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米:夺回身份,气坏李氏 大周宣明年间 未央国京城,兵部侍郎夏府内后院,守门的婆子拦住一女子:“哟,这不是梓汐姑娘么?怎么,当了下人这么多年还不知道规矩么?低贱的粗使工人,是不准进到正院的。” “放肆,本姑娘也是你能拦的。”被拦住的蓝梓汐冷着脸沉声喝道。 “嘁,姑娘?你算哪门子的姑娘?”拦着门的两个婆子嗤笑着。 “就是啊,府里谁不知道你是个见不得光的野种啊,还姑娘……” “可不是么,你还是快走吧,省的让太太看到了,到时候连着你那下贱的娘一起弄死。”两个看门婆子你一言我一语的讽刺着。 “啪!啪!”两声脆响,两个婆子惊愕地摸着被打得火辣辣的脸,一时没回过神来看着蓝梓汐。 蓝梓汐甩了甩打痛了的手冷哼道:“谁是野种?府里头哪个不知我是谁的种?你们这是在骂老爷是野男人么?” 两个婆子面面相觑,一句话也不敢再骂了,蓝梓汐趁她们发楞的时候,一个箭步钻了进去,两个婆子反应过来忙追上前,可又怕惊动屋内贵人,不敢声音太大,一时不查竟让蓝梓汐跑进了东厢正院。 房门外站着的除了夏太太跟前的赵妈妈外,还有几个宫装打扮的婆子,蓝梓汐心中暗喜,看来这贵客品级不低,只怕那找伴读的公主也亲自来了。 二十一世纪看了那么多的宅斗、宫斗让蓝梓汐深知成败在此一举,整了整衣襟,正了正脸色,从容的走向门口。 果然不出所料,赵妈妈一脸鄙夷的拦下了她:“这里也是你能进的么?还不速速离去。” 而几个宫装嬷嬷则诧异的看着蓝梓汐,虽一身仆从装扮,然气质却高贵端庄大方,并没有一丝奴才才有的懦弱卑微,不禁都有些疑惑。 “我是来给父亲母亲请安的。”蓝梓汐沉着镇定的说道。 赵妈妈一楞,沉下脸训道:“下作东西,屋内全是主子贵客,哪有你的父亲母亲,赶紧滚开,小心挨板子。” “大胆妈妈,身为夏家下人,却辱骂夏家小姐,你知该当何罪?我父夏振刚,嫡母李氏,都在内就坐,你却说内里无我父母,你到底有何居心?”蓝梓汐大声冷喝。 她一派义正词严,气势凌人的样子,饶是赵妈妈在太太跟前多年,见过不少世面,却也被她吼住,而且她说的又是事实,一时无以反驳,楞住不作声。 伸手掀开门帘,赵妈妈忙扯住她的手:“你是不要命了吗?” “放手,你若再敢对我无理,休怪我不客气。”蓝梓汐冷声喝道。 屋内外仅一帘之隔,里面的人自然听见外面的动静,纷纷看了过来,正好听见蓝梓汐斥责赵妈妈的声音。 屋内,夏振刚和夫人李氏双双在坐,首坐的是一个年约十二三岁的小姑娘,一身华丽宫装,娇俏可人,此时正瞪着一双水灵灵的大眼兴致勃勃的看着蓝梓汐。 “何事吵吵闹闹!”在看到蓝梓汐的一瞬间,夏夫人的心像被刺扎了般的疼痛。 而夏老爷早就不记得自己还有这么个女儿了,见个丫鬟装扮的人在门口喧哗,而且还当着心怡公主和玉宁郡主的面,顿觉颜面被损,威声喝道。 “女儿见过父亲母亲。”大力甩来赵妈妈,蓝梓汐大步上前行礼。 夏振刚一脸惊诧,李氏被气的呼吸都不顺,那保养得当的双眸里流露出丝丝狠戾,只是碍于贵人在此,夏家的颜面还要顾及,朗声道:“赵妈妈,怎么又让她玩到这里来了,快扶将出去。” 笑着转过头对着上坐的公主郡主道:“这丫头小时烧坏了脑子,常胡说八道的,每每有客人都要闹一闹,夏家又是斋厚之家,只能好生哄着,任她闹着。” 好生厉害的李氏,一句烧坏了脑子就把自己的算计和别人的好奇都给压了下去,同时还显得她多斋心仁厚,一个傻子的话,谁会信? 闻言赵妈妈忙不迭的进来拖人。 唇角上扬,蓝梓汐从容回道:“母亲此言差矣,虽然我的生母是个奴才,又不受母亲待见,可女儿却是父亲的亲生骨肉,血脉亲情,您总不能不让我们骨肉相认吧,再说了,女儿说话丝路分明,有理有据的,母亲总不能因为不喜庶女,就骂女儿是傻子吧。” 在坐的贵人都是眼明耳聪之人,傻子和正常人又怎会分不出来呢。 “你……”一口闷气差点冲出胸膛,赵氏脸色刹白,以手捂胸,显然被气的不轻,自己已经被这个贱丫头点出刻薄庶女,若此时再强指她是傻子,岂不是落人口实。 可是这个贱丫头怎么敢?哪来的胆量让她直闯进正院的?还当着这些贵客的面来认亲,凭什么!翠芹这个贱婢,当初就不应该对她仁慈,就该早早打了以绝后患。 “父亲,女儿好想您啊。”蓝梓汐懒的理李氏,“扑通”一声跪在夏振刚面前,哭的泪水涟涟:“她们都骂女儿是野种,说女儿是贱人生的,可女儿是父亲的亲生骨血,又怎么能任人侮辱父亲?女儿知道您公务繁忙,没空理会后院之事,所以女儿受了委屈只能忍着,因为我知道父亲总有一天会为女儿主持公道,给女儿一个名正言顺的,今天女儿也是冲破重重障碍才能在此与父亲相认,父亲,您不会也认为女儿是疯子吧。” 蓝梓汐已经十五岁,正是如花般的年纪,虽说粗衣布裙,却难掩她天生丽质,尤其她端庄优雅的气质,举手投足间的高贵典雅,说话斯文言语有理,更重要的是:她心细胆大,聪明机智,在这个场合下敢来认亲,可见其智慧和勇气不一般,府里除了大女儿夏云初,恐怕没有哪个能比的上这个,没想到自己还有个这么出色的女儿。 吴王爷正在替他二子挑选儿媳,朝中想攀这门亲的可不少,都想将女儿送往吴王府,吴王妃只此嫡子,看的如珠如宝,一般的姑娘她肯定是瞧不上的,而云初要进宫选妃的,云烟刁蛮任性,云娥呆呐。 说起来,要不是那二公子身有缺陷,也不会到他这种四品小官家来寻媳,庶女也不一定拿得出手,但优秀出众的就难说了。 心怡公主和玉宁郡主明为选伴读,实则是替宁王选媳,夏振刚浸淫官场多年,早就看出其中轻重,清了清嗓子,扶起梓汐,语带沧桑却不失欣慰:“你就是小四吧,多年不见,你都长大了。” 你才是小四呢,你全家都是小三小四,蓝梓汐很不满小四这个称呼,却也明白,这夏振刚算是认下自己这个女儿了,日后就算李氏想反悔也无用了,毕竟人证可是当朝公主啊。 夏家现有三个有名号的女儿,依排行她是老四,而夏振刚称她为小四,实则透着亲近,而他为了在外人面前承认并非自己不认庶女,言语间等于承认蓝梓汐刚才的话他是不知情的。 至于不认庶女的错,那自然是夏太太的了,此言一出,任谁都明了,是那夏太太刻薄庶女,连该有的小姐名份都不给,可见其温厚外表下,内心是有多恶毒了,在坐的都是宅斗宫斗里斗智斗勇出来的,不用解释什么,自然听的出话里玄外之音了。 李氏的脸更为苍白,笼在袖中的一双手用力的拧着帕子,恨不得手上拧的是蓝梓汐脖子一般,夏振刚的话让她很是下不来如。 “四妹妹又来发什么疯,虽然父亲事务忙不常见你,可母亲却待你极好,何时短了你的吃穿用度?如今你穿成这样来闹,无非就是让母亲没脸,好让你娘亲得宠吗?”就在蓝梓汐暗爽李氏遭报应的时候,耳边传来一个冷清的声音。 这也是个厉害的,一句话就给了李氏一个体面的台阶不说,还不得罪父亲,真是滴水不漏啊,只是这睁着眼说瞎话,还说的义正词严的,真不愧是李氏亲生儿啊,尽得李氏的真传啊。 慢慢抬眸看向说话的人,一看之下不禁一楞,要说这夏振刚的遗传基因还真好,眼前的女人美丽大方,端庄中不失灵气,优雅中不失秀气,明明有着可爱的圆脸,却气质冷清高傲,犹如站立高处的孔雀,她应该就是夏家的大姑娘夏云初了吧。 “我娘只是个奴才罢了,争的了什么?大姐说的笑话一点也不好笑。”蓝梓汐抹了把眼泪,小声又委屈的道。 “与人为妾,哪个不是奴才,难道四妹妹还想让你娘当正室不成?”夏云初与李氏是一样的刚强性子,说话咄咄逼人。 “原来妾都是奴才啊?那二姨娘三姨娘也是奴才了,多谢大姐,四妹受教了。”蓝梓汐向夏云初福了一福,满脸诚恳。 二姨娘三姨娘都在坐,听了这番话脸色顿时难道到极点,二姨娘美艳妖娆,最得夏振刚的宠,这会子不停的以眼神嗔夏振刚,由此可见心头有多不痛快。 而二姨娘所出二姑娘,三姨娘所出三姑娘,这姐妹两平时在蓝梓汐面前也是趾高气扬,作威作福惯了的,这会子将她们说的和蓝梓汐一样的奴生,心头的优越感顿然全无。 还是当着公主郡主面前,更没脸了,更何况还有李誉仁这个大帅哥在,这无异于当着帅哥的面打她们的脸么,本就对李誉仁有意思的二姑娘脸上一阵红一阵白的。 2米:解惑公主,庶姐发难 奈何她不敢瞪夏云初,只能狠狠的瞪着蓝梓汐,都是这个小贱人,这个时候来出风头,害得自己也跟着受辱。 “你……”夏云初没想到平日懦弱呆笨的蓝梓汐今天会这么伶牙俐齿的,气的俏脸泛红,一甩衣袖还想说什么,李誉仁这个时候打圆场:“好了,难得四表妹今天也来了,如今人都到齐了,大表妹,我们还是听听公主殿下选伴读的要求吧。” 帅哥就是帅哥,一出马,夏家几位姑娘顿时安静老实了下来。 夏振刚也有意让这个才认的女儿当众出彩,便对蓝梓汐点了点头:“去你三姐姐下面坐吧,老实听公主训话。” 心怡公主和玉宁郡主一来就在夏家看了场好戏,都觉得这个粗布衣裙的夏四姑娘有趣的很:“你叫什么名字?”心怡公主笑的璀璨烂漫,问出来的话却像冷水掉进油锅里一样,顿时炸了开来。 连夏振刚都僵住了,他总不能说他女儿叫蓝梓汐吧,既然是自己的女儿,却又不冠夏姓,这样一来之前的谎言不攻自破,刚刚蓝梓汐说的话全是事实,而之前夏振刚和李氏还有夏云初的话就全是屁话了。 蓝梓汐此时都恨自己姓夏,她实在不甘心夏氏夫妇就这样不受一丝谴责就将此过揭过,她恨不得让这对人模人样的狗男女丢更大的脸才好,可是,这是古代是男权社会,是父权社会,更是等极森严的封建社会,夏氏夫妇都是她的直线领导,更是她的衣食父母。 最少在可以离开之前还是不能得罪太狠的,至少夏振刚这条大腿得抱抱紧,暂时不能松,厅内静谧无声,心怡公主明亮的大眼四处转着,好奇的看着众人:“怎么?这个问题很难回吗?” “不难,回公主的话,臣女名唤梓汐,在家排行老四。”蓝梓汐很巧妙的回着,她没明说自己姓夏,但这个问题在夏家问起夏家回答,又说排行老四,一般人肯定会认定她姓夏。 夏老爷暗自松了口气,抬手抹去额头冷汗,对这个女儿的机智更为赞赏,果然是我夏振刚的种啊,就算是奴生奴养,也是聪颖机智的。 “我记得夏家其他几位姐姐都是云字辈的,为何独独你叫梓汐呢?”心怡公主很有探索精神的打破沙锅问到底。 “回公主,一则臣女出生在京城,而我父怀念故里;二则我生在五月,正值梅雨季,阴雨不断,影响了农作物花传传授,我父心忧百姓,故取名梓汐,希望梓活雨止稀。”心里直翻白眼,没办法,为了娘亲和自己以后的小康生活,该拍的马屁还是要拍的。 “原来如此,夏大人不只是个孝子,还是个为国为民的好官啊。”公主听了之后由衷的赞着:“只是不知这花粉传授又有何解?”公主殿下发扬着不耻下问的精神。 “这,这么说吧,植物花草也有雌雄之分,花呢,又有雄蕊和雌蕊,花开了想要结果呢,就必须让雄花的粉传到雌蕊上,让雌蕊受精,从而结果,这就是生命传递的真谛。” 蓝梓汐深知这古代封建,在性这一字上必须小心谨慎,否则一个闹不好轻则身败名裂,重则有生命之忧,果然她一番很含蓄的话还是让小公主羞红了脸,玉宁郡主也啐道:“说些什么呢。” 可是再看向蓝梓汐的目光除了敬佩就是羡慕,身处深宅内院,对农事懂的都不多,若换成别人,不见得能回答的比她好,由此可见这四姑娘也满腹才华。 “夏四姑娘,本宫觉得你勇气可嘉,而且很有意思。”心怡公主起身,拉着蓝梓汐的手道。 公主对蓝梓汐的亲近之举,让在坐的夏云初,夏云烟,夏云娥心里都不大舒服,不过一个奴才生养的贱人罢了,仗着口齿伶俐就想得到公主的青眼,想进宫然后飞上枝头,真是痴心妄想。 “殿下您是来选伴读的,我这四妹妹虽然有趣,但大字不识,只会些女工粗活,只怕会误了殿下。”夏云烟头一个不服蓝梓汐的,前些时候她还被自己推进水里呢,凭什么转眼就能得到贵人的青睐。 原本这话也没什么不对,只是这二姑娘心生怨恨,说的太过直白,让夏振刚脸上很不好看,夏家毕竟是书香门弟,可是府中女儿却大字不识,实在有损书香世家之名,还好,夏振刚还真怕这四女儿被选进宫,在家里丢脸总比在宫里丢脸来的好。 “太可惜了,原来你不识字,本宫还想让你作一首诗呢。”公主果然面露惋惜之色。 “回公主,其实作诗没意思,闺阁女子之诗不过是些无病呻吟之作罢了,公主殿下尊贵无比,不如我们换个玩法,猜字迷怎样?”蓝梓汐轻挑眉尾,果然有人想要出招了。 蓝梓汐这番话不可谓不大胆,将在坐的姑娘家都得罪了,然心怡公主却是个极不爱诗的,听了她的话如觅知音,连连拍手:“四小姐此言正是,本宫就不爱作诗,无奈父皇母后总要逼着本宫念诗,作诗,真是烦都烦死了,快说说,字迷怎么猜,说出来,我们一起玩。” “原来四妹还会猜字迷?不知是跟哪个粗使婆子学的。”夏云烟出言讽刺,她平日与蓝梓汐接触最多,落水后性子变了是有可能的,但以前不会的,不懂的不可能突然就会了,懂了吧,她竟还敢自找没趣的要玩猜字迷,真是没有自知之明。 “在哪学的并不重要,重要的是学以致用,不如我出个字迷给二姐猜猜如何?”蓝梓汐淡定自如,对付一个刁蛮女,让她出丑是分分钟的事。 一个低贱丫头能出什么字迷,夏云烟傲慢的扬起下巴,语气轻蔑:“你不妨说来听听,对了,字有同音,我看四妹还是把迷面写出来吧。” 这招真狠,若蓝梓汐真不识字,光靠些听来的迷语来唬弄人,那便要当众出丑了,云初,云娥两姐妹也是一脸讥讽,别人不知她们还能不知蓝梓汐的情况么,这回看她怎么自取其辱了。 3米:震瞎你眼,公主伴读 夏振刚叹了口气,亲姐妹间如此心机算计,当众揭丑,真是家门不幸啊,李氏则轻松的以杯盖拨弄着并不存在的茶沫,神情惬意自在,她自然也等着看好戏呢。 赵妈妈趁机让丫鬟准备好笔墨纸砚,台子都架好了,她这鸭子不上架都不行了,还好自己从小就喜欢练毛笔字和书法什么的,不然还真要出丑了。 “一定要写么?二姐你这不是明摆着为难我么?你明知我字写的不好。”蓝梓汐一副为难的样子,紧张的小声嘟囔着。 夏云烟听了更是高兴,亲热的将她推向桌案:“字丑也不要紧的,只要能让人看懂就行,别一会猜错了你的意思就不好了。” 蓝梓汐无奈握笔,抬眸四处求助,厅内鸦雀无声,夏振刚到是有心想助,却也无能为力,李誉仁温润的目光中带有一丝同情之态,微摇着头撇过眼去。 蓝梓汐勾起一抹笑容,挥笔自如,夏云烟急不可耐的抢过纸展示在众人面前:“来看看我四妹写的。”她太过自信又太过心急,所以连看都不看就将蓝梓汐的字亮了出来,本以为会引起哄堂大笑…… “呀,梓汐姑娘这簪花小楷功力极深,好字,好字。”心怡公主最先赞道,语气由衷而佩服。 “果然是好字,端庄娟秀,字如其人,与四姑娘的气质人品极为相合。”玉宁郡主也点头赞好。 夏云初则目光惊讶、嫉妒之色,很显然不相信自己眼前所见的。 “什么?她不是鬼画符么?一个粗使的贱丫头怎么可能写的出簪花小楷来?”夏云烟一怔之下,将自己内心的话都给说了出来。 “胡闹。”最开心的莫过于夏老爷了,这蓝梓汐真是他的宝啊,才貌出从,又机智果敢,看来吴王儿媳,非她莫属了,所以一听夏云烟之言,气的怒火中烧厉声喝道。 这夏云烟向来得宠,此时被骂得一楞,嘴巴一瘪当场就要哭了,蓝梓汐一派好心的拉着她的手:“二姐,你可猜出来了?” 一个“回”字,打一成语,夏云烟怎么也想不出来,也难怪她想不出,因为这根本就是二十一世纪的脑筋急转弯啊…… 屋里众人都看了,可却没有一个人能想的出答派出所的,好半天李誉仁才问道:“看来没人猜的出来,四表妹还是说出答案吧。” “这个字就送给二姐吧,答案是:表里如一。”这看在夏云烟眼里分明是在骂她表里不一呢,又羞又怒,抬手就给了蓝梓汐一耳光,厅堂内一片寂静。 心怡公主和玉宁郡主都目露鄙夷,原来这夏家二姑娘量小善妒,这夏家的教养还真不怎么样,倒是这个奴生奴养的四姑娘秀外慧中,独树一帜。 夏老爷气的胡子都快歪了:“来人,将这不肖女拖下去重打五大板子。” 二姨娘大惊失色,刚想上前求情,李氏却不紧不慢:“是该受些教训了,没得带坏了姐妹们的名声。”二姨娘生生停住了脚,眸中泪水凝聚,死死的咬着嘴唇。 “梓汐姑娘。”亲眼看见蓝梓汐在夏家的遭遇,心怡心中升起一股同情,拉了拉蓝梓汐的衣袖:“你跟我进宫吧,我会待你好的。” 蓝梓汐鼻子一酸,泪意涌上眼眶,却强忍着不落泪:“臣女才疏学浅,身份卑微,只怕会污了殿下的眼。” “本宫说你好你就很好,本宫就喜欢你这样的伴读,玉宁姐姐,我们回宫。”心怡公主虽小说话却不容质疑,颇有股皇家子弟的气势:“夏大人,本宫三天之后派人来接四姑娘,请为四姑娘打点好行装。” 夏振刚喜出望外,这是多少人梦寐以求的啊,有多少人想将女儿送进宫给公主当伴读的,这几天玉宁郡主来往天各大世家,就为了挑选出合适人选,梓汐果然不负他重望,得到心怡公主的青眼。 能与皇家沾上边,那可是夏家几世休来的福气,虽然自己只是个四品官,但经此一事,以后朝堂上谁还会用看四品的眼神来看自己? 送走贵客后,夏振刚乐不自禁的拉着蓝梓汐的手刚想告诫两句,蓝梓汐却没给他开口的机会:“父亲,你真的会打二姐板子么?其实我平常被打惯了,那一耳光对我来说并不碍事的。” 夏振刚一僵,说打夏云烟板子不过是给贵人看罢了,更何况他最宠那二姨娘,又怎会真舍得打夏云烟呢,可是蓝梓汐那可怜委屈的样子,不由的让他心酸,又想到将来指不定就要靠着这个女儿呢,遂狠心道:“五大板子她是非吃不可以,是她咎由自取,走,爹爹让你亲自瞧着,好出口恶气,也让众人知道,你也是府里的正经小姐,看以后谁敢对你不敬,你二姐的样子就是他们的下场。” 夏振刚将府里的所有管事的奴才都召到正院,又让夏云初姐妹几人在一边观刑,二姨娘这个时候哭的梨花带雨,娇弱不堪的倚在夏振刚身边,夏老爷强忍着心软不去看她。 李氏面沉如水的站在夏振刚身边,二姨娘见老爷看都不看她,转求向她,李氏低声道:“如今她才是老爷的心头好,这番作为就是讨她欢心呢,就算我说情,老爷也不会听吧。” 二姨娘果然怨恨的看着蓝梓汐再不作声。 蓝梓汐气定神闲的站在夏振刚身后,心里默默的说着:你的仇我正在帮你报,无论你此时魂归何处,都安心去吧,我会替你好好活下去,好好孝敬你的娘亲的。 院子里夏云烟被按在凳子上,被塞住嘴,只能唔唔叫,蓝梓汐想起自己为什么会穿到这个可怜人的身上,就因为这个二姐的蛮横就将真正的蓝梓汐推下池被淹死,自己才会穿越过来。 而穿越过来的这几天她对自己的所作所为,就算今天打断她的腿也难解她心头之恨,而她之所以会对自己这么嚣张,欺凌的原因就是因为蓝梓汐的娘亲,李氏当年的陪嫁丫鬟翠芹。 004米:杖打二姐,认祖归宗 院内管事的婆子们站了一大片,一个个惊讶的看着快要被打的二姑娘夏云烟,更诧异的是从前不被承认的四小姐竟然镇定自如的站在老爷太太身后,这到底发生了什么? 雪慧也站在一众仆役中,此时紧张的看着蓝梓汐,在看到蓝梓汐使过来的眼神之后才定下心来,欣喜的笑着。 看人来的差不多了,夏振刚拉起蓝梓涨汐的手:“她是夏家四小姐夏梓汐,从今以后谁敢奴大欺主,轻则打板子,重则发卖处死,如今二姑娘就是个榜样,你们可都听清楚了?” 老爷竟然认了四姑娘!老爷竟然为了四姑娘而打二姑娘!这两个消息就像炸弹一样在人群中炸了开来,个个都不可置信的看着站在老爷身边的四姑娘,面面相觑,尤其是那些平日欺负过翠芹母女的,更是头皮发麻,有种大祸临头的感觉。 行刑开始,沉重的板子仿佛打了众人的心上一般,第一板打下,夏云烟闷哼一声,仰头泪流满面,好看的大眼里全是乞求之色,她自幼极为受宠,从来都是刁蛮跋扈,几时受过这样的痛打和屈辱。 二姨娘见爱女被打,白眼一翻晕了过去三姨娘强自镇定的站在一边,几大板子下去,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血腥味,大姑娘冷漠的看着二姑娘,面无表情,三姑娘则瑟瑟发抖,忍不住轻唤:“四妹妹……” “三姐,你说什么呢?我昨儿个落水之后,耳朵就不太好使了。”蓝梓汐歪着头,昨儿个可不就是夏云烟推她下水的么! 夏云娥立即闭嘴,再不敢多说一句。 虽只打了五板子,可在仆役面前却起了很大的震慑作用,老爷为了四姑娘连一向宠爱的二姑娘都打了,更何况是下人,一众仆从看向蓝梓汐的目光中再也不敢有讽刺和嘲笑了,而是充满敬畏。 雪慧几乎是拖着蓝梓汐跑回去的,她真是太兴奋了,一路上不停的问着梓汐是怎么回事,怎么老爷会认了她,还为了她责打二姑娘的? 蓝梓汐只能说是夏老爷良心发现,想起她这个女儿,其他的并没多说,有些事情说了还不如不说,只怕会惊到翠芹和慧姨。 不管以前的蓝梓汐和翠芹过的是怎样的日子,受的是怎样的欺凌,今日的她已不是从前的她了,穿来这苦命的夏家庶女身上,她要活出不一样的她来,为了枉死的蓝梓汐,也为了她自己。 蓝梓汐想起前世从得知有孕,到得知丈夫有外遇,再到自己被小三推下湖淹死,短短的一天之内从天堂跌入地狱,又狗血的穿来这不知道什么年代的古时。 虽然是庶女可却过着连仆役都不如的生活,只因为她的娘亲翠芹,当年夏夫人回娘家省亲,夏大人酒后乱性强宠了大夫人的陪嫁翠芹,按理来说上了主子的床就算是个通房了,只要再生下个一男半女的,那这小妾就当定了的。 只不过这个翠芹的命也真不好,大夫人回来之后对于陪嫁上了丈夫的床一事,无法容忍,坚定的认为是她勾引丈夫的,所以将她贬到这府上最苦的地方,当一名最低贱的浆洗工人。 可是谁也没有想到这翠芹又是个易受孕体质,在那一次之后就怀了孕,如果当年生的是个男孩的话,可能她命不至此,只可惜她最终生下的还是个女孩,也就是现在的蓝梓汐。 那夏大人在失望之余,也对这个丫鬟的新鲜感过了,那大夫人就更加不待见翠芹母女二人,所以本应该是夏家四小姐的蓝梓汐连姓氏都不许冠以夏姓,只能成为夏家众多家生子中的一员,也就是丫鬟。 这些就是蓝梓汐穿来至今所了解到的,这些日子她什么也没做,因为她需要了解这里的情况,而且也没有合适的机会,今日早晨全府上下忙忙碌碌的,在一番打听之下她深知自己的机会来了,这才有了之前的认父一幕。 既已是夏家的正经小姐了,再住在下院就不合规矩了,然李氏却并没有给她重新安排住处,更别说派丫鬟给她使唤了,蓝梓汐并不着急,她知道与李氏的斗争之路还长的很,她不在乎这一时的得失。 人群散尽之后,夏老爷径自去了李氏屋里,他也知道李氏对翠芹母女是有心结的,刚想开口,李氏倒是贤惠的替他斟了杯参茶:“老爷辛苦了,喝口参茶提提神吧。” 夏振刚诧异的接过茶喝了一口:“多谢夫人,只是小四这事……” “按理说老爸早该给翠芹母女一个名份了,而且当初老爷也有错,只是当年妾身太过伤心,才将怨气都撒在翠芹身上,老爷也知道,翠芹是与多从小到大的,妾身与她名为仆实则像亲姐妹一样,可她却趁妾身不在,与老爷你……妾身的心情,还望老爷理谅解。” 夏振刚面露羞愧:“都是为夫的错,为夫应该在得到夫人的同意后,再收了她的,所以这些年来,不管夫人做什么,为夫都不曾过问,但是……” “唉,孩子都这么大了,老爷也认了,总不能让宫里的人说她娘还是个奴才吧,老爷,我们这就去将她娘接到正院来,让她们母女住在西厢房,好方便老爷你看那孩子,弥补这些年来你少给的父爱吧。”不等夏振刚说完,李氏主动提出来,如此通情达理。 夏振刚颇受感动:“还是夫人最明事理啊,夫人你放心,为夫以后会更敬重你,在这府里,谁也不能越过你去。” 李氏眼里闪过一丝痛苦,拍了拍老爷的手:“老爷只要明白妾身的苦心就好。” 赶到下院的时候,天已擦黑,蓝梓汐迫不及待的想告诉翠芹这个好消息,这十五年来,她受尽了白眼和羞辱,肯定是为了女儿才坚强的活下来的吧,她其实很在意自己的名声和女儿的身份吧,虽只相处了短短几日,蓝梓汐却能感受到翠芹那浓浓的、无私的母爱,她既成蓝梓汐,就一定会让翠芹过上好日子,扬眉吐气,抬头做人。 005米:翠芹被辱,证明清白 拉着雪慧的手还没进到房内,就听到屋内传来声嘶力竭的叫喊声,蓝梓汐的心咚的一沉,怎么听着像翠芹的声音?雪慧也看了她一眼,两人急急忙忙往屋里跑去。 越来越大的叫喊声中还夹着男人的狞笑,踢开门,就看见一个光着上身的男人,正把翠芹压在床上撕扯着,翠芹衣不蔽体头发凌乱,奋力挣扎着,那男人几番用力都不得逞,猛甩翠芹耳光。 蓝梓汐怒火中烧,热血上涌,拿起门边的一根木棍就朝那男人冲去。 正在此时,门外传来一声冷喝:“这是在做什么?”紧接着便有人夺走了蓝梓汐手里的木棍,蓝梓汐回头就看见夏老爷和李氏带着几个管事婆子站在门外。 翠芹挣托那个男人从床上坐了起来,一抬眼就看到夏老爷那愤怒的目光,整个人顿时呆了,十五年了,自从十五年前被强了之后,就再也没见这个男人,如今再见却在这种情况下,翠芹脸色惨白。 “下贱的女人。”夏老爷怒声骂到,转身准备离开。 “来人,将这对不知廉耻的狗男妇拖出去乱棍打死。”李氏冷冰冰的下令,立刻有婆子和仆役上前拖人。 “住手。”蓝梓汐上前拦住:“谁敢动我娘!”手持木棍横在胸前,瘦小的身躯挡在瑟瑟发抖的翠芹面前,神色倔强坚定。 夏大老爷回过身来,缓缓看向这个才相认不到两个时辰的女儿,眉头微挑。 “四姑娘还是走开些的好,夏家书香世代,可容不得此等下贱无耻之人。”李氏氏语气淡淡地说道。 “父亲,你不觉得太过凑巧了吗?十五年前我娘就被赶到了下院,一个人生下女儿,一个人含辛茹苦将女儿教养成人,十五年来,她洁身自好,你可曾听人说过她与何人有过勾连首尾? 可曾听说她半点风言风语?就算有,也是当年的事情使然。当初难道父亲就没有半点过错么?她只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柔弱女子,强力强权面前,她可有反抗之能?”拦在大老爷面前,蓝梓汐大声质问,泪如雨下。 “放肆,连老爷你也敢责问?”李氏唇边勾起一抹冷笑:“果然是奴才养大的,没点尊卑高下,来人,掌嘴!” 蓝梓汐将手中木要棒高高举起吼道:“谁敢过来?”又冷笑接过李氏的话:“尊卑高下?正是这尊卑高下可以说明问题。夏家百年世族,仆役们这点子上下规矩也不懂吗? 这府里谁不知道我娘是父亲的女人?十五年来没一个人敢随便碰她,就算知道她为父亲所弃,再好色的人也知道,主子的人是碰得的。 为何十五年后,在女儿得了父亲承认的今天,在她就要改变身份命运之时,却有人如此大胆来对她行此无耻暴行?还正好让父亲亲眼撞见?父亲,您为官多年,这其中关联难道想不明白么?” 夏老爷此时也冷静了许多,蓝梓汐的话句句在理,十五年来,他虽然对红霞母女不闻不问,但内院里的事情还是知道一点半点的。 何况,别人不清楚当年之事,他自己是最清楚的,翠芹的性子有多烈,他很明白。这件事,确实很有蹊跷,他不由看向李氏。李氏今天的通情达理也着实让他意外。 “你的意思是,有人指使这个奴才加害翠芹?”大老爷问道。 “四姑娘怀疑的是谁?何不指明出来,不要含沙射影,让人猜忌。”李氏听了一脸怒容。 “是不是,审问这个畜牲不就清楚了么?”蓝梓汐道。 “好,本夫人就给你个机会问审问他,为翠芹脱罪。”黄氏令人意外地答应了。 这是要自己亲自审问那奸徒?让一个没出阁的小姑娘审问强奸犯!这不是强人所难吗?这要让蓝梓汐如何开口?这种事情不管审问的结果如何,对蓝梓汐的闺名都会有损,李氏好损的阴招。 “汐儿,算了,是娘命苦……”翠芹悲怆地抱住蓝梓汐,泪如泉涌,这个刚强的女子,方才被人强暴殴打时没有哭,最难堪的一面被人围观时也没有哭。如今觉得女儿在名誉与孝义的夹缝中挣扎时,她哭了。 女儿的勇敢,坚强让她欣慰,她不想让女儿为难,不就是个死么?十五年前,她就该死了的。 “娘,你的好日子才开始,怎么能算了?”翠芹语气里的绝望让蓝梓汐心慌,她转身回抱住翠芹,用力抹去娘亲脸上的泪水:“娘,您被人羞辱了十几年,他们都逼你死,我知道你不怕死,可就算要死,你也要死得清清白白,死得有尊严。 何况,女儿不许你死,你还要陪着女儿出嫁,看着女儿成家,女儿还要为你养老送终,您好好看着,看女儿如何为您出这口恶气。” 李氏唇角勾起一抹讥笑,倒要看看,你有何本事出这口气! 蓝梓汐缓缓走近那奸徒,狠狠一捧猛击他的双膝,待那奸徒跪倒,随即一棒戳向他跨下,“嗷”一声杀猪般的惨嚎响彻夏府,鲜血四溅!那男人跨下血流不止。 所有人震惊了,四姑娘她、她、她竟然断了那男人的子孙根!好大的胆子,好狠的手段,好强悍的气魄! 蓝梓汐一句也没问,她只是冷漠地看着地上惨叫翻滚着的男人,再一次默默地,对着他的眼睛将木棒高高举起…… 男人惊恐万分,如狗一样爬向李氏哀求:“太太……太太……救我。” 夏老爷冷冷地看向李氏,李氏做梦也没想到蓝梓汐一个小小的黄毛丫头竟然有如此暴戾的手段,如此心狠手辣。 她尴尬而慌乱的用脚踢开那奴才:“滚开……” “太太,您许诺奴才无性命之尤的……”命在旦夕,男人不顾一切死死抱住李氏双腿,一切还用再问吗?答案昭然若揭! “拖出去打死。”夏老爷气得胡子都在发抖,指着那奴才吼道,仆役将那男人拖走,院外传来男人惨烈的嚎叫:“太太,太太,你不能不讲信用……你骗了奴才” 006米:为保母命,生变养母 李氏又惊又怕又气又恨,张口结舌地怔在原地,赵妈妈冷静地喝道:“还不堵了他的嘴,让他疯言疯语,成何体统。”外面的惨叫声才消停了些。 “夫人好心胸,好手段,好本事!”夏老爷怒急而笑。 李氏回过神来,眼晴一横道:“老爷想要如何?可是休了妾身?”语气里是浓浓的讥讽和不屑。 夏老爷听得一滞,胸口血气一阵翻涌,他狠狠地瞪着李氏半晌说不出话来。 “为个贱婢,老爷犯得着与妾身闹翻么?传出去夏家脸上就好看么?”李氏冷笑着反问,夏大老爷的脸,一阵红,一阵白,唇角在发抖,猛地举起手掌…… 李氏仰脸迎上:“老爷这般凶巴巴的样子难道是想宠妾灭妻?”。 夏老爷的手僵在了半空,半晌后,颓然坠下,声音沙哑:“来人,将四姑娘扶去西厢房歇着。”又冷厉地对屋里的仆役们道:“谁敢将此事传扬出去,立即发卖。”仆役们立即垂头应诺,赵妈妈使了两个婆子来扶蓝梓汐。 “我不走,我要跟娘在一起。”只扶自己走,却没说如何处置翠芹,蓝梓汐很不放心。 “跟这个贱人在一起?你当夏家是藏污纳垢之所么?她已经是被污之人,身子不干不净,还怎么留在夏家,来人,将她发卖了。”李氏扶着赵妈妈的手,满是讥诮地说道。 发卖等于要翠芹死!“父亲”蓝梓汐惊愕地唤道。 “走吧,以后你再也不用在这种地方生活了。”夏老爷牵起蓝梓汐的手,避开她询问的目光。 “您明知她是受害者,明知……”蓝梓汐甩开夏老爷的手,对他的无情和冷漠很寒心。 “梓汐!她已是不贞之人,再留在夏家,你让爹爹的脸往哪搁?难道你要让人诋毁你有个不贞不洁的生母吗?以后你还如何婚配?”夏老爷怒道。 原来,他的脸面是要拿一个可怜女人的命去维持的,翠芹这十几年来的痛苦全是他一手造成,他可有半点愧疚之心?如今翠芹再次遭他发妻羞辱,甚至命在旦夕,他仍是如此纵容和冷漠。 怎么会有如此自私无耻的男人!巨大的愤怒和悲哀袭卷着蓝梓汐,她极力控制自己想要殴打夏老爷的冲动,极力让自己冷静思考。 李氏之所以在裴大老爷面前张狂无惧,有恃无恐,就是因为她有个当兵部尚书的父亲,是夏老爷的顶头上司。夏老爷仕途青云,大部份靠李家提携庇佑。 所以,面对李氏的阴狠泼辣,夏老爷忍气吞声,敢怒不敢言,加之李氏毕竟是正室,豪门深宅里,大老爷作为一家之主,必须维护正室的威严和脸面。 正室的名声关乎整个夏家的声名,也关乎夏老爷的官声,古时讲究齐家治国,官员家里传出丑闻是会影响声评的,所以,夏老爷才下了封口令,不许任何人将今天发生的事情传扬出去。 在夏老爷的思想里,翠芹是他的女人,如今翠芹被人沾污,再留着就损害了他男人的尊严,自己再如何据理力争,也抗拒不了封建礼制的残酷。 蓝梓汐将这些关节想了个通透,心酸心寒的同时,又无可奈何,她缓缓跪在夏老爷的跟前,清泪如雨。 “汐儿,算了,别为娘求他!”翠芹眼里露出凄然绝望之色,她早已生了死志,不堪的身份和不堪的过去都让女儿蒙羞,她不会拖累女儿,更不愿意女儿为自己受辱。 “你不是我娘,我娘翠芹早在十几年前就死了。”蓝梓汐突然回头哭道。 翠芹听得大怔,不可置信地看着蓝梓汐,心上像扎了一把锋利的尖刀,鲜血淋漓。 李氏唇边那抹讥诮更甚了,刚才还表现出母慈女孝,一副要为翠芹据理抗争的样子,这会子为了自己的前途立马就变了脸,哼,以为是什么贞烈孝女,不过也是个自私自利的货色。 夏老爷愣了愣,随即欣慰点头,这个女儿敢爱敢恨,懂得权衡利蔽。虽然心狠了些,却有做大事的胸襟和胆魄,真到了豪门侯府,这样利落的手腕不但能自保,还能混得风声水起。 雪慧扶住摇摇欲坠的翠芹,哭道:“汐儿,你不能没了天良啊,不认生母会遭天谴的。” “雪慧婶子,你怎么也糊涂了,你忘了十几年前的事了吗?她不是我娘翠芹,她只是我的奶娘,我娘翠芹十五年前生我时就难产死了,是奶娘将我一手养大,她只是长得像我娘,我称她为娘罢了。” 蓝梓汐眼睛一瞬不瞬地看着雪慧,希望雪慧能明白她的苦心和用意。 夏老爷听得一怔,随即唇边勾起一抹微笑来,着意打量着翠芹道:“你不说我还真没看出来,确实与翠芹有几分相似,倒真不是翠芹,原来是你的奶娘么?” 不是翠芹,也就不是夏老爷的女人,她被如何了,并不折损夏老爷的脸面,也不损害蓝梓汐的身份名声,只是下人之间的龌龊,对夏家家声影响也不大。 再者,既然是蓝梓汐的奶妈,按常理,她就要划在蓝梓汐的名下,是蓝梓汐的人,如何处置,蓝梓汐也有一定的话语权,也等于给了翠芹一条生路。 也等于绝了翠芹上位的路,对李氏再也难以造成威胁,李氏的醋意就无从吃起,这个提法也在李氏接受范围,好一记妙招。 想透了这些,大老爷越发欣赏这个女儿来,有勇有谋有手段,又有壮士断腕的果决,做事毫不拖泥带水,最重要的是,还有一颗难得的赤子之心,善、勇、智,她都俱全,此女将来前途不可限量! “她明明就是翠芹,四姑娘,你再指鹿为马,颠倒黑白也没用,大家都有眼睛看的。”李氏哪肯就范,她用看白痴的眼光看着蓝梓汐,真真不自量力,全府谁不认得翠芹?你说不是就是了?真是幼稚! 雪慧脑筋转得很快,指着红霞道:“太太,太太,她的确不是翠芹,您忘了么?当初翠芹难产,您虽恨她爬了大人的床,可还是念在从小服侍您的情份,还是送了产婆奶娘过来相助的。 007米:既定事实,陌生男子 “原是打算翠芹生产之后,再给个妾的名份的,可翠芹命苦难产死了,所以梓汐才由奶娘带大,府里事多,太太贵人多忘事,也是有可能的。”雪慧很聪明的送了李氏一顶仁义高帽。 可李氏并不领情,她恨了翠芹十多年,如今这么好的机会,怎可放过,冷笑着问屋内其他婆子仆役:“你们说她是谁?” 赵妈妈暗叹口气,太太就是太固执了,明眼人都看出来老爷有心向着四姑娘,她又何苦坚持?只要翠芹在她眼皮底下,以后想弄死她还不是轻易的事么,何苦在这跟老爷较真。 方才那男人反水已经让老爷对太太不满,如今有了台阶,就该顺着下了才是,还纠缠这一时得失做什么呢? 屋内一片寂静,无人应答,赵妈妈无奈道:“太太你最近太忙,十几年前的事忘了也是有可能的,这分明就是翠芹的妹子彩芹啊,当年还是你亲口让奴才喊她来照顾翠芹的。” 李氏大惊,愤怒的看着赵妈妈,她可是自己最信任最得力的人,怎地连她也帮这个小贱人? “既然太太忙到精神恍惚,不若到佛堂静休几月可好,中馈就让小小来主持好了。”小小是二姨娘的闺名,夏老爷看似关心实则威胁的对李氏道 李氏差点没气的吐出一口血来,恼怒的瞪了夏老爷一眼:“妾身身子安好,不劳老爷挂心。”想罚自己去佛堂,趁机扶持小小那贱人上位,好让她经营人脉,想都别想,李氏很快转移争斗目标。 心不甘情不愿的对翠芹道:“你既不是翠芹,那也就与老爷无关,看在你养大四姑娘的份上,这次又是那恶奴色胆包天强迫于你,就免了你的责罚吧。” 翠芹此时才明白蓝梓汐的良苦用心,潸然泪下。 夏老爷要带蓝梓汐离开,蓝梓汐求道:“爹爹,今日天色已晚,想来那边厢房还没收拾,太太已经累了,今儿就不烦太太打点了,女儿明儿再搬过去也不迟。” 夏老爷从她的语气里听出她对太太的尊重,最少表面的礼数还是周全的,不由暗赞,是个识大体的,如果另几个女儿也如她一样…… “那就委屈你了。”夏老爷柔和的摸了摸蓝梓汐的头发:“有什么需要的,尽管跟赵妈妈说,她会替你打点好一切的。” “爹爹,女儿别无他求,只求爹爹能答应,将来不管女儿嫁往何处,都让奶娘跟着,她这一生孤苦无依,全心为了女儿,女儿想为她养老送终。”蓝梓汐哽噎。 夏老爷脚步一顿,一股酸涩涌上心头,凝视着蓝梓汐,久久不发言 这是蓝梓汐不认母的另一目的,若翠芹是夏老爷的女人,将来是不可能随嫁的,但若是奶娘就不一样了,一般大户人家闺女出嫁,都会让奶娘和贴身丫鬟陪嫁的。 如果没发生今天这事,翠芹很可能被抬为姨娘,或许再得夏老爷的宠爱,与这府里的女人争风吃醋,而陷入阴谋算计里去,再加上李氏这样恶毒的主母,翠芹将来的日子不见得就能好过。 但是只要能跟着蓝梓汐陪嫁,只要蓝梓汐够强大,有足够的能力护她周全,还可以一辈子照顾她直到终老,只不过没了姨娘的名份罢了,但是换来的却是能在女儿身边享天伦之乐,没了姨娘名份,却能离开夏家,这对翠芹来说福大于祸。 “爹爹。”蓝梓汐拉着夏老爷的手,一派小女儿撒娇的的样子:“女儿将来也会像对娘一样的对爹,孝敬爹爹的,求爹爹成全。” “好,爹答应你,你可要记得今天对爹爹说的话!”夏老爷鼻子酸酸的说道,心情复杂的看着翠芹,虽已年迂三十,可是显然岁月并没有在她脸上留下印记,比起年轻时,她多了几分风韵,而且她的坚韧倔强也是其他几个妾室所没有的,只是这样一个女子,以后就和自己再也没关系了,真是不舍啊…… 夏家后院的屋顶上,身形修长伟岸的男子屹立,月光洒在他的肩膀,象给他披上了一层银色的盔甲,衬的男子白晰润泽的脸如玉般圣洁,他的身后,一身黑衣的劲装男子,像一个黑暗的影子般静守着。 “心怡真没骗我,她果然是个有趣的姑娘。”白衣男子淡淡的说,他身后名唤冷晨的影子侍卫如石像般静默。 男子似乎习惯冷晨的沉默寡言,自顾自地说着:“就是太蠢,若是我,会给那奴才下点迷药,让他当众扒光那夏夫人的衣服。” 那般果敢聪慧的女子,哪里蠢了,少爷又在打什么主意?冷晨紧抿的唇抖了抖,象躲瘟疫般悄悄往后移了两步。 立在屋顶的男子突然抬脚,身子一歪就要摔下去了,冷晨瞬间移过来扶住他:“少爷小心。” 被扶住的男子委屈的撇着嘴:“冷晨,你明知本少爷是个瞎子,还离我那么远?” “少爷……”冷晨满脸无奈。 “走吧,本少爷突然想办一件更有趣的事。”男子纵身一跃,稳稳的落在离地数十米高的树枝上,纵身跳跃间,身手自如,哪像是个眼睛看不见的瞎子! 等夏老爷和李氏一干人等离开以后,翠芹一把抱住蓝梓汐:“汐儿,快告诉娘,老爷为何肯认下你的?” 蓝梓汐将之前发生的事一五一十的告诉给翠芹,听说要给公主当伴读,翠芹又喜又惊:“汐儿,你大字不识一个,怎能给公主当伴读,进宫后露了馅怎么办?这可是杀头的欺君大罪啊。” “你放心吧娘,我自从落水之后,脑子就清明多了,很多以前不懂不会的,现在都懂都会了,就像有神明给女儿开了窍一样。”这话虽然很不靠谱,可也没有其他理由了,翠芹虽满腹怀疑,却也无从反驳。 女儿变聪明机智,总归是件好事,又看着蓝梓汐也发好些个字,这才真的放了心。 依偎在翠芹怀里,蓝梓汐歉然道:“只是对不起娘,以后你再也没机会当姨娘了。” 008米:某男恶劣,损毁名声 “傻孩子。”翠芹心里酸涩不已,曾经她多希望那个男人能良心发现,给自己母女一个名份,可他今日的所作所为让曾经的幻想破灭。 今日的种种都让她心碎,一个没有担当,自私自利的男人,如何值得自己再眷恋的,当被若不是他做下那禽兽行为,自己就会安安稳稳的嫁人,过着相夫教子,平淡却真实的生活,这十几年来也不会过着像畜牲一样的日子。 “娘别无他求,只要你过的好就是娘的幸福。”现在的结果是翠芹以前想都不敢想的,女儿得了心怡公主的青睐,难怪李氏对她也要忍让三分,老爷对她也比二姑娘更好,而自己,在夏家以后再也不用受白眼欺凌了,将来也可以和梓汐一起,想想就很美好。 当一辈子奴婢又如何?当年若自己真想为妾,又怎会让老爷嫌弃?以自己的姿色,只要肯,那小小又怎会越过自己去? 母女二人用过晚饭后,同床而眠,第二日一早,翠芹就帮蓝梓汐收拾好东西,只待赵妈妈来接,直等到巳时三刻,都没等到赵妈妈,到是雪慧急忙忙的赶了回来,满脸古怪:“出大事了,出大事了。” “出什么事了?不会是不让梓汐搬去正院了吧?”翠芹惶恐道。 “什么呀,是大姑娘出事了。”雪慧灌下一杯冷茶,接着道:“我今儿一早去洒地,刚进大姑娘院子,你们猜我看见了什么?二管事的被人扒的干干净净吊挂在大姑娘的屋檐上,哎呀当时给我吓的,真是背时啊,也不知道会不会长针眼。” 果然是大事一桩啊! “翠芹,你说会不会是大姑娘与二管事之间……”雪慧小声的问着。 “不可能,大姑娘性子刚烈,又眼高于顶的,怎会看上二管事。”翠芹连忙阻止:“你可别瞎说,小心祸从口出。” 蓝梓汐也觉得事有蹊跷,不过她现在更想看到李氏是什么表情,真是天理昭彰,报应不爽啊。 “梓汐,这事和你……”翠芹迟疑的问蓝梓汐,不怪她怀疑,自从落水之后,发生了太多不可能发生的事在蓝梓汐身上。 “娘,你想什么呢,昨晚我可和你一起睡的,门都没出,再说了……”蓝梓汐被问的哭笑不得。 雪慧则一巴掌拍在翠芹的肩膀:“你瞎说什么呢,我们梓汐怎么可能去脱一个大男人的衣服,亏你能问的出口。” 翠芹才反应过来,也是一脸讪讪:“你瞧我,尽说糊话,只是昨天那畜牲就是那二管事的远房侄子,以前在铺子里当差,也是昨儿个才进的府……” 也就是说,昨天那男人是二管事得了李氏的指使后,才来强暴翠芹的,也难怪翠芹会怀疑蓝梓汐了,以为是蓝梓汐是为了自己,所以才惩罚二管事的。 “娘,我又不是神仙。”蓝梓汐没好气的说道,再说了她根本连二管事的长什么样都不知道好不好。 三人正说话,外面有丫环问话声:“四姑娘可在里面?”翠芹忙掀开门帘,门外站着的居然是陈嬷嬷,她不是老太太跟前的人么?怎么会来这里? “四姑娘,老爷吩咐奴才来接您去正院。”陈嬷嬷给蓝梓汐行了个礼道。 “怎么敢劳动嬷嬷您。”翠芹当初是李氏的陪嫁,自然知道陈嬷嬷在夏家的地位的。 老太太与李氏不和,这些年一直住在佛寿堂鲜少出来理事,陈嬷嬷是老太太跟前最得力的,在夏家的威望胜过赵妈妈许多,便是李氏见了,也要让着三分的。 能让陈嬷嬷亲自来接蓝梓汐去正院,足见大老爷对蓝梓汐的看重,也更是对李氏的不放心。 “听说你现在叫彩芹?”陈嬷嬷似笑非笑地问。 翠芹眸子一暗道:“回嬷嬷的话,我是四姑娘的奶娘。” 陈嬷嬷眼神锐利地看了蓝梓汐一眼道:“老太太这几天有些闷,四姑娘若是得空,就去佛寿堂走走,宫里好些规矩姑娘还是知晓一些的好。” 蓝梓汐听得大喜,看来,昨天的事情连老太太也惊动了,如今肯派跟前得力的人来接她,就是要替自己撑腰的意思。 蓝梓汐也知道,十几年来,老太太对自己这个孙女也同样冷漠得很,不然,也不至于在下院里长大,被人欺负至死了。 但深宅大院中,处处险境,能多抱个大腿,而且是有着共同敌人的大腿,何乐而不为? “请嬷嬷转告诉老太太,梓汐一得空,就会去给她老人家见礼。”蓝梓汐恭敬地回道,陈嬷嬷领着蓝梓汐和翠芹一同去正院。 一路上,仆役们远远看着就避到一边行礼,如今的蓝梓汐今非昔比,不再是那个谁都可以欺凌辱骂的家生子,而是夏家正经的四姑娘,谁也不敢轻易得罪,有些以前对翠芹母女做过恶的,如今更是胆战心惊,小心翼翼。 正院里,一片慌乱,哭的喊的闹成了团,蓝梓汐便看了陈嬷嬷一眼,低眉顺眼地跟在陈嬷嬷身后,陈嬷嬷选择这个时候带蓝梓汐来,意思应该不是那么简单。 几十个奴才全跪着,哭的哭,骂的骂,求饶的求饶,赵妈妈正黑着脸站在台阶上,手里拿着本名册,似乎正在点名,听那意思,似乎要将早上当班的仆人全都打发到庄子上去。 应该是,只要早上见过二管事被吊在大姑娘屋檐上的人,都要被封口吧,大姑娘是要进宫参选的,出了这么大的事,于她的闺名肯定有损。 若传杨出去,只怕大姑娘不止没有了选秀资格,便是再议亲也会有影响,所以,李氏打算一捧子打死所有人,将这些仆役们全部处理,来个一了百了。 蓝梓汐立即就想到了雪慧,因为是洒扫婆子,雪慧扫完内院后就出去了,所以现在暂时成了漏网之鱼,但看赵妈妈的意思,名册一查,就能把雪慧也揪出来。 雪慧也感觉到了自己的处境,不由扯了扯蓝梓汐的衣角,眼里全是慌乱,蓝梓汐一时也没有了对策,只能一会子见步拆步边走边看。 009米:救不了人,梓汐使计 雪慧是翠芹的手帕交,自翠芹被贬至下院后,别人对翠芹落井下石,她却一直不离不弃不顾不管地对翠芹母女好,蓝梓汐是知恩图报之人,在她眼里,雪毁也和自己的亲人一样。 陈嬷嬷脸沉如锅底,不动声色地带着蓝梓汐几个走进正院。 赵妈妈正在清点人数,见了陈嬷嬷,不由皱了皱眉,停下手中的事情笑着迎了上来:“什么风把嬷嬷您给吹来了,老太太身子骨可好?” “劳妈妈挂怀,老太太身子康健得很。”陈嬷嬷不冷不热地回着,环顾四周,皱了眉道:“这是怎的了,都哭天抹泪的,犯了什么大事?” 赵妈妈脸上的笑就有些僵:“都是些锁事,丢了样东西,这些狗奴才胆大包天,把太太陪嫁的碧玉西瓜给偷了,我正在查呢,就不劳嬷嬷费心了,太太在正堂里,我这就给嬷嬷引路。” 这是不让陈嬷嬷多管闲事的意思,陈嬷嬷唇边噙一丝冷笑,也不多问,便跟着赵妈妈往正堂去,一个婆子像看到救命稻草一样揪住陈嬷嬷的裙摆:“陈姐姐救我,我真的……真的什么也没看见啊。” “放肆!来人,堵了她的嘴。”赵妈妈脸一沉道,立即有两个粗壮的婆子上前要堵那婆子的嘴。 陈嬷嬷道:“赵妈妈,何事这般严重?朱婆子可是老太太使老了的人。这些人,不管犯下多大的过错,是发卖、是打死,是打发了,可还是得过问下老太太吧,莫非你以为,老太太多年不理事,你们就不记得她老人家了么?” 此言如块巨石压下,饶是赵妈妈威严惯了的,也惊出一头冷汗,忙陪笑道:“嬷嬷这是哪里话,谁敢不敬着老太太,这些人……” “老太太的人,一个也不许乱动,且让我去问过夫人了再说,若真是犯了十恶不赦的事,该如何处置便如何处置就是。”陈嬷嬷手一挥,不奈地说道。 赵妈妈立即闭了嘴,不敢多言,一看蓝梓汐也在,眉头皱得更紧,也不是个好打发的主,怎么一下子凑一起来了,真是头痛啊。 雪慧顿时松了一口气,正要悄悄溜走,赵妈妈眼尖瞄见了她,将她叫住,雪慧顿时脸色刹白。 “我说怎么少了一个人,原来是你,刚才跑哪去了?”赵妈妈色厉荏茬地问道,立即有两个婆子过来压住雪慧,将她按在地上。 陈嬷嬷皱了皱眉,雪慧不是老太太的人,又是李氏的陪嫁之一,李家的人,她管不了。 “赵妈妈,不知雪慧犯了什么事,莫非她也有偷盗嫌疑?”蓝梓汐含笑问道。 “四姑娘初来正院,有些事情还是少管些的为好。”赵妈妈冷冷地给了蓝梓汐一个软钉子。 雪慧很快被拖到了那群受罚的仆设当中,吓得面无人色,蓝梓汐知道,大宅深院里头,打发到庄子里去,很可能就是一碗哑药灌了,从此再也不能开口说话,在农庄里永远也回不来。 她的心一阵抽痛,翠芹也是泪水盈盈地看着雪慧,不知如何是好。 “赵妈妈,适才一路走来,听到不少人在议论,说正院里头出了件见不得人的丑事:昨夜不知是谁将二管事光溜溜地吊在大姐姐的房檐上,此事可当真?” 你不就是想要封口么?我偏将事情掀开来,我看你灭得了这个,灭不灭得了那个,有本事,你将满院的丫环仆役们全都弄哑弄死!李氏再大的胆子,怕也不敢手沾如此多条人命。 “你……你……四姑娘,不要胡说八道。”赵妈妈怒急了骂道。 胡说八道么? 蓝梓汐眼神如冰刀般看着赵妈妈,昨天害翠芹的元凶是李氏,但赵妈妈就是李氏跟前的一条狗,李氏的所有指令都经由她来执行,而很多毒计,根本就是这个婆子想出来的,她就是个帮凶。 蓝梓汐早就想教训教训她了。 “赵妈妈最好注意言行,在路上我也听了很多,四姑娘并没有说谎。”陈嬷嬷冷冷看着赵妈妈道。 赵妈妈板着脸将二人领进正堂,夏云初正铁青着脸坐在李氏身边,李氏则捂着胸,一副无精打彩的样子歪在黄梨木椅上。 见陈嬷嬷进来,李氏眉头皱了皱,还是直起了身子。 陈嬷嬷规矩上前给李氏行礼,李氏对陈嬷嬷态度还算和暖:“嬷嬷今天怎么有空过来了?” 陈嬷嬷便指着蓝梓汐道:“四姑娘被选为公主伴读,此乃夏家的大喜之事,老太太知道了也很高兴,昨儿个晚上老爷又去见了老太太,说太太这两天身子不太爽利,就求老太太让奴婢过来帮着打理四姑娘的事情,毕竟进宫可不是闹着玩的,穿戴太差,规矩学不好,丢的可都是夏家的脸,更是太太你的脸。” 李氏听了脸黑了一半,老爷生怕自己亏待了小贱人,竟然把老太太请出来压制自己……本来就头痛,这一气,头就像要炸了:“怎么能烦劳嬷嬷呢,四姑娘的东西早就在准备着了,屋子也收拾齐整了,只是一大早赵妈妈事多,还没来得去接她罢了。” “太太既然安排好了,那奴才就不操这个心了。”陈嬷嬷笑着说道,差事算是办完,却不肯走,反而坐了下来,一副要长聊的样子。 李氏的头又一阵痛,这个婆子还不走做什么?便拿眼睛去睃赵妈妈,示意她把人弄走,好处理院子里头的事。 赵妈妈也头痛,陈嬷嬷若是随便几句话能胡弄走,自己又何必将人带进来烦主子。 正着急时,陈嬷嬷倒自己把事挑开了:“方才奴才从院子里过来,被朱婆子揪住一顿好求,说什么要太太饶她性命,不知她犯了何错。” “陈嬷嬷,您只管佛寿堂的事情就好,年纪大了,要少操些心,才好怡养天年。”李氏方才的礼貌不再维持,说话夹抢带棒。 “太太训斥得是,佛寿堂以外的事情,老太太都不爱答理,我这个做奴才的,又怎敢造次?只是朱婆子几个原是老太太用老了的人,若是突然没了,老太太问起,奴才也好有个交待,这人一老了,就越发念旧了。” 010米:救下慧姨,暗埋嫌隙 陈嬷嬷不卑不亢地回道,半点也没被李氏的气势吓到。 李氏听得一滞,气得无话可回,干脆捂着头歪到椅子上哼哼,装病不睬陈嬷嬷这一茬。 陈嬷嬷淡淡地笑道:“若是朱婆子几个没犯什么大事,那奴才就把她们带回佛寿堂了。”说着就起身要走。 李氏急了,人一带走,那早上的事情不就要传开?忙唤道:“且慢。”说完又看向夏云初。 夏云初倔强的美眸里泛起一层水雾,烦燥地对李氏说:“娘,就说实情吧,老太太可是女儿的祖母,她总不会害女儿的。” 李氏还在犹豫,蓝梓汐上前一步,对夏云初道:“大姐,方才我过来时,听到府里的下人们都在议论,说是你院里出了件大丑事。” 夏云初蹭地一下从站了起来,又惊又气道:“你说什么?府里下人都在议论?”转而就扑进李氏怀里哭了起来:“娘,这可如何是好,女儿的名声就要被那奴才给毁了啊。” 李氏被她哭得一阵辛酸,心中也是又气又急,又六神无主。 “大姐怎的糊涂了,不过是府里二管事做了见不得人的丑事,与你何干?他被人吊在你房檐上,保不齐就是与你屋里某个下人有龌龊,被人家丈夫知晓了遭报复呢,你不过是治下不严罢了,又何来毁了闺名一说?莫非大姐要为这对狗奴才担骂名不成?” 夏云初听得眼睛一亮,大眼里全是喜色,冲过来握住蓝梓汐的手道:“四妹妹说得太对了,就是这样,这对狗奴才,娘该好生教训了才是。” 李氏也是听得茅塞顿开,方才怎么没想到这一点呢,一时又疑惑地看向蓝梓汐,她怎么突然好心来帮云初了,莫不是怀着什么不可告人的目的? 可蓝梓汐一派坦然,又见她仍是穿着一身粗麻布衣服,头上寒酸地插着一根银簪子,心中恍然,也是,自己才是这个家的当家主母,她的吃穿用度哪一样不要自己来打点? 她不过是自己指间拿捏着的面团罢了,要搓圆搓扁,还不是自己说了算?小贱人这是在向自己示好呢,如此一想,李氏心中舒坦了。冷冷对赵妈妈道:“还不快去把王忠那奴才给提来,让他交出姘头来。” 赵妈妈擦了把冷汗,忙不迭地去了,不一会子提了二管事来,板子还没开打,这厮就自己招供了,还真有个姘头,还正在正院里当差的。 李氏便把二管事和那女人一并弄到院子里,当着大家伙的面处置了两人,仆役们如获大赦,总算不用被灭口了。 陈嬷嬷见事情弄明白了,就起告辞,蓝梓汐礼貌地要送,陈嬷嬷含笑道:“四姑娘今天乔迁,要忙的事还多着呢,就不用送奴才了,只要记得先前应了奴才的话就好。”是提醒自己要常去给老太太请安的事。 蓝梓汐笑道:“还请嬷嬷代梓汐给老太太问好,等梓汐安顿妥贴了,就会去给她老人家请安。” 这件事,让夏云初对蓝梓汐的态度大为改观,她亲自将蓝梓汐送到西厢房里,看蓝梓汐的房里摆设太寒酸,还从自己屋里拿来不少东西,算是报答蓝梓汐解危之义。 临走时,蓝梓汐问夏云初:“大姐屋里有书吗?借几本给妹妹看看吧,明儿就要去宫里头,妹妹想充实下自己。” 夏云初仍然不太相信她能识文断字,“四妹妹,你说句实在话,你真的识字?还能读书?” “那是自然,你和二姐姐三姐姐几个上族学时,我也偷偷跟着去了,就躲在窗户底下偷听呢,如今虽然比不得姐姐学富五车,倒还能读篇把文章。” “原来如此,四妹妹倒是个有心的,今日之事,多亏了四妹妹,要不然……”夏云初回想起来,还一阵后怕。 “原也不是什么大事,大姐你是被吓到才慌了神的。”蓝梓汐笑着安慰,又皱了眉道:“不过话又说回来,太太是关心则乱,一时糊涂了也是有的,赵妈妈素日可是个精明的,怎么今儿个这般大张旗鼓的闹腾,弄得院里下人们人人自危,本与大姐你一文钱关系也没有的事,被她欲盖弥彰的一闹,那些下人还不定私下怎么乱猜呢。” 夏云初秀眉一皱道:“你说得也是,我和娘是一时吓到了,没想到怎么处理这种事,赵妈妈平日可是个最稳妥的……” “大姐不觉得奇怪么?二管事在府里头也算是有头有脸。将他从屋里绑来,又剥净了吊你房檐上,又还不能惊动院里的人,这一系列的事情做下来,没有两三个壮汉子怕是办不成,这背后主使的,可不是一般的人啊,在府里头没有点人脉权势怕是做不成呢。” 夏云初听了秀眉蹙得很高,沉思片刻道:“四妹妹言之有理,看来,姐姐以后还真要多提防小人。” 蓝梓汐还想要继续说,夏云初道:“四妹妹屋里还有许多要收拾的,姐姐就不打扰了,一会子姐姐找几本书让红莲送来。” 夏家几个姑娘里,夏云初聪颖沉稳,并不是个好胡弄的人,先前是因为没经过大事,一时间慌了手脚,才六神无主,如今冷静下来,又经蓝梓汐一番分析,心中自是有了考量,又不愿意在蓝梓汐面前过多表露。 蓝梓汐也就见好就收,恭敬地将夏云初送出西厢房,待夏去初走后,雪慧偷偷溜了进来,一见蓝梓汐就拜了下去,蓝梓汐吓了一跳,忙扶住她:“慧姨,你这是做什么?” “四姑娘,今儿个若不是你,奴婢可真就没命了,赵婆子的手段有多毒,奴婢早就见识过的。”雪慧惊惶未定地说道。 “什么姑娘奴婢的,慧姨,我可是当您亲人看的,您对我母女的恩情,梓汐到死都不会忘,快别说些有的没的,无端端怎么生分起来了。” 翠芹也是不赞成,说了雪慧两句,雪慧却坚持道:“无规矩不成方圆,以前梓汐是和我们一样,都是奴才,随便点无所谓,现在不同了,好不容易让大老爷认了她,就要让她有主子姑娘的样儿。” 011米:恶奴遭殃,嫡姐威武 “不能再如同以前当丫头那样,随随便便,上下尊卑得分清楚了,咱们跟前的人首先要敬着她,别人才会跟着敬着。若连咱们都不认她这个主子,还是没上没下的如从前一样,别人就会更过分。” 翠芹听了深以为然,也要叫蓝梓汐姑娘,蓝梓汐本就不惯这种等极森严的规矩,正要反对,被雪慧和翠芹一顿好说,最后只得同意:在外人面前,她们就以主仆相称,没人在跟前时,翠芹还是自己的娘亲。 虽然很讨厌蓝梓汐,但公主的伴读穿得太寒酸了,夏家的脸上也过不去,下午,李氏就让人送了四套秋季衣服,一盒首饰过来,看着屋里摆着的四色秋衣,翠芹泪水盈眶,抖开其中一件道:“梓汐,来,穿上一套给我瞧瞧。” 蓝梓汐知道翠芹有心结,明明都是夏家庶出,二姑娘三姑娘日日穿着绫罗绸缎,她却只能粗布麻衣。 翠芹只恨自己这个做娘的没用,让女儿受尽冷落屈辱,如今女儿总算也能和府里其他姑娘一样,过上锦衣玉食的日子了。 第二天一早,蓝梓汐给李氏请安,二姨娘三姨娘和夏云初,夏云娥都在,夏云烟因为在养伤,所以没来。 当蓝梓汐走进正堂时,所有的人全都向她看过来,惊艳,羡慕,嫉妒,怨毒,什么样的眼神都有,这……真是那个唯唯诺诺,怯懦卑微的蓝梓汐? 果然是人要衣装马要鞍!蓝梓汐昨晚就知道,自己穿上量身定制的锦衣后,有多漂亮,衣料算不得上等,只是普通的丝绢,但被蓝梓汐一穿,整个人便如一颗耀眼的明星,将不大的厅堂照得熠熠生辉。 她自信,端庄,娴雅,通身透着一股子高贵恬淡,便是李氏亲自教养出来的夏云初,站在蓝梓汐面前,也要逊色三分,仿佛蓝梓汐就是天生的贵族,望之令人不敢亵渎。 李氏忍不住就露出怨恨之色,翠芹那贱婢,凭什么能教得出如此出色的女儿来! 二姨娘如秋水般的美眸中,更是毫不掩饰地露出怨毒之色,就是这个贱人抢了大老爷的心,夺了云烟的宠,害得云烟如今还趴在床上,不能动弹。 三姨娘的目光温和多了,她看了夏云娥一眼,轻轻叹一口气,不得不说,府里的姑娘,就是自己生的这个最逊色了。 “四妹妹好美啊。”夏云娥由衷地赞美道。 “只是普通的裙钗,四妹妹竟然能穿得如此出彩,果然不愧是夏家的女儿。”夏云初微笑点头道。 “大姐过奖了,你才是咱们夏家最优雅美丽的女儿。你们现在觉得我好看,不过是平日看多了我平时邋遢的样子,乍一对比之下,自然觉得惊艳。”蓝梓汐笑着回道。 这话说得在坐的人心里都很舒服,二姨娘笑道:“也是,四姑娘平日看着太平凡了,乍一穿上锦衣,就如乌鸡披上彩凤的羽毛一样,确实觉得好看。” 乌鸡就算披上彩羽,内里还是乌鸡,二姨娘这话讽刺得很明显,李氏笑着喝茶,并不答言。 夏云初笑道:“二姨娘此言差矣,四妹妹身上不过穿了件普普通的绢纱罢了,这样的衣服二妹妹可是多不胜数,也没哪一件就穿得比四妹妹出彩。”言下之意,二姑娘还不如乌鸡呢。 二姨娘没想到夏云初会替蓝梓汐说话,虽然心中恼火,但夏云初是嫡长女,平日里高傲严肃,又深得大老爷的心,府里哪个不敬惧她三分,于是,只好闭嘴不言。 “娘原是要给四妹妹多备些衣服首饰的,只是时间太紧了,一时来不及。四妹妹明儿就要进宫,赵妈妈,请您去我房里,将舅舅送我的那套红珊瑚头面拿来,送给四妹妹撑门面。可不能让宫里人说夏家寒酸。”夏云初笑着对赵妈妈道。 赵妈妈听得一怔,这种事情一般是大小姐贴身丫头的事,怎么要自己去?但大姑娘的性子赵妈妈最清楚,最恨别人忤逆她,只好笑着去了。 不多时,赵妈妈捧了一个红檀木雕喜雀登枝盒子出来,恭敬地递给夏云初。 夏云初打开盒子,正要拿出一根簪子时,秀眉一蹙道:“怎么少了一根镶金的华胜?” 赵妈妈听得怔住,不解地说道:“才奴婢是从雪玉姑娘手里接的盒子。也没看就拿过来了,姑娘可是记清楚了,是不是将华胜放在别处了?” “妈妈可是说我记性不好容易忘事?”夏云初的声音里已经带着怒气。 “奴婢不敢,要不,姑娘请了雪玉过来问问可好?”赵妈妈擦了一把汗,心中着实冤枉,自己只是帮着拿东西罢了,大姑娘的东西谁敢乱动? 夏云初擅自送东西给蓝梓汐,李氏就不高兴,只是当着大伙的面,不好明着反对,赵妈妈又是她跟前最得力最信任的,就有心维护:“这套东西贵重得很,你四妹妹能得个一两件就好了,少件把也没什么的,一点小事,就别计较了。” 夏云初道:“娘,女儿不是心疼东西。咱们夏家也是有头有脸有规矩的人家,可不能纵容营私苟摸的行为,今儿是连我的东西都敢偷,明儿几个妹妹的东西还能安然? 人说吃不穷穿不穷,不会划算一世穷,大家子里头,最怕从里头乱起,今儿丢了这个,明儿再丢那个。再大的家业也经不起这般折腾,娘可是当家主事的,尤其不能纵容包庇,得严查严防,禀公执法,杀一儆百,以敬效尤才是。” 这是明着怀疑自己了,赵妈妈的脸上一阵青,一阵白,她在夏家地位尊崇,比几个庶出姑娘还要有体面,哪经得起夏云初这般指桑骂槐,顿时就有点下不得脸来。 带着三分怨气,理直气壮地说道:“东西是奴婢帮着取来的,大姑娘既然这般说,不若来搜查奴婢好了。” 当众搜自己的人,李氏觉得没脸,正要阻止,夏云初道:“妈妈也别生气,不是我要怀疑你,只是要将这个大家子整治清明,就该从高位的查起,搜查你,也是给别人一个交待,更是对妈妈的维护,只要妈妈没拿,别人就算有想法,也怪不到妈妈头上去。” 012米:杖打刁奴,假病变真 赵妈妈听了这话脸色才稍好,挺直了腰杆张开双臂道:“那就查吧,奴婢在夏家几十年,是什么样的人,夫人最清楚。” 夏云初也不多言,让自己的贴身侍女碧玉上前去搜,厅里好几双眼睛全都看着,大家各怀心思,二房三房的更是一副看好戏的样子,只有蓝梓汐知道,赵妈妈今天要遭殃了。 果不其然,碧玉从赵妈妈身上搜出一枚红色珊瑚华胜,赵妈妈当时就楞了眼,大声道:“这不可能,奴婢根本没拿大姑娘的东西。” “你还狡辩,这么多人都看到从你身上搜出来的,平日里,你仗着夫人信任,没少克扣几个庶妹姨娘月钱嚼用,下人的月钱你也从没发足过,你当我不知么?”夏云初冷笑着踱到赵妈妈身边,语气凌厉。 “奴婢没有,奴婢不敢啊,夫人……” “有什么是你不敢的?这套头面若是我用,你定是不敢动的,可是送给四妹,那就不同了,四妹昨儿个才认了父亲,在府里根基不稳,正是你好欺负的对象,今儿个我若不看,四妹也只能认了这个哑巴亏了。”夏云初目光锐利,眼神如刀的盯着赵妈妈。 赵妈妈心头一颤,才知道大姑娘这是算计好了要整治自己的,可自己究竟哪里得罪她了?她可是自己从小像心肝一样疼着的人儿呀。 既然早已预谋,只怕不会轻饶,赵妈妈感到害怕了,忙哭喊道:“夫人……” “刁奴!平日里就欺主霸权!阴奉阳违,白白坏了夫人的声名!今个又是挑拨我与妹妹的感情,若非发现的早,四妹岂不是要以为我以少充多,以次充好,假好心呢!今儿个若不好好惩治惩治你,天理难容!”夏云初一口气截下了赵妈妈的话,厉声喝道:“来人,将这刁奴重打十板子,以儆效尤!” 十板子! “云初”夏云初是李氏独生,向来宠爱有加,是以就算夏云初对赵妈妈发难,她也没说什么,本以为女儿会看在自己面上,最多打几个耳光,没成想,竟是十板子,赵妈妈五十多岁的人,十板子下去还有命么?这下李氏真的慌了。 “娘若是舍不得,那女儿就长跪不起!”夏云初明亮的双眸泛起一层水意,回想昨日之后,若不是四妹机智,自己的名声岂不是要被这恶婆子毁了?想想就后怕,说着竟真的提裙跪下。 李氏顿时呆了,云初今儿个是怎么了?为何一定要整治赵妈妈? 二姨娘和三姨娘几个平日没少受赵妈妈的气,平日是敢怒不敢言,可今儿个大姑娘亲自发难,她们也乐得落井下实,也好出一口恶气。 两个难得一同上前:“夫人,大姑娘处事公平利落,处置赵妈妈,想必她也不好受,可她也是为了夫人你好,你可不能辜负她的一片好意啊。” 蓝梓汐和夏云娥对视一眼,也走上前跪在夏云初下首,李氏又怎舍得真让夏云初跪,可真要打了赵妈妈,自己的脸又要往哪搁?一时左右为难。 赵妈妈哭道:“夫人,都是奴婢的错,奴婢认罚,大姑娘罚的好,将来要在宫中站稳,心不狠手不辣,要如何立足,夫人就打吧。” 好一条忠心的狗!蓝梓汐跪在地上,心中暗爽,也是佩服夏云初的手段,明明是报复,可楞是半个字也没提昨天的事,任赵妈妈如何想,也不会想到自己是为什么被整治了。 在夏云初和赵妈妈之间,李氏自然选择李氏,纵使不情不愿,可大姑娘的面子,是一定要维护的。 当赵妈妈被打的皮开肉绽的拖进来的时,李氏眼眶都湿了,毕竟是打小就服侍自己的人,几十年了,怎么会没感情呢,原只是装头疼,现在三分头疼变成了真病了,让人给扶进了里屋。 翠芹得知赵妈妈被打着实吓了一跳,雪慧冷笑道:“活该,当年夫人本最信任你,你知道为何当年回门没带着你?又为何在老爷做下那事时,夫人又回的那般及时? 原本你怀了身子,夫人虽气,可你毕竟是夫人的人,真要生下个男孩来,夫人也可以抱过去养,可你却一有身子,就被夫人赶到下院去了。 这些都是那贼婆子搞的鬼,她就是要打压你,自己好成为夫人最信任最得力的人,这么些年来,那贼婆子可没少做坏事。 昨儿个还差点把我们几个都杀了,如此心狠手辣的人,简直天人共愤,我还嫌十板子打少了呢。”原来还有这么些内幕啊,这赵婆子确实该打。 不得不说这些年李氏能在大院中屹立不倒,赵妈妈是功不可没的,倘若她没了赵妈妈,那便是如同是狼少了利牙一般,如今只是受了伤,倘若…… 蓝梓汐唇边勾起一抹冷笑,想起前世在哪听过一句话:出来混,总是要还的,李氏你等着,欠我们母女的,我总会让你还回来的,打赵婆子,这只是第一步。 第二日是蓝梓汐进宫的日子,一大早蓝梓汐就穿戴整齐往佛寿堂去了,陈嬷嬷早就在外候着了,见了蓝梓汐也没说什么,只是掀开门帘。 东厢房里,夏周氏端坐在炕上,手持一串佛珠默念着,蓝梓汐进去的时,她仍在念,蓝梓汐便低眉顺眼的立在一边,安静的等着。 夏周氏虽然年逾花甲,却眉目清朗,皮肤白皙,看得出年轻时也是个美人,只是嘴唇稍薄,抿着时显得整张脸都严肃锐厉的很,令人望而生畏。 “坐吧。”老太太似乎刚念完一章佛经,淡然的指着一边的绣凳。 蓝梓汐上前跪拜行礼,起身后却不肯坐:“孙女就站着听老太太训斥吧。” 是个知轻重的,老太太微微点头,也不强求,陈嬷嬷转身去了偏屋,不一会拿来干果茶点。 “吃吧,太太那边未必给你备了。”老太太指着小几上的点心道。 蓝梓汐心中一暖,看来老太太虽然不管事,却也并非什么都不知,李氏着实刻薄,如今蓝梓汐已是小姐身份,却依旧一日三餐很是简单,早上就几个馍馍和一小锅照的见人影的稀饭再加一小碟咸菜。 013米:祖孙谈心,赠衣送人 若与翠芹早前的日子相比,倒是优待了许多,只是蓝梓汐以前是富太太来着,虽然赵宇飞常不在家,可吃穿用度却少不了蓝梓汐的,手头也宽裕的很,哪里过过这种清苦的日子。 茶点虽丰富,可也不是什么罕见的样式,只不过就是普通的绿豆桂花糕之类的点心,蓝梓汐拈了块桂花糕吃了,又喝了口茶:“这茶是清明前的毛尖,清香入肺,好喝的很呢。” 老太太心里一惊,面上却不显的笑道:“你到嘴刁,能吃出是清明前茶来,陈嬷嬷说你如今像变了个人,我还不信,如今看来,倒真是变了。” 蓝梓汐笑道:“孙女还是之前的孙女,只是死过一回之后若不想再死,想活下来不得不变。” 静静的看了蓝梓汐好一会,老太太才道:“以前是苦了你了。” 蓝梓汐低头,并不接话。 这是在表达怨气么?是怪自己以前没有管过她们娘俩么?老太太怔了怔,随即笑了起来,这才是真性情,有怨就是有怨,不虚伪讨好,不做表面文章。 “过来,一会子就要去宫里头了,穿这一身也太寒酸了些,就知道你们太太是不会给什么好东西给你的。”老太太笑着向蓝梓汐招手。 蓝梓汐眼眸有点泛湿,老太太装作没看见,拉过她的手让她坐到坑上,从大枕后头拿了一个大布包出来,递给蓝梓汐。 “这是什么?”蓝梓汐不解地问。 “打开瞧瞧。”老太太呶呶嘴。 诺大个布包大开,里面是叠得整整齐齐的几套衣服,全是杭绸蜀锦面料的,手工绣花精致华美,衣色鲜亮,款式也新颖,比起李氏做的几套要强了不知好几倍。 还有两套头面,一套翡翠,一套紫金,都是上好的货色,一套就能值五百两银子,这可是大手笔啊。 “穿戴上给奶奶瞧瞧。”老太太拿了套紫色蜀锦绣金线大摆长裙在蓝梓汐身上比量。 蓝梓汐愣怔了半晌才道:“奶奶……这些……都是给梓汐的吗?” “拿出来当然是给你的,昨儿个还使法子把赵婆子给打了一顿板子,今儿个怎么像个小傻子了?”老太太笑着拍蓝梓汐的头道。 “呃……”老太太也太厉害了吧,竟然看穿了自己的把戏,蓝梓汐觉得心头一阵发慌。 “这些个前儿个老太太就让奴婢准备着了,四姑娘不穿可是嫌样式不新潮?”陈嬷嬷在一旁道。 哪里敢嫌弃,蓝梓汐忙依言穿上,陈嬷嬷又帮她戴上翡翠头面,简单的东厢房里顿时亮堂了起来。 老太太笑咪咪地对蓝梓汐道:“这才是夏家姑娘该有的体面嘛。” 蓝梓汐是识得珠宝的,这一套要放在前世,得值个十几万呢,头一回见面,老太太就如此大手笔,蓝梓汐不知她打的是什么主意,小心应对着。 “老太太,这太贵重了。”无功不受禄,蓝梓汐可不认为,老太太是念着祖孙情才对她这般好,若真亲情浓厚,前十几年翠芹母女受苦时,老太太干嘛去了?睁眼瞎看不见吗? “别记恨你爹,他也有苦衷的。”老太太看出蓝梓汐并不情愿接受自己的好意,叹了口气,拉着蓝梓汐的手道。 蓝梓汐没有说话,老太太精明得很,虚伪的话在她跟前根本没用。 “傻孩子,也不想想,你爹真要无情,你们娘俩早八百年就没了,还能活到现在,能在太太跟前出彩,让她嫉恨么?”老太太叹了口气,轻抚着蓝梓汐的额发道。 这倒是的,这十几年,翠芹母女虽然过得贫苦,但毕竟还是没有虐死,可这点子维护就要让自己对夏老爷心生感激么?十五年来,他可担负起一个做父亲应有的责任? 他可承担过一个丈夫应该做的义务?他的好色无行,毁了一个女人的一生,凭什么自己要感激他?除了这具破皮囊,现在的蓝梓汐还有何处与他有关? 这一切都只是心里的怨,不能诉诸于口的怨,原本蓝梓汐掩饰得很好,如今被老太太挑开,心中百转千回,郁结难消,就好比:假如赵宇飞现在出现在自己面前,向自己忏悔,自己会原谅他么?答案是否定的,她不会,一定不会原谅负心薄义的男人。 “你是夏家的子孙,不管是进宫也好,还是将来嫁人也罢,夏家才是你的根,没有夏家这根大树罩着,你便是再强干,也立不住脚,孩子,记住,凡事朝前看,过去的,就让它过去吧。” 蓝梓汐的犹豫和沉默让老太太心中难过,这孩子受了多少委屈自己是清楚的,她心里有怨也是应该的,如果她对自己虚于尾蛇,那还真不值当自己提点。 说得好,一切得向前看,蓝梓汐也明白,自己若不是夏家的女儿,也不可能进宫当公主伴读,将来自己还要靠夏家才能嫁个门户相对的人家。 嫁人后,若想在婆家立稳脚,还需要夏家这个娘家做后盾,老太太这是在提点,也是在警告,是在告诫蓝梓汐,离了夏家,她什么都不是。 “奶奶,孙女明白的,孙女只是一时还有点转不过弯来,气有些不顺罢了,其实,昨儿个没爹爹,孙女怕早被太太打死了,我娘……也是靠爹爹护着才留着一条命在。”蓝梓汐声音哽噎着说道。 能哭出来,就说明心结在解,老太太松了一口气,拿帕子帮蓝梓汐试泪道:“宫里的规矩多,进宫后,可要记得谨言慎行,可不能如同在家里这般随性……” 老太太叮嘱了好多话,蓝梓汐仔细听了,眼看时辰不早,才打算告辞,老太太又道:“太太肯定没给你配人吧,我昨儿个选了两个,都是平日里我用顺了的,看着还机灵老实,就给你了吧。” 蓝梓汐大喜,做为夏家四姑娘,身边肯定是要有服侍丫环的,李氏之所以没拨人过来,一是想先晾着自己,给自己下马威。 二嘛,是人选还没挑好。放在自己身边的人,肯定是不简单的,不忠于李氏的,李氏肯定不会给。 014米:初入皇宫,首见王妃 贴身的丫头,明着是当蓝梓汐主子,实际起的怕还是监督和间谍的作用,而老太太给的人,就算忠于老太太,那也比李氏的好。 从方才老太太告诫自己的一番话里头,蓝梓汐还是听得出老太太的真心的,毕竟是有血缘关系的祖孙,老太太以前冷漠不管她的死活,如今既然管了,就不会再有坏心。 所以,老太太这两个人可是大礼啊,李氏若是得知,定然心中又不舒服,老太太这一手摆明了是提防李氏,给蓝梓汐撑腰。 两个丫头一个名唤含晴,另一个名唤碧鸢,都是十五六岁的样子,与蓝梓汐年纪相仿,含晴沉稳干练,碧鸢活泼率真,都是老太太调教好了的,蓝梓汐一看就喜欢。 宫里的马车接了蓝梓汐进宫,蓝梓汐进玉落宫拜见公主时,心怡看着一身紫衣的蓝梓汐半晌都没转睛,红润的小嘴张开,黑亮的大眼里全是艳羡:“你……你是蓝梓汐?夏家四姑娘?”那天只觉得夏四姑娘有趣,今天一看,竟是这般光艳照人,还真是个难得一见的美人儿呢。 “臣女拜见公主殿下。”蓝梓汐忙给心怡行礼。 “快快平身,哈哈,就说本宫的眼光是最好的嘛,本宫在宫里可是夸了你三天哦,来来来,跟本宫去见见她们,看谁还敢说本宫在吹牛。”公主拉起蓝梓汐就走。 迎面一个圆乎乎的紫团正冲过来,两旁的宫女侍卫视而不见,见那团东西直往公主身上撞,蓝梓汐将公主一拉,自己迎上。 “嘭!”蓝梓汐和那紫团一起跌在地上。 心怡公主笑得喘不过气来:“小六,你又恶作剧。” “谁让心怡姐姐要躲嘛。”蓝梓汐身上的紫团奶声奶气地说道。 蓝梓汐这才看清,自己怀里趴着一个粉嫩嫩,像瓷娃娃一样好看的小胖墩,正手脚并用的在自己身上挣着。 “哦……”蓝梓汐胸口被撞的好疼,看公主笑的两眼弯弯,看来这小胖墩平时常玩这一招,公主和宫女都见惯不怪了。 “呀,姐姐好美,亲一个先。”小胖墩“吧唧”糊了蓝梓汐一脸口水,黑亮的大眼眨着,好可爱的样子。 蓝梓汐的心顿时软成一汪水,这么粉嫩可爱的小男孩,任谁见了都会喜欢的,只是地上好凉,小胖墩你能先起来再说喜欢么? “哎呀小六,不可以轻薄人家。”心怡公主扯过小胖墩。 小胖墩一把搂着蓝梓汐的脖子:“不嘛,呜呜,心怡姐姐,刚才胤哥哥说我没脖子好难看,我心情不好。”边哭边眼泪鼻涕全糊在了蓝梓汐的脸上。 心情不好就拿别人出气?小屁孩就是小屁孩:“谁说小主子没脖子的?”蓝梓汐拍着小六的背哄着。 “是胤哥哥说的,胤哥哥虽然眼睛看不见,可是他的手最灵了,他说摸不到我的脖子。”小胖墩边说边哭:“胤哥哥说没有脖子就是蛤蟆,呜呜,我不要当蛤蟆。” “是你的胤哥哥摸错了,你看,你的脖子这么粗,怎么说没有呢?”蓝梓汐忍着笑。 “是啊,我的脖子比别人的都要粗呢,怎么说我没脖子。”小六挣了关天,总算从蓝梓汐身上爬了下来,拉着蓝梓汐的手:“漂亮姐姐,还是你有眼光,我这就告诉我母妃去,我不只有脖子,还是好粗的脖子。”说一甩了蓝梓汐的手一溜烟不见了。 “哈哈哈,夏姑娘,你蔫坏。”心怡公主笑的直不起腰:“粗脖子和没脖子有什么区别啊?” “区别是一个有,一个没有,公主殿下,臣女是老实人。”蓝梓汐整理好自己的衣服,还好宫里的地砖不脏,衣服料质也好,没怎么变形。 “对,你最老实了。”心怡拉着蓝梓汐笑着往前走,不远处就是玉落宫,心怡公主径自拉着她进了殿。 “王叔王婶,你们看我带了谁来?”大殿中坐着好几个衣着华丽之人,蓝梓汐垂首进去,安静的立在心怡公主身后。 “这就是你说的夏家四姑娘?”一个婉约秀气的声音响起。 蓝梓汐抬眼望去,说话的是个极美的宫装丽人,气质高雅洁净如仙女一般,前生今世,这是蓝梓汐见过最有气质最美的女人。 “是啦,她就是夏家四姑娘,梓汐,来见过吴王妃。”心怡笑道。 原来是吴王妃,那她身边的中年美大叔一定是吴王了,蓝梓汐规矩的上前行礼:“臣女见过王爷王妃,王爷吉祥,王妃吉祥。” 吴王与王妃相视一笑,听说此女是奴生奴养,可看她这不卑不亢,淡定自如和周全的礼数,这份沉稳大气就不是一般姑娘能比的上的,而且心思聪颖,懂的察言观色,确实不错。 “快起来,来让本妃好生瞧瞧。”吴王妃很是喜欢这个气质典雅,貌美如花的女子,墨胤性格孤僻,一般的姑娘很难入的他眼,这都二十了还不肯娶亲,这个女孩不错,就不知能否入的他心了。 “果然俊俏的很,心怡说你写的一手好字,不知师承何处?”王妃拉起蓝梓汐,笑眯眯的打量着。 “是公主殿下谬赞了,臣女的字拙劣的很,只是平日里写着玩的,自己瞎琢磨,并没有老师教的。”蓝梓汐可不敢说,她的字是现代某位教授教的。 “瞎琢磨都能这般出色,你让我们这跟着名师却还写的像鬼画符一样的人,怎么见人啊?”王妃还没说话,另一个清翠的声音笑道。 那是个相貌矫好的女子,梳着两把垂髻髻,簪着一对蝶恋花步摇,走动间蝶飞珠摇,甚是活泼俏丽。 蓝梓汐几乎立刻喜欢上了这个女孩,对她微微一笑,那女孩楞了下,转头看向心怡:“你瞧见没?”心怡含笑看着她。 “我刚才看见仙女了,你们看见了么,哎呀,这夏家妹妹长的太好看了,刚才一眼就差点勾了我的魂呢,”那女子自来熟的挽上蓝梓汐的胳膊。 “婉如,勾了你的魂无碍,可别勾了世子爷的魂,到时你怕只有哭的份了。”另一边坐着的女孩冷哼着对那女子说。 015米:小型相亲,显露才华 “李姑娘怎么说话呢,这夏妹妹可还是你的表妹呢,你们应该早就相熟了啊。”宁婉如皱眉。 原来是李氏的侄女,难怪说话阴阳怪气的,只是这宁婉如,又是谁家的女儿? “这是镇北侯的女儿宁婉如,那是你嫡母的侄女李月婷。”心怡公主小声的替她介绍着:“那边穿红衣的是郝学士的二女郝静,边上是礼部侍郎陈大人的女儿陈玥。” 怎么这么多大家闺秀?都是心怡公主请来的?为何都在落玉宫与吴王夫妇见面? 蓝梓汐突然有种不好的预感,这吴王妃看人的眼神带着审视和探究,看这样子到像是相亲的感觉。 不是吧,这副身子才十五岁,还没长开呢,再说了她可不想盲婚哑嫁,嫁给一个自己不认识的人,这样一想,蓝梓汐打定主意,自己得小心低调,尽量别让人注意到。 “我可没有奴才表妹,她娘只是我家的家生子罢了。”蓝梓汐想低调,李月婷却高傲嚣张的讽刺她。 “月婷表姐是嫡出?”蓝梓汐知道李誉仁只有嫡姐一个,且早已出嫁,那么这个应该是李家庶出。 李月婷脸一白,瞪着蓝梓汐:“我自小养在夫人身边,不象某些人,在奴才堆里长大,一生下来就是个家生子。” “她是家生子啊?看着不像呢。” “那身衣服就得好几十两,再打扮打扮,看着当然不像了,不过,再如何打扮,骨子里还是个奴才。” 一边的郝小姐和陈小姐凑在一起议论着,明明是悄悄话,声音却刚刚好让在座的都听得见。 吴王妃听后心中不满,墨胤虽眼盲,可他是王府嫡出,他的嫡妻怎能是个奴生的庶出,这样的身份在王府站不住脚不说,自己也没面子。 蓝梓汐淡定的站在原地,既不自卑也没有生气的样子,就那个安之若素的样子,反倒让吴王多看了几眼。 大厅里这些女孩一个个伶牙俐齿,尖酸刻薄,巴不得将她人的龌龊全显出来才好,这样的女孩子,虽出身名门,身份高贵,可又有什么用呢? 墨胤要的是贤良淑德,聪颖稳重的妻子,而不是整天只知道拈酸吃醋,耍小性子的大家小姐。 “夏姐姐,她们都在说你呢,你怎么一点也不在乎啊。”心怡有点看不下去了,以手肘捅了捅蓝梓汐道。 “公主会因为臣女是奴生而看不起么?”蓝梓汐微笑的问。 “当然不会,本宫喜欢的是你的人,与出身无关。”心怡双眸闪着光芒的大声道。 “那不就结了,臣女是为公主伴读,只要公主不嫌弃就好,何必在意他人的看法,难道她们比殿下你更高贵么?”蓝梓汐摇摇头,一脸无所谓的样子。 方才还在议论的几个女孩顿时闭了嘴,谁敢自认比公主更高贵?要是嫌弃,以公主的身份,她们全都是被嫌弃的对象。 吴王微微颔首,难怪心怡和玉宁都夸此女,单凭她这分从容淡定,这分心胸气度,就不是那几家姑娘能比得上的。 他对吴王妃点了点头,可吴王妃心里还是有点不舒服,毕竟要娶回去的是自己的儿媳,宁婉如是镇北侯的嫡长女,吴王将她聘给墨瑜,可轮到墨胤就只给一个奴生的庶次女,凭什么? 就因为墨胤是残疾么?可墨胤才是正室嫡子啊,王爷也太偏心眼了,世子之位给了墨瑜已经是对墨胤的不公了,就连娶个儿媳也是个卑贱的么? “夏姑娘,听心怡说,你不喜欢诗?还说闺中儿女诗都是悲秋伤春的无病呻吟,可有此事?”吴王妃含笑问蓝梓汐。 “回王妃的话,臣女确实如此说过。”蓝梓汐回道。 “如此说来,若本妃让你们每位作诗一首,姑娘只怕要交白卷了?”王妃眼里就露出明显的不豫之色,墨胤是极爱诗文的,此女子如此贬低诗文,如何与墨胤琴瑟和鸣? “回王妃的话,臣女怕要让您失望了,臣女确实不喜诗文。”蓝梓汐从容地回道。 此言连吴王听了也是一怔,按心怡的话说,此女子应该很内秀才是,怎么真的自承其短,连个样子也不肯做,就拒绝做诗了? “说什么闺中女儿诗只会伤春悲秋,是无病呻吟,我倒想看看,你能做出什么大气磅礴,气势雄壮的诗词来。”李月婷冷笑一声,趁机讥讽道。 “我不喜做诗。”蓝梓汐认认真真地回道。 “连诗都不会做,你又凭何进宫给公主殿下伴读,或者说,你只是凭些小聪明,小诡计就想瞒天过海,到宫里欺世盗名来了?”李月婷同她的姑母有得一拼,当真也是咄咄逼人。 话说到这个份上,若再低调不反击,就要惹下欺君之罪了,怎么姓李的都这么讨厌呢?蓝梓汐烦燥地看了李月婷一眼,如今她也看出来,应该是吴王想在这几个女孩儿中选一个人,至于是做儿媳,还是做别的,暂且不知,她只知道,这几个女孩子都争相在吴王面前表现,很想被吴王选中,所以才故意组团来打压自己。 原本不想跟你们争,是你们非逼我出手,可怪不得本姑娘了:“不喜欢做诗,不代表不会做诗,我只是不屑罢了,不就是几首诗么?有何难的,来人,给本姑娘记录,本姑娘作的诗若比不得这几位姑娘,本姑娘甘愿承担欺君之罪。”蓝梓汐长袖一挥,自信而豪迈地说道。 心怡公主眼睛一亮,忙让秉笔太监过来作记录。 “大江东去浪淘尽,千古风流人物,古垒西边人道是,三国周郎赤壁……” “北国风光,千里冰封万里雪飘,望长城内外,唯余莽莽,大河上下,顿失滔滔……” “对酒当歌,人生几何?譬如朝露,去日苦多。慨当以慷,忧思难忘……” “千古江山,英雄无觅,孙仲谋处。舞榭歌台,风流总被雨打风吹去。斜阳草树,寻常巷陌,人道寄奴曾住……” “狼烟起,江山北望,龙起卷,马长嘶,剑气如霜,心似黄河水茫茫……” 蓝梓汐好歹也是中文系的高材生,背些古诗歌词不算什么,只是嘴上背着,心里却想起大学里的种种,与赵宇飞相亲相爱的美好时光,如今天人两隔,他背叛了自己,背叛了曾经相爱相守的誓言…… ------题外话------ 看书滴娃纸们冒个泡咩,好让我知道有人在看呢。 木有人冒泡,素不素木有人在看啊… 016米:十八首诗,以人慰己 明明他才是背叛者,缘何他如今另有温馨美满的家,而自己却流落到异世,如无根飘萍般任雨打风吹,艰难求生?老天你可有眼?老天你何其不公! 越是背诵,越是心痛,曾经刻意忘却的伤口被无情揭开,撕裂着她的心,她的肺,一时间,蓝梓汐悲怆难忍,忘了自己身处何处,念到后面,她泪如雨下。 秉笔太监下笔如飞,却还是一人难以承记如此快速的朗诵,吴王大喜之下,亲自执笔帮着记录。 一口气蓝梓汐竟背了十八首前世名诗,念到最后,她掩面泣奔而出,大殿中一片静谧,仿佛连呼吸声都停止了,吴王手执毛笔呆立半晌,思绪久久才从方才的震撼中走出。 太精彩了,首首都雄壮有力,气势磅礴,豪迈大气,若没有远大的胸襟,丰富的学识以及深厚的文学功底,要一口气作出这些举世名作根本是不可能的。 谁说夏家姑娘不会做诗?谁说她是奴生奴养?这个奴才是谁?能养出如此出色的才女,应上报皇上,为她立个牌坊,供世人膜拜。 吴王和王妃被震惊当场,就连刚才那讽刺蓝梓汐的女孩更是面色惨白,怪不得心怡公主将夏家姑娘夸的天上有地上无的,这样的才识,谁人能比?就算当朝状元公,也未必能比的过她吧。 “爱妃,你还有何不满?”吴王握着王妃的手,激动的问着。 “快,王爷,赶紧去下聘,等这些诗传出去,估计提亲的人能踏破夏家的门槛。”王妃又急又喜,拉着王爷就要走。 “不急,爱妃,且让本王将这些诗句整理入册,这可是要记入文史册中的,你想啊,咱们的儿媳,将来可是连男子都比不上的女才子呢。”王爷对手中诗词爱不释手,急着与秉笔太监一起整理。 而蓝梓汐泪流满面的冲出落玉宫,一路狂奔,直奔到一个清澈的大湖,在湖边停下,呆望着波光粼粼的湖水,心情久久难以平复。 头顶有细沙落下,纷纷扬扬,惊醒了蓝梓汐,诧异的抬头一看,吓的倒抽一口冷气,只见头顶的假山上,一个身材修长的男子,正像她一样注视着湖面,只是他站在假山边上,下面就是深不可测的湖水,如果不小心往前一步…… 看他久久不动,双脚似抬未抬的好像在犹豫,这是想自杀么?“喂!”蓝梓汐看他摇摇欲坠的样子心里一慌,回身提了裙子就爬上假山,一把抓住那人的胳膊就往后拽。 “喂!你这人怎么回事啊,年轻轻的就寻死,你对得起生你养你的父母么?对得起疼你爱你的亲朋好友吗?对得起这片美好的天空,干净的空气,清澈的湖水吗?” 蓝梓汐连珠炮似的一顿骂,生活这么艰苦,自己都没想死,这个一身公子哥打扮的人,凭什么寻死? “姑娘……姑娘。”那人几乎挣脱蓝梓汐的拽拉。 “你闭嘴,生活这么美好,你凭什么要死?你没吃没喝没地儿住吗?宫里的宫女太监受累挨打低人一等都没寻死,乡下农民食不裹腹,日夜劳作都没寻死,小贩们餐风饮露,艰难求生都没寻死,你有什么资格寻死?” 蓝梓汐一番话是由感而发,与其说在骂这个男人,不若说在劝诫自己,不管多么艰难,生命是脆弱的,并不是谁都有重生的机会的,一定要坚强的活下去。 “姑娘……”被生拉硬拽下了假山,男子总算甩开了蓝梓汐的手,一脸无奈地说道:“姑娘,在下只是在观湖罢了。” 呃!他不是寻死?“看个湖你站那么高干嘛,你再往前一点就掉下去了呢。”蓝梓汐小声嘟嚷,声音没有了刚才骂人时的底气。 “你不觉得高处观湖更适意些吗?”男子笑道。 呃……好像是个乌龙!呃……好俊俏的人儿!直到此时,蓝梓汐才认真看这人一眼,顿时呆住,丝丝缕缕的光线下,男子俊美的脸庞曲线,像古希腊神话传说中的美少年一样圆润完美。 长长的睫毛在眼睛下方打上了一层厚厚的阴影,斜飞入鬓的眉毛在凌乱刘海的遮盖下若隐若现,高而挺的鼻梁下是一张微显饱满的嘴唇,粉粉的,像海棠花瓣的颜色。 他的皮肤也很白,乌黑亮泽的头发如绸缎般丝滑,精致的面容加上至少一米八六的高挑黄金身段,哇,真是个极品美男。 赵宇飞也很帅,可是跟这个男子站在一起,就如小野花遇上了极品牡丹,不可同日而语。 “姑娘,你流口水了。” 蓝梓汐脸色顿窘,伸手去抹,顿时瞠目,哪有口水!蓝梓汐又羞又怒又窘,脸颊烧如火炭,叠手一福道:“对不住,打扰公子的雅兴,小女子就此别过。”太丢人了!提裙就逃。 “喂,姑娘……”男子在身后轻唤。 蓝梓汐扭头就跑,哪里好意思再在他跟前出丑。 “姑娘能不能帮帮在下……”男子在后头急追。蓝梓汐继续逃。 “扑通”一声响,蓝梓汐好奇回头,就见那男子摔在地上,双手无助地在空中摸索着,莫明地看那男子笨拙地爬起,伸开双手摸索着前行,不由怔住,他、他是个瞎子?他明明有双黑亮如曜石,又深沉幽暗的眼睛,怎么可能?怎么可能是个瞎子! 这个认知让她骇然,如此美到极致的男子竟然……竟然是个瞎的,老天,是要说你太公平,还是太猥琐?你是见不得人太完美么?这分明就是天妒红颜啊。 只是迟疑了几秒,蓝梓汐忙上前小心扶住男子:“你……你怎么一个人?没有人跟着你么?明明一个人,还爬到那么高的地方去,你不知道那很危险吗?刚才还怪我拖你来着,不拖你,你不是会掉下去么?”不知为何,看到如此极品男子无助地摔倒,蓝梓汐心底就升起一股子怜惜和不公来,忍不住就念叨。 这是头一回有人在自己耳边碎碎念,清新自然,透着淡淡的温暖和亲近,还真是个奇怪的人,强悍起来能断了男人的子孙根,这会子比个婆子啰嗦。 突然就甩开了蓝梓汐的手,丰润的红唇嘟起:“姑娘也嫌弃我是瞎子么?” ------题外话------ 看书滴娃纸们冒个泡咩,好让我知道有人在看呢。 木有人冒泡,素不素木有人在看啊… 过两天偶就要首推了,看书的娃子求个收啊… 017米:一边卖萌,一边冷淡 呃,是话从何说起?“哪有啊?”明明一米*的个子,嘟着嘴时像个没长大的孩子,配上那双幽暗茫然的凤眼,蓝梓汐的心就怎么也硬不起来,暗想刚才自己说过他不应该爬高的话,应该是伤了他的自尊吧,忙不迭地道歉,又扶住他:“那个,我只是说,你下回爬高时,叫个伴比较好,来,小心,这里有个石凳,我们走那边。” “天空、空气、湖水关我什么事?”男子乖乖地跟着蓝梓汐绕道,随意地问道。 “呃,什么天空,空气,湖水?”安蓝梓汐莫明地问。 “你说我死了,会对不起这片美好的天空,干净的空气,明澈的湖水。”男子缓缓转过头来,眼睛专注地看着蓝梓汐,好吧,他是瞎的,可他的神情真的很象是在“看”啊。 “那个啊……”他记性真好啊,那不过是情急之下乱说而已。 “你是说我活着浪费了空气和水么?你还是嫌我瞎的对吧。”看她吱唔,他又垮下脸来,作势甩开,可一抬脚,就撞到了前面的树杆。 “喂,小心点嘛,你看你,又撞到了。”看他白晰光洁的额头上碰出的红痕,蓝梓汐没来由的觉得心疼,还真是个别扭的家伙! “你走开,不用管我,我是个瞎子,是个浪费粮食,浪费空气的瞎子。”再一次被推开,蓝梓汐有点恼火了,长得再好看,也不能无理取闹吧?自己又没得罪他喽? 再说了,你又不是我什么人,我嫌弃你干嘛?气愤地转身想走,又有些不放心,回头看他一眼,就见他直直往花坛里跨去,那里种的可全是月季啊…… 蓝梓汐旋风一样的卷过去,一把拽住男子,很想又训他几句,一想到他别扭的脾气,忙告诫自己:人家是残疾,心理因素肯定不同常人。别跟他计较,别跟他计较。 “你是哪个宫的?我送你回去好不好?保不齐,你的家人正着急找你呢。”耐着性子,蓝梓汐柔声问道。 “你不是嫌弃我是瞎子么?”男子象个孩子一样赌气。 “你哪只眼睛看见我嫌弃你了,真是的,一直是你自己在说好不好。”真是无理取闹啊,蓝梓汐有点烦燥了。 “你……你明知我一只眼睛也看不见……”男子顿住脚,漂亮的凤眼两颗晶莹的泪珠在打转,俊脸上全是无助、悲怆、自弃的神色。 蓝梓汐的心瞬间被他的眼泪打湿,只差没甩自己一嘴巴子了,这张嘴,老是乱说话。 “呃……你别哭,别哭啊,是我错了,对不起,我跟你道歉,我没嫌弃你呀,真的没有,眼睛不好又不是你的错,是老天爷不公平,你看,你长得这么帅,老天是嫉妒你太完美了,所以才给你一点小小的瑕疵,不算什么的。” “很帅是什么?” “就是很英俊的意思。” “你说我长得很英俊吗?”男子破涕为笑,俊逸的脸上漾开一朵灿烂的笑容,如春花初绽般带着一丝羞涩,怯怯的,却纯真干净。 蓝梓汐再次石化,好吧,她承认,这该死的笑容太美了,自己在发花痴。 “你又流口水了。”男子脸色闪过一丝促狭,很认真地说道。 呃,蓝梓汐晴下意识就抬手,猛然想起他是瞎的,不由羞恼,又不敢再刺激他,只得朝他翻了个白眼:“你究竟是哪个宫的?我送你回去吧。”跟这个男人呆在一起久了,肯定会神经错乱。 “内务府。” “内务府!你是……内务府的?”蓝梓汐小心翼翼地问,不会吧,这么极品的帅哥,瞎了就算了,还是个太监? “你又嫌弃我了!”一顶帽子扣上,男子一脸的委屈幽怨。 “没有,没有,我送你过去吧,呀,我不知道路呢,这也没人,要不问问也好啊。”蓝梓汐最怕他露出这样的表情,好吧,她不敢嫌弃。 “我知道,顺着这条路,向左拐,再右拐,绕过那座假山亭子,就到了。”男子却轻车熟路地说道。 当男子被一个管事太监模样的人领进内务府时,蓝梓汐的心里万般滋味,看来,老天对自己还是公平的,至少,给了自己一个完整健康的身体。 不多时,心怡公主派人寻来,蓝梓汐跟着回了落玉宫。 吴王府,吴王妃兴奋地拿着吴王爷誊抄好的诗册,走近冷墨胤住所,就听见屋里传来一阵幽扬的琴声,吴王妃听出了琴声里的欢快和畅意,心中一酸,墨胤的琴声有多少年没有快乐过了? 从眼睛瞎了之后,墨胤就再也不肯说话,连一丝笑容都没有,今天是遇到什么高兴的事了么? 不想打扰墨胤的雅兴,吴王妃悄悄地走了进去,就见墨胤神情安逸的端坐在古琴旁,脸上是淡淡的笑容,而他的贴身丫环彩霞正用帕子,轻轻擦拭着墨胤额间的细汗。 墨胤与彩霞几时这般亲近了?他过去不是从不让要接近的么?吴王妃心中大喜,墨胤都二十岁了,早就该行成人礼了。 只是他性子太孤避了些,轻易不让人碰,不象墨瑜,十四岁就有屋里人了,若不是还没有大婚,怕孩子都好几个了。 “墨胤。”吴王妃走了进去。 冷墨胤只是淡淡地抬了抬头,又垂下头去继续弹奏。 彩霞忙上前来行礼,吴王妃高兴地亲手扶起她道:“彩霞,你今年有十七了吧,在墨胤跟前几年了?” “王妃的记性真好,奴婢今年正好十七,服侍二少爷有五年了。”彩霞忐忑不安地回道。 “你做得很好,好好干,本妃不会亏待你的。”王妃笑着对彩霞道。 那边冷墨胤浓长的秀眉蹙了蹙,起了身来,径直向床边走去,旁若无人地坐下。 吴王妃似乎习惯了他的冷淡,笑着走过去道:“墨胤,心怡那孩子说得没错,夏家四姑娘果真是个才女,今儿她被好几家女孩儿挤兑,说她不会写诗,你说怎么着,她不但会作诗,还一口气作了十八首,你父王说,那可都是绝世佳作呢。” 冷墨胤听了将被子一掀,朝里躺了,明显表示他没兴趣。 ------题外话------ 过两天文文就要首推了, 瓦能不能成功就靠看书的乃们了, 乃们的收藏就是对我最好的鼓励了。 018米:少爷脾气,砸了侧妃 吴王妃也不恼,接着道:“墨胤,娘知道你是心高气傲的,一般的诗词定是瞧不上,她这诗作得真不错,娘念给你听啊。” 接着,王妃就开始朗读蓝梓汐抄袭的那几首诗词,才念一首,冷墨胤就不耐了,一伸手就夺了王妃手里的册子。 王妃心头一黯,这个墨胤也不喜欢么?正以为冷墨胤会摔了那册子时,就见他将册子往枕头边一放,转过身去。 王妃这才松了口气,对彩霞道:“少爷晚上会踢被子,从今晚开始就你在里屋伺候,好就近照顾少爷。”彩霞听得眼睛一亮,激动地给王妃行礼。 只有通房才能在少爷屋里过夜,彩霞不是傻子,王妃在抬举她。 是个懂事的,吴王妃满意地点了点头,还想说什么,只见斜刺里摔过一个瓷枕砸向彩霞,碎瓷声清脆,彩霞含泪捂着流血的额头,脸色羞窘落漠。 王妃惊惧地拍拍胸口,摇头道:“墨胤,你是不喜欢彩霞么?要不,娘再给你挑一个?你都二十了,屋里也该有个知冷知热的……”话还没完,冷墨胤一甩手,就将床上的被子枕头一股脑的往地上摔。 “好,好,好,娘不说了,不说了,你好生安歇吧,娘走了。”王妃红着眼圈出了梓枫院,贴身婆子宫嬷嬷就劝道:“您也别太着急了,少爷年纪还小呢。” “二十了还小?墨瑜也就比他大一岁,屋里都好几个了,原本就没了世子位,再不早些结婚生子……眼睛又…等我和王爷百年后,他可怎么活哦……”一想到以后,王妃就悲伤难忍。 “王妃,大少爷是个厚道的,又打小儿对二少爷极好,您就不要太担心了。”宫嬷嬷递上帕子劝道。 “他好?他好会抢了弟弟的世子位?他那都是做给王爷看的,宫嬷嬷,你也被他的虚情假意给骗了么?” 宫嬷嬷叹了口气道:“二少爷方才也收了诗册?说明心里也是满意夏家姑娘的,不若王妃早些把婚事定下来,等少爷成了亲,您心里就踏实了。” 王妃听了深以为然,便与宫嬷嬷一起去王爷书房,刚近书房,就听见里面传来一阵轻声笑声,王妃顿住脚,转身就往回走,宫嬷嬷拦住道:“她来得,王妃您也来得,都到了地儿了,王妃又何必要走?” “宫嬷嬷……”王妃美丽的眸子泛起一层水雾,她实在不想与那个女人争风吃醋。 屋里人听见外头有动静,掀开帘子出来,是萧侧妃的贴身丫环怜儿,见是王妃,忙上前行礼,却状似无意地挡在门口:“奴婢给王妃请安,王爷正在批阅公文,不知王妃可有事?奴婢好禀报王爷。” “好个奴才,你几时成了王爷屋里的看门狗了?”宫嬷嬷冷哼一声道。 “奴婢不敢,只是王爷正与侧妃……”怜儿欲言又止,一副为难的样子。 屋里萧侧妃娇笑连连,声音暖昧亲昵,能是做什么?这个时候进去,不是自找没脸么? 王妃扭头就想离开,手却被人捉住,宽大而有力,还待回神时,就见怜儿的身子像破布一样飞起,被扔到了门外。 “墨胤?”王妃惊愕。 “不是要见父王么?”冷墨胤牵着王妃的手往里走。 书房里,王爷正执笔在写着什么,而萧侧妃含笑立在一旁,挽袖磨墨,一福红袖添香的温馨模样。 王妃拖住冷墨胤的手就想离开,萧侧妃似笑非笑道:“姐姐怎么来了又要走?” 王爷急步过来拉住王妃的手,柔声:“惜情,你怎么来了?” “打扰王爷雅兴了,妾身来得不是时候。”王妃福了福道。 “惜情……”王爷眸光湛湛,转眸见冷墨胤也在,微笑道:“可是为了墨胤的事?” 萧侧妃莲步轻移过来道:“妹妹过来也是为了墨瑜的婚事,王爷已经给镇北侯家下了聘,打算今年就给墨瑜完婚,听说姐姐和王爷今儿在宫里给墨胤相亲,可看中了哪家姑娘?” 看她一脸的得意,王妃知道她在向自己炫耀,冷墨瑜是吴王的庶长子,本就一表人才,加之文武双全,又有世子之位,京里想嫁与他的大家闺秀数不胜数。 萧侧妃是左挑右选,最终定下了镇北侯嫡长女宁婉如。 可是墨胤……虽是嫡子,却身有残疾,又无爵位……门户相当的,谁愿意将嫡女下嫁?所以才只好在品级低下的官员家寻媳:“是夏家的四姑娘。” 王妃虽气,可想起漂亮又才华横溢的蓝梓汐,觉得心头大畅,庶出又如何,真将两个儿媳都娶回家门,夏家那个未必就比宁家的逊色,于是,从容地回道。 “是兵部侍郎夏振刚之女么?我听说夏家只一嫡女,原是打算进宫参选的,夏大人改变主意了,想与咱们家结亲?”萧侧妃一派好奇地问道,眼中的讥诮和鄙夷明明白白地,毫不加掩饰。 “不是夏家大姑娘,是四姑娘。”王爷面露不豫之色。 “四姑娘?妾身可听说夏家只有三个姑娘,一个正室嫡出,两个庶出,如今怎么又出来了个四姑娘?王爷,不会是夏大人不想将女儿嫁到王府来,故意随便在哪儿弄个女儿家唬弄咱们吧。” 萧侧妃差点笑出声,连个庶女都不愿嫁,兰惜情,你是王妃又如何,儿子是瞎子,如今连儿媳妇也比不上我的,就只能娶个奴生的小贱人。 正暗自得意,忽然感觉迎面一盆水,伸手一抹却乌黑一片:“啊……”萧侧妃惊叫着跳起,满脸的墨渍就像个小丑,而身上那套华贵的宫装也被毁的不成样子。 “吵死了。”冷墨胤不耐的说着,修长的手指把玩着的,正是萧侧妃刚才磨过的砚台,他竟然将一砚台墨汁泼在萧侧妃脸上。 “王爷……”萧侧妃又惊又怒,娇声哭诉着。 “还不回去梳洗,这墨汁干了可就难洗了。”吴王神情淡然。 “王爷,妾身可是墨胤的庶母啊,他这是大逆不道,如此不尊长辈,王爷怎能纵容。”王爷亲眼见这瞎子犯上,却半句斥责也没有,萧侧妃怎肯罢休。 ------题外话------ 过两天文文就要首推了, 瓦能不能成功就靠看书的乃们了, 乃们的收藏就是对我最好的鼓励了。 019米:自找没趣,老太精明(首推求收) “墨胤,多日不见,如今你行动越发自如了。”理都不理萧侧妃,王爷高兴的拉着冷墨胤的手。 萧侧妃听了一口郁气堵在胸中,上不去,下不来,气的直冲出王爷书房。 “惜情,你可跟墨胤说过夏姑娘的事了?”萧侧妃走后,王爷神情惬意的看着王妃母子道。 想起夏姑娘的身份,再想想方才萧侧妃的炫耀,王妃酸楚难耐,轻叹口气:“妾身还未说,只是那姑娘身份着实拿不出手,要不,娶回来当个侧室吧……” 话还未说完,就见墨胤冷着脸往外奔去,却撞在了门柱上,王爷王妃惊慌的去扶:“墨胤,墨胤,没伤着吧?”吴王抱着冷墨胤,心中一阵酸痛,当年墨胤可是全京城最俊最有才的少年,若不是那次摔下山…… 冷墨胤额头一个大包,王妃心痛的不行:“墨胤,你慢点啊,让冷晨牵着你多好。” “走开,别管我。”冷墨胤推开两人。 王爷急忙让宫嬷嬷去拿药,又看了王妃一眼:“墨胤,你有什么话,尽管提,父王母妃会答应你的,你可千万别冲动,伤着自个,我们会心疼的。” “我不要侧室,我只要正室。”冷墨胤推开王爷揉他额头的人,冷冷的道。 “可是,她是奴才出身,怎配得上你这王府嫡子。”王妃虽心疼他,却也来了气,她真的不愿在萧侧妃跟前掉价,她的儿媳,应该比那贱人的更高贵才是。 “我是个瞎子。”冷墨胤勾起一抹讥讽,好看却迷茫的大眼里全是痛苦之色。 此话像一把在锤,重重的敲在王妃心上,墨胤,她的墨胤,她曾经引以为傲的墨胤是个瞎子,墨胤他,在自卑啊。王妃一脸泪水颓废的坐在椅子上。 王爷也是一脸悲伤,扶起冷墨胤:“就依墨胤,父王为你聘夏家四姑娘为正室嫡妻可好?” 蓝梓汐在宫中没呆多久就回了府,她总算明白,什么伴读,不过是心怡公主的幌子罢了,分明就是吴王府选美,正担心自己会被选上时,碧鸢来报:“四姑娘,老爷请您去老太太屋里说话。” 心里咯噔一响,蓝梓汐暗道不好,只怕先前太出风头,一会老太太和夏振刚肯定会追问的。 到了佛寿堂,陈嬷嬷早候在了门口,见蓝梓汐过来,笑咪咪的拉着她道:“老爷回来可高兴了,说四姑娘您今儿在宫里可是出了大名,听说今天连姜老太师都夸您了呢。”果然是风头太过,蓝梓汐一脸黑线的随陈嬷嬷进了屋。 夏振刚正眉飞色舞地和老太太说话:“姜老太师可是文学界泰斗,天下学子能被他夸的几乎没有,当年儿子的应试文章,老大人也只评了个尚可,没成想,梓汐这孩子竟有这般文采。 吴王爷在殿上朗读时,说是夏家姑娘所作,儿子还以为听差了呢,娘您不知道,朝堂上同僚是怎么说的?说夏家不愧是书香世家啊,养个姑娘都有不世文采,真真是羡刹旁人啊。” “确实可喜可贺,只是,这孩子还没上族谱呢,你什么时候开祠堂啊?”老太太喜笑颜开的同时也泼了一盆冷水。 夏老爷一脸窘:“是儿子疏忽了,下月十五,儿子沐休,正好四叔也回来,儿子一定办好此事,娘您不知,今儿个有不少同僚打探女儿们的婚事,梓汐这回可真给夏家争光了,连带着她几个姐姐都长脸了呢。 向儿子打听她的就更多了,估计过不了两日,肯定会有不少媒人登门,确实得早些将入族谱的事办了。” 门外蓝梓汐听了夏老爷的话真想找个洞钻进去,各位诗人名词人,梓汐只求自保,并非故意抄袭,并非故意哈。 “还不进去。”陈嬷嬷只当她害羞,笑推了她一把。 夏老爷一见蓝梓汐就两眼放光,刚想说话,老太太却冷声喝道:“还不跪下!” 蓝梓汐一楞看了老太太一眼,心中虽不服,却还是老实跪下,夏老爷就有点不舍,边扶边说:“娘亲,您这是?” “不肖女,你可知错?”老太太脸一沉,厉声道。 蓝梓汐满腹委屈,却深知老太太精明干练,此举定有深意,回道:“回老太太,孙女不该恃才傲物,哗众取宠……” “当初教你诗文时,就警告过你,不可张扬自大,如今闹的沸沸扬扬,看你如何收场。”老太太冷哼一声道。 蓝梓汐一楞,随即反应过来老太太是在保护她,一个大字不识的家生丫头,突然会识字,还会作诗写词,当真要震瞎别人了,若大夫人几人拿妖魔鬼怪之说来解释,那自己怕只有死路一条了。 如此一想,不觉后背发冷,真心大吃一惊激老太太,诚心磕头道:“奶奶教训的是,孙女知错了。” 夏老爷惊讶过后,随即释怀,感动的唤道:“娘,都是儿子不好,儿子让娘操心了。”自己的女儿不闻不问,老婆管教不好,还要老娘偷偷来教导女儿,夏老爷着实汗颜。 “老爷知错就好,梓汐自己聪慧过人,才思敏捷,这些诗词并非她一日所作,都是平日里有感而发,用不着大惊小怪,闺中女儿多才多艺的历代都有,只是被女子无才便是德之训压制罢了。”老太太笑道。 夏老爷深以为然,扶起蓝梓汐道:“今儿个吴王见过小四了,很是欢喜,小四啊,你大喜的日子就要到了。” 果然相中自己了么?蓝梓汐顿感头疼,她是经历过一次婚姻的人,当初自由恋爱,相识相知相爱,可还是以他背叛,小三上门,自己身死而告终。 如今还要盲婚哑嫁,连对方长相都不知,更别说兴趣理想爱好了,如此草率的婚姻,会幸福么?蓝梓汐真怕。 可这个时代的婚姻,都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自己能抗拒么?只能先拖着:“爹爹,女儿尚小,再说姐姐都未嫁,女儿不急的。”蓝梓汐故意羞涩的说。 ------题外话------ 柒柒今天首推了。 文文能不能过就看各位亲的啦。 如果喜欢的话就点下收藏吧。 柒柒拜谢各位了… 020米:丫鬟劝解,撞见私会(首推求收) 夏老爷点头:“难得你懂事,想着姐姐们,只是吴王是何等人家,大周朝中,除了皇上,就是吴王,位高权重,向来说一不二,朝中想与吴王结亲的,数不胜数啊,难得吴王看中你,这是你的福气,你就等着享福吧。” 有权有势王爷?那规矩不是更森严,内斗更激烈?蓝梓汐只想带着翠芹安静自在的过日子,并不想勾心斗角的生活着。 “爹爹,小四想在家多侍奉奶奶几年,不想太早嫁了。”蓝梓汐泪眼婆娑的抓住老太太的手。 夏老爷防中酸楚,自己不闻不问这孩子,却得老太太暗中相护十几年,与老太太定是感情深厚,今为老太太连吴王府也不看在眼里,着实让人感动。 只可惜,王爷看中的不是其他女儿,否则,留她在家多几年,也好弥补些父女情也好。 “傻孩子,只要你过的好,奶奶就满足了,家里自有你父母孝敬着,只要你成亲后多回来看看奶奶就好了。”老太太拍着蓝梓汐的手道。 她自看的出,蓝梓汐这话,三成是真,七成却是不想嫁,可夏家想更腾达,攀上吴王府是最好的路径,毕竟云初进宫选妃希望渺茫,天下女子那么多,太子妃不是谁想当就能当的,以夏家的背景,云初能当个良娣已是天大的幸运了。 “奶奶……”蓝梓汐满眼都是乞求。 “好了,先别说这个了,这都只是我的猜测呢,我听说有好几家将女儿给吴王与王妃相看,最终能否选你,还是未知之数,你先回去歇着吧。”夏老爷看出老太太眼中深意,便先支开蓝梓汐。 蓝梓汐只能行礼告退,闷闷不乐的往正院去,紫晴见她沉默不语,似有心事,便道:“姑娘,女儿家都是由不得自己的。” 蓝梓汐听的一楞,回头看着紫晴,虽然她是自己的贴身丫头,可来到自己身边不过两日,自己与她还没熟到可以谈这种话的地步。 紫晴微微一笑道:“姑娘觉得奴婢说话很奇怪么?” 蓝梓汐挑眉。 “姑娘,在老太太将奴婢给了姑娘,姑娘就是奴婢唯一的主子,姑娘以后若嫁,奴婢定然是要陪嫁的。奴婢的后半辈子,都在姑娘手中,你说奴婢不忠心姑娘,又忠心谁呢?” 这是在表忠心么?不过话却很合理,蓝梓汐点头,示意紫晴继续说。 “姑娘以前的身份,夏府无人不知,纵使老太太和老爷竭力遮掩,也不过是掩人耳目罢了,以姑娘如今的身份,婚事能由老太太和老爷做主是最好的了。姑娘要知道,如今翠芹姑姑已经没资格了,那姑娘要入族谱,不管在何人名下,按理,你的婚事就由嫡母做主的。 老太太和老爷肯管才好,毕竟他们与姑娘是有血缘的,总不至于将姑娘推进火坑,可若是夫人呢?姑娘可以想见将来会嫁于什么样的人。” 紫晴一言可谓当头一棒,击醒蓝梓汐,是啊,一个奴生的庶女,命动是在嫡母手中的,以李氏对自己的恨,能给自己什么好人家? 自己想过自由安宁的生活,可这是古代,不遵守这里的公理伦常,社会道德,只会死无葬身之地啊。 都是盲婚哑嫁,嫁进大户人家总比嫁进落破户要好,如此一想,心里的抵触又松了些,对紫晴也刮目相看了,两个丫头她并没有多了解,虽想将她们收为已用,却还在观察阶段。 今日紫晴此言,已经表现了她的沉稳和敏慧,察言观色的能力也很强,自己初到这个时代,需要熟知世情,熟知夏家所有情况的人在身边提点,否则,哪天犯了错都不知道。 天是边走边问着紫晴的家世,直到了人工湖边,紫晴突然扯了蓝梓汐的衣袖,示意她前方有人。 蓝梓汐停下脚步,抬眼就看见假山边两个熟悉的身影,竟是夏云初和一个男人单独在一起。 遥看湖边,一抹晚霞映得天空一片菲红,湖水碧波粼粼,男子白衣胜雪,如玉树临风,女子俏丽娇美,亭亭玉立,远远看去,一对神仙般的碧人。 可是,这不是现代,恋爱自由,这里是礼教森严的社会,孤男寡女独约湖边,若是传扬出去,便会身败名裂。 蓝梓汐不想惹事,拉着紫晴就想悄悄离开。 “那是表少爷。”紫晴小声提醒道。 是李誉仁?蓝梓汐细看去,果然正是见过两面的李誉仁,暗想夏云初与他乃是嫡亲表兄妹,夏云初又是立志要进宫参选的,这两个人,此情此景是为何故? “云初,进宫真的就那么好吗?难道你就看不出我对你的真心?” “表哥,别再说了,我心意已决,这也是父亲母亲早就定下来的。” “表妹,你清高自傲,自小就有主意,这个我知道,可是,你难道不知宫廷复杂险恶吗?你打小便被姑母护得严实,许多肮脏龌龊都没见过,真到了那见不得人的地方,你会苦不堪言的。” “舅舅家不见得就有多干净,表哥,以后别再约我了,我不会再与表哥私下见面,如此私会,若是被别人瞧见,你我都不会好过。”夏云初坚决地转身离开,李誉仁在她身后久久痴望,身影孤单落漠。 蓝梓汐默叹一声,夏云初真是生在福中不知福,李誉仁性子温和,相貌英俊,可算得上极品男一个,能对她一片痴情,更是难得。 加上两人又是青梅竹马,性情相投,有这么好的一个好姻缘不要,偏要进宫当劳什子太子小老婆,在女人堆子里摸爬滚打勾心斗角,还真让人想不通呢。 “大姑娘自小就立志要进宫的,打小儿就一直在学宫规,还是太太亲自教的呢,听说太太年轻时,也差点进了宫的……”紫晴在身边小声说道。 原来是女承母志么?李氏还真是个利令志昏的好母亲!看两人都走了,蓝梓汐信步走到夕阳下的湖边,看远山笼在火红的晚霞下,一片青红翠紫,好美的景致啊。 一时又想起那日与赵宇飞相拥在泰山顶上看日出,曾经的甜蜜幸福似乎就在昨天…… ------题外话------ 首推啊首推啊。 求收啊求收啊。 走过路过别错过啊。 看了喜欢的亲请收藏啊。 柒柒甩个大么么给乃们啊。 柒柒拜谢各位了…拜谢各位啦。 推荐好友轩少爷的娘好文:庄主是妻控 【温馨宠文1V1,男女主身心干净,一生一世一双人。】 简洁版:穿越成十岁童女,昏睡在美少年怀里,被带回家当妹妹养。如珠似宝的被养大,却被告知,你是我的! 绝倒!原来美少年是居心不良的大灰狼! 大灰狼养兔子,一边养,一边馋,为滴是神马,被养过的都知道…… 男主腹黑深情,绝世好妻奴,女主恩怨分明,也不是好鸟。 021米:贵客来临,嫡母出招(首推求收) 猛地心痛了起来,不过是个薄情负心的男人罢了,何必再想他,不要再想他了。 蓝梓汐摇头准备离开,垂眸看到一物耀目,捡起一看,竟然是个金丝绣并蒂莲荷包,在荷包的左下角,还绣了个仁字,应该是李誉仁遗落的吧。 “咦,是大姑娘的手法呢。”紫晴细看之下说道。 原来是定情之物,难怪李誉仁舍不得,两人以前定有过甜蜜时光吧,唉人间一字情最苦。 “这东西还是收起来的好。”蓝梓汐将荷包笼于袖袋,淡淡地说道。 平静地过了几日,这天,蓝梓汐刚收拾妥当,翠芹提了早饭过来摆在小几上。 蓝梓汐一看,嘿,李氏转性儿了么?今儿的早餐好丰盛,一笼水晶虾饺,一小锅鸡汤,一笼春卷,还有几个特色小菜。 “说是大姑娘提的,以后你的嚼用就比照着大姑娘的来,夫人也没反对,加之赵妈妈病了,如今管事的是苏妈妈,以前在李家时,跟我也过得去。”翠芹笑着摆好碗碟,盛了碗鸡汤给蓝梓汐。 “一起吃。”蓝梓汐高兴地接过碗,招呼紫晴和青鸢几个。 紫晴给她拿了块湿帕子道:“姑娘自个用吧。”又对翠芹道:“翠芹姑姑侍候姑娘用饭,我和青鸢先收拾屋子。” 说着,就扯了青鸢走,青鸢性子爽直,对蓝梓汐道:“姑娘,午间的饭菜保不齐更丰盛呢,一会有冰糖肘子您吃不完,可记得要赏奴婢。” 紫晴就敲她的头:“就你贪吃,也不怕肥死你。”两个丫头笑嘻嘻地出去了,翠芹如今是蓝梓汐奶娘身份,实为母女,却名为主仆,按规矩,是不能与主子同桌用饭的,为了让蓝梓汐母女同桌吃饭,紫晴才拉着青鸢避开。 蓝梓汐心中越发喜欢紫晴了,用过饭,正要去佛寿堂给老太太请安,李氏派了书画过来叫她,蓝梓汐只好先去正院。 与李氏一同在座的,还有二姨娘,并不见三姨娘和夏云初姐妹,蓝梓汐有些诧异地上前行礼。 李氏和颜悦色地说道:“梓汐啊,今儿府里会有贵客临门,一会儿好生打扮打扮,小心应对,可莫要失礼啊。” 李氏的笑容将脸上的细纹都积成堆了,蓝梓汐一阵恶寒,暗想李氏还是不要笑的好。 见她老实应下了,李氏便没再说什么,就让蓝梓汐退下。 这是改变态度,在示好么?在去佛寿堂的路上,蓝梓汐心里捉摸,李氏在打什么鬼主意? 到了佛寿堂,陈嬷嬷又照往常一样,给蓝梓汐备下瓜果点心,还特意洗了几个新鲜李子:“夫人昨儿个特地送来孝敬老太太的,老太太牙口不好,就便宜你了。” 蓝梓汐拿一个吃着,酸甜可口,边吃边笑道:“嬷嬷总怕梓汐没吃饱,每天来都这么多好吃的,您这么宠着梓汐,梓汐以后出了门子,没得吃了怎么办?” “姑娘将来是要进王府的,想吃什么没有?奴婢还想着,等姑娘富贵了,接了奴婢过去享清福呢,也让奴婢吃吃王府里头的饭菜。”陈嬷嬷就笑着打趣蓝梓汐。 俏脸一红,蓝梓汐心中却很是无奈,现在老太太和大老爷是铁了心要将她嫁进吴王府了,虽然吴王府至今也还没上门提亲,但听着也差不多了,李氏说有贵客临门,怕就是吴王府的人吧。 “姑娘今儿怎么只吃几个李子,点心不吃了么?”看蓝梓汐拍着手要进里屋,陈嬷嬷笑着劝她再吃一些,老太太正念经呢,这会子不得空。 “太太今儿备的早餐可丰富了,我吃得饱饱的,吃几个水果消消食,这些东西您留着梓汐明儿吃。”蓝梓汐抱着陈嬷嬷撒娇道。 “哟,你们太太这两天转性儿了,对咱们祖孙都转好了,来,过来,告诉奶奶,你今儿早上都吃了些什么?”就听屋里老太太笑着说道。 蓝梓汐和陈嬷嬷几个忙掀了帘子进去,弯腰给老太太行了一礼,蓝梓汐笑道:“奶奶耳朵可真尖,幸好孙女儿没说您坏话,不然可都给您听了去。” 老太太听了就笑着摸蓝梓汐的头,让她坐,蓝梓汐就挨着老太太坐下,说起早餐的事,把早上吃了什么都说了。 老太太先还笑着直点头道:“怕是看你将来要进王府,若再如从前那般对你,于她没什么好处,就转了性儿, 梓汐啊,她毕竟是你的嫡母,有些事情过去了,你就看在你父亲的份上,别再跟她计较,以后你回娘家,还要她操持……”话说到一半,突然想起什么,皱眉顿住道:“你今早上喝了鸡汤?” 蓝梓汐诧异地点头道:“嗯,喝了两碗呢。”又不好意思地低头揪衣角:“您也知道,梓汐好久都没吃过鸡了嘛,闻着香,就多用了些。” 老太太又问陈嬷嬷:“可给她吃了新鲜李子?” “吃了好几个呢。”陈嬷嬷笑道,看老太太脸色不豫,忙问:“可有什么问题?” “桃饱人,杏伤人,李子树下埋死人,李子是不能与鸡同食的,快,去请太夫来开解药。”老太太面色严厉地说道。 蓝梓汐大惊,在前世她也常吃李子和鸡肉,是不是同吃并没有在意过,真的会有毒么? 陈嬷嬷急急地去请大夫了,蓝梓汐忙道:“奶奶,同吃会如何?” “会拉肚子啊。”老太太气得在屋里走来走去:“我还道她权衡利弊,转了性子呢,心思仍是这般歹毒,我道她昨儿个怎么会想着要孝敬我这个老不死的,原来是在利用我,真真气死人了。” 大夫还没有来,那边李氏就派人过来请蓝梓汐过去,说是吴王妃来了,想见见蓝梓汐。 ------题外话------ 今天是首推的第二天啦。 看文的亲们表吝啬乃们的收藏啊。 轻轻一点上架收藏,就能成就瓦滴大业啊。 柒柒在此谢谢各位亲爱的们,瓦爱乃们… 022米:波云诡谲,王妃了然(首推求收) 老太太急出一身汗来,对那报信的人道:“跟夫人说,我身子不太舒坦,让四姑娘先服侍我一会子,等大夫来了,再让她去前厅。”那人依言走了。 老太太就问蓝梓汐:“可有不适?”蓝梓汐摇了摇头,除了觉得太饱之外,并没有不适之处。 “也许你只是喝了些鸡汤,问题不大,吴王妃是贵人,不可怠慢了,你且先过去见个礼吧,一会子大夫来了,我让人叫你回来。” 蓝梓汐安慰道:“您也别太在意,保不齐孙女儿体质好,吃了也没啥问题呢。”只是拉肚子罢了,只要不死人,蓝梓汐倒并不怕,李氏如此做,无非想破坏这门亲事,让王妃对她不喜,正好,反正她也不想嫁进王府去,倒遂了她的心。 正堂里,吴王妃果然高坐在堂,同在的,竟然还有才伤不久的夏云姻,这让蓝梓汐好生诧异,上前给吴王妃行礼,起身后立在李氏身边。 吴王妃看了看蓝梓汐,又看了眼夏云初,笑道:“夏家几个姑娘都养眼得很,规矩也不错,夏夫人很会教养人呢。” 这话李氏爱听,笑咪咪道:“王妃过讲了,说起来,二姑娘虽不是我亲生,但打小儿就在我身边养着,最是知书达礼,性子也温厚谦和,不张扬。”这话是说蓝梓汐在宫里一口气作诗十八首,名震京城,做得太过张扬显摆了。 夏云姻最是张扬跋扈,经李氏这一夸,她倒有些扭捏不好意思,垂下头做不自在状,却又时不时的睃吴王妃一眼。 看得出,她很想得到吴王妃的赏识,只是自觉嘴巴太大,怕一说话就漏了丑,所以总抿嘴微笑,一副斯文娴静的横样。 吴王妃笑道:“本妃瞧着四姑娘也是个沉稳大气的,那日作得几首诗,王爷非常喜欢,说是当世不出之才女呢,夏家果然是书香世家,一个女儿家都教养得如此才华横溢,真真了不起。” 李氏就笑道:“真惭愧,她打小儿没在我跟前,我也不知她如此惊才绝艳,前些日子这孩子走路还不小心,掉池水里头去了,一病就是大半个月,身子骨弱得很,调养了好些日子,也没见怎么恢复。” 不在她跟前教养,奴生的庶出,当然就是奴才教养出来的,李氏真是无时不刻要提醒蓝梓汐卑贱的出身,又暗指她体质不好,吴王妃听了果然脸上的笑容就有些僵。 这时,玉珠端了茶上来,呈给后来的蓝梓汐,蓝梓汐远远的就闻到一股浓浓的炒杏仁香,顿时胸口一阵翻涌,暗道不好,这杏仁茶有问题。 吴王妃见她脸色发白,秀眉微蹙,心中对李氏的话不由信了几分,问道:“你可是不舒服?” 蓝梓汐将杏仁茶放在桌上,随意地摸了摸鼻间,她有个习惯,前世时,就爱带个驱风油之类的东西在身边,如今这里没有驱风油,就带些自制的薄荷膏子,刚才指间上就抹了薄荷膏,翻胃感顿时消散了不少。 “没什么,是刚才在老太太屋里吃了几个李子,有点返酸。”蓝梓汐回道。 吴王妃又多看了她两眼道:“方才是去老太太屋里么?老太太身子骨可还康健?” “回王妃的话,老太太贪吃,昨儿个夫人送了些李子过去,今儿早上说是嘴淡,就吃了两个,又喝了两碗鸡汤,这会子正肚子痛呢,陈嬷嬷已经去请大夫了。” 李氏听了脸色有些发白,两眼冒火地看着蓝梓汐,老太太的吃食是她一手安排的,老太太从不吃酸,根本就不可能吃李子,蓝梓汐是看出她的手段,在含沙射影呢。 吴王妃听了果然惊道:“鸡肉同李子不能同食,老太太不知道么?” “不能同食么?呀,那可怎么办?太太早上着人送了鸡汤过来,臣女觉得好喝,也喝了两碗,又在老太太处吃了好几个李子,这……这可如何是好?”蓝梓汐惊慌道:“怪不得老太太隔一会子就要如厕,原来是食物中毒了么?夫人,是谁给老太太安排的吃食,连这点子常识都不知道么?该严查严惩这种居心叵测的奴才才是。” 李氏听了脸色一阵发青,双眼如刀般射向蓝梓汐,明知老太太的吃食都是自己安排的,还敢指桑骂槐,骂自己是居心叵测的奴才!小贱人,你找死。 夏云姻也听出些名堂来,见李氏脸色不好看,就道:“四妹妹又起什么妖蛾子,老太太从来都不吃酸,怎么会吃李子,你明知夫人最孝敬老太太了,吃食用度都是夫人一手操持的,这么说,不是在编排夫人的不是了么?你这是作女儿应有的态度么?” 蓝梓汐听了大为惊讶道:“原来夫人知道老太太是不吃酸的么?那专送李子给老太太作什么?难道是给梓汐吃的么?也怪梓汐贪吃,难得今天早上有鸡汤喝,就多贪了两碗,啊呀,我肚子也痛了,王妃,真是对不住,臣女去方便方便就来。” 蓝梓汐捂着肚子脸色苍白,一副痛苦难受的样子,吴王妃见了不禁有些心疼,原来她在府里过得如此艰难么? 夏大太太佛口蛇心,看着厚道谦和,却是如此阴险,她是不想这个庶出的嫁得太好了吧,又看了眼在坐的夏云姻,心中也明白了为何李氏会让这位庶出的二姑娘也在坐的缘故。 蓝梓汐走后,王妃也起了身道:“原是想请媒人过府上来的,只是姜老太师今儿要给太子殿下授课,一时没空,本妃就先过来跟夏夫人亲近亲近,以后是要做亲家的,多走动走动也好。”这是正式提亲了? ------题外话------ 今天是首推的第三天啦。 看文的亲们表吝啬乃们的收藏啊。 轻轻一点上架收藏,就能成就瓦滴大业啊。 柒柒在此谢谢各位亲爱的们,瓦爱乃们… 023米:密谋再害,报复来了(首推求收) 忍着心里的嫉恨,李氏干笑:“能与王府结为亲家,是我夏府几世修来的福气啊,就怕我家四姑娘配不上二公子呢。” 王妃笑着:“夏夫人太谦虚了,如此才情绝绝的姑娘若配不上我的墨胤,恐怕再没人能配的上他了。” 李氏只笑不语,王妃又道:“聘礼会随媒人一起来府上,还望夏夫人尽快准备好四姑娘的生辰八字,本妃好早些拿去合一合,若没问题,尽早将婚期定好。” 李氏目送王妃离开,二姨娘从后转了出来对李氏担心道:“王妃可是指明了是四姑娘,太太说的那事怕是不成吧。” “四姑娘?夏家有四姑娘么?你上族谱上瞧瞧?”李氏冷笑道。 “可王妃见过四姑娘和二姑娘,到时候知道是个冒名的……只怕云姻在王府也不好过。”二姨娘还是担心。 李氏就拿手指戳她的头:“写了婚书后,生米就煮成了熟饭,吴王也是爱面子的人,到时候儿媳进了门,为了面子,他们也不好退婚,只要云姻乖巧懂事些,王妃迟早定会接受她,听说那二公子长得一表人才,比我那侄子还要俊美几分,我可是许你一桩天大的好事,你若不肯,我让云娥嫁过去好了。” 二姨娘一听,忙陪着笑脸道:“太太真心为云姻的前程着想,妾身感激还来不及呢,您就多操心,妾身就着手云姻的嫁妆去了,以后云姻就是太太的女儿,她会好好孝敬太太的。” 二姨娘回到自己的住所,刚一落坐,夏云姻就过来了,哭丧着脸道:“娘,您明知道女儿喜欢仁表哥,娘,我不想进王府。” 二姨娘脸一沉,斥道:“你喜欢李誉仁,他喜欢的却不是你,你一厢情愿有用么?” “我知道他喜欢大姐,可大姐是要进宫的,他们不可能,娘,我跟表哥也算是青梅竹马……” “住口,什么青梅竹马,他可瞧不起你,你也不想想,他是李家嫡长子,李家会让他娶一个庶女当正室么?或者,你也想如娘这般当个妾室,一辈子受人欺压冷眼?”二姨娘触景伤情,边说边拿帕子拭泪。 夏云姻一阵发呆,二姨娘就软了音劝她:“你喜欢誉仁不过也因他生得英俊,你打小儿没出过门,见到的外男不过也就是他罢了,你今儿也见过吴王妃了,那可是天仙般的美人儿,她的儿子能丑么? 再说了,王府比起李家来,不知要贵气多少,你进门就是嫡子正室,身份何其高贵?以后京城里的贵妇都会敬着你巴结你,便是太太也要看你的脸色,就是娘在府里头的日子,也会好过很多,天大的好事,你还在纠结什么?” 二姨娘的话让夏云姻向往起来,想着以后一大群京城官家太太们追在自己身后巴结奉承……想着回到娘家后,李氏在自己跟前的小意,顿时忘了李誉仁,眼珠一转道:“娘,你说,若是让蓝梓汐那贱人做李家的小妾如何?我可记得大姐虽然不肯嫁给表哥,却也最恨别人与表哥有染呢。”摸着屁股上还没痊愈的棒伤,夏云姻一脸的阴狠。 蓝梓汐回到佛寿堂后,就吃了大夫开的解药,但她仍病恹恹的,老太太就有些不放心,让她就在佛寿堂住下,暂时不回正院,只对李氏说自己身子不适,要让梓汐照顾,李氏也就不好说什么。 到了晚间,大老爷照例来给老太太请安,李氏心存怀疑,觉着老太太不可能真病了,也就跟着一起来了,到了里屋,大老爷就看见老太太好生生地坐在坑上,而坑上躺着的却是蓝梓汐,大觉诧异。 蓝梓汐挣扎着要起来给大老爷和李氏请安,却一爬起又倒下,脸色憔悴虚汗淋淋,看着让人心疼。 李氏顿觉头痛,心知着了她们的道了,这是在变着法子告状呢,可如今人都来了,找借口离开反而更落了话实,只好硬着头皮呆着。 大老爷道:“怎地突然就病了,你这孩子体质着实有些差,得好好调养调养。” 老太太唇边就噙着一丝冷笑问大老爷:“今儿吴王妃来,你是知道的吧。” 大老爷点头,王妃回去后很满意,王爷还派人来说,不日就要请姜太师保媒,让门提亲呢,李氏又出什么妖蛾子了? “太太许是看王妃要来,就难得的给梓汐喝了两碗鸡汤,昨儿个又孝顺得很,送了许多新鲜李子给我,我老婆子哪里能吃酸,梓汐来请安,就便宜她了,就成了如今这个样子,一天拉了块十回了。”老太太不紧不慢,声音里听不出半变不豫。 大老爷不是傻子,一听便知其中蹊跷,顿时怒火中烧,反手就是一巴掌,打得李氏一个趔趄,差点摔倒。 李氏哪里挨过打,气得跳脚就骂,大老爷怒道;“你且骂,当着老太太的面你且骂,我这就去请岳父岳母过来,也让两个老人评评理,有你这样当嫡母的么?我就是拼却这身朝服不要,也要休了你这败家的娘们。”说着就扬声让外头的长随备轿。 这还是大老爷头一回在李氏面前表现得硬气,李氏顿时吓傻了眼,哭着过去跪在前面拦住。 大老爷冷冷道:“夏家能攀上吴王府是多大的体面,你心里清楚,你心胸狭窄,平日里怎么欺压几个妾室庶出,为了维护你正室的体面我都算了。 如今你连大局都不顾,想害了夏家的前程,我如何能容你?” 李氏默然再不敢回嘴,只是抽泣。 老太太看也闹得差不多了,才道:“在这大小声是想让下人们听见了看笑话么?回屋闹去。” 024米:使调包计,前往侯府(首推求收) 大老爷一走,蓝梓汐就将被子一掀,大呼道:“好热啊,陈嬷嬷,快快帮我把热水袋拿走。” 老太太就拿手指戳她的额头:“就你鬼主意多,要是你爹今儿晚上不来,你还不得捂出病来?” 蓝梓汐一把抱住老太太撒娇:“爹爹是个孝顺的,肯定会来看您,再说了,奶奶怎么舍得让梓汐生病,奶奶最疼我了。” 老太太听了就笑,慈爱地抚着她的额发道:“丫头,你这有仇必报的性子倒有几分象我,只是你家太太今儿吃了大亏,只怕不会善罢干休,你可要小心着些。” 又过了两日,夏家族长被大老爷一封书信请到京城来,准备开祠堂为蓝梓汐上族谱,李氏似乎被治老实了,周到热情地招待族长,又热心地为开祠堂操持,打点一应用具礼品。 大老爷心中暗自得意,女人嘛,再强悍也还是怕男人的,只要真拿下面子,就没有治不下的,结果头一天还好,第二天,老族长就发高烧风寒不起,请了大夫来症治,说是天热长途跋涉,中暑了。 没有族长主持,就不好开祠堂,给蓝梓汐上族谱的事也就只好耽搁着。 大老爷又气又急又无奈,认为又是李氏弄什么妖蛾子,在书房里大发脾气,在一旁服侍的二姨娘就道:“老爷也真是,太太前两日才被老爷训斥过,老爷连休妻的话都说出来了,太太哪里还会造次,大夫都说了,族长是年纪太大,又长途劳累,才病了,可怪不得太太。” 大老爷怒道:“明儿吴王府媒人就要上门,小四连族谱都没上,我如何交小四的庚贴?” “老爷,您又不止小四一个姑娘,且先拿云姻或云娥的去对付着,等族长好了,小四上了族谱,再换回来就是,横竖先把这门亲事定下再说,最后嫁的人是小四就成了,您如今着急上火也没用。” 二姨娘就边给大老爷打扇边劝道,总不能跟媒人说,吴王府想娶的嫡媳是个连族谱庚贴都没有的吧,这要让吴王府的脸往哪搁啊?大老爷虽觉得二姨娘的话不妥,可也想不出别的什么法子,只好应了。 第二天媒人上门,大老爷与姜太师在花厅里喝茶,二姨娘陪着李氏在后堂,心中紧张异常,前头大老爷传话让送庚贴过去,二姨娘就迫不及待的将夏云姻的庚贴送到李氏手上。 “太太,云姻的前程可就全靠您了,只要云姻嫁得好,妾身将来做牛做马也要报答太太的大恩。” 