着头,拿着刀叉泄愤地切着牛排,心里除了骂他无耻,还真找不出合适的词来。 “再敢在心里骂我无耻,我会让你知道什么叫真正无耻。”他不冷不热的声音传入她耳中。 她愣了愣,抬头看着正在用餐的他,突然扬起一抹看似无害的笑道:“墨瑾辰,你知不知道,我发现你越来越像我肚子里的蛔虫了。你知道蛔虫长什么样吗?就是那种白白的,在大便上蠕动的虫类。” 听了她的话,墨瑾辰脸猛的一白。 她乐呵地用起早餐,墨瑾辰的死穴,讨厌软体动物,特别是在吃饭的时候。 果然,某人黑着一张脸放下了刀叉。 从厨房端着刚煎好的小牛排出来的李管家,见墨瑾辰没有动餐具,上前问道:“阁下,土司和培根不合您胃口吗?那您尝尝牛排吧,是早晨刚从瑞士运过来的。” 墨瑾辰看着李管家放在他面前的牛排,看上去色香味俱全,就是那浇在牛排三分之一处的汁看上去有点—— “很像拉出来稀稀的感觉是吧,别看它形态不好,味道真的不错。”韩夕的声音传入了过来。 他冷眸微眯,看着特地在他面前夸张咀嚼牛肉的她眼沉了沉,“不想吃饭是吧,我们可以回楼上继续。”说着他站起身。 她脸猛地一僵,咀嚼地动作卡住。她咽下嘴里的牛排,“我开玩笑的。”不带这么开不起玩笑的。 他一脸严肃道:“是吗?但我没开玩笑。”说着他看了看表,“上午的会在十点,我们还有一个小时半的时间。” 她差点没被自己的口水呛到,她瞄了眼一旁站着的一排女佣,几乎所有人都掩饰不住的脸红。看来墨瑾辰脑袋里想的那档子的事,真是众人皆知啊! 她轻咳了一声,“墨瑾辰,我不跟你闹了。”这随地大小便的家伙,他不嫌丢人,她还嫌丢人了。 他薄唇微微勾起,没有再继续逗他。倒不是好心放过她,而是因为他不敢保证自己有那个自制力再逗下去不会直接扛她回楼上。而他早上开回去还得先去一趟税务局,所以没时间吃她。不过他记下,晚上慢慢啃。 他的目光让她很不舒服,感觉像是被一匹恶狼盯住了一般。她清了清喉咙,端起咖啡喝了一口。考虑晚上要不要干脆在医院陪桐岚,因为她很明显闻到到某人欲求不满的味道。 这时,高天领着秘书长走了进来。 秘书长走到墨瑾辰跟前,跟韩夕打了招呼,边开始向墨瑾辰汇报今日的行程和简单的日报。 墨瑾辰收回目光,拿起刀叉准备继续用餐。但看着面前的牛排最后又放下了刀叉,只是端起咖啡喝了几口,交代了李管家和高天几句就跟秘书长离开了。 她看着墨瑾辰几乎没动的早餐,眉头皱了皱,看来以后吃饭的时候还是不要开那样的玩笑的好。 韩夕和墨镜宸达成所谓的“交易”后,两人相处似乎少了往日的剑拔弩张。也算得上“融洽”。 桐岚住了一个礼拜的医院出了院。墨瑾宸让李管家把桐岚接回了墨园。 对外宣称是为了准备婚礼,其实是回墨园养身体。 清晨,韩夕睁开眼,有些分不清自己在哪,直到她侧头看见躺在她身边的墨瑾宸才渐渐清醒了过来。 她抬手看了看时间,才早上六点。好久没这么早自然醒过了。当然这得多亏了身边这个男人每晚的过度劳动。 她伸手在他鼻子上弹了弹,原本只是刚睡醒的无意的举动,但弹了一下后觉得挺好玩的,于是又弹了几下。 只是她这几下后,被吵醒的某人一个翻身压在了身下。 他睁开眼,黝黑的瞳孔凝视着身下的她,“睡不着?还想要?”淡淡沙哑的嗓音带着刚醒来时的微微鼻音。 她眉头皱了皱,“墨瑾宸,你好歹是个总统,能不能不要满脑子想的都是那事。” 他眉头微抬,目光从她脸上移开,落在她胸口,嘴角划过一抹邪佞的弧度,“我以为你很喜欢的,毕竟昨晚一直让我不要停的是你。” 她彻底无语了,什么叫不要脸,他墨大总统认第二,没有人会认第一。 她推了推他的胸膛,“让开,我要起来。” 他眉头微抬,敢这样用命令口气还带着一丝嫌弃的口吻和他说话的也就面前这胆儿肥的女人了。 他一个翻身躺到一旁,她做起身而后下床。 他看着她眉头动了动问道:“去哪。” 她回头看着他,“跑步。一起?” 而某人听后却径直拉过被子盖在身上,显然没兴趣。 她抬眸看着他,“墨瑾宸,不运动当心找膘肉,听说快三十岁的男人很容易发福的。” 某人睁开眼,“的确,看来早上的运动不能省。”说着某人坐起身,做似要下床逮人。 第三百一章 她的怀疑 她看着他眼里那突然染上的浓浓情欲,二话不说地转身往衣帽架跑去。 都说男人经不住挑逗,这点她很清楚。但没挑逗每天脑袋里只会想那档子事儿的除了墨瑾宸,恐怕没人了,毕竟要做到那样的无耻也找不出第二个人了。 墨瑾宸坐在床上,丝滑的蚕丝被盖在他腰间,他精壮而有线条的上半身映着从窗幔间透入的朝霞,冷硬的嘴唇画出一抹不自觉的弧度,透着让人目瞪口呆的宠溺。 他听着韩夕从衣帽间侧门出来穿过浴室直接出了房间的声音,眉头抬了抬,看来还真把她给吓住了。 他躺下,拉过被子盖上。他最近有做得过了吗?以至于那女人毫不掩饰地把他当“淫贼”防。 他想了想,好像是有点过了。要节制点吗?算了,毕竟刚才那女人还提醒他要多运动,省得长膘肉。 韩夕换了身运动衣下到楼下,围着人工湖跑了十圈。 她气喘吁吁地坐在草地上放松,好久没运动,刚才的速度似乎快了点。 突然她看见一个人影从城堡的侧门走了出来,而后在一旁花圃前的石椅上坐了下来。 韩夕看了看手表,才六点四十。 桐岚坐在石椅上,清冷的目光看着前方,目光里带着些许的迷茫。 “晨露冷,这对一个刚出院的人来说不好。”韩夕的声音传入桐岚的耳中。 桐岚微怔,抬头就见韩夕站在她跟前。 韩夕走到桐岚身旁坐下,“我听李叔说你打算二十号如期举行婚礼。” “你的口气很意外。”桐岚淡淡道。 “的确很意外,我以为你已经想明白了。”韩夕道,从夜安受伤那天桐岚的表現,她以為經歷過生死後,桐嵐已經想明白了。没想到会是如此的结果。 桐岚淡淡地笑了笑,“我的确想明白了,高天是我最好的选择。” 韩夕凝视着桐岚,“你并不爱高天,至少没有所谓的男女之情。” “是,的确。”桐岚大方承认。 “你爱夜安。”韩夕又道。 “是,我爱夜安。”桐岚也毫不掩饰地承认。 韩夕微怔,没想到桐岚会如此直截了当地承认。 “那为什么还要继续举行婚礼?”韩夕问道。 桐岚转头看着韩夕,“爱情最后的结局就一定是在一起吗?” 面对桐岚的提问她不知道该日后回答,相守是所有爱情里面最简单也最奢侈的期望。因为现实生活中并不只有爱情。 她凝视着桐岚,在桐岚的眼里她看见了平静,让人心疼的平静。 “不和夜安在一起,是因为夜家吗?”她道。虽然夜安讨厌所谓的政治,但夜家的人切热衷。桐岚的身份,夜安的身份让他们不可能做得到独善其身。所以不仅仅是因为上一代的恩怨。 桐岚睫毛微动,嘴角划出一抹淡淡的弧度,“身份地位,看似世俗,但谁又不是生活在世俗中的了。” 桐岚的话让她想到了她和墨瑾宸。即便他们之间没有这些总总的误会,总总的经历,也不可能会走到最后。因为他们都免不了世俗。以前不懂,但经历了这些早就看明白了。 桐岚侧目看着韩夕,嘴微张欲说些什么,最终却什么都没说。每个人的际遇和路都不同,即便她看得见一些韩夕和阁下的结局,但谁又能保证未来是不会变的。也许他们可以打破这个世界所谓的世俗。 桐岚收回心思,看着韩夕问道:“墨园里的内鬼有眉目了吗?” 韩夕侧目看向桐岚,“有几个怀疑的人。” “你不打算查清楚?”桐岚看出她的打算。 韩夕点头,嘴角露出一抹冷冷的弧度,“比起铲除眼线,我更喜欢'引狼入室'。” 桐岚愣了愣,看着韩夕眼里的光眉头扬了扬。看来过不了多久,他们又能和幕后者见面了。她拭目以待。 下午,丽的设计师来到墨园,带来了几套已经设计好了的婚纱。 城堡三楼桐岚的房间里,桐岚看着这她面前滔滔不绝的设计师,却提不起任何的兴趣。 一旁陪着她的韩夕只是静静地坐在那。 虽然桐岚的理智让她做了所谓的最好的选择,但人却不仅仅只有理智。 设计师讲了半天,见桐岚不回话有些尴尬地道:“国务卿女士,您是对这几套婚纱有什么不满意的地方吗?如果有请您大可说出自己的看法,我也好回去改改。” 桐岚瞳孔微动,看着面前三名女助手拧着的婚纱,清冷的声音淡淡道:“就中间一套吧!” 设计师愣了愣,“国务卿女士很有眼光,这套婚纱可是出自我们首席设计师K之手——” “我累了,你们先出去吧。”桐岚淡淡地打断了设计师的话。 一旁的女佣上去道:“不好意思,请。” 设计师看了桐岚一样,说了告辞的话就转身离开。 屋里只剩下韩夕和桐岚。 韩夕走到桐岚跟前道:“你现在反悔还来得及。”她看得出,对于婚礼桐岚没有期待,更多的是排斥。 桐岚瞳孔深了深,“我不会取消,只是不喜欢被人围着问来问去而已。” 韩夕看着桐岚,没再多说什么。有些人喜欢自欺欺人,因为这样才能给自己坚持下去的理由。只是这样做真的就是最正确的决定吗? “我不打扰你休息了。”韩夕道,而后转身离开。此刻桐岚应该想一个人静静吧! 从桐岚的房间里出来,原本韩夕打算去人工湖周围走走,但刚走到一楼就和迎面而来的夜安给碰上。 韩夕眼眸微眯,看着夜安问道:“你可以出院呢?”手术才做了十天,情况几天前才稳定了下来,这家伙倒是不要命。 夜安看着韩夕,露出惯有的公子哥笑容道:“小夕妹妹这是在关心哥哥我啊,放心好了,哥哥我好着了。” 她懒得理会夜安的贫嘴,“你是来找桐岚的?她在房间里。” 夜安目光看向楼梯,凝视了几秒钟,低沉的声音道:“我是来找你的。” 她眉头微抬,“找我?” 夜安看向她点了点头。 稍许两人来到城堡后面的凉亭。 凉亭有着古欧式的风格,正对着人工湖。 “你先去忙吧!”韩夕看着方好咖啡和花茶的女佣道。 “是,韩小姐。”女佣捧着木盘离开。 等女佣离开后,韩夕看着夜安问道:“你找我是为什么事?” 夜安看着韩夕,突然严肃了神情道:“我听夜安说,袭击桐岚的是幕后者。” 韩夕端起咖啡尝了一口,有点苦。倒了一整杯的牛奶进去,“的确是幕后者做的。” “知道原因吗?”夜安问道。 韩夕眉头皱了皱,她并不知道该不该告诉夜安,对于幕后者的事桐岚并不想夜安参与太多进来。这次被袭击的事,桐岚依旧心有余悸。 夜安见韩夕不说话道:“是不是因为我追查他,所以他为了警告我才这样做的。” 韩夕看向夜安,老师的死对夜安的打击很大,所有的证据都指向幕后者,夜安追查也是应该的。只是并不是这个原因。 她端起咖啡尝了口,加了奶和糖的味道好了许多,一口气喝了半杯,她将咖啡杯放在茶几上,看着夜安道:“幕后者袭击桐岚是要给我警告,与你无关。” 夜安眉头紧蹙,“我不明白。” 她看着夜安不知道该怎么解释,幕后者将她当木偶一样地戏耍,桐岚的事实给她的警告。 “夜安,幕后者的事我答应交给墨瑾辰去处理。你也别再插手了。”她道。其实她赞同桐岚的决定,不让夜安插手。 夜安眉头紧蹙,“你会这样听话?”他不相信。 她叹了口气,“几次交手,我们根本连幕后者的正面都无法瞧见。虽然不甘心,但却不得不承认我们的确对付不了他。所以交给墨瑾辰也许是最好的选择。” “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信任阁下呢?”夜安讪讪道,他记得两人的关系可以用水火不容来形容。 韩夕突然凝视着夜安,“夜安,墨瑾辰的病有多严重?” 韩夕突来的问话让夜安猛地一惊,“你知道什么呢?”夜安小心翼翼地试探道。 “李叔告诉了我一切。”韩夕道。 夜安松了口气,从李管家那听到了,也就仅仅只是六年前的事,看来其它的她并不知道。 夜安端起花茶喝了一口,“六年前你的‘死’对他的打击很大。” 她瞳孔微紧,“为什么不继续给他治疗?”她这段时间冷静下来观察墨瑾辰,他焦虑、有时候无法自控,夜安根本没医治好他。 夜安放下茶杯,“你以为我不想吗?”六年前的事不是新的打击,而后引出了墨瑾辰的旧疾,能控制到现在这个状态已经是很好的了。 韩夕眼眸眯起,“夜安,为什么我觉得你有事情瞒着我?”墨瑾辰的病,似乎并不那样简单。 夜安瞪了她一眼,“你这儿不是废话吗?你又不是我肚子里的蛔虫,我怎么可能什么事都告诉你。不过你真要想听,我也不介意。上个月在酒吧把了三个美眉带回家的事,想不想听细节?”夜安露着坏笑看着她。 她面无表情地看着夜安,夜安果真有事瞒着她。是关于墨瑾辰的病吗? 第三百二章 出去逛逛 晚饭前一个小时,夜安离开了墨园。 韩夕站在城堡的大门前,看着夜安的车离开,眉头拉拢。 “安医生到底来墨园做什么?”韩夕身后的李管家狐疑地问道。 韩夕睫毛微动,夜安终究还是没有上楼去找桐岚。 韩夕微微侧身看着右后方三楼最东边的一个窗户,虽然阳光映照窗户让透着折射,但还是能看得出来那里站在一个人——桐岚。 韩夕收回目光,看了李管家一眼,“李叔,我上楼休息一会儿。吃完饭的时候麻烦叫我。” “一大早地跑起来跑步,折腾了一天。赶紧休息去。”李管家道。 韩夕微微点头,转身进了城堡。 从那天后,夜安没有再来墨园,中途她去了医院一趟,还是“不辞辛苦”地伺候了墨瑾辰那家伙一整晚换来的。 夜安恢复得很好,至少她在医院看见他挺有活力地调戏看护和护士,弄得人家小姑娘一见他就脸红。 从医院出来,原本她打算去外面逛逛的。虽然她没有逛街的兴趣爱好,但整天待在墨园其实很无聊,而且她不露露脸,如何引狼入室了。 只是,高天一脸紧绷,就差没直接架她上车的表情再次让她质疑,她的诚信有这么差吗? 而高天的表情给了她肯定的回答。 最后她的坚持让高天干脆给墨瑾辰打了电话过去。 电话是暗夜接的,墨瑾辰正在开会,但一听高天说的事,暗夜也不管会不会打扰墨瑾辰开会,拿着电话尽直地走进了会议室。 暗夜拿着手机走到墨瑾辰身旁压低了声音道:“阁下,高天来的电话。” 墨瑾辰看了看表,这个点她应该在回墨园的路上。 冷眸眯起,看来那女人的信用度的确不好。 墨瑾辰放下手上的笔和文件,看着会议室里的其他人道:“休息十分钟。”而后起身往会议室门外走去。 会议室的大门在两人身后关起,墨瑾辰转身进了一旁的休息室。 暗夜跟着进去,墨瑾辰走到沙发上坐下,暗夜将手机递给了墨瑾辰。 墨瑾辰接过手机道:“让韩夕接电话。” 医院露天停车场上,韩夕坐在车里。驾驶位上的高天转身,递过手机道:“韩小姐,阁下的电话。” 韩夕扯了扯嘴角,接过电话,“是我,韩夕。” 墨瑾辰细长的手指拿着电话,微冷的声音带着命令的口吻道:“立马回墨园。” 韩夕眉头皱了皱,“墨瑾辰,我想出去逛逛。” “马上回墨园。”墨瑾辰低冷不容置疑的声音从听筒里传来。 “墨瑾辰,一直待在墨园很无聊。我就到处走走,保证晚饭前回去。”她赖着性子道。 “韩夕,同样的话别让我说第三次——” “墨瑾辰,既然我们之间有交易,你就需要学会信任我。否则我不知道我们是否还有必要合作下去。”韩夕冷了声音道。她很清楚墨瑾辰对她的不信任,但禁锢的生活会让她窒息。如果他们要一直相安无事到幕后者被抓住的那天,她必须打破这种僵局。 墨瑾辰眼里阴霾渐渐凝聚,“韩夕,任何事都不是你能决定的。”想要再次从他身边逃走,看来这段日子他给她的自由太多了。 她眉头拉拢,“墨瑾辰,你不能这么蛮横无理。我会回墨园,但是不会是现在。”说完她挂断了电话,而后直接关机。 电话里传来挂断的“嘟嘟”声,墨瑾辰冷眸眯起,再拨过去手机已经关机。 墨瑾辰脸一寒,手机猛地砸到地上。 一旁暗夜心里磕碜了一下,不是没讲过阁下发怒,但如此激进的砸手机还是头一次。 “十分钟,我要知道韩夕和高天的位置。”墨瑾辰低冷的声音道,而后起身离开。 “是,阁下。” 墨瑾辰回到会议室,一旁的秘书长看着正在低头交耳的众人道:“会议继续。” 接着又一轮激烈的讨论开始。 只是一分钟后,墨瑾辰突然将手里的水杯“砰——”地一声放到桌上。顿时会议室里安静了下来。 墨瑾辰冰冷的目光看着众人,“我给你们两方每方五分钟说服我接受你们的方案。” 众人你看我我看你,不明白阁下怎么突然变脸了。 没人说话,墨瑾辰抬眼扫视了众人一眼,“看来两边都没有人有把握说服我,既然如此,今天的会到此结束。下次有了确实的方案再让李秘书给你们安排时间。我没时间陪废物浪费。” 话完墨瑾辰起身离开,众人面面相觑,心里因为墨瑾辰的话而打起了寒战。 墨瑾辰从会议室离开后径直回到总统办公室,秘书长跟了进去。 墨瑾辰坐在办公前,看着站在他跟前的秘书长道:“后面还有什么行程?” 秘书长立马道:“上午只安排了刚才的研讨会。下午跟国防部的人有个会议,而后是会见A国的商务部长,接着是——” 墨瑾辰手微抬,秘书长禁口。 “除了和A国商务部长会面,其它的行程都取消掉。”墨瑾辰道。 秘书长傻眼了,“阁下午有安排?”其实她想问的是阁下是否又打算翘班?这要是放兴趣,她绝对打死都想不到阁下会翘班,但所谓一回生二回熟,就阁下最近这连着推掉会议和改行程,然后偷偷“翘班”的举动,她早就见怪不怪了。 墨瑾辰冷眸微抬,“有问题?” 秘书长赶紧摇头,“我立马去重新安排阁下的行程。”跟在阁下身边好歹也快五年了,她如何看不出来阁下现在很不爽,她可没兴趣往刀口子上撞。 秘书长转身疾步离开。 秘书长离开后,墨瑾辰按下内线,“给我备车,十分钟后要。 挂了内线,墨瑾辰阴沉沉的双眼盯着前方。韩夕,看来这次他真得打断了她的腿不可。 韩夕看着和她僵持着的高天,已经过了十分钟了,说实话她真的没兴趣再上头条,虽然现在是礼拜一的中午,皇家医院VIP住院部的大门外也就来来去去几个人。但谁知道那些无孔不入的记者会躲哪了。 第三百三章 遇见萧珩 “高天,我最后说一次,要吗送我去我想去的地方,要吗让开。”她耐着性子再次道。 高天挡在韩夕跟前,“韩小姐,阁下让你回墨园。” 她吸了口气道:“高天,我说过我会回去,但不是现在。” 高天一板一眼道:“请韩小姐上车。”眼里完全不信她说的。 她冷眸眯起,“高天,你脸上的不信任能再明显点不?” 高天面无表情道:“我的确不相信韩小姐的话,因为韩小姐的过往记录很差。” 她脸抽,而后妖娆地一笑道:“既然没得谈,那我们就用原始的办法解决。”说着韩夕摆出干架的姿势。高天眉头拉拢。 半个小时后,两人坐着电梯从地下车库进上到商场顶楼的VIP定制区。 两人一前一后地从电梯走出来,高天左眼上挂着大大的淤青。 高天面无表情地跟在韩夕身后,他没想到她会真的动手。跟她打他自然不在话下,但他根本就不能跟她动手。所以眼睛上就在她的拳头下而来。 “高天,你觉得这个怎样?”高天一直注意着周围的情况,直到韩夕的声音传入他耳中。 他回头一看,韩夕拿到他跟前让他看的既然是一套女士内衣。而他们此刻正在一家专用女士内衣店里。 高天顿时一张严肃的脸发烫,眼睛更不知道往哪放好。 这时服务员走了过来,脸上堆满了笑容看着两人道:“二位是来选内衣的吗,不知道有没有看好的?” 韩夕看着服务员道:“我想要几套性感一点的内衣。” 服务员笑着道:“我们今天刚来了一批最新的款式,小姐要不要看看。” 韩夕点了点头,而后跟着服务员走到一旁精品区。 服务员很热情地介绍着每套内衣的款式和功能。 说实话,韩夕这二十好几的人,第一次知道原来内衣里面有这么多的讲究。 服务员拿出了店里最好的几款来精准推荐,因为她看得出韩夕身上的衣服可是皇家设计师Leo的作品。面前的女人非富即贵,自然推荐最好的。 听了服务员一大堆话,韩夕还真有些拿不定主意了,于是对着一旁的高天问道:“你觉得哪几款好?” 高天顿时撑大了眼,一脸的尴尬和窘迫。 不仅如此,高天还感觉的背后一阵阴风肆意。要让阁下知道韩夕卖内衣问自己的意见,高天已经可以预见到自己被阁下撂倒在地的结局了。 高天刚毅的脸动了动,他怀疑韩夕是故意的,因为自己刚才硬要她立马回墨园。 韩夕间高天憋红了脸的样子,用脚趾头想也知道高天误会了,原本想解释,但最后绝对还是让高天多凌乱一会儿,毕竟现在高天一定觉得她是在故意报复刚才的事。她也不好让他失望。 这时,服务员来回打量了两人,心里笃定两人情侣的关系,于是开始大夸特夸两人如何般配之类的话,连后代基因的良好性都夸出来了。 韩夕那个佩服,为了效绩,服务员也真是拼了,让她不买都不好意思。 最后韩夕随便挑了几套,服务员那个乐呵,这一个月的绩效奖金有了。不过问题也来了,服务员看着韩夕问道:“小姐,请问您的尺码是多少,我帮你拿合适的来先试试。” 韩夕自然而然地看着高天问道:“尺码?” 高天顿时一脸爆红,憋了半天憋出三字儿来,“不知道。”整个人在风中凌乱。 一旁的服务员“噗嗤”一笑道:“小姐,您男朋友这是在害羞了。”而后对着高天道,“先生是第一次陪自己女朋友买内衣吧?陪自己女朋友来我们这买内衣的男士很多,没什么好害羞的。这种事很正常,毕竟咱们女人穿这个也是为了给你们看嘛。” 高天此刻只想挖洞钻。 这时韩夕看着服务员道:“他这个月二十号结婚。” 服务员愣了愣,堆满笑脸道:“恭喜恭喜啊!” 又是一阵大夸特夸两人如何般配的话。 韩夕看着服务员道:“他要娶的人不是我。” 服务员的话顿时卡在喉咙里,愣是愣了半天才硬生生地扭了过来道:“请问小姐的尺码是,我去帮小姐拿货。”这时换服务员在风中凌乱了。 韩夕侧头看着高天问道:“桐岚的尺码?” 高天愣了半天道:“这些买给桐岚?” 韩夕耸了耸肩,“你要多买几套给别的女人我也不介意。不过李叔吩咐今天一定得买几套回去,结婚的时候用。” 高天立马义正严辞道:“我不会给别的女人买这个。” “行了,我知道了。赶紧说桐岚的尺码。”以前觉得高天呆板而已,现在才发现高天是从坟墓里爬出来的老古董吧! 高天憋红了脸道:“不知道。” 韩夕眉头皱了皱,最后打了电话问了桐岚,给服务员讲了尺码开了单让高天去结。 拿了东西,两人从内衣店走了出来,韩夕原本打算去喝点冷饮就回墨园或是去总统府找墨瑾辰,她能想象到此刻墨瑾辰应该已经抓狂了。只是没想到会在这儿碰见箫珩。 “丽”在商城七楼的VIP定制服装店的首席设计师办公室里。 韩夕和萧珩坐在现代简约和宫廷高贵完美结合的茶几旁,这是萧珩用来见白金客户用的办公室,虽然重建好到现在韩夕算得上是他的第一个客人。 助理端了咖啡进来,而后退了出去。 助理关上办公室的门,看着一脸紧绷站在一旁,透过正门水晶落地窗墙看着办公室的高天。助理犹豫了稍许道:“高警卫,要不要到一旁坐坐。”助理几次跟着萧珩去墨园,自然认识高天。更何况墨瑾辰走到哪,高天几乎都跟在其身边,只要看过社会新闻的,应该都知道高天这号人物的存在。 高天严肃的神情看了助理一眼,“阁下让我负责韩小姐的安危,我站在这儿就好。”阁下一直很介意韩夕和KK之间的关系,虽然阁下并未吩咐让他去查明白一切,但阁下不会喜欢看见两人见面的。更何况上次K既然打算带走韩夕。 助理尴尬了一脸,最后“呵呵”笑了两声转身离开。 【作者题外话】:梦祝大家新年快乐,万事如意,合家团圆。新的一年心想事成。同时谢谢大家一直以来对梦的支持。新的一年,梦会继续努力的。 第三百四章 他的要求 箫珩端起面前的红酒杯轻轻地晃了晃,而后酒杯送到嘴边尝了口。 韩夕看着他,其实没想到这么快又再见面。上次见面是一个多礼拜前的事了。 她端起咖啡道:“上次的事谢谢了。”她对箫珩充满着愧疚,她欠箫珩的太多太多了。虽然到现在他并不想和她相认,他看她的目光虽然清冷,但在他的眼里她看不见仇恨。比起如今的冷清她更希望他恨她,如此他也会好过些吧。 箫珩细长的手指端着酒杯轻晃,幽冷的瞳孔微抬看向她,低冷的声音道:“你决定好呢?” 她愣了愣,不明白他没头没尾的一句话的意思。 他冷眸直视着她,“和墨总统订婚的事?” 她愣住了,嘴微张最后合上,应应了声,“嗯!”解释吗?她和墨瑾宸只是为了平复舆论才做的这样一个决策。但她又有什么资格去解释,又以什么身份和他解释。所有的话在一年前的爆炸中变得已经没有任何意义了。 箫珩的瞳孔暗了暗,脸上银色的面具在灯光里透着寒。 她将咖啡送到嘴里抿了口,瞳孔微紧,浓浓的奶香味机会盖过了咖啡的味道。 她放下咖啡杯,甜腻的味道在喉咙里变了味道,很苦。她不会认为倒了比咖啡量多了一倍的奶会是助手的误操作。他还记得吗? 放下的咖啡杯不敢再碰,仿若是带着刺的刺猬。 箫珩静静地看着她,眼里的神色依旧冰冷,只是眼里所蕴含着的波涛汹涌却只有他自己知道。她终究还是选了墨镜宸。 他握着酒杯的手紧了紧,“如果我反对呢?” 她愣了愣,以为自己听见了幻觉,但抬眼望进他墨绿色的瞳孔,他眼里的执念让她熟悉。 “你是认真的?”她喉咙紧了紧道。他可知道当他提出这样的要求的时候,就已经变相地向她承认了自己是箫珩的事实,因为只有箫珩有这样的资格向她提出这样的要求。 箫珩直勾勾地看着她,“你会答应?” 她瞳孔闪动,“如果是箫珩的要求,我会?” 他眼眸深了深,“为什么?”他的喉咙里有些紧,声音几乎是挤出的。 “因为我......” “你不必回答,我不过说说而已。”箫珩截断了她的话,端起酒杯一饮而尽,她那欲脱口而出的“因为我欠你的”话如同一根刺扎入他胸口,对她而言他仅仅不过是“债主”而已。 她看着他,他眼里一闪而过的伤痕她无法忽视。她伤了他,她知道。从故意地接近就早该料到会是如此的结果。只是当初她的心被仇恨所控制,她选择了忽视良心。 箫珩收起眼里不该有的神色,抬眼看向她,眼里已经恢复了原本的清冷。 “你打算引幕后者现身?”箫珩突然道。 她微怔,没有回他的话。 箫珩锐利的瞳孔微紧,“你今天出来的打算不是帮Z国国务卿治办结婚用品这么简单吧?”虽然是疑问句,但箫珩的语气却很肯定。 她眼眸深了深,“我的确有这样的打算。”她可以毫不在意地对墨瑾宸撒谎,但没办法再对箫珩说谎。 箫珩眼眸冷了冷,“幕后者的事我不希望你插手。” 她眉头紧蹙,“我无法答应你,幕后者我必须亲手抓住。”她很意外箫珩为什么突然对她提出这个要求。 箫珩眼眸暗了暗,“一年前的事幕后者才是真正的幕后黑手。” 她微怔,她早就猜到了,以箫珩的睿智她并不惊讶他想到当初派她去他身边,借她的手演变出一系列的事的人不是Rose而是幕后者。 “所以这件事我不希望你插手,因为所以死在岛上的人和侥幸存活下来的人都不会希望再和你有任何牵连。”箫珩一字一句道。 她肩膀猛地一僵,箫珩这样的话让她没有任何反驳的余地。很沉的一把刀插在了她的胸口,让她无法呼吸。 “我知道。”她睫毛微抖,低哑的声音道。 萧珩眼眸深了深。 她站起身,微白的脸看着萧珩道:“如果没别的事我先告辞了。”看来今天并不是“偶遇”,他是特地来“警告”她不行插手幕后者的事的。 萧珩眼眸微动,起身低冷的声音道:“不送。" 她眼眸微动,转身离开,只是脚步太急,忽略了极具风格的突出的沙发底座。脚尖被拌了一下,她整个人往前倒去。 重重地跌倒在地上,只是没有预期的疼痛,因为萧珩做了她的人肉垫子, 她回过神来想撑起身,腰间的手却突然使力让她无法起身。 她眉头微皱,侧头却发现彼此身下地毯旁边闪着一抹银色的光,她瞳孔微撑,是萧珩脸上的面具! 此刻他的面具掉落在地上,那他的脸就完全暴露在了空气中。 她瞳孔紧了紧,“萧珩,让我起来。” 然而放在她腰间的手却没有松开的打算。 玻璃窗外,高天见两人跌倒在地上,K的手死死的握住韩夕的腰。高天脸色猛的一僵,抬步打算进去。但刚转身就被突然出现的一名男子给拦着。 高天冷眸眯起,是K身边的保镖。 保镖露着淡淡的浅笑看着高天道:“高警务长,少主在和韩小姐谈事,恐怕此刻不希望有人进去打扰。” 高天余光瞟了眼玻璃窗里还抱在一起躺在地上的两人,声音沉了沉道:“让开!” 保镖脸上依旧挂着笑,“一直听闻墨总统身边的高警卫长身手不凡,看来今天有兴可以请教请教一下了。” 高天眼眸冷眯,对方话已至此,也没有什么可以多说的了。于是两人动起手来。 办公室里,韩夕侧头靠在萧珩的胸膛,他强劲有力的心跳声传入她耳中,那一刻有一种回到一年前的感觉。 “萧珩,让我起来。”她压低了声音道。 即便一刻的晃神也无法抹去她双手沾满鲜血的事实,他们之间如今剩下的只有血债和她的愧疚。 放在她腰间的手缓缓松开,她感觉到他放开手,于是双手撑在他身旁撑起上半身。 眼眸缓缓撑大,其实面前所见在她心里早有准备的,但亲眼看见却还是无法接受。 第三百五章 伤得很深 她缓缓抬手覆盖在他满是斑驳的脸,眼眶发红,哽咽了的声音道:“是那场爆炸!”几乎是肯定的语气。他带走面具不是单单是为了掩藏身份,毕竟亲眼见过枭的萧珩的人很少。而那样大的爆炸,和将整片夜空染红了的大火,即便他九死一生地活了下来,又怎么可能完好无损了。 萧珩眼眸暗了暗,一把推开她,抓起地上的面具站起身,背对着她。 她缓缓站起来,看着他疏离的背影。 “你可以走了。“萧珩僵硬的声音传来。 她睫毛抖动,伸手想去拍萧珩的肩膀,但手却悬在了半空中。 良久后她垂下手,抬步从萧珩身旁离开。 门外打斗的两人听见开门声,很有默契地收手。 高天走到韩夕跟前,眉头紧促,“韩小姐!” 韩夕抬头看了高天一眼,什么都没说转身离开。 高天愣了愣跟了过去。 箫珩的保镖见两人离开,转身进了办公室。 办公室里,箫珩背对着门口站着,保镖走到箫珩背后轻唤了声,“少主。”然箫珩没有一丝的反应。 这时一抹红色的身影出现在两人身后。保镖从来人的气息中感受到熟悉感,没有戒备,但转身看见来人也微怔,“陌颜!”她怎么会突然回来,他记得少主派她去办事了。 陌颜看了保镖一眼,“我要和少主单独谈谈。” 保镖看了陌颜一眼,又见箫珩并没有反对,退了出去。 保镖拉上房门,打开了毛玻璃,办公室里成了完全封闭的空间。 办公室里,陌颜看着箫珩拿着面具捶在身旁的手眼神暗了暗。 “少主,面具是你故意掉的。”陌颜道,她来了一会儿了,刚才办公室里发生的一切她看得很清楚。 箫珩拿着面具的手紧了紧。 陌颜看着他的背影瞳孔紧了紧,“少主这样做的原因该不会还没死心吧!今天故意试探,是否得到少主想要的结果呢?那女人眼里露出惊恐还是佯装淡定,却蕴藏得意和鄙视,想要再从少主这谋取些什么……” 一抹锋利的刀光从陌颜脸庞一闪而过,接着一道血口出现在陌颜雪白的肌肤。刺痛从陌颜脸庞传来,陌颜仅仅眨了眨睫毛。 箫珩转身,被火纹过的肌肤扭曲地映在阳光里,布满阴霾的双眼如地狱归来的厉鬼一般。 陌颜瞳孔微紧,上次看见箫珩出现这样的眼神是他们将他从堆满尸体的大火里拖出来的时候。 陌颜眼里划过一抹难受,即便他不信一年前岛上的事是韩夕一手谋划的,但因她而起却是不争的事实。如今她不过说了几句对韩夕不好的话他便如此生气。当初信誓旦旦要报仇的那个箫珩哪去了。 箫珩看着陌颜眼中的悲伤收起了暴戾的双眸,他抬手带上面具,恢复了惯有的冷清。 “我让你查的事查到呢?”箫珩问道,仿若刚才发生的一切不过是人的环境而已。 陌颜也收起了神情,“运炸药上岛上的线索跟到CK就断了。如今看来唯一的线索只有韩夕这条了。” 箫珩道:“我说过,她不过是枚棋子,她从未见过幕后者。你不许打她的主意。” 陌颜寒着脸道:“她的确没见过幕后者,但不可否认她对幕后者是个特殊的存在。所以如果我们用她做诱饵……” “够了,同样的话我不想说第二次。这件事到此结束。”萧珩冰冷的声音道。 陌颜眼眸眯起,“少主,韩夕是我们如今唯一的线索,如果少主心里的那份报仇的火还在——” 萧珩冷厉的目光看向陌颜。 陌颜无所畏惧继续道:“少主可以为了自己的私心一再维护韩夕,但为了复仇,即便是会忤逆了少主的意愿,陌颜也在所不辞。” 陌颜的话已经很明确,即便萧珩不打算利用韩夕引出幕后者,她也会。即便如此做的后果是和萧珩决裂。 萧珩冷眸凝视着陌颜,眼里很冷很沉,却独独没有陌颜预期的狂风暴雨。她以为萧珩会动怒的,刚才她仅仅说了韩夕的坏话他就给了自己一个飞镖,她如此公然打算利用韩夕,他不该如此冷漠的。 这时,办公室的门外传来一阵敲门声,接着萧珩的保镖推开门走了进来。 保镖感受到屋里几乎凝固了的气息,如果不是事情紧急,他也不会选择这个时候进来的。 保镖走动啊萧珩身旁,低声道:“少主,墨总统来了。” 萧珩瞳孔微动,侧目看着保镖问道:“他现在在哪?” “已经让少主的助理带到会客室了。”保镖道。 萧珩微微颔首,抬步打算离开。 但萧珩刚走到办公室门口,陌颜对着萧珩的背影道:“引出幕后者的事我会立马动手去办。” 萧珩脚步微顿,没有回首,低冷的声音突然道:“陌颜,跟着我从岛上出来的人到现在还剩多少?” 陌颜愣了愣,不明白萧珩为什么突然问这个,但就老实回答道:“不到一百人。” “不到一百人,你觉得墨瑾宸花多少时间能让我们一个不留。”萧珩道。 陌颜瞳孔猛地撑大。 萧珩叹口气道:“陌颜,我很明白你心里报仇的急切,但是惹怒墨瑾宸不是一个好的选择。” 陌颜瞳孔深了深,她看着萧珩的后背道:“这一点的确是我考虑得不够周到。但是少主,不利用韩夕真的只是因为墨瑾宸吗?” 银色面具后墨绿色的瞳孔紧了紧,这个问题萧珩并未回答陌颜,只是抬步走了出去。 陌颜看着萧珩离开的背影,不回答其实早就已经告诉了她答案。她所认识的萧珩不是一个会畏惧任何人的枭雄。更不可能会因为怕得罪墨瑾宸而不肯利用韩夕,唯一不利于的原因只会是因为还在乎。 即便那个女人毁掉了他的一切,即便那个女人让他现在活得人不人鬼不鬼,他依旧在乎她。 陌颜捶在身旁的手死死握弄,她不明白为什么,为什么发生了这么多的事,萧珩还是依旧在乎那个女人。 保镖看着陌颜眼里的不甘叹了口气,陌颜的心思他很明白,少主也很明白,少主不说破仅仅是因为与陌颜大哥交情。但如此下去却不是个办法。 保镖叹了口气,跟上萧珩离开的步伐。他心里即便担忧但也无能为力,有些事除非当事人想明白,否则谁能说得通。 第三百六章 两人争锋 会议室里,助理胆战心惊地站在一旁。他是第一次见到这位Z国总统阁下的庐山真面目,比起电视上的严谨更多了一份冷冽。 这时会议室的门推开,萧珩走了进来。 助理见自家老板出现,松了口气,立马迎上前压低了语气道:“K,总统阁下是为什么国务卿女士婚宴的事来的。” Z国的国务卿在Z国最具有威仪的墨园办婚宴,以Z国总统和国务卿女士的关系,亲自为了婚宴的事跑一趟也说得过去。 萧珩看了助理一眼,低沉的声音道:“我知道了,你先下去,这里交给我。” 听自家老板这样说,助理毫不犹豫地离开,虽然能见总统阁下是幸运的事,但他这不过呆了几分钟,就感觉整个人仿若掉入冰洞一样,再待下去他非冻死不可。 助理退了出去,这时坐在会客沙发上的墨瑾宸看了站在身旁的暗夜一眼,暗夜也跟着退了下去。 会议室的门光上,偌大的会议室里就只剩下墨瑾宸和萧珩两人。 萧珩走到墨瑾宸对面的沙发坐下,端起刚才助理让人送进来的咖啡尝了一口。 墨瑾宸双腿交叠坐在萧珩对面,双手十指交错放在膝盖上,头发整齐地梳在头上,金色的镜框衬托着他深褐色的瞳孔,给人一种高贵却带着几分邪佞的气质。 “和她见面呢?”墨瑾宸低冷的声音突然道,状似随口一说,但细听下却不能听出语气里的冰冷。 萧珩把玩着手里精致的咖啡杯,“墨总统亲自跑我这一趟,还打了国务卿女士的旗号,也就想来问如此无聊的问题。” 墨瑾宸冷漠的眼里划过一抹暗光,“看来上次的警告并没有收到什么成效,如此看来你掉的肉不多。” 萧珩脸色微僵,一个礼拜前他一时冲动带韩夕离开,却没想到墨瑾宸让人暗中将他手下的人抓走了二十人,至今未让他找到下落。 萧珩寒着脸看着墨瑾宸,“我以为我们之间是合作,看来墨总统是打算多树立一个敌人。” 墨瑾宸薄唇微微勾起,“我从不在意多一个敌人或是朋友,但对我的女人动念头,哪只能是敌人,还是活不久的敌人。” 萧珩微怔,而后爽朗地大笑,“墨总统的手段我算是领教到了。看来当初的救命之恩对墨总统而言也不过如此。” 墨瑾宸冷笑,“萧珩,我从喜欢欠任何人的。你如今还能活着,很清楚我帮过你什么。和你合作的确是一件双赢的事,但我容不得任何人觊觎我的东西。” 萧珩收起笑,“看来对墨总统而言,她也不过是件东西而已。既然仅仅是件东西,便是可有可无的。墨总统又何必如此执着,比较是东西终会有厌倦的一天。” “大道理倒是不少。言语上的交锋我无兴趣,不过这是我最后一次警告你,离她远一点。”墨瑾宸低落的声音透着寒气道。 萧珩一笑道:“我该是荣幸还是惊愕,毕竟我应该算是墨总统第一个亲自警告离她远点的男人。想当初即便韩烨如何靠近她,墨总统也不过一笑置之而言。看来在墨总统眼里我算是个威胁。” 墨瑾宸冷眸眯起,眼里透着冷。 萧珩突然一脸严肃道:“墨总统想知道我们刚才谈了什么吗?” “我没有兴趣知道。”墨瑾宸冷冷道。 萧珩嘴角微微勾起,“我让她答应不再插手幕后者之事。她同意了,就此墨总统似乎应该谢谢我。因为墨总统心里很清楚,你可以用任何强硬的手段逼她低头。但她却不会死心,表面可以应付你,私底下却绝对不会记得对你的保证。但对我却不一样,一旦答应,她必定会遵守。由此看来,我的话对她而言似乎比墨总统的威逼利诱管用。” 墨瑾宸脸色猛地一僵,眼里划过一抹寒冽的杀气。 萧珩却无所畏惧地看着墨瑾宸,“墨总统将我视为威胁,这份看重我领了。所以我很好奇,如果我提出要求让那个她离开你,你说她会答应吗?” 墨瑾宸瞳孔猛地一沉,阴霾在他眼里渐渐凝聚,杀意已经毫不保留地显示了出来。 萧珩大笑,“第一次看见墨总统如此的眼神,看来我手里的筹码的确有几分管用。所以如此看来我们还是做盟友的好。毕竟墨总统的手腕无人能敌,而我手里的筹码却又刚好是墨总统的软肋。比起相杀,还是相‘爱’地好。” 墨瑾宸面如千年寒冰地看着萧珩。 萧珩站起身,看着墨瑾宸道:“我想我与墨总统之间的协议应该还有效,所以那二十名让墨总统代为照顾的手下,还妄墨总统送回。比较眼下我手里的确缺人,想帮着查也难。墨总统应该不会希望我们狗急跳墙用了不该用的诱饵。” 墨瑾宸脸色微僵,幽冷的目光凝视着萧珩。 萧珩与之对视,几分钟后,萧珩嘴角动了动,对着墨瑾宸微微颔首,“我还有事,不送总统阁下了。” 说完,萧珩转身离开。 墨瑾宸锐利的双眸凝视着萧珩的背影,眼里划过一抹复杂的光。 商城VIP卫生间里,韩夕站在洗手台前,看着镜子中的自己两眼呆滞。 她脑力一直是萧珩因为那场大火而扭曲了的脸,她无法想象,仅仅是面容的损毁已经如此严重,那他身上的伤又会是如何的惊心动魄。 萧珩,曾经那样一个孤傲的人,他是如何熬过来的,她无法想象。 眼前的景色变得模糊起来,一夕间她仿佛回到那个火光肆意的夜晚。 大火将整座岛屿团团包围,她不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事,Rose让人运上岛的炸药她明明已经动了手脚,为什么还会爆炸。 面前那个平静的小岛,熟悉的居民被一团团大火所包围,许多全身着火的人嘶吼地往海边跑去,但许多人都在中途倒下了。即便有几人来到海边,但被火灼烧了的肌肤,碰触到海水,即便身上的火被熄灭,但那刺骨的痛却只能让他们发出更为欺凌的惨叫声。 她发了疯地想要跳下快艇去就人,那些人,虽然她还记不全他们的名字,但他们每一个人都是真心待她的,即便对他们而言她不过是一名外来者。 她想救他们,但却无能为力。红姐看着她的疯狂将她打晕了过去,在陷入黑暗中的时候,她耳边最后听见的是一阵阵不甘的凄惨叫声。 事后,她和千儿曾回到过岛上,但除了面目全非的岛屿,四处被烧着斑驳的痕迹,什么都没有。没有一个活口。 岛上的居民许多都死在了自己家的周围,有些还在睡梦中。让她和千儿最为正经的是一名烧焦了的女人尸体,她的怀里还抱着半个月前刚出生的孩子的骸骨。那个小婴儿,出生的时候她还和萧珩去看过他。名字还是萧珩娶的,叫望夕。 从岛上回来后,她一直开始做噩梦。梦里她看见昔日岛上的居民,他们化为厉鬼包围着她,一遍又一遍地问着为什么要害死他们。 后来她不敢再睡觉,撑了一个月终于病了,千儿和红姐带她去看了心理医生,她尝试着将自己的情绪压抑。因为她知道她的债没有还清前她没有资格去死。 一滴泪沿着她的眼角滑落,滴到她撑着洗手池边缘的手背上。 泪水如同决堤了一般无法停止。 她滑坐在地上,双手紧紧地抱住自己,嘴里一遍又一遍地说着“对不起!”她不是故意的,她不想事情变成这样。她只是想要借助萧珩拜托Rose,她以为自己设计得很好,骗过了所有人。她没想到事情会变成这样。 她无心害死任何人,但岛上的居民,包括萧珩的手下,整整三百多人,确确实实地因她而死。 她死死地咬着嘴唇,压抑着的“呜呜”哭泣声从唇齿间传了出来。 卫生间门口,高天眉头紧促地看着紧闭着的木门。 韩夕已经进去半个多小时了,以她的前科,这不是个好兆头。 而就在高天犹豫要不要闯进去的时候,墨瑾宸的身影突然出现在他面前。 高天愣了愣,“阁下!” 墨瑾宸冷眸看向高天,“她还在里面?” 高天点头。 墨瑾宸侧目看了眼紧闭着的木门,微思了几秒,而后伸手握住门把推开门走了进去。 一阵脚步声传入韩夕耳中,她以为是高天进来了,嘶哑的声音道:“高天,让我单独再待会儿。”她的声音很低,听得出她在努力地压抑着自己。 墨瑾宸看着她冷眸微紧,而后蹲下。 韩夕微怔,抬头惊愕,没想到蹲在自己跟前的会是墨瑾宸。 墨瑾宸幽冷的瞳孔凝视着她,她的牙齿还死死地咬在唇上,脸皮的泪水未干。 他伸手覆盖在她脸庞。 她惊了一下,本能地偏头躲开他的触碰。 她的动作如一根针扎入他胸口,哭是因为萧珩,躲避他的触碰也是因为萧珩。萧珩,对她而言究竟有多重要。 他眼眸冷了冷,伸手一把捏住她的胳膊,毫不怜惜地将她拽着站起来。 他突来的动作让她踉跄了一下,还好他抓住她的手臂的手够用力,否则她躲不开跌个狗吃屎。 第三百七章 公布关系 她站稳了身体后眉头紧促看着他,“墨瑾宸?”他眼里的暴戾她想要忽略很难,是因为她违背了他让她回墨园的命令吗? 她叹了口气道:“不回墨园是因为我答应李叔出来帮桐岚选婚礼那天要用的内衣,毕竟是女人的贴身东西,桐岚伤没好不好自己出来挑,交给别人也不好。刚才在医院门口不说,只是有点赌气你的语气而已。”她解释并是因为默许了墨瑾宸几近变态的控制欲,而是当下她真的没有心情和他争。 墨瑾宸一双寒冽的双眸凝视着她,似乎是在思考她话里的真假,却又像是在审视着什么似地。 “墨瑾宸——” 他突然拉着她转身离开,她微惊,而后任由他拉着她离开。他会出现在这儿,她不会认为是巧合。但既然他已经亲自来抓她了,看来回去后免不了一场争论。她暗自叹了口气。 守在卫生间门外的高天和暗夜见墨瑾宸拉着韩夕出来,两人跟了过去。 墨瑾宸拉着韩夕一路进了电梯,商场观光电梯里,两人并排站着,高天和暗夜站在两人身后。 电梯缓缓而下,韩夕低头看了眼被他紧紧拽住的手眉头皱了皱,心里暗自叹了口气,看来真的气得不轻啊! “叮咚”电梯门打开,她抬头却惊奇的发现他们到的并不是地下停车场,而是商场的一楼。 她愣了一下,接着就被墨瑾宸拉着走了出去。 两人身后的暗夜和高天对视了一眼,心里不由地惊了惊,而后感觉跟了过去。 韩夕眉头皱起,看着墨瑾宸的后背问道:“墨瑾宸,你要带我去哪?”他这架势是想直接出商城的大门。虽然今天因为是工作日商城外没什么人,但以他墨大总统的身份,这样拉着她出去,明天肯定头条了。 而就在她担忧的时候,墨瑾宸已经拉着她来到商城大门外。紧接着而来的是不断的闪光灯。她整个人愣住了,她没想到外面会挤了这么多的记者。 她侧头看向墨瑾宸,此刻他冷眸微眯,薄唇紧抿。看得出来他不喜欢聚光灯,但他眼里却没有一丝的意外。她愣了一下,他早就知道商城门外有记者了。 她的视线扫向前方的记者,个大媒体的都有,但都被墨瑾宸的警卫拦在了他们几步之外,看来是早有准备的。她眉头紧促看向身旁的墨瑾宸,知道有记者在还拉她出来,他究竟想干什么? “阁下,身旁这位小姐是否就是前段时间被爆是您未婚妻的那名女子?”一名记者问出了心里的疑问。顿时场面开始沸腾起来。 墨瑾宸冷眸扫视了众人,未回应。 又一名记者道:“杂志上说您未婚妻深夜和陌生男人进入酒店的事,阁下您有如何的回应?” 杂志上韩夕的正脸照得很清楚,虽然总统府那边一直未曾回应,但此刻总统阁下拉着人现身在公众面前,这里面能写的大新闻可多了去了。 