李氏笑得和暖,拍拍她的手道:“放心吧,云姻也是我的女儿,我巴不得她将来飞黄腾达。”说着,便拿着庚贴去了前厅。 老太太自然知道蓝梓汐没上族谱的事,吴王府又上门提亲了,这让她很不安心,使人问过大老爷,大老爷只说让她放心,老太太也就不好过多的追问。 因着蓝梓汐要嫁的是吴王府,在府里头的地位顿时高了起来,每日里,李氏对她虚寒问暖,态度亲和,又请了织云坊的人来给她量身定做衣服,还给了她几十匹云锦做嫁衣。 老太太见了,也就不再起疑,而老族长的病却一直不见起色,大老爷开始着急起来,四处为他寻医问药。 过了两天,镇北侯府发来贴子,请夏家的几位姑娘过府赏荷,镇北侯与夏家走得并不近,因为是侯爵,以往宴请的都是三品以上大员家的公子小姐,今年连夏家庶出的几个姑娘都发了正式贴子,自然是看吴王府的面子。 可见得蓝梓汐这门亲事,让夏家在京城贵圈里头的地位提升不少。 这天早上,蓝梓汐去给李氏请安,就见夏家其他三个姑娘也难得的全都到齐,夏云姻穿着一身淡绿色的长裙,袖口上绣着淡色的牡丹,银丝线勾出了几片祥云,下摆密麻麻一排色的海水云图,胸前是宽片明黄色锦缎裹胸,身子轻轻转动长裙散开,举手投足如风拂扬柳般婀娜多姿,看得出,她是经过了一番精心打扮的。 而夏云初则是碧绿的翠烟衫,散花水雾绿草百褶裙,身披翠水薄烟纱,腰系十二玉扣的丝绦口肩若削成腰若约素,肌若凝脂气若幽兰。 夏云娥也是身着粉色拽地长裙腰系淡紫色绸缎,脸上薄施粉黛,稍一妆扮,平日略显木呐的脸倒生动了几分。 李氏说了几句去镇北侯府要注意礼仪姿态的话,就让管家去备车,几个姑娘一同去镇北侯府。 一出正堂,夏云初就冷冷地瞪了夏云姻一眼,冷笑道:“二妹妹这身绿色儿衣服可真醒目得很呢。” 以前夏云姻在府里谁也不怕,就对夏云初有几分敬畏,今天竟然穿着与夏云初一样的绿衣,让夏云初很是不爽,若换在平日,她会老实地立马回去换掉。 但今天夏云姻虽然仍是陪着笑脸,却没有了以往的畏惧,微扬着下巴道:“大姐不觉这样更显出咱们是一对姐妹花么?” 夏云初鼻间冷哼一声道:“你跟三妹四妹才是姐妹花。”言外之意是夏云姻是庶出,没资格跟她相提并论。 夏云姻听了杏眸微眯,唇边便露出一丝讥笑道:“那是,将来姐姐可是要入主东宫的,到那时,咱们姐妹怕还要君臣相称呢,呀,听说今儿太子殿下也会去镇北侯府,大姐正好可以一观殿下风采。”这话带着奉承,夏云初板着的小脸才松动了些。 却听夏云姻又道:“不过,听说太子殿下对玉宁郡主情有独钟,这一会,怕是特地借了赏荷之名去见玉宁郡主的吧。” 夏云初纤秀的身子就一僵,回头狠狠瞪了夏云姻一眼道:“到了侯府你可记嘴巴闭紧点得少说话,侯府的小公子才三岁呢,你可别吓坏了他。” 蓝梓汐一听,差点笑出声来,夏云初看着端庄秀雅,说起话来还真要呛死人去,夏云姻的嘴巴虽然大,但又不是血盆大口,怎么会吓到小孩子? 025米:,镇北侯府,百花齐放 夏云姻最忌人家说她嘴大,这会子气得粉脸通红,又不敢拿眼瞪夏云初,只等夏云初稍走远了些才小声道:“还不见得就能得选呢,就算得选,也不过是个妾,有什么好拽的,等我进了吴……” 说到一半,见蓝梓汐在,顿了顿:“等将来……有你求我的时候。” 府门外停着二辆马车,几个姑娘都带了贴身丫环,豪华的当然是给姑娘们乘坐的,后面的给丫环婆子们。 夏云初和夏云姻上了马车后,蓝梓汐正要上去,夏云娥却就将她一拉,笑着对二人的丫环碧玉和莲花道:“两位姐姐跟前不能没人服侍,你们也上这辆车吧,我和四妹妹坐后面的就成。” 碧玉和莲花正要推辞,夏云姻掀了帘子道:“莲花,楞着干什么,快上来,我渴了。” 莲花不好意思地低着头对蓝梓汐和夏云娥福了福,这才上了马车,碧玉见了也跟着上了。 “四妹妹,咱们坐这一辆吧。”等前头那辆马车开动了,夏云娥似是长舒一口气道。 蓝梓汐无所谓地一笑道:“三姐是怕大姐和二姐么?” 夏云娥的脸微有些不自在,拉着蓝梓汐的手道:“我就是想跟四妹妹说些体已话呢,四妹妹将来定然比姐妹几个都要出色,姐姐是个笨拙的,以后还要四妹妹多多关照呢。” 蓝梓汐淡笑道:“三姐说哪里话,姐姐是妾生,妹妹我还是个奴生呢,前程怎么比得过三姐你。” 夏云娥听了脸色一黯道:“什么奴生妾生,还不一样都是庶出,以前妹妹没身份,姐姐也跟着做了些不地道的事儿,其实,姐姐又比你好去哪?三姨娘是个不受宠的,太太也不待见三房,不过是和二房斗时,拿三姨娘和我做枪使罢了。” 说着,眼圈儿就有些红,握了蓝梓汐的手:“四妹妹,你别和三姐计较好不好,三姐很多事情身不由已。并不是我想做的。” 这些话还算真诚,蓝梓汐也不是个计较的,就笑道:“姐妹间,说这些有的没的做什么?别把脸哭花就不好看了。” 马车到了镇北侯府,玉宁郡主竟然亲自出迎,一见夏家四姐妹,只对夏云初点了点头,就过来牵蓝梓汐的手:“四姑娘可算来了,公主殿下可等你好一气了。” 竟丢下夏云初三姐妹拉着蓝梓汐进了府,夏云初脸色不太好看,但仍优雅有度,夏云姻气红了脸,嘟嚷道:“不过是个奴才生养的贱人……我看你能横得了几天。” 一旁镇北侯家的下人听了,脸上便露出鄙夷之色。 夏云初就拿眼瞪夏云姻,小声斥道:“你少说几句没人当你是哑巴。” 镇北侯府果然请来了很大京城闺秀,见郡主亲自牵着一个姑娘进来,大家便都看过来,心怡公主身边围了一大群人,见了蓝梓汐扬手道:“梓汐,快来,我今儿作了一幅画呢,你过来品评品评。” 周身的闺秀们看蓝梓汐的目光便越发不同了,有几个就小声议论:“这是哪个王爵家的姑娘?以前怎么没见过?” “是夏家四姑娘吧,就上回在玉落宫做诗的那个,最近风头可盛了。” 蓝梓汐笑着过去给公主行礼,就有闺秀上前来与她说话:“你就是文才卓越的夏家四姑娘么?” 心怡笑道:“就是她,梓汐的诗可是连父皇都夸赞,那天太子哥哥听了也大为震惊,说是要见见梓汐呢。” “今天不可不就是赏花论诗的么,我可要见识见识姑娘的才艺了。”那闺秀听了就笑着说道。 其他闺秀也笑着上前来做自我介绍,纷纷与蓝梓汐结交,倒是夏家另三个女儿被冷落一旁。 蓝梓汐瞥见夏云初脸色不大好看,就笑着牵过她的手道:“要说起诗词,我大姐才是个中楚翘,琴棋书画样样精通,我所学,不过只是大姐的一点皮毛罢了。” 这话把夏云初捧得很高了,京中闺秀们也就礼貌地与她打招呼,夏云初的脸色这才缓了些,笑着与众闺秀周旋,她原就长得端庄秀丽,又举止文雅有度,聊的,都是闺秀们感兴趣的话题,很快就融入到闺秀们当中。 夏云姻则害怕自己嘴大漏风,虽嫉妒夏云初与蓝梓汐的受捧,但还是老实地坐在一旁垂眸微笑做安静优雅状。 夏云娥则是一副呆呆的模样,许是头一回参加如此盛大的聚会,眼睛直盯着脚跟前的地,不敢抬眸看人。 蓝梓汐与心怡几个聊得正欢,这时,一个火红的肉团冲进闺秀圈子,蓝梓汐还没反应过来,就再一次被扑到在地上。 “姐姐是坏人。” “小六,快起来,你又捉人。”玉宁郡主过来扯小肉团。 小六黑亮的大眼一眨,眼圈儿就红了:“不起,不起,夏姐姐才捉弄人,上回墨胤哥哥说我没脖子,她说我有,有好粗的脖子,我还当她是好人来着,呜呜,粗脖子还不如没脖子好看呢,我又被墨胤哥哥取笑了。”小肉团缠紧蓝梓汐道。 “你的墨胤哥哥才是坏人呢,谁说小六不好看?小六是天底下最可爱,最漂亮的小糯米团子。” 蓝梓汐虽然被小六弄得尴尬,却实在太爱这个小家伙了,白瓷一样的胖乎乎的脸,嫩嫩的能掐得出水来。 “我最可爱吗?”小六眼泪巴答地问。 “是啊,最可爱,要不你问问这么多漂亮姐姐。”蓝梓汐将小六抱在怀里坐起,点着他的小鼻子道。 小六就回过头来看一众的闺秀,结果大家一致的脚步往后退,一副避之不及的样子,可见这小鬼平日里定然没少捉弄人。 026米:阴谋陷害,着人相救 小六嘴一瘪,乌黑的大眼里就蓄满泪水,一副泫然欲滴的样子,扭过头来就用眼神控诉蓝梓汐:“姐姐又骗人,她们都不喜欢我。” “怎么不喜欢,我就很喜欢。”蓝梓汐笑着扯他的小粉脸。 “可是你说我是小肉团子,就是说我胖。”小六拍掉蓝梓汐的手,一副我才不信你的样子。 “我就是喜欢吃小肉团子啊,越胖越好吃。”蓝梓汐说着就五爪一伸,探向小六的脖子里。 小六怕痒,笑得小胖身子直扭,一个劲的唤道:“墨胤哥哥,墨胤哥哥快来救我,快来呀。” 蓝梓汐专往他怕痒处挠,没人来救他,小家伙受不住了,爬起来就跑,蓝梓汐也不追,起了身看自己今天早上穿的这身衣,又皱了,不由直摇头。 玉宁郡主道:“舍弟真是太调皮了,真是对不住,梓汐姑娘不若跟我去房间换件衣服吧。”说着就招人来带蓝梓汐去换衣。 原来小六是玉宁郡主的弟弟,怪不得与心怡公主关系好,这身衣服也着实不太适合参加宴会,蓝梓汐便依言随玉宁郡主的丫头去换衣服。 夏云姻眼珠子一转对夏云娥道:“三妹妹你陪着四妹妹去吧,她年纪小,别一会子乱跑,冲撞了客人可不好。” 夏云娥犹豫了下,夏云姻就拿眼瞪她,夏云娥笑了笑道:“四妹妹,我陪你去,咱们两个说说话,也好有个照应。” 对夏云姻突然的关心,蓝梓汐心中不安,看了夏云娥一眼,夏云娥嗫嚅道:“二姐嫌我木呐,不喜欢我在这里。”蓝梓汐无奈地摇了摇头,与夏云娥一起跟在那丫头身后走着。 小丫头将夏氏姐妹带到后堂偏房处,取了一套衣服给蓝梓汐。紫晴正要服侍蓝梓汐去里屋换衣,夏云娥突然道:“呀,我的簪子掉了,紫晴,你快帮我沿路找找。” 紫晴皱眉不想去,夏云娥一脸哭丧道:“那可是我及笄时,爹爹送我的礼物啊。” 蓝梓汐见她急得都要哭了,想来大老爷平日里对她很是忽略,那也是她很珍视的一件礼物吧,就对紫晴道:“你就帮三姐找找吧。” 紫晴无奈去了,夏云娥就进屋帮蓝梓汐换衣,蓝梓汐也不惯别人服侍,笑道:“三姐姐就在外头等着,只是换件外衣罢了,我自己来。” 夏云娥就干笑着在屏风外头等,蓝梓汐将外衣脱了搭在屏风上,正要穿上新的,就见刚才还放在架子上的衣服不见了,就唤夏云娥,却是连唤几声也无人应答。 穿着中衣,她扭头向外看,发现屋里空无一人,心往下一沉,抬头打算穿上原衣那件,却见旧衣也不翼而飞,顿时感觉自己中了圈套。 这可是在镇北侯府,若自己这一身中衣走出门去,大失礼仪不说,还不知道被人传成什么样子,刚经营起来的名声必将大损,正思虑解决之法时,就听外头传来说话声:“大表妹真说了在这里?”竟然是李誉仁的声音。 “公子,二姑娘特意约了大姑娘在这里等您,一会子太子殿下就要到了,公子还有机会见大姑娘最后一面。”说话的是夏云姻的丫头莲花的声音。 果然是个阴谋!竟然想出如此龌龊下流的手段害人,蓝梓汐气得肺都要炸了,心中大怒,却也知此时不是生气的时候,怎么解困才是当务之急。 外面门被推开,从屏风缝系处可见,李誉仁正往里寻来,自己这个样子,不管与李誉仁有没有首尾,只要现在有人过来,就可以算是捉奸拿双了,这可比私会更伤风败俗,就算不沉塘,最好的结果只怕也是给李誉仁作妾。 如果真是这样,以前的一切努力就成为泡影,死的不仅会是自己,还有翠芹。 李誉仁在轻声喊着夏云初的名字,而外面,果然就传来一阵脚步声,来的,肯定不是一两个人,夏云姻捉奸的步子还真快啊,应该叫了不少人来看热闹吧,她为了私愤,连夏家的脸也不要了,真阴狠啊。 该死,偏屋后连个窗户都没有,跟本就没法子逃走,蓝梓汐急得在屋里团团传,眼看着李誉仁就在过来,她抓起桌上一把剪刀眼睛一闭,就准备捅向自己的腹部,只要不伤及要害,就能救自己一命。 李誉仁,不要怪我心狠,只怪你背时,谁让你蠢呢,夏云初是多么精明的人,就算她要与你私会又怎会选在镇北侯府这个陌生的侯府,人家说你就信,你是猪啊,做猪是该被宰的。 外面的人就算进来看见,自己一身是血,又衣衫不整,只要一口咬定是李誉仁轻薄于她而未得逞,身上的伤也能证明清白和节烈,就算名声有损,也能得个节烈之名。 就在她高举剪刀准备自戗时,突然一根软带缠住她的腰,身子也瞬间飞起,下一秒,人就落在一个温暖宽厚的怀抱里,鼻间传来淡淡的青草香味,干净而清爽。 蓝梓汐再笨也知道,自己被人救了,抬眸间就触到一双幽暗深遂,如墨玉般的凤眸,秀美浓长的双眉,好熟悉的眉眼,却一时想不起来在哪里见过。 正要开口,身子就被人猛地一推,蓝梓汐一脚踩空,人就朝下跌去,好在腰间一紧,又被人救了上来。 那人凑近蓝梓汐,温热的气息喷在她的耳窝,又痒又麻,似乎带电一般让她浑身一震。 那人似乎感觉到她的反应,轻轻一笑,沙哑的声音有如风中飘荡的羽毛,拨弄人的心弦,蓝梓汐感觉心跳加速,羞恼地想要挪开,远离那人紧贴的身子,脚下一滑才反应过来,自己是站在一根横梁上,忙不迭地回身紧抱住那人。 那人胸膛轻轻震动,看得出,他正偷偷笑着,蓝梓汐又羞又恼又无奈,正要开口,就见下面李誉仁已经走进里屋,正往屏风里走。 027米:自食其果,太子驾临 那人提起一物举给蓝梓汐,唇贴着蓝梓汐的耳畔轻声道:“你想怎么处置她?” 蓝梓汐怎么也没想到会在这个时候见到夏云姻,只见夏云姻被那人象提布袋一样悬在空中,双目圆睁,一脸的惊惧和不可置信,身子不能动弹,连嘴巴也被点了哑穴不能说话,顿时心中大感快慰,也贴着那人耳边道:“剥干净扔了。” 那人脸一红,漂亮的凤眼闪过一丝羞涩的情绪,蓝梓汐大乐,古代侠士也害羞么?蓝梓汐毫不犹豫自己动手,几下就将夏云姻脱了个精光,却赫然看见她左胸上有一颗一块心形粉红色胎记。 这个胎记蓝梓汐太熟悉了,前世的蓝梓汐也有这样一个胎记,也是长在这个位置,记得结婚之初,赵宇飞边吻着她的胎记边深情款款地说:“梓汐,这是我们爱的印证,是生生世世相约相守的凭记。记住,下辈子你还要长着,我要凭它找到你。” 多可笑,如今这块印记却长在另一个人身上,赵宇飞,若你也投胎转世,你可还能找得到我? 见蓝梓汐发呆,男人提着光溜溜的夏云姻抖了抖,蓝梓汐一时脸色大窘,当着一个男人的面将另一个女子脱得精光……自己也太彪悍了吧。 蓝梓汐坏心眼地抬眸多看那人两眼,却见他直视着夏云姻,*的少女侗体在前,身后紧贴着的修长身躯却无一丝变化,连呼吸也平静得可怕,心跳也是平稳有力。 夏云姻发育得很饱满,身体玲珑有致,一具极具诱惑力的女体横陈在面前,这个男人竟然视若无睹,他要么是个柳下惠,要么就是个……呃,无根之人……太监。 “真扔了么?”那人又贴着蓝梓汐的耳朵问。 蓝梓汐就看向夏云姻,她此时羞怒难挡,泪如雨下,却也知自己的生杀大权似乎掌握在蓝梓汐的手上,满眼的戾气化作乞怜之色,大嘴巴开开合合,虽然没有声音,蓝梓汐明白她在说:“四妹妹,求你放过我,求你放过我。” 放过你?阴谋设计陷害我时,你可曾想过要放过我?蓝梓汐从来不是圣母,更不是滥好人,人不犯我,我决不犯人,人若犯我,让你后悔生而为人。 “扔下去。”蓝梓汐冷冷道。 那人手一松,夏云姻便来了个自由落体,三米的高度掉下去,摔不死却肯定会摔伤,那人扔了人后,脚尖一点,带着蓝梓汐从天窗里钻了出去,将明瓦盖好后,问道:“还想继续看戏吗?” “当然。”蓝梓汐想看看,当夏云娥和莲花看见屋里的女主换成夏云姻时,会是什么脸色。 屋里,李誉仁没找到夏云初,正要出去,就见一物从天而降,啪地重重落在地上,定睛看时,竟然是*着全身的夏云姻,不由大惊,怔忡间,拨腿就跑。 李誉仁平日里斯文温厚,今天也知自己着了他人的圈套,刚一到院子里,就见玉宁郡主带着夏云初和一干家仆进了院子。 这一刻,他想死的心都有了,看见陪在夏云初身边的莲花,他怒火中烧,真想一掌打死这个贱奴才好。 夏云初没想到在这里看见李誉仁,心中顿生疑虑,问道:“表哥怎么会在这里?” 玉宁郡主也是一脸诧异,要知道,这里是镇北侯府后院,一般外男是不得入内的,李家公子怎么会在这里? 素来温润得体的李誉仁此时脸色苍白不知如何回答是好,复杂地看着夏云初,眸光中含着隐隐的痛,欲言又止。 这样狼狈落拓的李誉仁与平日的温润如玉叛若两人,却让夏云初瞧着心疼,干咳了声道:“莲花说四妹妹突然身体不适,表哥也是听到消息,来帮四妹妹的么?” 李誉仁心中苦笑,云初这算是在给自己解围么?可今天的事情,岂是两三句言语能说得清的,只要她们进屋一看,那屎盆子扣在自己头上,甩都甩不脱,又何必再连累夏四姑娘? 见他摇头,夏云初心中更疑,“难道四妹妹不在屋里么?还是……” 玉宁郡主心中早就有气,不过换件衣服,怎么就招了外男进内院来了,虽然不是自家人做的事,但毕竟在镇北侯府,随便让外男进出内院,难免招人诟病说镇北侯治下不严,手一挥道:“进屋,看夏四姑娘怎么样了?” 镇北侯府下人刚要进去,就听见有人来报,太子殿下来了。 李誉仁这下真想找个地洞钻进去才好,这事若只让镇北侯府的人和夏李几家人知道,必定不会传开, 毕竟相关几家人的脸面,可若再有其他人知晓……还是当今太子……自己还要参加科举…… 伏在屋顶的蓝梓汐心中也是一阵愧疚,虽然自己也很无辜,可李誉仁也何其无辜,不过,也怪不得自己和身边的这个人,只是奸情的女主换了人罢了,李誉仁是被夏云姻诱骗来的,要怪,就怪夏云姻吧。 抬眼间,就见几名侍卫簇拥下,一男子头戴金冠,身穿藏青三爪滚龙暗纹金线绣竹边长袍,身姿伟岸,英俊的脸庞棱角分明,浓浓的剑眉更添英气,一双鹰眼炯炯有神,散发着锐利而温柔的光芒。 那应该就是太子了吧,长得如此俊美,怪不得夏云初进宫的心那般坚决。 “出了什么事?”太子问道,犀利的鹰眼射向李誉仁。 “表哥,夏姑娘在屋里……还不知道出了什么事。”玉宁郡主狠瞪了李誉仁一眼道。 “是在玉落宫连作十八首诗词的夏姑娘?”太子脸色一沉问道。 “正是,夏姑娘的衣服被小六弄皱了,我着人带她来换衣服……”玉宁郡主的话还没说完,就见太子越过众人大步往屋里去,神情急切而凝重。 028米:太子救人,再遇美男 李誉仁见状就想拦,但才一迈脚,就被侍卫拦住,只得眼睁睁看着太子往屋里走去,玉宁郡主和夏云初也跟着往里走,但才踏上台阶,屋里就传来太子的冷喝:“谁也不许进来。” 太子一进屋,就见一具光裸的女体横在地板上,顿时大怒,问道:“你……是夏姑娘?” 夏云姻已经顾不得羞涩了,傻子一般看着太子点头。 “你怎会……”太子问到一半,突然直直地看着夏云姻,目光凌厉如有实质打在她身上,在如此冷厉的目光下,夏云姻忘了害羞,畏缩地倦缩身子,想要避开刺人的目光。 让蓝梓汐奇怪的是,太子殿下竟然脱了身上的长袍掩在夏云姻的身上,两手一抄,温柔将她抱起,扬身对外头道:“拿身女子衣服来。” 夏云初一听这话,一颗心便象坠入深渊一般难道,难怪表哥面色这样难看,原来他……他竟然与四妹妹…… 玉宁郡主也是心情复杂,若蓝梓汐没有穿衣服,太子表哥进去这么久,定然是将她看了去,孤男寡女的……虽然他贵为太子,可是……夏四姑娘是要嫁墨胤的,他明知道……自己也在这里,真的就一点也不顾自己的感受么? 没多久,太子率先出来,外面的人全都看向他身后跟着的那个女子。 “怎么是你……” “二妹,你怎么在这里?” “姑娘,怎么是你?” 几人异口同声地问道。 夏云初终于明白,怪不得表哥在这里,还一副被人陷害的样子,云姻早就想嫁表哥,当真跟她那个娘一样不要脸,为了嫁人,竟然做出如此不要脸的事,夏云初看夏云姻的目光如刀一样的尖利,似乎要将她凌迟活刮了一般。 玉宁的心情更是复杂,她看得出,太子对夏云姻相当维护,若是蓝梓汐,自己心中还舒服一点,毕竟蓝梓汐的美貌才情满京城无人能比,太子殿下会被她吸引也是有的。 可是,夏云姻算什么东西!竟然敢在镇北侯府做下如此下作之事,还同时勾引两个男人…… “此事休对外界提起。”太子淡淡吩咐道,见李誉仁魂不守舍地站在一旁,鹰目一沉:“今日之事,李公子作如何解释?” “殿下,臣无辜,臣被夏姑娘设计,臣并未碰过她。”李誉仁回道。 太子道:“既然如此,那你便忘了此事吧,就当没有发生过。” 李誉仁听得大喜过望,呐头便拜。 咦,事情怎么会如此发展了?完全超乎蓝梓汐想象,莫非太子是好色之人,被夏云姻的身体迷住了? 正要继续看下去时,身子被人一挟,凌空飞起,双脚落地时,蓝梓汐还有种踩棉花的感觉,这种人工飞机实在没福享受啊了。 再转头,那人早没了踪影,蓝梓汐稍坐了会,等人舒服些了,就想着一会见着夏云姻和玉宁郡主时,要怎么圆话。 抬脚正要走,就听人有唤道:“夏四姑娘。” 蓝梓汐回头,就看见当初在宫里遇到的……瞎眼美男,他一身白衣胜雪,静立于桂花树下,阳光透过树枝斑斑驳驳洒在他肩上,犹如缀满细细碎碎的星星,衬得他润白如玉的脸庞越发晶莹剔透,如细瓷般惹人嫉妒。 修长挺拨的身姿,如松似竹,那双漆黑如宝石的凤眼,清冽如一汪幽泉,这样美丽的眼睛,怎么会是瞎的?“姑娘不认得在下了么?还是……你嫌弃……”见她久久没有回应,他红润的双唇又嘟起,眼圈儿开始泛红。 又来了,又来了,蓝梓汐一听嫌弃二字就头大,忙上前扶住他道:“你不是在宫里当差的么?怎地到镇北侯府来了?” 男子头了偏道:“谁说我在宫里当差来着?” “你……不是住在内务府么?那里不都是……”太监两字蓝梓汐怎么也说不出口,太亵渎眼前这位绝世美男了。 “都是太监宫女对吧。”男子轻呲一声,微垂了头,语气里带着淡淡的伤感。 蓝梓汐的心一纠,难道他真的是太监?怜意顿生,挽住他的胳膊道:“那个……其实,人生是要朝前看的,一切过往都是历练,你现在要去哪里,我送你可好?” “是要朝前看的么?可是,我的前方一片黑暗,我什么也看不见。”男子却松开蓝梓汐的手,一脸悲伤落漠。 “心明眼就亮啊,你不要总是纠结自己身残之事嘛,想开一些呀。”蓝梓汐真想用手抚平他紧蹙的秀眉,这样俊美的男子不应该是阳光的,充满活力的么? “怎么想得开啊,你看我都二十了,连个老婆都讨不到。”男子却越发难过,墨玉般的凤眼里蓄着满满的忧伤。 “呃,你不是太监么?”蓝梓汐冲口而出道,太监要讨什么老婆。 “你……”男子脸都气红了,鼓着粉丽如霞的腮帮子半晌才道:“太监就不能成亲吗?谁规定的?” 好吧,没人规定,只是这是常识好吧。面对他,蓝梓汐有种无力感:“走吧,我送你回宫。” “不走,我要娶老婆。”男子甩开蓝梓汐的手一屁股坐在草地上。 “要娶老婆也得回家娶呀,这里又没老婆。”他孩子气的样子又可爱又好笑,蓝梓汐无奈道。 “老婆就在这里,就是她不肯嫁给我。”男子挺俏的鼻子轻轻耸动着,大眼里满是委屈和难过。 “在这里?在哪啊?”蓝梓汐莫明其妙地四处寻找。 “就是你啊,你嫌弃我是瞎的,嫌我是残疾,所以不肯嫁给我。”男子语气轻轻的,带着淡淡的哀伤和幽怨。 “喂,你胡说些什么呀,这跟我又有什么关系,我都不认得你呢。”蓝梓汐在怀疑,这男人是不是神经错乱了。 029米:竟然是他,阴谋显出 “我胡说?吴王府下聘的是夏家四姑娘,可送来的庚贴却换了人,你看我是瞎的,就不肯嫁,不是嫌弃我,又是什么?”男子猛地站起来,逼近蓝梓汐一步道。 “呃,你是吴王府的二公子?你……你不是太监?”男子的话有如晴天炸雷,蓝梓汐半晌还是懵着的。 “你要不要现在就检查,看看我是不是太监?”男子将蓝梓汐往怀里一揽,下巴抵住她的额头,暖昧的在她耳边说道。 鼻间传来淡淡的青草香味,宽厚温暖的胸堂,好熟悉的怀抱,没来由的,蓝梓汐感觉一阵慌乱,心怦怦直跳, 在他怀里扭动着身子想要挣脱他的桎梏,谁知如此一来,却让男子身子一僵,蓝梓汐感觉到他某个地方变化,立时大窘,脸红如霞。 “现在还说我是太监么?”男子的声音沙哑而魅惑,姿势暖昧而强势,哪里还见半点忧伤可怜之态。 “你……放开我。”蓝梓汐奋力想要推开他,虽然他俊美无俦,虽然他身残堪怜,可蓝梓汐嫁给赵宇飞十年,熟悉了他的体味,不习惯别的男人碰触,就算他背叛了她,可有的感觉是浸入骨髓了的,岂能那么容易消融。 男子感觉到她的抗拒,浓秀的双眉微蹙,骤然松开怀抱,一掌将她推开道:“还说不是嫌弃我?不肯嫁给我这个瞎子?” 感觉到自己可能伤了他的自尊,蓝梓汐叹口气道:“我没有嫌弃你,你是王府公子,我只是个奴生的庶女,你不嫌弃我就好。” “那为何要换了庚贴?” “我只能说,不是我换的。”原来李氏将庚贴换了,只是不知被送去吴王府的是夏云姻还是夏云娥。 “那你的意思是你愿意嫁给我?”男子闻言灿然一笑,眉眼间蓄着暖暖的阳光,笑容如绽放的雪莲,清幽绝艳,明媚动人。 头一回看到如此明艳温暖的笑容,拒绝的词眼怎么也说不出口,想到自己现在的处境,就算不嫁给这个男人,自己还是会被逼嫁给别人,与其嫁给一个连面都没见过的,还不如眼前这个,至少,他还秀色可餐嘛。 见她久久不言,男子变得紧张起来,按在蓝梓汐肩上的手微微轻颤,深遂的凤眸紧紧盯着蓝梓汐,如一个等待大人宣判的孩子。 蓝梓汐的心瞬间柔软,抬起手,轻抚他紧蹙的秀眉,笑道:“我若不嫁你,你会取庚贴上的人么?” “别人没你笨,我才不要。”男子一脸理所当然道。 “喂,我哪里笨了?”蓝梓汐怒道。 “不笨连衣服被偷了都不知道?”男子精准地捏住蓝梓汐的鼻子道。 呃,他怎么知道自己的衣服被偷了?想到他身上也有淡淡的青草体香,蓝梓汐疑惑地上下打量男子,又立即否认,不可能嘛,他是瞎子呢,走个路没人牵都会摔,怎么可能会爬上房梁,还那么精准地救走自己。 一垂眸,发现自己还穿着中衣,顿时大窘,刚才只顾着看戏,忘了要找套外衣穿上了,这下子要怎么出去见人啊。 “是在找这个么?”男子似乎发现她的窘态,变戏法似的从身后拿出一个衣包来。 蓝梓汐打开一看,顿时大喜,里面竟然是自己的那两套外衣,这样出去时就好解释得多了,接过衣服,她羞郝道:“你……你先转过去。”实在不习惯当着男人的面穿衣服。 “你在害羞什么?忘了我是瞎的吗?”男子轻笑出声,清澈的眸子里含着淡淡的戏谑之色。 蓝梓汐真怀疑他的瞎是装的,从他举止言行来看,哪里象是瞎的嘛,穿好衣服,蓝梓汐忍不住问:“那个……衣服怎么在你这里?” “说你笨还不承认,以后别人家几声妹妹的一叫你,你就连自己姓什么都忘了。”男子又捏住蓝梓汐的鼻子道。 蓝梓汐知道他说的是夏云娥,从整件事的过程来看,若没有夏云娥的帮助,夏云姻一个人根本就做不来,他说得没错,自己差点忘了夏云娥也是姓夏的,当初可没少欺负蓝梓汐。 “你可知道我的庚贴被换成谁的了?” “夏云娥!”果然是她,怪不得夏云娥也要参与陷害自己,吴王与王妃都是见过自己的,又明着提出要聘自己,突然换了人,吴王府定然不会甘休,但如果自己是个品行不端,名声狼藉的人呢? 吴王府保不定就会退而求其次,将错就错,认下夏云娥这个儿媳了,可笑夏云姻只怕还蒙在鼓里,以为李氏交给吴王府的庚贴是她的,所以才在夏云初面前止高气扬,所以才会不遗余力加害自己。 蓝梓汐冷笑一声,这次回去,可还有场大戏看,那些害了自己的,都不会有好下场,边想边往前走,衣袖被人牵住,“你要丢下我一个人走么?”男子可怜巴巴地揪着她,一副要被遗弃了的样子。 蓝梓汐只是习惯边思考边走动罢了,蓝梓汐很自然地牵住他的手,他的掌心温暖而干燥,带着薄薄的粗茧,正好将她的手裹在中央,一股久违的安心油然而生。 蓝梓汐鼻间一酸,认真地看着男子,今天若非是他,自己就只能以自残来自救了,而且结局哪有现在这般如意? 他是吴王公子,手中肯定有一些力量,他是如何相帮自己的蓝梓汐并不知道,但不过才见一次面,他就有心维护她,这份心意让蓝梓汐感动。 “我们一起走吧,你要去哪?” “我要回家,你也送我么?”男子温顺地任蓝梓汐牵着,只是白玉般的双颊染上可疑的晕红,蓝梓汐故意歪头睃他,刚才还把自己揽入怀里的人,如今牵个手都害羞,真是太可爱了。 “你在看什么?”视乎感觉到蓝梓汐的打量,男子偏过头去,嗡声嗡气地问。 030米:伤痕累累,心痛无比 “没什么,只是看见一只油焖大虾,好可爱。”蓝梓汐顿觉心情大好,笑着逗他。 “大虾?在哪?”男子愕然地侧耳倾听,随即脸色更窘,俊脸粉丽娇艳如怒放的映山红。 蓝梓汐哈哈大笑,男子羞恼成怒,甩开她的手就往前走,却一脚绊在石头上,蓝梓汐心一紧,扑过去扯住他,看他捂住脚,忙要掀了他的衣摆查看。 “喂,你……你这女人,知不知道男女授受不清啊。”男子不住的往后退,想要避开蓝梓汐。 “有什么关系嘛,你不是说要娶我做老婆的么?给老婆看看有什么关系”蓝梓汐存心逗他。 他突然就不动了,立在原地怔怔地看着她,眼波流动间,竟似有星光跳跃。 蓝梓汐没注意他的表情,只是笑着掀开他的裤管,一看之下,笑容凝住:那条腿上,青青紫紫,阡陌交错的全是伤痕,深的浅的,旧的新的,有的伤口很深,结痂好后,红肉仍是翻卷着……早已找不到刚碰在哪里了,因为,伤痕太多。 究竟要摔多少次,碰撞多少回,才会在一条小腿上留下如此多的伤口?那全身呢,不是有更多数不清的伤痕么? 蓝梓汐的心象被人用东西砸中一般,骤然剧痛,颤抖着向那道道伤痕抚去。 男子身子一滞,似是反应过来她在做什么,忙向后退,双手慌乱的抚平裤管,转身就逃,神情狼狈又急切。 如此俊美无俦到几乎完美的男子,又世出皇室贵族,骨子里是何等的高傲自强,蓝梓汐可以想象得到,偏偏老天不公,让他失去双眼,让他成为残疾。 以他的性子,肯定最不愿意别人怜悯和同情,所以,倔强地暗自练习,尽量让自己看起来象个正常人,可一个双目失明的人,要练到行走自如,举止如常,要付出多少代价? 蓝梓汐一把从身后拽住他的手,泪眼婆娑,声音哽噎道:“你……你别跑,我牵着你,让我牵着你走好不好?” 她不想问,一个王府公子身边为何会没有随从相侍,却让他一个人成年累月积伤成这样,她也不想问,这些伤为何没有好好医治,让疤痕如此丑陋难堪?有的伤口明明就是陈积下来,伤上加伤,为何王爷王妃会任他一伤再伤? 她问不出口,怕问的是他的心伤,她只想说,她要牵着他,不让他再伤。 冷墨胤身子一僵,她的话象支箭一样正中他的软肋,又象股清泉滑过他曾经干涸僵硬心田,他从不让人看他的伤,从不让人窥探他的秘密,不让人了解他行动的艰难。 那是他的禁地,不许人碰触的孤岛,她的手,纤细而瘦弱,揪住他的手臂,其实他只需轻轻一抖,就能甩开。 偏偏就这点他瞧不上眼的力道却象根细弦一样绊住了他的心,让他手臂僵木,连抬一下都觉得乏力,一滴泪静静地滴在他的手背,温热而湿润,她哭了? 关在屋里时,她走投无路,宁愿自残自伤也没有哭,现在竟然哭了。是因为看见自己的伤了么? 又是一滴,两滴,三滴,冷墨胤感觉自己的心都被打湿了,僵硬的心瞬间柔软,急急地抬起手来,抚摸她泪眼,声音干涩地说道:“傻瓜,哭什么,又不疼。” “怎么会不疼,那么多……那么多条伤口,你……”蓝梓汐哽声说不下去,他才是傻子呢,她突然明白,刚才救自己的就是他。 可以想见,他要有多灵敏的听力才找得到自己,才能准确的从天窗里跃出来,这一次营救,保不齐又让他有了新伤,就不能让侍卫来救么?非要亲力亲为? 怪不得自己给夏云姻脱衣时,他无动于衷,他根本就看不见,有什么必要避讳? “真的不疼,不疼的,你别哭啊。”她的眼泪让他的心都纠在一起了,慌手慌脚的给她擦着泪,笨拙的不知道要怎么哄她,来来回回就是一句话。 “你……你是笨蛋。” “好,我是笨蛋,你莫哭了。” “你这个傻瓜。” “好,我是傻瓜,你别哭了好不好,脸都花了,会不好看的。” “反正你又看不见,丑就丑呗。”听着他笨拙的轻哄,她又想笑,嘟着嘴嗔道,完全没有注意到自己语气里的撒娇。 “谁说我看不见?你的样子我能摸得出来。”她终于不哭了,冷墨胤感觉头顶乌云都散开了似的,也不在意她言语无忌了。 伸手轻轻抚摸着她的五官,他要记住她的模样,把她的样子刻在心里,他的眼神认真而执着,蓝梓汐不哭了,静静地看着他,一动不动的任他摸索着她的脸。 鼻间闻着好闻的青草香味,一直埋在心底的那股郁结之气似乎都消散了不少,也许,过不了多久,就会忘了赵宇飞吧,突然就觉得,嫁给这个人也不错,前世早已成为过往,何必一直纠缠于心? “我其实长得很漂亮哦。”看他摸完,蓝梓汐小小的得意的说道。 “比我丑多了。”他毫不犹豫的打击她。 那倒是,比他好看的还没生出来呢,蓝梓汐瘪瘪嘴,牵着他的手乱晃:“是,你长得好看,你最漂亮,可你再漂亮也是男人好不好,难不成,你想人家说你男生女相?” “漂亮了才好呢,省得你对着别人也发花痴,流口水。”他满是鄙夷的口吻,却不知不觉地带着宠溺。 “我……是你长得太妖孽了好不好,怪得别人花痴么?”蓝梓汐想起第一次见面时,就被他骗得摸口水,气得拿手指戳他的胸。 他似乎怕痒,被她戳得连连后退,脚跟绊着东西身子向后一仰,蓝梓汐忙拉着他拽向自己,两个人再一次拥在了起,顿时两个人同时变成了红脸虾,羞窘着谁也不说话,四周静悄悄的,只听见两个怦怦的心跳声。 031米:携手现身,羡煞旁人 “咦,墨胤哥哥也喜欢扑到夏姐姐么?”一个清脆的声音不知从何处而来。 原来他叫墨胤么?皇室都姓冷,那全名应该是冷墨胤了,很好听的名字,蓝梓汐羞窘的推开冷墨胤,急急地后退一步。 小红肉团果然又冲了过来,速度又快又急,只是这一回,人还没碰到蓝梓汐,领子就被人揪住,提溜起来拎在半空。 小六哇哇乱叫,四脚乱踢着要下来。 “你再动,我就把你扔屋顶上去。” 小肉团立即不动了,可怜巴巴地求道:“墨胤哥哥,我给你吃枣泥糕好不好。” “不吃!” “墨胤哥哥,我的黑将军送你好不好?” “不要!” “墨胤哥哥,我最喜欢夏姐姐了,她好漂亮哦。” 某俊男的脸上又爬满可疑的红晕,轻轻将小肉团放下,清咳了声才道:“……不许你欺负她。” 小小年纪竟然会行贿,蓝梓汐笑得快撑不起腰来,小家伙太可爱了。 “夏姐姐,大家都在找你呢。”小肉团一下来就牵了蓝梓汐的手,戒备地看着冷墨胤。 蓝梓汐想着自己也该现身了,就笑道:“那小六带我过去好不好?” “嗯,我带姐姐过去。”小六兴奋地拖起蓝梓汐就走。 “我们和墨胤哥哥一起走好不好?”蓝梓汐不放心他。 “不要,他说我是胖肉团。”被释放了的小肉团好了伤巴忘了疼,很干脆地说道。 “我们小六这么可爱,怎么能说成是胖肉团呢,太过份了。”蓝梓汐一脸气愤地说道。 小五乌黑的大眼亮晶晶地看着蓝梓汐道:“还是夏姐姐有眼光,小六才不是胖肉团呢。” “应该是小肉团子才对嘛。”蓝梓汐两手扯着小六胖乎乎的小粉脸道。 “噗嗤。”立在身后的冷墨胤轻笑出声。 小六的小脸顿时垮了下来,眼圈儿一红,漂亮的大眼里就开始升起一团水雾,肉嘟嘟的小红唇也瘪了起来。 眼看着就要哭,蓝梓汐刚要哄他,就听冷墨胤道:“不许装可怜。” 小六的诡计被识破,翻了个白眼,笑嘻嘻地牵着蓝梓汐的手道:“夏姐姐,我们赛跑吧,看谁先到前花厅。” “赛跑?那你的墨胤哥哥怎么办?”蓝梓汐拿手指刮他的小鼻子。 “才不要管他。”小六拖着蓝梓汐跑得很快,不放心地蓝梓汐回头,就见冷墨胤双手摸索着向前走,前面就有一个花坛,他那么高,怎么摸得到,也不知道拿个根子探路。 脚步不由慢了下来,小六拖着就有点吃力,不满地扯她:“夏姐姐快点嘛。” “我们牵着墨胤哥哥一起走吧。”蓝梓汐道。 小六就停下来,回头看见冷墨胤一副艰难行走的样子,小腮帮子就鼓了起来,一手叉腰,一手指着冷墨胤道:“夏姐姐在担心他会摔是吗?” “当然,他的眼睛看不见啊。”蓝梓汐一脸担心道。 “他才不会摔,你不知道他……”小六的话还没有说完,冷墨胤似被草绊了一下,差点摔倒。 蓝梓汐已经冲了过去,见蓝梓汐小心地牵着楚云羲,小六双手环胸,小腮帮子鼓得高高的看着蓝梓汐,一副你是笨蛋的样子。 “小六,冷晨叔叔带了团园过来了。”冷墨胤说道。 他的话音未落,小红肉团就箭一样的冲了出去,远远地听他在喊:“我要团园陪我一天,不,三天。” 蓝梓汐莫名地问楚云羲:“团园是谁?” “一只小松鼠。” 小孩子都爱小动物,冷墨胤分明是在贿赂小五。 “你有什么事瞒着我么?”蓝梓汐歪着头打量冷墨胤。 “哪有,哎哟……” 看他突然捂住脚,蓝梓汐紧张地弯腰查看,却见几根青草缠着他的脚踝了,她忙帮他清理:“你走路注意点嘛,别往有草的地方走,很容易绊住脚的,一会子又摔了怎么办,还有啊,你怎么也不带个人在跟前,给你引引路也行啊。” 听她一脸紧张地碎碎念,冷墨胤丰润的红唇弯成一个漂亮的弧形,凤眼弯成了月芽儿形。 玉宁郡主派人找了蓝梓汐好一阵了,好好的去换衣服的人,突然不见了,屋里走出来的还是夏云姻,总让人觉得不踏实。 当看到蓝梓汐牵着冷墨胤出现在眼前,又见她穿的正是自己备给她的那套衣服,玉宁郡主松了一口气,想来蓝梓汐早就换好衣服离开了,夏二姑娘的事,她并不知晓。 她是欣赏蓝梓汐的,真不愿意她也同夏家其他姑娘一样,满腹心机手段。 夏云初见蓝梓汐牵着个陌生俊男出现,不由秀眉紧蹙,夏云姻才出了丑,怎么四妹妹也这般顾礼仪? “想不到,梓汐跟墨胤哥哥还真是有缘呢。”玉宁郡主笑着打趣道。 蓝梓汐脸一红,想要松开冷墨胤的手,却被他握得紧紧的,冷墨胤脸色淡淡的并不说话,玉宁似乎也习惯了他的冷淡,笑着向大家介绍:“他是我表哥吴王府二公子冷墨胤,聘的就是夏家四姑娘。” 一直呆坐在一旁的夏云姻听了身子一怔,抬眸间,就看见一个俊美如谪仙般的男子并肩与蓝梓汐站在一起。 李誉仁温润,太子英挺,可都不如这个男人好看,而且气质如月似桂,清雅飘远,夏云姻感觉自己的心跳在加速,娘说的没错,吴王二公子果然比李誉仁英俊多了。 原本因为出丑而沮丧落漠的夏云姻一下子又活了过来,两只杏眼死死地粘在冷墨胤脸上,一瞬不瞬,一时竟忘了自己先前的糗事。 娘真是有先见之明,给自己寻了这样一个好夫婿,就算今天被夏云初抓着把柄了又如何,只要自己嫁得好,谁也不能将自己如何。 “二姐,冷公子长得可真俊啊。”夏云姻正暗自得意,耳边就听到夏云娥由衷地赞道。 032米:开始回击,李氏之怒 “那当然,你是没见过吴王妃,那也是天仙般的人儿,她的儿子能不俊么?”夏云姻大嘴咧得快流口水了。 “四妹妹怎么总牵着他的手啊。”夏云娥又道。 夏云姻果然就火冒三丈地瞪着蓝梓汐,只是名义上,蓝梓汐才是冷墨胤的未婚妻,她只是个冒名顶替的,现在就算有火,也不能发,小贱人,你等着,总有一天我会让你死得难看。 蓝梓汐心中直冷笑,一边紫晴满是担心地走过来,蓝梓汐便松开冷墨胤,在紫晴耳边小声吩咐了好一阵。 冷墨胤听得清楚,唇边的笑意更深了,他的妻,不能太软弱无能,就是要有手腕才行,对待敌人,太心软了只有自己吃亏。 回府的路上,紫晴悄悄告诉蓝梓汐:“姑娘放心吧,二姑娘的事大伙儿都知道了,镇北侯府原就有不少人瞧见,奴婢再一传,她们也懒得禁口了,现在都在议论这事儿呢,没多久,这就会成为京城头号谈资。” 虽然知道夏云初回去了不会让夏云姻好过,但蓝梓汐知道夏云初是个顾大局的,就算要惩治夏云姻,也会顾着夏家的脸面,不然,她自个儿的名声也会受影响,更会影响她进宫的前途, 所以,这种事情,只有闹开了,才会让夏家的长辈不得不下狠手处置了夏云姻。 夏家四姐妹各怀心事的回了夏府,一进夏府,夏云姻就拿眼狠剜蓝梓汐,只是克制着没有扑上来罢了。 蓝梓汐一副胆怯的样子躲到夏云初身后去,弱弱地问:“大姐,二姐这是怎么了?象要吃了我似的。” 夏云初在镇北侯府就一直憋着气,蓝梓汐的话就象是导火索,一点就着,看夏云姻带着莲花要回自个的院子,大喝道:“来人,把莲花拖下去打死。” 莲花吓得跪到地上大哭:“大姑娘饶命,不关奴婢的事啊,都是二姑娘指使奴婢干的。” “堵了她的嘴,拖下去打死。”夏云初越听越气,厉声命令道。 立即就有两个婆子上来拖了莲花就走,夏云姻自知理亏,苍白着脸由着人拖走莲花。 夏云娥绞着帕子垂头一副老实木呐的样子跟在夏云姻身后,一句话也不敢说,更是离蓝梓汐远远的。 蓝梓汐心中冷笑,如今先要对付的是夏云姻,夏云娥,你先等着。 二姨娘正在正堂陪李氏说话,听到外头的动静忙出来,就见莲花被按在凳上挨板子,顿时就红了眼道:“大姑娘这是发什么火儿呢,怎么一回来就拿二姑娘的丫头出气?” “二娘生的好女儿,把二娘那套不要脸的狐媚子都学全了,好本事呢。”夏云初气不打一处来,推开二姨娘就往屋里走。 “大姑娘,我好歹也是你的长辈,你怎么说话呢,来人,把莲花放开。” 二姨娘一来很得大老爷的宠,在府里也有些人脉和权威,二来想着夏云姻的庚贴如今已到了吴王府,婚事也定下了,腰杆子也硬起来,三来夏云初连着她也一块骂了,实在气不过。 “谁敢放,本姑娘连着她一块打死。”夏云初脸一沉,目光凌厉扫向众婆子。 婆子们一时不知如何是好,举着的板子滞在半空中,夏云初看了更加生气,冷笑道:“好,好,二房果然气派,本事。” 跨步进了正堂,李氏见她满脸怒容地冲进来,忙问:“出了什么事?” 夏云初不想让下人们都知道夏云姻的丑事,就让李氏屏退下人,才把在镇北侯府发生的事都说了一遍。 李氏气得脸都白了,二房的贱人,竟然敢算计到她娘家侄儿头上去,真不要脸啊,外头二姨娘还在阻止婆子们打莲花,李氏蹭地站起来冲到院子里,指着两婆子道:“瞎了眼的奴才,这府里谁才是你们的主子?” 两个婆子听得心惊胆战,哪里再敢迟疑,抡起板子就打,空气中传来浓浓的血腥味,莲花被打得皮开肉绽,血肉模糊。 夏云姻吓得伏在二姨娘怀里直发抖,二姨娘心疼不过,小声嘟嚷道:“太太就是要打死人,也要问个究竟,凭什么二房的人就该死。” 这话就象戳中了马蜂窝,李氏抖着手指道:“来人,将二房的贱人拖下去,一人打二十板子。” 这是连着二姨娘一块儿要打了,却又不肯说个缘故来,二姨娘哪里肯依,两手往腰间一叉道:“我看谁敢打我。” 婆子们也知道她的地位不同别的妾室,果然迟疑着不知如何是好。 二姨娘冷笑道:“太太别忘了,二姑娘将来可不是一般的人物,大姑娘还要进宫呢,保不齐还需要姐妹相互照应,怎么就青红皂白都不分,连着妾身也一块打了。” 夏云姻听了眼波一转,跪到在李氏脚下道:“是啊,太太,我对表哥并无异心,婚嫁一心只听太太的安排,将来若是能出息了,肯定是能帮到大姐姐的。”这是暗指她要嫁进吴王府,成为吴王嫡媳,夏云初进宫后,能有个得力的帮手。 李氏最清楚真要嫁进吴王府的是谁,但现在事情还没定锺,她还需要二姨娘帮助,所以,也只好强忍了下来,脸色僵硬的和转道:“今日之事,你可给我记着,若再有不轨之举,我定不饶你。” 夏云姻如虎口逃生般出了一身冷汗,她最怕的就是李氏找她麻烦,只要李氏不再计较她算计李誉仁的事,等自己嫁进吴王府了,有什么仇,以后有的是时间清算。 李氏的话极不客气,二姨娘还想理论,夏云姻一个劲的扯她的衣袖,不让她再闹,二姨娘见平日嚣张的夏云姻今天老实的很,想来定是做了什么亏心事,便也闭了嘴。 033米:狗咬狗来,皆一嘴毛 蓝梓汐见戏演到这当口就要收场,实不甘心,怎么能这般风平浪尽就过去了?上前一步给李氏行礼道:“太太,女儿在镇北侯府听吴王府的人说,母亲交给吴王府的庚贴不是女儿的,而是三姐姐的,这是为何?” 这个小贱人怎会知道?李氏脸一僵道:“胡说些什么,你还没上族谱呢,就拿你姐姐的对付着。” 二姨娘却一把拽过蓝梓汐道:“你说什么?送到吴王府的庚贴是三姑娘的?” 蓝梓汐笑道:“吴王府的人是这般对我说的,二娘你紧张什么?太太不是说只是对付着么?吴王府聘的还是我呢,太太肯定会把庚贴换回来的。” 二姨娘气得满脸通红,手绢绞成了一团,美目满是凶光瞪着李氏,她也算明白了,她和李氏斗了十几年,李氏一直视她为眼中盯,肉中刺,怎么可能会把这么好的一桩婚事许给自己生的姑娘? 三姨娘是个老实巴交的,夏云娥嫁过去后,就算腾达了,李氏还是能拿捏得住三姨娘,不怕夏云娥不听命于她,而自己呢,若是强大了,又岂会任她摆布,只会夺她的权势地位…… 一股被戏耍,被愚弄的怒火直冲上头,若没自己在一旁周旋相帮,大老爷怎么会同意换了蓝梓汐的庚贴?李氏拿自己当猴耍呢。 过河拆桥?没那么容易,强压怒火,二姨娘似笑非笑对蓝梓汐道:“四姑娘只怕是妄想了,太太才不会换回庚贴来,这原就是太太定的计,不想让你嫁进吴王府呢,你道老族长为什么一来就病了?还不是太太让人在吃食里做了手脚,下了药,又出钱买通了前来给老族长治病的大夫,让他们一口咬定老族长是病了,让你上不得族谱,得不到庚贴。” 果然如此!李氏好毒的计策,一石三鸟呢,既不让自己嫁得太好,又将二房戏耍了一遍,还得了一门好拿捏的强援,夏云娥得了这门好亲,只有感激她的,蓝梓汐努力酝酿着泪意,心里默数,一,二,三。 果然就听大老爷一声大吼道:“你说的可都是真的?” 李氏原还想着趁老爷没在,怎么稳住二姨娘和蓝梓汐,没想到,大老爷竟然将二姨娘的话全听了去,顿时傻了眼,呆立在场中。 二姨娘一见大老爷,就象看见救星了一般,扑过去哭道:“老爷,妾身的话千真万确,太太就是见不得四姑娘好,从吴王府下聘开始,就策划着要坏了这门亲事,老族长的药可是妾身亲眼看着赵妈妈下进去的,这事妾身可以作证。” 若换在往日,大老爷听见二姨娘弱柳迎风般的哭诉,定会心软呵护,可今天却一脚将她踹开道:“贱人,你养的好女儿。” 蓝梓汐就知道,自己先前与紫晴定下的计,如今生效了,大老爷定然是在外听到了夏云姻的丑闻才气冲冲提前回府的。 李氏趁机点火转移大老爷的视线:“可不是么?在镇北侯府脱光了勾引男人,真是无耻之极。” “你还有脸说,你又是什么好东西,连族长你都敢下药,你想被逐出夏氏一族吗?”大老爷回手就是一巴掌甩在李氏脸上,向来儒雅自持的大老爷这会子快气疯了,家门不幸啊,两桩丑事象两座大山一样毫无预警地向他砸来,他气得肺都快要炸开了。 二姨娘见李氏也挨打,心中痛快,也落井下石道:“可不是么?太太其实就是想毁了吴王府这门亲,若不是四姑娘的才情,吴王府又怎么会看得上夏家,她却擅自作主把人给换了,这让老爷如何向吴王府交待,看吧,吴王府的人不日就会上门来理论。” 大老爷听了就气不打一处来,又是一脚向她踹去:“贱人,你还敢说,不是你劝我同意先拿其他女儿的庚贴对付着么?我知道了,你是想让云姻替了梓汐的婚事吧,所以你才与太太勾连,一同做下这阴谋,孰不知,你养的下贱女儿不要脸之极,她一心只想勾引李誉仁,做下见不得人的丑事,让夏家在京城颜面全无。” 李氏听二姨娘落井下石反挨打,顾不得脸疼,心情也大爽,恶狠狠道:“这样的下贱女儿留着只会败坏门风,还不如将她沉塘算了,自行处置了,还能落个严惩整治的名声,没得连累了云初和其他几个女儿。” 大老爷怒视着夏云姻,到底是亲生骨血,又疼爱了十几年,哪里真舍得就让她去死,可是,她不死,夏家的名声就会全毁了,或者,让她嫁到李家去?出了这样一桩丑事,李家更不怎么可能让她当正室?就算李誉仁肯,她也只能做个妾了。 大老爷阴森的目光让夏云姻吓得一阵哆嗦,原本计划得好好的事情,怎么会变成这样?明明是要害蓝梓汐的,怎么会是自己要被沉塘? 一转眸,看见缩在阴暗处的夏云娥,怒火就冲到了胸腔里,她突然不要命似的冲过去,一把掐住夏云娥的脖子骂道:“都是你,都是你这个贱蹄子出的好主意,我道为什么你会帮我陷害四妹妹呢,原来要嫁进吴王府的是你啊,你好本事啊,一箭双雕啊,既害了我,又害了四妹妹。” 夏云娥被她掐得满脸通红,说不出话来,大老爷见了就更气:“还不扯开她们,真是气死我了。” 夏云姻被扯开后,扑到大老爷脚跟前哭道:“爹爹,女儿也是被骗的呀,太太骗女儿说,让女儿嫁进吴王府,三妹妹出主意说,只要把四妹妹的名声搞臭了,就算我是冒名顶替的,吴王府也会将就,谁知,想要顶替的是她自己,在镇北侯府,她趁四妹妹换衣服,将四妹妹的外套都偷走,又让莲花借了大姐的名请表哥过去……” 034米:双双受罚,换回庚帖 大老爷闻言,气的一脚踢开夏云姻:“你又是什么好货,下作的东西。”浑身发抖的夏老爷手指夏云娥:“将这个下贱的东西给我关在柴房,谁也不准送吃的给她。” “不要,爹爹,女儿知错了,求爹爹不要把我关起来。”夏云娥脸色惨白的跪在地上,连连磕头。 夏老爷无视额头都磕破的夏云娥,仆从径自拖走了夏云娥,听到消息急匆匆赶来的三姨娘只看到被仆从架走的夏云娥的背影,忍着眼泪靠近李氏,轻声的求着:“求太太救救三姑娘吧。” 李氏这个时候怎敢再出声,只能以眼神示意三姨娘别急,而二姨娘看到三姑娘被关了起来,害怕大老爷一气之下连二姑娘也关起来,所以也闭上嘴不敢出声。 可是偏偏怕什么来什么,大老爷看着被自己一脚踢开的夏云姻:“将这个败坏门风的贱人送去家庙,再不准踏进夏家大门一步。” 转头看了看李氏和二姨娘三姨娘:“去请赵郎中过来。”顿了顿:“你们不是不想让梓汐上族谱,不想让她嫁入吴王府么?我告诉你们,谁敢阻我夏家富贵,别怪我不留情面。”说完甩袖气乎乎的走了。 留下李氏和两个姨娘面面相觑,蓝梓汐听着被拖走的夏云姻发出来的喊叫声露出一抹准笑,都是咎由自取,怪不得她,转身离开这个让她觉得恶心的地方。 夏老爷虽气可还没糊涂,去到佛寿堂将一切告诉老太太,请老太太去求族长尽快开宗祠让梓汐入族谱。 老太太也觉得事不谊迟,为免夜长梦多,当下就去求了族长隔天就开宗祠将梓汐入了族谱,至此蓝梓汐正式的是夏家的四姑娘了,虽然她很不愿很不想,可是事以至此,由不得她说不。 在夏家几女回来的第三天夏老爷就打点好一切准备去往吴王府,可就在这个时候家丁来报姜老太师来访,夏老爷着急忙慌往前厅迎接去了。 夏家前厅姜老太师黑着张脸坐在厅内,喝了口茶之后重重的放下杯子,显然很是生气,夏老爷一脚跨进厅内就看到姜老太师生气的样子。 “姜老太师今天怎么有空过来,未能远迎还请恕罪。”夏老爷笑盈盈的拱手向姜老太师行礼,只是不知姜太师这么早来所为何事? “哼,你干的好事。”姜老太师生气的将手上拿的庚帖摔在桌子上,冷哼一声,眼神更是冷冷的看着夏老爷:“这是你交给我的庚帖,为什么会变成你家三姑娘的?你知不知道王爷有多生气?” 夏老爷神色一僵,果然吴王很生气,只是不知还有没有挽回的可能了:“呃,姜老太师明见,上次贱内是不小心拿错了我家三姑娘的庚帖,因为贱内在为我府上其他几个姑娘寻夫家,是以提前准备好庚帖,以致于拿错了,这不……”夏老爷自袖中拿出一物,正是蓝梓汐的庚帖:“这不,下官正准备去吴王府换回错送的庚帖,谁曾想姜老太师您就来了。” 夏老爷毕恭毕敬的双手递上蓝梓汐的庚帖,希望姜老太师能帮自己一把:“希望老太师替我向王爷解释清楚。”这不过是自己的借口,都是那几个婆娘干的好事,希望还能挽回。 “哼,你以为王爷家的亲事是你们随随便便解释一下就能再求回来的吗?”姜老太师一甩衣袖,黑着个脸:“若不是你家四姑娘才华惊绝,而吴二公子又认定了只要你家四姑娘的话,你以为就凭你家一个庶出之女也能嫁进王府吗?” 在来之前王爷就特地嘱咐了他,此行一定要换回庚帖,可他却觉得不能这么简简单单的就将庚帖换回了事,所以才会没有好脸子给夏老爷看。 “下官知道这次错在我们,还望老太师在王爷面前替下官好言和句,下官感激不敬。”夏老爷感觉此次的婚事无望了,可是好不容易才有这样一个攀上高枝的机会,所以绝望中只能一求再求。 “好吧,我且带上你家四姑娘的庚帖去试试,能不能行我可不敢打包票。”从夏老爷手上接过蓝梓汐的庚帖,没有再多说什么就离开了。 送走了姜老太师,夏老爷去到老太太的佛寿堂,可能是对这门婚事不抱希望了,所以夏才爷有点蔫蔫的,什么都提不起兴趣,老太太看着儿子这副样子,所以问了句,夏老爷将姜老太师来的原因告诉了老太太。 “希望吴家二公子对我们梓汐的心不变,其他的想再多也没有用,你且宽心吧,别多想了。”老太太知道在镇北侯府王府的二公子与梓汐见过面,听说他对梓汐很是钟情,事情也不一定就像他们想的那么差。 “镇北侯府内听说那吴家二公子对我们梓汐很是钟情的,希望他的钟情能不变,使的王爷和王妃对我们梓汐的心也不变,我们就等着吧。”与其说老太太在宽着儿子的心,不如说她是在宽自己的心。 “到是云姻和云娥,你打算怎么办?”云姻在镇北侯府勾引李氏侄子的事在整个京城被传的沸沸扬扬的,如今要怎么处置是最要紧的,轻了别人会说夏家管教不严,可那毕竟是自己的孙女,别说夏老爷,就是老太太也狠不下心来。 “哼,做出此等伤风败俗的事,岂能轻饶……”夏老爷刚想说一切听凭母亲的意见,可这个时候外面却有丫鬟说话。 “老夫人,老爷,宫中来人宣读圣旨,正在大厅等候着呢,老夫人,老爷快去吧。”丫鬟是一路小跑着过来的,以致于说话都是气喘吁吁的。 035米:皇后懿旨,太子良娣 “圣旨?”母子两人相互对视一眼,这个时候怎么会有圣旨?不及多想,两人着急忙慌的往前厅去着。 而前厅里李氏带着夏云初,蓝梓汐以及二姨娘、三姨娘都在陪着一个白发须眉,皮肤光洁的男人,李氏是第一次见到宫中有人来,所以小心翼翼的打探着原由,只是这人真是油盐不进,不管问什么他都是笑而不语,只说等夏老爷来了就知道了。 急忙忙赶来准备接圣旨的夏老爷和老夫人就看到和李氏笑说着的人,夏老爷一楞,这哪是来宣读圣旨的啊,这不是皇后跟前的红人朱公公么,圣旨也不该是他来啊。 “不知公公此次前来所为何事啊?”夏老爷瞪了眼传话的丫鬟,连个话都说不清楚,害的他以为真的是圣旨来了呢,只是不知皇后派朱公公来是为何事? “咱家此次是奉了皇后懿旨前来。”朱公公起身挺直了身子:“贵府二姑娘可在啊?” “云姻?不知公公寻小女所为何事啊?”这朱公公怎么会找云姻啊?难道皇后的懿旨是要给云姻的? “皇后懿旨是要给贵府二姑娘的,快请二姑娘出来吧。”朱公公笑脸面对夏老爷。 “夏云姻?” “云姻?” “二姑娘?” 朱公公话音刚落,厅内就传来几声倒抽冷气声,谁也没有想到皇后竟然有懿旨给夏云姻,看这公公的样子,肯定是什么好事了! 蓝梓汐心一沉,从这个公公来到现在,话里话外她都能感觉得出皇后这懿旨是对夏云姻有好处的,联想起上次在镇北侯府屋顶看到太子见到夏云姻时的眼神,以及他对夏云姻的呵护,恐怕今天过后夏云姻在夏府横着走都可以了。 而这些人中最开心的莫过于二姨娘了,皇后的懿旨来的正是时候啊,不管是好事也好,坏事也罢,云姻都要出来的,总算不用再被送到家庙去了,而且听这公公的口气,此次分明是好事啊。 二姨娘那眉眼间的笑容深深的刺痛了李氏,本以为这次夏云姻肯定要被送往家庙,只要她一进去自己就不会给她活着出来的机会了,可谁知在这个时候皇后却有懿旨传来,这夏云姻的运气真不是普通的好啊。 广袖下的指甲深深的掐进了肉里,手上的痛都比不上心里的恨,她和二姨娘斗了这么多年,本想借此次的事狠狠的打击二房这个贱人,却没想到无端端的让她逃过这一劫。 “快些去请二姑娘啊,这皇后懿旨可耽误不得啊。”朱公公也是宫中老人了,对于这种宅门内斗也深深了解的,自己的话一出各人各种反应他都看在眼里,只是这些都和他没有关系,他只等传达懿旨之后好回宫复命。 “哦,是,是,是,下官这就差人去请。”夏老爷从震惊中恢复过来,转过身去使丫鬟去后院请夏云姻出来。 后院,夏云姻的闺房,本来落寞,焦虑不安的夏云姻在听到丫鬟说夏老爷让她去前厅接旨的时候,从心里笑出了声音,真是天佑她啊,她以为这次一定会被爹爹送进家庙的,没想到这个时候皇后的懿旨来了。 这懿旨来的可真是时候啊,不管是好还是坏对她来说都是好事,她总要出去接旨的,那她就再不会被关进家庙了,而且丫鬟说那公公满脸喜气的样子,看来是好事一桩。 既然是皇后懿旨,那总要好好打扮打扮再出去接旨,也好让她们都看看,她夏云姻就要出头了,看她们谁还敢小瞧她,至于蓝梓汐,她总不会让她好过的,自己会惹的爹爹生气,而要将自己关进家庙,这全都是这个贱人的错,她咽不下这口气,她一定要好好出这一口气。 夏云姻打开衣橱,仔细的挑选着衣服,最后决定就穿那件大红色的绣花裙,这件衣裙她从来没有穿过,因为在这个府里只有她夏云初才有资格穿大红色的衣服,而她是庶出,是不被允许穿大红的。 可是今天她偏偏要穿上这件红衣去接皇后懿旨,仔细的穿带好衣服,画好精致的妆容,一派从容的往前厅走去。 片刻之后夏云姻盛装出现在众人面前,一身大红色的绣花长裙,外套同色的轻巧马甲,梳着少女发髻,发尾辍着一枝蝶恋花滴珠步摇,走动之间蝶翅轻颤,滴珠摇摆,就像蝴蝶在花朵间轻灵飞舞,趁的夏云姻越发水灵。 夏云初看着夏云姻精细的面容,薄施粉黛,就连平时的大嘴这个时候看上去都不在那么夸张,暗恨不已,这个夏云姻竟然穿大红的裙子,还打扮的如此妖娆,等这公公走了以后,看她如何教训她。 “这位就是夏家二姑娘吧,长的真是水灵啊,夏大人好福气啊,各个姑娘皆出以不已啊。”朱公公看着出现在厅外的夏云姻:“既然二姑娘来了,那就接旨吧。” 话音一落,老夫人带着夏老爷领着众人全跪了下来。 清了清口音:“皇后懿旨:着夏府二姑娘夏云姻,品性纯良,温文贤淑,特赐为太子良娣,克日入宫,钦此。”宣读完后朱公公扶起夏老爷:“咱家真是恭喜夏大人啊,您以后可就是国丈大人了,以后还请多多提携咱家啊。” 此懿旨一出,厅中各人真是百感交集,不同的人不同的心思,蓝梓汐早就猜到会是这样,所以并无太大的震惊,而最为震惊的当属夏云初,脸色苍白,原本跪着的姿势在公公读完之后直接跌坐在地上。 上次在镇北侯府的时候她虽看到太子和夏云姻一起出来,可并没有往这方面想,她怎么也不会想到太子竟然直接就求了皇后,夏云姻连选都不用选就是良娣,品极仅次于太子妃,这让她情何以堪? 036米:百般心思,媒婆上门 最开心的莫过于夏云姻了,起先她只以为太子为她求了什么赏赐而已,没曾想竟然是封她为良娣,这可是仅次于太子妃的份位啊,连她自己都觉得不可思议,虽然现在太子妃人选已经内定好了,但是太子的妾室并没有一人。 她夏云姻终于有出头之日了,太子良娣,将来可就是后宫妃嫔了,她要让那些小看她庶女身份的人都得到教训,首先第一个就是蓝梓汐,这样想着夏云姻看向蓝梓汐,虽嘴角挂着笑容,但任谁都能看的出她的不怀好意。 二姨娘扶起还跪坐在地上的夏云姻,还未说话眼泪就先流了下来,女儿被封太子良娣,她的好日子也来了,以后在府上再也不用低头小心翼翼的做人了,就连李氏以后也得让她三分了。 虽说大姑娘将来也是要进宫的,可是在太子还未大婚之前就定下良娣的,她的云姻可是第一人呢,这是何等的荣宠,只等女儿进宫之后尽快怀上太子龙种,那云姻的地位就更加牢固了。 夏老爷看了看蓝梓汐又看了看夏云姻,原本以为攀上吴王府这门亲事已经是祖坟上冒青烟了,谁曾想这云姻竟然会被封为太子良娣,这可是泼天富贵啊,欢天喜地的夏老爷送走朱公公之后。 拉着二姨娘的手:“小小,你真是为了我夏家生了个好闺女啊。”他从没指望夏云姻能经他带来什么前程,可如今太子良娣,将来可是皇帝的妃嫔,那他可就是国丈了。 “老爷说的这叫什么话,二姑娘可也是你的女儿啊。”二姨娘靠在夏老爷身上,娇柔的说着,轻柔的语气让夏爷不甚享受,而二姨娘嘴角上扬,不时的以眼神扫着李氏,眼中的得意之色显而易见。 被二姨娘这挑衅的眼神看着,李氏真是气的连心肝都疼了起来,原本今日就能将二房这个小贱人给送进家庙,可现在不但没有成功,反而发生了这样的事,瞧二姨娘这副嘴脸,真要让她进了东宫,以后再想怎么样可就没办法了。 可是她怎么能眼睁睁的看着二房这么得意,再说了她的云初将来也是要入宫的,若是让云姻这个贱人抢在前头生下龙种的话,那云初岂不是要被云姻这个贱人压的死死的,所以无论如何她也不能让云姻阻了云初的前程。 李氏看了眼边上落莫的三姨娘,如今蓝梓汐的庚帖已经送进吴王府,云初将来也是要入主东宫的,现在就连云姻也成了太子良娣了,唯独三姨娘的云娥什么也不是。 她的心里一定很不好受,此次正好可以借她的手来一次解决掉蓝梓汐和夏云姻这两人,到时剩下三房这个软柿子,也好过整日与朱小小那个贱人争斗了。 如此想着李氏笑道:“恭喜老爷,这可是天大的喜事啊,可得好好庆祝一番啊,这过几天就是娘的生辰了,不若借此机会好好庆贺一番啊,请来老爷的同僚,亲朋好友,也好让大家替我们高兴高兴啊,到时再请个戏班子来,给娘唱上几首,让娘好好开心开心。” 老太太看了李氏一眼,她自是不会相信李氏有多真心为这件事高兴,不定又在想什么心思:“我的生辰就算了,不过这确实是件值得高兴的事。” “对,对,是要好好庆祝一番,夫人,这事就由你来操办吧。”夏老爷显然高兴的忘了刚刚还在生李氏和二姨娘还有夏云姻,云娥所做的事情的气了。 “那三姑娘……”李氏欲言又止,眼神往三姨娘那看了看,三姨娘满目期颐的看着夏老爷。 “云娥?云娥怎么了?”突如其来的喜事令夏老爷竟然忘了是他亲自使人将夏云娥关进柴房的:“哦,云娥,放了出来吧,这次就放过她,若再若事生非,定不饶恕。”开心的事令夏老爷不去想那些遭心的事。 老太太冷眼看着各人的反应,有悲有喜,而反应最为平淡的就是蓝梓汐了,这个孙女一向心思缜密,此时的表现看来应是知道事情的缘由了,只是二姑娘这番机遇,想来以后肯定会为难梓汐了。 上前一步拉着梓汐的手:“随我回佛寿堂吧。”拉着蓝梓汐转身往内院走去,仿佛身后的喜悦都与自己无关一样。 就在老太太一脚将跨出去的时候,又有家丁来报有媒婆来坊,老太太脚步一顿,看了蓝梓汐一眼,转过身子看着夏老爷,正好对上夏老爷疑惑的眼神。 厅中各人听到有媒婆来坊也很是疑惑,如今夏家除了云初、云娥之外,其他几位姑娘都有了归宿了,而云初将来是要进宫的,这在整个京城都是知道的,难道这是来求娶云娥的? 虽不知道媒婆为求谁而来,可既然来了总不能不见吧,于是夏老爷回避将此事交给了夏夫人,老太太领着两位姨娘和几位姑娘也回了后院去,梓汐慢慢走在后面,趁人不注意的时候隐到了阴暗的地方。 厅内丫鬟领进来一个穿红配绿的妇女,看上去有四十岁的样子,水红色的长衫,外罩同色的小马甲,下面一条绿色的半截裙,梳着妇人髻,耳鬓一朵大红色的牡丹花。 躲在屏风后的蓝梓汐头一次看到古代的媒婆,差点笑出声音,还真像电视上放的一样,这媒婆穿的大红大绿的,尤其是脸上那颗黑痣,真是好笑。 “不知刘媒婆来府上所为何事啊?”李氏笑看着媒婆问道。 “恭喜夏夫人,贺喜夏夫人,老妇人先给夫人道喜了。”媒婆一张嘴就是一连串的道贺声:“老妇人是媒婆,来到府上自然是保媒来了。” 037米:神武将军,傻子求亲 “那不知刘媒婆所求的是我府上哪位姑娘?”李氏云淡风清的问道,声音里丝毫没有因为夏云姻的事而受影响的,因为在她的心里已经想好了要如何一箭双雕的既毁了夏云姻也害了蓝梓汐的。 屏风后的蓝梓汐看着李氏的反应很是纳闷儿,在她看来李氏会因为夏云姻将来的地位比夏云初高而妒恨的,可谁知李氏并没有受到自己所谓的刺激,难不成她又起什么歹念不成? “哎哟,瞧夏夫人这话问的,谁不知道您家四位姑娘,大姑娘从小就是以进宫选秀为目的在培养的,而最近风头正盛的四姑娘也已经被吴王府聘了,而今儿个想来也有一桩大喜事,您那二姑娘不是被封为太子良娣么,那么您府上还有三姑娘无着落,老妇人自然是来求娶三姑娘的。”媒婆一口气说完话之后,喝了口水。 “不知是谁托你来提亲的呢?”李氏没想到的是刚刚皇后懿旨才走没多久,这么快就有人来提亲,这是怎么回事? 和李氏的疑惑相比,蓝梓汐显然想的更多,在这个时候来提亲,显然是有人授意的,而这个人很显然就是皇后,否则的话不可能懿旨前脚走,这提亲的后脚就跟着来了,很明显是怕被别人捷足先登啊。 而目的,蓝梓汐冷笑,这提亲的人肯定是皇后的人,这厢太子良娣,那这提亲的人无非也是为了巩固太子的势力,试想一下,太子良娣和扶持太子的人所娶的是一门,那这一门无疑也会被冠上太子势力了,只是不知这求亲的会是谁了?蓝梓汐竖起耳朵仔细听着。 “这正是我要恭喜夏夫人的啊,这求亲的人可是神武将军的嫡子,白洛元,将来您家三姑娘若嫁过去,那可就是正式嫡妻了,夏夫人您说我要不要恭喜你啊。”媒婆一张说出一个让李氏皱眉的姓氏来。 “神武将军府,刘媒婆你是是在开我夏府的玩笑吗?”白洛元?他可是个傻子,只是他背后是整个将军府,如今二房搭上了太子,而三姨娘一向任自己拿捏的,也算的上是自己人了,将来云初要进宫为太子所有,若是能得到将军府的势力,那云初在太子身边必能受到宠爱。 这神武将军府的老夫人是皇后的亲姨母,自然是皇后的人,可问题并不在这位老夫人身上,而是媒婆口中所说的将军嫡子白洛元,放眼京城,谁人不知谁人不晓,这将军嫡子是个傻子,是个彻头彻尾的傻子。 这个白洛元身世也很是可怜,他并非生来痴傻的,而是一场高烧烧坏了脑子而傻掉的,母亲生他的时候难产而亡,他不到三岁的时候将军娶了续弦。 那后母对他到也挺好的,只是在他五岁的时候不知道为何高烧不断,整整烧了三天之后再清醒过来之后就神智不清,而后越来越痴傻,为此老太夫人请了多少名医,可皆说没有办法。 如今这个白洛元已经三十好几了,可因为是个傻子所以没有谁家愿意将姑娘嫁进将军府的,想想也是,纵使再富贵,可谁愿意嫁给一个傻子呢。 蓝梓汐叹息,看来这夏云娥也难逃这政治联姻的路啊,想想真是好笑,从二十一世纪男女平等那种社会穿越到这古代男权甚高的地方。 蓝梓汐虽不认同这种男人是天是一切的想法,可是她一个小小庶女,在这庞大的社会下,她又能撼的动谁,她又有什么办法去解决这一切,更何况这本就是夏云娥的路,怪不了别人。 “哎哟,夏夫人这话说的,我就是有天大的胆子也不敢拿您开玩笑啊,谁不知道您将来可是太子的岳母呢,我这说的可是千真万确的啊,虽然那白公子有一点点小毛病,可是他的身份在那边啊,只要你家姑娘过去了,那可是您家三姑娘的福气呢。”刘媒婆巧笑着。 果然是媒婆啊,死的都能说成活的,明明就是个傻子,可到她嘴里却变成了一点点小毛病,蓝梓汐差点没憋住笑了出来,她已经可以想像到夏云娥在将军府的日子是怎样一副光景了。 果然刘媒婆的话让李氏深思了起来,虽然只是个庶女,但将军府的嫡子若娶了她,肯定会内疚,好好待她,若是借着这个庶女背后的势力为自己所用。 “好了,这个事我现在不能答复你,我得先跟我们家老爷老太太商量之后再派人告诉你吧。”李氏这话到是不假,她是得把这中间的利益好好分析分析再做决定,如论如何不能让夏云姻将来在太子身边坐大。 “好好,那我静后夫人的好消息,老妇人先告辞了。”媒婆也是个精明人,她也看出李氏的心思了,如非就是想用庶女来得到好处,她肯定会应下这门亲事的,自己只要回去等着就好了。 038米:姐妹嫌隙,梓汐使坏 看着李氏送走刘媒婆,蓝梓汐离开前厅往佛寿堂走去,一路上她想了很多,不过毫无疑问的李氏肯定会同意这门亲事的,虽然是个傻子姑爷,但是背后的势力是可以为她所用的,只是这下二姨娘和李氏又有的斗了。 她们肯定都想将三姨娘拉入自己的阵营,作为将来夏云初或夏云姻的助力,夏家肯定又少不了一番你争我夺了,一边想着蓝梓汐一边往前走着,耳边却听到夏云姻的声音。 寻着声音过去,就看到夏云初和夏云姻两人立在池塘边,蓝梓汐悄悄靠近,就听到夏云姻那做作而矫情的声音:“大姐,你这问题问的好奇怪啊,皇后为什么要封我为良娣,那自然是因为太子殿下喜欢我了,所以才会求了皇后下了这个懿旨了,怎么大姐你不应该为我高兴么?” 夏云姻轻叹了口气,接着道:“其实姐姐你应该高兴的,你想啊,我比你先进太子府,将来等我站稳了脚,姐姐再进府就不会再那么容易被别人欺负了,多好啊,再说了这可是我们夏家的好事呢,二女侍一夫将来还有谁能是我姐妹二人的对手呢,姐姐你说是吗?” 夏云姻越想越开心,仿佛这太子府已然是她的天下了一般,蓝梓汐觉得好笑,这古代的男人从来都是朝秦暮楚、三妻四妾的,更何况一国太子,就算现在太子不知道什么原因要娶夏云姻的,可是谁知道他的爱能保持多久? 这夏云姻简直就是痴心妄想得到太子全部的爱,退一万步来说,就算太子现在很喜欢宠爱她,可难保以后遇到个更对眼的,她夏云姻到时候姓什么然计太子都不记得了吧,未免想的太多。 “哼,谁知道在镇北侯府客房你耍了什么狐媚手段勾引的太子殿下,以至于他不得不给你们名份,但是我告诉你,你不要妄想霸占太子一人,若是在太子府犯了什么错,别连累夏家,否则到时别说皇家不放过你,就是我也不会放过你的。”夏云初目光犀利,仿佛夏云姻已经犯了什么错被她抓住了把柄一样。 蓝梓汐讶然,她穿来这么些天还是第一次看到夏云初如此生气的模样,看来夏云姻封为良娣一事,对她来说着实是个打击,只是事情已然成为定局,只怕以夏云初的女儿心态又如何敌的过夏云姻的狠毒心的。 “姐姐,你何必这么生气呢,妹妹我话还没有说完呢,这太子府我可是第一人呢,等我进了府太子肯定会很宠我的,而且姐姐你说他日我若是生下太子的第一个男孩,那可是将来的皇帝了,那我可就是未来的太后了,到时夏家富贵可就靠我们姐妹二人了。” 夏云姻自顾自说着,完全不理夏云初越来越惨白的脸,蓝梓汐知道夏云姻所言有可能成为事实,虽然太子不一定有多宠爱一个女人,但是贵为一国太子,子嗣是很重要的,既然娶了媳妇不管喜不喜欢,三年抱俩是必须的。 若到时候真让她先生下太子第一子,那别说夏云初会被她刁难,恐怕夏家以及夏李氏三姨娘夏云娥都得看她脸色行事了吧,本来她不想插手夏云初和夏云姻的争斗,但是她也不能让夏云姻如此得意。 既然她得意之后轮到夏府的灾难都显而易见,更何况镇北侯府的事虽然出自夏云娥之手,但若没有夏云姻恶毒的心思,夏云娥又怎么会有机会来陷害自己的。 “咦,大姐、二姐,你们在这里啊,害我好找啊。”蓝梓汐快步从阴影处走到夏云初和云姻身边,装的好像没看见两人之间剑拔弩张的气氛:“你们知不知道啊,我们家又要有喜事了。” “四妹妹,你以后可是要入吴王府的,若是还像现在这样急冲冲,你看看你气个什么样子。”夏云姻不悦的看着蓝梓汐假装急匆匆的样子说着。 “四妹妹,何事让你么高兴的啊?”夏云初虽被夏云姻气到,可却也想知道蓝梓汐口中所说喜事是何事。 左看看右看看像怕被人看见一样小声的说着:“刚刚你们都走了,我偷偷在屏风后偷听见,那刘媒婆是来求娶三姐姐的哦,你们知道是谁家来提亲么?”蓝梓汐笑的幸灾乐祸的看着夏云初和夏云姻两人。 “你就别卖关子了,快说吧。”夏云姻不耐烦的看着蓝梓汐:“恐怕也不是什么大户人家吧,唉,可能还是为妾呢,可惜三妹妹没我们这样的命运了,不能入侯府了。” 叹了口气:“不过也罢,一入侯门深似海,像她那样呆纳的人就算入了侯门大宅,也抵不过那个正室嫡妻的打压了,还不如寻个小门小户嫁了好,安安生生的过个平静的日了也好。” “不是小门小户,也不是为妾啊,是神武将军的嫡子哦,是嫡妻呢,可比为妾要好呢,就算再高级的妾,始终都是妾。”蓝梓汐状似无心的说着,看着夏云姻的反应,却不小心看到夏云初惨白的脸,心一惊。 “神武将军嫡子白洛元?”夏云姻先是一楞,刚刚还因为蓝梓汐说再高级的妾也始终是妾还不开心的心现在喜悦的不得了:“那个傻子要娶云娥,蓝梓汐你没听错吧。” “我怎么会听错呢,只不过三姐现在被关在柴房,而且还不知道母亲会不会同意这件事呢?”蓝梓汐故意可怜兮兮的说,她希望夏云娥能出来,可是现在光靠她一个人是没有办法让李氏放出夏云娥的,要不然的话接下来的戏她要怎么演下去呢? “这么好的亲事母亲怎么会不同意呢?我们去求求老太太吧,这可是门有益夏家的好事呢。”说完也不待夏云初和蓝梓汐,自顾自的走了。 ------题外话------ 对不起各位,柒柒今天有点事,所以更的晚了,请表见怪啊。 039:姨娘求情,云姻放人 夏云初看夏云姻往佛寿堂方向去了,拉了蓝梓汐也急忙往佛寿堂走去,虽然她并不是很喜欢这个三妹妹,但是与夏云姻相比较而言,木纳的夏云娥晃然更顺眼,所以求了放出夏云娥这件事,怎么能全由夏云姻出面呢。 “我们也快去求奶奶放了云娥吧。”刚往前走一步却被蓝梓汐拉了回来,夏云初皱眉?:“怎么了四妹妹?” “大姐姐,你怎么这么傻,三姐姐是一定要放出来的,但是这个人情一定要母亲去求的,你想啊,神武将军府的老太太是皇后娘娘的亲姨母,将来三姐姐若是嫁进神武将军府,那自然是太子一派,而大姐姐将来是要进太子府的,那三姐姐不是正好可以成为姐姐的助力么,到时又何具二姐姐呢?” 蓝梓汐顿了顿:“所以这个情一定要母亲去求的,这样三姨娘和三姐姐才会死心踏地的帮姐姐你啊。” 一席话说的夏云初是茅塞顿开,是啊,她怎么就没有想到这方面呢,真真是被夏云姻气的什么都忘了:“这回多亏了四妹妹了,那我们快去寻娘吧。” 两人刚走出园子没多久,就看到李氏带着三姨娘往佛寿堂方向而来,三姨娘眼睛红红的,一看就是哭过的,可是面上却是感激的表情看着李氏的,蓝梓汐就知道果然姜还是老的辣啊。 她这边和夏云初才刚说完这番话,那边李氏已经看透了其中利益,也是这李氏自小在名门世家长大,这种勾心斗角的心思,她自然能想的到的。 而且看三姨娘的样子,显然是李氏已经告诉她神武将军府的嫡子是个傻子了,而其中的厉害关系,李氏肯定也告诉了她,她应该也是心疼自己的女儿将要嫁个傻子才哭的吧,可是她又不得不同意。 否则别说李氏不满意,就连老爷老太太肯定也不会让她阻了给夏家锦上添花的事吧,而且夏家四女现在就只有夏云娥没有着落了,对方虽然是个傻子,可是却是将军府嫡子,而且以后整个将军府都是她的,那么嫁个傻子也比嫁进普通人家为妾要好的吧。 这李氏也真是有手段,虽说嫡母是有权决定庶女的婚事的,可她却来征得三姨娘的首肯才去找老太太,显然她肯定是许了三姨娘什么好处了,所以三姨娘才会这么感恩戴德的随她一起的。 只是这李氏又有什么好处许给她,才会让她首肯夏云娥嫁一个傻子呢,这里面有什么阴谋呢?看来她得小心了,面上却不显,还没走近就开了口了:“恭喜母亲,恭喜三姨娘了,咱们家可又有喜事了呢,母亲可是为三姐姐挑了门好亲事呢,这以后三姐可就是神武将军府的掌事人了呢,将来大姐随了太子可又多了一个助手了呢。” 而李氏看到夏云初和蓝梓汐在一起,而云初看了看自己又看了看三姨娘那欲言又止的表情,而蓝梓汐刚刚那一番话的意思,她就知道这蓝梓汐又一次点醒了云初。 看来这个蓝梓汐真的再也不是以前那个软弱可欺的小丫头了,好在听她刚刚的意思,即使将来她入了吴王府也会帮助云初的,只是这小丫头前些时候还一副要生吃了人的样子,此时怎会这么好心? 看来她得她需得防范,难保她将来进了王府会给自己和云初使什么绊子,可是得要拿捏的住她……李氏一计上心,却面上不显,淡然道:“走吧,二房此时说不定已然在老太太那了。” 夏云娥这个助力可不只有她想争取的,那二房必然也想拉拢,只是二房那一大一小两个贱人都是个蠢的,云娥什么都听三姨娘的,纵使老太太听了她们的话放了云娥,可只要三姨娘向着自己这边,那就没什么好担心的了。 一行数人来到佛寿堂,刚进内院还没进屋就听到老太太的声音:“不是我不想放出云娥,只是你们老爷下的令将他关在柴房,而且她这次也确实做的太过份,让她在柴房反省反省也好。” 李氏掀了帘子走了进去,二姨娘看到李氏和三姨娘一起出现在这里,心里咯噔一响,坏了,这三姨娘该不会是被李氏说通了吧,她还打算等会带着三姑娘一起去找她呢,谁曾想被她抢了先。 心里虽这样想,可面上却笑盈盈,起身给李氏请安:“我还想着过来跟老太太求个情,一会带着三姑娘去看三姨娘呢,谁曾想你们都已经来了。” 李氏等人给老太太请了安:“你来的到是快啊。”转头看向老太太:“老太太,媳妇这次来是有件事要和老太太商量的,刚才您也听到了那刘媒婆来求亲,而她求的正是云娥,媳妇不知道该不该应允,特来问问老太太的意思。” 这李氏真是刁钻啊,谁不知道那神武将军的嫡子是傻子,她自己不想当这个恶人,就将这个问题丢给老太太,以老太太这事事为夏家的心思,企有不允之说。 老太太开口了:“三姨娘,你的意思呢?”虽然知道三姨娘肯定会同意的,而且她既然和李氏一起出现,那想必李氏已经做通了她的思想工作了。 果然三姨娘一开口就是女儿的亲事当由嫡母做主,她没意见之类的话了,如此老太太也没什么话了,就同意允了这门亲事将云娥放了出来,大老爷那边由她去说。 二姨娘则气的不轻,自己好说歹说老太太就是不同意,这李氏过来一句话人就放了,这自己不是白忙活一场么,好在云姻已经去放了云娥过来了,这云娥一看是云姻将她放出来的,那还是感谢云姻么。 果然就听见外面传来云姻和云娥笑着的声音传来,二姨娘一副得意的样子看了眼李氏,李氏身子一僵,三姨娘忙往门口看去。 040米:无耻无姻,再计阴谋 就看见夏云娥掀开帘子躬着腰候着夏云姻进门,那姿势要多狗腿就有多狗腿,三姨娘脸色发白,笑容顿在了脸上,狠狠的剜了夏云姻一眼,然后看着李氏。 李氏刚想说话,二姨娘却抢在了她的前面:“臣妇见过娘娘,娘娘吉祥。”口中喊着娘娘行动迅速的行了个礼。 整个屋子的人都楞住了,老太太,李氏,三姨娘,夏云初,蓝梓汐,就连站在夏云姻身边的夏云娥,所有的人全是惊愕的眼神看着夏云姻。 而夏云姻在所有人错愕的注视下,缓缓的抬手对着二姨娘虚扶了一把:“娘亲不必多礼,没有外人在,本宫还是娘亲的女儿,无需多礼。” 脸皮真厚,真是世人无法比啊,蓝梓汐最先反应过来,看着夏云姻和三姨娘的一唱一喝,觉得真是好笑,夏云姻这是搭错了哪根筋了,就算她被封为太子良娣,可正式册封仪式并没有,她也没有入皇家玉蝶,竟然自称本宫。 “胡闹,你们这是想害死夏家所有的人吗?”老太太重重一掌拍在桌子上,声音大的惊醒了错愕的几人:“云姻不懂事难道小小你也不懂事吗?懿旨刚刚下来,她还没入玉蝶,就如此张扬,自称本宫,那本宫除了太子妃以及皇上的后妃之外,岂是她一个太子良娣能自称的。” “是啊,二姨娘你怎么能这么害我们啊,要是让别人知道这件事,别说二姐姐了,就是我们恐怕都要受牵连了呢。”蓝梓汐适时的添上一把柴。 果然李氏黑着个脸看向二姨娘:“真是有什么样的娘就有什么样的女儿,也不知耍了什么手段夺了太子的青眼。”李氏一番话直指二姨娘母女,而老太太刚才的怒火使的二姨娘和夏云姻敢怒不敢言。 “大姐姐将来也是要进宫的人呢,而且大姐是正室嫡子,将来位份肯定也不低的呢,二姐姐还是低调点的好,莫等到时哭瞎都来不及。”蓝梓汐走到夏云初身边扶着夏云初的胳膊,刚刚夏云姻的一声本宫可着实刺激到了她,她现在还面色发白呢。 “既然人都已经放出来了,你们就都回吧,我这一贯清静,受不了这么些个人,都回吧,回吧,陈嬷嬷扶我进去。”老太太不想再听她们的争斗声,直接赶人了。 李氏冲着二姨娘冷哼一声往外走着,三姨娘快步的跟在后面,夏云娥看到自己的姨娘也走了,也紧跟了上去,而夏云初则拉着蓝梓汐往外走着,路过夏云姻的时候狠狠的瞪了夏云姻一眼。 一路上夏云初闷声不吭,一副闷闷不乐的样子,蓝梓汐觉得从穿越到现在,夏家这几个姐妹中唯有夏云初一人对她还算友善的,所以看到她这个样子也替她担心:“姐姐是在担心什么?” “我自幼娘就告诫我,将来要送我入宫选秀,是以我从来都是以宫规要求着自己,可如今她竟然在我前头入太子府,叫我如何能咽的下这口气。”夏云初声音凄凄。 “姐姐你又不是不知道她是在什么样的情况下被太子看上的,不过是以色侍人,终长久不了,大姐又何必介怀。” 蓝梓汐停下脚步看着夏云初:“不过我真的挺担心的,我们都知道夏云姻是个什么样的货色,她自己肯定也知道的,以大姐的样貌,将来太子必会宠爱有加,你想她会任由你夺了她的宠爱吗? 大姐须得早做防范,以恐二房会有什么不入流的手段来害大姐姐啊,现在二房出了个良娣,想来她们更忌讳你的存在,恐怕现在正在谋着什么算计呢。” “那怎么办?难道任由她这在府里做下阴谋算计吗?要不我们去找太太吧,让太太来整治她们吧。”夏云初唯一想到的就是李氏了。 “不行,母亲现在也拿她们没有办法,你想啊,爹爹本来就宠爱二娘和二姐姐,现如今二姐又是良娣了,爹爹还不是更宠二房了,你现在去动她们反而不好。”蓝梓汐皱着眉深思:“不若盯紧了她们,看她们有什么动作,到时好来个人赃并货,到时爹爹也不能徇私了。” “可是谁知道她们会在什么时候耍什么手段呢?”夏云初不是一筹莫展,也是,她从来都是李氏的掌上明珠,从小到大什么都听李氏的,都是李氏替她安排好的,像这些女人间的勾心斗角,阴谋手段她又怎么会了解呢。 “再过些时候是老太太的寿辰,上次太太不是说为了庆祝夏云姻为太子良娣以及老太太寿辰办个宴席庆祝下么,到时人多眼杂,想来是个好机会,我们只要这几天盯紧了二房就可以了,只要她们真使阴招,还怕抓不着机会么?” 事实也真无她们所料,二姨娘领着夏云姻气乎乎的回到院落里,一进门夏云姻就将桌子上的东西全都扫在地上:“该死的,我如今已经是太子良娣了,她们竟然还敢惹我,等着,等我入主中宫,我要她们好看。”狠戾的眼神,如果眼神能杀死人的话估计夏云初和蓝梓汐已经在她的眼神底下死过好多次了。 “别生气,气坏了自己的身子不值当,你既已是良娣了,就无谓与她们生气,现在最要紧的是不能让夏云初入太子府,她是夏府嫡女,身后除了夏府还有李府,而且她从小就受宫规礼仪教养,才情样貌样样都在你前头,若她入了太子府,到时候再耍点手段,你又怎么留的住太子。” “那就让她入不得太子府,娘亲,你说太子会要一个身子不干净的人么?只要她没了清白之身,别说太子,我要整个京城都没有要她,还有蓝梓汐那个贱人,我要她们一起被丢进人间炼狱。” 041米:不嫁傻子,两人设计 一天时间里几家欢喜几家愁,三房院落传来女子哭泣声,还夹杂着怨恨的声音:“为什么?为什么我一定要嫁给那个傻子?娘,我不要,我不要嫁一个傻子,我要嫁给冷墨胤那样的男子,太太不是允诺只要乖乖听她的话就让我嫁进吴王府么?为什么现在要让我嫁给神武将军府那个傻子?” 夏云娥哭的声线都嘶哑了,边上三姨娘忍不住也落下了伤心的泪:“孩子,都是娘不好,如果娘不是与人为妾的话,也不会连你的婚事都做不了主了,事到如今,吴王已经送回了你的庚帖,老爷又如何能再让你嫁进王府呢。”三姨娘搂着泣不成声的夏云娥。 “为今之计,你就依着太太的话嫁进神武将军府吧,未来姑爷虽然是个傻子,可他是嫡子,将来将军府你就是当家主母,像你这样的小官庶女,最好的归处要么就是和娘一样与人为妾,好一点的就给我当填房,现在能当正室嫡妻,那是再好不过了,你就想开一点吧,吴王府那样的地方,是我们高攀不上的。” “不,我不要嫁给一个傻子,只要没有了蓝梓汐那吴王府就只能娶我了,既然她当初被二姐推进水里没有淹死,还阻了我的路,那就别怪我心狠手辣了,既然娘你帮不了我,那我就自己想办法。”夏云娥擦干脸上的泪,目光阴狠的说着。 “你可别乱来啊,她现在已经不是那个任人欺负的丫头了,你可别没算计到她反被她算计了去啊。”三姨娘生怕夏云娥冲动做出什么不好的事反害了自己的。 “娘你放心吧,我已经想好了,不用我出手,夏云姻不是太子良娣么,那就让她去做好了,就算事情败露了,也和我没关系不是。”夏云娥显然已经有了算计了:“我去找二姐。” “云娥,云娥,你别乱来啊。”三姨娘看着急急忙忙出去的夏云娥喊道,这孩子平时性子很是木纳,可是一旦她认准了什么事,无论如何她都一定要做到,可是这次她要面对的是蓝梓汐,三姨娘隐隐的觉得现在的蓝梓汐没事最好别去惹她,否则下场准不好看,所以才会这么担心夏云娥的。 夏云姻屋内,夏云娥坐在凳子上:“二姐姐,之前是我的不对,可我也是被太太逼的,你是知道的,我姨娘本就是她的陪嫁,她说什么我和我姨娘从来都没有说不的权利的,我们也是身不由己的,你别怪我好不好?”一副可怜兮兮的口气,楚楚可怜的样子。 “我没怪你,要怪都怪蓝梓汐那贱人,如果不是她的话我们也不会被镇北侯府的人笑话,哼,且让她再得意这两天,我会让她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的。”夏云姻看夏云娥主动来认错,虽然嘴上说着不怪她。 可心里却不是这么想的,若不是她怂恿自己,自己也不会被人扒光了扔在男人面前,虽然因此得了太子的青眼,可如若那不是太子,那她岂不是就要嫁给李誉仁为妾了,这份恩情,她一定会还给夏云娥的,只是目前她还有用,暂且留她一命。 “那二姐有什么办法呢?如今我的庚帖已被退回,虽说神武将军来求亲,可姐姐你知道的那是个傻子,若我能进吴王府,我以后一定会想法子让吴王府成为太子的助力的,好助姐姐一臂之力,还望姐姐想想办法帮帮我。”夏云娥想的是通过夏云姻求太子,将她嫁给冷墨胤。 夏云姻却眼珠子转了转,片刻间心思百转千回,虽说神武将军府的嫡子是个傻子,可云娥嫁过去就是正室嫡妻,将来更是当家主母,而吴王府王妃健在,而且冷墨胤是个瞎子,世子也不是他,将来王府势力岂能在他掌握之中。 “三妹妹,你怎地就犯傻了呢,那冷墨胤是个废物瞎子,虽是嫡子可连世子都不是,将来你跟了他能有什么好,不若将军府,虽是傻子可却是嫡子,而且将军并无其他子嗣,将来这将军府不就是你独大了。”夏云姻拉着夏云娥的手。 “你想想看你是想当个空有富贵却什么权势都没有的太太好,还是想当个有权有势且富贵的太太呢?”夏云姻知道夏云娥肯定会想的通的,说完这些话之后并不再说什么。 “难道我一定要嫁给个傻子吗?我不甘心啊,我不甘心啊。”夏云娥也明白夏云姻说的是事实,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她们并不是她,所以说的都是轻巧的很。 “唉哟,我的傻妹妹,一个傻子还不好糊弄么,成亲之后你可以养男宠啊,只要别让人发现就可以了啊。”夏云姻就不明白了,这夏云娥还真是个榆木疙瘩,这都想不通,是个傻子才好呢,正好没人可以管了。 “再说了,老太太都同意了,你姨娘也同意了,大太太就更不会不同意了,这将军府你是嫁定了,你就别再想些有的没的了,我们还是想想怎么教训那蓝梓汐吧。”夏云姻一想起蓝梓汐就难受,一定不会让她好过。 “我一切都听姐姐的,姐姐说怎么办就怎么办吧。”夏云娥仿佛没了主心骨一般,心不在神的说着,其实她心里可不是这么想的,这夏云姻这么奸险,需得提防,千万莫要让她害了。 “眼下到是有一计,只是要等到老太太寿辰,如今又有你的亲事,想来得等一些时候了,可是我等不急了,我明天就想看到蓝梓汐死。”夏云姻目光阴狠,阴寒的语气让夏云娥身子一抖。 “这样……”夏云姻附在夏云娥耳边小声的说着计划,一边说一边露出阴险的笑,夏云娥听着听着脸上也笑了,两人都没有发现自己的一言一行都被屋顶上的人听了去。 ------题外话------ 喵呜…看书滴妞妞们,最近留言咋少了咩。 乃们也要出来换口气啊,潜水被憋屎滴… 哈哈哈…快粗来让柒柒非礼一个… 话说乃们想肿么整云姻和云娥两捏… 042米:早做准备,云娥私会 屋顶上的人将两人的计策全听在耳中,唇边勾出一抹冷笑,抽身离去,踩着瓦片悄无声息的离去,片刻间来到后院另一间屋子,翻身轻巧的落在地上,敲门,得到回进推门而入。 “小姐,夏云娥在夏云姻房内,她们在商量要这样对付你。”靠在蓝梓汐耳边汇报着自己所看到听到的一切,态度恭敬有加。 此女名唤绿柳,表现上的身份是蓝梓汐花了五两银了买来的丫鬟,实际上确是冷墨胤在镇北侯府看到蓝梓汐被陷害的一幕,怕她再受欺负而送到她身边的暗卫,所以在梓汐从镇北侯府回夏家的第二天,夏府外就上演了卖身葬父这种老套的戏码。 听冷墨胤说她武功很好的,一般的江湖高手在她面前都过不了几招的,有她在蓝梓汐身边他也比较放心。 蓝梓汐听着她说出的话,嘴边勾出冷笑,既然你们想死,那我又何不成全你们呢?只怕到时候你们连哭都哭不出来呢。 “绿柳,你这样……”蓝梓汐轻声的说出自己的计策:“今天你就先回去休息吧,明天盯着她,去吧,小心点,别让人发现你。”蓝梓汐相信她的能力,但若是一个丫鬟被发现在府里轻功飞来飞去的,任谁都会怀疑的吧,最好的就是别让人发现她的身份。 绿柳领命而去,隐去身上的杀气回到丫鬟睡的通铺躺在床上睡了去。 隔天,夏云姻很早就来到蓝梓汐屋外,拍门叫着四妹妹,蓝梓汐冲着紫睛点了点头,自己躺在床上,紫睛看她躺好,开了门迎进了夏云姻。 “哟,四妹妹这是怎么了啊?不舒服么?有没有差人请大夫来看看啊?”夏云姻看到蓝梓汐躺在床上,脸色不是很好看,她到不是真的关心蓝梓汐,只是如果蓝梓汐不能随她一起出去的话,那今天的戏要怎么唱下去呢。 “我没什么事,可能是昨儿个晚上着凉了,二姐来寻我有什么事吗?”蓝梓汐轻咳着,仿佛真的不舒服一般。 “呃,也没什么事啦,只是太太说最近我们府上喜事太多,让我们几个去玄机寺还愿,以保盛世永存,我来喊你一起去的,你也知道我们平时很少有机会能出去的,这回难得能出去一次,可是你这……”夏云姻以其实很怕蓝梓汐不去,可她又不能强迫她去,所以欲拒还迎。 “没事,我只是一点点不舒服罢了,没事的,若不去的话回头太太该不开心了。”蓝梓汐心里冷笑,她若不去那她们的计划要怎么成功呢,自然要遂她们的愿,和她们一起了。 “那好,你先梳洗一下吧,我去看看马车准备好了没,一会我差人来喊你。”说完不等蓝梓汐回答就走了,那样子好像怕蓝梓汐反悔说不去一样。 “姑娘真的要去?”紫睛看着走远了的夏云姻,轻蹙眉头问着蓝梓汐:“此去,二姑娘定然设了什么陷阱,就等着姑娘你呢。” “紫睛,有的时候一味的忍让并不能换来太平,反而让她们以为我好欺负,日后焉有安生日子,我不求大富大贵,只求能与我娘太太平平的过日子,可是你看,这府中又有谁能让我们安生的?”蓝梓汐想趁此机会给那些不安份的人一个教训。 “青鸢呢?去寻了她来,就说我有事找她。”不知道来不来的及:“我出去一下,她来了之后你让她在这给我缝几个香囊,不要封口,我要放东西进去。”早做准备早好。 蓝梓汐记得在后院有看到成片的薄荷,可以摘点回来捣成浆,剩下的可以放进香囊里,天气渐热,可以提神醒脑防蚊虫也不错。 来到薄荷成片的园子里,蓝梓汐猫着腰在花草从中摘着薄荷叶子,突然蓝梓汐停下手上摘叶子的动作,依然猫着腰却竖起耳朵,露出疑惑的表情,她,听错了么?怎么会有男人的声音在这里? 仔细的听着蓝梓汐发现声音就来自右手不远处的假山后面,轻声轻脚的蓝梓汐猫着腰走了过去,探头看过去,原以为只是哪个男仆和女仆在偷情,毕竟这里种着成片的薄荷,这味儿并不是谁都喜欢的,而且这也是夏府最北边很偏的地方,一般人不会来到这里,所以偷情在这里的话也不失为一个好地方。 谁知蓝梓汐探过头看到的并不是哪个丫鬟和仆从,而是夏云娥和一个男人,那个男人背对着自己面对着夏云娥,所以她看不出这男人的样子,不过听他说话的口气也不像是府里的下人,难道是夏云娥的情人? 不像,记忆里夏家几女根本没有机会出府,而夏府后院除了夏老爷外,一般男人是进不来的,就算是仆从也只能进外院,内院是根本不允许进来的,那这个男人是谁?又为什么会和夏云娥在这个人烟稀少的地方? 直觉蓝梓汐觉得这个事情不简单啊,有心想听听他们在说些什么,可是让她失望的是好像他们的话已经说完了。 只见夏云娥拿出一个荷包丢给这个男人:“我交代你的事情要办好了,事成之后我不会少了你的好处的。”左右看了看:“走吧,后门的人我刚才已经支开了,赶紧走吧。” 蓝梓汐在夏云娥左看右看的时候低下了头,是以夏云娥并没有看到蓝梓汐,恐怕她怎么也不会想到蓝梓汐会在这里,还将她私会男人的事全看了去。 看着两人离开远去,蓝梓汐看着自己摘的薄荷叶,夏云娥啊夏云娥,你最好不要是在算计我,否则的话恐怕你的好日子就要过到头喽,收拾好薄荷叶也离开了。 回到房间的时候,紫睛已经和青鸢两人缝好了几个香囊,就等着蓝梓汐回来吩咐封口了,蓝梓汐让青鸢缝香囊,自己领着紫睛将剩下的薄荷叶捣成汁。 ------题外话------ 肿么咩有人留言咩… 作者是很需要软妹纸和女汉纸们的鼓励滴… 不管你是女汉纸还是软妹纸,快粗来留言吧。 柒柒粉爱乃们…大么么献给乃们。 043米:颠鸾倒凤,害人害己 刚将汁液装进小盒子里,外面丫鬟的声音就响了起来:“四小姐,众位夫人和小姐已经准备好了,就等四小姐你了。” “走吧,别让母亲和各位姐姐等急了。”打开门蓝梓汐巧笑嫣然的说着,领着紫睛和青鸢往外走着,一行三人却不见绿柳的踪影。 行至内院与二门交接处,蓝梓汐看到四辆马车,却不见李氏众人,这时身份是奶娘的翠芹道:“四小姐请快些上车吧。”做着手势请蓝梓汐上车。 蓝梓汐冷笑,看来为了对付她,今天可谓是众人皆出力了啊,今天的事李氏未必就不知道,看来她不能让这些人失望了。 不容她多想,李氏的声音传来:“四姑娘,你是要让这么多人等你一个人么?还愿上香也要看吉时的。”在她的声音中蓝梓汐默默的上了最后一辆车。 马车一路往城外的玄机寺而去,很快就出了城,一路往东颠簸着赶着,半个时辰之后总算来到了玄机寺,下了马车的蓝梓汐面色苍白,一副虚弱的样子,仿佛随时都能倒下。 “四姑娘看样子不舒服,不若让奶娘陪你去歇息去吧,此次是替云姻还愿,你主仆二人去不去都可以。”李氏看蓝梓汐面色惨白,遂说道。 “母亲,这里我以前来过,让我和三妹妹领四妹妹去这里的客房吧。”夏云姻主动要求带她们去客房。 “好啊,那多谢二姐姐和三姐姐了,这里这么大,要是没个人带路还真会迷了路呢。”蓝梓汐一脸感激的样子,先顺着你们,要不然戏不是演不下去了。 夏云姻领着几人往寺后院专给香客休息的禅房走去,来到一间房外推开门夏云姻道:“就这间吧四妹,这是准备好今天晚上给你的房间的,已经给你点好檀香了,你就好好休息吧。” 蓝梓汐吸了吸鼻子,心里一惊这哪是什么檀香,分明是……“谢谢二姐和三姐了,想来你们也累了吧,进来喝杯水再走吧。”走到桌前背对着两人倒了两杯水,端起的时候抖了抖手指,指间白色的粉末落入杯中,晃了晃杯子。 蓝梓汐端着杯子转过身将两杯水分别递给夏云姻和夏云娥,不明所以的两人喝了水,又随便说了几句话,准备离开的时候却突然头晕,晃了两下就要晕倒的样子,蓝梓汐一边一个扶住了两人。 “娘,去将门关上。”说完将两人扶到床上。 “这是?”翠芹疑惑的看着床上的两人,不明白为什么会这样。 “娘,我们先出去再说吧。”这香味太过浓郁,纵使刚刚抹过薄荷油,可呆的时间久了难免有伤身体,两人出了房间进了旁边的禅房,蓝梓汐沉着脸,将耳朵贴在墙上仔细的听着什么,翠芹看她仔细的样子,虽有疑问却也不便出声问。 很快隔壁想起脚步声,听步伐像是男子的脚步声,只听见开门关门,然后又是开门关门的声音,有人走了出去,片刻之后又是开门关门的声音,片刻后响起了某些声音,蓝梓汐眸光冷冽,果然如此。 而二姨娘几人本想等着夏云姻和夏云娥,可李氏却说吉时不容错过,不知道夏云姻和云娥是不是看到后院风景好看耽误了,由她代替庶女还愿也可以的,二姨娘也不敢说什么,只能由李氏去。 可是等她们上好香还好愿,夏云姻两人还没有回来,二姨娘早前受过夏云姻的嘱咐,一定要带着众人去蓝梓汐休息的禅房,此时正好以寻找夏云姻为由,提出去后院找找她们,李氏脸色微差,却也没说什么,几人往后院禅房走去。 很快众人来到蓝梓汐房间旁的禅房,还没走近就听见了阵阵*的声音传了出来,听到这个声音李氏眼一亮:“这是怎么回事?梓汐在里面?”指人将门打开。 二姨娘率先走了进去,却看见了她这辈子最不想看到的事,此时床上翻滚着两条白花花的身子,那雪白肌肤的不是夏云姻又是谁呢,床上的两人忘我的动作着,就连众人进来了都没有反应。 床铺晃动,阵阵淫、糜的味道传进众人的鼻间,二姨娘连腿都软了,她觉得人生突然一片黑暗,没有了希望,禁大喊:“怎么会这样?” 一边的李氏和三姨娘虽经人事多年,看到这忘我的两人时也都羞红了脸,李氏忙回身挡住往里面走的夏云初,三姨娘更是和赵妈妈一起上前想将两人分开,却没想到两人抱的那叫一个紧,两人合力竟然都拉不开。 “咦,母亲,大姐,你们怎么来了啊?”蓝梓汐和翠芹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在李氏身后,好奇的问着:“里面怎么了?什么声音啊?” 蓝梓汐装的什么都不懂的样子,抬脚想往里走,却被翠芹拉住了:“四姑娘还是不进去的好。”翠芹看了一眼李氏,冷汗出了一身,真不敢想像,若不是梓汐早有准备,此时在里面的恐怕就是梓汐了,都是因为她梓汐才会受尽欺负。 这个可怜的女人还在为自己卑微的身份影响到蓝梓汐而难过,万幸里面的不是梓汐,否则的话她不知道等待梓汐的将是怎样的日子。 “你怎么会在这里?怎么会在这里?”二姨娘在里面听见蓝梓汐的声音,猛然间站了起来,狂奔了出来,厉声质问着蓝梓汐,房间里的不应该是这个小贱人么?怎么会变成她的云姻。 “二娘,你这话好生奇怪啊,我不在这里那应该在哪里啊?”蓝梓汐觉得好笑,这叫害人终害己,还有脸过来问为什么,面上却不显,探头道:“里面怎么了啊?怎么你们都站在外面啊,正好我和奶娘逛累了,进去歇歇也好。” ------题外话------ 这一番虐下来… 妹纸们看的爽吗。 乃们的掌声呢… 掌声响起来呐… 044米:云娥被轮,面具人现 话音未落,蓝梓汐抬手推门准备进去,二姨娘一看这要是让她进去看到里面的情况,那到时候不是所有的人都知道了么,遂上前一步想拉住蓝梓汐。 李氏就站在蓝梓汐身边,二姨娘隔着李氏想拉蓝梓汐,李氏却开口说:“污秽不堪的事情,姑娘家进去做什么?”作势想阻止蓝梓汐进去,却不小心踩到自己的长裙,一个不小心反而将蓝梓汐推倒。 “啊”一声惊呼,蓝梓汐整个人都扑在了门上,随着倒下去的身子将门打开,这下屋内正颠鸾倒凤的情形在外面看的是一清二楚。 这下二姨娘的脸死灰一般更白了,本来她刚刚那么大声的质问蓝梓汐时就吸引了很多人,而这玄机寺是护国大寺,来上香还愿的又都是达官贵人,所以此时围观的都是些大家世族。 此时这些贵人仆从看着里面正紧紧抱在一起的两人,纷纷露出了鄙夷之色,这青天白日的就做下这苟且之事,虽看不出是哪位姑娘,但却知道这是夏家,这夏家一门刚刚得了王爷亲事,又得太子高看庶女良娣。 可私下怎么任姑娘如此放荡,也没个人管管,真真是丢尽了女人的脸啊,而且此时屋门大开,里面床铺摇晃的声音,迎面而来的淫、糜的味道皆让人掩鼻皱眉。 蓝梓汐这个时候已经站了起来,抬眼往内瞄了一眼,也红了脸,虽然知道会发生什么事,可当她真的看到床上纠缠在一起的丙人时,还是面忍不住红了脸,只是……为什么只有夏云姻一个人?那夏云娥呢? 想起之前的两次开门关门声,以及离去的脚步声,蓝梓汐眸光暗沉,是谁救走了夏云娥?被救走的夏云娥现在又在哪里。 想不明白这些,蓝梓汐索性不想了,顺手将“不小心”推倒她的李氏也扶了起来,看了眼李氏暗想,果然姜还是老的辣啊,这一番动作,别人只当她想替庶女遮掩过去,再加上她一脸心痛的表情,谁又能想到她是故意而为之呢。 二姨娘彻底的绝望了,如果只是夏家人知道,尚可求了老爷打杀这些家奴来遮掩过去,可如今这些世家主仆皆亲眼所见,这要如何遮掩过去,她的云姻要怎么面对接下来的一切啊。 屋内的两人依然忘我的动作着,拉都拉不开,房门也没有人去关,那些世家主母羞于留下,皆领着自家孩子离开,只有一些仆从依然留在一边指指点点的窃窃私语,就在这一片指点中,一个微弱的声音传来:“怎么会这样?” 顺着声音看过去,蓝梓汐看到夏云娥被一个小和尚扶了进来,额头青紫,衣服破的不能遮体,外面披着一件僧袍。 二姨娘一见夏云娥进来,顾不得什么,奋力起身扑到夏云娥身边抓着她的双臂:“三姑娘,你不是和二姑娘一起送四姑娘的吗?为什么你没有和二姑娘一起?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二姑娘为什么会和……会和……”终究还是羞于说出口。 夏云娥被二姨娘这么一抓,一个没站稳摔倒在地,僧袍掉了下来,露出来的手臂上青一块紫一块的,雪白光滑的腿上还有斑斑血迹,一看就是被人轮了的样子。 急忙将地上的僧袍盖着自己裸露在外的肌肤,夏云娥哭着道:“我,我也不知道怎么了,我只记得我和二姐送完四妹妹之后,突然间头晕,然后就什么也不知道了,等我醒过来的时候,就发现我躺在寺后的菜园子里。” 夏云娥醒在空无人烟的地方,可是一样没有逃过被污辱的命运,那一身青青紫紫的痕迹让夏云娥几近崩溃,万幸她没有像夏云姻这样被这么多人看到,只要没人知道这件事,她还是可以嫁给那个傻子的,反正一个傻子也不懂这些的。 三姨娘在听到二姨娘的喊声时就已经跑了出来,看到云娥这副样子,刚想大哭,却被云娥一个眼神止住了,想哭又不敢哭,只能小声的抽泣着。 一场闹剧一般丢人的一幕还在进行着,蓝梓汐眼看着夏云娥,而听夏云姻的声音,二姨娘死灰般白着脸跌坐在地上,李氏面上痛恨眼中却暗自得意的神色,以及夏云初惶惶不安的神色,思量着到底是谁在她的手中将夏云娥救走的。 最先恢复神智的是李氏,只见她正了正神色,指使着丫鬟婆子小厮,进去将两人分开的进去,关门的关门,李氏嘴里还说着:“这该死的丫鬟,在佛门清净之地与谁家的小厮做出这等苟且之事,回去看我饶不了她。”一边对着旁观的人说着:“散了吧,散了吧,不过是两个不知羞耻的狗男女。” 丫鬟小厮都知道,大太太嘴中说着丫鬟小厮,可谁不知道里面的是夏云姻啊,这是不日就要进宫的太子良娣啊,看来这次躲不开要被打杀的命运了,一个个惨白着脸按李氏说的去做了。 二姨娘眼一亮,对啊,她怎么没想起来啊,这里面又暗,外面的人离的又远,谁能看到就是她的云姻啊,快速起身走到李氏身边感激的看着李氏:“太太,多谢太太,还求太太救云姻一命,妾身感激不敬,将来做牛做马抱答太太的大恩大德。” 二姨娘也是急火上头,蓝梓汐看着李氏,她相信李氏这么做,绝不是为了救夏云姻,她巴不得夏云姻进不了太子府,此次正好为大姑娘除掉这个障碍,又岂会救她呢。 人群慢慢散去,李氏指着人将事情处理好,看来这玄机寺是呆不下去了,安排着人准备回夏府。一行人准备妥当离开了玄机寺。 寺前高大的树上,一个青色的人影站在树顶端,脸上带着半截面具,看不清脸,只能看到那嘴角勾起的冷笑,露在外面的眼神犀利而阴沉的看着远去的一行人。 045米:万般心思,将军已知 回程的路上,二姨娘看着被打晕了才再出来的夏云姻,眼泪不自知的流了下来,她悔不当初,不应该听李氏的话来玄机寺这一趟,落得云姻现在这个下场。 如今那些大家世族的主母,小姐,丫鬟,仆从全都亲眼所见云姻与那男子在一起的样子,虽然李氏借口是丫鬟与人苟且,可是有几人会相信呢,当时夏家的主子下人都在,区区一个丫鬟的事又怎能让那么多主子都关心呢。 如今只望那些人将这件事真的当成是丫鬟与小厮偷情,等回到府上再求老爷和太太做主,以镇压府中下人之口,而为了夏家名声以及几位即将嫁人的姑娘声誉,老爷必不会让李氏等人将此事化大的。 将来即使有些闲言碎语,到时大可拒不承认,必竟除了房间几人看清楚床上的是云姻外,其他的人都只是隐约可见,只要她们不承认别人也没有办法,希望太子殿下不要相信他人的言语,弃云姻于不顾啊。 最后一辆车内,心有余悸的翠芹正在追问着蓝梓汐是怎么回事,蓝梓汐将绿柳听来夏云姻和云娥计划好的要怎么对付她的事情告诉翠芹,直听的翠芹脸色惨白。 原来当日夏云姻和云娥商量的是将蓝梓汐骗去事,先安排好点有可以让人兴奋的香的房间内,然后再将事先找来的灌了药的男子与蓝梓汐同放在一张床上,以此来损毁蓝梓汐这个人。 如若蓝梓汐不知道有这件事的话,此次要死的人定然就是她的梓汐了,想到此翠芹背后冷汗森森,她实不敢想若房中人是蓝梓汐,纵使吴王爷和王妃有多满意梓汐,恐怕梓汐再难入吴王府了。 直到这个时候翠芹才知道为什么梓汐为什么会给夏云姻她们下药了,可是……“可是刚刚房中明明只有云姻一人,那云娥呢?我们走的时候明明是她们两人都在床上的。” “这也正是我纳闷的,我是因为她们不仁我才不义,而且我并不想夏云姻入太子府,她若进太子府将来我等可就没好日子过了, 而那夏云娥上次在镇北侯府所作所为,我又怎能让她如意嫁进神武将军府,只是对不住夏云初了,失去了将军府这门助力了。”蓝梓汐滔滔不绝的说出自己的意见。 令翠芹瞪大双眼,这再也不是以前的梓汐了,以前的梓汐心思单纯,懦弱无能,而现在的梓汐虽然不再怕事任人欺负,可若是心思歹毒,终将害人害己啊:“汐儿,她们必竟是你的姐姐们,你如此对她们,你要知道一荣俱荣,一损俱损,而且若别人当你是恶人的话,那你……” “娘你放心吧,我知道你的担心,但是我向来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我必将十倍还之,我若什么都不做,那岂不是任人宰割。” 蓝梓汐拍着翠芹的肩膀给了她一个放心的眼神:“我如今量心的是不知是谁将她掳了出去,而且看她样子必然是在外受辱,虽然一样被人玷污,但必竟没有人亲眼所见,且李氏若有意替她遮掩,那她一定还是会嫁进将军府的。” “而且不知此人是敌是友,若是友的话他何必要将夏云娥救出,若是敌的话为何云娥出现的时候一副被欺侮了的样子,只是有这样一个在暗处的不明敌友的人在,梓汐你以后千万要小心行事,尽量注意身的安全。”翠芹听了蓝梓汐的话恍然大悟,梓汐说的对,若一味的只知忍让,她人只会更加嚣张了。 而此行最开心的莫过于李氏了,原以为得想什么办法才能让二房那个贱丫头不能嫁去太子府,可谁曾想这次玄机寺之行却让自己不费吹灰之力就除了这个眼中盯肉中刺了,这还得感谢二房那个老贱人,若不是她自己过来提议来上香还愿,恐怕还没有这次机会,这真的就叫害人终害己。 只是可惜了将军府,没想到云娥也被人掳走,看那副样子恐怕也是清白不保,本想等云娥嫁进将军府,那云初将来在太子府有夏府和将军府的势力依傍,肯定是备受宠爱了,可今次这样一闹,不知…… 唯今之计只能期望将军一家不要相信今天所发生的事,那云娥还能如愿嫁了过去,看来回府之后得去拜会将军府了。 一路上气氛沉重的很,所有的奴仆丫鬟都是战战兢兢的,这次看到知道了这种不该知道的事,回到夏府之后还不知道会有什么样的后果等着他们呢。 而此时数里之外的京城,短短时日之内,玄机寺发生的事已经被传的沸沸扬扬,如今上至皇亲贵戚,下至平头百姓人家,都在谈论此事,而夏家这些当事人还妄想着此事就这样悄无声息的过去了呢。 神武将军府,白将军脸色很不好看,今日皇后娘娘召见,过问元儿的婚事怎么样了,虽然元儿从小与他人有异,可也是自己与爱妻的爱情所出,自己向来疼爱的很,可是让他娶个庶女为妻。 无奈皇后娘娘召见过夫人之后,回来之后夫人就提议替元儿求娶夏家的庶女,还悄悄的告诉说是皇后娘娘的意思,要为太子招揽朝堂势力,那夏府大姑娘、二姑娘将嫁于太子,而四姑娘将嫁于吴王府。 唯有三姑娘尚未许亲,正好可以借与她姐妹几人,将夏家,王爷府都揽为太子势力,将来太子登基有这些前朝老臣辅助,必成大事。 原来所有的事都好好的,可他刚刚出宫回来的时候,听到街头巷尾都在说夏府的事,那些话说的夏府二姑娘、三姑娘淫、乱不堪入耳。 “老爷何必如此生气,那些话不过都是市井谣传,做不得真的,说不定是有心人故意而为之,将军万不可上当啊。” 046米:母子嫌隙,云初良娣 边上一个明眸皓齿,作妇人打扮的女子开口说道:“妾身知道让元儿娶个庶女是委屈他了,可这是皇后授意,将军你知道凤意为何的,我们不能拒绝的。” 一身粉白色对襟外衫,下系一条素色百摺裙,梳着坠月髻,髻上插着绾越步摇,发间只簪着点点小物件,这一身素雅装扮的正是将军的续妻阮氏。 此时正细声软语的劝解黑着脸的将军,世人谁都知道将军和发妻感情很好,是以对发生所生之子白洛元很是疼爱,原本要娶个庶女就已经很不开心了,无奈是皇后授意不得有拒,可谁偏又流言四起说这三姑娘如何如何在寺中与人苟且,能不让将军生气么。 “他夏振刚到底是怎么教养孩子的,让个女孩子如此肆无忌惮的淫、乱而不闻不问的,这样的人家如何配的上我将军府,可恼是皇后旨意,唉……”将军仿佛一下老了几岁一般,发妻留给他唯一的孩子,在自己手上养成了个傻子,再娶个淫、乱的庶女,这让他下黄泉以后如何有脸面见爱妻。 “将军……”看样子肯定又想起发妻了,成亲十数年,将军还是如此忘不了发妻,阮氏心头一抹酸楚涌上,成亲这些年来,将军与她都是相敬如宾,纵使自己替他生了一儿一女,纵使自己替他管的将军府事事有条不紊,可他还是对自己淡淡的,恐怕自己从来就没有走进过他的心里吧。 “等她进了府,妾身会替元儿好生调教她的,必让她事事以元儿为先,恪守妇道,将元儿照顾好。”阮氏收拾起心情对着将军道。 皇宫内院仁德殿,富丽堂皇的宫殿内,太子和皇后正气定神闲的下着棋,皇后看着太子内心暗笑,这小子每次一有事就喜欢跑过来找她下棋,这次看来肯定是为了那夏家二姑娘了。 “皇儿,今儿怎么有兴致来寻母后下棋啊?”皇后落下一子,端起茶杯喝了一口,轻声寻问。 “难道没事我就不能来陪母后了么?”太子嘴角轻扬,笑看着皇后也落下一子:“不过还真是什么事儿都瞒不过母后啊。” 话锋一转:“听说母后已经拟好旨要撤去夏二姑娘的良娣封号?不知可有此事?”虽然满口的不在意,可任谁都能看出他话中的紧张之意。 “是啊,自从答应让你娶那夏家庶女,我就派人盯着那姑娘了,为娘的真是想不明白,那夏家嫡女将来肯定是你的人,夏家也肯定会成为你的势力,你又为何一定要娶个庶女,你知不知道她这次在玄机寺后院和人私会的事让很多世家贵族都看了去,这样淫、秽的女子,我怎能让她污了太子的名声。” “母后,她我是非娶不可的,不管母后同不同意,我一定要娶她。”太子眼神很是坚定,如论如何他也要娶夏云姻。 “若本宫坚决不同意呢?”皇后被太子气的手都抖了,她就不明白了,这太子为何一定要娶那夏云姻,她有哪一点好,庶出,长的又不好看,哪像那夏云初,嫡出,长的又好看,又有教养。 “若母后不同意,也罢,那我就不娶夏云姻了,夏家任何一个姑娘我都不娶,就让三弟娶了夏家大姑娘吧。”太子依旧慢条斯理的回着皇后的话。 闻言皇后脸色一白,太子这是在威胁她啊,若让三皇子娶了夏家大姑娘,得了这门亲事从而得到夏家的势力,那他不是如虎添翼么,不,不行,她不能让这样的事情发生。 “好,好,你真是本宫的好皇儿,翅膀长硬了就开始威胁起本宫来了。”皇后白着脸抖着手指着太子:“行,你要娶就娶吧,但是你得夏娶夏云初,等夏云初诞下孩儿,你才能娶夏云姻,并且终身不能让夏云姻生下你的孩子,只要你同意,我就让你娶,否则的话我会让这个夏云姻看不见明天的太阳。” “母后你……” “太子是知道本宫为人的,本宫说的话从来都是说到做到的,太子自己好好思量思量吧。”皇后打断太子的话:“既然你一定要娶,那本宫就应着你,但是得按本宫的意思来,我不能让一个女人毁了你的前程。”皇后太度决绝。 “好,那就请母后让我同时迎娶玉宁和夏云初。”太子思量一番后开口道,既然母后一心不同意云姻入宫,那不若遂了她的意,将玉宁和夏云初同时娶进门。 玉宁虽说是大家闺秀,但让她同时与小门嫡女进门,想必她心里也不好受,到时那夏云初的日子也不见得有多好受,且先替云姻扫清后路,让她们先斗个你死我活,将来云姻才能成为他的妻。 “同时,你……”皇后是何等精明的人,她如何能不知道太子的打算,刚想说话,却被打断。 “母后,这是儿臣最后的让步了,若母后不同意,那儿臣就带着云姻离开这个地方,母后可别后悔。”太子也是一步不让,他好不容易找到他的妻,怎能轻易放手。 “太子你……真是太让本宫失望了,为了一个女子,你竟然置社稷于不顾,好,好,好,本宫就依了你又如何。”皇后跌坐在软椅上,面色发白。 “我这就去请皇上下旨,将玉宁赐婚于你,封夏云初为太子良娣,不日完婚,你满意了吧,满意了就退下吧。”挥挥手,皇后让太子退下,她要好好休息休息,可真是被混账太子气的不轻。 离开仁德殿后,太子召出近身暗卫:“你们两个,去夏府,保护夏云姻,千万不能让她有任何闪失,否则,你们知道的。”暗卫领命而去,原来太子还是怕皇后一怒之下派人悄悄的杀了夏云姻,事以先派人保护,以策安全。 047米:半月完婚,姐妹谈心 几家欢喜几家愁,夏家一行人回到京城,一路上的窃窃私语都有意无意的传入马车中人的耳朵,忧愁的更忧愁,窃喜的更窃喜,然而事情并没有因为这样就完结了,一行人刚回到夏府还没缓过神来,圣旨又来了。 这次可真的是圣旨,而且是册封夏云初为良娣的,着夏府尽快准备,半月后太子将同时迎娶镇北侯嫡女玉宁郡主和夏云初。 一纸圣旨砸的李氏开心的不知所以,天大的喜事落在了她的云初头上,虽然知道云初不能为太子妃,前又有夏云姻那个贱人抢先封了良娣,原以为云初最多不过也是个良娣,可是能与太子妃同时进门的良娣自古以来云初可是头一人啊。 这是怎样的荣宠,再也不用担心将来云初被云姻压上一头了,只是这婚事也太急了,太子大婚,时间却只有半个月的时间,这要准备的东西可多了,李氏欢天喜地的去准备夏云初的嫁妆了。 这头,夏云姻终于醒了,摸着昏昏沉沉的头,浑身酸痛的要死,尤其是腿间的疼痛仿佛使她想起了什么,更是让她瞬间白了脸,从床上直扑到镜子前面。 看着自己身上到处都是青紫一片,哪里还有平日的雪白细嫩,脖子处更是红点遍布,夏云姻看着自己这个样子,泪水涟涟,却又无法发作。 唤来贴身丫鬟之后知道了昨日的种种事情,可是按照计划不应该是蓝梓汐被发现与人苟且么,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蓝梓汐,一定是蓝梓汐这个贱人从中做了什么手脚,才会害的自己变成这样,蓝梓汐,我一定不会让你这么好过的,夏云姻捏着桌布的手指都泛白,可见她此时的心里有多恨。 “姻儿,我苦命的姻儿……”未见其人先见其声,二姨娘的声音自门外传了过来,一进门看着夏云姻衣衫不整的坐在梳妆台前,忙回身将门关上,快步上前将一件披肩遮住夏云姻裸露在外的肌肤。 “哎呀,姻儿,你这样着凉了怎么了?就算不着凉,让下人们看见你这个样子,不知道又要传出什么话了,到时于你再也挽不回声誉了。”二姨娘气急,可更多的还是心伤,替云姻难过。 “姨娘,何必这么紧张,难道我在自己屋内还要处处受制么。”夏云姻拢了拢肩上的披风,不明白为何姨娘一副天要塌下来的样子。 “唉,你知不知道刚刚有圣旨来,赐婚夏云初为太子良娣,十日之后大婚,而且是和太子妃玉宁郡主同日进门。”二姨娘说起此事来就恨的不行。 太子不是很爱二姑娘的吗?为什么还不来看云姻,经过这次玄机寺一事,云姻正是需要他来安慰的时候,可他却在这个时候要迎娶太子妃和夏云初那个贱人,这叫她如何咽的下这口气。 “呵呵,姨娘,他是太子,将来是高高在上的天子,而我只是一个姨娘生的庶女罢了,姨娘以为他是真的爱我吗,可笑,天家何来真爱。”夏云姻嗤笑一声,且不说如今她已非清白之身,就算是是处子之身,她也没相信过太子会真的爱她。 “姻儿,你以后可怎么办啊,我苦命的姻儿啊。”二姨娘见夏云姻小小年纪看的就这么透彻,心里更痛,都是她不好,累的姻儿只能是个庶女,好不容易得了太子青眼,可转眼化为乌有。 “姨娘不必为我担心,如今我还是良娣身份,太子大婚还有半月,半月之内足以发生很多事了,到时她夏云初能不能入太子宫且难说的很,我不会让夏云初和蓝梓汐这两个贱人那么轻易就嫁的好的。”好看的凤眸幽光闪闪,夏云姻脑子里不知道又在想什么诡计,双眸寒光尽现。 “姻儿,你有何打算?”二姨娘也是一口气堵在胸口,她自给老爷为妾以来,一直就受李氏的打压,白眼,欺凌,如今她的女儿又怎能让李氏的女儿压下一头,如论如何她也要让自己的女儿高那贱人的女儿一头。 “姨娘,她夏云初不过就是嫡女,那蓝梓汐无非就是长的好看,若夏云初不是嫡女,蓝梓汐变丑女,你想那太子还会要夏云初么,那吴王府会要蓝梓汐吗?我到要看看她们的情路能有多长久?”阴笑自夏云姻脸上溢出。 “大姐姐,恭喜你首得云开见月明,半月后就要嫁于太子了,而且还是与太子妃同时入府呢,这可是大周第一人呢。”蓝梓汐满脸笑容的恭祝着夏云初。 她是真的替夏云初高兴,却又替夏云姻难过,高兴的是她终于如愿以偿的有望嫁进太子府了,难过的是她喜欢的人并不是太子,而是李家表哥,嫁于太子不过是夏家众人的期盼,不过是李氏从小对她的期望。 “只是大姐,你真的高兴嫁入太子府么?你明明喜欢的是……” “四妹妹,你无须多言,如今圣旨已下,此事关乎的不只是夏家了,还有太子的名声,你以为我心里有谁还重要么,此事一个不小心夏家将不保啊,四妹妹以后还是不要提了。”夏云初打断蓝梓汐的话。 自圣旨下夏云初内心反而定了下来,李氏对她的教养一直就以太子良人来标榜的,虽她心实有所属,从小她与表哥青梅竹马,可她只能压抑自己的感情,事事依李氏之言,如今更无自己的思想了。 “提线布偶”蓝梓汐看着眼前的夏云初脑中却想到这四个字,这古代女子地位卑微,所谓在家从父,出嫁从夫,夫死从子,这点夏云初做的点滴到位,可出乎蓝梓汐意料之外的是,她对李氏的话竟然也是言听计从,真不知该如何说她才好。 “对了四妹妹,还有半月我就要嫁入太子府,而前些时候二妹妹和三妹妹发生那样的事,我想她们必不会这么轻易罢休的,说不得这个时候肯定又在想什么坏主意了,你可以当心啊。” 048米:太子赐赏,生日礼物 “兵来将挡,水来土淹,大姐姐,担心是没有用的,若不想被她们害了,就得早做绸缪,以防她们的暗害明谋。”蓝梓汐也知道夏云初说的是事实,那两个女人必不会就这么轻易放手的。 “不过这两天她怕是没机会想什么阴招了。”蓝梓汐看着夏云初笑着说道:“太子大婚定然很忙,恐不能来控望她了,如此还不够她忐忑的么,有这空闲我们不若想想太太要给老太太办的寿筵我们要送什么给老太太了,大姐姐你可就好了,入太子府想来是送给老太太最好的礼物了,可怜妹妹我不知道要送什么才好呢。”蓝梓汐故意装做沮丧的样子。 “四妹妹就莫要开姐姐的玩笑了,以你那玲珑剔透的心思,还怕想不出什么好东西送给老太太么。”她才不相信四妹妹会不知道送什么呢,恐怕她什么也不送,老太太也是很高兴的吧。 “离寿筵还有几天呢,我得好好想想送什么给老太太了,我就先回去了大姐姐,你好生休息吧。”蓝梓汐已经想到了要送什么给老太太了,包准让人大开眼界。 辞别了夏云初,蓝梓汐在后院随意的逛着,不知不觉又逛到了上次摘薄荷叶的地方,想起上次在这里和夏云娥偷偷见面的男子,可惜的是没见到长什么样子。 要不然就能顺藤摸瓜了,不知道在玄机寺夏云娥被谁救走了,是不是和这个男人有关,唉,真是一脑袋的浆糊啊,怎么想也想不通会是谁。 正在想着事情的蓝梓汐忽然觉得有一道视线在盯着她看,快速的转身,却什么也没有看见,暗想难道是自己想的太多了,算了,还是离开吧,想来想去想不通的蓝梓汐离开了这里,却没有发现假山后一个戴着面具的男人始终盯着她看。 刚回到房间没多久,就有丫鬟报让去前厅接赏,蓝梓汐一头雾水“接赏”会是谁赏啊,难道是吴王府送了什么好玩的过来了,一想到那个有着明亮眼睛的男子蓝梓汐就不自觉得心软了,同时也很是心酸。 随着丫鬟去到前厅,一进到厅内蓝梓汐就被明晃晃的玉器宝珠金器银件,刺的眼睛都快睁不开了,从现代穿过来的蓝梓汐瞪大双眼,这要搁现代,每一件可都是珍品古董啊,可都是无价之宝啊。 不过在看到来送东西的人身上挂的太子府令牌,蓝梓汐才发现是自己想太多了,确实是有赏,可惜不是赏她的,看到夏云初也在,蓝梓汐上前一步:“恭喜大姐姐,这是太子赏给姐姐的吧。” 夏云初脸一白,神色很不好看,苦笑一声:“姐姐我哪有这个福气啊,这是太子赏夏云姻的。”真是讽刺啊,半月后自己就要嫁于他了,可这赏赐却越过她去赏了夏云姻。 蓝梓汐暗讶,这太子是什么意思啊,他不可能不知道夏云姻在玄机寺的事,可为何明明知道却还是这么宠爱?她可不相信这古代的男人能有多专情,更何况还是个太子,她就更不信了,可是到底是为了什么? 突然间蓝梓汐怔住了,眼睛一瞬不眨的盯着一堆珠宝首饰,快速走过去,拿起一个大红色的盒子,颤抖着手打开盖子,蓝色的丝绒布上夹着一枚钻石戒指,粉红色的心型宝石嵌在白金制成的底座上,那么闪闪发光,耀目不已。 “四妹妹看来很喜欢这个指环呢,可惜姐姐也很喜欢呢,否则的话我还可以跟太子殿下说说看能不能转送给你呢,不过无妨,改天我见过太子,问问看还能不能也送妹妹一只,或是妹妹也可以求冷二爷送一只呢。” 夏云姻一进门就看见蓝梓汐手上拿的盒子,盒子里的指环甚是好看,虽然她不知道那是什么材质所造,但是那闪闪发光的肯定是宝石,再说了太子送的东西肯定是好东西了,一把从蓝梓汐手上夺过指环,夏云姻将指环套在手上,炫耀不已。 蓝梓汐一个不查手上的盒子被抢了去,微楞了下,其实她到不是有多喜欢那个戒指,只是那枚很显然是现代才会有的技术啊,这个时代怎么会有几千年以后的钻石戒指啊?难道那太子和她一样穿越过来的? “大姐,虽然太子指明说这些是送我的,但是姐姐也即将入太子府了,咱姐妹以后还得姐妹相称,不若姐姐看看喜欢什么,挑两件,权当妹妹恭喜姐姐要嫁人了,除了这枚指环,其他的随姐姐挑呢。”夏云姻将戒指套在手上,在夏云初面前左右显摆着。 “谢谢二妹妹的好意了,这些既是太子赏赐,焉有送人之理,妹妹还是自己好生收起来吧,千万别辜负了太子对你的‘厚爱’那可就不好了。”夏云初被气的面色发白,太子这显然是给了自己一个下马威,他这是在告诉众人,纵使娶了她,她也不会受宠的。 蓝梓汐被夏云姻抢白了一顿,却并不理会她,她只是奇怪到底这只戒指是有人误打误撞造出来的,还是有人和她一样是穿过来的,看来有必要去探探这个太子的底了,她目前只知道这个太子从小就是个天才,学什么就会什么,很受皇上皇后的疼爱。 其他的就一无所知了,唯今只计只有尽量去打探了,想来会很容易,毕竟一国太子,肯定会为世人所知,只要多加打探就可以了,若真是和她一样穿越过来的,那可真是太好了,有个太子‘同乡’那她可真是背靠大树好乘凉啊。 如此一想蓝梓汐决定立刻就去打探,回到房间喊来绿柳,使她出去替自己打探太子的为人,以及太子有没有什么和世人不一样的地方。 差走绿柳,蓝梓汐开始动脑筋想想该送什么生日礼物给老太太,虽然自己不是真正的蓝梓汐,可是穿来至今,老太太对自己那是实打实的好,她的生日礼物自己得好好思量思量啊,一定要给老太太一个惊喜。 ------题外话------ 潜水的看完出来冒冒泡咩。 推荐好友笑猫嫣然的玄幻女强文《一品妖妃》,美妞们给力的戳一戳。 说她傻,说她废物,说她活着浪费丹药,死了浪费墓地… 次奥!懂什么是装?知道什么是低调?听说过什么是扮猪吃大象么? 佛曰:装也不容易! 妖娆美貌她有,绝佳药体她也有!不仅如此,仙决宝鼎皆在手,修为火箭蹭蹭涨,萌宠妖兽滚滚来… 鲁大师有言,不再沉默中爆发,就在沉默中——灭了TA 黑心后母,夺权夺位让她自食其果。 姨娘不轨,反手设计让她死于棒下! 恶毒姐妹,抱歉,你们还太嫩了! 不轨未婚夫,退! 冰块大将军王,虐! 不开眼的纨绔,打! 各路渣男渣女,灭! 可这半路冒出来的美男为什么要对她紧追不舍? 说了,本小姐现在还不想要男人!走开啦! 049米:云姻炫耀,准备蛋糕 送什么好呢?珠宝、首饰?算了吧,夏老爷那么孝顺,这些东西还能少了么,绫罗绸缎?恐怕老太太库房里也有不少吧,而且老太太的衣裳那么多,还不缺这个吧,唉……到底送什么啊? 难不成做一桌好吃的……咦,蓝梓汐双眼一亮,好吃的,她还真有样好吃的可以做来给老太太当生日礼物呢,说实在的穿越到古代这么久了,天天吃的饭菜虽不说难以下咽,可也没那么可口。 前世,蓝梓汐是个标准的家庭主妇,天天想的做的就是给赵宇飞做好吃的,是以研究出很多好吃的菜式,各式各样的点心,汤品,那味道……蓝梓汐光用想的都觉得口水快流下来了。 虽然想起前世所学自己会做很多想吃的,可她这个时候想到的却不是那些美味佳肴,而是另一样同样很美味的吃食,而且绝对是这个时代所没有的东西,下定决心之后蓝梓汐就开始准备起来了。 所需的各种材料,调料,配料,更是为了得到好的食材而跑遍了整个京城的食材店,在蓝梓汐准备为寿诞礼物所需的材料时,夏府内却波云诡谲,并不像表面看上去那么风平浪静的。 这几天的时间内太子的赏赐几乎没有停过的送来夏府,更甚的是这次竟然送来了一只通体雪白,全身上下无一丝杂色的波斯猫,两只碧绿的眼珠子看着人骨碌的转着,看着就很通灵性的样子,让人一眼看上去就很是喜欢。 这使的夏云姻在夏府极度的嚣张,整天就抱着那只白色的猫在夏府横着走,就连李氏对夏云姻都和颜悦色很多,夏家众人更是将夏云姻棒上了天,让她那虚荣的心得到极大的满足。 相比之下,夏云初就备受冷落,除了李氏以及老太太在为她准备着婚嫁所需的东西之外,夏振刚以及两位姨娘都整天围着夏云姻打转,以望靠夏云姻受人高看一眼,所以夏云初心里并不好受,整天看着夏云姻在自己面前炫耀今天太子送了什么,明天太子又送了什么,真是位受煎熬。 这不,夏云姻正抱着雪团来到夏云初的院子,这个时候夏云初正在绣自己的嫁妆,一件绣给太子的丝绸里衣,从圣旨下来那天开始夏云初就开始准备了,如今已经快完工了,就差衣摆的龙爪尚未绣好,相信很快就可以绣好了。 “哦,大姐姐在给太子绣里衣啊,啧啧,大姐的绣技越来越好了,瞧这龙绣的活灵活现,太子肯定会很喜欢的,我也为太子绣了一身呢,不知道太子是喜欢我绣的还是喜欢姐姐绣的呢?” 夏云姻看着夏云初为太子绣的里衣暗恨,嫡女就是嫡女,从小接受的培养不是她这种庶女能比的,瞧她绣的这龙像真的一样在云中穿梭,虽然这块丝绸比不上太子送给自己的那一块,可这绣工却比自己那一块好太多了。 “太子自然更……” “太子自然更喜欢我绣的是吧。”夏云姻打断夏云初的话,抢着说了出来:“也是啊,太子那么宠我,自然更为喜欢我绣的了,谢谢大姐这么夸我,真是说的我都不好意思了。” 夏云姻无视夏云初错愕的表情自顾自的说着:“大姐姐你在我之前嫁进太子府呢,这段时间大姐要好好替我照顾太子哦,可别让他瘦太多呢,不然我可要心疼呢。”字字句句都像一把刀子一样捅在夏云初的心上。 强忍着心痛,夏云初开口:“如果二妹妹没什么事的话,还是回去好生将养着吧,上次伤了身子,可得好好休息,莫等到进了太子府却没那个命享那个福,我这还有点没绣完就不送你了。”说完低下头只顾做着自己的事。 夏云姻脸色一白,身子微摇那只雪白的猫从胳膊上跳了下来,很快不知道钻到哪里去了,那件事已经发生了好些天,这些日子她连大门都不敢出。 