韩夕眉头拉拢,越来越搞不明白墨瑾宸想干什么呢?她和景玉被人拍到的风波还没过,他居然拉着她公然出现,他到底想做什么? 记者见墨瑾宸不回话,刻薄而尖锐的声音出现在人群中,“总统阁下,难道事情真如杂志上所言,这不守妇道、不知廉耻的水性杨花的女人真的是阁下的未婚妻?而阁下被她所骗,即便已经被人爆破她与其他男人开房,阁下还是要这样的女人?” 周围顿时安静了下来,墨瑾宸上任总统后做了许多大事。对民众而言他是个好总统,却也是个严苛的总统。即便杂志上的流言传得沸沸扬扬,但还没人干用如此大不敬的话公然问这名年轻的总统阁下。 所有人的目光聚集在刚才问话的那名女记者身上。女记者给人一种眼熟的感觉,细看下才发现原来是某个台的当家花旦,还曾当众表示过这世上能配得上自己的男人只有如今的总统阁下。 女记者见墨瑾宸依旧未回应,尖酸的语气继续道:“我们不知道如此一个人尽可夫的女人如何打动了我们高高在上的总统阁下。但阁下可考虑过如果这个女人成为我们的第一夫人,全世界都会看我们Z国的笑话。” 周围的气压低得不能再低,所有人大气不敢喘。高天和暗夜对视了一眼,心里都偷偷的抹了把冷汗。 而就在众人等着看后续的时候,墨瑾宸薄唇微微勾起,他如猎鹰般的双眸扫视了众人一番,低沉而冷冽的声音不急不慢道:“从前任总统开始,我Z国开始大力地放开言语自由的权利。不过言语自由不仅仅是公民的权利,也是公民的义务。因为自由并不代表着恣意妄为、胡言乱语......” “总统阁下,我所言的.......”女记者打断了墨瑾宸的话,却又被墨瑾宸把话抢了回来。 墨瑾宸看着众人,手从牵着韩夕改为环住她的腰。 “杂志上虽然所言不实,却也并不是全部的谎话。她的确是我的未婚妻,以前不说仅仅只是因为她不喜欢太多的瞩目而已。”墨瑾宸不慌不忙的宣布道。 顿时周围炸开了锅,女记者还想再次揪着问关于韩夕深夜和陌生男人开房的事,但墨瑾宸又抢先了一步道:“而关于杂志上另外一些不实的报道,我将追究其法律责任。” “阁下的意思是杂志上刊登的是假的照片?”一名记者道。 “的确是假的,我已经让技术人员鉴定,照片是合成的。具体的细节,总统府会过几天给大众一个满意的答复。”墨瑾宸清冷的声音道。 这时,几名穿着西装的男人从人群后面挤了上来,是总统府的公关部的人。 公关部主任手抬起,看着众记者道:“不好意思,阁下今日不方便接受详细的采访。不过后天我们会在总统府发布公开说明。请大家到时准时参与。” 主任在说话的同时,墨瑾宸和韩夕已经被警卫护送离开。 两人坐进了侯在一旁的黑色轿车里。韩夕侧身看着被警卫拦在不远处依旧在拍照的记者眉头蹙了蹙,她转身看着墨瑾宸不解道:“墨瑾宸,你明知道他们在为什么还拉着我出现?” 墨瑾宸低冷的双眼凝视着她,的确,今天会拉着她公然现身是不理智的决策。不该是他会做的事。 他伸手捏住她的下巴,“下次再敢见别的男人试试看。”萧珩,如果是他不得不除去的障碍,他不会手软,即便会违背对父亲的承诺。 她看着他眼里的阴鸷愣了愣,看开她见萧珩的事高天告诉他了。 她睫毛微抖,从衣兜里摸出一个领夹递给他,“给!”她和萧珩的过去她不想骗他,但也不知道该如何说起,以后有机会再解释吧。 墨瑾宸放开捏着她下巴的手,冷眸微低看了眼躺在她手里的领夹,眉头微挑。 她道:“刚才在商城里看见的,觉得不错就拿了个。” 墨瑾宸拿过领夹,来回看了看,一脸嫌弃道:“做工一般。” 她眉头抬了抬,伸手预拿回,“不喜欢就算了。”虽然这商城里的东西算上品,但和墨瑾宸平时用的还真有一定的差距。被他嫌弃也在预料之中。 他猛地握弄手,把领夹连带她的手一起握住,而后微微一用力将她拉入怀里。 她扑倒在他腿上,抬头看向他。 他伸手在她额头一弹,“送出去的东西想收回,胆儿肥了!” 她笑了笑,撑坐起来,他顺手一捞让她坐到他腿上。 “刚才去看了夜安,顺便就出来帮桐岚买点婚礼那天用的东西。”她道。看似只是顺口一提,不过却也在解释为什么没立马回墨园的缘由。 他微怔,这女人在向他解释。记忆里还是第一次。 她掰开他拿着领夹的手,拿出领夹,拿下他原本带着的领夹,换上她买的。 她审视了一番,“虽然没有Leo设计的好,不过还不错嘛。” 他低头看着领夹,这叫不错,如此突兀的搭配也就这女人的眼光办得到了。 她看着他露出一抹灿烂的笑,“礼物你收了。” 他突地握住她的腰将她按向自己,“就这么一个破东西就想打发了我?” 她眉头抬了抬,主动送上红唇,“这样呢?” 他眼眸深了深,扣住她的后脑勺,一计深吻如期而至…… “墨瑾宸,你的手......”她按住他不知道什么时候钻进她裙底的不规矩的手。这家伙,还真是喜欢随地大小便,也不看看现在是什么情况。 他俯身靠在她耳旁,热气鼓入她耳中,“想要大发我,一个领夹和吻远远不够。”他可以勉强原谅她看了夜安不立马回墨园的事,但见萧珩的事没这么容易过去。 她脸通红,“你先把手拿出来。” “敢命令我,胆儿肥了。“他低沉的声音道,指尖的动作突然加重。 她倒抽了口气,“墨瑾宸,不许胡闹,高天他们要上车了。”她瞪了他一眼道。 话刚落,前面的车门打开,暗夜、高天分别坐进了驾驶位和副驾驶位。 第三百八章 目光独特 墨瑾宸抽回手,拿起一旁的毛毯盖在韩夕身上,低沉的声音道:“眯一会儿,到了叫你。” 韩夕愣了愣,想说她又不困,但这霸道的男人从来不给她反驳的机会。见她欲起身,这没有下限的男人居然问她还想继续。 她只能瞪了他一眼,而后乖乖靠在他身上闭上眼假寐,因为她很清楚这男人无耻起来根本是没底线的。 不过原本只是打算应付一下他假寐的,但没想到会真的睡了过去,迷糊间只听见他说什么回总统府的话。 还有他吩咐高天不想再在电视上看到某个女人的话,从语气上听得出来他似乎有些生气,看来今天那“冒死”发话的女记者是真的惹怒他了。 车从商城外离开,驶入高架桥。墨瑾宸抱着韩夕,他低头看着她恬静的睡容,眼神不由地深了深。 他的目光不经意地停留在她脸庞已经干涸了的泪痕上,拇指缓缓抚过,眼眸暗了暗。 “高天。”墨瑾宸唤了一声。 高天侧身看向后面。 “查清她和萧珩的关系。”墨瑾宸沉声道。 “是,阁下。” 墨瑾宸低眉看着怀里的韩夕,原本不打算深究的,因为他很清楚过去的六年发生的事对她而言也许是最想要掩埋的过往。但她却因为萧珩而流泪,如此他不得不要查清楚一切。他不允许他们之间再有任何的变数。 商城“丽”VIP品牌首席设计师办公室里,萧珩站在落地窗前,看着脚下正对着的商城大门,大门前的记者正陆陆续续地离开着。 一阵脚步声从萧珩身后传来,陌颜站在萧珩身后道:“墨总统向外宣布了和韩夕订婚的消息。” 萧珩背对着她,似乎对于她说的话并无一丝的反应。但真的没有吗?他骗得了别人,却骗不了她。 陌颜嘴张张合合了几次,最后只是叹了口气转身离开。 萧珩看着外面的艳阳天,银色面具后的眼眸暗沉了下去。最好她还是回到了他身边。 他嘴角勾出一抹苦涩的弧度。 陌颜从办公室里出来,她拉上房门,目光看着一旁玻璃墙后的萧珩暗淡了下去。 “我哥不喜欢唯唯诺诺的女人,如果你真喜欢我哥,就该去争取。”一阵高傲的声音从陌颜身后传来。 陌颜微怔,转身就见站着她身后不远处的萧陌陌。 陌颜眉头皱了皱,“陌陌,你不是在瑞士?” 萧陌陌走到陌颜跟前,越过陌颜看着玻璃窗后的萧珩,“我哥对韩夕还没死心,不过我不会允许那女人再来打扰我们的生活。” 她永远不会忘记自己那一年是怎么熬过来的,如果不是韩夕,她怎么会遭受那些。 陌颜看着萧陌陌眼里毫不掩饰的恨。岛上发生巨变后,他们忙着救萧珩,忙着藏匿。也曾派人去找过萧陌陌,但得到的消息却是陌陌已死。 也是因为陌陌的死讯,萧珩才会受到刺激从昏迷中醒来。只是没人会想到陌陌没死,却遭受了那些事。 “陌陌,你哥不希望你待在这儿。趁你哥不知道,马上回瑞士去。”陌颜劝道。陌陌病了,一年的折磨早就让萧陌陌不是昔日那个心思单纯的小丫头。所以萧珩在找到萧陌陌后立马将萧陌陌送去了瑞士疗养。 萧陌陌转身瞪了陌颜一眼不屑道:“我以为经过这一年你已经不再是那个只敢在暗处唯唯诺诺看着我哥哥的女人。但如今看来你还是没变。你不敢做的事我来做,我不绝对不会再让那女人闯入我们的生活的。” 说完萧陌陌转身离开。陌颜追到了电梯门口道:“陌陌,你要去哪?你想做什么?” 萧陌陌站着电梯里冷冷地看着陌颜,“我要做什么与你无关,不过记住你最好不要让我哥知道我回来了。否则——“萧陌陌眼里划过一抹狠绝的光。 电梯门关上,陌颜看着紧闭的电梯门眉头紧促,陌陌对韩夕的恨毫不掩饰,她怕陌陌会又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来。陌陌回来的消息必须让萧珩知道。但是—— 陌颜转身往“丽”VIP私人定制的工作室看去,心里起了不一样的涟漪。 总统府总统办公室里,墨瑾宸站在巨大的穿衣镜前,身旁女佣帮忙整理着他的衣角。 负责墨瑾宸的公众形象师拿了一条领带递给墨瑾宸,“阁下。” 墨瑾宸低头看了眼,微微点头。 女佣接过领带打算换掉墨瑾宸现在戴着的这条,但手指刚接触到领带上别着的领夹,墨瑾宸突然侧身。 女佣不解地看向墨瑾宸。 墨瑾宸挥了挥手手,“剩下的我自己来。” “是,阁下。”女佣退了下去。 墨瑾宸解下领夹,原本想放到一旁女佣捧着的木盘上,但踌躇了一下,最后还是收进了衣兜里。 墨瑾宸拿起领带打上,弄好后又从衣兜里拿出领夹对着穿衣镜打好。 整理好后,墨瑾宸转身看着站在他身后的形象师问道:“如何?” 形象师看着墨瑾宸领带上的领夹,第一次见他们总统阁下这样珍惜一个领夹,说实话他挺惊讶的。只是—— “很难看?”墨瑾宸冷眸眯起,大有一副形象师敢点头就揍人的打算。 形象师赶紧摇头,“设计挺独特的,只是和阁下您的风格有些不搭而已。”形象师尽量选择中性无碍的词,他跟在这总统阁下身边不是一、两年的事了,对他们阁下的脾气也摸得了一二。还分辩得清楚此刻咱们总统阁下的心思。 墨瑾宸目光看向镜子里的领夹眉头微抬,“独特?这倒是个新鲜的词。”说着墨瑾宸转身打算离开。 形象师跟了过去道:“阁下,您真打算带这领夹出席晚宴吗?”虽然知道不该问,但这领夹也忒突兀得难看了点。和今晚他给阁下设计的形象完全不配。如此重要的场合,他自然得把关把严了,否则对不起自己的职责。 墨瑾宸脚步微停,冷眸看向形象师,“如果觉得我这身礼服不配这领夹,我给你十分钟找一套能配得上的过来。” 形象师为难,这不是为难他吗!就这领夹俗气的款式,他去哪找一套能搭配得上的礼服啊? 见形象师不说话,墨瑾宸冷冷道:“既然没本事办到,明天你不用再出现在总统府了。”说完墨瑾宸大步离开,完全不顾形象师的瞠目结舌。 第三百九章 重叠画面 墨瑾宸走到晚宴的大门前,秘书长跟在他身旁低语道:“阁下,下午你公布和韩小姐订婚的事已经传遍了。待会儿进去各国大使恐怕少不了询问。” 墨瑾宸冷眸微眯,“消息传得倒是快。聂总统他们到了吗?” 秘书长点头,“已经到了。” 墨瑾宸目光看向紧闭着的木门,停留了几秒钟,又看向一旁的秘书长问道:“领夹很难看?” 墨瑾宸突来的一问让秘书长愣了半天,反应过来后目光停留在墨瑾宸的领夹上,想了想道:“韩小姐的眼光很独特。” 刚才在衣帽架的事秘书长听闻了,以秘书长的睿智,立马就想到了领夹的来历。能让他们总统阁下如此在意的东西,除了韩小姐送的,她想不出来还有别的。 墨瑾宸嘴角微微勾起,“明天让Leo送个有能力的设计师来。找不到就让他亲自来。”他语气有些轻快,显然很满意秘书长的答复。 秘书长愣了一下,“是,阁下。”看来阁下是打算找个能搭配韩小姐送的饰品的形象师。不过——秘书长看了眼墨瑾宸戴着的领夹,以这浮夸俗气的款式,她很想建议阁下是不是该考虑让人给韩小姐上上关于审美的课。但—— 秘书长觉得还是算了,以阁下这种情人眼里出西施的状况,她还是少说话为妙。 一旁的警卫推开木门,木门里优雅的古典音乐传了出来。墨瑾宸看着秘书长道:“再过半个小时送晚饭去我的休息室。”交代完,他踩着高雅的步伐进入了宴会厅。 今天的宴会算得上一次私人的非正式公开的宴会,来的都是各国大使和其家眷,以及一些经济、政治界的大佬。自然,最受瞩目的当数Z国总统墨瑾宸和A国总统聂泯西的这次会面。 两人的关系因为公爵的事而闹僵在四国里并不是秘密,如今四国十年前签订的结盟协议即将到期,结盟是否继续,两人的态度至关重要。 摆脱了跟在身旁的苍蝇,墨瑾宸来到宴会厅角落一处僻静的地方。 两个沙发放在角落,屏风隔开了外面的吵闹,警卫守在周围,俨然隔出了另一个空间。 墨瑾宸和聂泯西对视而坐,两人手里都端着酒杯。 聂泯西轻晃着手里的酒杯,幽冷的目光看向屏风外,“你猜他们多少人在打赌我们会打起来?” 墨瑾宸薄唇微微勾起,“还想演戏?我不介意再奉陪一次。” 聂泯西耸了耸肩膀,抬起手喝了口红酒,“墨总统如今佳人在怀,还有心思陪我闹?” 墨瑾宸冷眸微动,“时间挤挤也是有的。但就怕聂总统没这份心思。夫人还没下落?” 聂泯西拿着酒杯的手微僵,而后抬头一饮而尽。 墨瑾宸眉头紧促,“是否需要我帮忙。” 聂泯西看着空空的酒杯,“不必,女人想躲你,即便找到她们也有的是办法离开。”聂泯西抬头看向墨瑾宸,“所以女人得罪不起,这是我的苦口良言。” 墨瑾宸薄唇微勾,“我的女人没这么大的胆儿。” 聂泯西微微一笑,“是吗!”完全是质疑的口味,毕竟当初两人在A国没少闹出事来。 墨瑾宸眉头微动,嘴角不自觉地扯了扯。 总统办公室旁的房间,这是墨瑾宸的私人休息室。 韩夕缓缓地从床上爬坐起来,呆坐了足足一分钟才回过神来,而后打着赤脚走到窗户前。 “嗤——”地一声她拉开了窗帘。 窗户外,璀璨的霓虹灯投射了进来。 这个房间她并不陌生,她十六岁那年,墨瑾宸开始学着接手老总统手里的事。她时常缠着墨瑾宸带她来总统府,累了困了的时候,常常在这间屋里休息。七、八年过去,这里的布置还和以前一样。就连窗户外正对着的喷水池也没有一丝的改变。 她的手指轻轻覆盖在玻璃窗上,墨瑾宸是一个对什么都很冷清的人,他从不在意周围的一切。但一旦他习惯,便会是最念旧的。 曾经她就是利用了这一点,让他熟悉她的存在,成为一种习惯,进而让她成为他无法摆脱的包袱。 突然被人从身后抱紧,熟悉的气息让她放心地将自己交给他。 “在看什么?”墨瑾宸低沉的声音灌入她耳中。 她食指缓缓地滑过玻璃,“今晚有宴会?”缠绕在灌木上彩灯开着,再加上玻璃窗上投影出他穿着传统礼服的样子,她笃定有宴会。 他伸手握住她覆盖在玻璃窗上的手,五指收拢,十指交和在一起。 “一些推不掉的俗事。”他轻咬了一下她的耳朵道。 她眉头皱了皱,转身目光从他肩头不经意地看出去,才发现有女佣在屋子里,似乎是在放什么东西。 她推了推他,“既然在开宴会,怎么跑出来呢?” 他耸了耸肩,“无聊的人应付完了,没心情待着——又没穿鞋!”目光不经意停留在她赤脚上,他声音微抬。 她低头看了看,接着整个人被他拦腰抱起。 她惊愕地还住他的脖子,“墨瑾宸,放我下来。”女佣还在,她不想让人看笑话。但显然某人却无所谓。 而女佣见状也见怪不怪,对着走到沙发前的墨瑾宸道:“阁下,饭菜都摆好了。” 墨瑾宸点头,“都下去吧!” 女佣退了出去,房间的门关上,偌大的屋里只剩下墨瑾宸和韩夕两人。 他抱着她坐在沙发上,拿起毛毯盖在两人身上,而后塞了一盘食物到她手里,自己则端了一杯红酒。 她靠坐在他身上,看着盘子里满满的食物眉头微抬,“墨瑾宸,你真打算把我当猪养?”这份量,两个男人的食欲差不了多少。 他放在毛毯里的手揪了揪她腰上的肉,“就这点肉,别侮辱人家猪了。” 她脸微抽,拿起叉子叉了一片熏肉到嘴里,味道还不错。 她叉了一块送到他嘴边,他眉头微皱,没有张口的打算。 她眼眸微眯,“墨瑾宸,张嘴。” 他扯了扯嘴角,乖乖地张开嘴,一块熏肉塞入他嘴里。他眉头抬了抬,虽然任然不接受所谓的腌制的不健康食品,但她亲手喂的,味道还在能容忍的范围。 她见他没有吐出来,看来是接受了熏肉的味道。这家伙老说她挑食,其实他比她更挑。只是她挑的是味道,他挑的是食材的过程。只要有一点不健康环保的加工过程,都进不了他墨大总统的嘴。 她端着盘子,偶尔喂自己一口,大多数都喂进了墨瑾宸的嘴里。连同她讨厌吃的胡萝卜、苦瓜和羊排。 一盘食物见底,她捧着空盘子跪坐在他两腿间。他背靠在沙发的扶手上,一只脚放在沙发上,一只脚踩在地上,手里握着红酒杯,酒杯里的酒没怎么少。似乎这一刻酒仅仅只是可有可无的装饰品而已。 月光从厚重的窗幔间投射了进来,映着屋里淡淡的鹅黄色的灯光,给人一种柔和而温馨的感觉。 她将餐盘放到茶几上,而后倾身靠近他,握住他端着酒杯的手腕,将酒杯凑到嘴边,伸出舌头舔了口,而后眉头紧促,毫不给面子道:“难喝!” 他瞳孔深了深,一把将她拉入怀里,一手扣住她的腰,额头抵在她的额头上,低哑的声音道:“你又在勾引我!” 她眉头微挑,“我只是想尝尝你这儿端了一整晚的红酒味道如何,事实证明还是加了雪碧的好喝点。” 他放开握住她腰的手在她额头一弹,嫌弃道:“没品位的女人。” 她露出灿烂的笑容道:“但你喜欢,不是吗?” 一句话让两人不由地一僵,不经意地一句话,重叠了的画面,只是如今在彼此间却显得有些突兀。 她眼眸微动,退出他怀里。刚才他一瞬间的僵硬她感受到了。原本她只是想彼此相处自然融洽些,但轻松了的心却不小心地重复了过往的画面。哪些刻在了骨髓里的记忆,但此刻在他们之间却变得有些突兀,就如同他胸口的领夹一样,是那么的不和谐。 她坐在沙发边缘,捶眼不语。 他跟着坐起身,看着她突然的沉默眉头紧促。 气氛一时间变得有些冷。 彼此的沉默带着不同的心思,他知道她在刻意地想要让他们之间的相处变得容易,但她这份刻意之下是否带着别的目的,他不得而知。 刚才聂泯西的话在他心里投下了涟漪,他说她们这些女人,表面上看上去听话,你永远不知道她们究竟在想什么。 就如同那个让聂泯西又爱又恨的女人,前一天两人还相处融洽地参加了Z国贵族的邀请,宴会上两人的互动也羡煞了旁人。 但第二天,那女人就丢下一份离婚协议书消失得无影无踪。让聂泯西几乎把整个Z国首都都翻了一遍儿也没找到人影。 此刻,她的顺势迎合,是否又在计划着什么呢? 他无法再相信她,即便彼此误会了六年,但再重逢她的心思里藏了许多他所不知道的秘密。而每一个秘密都会成为她再次离开的理由。 第三百十章 消息传开 而韩夕,她不想却深想刚才他那一瞬间的僵硬的缘由。她很清楚他们早就无法回到从前。他此刻的固执也许是不肯面对现实罢了了。 对她,他到底还剩下多少的真情其实她没有把握。墨瑾宸是个固执的人,他的固执有时候连自己都无法分清是无法放手过去,还是不甘心放手而已。 但不管是哪种,她此刻唯一能做的就是待在他身边,找出幕后者,帮墨瑾宸克服他心里的执念,如此他才能从她制造的噩梦中醒来。如此她日后才能放心离开。 门外传来一阵敲门声,接着厚重的木门被推开了一条细缝,秘书长的声音从门外传了进来道:“阁下,您在里面吗?” 秘书长的声音打破了屋里诡异般的宁静。 墨瑾宸放下手里的酒杯,对着门口道:“进来。” 秘书长走了进来,“阁下,您发言的时间到了。” 虽然是非公开的聚会,但两名总统都到了,免不了俗地要上台说两句。 刚才秘书长在宴会厅里找了一周没见墨瑾宸,便猜到自家阁下肯定是来了这儿。只是这一进屋,这气氛似乎有点不对劲。 墨瑾宸站起身,理了理被弄皱的礼服,但显然光用手是无法把礼服上的褶皱给弄平。 秘书长见状立马转身出去吩咐了几句。 稍许,女佣捧着新的礼服走了进来。 墨瑾宸将礼服换掉,任由女佣给他重新打好领带和别好领夹。 收拾好一切,墨瑾宸侧目看着一直坐在沙发上的韩夕道:“再过半个小时候我们离开。”而后抬步往外走去。 秘书长愣了愣跟了过去,看来他们的总统阁下是打算发完言就找机会闪人。 厚重的木门关上,韩夕坐在沙发上,目光微微垂下,看着刚才墨瑾宸放在茶几上的酒杯晃了神。 瑞士疗养院。 张梦琪穿着最新一季的夏装,踩着十寸的高跟鞋走在疗养院的走廊上,她身后跟着两名女佣。一名女佣手里拧着两袋厚重的口袋,另一名女佣两手挂着几套礼服。 张梦琪走到最里面一间房间,推开门走了进去。 房间里布置得十分华丽,连插花的水晶瓶都是出自名家之手。 这是一间套房,约一百平的一室两厅,客厅外连着一个近五十平的露台。与房间里的奢侈相比,露台上多了几分亲近自然的随和。 张梦琪进到房间里没见到人,而后看客厅连着露台的玻璃门开着,于是对着跟在身后的女佣道:“你们在这儿等着。”而后独自一人往露台走去。 露台的左侧有一把摇椅,旁边配着藤制的茶几,茶几上放着花茶和点心,很是惬意。 只是坐在藤椅上的韩书瑶似乎并没有多少的心思享受这份恬静的自然。 只见她靠坐在藤椅上,身上裹着毛毯,悠然的目光没有焦点地看着前方。 张梦琪走到韩书瑶身旁,拉了一把椅子坐下径直道:“我刚才和你的主治医师聊过,下礼拜你就可以出院了,虽然回去后要注意的地方很多。但至少日常生活可以随性很多。” 韩书瑶睫毛微抖,的确,比起从前现在的生活是自在了不少。至少她能在初夏的晨间如此坐在露台上迎接着新生的太阳,而不是隔着玻璃看着外面少了几分真实感的世界。 一阵晨风吹过,韩书瑶肩膀抖了抖。张梦琪见状拉起韩书瑶的手往屋里带,嘴里念叨着,“早上天冷,赶紧进屋坐着去。虽然你动了手术,但毕竟身体还不好。”接着又对着屋里照顾的女佣责备了一通,怪她们没看好韩书瑶。 韩书瑶坐在客厅的沙发上,看着张梦琪道:“妈,是我自己要去露台坐的。你别责备她们了。” 张梦琪瞪了屋里的女佣一眼,走到韩书瑶身旁坐下道:“妈跟你说过很多次了,虽然你做了手术,但心脏依旧不好。不能大意。” “妈,你不用担心。我会注意的。”韩书瑶温温柔柔的声音道。 张梦琪也不再多念,看了眼跟着自己来女佣。女佣会意拧着礼服走到沙发前。 韩书瑶看着礼服愣了愣,“妈今天要参加宴会?” 张梦琪道:“是有宴会,但不是今天。是下个礼拜五。” 韩书瑶不解地看着张梦琪。 张梦琪道:“下礼拜五A国的子爵在爱莎举办生日宴会,我找人拿了两张请帖。到时你和我一同去参加。” 这个时候,全球的名流都聚集在了Z国首都,凭着自己的身家挤入“丽”的发布会。以往这个时候都是张梦琪最得意的时候。凭着韩天明的实力,她根本不需要去求那千金难拿到请帖,自然会有人送到她跟前,诚恳地要求她参加。 但今年,她却只能窝在瑞士这个鬼地方,参加一个落寞了的贵族生日宴。还真是时也命也,多少有几分怨气。 而比起张梦琪对上流社会宴会的趋之若鹜,韩书瑶却没有一丝的兴趣。但也不想扫了张梦琪的兴致,但就看了眼女佣拧着的两件礼服道:“妈,蓝色这件比较适合。” 这段时间母亲在这儿陪她已经够无聊的了,能去参加宴会散散心也好。毕竟这半年来发生的事情太多,每个人都在巨变中失去了许多原本所拥有的东西。 张梦琪凝视着蓝色的礼服少许,点头道:“这件的确不错。”而后拉着韩书瑶起身道,“赶紧去试试,有不合适的地方我立马让人改。” 韩书瑶一头雾水地看着张梦琪,“妈,这礼服不是您穿吗?” 张梦琪道:“我的礼服早就准备好了,这是给你挑的。那天你和我一同参加宴会。” 韩书瑶眉头紧促,“妈,我不想——” 张梦琪截断了韩书瑶的话道:“书瑶,妈知道你不喜欢参加这些所谓的应酬。以前你身体不好,妈也不勉强你。但现在你总算是可以出去走走了,这样的宴会也要学着参加。毕竟你的身份在那,融入上流社会的你该做的。” 韩书瑶眼里划过一抹黯淡,“妈,我知道你的好意。只是如今的韩家早就今非昔比了,我们又何必——” 第三百十一章 打定主意 张梦琪突地扬声道:“你说的是什么胡话!什么今非昔比,即便是当下,这整个上流社会有几人比得过我们。你爸只是离开Z国,不是被墨瑾宸那小子给下马了。” 韩书瑶捶下眼,她知道母亲不愿面对现实,但即便不愿面对却依旧无法改变现实。 张梦琪见自己唯一的女儿如此不争气气得胸口直喘,但想着就这么一个渴盼的希望,心里的怒火也硬生生地压了下去。 她拉着韩书瑶坐下,语重心长道:“书瑶,妈知道你的个性恬静,不喜欢热闹。但如今你爸已经不问事了,你哥也不知所踪。妈现在能指望的也就只有你了。” 韩书瑶埋着眼,无力的声音道:“妈,我知道了。”母亲都如此说了,她还能再坚持什么。 张梦琪见韩书瑶顺服嘴角微微勾起,自己的女儿她如何不了解。根本听不了几句软话。 张梦琪看着韩书瑶精致的五官,她的女儿虽然和自己长得并不像,少了份妩媚。但那天生的高雅气质却是世上少有的。她很有信心,以书瑶的才貌,今后招回来的女婿必然是人中龙凤,区区一个墨瑾宸而已。以后他肯定会后悔为了韩夕那野丫头错失掉书瑶如此的女人。 韩书瑶和女佣一起进到卧室,卧室里的布置也尽显奢侈,仅仅是疗养院住一个月而已,但里面的装修却是张梦琪找人重新翻新的。没一处都做到了精致,有几分刻意想要突出什么似的。 韩书瑶站在整面墙做的穿衣镜前,身旁两名女佣帮她整理着礼服的褶皱。 另外两名女佣站在一旁等着韩书瑶的吩咐。韩书瑶待人一向随和,所以没有张梦琪在场的时候女佣也随意许多。因此两名女佣见没有需要自己帮衬的地方,也就拿出手机玩起来。 原本两人只是无聊地上上网,但突然巨大的几个标题在网页的首页上滚动起来。其中一人先是一愣,而后用着瑞士德语惊奇道:“Z国总统阁下订婚了!” 原本站在穿衣镜前的韩书瑶肩膀猛地一僵。 惊愕出声的女佣用手肘抵了抵身旁的女佣问道:“你记得你是和小姐一起从Z国来的。他是你们的总统吧?这消息是真的假的?” 被问的女佣面露难色,偷偷打量了韩书瑶一眼。她是跟着韩家从Z国过来的,在韩家也待了好些年了,自然知道韩书瑶和总统阁下之间的一些事。 此刻面对另一名韩家在瑞士当地雇的女佣地疑问,她也不知道该如何接话。 而就在女佣不知道该如何反应的时候,韩书瑶轻柔的声音传入两人耳中,“给我看看。” 两人抬头就见韩书瑶不知何时走到两人跟前。 拿着手机的女佣愣了愣,把手机递了过去。 韩书瑶接过手机,大大地显示屏幕上整个都是墨瑾宸和韩夕在商城外被拍到的照片。 照片的下方,几个闪烁的大字跳跃着道:“Z国总统情迷佳人,谱写一段传奇佳话!” 韩书瑶水眸微闪,手指在屏幕上滑动,巨大的篇幅介绍着墨瑾宸和韩夕的关系,两人认识的经过到情投意合的结合。虽然稿子里的内容并不太真实,一看就是总统府的公关部让人发的公众稿件。但两人深夜从总统府出来,墨瑾宸拦腰将看上去睡得迷迷糊糊的韩夕抱上车的照片却清晰得连两人脸上细致的表情都能看清楚。 曾几何时如此的画面在她梦里出现过千次万次,但最终也只能是梦里而已。现实中,即便他待她有好的时候,但他的好却是透着礼貌的生疏。即便她刻意不小心在他面前睡着,他也只会让警卫或是女佣抱她回房间而已。 韩书瑶将手机递给女佣,转身往卧室外的阳台走去。 “小姐?”女佣见状欲跟过去。 “让我一个人静静。”韩书瑶道,身影消失在玻璃门后。 女佣站在原处不知所措,韩书瑶的个性虽然温柔随和,但毕竟也不是一点个性也没有的。她不让人跟,女佣也不好跟过去。 “怎么办?小姐好像不太对劲。”刚才拿手机给韩书瑶的女佣看着其他三名女佣道。 跟着韩家从Z国过来的女佣看着她眉头紧促道:“平时让你谨慎些你不听,现在闯祸了吧!待会儿少不了夫人的责备。”说完女佣转身往客厅走去,赶紧去告诉张梦琪韩书瑶知道墨瑾宸和韩夕订婚这件事。 客厅里,张梦琪僵着脸瞪着刚才发现头条新闻的女佣。 女佣低着头,大气不敢喘。虽然她来韩家不过几个月,但这韩夫人的厉害却见识了不少。 张梦琪冷哼道:“没规没矩的女佣我们韩家不要,马上给我走人。” 女佣大惊,立马求情道:“夫人,我知错了,请再给我一次机会。”韩家女佣的收入不错,小姐又是脾气好的人,这么好的工作她不想丢。 张梦琪冷脸看向从Z国跟来的女佣,“待会儿出来我还看见她,你跟她一起消失。” 说完,张梦琪抬步往卧室走去。 卧室的阳台上,韩书瑶坐在藤制的沙发上。初生的阳光印在她光洁的肌肤上泛着一层如白玉般的精润光泽。晃眼看去仿若一尊白玉雕刻一般。 张梦琪在韩书瑶身边坐下,目光凝视着韩书瑶,“你知道呢?” 韩书瑶睫毛微动,“妈是什么时候知道的?” “昨天下午。”张梦琪毫不隐瞒道。如果是别人也许会质问对方为什呢要瞒着自己,但韩书瑶不会。所以张梦琪得到消息后只想先瞒着,至于被韩书瑶发现后要如何解释,从来未想过。就如同当初韩夕的事,她瞒着所有人,当韩夕的身份被曝光后,韩书瑶只是恬静地接受这突然多出来的妹妹,什么也没问。 韩书瑶目光凝视着前方,眼神有些飘渺,不在说话。 张梦琪见韩书瑶如此神情寒了脸道:“书瑶,这样的结局你早该料到的。” 墨瑾宸对韩书瑶的重要张梦琪自然清楚,因为墨瑾宸的身份,她曾经也乐于见到两人有所结果。毕竟她的女儿也就只有第一夫人的身份能配得上。 但韩书瑶虽然是她亲身的,但个性却一点儿也不像她,反而更像那人。所以每当看着韩书瑶对墨瑾宸的所作所为逆来顺受的时候,她就有一种恨铁不成钢的感觉。 为什么书瑶不能像自己一点,但凡有一点自己的气魄和狠绝,韩夕怎么可能会成为她和墨瑾宸之间的阻碍。 奈何书瑶不肯听自己的,如今韩夕和墨瑾宸公开了关系,也是预料之中的事。只能怪当初他们不该手软。 韩书瑶眼神黯淡了下去,“阁下和小夕他们两情相悦,在一起是应该的。”只是没想到会这么快而已,让她措手不及。 听韩书瑶如此说,张梦琪更是气愤不已,“什么两情相悦,墨瑾宸那是中了韩夕的道了。还有那个墨瑾宸,当初要不是你爸帮他,他怎么坐得稳总统的位置。如今卸磨杀驴,当初我让你爸防着他些,你爸不听才有如今的下场……” 韩书瑶有些虚无的双眼看着前方,耳旁是母亲一遍又一遍的数落,来来回回的那几句话她早就耳熟能详了。母亲心里的怨和不甘她很清楚。但此刻她真的没有心情再一遍又一遍地听着母亲的抱怨。 “妈,我要回Z国。”韩书瑶突然道。 张梦琪的话卡在了喉咙里,愣了愣,“你说什么?”似乎有些不太确信自己刚才有听见韩书瑶的声音。 韩书瑶目光渐渐凝聚,“我要回Z国。”比起刚才突来的一说,此刻语气坚定了许多。 张梦琪冷静下来细细地打量了韩书瑶一番,“书瑶,你该不会是想回去——”把墨瑾宸抢回来吧! 如果书瑶有这样的打算,她这女儿总算是开窍了。只是晚了些,如今天明在Z国的势力已经被墨瑾宸尽数瓦解,要再逼迫墨瑾宸接受书瑶恐怕不容易。 韩书瑶瞳孔微动,“订婚是大事,小夕身边该有个亲人帮她打点一下。毕竟我是她姐姐。” 韩书瑶的话一出,张梦琪整个人愣了足足一分钟,而后是恨铁不成钢地骂韩书瑶“死心眼”、“傻瓜”。 韩书瑶只是静静地听着,并未再开口。但眼里的坚持却越来越浓。 Z国墨园,墨瑾宸房间里。 突然厚重的窗帘被人拉开,刺目的阳光投入原本黑暗的室内。躺在床上的韩夕眉头皱了皱,拿过被子盖在脸上一个翻身面朝下,嘟哝的声音从被子里传了出来道:“李叔,我不吃早餐了。让我再睡两个小时。” 她话刚落,身旁的床突然陷下,接着她整个人被人捞了起来。 她迷迷糊糊地睁开眼,墨瑾宸清冷的脸映入她眼里。 此刻墨瑾宸靠坐在床头,一只脚踩在地上,一只脚横在床边。而她横坐在他的腿上,整个人正面挂在他身上。 她呆了足足一分钟才回神,打了个哈欠道:“你怎么还没走?”目光瞄了眼手表,已经八点二十了,一般这个点他早离开去总统府了。 第三百十二章 相处融洽 他伸手在她额头毫不留情地一弹,“女人,你的语气听上去很不愿意看见我,看来咱们得好好谈谈未婚夫妻相处的态度问题。”敢如此嫌弃他,这女人胆儿越来越肥了。 她无语地看着他,“我只是好奇我们总统阁下今天怎么突然有空了。”说着她撑起手打算起来,但放在她腰间的手突然一紧,她整个人跌在他胸膛上。 她眉头皱了皱,“墨瑾宸,别闹了。让我起来。”既然被他弄醒了她就顺便上个厕所,再回来接着睡。 他冷眸微眯,不规矩的手慢慢地爬到她脖子后面系着的带子。细长的手指缓缓地缠着带子,轻轻一勾。她前胸的睡裙顿时滑落, 她抽了口气,抱住胸口,“墨瑾宸,你干什么?” 他眉头轻佻,嘴角勾出一抹邪佞的弧度,接着一个翻身把她压在身下,“晨间运动量不够,现在补上。” “唔——”她无语地翻白眼,什么叫晨间运动量不够,大清楚六点被他弄醒,纠缠了整整一个多小时,最后她是怎么又睡过去的都不知道。这家伙还给她说不够。 “放开我,墨瑾宸。”她低头看向埋在她胸口的头道。 而回应她的却是他更为疯狂的举动。 她红着脸,抑制着声音道:“墨瑾宸,赶紧放开我,否则你会后悔的。” 他抬起头看着她,嘴角挂着邪魅的弧度,“我很好奇你让我后悔的办法?” 她轻咳了一声,“墨瑾宸,我要上厕所。很急那种!” 墨瑾宸整个人定在了原处。 而某人却很淡定地推开他,然后不急不慢地下床往洗手间走去。 墨瑾宸回过神来,整个人不好地坐起来往洗手间走去。 他抱着双手背靠在洗手间的门框上,看着坐在马桶上的韩夕冷着脸道:“女人,你能再少兴些试试看。” 韩夕吓了一跳,有些哭笑不得地看着墨瑾宸,“亲爱的总统阁下,有没有人告诉你别人在上厕所的时候,做为绅士是不该进来的。”他想害她尿不出啊!他快成功了。 墨瑾宸眉头一抬,“下次不想我闯进来,也许你该考虑咬咬牙做完再上。” 她顿时无语,“下次我会考虑锁门。”什么叫无耻,他再次帮她刷新了定义。 她轻咳了一声,“阁下,能劳烦你转身踏步离开,顺带帮忙关上门吗?” “你又要做什么?”某人一副嫌麻烦的表情。 她脸抽了抽,“我不想在马桶上坐一辈子。”他大咧咧地处那,她怎么起来嘛! 他白了她一眼,一边儿转身一边儿道:“别扭什么,又不是没见过。对你那我比你更清楚熟悉。” 她看着他的背影眉梢跳动,她有一种想要杀人灭口的冲动。 解决完生理需求,韩夕冲了个澡,收拾好下楼已经是半个小时后的事了。 她来到餐厅,并未见到墨瑾宸。于是看着李管家问道:“李叔,墨瑾宸出去呢?” 李管家吩咐了女佣去厨房里拿早餐,对着韩夕道:“阁下在会客室。” 她眉头抬了抬,墨瑾宸的书房在三楼,一般只有亲信的人才会让李叔带去书房谈事。其他来拜见的都会被带到一楼的会客厅。 女佣端着早餐从厨房出来,将东西摆在餐桌上。 韩夕接过李管家递来的湿帕子擦了擦手,而后端起面前的杯子喝了一口,顿时眉头皱起。 牛奶——她讨厌的食物之一。 放下杯子,韩夕看着李管家道:“李叔,帮我拿杯饮料。” 李管家道:“小夕,牛奶是阁下特地吩咐给你备的。乖,喝牛奶对身体好。” 韩夕扯了扯嘴角,完全拒绝牛奶的味道。抬头想坚持让李叔给她换掉,却被李叔脸上那一百万伏的笑给闪到眼。 “李叔,您的嘴角快到耳根了。”她好心提醒。 李管家依旧一脸乐呵道:“今天天气好,要不要我让女佣准备一下,待会儿出去郊游?” “李叔,您一脸春风得意的模样,该不会是有第二春了吧。是哪家大婶,闺女也不错,现在挺流行祖孙配的。”她调侃道。 李管家抬手在她头上一敲,“还跟小时候一样,就喜欢胡闹你李叔。李叔真要春分得意,也只会因为你和阁下如今关系终于和好,桐岚小姐也马上要出嫁了。” 她睫毛微捶,对于她和墨瑾宸之间的关系,一直李叔都比他们还担心。但是她和墨瑾宸根本不可能有以后,但此刻她不想让李叔担心。所以她转了话题道:“桐岚婚礼的事都准备好了吗?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直说。” 李管家道:“都准备妥当了。” 她微微点头,“老夫人她会回来吗?” 老夫人,前总统夫人,墨瑾宸的母亲。十年前去了意大利,一直定居在那。 李管家眉头皱了皱道:“已经派人去问了。但那边回话说最近老夫人身体不是很好。二十号那天回不回得来还不定。” 她嚼着煎蛋,老夫人的身体似乎一直不好。十年前大病了一场,为了静心疗养老总统才会让其搬去意大利,远离这边的是非。 这时,餐厅拱门出传来一阵脚步声。 韩夕和李管家闻声看去,就见墨瑾宸和暗夜走了过来。 李管家立马吩咐女佣去厨房端准备好的早餐。 墨瑾宸笔直走到餐桌前坐下,对着暗夜道:“把人都派下去,从酒店开始查。” “是,阁下。”暗夜转身离开。 墨瑾宸接过李管家递来的湿帕子一边儿擦手,黝黑的目光看了眼韩夕面前的餐盘,他冷硬的眉头微蹙,“又挑食!”声音沉了沉,而后将帕子放下,端起桌上的黑咖啡喝了口。 韩夕方向刀叉,看着墨瑾宸问道:“你让暗夜从酒店开始查,是不是有了幕后者的消息?”那天她去商城,墨瑾宸高调地宣布了他们订婚的事,她原本以为幕后者会有所行动的。但他却突然沉静了下来,仿佛一时间从她周围消失了一样。 墨瑾宸整欲拿刀叉的手微钝,“幕后者的事我会处理,你不必每天挂念着。”幕后者阴险狡猾,能力的确超出了他的估计。如此危险的人物,他不希望她再有任何的接触。 第三百十三章 解释误会 她脸色微僵,“墨瑾宸,你答应过随时和我分享消息的。这是我们的交易,你别忘了。”以为他又反悔,她急了道。 墨瑾宸握着刀叉的手猛地一僵,他眼里染上一层阴霾,冰冷的薄唇微微勾起,“交易?” 她看着他道:“我答应配合你,当你的未婚妻。条件是你帮我查幕后者并随时告诉我进展。”这的确是他们事先说好的交易。 “砰——”刀叉磕在瓷盘上的声音清脆而让人心惊。 一旁伺候的女佣大气不敢喘一声,第一是她们听到了什么不该听到的事,原来阁下和韩小姐订婚是场交易。虽然所谓的交易内容她们听不明白;第二是他们阁下摔东西了。她们中年长的在墨园工作也有五、六年了,平时阁下不言而威已经让人畏惧。这样生气丢东西还都是第一次见。吓得众人心惊胆战的。 墨瑾宸冰冷的双眼直勾勾地看着韩夕,如果眼光能杀人,此刻韩夕已经千疮百孔了。 “交易是吧?很好!”墨瑾宸倏地站起身而后转身离开。这该死的女人,他就疑惑这段时间为什么如此听话,原来一切不过是因为那该死的交易。 墨瑾宸离开后,韩夕坐在餐桌前静默不语。 李管家叹了口气走到韩夕跟前道:“小夕,你不该那么说的。”他看得出来阁下对小夕是真心的,而小夕也是。只是两个人却总是不知道该如何向对方表达自己的心思。 阁下从小清冷,一直都不会表达内心的想法。但在他记忆里小夕不是这样的。曾经两人之间的相处很融洽的。 韩夕依旧不说话。 这时一名女佣疾步走了进来,径直走到韩夕跟前道:“韩小姐,阁下让您去阁下的房间。” 韩夕睫毛微动。 李管家皱了皱眉头,对着女佣问道:“阁下可有说什么事?” 女佣看了李管家一眼,又看向韩夕犹豫了一下道:“阁下说既然韩小姐记得你们的交易,那韩小姐就该拿出交易的诚心来。” 李管理凝眉,“阁下这是什么意思?” 女佣轻咳了一声,脸微烫道:“阁下说,男人对女人的交易只有在床上。” 李管家瞳孔猛地撑大,而后担忧地看向韩夕。阁下即便被气糊涂也不该说出这样的话来。 韩夕放下刀叉,拿起帕子不慌不忙地擦了擦嘴角,而后缓缓站起身离开。 女佣见韩夕离开为难地看向李管家道:“李管家,阁下还在屋里等韩小姐。” 李管家挥了挥手,“你先去忙,这件事我来处理。” “是,李管家。”女佣离开。 女佣离开后,李管家叹了口气,而后转身换上一脸严肃的表情看着站在餐厅里的其他女佣厉声道:“刚才的事如果有一句不该传出去的话传了出去,我不管是谁传的,所有人同责。” 众人小心翼翼的道:“是,李管家。”进墨园来的女佣都签过一份保密协议,上面明文规定但凡违背,先不说赔偿的金额估计她们几辈子都还不上,再加个叛国罪,那可不是开玩笑的。 韩夕从城堡出来刚巧在人工湖边的树林外遇见站在那的桐岚。 她上前打了声招呼,桐岚转身看了她一眼淡淡道:“今年的夏天似乎比往年凉爽些。” 韩夕微怔,Z国的首都有火炉之称,以往这个时候已经热得连早上都让人不敢出门。而今年,初夏已至,虽然下午的日头开始毒辣起来,但早晨山上的温度还有些凉意。 想到这儿,她留意到桐岚只穿了件单薄的洋裙,眉头微皱道:“你的伤口虽然愈合得不错,但早上还是不太适合出来。” 桐岚目光凝视着前面的树林,“昨晚不觉得冷,清晨才觉得渗骨,也懒得回去加衣服了。” 韩夕眉头拉拢,目光停留在桐岚肩膀上挂着的露珠。桐岚在这儿呆了一晚上? “桐岚,你——” “我没事,只是晚上梦见了玉含,睡不着出来走走,一时忘了时间而已。”桐岚有些飘渺的声音道。 韩夕胸口猛地一紧,玉含,那个卡在她心口的刺,痛从未消失过。 “韩夕,玉含的仇你还想报吗?”桐岚突然转身盯着她道。 她看进桐岚的眼中,桐岚的眼很深,仿若蒙着一层什么似的让人看不清。 她睫毛微动,“为什么突然问我这个,玉含的仇我一定会报的。” 桐岚眼帘垂下,“没什么,只是有时候在想报仇真的有这么重要吗?” 她凝视着桐岚,虽然她、玉含、桐岚一同在墨园长大,但她对桐岚的了解并不深。可从玉含嘴里她所知道的桐岚不是个会说这样话的人。 “桐岚,你是否——” “你不必多想,只是最近经历的事让我有些困惑而已。至亲的仇如何能不报,不报又怎么能面对自己的父母呢?”桐岚道,语气更像是在喃喃自语。 原本她还想和桐岚商量一下关于幕后者的事,但桐岚的状况让她没机会说。 在树林外和桐岚分开后她回了城堡,往墨瑾宸的房间走去。 早晨的事显然墨瑾宸误会了,她必须去解释清楚。因为她需要知道幕后者的最新情况。 但显然某人不打算给她解释的机会。 她一进门,手臂突然一紧,接着整个人被人压在了墙上。 “墨——唔——”炙热霸道而不容拒绝的吻压了下来。 她试图推开他,双手却被他死死地按在头顶的墙上。 他毫不怜香惜玉地闯入她唇齿间,豪不留情地啃着她的嘴唇。 突然身下一凉,她瞳孔猛地撑大,他居然如此毫无预警地进入。 难受地疼痛让她扭动着身体,但他却不允许她逃避。大手死死地扣在她腰上,逼迫着她承受着他所给予的一切。 这场掠夺似乎没有尽头,每当她以为结束的时候,另一轮却又在他的霸道中展开。 浴室里的水汽弥漫在空气中,她全身无力地府在他肩头。浴池的水面一层层涟漪不断地化开,炙热的气息萦绕在水雾中。 她无力地楼着他的脖子,本能地随着他而攀附着。 外面依旧是艳阳天,日后挂在正中又微微西偏。 她趴在床上,已经分不清自己在哪。第几次她也记不得了。 突然盖在她身上地被子被人拉开,她唔噎了一声,嘶哑的声音已经累得细如蚊蚁道:“墨瑾宸,不要了……” 然她的渴求并未让他收手,被子被完全地拉开,脚再次被他弄成羞人的姿势。 她有些认命的闭上眼,只是进一步的掠夺并未开始,却而代之的是微凉的舒服感。 她怔了怔,睁开眼微微撑起上身,看着正在给她上药的墨瑾宸,“墨瑾宸,你——” 他抬头,盖上药膏的盖子,眼里依旧冰冷,没有一丝的温度。 她瞳孔紧了紧。 他起身下床往屋外走去。 “墨瑾宸!”在拱门处她唤住了他。 他脚步微停,却未回身。 她单手侧撑起上身,看着他的背影,嘴微张却又卡住。 足足一分钟未听见她出声,他眼眸暗了暗,脚步太起落下,离开。 “并不是因为交易。”她低啞的声音道。他的身影却已经消失在了拱门处。 她睫毛垂下,看着洁白的床单眼神迷茫开去。 她知道他误会了,她知道他为什么生气。她也清楚她该解释的,原本也打算解释的。只是看到他眼里的暴戾她迟疑了。她一直以为重复后他的纠缠仅仅因为不甘,但刚才他抱着她的一瞬间,她突然发现不仅仅是因为不甘。 他受伤的眼神虽然只是一瞬间,但她却无法忽视。 墨瑾宸,她不想,也不能再陷入彼此的纠缠中。她怕,怕再一次—— 突然一道阴影从上方投了下来,她瞳孔微动,抬头却见原本离开的他站在床边。 她瞳孔紧了紧。 “你说什么?”他低冷的声音道,语气很低,似乎在压抑着什么。 她胸口猛地一刺。 “你刚才说什么?”他再次道,这次的语气微微急了些。 她垂下眼,“我不知道什么意思?” 他单脚跪在床边,伸手攫住她的下巴,逼着她不得不与他直视。 “韩夕,不要试图骗我。我可以容许你的任性胡为,但我容不下你的欺骗。你很清楚我的底线在哪。”他低冷的声音一字一句道。 她望进他深而无底的双眸,“你所指的欺骗是什么?”如果欺骗是他的底线,也许她早就死在他手里千次万次了。 他胸口一紧,他放开攫住她下巴的手,手指缓缓而下,指尖落在她胸口,“我不允许你欺骗我你的感情。” 她瞳孔紧了紧,墨瑾宸,当他说出这样的话的时候,可知她的心在发痛。 他说不允许她欺骗他她对他的感情,他固执地强调她心里是有他的。但眼里的害怕却无法掩饰。他如此高高在上的一个人,为何要如此卑微地乞求她的感情。 说不许她欺骗她对他的感情,就不怕她用感情欺骗他吗?还是说即便她真的欺骗,也不在乎。 “墨瑾宸,留下不是因为交易。”这一刻她无法撒谎,如同被人催眠了一样,不由自主地说出口。 第三百十四章 平静假象 他瞳孔猛地一撑,嘴张张合合了几次,最后有些低啞的声音道:“你说什么?”语气里有几分不确定。 她睫毛微动,拉过被子盖在身上躺下,“话不过三,没听见算了。”原来承认自己的内心其实很简单,只是承认之后了,又能改变什么。 他冷硬地眉头拉拢,看着躺在床上的韩夕霸道而固执地道:“韩夕,你给我把话说明白。” 而某人却打算完全忽视某人的存在。 他眉头拧紧,倾身。他单脚跪在她身旁,两手撑在她身旁,看着身下的她,“你刚才说的是真的?” 她看着他,扯了扯嘴角,“假的!” 他眼神立马蒙上一层阴鸷。 她眉头皱起,“墨瑾宸,我理解人上了年纪耳朵不好使。但同样的话别人说了两遍还没听清楚,我一般会建议那人去看看耳科,顺便看看神经科。” 他冷眸眯起,眼里的阴霾散去,“敢骂我老!”胆儿挺肥厚的。 “三十岁的男人,别再装年轻了,乖!”她眨着大大的眼睛道。 他伸手在她额头猛地一敲,“三十岁的男人魅力十足,没眼光的笨蛋。” 她眉头挑了挑,“亲爱的总统阁下,您不知道现在最流行小鲜肉吗?”还魅力十足,能再不要脸些不。 他危险的双眸眯起,“韩夕,别告诉我你在给我玩追星?”她要敢给她学当下小年轻去追那些个阴阳怪气、不男不女的所谓的明星,他非打肿她的屁股不可。 “爱美之心人皆有之。而且那些个小鲜肉一个个那水嫩嫩的模样,让人看见就想一口啃下去——嘶——墨瑾宸,你干嘛打我屁股!”她瞪着他。 他寒着脸,“想啃别的男人,看来刚才还没把你喂饱。没事,我们可以继续。” 她脸猛地一僵,双手死死地抱着被子,“墨瑾宸,你再敢来,我跟你没完!” “哦,我很好奇你要怎么跟我没完?毕竟没次求饶的人是你不是我。”他嘴角挂着邪佞的互动,眼里闪烁着邪魅的光。 她红着脸,“墨瑾宸,你刚帮我上了药。”她好心提醒。 “没关系,药还有一大罐。多涂几次也够。”某人无耻道,手指勾住某人胸口的被子。 她抿紧了嘴,“墨瑾宸,我求饶行了吧!” 他嘴角释出一抹得意地弧度,勾住被子的手改为一捞,将她连人带被地捞进了怀里,“今天暂时放过你。” 她皱了皱鼻头,有时候这男人的心眼小得让她有种无语问苍天的感觉。 她打了个哈欠,而后闭上眼睡了过去。 墨瑾辰低头,看着在他怀里睡着的韩夕,眼神不由地柔和了下去。 他伸手在她鼻头一弹,嘴角勾了勾,而后拥着她闭上了双眼。 厚重的窗户外,毒辣的阳光灼烤着大地。屋里,微微的凉风从空调里吹了出来。 偌大的木床上,墨瑾辰搂着韩夕,彼此的呼吸交合在一起。 突然,房门外传来一阵敲门声。 墨瑾辰缓缓的睁开眼,眼里一闪而过一丝慌乱,瞳孔微低,看着躺在他怀里睡着的韩夕,眼里慢慢地恢复了惯有的内敛和清冷。 他轻轻地放开韩夕,掀开被子起身往房门外走去。 拉开房门,暗夜站在门口。 墨瑾辰看了他一眼,抬步从房间里出来,关上房门,而后转身往一旁的书房走去。 书房里,墨瑾辰坐在会客厅的沙发上,手里端着精致的咖啡杯。 一旁暗夜道:“我们从A国总统夫人最后一次出现的酒店做了地毯式地收索,并未找到一丝的线索。一切都很正常,从监视里显示,A国总统夫人的确是独自且为受任何挟持从酒店离开的。” 墨瑾辰冷眸微眯,尝了口咖啡,不是很苦,放下咖啡杯,按了内线吩咐道:“再送一杯咖啡上来。” 暗夜看着墨瑾辰继续道:“阁下,从总总迹象显示,A国的总统夫人应该是出自本意地在刻意躲着聂总统。” 墨瑾辰看了暗夜一眼,“她虽然出身特总部队,但要完全的掩盖自己的行踪。你认为凭她一个人办得到?” 暗夜愣了愣,“阁下是怀疑有人暗中在帮她?” 墨瑾辰薄唇微微勾起,“如今在A国,谁还敢帮她?” 暗夜想了想,“所以阁下还是怀疑A国的总统夫人是被人挟持呢?”可如果是,对方的目的又是什么呢? 墨瑾辰抬眼看了暗夜一眼,“幕后者那边查得怎样?” 暗夜微怔,“还在查。” 墨瑾辰眼眸危险地眯起,“最近幕后者似乎安静了不少。” 暗夜想了想,“我放了眼线在首都各处,没有发生任何怪异的事情。幕后者似乎从上次袭击国务卿后就没有任何的动静。” 墨瑾辰眼神暗了暗,“未有动作,便是在准备什么。” 暗夜微惊,“阁下怀疑幕后者在筹备什么更大的阴谋?” 墨瑾辰起身往落地窗走去,他幽冷的目光看着人工湖旁工人们顶着毒日准备着几日后桐岚婚礼的现场,冰冷的眼眸中划过一抹暗光。 “暗夜,派人把所有参与婚礼筹备的人员身价全部查一次,有任何可疑之处立马告诉我。还宾客的名单让人送一份过来给我。”墨瑾辰吩咐道。 暗夜惊愕,“我立马去办。”看来阁下是怀疑幕后者会在桐岚的婚礼上动手脚。如果是,这幕后者的胆子的确大了些。 但暗夜刚走到门口,突然被墨瑾辰叫住道:“去告诉李秘书,上次新闻总局提议的明星监管方案让他们后天提上议程。” 暗夜愣了愣,上次新闻总局在议会上曾说如今的媒体大量的捧过于女性化的青年男星,怕对青少年造成不良的影响。所以提议在影视、娱乐中颁布一些条例引导一下。 不过当时只是随口一提,但因为没有多少人附议,也就过了。暗夜不懂阁下为什么突然让提到议程上面。 当然心里的疑问暗夜也不敢问,只应了便拉开书房的门离开。 墨瑾辰转身看着窗户外,冷眸眯起。 小鲜肉,这女人除了胆儿子越来越肥,审美还真是与日剧下。看来他是真的有必要让Leo派个人过来好好纠正一下那笨女人的审美观。 第三百十五章 不能回去 深夜,城堡深处幽僻的走廊尽头,一个如鬼魅般的声音从隔着的木门后传来。 “你想要的答案我已经告诉你,你还想知道什么?” “我要知道你的目的。”一个声音响起。 “目的?”鬼魅般的笑声在冷寂的夜色中响起,“不过是好心不想看着你被人骗而已。” “你以为我会相信你的鬼话吗?你谋划了这么多,究竟想要什么?” “我想要什么似乎不是你所该担心的事,你该担心的是如何拆穿那群人面兽心的人的假面具。” 空间里传来一片如死亡般的寂静。 “记住,你的机会只有一次。如果你失败,被他们知道你知道了二十年前的真相,你的下场只有一个——死!”良久后,鬼魅般的声音再次响起。 又是一片没有声音的死寂。 接着,木门被推开,一个黑影走了出来,而后消失在冗长的走廊上。 十九号,桐岚和高天婚礼的前一天。一大早桐岚从墨园离开回到了自己儿时的家。 仪式的一部分是高天迎亲,原本是可以从墨园出来绕一圈再回到墨园当是迎亲了。但桐岚想从儿时的家出嫁,如此的想法无可厚非,所以婚礼前的早上桐岚回到了那个自己阔别了多年的古家庄园。 古家庄园位于Z国首都的郊区,距离市区有一段距离。她记得小时候每天天不亮父亲就要出门,回到家往往都是半夜了,但如此劳累父亲还是坚持每日往返于古家庄园和城里,一是因为母亲喜欢远离尘嚣的生活,二是为了给她和玉含一个自由自在、无忧无虑的童年。毕竟住在城里,盯着他们的人太多。 桐岚推开厚重的铁门,进到别墅。 古家庄园里的别墅是由三栋别墅违建而成的。正北面的是桐岚一家住的,左边一栋是舅舅一家,右边是小姨一家。 桐岚进入门厅往一楼的客厅走去,里面的一切还和二十年前一摸一样。 她走到沙发前,伸手轻轻地触碰着沙发上搭着的碎花沙发套,套子上面绣着精美的玫瑰花,是母亲最喜欢的花,图案是母亲一针一线亲手绣上去的。 桐岚抬头看了看四周,这里她已经快二十年没来过了,虽然这些年她雇了人每个礼拜过来打扫,但她却不曾回来过。因为她无法面对。 她转身往楼上走去,二楼最里面间卧室是父母生前住的。 推开木门,穿过套房的客厅进到睡房, 她走到床前,而后附身躺在床边的地毯上,二十年前,爸妈就是躺在这儿死的。 她记得爸妈死后的第二天她和玉含就被带去了墨园。晚上玉含吵着要找爸妈,她没办法安抚玉含。于是她带着玉含偷偷跑了回来。而后她们两人躺在爸妈曾经睡过的床上,她骗着玉含爸又偷偷带妈出去二人世界了,也骗着她自己。她们就像以往一样躺在爸妈的床上,等着他们回来搂着她们睡觉。第二天睁开眼就能看见他们。 只是第二天她见到的不是爸妈而是坐在床边看着她和玉含的老总统。 她嘴角微微勾起,释出一抹冷冷的弧度。她的人生就如同一场笑话,她自以为看透了一切,到最后才发现现实是那样的滑稽而可笑。 突然楼下传来一阵脚步声,桐岚瞳孔微动。这个时候,不该有人的。 她起身往楼下走去,刚走到楼梯口就和迎面上楼的夜安撞见。 桐岚眼眸微眯,“你来做什么?” 夜安看着她的排斥苦笑,“跟你和高天朋友一场,来看看有没有需要帮忙的地方。” 桐岚眼眸微紧,“夜安,你不该来这儿。” 夜安嘴角的笑僵在原处,“我知道,但不放心,所以还是来了。”他清楚古家庄园对她而言是无法抹去的痛。从韩夕那得知她回来这儿他很惊讶,他永远记得二十年前和高天在这儿找到她的场景。 这些年他一直在想,是什么让他无法放开她,即便知道不会有结局。也许就是当年她那脆弱却不得不佯装坚强的倔强让他不由自主地想要靠近她、保护她。 桐岚胸口一刺,“夜安,回去吧。”这是她此刻唯一能对他说的。 她抬步往楼下走去,和他错身而过的时候,他突然拉住她的手腕。 她沉眉侧脸看向他。 夜安黝黑的瞳孔紧紧地凝视着她,“嫁给高天,你会幸福吗?”他知道他们之间不可能,隔着父母的仇恨,即便她可以不报复夜家,但却不可能放下仇恨和他在一起。 桐岚眼眸深了深,嘴角扬起一抹淡淡的弧度,“幸福是什么?”她曾经拥有过、珍惜过。但那简单的幸福却在她眼前破灭。 夜安微怔,“桐岚,你——” 桐岚扯回被夜安抓住的手腕,“夜安,我不想应付地告诉你我会拥有你们所有人期盼我能有的所谓的幸福。”因为不现实,也不可能。 她睫毛微抬,“我所拥有的从来都不是幸福,不过是利益的权衡而已。”从她到墨园、进入部队生活、成为国务卿,她的生活就是在权衡利益。唯一的感性只有玉含和——他。 只是如今,这两个她都失去了,彻底地失去。所以如今她剩下的只有理智,只能是理智。 夜安看着她眼里的冰冷心里刺痛,还想说些什么,却见桐岚已经转身往楼下走去。夜安立马跟了过去。 桐岚下到负一楼,直接转身进了酒窖。 她走到一排酒柜前,这排酒柜很奇特,每排柜子上面只放了三瓶酒,酒瓶很独特,是存手工烧制的陶窑。 陶窑上面雕刻的图案也很童真,色彩是儿童喜欢的亮色。 桐岚拿了两瓶回到客厅,夜安一路跟着她。 客厅里,桐岚将酒瓶里的酒到出来,不急不慢地喝着。 夜安坐在她身旁,静静地凝视着她。 大约半个小时后,桌上的空酒瓶整整齐齐地摆了一排。桐岚脸散发着醉酒后的红晕。 桐岚凝视着桌上烧制的陶瓷酒瓶,低啞的声音突然道:“一共十三瓶,是爸亲自为我和玉含酿的。每年生日一瓶,爸说等到我和玉含出嫁的时候再拿出来喝。” 夜安心痛的看着桐岚,她心里的痛他如何不知。可是知道又如何,最没有权利安慰她的人就是他。 第三百十六章 清楚身份 桐岚伸手,食指缓缓地滑过陶瓷酒杯,“这酒壶是妈亲手烧制的。上面的彩釉是玉含画上去的。”每一都充满着满满的回忆。鲜活的记忆,充满笑声的童年,曾经的他们真的很幸福。可这份幸福仅仅因为一个错误而灰飞烟灭。 她张开手,死死地握弄酒瓶,如同喃喃自语般道:“为什么,留下的那个为什么是我?”她多么希望离开的人是她,因为活着真的好痛。 夜安看着桐岚眼里的痛和迷茫,心尖发紧,情不自禁地伸手将桐岚楼入怀里。 桐岚身体微僵,但却没有挣扎任由他搂着,这一刻她想忘了一切,哪怕是片刻的失忆,就当是最后的放纵吧! 记不清是谁先开始吻的谁,似乎也没有要分清的必要。一个吻,是情不自禁的开始也好,是无法自拔的眷念也罢。一个吻不是结束,仅仅只是一场纠缠的开始。 空寂的客厅沙发上,他们如干渴许久的人,贪婪而不知足地吮吸着对方的温度。四肢紧紧地交缠在一起,没有一丝缝隙地紧贴着。 而此时,别墅的大门外立一个身影。 高天看着紧闭的铁门,手微抬欲按门铃,但手指在接触到门铃的一瞬间却停了下来。 高天抬眼看着铁门上已经斑驳了的图案,眼眸深了深,而后收回欲按门铃的手转身离开。 太阳夕下,但烈日烘烤后的的炙热却依旧覆盖在大地上。 桐岚坐起身,捡起地上的衣服穿回。 躺在沙发上的夜安跟着做起身,“桐岚——” 桐岚扣好衬衣,站起来背对着夜安道:“我待会儿下来不希望你还在。”说完桐岚抬步打算离开。但手腕却突地被夜安抓住。 桐岚微微回头,面无表情地看着夜安。 夜安凝视着她道:“桐岚,我们——” “夜安,刚才并不代表什么。男女之间的事,很正常。我喝多了,你正好出现而已。”桐岚淡淡地截断了夜安的话道。 夜安顿时脸色一暗,“对你而言,我们之间最后存在的仅仅只有醉酒后的乱性吗?” “否则呢?”桐岚面无波澜地回问道。 夜安眼里划过悲伤,“真的没办法放下过去吗?” 桐岚胸口一刺,夜安如此恳求的眼神她第一次见到。但放下过去,放下父母、亲人的仇,她做不到。 她抽回被夜安抓住的手腕,面若冰霜看着他,“夜安,我酒醒了。”留下一句意味深长的话,桐岚转身离开。 夜安看着桐岚的身影消失在客厅前方的楼梯口,嘴角扬起一抹苦涩的弧度。她说她酒醒了,可是他却希望自己能一直醉着。原本以为放得下,现在才发现自己根本做不到。可做不到又能怎样呢?终究她不会再回到自己身边了。 夜安穿好衣服从别墅离开,桐岚站在二楼的窗户前看着大门外的夜安。今天的一切不该发生的,但是—— 楼下夜安转身往二楼桐岚的房间看去,窗户前的窗帘上是带着田园风格的小碎花图案。而窗帘后空无一人。 夜安眼神黯淡了下去,转身落寞的身影缓缓离开。 别墅二楼,桐岚背靠在窗户旁的墙上,空洞的眼神凝视着前方。良久后她转身看向窗外,空寂的院子里什么都没有。夜安已经离开了。 她眼眸黯淡无光地看了眼庄园的大门,而后转身离开。 夜安从古家庄园离开后就去了酒吧,今晚他要不醉不归。 凌晨,夜安坐在吧台上,醉得一塌糊涂。酒保见状没办法只好给夜家那边打了电话过去。 半个小时后,夜家派人把夜安扛回了夜家。 夜家的夜管家亲自来接的夜安,把夜安带回夜家后,夜管家将夜安送回了以往夜安住的房间。 夜安的房间在三楼西侧,和弟弟夜玺的房间正对着。 夜管家让保镖把夜安放到床上,但夜安刚沾床,就开始闹腾了起来,夜管家立马上去安抚。 “大少爷您别再嚷嚷了,乖乖睡觉好不。”夜管家安住要起身的夜安道。二少爷刚睡下,要是被吵醒了就不好了。 夜安大喊道:“哪来的糟老头,让开,本少夜还要喝酒。” 夜管家头大,这些年大少爷不住在家里,但以前每次大少爷喝醉酒发酒疯,二少爷都会很没耐心地直接把大少爷扛起来丢到楼下的水池里。二少爷一向对大少爷没耐心,他可不想待会儿惊动了后院的老夫人。 夜管家正头痛着怎么让夜安安静下来,突然身后传来一阵女人的声音道:“他再吵,少主酒醒了。” 夜管家转身,房门处站着一名女子。 女子一身黑色的紧身夜站着房门,身后透着走廊晕暗的灯光,一双丹凤眼透着邪魅,仿若融入黑夜中地妖魅一般。 夜管家见来人微怔,“朱雀,你回来了。”朱雀是二少爷的手下,今晚应该出去执行任务了,看样子是事情办妥了。 这时躺在床上的夜安突然起身,一把抱住夜管家大叫道:“桐岚,我不允许这样做。” 夜管家不妨,被夜安拉倒在床上。 夜管家回神,欲推开夜安,但奈何夜安力气之大。 夜管家那个窘迫,而夜安嘴里絮絮叨叨地喊着疯言说着不放手的醉话。 一旁的朱雀眉头皱了皱,走到床边一把拉起夜安。夜管家乘机脱身爬了起来。 朱雀不是个多事的人,但夜安如此吵闹怕是会吵醒对屋的夜玺,所以她才会出手。但—— 她不该出手帮夜管家的,她冷眸看着压在她身上的夜安。她没想到被她拉起来的夜安会突然抱住她往一边儿倒去。 所以她救出了夜管家,却代替了夜管家被夜安压在了身下。 夜安醉得稀里糊涂,他睁开眼,一张精致的容颜映入他眼中。 他胸口猛地一紧,伸手覆盖在朱雀光洁的脸上,嘶哑的声音道:“桐岚,不要离开我好不好?” 朱雀眉头紧蹙,“大少爷,我不是国务卿女士。”她们真的有这么像吗?让醉酒后的夜安能将她错认。 夜安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他凝视着身下的朱雀,恳求的语气道:“桐岚,我知道你无法释怀父母的仇恨。但是我和夜家的人不一样,我可以为了你断绝和夜家的关系。我求求你,不要嫁给高天好吗?”如此的话他只能在醉酒后说出口,因为他知道桐岚不会答应。即便他能放弃一切,但她却不能放弃仇恨。 朱雀心里猛地一紧。为了国务卿女士,夜安既然能断绝和夜家的关系。即便仅仅只是醉酒后的胡话,却依旧让人—— 朱雀瞳孔猛地撑大,因为夜安倏地倾身向她靠下,这情形是想要吻她的打算。 朱雀猛地一惊,想推开夜安,但却不经意地扯到左肩上的伤口,她眉头皱了皱。 眼看夜安的吻就要落下,突然一个人影出现在床边,接着夜安整个人被人硬生生地拽到了地上。 夜安跌坐在地上,嚷嚷起来,“哪个混球,敢破坏本少夜的好事!” 朱雀坐起身看着站着床边的夜玺微怔,而后起身站到一旁毕恭毕敬地唤了声,“少主!” 夜玺穿着一件丝质的黑色睡袍,胸口的衣襟微开,露出古铜色的肌肤,一双黑如深渊的瞳孔看着朱雀,全身散发着邪佞的气息。 夜玺冰冷的双眸看了地上的夜安一眼,而后对着夜管家吩咐道:“找人把他给我丢到水池里去。” “是,二少爷。”夜管家道。如今夜家是二少爷掌事,二少爷让人把大少爷丢进水池里,即便是老夫人也没办法阻止。 夜玺冷眼看了夜安一眼,“记得丢远一点。”话完,夜玺转身离开。 “是,二少爷。”夜管家道,看来二少爷是怕惊动了老夫人。 夜玺离开,朱雀看了夜安一眼跟了过去。 朱雀跟着夜玺来到夜玺的房间里。 夜玺走到沙发上坐下,而后端起茶几上的酒杯喝了口,低冷的声音道:“对方很难应付?” 站着沙发旁的朱雀头微低,“走漏了风声,对方事先做了埋伏。所以耽搁了些时间。” 夜玺细长的睫毛微抬,手中的酒杯轻晃,“刚才为什么不推开夜安?” 朱雀愣了愣,没料到他会突然问这个,坦白道:“没料到大少爷会有如此的举动。” 夜玺嘴角划过一抹阴柔的弧度,“是吗?我以为你很享受他的怀抱!” 朱雀脸色微僵,“少主,你知道朱雀——” “你是个知道自己身份的人,是我误会了。”夜玺不温不火地截断了朱雀的话。 朱雀眼眸微暗,低头不语。少主又在警告她不得胡思乱想了,可是如果不想她误会,又何必对她—— “过来!”夜玺命令的口吻传入朱雀耳中。 朱雀走到夜玺跟前。 夜玺突然伸手抓住朱雀的手腕,一个用力把朱雀扯入怀里。 朱雀跌坐在夜话身上,夜玺攫住朱雀的下巴,低冷的声音道:“任何男人敢碰你,费了他。包括夜安!” 朱雀眼眸微动,温顺应道:“是,少主。”她不会傻傻地去问为什要要给她如此的命令,因为得到的答案只会是——因为她是他的所有物,无关情感,只是他不喜欢自己的东西被别人碰而已。 第三百十七章 全都不留 突然朱雀感觉唇上传来一阵压迫感,他霸道而炙热的温度闯入她唇中。 她暗自叹了口气,伸手欲还住他的脖子,但一抬手却扯动了肩膀上的伤口。她倒抽了口气,虽然她已经很极力地控制了,但还是被他发现。 他结束吻,幽冷的双眸看向她,“受伤呢?” 她脸色微僵,“只是轻伤!”他讨厌看见她身上出现伤口,不是因为疼惜,仅仅只是厌恶看见伤口而已。而每次她受伤,所要承受的是他毫不怜惜的惩罚。 他眼眸眯起,眼里划过一抹危险的暗光,“伤在哪?” 她脸色微白,“肩膀上——” 她话刚落,上衣被他猛地撕开,缠着绷带的左肩露了出来。 他眼里被暴戾填满,“朱雀,上次受伤我说过什么?” 她嘴唇微颤,“少主,我——” 他一记冷眼让她把话咽了下去,他从来只接受结果,不听解释的。 他放开他起身走到床边的柜子前,从里面拿出一粒药丸折回到沙发上。 她惨白着脸看着他手心里的药丸,“少爷——” 他一个冷眼,她收回了所有的话,她拧紧了嘴,伸手拿过他手心里的药丸,而后咽了下去。 他静静地看着她,眼里闪着忽明忽暗的光。 十分钟后,她死死地咬着牙齿跌坐在沙发旁。 身体里一阵又一阵的燥热折磨着她的意志。 夜玺战在她跟前,居高临下地看着她,“朱雀,你很清楚规则。只要你开口——” “我不会求少主!”她咬着牙槽道。 夜玺眼神暗了暗,不在说话,只是坐到沙发上,端起酒杯不急不慢地喝着。 二十分钟,醒酒壶里的红酒几乎见底。夜玺冰冷的双眸看着满脸通红的朱雀。 朱雀死死地咬着嘴唇,双手抱着自己,肩膀微颤。她的意志力越来越薄弱,如果可以她想要晕过去。但她知道少主不会这么轻易放过她的。 斗大的汗珠从她额头流下。 夜玺将杯子放到茶几上,突然伸手将她捞入怀里。 朱雀大惊,整个人双腿分开很不雅观地坐在他腿上。 他细长的手指缓缓地沿着她的鼻头滑下,“固执并不会让你好受,你不是该是个蠢笨的女人!” 他地手很冰,但路过她的肌肤却带来一阵阵更加强烈的灼烧感。她身体发颤,胸口难受地喘息着,她握紧拳头指甲深深地陷入手下,她逼着自己清醒,看着他道:“少主,我的选择不会改变。”她可以答应他所有的要求,但唯独那件事不可以。 他眼神暗了暗,一把将她推倒在地上,“滚!” 她爬起来,头微低,“朱雀,告辞。”她转身,虚晃的双腿艰难地往房门处走去。 坚持,只要出了房门就好。她能办到的。 终于她走到了门前,身上的衣服已经被汗水打湿,她第一次觉得少主的房间大得有些过份。 她抬手伸向着门把,但指尖刚碰到门把,突然手臂一紧,被人猛地扯入了怀里。 接着她整个人被转身,后背贴到门上。 “少——” 炙热而霸道的吻落下,她眉头拉拢,接着瞳孔猛地撑大。因为他毫无预兆地进入。 她被他抱起,后背抵靠在门上,她手不由自主地抱住他的脖子,无力地承受着他毫不怜惜的掠夺。 深夜,月光从枝头慢慢落下。夜玺突然抱紧身下朱雀的腰,低吼了一声将最后的欲望全部释放出来。 稍许,一切恢复平静后,他从朱雀身上翻身下来,看着早已经昏睡过去的朱雀,眼里的冰冷逝去了几分。 “倔强的女人!”他低沉的声音道,而后翻身下了床。 夜玺走进浴室冲了个澡,而后出了房门。 一直侯在门口的夜管家见夜玺出来上前唤了声,“二少爷!” 夜玺看了眼面前紧闭着的房门,“他酒醒呢?” 夜管家点头,“喝了醒酒茶,已经醒了。” 夜玺眼眸微眯,“醒酒茶?” 夜管家小心翼翼道:“惊动了老夫人,老夫人亲自把大少爷接到了后院,让人备了醒酒茶。” 夜玺冷眸瞪了夜管家一眼,“老夫人消息倒是灵通。” 夜管家咽了咽口水,老夫人的眼线历来很多,他也没办法啊! 夜玺转身往一旁书房走去,李管家跟了进去。 夜玺走到书房配的小吧台前给自己倒了一杯威士忌,“今晚是谁跟朱雀一起出的任务?” 夜管家回道:“是柳宿!” 夜玺喝了口酒,冷眸微暗,“对方有埋伏?” 夜管家愣了愣,“怎么会?”他明明让人调查清楚了的。 “她受伤了。”夜玺幽暗的瞳孔看向夜管家,语气很平淡,仿若随口一说而已。但夜管家后背缺冒了冷汗,“我立马让人去查究竟怎么回事!”夜管家立马道。就是怕有问题,他早一步让人安排好了一切,就等朱雀去拿人头,没想到还是出事了。不应该的啊! 夜玺收回目光,喝了口酒,低冷的声音道:“柳宿不留,张家不留!” 夜管家微怔,“是,二少爷。”两句话就是十几条性命。 柳宿不留,是因为他和朱雀一起出任务却让朱雀受伤。张家是朱雀今晚的任务,本来只是杀一个贪官的小舅子给个警告,如今少爷却要连同贪官一家连根拔起。因为朱雀受伤了。 夜玺微微仰头,酒杯里的酒一饮而尽,他又给自己倒了一杯,“怡梦最近的身体如何?”他喝了口酒问道。 夜管家道:“怡梦小姐最近按照大少爷给的方子调理,身体比以前好了不少。” “让人明天去接她过来。”夜玺问道。 “二少爷打算带怡梦小姐参加国务卿女士的婚礼?”夜管家问道,这样的场合二少爷肯定会带女伴在身边的,他原本以为二少爷会带朱雀去的,毕竟前几天二少爷让人送了礼服过来。 夜玺冷眸看了夜管家一眼,夜管家立马低头,“我立马让人去办。”他多言了,二少爷历来讨厌别人问他的心思。 夜玺收回眼神,冷冷道:“下去忙吧!” “是,二少爷。”夜管家转身离开。 夜管家离开后,夜玺抬头将手里的酒一饮而尽,而后起身离开书房回到卧室。 夜玺站在空荡荡的床边,冷眸危险地眯起。 很好,这女人还真是学得越来越乖。知道他讨厌床上有人,被他折腾得连抬手的力气都没有还能给他“爬”出去! 夜玺寒着脸打算上床睡觉,但看着床单一侧还留着的被人压出的形状,他冷着脸叫了女佣进来将床单换掉。 朱雀回到自己的房间,冲了个澡,换了肩膀上的纱布,套上干净的衣服,忍着大腿的酸软出了房间。 今天晚上的埋伏绝不单纯,最坏的猜测就是他们内部有内奸身份一想到这个可能只有百分之一的几率,她无法坐得住。 如果真有内奸,她今天中埋伏是小,如果内奸对少主不利,即便只有万分之一的可能她也不允许。 只是她刚从房间出来,就见抱着被单的女佣从她房门前进过。 女佣见她脚步微停,毕恭毕敬唤了声,“朱雀小姐。” “这是?”朱雀看着女佣怀里的被单问道。 女佣老实回答道:“是二少爷让我把换下来的床单扔掉。” 朱雀胸口猛地一刺,夜玺有洁癖她知道,只是他可以拥着怡梦睡在他的床上。而她躺过的床单他却如此嫌弃地让女佣扔掉。 “朱雀小姐,您要是没事我先去忙了。”女佣见朱雀半天不语道。 朱雀回神,对着女佣道:“你先去忙吧!”而后抬步离开。本来就不该有所奢求的,她又有什么好难过的了。 清晨,阳光刺破黑幕,缓缓地出现在海平线上。 墨瑾宸搂着某物的手收了收紧,软绵绵的触碰感让他眉头皱了皱。 他睁开眼,看着自己抱在怀里的枕头,顿时整个人不好了。 嫌弃地把枕头丢到一旁,看了眼空空的身旁,他起身往浴室走去。 没人! 他冷眸微眯,套了睡袍下楼。 楼下李管家一边忙碌地指挥女佣布置,一边对着手里笔记本里记录的婚礼事宜。虽然昨天晚上他已经对了几次,但还是不放心。 “阁下!”耳边传来女佣毕恭毕敬的声音。 李管家抬头就见墨瑾宸从楼上走了下来,于是上前打招呼道:“阁下,您怎么起这么早?” 虽然平时阁下基本六点半就起床运动,但现在才五点半,天刚刚亮。 墨瑾宸看着李管家问道:“韩夕在哪?”这个笨女人,一大早敢从他怀里溜走,还胆儿肥地给他塞了个枕头在怀里。看他怎么收拾她。 李管家道:“韩小姐去桐岚小姐那了。” 墨瑾宸冷眸微眯看向李管家。 李管家解释道:“桐岚小姐一个人,我怕跟过去的张妈漏了什么细节,原本打算让阿黄跟过去的。后来韩小姐说她跟过去陪着。” 墨瑾宸冷冷道:“她倒热心肠!”语气里毫不掩饰不满。为了陪桐岚出嫁,把他一个人丢床上,这女人很欠收拾。 李管家轻咳了一声道:“小夕小姐和玉含小姐从小要好,桐岚小姐如今一个人出嫁。小夕小姐看在玉含小姐的情份上怎么也会过去的。”阁下的占有欲太强,即便是桐岚的醋也吃,这样不知道是好是坏。 墨瑾宸冷冷地看了李管家一眼,转身回楼上,走到楼梯口的时候道:“让暗夜来找我!” “是,阁下!” 第三百十八章 结婚当日 十分钟后,暗夜来到书房。 “阁下!”暗夜走到坐在书桌前的墨瑾辰跟前。 正聚精会神地凝视着显示器的墨瑾辰瞳孔微动,“古家庄园那边安排如何?” 暗夜回禀道:“除了守住庄园外的警卫外,我还安排了人潜伏在古家庄园各处,确保万无一失。” 墨瑾辰盯着显示器,屏幕蓝色的光应在他脸上,透着一股生冷。 “韩夕去了桐岚那。”墨瑾辰低沉的声音突然道。 暗夜大惊,“怎么会,是否要派人去把韩小姐带回来。” “打草惊蛇!”墨瑾辰沉声道。 暗夜眉头紧蹙,不知如何是好。阁下料到幕后者会在今天有所行动,所以暗中安排好了一切,打算来个请君入瓮。如果现在他们贸然派人去把韩夕接回来,必然会惊动幕后者。那这千载难逢的机会就错过了。但如果不去接,韩夕要发生一点的意外,哪怕是可破个手指头,阁下估计都会暴怒。 墨瑾辰倏地合上笔记本电脑,“按计划进行。” 暗夜惊愕,阁下这是打算不顾韩小姐的安危吗? “是,阁下!”暗夜虽然心里有疑惑,但是却不敢多问。 古家庄园,桐岚的房间里。 桐岚画好妆,换好婚纱站在穿衣镜前。 韩夕站在她身后,一旁的张婶看着镜子里的桐岚笑得合不拢嘴道:“咱们桐岚小姐从小就是个美人胚子,今天穿上婚纱,那简直比那些个什么明星美了不知好几百倍。” 桐岚清冷的目光看着镜子中的自己,美吗?都说新娘是最美丽的,为什么她却觉得一身白色的婚纱充满着讽刺,更像是孝服了。 一旁的韩夕看着桐岚,看了眼手上的表,“时间到了。” 张婶道:“看我只顾着高兴,差点耽误了吉时。”张婶转身拿起身后盒子里的头纱,走到桐岚跟前。 张婶将头纱带到桐岚头上,接着拿过头纱正欲遮住桐岚的脸,突然眼里一红。 桐岚眉头紧蹙,看着张婶道:“怎么呢,张婶?” 张婶吸了吸鼻头,摇了摇头,“没什么,看见桐岚小姐你出嫁,突然想起了你们小时候。记得那年是姑小姐出嫁,你们三个偷偷溜进她房里拿了她的头纱来带。后来姑小姐发了好大一通火气。那时你们被老夫人罚站,玉含还说姑小姐小气,说是长大了结婚的时候一定会穿比姑小姐更好看的婚纱。” 张婶揉了揉眼角的泪光,“一个屁大点的小孩,满口嚷嚷着结婚的事。把我们大伙逗乐得。没想到一转眼就十几年过去了,桐岚小姐今天也出嫁了。如果玉含小姐看见,一定高兴地不得了。只可惜——” 玉含嘴甜,心思单纯。在墨园里几乎所有人都喜欢她。张婶和李管家是从小照顾她们长大的,心里最喜欢的就是玉含。张婶自己没有子嗣,早就把玉含当自己的女儿疼惜。只是可惜如今玉含不在了,张婶虽然不清楚具体的缘由。但想到那个天真、乐观的小丫头,心里不免难受。 桐岚眼神黯淡了下去,“是啊,玉含最喜欢热闹。如果她在,一定会很高兴的。”只是可惜,玉含看不见她穿上婚纱的样子、爸妈也看不见了。 张婶见桐岚神情落寞了下去,扬手打了自己一个耳光,“瞧我这老婆子瞎说什么。呸呸,大喜日子,不能谈不开学的事。” 桐岚睫毛微动,依旧面无神色。 张婶看在眼里,心里把自己骂了个遍。想说些安慰的话,却找不到合适的词。最后一旁韩夕提醒时间来不及了。 张婶只能叹了口气,把头纱给桐岚盖上。 张婶扶着桐岚下了楼,楼下大门外高天已经等着那了。 今天高天穿了一身订制的西服,西服胸口的口袋上绣着皇家御用设计师Leo的标志。单单从这儿看得出,墨瑾辰对高天和桐岚的重视。毕竟Leo量身设计的西服,没有足够显贵的身份是穿不了的。 高天看着走出来的桐岚,一瞬间失了神,直到这一刻他还无法相信这一切是真的。 他和桐岚,真的要结婚了! 张婶扶着桐岚走到大门口,说了一连串吉利讨喜的话,然后把桐岚交给了高天。 高天接过桐岚的手,两人并排往停止院子里的迎亲车走去。 桐岚跟着高天,走到中途突然停了下来。 高天微怔,侧头看着桐岚关切道:“怎么呢?” 桐岚微微回首,目光落寞地看着身后的别墅二楼的窗户处,“没什么!”那一瞬间,她好像看见了爸妈还有玉含站在二楼的窗户那向她挥手。 原来不过是错觉,如果世上真的有灵魂的存在,昨天她一个人独自坐在客厅里一晚上,他们却都没出来和她相见,是不愿见她吗! 桐岚转回头,看着高天道:“我们走吧,时间不早了。” 高天端详了桐岚稍许,没发现什么异常,点了点头,牵着桐岚的手坐近了停止前方的加长版林肯车里。 桐岚、高天、韩夕和张婶一起坐在车里,由警卫前后护士,插着墨园旗帜的林肯沿着道路缓缓前行着。 车里一片寂静,张婶试图说些话活跃一下气氛。但说了几句没人接话也就尴尬得不再多说什么了。 张婶看着三人,桐岚的性子内敛,从小话就不多,高天木愣,也是话极少的人。韩夕以前虽然性格古怪,但话却不少,怎么如今也变得沉默寡言了起来。 张婶心里暗自叹了口气,这一群孩子长大了,却都变了。如果玉含在就好,那丫头的个性恐怕是千年都不会变的。 想到玉含,张婶心里又是一阵感伤。但怕破坏了这喜庆的气氛,偷偷地抹掉眼角的湿润,赶紧打住心里的思念。 车从远郊的国道开上了快速路,车速跟着提了上来。 但没开多久,突然车颠簸了一下,接着司机急刹住了车。 高天顿时警戒地摇下和驾驶室连通的窗户,看着司机问道:“发生什么事?” 司机转身看着高天摇头,“不清楚,好像是压到什么东西了。” 高天眼眸眯起,正想让司机通知跟着前后的警卫对,突然一阵枪声从车外传了进来。 第三百十九章 婚车被劫 墨园,宾客陆陆续续几乎都到了。 Z国的国务卿结婚,几乎整个Z国的政要和在Z国的外国大使和停留在Z国的各国贵族、大员都来了。墨瑾宸让人从部队调了人过来,毕竟如此多的重要人物集结在墨园,安全不得不考虑。 暗夜领着自己的亲信各处巡逻着,今日不能掉以轻心。 巡逻至大门处,见李管家一脸焦急地不断询问着跟在身旁的警卫,“如何”之类的话。暗夜上前询问道:“怎么呢?发生什么事呢?” 李管家见暗夜,拿出怀表打开给暗夜看了一眼,“桐岚小姐和高天的婚车迟了。” 暗夜眉头紧蹙,“迟了多久?” 李管家身旁的警卫道:“只是迟到了二十分钟,这个点刚好是上班的高峰,可能堵路上了。” 李管家一脸焦虑道:“还有一个小时就是吉时,我怕错过了跨火盆的时间,还特地叮嘱张婶让他们早点出门的。” 桐岚和高天的仪式订在中午十二点,但十点半是个好时间,李管家准备了火盆和瓦打算让桐岚跨火盆、摔瓦片。这是Z民间的习俗,虽然只能在私底下举行,但李管家还是准备了这个环节。就想讨个吉利。 暗夜看着李管家身边的警卫询问道:“打电话过去询问了吗?” 警卫道:“打了,但没人接!” “两个人都没接?”暗夜询问道。派出去执行任务的警卫身上不会带手机,桐岚、高天是今天的主角,身上肯定没带手机。韩夕是个习惯不带手机的人。所以只有张婶和司机两人身上带了电话作为联系用。 警卫摇了摇头。 这时,警卫身上的手机突然响起。 警卫拿出来一看道:“是张婶的电话。”而后接通了电话。但不过几秒钟的时间,警卫突然一脸严肃地把电话递给暗夜道,“警卫长,找你的。” 暗夜见警卫神色不对,接过电话,“我是暗夜!” 对方不知道说了什么,暗夜道:“我立马派人过去。” 暗夜挂了电话,对着警卫道:“七一五国道,派一对警卫和医护人员立马过去。” 警卫点头,“我立马派人过去去。”而后转身离开。 李管家见二人神情不对,看着暗夜问道:“是不是出事呢?”警卫说是张婶的电话,暗夜接后让派人去七一五国道,那是出首都的路。两者联系起来不得不让人多想。 暗夜看着李管家道:“李管家,阁下在哪?” 李管家回道:“应该在书房和聂总统,夜二少一起。” 暗夜得到答案后立马转身往城堡的方向而去。 城堡的三楼,墨瑾辰、聂泯西、夜玺三人坐在会客的沙发上。 三个同样出色的男人聚集在一屋,各自却有着不同的气质。 墨瑾辰给人的感觉清冷,让靠拢的人不由得心生畏惧,但清冷之下却带与生俱来的威严和高雅。 聂泯西给人的感觉也很冷,但聂泯西的冷是那种仿若看透世事的冷。 而夜玺,相较于两人的孤傲,却多了一份邪佞,他更像融入黑影的妖魔,一个眼神便能食人灵魂。 三人手里都端着酒杯,夜玺尝了一口,“是好酒,只是这样单喝着似乎挺无趣的。” 墨瑾辰薄唇微微勾起,“一大早收拾了张议员一家子的人,我以为你已经尽兴了。”一夜之间灭人一家,也就夜玺做得出如此的事。不过张家,想想还真没一个人死得让人可惜。 夜玺阴柔的眼神微勾,“一窝老鼠,有什么好玩的。真要尽兴,不如我们出去打一架。看看能不能上明天的头条。”随性的开口,却蕴藏着几分别有它意。 墨瑾辰看向一旁的聂泯西,这个夜玺不过二十出头,但老年阴沉却让人畏惧,一句话听上去是胡话,却暗藏玄机。 四国协议即将到期,虽然此刻他们能同坐一室,但彼此心里都在自己的打算。能继续结盟自然好,但条约却都想改改,给自己的国家带来更多的利益。 明面上大家不点破,但私底下的动作不少。夜玺这看似胡闹的话,是想借机会戳破这层纱。比较有的话夜玺这议员能说,他这总统却不能。 聂泯西嘴角微勾,“夜议员想上头条我不阻止,不过今日毕竟是贵国国务卿女士的婚礼,抢了女士的风光,可不是绅士能为的。” 一招四两拨千斤,巧妙地花开了夜玺的局。 夜玺如鹰犬一般的双眸微眯,“的确,大喜的日子也不该扫兴。不过既然是大喜,聂总统是否也该送咱们国务卿女士一份结婚的‘大礼’呢?” 聂泯西轻笑道:“国务卿女士大婚,礼怎可以少。自然是备好了的。” “哦,我很好奇,聂总统准备的是什么样的礼物,能让聂总统拿出手的定然不同凡响。”夜玺冷眸为动,带着几分阴柔的目光看着聂泯西。 聂泯西浅尝了一口酒,“礼物自然得留几分惊喜给咱们国务卿女士,当下说了,岂不少了乐趣。夜议员还是耐心好。” 夜玺薄唇微微勾起,不愧是A国的总统,能和公爵那样难缠的人周旋数年,最后除去四国无人敢动的公爵,本事却是有几分。 夜玺眼里闪过一抹光,和聪敏的人玩游戏,他喜欢。 墨瑾辰冷眼旁观着夜玺和聂泯西这看似寻常对话,却是一场没有硝烟的过手。他嘴角微勾,拿着酒杯的手微抬喝了一口。 的确如夜安所言,夜玺是一头狡猾多端的狐狸。这样的狐狸却充满着老虎的雄心,日后的胃口定然不小。不得不防。 不过他也不得不承认夜玺是个人才,有他周旋四国结盟协议的事,他就能放多一份心思对付幕后者。 墨瑾辰眼里划过一抹暗光。 正想着,突然书房门外传来一阵敲门声,声音有些急。 墨瑾辰冷眸微眯,薄唇微微勾起,看来无聊的时间终于过去了,有好戏可以看了。 书房的门缓缓推开,暗夜一脸严肃地走了进来。 “阁下!”暗夜没有直接说明来意,因为聂泯西和夜玺在。 墨瑾辰看向暗夜,“何事?” 暗夜看了聂泯西和夜玺一眼,面露为难。 夜玺见状站起身,理了理衣角,“婚车应该快到了,聂总统,咱们也下去凑凑热闹吧!否认外面的人该以为咱们躲屋里干架了。” 聂泯西嘴角微勾,跟着站起身来,“夜议员还真喜欢玩笑。” 两人打算离开,但突然一名警卫冲冲地跑了进来,一脸慌乱道:“阁下,不好了。出事了。” 书房里,会客沙发正对着的墙上挂着的电视开着,里面正插播着一条新闻。 Z国国务卿被恐怖分子劫持,画面上恐怖分子放出的照片,照片里桐岚身穿着婚纱,被绑在椅子上,洁白的婚纱上红色的血迹显得那样的刺眼。 沙发上,墨瑾辰面无表情,聂泯西冷眸紧蹙,夜玺眼里闪烁着忽明忽暗的光。三人可恶神色各异。 夜玺轻晃着依旧端在手里酒杯,嘴角勾起,看着聂泯西道:“这该不会是聂总统准备的所谓的‘大礼’吧!” 聂泯西眼神暗了暗,“夜议员,此事可不是能开玩笑的。” 夜玺眉头微抬,“玩笑吗?那声称是恐怖主义放的照片,咱们国务卿身后可露着你们A国国旗的一角。” 聂泯西眉头紧蹙,夜玺的话并不完全是在开玩笑。照片上那一角,虽然不起眼,但如此公然放在电视里,肯定会被人发现。 到时候,那一角可以做出很多文章来。看来一切都是这次绑架事件谋划着故意为之的。夜玺是在提醒他,即便他们知道是有人在故意挑唆。但不是所有人都能看明白的。特别外界传言两国的总统关系并不融洽。 这时,一名女佣手里拿着无线电话走了进来。 女佣走到李管家身旁低语了几句,只见李管家脸色猛的一僵,而后接过女佣手里的电话,低声吩咐道:“你先下去,此事不许对任何人说。” “是,李管家。”女佣退了下去。 李管家拿着电话走到墨瑾辰跟前,“阁下,您的电话。” 墨瑾辰冷眸看了李管家一眼,接过电话,清冷的声音道:“新闻刚出来,就打电话过来,如此沉不住气,不像是能在阴沟里躲几年的老鼠的个性。” 电话里,幕后者如指甲划过镜面让人毛骨竖立的声音传来,“阁下的话还真是伤人,不过能说出如此扎人话,应该说沉不住气的是阁下您吧!” “你是Z国人!”墨瑾辰沉声道。如果是国外的人,不会讽刺地称他“阁下”,更有可能称他为“总统阁下”。 幕后者轻笑,“不错的推断。不过猜身份可不是咱们这次游戏的环节。” 墨瑾辰冷眸看着墙上电视里记者在所谓的国务卿被掳走的事发地发回的新闻,“你如此大费周章,说吧,你的目的?” 幕后者大笑,“咱们的总统阁下一如既往的没有耐性,既然如此,那我就不废话了。我听说几日前阁下给咱们的洲际导弹重新编辑了发射代码。” “看来你的眼线的确很多。”墨瑾辰冷眸微眯,他重新编辑洲际导弹发射编码的事知道的人不过十人。 第三百二十章 开出条件 “过奖了。发射器如今应该还锁着墨园地下阁下实验里的保险箱里吧!”幕后者道。 “是又如何?”墨瑾辰冷冷道。 “发射洲际导弹需要三组密码,阁下一组、副总统一组、国防部长一组。如今三组密码的持有人都在墨园,阁下有不有兴趣试试洲际导弹的威力?”幕后者阴冷的声音道。 墨瑾辰冷笑,“要我发射洲际导弹,你的筹码确定够吗?” “不够吗?我认为已经足够了。”幕后者道。 墨瑾辰冷眸眯起。 幕后者继续道:“阁下不用如此着急,我给阁下一个小时的考虑时间。对了,国务卿女士的照片阁下可看清楚了。阁下喜欢做猜谜游戏,那不妨先猜猜,国务卿洁白的婚纱上的血色谁的。”说完,幕后者大笑。那时一种俨然已经胜利在握的狂笑。 幕后者挂断了电话,墨瑾辰寒着眼看向暗夜问道:“他们一共带了几个人走?” 暗夜眉头紧蹙,“除了遇害的警卫,张婶、高警卫、国务卿女士,还有——”暗夜顿了顿,“韩小姐都没见到踪影。” 一旁的李管家瞳孔撑大。 墨瑾辰面无表情地看着前方。 墨瑾宸冷眸眯起凝视着电视里滚动播出的新闻,“将所有的宾客安置,暂时不许任何人离开墨园。”他低冷的声音吩咐道。 “是,阁下。”暗夜得到命令转身离开。 聂泯西锐利的眼眸微眯,所有人不能离开,自然也包括了其他外国的大使和一些受邀出席的政要、贵族及其家属。 墨瑾宸这是要做什么。制造这次事件的人电话里要求了什么,为何提及洲际导弹?难道说—— 聂泯西瞳孔猛地撑大,“墨总统——” “聂总统,昨日我得到消息,贵国的第一夫人似乎在池镇出现过。我已经派人去查实,一有进一步的消息必定立马知会。”墨瑾宸不温不火地打断了聂泯西的话。 聂泯西脸色一僵,墨瑾宸这是在威胁自己不许插手此事。 聂泯西面冷如冰道:“墨总统的好意我心领了。” 墨瑾宸不温不火道:“不必客气,就当是我为结盟送给聂总统的礼物好了。” 而后墨瑾宸又对着李管家吩咐道:“李管家,带聂总统去客服休息。” 李管家走到聂泯西跟前毕恭毕敬道:“聂总统,请!” 聂泯西若有所思地看了墨瑾宸一眼,墨瑾宸提起结盟之事,看来是高手他其心里有所考量,不必他担心。 看墨瑾宸似乎还沉得住气,看来事情还在其掌控中。既然如此,那他就暂时做一个安静的旁观者好了。 聂泯西离开后,墨瑾辰将屋子里不相干的人都遣退了出去。 夜玺看着墨瑾辰抿了口酒道:“阁下这游戏似乎玩得大了些。” 墨瑾辰薄唇微微勾起,“不大,如何好玩!” 夜玺眉头微抬,站起身,将酒杯放到茶几上,“既然阁下喜欢,那我也不扫了阁下的兴致。不过台面上阁下且别太过,毕竟内阁那群老古董只有一只脚踩在棺材里,气儿还留着一口够蹦跶。” 墨瑾辰冷眸为抬,“只有一只脚吗?”语气里透着些不满。 夜玺轻笑道:“阁下,毕竟都是年纪一大把的人了,让他们多蹦跶几日,也算是我们这些个后辈敬敬老。” 墨瑾辰端起酒杯喝了一口,“那群老古董交给你玩,喜欢如何随你。”看来夜玺似乎不打算让那群老古董死得痛快。 不过这不是他关心的,他从来只要结果。至于过程,不太过分他无所谓。 一个小时后,幕后者的电话再次打来,只是这一次却是视频电话。 墨瑾辰坐在书房的书桌前,看着显示器。 视频里什么都没有,只有一扇盖着窗帘的窗户。 “时间到了,怎么样,阁下考虑清楚了吗?”幕后者阴冷的声音从电脑里传了出来。 