生怕听到什么不好听的自己接受不了,可没想到在夏云初这里却听到这么直接的话,这让她如何接受的了,本来就害怕被人看不起,更何况夏云初也是要进太子府的,更让她情难堪。 “姐姐现在嘴可也利着呢,希望在太子府面对太子妃的时候也能这么牙尖嘴利呢,可别到时让太子妃欺负的只有哭的份,不过没事,等我进了太子府我们姐妹齐心还怕太子妃不成,那我就先告辞了。”福了福身子,夏云姻哼了一声离开了。 夏云姻走后越想越生气,她夏云初凭什么永远一副高高在上的样子,任什么她可以先嫁进太子府,明明太子喜欢的是自己,哼,她才不会让夏云初嫁进太子府抢了她的宠爱,如论如何她也不能让这件事情发生。 蓝梓汐正在自己的小厨房内试做着自己要做的东西,毕竟在这古代有很多所需的工具是没有的,只能想办法用其他来代替,比如纯牛奶,她要做的东西要用到纯牛奶,可是这里别说纯牛奶,就连牛奶都很稀有,她要怎么做个蛋糕啊。 没错,她正是想做个生日蛋糕送给老太太庆生,其他的材料一应俱全,唯独缺少牛奶,蓝梓汐还在想要去哪里找牛奶呢,一转身就看到夏云初站在门外。 “大姐姐来了怎么也不出声呢,可吓我一跳呢?咦,怎么眼睛红红的?”蓝梓汐回过神来却看见夏云初眼框红红的,好像刚哭过的样子,手上还拿着一块黄色的衣服。 “四妹妹,你说那夏云姻真是太可恶了,我连绣了几天的要送太子的里衣,眼看着就快完工了,可却让她弄坏了,真是气死我了。”原来刚才夏云姻离开之后,夏云初因为绣的时间太长,所以起身出去散步。 可谁知当她回来的时候,就看见刚才夏云姻抱在怀里的那只白猫正在桌子上撕着她快绣好的里衣,好好的一件衣服被撕开了一条口子,她能不生气么。 “你看看,这件衣服都快完工了,却被撕成这样,我还得再重绣一件,还有好多事要办,不知道能不能来的及了。”夏云初将手上的衣服展开给蓝梓汐看,在龙爪下方一条不算很长的裂口清清楚楚。 050:缺少牛奶,两人被绑 “而且我赶那只猫的时候竟然被它抓了一下,你看我的手。”说着将手腕伸给蓝梓汐看,只见手腕上几条约两寸左右的抓痕,点点血珠沁出,看上去触目惊心:“不过那只猫被我用茶壶砸到了,可惜没砸死那只畜牲。”放下衣袖,夏云初愤愤不平。 “呃,这件衣服还有救啦,就这么扔了怪可惜的,而且你不是说再绣怕来不及么,补一补就可以啦。”蓝梓汐拿起衣服翻了翻:“而且我敢说补过之后肯定比现在更好看。” “补了还能比现在更好看?四妹妹有什么好办法,快告诉姐姐吧,我的好妹妹。”夏云初知道这个四妹和以前不一样了,脑子里多了很多别人不知道的东西,她肯定有办法的。 “大姐你看啊,这龙单独在这不是很单调么,你可以用银丝线在这条裂痕这里绣成祥云模样啊,这样龙在云中遨游,不是更形似也神似么。”蓝梓汐将补救的方法告诉夏云初。 “是啊,你要不说我还真没发现呢,四妹妹果然是兰心惠质啊。”夏云初拿过衣服仔细看了看,发现按蓝梓汐的方法,这件衣服必然让人耳目一新。 不禁羡慕蓝梓汐,想法新颖,心思敏捷,要不然的话冷二公子又怎么会那么喜欢她,在镇北侯府的时候看他们双手相牵就知道了,就如太子喜欢夏云姻一样,想到太子又是眼神一暗。 “对了大姐,我想做个吃食给老太太吃,可是少了一味食材,不知大姐可知哪里有啊?”蓝梓汐看夏云初眼光暗了下去,就知道她肯定是想起太子那么宠夏云姻的事了,所以才想转移她的心思,而且她也是真的想知道哪里有牛奶。 “还有什么是这京城买不到的?到底是什么啊?”夏云初看着一桌子的食材,各式各样的水果,鸡蛋还有一盆淡黄色的东西,她连看都没看过,不禁好奇道,这到底是要做什么吃食。 “奶啊,我需要奶,唔,最好有个五斤就可以了。”蓝梓汐没看到夏云初在听到奶的时候脸色唰一下变红,只顾着算算看需要多少奶才够做出一个蛋糕来。 “啐,四妹妹在说什么呢,什么奶不奶的,姑娘家家的口没遮拦的。”夏云初红着脸啐道,这四妹妹胆子越发大了,之前说什么花也有雌雄之后,现在竟然开口闭口说什么奶不奶的,多羞人。 “呃……”蓝梓汐满额头黑线:“大姐,你说什么呢,我说的是牛奶或是羊奶什么的,你才是真的想多了吧。”蓝梓汐发现这古代的人思想啊,真不健康,光一个奶字夏云初就能想歪了。 “你要牛羊奶做什么啊?那牛奶还好,可是羊奶一股子膻味,就是给你怕是你也喝不下去呢。”夏云初虽不知蓝梓汐要来做什么,可还是告诉她:“我记得我们家的农场里就养了些奶牛,你若是要的话改天我让管事的送点来。” “何必这么麻烦呢,这样一来就晚了,不若我们下午就去吧,反正我们也没事,只是要大姐去跟母亲说了,若是我去说怕是母亲不允呢。”蓝梓汐心想等她让人送来,还不知要等多久呢,还不如自己去拿。 “这,你有这么着急么?”夏云初还想回去将手上的衣服先绣好,可是看了看桌子上摆的东西,怕是蓝梓汐着急着用:“那好吧,你先让门房备车,我这就去禀告母亲一声,离的也不远,一来一回很快的,我们还能赶回来吃晌午饭呢。” 两人分头行动,蓝梓汐喊了管家去备了马车,现在全府上下都知道她将是王爷府的嫡媳,且前些时候老爷为了她还打了二姑娘,是以并没有像以前一样看不起她了,而李氏则由夏云初口中知道蓝梓汐事事都帮着出主意,对蓝梓汐也没有像之前那么排斥了,很爽快的就同意了,并吩咐人好生伺候两位姑娘。 “大姐,你说的农场是在哪里啊,怎么会想起来养奶牛啊?”虽然蓝梓汐穿过来已经很多天了,可之前还只是个丫头,对夏家的田地商铺财产啥的所知不多,所以不知道夏云初说的农场在哪里,而且奶牛啊,在这古代哪里来的奶牛? “在城西过去二里地,京城很多大户人家在那里都有别院农庄的,这个奶牛,我没见过,以前连听都不听过呢,我只知道这是太子最先养起来的,听说是跟蛮夷之地那些蓝眼睛黄头发的胡子们买来的,有雌有雄还可以养小牛,那奶经过煮沸加上糖入口很是美味呢。”夏云初提到雌雄的时候不免脸红了下。 又是太子,如果说那个红宝石钻戒只是个巧合的话,这奶牛还有加糖的牛奶,还有夏云初刚刚说的蓝眼睛黄头发的人,很明然就是国外人啊,可是作为一国太子接触到外国使臣的话也很正常,也不能就说太子也是穿越过来的吧。 蓝梓汐摇摇头,觉得自己真是想多了,这世上哪来那么多穿越而来的人啊,刚想说话,马车却突然停住了,掀开帘子。 “到了吗……”话还没说完一把闪着寒光的大刀架在了脖子上,抬头看向一身黑衣蒙面的拿刀人,蓝梓汐眸光一沉,遭了,这是遇到杀手了,若是普通的劫匪的话怎么会是这身打扮。 蓝梓汐还在想着是谁找的杀手,要怎么逃的时候,耳边就传来夏云初的尖叫声,不好,大家闺秀的夏云初何曾遇到这样的情况,刚转过头想阻止她的叫喊,却脖子一痛,晕了过去。 醒过来的时候蓝梓汐扭了扭身子,捆的还真结实,扭头看向一边昏迷的夏云初:“大姐,大姐快醒醒,大姐……”也不知道她们把夏云初怎么了,喊不醒呢。抬头看看四周,这是个破庙,正中间一座斑驳的佛像。 有风从外面刮了进来,往外看了看,空白一片,蓝梓汐心想难不成这庙还在山上不成?正想站起来却听见外面传来的脚步声。 051:面具男人,心有疑惑 忙又躺下闭上眼睛,这脚步声听上去沉重而快,不像是有武功的人,估计是那背后指使的人吧,她到要看看是谁指使,虽然心里大概能猜到是谁指使的,可蓝梓汐却希望自己猜错了。 可若真的是自己所猜之人,那恐怕今次想逃脱就要靠奇迹了,希望绿柳能找到这里,否则的话她和夏云初今天恐怕难以保全性命了。 脚步声越来越近,随着来人越来越近的脚步声,蓝梓汐感觉一道身影挡在了自己的身前,鼻子微动蓝梓汐闻到一股好闻的味道,淡淡的有种熟悉的感觉,蓝梓汐眉头一皱,这是…… 可是不对啊,这脚步掷地有声,速度虽不快却很是稳健,在这不知处于何地的破庙中,实难以想像他一个人是怎么来到这里的?他又怎么会知道自己被抓来这里的。 脚步声越来越近,蓝梓汐能感觉得出脚步声来到自己面前,她甚至能感觉到那浓重的呼吸声,身上那股味道也越发的清晰,心中一紧,蓝梓汐刚想睁开眼睛,耳边却传来空气被撕裂的声音。 空气被撕裂的声音在耳边划过,蓝梓汐陡然睁开眼,就看见一个戴着面具的男人两只手朝自己伸了过来,却被斜刺里射过来的匕首给逼退开了。 扭头看向匕首飞过来的方向,就见绿柳一手甩出一柄匕首,将男人逼退的又远了点,快速的奔到自己身边迅速的以匕首将捆着自己的绳子割断:“小姐,你没事吧,都怪我来晚了。” “没事,来的正是时候。”蓝梓汐轻松一口气。 “你是谁?为什么要将我姐妹二人绑来?”蓝梓汐看了眼面具男,身材修长,一身华贵的锦袍,非富即贵,虽然戴着面具看不清面容,却能看的出来皮肤黝黑,蓝梓汐几不可闻的轻呼了口气,仿佛紧张的心情一下轻松了一样。 “姑娘哪只眼睛看到是我将你们绑来的?我只是路过的时候看到有人扛着两只麻袋往山上破庙而来,感觉似有不对,于是跟上来,然后看到他们将麻袋丢在破庙里,走了之后我才敢上来,就看到你和这位姑娘被捆好扔在了这里。”面具人手指夏云初:“我这刚想给你们松绑,这位女侠就来了,还好我躲的快,要不然的话估计就死在这匕首下了,真是冤死了都不知道怪谁呢。”男子似乎很委屈。 “呃……”蓝梓汐正在割侠云初身上的绳子,却被这面具男一顿抢白呛的说不出一句话来,心里却想,若真是他将自己绑来的话完全可以借他人之手啊,而且说什么是来救她的,却戴着个面具,明显不想让人知道他是谁。 而且这个男人给自己的第一感觉就不是什么好鸟:“好吧,我确实没看到是你‘指使’他人将我们绑来,但你也别希望我会谢你,因为救我们的不是你,现在你可以走了。”蓝梓汐并不想与他多说,不肯以真面目示人的人,有什么好多说的。 “我交代你办的事怎么样了?”转过头来一边拍着夏云初的脸,一边问着绿柳,大姐怎么还没醒啊,应该只是受了惊吓,没大碍的吧。 “已经全都办好了,小姐放心吧,马车已经安排好了,就在山下,要不要我背大姑娘下去?”绿柳是习武之人,背夏云初这样的大农家闺秀来说是轻而易举的事。 “没事,大姐已经醒了。”蓝梓汐将随身携带的薄荷油抹了点在夏云初的鼻子下方,又以指甲狠掐她的人中,疼痛中一股清凉的味道直冲脑部,夏云初幽幽转醒。 “我们这是在哪里啊?”夏云初很迷茫的看了看四周,恍然间想起先前看到蓝梓汐被人打晕的事情,紧张的道:“四妹妹你没事吧?” 蓝梓汐心一暖,她没想到夏云初醒来第一件事就是关心自己被打的事:“没事,我们没事了,还好绿柳来的及时。”蓝梓汐扶着夏云初的胳膊:“大姐你没事吧,马车就在山脚下,你还能走么?” “没事,本来脑袋还不清醒,可是现在鼻腔中有股怪味,反到清醒了些,我们快下去吧,这里不知道安不安全。”夏云初害怕的看着四周,怪吓人的,还是赶紧离开吧。 蓝梓汐的注意力一直放在夏云初身上,所以面具男什么时候走的她都不知道,而绿柳虽然戒备的看着四周,却也不知道面具男什么时候离开的,等到两人扶起夏云初往外走的时候,都诧异不已,这人的武功究竟有多高,可以无声无息的离开而不被人知。 “啊……死人。”三人一路顺着下山的路往山下走去,离开破庙不远的地方,就看到草丛中躺着两具尸体,吓的夏云初尖叫起来,蓝梓汐以眼神示意绿柳上前查看。 “没事的大姐,有可能还没死呢,让绿柳去看过再说吧,别怕,有我在没事的。”蓝梓汐拍着夏云初的肩膀,以自己的身体挡住夏云初的视线,虽然自己也很害怕,但是比起这种古代深闺小姐好多了。 “死了,一招毙命。是高手所为。”经过仔细查探,绿柳回道,因为是一刀抹喉,所以看不出是什么武功派系。 蓝梓汐听了绿柳的话,眸光流动,一抹冷然自眼底划过,快的仿佛是错觉一样:“我们走吧,还要去农场的,晚了怕是要来不及了。”扶着夏云初往下继续走去。 “还要去农场吗?还有挺远的路呢,要不…。要不我们今天就不去了吧,等下派个人直接去取回来好吗?四妹妹,我害怕,我们回去吧。”夏云初可怜兮兮的眼神看着蓝梓汐,那梨花带雨的样子,让蓝梓汐着实心软。 “那好吧,既然大姐你不想去,那不若让家丁赶车先送你回去吧,我和绿柳两个人去好了,我会很快回去的,好不好?” “四妹妹你不跟我一起回去吗?遇到这样的事,你还敢在外面啊?”夏云初瞪大双眼不可置信的看着蓝梓汐,这四妹妹几时变的这么大胆,发生这样的事还敢一个人在外面,万一再被掳去,这声誉可就毁了。 052:云初生病,云姻恼怒 “大姐,我想去把牛奶拿回来,不然我今天做的那些东西可都要浪费了呢。”最主要是想看今天将自己和夏云初绑来的人还有什么动作,不会这么将来绑来却什么都不做的吧,她到想看看将她绑来到底是何人所为。 “好吧,既然你坚持,那就随你去吧,你自己要当心啊。”既然蓝梓汐一定要去,那她也不便多说什么,只能嘱咐她注意安全。 “我会的,大姐你回去之后不要跟府里的人说我们今天被绑的事啊,你知道的,人言可谓,无谓节外生枝。”蓝梓汐到不是担心名声什么的,只是不想提前打草惊蛇。 “这个你不说我也知道的,我不会坏了我姐妹二人的名声的,你放心吧,你可早点回府啊。”夏云初说完转头看向绿柳:“你要保护好四小姐的安全,要确保她完好无恙的回到夏府,知道吗?”在得到绿柳的保证之后稍稍放心。 扶着夏云初上了马车,蓝梓汐仔细的嘱咐车夫小心的将大小姐送回去,自己则和绿柳去租了另一辆车往农场去了,一路上蓝梓汐和绿柳都高度戒备,以防再发生什么意料之外的事情来。 可是让她纳闷的是从她们到农场,再到将新鲜牛奶带上车回到夏府的大门外,却是什么事也没有发过,下了马车蓝梓汐站在大门外,始终觉得事情没这么简单就过去了,可是什么也没发生,难保后面还有什么大事啊。 蓝梓汐让紫睛吩咐下人将牛奶送到自己的院落,自己则和青鸢往夏云初的院落去,不知道大姐姐回来之后怎么样了,一路和青鸢边走边聊。 聊着聊着,青鸢忽然说有件很奇怪的事,原来她方才没多久的时候在后面摘薄荷叶的时候在假山后看到夏云娥和一个男人在说什么,两人小声的商量着事情,因为背对着所以青鸢没看到那男人的样子,却也知道不是自己府上的。 由于事关小姐的名声,是以青鸢不敢多说什么,只是和紫睛提了提,然紫睛却让她管好自己的嘴,什么都别说,可她是个憋不住话的人,所以才会在跟蓝梓汐聊的时候说出来。 若有所思,蓝梓汐也只是告诉青鸢这件事情不能告诉别人,有可能是三姐吩咐下人去办什么事情吧,现在是多事之时,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还是闲事莫管的好。 两人很快就到夏云初和院落,夏云初的贴身丫鬟告诉蓝梓汐,夏云初从回来之后就躺在床上,还发了烧,请了大夫来看过之后,现在还睡着呢。 “大夫有没有说大姐姐怎么了?没大碍吧?”蓝梓汐一边往里走了边担心的问。 “大夫说大姑娘是受了惊吓,给开了副宁神汤,说是好好休息,等烧退了就没事儿了,太太早前已经来看过了,四姑娘您慢点。”白荷一边替蓝梓汐掀开门帘一边说着。 “你是说太太来看过大姐,那太太有没有说什么?”蓝梓汐搭了白荷的手迈进屋内,突然间的黑暗让她眼睛极不适应,竟然一时间什么也看不见了。 “太太没说什么,只让好生伺候着。”白荷扶着蓝梓汐停了几秒时间,等蓝梓汐适应了阴暗之后,将蓝梓汐领进里间夏云初的床边。 里间床边,昏暗的蜡烛灯下,蓝梓汐看着夏云初连睡着都不安稳,皱起的眉头显然是因为她梦到了什么可怕的事情,微微摇晃着头,嘴里轻声的说着‘不要,不要’ “去多点几支蜡烛,将屋内照的亮点,再去打盆水来。”蓝梓汐坐在床边,一手摸向夏云初,却摸的满手是水,想来是夏云初出了太多的汗。 “原是大姑娘不让点蜡的,说是太亮睡不着的,奴婢这就去打水。”一边点着蜡烛白荷一边说着,却在点亮蜡烛的时候看到蓝梓汐不悦的表情时住了嘴,忙说打水逃也似的往外走去。 “大姐姐,大姐姐快醒醒。”蓝梓汐以帕子拭着夏云初额头的汗,一边拍着夏云初的脸颊,试图拍醒夏云初。 不多时夏云初浑浑噩噩的睁开双眼,看到蓝梓汐坐在床前,一个挺身坐直身子:“四妹妹,你总算回来了,吓的我是魂不守舍啊,我多怕你回不来啊。”拉着蓝梓企业的手,夏云初嘤嘤的哭着。 “大姐姐你多想了,我这不是安然回来了么,而且我也拿到我想要的牛奶了,姐姐你就不用担心了,到是你,怎么好好的就病了呢?”蓝梓汐仔细的看着夏云初说话的一举一动,企图看出些什么,无奈夏云初说话语气动作并无异样。 “许是受到了惊吓,外加担心你能不能安全回来,以至于胸口闷闷的,谁成想就病了呢。”自己的身子骨着实是差了些:“万幸四妹妹你没事,否则的话姐姐我这辈子都难安了。”露出安心的表情,夏云初觉得浑身舒服多了。 “有绿柳在,姐姐应该放心才是,来擦擦汗吧,小心着凉。”蓝梓汐接过白荷拧好的布巾,擦拭着夏云初额头的汗珠,动作轻柔,仿佛在擦拭的并不是夏云初,而是什么珍宝一样的轻柔。 “谢谢四妹妹了,这发了一身汗,身子到是爽利了不少,总是躺着也不好,且起来舒展舒展身子也好。”夏云初说着就由着白荷伺候着起了身:“你去回母亲一声,就说我醒了,请母亲莫要担心,我过会子就去给母亲请安。” 下了床夏云初打发白荷出去,自己和蓝梓汐在房内走动几步,感觉好了很多之后,两人在桌边坐下,开始有一句没一句的一边绣着刺绣一边聊着天。 “不是让你去回母亲一句么,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正聊的开心,门外传来脚步声,夏云初以为是白荷又回来了,谁知话刚说完,就听见门外陈嬷嬷的声音传了过来:“回大姑娘的话,是奴婢,老太太遣奴婢来请大姑娘往佛寿堂一去。” 蓝梓汐与夏云初对视一眼,老太太怎么会这个时候来喊夏云初?莫不是发生了什么事了?两人起身往外走去。 ------题外话------ 肿么都木有人留言… 是瓦不够可爱所以乃们都嫌弃瓦了么… (对手指…星星眼…) 053:三堂会审,又遭算计 “四姑娘也在啊,老太太只唤大姑娘一人,四姑娘若无事,还是回去陪着彩芹姑姑吧。”一抬头看到蓝梓汐,陈嬷嬷面无表情的说着,哪里还有平时待蓝梓汐的温和笑脸。 闻言蓝梓汐诧异的看向陈嬷嬷,却只看见低着头的陈嬷嬷,显然是发生了什么和夏云初有关的事,而陈嬷嬷却不想自己沾上这事,如此,定不是什么好事了。 “正好我今日还没给老太太请过安,不若这就和大姐姐一起去吧,正好给老太太请个安。”蓝梓汐故意这样说,不是她想趟这个事,只是此去夏云初定然没有好结果,在夏家唯有夏云初的话能让李氏真心的听进去,所以她一定不能让夏云初有事。 陈嬷嬷见蓝梓汐坚持要去,也不便说什么,只是低着的眸子暗了暗,老太太不让四姑娘去固然是为了她好,自己又何偿愿意她去理那些龌龊的事呢,只是四姑娘此去定然是有自己的考量的,她一个奴婢又怎么能左右主子的思想呢,也罢也罢。 陈嬷嬷领着两人往佛寿堂而去,很快就到了,还未进门就听见一个女人的哭声,仔细一听竟是夏云姻的声音,一边还有二姨娘怒吼的声音,两人相视都在对方眼中看到了疑惑,这发生了什么事了? 看到两人来了,有婆子进去回禀,不一会就传来老太太喊人的声音,夏云初并着蓝梓汐一起走了进去,一进去满屋子的眼光都看向了两人,看了眼两人之后将眼光都落在了夏云初的身上。 夏云姻看到夏云姻和蓝梓汐一起进来,哭的声音越发大了,二姨娘一边拍着她的肩膀,一边狠狠的剜了夏云初一眼,那眼神如果能杀人的话,估计夏云初都能死好几回了。 厅中主坐上老太太和夏老爷端坐当中,左边首位李氏坐着,往下空着一位,最末位坐着正在哭的夏云姻,二姨娘正在安抚着她,右边首坐空着,二坐上三姨娘,末位坐着三姑娘,此时三姑娘眼神闪闪烁烁的看了眼夏云初和蓝梓汐,随即强自镇定的低下头,可是那不停绞着衣边的手却显露她此刻惶惶不安的内心。 夏云初被二姨娘的眼神瞪的一头雾水,可她毕竟是夏府嫡女,从小被李氏教养出来的大家闺秀,又怎能被二姨娘这样的眼神吓倒的,拉着蓝梓汐上前给老太太请安。 “云初见过老太太,见过父亲、母亲。” “梓汐见过老太太,见过父亲、母亲。” 两人异口同声的请着安,老太太面有不忍的看了眼夏云初,让两人起身,蓝梓汐看到老太太的眼神一楞,这是不忍?老太太怎么会以这种眼神看夏云初呢? “大姑娘,你就算看不惯太子送那么多东西来给二姑娘,可也犯不着下此狠手啊,这可都是太子亲赐,每一样二姑娘可都当宝一样珍之又珍呢,你怎么能这样呢?”二姨娘看到没有一人开口,径自开口道。 “虽说夏家不若太子府弟,那些赏赐于二姑娘来说可能样样都是少见的,可于我来说不过都是些寻常的首饰罢了,我还不至于像没见过一样,再者我不明白姨娘你是什么意思?”夏云初被二姨娘说的一楞,可是听二房话里话外的意思是她嫉妒二房的东西,所以做了什么事,傲娇如夏云初当然会反驳了。 “大姐姐,我知你一向不喜我与姨娘,可是你这次做的真的太过份了,团团是太子殿下送于我的,你竟将它生生害死,若太子知道此事,定不会罢休的。”见夏云初装做什么都不知的样子,再听她话里话外都说自己不见过好东西,气的浑身发抖。 “是啊大姐姐,那只猫是太子送给二姐姐的,就算它撕坏了你绣的衣服,可你也不能将它打死啊,打狗还要看主人呢,你这样置太子于何地啊。”夏云娥一出口就偏向夏云姻一方。 “猫?我几时弄死过一只猫?没错,它是撕了我的的绣品,可她跑的那么快,我又要如何抓住它而害了它,你们不要血口喷人。”夏云初总算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了。 原来他们都以为自己弄死了那是猫,虽然衣服被撕裂的时候她是很想,可她也知道那是太子所赐,若是死在夏家那夏家可是责无旁贷啊,她又怎会那么傻呢? “是啊,我云初又不是那等小心眼的人,她断不可做出这等残忍的事情的,你们不要白口黄牙的信口雌黄,否则我定不饶。”李氏一听二房的人这是想以势吓唬她的云初啊,还好云初也不是那等任人拿捏的人。 “不是她又会是谁啊,早不死晚不死,偏偏弄坏了大姐姐的绣品就被打死了,哪有这等巧合的事啊。”夏云姻一口咬定是夏云初所为,好像是她亲眼所见一样。 “是啊太太,二姑娘虽不是从小养在你身边的,可她也是老太太和老爷看着妾身调教大的,也不是随口诬蔑别人的,若不是有人亲眼看见的,我们又怎么会说是大姑娘所为呢?还请老太太和老爷做主啊。”二姨娘一边说着一边抹着眼泪。 蓝梓汐听完她的话,心里咯噔一声,暗道不好,她自是不相信夏云初会去害死一只猫,她虽是李氏生养大的,而李氏只此一女,万望她好,虽然李氏也并非什么良善之人,却也不想自己的女儿接触这些阴谋诡计,是以夏云初其实挺单纯的,又怎会做出这等事呢。 “亲眼所见?你说有人亲眼看凶云初打死那只猫的?”虽然他不相信自己的女儿会做出这种事,可太子所赐之物变成这样,且不说二姑娘这般计较,就是太子那边…。若没个交代,怕是说不过去,夏老爷心里想着。 “可不是么,如若不然我又如何得知呢,是在后院扫地的阿福看见的,现如今他就在外面候着呢,爹爹若不信,可以唤他来当面对质。”夏云姻抽噎着说道。 “让他进来,我到要看看他是哪只眼睛看到大姑娘打死那只猫的?”不等夏老爷开口,李氏抢先开了口,门外传来婆子唤人的声音,所有人的眼睛都看向了门口。 ------题外话------ 太阳当空照,花儿对我笑。 小鸟说早早早,你为什么背着炸药包。 潜水的太多,我去炸出来。 炸一个出一个,炸两个出一对。 看看还有谁敢把水潜。 054:为了只猫,云初受欺 嗒嗒的脚步声传来,一个粗布青衣的仆从由外而入,低垂着头走到堂中跪了下来,让人看不清他的面容,等待着夏老爷的问话。 “你抬起头来。”夏老爷也想知道到底是谁说亲眼看见云初,府中下人太多,他不可能每一个下人都知道的:“你说你亲眼看见大小姐打死那只猫?此话当真?” 一张普通的男人脸出现在众人的眼前,几乎没有人留意到这个人到底是叫阿福还是叫阿利什么的,只想知道他所说的亲眼所见到底有几分真几分假。 “回老爷的话,小人是真的看到大小姐用棍子打死那只猫的。”阿福战战兢兢的看了厅中众人,怯懦的回着大老爷的问话。 “你们听你们听,这回不能说是我们诬蔑她了吧,自己干了什么好事,这下有人亲眼所见,看你还怎么自圆其说。”二姨娘一甩手帕扭着腰坐回李氏下首,听到阿福说出来的话,幸灾乐祸的说道。 哼,自以为先云姻一步嫁进太子府就了不起了么,现在谁人不知太子几乎每天都有赏赐给云姻,说明太子有多宠爱她,她虽是嫡女,可是得不到太子的宠爱,纵使嫡女又如何,看她还有何法子可使。 “你瞎说,光凭一个下人的话就能断定是我做的么?爹,娘,祖母,我并没有打死她那只猫,今儿那只猫撕裂了我的绣品之后,我想着四妹妹主意多,所以拿着那件绣品去寻四妹妹帮我想法子去了。” 夏云初看着蓝梓汐,却见蓝梓汐俏到的冲自己眨了眨眼,顿时心定了不少:“爹若是不信可以问问四妹妹,我们之后还打算去城西的农场去取牛奶的,可谁知半路上我身子不舒服,所以我就先回来了,之后我还发起烧来,这件事娘知道的,你们若再不信的话,可以请大夫过来问话的。” “谁不知道你现在跟四妹妹关系好的不得了啊,她当然是帮着你说话了。”夏云初刚说完话夏云姻就开口反驳了,这件事情真是连老天都在帮她了,有这样大好的机会能诋毁夏云初,她怎能这么轻易就放过的。 “你血口喷人,一个下人的话也能轻易相信?谁知道是不是有人买通了这个下人,让她来诬陷主子的?”夏云初陡然提高声音,让在场的人都吓了一跳,平日夏云初虽然很傲慢无理,可也从没这么大声说过话。 “大姐姐这是恼怒了吗?那我看这件事就算了吧,只是一个下人说的话也做不得数的,就告诉太子殿下团团是我自己养死的吧,这样太子殿下也只会怪我一人罢了。”夏云姻作势抹眼泪,抽噎的说着。 “那怎么行,到时太子怪罪下来你一人能承受的了么?再连累了夏家就更不是你一人能说了算的,必须将凶手交给太子殿下方为上策。”二姨娘一副义愤填膺的说着。 “那照二房的意思是要将云初交给太子殿下了?”李氏眉毛一掀:“且不说一个奴才的话谁会信,就算是云初真的打死了那只猫又如何?不过一只畜牲,还能让人给它抵命不成了?” “娘,你说什么呢,我根本就没有做过的事,怎可承认。”夏云初听到李氏这番话,急的脸都红了,母亲这意思不就是说就算是她打死的又当如何,那不就是承认是她做的了么。 “太太,这可有关夏府所有人的命,可不是你一句两句就能抹掉的,要知道御赐之物被损是大罪,说不定要杀头的,但是若将主事人交出去则可免阂府上下。”李氏这句话一说,二姨娘立即接了下来。 “我,我可不是那个意思,这事当然不是我们云初做的了,她最是心慈,连只蚂蚁都不敢踩死,更何况那只猫呢。”李氏看到夏云初脸都白了,急忙反口。 “可是你刚刚明明说……”二姨娘听到李氏反口,哪那么容易让她母女搪塞过去的,可刚开口就被一道严厉的声音打断。 “够了,两个人加起来几十岁的人了,还整天争来争去的,如今还在孩子们面前这样,成何体统,都给我闭嘴,老爷,你看这事……”老太太黑着个脸,这大房二房一直以来就相互争斗,真真是她头疼啊。 “娘看该当如何?”夏老爷一想,若真信了这个奴才的话是云初打死那只猫的,那为了不让太子生气,就得将云初交给太子发落,可她毕竟是自己的第一个孩子,又是嫡妻所出,自然是心头肉,手上珍,他又怎么能送她去受苦呢。 而因为夏老爷妻妾中最宠的就是二姨娘,所以夏云姻也是她的心头至宝,这手心手背都是肉,让他如何决断才好,索性将这个难题丢给了自己的老娘。 “这……你可真看仔细了是大姑娘所为?”老太太也为难,同为自己的孙女,云初虽是嫡亲血脉,可这云姻如今也是太子的心头好,这两厢如何是好。 “祖母,今天大姐姐确实是一直和我在一起的,她断没有时间去打死那只猫的。”蓝梓汐看到老太太眼中的为难,挺身站了出来,虽然她对李氏并无好感,可夏云初是真心实意对自己好的。 “四妹妹,你就那么肯定么,你们一起出去中间大姐姐不是先回来了么,她肯定是趁那个时候打死我的团团的。”夏云姻见蓝梓汐开口,怒气更甚。 “是啊是啊,奴才也是在大小姐回来之后见到她打死猫的。”阿福点头如捣蒜的附和着夏云姻的话。 “可是那个时候大姐回来不是发烧了再睡觉么?这个大夫可以作证的,而且母亲也有去看过大姐姐的不是么?”蓝梓汐一语戳穿阿福的话。 “谁知道她是不是趁机装病,等人走后将团团打死的。”夏云姻步步紧逼。 “谁能说她装睡然后打死猫的?”李氏扫了眼蓝梓汐,眼神莫测,她现在可以肯定的是蓝梓汐是帮着夏云初的,是以放心了不少。 “还真就有人看见大姑娘说是睡了,可其实等人走后就起来了呢,若不是去打死猫,那还真不知她去做甚呢。”二姨娘一开口仿佛她真的看见夏云初背着人偷偷离开房间一样。 ------题外话------ 推荐好友文:粉雪蝶舞《妃本彪悍之爷别耍赖》 她是懦弱无能的草包? 她是人人眼中的废物? 一场让人艳羡的婚嫁却让她成为了天下的笑柄? 开什么玩笑! 揍皇子,斗小妾,玩毒药,这才是她的生活好么? 阴谋诡计,尔虞我诈,她尽在眼中。 明枪暗箭,刀光剑影,她亦不畏惧。 银针一闪,素衣青丝,她笑靥如花间却可素手遮天。 055:丫鬟反噬,梓汐帮忙 “哦,你们这又是亲眼看见大姑娘打死猫,又是亲眼看见大姑娘装睡后离开房间的,这证人准备的要挺齐全啊。”李氏一听又有人亲眼见夏云初离开房间的,真是气不打一处来啊。 “太太这话说的,有句话叫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如果什么都没做。又怕别人说什么呢?”二姨娘字字珠玑,驳的李氏直瞪眼。 “太太,二娘这话说的可在理呢,若真没做过的话是不必怕的,三姐姐你说对吗?”蓝梓汐不知为何,踱步至夏云娥身边笑着说道:“不知二娘说的是谁看见大姐姐偷偷离开房间的呢?”嘴里问着二姨娘,眼神却看着夏云娥。 夏云娥看着蓝梓汐那洞悉一切的笑容,头皮都发麻了,她……该不会是知道了吧,否则的话这话又是什么意思呢,可是她是怎么知道的? “若太太说这阿福是我们收买来的,那这位可真真是与我们无关呢,白荷,还不将你看到的都告诉老爷和老太太。”二姨娘唤着让众人都大吃一惊的名字,竟然是大姑娘的贴身丫鬟白荷。 “白荷你……”夏云初呆楞在当场,不明白为何自己的丫鬟会无中生有的来诬蔑自己,自己待她可不薄啊。 “慢着,将阿福带出去,等白荷回完话再让他进来。”蓝梓汐抢在白荷张嘴之前说出话来,她到要看看这两人话要怎么说。 李氏一听眼睛一亮,她怎么就没想到呢,将这两人分开来问,若他们的回答是不一样的,那足以说明他们的话当不得真:“将他带下去。” “回老爷老太太,奴婢伺候好小姐上床之后本打算离开的,可是忘了将药碗拿出来,所以回去取,可是当我走进的时候房间的时候却看见大小姐不在床上,我本以为小姐可能出恭去了,所以也没在意。” “可是当奴婢拿着碗离开的时候,却在花园那边看见大小姐拿着根棍子走了过去,等我追上去再看就没看到她人了。”白荷抬头看了眼夏云初立刻又低下头,眼神中一抹惶恐:“我想着小姐生着病,所以就到处找了找,谁知道在花园过去点就看到大小姐拿着棍子在打什么,她那眼神好吓人,我没敢上去,等到大小姐走的时候我看到棍子上滴着的血,我更害怕了,于是我就跑了回去。” “那就是说你没有亲眼看见大小姐打死那只猫了?”蓝梓汐蹲在白荷面前,看着她的眼睛问着。 被看的浑身发抖,白荷哆嗦着开口:“我看到那么多血,吓都吓死了,哪里还敢去看大小姐打的是什么啊。” 这个时候的夏云娥几不可见的抖了一下身子,随即镇定下来,以手在身后摆了摆,她的贴身丫鬟染儿悄悄的往后退着,想趁人不注意的时候离开。 却被站起身的蓝梓汐挡了个正着:“三姐姐这是让染儿去哪里啊?莫不是让她去告诉那个阿福白荷是怎么说的吧?” “四妹妹切勿乱说,我只是觉得有点冷,所以让染儿去替我拿件披风来,哪里就是去通风报信了。”夏云娥双眼几乎冒出火来,该死的蓝梓汐。 “冷么?那三姐姐怎么在冒汗啊。”蓝梓汐看着夏云娥一头冷汗,觉得真是好笑,这种胆量还来做坏事,唉,真是自讨没趣啊:“现在我们再来听听阿福怎么说吧。” 原来那个阿福进来的时候,蓝梓汐就觉得身形好像在哪看到过,又听青鸢嘟囔着说身影怎么这么熟悉,才想起来这个男人可不就是上次她在薄荷地那边看到的那个和夏云娥私会的男子么。 如今再见这男子,还是以这种身份出来指证夏云初的,蓝梓汐就什么都明白了,原来是有人螳螂捕蝉黄雀在后啊,想来那只猫也是死在这个男人手下了。 “你说你亲眼看见大小姐打死那只猫的?”蓝梓汐问着被带进来跪在地上的阿福。 “奴才亲眼所见,确是大小姐亲手打死的,奴才断不敢说谎。”名唤阿福的男人回着。 “那你告诉我,大姐姐在哪打死那只猫的?是用什么打的?你看到她的时候她穿的什么衣服?”一字一句,蓝梓汐问的清清楚楚。 “她是穿的粉色的衣裙,手上拿着根棍子,是在后花园打死那只猫的。”起初还额头冒汗的阿福不知怎的回答起来到挺顺溜的。 蓝梓汐看了眼夏云初,上身水粉色纱衣,外披同色外衫,下身一条玫红色长裙,脸上不知是气的还是怎么的,绯红绯红的,趁的整个人宛若桃花般艳:“你确定大小姐穿的是这件衣服么?” “奴才确定,大小姐就是穿着这身衣服的。”回答的斩钉截铁。 “你胡说,云初若真是穿了这身衣服打死一只猫,衣服上定然沾有血迹,她回屋之后肯定换过衣服,她素来最爱干净,又岂能穿着沾有污渍的衣服,你分明在说谎。”李氏一听这话中有破绽啊。 “老奴可以做证,刚刚老奴看见大姑娘和四姑娘的时候,大姑娘是穿着青绿色的衣服的,知道要来见老太太,说出了一身汗,才换的这身衣服来的。”陈嬷嬷也开口证实这个奴才说的是假话。 “说,是谁让你们来诬蔑大小姐的?”李氏气急,这是在自己眼皮子底下就想害了云初啊,得亏有梓汐这丫头,否则的话,她的云初岂不是要被人冤死啊,笑看着蓝梓汐李氏冲她点了点头。 “奴婢没有,请老爷、老太太明鉴。” “奴才没有,请老爷、老太太明鉴。”白荷和阿福普通一声跪在地上,磕头如捣蒜的说着。 “你叫阿福是吧?你是在哪当差的啊?当差多久了?”蓝梓汐走到夏云初身边耳语了几句之后,回到阿福面前问道。 夏云初去到李氏身边对李氏小声的说了什么,李氏吩咐了赵妈妈几句之后,就见赵妈妈对老太太福了福身子离开了。 “奴才是后院扫地的,来了有几个月了。”虽不知蓝梓汐是何意,这个叫阿福的还是回答了。 056:夺权李氏,二房当家 “是么,来了有几个月啦?请问母亲这府里下人进府都有什么讲究么?”蓝梓汐笑问着李氏,蓝梓汐对古代这种卖身或是长工什么的不是很了解,所以才会问李氏。 “这入府是分两种的,一种是卖身的长工,还有一种是短期的短工,前者是签了卖身契的,后者不用卖身,但要签契约,做多久,每月工钱多少什么的,但是不管是哪一种,府里都要登记的,契约都要一式三份,府上留一份,工人留了份,还有一份送往衙门备案,以防发生什么冒名顶替之类的事。” 李氏听明白蓝梓汐是什么意思了,所以看着阿福说道:“想知道他是什么时候来府里的,找来管家一问就知道了,我已经让赵妈妈去把秦管加喊来了,一会便知晓了。” 闻言夏云娥面色一白,看了三姨娘一眼,然后迅速低下头,只是低头的一瞬间眼光扫向李氏,那眼中一抹怨毒的神色一闪而过,速度快的让人以为只是错觉而已,而这一切却被蓝梓汐看了个真真切切,看来一切真如她所猜的那样啊。 在等赵妈妈带管家来的这短短的时间之内,屋内气氛诡异异常,各人都想着自己的心思,蓝梓汐看着屋内人的反应,李氏显然急着知道这个男人到底是不是府内之人,又是受何人来指使诬蔑夏云初的,不出意外的话肯定是二房这两个贱人了。 而二姨娘却是坐立不安一副忐忑的样子,原来她担心的是赵妈妈是李氏的爪牙,她去唤那管家,难保路上会先跟管家套好说词什么的,那到时候岂不是要被她逃脱了,无奈赵妈妈已经去了有一小会了,这会子再派人去想来也晚了,是以忐忑不已。 三姨娘却很是镇定,完全不看夏云娥不停朝她眨着的眼睛,只是眼观鼻,鼻观口,口观心,仿佛发生的所有事都和她无关一样,徒留夏云娥一个人暗自着急。 蓝梓汐暗自蹙眉,怎么三姨娘看上去一副与她无关的样子啊,是强装镇定还是她有后着?难道有什么是自己忘掉的? 时间过的很快,不过眨眼之间赵妈妈就回来了,身后跟着夏府的管家秦力格,一身青衣布衫的秦力格手上拿着一叠纸张跟在赵妈妈身后,勾着身子,花白的头发,看上去六十岁左右。 “见过老太太、老爷、太太各位小姐、姨娘。”一进门秦力格就弯腰给屋内的人请安:“听赵妈妈说太太让带过来府内人的契约,老奴都带过来了,这是跟夏府签了死契和短契的所有人的契约,请太太过目。” 在秦力格进来的时候蓝梓汐就留意屋内各人的反应,李氏虽面无表情然眼中却有迫不及待想知道事情的神色,二姨娘也是一副等着看好戏的样子,三姨娘虽强自镇定,但那端着茶杯的不停抖动的手却出卖了她此时的心情。 夏云初和夏云姻都直直盯着管家手上的契约看,只有夏云娥背脊一僵,眼睛直盯向地上跪着的阿福,仿佛恨不得以眼神为刀杀死他一般。 “你说你来了几个月了,那你是长工还是短工?”夏老爷仔细的翻了翻手中的契约,翻完后将契约递给老太太,自己则开口问跪在地上的阿福。 “我是短工,只打算干完这个月就回家乡的,所以并没有签契约。”阿福低着头回道。 “哼,我夏府岂是你说来就来的,分明是不知怎地混进来的,若不是偷就是盗,如若不然怎么会没有签契约,还正好让你看到大小姐干下那混事?你的话怎可相信。”夏老爷气极,这府中之事向来都是李氏在打理,怎地让这样的人混了进来。 “老爷,这个阿福是……是三小姐带进府里来的,当时三小姐只说这个人欠她银钱无力偿还,所以进府为奴五个月,等时间一到就出府的。”秦管家将自己知道的事说了出来。 “三姑娘?云娥,这是怎么回事?”夏老爷一听又扯上了夏云娥,顿时头疼不已,这三房人一直就斗来斗去,如今都各许了人家却还是这样斗,真是没一日能安宁的。 “爹爹,阿福是我在路上救下来的,他当时死了老娘没钱下葬,是我给了他银子让他葬了娘,他感恩所以才会主动说进府为奴五个月当还了银钱的。”夏云娥跪在地上,小声的告诉着夏老爷。 “为何我不知道这件事?”李氏觉得夏云娥虽呆纳,却也不是不知事的小孩,怎么会这么糊涂随便就带来进来的。 “太太这可就冤枉三姑娘了,妾身明明有带三姑娘去回禀过太太这件事的,只是当时太太不知在忙什么,许是忘记了也不奇怪的,怎能说三姑娘没报备过呢。”三姨娘一派从容的说着。 “你胡说什么,我何时忙的连这事都能忘了,你岂能胡言乱语。”李氏仔细想想,真的不曾记得三房有来说过这回事。 “夫人就是这么管家的么?诺大的夏府,随便一个人都能混进来,若哪天让些个强盗什么的也混进来,那可怎生是好,你若管不了的话,不若就让小小来管家好了,母亲您看?”夏老爷好一番斥责李氏。 李氏面脸惨白,不等老太太答话,满脸的不可置信:“老爷这是要夺了我的权,让二房的贱人来当家吗?”不等夏老爷回答,转头看向二姨娘:“除非老爷休了我,否则别想让二房的贱人骑在我的头上,老爷你是知道我的,宁为玉碎不为瓦全。” 众人还沉浸在夏老爷的一番话中,老爷这是趁机让二房出头啊,这明摆着是看好二姑娘,而不看好大姑娘啊,看来这府里以后要换天了啊。 “夫人说这什么胡话,谁何曾说过要夺你的权了,只是你自己当家不严谨,让这等诬蔑主子的贼人进府,你还有理了,这件事就这么定了”夏老爷不容李氏反驳,就此下了决定。 “爹,就算这个男人的话信不得,那白荷可是大姐的贴身丫鬟,她又是卖身夏家的,总不至于她的话也不能信吧,她说看见大姐……” 057:闹剧落幕,想医治他 “云姻,她可是你嫡姐。”李氏见自己被夺了权,可二房还想置她的云初于死地:“别以为夺了我的权,就能害我们母女二人,休想,只要我活着一天你想都别想。” “太太这话说的,可不是我想掌家,是老爷觉得……”二姨娘话还没说完就被夏老爷打断了。 “你也少说两句,她是夏府主母。”夏老爷觉得剥夺李氏当家之事已算是对她的惩罚了,这件事就此罢了吧。 “爹,我是无关紧要的,可是以后太子问起来,我就请太子来问爹爹好了,因为我实在不知道要如何告诉太子。”夏云姻怎会如此轻易的放过夏云初呢。 “你……”夏老爷被气的头疼,索性装晕跌坐在炕上哼哼唧唧的不理人,老太太看儿子实在为难,就作主:“将这个男人囚禁于府中,再将白荷乱棍打死,这等出卖主子的人要来何用?”老太太一发话,再没人敢说什么,由着仆从将白荷堵了嘴拖了出去。 屋外白荷的声音越来越微弱,蓝梓汐实在是听不下去了,再这样打下去就真的要打死了,那可是一条人命啊,她不是土生土长的古代人,看不得这样活生生打死一个人,于是求情:“祖母开恩,再过几日就是您的大寿,现在无谓杀生,就当是替我姐妹几人积德,将她发卖了就好。” “发卖了她?那岂不是便宜了她,不若给她一碗哑药,将她丢到农庄去好生看管,省的在外面惹出什么幺娥子丢了我夏府的脸。”李氏真真是恨不得生吃了白荷这贱丫头,也不知收了别人什么好处,竟这样诬蔑云初。 蓝梓汐听到这话,并没有说什么,这可能是白荷最好的下场了,虽然她也不忍看到这样,可她更不能让夏云初被诬害,如此只能牺牲这个丫鬟了。 这场像闹剧一样的争吵就被老太太这样压了下来,蓝梓汐留意了夏云娥似轻松了口气,而夏云姻则是气的脸色绯红,想来她对老太太做的决定虽有微词却也无可奈何。 被夺了权的李氏如斗败的公鸡一样萎靡不振,只夏云初一人在旁宽慰着她,经过这场吵闹,夏老爷被气的躺倒在床,索性就歇在了佛寿堂,其他人都被老太太打发走了。 蓝梓汐见老太太似疲惫的很,所以留了下来安顿好夏老爷之后,就进了里屋给老太太捏捏肩膀捶捶背,陪着老太太说了会子话。 “汐儿为何不听陈嬷嬷的话硬要跟着来?这次是大房与二房之间的事,我多怕她们将矛头指向你,你苦了这么多年,好不容易有个好归宿了,万一再让那几个黑心肝的女人害了去,那可怎生是好?”老太太支走下人,只留陈嬷嬷一人在身边。 蓝梓汐知道像这种深宅大院里活了这么多年的老太太,怎么可能没看出来今天这出戏的猫腻,所以没有隐瞒,将之前自己的所见,以及青鸢告诉她的发现那个男人和夏云娥在府内和男人私自见面的事。 “祖母,今天这事儿,孙女不敢说全是三姐的安排,但是肯定跟她也脱不了干系的,如今府内除了爹和祖母是真心对我之外,就只有大姐姐对我最好了,而母亲是大姐姐的亲娘,我对大姐姐好就等于向她示好,诚如祖母所言,她毕竟是我的嫡母,我在外要如何都得有个强大的娘家做后盾,这样一来我自然不能让大姐一个人面对这些人了。”蓝梓汐心思细腻,想的甚多。 “你能这么想,我就很放心了,吴王二公子一定会对你很好的,虽然他身有疾,可是你嫁过去就是嫡妻,他对你又好,那奶奶便满足了,希望最近发生的事不要使的他对你有异才好啊。”老太太听到蓝梓汐一番话,高兴她想通了。 “对了奶奶,他……为什么会瞎啊?”蓝梓汐想起,每次看到他那双明亮的眼睛可却是个瞎子时,心里的痛说不出道不明,只觉得难受的紧,前世赵宇飞开医药公司,有的时候她也会去公司陪着加班,对医也很有研究,若是能知道什么原因致瞎的,说不定能医的好也未尝不可啊。 “具体的我也不太清楚,只听说在他七岁那年王府走水,而走水的就是他的卧房,小小年纪的他被救出来的时候奄奄一息,醒了之后双眼就看不见了,前些年王爷和王妃还到处求医问药,希望能治好,可是每次都是失望倍加,后来干脆就放弃了,所以二公子自己瞎了之后就不喜人接近,连王爷和王妃也不怎么搭理,也真难为你要嫁给他了。”老太太怜惜的摸着蓝梓汐的肩膀。 蓝梓汐嘴角抽了抽,他那叫不爱搭理人么?那是谁每次看到她是又哭又生气的,又是谁老是对着自己自怨自艾的啊,老天啊,她真是被这个二公子给雷到了。 不过若是能治好他的眼,那也不失为一桩美事啊,回去得好好翻翻医书了,说不定结合现代的医法真的就能治好也不一定呢,不过这件事情得慢慢来,现在得先做好给老太太的生日蛋糕呢。 “奶奶,这次你的生辰我要送给奶奶一个好吃食哦,可是奶奶从来没吃过的呢,奶奶你就等着吧。”蓝梓汐趴在老太太肩膀,一边笑一边推搡着老太太撒起娇来了。 “什么好吃食还能是我没吃过的?那我可以好好享享口福了。”老太太点了点蓝梓汐的鼻子,笑对着陈嬷嬷说道。 “老婆子被四姑娘说的都快流口水了呢,到时还望四姑娘赏老婆子也吃一口呢。”这种合乐的气氛下,陈嬷嬷也跟着说笑道。 “陈嬷嬷你就打趣我吧,到时候一口也不给你吃。”蓝梓汐故意板着个脸,看到陈嬷嬷配合着一张苦瓜脸,再也忍不住笑了起来,一时间笑声一片。 在这一片笑声中,夏府后院满是薄荷地的假山顶上绿柳屏气看着下面的两人,夏云娥在气愤的骂着二房的人,显然今天发生的事并没有达到她想要的结果,所以现在正在生气呢。 ------题外话------ 明天的一章,蛋糕就要出场喽,想知道后面发生了什么事,就接着往下看吧。 是的,你们没有看错,瓦明天就要V了,瓦也知道可能一V有些朋友就要下架了。 但是不管是曾经看过我的文,还是正在看我的文或是以后继续看我文的朋友。 柒柒都谢谢你们一直以来对我的支持,不管你们订阅或不订阅,柒柒都谢谢你们。 058:一场寿筵,三皇子出 “三小姐别生气,我家主子说了,定会替主子出这口恶气的。”一旁的男人大概是听不下去夏云娥的谩骂了,所以开口打断了夏云娥的喋喋不休。 “最好是这样,回去告诉你主子,既然想利用我,那就拿出点诚意来,别既想得好处又不肯出手相助,这世上哪有这么好的事。”夏云娥也不是蠢货,知道这人口中所说的主子是在利用她,那既然有利用价值,她总得捞点好处吧,哼。 又说了几句话两人才分开,绿柳趴在假山顶等到两人走远,刚想起身离开,却突然眼前一花,一道白色的身影自眼前飞过去,微微一楞,立即反应过来,远远的跟了过去。 不管这人是什么目的而来,但是这半夜三更的总不是什么好人,主子有命她得好好保护四小姐的安全,这样想着绿柳更不敢耽搁,远远的跟着,却发现这个白衣人去的方向正是四小姐的院落,恐防来人是对四小姐有不轨的心思,运起轻功飞身上前,和男子同时落在屋顶上。 “你是谁?为何夜闯夏府后宅?”绿柳看着离自己不远处的白衣人,看不清男女,身材修长,以白巾蒙脸,反正肯定不是什么好人,否则怎会夜半时分闯人家姑娘院落。 “你无需知道我是谁,你只要知道我并无恶意就可以了,我是来找夏府找蓝姑娘的。”嘶哑的声音听起来像是有人用铁器在墙上划过的感觉,直听的人后背发麻,哪里还能听的是男是女啊。 绿柳头皮一僵,饶是她技高胆大,可听到这个声音,还是深深的汗颜了一把,这世上怎么有这么难听的声音,而且指明找蓝姑娘而不说夏四姑娘,看来此人对四小姐了解甚深啊,如此不知是敌是友的人,还真是不知该如何是好。 “你若真是来寻四姑娘,为何白天不来,非要夜半时分偷偷摸摸的来,而且四姑娘现在并不在,你若信的过我,明日白天再来吧。”绿柳瞥了一眼下面黑漆漆的房间,知道蓝梓汐肯定还在老太太处没有回来。 往下看了看,白衣人显然也感觉到屋内并没有人的呼吸声了,只是抬眼看了绿柳一眼然后说了句:“告诉她,半月之后毒雾谷来见我。”话音未落人已不见了,声音却还很清晰,足可见此人功力之深厚,绝不在绿柳之下。 “毒雾谷!”四姑娘怎么会跟毒雾谷扯上关系,这个人……难道是毒雾谷的人?绿柳觉得事出突然,这不知道从哪冒出来的人不知是敌是友,还是尽快告诉主子比较好。 后院小路上往回走的蓝梓汐突然间停了下来,仔细的听了听,将头转向紫晴:“你有没有听见什么声音?”她好像有听到什么声音,难道她听错了? “小姐,你别吓我,我什么声音也没有听见啊。”紫晴左右看了看,被蓝梓汐吓出一身汗,她并没有听到什么声音啊。 “许是我听错了吧,走吧,对了今天拿回来的牛奶放在哪里了?”这天虽不是很热,可是牛奶这样的东西不好好保存的话肯定坏了吧,这古代又没个冰箱啥的。 “咱院子里不是有口闲置的井么,我将牛奶用绳子吊着放在井里,应该可以放个一两天吧。”那牛奶闻上去就有股淡淡的奶腥味,也不知道四小姐要来做什么用。 “哦,那还好,明儿记得早点叫醒我,那牛奶还得处理,不然还不一定能用呢。”蓝梓汐决定明天一早就试着把蛋糕做出来,否则牛奶放坏了还得跑那么远去取,麻烦不说万一路上再出点啥事,到时哭都来不及。 第二天天还没亮紫晴就将蓝梓汐喊了起来,看着外面还黑乎乎的天,蓝梓汐满头黑线,她是说早点喊她起来没错,可这也太早了点吧,估计才凌晨三、四点吧,这么早起来,要逃亡么? 反正起都起来了,再睡也睡不着了,不如先去将要做的东西都准备准备吧,反正做个蛋糕也挺费时间的,等做好了正好可以给大家当早点试试看。 说做就做蓝梓汐带着青鸢和紫晴去到小厨房,本来还想喊上绿柳的,可是紫晴说已经好久没看到绿柳了,蓝梓汐心想她本来是墨胤的暗卫,让她这样跟在自己身边,说不定她也不习惯,反正只是保护自己,说不定她在暗处也不一定呢。 这古代的空气还真好啊,往后面小厨房去的蓝梓汐大口的呼吸着散发泥土花香的空气,此时春末夏初,早上的气温还比较凉,三人加快脚步来到正房后面的小厨房。 小厨房的桌台上早放好了之前准备好的做蛋糕所需要的材料了,蓝梓汐让紫晴去将牛奶提上来,让青鸢将桌子上的果脯都清洗一下,自己则将二十个鸡蛋分别蛋清和蛋白分开,等到二十个蛋都分好了紫晴也回来了。 蓝梓汐看着已经放了一夜的牛奶,闻了闻还好没变味道,于是将一半的牛奶倒在锅中,然后点起柴火加工,这生牛奶没经过加工是不能喝的,好在这加工也不难,就是将牛奶煮沸再用纱布过滤一下就可以了。 这么多牛奶除了用来做蛋糕还可以用来做点甜品什么的,不过今天先做一点让大家尝尝,等到老太太寿筵那天再做个更好的让老太太高兴高兴。 在等牛奶煮开的空闲时间里,蓝梓汐在蛋清里放上糖再加了点盐,告诉紫晴使三根筷子不停搅拌,打到她说可以了就停下来,如果中间累了的话可以换青鸢再打,总之是不能停就行了。 蓝梓汐则在蛋黄中放上糖,再放上面粉,然后也是不停的搅拌着蛋黄,等到搅拌均匀之后,锅里的牛奶也煮开了,蓝梓汐将牛奶倒出等着冷却。 因为青鸢和紫晴在轮流着搅拌蛋清,所以蓝梓汐只有自己去将洗好的果脯切碎,等差不多都切完了,牛奶也已经冷了,蓝梓汐又转身将牛奶倒进蛋黄里,依然不停的搅拌。 搅的差不多的时候,蓝梓汐上前看了看紫晴和青鸢两人伴的蛋清,也差不多可以了,于是将一半的蛋清倒进蛋黄中又是一番搅拌,再将切碎的果脯撒进去,然后将剩下的蛋清也倒进去和果脯一起搅拌好。 接下来才是最主要的,因为只是先试着做来看看,所以蓝梓汐并没打算今天就将生日蛋糕做出来,只想试看能不能做出来,而这古代一没电饭锅二没烤箱什么的。 自从有打算做蛋糕开始,她就在想要怎么将蛋糕做出来,总算让她想到一个办法,就是将搅拌好的蛋糕液体放在铁盆子里,然后隔水放在锅里蒸,再用布条将锅盖四周塞起来,这样应该就能做好了吧。 蓝梓汐也不敢百分之百的保证啊,只能先试试了,一切都准备就绪之后,蓝梓汐一边将生姜切一切然后捣出姜汁来,一边注意着锅上的情况。 “小姐,你这是打算做什么啊?还有啊我们刚刚一直搅一直搅的又是什么啊?”青鸢甩着酸到不行的胳膊问蓝梓汐,刚才就觉得奇怪,可是看四小姐那么投入,她们也没好问,只是让她们做什么就做什么,现在正在做的又是什么? “哦,这些牛奶还有剩的啊,不吃就浪费了,做个姜汁撞奶让你们尝尝,来,你给我捣这个姜,要全部捣完哦。”蓝梓汐将手上的活交给青鸢,然后去将刚刚煮开没倒完的牛奶盛了三碗出来,加了点糖搅一搅分别端给两人。 自己也喝了一碗,温温甜甜的牛奶入喉直接流进胃里,让忙碌到现在蓝梓汐大大的抒了口气,前世她最喜欢喝牛奶了,每天必备的,早中晚她都会替赵宇飞准备好牛奶,养的赵宇飞白白静静的。 一想到赵飞宇,蓝梓汐心头一痛,暗恼一个负心汉而已,还有什么好想的,正好闻到锅中传来的香味,看看天色,不知不觉天都亮了,估摸着蛋糕也差不多了,行不行就看这次了。 那边青鸢已经将所有的生姜都捣碎了,蓝梓汐让紫晴停了火,将做好的蛋糕从锅中拿出来凉着,喊了紫晴和青鸢两人。 她要教她二人学做姜汁撞奶,让她二人看着,以后可以自己做来吃,其实很简单的过滤好的姜汁放好,将刚才还剩的牛奶盛出,倒进姜汁里,然后盖好盖子放进刚才蒸蛋糕的锅里。 一切都做好了,只等甜品出锅就可以了,蓝梓汐在切着蛋糕,紫晴和青鸢就将小厨房打扫了一下,等到都弄的差不多了,揭开锅盖,香喷喷的姜汁撞奶就出现在三人面前,姜黄色的凝固体,看上去嫩嫩滑滑的。 “小姐什么时候也赏我们吃吃看么。”青鸢闻着奶香扑鼻的蛋糕的甜品,咽着口水,四小姐亲手做出来的东西不是她这样的下人能吃的,只是四小姐人好,求一求指不定还能赏一口呢。 “呃,今天就做了一碗,让老太太尝尝,方法教给你了,以后你想吃自己做来吃就是了,瞧你懒的,小心将来没人敢娶你。”蓝梓汐看着她的样子,不禁打趣到。 “老太太这个时辰已经起了,四小姐还是快端了去吧。”紫晴看了看外面的天色,老太太岁数大了,浅眠的很,所以每每都起的很早的。 “嗯,这个你们分别给每房送两份去,就说我得了个新鲜吃食,分点大家一起尝尝,莫让人家说我吃独食。”蓝梓汐端起要送给老太太的蛋糕和甜品,让紫晴和青鸢将剩下的送给太太,二房和三房的人。 蓝梓汐端起东西先走了,留下紫晴和青鸢二人还在想三个地方两个人要怎么送,正好这个时候绿柳来了,看着蓝梓汐走远了的身影,绿柳端起了送三房的那一份,她将昨天发生的事告诉了主子,主子让她好好保护四姑娘之外,还要查三姑娘背后的人是谁,她正好没借口去三房呢,如此正好。 蓝梓汐到老太太院子的时候,老太太已经准备吃早点了,看到蓝梓汐端了什么东西来了,招呼着蓝梓汐一起用早点。 “今儿怎么这么早就来了呢?这是什么?”蓝梓汐刚坐下老太太就问道,这一碗黄黄的闻上去香香的,还有那一盘看上去就很好吃的东西,饶是老太太活了这么一大把岁数的人,也没见过这样的吃食。 “奶奶,这是我试着做出来的,嗯,用鸡蛋做的,就叫蛋糕吧,你尝尝看好吃吗?”蓝梓汐想了想解释了下蛋糕的名字,要不然老太太要问起来她怎么会做,她还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她呢。 看着老太太吃了一小口蛋糕,蓝梓汐急切的等着老太太夸她,果然没让她失望啊,老太太的一番话让她暗自高兴啊。 “这蛋糕软糯,气味香甜,入口即化,咦,里面还有果脯,确实好吃,你怎么能做出这种吃食,整个大周怕是找不出第二个人来了。”老太太又吃了一口蛋糕,笑眯眯的夸着蓝梓汐。 “奶奶你再尝尝这道甜点,这叫姜汁撞奶,也很好吃的哦。”蓝梓汐催促着老太太尝尝甜品。 “姜汁撞奶?怎么起这样的名字,不行不行,换一个,姑娘家给甜品起名字用什么奶字。”还没吃,老太太就先否定了名字。 蓝梓汐一想,暗骂自己想的不周到,这是古代啊,连个奶都不能说,更何况还给甜品起这样的名字:“是孙女想的不周到了,不若奶奶给起个名字吧。” “这口感爽滑细嫩、奶香浓郁、甜而不腻、每一口都回味无穷,还有一股淡淡的姜香味,我看就叫姜汁甜汤吧。”老太太连吃了几口,给换了个名字。 蓝梓汐觉得自己脸都快抽了,姜汁甜汤,这哪里像汤了,好好的名点,这名字一改完全变了个味道,无奈只能随老太太的便了。 “你有没有给你们太太送一份去,别让她挑你的理。”老太太吃了几口甜品抬头问蓝梓汐:“毕竟你要出嫁,还得她来给你置办嫁妆。” “奶奶放心吧,不只母亲那边,就是二娘和三娘我都使人送了。”蓝梓汐一边吃着早点一边回着老太太的话,她虽不喜李氏却也知道老太太说的是实情,现在不是与李氏撕破脸的时候。 说话间,紫晴与青鸢、绿柳三人都到老太太处来回话了,三位夫人使她们回来谢过蓝梓汐,虽不知她们有多少是真心的,但至少现在面上还是要维持一下,看来昨日老太太的一顿脾气使的她们都稍稍收敛了点。 蓝梓汐微微诧异绿柳怎么和紫晴二人一起出现的,却也没有说什么,只是和老太太聊着这些吃食要怎么怎么做,紫晴和青鸢在一旁伺候着。 而绿柳则满面阴沉,原来她刚才借口送吃食去夏云娥处的时候,本想悄无声息的到处探查一番,却在夏云娥的卧房外面被一个玄衣面具男人给发现了,从气息感觉,那个男人的武功在自己之上。 好在她收敛自己的内力,那个男人只当她是个普通丫鬟并没有留意,而为了不被看出破绽来,绿柳只能离开三房院落,不过此行也不是全无收获,至少在她看来夏家三房的夏云娥肯定是和什么有背景的人有关联。 李氏听夏云初说蓝梓汐使人送了什么吃食过来,原也没放在心里,可是不知道夏云初是有意替蓝梓汐讨她的好还是什么个意思,亲自端了吃食去到李氏卧房与李氏共享。 “娘,你尝尝吧,是四妹妹亲手做的呢。”夏云初端了蛋糕给李氏,其实她是有心想帮蓝梓汐和李氏修复关系的,如今的蓝梓汐和之前再不相同,有勇有谋的,且如今二房三房明里暗里的连成一气,若她连蓝梓汐都笼络不到的话,以后入了太子府娘家还有哪个姐妹能帮衬她的。 “娘,味道还可以吧,我刚刚有尝过,味道确实不错呢。”夏云初看李氏吃的开心却又皱着眉头,知道她也喜欢吃,只是碍于是蓝梓汐做出来的,心里仍不喜罢了,看来得想办法打消娘亲对四妹妹的不喜才行啊。 “瞧这吃食看上去也不难,不然我赶明儿个去问问四妹妹要怎么做,学来以后好孝敬娘亲你啊,娘你看行吗?”夏云初想借此也让蓝梓汐与自己多亲近亲近,也好让她多了解了解娘,到时就知道娘的好了。 “昨日的事也多亏了你四妹妹,你们是姐妹,没事多走动走动联络联络感情也是好的,只是你要记得,当日我那么对她娘,她心里会不恨我吗?”狡猾如李氏又怎会相信蓝梓汐是真的对夏云初好呢。 “她若真心对你固然好,将来她入了王府于你在太子府也有助,但云初你自幼单纯,太容易相信人,若她不是真心那你岂不是被拆的连骨头都没了,俗话说害人之心不可有,但防人之心不可无啊。”李氏知道夏云初是什么样性子的人,所以语重心长的说着。 “娘,你多想了,这些日子以来你也看到了,我相信四妹妹是真心对我的,你也说了她以后会有助于我,那我不是更应该对她好么,而且你看现在二房和三房都联成一气了,如果四妹妹再被她们拉了过去,那到时候我……”夏云初知道蓝梓汐是真心实意对自己好,这番话只是说给李氏听的。 “你啊,总是这么善良,你要知道她蓝梓汐……”李氏还想说什么,可话还没说完就被夏云初打断了。 “好了娘,你别说了,我相信四妹妹真的对我好,若我只知道利用她却不知对她好,那我成了什么人了,娘你后对四妹妹也好点吧,我先去找四妹妹了。”夏云初很坚持要和蓝梓汐真心以对。 “这孩子……”李氏被打断话,看着夏云初像躲什么一样的躲自己出去了,很是委屈,她所做的一切到底是为了什么,还不是为了她么,可她到好,唉……摇了摇头,李氏也无话可说。 二姨娘处三姨娘母女也在,原来绿柳送了吃食去三姨娘处,三姨娘自恃与蓝梓汐没那么好的关系,且这吃食她们连见也没见过,是以来到二姨娘处,没想到二姨娘处也有人送了这种吃食,四个人八只眼睛都看着桌子上蓝梓汐送过来的吃食。 “二姐,你说这是什么吃食,怎地连见都没见过啊,这小四何时学会做这等吃食了?”三姨娘一开口称二姐,二姨娘朱小小楞了一下,随即才反应过来三姨娘是在喊自己。 “她自幼生养于奴才堆中,不知跟哪个奴才学的吧,不足为奇,三姨娘不会只是为了这个吃食而来吧?”二姨娘斜眼看了桌上的糕点一眼。 “二娘,这个我们府上可从来没出现过呢,想来是太太当家的时候只知道自己吃独食,现如今换二娘当家了,云娥在此恭喜二娘呢,到时二娘可得吩咐厨子也让我们母女尝尝呢,我跟二姐可是好姐妹呢。”夏云娥摇着夏云姻的衣袖做撒娇状。 “你放心吧,你都说了我们是好姐妹,将来我们也要是好姐妹才成呢。”夏云姻笑脸对着夏云娥,拉着她的一边笑着一边说着:“三娘以后要带妹妹多来我们这边走动走动啊,将来我们可以同仇敌忾呢。” “那是自然,你们本就是姐妹嘛,自是要多多走动才好。”三姨娘也是满脸笑容走到二姨娘的身边:“二姐,你看她们姐妹感情多好,这样可真好。”脸上堆起的褶子比小笼包上的褶子还多。 “不过这个吃食,以前府里可确实没见过呢,二娘你以前见过吗?”夏去娥看着那桌子上的糕点疑惑道。 “说实在的,以前一直跟在李氏身后鞍前马后的,可也着实没见过这种东西呢,听说蓝梓汐准备在老太太寿筵的时候做什么蛋糕,不知道跟这个有没有关系呢。”二姨娘也没看明白这是啥。 “要做给老太太寿筵用的么,那可要好好谋划谋划,你们说若是老太太寿筵吃了这个之后身子不适或是中毒什么的,那我们的好妹妹蓝梓汐会怎么样呢?”夏云姻看着香气肆溢的糕点笑的好不妩媚。 “姻儿你的意思是?”二姨娘起身慢慢的走到夏云姻身边,若有似无的看了三姨娘和夏云娥一眼,眼中漾着不明的笑意。 闻言三姨娘脸色一僵,继而也跟着笑道:“是啊,若老太太因为吃了她做的东西有个什么闪失,看到时老太太和老爷还如何宠爱她。” “这么说三娘也觉得这么做是可行的喽,这样的话我好期待老太太寿筵那天的盛况哦。”夏云姻拉着夏云娥的手巧笑嫣然。 “如今这中馈由二姐你掌着,再有十来天就是大姑娘嫁进太子府了,也不知太太给大姑娘的嫁妆准备的怎么样了?”三姨娘状似无心的说着。 “这用的着你我操心么,大姑娘是嫡女,自有太太替她打算,我们反而不好说什么,如若不然一个不巧,落到别人眼中就成了姨娘欺负主母嫡女了,这罪名我可担当不起,再说了,这老爷如今让我掌中馈,谁知道能让我掌多久,只能行一步紧一步了。” 二姨娘这么多年跟在李氏身后,自然知道李氏的手段,岂是那么容易会认输的人,况且现在关乎大姑娘的嫁妆之事,她唯一的女儿又是夏家嫡女,她怎么会不上心呢,只不过如今中馈在自己手里,且看她要如何。 不过她也不担心,她有入东宫的嫡女我也有太子宠爱的女儿呢,嫡女又如何,将来还不是要抬头看着她的云姻么,哼,到时再等云姻生了龙了,她一个嫡女算什么呢,二姨娘仿佛看见自己的女儿高高在上,宠冠后宫的情景似的满脸笑容。 三姨娘心里隐隐做痛,李氏和朱小小的女儿将来都是后宫妃嫔,就连蓝梓汐那个丫头都是王府嫡妻,唯独她的女儿,虽说也是将军府的嫡妻,可却要嫁给一个傻子,如此想想,争什么都没有意思,一时间心灰意冷,拉着夏云娥告辞二姨娘处。 “姨娘,我知道你是替我难过,如今两位姐姐和蓝梓汐那个贱人都有好去处,唯有我要嫁给个傻子,你一定很不好过,可是姨娘你要相信我,我不会只是嫁给个傻子那么简单的。”夏云娥知道三姨娘满面的愁容是为了自己,所以安慰着三姨娘。 二姨娘但笑不语,温柔的眉眼中能看的出曾经也是个美人胚子,只是岁月不饶人,当初她只是李氏的陪房,只是因为老爷太宠朱小小,所以李氏怕大房失势,才以她来笼络老爷的,没想到如今她却要和二房一起来对付大房,真是时时变事事变啊。 自从老太太那天大发脾气之后,夏府内各安各命,只不过先前由李氏打点主持老太太的寿辰,而现在换成二姨娘来打点,二姨娘为了讨好老太太和老爷,费尽心思想做好这次的寿筵,务求做到最好。 所以吃的,用的全都是最好的,寿筵这天夏家门庭若市,人来人往,好不热闹,来的都是达官贵人,如今夏家大姑娘不日将嫁进太子府,二姑娘也受尽太子宠爱,三姑娘许给神武将军嫡子,就连才认亲的四姑娘也许给吴王府。 夏家从外到里一片红红火火,随处可见红绸喜布,每个人的脸上都是满面笑容,尤其是夏老爷穿戴一新,但凡来个身份背景高一点的夏老爷都是笑脸相迎,而普通人家来贺,都是管家迎接。 而李氏领着二姨娘和三姨娘在后院,老太太处陪着那些高门大宅的贵妇喝茶聊天,夏云初和夏云姻和夏云娥则陪着那些宅门,官家小姐在花园赏花吟诗作对,唯独不见蓝梓汐。 原来今日是老太太寿筵正日,蓝梓汐早早就起来了,带着紫晴,青鸢和绿柳,以及她院落里的小丫头门在小厨房内有条不紊的做着蛋糕,因为今天是寿筵正日夏家厨房忙忙碌碌,哪里还有空闲之地让她做蛋糕,所以只能在小厨房做了。 地方又小,人又多,却在蓝梓汐的安排下各司所职,捣姜的捣姜,搅蛋黄的搅蛋黄,搅蛋清的搅蛋清,切干果的切干果,还有其她丫鬟洗水果的洗水果,总之虽忙却不乱,蓝梓汐希望能给老太太过一个别开生面与众不同的寿辰,是以倍加用心。 “夏大人两女均嫁给太子,以后可就是太子丈人,以后就更是国丈了,真是喜事加倍啊。” “是啊,夏大人以后可就身份倍增了,以后我等都要以夏大人马首是瞻,还望夏大人多多提携我等啊。” “是啊,是啊。” 众人都围着夏老爷,恭喜的话语不断,朝堂之人都对这个即将成为太子丈人的人的恭维,巴结声不断,只不过并不是所有人都是真心来祝贺的,就像礼部侍郎陈大人面上虽是笑着,嘴里所言却是任谁都听的出来那股子酸味。 “哼,不过是父凭女贵,只不过靠女儿攀上皇亲而已,我要是有个女儿定比他更为风光。”陈大人小声的和一边的赵大人嘀咕着,口气酸而羡慕。 “嘘,陈大人你小心点,别让夏大人听到,如今他四女皆是非富即贵,更有两人是人中龙凤,将来有可能入主东宫,以后他横着走都行,你莫要被他听到。”赵大人小声的和陈大人说着话。 两人虽小声说话,却刚刚好让身边几人都听到他们的谈话,几人都悄悄的离两人远了点,生怕惹上什么无妄之灾,如今这夏家之势如日中天,所有人巴结还来不及,这两人胆到是大啊。 “如果陈大人和赵大人家里有及笄的姑娘的话,老夫不吝啬替她们引见给太子,好让她们也像小女一样嫁入东宫,你们说好不好?”夏振刚也不恼,反而笑容满面的对陈赵两位大人说话。 转而恍然大悟般的一拍脑袋:“哦,我忘了,两位大人尚未有子嗣,别说儿子了,就连个女儿都没有,也难怪说话这般捻酸沾醋了,这也怪不得你二人,要知道子嗣缘可是求也求不来的。” “你,你说谁没有子嗣,哼,你也不过只有女儿罢了,还说什么子嗣,将来还不都是别人家的人,有什么好骄傲的。”陈大人嗤笑道。 “你,哼,我只是暂时没儿子罢了,我妻妾数人,还怕没儿子么,哪像两位贤弟,弟妹会让你们纳妾么,怕是不会了吧。”从所周知陈赵两位大人的妻房是有名的母老虎,平时连话都不敢大声说,更何况让他们纳妾生子了。 “你,夏大人你,你……”陈赵两位大人被气的手足无措,面红耳赤,完全无话以反驳夏振刚的话,因为他说的都是事实,可也咽不下这口气,还想再说什么的时候,却被人打断了。 “老爷,老爷,三皇子来了,就快到门口了。”管家一路小跑从大门跑了进来,气喘吁吁的带来一个令人震撼的消息,三皇子来了,这泰山家里办喜事,太子还没来怎么三皇子到先来了,且这三皇子好像与夏家并无交集啊。 正争的面红耳赤的众人,一听三皇子来了,忙整了整衣衫准备去迎着,夏振刚领在前头,虽然他也不明白这三皇子怎么会来到府上,可既来了总要去迎着,这三皇子虽不受圣上宠,可再怎么说也是皇子。 夏府大门站了一片的人,除了夏府及来访的女客之外,几乎都站在了外面迎接三皇子的到来,烈日当头,还好只是站了片刻三皇子就来了。 远远的仪仗队一眼看过去,气势磅礴,长长的仪仗队后面是一辆金碧辉煌的马车缓缓驶来,纵使是不受宠的皇子出宫,可是该有的礼仪,排场一样也不能少。 车子很快驶到夏府门外,车夫搭好凳子掀开门帘走出一人,倾长的身躯紫袍合体,乌黑发髻以白玉梨花簪子绾好,脚登星云靴,腰配上等玉佩,由小厮扶下马车,众人不由楞了,这怎么是吴王二公子冷墨胤。 双眼有神却空洞洞的看着众人,冷冷的神色面无表情的由着小厮扶下马车,身后走下一个身着洁白长袍,非常儒雅的男子面如白玉,眼若星辰,夏府门前众人皆跪下统称:“见过三皇子” “诸位不用如此多礼,这里不是朝堂,我这次来只是陪同胤弟一起来恭祝夏家老太太寿辰之喜,实不必如此。”声如润玉,温软的声音让众人如沐春风。 “不知三皇子驾到,有失远迎,还望皇子不要见怪,下官等给皇子赔理了。”夏振刚起身之后又客套一番:“二公子要来怎么不事先说一声,我好派人去接你过来啊。”夏振刚看着站在三皇子身边的冷墨胤说着。 “夏大人客气了,由三哥陪我过来也无碍的,这是我带来送给夏老太太的,烦请夏大人转交给老太太。”冷墨胤面色冷然,手指身后,示意那些他带来送给老太太的东西。 “这些是本王送给夏老太太的寿辰之礼,还请夏大人转交。”三皇子也递上一张礼单,全是送给夏老太太的生辰之礼。 “这,这怎么能担当的起,王爷真是要折杀下官了,如此下官代家母谢过皇子,请皇子与二公子里面请。”夏老爷看到礼单上尽是珍宝玉器,而吴王府送来的那些箱子一个比一个大,想来里面也都是些珍宝,东西稀少就罢了,最主要的是当街当着众朝臣的面送来这么多东西,光是这份荣宠,就不是人人都能有机会了。 将皇子与二公子迎进府内,大家聊国事,聊军事,冷墨胤一人在旁无言以对,所以从带来的礼物堆中拿起一个精致的沉香木箱子,冷着个脸跟夏老爷要求去见蓝梓汐。 看他那双空洞的眼睛,夏老爷本想拒绝说外男不便入内宅,可随即想想他看不见的,入内宅也不要紧的,这段日子府上发生好些事,四丫头想来心里也不郁,不妨让他二人见见面,说不定二公子能打消四丫头心内的郁结。 蓝梓汐正在一心一意的做着蛋糕,却有丫鬟通报说有人来看她,走出小厨房就看见冷墨胤正被小厮扶着踏进院门,一下子楞住了,他怎么会来的? “你怎么会来啊?”蓝梓汐连手上的面粉都没擦干净,就迎着小厮领过来的冷墨胤,皱着眉拉着他的手:“怎么一个人来啊,也没个贴身丫鬟跟着。”万一要有个急需的事可要怎么办。 “这一日不见如隔三秋,不知娘子可有想我啊。”顺手拉着蓝梓汐的手,说出来的话却让蓝梓汐大吃一惊,诧异的看了眼冷墨胤。 这呆子今儿怎么说这么肉麻的话,前几次不过小拉一下他的手,这呆子就红了脸,连脖子都红,怎么这才几天没见而已,怎么这话说起来脸不红心不跳的。 “你这是在哪喝了蜜糖啊?怎么今儿个嘴这么甜啊,要说想我还真是想你了呢,你摸摸看,我的脸是不是都瘦了,这可都是想你想的啊。”蓝梓汐抬起冷墨胤的手摸自己的脸,一边让她摸自己的脸一问是不是瘦了。 “哪有瘦,我看你明明就胖了呢,分明是吃好喝好所以才长胖了,枉费我对你日思夜想的。”冷墨胤脸一红,抽出被蓝梓汐抓着的手,不自在的说着,语气虽气却心里暗笑。 “还有啊,你做甚要喊我娘子,我们还未成亲,你怎能公然在众人面前喊我娘子如此败坏我的名声,这样我日后要如何嫁人啊。”见他红着脸不知所措的抽离手,脸上越发的红了起来,越发的起了玩笑之心。 “你我文书已定,庚帖已换,就等选好黄道吉日就迎你过门了,我唤你娘子又有何不可,难道事到如今你还嫌弃我是个瞎子,想要反悔不肯嫁我么?”刚刚还红到快要滴血样的面孔在听到蓝梓汐话的时候唰一下变的惨白。 059:莫名丫鬟,王府贺礼 她这番话是何意,难道她还是嫌弃他,不肯当他的娘子么?若是真的为何不早说呢,偏要等他情根深种才来告诉他呢。 “啊……”蓝梓汐一楞,她没想到自己只是顺着他的话开了个玩笑而已,可是这个呆子竟然当真了:“你说什么呢,如今我们之间已经定了下来,你就是赶我走我也不会走的,你怎么就对自己那么没信心呢,都告诉你我最喜欢帅哥了。嘿嘿。” “那你保证,保证再也不说不做我娘子这种话了。”冷墨胤空洞的眼睛闪着泪光,摇着蓝梓汐的衣袖要求她保证,那模样让蓝梓汐的心脏一紧。 这个男人真是她的克星么,为什么每次一看到他这个样子,她都有种想化身大灰狼,将这只小兔子给拆骨入腹呢?呼,赶紧打消这个念头,以后有的是机会,还怕不能和他一起玩扑倒么。 “好,我保证我这一辈子都是你的娘子,你在哪里我就在哪里,我们一生一世不分离,好不好?”蓝梓汐一本正经的捧起冷墨胤的脸,虽然明知他看不见,可还是很诚实的告诉冷墨胤自己的誓言。 “这还差……”冷墨胤刚开口想接着蓝梓汐的话往下说,却被“噗嗤”一声笑给打断,差点要发火,可是听到那笑出声音的人说出来的话时一下从脸红到了脖子。 “不好意思,失礼了,只是胤弟你真的是……哈哈哈。”刚说了两句实在是憋不住笑了起来,他们从小一起长大,他还是第一次看到冷墨胤会有这种口气跟人说话,还是跟个女人,想来这个就是夏家的四姑娘,在落玉殿一气呵成念出十数首诗的那位姑娘了吧。 顺着他的声音看去,蓝梓汐往出处看去,却呆楞当场,高眉大眼,剑目如星,面赛潘安,那春风满面的笑容,微翘的唇角。 蓝梓汐觉得整个人浑身发冷,双目直直的瞪着来人,一眨不眨的看着他,心里更像是被电到的感觉,该死的,赵宇飞怎么也穿越过来了? 随着来人越来越近的走了过来,蓝梓汐的眼泪终于流了下人,纵使心里对他已经没有从前的感觉了,可自己十五岁就跟了他,对他的一切都是那么的熟悉,好不容易通过这些时日将他忘了,他却又出现在自己面前,老天真是爱捉弄人啊。 “弟妹这是怎么了?被胤弟感动哭了吗?”冷墨瑜不解的看着蓝梓汐泪流满面,这,刚刚还说说笑笑的,怎么见了自己反而还哭了呢。 “啊,你哭了,我又没说什么话,你怎么就哭了呢,真是个小傻子,乖,别哭了。”冷墨胤一听到蓝梓汐哭了,忙用衣袖擦着蓝梓汐的脸,因为看不见动作又笨拙,所以生生的弄疼了蓝梓汐。 “什么感动啊,只不过刚刚在里面做吃的,被辣椒辣到了罢了,哎呀,我的吃食,完了完了,我要做给老太太的吃食,你们先聊着,我去看看弄的怎么样了?”不等两人回答,蓝梓汐像兔子一样狂奔回小厨房。 她要回去平复一下心情,自己是灵魂穿越而来,想来只要自己不说他是不可能认出自己来的,看来以后得少和他接触,以免一个不小心露出马脚。 既然老天给她重生的机会,她就要好好把握,更何况现在有个那么好的人等着她去爱护,她如何能辜负这个人,抬头往外看了看在外面聊天的两人,蓝梓汐更加坚定自己的心,不过这老天也真是爱开玩笑。 旧爱和新欢碰到一起,还以兄弟相称,这……蓝梓汐忽然觉得自己邪恶了,一个女人两个男人,这算什么节奏,噗,蓝梓汐你在想什么呢,快打消这个念头。 “小姐,你再不回来这些吃食就要煮坏了,你不能光顾着和未来姑爷聊天而不管这些吃食吧,这可是你要送给老太太的一片孝心哦,唉,真是有了情郎忘了奶奶啊。”青鸢从蓝梓汐出去就时不时的看两人一眼,见这两人一会哭一会笑,一会脸红脖子红的,甚是好玩,所以见蓝梓汐回来,打趣着蓝梓汐。 “死丫头,你就打趣吧,这些吃食我都教过你们,就算我不在这边你和紫晴也能做出来,这要是做坏了,我可唯你是问,还不快去准备。”还想说什么的时候,冷墨胤二人慢慢的走了过来了。 “梓汐,我想去问问老太太,你领我去可以吗?”冷墨胤开口说道,他想多和夏家的人相处些时间,借此多了解些蓝梓汐。 “这,外男不便进内宅,你还情有可缘,可是这位公子就……”不是蓝梓汐故意的,而是因为她说的是事实,冷墨胤是她的未婚夫婿,且眼睛看不见,就算在内宅遇到什么他也看不见,可这个男人,就算不认识也不能进后宅,更何况她清清楚楚的知道他是谁,万一后院谁说漏嘴或是喊了她的名字,那岂不是暴露无疑。 “哦,你说他啊,他是当朝三皇子,又是老太太的远亲,去见下亲戚也未尝不可,不碍事的。”冷墨胤知道蓝梓汐的顾虑,所以告知冷墨瑜的身份,打消她的疑虑。 噗,这赵宇飞当真好命,居然穿成皇子,这真是天不长眼,她穿过来就是个被害死的庶女,他到好直接穿成皇子:“老天真不公平啊。”蓝梓汐嘟囔一声。 “你在说什么不公平啊?”任由蓝梓汐拉着他的手,因为眼睛看不见,所以耳朵很好使,即使蓝梓汐声音很小,可他还是听到她说什么老天真不公平什么的。 “没什么,我只是在想同样都是穿来的,为什么有的人就能穿成皇子,你说公平么?”蓝梓汐本不想说的,可是赵宇飞一直跟在身边,让她无论如何也无视不了,就算被认出来,她也想看看,这个男人知道是自己之后会怎么做? “穿成皇子?你是说他的衣着么,你不长道,我这个三哥自幼高风亮节,不喜颜色鲜艳的衣服,一直都是素色衣衫,所以他才没有按皇子该有的份列穿着的,以后熟悉了你就知道了。”冷墨胤以为蓝梓汐在说皇子就应该有个皇子的样子。 “是我太失礼了,来夏府本该着正装的,只是我一向不喜那沉重的装扮,再加是今日太子殿下也要来,是以我就便装出来了,还忘弟妹不要见怪。”冷墨瑜也以为蓝梓汐是在说他着装不合理,所以解释着。 咦!怎么答非所问,冷墨胤就算了,他不懂自己在说什么就对了,可这赵宇飞在装什么大尾巴狼,装什么听不懂她的话,大家都是穿来的,她都不怕被他认出,他还不敢认了,转头看向冷墨胤:“晚上留下来吃我做的夫妻肺片,你能吃辣么?我要多放辣椒,越辣越好。” 突然的邀约令冷墨胤楞了一会会:“好,只要是你做的,我都爱吃。”在听到越辣越好的时候他明明就觉得嗓子疼,可还是说爱吃,“只是夫妻肺片是什么?要夫妻一起做的吗?”那她邀自己一起,就是间接的将他当成相公了。 蓝梓汐留意着冷墨瑜的反应,却见他盯着冷墨胤一副见鬼的模样,丝毫也没有对自己的话有什么反应,奇道:“三皇子就没什么想说的吗?”原来这道菜是蓝梓汐和赵宇飞最喜欢吃的,两人都能吃辣,每次都是越辣越好。 可是这个三皇子在听到夫妻肺片竟然没有一点疑问的,难道他不是赵宇飞?可是他明明长的就是赵宇飞啊,就算化成灰她也不会认错的,为了不弄错蓝梓汐再度开口:“赵宇飞?”如果他真的是是的话不会连自己的名字都不记得了吧。 可是依然没有任何反应,这下蓝梓汐终于可以确定眼前这个长的和赵宇飞一模一样的人并不是赵宇飞穿越而来,只是长的很像而已,将心放回肚子里的时候才发现三皇子从刚才就一直盯着冷墨胤看。 “赵宇飞是谁啊?”冷墨胤听到蓝梓汐喊出来的名字时,眉头一皱,声音冷了下来,这明显是男人的声音,是谁?和她是什么关系?在自己面前竟然还喊着别的男人。 “啊,赵宇飞,我们家的奴才啊,我刚刚看到他往外面跑,我想起来我让他帮我洗菜啊,他怎么跑出去了呢,算了,别管他了,可能他内急还是怎么的吧,到是三皇子你啊,干嘛一定盯着二公子看啊?”蓝梓汐急中生智,反正三皇子只顾着看冷墨胤,又没看到底有没有人跑过去。 “啊,三哥干嘛一直看着我啊,我脸上怎么了吗?”忙在自己脸上摸索着,冷墨胤害怕自己失礼于人,毕竟这里是蓝梓汐的家,随处可见的都是她的家人,失礼于人就不好了。 “你确定你能吃辣吗?我是不知道那个什么夫妻肺片有多好吃,但是越辣越好,这真不像胤弟你会说出来的话啊。”原来冷墨胤根本就不能吃辣,只是说是蓝梓汐做的东西,就算再辣他也会咽下去吧,果然爱情使人盲目啊,冷墨瑜摇摇头自顾自往前走去。 蓝梓汐才知道原来冷墨胤不能吃辣啊,只不过是为了附和自己的话:“真是个小呆子,不能吃辣我们就换个不辣的吃呗,干嘛明明不能吃还硬要说能吃,到时吃坏了怎么办啊?” 冷墨胤被说的更不好意思了,脸红的估计一掐都能滴出血来了:“不管你做什么,我都吃,就算辣死我也乐意。”红着脸说出以前从不曾说过的话,不愿再多说,直接拉起蓝梓汐的手:“快去见老太太吧,一会入了席之后就来不及了。” 被拉着的蓝梓汐看着冷墨胤连后脑勺都是红的,暗笑,自己这是捡到个什么宝啊,这么容易脸红啊,随便逗一逗脸就红成这样,这要是洞房的话…… “快走,想什么呢。”感觉到身后蓝梓汐停下了脚步,冷墨胤拉了拉她的手:“再不快点,三哥就不知道跑哪里去了,万一跑到不该跑的地方可就不好了。” 蓝梓汐才想起来还有个三皇子,若是让他遇到女眷,相互不识的,很容易产生误会的,再让别人以后夏家后院是什么人都能进来的,虽然她不是真的夏家女,可为了自己的名声,也不能坐视不管。 可等到两人追到前面的时候还真的就没看到三皇子了,原来冷墨瑜见两人还在后面腻歪着,所以想跟着小时候的记忆自己去老太太处,她的母妃是夏家老太太的远房亲戚,论辈分的话他也要称老太太为祖母的。 小时候母妃还在的时候曾经领他来过一次夏府,不过那个时候他还很小,如今十几年过去了,这夏府仿佛跟记忆中一模一样,又仿佛变化很大,这不他就迷路了,毕竟十几年间夏府也动过几次土,这变化肯定有的。 原是要去老太太处,结果不知道此刻身在何处了,站在一个院落外,冷墨瑜摇头苦笑刚想转身离去的时候,却看见一边的院墙外站了个丫鬟,还想去问一下路,结果那个丫鬟低着头往旁边一挪,竟然就这样不见了。 冷墨瑜觉得不可思议,本来在后院看见个丫鬟实属正常,可刚刚好像看到那个丫鬟手上拿着什么东西,还这般鬼鬼祟祟的,莫不是偷了什么东西,今天是老太太寿辰,可别闹的不愉快,还是去看看吧。 快步两步走上去,冷墨瑜才发现这边墙上有一个小门,想来那个丫鬟就是从这个门进去的,慢慢的推开门,冷墨瑜走了进去,里面空无一人,花草树木样样皆有,院中还放了一张桌子,就再无其他了。 想想可能自己多疑了,这儿说不定是夏家哪个姑娘的院落,可能今天主仆都出去了,所以院子里没人,刚才的丫鬟可能是小姐差着送什么东西回来也不一定,遂转身准备离去,刚走了两步却皱着眉头转身。 他怎么好像闻到一股子药味,且这是治内伤的药,冷墨瑜突然冷下脸来,这是夏府,除了夏大人其他都是些女人,就算是家丁护院受了伤,那也该是在下人房,又怎会在小姐闺房,难道是有贼人潜入? 又转身往院内走去,冷墨瑜觉得自己真是够了,只是陪冷墨胤来看他媳妇罢了,怎么还沾上这些事儿了呢,可是他人心地好,又不能放着不管,只能多事一回了。 越往后走,那股药味越浓郁,转角拐了个弯冷墨瑜又缩回了身子,原来前面不远有个丫鬟模样的女人正在盯着火上的药罐子,浑身散发着一股戾气,冷墨瑜暗想这绝不是个普通的丫鬟,这一身的杀气以及这气息,这个女人的武功绝不低。 在夏家发现这样一个女人熬煮治内伤的药,可是看她的样子不像受了伤啊,难道是熬给别人的,正在想着,那个女人已经熬好了药倒了出来,转身回到屋子内,接着传来断断续续的说话声,冷墨瑜退了出来,他怕上去被发现了,还是去告诉夏大人一声吧。 仿佛怕被屋内的人发现一样,冷墨瑜悄声的退了出去,回到院子外面头也不回的往另一边走去,刚走没多远就看到蓝梓汐扶着冷墨胤过来了,忙迎了上去,打着哈哈说走迷路了,本想将刚才发生的事告诉冷墨胤,奈何蓝梓汐在一旁,怕吓到她是以并没有说。 “这后宅内院你怎么能乱走了三啊,万一让别人看到说我们不守礼数,这可怎生是好。”冷墨胤听到他的声音,暗想果然是迷路了,还好及时寻到了,否则还不知道他要跑到哪里去呢。 “别说了,快走吧,估计不多时前厅就要开宴了。”冷墨瑜这次不敢乱走了,老老实实跟在两人后面,听着两人唔浓软语的,跟着两人,很快就到了老太太院子,未进院门就听见里面莺声燕语好不热闹。 陈嬷嬷看到蓝梓汐带着两个男人,她并未见过冷墨瑜和冷墨胤,只是看冷墨胤两眼虽有神却空洞,便猜测是吴王二公子,是以并没有说什么,只是掀了帘子:“四姑娘快些进去吧,老太太刚刚还在念叨着你怎么还没来呢。” “哦,我带着人在给老太太做吃食呢,要不是这两位爷说要来见老太太,我怕是一时半会还来不及呢。”蓝梓汐一边说一边扶着冷墨胤往里走,陈嬷嬷看到这里更加确定自己没猜错了。 “听这声音,我们家四姑娘来了呢,咦?”声音从开心变成疑惑,那是夏云初的声音,原来李氏和二姨娘三姨娘已经去安排女眷们入席去了,屋内就只有老太太和其她三位姑娘在内。 冷墨胤和冷墨瑜的出现,令屋内人大吃一惊,老太太虽面有不快,却也没有说什么,只暗想这四丫头怎么能将外男领进内院来了。 “孙女见过奶奶,祝奶奶福如东海,寿比南山,年年有今日,岁岁有今朝。”蓝梓汐放开冷墨胤的手,跪地给老太太祝寿。 “四丫头快起来吧,这两位是?”老太太看到蓝梓汐放开冷墨胤的手,仔细看发现这个俊美少年竟然两眼无神,居然是……莫不是这就是吴王二公子,心有疑惑就问了出来。 “奶奶,这位是吴王二公子啊,这位则是当今三皇子。”蓝梓汐听到老太太的问话,分别将两人介绍给屋内人。 “老身等见过三皇子。”老太太一听说三皇子,忙颤巍巍的起身想给三皇子请安,却被三皇子一个快步扶了起来。 “老太太无需多礼,论起来我母妃也是老太太的远亲,我也该称您一声奶奶才是,奶奶无需多礼,再说我只是陪冷二公子来的,请诸位不要在意我的皇子身份。”一边扶起老太太,一边对着老太太说。 “其实你小时来过夏府,只不过那时尚小,时间过的真快啊,一转眼你都长这么大了,瞧瞧长的玉树临风,貌似潘安,淑妃地下有知也安心了。”坐回椅子上老太太感慨着。 “奶奶别说这个了,这个是冷墨胤。”蓝梓汐看老太太只顾拉着冷墨瑜的手问长问短的,急于让老太太多看看冷墨胤,于是顾不得其他的就开口打断了他们的对话。 “墨胤见过奶奶,祝奶奶万福金安,龙马精神。”冷墨胤由蓝梓汐拉的方向知道老太太的位置,朝老太太坐的方向弯腰行了礼,老太太起身拉着他的手仔细的端详着。 剑眉星目,鼻梁高挺,唇红齿白,五官端正,双眼虽炯炯有神然眼光却落不到实处,除去这双眼睛,这个男儿当真是俊逸非凡,身份又高贵,若不是有眼疾的话,实不是她这样的家族能高攀的。 而冷墨胤被老太太拉着手的一瞬间,浑身一僵就有种想甩来她手的冲动,转而想到这个她的奶奶,听说对她很是慈祥,关爱异常,遂任由她拉着自己的手,还露出了真心的笑容。 一边的冷墨瑜再一次石化了,他觉得今天看到冷墨胤这么跟人说话的态度真是天下第一奇,整个京城谁人不知谁人不晓,吴王嫡子自从七岁那年失明之后,就再也不主动跟人说话,就连吴王和吴王妃她都不怎么搭理的。 可现如今他看到了什么?他竟然给夏家老太太贺寿,而且这一路来还由着蓝梓汐拉着他的手,蓝梓汐是他未过门的妻子,也就算了,可现在被夏老太太拉着,他竟然也没甩开,要知道他平时连碰都不让人碰的,这怎能不让他觉得是奇景啊。 “喂,三皇子,你怎么了?发什么呆啊?”蓝梓汐看到冷墨瑜就这么看着冷墨胤,像不认识冷墨胤一样。 “哦,我只是在想,他到底想让我帮他拿这个小木箱到什么时候?”被蓝梓汐一语惊醒,冷墨瑜借口掩过自己的尴尬,将手上的箱子递给冷墨胤,回身落坐的时候就看到对面两个姑娘看着自己的花痴样。 皱了皱眉头,他知道自己长的好看,素来就很有女人缘,宫中的宫女看到他都是一副花痴样,可这夏府几位姑娘听说都许了人家,可看到他却流露出这种模样,让他从心底反感,只是他是客,也不便说什么,只是冷着脸落坐。 那被他反感的像花痴一样的两个女人,正是夏云姻和夏云娥,这两个人盯着冷墨瑜的表情,以及冷墨瑜厌弃的神色均落入夏云初和蓝梓汐的眼中。 蓝梓汐扶额,真是够了,这两个女人一个是太子良娣,将来是嫁给太子,一个已经许给神武将军府,这都是世人皆知的,可这个时候这个眼神看着三皇子,这算几个意思啊? 要说夏云娥就算了,将来嫁个傻子也算难为她了,可这夏云姻算怎么个意思,太子虽说没有三皇子样貌俊美,却也是玉树临风,顶天立地的男儿,又是一国太子,对这夏云姻可谓是疼至骨子里了,可看她现在这个样子,就像狗看到骨头一样,就差没流下口水了。 “不知二公子这箱子里装的是什么呢?何以随身携带?”夏云初实在是不想看这两人如此丢人现眼的行为,于是轻咳一声,借口想知道这小箱里是什么来打断两人的思绪。 一声轻咳总算将夏云姻和夏云娥两人惊醒,看着几人看她们的眼神,满是鄙夷,两人脸色微红,不自在起来,可也不过片刻时间,居然也跟着夏云初打趣起冷墨胤来,只是时不时的往冷墨瑜的方向瞥去一眼。 “是啊,莫不是什么值钱的宝贝,可是值钱宝贝不是应该放在家里么,这样带在身边多不安全啊。”蓝梓汐也决的还是无视那两个人好了。 “你啊,掉钱眼里去了不成,谁会把宝贝随身这样弄个箱子装着的啊,真是个傻瓜。”夏云初打趣起蓝梓汐。 “不许你喊她傻子,只有我能这么喊她。”冷墨胤听到夏云初喊蓝梓汐傻子,脸顿时拉了下来,声音更是冷的让屋内几人觉得像是冬天来了一样。 “哎呀,大姐姐不过是开玩笑罢了,你莫要这样,快让我看看是什么好东西。”看到夏云初脸一红,表情尴尬,蓝梓汐假装急于想知道箱内是什么,借此来接触尴尬的气氛。 “有什么好东西也跟你没关系,你就是个没良心的。”冷墨胤捏了捏蓝梓汐的手,顺手将手上的箱子递给老太太,露出腼腆的表情。 “是什么啊,啊,这……这太贵重了,就算送我做贺礼这也太贵重了,而且这些都是些姑娘家戴的首饰,我老太婆用不了的。”老太太一打开箱子,就被满箱子的珠宝首饰给楞住了。 “呃,老祖母你误会了,这个是给小傻子的,等她将来嫁给我的时候,麻烦老太太将这些给她做添箱用,这些都交由老祖母保管,免得被那些无良的人看上,抢了去,老祖母你是了解这个小傻子的,她那么善良,别人抢她的,她定然不会反抗的。”冷墨胤看不见老太太以及屋内众人的表情,只自顾说着。 屋内的人包括蓝梓汐在内,都被箱子内的宝石给闪着眼了,那满满一箱都是些罕见宝器,珠钗玉翠,明晃晃闪光光,这可比太子送给夏云姻的那些好了不知多少倍了。 蓝梓汐眼里满满的都是感动,眼中闪着泪花拉着冷墨胤的手,虽然不赞同他说自己不知道反驳别人抢她东西的事。 她不是觉得冷墨胤送的东西珍贵,而是知道他是怕自己在夏家受欺压,将来过门的时候嫁妆太过于寒酸,让人看不起她,所以才会借口送了这些东西来给她,又怕放在自己身边会被夺走,所以才会将这些寄放于老太太处。 “四妹妹,大姐可真是羡慕你啊,这二公子长的又俊俏,对你又用,你可就好了。”夏云初看蓝梓汐被感动的样子,自己也深受感动,表哥对自己情根深种,而自己也亦是,可自己却要嫁给太子,可太子的心却始终在…… 夏云初的眼神落在夏云姻身上,不知道她有什么好,值得太子对她这么宠爱的,只望自己嫁于太子后能改变太子对自己的看法,使太子喜欢上自己。 感觉到有人盯着自己,夏云姻转头就看见夏云初盯着自己看,看她的神色就知道她在想太子了,真是不要脸,太子明明喜欢的是自己,她却偏要来插一脚。 慢慢走到夏云初身边:“是啊,大姐姐是要羡慕,四妹妹有二公子送珍玩,而我就有太子送宝物,只有大姐姐你没有人送,羡慕也是可以的。”一边说一边还抬起自己的手,让人都看到自己手上戴的那枚太子送的戒指。 夏云初呼吸一窒,夏云姻的话真正点中她的痛处,只是她说的虽对,但她却只是羡慕四妹妹而已,可是这话从夏云姻口中说出来,怎么听都怎么不对味道。 “这些东西我不能要,太贵重了,你还是拿回去吧,你这份心意我知道就行了。”蓝梓汐只是感动于他对自己的那份心,只是她不想留下这些东西,她不想被有些人说她看中他的财富而已。 蓝梓汐的话一出,所有人包括冷墨胤在内都大吃一惊,满脸的不可置信,坐着的身子直接起身往蓝梓汐说话的方向走去,却因为看不见一不小心撞在了凳子上,踢翻了凳子,自己则摔倒在地。 蓝梓汐听到声响一回身就看到冷墨胤倒在地上,忙回身和众人一起将冷墨胤扶起来:“你怎么样,没事吧,有没有摔倒哪里啊?” “为什么?”冷墨胤想问的是为什么拒绝他送的东西:“难道你嫌我送的东西不够好?”抓着蓝梓汐的手越来越紧。 “喂,你抓疼我了。”这冷墨胤是怎么回事啊,抓的她好疼啊,不过就是说不收她送的东西罢了,用不着这么激动吧。 “那你告诉我,为什么不接受我送的东西?”声音比冰还要冷,周围的空气突然间冷了下来,仿佛前一秒还是温暖的春天,可是后一秒就变成了寒冷的严冬。 “我只是觉得太贵重了,而且我们之间的感情,也用不着这个来表示啊,难道没有这些你就不喜欢我了吗?还是说你认为我们的感情能用这些身外之物来衡量啊。”蓝梓汐不知道这样说冷墨胤能不能接受,但是这都是她内心的话。 “在这样的府内,你过的是什么样的日子我都知道,我只是不想你将来出门的时候……而且这些都是我遍寻各地搜罗来的,就是为了送你的,你若不收岂不是辜负了我的一番心意,难道你不喜欢我所以才不喜欢我送的东西啊。”说着说着明亮的大眼里居然有眼泪水流了出来。 又来了又来了,蓝梓汐扶额,每次一看到他双眼露出这种可怜兮兮的样子,再加上点眼泪,她就毫无招架之力了:“好吧,好吧,我收下好了吧。”他要送就送吧,反正也没有哪个女人不喜欢珠宝首饰之类的吧。 “好,收下就好。”冷墨胤变脸像变天啊,刚才还流眼泪,现在居然笑着起了身,蓝梓汐觉得自己上当了,什么哭着流眼泪啊,假装的吧。 “你……”蓝梓汐刚想说什么,外面丫鬟来报说前厅就快开宴了,请老太太和四位姑娘去前厅。 “好了,我们该去前厅了,云初你派人送三皇子和二公子去前厅吧,老身恭送两位公子。”老太太嘱咐夏云初和云姻、云娥几人去送两人,自己则带着那一箱子珍宝奇饰进了内屋去了。 “大姐姐,我还要回院子去看看我的蛋糕做好了没,我就不陪你们一起去了。”蓝梓汐想着还在做的蛋糕,还有些后续一定要自己亲手去做的,出来这么些时间,之前的差不多也该做好了,这个时候回去正好。 “那四妹妹你快些来啊,我们先去了。”夏云初听蓝梓汐还有事,也不勉强她了,她还要将二人送到二门,自己等人还得去换身衣服再去前厅。 “三哥,太子今天不来了吗?”冷墨胤刚才听丫鬟说准备开宴,可是并没有人来传他们去迎太子,说明太子没来,可是今日不是夏老太太的寿筵的,他要娶夏家两女,再怎么说也该露面才是,何故迟迟未见踪影。 “这我也不是很清楚,我并未听过他不会来的事,想来是有事耽搁了吧,算了,太子的事与我等无关,还是管好自己的事吧,我看你对那位夏家姑娘还挺好的吗,你真的很中意她啊。”冷墨瑜不想知道太子为何没来,他现在只想知道这冷墨胤对夏四姑娘是什么感觉。 “咳,三哥你就别打趣我了,你知道我看不见的,虽然王府有权有势,可有几人是真心对我的,那些高门大户的千金贵女一听说我是瞎的,连看都不肯看我一眼,更何况要她们嫁于我,只有她,不因为我是瞎子而嫌弃我。”想起自从眼睛瞎了之后,别人都是以耻笑的口气谈论他。 可唯有她是真心待自己,不因为自己是王府嫡子,也不为自己是瞎子而嫌弃自己,待自己如常人一样,更是看到自己摔倒或是碰到之后那个心疼的样子,虽然自己看不见,可也能感受到她的真心。 蓝梓汐辞别几人之后回到院落,刚巧碰到紫晴准备出门寻她,原来蓝梓汐吩咐的前续步骤都做好了,只等她回来之后做完接下来的就行了。 蓝梓汐来到小厨房,蛋糕底子已经做好了,小厨房也已经清理干净了,后续步骤不过就是将奶油抹均匀再将要放的水果放上去就可以了。 蓝梓汐很快将已经准备好的奶油涂抹在蛋糕之上,再将之前准备的水果等码在蛋糕上,中间空出来的一部份,蓝梓汐以黑米写了四个大字,‘生日快乐’,一切都弄好了之后,蓝梓汐告诉紫晴,等适当的时机再将蛋糕拿去前面,现在她要去换身衣服然后去前厅和姐姐们汇合了。 匆匆忙忙的蓝梓汐换好衣衫之后去到前厅,悄悄的坐到老太太身边,看到夏云初担心的眼神,遂给了她一个安心的眼神。 左右转了转头,想看看冷墨胤坐在哪里,身边有没有人伺候着,可因为男女宴桌是分开坐的,所以她什么也没有看见,想想有三皇子相陪,应该无碍的。 蓝梓汐来的正是时候,家丁们不断抬进来的谁家谁家送来的东西,东西都不停的运进后院老太太的库房,蓝梓汐看的正热闹,却听到夏云姻不高兴的嘟囔声。 原来太子刚刚派人来说今日有事,来不了了,所以只是派人送来很多的贺礼给老太太,刚才蓝梓汐来的晚并没有看到那些东西,都是成箱成箱的送来的,也是直接送到老太太的后院,所以夏云姻心有不愉。 “那些东西分明是太子送来给我的,为什么要送进老太太那边啊,理应送到我那边才对啊,爹爹也真是的。”夏云姻虽说是小声的说,却故意让坐在同一张桌子上的人都听的到,尤其是老太太。 “那些东西你若想要回等我就派人送到你那里去罢了,何苦说这种酸酸的话,我是你的祖母,你怎能这样对我说话。”老太太淡然的说,那些东西于她来说又有何用。 “祖母,既然太子是送来给你贺寿用的,既是送你的又何来送她之说,反正她每天都有太子送的东西罢了,咦,今日太子怎么没送给二姐姐你啊,哦,可能是忘了吧。”蓝梓汐笑着说,可是任谁都能看的出她眼中的嫌弃。 “你……”夏云初刚想反驳,门外一阵骚动,报喜的高声称‘吴王府来贺’紧接着是一连串的贺礼名称,各式各样的珍品名器古玩,如流水般被抬进后院,来宾都看直了眼,都说吴王府富可敌国,看来是真的,否则的话也不会有这么多贺礼了。 060:蛋糕有毒,灌水解毒 “看来王爷和王妃对四妹妹很是喜欢呢,这一箱箱的都是四妹妹的面子呢。”夏云初看着一箱箱的东西被抬了进去,还想再说什么好听的话,却看到点贺官直直的往自己这一桌走了过来,暗自诧异吞下自己想说的话。 “不知哪位是四姑娘?”在众人的眼光所到处看到了蓝梓汐,转身向蓝梓汐:“下官奉王爷之命,除了送贺礼来给老太太,还带了些东西要送给四姑娘,请姑娘点收。”说着双手递上手中的礼单。 蓝梓汐微微吃惊,这吴王爷是什么意思?今天是老太太的寿辰这送给老太太是情有可缘,可这送给自己算哪门子意思啊:“这……无功不受禄,今天是我祖母的寿辰,这应该是送给我祖母的吧,怎么会是给我的呢?”蓝梓汐也摸不着王爷王妃是什么意国,可她又不能收,只能拒绝。 “姑娘所言有理,只是这是王妃亲自嘱咐说是送给姑娘的,还请姑娘不要为难我。”点贺官坚持要蓝梓汐接受吴王所赐。 “这……”蓝梓汐无语,只能转头看着老太太,希望老太太告知她该怎么做。 “傻丫头,既然是王爷所赐,这足见王爷与王妃对你的喜爱,你就收下吧。”微笑着冲蓝梓汐点头,老太太再次开口:“等过两天让你母亲备好厚礼,你上门去谢过王爷和王妃。” “那好吧。”蓝梓汐接过礼单,弯腰礼对点贺官。 “四姑娘先请。”点贺官伸手请蓝梓汐先行,蓝梓汐也不做作,径直走到几箱礼物前,等待着点清好就可以了。 整整五大箱子被打开来,明晃晃闪耀耀,件件流光溢彩,每一件看上去都价值连城,蓝梓汐上辈子也算是上流社会的人,知道这些都是真品,每一件放在现代都是价值不菲的古董。 “这,这都是要给我的?”蓝梓汐睁大了双眼,觉得不可思议,这件件都是上品,一看就是好东西,这么贵重的东西就这么送她了? “是的,全是王妃亲自挑选让下官送来的,请姑娘核对点清。”点贺官打算一件一件的点清给蓝梓汐听,却被蓝梓汐打断。 “那个,大人就不用一件一件点了,这不是有礼单么,我看礼单就行了,这么多东西等你点完都不知道多久了,我祖母今天过寿的。”蓝梓汐看点贺官想一件一件清点的样子,连忙打断他的话。 “可是这样于理不合啊四姑娘。”点贺官的职责就是清点礼物和礼单有没有出入,以防到时候有什么差池,可是这位夏家四姑娘怎么? “不碍事的,先送进去吧。”蓝梓汐无视点贺官脸上的犹豫,径自做主让人将东西都送到自己的院子,然后回到自己的坐位上,一回到坐位就看到二姨娘和三姨娘还有夏云姻和夏云娥阴党着脸看着自己。 只有夏云初和老太太满面笑容的看着自己,李氏则是满脸不自在,想起之前她对这个丫鬟出身的姑娘确实做了很多错事,如今看她这么受王爷和王妃的喜爱,将来必是掌王府之主母。 索性自己的姑娘也不差,入主东宫,以后将为妃为嫔,只希望太子能对自己的女儿好一些,别再被二房那个贱人生的小贱人迷惑了,还天天送东西来府上给她,也不见他来关心关心这即将过门的她的女儿。 还好今日他没来,否则的话还不知二房要得意成什么样子呢,到时肯定又是一番炫耀,今日来的都是高官贵人,到时二房还不是要上天了么。 “今日是夏家老太太的寿辰,不知道夏家几位千金送什么贺礼给老太太呢?”镇北侯夫人兰氏笑着问道夏家几位姑娘。 “是啊,不知道几位姑娘送什么给老太太呢?”丞相夫人也随着镇北侯夫人问道。 “你们就将准备好的东西送给你们的祖母吧。”李氏知道她们姐妹几人早在多日前就在准备要送的东西了,想来肯定很合老太太的意了。 “我要送给奶奶的是我亲手绣给奶奶的绣帕,我还特意在上面绣上了五福寿字,希望奶奶能喜欢。”夏云娥最先起身,将前几日绣好的帕子递给老太太。 “嗯,绣面工整,绣字清晰,云娥绣艺又精进了,好,好,乖了。”老太太接过绣帕面上都是满意之色。 “嘁,送绣帕,真是小气,一副绣品也能送的出手。”夏云姻小声的嗤笑着,这夏云娥真是丢脸啊,当着这么多外人的面送一副刺绣当贺礼,真是丢尽了夏家人的脸。 “哎呀,姻儿,你别这么说你妹妹,她的绣工一向很好的,都快比的上宫中的绣娘们了,你呀就是想绣还绣不出来呢,我看你将来嫁人的时候会绣什么给你的夫君了。”二姨娘看到三姨娘脸有不快,忙替夏云娥解释。 听到二姨娘的话,夏云姻看了眼夏云娥满脸的局促,只在心里鄙夷着夏云娥,看旁边的那些贵妇看着她们的眼神,里面满是轻视,更加不喜夏云娥了。 “这是我亲手绣给老太太的里衣,选料上等丝绸,我绣了好些时日才绣好的,祝愿奶奶万事如意,松鹤延年。”夏云姻拿出丫鬟绣好的丝绸里衣,她的手艺不精,绣出来的难登大雅之堂,所以借手丫鬟绣出来的。 “好,好,云姻你的绣工进步很多啊,这衣服选料很精细,摸在手上绵滑,嗯?怎么还有股淡淡的花香味?”老太太摸着衣服,这二姑娘确实心思满满啊。 “奶奶,这件衣服从选材,到制成,再到绣好,全是孙子一手包办,绝不假手于人,这香味是花香,是在制衣的时候混合在颜料里的,所以这衣服才会有香味的。”夏云姻解释这香味的来历。 “二姑娘真有孝心啊,手艺又好,不愧太子那么宠爱你啊,将来可是后宫第一人呢,长的又好看,又乖巧,夏夫人对女儿的教养可真好呢。”丞相夫人觉得夏云姻长的不是很好看,可是胜在手巧,嘴又甜,又得太子宠爱,将来飞上枝头是指日可待。 “是啊,二姑娘禀性纯良,将来再生下皇孙,富贵荣华享之不尽啊。”户部侍郎夫人陈氏也是巧口舌簧,笑脸拍着马屁,现在夏云姻那么受宠,拍须溜马的自然多了。 “这二姑娘一向不怎么爱绣……”李氏刚想说这肯定不是她亲手绣的,可还没说完就被二姨娘的话打断了,恨的只能暗自咬牙。 “哎呀,我家这丫头手艺不好,还拿出来丢人,我看你将来拿什么绣里衣给太子爷殿下,各位就别再夸她了。”二姨娘见这些夫人都争着夸她的女儿,笑的嘴巴都合不拢了,看了眼李氏道:“不知道大姑娘送什么给老太太呢?” “这是我送给奶奶的佛珠,是沉香木做的,而且是我求高人开过光的,奶奶最喜欢礼佛,祝奶奶长命百岁,万寿无疆,希望奶奶能喜欢。”夏云初将一串散发着香气的佛珠递给老太太。 “好,这佛珠散发着檀香味,闻着就知道是在佛前供奉多年的圣品,我很喜欢,还是云初最懂我的心思,好,好,好。”老太太眼中的喜爱,口中连着的三个好,让二姨娘和夏云姻以及三姨娘和夏云娥脸色阴郁。 不过就是一串破佛珠,说什么开过光的,什么沉香木的,有什么了不起的,老太太果然还是偏心大房的。 “大姑娘真有心啊,不愧是嫡亲血脉啊,果然还是最了解老太太的心思啊,而且过些时日就要嫁进太子府了呢,再生个皇孙出来,可就真是圆满了呢。”镇北侯夫人越看大姑娘越喜欢,长相娇美,心灵手巧,真真是才貌双全。 “云初你也真是的,老太太寿辰怎么送佛珠呢,怎么不学着人家送些人俗物呢。”李氏看着老太太喜欢,桌上其他夫人都夸她的云初,故意这样说着。 哼,这些夫人个个都见风使舵,刚刚还说她的云姻好,这会又说云初好,真是墙头草两边倒,哼,等她的云姻将来生出皇孙,太子当了皇帝之后云姻就是后宫妃嫔,到时要你们都卑躬屈膝的给我的云姻行礼。 “不知道四姑娘打算送什么给老太太呢?”三姨娘想转移众夫人的目标,刚说完就被二姨娘瞪了一眼,忙低下头装作没看到,自己还不是想帮她解围罢了。 “四妹妹说她在给老太太做一样新鲜的吃食,应该快好了,老太太再稍等一会吧。”夏云初解释着为什么蓝梓汐还没来的原因。 蓝梓汐还没有说话,就被夏云姻打断了,索性就不说话了,反正她要送的又没拿在手上,等下她们就知道自己送的是什么了。 “哼,什么吃食啊,我们夏府虽不是什么大富在贵之家,可近来太子不只送金银宝器于我,还送了很多宫中御厨所做的糕点,每样我都使人送给老太太品尝的,她能做什么稀奇的吃食,还能比宫中御厨做的好吗?”夏云姻很不满老太太那期待的眼神,自己天天送那么多宫中吃食给她,可她还那么期待那贱人的吃食,枉费她的一片孝心。 “二妹妹此言差矣,她做的虽不能与宫中御厨相比,可却满满的都是她的孝心在里面,想来是什么山珍海味都比不了的了。”夏云初不喜夏云姻那脸上的表情,有什么好值得炫耀的,不过就是仗着太子的宠爱罢了。 “咦,紫晴抬了什么东西来了,那么大一个。”夏云娥眼角看到紫晴和青鸢带着几个丫鬟抬着什么东西来到众人面前:“四小姐,蛋糕已经做好了。” “好了,这就是我做给老太太的生辰贺礼,请老太太揭开盖子吧。”蓝梓汐起身扶起老太太,在这里蜡烛不能插在蛋糕上面,不然等会蛋糕都不能吃了,所以吹蜡烛这一步就省了,直接揭开盖子就可以了。 “哇,这吃食有什么名堂啊?”盖子一揭开,众人就看到一个大大的白白的圆圆的东西,圆圆的糕点上面摆着新鲜的水果做成的寿字,颜色鲜艳欲滴,看着就很有食欲,夏云娥咽了咽口水问道。 “三姐姐,这个叫蛋糕,是用面粉和鸡蛋一起做出来的,还有上次辛辛苦苦取回来的牛奶呢,奶奶等会可要多吃一点啊。不过这个现在不能吃,等宴席最后才能吃的哦。”蓝梓汐解释给众人听。 “四妹妹你好坏啊,吊人胃口,现在还不能吃啊。”夏云初假装不高兴,看夏云娥那副样子,口水都快流出来的样子真好笑。 “大姐姐,这个是规定啊,一定要宴席后才能享用呢。”蓝梓汐也看到夏云娥的样子想来平时这李氏很是克扣妾室的嚼用,否则一个官宦人家的小姐又怎么会是这副模样呢。 “三妹妹,你是没吃过吗?这种东西连见都没见过啊,也不知道能不能吃呢,可别吃了之后有什么不舒服的,到时候想哭都没地方哭啊。”夏云姻见夏云娥那副模样,真是丢尽了夏府的脸。 “二姐,我只是觉得挺稀奇的,还从来没见过呢。”夏云娥抬头就看见众人嫌恶的眼神,自知失礼于人,看到夏云姻投过来的不满以及别有他意的眼神,她突然想起来自己有派丫鬟在这个吃食里下过药。 万幸夏云姻点醒了她,要不然的话真要是吃了还不定上吐下泄成什么样子呢,虽然只是下了点巴豆粉,可份量不轻,真要拉个几天也不是闹着玩的呢。 一场寿筵热热闹闹的吃了几个时辰,客人纷纷告辞,那些高门贵客开开心心的来,开开心心的离去,这夏家将来会有两位后宫妃嫔,还有王府做后盾,就连神武将军也与夏家结为亲家,如今如日中天。 独独三皇子冷墨瑜和吴王嫡子冷墨胤留了下来,原来刚才紫晴等人抬蛋糕的时候被冷墨瑜看见了,所以他就和冷墨胤一起留了下来,一方面是想尝尝这种吃食,另一方面就是在夏府后院看到的丫鬟煎药之事还没有告诉夏家的人。 “奶奶今天是寿星,这个蛋糕由奶奶来分最好不过了,奶奶你就切吧。”夏云初和蓝梓汐都在劝说让老太太先切,可老太太偏让夏老爷先切,说他才是一家之主,这理应由他来切。 夏老爷当然不肯,一番推让之下最终还是老太太拾刀切开了蛋糕,分成了一小块一小块的,寿星翁最大,当然是老太太先尝了。 “嗯,甜软香糯,入口即化,还有股奶香味,想必就是牛奶了吧,这样做出来真是一点腥味都没有,而且鸡蛋的味道也有,虽有味却淡淡的不抢牛奶的味道,果然是上品啊,真的很好吃。”老太太一口即吃出其中精髓来。 “四姑娘果然是心灵手巧呢,这等吃食恐怕连皇宫御厨都做不出来了吧,我等可真是有口福呢。”李氏一边吃一边赞着蓝梓汐,这个奴生奴养的蓝梓汐越发的得人心了,有她帮着云初,云初日后定可飞黄腾达的。 “是啊,四妹妹手可真巧呢,我以后得多跟四妹妹学学呢,娘你说好不好?”夏云初口里吃着甜甜的蛋糕,心里想着难怪吴王二公子那么喜爱四妹妹,这种心思做出来的糕点世上绝无仅有的,与她多亲近自然无坏处。 更何况以前娘亲确实对她们母女做过很多不好的事,那么现在就由她来偿还母亲所做的一切,这样她心里也好过很多。 “哼,不过就是些糕点,有什么好值得称赞的。”夏云姻撇撇嘴,将夏云娥拉到身边:“你东西放了吗?” “我放了呢,整整一包巴豆粉我都放进去了呢,等会看她们如何出丑……”夏云娥小声的笑说着,原来她在蓝梓汐做糕点用的面粉里撒了巴豆粉,所以二姨娘和三姨娘以及夏云姻和夏云娥连一口也没吃。 “二姨娘和三姨娘怎么不吃,是觉得……”李氏看二房三房连动都没动,以为她们嫌弃是蓝梓汐做的所以才不吃的,话还未说完就被一声摔碎碗的声音给打断。 众人顺着声音的源头看去,只见老太太捂着胸口倒在凳子上,脸色惨白嘴唇发青,众人皆大吃一惊,忙围上前看看到底怎么回事,一时间忙乱无章,还好李氏在场,急时稳住了乱七八糟的场面。 吩咐家丁去请大夫,又让人将老太太扶到床上,打好水来等大夫来了,众人焦急等大夫来的时候,蓝梓汐却一直仔细的看着老太太,那脸由一开始的发白变的发青,而青唇变成了紫黑色。 “奶奶这是中毒了啊。”蓝梓汐一惊,这老太太明显是中毒了,所以才会这副模样,可是她好好的怎么会中毒呢? 这个时候边上的夏云初突然间口吐白沫,四肢抽搐,昏倒在地上,不停的抖动着手脚,李氏吓的面色发白,走到夏云初身边想蹲下身子,却一头栽在夏云初身边,也是口吐白沫,浑身抽搐,竟然和夏云初一样的反应。 蓝梓汐一惊,忙转头看着床上的老太太,果然老太太也是口吐白沫,浑身抽搐,不急多想,蓝梓汐忙将老太太扶起来,将刚才打好的水一杯一杯的往老太太口中灌去。 在她给老太太灌水的时候,屋内的人几乎每个都有些轻微的中毒迹象,蓝梓汐眉头紧簇,怎么同一时间都中毒,难道是今天的宴食有问题?可是不对啊,吃完到现在也有好一段时间了,若真是的话怎么会现在才毒发? 眼光落在桌子上的蛋糕上,眸光一沉,难道是蛋糕被人做了手脚?算了,还是先救起他们再说,还好吃她们吃的都不多,而老太太因为年岁大了,内脏器官都退化了,所以最先毒发的。 眼光落在冷墨胤身上,看到他满头都是汗,冷墨瑜在边上扶着他,也不知道他怎么样了,可是老太太还没醒,不知道他怎么样了。 “你们,快去拿水来,然后一碗一碗给她们灌进去。”蓝梓汐喊着边上的几个丫鬟,看她们动都不动,吼道:“还楞着干什么,快去啊。”丫鬟被吼声惊醒,忙赶去拿水来。 冷墨瑜看蓝梓汐以水灌老太太,虽不知是为何,但是看她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想来这样可以救醒他们,也学着她的样子,将丫鬟弄来的水一个劲的往冷墨胤嘴里灌去。 夏振刚一脚跨进门就看到地上躺着几个人,而自己的娘亲正躺在床上,就连吴王二公子都瘫倒在凳子上,蓝梓汐和冷墨瑜和丫鬟不停的拿水往躺着的人嘴里灌着。 “你们这是为何,干嘛不停的给他们灌水,他们这是怎么了?”忙跑到床边,夏振刚面色焦急:“娘亲怎么了?你为什么灌那么多水啊?” “爹,奶奶和母亲还有姨娘姐姐们中毒了,就连二公子也中毒了,我现在要给他们灌水,等他们把吃进去的东西以及污秽的东西都吐出来就好了,到时大夫估计也来了,让大夫看看有没有大碍,放心吧爹。” “好好的怎么会中毒?是谁下的毒?”夏振刚气急,怎么好好的会中毒呢? “对了爹,麻烦你去请人验毒,就是我早上做出来的蛋糕,我怀疑这里被人下了毒了。”蓝梓汐一手指向桌子上的蛋糕,却发现桌面空空如也,刚刚还剩一大半的蛋糕居然不见了? 蓝梓汐目光看向屋内众人,丫鬟都在给李氏,夏云初,还有二姨娘三姨娘和夏云姻夏云娥灌水,而冷墨瑜也在给冷墨胤灌水,她连蛋糕什么时候被人拿走的都不知道。 看来问题真的在蛋糕里,可是蛋糕是自己一手所做,怎么会被人下毒呢?又是谁将蛋糕拿走的呢,蓝梓汐百思不解,东看看西看看,正好对上冷墨瑜精戾的眼神,看到蓝梓汐望过来的眼神,将眼光挪开,蓝梓汐顺着他的眼光看去,原来他的眼光落在夏云娥身上,难道这和夏云娥有关? “哇……”就在蓝梓汐捉摸着到底是谁下的毒,又是谁在众目睽睽之下将蛋糕拿走的时候,床上的老太太哇一声吐了出来,一股酸酸臭臭的味道四散开来,吐完之后老太太总算睁开了眼。 夏老爷连忙端了杯水给老太太漱口,还没来的及说什么,地上躺的几人都被灌了很多水,也都吐了出来,一时间酸臭味充斥整个房间。 万幸几人将肚中吐空了之后除了脸色还是惨白之外,嘴唇的颜色已经从黑紫色变成了无血色的煞白了,蓝梓汐微叹口气,总算将毒吐了出来了,接下来等大夫来把个脉再看一下,若没问题就没事了。 既然人已经醒了就好了,夏老爷吩咐丫鬟将屋内打扫一净,差人将各人都送回房间,蓝梓汐和冷墨瑜一起扶着冷墨胤,将他扶到客房,拿了一身夏老爷的衣衫让冷墨瑜替他换上,自己去弄了碗盐开水。 等回来的时候冷墨胤已经起来了,喝了蓝梓汐冷备的盐水之后,冷墨胤拉着蓝梓汐的手:“这次的中毒事件,估计会被心有不轨的人说是你干的,你放心,我定保你平安。” “你放心吧,我会查清楚这件事的,不会让她们就这么凭空诬陷了去的,到是你没事了吧?”蓝梓汐知道事情不会就这么过去了,既然下了毒如果没害到她,那他们会善罢甘休么,想也不会了。 “我没事的,一点点毒还毒不死我的,到是你,在这样尔虞我诈的家族,也真是为难你了,我会回去禀告我父王,尽快让我们完婚。”冷墨胤知道等待蓝梓汐的肯定又是一场争斗。 “一点点毒,要我说啊是四姑娘做的东西太好吃了,所以你吃太多停不下口了是吧,我看屋内中毒最深的可就是你呢,恐怕你是余毒未清。”冷墨瑜虽是打趣冷墨胤,可说的却也是真的,他是中毒最深的。 “余毒未清?那怎么办啊?你一定能帮他的是不是啊,你快救救他啊。”蓝梓汐一听说冷墨胤余毒未清,顿时吓的不轻,若是毒素一直留在体内,那可怎生是好,得尽快解毒才行啊。 “哎呀,你别听三哥吓唬你,我只是还没有缓过力气而已,没事的其实,你不要担心的,三哥你别吓她了,你瞧你将她吓的。”冷墨胤有气无力的说着。 “行行行,你别急,睢你急的,只要吃一颗我的解毒丸就没事了。”说着从衣袖中拿出一个瓶子,倒出一枚红色的药丸,塞进冷墨胤的嘴里。 “这颗药丸吃进去就没事了吗?你确定吗?”蓝梓汐还是不放心,小小的一颗药丸吃进去就能解了毒了?不是她不相信冷墨瑜,而是她太紧张于冷墨胤中毒了。 “你放心吧,这可是精心配制的,只小小一枚化了水别说解他一人,就是解十人之毒都绰绰有余呢。”真不是他自夸啊,他虽没有什么本事,可自小就爱研究这些毒药解药什么的,所以这颗解毒丸只是他众多解毒丸中的一种而已。 “没事就好,没事就好,对了,你也吃了蛋糕,为什么你会没事呢?”蓝梓汐奇怪为什么冷墨瑜会没事呢,明明他也吃了蛋糕的啊。 “我啊,我每天药丸当饭吃啊,可能药吃的多了吧,所以毒对我来说无效的吧,恐怕这就是百毒不侵吧。”冷墨瑜打着哈哈。 “这样啊,也有可能哦,对了你在这帮我陪陪他啊,我去给你们弄点吃的吧。”蓝梓汐打算去弄点吃的来给他二人填饱肚子。 “等等,你弄点吃的给他好了,这时候也不早了,我得赶回皇宫,而且回宫之前我得去趟吴王府,告诉王爷王妃一声,让墨胤在这多住两天吧。”冷墨瑜笑看着蓝梓汐和冷墨胤:“也好让你们多相处相处呢。”一边说笑一边走了出去。 “那我送你出去吧。”蓝梓汐准备送冷墨瑜出门,走到二门之后冷墨瑜转身对蓝梓汐说:“差点忘了,我今日在夏府后院看到一个身怀武功的丫鬟在煎治内伤的药,且不是她自己服用的,所以我怀疑你们夏府藏身一个受深重内伤的人,你万事小心。”冷墨瑜将自己看到的事告诉蓝梓汐,本来早打算说的,只是经过这一番变故所以一时忘了。 “丫鬟?不知三皇子你在哪座院落看到的?” “就是我今天迷路之后,你们找到我的那座院落,你一个人的时候不要过去,我怕你万一有个意外,那可就是我的罪过了,我告辞了,望你好好照顾墨胤。”双手抱拳,冷墨瑜离开了夏府往吴王府去了。 二姨娘房内,夏云姻甩手给了夏云娥一巴掌:“你不是说你只是下了巴豆粉吗?为什么我们都会中毒啊?若不是事先知道你下了药,所以吃的少,又被丫鬟灌了那么多水,经大夫检查已无大碍,否则的话这次不是要被你给害死了不成。” “我,我真的下的是巴豆粉啊,还是我亲自撒在面粉里的呢。”夏云娥摸着被打的脸,委屈的哭了出来,她真的亲手将巴豆粉撒在面粉里的。 “二姑娘,三姑娘没有骗你啊,那巴豆粉还是我让人去买来给三姑娘的呢。”三姨娘扶着夏云娥的手,替自己的女儿解释着。 “姻儿,你要相信你三妹妹,她不是那样的人,而且这样不是更好,我们都中毒了,看那蓝梓汐要如何给一个交代了。”二姨娘满眼的笑容,真是天也帮助她们啊,这下看蓝梓汐要怎么死。 “哼,这次就算了,办一点事都办不成,以后我艳冠后宫之后,如何靠你。”夏云姻瞥了夏云娥一眼,一点点小事都办不了,只是不知是谁在暗地里帮她们下毒呢,亦或是还有谁比她们更想蓝梓汐死的。 “只是不知还有谁也想蓝梓汐死的,真是要感谢他了,替我们省了不少事呢。”夏云姻捂着嘴轻轻的笑着。 “那个贱丫头,是个人都想她死,哼,奴生奴养的贱丫头,怎么跟未来的太子良娣相比的。”三姨娘笑着说道。 “是啊,二姐姐将来可是艳冠后宫呢,若是太子妃不得宠,那姐姐可就是后宫之主了,可真要恭喜姐姐呢,再生个大胖小子,那姐姐就真是后宫第一人了。”夏云娥也是说起瞎话来脸不红心不跳的。 “是啊,我姻儿将来可是要当皇后的呢。”二姨娘笑的嘴都合不上了,仿佛已经看到夏云姻凤袍加身,后冠顶戴,受百官朝拜,风光无限。 “娘,皇后之位还为之尚早,夏云初即将入太子府,若她生下男孩,那我别说皇后之位了,就连良娣怕也不保,更何况还有蓝梓汐这个贱人在帮她,如今正好趁这个时机解决了蓝梓汐,她少了蓝梓汐,我看她还拿什么跟我来斗。” 夏云姻不是没想过争皇后位,只不过她连太子府都没进,想那些为时过早,当下是要先解决掉蓝梓汐再说:“今日就先休息吧,等明日我们再去找老太太让她替我们做主,娘你现在是夏府当家,到时你可得好好的说两句啊。” “你放心吧,我们可都中毒了呢,吐的可辛苦呢。”二姨娘还没有说话,三姨娘到先开了口,这一番话说的夏云姻心里乐极,谁不喜欢听巴结的话呢。 “对了,那个蛋糕你们谁让人拿走的?三妹妹,是你派人拿的吗?我都没留意到呢。”夏云姻突然想起来,刚才走的时候没看到蛋糕呢。 “我没有派人拿啊,不是要指是那个贱丫头下的毒吗,若是蛋糕拿走了证物都没了,还怎么指认她啊。”夏云娥一楞,她压根就没派人拿走蛋糕啊。 “什么,你没派?那姨娘你呢,还是三姨娘你派人拿的啊。”在得到两人的答案之后,夏云姻微惊,继尔想起什么似的喊了起来:“难道是那个贱人自己派人拿走的,这样我们就不能指证是她下的毒了,真是太恶毒了,贱人。” “有什么可担心的,我们可以说她是做贼心虚,自己将蛋糕给藏起来了,到时任她几张嘴也说不清了。”二姨娘一张嘴就定死了蓝梓汐的下场。 “对啊,说不定真的是她自己下毒然后将蛋糕藏起来的,可她为什么下毒?”夏云姻大吃一惊,想到了一个可能:“她不会是想将我毒死,好让夏云初一个人独占太子吧,这个贱人怎么这么恶毒,等我将来入了太子宫,有你好日子过的。” “事事皆有可能,万幸这次没被她毒死,看来这个贱丫头一定不能留了。”二姨娘满脸阴郁,如论如何蓝梓汐一定要死。 “娘你有什么打算?” “明日我们就去找老太太作主,对了王府二公子还在客房,云姻你派个人就说是我的意思,去吴王府告知王爷王妃一声,就说二公子在夏府无事的,切记‘不能’让王爷他们知道二公子中毒的事啊。”二姨娘口里说不能让,眼神却扫在夏云姻处。 夏云姻自然知道母亲是什么意思了:“是的娘,我会按您的意思去办的。”若是王爷王妃知道他们的爱子中了蓝梓汐下的毒,看她还怎么得王爷王妃的疼,还要如何嫁进王府。 另一边夏家客房内,蓝梓汐担心的看着冷墨胤,生怕他余毒未清,体内还有毒素什么的,所以紧张的不得了。 “你放心吧,我吃过三哥的解药,已经没问题了。”冷墨胤安慰着蓝梓汐,随即想起来:“不知三哥在王府怎么跟我父王母妃说的,为了免他们担心,我刚才已经招了暗卫,让他回去告诉我爹娘,我怕有心人肯定会利用今天的事来陷害你的。” “以你看来,会是谁下毒呢?”蓝梓汐刚才就一直在想这件事,还有冷墨瑜所说的会武功的丫鬟,说到丫鬟想起来似的:“对了,先前送三皇子也去的时候他告诉我,在后院看到有会武功的丫鬟在剪煮治内伤的药。” “你们家丫鬟也要会武功吗?”冷墨胤开始挺惊奇的,想想也很正常了,很多大户人家都会买些丫鬟从小教武功的,好让她们保护夫人小姐的安全。 “奇就奇在,三皇子说她的药煎来不是她自己服用的,而是给屋内受内伤的人用的,只不过他没看到那个人是谁,真可惜。”蓝梓汐很想知道是谁受了内伤。 “你还是先想想这次的事吧,以我看不出两日,你二娘她们定会拿这件事来说事,到时你要怎么解释,那蛋糕是你做的,我知不是你所为,可是她们肯定会诬赖是你做的。”冷墨胤说的是当务之急。 “你说那人受了内伤,想来一时半刻也离不开的,等这件事情解决了之后,我陪你去看看,若他们还在的话,正好也打探一下他们藏在你家到底所为何事?有何不轨企图。” “她们还能怎么样,无非就是认定是我下的毒呗,这么好能除掉我的机会,她们怎么会放过呢,不过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我又不是面团子,随她们想捏圆就捏圆想搓扁就搓扁的呢,你放心吧,我不会让自己有事的。”蓝梓汐不是没想过,只是船到桥头自然直。 再说了,她一直都有让绿柳留意府内之事,想来她应该快回来了,等听她打探到什么再做打算也不迟。 “你那么有把握,是不是早有打算啊,呵,也不告诉我一声,害我白担心啊,你真是好坏啊。”冷墨胤乱摇着蓝梓汐的胳膊,让蓝梓汐感到一阵恶寒,能不能别这么卖萌啊,一个大男人扮撒娇装可爱。 061:云姻流产,墨胤偷吻 “好了,好了,你一个大男人还这么爱撒娇,你羞也不羞啊。”蓝梓汐嘴角抽到不行,大哥你能别再卖萌了么,这样让我怎么思考问题啊。 “我和自己的娘子撒娇又有什么不可,我看谁敢说什么不成。”前一秒还笑对,后一秒眼中的阴沉让蓝梓汐看了后背都发凉,要不是早知道他是个瞎子的话,看到这样一双眼估计谁也不会想到吧。 这个夜晚注定是个不眠之夜,夏府内气氛诡异,各房各人都在打着各自的小九九,蓝梓汐怕冷墨胤在夏府吃的不习惯,于是晚饭是蓝梓汐亲自下厨做的。 酸菜鱼,又香又辣;水煮肉,香气四溢;醋溜鱼,酸爽可口;麻婆豆腐,色泽鲜艳,每一样都色泽鲜艳,香气四溢,让人看着就口水直流,冷墨胤虽看不见桌子上的吃的,却能闻到香气仆鼻的味道。 “这些都是你做的吗?好香啊,不过闻起来好辣的感觉啊。”冷墨胤食指大动,拿起筷子就想去夹菜,却夹了半天什么也没有夹到。 “你是不是不能吃辣啊?”蓝梓汐听他说光用闻的就觉得好辣,以为他不能吃辣,还以为他能吃呢,早知道问一下了,省的做的全是他不爱吃的。 “不是啊,我最喜欢吃辣了,只是府中厨子每次做的辣的都不够味,闻起来就不够辣,你做的就不一样了,一闻就觉得够辣,你没看我是食指大动么,只可惜我看不见,夹不起来啊。”冷墨胤催着蓝梓汐帮他夹菜。 “喜欢吃就好,喏,这是水煮肉片,先将肉片成薄片,腌制好,然后放在水里煮,再将蔬菜以滚水煮过,放在盘子底下,再将煮好的肉片放在盘里的菜上,最后再将锅烧热倒上油,放上辣椒,花椒,趁热倒在盘子里的鱼上面,最后再撒上葱花就可以了,尝尝看。”蓝梓汐一口气将水煮肉片的煮法告诉冷墨胤。 “呼,好吃好吃,真好吃,辣的好过瘾啊。”冷墨胤不等蓝梓汐说完就将一片肉塞进嘴里,三下两下就吃下去,然后是第二片,第三片,一连吃了五六片,直辣的满头汗才停了下来:“我娘子做的东西好吃的让人停不下来呢,还有什么?” “这个酸菜鱼,和水煮肉片的做法差不多,只是多了一味酸菜在里面,所以清脆爽口些,你尝尝,小心有刺啊。”蓝梓汐夹起一片鱼肉和一块酸菜放在冷墨胤的碗里。 “哎呀,被刺咔住了。”冷墨胤吃的太急,一不小心一根鱼刺不小心卡在了嗓子眼,连说起话来都声音怪怪的。 吓了蓝梓汐一跳,忙端起旁边的醋倒了一小碗抬起冷墨胤的头:“张嘴。”冷墨胤听话的张开嘴,一碗醋全倒进了冷墨胤的嘴里,直酸的冷墨胤连胃都在抽搐,还来不及往外吐,又被一口米饭给堵住了嘴,耳边听到蓝梓汐说‘这饭别嚼,直接咽下去。’ “怎么样?那根刺还在吗?”看冷墨胤听话的将醋和饭都咽了下去,蓝梓汐紧张的问刺还有没有了,紧张的语气让冷墨胤心里暖呼呼的。 “咦,刺真的没有了,你真厉害啊娘子,这个鱼我吃过了,还有别的吗?”一边赞着蓝梓汐,一边要求下一道菜。 蓝梓汐楞住了,这个冷墨胤刚刚才被刺卡了,这一会就又惦记起下一道菜来了,真是个冷冰冰的吃货啊,被催的急了,蓝梓汐用调羹盛起一小碗麻婆豆腐给冷墨胤。 “这是麻婆豆腐,你尝尝。”趁着冷墨胤狼吞虎咽的就着豆腐吃了几大口饭的空隙,将那道酸溜鱼的刺都挑了出来放在他的碗里。 “这道是酸溜鱼,我已经将刺挑出来了,你可以放心吃了,尝尝看味道如何。”然后又夹了几样小菜一起放在冷墨胤的碗里。 看着他狼吞虎咽的样子,蓝梓汐想起在哪里听说过一句话,‘要抓住男人的心就要先抓住男人的胃’,女人最高兴的事莫过于亲手做给爱人吃的饭菜全被吃光光了,看着冷墨胤吃每一道菜都那么开心的样子,蓝梓汐心里有种莫名的高兴。 两个人一边吃一边聊,开心的笑声传出很远很远,就连在客房边的夏云娥的院落都能听到他们的笑声,夏云娥耳中听着传来的笑声,心里像被虫咬一样的痛。 “贱人,不知廉耻的贱人,这么晚了还在和野男人淫乐。”夏云娥听在耳中痛在心中,若不是这个贱人的话此时就是她嫁进吴王府了,那她就是王府高高在上的嫡妻了,就用不着嫁给一个傻子了。 神武将军嫡子又如何,还不是个傻子,为什么她要嫁给一个傻子,她不甘心,不甘心,无论如何她也不想嫁给一个傻子,她要蓝梓汐不得好死,这样她就可以如愿嫁给吴王二公子了。 想到这里夏云娥走回桌边,拿起笔在纸上写着什么,写好后将纸卷成小小一根纸棍,走到窗边将纸条塞进信鸽脚上的信筒里,放飞鸽子。 再回身的夏云娥满脸奸险的笑容:“就算明天那关你能过的去,接下来的日子我也不会让你好过的,你就等着那生不如死的日子吧蓝梓汐。”扭着手帕的手指都因为用力而变的发白。 第二日一早,蓝梓汐还在睡梦中就被紫晴唤醒,原来二姨娘和三姨娘带着二姑娘和三姑娘一早就去了老太太的佛寿堂,请老太太作主,昨日吃了四姑娘做的蛋糕不止中了毒,就算解了毒之后回到住处依旧上吐下泻不止。 蓝梓汐穿戴打扮好之后就去了佛寿堂,半路上的时候看到由小厮领着的冷墨胤也往佛寿堂去,两人并肩一起往佛寿堂去。 当两人到了佛寿堂之后夏家的人几乎全部都在佛寿堂了,就等着蓝梓汐一人了,蓝梓汐一进去就看到所有的人都在等她了,气氛异常。 “四妹妹,来坐这边。”夏云初小心的拉着蓝梓汐坐在自己身边,本来夏云初和李氏不想来的,无奈二房和三房以言语相激,字字珠玑,逼的她们不得不来。 “哼,差点把老太太都毒死,这样的女儿还有地方坐吗?”蓝梓汐屁股还没沾到凳子,二姨娘就先开口了,语气尖酸刻薄。 斜眼瞄了一眼二姨娘,蓝梓汐懒洋洋的开口:“二娘的意思是说我下毒想毒死大家吗?试问我为什么要下毒呢?” “这就是问你了,也许你不是为了自己呢,说不定你是想巴结谁,想先替她人扫清门前雪呢,万幸没让你如意,否则的话我们不是都死的冤枉么。”二姨娘字字得理不饶人,眼神时不时的往夏云初的地方瞄去,话里话外之意不言而喻了。 “是,这次是我不小心,被奸人抓着机会在我的蛋糕里下了毒,但是请奶奶相信我,我一定能查出来是谁下毒想害我夏家了。”蓝梓汐跪在堂中,面向老太太和夏振刚做出保证。 “哼,你说一定能查出来就一定能查出来吗?再说了你又没个时间,倘若你一年半载都查不出来,那我们岂不是要等上个一年半载的,那我们的苦不都白受了吗。”三姨娘紧接着蓝梓汐的话说道。 “好,就以半月为限,半月内我若查不出是谁下毒的话,我就任凭奶奶和爹爹处置。”蓝梓汐胸有成竹,仿佛什么事都在她掌握之中一样。 “半月,半月时间也太长了吧,不如五日吧爹爹,若四妹妹五日之间查不出来是谁下毒的话,就将她交给家法处置吧。”夏云姻慢条斯理的开口,她可不想等上半月时间才看到蓝梓汐受罚,她不想等那么久。 “爹爹,府内人多眼杂,再加上那天人来人往那么多,五日时间让四妹妹从何查起啊,请爹爹允许半月时日让四妹妹查吧。”夏云初觉得五日时间真的太短,所以替蓝梓汐求情。 “老爷,云初说的对啊,半月时日一个姑娘家要查一件事都不那么容易了,更何况五日了啊,请老爷多宽限几日吧。”李氏听女儿那么说,她自然也是向着女儿了,再说她还指望蓝梓汐日后多帮助她的女儿呢。 “家有家规,国有国法,王子犯法都与庶民同罪,更何况只是个平民女子,老爷,你若不想让人说你徇私,就尽可以袒护四姑娘,就怕他日太子知道了,不知会有什么看法。”二姨娘翘起手指,一边把玩自己的手一边对夏振刚说。 “振刚,我看……”老太太看到下面众说纷纭,本想说自己的想法,还没说完就被夏老爷打断了。 “好了,都别说了,五日就五日,若小四你五日之内查不出是谁下毒,那这毒定然就是你下的了,到时别怪家法无情。”二姨娘的一句话使的他想到自己的乌纱帽,若太子得知他连家事都解决不了的话,又怎会器重他而让他办事呢? 在乌纱帽和女儿之间,他果然还是选乌纱帽啊,蓝梓汐嘴角勾起冷笑,这就是她的爹,一遇到事最先想起的肯定是自保,什么妻妾女儿于他来说都不及他的官职。 “五日就五日吧,若五日之后没查出是谁下的毒,那就任凭家法处置。”蓝梓汐笑看二姨娘等人:“不过爹爹奶奶,这次发生这样的事,我故然有错给了奸人这个机会,可是二娘也有错呢,以前母亲当家的时候可不曾发生过这样的事,所以女儿认为二娘不适合当家,还是由母亲当家为好啊。” “小贱人你说什么呢?明明是你下毒想毒害我云姻,还血口喷人诬赖我管家不力,我看你是找死。”二姨娘怒目横眉,拿起一旁的茶杯向蓝梓汐砸去。 蓝梓汐眼见砸过来的茶杯不躲反笑,唇边那一抹冷笑使的她犹如地狱鬼魅一般让人脊背发冷,‘砰’一声杯子摔在地上碎裂的声音传来。 只见蓝梓汐额头鲜血直流,红艳艳的血顺着脸颊往下流,白肤在血印照下,更为白皙,使的蓝梓汐美丽而妖艳。 “四妹妹……” “四姑娘……” 夏云初和翠芹同时奔向蓝梓汐身边,翠芹拿出丝帕替蓝梓汐擦着额头流下来的血,眼泪忍不住的汹涌而出。 “朱小小,你竟然敢拿杯子砸夏家小姐。”夏云初直呼二姨娘闺名厉声喝道:“你只不过是夏家的姨娘,竟然敢伤夏家的小姐,你这家当的可真是极好,极好。” 一连两个极好,夏云初转向蓝梓汐:“你这个傻瓜,怎么不知道躲呢,就这她这么砸过来,真没见过你这样的。”一边小声的安慰哭的眼泪直出的翠芹,耳边却听到蓝梓汐小小的声音。 “若不这样,今日我要如何让她交出当家的权利,大姐姐你就莫要担心了,我没事的。”蓝梓汐嘴上是这样说,可头上是真的被砸破,又怎能不让人担心呢,尤其是冷墨胤。 在杯子杯碎的声音传来,冷墨胤就有不好的感觉,无奈这是在夏家他又看不见,所以没动,可是听到夏云初和翠芹的呼喊声时,他就朝着声音方向走了过去,还险些撞到了翠芹,在摸到蓝梓汐的手时,顺着往上摸到她额头黏绸的血液时,他怒了。 敢打他的女人,就要做好承担后果的想法,他虽眼瞎,可也不是没有血性的,自己的女人被打还能无动于衷的人,三步并做两步走到二姨娘面前,一把掐起二姨娘的脖子,将二姨娘提了起来。 旁边的人连反应都来不及,就见二姨娘被掐的脸都红了,满脸惊恐的神色,嘴里吱吱唔唔的说不出话来,只能用手拍打了冷墨胤的手,却怎么也掰不动。 “敢动我吴王府的人,我看你是活的不耐烦了。”越说手上的力气越大,直掐的二姨娘的面孔有如猪肝一样胀成了紫红色,照这样下去不多时就要不行了。 “你放开我娘,你这个瞎子,凭什么在我们夏家作威作福,你快放开我娘。”最先反应过来的还是夏云姻,看着自己的娘亲就快被掐死了,她也不及多想,上前就咬住了冷墨胤的胳膊。 夏云娥也被惊醒,也仆上去拽着冷墨胤的手试图将二姨娘救下来,无奈实在是撼不动冷墨胤,也只好学夏云姻一口咬在冷墨胤胳膊上,这样一条胳膊被咬了两口。 冷墨胤吃痛,只能放开掐着二姨娘的脖子,将夏云姻和夏云娥给甩了出去,二人被甩了出去撞在墙上,摔倒在地的时候直接晕了过去。 屋内人都被这一幕给惊呆住了,蓝梓汐见冷墨胤被咬了,不顾头上依旧流着血起身走到他身边,抬起他的胳膊看了看,几个深深的牙印,都沁出了血珠,不由的心疼。 “这可如何是好,这被狗咬了会得狂犬病的,这里又没有疫苗,万一得了狂犬病,我们可要如何跟王爷王妃交代啊,爹你说怎么办啊?”蓝梓汐用丝帕包着冷墨胤被咬的地方,顺手捏了一把他的胳膊,然后转身对夏老爷说。 “爹快去请个大夫来吧,让大夫看看,没事最好了,若没事我等会陪二公子回去向王爷王妃赔礼道歉,就说我夏家没看好畜牲,让畜牲将二公子咬了。”蓝梓汐扫了一眼晕倒的夏云姻云娥两人,冷笑着。 “咳,什么畜牲,就让王爷知道是我夏府二姑娘和三姑娘咬的好了,也顺便让王爷知道她们又是为何咬他的,让王爷王妃来替我们做主,咳。”二姨娘好半天才缓过神来,只不过脖子还隐隐做痛。 可是看到夏云姻被甩出去撞晕,她心里更痛,她这辈子就指望云姻了,若云姻有个三长两短,那她可怎么活,都是蓝梓汐这个贱人。 “好啊,那再让王爷王妃知道他为什么会掐你呢,说不定王爷王妃真能替你做主呢。”蓝梓汐也是步步不让,她是不敢肯定王爷王妃知道后会不会怪她的,但她知道二姨娘肯定不敢让王爷王妃知道她将王府嫡媳砸破头的事。 果然,刚想起身去看夏云姻的二姨娘颓然跌坐在凳子上,脸色突然间煞白,看了看蓝梓汐还在流的血,她怎么会忘了那是她的杰作呢。 “此事我回去定会禀告我父王母妃的,你们无故诬蔑我王府嫡媳,还咬伤了我,定要给我王府一个交代,否则我吴王府定不会善罢甘休。”冷墨胤阴沉着脸由蓝梓汐将他扶到一边坐下。 “误会,误会,这都是误会,也没人说这毒就是小四下的,只是小四说一定要查出是谁下的毒来诬陷她,若不让她查的话反倒显的我们有心阻拦了,至于咬伤你,还请二公子不要和小女计较,毕竟没有谁能看着自己的母亲被人打而无动于衷的,请二公子看在她们的孝心上放过她们吧。”夏振刚收到二姨娘使过来的眼色,他当然也不想夏府得罪王府了。 “我好端端的坐在这里,老爷又何来一说我被人打呢。”李氏慢悠悠的开了口,恨恨的看了夏老爷一眼,她才是夏府主母,几个庶女的母亲,如今老爷竟然说夏云姻的母亲是二房那个贱人,这是至她于何地? “夫人你又……”夏老爷未说完就被一声惊悚的尖叫声打断,转头看向声音传来的方向,顿时脸色惨白,原来被甩出去的夏云娥已经醒了,正在惊声尖叫,旁边的三姨娘被吓的晕倒在地。 原来夏云娥刚刚醒过来的时候,还懵懵懂懂不知道自己怎么会躺在地上的,只感觉浑身的骨头都像要断了一样,过了好一会她才想起是怎么回事,一边三姨娘只顾着哭还没发现她已经醒了。 夏云娥用手撑着地想起来,却感觉手底下湿嗒嗒的很黏手,抬起手一看满手的鲜血,顺着她的手掌往下滴,夏云娥疑惑的低头一看,只见一边晕倒的夏云姻脸色苍白,身子底下全是血,整个人已经被鲜血包围。 三姨娘看到那么多的血,两眼一翻晕了过去,夏云娥又何曾见过这么多血,她只当夏云姻被摔死了,惊恐的看着冷墨胤尖叫着,吓的厅内的人脊背发冷。 二姨娘一见自己的女儿脸色苍白的躺在血泊里,再顾不得冷墨胤和蓝梓汐了,忙起身连滚带爬的仆向夏云姻,一边哭一边喊着,嘴里还说着你不要死之类的。 蓝梓汐看着那一片血,眼中透出一抹不明意味的笑意,走到李氏身边低声的跟李氏说了几句话,李氏闻言豁然将头转向血泊中的夏云姻,嘴角勾起一抹笑来。 “老爷,二姑娘这怕是摔的不轻啊,还是请大夫来看看吧。”李氏起身至夏老爷身边,忧心忡忡的说道:“若有个好歹可怎生是好,流了这么多血,想来伤的一定不轻啊。” “那还不快去,等大夫来了先给二公子瞧瞧,再瞧瞧云姻吧。”都这个时候了,自然是先瞧瞧看贵客有没有大碍,否则他要如何向五府交代。 早料到夏老爷就算请大夫也肯定是先治冷墨胤了,蓝梓汐越发的心冷了,那边躺在地上的可是他的亲生女儿,他竟然还让大夫先治一个外人,就因为这个外人权利比一个庶女大,当真是自私自利到了极点。 蓝梓汐看在眼里,冷在心里,此时若躺的那边的是自己,这屋里又有几个是真心对自己的,想来没有人会真心以待吧,都是些自私自利的家伙,看着夏云姻,蓝梓汐冷笑,等会就有好戏看了。 “发生什么事了?”冷墨胤听到一片乱遭遭的声音,又听到请了大夫先治自己再治夏云姻,难道刚才甩的太用力,将夏云姻伤了?不可能啊,他明明控制着力道,只是将她二人扔出去罢了。 贴在冷墨胤的耳边,蓝梓汐将自己的猜测告诉冷墨胤,冷墨胤脸一白,竟然会有这样的事,若让太子得知,不知会发生怎样的事。 蓝梓汐看冷墨胤白了脸,所以将事情从头到尾的告诉冷墨胤,以打消他自责的念头,却让冷墨胤气息更冷,竟然敢暗害他的妻子,看来刚才那一扔对她们来说还太轻了。 很快大夫就来了,本想先替冷墨胤检查一下伤口的,奈何冷墨胤不让碰,无奈大夫只好去给夏云姻检查身体,这个时候夏云姻已经被抬到偏厅的床上了,屋内只有夏家几个女人在,夏老爷和冷墨胤在外等候。 原本蓝梓汐想进去啪听大夫说的和自己猜测的是不是一样的,无奈冷墨胤一直拉着她的手不让离开,所以她只能留了下来,再说刚才冷墨胤不让大夫看伤口,可这伤口不处理又不行,于是让紫晴去打了点热水再拿点盐过来,又让青鸢去拿了瓶烈酒。 虽然不知道小姐要这东西做什么,两人还是去拿来了,蓝梓汐看着冷墨胤:“会有一点点疼,你要忍耐一下哦。”在得到肯定的答案之后蓝梓汐将自己的丝帕整条浸在烈酒中,再拿出来,然后用帕子擦拭被咬的伤口。 “嘶,痛,你轻一点嘛,弄的人家很痛啊。”冷墨胤嘴一瘪,两只大眼水汪汪的‘看’着蓝梓汐,委屈的道:“你怎么一点也不心疼人家呢。” 嘴角抽了抽,蓝梓汐颇为无奈:“卖萌是可耻的你知道吗?男子汉大丈夫,痛一下又不会死,忍着。”擦完之后又用盐水擦了擦伤口,然后以干净的丝帕包好:“这几天都不要沾水知道吗,不然留了疤就不好看了。” 处理好外面之后,蓝梓汐偷偷溜到里面,进去的时候站在人群后面,往床上看去,夏云姻依旧脸色苍白,只不过已经醒了过来,看着满屋子的人都看着她,还颇为受用的表情,反观大夫的脸色就不太好看了。 看了看夏云姻,仿佛不相信一般又把了把脉,最后才摇摇头站了起来:“我开了个子夫人等会派个丫鬟跟我去拿药,回来三碗水煎成一碗水喝掉可清除余血,之后再好好调养好身体,不碍以后生养的。” “什么?大夫你说清楚,什么叫不碍以后生养,我孙女到底怎么了?”老太太听完大夫的话隐隐有种不好的感觉。 “贵小姐已经有两个月的身孕了,可是被外力撞击,孩子已经没了,万幸大人没事,只是宫腔有淤血,喝点化淤散就可以了。”大夫的话一出,老太太的脸就冷了下来。 二姨娘则直接跌倒在床边,呆楞楞的看着夏云初,眼泪吧嗒吧嗒掉的凶猛。 “大夫,我家孙女这事还请不要对外人言,多谢谢了,这是诊金。”老太太付给的诊金是原来的五倍,意在让他不要对外乱言:“小桃,你跟大夫去拿药。” 大夫收了诊金就离开了,老太太扫了眼床上的夏云姻,犀利的眼神让夏云姻忽然觉得的好日子要到头了。 “这就是你生养的好女儿,这事若是让太子知道,那是欺君之罪,你想赔上我们整个夏家吗?”说着不解气,老太太一气之下抬起手中的拐杖,朝着坐在床边的二姨娘和床上的夏云姻打去。 二姨娘一边护着夏云姻,一边哭求着老太太不要再打了,见老太太不为所动,二姨娘转求着李氏和三姨娘,李氏正巴不得她被打,又怎么可能去帮她呢。 三姨娘本就是李氏的陪嫁,前些时候跟在二姨娘后面又没少受二姨娘的气,此时不落井下实也算不错了,更何况这二姑娘如今已非处子之身,太子定然不会再娶她了,正好趁此时撇清关系才是正理,是以躲开二姨娘投来的求救的眼神。 看着老太太打的差不多了,蓝梓汐捅了捅夏云初的胳膊,夏云初才从错愕中反应过来,回头就看到蓝梓汐使来的眼色,当即会意,两人上前将老太太拉人,一人拿下拐棍,一人拍着老太太的后背。 “奶奶,这件事也怪不得二姐,当日她是被人下了药的。”蓝梓汐好心的提醒着老太太,当初夏云姻想害的是她和夏云初,这话听在谁的耳里都有种夏云姻是自作自受的意思。 果然老太太更为生气:“那也是她自找的,偷鸡不成蚀把米,她若不存了那害人的心思,又怎能反被人害呢。” “老太太,二姑娘是被大姑娘和四姑娘害的,才会变成今日这样啊,求老太太做主啊。”二姨娘听了老太太的话,直仆到老太太跟着跪在地上抓着老太太的衣摆,控诉着夏云初和蓝梓汐,却被老太太一脚踢了开来:“你还有脸说,生了个德行败坏的女儿,有什么资格当家,这家还是让你们太太来当吧。”说完气极,离开了屋内,竟连多一眼也不肯看夏云姻。 “娘,您这是怎么了,何故气成这样?”老老爷看到老太太气冲冲的被夏云初和蓝梓汐扶了出来,所以问道。 “问媳妇去。”老太太气极,连说都不肯多说一句,由陈嬷嬷搀扶着离开了偏厅,独留下一头雾水的夏老爷。 “老爷,这……”由于冷墨胤还坐在厅内,李氏只能铁了夏老爷耳边小声的说出了事情的起因,直听的夏振刚血气上涌,直说要进去打死那个孽女。 却被李氏给拦了下来,夏振刚回头就看见李氏朝他使眼色,他才想起冷墨胤还在厅内,忙对蓝梓汐说:“小四,你快送二公子回去休息吧。” 蓝梓汐知道夏老爷想支开冷墨胤,于是扶着冷墨胤出了厅内,却不是往客厅方向去的,反而是三皇子那天临走之前所说的那个院落。 “你会武功吧。”蓝梓汐一边走一边问,原来她看冷墨胤一手就将二姨娘提了起来,又是一人就将夏云姻和夏云娥扔了出去,若不会武功的话是万万做不到的。 “会一点,都是七岁之前学的招式,七岁之后尽是内功心法。”冷墨胤不知道她问这个做什么,但是她问出来必然是有原因的。 “还记得我跟你说过,三皇子说在我家看到那个丫鬟的事吗?我们现在去看看好不好啊?”蓝样汐早就想去看了,可是她一个人怕死的太惨,所以还是没胆量去,这不正好有个会武功的人,就没那么怕了不是。 两人来到那天遇到冷墨瑜的那个院落外,蓝梓汐走在冷墨胤前面,将冷墨胤挡在自己身后,这样遇到危险的话他也好逃离。 冷墨胤感觉到她的动作,握着她的手紧了紧,将她拉回自己身边:“如果遇到危险还要让女人来替我挡的话,那我真是白活了,别担心,我眼虽瞎,可心却明着呢,一般人伤不到我的。” 不是他自吹,他虽然瞎了,可这些年他从来没有放弃过练武,这件事连王爷和王妃都不知道,只有冷辰和几个暗卫知道,而冷辰和暗卫都是他的心腹,自然不会对人说,所以在他人眼中他就是个一无事处的瞎子。 “哇哦,我的相公真是厉害呢。”蓝梓汐不由看着他的脸痴了,早晨的阳光撒在他的脸上,有一米八几的身高让蓝梓汐只能抬头看着他,脸上的绒毛在阳光的照射下让人看着暖暖的。 被蓝梓汐这么一夸,冷墨胤白皙的皮肤变的红红的,这个大男人竟然脸红了,真是好可爱啊,让蓝梓汐忍不住想逗逗他:“你这么容易脸红啊,那将来我们成亲之后洞房的时候怎么办啊?” ‘轰’冷墨胤的脸在听到这句话后更红了:“你,怎么能说这样的话呢。”虽然他也很期待,可是从她嘴里说出来让他好想好想。 “怎么了嘛,我说的是事实啊,难道你不想吗?”蓝梓汐觉得逗他真的好好玩,以手摸着他的脸,皮肤真是好的不像话呢,比女孩子都要好的样子。 捏着捏着蓝梓汐的手被抓住了,整个人被扛了起来,两边的景物快速的往后倒退,半天蓝梓汐才反应过来她被冷墨胤扛着往后面跑着。 忙回头看着冷墨胤,却瞪大双眼看着前方不远处的大树,冷墨胤看不见,再往前一点就要撞到树上了:“喂,呆子,前面有树,快停下,快停下。”身下的人仿佛没听见一样继续住前跑去。 眼看着就要撞上了,冷墨胤却像看见大树一样生生的避开了大树,停在了大树的后下放下蓝梓汐,直到脚踏在地上的时候蓝梓汐才放下心来。 喘了几口气,蓝梓汐才站直了身子,拍打着冷墨胤胳膊:“你真是讨厌啊,吓死我了,差点我就要……唔。” 倏然瞪大了双眼,蓝梓汐看着放大在自己眼前的冷墨胤的脸,一时间没社意被吻了个正着,想挣托开来,无奈被冷墨胤紧紧的扶在腰上。 一手扶在蓝梓汐的腰上,一手扶在蓝梓汐的后脑勺,不让蓝梓汐挣托,以唇堵住了蓝梓汐想说的话语。 蓝梓汐被禁锢住动不了,双唇被冷墨胤堵住,蓝梓汐整个人呆住了,这个呆子,是在吻她吗?只是这叫吻么?蓝梓汐心里默默鄙视了下自己,人家这叫单纯好不好,忽然想着捉弄一下冷墨胤。 伸出舌头轻描冷墨胤的唇瓣,更加撬开他的牙齿,扫过他的每一颗牙齿,蓝梓汐玩的正兴起,身子一紧被拥的更紧,身子更加贴进冷墨胤。 脸一红,蓝梓汐感觉自己腿碰到什么东西,二十一世纪的她当然知道自己碰到的是什么,忙想往后退出冷墨胤的怀抱,却被抱的更紧。 唇上一紧,冷墨胤反被动为主动,辗转吸取着她口中的香甜,唇舌相交,蓝梓汐慢慢的动情,回应着冷墨胤。 正动情忘我的两人缠绵悱恻的时候,冷墨胤突然松开蓝梓汐,将她往自己身后一藏,将头转向一边的院门上,耳朵一动一动的,仿佛听见了什么声音一样。 蓝梓汐正沉浸在冷墨胤霸道而热烈的吻中,突然间被松开,蓝梓汐才发觉自己有多沉入,脸不由的红了,这是怎么了,难道是太久没近男色了,所以才会这样么?呸!什么叫太久没近男色,她又不是色女好不好。 站在冷墨胤身后并没有发现他的异常,转到冷墨胤的面前,却看他满脸严肃的神色,一楞:“怎么了?” “没什么,你不是要去那个院子么,走吧。”冷墨胤想起刚才的事脸一红,忙打断蓝梓汐的追问,拉着蓝梓汐的手往刚才听见动静的院落走去。 “咦,你怎么知道是这里啊。”他不是看不见么,怎么会知道那个院子在哪里啊。 “我们上次不就是在这里遇到三哥的么,而且我刚刚有听到这边有声音,想来院落就在这边了,别问了,快走吧。”冷墨胤刚刚听到的声音就是这间院落传出来的。 一听到冷墨胤说听到了什么声音,也不多话,随着他的脚步往院落走去,推开院门,里面一个人也没有,蓝梓汐看了眼这个院落,这像是哪个姑娘的住处,可是在她印象里好像夏云初她们三人并不住在这里的啊。 顺着路往后院走去,一路上一个人也没有看见,整个院落空空的,蓝梓汐拉着冷墨胤走进后院里,既没看到人,也没听到什么声音,只在屋前看到一个正在煎着药的药罐子,阵阵中药味传了出来。 “是治内伤的药没错。”蓝梓汐将药罐子揭开,用筷子夹了点草药出来看了看,确实都是治内伤的药,可是怎么没有人,这药还在煮着,想必是听到他们来的脚步声,躲起来了吧,难道不是夏家的人,不然的话为什么要躲起来。 “进屋看看。”冷墨胤感觉不到屋内有气息声,所以拉着蓝梓汐打算进去看看,如果有人呆过的话,肯定会有什么痕迹留下的,说不定会有什么收获。 推开门进去的两人却什么也没有发现,只有桌子上留下的带血的纱布,看来不止是得了内伤,还有外伤,可是到底会是谁呢? ------题外话------ 亲们如果觉得好看投月票的话请投五星热票啊。 如果觉得不好看的话可以不用再看了,拜托不要投一星票啊。 作者伤不起啊。谢谢了。 062:冷墨胤去,太子驾临 “看来这受伤的人已经在这里呆了有几日了。”蓝梓汐看床铺上换下来的带血的衣服,看来是来不及洗的衣服,桌子上还有吃剩下来的饭菜,竟然连饭菜都有,那想必是在夏家有内应的吧。 “去问问看家丁丫鬟有谁往这里送饭菜就知道了。”冷墨胤也闻到了饭菜的味道了,既然有人送饭菜那只要知道是谁安排送饭就知道是谁收藏这两个人了。 房间不大,一眼就能看清楚了,蓝梓汐仔细的将房内检查了一遍,却什么也没有看到,就连衣橱也里里外外看了个透,可还是没看到任何有用的东西。 “走吧,看来这两人武功够厉害,恐怕是早听到我们的声音所以逃了吧,若不是其中一人受伤了,估计现在我们已经打起来了呢。”冷墨胤见什么也没有查出来,拉着蓝梓汐冷备离开。 “等下,这是什么?”蓝梓汐被拉着刚要出去,眼角一扫,有什么东西闪到了她的眼,忙挣开冷墨胤的手,走到床铺与墙壁之间的夹缝,将手伸进去掏了半天总算掏了样东西出来,竟然是一条腰带。 仔细的看了看,雪白的丝绸上以金丝绣成的二龙戏珠,两条金色的龙栩栩如生,仿佛活生生的龙一样抢着中间的雪白的龙珠,那龙珠是一圈小珍珠围着一颗大珍珠而成的,那珍珠一看就是上品,晶莹剔透,闪着光泽,可是很奇怪的是两条龙的尾巴和四爪却是以红线绣成的 “怎么了?”冷墨胤看蓝梓汐半天没有动静,以为她发生了什么事,忙心慌的问着蓝梓汐发生了什么事。 “很奇怪啊,我捡到一条腰带,这个一看就是男人的东西啊。”蓝梓汐将捡到的腰带递到冷墨胤的手上:“可是好奇怪啊,这两条龙的尾巴和爪却是红线绣成的呢。” “吧嗒”刚拿到手的腰带就掉在了地上,冷墨胤满脸阴郁,簇起眉头,神情恍惚,不知道在想什么。 “怎么了你?脸色那么难看?”蓝梓汐看他脸色那么难看,还发抖,难道:“难道你认识这条腰带的主人?”只有这一个原因了。 “没有,我不认识。”冷墨胤急忙说道,还不能肯定是不是他,万一不是他的话岂不是冤枉他了,看来得去跑一趟了:“我大概是狂犬病发了,刚才忽然抖了一下,所以没拿住掉在了地上。”冷墨胤忽然想起蓝梓汐说的狂犬病,就随口说病发了。 “啊……”蓝梓汐惊诧的下巴都要掉了,这冷墨胤果然是问题啊,什么狂犬病啊,老兄你是被人咬的,又不是真的被狗咬,居然拿这个来做借口,可是又不能拆穿他,他既撒谎,肯定是有迫不得已的原因的。 “哎呀,好难受啊,我们快走吧。”冷墨胤看不见蓝梓汐的表情,所以不知道她现在有多惊讶,顺手将那条腰带收在怀中:“快走吧。” “你慢点呢。”直到被拉出院门,蓝梓汐才回过神来,她可以肯定的是冷墨胤肯定认识那条腰带的主人,因为刚才他偷偷藏那条腰带的时候她看的清清楚楚,只是他既不说那也不能逼他,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一路无语蓝梓汐将冷墨胤送回客房:“你今日好好休息吧,我还有事我先去老太太那里一趟,晚点再给你做好吃的,你乖啊。”蓝梓汐想去看看老太太怎么样了。 “娘子,我,我想先回去了。”冷墨胤吱吱唔唔的说想回去的事,事情放在心上他始终不放心,总要去问个明白以解心头疑惑。 “你要回去啊,那好啊,等我去见过祖母之后就送你回去好不好?”蓝梓汐想着先去老太太那边一趟,然后回来再陪冷墨胤回王府。 “祖母喊你,那你就去吧,我自己回去也可以的。”冷墨胤并不是想回王府,而是想去别的地方,当然不能让蓝梓汐相伴。 “这样啊,那我准备轿子送你回去吧。”蓝梓汐看冷墨胤的表情,她又不是傻瓜当然知道冷墨胤并不是想回王府,当然他想去哪里也不想让自己知道,肯定跟刚才那条腰带有关的,所以也没多说。 “轿子就不用了吧,有冷辰护我回去就可以了。”冷墨胤一声口哨,冷辰不知道从哪里冒了出来,比魔术还魔术。 蓝梓汐往左右看了看,脸忽然红了,照这样看来这些人岂不是一直围绕在他身边?那今天在大树下的事不是都被他们看了个清清楚楚么,真是丢死人了。 “少爷,已经准备好了,随时可以走了。”冷辰看了眼蓝梓汐点了点头对着冷墨胤说着。 “冷辰,让冷月他们送我回去就可以了,我要你留在夏府,你要保夫人的安全,如果夫人出了什么事,我唯你是问。”冷墨胤在这夏府一天就经历了夏府这一天的不太平,他又怎么放心呢,自然要留个人在她身边。 “少爷……”冷辰抗拒的话还未出口就被堵了回去。 “不许说不。”冷墨胤仿佛知道冷辰要拒绝一样堵回了他的话:“我有冷月他们不会有事的,你留在她身边,对她要像对我一样,知道吗?” “知道了少爷,我会的,我去告诉冷月他们随时联络。少爷你准备好了可以随时出发。”话一说完冷月就消失在两人面前。 “其实你不用让他留下来的,虽然我不喜欢这里,可这里毕竟是我的家,再说我娘还在这里,而且我是你未过门的娘子,他们也不敢怎样对我,你放心吧。”蓝梓汐心想冷墨胤眼睛看不见,这个冷辰还是留在他身边比较好。 “无碍,冷辰留在这里,我另有暗卫在身边,他不留下我不放心的。”不容蓝梓汐拒绝,冷墨胤坚持留下冷辰,否则他心有不安。 “那好吧,你此去可要注意自身安全,别让我担心,知道吗?”蓝梓汐一边理着冷墨胤的衣服,一边喋喋不休的嘱咐着。 冷墨胤看着面前一张一合的嫣红小嘴,伸手拉过蓝梓汐,以唇堵住那喋喋不休的小嘴,深深的吻着蓝梓汐,下午那一番亲近使的冷墨胤食髓之味,初次与女人这样接触他不禁很是留恋。 蓝梓汐从下午就知道冷墨胤像个初出茅庐的小伙子一样,要不然也不会咯的她牙疼了,为免再发生像下午那样的事,蓝梓汐推开冷墨胤:“有人啊。” “哪里有人啊。”除了那几个暗卫哪里有人,暗卫!难道她说的有暗卫在,所以她不好意思了。 “你的暗卫不是人啊。”蓝梓汐靠在他耳边小声的说,刚才他们就说了暗卫随时随地的跟在他身后,那在这玩亲亲,不都被人看在眼里么。 果然她说的是暗卫啊,可是没办法那些暗卫是贴身保护他的,知道她不好意思,冷墨胤也不勉强:“你找祖母有事,就快去吧。” 将冷墨胤送出夏家大门,蓝梓汐忙赶往佛寿堂,不知道老太太怎么样了,急急忙忙的到了佛寿堂,谁知有人比她到的还早。 一掀门帘进去,来的比她早的可不就是李氏和夏云初了么,李氏和夏云初被灌水释过毒之后,又喝过大夫开的解毒药水,现在已经好多了,只是依旧面色惨白。 “奶奶、母亲、大姐姐你们好些了没有啊?”蓝梓汐看到老太太还靠在床上,一副有气无力的样子,还有李氏母女两人惨白的脸色,担心的问着。 “已无大碍,只是有点浑身无力,大夫说歇息几天就好了,你不必担心了。”老太太微微点头,说话声都轻微的很。 “大姐姐,你觉得怎么样啊?”蓝梓汐觉得她们的毒好像并没有清完一样,看来这古代的大夫也不像电视上演的那样厉害啊,实在不行的话她得去做些去毒的食物试试看了。 “我只是觉得浑身无力,不过是拉的无力啊,其他的到没什么。”夏云初不好意思的的贴在蓝梓汐耳边说着:“别说是我,就连娘也一样啊。” “拉肚子拉到脸色发白?”蓝梓汐诧异的道:“难道那个蛋糕除了被下了毒,还被下了泻药?”如果是真的话,那大概除了夏云姻和夏云初的话,恐怕没人会做吧,哼哼哼。 “你怎么会知道?”李氏看蓝梓汐一脸了然的样子:“若知道什么,不防说出来。”这个四丫头救了她和云初,按理她要好好对她才是的,只是…… “暂时我还不能肯定,父亲给我五天时日来查是谁下的毒,现在最要紧的就要查出是谁下的毒,不过你和大姐姐还有奶奶中毒后还腹泻到脸色发白,我估计是有谁下了泻药在蛋糕里了,只要知道是谁下的泻药就知道是谁下的毒了。”蓝梓汐将自己的想法告诉李氏。 “还请母亲相帮,既然我怀疑是府内人下毒,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只要有做过就肯定留下什么蛛丝马迹的,我想问问府内所有的丫鬟小家丁,看看有没有什么发现。”雁过必留痕,只要做过就肯定会有所遗留。 “这是当然的,但凡你有什么要求就提出来,我能做到的一定会尽力帮你的。”李氏听蓝梓汐一番言语,知道她肯定已经有所知,吩咐赵妈妈去将所有的家丁丫鬟全招集到大院。 “让云初陪你去吧,有什么事你们姐妹两好好商量。”李氏怕蓝梓汐一个人镇不住那些个佣人,让夏云初相陪,顺便让云初看看蓝梓汐的手段,将来在太子府也能独立起来。 两人到大院的时候所有的家丁丫鬟都已经到了,蓝梓汐和夏云初从排的整齐的丫鬟家丁中穿插而过,两双犀利的眼神扫过众多家丁以及丫鬟,步伐缓慢的走到最前头。 坐在众丫鬟前面,两人久久不说话,只是看着面前的众人,两个人两双眼一个一个扫过家丁,搜寻着每一个可疑的细节。 “我想你们都知道府内最近发生的事,也知道老太太以及众主子中毒的事,而众人眼中的罪魁祸首就是我,但是我问心无愧,所以老爷给了我五天时日来查清是谁下的毒,这些你们都是知道的。” 蓝梓汐一开口,冷厉的声音传进各人耳中,原本在这里已经站上了半天,心绪纷乱,不知这大小姐和四小姐将他们都招来做什么,最近府中发生的事太多,人人都怕惹祸上身,最好的就是多做事少说话。 “四小姐在问话你们个个都聋了吗?”夏云初见底下丝毫反应都没有,将手中的茶杯用力的放在桌子上,‘怦’的一声吓的底下人挺直了腰。 ‘呼啦’一声,底下的丫鬟家丁们都跪倒一地,低垂着头一声不吭,枪打出头鸟,主子的事,这个时候谁也不敢开口。 “大姐,既然他们都不肯开口,那不如去找牙婆来,将他们全部发卖,重新换一批吧,反正府内每个月都要买丫鬟的,正好趁这个机会换一批新人来。”蓝梓汐见没人开口,神情轻巧的坐在凳子上,一边喝着茶水一边看着下面的人说道。 “将他们年轻女子卖进妓院,年轻男子都卖去做苦力,那些年老的话我看就别卖了,将他们赶去庄子上好了,太老了卖出去也没人要。”知道这些人最怕的是什么,蓝梓汐一言戳中下面人的心事。 “不要啊大小姐,我们真的什么都不知道啊。” “四小姐饶命啊,我们只是丫鬟又怎么会知道主子的事啊。” “大小姐,四小姐,我们什么都不知道啊。” 下面一片讨饶求饶声,丫鬟家丁们个个都被蓝梓汐吓到了,真要被卖出去,卖进妓院等于羊入虎口,卖去做苦力,死的不要太早啊。 蓝梓汐和夏云初耳听下面的哭求声,眼观八方,不放过每一个丫鬟家丁的神色,很快两人相视一笑,因为她们都发现了一个丫鬟,其他的丫鬟家丁都哭着求饶,只有她一声不吭,两只眼睛乱转,不知道在想什么。 “安静,全都给我安静。”蓝梓汐一声安静毫无反应,不得已大声喊着安静,全场立刻安静了下来,都不知所措的看着蓝梓汐。 蓝梓汐慢慢的走到那个丫鬟面前:“抬起头来。”被她喊着的丫鬟听话的抬起头来,一双明亮的双眼,看上去不过十四五岁,肤色白里透红,一身粗布麻衣却掩不住一身的清高气质。 “你叫什么名字?在何处做事?”蓝梓汐诧异一个小小的丫鬟都长的这么水灵,这样的人会是下毒的人么?蓝梓汐有点不相信了。 “奴婢叫青青,是三姑娘院里的。”名唤青青的丫鬟一双水汪汪的眼睛看着蓝梓汐,看上去像只受伤的小白兔一样,惹人爱怜。 “三姐姐?那是三姐姐让你在蛋糕里下的泻药?”蓝梓汐没说是夏云指使她下毒,只说让她下泻药。 “奴婢没有,奴婢真的没有。”青青委屈的瘪着小嘴,仿佛受了什么天大的委屈一样,让人看了不忍再多说什么。 “没有?没有你发什么抖?”蓝梓汐眼神越发的犀利,直盯的青青后浑身发冷,蓝梓汐更加肯定这件事和这个丫鬟有关,但是到底是不是夏云娥做的还是未知之数。 “没有啊,奴婢没有发抖啊。”口中说没发抖,身子却抖的更厉害了,脸色也从刚才的白里透红变的苍白。 “大姐姐,不知她是家生子还是?”蓝梓汐想知道她到底是一直在夏家还是才来夏家的,这样她才能知道下一步要怎么走。 “她是才买来夏府的,也不过才几个月而已。”夏云初不知道蓝梓汐问这个做什么,只是这个青青她到是很清楚的,因为是她亲自找的牙婆买来的,原本看她长的也挺精灵的想放在自己屋内,只是夏云娥说看中了而要了去,她也不便同她争抢。 “冷辰。”在得到夏云初的答案之后,蓝梓汐一声呼唤一身黑衣的冷辰出现在身边。 “四小姐有什么吩咐?”冷辰躬身恭敬的问着。 “这个丫鬟叫青青,是夏府才买来不多久,你去查查她的背景,我要知道所有和她有关的人和事,越快越好。”蓝梓汐想知道到底这个青青是什么背景。 “是,我马上去办。”冷辰一应声,咻一下就消失在众人眼前。 “等冷辰回来之后,是不是你做的就一清二楚了,我劝你自己承认,否则的话让你吃不了兜着走,听说你还有双亲在世,还有一个小弟,毒害主子,罪可不止你一人,要祸及家人的,你可想清楚了。”蓝梓汐说的也不算是恐吓。 “不要啊四小姐,我真的没有啊。我不知道什么药啊。”青青一听要祸及家人,脸色更白了,说起话来也语无轮次了。 “没有,那这是什么?这是从你的房内搜出来的,你到是说清楚呢。”蓝梓汐将一个纸包甩在青青的脸上。 青青一看到纸包,脸色发青,由跪变成跌坐在地,心想这药不是已经被她扔了吗,四小姐这包药又是从何而来。 “这包肯定就是你下在蛋糕里的毒药吧,现在证据确凿,你还有什么好说的。”蓝梓汐看青青的神色就知那泻药就是她下的,别说泻药就连毒都有可能是她下的。 “没有,不是毒药啊,我只不过下了点泻药啊。”青青一听说是她下的毒,还要连累家人,一时口急说出自己下的是泻药,并不是毒药。 “果然是你,你来我夏家不过几月,难道夏家对你不好吗?你为何要下药毒害众人?”蓝梓汐厉声喝道。 “哼,你们这些主子每天只知道吃吃喝喝,玩玩乐乐,每天还不都是我们这些丫鬟累的要死要活不说,稍微犯一点错就要被打的半死不活。”青青一扫刚才的懦弱,眼中尽是恨意。 “我上个月不过就是打翻了三小姐的胭脂,就被她打的皮开肉绽的,要不是看我替她梳头梳的好的话,我恐怕早就被她卖进妓院了,哼只是下点泻药算便宜了。” “胡说,三姐性子最好,又怎么会将你打的皮开肉绽,你快从实招来,否则的话我将你一家老小全送去见官,若你只是受人指使的话,那也算与你无关。”人心最是脆弱,攻破她的心防想来她定会露出马脚了。 “没有,没有人指使,全都是我一个人做的。”青青豁然抬头,眼露惊恐的看着蓝梓汐,她又怎么能说出是谁指使她呢,她一家老小的命都在对方手中。 “没有?没有的话你又何必如此惊恐,你老实说,我定不怪罪于你,我还会保你家宅平安。”蓝梓汐敢肯定下药这件事一定是青青所做,只是她背后之人…… “你若不肯招出的话,我现在就让人去将你家人抓来。”蓝梓汐为了让她说出实情,没办法之下才恐吓青青。 “不要,不要抓我家人,这件事她们不知的,与他们无关的,是二小姐让我做的,是二小姐让我下的泻药的。”青青一听说抓她的家人,急的不行,急忙开口说出是谁指使的她。 “二姐?你确定是二小姐?”蓝梓汐本以为是夏云娥,没想到却是夏云姻,只是不知这毒药是否也是夏云姻下的。 “是的,是二姑娘给了我五两银子,还以我家人威胁我,可是她给我的时候只说是泻药,并不是毒药啊。”青青坦白夏云姻给的是泻药而并不是毒药。 “行了,只要肯定是她下的药就行了,只是如今她身有不适,要不等她身体好了再说还是先将这件事告诉母亲或是爹爹呢?”蓝梓汐想到夏云姻刚刚才流产,若这个时候去揭穿她的话,不是雪上加霜么。 “你这么心善,她可没那么好心,若不是你因为替我们端蛋糕的话,恐怕连你也中毒了,还有冷二公子也中毒还被她咬,你也说了会得狂犬病的。”夏云初听到丫鬟指认是夏云姻所为。 而四妹妹竟然心有怜悯,着实生气,这个夏云姻处处与自己等人作对,且自恃得到太子宠爱,在府内更是横着走,什么人都不放在眼里,刁蛮骄横,现在居然还下毒,怎能轻饶她。 “大姐姐,你的意思是?”蓝梓汐不是不想尽快揭穿,只是做人留点余地的好,夏云姻刚刚失去孩子心里必然很难受,若是此时再…… “来人,将青青押到老太太处,雅仙,你去请太太老爷,还有二房三房都去佛寿堂老太太处。”夏云初吩咐完之后拉着蓝梓汐一起去老太太处。 “大姐,你是想现在就告诉老太太?”蓝梓汐心有不忍,可是夏云初这么做也是为了她好,她也不便说什么。 “她们逼的爹爹只给你五日时间,这么短的时间分明是想逼死你,你还替她们想那么多,此时不说更待何时。”一边走一边将自己的想法告之蓝梓汐。 两人一边说一边走,很快就来到佛寿堂,丫鬟的脚步自然比小姐们要跑的快了,所以现在所有的人都已经在佛寿堂了,就连才小产几日的夏云姻也出现在佛寿堂,靠了椅子上,脸色苍白的很。 “四姑娘你将我们都喊来有何事啊?”李氏自然知道蓝梓汐所为何事,只是碍于众人都在,不方便直问,只是问所为何事。 “娘,四妹妹已经查出是谁下毒了。”夏云初抢在蓝梓汐之前说出来。落坐在李氏身边,以眼神鼓励蓝梓汐。 “到底是何人?又因何下毒害我夏府众人?”夏老爷闻言,厉声问道,若知道是谁下毒,定不吧饶。 “将青青押上来。”蓝梓汐一声令下,家仆从外押着青青进来,青青被带进来跪倒在地,害怕的一声不响。 “四小姐说是你下毒以毒害我夏家,为何,你为何要下毒。”夏振刚看到丫鬟被推了进来,厉声问她。 “老爷,老爷,是二小姐指使我的,是她指使我下泻药的,她给了我五两银子,还抓了我家人威胁我,可是我只下过泻药,我没有下毒啊,求二小姐放过我家人吧。”青青一边说一边哭着磕头。 “贱人,你血口喷人,你到底收了蓝梓汐这个贱人多少钱,来诬蔑我,来人,掌嘴。”二姨娘一听到丫鬟指认是云姻指使她下毒,气的脸都红了,她的云姻孩子已经被她害没了,现在竟然还要诬陷她下毒,她怎能如她的意。 “慢着。”李氏开口阻止下人掌青青的嘴:“二妹妹,何必这么急着灭口呢,且听听这丫鬟怎么说罢。” “你,谁要杀人灭口,只是这贱蹄子不知道收了谁的好处来诬蔑二姑娘,不惩罚难消心头之恨。”二姨娘也自觉反应过大,怕众人怀疑所以有所解释。 “那二娘不防听听青青怎么说呢,也许她被逼的也说不定呢。”蓝梓汐好笑的看着二姨娘的反应,若心里没鬼的话又何必急成这样。 “青青,你就将你知道的事情说出来吧。”夏云初看着青青,只要青青将事实说出来那就真相大白了。 青青一五一十的将自己所知的事情说了出来,原来夏云姻怕夏云初比她先进太子府,在她前头生下龙种,那她就再无出头之日了,纵使太子再宠爱她无用了,大周立太子向来都是立贤不立长。 夏云初教养好,又是第一子,到时万千宠爱在一身,被封为太子的话,那她夏云姻的皇后梦岂不是烟消云散了,所以才会趁机在蓝梓汐做的蛋糕里下泻药,想夏云初因为腹泻而生病,到时间不能出嫁。 而且夏云姻光下泻药还不够,光腹泻的话不会泻好些天,所以还要在夏云初腹泻的时候再下点其他药,让她一病不起,这样到时间夏云初就是想也嫁不出了。 “你胡说,我要打死你这个贱人。”夏云姻脸色苍白的从椅子上起身,想扑过去撕了青青的嘴,却虚弱无力的摔倒在地。 “姻儿,你别这样,这只是个小丫头,她的话谁会信。”二姨娘扶起夏云姻,这一摔夏云姻的脸色更苍白了。 “二小姐,你放了我家人吧,我求求你了,我已经按你说的去做了,只求你兑现诺言,放了我家人吧,我弟弟还小,你放过他们吧,我给你磕头了。”青青不停的磕头求着夏云姻。 “云姻,你怎能这样,她是你亲姐,你怎么能下毒想毒害她呢,就算她进了太子府生下皇孙,可是你也受太子宠爱啊,将来你姐妹二人独占太子的宠爱,这是我夏府天大的富贵,你怎能断送这份富贵呢。”夏振刚气的脸都白了。 “爹,我没有啊,你不要听这个贱人瞎说啊,她肯定是受人指使来诬陷我的,真的不是我做的啊。”夏云姻连声音都大不了,眼泪顺着脸颊流了下来。 “她是受人指使,不过是受你这个毒女的指使喽,不就是你指使她下毒的么,真是黄蜂尾后针,最毒妇人心,就你这样的人嫁进太子府,还不定惹起什么样的风波。”李氏对着夏云姻鄙夷的说着。 “老爷,你看如今该当如何,证据确凿,是要送官还是怎么样,全凭老爷做主。”李氏虽然很想二房不得好过,可是老爷老太太都在,她也不能做的太明显了。 “爹,我想二姐只是一时想不通,请爹爹不要太责怪二姐了。”蓝梓汐看着夏云姻面色越发苍白,心有不忍的道。 “四妹妹,你在说什么啊。” “四姑娘,能做的出来就别怕承担后果,她既做的出来还怕么,你就别替她操心了。”李氏和夏云初都不明白蓝梓汐到底怎么想的,这个时候了还替二房说话。 “母亲,她虽有错,可是你看她面色苍白,就算要罚也要等她身体好了之后再罚吧,再说我们毕竟是姐妹,我也不忍心。”蓝梓汐替夏云姻向李氏求情。 “来人,现在就将二姑娘送进家庙,没有我的命令不冷放她出来,给我严加看管,小小你以后就在院子里替老夫人祈福吧。”夏老爷仿佛一下子老了十几岁一样,最疼爱的妾室和最宠的女儿做出这样的事,这样的事让他这个一家之主情何以堪啊。 “老爷,你当真要将云姻送进家庙?”二姨娘双眼大张,不可置信的看着夏老爷,几十年的夫妻之情,十数年的父女之情,都比不上这个奴才生养的贱人的一句话。 “爹,我不要进家庙,我不要进家庙啊,太子殿下还在等我的,你不能将我关进家庙啊。”夏云姻还指望当上太子宠妃,这个时候被关进家庙,那不是什么都完了。 “哼,做出这等恶毒的事,你以为太子是傻的么,会要你这等残花败柳不成,等我云初进了太子府,能保得夏府荣华,到时给你寻门亲事,也不枉你为夏家庶女十数年了。”李氏火上浇油。 “娘亲,别这样说。”夏云初虽不喜二房,可是送进家庙,就永远都不能出来了,二妹妹年华尚轻,真一辈子关了家庙,余生就算毁了。 “爹爹真要将我关进家庙才好。”夏云姻不怒反笑:“极好,极好,那就让我长伴古佛青灯吧。”说完坐在凳子上,面色无常。 “姻儿你在说什么啊,你知道关进家庙就出不来了,你怎么能这么说呢。”二姨娘哭天抹泪的扶在桌子边上。 “爹爹,我看……” “老爷,老爷,太子殿下来了。”丫鬟来报说太子过府,已经在前厅等着了,太子殿下说要见二姑娘,请老爷带二姑娘去前厅相见。 “姻儿,太子来了,你不用被送家庙了。”二姨娘喜极而泣,太子来的正是时候,若太子再晚上一时半刻那云姻就要被关进家庙了。 “娘,爹已经要将我关进家庙,那太子来不来又与我何干,就让爹爹去见太子吧,娘亲你就告诉太子,我下毒毒害众人,所以爹爹将我关进家庙了,不能去见太子了。”夏云姻瘫坐在凳子上,不肯移步。 “姻儿你又何必这样呢,你爹爹也是秉公处置的,你也不能怪他的,先去见太子吧,让太子久等是大逆不道的事。”老太太见屋内气氛异常,开口劝到,太子不可不见啊。 “哼,见太子来了就装模作样,还不是仗着太子的疼爱。”李氏撇着嘴小声的嘟囔着,暗恨太子来的不是时候,再晚来一点多好。 “她不肯去就让她在这里吧,等太子走后将她关进家庙,就跟太子说她身子不适,不便见太子。”夏振刚也是气的不行,说着就往外走。 “老爷,不能丢下姻儿啊,她身子还没好啊。”二姨娘见夏老爷抬脚往外走,而且还坚持要将夏云姻关进家庙,忙拉着夏老爷的衣袖,却被夏老爷揪着往外走去。 “你这个贱妇,养出这样的女儿,还好意思说,来人,将二夫人关进后院柴房,没我的命令不准放她出来。”一把将二姨娘推倒在地,抬脚走了出去,不管后面一帮子人瞪着眼睛的样子。 “走吧,你们好好的将二夫人带去柴房,我们走吧,让太子等就不好了。”老太太叹了口气,对于二房母女二人的所作所为也着实是让人生气。 …… “老臣参见太子殿下。”夏振刚带着一票女眷跪倒在地,迎着太子。 “夏大人不必多礼,快快请起,我们就快要成为一家人了。”太子扶起夏振刚,走到夏云初扶边将手搭在夏云初的肩膀上,一副亲昵的样子。 夏云初脸色绯红,低垂着头不敢说话,李氏则喜从心来,云初还未进门,太子就在人前显示恩爱,云初总算是首的云开见月明了。 “对了,不知哪位是四小姐,本太子听闻当初四小姐在落玉宫一口气背出十几首大家名作,本太子甚是惜才,想见见四姑娘。”太子见过夏云姻身上的胎记,可是在和夏云姻相处的几次之间,并没有发现她和想念的人并无相同。 且此次听闻夏老太太寿筵的时候,四姑娘做出来的蛋糕,这同不得他不多想,一个古代的人又怎会做现代人才会做的蛋糕呢,又会背现代的诗,又会做蛋糕,无论如何他也要问个清楚。 “小女子见过太子,太子金安。”蓝梓汐不知太子为何会问起她,只能上前跪倒在地行叩拜之礼,一边跪拜一边暗想,真搞不懂这些古代人啊,动不动就要下跪,真是烦人。 “不知四小姐师从何人,如此才思敏捷,本太子着实佩服。”太子见下跪女子一身碧绿青衫,苗条修长的身材,看不轻面容,但如此娇弱身材想必样貌不差。 “太子见笑了,我一个小小女子,能师从谁呢,只不过从小在几位姐姐们上学堂时在外偷听过,且老太太也私下教导过我,是以才会些小词小诗的。”各位诗仙诗圣诗神们,我不是故意盗你们的诗词的,更不是故意诋毁你们的诗词的,有怪莫怪啊。 “原来如此啊,夏大人真是教养的好,几位姑娘个个才思出众,对了,不知四姑娘日前做给老太太的蛋糕又是从何而来的呢?不知是和谁学的啊?” “那个啊,那个是跟我大姐姐学的啊,我大姐姐博学多才,是她教我做蛋糕的,那牛奶还是大姐带我去农场取回来的呢,对吧大姐?”蓝梓汐见太子问起蛋糕的事,按照之前想的说词告诉太子。 “哦,大小姐啊,那不知大小姐是跟谁学的呢?”太子将眼光转向夏云初,未知夏云初又是从何而知蛋糕的做法的,难道她也是穿越而来的。 “告诉他,你也不知道怎么会,只是按照记忆里的想法做出来的。”蓝梓汐搂着夏云初的肩膀,小声告诉她怎么回答。 夏云初还在纳闷为什么蓝梓汐要说是她所做的,她又该怎么回答太子,就依蓝梓汐的话告诉太子。 太子闻言一怔,按照记忆里的想法做的,难道她真的也是穿越而来,接着问:“不知云初小姐爱不爱吃榴莲?” 063:云姻失宠,去毒雾谷 “不知太子殿下所说的榴莲是何物,云初未曾听过呢。”夏云初一楞,不知道太子所说的榴莲是什么,只能如实回答。 蓝梓汐彻底呆住了,这个太子难道是赵宇飞穿越而来不成,因为前世每每她与赵宇飞吵架的时候,赵宇飞都会买个榴莲来哄她开心,因为她最爱吃榴莲,这个时候拿榴莲来试探夏云初,再看他的眼光,和前世的赵宇飞无异。 蓝梓汐还在错愕中,太子却颇为失望,随即抬起头来:“怎么不见二小姐啊,她怎么不来见我呢。”眼神却四处打探,四处不见夏云姻的身影,于是问道。 “回太子,我们二姑娘前些时候身子不适,一直未见好转,到现在还在床上躺着呢,恐怕不能来见太子您了。”李氏见太子虽然搂着夏云初,嘴里却问着夏云姻,暗恨不已。 “病了,她怎么了?我要去看她,快带我去。”太子一把推开夏云初,抓住李氏的胳膊,焦急的让李氏快带他去见夏云姻。 “这,这不太好吧,男女有别,太子又怎能去云姻的闺阁呢。”夏振刚一时急道,夏云姻这个时候怎么能被太子看见,且不说她肚子里那个种不是太子的,单说她的身子经过这一次,伤的不轻,被太子见了还得了么。 “哼,她就快是本太子的人了,见一面又如何,我命令你快带我去。”太子一甩衣袖径自往后院走去,夏振刚等无奈只能跟在太子后面。 太子急冲冲的赶往夏云姻的住处,却人去屋空,院落内并无一人:“云姻人呢?”刚才李氏说她身子不舒服,理应在房内休息才是,怎么房内却没有人。 “老爷,二小姐在后院池子边的树上,说要跳河自杀啊。”丫鬟气喘吁吁的跑来,说出来的话却让众人心里一紧,当着太子的面寻死觅活。 夏老爷是文官,又不会武,而女眷们又个个都是小脚,怎么跑的快,太子急于见二姑娘,却苦于不认识路,又不便催促,只能枉自着急。 好不容易一行人紧赶慢赶的来到丫鬟所说的池边,就见夏云姻正坐在高高的树枝上,面色苍白,身子摇摆不定,行差踏错之间就会掉下河里似的。 “老爷,你快劝劝云姻啊,她身子还没好,这样晃来晃去会摔下去的,你快劝劝她吧,你跟她说不关她进家庙了,她肯定会下来的。”二姨娘满脸泪痕,看见夏振刚来了一把抓住夏振刚的衣袖哀求道。 “姻儿,你在干什么,当心摔下来啊。”夏振刚还来不及说什么,太子忙大喊,看着夏云姻摇晃的身子,生怕她一个不小心就摔了下来。 “太子殿下,小女很想与太子白发齐眉,无奈被人冤枉说我下毒毒害嫡姐,她们说我嫉妒嫡姐先于我嫁给你,所以下毒,可是我真的没有,太子你相信我,我真的没有毒害嫡姐啊。”夏云姻哭的梨花带雨的,哭的太子的心紧紧的皱到了一起。 “你先下来,有什么事先下来再说啊,你这样会掉下去的。”太子虽听出夏云姻话中之意,可是看着她那么在树上摇来晃去的,想先说服她下来再说。 “是啊,你先下来再说吧姻儿,你身子还没好,小心再摔进河里,那可怎生是好啊。”夏振刚见太子如此担心,不禁也担心起来,本来他就不想将夏去姻送去家庙,无奈李氏等人咄咄逼人,他不得不如此。 “啊,姻儿,姻儿小心啊。”夏振刚话音刚落,只见夏云姻身子一晃,只差一点就掉进河里了,还好被旁边的树枝挡了一下,否则的话就要掉进河里了。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逼的我的姻儿要寻死觅活的?”太子眼见夏云姻伤心成这样,大怒,当初亲眼所见她落入湖底,心痛欲裂,也随她跳入湖里。 再醒来时就成了这大周的太子了,可是成了太子自己也并不见得有多开心,因为没有她的陪伴,并不像外人所见的那样开心,一边要应付国事,一边要暗自查探她的下落,可是这么长时间以来并没有一丝她的消息。 直到前些日子听闻夏家四姑娘一口气背出那些诗词,他才被震惊到,那些都是这个时代所没有的名人大家所作诗句,若不是从现代穿来,又怎么会背那些诗句呢。 所以当听到镇北侯府广邀的众千金里就有夏家几姑娘的时候,他也于百忙之中抽空去了一趟,原想借机看看那夏家四姑娘是不是自己所寻之人,谁知却被他看到夏家二姑娘赤身*的出现在他面前。 更让他惊讶的是那夏家二姑娘竟然就是自己所想之人投身之人,那胸前的胎记就是最好的证明,当初他们就有言称下一世要凭这个胎记相认的,只是如今他能记得她,而且却失去了以前的记忆。 所以他发誓这辈子要好好待她,可谁知为了能与她在一起答应了母后的事情,却让她过的这么艰难,本就心有愧疚的太子此时见到夏云姻心伤成这样,怎能不难过不发火呢。 “太子殿下请息怒,姻儿只是发烧以神志不清胡言乱语,等她病好了就没事了,下官会好好照顾她的。”夏振刚看到太子发怒,被吓的‘普通’一声跪倒在地。 “殿下你看到了吗,我说出实情,却被说成神志不清,如此对我,我活着还有什么意思,不如死了的好,太子殿下的厚爱,我来生再报了。”夏云姻说完眼一闭纵身跳了下去。 眼看着就要掉下去了,倏的一条身影快速自众人眼前飞过,一身明黄色的太子飞身上前,接住夏云姻,双脚相互用力蹬上了树枝,一个纵身自树上跃下,怀里紧紧的抱着夏云姻。 “姻儿,你何苦如此,有本太子在,我不会再让你离开我了,当初让你离开一次我已后悔万分,此次再也不会让你离开了,到底发生什么事,你告诉我,我替你做主。”太子紧了紧抱着夏云姻的手,柔声安慰道。 “太子殿下厚爱,只因这次四妹妹做给老太太的那个什么蛋糕,不知被谁下了毒,又不是大姐姐从哪找来的丫鬟一口咬定是我下的毒,是以爹爹要将我送去家庙,若是被送进家庙,那我以后就再也见不到太子殿下了。”夏云姻被太子搂在怀中,边哭边委屈的道,一边还炫耀的扫了夏云初一眼。 夏云初呼吸一窒,恨恨的看着夏云姻:“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你若没做过的话,那丫鬟为什么不指认我,为什么不指证三妹妹和四妹妹,单单就说你一人指使呢。”夏云初据礼以争,去在看向太子盛怒的眼神时抖了下身子。 “单凭一个丫鬟的片面之词就能证明云姻下毒,夏大人会不会太草率行事啊,我看此事就交由府衙去查吧……”话还没说完感觉袖子被拉了拉,低头就看见夏云姻苍白着小脸。 “算了吧太子殿下,所谓家丑不可外扬,若闹的人尽皆知,我夏府也没面子的,只要爹爹不要将我关进家庙,再由我娘来主持家事,以便主持我将来嫁进太子府的事,就算了吧太子殿下。”夏云姻拉着太子殿下的手娇柔的说着。 这个时候众人已经回到夏云姻的院落,将夏云姻安置在床上,太子在旁陪从,爱人一句话抵过他人千言万语,有愧于心的太子当然是言听计从,刚想说就依夏云姻的话来办,却被对面一人的打断了。 “太子万万不可,我娘亲是夏府嫡妻,掌管中馈是情理之中,再加上不日我将嫁进太子府,婚事嫁妆还需母亲来打理,若这个时候让二姨娘当家的话,我怕婚事办的不够体面,到时丢了太子你的脸面啊。”夏去初当然不会让二房再次掌权了。 “再说了,二妹妹如今身体欠佳,二娘理应在旁随侍,哪有空闲来管府中之事呢,太子你说对吗。”夏云初的话也不无道理,二姑娘的身子确实需要调理,有二姨娘相伴自然好了。 “也是,姻儿的身子不好,还请二姨娘好生替她调养才是。”太子看着夏云姻苍白的脸色:“好好的怎么会生病,看这脸色白的毫无血色啊。” “哦,我二姐姐只不过是失血过多,无碍的。”蓝梓汐状似无意的说着,紧接着掩住自己的嘴,仿佛才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一样。 “失血过多,怎么会失血过多呢?”太子一听失血过多,一个闺阁姑娘,好端端的怎么会失血过多。 “哦,给二姐姐的药已经熬好了,太子殿下先让我二姐喝了药再说吧。”蓝梓汐假装失言之后被太子追问的无话可说,正好丫鬟端着给夏云姻的药进来,被蓝梓汐一把端起碗,要喂给夏云姻喝药。 “我来吧。”夏云姻的身子要紧,太子想先喂了药之后再从长计较,却忽然皱着眉,这药……“何故给她吃这个药,这明明是……”太子刚想说这是去淤血的药,好端端的怎么给她吃这个药? “太子殿下,这个只是前些时候她不小心撞伤了,大夫说恐有淤血,所以才开的化淤去血的药方的。”二姨娘生怕太子起疑心,抢在他说话之前告诉太子这是什么药。 太子不疑有他,一勺一勺的喂给夏云姻喝下药,这一切看在夏云初的眼中,自是万分刺眼了,未来夫君当着自己的面对另一个女人这么好,虽然这个男人不是自己爱的,可总是以后依靠之人,心里能好受么。 蓝梓汐则是露出冷笑,赵宇飞你真是好样的,在现代就和别的女人勾搭在一起,穿来古代竟然穿成太子,这下你找女人也是光明正大了,但凡你看上的就一定要收进后宫。 还装什么情圣,对自己那么情深意切,看到夏云姻身上的胎记就将她当成自己,就连她和别人做出那么*之后都可以不理会,这样就算真情了吗,这边宠着夏云姻,那边却同时娶太子妃和夏云初,日后更有后宫佳丽三千。 还好,她不知道自己就是真正的蓝梓汐,也罢,就让她娶了夏云姻吧,这样好过他来纠缠自己,只是夏云初却就……蓝梓汐看着夏云初,终觉得不忍,于是靠近夏云初小声的告诉夏去初一些事。 那边太子喂完药之后小声的宽慰着夏云姻,逗的夏云姻开心的不行,脸色虽苍白,却被太子逗的笑声迭起,笑的面色绯红,额头尽是细密的汗,太子轻轻的擦拭着夏云姻额头的汗,动作轻柔,仿佛在擦拭在的什么易碎的珠宝一样。 笑着的夏云姻转动着眼珠看到夏云初和蓝梓汐两人还在屋内,顿时冷下脸来,轻轻的往太子怀里缩去。 太子感觉到她的异样,轻声的问着:“姻儿怎么了?”顺着她的眼神看去,原来是夏云初和蓝梓汐正在看着她,笑道:“我刚才听你这四妹妹说她的那些旷世诗词原来是跟你和夏大小姐所学,你是怎么会那些诗句的呢。” “那些不过都是小的时候父亲请的私塾先生教的罢了,都是些难登大雅之堂的诗句罢了,太子不必放在心里。”夏云姻哪里知道蓝梓汐那些诗句是从哪里学来的,不是说是老太太私下请人教的么,她怎会知道。 闻言,太子眉头轻皱,她在撒谎,这个地方的私塾先生又怎么可能知道这些诗句呢,可是四姑娘明明说是。 见太子的眼光看过来,蓝梓汐忙低头道:“许是二姐姐生病忘了,这些诗词都是小的时候我在课堂窗户底下偷学来的,不信的话太子可以问问我大姐姐啊。”蓝梓汐无奈之下唯有这么说。 “飞飞……”夏云初眼神迷离,以手抚着额头,一副难受的样子,然而嘴里喊出的名字却震的太子魂飞魄散,这,这分明是梓汐前世撒娇的时候才会喊他的名字。 眼看着夏云初就快倒下了,太子丢开床上的夏云姻闪身到夏云初身边,扶着她的腰:“你没事吧,感觉怎么样了?”小心的呵护,宛若珍宝一样。 这样的变故众人史料未及,最不可接受的当属夏云姻了,原本就虚弱的身子在太子的推搡下撞在床上,直接晕了过去,二姨娘忙上前查看。 “云初,你怎么样了?”李氏及夏老爷见夏云初晕倒在太子怀里,也是吓了一跳,这好好的怎么就晕了呢。 只有蓝梓汐镇定自如,原来刚才夏云初见太子对夏云姻的宠爱受了刺激,身有不适,险些晕倒,她见状,忙靠近夏云初身边,告诉她自己有法子让太子对她宠爱有加,只是不能告诉任何人这件事。 夏云初虽不知蓝梓汐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但她相信蓝梓汐只会帮她而不会害她的,于是听她的话装晕,在晕之前还喊了声飞飞,然后如果太子再问起来的话就说头疼,一想以前的事就头疼。 虽不知蓝梓汐口中的飞飞是谁,但聪明如夏云初早就感觉太子之所以对夏云姻会如此宠爱,其实是透过夏云姻宠的是太子的心上人,只是不知他的心上人会是谁,而梓汐所说的办法是否真的奏效。 果然看太子一脸紧张的样子,连夏云姻都不管就可想而知他心里那个人有多重要了,夏云初皱着眉头苦笑,真是可悲,她必须将自己装成另一个人才能得到他的宠爱。 二姨娘不知太子为何丢下她的女儿不管,只是她也不能眼睁睁的看着夏云初抢走女儿的恩宠,于是上前:“太子,姻儿晕了过去了,请太子过去看一看吧。”无奈太子此时眼中只有夏云初,哪里还听的进她的话,待她想再说话的时候却被李氏拉了开去。 “你个不开眼的东西,你没看大姑娘不舒服么,作为她的夫婿,太子当然要陪着她了,云姻既已晕了过去,就好生休养着吧,毕竟滑了胎,以后想再怀胎可就难了。”李氏很小声的喝斥着二姨娘。 然而太子是练武之人,再小的声音又怎能逃的过他的耳朵:“你刚才说什么?谁滑胎了?”目光犀利而精炼的扫过李氏和二姨娘。 “回太子殿下,没有人滑胎,我这几个姑娘都是姑娘家家的,怎会与人苟且,珠胎暗结呢,太子你听错了。”夏振刚忙回话,若是让他知道夏云姻与人有染怀胎的话,那后果真是不可设想。 “太太,太太,大夫刚刚派人来说二小姐的胎衣还没有顺着流出,若留在体内的话,会有碍身体健康的,所以大夫开了……”说话的人是李氏的贴身小丫鬟月婷。 月婷一进门就看见太子那满是阴霾的双眼直直的盯着自己,接下来的话也不敢说出来,直接咽下了肚子,低垂着头慢慢的退到李氏身后。 “夏大人,你要如何解释。”太子扶着夏云初坐了下来,当初他听到的只是传闻,可当他亲耳听见实情的时刻,饶是他从二十一世纪穿越而来,也接受不了这样的实情。 “太子殿下明见,姻儿是被人下了药才会与他人做出那等事的,还请太子饶恕她吧。”二姨娘恨恨的瞪着李氏,早不来晚不来,偏偏这个时候进来回话,这不是明摆着置云姻于死地吗。 “哼,珠胎暗结这样的事情都能做的出来,我堂堂一国太子岂能娶一个残花败柳,夏大人,云姻刚才不是说要进家庙吗,我看等她调养好身体之后就送她去家庙吧。”一国太子当真是果敢决断,说话间就决定了夏云姻的命运。 相对于夏家的几人高兴几人愁的情形,远离京城四百多里的璃山玉龙道观暗室内,幽冷的月光从窗外照了进来,一个青色玄衣面戴银质面具的男子站在窗户底下,月光照在面具上,使的整个人神秘莫测。 “你怎么会受伤啊?又怎么会在夏家后院养伤啊。”深沉的声音开口,说话的人转过身子摸索着走到面具人身边,月光的照印下竟然是冷墨胤。 “只能说是巧合吧,是日我出去办事,却遇到的宿敌,一时不查被打伤,幸有琴奴在身边,我知道那是你未来岳丈家,所以暂时借住几日调伤,直到前几日琴奴听到有声音逼近,而且不止一人,虽然我身体已大好,但也不能同时对付六人,所以我就和琴奴离开了。”轻咳了几声。 “只是没想到遗失的腰带竟然会被你捡去,想来那天的六人应该就是你和你的暗卫们了,早知道的话我就不必急于离开了,正好可以一堵嫂夫人芳容了。”低头看着手上的双龙戏珠腰带,面具人玩笑道。 “对了,上次在玄机寺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冷墨胤对于那天的事一知半解,他又不好意思去问蓝梓汐,是以知道的并不多。 “你怎知我那天也是玄机寺啊?”面具人笑道:“难不成你还派人跟踪我不成啊。” “别开玩笑了,你既已知道夏家中姑娘是我未过门的娘子,以我们的关系你会不派人保护她么,我还能不了解你么。”冷墨胤似乎没有心情开玩笑,一板一眼的说着。 “其实也没什么啦,只是夏家的二姑娘和三姑娘使计想让你的娘子与人苟且,原本我想出手的,只是你那娘子看上去也不是好欺负的,还不等我出手她自己就想办法脱身了不说,还将那两个女人反设计了。”面具下的眼晴闪着光芒。 “只不过我临时进去房间将其中一女给扛到寺后爆打了一顿,这样的话那两女将来也会有嫌隙的不是,谁曾想她们没上当,早知道就让她二人共侍一男了,那场面你是没看到,又刺激又香艳,当真是好看致极啊。” “你明知我看不见,还说这种话。”冷墨胤听到这里才知道原来是有人想害蓝梓汐,却反被设计了,不过这也够他冒冷汗了,万一蓝梓汐没那么精明,那岂不是被她们暗害了,看来这夏家就是龙潭虎穴,得尽早将她娶回家方可放心啊。 “想什么呢,是不是想早日将她娶回家,助她脱离苦海啊。”面具人似乎知道冷墨胤的想法,笑道:“你难得来一趟,要不要随我去见见师傅啊,她老人家可想你呢。” “也好,我也很久没回毒雾谷了,明日我就随你去见见师傅吧。”冷墨胤想起那个名义上的师傅,虽然她从没教过自己武功什么的,但是她对自己也确实很关心,一直都在替自己配制医眼的药,于情于理自己都该去拜见一下的。 是夜,冷墨胤刚躺下冷备就寝,却有下属承上冷辰的飞鸽传书,将夏家所发生的事都一一告知,冷墨胤虽看不见,可也心思百转,却对这件事百思不得其解,实在不懂这太子到底意欲何为。 自从半年前骑马摔了再醒过来之后,整个人犹如变了一个人一样,由原本的荒淫无耻,阴狠毒辣,荒唐行事变的文质彬彬不说,还一改以前的荒淫无耻,变的虽不说柳下惠吧,却也不如以前那般近女色了。 只是这一番变化喜坏了皇上和皇后,就连原本想废了太子改立二皇子为太子的想法都有了,却因为太子的变化而改变了心意,前后这般大的变化怎能不让人心有疑虑。 更何况二皇子差一点点就能当上太子,本想太子都不像太子,所以才会在太子骑的马上做手脚,心想只要太子坠马而亡,那他就是当仁不让的太子人选了,谁知没摔死,反而将他摔的清醒了,一改往日的荒唐了,这样二皇子又怎能甘心呢。 只是之前太子的表现都很好的,对于国事自有一套心法,皇上每每都会让他参与朝堂事,每次都让皇上满意的不得了,更给他内定了镇国侯嫡女为太子妃,这么强大的势力作为太子后盾。 只是前些时候他在镇北侯府看上了夏家二姑娘的事让皇上与皇后不喜,堂堂一国太子,看上一个小官家的女子实属正常,可是太过于宠就不行了,甚至为了她而大声的忤逆皇后,这可是自他醒来之后不曾有过的事。 而且那夏家二女自玄机寺发生的事,更被皇后厌弃,原以为太子不会为了她再与皇后相争,毕竟要皇家接受一个残花败柳赐玉碟,这对皇家来说是天大的耻辱,如果他任意妄为的话,很可能连太子位也不保。 可是让众人大跌眼镜的是,他竟然真的为了那个女人公然与皇后做对,甚至将皇后气的病倒了,皇上一度想褫夺他参与国事的权利,却苦于皇后为他求情而作罢。 这前些时候还为了夏家二女连皇后的话都不听,这才几天就连人家生死都不管不顾了,又看上了夏家大小姐,要说这太子不重女色,可他这又究竟是为何呢? 实在是想不通,不过这与他也无关,他只要知道他的娘子无碍就可以了,招出暗卫让暗卫回信一封,信上书:“尔只要确保四姑娘安危即可。” 第二日,面具人带着冷墨胤顺着暗室内的另一条路,一路往前走着,饶是两人一路轻功向前,也走了足足有两个时辰左右才到出口。 出口是个小小的山洞,拨开洞口的树枝,面具人一脚踏出洞口,伸手将冷墨胤拉了出来,随手给了冷墨胤一粒药丸,冷墨胤不疑有他丢进嘴里吃了下去,面具人见冷墨胤吃了,自己也吃了一颗药丸。 顺着洞口唯一的路一路向前走着,路两边是两条清澈的何流,两边的风景煞是美丽,红的花,绿的树,清的水,轻风徐徐吹在两人的身上,冷墨胤虽然看不见却能闻得花香,感觉得到轻吹抚过。 不过片刻间两人来到路的尽头,一条宽约几丈的河流横在面前,岸边一条小船仅供两人坐的,面具人将冷墨胤扶上船,自己也一跃上船,以杆子撑船,不过一会会的时间两人就到了河对岸。 上了岸面具人对冷墨胤说:“药效差不多了,速度快一点,穿过这条瘴气林就到谷口了,师傅见到你一定很开心的。”原来到毒雾谷要经过重重障碍啊。 这瘴气林是最后一关,若不知前面是瘴气林的话,一旦进去就必死无疑,且这件事只有谷内人才知道,外人根本不知,所以从来到没有人进去过毒雾谷,因为来的人多半在瘴气林就被瘴气毒死了。 面具人拉着冷墨胤的手一路向里走着,所见之处竟是森森白骨,有动物的,也有那些想去毒雾谷却被毒死在这里的人,向前走的两人不时的踩到地上的白骨,发出咔,咔的骨头被踩碎的声音。 约莫行了半刻钟,两人终于来到毒雾谷了,只见谷口一块大石上以红似血的颜色写着‘毒雾谷’三个字,两人刚出现在谷口,就众谷内出来几个人。 “大师兄、二师兄你们总算回来了,师傅前两天还在说二师兄很久没回来看她了呢。”一个青衣小子拉着面具人的手说道。 “我这不是回来了,看,我就知道师傅肯定是想你们二师兄了,所以顺带着将你们二师兄也带来了呢。”面具人挣开被青衣小子拉住的手,转而拉着冷墨胤的手往师傅处走去。 “我来拉二师兄吧。”刚才的青衣小子被面具人甩开手也毫不介意,看着似仙人一般的二师兄,不知怎的就拉起冷墨胤的另一只手,却被冷墨胤一把甩来。 “你还是算了吧,我拉着他就可以了,你别惹恼了他,到时有你苦头吃。”面具人告诫青衣小子,这些个臭小子还不够了解他们这个二师兄,这个人是冰做的,碰不得的。 仿佛什么也没发生一样,青衣小子依然笑容满面的跟其他的人说着:“行了,都该干啥干啥去吧,我带大师兄和二师兄去见师傅她老人家。”转而跟在两人身后向谷内走去。 “你总算舍得回来见为师啦,我还以为你忘了还有我这个师傅了呢,枉费我一番心思替你研制药物,如今大功告成你就出现啦,出现的到挺是时候的。”说话的赫然就是那次在夏府后院与绿柳对话的那个人。 原来她竟然是毒雾谷的谷主,也是面具人和冷墨胤的师傅,其实她早就在替冷墨胤研制医眼的药方,如今只差一味药就成了,只等那个女了的到来了,想来她肯定愿意为了这个徒弟付出点什么的。 “真的师傅,你真的研制好药了?那快拿出来给师弟吃啊,你也想他早是看的见,好承你的衣钵的。”面具人一听冷墨胤的眼睛有药可医,激动的不得了。 “哪有那么快啊,还缺一味药引,不过很快,只要她来了这味药引就有了,顶多不出半月,你就可重见光明了。”毒姝言之凿凿。 “她?药引?师傅你说的什么意思啊?”冷墨胤有一种不好的感觉,师傅所谓的药引和她是什么意思啊,他怎么有种心绪不宁的感觉。 “没什么,为师只是在等一味药引而已。”毒姝又怎么会告诉他,她等的药引其实就是她未婚妻的血呢。 其实研制他眼的药早在几年前就有所成,只是少了一味药引,她曾经试过很多东西可都没有用,直到前些时候她夜观星像,发现这个徒弟红鸾星动,之后就听说他与夏家姑娘订了亲,所以她才敢肯定只要有她的血做药引就必成。 她之所以敢这么肯定就是因为当年收他为徒时,师兄曾经替他卜过一卜,说他的妻子将是异世来临,于世主凶,于他却主吉,所以她的血肯定能治的了他的眼睛,只是她自己不信,所以才会以很多人的血试过,却都毫无用处。 现在他的妻子人选已经定下来了,想必就是师兄所说的异世来临的,自己已经告诉过她,让她半月之后来毒雾谷,如今离半月也只有几日了,不知道那个丫头够不够机智啊。 冷墨胤不知道师傅所说的到底是什么,万幸自己将冷辰留在她身边,相信不管发生什么事冷辰一定会誓死保护她的安全。 “你先带你二师弟去休息吧,我去准备药浴,今天晚上开始泡。”原来冷墨胤每年要来此泡一次药浴,他也不知是何意,只是在他眼瞎的那一年这个师傅收了自己为徒之后,每年都要泡一次,说是防止眼睛坏死,以后治不了。 虽然对自己的眼睛不抱希望了,但冷墨胤也不忍佛师傅的好意,告退之后由面具人带着去休息了,说是休息,可是因为他很长时间才来一次,所以房间内都是师弟们,直闹到泡药浴的时候那些师弟们才散了去。 这边蓝梓汐被人惦记上了,那边蓝梓汐却还不自知,直到绿柳回来之后告诉她这件事,她才知道离半月之期已经所剩不多时日,且不知那个是所言是真是假,幸得冷辰出现的及时告之她毒雾谷的谷主正是冷墨胤的师傅。 且这谷主自收了冷墨胤为徒之后就一直在研制可以医治他眼睛的药,只是差一味药引就成了,她既然让自己去,那想来她所需的药引自己肯定有的,想到不出半月冷墨胤就能重见光明,蓝梓汐恨不得现在就出现在毒雾谷。 无奈夏家最近事多,夏老爷心情不好,老太太等人身子又没有恢复,蓝梓汐只有找到夏云初,自从日前二姨娘被关在后院之后,府内事又回到李氏之手,只是李氏自上次中毒之后身子也没有好,所以如今府内之事都是夏云初的管。 蓝梓汐只说想去玄机圭替夏府祈福,以保大姐姐能顺利入太子府,以及夏府众人尽快好起来,所以想在玄机寺理佛几天。 夏云初刚接手家事,正是柴米油盐酱醋就酱她忙的头昏眼花的,哪里还有功夫管蓝梓汐要去干什么啊,更何况如今她将蓝梓汐视为好姐妹,自然不疑有他,直接让门房备了轿子准备好就送蓝梓汐去了玄机寺。 蓝梓汐又哪里是真的要去玄机寺,无奈家丁都跟在身边,还好她带了紫晴和青鸢以及绿柳在身边,到了玄机寺之后,就让青鸢装扮成自己在禅房内替自己祈福,让紫晴关照这一切。 自己则带了绿柳和冷辰一起从寺院后门往毒雾谷而去,因为冷辰去过,所以没有多废什么时间,三人就来到道观,顺着秘道一路向毒雾谷而去,由于蓝梓汐只是个普通人,所以在秘道内花费了很长时间,直走了三四个时辰才出了洞口。 出了洞口后冷辰看蓝梓汐满头是汗,所以提议休息一会,可是蓝梓久想尽早见到可以治好冷墨胤的毒姝,不肯休息,还是冷辰说若休息不好的话,就不带路云云,无奈蓝梓汐才休息了半刻钟才出发。 半个时辰之后三人总算出现在毒雾谷的谷口,这一路的话就花掉了两天的时间,等看到谷内等着自己的毒姝以及冷墨胤还有一个没有见过的面具人的时候。 蓝梓汐什么也没说,只是直接走到毒姝面前:“我来了,你要的药引是什么?只要我有,你尽管拿去,只要治好他的眼睛就行。” “就算要你的心头血你也肯?”毒姝的话让所有人大吃一惊,谁也没有想到所谓的药引竟然是蓝梓汐的心头血。 “不行,如果要她的心头血,我宁愿一辈子看不见。”心头血顾名思义就是心上的血,一个弄不好的话就是个死,他怎么能以她的性命来换自己的光明,他不愿意。 “如果你能确保心头血一定能治好他的眼睛,那我给。”蓝梓汐看冷墨胤一口回绝,想也知道他对自己是真心的,既然他是真心那自己舍点心头血又如何。 虽然她是二十一世纪来的,不太相信什么心头血做药引什么的话,但是连穿越这种事她能都碰上,那心头血当药引,也不是不可能的事情,只要能治好他的眼睛,哪怕是割她的肉她也愿意。 064:取心头血,依稀可见 “既然你肯,那我就下手了,放心吧,我会很轻很快的,保证在你感觉不到痛的时候就取出你的心头血。”毒姝手上不知道什么时候拿着一把匕首,闪着寒光一步一步的走近蓝梓汐。 冷墨胤眼虽看不见,可却能听到那犹如死亡使者的般的脚步声一步一步逼近:“师傅不要,如果要她以命相救,就算师傅将药制出来,我也不会吃的。”冷墨胤知道这个所谓的师傅脾气有多古怪,她说要心头血就一定会取的,可是他不能就这样让心爱的人为自己而死,必要的时候他一定会救她的,就算师傅怪罪下来他也管不了那么多了。 “你要知道,只要这心头血一到,你就能重见光明了,难道你不想吗?”毒姝特有的那种暗哑声音在此时听来,仿佛真的是地狱使者一般让人脊背发冷。 “如果是以她的拿为代价,我不想,求师傅了。”冷墨胤两手张开将蓝梓汐护在怀里,口中还小声的说着别怕,有我在之类的话。 “二爷,取点心头血而已,不会死的,我要你能看的见,你也不想让人家说我只能嫁一个瞎子吧,为了你也为了我,你就让前辈取我心头血吧。”蓝梓汐虽然也很害怕,可是看到冷墨胤如此维护自己,什么恐惧心惊都抛之脑后了。 “不行,我是断不能让你送死的。”冷墨胤语气坚决,无论如何他也不会让师傅取蓝梓汐的心头血。 “哈哈哈,好好好,不愧是我的徒弟,为师真没看错你,至情至性。”毒姝突然哈哈大笑,接下来所说却让众人惊喜不已:“你当为师真要取她心头血啊,这药引只要是她的血就可以了,无谓心头血。”说着手起刀落抬起蓝梓汐的手指刷的一下以匕首割了条口子,几滴血落在她早已准备好的器皿中。 蓝梓汐还没感觉到痛这边药引已经就弄好了,连伤口都包好了,冷墨胤听到师傅的动作,还以为师傅在骗他放松,意在取蓝梓汐的心头血,所以想抵挡的时候却被蓝梓汐阻止,这才发现师傅说的是真的,只是取手指上的血罢了。 众人这才轻呼一口气,其中以冷辰和绿柳最是松了口气,本来他们应该视冷墨胤为主,只要能治好他的眼哪怕要他们的命也再所不惜,可是却独独要蓝梓汐的心头血,而这蓝梓汐又是他的心上人,这番权衡利弊下,让他们不知无何选择,如今他们不用再选自然是放松了。 “这样,就能治好他的眼了吗?”蓝梓汐还是不太敢相信,这以血做药引对她来说实在是荒谬至极,原本打算嫁进王府之后再开始来治他的眼睛的,相信她在二十一世纪跟赵宇飞所学的那些医学知识应该能治的好他的眼睛的。 “当然,我可是毒姝,天下还没有我解不了的毒,之前只是少了你的血做药引,所以才没有解毒成功,现在我敢保证一定能成功。”毒姝信心百倍,如果连她都治不好自己的徒弟的话,想来世上就没人能治的好了。 “解毒?你是说他是中毒才会导致眼睛看不见的?”不是说是在大火中被烟薰才会看不见的吗?怎么又变成中毒了:“不是说七岁那年王府失火被烟薰才会这样的吗。” “烟薰,若是烟薰的话我早就医治好了,又何必让他每年来泡一次药浴啊,你以为那药浴是寻常人能承受了的吗,好了你们先回房休息吧,三日后月圆之时此药方成,到时让他服了药,再泡一次药浴方可重见光明。”毒姝拿到蓝梓汐的血就迫不及待的想去将药制出来。 还得准备药浴所需的草药,因为以往都是半年泡一次,所以药都是事先准备好的,只有几味必须要新鲜草药,所以她还得去采药,反正这药得炼制两天,先让寻珏炼制,自己则去采药,三天后方可成事。 蓝梓汐为了赶到这里来,可谓千辛万苦的,连日来的经神紧张,此时一放松竟然晕了过去,吓坏了的冷墨胤还以为蓝梓汐失血过多才会晕。 经过毒姝的把脉之后,又听冷辰和绿柳细述才知道她为了早日赶到几日都不曾休息过,所以才会劳累过度晕了过去,心里感觉暖暖的,抱着蓝梓汐飞一般的回到自己的住处。 经过午后的休息蓝梓汐总算醒了过来,气色也较之前好了很多,吃过晚饭后趁天还没黑,蓝梓汐便要冷墨胤带她去这边逛逛,她还是头一次来这种江湖地方,不逛逛怎么对的起自己呢。 无奈冷墨胤只能带她外出,虽然自己看不见外面的景色,却知道这个毒雾谷并不像名字听起来那样吓人,反而是个四季如春常年鸟语花香的地方,尤其是谷后有一处温泉,泡在里面别提多舒服了,只不过那里是禁地,除了师傅之外谁也不能、也不敢进去。 一路上风景如话,冷墨胤虽看不见却对这里比王府还要熟悉,所以带着蓝梓汐去的尽是花开茂盛的地方,女人嘛,应该都是喜欢花的吧。 唯有一点是蓝梓汐最为无奈的,就是不管他们走到哪里都会不时的冒出来一两个人,嘴里喊着二师兄、师嫂的,让蓝梓汐有种他们在叫猪八戒的感觉,那自己不就成了猪八戒的媳妇了。 而且那个叫小玥的青衣小师弟不管他们走到哪里都跟在他们后面,还一直喋喋不休的给他们介绍着这个是什么,那个又叫什么,好像他们是第一次来一样,呃,好吧,她是第一次来没错,可是冷墨胤不是第一次来了吧。 而且他们需要的是两个人独处好不好,谁要你在这啰啰嗦嗦了,只是碍于他是冷墨胤的师弟,且又是好意,蓝梓汐也不便说什么,只能无奈的任由他陪着了。 仿佛感受到她的心思一样,冷墨胤脸一拉:“小玥师弟,你可以回去了,这里我比你熟悉多了,谢谢你的相陪,只是我想单独和你师嫂呆一会。”不等名叫小玥的师弟说话一把将他拎起来甩了出去。 等小玥落地站稳之后一看,哪里还有冷墨胤和蓝梓汐的影子啊,摸了摸鼻子,小玥撇了撇嘴:“想甩掉我,哪那么容易啊。”抬脚跟了上去,走了两步才发现,顺着这条路往下只有一个地方,谷后禁地,那可是不能去的地方。 想了想,幸幸然的转身往回:“哼,不让我跟就算了,我去找大师兄玩,顺便跟大师兄说你们去禁地,让你们不让我跟。”施施然走了。 “你那个是师弟还是师妹啊,怎么那么喜欢粘着你啊。”甩掉了小玥,冷墨胤将蓝梓汐放下来,两人慢慢走着,蓝梓汐奇怪那个小玥的一举一动,怎么感觉像个姑娘一样。 “当然是师弟了,不知道为什么,他很是喜欢粘人,可能因为他是被捡回来的,所以没有安全感吧,其实他没恶意的。”冷墨胤虽然对外人一副冷冷的样子,可是在蓝梓汐面前永远一副好好先生的样子。 “哦,这样啊……”蓝梓汐若有所思,再抬起头来的时候被眼前的美景惊住了:“哇,这里好美啊。”只见入目尽是花朵,万紫千红,千姿百态,很多都是蓝梓汐连见都没见过的花,芳香仆鼻。 “这是后谷,你看到被花海围饶着的那个岛了吗?那里有个温泉,只不过这里是禁地,是不能随便出入的。”冷墨胤一指花海中间那个小岛。 “那是岛啊,没看见有水围饶啊。”蓝梓汐只看到一片花海,既然有岛的话说明肯定有水,可是她真的没看到有水啊。 “跟我走。”冷墨胤拉着蓝梓汐往前走,原来在他们的左侧有条小路,冷墨胤仿佛能看见那条路一样拉着蓝梓汐一路走过去。 “不是说不能随便出入吗?怎么你好像很熟悉的样子?”蓝梓汐一连两个问题,不怪她有疑问啊,若不是经常来的话又怎会对这里这么熟悉。 “我没去过岛上,只不过这里到是经常来,师傅只说岛上是禁地,又没说这里。”冷墨胤拉着蓝梓汐来到花海边缘,只见在花的尽头有一张石桌,几个石椅,桌子上还有一副玉质的棋子,一尘不染,看来经常有人来啊。 “你经常和谁一起来啊,还下棋呢,真有闲情逸致啊。”被冷墨胤抱坐在怀里的蓝梓汐颇为不自在,挣了两个没挣开,只能开口问着。 “没有,我都是自己一个人来这边,从不曾与人结伴,你为何这么问?”冷墨胤每次来毒雾谷的时候只要见过师傅,其他时间基本上就一个人躲在这里,因为是禁地,所以不会有人来打扰他的。 “没什么,中间那就是你说的有温泉的岛吗?”蓝梓汐看着离自己几米远的一个岛,看上去不小,上面绿树成荫,花草遍地,只是没看到温泉,想必在岛的中央吧。 自己面临岛的一面,一条深不见底的河水挡在面前,水清却不见底,而且还往上冒着轻烟,蓝梓汐不禁诈舌,这要是掉下去不得淹死啊,只不过这里和岛之间并没有桥,就是想也上不去吧。 再说了这里可是禁地不能去,蓝梓汐想起前世泡温泉的舒服感觉,想来这古代无污染的温泉会更加舒服吧,可惜啊可惜。 “你想去?”冷墨胤当然听的出来蓝梓汐语气中的渴望:“想去我便带你去。”起身搂着蓝梓汐的腰,一跃身飞向中间。 “喂,你不是说禁地不能……哇哇哇,快停下,要撞上了。”蓝梓汐刚想说禁地不是不能去的么,冷墨胤已经带着他飞了起来,转眼间就来到岛上不说,眼看着就要撞上前面的石头了,吓的蓝梓汐哇哇大叫。 听到蓝梓汐喊快撞上了,冷墨胤脸一红,空中一个转身稳稳的落在地上,因为没上过岛,所以不知道岛上的地形,要不是蓝梓汐的喊声,估计就真的要出丑了。 “哇,这里花虽没外面多,可是却比外面香呢,而且比那边要暖和呢,我们一起转转吧。”蓝梓汐感觉刚刚站在外围的时候还有一点点冷风吹过的感觉,可是在这个岛上却一点冷的感觉也没有呢。 拉着冷墨胤的手蓝梓汐绕开刚才差点就撞上的大石头,顺着路往前走去,路的两旁开满了仙花,走了不一会就看见一个山洞,从洞内往外冒着的热气薰的两人面色红润。 “里面肯定就是温泉了。”蓝梓汐驻足不前,不是她不想进去,只是禁地哎,她有点怕怕,一想到那个叫毒姝的女人那特有的嗓音,妈啊,她光用想的后背都在冒汗。 “师傅去采药去了,大师兄在炼药,小师弟们不知道我在哪里。”言下之意就是进去泡个泡没有问题喽。 蓝梓汐了然,不过还是不敢太大意,拉着冷墨胤探头探脑的往前挪着步子,谁知道里面有没有什么野兽之类的,电视上不是经常演的,凡是禁地藏有宝藏之类的地方不是都有什么猛兽守护的么,不可不小心。 冷墨胤疑惑,这是在干什么,这么小心翼翼的是为何:“你在干什么?” 蓝梓汐将自己的想法告诉冷墨胤,摇了摇头,冷墨胤笑出了声音:“这里可是毒雾谷的禁地,你以为是藏宝地啊,还猛兽,不知道你脑袋瓜子里在想些什么,还有你说的什么电视是什么东西?” 蓝梓汐真想抽自己一巴掌,没事乱说什么,只能打着哈哈:“呃,皮影戏啊,就是皮影戏上演的嘛,唉呀,不管了,既然没什么东西,那就进去泡吧。”随便应付了下,蓝梓汐逃一样的拉着冷墨胤进了洞内。 一进到洞内反而没有那种热气扑面的感觉了,只觉得暖融融的,四周洞壁流光异彩,蓝梓汐抬头一看,头顶上全是石钟乳,色彩鲜艳,光芒照射在温泉中反射到洞壁上,使的整个洞内色彩斑斓,煞是好看。 地上正中一个往外冒着热气的温泉,蓝梓汐想也没想就拉着冷墨胤的手准备下到温泉里,却被冷墨胤给拽住了。 “我在岸上替你守着。”冷墨胤脸一红,松开蓝梓汐的手,转身背对着蓝梓汐,天知道他有多想和她一起泡在温泉里,可是不行,他怕控制不住自己,做出什么禽兽行为。 蓝梓汐一楞,看着冷墨胤连脖子都红了,又转头看了看温泉,‘轰’一下也是满脸通红,要死了,她怎么忘了,他们尚未成亲,她就邀他一起泡温泉,他要怎么想自己啊,虽然他现在看不见,可是他都知道这样于理不合。 自己却还主动相邀,蓝梓汐恨不得找个洞钻进去再不出来,脸上也是烫的不行,三下两下将外衣脱了跳进温泉内,一个下沉将自己沉下了泉底。 还好这温泉只不过比体温高了不过四五度罢,不至于灼伤她,直到憋不住那口气蓝梓汐才从泉底冒了出来,才冒出头蓝梓汐就感觉洞内温度上升,转头就看见冷墨胤已经快速的在一边生起了火堆。 蓝梓汐心里一暖,知道冷墨胤是怕她一会出来的时候着凉,虽说洞内温度不低,可是从温泉里出来的话若不尽快烘干衣服的话,这样湿嗒嗒的到时候肯定会着凉的。 “爷,过两天等你眼睛好了,你最想干什么啊?”蓝梓汐趴在光滑的泉边,一边问着冷墨胤一边用脚踢着水,水声哗哗响。 冷墨胤听着水声,再一次的从脸红到脖子,他虽看不见也没下水,可是他能想像的出蓝梓汐被水浸湿的衣裳贴着身子,窈窕的曲线毕露的样子。 “冷二爷……”蓝梓汐见冷墨胤半天没反应,还脸红脖子红的,不知是被这高温薰的还是怎么回事,忙起身爬出温泉,却脚底一滑眼见着就要摔倒了。 冷墨胤听到蓝梓汐滑倒的声音,在她跌倒之前搂住了她的腰,稳稳的扶住了她,却因为看不见一脚踩空了,顿时‘扑通’一声两人双双跌进水中,溅起好大的水花。 还好这个温泉够大,要不然这样横着跌下去的话非撞的头破血流不成,蓝梓汐尴尬的看了看冷墨胤放在自己胸前的手,不偏不倚的正好罩在自己的软软上。 冷墨胤也感觉到自己摸到了不该摸的地方,忙放手往后退了下,再一次的红了脸,只是心里暗想,真的好软。 “噗嗤”笑出声来,蓝梓汐看着冷墨胤又一次红了脸,暗想着照这样下去的话,他会不会因为这样而脑溢血啊。 “快上去烘烘干吧,小心着凉。”冷墨胤不理会蓝梓汐的笑声,红着脸跃上岸,回头伸出手将蓝梓汐拉了出来,坐在火堆边,动起内力将衣服烘干,蓝梓汐刚将里衣脱下穿上外衣就看见冷墨胤头顶冒着热气。 “哇,你是在用内功把衣服烘干嘛,好厉害啊。”刚想上前就看见冷墨胤的衣服已经干了,原来电视上演的不都是假的呢,内力真的能将衣服都烘干啊。 “……”冷墨胤无语,这很正常的吧,只不过蓝梓汐不知道冷墨胤的想法,穿着外衣在洞内转来转去,又抬头看着那些石钟乳,这样的地方真是人间仙境啊。 “这算什么禁地啊,什么都没有,只有一处温泉,难道这温泉还有什么怪异之处不成。”禁地不都是藏有本门什么武功秘籍啊,仙丹宝器什么的吗,可是这里一眼望去,空空如也,除了温泉就什么也没了。 “这我就不知道了,只是我入门的第一天师傅就告诉我,谷后禁地不能进来,其他师兄弟也是入门就被师傅告诫过。”冷墨胤听蓝梓汐说这里除了一处温泉别无其他,也是一楞,只是他也不知为何这里会成为禁地。 “难道这里还有秘道什么的?”蓝梓汐见冷墨胤也不知道,怀疑这里是不是有什么秘密通道什么的,于是一边拍着墙壁一边,希望能找到什么秘道什么的。 “这里不会有什么暗道的,就算有也不会被你找到的,我们还是快回去吧。”冷墨胤听到蓝梓汐拍墙壁的声音,无奈的说道。 “可能没有吧。”蓝梓汐围着墙壁拍了一圈,手都拍疼了也没找到什么暗道,垂头丧气的回到火堆边,这时候衣服已经烘干了,蓝梓汐将衣服换上,和冷墨胤一起出了洞回到之前的花海。 这个时候外面的天已经黑了,两人刚回到住处,让蓝梓汐郁闷的是那个叫小玥的小师弟又来了,只是想到他从小被丢弃,所以蓝梓汐咽下到嘴的话,自己进内室睡觉去了,就让他和他的二师兄一起聊天吧。 半睡半醒间蓝梓汐迷迷糊糊的听到寻珏的声音,原来两日的时间那颗药丸已经炼制成功,现在就只差明天泡个药浴,冷墨胤的眼睛就能看见了,可是毒姝到现在也没出现,这若在平时的话这个时候她应该已经回来了啊。 可是现在都快了夜时分了,明日子时之前冷墨胤一定要泡到药浴的,否则这药丸也食之无用了,所以炼药本已经很累的寻珏终不放心,所以来找冷墨胤聊天。 架不住困意来袭,又或许是泡过温泉之后浑身舒畅,所以蓝梓汐又睡了过去,第二天就是毒姝替冷墨胤解毒的重大日子,经过一夜睡眠的蓝梓汐早早的就醒了,去到西屋却见床上空无一人,连床铺都是没动过的样子,看来冷墨胤昨夜并未睡。 因为没有成亲,所以两人只是同一个屋檐下却并不同房,只是一个东屋一个西屋而已,在房间里没看到冷墨胤,蓝梓汐颇为诧异,这是冷墨胤第一次丢下自己一个人跑了。 于是出门顺着昨天回来的路往毒姝前辈的住处去,可是让蓝梓汐感觉不对劲的是一路走过看到的每一个人,都是一副如临大敌的样子,神色慌里慌张的,在快要到地方的时候蓝梓汐更是看见几个年纪小小的弟子坐在屋外哭个不停。 不时的有弟子端着满是血水的盆子往外走着,然后又有干净的热水送进屋内,每个人的神色都是悲伤不已的,总算觉得事有蹊跷,蓝梓汐三步并做两步的跑进屋里,就看见冷墨胤和小玥还有几个毒雾谷弟子坐在一边。 而寻珏则坐在床边正在替床上的人把脉,蓝梓汐走到冷墨胤身边探头一看,大吃一惊,床上躺的竟然是毒姝前辈,脸色苍白毫无血色。 “师傅被人打伤了,师兄正在替她把脉。”冷墨胤感觉到身边站的人是蓝梓汐,开口解释着,原来毒姝去毒雾谷外寻冷墨胤泡药浴最重要的一味药--七绝草的时候被人打伤,只是不知是何人所为。 这七绝草乃是制毒炼药的最佳草药,数年前毒姝在毒雾谷往西两百里的绝命崖边发现过这种草,只因为这种草要新鲜入药方可起效,所以冷墨胤每泡一次药浴的时候,毒姝都会亲自去一趟,只是不知为何此被却被人所伤。 而伤她之人仿佛要置她于死地一般,出手狠毒,之后还将她丢弃在绝命崖,若不是昨夜寻珏与冷墨胤商量过后由寻珏去找的话,恐怕此时毒姝已命丧黄泉。 蓝梓汐拉着冷墨胤的手感受到他的愤怒,知道他与毒姝前辈感情一定很好:“放心吧,前辈一定会没事的。”这个时候说再多也无济于事,希望寻珏能医治好她。 “师傅经脉尽断,武功尽废,我已将续命金丹给师傅吃下去了,等她醒过来我要带师傅去禁地,现在我去准备你的药浴,只是少了七绝草不知道药效如何,你先将这颗药吃了吧,半个时辰后开始泡药浴。” 寻珏忍着悲伤将毒姝的情况告诉冷墨胤等人,只是他深知师傅最是疼爱这个二师弟,所以他一定会替师傅医治冷墨胤的眼睛。 室内气压异常的低,有些弟子小声的哭泣着,蓝梓汐的心情也颇为沉重,为了冷墨胤毒姝才会被人打伤,最难过的应当是冷墨胤了,搂过冷墨胤的肩膀,将他靠在自己怀里:“别难过了,相信前辈肯定希望你的眼睛能治好。” “都哭什么哭,该干什么就干什么去。”寻珏一声大喝顿时屋内的哭泣声停止,众弟子看了眼寻珏陆陆续续的离开屋内。 “你们再这陪着师傅,我去弄药浴。”寻珏红着眼睛对着蓝梓汐微微点头,转而离开屋子,进到平时毒姝替冷墨胤准备药浴的房间。 蓝梓汐陪着冷墨胤一言不发的坐在床前,蓝梓汐直到这时才看清毒姝的样子,毫无血色的脸上尽是皱纹,高高的鼻梁,小小的嘴,紧闭的双眼浓密的睫毛。 蓝梓汐惊诧,第一次见她的时候因为听着声音渗人,所以没敢细看,这个时候仔细一看,如果脸上没有皱纹的话俨然就是个美女啊。 突然蓝梓汐心跳加速,看了眼冷墨胤,再回头将手伸向床上躺着的毒姝,原来在刚才仔细的观察下,蓝梓汐在她耳边发现她的脸皮翘起来了。 ‘人皮面具’难道这个毒姝一直以面具示人啊,颤抖着手蓝梓汐刚想将她的面具揭起来,却被身后的一声喝斥吓了一跳,像干什么坏事一样立即缩回手。 “别碰她。”知道自己的声音吓到了蓝梓汐,寻珏放柔声音:“药浴用的东西我已经准备好了,你扶二师弟进去吧,记住一定要泡够五个时辰方可出来,否则的话无任何效果。” 冷墨胤听到师兄吼了一声蓝梓汐,刚想说什么,蓝梓汐扶起他,捏了捏他的胳膊,冷墨胤就闭上嘴,随着蓝梓汐往内走去。 “二师弟。”寻珏开口阻止两人的脚步:“我要带师傅去禁地,不知道要多久才能出来,你泡完药浴之后切记等我出来。”说完之后抱起床上的毒姝运起轻功消失在两人面前。 “刚才怎么了?”冷墨胤直到寻珏抱着毒姝出去,才开口问刚才发生了什么事,如果没什么的话,大师兄怎么会这么紧张。 “没什么啦,只是我刚才好奇想看看你师傅长的什么样子,所以想拨开她脸上的头发,不知道为什么就被你师兄喝止了。”蓝梓汐也不知道要不要将毒姝戴人皮面具的事告诉冷墨胤,想想还是等他泡完药浴再说吧。 “可能师兄怕你弄疼师傅了吧。”冷墨胤也不明白师兄为何会这样,只当是师兄太过于紧张师傅的伤势才会如此。 “别说这个了,快泡进去吧。”说话间蓝梓汐已经将冷墨胤的上衣扒光,连外裤都扒掉了,只剩一条亵裤,冷墨胤面孔一热,光着上坐进了桶里。 蓝梓汐开始后悔了,真不应该进来啊,瞧这裸露在外的精壮身躯,八块腹肌,古铜色的肤色,配上这天使般的容貌,这要是在现代的话肯定比那些什么明星要红上千百倍啊,只是…… 蓝梓汐微叹了口气,希望这个药浴泡完之后他的眼睛能看见,如此完美的人老天却偏要让他有点缺陷,真是太不公平了。 “你在想什么呢?”冷墨胤整个人泡在热乎乎的药水中,感觉浑身烫的很,额头不停的有汗冒出来,感觉身边的蓝梓汐半天没有声音,所以出声问道。 被惊醒的蓝梓汐往冷墨胤的看,顿时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就见桶里除了黑漆漆的药渣之外,竟然还有些不停蠕动着的东西,吓的蓝梓汐往后退了一小步,再仔细一看原来是一粒一粒的小药丸,看样子有成千上万条。 蓝梓汐轻呼一口气,自己吓自己,若不是仔细看的话还以为是虫子呢,那所谓的蠕动不过是那些药丸因为冷墨胤身子的晃动而飘荡罢了。 “你有没有感觉怎么样?”看冷墨胤满头满脸全是汗,就连发间都往外沁着汗珠,一边替他擦汗,蓝梓汐但心的问。 “跟之前泡的时候感觉不一样,以前并没有这种热到骨子里的感觉,我觉得像是在火里一样浑身发烫。”冷墨胤也不知道为什么。 “可能是吃了那颗药丸的缘故吧,与以前有区别的话说明药起作用了,你再忍耐一下吧,等泡完就好了。”蓝梓汐觉得唯一的可能就是之前吃下去的那颗药在起作用。 …… “你去弄点吃的吧,你已经守了很久了,再有一个时辰就可以了,不知道师傅怎么样了?”四个时辰以后冷墨胤感觉到蓝梓汐呼吸平稳,显然快睡着的样子,再说她从早上起来到现在都没有吃过东西,于是开口唤醒她。 “唔,啊已经四个时辰了啊,你现在觉得怎么样啊?还浑身发烫吗?”蓝梓汐迷迷糊糊的被叫醒,一看外面,果然太阳都已经下山了,肚子还真是饿了,‘咕噜’应景的响起肚子饿的声音,蓝梓汐不好意思的看着冷墨胤一眼。 “要不我去禁地外面看看吧,顺便给你也弄点吃的啊,你也很久没吃了呢。”蓝梓汐往桶里一看,妈呀,这水从早上到现在居然还是热的,而且原本像虫子一样多的药丸已经融化了,真是古怪啊。 “现在已经不烫了,而且我每次泡药浴期间是不能进食的,你自己弄点吃的吧,谷后你还是别去了,大师兄既然没出来就说明他还在替师傅医治,你去了也无济于事,等一个时辰以后若他还未出来,我再去看看吧。”冷墨胤也怕蓝梓汐饿着。 由于不放心冷墨胤一个人,所以蓝梓汐随便弄了点吃的就又回到药桶边,却发现寻珏正站在桶边替冷墨胤把脉,神色严谨。 “怎么样?他的眼睛恢复了吗?”不敢打扰寻珏,只能等他把完脉蓝梓汐才敢发问:“还有啊,他说从开始泡进去之后就浑身发烫啊,这是什么原因啊?” “还有半刻钟,等师弟出来就知道了。”寻珏刚才把了脉,可也不敢说出结果,因为依他把出来的结果不容乐观,可能是因为缺少了七绝草的缘故吧,就怕起不到该起的作用。 “娘子,娘子我好像能看见了。”冷墨胤的声音从两人身后传来,激动异常,直起身子的时候带动桶里的水哗哗响。 “看见了?”蓝梓汐一下子蹲在桶边抓起冷墨胤的手:“你能看见我的样子吗?”一边说着一边以另一只手在他眼前晃了晃。 一把抓住眼前晃动的手,冷墨胤激动的声音都变了:“虽然看不清楚,可是我能看到是你的手在我眼前晃动,只可惜看不清你的脸,还是模糊一片。”即使睁大了眼可眼前还是雾蒙蒙的一片。 “怎么会这样?为什么只能看见影子却看不清楚啊。”蓝梓汐回头看着寻珏问着。 “可能是因为缺少七绝草的原因吧,如今只能等师傅醒来之后再说了,一直以来他的毒都是师傅在解,我无能为力。”寻珏将刚才把脉的结果告诉两人。 “没事的,看不清楚总比看不见要好,这样我已经很满足了。”嘴里虽然这样说,可是语气却是低沉,全然没有刚才的激动不已了。 “放心吧,等前辈出来说不定有办法医治呢,你看原来你什么都看不见,现在能看见一点影像,就说明是能治好的啊,别泄气啊。”蓝梓汐心疼他的低沉,宽慰着他。 “是啊,师傅肯定有办法医治好我的,对了大师兄,师傅怎么样了?”听了蓝梓汐的话,冷墨胤又恢复了信心,反正这么多年都过来了,也不急于一时了。 “经脉尽断,我也没有办法,你知道我一向跟着师傅研究制毒却不懂医术的,我打算去寻大师伯,只有他才能医好师傅,所以我是顺便来和你们辞行的,你们出来也很多天了,尽快回去吧,等师傅醒了我会派人告诉你一声的。”寻珏懊悔自己当初为什么只研制毒却不学医术,只是现在后悔也来不及了。 “若师傅醒了你一定要派人告诉我一声。”冷墨胤本想留下来守着师傅的,只是想到蓝梓汐是借口出来祈福才出来的,若是时日过久夏家怕又要说什么,还是尽快回去的好,再者他出来也有些时日了,再不回估计母妃也该着急了。 “你放心回去吧,我就不送你了,我这就收拾收拾去寻师伯去了。”寻珏也不与冷墨胤虚与,转身回自己屋内收拾行囊去了。 …… 将蓝梓汐送到玄机寺,冷墨胤才与冷辰一起回到王府,此时的王府因为他的几天不见已然乱成一团了,王爷正在集结府内护卫准备外出寻找冷墨胤,王妃因为爱子的失踪已经病了两天了。 已经准备万全的王爷见到冷墨胤由冷辰扶着回来,吊着的心也算是放下了,忙让管家去告诉王妃就说二公子已经回来了,自己则上前想扶着冷墨胤,却被一脸阴郁的冷墨胤一把甩开。 “你这是什么态度,你知不知道你母妃因为你不见了已经急病了,不管你有什么事回不来,你也得让身边的暗卫回来告诉父王和你母妃一声吧,这样一声不吭的消失,回来这甩着个脸子,你甩给谁看呢。”王爷气急,自己这几天派人到处寻他,就连自己也在四处查找,急的嘴上都长泡了,可这孩子一回来就摆着个脸。 一声不吭的冷墨胤‘嘭’将冷辰端给他的茶杯摔在地上,什么也不说,只是冷着个脸。 “墨胤,回来就好,王爷你就别责怪他了,想必他在外面也受了很多苦了。”吴王妃老远就听到王爷的责骂声和摔杯子的声音,所以人还没到声音已经传进两人的耳中。 瞪了一眼冷墨胤,吴王爷起身迎向吴王妃:“你身子尚未好,大夫说要卧床休养,你怎么起来了呢?他好的很呢,有力气摔杯子说明没病没痛,难为你着急上火的都病了。”将妻子扶进厅内坐下。 065:头破血流,抬为姨娘 看着爱子就在眼前,王妃又怎能坐的住呢,起身走到冷墨胤身边:“墨胤我儿,你这几天到底去哪里了?可急死我与你父王了,我们遍寻你不着,还以为这辈子再也见不到你了呢。”随着话音落下的还有王妃的眼泪。 知道儿子不喜欢别人的触摸,王妃虽然很想摸摸他的脸,可是怕儿子不高兴所以不敢,只是所谓儿行千里母担忧,更何况他眼睛又看不见,虽说有人跟在身边,可在外面终不如家里啊,怎能不让她担心呢。 “我没事,只是出去办了点事。”一向对王妃都不怎么言语的冷墨胤看着眼前的人,虽然看的不清楚,可是也能感受到她的那份母爱。 “没事就好,没事就好,娘这就吩咐厨子做你最爱吃的菜,你先回房歇息片刻,等做好了娘让人给你送过去,我们一家三口好久没在一起吃饭了。” 所谓人逢喜事精神爽,王妃本就是因为担心儿子才会病的,现在冷墨胤不只回来了,还一反常态的回答她的话,她的病也好了七八分了,脚步轻盈的往后厨亲自安排去了。 冷墨胤回到自己的院子,王妃已经差人准备好了热水,疲惫了几天的冷墨胤泡了个舒舒服服的热水澡,洗去一身疲惫,刚起身穿好衣服,王爷和王妃就到了屋内,随即下人就摆了一桌子的美食佳肴。 一家三口围桌而坐,王妃不时的替冷墨胤夹着菜,而王爷则不时的替王妃和儿子两人夹菜,气氛其乐融融,然而这温馨的一幕却被一声尖锐的讽刺声打破 “哟,这不是二公子回来了么,我当是为什么我和世子今儿到现在的晚饭还没着落呢,原来是因为二公子回来了,所以厨子们都给王妃和二公子做吃的了,不过二公子你也真能吃的下,也真难为王妃见天的为你落泪生病了。”萧侧妃人还没到声音已经从外面传了进来。 王妃脸一沉,看了王爷一眼自顾自的给冷墨胤夹着菜:“胤儿多吃点,瞧你这些天不在家里都消瘦了。”王妃心疼的看着儿子 “见过王爷,见过姐姐,姐姐不介意我也做下来一起吃吧,我和世子到现在可也没吃过呢。”萧侧妃弯身给王爷和王妃见了个礼,笑着问吴王妃。 ‘嘭’王爷还没说话,就见冷墨胤将手边装有热汤的碗往萧侧妃脚边丢下,顿时萧侧妃的百花裙畔染满汤渍。 “你……王爷,你看啊,你还坐在这他就这样对待庶母,难道这就是王妃对儿子的教养吗?”萧侧妃本想训斥冷墨胤几句,可是王爷和王妃都在坐,只好将到嘴的话咽了下去,改向王爷告状。 “你既然没吃饭,那还不回去吃,跑这来做什么?胤儿在外这些天想必过的很苦,王妃为他准备些好吃的是理所当然了,你还是快回去吧。”丝毫没有因为冷墨胤将碗扔出去而生气。 “整个后厨都在给王爷和姐姐做吃的,哪里会有人想到给我们母子啊,他在外受苦受累那是他自找的,一个瞎子不好好呆在家里却到处跑,难为我的墨昊整日在兵部受累,可回到府里连口热菜热饭都没有。”萧侧妃一边作势抹着眼泪,一边说着。 “你……”王妃刚开口想斥责萧侧妃不应该说瞎子,她的墨胤也不想当一个瞎子啊,要知道自从瞎了之后冷墨胤最忌讳的就是别人当他的面说瞎子,以及表现出对一个瞎子的怜悯之情。 可话还没说完王爷和王妃就见一道青影快速的自身旁闪过,径自向萧侧妃站的方向而去,手起手落,转眼间萧侧妃被扔出了梓枫院大门。 “哎哟,你个杀千刀的瞎子,我可是你的庶母,是吴王侧妃,正经上了皇家玉蝶的,我儿子可是吴王世子,你敢摔我,今日我就代你母妃好好管教你这个没用的东西。”萧侧妃何时受过这样的气。 由婢女搀扶着起来,顺手拿起门边的赶蝉棍就往冷墨胤身上打去,现在的冷墨胤眼睛已经不像之前一样完全看不见了,虽然只能看见个影子却也足够了,退一万步说就算眼睛看不见,可耳朵也能听的见,想暗算他哪是那么容易的,是以站在原地身子稳如泰山动也不动。 却在棍子打来的时候一把抓住棍子,顺势往后一拽,萧侧妃没想到他能避开自己的一棍子,一时不查被拽了过去一时刹不住一头撞在后面的铜香鼎上。 那可是铜制的大鼎,哪是血肉之躯能承受的住的,顿时撞的头破血流,连声呼叫声都没就晕了过去,将棍子扔了冷墨胤自顾坐下吃自己的。 “胤儿,你……真是胡闹。”吴王爷见萧侧妃被撞的头破血流,虽然也觉得她是自找的,可她终是自己的侧妃,被自己的儿子弄成这样,传出去他的老脸也要丢光了,于是斥责着冷墨胤。 “王爷若是心疼了,还是快些带着你的爱妃去请御医吧,可别耽误了时辰。”吴王妃见王爷因为侧妃而责骂冷墨胤,心下不痛快,出言讽刺。 “娘……”随着一声喊叫,萧侧妃所出的吴王庶长子,也就是吴王世子冷墨泽飞奔了进来,在看到娘亲头破血流的时候,冷墨泽什么也没说,只是看了眼吴王。 “快将你娘带回去吧。”吴王的声音里听不出丝毫感情,就好像那头破血流之人与他毫无关系一样。 冷墨泽将萧侧妃抱了起来,刚刚从兵部回来的时候,娘说厨子们都在给弟弟做吃食,所以还没有时间给他们送晚饭,他只随口说了句,累了一天回来连口热饭都没有,随后就进去自己屋内。 自己只不过去换了身衣服而已,出来之后不见了娘亲,他就有种不好的预感,果然娘亲来到梓枫院,原以为只是闹一闹,谁曾想竟然就弄的头破血流了。 “娘,你感觉怎么样?”冷墨泽刚刚弯腰想将萧侧妃抱起来,萧侧妃幽幽转醒,冷墨泽一喜,担心的道:“我只是随口说一句,你怎地就跑来了呢?你明知弟弟不待见你,还要跑来做什么?” “泽儿你可是吴王世子爷,回府连口热饭都吃不上,难道为娘的就不能来替你讨回个公道吗?难道我们就要这样任人欺凌吗?”萧侧妃摸着冷墨泽清瘦的脸,恨恨的说。 吴王妃气结,这叫什么话,她是正妃,王爷的结发妻,可王爷在娶她之前就有了侧妃,她已经很委屈了,就连她所出的嫡子都因为眼睛的原因而失去世子位,她都从没有当着人前说出一句怨言,如今竟然在侧妃嘴里听到这些怨言。 王妃看了王爷一眼,转向侧妃:“萧妹妹若有什么怨言可以明言,无谓说些有的没的。”有些事情她不说不代表不知道,只是她不想计较那么多罢了,随她怎么说,可只要扯上冷墨胤,她就不会任人随口说。 “母妃,侧妃只是因为儿子的一句话才会这样说的,还请母妃不要怪罪侧妃吧,我这就带侧妃回去,请父王与母妃二弟快些用食吧。”冷墨泽扶起萧侧妃准备往外走。 “泽儿,你怎么这么傻,你对这个瞎子这么好,可是人家有把你当哥哥吗?”明明自己才是他的母亲,可他却偏偏要称兰惜情那个女人叫母妃,明明冷墨胤从来就没给过他好脸色,可他却偏偏对他示好,叫她怎能不难过。 “侧妃别乱说话,墨胤是我弟弟,我自然是他哥哥,就算他不喜我,可他也是我弟弟。”冷墨泽听到萧侧妃的话,眸光一沉,虽然知道自己的娘心有郁结,说的也是事实,可还是反驳萧侧妃的话。 “你真是个……”萧侧妃还想说什么,却被突如其来的声音吓了一跳,回头一看。 “这么吵,这饭还让不让人吃了,索性不吃了。”只见冷墨胤将满桌的饭菜全扫在地上,一时间尽是哗啦啦盘子碗摔碎的声音。 “还不带你娘回去,在这边吵什么吵。”吴王爷见冷墨胤发火,忙让冷墨泽带萧侧妃快走,省的呆会冷墨胤大发脾气之下伤到冷墨泽。 一把将萧侧妃抱起,冷墨泽快速的离开梓枫院,只是临出门时眼中那一抹恨意,谁也没有看见。 “胤儿别生气,我这就让人重新准备饭菜。”王妃见满桌的饭菜全撒了,开口准备重新备一桌饭菜,却被冷墨胤一句话拒绝了。 “不吃了。”说完步伐矫健的回到自己的房间,不理会身后喊着自己的王妃。 “好好的一顿饭,以后王爷还是多陪陪侧妃吧,省的搅的我们母子连饭都吃不上。”说完也离开梓枫院,往自己的院落走去。 留下吴王一个人独自呆楞楞的看着一地狼藉,这顿饭吃的,还不如不吃的好,真是没一个让他省心的。 …… 相对于吴王府的一顿不愉快的晚饭,夏府内却是一片乐融融,因为蓝梓汐是打着替夏府祈福的幌子出去的,所以没有人怀疑,老太太在蓝梓汐回来不久就喊了她去佛寿堂用晚饭。 等蓝梓汐换好衣服到了佛寿堂之后,夏老爷和李氏还有夏云初已经在她之前就到了,正陪着老太太聊着天,一边三姨娘带着夏云娥陪着笑坐在一边。 见蓝梓汐来了,夏云初起身亲热的拉了她的手坐在一起:“四妹妹你可是回来了,我有好多话想跟你说呢,都快急死我了。” “大姐姐急什么,吃完饭我去姐姐那里陪姐姐好好说说话吧。”蓝梓汐知道夏云初想问那天告诉她的那些话,正好自己也有些话想告诉她,于是两人约好了晚饭后一起到夏云初的房内聊天。 夏云娥看着两人亲热的样子,张了张嘴,可最终什么也没说出来,三姨娘捅了捅她的胳膊对她使了个眼色,夏云娥摇了摇头失落的没有说话。 “四姑娘这几天可辛苦了,瞧瞧都瘦了呢。”三姨娘见夏云娥无视她的眼神,只能舍了自己的脸笑对蓝梓汐说着。 “四妹妹可是真心为了夏府好,哪像有些人,墙头草两边倒,真是喂不熟的白眼狼。”蓝梓汐刚想说话,夏云初拍了拍她的手抢先说了出来。 之前二房得势的时候三房就巴结二房,如今二房失势了就笑脸对着李氏和她,夏云初心里早就不快,正找不到机会,此时三姨娘的话正好给了她这个机会。 三姨娘本就是李氏的陪嫁,本应当与李氏一条心,可如今却见风使舵,试图两边讨好,可世上哪有这么好的事,如今被夏云初的一顿抢白,只能讪讪的不说话了。 蓝梓汐本就对三姨娘没有好感,本就不想理她,只是碍于她始终是个姨娘,不搭理好像也不行,幸得夏云初替自己挡了她的话,还给了她好一顿脸子,真是心底暗爽,心想原来这夏云初也有刻薄的一面啊。 正在三姨娘尴尬的时候,陈嬷嬷已经带着丫鬟将晚饭准备妥当,夏云初拉了蓝梓汐坐在老太太身边,翠芹因为是奶娘身份,没有资格入席,只能在蓝梓汐身后伺候着。 自从身份变成奶娘之后,翠芹现在心情好了很多,本就是个美人胚子的她此时整个人容光焕发,看在夏老爷眼里犹如天仙一般。 想起年轻的时候与她那一夜情缘,那*的滋味,宛若昨日一般,只是现在她变成了四丫头的奶娘,再也不能在自己身下婉转承欢,想想觉得可惜,眼神又暗了下来。 李氏与夏老爷十几年夫妻,看到夏老爷看翠芹的眼神,又如何不懂他的心思,当即脸色就沉了下来,只是听到一边夏云初和蓝梓汐交谈间不时的笑声,眼神又闪了闪,当下就有了决断。 “瞧她们姐妹关系好的。”李氏看着夏云初和蓝梓汐一眼,笑对着老太太说着,再转头看向夏老爷:“老爷饭后留下可好,我有事想与老爷老太太商量。” 正与夏云初说笑的蓝梓汐看了眼李氏,然后将眼光转向夏老爷,却看见夏老爷看着翠芹的眼神,眸光暗沉,突然有种不好的预感。 果然饭后李氏让夏云初带蓝梓汐回去,却独独留下了翠芹,这让蓝梓汐心里一紧,原想留下,无奈夏云初在旁一个劲的催促,只能看了眼翠芹,然后离开了。 翠芹还没弄明白为什么要将她留下来,只是看到夏老爷看她的眼神,脸色一白,身子往老太太后面躲了躲。 “你既将翠芹留下,想必是想通透了,有事就说吧。”老太太见李氏犹豫不决,只是见她留下翠芹差不多也猜到了她的意思,其实自己也有过这个想法,只是她终是嫡妻,这种事还是她需她自己想通透了才行,否则自己横加干预的话,将来翠芹的日子也不好过。 “儿媳想让老爷纳了翠芹,她原就是老爷的人,这四姑娘如今也大了,将来也是要进王府的,若生母太低下的话,将来在王府也直不起腰来,如此就让老爷纳了她吧。”李氏闭了闭眼,像是想通了一般深吸一口气说道。 夏老爷闻言目露喜色,转头看像李氏,在得到李氏使来的眼色时,会意的上前一步握着翠芹的手:“十几年过去了,翠芹你还像当初那样好看。” 自十几年那一夜之后,翠芹再也没有靠夏老爷这么近过,浓郁的男人气息靠近,翠芹一阵心慌,不知所措的抬起头就望近了夏老爷黑沉的眼眸中,忙低下头挣开夏老爷的手,往后退去。 仿佛看不到翠芹的拘谨和防备一样,夏老爷往前一步再次拉起她的手,翠芹几番几番挣脱下都没挣开,被拉着的手起了一层鸡皮疙瘩,整个人站立不安,恨不得立时逃出去一样。 欣慰的眼神看着翠芹,老太太满脸慈祥:“这些年来苦了你了,将汐儿调教的甚是出挑,如今你们太太发话了,你也当心安了。” “奴婢什么也没做,都是四姑娘自个争气。”在夏老爷如狼般的眼神注视以及李氏不明意味的眼神下,翠芹越发心慌,结结巴巴的回着老太太的问话。 “你太谦虚了,其实说起来,都是我儿的不是,你既已生了梓汐,就该给你个名份,如今还累的孩子也跟着受牵连,总让人说是奴生奴养的。”老太太微叹口气。 要说翠芹这些年来唯一的心结就是,一直被人骂成是勾引主子的下贱货,背着这样骂名的她一直活在夏家最底层。 终于在此时听到老太太的话时,就像一个含冤受屈的人突然一雪冤屈一样,得以重见光明,挺直腰板做人一样,自然欣喜若狂,‘扑通’跪在老太太面前,止不住的哭。 “快起来吧,别再哭了,如今四姑娘又能干又孝顺,你也算是熬出头了,好日子还在后头呢。”李氏扶起翠芹,笑着说道:“再说如今云初和四姑娘感情如此之好,你也应感欣慰,将来一个是皇上妃嫔,一个是王府嫡媳,少不得要相互帮衬。” 翠芹哽咽着,老太太等三人以为她是开心的哭泣,都等着她回话,只是翠芹兀自抽噎着,却并不说话。 原来,当李氏说出那番话之后,她才算回过神来,原来独留下她是有这番用意,只是想起李氏当初的阴毒,二姨娘的恶毒,三姨娘的手段,再细想若成了姨娘便不能随蓝梓汐出嫁,再也不能陪在蓝梓汐的身边。 想到这里,翠芹深吸一口气,语气坚定的对着三人道:“多谢太太的好意,只是奴婢如今已经几十岁了,又是奶娘身份,一心只想守着四姑娘终老,还请老太太和太太老爷收回成命。” 老太太一楞,原以为给她个身份是她此生最大的愿望,谁曾想她竟然不为所动,一口就拒绝了,不由的脸色一沉,气上心头。 夏老爷原还想着再尝温香软玉,所以听到李氏提出要自己纳了翠芹的时候,还暗自高兴了一番,却被这兜头一盆冷水浇息了那份心思,顿时心凉了半截,气的老脸通红,对翠芹骂道:“不识抬举。” 李氏斜了夏老爷一眼,柔声劝道:“翠芹可还是对我有气,先前是我不对,不该嫉妒主重,可是你想想,有哪个女人愿意将自己的丈夫与其他女人分享的,只是如今四姑娘已经这么大了,也谈婚论嫁了。”李氏拍着翠芹的肩膀。 “再说了,一个女人最重要的是名节,你原就是老爷的人,只是没个名份,这么不清不白的在府里这么多年,你不为自己想总也要为四姑娘想想吧,难道你还想让别人戳着她的脊梁骨说她是奴生奴养,将来去了夫家也因为有个奴才娘而上不得台面吗?”李氏听到翠芹拒绝的时候心里其实挺欢喜的,可随即想想夏云初,还是硬下心劝着。 不得不说李氏戳中的正是翠芹的软肋,她最担心的就是因为自己的身份而连累蓝梓汐,听了李氏的话不觉犹豫了起来,呆楞了半晌没有说话。 见她不说话,老太太氏便道:“这事对你来说是再好不过的事了,竟抬了你的份位,又提高了梓汐的身份,再者这事是你们太太提出来的,想来以后你们会和睦相处,纵使以后你们有什么口角,你也放心,但凡我活着就不会再让你受委屈的。” 老太太的话无疑是给了翠芹一粒定心丸,大大户人家妾室若是有婆婆的撑腰,就连正室嫡妻也得礼让几分。 翠芹抬头看了一眼夏老爷,被遗忘十几年的痛楚依旧,对夏老爷的怨恨犹如毒素空气一样从未曾消失过,深吸一口气,对着老太太道:“多谢老太太的恩典。” 闻言屋内三人均松了口气,夏老爷更是喜形于色,迈开步子走到翠芹身边,吓的翠芹连连往后退,躲开夏老爷伸过来的手。 忙对老太太道:“只是奴婢已经这个年纪了,如今只想守在四姑娘身前,只求老太太应允将来四姑娘出嫁之后,许奴婢进家庙,为她祈福。”言下之意就算当姨娘她也不愿跟夏老爷同房。 夏老爷顿时怒上心头,老太太却是赞赏的看着翠芹,却摇头道:“这个以后再说吧。”转而看向李氏:“此事既是你提出的,那就由你来操办吧,摆两桌酒席,宴请亲朋也让大家都知道,梓汐是夏府四姨娘所出。” 翠芹顿时面如死灰,事已至此,就算她再不愿意,可为了梓汐她也只能认了,想想先前为了能让她往后能以奶娘身份陪嫁,梓汐可谓用心良苦,如今一切都是枉然。 这个时候跟夏云初在一起的蓝梓汐却始终静不下心来,从刚才开始就一直心神不宁的,就连夏云初和她说话都没有听到。 “为什么你要让我假装晕疼,然后说想不起来以前的事呢?四妹妹,四妹妹,你这是怎么了?怎么魂不守舍的。”夏云初总算发现蓝梓汐的不对劲了:“是哪里不舒服吗?要不要请个大夫来瞧瞧?” “没事,你刚才问我什么?”蓝梓汐一边说一边往门外面看,刚才她就觉得心绪不宁,不知道翠芹怎么样了,于是让紫晴去看一下。 “我说你那天为什么要让我假装头晕啊,还说若太子以后再问就说想不起来呢?还有那个飞飞是谁啊?”夏云初始终想不明白,为何当初在说出蓝梓汐教她的那番话时就能得到太子的青睐的。 “这个我也不知道怎么跟你解释,但是大姐你一定要记住,无论太子如何问,你都不能说出是我教你的,你若想永远得到太子的宠爱,那就要听我的,不管什么时候他问起你,一定要装的头疼,然后说只要想以前的事就会头疼。”收回不安的心绪,蓝梓汐告诉夏云初。 万一夏云初哪天被太子问的多了,一不小心说露了嘴,到时麻烦可就大了,这么些年夫妻下来,她对赵宇飞可以说是了如指掌,若他坚持一件事,那就是不达目的誓不罢休的,到时她要怎么脱身。 “一定要这样吗。”夏云初知道蓝梓汐不会骗自己,可是她本就对太子没有多少念想,只是因为李氏的坚持才会如此,若让她在太子和李誉仁之间选择的话,她宁愿选李誉仁,因为她和表哥从小青梅竹马,两情相悦。 而且若她和表哥在一起的话,表哥对她肯定是一生一世一双人,矢志不渝的,反观太子,以后除了太子妃之外,还有这个良娣,那个良媛,将来登基之后更有后宫三千。 一入宫门深似海,所谓伊人何去何从,到时若得不到帝君的宠爱,就只有老死宫中,不若平常人家,纵使粗茶淡饭也好过富贵人家独守空闱。 蓝梓汐没有理会夏云初的伤感情怀,只是在房内走来走去,不时的往屋外看着,正好看见紫晴步伐飞快的来到屋内。 “大姐姐,我还有事,先行一步,等有时间我再来。”听了紫晴的话后,蓝梓汐震惊不已,不及多想一边说着一边就往外走去。 “怎地跑的这么急?”等蓝梓汐走远了才反应过来的夏云初轻啐着,才起身就看到李氏跨进来的身影,直到听了李氏的话后才知道为何蓝梓汐会跑的那样快了。 “那以后不是要改口叫四姨娘了?”夏云初想起翠芹,上一辈的事情她并不知,只是从二姨娘和三姨娘的话语中得知当年的事情,母亲这番安排也算是赔了当年的不是了。 “如今我也算看出来了,你那几个庶妹,也只有这个小四能成大气,你将来指不定还得靠她帮衬,纵然我千般不愿万般不肯,可只要对你有利的事,就算要我的命,我也再所不惜。”李氏心态平静的告诉夏云初。 “娘,可苦了你了。”夏云初知道李氏都是为了她,旁人都道她善妒,容不下妾室,可试问有哪个女人愿意与她人分享自己的丈夫。 无奈爹爹宠爱二姨娘,母亲只能将三姨娘抬了份位,希望以此巩固爹爹对大房的心,可谁知纵使这样,爹爹的心始终偏向二房。 自小就时常见娘亲一个人独自落泪,而爹爹却陪着二娘,所以夏云初更希望自己将来的夫婿能够只有自己一人,无奈天不从人愿,她的未来夫婿是当朝太子,又怎可能只有她一人呢,如此想法只不过是痴人说梦罢了。 …… 蓝梓汐一路快步赶回去,进门就看见翠芹神情呆滞的坐在屋内,上前一步抓住她的手:“娘,你答应了?” 苍白的脸抬了起来,翠芹苦笑出声:“我是自愿的。”可是任谁都能看的出来,这笑容比哭还难看,又何来自愿一说呢。 “我去找老太太。”蓝梓汐忍住心酸,转身就想去佛寿堂找老太太做主,却被翠芹一把抓住了手。 “我真的是自愿的。”拉回蓝梓汐再次重申自己的意思,翠芹擦干不自禁落下的眼泪:“只要你好,要我做什么都可以。”为了女儿她什么都愿意。 “娘,爹爹这些年来是怎么对你的,他对你不闻不问,任由他的妻妾对你的凌辱,践踏,事到如今一句因为我就将你抬为姨娘,他们可曾问过你的意愿,可曾尊重过你的想法。”蓝梓汐原想给了娘亲一个奶娘身份,以后好随自己出嫁。 “可是汐儿,如果我不做姨娘,你就永远是个奴生的庶女,即使将来进了王府也会因为我这上不了台面的身份而受牵连,我不能这么自私只顾着自己。”为人母自当全心全意为了孩子。 “如果他因为我的身份而看不起我的话,那这样的人不嫁也无防,再说了娘你要相信我,就算是个乞丐,我也有能力让自己翻身,这样太委屈娘了。”蓝梓汐相信冷墨胤不会因为她的身份这样的原因而嫌弃她的。 原想等离开夏家这个复杂的地方,自己定会好好孝顺她,让她过过含饴弄孙的日子,可谁知计划赶不上变化,当了夏家四姨娘之后,上有主母和两位姨娘,下有庶女,没有一个是省油的灯,以她那好性子,到时不被欺压才怪。 可是有什么办法,她是夏老爷的女人,这是不挣的事实,自己虽不是原来的蓝梓汐,可名义上是夏家的庶女这也是事实,蓝梓汐也知道自己刚刚所说的什么尊重,在这男权至上的古代根本就是空谈。 “既然米已成炊,想再多也于事无济,其实这样也好,在夏府我背负着勾引主子这样的贱名骂名过了十几年了,如今终于可以恢复身份,再加上你将嫁入王府,你看就连太太也对我礼遇三分,又有老太太的维护,我也算是熬到头,可以抬头挺胸做人了。” 顿了顿又道:“而且,我从小就是太太的贴身丫鬟,当初与太太情同姐妹,在李家也如同小姐一般十指不沾阳春水,可是这些年来我做的都是最低下最粗重的活,现在好了,以后再也不用干粗重活了,有什么不好的。”翠芹看蓝梓汐兀自难过,出言宽慰道。 “娘你既这样想,我也无话可说,只是以后你要坚强些,莫在被她们欺压了。”蓝梓汐又怎么看不出翠芹是在安慰她呢,也不忍佛她的心。 “你看,这一桌子东西都是老太太和太太送来的,还有这些是老爷送来的,这些是二房送来的,这是三房送来的,这些我以前可连想都不敢想呢。”翠芹拉着蓝梓汐走到梳妆台边,如数家珍般一样一样指给蓝梓汐看。 蓝梓汐这才发现台子上满满几匣子的珠宝首饰,有老太太送的两套宝石头面,一件珍珠并翡翠珠花,李氏送的几套珊瑚头面,红艳艳的珊瑚制成的坠子,耳环,项链等等,虽不是顶好的,却也价值不菲。 就连二房送过来的也都是些玉石翡翠制成的头面,蓝梓汐更在二房送来的匣子里看到当初太子送给夏云姻的那枚钻戒,诧异的拿起那枚戒指,虽说夏云姻被送进家庙,可这些东西都是她视若珍宝的,又怎会被送来这里。 蓝梓汐看着戒指,随即了然,想来二姨娘此举是太讨好她吧,事到如今还想让她替夏云姻说好话将她放出家庙,真是作梦,在夏云姻做下那么多恶事自食其果之后还想让她求情,真当她是泥捏的,没有脾气么。 真想告诉翠芹将二房的东西原封不动的送回去,可是想想罢了,不过是些身外物,她要送就让她送好了,至于她有什么用意,权当不懂就是了,何必庸人自扰,想开了也就没什么了。 想想这老太太和李氏也真舍得,这些首饰什么的,零零落落的也有个几千两了,反观三房,送的就不如其他人送的好了,只是些常见的珍珠首饰,想来三房这些年来在李氏的欺凌下也不好过,只是三姨娘也不是什么软角色,又岂能没有后招呢。 翠芹再将蓝梓汐拉到床边,只见床上都是些绫罗绸缎,这些却都是夏老爷派人送来的,送来时更是带了句话给翠芹,只说让将这些都裁制成衣裳,穿在她身上定然好看。 蓝梓汐听了这句话,只觉得无比恶心,果然男人只是以下半身思考的动物,想来夏老爷也是看翠芹虽年过三十却风韵犹存,才会说出这样一句话吧,蓝梓汐真想去问问夏老爷,你还能不能再无耻一点呢。 只是当着翠芹的面这话却是不能说的,她既然能拉着自己兴致勃勃的看他人送来的财物,定然也是想让自己看到她开心的一面,那自己又何必拆穿她呢。 “既然别人都送了,那做为女儿的我,又怎能不表示表示呢。”蓝梓汐转身走向自己所在的东屋,自梳妆台的抽屉里拿出一件东西。 再回到西屋的时候手上就多了一件红翡滴珠凤头钗,将钗子插在翠芹头上,只见黄金材质为底制成的凤凰,金色的凤凰尾部以五彩宝石镶嵌成的凤翎,凤口更是晗着一粒红宝石,一举一动间仿佛凤凰开屏般耀眼。 “这是?”翠芹在铜镜内看到凤钗在自己的头上,金光闪闪的的一看就不是普通的饰品,必定价值不菲,她怎么不知道梓汐什么时候有这样一件饰品的。 “娘你放心吧,不偷不抢的。”蓝梓汐笑看着翠芹发间的金钗,煞是好看,没想到只是一件饰品就足以改变一个人的气质,其实翠芹也不过才三十多岁,依然肌肤胜雪,只要再稍加打扮,别说是妾了,就连高门嫡妻也不过如此。 “这么贵重,你还是自己收着吧,省的让我弄丢了或是弄坏了。”翠芹见她不肯说出是哪里来的,也坚决不肯收。 “是王妃送我的呢,只是我觉得这个并不适合我,反而娘你戴上比我更好看呢,反正放在我那我也不戴还不是浪费了,不若给娘你了。”蓝梓汐无奈只能告诉她。 原来这个是第一次王妃在宫里听了蓝梓汐背出那些诗词时,因为蓝梓汐哭着跑出去,而她又急于去夏家求亲,所以请心怡公主代为转交给蓝梓汐的。 “既是王妃所赠,哪有转赠的道理,若是王妃知道了定然要不高兴的。”翠芹一听是吴王妃送给蓝梓汐的,忙要取下还给蓝梓汐,却被蓝梓汐制止了。 “她既送了我,那就是我的东西喽,我想怎么样都行了,再说了王妃不是那等小气之人,娘你就放心收下吧,若是让他人知道其他人都送了礼物,却连你的女儿都没有表示,岂不是让人戳我脊梁骨么。”蓝梓汐这么一说翠芹便不再说什么。 “既如此,那娘先代为保管,哪天你想要了再告诉娘,对了,你这次去毒雾谷那冷二爷的眼睛可曾医治好了?”原来蓝梓汐走之前曾告诉过翠芹自己去做什么。 原本蓝梓汐回来的时候她就想问,无奈还没等她寻问就被叫去佛寿堂了,接下来就发生了抬姨娘的事,直到此时方才有空寻问情况。 ------题外话------ 推荐好友:妃本彪悍之爷别耍赖文/粉雪蝶舞 她是懦弱无能的草包? 她是人人眼中的废物? 一场让人艳羡的婚嫁却让她成为了天下的笑柄? 开什么玩笑! 揍皇子,斗小妾,玩毒药,这才是她的生活好么? 阴谋诡计,尔虞我诈,她尽在眼中。 明枪暗箭,刀光剑影,她亦不畏惧。 银针一闪,素衣青丝,她笑靥如花间却可素手遮天。 066:墨胤重伤,清粥小菜 “没有,只不过比起先前来已经好一点了,他说能模模糊糊的看见一点点东西,却是看不清。”蓝梓汐一想起这件事来,顿时没了任何欣赏东西的心情,只将在毒雾谷发生的事告诉翠芹。 “也好,总好之先前什么都看不见,其实娘看他是真心待你好的,虽然有眼疾,却也是个知道疼人的。”翠芹也不知该如何安慰蓝梓汐,只能这样说着。 “对了娘,我如果想多找一些医书来看的话,要到哪里找比较好啊?”蓝梓汐从回来之后就一直想问,只是问别人她又不放心,而翠芹也是刚刚才得空说到话的,所以到现在才问。 “如果你想了解医学上的事,不妨问问李家少爷,他自小就对学医很感兴趣,只是因为大老爷不同意,所以只是当成兴趣而已。”翠芹口中所说的大老爷就是李氏的哥哥李正庭,李誉仁的父亲。 “不过你若真想去问他的话,最好还是让太太请他家里来,否则一个姑娘家单独与外男私会,若让他人知道于你名声有损。”翠芹不知蓝梓汐意欲何为,连忙说道。 “这个我省得,时辰也不早了,娘你先休息吧,我也累了我就回房了。”蓝梓汐当然不会那么傻自己跑去找李誉仁了,不说私会外男之事,就说这事万一被夏云初知道了,想来她肯定会乱想的。 辞别翠芹蓝梓汐回到自己的屋子径直来到书房,自从她认为身份之后,夏老爷给她的住处和其他几位姑娘一样,卧房,书房,偏房,以及屋内摆设,日常生活所需一应俱全。 蓝梓汐本想现下去寻夏云初,看看天色已晚,索性来到自己的书房,当初为了章显夏家是书香世家,夏老爷给蓝梓汐的书房内文房四宝,四书五经,就连诸国介绍的文书都有,就连医书都有不少。 翻看着书架上的书,蓝梓汐庆幸当初要求夏老爷多寻些医书给她,还有些是夏云初得知她想看医书时替她找来的,听说有些还都是李誉仁给她找的呢,原只是想打发在古代的无聊时光,却不曾想现下正好碰上了用场。 蓝梓汐将一摞书抱到书桌上,将灯蕊拨了拨,就着明晃晃的灯着一本一本的翻着,既然冷墨胤的毒已解,可是眼睛却还是看不清,那不若寻寻看有没有其他方法了。 介于冷墨胤告诉她的事,蓝梓汐决定还是自己偷偷的研究吧,否则哪天她真的医好他的眼睛的话,让怀有恶意的有心人知道的话,想来还会背后下毒手的。 因为据冷墨胤说,他七岁那年的大火是有人刻意为之,而毒姝前辈也应证了他的话,因为他被下毒的时日必须在那一天被烟薰,这样既可以不为人所知的下毒,事后就连御医也检查不出他是中毒,只说是被烟薰才导致看不见的。 当蓝梓汐知道这一切之后,她就发誓一定要悄悄的医好他的眼睛,至于那些背地里耍阴谋手断伤害他的,她定不会轻易放过。 一本本的医书在蓝梓汐仔细的翻看下之后,凡是和眼睛有关的地方都一一做了标记,仔细的看了又看,就这样直到月沉西方,蓝梓汐才揉着腰躺到床上去。 然而刚躺下没多久,就被急促的脚步声惊醒,还未起身就听见外面紫晴的声音传来:“姑娘,吴王府王妃派人传话,说请王妃过府一趟。”紫晴的语气焦急。 吴王妃?这才什么时辰,这么早找她去喝茶么?蓝梓汐不解,可是听紫晴的声音颤抖,她是老太太身边的人,若是没有大事的话又怎会这样焦急的,怕是传话之人是冷辰吧,难道是冷墨胤出事了? 三下两下穿好衣服,随意将披肩长发以一根束带绑了个高高的马尾,在紫晴和青鸢的伺候下匆匆洗漱就去了前厅,果然来的人正是冷辰。 听完附在自己耳边小声说完的话,蓝梓汐脸上顿时血色全无,只让青鸢去告诉李氏和老太太老爷一声,也没说什么事就让紫晴绿柳上了王府的马车而去。 