墨瑾辰薄唇微微勾起,“Z国从来不会缺能做国务卿的人。” 幕后者大笑,“阁下,这话当时冷酷无情。我以为阁下对咱们国务卿女士有几分感情在里面的,比较从小一起长大。不过阁下应该很清楚,我手里有的可不仅仅只是国务卿女士这一张牌。” 墨瑾辰冷冷道:“的确,不过另一张牌你敢动吗?”话语间,墨瑾辰幽冷的瞳孔看着另一台显示器。显示器上投影着一张地图,一个红点在地图各处跳动着。 视频电话里安静了稍许,接着画面突然转到一个浴室里。 幕后者的声音再次传来,“阁下,太过自信的人,往往自信就是他最大的致命弱点。” 视频里,浴室里的浴帘猛地被人拉开。 浴帘后的浴缸里躺着一个人,是高天。 高天被捆绑在浴缸里,身上白色的衬衣已经被血染红。 一个穿着黑色西装的男人出现在画面里,男人伸手往高天的伤口按去,原本血已经流得缓慢的伤口,被人猛的一按,血徐徐地往外涌。 高天死死地要紧牙根没有发出一丝声音,但额头上的头发却被汗珠打湿。 “不愧是咱们阁下身边的人,有几分意志力。”幕后者的声音传来。 站在墨瑾辰身后的暗夜眉头紧蹙,看着画面中的高天眼里露出担忧。 幕后者的声音又道:“阁下,听说一个成年人在失血大约八百毫升后,会出现面色、口唇苍白,皮肤出冷汗,手脚冰冷、无力,呼吸急促,脉搏快而微弱等。当出血量达一千五毫升以上时,会引起大脑供血不足,出现视物模糊、口渴、头晕、神志不清或焦躁不安,甚至出现昏迷症状。也是离死不远的时候。您说咱们这个高警卫长,还能撑多久?” 墨瑾辰眼眸黯沉了下去。 幕后者大笑,“说实话,我挺喜欢咱们这位高警卫长的。可惜了,他跟错了人。不过——”幕后者声音突然一转,变得阴沉而尖锐,“今天怎么也是高警卫长大婚,我也不好不送个礼物给他。” 突然,视频的画面分成了上下两块,下面一块还是浴室里高天躺着浴缸里的画面,而上面则是另一处画面。画面里桐岚也躺着浴缸里。只是水笼统的水不断地涌入浴缸,而且水已经湮过了桐岚的半个身体。 第三百二十一章 做个游戏 幕后者阴柔的声音道:“我和阁下做个游戏,一组密码,换一个条线索。阁下可以选择是救对阁下忠心耿耿的高警卫长,还是咱们的国务卿女士。这一次阁下得快点拿主意,否者恐怕即便拿到线索,也没时间救任何一人。” 幕后者说完,视频里骤然变成了黑屏。而另一个显示屏上,在地图上跳动着的红点也跟着消失。 墨瑾辰冷眸眯起,而此时书桌正对着的会客沙发上,一名穿着随意的男子站起来,看向墨瑾辰眉头紧锁道:“阁下,信号消失了。” 墨瑾辰幽冷的眼缓缓抬起,“查到什么?” 男子一脸紧绷,“对方应该用了虚拟IP,时间太短,没办法跟踪到具体的发射地址。” 墨瑾辰眼里划过一抹暗光,伸手,细长的手指在键盘上快速的敲击着,二十分钟后,地图上消失的红点再次出现。 站在墨瑾辰身后的暗夜眼里划过一抹惊喜,但转眼惊喜变成了惊愕。因为一个红点出现后紧跟着又有成千上百的红点出现。 会客沙发前的男人看着手里的掌上电脑,“阁下,看来对方用的不仅仅是虚拟机,还黑进了第三方的路由。”而且不止一台。 墨瑾辰薄唇冷冷勾起,“将红点做三角定位,找出交叉区域,派警卫队过去。” “是,阁下。” 男人转身走茶几前蹲下,手指在键盘上快速地敲打,短短几分钟,三个圆圈将地图上出现的红点圈里起来,三个圆圈重叠的地方以亮色凸显了出来。 男人站起身,对着墨瑾辰道:“阁下,定位出区域了。” 墨瑾辰看向暗夜,暗夜立马道:“我马上派人过去。” 说着暗夜抬步往书房外走去,但刚走到书房门前,厚重的木门猛地被人从外面推开,接着夜安神色焦虑地急步走了进来,笔直地走到墨瑾辰跟前问道:“有桐岚他们的消息了吗?” 墨瑾辰看了暗夜一眼,暗夜折回让屋子里的其他人暂时退了出去。 书房的门被暗夜从外面拉上,墨瑾辰从椅子上站起来转身往一旁小吧台走去。 墨瑾辰端起醒酒瓶给自己倒了杯酒,不急不慢地喝了一口。 夜安见状沉不住气地上前问道:“对方是什么来头,他们究竟想要什么?” 墨瑾辰端着酒杯,冷眸微抬,“夜安,这件事你最好不要插手。” “你让我不要插手,被掳走的是桐岚,我怎么可能不管。”夜安道。 墨瑾辰眼神微暗,“夜安,如果你想桐岚活着回来,这件事就别管。” 夜安眼眸微眯,凝视着墨瑾辰半响突然道:“掳走桐岚他们的人是不是幕后者。” 墨瑾辰瞳孔微动,没有回答夜安。 夜安凝重地看着墨瑾辰,“我猜对了,他到底想要什么?韩夕的研究资料吗?”这是他们和幕后者接触这么久,幕后者唯一透露的想要的东西。 墨瑾辰看了夜安一样,越过夜安走到沙发上坐下,“胃口更大!” 夜安愣了愣,走到墨瑾辰跟前坐下,“是什么?” 墨瑾辰抬眼看向夜安,“洲际导弹。” “什么!”夜安撑大了双眼。 墨瑾辰喝了口红酒。 夜安凝眉,直直地看着墨瑾辰,“你不会向幕后者妥协,对吧?”如果是别的要求,也许墨瑾辰会答应。但如果幕后者的目标是洲际导弹,墨瑾辰不会做一丝的妥协的。比较上升到了国际问题,墨瑾辰不可能寻私。 墨瑾辰幽冷的眼眸看向夜安,“你想我妥协?” 夜安嘴张开,但张了一半,又合上,不管所谓的理智,他肯定会让墨瑾辰不惜一切代价救出桐岚他们。但如此甚广的牵扯,他如何能开口。 夜安眼垂下,“那你打算怎么做?” “人已经派出去,如果我是你,就耐心等着结果。”墨瑾辰低冷的声音没有一丝起伏道。 夜安胸口紧了紧,让他等结果,就是要他坐着看着桐岚在幕后者那受罪。 但除了等,他又能做什么呢?第一次,他痛恨这种无力的感觉。 墨瑾辰站起身,居高临下地看着夜安,“人我会带回来,不过在那之前,你最好留在这儿。” 夜安猛地抬头,“你什么意思?” 墨瑾辰脸微寒,“夜安,我需要全身心地来布局救人,没有别的心思浪费在其他人无关紧要的人身上。” 夜安脸色微僵,他刚才的确打算自己出去四处找找。没想到既然被墨瑾辰给发现了。 夜安捶下肩膀道:“我知道了。” 墨瑾辰冷眸微眯,若有所思地看了夜安一眼。夜安的话从来没有可行度,但他这次容不得出错,看来得让暗夜派人盯着夜安。 墨瑾辰转身离开。 夜安眉头紧蹙看着前方,放在身旁的手死死握拢。 幕后者,他绝对不会放过这只苍蝇的。 半个小时过去,书房里的气氛异常的低。 突然,暗夜的手机响起,暗夜接通了电话,说了几句后挂上电话,走到墨瑾辰跟前道:“阁下,找到高天了。” 坐在沙发上,拿着红酒杯的墨瑾辰冷眸微动,“他如何?” 暗夜沉眉,“失血过多,已经送到医院,不过并无生命危险。” 墨瑾辰眼微抬。 暗夜犹豫了几秒钟道:“还是没有找到其他人,特别是国务卿女士。我担心——” 暗夜的话刚落,笔记本电脑里传来一阵电话铃声。 所有的目光都看向笔记本电脑。 电脑前的男人按下“enter”键,而后将电脑转过来面向墨瑾辰。 显示器里,一条直线横过屏幕跳动着,幕后者的声音传了出来,“看来是我小觑了咱们阁下,阁下的确有些本事。不过——” 幕后者的声音突然阴冷了起来,如同深夜厉鬼般嘶吼的声音,“我最讨厌破坏游戏规则的人,既然阁下不打算跟我好好玩游戏。那么,这场游戏也没有继续下去的必要。” 话落,显示器上的画面骤然改变,熟悉的浴室,浴缸的水已经渐渐地淹过躺着浴缸里的桐岚的脸。 一旁的暗夜顿时撑大了双眼。 墨瑾辰却依旧面无表情。 幕后者的声音再次传来,“阁下,这次我们来猜猜咱们的国务卿女士溺水多久会没命?一般人不过五分钟,咱们国务卿女士一向不必寻常人。我估计十分钟的样子,阁下认为呢?” 书房里一片安静,每个人盯着显示器的画面。 幕后者大笑,“自然,咱们阁下可以再次通过手段找到这里,不过这次我很肯定阁下找到的只会是咱们国务卿女士的尸体。” 在幕后者的笑声中,显示器上的画面消失,取代的是一个数字的倒计时,时间刚好定位在十分钟。 “阁下——”暗夜看向墨瑾辰,幕后者不是在开玩笑,他是真的要桐岚死。而留下倒计时的画面,是为了让他们进一步地感同身受到桐岚死亡的过程。 突然,书房门口传来一阵女佣的声音,“安医生,您怎么做这儿,阁下让人不许靠近书房的。” 暗夜瞳孔撑大,夜安在门外,多久呢?是否听到了什么。 墨瑾辰看向暗夜,“让人把夜安带到地下室。” 暗夜点头,“是,阁下。”他明白阁下的考量,是怕夜安冲动做出什么不可挽回的事来。 城堡的大门厅里,夜安看着挡在他跟前的两面警卫沉声道:“让开。” 站在一旁的暗夜劝道:“安医生,请跟我们走一趟。” 夜安愤怒地看着暗夜,“暗夜,不要逼我动手。” 暗夜叹了口气,“安医生,看来只有得罪了。”暗夜对着警卫道,“把安医生带到地下室。” 十分钟后,夜安脸上带着彩,被两名警卫架到地下室的小屋里。 夜安大喊道:“暗夜,让你的人放开我。否则等我出去不会放过你。” 暗夜看着夜安道:“安医生,阁下让你在这儿冷静一下。多有得罪,请见谅。” 警卫放开夜安,夜安转身看着警卫身后的暗夜道:“暗夜,我最后说一次。让我出去。” 暗夜摇头道:“安医生,抱歉。阁下的命令我无法违背。” 夜安死死地咬着后牙槽,“我要见阁下。” 暗夜道:“阁下正在想办法营救国务卿女士他们。恐怕没时间见安医生。不过我会转告阁下安医生想见他的意愿。” 说完,暗夜转身打算离开。夜安见状欲追,却被站在面前的警卫给拦着。 夜安过不了警卫这关,眼睁睁地看着暗夜出了房门。房门在他眼前关上。夜安大吼道:“暗夜,你个王八蛋,放我出去。” 暗夜在门前脚步微停,微微侧目看了眼身后关着的房门后传来夜安的谩骂声,叹了口气往楼梯方向走去。 暗夜回到书房,书房里一片寂静。显示器上的倒计时停在零地位置,不仅如此,屏幕的上方刺目的血缓缓地滑下,染红了倒计时的数字。 暗夜瞳孔紧了紧,走到墨瑾宸跟前。 墨瑾宸看了他一眼,“安置还夜安呢?” 暗夜点头,“已经把安医生安置在地下室了。不过安医生有些激动。” 墨瑾宸冷眸微抬看着暗夜道:“待会儿找人给他打一针。” 暗夜微怔,“是,阁下。” 第三百二十二章 不会有事 暗夜看了眼放在茶几上的笔记本电脑显示器,“阁下,公关部那边的人来了,国务卿女士她——” 公关部的人来是为了商讨应对上午幕后者让人放的那条新闻。从刚才说情形来看,桐岚恐怕是凶多吉少。所以是否应该让公关部的人准备好应对的措施。 墨瑾宸冷眸沉了沉,“她没事。” 暗夜愣了愣,心里松了口气,既然阁下说桐岚无事,应该就无碍。 夜家大宅—— 朱雀睁开眼从床上坐起身来,看了看床头柜上的钟,已经下午两点了。 她起床往浴室走去,洗刷后下了楼。 昨晚她连夜查了张家的事,事实证明只是手下的人不小心走漏了风声而已。走漏风声的人她已经处理了,被赶出了组织。如此没有戒心的人,留下只会害人害己。 办好一切回到房间已经是早上八点了,原本打算洗漱一下陪少主去参加国务卿女士的婚礼的。但看见沈怡梦在,她就明白少主不用她陪了。所以她上楼吃了药就睡下了。 朱雀下到楼下,比直的往餐厅走去。 夜管家见朱雀,立马吩咐女佣去准备饭菜。 朱雀看着夜管家道:“不用麻烦,帮我准备一个三明治就可以了。” 夜管家微怔,而后吩咐女佣去准备。 十分钟后,女佣端着准备好的三明治从厨房出来,放到朱雀面前的餐桌上。 朱雀拿起三明治不慌不忙地吃着。 这时一名打扮得十分时尚的女人走了进来,“李管家,老夫人那边问大少爷在哪?” 女人态度十分傲慢无礼,见朱雀眼里露出不屑的目光。 来人是夜家的夫人,夜玺和夜安同父异母妹妹的母亲。曾经不过是夜父众多情妇之一。但会讨好夜家老夫人。所以夜玺他们母亲死后,被接回了夜家。 虽然没给名份,但对内对外身份是确定无疑的。 李管家见来人毕恭毕敬道:“夫人,大少爷出去了。”低垂的眼里却划过一抹担忧。 女人顿时大怒:“夜管家,我看你这管家是越来越没用了。连个人都看不住,如果人老没精力,就赶紧回家养老去。这夜家一大家子的人,可不是个无用的人能忽悠的。” 女人其实并不关心夜安,不过是想借机发难而已。就因为几日前夜管家拒绝了她去库房拿那套古董银器出来招呼她请回家的朋友,让她丢了颜面。 朱雀冷眸微眯,冷声道:“大少爷是主子,主子要出去,夜管家如何拦。还是说夫人觉得大少爷和二少爷是能被夜家下人和外人管的。” “朱雀,你什么意思?什么叫外人?”女人怒不可言。 朱雀嘴角微微勾起,“夫人认为呢?” “朱雀,你别仗着自己是二少爷的人就敢如此跟我说话,你信不信——” “信不信如何?夫人要让二少爷把我撵出去?”朱雀冷冷地截断女人的话,语气里透着不屑。 女人语塞,她要是有能耐能让夜玺把朱雀撵走,今儿就不会受朱雀这个夜家养的走狗的嘲讽。 女人发狠的目光看着朱雀,“朱雀,你给我记着。总有一天我会让你后悔得罪我!” 朱雀不温不火道:“我等着,但别太久,我没耐心。” 女人气结,最后愤恨地挥手离开。 女人离开后,夜管家看着朱雀叹了口气道:“夫人是个及其小气的人,你又何必惹她不快。”估摸着会儿肯定又是去老妇人那边哭诉去了。等二少爷回来,少不了被老妇人叫去训话,朱雀也少不了被罚。 朱雀嘴角冷杨,“不过是体罚而已,我不在乎。不过她突然来问大少爷,是不是出什么事呢?” 那女人从来不会盼着大少爷和少主好,私底下没少诅咒二人。会来问应该是老夫人的意思,而老夫人会突然管起大少爷的行踪,应该是出事了。 夜管家叹了口气,朱雀一早上都在屋里睡觉自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于是把国务卿的事告诉了朱雀。朱雀听后眉头拉拢。 朱雀听后眉头拉拢,她没想到会出这样的事!那大少爷他—— 朱雀收拾了一下就出门了,她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去,也许是因为夜安给她的那份感触吧! 已经凌晨,墨园却依旧灯火通明。 晚饭时,被留下的宾客和警卫发生了争执,夜玺和聂泯西出面安抚了众人。 不可否认,两人的口才都很好。 到了晚上十点,宾客们闹腾了一天终于纷纷回了客房。 夜晚的墨园被黑夜所笼罩,退去白天的灼热,夜风有些微凉。 书房里,墨瑾宸成立的A部的人员全在,每个人都聚精会神地凝视着面前的显示屏,手指在键盘上飞快的敲击着。 墨瑾宸坐在书桌前,幽暗的目光凝视着显示器上滚动着的数字和图片。 书房的门推开,李管家领着女佣推着手推车走了进来。女佣将手推车上的饭菜放到一旁的桌上。 李管家走到墨瑾宸跟前道:“阁下,夜宵送来了。” 墨瑾宸抬眼看向前方的A部人员,“张晨,让他们休息二十分钟,把夜宵吃了。而后分三组,轮流去休息。” “是,阁下。”A部的负责人道。他们依旧在电脑前蹲了一整天了,虽然阁下让他们进入天网的系统,全方位地交叉匹配,试图找出绑架国务卿女士匪徒的下落。但那群人却仿若凭空出现,又凭空消失了一样。即便他们通过天网,连同了所有卫星和各处的监控,却不能把那群人扒出来。 张晨一边让自己的下属休息用餐,一边开始抓紧时间分组。 自从中午后,那匪徒就没有再打电话来。看来他们要做好持久战的准备。阁下肯定也如此认为,才让他将手下分组轮休。 这时,李管家端着一碗粥走到墨瑾宸跟前劝道:“阁下,你一整天都没有进食了。多少吃点吧!”虽然这话他今天说了不下十次,但每次阁下只是挥挥手让他退下。 他很清楚,阁下虽然表面上看上去还算冷静。他知道阁下不过是在用意志力强压着自己的感受。小夕也在被掳走的人质中,阁下此刻心里一定十分担心。 墨瑾宸挥了挥手,而后站起来道:“我去睡会儿,半个小时后来叫我。” 李管家点头,“是,阁下。” 第三百二十三章 找到老巢 墨瑾宸从书房离开,回到房间。关上门,他幽冷的瞳孔里闪过一抹冷光。 他走到卧室里,而后从床头柜里拿出一台笔记本电脑而后打开。 他快速地在电脑上敲下几段代码,显示屏里出现一张地图。 他手指继续在键盘上敲打,一个红点开始在地图上跳动,而后停在某处,一对坐标显示了出来。 墨瑾宸嘴角划过一抹寒厉的弧度,而后手指继续敲击。屏幕上的红点和地图缓缓消失。 他合上电脑站起身走到窗户前。他从衣兜里拿出一个手机,按了个快捷键电话播了出去。 “坐标发给你了,记住我要活口。”他低冷的声音如同冷夜里的厉鬼一样让人不寒而栗。 一个小时后,Z国郊区一处废弃的工厂外空旷的院子。 曾经这里是一处钢铁加工厂,后来被废弃了,所以院子的四周堆满了高高的钢条。 今晚的月色还算明亮,但比起从半空中射下的直射飞机的探照灯,却还是逊色的不少。 整个院子被直射飞机和包围着四周的越野车照得如白天一样。 院子的中间是一处小铁皮屋,屋子是以前看管钢铁的保安住的。 此刻屋子的前方,幕后者坐在轮椅上,他的四周围着十几名高大的雇佣兵,各个神色凝重。而相较于雇佣兵的紧张,幕后者的眼角依旧挂着阴冷的弧度,有一种讥讽的感觉。似乎根本就不在意此刻自己已经被墨瑾辰派来的人团团包围。 一辆黑色的迈巴赫Zeppelin停在了院子不远处的空地上。 车门被下车的警卫从外面拉开,墨瑾辰从车里走了下来。 站在一旁的萧珩上前,墨瑾辰看着萧珩问道:“人拿下来呢?” “瓮中之鳖!”萧珩低冷的声音道,声音里透着凉意。幕后者,那个害了他一岛人的罪魁祸首。 墨瑾辰冷眸为抬,“走吧,让我们看看这老鼠的庐山真面目。” 萧珩眼眸微沉。 稍许,两人来到空地上,围着幕后者的特种兵和警卫让开了一条道。 幕后者看着不慌不忙向自己走来的墨瑾辰和萧珩笑道:“吹了一整晚的夜风,终于能见到正主了。” 墨瑾辰和萧珩在围着幕后者的特种兵跟前停住了脚步。 墨瑾辰冷眼看着坐在轮椅上的幕后者,“我给你两种死法。” 幕后者大笑,“咱们的阁下的确够狂,不过也该狂。只是世事难料,阁下正真以为今天能要得了我的性命?” 墨瑾辰薄唇微微勾起,“一种是吞枪自尽,一种是被我的人打成马蜂窝。二选一。” 一旁的萧珩看了墨瑾辰一样,幕后者狂妄自大,墨瑾辰让这幕后者选择自尽或是被杀,是在羞辱幕后者,也有几分想激怒幕后者的意思。他为何要这么做? 果然,幕后者收起笑脸,裹着围巾的脸让人看不起其长相,但一双阴狠的双眼里却透着如厉鬼一般的狠毒,“墨瑾辰,你当真以为你赢呢?不错,今天是我低估了你,我没想到你能够拿自己的女人做诱饵。的确够狠,不愧是我们Z国的总统阁下。不过——” 幕后者的声音变得阴柔起来,那是一种让人听来不寒而栗的声音,“阁下似乎忘了,我手上可抓着阁下的女人。阁下如此大张旗鼓地杀我,就不怕我拖着阁下的女人陪我?” 墨瑾辰嘴角划过一抹冷冷的弧度,“威胁我?你确定自己手上的筹码够?” 幕后者冷笑,“不够吗?” 说着,突然一个聚光灯打到不远处。一辆吊车上捆绑着一个人,那人头低垂着,长发盖在脸上让人看不起长相。 幕后者阴冷的声音道:“如此,现在阁下认为我手里的筹码够了没?” 墨瑾辰面无表情地看着幕后者,“是想拿她的性命换你的?你确定这笔交易我会做?” 幕后者笑道:“阁下觉得这笔交易不合算,那也无妨。既然阁下并不在意韩夕的死活,我大可送阁下一个人情。只要我微微抬手,绑着她的绳子就会松开。到时候,掉落下来,应该是活不成了。” 萧珩瞳孔微紧,猛地侧头看向吊车的方向。 吊车下面是一排排竖立着放着的钢筋,那样的高度即便摔下来不会死,也会被下面的钢筋戳成马蜂窝。 墨瑾辰薄唇微微勾起,“一个女人而已,你真认为我会为了一个女人放掉如此费尽心思到嘴的肉?” 幕后者阴柔的双眼看向墨瑾辰,“阁下不会吗?我还以为阁下把她的名看着比自己的还重要。” 墨瑾辰冷笑,“原本以为你有几分本事,如今看来也不过如此。这一趟算是白走了。”说着,墨瑾辰转身,头微侧看着暗夜道,“一个不留。”而后抬步欲离开。 幕后者眼眯起,“阁下真的不在乎她的生死?” 萧珩同样惊愕地侧身看着墨瑾辰的背影,他也以为韩夕对墨瑾辰而言是特别的。但没想到墨瑾辰会如此不在乎她的生死。 不该的,除非—— 萧珩瞳孔微撑,对着身旁跟着的贴身保镖道:“拿望远镜给我!” 保镖将望远镜拿给萧珩。 萧珩拿着望远镜向吊车的方向看去,吊车顶端人被双手困着吊在那,但低垂着的头确实让人看不清容貌。 难道说,那不是韩夕! 萧珩正正想着,幕后者的声音突然传来,“看来阁下是以为那人说假的。怪我,这大晚上的,怎么看得清楚。” 说着幕后者大喊道:“把她头抬起来,让咱们阁下看个清楚。” 说着,只见吊车顶端的一个男人走了过去,刚才男人藏着吊车杆的后面,并没让人发现。 男子爬到顶部,而后拖了拖绳索,将吊着的人拉了上来,而后一把抓住其头发,狠狠地一拖。 一张脸,布满血丝的脸出现在了众人眼前。 萧珩瞳孔倏地一撑,眼里划过一抹杀意猛地看向幕后者,他竟敢对她下如此重手,他要将这幕后者千刀万剐。 幕后者嘴角扬起得以的弧度,“如何,当下阁下知道我这货的真假了吧!” 墨瑾辰离开的脚步微顿,清冷的目光看向吊车的顶部。 第三百二十四章 终于对弈 “暗夜,这工厂当初被关上因为消防不过关对吧?”墨瑾辰突然对着暗夜道,一个突如其来的提问让所有人都蒙了。 暗夜愣愣愣,点头,“是这样的,阁下!”他哪知道这废弃的工厂是什么原因被关掉的。他也不过是一个小时前突然得到消息说幕后者被找到了,他就跟着阁下过来的。不过既然阁下如此问,他顺着回答就可以了。 墨瑾辰薄唇冷冷勾起,“既然是消防不过关,虽然废弃了几年,这天干物燥的,不小心起火引起丢弃的化学品发生爆炸也是预料之中的事。” 暗夜点头,“的确。”看来阁下是打算处置了幕后者后,用大火来掩盖尸体。但需要这么麻烦吗? 接着墨瑾辰的话回答了暗夜心里的疑惑。 墨瑾辰冰冷的眼眸微暗,“这钢厂虽然被关,也就逮了几名不相干的人顶罪。这幕后的大老板,如今还在别处发着财,监察局那几名只懂得写公文糊弄上司的官员也还大鱼大肉地养着。这废弃的工厂发生爆炸,倒是磨刀子杀牛鬼蛇神的好机会。” 幕后者瞳孔猛地撑大,监察局,自己在那里放的眼线,看来墨瑾辰倒是摸清了自己的底细。他真是小看了墨瑾辰。 墨瑾辰微微转身冰冷的目光看向幕后者,“我最讨厌的就是躲在阴沟里的老鼠,脏!暗夜,做得利索点,我不想再看见一丝关于老鼠的无聊报道。” “是,阁下!”暗夜道。看来阁下是摸透了这幕后者的底细。不过能在监察局里放人,这幕后者果真是有些本事。 墨瑾辰缓缓转身,还真放了人在监察局,夜玺给的资料还有几分准头。看来这汤里的老鼠屎还真不少。 幕后者看着墨瑾辰的背影大喊道:“墨瑾辰,你当真以为我不敢杀她吗?” 墨瑾辰脚步微停,冷冷地吐出两字,“请便!” 萧珩冷眸眯起,银色的面具在夜幕下透着寒厉。他用眼神看了眼身旁的贴身保镖,保镖会议偷偷离开,向着吊车而去。 幕后者阴深的双眸眯起,“都说咱们Z国的总统阁下冷酷无情,今日我算是见识到了。既然阁下不在乎她的生死,那留着也没用处了。” 幕后者的话刚落,吊车顶端抓住韩夕的男人突然拔出刀子划断连着韩夕手腕和吊车的绳子,而后毫不犹豫地将韩夕推了下去。 “夕儿——”萧珩胸口一刺,银色面具后的瞳孔撑大。 白色的身影从吊车顶端笔直地落下,重重地掉在钢筋堆了里,竖立着的钢筋穿破身体,没有一会儿的功夫人就断了气。 萧珩的贴身保镖刚赶到吊车下,就见人落了下来。 虽然只是一瞬间,但他却在躺着血泊中的人眼里看见了不敢置信和不甘的神情。 萧珩整个人僵在了原处,他撑大的眼紧紧地看着躺着血泊中的人。 而一旁的墨瑾辰则面无表情地看了一眼,而后冰冷的目光看向幕后者道:“我以为如此重要的筹码你会留久一点的。” 幕后者阴柔地笑道:“对阁下无用的女人,用筹码来形容恐怕不太合适。不过就是一个失败的商品而已。” 萧珩回神,听着两人的话心里起来疑惑。 墨瑾辰冷眸眯起,“你什么时候发现的?” 幕后者一笑道:“阁下以为只有阁下对她最熟悉吗?毕竟这过去的六年里,我可是无时无刻都在看着她。” 墨瑾辰居然拿他送到其身边的假货来骗他,墨瑾辰当真以为他如此好骗。不过能想到这招,也没有侮辱他的眼光。 墨瑾辰眼里划过一抹杀意,“你找死!” 幕后者冷笑,“阁下与其在这儿逞一时口快,不如想想为何我知道抓来的是个假货,还是被人在皮肤下面植入了发射器假货,却依旧在这儿等着阁下的原因。” 墨瑾辰薄唇微勾,“的确让我刮目相看。不过可惜,你有几分能耐我很清楚。是故意等着见我,还是逃不掉,你我心里很清楚。” 幕后者耸了耸肩,大方承认道:“的确,我没想到你会移花接木。原本我以为那个假货已经本你除掉了。没想到你会留到今天,拿来对付我。不得不说你确实有几分远见。不过可惜了,即便你谋划得再周密,身边总有信不过的人。” 墨瑾辰冷眸为紧,却依旧面无表情。 幕后者冷笑,“说实话,我也以为自己今天要逃走多少得损失很多。不过我得感谢一个人,多亏了她我才能如此稳坐泰山地在这儿等着阁下的大驾光临。” 幕后者拍了拍手,突然他身后的铁皮屋二楼的窗户打开。 窗户里有两人,一人坐在椅子上,身上盖着毯子,一人拿着枪站在。 坐着的那个人嘴被人用胶带封着,双手捆绑在身后——是真的韩夕。 韩夕见到墨瑾辰和萧珩瞳孔跳动,对着他们摇了摇头,似乎想说什么。 萧珩惊愕住,但立马明白是怎么回事。 而墨瑾辰仅仅瞳孔微微地撑了撑。 幕后者狂妄地大笑,“如何,阁下现在觉得这局棋谁赢谁输了。” 墨瑾辰眼神暗了暗,侧头对着身旁的暗夜低语,“联系落阳!” 暗夜愣了愣,立马转身偷偷离开。落阳是墨家培养的死士之一,是专门负责历任总统安危的影子人。 一个月前,阁下让落阳去保护韩夕。 幕后者看着暗夜离开却不急,只是看着暗夜返回,对着墨瑾辰摇了摇头,嘴角的弧度渐渐扩大,“阁下的人如今应该已经在大海里被鱼儿啃得差不多了。” 墨瑾辰寒厉的目光看向幕后者。 幕后者和墨瑾辰对视,“说实话,我一直很好奇一个男人究竟能为一个女人付出多少。既然今日好不容易和阁下见面,就由阁下来帮我解答这个疑问好了。” 墨瑾辰冰冷的双眼看着幕后者,“你以为我会妥协?” 幕后者阴冷地一笑,“阁下不会吗?” 墨瑾辰面无表情地看着幕后者,他很清楚,此刻表现出在乎只会加大韩夕的危险。 第三百二十五章 一个留下 幕后者手微伸,身旁的一名雇佣兵递了一个沉香佛珠手串给幕后者。 幕后者把玩着手里的佛珠,“阁下果真是个无情的人。不过既然阁下如此不在意咱们小夕儿的死活,那就带着阁下的人走吧!毕竟一个女人,自己一个人走黄泉路总归是会害怕。我倒是不介意陪她走。” 幕后者话落,就见二楼站在韩夕身旁的男人突然掀开盖住她身上的毯子,毯子下,韩夕的腰间绑着定时炸弹。 幕后者阴冷的声音道:“A国研究院最新型炸药AJK57,总统阁下可听说过?” 墨镜宸瞳孔微暗。 啸珩冷眸眯起。 暗夜瞳孔撑了撑,AJK57,A国今年最新研发的产品。除了更精准地引爆外,最新的一项突破就是可以将炸弹的引爆装置和特定的人的心跳匹配。一旦批评成功,匹配人心跳的状态就能控制炸弹的引爆。 简单来说,只有匹配人的心跳低于某个特定值,炸弹的系统会绕过发射器的指令直接引爆。 暗夜眉头紧锁看向幕后者,AJK57是A国今年的一项重要研究。产品还在实验室里,即便是他们也只是得到一些简要的产品介绍而已。幕后者竟然会拿到成品? “阁下,请您离开这儿。”暗夜在墨瑾宸耳畔低声进言道。虽然他知道阁下不会听他的。但不管幕后者口中所谓的AJK57是真是假,有炸弹却是真的。阁下不能留在这儿。 墨瑾宸至若无闻,他这样的反应暗夜早料到了。只是如今的事太严肃,他劝不了阁下,却不能让局势发展到他所不能控制的状态。 于是暗夜偷偷离开,准备去打几个电话。 墨瑾宸幽冷的目光看着幕后者,幕后者的能耐的确够大。可拿到AJK57的可能性并不大。他相信聂泯西对于研究阶段产品的安全性和控制。 但是—— 他如锐利的双眸循环了四周,无论幕后者是否手里有AJK57,但绑在他女人身上的炸弹不会是假的。幕后者没有拿出引爆器而是丢出所谓的AJK47最为烟雾弹,看来引爆器应该在另外的人手里。而那人不会离得很近,因为周围百里都被他的人控制,幕后者没办法藏人。 “拿着引爆器的人不在附近。”萧珩压低了的低沉的声音传入墨瑾宸耳中。 墨瑾宸冷眸微动,看来萧珩和他想到一起了。 萧珩用只有两人听得见的声音道:“人不在附近,我们没有办法排除引爆的危机。” 墨瑾宸冷硬的眉头微压,萧珩话里的意思很明确,此刻我们受制于幕后者。 此时幕后者突然大笑道:“如何,你们两嘀嘀咕咕了半天,觉得这场游戏好玩不?” 墨瑾宸和萧珩看向幕后者,两人目光冷厉而透着杀意。 幕后者收起了笑,换上阴险的表情道:“墨瑾辰、萧珩,这世上想杀我的人不只你们两人,但能杀我的人还没出生。” 墨瑾宸冷眸暗了暗,“你的条件!” 幕后者脸上的狠毒骤然消失,接着他大笑道:“不愧是总统阁下,直接。既然阁下您提了,那么我就说出我的游戏规则。” 幕后者又收起了笑,阴狠的目光看着两人,“我最讨厌不守游戏规则的人。既然你们三番两次打破我订的规则。那么这次就拿你们的命来陪我玩吧!” 墨瑾宸和萧珩眼眸眯起,看着幕后者。 幕后者又突然一笑,笑声很阴柔,仿若刚才扬了几度发怒的声音从未出现过一样。 “我跟你们玩个新的游戏,我允许你们其中一人上去陪她。等我安全离开后,我会给你们解除炸弹的密码的提示。不过你们只有十分钟的时间猜出密码。友情奉送,十分钟内你们可以无限次地试密码。当然能试多少次就看你们自个的本事了。” 暗夜刚打完电话回来就听见幕后者的话,顿时脸一僵,对着墨瑾宸道:“阁下,不能相信他的话。” 留下的人根本就是赴死! 墨瑾宸冷眸看了暗夜一眼,而后目光看向二楼的韩夕。只见韩夕对着他直摇头。 墨瑾宸眼眸深了深。 这时幕后者又道:“我的游戏规则听清楚了。现在,决定谁留下吧!” 暗夜立马道:“我留下!”如果真有人今天得死,只能是他,不能是阁下。 幕后者冷哼,“阁下身边忠心的走狗倒不少。不过可惜,走狗没有资格和我玩游戏。人选只能是咱们总统阁下,或是咱们“丽”大名鼎鼎的首席设计师K,或者你更喜欢另一个称谓——枭烈!” 萧珩瞳孔猛地一紧,枭烈是他曾经身为枭帝的代号。看来他的身份,幕后者早就知道。如此他也不必再隐藏自己的身份了。 萧珩冷厉的目光看着幕后者道:“我留下!” 二楼的韩夕瞳孔猛地撑大,她没想到萧珩会选择留下!为什么,他不是应该恨她的吗?恨不得杀了她报仇。 可是他真的恨她吗?她无法欺骗自己,虽然她希望他恨她。 幕后者微微抬头看向二楼的韩夕道:“如何,我的小夕儿,我说过你对萧珩的影响从来没变过。即便你害他失去了一切。看来当初我选择把你送去萧珩身边是最正确的决策。” 韩夕目光投向萧珩,眼里透着难受和歉疚。 墨瑾宸冷眸眯起,这该死的女人,当他不存在,敢这样看别的男人。等回去看他怎么收拾她。 幕后者看着墨瑾宸,“怎么,见有别的男人肯为小夕儿不要命。咱们的总统阁下吃醋呢?” 幕后者突然大笑,“看不出咱们的总统阁下还是个醋坛子。我很好奇,如果总统阁下知道两年前我送小夕儿是去给萧珩当女人。在岛上的那一年,两人可没少浓情惬意。咱们总统阁下是会先被自己的醋坛子淹死,还是先一刀砍了自己身边这个和自己分享同一个女人的男人呢?” 二楼的韩夕眼眸眯起,从她对幕后者的了解。对方是个喜欢摆弄人的人。而此刻她和墨瑾宸、萧珩之间的关系就是他玩弄的对象。 只是目的呢? 第三百二十六章 只能妥协 墨镜宸寒厉的双眼看着幕后者,“我可以放你走,条件是你先解除定时炸弹。” 幕后者笑道:“阁下认为我是傻瓜?我说过,游戏的规则由我订,如果阁下不喜欢遵守,我不介意鱼死网破。毕竟有你们三陪我,这笔买卖我没赔,不是吗?” 墨瑾宸眼里划过一抹冷光。 这时,突然一旁的空地上传来直升飞机螺旋桨的声音。一辆不属于墨园的黑色直升机从远处飞了过来。 幕后者看着墨瑾宸道:“不好意思阁下,我的人来接我了。阁下如果觉得我的游戏好玩就让你的人让路。否则——” 幕后者的话一落,二楼的韩夕瞳孔猛地撑大,因为站在她身旁的男人突然掐住了她的脖子。 萧珩脸色一白,墨镜宸捶在身旁的手死死握弄。 幕后者冷笑,“阁下,我不是个有耐心的人。立马让你的人让开。否则咱们的小夕儿可要多吃点苦头了。” 幕后者的话很自信,他笃定墨镜宸肯定会妥协。所以只说韩夕会多吃苦头。因为结局只会按他的安排而走。 二楼,韩夕感觉胸口的氧气越来越少,窒息感让她眼睛慢慢地放大。她很清楚面对死神的滋味,所以她不怕死。但她知道幕后者不会让她死,至少现在不会。因为她是他手上如今唯一的筹码。 但是—— 她看着墨瑾辰面无血色的脸,看着他握着拳头的手因为用力的微颤。 她想告诉他她不没事的,但被封住的嘴却出不了声。 墨瑾辰眼里冲刺着冰冷,他侧目看了暗夜一眼,低冷的声音命令道:“让他过去。” 暗夜眉头紧蹙,抬起手,幕后者左侧的特种兵让开了一条路来。他并不赞成阁下的做法,因为他根本不相信他们放了幕后者,幕后者会给他们解除炸弹的密码。这本来就是幕后安排的一场游戏,而游戏的结局必然会流血。 但是他更清楚阁下比他更了解这个局,但韩夕在幕后者的手里,即便知道是死局,阁下也会毫不犹豫地跳下去。 幕后者阴柔地一笑,“看来这次阁下终于明白我的游戏规则了。” 话落,幕后者猖狂地大笑起来。 幕后者身后的雇佣兵推着他离开,雇佣兵死死地将他围在中间,看似这一距局幕后者赢了。但从雇佣兵的架势来看,幕后者心里并不是完全地笃定自己赢了。 雇佣兵推着幕后者离开,但走到要出特种兵围着的地方时突然让雇佣兵停了下来。 幕后者微微回头看着萧珩道:“萧珩,很好奇我为什么会派小夕儿去你身边?”这步棋险些让他陷入死局,如果不发泄一番,他恐怕好断时间都会难受。 萧珩冷眸微沉。 幕后者道:“因为我好奇咱们大名鼎鼎的枭烈捡到咱们阁下的女人会如何?结果还真是让人意外。”幕后者大笑。 萧珩眼深了深,他居然知道自己—— 幕后者收住笑,“我一直都很清楚咱们小夕很招人喜欢。不过仅仅几面之缘,能让咱们冷酷无情的枭烈如此挂念,即便知道她接近是有所目的。还假装什么都不知道地讲她留下。这份痴让人惊叹啊!” 二楼的韩夕惊愕地撑了撑眼。早在两年前萧珩就认识她?怎么会?在被ROSE派去他身边时,她从未见过他! 萧珩看向二楼,目光和韩夕的双眸不经意地撞上。萧珩眼眸紧了紧,而后转开视线看向幕后者。 “杀我一岛的人,仅仅因为好奇?”萧珩低冷的声音道。他的声音有些暗哑,似乎在压抑着什么。那是一种无法掩盖的仇恨。 幕后者阴柔的一笑,“要怪就怪有些人你不该认识,也不该帮。”幕后者眼里划过一抹狠毒的光。 幕后者看着萧珩眼里的愤怒和浓浓的恨意,大笑道:“想杀我,我等着。不过就看你有不有这个本事活过今天。” 幕后下猖狂地笑着,一名雇佣兵推着他离开,另外的垫后,举着枪戒备地以后退的姿势离开,以防墨瑾辰他们返回,也能随时反击。 幕后坐上直升飞机,机长看着幕后者毕恭毕敬地道:“主子,游轮已经准备好了。”今日之事事发突然,原本他们布局上为了杀某人,但没想到会落入墨总统的陷阱。 幕后者看着不远处的墨瑾宸和萧珩,眼里透着阴寒的光。 他视线慢慢转移,看着不远处二楼上的韩夕,眼眸暗了暗。 “狙击枪!”幕后者阴冷的声音突然道。 其手下立马拿了一把狙击枪给幕后者。 不远处一直戒备的暗夜见幕后者拿起狙击枪脸色一僵,立马让警卫围住墨瑾宸。 枪声响起,二楼韩夕身旁的男人倒在了地上,眉心一枪不偏不倚。 韩夕瞳孔微动。 直升飞机上的幕后者将狙击枪递给身旁的手下,看着不远处的韩夕道:“要死,你也只能死在我手里。任何人,不管听谁的命令动你。都不能活!” 幕后者阴险的声音让身旁的雇佣兵心里发毛。 幕后者下令飞机起飞。随着螺旋桨的声音响起。幕后者连同直升飞机消失在了夜色中。 墨瑾宸目光投向二楼,而后抬步欲上去却被暗夜给拦住。 “让开!”墨瑾宸生冷的声音道。 暗夜头微低,没有让开的打算,“请阁下离开!” 墨瑾辰眼沉了沉,“暗夜,我的话听不见吗?让开!” 暗夜不语,但挡在墨瑾辰跟前一动不动。幕后者已经离开,他没有把握幕后者会不会引爆炸弹,这个时候让阁下上去太过危险。 墨瑾辰眼里冲刺着寒厉。 一旁的萧珩上前一步道:“你手下的担心是正确的,此刻谁上去都不是明智的举动。” 墨瑾辰冰冷的目光看向萧珩。 萧珩毫不躲避地和他直视。 此时,一辆军用车在一旁的马路上停留下来,几名拆弹专家和防弹人员从车上下来,急步走了过去。 “阁下!”领队的上前道。 暗夜见人来了松了口气,是自己刚才打电话安排的。 墨瑾辰看着来的拆弹专家自然明白是暗夜安排的。 “人在二楼。”墨瑾辰低冷的声音道。 第三百二十七章 游戏开始 拆弹专家点头,“我们立马上去。”说着便往前面的铁皮屋走去。但没走几步却听见身后的暗夜道,“阁下,请留步。” 拆弹专家转身才发现墨瑾辰跟着自己的脚步而来。 墨瑾辰冷眼看着暗夜,“暗夜,最后一次,如果再敢挡我的路,你就不再是我的警卫长。” 暗夜心里一揪,他很清楚阁下不是在开玩笑。如果他不再是阁下的警卫长,那么就不能站在这儿,就更没有资格阻止阁下做危险的事。 此时,暗夜的电话突然响起。 暗夜微怔,接过电话,脸上猛地一僵,而后将手机递给墨瑾辰道:“阁下,找您的。” 墨瑾辰冷眸眯起,让暗夜按了免提。 幕后者阴冷的声音从电话里传来,“阁下手底下的人办事效率的确不错,不过阁下似乎忘了我们的游戏规则。你和萧珩只能一人上去。记住,只要我发现任何不该上去的人上去,那么我会立马引爆炸弹。” 幕后者的话落,四周一片寂静。 “阁下,游戏已经开始,就必须按照我的规则来。记住,一分钟后我会给你们密码的提示,不过如果你们等不急想先试试也无妨。毕竟时间咱们还有。”幕后者大笑的声音从电话里传来,而后电话被挂上。 墨瑾辰幽冷的目光看着拆弹专家吩咐道:“你们所有人留着这儿,不许任何人靠近。”说完,墨瑾辰抬步打算往铁皮屋走去。 但萧珩突然挡在了他跟前,“游戏的规则是你、我其中一人上去。” “所以呢?”墨瑾辰眼眸微暗。 “你的安危关系太大,所以我上去。”萧珩道。 墨瑾辰冷冷地看着萧珩,“你认为我会给你接近我的女人的机会。” 萧珩眼神微动,“墨总统,你很清楚此刻不是意气用事的时候。” 墨瑾辰嘴角微微勾起,“萧珩,以前的事等我带她下来我们再慢慢聊。”说完,墨瑾辰拿过暗夜手里的手机放入衣兜,而后绕过萧珩往铁皮屋走去。 他从来不是个大度的人,对韩夕更是历来小气。他可以不管过往,但却容不得当下任何男人靠近她。 而且,他的女人,只能他救! 二楼的韩夕看着他走来,眼眸撑大,对着他猛地摇头,但是却无法阻止他坚决的步伐。 墨瑾辰上到二楼,冷眸看来眼躺着地上的死尸,而后走到韩夕跟前单脚跪下。 他黝黑的瞳孔看着她道:“下次再敢乱跑试试,看我不打断你的脚。”他明明让落阳将她带到安全的地方,如果不是她乱跑,他很肯定幕后者不可能抓住她。这个女人,从来不知道让他省心。 他身上撕下贴子她嘴上的胶布。 胶布因为贴太久了,撕下来的时候扯到她嘴上的肌肤让她因为痛而皱了皱眉头。 “活该!”见她吃痛,他没好气地骂道。但手却轻轻地揉了揉她嘴周围的肌肤。 她眼眸凝视着他,眼神沉了沉,“墨瑾辰,你不该上来的!” 他抬眼,眼里幽暗冰冷,“你想让萧珩上来?” 她摇了摇头,“你们任何人我都不想你们上来——” 他收起眼里的冰寒,“对你的男人这么没信心?”算这女人还会说话,不过以前的事看来回去后他们得“好好聊聊”。 突然一阵“嘟嘟”声响起。 她睫毛微都,低头看着绑着她腰间的定时炸弹,原本禁止的时间开始倒计时,不多不少刚好十分钟。 她脸色发白地看着墨瑾辰,“墨瑾辰,我不和你开玩笑,你赶紧离开。”她很清楚幕后者的目的,他要她和墨瑾辰的性命。所谓的游戏不过是杀他们之前的戏弄。既然她今天已经注定要死,那她不能让墨瑾辰陪她去死。 “除了我,你还想谁陪你去死?”仿若看穿她的心思,他低沉的声音突然道。只是他的声音总让人觉得有几分醋意。如果不是时候不对,她真的很想白他一眼。看来幕后者的话还是影响了他。 他幽冷的目光凝视着她,霸道的口吻道:“少跟我胡思乱想,我墨瑾辰再不济也不会让自己的女人死在自己面前。” 她眼眸深了深。 这时,他放在衣兜里的电话突然响起,他按下免提键,是幕后者打来的。 “看来咱们总统阁下对我的游戏很感兴趣,亲自上楼,您对咱们小夕儿的这份感情还真让人感动。不过既然墨总统决定玩这场游戏,那么记住了,我最讨厌别人破坏我的游戏规则。如果我发现墨总统有丝毫别的打算,那么这场游戏就只能立马结束。”幕后者阴冷带着威胁的声音从手机里传来出来。 韩夕眼眸微暗,她很清楚幕后者所谓的“立马结束”的意思,他会立刻启动炸弹。 墨瑾辰冷眸微暗,“这场游戏我陪你玩,不过代价恐怕是你无法承受的!” 幕后者狂笑,“是吗,我等着,如果阁下还有机会看见明天的日出。听着,我的第一个提示——阁下的秘密。” 墨瑾辰脸色猛地一僵。 幕后者冷笑道:“看来阁下已经猜到答案了,不过这不过是第一组密码而已。下一组密码,我会在三分钟后告诉阁下。阁下能有一点时间好好和咱们的小夕儿聊会天。” 幕后者大笑,在笑声中挂断了电话。 墨瑾辰眼神暗了暗,看着韩夕腰间定时炸弹的显示屏,手指轻碰触摸屏,上面出现让他输入密码的提示。 墨瑾辰快速地在按下一组数字。 显示屏幕上的倒计时停了下来,而后倒计时的时间增加了五分钟。 墨瑾辰冷眸微眯,嘴角划出一抹冰冷的弧度。看来这场游戏的确有些意思。 韩夕眉头紧蹙看着增加了的时间,看来幕后者果然打算在让他们死之前好好玩弄他们一次。如此的心理战术,像是他的行事作风。 墨瑾辰眼眸凝视着她腰间的定时炸弹,似乎在研究。 她睫毛微动,刚想开口问他对着炸弹是否有了解,他低沉的声音截断了她的话道:“我让落阳送你去安全的地方,为什么不听话跑出来?” 她微怔,看来他一眼,“墨瑾辰,这事我们能以后再说吗?”此刻他们更应该关心的似乎应该是她腰间的炸弹。 他伸手挑起她的下巴,“女人,你似乎永远学不会听话。” 第三百二十八章 挑拨离间 她眉头皱了皱,叹了口气道:“这次我真的没有乱来。” 他一脸不相信的样子。 她叹了口气,“昨天落阳突然出现告诉我你让他带我去一个地方,虽然他不肯多说,但我知道你很可能是要设局抓幕后者。” 他眉头微抬,“哦,你猜到呢?” 她点头,“幕后者送到你那假扮我的女人你一直留着,我多少猜到了你的打算。” 他嘴角扬了杨,伸手揉了揉她的头道:“不错嘛,跟着我身边久了,智商多少不再是硬伤了。” 她皱眉,“墨瑾辰——”当下她真没心思和他玩笑。 他伸手覆盖着她脸庞,“既然知道我的布局,为什么不乖乖等着我把那老鼠宰了送到你面前?” “四个小时前,突然一群人冲进来你给我安排的屋子。把落阳——”她话顿了顿,虽然她见惯了死人,也知道落阳的存在一直就是墨瑾辰的影子,终有一天会因为保护墨瑾辰而死。但为保护她而死,她心里无法平静。 他看着她道:“落阳的账我会跟那只老鼠一同算的。”他很清楚,她给人的感觉清冷,但其实内心很柔弱。也是因为如此,她无法走出玉含、莫千儿死的阴影。 她吸了口气,压下心里的难受,“我不知道他们是怎么找到我的。我被他们打晕了,醒过来就被绑在了这儿,听到了你的声音。” 墨瑾辰冷眸眯起,他给她安排的安全屋知道的不过五人,看来事后他有必要清清身旁的人了。 她低头,见他凝神地看着她腰间的定时炸弹,似乎在研究什么。 “幕后者没有说谎,着的确是AJK57。”她道。她之所以知道,是因为AJK57是A国研究了近三年的东西。而它的主要研究员里有一人是ROSE送到A国研究院去的。 墨瑾辰冷眸微眯,拿起手里的电话拨了出去。 电话接通,“我要AJK57的设计资料。” 她看着墨瑾辰,她能想到此刻能拿得出AJK57设计资料,在Z国的只有一人。 所以墨瑾辰电话找的人应该就是此刻留着Z国的A国总统聂泯西,也只有聂泯西有本事拿到A国堪称机密的AJK57的设计资料。 电话另一头,聂泯西站在落地窗前,这是Z国给他安排的公馆,极具Z国特色的别墅群,门口有哨兵的把守,是专门接待外国重要任务的地方。 “你要的可是A国机密。”聂泯西低冷的声音道。 “如果是机密,就不应该出现在不该出现的人手里。”墨瑾辰冰冷的声音道。 聂泯西眉头微抬,“看来今也墨总统抓鼠行动不太顺利。”墨瑾辰今晚的去处他料到了,原本以为是有人故意设局想要破坏A国和Z国之间的关系。但却没想到会被墨瑾辰将计就计,来个引蛇出洞。他不得不佩服墨瑾辰的内敛和深沉。至少在墨瑾辰离开墨园的前一刻他都没看出来墨瑾辰的布局。 墨瑾辰低冷的声音道:“你有三分钟的考虑时间,如果你不想明天的国际版面出现Z国总统死于A国最新研究武器的新闻,三分钟内把东西发到这个手机上。” 说完,墨瑾辰挂掉了电话。 聂泯西嘴角微微勾起,墨瑾辰这个威胁倒是够狠,还真让他想不出不给的借口。 韩夕看着面前的墨瑾辰,虽然她很清楚刚才那句话仅仅是为了让聂泯西交出AJK57的设计资料才这么说的。 但是,真真仅仅是因为如此吗?如果是,为什么她的心会有一种揪痛的感觉。墨瑾辰,她不该再有这样的感动的。 “干嘛这样看着我?”他低沉的声音传入她耳中。 她睫毛微动,捶下眼,“如果聂总统把设计资料传给你,你有把握能解开炸弹吗?”为什么如此看着他,连她自己都无法回答的问题,或是她不愿意去想的问题。她要如何回答他。 他冷眸眯起,他看得出她在逃避。重逢后,即便是这段时间,她表面上的温顺,但不经意间眼里的闪避他一直看在眼里没有点明而已。 他清楚这六年来的经历对她而言是一种释怀的噩梦,但既然已经被他抓回来身边,既然他已经清楚自己无法再松开手,他又如何允许她躲避。 无论她在打算什么,她想要再次从他身边逃开都不可能。 他眼眸深了深,目光凝视着炸弹的液晶显示器上。 这时,他手里的手机传来“嘟”的一声,他拿起一看。是一封加密了的邮件,内容是AJK57的设计资料。 他聚精会神地看着资料,她很少见他如此认真的表情。他历来清冷,无论做什么事,虽然给人的感觉冷静而内敛,但他眼里总是有意无意地透着乏味和无趣的神情。 他很聪明,她从来不怀疑这一点。所以这世上很少有能引起他全身心的兴趣。 但此刻他的神情却专注得带着一丝严肃。 时间一分分过去,他手里的手机突然响起,不用猜肯定是幕后者打来的。 电话接通,幕后者阴冷的声音再次响起,“上一次的题目过于简单,这一次我们来个有趣的如何?” 墨瑾辰低冷的声音道:“戏耍我的后果绝不是你能想象得到的。” 幕后者大笑,“是吗?我很期待。不过如果阁下真的没有兴趣再玩下去,我可以给阁下开个后门,如果阁下肯告诉我阁下给洲际导弹设置的密码,我可以很慷慨的告诉阁下最终的解除密码。” 韩夕眉头紧蹙,洲际导弹,她不知道幕后谋划这一些到底为了什么。为何会扯上洲际导弹,难道他想引出第三次世界大战? 墨瑾辰眼眸暗了暗,“这些年的跳梁小丑我见多了,哗众取宠而已。想要引起注意,你还不够分量。” 韩夕看向墨瑾辰,眉头紧蹙,他如此刺激幕后者的做法她并不认同。幕后者就是一个疯子,她怕墨瑾辰真的惹怒了他,他真的会引爆炸弹。 她不怕死,但不代表着她不怕他陪她死。 电话另一头安静了足足半分钟,接着幕后者阴险的声音传来,“既然阁下想继续玩,那我自然奉陪。这次我的提示是——小夕儿第一次和萧珩上床的时间。” 韩夕眼眸猛地一沉,她和萧珩根本——仅仅几秒,她立马明白幕后者不过是想激怒墨瑾辰而已。 显然他成功了,因为墨瑾辰直接挂断了电话。 第三百二十九章 有惊无险 她眉头紧锁看着墨瑾辰,嘴微张,想要说些什么,但却发现自己找不到可以说的话。 解释吗?他又会相信吗?她被ROSE派到萧珩身边是事实,曾经她的确做好了和萧珩发生关系的准备,因为她很清楚无法避免。 只是萧珩从未要求过,应该说从未强迫过她。 她和萧珩相处了整整一年,也曾有过一时的意乱情迷,但萧珩从未跨越过那道界限。她知道,是因为每次之最后的边缘她眼里划过的排斥。 萧珩不曾逼过她,就因为如此,那场爆炸才让她更加地背负起无法释怀的罪孽。 “墨瑾辰——”她想开口,幕后者是在故意挑唆他们之间的关系,她和墨瑾辰、墨瑾辰和萧珩。 虽然她不知道萧珩和墨瑾辰是因为什么而合作,但以两人的戒心和从不轻易相信人的排外,能合作,必然关系匪浅。而这种关系,似乎让幕后者忌惮。而她似乎成了幕后者用来破坏两人之间关系的棋子。 而她的嘴刚张,瞳孔猛地撑大,因为他毫不犹豫地按下几个数字。 她愣了愣,六个九,他确定这个是密码。 自然不是,密码输错,时间骤然减少了整整三分钟。炸弹爆炸的倒计时不到八分钟。 “墨瑾辰——” “果然,输错了密码时间会减少。”他低沉的声音道。 她眉头皱了皱,此刻似乎该关心的不是这个,“墨瑾辰,我——” “你认为我会想知道你跟萧珩第一次发生关系的时间?”他低冷的声音打断了她的话。 她睫毛抖动,看来幕后者的阴谋算是成功了一半,至少他信了。 她眼眸低垂,看着不断减少的时间。 “墨瑾辰,幕后者从头到尾都没打算让我活下去。你还是走吧!”她淡淡道。这场游戏够了,她不想再玩了。 下巴突然吃痛,被他用力地捏住,逼着她不得不抬头与他直视。 在他的眼里她看见了渐渐凝聚的暴戾。说因为他心里笃定了她和萧珩的关系吗? “韩夕,我说过你要再敢试图从我身边逃走,即便是死,你也休想。”他几乎是咬着牙一字一句从嘴里挤出了的话。 她眼眸深了深,他生气,仅仅是因为她放弃活下去的机会。这一刻,是她这些年来第一次突然不想死了。仅仅因为他生气了。 她鼻头有点发涩,“墨瑾辰,我没有要逃走。但是你无法欺骗自己,幕后者不会让我活下去。所以与其在死前如此被他戏耍,我宁愿死得痛快些。” 她真的不怕死,但即便是死,她也不会让幕后者如此再践踏她的最后的生命。 墨瑾辰眼神暗了暗,放开她,“你就这点出息。如果生气,就等着我把那个老鼠抓到你面前,想痛快地宰,还是凌辱都随你便。” 她睫毛动了动。他的话说这安抚她吗?她低眼看着只剩下不到五分钟的时间,如果是,似乎说服力弱了点。 这时,墨瑾辰突然打了个电话,而后对着电话说了声,“上来。” 她愣了愣,不明白他这又要做什么。但仅仅十秒钟的时间就见暗夜走了进来。 她每天拉拢,看着墨瑾辰对着暗夜道:“让下面所有人退到安全的范围。” 暗夜瞳孔撑大,“阁下,您——” “照我说的去做,然后让拆弹专家上楼。”墨瑾辰道。 暗夜知道墨瑾辰的个性,劝不了,也不敢耽搁时间,立马转身跑下来楼。 暗夜的动作什么神速,不过一分钟就拖着拆弹专家走了上来。 拆弹专家也顾不了见到墨瑾辰应该有的礼节,立马走到韩夕跟前神色凝重地看着炸弹。 墨瑾辰低冷的声音道:“如何,能拆掉吗?” 拆弹专家一脸严肃地看向墨瑾辰,“阁下,炸弹的构造十分复杂。防拆装置更是精密,我没有十分的把握。所以我建议阁下立马离开。” 墨瑾辰眼冷了冷,“这就是我Z国养的所谓的精英!”墨瑾辰的声音不冷不热,但却让拆弹专家心里一寒。 这时,墨瑾辰手里的手机再次响起。 没有意外是幕后者打来的。 电话接通,幕后者阴冷的声音响起,“看来阁下还是不明白游戏规则,看来阁下只有接受教训,才会学得乖。今天,咱们的小夕儿本不会死的。记住,是阁下您亲自把她送上了黄泉路。” 说完,电话挂断。 众人目光全部看向韩夕腰间的炸弹,炸弹的倒计时突然加快了跳动,原本每秒跳一下,变成每秒跳三下。 如此算起来,离爆炸不过一分钟的时间。 拆弹专家脸色惨白,对着墨瑾辰不觉地扬了扬声音道:“阁下,请您立马离开。” 墨瑾辰面无表情地看了拆弹专家一眼,对着暗夜吩咐道:“把他带下去。” 暗夜眉头紧蹙,“阁下——” “照我说的做!”墨瑾辰声音猛地一寒。 暗夜胸口一紧,拖着拆弹专家转身离开。 韩夕眉头紧蹙看着墨瑾辰,“墨瑾辰,你不能留下。” 墨瑾辰冷眸看着她不语。 她看着加速跳动的倒计时,急了道:“墨瑾辰,就当我求你。马上离开。” 他依旧不说话,只是静静地看着她。 她眼眶发红,开始用激将法道:“墨瑾辰,你忘了我曾经跟你说过的话了。我从一开始接近你就是有目的的。我从未对你用过真心,我想要的不过是你所拥有的权贵而已。我是一个为了生活可以利用一切的女人。你和萧珩对我而言都一样——唔——” 他突然封住她的嘴,霸道的侵入她唇齿间。 她回神,想要躲避,嘴唇突然一痛,被他要不留情地咬了一口。 她眉头拉拢,他终于放开她的唇。 他伸手覆盖着她脸上,拇指指腹磨蹭着她被他咬得红肿起来的双唇,“夕儿,我是小气的男人。不管在什么情况下,你说出的话,咱们日后都得满满算账的。” 她愣了愣,想要想清楚他话里的意思,突然一阵刺耳的声音响起,是那种拉长了尾音的“嘟——”声。 而声音是从她腰间的定时炸弹传来的。 第三百三十章 危机解除 她眼眸紧了紧,低头看着炸弹的倒计时停止在四个零上的画面,脑袋一时间有些反应不过来,直到额头被他突然一敲。 “下次最好对你的男人多点信心,否则有你受的!”他低沉的声音传入她耳中。 她呆地看着他。有些弄不清状况。直到看着暗夜带着拆弹专家再次上来,直到腰间的炸弹被拆弹专家取下来放进防爆桶里。 而墨瑾辰退到一旁,让拆弹专家做事,而后拿出手机拨了号出去。 “追踪到没?”墨瑾宸低冷的声音道。 电话另一头是A部的负责人。对方回道:“已经定位到,不过对方似乎有离开的打算。是否现在动手?” “不用,他不会离开。先盯着。”墨瑾宸笃定道。 “是,阁下!”电话另一头道。 墨瑾宸见暗夜已经揭开韩夕的束缚,打算挂断电话,但对方却突然唤了他一声。 “还有事?”墨瑾宸低冷的声音道。 对方顿了顿道:“刚才获取密码到解除炸弹装置离爆炸的时间只有不到十秒。”想着刚才的惊心动魄,手指还在发颤。 墨瑾宸看着从椅子上起身走向自己的韩夕,“十秒,比我预期快了几秒。A部留下的必要你已经证明了。”以他对A部最近追查幕后者的表现能力来看,他预估的是五秒,看来高压下的确有助于能力的培养,看来以后他可以多给A部些高压练习的机会。 电话里墨瑾宸挂断了电话,但A部的负责人却还举着电话愣在原处直到自己的部下唤了自己一声道:“老大,阁下说什么?” 部下小黄看着A部的负责人,面色还是紧张的神情。如此紧迫危机重重的过程,说实话虽然只是十分钟不到,但他手此刻还在发抖。并不是他不信任阁下研发的天网,那是他见过最厉害的网络安全和防御系统。但毕竟十秒的差距,一个意外,死的可是一国的总统阁下。 A部的负责人回神,挂断了电话,扫视了屋里众人道:“这几天大家都累了,除了小李和小黄留下继续盯着,其他人先回去休息吧!” 他来Z国的时候,听说Z国的总统深沉内敛,从来没有人知道其心里的想法。也就是这样一个人将他从美国FBI手里带回了Z国。 回想十分钟前自己接到阁下发给自己的命令,他自觉得阁下疯了。 阁下故意刺激幕后者让幕后者远程引爆炸弹。引爆器需要发生无线信号给定时炸弹才会引爆,而他们就借这个机会截断信号,而后返信号攻击,窃取引爆器上炸弹的密码,再重新编码信号发射解除指令。 整个过程从理论上来说的确可以实现,但现实环境却很复杂,谁也不敢保证会不会出现什么意外。必然任何的外界条件都会影响他们解码和发生信号的准确性,更不能估算出准确的延时。 这根本就是一场看似理论上会成功的豪赌。 不过当看着炸弹被成功解除时,他几乎快要蹦出的心脏才松了半口气,可他还是觉得阁下是个疯子。但却是个让人佩服的疯子。 韩夕走到墨瑾宸跟前,眉头拉拢一脸不解问道:“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暗夜同样一头雾水地看着墨瑾宸。 墨瑾宸将手机抛给暗夜,接着拉住韩夕的手一个用力将韩夕拉入怀里。 他手按在她腰后,逼着她整个人贴在他胸口。 “我说过,对你的男人多点信心。”他低沉的声音透着魅惑道。 她心里微微一刺,有时候她真的很好奇他这份几近自大的自信是从哪来的。虽然他此刻说得轻松,但她刚才亲身经历了,即便他早有安排,她看得出也是一场生死边缘的豪赌。 “墨瑾宸,下次别再这样冒险了。”她望进他深而无底的双眸道。对策是拿到AJK57后才想到的吧?只有不到十分钟的时间,即便最后他们赢了,却也是惊险万分。 他冷眸微眯,按在她腰间的手紧了紧,“敢当众不信任你的男人,胆儿肥呢?”他尾音微扬,很明显不满。 她一脸严肃地看着他,“墨瑾宸,我不是跟你开玩笑。我知道你有把握,但方才你有更多的选择……唔......” 她眉头紧蹙,他的无的放矢是越来越随便了。只是这场和多少分点——“嘶——”她倒抽了口气,他居然咬她,还没留力度。 “敢在我吻你的时候走神,胆儿的确够肥厚!”他低冷的声音道。手覆盖在她脸上,拇指指腹磨蹭着她唇上的牙印,怎么看怎么觉得顺眼。特别是想到后面楼下还立着一尊让人讨厌的家伙。 她有些无奈,扯下他的手,“墨瑾宸,我是在认真的和你说——” “你认为我会放自己的女人一个人面对危机?”他冷冷道。她的话无外乎是说他应该把她一个人留下,即便他的办法失败,至少他没事。 她的心揪了揪,“墨瑾宸,一个有理智的人都知道怎么做最正确的选择。”她更愿意把他的留下想成是他自大而不计后果的表现。因为另一种认知会把她压得无法喘气。只因为她不知道自己是否还能不顾一切地再留在他身边。 他黝黑如无底深渊的瞳孔紧紧地凝视着她,“韩夕,对我而言什么是正确的的选择从来不是任何人说得算的。包括你!”她眼里的逃避那样明显,他如何看不出来。 她胸口紧了紧,眉头紧蹙道:“墨瑾宸,我不是想给你争执什么。我知道你做事有把握,但任何事都会有万一。选择更为安全稳妥的办法岂不更好。即便真的那个万一发生,至少死的只会是——” 他突然向她跨了一步,逼得她不由地后退了一步。他紧接着又跨了一步,她想跟着退,但他却突然伸手扣住她的腰,她整个人被他锁在怀里。 “墨瑾宸!”她双手抵在他胸口,看着他显然冷厉下来的双眸眉头皱了皱。 “韩夕,你就这么厌恶我。即便会死也恨不得摆脱我?”他咬着牙道。这女人,如果敢点头,他会选择直接掐死她。 第三百三十一章 宣布主权 她愣了愣,“我不是这个意思,只是——”她垂下眼,她无法看着他涉险而已,可这样的话她无法说出口,至少无法以担心的心情说。 “只是什么?”他看着她低垂的头颅逼问道。 她睫毛眨了眨,深吸了口外抬头看着他道:“墨瑾宸,我不想看见你涉险。答应我以后不能这样涉险!” 他眼里的阴霾瞬间消失,眉头微抬,“我胆儿小,很惜命。不会没事找死!”也就这女人,别人想让他舍命陪,他先直接给对方一颗子弹。 听他这样说她松了口气,顺口道:“你的一国的总统,生命安全牵扯很广,不能任性妄为——” 她腰间的手猛地缩紧,她抬头看着他眼里重现染上的阴鸷眉头拉拢。 “担心我的安危仅仅因为我的身份?”他低如寒冰的声音道。 “我——” “闭嘴!”他低吼地截断她的话。 她微怔,蹙眉看着他。 他寒着脸放开她转身往楼梯走去,这该死的女人,总又一天不是他被她气死,就是他先掐死她。 韩夕眉头紧蹙,侧身看着往楼梯走去的墨瑾辰。直到身边传来暗夜的声音道:“韩小姐,阁下让您跟过去。” 她看来暗夜一眼,视线投向楼梯口,墨瑾辰的身影已经消失在楼梯上。 她顿了稍许,抬步离开。 下到楼下,墨瑾辰已经在警卫的保护下往停在不远处的黑色的迈巴赫Zeppelin走去。 守在不远处的萧珩见韩夕走了出去,上前走到她跟前,低沉的声音道:“没事吧?” 她抬头看向萧珩,想着刚才萧珩的话心里不由地一刺。她微微摇头,“我没事。” 萧珩看着她,眼里的神色千变万化让人无法捕捉。幕后者的刻意挑明,让彼此此刻面对面不由地多了几分尴尬。 萧珩的目光不经意地触碰到韩夕嘴唇上的牙印,心里不由地一刺。刚才她和墨瑾辰在楼上的一切,楼下看得一清二楚。 萧珩眼眸暗了暗,“你——”嘴刚张开,一个阴影投在韩夕身上。 韩夕愣了愣,是去而又返的墨瑾辰。 墨瑾辰宣告主权似地环住韩夕的腰,低沉的双眸看着韩夕道:“不累?” 韩夕一脸雾水。 他薄唇冷勾,“折腾了一整晚,不嫌累?”语气里的讽刺毫不掩饰。 萧珩捶眼,看着墨瑾辰放在韩夕腰间的手瞳孔微动。 韩夕眉头蹙起,看着墨瑾辰,“墨瑾辰——” 墨瑾辰生冷的声音截断了她的话对着萧珩道:“今天的事谢过,谢礼改日奉上。累了一整晚,我和夕儿就不打扰K先生休息了。” 而后不管萧珩的反应,带着韩夕离开。 对于墨瑾辰如此无礼的举动她眉头紧蹙,这不是一向清冷的墨瑾辰会做的事。 她转身往萧珩看去,其实她有很多话想问萧珩。幕后者说萧珩从她一开始接近他就知道她是谁,她记得当时萧珩的反应,幕后者的话不是凭空捏造的。 但如果是真的,为什么萧珩要这么做? “既然这样念念不舍,要我帮你把人请上来吗?”墨瑾辰阴阳怪气的声音传入她耳中。 她收回视线,此刻两人已经坐上了车。 她眉头紧蹙看着墨瑾辰道:“墨瑾辰,我——” “韩夕,今晚的事已经很多,如果你想待会儿回去后能安安静静地泡个澡休息,最好现在给我安静。”墨瑾辰寒着脸道。 她睫毛微动,叹了口气侧头看向窗外。 车已经发动,萧珩的身影远远地消失在了夜幕中。看来她只能另外找个机会向萧珩问清楚,不过—— 她眉头突然拉拢,侧身看向墨瑾辰唤了他一声:“墨瑾辰——” 此刻墨瑾辰闭上眼,看上去是在闭目养神,其实他是怕自己看着这该死的女人脸上那念念不舍的表情,自己控制不住这车里干出一些什么不合适的事来。 墨瑾辰没有理她,她眉头皱了皱,又试着喊了他一声,“墨瑾辰,幕后者——” 他冰冷的双眸缓缓睁开,“看来你不累!” 她微怔,“墨瑾辰,我想问幕后者——”他能解开定时炸弹,以他的能力不仅仅如此,所以对幕后者逃走后的踪迹肯定有所掌控的。 只是他似乎不打算让她问,大手一捞,直接让她从车位上坐到了他的大腿上。 她微惊,“墨瑾辰,你干什么?”暗夜和司机就坐在前面,他不要脸她还要。 他带着妖媚般邪佞的双眸看着她道:“既然你不觉得累,这里回去还有些距离,我不介意帮你适当运动一下,好让你待会儿到家后能‘安然’入睡!” 他的话带着刻意的调拨,不仅如此说,他手更是无耻地钻进了她的衣服里。 她大惊,按住他的手,“墨瑾辰,你别胡闹!”目光不安地想往前车位看去。 墨瑾辰突然手按在她后背将她按向自己,覆在她耳边道:“放心,车里的隔音效果很好!” 她愣了愣,想考究他这所谓的隔音效果是什么意思,就见和前车位链接除一道玻璃缓缓地从椅背后升起,玻璃做了特殊处理,升起后,完全隔断了前车位和后车位的空间。 她傻了眼,在加长版的轿车里这样的隔断她见惯了,在轿车里还真是第一次见。 他炙热的气息灌入她耳中,“我一个月前专门让暗夜找人装的?” 她眼眸眨了眨,不太想问他让暗夜装这个的原因,但她不想知道,不代表着某些厚颜无耻的人不说。 “想知道为什么吗?”他问道。 “不想!”她表达得很明确。 但某人视若无睹。 他张嘴,突然咬了她耳朵一口。 她一惊,捂住耳朵,但某人却突然扣住她腰间一沉。 她瞳孔猛地撑大,而后满脸通红地看着某人脸上那不要脸、无耻、下流的笑。 他微微舔了添她的耳垂,炙热的气息吐着她脸上道:“就为了方便这个!”这个该死的女人,当着他的面和萧珩上演什么欲言又止就算了,经过今晚的事还敢追着幕后者不放。既然她不想安安静静地回去,他不介意先拿这笨女人消消自己心里的怒火。 “墨瑾辰,你个——唔——”嘴被他封住,霸道不容置疑的吻,时轻时重的啃咬。 她想要抵抗,但她不得不承认墨瑾辰这表明上看似清冷无情的男人,的确是个情场的高手。至少每次无论她愿意与否,最后都只能无助地沉溺他所制造的旖旎里而无法自拔! 第三百三十二章 阴毒的人 海岸线上停着一辆游轮,黑色的夜幕中,随着海浪摆动着。 伴随着螺旋桨的声音,一辆直升机场停在了游轮的甲板上。 幕后者从直升飞机上下来,一名穿着笔直的西装侯在甲板上的男人迎了上去,对着幕后者毕恭毕敬地唤了声,“主子!” 幕后者看了其一眼,抬步往船舱里走去。 幕后者走到沙发上坐下,侯在一旁的女佣立马递了酒上去,这是主子让人吩咐准备的。这酒还是几年前主子花了近千万拍回来的,一直珍藏着。今天让她拿出来,看来今天是有好事发生。 幕后者接过女佣手里的酒杯,看着站在自己跟前的男人,嘴角微扬,“现在外面应该乱成一团了吧!”眼里是止不住的得意和自大。 男人每天拉拢,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 幕后者尝了口酒,手微晃着酒杯,看着酒杯中和血一样的红,眼里露着嗜血的阴光,“这酒的确味道不错,没白费当初的心思。” 男人咽了咽口水,这酒明面上是主子从拍卖会上拍来的。但这酒的上一位藏家是个做生意的人,有些身价。因为某些个人原因,这酒原本是不愿意卖的,即便主子派人去高价卖。 后来主子让人动手让其破产,但那人还不愿意卖酒。主子就派人杀了那人,而后让人怂恿其子女拍卖了酒。 仅仅因为一瓶酒,主人可以让他人家破人亡。主人阴狠冷冽的个性让人恐惧。也因为这样,男人不敢出声。 幕后者等了半天没听见男人的声音,脸猛地一寒,“墨镜宸没死?” 男人脸色猛地一僵,“外面现在听不到一点的风声。” 幕后者眼里冲刺着阴狠的光。 男人立马道:“也许是Z国的人封锁了消息,所以才会如此平静。我立马让人去——” 幕后者一个阴狠的目光让男人立马收了声低头不语,但捶在身旁的手却止不住微微颤抖。 幕后者握着酒杯的手猛地握弄,酒杯应声而碎。 男人心里磕碜了一下,一旁女佣也吓得大气不敢出,整个船舱里静若寒颤。 幕后者阴冷的双眼缓缓眯起,“看了我低估了小夕儿对墨瑾宸的影响。”可惜了,他难得喜欢的一个女人,死得尽然如此没有价值。 男人心里抖了抖。 幕后者阴狠的双目看向男人,“参加这次行动的人一个不留!”他的小夕儿死得这样没价值,他总不该让她一个人这样孤孤单单的上路。送些人去陪她也是应该的。 男人心里一抖,“主子,他们都是——”男人的话到一半咽了下去。他很清楚自己主子的性格,决定了的事没有一丝商量的余地。如果他再多言,古堡地下室里的干尸恐怕又会多一具。 这时一名穿着传统管家服饰的中年男人走了进来,男人见一舱的死寂心里立马有了备案。 “主子,是否按计划起航?”男人走到幕后者跟前问道。 幕后者冷眼看了管家一眼。 管家淡定如常道:“我让他们准备靠岸!” 一旁的男人一听道:“主子,外面虽然看似平静。但墨总统肯定已经派人四处搜寻主子的下落,此刻靠岸恐怕不妥!” 幕后者一记阴狠的目光看向男人,“你认为我会怕墨瑾宸?” 男人脸色一白立马道:“属下不是这个意思!” 幕后者冷哼,“你办事的能力越来越让我失望,我开始怀疑当初我不是我选错了人。”幕后者乎地抬头看向男人,声音变得异常阴冷道,“而我讨厌这样的感觉。” 男人肩膀一颤,不敢再出声。 管家适时地推了推男人,男人回神看了管家一眼,见管家眼里的神情顿时明白管家让自己退下。 男人看着幕后者道:“属下先下去办事了。” 幕后者冷哼了一声,男人揣着小心翼翼地退了下去。 幕后者看向管家,“这就是你当初给我推荐的人!”语气里冲刺着不满。 管家走到幕后者跟前,单脚跪下,拿出帕子仔细地检查擦拭着幕后者捏碎酒杯的手。“主子要是不满意,大可换人。”管家说话的语气很轻,但眼里却透着摄人的杀意。主子不用的人,结局只有一个——死! 幕后者眼微眯看着管家,“那废物还有些小用处。”虽然这次的事没达到他的预期,不过重新找人还得重新费心思。他没有耐心,也等不急。韩夕死了,墨瑾宸怎么还能苟延残喘地活着。 管家将幕后者擦干净的手放到幕后者的腿上,有几片碎玻璃插入了主子的手心,虽然流了血,不过伤口并不大。加上主子喜欢血,即便是自己的看着也舒服。所以他没做过多的处理。 管家顺手将地上的碎玻璃收走,而后站起身退到一旁道:“这次的事墨总统不会善罢甘休,主子不打算离开,但却不得不防备些。” 幕后者抬起手,看着从手心里滴落的血,嘴角扬起一抹阴狠的弧度,“他想找出我,这份心倒是可以满足。” 管家眉头微皱,看着幕后者眼里疯狂的目光,心里却有些担忧。 这时,管家见幕后者的视线突然放到一旁女佣身上。管家立马给女佣使了个眼神。 女佣会意走到幕后者跟前,双腿跪地趴在幕后者的腿上。如同女仆膜拜自己的主人一般。 幕后者低头,看着女佣闪烁着的双眼,他伸手抓住女佣向下巴,缓缓俯身而下。 女佣慢慢地闭上眼,但等了半天没有感受到以往熟悉的吻,于是睁开眼却对上一双充满阴暗歹毒的双眸。女佣心里猛地一揪,脸上的血色全部退去。因为这个眼神她很熟悉,曾经见过。 幕后者捏着女佣下巴的手改为抚摸着女佣的脸。他的手指缓缓地落在女佣的眼角,渗着血丝的手给人一种阴毒的感觉,“你有一双最像她的双眼。可惜了——” “啊——”女佣突然惨叫倒在地上,双手捂住眼睛,指缝间徐徐渗出血丝。 幕后者一脸嫌弃地看着躺在地上哀嚎的女佣,伸手接过一旁管家递来的帕子擦着手上的血。 第三百三十三章 过去的事 幕后者将擦了血的帕子鄙弃地丢到地上女佣的身上,“她永远不会用祈求的眼神看任何人!”即便快死,在她眼里也不会出现一丝的怯弱。 管家面无表情地看了眼地上的女佣,而后对着幕后者毕恭毕敬地问道:“主子,如何处理她。”又一个被主子丢掉的玩偶,这个玩偶玩的时间虽然久了点,不过最后还是被主子丢弃了。 幕后者嫌弃地看了眼地上的女佣,“丢池里去!” 女佣原本已经痛得快要失去知觉,但听见幕后者说要让管家将自己丢进池子里,顿时吓得惊恐地爬起来。 但她想要逃,但还没站稳就被人给押下。而后嘴巴被捂住,无法挣扎地被拖走。 幕后者从沙发上站起来,踩着地毯走到吧台前。 管家跟了过去,倒了杯酒递给幕后者,“主子,是否要叫另一个过来伺候您?” 幕后者接过酒杯,顿了顿问道:“园子里还剩几个?” “还有七名!”管家道。园子是主子在Z国郊区拥有的一个偏僻的山庄,里面养着主子的玩偶,是这些年主子从世界各地带回来的。 幕后者阴狠着双眼,“全丢池子里去。”都是些赝品,他看够了。 “是,主子。”管家道,眼底却划过一抹阴柔的光。看来那群低贱的女人主子终于厌倦了。 “桐岚在哪?”幕后者突然问道。 管家微怔,“被墨瑾宸的人救走了。” 幕后者眼眯起。 管家立马道:“是否要派人去灭口?” 幕后的阴柔的眼微抬,“不必,一枚无用的棋子。” “是,主子。” 幕后者端起酒杯网一旁的走廊走去,管家欲跟过去,但脚刚抬遍听见幕后者道:“天亮之前,我不想看见任何人!” 管家收回踏出去的脚,“是,主子!”目光却看着幕后者的背影暗沉了下去。看来那女人的死对主子还是造成了影响。不过还好,那女人已经死了。否则恐怕不能留。 墨园,月亮从枝头满满地滑落。 三楼最东侧的卧室里,阴暗的夜光灯从客厅和卧室接通的拱门处透了过来。 卧室巨大的木床上,拱起的被子下面,墨瑾辰霸道地将韩夕楼在怀里,手宣布主权地圈在她腰上。 门外传来敲门声,声音很轻,看得出敲门的人故意放轻了动作。 躺在床上的墨瑾辰缓缓睁开眼,捶眼看来眼躺着他怀里的韩夕。见她已经沉睡着,瞳孔深了深,而后放开她,起身下床,捡起地上的睡袍披上往房门处走去。 他拉开门,门外暗夜站在那。 他掩上房门,转身往一旁的书房走去,暗夜跟来过去。 书房里,墨瑾辰给自己倒了一杯酒,而后走到沙发上坐下。 “人找到呢?”他坐在沙发上,身体靠在沙发后背,双脚交叠,睡袍从他腿上开叉滑落露出他结实而匀称的长腿,映着鹅黄色的灯光,给人一种食人心魄的邪魅感。 暗夜站在沙发左侧,微微点头,“找到了,让人送去别墅那边了。” 墨瑾辰阴冷的双眸眯起,“可有走漏风声?” 暗夜回道:“只有两人知道。” 墨瑾辰没有问那两人可信否,因为他相信暗夜的办事能力。他抬手,尝了口酒,而后轻晃着酒杯,神态看似有些随意,但眼里的冰冷却侵人心骨。 暗夜心里掂量了稍许问道:“阁下,明天的新闻发布会是否如期举行?” 墨瑾辰晃动酒杯的手微顿。他眼眸暗了暗,将酒杯放在茶几上而后站起身,“让司机备车!” 暗夜微怔,“阁下要去别墅那边?” 墨瑾辰看来暗夜一眼没有回答,而后转身往书房外走去。 二十分种后,一辆黑色的车从墨园离开。 Z国郊区一处偏僻的树林后面的悬崖上,一栋别墅立在那,远远看去给人一种离世而立的感觉。 一辆黑色的轿车沿着崎岖的山路而上,在别墅外的空旷的空地上停留下来。 侯着别墅门外的男人小跑到轿车前,拉开车门。 墨瑾辰长腿跨过车门走了下来,暗夜从副驾驶位下来,走到墨瑾辰身旁。 墨瑾辰看来眼男人,低沉的声音问道:“人在里面?” 男人点头面露难色道:“在地下室的酒窖。” 墨瑾辰眼眸眯起,看向男人。 男人心里一惊,“阁下让我们看住人,但未限制其中别墅里的自由,所以——” 墨瑾辰嘴角冷冷勾起,“论辩才Z国上下没几人省得过她。” 男人低头,见阁下未怪罪松了口气。 墨瑾辰抬步往别墅走去,男人和暗夜跟来过去。 但三人走到大门前,墨瑾辰脚步微顿道:“守住门外!”而后抬步进来别墅。 暗夜和男人止步在别墅门口。 墨瑾辰进来别墅,径直地往通往地下室的楼梯走去。 下到地下室,墨瑾辰踩着沉稳而高雅的步伐往酒窖而去。 酒窖品酒的吧台上,桐岚坐在那。 她手里握着酒杯,吧台上倒放着几瓶空酒瓶,她眼神里透着些涣散的醉意。 突然身后传来一阵脚步声,桐岚喝酒的动作微顿,而后仿若什么都没听见一样继续喝着酒。 墨瑾宸在她身边的吧台椅坐下,他清凉的目光看了眼吧台上横七竖八躺着的酒瓶,而后抬手拿了个空酒杯给自己倒了杯威士忌。 他拿起钳子,一边往酒杯里夹冰块一边道:“老鼠逃了。”看似是随意地一说。 桐岚瞳孔微紧,她并不意外阁下对幕后者早有防备,当她看见暗夜的手下出现在她面前时,她就猜到了。 墨瑾宸放下前走,端起酒杯喝了一口,他细长的睫毛微抬,深入古井的瞳孔看向桐岚,“给我一个理由。” 桐岚心里一紧,苦笑道:“阁下能早有防备,我的理由又怎么会不知道。”话落,她抬手,酒杯里的酒一饮而尽。 墨瑾宸瞳孔深了深,“所以你打算报仇?” 桐岚拿起酒瓶给自己又满了一杯,微微抬头看向墨瑾宸,“如果阁下是我,会装傻充愣当什么都不知道吗?” “你爸该死!”墨瑾宸毫无温度的声音道。 第三百三十四章 不为人知 桐岚脸色一僵,侧头看向墨瑾宸,她瞳孔撑大,“不错,我爸他的确该死。他杀了人,还是无辜的大众。可妈妈呢?还有小姨他们一家、我舅舅他们一家、古庄上下几十人,他们也活该吗?”话几乎是咬着牙挤出来的。她握着酒杯的手因为用力而手背起了青筋,手也微颤着。心里的恨很浓,浓得无法呼吸。 墨瑾宸清冷的脸看着她,对于桐岚眼里的恨却表现地过于冷淡。仿若看透了什么的淡漠。 “所以你打算帮幕后者杀了我报仇!”他低冷的声音淡淡道,语气平缓而无起伏,仿若只是我陈述一件十分稀松平常的事而已。 桐岚睫毛抖动,目光转向握在手里的酒杯沉默了。 良久后,桐岚喃喃啞声道:“其实爸他打算收手的。一次,就给他一次机会!” 墨瑾宸面无表情地看向桐岚。 桐岚侧头看向墨瑾宸,“你知道吗,他答应了带着我们离开去法国的。”她记得那时妈妈很高兴,她和玉含以为只是去旅游,但妈妈说不是。当时她年纪小没多想,如今想想那时候爸就已经打算收手了。 “这就是你自欺欺人的借口!”墨瑾宸低冷的声音豪不留情地刺穿桐岚的幻想。 桐岚脸色猛地一白,激动地低吼道:“我没有自欺欺人,他真的打算收手。” 墨瑾宸看着她,低冷的声音道:“他收得了手吗?” 桐岚瞳孔紧了紧。 墨瑾宸继续道:“他敢以全家人的性命去赌吗?墨阳能放过他吗?” 桐岚眼神黯沉了下去,回答不了的问题,不是因为不知道答案,而是因为她不敢接受答案。 墨瑾宸幽冷的瞳孔凝视着桐岚,“也许你母亲发现了他做的事,威胁他离开。他妥协了,但不过是表面上的妥协而已。一旦手沾了血,又如何脱得了身。 桐岚眼眶发红,阁下的话她反驳不了,因为她不是天真烂漫的少女。她二十几岁当上国务卿,如何不懂政治上阴暗角落里的法则。 “他们是我的亲人,即便他真的错了。”桐岚嘶哑的声音道。 墨瑾宸黝黑的瞳孔看着桐岚,“桐岚,每个人都要为自己所做的事付出代价。” 桐岚胸口猛的一揪,她赞成这句话,只是这个代价似乎太大了。他们一家人的性命。 桐岚眼眸暗了暗,抬头看向墨瑾宸问道:“你什么时候知道我——” “不久,几日前。”墨瑾宸道。 桐岚眉头皱了皱,“我漏出了破绽?” “我们一起长大!”墨瑾宸淡淡道。 桐岚苦笑,“我以为阁下只是韩夕的事观之甚微。”她忘了阁下是如何精明的人,即便细微的异常都无法逃脱他的双眼。想要在他眼皮底线假装没事,难如登天。 “你要杀我!”桐岚道,不是疑问,而是肯定。 “你知道我的底线。”墨瑾宸清冷的声音道。 桐岚嘴角勾了个,她当然知道他的底线。如果她只是勾结幕后者算计他,他最多将她撤职撵出Z国。但她动了韩夕,用韩夕当了诱饵,所以她触碰了他的底线,他不会留她。 墨瑾宸看着她,幽冷的瞳孔划过一抹复杂的光。 他抬手,手里的酒一饮而尽,他放下酒杯起身离开。但没走几步又停了下来。 “离岛,天亮暗夜会派人送你过去。”他低沉的声音道。 桐岚瞳孔猛地撑大,他不杀她,而打算把她囚禁在离岛。 “为什么?”她看着他的背影问道。 墨瑾宸瞳孔暗了暗,没有回答,他抬步打算离开。桐岚突然道:“我知道韩夕落在幕后者手里活不成,我也没打算让她活下来。即便是如此你也不打死杀我?” 墨瑾宸踏出去的脚收回,他微微侧头,“你该感谢你恨的那个人。我答应过他无论你做了什么,保你一世周全。” 曾经他不明白为什么临死前让他许下这样的承诺,如今他终于知道了,是为了赎罪吧! 桐岚胸口一紧,她当然知道阁下口里的那个“他”指的是谁。是老总统,阁下的父亲。 二十年前要不是老总统告诉墨民是爸谋划的那场事故让其失去了继承总统的资格、失去了曾经所拥有的一切。那人不会让夜安的父亲派杀手一夜间杀光了他们全家。 曾经她最敬重的人,在心里当初第二个父亲的人。想起他死的时候,自己难过地在他坟前做了一天一夜的事在她知道真相后,一切变得那么的可笑。 桐岚突然大笑起来,“怎么,他是在忏悔吗?装作洒脱不在乎权贵,却躲在暗中挑唆,看着自己的两个哥哥抖得你死我活,最后坐收渔翁之利。还要装着仁慈的模样骗过所有人。什么叫无耻、衣冠楚楚却禽兽不如,说得就他这种人面兽心的人吧!” 墨瑾宸眼暗了暗,“你该庆幸我对他的承诺!” 桐岚睫毛抖动,她很清楚阁下对那人的敬重。不是因为承诺,不算韩夕拿笔,她如此谩骂恐怕也活不了了吧! 但死——她怕吗?她讽刺地扯了扯嘴角,“他既然能做出这样的事,还担不起骂名吗?” 墨瑾宸不语,只是眼里的光暗了暗。 他抬步打算离开,桐岚却突然道:“你不杀我你会后悔的。” 墨瑾宸至若无闻,继续往酒窖外走去。 “阁下,你知道韩夕的父亲是怎么死的吗?”墨瑾辰手放到门把的一瞬桐岚的声音突然传来。 墨瑾辰瞳孔微紧,握住门把的动作顿在了原处。 桐岚凝视着墨瑾辰的背影,“当年知道东明海海难的除了我爸、墨明、墨阳、那个人,还有一个人,就是韩夕的父亲。韩夕的父亲表明上是他的司机,其实是他养的影子。东明海的事件中发生之前他就知道是墨阳陷害墨明的局。而发现这件事的人就是韩夕的父亲。” 墨瑾辰冷眸眯起,缓缓转身看向桐岚。 桐岚凝视着墨瑾辰,“他原本有机会阻止的,但是他没有。他眼看着事情发生,眼看着墨明、墨阳两兄弟为了总统的位置挣得你死我活。他和为了继承权制造东阳海海难陷害墨明的墨阳有什么区别?” 墨瑾辰眼里划过一抹幽冷的光。 第三百三十五章 一心求死 桐岚嘴角缓缓勾起,“他继承总统后,没几年韩夕的父亲就离开了墨园。对外的说辞是离开,但韩夕父亲的离开却是他始料未及的。韩夕七岁那年,也就是她父亲死前的一个月,他找到了韩夕的父亲。一个消失了整整七年的人,他还能那样不计人力物力地寻找。你说如果韩夕知道后,会怎么想?” 墨瑾辰眼里阴霾渐渐凝聚。 墨瑾宸不语,只是眼里的光暗了暗。 他抬步打算离开,桐岚却突然道:“你不杀我你会后悔的。” 墨瑾宸至若无闻,继续往酒窖外走去。 桐岚淡淡的目光和墨瑾宸对视,眼里一片空无,那是一种没有生机的冷清。 “阁下,你我都很清楚身为一个在位者所要权衡的利弊。东阳海海难是他争取到继承权的转机,却也是他的致命点。而这个致命的弱点被韩夕父亲紧紧地握在手里。即便韩夕的父亲从未想过以此要挟什么。但他又如何容许这个知道能动摇他高高在上的地位的真相捏在他人的手里。” 墨瑾宸眼里的阴鸷越来越浓,只是出来阴霾,还有一丝别的东西在里面。 桐岚凝视着墨瑾宸继续道:“如果我猜得没错,当初韩夕的父亲会突然消失,应该是心里清楚自己带着秘密根本活不久。所以他逃了。只是他没想到即便躲到偏远的小镇,最后还是被找到了。” 墨瑾宸捶在身旁的手缓缓握弄。 桐岚嘴角微微勾起,“韩夕曾经跟玉含说过,他父亲是自杀死的。但真的是自杀吗?即便是自杀,是真的不想活了吗?一个父亲,在什么样的情况下会如此舍弃自己的女儿?除了保护,我想不出别的。” 墨瑾宸眼里的阴暗深如晦暗的夜海,“你想死?”他的声音很冷,冷得如千年寒冰一般。 桐岚望进墨瑾宸阴寒的双眸,在那里她看见杀意。她嘴角缓缓勾起,露出一抹妖娆的笑,“说实话,我恨你们墨家。的确,我父亲该死。但如果没有你们墨家,他如何会走上那样的路。我不是什么圣母玛利亚,我做不到冷静的面对所谓的真相。” 桐岚嘴角的笑缓缓逝去,她瞳孔死死地撑大,压抑着的声音道:“别人的生死关我何事,我父亲罪错了又怎样?他不过是听命于你们墨家而已。可是我全家却因为你们墨家而死。而你们墨家却依旧活得光鲜亮丽,高高在上。” 桐岚突然大笑,那是一种积极疯狂的笑,“所以我如何能让你们,让阁下您活得自在。既然我的人生已经如此破碎不堪,那怎么能让你们好好的。” 墨瑾宸冷眸缓缓地眯起,“桐岚,我承诺过胡你一世平安,不要逼我违背诺言。” 桐岚收起笑,“一世平安,要我如此痛苦地活一次,我宁愿死。所以墨瑾宸,你可以不杀我,可以把我关在道上一辈子。但只要我有机会,我一定会逃出来。我会告诉韩夕一切,我会看着你珍惜的,用尽一切想要保护的在你面前烟消云散!” “你认为你有这个能耐?”墨瑾辰声音比冰还冷。 桐岚凝视着墨瑾辰,“阁下,你很清楚,如何话说从未嘴里说出,韩夕一定会信。只要我不死,无论过多久,即便是十年、二十年我也不会放弃。” 恨无法释怀,做不到大义凌然就彻底地断了自己的后路吧!虽然话说她故意说得如此激进的,但她无法保证在日后的某一天她会不会真的这么做! 仇恨有事强大得让人无法自控。 “砰——”刺耳的枪声中空寂的夜空响起。 守住门外的暗夜一惊,和站在对面的男人对视,而后眉头拉拢道:“你守住这儿!”接着转身进了别墅。 别墅地下室的酒窖里。 暗夜看着眼前的画面撑大了眼。 阁下手里拿着枪,桐岚跪着他跟前,身体缓缓地向后仰去。 桐岚身体重重地落在地上,血沿着她胸口溢出,染红了白色的衬衣。 墨瑾辰面无表情地看着倒在地上的桐岚,手还维持着握着枪的姿势。他冰冷的瞳孔里有一些东西在闪动。 桐岚嘴角缓缓地扬起,渐渐弥散的双眼看着墨瑾辰,她的嘴微微张启,没有出声只做了口型。 墨瑾辰瞳孔紧了紧。 桐岚缓缓地合上眼,嘴角的笑带着几分轻松定格在了那。 暗夜被眼前的一切惊愕得愣在了原处,半天后才回神。 暗夜慢慢地走到墨瑾辰身后,“阁下!”他唤了墨瑾辰一声,声音有些干哑。当他知道桐岚勾结幕后者打算算计阁下的时候他也很惊愕,他不相信桐岚会这么做。但事实摆在眼前让他不得不相信。 阁下让他派人把桐岚带回来,他知道韩夕对阁下的重要,所以桐岚利用韩夕对付阁下,触碰了阁下的底线。他肯定阁下不会原谅桐岚,但他没想到阁下会要桐岚的命,还是亲自动手。 墨瑾辰黝黑的瞳孔一片清色,只是眼眸的深处却隐隐跳动着什么。 他放下举着枪的手,低冷的声音道:“找人把她带走。” 暗夜瞳孔微紧,看着躺在地上似乎已经断了气的桐岚,咽了咽喉咙里的难受,“是,阁下。”原本不该变成如此的,但—— 暗夜捶下眼,虽然他不知道桐岚为什么要这么做。但是从她背叛阁下开始,他就不该再把她当成朋友。只是想到高天要是知道桐岚死了,不知道会怎样。 暗夜心里暗自叹了口气。 稍许,墨瑾辰和暗夜从地窖离开,两人走到别墅外往停在院子里的车走去。 暗夜先一步走到车前拉开车门。 墨瑾辰走到车门前,脚步微顿,没有立马坐进去。 他缓缓转身看向别墅,“对外宣称国务卿死于这次的绑架案中。” 暗夜愣了愣,“是,阁下。”阁下话里的意思是要掩下桐岚和幕后者勾结的事。看来今日知道桐岚在这出现过的属下明日都得离开Z国。 墨瑾辰黝黑的瞳孔凝视着别墅,他眼里的神情瞬息万变,但最后留下的只有无尽的冰冷和决绝。 第三百三十六章 众人担忧 墨瑾辰转身欲坐进车子里,但他刚弯腰欲坐进车里,突然别墅里传来一阵爆炸声。 暗夜大惊,扑向墨瑾辰,破碎的玻璃在爆炸的冲击下笔直地往他们飞来。 爆炸声过去后,两名警卫跑到车前,一人扶起暗夜,一人扶起墨瑾辰。 “阁下,您没事吧?”暗夜顾不得被破碎的玻璃插入后背,担忧地看向墨瑾辰。 墨瑾辰站稳,看向暗夜微微摇头,“无碍!” 暗夜松了口气,这才感觉到后背传来的刺痛,倒抽了口气,眉头皱了皱,额头渗出了冷汗。 墨瑾辰看向暗夜,对着扶着暗夜的警卫吩咐道:“送暗夜去医院。” “是,阁下!” 暗夜摇头道:“阁下,我的伤无大碍。这里危险,阁下不能久留。”他不知道别墅为什么会发生爆炸。阁下来这儿知道的只有他们几人,不会是外人事先安排的。难道说—— 暗夜瞳孔撑大,桐岚,会是她吗? 如果是,暗夜不知道该如何面对如此不计一切代价,即便是牺牲自己的性命也要阁下性命的桐岚。 墨瑾辰站在被大火吞噬的别墅前眼神渐渐地黯沉了下去,“今日的事任何人不得透露半个字。” “是,阁下!”暗夜和两名警卫道。 墨瑾宸回到墨园已经是清晨,他让人把暗夜送去了医院,遍笔直上了楼。 正在厨房盯着厨师和女佣准备早餐的李管家听闻墨瑾宸回来,吩咐几句就赶了过去。但上楼后只看见墨瑾宸的背影消失在他房间的门口。 李管家走到房门前,看着紧闭的房门眉头皱了皱而后转身离开。 李管家找到昨夜送墨瑾宸出去的司机询问了一下情况,但司机却三缄其口。李管家知道肯定是阁下有所叮嘱,于是也不再多问,折回厨房继续准备早餐。 房间里,墨瑾宸踩着地毯走到床边。 他单脚跪在床沿,倾身而下。 他两手撑在韩夕两侧,如古井般深而无底的双眸凝视着她恬静的睡容。 他缓缓伸手覆盖在她脸庞,拇指缓缓地磨蹭着她水润的朱唇。 —阁下,如果韩夕知道东阳海海难的所有事实,知道她父亲死前那人去见过他。她会怎么想? 桐岚的话划过他脑中,他瞳孔阴沉了下去。 他不会允许任何人将她从他身边带走,即便是她父亲。如果说真相她无法接受,那她这辈子都不会知道这所谓的真相。即便要掩盖这个真相要血染这个世界,他也会毫不犹豫地变成嗜血的魔鬼。 沉睡中的韩夕感觉到脸上传来的触碰,她盖着的眼睫毛动了动,而后缓缓地睁开眼。 发现她醒来,他掩去眼里的阴鸷,换上平时清冷无波澜的双眸。 韩夕眉头皱了皱,微微撑起上半身,“墨瑾宸?” “醒呢?”他低沉的声音道。 她微微点头,“几点呢?” 他抓住她的手臂,带着她往床上一躺,手圈在她腰上,“还早,陪我再睡会儿。” 她手趴在他胸口,下巴放在自己的手背上。她看着他闭上的双眼,眉头微皱,“墨瑾宸,你昨晚去哪呢?” 他没有回答她,仿佛真的睡着了一样。 她眉头拉拢,她历来晚上睡不好,这半年在景玉的坚持下接受了心里干预,虽然不会再依赖药物才能睡上几个小时,但她的睡眠依然很浅。所以昨晚外面的风声吵醒了她,睁开眼便没见到他。 “墨瑾宸!”她唤了他一声,他依然没应她。她嘴唇微微抿紧。 真的累了吗? 她看着他眼皮下的阴影,叹了口气,不再出声。乖乖地趴在他胸口闭上眼打算陪他再睡会儿。 胸前传来韩夕匀称的呼吸声,墨瑾宸缓缓地睁开眼,他的眼里透着冰冷和冷绝。 他垂眼看着躺在他怀里的韩夕,搂着她腰的手紧了紧。 如果说下地狱他们才能在一起,那么就陪着他一起在地狱吧! 窗外朝霞从不远处的地平线缓缓升起,红得似血,带着几分让人无法移开眼的妖娆。 