自己则由冷辰运起轻功一路飞向王府,起先冷辰还犹豫不决,蓝梓汐是主子的女人,他又怎敢搂着她的身子,只不过蓝梓汐是二十一世纪来的人,再说冷墨胤都吐血了,她哪里还顾的了这古代的礼数什么的。 王府与夏府一个在城东头一个在城西头,饶是冷辰轻功了得,可也架不住长时间的狂奔,更何况再加上一个蓝梓汐,足足用了一刻钟才到王府,这已经算是最快的速度了,若换成武功一般的人,想来更慢。 因为担心冷墨胤的伤势,蓝梓汐没有等王妃的传唤,就由冷辰领着去了冷墨胤的梓枫院,一路走去,蓝梓汐看见到处都是王府侍卫的身影,就像在搜寻什么一样仔细的检查每一个角角落落。 问过冷辰之后蓝梓汐才知道,冷墨胤受伤之后王爷就派人到处查看,希望抓到重伤冷墨胤的人,只是让人失望的是,到现在什么可疑之人也没发现。 刚到梓枫院大门,就听见里面忙碌且慌乱的脚步声,蓝梓汐一脚跨进去就看见,吴王爷与王妃焦急的在冷墨胤的屋外踱着步子,两人虽然衣着完整,可是那来不及梳起的长发,足可见两人是在毫无预料的情况下得知儿子重伤,以至未及梳妆就来了梓枫院。 而一边一个华服男子扶着一个年约四十左右的女子,一身浅紫色的锦衣长袍,发髻高高挽起,珠钗环翠一样不少,这个一定就是王府的萧侧妃了,只是怎么额头被包了起来,不知是受了伤还是怎地。 这一身打扮看下来,要么昨儿个晚上没睡,要么就是来之前精心打扮过,王府嫡子夜半重伤,一个侧妃却姗姗来迟,且精心打扮过,她的心理可想而知了。 她的身边一个华服男子,高挺的鼻梁,剑眉星目,紧抿的双唇,双眼透着不明意味的眼神,一身蓝色锦袍,腰束白色玉石腰带,脚蹬一双黑色流云靴子,一边扶着萧侧妃,一边不时的往床上躺的冷墨胤看去。 这个华服男子应该就是萧侧妃所出的王府庶长子,现下的吴王世子了吧,相对萧侧妃的淡然神色,他反而表现的比较关心冷墨胤的样子,只是神色中那一闪而过的寒光尽数落在蓝梓汐的眼里。 仿佛感受到他人的注视一样,冷墨泽抬头看向蓝梓汐站的地方,正好看见蓝梓汐那冷厉的眼神,微微一楞,冲着蓝梓汐点了点头,又低下头跟萧侧妃说着什么。 “四姑娘你可算来了,胤儿他,他吐了好多血,临昏迷前还一直叫着你的名字,没有办法我只能打扰你了。”王妃看见蓝梓汐,还未说话,眼泪就先流了下来。 “御医怎么说?”蓝梓汐看着端着盆子走进走出的丫鬟们,每个人端出的盆子里尽数都是黑色的血液,黑色的血? 在毒雾谷的时候寻珏不是说过,他体内的毒已解了吗?怎么还会中毒,难道回来五府这短短几日内,竟然还有人对他下药? 蓝梓汐冷着双眸扫过在场的每一个人,萧侧妃与冷墨泽虽小声的说着话,可是明眼人都能感觉得出他二人之间的交谈轻快,并没有其他人所有的紧张。 而那些聚在一起说着什么的御医,据说都是自小就给冷墨胤医治眼睛的,从小医治?蓝梓汐眼光深了深,这么些年都没有查出什么病因来有可能么?不过毒姝前辈说过冷墨胤的毒若不是对毒了解至深的话,是看不出来的,看来这王府也很是复杂的。 蓝梓汐扫遍所有的人,也没有发现有什么可疑之处,这个时候外面传来急促的脚步声,蓝梓汐回身就见一顶轿子自门外快速的被抬了进来,足可见轿中之人有多心急。 轿子刚抬进来,王爷王妃以及萧侧妃和冷墨泽均上前,王妃拉着蓝梓汐将轿中之人扶了出来,蓝梓汐在侧面仔细的打量着,头发一丝不苟的梳成个髻,没有一丝凌乱。 只是那黑发中的一根根银丝一般的白发,还是在黑发中清晰可见,微微下陷的眼窝中,一双深褐色的眼眸,诉说着岁月的沧桑。 这个老太太看上去虽然六十多岁的样子,却皮肤白晰,眉目清朗,看的出来年轻时也是个大美人,只是紧抿着薄唇的时候,整张脸都显出锐利之色来,让人不敢亲近。 一身墨绿绣着金菊的长衫,外罩一件同色坎肩,脚蹬一双软底的细罗纱锦缎缎面,上面以五彩镶金的金色丝线绣着一双翩翩起舞的彩蝶,绣工很是精细,看上去栩栩如生。 蓝梓汐曾听说过王府住着位太妃,因为当年王爷生母身子不好,所以将王爷寄养在这位太妃身边,两人感情甚好,故而吴王自立王府搬出皇宫之时,太妃也随着一起搬出了宫外。 “臣等见过太妃娘娘,太妃娘娘万福金安。”哗啦啦一声吓了蓝梓汐一跳,只见屋内的御医,丫鬟们跪了一地。 “免礼,都起身吧。”此时太妃一脸焦急,想来是听到了冷墨胤重伤之事,所以老人家急忙忙的赶了来,刚下轿子太妃就抓住吴王爷的手:“胤儿怎么样了?” “御医们还在瞧,还不知道,外头风大,母妃到里屋坐吧。”吴王爷自小喊母妃已成习惯,这么多年下来竟是改不了口。 “我怎能坐的住,好好的怎么就受了重伤呢?没有丫鬟伺候着吗?你这个娘是怎么当的。”进到屋内看到被众御医围着的面无血色的冷墨胤,老太妃冷眼瞧着王妃,语气不善。 “还有你,你既然管着王府内的安危,何以你弟弟会受如此重伤?”将目光转向冷墨泽,老太妃厉声喝斥着他。 “太妃,墨泽他天天回到府里已经很……”萧侧妃一听老太妃为了冷墨胤那个快要死的瞎子而责备王府世子,心下不快,张口话还没说完就被冷墨泽打断。 “是孙儿不好,太妃教训的是,孙儿定会加强府内的戒备。”冷墨泽拽了拽自个娘的衣袖制止她的话语。 被自己的儿子打断话,萧侧妃无话可说,只能以眼神狠狠的往床上躺的冷墨胤,一个瞎子,活着也是个废物,还累的她儿子被骂,不若就此死了算了。 偏偏天不遂人愿,萧侧妃这边刚诅咒完,那边冷墨胤幽幽转醒,一众御医面露喜色,总算是醒了,若再不醒的话他们这把老骨头,就要被门口的长发女子给冻散了。 而他们心里想的长发女子自然是蓝梓汐了,在听到御医松口气说冷墨胤醒了的时候,蓝梓汐已经飞快的松开扶着老太妃的手,奔到床边,拉着冷墨胤的手:“你感觉如何?” “无大碍,不要担心,奸人未死我怎能先死。”张开眼就听见心爱之人对自己的关心,冷墨胤自然开心,扫了一眼站在床边的萧侧妃和冷墨泽一眼,以只有蓝梓汐能听见的声音小声的安着蓝梓汐的心。 “到底怎么回事,可吓死我了,你不知道冷辰告诉我的时候,我吓的差点停止了心跳。”蓝梓汐见他苍白的脸上终于有了点血色,总算放了心。 “梓汐,让御医再瞧瞧。”太妃是第一次见蓝梓汐,虽没有见过,但她也知道除了这个女子,她这个孙子何时让一个女子这般触碰过,所以直觉的认定了她就是自己未过门的孙媳妃。 蓝梓汐诧异老太妃怎会知道自己就是蓝梓汐,一抬头就看见满屋子人都看着自己,才想起自己的众目睽睽之下拉着冷墨胤的手,一边不好意思的让开身子让御医瞧冷墨胤,一边回到老太妃身边,脸色绯红。 “梓汐见过太妃。”首次见面,该有的礼数还是要有的,更何况这太妃想来一定很疼冷墨胤,所以才会在赶来时急的一头汗了。 “来,来,起来。”老太妃一手拖住蓝梓汐的胳膊将她拉了起来,上下打量着她,肤若白雪,面若桃花,白净的脸庞上,双眉修长如画,眸光如星,小小的鼻梁下一张嫣红小嘴,嘴角微微上扬,带着点哀愁的笑意,想来是极担心墨胤了。 一头青丝奇怪的在脑后高高束起,只以一根粉色彩带绑着,两边凌乱的发丝垂在鬓边,一股别样的风情油然而生。 整个面庞清丽细腻,气质脱俗,仿佛不受人间烟火般,穿着件白底绣花的衣衫,同色百褶裙,端庄文静,高贵优雅,就像一朵含苞待放的出水芙蓉般,纤尘不染。 眼中划过一抹赞赏,重情重义,不吭不卑,再加上担忧之下对冷墨胤表现出来的关心,都使的太妃在心里暗赞这个女子。 “太妃奶奶……”虚弱的声音自床上传来,老太妃收回打探蓝梓汐的目光,往床边去,边走边说着:“胤儿,我的胤儿,你怎么样了?” “我没事,让太妃奶奶担心了,是墨胤的不是,天都快亮了,太妃奶奶还是回去歇息吧,我已经没事了。”冷墨胤看着年岁已大的老太妃,劝道。 “御医,我孙儿怎么样?”太妃听了冷墨胤的话,不放心的问着御医,她要亲口听见御医说冷墨胤没事了,她才能放心离去。 “回太妃娘娘,臣等替二公子检查发现,二公子原是中毒,不过如今毒血吐出来之后,已经无大碍了,只要好生调养就没事了。”为首的叶太医说出的话让众人都轻松一口气。 “娘,他没事了,让惜情送你回去休息吧,我留下来就行了。”王爷眼中的紧张情绪很明显松了下来,对着太妃笑说道。 “也罢,既然御医说没事,我也就放心了。”老太妃神情松懈下来之后,仿佛很疲惫的样子,准备搭着王妃的手离开。 “太妃,不如让王爷送你回去吧,他一个王爷守在这太不像样了,而且让他照顾胤儿,我也不放心,还是让我留下来吧,不知太妃意下如何。”王妃将手递给太妃,嘴上却说出征求的话。 “瞧我,老糊涂了,你一个王爷哪里知道照顾人,还是让惜情在这里守着吧。”抬起搭在吴王妃的手上,径自往轿子走去,无奈吴王爷看了王妃和床上的冷墨胤一眼,快走几步跟了上去。 “好吧,我也累了,梓汐,墨胤就交给你了,有什么需要就告诉彩霞,她会帮你的。”王妃等老太妃和王爷走了之后,回到床边就看到自己的儿子张口想说话。 所谓知子莫若母,当娘的又岂会不知自己儿子的心思呢,无非就是见到蓝梓汐之后想两人独处,不等儿子开口自己识趣的先提了出来。 “王妃,天都快亮了,我也该……”蓝梓汐看到王妃看她和冷墨胤的眼神,不禁抽了抽嘴角,不是说古代人思想保守吗?这个王妃到真会替自己的儿子创造泡妞的机会啊。 “娘子……留下来陪我可好?”打断她想离开的话,冷墨胤也知道她是不好意思,所以可怜兮兮的拉着蓝梓汐的手哀求着。 ……娘子?!吴王妃楞了,这是她那不管对谁都是冷冰冰的儿子吗?瞧这表情这语气,活像个被丢弃的孩子一样,不禁莞尔,看来墨胤对夏家四姑娘很是中意。 “四姑娘放心吧,我已经派人去夏府,告诉夏夫人我留你多住几天,你就安心留下来吧。”王妃知道儿子肯定希望有夏四姑娘相陪,所以早早就吩咐下人去告知夏夫人一声,以免到时被人说失了礼数。 “那恭敬不如从命,多谢王妃。”蓝梓汐抬头往外看看,天都快亮了,丫鬟也都已经起身上工了,想想留下来也好,反正她也不放心他的伤势,而且她还有话想问他。 “那墨胤你好好休息,我先走了。”王妃笑看着蓝梓汐,不拘小节,对墨胤真心以对,她打从心底里满意这个儿媳妇。 “我送你。”蓝梓汐被王妃笑的不好意思,忙扶着王妃的手将她送出梓枫院外,直到王妃走远了才转身回到床边,将丫鬟都谴了出去。 “到底怎么回事?”刚才那么多人她不便开口,如今人都走光了,她连丫鬟也谴了出去,就是想问个清楚。 “你知道我是被谁下的毒吗?”冷墨胤答非所问,冷着脸问着让蓝梓汐觉得莫明其妙的问题,脸上的表情让蓝梓汐觉得后背都冷冷的。 “跟这件事有什么关系?”蓝梓汐知道冷墨胤不会那么莫明其妙,想必这次的伤肯定跟给他下毒的人有关。 “是冷墨泽,原本我还不敢肯定,可是昨日夜探润泽院之后我更加肯定,给我下毒和当年放火之人一定是他,只是我话还没听完就被发现受了一掌。”冷墨胤说出来的话让蓝梓汐一惊。 “你是不要命了吗?你要知道你的眼睛还看不见啊,你吃撑了啊跑去玩什么夜探庶兄院子,你以为你是超人啊,看看吐了那么多血,你要是有事我怎么办?”蓝梓汐一听冷墨胤深夜去打探冷墨泽,顿时一顿噼里啪啦喷向冷墨胤。 “我这不是没事么,而且这一掌对我也不尽是坏处,至少那一掌阴差阳错的将我体内的余毒催了出来,下次不会了。”冷墨胤被蓝梓汐的冷声吓了一跳,自从认识这个女人,从来都没听过她大声说话,冷不丁的大声竟然将他吓住了。 “还有下一次?!”蓝梓汐陡然提高声音,一次就重伤成这样,两来一次还能有命在吗,看来得尽快打消他这种爱冒险的念头:“冷墨泽的武功很高吗?能将你伤成这样?” “他不会武功。”冷墨胤的话再一次让蓝梓汐吃惊,不过事实如此,冷墨泽自小就对医术感兴趣,对于王爷请来的武术教席所教根本就学不进去。 如论王爷怎么责罚他,萧侧妃怎么软硬兼施,可他就是不为所动,无奈之下吴王爷只能任由他去,以至于他现在只能在兵部做个文书,而不是威风凛凛的带兵将军。 “不会武功,那是谁伤的你?”不会武功,不太可能吧,不知道是真还是假的。 “我没看见,只知道是个高手,当时我在屋顶偷听冷墨泽和萧侧妃的话,当时我听到他们说怎么当年下毒放火都没害死我的时候,可能握紧拳头发出的声音让他们听见了。 冷墨泽在屋内没动,可是我的身边却有人一阵风样的闪过,等我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受了他一掌,还好冷辰在外,将我带了回来。” 顿了顿,冷墨胤接着道:“本不打算让父王和娘知道,只是冷辰带我回来的时候被彩霞撞见了,她见我吐血担忧之下就去告之我父王和娘,而后我昏迷之后就不知道了,等我再醒来的时候你都知道了。” “为了王府世子之位,就对七岁的你下毒并放火,只是听毒姝前辈说你身上的毒是慢性毒药,要连下一到两年之后再以烟熏才会至瞎,那就等于在你五、六岁的时候就在给你下毒。”蓝梓汐听了冷墨胤的话仔细分晰着。 “冷墨泽也不过比你大三岁,当年也是个孩子,看来此事另有蹊跷,会不会是萧侧妃?”蓝梓汐一番仔细分晰下来,断定当年的下毒放火定不会是一个十岁孩童能做出来的事,背后定有一个黑手。 “总逃不过是他母子二人,我这些年的暗无天日,这一切的屈辱和艰辛都是拜他们所赐,我不会放过他们的。”冷冷的声音使周围的温度骤然降低。 “你别再乱来了,如今也算因祸得福,你体内余毒尽清,那能看见多少了?”蓝梓汐觉得毒血吐光的话,眼睛应该会又好了一点吧。 “从毒雾谷回来之后我的眼睛就能看见模模糊糊的影子,刚才又吐了那么些毒血,现在确实看的比之前又清楚了点,只是依然不清。”这双眼睛慢慢的从一开始的看不见,到现在的看清一点,冷墨胤也知道不能操之过急。 “那就好,你体内的毒已经解了,现在只要医治好你的眼睛就行,只是这件事得悄悄的进行,我来之前还在看医书,等我找到医治你眼睛的方法后,定让你重见光明。”蓝梓汐听到冷墨胤的话,信心百倍,她一定会治好他的眼睛的。 “你还懂医?”冷墨胤在蓝梓汐身上看到好她的不同面,每一面都让自己震惊不已,一个庶女却能力挽狂澜,智斗嫡母夺回身份,狠下心肠断人了孙根,又能一口气背出那些旷世巨作,现下竟然还会医术。 自己到底上辈子做了什么好事,这辈子能得到这个一个女子为妻,且她全心全意的对自己,如此玲珑剔透之人,自己又怎能不爱呢。 “你知道我是丫鬟出身,从小的时候跟我们的府医学了点,再加上后来看了很多医书,多多少少会一点点。”蓝梓汐随口说着,总不能告诉他自己前世就跟人学过的吧,那样他不把自己当成神精病才怪。 “那我就指望你将我治好了,一切就有劳娘子了。”冷墨胤听的出来她口气中的失意,知道她是想起小时所受的苦,玩笑的口气,以打消她心头的苦楚。 “那你就等着吧我……”话还没说完就被外面传来的声音打断了。 “二少爷,你好点了没?让奴婢进去伺候你好不好。”清灵的声音自门外传了进来,蓝梓汐一楞,这语气听着怎么像妻子担心丈夫的感觉。 起身开了门,一个人影似一阵风一样自蓝梓汐面前闪过,回头蓝梓汐就看见一个身着粉红上衣,下面一条同色裤子的姑娘立在床头,一条又粗又长的辫子拖在背后。 疑惑着走到床边,蓝梓汐才发现这个女子长的一副小巧玲珑的样子,精致的五官脂粉未施,可就是这样一副素颜却更显的人清丽脱俗,蓝梓汐暗恃果然王府里的丫头都这么好看。 感觉到蓝梓汐注视的眼神,彩霞福了福:“彩霞见过姑娘。”嘴里是对着蓝梓汐说,眼神却始终没有离开过冷墨胤,眼睛还红红的。 “二少爷,你有没有哪里不舒服?肚子饿不饿,要不要奴婢去做您最爱吃的吃食?”一连几个问题,冷墨胤还没回话她又道:“瞧您这一头汗,一定很疼吧。”说着一边起身走到放水盆的架子边,拧干毛巾回来擦着冷墨胤额头的汗。 蓝梓汐诧异,原以为冷墨胤会躲开她的擦拭,可没想到他竟然任由这个叫彩霞的女人替他擦汗,他不是不喜欢别人的碰触么? 难道这个婢女对他来说是特别的?是了刚才王妃走之前就说若有事的话就吩咐彩霞,还有发现冷墨胤重伤而去告诉王爷王妃的也叫彩霞,想来就是面前这个了,果然是个忠心耿耿的人。 只怕并不只是个丫鬟这么简单吧,女人天生的直觉让蓝梓汐相信这个叫彩霞的女人,绝不是个只甘于当个小丫鬟的人:“你叫彩霞是吧,你是?” “奴婢正是彩霞,奴婢是二少爷的屋里人。”彩霞也知道眼前这个是冷墨胤的未过门的妻子,听说还是个奴生奴养的,那比自己也高贵不到哪里去,至少自己打小就服侍着二少爷,比她更知道怎么伺候人呢。 ‘屋里人’这三个字无异于晴天霹雳,震的蓝梓汐心骤然一紧,穿来古代也几月有余的她,怎么会不明白这三个字代表什么呢,原以为只不过是个想飞上枝头变凤凰的丫鬟罢了,却没想到已经是他的人了,那自己岂不是第三者了。 前世,自己就是被第三者推下湖的,蓝梓汐怎么会忘了自己有多痛恨那个第三者,却没有想到来到这异世,自己却做了一回第三者。 她可以被别人骂是私生子也不反驳,也可以被人骂奴生奴养也无所谓,却如论如何也不会给别人机会骂自己是个狐狸精,哪怕她将是名媒正娶的妻子,既然已经有了女人,又何必来招惹她。 “啊……”一声尖叫声打断了蓝梓汐的心乱如麻,回过神来就看见彩霞撞在屋内的柜子上,额头撞在柜角上,一丝鲜血顺着白嫩的小脸流了下来,蓝梓汐楞楞的看着倒在地上的彩霞还没明白是怎么回事,就听见冷墨胤阴沉的声音。 “一个奴才,别以为自小就照顾我,就可以胆大妄为,你何时成了我的屋里人,再让我听见你胡说八道,小心我将你发卖了,给我滚出去,以后不准近身伺候。” 冷墨胤听到‘屋里人’三个字时心一惊,没听到蓝梓汐的声音时更加心慌,本来这就不是他的意思,只是王妃的意思,他也从来不曾同意过,只是这个丫头太大胆,竟敢在她面前胡说,自己岂能轻饶。 “可是少爷,是王妃说……”彩霞挣扎着起身跪在地上,想说当初是王妃的意思,要抬她给冷墨胤当屋内人的。 冷墨胤怎会再给她机会说出口,拿起床边小几子上的茶杯,朝着她的方向就摔了过去,‘叭’的一声响,吓的彩霞爬起来就往外面跑去。 “娘以前提过一次,我没同意,谁知她竟然以我的屋内这自居,我真的从来没有同意过,你相信我。”自始至终都没有听到蓝梓汐的声音,冷墨胤忐忑不安,生怕她以为自己背叛了她,忙起身摸索着寻找蓝梓汐。 “我相信你,你快躺好。”扶着冷墨胤将他扶到床上躺好,蓝梓汐说着,她是真的相信,认识他以来的点点滴滴,她都能看的出来这个男人对自己是真心的,一个丫鬟的话她又何必放在心上,庸人自扰呢。 “你真的相信我,我真的没有屋里人。”冷墨胤听到蓝梓汐的声音里没有一丝感情,以为她只是安慰着自己,不肯躺到在床上。 “快躺下吧,我真的相信你,那个彩霞长的哪里有我好看,除非是个瞎子,要不然肯定都选我了。”蓝梓汐一时嘴快,说出来之后就后悔了:“呃,我不是那个意思,你别误会啊,我真的不是那个意思。” “我可不就是那个……”瞎子两个字还没说出来,唇上突然一暖,蓝梓汐以唇堵住了冷墨胤接下来要说的话。 红着脸,睁着眼,蓝梓汐看着眼前被自己吻住的冷墨胤,一时说错了话导致他情绪低落,却在自己以唇堵住他嘴的时候,明显的浑身一震,这样他应该明白自己的心意了吧。 呆楞楞的冷墨胤这才反应蓝梓汐是以这样的方式表示着自己的心意,他又怎么辜负她这番好意,将她拉进自己的怀里。 蓝梓汐突然被拉进了冷墨胤的怀里,一时不防以手抵着冷墨胤的胸口,却正好按在他的伤处,顿时冷墨胤轻哼出声。 听到他的痛哼声,蓝梓汐才反应过来,脸轰的一下红了起来,自己这是有多饥渴啊,竟然对一个伤病患者下手,忙将冷墨胤放倒在床上,拿起一边的毛巾擦拭着他额头因为疼痛而沁出的汗。 “你感觉怎么样?”不停往外冒着的汗让蓝梓汐心惊胆跳,不会有什么事吧,只不过按了一下他的胸口,不会疼成这样吧,真该死一时忘了,才会按在他的伤口上。 “有你陪着就什么事都没了,你也累了,上来休息一会吧,天都快亮了。”冷墨胤往里轻挪了点位子,空出外面一点地方,拍了拍。 蓝梓汐明白他的意思,她也是真的挺累了,只不过她觉得不行,倒不是她觉得什么男女授受不亲,她只是怕自己一个不小心再按到他的伤口,那她岂不是要懊恼死自己了。 “别担心我的伤,我不碍事的,上来吧。”仿佛知道她犹豫的原因是什么一样,只是催促着她上来休息一下。 “那……好吧。”自己要是再不上床躺好的话,估计他也不会好好休息了,慢慢的躺在他的身边,一动也不敢动,生怕碰到他的伤口一样。 “啊……”蓝梓汐刚躺好闭上眼睛,却忽然间被捞了起来,落入一团浓郁的男子气息中,一时没有反应过来,吓的轻呼一声,再反应过来之后觉得浑身别扭,不时的扭动着身子。 “别动了,快睡吧,你再动下去,我不保证我不会兽性大发啊。”怀中传来的幽香让他血脉奋涨,这个女人还不安份的扭来扭去,压抑的声音传了出来。 听到他沙哑的嗓音说出来的话,吓的她哪里还敢动啊,生怕挑起冷墨胤的火气上升,将自己给吃光抹净,动也不动闭上眼睛假装睡觉。 不知道是累了还是怎么回事,两个人很快就睡了过去,连外面走进来个人都没有发觉,只见彩霞脸色苍白的走了进来。 “也不过就是个奴才生养的罢了,也不比王府的丫鬟高贵到哪里去,扮什么清高,长的一副狐猸子的样子,就只会勾引人,呸,下贱。”额头只稍微撒了点药粉,一脸委屈的样子。 连王妃都说了要将她收房,二少爷也没有明着说不要,都是因为这个女人,要不是她的话二少爷又怎么会拒绝她呢,想想就气。 彩霞看着床上相拥的两人,眼中一抹暗恨闪过,只要没有这个女人的存在,那二少爷迟早都是自己的,不如……嘴角勾起笑容,转身走了出去。 两人直睡到日上三杆才醒来,蓝梓汐诧异的看了眼外面的天色,竟然睡到这个时辰才醒,随即释然,可能是凌晨才睡的吧,所以才会一觉睡到现在。 抬眼看着搂着自己的冷墨胤,好看的双眼紧闭,长长的睫毛扫在眼皮上影出来的阴影显的睫毛越发长,脸上的绒毛在扫进来的阳光照射下,印的皮肤晶莹剔透,如初生婴儿般好看。 忽然蓝梓汐忙闭上眼,假光还没醒,原来刚才她发现冷墨胤的睫毛抖了抖,好像要睁开眼的样子,直到闭上眼睛,蓝梓汐突然笑了起来,暗笑自己真傻,就算偷看又怎么样,反正他又看不见,果然是人不能做坏事啊。 “一大早有什么好事啊,让你笑的这么开心啊?”蓝梓汐笑的声音引的冷墨胤问出声来,这是自眼睛看不见以来,第一次睡的这么香过。经 过这一觉,身子明显比先前好了很多,而且眼睛隐隐能看的见面前的人了,虽然还是看不清脸上的细节,可是这样的进步已经让他觉得很是惊喜了。 “没有啊,只是觉得你睡着的样子很可爱,我觉得这次是捞到宝了。”蓝梓汐当然不会告诉他,自己真正笑的原因,反正她说的也不是假话,他的睡容真的是很可爱的。 “是不是你说的很帅呢,瞧,你又流口水了。”冷墨胤想起那次在宫中见到她的时候,自己调侃她的情况,那个时候只觉得她挺好玩的,没想到自己和她会有今日同床共枕的一天,虽然什么也没做,可即使这样他也觉得很满足了。 “是啊是啊,你是天下第一大帅哥,我每次看到你都流口水了,满意了吧。”蓝梓汐得冷墨胤虽然看不见,可是每次被他调侃的时候自己的窘况好像都被他看的清清楚楚一样。 “对了,想吃什么?我去给你弄点吃的,你这院落应该有厨房吧?”蓝梓汐起身看着冷墨胤,想来昨夜重伤到现在应该是饿了,给他做个爱心早餐好了。 “李嬷嬷进来。”冷墨胤冲着外面喊了声,对着蓝梓汐道:“不管你做什么,我都爱吃,你放心吧,我的院落样样俱全,你要什么就问李嬷嬷吧,她会帮你的。” “奴婢见过二少爷,二少爷有什么要吩咐老奴的?”一个慈眉善目的老太太在冷墨胤的呼唤声中走了进来,行了个礼,静立在一边等候冷墨胤的吩咐。 “这是夏家四姑娘,你带她去厨房听她的吩咐,小心伺候着。”冷墨胤声无情绪的对李嬷嬷说道,再转向蓝梓汐道:“娘子,她是我的奶娘李嬷嬷,打小就照顾我的,你有什么事就吩咐她吧。” “夏姑娘请跟老奴来。”听到冷墨胤答她为娘子,李嬷嬷笑看着蓝梓汐,早听说夏家四姑娘聪颖机智,很得二少爷的青眼,更是上门提了亲,以后就是自己的主母。 自己一直将二少爷当成自己的亲子一样疼爱,自然希望他能有个真心以对的人,所以对着蓝梓汐笑的眼睛都看不见了。 走在院子里蓝梓汐张大个嘴巴,因为昨天漆黑一片,只觉得这是高门大宅,现在大白天才发现这何止是高门大宅,简直就是金碧辉煌啊。 描龙画凤的廊柱,白玉砌成的墙壁,金黄色的琉璃瓦反射着太阳的光芒,地上是形状各异的鹅卵石,不仅好看,还能起到按摩脚底的作用。道路两边种满了各种珍奇的花草,芬芳扑鼻。 在李嬷嬷的引路下蓝梓汐很快来到后面的厨房,诺大的厨房再次让蓝梓汐睁大了眼,这厨房会不会大的太离谱啊,走进里面,一应俱全,左右看了看,有鸡蛋,肉,还有很多蔬菜,总之只有你想不到的没有你找不到的。 “四姑娘有什么要奴婢做的,尽管吩咐。”李嬷嬷看蓝梓汐左右看着,不知道她想做什么,出言相问。 看了看李嬷嬷,蓝梓汐心想,虽然要亲手做顿早饭给冷墨胤吃,可是自己一个人的话最少也要一个小时才能做好,那多一个人当然是早一点做好了:“也好,有嬷嬷帮忙肯定很快弄好了。” 蓝梓汐已经决定好要做什么给冷墨胤当早饭了,说做就做,告诉李嬷嬷将肉清洗干净,然后切成大小差不多的肉丝。 自己则将米淘洗干净后,以清水浸泡,挑了几个像皮蛋担又不像皮蛋的蛋,暂且就要皮蛋吧,剥了壳,用刀沾了水切成一小块一小块的放在碗里,加上李嬷嬷切好的瘦肉末加丁点儿盐、生粉和酱油拌匀。 将刚才泡米的水倒去,重新加水用大火煮开后再用小火慢慢熬煮,一边煮一边用木铲搅动着,慢慢的煮成散发着清香的浓稠白米粥。 再加大火,将皮蛋、肉末下入沸腾的白粥中,加盐,搅拌至肉色断生时,关火,加入少量鸡精和白胡椒粉调味,一道香喷喷的皮蛋瘦肉粥就做好了。 接下来蓝梓汐将面粉、水、盐、少许的油,搅拌成糊糊状,在李嬷嬷烧热的锅子里倒上点油,将面糊瘫成面饼,等面糊凝固后,将搅拌好的鸡蛋液覆盖在面皮上,用木铲将蛋液铺均匀。 再撒上撒葱花、火腿肉以及切碎的新鲜蔬菜,等蛋液即将凝固的时候将饼卷起,放在清洗干净的案板上切成一小块一小块的摆放好。 再手脚麻利的将将卷心菜洗净切成细丝,将胡萝卜、青红辣椒切成细丝,再将黑木耳切丝,放到开水里过一下,再将刚才切好的卷心菜,胡萝卜丝,青红辣椒丝分别用开水过了一下。 依次将过好水的卷心菜、胡萝卜、青红辣椒、木耳丝放入碗中,加油,盐,调味料,再放上酱油,撒上点白糖,再放点油,伴均匀撒上香菜就可以了。 看了看天,发现做好这三样吃食,也用了将近大半个时辰了,叹了口气,早知道不做皮蛋瘦肉粥了,真是费时间啊。 将粥盛在大碗中,放在端菜用的托盘里,再将装子鸡蛋饼的小盘子也放进托盘中,最后再将刚刚伴好的小菜也放进托盘,喊了李嬷嬷准备回到房间,却发现李嬷嬷一副目瞪口呆的样子看着自己。 “嬷嬷,可以走了。”蓝梓汐走到李嬷嬷面前晃了晃手,才惊醒呆若木鸡般的李嬷嬷:“嬷嬷不舒服吗?” “四姑娘做的这都是什么吃食啊,老奴真是连见都没见过啊,味道这么香,二少爷一定会多吃几碗的。”这个四姑娘虽说是奴生奴养,可做出来的菜品却绝非普通人能做的出来的啊。 “只不过是些乡野小菜,难登大雅之堂呢,嬷嬷不要见笑才是。”刚想端起托盘往外走,却被李嬷嬷抢先一步端了起来。 ------题外话------ 推荐好友:百里幻川/文 《邪妃当道之太子莫张狂》 生性懦弱,循规蹈矩,奉女戒如同圣旨? 奇葩! 这妞脑子被驴踢过? 要不又怎会被奸人三言两语搞殉葬陪母见阎王? 一朝重生,佣兵强者爬棺而出,变身相府丑颜嫡女。 她本可潇洒走人,无奈这个个挤上门摆贱炫功,提醒她想不起的过去有多“辉煌”,她若不表示表示未免不够道义! 那古话怎么说的? 来而不往非礼也! 谁料阴沟里翻船,阴差阳错成太子妃? 谁说那俊美无双,眼高于顶的太子独钟情自己,极度宠幸? 狗屁! 夜里纵容杀手“邀请”她与阎王谈心,养着一票搔头弄姿蛇蝎女挑战她的耐性。 极度宠幸? 真特么会装逼! 太子张狂是吧,呵!谁臣服谁还未可定! 067:奢靡王府,姨娘滑胎 “这些粗重活怎能让姑娘来做,还是老奴来吧,姑娘请。”端起托盘躬身请蓝梓汐先行,语气恭敬有加。 “还是我来吧,你是二少爷的奶娘,就相当于是他半个娘,我又怎么能让你做呢,再说你岁数大了,而且我也想亲手端给他,还请嬷嬷成全。”蓝梓汐看那花白的头发,又怎会让她端着吃的呢,所以嘴上说请她成全,手上径自端过托盘。 目瞪口呆的看着从手上端走托盘的蓝梓汐,李嬷嬷神色动容,在王府为奴为婢几十年,从来没有一个人对她说过这样的话,她怎能不动容。 跟在蓝梓汐的身后,李嬷嬷不禁露出了笑容,二少爷总算找到个真心对他的人了,以后她就算死了也放心了。 因为怕粥凉了,所以蓝梓汐也没没看李嬷嬷,喜笑颜开的快步往冷墨胤屋内走去,很快就到了冷墨胤正冷备起床,正摸索着穿着衣服。 “你怎么起来了呢,我来吧。”看到冷墨胤自己在穿衣服,蓝梓汐忙将托盘放在桌子上,走到他身边接过衣服替他穿好。 “穿件衣服我还是能穿的,嗯!你做了什么啊,好香啊。”冷墨胤笑由蓝梓汐替他穿好衣服,这种感觉真好,有种温馨的感觉。 “只是随便做了点罢了,你喜欢的话我天天做给你吃啊。”蓝梓汐听到他光用闻的就觉得好吃,心里得意。 “你做的肯定好吃,前一次吃过你做的那些菜,也都很好吃呢,你以前一定受过很多苦吧。”冷墨胤知道她肯定从小就受了很多苦,很是替她心疼。 “那你以后要好好对我啊。”蓝梓汐笑对着冷墨胤说,她从不是怨天尤人的人,以前的蓝梓汐过的是什么样的日子,她都是知道的,爹自私,嫡母狠,姨娘欺,庶姐毒,虽然现在二房已经受到惩罚,但是百足之虫死而不僵,难保他日不再起害人之心。 “你放心吧,以后只要有我在,我绝不会让他人再伤害你。”回身将蓝梓汐拥进怀里,拍着她的背暗下决心,以后一定会保护好她。 “好,别说了,先去吃吧,粥冷了就不好吃了。”将冷墨胤领到桌子边,替他盛了一碗皮蛋瘦肉粥递到他的手上。 “好吃,很香啊,这是什么啊?”冷墨胤一口下去,满口的清香,有白粥的味道,又有肉的香味,还有灰包蛋的味道,没想到这些东西放到一起煮出来的东西吃起来这么可口。 “没什么啊,都是些很平常的材料,然后放在一起熬煮,可能是煮的时间长了,加放上调料,所以煮的入味了,再说了你平时吃的都是些山珍海味,难得吃到这种乡野小食,所以才会觉得好吃吧。” 蓝梓汐自己也盛了一碗,也不知是担心的肚子饿了,还是怎么了,闻起来到真是挺香的,前世到是经常做来吃,只是穿来这里这么久了,她还是第一次做皮蛋瘦肉粥呢,说实话是挺香的。 “喏,尝尝这个,你嘴到是蛮刁的,给评价一下呗。”夹了一块鸡蛋饼碰了碰冷墨胤的筷子,期待着他给的评价。 “这又是什么东西,软绵绵的,嗯?还放了火腿,咸香软绵,很好吃啊,配上这个什么皮蛋瘦肉粥别有一番滋味啊。”冷墨胤咬了一口饼,又喝了一口粥,满口的鸡蛋香和灰包蛋的清香。 “这个呢叫鸡蛋饼,里面呢,有火腿,还有新鲜蔬菜,吃起来当然香啦,再尝尝这个冷伴菜。”蓝梓汐被他说的也忍不住咬了一口,是挺香呢,前世的时候也很喜欢吃这个的,想想还有很多好吃的,有机会一样一样都做给他尝尝。 “冷伴菜?冷的怎么吃啊。”冷墨胤一听说吃冷菜,他向来都是吃的热食,从来没有吃过冷菜,还是冷伴菜,纳闷的问道。 “噗”蓝梓汐差点喷出一口稀饭,哭笑不得的道:“都说了冷伴菜了,当然是冷的了,谁告诉你冷的不能吃啊,你尝尝再说呢。”再说了是用水绰过的,有什么好担心的。 “嗯,酸酸脆脆的,虽说是冷的,可是尝起来也很有滋味呢。”冷墨胤第一次吃这种只用水煮一下,再用油盐伴一下的菜,所以一时还不太习惯,只不过是蓝梓汐做出来的,就算不好吃他也会吃下去的。 “我就说吧,很好吃的对不对,你中午想吃什么啊,我给你做啊。”蓝梓汐见他吃的开怀,打算中午再做点吃的,反正在王府她也没事做,闲着反而无聊。 “只要是你做的,不管是什么我都爱吃。”他吃过两次蓝梓汐做的饭菜,每次都吃的很开心,连饭都多吃了两碗,再说了有她陪着不管吃什么都有味道了。 “那好啊,一会我收拾一下就去给你做吃的,不过可能要晚一点了,这都快十点才吃早饭,等会中饭晚点再吃好了,不过好奇怪啊,怎么没有丫鬟来伺候你起来吃饭啊?”这种王公贵族家的子弟,一日三餐不都是准备的好好的么,更何况冷墨胤眼睛还不方便,竟然没人管他的饭啊。 “让厨子做好了,你只要教教她们就可以了,不用亲自动手那么辛苦,我会心疼的。”冷墨胤拉着蓝梓汐的手,她以前的日子没有他,所以才会那么苦,可是现在有了他,他又怎能让她再这么辛苦呢。 “我不觉得辛苦啊,做给自己喜欢的人吃,心情也不一样的,而且你知道吗,看着爱人吃光自己做的东西,那是怎样的一种幸福,我也很享受呢。”前世是个家庭主妇,做吃的是她用来打发时光的,又怎会觉得辛苦呢。 “你喜欢就好,但是别太累了。”拗不过她,冷墨胤只好妥协,接着道:“你是第一次来王府,吃完之后我带你到处去逛逛吧,就当陪我消消食。”语气霸道和期待。 “也好,吃多了是要消食,要不然积食就难受了。”看了桌子上的一大碗皮蛋瘦肉粥都被他一个人吃光了,那可是五六人的量啊,吃那么多不嫌撑的慌么,散个步也好,反正自己也没有来过。 “二少爷,要不要喊彩霞随身伺候着。”李嬷嬷还不知道昨晚发生的事,见冷墨胤要出去,彩霞不在,所以出言提醒。 “不用了,我陪着他就好了,嬷嬷你也去忙吧。”冷墨胤还没说话,蓝梓汐抢先开口,笑话那个女人居心不良,她怎么会给她这个机会呢,虽说冷墨胤对她的心很坚决,可是她还是不想在两人之间再夹个人。 “是,老奴先告退了。”李嬷嬷一楞,随即见到蓝梓汐在听到彩霞的名字时,满脸不喜的神情,眸光一沉,却什么也没说就退了出去。 …… 如果说冷墨胤的梓枫院已经算是金碧辉煌的话,那整个吴王府就不知道该用什么来形容了,入目之处尽是红色的琉璃瓦,随处可见汉白玉砌成的廊柱,每一条道路上都铺满鹅卵石。 冷墨胤带着蓝梓汐信步走着,走到哪里都让蓝梓汐叹为观止,王府就是王府啊,简直跟皇宫有的一拼啊,就连她上次去过的玉落宫都不见得有这么奢靡呢。 一路上所见的每一个院落从外面看上去都是红的琉璃瓦,汉白玉砌成的墙壁,就连院墙都是以大理石砌成,足可见吴王府的富贵了。 越往后走,越让蓝梓汐惊奇,汉白玉制的台阶上满是落花,红色的琉璃瓦反射着绚丽灿烂的光芒,亭台楼宇,水榭阁楼,小桥流水,假山林立,怪石错落,让人有种置身于空气清明的山里人家一般。 顺着台阶两人来到王府的后花园,一进园门就看见满园花开,姹紫嫣红,到处都是打理的很好的盆景花卉,青松绿柏,沿路走过去踏上一座拱桥,站在桥上看着人工湖中的红莲绿叶,不时的有锦鲤在水中游动。 下了小桥往东一座大理石建成的六角亭,每个角上都挂了发出清脆声响的铃铛,风一吹动就能听见丁零玎玲玲的声音,走累了的蓝梓汐拉着冷墨胤走下桥进了亭子,亭子里一张石桌几个石凳子。 桌子上放着茶壶和杯子,还有几盘小点心,想来是给游园累了的人准备的,倒了杯水递给冷墨胤,蓝梓汐才发现这水还是热的,估计是刚刚才换的吧。 “这花园还真大啊,我一直以为上次在镇北侯府看到那花园才叫大,可跟这比起来简直就是小巫见大巫啊。”蓝梓汐看到桌子上有一碗面包屑,知道是用来喂鱼用的,端起碗坐到旁边一边喂鱼一边说。 “我只记得七岁以前这花园的样子,现在变成什么样子,我就不知道了,也许是挺豪华的吧,毕竟我父王是当今圣上亲弟。”冷墨胤对于这花园的记忆还停留在七岁之前的样子,之后的他就毫无所知了。 “哇,哇,你看,好多鱼啊,颜色好多啊,真好看。”蓝梓汐一把鱼食丢下去,池子里的鱼争相恐后的抢食着,生怕慢了一步就什么也抢不到一样。 “是谁啊,在这里大呼小叫的,成什么体统。”正在蓝梓汐喂的开心的时候,就听见一声不悦的斥责声,转头就看见一个女人带着个丫鬟样出现在亭子外。 “原来是二少爷啊,奴家见过二少爷。”来人见到冷墨胤微微福了福身子,只是明眼人一看她的姿势就能看的出她的敷衍之态来,冷墨胤面无表情将脸转到蓝梓汐的方向,理也不理。 浅蓝长纱裙,长长的拖到地上,腰上挂着一枚翠玉,右手腕上带着与衣裙相照应的玛瑙蓝镯子,满头乌丝被绾成芙蓉髻,发丝间斜插入与衣服同色的宝蓝玉簪,浓妆淡抹,几缕发丝绕颈,耳际的珍珠耳坠摇曳。 樱桃小口,唇上点了一抹朱红,干净洁白的玉颜上擦拭些许粉黛,双眸似水,看似清澈,却深邃不可知其心思,故着低胸之裙,对着冷墨胤一福身子,尽显妩媚,妖娆之态。 这副样子本应是美女一个,只可惜那高高隆起的肚子使的腰身臃肿,原本要当妈妈的人是最美的,只是这个女人一来就凶巴巴的,完全破坏了那份美感。 见冷墨胤不加理会,女子将头转向蓝梓汐,见蓝梓汐上下打量的眼光,顿时大怒:“你是第一天当丫鬟吗?在王府内大声喧哗,成何体统,紫玉给我掌嘴。”丫鬟应声上前,还没走进亭子里就被冷墨胤拎起来扔了出去,直滚了几滚才停了下来。 “我的人你也敢动,若不是看你身怀有孕,我连你一起扔出去,还不快滚。”冷墨胤阴沉着脸,声音冷的仿佛能冻死人一样。 “你……”女子没有想到冷墨胤会这样对她,以前自己每次的搭话,他从来就没有搭理过自己就算了,这次竟然为了个丫鬟将自己的贴身侍女给扔了。 “紫玉,你没事吧。”说话间扶起名唤紫玉丫鬟的并不是那个孕妇,却是彩霞,原来昨日撞破头之后,直睡到刚刚才醒过来,醒来之后就听人说二少爷和夏姑娘来了后院,于是跟了过来,刚来就看见紫玉被扔了出来,忙上前将她扶起来。 因为她是王妃看中要给冷墨胤当屋里人的,所以直睡到日上三杆也没人管她,更何况她是因为冷墨胤才被撞伤的,就更不会有人说什么了。 “奴婢见过雪姨娘,雪姨娘别生气,她不是丫鬟,是夏家四姑娘,打不得的。”彩夏看了眼蓝梓汐,转头跟雪姨娘解释着。 ‘雪姨娘’据她所知冷墨胤连个通房都没有,更别说妾室了,那这个娇艳的雪姨娘就是冷墨泽的女人了,瞧这样子应该快生了吧。 “四姑娘,她是我们大少爷的二房,她不知道你是谁,你不要怪她啊。”彩霞扫了眼冷墨胤,小声的说着。 “我当是谁呢,原来是二弟未过门的妻子啊,我还以为是哪个丫鬟呢,你别见怪啊。”雪姨娘扫了眼蓝梓汐,眼中尽是鄙夷之色,一个小官庶女,怎配嫁给王府嫡子,不知道使的什么狐媚手段。 “没事,所谓不知者不罪。”蓝梓汐看的清清楚楚她眼中的鄙夷之情,呆会准会有人被气的吐血啊。 “吵死了,娘子我们走,这里空气都有股怪味。”冷墨胤冷着声音,说出来的话却差点气的雪姨娘吐出血来,什么叫有股怪味,她哪里怪了。 蓝梓汐笑道,没想到冷墨胤也是个毒舌啊,笑劝着冷墨胤道:“你别这么说啊,你看她大着个肚子,脸色又差,简直就像个黄脸婆。”蓝梓汐从来不觉得自己是好欺负的人。 “黄脸婆?哼,紫玉,我们走,回去让腊月炖盅燕窝。”雪姨娘听了蓝梓汐的话面色更加难看,自她有身子以来脸色就越来越难看,最近世子都很少到她房里去了。 “小心台阶啊,别摔了。”冲着走去的两人身后喊着,蓝梓汐笑道:“哼,以为我好欺负不成。”刚刚的眼神摆给谁看呢,谁怕谁啊。 “她欺负你?”冷墨胤听到蓝梓汐的话,转身往雪姨娘走的方向去,敢欺负她的女人,怎能轻易放过她,姨娘又如何,皇上皇后他都不放在眼里,一个姨娘他还能怕了不成。 “没有,没有,只是她说话的口气让人听着不舒服罢了,我是那种随便让人欺负的人么,想欺负我,下辈子吧。”抓住冷墨胤的手不让他去找那个什么雪姨娘。 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她还未过门不想闹出什么事,今日她只是出言讽刺,又不会掉块肉,若真有什么动作,她也不会任人欺负的。 “如果她欺负你,别客气,一个贱人罢了。”冷墨胤的声音里听的出来他非常不喜欢刚才那个雪姨娘的。 “算了,我们回去吧。”真是扫兴,玩的好好的被人破坏了兴致,看看天反正时辰也不早了:“还是回去做饭给你吃吧。” “二少爷我来扶你吧。”一听到蓝梓汐说要回去,一直被他们无视的彩霞忙上前一步想扶着冷墨胤的手,被冷墨胤避了开去。 “我来扶就好了,你该忙什么就忙什么去吧。”蓝梓汐见彩霞见缝插针的就想粘着冷墨胤,心中颇不自在。 “四姑娘,还是我来吧,以前一直都是我伺候,还有啊,二少爷闻不了脂粉味的,四姑娘你身上……”说完又想去扶冷墨胤。 蓝梓汐挑眉,听她的言下之意是说自己不会伺候人,而且也不知道他的习惯爱好什么的,还嫌弃自己身上的脂粉味,这分明是在向自己示威了,告诉自己他们才是两小无猜,青梅竹马喽。 “滚……”冷墨胤听到彩霞对蓝梓汐说的话,隐忍的声音咬牙切齿的挤了出来,这丫头越发大胆了,敢对蓝梓汐说这样的话,看来是活的不耐烦了。 “二少爷,是王妃让奴婢……”彩霞本想说是王妃授意她照顾冷墨胤的,却被冷墨胤一脚踢出凉亭,再起身冷墨胤已经拉着蓝梓汐走出了亭子。 “贱人,都是你,要不是你的话二少爷怎么会这么对我,你等着。”彩霞辛苦的从地上爬起身,阴狠的看着蓝梓汐走远的背影,恨恨的说着,自从这个女人出现之后,二少爷对她再也不像以前那样了。 以前二少爷对她虽然话不多,可是比起其他的丫鬟来,已经好很多了,最少自己可以近身伺候,王妃还说要将她给二少爷当屋里人的,可都是这个女人害的,想到这里转身往另一边去了。 …… “你休息吧,我去给你做好吃的啊。”被扫了兴的两人回到梓枫院,蓝梓汐安抚好冷墨胤的情绪之后,打算去厨房做吃的去,不知不觉逛了一个多时辰了,也饿了,是时候吃午饭了。 李嬷嬷被王妃唤去了,于是蓝梓汐只能一个人去到后面的厨房,也好有个老人家在旁边看着她做菜,她还真有点不习惯呢。 在厨房看到有莲藕,有腊味,还有只准备用来晚饭的时候做的鸡,蓝梓汐已经想到要做什么了,先用水将米泡上,再倒点油搅拌均匀。 将腊味切了,青菜洗干净,用火慢慢煲煮米饭,等锅开了之后改慢火,并不断用筷子搅拌以防粘锅,直到水基本煮之后将腊味摆在米饭上面,腊味上再打上一个鸡蛋,最后再摆一层青菜,盖上盖子小火闷一会,然后端离火摆在一边。 又将整只鸡剁成一小块小块的,洗洗干净放在一边谅着,将蒜头剥了皮,洋葱对半切开,晒干的朝天椒撕碎,生姜切成片。 将锅烧热,倒入油,等油热了之后将蒜头放到油里,煎成两面发黄之后将洋葱放进去,再放进撕开的干辣椒和切片的生姜。 等炒出香味之后放进剁成小块的鸡块,炒到鸡块变色,然后倒进米酒,酱油,放了点白糖,在灶里添了两根柴加大火将鸡煮开后,盖上盖子慢慢的闷煮鸡块,等到鸡块差不多熟了之后,盛出来就可以了。 一连做了两样吃食,蓝梓汐擦了擦额头的汗,很久没有这样做吃的了,早上才做过,这不过才几个小时又做一次,还真是挺累的。 不过想到冷墨胤还等着吃,看了眼旁边,再做一样就可以了,免的让他等的急了,蓝梓汐再次挽起衣袖,准备最后几样吃食。 把莲藕切成小丁,用水洗洗干净后,沥干备用,姜,蒜,辣椒切末,将锅加热,倒进油等油热了之后将藕丁下锅翻炒几分钟,再撒进辣椒碎末的同时加点盐继续炒,接着再倒点醋,最后撒上切碎的葱花,盛出来就可以了。 信手捻起一个鸡腿菇,以滚刀切成块,再将两个胡萝卜以同样手法也切成块状,青辣椒切成块,生姜切成片,葱花切成末。 在锅里倒上油,等油热后将葱花和姜片炒香,之后将鸡腿菇和胡萝卜块倒进锅里,直炒到萝卜和鸡腿菇都发软,再倒上生抽,加点盐翻炒均匀,再加大火把锅里的水炒干,最后再放上青辣椒炒熟了就可以了。 哼着首歌,蓝梓汐轻快的准备着最后一道汤,将西红柿切成小块,蒜切成碎末,然后在碗里打了两个鸡蛋,加点点盐快速的搅拌均匀。 然后锅里下油,把蒜末炒成微黄色,再加水,等水烧开之后再将西红柿放进去,等西红柿煮开之后汤也成了白色了,蓝梓汐看了看,将鸡蛋液倒进锅里,滚烫的水翻滚着鸡蛋液慢慢凝固之后,以木铲慢慢搅动汤,下盐,葱花关火,完成。 虽说天气不是很热,可是呆在厨房这么长时间,又是煮又要看火,忙的一头汗,腰也酸了背也疼了,将所有的菜都弄好了之后,蓝梓汐揭开最先煮好的腊味煲仔饭,一股香味扑鼻而来,满意的盖上盖子。 蓝梓汐以轻快的步子,端着放满东西的托盘,加快脚步往冷墨胤屋子走去,这么长时间想来那个呆子等的都饿了吧。 “冷二爷,可以吃饭喽,快来尝尝我做的吃的,很好吃哦。”还没跨进去声音就响了起来,可是却没有听到冷墨胤那富有磁性的声音,忙放下手上的托盘往里屋走去,就看到冷墨胤和衣躺在床上,都已经睡着了,连被子也没盖。 摇摇头释然一笑,可能是之前在花园逛累了吧,连衣服都没有脱就躺在床上睡着了,蓝梓汐轻手轻脚的走过去,拿起被子替他盖上,可是被子刚刚盖在冷墨胤身上手就被冷墨胤抓住了。 蓝梓汐痛呼一声:“放手啊,好痛,干嘛抓我抓的这么紧啊。”冷墨胤这是怎么了,突然这么大力,一边揉着手蓝梓汐皱着眉想着。 “有没有弄疼你啊,我不是有意的。”冷墨胤听到蓝梓汐的喊痛声,忙放开她的手,懊悔的垂着手不知所措,俨然一副犯了错的样子。 “你是不是做了什么梦啊?”蓝梓汐揉着手,看着冷墨胤手足无措的样子,满脸都是懊悔的神色,这一点点动作就让他反应这么大,由此可见他过去的日子都是这样过的,那究竟是怎样的日子。 错手伤了自己,想来他的心里也不好受:“我没事的,都是我不好,不应该一点声音都没有就跑进来的。” “真的没伤到吗,我不是有意的,你不要怪我啊。”冷墨胤听到蓝梓汐的话,以为她只是为了安慰自己的心。 “是真的啦,你知道我以前都是干粗活的,时不时的还要被嫡母欺负,庶姐们打骂,这点小伤对我来说是家常便饭了,真的不碍事的。”蓝梓汐为了宽慰冷墨胤,说起以前那些她不愿再想起的事。 “好了,别再说了,快去吃饭吧,再说下去吃的冷了就不好吃了呢。”将冷墨胤拖到桌子边,用手将散发出来的香味扫了冷墨胤的鼻子。 “是好香啊,这是又做了什么好吃的啊?”知道蓝梓汐是为了打消自己的伤感,所以才会让自己趁热吃饭了。 “都是家常小菜,来吃吃看呢。”将煲仔饭盛了一碗出来,夹了几筷子菜放在饭上递给冷墨胤:“敢快吃吧,等饿了吧,你老实说是不是太饿了,所以才睡着了啊。”一边递饭一边打趣着冷墨胤。 “是啊是啊,你做的太慢了,饿的我都睡着了。”冷墨胤大口的吃着碗里的饭菜,这饭吃在嘴里一粒粒米饭都是香的:“这米饭的味道和我平时吃的都不一样啊。”大口往嘴里扒着饭,口齿不清的说着。 “有的吃都堵不住你的嘴啊,你以为一个人做这些吃的简单啊,你又不去帮我。”蓝梓汐看着他大口吃饭的样子,嘴角嘟囔起来不帮忙就算了,还敢嫌她慢:“嫌我弄的慢那你就别吃呗。”一边说一边夺了他手上的碗。 “吃,我什么时候说不吃了,不嫌慢不嫌慢,来的正是时候,睡完觉起来吃饭正好。”夺回饭冷墨胤生怕蓝梓汐不给他吃一样,三下两下将碗里剩下的饭吃光了。 “谅你也不敢嫌我,哼,等你眼睛好了之后你可得帮我一起做,听到没。”撒娇的向冷墨胤道。 “好,我一定会……”冷墨胤想像等自己眼睛好了之后,可以和蓝梓汐一起在厨房嬉戏耍乐,像一对平常夫妻一样快乐的过每一天。 “二少爷,王爷和王妃让你和夏四姑娘去侧妃的院子。”两人正开开心心的吃着饭,却见李嬷嬷走了进来,行了个礼之后告诉冷墨胤王爷王妃有请。 “在侧妃院子?”吃的正开心的冷墨胤被打断之后满脸郁闷,只是不明白为什么会是让他去侧妃院子里。 “是的,王妃身边的宫嬷嬷来传话,让二少爷和夏姑娘去侧妃院子去。”李嬷嬷看着两人:“二少爷,还是别让王爷和王妃久等了,省的落人话柄啊。”虽不知为什么要去侧妃院子,可是萧侧妃那个人一有机会就逮着不放。 “是啊,既然王爷和王妃都已经在等了,想来定是有什么急事,我们还是快去吧。”自己只不过是来做客罢了,有什么事要让自己也去的啊。 …… 两人在李嬷嬷的陪同下来到萧侧妃的院落,蓝梓汐发现这个院落比之冷墨胤的,差了不是一点两点,完全不像是王府里的侧妃住的样子,丝毫没有因为儿子是世子而更受王爷的宠爱。 还在院门外就看见王妃身边的宫嬷嬷焦急的等候,直到看到两人的到来才松了口气一样的忙上前福了福身子:“老奴见过二少爷、见过四姑娘。”起身后走至冷墨胤身边:“等会无论发生什么事,二少爷千万要沉住气,千万别冲动,王爷和王妃一定会替四姑娘做主的。” 什么意思?蓝梓汐诧异的看了眼宫嬷嬷,自己做了什么要王爷王妃替自己做主啊?显然这话是王妃让宫嬷嬷特意在这等他们来了才说的。 拉着蓝梓汐的手,冷墨胤丝毫不理会宫嬷嬷,连眉毛都没有皱一下,自己的女人自己会保护,谁要他们来做主的,看谁敢打他的女人的主意。 踏进院子,冷墨胤只感觉到一股沉重的气氛,蓝梓汐却看的清清楚楚,来来回回的丫鬟婆子,端热水的端热水,端着盆子出来的也有。 往端着盆子出来的丫鬟看了看,蓝梓汐不禁抽了抽嘴角,自己是不是和伤痛有缘啊,来王府的时候看见的是丫鬟端着血水出来,没想到今天又再次看到这端着血水出来的,不过这是侧妃的院子啊,难道侧妃受伤了? 仿佛反驳她的想法一样,屋子内传出侧妃尖锐的喊声:“明明就是她害的我雪儿腹中孩儿,你还想包庇她,其他事你压我一头就算了,可事关我孙子,今儿我无论如何也不会善罢甘休的,一定要给我个交代。” “只凭一个丫鬟的片面之词就说是她害的,未免太儿戏了吧,事情还没查清楚,你不要乱说啊。”王妃的声音自屋内传了出来,语气不快,显然很不高兴。 “你们别吵了,这件事我会查清楚的,先等墨胤和夏家姑娘来了问清楚再说,总不能冤枉了她的。”王爷的声音夹杂在两个女人的声音之间。 雪儿?腹中孩儿被害?不是侧妃受伤,雪儿的孩子被谁害了?问题是雪儿是谁?她的孩子被害了,和冷墨胤与自己有何关联啊。 “王爷,王妃,二少爷和夏姑娘来了。”宫嬷嬷的声音不大不小,却刚刚好能让屋内的人都听见,顿时屋内传出萧侧妃的声音。 “王爷,你可以替雪儿做主啊,她腹中的可是你第一个孙子啊,可是泽儿的第一个孩子啊,她肯定是不希望雪儿在她之前生下王府的第一个孩子,所以才下的毒手啊。”刚刚还在跟王妃大小声的萧侧妃突然语带哭意的求着王爷做主。 抬脚准备往里走的冷墨胤脚和蓝梓汐脚步一顿,蓝梓汐更是一惊,这才知道是怎么回事,原来萧侧妃口中的雪儿,就是之前蓝梓汐在后院见到的那个冷墨泽的妾室雪姨娘,听萧侧妃的意思是她的孩子没了? 好笑,她的孩子没了和我有什么关系,难道冷嘲热讽就会让她流产么?还是说这是有人自编自导自演的戏啊,敢情这是挖了个坑让自己跳啊。 可是想想又不对,她就算挖坑想害自己,也没必要拿自己的孩子来坑我吧,而且今天看到她的肚子看上去也有个五、六个月了,这个时候弄不好就是一尸两命啊,要陷害自己有的是办法,没必要拿孩子和自己的命来赌的。 看来事有蹊跷,拉着冷墨胤的手蓝梓汐抬头挺胸的走了进去,刚走进去就听见内屋传来一声女人尖锐的嘶吼声,然后寂静无声,接着就感觉到萧侧妃那要杀人般的眼光看向自己,蓝梓汐毫无畏惧的瞪了回去。 “王爷你看,她还瞪我,怎么说我将来也是她的庶母,她还未过门就敢以下犯上,还有什么做不出来的,再加上有紫玉的话,雪儿的孩子肯定是她害的,真是有人生没人养的东西。”萧侧妃一看蓝梓汐竟然还敢瞪眼看她,更加气不打一处来了。 “第一,那个什么雪儿的孩子不是我弄的,第二我瞪你怎么了?”蓝梓汐松开冷墨胤的手走到王妃身边福了福身子:“就算我将来嫁进王府,我的婆婆只有王妃一人,据我所知,你只是侧妃,哦,说白了就是妾,不知我说的对不对呢?王妃。”蓝梓汐冷眼看了萧侧妃一眼,转而笑看着王妃 “皇室的侧妃与寻常百姓家的妾是同一个道理,只不是称以侧妃是好听罢了。”王妃不知蓝梓汐是何意,只是据实以说。 “是啊,一个妾,还妄想嫡媳以婆婆之礼相待,不知道这又是哪门子的规矩啊。”知道自己要嫁进王府,蓝梓汐当然要早做打算了,很多事都有打听过的。 皇室娶嫡媳进府的第一件事就是掌管中馈,第二件事就是府中侧妃姨娘们见新妇,当然不是像普通人家那样是媳妇见婆婆,而是这些妾室们参见她这个嫡媳。 “你……王爷你看看她说的是什么话,我是世子的亲娘,岂能和其他妾室相提并论啊。”萧侧妃脸色一白,知道蓝梓汐说的是事实,只是如今她的儿子是王府世子,她又怎会以王爷妾室自居的。 “那照你的意思,你想让王爷休了王妃,然后将你抬为正室了是吗?”蓝梓汐嗤笑出声,一日为妾终身为妾,就算你是妃嫔,生下皇子,在律法面前你依然是妾。 “你,你胡说什么,不要顾左右而言他,你说你为何要害雪儿腹中孩儿,她与你无冤无仇的,你怎么这么狠心啊。” 萧侧妃多年来的心愿可不就是希望王爷能将兰惜情休了,抬她为正室,只是这么些年来王爷始终不肯罢了,此时被蓝梓汐说中了心事,当下脸色一红。转移了话题。 “你也说了,我与她无冤无仇的,我又为什么要害她肚子里的孩子呢,凡事要讲证据,血口喷人的话是会被割了舌头的。”蓝梓汐觉得这个萧侧妃肯定脑袋坏掉了,不然说话怎么会这么不动脑子的。 “哼,你怕她先你生出王府长孙,所以狠下毒手害了她的孩儿,可怜我那已经五个月的孙子啊,死的不明不白啊。”萧侧妃一边说一边哭天抹泪的。 噗,蓝梓汐好想说,大婶你就这么肯定那一个是个孙子啊,还长孙,搞不好是个女儿呢,真是无理取闹啊。 “大婶,她若有本事生出王府长孙,那是她的本事,与我何干。”冷眼看了萧侧妃一声,还真能装,光打雷不下雨,哭到现在也没掉一滴眼泪啊。 “你害了她的孩子还说风凉话,紫玉,你告诉大家是怎么回事。”萧侧妃一听蓝梓汐喊了声大婶,随即反应过来那是在喊我,脸色一白,她有那么老吗?这个女人竟然喊她大婶? 068:阴谋暗害,乱棍打死 “奴婢今天陪雪姨娘去后花园散步,走到荷花池边的六角亭时,我们听到亭里传来大声的喧哗声,姨娘以为是哪个丫鬟放肆,所以上前一看,就看见二少爷带着个姑娘在里面,姨娘给二少爷见礼,二少爷也没有理会, 那个丫鬟看见姨娘也没行礼,所以姨娘就让我上前掌那丫鬟的嘴,二少爷就将奴婢扔出亭子,幸好有彩霞姑娘扶了奴婢起来。 之后雪姨娘才知道那位姑娘是二少爷未过门的妻子,于是雪姨娘就好声好语的跟她说话,结果夏姑娘就出言讽刺,将雪姨娘气回来了,之后就身子不适了。”名叫紫玉的丫鬟一口气说了出来。 蓝梓汐目瞪口呆,心里暗想,娘的,你可以去说书了,黑的说成白的,死的让你说成活的,你怎么不说我亲手推她在地,才会导致她滑胎的呢,自己何时对她出言讽刺了,明明是她话里藏针好吧。 “王爷你听听,二少爷打了丫鬟,这未来的二少奶奶就害的我亲孙没了……”话还没说完就听到一声结实的落地声。 “侧妃教出来的好奴才,学会瞎编乱造了,这样的奴才我王府可不敢用,母妃还是将她发卖了吧。”冷墨胤很少情况下会跟王妃说话,更何况喊她一声母妃,王妃激动的很,忙要应声,却被萧侧妃制止。 “二少爷这是要杀人灭口吗?再说了这紫晴可是我从娘家带过来的,不过是暂且照顾雪儿的生产期间而已,这怎么样也轮不到王妃来发卖吧。”萧侧妃语带讽刺的看着冷墨胤说道:“还是说你是想以正室嫡妻的身份来压我呢。” 虽为吴王正室嫡妻,可因为儿子的原因,她在王妃并没有表面看上去那么光鲜亮丽,在王府没有实权,就连中馈都不在她手,处处受萧侧妃的挤兑。 此时被萧侧妃这么一说,白着脸色晃了晃身子,终究没有说话,蓝梓汐一见,这不是就电视上演的小妾爬到主母头上的事么,眼神不自禁的往王爷看了一眼,这萧侧妃如此嚣张,想来王爷也起了很大的作用吧。 看到王爷用那种一往情深的眼神看着王妃,蓝梓汐直觉得反胃,怎么这古时的男子都是这样的,一边妻妾成群,一边还表现的极为专情,夏振刚如此,吴王爷也是如此,蓝梓汐摸了摸胳膊上的鸡皮疙瘩。 “如果要杀人灭口的话,我们现在还会站在这里么,若真是我动的手脚的话,当时我就会弄死她,而不会给她在这里胡言乱语的机会的。”笑看着萧侧妃,说到最后语气里满满的都是寒冷,直看的紫玉心慌慌。 “再说了,我只是随口说了句她脸色苍白,若因为这样她就落了胎的话,那这个孩子合该是要落掉了。”蓝梓汐不宵的说着,暗想接下来该有人要出场了吧。 仿佛印证了她的想法一样,从内屋走出来一名大夫,蓝梓汐一看之下心一惊,心头突然涌起一个让她震惊的念头,只见走出来的正是先前帮冷墨胤医治的朱御医。 他不是专医治冷墨胤的么?怎么会给冷墨泽的小妾看起诊来了,这到底是巧合还是早有预谋的? “我担心墨胤的伤势,所以留下了朱御医,今日正好侧妃说雪姨娘不舒服,正好朱御医在府上,就麻烦他跑了一趟。”王妃小声的解释却依然没有打消蓝梓汐的疑惑。 堂堂御医却丝毫查不出冷墨胤是中毒,会不会太无能?可是自己又没有证据,什么也不能说,算了,先看他怎么说吧。 “回禀王爷王妃,这位姨娘是因为吸入过多的附子粉,所以才导致滑胎的,如今死胎已滑出,这位姨娘本身无大碍,只要好好调养身体就好了。”朱御医将自己的诊断结果告诉屋子里的人。 “王爷,你看看啊这个女人多狠的心,竟然用附子粉这么恶毒的手段,王爷你要替她做主啊。”萧侧妃一边说着一边抹着泪。 “你可仔细看过,好好的怎会吸入附子粉?”王爷一听是吸入附子粉,心下一惊,往蓝梓汐的方向看去。 “回王爷,是有人将附子粉撒在雪姨娘的绣帕上,所以才会被吸入腹中,而且姨娘的身上也有少许附子粉。”朱御医刚刚就已经检查过了,整个绣帕中间尽是附子粉,这种药粉无色无味,若不是学医之人,根本看不出来。 王爷投过来那明意味的眼神让蓝梓汐愕然,附子粉是什么东西,她只是在电视上看到过,可那只是电视上演的啊,没想到自己也有见到真实附子粉的一天啊,可惜却是在这样的情况下。 “侧妃就这么肯定是我下的附子粉么?”蓝梓汐看了眼一边的紫玉,转头对着抹眼泪的萧侧妃说道。 “不是你还有谁,只有你一个人与她起了争执,且她是见过你之后才会这样的,除了你还有谁?”萧侧妃一口咬定就是蓝梓汐所为。 “那我们现在也在起争执,是不是等一下我有什么意外那就是你干的呢?”蓝梓汐好笑的看着萧侧妃。 “笑话,本妃与你无冤无仇的,为什么要害你?”萧侧妃不疑有他,接着蓝梓汐的话就说了下去,才说完就发现不对,狠狠的看了眼蓝梓汐。 “我与她也无任何干系啊,你先之说的什么怕她生下王府长孙什么的,那与我何干,我能不能嫁进王府还不一定呢。”蓝梓汐的话一说屋内众人均是脸色一变,冷墨胤更是黑着张脸。 蓝梓汐看他的样子不禁好笑,走到他身边捏了捏他的手,接着道:“请王爷王妃明见,若日后我出了什么事,那定然是萧侧妃所为。”犀利的看着萧侧妃,以为自己好欺负不成。 “更何况这个叫紫玉的丫鬟,你有亲眼看见我将那个什么附子粉撒在她的帕子上吗?”放开冷墨胤的手,蓝梓汐走到紫玉身边,厉声问着。 被蓝梓汐这么厉声喝问,紫玉浑身抖了一下低垂的头,抬起来快速的看了一眼蓝梓汐,眼中的慌乱被蓝梓汐看个正着,真没做什么的话至于吓成这样吗。 “奴婢只看见你离雪姨娘最近,你还抬手摸过她的手。”言下之意就是说除了你没有人再靠她那么近,那么不是你又是谁呢。 “那就是说没有亲眼看见我出手喽?你连看都没看到,就在这里瞎扯八扯的,指望谁来信你啊。”蓝梓汐笑道:“捉贼要拿赃,捉奸要成双,有的时候亲眼所见还不一定是事实,更何况你连见都没见,单凭你以为就是了?” “我可以证明是你下的附子粉,使的雪姨娘滑胎的。”随着声音从外面走进来一身丫鬟服饰的彩霞,径直走到王爷和王妃面前,跪倒在地。 蓝梓汐眸光一深,自听到她的声音再看到她进来时的表情,蓝梓汐就知道问题肯定就出在这个女人身上了,只是要怎么来印证自己所说的话呢? “奴婢给王爷、王妃请安,见过侧妃。”跪在地上彩霞依次给几人请安,只是谁也没有看到她扫向蓝梓汐的眼神中,那满满的恨意。 “彩霞,你说你能证明是夏姑娘给雪姨娘下的附子粉?”萧侧妃没想到就连冷墨胤的贴身丫鬟都来做证了,看向蓝梓汐的眼神不自禁的笑了。 “彩霞,饭可以乱吃,话却不能乱说,你可要想清楚了再说啊。”王妃脸一沉,年着彩霞说道,原还想着将她抬给墨胤为屋里人,却不想她此时竟然会出来指证蓝梓汐,看向彩霞的眼神不由的冷了起来。 “王妃,奴婢是亲眼看见的,当时在六角亭的时候,不必远远的看到夏姑娘靠近雪姨娘的时候随手挥了几下,可是离的远没看清挥的是什么,直到刚才在外面听到御医说雪姨娘身上有附子粉,奴婢才想起来原来她当时是将附子粉撒在雪姨娘身上呢。”彩霞看了眼蓝梓汐。 “奴婢深受王妃恩德,本不想说出来的,实在是不忍见侧妃伤心难过,且奴婢的良心也不让奴婢当作没看见一样,如果王妃要责罚,彩霞甘愿受罚,只求还雪姨娘一个公道。”说着‘嗵嗵嗵’的磕起头来。 “彩霞,你可知话说出口是要负责任的,若是被我查出你所言非实,你知道后果的。”王妃平时给人的感觉是温婉贤淑的,此时却厉声喝斥着彩霞。 “王妃,奴婢只求问心无愧。”彩霞一副英勇就义的样子,看在他人眼中,不由的就将心偏向了她。 然而在蓝梓汐眼里,自己没做过的事,那这个彩霞一副正义凛然的样子就着实可笑了,不由的摇了摇头,也对以后的日子心有余悸,这还没进门就这么多是非,以后的日子可以怎么过? “那你看到我是哪只手撒的附子粉在雪姨娘身上呢?”蓝梓汐问出的话让众人诧异,都这个时候了,怎么还会问这样的意思。 “当然是右手了,奴婢亲眼所见。”彩霞也不知蓝梓汐是何用意,但是打定主意,如论如何今天也要让这个女人水洗不清。 “你确定是右手么?”蓝梓汐看着彩霞笑问着:“可别看错了哦,别一会我说完话之后你再来反悔,到时可就来不及了啊。” “我,我看的清清楚楚,就是右手。”人的习惯不都是右手比较灵活么,那肯定是右手没错了,她这么问是什么意思?。彩霞一头雾水的看着蓝梓汐。 “那你说我当时在和雪姨娘起了争执是吗?那你有没有看见雪姨娘抬手或是防备着什么呢?”蓝梓汐听完彩霞的话,走到紫玉的面前,蓝梓汐问道。 “这到没有看到,雪姨娘自己有了身子之后,整个人都不怎么爱动,若不是世子爷让她多走动的话,她也不会去后花园了,所以奴婢并没有见她有什么动作。”紫玉老实的回答着。 “你这么说就好办了。”转身看了看彩霞:“你先站起来再说吧,地上这么硬。”蓝梓汐站在原地对着彩霞说,见彩霞看着王妃,于是也看向王妃,挤了挤眼,给王妃使了个眼色,虽不知蓝梓汐要做什么,但是王妃还是让彩霞起来说话。 蓝梓汐见彩霞站了起来,慢慢的走到彩霞面前,她比起彩霞稍微高了一点,所以彩霞微抬头看着她,不知道她想看什么,只是神色十分戒备。 “你要干什么?”猛然间蓝梓汐一抬手,彩霞见状快速往一边躲去,原来她见蓝梓汐这样紧盯着她,生怕她有什么举动,是以随时做好准备。 “你说我当时和雪姨娘有争执是吗?”不理会彩霞的言行,蓝梓汐走到紫玉面前,表情严谨的问着紫玉,紫玉不知她想做什么,只是依着先前说的话回着是。 “王妃你看到了,我刚才和彩霞之间只不过说了几句话而已,可是当我抬手的时候她却反应迅捷的躲开我的手。” 蓝梓汐走到王妃面前,手指紫玉笑着说:“而依她的话,我当时正和雪姨娘争执,一个普通人看见面对面的人抬手都会有防备,更何况一个孕妇如果和与自己起争执的人面对面呢,为了肚子里的孩子肯定会心存戒备的,可是不管她有什么反应,肯定会以手护着自己的腹部,可是刚才紫玉说了,她并没有看到雪姨娘有什么动作,由此可见很显然你在撒谎。”蓝梓汐一手指向彩霞,陡然间提高声音。 “奴婢没有撒谎,奴婢是真的看见夏姑娘撒了什么东西在雪姨娘身上的。”彩霞听了蓝梓汐的话,忙抬头看着屋内的几位主子,脸色稍白。 “分明是你撒谎,虽然我不知道你为什么要撒谎,但是我敢肯定你一定知道她身上的附子粉从何而来,还有你,能将附子粉撒在雪姨娘身上的人就是你们其中一人。”蓝梓汐分别将手指向彩霞和紫玉。 “奴婢没有,奴婢是二少爷院子里的人,平素与雪姨娘连面都见不到,为何要害她呢,你不要信口胡说。”彩霞见蓝梓汐将矛头指向自己和紫玉,‘扑通’一声跪倒在地辩白道。 “如果不是你的话那就是紫玉你了。”蓝梓汐将手指在彩霞和紫玉两人之间指来指去,当手指指到谁的时候,谁的脸色就白了几分。 “奴婢是侧妃的派给雪姨娘的人,试问奴婢有什么理由去害雪姨娘呢,这样对我又有什么好处呢。”紫玉白着脸道。 “是啊,她们只是丫鬟,有什么理由要去害一个主子啊。”萧侧妃一时之间弄不清现在到底是什么状况了,听了彩霞的话之后依言附和着。 “那就要问她了。”蓝梓汐在听到两人的话之后,不经意转着的眼睛看到了彩霞眼中一闪而过的惊慌,虽然很快却还是被她抓住了,是以一手指着紫玉道,然后果然在彩霞的脸上看到她松了口气的样子。 “不是我,奴婢没有害雪姨娘,请王爷王妃明见。”紫玉见蓝梓汐一手指着自己,那笃定的表情仿佛亲眼看见自己下了附子粉一样,可是她真的没有做过啊,于是喊冤道。 “她是你的主子,平时只有你离她最近,想来肯定是她平时打骂于你,所以你才会恨下毒手的吧。”中午在花园的时候,蓝梓汐听到雪姨娘说要掌她嘴的时候就知道,那雪姨娘定是个动不动就惩罚下人的人,当她的丫鬟想来责骂是家常便饭吧,所以才会这样说的。 “没有,真的没有,雪姨娘平时对我很好,有什么好吃的都会赏奴婢的,又怎么会责骂奴婢呢,你不要污蔑雪姨娘。”紫玉一边说着,一边恨恨的看着蓝梓汐。 “是吗,那这你又要如何解释,难道要说是你自己弄伤的吗?”蓝梓汐迎着紫玉看过来那怨恨的眼神,一步走上前拉起她的衣袖,露出里面伤痕累累的双臂。 只见两条胳膊上尽是青紫色的淤痕,有些已经变成暗黄色,很明然是之前伤的,还有些看上去是才伤不久的,经朱御医检验之后确定是才伤不久的。 “紫玉,你这伤从何而来,再不说实话,休怪我不客气了。”王妃一见她的胳膊就知道是被人打的,难道是因为雪姨娘长期的虐待,所以她才会下附子粉害她滑胎吗?如果真是这样的话,那这样的恶奴就留不得了,既害了主子还污蔑他人,王府岂能留这样的人。 “这些是雪姨娘打的没错,可那是因为我做错了事,所以姨娘才会罚我的,再说了哪有当丫鬟的不被主子打骂的,我又怎会因为这样而害雪姨娘呢。”紫玉见伤痕都被别人看在眼里,若说再说什么是自己伤的话,谁又会信呢。 “可是我下午的时候好像看到你用那种恨不得她死的眼神看雪姨娘呢,你心里会没恨么?谁会相信呢。”蓝梓汐在花园的时候确实有看到没错,当时还以为是自己看错了呢,现在想来当时看到的肯定是事实了。 “我没有,我真的没有。”紫玉觉得自己纵使有千百张嘴也说不清楚了,夏姑娘是二少爷未过门的妻子,她说出来的话王妃他们肯定相信的。 “有没有不是你说了算的,让朱御医检查一下这个就知道了。”蓝梓汐眼尖的看到紫玉腰上挂着的香囊,一把拽了下来递给一边的朱御医。 “回禀王爷,王妃,这枚香囊上确实有附子粉,虽然量不多却足以至孕妇滑胎的。”朱御医拿到鼻子间一闻,果然是附子粉。 “你还有什么好说,还不速速招来,免受皮肉之苦。”直到听到朱御医的话,王爷终于开了口,看着紫玉说道。 “‘啪’你这个贱人,你伺候不好雪姨娘被打就被打了,竟然起了这歹毒心思,敢害我的孙子,是谁给你的胆子这样做的?说,你是不是受了什么人的指使?”萧侧妃一巴掌拍在紫玉的脸上,若有似无的看了王妃一眼说道。 “侧妃,奴婢没有,奴婢真的没有啊,侧妃替奴婢做主啊。”紫玉一把抱着萧侧妃的腿痛哭道,她是很痛恨雪姨娘经常打她,可她娘是萧侧妃的陪嫁大丫鬟,如果她做了什么对不起萧侧妃的事,那她的老子、娘还有哥嫂岂不是都要受她牵连吗,她又岂能那么做呢。 “若不是你的话,怎么她从花园回来之后就滑了胎呢,你快说。”萧侧妃蹲下身子看着紫玉道,萧侧妃又如何不知雪姨娘这个人的秉性呢,量小善妒,但凡丫鬟家丁犯一点错都会被她毒打,不只是自己院子里的,整个王府没除了王爷王妃和自己院子里的大丫鬟之外,基本上都被她毒打过。 “我说,我说,是王妃,是王妃让我将附子粉撒在雪姨娘的肚子上的,她用我家人的性命威胁我,说她是王府嫡妻,府里中馈她随时想拿回去都行,我若不听她的到时随便编排个罪过将我爹娘发卖或是打发到庄子上去,我不得不听她的啊,王爷明见啊,奴婢是被逼的啊。” 紫玉被萧侧妃一把推开之后,跪在地上不停的磕头,哭着继续说道:“王妃说不能让雪姨娘生出王府长孙,所以让我下了附子粉,还说趁机将这件事推给夏四姑娘,这样她一个庶女就不会嫁进王府了,说她配不上二少爷,无奈二少爷太喜欢她了,没办法只能这样。”一边说一边磕头,直磕的鲜血直流。 “你,你胡说。”王妃脸色苍白的晃了晃身子,跌坐在凳子上,看了眼满脸不可置信的王爷,那惊魂甫定的样让她觉得心凉了半截。 “王爷你可听到了,这就是你的王妃,是她害了你的长孙啊,你还我孙子命来,你还我孙子命来。”萧侧妃像发了疯一样的直扑向王妃,却被王爷拦了下来。 “来人,将这个丫鬟拉下去,乱棍打死,让厨房给雪姨娘炖点补品,意外滑了胎是该好好补补的,这件事情以后谁也不准再提,若让我听到谁乱说,一率乱棍打死。” 王爷一边拉着萧侧妃,一边嘱咐着管家:“最近府里发生太多的事,安排王妃去后院的佛堂祈福,没有我的命令不准出来,也不许所有人去探望。” 管家一边应着一边喊着人将紫玉拖出去,王妃不可置信的看着王爷,嘴角满是讽刺的笑容,这就是她嫁的男人,宁愿相信一个丫鬟的话而将自己关进佛堂,看着抱着萧侧妃的王爷,王妃觉得自己也该清醒清醒了。 “慢着。”蓝梓汐眼见着紫玉就要被拉下去,而王妃看着王爷的眼神越来越冷,觉得真是头疼,怎么事情会变成这样呢,一抬头就看到彩霞眼中的幸灾乐祸,随即开口。 “王爷,仅凭一个丫鬟的话,你就要将王妃关进佛堂?这样太草率了吧。”蓝梓汐觉得真是够了,这夫妻之间怎么连点最起码的信任都没有呢,冷眼看着这出戏演成这样,自己也有责任吧,应该早点把话说清楚才对。 “真正对雪姨娘用附子粉的不是紫玉,而是彩霞……”蓝梓汐的话像一枚炸弹一样炸的众人晕头转向。 “你这丫头胡说什么,紫玉都供出来是王妃所为,还将罪名污在你头上,她根本就看不起你一个庶女,觉得你配不上她的儿子,你还替她说话,不过纵使你再怎么说,也抵不掉她所干下的事。”萧侧妃一把打断蓝梓汐的话。 “萧侧妃,我知道你想王爷将你扶正,可是恐怕要让你失望了。”蓝梓汐一个眼神绿柳上前将彩霞直接拽进内屋。 “你干什么,放开我,二少爷救我。”彩霞被绿柳直往里面拖去,心里直打颤嘴里呼喊着二爷救我,希望冷墨胤能从绿柳手里将她救下。 直到她被拖进房内,冷墨胤连动也没动,脸上甚至连点表情都没有,蓝梓汐走到她的身边小声的说着:“别让人将紫玉打死了。”说完之后也走向屋内。 很快屋内响起彩霞的尖叫声,只是很快就没有了声音,等蓝梓汐再出来时,手上就拿着彩霞身上的衣服来到朱御医身边:“御医,请您仔细的检查她的衣服上有没有附子粉。” “这……”朱御医看向王爷,在得到王爷首肯之后,拿起衣服仔细检查起来,很快脸色沉重起来:“这衣服上确实有附子粉。”将衣服交还给蓝梓汐,朱御医心慌慌的告辞,他今天听到的事太多了,为免王爷脸上难看,还是尽早离开吧。 “将她带出来。”蓝梓汐一声令下,绿柳手上提着彩霞走了出来,只见彩霞只着白色里衣,此时她满脸惊恐,口中却发不出一点点声音,就连身子都动不了,原来她被绿柳点了穴,就连哑穴也被点了,才会说不出话来。 “解开她的穴道。”蓝梓汐一句话,绿柳解开了彩霞的穴道,蓝梓汐上前:“你以为你的手段很高明吗?你是要我说出来还是你自己说出来啊?” “我不明白夏姑娘你是什么意思。”彩霞看到蓝梓汐手上的衣服时,一把夺过衣服快速的穿上:“我还想问夏姑娘你呢,何以脱了我的衣服。” “这件衣服你还敢穿吗?上面可有附子粉呢?哦也是你没有身孕,所以穿上也不要紧的,只是苦了紫玉和雪姨娘了。”蓝梓汐看彩霞穿衣服的速度,好笑的说道。 “我不明白你在说什么。”彩霞身子一僵,紧根着装作什么都不明白的样子:“王爷千万不要相信夏姑娘的话啊,奴婢真的没有。” “你这一招一食三鸟之计使的可真好呢。”蓝梓汐走到她的跟前用力的抓着她的手,将胳膊上的伤痕尽数露了出来:“平时雪姨娘也没少打骂你吧。”只见整条手臂上全是青紫色的伤痕,并不比紫玉好到哪里去。 “你今天下在后花园时,趁扶起紫玉的时候,先是将早就带好的附子粉撒在紫玉的香囊上,想通过香囊来害雪姨娘的胎吧,只是怕在紫玉身上起不到什么作用,所以才会扶紫去到雪姨娘身边的时候将附子粉撒在雪姨娘的帕子上的。”一边说一边慢慢靠近彩霞的脸。 “我说的没错吧,而我那个时候正好和雪姨娘争辩了几句,顺理成章的紫玉就会认为是我撒的附子粉,而我刚刚却证明了不是我撒的而是紫玉撒的时候,我分明从你的脸上看到松了口气的表情。”将头转向紫玉,幸好刚才看到彩霞眼中闪过的眼神,否则的话岂不是要让这个丫鬟冤枉了王妃不成。 “你轻松的表情是因为我一口咬定是紫玉干的而不是你,所以你才会松了那一口气吧,你的计谋到也是天衣无缝呢,若不是你自露马脚,我恐怕也察觉不到呢。”蓝梓汐每说一句彩霞的脸就白了一分。 “至于紫玉,你只知道她很受雪姨娘的宠爱,你看不惯她受到好的待遇,甚至雪姨娘还会赏她些首饰什么的,所以你看不惯她,才会这样吧,好一个一食三鸟呢。”蓝梓汐的每一句话虽然都是她猜侧的,但都与事实差不离的。 “王爷,现在事情已经水落实出了,就是这个丫鬟下的附子粉,既害了雪姨娘又害了紫玉,还想冤枉了我,只是没想到侧妃竟然还……”蓝梓汐站起身,走到王妃身边,对着王妃笑道。 “啊……二少爷你。”蓝梓汐听到彩霞发出的惨叫声,回头就看见冷墨胤一脚将彩霞踢了出去,直撞在柱子上,摔了下来口中不停的往外吐着鲜血,浑身抽搐,眼看着就不行了。 “墨胤……”王妃也没想到冷墨胤一脚就将彩霞踢的有出气没进气了,忙走到冷墨胤身边,他才受过重作就使这么大力,万一伤重怎么办。 “你没事吧,干嘛发那么大火,她死有余辜是小事,伤了自己的身子是大事,别让我担心你。”蓝梓汐看到冷墨胤的脸色比先前白了几分,担心的问道。 “我没事,只是一想到这个贱人差点害了你和娘,我就忍不住怒火中烧,一时没控制住,放心吧。”冷墨胤拍了拍蓝梓汐的肩膀安慰道。 “不过说到王妃就……”蓝梓汐听到冷墨胤提到王妃,转头看向紫玉:“你看到彩霞的下场了,如果你实话实说,我可以让二少爷放你一马,否则的话别说你了,就连你的家人也难逃一死,毕竟敢诬陷王妃,你就该知道后果。” “侧妃,奴婢……”紫玉将脸转向萧侧妃,可是当她看到萧侧妃避而不见的神情时,她就知道自己已经无路可走了,自己一家都是侧妃的陪嫁,生死全凭侧妃一句话,如果有一句话说的不对,那就是全家一起死。 而夏家四姑娘所说的放她一马根本不可能的,因为她是侧妃的人,按率的话生死只是侧妃一句话而已,即使是王妃也无权过问,更何况是夏姑娘了。 “是奴婢自己的错,奴婢因为曾经被王妃责骂,刚刚又被夏姑娘逼的,所以才会说是王妃指使的,都是奴婢的错。”紫玉说完之后起身快速的奔向厅内的石柱上。 蓝梓汐眼见紫玉想撞柱,想阻止却已经来不及了,眼看着就要撞上去了,只见一条青绿色的身影闪过,定睛一看紫玉已经被拦了下来,而拦着她的正是绿柳。 轻松一口气,蓝梓汐走到紫玉面前:“你既然承认都是你做的,那怎能让你轻易就这么死了呢,那岂不是太便宜你了,诬陷皇族罪可当诛啊。”蓝梓汐一边说一边来回走着。 “二少爷你看呢?要不要将她交给大理寺呢?听说大理寺对待犯人可是十八般刑具呢,若是每一样都试一试的话,任是再好的人也会变成破布一样吧。”蓝梓汐的话仿佛让紫玉看到死神一般。 “你做主吧。”冷墨胤知道蓝梓汐一定有什么后话,所以很是配合的说着:“她既然能诬陷母妃,想来也知道后果的。” “啊,我突然觉得十八般刑具伤的只不过是身体,哪有伤心来的痛呢,不若将她卖进妓院吧,一来让府里的其他下人看看,污蔑主子将受到怎样的惩罚,二来也能小得一笔钱财,嗯,再加上她爹娘,哥嫂全家发卖,看以后还有哪个奴才敢再诬蔑主子的。” 蓝梓汐的话让紫玉霎时间面如死灰,被卖去妓院受千人骑万人压,还不如死了一了百了来的痛快,更何况还要连累爹娘嫂子,那她岂不是家族千古的罪人了。 “不,不要卖我去妓院,我宁愿死,诬蔑主子是死,让我死吧,求求你了侧妃。”紫玉虽不想被卖进妓院,可奈何事实她又不能说出来,她有多了解萧侧妃。 如果她说出实情的话,那她的家人一样是个死,被卖进妓院是死,不说也是死,左右都是死,只求侧妃能看在自己什么都没说的份上,让她死个痛快。 “你明明可以说出实情,为什么偏偏……”蓝梓汐知道紫玉担心家里人,深深的看了萧侧妃一眼,没想到这个萧侧妃在王府有如此大的权势。 “好了夏姑娘,这是我王府之事,你今日说的实在太多了,你只要照顾好墨胤就可以了,我看他也累了,你先扶他回去休息吧。”王爷打断了蓝梓汐接下来的话。 “将紫玉拉下去,乱棍打死,将彩霞拖出去,如果没死也一并打死了,若死了就等打死紫玉一并扔到后山的乱葬岗。”王爷黑着脸冷着声音下达着命令。 听到他的话,王妃冷上露出了然的表情,走到蓝梓汐身边:“扶墨胤回去休息吧,现在天色已晚了,明日我谴人送你回去。”说完竟是看也不看王爷一眼,走了出去。 蓝梓汐也是诧异的看了王爷和萧侧妃一眼,眼底划过一抹深沉,却也没说什么,只是扶着冷墨胤走了出去。 “将侧妃关在后院佛堂,没有我的命令不许放她出来,也不许谁去探望她。”王爷见人都走了,对着管家说道:“若不是看在泽儿面上,今日定不饶你。”一甩衣袖也离开了。 再说王妃离开之后并没有回自己的院落,而是到冷墨胤的梓枫院的偏厅住了下来,只是刚到厅子就忍不住落下了眼泪。 想起以前的美好日子,再也不见了,在墨胤出事之前,他们一家三口感情多深,王爷将她与墨胤当成掌中宝一样看待。 可谁知就在王爷即将上奏冷墨胤为王府世子之际,却突然间发生一场大火将墨胤的眼睛熏坏了,王爷虽没有责怪她没有照顾好墨胤,可再也没有像以前一样对她和墨胤好了,反而对那个时候还只是个姨娘的萧侧妃很好。 更是在得知墨胤眼睛治不好之后,奏请皇上让萧姨娘上玉蝶册封为萧侧妃,还让她的儿子冷墨胤成为世子,可怜她正室嫡出的儿子什么也不是,连娶个妻也只能在小官小吏之家配亲。 万幸蓝梓汐是个才情绝决的姑娘,更是秉性,智慧,勇气,才情样样不少的姑娘家,更是大周独一无二的才女,这样的姑娘家配她的墨胤,才使的她的心里好过了些。 原以为今日之事,王爷会责罚萧侧妃,可谁知他什么也没说,只是将两个丫鬟棒打至死,更是让下人不得多嘴传出此事,还因为对夏四姑娘没有好脸,这分明是在偏帮萧侧妃,当中除了因为冷墨泽的关系,谁能说没有他对萧侧妃的真心呢。 “王妃,别想太多了,这毕竟不是什么光彩的事,王爷会这么做其实是最好的,事关王府的脸面,王妃还是想开点吧。”宫嬷嬷见王妃落泪呆滞的样子,知道她必然是想起以前的时光,又想起今日之事,所以才会如此难过。 “我也知道王府脸面重要,可是他如此偏袒她,至我于何地?他可曾想过我的感受。”宫嬷嬷的话不说还好,一说就像点燃的导火线一样将王妃的理智都炸光了。 069:王妃知情,三代同堂 “她的儿子已经抢了我墨胤世子之位,如今她还要夺我王妃之位吗?难道我就是那么多余的一个人吗?连王爷都偏帮着她,这是想逼死我好给她让位吗?”自从冷墨胤出事以后,王爷的心就已经不在她身上了。 “王妃千万别这么想,不管如何你都是正经的皇家嫡媳,将来百年之年与王爷同穴的人总不会是她,妾终究是妾,不会因为她的儿子是世子就会改变的。”宫嬷嬷在王妃身边几十年,一直将王妃当成自己的女儿般看待,又怎能不明白她心里的苦呢。 “奴婢瞧着那夏四姑娘是个好样的,等将来她进了府接管了中馈,就算世子爷也无话可说,实在不行的话就分开过吧,兴许比现在过的还要好,就不知王爷他,唉,不想那么多了,奴婢去瞧瞧夏姑娘回来了没,让她来陪王妃说说话吧。”王妃的娘家已经没有人了,如今不过就指望未来儿媳了。 王妃兀自发着呆,也不知道宫嬷嬷的话她听进去了没,叹了口气,宫嬷嬷走出偏院往主院走去,希望夏姑娘能解开王妃心中的郁闷。 三步并做两步宫嬷嬷很快的来到主院,一进主院就看见夏姑娘和二少爷肩并肩的背对着院门,坐在院里的花架下面看着前面池子里游来游去的鱼儿,两人靠的那么近,不知道在说什么,远远的看上去简直就是金童玉女,男的俊逸,女的娇柔,让人看了心生羡慕。 宫嬷嬷上前一步,看着靠的很近的两人,二少爷还将手搂在夏姑娘的腰上,宫嬷嬷了然一笑,扭过头假装咳嗽出声,打断两人的软语唔侬。 靠在一起的两人听到声音时倏然间分了开来,蓝梓汐不好意思的抬眼看着宫嬷嬷:“嬷嬷来了怎么也不出个声儿呢。”站起身迎向宫嬷嬷:“是不是王妃有什么事啊?” 冷墨胤原本冷着个脸,本与蓝梓汐轻声细语呆的挺舒服的,却被打断,刚要发火却听到声音原来王妃身边的婆子,想到刚才发生的事,刚刚还往上冒的火气一下子没了,只是冷着个脸慢慢摸索着往屋里去。 “嬷嬷稍等我一下,我去去就来。”见冷墨胤一个人往回走,虽然是在他自己的地方,但蓝梓汐终不放心,上前一步扶着他的胳膊将他送进了里屋:“不知道王妃寻我何事,我去一下就来,你乖乖在这等我,我很快回来。” “那你要快一点啊,我肚子饿了。”听到她的话,刚才还拉着个脸的冷墨胤换上了一副可怜兮兮的样子,大有一副你不快点回来给我做吃的,我就要饿死的样子。 眉毛动了动,蓝梓汐无语,心想,你是王府二少爷,你以为你是猪啊,下午才刚吃过,这会又想着吃,准备养肥了等过年宰吗? 不过只是心里想想罢了,终不敢说出口,想了想道:“好好好,我去看过王妃回来就给你做吃的,顺便让王妃也尝尝我的手艺如何?”蓝梓汐问道。 “娘喜欢吃清淡点的菜,你快去快回,我去睡会,你做好了喊我啊,等我眼睛好了,我天天陪你下厨。”冷墨胤一边说着一边往床边走去。 蓝梓汐一边扶着他,一边诧异原来他是知道王妃的喜好的,看来他对王妃不是像表面上那样冷淡,还是很关心王妃的,只是不善于表达对王妃的关心罢了。 “我去了,你好好休息吧。”替他掖了掖被角,蓝梓汐一边往外走去,一边想着晚上要做点什么,刚才看他的脸色还是那么白,恐怕要吃点什么补补血,还有王妃爱吃清淡的,那要弄点什么清淡而又有营养的呢。 所以当蓝梓汐走到宫嬷嬷面前的时候,就是一副皱着眉头深思的样子,以为冷墨胤又怎么了,忙颤声问道:“二少爷不舒服了?” 蓝梓汐正在想事情,宫嬷嬷冷不丁这么来一句,蓝梓汐就糊涂了,忙转身往屋内跑去,丝毫不理会身后宫嬷嬷的喊叫声,一边跑还一边说:“哪里不舒服了,要不要请大夫来看看。”刚跑到门口觉得不对,回头看着宫嬷嬷。 “嬷嬷刚才说什么呢?”蓝梓汐抬眼往里面看了看,冷墨胤正好好的睡在床上,暗笑自己太过紧张,转了身往回走着,一边走一边问宫嬷嬷。 “老奴看夏姑娘你皱着眉头,还以为是二少爷又不舒服了,所以才问的,谁曾想你忙转身往回跑,老奴连喊几声你都没理会呢。”宫嬷嬷掩着嘴笑道,二少爷有这么个伶俐的人疼着,王妃也该放心了。 “嬷嬷就会打趣我,一会我可要向王妃告状呢。”蓝梓汐被宫嬷嬷打趣的话说的面色微红,佯装生气的往外走着。 “别啊夏姑娘,你现在是二少爷的心头宝,万一王妃怪罪,老奴可担待不起啊。”宫嬷嬷知道蓝梓汐对人和善,也不在意,跟在后面笑说着:“呆会夏姑娘陪王妃好好说说话吧,她心里可苦的紧。” 听了宫嬷嬷的话,原本满脸笑容的蓝梓汐笑容消失,一直以为她都以为王爷是很钟爱王妃的,可通过今日之事,恐怕在王爷的心里还是偏向于萧侧妃的吧,不管是因为世子冷墨泽的关系,还是其他的原因,这在王妃的心中始终是个坎吧。 “你放心吧,我会的。”蓝梓汐知道没有哪个女人愿意自己的丈夫还有其他女人的,她是二十一世纪的人,所以她不能理解为什么这个时代的男人可以三妻四妾,伤了一个又一个女人,这种侯门深宅的斗争,无非是为了一个男人而斗,又有何意义存在。 因为宫嬷嬷往偏厅的方向走去,在她的解释下蓝梓汐才知道原来王妃没有回自己的住处,而是来到梓枫院的偏厅。 一脚跨进偏厅的门,蓝梓汐就看见王妃两眼通红,呆呆的斜躺在小榻上,红红的眼睛空洞洞的看着屋顶,就连蓝梓汐进去了都没有反应。 “王妃。”蓝梓汐轻声的走到王妃身边,握起她的手,却发现王妃的手烫的吓人,忙用手探过她的额头,眉头一皱,怎么发起烧来了? “宫嬷嬷,快去请大夫,王妃发热了。”蓝梓汐急忙开口喊着宫嬷嬷,却手上一紧,低头就看见王妃满面潮红的看着自己。 “不要请大夫,我没事的,省的让别人以为我装病博同情。”王妃语气苦涩的开口:“可能是墨胤重伤哪晚,太过担心吹了风着凉了。”一边说着一边以手撑榻想起来。 “不舒服还是躺着吧,身子是自己的,不舒服就请大夫是很正常的事,何必要担心别人怎么想,嘴长在他人身上,如果因为不相干的人而误了自己的病,那才是真的蠢呢。”蓝梓汐看王妃病了还不愿请大夫,一时情急之下口不择言。 “呃,我不是那个意思,王妃别见怪,还是请个大夫吧,宫嬷嬷……”蓝梓汐坚持给王妃请大夫,大声的喊着宫嬷嬷,两声之后宫嬷嬷走进了屋子。 “王妃,你这是怎么了?”当宫嬷嬷看到王妃脸色发红的时候,以用背碰了碰王妃的额头,确定王妃是发热了,担忧的问着。 “烦劳宫嬷嬷派人去请个大夫,顺便告诉王爷一声,就说王妃病了。”蓝梓汐利落的吩咐宫嬷嬷,王妃现在正是气结郁闷的时候,这个时候生病一个不好很容易造成心理毛病的,这古代可没有什么心理医生之类的。 “不要,不要告诉王爷,嬷嬷让人替我熬一剂凉茶就可以了。”王妃抬眼看着蓝梓汐,再一次阻止蓝梓汐请大夫告诉王爷她生病一事。 “就算你不想让王爷知道,可是大夫总要请来替你把个脉啊,你总不能让二少爷担心啊。”宫嬷嬷一边担忧的说着,一边看了眼蓝梓汐,眼中的意思很明显。 “是啊王妃,还是请大夫来看看吧,我今日就要回去了,你不能让我连走都走的不放心吧。”蓝梓汐接收到宫嬷嬷的眼神示意,开口说着。 “况且,我答应了二少爷晚上做一顿丰富的晚膳呢给王妃尝尝呢,他还特地嘱咐我说您爱吃清淡点的呢,你就算不为别人,也要为了他保重自己的身体啊, 他现在什么都看不见,在王府又是这么个处境,心里已然不好受了,如果连你都病了,那王府里还有谁能是当他的眼睛呢。”蓝梓汐句句话都戳中了王妃的痛处。 “都是我,都是我没有照顾好他,要不然的话他现在就是王府的世子,而不是像现在这样每天什么都做不了。”蓝梓汐的话让王妃处于极度自责中。 心里‘咯噔’一声,蓝梓汐暗道不好,怎么劝人没劝好,反而劝的她更不开心了,暗道这样可不行啊,必须得有什么事让她开心一下了,遂开口道:“那就请嬷嬷替王妃熬一记苦茶吧。” 堂堂一个王妃病了不看医生,只能喝苦茶,看来并不是位高就一定好啊,摇了摇头看着被自己支开的宫嬷嬷,并不是她不相信宫嬷嬷,只是这件事情事关重大,越少人知道越好,若不是怕王妃意志这么消沉下去,她也不打算现在就告诉王妃的。 “王妃你别这么想,他的眼睛并不是完全没救,最少目前他已经能模模糊糊的看见一点了,虽然不能看的清清楚楚,但是假以时日重见光明并不是不可能的事,所以你不要自责了。”蓝梓汐的话无疑像一剂强心针一样让王妃激动不已。 “你说什么?你说他已经能看见一点了?”王妃不相信般的大声问了出来,高兴的连被蓝梓汐捂住了嘴都没有生气。 “嘘,小心隔墙有耳。”蓝梓汐松开手之后见王妃满脸的兴奋,无奈起身站在门口伸了个懒腰,微闭的眼睛四处看了看,这件事关系到冷墨胤,容不得她不仔细。 她敢打包票,这个梓枫院里一定有萧侧妃的人,虽然不知道是谁,但凡事小心点总归是对了,看了看外面并没有人,转身将门窗关好,回到王妃身边。 王妃见她一连串的举动,心知她接下来要说的话定然不是小事,于是什么也没说,只等着蓝梓汐开口。 走到王妃身边,蓝梓汐靠在她的耳边,将之前在毒雾谷发生的事,以及冷墨胤重伤那天吐出毒血,并且眼睛也能看出一点影像的事告诉了王妃,只是隐瞒了是在萧侧妃处受伤的事。 萧侧妃能从冷墨胤那么小的时候就开始策划暗害之事,府中肯定有不少她的爪牙,如果将这件事让王妃知道的话,难保她恨上心头去找萧侧妃算账,而打草惊蛇。 “你说的都是真的吗?”王妃惊喜的抬头看着蓝梓汐,这么多年来看过多少大夫都没有用,现在突然让她知道冷墨胤有希望再重见光明,她能不激动吗。 “是的,我一定会让他重见光明的,只不过这件事事关重大,王妃你一定要记住,不能告诉任何人这件事,否则的话我怕有人会害他。”蓝梓汐的话让王妃心头慌慌,却什么也没说,她虽不能肯定墨胤的眼睛一定是萧侧妃所为,但是她也知道绝与她脱不了干系,现在有蓝梓汐想来萧侧妃再也讨不了好了。 “你放心吧,这件事我知道的,只要能治好他的眼睛,无论你要什么我都给你。”王妃激动的抓住蓝梓汐的手,力道大的让蓝梓汐微微皱眉。 “王妃见外了,他将来是我的夫君,我当然希望他好,当然我也希望王妃你好好的,将来不管发生什么事,你还有墨胤还有我。”蓝梓汐趁机劝着王妃保重身体。 “你们在聊什么呢,这么开心啊,也说给我老婆子听听呢。”随着门外传进来的声音,原来是老太妃来了,说话间老太妃就已经踏进了门内。 蓝梓汐一楞,忙起身想搀扶王妃,被走到榻边的老太妃制止:“不舒服就别硬撑着了,宫嬷嬷说你病了,为什么不肯请大夫,自己的身子自己要懂的爱惜,就算他暂时偏着她,你也要放宽自己的心才是。” 蓝梓汐抽了抽嘴角,心想老太太你来的真是时候,好不容易才劝的王妃开心起来,你可到好一来就又说起这个事来,呆会王妃心情又要郁闷了。 “媳妇知道,他的事媳妇也不便多说,我现在只担心墨胤,只要墨胤好就可以了,我正想去寻太妃呢。”果然如蓝梓汐想的,王妃在听到老太妃说王妃的时候情绪还是低了下,随即像想到什么一样又精神熠熠的抬起头来。 “有什么事你说。”老太妃微微惊讶王妃的情绪怎么转变的那么快,刚刚还闷闷不乐的,这一转眼间就像遇到什么开心事一样,不由的看了眼蓝梓汐,想来是这夏家四姑娘说了什么宽慰她的心吧,是谁说小官庶女就没有好的,眼前这个就很好,看着蓝梓汐满意的笑着说。 “儿媳想让墨胤尽快与夏姑娘成亲,还在八日夏家大姑娘就进太子府了,儿媳想九日后就迎娶四姑娘进门,只是墨泽还没成亲,王爷那怕是……”王妃拉着蓝梓汐的手说着:“所以想请老太妃跟王爷说说,您的话他肯定会听的。” 蓝梓汐彻底懵了,这好好的怎么就说到她了,还九日后迎娶,会不会太夸张啊,不过看王妃的神色,想来这么迫不及待起迎娶自己定然是希望自己早日将冷墨胤的眼睛治好吧,一股异样的感觉涌上心头。 “这么急?我且去说说看吧,能不能成我也不敢保证啊,你先别抱太大的希望了,免的到时更失望。”老太妃也想早日将蓝梓汐迎进门,以免墨胤那个孩子寂寞,这么些年来她还是头一次看到他这么满意一个姑娘家的。 “这么些年以来,墨胤都是一个人过来的,现在难得他遇到了自己喜欢的人,我想让他早日脱离寂寞,再说我也很喜欢梓汐这个姑娘,才情样貌样样出众,我可是欢喜的不得了,巴不得她现在就跟着墨胤一起管我叫娘呢。”王妃拉着蓝梓汐的手笑着说道。 被她这么一夸,蓝梓汐的脸不禁一红,九日以后,要不要这么快啊,她还没做好准备呢,经历过一次背叛的婚姻,蓝梓汐觉得自己真的还没有做好准备再嫁人,更何况这具身体还只是孩子而已,成了亲免不了要……到时怎么办? “瞧她,还脸红了呢,当时在落玉宫一口气作出那么多诗的时候也不见你脸红过啊,这会子到脸红了呢。”王妃见蓝梓汐脸红的样子,越发喜欢了。 “我答应了要去给他做晚饭的,差不多是时候了,我要先去准备了,王妃您和老太妃聊吧,我先告退了。”蓝梓汐被两人揶揄的不好意思,忙寻了个理由出去了。 “你亲自下厨啊,那我可要忉扰一回了,我也留下来用过饭再去找王爷吧。”老太妃听到蓝梓汐说亲自下厨,眼睛一亮改变主意准备吃了晚膳再去找王爷。 ……蓝梓汐刚抬起来的腿顿了一下,再转过身的时候满脸的无奈:“不知太妃喜欢吃什么样的膳食呢?”老太妃想留下来用膳,无非是想尝尝她的手艺如何,自己定不能让她们失望。 “无妨,你做什么,我就吃什么。”老太妃并没有任何意见,然王妃听到老太妃的话却皱眉道:“太妃年岁大了,膳食宜清淡,不能放辣。” 其实就算王妃不说蓝梓汐也猜的*不离十,岁数大了饮食宜清淡,所以听到王妃的话时已经决定了要做什么了。 “让宫嬷嬷去给你搭把手吧,别太累了。”王妃见蓝梓汐只是一个人,怕她过于劳累,所以让宫嬷嬷去相帮。 “不用了,我来的时候带了丫鬟的,她们在外面候着呢,有她们相帮就够了。”紫晴和绿柳都跟她一起来了王府,只是不不便在王府走动罢了,所以由李嬷嬷安排住了焉为。 前两次做的吃食都是少量,所以她一个人能帮的了,可是这次不一样,要多做两个人的份量,一个人肯定会慢很多,但是有紫晴和绿柳相帮肯定会快很多的。 告别太妃和王妃之后,蓝梓汐回到冷墨胤屋内,见冷墨胤还未醒,也没有去吵她,只是找到李嬷嬷让她将紫晴和绿柳找来罢了。 等到李嬷嬷将两人找来时,蓝梓汐已经在厨房里忙活了起来,将要用的材料洗的洗,切的切,煮的煮,等到紫晴和绿柳来的时候直接下锅炒熟就可以了。 因为绿柳曾经是冷墨胤的暗卫,所以让她打架杀人她可以,可是让她做饭的话,简直就是要她的命啊,所以蓝梓汐看她的样子就知道她怎么想了,是以只是让绿柳在一边学习,美名其曰:现在开始学,将来才好找个好婆家。 蓝梓汐今天做的几样菜,冷墨胤爱吃的肉类,一样是水晶咕噜肉,要做到口味酸甜适中,肉质脆嫩是需要功底的,还好前世的时候蓝梓汐是主妇,每天研究的就是怎么样让赵宇飞吃的好喝的好,否则的话还真的做不出来呢。 还做了一道红烧带鱼,味道鲜美,惹的一边的绿柳直流口水,直说以后要跟蓝梓汐一起学着做菜。 而做给太妃和王妃的,蓝梓汐选用了上等的干贝,瑶柱,鲜贝,以及海米做了海鲜冬瓜盅,海鲜的鲜甜被冬瓜吸收进去,每咬一口冬瓜满嘴都是海鲜的香甜味道。 然后挑了新鲜的苦瓜就着鸡蛋做了个苦瓜吵鸡蛋,天气慢慢热起来了,吃点苦瓜降降火也好,而且苦瓜很适合老年人吃了,想来太妃肯定会喜欢的。 再将活蹦乱跳的虾剥去壳只留虾肉,将黄瓜切块,和虾肉一起煸炒,一道清炒虾仁就做出来了,虾肉弹牙,黄瓜清香,配合的天衣无缝。 想着给冷墨胤补血,蓝梓汐决定最后再做个猪肝汤,碧绿的青菜和猪肝一起熬煮成汤,让人闻着就食指大动,恨不得将所有的全吃了才好。 眼瞧着最后一样猪肝汤就要做好了,蓝梓汐看了看外面的天,让绿柳去偏院请太妃和王妃来用膳,用完膳后她还得回夏家,她已经好几天没回去了,翠芹一定会担心她的。 交代紫晴将厨房清理干净之后再将饭菜摆好,蓝梓汐就离开厨房去喊冷墨胤起床,这个家伙一觉睡的这么久时间,她的晚饭都做好了也不见他起来关心一下自己。 一边想着一边走到屋内,却发现冷墨胤并不在屋内,吓了一跳忙跑出去准备喊人去寻冷墨胤,可谁知刚踏出门口就看见冷墨胤和王妃以及太妃在一起,太妃与王妃有说有笑的走着,冷墨胤在一边虽面无表情。 可是蓝梓汐也能看的出他此时并没有抗拒王妃的感觉,不禁欣慰一笑,迎了上去:“起床出去也不知道让人来告诉我一声,吓了我一跳,我还以为……” “你以为什么?这可是王府,你还怕他丢了不成。”蓝梓汐的话还没说完,就被太妃含笑的声音打断了,只见太妃一脸揶揄笑容的看着冷墨胤和蓝梓汐。 眼神一暗,蓝梓汐心想,她可没那么轻松,这府里有冷墨泽这个人,谁知道他会不会突然对冷墨胤下手,小心点总是好的。 “你做了什么东西啊,闻起来好香呢。”太妃见蓝梓汐只是拉着冷墨胤的手却不说话,自己拉着王妃往前走了两步,就闻到屋内飘出来的香味,不禁问道。 “等祖母尝过了就知道有多好吃了,我敢保证你吃了第一次就忍不住想吃第二口了。”冷墨胤听到太妃的话,不禁想起前两次吃的东西,咽了咽口水,径自拉着蓝梓汐走了进去,竟是连太妃和王妃都没有管。 太妃楞了下,看着走在自己之前的两人不禁笑道:“你看看你看看,真真是有了媳妇就忘了娘呢。”太妃在后面拉着王妃的手跟在两人后面,看着两个孩子拉在一起的手,太妃打从心底里开心。 “这么多年来,他一直封闭着自己的心,如今能有一个人走进他的心里,这对他来说是件很值得高兴的事,我也替他开心,所以无论如何我都要让夏家姑娘嫁给他。”王妃自从见到儿子因为夏四姑娘而有所改变之后,就一直坚定着这份心。 “这四姑娘是个值得交托之人,尽早完婚也好,我会去跟王爷说的,你且放宽心吧,等着喝儿媳妇敬的茶吧。”太妃看着蓝梓汐,决定等用完膳之后就去找王爷说这件事。 “儿媳谢过太妃。”王妃一边扶着太妃的手,一边低了低头,两人肩并着肩走进了屋内,看到桌子上摆着色彩鲜艳的膳食,虽然都是些很普通食材,但是闻上去味道却从没有闻到过的。 “太妃和王妃尝尝看,如果觉得好吃,以后梓汐经常做给你们吃好不好。”蓝梓汐一边替太妃和王妃碗里夹了几筷子的菜,一边说着。 “让丫鬟布菜好了,你也累了,快坐下来吃吧。”太妃抬了抬手,站在一边的嬷嬷上前替太妃布着菜,而王妃身边的丫鬟也上前替王妃布菜。 蓝梓汐嘴角不自觉的抽了抽,这吃个饭还要别人布菜,刚想说什么,就看到身后的紫晴往前挪着步子,准备给蓝梓汐布菜,微微皱眉,蓝梓汐开口拒绝:“你和绿柳去准备一下吧,等用完膳我们就回夏府。” ‘啪’一声,蓝梓汐刚说完就听见一声筷子拍在桌子上的声音,还没有明白怎么回事,一转头看到冷墨胤黑着个脸坐在旁边,突然间想刚刚她有说什么吗? 她只不过说等会吃饭完就回去,等下,回去,难道他是因为自己要回去才生气的么,看了看冷墨胤的脸,蓝梓汐觉得很有可能,可是怎么办,今天王妃说要送她回去,就算王妃不送她回去,她也打算今天就回去了。 “你先去准备吧。”蓝梓汐对着紫晴点了点头,然后右手拿起筷子夹着菜吃着,丝毫不理会旁边正生气的冷墨胤。 就在冷墨胤觉得被蓝梓汐冷落的时候,忽然放在桌子下的手被一只柔软的手抓了起来,心忽然间软了下来,心情也好了很多,挣开蓝梓汐抓着他的手,抬起手来慢条斯理的吃着饭。 蓝梓汐呆楞了一下,咦,他不生气啦,刚刚还黑着个脸,怎么一转眼就只顾着吃起饭来了,看那眉眼间隐隐带着笑意,俨然一副心情很好的样子。 蓝梓汐一边吃着饭一边想着,原来变脸也不只是女人的权利啊,连男人变起脸也像翻书一样快呢。 “看什么呢,快吃吧,吃完我送你回去。”蓝梓汐一边吃饭一边不时的偷看冷墨胤一眼,冷不丁的冷墨胤一句话吓了蓝梓汐一跳,忙像正在偷东西被抓到的人一样低下头吃饭。 “你,你不生气吗?”蓝梓汐一边往嘴里扒着饭,一边问着冷墨胤,他明明不想自己回去的,可是怎么不挽留她呢。 “生什么气,九日之后你就能永远陪着我了,我不急于一时。”冷墨胤一边吃饭一边神情淡定的说着,却不知他的话差点噎着蓝梓汐。 “刚刚墨胤去找他母妃,说想早日迎娶你进门,你看他们母子都想早日将你迎进门呢,所以明天王府就会请姜老太师将聘礼头到府上。”太妃见蓝梓汐满脸疑惑的表情,所以解释道。 蓝梓汐一惊,明天就送聘礼去,难道真的要等大姐姐进了太子府,自己就要嫁给冷墨胤吗,到不是说她不肯,只是她有她的想法。 其实从她穿过来的第一天,脑海中拥有了原主人的记忆时,她就想能有一天带着翠芹离开夏府,过自己想过的日子,可是现在翠芹成了夏家四姨娘,而她也许给冷墨胤,如果自己嫁了,那翠芹怎么办?难道要将她一个人丢在夏家那个豺狼窝里吗? “夏姑娘这些菜都是跟谁学的啊,味道如此之好。”王妃见蓝梓汐沉默,以为她对自己和冷墨胤决定明天就送聘礼去的事心有不快,所以开口打破有点僵着的气氛。 “这些都是我娘教我的,都是些开胃下饭菜,这个汤墨胤多喝点,补血的。”既然这门婚事由不得她,那就坦然接受吧,只是她要想办法婚后将翠芹也带来王府。 “这个肉吃起来味道很好呢,酸酸甜甜的,像你说的,是挺下饭的呢,你看墨胤已经吃了两碗饭了呢。”王妃指着那道咕咾肉问道。 “他本来就很能吃吧。”蓝梓汐转头看到冷墨胤正在添第三碗饭,乍舌,这孩子也太能吃了吧,不过也难怪,他也不过才十六岁罢了,还是个孩子,正在长身体的时候呢,看来以后得多做些吃的,好好调养他的身体才行呢。 “只有你做的饭我才会多吃两碗而已。”冷墨胤坦然的说出这句话来,接过碗伸到蓝梓汐的面前,等着蓝梓汐替他夹菜。 少爷就是少爷啊,蓝梓汐一边替他夹菜一边暗想着,不过这呆子最近变的油嘴滑舌了,以前都是一副冰山脸,现在到开始会哄着她了。 “是啊,以前不管是多好吃的山珍海味,美味佳肴,他从没像现在这样吃这么多呢,这都是你的功劳,以后你一定会将他养的胖胖的。”王妃很欣慰冷墨胤今天的表现。 摒弃心里那些乱七八糟的念头,蓝梓汐决定好好吃完这顿饭,其他的事以后再说吧,饭桌上气氛慢慢热络了起来,一顿饭吃的很是欢快。 辞别王妃与太妃之后,冷墨胤在蓝梓汐的搀扶下上了王府大门的马车,蓝梓汐看了看除了供她和冷墨胤乘坐的马车外,另还有两辆装满东西的马车,仔细询问下才知道,原来那些都是冷墨胤送给她的。 有给夏家众人的礼物,一他从各地搜来送给蓝梓汐的稀奇玩意,还有些首饰,金银珠宝,绫罗绸缎,整整装了两马车,知道拒绝没有用,蓝梓汐也没多说,反正嫁进王府之后,这家些她都是带回来的。 将蓝梓汐送回夏府,冷墨胤并没有进夏府,而是很快的回到王府,问了管家知道王爷在书房,直接去了王爷的书房,还没靠近就接见里面传来太妃和王爷的交谈声,屏着气息,冷墨胤慢慢的靠近着,在窗户边停了下来,仔细的听着里面的谈话。 “既然这样的话那就让世子先迎娶,第二日再迎娶夏家姑娘,相信以吴王府的实力就算同时迎娶都可以,更何况是一前一后迎娶了。”太妃的话传了出来。 原来太妃提出让冷墨胤九日后迎娶蓝梓汐,王爷却觉得冷墨泽还未成亲,冷墨胤身为弟弟又怎能在哥哥之前成亲呢,所以太妃才会提出让冷墨泽先迎娶然后冷墨胤再迎娶。 “原本他是王府嫡子,本不用理会庶兄有没有成亲,可如今他却空有嫡子之名,却无世子头衔,你竟已将世子之位给了你的庶长子,难道就不管这个嫡子了吗?你不要忘了他才是王府正经王妃所出。”太妃见王爷似有犹豫,声音冷了下来。 “我本不是你亲母,按理说这是你的家世,我不应该管,只是你当初那么辛苦才娶得惜情,生了个好儿子,多美满的一家,你却因为墨胤有眼疾就将世子之位给庶长子,这也就罢了,可是你不能对这个嫡子不管吧,如今他能有个知冷知热的人,你也该心感安慰才是。”太妃见王爷依然不为所动,黯然道。 “娘你说什么呢,在我心里我一直都将您当成我的亲娘的。”王爷见太妃神色黯然了下去,想起小时她待自己比自己的亲母对自己还好,自己发誓要好好养她的老,又怎能违背她的意思呢。 “一切都依娘的意思,明日我就请赵丞相和姜老太师同时去镇北侯府和夏家下聘礼,娘你看可好?”王爷似下定决心,询问着太妃的意思。 “就这么办,还有,我知你是因为世子所以对萧侧妃礼遇有加,但是墨胤毕竟是王府嫡子,他的聘礼如论如何也不能低于墨泽,否则遭人诟病,到时对谁都不好。”太妃本已起身准备离开,却忽然像想到什么一样回头对着王爷说道。 “娘,这……”一个世子一个嫡子,如果世子的聘礼还比不上府中二少爷,岂不是更容易让人有话说,可二公子是王府嫡子,世子之位已没有了,如果连聘礼也不丰厚的话,别人岂不是要说他这个王爷偏心不成。 “这什么这,两人备同样的聘礼就不用担心了。”知子莫若母,太妃又怎么会不知道王爷在想什么呢,这可是自己从小拉扯到大的孩子:“这件事就由我去和侧妃说吧。” “还是母亲想的周到,儿子送您回去歇息吧,天也不早了。”太妃的提议正合他意,他本就是这样想的,但是又怕惜情到时候心有不快,有太妃出面的话想来是没有问题了。 冷墨胤听到王爷说送太妃回去,忙蹲在窗户底下,因为天黑,所以太妃和王爷并没有发现冷墨胤在外面,直到两人走远了冷墨胤才满意的离开。 本来还担心王爷会反对他这么早就迎娶的,万幸有太妃出面,他才会爽快的答应,不过心里还是不痛快,自从自己眼睛看不见之后,他这个父亲的心里就只有冷墨胤那个儿子,更是连世子之位,王府嫡子的象征都给了冷墨泽。 一边沿着记忆里的路往梓枫院,冷墨胤一边幻想着等蓝梓汐进门之后,开心的过着每一天,每天一起醒过来,一起上床,一起吃饭,那将是多美好的事情,想着想着不禁笑出了声音。 而夏家因为接到王妃的通知,知道蓝梓汐什么时候回来,只是因为蓝梓汐回来的时候太晚了,所以只有夏云初和翠芹两人在等她,其他人都因为太累睡去了。 ------题外话------ 一朝穿越,就有大伯携一大家子前来讨债,大伯装木头,二伯阴郁,大伯娘门前撒泼想要寻死,二伯娘暗地阴人很有一套。 行,你不是想要寻死吗?季荷拿着一把刀丢在她的面前。 “想死成全你,就怕你不想死。” 季荷爹头顶有秀才名,但心里却是烂肝肺。 季老爷子上门来闹,骂季荷娘是个扫把星。 季荷可不管他是爷还是野,骂了她家的人还以为能够舒舒服服的活着吗?就算季荷彪悍,但是寡妇门前是非多,二流子想要爬墙来做做坏事,俏寡妇想要拉季荷娘下水,一起做皮肉生意。 季荷怒了,真当他们家里头的人是好欺负的吗? 有了空间,季荷养羊包山包田,将无名的羊庄打造成了天下闻名的羊庄。不过钱财有了,名誉有了,现在就差个如意郞君了。 070:夏府闹鬼,不能嫁了 恭喜您获得一张月票 “四妹妹你总算舍得回来了啊?只是怎么这么晚啊,你要是再晚一点的话我可就准备去睡了,二公子没事了吧?”夏云初一见到蓝梓汐就问东问西,只是声音很轻,而且神色间也满是惊慌、恐惧,仿佛有什么东西吓到她一样。 蓝梓汐看到夏云初大吃一惊,自己不过是去了王府几天而已,她怎么就像老了好多的感觉,脸色白的不像话,难道自己不在的这段时间里发生了什么事? “我没事的,今儿个天太晚了,大姐姐还是去休息吧,我明儿个去找你再说好不吧,我好累呢。”蓝梓汐看她那盈弱不堪的样子,仿佛一阵风就能将她吹走的样子。 而且一边翠芹看着自己欲言又止的样子,想来是有什么事情要告诉自己吧,再加上自己也确实累了,伸手掩了掩嘴,脸上是止不住的困乏之色,这几天在王府又要担心冷墨胤,还要一日三餐的伺候着,也着实挺累的。 “好,那我明天再来找你,我今天也困乏了,先回去了,你也早点睡吧。”夏云初见蓝梓汐满脸的倦意,在众多丫鬟的搀扶下离开了。 蓝梓汐微微诧异,什么时候夏云初要带这么多丫鬟了?莫不是要进太子府了,现在开始摆起谱来了? “怎么了娘?”不去多想蓝梓汐问着翠芹,想起刚刚看球到夏云初的样子,再联想从回来到现在夏云初言语间的不对劲,以及现在翠芹一脸忐忑的样子。 “先回屋再说吧。”翠芹刚想说什么,忽然间眼睛直直的盯着蓝梓汐身后,眼睛瞪的大大的,浑身发抖的拉着蓝梓汐就跑,蓝梓汐莫名其妙的被拉着跑,忙回头却什么也没看见,就连紫晴也是一脸迷茫。 直到回到属于蓝梓汐和翠芹的院落,翠芹才松了一口气,可还是不敢大意的将蓝梓汐拉进了里屋,只让紫晴赶紧去休息,啪一声关上房门,拍着胸口。 “到底怎么了娘?我不在的这几天发生了什么事?”蓝梓汐看着翠芹惊魂未定的样子,这路跑过来满头大汗的样子,累的自己也跑的气喘吁吁的,深吸几口气之后问道。 “没有,娘就是好几天没见你了,所以想早点和你聊聊。”翠芹也是定了定神,微喘着气说道,只是脸上的表情依旧是惊慌失措的样子。 蓝梓汐又怎会相信翠芹只是单纯的想和自己聊天这么简单呢,一边顺着翠芹的眼神隔着门往外瞅去,可惜什么也看不见。 “对了,二公子没有大碍吧?”蓝梓汐还没开口问,翠芹抚了抚胸顺了口气,先问了起来,刚刚夏云初问的时候,她就想问了,只是碍于夏云初在她不便开口,现在回到屋内自然要关心一番了。 “他已经没事了,经过这几天的休养已经好了很多了,娘你放心吧,只是明天……”蓝梓汐欲言又止,看了眼翠芹不知道该不该说出明天王府就要送聘礼上门,以及九日后就想迎娶她过门的事。 “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翠芹又不是傻子,当然能看的出蓝梓汐犹豫不决的样子,担心是不是二公子出了什么事,所以担心的问着。 “娘,王府明日就会请姜老太师将聘礼送来,并且会提出等大姐姐入了太子府就迎娶我进门。”反正明天姜老太师上门的时候她们总会知道的,提前告诉翠芹也无妨,蓝梓汐将这件事情告诉给翠芹。 “这么快?不行。”翠芹一听说等夏云初嫁出之后,王府就要来迎娶蓝梓汐,想也没想脱口而出就是不行。 “娘?”蓝梓汐诧异的看着翠芹,不解她为什么连想都没想,几乎是下意识的就说不行,这是从来没有发生过的事,翠芹的性子是有点软的,从不曾用过这种坚决的口气说过话,更何况是对蓝梓汐了。 “大姑娘的嫁期已经取消了,新的日子暂时未定,所以你恐怕也没那么快能出嫁呢。”翠芹轻叹一口气,说出了让蓝梓汐惊讶的话来。 “怎么了?是不是我不在的时候府里发生了什么事啊?”蓝梓汐怎能不惊讶呢,这太子迎娶夏云初的日子都已经定好了,不可能无缘无故的说不娶就不娶了吧。 “最近府里经常发生怪事,经常有丫鬟小厮听到有女人的哭声,更有几人还说看到有白衣女鬼在后院飘,所以太太请了大师回来捉鬼,大师做完法事之后, 说紫鬼戾气太重,需得有世间至阳的阳刚之气镇宅七七四十九天,而且这四十九天内,府里要食素,且不能有任何喜事,所以这迎亲之事就暂缓了下来。”翠芹一边说着一边往门口看着,生怕那白衣女鬼推门而入一样。 “白衣女鬼?她长什么样?”蓝梓汐眼光暗了暗,她当然不会相信这世界上真有鬼这种东西的存在了,只是好巧不巧的在夏云初要嫁人的时候府里闹鬼,这闹的时间可真是巧啊,怎能不让她多想呢。 “这个谁知道啊,看到的人只说长发遮面,一身白衣在府里四处乱飘,好几个丫鬟当夜的时候都听到声音,更有几个大胆的去寻声音的时候还见到过那一身白衣。”翠芹仿佛亲眼所见一样说的浑身发抖。 “尤其是大姑娘的院子里,丫鬟们都说看到那女鬼在空中飘荡,有几个胆小的丫鬟已经被吓的痴傻了。”翠芹赵说心里越是紧张:“就连大姑娘都说听到过那个哭声了。” “难怪刚刚见到大姐姐的时候,她满脸的憔悴,眼神中还有止不住的恐慌,也多亏她还能等我到这么晚,难为她了。”蓝梓汐这个时候才知道为什么刚才见到夏云初的时候她脸色那么难看了。 试问有谁遇见鬼还能像平常一样呢,更何况原本定好的日子也因为这件事而取消了,如果不憔悴的话,那就真的是怪事了。 蓝梓汐刚开口想问是什么时候发生这件事了,因为她去王府的时候并没有听说过这事,只短短几天就出了这样的事,如果真是有人刻意的话,恐怕这件事是针对夏云初的吧,否则的话也不会等自己去了王府才发生了。 然而还没等她问出口,就见翠芹一脸见鬼的样子直盯着自己后面,因为两人面对面坐在桌子边,所以蓝梓汐是背对着门的,当然看不见自己的后背了,可是她看到翠芹那眼神,忽然觉得背后一阵阴风刮过,浑身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不及多想蓝梓汐一个转身,就看到了她两世以来经历的最恐怖的事,纸糊的窗户外面,隐隐约约一个白色的身影慢慢走过,长发掩面看不清是人还是鬼,只是刚刚才听翠芹说家里闹鬼,现在又看到这一幕,显然不可能是谁恶作剧吧。 蓝梓汐脊背发冷,腿都软了,虽说她不相信这个世界上有鬼,可是眼前这怎么解释?机械的将头转向翠芹,看到她的脸都白了,豆大的汗珠顺着脸颊滑了下来,暗自一惊,自己可是二十一世纪来的,怎么会像这古代人一样迷信,这世上哪来的鬼,分明是有人装的。 这样一想,蓝梓汐觉得身体恢复了力量,不管是人还是鬼,她今天一定要抓住她,她到要看看到底是谁在这装神弄鬼的。 眼看着那白色的身影就要消失在窗户外面,蓝梓汐猛然间起身跑向门口将门拉开,朝着右边的窗户就跑了过去,可是让她感觉毛骨悚然的是,明明刚刚还看到那个白影,而她自认为速度很快了,可是当她跑到窗户那里的时候,却什么也没看见。 难道真的是鬼不成?不可能,唯一的解释就是那鬼趁她跑到门边打开门的时候也快速的跑了,蓝梓汐抬头,顺着右边追了出去。 然而当蓝梓汐顺着唯一的一条路追出院子外的时候,却依然什么也没有发现,暗想这个假装鬼的人到底是什么用意?刚刚自己还在猜测他的出现是针对夏云初的,可没想到话音都还没落,居然就让自己碰上了。 自己刚刚才回夏府而已,这个装鬼的人到底是什么意思?到底是针对夏云初还是针对她啊,亦或是针对夏家?不能怪蓝梓汐会有这种想法,只因为最近夏府所遇的事情太多,而且皆是喜事。 先是她许给吴王嫡子,再来是夏云姻册封太子良娣,接着又是夏云娥许给神武将军嫡子,虽说夏云姻被太子退了亲,可是夏云初就快要嫁进太子府,且是和太子妃同日进门,这等荣宠,难保朝中有人看不惯,也是有可能的。 蓝梓汐一边想着一边往回走着,快走到院子的时候就听见翠芹尖锐的叫喊声,心里一顿暗道遭了,她怎么忘了屋内只有翠芹一个人,忙加快脚步飞一般的往回跑去。 可是还是晚了一步,当她跑进屋里的时候,发现屋内空无一人,别说翠芹人了,就连个影子都没了,蓝梓汐忙走出门外,左右看了看,暗想她是在院门外听到翠芹的尖叫声的,她跑的又快,几十秒的时间就跑回来了。 照这样算来的话,就算翠芹被人带走的话,她也能看到是谁带走的,可是当她跑回来的时候却没有发现翠芹的踪影,那唯一的可能就是带走翠芹的人是会武之人,而且轻功一定很好,这样才能神不知鬼不觉的带走翠芹而不被她发现的。 蓝梓汐喊了声紫晴,走进屋内拿起外衣准备去找夏老爷,谁知刚走到床边就感觉脚底下踩到了什么东西,低头一看是一枚玉佩。 蓝梓汐皱着眉头拾起来,这很明显是男人佩戴的,怎么会在这里呢,而且她可以肯定自己和翠芹回来的时候,地上并没有这枚玉佩,那么这肯定就是将翠芹带走之人遗失的了。 将玉佩赛进袖袋中,蓝梓汐出门迎着紫晴:“我娘不见了,你去老太太院里告诉老太太一声,青鸢你和紫晴一起住意安全,我去找爹,绿柳你在府中到处查探一下,如果看到我娘,一定要将她安然带回来,切记一定要注意我娘的安全。” “小姐,我和你一起吧,让青鸢去老太太处吧。”紫晴担心蓝梓汐一人会有危险,所以开口要求和她一起。 “无碍,我一个人不要紧,别多说了,多耽搁一会我娘就多一份危险,快走吧。”蓝梓汐快速的说完之后四人一起走出院子,各自去往要去的地方,因为担心那人对翠芹不利,所以蓝梓汐几乎是一路狂奔的跑到李氏的院落。 如今夏老爷要么留宿在翠芹处,要么留宿在李氏处,因为二姨娘被关在佛堂,而每每夏老爷去三姨娘处的时候,三姨娘都会趁机抱怨给夏云娥婚配的是个傻子,所以夏老爷也很少去三姨娘处。 而自己回来之后翠芹就一直陪着自己,显然今晚夏老爷并未留宿在她那里,虽然之前将她抬为姨娘的时候说过不愿与夏老爷同房,可是既为姨娘哪有不同房的道理,无奈夏老爷留宿翠芹处,纵使翠芹万般不愿,却也无可耐何。 心急如焚的蓝梓汐很快就来到李氏的院子,只见院子里黑灯瞎火的,蓝梓汐也顾不上这么晚拍门会不会吵醒别人,抬起手就往门上拍去。 ‘咚咚咚’的拍门声在安静的夜里清晰的响了起来,不过片刻间蓝梓汐从门缝里看见偏厅里亮起了微弱的光芒,想来是丫鬟听到拍门声所以点上灯来看看是怎么回事。 蓝梓汐更大声的拍着门,仿佛感受的到她急切的心情一样,院子里响起了急促的脚步声,伴随着脚步声的是丫鬟不耐烦的声音:“谁啊,这都什么时候了,还让不让人睡觉了啊?”话音落门‘吱呀’一声打了开来。 “呀,是四小姐,这么晚了您怎么还不睡啊,老爷和太太都已经歇下了。”丫鬟一看外面是蓝梓汐,忙低下头,刚才的不耐烦也不见了,只是拦在门前不让蓝梓汐进去,只因太太现下已经睡了,若自己放了她进去绕了太太睡觉,到时候少不了要挨太太一顿打骂。 “让开。”蓝梓汐一把推开挡着门的丫鬟,若是平时的话她定然不是这样,只是这次情况不同,就算李氏因此对她有怨言她也不怕,反正那李氏从来就没对她安过好心。 “爹,爹你快出来,出事了。”蓝梓汐一路急行致李氏与夏老爷的卧房外,站在外面大声的喊着,很快屋内就亮起了灯光,伴随着李氏不悦的声音。 “半夜三更不睡觉,四姑娘你这是要做什么?需知老爷这几天已经很累了,今晚好容易才睡着,你这一顿叫喊像什么样子?越发没有规矩了。”随着话音落下,房门被拉开,李氏身着白色里衣,只在外面披了件外衣出现在门内。 “母亲请见谅,我姨娘不见了。”蓝梓汐没有和李氏多说,只说出这一句然后等着夏老爷的出现,因为就在李氏拉门而出的时候,她听到了夏老爷下地穿鞋的声音,既然起来了听到这句话后肯定会出来的。 “四姨娘不是和你一起回去的吗?怎么会不见了呢?”李氏听说翠芹不见了,也是吓一跳,刚刚还听云初说蓝梓汐回来了,和翠芹一起回院子去了,怎么这才多久时间就不见了? “我和姨娘回到房间之后,就说了几句话,姨娘告诉我说家里闹鬼,正说着窗外就真的看见一个白影走过,我就追了出去,可是追到院子的时候那鬼就不见了,就在我往回走刚到院门就听见屋内传来姨娘的尖叫声,等我进去的时候她就已经不见了。”蓝梓汐将翠芹是怎么不见的一五一十的告诉李氏,并仔细的看着李氏的反应。 然而在她仔细的观察下,李氏只在听到翠芹被女鬼抓走的时候,脸色唰一下变的惨白之外,并没有可疑之处,看来这女鬼这件事和李氏并无关联。 “你娘既然不见了,就让管家喊了家丁去四处找啊,在这里大声喊叫她就能回来了吗?”夏老爷披着外衣从屋内走了出来,说出来的话气的蓝梓汐直瞪眼。 原来自从蓝梓汐去了吴王府之后,夏老爷就想趁她不在家的时候,宿在翠芹处,奈何翠芹总是以各种理由拒绝,最终他人虽然是宿在翠芹处,却并未与她同房,是以夏老爷才会在听到翠芹不见了之后还如此不悦的说着。 只是碍于蓝梓汐将要进吴王府,看在小四的面子上也不能对她不管不顾,想了想还是转身进去穿好衣服走出来,亲自去找管家安排人去找翠芹。 蓝梓汐又怎么会知道夏老爷在想什么,张了张嘴想说什么,可还没说夏老爷就进屋去了,再出来的时候已经穿戴好,让丫鬟去喊管家去了,所以她也没说什么,再加上她现在一心只担心翠芹的安慰,在有夏老爷的安排总比自己去找管家要好的多。 很快在这夜半时分夏家所有的院子都被火把照的灯火通明,所有的丫鬟小厮们全都在府里仔仔细细的检查着,就连佛寿堂老太太处也在检查着。 而夏家上至老太太,下至姨娘都在老太太的佛寿堂,蓝梓汐又怎能坐的住,早点定着绿柳,紫晴和青鸢四处寻找着,蓝梓汐最先带着三人来到自己院落外面,四个人分四个方向仔细的搜寻着。 “记住,不管发现什么都不要擅自行动,如果遇到危险一定要大声叫喊。”临行前蓝梓汐叮嘱紫晴和青鸢,绿柳会武功她不担心,就怕紫晴和青鸢遇到什么危险。 看三人离去的背影,蓝梓汐眼光沉了沉,今天晚上不管是谁将翠芹抓走,她一定会将那人找出来,敢伤她最重要的人,怎能轻饶,冷着脸往自己该去的方向走去,一双眼睛四处寻找着可疑的地方。 越走越偏,蓝梓汐一直往西边走去,很快来到夏家的佛堂,也就是关押二姨娘的地方,因为里面关着主子,所以并没有丫鬟小厮来这里寻找,蓝梓汐看着处于一片漆黑之中的佛堂大门。 她有种强烈的感觉翠芹就在里面,只是这里面关着二姨娘,难道那个白衣鬼会是二姨娘不成?不可能吧,刚才她看到那个白衣鬼的时候吓的腿都软了,更何况一个古代妇女。 不管怎么样,她一定要找出翠芹,摸了摸腰上别着的匕首,这是冷墨胤送她的,让她用以防身,蓝梓汐壮着胆子推开佛堂的门。 ‘吱呀’门推开的声音在寂静的夜里特别清晰,如果里面有人的话一定会听到这个声音,可是直到蓝梓汐走到里面也没有看见佛堂里的人出来。 不会是所有的人都睡的不省人事吧,蓝梓汐一边小心将匕首拔出来拿在手上,一边慢慢的往里走着,直到走进厅佛堂里面,蓝梓汐终于觉得不对劲了,二姨娘不是被关在这里吗?可是这里一眼就能看清了,哪里有二姨娘的人呢? 蓝梓汐一边仔细的在佛堂内寻找半天也没有发现有什么可疑的地方,不禁头疼,翠芹没找到就算了,居然二姨娘也不见了,边想边往外走去。 绕过佛堂左边的几棵树,蓝梓汐来到佛堂后的小树林里,这片树林白天都是一片阴森森的感觉,更何况是在这漆黑的晚上,更是让蓝梓汐头皮发麻,忙快走几步,去到后面那一片种植薄荷叶的地方。 这里就是她看到夏云娥和她不认识的那个男人在这里密谈的地方,不止是她,绿柳也看到过一次,不知道这件事会不会和夏云娥有关,蓝梓汐一直觉得夏云娥不会这么简单就认命嫁给一个傻子的。 一边想着一边往假山旁走去,忽然蓝梓汐听见一边传来微弱的声音,虽然很轻,可在这寂静的夜里听的是一清二楚,蓝梓汐一顿,那是翠芹的声音。 三步并做两步蓝梓汐绕过假山,就看见地上躺着个人,将火把拿近发现地上躺着的赫然就是翠芹,忙过去蹲下身子将翠芹扶了起来,没有明显的外伤,但是脸色过于苍白,可能是受到了惊吓吧。 将翠芹扶着背了起来,蓝梓汐一步一步的往来时的路走去,背着个人蓝梓汐每跨出一步都很沉重,尤其是越走越远的时候,更是差点累趴下了,前世可以说是个富太太了,何时做过这种体力事,只是背上的是翠芹,如论如何她也得坚持下去不是。 幸运的是就在她快要晕倒的时候就看见绿柳迎面走了过来,蓝梓汐看见绿柳的时候觉得突然力气又回来了一样,背着翠芹往绿柳的方向走去。 绿柳也看到蓝梓汐背着个人过来,忙轻功奔到蓝梓汐身边接过她背上的翠芹放在自己背上,一手托着背上的翠芹一手扶着快倒下去的蓝梓汐,还好她是学过武的,否则让她一人承受两人的重量,恐怕也是不可能的。 “老爷,太太,四姨娘找到了,四小姐已经将四姨娘送回房了。”管家着急忙慌的喘着气来到佛寿堂,告诉夏老爷和李氏人已经找到了。 “既然找到了,夫人你代表为夫去看看吧,为夫累了,明日还要早朝,我先回去睡了。”夏老爷正打着瞌睡,猛然间听到管家的话,抬起头之才想起翠芹不见了,现在又被找到了,于是让李氏代他去看望一下,自己则跟老太太打了声招呼就回去睡觉了。 “妾身知道了,老爷累了就回去歇着吧,我去看看四妹。”李氏正巴不得老爷少跟回四姨娘有什么接触呢,于所欣欣然接受夏老爷的意见,等夏老爷回去之后,转身对着三姨娘以及夏云娥说着。 “你们也都回去歇着吧。”等三姨娘带着夏云娥离开之后才对夏云初说:“你也回去吧,最近你都没有休息好,看看你的脸色有多难看。”因为迎亲的日子暂时取消了,更因为府上最近发生的事,云初的脸色差了很多。 “反正我回去也睡不着,就让我跟娘一起去看看四妹妹吧。”夏云初一想起每次一闭上眼睛,就能看到那雪白的身影在自己面前飘过的样子,决定还是跟李氏一起去看蓝梓汐。 “也好,想必你四妹妹现在一定很害怕,有你多陪陪她也好,走吧。”由丫鬟在前提着灯笼,一行人浩浩荡荡的往蓝梓汐的院子走去。 等李氏带着夏云初到达蓝梓汐屋里的时候,翠芹还没有醒,蓝梓汐独自坐在床边替翠芹擦着额头冒出的汗,只见面色惨白的翠芹仿佛做着什么噩梦一样皱着眉头。 “你姨娘怎么样了?”李氏见翠芹一头冷汗的躺在床上,嘴上担忧的问,可是眼底却是幸灾乐祸的表情,只是一闪而过没有被人发现罢了。 “我替她检查过了,并没有明显的外伤,只有一点点擦伤,不过只是皮肉之伤,应该是被扔在地上擦伤的,我已经替她擦了药,不碍事的,可是她好像做噩梦一样,一直冒冷汗,而后我怎么叫她也不醒。”蓝梓汐一边擦着翠芹的汗,一边回答李氏的问题。 “你替她检查替她擦的药?”这个四丫头什么时候学会替人检查身体了,还能分辨的出该擦什么药了?她不是听错了吧。 “我只是替姨娘换衣服的时候看了下有没有伤而已,而这些药水是我替冷二少爷准备的,母亲你知道的他看不见,经常会碰伤这里摔伤那里的,所以我才会跟大夫配了些擦外伤用的药,以备不时之需,没想到竟然用在了姨娘身上。”蓝梓汐听了李氏的话,随口解释着,她并不想让李氏知道她还会医术的事。 “真是难为你了。”李氏想想这个四丫头自从上次水淹不死之后就有了很大的变化,只是一个人不管怎么改变,不会的始终还是不会,所以也没有多想。 “现在正是半夜,也请不了大夫,你好好陪着你姨娘吧,等天明的时候去请个大夫来替你姨娘好好检查一番,确保她没事。”李氏一边说一边吩咐自己的丫鬟去替翠芹熬一剂安神茶。 “今天扰了母亲和爹的休息,都是女儿的不是,现在我姨娘也没事了,母亲快回去休息吧。”蓝梓汐看着李氏不停的打着哈欠的样子,反正姨娘已经找回来了,她留下来也没用,反而有她在旁边看着,自己还有点不自在。 “是啊娘,你也累了还是早点休息吧,我留下来陪四妹妹好了,反正我也睡不着。”夏云初看着自己的娘也是一脸倦容,也很是心疼,于是劝说着让她回去休息。 “大姐姐你……”蓝梓汐诧异的看着夏云初,在看到她眼睑下那深深的黑眼圈时,想到翠芹之前说的,夏云初似乎新眼见到过那白衣鬼,恐怕近来她很难睡的着吧,此时说留下来陪自己,不过是害怕一个人不想回去睡觉罢了。 “反正我回去也睡不着,就让我留下来陪你作个伴吧,万一再遇到那个……我们两个人总比一个人好吧。”夏云初提到那个的时候,脸色猛然间一片雪白,蓝梓汐就知道她肯定是被吓怕了。 “那就多谢大姐了,母亲请回去休息吧。”蓝梓汐深信那出现的白衣并不是鬼而是人,也暗想如果他再出现的话,凭他的武功只怕就算再多几个她和夏云初也不是对手吧,只是夏云初的一片好意,她也不便拒绝,所以也就由着夏云初去了。 “既然如此,那我就先回去了,你们的父亲明日要上早朝,我得回去替他准备准备了。”李氏见夏云初和蓝梓汐坚持,也没说什么就带着丫鬟准备离开蓝梓汐的住处。 “对了母亲,有件事情我觉得母亲应该知道。”蓝梓汐突然想起来刚才在佛堂并没有看见二姨娘的事:“我是从佛堂后那片薄荷地旁的假山边发现姨娘的,只是我是先去的佛堂,照理这个时候二娘应该在佛堂才对,可是我刚才并没有看到她。” “什么?你是说朱小小不在佛堂?”李氏听蓝梓汐说在佛堂并没有看到二房朱小小那个贱人,陡然间提高了声音:“老爷明明说没有他的命令谁也不能放那个贱人出来的,难道是老爷?” “我觉得这次的白衣鬼是有人装的,只是我没有往二姨身上想,只是今天晚上并没有看到她,而且母亲你想想看,除了外人还有谁不想看到大姐嫁进太子府的?”蓝梓汐知道白衣鬼绝不会是二姨娘所扮。 只是这件事到底是谁所为光靠她一个人不一定能查的出来,李氏是夏府当家,若她插手这件事,那想来事情好办很多,所以将自己在佛堂没看见二姨娘的事告诉李氏,并有意无意的将此事往白衣鬼事情上扯去。 “这个世上并没有鬼的母亲,所谓的鬼只不过自己幻想出来吓唬自己的罢了,而且这个白衣人将我姨娘挟走却什么也没做,只是将她丢在佛堂后面,我想她可能是想警告些什么人,所以才会拿我姨娘来开刀的。”蓝梓汐打消着李氏主里先入为主有鬼的事。 “行了,这事我知道了,你暂且不要对其他人说,明天我会派人去佛堂看看的,你们休息吧。”李氏被蓝梓汐说的心里直颤抖,若真是朱小小那个贱人所为的话,难道她知道了当年那件事,所以急急忙忙的离开了。 “赵妈妈,你带人去佛堂看看那个贱人在不在,多带几个人,快去快回,我在房里等你。”刚出蓝梓汐的院门,李氏小声的跟身边的赵妈妈说着,自己则带着人回到主屋去了。 “你胆子也真大,敢一个人跑到佛堂后面去,那个地方我从来都不敢去的。”当夏云初听蓝梓汐说是从佛堂后面将四姨娘背回来的时候,倒抽了一口冷气。 “我也不知道怎么会跑到那个地方,只是当我发现那个地方好阴森的时候我已经看见了四姨娘了,既然看到了我当然不能放着她不管了,所以我也没想那么多就将她背了回来,现在想想还真是挺害怕的。”蓝梓汐假装心有余悸的样子对夏云初说道。 “你刚刚说的那在府里出动的白衣并不是鬼而是人,也不知道会是谁?你看清楚他的样子了吗?”夏云初追问道,她怎么就从没想到过那不是鬼而是人呢。 “姐姐,你见到的时候是不是黑发遮面?如果是的话我看到的和你一样,那黑发遮面的时候,谁能看清长的什么样啊?但是我敢肯定的是那一定是个女人扮的。”这点蓝梓汐可以肯定。 因为第一次看到那个白衣人她一路追出去的时候,隐约的闻到了一股淡淡的脂粉香,试问会有哪个男人没事擦着脂粉吗?所以她的直觉肯定那个白衣女鬼是个女人所扮。 “女人?还是个武功很高的女人,要不然的话也不会有那个力气将四娘给带到佛堂后那么远的地方了。”夏云初听了蓝梓汐的判断,接着说道。 “是的,只是不知这个人到底有何用意?如果说只是为了不让你如期嫁进太子府的话,那她的目的达到了。”蓝梓汐一边看着夏云初一边说着。 夏云初的眼神暗了暗:“可是她为什么要这样呢?难道真的是二娘所为吗?只是云姻已经被送去了家庙,她这样做又有什么好处呢。” “这个只有她自己知道了,如果真是她做的话那她肯定有其他的目的,如今太子已经看清二姐的真容了,就算她使计让二姐出来,太子也不会再要她了,我们且看吧。”蓝梓汐分析着。 “如果真是她的话,她这样的行为真是不可轻饶,你知道吗,我院子里的丫鬟已经有几个被吓的痴傻了,怎能就这样让她再继续害人呢。”夏云初听蓝梓汐的话,虽不确认就是二姨娘所为,但是也不能任她这样在外面继续吓人。 “放心吧,如果真是她的话,目的没达成之前,她肯定还会出来吓人的,只要她敢再出来,我就一定让她大白于所有人面前。”蓝梓汐自信满满的说着,她已经让绿柳去佛堂外守着了。 如果那个白衣女鬼真的是二姨娘指使的话,那在她们的目的没有达成之前,她们肯定还会再有所行动的,只要密切监视着二姨娘,就不怕她不露面。 “那如果和二姨娘没有关系呢,那怎么办?”夏云初也被弄糊涂了,如果不是二姨娘的话,又会是谁不希望她嫁给太子呢。 “半夜三更不在屋内,就算这白衣女鬼的事和她无关,那她也肯定在密谋其他事,不管是什么事,我敢肯定对我们来说绝不是什么好事,盯着她总没错。”蓝梓汐从在佛掌没看到二姨娘之后就做了两手准备。 “那……” “啊…啊…啊……”夏云初的话被连声尖叫打断,两人正分析着事情,冷不丁的被这尖叫声吓的魂飞魄散,转过头的两人就看见床上原本闭着眼睛的翠芹正在尖叫。 “娘,娘,是我,我是梓汐,别怕,已经没事了,别怕别怕。”蓝梓汐回过神来,忙上前抱着翠芹,一边拍着她的肩膀一边安抚着她,好半天翠芹才停下尖叫。 “鬼,鬼,有鬼,不要找我,不要找我,不是我害的你,不是我,不是我……”翠芹口中断断续续的说着这几句话,一直来来回回的说,脸上更是惊恐的见鬼表情。 蓝梓汐回头与夏云初对视一眼,翠芹这惊恐万状的样子让蓝梓汐心里‘咯噔’一下,难道那白衣人是翠芹认识的?难道真是鬼?不然翠芹怎会被吓成这副样子?不,肯定不是鬼,这世上是没有鬼的,一定是有人在作祟。 “娘,娘你看着我,没有鬼,这世上是没有鬼的,是有人故意吓唬你的。”蓝梓汐抓住翠芹的肩膀让她看着自己的眼睛。 ------题外话------ 农门冲喜小娘子 一朝穿越… 床上躺着病歪歪的相公,她成了冲喜娘子? 屋子是借的,米缸是空的,地里长满荒草!这到底是个什么情况?! 床,只有一张?被子,只有一条? 白天伺候相公吃喝,晚上伺候相公睡觉!还得时刻谨防被吃?! 这样的日子没法过! 勤劳致富最可靠,建个作坊,开个工厂,领着相公奔小康。 正在庆幸没有极品亲戚骚扰时极品来袭 某族老:宁娘子,你相公是私塾先生,你这样抛头露面的做生意,实在有损先生形象,还是把作坊交到村里来管吧。 某脑残:一个冲喜的货色,还把自己当根葱?等我一进门,赐你个妾的身份,你就等着跪地敬茶吧。 想要她的财?想要她的人?当她是纸糊的么! 让她没脸?来来来,赐一丈红! 只是—— 这病夫君好像身份不一般! 071:冤鬼复仇,二姨娘死 谁知道不提鬼还好,蓝梓汐一提鬼又是引的翠芹连声尖叫,吓的一边的夏云初也想跟着尖叫,强忍着到嘴边的尖叫,夏云初说道:“四妹妹别再提那个了,你没见姨娘被吓到了么?” 蓝梓汐也发现了,很显然翠芹是被吓到了,连拍着她的背,轻声的安慰着:“没事的,娘,看着我,看着我,没事了。”一边拍一边安慰翠芹。 可是这丝毫不能让翠芹安静下来,看着浑身发抖的翠芹蓝梓汐无奈,只能狠下心一把抓起她的右手,狠狠的掐着她右手虎口处,剧烈的疼痛使的翠芹皱眉喊痛,却不像刚才那般叫喊了。 “咦,四妹妹你看四娘睁开眼了。”蓝梓汐听到翠芹的呼痛声,心知掐她的虎口起了作用,还想加大力度,就听见夏云初的声音,忙抬头看向翠芹,果然幽幽的睁开了眼。 心里一喜,一边揉着她的右手虎口,一边问道:“娘,你觉得怎么样了?有没有哪里不舒服啊?”轻柔的声音将翠芹的思绪拉了回来。 左右看了看,发现是躺在自己的床上,自己的女儿也在身边,就连大姑娘也是一脸关心的看着自己,翠芹突然间哇的一声哭了出来,吓了蓝梓汐和夏云初不知所措。 “你是不是哪里不舒服啊四娘,你先喝口水吧,现在半夜三更的,就是想找大夫也找不到啊,我娘说了等天一亮就去请大夫来给你瞧瞧。”夏云初倒了杯水递给翠芹。 “有劳大姑娘,多谢大姑娘的关心,奴婢没事了。”翠芹接过杯子喝了几口水,将杯子递给蓝梓汐,抬头对着夏云初道谢。 “四娘不用这么见外,以后别再以奴婢自称了,如今你已是夏府四姨娘,更是四妹妹的亲母,等同于我的长辈,关心你是我应当的。”夏云初的笑容堆满脸上。 “大姑娘快回去休息吧,这么晚了,耽误你的休息我心里会过意不去的。”翠芹扫了眼蓝梓汐,转头对夏云初说,长夜漫漫,她还有事情要和女儿说,可是夏云初在这,让她无论如何也开不了口的。 “四娘你是知道的,我现在每天都睡不着,一闭上眼我就会看到那个白衣人,虽然四妹妹说那不是鬼,而是有人假装的,可我还是很害怕,你就让我留下来吧。”夏云初一听翠芹是在赶她回去,也顾不得大小姐的尊严,要求留下来了。 “大小姐既然累了,不若就在奴婢这里休息吧,我让梓汐去将床铺整理好,请大姑娘去休息吧。”翠芹诧异的看了蓝梓汐一眼,现下也不及多想,只是坚持让夏云初去休息,她有自知之明,自己只是个奴婢,怎能让大小姐陪着自己,他日若李氏心生埋怨,今日之事也能成为他日之祸。 “大姐姐,你脸色也着实有些难看,不若就在我房间休息吧,我让绿柳陪着你好吗?不久你将要大婚,要保持美好的状态才行啊。”蓝梓汐知道翠芹肯定有话想跟自己说,只是碍于夏云初在不方便罢了。 “那好吧,我是挺累的了,那四娘你好生休息吧,我明日再来看你。”夏云初无奈,只是翠芹这么明显的赶人,她再不走就要让人看不起了。 “四姑娘你送送大姑娘吧。”翠芹目视着夏云初起身,让蓝梓汐送她出去,对着身边的绿柳嘱咐道:“绿柳你好生伺候着大姑娘,若有何差池,我唯你是问。”声音虽小语气却狠。 蓝梓汐微皱眉头,怎么翠芹从醒过来之后就感觉不对呢,好像很害怕夏云初受伤害,却又不想她留在自己身边,难道那白衣人的事与夏云初有关,亦或是与李氏有关? 将夏云初安排妥当之后,蓝梓汐回到翠芹屋内,就看见翠芹下了床坐在一边的梳妆台上,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台上的一件首饰。 只是那件说是首饰,只不过是一根很简单的发簪,纯银质的簪子,并无什么复杂的花式,只不过簪子头部是一朵玉兰花样式的,底下拖着两缕很细的银链子,坠着两颗小巧的铃铛。 蓝梓汐从来没见过这根发簪,只是此时见翠芹眼睛直盯着看,也就仔细的看了看,这根簪子一看就是很老的样式,现在已经很少有人戴这样的簪子了,只是虽然样式很老,簪子却还是干净清爽的,想必翠芹肯定经常擦拭,若不然的话恐怕已经氧化变黑了吧。 “娘,这是?”蓝梓汐上前搂着翠芹的肩膀,轻声的问着,谁知连喊几声翠芹都没有反应,蓝梓汐一楞,大声喊了声“娘你怎么了?” 被蓝梓汐大声一喊,翠芹一惊总算回过神来,脸色苍白的拉着蓝梓汐坐在旁边,眼睛里闪着泪光,看的蓝梓汐眉头直皱,到底怎么回事。 “梓汐,你看这根银簪,好看吗?”翠芹拿起台上的银簪递给蓝梓汐。 “这根簪子一看就是很久以前的东西了,只不过因为娘你经常擦,所以看上去还像新的一样,只是这花的缝隙里能看的出来这有很长时间了,只是我从来没见娘你戴过,是谁送你的吧。”蓝梓汐说出自己的看法。 “是啊,这个已经被我藏了整整十五年了,每次当我看到这根银簪的时候,我都会想起她,她死的真冤枉。”翠芹说起她来满脸沉痛的表情。 “她?是谁?难道你看到那装鬼的白衣长什么样子了?”蓝梓汐联想到之前翠芹被白衣人抓走,现在却又说起十五年前的事,难道那白衣真的是鬼?怎么可能,这世上是没有鬼的。 纵使蓝梓汐相信这个世界是没鬼的,可被翠芹这么一说,谁十五年前死的冤枉,在这深更半夜还是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你知道我是太太的陪嫁,当年我还很小的时候就被卖进了李家,和我一起被卖进来的还有月容,也就是现在的赵妈妈,还有一个比我小两岁的兰婷,我们三个是从小一起长大的。”翠芹仿佛看见当年被卖进李府的三个小女孩。 “那个时候,我和月容负责伺候小姐的生活,而兰婷则被老爷和夫人安排给小姐做侍读,每天和小姐一起读书写字,然后等下学之后她再来教我和月容,只是因为月容不爱读书,所以兰婷只是很用心的教我。”蓝梓汐知道翠芹口中所说的小姐就是现在的李氏,而老爷夫人则是李氏的爹娘。 “我们三人关系一直很好,只是若真论起来的话,我和兰婷的关系最好,而月容每天只知道巴结小姐,不管小姐让她做什么事她都会去做,甚至小姐让她去害人,她也二话不说就去害人,所以我和兰婷与她之间越发的不对盘了。”翠芹说到这里仿佛很惋惜一样。 “所以小姐很是喜欢月容,相反的对我和兰婷就不冷不热的,对我到还好,因为我只伺候她的生活,而兰婷因为陪读,又用心很得老爷太太的赏识,而小姐的学业就不怎么样了,经常被老爷太太说,所以小姐更加不喜欢兰婷了, 只是碍于老爷太太对她的赏识,且兰婷又只是个下人也没有对她怎么样,这样直到小姐议亲,那天老爷是陪太老爷到李家去的,无意中看到了兰婷,以为兰婷是李家嫡女,所以回来之后就求老太爷去李家提亲的。”翠芹看了眼蓝梓汐,蓝梓汐知道她这里说的老爷是夏振刚,而老太爷肯定就是自己名义上的祖父了。 翠芹接着道:“老爷年轻的时候风流倜傥,俊逸不凡,让小姐一见倾心,所以当老太爷去提亲,而李老爷也对当年的夏老爷很是喜欢,在问过小姐的意见时,这门亲事就这么订下来了。” “做为贴身丫鬟,我们几个当然是要陪嫁的,所以当成亲那天老爷见到兰婷不是新嫁娘的时候,可想而知有多生气了,只是这亲事是他自己求下事,他也无奈只能接受兰婷不是李家嫡女的事。”记忆飘向遥远的过去。 “结果他在成亲的第二天就跟小姐提出要收了兰婷,小姐是新嫁娘,且又是从小跟着母亲长大,对于男人要求将丫鬟收房之事自有对策,所以当时也没有明着说不同意,只说她才刚成亲老爷就收了她的丫鬟,她面子上过不去,还是等等再说, 谁知道后来三朝回门的时候,小姐就将兰婷丢在了李家,说是大少爷,也就是小姐的哥哥早就与兰婷有了首尾,兰婷早就是大少爷的人了,只是碍于老爷太太不同意,只是在小姐回门的时候才发现,兰婷居然有了身孕,自然顺理成章的留在了李家, 老爷知道自己喜欢的竟然已经是大舅爷的女人,且已经有了身孕,无奈之下只能做罢,不在提这件事了,原本我们都以为这件事就这么过去了,兰婷给大少爷当姨娘,也算是有了出头之日了, 谁知道将兰婷留在李家不过数日,兰婷竟然就死了,李家的人只说她是不小心失足落水淹死的,还说她怀着身孕死的,不能入李家的坟,所以只是一张草席裹了草草的埋了,就连埋在哪里都没让我们知道。 对于他人的妻妾,老爷自然不会说什么,大家都以为她真的是淹死的,可是又有谁知道她并不是真的失足落水淹死的,而是活生生被打死的啊。”说到这里翠芹已经泪如雨下,失声痛哭,足可见她与兰婷的感情有多深。 抽噎着继续道:“如果不是当初我回李府,拿小姐最爱的翡翠琉璃制成的白菜时,遇到兰婷的话,没有听到她对我说的那一番话的话,我也以为她是失足落水的。”翠芹抚摸着银簪痛哭着。 “那是她将我带到无人处才告诉我,原来她根本就没有与大少爷有过首尾,只是小姐说她勾引老爷,所以才会这么说将她送回李家,更是让大少爷将她弄死的,不仅让大少爷玷、污了她,还找了十几个乞丐轮流将她玷、污了, 你不知道当时她已经被划花了脸,脸上纵横交错的全是刀疤,可就是这样小姐也不放过她,可能她预感到自己没有好日子过了,所以将这根银簪送给我,这根簪子是老爷在成亲当晚送给她的,她一直视若珍宝的, 她说留给我当个念想,我一直也不敢拿出来,只在夜深人静的时候拿出来擦一擦,然后想想我们当初在一起快乐的时光,然后每当她祭日的时候,我也只敢偷偷的给她烧纸,太太很忌讳我们提起兰婷的。”翠芹一口气将当年的事告诉蓝梓汐。 “娘,你怎么会提起这件事?”蓝梓汐知道翠芹接下来的话应该才是重点,只是她没想到当年还发生过这样的事情,脑海中不由的闪过一个念头。 “她回来了,她回来报仇来了。”翠芹的话让蓝梓汐一惊,想起刚才翠芹醒过来的时候说的话,什么不要找她,不是她害的之类的。 “当年不是李氏害的她吗?怎么会来找你报仇呢?”不是说是李氏害的她,就算她回来报仇也应该是找李氏报仇的啊,更何况世上哪来的鬼?既然知道这件事,又以这件事来吓人,看来这幕后之人知道的肯定很多。 “我不知道,刚才她的魂魄只是不停的问我为什么要害她?我没有,我真的没有害她啊。”翠芹一想起好友魂魄问出的话,情绪激动不已。 “如果她真的这么问你的话,唯一的可能就是李氏在她死之前跟她说了什么,让她以为是你出的主意害的她,只是让我奇怪的是,不管怎么样她都是死在李氏的手上,为什么不去找李氏呢?”蓝梓汐唯一想到的就是当年兰婷死之前肯定有人告诉过她什么,而且与翠芹有关。 “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当年还发生了什么事?梓汐,你陪我去个地方吧。”翠芹起身走到床边的矮柜子边,打开柜门,将衣面的东西往边上挪开,从最里面拿出一叠纸钱,以及元宝香烛。 “走吧。”对着蓝梓汐说道,转身将梳妆台上的银簪塞进衣袖,提着祭拜用的东西,向着门外走去,无奈蓝梓汐只能跟在后面。 默默的跟在翠芹身后,蓝梓汐虽不知道是要去哪里,却可以肯定的是翠芹一定是去祭拜那个兰婷,她虽然不知道当年发生的事,但是通过翠芹这一番细说,她敢肯定这件事一定和李氏有关,而那个所谓的白衣女鬼真的有可能是回来报仇的。 漆黑的深夜,两人一前一后,慢慢走过,很快蓝梓汐发现翠芹走的方向赫然就是佛堂后那片薄荷地,估计她是想去假山边拜兰婷吧。 然而到薄荷地去一定要经过佛堂门前,绕过那几棵大树,才能到薄荷地边,就在翠芹一脚抬起即将到达佛堂门前的时候,被蓝梓汐一把拉了回来。 只顾着低头往前走的翠芹,被捂住嘴后疑惑的回头看着蓝梓汐,翠芹刚想说什么,却被蓝梓汐一把捂住了嘴巴,听到耳边传来的轻嘘声,一回头就看见蓝梓汐眼睛直直的盯着前面看。 心下疑惑,忙转头看向身后,顿时惊出了一身冷汗,只见昏黄的烛光印照下,佛堂的窗户上几个晃动的人影,仔细一看下那分明是几个人在摁着另一个人,被摁的人嘴里发出唔唔唔的声音。 翠芹一惊,那声音听起来分明就是二姨娘朱小小的声音,难道佛堂内进了贼?想到有贼进来,张开嘴就想大喊有贼,却再一次的被蓝梓汐捂住了嘴:“如果不想死的话,就别出声,那不是贼。” 蓝梓汐捂住翠芹的嘴巴在她耳边说道,如果是贼的话不会几个贼连一个二姨娘都制服不了,那么敢在夏府内这样对一个姨娘,即使是个犯了错的姨娘,那也就只有一个人了,蓝梓汐想到之前才跟李氏说过二姨娘不见的事,现下就看见佛堂里的情景,眼中闪过不明所以的神色。 “娘,你回去吧,小声点,如果被发现了我们就都走不掉了。”蓝梓汐推着翠芹往来时的路上去:“我知道你想去祭拜兰婷,今天看来是不行了,我去看看发生什么事,你小心点。”说完贴着墙准备往前走去。 “不行,你跟我一起回去。”翠芹一把抓住蓝梓汐的手,阻止她去一探究竟,不管里面是不是贼人闯入,一个姑娘家去太危险了,她又怎能让自己的女儿身处险境呢。 “娘,如果我不去查看的话,我今晚会睡不着的,你放心吧,我会很小心的,你先回去吧。”蓝梓汐挣开翠芹的手,靠着墙慢慢的溜走了。 翠芹看着蓝梓汐胆大的跑了开来,轻叹了口气,可她又不敢跟上去,只能退到后面的阴隐处注视着佛堂的一举一动,生怕蓝梓汐有什么危险。 蓝梓汐轻手轻脚的走到佛堂的窗户底下,悄悄的将窗户拉开一条缝看向里面,一看之下大吃一惊果然是李氏的人,只见里面赵妈妈和另一个蓝梓汐没见过的婆子,两人正死死的用枕头压着二姨娘的脸。 蓝梓汐虽然是从二十一世纪穿来的,可是也从没遇到过这种情况,这简直就是谋杀,看着二姨娘不停踢蹬的腿,和被压的死死的手,蓝梓汐犹豫着要不要冲进去,里面是两个膘肥体壮的大妈,自己却是个瘦小的孩子。 那李氏待自己不见得就有几分真心,若是她趁机除去自己,那自己岂不是死的太冤了,想想蓝梓汐站在外面并没有动身。 佛堂里二姨娘的挣扎越来越微弱,很快的就停止了挣扎,手脚耷拉了下来,一动也不动,赵妈妈一边以手探了探她的鼻息:“没气了,我去问问太太她的尸体要怎么处理?”赵妈妈一边吩咐着旁边的老妇人,一边准备往外走着。 蓝梓汐见她的脸上并没有丝毫害怕之情,心知翠芹方才所言不虚,这个赵妈妈一定是替李氏做过很多伤天害理的事,否则的话不会亲手杀死二姨娘却满脸无所谓的表情。 “好,你且去吧,路上小心些。”那个妇人一边擦了擦自己的手,一边坐在床边的凳子上,眼睛不停的四处瞄着,小心的说着让赵妈妈小心些。 “我知道了,你好好守着吧。”赵妈妈原本没什么感觉,只不过是弄死个人罢了,她又不是没做过,只是这个时候被这个妇人一句小心些,说的后背直起毛,所以不悦的加快脚步往外走去。 见赵妈妈快速的走了出来,蓝梓汐小心的往阴隐处躲了躲,眼见着赵妈妈走了出去,蓝梓汐心想要不要继续等下去,看她们接下来打算怎么办或是转身离开,想了想还是继续等,谁知道李氏会不会将二姨娘的死赖在翠芹或是自己的身上。 打定主意之后,蓝梓汐起身想往里看看那个妇人在做什么的时候,眼角却瞄到佛堂右边的窗户边那一抹白色身影,顿时惊出一身冷,这不是先前在自己窗前看到的那个白衣女鬼吗? 那白衣女鬼仿佛没有看到蓝梓汐一样,只是静静的站在那边,依旧黑发遮面看不见脸,蓝梓汐这个时候可以百分百的肯定这绝对是个会武功的女人。 往窗户里面看了看,蓝梓汐就见那个妇人坐在床边,两眼盯着床上的二姨娘,不知道在想着什么,丝毫没有发现自己的一举一动被外面的人看的一清二楚的,兀自等着赵妈妈再回来。 蓝梓汐看着妇人,心里却想着要不要让屋内的老妇人看看窗边的白衣人,这样想着手就往窗户板上敲了一下,声音虽轻却在这黑夜里听的清清楚楚的。 屋里的老妇人听到声音的时候一下子坐直了身子,将头四处转了看看,当转到窗户的时候看到外面的白衣人时,一声尖叫从她嘴里发了出来。 蓝梓汐捂着耳朵,真是歇斯底里的叫喊声啊,慢慢的尖叫声弱了下去,蓝梓汐将手拿开,脸转向屋内,只见那老妇人已经晕了过去,果然是心里有鬼啊。 正暗自笑着,蓝梓汐感到一道目光扫了过来,抬头就看见站在右边窗户那里,和自己一样在偷看的白衣女鬼,从黑发遮掩下扫过来的眼神,蓝梓汐心一惊,这扫过来的眼神中没有恶意,看来她的目标应该不是自己才对。 裂嘴对着对面的白衣人笑了笑,谁知那白衣人却将头转向屋内,只留了个侧面给蓝梓汐,蓝梓汐嘴角一抽,既然没有恶意那打个招呼总没问题吧,弄的这么酷干什么呢。 刚想直起身子走过去,却眼尖的看见一边有灯光过来,忙又蹲下身子隐在暗处,将头转向右边窗户想告诉那白衣人一声,然而当她转过头之后那白衣人已经消失不见了,跑的还真快,蓝梓汐撇撇嘴。 将头转过去看着外面走进来的几人,原来是赵妈妈带着两个男人回到佛堂,想必是来处理二姨娘的尸体的,三人一进到屋内看见倒地不起的妇人:“没用的东西,在这就睡了,看回头让太太怎么处罚你。”一边踢了踢地上的妇人,一边不屑的说着。 不理会地上的妇人,赵妈妈吩咐两个男人将床上的二姨娘以而裹好:“将她送到四姨娘处,记住小心一点,不要让人发现。”果然不出蓝梓汐所料,李氏真的想将这件事栽赃给翠芹。 忍住心头的愤怒,蓝梓汐留意着他们的一举一动,想让她们替她背这个黑锅,这李氏莫不是以为她真的有这么好欺负的不成? 只见那两个男人将二姨娘抬了出去,一路往蓝梓汐的院落走去,既然知道她们想将二姨娘抬到自己院里,蓝梓汐反而不着急了,她现在更想看的是赵妈妈喊醒那躺在地上的妇人之后,听到她说出自己看到什么之后那害怕的神情。 然而让蓝梓汐失望的是等赵妈妈喊醒地上的妇人时,那妇人只是痴痴呆呆的看着赵妈妈,一直傻乎乎的笑,嘴角更是流下了口水,蓝梓汐诧异道,居然这样就吓傻了,会不会太扯啊。 觉得没什么好再看下去的,蓝梓汐慢慢的离开窗户边,往后面退去却在后面的阴暗处踢到了什么,低头一看就看见翠芹倒参地上,惊了一下,忙蹲下身子看下什么情况,发现翠芹只是太累睡着了。 小声的将翠芹摇醒,两人一路悄无声息的回到自己的院子,翠芹原想问蓝梓汐看见了什么,却被蓝梓汐打着哈哈混了过去,只说太累了要回去休息,也让翠芹早点休息,翠芹不疑有他。 经过这一晚上,也确实累了,被蓝梓汐这么一说,困意涌了上来,依言躺在床上,不过片刻时间就睡了过去。 等翠芹睡着了之后,蓝梓汐回到自己屋内,夏云初也已经沉睡过去,只有绿柳在旁陪伴,蓝梓汐看了眼夏云初,虽然她近段时间确实对自己挺好的,可是有李氏那样的母亲,日后她很难不起什么其他心思。 她接下来要做的是对付李氏,那就不得不伤害到夏云初了,只是这怨不得她,如果她没有什么行动的话,那就是她和翠芹被害至死,所以就算对不起她也没有办法的。 轻声将绿柳喊了出来,蓝梓汐将自己的想法告诉绿柳,让她去找被那两个人送回来的二姨娘的尸体,因为遇到翠芹所以蓝梓汐回来的时候并没有看到那两个男人将二姨娘的尸体放在哪里,现在只能以自己和绿柳寻找了。 然后让两人诧异的是,整个院落里每寸地方都被两人寻了个遍,却没能找到二姨娘的尸体被放在了哪里,蓝梓汐想来想去也想不通,李氏不会突发善心将二姨娘的尸体送到别的地方去,而不害翠芹和自己吧,想也知道她肯定不会放过这次的机会了。 那既然在这里找不到尸体,唯一的可能就是有人在暗地里帮她,那尸体很有可能被送到了李氏的院落了,可是在夏府有谁会帮她,恐怕帮她的人只会是那个白衣人了,蓝梓汐虽然不敢百分百肯定,但以刚才看到那个白衣人对自己并无恶意的眼神,她就有这种感觉,希望不会是错觉。 “你会点穴吧,将大小姐点了穴,我们一起将她送回去,顺便去看看我那位好母亲给我准备的礼物放在了哪里?”蓝梓汐勾起一抹冷笑,想害她,那就要做好反被她害的准备。 因为夏云初到蓝梓汐院落的时候并不是一个人去的,所以绿柳就受累将和夏云初一起来的那些丫鬟侍女们一个个都点了穴送回夏云初的院落内,做好这一切之后,蓝梓汐和绿柳两人才去找二姨娘的尸体。 果然如蓝梓汐所想,很快蓝梓汐和绿柳就在李氏的房门外见到被裹着的二姨娘的尸体,看着二姨娘的尸体,蓝梓汐觉得这二姨娘死的真是挺冤的,不过这一切都是她咎由自取,若不是她一直处心积虑的想夺的李氏当家主母的位子,又怎会被李氏害死呢。 只不过这样将尸体丢在门外,若是被谁半夜起来看到,然后再被李氏丢回自己院落,那自己岂不是白忙活一场了,想了想蓝梓汐靠在绿柳耳边轻声言语了几句。 只见绿柳飞快的跑了出去,再回来的时候手上多了两把铁锹,绿柳将二姨娘的尸体了起来,跟在蓝梓汐身后往李氏卧房外的花圃走去。 将尸体丢在地上,绿柳和蓝梓汐两人将花圃边的花盆移了开来,以铁锹在原来放花盆的地方挖了起来,害怕吵醒屋里的人,两人只能轻轻的挖着,所以用的很久的时间才挖好一个可以埋人的坑。 当坑挖好之后,蓝梓汐和绿柳两人合力将二姨娘的尸体丢进洞里,然后将洞埋好,再将花盆搬回去放好,做成与之前无异的样子,这样就不会有人看出来二姨娘的尸体被埋在这里了。 “我们回去吧,过几天等看好戏就行了。”蓝梓汐拍了拍手,让绿柳将铁锹带着,一起回到自己的院落去了,然后洗洗上床睡觉,就像不曾发生过什么事一样。 因为心里等着看好戏,所以蓝梓汐起的很早,然而有人起的比她更早,那人当然就是李氏了,李氏来的时候并没有说什么,只说请了大夫来替翠芹瞧一瞧,于是蓝梓汐也装的像没事一样。 在大夫给翠芹把脉的时候,李氏一个眼神,赵妈妈就借机带着丫鬟婆子们出去了,蓝梓汐暗笑,现在出去无非就是想出去找二姨娘的尸体,心知她们一定找不到的,蓝梓汐也装做不知。 而且她也担心翠芹的伤,所以只是和李氏一起静等大夫把完脉,李氏何曾是真心想替翠芹瞧病呢,所以不时的往外看去。 “母亲你怎么了呢?还有谁要来吗?要母亲这么早请大夫来替姨娘看病,真是多谢母亲了。”蓝梓汐看李氏坐立不安的样子,假装感激的道。 “你说的这是什么话,我是当家主母,你姨娘病了,我自然要请大夫来替她瞧了,只是昨夜你姐姐不是在这边歇息的么,怎么还不见她人呢?”李氏当然不是真的在等夏云初了,只是正好蓝梓汐问起,她就顺着话说了起来。 “大姐姐?她昨日就回去了啊,还是我让绿柳送她回去的呢?怎么母亲早上没见到她吗?可能是大姐还没起吧。”蓝梓汐一派天真的说着。 “她回去了?”李氏并不知道夏云初到底是留在这边,还是已经回去了,而且她现在也没心思去管夏云初到底是回去了,还是没回去,只是不时的往外看着,心道赵妈妈怎么还没回来。 “大夫,我姨娘怎么样了?”蓝梓汐见大夫起身,也没去管李氏在想什么,反正她知道李氏今天的目的是肯定达成不了的,还是关心关心翠芹比较实际。 “这位姨娘只是受惊过度,回头熬一剂安神茶喝喝,再注意休息就无大碍了。”大夫对蓝梓汐说着,边说边开了张安神茶的方子交给蓝梓汐。 “确定没有其他问题吗?”蓝梓汐不是不相信大夫,只是她信不过这古时大夫的医术罢了,所以盯着大夫确认着。 “姑娘,老朽行医多年,这位姨娘真的只是受惊吓过度,喝了安神茶就没事了。”大夫虽然很不悦蓝梓汐说话的语气,可是见她担心的样子,想来只是担心自己的母亲罢了,是以并没有说其他的。 “母亲,大夫说我姨娘只是受惊吓了呢,并没有大碍,真是太好了。”蓝梓汐一派天真烂漫的抓住李氏的手,一边摇一边笑着说道。 李氏微皱眉,不着痕迹的挣开蓝梓汐的手,笑道:“没事就好,没事就好,紫晴你送大夫出去,顺便跟大夫去把安神茶拿回来熬给你们姨娘喝。” 心生不悦,李氏还没等到赵妈妈,又不甘心就这样离开,所以坐在床边一边等着赵妈妈,一边陪着蓝梓汐和翠芹聊天。 “劳太太挂心了,都是奴婢的不是。”翠芹见李氏从来到现在就一直坐在这边陪着,心中满满的都是感动,只是若让她知道面前这个女人在想着怎么害她的时候,想来心里不会都是感恩了吧。 “姨娘,你还不吃早饭呢,我去给你做点吃的吧,母亲这么早来,也还没吃吧,不若一起吃吧。”蓝梓汐见李氏一直坐着不走,估计她是没找到自己想找的东西是不会走的,所以问着她。 “也好,那我就尝尝小四的手艺。”李氏一边往外看着一边回答着蓝梓汐,等蓝梓汐出门之后才回过头来看着翠芹:“刚才大夫说你是受到了惊吓,你昨晚到底看到了什么,将你吓成这样?” “奴婢只是被丢在佛堂后面那个地方被吓到了,平时白日里那边就感觉阴森森的,更何况是夜晚了,所以才会被吓到了,劳太太关心了。”翠芹又怎么会说出自己看到什么了呢,就如梓汐所说那是有人假装的。 那就说明当年那件事肯定还有别人知道,按梓汐的话不能打草惊蛇,否则的话李氏肯定会对她和梓汐不利的。 “你身子历来不好,这一吓就将你吓成这样,瞧你脸色白的,回头我让厨房给你炖点补品,该要好好补补了。”李氏一边说一边往外又看了一眼,怎么还不回来? “太太若有事的话,可以先去办事,不用留下来陪我的,莫耽误了太太的正事。”翠芹见李氏一直往外看,想来是有事,再加上李氏一向不喜自己,有她在自己身边,她连休息都休息不好,所以心里巴不得她赶快走呢。 “我没事,只是有点担心云初罢了,不知道她起床了没,我还没尝小四做的早饭呢,怎么能就这么走了呢。”要不是想等到赵妈妈带回自己想要的东西,自己才懒的在这里陪着你呢。 “娘,原来你也来了这里啊。”李氏的话音刚落,自外面传来了夏云初的声音,原来夏云初醒来之后发现自己躺在自己的房间,自己的床上,一时糊涂了,她怎么记得自己昨晚不是应该睡在蓝梓汐的床上吗?怎么醒来会在自己的床上? 还以为自己在做梦呢,也没有多想就去李氏的卧房,却不见李氏,所以就想着先来看看蓝梓汐怎么样了,顺便问问她到底是怎么会回到自己房间的,却没想到会在这里看到李氏,所以惊喜了一下。 “你四娘受了惊吓,我请了大夫来替她瞧瞧呢,你怎么一大早也来了呢?”李氏见女儿面色憔悴的出现,只是近来云初这孩子一直睡眠都不好,难怪脸色这么难看了。 “四娘没事了吧?怎么不见四妹妹呢?”夏云初看着脸色苍白的翠芹问道,怎么就娘和四姨娘两个人呢,四妹妹怎么不在呢。 ------题外话------ 推荐某叶现代异能明星文, >作者:匀蕙叶 “不是出来卖吗?还装什么清纯?”那夜,他将稚嫩的她压在身下,肆意的凌虐! 他是a市赫赫有名的豪门大少,h市嚣张霸气的暗夜之帝,s市纨绔不羁的亿万总裁,翻手为云覆手为雨! 反正就是三个字,够土豪! 而她只不过是暴发户家的小养女,卑微渺小! 一场阴谋,他强悍且霸道的闯进了她的世界。 他以天价将她买下,禁锢在身边,温暖缠绵,让她渐渐以为,这就是幸福。 可当她双眼被剜,脸皮被剥,那水果刀狠狠的刺向腹部,那抹看不见的血,刺痛了谁的心? 命运赋予轮回,待她强势复仇而归之时,刮起的,将会是怎样的狂风骤雨? 072:王府下聘,五日抓鬼 “劳大姑娘关心,奴婢已经没事了,四姑娘是去做早饭了呢,太太一会要留下来吃早饭,大姑娘若不嫌弃的话也一并留下来吃早饭吧。”翠芹不知道今天这李氏和夏云初为什么都对自己这么关心,只是她也不便将人赶走,只能这么说道。 “好啊,我还没吃过四妹妹做的早饭呢,上次听冷二公子说四妹妹做的饭很好吃呢,一会一定要好好尝尝。”夏云初应着翠芹的话并且很期待蓝梓汐的早饭。 后面小厨房内的蓝梓汐没想到夏云初也会来自己这里,只不过李氏既然说要留下来吃饭,那就多做一个人的好了,只是也不必那么丰盛,反正李氏也不会是真心想留下来吃饭的,所以只是随便的做了几样小菜而已。 可饶是这样随便做出来的早饭,也足以诱惑了李氏和夏云初的味蕾呢,所以当蓝梓汐端着放有清粥小菜的托盘出现在门口的时候,就见到夏云初和李氏诧异的神情。 “母亲和大姐来尝尝我的手艺吧,包准你们吃了还想吃呢。”蓝梓汐端着托盘走了进去,将托盘内的饭菜一样样端在桌子上。 “以后这种事还是让下人去做吧,你现在是夏家四姑娘,这些事情不应该是你来做的。”李氏见蓝梓汐虽然是一身简单的穿着,却丝毫不掩她身上的高贵气质。 而一边自己的女儿云初虽然一身锦衣华服,却依然比不上蓝梓汐这个丫头的气质,更何况这个丫头还能做出连她都觉得很不错的早饭来,这鲜明的对比下李氏突然觉得自己留下来吃早饭就是个不明智的举动。 “我就不留下来吃了,云初你吃了饭也早点回去吧。”李氏心里正在懊悔的时候,就见赵妈妈从门外走了进来,边走边冲着自己摇了摇头,失望之余李氏哪里还有心情留下来吃早饭,起身迎着赵妈妈就离开了。 “母亲这是嫌我做的不好吃吗?”蓝梓汐微撇着嘴,一脸委屈的样子,心里却乐了,现在的李氏就是给她吃龙肉恐怕她也吃不下去吧,原本放好的尸体却突然不见了,想害人结果到最后弄的自己提心吊胆的,吃什么也没味道了吧。 “四妹妹千万不要多想,娘她只是最近府里事情太多,又发生昨夜那样的事,她一定是去吩咐管家家强府里的守卫去了,所以才没有时间留下来吃饭吧。”夏云初听到蓝梓汐的话,忙替李氏解释着。 “是这样吗?不是就好,我还以为母亲看不上我做的早饭呢,那既然母亲有事,那我就以后再给母亲做吧,大姐姐、姨娘,来吃吧。”蓝梓汐低着头,语气失望的招呼着夏云初和翠芹吃早饭。 蓝梓汐又如何不知李氏现在恐怕连吃龙肉的心情都没有了呢,想要用二姨娘的尸体来除掉翠芹和她,却不止没得逞,还失去了二姨娘尸体这个不定时的炸弹,她又如何吃的下呢,低着头暗笑着,蓝梓汐替翠芹和夏云初盛了碗饭。 “四妹妹真是才德兼备,上得厅堂下得厨房,既有才学又有样貌,还能做出这么美味的吃食,难怪冷二公子那么喜欢你了。”夏云初吃了口从没有吃过的稀饭,笑着抬起头对着蓝梓汐说道。 “大姐姐又何必笑话我呢,现在整个大周朝有谁不知道大姐姐你是太子殿下的心头好,掌中宝呢,还来打趣我。”蓝梓汐即使在吴王府却依然知道夏府的事。 那就是大周朝的太子殿下对夏府大姑娘夏云初的宠爱,真是含在口中怕化了,捧在手心怕摔了,比之前对二姑娘的宠爱更甚,羡煞京城的名门闺秀们。 “你又不是不知道太子只是透过我,看向他的心爱之人罢了,我只是个可怜的替身罢了。”夏云初听蓝梓汐提到太子对她的好,却苦笑了起来,她明明喜欢的是表哥,却只能嫁于太子,而太子的心中人却又不知是谁,她只是个替身罢了。 “大姐只要知道现在太子的心里只有你就可以了,其他的事都不重要。”听了夏云初的话蓝梓汐很是诧异,让她假装成自己就是不想让赵宇飞知道,自己才是他要找的人,如果夏云初露了馅,或是不小心说出什么,那她岂不是要落入赵宇飞手中了。 她与赵宇飞在一起那么多年,怎会不了解赵宇飞那个人,他想要的不管是什么,他都会想方设法得到手,更何况自己曾经是他的妻子。 “有的时候我真觉得太子心里的那个人是我很熟悉的,不知道你有没有这种感觉。”夏云初一边吃一边看着蓝梓汐道。 “他心里的人可不就是你么,而且你们都要成亲了,只是现如今因为那白衣鬼的事,你们的成亲日期还不知道要定在什么时候呢,你不如担心担心这个呢。” …… “怎么回事?昨天不是已经安置好了吗?怎么会找不到了?”李氏见赵妈妈摇着头,冷沉着脸看着赵妈妈问道。 “奴婢也不知,昨儿个大牛和老陈将她的尸体抬走放好之后,回来之后告诉过我放在哪里,可是我刚刚带着人搜寻了很久,却什么也没找到。”赵妈妈急的脸都白了,小心翼翼的回着李氏的话。 从小就跟在李氏身边的她怎么会不了解李氏这个人,为了达到目的不择手段,曾经做下的恶事又何曾少过,自己这次将她想做的事给弄砸了,还不知道她会怎么对自己。 “没用的东西,一点小事都办不好,日后让我如何依赖你。”李氏一边走一边气愤的责骂着赵妈妈:“你都查仔细了?” “太太,这里拢共就这么大点地方,我借口您昨夜来的时候丢了件首饰,所以里里外外搜了个仔细,可是别说是尸体了,就连根毛都没有看到啊。”赵妈妈小声的跟李氏说着。 “那到是怪了,好好藏起来的东西也能不见了,除非是有人将那贱人的尸体藏了起来,不让我们找到?”李氏皱着眉头怎么也想不明白。 “太太,会不会是四姨娘和四姑娘将二房那个贱人的尸体搬到别处去了?”赵妈妈说出自己的疑惑。 “应该不会,翠芹被白衣鬼吓的都病了,我是亲眼见她睡着了才走的,早上来的时候你也看到了,她脸色白的像个死人,我也听大夫说了,她受惊吓过度,所以不会是她的,如果她真的见到那贱人的尸体,只怕现在已经被吓死了。”李氏轻蔑的笑着。 翠芹一向胆小懦弱,这次更是吓的不轻,别说她不可能见到朱小小的尸体,就是她见到了也说不定会被吓死的,到是蓝梓汐那个丫头。 “你去找两个身手好的人,替我日夜监视着蓝梓汐那个丫头和翠芹的一举一动,另外派人在府里悄悄的寻找,一定要找到朱小小的尸体。”李氏此时别无他法,只能先这样,再慢慢去找那贱人的尸体。 …… “我有什么办法,法师说七七四十九天之内府内不能有喜事,只是太子不相信有这样的事,所以他不同意将亲事推后,可是我娘却……”夏云初嘴上无此说着,其实心里暗暗窃喜,她本就不想嫁太子,只是不知能拖延几天。 蓝梓汐见夏云初虽然嘴上说着遗憾,可是她的眼中隐隐闪着的喜悦,说明她并不是真的想嫁给太子,蓝梓汐暗笑,事到如今想借此拖延,又有何用。 “大姐此话差已,太子乃是大周未来的国君,再说了鬼魂这种事向来都是无稽之谈,又岂可尽信。”看来得尽快找出是谁在装神弄鬼了,否则若让赵宇飞知道夏云初并不是真正的妻子后,又要结外生枝了。 蓝梓汐当然知道太子是不可能相信有什么鬼魂了,他可是从二十一世纪穿来的,是个智商二百的天才,又怎么会相信鬼魂这种事,说不定他可能已经在调查这件事了呢。 “先吃饭吧,吃完之后还有很重要的事呢。”翠芹虽不懂两人之间说的是什么,但是她没有忘记昨天蓝梓汐告诉她的事,今天吴王府会上门来下聘礼,可是如今夏家…… “什么重要的事啊?”如今最重要的应该是她和太子成亲之事吧,还有什么比这个更重要的呢。 “是啊,我怎么忘了啊,大姐我们快吃吧,一会还有事呢。”被翠芹的话提醒了,蓝梓汐才想起来今天王府要来下聘礼的,只是府内如今这样,父亲不知会不会应允大姐出嫁第二天就让王府来迎娶的。 …… “四姨娘,老爷和太太在大厅,说是有客来求,请四姨娘和四姑娘前去。”饭还没吃完,就有丫鬟来传话说夏老爷在前厅有请。 顾不得没吃完的饭,翠芹急忙擦了擦脸,换了身干净的衣服,带着蓝梓汐往前厅赶去,夏云初不知是何人何事来寻蓝梓汐,好奇之下也一起前往。 夏云初不知是谁,可蓝梓汐和翠芹却知道是谁来了,所以当夏云初看到姜老太师带着聘礼来的时候,吃惊的样子时,蓝梓汐却没有意外之料的表情。 “见过老爷,老太师有礼了。” “见过爹,见过老太师。” “见过爹,见过老太师。” 三人见到夏老爷和姜老太师坐在厅内,忙行礼问候,夏云初以前见过太师,只是翠芹和蓝梓汐却并未见过,所以蓝梓汐好奇的盯着老太师看着。 “夏大人的姑娘一个比一个出落的动人,四姑娘更是才情艳绝,夏大人好本事啊,个个女儿都这么出众。”姜太师见蓝梓汐见到自己时并没有一般姑娘家的扭捏,反而是落落大方。 “太师过讲了,小四,姜太师今天是替王府来下聘礼的,只是如今府里的事你也知道的,你母亲请回来的大师说过七七四十九天之内不能……”夏老爷的话还没有说完,就被蓝梓汐打断了。 “爹爹,请恕女儿无理,女儿并不是说母亲请在师回来的事不对,但是这个世上是没有什么鬼魂的,所以女儿敢肯定那夜半出现的白衣并不是鬼,而是有人假扮的。”蓝梓汐将自己的话告诉夏老爷。 “胡闹,你怎么能这么说,真是胡闹,老太师别见怪,别听她的胡言乱语。”夏老爷听了蓝梓汐的话,气急,早知道就不喊她来了。 “爹爹,四妹妹说她昨晚看到那个女鬼了,哦,不是,她说见到那个是人不是鬼。”夏云初见夏振刚责骂蓝梓汐,不由的替蓝梓汐辩解道。 “是啊老爷,昨日白衣人真的是个人,而且是个女人,是我亲眼所见的。”翠芹虽然并没有亲眼所见那个白衣人到底是不是个人所假扮的,但是她相信蓝梓汐,蓝梓汐说是人所扮,那就肯定是个人。 “是个女人所装扮的,你所言当真,可是那个大师说是……”夏老爷接下来的话被打断了。 “老爷,妾身也想云初早点嫁给太子,可是大师说如果七七四十九天之内,如果有喜事也不能办的,四姑娘只是个孩子,老爷别跟孩子一般见识。”李氏虽然很希望如蓝梓汐所言那鬼是有人扮的,但是她不能用夏云初的人身安全和夏家人的安全来冒险。 “母亲,那不是鬼,真的是有人假扮的,虽然我不知道她的目的,但是我五天之内一定能查的出来是谁在搞鬼。”蓝梓汐见李氏将自己当成小孩子来看,不禁道。 “五日,你能查的出来?万一到时候你出了什么事可怎么办?”她还没找到朱小小那贱人的尸体,但如果蓝梓汐这五天之内被那个鬼害死的话,也省的她再去想办法暗害了,到时只剩个翠芹不足为惧。 “胡闹,那多危险,如果出什么事怎么办?我不……”夏老爷的话音未落就被外面传来的男人声音给打断。 “我到觉得四姑娘所言甚是,这个世上并无鬼魂一说,夏府所谓的白衣鬼一定是谁扮的,我愿意和四姑娘一起将她找出来。”说话的正是太子,冷少尘。 “老臣见过太子殿下,殿下千岁千岁千千岁。”没有想怎么太子来了都没有人通报,姜老太师和夏老爷以及屋内所有人都跪地,口里直呼参见太子殿下。 “老太师请起,夏大人请起,都起来吧。”冷少尘径直走到夏云初身边扶起夏云初,扭头对地上跪着的人说着,一边别有意味的看了眼蓝梓汐。 “谢太子殿下。”众人异口同声之后从地上站了起来,夏老爷见太子殿下扶着自己的女儿,一扫刚才的气愤,笑的眼睛都快看不见了。 “殿下怎会到来?”老太师见殿下温柔的看着夏家大姑娘,好像不认识太子殿下一样,最近殿下是怎么了,一时对夏家二姑娘爱不释手,现在又对夏家大姑娘视若珍宝,太子殿下何时变的这样了。 “我是来帮四姑娘抓那个假扮鬼的人。”太子本意是想说他是来告诉夏老爷,八日后他一定要迎娶夏云初,只是他深知像夏振刚这么实古不化的害然会坚持什么大师之言。 所以才改口说是帮蓝梓汐抓鬼来的,只要五日内将那个装鬼之人找出来,那八日之后他要迎娶夏云初,就再不会有人有任何的异议了。 “太子殿下何故……”夏老爷听了太子殿下的话,不知他为何要和自家的小四一起胡闹,只是他是太子殿下,不能斥责,可他话还没说完就被太子殿下打断。 “因为我想按原日迎娶云初。”看着夏云初的眼光柔情似水,仿佛眼前的是他的至爱一样,看的蓝梓汐直起鸡皮疙瘩。 夏云初却不好意思的低下了头,脸色一片绯红,太子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说出这样的话,可想而知他是有多想娶自己了,虽不是万分想嫁,心里却也窃喜。 “老爷,以妾身看就让太子殿下和小四一起查吧,夏府虽不是什么重要地方,但敢在夏府内装神弄鬼,就要有被抓的准备。”李氏见太子拥着云初,心里都笑开了花。 如果蓝梓汐真的能证实那不是鬼而是人,那云初就能按原定的日子嫁给太子了,她当然高兴了,所以才会帮着蓝梓汐说服夏老爷。 “夫人,你……好吧,如果五日之内你不能证实那个鬼是有人假扮的话,还请太子殿下承诺,亲事直到七七四十九天之后。”四十九天之内他还要找到至刚至阳的人来镇宅,否则的话他的府上依然不能太平。 “好,如果查不出来的话,就依夏大人所言,而且之后的七七四十九天我都会留在夏家‘镇宅’,夏大人觉得如何?”太子扫了一眼蓝梓汐,对着夏老爷道。 “好,就依太子所言。”夏老爷眼睛一亮,他怎么没想到太子呢,太子将是一国之主,他自然是世上拥有至阳阳气的人,若有他来镇宅当然是最好不过的了。 “那老臣……”姜太师看了眼满屋子的聘礼,他是受王爷所托,可是现在这个场面是怎么回事,他回去要怎么跟王爷说? “太师将聘礼留下就是,回去告诉墨胤那小子,八日后准时来迎娶他的女人。”太子见姜太师一脸为难,开口替夏老爷应允着。 “那老臣这就回去复命了。”姜老太师一头雾水的离开了去,他虽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只是从夏家几人口中听出了点端倪来,有太子的加入,此事必定很快解决,自己就安心回去复命好了。 …… “太子殿下,你这样做,万一找不到那个假扮白衣鬼的人,那我和四妹妹的成亲时日就要往后推迟了,不知殿下可有把握。”直到离开大厅,夏云初才敢开口问道。 “大姐姐,就算抓不到那个女鬼,我们还不是要等到几十天以后才能成亲的么?既然这样的话何不赌一把呢,万一很幸运的被我们抓到那个人,那大姐你不就能如期嫁给太子了么,这还不好啊。”蓝梓汐的话让夏云初羞红了脸。 “四妹妹所言甚是,只是不知四妹妹要从何找起呢?”冷少尘虽拥着夏云初,可是看向蓝梓汐的眼神却是异常的炙热,直看的蓝梓汐背脊发凉,谁是你四妹妹,跟你不熟,不要叫的那么亲热。 “不是太子殿下说能找到的吗?一切就有劳太子殿下了,大姐姐,我和姨娘先回去了,就不打扰你和太子殿下了。”蓝梓汐扶着翠芹的肩膀向夏云初告别,再呆下去她要忍不住想骂人了。 “四妹妹不跟我一起去找那只鬼吗?我对夏家不熟呢,若没有四妹妹相帮的话,我们要如何在五日之内找到那只鬼呢。”冷少尘见蓝梓汐准备离开,忙说道,不知道为什么,他对这个四妹妹有一种莫明的熟悉感,熟悉的让自己想多和她呆在一起。 “我姨娘昨日受到了惊吓,现在我要送她回去休息,你要是想现在就查的话你就先查吧,要是不熟路的话可以让大姐姐陪你去找,我要先回去了,早饭还没吃完呢。”说完扶着翠芹就离开了,也没看见身后太子看自己的眼神。 “殿下,殿下你怎么了?”夏云初见太子殿下看着蓝梓汐的眼神,心里莫明的觉得不师傅,出言打断了太子的呆楞:“太子要现在去找那只鬼吗?要不要我带你到处走走啊。”大白天的鬼又怎么会出来呢。 “没事,等晚上喊上你四妹妹一起再找吧,现在我们可以在你家逛逛。”冷少尘收回看着蓝梓汐的眼神,拥着夏云初转身往后走去:“我对你家还不熟呢,未免以后走错地方,带我逛逛吧。” “嗯,我们去花园逛逛吧。”被太子拥在怀里,夏云初满面通红,还没有成亲,这样始终不太好,所以轻挣了下想离开太子的怀里。 “反正我们都要成亲的,别害羞。”太子见夏云初红着脸挣托,所以将她松了开来,只是用手拉着她的手,慢慢的往前走着。 “太子殿下……”夏云初也不知道该如何说,只能说出这四个字就无话可说了。 “叫我尘……”冷少尘拉着夏云初的手,纠正她对自己的叫法:“你四妹妹胆子到是挺大啊,连鬼都敢去抓,她一直都这么大胆子吗?” “太子殿下,尘……她以前没有这么大胆子的,自从上一次落水再醒过来之后,她就变的和以前不一样了,以前的她很懦弱的,要不然也不会被云姻推下水差点淹死了。”夏云初没意识到太子是在套她的话。 “那她和以前比起来有什么变化啊?”太子继续问着,差点淹死,一个人从懦弱变的坚强大胆,这代表着什么? “以前她很胆小,而且被我另外两个庶妹欺负也从来不会反抗的,可是自从上次之后我二妹和三妹就再也没有从她那讨到好过,反而还被她耍了几次呢,以前的她有点呆傻,后来竟然能让爹爹认下她,这当中的变化又怎会小的了呢,嗯?太子殿下怎么对四妹妹这么关心?”夏云初直到此时才反应过来,怎么太子一直在问四妹妹的事呢。 “她是你的妹妹不是吗?我想多了解些有关你亲人的事,要了解就得多问问了。”冷少尘并没有被夏云初的问题问住,轻松的回答着她的问题。 “其实我对她也不是很了解的,我只是听我娘说四姨娘当年趁我娘回娘家省亲的时候,勾引了我爹,因为她是我娘的陪嫁,从小跟我娘的感情很好,我娘接受不了她的背叛, 所以将她送到庄子上,谁知道隔年她就生了四妹妹,其实就连我爹都不知道她是不是我爹的女儿,只是因为我爹对自己做过的事都承认,所以就认下了她这个女儿的。”夏云初不知道为什么自己要这样告诉太子蓝梓汐的身份,可是她一点也不后悔这样说。 “这些我听说过,听说她从小就是你的祖母在教养,所以才会背出那些诗词,她到是挺聪明的啊。”太子初听说夏家四姑娘在落玉殿,一口气背出那么多只有现代人才会知道的诗词时就有所怀疑,只是后来听夏云姻说这些诗都是跟夏家大姑娘以及二姑娘,三姑娘所学,这些话迷惑了他的心,让他不知道到底哪个才是他要找的人。 “那些都是我没事的时候做出来的,让太子见笑了。”夏云初犹豫了半天还是按照蓝梓汐的话告诉太子,那些诗词都是自己所教她们的,只是心里越发纳闷了,为什么蓝梓汐对太子这么了解的。 “你是个真才女,我有词一首,不知你觉得如何?”冷少尘轻笑着对夏云初:“江山如此多娇,引无数英雄竞折腰,惜秦皇汉武,略输文采;唐宗宋祖,稍逊风骚,一代天骄,成吉思汗,只识弯弓射大雕,俱往矣,数风流人物,还看今朝。” “你以为这首词如何,作这首词的人又是什么心念呢?”冷少尘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夏云初,希望听到她的回答。 “太子殿下是人中龙,将来更是一国之君,自古英雄异英雄,这首词足以看的出太子殿下的雄心大志,是首好词,太子殿下好文采。”夏云初以为太子真是只是想和她论诗词而已,所以说出了自己的看法。 “这不是我做的,你不知道这首词是谁做的吗?”太子看向夏云初的眼神复杂,不见之前的柔情,只有冷意。 “我,我……啊,头好痛,头好痛,这是,主席……啊……”夏云初心里咯噔一响,差点被识穿了,还好之前她有听过蓝梓汐背过这首词,还告诉过她是什么*所做,只是此时不及多想。 说完那几个字之后,弯着腰假装扶着额头,尖叫了一声之后便装着白眼一翻,晕了过去,倒在太子怀里。 “云初,云初你没事吧,醒醒,快醒醒。”太子本是满心疑惑,可是当听到夏云初说出主席两个字时,心里的疑惑又降低了很多,应该是她没错吧,不然她又怎么会知道这首词是主席所做呢。 一把将夏云初抱了起来,冷少尘看着园子前面不远处的凉亭,忙加快脚步将夏云初抱到亭子里,只是当他到亭子的时候才发现夏家三姑娘夏云娥也在亭内。 夏云娥本无事在后园逛,累了才会来到凉亭,哪里想到会在这里见到太子,太手里更是抱着夏云初,忙上前想行礼,却被太子一下撞开:“请让一让,云初她晕了,麻烦去替她请个大夫,快去。”太子见夏云娥动也不动的还站在旁边,大吼出声。 被太子的吼声惊醒,夏云娥满眼都是恨意,太子为什么会对她这么好,蓝梓汐可以嫁给王府嫡子,夏云姻也被太子喜欢过,夏云初更是要嫁给太子了,为什么只有她要嫁给一个傻子,她不想,凭什么她们都有好的归宿,只有她没有。 “你如果敢去她的主意,我会让你死的很惨的。”冷少尘回头想催夏云娥去请大夫,却见到面前的夏云娥看向夏云初的眼里全是恨意,微微楞了一下就知道她的恨意从何而来了,所以出言警告。 “太子殿下误会了,我只是担心我大姐,她没事吧。”夏云娥的眼里此时哪还有恨意,满满的全是担忧之情,好像之前的恨意全是他人的错觉一样。 “快去请大……”话没说完,就感觉到自己的衣袖被拉了拉,低下头就看见怀里的夏云初睁开了眼睛,正看着自己。 “你没事吧。”惊喜夏云初的醒来,冷少尘没有发现自己的声音都在颤抖,如果她真的是自己的妻子,那自己怎能容她再次离开自己,不管是什么原因。 “没事的,只是不知道为什么,每次脑海里有些抓不住的画面时,只要我用力的想就会很头疼,刚才我就是在那首词是在哪听来的,所以才会头疼的,失礼之处还请太子不要责怪。”夏云初看着太子殿下,轻声道。 “大姐你没事就好了,我去厨房给你弄点吃的吧。”夏云娥看着两人的眼中只有彼此,这样的情景让她眼中满是嫉恨,只是碍于太子在此,所以只能找理由离开这里。 “有劳三姑娘了,谢谢。”冷少尘没有拒绝,反而是有理的对夏云娥道谢,过后深情的看着夏云初,眼中再容不下任何人。 都是自己不好,才会让她穿越到这古代,恐怕她是在穿越的时候下意识的想忘记以前,只不过自己伤她太深,所以她才会有时记的起有时记不起吧,既然以前没有好好把握她,那么以后自己定会好好保护她的。 用力的握着夏云初的手,冷少尘柔声道:“不管我以前做错什么,都请你原谅我,以后我一定会好好待你,决不让你再受伤害。”这是他的誓言,也是他的决心。 “太子殿下。”夏云初依偎在冷少尘的怀里,然后低下去的脸上却满是酸楚,她这算是什么,只能活在太子心中那个人的阴影之下吗? “叫我少尘或是尘。”冷少尘其实更想听她叫自己飞飞,前世他最喜欢听她软糯的声音称呼自己飞飞,每每那个时候,自己都很是动情,只是怕她再想起以前的伤心事,所以只能作罢。 浓情软语的两人都没有发现,离凉亭不远的地方,一棵合欢树下站着的夏云娥,看着亭子里紧紧相依偎的两人,以及太子眼中的爱意,夏云娥抓着合欢树的叶子,连叶子都被揉烂了都没有发现。 总有一天,她会让夏云初失去嫡女身份,再也不被太子宠爱,更将被自己踩在脚底下,露出狠毒的眼神,夏云娥嘴角勾起冷笑,很快。 …… “汐儿,你怎么能说五日之内一定能抓的到那个女鬼呢,万一抓不到怎么办呢?”翠芹直到回到自己的院子才敢问蓝梓汐话。 “娘,你放心吧,不出三日,我定能将那个女鬼抓出来给大家看看。”蓝梓汐想着尽早将那个人抓出来才行,否则的话家里的人整天都心惊胆跳的,没被鬼吓到却被那些丫鬟给吓到了。 “三日,不是说五日吗?而且还有太子帮你,也不知道太子怎么会来,还说要和你一起抓鬼,真让人想不通。”翠芹听到蓝梓汐将日子从五日提前到三日,诧异道。 “娘,我还用不到他来帮,回头我就去跟他说,我们各自查各自的,我才不想跟他一起抓鬼呢。”难道想被他看出来自己才是他的妻子,然后好逃不离他的魔爪吗?自己还没那么笨。 想起刚才太子看自己的眼神,难道他对自己已经起了疑心了吗?不然怎么会以那种眼神看自己,还主动提出和自己一起抓鬼,他明明知道这世上是没有鬼的。 遭了!蓝梓汐一惊,如果他真的起了疑心的话,那他说要和自己一起抓鬼,不会趁机对自己做什么,或是想探自己的话吧?如果只是想探自己的话那也罢了,就怕他对自己用强的。 虽然自己不怕他,只是也不想再和他有任何的接触,最好这一辈子也别打交道,你过你的阳关道,我走我的独木桥,然而天不随人愿,蓝梓汐越是不想跟太子有什么接触,太子却偏偏想和她有接触。 “四妹妹,太子说天已经晚了,想和四妹妹一起去抓鬼,不知道四妹妹准备好了没有。”说话的是夏云初,只见太子和夏云初出现在蓝梓汐的院门外。 “太子殿下,大姐姐,进来坐吧。”蓝梓汐和翠芹正在吃晚饭,就听见夏云初的声音,蓝梓汐差点被噎住,看了眼桌子上的菜暗道不好,只是无奈大姐姐和太子还在外等着,只能将最显眼的两道菜给藏了起来。 看了看桌子上与平时无异的菜饭,蓝梓汐走向外面将夏云初和太子迎了进来,翠芹虽不知蓝梓汐为什么要将菜藏起来,只是女儿做的事一定有她的道理,自己只要顺着她的意思就好了。 “四妹妹在吃什么啊?好香啊。”说话的并不是夏云初,而是太子,满脸惊喜的样子,太子刚进门就嗅到了熟悉的香味,可是看到桌子上并没有什么特别的地方,只是抬头看着蓝梓汐问道。 “四妹妹不管做什么都很好吃,就像今天早上做的早饭一样,虽然只是几样很普通的小菜,味道却很不错呢,而且都是我没吃过的呢。”没等蓝梓汐回答,夏云初到先说了出来。 蓝梓汐暗抽了下嘴角,大姐,能不能不说了,再说下去就真的要穿帮了,你没看到你的太子殿下眼神都不对了吗? “哪有大姐姐说的那么夸张啊,只不过是煮米粥的时候放了点咸菜罢了,那样可比白粥好喝多了呢。”蓝梓汐装作被夸的害羞的样子。 “太子殿下请用。”翠芹在蓝梓汐和夏云初以及太子说话的时候,就替太子盛了碗汤端给太子,心里忐忑不已。 “嗯。”没有说什么话,冷少尘端起汤,小口的喝了起来,虽然跟记忆中的味道不太一样,但是味道也挺不错的:“来,你也尝尝,味道挺不错呢。”冷少尘拿起碗替夏云初也盛了一小碗。 “四妹妹做的汤,我喝过呢,确实很好喝的,香甜清爽,你经常都能喝到的,到是你多喝点呢。”夏云初被太子端给自己的汤感动的心暖暖的,只是她忘了,太子在宫中居住,什么山珍海味,珍稀佳肴没有吃过。 “大姐此话差已,太子殿下在宫中吃的可都是世间最好的,又怎会在意妹妹这一碗汤呢。”蓝梓汐看两人喝着汤的样子觉得好笑,只是很简单的白菜粉丝汤罢了,又不是鱼翅汤。 “四妹妹这话就不对了,宫中御厨做出来的,都是以材料本身的鲜甜味道做出来的罢了,可比不上用你这碗只用普通材料就能做的很好吃的汤呢,自然要多喝几碗了。”冷少尘的眼神看向蓝梓汐,所说的话却让蓝梓汐再一次浑身发冷。 073:死不相认,太子受伤 这男人脑壳被门夹了吗?四妹妹、四妹妹的叫不停,而且这话是什么意思,难道他看出什么来了,强装镇定:“太子殿下,吃完就就快回宫吧,天色不早了,抓鬼的事明天再说吧。” “哦,本宫忘了告诉你了吗?我这几天都会呆在这里的,直到抓到那只鬼为止,大婚的事之前已经准备的差不多了,万事具备,只欠新娘了。”冷少尘转头看了眼夏云初笑着说道。 ‘噗……’蓝梓汐一口汤差点喷了出来,在翠芹和夏云初的注视下讪讪的笑着,什么?这几天他都要在这里住?还当真要跟自己一起抓鬼啊,开什么玩笑啊,怎么能让他留下来。 “那怎么行啊,太子殿下万金之躯,万一出点什么事,就算我们家全部人算上也赔不了你一条命啊,你还是哪来的回哪去吧。”蓝梓汐情急之下说道,电视上不是都有什么刺客什么的,万一好死不死的正好碰到怎么办? “四妹妹你说什么呢。”夏云初看了眼太子,转头不悦的说道蓝梓汐:“太子殿下还不是为了我夏府好吗,四妹妹何以这么说他呢。”夏云初一听蓝梓汐用那种语气跟太子说话,好像他们很熟悉的感觉,顿时心生不悦。 “大姐姐你……”蓝梓汐无语的看着夏云初,暗想,小姐你要搞搞清楚啊,他会是为了夏家好么,光用看的就知道不可能了,别说你只是个良娣,就算你是太子妃,将来若是逆了他的意,甩了你是分分钟的事,你这会到是帮他帮的紧。 “无事,四妹妹只是担心我的安全罢了,你别怪她。”冷少尘说出来的话让蓝梓汐无话可说,却越发的让夏云初不悦了,怎么太子殿下还帮着她说话。 蓝梓无语至极,赵宇飞你可以再不要脸一点,谁担心你的安危,我只是担心你死在这里连累我好不好,要死请找别的地方,别死在这给我找麻烦。 冷少尘当然听了蓝梓汐的话,更加的肯定自己的猜测了,这个所谓的夏家四姑娘一定是从二十一世纪穿来的,否则的话不会一言一行都像极了自己前世的妻子。 深深了看了一眼夏云初,冷少尘决定今天晚上就要问问清楚,到底她们两人谁才是自己的妻子,这辈子绝不会再让她受到伤害。 “我们走吧,看来今晚这鬼是抓不到了。”冷少尘放下手里吃干净的碗,优雅的擦了擦嘴角,起身拉着夏云初,笑对着蓝梓汐和翠芹道。 翠芹忙起身拉着蓝梓汐就要给太子行礼,被太子扶了起来:“四夫人不必多礼,以后我们就是一家人了,无需客气。”说完还冲一边的蓝梓汐挤了挤眼睛。 蓝梓汐看到这样的眼神,感到一阵恶寒,暗想太子殿下你别吓我,我胆小经不起你这样的吓,忙将头低下,躲开太子的注视。 翠芹被扶起来抬头就看见太子看着蓝梓汐那异样的眼神,以及蓝梓汐如坐针毡般的表情,一惊,随即看向一边的夏云初,见她脸上并无异样的神情,这才放心低下头拽了拽蓝梓汐的衣角。 “恭送太子殿下。”被翠芹这一拉,蓝梓汐才反应过来,出呼众人意料的大声说着,吓的一边的翠芹不知所措的看了眼太子,却见太子眼底尽是笑意,并没有生气才放下心来,只是不解太子和蓝梓汐之间有什么关联。 “四妹妹你……” “无碍,我们走吧。”冷少尘打断夏云初的话,看了眼蓝梓汐,眼里依然是让蓝梓汐感到恶寒的笑意。 “汐儿,你怎么?”直到太子和夏云初离开之后,翠芹才敢开口问蓝梓汐怎么会和太子间好像有误会一样。 “娘,我和他没有关系,一点关系也没有。”蓝梓汐仿佛知道翠芹想问她什么一样,赶在翠芹问出话来之前打断了她的问题。 “他是太子,更是你大姐未来的夫婿,将来是整个大周的国君,你不要老是口无遮拦的说话,别让你大姐姐不高兴。”翠芹虽然不相信自己的女儿会和太子有什么关系,但是话还是要提前说的,万一让李氏误会什么的话,到时汐儿的日子可就不好过了。 “娘你放心吧,你看我这不是赶他走了吗?放心吧,没事的,今晚你先休息吧,不用等我。”答应了爹爹五日之内要抓住那只鬼,虽然他有把握只要她出来,自己就一定能抓住她,可就怕她不出来,所以今晚她得到处看看。 “你小心啊,打不过就跑,千万不要有事啊。”翠芹知道她肯定是要去找那个女鬼,做为母亲她当然不希望自己的女儿出事,所以担心的看着蓝梓汐道。 打不过就跑,跑……抽了抽嘴角,我的娘哎,我肯定打不过啊,可是也不代表我就一定要跑啊,我打不过自然有人打的过的,蓝梓汐抽着嘴角走了屋外。 转头看向一边的绿柳满脸的疑惑,蓝梓汐道:“我要你去请的人呢?”她下午的时候有让绿柳去吴王府找冷墨胤,为的就是想问他借两个人好来帮自己抓那只女鬼,因为她发现那个女鬼武功之高,绝对在绿柳之上。 所以她必须要找人来帮自己,在这个时代,她除了冷墨胤之外就没有其他人可寻了,所以才会让绿柳去找他借人的,可谁知绿柳现在是一个人回来的。 “二少爷说他……”绿柳觉得自己也很无辜,她确实有按照蓝梓汐的话去找二少爷,只是二少爷的话…… “是我让她一个人回来的,因为你要借的人已经来了。”富有磁性的声音伴随着脚步的啪啪声自蓝梓汐身后传来。 蓝梓汐心上一喜,一回头就看见丫鬟领着冷墨胤往自己的院落而来,黑暗中冷墨胤一身白袍,修长的身材在白袍的包裹下越发挺拔。 双眼虽看不见,然而眼神却有如天上的繁星般耀眼,闪着兴奋的光芒,勾起的嘴角足以证明他现在有个好很的心情。 “你既然要用人,跟我说一声就好,何必说借这么见外呢?”冷墨胤凭着计忆中蓝梓汐身上的味道,摸上一边蓝梓汐的腰,在知道她想找人而人手不够的时候,第一个就找上自己的时候,他的内心别提多高兴了,足可见自己在她心中有不一样的地位。 “嗯,我不客气,那人呢?”往他身后看了看,又往左右的黑暗中看了看,确定没有人跟他一起来之后,问道。 “你不是说不用客气么?我只想跟你借两个人罢了,人呢?”蓝梓汐不知道为什么冷墨胤明知道自己问他借人啊,可是怎么他是一个人来的呢。 “人已经来了啊,难道你不相信我能帮你抓到你想抓的人吗?”冷墨胤笑着点了下蓝梓汐的额头,开口说着。 “你?开什么玩笑,我可不是去玩,万一伤到你怎么办?你不是有冷辰吗?他人呢?”蓝梓汐听到冷墨胤说他要帮自己抓鬼,想也没想就拒绝了。 不是她不相信他,只是他的眼睛看不见,带着他去的话自己还得分神照顾他,到时不是要误了事不成。 “原来在你眼里我就这么没用啊?”冷墨胤听到蓝梓汐的拒绝确实很受伤,原来自己在她的心里就是个累赘不成,噘着个嘴闷闷不乐的一声不吭。 “呃,我不是这个意思啦,我只是不想你太累了,真的,你那么能干,武功又那么好,有你帮忙的话肯定事半功倍了,我只是不想你太累罢了。”看着闷闷不乐的冷墨胤,蓝梓汐懊悔自己说了来的话。 他听了心里肯定不舒服,一边懊悔一边解释着,看着他噘起来的嘴,蓝梓汐恨不得抽自己一个耳光,说话不经大脑啊真是,什么话都说。 “那就行,你要相信我不仅可以帮你抓到,而且我一定会护你周全,相信我。”听了她的话冷墨胤轻松了口气,笑着道。 “好吧,我相信你,但是你得保证一定要注意自己的安全。”蓝梓汐无奈的说着,既然不能丢下他一个人,那就只能带着他一起去了。 …… “太子殿下要去哪里?”夏云初和冷少尘一起回到自己的院落,本想请太子进屋喝杯茶的,结果太子只是将她送进门,然后就说他要去抓鬼,就这样将她丢在门口。 “你进屋好好休息吧,我答应过你父亲夏大人五日之内要抓住那只鬼,这样我们才能如期成亲的,难道你不想早日嫁给我吗?”忍着不耐烦,冷少尘上前一步抚着夏云初的脸笑着道。 “当然不是,只是四妹妹说她今日不要去抓鬼啊,刚刚你也听到了。”夏云初不知道要不要让太子去,她当然也想早日嫁给太子,只是她下意识里怕太子与蓝梓汐有什么,所以犹豫着要不要让太子出去。 “谁说我是要去找你四妹妹啊,她想不想抓鬼是她的事,与我无关,我只想尽早抓住那只鬼。”世上哪来的鬼,在夏家这样装神弄鬼的,总不会是什么好货色,谁知道他们会不会伤害到自己的妻子,所以不管是为了蓝梓汐也好,还是为了夏云初也罢,他都会去抓住那装鬼之人。 “那你一定要小心啊。”看着他的眼睛,夏云初知道他不可能不去找蓝梓汐的,可是他是太子,他的话容不得自己不相信,所以即使知道他现在的心可能已经不在自己身上了,夏云初不能也不敢说什么,只能由的他去。 “放心吧,能伤到我的人还没出生呢。”不是他自吹,只是他穿来的时候年纪尚小,又是太子,所以皇帝也就是自己的父亲对他的培养是实打实的,他又是拥有现代思想的人。 很是好学,所以不管是宫中的高手侍卫,还是低调却武功高强的太监们都是他的师傅,而皇后,也就是他的母亲更是从宫外请来了江湖中的高手教他武功,所以集百家所长的他很是自信,能伤到他的人还没出生呢。 …… “你上次就是在这里看到那个假扮女鬼之人的吗?”冷墨胤随着蓝梓汐的脚步声,一步一步的紧随其后,直到蓝梓汐停下脚步,才开口相问。 “起先我也没看到她,只是我在这里找到我娘,然后将我娘送回去之后,我打算一个人回来这边查查看有没有什么可疑之处,那个时候我还没到佛堂就看见一个白色的身影站在这个窗户前。” 蓝梓汐虽不便将实情告诉冷墨胤,可她所说的也并不是骗他的,自己确实在这里看到过那个女鬼:“绿柳,你在这里查看一下,注意二公子的安全,我到里面去查查看。”蓝梓汐转过头对着绿柳说着。 “我要跟你一起去。”冷墨胤一把抓着蓝梓汐的手不放,生怕一放手蓝梓汐就将他丢弃了一样:“你说过不会留下我一个人的。” “你乖好不好,我要去后面,那里很黑,我娘就是被放在那里的,我要去看看有没有什么可疑的东西,你不能跟我一起去的。”蓝梓汐挣着想脱开他的手,无奈冷墨胤抓的她太紧。 “那我更要去了,我不能让你一个人去那里。”那么黑的地方不知道有没有危险,万一遇到那个假扮鬼的人,她又不会武功,那多危险,所以一定要跟着她。 “好吧,绿柳,你查看仔细点,我们在后面,不管看到什么你都不要轻举妄动,她的武功在你之上。”无奈蓝梓汐只能拉着冷墨胤的手,对着绿柳道。 “走吧。”挣开蓝梓汐的手,冷墨胤催促着蓝梓汐,不是他不想牵着蓝梓汐的手,只是不想让她以为自己只是个没用的累赘而已,虽然眼睛看不见,可是他的耳朵比普通人要灵的很,只要有一点点声音,他都能听的出来。 “有没有发现什么?”冷墨胤跟在蓝梓汐后面,他什么也看不见,只能听到蓝梓汐不停的来来回回走动的声音,只是不知道她有没有发现什么? “没有,天太黑了什么也没……” “谁?暗卫,出来,抓活的。”冷墨胤突如其来的话打断了蓝梓汐的话,蓝梓汐一回头就看见左手不远处一道白色的身影飘浮在半空中,而另外两道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黑色身影,迅捷的扑向白衣人所在之处。 如果不是仔细查看之下,估计都发现不了,那除了眼珠子旁边的白色,其他全是黑色的两个人,顾不得多想,蓝梓汐大喊出声:“绿柳,快来。” 话音刚落就听见旁边唰一声响动,转头就见本该在自己身边的冷墨胤不见了,顺着空气被撕裂的呼啸声,蓝梓汐就看见冷墨胤身姿轻盈的飞了起来。 只听见唰唰几声,几人追向前面的白色身影不见了,蓝梓汐苦于不会武功,也跟不上他们的速度,只能大声喊着:“绿柳,快跟上他们。”希望冷墨胤不要有事。 顺着他们飞去的方向蓝梓汐一路跑了过去,想跟上去看看他们有没有抓住那个女鬼,然而当她跑了几步之后却听到一边另一个人的声音。 “这不是四妹妹吗,你不是说今晚不来抓鬼吗?怎么也出来了呢。”冷少尘自一边悠哉游哉的走了出来,挡在了蓝梓汐的面前。 “太子殿下,你不是应该跟我大姐姐在一起吗,怎么会在这里。”蓝梓汐左右看了看没有人,也懒的跟这个男人打官腔,直接无视他往前面走去,谁知她往左太子就往左,她往右太子就往右,完全挡住了她的去路。 “何必急着走呢,这么美的月色,我们应该赏赏喝喝茶,再吃点蛋糕什么的,至于那个白衣人么,就让他们去追好了,只怕追到也没用。”冷少尘一把捞起蓝梓汐的身体,将她往夏府后园的凉亭飞去。 “放我下来,快放我下来,不知道你在说什么,我要去找冷墨胤。”蓝梓汐被太子抱在怀里,一股男性的气息扑进鼻腔,蓝梓汐一惊,只是被抱在他的怀里动弹不得只能用手不停的捶打着他的肩膀。 “不知道太子殿下为什么要带我来这里?”蓝梓汐双脚着地被放在凉亭之后,稳住自己的呼吸和急促的心跳,不解的看着太子,虽然不知道他为什么也会穿越过来,但是蓝梓汐的感觉告诉她,这个男人不会伤害她的。 “你知道吗?我以前的妻子也叫蓝梓汐,和你一模一样的名字。”冷少尘看着强装镇定的蓝梓汐,笑着:“夏云初和夏云姻她们所作的诗都是你教的吧。” “怎么不说话,你根本就不姓夏,你以前就叫蓝梓汐吧,我就知道是你,原来我一直要找的人都是你,你是不是生我的气,错将你的姐姐当成是你?”声音暗沉,失落,仿佛被伤的透彻的样子低垂着头。 蓝梓汐的心隐隐做痛,前世赵宇飞只要一有不快就会是这副样子,好像受了多大的伤害一样,语气深沉,表情失落,每当这个时候她都很替他心疼,下意识的想伸手摸他的脸。 “我就知道你还是和以前一样舍不得我难过,你是我的妻子蓝梓汐,你就是对不对?”冷少尘猛然抬头正好看见蓝梓汐抬起的手,眼中一喜一把握住她的手。 “臣女不知道太子殿下在说什么,但是我是你的堂弟媳妇,太子你这样抓着我的手你觉得好吗?”蓝梓汐忍着恶心甩着冷少尘的手,却始终挣脱不开。 “别这样对我,我知道都是我的错,我们结婚那么多年都没有孩子,我那个时候很想要个孩子,所以才会跟她,我只是想要个孩子,等她生下孩子我就会回到你身边的,谁知道你那么狠心,既然选择以死来离开我。”冷少尘两眼通红的看着蓝梓汐道。 “太子殿下你不舒服吗?都说糊话了,我去替您请大夫吧。”心里冷笑,是我狠心吗?当初是谁说的山盟海誓,结果却和其他女人搞在了一起,连孩子都有了,现在又来表什么深情,真让人恶心。 冷少尘看着蓝梓汐假装不认识自己的样子,真的要这么绝情不认自己吗?那么多年夫妻说忘就能忘了吗?难道都是因为冷墨胤那个瞎子吗? 一想到刚才看到蓝梓汐担心冷墨胤的样子,冷少尘眼里火花直冒,理质都不知道被甩到哪里去了,双手用力的将蓝梓汐搂在怀里,低头就吻向她的唇。 数年夫妻蓝梓汐又怎么不了解他呢,每次只要他一生气或是自己不理他,他都会这样蛮不讲理的吻自己,每次都吻的自己无招架之力,事过之后早就忘了先前的不愉快了。 所以一看到他的动作就知道他想干什么,忙抽出腰后别着的匕首,狠狠的刺向他的手臂,他是太子,不能杀了他,否则的话夏家人难辞其咎,更何况他们毕竟夫妻一场,自己又如何下的了手。 所以一刺得手之后,忙往亭外跑去,边叫边跑:“太子殿下别这样,我是你的弟媳啊,你不能这样对我的,就算你不看在二公子的面子上,也看在我姐姐的面子上啊,你是我的姐夫啊。”一边跑一边装的害怕的样子,浑身发抖。 动了动手,确定只是被划破一点皮,冷少尘甩了甩胳膊站起身子:“别再装傻了,蓝梓汐你再跑,我就治你个刺杀未遂,将你夏家满门抄斩。”狠戾的表情,一字一句的从牙缝中挤出来。 “对不起太子殿下,臣女只是一时情急,还请太子殿下饶恕啊。”算你狠,知道自己最舍不下的就是夏家的人了,扑通一下跪倒在地:“求太子殿下放过我家里人吧,虽然他们对我都不好,可是我娘和我大姐都是真心对我好的,你不要杀他们好不好,我求你了。”一边不停的磕着头,一边发抖哭着。 “好,我不杀他们,你别哭了,你这样哭我会心疼的,只要你乖乖听我的话,我不会伤害他们的,反而给他们享之不尽的财富。”冷少尘一见蓝梓汐哭的梨花带雨的,顿时心软了下来,上前扶着蓝梓汐,再磕下去,头都磕破了。 你还会心疼吗?你连小三都有了还会心疼我吗?乖乖听你的话?难道要乖乖听你的话,任由你将我变成你后宫的妃嫔之一吗?赵宇飞你还可以再无耻一点吗? 心里这样想,脸上却不是这样表现的,只见蓝梓汐紧闭着双眼跪在地上,依旧不停的磕头,浑身发抖,嘴里喏喏的说着:“我听话,我听话,求太子放过我的家人吧。”自始至终也没有睁开眼再看太子一眼,仿佛多看一眼都会长针眼一样。 冷少尘看着蓝梓汐的眼中满是痛意,为什么一定要这样对他,难道错过一次就再也没有机会改变吗?虽然她一直装作害怕的样子,可是之前她眼中的厌弃他又怎么看不出来呢,难道真的没机会得到她的心了吗? “你知道,那天我亲眼看着你被她推进湖里……”虽然他也不想再重提旧事,可如果不打开她的心结,她恐怕再难接受自己,为了以后他不得不提起以前的事。 自从看到蓝梓汐被推下湖之后,他派人在湖边整整打捞了几个小时,也没有见到她的尸体,他就知道他最爱的人是谁,可惜他再也见不到她了。 跪在地上不停磕头的蓝梓汐不知道为什么赵宇飞没有继续强拉自己起来,只是听他说起前世的痛事,知道他肯定是想起了前世的事情,心里更恨,好样的赵宇飞,你明知道那些事都是我最痛的伤疤,可你却偏偏要剥开我的伤疤看我痛。 濒临爆发的蓝梓汐嘴着自己的嘴唇,直咬的嘴唇都闻到血腥味才忍住心头的痛,不行,不能承认,他说起前世的事,无非就是想让自己心痛然后跳起来大骂他一顿,不行,不能上他的当。 颤抖着声音:“太子殿下说的是我被二姐不小心推下湖的事吗?难道那个时候太子殿下也在我家吗?”蓝梓汐从来没有这么庆幸过真真的蓝梓汐确实是被推下水过,此时正好接上太子的话。 “所有人都告诉我你已经死了,可是我怎么也不相信你就会这样离开我,直到很久以后我才认清事实,那个时候我才发现,如果没有你的话我活的再好也没有任何意义了,就连她肚子里的孩子,我都觉得是个可笑的存在, 孩子,都是那个孩子,当年就是为了那个孩子,只因为我太想要一个属于自己的孩子,我才会……” 跪在地上,蓝梓汐连头都磕破了,却只能忍着心里的痛,拿孩子说什么事,你找小三就为了孩子吗?不要用孩子来解释你的花心和用情不专,这会让她觉得很恶心,既想当婊子,又想立牌坊,哪有那么好的事。 嘴角勾起一抹冷笑,蓝梓汐心想,不管是什么原因,你错了就是错了,过去了就再也回不来了,前世的我已经死了,就算你说再多,我也不会再相信你了,猛然间抬起头,蓝梓汐不可置信的看着冷少尘尖叫起来。 一边尖叫一边起身往外跑,谁知刚跑两步就晕倒在地,尖叫声随之消失,冷少尘看到她倒地,忙上前将她抱起,一边拍着她的脸一边喊道:“梓汐快醒醒,你怎么样了,都是我的错,你别太伤心了,快醒醒好不好。” “太子殿下为什么要伤害梓汐?”冷墨胤突然从天而降,出现在蓝梓汐和太子不远处,听到太子喊着梓汐醒醒的话语,三步并做两步跑到蓝梓汐身边,将蓝梓汐从太子怀里抢了过来。 “就算你是太子,也不能伤害她,任何人都不能伤害她,这件事我不会善罢甘休的。”冷墨胤抱起蓝梓汐头也不回的往蓝梓汐的住处飞奔去。 “胤弟你误会了,我刚才路过花园的时候听到四妹妹的喊叫声,所以我很快的就跑来了,可是当我跑来的时候就看见一个白色的身影站在她的面前,手上还拿着一把匕首,连我都被刺伤了,我本想追上去的,只是不放心四妹妹,所以才没有追上去的。” 太子跟在冷墨胤和蓝梓汐身后解释着,只是眼中的恨意冷墨胤并不知道,太子看向冷墨胤的眼中满满的都是恨意,都是这个瞎子,如果不是他在自己之前出现在梓汐的面前,梓汐又怎么会变心喜欢上他呢。 她说过只喜欢我的,她只能喜欢我,一边担心蓝梓汐到底怎么了,一边又不想让蓝梓汐与冷墨胤在一起,所以他一步一随的跟在两人身后。 “绿柳,快去请大夫。”冷墨胤抱着蓝梓汐很快就飞回院子里,一边往里走着将蓝梓汐放在床上,一边喊着绿柳去请大夫。 “梓汐怎么了?”翠芹见冷墨胤将蓝梓汐抱到床上,而蓝梓汐也紧闭双眼,以为她发生了什么,也来不及问为什么太子和吴王二公子都在,忙让丫鬟准备热水替蓝梓汐擦着脸。 “她大概被吓到了,都是我不好,没保护好她。”太子见翠芹看过来,忙解释道:“我听到她的尖叫声赶过去的时候就见她躺在地上,身边就是那个白色的装鬼人。” “呀,二公子你受伤了,没事吧。”翠芹不知道蓝梓汐怎么了,所以回头寻问着,谁知道一回头就看见冷墨胤衣袍上的血迹,担心的问道:“哪里受伤了,怎么会有这么多的血?” “血?可我并没受伤,难道是梓汐受伤了?”劳姨娘看看梓汐是不是受伤了,刚才只顾着将她抱回来,并没有查看她是不是有受伤,如今一听翠芹的话焦急的不行。 “她没有伤,只不过她的衣服上也有血迹,看来是她身上的血迹印到你的衣服上了,可是她并未受伤却何来血迹呢”翠芹仔细检查下发现蓝梓汐并未受伤,所以疑惑的说着。 “唔……”翠芹的话音刚落就听见一边传来的闷哼声,一转头看见太子殿下还站在一边,右手手指还在往下滴着血,而手臂上的袖袍被划了条裂口。 “太子殿下您受伤了,要不要紧啊。”翠芹一见太子殿下受伤,忙上前一步扶住太子摇晃的身子,只见太子脸色苍白,顺着地上的血迹看去,一直往外延伸着,看来太子早就受伤了。 “我没事,只是皮肉伤罢了。”冷少尘坐在凳子上,甩了甩自己的头,失血过多引起的眩晕:“休息一下就没事了。” “这是止血丹,太子吃一粒吧。”冷墨胤听到翠芹的话,虽依旧面无表情,只不过冲着绿柳的方向点了点头,绿柳上前将手中的止血丹递给冷少尘。 “多谢。”将止血丹咽下,冷少尘运息调节着气息,虽然只是皮外伤,可是伤口没有处理,这一路走来流了不少血,只是这伤是梓汐所为,他也无话可说。 “伤了就回去看御医吧。”冷墨胤冰冷的声音传了过来,刚才他分明听见梓汐说什么太子殿下不要,他相信自己不会听错的,可是如今他为了救梓汐也受伤了,暂且不和他计较,只是以后若再纠缠梓汐,他定不会放过他,管他是太子还是皇帝。 “太子数日后就要大婚,而我也快要与梓汐大婚了,所以太子还是好好筹备你和夏家大姑娘的成亲事宜才是,以后还是少来忉扰我的未婚妻子。”依旧是冷着声音。 空气中的温度仿佛一下子降到了零点,翠芹不禁的摸了摸自己的胳膊,只见冷少尘双眼通红的盯着冷墨胤看,一副恨不得他死的样子,翠芹一惊假装没看见低下了头。 “我的事情,还轮不到你来管,你只要管好你自己的事就行了。”冷少尘看了冷墨胤,眼中露出鄙夷之情,一个瞎子,也敢这样对自己说话,蓝梓汐是自己的,如论是谁都抢不走,更何况一个瞎子。 “冷少爷还是让大夫看一下吧,刘大夫虽然不比宫中御医,可也是医术超绝的,让他看看你的伤吧。”翠芹见两人话中夹话,也不便插话,正好见丫鬟从外领了大夫进门,忙打断两人之间的暗涌。 “先替四妹妹看吧。”当着翠芹的面,冷少尘不想吓到她,再说蓝梓汐无缘无固晕倒他也很担心,前世她的身子就不怎么好,要不然的话也不会结婚那么些年都没有怀上孩子过,希望这世她别再身体不好了。 “这位小姐并无大碍,反到是这位冷少爷,你失血过多,如果再不止血的话恐怕会流血过多而昏迷呢。”刘大夫替蓝梓汐一番检查之下起身之后,就发现对面坐着的公子脸色苍白毫无血色。 显然是失血过我,低头看着地上的一滩血,和依然在滴着血的手臂,走到他面前拉开衣袖就看见深可见骨的伤口,忙将伤口清洗一番,将止血散撒在伤口上,最后以纱布包裹好:“注意不要碰水,好好休息,多吃点补血的东西。” “知道了大夫,你送大夫出去吧。”让丫鬟送大夫出去,翠芹回头看着绿柳:“你去告诉大小姐一下,就说太子受伤了,让她过来伺候太子。”虽然不知道夏云初会不会听她的话,但是总要告诉她一下才好。 “太子殿下怎么了?”绿柳还没走出门就看见李氏和夏云初一起从大门往里面走来,忙站到一边让了开去,李氏和夏云初一路急匆匆的跑了进来,完全不见平时的优雅了。 “我没事的,只是被那个白衣鬼划了一下,别担心,没事的。”冷少尘见夏云初皱着眉头满脸担心的看着自己。 “太子殿下请恕罪,都是臣妇管教不力,才会让我家小四和四姨娘伤了你,我一定会重重的责罚她们,请太子放心。”李氏见太子胳膊被包扎好,狠狠的扫了翠芹一眼,跪在地上颤抖的说着。 “你是没听清楚我说的话吗?我是被那个装鬼的白衣人所伤,与四妹妹和四姨娘无关,为何要责罚她们?”冷少尘冷眼看着李氏,想趁机除掉蓝梓汐和翠芹才是吧,有他在,任何人都休想伤害蓝梓汐。 “太子殿下恕罪,我母亲只是担心你。”夏云初见冷少尘看着自己母亲的眼神,比冬天的冰还要冷,让她浑身起了冷意,仿佛冷到骨子里一样,害怕冷少尘怪罪母亲,也是跪地求饶。 “是啊太子殿下,太太只是担心你的伤势,还请太子殿下不要责怪她吧。”翠芹见李氏和夏云初都跪在地上,连忙跪下替李氏求情。 “姨娘身子不好,还是别跪了吧,太子不是那搬不讲道理的人,他不会怪夏夫人的。”冷墨胤听见翠芹跪倒在地的声音,上前一步拉起翠芹,冷沉着脸对着冷少尘的方向道。 李氏跪在地上,低垂着的双眼里尽是恨意,翠芹只是个丫鬟,尽然冷二少爷对她那么好,竟然连跪都不让她跪,还叫她姨娘,反观自己,自己跪的何尝不是自己的女婿,可是这个女婿是人中之龙,又岂会唤自己的一声娘,更不会亲手扶起自己吧,越想心中越恨。 “起来吧,我何时说过要怪罪你们了,别瞎想。”冷少尘见冷墨胤扶起翠芹,忙起身想扶起夏云初,却因为失血过多,才刚起身就又跌坐在凳子上。 “太子殿下,你没事吧,我扶你去休息吧。”夏云初见太子脸色越女苍白,也顾不得礼仪,直立起身扶着冷少尘,想将他扶向自己的院子。 “是啊太子,让云初扶你去休息吧,小四也要休息,天色也晚了,冷二少爷也在此休息吧,妾身这就去替二少爷安排住处。”李氏一边帮夏云初扶起冷少尘,一边对着冷墨胤道。 “不劳夏太太了,请姨娘替我安排个离梓汐最近的住处就好,我想等她醒了再去休息,这样她半夜醒了有什么需要我也能尽快赶来。”冷墨胤看也不看李氏,只坐在床边抓着蓝梓汐的手,她还没醒,自己又怎么能睡的着呢? 074:梓汐装晕,上墨胤床 “那翠芹你好生照顾着,当心着点。”李氏听到冷墨胤丝毫不领自己的情,当下眼睛都快绿了,恶狠狠的扫了眼冷墨胤转头对翠芹说,有什么好装的,一个瞎子而已,等她的女儿将来为妃为嫔的时候,你还不只是个瞎子。 “娘,快走吧,太子好像很不舒服啊。”夏云初没心思去管冷墨胤要睡哪里,她只知道不能让太子在夏家出事,否则的话别说夏家了,就怕要株连九族啊。 “那奴婢现在就去替二少爷冷备房间,二少爷请稍等。”翠芹看李氏面色不善,可是冷墨胤的话她又不能不听,而且李氏也说了要自己好生照顾,万一照成不好不是让李氏有话可说么。 “母亲不用去准备了,她没醒我哪里也不去,若母亲累了就回去休息吧,我留下来陪她就好,我想她也不想看到你如此累的。”冷墨胤虽然声音冷漠,但是说出来的话却让翠芹心里一暖。 翠芹被他的一声母亲惊的满脸喜悦,一个王府的嫡子,竟然喊自己为母亲,这需要怎样的爱才能喊的出来呢。 满意的看着眼前的少年,知道他是真心待自己的女儿好的,否则的话又怎么爱屋及乌的关心起她呢,虽然外表看起来冷冰冰的,但其实内心还是很柔情的,慢慢往外走去,将空间留给这对有情人。 “你没事就快点醒过来啊,一直这样躺着你就不怕我担心吗?我一担心就吃不下饭,一吃不下饭就会瘦,一瘦就好看了啊,所以你如果不想嫁个丑八怪有话,就快点醒来啊。”冷墨胤坐在床边,一边拉着蓝梓汐的手一边说着。 ‘噗嗤’床上的蓝梓汐一醒来就听到冷墨胤这样的话,无语至极,自己的心上人躺在床上昏迷不醒的时候,他不是应该深情的说我没有你不行,你别丢下我一个人之类的话吗?为什么他说出的却是这么奇葩的话呢。 “你醒了?有没有哪里不舒服啊?”冷墨胤没有多想蓝梓汐那一声笑是怎么回事,只是惊喜她醒了,而且担心她还有没有哪里不适的。 “再不醒要被你吵死了。”蓝梓汐并没有昏迷,只是不想再和赵宇飞那个男人说话,所以装晕的,只不过被冷墨胤一路抱回来,轻风徐徐的吹在脸上,她竟然就这么睡着了,直到大夫来了之后说过那番话,她决定不要那么快醒来了。 这个时候屋里都没有人了,耳边又传来冷墨胤的话,她自然就再装不下去了,索性就起床了,坐直了身子,好笑的看着冷墨胤。 “原来,原来你是装的啊,好好的干嘛要装晕啊。”冷墨胤一颗吊着的心总算放回肚子里了,只是不明白她为何要装晕呢。 “也不全是啦,当时是真的被吓到了,所以才会被……”蓝梓汐不想让他知道自己认识太子的事,只能打着哈哈:“只不过在太太来的时候我就醒了,那个时候我不便说话,否则的话不是正好给她机会来赖我害了太子吗,只是刚才我实在忍不住了才会笑出来的,你说话怎么这么可爱呢。” “我可爱你不喜欢吗?”冷墨胤并没有如蓝梓汐想的那样红了脸,而是直接拿起她的手贴在自己的脸上,一脸坏笑的看着蓝梓汐。 诧异的听着冷墨胤说的话,蓝梓汐看着那双仿佛会说话的眼睛一般,这样一双有着炯炯有神眼光的双眼,怎么会是瞎的呢。 “真可爱我是喜欢,但是装的我可不喜欢啊,谁不知道你冷二少爷是个冷的像冰块一样的人啊,试问整个京城有几个人见过你的笑容啊。”蓝梓汐笑着道,却没想到自己的一番话引来冷墨胤的心痛。 “你以为我不想笑脸对人吗?可是当你知道自己身边的人都恨不得自己死的时候,你还能笑的出来吗,就连最亲的人都恨不得你死的时候,你还能笑的出来吗?”冷墨胤听了蓝梓汐的话,不知道为什么怒气上升,直对着蓝梓汐噼里啪啦的说了一大串话。 “还是你认为我是装的,所以你不喜欢我呢,亦或者是因为我是个瞎子,所以才不喜欢我呢。”冷墨胤敏感的心让他说出每一句都句句戳中蓝梓汐的心。 “我不是那个意思,真的不是,我喜欢你,不管你是不是看的见我都喜欢你。”蓝梓汐不知道为什么冷墨胤的情绪一下子变的这么激动,所以出言安慰着,只是不知他到底受过怎样的对待才会让他变的这么敏感。 “没事了,没事了,你别激动。”蓝梓汐拥着冷墨胤,拍着他的背部,希望能安抚他的情绪,她没想到冷墨胤会这么敏感。 “我没事,对不起吓到你了,我不是有意的。”慢慢冷静下来的冷墨胤意识到自己失控的情绪,害怕吓到蓝梓汐,所以拥着蓝梓汐道歉。 “这不关你的事,都是害你的人造成的,不管是谁害了你,总有一天我会让他们都付出代价的。”蓝梓汐心疼冷墨胤从小就受到他人的伤害,更何况伤害他的还是他一直以来都当成至亲之人。 “我也不会放过他们的。”冷墨胤的声音越发的冰冷,就像从地狱的寒冰深潭里传出来的温度一样的低。 “好吧,不说这些,我饿了,给我弄点吃的么。”不想看冷墨胤再回忆中伤痛,蓝梓汐俏皮的开口,不是装饿啊,是经过这一晚上的劳累,真饿了。 “你想吃什么?我去给你做。”冷墨胤并没有如蓝梓汐想像的那样拒绝,而是一口应了下来,这让蓝梓汐心中一暖。 “你会做吗?真没看出来堂堂王府的二公子,竟然还会做饭啊,真是难得啊。”蓝梓汐笑道,心里也知道冷墨胤只是不想让自己知道他的难过罢了。 “还是我去给你弄吃的吧,你想吃什么?”蓝梓汐本来就没什么事,此时从床上起来,要去弄点吃的。 “那我们一起吧,随便你做什么我就吃什么吧。”冷墨胤不好意思的笑笑,他还真不会做吃的,刚才那么说只是不想让蓝梓汐觉得他什么都不会做罢了。 两人一起慢慢往的面的小厨房走去,这么晚了还是别惊动到其他人了,随便看看做点吃的就好了,蓝梓汐一边扶着冷墨胤往后走,一边暗想着。 然而当蓝梓汐扶着冷墨胤刚出房门,蓝梓汐就见到院门前走过一条人影,只是一闪而过,因为天太黑蓝梓汐也没多想,只是看装扮怎么像是丫鬟的样子,还以为是夏云娥院里的丫鬟出来罢了,因为蓝梓汐的院子过去就是夏云娥的院子,所以蓝梓汐也没多想,扶着冷墨胤就去了后院。 到了小厨房,蓝梓汐看着食材,决定下个面条吃吧,用了十几分钟的时间将面粉搅拌好,揉和成面团,再拉成细面,做好面条,蓝汐将番茄洗洗切了干净,再洗了两棵青菜,一切都准备就绪之后蓝梓汐三下两下的将面条下好。 端着放有两碗面的托盘,蓝梓汐和冷墨胤一起回到屋里的时候,已经夜深人静了,只有夜晚独有的虫子的叫声,蓝梓汐一边走着一边想着,这才是生活啊,如果一直都像今天晚上这么平静的话就好了。 就在两人愉快的吃着面条时,夏云初和李氏将太子扶了出去,走了不多远太子就因为失血过多而晕了过去,吓的李氏和夏云初脸色发白,夏云初更是在太子晕倒的时候承担了他身体的重量。 一边托着太子,夏云初满上布满细密的汗,一边脸色绯红的喊着一边的小厮:“还不快过来搭把手,将太子扶好。” 在小厮接手太子这后,夏云初甩着胳膊问着李氏:“娘打算安排太子在哪住啊?”如今吴王二公子也在府中,他是太子,住的地方自然不能比那二公子还要差了。 “住纱厢房吧。我已经安排好了。”李氏在知道太子今晚准备留下来的时候,就准备好了住的地方,也装扮的那间房子豪华奢靡,而且今晚她还另有安排。 “云初,你今天晚上留下来照顾太子殿下,这样她一醒过来看到的是你,必然对你更加疼爱。”李氏希望夏云初与太子今晚能有进一步的接触,虽然这不合规矩,但那是太子殿下,为了将来,她一定要这样做。 “娘你说什么呢,有这么多丫鬟伺候他不就行了,为什么一定要我留下来照顾他啊。”夏云初一听要让她照顾太子,顿时心生不悦,而且男妇授受不亲,以后会被人家戳脊梁骨的,她不能这么做。 再说她并没有想嫁给太子,她不想自己的后半辈子在宫里度过,天天提心吊胆,日日尔虞我诈的日子,所以能不与太子有什么交集她都不想与他有交集。 “胡说,他将是你的夫,你不去照顾她,难道还想让别人替你照顾他吗?你不趁此机会坐实了你们的关系,到时候他对别人有点什么想法,我看你到时哭都没地方哭去。”李氏教训夏云初,这么好的机会不好好利用更待何时。 “娘,你是想让我和他……娘,你想什么呢,我将来还要嫁人的。”夏云初呆楞住了,她没想到自己的母亲竟然想将自己送上一个男人的床,她还想有朝一日能与表哥双宿双飞,如果今天按照她的话去做了,那日后她要拿什么脸面去见表哥啊。 “初儿,你要知道,你这辈子只可能有太子殿下这一个男人,没有其他男人能要你,如果你不想赔上娘和夏家所有人的命的话,就打消与你表哥在一起的念头吧,那是不可能的。”夏云初是李氏所生,李氏又何尝不知她的心思呢。 “娘,你为什么一定非要我嫁给太子呢?我真的不想和他成亲啊。”夏云初心里的男人一直都只有李誉仁,无奈她从小就受李氏的熏陶一定要嫁给太子,可当嫁期越来越近的时候,她就越不想与他成亲。 “别问为什么,你只要记住你一定要嫁就可以了,好了进去吧。”李氏冷着声音告诉夏云初,这时已经到了她替太子安排的住处,推开门让小厮将太子放在床上,将夏云初推了进去,临出门时告诫道:“今晚你如论如何都得留下来。” “娘,娘你干什么锁门啊,娘你开门啊。”夏云初听见门被关上落锁的声音,等她扑到门上时已经迟了,李氏已经锁了门,无奈夏云初只能喊着让李氏开门。 “屋里已经准备好了热水,你伺候太子殿下沐浴之后就好好休息吧,明早娘会来替你开门的。”李氏的声音从外面传了进来,隐隐夹着激动与兴奋,就好像明天天一亮就能看到太子与夏云初在一起的样子:“娘一会儿差人将太子的药送过来,你小心伺候太子。” “娘,你不能这样坏女儿的名声啊,你这样让女儿以后怎么活啊。”门外已经没有人回她的话了,只有李氏带着丫鬟婆子离开的脚步声。 无奈人已经走远了,夏云初回到床边看着床上晕了过去的太子,只能拿起汗巾沾上水替太子擦拭着脸,虽然不想与他成亲,可此时出又出不去,他又昏迷不醒,只能留下来照顾他了。 替太子擦了把脸之后,看着一边冒着热气的大桶,无奈她扶不动太子,只能将太子的外衣脱了下来,用盆端了点热水以汗巾沾水,小心的替太子擦着上身。 因为从来没有见过男子赤着上身,夏云初从替太子脱衣服开始就是闭着眼睛的,所以替太子擦身子的时候也同样是闭着眼睛的,可就是这样夏云初的手摸上太子身上的时候,依然红了脸。 可就在她擦到太子腹部的时候,突然听到太子一声闷哼声,随即手被用力的抓住了,夏云初忙睁开眼,以为碰到了太子哪里的伤口,可谁知一睁开眼就看见太子脸色潮红的抓着她的手,眼中闪着红光,仿佛要将她拆骨入腹的样子。 这样的太子吓的夏云初用力挣开他的手,用力的将他往后一推,太子被她这么一推,头撞在一边的木板上晕了过去。 夏云初见太子被撞晕了过去,以为自己不小心推的太用力将他撞死了,吓的连忙跑到门边拍着门喊着李氏,可是无人应答,又怕又伤心的夏云初躲在门边痛哭出声。 就在夏云初不知所措哭出声的时候,她听到了门锁被拨动的声音,惊喜的起身拍着门喊着:“娘,是不是你,快放我出去啊,太子殿下又晕了过去,你快开门啊。”然而门外传来的声音让她羞愧不已。 “母亲怎么将大姐与太子锁在一起啊,这要是传出去的话我们夏有岂不是沦为整个京城的笑柄了,万一太子醒来发现被母亲算计了,以后还会对大姐你好吗,母亲真是办了个糊涂事啊。”夏云娥的声音传进了夏云初的耳朵。 “三妹妹,三妹妹你快帮我开门啊。”夏云初不疑有她,现在不管是谁,只要能将她放出去,她都会感激不尽的。 “大姐你等下,我去找个铁棍来。”夏云娥听了夏云初的话,忙跑开去找工具来帮忙开门,片刻之后回来的时候,夏云娥的手上就拿着一根铁棍,三下两下就将锁撬了开来。 “大姐姐你快走吧,一会被太子发现母亲陷害他的时候,恐怕整个夏家都要被连累了呢。”夏云娥一推开门就将夏云初往外推去,嘴里还说着让夏云初胆战心惊的话。 “多谢四妹妹,今日之事我夏云初他日定会报答的。”夏云初不疑有他,对着夏云娥说了这句话之后,就离开了去。 只是不知是被吓的还是什么原因,她只觉得浑身发烫,头也晕晕的,两眼迷茫的往前跑去,却只是刚刚跑出院子就晕倒在一边的花丛里。 眼看着夏云初跑出了院子,夏云娥嘴角露出冷笑,没脑子的东西,转身将门关上,慢步走到床边看着床上的太子:“得来全不费功夫。”扭头看向一边的浴桶,脸上露出胜利的笑容。 慢慢的走过去,边走边脱去身上的衣服,慢是的抬脚坐进大桶里的时候,身上已经毫无他物,雪白的肌肤外露,在热水的蒸腾下变成诱人的粉红色。 不知道是热水泡的原因还是因为一路跑过来的原因,亦或者是目的即将达到的激动,夏云娥觉得自己的头晕晕的,一种飘呼呼的感觉从心底升起。 为了不晕倒在桶内,夏云娥起身,寸缕不着的跨出桶内,慢慢的踱步向床边走去,看着床上的太子殿下,再一次的露出胜利在握的笑容。 真是天也助她,和姨娘一起苦心策划这一切,只为了阻止夏云初和蓝梓汐的亲事,只是没想到阴差阳错的太子会为了夏云初留下来抓那只所谓的鬼。 原本只是想等人都走光了她再偷偷潜入太子休息的地方,只是没想到李氏会将夏云初和太子锁在一间房内,她本以为没机会了,谁知道夏云初并不愿意与太子被关了一间屋内,自己‘恰巧’将她放了出来,现在就只有她与太子两个人了。 只要过了今晚,她就再也不用羡慕夏云初和蓝梓汐了,只要能成为太子的女人,啊怕被人说她不要脸爬上太子的床,那又如何,过后自己还可以顺理成章的说是李氏的安排,那谁还会对她有疑呢,所以她不得不说连老天都在帮她。 正在幻想着以后富贵劳华的日子,夏云娥抬脚上了脚踏,躺到太子的身边,室内的温度不知为何比她刚进来的时候明显高了很多,夏云娥没有多想,以为只是桶里热水的缘故,躺在太子身边。 夏云娥能感受到太子身体的温度,以及那股男性的味道,她不是第一次与男性有亲密的接触,上次在玄机寺的后园,她被几个不认识的男人夺走贞操。 那个时候她虽然恨的要命,可是为了保命,只能从了那些人,所以她对男人并不陌生,相反的她因为那一次的接触,在随后的日子里反而很怀念那种近乎疯狂的蚀骨缠绵的感觉。 手扶上太子的胸膛,异乎寻常的灼热感让夏云娥浑身一颤,手抚摸的速度更加快了,从胸膛一路往下,更是整个身子都贴在了太子身上。 而太子感觉自己灼热的身体,像是碰到了什么清凉的东西一样轻畏一声,舒服的轻叹一声,像是想离这种舒服的感觉更近一样,将夏云娥搂进了怀里,只不过依然没有睁开眼。 被太子拥进怀里,夏云娥脸色通红,她的梦想就要实现了,只要过了今晚,再过不久她就能从麻雀变成凤凰了,她怎能不激动兴奋呢。 太子一个翻身将夏云娥抱起来压在自己身上,用力搂着她的腰,此时床上的太子已经睁开了眼睛,可以他仿佛没看见床上的人是夏云娥一样,用力压下她的头吻了上去。 夏云娥见到太子睁开眼的时候,吓了一跳,她以为会被太子扔出去,结果出乎她意料之外的是太子竟然吻了她,而且是那种深深的吻,兴奋的夏云娥刚想回应太子的吻,却突然脖子一痛,晕了过去,而被她压下来的头一撞太子也晕了过去。 “哼,贱人,你看看,你差点让这个贱人上了太子的床。”说话的是李氏,此时将手上的棍子丢在地上,回头对着夏云初厉声喝道。 “娘,我没想到会这样的,我一开始只是想离开这里,没想到这个贱人存了这份心思。”夏云初不敢看床上的夏云娥和太子,两个人都光着身子,夏云娥更是压在了太子的身上。 “你还敢说,要不是我让赵妈妈给太子送药,看到你晕倒在外面,今天晚上过后你就哭去吧。”李氏庆幸自己让赵妈妈跑这一趟,要不然的话三房这个贱人都要在她女儿头上撒泼了。 “热水已经给你准备好了,你快些沐浴,然好好好伺候太子,我不怕告诉你实话,我在房内点了特殊的熏香,不然你以为你为什么会晕倒在外面,太子呆了太长时间了,如果你不和他交和的话,那他活不过明天的,到时整个夏家都会因此而遭殃,你不会想看到这样的结果吧。”李氏的话让夏云初错愕不已。 “母亲,你竟然……”夏云初不知道要说什么,只是整个夏家人的命都压在自己身上,让她不得不顺从母亲的命,可是她真的不想就这样和太子…… “要不然找个丫鬟进来吧母亲。”夏云初脑海中突然冒起一个念头,只要解了太子身上的药效,那夏家就没事了,她也不用和太子…… “胡说什么,他是太子,你怎能让他和一个丫鬟,不行,必须是你,反正你总要嫁给太子的,早和晚有什么区别,只不过提前几天洞房而已,你别再想着跑出去,我会派人在外面看着你的。” 李氏说完之后让赵妈妈将床上的夏云娥用薄被包了起来扛在肩上,这个时候新的热水已经准备好了,李氏带着赵妈妈和夏云娥离开了屋子里。 “娘…。”夏云初看着于一次被锁起来的门,无奈的喊着,可是她知道,无论她再怎么喊,李氏都不会放她出去,落锁的声音以及门上印出来的看守人的身影,夏云初绝望的跌坐在地上。 坐在地上的夏云初本想着就这么坐一晚上也好,可是身子却突然落进了一个结实的怀抱里,被一股男性气息包围,夏云初抬起头就看见了太子殿下两眼通红,脸色比起之前来更加绯红。 浓重的呼吸声喷在脸上,夏云初害怕的扭动着身子想逃离这个让她害怕的男人怀里,却敌不过太子的力气,更何况这个时候*强烈的太子又怎么可能放夏云初离开呢。 一把将夏云初抱起到床上,太子腥红着双眼,撕着夏云初身上的衣服,无论夏云初如何抵抗,最终还是被失去理智的太子脱的一干二净。 无奈的闭上眼睛,夏云初眼角滑下泪痕,原本还在挣扎的四肢也停了下来,任由太子在她身上肆意妄为。 “你去告诉太太一声,就说事成了。”门外守着的两人听到屋内发出的响动,其中一人面露笑容的告诉另一人,这下太太以后身份就更加高贵了,她们也能跟着水涨船高了不是。 而李氏在知道夏云初从屋内逃了出来之后,一边将夏云初带回到那间屋内,另一方面派人去查探冷墨胤被翠芹安排在哪里休息。 …… 另一边蓝梓汐和冷墨胤一边吃着面条,一边开心的聊着,两人从第一次见面聊到第二次见面,冷墨胤更是告诉蓝梓汐其实最早知道她的时候并不是在宫里的那一次。 在蓝梓汐的追问下,冷墨胤才告诉她其实第一次是在夏府后院见到她的,那个时候蓝梓汐刚刚被夏老爷认了下来,更是她亲手毁了李氏派去侮辱翠芹的那个男人的子孙根,那个时候才是冷墨胤第一次见到蓝梓汐。 “那是不是那个吊在我大姐屋檐下的管家,那不会是你干的吧。”蓝梓汐瞪大了双眼不可置信的问,难怪那个时候怎么想都想不通为什么会有人在帮她一样。 “我那个时候只是想耍耍她,谁让她那个母亲想方设法的就是想害你和你的娘,我那只是轻微的警告她罢了。”冷墨胤还以为蓝梓汐在怪他,毕竟她现在和夏云初的关系也算挺好了。 “哈哈哈哈……”蓝梓汐突然笑了起来,原来是他在帮自己,虽然现在自己和夏云初关系挺好,可是刚开始的时候夏云初也不见得就待她有多好,所以那个时候也算是出了一口气了,她又怎么会怪冷墨胤呢。 “好了,今天天已经晚了,我送你去休息吧。”蓝梓汐笑到眼泪都出来了,擦干眼泪之后,蓝梓汐起身将两人吃完的空碗收了起来,替冷墨胤擦了擦嘴角之后道。 “我能留下来跟你一起睡吗?我不想一个人睡。”冷墨胤一听蓝梓汐说要送他外出休息,急忙要求道。 “不行,这是在我家,虽然我们没什么,可万一让下人或是谁看到那就不好了,还是乖乖去厢房休息吧,我已经让紫晴安排好了,我送你过去好不好。”蓝梓汐一口回绝冷墨胤的要求。 先前在王府是怕他伤势加重,所以才会和他同床,只是此时却是在夏家,万一让人看见那岂不是让人说她伤风败俗吗,她可不想被人戳脊梁骨。 “那好吧,你送我过去。”冷墨胤想多点时间和蓝梓汐在一起,就连这一点点时间都不放过,所以要求道。 “放心吧,我当然会送你去了。”蓝梓汐看着冷墨胤一脸委屈的样子,好像自己不送他去,他就会马上哭出来的样子。 将冷墨胤送到离自己不远的厢房里,替他擦拭了身子之后,将床铺准备好,扶着冷墨胤上床之后,在他的额头印下一吻:“好好休息吧,别让我担心。”然后关门离开了屋子。 …… 在得知翠芹将冷墨胤安排离蓝梓汐院子不远的厢房内的时候,在确定冷墨胤在屋内之后,派了心腹从门缝里往里吹着迷烟。 等到屋内的人吸入了迷烟之后,紧接着让赵妈妈将夏云娥送到了屋内冷墨胤的床上,然后很快的离开了那个院落。 而蓝梓汐将冷墨胤送进屋,自己回到住处之后,也洗漱一番准备睡去了,却在床上翻来覆去怎么样也睡不着。 心里一会想着太子先前说的话,而自己划了他那一刀,他也没有对别人说是她干的,反而替她隐瞒了下来,只是前世他所做的那些事让自己不能原谅也不会原谅他。 既然重新活了过来,又何必要再来纠缠自己呢,自己现在这样的日子过的很好,虽然夏家并非表面上如此太平,可是只要嫁进了王府,冷墨胤一定会对她很好很好的。 想到冷墨胤蓝梓汐的心软了下来,之前被赵宇飞所伤的痛也慢慢的平复了下来,所以现在的她对赵宇飞没有恨,因为没有爱何来恨呢,她现在只想好好的跟冷墨胤在一起,可是天不遂人愿。 接着又想到府里最近发生的事情,虽然她是说五日之内要抓住那假扮白衣鬼之人,可是她知道并不是她想就能抓住的,再说如果那个白衣鬼被抓到的话,她又会是谁,到时说出十几年前兰婷的事,到时候夏家又要不太平了。 如果她嫁进了王府,翠芹又不能跟着自己一起去,到时李氏暗害兰婷的事如果揭了开来,翠芹又该怎么办?她可是对当年的事知道的清清楚楚啊,李氏又会放过她吗? 思绪一时想的太多,蓝梓汐觉得头疼不已,心里想着,就算嫁人也要带着翠芹一起离开夏家,可是该台何才能带走翠芹呢。 在迷迷糊糊中蓝梓汐睡了过去,再睁开眼的时候天已经全部亮了,蓝梓汐刚想起床,紫晴就打好了水进来伺候她梳洗。 “姑娘洗漱好后要不要先去请二公子梳洗啊,四姨娘和青鸢已经准备好了早饭,就等姑娘和二公子起床了。”紫晴将湿的帕子递给蓝梓汐。 “好,这就去吧。”蓝梓汐擦好脸之后,带着紫晴一起走了出去,到外屋的时候就看到翠芹正在和青鸢将饭菜摆在桌子上。 “在府里还可以睡的这么晚,将来去了婆家之后要尘昏定省,可不能像在府里这样了。”翠芹看到蓝梓汐梳洗好出来,拿眼瞪了下说道。 “娘,女儿昨晚睡的晚嘛,你就别怪我了,我这就去喊那小呆子来吃饭啊。”蓝梓汐知道翠芹是在说她,吐着舌头往外走着。 “四姑娘也是要嫁人的人了,哪有管自己未来夫君叫小呆子的,在外面可不许乱说。”听了蓝梓汐的话,翠芹跟在后面说着。 “知道了,知道了,我这就去了。”听到翠芹的话,蓝梓汐忙加快脚步往外走着,她多怕翠芹抓着她碎碎念,还不赶紧逃啊。 “姑娘和姨娘的感情真好。”紫晴在一边看蓝梓汐和翠芹的对话,觉得这个四姑娘跟四姨娘的感情真好,一点也不像二姑娘和二姨娘她们之间,虽然也是母女却少了那种母女情深的感觉。 “她是我娘,之前又受了那么多的苦,我当然要对她好了,只怕以后我嫁了人她该怎么办。”蓝梓汐昨晚还在想这个问题,现在被紫晴一问,又郁闷上心头。 “姑娘多想了,姨娘有老太太撑腰,又有老爷的宠爱,太太也不会拿她怎么样的,再说姑娘的夫家是王府,就算看在你的份上,太太也不会太难为她的。”紫晴说的话让蓝梓汐的心里稍好过点,希望如她所言吧。 冷墨胤休息的地方本就离蓝梓汐不远,两人很快就来到厢房外,蓝梓汐在外面拍了拍门喊着冷墨胤,却始终没有人应门。 “这么早就出去了?”蓝梓汐敲了半天也没人应门,所以直接推门进去,一推开门就觉得有点不对劲,怎么自己进来了他还睡的这么沉。 因为担心冷墨胤,所以蓝梓汐往里走去,走到床前的时候看到蚊帐还没掀起,料想冷墨胤还没起床,于是一边掀起蚊帐一边说着:“小呆子快起来了,我娘已经准备好了早饭,就等你了呢,你怎么比我还……” 接下来的话在看见床上的一幕时被咽了下去,瞪大双眼不敢相信的看着床上,只见夏云娥赤身*的躺在冷墨胤身边,而冷墨胤的身上依然穿着昨天自己替他换的衣服。 这是怎么回事,蓝梓汐一时脑子没转过弯来,只是楞楞的看着床上的两人,就在她呆楞楞的时候,床上的冷墨胤皱着眉睁开了眼。 “梓汐你怎么……”因为看不见,冷墨胤的手摸到身边的人时,以为是蓝梓汐,刚想说你不是说不留下来么,却闻到身边人的味道并不是记忆里蓝梓汐的味道,手一掀就将夏云娥掀翻在地。 “唔……”直到被扔在地上夏云娥才醒过来,片刻后才想起来自己和太子已经成就好事,可是面前这个,因为蓝梓汐背对着门,阳光照在她的身上,以至于夏云娥看不清她的脸,还以为是哪个丫鬟来请太子起床。 “啊…。”按着记忆里的作法,夏云娥尖叫出声,这样才能引的更多人来看到她和太子衣衫不整的在一起,这样太子不想娶她都不行了,一边喊一边还爬上床将被子裹在自己身上,却在上床的时候看见床上坐着的冷墨胤时呆楞了下。 “啊……”紧接着又发出了惊人的尖叫声,这下是真的被吓到的尖叫声,夏云娥傻了,她不是和太子纠缠在一起的吗?她明明记得太子还吻了她,怎么床上的太子会变成冷二公子啊。 “你是谁?为什么会在我床上。”一边说还一边在自己身上摸了摸,在确定自己衣衫还在身上时轻松了口气,转面看向眼前模糊的身影:“梓汐,我和她没什么,你要相信我。” “三姐姐怎么会在这里?”蓝梓汐被夏云娥的尖叫声震醒,冷着声音问道,光着身子爬上冷墨胤的床,这是想干什么?当她是纸糊的吗? “告诉我你为什么会在这里?”蓝梓汐声音陡然提高,并且一步上前抓着她的头发将她拽下了床,往门外拖去。 因为夏云娥的尖叫声,门口此时已经站了好些个丫鬟,都纷纷看向门口,夏云娥被蓝梓汐这么一拽,直接从床上跌了下来,还好她知道羞耻,跌下来的时候将被子也一并抓了下来,所以出现在门口的时候还不至于赤着身子,却也能让人一眼看出她做了什么事。 “一大清早就吵吵闹闹,成何体统。”李氏声音严厉的出现在在院门外,身后跟着太子和夏云初以及一大帮的丫鬟,在看到蓝梓汐揪着光着身子的夏云娥时,声音更厉:“小四,你怎么能这样抓着你三姐,发生什么事了?” 075:赐你为妾,白衣女人 “娘,你看三妹妹没穿衣服啊。”夏云初走到李氏身边小声的说着,虽然她知道是怎么回事,但是也不想让人看出来她是早就知道此事的,所以说这番话的时候面色绯红,将头转在一边,仿佛很不好意思一样。 “还楞着干什么,还不将三姑娘拉到里面去。”李氏也看见夏云娥的样子,心里冷笑着面上却不显,呼喝着一边的丫鬟婆子将夏云娥从蓝梓汐手上救下送进屋内。 “母亲,母亲我不知道怎么会在这里,母亲我不知情的。”从蓝梓汐进门,到被她拉出门,夏云娥的心思千回百转,从刚开始的疑惑到后面的不知所以,她虽不知道为什么会出现在冷墨胤的床上。 但是刚才听了夏云初的话,她的心思突然间明了,反正她只是不想嫁给一个傻子,本来想着能嫁给太子,哪怕是个小小的妾,将来也是后宫妃嫔之一,也比嫁给一个傻子为妻强,只是身边的人变成了冷墨胤。 那既然嫁不成太子,王府嫡子也比一个傻子强不是吗,打眼瞄了下冷墨胤,而且这个男人除了眼睛看不见,其他的每一样都不比太子差,甚至比太子更为俊美,如果委身于他也心甘情愿了。 这个时候冷墨胤已经衣衫完好的从里面走了出来,面无表情的出现在门口,虽然看不见外面的人,但是光凭声音他也知道外面都有哪些人,听着夏云娥的话脸上更冷了。 只是什么也没说,走到蓝梓汐身边,握起她的手,很用力很用力,直握的蓝梓汐皱起眉毛,想挣开却又挣不开,只能冷着脸看上周边的人。 一番扫描过去,蓝梓汐从太子的眼中看到的愤怒以及幸灾乐祸,那意思仿佛在说你不是不愿意跟我么,你不是说这个男人是最好的吗,如今你最好的男人当着你的面和其他女人搞在了一起,你还想跟他在一起吗? 这个时候三姨娘不知从哪听到了消息,满脸是汗的跑了过来,一来就看到夏云娥被李氏的人抓着,而院里的人皆是一副鄙夷的眼神看着夏云娥,忙扑上去抓着夏云娥就是一顿好打,一边打一边嘴里还吼道:“你这个贪玩的丫头,哪里不好玩,偏偏要跑到二公子这里来玩,这下可好了吧,把自己给玩了吧,我看你以后可怎么办?你可是许过人家的,我看要如何去跟神武将军交代啊。”一边打着一边骂着,只是任谁也能听的出来她的打骂有几分是真的呢。 而夏云娥只是任由三姨娘打着,什么也不说,只是一个劲的哭着,一边躲着打一边哭着,很快裸露在外面的肌肤变的青一块紫一块的,蓝梓汐只是冷眼看着这一幕,什么话也没说,心里冷笑着,只等着李氏的后招。 可是让她意外的是李氏并没有说什么,反而是夏云娥一把抱着她的腿,躲在她的后面哭着求三姨娘别打她了,更是在三姨娘停手之手不停的给蓝梓汐磕头,一边磕头一边求着蓝梓汐:“四妹妹,你行行好,就让二公子收了我吧,以后你为大我为小,我什么都听你的,如今我已经是二公子的人了,你不能对我不管不顾啊,就算你不理会我,也要在意夏家的颜面吧,”夏云娥说出的话让蓝梓汐错愕不已。 蓝梓汐还没说什么,只见冷墨胤一把拎起夏云娥的衣领要将她往外扔,却被扑上来的三姨娘一把抱住了腿,冷墨胤一扔之下没扔出夏云娥,反而被三姨娘抱住了腿,生性不喜他人碰触的冷墨胤一脚踢开三姨娘,顺手将夏云娥扔在三姨娘身上,回身进屋子就着脸盆里的水洗了把手,用帕子擦干水之后将帕子扔了出去。 蓝梓汐差点没笑出来,这小伙子是真有洁癖么,洗了手不算还将擦遥的帕子都扔了,果然是大牌的不行啊,可是转头看着地上的三姨娘和夏云娥,蓝梓汐直觉得头疼,她自然相信冷墨胤不会对夏云娥做什么了,可是为什么夏云娥会赤身*的出现在冷墨胤的床上,而且这一幕又正好被李氏和夏云初以及太子看见呢。 想着李氏为什么会出现的这么及时,蓝梓汐不禁向李氏看去,顺带着瞄了一眼夏云初,然而夏云初在蓝梓汐看过去的时候,忙低下头,可是蓝梓汐依然没有错过她眼中的歉疚之色,夏云初为什么会有那种歉疚的眼神?难道这一切都和李氏有关不成,果然再次看向李氏的时候,蓝梓汐在李氏的眼中看见了奸计得逞的笑容。 心下了然,蓝梓汐再看向夏云娥的眼神充满着冷冽,一个巴掌拍不响,如果夏云娥和三姨娘不同意这种置之死地而后生的计策的话,恐怕李氏一个人也办不成吧,蓝梓汐刚想说话,可是张了张嘴却什么话也没有说出来,怎么说?这些都只是她的猜测而已,又没有证据,毕竟这么多双眼睛都看见夏云娥光着身子被她从冷墨胤的床上拽了下来,即使她相信冷墨胤没有将夏云娥怎么样,可是别人相信吗?恐怕没有一个人会信吧。 “四姑娘,算三娘求你了,你就让你三姐也跟了二公子吧,我向你保证你三姐一定会什么都听你的,和你一起好好伺候二公子的。”三姨娘趁蓝梓汐犹豫的时候,扑上来抓住蓝梓汐的衣摆,不停的求着,夏云娥见到母亲求着蓝梓汐,知道如果要二公子纳自己的话一定要蓝梓汐同意,所以也跪在蓝梓汐面前哭着求着。 蓝梓汐被三姨娘抓着衣摆,被冷墨胤抓住了手,夏云娥又跪在自己面前,忙想逃离三姨娘和夏云娥的哭求,于是用力挣脱开来,往院子外面走去,却被冷墨胤一个闪身再一次的抓住了手:“你要去哪里?你就不管我了吗?” “你要纳她那是你的事,我要怎么管,我早饭还没吃呢,我要回去吃早饭呢。”蓝梓汐虽然知道整件事情冷墨胤才是最无辜的受害者,却生气于他的不防备弄的现在这样被动,不管怎么做都不好,纳了吧,她肯定不会同意的,不纳吧,外面闲言闲语说什么的都有,真是两难,所以一时之间到真的生他的气,甩开他的手就想往外跑。 “四妹妹已经答应了呢,妾身一定会好好照顾二公子的。”冷墨胤刚想上去拉着蓝梓汐不让她往外跑,谁知夏云娥听了蓝梓汐的话,竟然直接扑向冷墨胤的怀里,说着这些让他想吐恶心的话,忙将夏云娥用力的推了出去,往外追着蓝梓汐。 “弄什么弄成这样,当着这么多下人的面成何体统。”一声喝斥声,让往外跑的蓝梓汐,往外追的冷墨胤,以及哭哭啼啼的三姨娘母女全安静了下来,夏老爷看着一屋子的下人,以及衣衫全无只有一条薄被裹着的夏云娥气的脸都白了,这还当着太子的面,真是让他老脸全无。 “让太子见笑了,是老臣管教无方,失礼了。”一边对着太子赔笑着,夏老爷一边看着李氏,严厉的道:“身为当家主母,不知道管理好后宅,发生这样的事,兀自让太子笑话,你是不是想气死我啊。” “老爷,冷二公子和三姑娘一夜独处,一个有情一个有意,正所谓郎情妾意,一时控制不住做下了这等事,让我如何管啊。”李氏作着委屈的样子,可是嘴里说出来的话却让蓝梓汐气结,什么时候就成了郎情妾意了?真是狗嘴里吐不出像牙来。 “是她自己爬上我的床,与我何干,我根本就没有碰过她。”冷墨胤听到夏老爷这么说,冷着声音沉着脸道,想将这个女人就这样赖给自己,以为自己有那么好欺负吗?他只是眼睛看不见罢了,又不是傻子。 “二公子,你不能这样啊,我家三姑娘可是清白身子跟了你的,若不信的话可以请稳婆来验一验就知道了。”三姨娘听了冷墨胤的话,急忙道,只是她说出来的理由,外人不知道也就罢了,整个夏家有谁不知道她夏云娥已非完壁之身了。 蓝梓汐冷笑,心里暗想着,三姨娘你还可以再不要脸一点吗,谁不知道夏云娥上次在玄机寺就已经被别人破了身子了,你这个时候要请稳婆来查验她是不是将清白身子给了冷墨胤,真当吴王府就那么好唬弄吗。 三姨娘的话一出,院子里顿时发出了几声嗤笑,想来不止一个人觉得三姨娘真是太不要脸了,就连李氏都憋不住眼底的笑意,夏老爷瞪了一眼李氏,转头对着太子笑道:“让太子见笑了,见笑了。”起身对着李氏道:“还不将三丫头弄到里面去穿好衣服,还在这里丢人现眼做什么?” “岳父大人不用这样,我虽为一国太子,但是您将来是我的岳丈,自己家的事我不会说什么的,不过我要恭喜岳父呢,两女共侍一夫不失为一桩美事啊,等将那白衣鬼抓住之后我就回宫请母后懿旨将三妹妹指婚给胤弟,这样岳父就不用烦恼了。”说完这番话之后,太子的眼神直扫了蓝梓汐,我看你要如何面对这桩婚事。 夏大人一头冷汗顿时冒了出来,这样一句话轻轻松的就订了这门亲了?皇后赐婚,就算吴王府再不同意,也得接受夏云娥了,而且赐婚之女比起普通的妾室身份还要高,也算的上是贵妾了,再得夫君疼爱的话,地位比正室高出的都有,就算正室也得礼让三分,太子这算是在报复蓝梓汐还是考验蓝梓汐呢。 夏老爷哪里能想的到这些呢,听闻太子要请皇后难道赐婚,高兴的低头就拜向太子,却被太子拦住了:“都是一家人,岳父大人不用客气,只望四妹妹和三妹妹一起好好伺候胤弟,这样也不枉我请母后懿旨了。”说着眼底带着冷笑看向蓝梓汐。 “太子哥哥若要请皇后赐婚的话,到时就请太子哥哥娶了这个女人吧,我是不会娶她的。”冷墨胤说完这句话之后也不管在场人的脸色,直接拉起蓝梓汐离开了这个院子,这里的人没有一个是心思单纯的,不是在算计这个就是算计那个的,他一刻也不想呆在这里。 “如果皇后真的下旨要你娶夏云娥怎么办?”直到被冷墨胤拉开蓝梓汐才开口问道,刚才她也看到太子眼底的神色了,看来他是打定主意不想让自己好过了,知道在自己这里得不了手,就想在冷墨胤这里找出口。 “你不信我?”冷墨胤停了下来,虽然眼睛看不见,可依然神色凄惨的看着蓝梓汐,好像如果听到蓝梓汐说不相信,他就会哭出来一样,蓝梓汐抚着额头,她只不过随便一问罢了,能不能每次都用这种表情看着她啊,好像她是个始乱终弃不要他的人一样。 “我相信你,只是皇后懿旨……”皇后仅次于皇上,如果她下了懿旨,冷墨胤不听,那到时整个吴王府恐怕都会因此而被连累吧,可是她是不会让冷墨胤纳妾的,她是二十一世纪来的,信奉一生一世一双人,她绝不会接受两女一夫这样荒谬的事情的。 “我管她是谁,想下这种破坏我们之间感情的人,我见一次打一次。”冷墨胤仿佛感觉到了蓝梓汐的不安一样,出言安慰着,好不容易这么些年来他才能遇到一个和自己情投意合,自己又喜欢的姑娘,他又怎会容他人来破坏呢。 “若不依的话到时会连累王府吧。”蓝梓汐听到冷墨胤的话心里一想,可随即想到吴王府,神情又暗了下来,虽然她对王府的人并没有多深的感情,可是王妃对她一直都很好,如果因为她而伤害了王妃,到时她的心里也会不好过的。 “实在不行,到时我们带了母妃离开王府好了,我的娘子这个聪明能干,还怕养活不了我和母妃吗?”冷墨胤的话差点让蓝梓汐摔倒,怎么倒过来了,不应该是他养活自己和王妃么,怎么倒过来变成她养活王妃和他呢,不禁看向冷墨胤,直看到他脸上的坏笑时,才知道自己被他耍了。 两人一路笑闹着往前走着,直到迎面走来了脸上神情紧张的翠芹,翠芹见到两人有说有笑的,神情稍微轻松了点,可还是语气紧张的问着:“刚才大姑娘的丫鬟来说的事,是真的吗?”翠芹不敢让冷墨胤听见,只是走到蓝梓汐身边小声的问着。 “没事的娘,不要管她们,不过就是跳梁小丑罢了,蹦不了几天。”蓝梓汐这个时候怎么也没有想到,她口中所谓的跳梁小丑,可是费了她好大一番力气才摆脱的,所以此时只是很轻松的告诉翠芹,因为她相信冷墨胤不会让自己受这种委屈的。 “没事就好,没事就好,我左等右等也等不到你们来,早饭早就凉了,我又热了一次才听到莲林说二公子那边出事了,急忙就出来了,没事就去吃饭吧。”翠芹虽然从蓝梓汐脸上看不到有什么异样,可是她在夏家这么多年,对李氏又那么了解,怎么会相们李氏会什么都没做呢。 “娘你这一说我还真饿了呢。”蓝梓汐听了翠芹的话,忙堆起脸上的笑容,拉着冷墨胤往吃饭的地方去,一路还掐着冷墨胤让他笑一笑,不然翠芹一看他的脸就知道肯定发生了什么事,到时连顿安稳饭都吃不了。 “吃完饭我就回王府,你要不要和我一起回去。”冷墨胤接过蓝梓汐递过来的饭碗,一边往嘴里倒着一边问着蓝梓汐,如果一直在这里呆下去的话他不敢保证能控制住自己,不去掐死夏云娥那个粘人的贱人。 “呃,我就不和你回去了,为了早日嫁给你,我得去抓住那只白衣鬼,只不过你回去了,那你得把冷辰留给我,或是留个暗卫给我也可以。”蓝梓汐也猜到冷墨胤不想留下来的原因,想想也好,如果让他留下来的话,谁知道太子和李氏还有三姨娘和夏云娥又会耍什么手段,还不如让他回去的好,省的自己担心。 “我已经吩咐过他们了,让冷辰和两个暗卫留在你身边。”冷墨胤一边吃一边回答蓝梓汐,他有四个暗卫,留两个在自己身边足够了,而两个暗卫加上一个冷墨胤还有蓝梓汐身边的绿柳,个个都是顶尖高手,保护蓝梓汐是绰绰有余了。 “对了,你应该有给人准备衣服吧,拿来给我换掉吧。”冷墨胤一边吃着饭一边慢条斯理的道,直到碗里的饭被消灭光,才直起身子将自己身上的紫色缎子锦袍脱了下来往地上一扔,然后等着蓝梓汐拿新的衣服给他换。 蓝梓汐一楞,问道:“这衣服怎么了?干嘛好端端的要换衣服啊。”将地上的衣服捡了起来,左看看右看看,没有问题啊,自己确实是有替他准备新衣服啊,只是不是她小气不给他换,而是她前世又没有做过衣服,又不会刺绣,所以做出来的衣服她自己都觉得拿不出手,怎么好意思拿来给冷墨胤穿啊。 “被摸脏了,不要了,拿去扔了吧。”冷墨胤的话让蓝梓汐觉得莫名其妙,好好的新衣服怎么摸一下就脏了,转头看向一边的翠芹,蓝梓汐才突然想起这件衣服刚才被夏云娥摸过,也被三姨娘摸过,而且她知道冷墨胤不喜欢别人的碰触,那他刚才嘴里所说的被摸脏了,是指三姨娘母女吧。 嘴真毒,人家不过摸一下罢了,就嫌弃人家将衣服摸脏了,果然是大户人家被宠坏了的孩子,蓝梓汐摇头道:“哪里就脏了,只不过摸一下罢了,再洗洗就可以穿了啊,要知道粒粒皆辛苦,我以前可是连一顿饱饭都没有吃过,一件暖衣都没有穿过,你到好啊,衣服不过被摸了一下就不要了……” “好了,我不扔了,你不要说了,我以后一定让你顿顿都吃饱,天天都有衣穿,一定不会让你再过以前的苦日子了。”蓝梓汐的话还没说完就被冷墨胤捂住了嘴。 蓝梓汐暗想总算明白她的意思了,谁知她不过才得意几分钟,冷墨胤将靠在她的耳边道:“有妻如此,夫复何求,没想到我的妻这么贤惠,还没过门就开始替我操持家务了,不过你放心,我不是那种败家老爷们,不会让你挨饿受冻的,我还是有能力养活妻儿老小的。” 蓝梓汐顿时面红耳赤,这还当着翠芹的面还有冷辰、绿柳等人的面说这话,也不嫌害臊,忙从他怀里挣脱出来,小声的啐道:“谁替你操持家务啊……”一抬头就见翠芹满脸笑容的看着自己,更加不好意思了,离开了冷墨胤身边。 谁知才走了几步,就听见冷墨胤对着冷辰道:“冷辰啊,少奶奶的话你可记着了,以后千万别再做这败家的事儿了,小爷我的衣服可一直都是你管着呢,都是你带坏了我。” 到底是谁带坏了谁,谁才是败家子啊,冷辰顿时僵住了,原本就笔挺的脊背挺的更直了,机械的转着头看着蓝梓汐一眼,哭笑不得的往后大退几步,与冷墨胤保持距离,以策安全。 蓝梓久往外抬起的脚步,落也不是停也不是,回头瞪了眼冷墨胤,真是越发油嘴滑舌了,还没过门,就当着下人的面称她为少奶奶了,可随即想到即使自己眼珠子瞪出来他也看不见,只能抽了抽脸,在翠芹的笑声中一跺脚往外跑去。 正好撞见走过来的太子和夏大老爷,不由顿住脚,一万个不情愿地给太子行礼,刚才太子所说的请皇后懿旨将夏云娥指给冷墨胤的事,蓝梓汐知道他一定是想破坏自己与冷墨胤的感情,所以此时见到太子,脸色并不好看。 太子一扫刚才在先前院子里的阴戾冷冽,笑看着蓝梓汐道:“胤弟对你真好,夏四姑娘真是好福气啊。” 蓝梓汐错愕的看着太子,这家伙又在搞什么鬼,刚刚还一副想破坏自己和墨胤感情的样子,现在却又来说这种话,赵宇飞你到底想干什么?一时想不通赵宇飞到底想干什么,蓝梓汐紧张的捏着衣角,却没有看到太子的表情。 太子微微一楞,眼光复杂的看着蓝梓汐捏着衣角的手,前世的蓝梓汐就有这个习惯,只要一紧张就会下意识的捏着衣服,而且还会轻轻的揉着衣角,只前的百般不承认此时在太子的眼里都成了狡辩,太子越发的认定她就是自己前世的妻子蓝梓汐了。 “太子若无事,臣女就先告退了。”冷墨胤还只着中衣呢,她得赶紧去将做好的衣服拿来给他换上,虽然他答应衣服不扔了,可还是嫌脏不肯穿上,无奈蓝梓汐只能去拿那件自己绣好的衣服,算了丑就丑吧,反正他看不见也不会嫌弃。 “四姑娘请吧。”太子不知在想些什么,只是在看向冷墨胤只着中衣的身子时,冷下脸来,此时他巴不得蓝梓汐离冷墨胤远远的,所以当听到蓝梓汐要离开时,反而让开门口,让蓝梓汐离开,转而对着冷墨胤道:“胤弟要回王府了吗?要不要我派人送你。” “不用。”冷墨胤手指身边的两人:“有他们陪我回去就可以了,不劳太子费心。”刚才说好的留给蓝梓汐的两个暗卫,在听见外面传进来的脚步时就隐身不见了,是以冷墨胤身边只有两个贴身的小厮。 “那我就不送你回去了,我还要留下将那装鬼之人抓住,好如期迎娶我的云初,胤弟也回去好好准备准备,等着坐享齐人之福吧。”太子一边说一边往外走,完全不在意身后冷墨胤黑的都能滴下墨的脸色。 蓝梓汐拿着衣服回来的时候就见就被冷墨胤黑着个脸坐在一边,夏老爷在一边赔着笑,冷墨胤却理也不理,见蓝梓汐来翠芹忙使了个眼色,蓝梓汐忙上前将自己绣好的衣服替冷墨胤穿上:“谁又得罪你了,连我爹爹跟你说话你都不理?”冷淡的声音直传进冷墨胤的耳朵中。 “娘子,我受委屈了。”冷墨胤一听见蓝梓汐的声音,就想起刚才太子所说的一番话,本来心情不怎么好,现在被蓝梓汐这么一数落,顿时觉得委屈不已,说着说着就两眼泪汪汪了起来,片刻之间豆大的泪珠就落了下来。 蓝梓汐愕然,这就哭起来了,也太夸张了吧,说哭就哭,他以为他是水做的吗?可是有什么办法,自己最怕别人哭了,更何况这个哭的人还是冷墨胤,只能柔下声音安慰道:“谁欺负你了,告诉我,我去给你打回来。” “我先回去了,你乖乖等我来娶你回去。”冷墨胤听了蓝梓汐的话,突然间起身,满面笑容,这么知冷知暖的女人,他现在不娶更待何时,连自己这种无理取闹的由头她都能柔下声子安慰着自己,坚定着自己的心,冷墨胤很快离开了夏府。 不知道是冷墨胤的离开还是什么原因,蓝梓汐自冷墨胤离开之后一直就心神不宁,好像会有什么不好的事发生一样,只是碍于离她答应夏老爷的五日之期已快到了,而她对那个白衣鬼却一点头绪也没有,今天已经是第四天了,只剩一天时间了,若再抓不住那个女人的话,恐怕她和夏云初的成亲日期就变的遥遥无期了。 眼看着天就要黑下来了,蓝梓汐和绿柳两个人在夏家后院百无聊赖的散着步,一方面刚刚吃完饭消消食,另一方面今晚一定要查出并抓到那个女人,只是已经走了很久却什么也没有找到,蓝梓汐决定和绿柳再去之前翠芹被发现的地方,希望能有所发现,虽然希望很渺茫,却也比这样漫无目的的乱逛要好。 果然没让蓝梓汐失望,就在蓝梓汐和绿柳走到离佛堂不远的地方,蓝梓汐突然被绿柳拉住了,只见绿柳双手一挥,自蓝梓汐和绿柳的身后悄悄的出现两个黑衣人,悄无声息的靠近佛堂,看那架势如果发现什么肯定是手到擒来。 果然片刻之后佛堂传来打斗声,绿柳一直贴身保护着蓝梓汐,虽然她也很想上去亲的抓住那个白衣鬼,但是蓝梓汐的安全对她来说也很重要,所以她依然留在蓝梓汐身边,然而很快的,屋内打斗的三人转换了场地,只见一个白衣人破开佛堂的窗户出现在外面。 “快去抓住她。”蓝梓汐见只有一个白衣人逃出窗外,担心就这样让她跑了,所以推着身边的绿柳,希望她上前将那个人抓住,知道绿柳担心自己的安全,蓝梓汐着急的道:“我没事的,你现在只要抓住她,我就没有什么顾虑了。” 果然听了她的话,绿柳只留下了一句:“别乱跑。”然后就直扑向白衣人落脚的地方,速度之快让蓝梓汐诈舌,她一向以为绿柳只不过会武功罢了,却从没有亲眼见过绿柳动手,此时看到她的身手就知道她是个高手了。 冷眼在旁边看着佛堂前打斗的四人,并没有因为绿柳的加入而占上风,蓝梓汐暗惊,这个女人武功之高,竟然在冷墨胤的两个暗卫之上,这到底是什么样的人啊,又是谁能使的动这样的高手,因为据她所知,越是武功高强的人,脾气秉性越是怪异,一般都不怎么与人交流,更何况还会受他人指使了。 眼看着三人就要被打趴下了,突然斜刺里飞身一个人,定睛一看蓝梓汐诧异着,竟然是太子加入了战斗,很快因为太子的加入,白衣人明显的处于下风了,很快的就被绿柳一招黑虎掏心一掌将白衣人打倒在地,紧接着另外两个人上前将白衣人制服,见此蓝梓汐三下两下上前将白衣人脸上的面巾摘了开了,果然是个女人,而且是个美女。 “将她押去前厅,等太子来审。”蓝梓汐冷下脸说出这句话,一边看了太子一眼,心里暗自惊到,只因为太子的加入就将她擒住,说明太子的武功是在这几人之上,那他的武功到底有多深啊,以现在自己和他的关系,他会不会对冷墨胤出手,如果他对冷墨胤出手的话不知道墨胤会不会是他的对手。 …… “你是谁?为什么要在我家装鬼?”夏老爷看着站在厅里的年轻女子,听太子所言此女子武功甚高,可是他不明白的是这个女人是谁?又为什么会出现在自己家里,还装鬼吓唬家里的女子? “……”女子只是冷眼看着夏老爷并没有说话,冷若冰霜的脸上满是鄙夷之色,转而看向太子的眼神里充满着不明的恨意,一时间让蓝梓汐弄不明白了,她到底是对夏家有什么不明的恨意,还是和太子不瓜葛啊,所以不想太子迎娶夏家的人呢。 “太子殿下,看来她和你有仇呢,搞不好她是因为不想你娶自己的心上人,所以才来搞破坏的吧。”蓝梓汐唯一想到的就是这个理由,却觉得真是好笑,赵宇飞到底是和多少人结仇啊,人家连他结婚都要阻止,也说不定是他负了哪个姑娘,所以人家才来阻止的啊。 “我不认识她,不过她既然不肯说,那留她也没用。”太子看蓝梓汐满脸的鄙夷,顿时怒火中烧,自从知道蓝梓汐就是自己前世的妻子之后,他一直就在想要怎么才能重新获得她的心,可是显然眼前这个人让她联想到很多不好的事,这不是再次破坏自己在她心中的形像吗,不管她是谁派出来的,也不管她是何用意,今天她都必死无疑。 拔发藏在靴子中的匕首,太子一步一步的靠近白衣女子,在离白衣女子身边只有一点点距离的时候举起匕首刺向女子的心脏部位,然而匕首才刚刚刺出去,却被一道从上而下的气流撞了开来,直接跌在地上口吐鲜血。 突如其来的变化惊的众人来不及反应,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从屋顶破瓦而进的黑衣人将白衣女子救走,整个过程快速而伶俐,就好像从来没有发生过什么事一样,只有太子被气流撞击吐血受伤。 直到那黑衣人救走白衣女子从房顶离开之后,众人才反应过来,见到太子受伤倒地,蓝梓汐忙上前查看太子的伤势,跑过去时就看见太子冲她笑了一下,然后就华丽丽的晕了过去,夏老爷在一边吓的满头大汗,太子殿下在自己家两次受伤,这要是让皇上皇后知道了,他夏家满门抄斩都有可能的。 “快去请大夫,还楞着干什么,你们将太子扶到偏房的床上。”蓝梓汐见众人都不知索措,大声的吼了出来,她虽然也不想和太子有任何关系,但是如果太子死在夏家,那她也难逃一死,没办法之下只能尽力救着太子。 很快的太子被扶进了里面,大夫也被太子的侍从一路拎了过来,满头白发的大夫本已经入睡了,谁知直接被的从床上拎了起来,本还骂骂咧咧的,可在知道是给大夫瞧伤之后,收起脸上的不满,尽心尽力的诊治了起来,太子殿下啊,如果出了什么差池,他也活不下去了。 “太子殿下是受了内伤,导致气血不畅,得打通他的穴道,使他血脉通畅,就无大碍了。”大夫在一番把脉之后告诉了众人,还好并没有太大的伤,否则的话他也治不好:“你们派个人跟我去拿药,一副药三碗水煎成一碗水,让太子殿下服下,然后以内力帮他导顺气息就可以了。” “绿柳,你跟大夫去,拿回药来亲自熬制,要快。”蓝梓汐对着绿柳吩咐道,转看向冷辰:“你们替大太导顺乱了的气息,现在就开始。”事不宜迟,晚一分就多一分危险,将房内的人都喊了出去,只柳下冷辰和太子的两名暗卫。 “请少奶奶替我们守门,不要让任何人进来打扰我们。”冷辰开口说道,虽然他是冷墨胤的贴身侍卫,但是蓝梓汐将来是他的主母,主母的话他不能不听,再者太子若是在夏家出了什么事,公子肯定也会着急的,不如现在就替太子疗伤罢了。 “好。”蓝梓汐一声应下之后就退了出去,以内力治伤这种事情她不懂,她唯一能做的就是使屋内的几人不受打扰,所以招来夏府的家丁小厮将这间屋子包围的密不透风,就连屋顶也派了人看守,就怕刚才的黑衣人去而复返。 万幸的是那黑衣人并没有再回来,而绿柳也在一个时辰之后将药熬制好用暖炉端了过来,只是屋内的冷辰等人还没有出来,蓝梓汐只能在外面等着,一边还得安抚着听到消息赶来的夏云初,还得承受着李氏那令人害怕的眼神。 原来就在不久前,夏老爷派人告诉李氏和夏云初太子受伤的事,而赶来的李氏狠狠的瞪着蓝梓汐,不明所以的蓝梓汐在夏云初的嘴里得知,原来李氏以为是她害的太子受伤的,虽然夏云初说这话的时候,口中说并怪蓝梓汐,可是蓝梓汐在她眼中看到的和她嘴里所说的可不一样的,想来夏云初心里肯定也以为是自己害了太子吧。 “吱呀……”蓝梓汐刚想说什么,门从屋内打了开来,冷辰等人脸色苍白的走了出来:“少奶奶,太子殿下已无大碍,只要服下药再休息休息就可以了。”蓝梓汐见冷辰脸色苍白,好像很累的样子,忙上前搀扶住他,却被冷辰避了开来,主子的女人,他可碰不得。 “我来吧。”一边的绿柳看到冷辰避开蓝梓汐的时候身子直晃,忙上前一步扶住了冷辰,对着蓝梓汐一笑,蓝梓汐诧异,转即觉得好笑,她又不是老虎,自己只不过是看他快倒了所以想扶他一把罢了,至于躲成这样吗? “扶他们去休息吧。”蓝梓汐也不在意,现在太子已经没事了,这几个人到要好好休息了,刚想端着绿柳手上的药时,夏云初却抢在她之前端起药走了进去。 076:皇后懿旨,梓汐退婚 错愕的看着消失在门口的夏云初的身影,蓝梓汐失笑的想着,这大姐姐,以为她那么想去给他送药啊,她现在巴不得离他远远的呢,她进去到正好省了自己的事了。 转头看向李氏:“母亲,这里有母亲和大姐姐在,那我就先回去了,看他们打了大半夜的,我也累了,我就先回去睡了,母亲也回去睡吧,反正这里有姐姐就可以了。”蓝梓汐说完还意味不明的看了眼里面,转过头对李氏笑着。 “你既累了就回去休息吧,这里交给你大姐姐好了,里面的是她未来的夫婿,女人照顾自己的夫婿是天经地义的事。”李氏看着蓝梓汐说出这样一句让蓝梓汐大跌眼镜的话。 蓝梓汐满脸错愕的表情,无语的看着李氏,她到底是没听明白自己的意思,还是装没听懂啊,一个姑娘家深更半夜的和一个男人独处,即使是未来夫婿,可这不是还没成亲吗?这李氏也不知道避嫌,想来这肯定不是第一回了。 蓝梓汐抬头看天,突然好想笑,是谁说古代人思想封建的啊,她面前就有一个思想开放的母亲呢,自己的女儿还没成亲,就迫不得已的撺掇着女儿和未来夫婿在一起的。 不过这跟自己没关系,她不想管也管不了她们这么事,摇着头看着绿柳扶着冷辰往先前冷墨胤住的院子去了,冷辰虽伤不是很重,但也不轻,而冷墨胤留下来的另两个暗卫此时已经不在身边了,可能隐到暗处去了吧。 蓝梓汐将冷辰安排好之后就想带着绿柳回去睡觉了,然而绿柳坚持留下来陪冷辰,原因是怕那个救走白衣人的黑衣人再出来,到时冷辰一点招架之力都没有。 蓝梓汐想起太子被那黑衣人一掌拍飞受伤,觉得绿柳说的有道理,让他一个人在这是不太安全,所以就顺了绿柳的意思让她留下来了,不禁看向绿柳,只见绿柳在听到可以留下时满脸的绯红。 蓝梓汐不禁再一次感慨道,这古代并不是电视上看到的那么封建啊,最少她周围的人都不是那么古板,不通情理的人,就连个丫鬟都敢于表达自己的感情,看着绿柳眼中的情意,蓝梓汐转身离开,将这片空间让给两人。 蓝梓汐一边往外走去,一边想着刚才审讯的时候,那个白衣女人看太子的眼神,难不成真的跟太子有仇不成啊,要不然怎么会对太子用那样的眼神,而且这救人的又是谁?一个白衣一个黑衣,玩黑白配吗? 怎么想也想不通,蓝梓汐还是决定先去睡觉吧,先是看着几个人打架,然后是审讯,受伤,疗伤,话说她穿来古代到现在,就这几天过的最充实了,真是什么样的事情都能发生啊。 回到房间,翠芹还没有睡觉,发生这么大的事她怎么睡的着呢,虽然说有冷墨胤留下来的人,可谁知道会不会发生什么意外呢,所以自从蓝梓汐出门之后她就没有安宁过,更何况之后还听说太子受伤了,她更是坐立不安了。 直到此时看到蓝梓汐安好的回来,才彻底的放下心来,迎着蓝梓汐走了出来:“太子殿下没事吧。”太子如果在夏家出了什么事的话,恐怕夏家会有什么灾也不一定呢,希望太子能没事。 “暂时还死不掉,放心啦。”蓝梓汐一边拉着翠芹往里走一边说着:“有大姐姐守着他,娘你不用担心啦。”想到李氏放任夏云初单独和太子在一起的事,蓝梓汐抽了抽嘴角。 “大姑娘还没和太子成亲,这样好吗。”翠芹并没有看见蓝梓汐抽动的嘴角,只是听到这样的话时吃了一惊,虽说他们不日将要成亲,可到底还没成亲,这样孤男寡妇同处一写室于夏云初的声名并没有好处的,李氏不可能不知道这事的。 只不过这个时候的李氏想必不会想这些了,此时在她的眼里,抓住太子这根高枝比什么都重要吧,又怎么会在意夏云初的名誉呢,就算是她的女儿又如何。 “娘,连爹都不管这些事,随她们去吧。”李氏的作为她本就没有多想,只是让她惊讶的是夏老爷知道这件事之后的反应,竟然是高兴的,看着夏云初与太子在一起,夏老爷笑的脸上皱纹都挤到了一起,话里话外之意竟然在说夏云初做的好。 “老爷也真是的,这样的事情传出去于你们姐妹的名声都不好,她怎能为了大姑娘而忽略你们的名声呢。”翠芹听了蓝梓汐的话,摇了摇头。 “娘,如今我们夏家几个姑娘还有什么名誉可言啊。”翠芹的话让蓝梓汐觉的好笑至极,一个被关进家庙的夏云姻,一个被王府退婚接着又许给神武将军傻子嫡子的夏云娥,还有她这个差点在镇北侯府裸身见人的蓝梓汐。 且不说她了,就说在玄机寺发生的事吧,谁人不知谁人不晓,这样的姑娘有什么名誉还能让人敬重的呢。 “汐儿,都是娘不好,如果不是因为娘的身份,你也不会被别人嫌弃了。”翠芹一直以为自己的身份是害了蓝梓汐的最主要一点,所以听了蓝梓汐的话不禁落下了泪。 “娘,这和你没有关系的,有夏云姻和夏云娥那样的姐姐,女儿和大姐姐还有什么名声可言,这根本和你没有关系。”蓝梓汐说的是实话,她们的名誉完全是败在了夏云姻和夏云娥的手里,与翠芹无关。 “话虽这样说,可如果不是因为娘的身份,她们又怎么会想害你不成反而害了自己呢,一切都是我的错。”深深的自责和愧疚一直在翠芹的心里,从没有消除过。 “…。娘,你能不能不要这样想,别人待我怎么样我不在乎,我只要你好好的,将来与我一起嫁进王府,我会好好孝顺你的。”蓝梓汐知道翠芹这个古代女人的思想,不禁替她悲伤起来。 “能吗?娘如今是夏家四姨娘,哪有姨娘陪嫁的,我又怎能奢望呢。”翠芹听了这话,心里难过道,如果她依然是蓝梓汐的奶娘的话,尚可陪嫁过去,可是现在很显然不太可能了。 “能的娘,只要我想,没有不能的事。”蓝梓汐听的出翠芹话中的期望,又怎么会听不出她话里的失望呢,暗想着只要她离开夏家,那一定会带上翠芹一起离开。 “我不奢望老太太能放我离开,我只希望你和二公子能好好的,这样我就算长伴青灯古佛我也愿意。”翠芹说出这句让蓝梓汐莫名其妙的话。 “娘,别想那么多了,相信我能让你离开夏家这个地方的。”蓝梓汐以为翠芹不看好她与冷墨胤之间的婚事,所以害怕他们之间成不了事,才会这样说。 “好了,别想那么多了,去休息吧,夜已深了呢。”翠芹不想让蓝梓汐替自己担心,所以忙将蓝梓汐往她的屋子里推去,自己也回身休息去了,虽然她很担心蓝梓汐和冷墨胤之间的事。 既然夏家所谓的白衣鬼是人装的,那就不需要再遵循什么七七四十九天阳气镇宅之事了,那自然夏云初和蓝梓汐的婚事又被提上的日程,在这两桩婚事紧锣密鼓的进行下,另一件事使的夏家有人欢喜有人愁。 隔天太子伤势稍好之后就回了皇宫,径直去了皇后的凤泽宫,再出来的时候手上就握着一个让蓝梓汐痛苦一时的皇后懿旨。 “小姐,小姐,听说吴王府几日后就要迎娶镇北侯府的嫡子宁婉如呢。”原来前几日吴王府请姜太师来夏府下聘礼的时候,就一并请了文相国去镇北侯府下聘礼呢。 早在之前就听闻吴王和萧侧妃看中了镇北侯嫡女宁婉如,两加也早就商议好定下了这门亲事,原本是想等上数月再行迎娶宁婉如进门,如今因为冷墨胤想早日迎娶蓝梓汐,所以冷墨泽毫无办法的只能提前迎娶宁婉如。 原本萧侧妃对于冷墨泽的成亲时间这么急促,很是不悦,可随即想到自己的媳妇是镇北侯嫡女,而冷墨胤虽是王府的嫡子,却只能娶个低门庶女为妻,谁高谁低显而易见,如此一想,萧侧妃反到巴不得他们早日成亲,好让自己的名门媳妇与那小门庶女一做比较了。 “娶就娶呗,又不是冷墨胤要娶她,说这些做什么。”蓝梓汐一边吃着早饭一边笑看着青鸢,见青鸢面色难看的紧,蓝梓汐问道:“发生什么事了?” 青鸢看了看蓝梓汐,走上前一步:“奴婢说了,姑娘可别生气啊,奴婢刚刚在太太那边听三姨娘说皇后懿旨将三姑娘许给冷二公子做侧室呢。”说完之后青鸢看着蓝梓汐脸色突然变的雪白。 “姑娘别急,懿旨是直接下到吴王府的,听说二公子没接旨呢,还将那传旨太监给打的重伤晕了过去呢,依奴婢看这事成不了呢。”青鸢的话让蓝梓汐大喘一口气。 ‘啪嗒’蓝梓汐夹菜的筷子掉到了地上,蓝梓汐弯腰去捡,却颤抖着手几次都没有捡起来,紫晴在一边白了青鸢一眼,将筷子捡起来递给蓝梓汐:“姑娘不必多想,且不说懿旨二公子没接,就算吴王府接了又如何,二公子只喜欢你一个人,别说三姑娘了,就是塞个三仙女二公子也不见得会要。” “我到不是担心二公子会不会喜欢上她,我只是担心王府,如今世子是吴王的庶长子,侧妃在府里又大权在握,如果他们接了皇后懿旨,用王妃来逼迫二公子的话又当怎样,他定然不会同意,那到时又是一番不得安宁。”蓝梓汐低着头想了想。 “我不能让他一个人如此艰难,青鸢,你去告诉老太太一声就说我要去趟王府,中饭就不回来吃了。”蓝梓汐一边告诉青鸢,一边让紫晴去安排马车带着绿柳和紫晴往王府驶去。 谁知刚刚走出自己的院子,还没到二门就看见三姨娘和夏云娥迎面走来,蓝梓汐看着三姨娘满脸得意的笑容,突然就明白了为什么夏云娥昨日会出现在冷墨胤和床上。 而早上又为何会及时的赶到,还那么巧的在李氏以及太子之后赶到,更是到来之后就对着夏云娥好一通打骂。 蓝梓汐这个时候才总算是明白,三姨娘原来才是这个家里的狠角色,拿的起放的下,舍的下老脸,丢的下面皮,为达目的不择手断。 “这不是四姑娘吗?这是要去哪里啊?”三姨娘迎面走来,拦住了蓝梓汐的路,高抬下巴,一富胜利者的样子,蓝梓汐冷眼看着三姨娘,虽然没有说话,可以紧握的拳头以及指甲掐进肉里都不觉得疼,完全能感觉得出她的愤怒。 “三姑娘,快来,给你妹妹行个妾礼,在这府头你虽是姐姐,可将来去了吴王府,可要记得喊你妹妹为姐姐啊,她是嫡妻正室,你以后可以好好伺候着你妹妹和二公子。”蓝梓汐越生气,三姨娘就越高兴,装模作样的喊夏云娥过来。 蓝梓汐冷笑着,这对母女可不可以再不要脸一点啊,这都还没影的事呢,就想着给自己行妾礼,还伺候自己和二公子,能不能别在这恶心她啊。 夏云娥听了三姨娘的话,还真一步一步的走了过来,竟然真的像要给蓝梓汐行妾礼一样的福了下去。 蓝梓汐看着夏云娥装模作样的姿态,实在忍不住了,抬手‘啪!’地一巴掌条在夏云娥的面上,声音在院子里回绕,在场的人都楞了,四姑娘果然是量小之人,容不下三姑娘啊。 夏云娥愕然的捂着脸,不可置信的看着蓝梓汐,眼中荡起盈盈泪水,委屈又愤怒看着蓝梓汐:“四妹妹,你……你做什么要打我?” “四姑娘你凭什么打我云娥,她可是皇后娘娘亲自下旨要给冷二爷当侧妃的,打狗还要看主人呢,你别给脸不要脸,你知不知道你打她就等于打皇后的脸,谁给你的胆子让你敢打皇后娘娘。” 三姨娘一边说一边作势上来就要打蓝梓汐,她等的就是现在这一刻,就是要让蓝梓汐发火,好让大家都看见她多么泼辣善妒。 “姨娘此话当真好笑,刚才是你亲口说以后我为大她为小,既然如此我一个正室打个小妾,又怎么了?这和皇后娘娘有什么关系?再说了你就能确定她……”蓝梓汐转头看向一边委屈落泪的夏云娥,笑着转回头:“你就这么确定她一定能嫁进王府?” 蓝梓汐又怎么会不知道三姨娘在打什么主意,只是她又岂会在意别人的看法,想反的她就是想要人知道她现在有多生气,好让夏云娥知难而退,如今尚在夏府我都不会给你好脸看,那到了王府,就更不会给你好日子过了。 “你……”三姨娘果然被问的楞住了,半刻话也说不出一句来,夏云娥也老实的低下头,只是低头的一瞬间,眼底闪的一丝令人心冷的阴戾。 蓝梓汐甩了甩打痛的手,看都会夏云娥:“三姐姐,你礼也行完了,还不滚?还想让我多赏你几巴掌吗?” 夏云娥被蓝梓汐当众如此羞辱,满脸通红流着眼睛,最后捂着脸跑了开去,蓝梓汐冷眼扫向院内看热闹的佣人们,眼中竟是寒冷刺骨的冰冷,仆从们立即低下头做着手上的事,再不敢多看蓝梓汐一眼。 再说吴王府,自从皇后下旨的人被冷墨胤打成重伤之后,吴王和王妃请了御医替传旨人医治之后,出到大厅之后王妃就有些生气,这皇后向来不管王府的事,今儿怎会无缘无故的下了这样一道旨? “王爷,这下怎么办?墨胤肯定不会同意的。”自己的孩子自己了解,王妃当然知道冷墨胤是不可能同意的,所以担心的很。 “他虽打了传旨的人,可这旨是盖了皇上印鉴的,向来有出无回的,唯今之计只能先瞒着墨胤吧,等几日后与夏四姑娘成亲那日,从后门接进来了事。”王爷又怎会不了解自己的儿子呢,只是皇后懿旨等同于皇上圣旨,岂有反悔的道理。 “要说这皇后以前都不怎么关心二少爷的,这次恐怕也是看二少爷将娶的那位身份太低下,所以想给他寻个体面些的人来当侧室吧,如此说来这也是皇后的一番好意呢。”一边的萧侧妃听完王爷和王妃的话顺口接道。 王妃的心像被刀刺般疼,墨胤是王府正室嫡子,如果不是眼疾的话,又怎么会失去世子之位,虽然她很满意蓝梓汐做自己的嫡媳,可她的身份也着实拿不出手,否则的话萧侧妃不会每每拿蓝梓汐的身份来说事了。 “你还在这里做甚?一会心怡公主和玉宁郡主要来,听说宁姑娘也会来,你让墨泽注意些,别再像以前一样跟心怡胡闹,这还没成亲,传出去像什么样子。”王爷很显然不满萧侧妃的话,不悦的想赶她走。 “王爷你就放心吧,墨泽素来知书达礼,没成亲前不会与姑娘家那样胡闹的,哪像有些人啊,还没成亲就整天往人家姑娘家里去,跟前跑,当着众人的面与未婚妻亲亲我我的呢。”萧侧妃捂着嘴笑道。 话里话外的讽刺着冷墨胤数次与蓝梓汐见面,以及前次一块过准的事,这不止是骂了冷墨胤,就连蓝梓汐也一并骂了去,知书达礼这词原是用来形容姑娘家的,一个姑娘家还没成亲就与男人亲亲我我的,何止没教养,简直就是不知羞耻,没规矩。 话一说完,萧侧妃得意的笑着转身,准备离去,突然迎面飞过来一物,好巧不巧的正砸在她额头上,顿时头破血流,鲜血直往外冒。 王爷一楞,抬头就见冷墨胤从外面慢慢的走了过来,貌赛潘安的俊容没有半点表情,心不由的一慌,转头对萧侧妃说:“就跟你说不要多话,你就是不听,一会可别再瞎说了,到时我都管不了你。” 这是自己不知道多少次被冷墨胤砸破了头,王爷不仅没有半点心疼,反而还担心自己说露嘴刚才的事,所以哀怨凄楚的看了眼王爷:“王爷,妾身在流血,您亲眼看着他对庶母下手,你都不管他的吗?” “这是你自找的,如今夏四姑娘是他的心头好,手中宝,你说他就算了,还连夏姑娘一并说了,还指望他对你好?”王爷冷声道:“既然流血了,还不回去上药,一会宁姑娘来了,你可当心你那张嘴,别乱说话。” 看王爷对自己的撒娇示弱都视若无睹,萧侧妃的心一阵一阵的发冷,转身哭着往自己院落去了。 “墨胤你要去哪里?”冷墨胤砸了萧侧妃后,连一句话也没说,直接走过王爷和王妃身边往王府大门走去。 “找你媳妇。”脚步没有半点停顿,冷墨胤依然往外走着。 “你给我站住,你这样见天往夏府去,知道的是你们已经定了亲,不日就要成亲了,不知道的只当那夏姑娘是个不检点的,你这是要坏尽她的名声吗?”吴王爷听冷墨胤说是去见蓝梓汐,忙喝斥道。 果然,只要牵扯到蓝梓汐的事,冷墨胤总是能听的进去,脸上泛起一抹可疑的红晕,转过身喏喏的坐在一边的凳子上,担心的道:“不知道为什么,总觉得心绪不安,总怕她会被欺负。” 王妃面上一笑,却又有点慌张,小心的说着:“那丫头且精着呢,她不欺负别人就不错了,谁还敢欺负她啊,你才去过,今儿就别再去了吧,一会心怡和小六他们都要来,我们娘俩先回屋去吧。”冷墨胤坐着不起身。 王妃就一边拉着他一边笑道:“真是儿大不由娘,一会让宫嬷嬷派几个灵巧的去服侍四姑娘,有什么事让她回来告诉你一声就是了。”冷墨胤冷着的脸这才有了一丝笑容,难得孝顺的搀扶着王妃往院子走去。 片刻之后就有家丁来报说是心怡公主和玉宁郡主还有宁姑娘几人的马车已经到王府外了,因为王爷有事,去了书房。 王妃不由的问着冷墨胤:“墨胤,心怡她们来了呢,平时她们就喜欢听你弹琴,不如你去陪她们说说话可好?”王妃希望冷墨胤不要只知道关了屋内,除了夏家哪也不去。 “不去。”冷墨胤松开王妃的胳膊,径自往自己的院落去了。 公主驾到,王妃不得不前去相迎,只能不管冷墨胤,却又怕冷墨胤磕着碰着,让小丫鬟跟在墨胤后面,以防他不小心摔倒。 “墨胤哥哥,墨胤哥哥。”一声清脆的声音后是一股紫红色的旋风,朝着冷墨胤卷去,可还没冲到冷墨胤身边,就被冷墨胤拎了起来一把扔了出去。 在地上打了个滚,紫红色的旋风又冲向他,粗壮的双臂张开直扑向冷墨胤,抓着他的胳膊撒娇道:“墨胤哥哥抱一下嘛,墨胤哥哥抱一下嘛。” “抱你个头啊。”没等来冷墨胤的怀抱,冷子再一次的被拎了起来,这次是玉宁郡主:“小六,男子汉撒娇可是一件很丢人的事哦。” “我才四岁而已,还只是孩子而已,哪里就是男子汉了啊。”一边说一边伸着小短腿踢向玉宁郡主。 “小六,你再调皮的话,小心你墨胤哥哥不喜欢你了哦。”心怡笑着拧着小六的耳朵,不让他再闹腾。 “嘁……要是梓汐姐姐在就好了,你们不知道只要有梓汐姐姐在,墨胤哥哥就会脸红哦,还会害羞呢。”小六一边拍着心怡拧着他耳朵的手,一边说着。 “噗,你说墨胤会脸红,还会害羞?”心怡显然不相信的样子,看着冷墨胤一脸冷酷的表情,正想仔细看的时候,冷墨胤突然转了个身子,往后走去。 心怡正好看见他转过来的脖子是红的,不由大吃一惊,拽过玉宁道:“哇,你看,墨胤居然真的脸红了呢?” 玉宁郡主看着走远了的冷墨胤,眼睛微红,她记得小的时候,他们几个人经常在一起玩,那时的他还是个爱玩爱笑的男子,那个时候她们几个小姐妹心里其实都有墨胤的,如果不是因为…… “我们已经让王妃等很久了,咱们还是去花厅吧。”宁婉如一直没有说话,只是瞥了一眼冷墨胤,这是她第一次见到冷墨胤,以前只听说吴王二公子有眼疾,其实当初吴王与镇北侯府联姻时,最先说的是冷墨胤,只因父亲的坚决反对,才将自己许给世子冷墨泽的。 自古子女的婚姻都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女儿家没有多少发言权,何况谁愿意把自已的嫡女嫁给一个瞎子? 宁婉如的心里,是感激父母的,偷偷的,她也见过冷墨泽,见过之后,就更满意这桩婚事了,如今,见了冷墨胤,两厢相较之下才知道……眼瞎的,不一定就是不好的。 蓝梓汐从马车上下来,抬头就见眼前一座庄严肃穆的王府,朱红油漆大门,古朴而庄严,只是上次来是夜晚,并没有看清王府有多气派。 此时看来,两边各有两个巨大的汉白玉雕成的狮子,一边站着一个门丁,此时两个见门口一辆颜色深沉稍显朴素的马车,其中一人皱了下眉头,见车上走下一位穿戴素净的姑娘,抬脚踏上台阶,就更不高兴了。 手一伸,挡在了蓝梓汐面前,冷着声音道:“此乃吴王府,闲杂人等不得入内,若无事,就速速离去。” 蓝梓汐微皱眉头,刚想说话,就见紫晴塞了个小荷包给这名门丁,那门丁连眼皮都没动一下,直接将荷包扔在了紫晴身上:“去去去,就这点钱也想打发了小爷,这是王府,不是你们这种小门小户的能进的去的,快走,别在这里碍眼。” 蓝梓汐气结,果然是势力眼啊,连个门丁都如此有派头,紫晴还想说什么,蓝梓汐将她往后一拉,也不往里走,只盯着家丁道:“我不进去也可以,那麻烦小哥通传一下,请你们二公子或是王妃出来一见也行。” 那家丁一楞,以为自己听错了,故意用耳朵挖着耳朵,一脸鄙夷的说:“什么什么?请我家二公子?还王妃也行?你算哪根葱啊,在此大言不惭,快滚,小心小爷我赏你板子。” 蓝梓汐怒了,杏目一瞪:“果然看门狗都没一个好的,你不让我进去可以,不通传也行,那你就带个话吧,就说夏梓汐亲自登门,来向吴王府退婚,这是冷墨胤的衣服,你替我还给他吧。”说着,将紫晴手上的一包东西扔在家丁手上,转身就走。 那家丁嗤笑着,以为她是哪里来的傻子呢,这王府平日进进出出的不是达官贵人,就是将军相爷的,最差也是县官老爷的,这不知道从哪里蹦出来的小丫头,现在这世道啊,为了攀龙附凤,真是什么下作的事情都能做的出来。 随手将刚才蓝梓汐给的包袱一扔,嘴里谩骂着往大门口守去,另一个守门家丁眼尖的道:“嘿,那不是昨儿个二少爷穿的袍子么,你看上面绣着王府标志呢。” 之前的家丁还不以为意,可又怕是真的,只能骂骂冽冽的下去捡起一看,还真是冷墨胤穿过的,二少爷的性子古怪的很,但凡他穿过的衣服,就是烧了或是扔了,也不许别人随便碰的,那姑娘怎会有二少爷的衣服呢? 这个时候家丁满头大汗,仔细一想,与二少爷订亲的不就是夏家吗,好像就是叫夏梓汐的,脸色霎时白了,忙追了下去:“夏姑娘,夏姑娘……” 这时蓝梓汐已经一脚跨上了马车,听到身后家丁的喊叫声,转身冷着脸看着追上来的家丁:“还有何事?我这就离开了,不是连这点时间都不给吧。”声音越发清冷。 “是小的有眼不识泰山,还请夏姑娘大人有大量,不要与小的计较,小的这就去请二公子过来一见。”家丁上前一边作揖一边赔笑道。 “还是别了吧,你这是王府大门,我们小门小户的别弄脏了王府,我就不进去了,你只要将刚才的话转给冷墨胤就是了。”蓝梓汐不理家丁,抬脚上车,坐定之后吩咐绿柳:“走。” 两个家丁没拦住,纷纷有种死定了的感觉,想了想还是要将这件事告诉二公子,于是留下一人看守,另一人去报告给冷墨胤刚才发生的事。 蓝梓汐没见着冷墨胤,一肚子气的回到夏家,虽然知道这并不关冷墨胤的事,可此时气不打一处来,也没有多想,可谁知她不过刚刚坐了下来,冷墨胤就满头大汗的出现在自己的面前,身上还到处都是伤。 “你这是怎么了?怎么弄的到处都是伤啊?冷辰呢,没跟着你吗?”蓝梓汐纵使有再多气,可在看到冷墨胤这副模样出现的时候就已经尽消了,心疼的上前查看着他的伤。 “你不要我了吗?”冷墨胤不理会蓝梓汐的问话,一把抓住她在自己身上摸索的手,声音里尽是颤抖,他从刚才听到家丁的回报之后,就运起轻功,片刻的时间就赶到夏府,甚至连大门都没走,直接跃过墙头,奔向蓝梓汐的院子。 “皇后已经赐婚夏云娥给你了,我不愿与人共同分享你,那我只有退出。”甩开自己的手,蓝梓汐同样冷着声音,刚才回来的路上她就在想,到底该怎么办?无奈直到刚才她依然没有想到办法。 “我并没有同意,谁爱娶谁娶。”冷墨胤也冷下声音,一把抓住蓝梓汐的手:“别闹了,我不会娶其他女人的。” “这个鬼社会,你说不娶就不娶的吗?王府怎么办?王爷怎么办?你放开我,冷墨胤,我要退婚,退婚,我不要你了。”说的急了,想的多了,蓝梓汐就口不择言了。 当真在她嘴里听到不要你了的几个字,冷墨胤怒火一冲,一把拽过她来,抱起她的双脚往肩上一搭,脚尖一点,奔出了夏府跃上了马车。 蓝梓汐大惊道:“你干嘛,你要去哪里?” “退亲!”冷墨胤长鞭一甩,马儿蹄踏起步,车夫吓得面无人色,忙接鞭子赶车。 马车很宽敞,冷墨胤坐进去后,就放开了蓝梓汐,将她扔在一边,独自坐在角落里,俊脸冷厉如霜,浑身散发迫人的寒气。 “退亲就在吴王府好了,去皇宫作什么?”蓝梓汐还是头一回看见如此盛怒的冷墨胤,不觉有点心虚,缩着头小声嘀咕。 “你不是因为皇后赐婚闹么?我去退掉赐的这门婚事。”冷墨胤冷冷地回道。 退赐婚!蓝梓汐震惊得瞪大了双眼,不可置信地看着冷墨胤:“这……这怎么可以?这是抗旨啊。”她是生气没错,可也没想过让他与皇后对恃啊。 吴王府权势再大又如何,没下旨之前,还可以有个商量,下过旨后,那就是板上钉丁的事,公然的抗旨,不是打皇后的脸么? “冷墨胤,咱回去好不好,赐婚不能退,你会被降罪的。”从太子对他的态度看,虽然表面上,太子礼让吴王府三分,对冷墨胤也似是很疼惜忍让,其实内里,怕是早就忌讳吴王权势,巴不得找吴王府把柄就好,冷墨胤这么着去,不是自入陷井么? 冷墨胤听了猛地转过头来,凤眸微眯道:“方才哭着闹着要退亲的是谁?还是你根本就嫌弃我是瞎子,早就想找借口退亲了?” “那个……那个是两码子事,我退亲又不会对你有害,也不会影响吴王府,你最多寻一门好亲就……”他的表情是从来没有过的凌厉冷酷,蓝梓汐觉得委屈,硬着头皮辩解,话只说到一半,就见他俊逸的眉眼一沉,神情越发酷寒,心一虚,声音越来越小…… “对我没有害?”冷墨胤羲淡淡地冷笑,漂亮的凤眼里爬上一丝自嘲,幽幽道:“蓝梓汐,你是不是觉得,瞎子就应该接受自己不想要的婚姻,眼睛瞎了,就该心也跟着瞎?” 他的颓然伤感象把刀一样刺痛了蓝梓汐的心,她蓦然觉得自己好残忍,非要用刀将他坚强的外表剥开,挑开他努力掩埋的旧伤,让他的痛和恨自行暴露在外…… “冷墨胤,不是这样的,我……我……”呐呐的,蓝梓汐竟不知道要如何解释,如何安抚他的愤怒和哀伤,素来口齿伶俐的她,变得结结巴巴起来。 “你怎样?你是担心我去了宫里会被皇后降罪是吗?”冷墨胤附身逼近蓝梓汐,唇边带着一丝讥诮,语气森冷而霸道:“天底下,没有人能再伤到我冷墨胤?除了你这个小女人,你竟然要退我的亲,你竟然说不要我了,蓝梓汐,你好没良心!”说罢,黯然地退回角落,俊脸转过去不再面对蓝梓汐,垂下头不再说话。 马车里,气氛凝重而沉默,蓝梓汐压抑得连呼吸都觉得困难,几次抬眸偷瞄冷墨胤,他却再不转头看她一眼,静静地坐在角落的样子,孤寂而落漠,俊美的脸上带着淡淡的自嘲和沉郁的伤痛,就象个被人世人抛弃的落拓王子。 蓝梓汐的心好象是被人掐在手心里揉捏,紧揪得又痛又酸,她一点一点慢慢地挪向他,悄悄地伸出手,小心翼翼揪起他的一片衣摆,轻摇:“我……我不退亲了好不好。” 冷墨胤垂着头,一动不动,面上的忧伤还是那么明显。 “我……我错了,我再也不说……不说那句话了。” 冷墨胤眼皮都没担,浓长的秀眉仍紧蹙着。 “我不是不要你,也没有嫌弃你,我只是……”蓝梓汐的心莫明的痛,莫明的慌了起来,扔了冷墨胤的衣摆,试着推了推他的身子。 冷墨胤终于抬起眸子,漂亮的凤眼里泛起了圈儿红,静静地注视着蓝梓汐,眼里的委屈和哀伤浓烈得象一层迷雾笼罩。 “哇……”蓝梓汐张嘴大哭起来:“我都说了,我错了,我不退亲了,你还要怎样?” ------题外话------ 推荐好友,阿布丢丢文文《重生之驭水萌妃》 一朝醒来已为鱼身,记忆全无。 鱼又怎样?没有记忆记,她就自己打造记忆储存空间。 看她手无寸铁又软若无骨?她能掀起巨浪无数,砸的你们连渣都不剩。 天生灵力太弱无法突破升级? 家有免费炼药师,极品灵丹当成糖果零食吃! 众人皆知,她是个逆天的妖女。 只有他知道,他的小鱼儿很萌很可爱。 某一天,她的记忆全部苏醒。 前世的那些伤痛,她也会一一讨回。 想再度将她和他封印?那就让你们先变成鱼食! 这天下,没有人能伤她! 这天下,没有人能从她身边将他夺走! 077:太后出手,皇后遁走 冷墨胤没想到,蓝梓汐突然象个孩子似的大哭,她的泪滴落在他的手臂,温热而湿润,心也象是被融化了一般,又痛又软,顿时,慌了手脚,一把揽住她,慌慌张张地拿帕子给她擦泪:“你别哭啊,我不生气了,你说没有,就没有,我信你就是。” “你好凶,你发我脾气,呜呜。” “好,我错了,我不该乱发你脾气。”冷墨胤最怕她哭,她骂她闹她打他,他都无所谓,就怕看她哭,她一哭,他的心就会紧拧起,扭都扭不开。 “我没有不要你,是你要纳小的。” “好,是我错了,我不该纳小气你,不该让你伤心。” “你混蛋,总是说我嫌弃你,我没有,我从来也嫌弃过你的眼睛。” “好,是我错怪你了,我是混蛋。”冷墨胤一边哄她,唇边就带着欣慰的笑,伸出手指,勾起她纤秀的下巴,认真地注视着她道:“你再不会不要我了吧。” 蓝梓汐的头摇得象波浪鼓:“不会,我也不是真不要你,我就是……” “真的不退我的亲了?” 蓝梓汐点头如蒜,感觉马车已经走了好一阵了,忙道:“不退了。咱们回去可好?” “不回去,你的婚不退,我的一定要退。”冷墨胤的声音象染上了一层咖啡,浓香醇厚,沙哑中,透着一丝魅惑,一低头,撷住他早就觊觎多时的美好,唇与唇相触的一瞬间,他身子一僵,象触电一样,浑身酥麻,她的唇,果然美味无穷! 突然被吻住了,当那温软的触感降临时,蓝梓汐的心咚地差点蹦出了胸膛,不是没有被亲吻过,前世被赵宇飞调教多年,她早就是个中老手,只是,眼前的这个男人,他的吻,青涩而霸道,小心而热烈,象个初偷禁果的孩子…… 冷墨胤只是轻轻的碰了下蓝梓汐的唇,瞬间就觉得自己全身的血液都沸腾了起来,那种最原始的欲念使的想有更进一步的动作,虽然眼睛看不见,可在看不见之前,他也看过不少的春宫图,只是没实践过罢了。 冷墨胤从未与人做过这样的事情,只是依着自己的意念行动着,然而仅是这样蜻蜓点水式的接触,却使他有一种从未尝试过的快感涌上全身,使的他整个人都呆楞了。 他的不知所措,生涩的表现,让蓝梓汐心里一痛,这个时代的男人十三四岁就有了屋里人,成年后更是妻妾成群,可这是二十岁的王府嫡子,居然连个吻都没有尝试过,蓝梓汐一边心痛他的际遇,一边暗爽,自己命还是挺好的,捡到个处。 看着她一副不知所措的呆样,蓝梓汐起了逗他玩的心思,一时咬咬他的唇,一时捏捏他的耳朵,直惹的冷墨胤急的不行,男人对这种事情向来是无师自通的,很快冷墨胤就掌握了主动权。 很快冷墨胤就变被动为主动,搂着她的腰以手固定住她的后脑,在她的口中肆意搅弄,只是略显生涩的表现,以及不时撞到她的牙齿,无一不显示着他的青涩,在属于她的绵软中烙下属于他的印记,宣示着他的所有权。 一个吻直吻到天翻地覆,两人都忘我的投入,相到蓝梓汐觉得胸腔里的空气都被他吸干了,憋的脸通红不能呼吸,冷墨胤才放开她。 性感好看的凤眸中尽是柔情,白晰俊美的脸颊像染上一层红晕,就像一朵清晨带着露珠的怒放的花儿般夺人眼球,饱满的双唇像涂了蜜般的樱桃,诱惑的蓝梓汐恨不得再上前去咬上一口。仿佛知道蓝梓汐在盯着他看一样,冷墨胤红着脸低下头去,蓝梓汐一楞,这是……害羞了?!遂恶作剧的以手抬起他的下巴,冷墨胤头垂的更低了,更不敢抬头看她了。 蓝梓汐玩心大起,也顾不得冷墨胤会怎么想,直起身子就往他怀里钻去,口中笑道:“冷墨胤你还会害羞啊。” 冷墨胤被蓝梓汐笑的脸更红,头低的更垂了,下意识的想张开双臂拥着她,却被她乱抖的身子一撞,突然间身体一僵,忙将蓝梓汐往外推去。 一边推一边脸色通红:“你,哪里还像个大户人家的姑娘啊。”一边说一边手忙脚乱的往后挪着自己的身子,就避什么一样的避开蓝梓汐。 见他躲开,蓝梓汐笑的更开心了,想到刚才她不小心碰到他某处翘起,蓝梓汐笑的越发恶劣,有心逗他,所以忙爬过去往他怀里坐,伸手就要搂他的脖子。 冷墨胤抓着她伸过去的双手,强板着个脸:“不行,不行,我们还没成亲呢,不能这样,你别再靠过来了。”一边说一边使劲往里缩。 “冷墨胤你怕我啊,我又不是老虎,反正我们迟早都要成亲的,我迟早都是你的人,我都不怕你怕什么啊。”一边说一边往冷墨胤身上靠。 “你,你再来我就不客气了啊。”冷墨胤话一说完,伸出手指往蓝梓汐腰上挠去,他知道蓝梓汐最怕人挠她痒了。 被他偷袭成功,蓝梓汐一边缩一边躲,一边笑的不行,愉快的笑声传了出来,车夫楞了楞,刚刚两人之间还冷的很,这一会就笑成这样,顿时心情也好了起来,赶马的鞭子扬的更快了。 皇后赐婚的阴影暂时被两人忘却,蓝梓汐开心的笑着,自从穿越以来,她也就只会在冷墨胤面前这么不用防备,不用算计,可以开心的笑,随意的哭,其实这才是她向往的生活,忘记前世的痛,开始今世的爱。 在蓝梓汐的不停讨饶下,冷墨胤才放开挠她的手,想起这个时代男女之间的大防,蓝梓汐总算想起与他保持一定的距离,只是相到刚刚那个吻,突然间觉得脸红心跳,可冷墨胤则一直红着脸害羞着,一时间,马车里又没了声音。 也许是因为在意冷墨胤对她的看法,所以蓝梓汐不时的扫着冷墨胤一眼,暗想他会不会觉得自己太过随便,毕竟这是古代不是二十一世纪,自己刚才的举动在二十一世纪是司空见惯,可在古代就…… 越想心里越忐忑,而且安静的空气让两人之间越发尴尬,无奈蓝梓汐开口:“冷墨胤……” “梓汐……” 两人同一时间开口,蓝梓汐一楞,轻声的说着:“你先说。” “你先说。”又是同一时间,冷墨胤也沉了声音,半晌才小声的说着:“以后,我会等成了亲,才那样对你。”一边说着一边双手放在大腿上搓着,脸更是红的仿佛能滴血一样,就连脖子都红了异样。 啊……蓝梓汐一楞,随即心头一松,知道他这是对自己的尊重,瞬间心里满是感动,只是这话她要怎么回答?蓝梓汐看着冷墨胤红的异样的脸,生怕他一个激动脑溢血,更加不敢乱回答了。 就在蓝梓汐尴尬的不知道怎么回答的时候,只听见冷墨胤的声音:“还有多久到皇宫?”声音里能听的出他轻微的颤抖。 蓝梓汐心里满满的都是感动,他总会在适当的时候解决她的尴尬处境,忙接上话:“我们到了皇宫是等人来接,还是自己进去啊。”上次是因为有人领着所以蓝梓汐并不太清楚这些。 转开话题之后冷墨胤也轻松下来,淡然的对着蓝梓汐道:“你只要跟着我就可以了。”语气温柔,蓝梓汐却觉得很是安心。 很快马车停了下来,冷墨胤从车上跳下,抬手扶着蓝梓汐下来了,两人慢步往前走着,冷墨胤神情淡然,只是拉着蓝梓汐的手。 蓝梓汐却紧张不已,虽然这是第二次来皇宫,可上次虽然紧张目的却与这次不同,这次冷墨胤是来抗旨的,抗旨的后果不用说她也知道,她又怎会像冷墨胤那么淡定。 仿佛感受到了蓝梓汐的紧张一样,冷墨胤拉着她的手用了点力,转头对着她一笑,接着往威严的高大宫门走去,直接无视守门的侍卫。 守门的侍卫大概习惯冷墨胤这样的闯宫门,所以看到是他并没有说什么,只是在看到蓝梓汐时伸手拦了下来,却被冷墨胤一掌拍飞,撞向宫墙:“瞎了你的狗眼,本公子带的人你也敢拦?”说完拉着蓝梓汐就往里走去。 一边的侍卫忙上前将摔倒在地的侍卫扶起,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蓝梓汐被冷墨胤拉着进了宫门,只能在后面敢怒不敢言,谁让人家是王爷嫡子,是太后的心头肉,谁敢得罪他,再说了就算他带进个刺客也与他们无关不是吗。 蓝梓汐被冷墨胤一路拉着往前走,看冷墨胤的样子仿佛对皇宫很熟的,蓝梓汐本以为他会带着自己去皇后的凤仪宫大闹一场然后让皇后收回懿旨,谁知道冷墨胤却直接将她带到了太后的荣宁宫。 刚到荣宁宫,蓝梓汐就看见一个两鬓斑白的嬷嬷从里面走出来,手上还端着什么,一看到冷墨胤却是楞了下,随即开口道:“墨胤今儿个怎么会来荣宁宫啊,是不是想太后娘娘了啊?”声音轻柔,语气温和慈祥,想必跟冷墨胤很熟的。 原本蓝梓汐以为冷墨胤会理都不理人家就走了,可是让她诧异的是,冷墨胤竟然少有的有礼貌了起来,上前一步:“容嬷嬷好,皇祖母是醒着还是睡着的?” 蓝梓汐讶异,一路上跟他打招呼的人也不少,可也没见他有搭理过谁,径直拉着自己离开,搞的别人都很奇怪的看着她。 “醒着呢,别说醒着,就是睡着,她要是知道你来看她,也会笑醒的。”容嬷嬷笑着答道,低头就看向两人拉着的手,不由的就笑了,上下打量了蓝梓汐几眼:“这位就是夏家姑娘了吧。” 蓝梓汐见她看向两人拉着的手,脸一红,忙想挣开冷墨胤的手,却被冷墨胤抓的更紧了,嘴一瘪,满脸的委屈:“你又不肯拉着我了,你就不怕我摔着了。”好像蓝梓汐一松开他的手,他就要哭了一样。 蓝梓汐愕然,无奈的瞪了他一眼,不好再挣扎了,只是暗自菲薄,大哥,这一路明明是你拉着我的,你哪像是会摔倒的人啊,要不要这么扯啊。 “你就是那位夏大家?”容嬷嬷没有错过冷墨胤脸上一闪而过那得意的笑容,也不等他回答,就又问了蓝梓汐一句。 夏大姑?蓝梓汐被问的一楞,什么是夏大姑?不由楞着看向冷墨胤拽了拽他的手。 “大家是其他人对一个有才华女子的称呼。”冷墨胤眼底一闪而过的疑惑,却也没说什么,依然替蓝梓汐解释着。 “你上玉落宫的时候,一口气作出十八首诗来,连皇上都惊叹不已,可不是名富其实的夏大家么。”容嬷嬷掩着嘴笑道。 原来是这个意思,蓝样汐红着脸尴尬的看了眼容嬷嬷,还好她没有问的出口,也幸好冷墨胤知道她想问这个,要不然的话今天不是糗大了么。 “夏大家?这称呼不错。”蓝梓汐刚想谦虚两句,谁知身边的男人反而点头称好,一边点头一边还碎碎念了几句夏大家,那样子就好像怕自己突然忘了一样。 蓝梓汐瞪眼看了眼他,却见他转过头来,一本正经的说:“大家,牵好我,我带你进去见皇祖母。”蓝梓汐差点摔倒,怎么感觉像叫她牵好一只狗的样子,而且大家,大家,怎么听都像在喊她大姑。 “唉哟,我的少爷,你这样进去还不吓着太后娘娘啊,容奴婢先进去通报一声吧。”容嬷嬷何时见过冷墨胤这般幽默过,关点笑弯了腰,也不禁多看了蓝梓汐几眼,这姑娘还真厉害,楞是让墨胤这孩子开朗了呢,转身往里走着。 容嬷嬷一转身,蓝梓汐就将手伸到冷墨胤的咯吱窝下,用力的拧了一下,叫你笑,叫你我大姑,叫你喊我大姑! 冷墨胤佯装被掐疼了,龇牙咧嘴的哎哟哎哟叫唤着,前面容嬷嬷听到声音转过头来,蓝梓汐的手早缩回来了,正满脸笑容的看着容嬷嬷。 却差点被容嬷嬷的一声大喊吓的摔倒,只见容嬷嬷对着宫里就是一嗓子:“太后娘娘,墨胤少爷带着夏大家来了。”喊完回头看着蓝梓汐就笑。 走进荣宁宫蓝梓汐才觉得并没有自己想像中的金碧辉煌,整个大殿点缀着不少的鲜花,盆栽,使的殿里看上去富有田园气息,淡雅素净。 进了正殿,冷墨胤还不肯松手,蓝梓汐无奈招头看向上面坐着的人,五十岁左右,穿着一身宫装,没有什么多余的装扮,整个人素雅清爽。 蓝梓汐一楞,这眉眼仿佛在哪里见过一样,可是一时又想不起在哪见过,刚想问问冷墨胤是不是在哪见过,却在转过头看到冷墨胤的时候才恍然大悟,原来所谓的相似,原来是因为冷墨胤和太后娘娘着实有着几分相似呢。 “墨胤,我这宫里你可也来过不少回了,还怕摔着么?”太后一眼就看见冷墨胤拉着蓝梓汐的手,了然的笑着道。 蓝梓汐一听这话,就用力挣托冷墨胤的手,无奈冷墨胤就是不放,还拉着她一起跪地给太后行礼。 “原来你就是夏大家?”太后不是没有看见两人在下面的小动作,只是她自己都不记得有多久没看到冷墨胤如此开心过了,所以只是笑看着两人问道。 怎么这太后一点也不像电视上看到的那个威严,反而还开玩笑,蓝梓汐无奈,只能回道:“回太后娘娘的话,臣女叫夏梓汐,并不叫夏大家。”你一个太后一口一个夏大姑。夏大姑,还让不让她这个小小庶女活了。 “是吗?哀家觉得大家好听一些。”太后一边让两人起来,一边让宫女端了点心茶水过来,让冷墨胤坐到自己身边,原本以蓝梓汐四品小官家的庶女身份,除非太后召见,否则的话是进不了宫的。 但谁都知道冷墨胤在皇宫的特权,他要带谁进来,没有人能阻止的了他,所以冷墨胤能坐,蓝梓汐却是不能坐的,只不过冷墨胤一直不肯放开她的手,无奈蓝梓汐只能挨着冷墨胤站着。 看着两人一直十指相扣的双手,太后无奈道:“墨胤啊,平日里哀家是三催四请,也不见你来一趟,今儿这特地来,可是有事啊?” “皇祖母,孙儿是特地带了您的孙媳妇让您看的,您瞧还行不?”冷墨胤拉着蓝梓汐的手,将她往太后面前一推。 “哀家瞧着上个好姑娘,听说你父王特地给你聘的,日子可选好了?”太后上下打量了一番蓝梓汐。 蓝梓汐看向冷墨胤,就见他嘴角勾起一抹冷笑,顺着太后的话道:“孙儿也很喜欢夏姑娘呢,可谁知,这门婚事怕是不成了。”边说着还边叹了口气。 太后惊讶道:“此话怎讲?既然你喜欢,你父王母妃又都满意,那好好的一桩婚事怎么就不成了呢?不是说聘礼都下了,等太子大婚后就要成婚的呢。” “皇后娘娘啊,她下了懿旨,让孙儿娶夏家三姑娘,不是四姑娘,皇祖母,孙儿中意的是四姑娘不是三姑娘,我不娶三姑娘,说什么也不娶。”冷抹胤噘着嘴委屈的说着。 “那三姑娘不过是指给你做侧室,王孙贵族,侧室不算什么,皇后也是好意,想着你年岁也不小了,既然肯成亲,为了让你子嗣丰盈,你可别怪她。”太后听了就好言好语的劝着。 太后的话刚说完,一边宫女端了点心上来,蓝梓汐正要接过糕点给冷墨胤吃,谁知冷墨胤突然间拿起糕点盘子,往地上一砸,安静的荣宁宫顿时响起清脆的响声,糕点四溅,吓的宫女立刻跪地求饶。 “我不管她是好意还是歹意,我只要四姑娘,不要什么三姑娘,如果你们坚决要我纳三姑娘,那我就带着四姑娘离开王府,反正我是个瞎子,爹不疼娘不爱的,走了也没有人关心。”冷墨胤一边说一边拉着蓝梓汐就往外走。 蓝梓汐被吓了一跳,忙拉着冷墨胤的手往后拖着,太后见状无奈的摇头:“墨胤,你别动不动就这样发脾气,坐下来好好听祖母说好不好?” 冷墨胤哪里肯坐下来听太后说话,可是又被蓝梓汐拉住走不了,一气之下抬脚往旁边的青花瓷大花瓶踢去,当即听见一声脆响,太后脸都绿了,眼看着冷墨胤又向另一边的花瓶踢去。 忙开口喊道:“别,别踢,千万别踢,这可以是你父王在皇祖母过寿的时候送的啊,这可是他亲手所制,天下再没有第二个了啊。”冷墨胤听了冷笑,一脚过去,吴王所制的花瓶就成了一堆碎片。 太后被气的不行,不停的拍着胸口,一旁的小宫女一边倒了杯水给她,一边拍着她的后背,好半天才缓了过来。 蓝梓汐第一次看到冷墨胤这般发脾气,这模样简直就是个不折不扣的纨绔子弟,因为得不到所要的东西,在长辈面前大发脾气,无理取闹,哪还有平日在自己面前的谦顺有礼啊。 反观太后也对他没辙,虽然生气,可也没见她唤外面的侍卫进来阻止冷墨胤的样子,只是一个劲的喊着,这样的场景怎么看都不像皇宫里会出现的一幕,反而像平常百姓家所发生的事一样。 蓝梓汐本来还想劝冷墨胤好好说话,可是冷墨胤抓着她的手暗自使了些力气,蓝梓汐才突然明白,也许这就是冷墨胤对抗皇后懿旨的最好办法了。 如果正面跟太后提出不要夏云娥的话,不管从哪里来说太后都肯定不会同意的,不仅抹了皇后的面子,也损了皇家的威严,可若墨胤这样像个不讲理的孩子一样的闹,别人也只会说他不讲理而已。 而且看太后的样子,以及平时王爷和王妃对冷墨胤的样子,似乎他们都认为冷墨胤就是个心智不全的,根本就没有将他当成大人来看,只当他是性子古怪,脾气古怪的孩子,换言知他们虽面上不把冷墨胤当疯子看,但心里却将他当成是疯子的。 蓝梓汐突然心疼不已,别人不知道,可她清楚的很,冷墨胤的心智健全的很,他不止聪明,还狡猾腹黑,只是他所有的冷漠,他所有的幼稚行为,他所有的暴跳如雷,对他来说不过是一种保护色罢了。 这也可以说明他是受到什么样的伤害,让他在自己的亲人面前都不肯表露真性情,若不是伤他至深,谁又愿意将自己扮成个傻子呢。 看着那修长却孤独的身影,正发狂一般的在荣宁宫里又砸又扔的,蓝梓汐的鼻子一酸,心一阵阵的抽痛着,她知道,他不想自己拦着,那她就不拦,只是看着他这样,自己的心好痛啊,明明是个俊逸不凡的人,却生生将自己扮成了傻子。 容嬷嬷正好从外面走了进来,看到这一幕,忙吃惊道:“哎哟,这,这是怎么了?” “容月啊,你快去,传哀家旨意,让皇后来荣宁宫一趟,哀家的花瓶啊,都被这臭小子砸光了要。”太后心疼的对着容嬷嬷道。 容嬷嬷叹了口气,一边往外走一嘴里念叨着:“您这是做了什么了?惹的他又砸又扔的,都快把这荣宁宫给拆了。” “夏大家,你赶紧劝劝他,哎呀,我的青花瓷啊,这可以吴王亲手所做的啊,这可是世上绝无仅有的一件啊,可是心疼死我了。”太后垂足顿兄的伤心着,终于喊着让蓝梓汐劝劝冷墨胤了。 蓝梓汐听了就上前抱住冷墨胤的腰:“好了,别闹了,别闹了,你再闹,就算太后娘娘同意你不纳我三姐为妾,我也不嫁你了。” 冷墨胤听了立即安静了下来,一把抓住她的手:“你,你刚刚说什么?你又不要我了吗?”蓝梓汐忙牵着他绕过地上的花瓶碎片,走到凳子边:“只要你不闹,我就嫁你好不好。” “那我不闹了,我都听你的,你不能不要我的。”冷墨胤听了蓝梓汐的话,嘟着嘴,小心翼翼的说着,那样子生怕说错了什么蓝梓汐就不嫁了一样。 “好,只要你不闹,乖乖听话,我就嫁。”蓝梓汐一边拍着他的背安抚着。 冷墨胤听了果然不再说话,只是听话的坐在凳子上,任由蓝梓汐整理着他乱了的衣服和头发。 太后吃惊的张大嘴看着这一幕,任她怎么也想不到这冷墨胤会乖乖听蓝梓汐的话,也许他们真的天赐良缘,这真是卤水点豆腐,一物降一物啊,看来墨胤是打心眼里喜欢这夏姑娘,依他的性子,真要让他纳了那夏家三姑娘,那自己以后还能不能看到他都成问题,这臭小子从来说一不二的。 正想着,一转头就看见容嬷嬷扶着腰走了过来,便像看到救星一样:“可差人去请皇后了?” 容嬷嬷一边扶腰点头,一边走了进来:“哎哟,奴婢这老腰啊,我说墨胤,你就不能下手轻点么?”转过头看着太后道:“娘娘,您就依了墨胤吧,他既不想纳妾就别逼着他纳了吧,奴婢瞧刚才这阵仗,恐怕王爷来了,他也不见得会听呢。” 太后附和的点着头,深以为然,看着被宫女收拾起来的花瓶碎片,一阵阵的心疼,对着蓝梓汐就责怪道:“你这丫头,既能阻止的了他,怎地不早些制止他呢。” 蓝梓汐扑通一声跪倒在地:“回太后娘娘的话,臣女也被吓到了,头一次见到二公子发这么大的脾气呢。”这话到是实话,冷墨胤平时除了冷了点,对她可是很温顺的,今日却变的…… “皇祖母不许责怪她。”太后还没打算怎么着呢,冷墨胤就一把拉起蓝梓汐,一脸不高兴的对太后道。 还真当成了宝呢,太后眼眶一阵湿润,无奈的叹了口气道:“算了,皇祖母还没打算怎么着她呢,你就开始护起来了,我算是怕了你了,一会等皇后来了,哀家让她收回那道懿旨就是了。”正说着宫人来报说皇后娘娘驾到。 荣宁宫外,一位身着华丽宫装的贵妇,看上去不过三十岁的样子,长的妖娆艳丽,一双微微翘起的凤眸,美眸生辉,全身光彩照人,一点也没有皇后该有的端庄,反倒像个风尘女子般。 只是这样一个美艳的女人,却有着一张冷冰冰毫无感情的脸,眼神也犀利不已,一看就知道不是个好相处的人,一进门就看见满地狼藉,秀眉紧蹙,上前给太后行礼道:“母后,这是怎么了?” 叹了口气,太后一指冷墨胤:“还不是这臭小子,又发脾气了。” 皇后眉头一皱:“母后,这些可都是您的孩子们做给你的寿辰之礼啊,就这么毁了,你也太纵容他了。”这里面还有自己亲手做的白玉净音瓶呢,也毁了。 太后听了只是笑:“皇后你坐,这些不过是身外物,没了就没了吧,哀家知道是你们的孝心就是了,只是他难得看上个姑娘,你就收回那道赐婚懿旨吧。” “臣妾还以为是何事呢,原来是因为赐婚的事啊,适才臣妾听说夏四姑娘好大的胆子,就因为臣妾下旨,要墨胤纳她的三姐为妾,她竟然亲自去王府寻墨胤退亲,言明只要墨胤纳妾,她就不嫁,墨胤还是小孩心性,听了她的话自然要来闹了。”皇后听了太后的话,冷笑着道。 “还有这事?”太后听了脸就沉了下来。 皇后冷冷的看了蓝梓汐一眼:“夏四姑娘,本宫适才所言,可是属实?” 蓝梓汐心里一惊,她去王府退婚只是寻了冷墨胤,而且她连冷墨胤的面都没见到就回来了,按理王府应该没有人知道才对,除非冷墨胤将这件事告诉王妃,而王妃先来求过皇后,但是看样子不像。 那唯一的解释就是,王府内有皇后的眼线,所以王府发生的事,不管大事还是小事,都是皇后的眼睛里,这样一想,蓝梓汐顿时惊出一身冷汗,面上却不显,上前给皇后行了一礼:“回皇后娘娘,臣女确实有去过吴王府要求退婚。” 太后听了大怒:“好你个夏梓汐,我说今儿个墨胤怎的会来哀家这里,原来是你怂勇他来的,还让他在哀家宫里发脾气,打砸哀家的东西,你……当真是好大的胆量。” “此女,如此心思不纯,怎能进得皇家大门,母后,依臣妾看她并不适合墨胤,这门婚事还是退了罢了,省得她进了王府没的害了王府不得安宁。”皇后不等蓝梓汐回话接过太后的话就说道。 这妖娆皇后果然不是好相处的,才进门就拿着蓝梓汐的错处了,开口就将蓝梓汐往死罪里治。 “不知皇后娘娘可否告知臣女所犯何罪?”蓝梓汐冷然的看着皇后,这种高高在上的人,手上掌管着他人生杀大权的人,一向我行我素惯了,蓝梓汐最讨厌这种人。 从来没有哪个人敢这样与皇后对视,还敢质问皇后的,皇后凤眸中戾光一闪:“大胆,敢质问本宫,来人,将她拖下去,重打五十大板。” 冷墨胤一听将蓝梓汐往自己身后一拉,挡在她的面前:“谁敢动我的女人?不想死的话尽管上来试试!” 皇后凤眸一眯,冷着声音就要开口,却被太后及时拦住:“皇后别急,先坐下来,好生跟他说吧,小心他又发疯,仔细伤着你。” 皇后脸色更难看了,太后这是对冷墨胤赤果果的袒护,气乎乎的道:“母后,您总是这么惯着他,惯的他越发无法无天,这都二十岁的人了,一点子皇家规矩都不懂,言语莽撞,也不知兰惜情是怎么教导……” 皇后话还没说完,冷墨胤随手抓起茶几上的点心盘子砸了过去,虽然没砸中头,可那一盘子点心却尽数撒在皇后的凤袍上,顿时金黄色的凤袍上糊了一层糕点粉末,变的极为难看。 “冷墨胤你好大的胆子。”皇后看着自己的凤袍一声尖叫,接着喝斥着。 “皇后,墨胤还是个孩子,你跟你一个孩子较什么劲?”太后听到皇后的斥责声,脸色一冷,站起身子说着。 皇后忙向太后行礼道:“母后,臣妾不是……”话还没说完就被太后打断了。 “墨胤的性子你是知道的,没事你给他赐什么婚,你是见不得他好过是吗?还是……”太后说了一半,眼神越发凌厉的看着皇后。 “母后,臣妾知错了,臣妾没有那个意思。”皇后听了太后的话,脸色一白,忙跪倒在地说着。 “哼,知错就行,你且收回那道赐婚的懿旨吧。”太后见皇后认错,声音便软了几分。 “母后,这夏家姑娘如此大胆,难道母后也要纵容她吗?这还没进王府就这般耍手段,将来进了王府指不定会将王府闹成什么样子呢。”皇后依然不服气道。 听了皇后的话,太后点头:“皇后所言也不无道理,先前觉得你才情满满,又得墨胤青睐,也算是你们有缘,今日看来,你还真是心思深沉,可哀家也不是蛮不讲理的人,就给你个机会,你说说看,你为何要去吴王府退婚?” 蓝梓汐看了冷墨胤一眼:“回太后娘娘的话,臣女量小。眼里揉不下沙子,臣女此生只会嫁他一人,只对他一心一意,也要求他只能对我一心一意,可臣女这还没嫁,他就是纳妾,臣女不愿意嫁给一个不专一的相公,臣女心中难受,所以就算受退婚之责,也要退了这门亲事。” 虽然言词大胆,可是太后却满意的点了点头,同为女人,她又怎会不知,女子被要求贤良淑德,可实际上有哪个女人愿意与其他女人分享一个相公的? 很多的女子表面装的宽宏,其实要不就是内心痛苦,要么就是背地下阴手,只不过一般的女人都不会像夏四姑娘这样直接承认自己量小,眼里揉不下沙子的,都会找其他的理由来推搪的。 虽然不喜她耍手段,可太后还是欣赏蓝梓汐的坦直,最少敢作敢当,是个有胆量的姑娘:“那你就怂勇他来哀家这里闹?”佯装生气,太后道。 蓝梓汐愕然:“臣女还是头一次听到有人敢抗旨,二公子他的所做让臣女很是意外,也很是感动。” 太后顿时失笑,又是一句大实话,冷墨胤素来不爱与人交流,也不爱出门,京城里知道他性子的可不多,像他这般发起脾气来就任信胡为,不管不顾的样子,谁又知道。 墨胤和夏家订亲也没多久,这夏四姑娘又怎会对他的性子了如指掌呢,再说了,除了墨胤,又有谁敢在自己面前这么任性胡为的? “皇后,哀家倒觉得她并不是耍手段,只是小女儿家的真性子,心里存不下事,向墨胤撒娇撒气罢了,不过话说回来,就是哀家当年,也没她这胆子呢,哈哈。”想通了之后,太子笑对皇后说道。 “母后,难道就任由……”皇后依然不甘心,还想再说什么,却被太后一个眼神止住了。 “哀家的话已经说的很清楚了,难道你是执掌后宫太久,连哀家的话也听不进去了?”看到皇后还想说什么,太后一个冷戾的眼神扫了过去。 闻言,皇后立即躬着身子道:“臣妾不敢,母后请息怒,臣妾这就收回赐婚懿旨。”说完心有不甘的带着随从离开了。 皇后走了之后,蓝梓汐向太后说了几句由衷的感谢话语,见太后显见疲倦,就想离开,冷墨胤却依然稳如泰山的坐着不动,不由的伸手拉了拉他的衣服。 冷墨胤却不理会,对着太后道:“皇祖母,孙儿饿了。” 蓝梓汐差点摔一跟头,这家伙,是在讨吃的么?刚刚将荣宁宫砸的不像样子,转眼像没事人一样讨吃的,敢情大爷你发泄累了,还要问人家讨吃的补充你的体力? 078:美艳侧妃,逗逼姨娘 太后斜眼看了冷墨胤一眼,嗔道:“就知道他不是真心惦记哀家这个老太婆,还不是想吃容月你做的点心,去拿些来吧,要不然一会吃不到,又要发火了,我这可再没东西让他砸了。”转头对着容嬷嬷笑道。 容嬷嬷笑着往里间去了,一会会就出来了,手上还端着一盘点心,蓝梓汐一楞,这明显与之前的不一样,还没看见是什么就闻到香味了。 容嬷嬷刚放下盘子,冷墨胤就将盘子端到蓝梓汐面前:“快吃,快吃,闹到现在饿了吧,这平时可是吃不到的。”冷墨胤的一番表现让太后和容嬷嬷惊的下巴都快掉下来了。 尤其是太后,她知道这墨胤可是最喜欢吃容嬷嬷做的糕点的,而到拿到手了决不会让别人碰的,由此可见他有多护食了。 在太后和容嬷嬷目瞪口呆的注视下,蓝梓汐的脸唰一下红了,然而心里却感觉甜蜜蜜的,宫里的点心自是比寻常人家吃的好,而且也不是什么人都能吃到的,想到他开口讨来给自己吃的,心里越发甜蜜。 随手捻了一块放进嘴里,虽然吃不出是什么东西做出来的,但是微微的青草气息,香气肆溢,入口即化,甜而不腻,口感当真是好,随手又捏起一块放进嘴里,一时吃的忘了神,眨眼间就吃的只剩最后一块了。 蓝梓汐一抬头就看见太后和容嬷嬷还有冷墨胤三人都看着自己,不由的更窘了,呆呆的将正往嘴里送的点心转塞向冷墨胤嘴里,一边还说:“呃,不好意思,太好吃了,停不下来……” “唉,容嬷嬷都舍不得多做点。”冷墨胤含着蓝梓汐塞过来的最后一块糕点,慢悠悠的咀嚼着,吃完后才淡定的说着,很自然的拍着蓝梓汐身上落下的糕点碎屑。 太后听了更是吃惊,这夏家姑娘着实厉害啊,她算是彻底败给冷墨胤了,心里还暗自高兴,刚才的决定是正确的,现在墨胤的眼里除了这夏四姑娘,哪里还有别人啊,要是真给他们两人之间硬塞个人的话,恐怕他就真要失去这个孙子了。 微叹口气,太后扶了扶自己的腰,慵懒的在贵妃榻上侧躺了下来,一边还对冷墨胤和蓝梓汐挥挥手,示意他们退下。 冷墨胤就站起来,蓝梓汐以为他要带自己离开,谁知他却走到太后的身后,坐了下来,慢慢的给太后揉捏起腰背来。 感觉到冷墨胤的动作,太后转头看到之后表情愕然,转而又躺下,舒服的闭上了眼睛,蓝梓汐清楚的看到太后闭上眼的瞬间,眼角有泪滑下。 见蓝梓汐依然站在一边,容嬷嬷让人端了个小凳子让她坐,蓝梓汐便乖巧的坐在一边,安静的看着冷墨胤小心又熟练的给太后按摩,不一会儿时间,太后就发出轻声的呼噜声,直到这时冷墨胤才起身轻声走到蓝梓汐身边。 容嬷嬷送两人走到殿门口,就见有宫人正往荣宁宫里搬着各式各样的花瓶,玉器,每一样都精美绝伦,流光肆溢,蓝梓汐诈舌,这里的每一件每个个拿到现代,那都是价值连城啊。 冷墨胤见蓝梓汐停下来了,也停下了脚步,靠近了蓝梓汐:“怎么了?” “没什么,就是有点心疼。”如果刚才冷墨胤没有乱砸一通的话,她也不会这么肉疼了,虽然不是她的东西,可是看着还是好心疼啊,这可都是钱啊。 “心疼?怎么了?我看看。”冷墨胤没听出她的意思,只听到她说心疼,忙将手探到她的胸口,想替她揉胸来着,却被蓝梓汐一把拍掉。 “我是心疼被你砸坏的东西,你也真下的去手,那可都是钱啊。”蓝梓汐没好气的回到,他是王府少爷,自然对这些不在意,可是她前世虽然过的也挺好的,可也没见过这么多的古玩,而穿过来只是个小小的庶女,这些就是只能看看罢了,也跟她没有丝毫关系的,这轻轻松松就砸了,她能不心疼么。 “……”冷墨胤被她说的一楞,片刻才反应过来她嘴里说的是指刚才被他砸了的花瓶什么的,接口道:“如果不砸它们,又怎么表现的出来我有多不讲道理,那皇祖母又怎么会让皇后收回懿旨呢,真是个小傻瓜。” “可这些都值好多钱呢,砸了多可惜。”虽然知道冷墨胤说的是事实,但是蓝梓汐依然觉得这样太不应该了,简直就是奢侈啊。 “……”冷墨胤无语至极,只是心里觉得蓝梓汐以前的日子过的真是太苦了,所以才会连这些个破花瓶都当成宝一样,心里暗暗决定了一件事。 “这个季节怎么会有腊梅?”蓝梓汐诧异的开口,就见紧跟在搬花瓶的宫人之后,另一群宫人正搬着一盆盆腊梅进荣宁宫,一盆盆开的妖艳异常,花香扑鼻,想来应该是皇宫的花房培育出来的。 迎面一盆腊梅从蓝梓汐面前过,时值八月,腊梅早该谢了,可这盆腊梅却开的非常茂盛,褐色的枝干上,一朵朵绿色的透明状的小花朵,一朵朵散发着暗香。 蓝梓汐诧异不已,前世就算是有温棚或是暖房的条件下,也很少能见到开的如此美丽的反季节腊梅,蓝梓汐看的呆了,不由走上前摸着腊梅,深吸一口气:“没想到这个季节还能看到腊梅花开。” 容嬷嬷听了就骄傲的道:“夏姑娘这就不知道了,这几盆花可是太子殿下特地使人培育的,说要送给太后的,先前大概是还没开花,今日太子得知花开了,所以差人送过来的。” 蓝梓汐露不恍然大悟的表情,她怎么忘了,太子是前世的赵宇飞穿越过来的,对于暖房种植这种返季花肯定是懂的,她只是没想到赵宇飞穿越来对太后到挺孝顺的。 不想多得太子,蓝梓汐不在去管腊梅花了,跟容嬷嬷告辞之后,拉着冷墨胤的手往外走去,谁知还没走几步,蓝梓汐就见到一个宫装打扮的人带着随从出现在蓝梓汐的面前。 蓝梓汐以为是皇上的哪个妃子,忙拉着冷墨胤退到一边的墙根下,冷墨胤虽不明所以,可还是在蓝梓汐的牵引下退了开去。 容嬷嬷见到来人却满脸笑容,让蓝梓汐惊讶了下,只见容嬷嬷笑着上前:“见过兰侧妃,太后娘娘刚刚才歇下,侧妃不如进去等着吧,外头热当心身子。” 蓝梓汐更愕然了,这到底是谁的侧妃,连容嬷嬷都这么喜欢她,如果不是爱屋及乌的话,那就是这个侧妃真的很讨人喜欢了。 仔细的打量了一番,一身淡分色的华服裹身,外披粉白色纱衣,露出线条优美的脖颈和清晰可见的锁骨,裙幅褶褶似雪月光华流动倾泻于地。 拖曳三尺有余,使的步伐越加雍容柔美,墨玉般的三千青丝在脑后随意的绾了个飞仙髻,发间斜斜的插着蝴蝶钗,几颗饱满硕大有光泽的珍珠随意的点缀在发间,衬的乌黑的秀发更加加柔顺有光泽,美眸顾盼间流光肆溢,红唇间漾着清浅淡笑。 一缕青丝垂在胸前,薄施粉黛,双颊若隐若现的绯红衬的皮肤如花瓣般娇嫩可爱,整个人似随风飞舞的蝴蝶,又似落入凡间的精灵。 仿佛感应到蓝梓汐打量的目光,宫装美人将脸转向蓝梓汐的方向,浅浅一笑,蓝梓汐便有种如沐春风般的感觉,也浅浅一笑。 “这位想必就是二公子的未婚妻夏四姑娘吧。”兰侧妃笑着走到蓝梓汐面前,打量了一番蓝梓汐,转头笑问道容嬷嬷。 “是的兰侧妃,她就是夏府的四姑娘,夏姑娘这是三皇子的兰侧妃。”容嬷嬷回答着兰侧妃的问题,又接收到蓝梓汐询问的眼神,又替蓝梓汐解释着。 “民女见过兰侧妃。”蓝梓汐弯腰行了一礼,起身直视着兰侧妃,不知道为什么,她在兰侧妃的身上里感觉到了一股熟悉的感觉。 看到蓝梓汐这不吭不卑的样子以及那看向自己无畏的眼神,兰侧妃笑了笑,看着一边的冷墨胤:“你找到一个好娘子。” “谢侧妃娘娘夸奖。”蓝梓汐还没有回答,冷墨胤已经抢在她说话前接过了话头,拉了拉蓝梓汐的手:“侧妃娘娘,我们还要回去,就先告辞了。”说完也不等兰侧妃应答,径直拉着蓝梓汐就往出走去。 “刚刚那个兰侧妃认识你吧。”蓝梓汐说的是肯定句而不是疑问句,因这据她所观察,那个兰侧妃对着冷墨胤的时候,眼神中明显的一层暖意,若不是先前就认识的话,想来这个侧妃不会是那样的眼神吧。 “小的时候,我们经常一起玩耍,曾经我父王还想聘她为我的妻,只是后来……”冷墨胤冷淡的说着,仿佛在说着什么与自己无关的事一样。 蓝梓汐楞了,那不就是青梅竹马么,恐怕是因为后来冷墨胤的眼疾,才没有成事的吧,想着又替冷墨胤难过起来。 一路无语,蓝梓汐和冷墨胤刚一出宫,就遇到闻讯而来的吴王和王妃,后面还跟着冷墨泽,见两人手拉着手并没有什么异样。 吴王松了口气,大步跨过来对冷墨胤道:“墨胤,以后再有什么事,让父王出面可好?”声音里满是委曲求全的意思。 冷墨胤理都没理王爷,直接就朝着夏府的马车走去。 吴王微叹了口气,追上道:“回王府吧墨胤,父王派人送夏四姑娘回去,你放心吧。” 冷墨胤依然没有说话,冷着张脸继续往夏府的马车走去。 王爷无奈只能以眼神示意王妃,王妃也是叹口气,走上去就想拉冷墨胤的手,却被冷墨胤甩了开去,差点将蓝梓汐也甩了出去。 蓝梓汐忙小心的劝着:“你还是跟王妃回去吧,我也要回家了呢。” “我跟你回夏家。”黑着个脸,声音冷沉,冷墨胤一句话堵住了蓝梓汐想要说的话,转身往马车上走去。 “冷墨胤,你别闹了,快回去吧,王妃和王爷都很担心你的,他们毕竟是你的父母,你不能这样对他们的。”蓝梓汐见王妃眼有泪意,实在是心有不忍。 “他们会担心吗?如果会担心的话就不会冷备趁我迎娶你的时候偷偷将你姐姐抬进府里了。”原来冷墨胤那天早就听到了王爷和王妃的谈话了,是以心有怨恨。 王爷无奈道:“墨胤,爹爹也有爹爹的难处,你虽然将传旨太监打了,可这懿旨已经下来了,再说了,不过是个小妾罢了,你喜欢,就多顾着点,不喜欢,扔一边不闻不问就是,也不会影响你和夏四姑娘过日子。” 王妃见冷墨胤的脸越来越冷,忙扯了扯王爷,笑着说道:“墨胤,这回是爹爹和娘亲错了,下回若再有这种事,娘亲一定一力不应承,会想法子帮你回绝了的。” 其实蓝梓汐也知道,皇后下的赐婚旨,吴王爷和吴王妃也实在不好正面回绝,毕竟皇权大于天,皇后又是那强势霸道的性子,为一个小妾,没必要跟皇后生嫌隙,站在吴王的立场上,接受赐婚也并没有错。 夫妻二人在冷墨胤面前如此伏低作小状,生怕他生气难过,可见也是疼极了他的,只是,不知为何冷墨胤对王爷和王妃极为冷淡,还似乎怀着一股怨恨。 “还有下回么?”冷墨胤冷笑着对王妃道。 “没有了,一定没有了。”王妃忙保证道。 “那我先送小傻瓜回去。”冷墨胤的脸色这才和暖了些,却还是不肯放开蓝梓汐的手。 冷墨泽就道:“墨胤,你跟父王母妃回去吧,哥哥帮你送夏姑娘回家。” 自冷墨胤出现,蓝梓汐就一直有种不好的预感,听他说要送自己回去,心头一跳道:“不用了,多谢世子爷好意,我自己坐马车回去就好。”说着,就挣脱冷墨胤的手,往自家马车的方向去了。 冷墨胤楞楞的看着蓝梓汐的方向发楞,好看的秀眉紧皱起来,冷墨胤就想上前扶他,可刚摸上他的衣袖,就被狠狠的甩了开来。 蓝梓汐回到夏家,就见紫晴在门口来来回回的踱着步子,见蓝梓汐安然无事的下了马车,忙替她披上坎肩:“姑娘你去哪了?从王府回来之后,四姨娘让奴婢给你熬了晚参茶,我送去你房里的时候发现你不在,又不敢声张,后来才有二爷的人来报信,说二爷带你入宫了,我就一直在这等你,担心死我了。” “有什么好担心的,我这不是好好的么。”想着皇后娘娘今天对冷墨胤和自己的敌意,蓝梓汐突然间就一阵烦燥,口气不善的说着。 “姑娘还不知道吧,刚才宫里来人,收回了赐婚的懿旨,这会三姨娘正在您的屋里哭了悲天悯人的呢。” 蓝梓汐一听越发的烦躁了,一回到自己的院子还没进院门,远远的就听到三姨娘连哭带骂的声音,哭的那叫一个惊天动地。 蓝梓汐不想听三姨娘想说什么,也不想见她,于是对紫晴说着:“找两个力气大的婆子将她拖出去,我要休息了,别让她来吵我。” 紫晴转身就喊了两个婆子准备去拖三姨娘,谁知三姨娘一见蓝梓汐就扑将上来,哭着道:“四姑娘好狠的心啊,那是你的亲姐姐啊,你怎么就这么容不下她呢,她不过是个侧室罢了啊。” 蓝梓汐冷着脸扫向紫晴喊来的两个婆子,那两个婆子原还有些迟疑,毕竟三姨娘在府里也是半个主子,四小姐虽是小姐,可也只是个庶出小姐,她们本就不敢得罪三姨娘,此时被蓝梓汐冷眼一扫,迟疑尽退,上前拖着三姨娘就往外去。 蓝梓汐这才回到屋里,吩咐紫晴关了门,三姨娘被拖到院外,还在大喊大骂着,蓝梓汐只作没听见。 翠芹看到蓝梓汐进来,忙拉着她的手道:“四姑娘,适才紫晴说你被二爷带你入宫了,你们……没发生什么事吧?”一边说一边眼神上下扫着蓝梓汐。 蓝梓汐被翠芹一番打量看的不好意思,脸一红说道:“娘您说什么呢,我这不是好好的么。”一边说一边坐了下来。 翠芹轻松口气道:“没事便好。”又担忧的说着:“四姑娘也是,即便要去退婚,也不该和二爷去宫里这番闹啊,更不应该和二爷同坐一辆马车,毕竟还未成亲,名声重要啊。”从听说两人同坐一马车之后,翠芹就怕有心人会利用这一点。 蓝梓汐知道翠芹是担心自己,而且她说的也不无道理,只不过她还没有完全将自己当成一个古代女人,所以这么森严的礼教,她还是不习惯,也就是自己,有冷墨胤宠着,否则的话,以她这种特立独行的性格,还不知道能不能寻到婆家呢。 没嫁以前就流言蜚语满天飞了,她是无所谓,她知道冷墨胤也是无所谓的,可是王爷和王妃可是会在乎的,怕她污了冷墨胤的名声,而且真要嫁进吴王府,她要面对的麻烦和挑衅想来更多,嫁前的名声反而有可能成为以后被人拿捏的把柄呢。 “我知道了娘。”蓝梓汐疲惫的抱了抱翠芹的肩膀,翠芹仔细的替她脱了外衣,看她眉眼间的疲惫,心疼的说着:“别老是喊娘,以后记着改口,让人心人听到又要生事,娘帮你散了头发吧,你好生休息去吧,其他的事不要管了。” 翠芹刚要替蓝梓汐解开发辩,青鸢从外面走了进来,对着翠芹福了福道:“四姑娘,老爷在太太屋里,请您过去一趟。” 想来肯定是为了夏云娥的事,蓝梓汐真想马上带着翠芹离开夏家这个让人讨厌的地方,无奈现在还不是时候,只能起身往李氏的住处走去。 蓝梓汐刚进李氏的院子,外面的婆子瞧见她来了,忙欠身行礼,掀起帘子让蓝梓汐进去,还在外面,就听见李氏的声音:“老爷呆会千万莫要生气,四姑娘性子烈,有话好好说,别伤了父女和气。” 话音刚落,外面丫鬟就抬声:“四姑娘来了。” 李氏的笑声就传了出来:“快请四姑娘进来。” 紫晴掀了内屋的帘子,蓝梓汐抬脚走了进去,见夏老爷坐在主座上,李氏坐在他身侧,就给夏老爷和李氏行了礼。 “女儿见过父亲、见过母亲。”蓝梓汐躬身福了福道。 “孽女,给我跪下。”夏老爷一声冷喝。 蓝梓汐抬眼冷冷的看了夏老爷一眼,什么也没说,只是依言跪了下来。 “请家法来。”夏老爷又是一声大喝。 外面的紫晴心头一跳,这是要打四姑娘?忙转身往佛寿堂去。 蓝梓汐一楞,自己夏老爷认回她之后,别说发火,就连大声说话都不曾有过,今日竟是要打她……不由的冷眼看了李氏一眼。 李氏眼底一闪而过的喜色没有躲过蓝梓汐的眼睛,只见她一脸担心的看着夏老爷:“老爷,妾身刚才就说了,别发火,四姑娘如今已经大了,将要出嫁了,你还当她是孩子般打骂,有什么话不能好好说啊。” “夫人你别护着这个孽女,你不知道她有多大有胆子,竟然敢跟着二公子去太后宫里退婚,她做这事的时候有当我是她的父亲吗?有没有替夏家上下的安危想过?这般任性妄为,今日若不惩罚,只会被人耻笑我夏家管教不严,一个两个都这般不挣气,真是气死我了。”自古婚姻乃父母啊,媒妁之言,就算她要退婚,也应由夏老爷通过媒人去退婚才是,哪有自己上门去退婚的,蓝梓汐此举实是行不得。 可是行不得也要得,否则的话夏云娥岂不是要名正言顺的成为冷墨胤的侧室不成,蓝梓汐冷着声音。 “父亲教训的是,女儿知错了。”蓝梓汐在夏家一向低调,她不想闹事,也不想惹事,只是此次为了自己的终身幸福,不得不如此,所以夏老爷的责骂她无话可说,更何况她尚未出嫁,夏老爷如今还是她的衣食父母,能不得罪还是别得罪了吧。 见她老实认错,夏老爷脸色才好看了点,刚想说话,李氏就先开口了:“老爷,四姑娘知错就好了,她性子烈跟三姑娘关系又素来不好,不愿与她同侍一夫,也属正常,如今三姑娘的婚事既已退了,老爷责怪四姑娘也无用,还是让她快些起来吧。” 这话哪里是在劝夏老爷啊,明明就是在说蓝梓汐量小善妒,连自己的亲姐姐都容不下,害的已经赐了婚的夏云娥又被皇家退了婚,夏家的脸面早就被损尽了。 果然夏老爷刚刚才消下去的火气又冲上了头顶,冷哼着:“你就莫再替她说好话了,她如今翅膀硬了,仗着二公子的宠爱,背后又有王府撑腰,肆意妄为,蛮横霸道,我今日若不惩罚她,如何对的起云娥,又怎能服众。” 扬声对着外头喊道:“人呢?请家法的人呢?都死光了么?还不拿家法来?”很快在夏老爷的怒吼中,有婆子将家法拿来递给夏老爷,夏老爷扬手就要打下来。 蓝梓汐猛然间抬头,满是冷意的眸子看向夏老爷:“父亲当真要打梓汐吗?” “我这打不得你不成?”看着蓝梓汐满是冷意的眸子,含着淡淡的冷漠和讥讽,夏老爷的的心一紧,这个四姑娘是个烈性的,这一鞭子抽下去……不由的呆楞住了。 蓝梓汐嘴角勾起一抹冷笑:“父亲打女儿天经地义,只是父亲您可想好了,您这一鞭子打下来,将会打掉些什么?”声音更是让人听了直冷到骨子里。 夏老爷彻底楞住了,蓝梓汐将要嫁入吴王府,以她的精干和冷墨胤对她的宠爱,必然很快就能在王府掌得实权,那将来自己要求助王府的事多了,而且自己的大女儿将来想在后宫站稳脚步,也少不得要这个女儿的助力,到时少不得要依靠这个女儿……一番思索下,夏老爷这鞭子无论如何也下不了手了。 “是啊老爷,快别打了,伤了和气可就不好了,四姑娘就要出嫁了,您要是打的她不高兴,将来不回王府可就让人笑话了。”李氏欠抽的嘴又张开了。 这是在讽刺夏老爷碍于王府的权势,连自己的女儿都不敢打了,这样的话任哪一个男人都接受不了,在自己的女人面前承认自己连女儿都不敢打,这有关于男人的面子问题,夏老爷老脸一红,一鞭子眼看就要抽了下来了。 蓝梓汐不管是前世还是今生从来没被人打过,凤眸一眯,挺直身子,抬眼冷冷的看着夏老爷:“爹爹真要打我?梓汐活了这些年来,爹爹是第一次要打我,我记得小的时候常见爹爹抱着二姐在肩头玩耍,又买好看的头饰给三姐,有时也会过问大姐的学艺, 那个时候,我只能躲在一边偷偷的哭,幻想着有一天爹爹也会看我一眼,哪怕是打我一顿也好,我也会当是我犯了错爹爹在教训我,如今这梦想成真了,这鞭子真要抽下来了,我是不是要感谢爹爹圆了我这十几年来的梦想呢?” 夏老爷抽到蓝梓汐头顶的鞭子停了下来,听了她的话身子一顿心头一滞,一股悔意涌上心头,十几年来,他从来没有理过这个女儿,任她自生自灭,受人欺凌,如今她将替夏家带来一门好亲事,自己反而要打她…… 饶是再狠的心肠此时也要软了下来,鼻头泛酸,手中的鞭子就掉落在地上,双眼含泪的道:“梓汐可是在怪爹爹么?怪爹爹这些年来对你的不理不顾吗?” “女儿又怎敢怪爹爹呢,就算您现在让我去死,我也不会有半句怨言,谁让我是夏家的人。”蓝梓汐强忍着心头的愤怒,嘴角勾起一抹冷笑,讽刺的说着。 李氏在一旁拿着帕子擦拭着眼角:“可怜的孩子,老爷,这十几年来你都没怎么管过四姑娘,如今四姑娘对您没有怨怼就不错了,您还要打她,这要是换作妾身的话,也会不服您的管教的。” 话里之意是说蓝梓汐早就对夏老爷心生怨念了,如今将要嫁人了,哪里还将夏老爷放在眼里啊,这个李氏还真是唯恐天下不乱,总是在一旁火上浇油,这样一味的忍让不知道她还要怎样得寸进尺呢:“母亲是不是觉得爹爹不打我一顿,您心里就很难受啊?” 李氏顿时脸色一白,用手绞着帕子:“老爷,妾身这可是好生相劝,她竟然这样说我,您要替妾身做主啊。” 夏老爷也不是糊涂的,刚才被气糊涂了,现在被蓝梓汐这么一说,立刻回过神来,原来他也不是一定要打蓝梓汐的,只是被李氏的几句话一撩,就想打她了呢。 此时看着蓝梓汐眼中的冷意,不由的有些后悔,不耐的对李氏道:“这几日云初和梓汐就要嫁人了,你嫁妆可准备妥当了啊,这嫁的是王亲贵胄,可别太寒酸丢了我夏家的脸。” “老爷放心吧,云初是夏家嫡女,又是要嫁给太子的,这嫁妆怎能少了去呢。”李氏只说夏云初的嫁妆不少,绝口不提蓝梓汐的。 “小四是要嫁王府的,她的嫁妆比对云初的,云初什么样嫁妆,她就什么样嫁妆。”夏老爷见妻子只说大女儿却不提蓝梓汐的,将来还要靠这个女儿呢,于是皱着眉开口道。 “妾身省的了,这就去准备去。”笑着应了夏老爷的话,李氏慢慢走了出去,在走过蓝梓汐身后脸上的笑容消失,眼中闪着恶毒的光芒,哼一个庶女,还想跟她的云初置办一样的嫁妆,简直是痴心妄想。 见李氏走了,夏老爷对着蓝梓汐道:“起来吧,以后万不可再任性胡为了。”夏老爷突然觉得心里累的很,这一个两个都不让人省心,非要闹点事才开心,原以为李氏对小四已经改观,谁知还是这样。 暗想这李氏也真是,就算不为夏家也要为夏云初想想啊,将来太子要登基为帝,云初就是后宫妃嫔,若有这个妹妹相助,那他夏家将来还不是独大么,可这当娘的却偏偏想不通这一点,真是让她头疼。 想着当初蓝梓汐为了救彩芹,动手打杀那个男人的事,夏老爷就更后悔了,这个女儿虽然狠了点,可却是善良的,而且对云初也好,只是李氏这…… 蓝梓汐静静的起身,见大老爷陷入沉思中,对着夏老爷一福,悄然的转身想走。 夏老爷心里总是有气,见她要走,忙出声:“小四啊,你就算不想与你三姐共侍一夫,也应该跟爹爹商量啊,怎么能冒冒失失的就去皇宫退婚呢,你这不是让朝中大臣笑话爹,笑话我们夏家吗。” 蓝梓汐淡然的转身,嘴角一抹讽刺的笑:“与爹爹商量?爹爹是帮梓汐退了姐姐的婚还是帮三姐姐逼我同意?想必爹爹在皇后懿旨之前就知道太子想将三姐塞进王府的事了吧,那爹爹为什么没有在懿旨下来前帮梓汐想对策呢?” 夏老爷被问的呆住了,事实如此,让他也不知该如何回应才是。 蓝梓汐接着道:“梓汐十几年来无人管无人问,早就习惯了不管什么事都要自己解决了,我已经忘了我能依靠谁了。”说完转身离开,只留一个冷泠的背影给夏老爷。 夏老爷如冷水浇身般僵住了,看着蓝梓汐清瘦倔强的背影,心里一阵苦涩,这孩子,到底还是在怪自己。 抬脚也准备离开,迎面就见三姨娘像疯子一样边哭边往这边跑,一边跑还一边喊:“老爷,老爷你快去看看三姑娘,她……她割脉自杀了。”夏老爷一听头疼的紧,这一个两个的是要折磨死他吗? 蓝梓汐刚好迎面走到三姨娘前面,三姨娘一见蓝梓汐,眼睛都红了,边大声哭骂着:“你这个狠心的小贱人啊,你三姐这回被你害死了,你满意了?我也不要活了,我……我跟你拼了。” 说着低着头就往蓝梓汐身上撞去,蓝梓汐冷冷一笑,眼底寒光一闪,拿起地上的一根树枝,对着迎面撞过来的三姨娘脑袋就是一棍子。 夏老爷在后面将这一幕看的清清楚楚,直看的眼皮子直抽,看了眼捂着头在地上半天都没出声的三姨娘,不由的浑身一激灵,小四……她真下的去手啊。 想起她刚才是自己面前下跪伏低作小状,大老爷不由的庆幸她很给自己面子了,万幸刚才那一鞭子没打下去,要不然的话这孩子将来还不知要如何报复自己呢。 一时后背冷森森的出了一身汗,抬脚就往佛寿堂方向去,三姨娘一见夏老爷要走,一把抱住他的腿,指着额头上的包哭着:“老爷,老爷你亲眼看见了,四姑娘她打妾身啊,妾身怎么说也是她的长辈,她如此对我,老爷您就不管管吗?这府里还有没有规矩了?” “你不是不知道她的狠,你还敢去撞她,完全是自找的。”夏老爷一肚子的火正愁没地发泄呢,这三姨娘刚好撞上了枪口。 说完一脚踢开三姨娘,抖了抖衣服急忙往前走去,三姨娘再一次扑上来道:“老爷,老爷您就是去看看云娥吧,她怎么说也是您的骨血啊,您就忍心让她死了吗?” 夏老爷一听鼻头一酸,虽然夏云娥一直不受他的宠,可再怎么说也是他的骨肉,又是自小看着她长大的,到底有些父女情份,不由的抬脚往三姨娘所住的院落走去。 蓝梓汐憋着一肚子的气,一路上走起来就很快,不一会就到了翠芹的院子,刚想跨进去,却停下脚步:“青鸢,刚才发生的事千万不要让我娘知道,我怕她担心。” “姑娘是说刚才老爷拿家法要打您的事儿吗?”青鸢一边替蓝梓汐捏了捏刚才跪皱了一裙角,一边说着。 “嗯,方才爹虽没有打我,不过夏云娥要是真出了事,只怕连老太太也要对我心生不满,再加上又有李氏在一旁煽风点火的,估计这顿打是早晚的事了,我不想让娘担心。”蓝梓汐皱着眉头道。 自己的行为在这个时代算是越来越出格了,就算夏老爷暂时因为吴王府的威严,不敢真的打自己,但如果赵宇飞那个贱男再来作梗,可就难保自己不受罚了。 “姑娘确实有些事做的过了,就比方说刚才三姨娘,姑娘让开就是了,她自己个儿摔了,也就怪不得您了,您干嘛非要拿棍子打她……这一切都被后头的老爷瞧见了呢,他心里能没有想法吗?”青鸢轻声道。 姑娘如今虽然有二公子宠着,可到底还没有出嫁,且出嫁的嫁妆还得靠老爷,而且姑娘家出嫁后也得有娘家的扶持,不然的话复杂如王府,姑娘难道要一个人在王府立足? 蓝梓汐不是不知道这些道理,只是前世的她就是善良软弱,老公才会去找小三,她自己更是被小三害死。 所谓人善被人欺,马善被人骑,她从宫里回来也不过一个时辰不到,三姨娘就几次三番的在自己跟前闹,若再不给她点厉害瞧瞧,她还不知要闹成什么样,如今夏云娥的事没解决,自己恐怕也别想有安宁日子过了。 一进正院,果然见翠芹在堂屋里走来走去,见蓝梓汐进来,忙迎了上去:“老爷没有为难姑娘吧?” “哪有为难我,不过就是训了几句罢了,我当没听见就是了,没事的。”看见翠芹眼里的担忧和自责,蓝梓汐的心头一热,轻松的笑着说道。 看蓝梓汐满脸的倦意,翠芹心疼不已,就对青鸢说着:“你去关了门吧,一会我再去外面守着,不管是谁来也别扰了姑娘,让她好好歇歇吧。” 蓝梓汐躺到床上就睡着了,翠芹就一直在外头守着,还真让她猜着了,期间真有人来过,有老太太院里的小丫鬟,说是老太太有请四姑娘,翠芹一边应着一边端了点心果子招待小丫鬟,一边陪着说些闲话。 ------题外话------ 推荐好友一室一厅的文:《盛世医妃之金牌女配》 概述:理工科硕士研究生孟佳瑜,穿到本据说极其重口味的大婶神作中,成为终极女配,走一步算三步,步步为营,誓与“女主”相爱相杀HE大结局! 079:越逼越紧,心力交瘁 小丫鬟本就贪吃,记性又差,一看到吃的就走不动道,自然就忘了自己来所为何事了,只顾着一边吃一边和翠芹聊天了,翠芹就趁机问老太太找四姑娘什么事情。 “说是三姑娘因退婚的事想不开,割了脉,老太太就想寻四姑娘问问事情的原委,怎么皇家的赐婚也能收回去,三姑娘上一次不是被王府拿错庚帖,那是拿错了,可这回可是真退,退的还是侧室的身份,比一般的退亲还要没脸呢。”小丫鬟一边吃一边说着。 翠芹担忧的问:“那老太太是什么态度啊?是不是生四姑娘的气了?” “这个我可瞧不见呢,我就是外屋跑腿的,哪能见着老太太的面啊,姨娘你要是担心的话不若自个去老太太的屋里打听吧,兴许能打听到呢。”一边说一边站了起来。 起身的小丫鬟利落的抓了把瓜子塞进自己袋里,笑着对翠芹道:“既然四姑娘歇下了,那我就去回陈嬷嬷一声,就说姑娘身子不舒坦,待会姑娘醒了,烦请姨娘告知一声,请四姑娘过去一趟。” 翠芹等小丫鬟走了之后,喊了紫晴过来守在这里,自己则收拾收拾出了门,自从上次去老太太的佛寿堂之后,虽然说是被抬为姨娘,可因为最近府里事情太多,这抬姨娘的酒席也没请,所以翠芹都不怎么出门。 她不想因为自己的身份而累到蓝梓汐,更不想听到那些污言秽语,所以干脆驼鸟的把自己关在屋了里不出来了。 只不过这次梓汐这孩子真的犯了大错了,这府里最不缺的就是落井下实的人,没有人肯帮她的,自己虽然没有地位,但就算拼了这条命,也要护她周全,哪怕能让她少挨一顿打,也是好的。 一路上不管是认识的还是不认识的丫鬟婆子都纷纷对翠芹行礼,如今她姨娘身份虽没有公布,可这是老太太的意思,再说将来四姑娘嫁进王府之后,夏家少不得要靠这位四姑娘来帮助,现在谁不讨好翠芹呢。 佛寿堂内,老太太被气的坐不住,正在堂屋里走来走去,夏老爷也坐在一边。 “云娥还好吧,没有真割脉了吧?”老太太问夏老爷。 “没有,就是破了点皮,是三姨娘太大惊小怪了。”夏老爷烦燥的回着。 “都是自找的,咎由自取,自找没趣。”老太太气的直骂。 “娘说的对,都是儿子的错,连几个姑娘都教养不好。”夏老爷听老太太发火了,忙起身道。 “你以为你没错?这些个庶出姑娘,我当年就跟你说过,只要生下来就一并由太太养着,你就是不听,非要宠着二姨娘,生下云姻你就让二姨娘自己养着,看吧,到底不是正经人家出来的,礼仪规矩就是不行,你看云初那孩子,大户人家教养出来的就是不一样。”老太太责骂着夏老爷。 夏老爷瞥了瞥眼小声的说着:“黄氏量小善妒,手段又毒,儿子不是怕云姻和云娥在她跟关吃苦头么,由自个亲娘带着,自然要多疼爱一些了。” “太太手段是狠了些,可是这生下来的几个,她不是也没怎么下手么,她到底也是世家大族出来的,又是书香门弟,太过于阴毒的事,她说是做不下来的,再说了你都把姑娘送给她养了,真要是出了什么事,她能脱的了干系?说白了,还是你自己行为不检,一个两个的往房里收人,才逼得她越发嫉妒成恨了,才让她变成如今这副模样,有哪个女人能接受自己的相公左一个女人,右一个女人的往屋里收啊。” 这话算是骂到点子上了,夏老爷一阵面红耳赤,忙跪下来愧疚的向老太太认错:“儿子知道错了。” 看到人高马大的夏老爷跪在自己跟前认错,老太太鼻头一酸,叹了口气:“如今再说这些,也无用了,还是想想云娥的事要怎么办吧,她这会被皇家退了亲,连个侧室的名份也没了,真是冤孽啊,先前被太太使的让王府退回庚帖,已经闹的她没脸见人了,好在有神武将军府肯上门提亲, 这到好,皇后懿旨一下,神武将军府这门亲事也算毁了,如今又有谁家肯要她做正室,就是做继室,一般名声好点的,谁会要啊,且又是被吴王府退的…… “可也不能养她一辈子吧,到不是养不起,只是府里养着个嫁不出去的老姑婆,她自书就算能厚着脸皮呆下去,可咱们夏家百年世族的名声也得给毁了。”夏老爷一听越发的烦燥。 想想又气,接着道:“小四那孩子性子那么烈,将来要真进了王府肯定会吃亏,这次要不是仗着二公子对她的宠,会闹到宫里太后那边去么,云娥不就能嫁过去了么,虽然让云娥去给人家当二房,说起来也不好听,可到底也是皇家赐婚的,也算有体面了。” “这能怪了她吗?这全是三房自己不要脸面,说起来,这也真是报应了。”老太太听了儿子这样的话更火了,将手上的茶杯往桌子上重重的一搁。 “儿子也知道,只是如今已经这样了,总要想办法啊,总不能真让云娥自尽了去吧。”夏老爷一听就哭丧着脸道。 “我使人去叫小四了。”老太太坐下去,冷眼看了夏老爷一眼:“她本就是个烈性子的,你还要对她施家法,你以为她是云姻云娥呢,自小,你可曾疼过她一天?她长这么大,你可曾给过她一点点东西?” 夏老爷的头垂的越发低,半天后还是气愤道:“那她也做的太过了,哪有姑娘家自己去退亲的,也就二公子宠她,要不然以吴王的脾气,她还当自己是金枝玉叶呢,不被当场打死才怪,有胆量下了王府的面子,这天下也就她一个人敢。” 老太太赞同的点了点头:“我知道你的苦心,她这事做的是有些过了,按规矩是该受罚才是,只不过……” 老太太话没说完就听见陈嬷嬷进来禀道:“老太太,四姨娘在外头求见。” “她来做什么?”夏老爷一听,立刻皱起眉头,自从上次将她抬为姨娘,自己是想补偿她的,谁曾想她却没给自己近她身的机会,此时听到她的名字很是生气。 老太太却眼睛一亮:“小四那丫头性子虽烈,可对翠芹很是孝顺,你要想救云娥,就得从翠芹下手。” 夏老爷一听,也有了主意,对陈嬷嬷道:“让她进来。” 翠芹忐忑的走进正屋,一抬眼看到夏老爷也在,脸色白了白,人就有点发抖,她极力控制住自己的心不慌,也不看夏老爷,只往老太太跟前一跪:“奴婢见过老太太。” “还自称奴婢,你如今是府里正经的四姨娘,也不怕让人笑话你,快起来吧,可是为了四姑娘的事?”老太太笑着扶起了翠芹。 听了老太太的话,翠芹却不起,忙磕头道:“奴婢是为四姑娘请罪来的,她年轻不懂事,是奴婢没教好她,才会让她任性胡为的,老太太,你若要罚她的话,就罚奴婢吧,都是奴婢的错。”一边磕头一边说着。 老太太叹了口气道:“你也不容易,快别磕了,起来吧。”说着便拿眼睃夏老爷。 夏老爷会意地过去亲自扶翠芹起来,翠芹被夏老爷一碰,忙躲到一边,连头也没磕了。 “老太太,您要罚就罚我吧,那孩子是个命苦的,求求您体量体量她吧。”翠芹起身之后依然说着。 “我能体量她的苦,可是如今三姑娘割脉自尽,这又是被退了婚,你让她以后可怎么办啊?不若你去劝劝小四吧,不就是个妾么,二公子喜欢就宠宠,不喜欢就丢一边好了。”老太太听了翠芹的话说道。 “有哪个女人希望和其他女人分享自己的相公啊,四姑娘她定然是不愿意的,奴婢怕她连我的话都不听了。”翠芹又怎会不知老太太在打什么主意,她又怎能去劝自己的女儿接受另一个女人分享自己的相公呢,就算梓汐会听她的话,她也不会去劝她的。 “你是她的母亲,她怎会不听你的话呢,只要你开口她肯定会同意的。”夏老爷听了翠芹明显拒绝的话,再加上她屡次对自己的拒绝,怒上心头,愤怒道。 “是啊,小四最是孝顺你,只要你开口她肯定会同意的,行不行的,你先试试看吧。”老太太拿眼睨了一眼,虽不悦他说话的口气,可也知道他说的是事实。 “老太太,我……”翠芹还想说什么,却被老太太打断了。 “这不单单是要让二公子接受云娥,更是为了我们夏家的名誉啊,翠芹你想想,娘家有个被退了几次婚的姑娘,将来小四嫁进王府也抬不起头来不是,不若让二公子娶了这样既能保我夏家的名誉,又能留三姑娘一条小命。”老太太看着翠芹意味深长的道。 “小四这么干练,将来定能在王府掌一方实权,可若是娘家的名誉不好,那到时她能不能在王府六足,都很难说啊,你也不想小四将来的日子不好过吧。”夏老爷接过老太太的话说着。 “如果夏家的名誉造到垢污,你上次说要去佛堂替小四祈福的事,恐怕也能实现了,谁让你是她的母亲,她犯下的过错就由你来还吧。”老太太低垂着头,她也不想说出这样明显威胁的话语。 “别再推辞了,去找小四吧,夏家的名誉和三姑娘的生死可就都在你手上了。”老太太三言两语间将翠芹的话堵住了,坐在椅子上冲翠芹摆了摆手,意思让她回去。 “娘,你说小四能听她的劝吗?”夏老爷等翠芹走了之后,才将头转向老太太,他不知道蓝梓汐那样的性子,能听翠芹的话去劝二公子么。 蓝梓汐听到这个消息时,如晴天霹雳一般,惊愕了半晌,捉住青鸢的手道:“娘怎么会去老太太屋里?她不是一直都不出门的么?” 青鸢很无奈道:“四姨娘也是担心四姑娘你,姑娘先前差点被老爷打了,三姑娘又以死想协地闹着,姨娘是怕四姑娘你被家规惩处呢。” 蓝梓汐顿时愧疚万分,自己还是没能好好地融进这个时代里来,以为婚姻不过是两个人的事,以为一人做事一人当,忽略了那些陈规旧俗,生在当下,就不得不承受当下的行为准则,强势和冲动都会要付出代价的,翠芹正是看到了这一点,才主动去为自己求情…… 只是,要罚就罚自己好了,为何要拿翠芹开刀?起身往佛寿堂去,可刚出院门就看见翠芹失魂落魄的往院子里走着,眼睛红红的,看到蓝梓汐的时候忙抬起笑脸。 “梓汐怎么出来了呢,这才没歇多久呢。”努力将眼框里的泪意憋了回去,努挤出了笑脸看着蓝梓汐说道。 “娘你怎么去佛寿堂了呢,老太太为难你了?”蓝梓汐虽然不知道老太太对翠芹说过什么,但是看翠芹这副笑比哭还难看的样子,也知道一定是让她办什么不好办的事了。 “姑娘,老爷让四姨娘劝你让二公子收了三姑娘呢,不然的话就要送姨娘去家庙替夏家祈福呢。”紫晴看翠芹没打错说出刚才的事,于是将刚才佛寿堂发生的事告诉了蓝梓汐。 果然是为了夏云娥的事,蓝梓汐不怒反笑,看来这些人是恶从胆边生啊,知道自己这边没门路了,也知道自己最再意的就是翠芹,所以从翠芹下手。 气及,蓝梓汐拉着翠芹一路往佛寿堂去,还没进正屋就听见老太太和夏老爷母子的谈话声,一脚踏进去就见夏老爷在替老太太捏着肩膀。 蓝梓汐忍下心头的愤怒,行至两人面前:“孙女见过祖母,女儿见过父亲。” “起来吧,想来你是知道你娘要进家庙替你祈福了,所以带你娘过来谢恩的是吗?”老太太一看蓝梓汐拉着翠芹一起来的,就知道蓝梓汐并没有听翠芹的话,只是她并不知道翠芹根本连说都没有说。 蓝梓汐并没有理会老太太的话,将头转向夏老爷深吸一口气道:“爹爹说吧,若女儿不想让娘进家庙,您有什么条件?” 夏老爷没想到蓝梓汐会这么直接,对自己就是一副谈判的口气,顿时觉得老脸挂不住了,沉声道:“你这是什么口气?” “爹爹明白女儿是什么意思,您说要女儿如何您才肯不送我娘进家庙?”蓝梓汐不想绕着弯子说话,她现在才深刻体会到,电视上那些斗来斗去的古代人,是真心累啊。 “现如今你三姐正伤着,你有替她想过前程吗?小四啊,她是个呆纳的,你就给她一条生路,让她跟你一起进府吧。”夏老爷叹了口气,一副委曲求全的样子。 果然是为了这事,真是卑鄙啊,蓝梓汐暗想夏老爷你还可以再无耻一点么,知道自己最在意的就是翠芹,居然用翠芹来要挟她。 可是,难道真要松口让夏云找嫁给冷抹胤吗?那是自己对婚姻的原则和态度,如果不坚持,将来还会有第二个,第三个夏云娥被送给冷抹胤的。 可是翠芹才三十左右,正是大好年纪,难道就眼睁睁的看着她就此青灯古佛,一个人孤独终老吗,蓝梓汐一眨不眨的盯着翠芹看,眼中泪光闪烁。 见蓝梓汐这个样子,翠芹双眼含泪道:“是娘自己要求的,娘早就想去家庙替你祈福了,这些年来我过的日子如此,不若进家庙一了百了,你就让娘常伴佛前,乐得个清静吧。” 听了翠芹的话,蓝梓汐淡定不了了,满脸悲伤的表情,不可以,说过要让你过上好日子的,说过要给你养老送终的,说过要你和我一起嫁的,说好我们要一起快乐的生活的,怎么能再一次让你孤苦伶仃一个人呢,怎么能看着你一个人流泪痛哭呢。 “娘,你相信我。”蓝梓汐紧紧的抓着翠芹的手:“你舍得丢下我一个人在这样的地方吗?你舍得看我一个人难过吗?” 蓝梓汐的话还没说完,翠芹顿时泪如雨下,紧紧的抱着蓝梓汐,夏老爷在一边看到这时,脸色已然很难看了,轻叹了口气道:“小四,你就容了你三姐吧,爹知道是她错在先,她不该做出那样的事,可是你总不能眼睁睁的看着她去死吧。” 屋内正哭的哭劝的劝,正在说着,屋外传来陈嬷嬷的惊叫声:“三小姐,你这是做什么?” “陈嬷嬷你让我进去,我要去见老太太最后一面,只见一面就好了。”夏云娥沙哑着声音在屋外叫喊着。 片刻后陈嬷嬷也没能拦了她,夏云娥披头散发的就冲进了内屋,见夏老爷和蓝梓汐都在,楞了楞,扑到夏老爷脚下:“爹爹,女儿该死,女儿给夏家和您丢脸了,是女儿没用。” 大老爷顿时眼眶湿润,激动的扶起夏云娥道:“傻孩子,说什么胡话呢,快起来,莫要再哭了。” “爹爹,女儿如今被退了亲,不仅自己没脸,还累的夏家名誉也跟着受损,女儿是来见老太太最后一面的,女儿辜负了您的养育之恩,来生女儿定会报答您的。”夏云娥眼泪一把鼻涕一把的哭着说道,一边说一边往桌边走去。 夏老爷只顾着擦拭着眼泪,一时没注意,就见夏云娥拿起杯子敲碎了,就用碎片割破了手腕,惊的老太太直抽冷气:“云娥你这是做什么?” 听见惊叫声,翠芹急忙拉着蓝梓汐要上前,蓝梓汐道:“别去,她要死就死,跟我有什么关系?” “姑娘,她若真死了,你就别再想嫁进王府了,你先前皇宫退婚,已经大大的让皇后失了面子了,如果她再死了,定然会被人说你逼死亲姐,到时发生什么事都不知道呢。”翠芹小声的说着。 蓝梓汐听了翠芹的话心里一惊,翠芹说的没错,在这件事上,她看的比自己更远,想的比自己更多,前边已经传来老太太的哭声了,她忙走上前,就见夏云娥的左腕上一道血口子,鲜血正滴答滴答的往下流着,夏老爷正掐在她的伤口上。 蓝梓汐气极,冲过去甩手就给了夏云娥一巴掌,啪的一声震的整个屋子里的人都呆住了,夏老爷最先反应过来,扬手就要打蓝梓汐。 翠芹一把拉开蓝梓汐道:“老爷要打就打奴婢吧,当年奴婢就该让她死在肚子里,这样她就不用受这么些年的苦了,老爷你从来就没有当她是女儿看过,如今她被人欺成这样,老爷却只会逼她,还要打她,你还是不是她爹啊,你有没有替她想过啊?” 翠芹一向都是老实忍受,这还是她自被夏老爷强暴这十几年来,第一次这样勇敢的面对夏老爷,才会如此大胆的质问夏老爷,夏老爷在她愤怒的眼神下,慢慢的放下手。 一边老太太语带哭意的道:“小四啊,你真要逼死你姐姐啊,你这孩子……怎么这么狠心啊。” 蓝梓汐冷笑的对着老太太道:“我狠心?我只是打了她一巴掌就叫狠心?好,既然你说我狠心,那我就狠给你看。”说着一把夺过夏云娥拿碎片的手,将碎片抵在夏云娥的脖子上,冷笑着。 “三姐,你不是说退退了婚就没脸活着么,你既然要死,那就死彻底点,只在手上割个小口子能死的了吗,做戏给谁看呢,我告诉你,要真想死你现在就割破你自己的喉咙,我保证你立马死的妥妥的,谁也救不活你。” 夏云娥瞪大双眼,满脸的不可思议和恐惧之色,眼神定定的看着蓝梓汐,嘴里怯懦道:“你当真……当真要逼死我吗?” 蓝样汐鄙夷的看着夏云娥,轻蔑的笑了:“你敢死么?你要是敢的话,现在就割破你的喉咙,不然别在这作戏。”说着将夏云娥的手往前一送,雪白的碎片贴近夏云娥雪白的脖子,顿时一条血痕就出来了。 夏云娥吓的忙用力推开蓝梓汐,躲到夏老爷身后去,一边还哭道:“爹爹,你看,四妹妹要杀了我。” 蓝梓汐嘴角勾起一抹冷笑,将碎片往夏云娥手里一塞:“笑话,是你自己在这要死要活的,还用的着我杀你么,找死啊,喏,工具还你,你继续自杀吧,不过别忘了,这次记得口子割大一点,别弄个小口子看着不过瘾。” 夏云娥吓的将手上的碎片一丢,既生气又无奈,只能呜呜咽咽的扑进夏老爷怀里大哭起来,夏老爷此时也看出她是在作戏,无奈的甩开她道:“闹够了没,还不滚回自己的屋子去。” 老太太被气的脸都白了,这些个人没一个能让她省心的,她一直听到现在,适才蓝梓汐被逼的差点就要松口了,谁知这个时候夏云娥又来添乱,这下好了,只怕又生变故了。 果然蓝梓汐冷冰冰的道:“奶奶,你也看见了,三姐姐怕死的很呢,才不会自杀呢,您就放心吧,您现在就是给她一包毒药,她也不会喝去下寻死的。” 不得不说,经过这么些年的宅门生活的浸淫,老太太早就是宅斗里的各中高手,可是有句话叫不怕神一样的对手,就怕猪一样的队友,刚才自己正犹豫不绝着,还好有这夏云娥及时来闹这一通,这回我再也不会任你们嚣张下去了。 老太太无奈道:“小四啊,你这事做的太过了些,怎么总是要对自己的姐妹打打杀杀的呢,依你这性子真去了王府如果也这般嚣张,那可怎生是好,我看你还是回自己屋里好生反省吧,这个月就别再出来了。”这是要禁足蓝梓汐呢。 蓝梓汐笑了笑,无所谓,不就是不出门么,算不得什么,她还不想出来面对这些丑陋的嘴脸呢,而且她也知道,如果不罚自己的话,她和夏老爷的面子上就过不去了。 所以点头顺从的认错:“孙女刚才也是不想三姐姐一直闹奶奶和父亲闹罢了,这样也算是治标治本,至少以后三姐姐再也不会闹着要寻死了,这样您和父亲也能放心了不是,不过以后孙女会注意的。” 这是典型的得了便宜还卖乖,老太太被气的差点笑了出来,却也不好过于责怪,毕竟这个孙女和其她几个不同,敢作敢当,手段又狠,真要是逼急了她还不知道她会做出什么事来呢。 “你既已知道错了就好,不过你姐姐虽然不死,可如今这跟死又有何区别,你还是饶她一回,跟二公子说说好话,让她跟你一起进府罢了。”老太太软硬兼施,先是拿翠芹来威胁她,现在又来说软话。 “奶奶,你当孙女是仙人么,皇后亲自怀回那道懿旨,那可是太后娘娘下的令,您到好,这一回嫁,一回退,现在又要嫁,您当皇家的旨意是闹着玩儿的么?就算孙女肯,吴王府肯,那皇家怎么看吴王府?”蓝梓汐被老太太的话气笑了,讽刺道。 这话分析的不无道理,可老太太却只是淡淡的一笑:“你奶奶我虽然足不出户,可很多事知道的比你多,宫里那太后娘娘,最疼爱的就是那二公子,很是纵容宠着他,不然也不会由着他闹着退了皇后的赐婚, 而这二公子对你么,你是最清楚的,只要你同意,二公子就不会不同意,你就给奶奶一句痛快话吧,你是许还是不许?” “不许。”蓝梓汐回答的斩钉截铁,还当她是以前的蓝梓汐吗,那可真要让你们失望了,从今以后她不会再由他们摆布了。 老太太脸一沉,怒道:“好,好,我算是白疼你了,没想到你就是个铁石心肠的白眼狼,你走吧,我再也不想看见你了。” 蓝梓汐也不想与老太太闹僵,可无奈老太太一而再再而三的这样逼她,她也没办法,老老太太行了一礼后,拉着翠芹的手:“娘,我们回去吧。” “翠芹今天不和你回去了,今天由她伺候老爷。”老太太却冷冷的抛出一句像炸弹一样的话。 翠芹整个人一抖,蓝梓汐愕然的回头,冷冷的盯着老太太看。 “你娘早就是老爷的人,如今抬了她的份位,也是为你好,你将来出嫁也有脸面些,以后在夫家也不至于没地位。” 蓝梓汐再一次休会到了老太太的无情,话都让你老人家说了,可你有考虑过翠芹的意愿吗?您这一大把年纪了,还要做出这种等同于拉皮条的事吗? “我娘今儿个身子不爽利,今儿个怕是服侍不了爹爹呢。”蓝梓汐忍着心中的愤怒,咬牙切齿的道。 接过话头,翠芹颤抖的说着:“是……是啊,奴婢这几天身子不爽利的很。” “身子不爽利?那正好,留在我这安心休养吧,一会我让陈嬷嬷替你熬些补汤给你补补身子,你抬姨娘的酒席还没请,过两天请两桌,等正了你的份位后,再送你去家庙,也算圆了你对爱女和夏家的一片心意了。”老太太冰冷的话语仿佛将蓝梓汐抛进冰水里一样,使的蓝梓汐全身冰冷。 这还是要送翠芹进家庙!蓝梓汐知道在这古代的封建家庭,最高辈分的长辈有权利,不管是妾也好,奴也罢,都是没有要权的,生死全在家主手里操纵着,而且还有光明正大的理由,你连反驳的机会都没有,以现在自己的实力,根本就无能为力。 看着翠芹风韵犹存的容貌,和眼中浓浓的不舍和无奈,蓝梓汐的心一阵紧抽,双手握成拳,连指甲掐进皮肉里都感觉不到疼痛。 胸口如同有千斤巨石压着一般,蓝梓汐恍然,难道就要这么屈服吗?眼前就出现冷墨胤那绝世俊美的脸,还有那双明明看着很明亮却什么也看不见的眼睛,此时正静静的注视着她,仿佛在控诉她的动摇。 “梓汐,你回去吧,娘也有很久没陪老太太说过话了,今儿个娘就在这住下了。”翠芹开口打破了僵局,转头对紫晴说:“你回去给四姑娘煮点鱼汤,她这些天操了太多的心了,晚上姑娘睡的时候,替她点上片熏香,让她好睡一点。”翠芹走到蓝梓汐身边拍着她的手故作轻松的说,只是那颤抖的声音出卖了她现在愤怒的心情。 “好,我答应您,我明天就去王府试试,若王府答应,我绝不反对三姐嫁给二公子做侧室,但若王府不同意,那当怪不得我。”蓝梓汐忍着就要掉出来的眼泪,声音冷若寒冰。 老太太面上一松,心里却有点空落落的,这回怕是逼的太紧了,只怕,她心里就此恨上了吧,叹了一口气,眼睛看向一边发呆的夏云娥,老太太忽然间觉得自己老了好几岁,她也想一碗水端平,可是顺了哥意失嫂意,顺了嫂意失哥意,这碗水如何端的平啊。 大老爷听了蓝梓汐的话,大喜过望,激动的说着:“梓汐啊,你总算肯为夏家想想了,唉,你终是识大体啊。”一转身瞧见夏云娥依旧发着呆,狠狠的骂着:“还不快去谢谢你妹妹,你个下作的东西,要不是你自己算计,又怎会落的如今被退婚的下场。” 夏云娥还恍恍惚惚如在做梦一般,木木的走到蓝梓汐面前,对着蓝梓汐就是一福:“姐姐谢谢妹妹了,以后我姐妹二人一起伺候二爷,姐姐我一定……”话还没说完就被一个声音打断了。 “我不同意。”一个清脆的声音自外面传了进来,蓝梓汐如听到天籁之音一样转过头去,就见冷墨胤一袭紫袍,容光艳丽,玉树临风的自外头走了进来,他的身后跟着难得一见的冷辰。 老太太和夏老爷无论如何也不会想到,这个紧要关头,这位二公子会出现在夏家内院,连个通报的人都没有。 夏云娥刚才还无神的眸子在看到冷墨胤的一瞬间亮了起来,两只眼死死的盯着冷墨胤看,她以为,这样偷偷的看着他,他肯定不会知道的。 可是明明他连头都没有转过来,为什么她会感到一阵寒气迎面扑过来呢,正要收回眼神时,有服领子被拎了起来,眨眼间就被扔了出去,重重的摔在老太太的脚边。 老太太和夏老爷顿时傻眼了,这位还没行礼的准夏家女婿,如此不把夏老爷这位准岳父和老太太放在眼里,竟然当着他们的面就打了夏家的姑娘。 这是在示威,是对自己等人刚才对蓝梓汐的逼迫而发出的警告,老太太脸色一阵清一阵白,抬眼看了眼蓝梓汐。 蓝梓汐双眼尽是泪水,眼睛一眨不眨的只顾着盯着冷墨胤看,哪里还能看见老太太的眼色呢,他是神仙吗,怎么每次自己遇到难题或是危险的时候,他都会及时出现,也许,他就是她的神,是她的保护神。 “二公子,你怎么来了?”夏老爷虽然觉得被这位准女婿弄的脸面全无,可还是不敢得罪这个神一般的人,上前一步小心翼翼的问着。 “你们合着伙的欺负我的女人,我能不来吗?”冷墨胤面朝夏老爷,虽然看不见,却满是寒光。 “二公子说笑了,梓汐是下官的女儿,下官疼她还来不及,怎会欺负她呢。”夏老爷被冷墨胤看的头皮一紧,忙接过话道。 “没欺负?”冷墨胤冷哼一声,拉过蓝梓汐的手,轻柔的将她握紧的拳头掰开,只见掌心内,五个指甲掐出来的血印子:“这是什么,没欺负她能将自己掐成这样吗?”将蓝梓汐的手往夏老爷的脸前一伸。 “这孩子,没事指甲留这么长做什么……” “夏大人,本公子要娶的是夏家四姑娘,若夏大人对四姑娘好,那我吴王府就当夏府是亲家,本公子也会拿你当岳父大人敬着,若夏家再敢处处为难她,那本公子现在就将她带走,送到镇北侯府去,本公子不介意从镇北侯府迎娶她过门。” 冷墨胤伸手将蓝梓汐拥进怀里,冷冷的对大老爷说着,神情虽然不严厉,然而整个人却给人一种凌厉和张扬的感觉,就好像夏老爷敢说一个不字,下一秒被摔趴在地上的就会是他一样。 夏老爷听了颤抖着摸出一方丝帕,擦了擦额头沁出来的细密的汗,强忍着往后退的惧意,描了眼老太太,却被老太太瞪了回来,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 夏老爷转回头,鼓起勇气对着冷墨胤道:“二公子此言差矣,梓汐是我夏家的女儿,怎能从镇北侯府……” “你又想不要我了吗?”冷墨胤根本没听夏老爷的话,一手捏着蓝梓汐的手,一手拿出一个碧绿的小瓶子,从里面倒出药末擦在蓝梓汐手上的伤处。 墨玉般的眼睛看着蓝梓汐,手上的动作却丝毫不见慢,也只有他能做到吧,不用看也能在她的伤口擦着药,而且看他熟练的样子,和随身带着的药,可以想像他平时不知道给自己涂过多少次药了。 此时他一脸委屈和无辜的样子,仿佛被人遗弃的样子,蓝梓汐的心头顿时涌上甜蜜,又感动又安心的看着冷墨胤,仿佛只要有他在,不管什么阴谋诡计,都会消失一样。 看他又想用那一套来指责自己,蓝梓汐噘起嘴,哽咽着:“轻点,你弄疼我了。”他的手就是一僵,好看的眉毛就皱了起来,轻声道:“那我轻点。” “可还是好疼啊,冷墨胤你一定是故意弄疼我的。”蓝梓汐故意逗他,也好让夏老爷和老太太看清楚,你们不把我当回事,可却有人将我当成宝。 “我……我没有。”冷墨胤光洁的额头沁出细密的汗,原本熟练的手指突然变的笨拙了,不知该往哪里抹药了,俊美的脸上露出一丝挫败之色,蓝梓汐顿时觉得自己太过份了,他肯定以为自己眼睛看不见,真的弄疼了她吧。 “梓汐!”翠芹实在看不下去了,白了蓝梓汐一眼,对冷抹胤道:“二公子别听她的,就那点伤,哪就那么疼了,她小时陪我洗衣服,冬天的时候手都冻裂了,早就习惯了,哪有那么娇气呢。” ------题外话------ 我…能无耻的求求月票咩… 080:纳你为妾,充当军妓 听了这话,冷墨胤的手一抖,脸上满是心疼怜惜之情,抬起她的手掌放在自己的唇边,轻轻的呵着气道:“我……明日就来迎娶你好不好?” 这算是在求婚吗?这么直白的话,若放在平时,这个呆子肯定是说不出来的,这突然说出来,想是太近担心她在夏家,所以连想都没想就说出来了,他的宠,他的爱,从来都不会放在嘴上说出来,而是以实际行动表现出来的。 蓝梓汐心头暖暖、甜甜的,整个人犹如泡在蜜罐里一样,嘴上却故意这样逗他:“嫁过去,你替我做饭,洗衣吗?” 此言一出,屋里顿时响起一片倒抽冷气声,男子远庖厨,古代的男子是从来不做家务的,通常洗衣做饭的男子都会沦为别人的笑柄,更何况冷墨胤是王府嫡子,仆从众多,哪里需要他来洗衣做饭的。 更何况还给女人做饭,说出去岂不是更要被别人笑死,说白了,蓝梓汐这话实是大逆不道,有违常理! “放肆,梓汐你太胡为了。”老太太气的骂着,到底翠芹是个奴才,还是没有能力教养好姑娘,教的蓝梓汐成为一个不讲礼仪姑娘规矩,不知天高厚,越发放肆了起来,这样的姑娘嫁出去,在夫家出了丑,夏家到时还不被人戳脊梁骨至死么。 “我做给你吃,我帮你洗啊,只要你别嫌我做的不好吃,洗的不干净就行,我……我从来没做过这些呢。”谁知冷墨胤却双眼一亮,高兴的应着,只是越到后头声音越小,一副害怕蓝梓汐嫌弃的样子。 老太太顿时闭嘴没了声音,与夏老爷对视一眼,无奈的摇着头,这二公子到底是太宠她了,这样的话也能应允,那他们今日这般逼迫,到时候…… “呆子!”蓝梓汐既心酸,又得意,她知道,他的欣喜是真实的,因为他是个残疾的,他看不见,所以周遭的人都只会想法子照顾他,都同情着他,却从没有一个人用平常心看待他,将他当成一个正常人一样看。 而他又极为要强,尤其是面对蓝梓汐时,他希望自己能像个正常的丈夫一样,别的男人能为妻子做的,他也想做到,别的男人不到的,他也要替自己的妻子想到。 只有蓝梓汐知道,外表坚强冷漠的他,其实内里有多脆弱,甚至还带着一丝淡淡的自卑,他比任何人都渴望有正常人的生活,渴望得到别人的重视,被人当成正常人一样看待。 冷墨胤愕然的抬头,不解的看着蓝梓汐,蓝梓汐鼻子一酸,心里一阵苦涩涌上,双眼含泪的拿手点着他光洁的额头:“你就是天下第一大傻瓜。” 冷墨胤咧嘴一笑,就像个被家长嗔怪的孩子一样,笑容淳朴灿烂,不染半点尘埃,蓝梓汐顿时迷失在他艳丽的笑容中,又拿手戳着他:“以后没事少笑点,也不怕招些野花野草的。”一边说一边还扫向旁边的夏云娥。 夏老爷实在看不下去了,斥责道:“梓汐,女孩子家家的,怎么能对男人动手,二公子以后是你的夫,夫为天你不懂吗?” 冷墨胤眉头一皱,冷然的看了夏老爷一眼:“夏大人,不知为何今日又让她哭呢?”原本他出现前,蓝梓汐已经答应让夏云娥嫁进王府了,结果冷墨胤一来就打断了这事,只顾和蓝梓汐两人浓情蜜意的。 现在好了,总算又绕回到之前的话题了,夏老爷轻松了口气,看二公子这么宠蓝梓汐,只要梓汐开口,他肯定会同意的。 “哪里就让她哭了啊,我也舍不得呢,不就是她三姐的事么,到底是亲姐妹,梓汐也舍不得姐姐被退亲没脸子寻死,二公子应该不会反对吧。”夏老爷就道。 “夏大人要是没记性的话,我可以再说一次,我刚才进门就说了,我不同意。”冷墨胤将脸转向蓝梓汐,委屈的撇撇嘴:“我哪里就是天下第一傻瓜了,明明你才是傻瓜。” “是啊梓汐,你就求求二公子吧,你三姐都被退亲两次了,你让她以后怎么嫁人啊。”老太太就在一旁顺着夏老爷的话道。 蓝梓汐心里冷笑,这老太太还真以为拿捏住自己的软肋了,真当自己就拿他们毫无半法了么,看向冷墨胤道:“冷墨胤,你就纳了我三姐吧。” 冷墨胤楞了下,刚才还如阳光般灿烂的笑容顿时凝结在脸上,将蓝梓汐的手一扔道:“你还说没嫌弃我是瞎子,随便就塞了个不知道被用了多少回的烂人给我,这样你就可以轻松自在了是吗? 真没想到你就是个骗子,你说过,只要我纳了别人,你就要跟我退婚,如今我身边的野花野草都被你清理干净了,你又想塞人给我,你到底是什么意思?还是说你根本就不在乎我,不在乎这场婚姻?” 蓝梓汐知道他这回是真生气了,心一慌道:“我也没有办法,如果你不纳我三姐,那我娘就要被送进家庙了,我不想跟我娘分开,我不要她进家庙,那你告诉我,我要怎么办才好?” 冷墨胤又是一楞,将头转向老太太,声音里满含怒气:“真有此事?若梓汐不答应你们的条件,你们就要送她母亲进家庙?” 老太太尴尬的不知如何回答才行,夏老爷接口道:“这也不算是条件,二公子你也知道梓汐的娘以前是个奴才生份,老太太想着梓汐若有个奴才娘嫁进王府,出身太差了不好,就给梓汐的娘抬了位份,让她做姨娘,是她自己说的,等梓汐嫁人了,她就进家庙为梓汐祈福的。” 冷墨胤转头向翠芹道:“你想进家庙?” 翠芹连忙摇头表明不是自愿的:“奴婢想多陪四姑娘些年。” 冷墨胤听了就道:“她不是自愿的呢,还说不是你们逼她的?” “这是我夏家的事,就不劳二公子操心了。”夏老爷一瞪翠芹,接着道。 按理说,就算冷墨胤和蓝梓汐成亲了,他也管不了夏老爷的房里事,就算夏老爷将翠芹打死或是发卖,蓝梓汐也只能暗恨,明面上也拿夏老爷无奈,古代的妾,说白了就是个奴才,家主想打想卖都可以了。 冷墨胤听了就道:“也是,这是夏大人的家事,本公子确实管不了。” 夏老爷见他并没有深究,不由的松了口气,拿起帕子擦着汗。 谁知冷墨胤又道:“若本公子答应纳三姑娘为妾呢?” 夏老爷擦汗的手顿了顿,以为自己听错了,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只是呆呆的看着冷墨胤,疑惑他什么时候变的这么好说话。 老太太心里一喜,看来这位二公子对梓汐还真是千依百顺啊,只要梓汐开了口,他就没有不应的,一时对先前逼梓汐太过的事又有点后悔,那孩子若是记了仇,只怕日后与夏家更不亲近了。 夏云娥顿时觉得身上的伤都不疼了,痴痴的看着冷墨胤,欣喜若狂的就要过去给冷墨胤行礼,还好她的丫鬟知道冷墨胤不喜人碰,才死死的拖住她,没让她上前。 翠芹眼里满是泪水,愧疚的拉着蓝梓汐,欲言又止。 “那可真是太好了,二公子真是通情达理,下官在此,谢过二公子了。”夏老爷向冷墨胤拱手道。 蓝梓汐冷笑,准岳父大人给准女婿行谢礼,夏老爷你还可以再贱一点么。 冷墨胤没理,只是冷冷的说:“谢就不用了,本公子只想知道是不是本公子纳了三姑娘,是否梓汐的娘就不用再进家庙了?” 老太太道:“既然四姑娘如此舍不得翠芹,那我们做家长的也不会硬生生的拆散她们母女的,翠芹可以在自己屋里设个菩萨,日夜供奉说好。”这就是答应不再送翠芹进家庙了。 冷墨胤拉着蓝梓汐的手道:“好了,你别伤心了,你娘不会进家庙了。” 蓝梓汐露出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可是作为条件夏云娥就会在吴王府恶心自己,而老太太和夏老爷的阴谋就算是得逞了,再怎么样她也高兴不起来啊,只是以他的性子,肯为自己做出退让,蓝梓汐还是很高兴,为形势所逼,并非他所愿的。 “既是纳妾,那就赶紧着,聘礼什么的就算了吧,本公子才大荣宁宫闹了一番,差点气着皇祖母,可不能高调纳三姑娘了,那就悄悄来吧。”冷墨胤一副好脾气的与夏老爷商量着。 夏老爷觉得也是,只要冷墨胤肯纳夏云娥,替夏家解决这个麻烦,那些虚有其表的形势什么的就算了吧:“二公子说的是,云娥中意的是二公子的人,其他什么的,都不重要。”夏老爷笑呵呵。 “那就事不宜迟。”冷墨胤点了点头,扬声对冷辰道:“冷辰,你回府告诉王爷一声,就说本公子今天会抬一房小妾回去,好让王妃心里有个数。” 老太太和夏老爷一楞,今天就要抬走?一时觉得太过于草率,不过转念一想,夏云娥能先进门也好,等进了门有了身孕的话,在王府也有个保障,她比不了梓汐,是三媒六聘抬回去的有脸面,若没子嗣的话很难在王府立足的。 如此一想,老太太和夏老爷也没有扫对,就对冷墨胤道:“那先让三姑娘回去梳洗打扮一下吧。” “不用梳洗了。”冷墨胤摇摇头,对着身后纹丝不动的冷辰道:“让王府派顶小轿来,直接将三姑娘抬进家庙就好了。” 老太太和夏老爷一听如被雷劈过一样震惊,半天也没回过神来,夏云娥如置身冰窟般浑身冰冷,浑身冰凉刺骨,整个人都傻了。 蓝梓汐先是一楞,转而憋着笑,她说这傻子怎么会那么好说话呢,这一招可真妙啊,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哈,真是给自己出了一口恶气,叫你们总拿我娘来逼我,让你们用夫大于天的规矩来害我娘,转眼就遭报应了吧。 “奶奶,爹爹,我不要进家庙,我不要啊。”夏云娥总算反应过来了,哭着扑向老太太,才她十七岁啊,人生才刚开始啊,就要被关进家庙,青灯古佛,过下半辈子,不可以啊,二公子怎么能这样对自己呢。 老太太脸都绿了,眼里都是泪水,只是她开不了口求情,因为她和夏老爷刚刚才说过,如何处置自己的妾室,那是夫家自己的事,如今冷墨胤拿这话灭害堵她的口,她若开口求情,不是自己打自己的脸么。 老太太此时只能将乞求的目光转向蓝梓汐,蓝梓汐冷冷的将脸转过去,全当没看见,这个时候想到来求她了,之前逼她的时候呢。 夏老爷的心也由云端摔落地上,眼巴巴的看着翠芹,翠芹只是低着头,根本不抬头看她,整个屋子陷入一片极度压抑的寂静中,谁也不肯替夏云娥求情,夏云娥此时连想死的心都有了,连哭都哭不出来了。 这时,一直在旁冷冷不说话的冷辰开了口,躬身向冷墨胤:“少爷请三思。” 夏老爷顿时如听见天籁般满脸喜色,惊喜的看着冷辰,此人是二公子的侍怀,他若肯替云娥求情的话,也许…… “有何不可?”冷墨胤果然皱眉问着冷辰。 “属下认为非常不妥。”冷辰看了夏云娥一眼:“夏三姑娘不能进家庙。” 蓝梓汐饶有趣味的看着冷辰,想知道他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夏老爷忙跟着搭话道:“是啊,是啊,此事万万不可啊……” “那你说说看到底为何不可?”冷墨胤漫不经心的拿起蓝要站汐的手,一根一根的捏着玩,玩的不亦乐乎。 “冷家家庙可是皇家的,那里守备森严不说,一般之人可进不去那里,夏三姑娘只是公子的妾室,怕是没资格进去。”冷辰面无表情地说道。 蓝梓汐快要捂肚子了,不行了,太搞笑了。这冷辰……冷辰绝对也是个腹黑的,一屋子的人都当他在为夏云娥求情呢,没想到竟然是…… 夏老爷也是一滞,张口半晌都没说出话来,转念一想,管他有资格没资格,只要不进家庙就好,刚松一口气。 就听冷墨胤又道:“不能进家庙啊,那就送去军营吧,西北的军营里不是正缺营妓么?将士们操练得也太辛苦了,要多送些军妓过去,让将士们轻松轻松,嗯,就这样了,冷辰,你去准备准备,轿子不太好,路程远了些,还是备马车吧,到底是咱们吴王府丢弃的小妾,还是要给点子脸面的。” 军……军妓!就算是蓝梓汐听到这话也是震惊得无以复加,冷墨胤你能再狠一点么? 老太太当时眼一黑,就晕了过去。陈嬷嬷嬷嬷吓得忙给她掐人中,老太太才算悠悠醒转。 夏老爷惨白着一张脸,半晌没说话,整个人似乎都僵硬了。 夏云娥如坠万丈深渊,她死死地盯着冷墨胤,为什么,这么清俊如神仙般的男子,肯将蓝梓汐捧在手心里疼,放在心上宠,却对自己如此绝情绝义,自己只是要个妾室身份,只是想相伴在他身边,可以每天看到他也好,为什么,要对自己如此狠心! 冷辰领命转身出门,临到门口又问一句:“少爷,马车是停在夏府前门还是后门?” “后门吧,记得带两个粗使婆子来,一路上看护夏姨娘,莫让她走失了。”冷墨胤捏完了蓝梓汐的手指,又放在鼻尖闻了闻道:“你白日间都做什么了呢,怎么有泥巴味儿。” 拿棒子抽人了,要有,也是木屑子味好不好,哪有泥巴味,再说,她洗了手好不好,蓝梓汐一把挣脱自己的手,嗔道:“不好闻别闻啊,我又没请你来着。” 冷墨胤立即又捉回她的手,嘻嘻笑道:“只要是你手上的,泥巴味我也喜欢。”冷墨胤,你可以再恶心一点么? 夏老爷和夏云娥想死的心都有了,这两个竟然还在打情骂俏,两相对比,真是太不和谐了。 夏老爷突然福至心灵,一把扑向蓝梓汐道:“梓汐,梓汐,爹爹错了,爹爹错了,爹爹不让你三姐给二公子做妾了,爹爹不该逼你的,你让二公子放过你三姐吧。” “爹爹这是怎么了?女儿已经答应二公子纳三姐了呀,如今三姐已经是二公子的人了,爹爹还来求我作甚?”蓝梓汐淡淡地别开身子道。 不是她心狠,是夏老爷和老太太太过卑鄙,竟然用翠芹来威胁自己,做错事,就要承担错事的后果,这一回,她绝不心软。 “我不嫁了,我不嫁了,四妹妹,我不嫁进吴王府了,求你,求求你,别让二爷送我进军营好不好。”夏云娥也总算回过神来,扑通一声跪在蓝梓汐面前哭求。 “那怎么行?一会子等二爷走了,三姐姐又寻死觅活的,又说妹妹我要逼死你了,妹妹可受不住这顶大帽子,你还是嫁了吧,二爷都肯收了你了呢。”蓝梓汐恨不得一脚踹开夏云娥,这个阴险的三姐,从来就没做过什么好事,最狡猾了,那次在镇北侯府,不就是她将自己的衣服偷走的么? 瞧着吴王府对自己好,财礼送得重,就打起吴王府的主意,宁愿下贱做妾,也要嫁进吴王府…… “四妹妹,我保证不再寻死觅活,我保证不怪是你逼我,只要你别让二公子送我到军营里去,求求你了。”夏云娥这回是真的怕了,冷墨胤的狠绝让她恐惧到了骨子里,再也不敢存有非份之想了。 “你求我也没有用,你如今是二爷的人了,我还云英未嫁呢,我可不敢逾矩去管二爷房里的事,老太太不是才说过了么?女儿家,夫君大于天,你还是去求二爷吧。”蓝梓汐嫌弃地拨开夏云娥的手,后退一步与她保持距离。 老太太知道,这个孙女是真的记恨上了,心中一阵冰凉,一个家族里有个被退了亲的姑娘并不算什么,虽然说起来也不是什么好事,但在京城里头,这种事情多了去了,但是,一个世族名门里或出了一个下贱军妓,那可是天大的奇闻啊,全家族都会跟着蒙羞,甚至夏老爷都会被逐出夏氏家族。 老太太这会子巴不得三姑娘夏云娥立即撞墙死了才干净,免得整个家族都跟着遭殃,免得夏家成为家族的罪人,在京城里头永远都抬不起头来。 府里的其他姑娘都会没有脸面,还有未出嫁的大姑娘夏云初,以后的婚事也怕要受阻…… “梓汐啊,奶奶跟你认错,是奶奶不好,奶奶想一碗水端平,奶奶实在不忍心让你姐姐未嫁而成孤老,所以才出此下策,相逼于你,你……就看在奶奶一把年纪的份上,饶过你三姐这一回吧。”老太太左思右想,只有消除蓝梓汐心中的怨气,才能让夏家过了这一关,不得不低声下气求蓝梓汐。 说起来,老太太对蓝梓汐一直不错,夏云娥有今天,原也是她自己一手造成的,怪不得老太太。 站在老太太的立场上,自然是不想府里有个被退了亲,再也难以嫁出去的姑娘,这不是因为她更疼爱夏云娥,而是为着夏家家声作想,但她不应该用翠芹一生的幸福来逼自己,这触犯了蓝梓汐的底线,这是她难以容忍的。 “看奶奶您这话说的,这可是要折刹孙女儿了。”蓝梓汐朝老太太福了一福,转头又对裴锦英道:“三姐姐,你哭着闹着要嫁二爷,如今二爷肯收你了,你又不肯了,这般几次三番反水,你究竟是想要如何?或许是,你已经看破红尘,不想好生过日子了?” 老太太立即听出了蓝梓汐的话外音,不由仰头闭住双眼,强忍住心中的悲凉,这孩子终是不肯放过她三姐的,不过,总比送进军营当军妓好,至少,夏家的家声是保住了的。 三丫头,也算是罪有应得,谁让她觊觎妹妹的婚事的?谁让她贪财爱色的?再睁开眼,老太太眼里有着凌厉和果决,她对夏老爷道:“老爷,三姑娘因几次被退掉婚事而心灰意冷,想剪了头发做姑子,咱们做长辈的也不能强求她,你……使人来,送她进家庙吧。” 大老爷听得怔了怔,却也知道,这是蓝梓汐的底线,她能饶过夏云娥,不让她进军营当军妓,也是大度了。 只得红了眼圈,对陈嬷嬷挥挥手道:“去请大管家来,给三姑娘备好马车,送她进家庙吧。” 夏云娥怔怔地听着老太太和夏老爷对她的安排,顿时万念俱灰,她还没出嫁呢,就要被逼着剪去头发做姑子?从此清苦孤独,长伴青灯,这样的日子可如何过得下去? 眼眸向蓝梓汐望去,蓝梓汐淡淡地也回望过来,清丽如水的眸子里是淡淡的鄙视和轻蔑,夏云娥就想起当初去镇北侯府,自己与她共坐一辆马车时,她是那样的信任自己, 那样友善……如果,当初没有偷走她的衣裙,没有跟夏云姻同流合污,或许,她们会成为很好的姐妹吧,或许……只可惜,这世上没有后悔药吃,如果也只能是如果。 对于蓝梓汐的处置,冷墨胤没有置喙,他只是紧握着蓝梓汐的手,用手心向她传递自己的温暖。 傻女人,你的心还是太软了,这一次,你给她留一线生机,保不齐,他日又要被她反咬一口,不过,只要你开心就好,将来,有我为你档着。 外面两个婆子进来,夏云娥没有再看一眼老太太和夏老爷,更没有多说一句话,沉默地跟着两个婆子往外走,到了门口,她又回过头来,死死地看着冷墨胤,声音喑哑道:“冷墨胤,蓝梓汐究竟有什么好?她*霸道又心狠手辣,她连自个的亲姐姐都容不得,难不成,将来你永远就只有她一个女人么?” 蓝梓汐听了也定定地注视着冷墨胤,这或许,也是她想问而没问出口的。 冷墨胤难得面朝着夏云娥的方向,唇角勾起一抹浅笑:“我有说过她好么?