韩夕再次醒来已经是早上八点,身边已经没有墨瑾宸的身影。 她起床换好衣服洗漱好下了楼。 走到餐厅,看见女佣正在收拾盘子,看来墨瑾宸刚用完早餐。 正想着,耳边传来马达的声音,她侧头从一旁的窗户看出去,刚巧看着墨瑾宸的车离开。 她看了看手表,八点十分。比起他平时出门的时间早了二十分钟。墨瑾宸对时间的控制几近变态,会提早离开,看来是出了大事。会和他昨晚出去有关吗? 她眉头缓缓拉拢,他昨晚半夜究竟去哪呢?还有他身上的血腥味,虽然很淡,还用古龙说掩盖了,但她还是闻到了。 “小夕!”李管家的声音拉回了她的思想。 她侧头看着不知何时站在她身旁的李管家,“早,李叔。” 李管家看着她道:“早饭我准备了一些清粥和小菜,我让女佣去端出来了。” 韩夕微微点头,而后往餐桌走去。 韩夕接过女佣递来的帕子擦了擦手,“对了,桐岚和高天他们没事吧?” 从整件事来看,墨瑾宸是早就猜到幕后者会在桐岚婚车来墨园的路上动手,所以才事先做了安排。虽然中途出了些岔子。不过居然墨瑾宸早就事先有所准备,桐岚和高天应该无碍。所以她只是随口一问。但李叔却露出一脸难受的表情。 她放下手里的湿帕,看着李管家问道:“怎么呢?是不是他们——”不应该的,她对墨瑾宸了解。墨瑾宸虽然看上去如古井般清冷无波,但桐岚是自幼一起长大的,他带桐岚如同妹妹一般。而高天,虽然表面是墨瑾宸的警卫长,但墨瑾宸把高天当亲人。所以墨瑾宸断然不会让自己有事的。 李管家将导好的牛奶放到韩夕跟前,他叹了口气口气道:“高天受了重伤,如今还在医院。不过没什么大碍。只是桐岚小姐她……” “她怎么呢?”韩夕眉头紧蹙。她和桐岚虽然都是在墨园长大的。但她到墨园那年桐岚已经离开去了部队。所以她们的接触并不多。但桐岚是玉含的姐姐,单凭这一点,她也不能让桐岚有事。 第三百三十七章 发布新闻 李管家眼里露着担心,将婚礼那天幕后者发来视频的事大致说了一遍。视频里桐岚被淹没在浴缸里的场景李管家历历在目,虽然最后他们并没亲眼看见桐岚怎么了。但结局并不乐观,而且阁下把小夕带回来后没有提及桐岚,李管家心里已经做了最坏的打算了。 韩夕眼眸缓缓眯起,原本拿起的刀叉慢慢放下。“李管家,帮我给墨瑾宸打个电话。”她相信墨瑾宸不会让桐岚出事,只是没有确定她心里多少有些发慌。 “我立马去。”李管家道。他心里也担心,但碍于身份也不敢多问,当下小夕要问,他自然也记着想知道答案。所以步伐有些急迫。 只是当李管家拿着无线电话折回来的时候,却看见韩夕站在餐厅壁挂式的电视机前发呆。 李管家微怔,走到韩夕身旁。电视上赫大的几个大字映入李管家眼中。 ——国务卿遇害,总统下令全国缉拿要犯。 李管家撑大了眼,不敢置信道:“怎么会——” 韩夕两眼发直地看着电视。里面出现的画面是总统府的新闻发言人之一。一名接近四十岁女人,正慷慨激昂地痛斥着歹徒的残暴。 而原本的恐怖主义事件,也重新被定义成了激进分子的狂妄之举。而桐岚的死因是溺亡,而后歹徒为毁尸灭迹点燃了炸弹。所以桐岚即便是死,也是尸骨无存! 电视的画面转到了总统府的大门,墨瑾宸在警卫的护送下走了出来。 她不知道墨瑾宸说了些什么,应该说她听见他说的话,但到了脑中却无法组织成她所能理解的意思。 她此刻脑袋里只挤满了一件事,桐岚死了! “小夕,桐岚小姐她真的……”李管家带着哽咽的声音传入韩夕耳中。 她睫毛微抖,侧头看着李管家脸上难掩的悲哀。 “电话!”嘴张了几次她终于找到了自己的声音。 李管家愣了愣,低眼看了眼手里的无线电话,而后递了过去。 韩夕接过电话拨了一串数字,但半天却没有人接。她立马换了另一组数字,仍然没有人接。她不信邪地又换了号。 总统府—— 墨瑾宸刚发完言回到办公室,秘书长立马上前道:“阁下,韩小姐来电话了。” 墨瑾宸脚步微顿,眼神暗了暗走到会客的沙发坐下。 秘书长跟了过去道:“韩小姐来了几个电话了,先打给了阁下您,又给我打了,连小章他们几个都打过了。” 墨瑾宸冷眸眯起,“小章他们?谁给她他们的电话?” 秘书长愣了愣,小章他们是阁下的贴身警卫,阁下到哪他们几个几乎都跟着。她怎么听阁下这语气酸得很。 秘书长轻咳了一声,“可能是韩小姐从哪听到的。”韩夕有过目不忘的本事,接触了这么久秘书长也清楚。 “阁下,韩小姐打电话来应该是为了国务卿女士的事。”秘书长道。说道国务卿女士,秘书长难掩心里的悲伤,她很少敬仰一个人,国务卿女士虽然年轻,但却是她难道敬仰的人之一。谁会想到如今却没了,明明还高兴地举行婚礼的。 “电话给我。”墨瑾宸低沉的声音拉回了陷入悲切情绪中的秘书长。 秘书长将手机递给她墨瑾宸,而后见墨瑾宸看了自己一眼,很知趣地退了下去,并关上了办公室的门,吩咐守在门口的警卫没有阁下的吩咐谁也别进去。 总统办公室里,墨瑾宸坐在沙发上,他扯开脖子上的领带,看着手里的手机片刻而后细长的手指在屏幕上按下几窜熟悉的数字。 墨园,韩夕正把脑力记住的电话一个一个地播着。中间拨通了几个,但都说墨瑾宸正忙着,接着就挂了她的电话。 在她又播了一个电话没人接直接转去语音信箱后,她挂断了电话,打算换一个试的时候,无线电话突然响起,而显示屏上显示的号码墨瑾宸的私人号。 电话接通,墨瑾宸带着些许调侃的声音传来,“第一次见你这样自动找我。” 她睫毛微动,“墨瑾宸,桐岚的事是真的吗?”她希望他的回答是否定的,但他却沉默了。 她没有激进地追问,因为心里有个答案,只是她不愿意承认,所以她不敢说完。 电话另一头,沉默了许久的墨瑾宸站起身走到窗户前,他幽冷的目光看着总统府院子前发布会已经结束却依旧没有一丝离开的打算的记者。 “你看新闻了。” 他低冷的声音传入她耳中。 她眼眸深了深,“墨瑾宸,桐岚的事是骗人的吧?你们是不是在谋算着什么?”她道。有些事即便知道不可能,但比起现实的残忍,她宁愿自欺欺人。 只是他似乎并不愿意她如此,电话里他低沉而没有波澜的声音传来,“韩夕,我从不做没有意义的事。” 她胸口发紧,她说桐岚的事是他在期盼大众,但理由呢?她说他们在谋划什么,他们有什么可谋划的。 事实从来都很残忍,不管他们愿不愿意接受。 “我以为你不会让桐岚有事的。”她喃喃道,这不是她会说的话,但面对失去和痛,她除了寻常人般的逃避,她也找不到理智的话。原本以为自己已经习惯了失去,但原来失去是永远无法习惯的。 墨瑾宸看着窗外的眼眸暗了暗,“韩夕,我并不是万能的!”有些事他无法控制,无法改变。所以他不怕下地狱,因为比起地狱他更怕失去。 她胸口一扎,她从未听见过墨瑾宸用如此的口气说话。那样的——她想了半天找不到适合的词,怯弱,这个词和墨瑾宸应该是绝缘的。但此刻他给她的感觉除了这个词,她似乎找不到其它的来形容。 “墨瑾宸,你——”她忘了,比起她和桐岚的牵扯,桐岚之余墨瑾宸而言是难得的亲情。比起她的难受和无法面对,他更甚数十倍吧! 墨瑾宸幽冷的目光看着窗外炙热的阳光,院子里固执不肯离开想要挖掘出更多新闻的记者已经被毒日烤的满头大汗。即便院子里搭了临时的遮阳篷,众人也一副被晒得四肢无力地横七竖八地坐在椅子上。但相较于外面的毒日,墨瑾宸只觉得冷,是因为空调开得太低了吗? 第三百三十八章 真的失去 门外传来一阵敲门声,而后办公室的门被推开一条细缝。秘书长的声音传来出来,“阁下,国防部部长来了。” 秘书长很能察言观色,如果不是事太紧急,她不会进来打扰。这一点墨瑾宸也知道。 墨瑾宸对着手机道:“桐岚的事等我回去再说,我有事,先挂了。” “墨瑾宸!”在他要挂电话的瞬间她突然唤住他。 “什么事?” 电话里韩夕顿了顿道:“要我过去陪你吗?”此刻他应该需要有人的陪伴吧!墨瑾宸,其实他的心不像他表面那样冷。 墨瑾宸胸口刺了刺,“夕儿!” 她心里一扎,重复后他不曾再这样喊她,至少在两人清醒平静的时候不曾再这样喊她。 “在家等我回去。”他道,而后挂掉了电话。 听筒里传来“嘟嘟”声,她愣了半天才回神掐断了电话。 李管家看她挂断电话问道:“小夕,桐岚小姐的事……” 韩夕看向李管家,眼里露出难过微微点头。 李管家顿时眼眶发红,“怎么会这样,明明是办喜事的。怎么会......”李管家哽咽起来,三个小女孩当初进墨园是自己一手照顾的,虽然三人来的时间不同,性格不同。但除去韩夕父亲和自己的那层关系,自己带韩夕多了份感情,对桐岚和玉含都是当成自己的小孩来疼惜的。 而如今,玉含和桐岚都没了。就他这把老骨头却还活着。老天怎么如此不开眼,两个都是那么好的女孩。 韩夕看着李管家眼里的悲切心沉了下去。玉含,她心里的痛,无法挽回的过去。她曾答应过玉含好好照顾桐岚的,虽然这只是曾经一时随口的话,但却成为了她对玉含唯一可以实现的承诺。而如今这个承诺也无法再实现。 她捶下眼,桐岚的事让他们所有人触不及防。她尚且无法面对,她不知道高天和夜安会如何。 刚想着,一名婢女冲冲跑了进来。 “李管家,不好了。安医生他——”女佣气喘吁吁道,看得出是一路跑过来的。 李管家眉头拉拢问道:“安医生怎么呢?” 女佣缓了缓气道:“刚才安医生醒来,问我国务卿女士的事。我不知道该怎么说,于是安医生便拿起手机,似乎是要打电话。但却从手机上看到了新闻。” 李管家一脸紧绷,“安医生现在在哪?”这三个孩子的纠缠他也知道,如今桐岚没了,夜安这孩子恐怕无法接受。 女佣道:“安医生看了新闻后就坐在床边不说话,后来他突然起身往停车场去,我就立马赶来通知您了。” 李管家一听顿时脸一白急了道:“他此刻的状态开车肯定会出事的。” 韩夕眉头拉拢,“李叔,你别急。我去拦着他。”说完韩夕便疾步往停车场去。 只是当韩夕赶到停车场时,夜安已经从司机手里夺过了钥匙上了车。韩夕只来看见夜安一脚油门就开车离开。 韩夕眉头紧蹙,见夜安这车速肯定会出事,于是立马让司机给了她另一辆车的钥匙追了出去。 她知道桐岚对夜安的重要,所以当她一路追着夜安,看着夜安开着车去了桐岚住的地方,又去了古家庄园,她什么都没说,只是一路静静地跟着他。 看着夜安一脸失魂落魄地从古家出来,一个人坐在车里呆滞地看着前方。她默默地坐近副驾驶位。 “夜安......”她想安慰他几句,但却发现所有的语言在此刻显得毫无意义。 泉他看开点,这句话太过可笑。只有未曾失去过自己所在乎的人才会劝那些失去不能失去的人看开点。看开点?如何看得开,那是心里在乎的人,是比自己生命更无法失去的珍贵。 所以最后她沉默了,也许她不是个好的安慰者,但至少她能陪着他。 车再次发动,一百八十的车速行驶在快速路上。 韩夕眉头紧蹙,侧头看了车窗外一闪而过的树木。还好今天是工作日,临近中午路上的车不多,否则以夜安这个车速非撞车不可。 在马路上跑了一个多小时,夜安突然一个甩尾把车停在了马路边。而后便推开车门下了车。 韩夕跟了过去,夜安走到一家关着的店门前,而后一脚踹开店门走了进去。 韩夕抬头看了眼店的招牌,是东城有名的夜店。 她跟着走了进去。 中午的时间夜店还不到营业的时间,夜店留守的保安见有人闯进来原本正想撵人,但一看是夜安,立马毕恭毕敬道:“安少爷,您今天怎么这么早就过来呢?” 夜安不仅仅是这家夜店的常客,更是最大的股东。所以保安自然不会撵人。 夜安没有理会保安,径直走到吧台后,自己拿来酒倒了一杯。 保安也会察言观色,看得出夜安情绪不对,所以听跟着夜安身后进来的韩夕道:“我看着他,你去忙你的吧!” 保安看向韩夕,觉得韩夕很眼熟,但一时想不起这哪见过。想着是跟着夜安来的,可能是夜安某个红颜知己,毕竟夜安的名头在这个圈子里很响亮。 所以保安没多深究什么,只对着韩夕道:“有事请叫我!”便转身离开。 夜安站在吧台内,给自己倒了酒,而后如喝水般地猛灌了几杯下去。 韩夕走到吧台前坐下,给自己拿来个杯子倒了一杯酒不急不慢地喝着。 两人没有说话,直到吧台上的空酒杯倒了七八个,夜安微微嘶哑的声音道:“我一直认为她会幸福的。” 她拿着酒杯,看着夜安,眉头缓缓拉拢。 幸福吗?她不知道对桐岚而言嫁给高天算不算幸福,至少她看不出桐岚脸上有幸福的感觉,嫁给高天与其说是必然的选择,更像是在逃避现实吧! 桐岚的心里有夜安,但父母、亲人的血债却压得她无法呼吸。所以嫁给高天是她斩断自己所有不该有的念想的手段。 夜安仰头,酒杯里的酒一饮而尽。 “第一次见到她,那时她只有三岁,躲在她妈妈的背后。那时我就在想,哪来的洋娃娃,好可爱,很想把她拐回家去养着。”实际上他也真的这么做了。 他还记得当时大人们乱成了一团,当他们在他房间里找到桐岚后,他被爸打得在床上足足躺了好几天。那也是一向护他的妈妈第一次没有拦着爸。 夜安眼神涣散地看着前方,说着从前。从他第一次见到桐岚,到后来两人无止境地纠缠。 她静静地听着,此刻夜安需要宣泄,而她唯一能做的就是静静地陪着他。 第三百三十九章 无法接受 这一天夜安喝了很多,也说了很多。 从他和桐岚第一次见面,到后来无止境的纠缠。 她不是第一次见到夜安给自己灌酒,但却是第一次听见夜安一遍又一遍地说着自己的后悔。 如果时间可以倒流,他会不顾一切地把桐岚锁在怀里。即便桐岚反抗、即便桐岚恨夜家、恨他,也不会放开手。 可是这世上没有后悔药,所以人们总是在失去后一遍又一遍地幻想着那个永远不可能的如果。 她静静地陪着夜安,此刻她心痛夜安的无助和难受,但她却不知道该怎么安慰。只能静静地坐在那。 酒瓶落地的声音在此刻显得那样的清脆,刺耳。 她看着夜安倒在吧台上,吧台上的酒瓶因为他的倒下而滚落到地上,接着碎成一片一片的玻璃,就如此此刻夜安的心一样。 她叹了口气,放下手中的杯子,绕道吧台内,轻轻地晃了晃夜安的肩膀,“夜安,你没事吧?” 夜安一动不动。 她眉头皱了皱,目光扫视了吧台上的空酒瓶,喝到现在,夜安应该已经醉得不轻了。 她又叹了口气,转身打算去找刚才那个保安要个手机给李叔打电话过去,让李叔派个人来带夜安回墨园。 但她刚转身,夜安低哑的声音突然传来。 “她不该死的!” 她缓缓转身,看着依旧趴在吧台上的夜安。 “她不该死的!”夜安的声音又道,有些像是无意义般地在重复着。 她眼眸深了深,“夜安,我知道你无法接受,但是——”现实却从来不会因为谁不肯接受而改变,这个残忍的事实是在她尽力一次又一次的失去中明白过来的。 夜安缓缓地睁开眼,有些弥散的眼看着吧台下的地面,“幕后者给了墨瑾辰选择,只要他一些的周期,欺骗,他可以救桐岚的。” 她微怔,她并不太清楚这其中的过程。但她知道,如果有机会,墨瑾辰不会不救桐岚的。但夜安的语气显然是在怪罪墨瑾辰。 人如果经历了不能失去的痛,往往会不愿意接受失去的事实,但如果现实逼得他不得不接受,人往往会找到一个让其承受失去的所谓的“过错者”,如此将痛变得恨,让自己好受些。 夜安现在就是这样,他在逃避现实,在寻找一个平衡心里痛的点。 她难受地看着夜安,“夜安,曾经当我失去玉含的时候,我也在找可以恨的人。我把那人在心里恨了六年,我让自己沉浸在仇恨中六年。可是到最后我才发现,恨仅仅是因为我无法接受现实,可是我们不接受又能怎样,在心里塑造一个仇恨的对象,并不能让我们好过分毫。我想桐岚也并不希望你如此。” “你少跟我说所谓的道理!”夜安突然激动地坐起身,目光凶恶地看向韩夕。 她愣了愣。 夜安两眼死死地撑大,“幕后者想要做什么,让他做了又如何。他想要洲际导弹给他就是,即便是骗也好。但他根本不考虑桐岚的死活,一口否决。他顾全大局,却牺牲了桐岚。” 她眉头拉拢,“夜安,你很清楚墨瑾辰不会想要桐岚出事的。” 夜安大笑,“他从来眼里只有利益权衡,什么时候关心过身边的人。他不想桐岚出事,如果他真不想桐岚出事,就不该那样不顾后果地一口拒绝幕后者。” 她看着夜安眼里的恨,“夜安——” “韩夕,不要和我说什么所谓的道理。桐岚她不该死的,幕后者为什么会选择她你很清楚。”夜安咬着牙道。 她瞳孔紧了紧,胸口一刺。 夜安满眼愤怒地看着她,“幕后者的目标是你,桐岚不过是他给墨瑾辰的一个警告和威慑。她是因为你才死的。” 她睫毛抖动,夜安的话她无法反驳。因为是事实。 幕后者一开始的目标就是她,只是中途发生了一些曲折而已。 而墨瑾辰,早就知道幕后者的打算,他没有阻止,反而将计就计。虽然最后她还是被幕后者抓去了。但桐岚的事,墨瑾辰原本是有机会阻止的。只是在博弈的时候,墨瑾辰疏忽了。 她无法说整件事墨瑾辰没有责任,但—— 突然酒吧的门口传来一阵脚步声,接着就见几名穿着西装的男人走了进来。 她微惊,转身将夜安挡住身后。 不知道来人的身份,她不得不先戒备。 几名男人在离两人几步的地方停留下来,而后其中一名男人上前一步走到韩夕跟前道:“韩小姐,您好。我们是二爷派来接大少爷回去的。” 她自然清楚男人口里的二爷是谁,夜家二少爷,夜安的弟弟,夜玺。 她冷眸微眯,“我为什么要相信你们?”不是她太过谨慎,尽力了桐岚的事,她不得不谨慎。 男人愣了愣,有些不知道该如何接话,“这——”男人有些为难。 “韩小姐,如果不信,我可以亲自让二爷给您电话。”一名女子的声音从男人身后传来。 接着就见朱雀缓缓地走了过来。 韩夕瞳孔微撑,因为朱雀的容貌—— 朱雀走到韩夕跟前,礼貌地一笑道:“您好韩小姐,我是二爷身边的朱雀。很荣幸与您见面。” 韩夕直直地看着朱雀,她曾听夜安说过夜玺身边有个叫朱雀的女人,长得很像桐岚。夜安还曾经玩笑说,朱雀可能是桐岚失踪的妹妹。 她也就当成玩笑听听。 但如今见到朱雀她才知道夜安的话不夸张,朱雀和桐岚长得有八成像,唯一不像的两成是彼此眼中的神情。 桐岚的眼神历来睿智而冷静,而面前这朱雀的眼神却带着几分妖娆和冷清。完全和桐岚不一样。 朱雀见韩夕盯着自己瞧,半真半假道:“看来韩小姐也把我错认成了别人。刚才出来前夜管家还说让我注意一点,如果被人看见误会了,恐怕会引起轩然大波。” 韩夕回神,她当然明白朱雀所谓的“轩然大波”的意思。毕竟两人长得太过相像,如果被人看见,恐怕新闻上会出现一些所谓的乱离鬼神的事来。 第三百四十章 失去的痛 朱雀看来眼站在韩夕身后的夜安,而后对着韩夕道:“二爷担心大少爷,让人出来寻。有劳韩小姐照顾我们家大少爷了。” 话语间朱雀对着身旁的男人使了个眼色,男人绕道韩夕身后去扶夜安。 但夜安见有人靠近自己,突然发起酒疯道:“滚开,哪来的臭男人敢碰本少爷。本少爷对男人不感兴趣。” 夜安已经醉得糊涂起来。 韩夕转身看向夜安,朱雀走到韩夕身旁看着韩夕不好意思道:“抱歉,让韩小姐看笑话了。” 韩夕侧头看向朱雀。 朱雀抬步往夜安走去。 朱雀走到夜安跟前,“大少爷,老夫人担心您让人来接您,请您跟我们回去吧!” 夜安虚晃着身体,抬眼看向朱雀。 突然,他瞳孔撑大,大步走到朱雀跟前,两手握住朱雀的手臂,“桐岚,是我在做梦吗?” 朱雀眉头皱了皱,“大少爷,您认错人了。我是——” 夜安突然把朱雀抱住,“桐岚,他们果然都在骗我。你怎么会死,没有我的允许,你怎么能死。我就知道他们都在骗我。” 朱雀眉头越拉越浓,“大少爷,我是朱雀,不是国务卿女士。” 夜安紧紧地抱着朱雀,“桐岚,我错了。我不该因为怕你拒绝什么都不做,我不该看着你嫁给高天,还自认为那时最好的。桐岚,我后悔了,我后悔自以为是地认为什么对你说最好的。” 夜安将朱雀从怀里来开稍许,目光凝视着朱雀,手覆盖着朱雀的脸上,“桐岚,我爱你。我不会再放手,即便你不愿意,我也要将你留在我身边。哪怕你讨厌我,哪怕你逃,我也会死死地把你锁在身边。我不会让你再离开我一步,一刻——” 说着,夜安缓缓地靠向朱雀,但却在离朱雀一个拳头的距离时突然整个人瘫倒了下去。 朱雀接住夜安,而后将夜安交给身边的男人,转身对着韩夕抱歉地笑了笑,“不好意思,让您又看笑话了。” 韩夕看向被两名男人架着的被朱雀打晕过去的夜安,刚才夜安的话让她胸口堵得难受,虽然夜安是因为喝多了把朱雀当成了桐岚才说那番话,但她很清楚,对夜安而言那时他一直困在心里想对桐岚说的,只是再也没有机会而已。 朱雀对着韩夕礼貌地道:“老夫人还在家里等着,我们先告辞了。” 韩夕微微点头,侧身让开路。 朱雀领着人离开,走出酒吧往停在不远处的车走去。 朱雀让人将夜安带进车里,而后自己往副驾驶位走去。 坐进车前,朱雀看着站在车旁的男人道:“刚才在酒吧里的事,有一个字传入二爷的耳中,你们的舌头就自己割了拿去喂狗。” 男人脸上僵了僵,“属下刚才什么都没看见。” 朱雀看来男人一眼,而后坐进了车里。 车子发动,几分钟的时间就消失在了酒吧外的马路上。 朱雀带着夜安回到夜家。 “把大少爷送到他房里,让人准备一些解酒的药给大少爷服下,再派人去通知老夫人,就说大少爷已经回来让她不必担心。”朱雀对着背着夜安的男人道。 “是,朱雀。”男人背着夜安离开。 朱雀目光投向楼梯,直到男人背着夜安消失在楼梯上才收回目光。 而一双眼在二楼的栏杆处将一切尽收入眼里。 朱雀收回目光转身,不经意地看见站在身后的两人。 一人是怡梦,一人是夜玺派去照顾怡梦的女佣。 怡梦似乎也很意外会在这儿碰见朱雀,短暂的惊愕后看着朱雀路着浅笑打了招呼,“朱雀!” 朱雀冷眸眯起,“你怎么在这儿?”语气里透着冰冷的排斥。 怡梦脸色白了白,怡梦身旁的女佣顿时叫嚣道:“朱雀,你别以为上了二少的床就了不起了。我家小姐才是二少真正关心的人。你有什么资格如此质问我家小姐?” 朱雀眼里暗了暗。 怡梦立马拦住女佣道:“对不起朱雀,小茜她不懂事,你别怪她胡语。我是陪二少去参加国务卿女士的婚礼,没想到会遇见那样的事。我跟着二少从墨园离开后就直接过来了。” 朱雀冷眸看向怡梦,“国务卿女士的婚礼上前日。” 怡梦脸色又白了白,有些局促道:“昨日跟着二少回来,二少没让人送我离开。所以我就——” “想来是二少忙没顾忌上,我立马让人送你离开。”朱雀清冷的声音截断了怡梦的话道。 怡梦脸色僵了僵,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但看见朱雀冰冷的双眸,话尽数退回来喉咙里。 朱雀转身离开,离开前让一旁的女佣去找夜管家安排“护送”怡梦离开的事。 怡梦看着朱雀离开的背影眼神黯淡了下去。 怡梦身旁的女佣小茜见朱雀走远,看着怡梦道:“小姐,你为什么这么怕那个叫朱雀的。她当她自己是谁,二少都没说什么,她凭什么撵我们走。” 怡梦侧头看来女佣一眼,叹了口气,“小茜,你不懂。” 女佣那个一脸恨铁不成钢的样子,“小姐,我是不懂,你才是二少喜欢的女人。朱雀算什么,你为什么要怕她。” 怡梦微微摇头,“小茜,有些事你不明白就别多问了。夜管家马上就过来,我们赶紧准备一下离开吧!” 说完,怡梦转身离开。 女佣小茜看着怡梦的背影十分不甘心,但却又无法,只能重重地跺了跺脚跟来过去。 朱雀转身上了二楼,刚转过走廊就见一名女佣端着盘子从走廊尽头的房间里走来出来。 女佣见朱雀上前礼貌地打了声招呼。 朱雀看来眼女佣端着的盘子,上面放着好酒瓶空了的酒瓶。 “二爷他在?”朱雀问道,虽然是疑问但口气却很笃定。女佣刚才出来的房间是夜玺的,在夜家所有人都知道,没有夜玺的吩咐,任何人包括她和夜管家都不能进他的卧室。 女佣点头,“二爷在房间里。” 朱雀实现绕过女佣看来眼走廊尽头的房间,顿了顿,而后转身打算下楼离开。原本她说打算去看保镖是否把夜安安顿好,但听到夜玺在,本能地打算离开。 但朱雀刚转身,女佣却道:“朱雀,二爷说见到你叫告诉你,二爷在屋子里等着你。” 朱雀眉头皱了皱,转身看了女佣一眼,而后视线落到女佣身后不远处的房门前,暗自叹了口气。 第三百四十一章 阴鸷独裁 房间里,夜玺身体斜靠在沙发上。他穿着一件深紫色的丝质面料的睡衣,胸口的衣襟随意地敞开着。古铜色的肌肤映着透过窗户射进来的阳光里。他细长的手指轻捏着高脚杯,眼眸里带着几分像是醉了的朦胧,给人一种说不出的邪魅感。 朱雀站在房间的面前,厚重的木门在她身后掩上。关门的声音引起了夜玺的注意。他眼微抬,看向朱雀,“回来呢?”他的声音里带着慵懒,却让朱雀身体不由地一僵。 她缓缓走到沙发前,毕恭毕敬地唤了声,“少主!” “少主?如今你眼里还有我这个少主?”夜玺抬眼,眼里依旧带着散漫的目光,只是眼底却隐隐有暗光在跳动着。 朱雀瞳孔暗了暗,她下巴往下含了含,“朱雀不明白少主的话里的意思?” 夜玺嘴角划出一抹阴冷的弧度,“听夜管家说你这两日出去了,我不记得有给你离开夜家的任务。” 朱雀睫毛微动,“前日听说国务卿女士出事了,少主那边联系不上,我想少主不会想国务卿女士出事,所以便去看看。” 夜玺坐起身,端着酒杯往吧台走去。 他拿起放在吧台上醒好的红酒倒进酒杯,“夜安把不到的女人,生与死何时与我有关,倒是劳烦你用心了。就不知你这心思当真为我这儿口头上的‘少主’着想,还是其他的——” 夜玺后面的声音寒得伸入,特别是“其他”两字让朱雀有一种寒从心里出来的感觉。 朱雀瞳孔动了动,她知道他生气了,是因为她未得到允许出了夜家。 朱雀深深地吸了口气道:“如今少主和总统阁下合作,国务卿女士算是阁下那边的人,而且在政治上也有着举足轻重的作用。她活着对少主的布局有帮助。” 夜玺喝了口酒,嘴角冷冷地扬了扬,“你倒是替我想得周到。” 朱雀嘴抿了抿,“是我应该的。” 夜玺眼神暗了暗,眼里透着若有若无的杀气。 空气里弥漫着如死寂一般的安静。 朱雀眼眸紧了紧而后缓缓抬眼看向夜玺,“还有一事忘了知会少主一声。” “说。”夜玺冷冷道。深而无底的双眸却透着让人难以捉摸的暗光。 “方才我回来见怡梦小姐在,于是便让人送她回别墅里。”朱雀道。 夜玺眼眸动了动,抬眼看向她,“谁让你如此做的?”虽然是质问道口吻,但比起刚才的语气,却显得柔和了许多。 “她在这儿不合规矩。”她道,暗自松了口气,因为她感觉得到夜玺已经不生气了。看来她的“故意”起来作用。 夜玺冷眸微微眯起,“不合规矩?”嘴角却微微勾起。 她面不改色道:“老夫人不喜欢没有身份的女人进入夜家。” “因为老夫人不喜欢?”夜玺的声音又寒了下去。 朱雀瞳孔微动,她缓缓抬头看向夜玺,在夜玺的眼里她看见了如寒冰一样渗人的冷冽。 “老夫人她对少主身边女人的出生很在意,上次怡梦小姐来——” “朱雀,你很清楚惹怒我的后果。”夜玺低冷的声音冷冷地打断了朱雀的话。 朱雀眼眸紧了紧,她当然清楚惹怒夜玺的下场。只是—— “过来!”夜玺方向酒杯,手微微抬起伸向她,命令的口味道。 她睫毛微动,抬步温顺地走到夜玺跟前,而后将手放入夜玺手里。 夜玺捶眼看着放在他手心里的朱雀的手,拇指缓缓地磨蹭着朱雀手背,“我以前很喜欢你的手,你知道为什么吗?”夜玺突然道。 朱雀眼暗了暗,没有接话。 夜玺眼神黯沉了下去,“原本细腻如婴儿般的手,可惜了。”话落,他猛地收紧手。 突然的压迫让朱雀眉头微微皱了皱,但仅仅是皱了皱。 感受到她的难受,夜玺缓缓抬头,带着戏虐的双眸看着朱雀,“朱雀,你知道我的底线在那。今天的事我可以暂且放一边。但如果有下次,无论你是否接受,你的选择只有一个。明白没?” 朱雀胸口猛地一紧,看来他生气不光是因为她擅自行动,今天她去接夜安的事他知道了。 “我只是——” “我不喜欢解释,更讨厌带着欺骗的所谓的解释。记住,我的女人,不管在我眼里如何没有价值,我也容不得她心里生出一丝的不该有的念头。”夜玺冷着声道,他眼里的深沉如诡异多变的深海,让人随时有窒息的感觉。 “我懂了。”朱雀缓缓开口道,他误会了她知道。只是解释对夜玺而已根本没有任何的意义。而且连她自己都不知道为什么会亲自去带夜安回来。自然不会是夜玺所想的那种不该存在的感觉。但究竟是什么呢?她也不知道。 夜玺缓缓伸手覆盖着她脸庞,“我喜欢聪明的女人,所以不要让自己失去该有的头脑。记住我的话。” “朱雀记住了。”朱雀捶下眼温顺地道。 夜玺收回手,端起酒杯道:“下去吧。” “是,少主!”朱雀微微鞠躬而后转身离开。 夜玺看着朱雀的背影,眼眸缓缓眯起。 朱雀,不管他对她究竟是如何的情感,但有一点他绝对不会容许,那就是她心里除了他还闯进任何的男人。所以不要逼他动手毁了自己最爱的宠物。 朱雀从夜玺房间里出来,房门关上的一瞬间她突然背靠到门旁的墙上。 她大大地吐了口气,她很清楚夜玺对她的底线在哪。虽然无关所谓的感情,仅仅是男人不可一世的占有欲而已。 但是不可否认,她怕夜玺,惹怒夜玺的下场她永远不会忘记。 方才她故意提起怡梦,因为她很清楚他想要什么。 只是她不懂的是,明明不在乎她,明明只是将她当成所有物来对待,为何又要让她带着那种不该有的情感。 这时,突然对面的房门打开,是夜管家。 朱雀收起眼里的神色,恢复惯有的冷清站直了身子看向夜管家。 夜管家似乎也没料到会在这儿遇见朱雀,愣了愣道:“朱雀,你回来了。” 朱雀微微点头。 第三百四十二章 遇见萧珩 夜管家松了口气道:“国务卿女士的消息传开后我还在想你会不会受到牵连,见你没事我就放心了。”前天朱雀听了他说国务卿女士被绑架后就离开了夜家,他多少知道朱雀去做什么了。 朱雀看来眼夜管家身后紧闭的房门,房门后是夜安的房间。 朱雀嘴微张,而后又合上。话卡在嘴里想到刚才夜玺的警告又全数咽了回去。 夜管家看出朱雀想问的话,叹了口气道:“国务卿女士的事对大少爷的打击很大,一直在闹腾。二少爷让给打了镇定剂才安静了下来。” 朱雀微怔,而后眉头拉拢,“镇定剂?”她没想到夜玺会让人给夜安打镇定剂。 夜管家点头,“虽然当下大少爷睡了过去,但药效过来后不知道又要怎么闹腾。到时候二少爷烦了,指不定如何恼火。” 朱雀眉头紧皱,以夜玺的脾气,夜安如果只是暗自难受,夜玺是不会管他的。如果借酒消愁,酒后闹事,夜玺是不会顾及夜安的感受,恐怕会直接让人将夜安丢就湖里。 朱雀想了想道:“待会儿让人把大少爷送到老夫人那去吧!”夜玺虽然脾气乖张,但对老夫人多少还有些忌惮。老夫人很疼夜安,人在那应该没事。 夜管家点头,“我也是这样想的。” 朱雀看了夜管家一眼不再说什么转身离开。她说的已经过了,如果让夜玺知道她让夜管家送夜安去老夫人那,又会是一场麻烦。 不过她知道这场麻烦不会发生,因为夜管家不是个多事的人,更懂得察言观色。 日月光广场中心的喷泉前,韩夕站在那,目光凝视着水池里泛着光的硬币。 这个广场有二十年的历史了,这二十年来,周围的建筑物修整了一次又一次,从曾经一望无垠小楼房变成如今被几十层的高楼大厦所包围着中心广场。唯独这个极具欧洲风格的喷水池上从这个广场建立之初一直保留到现在的。 池子里堆满了硬币,记不得从什么时候开始,这个有着些许历史记载的建筑物变成了人们所热闹的许愿池。从这里进过的人,时不时会将硬币投进去,然后带着一种隆重感许下心里的愿望。 她嘴角微微勾起,愿望每个人都有,如果靠许愿就能实现,这个世上恐怕就不会再有这么多让人撕心裂肺的伤痛。 她睫毛微微动了动,飘远了的思想拉了回来。 她转身打算离开,原本出来是怕夜安有事。如今夜安被夜家接了回去,她不必担心夜安会做出什么啥事来。 看了看时间,已经下午一点了,这个点不知道墨瑾辰有没有用完午餐。不过想着以前她耐着在总统府“陪”他的经验,应该是还没吃。更何况出来这么大的事,他应该忙成了一团,哪还有时间吃午饭。 想来想,她决定买些外卖去总统府找墨瑾辰。只是没想到刚找了家看似还可以的饭店,打好了包出来会遇见萧珩。 店面的门外停着一辆黑色的轿车,萧珩就站在车门前,他脸上银色的面具在阳光下透着一种远离人群的生冷。 她坐进来萧珩的车,看似是一件很自然而然的事,因为他站在车门前看着她,而后拉开了车门。 但坐进来后却突然感到了局促感。 那天幕后者说的话不经意地闪过脑中,萧珩很早就认识她,并不是她被ROSE安排去他身边的时候才认识。 她不愿意相信幕后者的话,但萧珩那天的反应却让她无法欺骗自己。 车里只有她和萧珩。 在他们坐进来的时候,司机将车门关上,但却未跟着上车,而后生站在车门外,如同一尊门神一样,防备着所有靠近的路人。 韩夕眼眸微捶,看着放在腿上的手。 车里的气氛很尴尬,这不是她重逢后第一次坐萧珩的车,但却是第一次车里只有她和萧珩两人。 她深深地吸了口气,“萧珩,我有话想问你。”她不是那种别别扭扭的人,虽然经历了一年前的事她和萧珩间隔着许多复杂的东西在里面。但幕后者的话在她脑中不断回荡,如果得不到答案她无法安心。 “他说的是真的。”萧珩低沉的声音淡淡道。 她微怔,而后猛地抬头看向萧珩。 萧珩凝视着前方,眼里蕴藏淡淡的暗光。 她嘴唇微张,眼里带着不确信的神色。虽然她心里知道幕后者的话应该是真的,但听萧珩承认却依旧让她吃惊。 “为什么?”她有些干哑的声音道。如果早就知道她的身份,那见她所谓的被自己的母亲卖给人贩子,在逃跑的途中受伤掉落悬崖的话对他而言根本就是鬼话。 而她,既然知道她在骗他,为什么还—— 萧珩依旧凝视着前方,脸上银色的面具泛着淡淡的光,给人一种疏离和孤寂。 “你相信梦想成真吗?”萧珩低沉的声音缓缓开口道。 她睫毛微动,“梦想成真”这四个字曾经在她眼里是一种讽刺无能者的笑话。虽然从小爸就教育她要相信自己,总有一天梦想会成真的。 那时她曾对这句话深信不疑,她相信有一天她长大了她,她一定能够让爸过上富足的生活。 但当看见爸冰冷的身体躺在血泊中的那一瞬间,她第一次觉着这四个字的可笑。 萧珩问她是否相信梦想成真,对她而言,根本没有梦想。过去的这些年她唯一的执着就是报仇而已。 萧珩缓缓侧头看向她,语气里透着些许疑惑,“你不信?” 她嘴角勾起一抹讽刺的弧度,“梦想,对我而言是一种奢侈。我从未去想过它,又怎么会去想所谓的‘梦想成真’呢?” 萧珩眼眸神了神,“你果然与她不同。” 她愣了愣,狐疑地看向萧珩。 萧珩凝视着她,但与其说是凝视着她,更像是通过她看着另一个人。 “我第一次见到她是二十年前,当时她就告诉我说‘梦想一定会成真,让我不要放弃’。”萧珩突然自言自语的声音道。 她微怔,“二十年前?”那时萧珩应该十岁的样子。 萧珩转回头看向前方,“一场厮杀,我失去了她。原本以为不会再见到她,但十年后,在墨园我看见了‘她’。站在湖边,一身白色的衣服,和我梦中见到的一样。” 只是后来的画面却不是她奔入他怀里,而是投入了另一个男人,当时应该说是男孩的怀里。 第三百四十三章 动了杀心 她凝视着萧珩,十年前墨园,她不记得自己有见过萧珩。 但对于十年前萧珩出现在墨园过的事意外但却不惊讶,他和墨瑾辰能合作,两人肯定是有所牵扯的关系。只是这层关系两人似乎都不打算告诉她。 后来萧珩没有再说话,但他想表达的意思她却知道。 当成之所以没有拆穿她的谎言仅仅因为她长得像某人而已,而她的出现成了萧珩心里的慰藉。 她并不清楚萧珩心里对那个“她”究竟有多大的执念,但从萧珩眼里的无法掩饰的悲切她感受得到萧珩心里的痛。 那么一瞬间她终于知道当初她出现在萧珩面前,萧珩看见她眼里一闪而过的惊愕真的并不是她的错觉。 还有在岛上和萧珩相处的一年,他总是看着她,却总让她觉得他并不是在看她的那种感觉为何而来。 她下来车,朝着马路前的站台走去。 她一直觉得自己亏欠了萧珩,在岛上萧珩对她的好是真真切切的。所以当初她才会冒险设计那场想要借萧珩的手除去ROSE的计划。只是最后她失败了,而代价却是让她背负上一辈子的罪恶的枷锁。 她所欠下的人命,她也许能找到方法偿还。但对萧珩的愧疚却一直压在她胸口无法释怀。 但今天她知道萧珩曾经对她的好仅仅是因为对另一个人的执念,那份愧疚轻灵许多。她欠萧珩几十条人命,但至少她不再欠萧珩的情。 人命好还,因为她有命可以还。而情却难还—— 萧珩坐在车里,目光透过车窗看着前方站在公交车站台前的韩夕。 车门打开,一名穿着西装的男人走了进来——是萧珩的贴身保镖。 男人坐进来副驾驶位,而后转身对着萧珩毕恭毕敬道:“少主!” 萧珩目光已经凝视着窗外。 男人寻着萧珩的视线看来出去,眉头皱了皱,而后看着萧珩犹豫了稍许道:“少主,其实您不必——” “告诉墨瑾辰,今晚我要看见陌陌。”萧珩低冷的声音打断了保镖的话道。 保镖叹了口气道:“是,少主。”刚才少主说的话他都听见了,他跟着少主身边二十多年,黎挲小姐的确是少主心里这辈子都无法抹去的痛。但将明知道这算计自己的韩夕留在身边,一开始也许是因为黎挲小姐,但一年的相处他看得出来,少主早就没有将韩夕当成黎挲小姐的替身。 只是—— 保镖叹了口气,如果没有一年前的那场爆炸,不可否认韩夕是少主最好的选择。至少她能让少主嘴角挂起淡淡的笑。 但——终究是有缘无分,隔着这么多条人命的血债,即便没有墨总统的关系。少主和韩夕也不可能了。 萧珩看着前方站台上的韩夕上来公交车,他黝黑的瞳孔暗了暗,而后让司机开车离开。 宽敞的马路上,公交车沿着既定的路线前行着,一辆黑色的轿车开到公交车左侧,辆车平行,而后因为红灯同时停了下来。 绿灯亮起,一个直行,一个左转,朝着不同的方向而去。 总统府总统办公室里,墨瑾宸交代完外交部长有关事宜后便让其退了出去。 外交部长刚走出办公室,暗夜就走了进来。 墨瑾宸抬头看了眼左手打着石膏掉在胸口的暗夜,“我记得我给你放了十天的假。”他低沉的声音道,目光回到手里的文件上。 暗夜道:“谢谢阁下的关心,我没有什么大碍。可以继续工作。” 墨瑾宸抬眼看了暗夜一眼,而后继续专注在手上的文件上。 “见过高天呢?”墨瑾宸端起茶几上的咖啡突然道。 墨瑾宸不是个会太多表现自己情感的人。给暗夜放假已经算是表达了关切,而暗夜也不是个矫情的人,会出现在办公室里就代表身上的伤真的没事。这一点墨瑾宸知道,所以也不会坚持让暗夜放假。 墨瑾宸拿起笔在文件的末尾留下自己的批注而后合上文件,按了内线让秘书长进来将文件交给秘书长后起身走到沙发上坐下。 暗夜微怔,而后点头。他被送去的医院和高天是同一家,所以他检查完伤势,做了处理后就去看了高天。 墨瑾宸冷眸深了深,喝了一口咖啡,“情况很差?” 暗夜知道阁下是在问自己高天知道桐岚死后的状况,想了想道:“高天想出院。” 墨瑾宸黝黑的瞳孔凝视着手中的咖啡,“他想给桐岚报仇,杀了杀桐岚的人?” 墨瑾宸的声音很平淡,但却让暗夜心里不由地一颤。 暗夜小心翼翼地道:“高天认为国务卿女士是幕后者所杀,所以——” “难道不是?”墨瑾宸冰冷的声音截断了暗夜的话。 暗夜后背一寒,垂下头不敢再多说什么。 墨瑾宸幽冷的瞳孔看向暗夜,“你认为我很凶残?” 暗夜愣了愣,抬头看向墨瑾宸摇了摇头道:“是国务卿女士出卖阁下在先。” “但她罪不该死。”墨瑾宸低冷的声音接过暗夜的话道。 暗夜微怔,捶下眼道:“阁下这样处理必然有原因的。我相信阁下的判断。”原本他的确很惊愕阁下杀了桐岚的事,但事后的爆炸太诡异。这不得不让他多想,爆炸是否也是桐岚事先安排的。如果是,那桐岚的确就该死了。 墨瑾宸放下手中的咖啡杯,“高天和夜安不会像你这么认为。” 暗夜眉头紧蹙,无法接话。夜安那是肯定不会理解的。至于高天,虽然他很肯定高天不会做出什么对阁下不敬的事,但是心里面恐怕很难释怀。 墨瑾宸冷眸暗了暗,“看来我小觑了那只老鼠。”桐岚的事不过仅仅只是一个开始而已。对桐岚开枪也许是一时的冲动,但事后细想,即便桐岚所说的是真的,她又如何得知这一切的。 墨瑾宸瞳孔突然猛地撑大,难道说是—— “暗夜,那只老鼠如今在哪?”墨瑾宸突然道,他的声音很沉很暗,透着一股杀意。 暗夜愣了愣道:“在北城。” 墨瑾宸眼里划过一抹暗光,“派冷冽去。” 暗夜微怔,“阁下是打算——” 【作者题外话】:最近因为出差,上网的时间不定,更新有些跟不上。梦梦在这先向亲们抱歉。同时谢谢亲们一直以来对梦的支持。因为有你们,梦才能坚持至今。谢谢! 第三百四十四章 除去老鼠 墨瑾宸眼里透着冰冷的杀意,“过街的老鼠,留太久了看着让人恶心。”原本他还想玩玩这敢拿他女人当棋子的老鼠,毕竟死得太痛快,他心里的气顺不了。如今看来,是该清理的时候了。 “我立马让冷冽去办。”暗夜道,而后转身离开。 但暗夜刚走到办公室门口,身后传来墨瑾宸低冷的声音道:“让他把最后一口气留给我。” 暗夜微怔,“是阁下。”而后离开了办公室。 暗夜离开大约十分钟后又走了进来。 “阁下,K那边来了电话。”暗夜走到墨瑾宸跟前道。 墨瑾宸眼眸暗了暗,“他说什么。” 暗夜道:“K的管家带了K的话给阁下,说是阁下不喜欢的事他已经处理好了。希望阁下给他一个薄面把不懂事的家妹送回。” 暗夜刚从医院回来,接到萧珩那边的电话也是一头雾水。后来问了亲信才知道萧珩的妹妹萧陌陌被阁下让人给押了。原因尽然是萧陌陌给了幕后者韩夕的位置。 他一直不明白,阁下给韩夕安排的地方知道的就几人。幕后者又是如何找到的。事发后他暗查了手下所有知道安全屋地址的人,并无纰漏。如今知道是萧陌陌提供的地址也算是明白怎么回事了。因为阁下安排的安全屋曾今借给萧珩过,萧陌陌知道那并不奇怪。 墨瑾宸起身走到落地窗前,他幽冷的目光看向窗外。 暗夜走到他身后询问道:“阁下,萧陌陌的事要如何处理?”以阁下的性情,即便有萧珩这层关系也不可能放过敢算计韩夕的萧陌陌。 墨瑾宸眼里的阴云在满满聚集,他薄唇缓缓张启,“杀”的口型刚做,眼里的杀意却慢慢地褪去。 落地窗外正对着的空地上,两人一前一后前后脚地走着。 墨瑾宸的目光落在后一人的身上,冰冷的眼眸缓缓地变得柔和了下去。 “萧珩的办事能力还算是让人喜欢。”墨瑾宸低冷的声音道。 暗夜一头雾水刚才他依稀感觉到阁下声音未全部吐出的一个“杀”字。 但此刻阁下的语气俨然没了方才的杀意。 墨瑾宸突然转身看着暗夜道:“去查实萧陌陌和幕后者有多少联系。如果只是个没多大用处的棋子。给点教训放了。” 暗夜惊愕地看向墨瑾宸,方才是自己幻听了吗?阁下打算放过萧陌陌。 “还有事?”暗夜慌神的时候,耳边传来墨瑾宸低冷的声音,且细听下还带着几分不耐烦。 暗夜回神,摇了摇头,“我立马下去办。”暗夜转身离开。但刚走到办公室门口,身后传来墨瑾宸低沉的声音道,“让李秘书将待会儿的会议延迟半个小时。” 暗夜微怔,回道:“是,阁下。”而后推开房门走了出去。 暗夜转身去寻秘书长,打算将刚才墨瑾宸的吩咐转达,但找了一圈没找到人,于是往一楼走去。但刚从电梯出来,就听见一个熟悉的声音。 “为什么不能拿进去?”韩夕看着安检人员问道。 “抱歉韩小姐,总统府的安全规定外面的食物必须进过检查后才能拿进去。”安检人员耐心地道。比较头几天的头条大家都看了,对韩夕的身份也了解。但规定是秘书长一个小时前刚下的,他也不敢违背。 韩夕眉头紧蹙,“东西已经过了安检。” 安检人员道:“抱歉韩小姐,对于食物我们必须打开仔细检查。” 韩夕眉头紧蹙,桐岚的事刚出,她明白总统府的人谨慎的缘由。但墨瑾宸有洁癖,如果饭被打开检查过,他肯定不会动。那她拧了这么久岂不白费功夫了。 韩夕不肯让安检人员打开外卖,安检人员不肯让韩夕将食物带进去。两人僵持在门口,直到暗夜闻声走过来。最后韩夕拧着食物和暗夜往电梯井走去。 暗夜用手挡在电梯门前,等韩夕进去后再跟着走了进去。按下按键。 暗夜看着站在一旁的韩夕,想了想道:“刚才警卫——” “我明白,你不用担心。我不至于那么小气。”韩夕淡淡道。非常时期警卫谨慎她明白,不过显然在暗夜心里她并不是个名事的人。但想想回来后发生的种种,暗夜会如此认为也是常理。 电梯停在三楼,两人走了出来,笔直地朝着墨瑾宸的办公室走去。 办公室门口,韩夕脚步微停,侧身看着暗夜道:“我自己进去就可以了。” 暗夜愣了愣,推开办公室的门,把手里的袋子递给韩夕,而后毕恭毕敬地站到一旁。 韩夕拧着袋子走进办公室,厚重的木门在她身后关上。 办公室的门正对着一面巨大的落地窗,窗外阳光折射了进来。窗户前放着一张按摩椅,是以前老总统留下的,此刻墨瑾宸就坐在按摩椅上。 她缓缓走到他跟前,阳光照在他脸上,让他一向冰冷的面容似乎多了一份温暖。 她睫毛微动,将手里的袋子放在一旁的柜子上。 他闭着眼,仿佛睡着了。至少从他眼底浓浓的黑眼圈来看应该是累着睡着了。 她转身走到一旁联通的休息室里,在柜子里找出了毛毯折回了办公室。 她将毛毯盖在他身上,而后走到一旁的沙发上坐下。随便在书桌上找了一本书来看。但翻了几页就觉得没兴趣放在了一旁。 说实话,对墨瑾宸喜欢的这些所谓的政治哲学的书,她真的提不起一点兴趣。 但坐在办公室里实在无聊,她看了看时间,已经过去半个小时了。无聊的她又拿了本书出来看,没想到这次倒是把她无聊得直接催眠了过去。 墨瑾辰醒来,看了看表已经过去了四十分钟。 他眉头皱了皱,捶眼看着盖在他身上的毛毯,眼眸深了深。他居然睡着了。 他站起身,目光被放在面前柜子上的袋子给吸引住。 他走到柜子前,细长的手指挑开袋子看了看,外卖的标志映入他眼里。 很显然她来过,但却放下东西就离开了。 他眉头拉拢,眼里阴霾渐渐凝聚。转身,沙发上的一个人影映入他眼里。 先是一怔,而后眼里的雾霾渐渐散去,接着柔和了下去。 第三百四十五章 就算地狱 办公室门外传来一阵敲门声,而后秘书长推开房门走了进去。 办公室里,墨瑾辰坐在办公前正聚精会神地看着手里的文件。 秘书长朝着办公桌走去,但刚走到微微挑高了的三个台阶的办公区域和休息区域的交界处时,秘书长高跟鞋不经意地撞了一下抬高的台阶。 声音很轻,但却让原本凝神的墨瑾辰眉头皱了皱。 秘书长低头看了眼脚下的台阶,心里暗忖什么时候得找人来看看,她总在这儿给跘,可能是台阶不太平稳。 收起心思,秘书长抬头打算继续往办公桌走去,却突兀地和墨瑾辰抬起的双眸撞上。 秘书长愣了愣,而后往办公桌方向走去。 阁下刚才说着瞪自己吗?那眼神好像带着些责备,她不记得今天有什么地方做错了啊! 秘书长走到办公桌前,打开手里的笔记本道:“阁下,新闻部反应对于刚才发布的关于国务卿女士的新闻外界反应有些强烈,问阁下是否需要再开一次发布会。” 墨瑾辰冷眸微暗,没有出声。 秘书长眉头紧锁,国务卿女士的事每个人都很悲切,但这件事如果不处理好,恐怕会引起更大的风波出来。 “声音小点。”就是秘书长担心事件不好控制的时候,突然墨瑾辰的声音闯入了她耳中。 秘书长微怔,看向墨瑾辰,就见墨瑾辰看着自己道:“新闻部那边让他们再准备一份发文,一个小时后送过来。” “是,阁下。”秘书长压低了声音道,因为阁下都压低了声音,自己不压低显得很奇怪,虽然她并不知道阁下为什么要“特意”地压低声音。 墨瑾辰又交待了几件事,秘书长记录了下来,而后转身打算离开。 但刚走下台阶就见到躺着沙发上的韩夕。 秘书长愣了愣,她终于明白刚才阁下为什么让自己小声点,还“特定”压低了声音说话。 秘书长回身看向墨瑾辰,“阁下,韩小姐似乎睡着了。要不要送她去隔壁的休息室?” 这样睡在沙发上醒来肯定不舒服,以阁下对韩小姐的在乎,肯定不会愿意韩小姐不舒服。 然而却出乎秘书长的预料,她只听见墨瑾辰低沉的声音道:“不必,你去忙吧!” 秘书长愣了愣,不再多说什么抬步离开了办公室。 办公室的门关上,隔去了门外繁杂的声音。 墨瑾辰拿着笔在面前的文件上快速地画动着,但笔锋却突然顿住。 他抬眼向着正对着的沙发上看去,眼眸不由地黯沉了下去。 韩夕迷迷糊糊地睡着,她似乎做了一个梦,却又不记得自己到底梦见了什么。只觉得梦里自己什么很难受,但为什么难受却不知道。以至于醒来后,有些高不清楚自己在哪。 直到头顶传来墨瑾辰低沉的声音道:“醒呢?” 她睫毛微微地动了动,接着墨瑾辰的脸便映入了她眼里。 她尽然躺在墨瑾辰的腿上睡着了。 她坐起身,皱眉看着坐在沙发上,正拿着文件看着的墨瑾辰,“我怎么在这儿?” 墨瑾辰的双眼未从文件里移开,低沉的声音带着几分慵懒道:“这话应该我问你才对。我不过小憩一会儿,醒来就见有人大模大样地睡在我的沙发上。” 她抿了抿嘴角,“我好像是来给你送午餐的。” 墨瑾辰黝黑的瞳孔微深,他抬眼看向她,“给我送午餐?” 她点头,“桐岚的事——”她顿了顿,“我怕你忙忘记吃午饭,所以给你送过来。” 他将文件放到一旁的茶几上,而后取下鼻梁上的眼镜,细长的手指把了把额头上的头发,发丝垂下,落在眼眸间,褪去让人望而却步的高冷,多了几分如夜色般深邃的邪佞。 “重逢后第一次听到你关心我。”他低沉带着几分魅惑的声音道。 她胸口一刺,他的目光让她无法凝视,她瞥过眼,“我送了夜安,顺道过来而已。” “仅仅是顺道吗?”他伸手攫住她的下巴,让她无法躲开他的双眼,蛊惑般的声音道。 她无法移开眼,不可否认他有一双让人忘记一切的双眸。即便知道双眸下可能是冰冷刺骨的寒厉,但却让人明知会痛,还是义无反顾地跳下去。 当初也许就是这一双眼睛让她改变了初衷,明知不可为还是无法自拔地爱上了他。即便后来伤痕累累,却还想不顾一切地再搏一次。 “墨瑾辰,我——唔——”炙热的吻落在她唇间,吞并了她所有的话,连同她想说出的逃避。 她栖息在他身下,感受着从他体内传来的温度。 他手缓缓的覆盖着她脸上,低哑的声音道:“你在勾引我。” 她脸一烫,“我没有,明明是你——”她瞳孔猛的一撑,因为他毫无防备的进入。 “墨瑾辰,不许胡闹。会有人进来的。”她推着他的胸膛。这个随处大小便的男人,她后悔自己跑这么一趟了,他这哪像是伤心难受的模样。 他炙热的气息吐着她脖子上,“是你自己送上门的。” 她娇嗔地咬了下他的肩膀,“我只是来送午餐。”这没有底线的男人,早知道她就不这么多事了。 “比起其它的东西,我更想吃你。所以下次不必麻烦,直接把自己送来给我吃就可以了。”某人却无耻地道。 她彻底无语了,也没办法再开口说什么,因为她必须努力地克制自己不能发出太大的声音。毕竟她的脸皮没有他厚。 他捶眼看着在他怀里因为隐忍而满脸通红的她,他更加用力地将她融入自己的怀里。逼得她无法自主地发出让人羞愧的声音。 她感受到他的故意,气愤地在他后背用力地一挠,而后不悦地瞪了瞪他。但却引来他更加肆无忌惮地索取。 他紧紧地将她搂入怀里,他知道她不喜欢他不分场合地要她,但他却逼着她不得不承受着他所给予的一切。即便她恼怒。 就如同她选择逃避,他却逼着她必须面对,即便她会恨他,也许有一天会厌恶他。 但他不会放手。 就如同他所说的,如果只有在地狱他们才能在一起,那就一起去地狱吧! 第三百四十六章 失去的痛 夜家—— 朱雀从夜玺的房间出来,刚走到走廊上就看见端着木盘从对面夜安房间里走出来的夜管家。 夜管家见朱雀微怔,而后打了声招呼。 朱雀看了眼夜管家手里几乎没动的饭菜,“大少爷还是不肯吃东西?” 夜管家重重地叹了口气,“这几天除了酒,大少爷什么都不吃。再这样下去不知道怎么办好。老夫人那边也派人来问了几次,大少爷的情况看来是无法瞒得住了。” 朱雀眉头紧蹙,她明白夜安的情况夜管家为什么要瞒着老夫人。如果老夫人知道夜安的情况,肯定会找夜玺去想办法。 以夜玺的脾气,肯定会把夜安丢湖里去。到时候免不了老夫人跑过来发一通脾气。 桐岚的事虽然刚过没几天,但国务卿这个位置却空不了多久,盯着的人多着。夜玺如今分不出多余的心里来应付老夫人。 朱雀想了想,走到夜管家跟前道:“夜管家,盘子给我。这边的事那边再多瞒几日。” 夜管家愣了愣,把木盘递给朱雀,“你有把握能劝得了大少爷。” 朱雀摇了摇头,“我没把握,只是去试试。” 夜管家叹了口气,不再多说什么,如今也只能死马当活马医了。 朱雀端着木盘往夜安房间走去,但走到房门前脚步顿了顿,侧头看向夜管家道:“这件事别让二爷知道。” 夜管家点头,“你放心,我把骨头虽然不比以前健朗。脑袋还没糊涂。”他知道朱雀插手是不想这个时候二爷分心。但如果二爷知道朱雀去找了大少爷,那朱雀的用心恐怕就白费了。 夜管家看着走进夜安房间的朱雀,他一直搞不明白当下的年轻人,明明心里在意彼此,却又总是一副不在意的样子。 夜管家叹了口气,当真是自己老了,看不懂当下这些年轻人的心思。 朱雀缓缓地走到夜安跟前,她低头看着夜安。在她不是第一次看见夜安烂醉如泥的模样,但如此没有生气的夜安却是第一次看见。 在她的记忆里,夜安如同一只孔雀,走到哪都展现着他那自以为是的翩翩公子哥的模样。即便大醉,也不忘开屏。 如此仿若失去了灵魂的夜安,安静得仿若午夜的离魂让她惊愕。 朱雀缓缓蹲下,“大少爷。”她唤了夜安一声,他没有任何反应。 朱雀眉头紧蹙,“大少爷,我知道你心里难受。但是如此消沉并不能改变什么。”她不会安慰人,因为从小的教育里夜玺从未教过她。所以她说出口的话,算不了安慰。 夜安依旧不为所动。 朱雀眉头拉得更紧了些,“大少爷,如果我是国务卿女士,一定不会希望看见你这样。”上次出任务黑衣死了,奇就是如此劝乐儿的。她希望对夜安有用。 夜安眼眸微动,嘴角勾起一抹讽刺的弧度,“你了解她吗?” 夜安突来的一句话让朱雀一愣,至少她没想到夜安回如此快的回应她。所以一时也没反应过来。 夜安缓缓抬头看向朱雀,而后目光定格在朱雀的脸上。 他的凝视让朱雀眉头微皱,如此深情而专注的凝视她从未见过。难道说夜安又将自己当成了—— “大少爷,我不是——” “我知道。”话刚说一半被夜安截了过去。 朱雀微怔,接着就听见夜安道:“我还没醉。” 接着夜安举起酒瓶灌了几口。 朱雀眉头紧蹙看着夜安,一时间说不出所谓的安慰的话。 那天她就坐在那静静地看着夜安。 “我倒希望自己醉了。”这时那天夜安对她说的第二句话。他的声音很淡,很平缓,但却给人一种绝望。 “我第一次发现原来喝醉也是这样一件奢侈的事。”这是夜安说的第三句话,目光凝视着手里的空酒瓶。那没有一丝温度的双眼让朱雀心里不由地一揪。 而后夜安趴在床边睡了过去。 朱雀凝视昏睡过去的夜安,每次夜安喝醉酒总能把夜家上下闹得鸡犬不宁。如此安静地睡过去还是第一次。 她站起身,原本想把夜安弄到床上去睡,但她的手刚碰到夜安的手臂却被夜安突地握在了手里。 朱雀微惊,想要抽出手却被夜安紧紧地拽住。 她眉头皱了皱,试探地唤了声,“大少爷。” 但回应她的只有无声的寂静。 她双眸凝视着夜安,看来他应该睡着了。她又试着抽了抽手,但一用力,他也跟着用力。如此反复了几次,她叹了口气,静静地坐在地毯上任由他握着她的手趴在床边睡了过去。 这一夜,夜安似乎睡得很沉,她静静地看着夜安。 她一直知道夜安心里住着一个桐岚,只是不知道为什么,明明相爱的两个人却彼此伤害着。 也许爱情就是这样,当你认为它是那样的时候,却总是以另一种形态出现在你眼前。 当你以为能够放手的时候,真的失去,却发现自己从来不曾舍得松手过。只是一切都为时已晚。 那晚她看见了夜安无尽的绝望,那是一种看不见希望的绝望。 清晨的阳光从穿过厚重的窗帘映在雕刻精美的木床上。 韩夕缓缓地醒来,她习惯地往身旁看去,但映入眼里的却是空空的被褥。 她坐起身,掀开被子下床,捡起地上的睡袍披上。 这是第几次她醒来没有见到墨瑾辰呢? 似乎从桐岚的葬礼回来后开始,她和墨瑾辰见面的时间变得少之又少。 他虽然每天都回墨园,但当他回来时,她几乎都已经睡下,她醒来时,他又已经离开。 一时间他似乎变得十分忙碌。桐岚的事给他带来了不少的压力,他比以前更加地忙碌似乎也是正常的。 只是隐隐间她总觉得有些事在发生,而她历来相信自己的直觉。 洗漱好,韩夕下楼往餐厅走去。 刚走到楼下就碰见了高天。 她微怔,而后走到高天跟前,“暗夜说墨瑾辰给你放假了?” 高天半个月前就出院了,但她没见到他,她问过墨瑾辰,他说他给高天放了假。墨瑾辰这样做的原因她懂,虽然高天给人的感觉木愣,但对桐岚却是死心塌地的。 高天立在楼梯旁,原本没有什么表情的脸此刻更如同没有一丝情绪的木偶一般。 “多谢阁下的关系,我已经休息够了。”高天道。 她看向高天,嘴张了张,最后还是什么都没说。因为她知道,此刻再多的安慰都是空话,那种失去的痛外人是无法体会。 第三百四十七章 行踪不明 餐厅里,韩夕拿着帕子擦着手。一旁李管家接过身后女佣手里的盘子放到韩夕跟前。 李管家的目光不由地看了站在窗户旁的高天一眼,而后叹了口气。 韩夕抬眼看了李管家一眼,目光投向高天。 高天面无表情地站着窗户前,眼里是一片死寂。 韩夕放下手里的帕子,看着李管家道:“李叔,高天会没事的。你不用担心。” 她所认识的高天是一个极其坚强的人,在她印象里她从未见过高天流泪过。即便桐岚葬礼那天,他也只是静静地站在那。所以她想高天应该可以熬过去,只是时间而已。 李管家又是一阵叹息道:“高天他什么事都憋在心里。我知道他很坚强,能够挺过去。但是我更希望他能把自己的感情表达出来。这样憋着,看着旁人心里难受。” 李管家看着几人长大,虽然每个人的身份不同,但在李管家心里都把他们当成自己的孩子来疼。如今玉含和桐岚都没了,这痛无法平复。但看着剩下的几个这样为难自己,心里更是心痛。 韩夕看向李管家宽慰道:“李叔,你不必担心。我会找高天聊聊的。” 李管家看着韩夕点头道:“还好有你在。高天那孩子虽然看上去木楞,但心里极其重感情。帮李叔好好劝劝他。” “我会的。”韩夕点头道,目光投向高天,眉头缓缓拉拢。 吃完早餐,韩夕来到人工湖旁的凉亭里。高天跟了过去,因为他的责任是保护韩夕。虽然墨瑾宸让暗夜把墨园里幕后者的人清了一遍,但没人敢保证没有漏网之鱼,所以高天不敢怠慢。 韩夕坐在藤椅上,看着站在凉亭前的高天道:“高天,我们谈谈吧!” 高天面无表情地看向韩夕,“韩小姐想谈什么?” 她看向高天,高天的语气里透着生疏。 她、玉含、高天、桐岚都是在墨园长大的。虽然她和桐岚的交集并不深。但和高天却算得上是朋友。 以前玉含总是拉着她往外跑,墨瑾宸担心她的安危会让高天跟在她们身边。但每次玉含拉着她往酒吧这种不太适合她们去的地方时,高天总会阻止。后来玉含嫌高天碍事,总是拉着她在人多的地方乱窜把高天甩掉。 但玉含不知道的是她根本从来没有把高天帅掉过。高天不过是看穿她的意图,所以选择了在暗中跟着她们而已。所以如同李管家说的,高天看似木楞,但其实很重感情的。 她记得以前高天喊她“小夕”,虽然后来不知为什么喊她“韩小姐”,但却从未像这样生疏过。 她看向高天,“你恨我?” 高天眼眸微动,没有应声。 韩夕接着道:“幕后者策划这一切的目标是我,是为了用我威胁墨瑾宸。桐岚不过是无妄之灾而已。” 高天眼眸深了深。 韩夕垂下眼,“你恨我是人之常情,无可厚非——” “我不恨你。”高天突然道。 韩夕抬眼看向高天,她在他眼里明明看见了恨意,但却不是对她的。 “你在恨自己?”韩夕道。 高天胸口一紧,没有回应。 她看着高天眼里那浓浓的自我厌恶,这样的眼神她太过熟悉,曾经她在镜子里见过很多。 高天他在责怪自己没有护住桐岚。 “高天——”她想说桐岚的事并不怪他,但最后发现这样的话她说不出口。因为时至今日,她自己依旧无法释怀玉含和千儿的死。虽然她知道这一切的罪魁祸首是幕后者,但她总是在一个人的时候想着如果她们不曾认识她,一切会不会不一样。如果当初她未刻意地接近墨瑾宸,那他们所有人的命运是不是不会一样。 只是这个答案她无法得知,仅仅只能在心里的痛无法平复的时候问自己,从而找到一个平衡悲痛的办法——自我厌恶。 清晨的阳光透着淡淡的晨露的清香。 凉亭里韩夕看着站在凉亭外的高天,话卡在了喉咙。 两人静待无言。 突然一阵急切的脚步声闯了进来,接着就见夜安急匆匆地从花丛间的石子路走了过来。 “墨瑾宸在哪?”人还没走进,夜安的声音已经响起。 韩夕看着一脸紧绷停在她面前的夜安。从桐岚的葬礼到现在已经快半个月了,这半个月里她没见到过夜安。几次打电话去夜家,是朱雀接的电话,电话里朱雀告诉她夜安无大碍。 “夜安......” “墨瑾宸到底在哪?”夜安岔断了她的话,夜安的语气有些急切。 她眉头皱了皱,“他一大早就离开了,应该在总统府。” “我刚从总统府赶过来,他不在那。”夜安语气极速地道。 她看着夜安道:“如果不在总统府,应该是去哪考察了。具体的我不清楚,李叔也行知道。你可以问问他。”夜安用了“赶过来”的词,看来是真的有急事找墨瑾宸。会是什么事呢? 夜安焦虑地摇头,“我已经问过李管家,他今天上午要和内阁的人开会。但他却没有出席。我问李秘书,她说墨瑾宸取消了今天早上的所有行程。” 她眉头皱了皱,墨瑾宸会突然取消行程一定是有什么重要的事要办。而夜安如此记着寻墨瑾宸,看来也和那“重要”的事有关。 “夜安,你找墨瑾宸究竟为什么事?”她看着夜安问道。 夜安眼眸深了深看向韩夕试探地问道:“你真的不知道?” 她眉头拉拢,“我该知道什么?” 夜安凝视韩夕半响,确定韩夕没有骗他,于是道:“墨瑾宸掌握了幕后者的行踪。如果我猜得没错,他今天突然取消行程,应该是去会幕后者了。” 她愣了愣,她和墨瑾宸有约定,一旦他知道幕后者的行踪,一定告诉她。所以如果他真的知道幕后者在哪,不应该会瞒着她。至少她不会一点风声都没听见。 但是她却无法否决夜安的猜测,因为她无法确定墨瑾宸所谓的“应该”告诉她的守信度。因为她太了解墨瑾宸了,他就是一只老狐狸,不会守约。 第三百四十八章 抓住老鼠 果然,当她问过李叔,发现李叔也不知道墨瑾宸的行踪,给暗夜打电话却无人接听的时候,她可以肯定墨瑾宸有事瞒着她。而这件事百分之一百和幕后者有关。 “高天,想办法找到墨瑾宸在哪。”客厅里,她看着高天道。 高天依旧面无表情,但黑色的瞳孔里却透着忧郁。 她很清楚高天在犹豫什么。高天对墨瑾宸是百分之一百的忠诚,所以如果墨瑾宸不想让他们知道的事,高天非但不会帮他们,还会阻拦他们。但如果事情是关于幕后者,高天心里的那份准则开始动摇了,因为那是杀害桐岚的人,是高天想要手刃的人。 夜安心里如今只有报仇,他看不见高天眼里的挣扎。所以当高天站在远处一动不动时,夜安急了,一步上前拽住高天的衣领,“高天,我要知道墨瑾宸到底在哪!” 夜安很清楚韩夕为什么会让高天想办法找出墨瑾宸的行踪。如果在整个Z国,谁能找到刻意隐藏行踪的墨瑾宸,只有高天。 高天眉头深锁,看向夜安,嘴依旧死死地合着。 夜安又急又气,大有要干架的模样。 韩夕静静地凝视着高天,“高天,桐岚的尸骨还未找到。”她清冷的声音淡淡地道。 高天瞳孔猛地一紧,脸色僵硬。 二十分钟后,三人上了车。 韩夕坐在后排,看着正在开车的高天。她很清楚墨瑾宸、桐岚在高天心里的份量,所以她知道该怎么让高天心里的那台天平倾斜。 她目光慢慢地投向身旁的车窗外,她不明白为什么墨瑾宸要隐瞒她找到幕后者下落的事。即便是怕她冲动,但瞒得纹丝不漏,这不得不让她多想。也许答案待会儿见到他和幕后者她会知道。 Z国首都郊区一处废弃的工厂里。 这里原本是一处私煤,十年前前任总统大力整治私煤,这里被取缔后就一直荒废到现在。 幽暗的隧道深处,原本这里是用来中转煤矿的,挨着山壁建了一个狭小的屋子,说是屋子,也就是几块铁皮为了个隔开的空间而已。 屋子里,墨瑾辰坐在椅子上,头顶的灯因为常时间未用,即便墨瑾辰让人简单地修理了一下,灯光依旧是忽明忽暗地。 一名穿着黑色西服的男人走了进来,男人走到墨瑾辰跟前,毕恭毕敬地唤了声,“阁下。” 墨瑾辰幽冷的目光微抬,看来男人一眼,“人醒呢?” 男人点头。 墨瑾辰冷眸里闪过一抹阴冷的光。 这时,暗夜走了进来。 “阁下,韩小姐似乎在找您?”暗夜道。 墨瑾辰眼眸微沉,“什么时候的事?” “两个小时前李管家给总统府那边打了电话。”暗夜回道,他们这次出来关掉了所有人的手机,所以韩夕找阁下的消息才会晚了这么久传过来。 墨瑾辰眼眸微眯,低冷的声音道:“两个小时,看来不能再多玩玩了。” 暗夜愣了几秒,随即明白墨瑾辰话里的意思。韩夕很少主动找阁下,这样一个时机下,不得不让人怀疑。只是他们行事已经十分谨慎,不该走漏了风声的。 “夜安的本事咱们疏忽了。”仿若看穿暗夜的心思,墨瑾辰突然道,语气里透着几分戏谑。 暗夜微怔,“阁下是怀疑夜安他——” 墨瑾辰嘴角冷冷地勾起,“夜家的人。” 暗夜眉头拉拢,看来夜玺在他们身边安排了人。但即便如此,今天跟来的都是他的亲信,即便夜安他们知道他们今天出来的目的,也不可能找到他们此刻的位置的。除非是—— 暗夜瞳孔猛地撑大,高天他——暗夜眉头紧蹙看向墨瑾辰,阁下最忌讳的就是出卖。如果高天真的帮夜安和韩夕找到他们此刻的位置,那对阁下而已就算出卖。 暗夜心里祈祷,希望高天不要做傻事。 “把人带过来。”墨瑾辰的声音突然闯入暗夜耳中。 “是,阁下!”暗夜收回心思,应了一声。 几分钟后,一名男子被两名警卫一左一右架着胳膊拖了进来。 男人地埋着脑袋,身上高档定制西装此刻却破烂不堪,西服下,一道道深浅不一的口子还在往外渗着血水。 墨瑾辰薄唇微微勾起,“看来冷冽的手段又精进了不少。” 站在墨瑾辰身后的暗夜眉头紧蹙,冷冽和他与高天一样,都是从小被带到墨家培养的孤儿。只是他和高天从小亲近,但对冷冽却不愿意过多的接触。因为冷冽本质透着让人心里发毛的阴暗。 而冷冽最让他们不愿意接触的原因就是冷冽喜欢用各种残忍的手段折磨敌人,直到被冷冽折磨的人求着让冷冽杀了自己,冷冽才会露着满足的阴笑再以最残忍的手段杀死对方。 而他们面前的这个男人就是他们费尽心思要抓出来的幕后者。 墨瑾辰的声音传入被押着的男人耳中,男人缓缓地抬起头,一张扭曲的脸映在忽明忽暗的灯光里。 墨瑾辰冰冷的目光凝视着面前的男人,“我不喜欢废话,你知道我想要的是什么。” 幕后者嘴角慢慢地上扬,仿若没有边界地拉到了耳垂处,“亲爱的总统阁下,我不知道您在说什么。” 幕后者的声音很尖,有种像指甲划过玻璃般的声音让人听着很不舒服。 墨瑾辰冷眸缓缓眯起,“你有五分钟的时间考虑,五分钟后得不到我想要的,你对我而言就没有任何的价值。” 幕后者突然大笑,“阁下威胁的话果然与众不同。不过可惜了,我讨厌被人威胁。” 墨瑾辰眼眸暗了暗,他双腿交叉坐在椅子上,两手食指交叉放在右腿上,冰冷的目光凝视着面前的男人,“你的确是个难缠的老鼠,但也仅仅只是老鼠而已。” 幕后者笑声因为墨瑾辰的话僵在了原处,男人猛地看向墨瑾辰,一双眼透着阴狠,“墨瑾辰,这一次是我小觑了你。不过你真的认为抓住我就算赢了吗?谁笑能笑到最后还不知道。” 第三百四十九章 夜安开枪 墨瑾辰嘴角微动,眼里透着不屑。 幕后者看着墨瑾辰眼里的鄙视顿时大怒,“墨瑾辰,你在笑什么?”幕后者挣扎地想要摆脱身旁两名警卫的束缚,但却被警卫死死地押着无法动弹。 墨瑾辰冷冷地看着男人,嘴角挂着淡淡的互动,什么也没说,但就是这样反而激起了男人心里的愤怒。 幕后者大嚷道:“墨瑾辰,收起你自以为是的笑。你真的以为你赢了吗,你别忘了你为什么要杀桐岚。我告诉你,尽管你抓住了我。但是我没输,因为我手里握着你最害怕的东西。” 墨瑾辰眼里划过一抹冰冷的光,“看来今天这一趟的确是浪费我的时间。”一抹杀意划过墨瑾辰的眼里。 幕后者看着墨瑾辰,“你想杀我?” 墨瑾辰缓缓地站起身,不急不慢地走到幕后者跟前,“你的确该死。” 幕后者脸色微白,“你不敢,你不敢杀我。” “是吗?我倒好奇,我如何不敢杀一只拽着手里的老鼠。”墨瑾辰冰冷的声音道。 幕后者微愣,而后笑道:“墨瑾辰,你当真以为我不会给自己留后手。我告诉你,只要我死,你想要掩饰的秘密就会***。到时候我倒要看看你如何收拾残局,如何面对咱们的小夕儿——唔——” 墨瑾辰猛地一脚踹到男人的腹部,男人吃痛地跪倒在地上。 墨瑾辰居高临下地看着男人,“这是最后一次我从你嘴里听到这样叫她。” 幕后者捧着肚子,一脸苍白地看向墨瑾辰,但眼里却透着狠光。 墨瑾辰冰冷的目光看着男人,“能把老窝安在孟津,的确有几分能耐。” 墨瑾辰话一出,男人瞳孔撑大,“怎么可能,你不可能——” 墨瑾辰嘴角冷冷地勾起,冰冷的目光看了眼手表,“五分钟,你的时间到了。” 幕后者眼眸死死撑大,愣了几秒,“你不能杀我——” “让开!”门外传来韩夕的声音,接着木门被人从外面推开,韩夕和夜安、高天闯了进来。 幕后者跪在地上,两眼瞪得死死地看着插着自己胸口的匕首,他没想到墨瑾辰真的会杀他。 闯进来的三人都被面前的一切给惊住了。 墨瑾辰手里拿着匕首,而匕首的另一头插入了幕后者的胸口。 夜安率先回过神来,他大步跑到墨瑾辰跟前,一把将墨瑾辰推开。 暗夜大惊,欲上前却被墨瑾辰抬手阻止。 夜安猛地一把拽着幕后者胸前的衣襟,“你不许死,告诉我,桐岚的尸体在哪?”夜安几近疯狂地吼道。 一旁暗夜瞳孔微紧,他看向站在韩夕身旁的高天眼里透着失望,高天,他不该的。 这时,幕后者缓缓抬头看向夜安,气弱游丝地道:“你想知道她的尸体,这个问你似乎问错了人。”但嘴角却挂着讽刺的笑。 暗夜心里一揪,不安地看了一眼墨瑾辰,手缓缓地放到腰间的枪上,打算如果幕后者说出一个不该说的字就一枪了解了他。 夜安眼里透着狂躁,“她在哪?”即便是尸体,他也要把她带回来。 幕后者笑了笑,“你找不到她,因为她早就被炸得尸骨无存了。” 夜安瞳孔猛地撑大,抓住幕后者的手缓缓松开,“你说什么?”如同喃喃自语的声音道。 幕后者跪在地上,阴冷地一笑,“她死了,尸体被炸得支离破碎,最后被大火烧得寸骨不留。她死得惨目忍睹。” 夜安踉跄地后退了几步,而后整个人呆滞地站在那。 墨瑾辰看了眼暗夜,暗夜立马上前抓住夜安的胳膊,以防夜安发狂。 “为什么?”韩夕的声音突然响起,她的声音听上去很平淡,但细听下却透着一种冷。 她缓缓地走到幕后者跟前,“你谋划这么多,你究竟想要什么?”她一直在问这个问题。为什么会选择她,为什么要如此操控她的生活,但她得不到答案。 幕后者缓缓抬头看着站在他跟前的韩夕。 “你不记得我了,对吗?”幕后者突然道。 韩夕眼眸微紧,“我们认识?” 幕后者苦涩地一笑,“认识?我们曾经并肩作战、同吃同住,那是我最快乐的日子。” “你在说什么?”韩夕一脸不解地看着幕后者。 幕后者望进韩夕的瞳孔,“你忘记了吗?你说过,只要我们成功,你就要和我大喝三天三夜。” 韩夕瞳孔猛地撑大,“你是——怎么可能,你不是——” 幕后者看着韩夕,嘴角微微扬起一抹柔柔的笑,“你终于想起我来。” 韩夕摇着头,“张炜,你没死?” 张炜,七年前和她同一个研究室的同学。她、张炜、李梅一起研究了可以完全控制人行为的神经药物。 只是后来她发现实验的结果完全不可控,于是她打算退出。只是没想到中途发生了许多事,当她再次同意继续实验时候,李梅擅自将药物用于人体从而引发了当时轰动一时的杀人魔事件。 后来她和张炜找到李梅,没想到却中了连环杀人魔的圈套。煤气泄漏,在爆炸中李梅将她推出来窗户。 她从三楼跌下,醒来的时候只知道一切都结束了。而李梅、张炜和连环杀人犯都死在了爆炸中。 幕后者看着她,手覆盖着被火灼烧后而扭曲的脸,“我没死,只是却生不如死。” 她缓缓地摇着头,“我不懂,如果你没死为什么不来找我。为什么要——” 在她记忆力,张炜是一个天才,但却极其腼腆的男生。如果不是老师的安排,也许他们不会有任何的交集。 她无法将那个带着厚重的眼镜,只会捧着一本本厚厚的实验报告通宵达旦地看的张炜和那个泯灭人性,肆意操纵他人性命的幕后者联想在一起。 幕后者痴情地看着韩夕,“我只是想要靠近你,我从来没有奢求过什么。只是想静静地看着你而已。可是即便如此渺小的愿望都无法实现。” 她静静地看着幕后者,眼里布满的疑惑和不明白。 幕后者突然咳了几声,他捂着嘴,血沿着他指缝溢出。 第三百五十章 老鼠死了 幕后者抬头看着韩夕,眼里的柔情骤然变成了凶恶,“你知道吗,在这个世上最爱你的人是我,可是为什么你的眼里却只有一个根本不把你当一回事的墨瑾辰。你知道我在暗处看着你为他暗自流泪的时候我有多恨吗?” 韩夕瞳孔微紧,“这就是你毁掉我的人生的理由吗?” 幕后者瞳孔放大,“你不该的,你知道我看见你难受心里有多痛吗?可是你却什么都不知道。所以我要给你教训,只是让我没想到的是经历了这么多,你还是无法忘记他。” 韩夕睫毛跳动,“你杀了玉含、杀了千儿、杀了桐岚,就仅仅是为了给我教训?” 幕后者突然大笑,“是的,我要让你知道我所承受的痛。这样我们才能再次拥有同样的感受。” “你疯了。”韩夕咬着牙道。 “是的,我疯了。从见一次在学校门口见到你的那一刻我就疯了。”幕后者眼神涣散地道。他永远不会忘记那个午后的阳光里,她站在马路边的场景。那一刻他以为自己见到了梦境中的仙侣。 幕后者重重地咳了一口血,他左手撑在地上,右手伸向韩夕,眼里的暴戾全无,又换上满眼的痴情道:“夕儿,过来,到我身边来。让我看看你。” 韩夕面无表情地站在原处看着幕后者,这一刻她突然感觉到滑稽可笑。她所遭遇的一切,玉含、千儿的惨死,不过是因为张炜那变态的爱慕。她无法去消化这一切,她无法接受这样的结果。 墨瑾辰走到韩夕跟前,伸手圈住韩夕的肩头。 韩夕回神,睫毛微动抬头看向墨瑾辰。 墨瑾辰伸手覆盖在她脸上,霸道而不容置疑的语气道:“不许给我转牛角尖。” 韩夕瞳孔微跳,嘴张开又合上。 她无法接受事实,但却无法否定,是她将张炜这个疯子带到了她所关怀的人身旁。是她把恶魔带到了玉含她们身边。 墨瑾辰冷眸微眯,“我说了,不许转牛角尖。” 她眼眸垂下。 幕后者看着两人,眼里冲刺着不甘和暴戾。 “夕儿,为什么,为什么到现在你还要让我如此生气。”幕后者用尽最后的力气低吼道,“你知不知道,他根本不配,他——” 枪声骤然响起,淹没了幕后者最后的声音。 幕后者瞳孔放大,眉心一枚子弹嵌在那。 “砰——”幕后者重重地往后倒下。 众人回神,目光看向一旁举着枪的夜安。 夜安呆滞地看着倒在地上的幕后者,他身旁的暗夜赶紧夺下夜安手里的枪,而后对着墨瑾辰道:“是我疏忽,请阁下治罪。”夜安手里的枪声暗夜的。 墨瑾辰看了暗夜一眼,而后看着愣愣地看着幕后者的尸体的韩夕。他伸手将韩夕的头按入怀里,“别看了。” 韩夕睫毛微动,静静地靠在墨瑾辰怀里。这一刻她脑中一片空白。 那天后来发生的事她记不得太清楚了。 只依稀记得墨瑾辰将她带到了地上,夜家的人赶来过来带走了夜安。而她被墨瑾辰带回来墨园。 那天最后唯一记得的是,她很累,似乎回到房间就睡着了。 今晚的夜色很静,连原本喜欢在夜里啼叫的蚊虫一时间似乎都安静了下来。 空气中弥漫着一种燥热,有种在桑拿房里的感觉。 后半夜,突然一道雷劈过漆黑的天际,接着倾盆大雨骤然而下。斗大的雨珠侵刷着地面仿若要冲刷掉什么一样。 墨园城堡三楼东侧走廊最里侧,墨瑾辰立在房门前。 走廊上没有灯光,因为刚才闪电击中了电闸,此刻整个墨园都笼罩在黑暗中。 一道闪电从走廊尽头的窗户外划过,电光透过玻璃映在立在走廊上的墨瑾辰的脸上,他冰冷的目光暗了暗,眼里透着让人不寒而栗的阴鸷。 突然,走廊上的灯光大亮,紧接着走廊拐角处传来一阵脚步声,而后暗夜的身影出现在走廊前。 暗夜走到墨瑾辰跟前,“阁下,电闸的主线被雷劈坏了,一时间无法修复。李管家让人接了柴油发电机,暂时恢复了监控系统和三楼的电力。”暗夜如实回禀着情况。 墨瑾辰收起眼里的阴霾,伸手握住面前门把而后扭动推开门。 屋里只开了一盏晕暗的夜灯,借着夜灯的光两人穿过客厅走到卧室。 卧室正中的床上,韩夕躺在那,她双眼紧闭着,是睡着了。 暗夜看来眼床上的韩夕,眉头紧蹙看着墨瑾辰道:“阁下,韩小姐从那天后一直很嗜睡,要不要找医生来看看。” 暗夜是第一次见到人可以这样睡,那晚阁下把韩夕带回来后,韩夕便开始嗜睡,已经过去一个礼拜了,她每天醒来的时间不到两个小时。李管家已经急得不知道该怎么办好。但阁下一直没出声,李管家也不敢贸然找医生来。 墨瑾辰黝黑的瞳孔看着床上躺着的韩夕,他眼眸深了深。他知道她在逃避,逃避无法接受幕后者就是李炜的事。 但就算她无法接受这个事实,也必须接受。 墨瑾辰转身离开,暗夜看着墨瑾辰的背影一头雾水,阁下什么也没说,他到底该怎么去回李管家啊? 几分钟后,两人来到隔壁的书房。 墨瑾辰走到吧台前给自己倒了一杯酒而后走到会客厅的沙发上坐下。 他两脚交叠坐在沙发上,后背靠在沙发上。 “我让你查的事有结果了没?”墨瑾辰低沉的声音突然道。 站在沙发旁的暗夜回道:“幕后者安插在各处的人第二天几乎全部消失。找到了几条线索跟,但对方似乎有出国的打算。” 墨瑾辰冷眸微眯,喝了口酒。 暗夜又道:“从种种迹象看来,幕后者的死讯他底下的人都接到了。所以才会如此急匆匆地离开,打算明泽保身。” 墨瑾辰嘴角微微勾起,“暗夜,你认为人性的贪婪有多大?” 暗夜愣了愣,不明白阁下为什么突然问他这个。 墨瑾辰看来暗夜一眼,站起身走到窗户前,“他布局这么大,牵扯这么多,如果他一个人能做到,那也不会这么轻易地死在我们手里。” 暗夜微怔,“阁下是说幕后者有帮手?” 墨瑾辰眼眸暗了暗,“帮手也好,手下也好,领头的死了,这么好的一个接盘的机会却不要?” 暗夜一头雾水,“阁下的意思是?” 墨瑾辰嘴角勾起一抹讽刺的弧度,“这场戏他演得倒是认真。” 暗夜更是不明白墨瑾辰话里的意思。 墨瑾辰冰冷的目光看着窗外,眼里透着一股让人发寒的阴鸷。 第三百五十一章 结束了吗 大雨倾盆而下冲刷着树枝在狂风中拍打着玻璃窗。 幽暗的房间里,偌大的木床上,暗灰色的被单微微供起。原本紧闭着双眼的韩夕突然慢慢睁开眼。 她眼中没有焦距地凝视着前方,没有一丝表情的脸仿若没有生气的瓷娃娃一般。 许久后,她细长的睫毛微微动了动,而后缓缓地坐了起来。 她一动不动地坐在床头,整个人仿若融入了这一室的黑中。 书房里,墨瑾宸站在窗户前,目光幽冷地看着窗户外狂风暴雨中的世界。 暗夜站在他身后,回禀着墨瑾宸交代给自己调查的关于幕后者的事。 突然书房门外传来一阵敲门声,暗夜微顿,接着就见李管家推开书房的门急匆匆地走了进来。 墨瑾宸微微转身看向李管家,“什么事?” 李管家一脸紧绷道:“阁下,小——韩小姐不见了。” 墨瑾宸脸色骤然一暗,而后疾步离开。 隔壁房间的卧室里,墨瑾宸站在床边,冰冷的目光看着空空的床。 他身后李管家拧紧了眉头站在那。 今晚的暴雨破坏了供电系统,虽然李管家让人启动了备用电源,但墨园太大,备用电源没办法完全撑起整个墨园的供电。所以他只让人恢复了城堡三楼的电源和监控系统的电源。 十分钟前,他担心小夕睡了一整天没吃东西,如果被雷电吵醒肯定会饿,于是就去看看,但没想到屋子里根本没有人。 他立马让人把城堡里里外外找了一遍,又问了巡逻的警卫,没人看见过小夕,他不敢耽搁,于是去找阁下禀报。 这时,房间的门推开,暗夜疾步走了进来。 “阁下!”暗夜走到墨瑾宸身旁唤了声。 墨瑾宸冷眸微侧看了暗夜一眼,“找到没?” 暗夜眉头紧锁,“查看了监控录像,韩小姐离开了墨园。” 李管家大惊,“怎么会!”墨园的警卫一向谨慎,不可能让小夕离开的。 看出李管家的疑惑,暗夜解释道:“今夜供电系统出了问题,虽然恢复了监控设备,消息也被掩盖了下来,但警卫那边怕意外,所以加强了巡逻。大门那也就相应地减少了人员。从监控里现实,韩小姐破坏了大门左侧的报警器,把警卫引过去后,撑着空档从大门处离开了。” 墨瑾宸眼眸暗了暗,“今晚负责外围的警卫明天统统辞掉。今晚负责安排保全的警卫长也一并辞退。” 暗夜微怔,“是,阁下。”虽然这样的处罚严厉了些,但这次的事情的确是警卫那边的疏忽。 即便是加强了巡逻,按照规矩,大门处至少应该安排三个人守着。原本其实也是安排的桑而,但他没想到一个人因为家里突然有事伴晚前离开。但因为没有报备,所以当电源发生故障后,大门那里也没有上报少了一人的事。又恰巧剩下的两人,一人突然又闹肚子,韩夕离开的时候正巧去了卫生间。所以才让韩夕能悄然无声地离开。 墨瑾宸冰冷的眼眸看着暗夜问道:“找到她去哪?” 暗夜微微低头,“韩小姐似乎没有走大道,所以沿路的监控并未拍到她的行踪。我已经派人沿着山路去寻了。” 墨瑾宸眼里狂风暴雨在渐渐地凝聚,“让人备车。”他冰冷的声音道。 暗夜微怔,“是,阁下。” 暴风雨中,黑色的轿车在空寂的马路上飞驰而过,而后在皇家学院的一栋教学楼前停了下来。 坐在副驾驶位的暗夜转过身看向墨瑾宸,“阁下——”暗夜刚想说自己下车去找,却见墨瑾宸推开车门走了下去。 暗夜赶紧拿着雨伞跟了下去。 墨瑾宸和暗夜的身影消失在教学楼的大门内,但二十分钟后,两人又从教学楼里走了出来。 走到里车前,暗夜立马拉开车门,墨瑾宸坐了进来。 暗夜关上车门,绕道副驾驶位坐了进去。 车里静得连司机因为紧张而加剧了的呼吸声都听得一清二楚。 暗夜坐在副驾驶位上,偷偷地看了眼后视镜。 后视镜里,墨瑾宸面无表情地坐在后排,薄唇冷冷地合着,一双黑色的瞳孔,阴霾越来越浓。 暗夜眉头紧促,他知道此刻阁下已经处于爆发的边缘,阁下不是一个喜行于色的人。但仅仅是一个眼神就已经让人可以不寒而栗。而此刻,阁下周身所散发出的寒冽,更是让人汗毛树立。 司机小心翼翼地看向暗夜,用眼神示意暗夜他们该怎么办? 阁下从教学楼出来后坐在后面已经快半个小时了,他不知道该怎么办?要开车不,开车的话要去哪? 暗夜对着司机微微摇头,司机会意,安静地坐在驾驶位上。 Z国郊区一处墓地,暴雨在一个小时前已经停了。因为暴雨而渐缓的燥热因为太阳的渐渐爬升再次烘烤着大地。 一块墓碑前,韩夕抱着腿坐在地上,她头靠在墓碑上。 原本被雨打湿的头发,此刻已经干透,凌乱地散落在肩头。 她呆滞的目光看着前方。 “爸,我好累。”她沙哑的声音突然到,语气里透着疲惫,而这种疲惫仿若是从灵魂深处散发出来的,带着浓浓的无奈。 她睫毛微微抖动,“爸,如果能回到过去该有多好。” 她想回到那个什么都不知道童年,那时他们很穷,最穷的时候连饭都吃不起。 她记得那年她六岁,有一次经过蛋糕店,看着橱窗里陈列的生日蛋糕,是前几天隔壁胖婶的女儿过生日买的那种,胖婶送了一块给她吃。她好喜欢,她真希望自己生日那天也可以吃到橱窗里的生日蛋糕。 那时她很清楚这个愿望很难实现,因为再一个月她就要上小学,她无意间听到爸给胖婶借钱,她才知道她要上的小学需要很多的钱,虽然那时她还不清楚很多钱究竟是多少。但她知道,她不能给爸提如此过分的要求,爸为了她能上小学,爸那么骄傲的一个人尽然厚着脸向胖婶借钱。 所以她很小心地将这个心意藏在心里。 但她不知道的是,她看着橱窗里的那份期待和羡慕的眼神落入了爸的眼里。所以她生日那天,家里爸淘回来的二手饭桌上出现了她想要的生日蛋糕。 第三百五十二章 寻找记忆 她还记得那天她兴奋地在屋子里又跳又叫。 爸露着慈父的笑看着她。 后来爸帮她点了蜡烛,她学着几天前看见的胖婶女儿的样子,有模有样地十指交握抱拳对着生日蛋糕许愿。 她还记得自己当时许的愿望是以后每天都能吃饱,不饿肚子,她还幼稚地和老天爷商量,如果她够乖的话,希望保佑她以后每年生日都能吃到生日蛋糕。 她嘴角微微勾起,如今回想起来,幼时的愿望真的好幼稚,但如果可以她愿意拿所有的一切去换那消失的童年。 虽然平穷,但很快乐。 “爸——”她有好多话想跟爸说,但刚张嘴却发现不知道该说什么。 她静静地看着石碑上爸的遗照,照片是隔壁胖婶帮她准备的。以前爸很少拍照,唯一的一张照片是她六岁生日那天她缠着爸照的。胖婶找了许久才找到那张她和爸的合影照,而后把她的部分剪掉,剩下的做成了这个遗像。 爸死后,胖婶帮她安排了爸的葬礼,葬礼的钱是左右邻居给凑的,虽然不多,葬礼也很简单,但该有的却一样都没少。 她缓缓伸手手指轻轻地划过遗像,眼眶有些干涩难受。但是泪水却卡在眼角无法滴落。 是她固执不愿意流泪,因为流泪代表着承认失去。而她不愿意接受失去。 突然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在空间的墓地上响起。 一排树木间,墨瑾宸的身影出现在那,身后跟着暗夜。 他转身,一个白色的声音映入他眼中,原本急促的脚步微微缓了下来。 暗夜也看见了韩夕,悬在嗓子处的心终于松了稍许。 阁下满大街地找韩夕,去了所有想得到的地方,他看得出来阁下已经濒临爆发的边缘。如果这一趟还没找到韩夕,他无法想象阁下努力压抑着的情绪爆发后会是怎样的后果。 暗夜看了眼韩夕,转身离开。此刻人找到了,阁下不会希望他跟过去。 墨瑾宸走到韩夕跟前,他脸色如往常一样清冷,但却给人一种暴风雨来临前的宁静的感觉,那种静透着冰冷。 随着一秒一秒的过去,他眼里的阴霾渐渐显露,越来越浓。 很好,他找了一晚上、一个早上,这该死的女人,从来不把他的话放在心里。很好,这一次他会让她记住不听话的下场。 “墨瑾宸!”就在他爆发前的一瞬间,她突然抬头看向他。 他微怔。 “墨瑾宸,我想吃生日蛋糕,带我去吃生日蛋糕好不好?”她祈求的声音,却空洞没有一丝焦距的眼眸让他心里猛地一刺。 “墨瑾宸,我想吃生日蛋糕,带我去,好吗?”没有得到他的答复,她又说了一遍,声音带着嘶哑。 他心猛地一揪,他缓缓向她伸出手,“想吃那家的?”心里的暴戾一瞬间全无,语气轻柔。 她睫毛微动,看着他伸出的手,但眼里却依旧无法凝聚一丝的生气。 一个小时后,一辆黑色的轿车在离Z国首都几百里处的乐城停了下来。 这里十年前不过是一个小镇而已,但因为临近首都,这几年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原本朴实的小镇早就被高楼大厦替代,除了一些偏僻的地方还能依稀看见一些昔日小镇留下的历史痕迹外,早就没有了原本的模样。 而小镇也由原来的镇被重新划成了区,有了新的名字——乐城。 乐城西北角的一家蛋糕屋,这家蛋糕屋开了有二十年了,虽然以前还算是小镇的繁华位置,但这些年因为新城的建造,这座老城渐渐被人遗留在了新城的边缘。但也因为这样,在这条老街上还能找到十几年前的样子。 而蛋糕屋里面装修的风格二十年来几乎没有多大的变化。 带着些许欧洲风格的橱窗里陈列着蛋糕,在十几年前,这里成是镇上最时髦的蛋糕屋。 屋里靠近橱窗的地方放着一个铁艺的茶几,茶几上放着一个插花,两张相对放着的藤椅是给来店里订购蛋糕的客人休息用的。 韩夕和墨瑾宸对视坐在藤椅上。 茶几上放了几个碟子,碟子上面盛着店里各式各样的蛋糕。 韩夕拿着叉子,挖了一勺面前的蛋糕送到嘴角。 “是这个味道吗?”墨瑾宸看着她,低沉的声音问道。 韩夕瞳孔微动,微微摇了摇头而后方向叉子。 墨瑾宸眉头紧促,看向一旁的店员问道:“还有其它口味吗?” 店员紧张地擦了擦额头的汗珠,“回总统阁下,我们店里全部的蛋糕都拿出出来了。” 店员说话有些结巴,这不能怪她。 这家蛋糕屋是她姑婆开的,上个月姑婆因为身体的原因住了院,她因为暑期假临时过来帮忙。她看店也是三天打鱼两天晒网。 本来嘛,现在留在老街上的都是些老街坊,上了年纪的人不太喜欢甜的东西。而那些年亲人,都住在新城区。蛋糕店一天卖不了几个蛋糕。所以她也没太上心。 她今天就像往常一样睡到中午自然醒,而后跑来开店。打算晃一、两个小时就关店去跟朋友逛街的。 谁会想到她刚开店不到十分钟就来了客人,而这客人还不一般的人,还是从每天都能在新闻频道里走下来的总统阁下。 她足足呆了几分钟,还是被跟在总统阁下身后的一名看似警卫的男人喊了几声才回过神来。 墨瑾宸眉头紧促看着目光呆滞地看着面前盘子里蛋糕的韩夕,“你想要的蛋糕味道这里没有。”他低沉的声音道。他虽然不知道为什么她固执地想要来这家陈旧的蛋糕屋吃蛋糕,但心里却有几分猜测,应该是和她父亲有关。 韩夕瞳孔为动,没有应声,目光依旧没有焦距地看着面前的蛋糕。 墨瑾宸眉宇间的沟壑又深了深,“韩夕,我知道你想寻什么。但过去就是过去,即便你无法放手,却不得不面对现实。” 她睫毛抖动,面对现实,好简单的四个字,但他可知道,要做到好难。 墨瑾宸黝黑的瞳孔凝视着她,他突然起身走到她跟前蹲下。 站在一旁的店员倒抽了一口气,他们眼里高高在上的阁下尽然给一个女人蹲下了。 暗夜见店员一脸大惊小怪的模样,走到店员跟前,将店员“请”了出去。 第三百五十三章 要活下去 韩夕淡淡的眼眸微动,“墨瑾辰,我没有了活下去的理由。”她低哑的声音突然道。早在六年前她就应该死了的。 当她亲手了结玉含的性命时她就曾向玉含承诺,等她报了仇,一定会去找玉含。 幕后者死了,主导一切的罪魁祸首死在了她面前。她的仇报了,她没有活下去的理由。 她看着自己的手,这双曾经为了生存沾满鲜血的手,是到她该赎罪的时候了。 墨瑾辰胸口猛地一刺,这是她第一次对他坦白不想活的念头,在她看不到一丝生气的眼里,他感受到了恐慌。 他很清楚一个人如果找不到生的理由,要死很容易。 他伸手覆盖在她脸上,黝黑的瞳孔凝视着她道:“没有活下去的理由就去找,总会找到。”他不会容许再次从他身边逃离。那个没有她存在的六年,对他而言是不愿再经历的噩梦。 她睫毛微微抖动,“如果找不到呢?”为什么而活下去,对于一个千疮百孔的她,为什么还要活下去。 他眼眸深了深,“找不到没关系,无论去哪,我陪你。” 她瞳孔猛地一紧,“墨瑾辰,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他为什么要如此说,是另一种想要捆绑她的方法吗? 他紧紧地凝视着她,“韩夕,记得我曾说过的。如果只有在地狱你才能乖乖待在我身边,那就一起去地狱吧!” 她不敢置信地看着他,“墨瑾辰,你疯了。”她从来看不懂他的爱,过去他很宠他,却禁锢着她的自由,不容许她在没有他的同意下和任何男性走近,即便是简单的交谈。她虽然不喜欢他的霸道,却又心里窃喜着。 夜安曾经说他们是两个变态的病人,紧紧地捆绑在一起,任何一方松开了绳子的一头,另一方便会跌落万丈悬崖。 七年前的变故,她措手不及。她懦弱地逃避,自以为是的选择了一条她认为对彼此最好的路。结果却让两人都伤得体无完肤。 再次重逢,彼此间的误会从未消除过,他不顾一切地要将她留在身边。她用冰冷武装起自己,将他摒弃在她的世界之外。但她却忘了,深入骨髓的他,如何划得清界限。 “你说得很对,我是疯子。所以不要妄图用常人的思维来想我。从你招惹我的那一刻开始,就注定你这辈子只能和我这个疯子绑着一起。就算是去地狱,也摆脱不了。”他低沉的声音带着他惯有的语调,很清冷却仿若空谷中的风声,灌入人的胸口,无法忽略所带来的那隐隐的痛。 “墨瑾辰,你的确是个疯子。只有疯子才会拿自己的性命来胁迫别人。”她苦涩地一笑。她很清楚,他说得出口的话从来不会是威胁,她如果死,他真的会追她到地狱。 她将头靠入他怀里,“墨瑾辰,其实要找到活下去的理由也许不难。”只是需要时间而已,而他疯狂的霸道给了她这个时间。因为她不怕死,但却真的怕他跟着她去死。因为不值得。 他瞳孔紧了紧,伸手环住她,“不会太难,你绝对会找到的。”因为他不会容许她找不到。 她嘴角微微勾起,她无法回应他的话。因为她眼前除了迷雾什么都没。 从乐城离开已经是凌晨两点了。原本是打算等到第二天天亮再回的,但中途墨瑾辰接到了明天早上临时的紧急会议,于是一行人才会半夜离开。 而之所以在乐城耽搁,是因为从蛋糕房离开后,韩夕想要去曾经生活过的筒子楼里看看。 但到了那后,除了拆得破破烂烂的瓦砾,什么都没有。 她蹲在一片废弃的墙前,墨瑾辰站在她身后。 暗夜担忧地看着两人,面前的墙摇摇欲坠,他不赞同韩夕靠这么近。但阁下没阻止他也无法说什么。不过见阁下走到韩夕身后,一副随时准备保护的姿态,看来阁下心里是清楚墙的危险的。 韩夕伸手磨蹭着斑驳的墙面上的粉笔痕迹,“没想到过来这么久它还在。” 墨瑾辰看着她手指下已经晕开看不出原来模样的图画问道:“这画的是什么?” 韩夕睫毛微动,“曾经的一个梦。” 墨瑾辰眉头皱了皱,“什么梦?” 韩夕站起来,转身看着墨瑾辰,“这部分可以保留吗?” 他冷眸微眯,“我说过,不许对我有任何秘密。” 她眉头抬了抬,“不算是秘密,不过是儿时的一个梦而已。”他的霸道还真是千年不变。 “我要知道。”他凝视着她道。 “不想说。”她拒绝,并不是想反抗什么,只是在权衡利益。 他眼里划过一抹危险的光,双手抱住胸前看着她,嘴角释一抹邪佞的互动,“韩夕,你很清楚我有很多办法可以让你乖乖招供。如果你愿意尝试,我很乐意让暗夜去给咱们开间房——慢——慢——聊。” 她脸微烫,对于他这种随地大小便的行径,她除了无语,还是无语。 她白了他一眼,抬步打算离开懒得理他。但刚从他身旁经过,手臂猛地被他抓住,一个用力她被他扯入怀里。 他双手圈住她纤细的腰,额头抵在她的额头上,低沉而带着魅惑的声音道:“我给过你机会了,既然你不愿意乖乖招供,看来今晚我们得留守在乐城了。” 她顿时傻眼,因为他居然突然将她懒腰抱起,而后对着暗夜道:“去最近的酒店。” 她愣了愣,回神满脸通红道:“墨瑾辰,别闹了,放我下来。” 他抱着她往车里走去,而后将她放到后车椅上,未等她反应过来,他整个人压了下去。 她半躺着,手肘抵在车椅,微撑着上半身,“墨瑾辰,我警告你不许胡来。” 他低头嘴角微微勾起一抹邪佞的弧度,“什么叫胡来,比如说这样——” 她倒抽了一口气,因为他手指猝不及防地探入。 她猛地抓住他的手臂,红痛通着脸,“墨瑾辰,把手拿出来。” 他眉头轻挑,“如果我说不了——”尾音刚落,他邪恶的手指猛地一动。 她又是大大地抽了口气,“墨瑾辰,我投降,我告诉你。”这超级不要脸的家伙。 他动作微停,一脸“大爷我等着”的模样。 第三百五十四章 吃醋的人 她扯了扯嘴角,“二年级的时候,班里排节目,原本老师选了我做主角,是演一个公主。” 她说着眼神落寞了下去。 虽然从小她很早熟,很懂事,但毕竟是小孩,心里总住一个公主的梦。那次班里的节目,班主任选了她演公主。 说实话,她很雀跃和兴奋,毕竟那算是她第一次和梦如今接近。 可是在公演前一个礼拜,她主角的角色突然给了班里另一个女孩。 那时她不明白为什么,直到无意间在厕所里听那个女孩向同班的其它女孩炫耀自己是如何让父母吩咐班主任将角色给自己,讽刺她如何不知廉耻妄图麻雀变凤凰。虽然她不是第一次感受到自己和那些有钱人家的小孩的差距。但那一次她的自尊心真的受到了极大的伤害。 她自嘲地一笑,“原本就该认识现实,仅仅因为一场虚假的表演就让自己忘了自己的身份。所以后来遭遇的一切都是自己的活该。” 她知道了自己被换掉的真相,气愤地当着全班同学的面骂了班主任势利眼,然后班主任生气地让她请来爸去学校。 在办公室里,班主任用来一切恶毒的词来自以为然地“教育”爸,而爸,那个在她心里高大无比的男人,却只能底着头站在那任由班主任骂。 她在办公室门外看见的那一刻,泪水终于决堤了。 一场不对等的教育让她变得叛逆,班里原本就不怎么喜欢她的同学更加地孤立她。 她记得有一天她在回家的路上路过小巷子,看着墙面上其他孩童留下的涂鸦,她鬼使神差地拿起地上的粉笔在墙面上画了一个公主的模样。 她不知道那是巷子里还有另一个人在。 黄觉鑫,她的同班同学,上来两年的小学,他们并没有任何的交集。直到这次排节目,她演公主,而他是王子。 她不知道他为什么会出现,但刚看见他时,发现他的目光看着她身后的墙,突然想到自己画的东西,那一刻她有一种羞辱感。于是她用衣袖擦掉了墙上的画,而后狠狠地威胁他道:“你要是敢说出去一个字,当心我把你打成猪头。” 然后她离开了。只是她没想到的是,过来半个月她再经过那的时候,墙上的公主图画又出现在了那,只是不同的是,公主的身边多了一个王子。 “那小不点喜欢你?”墨瑾辰阴阳怪气的声音突然插了进来。 她愣了愣,看着某人眼里毫不掩饰的不爽轻咳了一声,“七、八岁的小屁孩,谁会想那些。” “后来呢?”他一脸老大不爽的样子看着她问道。 她咳了咳,“没了啊,不就墙上多了副画而已嘛!” 他冷眸眯起,“韩夕,我看上去有那么好骗吗?” 她呵呵了两声,“墨瑾辰,有时候适当的装傻其实是聪明的表现。” 他伸手攫住她的下巴,“我的耐性从来不好,咱们还是用逼供的手段快点。” 她脸抽,“好啦,后来我们成了好朋友。他时常帮我补习功课。”直到一年后他们的关系被班里的同学嘲笑,她平穷的身份被全班同学知道。他渐渐地疏离了她。 他冷眸眯起,“不错嘛!青梅竹马!” 她大大的眼睛眨了眨,她怎么感觉他的话很刺耳啊! “暗夜!”墨瑾辰突然对着车门外守着的暗夜唤了声。 暗夜走到车门前,“阁下!” 墨瑾辰寒着脸道:“去最近的酒店!” “是,阁下!”暗夜绕到驾驶位。 韩夕抓住胸口的衣襟,“墨瑾辰,我都招来,你不能说话不算话。”这男人,不带这么坑人的。 墨瑾辰皮笑肉不笑地看着韩夕道:“的确,招得很不错。所以咱们得好好研讨一下早恋的问题。” 她一脸呆滞,什么跟什么! 所以当某人“酒足饭饱”地从酒店出来的时候,已经是凌晨两点了。 她被他折腾得筋疲力尽,拒绝挪动,所以某人直接把她打包了扛进车里,往首都的方向而去。 回到墨园已经是清晨的四点了。 黑色的轿车在城堡外的空地上停了下来。 侯着城堡外的警卫上前拉开车门。 “阁下!”李管家的声音从车外传来进来。 墨瑾辰合上手里的文件,将文件递给副驾驶位上的暗夜,低沉的声音道:“把这个立马送到国防部。” “是,阁下。”暗夜接过文件。 墨瑾辰取下鼻梁上的眼镜,黝黑的瞳孔看向靠在车椅上睡得正沉的韩夕。 “我们到了。”墨瑾辰低沉的声音道。 韩夕眉头微动,懒懒地睁了睁眼又合上,随口应了声,“哦。” 墨瑾辰眉头微蹙,“回房间去睡。”这样睡了一路,再躺着待会儿肯定会脖子难受。 韩夕打来个哈欠,而后身体往墨瑾辰腿上一倒,“麻烦再扛我进去。” 墨瑾辰眉头微抬,这女人,还真是够懒。 叹了口气,他抱着韩夕从车里下来,笔直地往城堡走去。 韩夕头一沾到床就睡了过去,不能怪她,她真的累得连眼皮都没力气撑开了。 当她再醒来,天已经大亮。 洗漱了下楼,正好赶上午饭的时间。 餐厅里李管家见韩夕走进来道:“你再不起来,我这老骨头恐怕得跟着你睡过去。” 韩夕走到李管家跟前抱歉道:“李叔,对不起,让您担心了。”她知道前段时间自己嗜睡的事吓到了李叔。 李管家叹了口气,“小夕,李叔知道你心里有痛。但即便再痛也不能那自己的生命开玩笑。玉含丫头和桐岚丫头都走了,李叔就剩下你一个了。你要再怎样,让李叔怎么活。” 韩夕微怔,看着李叔眼里的担忧,和眼角无法掩饰的苍老。她说第一次听到李叔对她说这样的话。她和玉含、桐岚是李叔照顾长大的,李叔带她们很好。她也知道李叔叔真的疼惜她们的。 但因为身份,李叔从未如此直接地表达过自己的感情。看来她说真的把李叔给吓到了。 “对不起李叔,我答应你,绝对不会再胡思乱想了。”她诚恳地保证道。 李管家听她如此说终于松了口气,“听你这样说,李叔就放心了。我让厨房准备了你最喜欢吃的水煮肉片,我去让女佣端出来。” “嗯!”韩夕微微点头。 李管家离开了餐厅,韩夕走到餐桌前坐下,接过女佣递过来的帕子正擦着手,突然一名女佣走了进来道:“韩小姐,有您的访客。” 韩夕微怔,因为她想不出来谁会来墨园找她。 第三百五十五章 韩书瑶回来 韩书瑶,曾经在她生命里扮演着很奇妙的一个角色。 母亲最爱的女儿,那个她不愿意承认,却又不得不承认被她曾经所羡慕过的人。 她看着坐在会客厅沙发上的韩书瑶。 上次见面已经是半年前了,再见,韩书瑶给她的感觉依旧没有改变。 一身高级定制的连衣裙,洁白而高雅的颜色,就如同韩书瑶给人的感觉。 韩书瑶静静地坐在沙发上,阳光从玻璃门外透入,映在她身上,给人一种宁静的感觉。 感受到她的存在,韩书瑶缓缓回头,温柔的浅笑透着一种干净。 “小夕!”轻柔的声音,带着些许的让人无法忽略的羸弱,足够引起所有人的怜悯。 她走到韩书瑶跟前坐下,“你不是在瑞士吗?什么时候回来的?” 因为她的原因,墨瑾辰和韩天明闹僵,最后韩天明落败离开了Z国去了瑞士。韩书瑶也跟着去了瑞士疗养。 韩书瑶轻柔地一笑道:“我在报纸上看来消息,所以回来了。” 她微怔,“什么消息?” 韩书瑶拉起她的手放在手心里,叹了口气道:“你和阁下订婚的事怎么可以让我从报纸上得知呢?” 韩夕睫毛微抖,想起来前段时间因为幕后者的事和墨瑾辰达成协议,假装订婚的事。如今幕后者已经死了,订婚的事虽然对外发布了消息,但因为接连发生了太多的事,也没有下文。如今韩书瑶说起,倒是提醒了她。 她看着韩书瑶道:“我和墨瑾辰订婚是——” “小夕——”韩书瑶突然露出难受的表情看着她道,“说实话,我真的很羡慕你。” 韩夕的话卡在了喉咙里,她看着韩书瑶,从韩书瑶的眼里她看得出来,韩书瑶有话要对她说。 果然,韩书瑶苦笑道:“虽然不愿意承认,但真的很羡慕。但是——”韩书瑶抬眼看着韩夕,“因为是你,所以只有羡慕,不曾嫉妒。也真心的祝福。” 韩夕胸口微刺,韩书瑶对墨瑾辰的感情她一直知道。韩书瑶的爱很无私,从不乞求墨瑾辰任何的回应。但却透着卑微,因为自己的身体情况,而不敢奢求。 此刻她看着韩书瑶眼里的真切,那种祝福不是假的,但眼底蕴含着的难受也不是假的。 她相信韩书瑶看了报纸上的新闻特意赶回来,为的是让她身边有个亲人。因为她无法将任何的不好放在韩书瑶身上。因为韩书瑶真的太好了。 而后,韩书瑶拉着她说了许多家常里的话,但大多数是韩书瑶在说,她在听而已。她知道韩书瑶一直想要修复她们之间的亲情,只是经历了这么多,她已经忘了该如何去表达自己的内心。静静地听着,也许是她会的唯一方式。 吃过午饭,她把韩书瑶送到了客房休息。 她知道韩书瑶是一个人回来的,虽然她不知道韩书瑶是如何让张梦琪同意她一个人回来。但以韩书瑶的身体情况,她说不可能让韩书瑶一个人待在外面的。 吃过午饭,韩书瑶惯有的作息去睡午觉。所以当韩夕要留她下来的时候,她并未过多的推迟。而且说实话,即便如今韩家庄园还在,但里面的女佣、警卫早就撤离。她一个人也真的不知道去哪好。 一个下午,韩夕都坐上房间里发呆。 幕后者死了,虽然她答应墨瑾辰给自己找到一个活下去的理由。但突然没了目标,她发现自己竟然找不到任何事去做,或是任何她想做的事。所以就呆坐了一个下午,直到身后传来一阵脚步声,接着有人从沙发后面环住她的肩膀,熟悉的气息灌入鼻中,她知道他回来了。 只是—— 她眉头拉拢,“墨瑾辰,别闹。”脖子上传来瘙痒,她不想待会儿下楼脖子上会出现一些让人浮想联翩的东西。 墨瑾辰眉头微抬,这女人,口气说越来越放肆了。但想想,对他,她似乎也没有不放肆的时候。 他头从她脖子上离开,不过离开前没忘记在她耳垂上一咬已示不满。 他绕到沙发前,在她身边坐下。而后大手一捞将她捞坐到自己的腿上。 她挣扎了几下,他左手扣在她腰上,凑在她耳旁,低沉带着热气的声音道:“虽然我不介意饭前运动,但你这样肆无忌惮地调拨我,我恐怕我们都得错过晚饭,改吃夜宵。” 她顿时不敢再动,因为她很清楚的感受到某人已经不该规矩的右手。 他无趣地拿出右手,这女人的表现也忒让人不舒服了点。要不是真的有要紧事和她谈,他会让她知道敢如此排斥他的后果。 不过—— 他从来都是个记账的男人,所以这账留着待会儿算也是可以的。 他嘴角勾了勾,愉快地决定了。 “今天一天整天在家里都做了些什么?”他拿起她的手把玩着,低沉的声音问道。 她眉头皱了皱,“没什么特别的。”她道,的确没什么特别的,也就是见了韩书瑶,发呆了一个下午而已。 想起韩书瑶,她刚想说,但想着李叔肯定他一回来就告诉了他韩书瑶回来的事,也就不打算再多此一举地去说一次了。 “看来一天挺无聊的。”他下巴放在她肩头道。 她眉头微皱,突然找不到事做,的确有些无聊。 他抬起头,放开她的手,双手搂住她的腰,“既然无聊没事可做,那就去给李管家打打下手吧!” 她微怔,“给李叔当下手,你确定李叔需要?”在她看来,李叔把整个墨园打理得尽然有序,而且游刃有余,根本不需要什么所谓的助手,她去瞎参乎,恐怕只会帮倒忙。 “的确,以你的能耐,只会给李管家帮倒忙。”他讪讪道。 她眉头皱起,虽然她有自知之明,但有自知之明和被人当面毫不留情地贬低,多少有些面子不爽。 不过—— “怎么,要反驳我的话?”他眉头微挑道。 她扯了扯嘴角,“你说的是实话,我没什么好反驳的。”她很清楚跟墨瑾辰辩解的下场,这家伙很无耻,如果半个小时后他们的辩论没有倾向他,他会以另外的手段让她“闭嘴”。而这“手段”堪称下流无耻。 第三百五十六章 又起争端 墨瑾辰嘴角勾了勾,伸手在她鼻头一弹,“看来跟在我身边久了,智商有些进步。” 她瞪了他一眼。很不错,调侃她的模式完全打开,就跟以前一样。根本不会有人想象得到,那个给人清冷,一个眼神能冻死一屋子人的总统阁下,在他们两人相处的时候会是一个彻底以打压她为乐趣的变态。 以前她就时常感叹,她当初是怎么看走了眼,怎么会去招惹这个两面派的人。 “墨瑾辰,你到底想让我帮李叔做什么?”她问道,算是岔开话题。 他圈住她的腰,“下个月会有宴会在墨园举行,李管家会有许多让你‘帮忙’的地方。” 她眉头皱了皱,而后点头算是答应帮忙。 “对了,有一件事我想跟你聊聊。”她看着墨瑾辰突然道。 “什么事。”他拿起她的手继续把玩,不甚在意地道。 “墨瑾辰,你还记得上个月你让新闻部对外发布我们订婚的事吗?”她看着他问道。 “嗯。”他应了一声。 她抿了抿嘴道:“当初宣布订婚时因为那篇杂志的报道怕影响到四国联盟会务关于联盟协议续签的事。如今联盟协议已经续签,你所担心的问题也没了。但我们订婚的事,是否——” 她吃痛地倒抽了口气,话截然而止,因为他突地用力握住了她的手,而且力道大得让她几乎听到了自己骨头作响的声音。 她狐疑地看向他,“墨瑾辰?” 他眼里原本的平静被阴鸷渐渐取代,“韩夕,你认为我一国总统的婚姻是儿戏,还是给民众茶余饭后的娱乐新闻。” 她睫毛微动,“墨瑾辰——” 他冰冷的双眸凝视着她,“还是说,即便到了现在,你依旧在算计着怎么从我身边离开。” 她眼眸紧了紧,“我——” “够了!”墨瑾辰低吼道,而后放开韩夕站起身头也不回地离开。 韩夕站在沙发前,眉头紧蹙看着敞开的房门。 她知道他生气了,也知道他为什么生气,只是—— 她眼眸垂下,叹了口气,转身往卧室走去。 韩夕从楼上下来已经是一个小时后的事了。 原本她并不打算下楼的,比较和墨瑾宸发生了争执。但李叔亲自上楼来找她,还说韩书瑶在餐厅等着她一同用晚餐,她不得不硬着头皮下楼。 不过好在进到餐厅后只见到韩书瑶,墨瑾宸并不在。 韩夕走到冗长的餐桌前坐下,可同时容纳二十几个人用餐的餐桌靠近窗户的位置,韩夕和韩书瑶并排而坐。 韩夕接过女佣递来的湿帕一边儿擦手那个一边看着端起水杯正在喝水的韩书瑶道:“你不用等我一起吃饭,下次自己先吃。” 虽然韩书瑶隐藏得很好,但从韩书瑶微微发白的脸不难看出她很不舒服。 韩书瑶从小身体很不好,韩家为了让她能够活下去,在生活饮食上十分严苛地“照顾”韩书瑶。 她记得七年前有一次因为她的迟到,韩书瑶比往常晚了二十分钟吃饭,结果差点晕倒,为了这件事张梦琪当众骂了她。 而现在已经快八点了,和韩书瑶管有的用餐时间晚了快两小时了。 韩书瑶放下水杯,微微苍白的脸扬起一抹轻柔的微笑道:“我太喜欢一个人吃饭,所以才坐在这儿一直等着你下来。我知道你可能没有什么胃口想吃饭,但我知道如果你知道我在等你用餐,你肯定会下来的。” 韩夕眉头皱了皱,有些不明白韩书瑶话里的意思。 韩书瑶礼貌地对着将盛好饭的碗放在她跟前的女佣说了声“谢谢。”而后拿起筷子,看着韩夕状似无意地一提道,“又和阁下闹别扭呢?” 韩夕微怔看向韩书瑶。 韩书瑶淡淡一笑道:“好奇我怎么知道?” 韩夕点头,她不认为墨园里的女佣会如此多嘴,毕竟墨瑾宸很忌讳女佣私下议论他的事。 韩书瑶端起碗,动作优雅地送了一小口饭进嘴里,不慌不忙地细嚼慢咽,直到食物咽了下去才开口道:“以往每次你和阁下闹别扭,阁下的气场就会变得很低,整个墨园的人就会变得战战兢兢。所以刚才下楼见女佣一个个小心翼翼的,我就知道应该是你和阁下又闹别扭了。” 半认真半假的话从韩书瑶口中说出,倒是让韩夕意外,毕竟在她印象里韩书瑶是哪种仿若生活在世外的人,对周遭的一切可能是因为韩家的过于小心翼翼,所以韩书瑶仿佛是独立于这个世界之外的人。 但如今看来,其实韩书瑶心里很清楚周围发生的一切。并不如韩家所期许的那样,仅仅是一个单纯无知的女孩。 “怎么,很意外我会知道这些?”韩书瑶见韩夕不语道。 韩夕看向韩书瑶,眼里微动。 韩书瑶放下碗筷,拿起水杯喝了一口,清了清喉咙,而后拿去餐巾擦了擦嘴角,看着韩夕微微一笑道:“其实在过去很多事件我都知道,只是爸和妈认为我不知道是最好的,所以我总是在假装。” 韩书瑶嘴角的笑带着几分苦涩,这让她更加地意外,看来对于韩书瑶的认知她得从新来过。 韩书瑶细长的睫毛微抬看向韩夕,“小夕,从小到大,每个人都认为我很幸运,因为我生在韩家,爸和妈都很疼我。但是有时候我真的很希望他们能够试着信任我,试着让我自己去思考。” 自己去思考,韩书瑶的词用得似乎很重,但似乎她有觉得并不重。 韩书瑶看着她,眼里很充满着真挚,“其实七年前我很清楚阁下为什么会突然对我好,虽然我不知道你和阁下之间究竟出现了什么问题。但我看得出来,阁下心里从来至始至终只有你一个人。” 她睫毛微动,看着韩书瑶道:“为什么突然说这个?” 韩书瑶淡淡一笑微微摇头道:“没什么,只是如今看着你回来,回到阁下身边,感觉很好。你知道吗,你不见的这六年阁下过得很糟糕。虽然他极力地表现出自己没事,但我在他眼里看见了无尽的绝望。” 第三百五十七章 不知道的过去 韩书瑶眼眸缓缓垂下,“我记得有一次我来墨园找他,晚上因为台风留了下来。深夜被吵醒,我走到窗户边本来只是打算看看外面的夜空。结果我在窗外看见了阁下。一个人,就站在玻璃花房外。” 她眉头皱了皱,不太清楚韩书瑶突然说起这桩往事的缘由。 韩书瑶深深地吸了口气,继续道:“我好奇阁下为什么会半夜站在花房外,于是披了衣服下楼出去。当我走近时,我突然听见阁下在对着花房说话。” 她微怔,“他在打电话?”从韩书瑶的陈述墨瑾宸是一个人在花房外,所以应该是在打电话。 韩书瑶突然抬眼看着韩夕,“我不知道阁下是不是在打电话,因为我没靠近。不过我却很清楚地听到阁下说,‘如果你再不回来,这花房就不留了。’” 她瞳孔微紧。 韩书瑶凝视着她道:“小夕,那时我并不知道他们都认为你死了。妈告诉我你离开了,所有人不再对我谈起你。所以我不曾经历过你的死讯。但那时对阁下来说,你已经不在了。阁下却对着花房说了那样的话。小夕,阁下是个是否坚强的人,不管面对什么,总是一副不会被打到的模样。如今回想起来,我无法想象那时阁下承受着什么样的痛。” 韩夕胸口隐隐作痛,她还记得重逢时墨瑾宸眼里的恨是那样的浓,比七年前他发现她刻意制造的误会时更浓。她不曾去想,对墨瑾宸而言以为她死的那六年是如何度过的。夜安曾说,墨瑾宸那六年过得不会比她好一分一毫。她曾嗤之以鼻。 但如今听到韩书瑶说的事,她心里的震撼很深。因为她很明白,墨瑾宸不是个会逃避现实的人。如果已经确定她死,就不该说出那样的话。 而他说了。 韩书瑶看着她语重心长道:“小夕,虽然至今我还不清楚过去的这些年究竟发生了什么事。但我真的很高兴你回来了,回到了阁下身边。” 她细细地打量着韩书瑶,去评估韩书瑶这番话的意图,但她看见的却只有真诚。 “为什么会对我说这些,我很清楚你对墨瑾宸的感情。”她看不懂韩书瑶这让人无法想象的胸怀,所以她直截了当地问。 韩书瑶愣了愣,而后噗呲一笑,“你这一问,到让我觉得自己有些太慈悲为怀了。否则还真让人觉得有些居心叵测。” “我没这么想。”她皱了皱眉头道。她对人的防备心很重,所以她无法从好的方面去想一个人,但韩书瑶,她也不会认为韩书瑶会怀着什么目的。仅仅只是不明白而已。 韩书瑶收起了笑,“我知道你不会这么些,只是不懂我为何会如此做。毕竟我爱阁下的心是真的。但是小夕。” 韩书瑶突然认真地看着她道:“我很清楚自己对于阁下的意义。说真的,我并无甘不甘心的感受,但却有几分无奈。因为我很清楚自己的身体,我没有资格去争取什么。但是却又止不住地去窃想。” 韩书瑶苦涩地笑了笑,“说实话,如果是另一个女人,也许我会出现不甘心。但是是你,倒还真的没有不甘心。但是却不是因为你是韩夕,是我的妹妹。而是——” 韩书瑶抬眼凝视着她,“而是因为——比起我对阁下的心,更让我明白的是阁下对你的心。只有你可以让阁下快乐,所以我愿意去祝福这份能让阁下幸福的感情。” 韩书瑶的话让她无法回应,因为她在震惊,她原本以为韩书瑶的爱是卑微的,倒这一刻她才懂韩书瑶并不是因为爱而变得卑微,而是因为爱愿意让自己变得卑谦。 后面一顿饭两人没再过多的交流什么,吃晚饭韩书瑶回了客服。 韩夕上到三楼,走到走廊尽头最里面的房间,手放在门把上却突然动作停了下来。 她微微侧头看向一旁的房门,想了想,接着收回手,转身往书房走去。 她站在书房门口,手缓缓地握住门把,但却在要推开门的一瞬间突然停了下来。 她睫毛微抬,看着面前棕褐色的房门瞳孔微动。 她就这样静静地凝视着房门足足几分钟,而后她缓缓松开握住门把的手,转身离开。 门后,一双黝黑的瞳孔凝视着房门。 墨瑾宸站在门后几步的距离,他一身黑色的衬衣置身在黑暗中,一双泛着寒气的双眼凝视着房门。握着酒杯的手慢慢收紧。 城堡后方树林深处。 月光从树枝间投射了下来,淡淡的夜风拂动着树叶带来“沙沙”声。 一抹白色的身影不急不慢地穿梭在树林中。 她脚步缓慢,却没有迟疑地向着一个既定的方向而去。 深夜的墨园显得格外的寂静,后山上更是处了夜虫的声音没有其它。 韩夕站在一片空地上,这是树林中央的一处空地,很是突兀地出现在树林里。 突然,她身后传来一阵脚步声。 很沉稳,但细听下却透着几分急促。 脚步声在她身后停了下来,熟悉的气息被夜风带入她鼻息间。 她睫毛微动,“我记得没错的话,这里应该有一座花房的。” 站在她身后的墨瑾宸眼眸深了深,若有所思地看着她的背影。 她抬眼,凝视着前面翠绿的草坪叹息道:“可惜了,这个季节玫瑰花应该是最好看的。原本还带着期望来的,结果却什么都没有了。” 墨瑾宸冰冷的双眸缓缓眯起,带着审视的目光看着她。 她微微回头看了他一眼,而后走到一旁的长椅上坐下。 “我记得那年我十六岁,也是这样的一个夜晚,就在那——”她指着前面的空地,“有人说会让花房里的花一年四季都开着的。” 墨瑾宸眼眸深了深,“你究竟想说什么?”重逢后,她每一句话都带着目的。而今晚突然到这儿,说这一番看似回忆的话,心里到底又在打算什么。 她抬头,看着走到她跟前站着的墨瑾宸。 “墨瑾宸,我想说的是人很喜欢去回忆过往,留念过往。但不管我们愿不愿意,过去就是过去,它不会重叠成现在。” 他眼里的阴霾在渐渐凝聚,“韩夕,不要逼我。” 说到底,她还是想要离开。 第三百五十八章 也许留下 她看着他眼里的冰冷和毫不掩饰的阴鸷,她知道他误会,以为她又要提离开的事了。 不过她承认,她想要离开,这个念头一直都有。就算到现在,这个念头都未打消过。 只是在今晚之前,她想要离开,仿佛是一种理所当然的决定,就像一个人累了要休息一样,离开对她而言仿若是应该的。 所以她不去想为什么要离开,或者说她不愿意去想。因为她不想去面对她真实的内心,那就是她想要逃避。 她凝视着他,“墨瑾宸,我们回不到过去了。” 仅仅只是执着吗? 至少在今晚之前她一直是如此认为的。 可是韩书瑶的话却让她醍醐灌顶,她一直告诉墨瑾宸他不肯松手仅仅是因为执着,她用这两个字在自以为是地“劝”他时,却也是在自我欺骗着。 他眼里的冰冷因为她的话又深了许多,“韩夕,我们的确回不过到过去,但无论过去还是未来,除了留在我身边,你没有其它的选择。”他也不会允许她有其它的选择。 她胸口微微刺痛,墨瑾宸,他的霸道有时候让她无法呼吸,但是—— “墨瑾宸,也许有一天你会后悔的。”她道,既然真的无法离开、无法逃避,也许她应该鼓起勇气面对。 他走到她跟前,缓缓俯身,手覆盖在她光洁的脸上,“韩夕,即便去地狱,‘后悔’这个词也不会出现在我的字典里。” 他是一个自大的人,在他的字典里不允许有后悔。但六年前送她离开却是他这辈子最后后悔的一件事。 所以他不会允许这个词再在他身上发生。 她淡淡地一笑,“看来想要摆脱你很难!”她的语气里透着几分轻松,既然无法离开,那就面对吧! 也许有一天她会后悔今天的决定,就如同七年前她后悔自己所作出的决定一样。但她累了,逼着自己去逃避,从他身边离开,其实真的很难受。 他瞳孔紧了紧,“这辈子你休息。” 她眉头微抬,“墨瑾宸,一辈子很长。”也许连半辈子都不用,他就后悔今天所做的一切了。 “长与短,你没有第二种选择。”他低沉的声音道。从那年她闯入他怀里,无论是不是刻意,注定他们只能纠缠到死。即便是死,他也不会允许她从他身边离开。 她叹了口气,“从目前来看似乎是这样的。”她抬头看向他眼眸深处,突然认真了神奇道,“墨瑾宸,如果这真的是我唯一的选择,我接受了。” 也许日后她会粉身碎骨,那就在死之前让她再一次放纵自己的感情吧。 他微怔,足足愣了半分钟,而后带着执意的语气道:“韩夕,你又再算计着什么?”她的温顺从来都只是表面,带着算计。 她大大地叹了口气,“看来对你而言我的信用已经是负的了。”但这又能怪谁了,她似乎的确是记录很差。 他嘴角冷冷地勾起,“知道就好。” 她眉头微抬,他可以再“诚实”一点不。 第二天早上,韩夕在晨光中醒了过来。 转身,身旁已经没有人。 抬手看了看表,七点,还挺早的。 她掀开被子,赤脚踩在木地板上准备去浴室冲个凉。 但刚走到浴室门前,突然身后传来一阵脚步声。 她微怔,回头就见墨瑾宸从拱门处走了进来。 “我以为你走了。”她随口道,不过从他一身的打扮,应该是去晨跑了。 墨瑾宸一向后晨跑的习惯,即便当上总统后忙碌不堪,这个习惯还是一直有着。 他冷眸微眯,走到她跟前,目光落在她踩在木地板上的赤脚上。 “为什么又不穿鞋?”他声音微冷道。 她愣了愣,“现在是夏天。” 他瞪了她一眼,突然弯腰将她拦腰抱起。 她微惊,搂住他的脖子,“墨瑾宸,你干什么?快放我下来。” 他抱着她笔直地走进浴室,而后将她放在洗漱台上,接着伸手拿起她的牙刷,挤好牙膏,看着她低沉的声音道:“张嘴。” 她愣愣地看着他。 他伸手在她额头一弹,“发什么呆,把嘴张开。” 她睫毛动了动,缓缓张开嘴,淡淡的薄荷香气灌入嘴中。 韩夕看着墨瑾宸,任由他帮她刷牙,接着洗脸。 很难让人想象,Z国堂堂的一国总统会如此“闲暇”地帮一个女人洗漱。不过对她而言,这样的举动却不陌生。毕竟曾经彼此如此贴近过。 这一刻,她似乎忘记了许多。一瞬间好像回到了那个看似单纯的年纪。清晨的阳光带着清爽的空气从浴室的窗户透了进来。阳光映在两人的身上,出奇地给人一种宁静的感觉,仿佛生活就该是这样简单而平凡一样。 “阁下,李秘书来了。”李管家的闯入打破了这份平静,也让陷入恍惚中的韩夕猛地清醒了过来。 她睫毛微动,脸上依旧没有过多的神情,只是眼里却恢复了以往的平静,没有过多波澜的平静。 墨瑾宸将洗脸帕丢到一旁的竹篓里,拿起梳子一边儿给韩夕梳着头一边道:“让她到车里等我。” 李管家愣了愣,“阁下不用早餐?” 墨瑾宸放下梳子,“不必了。” 李管家眉头紧蹙,“阁下昨日就未用晚餐,如此下去身体会受不了的。” 墨瑾宸透过韩夕背后的镜子看了李管家一眼,眼神依旧如平常一般没有任何的情绪在。只是这一眼却让李管家不再多说什么。 李管家很担心墨瑾宸的身体,但李管家也很清楚墨瑾宸的个性,所以劝说的话也不敢多说。 李管家头微低,“我去让司机备车。”说完李管家转身打算离开。 这时韩夕突然拉住墨瑾宸的衣袖,“墨瑾宸,陪我一起吃早餐。” 李管家原本离开的脚步因为听见韩夕的话而停了下来,目光看向背对着他的墨瑾宸。嘴角隐隐地泛起一抹笑意。 墨瑾宸黝黑的瞳孔凝视着她,眼里一瞬间泛过许多的神情,但最后都掩藏在了他管有的清冷下。 “李管家。”墨瑾宸低沉的声音突然开口。 “我这就去让李秘书到会客厅休息一会儿。”李管家一双眼眯成了一条缝,没等墨瑾宸吩咐就径直道。 第三百五十九章 不肯罢休 墨瑾宸冷冷地看了李管家一眼,李管家立马收起了笑脸,“我先退下了。”李管家赶紧脚底抹油闪人。 墨瑾宸看着李管家的背影冷哼道:“腿脚这个时候倒是利索。” 韩夕看着墨瑾宸道:“其实李叔很关心你的,虽然在身份上隔着他只是管家,但在他心里他其实把你当自己儿子疼的。” 李叔一生无儿无女,对他们这些在墨园长大的小孩全都当成了自己的儿女在疼爱。 而对墨瑾宸,除了身份上的敬畏,其实李叔心里最疼的应该是墨瑾宸。 墨瑾宸黝黑的瞳孔微抬,“你呢,为什么突然要我陪你吃饭?” 她瞳孔微紧,她很明白墨瑾宸是个得不到答案不会罢休的人。她让他留下来陪她吃饭仅仅是一时口快而已。但她却也清楚,这一时口快的真正原因。 要看懂自己的心其实很容易,只要不再自欺欺人。 她微微一笑道:“我讨厌一个用餐。这个理由足够了吧?” 墨瑾宸他的疑心很重,这和他从小所生长的环境有关。曾经他很信任她,但这份信任在七年前被她亲手打破。 重逢后,他们之间的误会从未真正解除过。 如果她坦然承认自己的内心,对他而言恐怕又是一种新的算计。就如同昨夜一样。 所以,如此模棱两可的回答,也许能让他少一些猜忌。 墨瑾宸冷眸眯起,看着她带着浅笑的脸,带着审视的目光。他看不懂她此刻所想的,但至少他没看见她惯有的算计。 所以他就暂时相信她仅仅只是一时的兴起,并无其它的打算。 夜风淡淡地穿梭于树林间,白天燥热的温度虽然没有因为太阳的落下而有所缓解,但至少夜的宁静多少能带走几分白天的浮躁。 只是这份本该属于夜色的宁静,今夜在Z国的首都却失去了,因为这注定是许多人无法入眠的夜。 万籁俱寂的住宅楼,只零星的几盏灯还亮着。 而小区最里面背靠景区的楼栋最顶层,虽然屋子里没有开灯,几乎占据了整面墙面的落地窗前却站在一个人。 屋子里没有开灯,一名男子正对着落地窗站在,月光透过玻璃映在他脸上,看不清的五官,一双眼却在黑夜里透着一种泛着阴狠的光。 男人背对着的房门推开,房间外走廊上的光透了进来。 一名穿着西装的男人走了进来,房门关上,光源消失。房间里又是一片黑寂,如地狱般的黑寂。 “主子。”穿着西装的男人走到落地窗前唤了声。 “今晚很热闹!”落地窗前站在的男人低沉的声音响起,在夜色里给人一种不寒而栗的阴冷感。 穿着西装的男人脸上划过一抹纠结,顿了顿道:“今晚Z国的反贪局突然行动,逮了几个大官。”而这几名大官全是主子的人。 “废物!”男人阴狠的声音厉声道。 穿着西装的男人肩膀抖了抖,“主子,这事是我的疏忽,我没料到墨总统他会行动如此之快。” 男人阴柔的眼里划过一抹阴狠的光,“墨瑾宸,的确是我小觑了他。” 穿着西装的男人看着男人的背影不语,这一句他们输得彻底,墨总统连给他们一丝反应的机会都没有。 男人一双丹凤眼缓缓眯起,“墨瑾宸,他是第一个让我如此憋气的人。我讨厌给我这种感觉的人,看来那场假死是白做了。” 穿着西服的男人瞳孔微称,他面前的主子就是昔日让整个Z国重要人物头痛的幕后者。 半月前那个被墨总统拿下的“幕后者”不过是他主子的替身而已,为的是要让主子脱身,因为墨总统的步步紧逼,几乎让主子露了真身。 而当下主子的话是否有想要和墨总统拼死一斗的想法,如果是,那他们无疑是以卵击石,因为他们势力真的被墨总统毁得没剩下多少了。 穿着西装的男人看着男人的背影犹豫了半天开口道:“主子,您安排在内阁和国防部的人几乎全被墨总统拿下,剩下的不过是些起不了任何做种的小角色。此番如果和墨总统正面交锋,我们胜算的把握恐怕——” 男人一记厉眼让手下禁了声。 手下低下头不敢再言,因为他很明白自己的主子的个性,再多一个字,自己恐怕会成为别墅地下室里的另一具标本。 此时一名穿着传统管家服饰的中年男子走了进来。 男人走到幕后者身后,毕恭毕敬地递上手里的电话道:“少爷,您的电话。” 幕后者阴狠的目光看向管家,站在一旁的男人不觉咽了咽口水,敢在主子如此不爽的情况下来打扰,也就只有面前这管家了。 而对于幕后者如鬼魅般狠毒,管家却面不改色,只道:“少主,是夫人的电话。” 幕后者眼里闪过一抹不查的惊愕,而后接过电话“喂”了一声。 幕后拿着电话走到窗户前,没人清楚电话里所谓“夫人”的人给幕后者说了什么,但从幕后者不耐烦,却不得不顺从地点头应声道,“我知道了。”看得出来,电话另一头的人来历不凡。至少让这个人人眼中杀人不眨眼的魔鬼能顺服。 幕后者挂断了电话,侧目看向管家道:“让人准备,我明日离开。” “是,少爷!”管家头微低,态度依旧谦逊。 幕后者眼眸缓缓眯起,突然道:“是你通知夫人的?” 管家点头,好不隐瞒道:“几天前夫人打电话来询问少爷的情况,就如此禀报了。” 幕后者眼里充刺着阴狠,“如实禀报,好个忠心的狗奴才。” 一旁的男人肩头颤了颤,不由地为管家捏了一把冷汗。 管家却波澜不惊地站在原处。 幕后者看着管家,眼里的杀意毫不掩饰,足足过了几分钟,幕后者又道:“这没你的事了,你可以滚了。” 语气里蕴含着不满。他可以毫无顾忌地杀任何人,包括Z国的总统墨瑾宸,但面对这个以所谓的“忠诚”处处违背自己命令的管家,他却下不了手。只因为这老家伙得她的喜欢。 管家微微颔首,“是,少爷。” 一旁的男人目瞪口呆,虽然他知道主子对管家有几分忌惮,比较是夫人的人。但如此放纵管家却是头一次见。 男人正惊愕着,耳边突然传来幕后者阴冷的声音道:“一个宠物,什么时候被玩腻了,也该是做成标本的时候。毕竟也陪了这些年。” 男人不由地咽了咽口水,他听得出来主子这话是在说管家。看来主子要杀管家的心早就有了,只是因为顾忌这夫人这层关系。而那天管家对夫人没了用处,那也就死期了。 男人心里发毛,因为他很清楚,比起管家自己的死期恐怕会更早。 男人惊恐的目光看向幕后者,只见幕后者阴狠着双眼看着某处。 幕后者眼缓缓地眯起,小夕儿,看来咱们是时候好好见见了。 第三百六十章 再临梦魇 韩夕突然从梦里惊醒,猛地坐起身来。 她坐在床头,胸口因为喘息而不停地起伏着。 她做了一个梦,一个从现实中的噩梦衍生出的梦魇,如蔓藤一样在梦境中缠绕着她,让她无法呼吸。 她手缓缓地抓住胸口的衣襟,而后收拢。 多久了,应该有几年了吧,她不曾在做这个梦。 曾经让她不敢睡觉的梦魇,因为玉含的死,地狱般的生活而别另一个噩梦所替代,让她几乎忘记了那个曾经让她不敢入眠的梦境。 那样真实,如同再一次感受奔溃的梦境。 她深深地吸了口气,掀开被子,赤脚踩在木地板上,向着浴室走去。 她站在洗漱台前,拧开水龙头,捧起一手的水喷到自己的脸上。来来回回几次,冷水让她清醒了不少,至少她能分辨得出此刻是在现实中而不是梦里。 她两手撑在洗漱台的边缘,没有一丝波动的双眼凝视着镜子中的自己。 为什么会再一次做这个梦,就在她想要忘记从前,试着重新开始的时候。 难道说—— 她眼神黯淡了下去,也许她真的不配拥有所谓的幸福,这一双沾满鲜血的双手如何能拥有幸福! 她嘴角扬起一抹若有似无的弧度,带着自嘲看着镜子中的自己。 浴室外传来一阵脚步声拉回了她的思绪,她收拾起自己的心思转身往浴室连接着的客厅走去。 客厅里女佣正打算去卧室,但见韩夕从浴室走了出来,上前道:“韩小姐,您醒了。” 韩夕看着女佣微微点头,走到客厅的沙发上坐下。 女佣走到她跟前道:“韩小姐,厨房准备了早餐,韩小姐是下楼去吃还是让人送到屋里?” “我不饿,你去忙自己的事吧!”韩夕拿起沙发旁茶几上放着的杂志翻开,是墨瑾宸喜欢的科技类,她无聊地翻了几页,看不懂。 女佣有些为难地看着韩夕。 见女佣没有离开,韩夕放心杂志看着女佣问道:“还有事?” 女佣犹豫了几秒钟,对着韩夕道:“韩小姐,李管家离开的时候吩咐我一定要看着韩小姐把早饭吃了。否则阁下回来不好交代。” 韩夕眉头皱了皱,“李叔不在墨园?”墨瑾宸临走前当着她的面让李叔亲自盯着她,如今李叔却让女佣“代劳”,应该是出去了。 女佣回道:“李管家今天一大早就出去了。” 韩夕微怔,“李叔出去呢?”李叔很少离开墨园,除非是有墨瑾宸的吩咐。而墨瑾宸三天前出去考察去了,明天才会回来。所以不应该是墨瑾宸让李叔出去办事。 女佣点头。 韩夕眉头微微拉拢,她不是好奇心重的人,虽然李叔在没有墨瑾宸吩咐下离开墨园是极其少见的,但毕竟李叔有自己的生活,李叔不说,她也尊重地不去过问。 早晨,韩夕用过早饭围着人工湖跑着,虽然是早晨,但夏季的首都被烈日灼烧的大地让人只想躲在空调屋里。 跑了十几圈,韩夕两手撑在大腿上,弯折腰急速地喘息着。她并不是因为喜欢跑步而顶着烈日在人工湖旁跑,只是因为停下来她脑里会不停地回放着那个噩梦,她想要摒弃所有的思绪,却办不到。所以只能通过剧烈运动来让自己没有思考的空间。 头顶灼烧的温度稍逝,一抹阴影投了下来。 她微怔,站起身就见举着太阳伞站在她跟前的韩书瑶。 她微愕,她居然没发现韩书瑶的靠近。 韩书瑶看着她温柔地一笑,“在阳台上看你在跑步,就过来看看。” 韩夕看了一眼手表,不知不觉已经快中午了,头顶的太阳正是毒辣的时候。因此即便韩书瑶打着伞,原本有些过于苍白的脸也因为燥热而泛着微红,额头也渗出了微微的细汗。 知道韩书瑶的身体受不了这样热的天气,韩夕跟着韩书瑶往城堡走去。 坐在一楼的客厅里,女佣端了茶水过来。 韩书瑶端起茶水抿了一小口,而后轻轻放下茶杯,“虽然从一出生我就和运动无缘,不过那样顶着日头跑了两个多小时,很少有人会这样吧?小夕,你是不是有什么心事?” 韩书瑶看着韩夕突然问道。 韩夕瞳孔微紧,端起茶杯喝了一口,“你多心了,只是觉得无聊,无事可做,所以就绕着湖跑了几圈。” 韩书瑶细细地看着韩夕,未从韩夕的脸上看见怪异的神奇,韩书瑶松了口气道:“那就好,我还以为你又跟阁下闹别扭了。” 韩夕眉头皱了皱,她不懂为什么韩书瑶会有如此的想法。 韩书瑶看着韩夕微微一笑道:“你跟阁下都是两个倔脾气的人,明明在乎对方,却总死要面子。如今看着你们和好,你不知道我这心松了多少。” 韩夕仔细地看着韩书瑶,在韩书瑶的眼里她看不见一丝的虚伪。韩书瑶,为了爱一个人真的能做到如此无私。她自认为她做不到韩书瑶这样的高尚。 “我下午没什么事想出去走走,要一起吗?”韩夕道,只是随口一说,原本是想岔开话题。说实话,她不知道该如何和韩书瑶谈论墨瑾宸。但似乎韩书瑶又很喜欢和她谈论。 只是她没想到,不过是一随口的话,韩书瑶会一脸惊喜地看着她道:“真的吗,我也好想出去走走。” 看着韩书瑶一脸的期盼,她不知道该如何接话,毕竟她不是真心想要出去。 而见她不说话,韩书瑶似乎误会了,于是立马收住神情道:“如果你不方便,不用带我去。” 韩夕微微摇头,“没有什么不方便的,只是在想去哪。”待在墨园也是无聊,出去走走也许能甩掉脑里那些挥之不去的画面。 韩书瑶想了想,“如果你不知道去哪,我到有个地方去。” 韩夕眉头微抬,看着韩书瑶眼里那难得徐徐闪动的光,她想不出是什么地方能让一向淡然的韩书瑶露出如此的神情。 可是当她站在电影院门前的时候,有些发愣了。 韩书瑶嘴角掩饰不住的笑看着电影院的大门道:“以前在家里无疑间听见女佣说电影院的事,后来跟妈说想来,但妈立马就拒绝了。后来爸知道了,特地带我来过一次。只是那次爸把整个电影院都包了下来,虽然愿望是达成了。但总觉得少了什么。” 说到最后,韩书瑶神情有些没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