她哪里好了?长得又没我好看,性子还暴躁得很,至于你说她心狠手辣嘛,若果真如此,你还能站在那里跟我说话么?这会子应该坐在去军营的马车里头了。 说到她的小肚鸡肠嘛,这我倒也看出来了,不过,我很喜欢啊,若她由着我一个两个的往房里拉女人而不管,只能证明她的心里没我,在这件事情上,她越是小肚鸡肠,就越证明她在乎我。” 边说冷墨胤边将蓝梓汐拉到自己身边来,与自己并肩而立,脸朝着蓝梓汐,如暗夜星辰般的眸子里流淌着脉脉温情,声音轻轻浅浅,如飘浮在空中翻卷的一片羽毛:“我不怕她会容不下我身边的女人,我只怕她……不信任我,只怕她会嫌弃……” 这是他的表白么?这是她听到的最感人的表白么?鼻尖早就酸涩难忍,曾经受损的心脏象是被注入了一股神奇的补药,一股暖流在心间漫延流转, 清丽的眼眸抬起时,已经盈满晶莹的泪珠,一伸手,捂住他既将说出的那个“瞎”字。 夏云娥说得没错,自己没有什么好,再普通不过的一个庶女,身份还是拿不出手的奴生,可是,蓝梓汐,你何其幸运,你遇到了冷墨胤,遇到了这位俊美妖艳如神祗的男子,他爱她,宠她,纵容她,将她捧在手心里疼着。今生有如此优秀的男子相伴,蓝梓汐你还求什么? “不许再说那个字,今天不许,以后不许,将来也不许,在我的心里,你有着天底下最明亮最清澈的眼睛,所以,我不许你再说嫌弃的话。”蓝梓汐深深地凝望着冷墨胤,任晶莹的泪珠一滴滴落下,语气坚决而任性。 冷墨胤笑了,笑容俊美得让人眩目,他精准捏住蓝梓汐的鼻间,柔声骂道:“小傻瓜,这样几句话你就感动了?” 蓝梓汐脸红红的缩着鼻子,嗡声嗡气道:“你……你放开……有鼻涕呢。” 他仍捏着她的鼻子不放,蓝梓汐就干脆拿头往他怀里拱,眼泪鼻涕全往他胸前糊,冷墨胤有洁癖,平常人家只要碰了他的衣服,这厮就会脱了衣服扔了。 这会子却趁势将蓝梓汐拥进怀里,在她耳边道:“你也不怕你家老太太和夏老爷都瞧着么?小傻瓜,我算是瞧出来了,你的脸皮比一般人都要厚呢。” 还真是一屋子的人呢,蓝梓汐一感动,就忘了这个,顿时脸红耳热,更不好意思从他还里钻出来了。 冷墨胤顿时心情大好,拍着她的背逗她:“我知道你舍不得我,不过,你也不用这般粘着我,过不了多久,你就要嫁进我家,到那时,我们日日在一起可好?” 这厮脸皮才是真的厚呢,谁舍不得他了?蓝梓汐恼羞成怒,一把推开他,狠狠嗔他一眼,一时又想起他根本就看不见,就暗中将手伸到他软腰处,两指一错,捡那最软的一块狠拧一把。 冷墨胤身子一僵,缓缓转过头苦着脸对翠芹道:“岳母大人,小婿的腰……好痛啊,可有跌打损伤的药物,赏小婿涂上一涂吧。” 岳母大人?!这厮还可以更不脸一点么?亲都还没成呢,谁是他的岳母大人?再说了就拧那么一下,用得着跌打损伤的药么?他以为自己是武林高手,练过铁指神功么? 老太太和夏老爷更是震惊,冷墨胤刚才对大老爷时,可是一副高高在上的贵公子模样,根本就没将夏老爷看在眼里,这会子对个奴婢身份的翠芹倒是恭敬有礼得很,还连岳母都叫出来了,夏老爷顿时感到从来没有过的羞惭。 翠芹则先是一阵愕然,再看蓝梓汐咬牙切齿的样子,顿时了悟,不由扯开蓝梓汐,怒道:“你这孩子……怎么能对二爷动手呢?才老太太还说过,夫君是天呢,你真是,越发不象话了。” 蓝梓汐噘嘴道:“娘,他好讨厌……” 翠芹伸手“啪”地一声打她脑门,喝斥道:“娘说话你还顶嘴。” 蓝梓汐老实地垂下头去,又偷拿眼瞄冷墨胤,只见那厮咧嘴笑得好不得意,趁翠芹不注意,手绕到冷墨胤身后,纠住他的发尾迅速一扯。 冷墨胤浓秀的眉头不由一蹙,捂住头委屈地看过来,怪叫道:“小傻瓜,你又欺负我。” 翠芹这回真怒了,抬手就打蓝梓汐,蓝梓汐护着头躲到冷墨胤身后去,翠芹就绕圈儿追,冷墨胤故意左档右突着,却是没让翠芹沾着蓝梓汐的边。 夏云娥站在门口看着这一家三口和乐融融的一幕,眼里闪过一丝嫉恨,转身默默地跟着粗使婆子走了。 才走到外屋处,就看见一身黑衣冷峻的冷辰如一坐坚石的小山般立在穿堂里,他……不是去吴王府报信了么?不是去唤马车了么?怎么会还站在这里? 冷辰也看到了从屋里出来的夏云娥,看她一脸吃惊的模样,唇角便勾起一抹讥诮,冷冷地瞥开眼。 夏云娥终于明白,她刚才是上了冷墨胤的当了,其实,冷辰根本就没有去吴王府,冷墨胤根本就没真打算将她送到军营里去,一切,不过是吓唬她罢了。 反应过来的夏云娥疯了一般转身往正屋冲,冷辰手一抖,一根索绳灵巧如蛇一般地飞过去夏云娥英捆住,夏云娥的身子再一次被甩向了半空,摔到对面墙上再跌落下来,只震得她胸口如撕裂般剧痛无比。 冷辰手再一抖,绳索一抽,夏云娥的身子被带得如根圆木头一样在地上连连打了好几个滚才停下来, 她口一张,哇地一声,吐出一大口血来,脸色顿时苍白如纸,好半晌,她才睁开眼,虚弱地看向眼前这个冷酷清俊的男子,看他穿着黑色皂鞋的脚踩在冰冷的地板上,缓缓走来,听他用不带一丝温度的声音说道:“我没走,是因为我家公子知道四姑娘是个心软的,定然会狠不下心来将你送进军营中当军妓,并非我家公子舍不得, 今天,你妹妹已经放了你一马,你就该珍惜你还能活着喘气的机会,不然,你连做军妓的机会也没有。” 夏云娥轻颤着想要伸出手来,连她自己都不知道,想要抓住什么,只觉眼前一黑,便昏死过去。 正屋门口,夏老爷死死地看着躺在地上一动不动的夏云娥,半晌都没说话,外头的声音那么大,正堂里的人自然也听到了声音,老太太和蓝梓汐都先择了无视。 两个粗使婆子瑟瑟地躲在一旁,大气都不敢出。 “来人,将三姑娘抬回去吧,先治好了……” “夏大人,在下还是劝你立即送三姑娘去家庙的好,我家公子素来说一不二,请不要再惹他生怒。”冷辰不等夏大老爷说完,就截口道。 大老爷黑着脸,让人连夜将夏云娥送去了家庙,这一天,夏云娥肋骨断了三根,后来在家庙里修养好几个月才算好,此乃后话。 蓝梓汐没有管外面的动静,她知道,有冷墨胤在,夏老爷再也不敢在夏云娥的事情上耍滑头。 眼看到了饭点,蓝梓汐小声问冷墨胤:“你用过饭了没?” 冷墨胤眼睛一亮,转而就皱眉道:“好饿啊,中午就没吃呢……” 老太太虽然惦记着外面的夏云娥,却也知道,这个时候是该修复与冷墨胤之间的关系的时候,忙强撑出一丝笑意道:“是啊,到了饭点了呢,二公子就留下来用晚膳吧,我让陈嬷嬷去加几个菜,和梓汐两个一块儿吃。” 蓝梓汐淡淡地回绝道:“谢过老太太,孙儿看老太太您也累了,孙儿就不打扰了,还是请二公子去正院用饭吧。”以前都是叫奶奶的,这会子改口称老太太了,果然这孩子心里着实是有了气, 老太太叹了一口气道:“那就让你爹陪着二公子喝一杯吧,你就不要去了,到底是还没成亲的女儿家呢,婚前总这么着,实在不妥。” “有何不妥的,我不过是个瞎子,什么也瞧不见,影响不了四姑娘的闺誉。”冷墨胤冷冷地对着老太太道,好不容易可以跟小傻瓜多呆一会子,怎么能让夏大老爷夹给中间扫了兴? 老太太听了这话还真不好如何回驳,人家连自个是瞎子都点出来了,再说,只会引起得尴尬,只好干笑道:“那就让厨房里给添几个菜送到正院里去。” 冷墨胤却仍不买老太太的帐,抓了蓝梓汐的手摇晃道:“小傻瓜,我不吃别人做的东西,自从上次吃过你做的饭菜之后,我吃什么都觉着没味儿,你要亲手做饭给我吃。” 老太太几番示好,都被冷墨胤驳了,觉得脸上无颜,只好沉默,不再说话。 蓝梓汐被他摇得眼晕,皱眉道:“我被老太太禁足了呢,一个月不准出房门,去了不了厨房啊。” “禁足?那怎么可以,过几日我就要来迎娶你了,而且中秋佳节快到了,中秋节要办菊花节,皇祖母可说了,一定要让你也参加,你不可以不去。”冷墨胤一听,脖子都红了,扯起她的手就往外走。 “走,跟我走,去镇北侯府去,反正你以前也是个没身份的,夏家你就不要呆了,我让镇北侯爷认了你当义女算了,以后我就从镇北侯府娶你回家。”这是要把老太太的权威和脸面踩在脚底下么? 蓝梓汐有点好笑,这厮就会以势压人,老太太若是个有高血压脑血栓的,今天非被他逼得脑溢血中风了不可。 老太太的脸果然白一阵,红一阵,好半响才扯出一丝笑道:“你原是过不了几日就要过门的,我说禁足一个月,可你连家里一个月都呆不到呢,也就做罢了吧,只望你进了夫家门可不要再任性胡为了,如若不然,只怕到时不是禁足这么简单了。” ------题外话------ 推荐好看文文《农门冲喜小娘子》文/笑猫嫣然 一睁眼,床上躺着病歪歪的相公,她成了冲喜娘子? 屋子借的米缸空的地里长满荒草… 白天伺候相公吃喝,晚上伺候相公睡觉!还得时刻谨防被“吃”?! * 勤劳致富最可靠,领着相公奔小康。 正在庆幸没有极品亲戚骚扰,极品村民来敲门。 某族老:你这样抛头露面的做生意,实在有损你家先生的形象,还是把作坊交到村里来管吧。 某脑残:一个冲喜的货色,还把自己当根葱?等我一进门,赐你个妾的身份,你就等着跪地敬茶吧。 特么! 给她一个枣,还人十寸金。 让她没脸?来来来,赐一丈红! 只是—— 这病夫君好像身份不一般! 081:事情解决,回毒雾谷 蓝梓汐忙上前给老太太行了一礼:“谢过老太太,孙女下回不敢了。”老太太在给自己挽留最后一点颜面,蓝梓汐也就顺坡下驴,替她圆了这话,再怎么样自己还是夏家的人,还要在夏家出门,也不过弄的太僵。 翠芹也上前老老太太行礼,老太太看了她半天才道:“你如今就是正经的姨娘了,以后教养姑娘要有规矩,莫再让她这么没规没矩的了。” 翠芹听的一楞,知道自己这姨娘身份算是定下来了,以后,只怕是没机会跟梓汐一起去王府了,心里一酸,跪下恭恭敬敬的老太太行了一礼。 抬姨娘这事,明面上是为了梓汐好,为她抬高出身,实际上却是要控制住翠芹,只要有翠芹在的一天,蓝梓汐就不会对夏家如何,她心里牵挂翠芹,如果翠芹跟着一起去了王府,只怕她与夏家的情份就淡了,到时怕是连门都不愿进了。 而这事,冷墨胤却着实不好插手,也不能什么事都依靠冷墨胤,蓝梓汐只好给老太太行了一礼后,领着冷墨胤一起和翠芹离开了佛寿堂。 紫晴跟在后面扶着翠芹,等蓝梓汐和冷墨胤走远了些,才叹口气对翠芹道:“姨娘也太着急了些,姑娘是何等聪明之人,她自有办法的,可是您这一来,反倒正好给老太太和老爷这个拿捏姑娘的机会,今儿幸好二公子来的及时,要不然的话以后姑娘还不得被三姑娘恶心死么。” 翠芹听了就道:“紫晴,我知道你是个精明的,可这两天姑娘做的事也是有些过了,她要退亲就不应该和二公子去皇宫闹,坏了自己的名声,还得罪了王爷和王妃,如今连皇后也一并得罪了, 如今是二爷宠着她,护着她,可将来呢?男人的宠爱又能维持了多久?一旦二爷有个外心,姑娘又能靠的了谁? 如此这么轰轰烈烈的将自己娘家人给得罪的死死的,将来若真有个事,她找谁去?到时怕是连条后路都没有啊。” 紫晴听了也深以为然,微叹了口气道:“姨娘说的也是,到底我们还是太年轻,想不到那么远,唉,如今事情也算是解决了,只是苦了姨娘了,将来姑娘不在身边,姨娘一个人可怎么办那。” “如今我就是她的后路,只要我有天还在夏家,那她就有个能落脚的地方。”翠芹看着前面不远的一对玉一般的人,淡淡的笑着。 到了翠芹的院子,蓝梓汐纠结了半天最终没让冷墨胤进内屋,只是让他在堂屋坐了,自己则进去换了身衣裳,再出来就看见夏云初和冷墨胤聊的有一句没一句的聊着。 “你们这是聊什么呢。”因为在夏云初是夏家唯一一个给她感觉各方面都还挺好的,所以蓝梓汐见冷墨胤冷着个脸对夏云初,所以开口打断两人之间的尴尬。 “我见二公子在,所以问问他怎么会来的,结果他说是你请他来吃晚饭的。”夏云初打趣着冷墨胤。 蓝梓汐看向冷墨胤,只见冷墨胤的俊脸顿时泛起一层粉红色,嘴里还兀自说道:“可不就是这个小傻瓜请我来吃饭的么,她还说要做几样特色吃食呢。” 真是撒谎也不打草稿,她几时说要请他来吃饭来着,谁说要做特色吃食给他吃了,蓝梓汐也不拆穿他,只是拿眼瞪他。 夏云初一脸的的诧异:“上次老太太寿筵时就见过妹妹做的那个蛋糕,我寻思着想跟你学学来着,真没想到你还会做其他吃食呢,看来我今儿个可要沾二公子的光了,正好我也没吃晚饭呢,索性就厚着脸皮在妹妹这叨扰一顿了。” “不会让你失望的。”蓝梓汐还没说话,冷墨胤倒是先开口说话了。 蓝梓汐无奈的瞥了眼冷墨胤,又嗔了夏云初一眼:“等会子将油盐酱醋全放在菜里头,看你们怎么吃。”说完也不理两人,起身去了后院的小厨房,只留冷墨胤和夏云初两人。 夏云初静静地注视着冷墨胤,只见他安静地坐在堂中,俊秀的脸上带着一丝期待,唇边噙着一丝温柔的笑,身子笔挺如松,姿容优雅高贵,到底是皇家的人儿,言行举止都透着极深的修养。 夏云初不由得就想起了太子,那也是人中之龙,比起眼前这一位来,却似乎总觉得少了什么,又多了什么,多年来一直坚筑于心的人生目标,因夏云姻的事,这些日子似乎有了动摇,又很迷茫,不知道自己到底该何去何从。 “李公子今天要参加科考吧。”一直安静着的冷墨胤突然开口道。 夏云初听得愣住,不知他突然说这个做什么?愕然回道:“表哥原就是举人,今年自然是要参加科考的。” “李兄倒是个有才华的,品性又端良,将来,定然会有一番作为。”冷墨胤又没头没脑地说道。 夏云初笑道:“表哥自小就心性高,立志高远,自然是会有一番作为的。” “只是最近的日子,李兄有点颓废,唉,也不知道是为什么,瞧着让人担心啊。”冷墨胤叹了口气道。 夏云初被他说的心一慌道:“下月就要科考了,表哥怎么能够为杂事所困?二公子,有空请您多劝劝他才是。” “我若能劝,早就劝了,他啊,可能和我一样,有心病了,好在我的病犯了时,我自个找药来医,可怜他……无药可医啊。” “无药可医?”夏云初的心惶然起来,起身就往屋里去了。 紫晴站在冷墨胤身后就想笑,还真没看出来,这位性子古怪的二公子还会当媒人,会关心别人的事呢。 话说蓝梓汐在夏云初前脚离开,后脚就跟着回了屋子,不见了夏云初,不由的问道:“大姐姐呢?” “准备科考去了。”冷墨胤淡淡地回道。 “准备科考?”蓝梓汐听得摸不着头脑,转头疑惑地看紫晴,紫晴笑着摇头道:“姑娘这么快就做好了,是在这儿用饭么?奴婢这就去请大姑娘来。” “别,你去告诉大姐姐一声,就说今儿个有事,请不了她吃饭,改天我一定做一桌子好吃的请她吃个够。”蓝梓汐也无心去想刚才到底发生了什么事,让紫晴去通知夏云初一声。 “怎么了?连我也没的吃么?”冷墨胤不明白蓝梓汐为什么饭没做出来,还说今日吃不了饭了,他可还饿着呢。 “青鸢,你去告诉我姨娘一声,就说我要去玄机寺替二公子祈福,希望他的眼睛能好,可能要去冷战几天,在王府来迎娶之前我一定会回来的。”蓝梓汐让绿柳去告诉翠芹,省的她去的时候翠芹要问长问短的。 “绿柳,你去准备马车,一会我和二公子要出去一趟。”将头转向冷墨胤:“你让冷辰回去告诉王爷和王妃一声,随便你找个什么理由,晚回去几天。” 不疑有他,冷墨胤毫无怀疑的喊了冷辰:“你回去告诉王爷一声,就说我要在迎亲前带着四姑娘出去散散心,大婚前准时回去。”冷辰领命去了。 蓝梓汐愕然,这厮每每说出来的话都让她想跳脚,什么叫带她出去散散心,她虽然也很想,可是这古时封建社会,没成亲两个就外出,会被人诟病的,只是此时也由不得她多想,蓝梓汐神色凝重。 直到上了绿柳准备好的马车,蓝梓汐才告诉冷墨胤:“我刚刚准备做饭的时候,收到了张纸条,上面写着‘毒雾谷一见’,你说会不会是你大师兄写的?” 原来刚才蓝梓汐进到厨房之后,一柄飞刀上插着这张纸直插在厨房的木门上,蓝梓汐打开就看到了这句话,所以连饭也没做就来找冷墨胤了。 “不管是不是我都要去看一看,不知道师傅怎么样了?”自从上次他们回来已经很多天了,也不知道师傅的伤怎么样了,冷墨胤满脸担忧的神色。 “所以我才没有做饭就出来了,还有几天就是我们成亲的日子了,希望没有什么大问题,我们能在成亲之前赶回来。”蓝梓汐也没办法,只能这样,只是她自从看到那张纸条之后,就有种不好的感觉。 “能的,无论如何,我也会如期迎娶你的,还是你这么迫不及待的想嫁我吗?”冷墨胤听了蓝梓汐的担忧之情,满脸揶揄之情。 “谁稀罕啊,不过这次我们得快去快回,不说王府那边吧,就是夏家,经过这一次夏云娥的事情,想来她们对我的意见也不会浅了,若是让她们抓住什么把柄,到时又不知要生出什么变故来了。”还是快去快回的好。 “你真的不稀罕吗,那我去告诉岳父大人,就说我愿意纳了三姑娘为妾。”说罢作势就要起身往外走。 “哎,找揍啊你。”蓝梓汐明知道他是在逗自己玩,可是看到她起身,忙跟着起身拉住他的衣服,不让他出去。 冷墨胤就心情很好的又坐了回去,顺手拿起她抓着自己衣角的手:“如果师傅没事了,过几天我们大婚的时候就请她老人家来观礼,你说好不好?”一边说一边把玩着她的手。 “毒姝前辈是你的师傅,我们的婚礼她一定要来的啊,我又怎么会反对呢。”如果没有她的话,冷墨胤的眼睛也不会有突破性的进展了,所以不管怎么样她都很感谢谢这个前辈。 “就知道娘子你最好了,最懂我了。”冷墨胤抬起蓝梓汐的手贴在自己的面上撒着娇,暗幸自己遇到了个好女人。 “哦,那要是我不让她来观礼,我就不好了,就不懂你了是不是啊?”蓝梓汐听了冷墨胤的话觉得好笑,懂一个人不是这件事就能看出来的,一个人好不好也不是这点事就能看出来的好不好。 “不是不是,不管如何,你都是最懂我,对我最好的人。”冷墨胤生怕蓝梓汐误会一样,抓紧蓝梓汐的手,好像害怕自己一句话说错了她就会离开一样。 “好了好了,我知道你想说什么,可是如果师傅没有好怎么办呢?”蓝梓汐怕寻珏此次寻找他们万一是因为师傅已经……那怎么办? 冷墨胤能接受的了吗?虽然他一直对人都是冷冷的,可是她能看的出来他对毒姝前辈是很有感情的,万一前辈真有个什么事,他应该会很伤心吧。 “对了,你见过你师傅的样子吗?”蓝梓汐突然想起来之前看到毒姝前辈脸上有人皮面具的事,思量着要不要告诉冷墨胤。 “没有,我拜她为师时,已经看不见了,你问这个做什么?”冷墨胤听了蓝梓汐的话,觉得事有蹊跷,所以问着。 “我如果告诉你,你师傅的样貌可能是假的,你会怎么样?”蓝梓汐还是将那天自己看到的情景告诉冷墨胤,至于真实情况是如何的,她并不知,只能交由冷墨胤来判断了。 “江湖中人,不以真面示人的也大有人在,也许师傅她是有什么不为人知的事情,所以才以假面示人,这没什么的。”冷墨胤虽是皇族中人,可因为毒姝的关系,对江湖中事也有些许了解,知道有些江湖前辈并不喜欢以真面示人,所以也没在意。 “也许吧,但是我总有种很奇怪的感觉,好像在哪见到过她的那双眼睛,可能是我多心了吧。”蓝梓汐心里有个疑惑,自从上次那个白衣人被救走之后,她几次三番的总是会想起在佛堂的窗户底下见到那白衣人的脸。 不知道为什么,那双眼睛看向自己的时候虽然没有恶意,可是那眼光中却饱含复杂的情绪,仿佛在诉说着什么一样,现在想想,那双眼睛可不就和自己第一次去毒雾谷的时候,毒姝前辈说要自己的血的时候,那个眼神吗。 难道那个白衣女鬼就是毒姝前辈?可是年纪看上去不像啊,毒姝前辈的样子,她本就看不出来,声音又哑,容貌还是假的,她根本不知道她到底有多大,可是那白衣女子却是二十不到的样子。 “你说有没有可能,在我家出现的白衣女鬼就是毒姝前辈?”蓝梓汐感觉想太多也没用,冷墨胤应该很是熟悉自己的师傅,是不是他应该能感觉得到的。 “你怀疑是我师傅在你家扮鬼?不太可能啊,首先她没有理由吧,再者,我师傅的武功之高,怎么可能被几个暗卫就能擒的了的,不可能不可能。”冷墨胤一听蓝梓汐的疑惑,立刻否决了。 “我虽然不知道她为什么要在我家装鬼,可是我那晚看到她的时候,她的眼神我和第一次上毒雾谷的时候你师傅看我的眼神,可以说是一模一样,所以我敢肯定,她们两个肯定是同一个人。”蓝梓汐现在想来越来越像。 “等到了毒雾谷见过师傅就知道了。”冷墨胤也不知道事情是怎么回事,可他不想反驳蓝梓汐的话,一切等到了毒雾谷再说。 “好吧,等到毒雾谷再问问看吧。”蓝梓汐听了冷墨胤的话也觉得是不是自己想多了,不管再怎么想她也想不出毒姝前辈为什么会在夏家装鬼?而且还是个知道兰婷当年事情的人?难道兰婷没死? 不可能,不可能,蓝梓汐摇了摇头,娘明明说兰婷当年就死了的啊,可是娘也没有亲眼见到兰婷的尸体啊,如果真的是兰婷的话,她又怎么会变成毒雾谷的毒姝呢,唉,想不通,还是等到了毒雾谷再问吧。 因为是绿柳驾车,所以很快的几人就来到了毒雾谷外的瘴气林,服下药后,冷墨胤和蓝梓汐以及几人就径直穿过瘴气林,很快到毒雾谷的入口处了。 刚入谷口,蓝梓汐就见上次的青衣小弟在谷口等着众人,一见到冷墨胤等人,青衣小师弟一跃而来,直接扑向冷墨胤,嘴里还喊着:“二师兄,我想死你了。”却被冷墨胤一闪身躲开,导致他直接扑到地上。 蓝梓汐嘴角抽了抽,再次有种遇到猪八戒的感觉,为什么每一次听到他这些师弟喊他二师兄时,她都有种自己是猪八戒媳妇的感觉,真要命啊,不过听他这么欢快的语气,想来毒姝前辈恐怕已经醒了吧。 周围传来其他师弟的哄笑声,看着青衣师弟摔倒在地的样子,连冷墨胤都不自禁笑了起来,也不理会他们,笑了几声之后拉着蓝梓汐就往毒姝前辈住的地方去了。 蓝梓汐一路往前走着,越走眼睛睁的越大,上次到现在也不过短短的时间里而已,这里的花开的更茂盛了,而且好像比之前更多花的感觉。 “师兄,师傅怎么样了?”冷墨胤还未进门就高声喊了起来,蓝梓汐跟在身后刚想说都不知道有没有人你就喊,结果话还没说出来,就看到寻珏从门内走了出来。 “二师弟,你来了。”寻珏也不说师傅好还是没好,只是将冷墨胤和蓝梓汐迎了进去,等到蓝梓汐和冷墨胤进去之后,当蓝梓汐看清屋里坐着的人时,露出吃惊的表情,她怎么会在这里? “你怎么会在这里?”蓝梓汐没等寻珏说话,就看着屋内坐的白衣人开口说话,这个白衣女子可不就是当初在夏家装鬼的那个白衣人么,既然她在这里,那当时救她的那黑衣人是不是也在这里? 一身劲装打扮,白色的衣袍紧紧的贴在身上,突显她姣好的身材,莹润光泽的面容,精致的五官,只是满脸不苟言笑的表情,使的整个人看好去凶巴巴的。 “弟妹,你心里想的黑衣人,就是我。”寻珏见蓝梓汐如此诧异,柔声的回答着,语气让蓝梓汐听了有种奇怪的感觉。 “你是毒姝前辈?何以你会变的……”蓝梓汐到不是说她原本长的难看,只是现在的白衣女子,美艳异常,很难将她与之前所见的毒姝联系到一起来。 “这个要从头提起了。”始终不曾开口的毒姝开口说话了,声音清脆,哪里还有之前的沙哑暗沉啊,简直判若两人:“我不是毒姝,毒姝是我娘,她原名叫兰婷,我是她的女儿。我叫兰玲。” 白衣女子说出的话让冷墨胤和蓝梓汐皆是一震,冷墨胤从来就没有想到过有一天自己的师傅原来不是师傅,却只是个小丫头而已,这怎能不让她吃惊。 蓝梓汐则是一副了然却又惊讶的表情,她一直猜测的都是毒姝会不会就是当年的兰婷,却怎么也没想到却是兰婷的女儿。 “那师傅呢?”冷墨胤像是想到什么一样,怎么来到现在都没有看到师傅,难道师傅真的……不,不会的。 “我娘早就去世了,这些年来一直以来都是我在假扮她。”屋内只有四人,兰玲在寻珏鼓励的眼神下说出了事情的真相。 原来当年兰婷被李氏设计陷害给了当时的李家大少爷为妾,后来还使人将她污辱了,之后以为她死了将她抛尸荒野,后被毒雾谷的谷主相救,发现她并没有死,而且还怀有身孕,遂将她带回了毒雾谷将她治好,并传她武功,更是将毒雾谷交到了她的手上。 只是因为毒雾谷的谷主是不能成亲生孩子的,所以兰婷就隐瞒了自己的孩子,将她藏在谷后的温泉处,所以那里才会是谷里的禁地。 后来兰婷自觉时日不多,所以才会让兰玲假扮她,好让他人不知毒姝已死,所以她才会以母亲的面容制成一张人皮面具的,当了这么些年的毒姝。 直到上次冷墨胤来,她要出去替冷墨胤采草药,不知道袭击她的人从哪里得知毒姝已死,而她并不是毒姝,所以才会伏击她,以致于她重伤,还好有寻珏将她送去谷后的温泉泡了几天。 原来那处温泉和普通的温泉并不同,而是一处药温,里面有大量的天然药物,普通人泡了强身健体,生病的人泡了就会好的,也不知道有没有那么神奇,反正她进去泡了十几天,而且还吃下一枚她娘临死之前给的丹药,再泡了十几天之后竟然奇异的好了,身上尽断的筋脉居然全都好了。 而当她醒来之后,听到寻珏说当今太子要娶夏家嫡长女为妻,而这个嫡长女正是李氏所出,她既然知道当年母亲所发生的事情,又怎么会让她这么容易就得了富贵呢,所以才会去夏家装鬼的。 只是当她在夏家抓了翠芹之后才知道,原来翠芹就是蓝梓汐的娘,也才知道原来冷墨胤要娶的蓝梓汐也是夏家庶女,所以才在最后放手,想着娘亲已经死去多年,前尘往事想再多也是无用,不若好好的和寻珏在谷内生活为好。 说完这些兰玲将头靠在身旁的寻珏身上,蓝梓汐才知道原来寻珏一直都是知道事情真相的,难怪那时候自己发现她带有面具时想揭开的时候,正好被他赶来阻止了。 “师傅葬在哪里?”冷墨胤听了之后什么也没有说,只是冷着张脸问师傅葬在哪里,这些年来多亏了师傅一直替她研药,否则的话他早就毒发身亡了吧,可是他竟然连师傅什么时候死的都不知道。 寻珏知道这个面冷心热的师傅对师傅的感情丝毫不比自己浅,于是和兰玲一起领着冷墨胤和蓝梓汐去到毒姝的坟墓。 直到立在坟墓前,冷墨胤才相信原来师傅真的已经离他而去了,拉着蓝梓汐跪在墓前,恭恭敬敬的磕了几个头才起身。 回到屋子之后,蓝梓汐才开口问道:“那你打算怎么办呢?”论起来这个兰玲也算的上是她的表姐了,虽然她有可能不是,但是她娘名义上还是李家的妾,那她名义上也就是李家的庶女了。 “还能有什么打算,这谷内外人是进不来的,如今毒姝已死,毒雾谷也算是毁在了我的手里了,我打算用我母亲的名义让寻珏当谷主,而我就留在谷内与他相伴,这才是我一直想要的生活。”兰玲笑看着寻珏道。 看着两个眼神交融,彼此眼中都毫无他人,蓝梓汐心想,这样也许是最好的吧,上一辈的恩怨不能祸害到下一辈的人,在这个地方生活没有那些阴谋诡计,想想都觉得羡慕啊。 “既然你们已经觉定了,那几日后我们大婚,你们一定要来啊。”冷墨胤忍着师傅已经去世的伤痛,邀请两人去参加自己和蓝梓汐的大婚。 “你们这么快就要回去了?”寻珏听了冷墨胤的语气,好像即时就要离去一样,不禁问道。 “既然已经没什么事了,那我还要回去准备大婚的事呢,你也不想让我及忙忙的连婚宴都准备不好吗?”冷墨胤心着既然没事,不若早点回去,他到没事,就怕夏家又要找梓汐的麻烦。 “现在夜里深了,我看还是明天再回去吧。”兰玲看了外面高高挂起的月亮,将头转向两人:“你们还没吃饭吧,我去给你们准备点吃的吧。” “也好,这么晚回去也不好跟家人解释,我看还是明天再回去吧,兰姐姐我帮你啊。”蓝梓汐想着去帮兰玲做饭,好让冷墨胤和寻珏能好好说说话。 “好啊。”兰玲接过蓝梓汐的话,两人一起出了门往后面的厨房去了,厨房现有的菜也不多,蓝梓汐一边洗着青菜一边问着兰玲:“姐姐,你既然对当年的事情知道的那么清楚,难道你就不恨李氏吗?” “有什么好恨的,我娘临去的时候告诉过我,让我不要恨她,也不要找她报仇,因为我娘说她还要感谢那个女人,因为我娘早就喜欢我爹了,只是没有人知道罢了,她这样反而给了我娘机会和我爹在一起,虽然时间很短,可是我娘却很知足了。”兰玲的话让蓝梓汐觉得无语。 这样也行啊,明明是被那个女人害了,反而还一副感激的样子,还告诉自己的女儿不要报仇,蓝梓汐严重的怀疑那个兰婷是不是脑子不好,只是不便问出来罢了。 很快两人就准备了几道菜,端了去之后几人一起吃了饭,寻珏早就安排好冷墨胤和蓝梓汐休息用的客房,带着两人去到客房之后,等人走了之后冷墨胤起身从自己的卧房来到蓝梓汐的卧房。 “我刚想去找你呢,你到来了。”蓝梓汐一拉开门就看到门外冷墨胤抬起来准备敲门还没落下的手说着:“原来你也睡不着啊,我还以为只有我一个人睡不着呢。” “是啊,我想泡温泉了,你要去吗?”冷墨胤嘴里问着要不要去,手却直接拉起蓝梓汐的手,将她拉出房间紧紧的拥在怀里,运起轻功往谷后的温泉处奔去。 片刻时间,冷墨胤拥着蓝梓汐就到了谷后那片温泉之地,介于上次那么尴尬的情况,冷墨胤只是将蓝梓汐放在洞外:“小傻瓜,你自己进去吧,我在外面替你守着。”说着转过身子背对着山洞。 蓝梓汐愕然之余也颇为感动,感动冷墨胤替自己着想,也没有说些什么多余的话就转身进了里面,将自己整个泡进了温泉里,刚才听寻珏说这可温泉泡起来可有强身健体的效果呢,以后还不知道有没有机会再泡呢,这个时候可以好好泡一泡了。 等两人泡好回到屋内的时候,天都已经快亮了,两人只是稍事休息,就告别了寻珏回到夏家,因为是回去,时间也来的及,所以回程的路两人是一边看风景一边往回的。 一路上说有多惬意就有多惬意,看着路上的风景,两人享受着难得的安宁和舒适,红的花,白的天,蓝的云,让蓝梓汐想起前世看过的《还珠格格》里面紫薇和小燕子陪着皇帝出游的时候的情景。 情不自禁的唱起了,今天天气好晴朗,处处好风光,好风光,蝴蝶儿忙蜜蜂也忙小鸟儿忙着白云也忙矮马蹄践得落花香马蹄践得落花香眼前骆驼成群过驼铃响叮当响叮当这也歌唱那也歌唱风儿也唱着水也歌唱…… “你唱的什么歌?真好听。”因为蓝梓汐是靠在冷墨胤的腿上,所以冷墨胤一边摸着蓝梓汐的头发一边说着,这首歌从来没有听过呢,就连调调都不曾听过的。 “这首歌是两个姑娘唱的,那两个姑娘一个是皇帝的私生女,一个是皇帝儿子的女人,这两个人和皇帝一起去出游的时候,心情很好的时候唱出来的,好听吗?”蓝梓汐简单的将还珠格格的故事告诉了冷墨胤,当然说之前告诉他这都是编出来的,否则他要是当真的话那可就不好办了。 “皇帝怎么会有私生女呢?而且皇妃女怎么会跟皇帝一起出游,这不是乱了纲常吗?”果然饶是蓝梓汐这样说,冷墨胤还是提出了异议。 “呃,都跟你说了是编的,编的人可能没想到这些吧。”蓝梓汐不想多说,也解释不清这个不是:“哎呀,不管有没有违背纲常吧,反正跟咱又没关系,我只是今天心情好,而且你看今天的天气多好啊。” “是啊,今天的天气是很好。”冷墨胤一手探出马车窗外,感觉到徐徐的风次过来,仿佛一双温柔的手触摸着自己,想到回到王府之后这样宁静的机会将不在有,心里又落漠了起来。 “别想那些,即使以前的日子过的不舒心,以后也还有我陪着你。”蓝梓汐看他的神色,知道他定是想起王府内的事,握紧他的手宽慰着:“实在不行的话,到时候我们带着王妃离开王府居住好了,眼不见为净嘛。” 蓝梓汐知道这样的话骗不了冷墨胤的,不说他是王府嫡子,想脱离王府就很难了,单说王妃吧,她是王爷明媒正娶的妻子,再怎么样也不可能有离开王府的一天,所以这番话说出来就无力苍白了许多。 “嗯,到时若是他们敢暗害你,就算拼了我这条命,我也会带着你离开的。”冷墨胤也知道蓝梓汐是在安慰自己,可是他却是另一番心情,以前他们怎么暗害自己,他都随他们去了,可若是敢伤她,他定不会饶恕的。 甜蜜的时光总是很短暂的,纵使两人再不愿意,马车还是停在一夏家门口,行了一天的路程,眼看着天就要黑了,蓝梓汐开口留下冷墨胤。 “我今儿个做几道拿手小菜,请你留下来用膳好不好。”笑着说出这句话,蓝梓汐笑看着冷墨胤的反应。 冷墨胤轰一下红了脸,知道她是在打趣自己,因为自己昨天的话,可依然镇定自如的答着:“那就恭敬不如从命了。”说着径直往里走去。 蓝梓汐在后看着他从脸红到脖子的样子,哈哈大笑了起来,心情颇好的跟在后面走了进去,一边走还一边告诉绿柳:“去请大小姐过来吃饭,就说给昨日的事赔礼了。”绿柳领命去了。 “娘,我们回来了。”蓝梓汐高喊的是我们而不是我,冷墨胤在她身后面露笑容,翠芹一直担心着两人,这梓汐说出去就出去,还顺带着将二公子也一并带走,万一发生什么事,可怎么向王府交代,此时听到蓝梓汐的喊声,忙出来相迎。 “对不起娘,让您担心了。”蓝梓汐看着翠芹憔悴的面容,担忧的神色,知道她肯定一直替自己和冷墨胤担心着,愧疚的道。 “没事,回来就好,回来就好,二公子累了吧,快里面去休息吧。”一边扶着冷墨胤往里走,竟然就不管蓝梓汐了,回头看了眼蓝梓汐:“我先扶二公子进去休息,你也去休息一下吧,一会娘给你们做好吃的吧。” “娘,今天我……” “四娘,今儿个四妹妹说她要做晚饭呢,我看四娘还是去休息吧。”蓝梓汐话还没说完就被外面走进来的夏云初打断了,只见夏云初一身绿色的长裙从外面走了进来。 “是啊,娘,我今儿个请大姐姐吃饭呢,您去休息吧,一会该吃饭了我喊你吧。”蓝梓汐接过夏云初的话告诉翠芹,绝口不提最主要是请冷墨胤来吃晚饭的。 “那好吧,你们先忙着,我还有点事也要去忙,大姑娘和二公子你们请便。”说着福了福身子就离开了。 蓝梓汐原本还想让翠芹跟她一起去厨房帮忙,好顺便将兰婷还有个女儿的事告诉她,也好让她放心,不必再担心以前的事了,无奈看她好像很着急的样子,可能有其他的事吧,也不去管她了。 “多谢二公子昨日的提醒。”夏云初起身给冷墨胤福了一福道,昨日她听了冷墨胤的话之后就去寻了表哥,过问了他科考的事,可能是她的关心起到了作用。 李誉仁见到她,仿佛被注入了一剂强心剂一样,连连说着他一定会高中今年的科考,不会让李家以及表妹失望的。 “谢我什么,我什么都没有做。”冷墨胤仿佛并不理解夏云初说的什么,装疯卖傻的装着自己什么都不知道一样。 “好吧,就当你什么都没做好了,我真是期待四妹妹的手艺啊,希望不要太难以下咽啊。”夏云初见冷墨胤并不在意自己说的话,只能自说自话着。 “放心吧,绝不会让你失望的。”冷墨胤接过夏云初的话,一说起蓝梓汐的厨艺,他不自禁的脸上露出了少见的笑容。 “二公子好像对她很有信心?”夏云初难得见到冷墨胤露出这种笑容,不禁好奇道,他到底哪来的信心蓝梓汐一定不会让自己失望的。 “如果连我都对她没有信心,那她还能依靠谁?”更何况自己又不是没吃过她做的东西,当然是最有信心的了。 “这……”夏云初知道冷墨胤的意思,这整个夏家,有几个是对蓝梓汐有几分真心的,二公子这话其实是在鄙夷夏家众人,夏云初又怎会听不懂呢,只是她什么也不能说,只是尴尬的不知道说什么好。 这个时候蓝梓汐做好了几道菜,交给青鸢,自己先一步来到客堂,见两人不说话,气愤稍嫌尴尬,不知道两人在说些什么,弄的这么冷场的样子。 ------题外话------ 亲爱的们,好友今天首推,妞们给个面子收藏下她的文呗。柒万分感谢! 百里幻川《邪妃当道之太子莫张狂》 生性懦弱,循规蹈矩,奉女戒如同圣旨? 奇葩! 这妞脑子被驴踢过? 要不又怎会被奸人三言两语搞殉葬陪母见阎王? 一朝重生,佣兵强者爬棺而出,变身相府丑颜嫡女。 她本可潇洒走人,无奈这个个挤上门摆贱炫功,提醒她想不起的过去有多“辉煌”,她若不表示表示未免不够道义! 那古话怎么说的? 来而不往非礼也! 谁料阴沟里翻船,阴差阳错成太子妃? 谁说那俊美无双,眼高于顶的太子独钟情自己,极度宠幸? 狗屁! 夜里纵容杀手“邀请”她与阎王谈心,养着一票搔头弄姿蛇蝎女挑战她的耐性。 极度宠幸? 真特么会装逼! 太子张狂是吧,呵!谁臣服谁还未可定! 082:可怜老夏,梓汐掌家 好像发生了什么自己不知道的事啊,看紫睛的表情都那么尴尬,那么古怪,不过现在顾不得想那么多,蓝梓汐刚想开口,夏云初却在她之前开口了。 “四妹妹做了什么好吃的啊?快叫我们瞧瞧。”夏云初见青鸢跟在后面端着个盘子,忙起身问着蓝梓汐,也顾不得冷墨胤一直冷冷的表情了。 “紫晴,你去请姨娘来用晚饭了。”蓝梓汐一吩咐着紫晴,一边帮青鸢将饭菜摆在小几子上,首先上的就是一锅鱼,盖揭开时,整个正堂里都香气四溢,闻着就让有流口气,冷墨胤这个时候就有点急不可耐地在小几边端坐着。 青鸢笑道:“二公子,这可是我家姑娘特意为你做的哦,还有这个……”边说边又打开揭开另一个盘子上的碗盖,一股香辣气息迎面扑来,冷墨胤不由掩嘴打了个喷嚏。 蓝梓汐见冷墨胤的样子,哈哈大笑道:“冷墨胤,原来你怕辣啊?” “谁怕辣了。”冷墨胤脸一红,大声道。 “那你吃一块?”蓝梓汐听了笑着挟起一块香辣鸡送到他唇边。 冷墨胤抬起水雾弥漫的漆黑凤眸,丰润的红唇微翕着,迟迟不肯张开,蓝梓汐恶作剧地将鸡块往他嘴里一塞。 冷墨胤只是含在嘴里,一动不动,白玉般的脸颊染上一层艳丽的粉色,半晌,才开慢条斯礼地嚼动,明朗光洁的额头开始沁出细细密密的毛毛汗,漂亮精致的鼻头也开始发红,神情却是淡定从容,很快就吞下了那块鸡肉。 蓝梓汐好笑地又挟起一块要喂他,故意歪了头问:“好吃吗?” 冷墨胤抿着嘴,手在桌边摸索着,蓝梓汐笑着问:“你是在找这个么?”说着,将一杯清茶递过去。 冷墨胤接过,张口就灌,如牛饮水般一饮而尽。 夏云初在一边就笑着说:“四妹妹,你怎可如此作弄二公子,你看给他辣的。”羡慕的看着蓝梓汐和冷墨胤,有这样的男人宠着自己,四妹妹将来过的一定比自己好,想起太子对自己,虽然表面上看似很好,可其实她是知道的,太子真正爱的是四妹妹吧。 蓝梓汐听了夏云初的话哈哈大笑,这时,翠芹从里屋出来,见她心情爽朗,也笑着问:“什么事情这么好笑?” “岳母,她欺负我。”冷墨胤瞪着清澈无辜的大眼,苦着脸对红霞道。 翠芹一看桌上的香辣鸡,顿时明了,抬手就给蓝梓汐脑门一记重拍:“二公子难得来家里作客,你这丫头就给他吃辣,连一点子待客之道也不讲。” “是啊是啊,这菜太辣了,都辣到肚子里去了。”冷墨胤点点附合。 “我闻着味也挺辣呢,不过我到是挺喜欢吃辣的,我不在意呢。”夏云初笑着说道。 “看吧,大姐姐也喜欢吃辣哦,你要是不喜欢吃的话,别吃好了。”蓝梓汐说着就想将那盘香辣鸡端离冷墨胤面前,却被冷墨胤双手一罩护住了:“我不吃,岳母大人可以吃嘛,对吧岳母大人。”冷墨胤转头看向翠芹。 翠芹被他孩子气的样子逗笑,给他盛了一碗鱼汤道:“辣了就喝点汤吧,梓汐炖的汤还不错。” 冷墨胤依言喝了一口,蓝样汐就看着他,等着他的回答,虽然先前也做过吃的给他,可每次做给他吃的时候,她都是很紧张的,要知道,他可是皇家人,什么样的山珍海味没吃过,宫里的御厨只怕早把他的嘴给养刁了。 冷墨胤喝完后,面无表情的将汤放下,拿起帕子拭了拭唇角,蓝梓汐忍不住问:“好喝吗?” 冷墨胤皱了皱眉,并没有说话,蓝梓汐的心就有点失落,挟了块别的菜放在他碗里:“你吃吃这个?”看来,这厮不喜欢吃自己作的菜呢。 谁知冷墨胤却再次端起汤碗,又喝了一大口,眯着眼咂吧咂吧嘴后才放下,这到底是好喝还是不好喝啊?这厮是看她担心,存心不说呢,蓝梓汐懒得理他,盛了碗饭自己坐下闷头吃。 翠芹就一个劲地给冷墨胤挟菜,把他的碗里堆得都不能再堆了,冷墨胤却放下筷子,端坐着并不吃,水波潋滟的凤眸无辜地眨巴着,脸上带着淡淡的委屈。 翠芹好生诧异,小心地问:“怎么不吃了?是菜不合胃口么?” “我有眼疾。”冷墨胤微垂了头,一副很挫败,很伤感的样子,语气也是带着淡淡的悲凉。 翠芹听得心一痛,抬手对着蓝梓汐的脑门又是一记:“快过来喂二公子啊,这点子眼力介也没有?就只顾着自个吃呢。 蓝梓汐严重怀疑,翠芹是有了女婿就不要女儿了,平素连个指甲壳都舍不得弹自己的,今天都打她二回了,而且,越发有暴力倾向。 ”娘……“蓝梓汐控诉着,这厮虽然有眼疾,可他行动举止早就练得与常人无异了好吧,哪里就要人喂饭了?以前做饭给他吃,也没见他吃不了啊,分明就是故意的。 ”还不快来,你呀,以后不许做辣菜,汤要放温一些才端上来,还有啊,得记着二公了爱吃什么,不爱吃什么……“翠芹啰啰嗦嗦的碎碎念,边念边瞪蓝梓汐,仿佛她就是个十恶不赦的。 蓝梓汐无奈地端起冷墨胤的碗,老实地挟了菜往他嘴里塞:”吃吧。“语气那个咬牙切齿啊。 冷墨胤吃得那个眉花眼笑,整张脸就象一朵盛开的牡丹,雍容华贵中,又透着纯洁无瑕,仿若天边一轮新月般,清新又艳丽,蓝梓汐不由看呆了, 这样的冷墨胤是快乐的吧,看着他心无旁骛单纯而又干净的笑容,蓝梓汐的心象是被人用绳子系住,轻拉扯了一下,微微的痛,又有点酸。 挟起一块鱼香肉丝,小心地放在他唇边,看他满足的张嘴吃下去,自己也不自觉地笑了起来,一时见他唇角有残渍,又小心地拿帕子为他擦试。 冷墨胤边吃边抬眸看她,黑湛湛的眸子里流转着缱绻柔情,因为他怕辣,所以蓝梓汐一直避免挟辣菜给他,半碗饭下肚时,冷墨胤闭嘴不肯再吃,蓝梓汐怔了怔问道:”不是说肚子饿了么?怎么又不吃了?“ ”太淡。“冷墨胤嘟着嘴道,丰唇红润鲜亮,闪着晶莹的光泽,如一颗熟桃的果实,诱人品偿,蓝梓汐忍不住伸指点了下他的唇,声音里不自觉就带着一线宠溺:”那你要吃什么?我再给你做几个菜来好不好?“ 冷墨胤张嘴就含住了她的玉指,舌头在指尖上轻舔了一圈,指尖上微痛微麻的触感让蓝梓汐的心一慌,差点将手里的碗打翻了,不由一阵面红耳热。 这厮真是……真是的,翠芹和夏云初可都看着呢,就……就这般挑逗!抽出手指,蓝梓汐迅速地捏住那两瓣柔软就是一拧。 冷沁脸一垮,黑眸里开始泛红,张嘴就喊:”岳母……“岳母你个头啊,还没成亲呢,他倒是叫上瘾了。 蓝梓汐快被他气死了,不管不顾地挟了块香辣鸡往他嘴里一塞,轻斥道:”吃还堵不住你的嘴。“ 蓝梓汐满以为他为辣得眼泪哗啦,没想到,这厮吃得一脸的满足,完了后,还指着香辣鸡道:”还要!“ 蓝梓汐一楞,怔住了:”你不是怕辣么?“ ”我说过我怕辣么?“冷墨胤漂亮的凤眼往上一挑,脸上是戏谑的笑意。 蓝梓汐气呼呼的挟一个大鸡腿往他嘴里横塞,他也不气,笑着用手抓起,动作优雅而斯文,慢条斯理的将一个鸡腿吃了个干干净净,到底是皇家子孙,举手投足都透着高雅和贵气,蓝梓汐无奈以送了帕子给他擦手。 ”四妹妹做的真好吃呢,瞧二公子吃的都停不下来了呢,不说二公子就是我都停不下来了呢。“夏云初一边吃一边说着,她还真不知道蓝梓汐什么时候变的这么会做吃食了。 ”是啊,这孩子,自从上次落水醒来之后,就很会做吃的呢,就是原本还看的过去的女红,居然做不来了,要是让大姑娘你看见她给二公子做的亵衣,怕是要笑掉大牙呢。“翠芹一边说着。 ”我记得四妹妹以前女红挺好的啊。“夏云初眼里闪过一丝讶异,连翠芹都觉得她变化很大,看来这个四妹妹真是不容小觑啊。 ”许是落了次水,脑子变开窍了吧,知道抓住男人的胃才能抓住男人的心吧。“冷墨胤听了夏云初的话,很快的接了过来。 ”可不是么,瞧这不是将二公子的心抓的劳劳的么。“夏云初笑着说道,这个时候,冷墨胤接过话来无非是不希望她多说多问,那自己又何必去招人厌呢。 ”那到是,这些都是哪学来的,真的挺不错的呢。“翠芹也无话可说,失去一样学会另一样,对她来说都一样,只要她的女儿好好的,比什么都好。 ”我这是无师自通呢娘,哪有跟人学啊,不过是见你做菜的次数多了,然后自己再琢磨琢磨呗。“蓝梓汐一边说一边转头看着冷墨胤:”我做的好吃吗?“ ”一般般。“冷墨胤神情淡淡道,一转头,又道:”我还要吃鸡。“ 一般般你还吃了这么多,一盆鸡都快被你吃完了,安晓晴筷子一放,懒得喂他了,一顿饭吃的其乐融融,中间夏云初因为李氏派人来喊,早早的就离开了,而蓝梓汐等人直吃到月上中梢。 吃过饭,蓝梓汐让紫晴打了水来给冷墨胤洗,站在水盆边,冷墨胤又是一动不动,这回蓝梓汐算明白了,这厮就是拿自己当丫头使唤呢。 翠芹的眼睛已经瞪过来了,蓝梓汐认命地过去抓起冷墨胤的手,放在清水盆里,小声咬呀:”二爷您洗手。“冷墨胤就唇边含着笑,乖巧地任她帮自己洗着。 他的手指白晰而修长,如玉竹一般亮泽漂亮,掌心有着一层薄薄的茧,想来平日间练武所致,蓝梓汐故意拿指甲在他掌心轻轻划动,冷墨胤果然身子微僵,反握住她的手,用只有他们两人才能听到的声音道:”小傻瓜,我可以理解为你在勾引我么?“ 蓝梓汐顿时又羞又恼,左手拂了水就往他脸上浇,冷墨胤身子往侧边一闪,竟然半滴水也未沾上,蓝梓汐还想再闹,冷墨胤压低了眉眼小声道:”衣服湿了,我可是要穿你的。“ 蓝梓釥听得一愣,笑道:”好啊,我这就进去拿套粉裙来给二爷您穿,您可一定要穿哦。“说着,作势就要进里屋去。 ”好了,我错了,不闹了,我今儿个一回去,要到大婚当日才能再见到你了,你在家可要好好的等我来迎娶你啊,没事不要乱跑出去,我不想在大婚前节外生枝,答应我,好吗?“冷墨胤一把楼住转身欲走的蓝梓汐,声音低沉的说。 ”好,我知道了,我会好好在家等你来娶我的。“蓝梓汐回身拥住冷墨胤的腰身,声音轻柔的道,她知道他在担心,其实她也担心,好不容易等到两人可以大婚,谁也不想节外生枝,更何况还有个赵宇飞对自己虎视眈眈的。 怕就怕现在身为太子的赵宇飞会背地里做什么手脚也不一定,而且她说过要替冷墨胤瞧眼睛的,看来婚前是不太可能呢,只希望婚后能安定点,好让她想办法医治好他的眼睛,这是她目前最大的愿望了。 ”刚才岳母说了哦,你的女红不行呢,这几天你可要好好替我绣一件亵衣哦,不管难不难看,只要是你绣的我都喜欢。“冷墨胤靠在蓝梓汐耳边小声的说着。 ”去,谁说要给你绣亵衣了,想的美,嫌我绣的不好还要我绣。“蓝梓汐作势推开冷墨胤,却被楼的更紧了,只能啐了冷墨胤一口,小声的说着,正好可以趁这几天查找有关于医治他眼睛的事。 ”岳母,还有几天就是我迎娶梓汐的日子,这几日烦请您代为照顾好她。“冷墨胤笑了笑,并不在意蓝梓汐的嗔啐,转头对翠芹道。 ”这个我省得,二公子只管去忙,我会保护好她的。“翠芹应了下来,如今夏家二姨娘不见了踪影,有人说她跑了,三姨娘因为三姑娘的事伤心,没空来找她的茬,而二姑娘和三姑娘都被关进了家庙。 李氏则要操心几日后的夏云初和蓝梓汐大婚的事,光是嫁妆一事就够她头疼的了,哪里还有时间来管她啊,她现在唯一要应付的就是夏老爷不时对她的骚扰。 自从她被抬为姨娘之后,夏老爷就三天两头的来骚扰她,无非就是想上她的床,每次她总是以各种各样的理由来拒绝,可是这总不是办法啊,真想和梓汐一起去到王府啊,那就可以逃离这片伤心地了。 等冷墨胤离开之后,蓝梓汐才陪翠芹一起回到房之后,才将在毒雾谷的事告诉翠芹,并告知她原来兰婷还有个女儿,如今也有了个好的归宿,娘亲可以不用担心了。 震惊不已的翠芹拿出当初兰婷送给她的那枚簪子,交到蓝梓汐的手上:”有时间替我将这个交给那孩子吧,总算兰婷有后了。“翠芹一边抹着眼泪一边说着,原来她当年并不是喜欢夏老爷,而是喜欢的是李少爷,所以才会将夏老爷送她的簪子转送给翠芹。 两人正说着话,谁也没有注意到门边站着的夏老爷目瞪口呆的样子,直到夏老爷手上的书掉在地上发出的声音,两人才回头,看到夏老爷一副见鬼的样子盯着蓝梓汐手上的发簪目不转睛。 蓝梓汐和翠芹对视一眼,不知道夏老爷听到了多少?如果让她知道事情的真相的话,他会去找李氏吗?到时候又会责怪到翠芹的身上。 ”你怎么会有这根发簪的?“夏老爷仿佛没看见翠芹一样,直盯着蓝梓汐手上的簪子,一步一步走过去,边走边问。 ”这是兰婷当年交给我娘的。“蓝梓汐不想与他多说,也顾不得管他的想法,只是实话实说罢了。 ”不,不可能,她怎么会将我们的定情信物交给你?“夏老爷声音陡然提高,他如论如何也不会相信兰婷会将自己送给她的定情信物转交给翠芹的:”定是你偷她的东西,是也不是?“ ”爹爹你胡说什么?我娘怎么会是那种人?这真的是兰婷当年送给我娘的。“蓝梓汐见夏老爷怒目圆睁的质问着翠芹,不由的道。 ”你知道什么?那时候根本就没有你这个人的存在。“夏老爷怒吼着蓝梓汐,事关她当年心爱的人,这个黄毛丫头又怎么会知道? ”老爷,这真的是兰婷姐给我的,当时我回去过一趟,她见我喜欢就送给我了,我并不知是您送她的,否则的话我也不会收了。“翠芹一开始看到夏老爷时脸色白了下,身子往后退了退,可是见他对梓汐这么凶的时候,就什么也顾不得了。 ”怎么会……她怎么会将这个送给你呢,怎么会呢。“夏老爷始终也想不透兰婷怎么会将这个送给翠芹的,他压根儿就没想到过兰婷并没有喜欢过他,才会将他送的东西转送她人吧。 ”你说是定情信物,可是据我所知,她并不喜欢爹爹您呢。“蓝梓汐丝毫不畏惧夏老爷的怒吼,也不怕他听到真相实该有多生气,径自说出了自己所知道的事。 ”你胡说,她明明喜欢的是我。“夏老爷如何能接受了心爱的人不喜欢自己这个事实呢,而且这还是从自己的女儿嘴里说出来,多么讽刺的事啊。 ”我没有胡说,这是她和李家舅舅的女儿告诉我的,是她临死时亲口告诉兰玲姐姐的。“蓝梓汐索性将自己知道的都告诉了夏老爷,包括兰婷一开始并没有死的事,所有的所有,只是并没有告诉他兰玲现在在哪里罢了。 ”她的女儿,你胡说,你胡说……“她死的那么早,何来的女儿之说,还说什么是李氏兄长的孩子,她是被强迫的,何来喜欢李氏兄长一说。 夏老爷一时接受不了这件事,突然间哈哈大笑起来,整个人仿佛受挫得了失心疯一般的狂笑起来,只是一边笑一边还流出了眼泪。 蓝梓汐见状,上前甩了夏老爷一耳光,啪的一声响震惊了翠芹,以及发疯般大笑的夏老爷,只见夏老爷两眼腥红的看着蓝梓汐,一副恨不得吃了她的眼光看着她。 ”梓汐……“翠芹见状,忙上前将蓝梓汐护在身后,防备的看着夏老爷,然而夏老爷并没有再笑,也没有疯狂的迹象,只是整个人颓废的很,仿佛片刻之间老了十几岁的样子。 翠芹的防备并没有什么作用,因为夏老爷大概因为受刺激过度,腥红着双睛晕倒在地,蓝梓汐和翠芹忙上前查看,确定他只是晕倒之后,无奈的蓝梓汐和绿柳两人将夏老爷扶到一边的偏厅去,让紫睛在屋外伺候,以防夏老爷醒来出了什么事。 原本母女两人聊的虽然不是很开心的话题,可也很亲密的很,谁知被夏老爷这一打断,两人也着实累了,就各自回去休息了。 第二天天刚刚亮,就听见院子里传来夏老爷的喊声,蓝梓汐被吵醒了,听是夏老爷的声音,想来他定是睡了一夜之后来确认昨天晚上发生的事情吧。 ”小四你昨天说的都是事实吗?兰婷真的是被李氏所害吗?“果然不出蓝梓汐意料之外,她刚出现夏老爷就抓着她问出了这个问题。 ”我只能说是和她有关,但是不是她害死的,我不敢肯定。“蓝梓汐也不是傻瓜,她从没有确定的和夏老爷说过兰婷的死根李氏有关,过几天她就要出嫁了,像冷墨胤说的,还是不要节外生枝的好。 ”好,我知道了。“夏老爷听了蓝梓汐的话,仿佛听到了肯定的答案一样,出了院门就往李氏所住的正院去了,一路怒气冲冲的。 夏老爷冲到李氏屋内的时候,李氏并没有起床,却被夏老爷的大动静给吵醒了,看了眼是夏老爷,又躺回了床上:”老爷今儿怎么这么早就来了?“昨晚想必又是宿在了翠芹那个贱人处吧。 ”昨晚没睡好,我梦见了兰婷。“夏老爷本是怒气冲冲的来质问李氏的,可是一见到李氏那张严肃的脸,不由自主的就有点发怵,声音也轻了下来。 ”唉,她也是个命苦的。“李氏一听到兰婷的名字,嚯的一下坐了几来,脸色都白了,可是在抬头看向夏老爷一眨不眨的盯着自己看时,马上冷静了下来,声音颤抖的说。 ”我还梦见了小小,她失踪了这么些天,也不知道怎么样了。“这到不是用来骗李氏的,而是他昨夜真的梦到了二姨娘,他向来最宠爱的就是小小,可谁知自从那晚出现白衣人之后她就失踪了。 有人说她是失踪了,被白衣鬼抓走了,可是他不相信,再加上昨晚蓝梓汐告诉他的,那个所谓的白衣女鬼根本就是兰婷的女儿所扮,就是为了替她的母亲来报仇的,虽然不知道后面为什么又放弃了找李氏报仇的事了。 但是既然不是真的鬼,那根本就没有必要抓二姨娘不是么,可是她好好的怎么就消失了呢?而且她的女儿也在,虽然被关进了家庙,可好歹还是夏家的女儿,将来或许有一天她还能出来呢,她怎么就舍得抛开这一切离开家呢。 所以,他怀疑小小的失踪*不离十也是李氏做的手脚,只是苦于他没有证据,而且就算有证据他又能拿她如何呢? 夏云初将要嫁给太子,再加上李氏娘家的地位,单凭这两点,就算证实了是她害的兰婷和小小又能如何,他也不能动她分毫。 想到这里,夏老爷颇为沮丧的低着头离开李氏的卧室走到外面台阶上坐了,思考着要怎么办才行。 直到他离开,李氏才软软的倒回床上,吓的整个后背且是汗,忙起身跟上去看看,也不知道老爷今天是怎么了,一出门就看到夏老爷坐在台阶上发呆。 ”老爷你今儿是怎么了啊?“李氏将手抬起搭到他的肩膀上,不知道老爷今儿个是怎么了,好好的提什么朱小小那个贱人,吓的她出了一身冷汗。 夏老爷在李氏搭上来的瞬间,往旁边挪了过去,躲开了李氏的手,只留李氏尴尬的留在之空中,不知所措的看着夏老爷。 ”没什么,只是昨儿个没休息好。“夏老爷躲开李氏的碰触,起身离开李氏身边,往花坛边走去,李氏也不知道今天夏老爷到底怎么了,不放心于是也跟着走到了花坛边,不死心的想用手扶着夏老爷。 没想到夏老爷还是躲她,而且一躲之下身子一歪竟然倒向了前面的花盆上,直推的身前的花盆全离开了原来的地方,尴尬的夏老爷双手撑地想起身,却摸到了不属于土地那种软软的感觉。 低头一下,差点吓的夏老爷晕死过去,只见他左手正撑在一条胳膊上,雪白的肌肤,一看就是女人的胳膊,因为埋在地下,已经沾染上的不少的泥土。 李氏一看顿时惊叫出声,听到她的惊叫声,夏云初也从自己的屋内跑了出来,其他的丫鬟小厮也都出来了,几个丫鬟看到夏老爷跌坐在地上,想上前扶起夏老爷,却在见到地上的胳膊时也惊叫出声。 有几个大胆的小厮上前将夏老爷扶了起来,这个时候听到消息的蓝梓汐和翠芹,以及伤心女儿被送去家庙的三姨娘也出现了,还有这几天为了夏家几女的事操碎了心的老太太也被请了来。 直到夏家所有的主人都被请来之后,夏老爷才让仆从挖开那个埋有尸体的地方,直到挖出了整具尸体,让所有的丫鬟小厮以及众人都惊讶的是,那具尸体竟然是二姨娘。 夏老爷见到二姨娘的尸体被一点一点的挖了出来,顿时泪如雨下,她虽然只是个姨娘,却是除了兰婷之外他真正爱过的女人,要不然也不会那么宠她了,如今见到她的尸体就在眼前,冷冰冰的,哪里还有以前的精致装扮,温柔体贴了。 ”你为什么要杀了她?为什么?她只是个姨娘罢了,如今她有女儿就等于没女儿了,你为什么还要杀她?为什么?“夏老爷怒吼着质问着李氏。 ”我没有,我为什么要杀她,像老爷您说的,她如今都威胁不到我了,我为何还要杀她呢?而且杀了她还要将她埋在自己院子里,这不是等于告诉别人是我杀的她吗?我有那么傻吗?“李氏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二姨娘的尸体为什么会出现在自己的院子里,但是这个时候她也知道,无论如何也不能承认,只要咬死了不知道,夏老爷也拿她没办法的。 ”所谓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人群里不知道谁说了一声。 刚刚还有所动摇的夏老爷又是满目腥红的看着李氏:”你怎么会不知道这个道理呢,藏在自己的地方,是最为安全的地方,如果不是我今天来的话,恐怕等她化为一堆白骨也没有人知道吧,你这个恶毒的毒妇。“夏老爷一边落着泪一边说着。 ”媳妇,你怎可如此恶毒,她怎么说也替我夏家生了个孩子,如今我也帮不了你了,老爷你看着办吧。“老太太失望的看着李氏道。 人群里蓝梓汐看着李氏的样子暗自好笑,自己杀了人想用来暗害她和翠芹,还好她发现的早,否则现在处于众矢之的的可不就是翠芹了么,现在且看你如何自辩。 ”就算是我杀的又如何,一个贱妇,我想打就打想杀就杀,我一个主母,还处置不了一个妾室吗?老爷如今要怎样?为了这个已死的贱妾,要打我吗?“李氏气极,为什么老太太也帮朱小小这个贱人说话。 ”我看你才是又毒又恶的贱妇。“夏老爷直起身子一个巴掌拍向李氏,直打的李氏身子踉跄着往后退了几步,被夏云初给扶住了。 ”娘,你不会杀二娘的,对不对?“夏云初怎么也不敢相信前些时候还活生生的二姨娘,此时竟然变成了一具尸体,而罪魁祸首却是自己的母亲。 ”是,是我让赵妈妈亲手勒死她的,可我还不都是为了你好,只要她在,她一定会想办法将夏云姻那个小贱人也弄回来的,这么些年来我受够了她在我面前的趾高气扬的,她仗着有老爷的宠爱,对我不尊不敬的,我都能忍了, 可是我不能忍受的是,她抢了我的相公,她的女儿又要来抢你的相公,只要她死了,那夏云姻就再也出不来了,到时候就没有人会跟你抢太子殿下了。“李氏的一番话让旁边的人都听到楞住了。 又是一个因为妻妾之争而做出这种失常行为的女人,自古以来妻妾之间注定是不能和平相处的,听到的妻妾之争还少吗。 ”可是你也不能杀了她啊娘。“夏云初听了李氏的话泪如雨下,虽然娘这一切都是为了自己好,可是她怎么样也接受不了自己有一个杀人不眨眼的母亲,离开李氏身边跌坐在一边的凳子上。 ”爹爹,如今证据确凿,您看如何处置啊?“蓝梓汐见没有人提出该如何是好,此时正是打倒李氏最好的时机,她又怎能放过这个机会呢。 ”如何处置我?哼,我的女儿不日将嫁给太子,我就是太子的岳母,我看你们谁敢把我怎么样?“李氏听到蓝梓汐的话,猛的瞪了她一眼,不屑的道。 ”他不敢把你怎么样,我还能不敢吗?“别说你还不是太子的岳母,就算你现在已经是太子的岳母又如何,我就算不能拿你怎么样,可是将你关进家庙还是我能办到的。”老太太听到李氏如此嚣张的话语,忍不住开口道。 还好刚才已经将一众奴仆都赶了出去,如今知道这件事的也只有几个贴身的丫鬟知道,其他人并不知,为了夏云初的脸面,不能将她送官罚办,但是也不能让二姨娘白白的死了,所以最好的就是将她关进家庙。 “奶奶,求你了奶奶,不要将我娘关进家庙,我过几天就要出嫁了,我需要我娘的操持啊,不能将我娘关进家庙啊奶奶。”夏云初一听说要将李氏关进家庙,虽然不赞同母亲的做法,可是她也不能眼睁睁的看着母亲被关进家庙啊。 “凭什么关我进家庙,我是太子的岳母,谁敢关我进家庙。”李氏自从早上夏老爷进到房间提起兰婷的时候,就开始精神紧张起来,再到刚才发现朱小小的尸体,现在整个人已经濒临崩溃了。 “云初,你回房去吧,安心等着做你的嫁娘,嫁进太子府好好替我们夏家挣光。”老太太看也不看李氏,说完这些话后转头让陈嬷嬷使两个粗使婆子将夏云初关进了她的房间内,并看管着不让她出来。 哭着的夏云初被两个强壮的粗使婆子连拉带拽的拖回了自己的房间内,这边李氏见女儿被拖走,想上前将女儿拉回来,无奈被老太太一个眼色使过来的另两个婆子给拉住了。 “将她连夜关进家庙,严加看管。”老太太看也不看李氏一眼,直说出让婆子连夜将李氏关进家庙里去。 等李氏被拖走之后,房内只有老太太和夏老爷,还有翠芹母女以及三姨娘了,夏老爷此时受到打击,已经神情萎靡说不出话了。 “如今你们太太被关进家庙,家里的中馈需要人来操持,且大姑娘和四姑娘过几日要出嫁,必须要有人来操心这事,我看大姑娘如今也没这个心情来管了,不若就由小四你来操持中馈吧。”老太太一方面是因为真的没有人能管,再就是因为之前逼的她太紧,此时让她管中馈也算是对她的讨好吧。 “老太太,这不妥吧,我只是个庶女,我管不了的,还是老太太自己管吧。”蓝梓汐才不想此时接手这个烂摊子,不几日她和夏云初都要出嫁了,到时嫁妆一事就不好弄,省的有人到时说她给自己准备的好过给夏云初准备的。 如此吃力不讨好的事,她才没那么傻去管呢,再者老太太此时让她来管中馈,定然也是为了前几日的事来讨好自己的,她眼皮子可没那么浅,这么点事就能打发了她不生气的。 “你一个人怕是也不行,就让你姨娘相帮你吧。”老太太不容蓝梓汐拒绝,直接下了定论,然后将头转向三姨娘:“将老爷扶回去休息吧,小心伺候着。”说完由陈嬷嬷扶着离开了主院往佛寿堂去。 一边走还一边回头对陈嬷嬷说着:“找几个人将二姨娘的尸体抬到外面去埋了,此事不能让外人知道,你们几个嘴都给我仔细着点。” 三姨娘也扶着夏老爷往自己的院落走去了,看她走路的姿势,明显的也心情很好,由此可见,李氏平时是真的对几个庶女妾室不好的,此时出了事竟然没有一个人肯开口帮她的。 “娘,这下我就算嫁人了,也不用担心你在夏家受她们的欺负了。”直到所有的人都走了,蓝梓汐才扶着翠芹往回走去。 “哪有你想的那么容易,她是夏家主母嫡妻,到时大小姐嫁人,嫡母不在怎么说的过去,所以大小姐出嫁之日她定会被放出来的,只怕日后大小姐求了太子殿下的恩典,到时她再出来也不是不可能的。”翠芹听了蓝梓汐的话却说出了不同的观点。 “如果杀人都能没事的话,那这个世道还有王法吗?”蓝梓汐一听李氏还有机会能出来,气愤的道。 “只是不知她是如何杀死二姨娘的,又为什么要将她埋在自己的院子,这真是一步错招啊。”翠芹虽然知道李氏看几个妾室都不顺眼,可是也没想到她真的会杀了二姨娘的,不禁庆幸自己当年被贬到底层干苦力活去了。 083:管事备报,再添嫁妆 “娘,这些就交给老太太和爹爹去操心吧,您如今的事儿,是要帮大姐准备好嫁妆的事,不过我想母亲肯定早就替她准备好了吧。” “想来太太肯定准备了,我只要在她准备的嫁妆单子上再添几样就可以了,然后照着她的嫁妆给你减一半,省的让人家说我们趁机搜刮夏家财产。”翠芹有些担忧的说,就怕这样到时候还是会有人说话呢。 至于蓝梓汐的嫁妆,就算不用夏家出,单是这些时日以来冷墨胤送给蓝梓汐的就够她当嫁妆还绰绰有余了,也比李氏给夏云初准备的要丰厚的多。 “娘你就没想趁机替我多准备点嫁妆啊,女儿一辈子可就嫁这一次呢。”蓝梓汐开玩笑的笑对着翠芹说,到不是她她贪财,只不过夏家这样对她,她什么好处都没有捞到,那有笔嫁妆也蛮不错的。 “瞎说,不能做让人戳脊梁骨的事。”翠芹果然还是良善之辈,做不出这等事,就算夏家待她再怎么样不好,她也不会做出有损夏家的事,这就是古代女人的悲哀。 “我就是随便说说,娘不必当真,我也不稀罕夏家的东西。”蓝梓汐也虽然是这样说,但是如果真的能带走些什么,也不会便宜了夏家不是。 “你抽空多去看看大小姐,她想必心里不好受的很,过几日她就要嫁难太子了,别弄的太憔悴不堪,知道吗?”翠芹现在担心的是就是夏云初,她毕竟是夏家嫡长女,万一出了什么事,最难堪的还是夏家。 “我知道了娘,您放心吧。”蓝梓汐也打算过一会就去找夏云初,受到这样的打击想必她也不好受吧。 母女两人一边说着一边往后院走去,刚进院子就见管家婆子带着几个管事的婆子们在院外候着了,每个人的手上都抱着几样东西,母女两人相视一看,心知是老太太使人送来账本什么的了。 见到蓝梓汐两人到来,院外的几人都纷纷躬着腰,态度恭敬有加,两人只是点了点头,然后走进了院子里了。 果然等蓝梓汐和翠芹进到院子之后,外面的管家婆子们就一个一个的鱼贯而入,领头的管家婆子将手上的账册往蓝梓汐面前的桌子上一放:“四姑娘,这是外面店铺和账本,这是家里开销的账本。”一本一本的给蓝梓汐说了清楚。 “搁着吧,你们还有什么一并说给我听吧。”蓝梓汐看着屋子内的另外几人,每个人手上都有好几本册子,这要是一个一个看下来那要看到什么时候去啊,不如先听了然后自己再慢慢看了。 饶是如此,蓝梓汐还是听了小半个时辰才搞清楚什么对什么,暗自乍舌,如果不看这些账册的话她还真不知道夏家能这么有钱,光从账册上来看夏家外面的店铺就有好十数家,什么成衣铺,珠宝玉器行,什么米铺,只要挣钱珠基本上都有个一两间铺面的。 等人都走了之后蓝梓汐看了一眼翠芹,真后悔刚才不应该答应娘的事啊,这么多钱不捞点走真是太对不起在夏家这么些年受的苦了,刚想说话,就见赵妈妈来了。 “四小姐,大姑娘说想给太太送几件换洗的衣裳,想来问问四小姐。”赵妈妈一进门给蓝梓汐行了一礼就直奔主题,等着蓝梓汐的答复。 “既然是大姑娘的意思,那就按照她的意思去办好了,绿柳你随赵妈妈去收拾好衣服,去将衣服交给太太,记住,快快回。”蓝梓汐对着一边的绿柳说着,这个时候她怎能给李氏和赵妈妈有接触的机会,这个贼老太婆坏心眼最多了,谁知道她会不会趁机打什么鬼主意呢。 “四小姐,就不麻烦绿柳姑娘了吧,还是老奴自己去就行了。”赵妈妈听蓝梓汐让绿柳去,忙开口道,大姑娘还交代些话让给太太呢,若不去的话这些话要怎么告诉太太呢。 “还是让绿柳去吧,她脚程快,一来一去很快的,如今我刚掌家,很多事情还不懂,而且大姐如今心情想来也不好,需要有人在边陪着她,不日她将成亲,可不能做一个脸色憔悴的新娘子。”蓝梓汐一口拒绝了赵妈妈的话,见赵妈妈还想再说,一个冷戾的眼神扫过去,直让赵妈妈脊背发冷,不再说话了。 “是,那奴婢告退了。”赵妈妈直到退出蓝梓汐的院子才抬起头来,满眼都是恶毒的眼色,暗道着,蓝梓汐这个小贱人,太太不在就拖起大来,等着,有朝一日太太回来的时候,有你好瞧的。 蓝梓汐打发了赵妈妈之后,拿着刚才管家婆子给的库房的钥匙,来到夏家的库房,不由的更加乍舌,除了之前太子送给夏云姻的,因为夏云姻关进了家庙,二姨娘又不见了踪影,所以都被李氏收进了库房。 还只是少数,蓝梓汐见过太子送给夏云姻的东西,数量之多,孔怕还有些好的李氏并没有放进库房,想来是私自收了去了,还有太子送给夏云初的,也并不在这个库房内,想来也是在李氏的小金库里了。 蓝梓汐在里面挑了几样太子当初送给夏云姻的东西,对着紫晴道:“这些,都添置到大姐的嫁妆单子里去,还有这些,这个,这个,还有那个,全都添给大姐做嫁妆。”蓝梓汐手指之处皆是金银玉器,珍宝首饰,虽不能与皇家相比,但做为夏云初的嫁妆也算不失体面了。 挑完了夏云初的嫁妆,蓝梓汐自紫晴手上接过自己的嫁妆单子,一看之下不由的笑了,这李氏真会算计啊,给夏云初的都是夏家最好的东西,给自己的却都是些不实用的东西,连件像样的首饰都没有。 不禁气结,不是亲生的就是不一样啊,蓝梓汐一气之下将整个库房里凡是她能看的上的都一一指了给紫晴,添置在自己的嫁妆单子上,是你们对我不仁啊,不要怪我不义。 而且看自己的单子上,没有一个陪嫁的铺子,屋子,产业的,不禁更为生气了,同样是嫁女儿,为什么夏云初可以有几处的陪嫁铺子,而她却连一间也没有,在库房看完之后蓝梓汐回到住处,将先前管家婆给她的房屋地契什么的,全拿出来仔细看了一遍,从中挑出了一间铺子,一间屋子给自己的嫁妆单子上添了。 虽然她是很不屑这些身外物,可是她得为以后打算,夏家这样对她和翠芹,将来她嫁人之后还不知道会怎么样对翠芹,而且她又不知道去了王府之后日子是不是就能过的顺溜了,万一到时被扫地出门的话,好歹有这些嫁妆,她和冷墨胤的日子也不至于太难过的是么。 弄好这些事情之后,蓝梓汐看看天也不早了,她还得去看看夏云初,回来还得好好研究研究到底要如何医治冷墨胤的眼睛才行呢。 一进到夏云初和李氏的正院,因为李氏不在,所以正院主屋内并没有点灯,显的一片漆黑,只有旁边夏云初的屋子内点上了昏黄的灯光。 蓝梓汐刚靠进屋门还没抬脚就听见里面传来赵妈妈的声音传了出来,忙抬手拉住了紫晴准备推门的手,悄悄的往窗户边去,想听听她们在说些什么。 “大小姐,你可不能由着蓝梓汐和翠芹那对贱母女来掌管中馈啊,如今太太被关进了家庙,夏家只有您才是根正苗红的正经主子了啊,老太太自这事之后更不管家了,现在什么都是那两个贱人在管, 难保她们母女不会掏空夏家啊,我怕就怕她们会在你的嫁妆上做手脚啊,我的大小姐啊,你怎么还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啊,你得想办法将太太救出来才好啊。”赵妈妈一口一个小贱人的声音传进了蓝梓汐的耳朵里。 蓝梓汐冷笑不已,依旧没有打算进去,她想听听夏云初怎么说,毕竟在夏家只有夏云初是真心对她的,至少她是这样认为的。 “赵妈妈休要胡说,四妹妹不是那样的人,你不要挑拨我们之间的姐妹之情。”夏云初面容憔悴的看了眼赵妈妈,知道她受母亲的影响,对蓝梓汐并无好感,可也不容她对蓝梓汐这样说。 “母亲我会想办法救的,实在不行,到时只有请太子出面了,希望太子能看在我的面上救出母亲来,可是母亲也着实不对,还有你,母亲做错事,你为何不拦着点,任她做下这等错事。”夏云初越说声音越大,字里行间全是对赵妈妈的不满。 门外的蓝梓汐点了点头笑了起来,她就知道夏云初不像其他人一样,她是真心待自己好了,只是她在屋外,并没有看见屋内夏云初的表情,如果看到的话,她定然不会再有这样的想法了。 “大小姐,四小姐来看你了。”在蓝梓汐的示意下,紫晴开口喊出了声音,很快里面传来了脚步声,赵妈妈来开门了。 “四姑娘,请进,我正好来问问大小姐想吃什么,要不四姑娘也在这边吃吧。”赵妈妈一见蓝梓汐脸就笑的像朵菊花一样。 “不用了,我一会还有事要去老太太那里,妈妈这几天只要伺候好姐姐就可以了,我怕过几天你就伺候不到大姐了。”蓝梓汐看着赵妈妈满脸的褶子,不由的恶寒,眼底更是冷若冰霜之色扫向赵妈妈,直看的赵妈妈眼皮子直跳。 “那奴婢先告退了。”赵妈妈被蓝梓汐看的脊背发冷,忙借口给夏云初做饭去而离开了,直到离开还整个人都在发抖。 “大姐姐,你还好吧,脸色这么难看。”蓝梓汐踏进门就看见夏云初脸色苍白不已,原本就瘦弱的身子更加盈弱不堪了。 “我没事,只是有点担心我娘罢了。”夏云初伸手拉过蓝梓汐,往旁边的炕上坐去,满面愁容的样子。 “你放心吧大姐,母亲在家庙诵经祈福,闲来无事还可以种种菜地什么的,会没事的。”蓝梓汐如实说出,只不过她不说还好,一说出来反而惹的夏云初哭的更厉害了。 “四妹妹,我求求你,你去替我娘求求情吧,如今爹和奶奶都会听你的意见的,只要你开口,他们肯定会同意放母亲出来的。”夏云初突然间哭着扑倒在蓝梓汐的膝盖上,泪眼相交的求着。 “大姐姐这是哪里的话,如今我能有什么办法,母亲这是杀人啊,我总不能找个人去替她顶罪吧,再说我只是个小小庶女,谁会听我的话啊。”蓝梓汐见夏云初这副模样,实在是吓了一跳,忙拉着夏云初起来。 “如今也只有四妹妹能救我娘了,我知道你神通广大,你就救救我娘吧。”夏云初兀自还在哭着,不知道为什么,她坚信蓝梓汐一定有办法救她娘的。 “大姐,我真的没有办法啊,不过我姨娘说了,大姐出嫁当天母亲是可以出来的,到时候等爹爹和老太太气消了,大姐姐再求求情,我想应该没问题的吧。”蓝梓汐好不容易才盼到李氏倒霉,又怎么会再给她机会出来,只是碍于夏云初这样求着,所以出言宽慰着。 “真的吗?我娘会来送嫁吗?”夏云初果然不哭了,直起身子坐在一边,一脸的局促不安,看的蓝梓汐甚酸,可是她没有看见的是夏云初低着的眼眸中划过的怨毒之色。 “应该会的吧,我也是听别人说的,母亲是夏府的当家嫡母,嫡女出嫁她又怎么会不在呢,大姐还是不要多想了,好好休息吧,我先回去了,改日再来看大姐吧。”蓝梓汐刚想准备离开,却听到门口传来三姨娘的声音。 “我们四姑娘真是好本事啊,这才把两位庶姐弄进家庙,这又将大小姐给气哭了,当真是夏家的好女儿呢。”三姨娘的声音自外面传了进来。 蓝梓汐见三姨娘一副皮笑肉不笑的样子,也不去理她,就当狗叫好了,谁没事会去跟狗对叫啊,那是自掉身份的事,她蓝梓汐当然不会干了。 三姨娘见蓝梓汐不理她,上前就想甩手给蓝梓汐一耳光,却被夏云初从旁边挡住了她的手:“三姨娘有时间在这打人,还不如去关心关心被送进家庙的三妹,我可是听说她是断了几根肋骨被送进家庙的,也不知道能不能活下来呢。” 蓝梓汐没想到夏云初这么快就从刚才哭哭啼啼中走了出来,虽然脸上泪痕犹在,可是嫡女的威严却尽数显了出来,三姨娘敢打自己,却不敢动手打夏家的嫡女,只能出言道:“大小姐,我可是替你鸣不平啊。” “替我鸣不平?免了,我还不需要你来替我鸣不平的。”夏云初甩来三姨娘的手嗤笑着,她怎么会相信三姨娘有那么好心替她来鸣不平呢。 “如今太太被送进家庙,老爷老太太又不管事,我要是替你看着点,等你出嫁的时候,哪还有嫁妆可随啊。”三姨娘拿眼瞄了蓝梓汐一眼,将脸转向夏云初。 “这个就不用你操心了,四娘都替我打理好了,你若没事就回去吧。”夏云初冷冷的看着三姨娘她,她会有那么好心来替自己看着嫁妆,鬼才会信。 “是吗?既然大姑娘这么硬气,那就算我多管闲事好了。”三姨娘冷笑了两声,眼神中那看笑话的神色尽显,看你到时出嫁能有多少东西,不听我的话,到时候有你哭鼻子的时候。 “大姐别理她,等母亲出来了看她再怎么蹦跶,好好休息吧,我先回去了。”蓝梓汐看着三姨娘走了,对着夏云初说了几句话,也离开了,却没有回自己的院落,而是去了佛寿堂。 刚到佛寿堂就看见陈嬷嬷在外面洒水,见蓝梓汐来了,忙将水盆放下,扬声对里面喊道:“老太太,四姑娘来了。”一边替蓝梓汐掀了帘子。 “老太太,孙女见过老太太。”蓝梓汐见老太太低着头盘腿坐在炕上,虽闭着眼睛,嘴巴却一动一动的,知道她是在念经,眼看天色不早了,蓝梓汐出言行礼道。 “这么晚怎么还过来了,用过晚饭了吗?如果没有的话就留下来用晚饭吧。”老太太淡淡的看着蓝梓汐,虽然与这个姑娘感情没有多好,但是夏家的姑娘中唯有这个姑娘能替夏家发扬光大的。 “孙女是拿大姐和我的嫁妆单子来人老太太过目的的,看老太太还有没有要添减的。”蓝梓汐将两张单子递给老太太,就着昏黄的灯光下,老太太看完之后面色不由的抽了抽。 李氏之前已经做过一份嫁妆单子给她看过,与蓝梓汐此时送过来的相比,夏云初的只是随意的添加了几样,而蓝梓汐的却跟夏云初的相差无几,只是少了几间铺子,宅子罢了,要知道李氏给蓝梓汐准备的嫁妆可没有这么丰厚,想来是蓝梓汐自己添加的。 老太太什么也没说,因为夏云初是嫡女,又是嫁太子嫁妆丰厚点实属正常,而蓝梓汐虽然只是个庶女,却是要嫁入王府为嫡媳的,嫁妆自然也要丰厚点的,就算掏空了夏家她也没什么话可说。 “这些是给你大姐的,这是给你的,还有这厢是当初二公子放在我这里的,如今也一并给你吧。”老太太在蓝梓汐递上嫁妆单子的时候就使陈嬷嬷去拿来早就准备好的两个厢子,再加上之前冷墨胤给蓝梓汐的东西,三个厢子一并交给了蓝梓汐。 “这厢是给你添做嫁妆的,你虽是庶女,可到底也是夏家的姑娘,嫁妆若太寒酸了,夏府面子上也不好看不是。”老太太指着给蓝梓汐的那一厢说道。 “那梓汐就谢过老太太了,既然老太太没有异议,那我就照这个单子来备嫁妆了,这一厢我代大姐谢过老太太了。”蓝梓汐福了福,直起身子的时候对身后的紫晴使了个眼色,紫晴会意的上前将三个厢子都抱了怀里。 “既然不在这用饭,那就快回去吧。”老太太见紫晴抱着三个厢子,以为蓝梓汐着急着要回去了,所以出言让蓝梓汐回去。 “老太太,还有一事要老太太定夺。”蓝梓汐却并没有要走的意思,反而对着老太太说出了这句话。 “还有什么事?”老太太微微诧异了下,这个四姑娘也是个有心计的,如今才刚刚当家就开始事情多了起来,随即想想她还只是个未出嫁的,遇到事自然是要来问她的。 “这几天下人们之间都在传话,说赵妈妈是个杀人凶手,若不除去的话,弄的丫鬟小厮们都人心惶惶的,您看这事……”先前李氏在屋内高喊着是她指使赵妈妈勒死二姨娘的,虽然当时将丫鬟都撵了出去,可李氏院内的丫鬟还是听见了。 这样一传十,十传百,很快夏家就传了开来,传来传去就传到了蓝梓汐的耳朵里,都说赵妈妈是个杀人凶手,一天不除她们都难安心,害怕哪天就被她给害了去,再加上今天去夏云初屋里的时候,又听到了赵妈妈说的那番话。 这样的恶奴又岂能再容她,只不过她是李氏身边用惯了的老人,李氏现在又被关进家庙,如果贸然动手的话,会被别人说她对李氏赶尽杀绝,所以才会来请示老太太的意思。 “她虽是听你们太太的命,却也是真的杀了人,杀人自当偿命,就让她给二姨娘抵命吧。”老太太听了蓝梓汐的话,觉得甚有道理,府里留着个杀人凶手,着实不是个问题:“就将她乱棍打死吧。” “老太太,我和大姐姐婚期将近了,最近家里事情已然很多了,再打死个人,只怕有损阴德,不如让她去家庙陪太太吧,这样既可以显我夏家家规,又不至于和夏家的喜事起冲突,您看……”蓝梓汐不是不想让那老贼婆死,只是现下她还需要那贼婆给李氏带句话,暂时死不得。 “那你就看着办吧,我乏了,你先回去吧。”最近家里发生了太多的事,使的老太太一夜之间老了十几岁的样子,才说了这么一会的话就累了,挥了挥手让蓝梓汐回去了。 “那孙女告退了。”蓝梓汐看着老太太的脸,虽有不忍却也知道自己不能心软,否则的话以后的日子更难过了。 出了佛寿堂,蓝梓汐吩咐绿柳:“你带人去将那老贼婆子打伤了,然后将她送去家庙,别忘了让她带句话给李氏,就说‘夜路走多了,总会遇见鬼’的,就说我眼红夏云初的嫁妆,也要替自己置办一样的嫁妆呢,请太太她老人家不要心疼才好呢。” 绿柳领命去了,紫晴才开口说道:“姑娘又何必这样气太太呢,她纵有不对,可已经被关进家庙了,这样……” “她是夏家嫡母,如百足之虫死而不僵,如果不让她愤怒的话,她又怎会在大姐成亲当日有所动作呢,只要她敢有动作,我定让她永远出不来家庙。”蓝梓汐打断紫晴的话说道。 “那如果太太没有动作呢。”紫晴接着问道。 “她那样的人,我不打她的主意她都不让我好过,如今我主意都打到她的爱女身上了,她还能让我好过,你且等着瞧吧,她不会这么好说话的。”蓝梓汐才不相信李氏会不对自己动手的。 “那姑娘要注意自己的安全,要不奴婢去问二公子借两个人过来?”紫晴一听蓝梓汐说夏云初大婚时恐怕李氏还得闹出什么事儿来,忙接过话头道。 “这个到是可以的,回头等绿柳回来了,让她去跑趟吴王府寻回二爷,就说我要问他借几个人保平安,他定会借的。”蓝梓汐想想也是,不怕一万就怕万一,万一李氏趁夏云初成亲的时候,使什么妖蛾子到时也好有人暗中相助的。 两人一边说着很快就来到夏云初的院子,去的时候正好听见赵妈妈在谩骂声,说什么四姑娘如今当家管事了,就要拿太太身边的人下手了,还说什么人在做天在看,总有一天蓝梓汐会遭报应的。 听了这话蓝梓汐就笑了,带着紫晴就进去了,赵妈妈看到蓝梓汐的时候,那眼神中射出来的光,让蓝梓汐又想起了以前听过的一句话,如果眼神能够杀死人的话,她蓝梓汐肯定已经死过很多次了。 “你这个不要脸的小贱人,如今掌家了就拿太太身边的人开刀,你会遭报应的,呸,下贱的东西,当初怎么就让你和你那下贱的娘活下来,应该给你们两都弄死才对。”赵妈妈一边骂一边喊着。 “如果有报应的话,也是先报应你口中的太太吧,她做过多少缺德的事,你知道的比谁都多,而且,不是因为我当家就对你下手哦,而是因为你们太太说了,是你亲手勒死二姨娘的,其实按老太太的意思,是要将你乱棍打死的,只是我心地善良才留你一命,你可别辜负我的好意,要将我的话带给太太啊。”蓝梓汐说出的话使赵妈妈再也说不出话来。 那天太太当着那么多人的面说是她指使自己将二姨娘勒死的时候,她就知道自己总有一天也逃不开死路一条,只是之前都没有人提起,她还满心以为能好好活下来伺候大姑娘的,偏偏这四姑娘去老太太处这么一说,她虽死不了,却要被送去跟太太一起进家庙,这以后哪里还有出头之日啊。 “四妹妹,当真是你去老太太处提起的吗?”夏云初仿佛不相信是蓝梓汐提出将赵妈妈关进家庙一样,伴随着赵妈妈被拖走的声音,夏云初满脸不可置信的问着蓝梓汐。 “大姐,那天母亲说的话你也听到了,是母亲亲口说是她指使这婆子勒死二姨娘的,那么多双耳朵都听见了,如今府里都在说有个杀人凶手,害怕什么时候一不小心就被她杀了,所以为了府里安宁,我只能禀告给老太太将她处置了, 原本老太太的意思是将她打死的,只是我心有不忍所以跟老太太说将她送进家庙,也好让她伺候母亲啊,你不会怪我吧。”蓝梓汐问心有愧的看着夏云初道。 “我怎么会怪你呢,还是你想的周到,娘从来都没有干过体力活,如今去了家庙还不知要受怎样的苦,有赵妈妈陪着我也放心些,对了妹妹怎地这么晚了还来呢?”夏云初一边附和着蓝梓汐的话一边将蓝梓汐拉到屋内。 “哦,我刚刚去老太太那里,她给了我这个厢子,说是给你和我一人一个的,当是给我们的嫁妆,这不,我就给你送过来了。”蓝梓汐转过头看向紫晴,紫晴将手上的另两个厢子放了下来,将属于夏云初的那个放下,然后抱走了属于蓝梓汐的两个。 夏云初眼神晃了晃,看着紫晴抱在手上的两厢笑着说道:“奶奶也真是的,嫁妆府里自然有准备了,哪里还要她老人家再添的啊。”一边说一边又看了紫晴手上的厢子一眼。 蓝梓汐见状,就当没看见,开口道:“姐姐这话说的不对,你们古人不是都说添妆之说吗,想必说的就是添嫁妆吧,老太太既然给了你就收了吧。”蓝梓汐说完才发觉说错话了,不禁想拍自己一巴掌。 “什么叫我们古代人,四妹妹这话是什么意思啊?”夏云初听了蓝梓汐的话不明白她在说什么,什么叫你们古代人。 “没什么,我的意思是自古以来有长辈给晚辈的嫁妆里添上一两件不是很正常的吗,姐姐何不打开来看看老太太给你添了些什么呢。”蓝梓汐脑子转的快,解释着自己刚才的话。 “无非就是些珠宝首饰呢。”夏云初一边打开盖子一边说着,在她打开盖子的时候,几双眼睛都盯向了厢子,都想知道厢子里是什么,可是让人失望的是并不是夏云初说的是些光彩夺目的珠宝,反而只是几张泛着黄的纸张,一看就是有年头的东西。 蓝梓汐却不是像众人那样失望,能拿来给夏云初嫁妆添厢之用,又怎么会是那些珠宝之类的毫无新意的东西。 “是地契,还有两间城内最好的店铺啊。”果然不出蓝梓汐所料,那几张泛黄的纸竟然是几张地契和店铺的契约,蓝梓汐不由的猜着这些是老太太当年的嫁妆,这老太太好大的手笔啊,将自己的嫁妆拿出来给孙女添厢用,蓝梓汐不由的很是期待自己的厢子里会有什么好东西呢。 刚想着夏云初就开了口:“四妹妹怎么不看看老太太给你添了什么呢?也让我们开开眼呢。”夏云初一边看着紫晴手中的厢子一边笑着对蓝梓汐道。 “估计是首饰吧。”蓝梓汐眼神示意紫晴将老太太给的厢子拿过来放在桌子上,也在众人期待的眼神中打开了厢子。 厢子打开的一瞬间蓝梓汐的眼神暗了一下,说不失望是不可能的,因为厢子里面真的只有几件宝石首饰,其他的什么也没有,而且这些宝石样式对蓝梓汐来说稍嫌老气了些,蓝梓汐光用看的就知道自己肯定不会有机会佩戴了。 “这是上等的祖母绿宝石,数量很是稀少呢。”夏云初最先开口说话,其实在看到蓝梓汐的厢子里只是几件过时的宝石首饰,她的心稍微轻松了些,好过了些,只是碍于蓝梓汐在所以不便表现出来。 “是啊,这几件首饰挺好看的呢,我真挺喜欢的。”蓝梓汐努力保持着面部笑容,不让夏云初看出自己的失落,心里却冷笑着,果然自己只是个庶女罢了,好的东西还是轮不到自己的。 “你喜欢就好,老太太对你真好,都给了你两厢了。”夏云初有意无意的将眼神瞄向紫晴手中的另外一个厢子,想着是不是那厢里面放着好东西。 “那厢不是老太太给的,也不是什么好东西,只是些小玩意儿罢了。”蓝梓汐看着夏云初的眼神,总是瞄向紫晴手上的厢子,心里不悦道:“东西也送来了,在姐姐休息吧,我先回去了。”说着将厢子收拾起来就准备离开了。 “还以为老太太对你有多好呢,给的还不是些珠宝什么的,哼,到底只是夏家的庶女,怎可与我尊贵的嫡女相比。”夏云初一边把玩着厢子里的几张地契一边冷笑着说。 蓝梓汐带着紫晴几人一路回到自己的院落,让紫晴她们去厨房准备晚饭,自己则带着两个小厢子回到卧房,一进房间就将老太太给的那个小厢子随手往床上丢下,将冷墨胤送的那厢东西放在梳妆台上。 坐在台前,一样一样的看过厢子里的东西,珍宝玉器,珠宝首饰,其中有蓝梓汐最喜欢的一根银簪子,样式很朴素,一点也不招摇,因为前世蓝梓汐就很喜欢银饰,曾经还在淘宝开过一个小小的银铺子,生意还挺不错了。 所以在第一眼看到冷墨胤送来的东西里有这根银簪子之后,她一眼就喜欢上了这件东西,好几次都想问老太太讨了这根银簪,只是没好意思开口罢了,如今东西还到自己的手上了,她当然要好好欣赏了。 拿起簪子蓝梓汐走到床边顺势往床上一躺,却被背后的硬物咯到了后背,忙龇牙咧嘴的偏过身子看向床上,只见老太太送的厢子被扔散了,里面的东西都滚了出来。 蓝梓汐无语,只能起身将床上的东西拴起来重新放了个厢子,将原本用来放这些东西的厢子捡起来准备扔了,却在拿到手上的时候在微弱的灯光下看到厢子木板的夹层里好像有什么东西一样。 蓝梓汐诧异的拿起木板,走到灯前,仔细的盯着夹层看了看,确定是真的有东西,暗想道,难道老太太怕送什么厚重东西给我,招人妒忌所以才放在夹层里面给我的吗? 用力的将木板扯开,蓝梓汐拿出里面的东西,一看之下大吃一惊,除了几张城外农庄的地契之外,还有几张是什么东西的配方,细看之下竟然像是现代的西药配方,只是不知是什么配方。 让蓝梓汐不解的是,老太太怎么会将这样的配方给自己当嫁妆,她到底是何意,在外人看来对自己不真不实的,让人很难猜的透她的心思,可是送了自己这么大一份礼也只是悄悄的。 蓝梓汐知道光是那几张农庄的地契就很值钱了,更不要说这份药的配方了,在这古代生病了都是中药吃吃,把把脉的,根本没有多大的用处的,不管这份看上去像是现代西药的配方是什么药,但是只要研制出来肯定比西药要好很多的。 仔细的将配方和地契收好,蓝梓汐虽然不明白老太太为什么会送自己这样东西,但她还是心存了感激的。 蓝梓汐刚刚将东西收好,紫晴的声音就传了过来:“姑娘,可以吃饭了,姨娘让我来请您去吃饭。” “好的,我就来了。”蓝梓汐应声走出了门,一扫刚回来的时候满脸的阴郁之色,让紫晴眼睛一亮。 “姑娘遇到什么高兴的事啊?”紫晴跟在蓝梓汐身后,一边往屋外走去,一边问道。 “我表现的这么明显吗?”蓝梓汐回头看了眼紫晴,嘴角不自禁的勾起了笑容,她的心情确实挺好的。 “哇哦,娘,今儿个是什么日子啊,您做了这么多好吃的。”蓝梓汐心情愉悦的走到桌边,就见桌子上摆满了的都是她爱吃的菜,不禁趴在翠芹的肩膀撒着娇道。 “这段时间你太辛苦太累了,要多吃点,过几天出嫁了,要做个好看的嫁娘才行呢。”翠芹笑拍着蓝梓汐的手说着。 “娘,再这样养下去,我要变胖的,冷墨胤说了,如果变胖了他就要退货不要我了。”蓝梓汐开玩笑的说道,其实她并没有变胖,先前跟着翠芹在夏家都是干粗重活的,吃不饱穿不暖,又怎么会胖呢。 就算近来认回身份,李氏当家的时候给她们的虽比以前当下人的时候好多了,可依然跟蓝梓汐在现代的伙食是不能比的,她又怎么会变胖呢,不过是说来安慰翠芹罢了。 ------题外话------ 亲爱的们,请投评价票的时候投五星票啊。 一张评价票很难得的,系统默认是三星的, 所以希望亲们投的时候手动改一下五星的。 不然的话浪费一张票还拖了评价总分啊。 谢谢亲爱的们了,么么哒,柒柒爱你们。 084:李氏下毒,将计就计 “胡说,二爷说过的,就算你胖成猪,他也要的。”翠芹拍了下蓝梓汐的额头,对于她这么说冷墨胤不赞同道。 “哦,原来你合着伙想把我变成猪啊,那怎么行啊,你是我娘啊,怎么也不帮着我啊。”蓝梓汐继续撒娇道。 “你就会胡说,二公子疼你还来不及,你别瞎想那些有的没有的。”翠芹再次拍了下蓝梓汐的额头道。 晚饭后,蓝梓汐回到房内,又翻起之前没年完的医书来,最近不管再怎么忙,只要在家里,她总要翻翻看这些医书,希望能在里面找到医治冷墨胤眼睛的办法。 现在冷墨胤的眼睛比起之前来已经好了很多了,已经能看到很清晰的人影了,只是依然看不清脸,而且为了怕王府里那些不怀好意的人,蓝梓汐告诉过他,不要让人知道他的眼睛还能治的好。 害怕的就是到时眼睛还没好,又要被那些人害了去,所以蓝梓汐虽然想治好他的眼,可是却也只能按部就班的来,操之过急也没用。 翻着翻着,蓝梓汐突然想起来老太太给的那个配方,忙丢下书拿出配方来看着,可是看了半天也没看明白那到底是什么东西,只能放回去,又开始研究起那些书来。 “这么晚还没睡,在干什么呢?”耳边突然响起冷墨胤怪异的声音,好像遇到什么开心的事一样激动的声音,蓝梓汐摇送看了看左右,并没有人在,笑了笑才多久没见啊,她居然出现幻听了。 “小傻瓜,你怎么不理我呢?”委屈的声音又出现在耳边,这回听来更真实了,蓝梓汐一转头就看见冷墨胤噘着个嘴站在自己身后,眼中闪着泪花,仿佛在控诉蓝梓汐不理他一样。 “这么晚你怎么来了?”蓝梓汐见到真的是他,欣喜若狂,原来刚才不是幻听,而是他真的出现在身边了呢,不是说大婚前不能来了么,怎么这会又来了呢。 “想你了就来了呗,他们说大婚前不让我来,我只能晚上偷偷的来看你了,谁知道你都不理我。”冷墨胤噘着嘴说着。 “我怎么知道真的是你啊,我刚才转头又没看到你,叫我怎么理你啊?”蓝梓汐没好气的说着,大半夜的要不是她定力好,岂不是要被这突如其来的声音给吓坏了么。 “好好好,是我的错好不好,你这么半夜还没睡在干什么呢,是不是也在想我啊?”冷墨胤听蓝梓汐的语气不怎么好,所以顺着她的话说道。 “我在看医书啊,希望能尽快让你看的见。”蓝梓汐看也没看冷墨胤,又坐回到桌子前,反正这厮对这里也很熟悉了。 “别看了。”冷墨胤稳稳的走到蓝梓汐身边,一把合起她正在看的书,扶着蓝梓汐的脸和自己的脸相对,让蓝梓汐看着他的眼睛。 蓝梓汐正要生气好好的干嘛把书盖上,然而被冷墨胤固定住的眼睛盯着冷墨胤看的时候,在他的眼睛里竟然看到了自己的影子,不可思议的道:“你……你能看见了?” 在得到冷墨胤肯定的答案之后,蓝梓汐一把扶着他的脸,仔细的盯着他的眼睛看,简直不敢相信,在他的眼睛里不光看见了自己,还看见了爱意,一双瞎了的眼睛是看不出来的,那么他是真的能看见了。 “什么时候能看见的啊?怎么都不告诉我?”蓝梓汐激动的一边捧着他的脸将脸贴了上去,一边更是紧盯着他的脸不放。 “就在刚才,我睡前只是喝了杯茶,然后当我准备睡的时候,眼睛突然间好疼,我就使劲的揉,谁知道等我松了手之后,竟然就能看见了,我真的能看到了。”冷墨胤一直以来都是很淡定的的表情。 然而此时,他再也淡定不了了,这么多年来他一直都是在黑暗里走过每一天每一个时辰的,如今突然间就能再看到了,他能不激动吗。 “太好了,你终于能看见了,太好了,真的太好了。”蓝梓汐也很是激动,虽然她不介意嫁给一个看不见的人,可是能当见当然是再好不过的事了,不过高兴之余蓝梓汐又担心。 “我能看见了,你不高兴么小傻瓜?”冷墨胤见蓝梓汐笑着笑着就皱起了眉头,可是自己已经第一时间来告诉她了,她怎么还不高兴呢。 “你眼睛能看见的事,你还告诉了谁?”蓝梓汐见冷墨胤一副紧张的样子,知道他会错意了,所以开口问道。 “没有,我能看见的第一时间就来找你了。”冷墨胤紧张的神色轻松了下,原来是因为这个,他还以为她生气了呢。 “我想你最好先不要告诉别人,包括王妃在内,我怕到时再出什么意外,你知道的,你是王府嫡子,如果这件事让你那庶兄和萧侧妃知道了,他们肯定会想办法对付你的,到时敌在明你在暗,防不胜防,还是不要让他人知道的好” 蓝梓汐的话说的冷墨胤直点头,本来他也没打算让其他人知道他能看见的事,到不是怕那对母子再来害他,而是他眼睛好了之后王妃定然会去争取该属于他的东西,比如世子之位。 那到时王府内定然会是不平之日,如果只有他自己的话,他当然会想夺回属于自己的东西,可是不久以后他就要娶蓝梓汐的,他不能让蓝梓汐也处于这样的纷争下,万一他们伤害到梓汐,这是他不愿看到的。 只要成亲之后,他们各过各的,只要不挑战他的极限,那他不介意有没有世子之位,这些对他来说都是无关紧要的,小傻瓜对他来说才是最重要的。 直到此时听到蓝梓汐的话,他才知道自己的决定是真的没错,这个女人处处都为自己着想,那他所做的一切也都是值得的。 “什么都听你的。”冷墨胤抬着蓝梓汐的脸慢慢靠近,刚刚能看见的一瞬间心里想的只有这个小傻瓜,身随心动,马上就飞身出来了。 蓝梓汐不知道他的想法全是围绕着自己在转,也没有留意到他慢慢靠近的脸,还在想着要怎么样才能神不知鬼不觉的让冷墨胤眼睛好的事情让大家知道,而又不被人怀疑和暗害的。 直到嘴唇传来软软的触感,蓝梓汐才抬起眼看着眼前放大的冷墨胤的脸,想到他现在眼睛能看的见了,忙脸一红将他推了开去。 冷墨胤刚刚亲上就被推开了,还想继续,只是见蓝梓汐红着个脸,想起上次在马车里说过的话,也不好意思再有什么动作,只是仔细的盯了蓝梓汐看。 小巧的瓜子脸,精致的五官,粉黛薄施,窈窕身姿,一身浅蓝色的袍子很好的衬出了身材,此时在微弱的光照下,整张脸看上去粉粉的,看的冷墨胤喉头一紧,随即想起刚才想到的话,赶紧往后挪了挪身子。 蓝梓汐见冷墨胤红着脸往后退,知道他肯定又想到了什么,忙好笑的往前一步想说什么,谁知道她话还没说,冷墨胤见她往前一步,居然又往后退了一步。 蓝梓汐又起了捉弄他的心思,快步走了上去,一把抓住冷墨胤的手围在自己的腰上,自己则双手搂着他的脖子将他的脑袋压在自己的肩膀上,抬眼看着冷墨胤,果然就见冷墨胤的脸唰的一下就红了。 “你怎么又脸红了呢?”蓝梓汐靠在冷墨胤的耳边,轻呼一口气说出了这句话,身上那股女性特有的体香丝丝的传入冷墨胤的鼻尖,使的冷墨胤的身体瞬间就僵硬了,身体的某处更是昂首挺立了起来。 “你,你快离我远点。”冷墨胤为防自己做出什么伤害冷墨胤的事,忙将蓝梓汐往外推,谁知一推之下竟然没有推动,心跳之下用力的推了下,却因为用力过猛,将蓝梓汐直接推了出去。 眼看了蓝梓汐就要摔倒在地了,冷墨胤又忙一把将她搂了起来,两具身子紧紧的贴在一起,蓝梓汐在冷墨胤的用力之下直扑进了他的怀里,头靠在了他的肩膀上,看着冷墨胤的耳朵。 蓝梓汐一口咬了上去,虽然很轻,可由于冷墨胤突然被咬,一时受惊,所以躲避的时候太快,是以一咬一躲之下,冷墨胤的耳朵竟然在拉扯之下被蓝梓汐咬出了印子,深深的牙印,最厉害的地方,赫然有丝丝血珠沁了出来。 “嘶……”冷墨胤捂着耳朵躲开蓝梓汐,抽回手的时候看到上面竟然有血丝,笑着开口道:“我们这是有多深仇大恨啊,你要这么咬我啊。”一边说一边龇牙咧嘴呼着痛。 “我看看,我看看,我不是故意的,谁让你躲来,我本来也没真想咬你,你这一躲反而真咬到了,我看有没有怎么样?”蓝梓汐没看到冷墨胤手上的血,只是见他龇牙咧嘴的样子,以为自己将他咬的怎么样了。 忙上前想看看他的耳朵,冷墨胤却躲了开来,蓝梓汐诧异:“干嘛,我只不过想看看有没有伤到,你难道以后都不想让我靠近你了吗?”蓝梓汐知道冷墨胤为什么一直要躲自己,虽然这种不滥情的感觉挺好的,可是他们是未婚夫妻,如果每一次亲近都是这样的话,那以后要怎么办啊? “不是的,只是没受伤,被拉疼了罢了,没事啦。”看蓝梓汐面有不郁,冷墨胤也不知道要怎么说,难道要说你一靠近,我就自然的起了反应吗?这话他可说不出口,低头看了看自己的下身,脸更红了。 蓝梓汐本来都快生气了,可是听了冷墨胤的话,又看他低头那一瞄,顺着他的眼光看过去,就见他那盖起的帐篷,俏脸也是一红,马上将头转开,不说话了。 一时间气愤有一点点冷,半晌之后蓝梓汐开口:“对了,我之前让绿柳去找你借两个人,不过我不止没看到你借的人,就连绿柳我也没看见了,你知道她去哪了吗?”蓝梓汐突然想起这件事来。 “他们都在,只是隐在了暗处,我一共派了十个人给你,除了我的两名暗卫,其他都是王府的隐卫,绝不会有人发现的,因为他们不熟夏府的人,所以我让绿柳带他们认认夏家的人, 明天就是太子要迎娶你大姐的时间了,你说那李氏肯定会出来,而且我也有种预感,这迎亲不一定能迎的成呢,希望是我的错觉吧。”冷墨胤听了蓝梓汐的话就解释着。 “迎不成?为什么啊?”蓝梓汐的眼皮在冷墨胤说完这句话之后突然间跳了下,怎么被冷墨胤这一说,她也有种不好的预感啊,可千万不要啊。 “明天你一定要小心,我明天要去皇宫陪着皇祖母,不能来这里,你万事小心,一定要让绿柳随行,别让我担心。”冷墨胤拉着蓝梓汐的手担心的说着,无夺他要入宫,否则的话他一定会亲自保护她的。 “你放心吧,有绿柳保护我没事的,我明天尽量不出去。”蓝梓汐见冷墨胤担忧的神情,忙开口道,只是心里却不这么想,夏家嫡女出嫁,做为庶妹的她怎么能不出现呢, 不过为了安冷墨胤的心她不得不这么说,而且明天李氏肯定有所行动的,难得有这个机会,她又怎能不趁此机会将李氏除去呢,多好的机会。 “后天就是我们大婚的日子了,只要再等一天你就永远是我的人了,到时候我们就可以长相厮守了。”冷墨胤看着蓝梓汐的脸,想像以后就能与她永远在一起,不禁情绪激动的道。 “是啊,到时我们就可以光明正大了,你就再也不用躲我了。”蓝梓汐见他笑的那么激动,斜看了他一眼,希望到时大爷你别再像现在这样对她避之不及了。 “呃,呵呵……”冷墨胤听了蓝梓汐的话,尴尬的笑了笑,搂过蓝梓汐:“别这样说嘛,我说过我想将最美的时刻留在新婚之夜。” 蓝梓汐心里暗笑道,她知道他的想法,只是这样弄的好像她很随便一样,而且是随便送上门啊,还被拒绝,多没面子啊,想着想着不禁脸也红了。 “好了,我要回去了,这两天我不在你身边,你一定要保护好自己。”冷墨胤抚摸着蓝梓汐的脸,一副恋恋不舍的样子,还要等两天他们才能真的在一起,好期待啊。 “你回去也要当心啊,冷辰有没有跟你一起来啊?要不要我派人……”话还没说完,蓝梓汐突然笑了,她都忘了他的眼睛已经能看的见了,自己还说什么派人送他之类的话,当真是没脑子至极啊。 看着冷墨胤闪亮亮的眼睛看着自己,蓝梓汐不禁失笑道:“对不起,我一时没习惯罢了,对不起。” “没什么好对不起的,别说你,就连我都不习惯呢,突然能清清楚楚的看见,我还真不敢相信呢。”冷墨胤抬起蓝梓汐的脸,温柔的说着。 “好了,你快回去吧,别让王妃他们着急,再过两天我们就能在一起了。”蓝梓汐想到一直替冷墨胤担心的王妃,不禁催促着冷墨胤回去,反正以后多的是时间在一起不是吗。 “那我回去了,你自己多注意安全。”冷墨胤在蓝梓汐额头轻轻印下一吻,转身走出屋外,纵身一跃,跃上高高的院墙,消失在蓝梓汐的视线内。 看的蓝梓汐直乍舌,她一直知道冷墨胤的功夫很好,可是也只见过他运起轻功的样子,像这样一跃上高墙的她还是第一次看见,不禁再一次感慨古代的武功是真好,自己要不要也去学学看。 因为知道冷墨胤的眼睛能看见了,蓝梓汐心头最大的问题算是解决了,回到屋内收拾收拾上床就睡觉了,一夜好眠无梦。 第二天天还没亮,蓝梓汐就被翠芹喊醒了:“你该去陪大姑娘了,她今日出嫁,别去晚了,让人挑了礼数。”翠芹一边将蓝梓汐拉了起来,一边喋喋不休道。 “哎呀,娘,大姐出嫁啊,哪有那么早啊,天还没亮啊。”蓝梓汐揉了揉眼,看了看外面,天还是黑的,这个时候怎么出嫁啊,还不如让她多睡一会。 “胡说什么呢,大小姐早就已经醒了,都已经开始打扮了,就属你最晚了,还不快去。”翠芹一记敲在蓝梓汐头顶,敲的蓝梓汐顿时清醒了,忙洗洗梳梳就往夏云初院里去了。 还没进到院子,远远的就看见夏云初的院子里已经灯火通明了,宛如白昼,蓝梓汐一楞,还真的起那么早啊,成个亲罢了,用的着这么早么? 一边想着一边往院子里走着,进到院子才发现里面虽然人多的很,却都井井有条的忙着,仆从们见到蓝梓汐的时候,纷纷弯腰行礼,只是眼神中均有一种看好戏的神色,蓝梓汐了然。 快步走进夏云初的屋内,果然一进去就见到夏云初和李氏正抱头痛哭,原来翠芹让她这么早是做给李氏看的,果然李氏看的蓝梓汐的时候,先是一楞,接着眼神中射出恨意,紧根着又摆出笑脸。 “四姑娘来的这么早啊,你娘也早就来过了呢,真是多亏了有四姑娘了,不然的话云初的成亲还不知道要办成什么样子呢?”李氏松开夏云初,过来就要拉蓝梓汐的手。 蓝梓汐笑着任由她拉过自己的手,嘴里还笑着说道:“母亲说的哪里话,她是我的姐姐,她的事我不尽心,谁尽心呢,母亲放心吧,今日过后姐姐就有好日子过了。”蓝梓汐一边笑着说道,一边不着痕迹的将自己的手抽了出来。 走向夏云初,拉起她的手左瞧瞧右看看道:“姐姐也真是的,今儿个可是你大婚啊,可不能哭啊,这还没上妆,要是上了妆这么一哭,可不就花了么,姐姐今儿个可要做最好看的新娘子呢。”一边说一边擦着她脸上的泪。 将头又转向了李氏:“难得母亲能出来陪姐姐,你们一定有很多话要说,我就不在这妨碍你们了,我到前边去看看有什么能帮的上忙的。”蓝梓汐想着出去看看李氏有什么马脚露出来没有。 谁知她刚说要走,李氏就过来拉住她的手:“别啊,今天你大姐嫁了,明日就是你的嫁期了,我们也算是母女一场,日后还不知道有没有机会相见,不如留下来一起聊聊吧,你也好劝劝你大姐吧。” “劝大姐?大姐怎么了?”蓝梓汐本以为李氏是不想让自己离开她的视线,方便她耍什么手段才留自己的,没想到却是让她劝夏云初的,不禁疑惑道。 “你大姐说什么要陪我进家庙,不要嫁太子了,你说这可不是闹着玩的啊。”李氏一边将蓝梓汐拉回夏云初身边,一边对着夏云初使眼色。 蓝梓汐没有看见李氏使给夏云初的眼色,只是她也不全信李氏的话,所以坐回去之后只是皱着眉头轻声的问道:“大姐姐怎可如此糊涂,你嫁太子那是圣旨册封,你如今说不嫁,那你将皇家脸面置于何处? 这是赤果果的蔑视皇家啊,而且是抗旨,这可是杀头的大罪啊,你千万可不要乱想啊,母亲在家庙你就放心吧,赵妈妈不是已经陪着去了吗,她会照顾好母亲的,可别再说那些有的没的了。” 蓝梓汐没有看见身后李氏脸上的恶毒笑容,只顾着劝慰着夏云初,这个时候说不嫁可不是闹着玩的,赵宇飞那人最是小心眼,一个不小心的话得罪了他,以后的日子可真是吃不了兜着走了。 “我省得了,多谢妹妹的劝解,要不然的话,姐姐一念之间说不定就害了夏家呢,唉,也只能苦了母亲了,妹妹来的这么早,想来还没吃早点吧,这是我早上做的早点,你吃一点吧。” 夏云初的话刚说完,李氏就端了一盘新鲜的点心过来了,蓝梓汐闻着香气扑鼻,但是却有一种说不来的味道,暗笑,这就要使出手段来了?还以为是什么高明的手段呢,弄来弄去,不过就是下毒罢了。 “好吧,那我就谢谢姐姐了,正好起的早,早饭还真没吃,姐姐这一说还真饿了呢,那我就拿着了,顺便让我娘也吃一点,那我先回去一趟,等会再来啊,母亲,我告退了。”蓝梓汐连盘子一起端了走。 “就在这吃吧,一会受了露水就不好吃了。”李氏看着蓝梓汐端过盘子准备离开,忙拉住她道,谁知道她会不会起了戒心,半路将东西给扔了啊,还是亲眼见她吃了才好呢,里面可是下的可是慢性毒药,现在吃了,不出两天绝对会死,到时死的不明不白,谁也不会怀疑到她了。 “没事,这样盖着正正好。”蓝梓汐见李氏拦着,蓝梓汐忙拿过另一个盘子盖在糕点上准备端了就走的,李氏见状还要拦,正说话间翠芹刚好从外面走了进来。 见两人正说着什么,以为蓝梓汐又得罪了李氏,忙上前一步问道:“太太,是不是四姑娘又惹你生气啦,您不要生气,我这就骂她。”翠芹一回头就冲蓝梓汐使了个眼色,刚张开嘴想说,却被李氏打断了。 “没呢,没呢,只是大姑娘说四姑娘起的早没吃早饭,正好这边早做好了一盘糕点,大姑娘就说给四姑娘吃了,我想说趁热吃么,可是四姑娘好良心,非要带回去和你一起吃,我怕沾了露水就不好吃了,这不正劝着么,你就来了。 来的正好,来的正好,就在这一起吃吧。”李氏忙将翠芹拉到一边坐下,将蓝梓汐拉到翠芹身边坐下,将糕点放在两人中间的小几子上说道:“快趁热吃吧。” “那娘,我们就吃吧,这是大姐姐的一番心意,以后想吃可就吃不到了呢。”蓝梓汐从李氏不让走的时候就更加确定这盘糕点了下了药的。 那个时候她的心里就已经转的飞快了,有毒她到是不怕,她原本第一时间想到的是正好趁这个机会让翠芹离开夏家,原本她的打算是回到住的地方将这件事情告诉翠芹一声,好让她有个准备。 因为不知道李氏下的是什么毒,后来见李氏那着急的样子,今天又是夏云初大婚,想来下的毒一时三刻也不会将自己给毒死,那就肯定是慢性毒药了,估计会要个两三天的时间吧,这样一想,蓝梓汐就放心的让翠芹吃了,自己也顺手捏了一块放进嘴里。 “嗯,入口即化,甜而不腻,味道当真是极好啊,多谢大姐姐还想着我。”蓝梓汐看着夏云初说着,只是每说一个字,心里的温度就降低一分,李氏的所作所为夏云初定然是知道的。 可是见她此时依然笑颜如花,她的心怎能不冷呢,她以为这夏家除了翠芹至少有夏云初还是真心对她的,只是没想到最后还是让她失望了。 母女两很快将一盘糕点吃完了,蓝梓汐将最后一块糕点吃下后,起身扶着翠芹对李氏道:“吃的好饱啊,母亲,我能不能跟我娘出去散散步消个食啊。”蓝梓汐看着身边的翠芹笑着对李氏道。 亲眼看着两人一口一口的将有毒的糕点吃了进去,李氏的笑容真是打从心底里发出来的,见两人要走,正巴不得她们赶紧走呢,省的因为吃多了死的快,而死在自己的地方,那可真是偷鸡不成蚀把米啊。 “去吧去吧,吃多了是要消消食的,快去陪你娘吧,这里暂时不忙的。”一边说着一边将两人往外送去,亲眼看着两人走了才转回身,对着夏云初哈哈大笑,直笑的夏云初头皮发麻。 而夏云初刚才看着蓝梓汐将有毒的糕点全吃光了,心里一时五味陈杂,说不清对蓝梓汐是什么感情了竟然,这个四妹妹对自己的帮助也挺多的,可是因为她自己受的辱也不少,而且因为她自己还被其他闺阁千金笑的 所以她也巴不得她去死,可当她真的亲眼见她吃下有毒物的时候,她的心不知道为什么竟然会有痛的感觉,刚才如果不是娘拉着她的话,她肯定会扑上去打番那一盘糕点的,只是最终她也没有出手。 “哭什么,你以为那小贱人当真是对你好的吗?不过是做做样子罢了。”李氏笑完看着夏云初低头抹着眼泪,斥责着。 “娘,四妹妹是真心对我好的。”夏云初平生第一次和李氏说话这么大声,也是第一次公然的反驳着李氏,这让一向跋扈的李氏有点接受不了了,只是说话的是自己的女儿,她又能如何,只能劝道。 “快别哭了,好不好的,她这几天就会死的,你日后顶多多烧点纸钱给她了。”李氏可从来没有认为蓝梓汐好过,如果不是那对贱母女的话,她又怎会被关进家庙,都是她们害的。 自从李氏被关进家庙之后,她左思右想朱小小的尸体怎么会出现在她的院子里,不是应该是翠芹的院子里吗,最后她终于想出来了,肯定是蓝梓汐和翠芹早发现了那具尸体,所以将尸体抬到她的院子埋了起来。 这样才会正好被老爷看到,才会将她关进家庙,这一切都是因为那对母女,自从老爷认下蓝梓汐之后,夏家就没有安宁过,再加上赵妈妈被送进家庙的时候,蓝梓汐让她带的那话,她真是恨不得蓝梓汐能一时就死在自己面前。 只不过怕拖累到夏云初,才会选择慢性毒药,好让她再逍遥几日,几日后看她怎么死,到时再由女儿向太子求情将她放出来,如今夏家只剩一个三姨娘,也是个软弱的,那到时夏家还不是在她手里。 而蓝梓汐带着翠芹一出门,确定身后没有人之后,忙将绿柳喊了出来,让她去王府找冷墨胤要几颗解毒丸,因为上次去毒雾谷的时候,她就知道毒姝前辈给他配有解毒丸的,虽不是什么毒都能解的,但最少能克制她们的毒发时间。 明天她大婚的话寻珏肯定会来的,到时再让他帮忙解毒,想来李氏一个深宅妇人,也没有什么奇毒,怕只是普通的慢性毒药吧,如果一想,蓝梓汐心又定了一点,深呼吸一口气,没感觉到有什么异样。 蓝梓汐回快脚步拉着翠芹往院子里去,直拉的翠芹回到院子的时候已经气喘吁吁了,不解的问着蓝梓汐:“走这么急做什么啊,喘死我了。” “娘,等会我有件事情要告诉你,你不要怕,这件事如果做好的话,你以后就永远可以和我在一起了。”蓝梓汐将翠芹拉进卧房,关上房门。 “什么事这般严肃啊?”翠芹一见蓝梓汐一副严肃的表情,心里不禁忐忑不安起来,不会是和二公子吵架了吧,刚想劝道,却被蓝梓汐打断了。 “和冷墨胤没关系,和你有关。”蓝梓汐看翠芹的表情,就知道她想错了,忙开口打断她的话:“刚才李氏给我们吃的糕点有毒,下了慢性毒药,如果不出意外的话,不出几天我们就会死。” 翠芹一听之下,脸色突变,想也没想就按着蓝梓汐的头将手指塞进她的喉咙里,想将她刚刚吃进去的糕点吐出来,直掏的蓝梓汐真的差点吐了出来。 “娘,娘,现在吐不出来了。”拉开翠芹的手,蓝梓汐无语道,看着翠芹一脸惊惧的样子,安慰道:“娘,这就是我要和你说的,等会会有解毒药来,我们先吃了,但是过两日,你一定要死,只有这样李氏才会永无翻身之地。” 蓝梓汐这一番话更是让翠芹惊的说不出话来,只能瞪大眼睛看着蓝梓汐,只是看到蓝梓汐淡定的目光时,心不知道为什么突然间就平和了下来。 “那你有什么打算呢?”平和下来的翠芹看着蓝梓汐问道,自己的亲生姑娘,是个什么样的人,她很了解,所以她选择相信她。 “娘,等会解毒丸来了之后,你先别吃,而且现在开始你就在屋里躺着,不要出来,一会我会请大夫过来替你把脉,证明你是真的不舒服,这样李氏才会相信,也才能迷惑其他人的眼睛。”蓝梓汐见翠芹冷静下来,将自己的计划告诉翠芹。 看到翠芹点了点头,接着道:“等明天,等大夫给你把过脉之后你就将解毒药吃了,但是也不要下床,哪怕是我明天大婚你也不要出来,到时候李氏肯定会被送回家庙的,到时肯定是老太太来持家的。 等我大婚之后,我去到王府之后,我会派绿柳回来给你送一枚药丸,你要记着,在绿柳给你药丸期间,你千万不要吃其他人给你的东西,不管吃什么都先检查好,不要再中了谁的毒计什么的。 然后吃下那枚药丸之后,你就会进入假死状态,这个状态会唯持七天,现在天气这么热,七天之内肯定会下葬的,七天之后我会和冷墨胤去将您接回王府的,只是以后要委屈你当我的奶娘了, 再也不能是夏家的姨娘了,但是娘,你可以永远和我在一起了,我会好好孝顺你的,如果你不愿的话,那等绿柳回来之后,你服下解毒药丸即可了。”蓝梓汐将自己的想法告诉翠芹,当然愿不愿意还要看翠芹的意思。 如果她不愿意的话,那她也不会强迫的,当然她相信翠芹是很想和她在一起,所以一定会同意她这么做的,蓝梓汐期待的看着翠芹,等待着她的回答。 “就按你说的办吧。”翠芹在蓝梓汐期待的目光中说出了让蓝梓汐眉开眼笑的话,不过紧接着翠芹开口的话让蓝梓汐哭笑不得:“如果以后娘不在你身边的话,你要好好照顾自己,将来为人妻了,不能再像在娘家一样耍小性子了, 要孝顺家翁,照顾婆婆,顺从夫君,二公子对你那么好,你不要尽想着欺负他,知道吗?早日替王府传宗接代,娘不在身边的时候一定要照顾好自己。”一边说着还一边抹着眼泪。 蓝梓汐愕然,这是什么情况,交代遗言吗?哭笑不得的蓝梓汐拉住翠芹,替她擦干眼泪:“娘您想什么呢,我保证不会让您有事的,冷抹胤的师兄是有名的用毒之人,她既会下毒,当然也会解毒了,你放心吧, 你是我娘,我怎么会害你呢,你不能连自己的女儿都不相信吧。”不过翠芹的一番话到是提醒到她了,她嘴里说假死药,但是也只是在电视上看到过啊,还好刚才让绿柳去的时候,有让她顺便问问冷墨胤有没有这样的药,希望别让她失望啊。 只要事成了,那翠芹以后就可以离开夏家这个恶心的地方了,反正本来她就打算带翠芹一起出嫁,夏家的姨娘和自己的女儿比起来,翠芹当然会相信自己的女儿了。 “我相信你,娘怎么会不相信你呢。”翠芹见蓝梓汐哭笑不得的表情,知道自己闹了个笑话,不好意思的抹着眼泪说着。 母女两正说着,院子里忽然传来脚步声,蓝梓汐一惊,走到门边将门拉开,就看见冷墨胤正往门口走来,忙左右看了看,将他拉了进来。 “你怎么进来了,绿柳呢?”不是让绿柳去拿解药,顺便问问看有没有那种假死的药的么,怎么冷墨胤自己直接就来了,不是说今天要入宫陪太后的吗。 “你怎么中毒了?没事吧?走跟我走,我带你去皇宫给御医看看。”冷墨胤没顾的上回答蓝梓汐的问题,一手一个抓了蓝梓汐和翠芹的手往外跑去,这样的话大概半个时辰就能进皇宫了,希望能赶的及。 “停停停,我没事,你先别急,听我说给你听。”蓝梓汐拉住冷墨胤的手,阻止他要带走自己和翠芹的意图,看他急的一脸的汗,不禁觉得愧疚,若不是临时有了这个打算的话,也不会将他吓成这样了。 见蓝梓汐有话要说,冷墨胤虽然停了下来,可还是没有放开蓝梓汐的手,神情紧绷的看着蓝梓汐,想确定她不会突然间有事一样。 085:按部就班,大婚被劫 “你今天不是要进宫陪太后娘娘吗,怎么就过来了呢,其实你把解药给绿柳就可以了,我打算服了之后明天大婚的时候再告诉你事情的。”蓝梓汐擦着冷墨胤额头的汗,愧疚的道。 “现在天还好,进宫的时辰还没到,我听了绿柳的话之后就过来了,喏这是解毒丸,你和岳母快服下。”将一个白玉瓶子递给蓝梓汐,冷墨胤催促着蓝梓汐和翠芹快些服下。 蓝梓汐接过瓶子倒出一粒药吃了下去,将瓶子盖好递给翠芹收好,看冷墨胤吃惊的表情,忙开口解释道:“我娘现在不用吃,等大夫来替她把过脉之后再吃。”一边将冷墨胤拉到凳子上坐了。 倒了杯水递给冷墨胤:“我让绿柳问你的那种药,假死药,有这种药吗?”这个是蓝梓汐目前最关心的问题,如果没有的话那一切都是空谈。 “这种药,我听师兄说过,好像他有。”冷墨胤大概知道蓝梓汐的意图了,说出了蓝梓汐最想听的话,他曾经听过寻珏研究过这种药,理由是:好玩。 “那太好了,我们明日大婚,你问问看他有没有这种成药,最好能假死七天的,我要让我娘服下这种药,既然李氏下毒想让我们死,那我就如她的意,明日我会在成亲之后毒发,反正有寻珏可以救我, 只是可怜我娘了,只能‘死’在夏家了,我们母女同时吃过的就是李氏做的那一盘糕点,她一定料不到我没死,所以我的出现就是她的死期,等七日之后再将我娘救出来,到时我们就可以永远在一起了。”蓝梓汐仿佛看到了她和翠芹在一起的开心时光。 “好,我这就去找寻珏,他已经到了,就在城里的客栈入住,想必他肯定会随身带着药的。”冷墨胤听了蓝梓汐的话,觉得这个主意虽然冒险,却也不失为一个妙招,有寻珏和兰玲这两人在,肯定不会让蓝梓汐和翠芹出事的。 “那你小心啊。”蓝梓汐将冷墨胤送了出去,虽然天还没有完全亮,但依然得小心,万一被发现了,李氏那人疑心重,到时再使什么手段,叫人防不胜防啊。 直到冷墨胤的身影消失在墙头,蓝梓汐才回身将翠芹扶上床躺好:“娘,要辛苦你了,对不起。”一边说都会一边将被子盖好在翠芹的身上,转身喊了紫晴和青鸢过来:“我娘不舒服,青鸢快去请个大夫来给我娘瞧瞧, 紫晴你去老太太那边高度老太太一声,就说我娘身子不适,我大概要晚一点才能去帮大姐姐了。”等两人领命去了之后,蓝梓汐就坐在床前,一副焦急的样子。 直到青鸢领着大夫来,蓝梓汐依然保持着坐在床前的动作,满脸焦急的表情,在看到大夫来的时候忙一把抓住大夫的手:“大夫,你一定要救救我娘啊,不管花多少银子,请一定要救救我娘啊。”那哭泣的模样仿佛翠芹真的得了什么不治之症一样。 “姑娘放心吧,老朽一定会尽力替令堂检的,姑娘请放心吧。”胡子花白的老大夫看着蓝梓汐哭的这么伤心,忙拉起蓝梓汐道。 大夫坐在床边替翠芹把起脉来,蓝梓汐就在一边不停的走来走去,焦急不安的样子,直到老太太从外面走了进来拉起她的手,她才安宁了下来。 “奶奶,我娘她突然病了,怎么办,她病了,怎么办啊?”蓝梓汐虽然很想甩开老太太的手,可是为了后面的事情好办点儿,她现在只能扮演一个无助的小姑娘。 果然老太太听到她再次喊自己奶奶,眼露喜色,忙拍着她的手道:“先让大夫瞧过了再说,莫急,你娘不会有事的。”说完之后走近床边看着大夫:“先生,我家儿媳怎么样了?请一定要救救她啊。” 大夫诧异,先前听说是这家的姨娘病了,没想到竟然是这家的嫡母生病,只是这病,看着不像是病,从脉像来看,到像是中毒。 “老太太,令媳这不是病,是中毒啊,只是这毒性甚强,请恕老朽无能为力。”他是真的无能为力,并不是为了推脱啊,因为他根本查不出来所中何毒,又要如何医治呢。 “不要啊,大夫,求求你快救救我娘吧,她不会中毒的,好好的怎么会中毒呢。”蓝梓汐从刚才听到老太太称翠芹为儿媳的震惊中清醒过来,忙上前抓住大夫的手不停的求着。 “姑娘,老朽是真的无能为力啊。”一边说一边还摇了摇送,对着老太太道:“我只能开些清热去毒的草药,回来熬给夫人喝,虽起不了多大作用,但是可延缓她的毒发。”老大夫边说边写了张方子交给老太太。 “有劳大夫了,紫晴你跟着去拿药。”老太太接过方子递给紫晴,让紫晴阉割大夫出去并将药拿回来。 “梓汐,你明儿个就要出嫁了,你现在最重要的就是准备好出嫁的事,让你娘好生歇着吧,她会没事的。”老太太语重心长的对蓝梓汐说着,话里话外的意思是让蓝梓汐不要管翠芹。 “我知道了奶奶,不过有件事得请奶奶作主啊,我娘不会好好的就中毒的,还请奶奶查明真像,还我母亲一个公道啊。”蓝梓汐一边哭一边说出了自己的意思。 “你娘是不是吃坏了肚子啦?”老太太心知,如果这件事情不解决的话,蓝梓汐原本对夏家就有几分淡的感情,将会更稀薄了。 “没有啊,因为大姐姐今天成亲,我们很早就起床去帮忙去了,我和娘早上什么也还没吃呢,哦,我们在大姐姐那吃过一盘点心,是母亲说大姐姐亲手做给我们……”蓝梓汐话还没说完,脸色就白了,剩下的话也说不出口了,只是呆呆的看着老太太。 “说不定是你娘自己吃坏了肚子,不一定就是你母亲做下的,如果真是她做的,我会给你一个交代的。”老太太一听,眼神暗了下来,心想,早知这李氏就不能放出来,可是大姑娘要成亲,不放她出来又怎么办,谁知道刚放她出来就弄出这种事情,看来得尽快将她送走才是。 李氏是她的正经儿媳,又是李家嫡长女,她那爹又是自己儿子的顶头上司,于公于私,她都不会将李氏怎样,否则的话在她做下那些伤害夏家子嗣的事情时,早就将她休出夏家了,之所以没有,就是因为这个原因居多的。 此时她再使毒计来陷害蓝梓汐母女,可是也不能将这个李氏怎么样,又要如何给这四姑娘一个交代呢,可若是不给她一个交代的话,想来以后四姑娘会怨恨夏家,到时嫁进王府后能不能跟夏家还有关联就很明显了。 一边想着老太太一边往外走着,心想着去找老爷看看,这个事该怎么办?现在最重要的是查出到底是谁下的毒,如果真的是李氏的话,那可当真头疼了。 蓝梓汐看着往外走的老太太,嘴角勾起一抹冷笑,果然她还是不想动李氏,说什么吃坏东西了,刚刚明明说了早上除了李氏的糕点什么也没有吃,明明就是李氏下的毒。 还好,这糕点是打着夏云初的名字做出来的,到时自己就一口咬定是夏云初做出来的,看老太太是要夏云初还是要李氏,这次一定不会让李氏再留下来害人了。 也不知道老太太是如何跟夏老爷提这件事的,反正暂时蓝梓汐是没看到李氏有什么事情的,因为她到夏云初屋里去的时候,依然见到了李氏正好好的在和夏云初说话,一边老太太给夏云初请的是十全福人竟然是镇北侯夫人来替夏云初梳头。 十全福人,就是上有公婆,爹娘,夫君,子女均健在的,这种人称为有福之人,出嫁若得到十全福人的梳洗打扮,将来定会合家欢欢乐,儿孙满堂的,此时全福夫人正在替夏云初梳头。 蓝梓汐进去之后,行了个礼就在夏云初身边站了,今天的夏云初更美了,平日里就已经很是大方了,今日凤冠霞帔,大红嫁衣,整个人简直犹如天仙下凡一般让蓝梓汐看直了眼:“大姐姐今日真美。” 这句话是由衷的,虽然现在的夏云初已不是当初的夏云初了,再也没有了那单纯的心性,而是跟着李氏也学会了害人了,可是不得不说今日的她是真的很美的。 “是啊,大姑娘是真的美呢,是所有我见过的新娘子里最美的一个呢,而且性子柔和,夏夫人果然是好教养啊,教的姑娘个个都这么出色。”镇北侯夫人一边梳头一边笑眯眯的说着。 “宁夫人过奖了,这大姑娘从小跟在我身后,调教的好那是自然的,只是这四姑娘有生母教养的,我可调教不出像她这样的姑娘呢,你不知道呢,原本我家三姑娘也是要人王府二公子做侧室的, 只不过这四姑娘说什么不愿意与人共侍一夫,硬是闹到太后娘娘跟前,这不,退了我家三姑娘的婚,弄的三姑娘没脸,被送家了家庙呢。”李氏虽是笑着说,可实则是在说蓝梓汐量小善妒,连自己的亲姐姐都容不下。 宁夫人听了眼里就露出了鄙夷之色,自古男人三妻四妾是再正常不过了的,这小小姑娘家说什么不愿与人共侍一夫未免也太大胆了,只不过也只有她大概能说出这样的话,早听说夏家四姑娘的想法与众不同,今日看来当真是如此呢。 “母亲这话说的就不对了,我只是捍卫我自己的爱情罢了,有哪个女人愿意奖自己的夫君与她人分享的,如果真的愿意的话,那这些后宅的争斗又从何而来,试问母亲,二姨娘又为何会死?”既然想自揭丑事。 那她不介意让夏家更没面子,反正她只是个小小的庶女,冷墨胤也不会在意她的身家背景如何,何必在意那些莫虚有的名声什么的。 果然,李氏听了蓝梓汐的话,气的脸色发白,浑身直抖,却也不好说什么,只是僵硬的笑了笑,尴尬的看了眼宁夫人。 宁夫人则假装没有听到这些话一样,兀自给夏云初梳着美美的发型,早就听说夏家的嫡母待庶女妾室很是刻薄,今日一见也算是真见识到了,她反而到很是佩服这个四姑娘,敢说敢做。 敢于捍卫自己的夫君,说的真是太好了,有多少女人是愿意与其他女人共享夫君的,只是面子上和善,背地里不知做些什么阴谋暗害,这样的事情太多太多了,皆是为了一个男人,倘若男人都只娶一妻,那后宅多和美,可是事实并不是这样的。 蓝梓汐并不知道宁夫人怎么想的,只是在李氏这里连心情都不好了,还不如回去看看翠芹有没有事,有没有将那粒解毒药丸吃了,而且也不知道冷墨胤找寻珏的事怎么样了,这样想着蓝梓汐就辞别了李氏回去了。 “娘,你怎么样了。”为了逼真起见,翠芹一直都躺在床上不曾下来过,脸色也惨白的很,蓝梓汐进屋就看见翠芹满头大汗,脸色也白的不你样子。 “怎么这样,你解药吃了没?”蓝梓汐边问边在翠芹身上找昨天冷墨胤给的装有解毒药的瓶子,找到后忙掏了一颗出来,想塞进翠芹嘴里,却被翠芹挡了下来。 “先别吃,不是说这个药得有几天才能发作吗,这样的话不如等到最后一天再吃,也不会被人怀疑。”翠芹是有多想离开夏家蓝梓汐是理解不了的。所以为了离开夏家受什么样的苦她也能忍受。 可是让蓝梓汐看着翠芹受这种煎熬,显然她也是做不到的,一边将药往翠芹嘴里送去一边说:“娘你相信我,我一定可以带你离开夏家的,你不必忍受这种痛苦,我真的不忍心看下去的, 再说了这虽说是慢性毒药,可终归是毒,常在体内不好的,谁知道她什么时候会毒发呢,你还是将解药吃下去吧,我求你了娘。”蓝梓汐一边说一边眼泪就掉了下来。 在蓝梓汐的眼泪攻势下,翠芹还是将解毒药给吃了下去,片刻之后脸色也没那么难看了:“你这孩子,我就怕这中间出什么差池,万一老太太再请大夫过来看怎么办?那不是就露馅了么?” 翠芹的话刚说完,外头就传来陈嬷嬷的声音:“四小姐,老太太不放心四姨娘,派人将城中最好的大夫请来给四姨娘把脉。”话音刚落就见陈嬷嬷领着个人走了进来。 蓝梓汐刚想拒绝,就看见那大夫冲她挤了挤眼睛,疑惑的蓝梓汐将到嘴的话又咽了下去,又看了眼陈嬷嬷请来的大夫,暗道难道是冷墨胤收买了大夫,可是他又怎会知道老太太会再请大夫的?难道他一直派人监视着夏府吗? 如此一想,蓝梓汐稍微放了点心,对着陈嬷嬷道:“请嬷嬷代我谢过老太太的关心,孙女感激不尽。”一边说一边将床边的位子让给大夫。 “赵大夫是全城最好的大夫,有他给四姨娘看,准没问题的。”陈嬷嬷见蓝梓汐一脸担忧的样子,遂开口宽慰道:“姑娘明儿个就要出嫁了,仔细别伤了身子,到时可就不漂亮了。” “谢嬷嬷关心,只是我如今哪还有其他的心思啊,我只盼我娘能快点好起来,我就放心了。”蓝梓汐作势就要抹眼泪,心里则是想着希望这个大夫真的是被冷墨胤打点好了的,否则的话就会前功尽弃啊。 蓝梓汐就直盯着赵大夫看,只见他替翠芹把完脉之后,又抽出几根针在翠芹的身上扎来扎去,直看的蓝梓汐心惊胆跳,前世虽然见过针灸,可是也没试过,这样扎法,不会把人扎坏么,刚想说话,就见翠芹脸色发青,哇的一声吐出一口黑色的血来,散发着恶臭。 “娘,娘你怎么样了?”怎么脸色比之前难看了那么多,明明她已经吃了解毒丸啊,怎么还会吐出黑色的血,蓝梓汐看了一眼大夫,眼神冰冷。 “姑娘,请借一步说话。”赵大夫施完针之后看了眼床上的翠芹,摇了摇头,对着蓝梓汐说道,也不理蓝梓汐冰冷的眼神,起身往外屋走去。 蓝梓汐立刻眼泪汪汪的跟上,直出了内屋才哽咽的开口:“赵大夫,我娘怎么样了,还有没有的救啊?”一边说一边就抓住了赵大夫的手。 “刚才我已经将假死的药给了你娘了,她体内的毒已经清了,我暂时用金针封了她几个穴道,这样就算她们再请别人来看,你娘依然是中毒已深的样子,且这个对身体没有伤害的, 这个药吃下去之后三个时辰内就会出现假死状态,所以你告诉你娘一定要掐准时间再吃,咳,你娘的病,我无能为力啊,要说她这不是病啊,是中毒啊,可是中的什么毒我也查不出来,否则的话还有的救,如今只能尽快准备后事了。”小声的说完之前的话,赵大夫才接过蓝梓汐的话说。 一边蓝梓汐早就听出来这个赵大夫的声音,可不就是寻珏的声音么,既然他已经说了那就肯定没问题了,现在只等着将母亲接回王府了,只是现在的她还得是悲伤的样子,否则的话要落人口实的,她可不想在这最后关头出点什么事啊。 “我知道了,谢谢大夫了。”蓝梓汐一边说一边哭,看到陈嬷嬷从身后过来,也是不停的抹着眼泪,更是扑进她的怀里放声大哭了起来。 “这是我替令堂开的清热解毒的方子,虽没多大用,可还是能缓解她的痛苦的。”寻珏将一张方子递给蓝梓汐,之后就告辞了,蓝梓汐看着方了再一次痛哭出声,一边哭一边还暗想,自己什么时候变的这么能哭了。 “四姑娘快别哭了,还是进去陪着四姨娘吧,我去将这贴药抓来煎了吧,大夫说可以缓解她的痛苦呢,就是走,也要让她走的安心些啊。”陈嬷嬷刚才也听见大夫的话了,急着回去将事情告诉老太太一声,所以拍着蓝梓汐的背说着。 “不劳嬷嬷了吧,今日大姐成亲,嬷嬷想来也要去帮忙,就让紫晴去吧,紫晴。”蓝梓汐一声唤,紫晴上来接过陈嬷嬷手上的药方,一边拍着蓝梓汐的背,一边对着陈嬷嬷说着:“嬷嬷放心吧,我会好好照顾四姑娘的。” 蓝梓汐见紫晴对陈嬷嬷说话语气恭敬,想起来紫晴和青鸢原都是老太太给的人,明日肯定是要和自己一起陪嫁过去的,那到时肯定会见到翠芹的,如果她们对自己的异心的话…… 自己本就没有丫鬟,更不用说忠心的丫鬟了,看来势必得敲打敲打她们两人了,所以当紫晴将药煎好端进屋的时候,蓝梓汐喊了紫晴和青鸢两人,将房门关的严实,仔细的盯了两人看了半天。 “老太太既然将你们两人给了我,那你们就是我的人了,明日我嫁进王府的时候,你们两个定然是要陪嫁的,在王府那样的地方,不比夏家,如果你们有什么异心的话,到时别怪我对你们不留情。”片刻之后蓝梓汐冷着声音道。 “四姑娘放心吧,我和青鸢既然已经是您的丫鬟了,自然事事以您为先,只有您好了,我们才能好不是,又怎会做出对您不利的事呢。”紫晴扑通一声跪倒在地开口说着,自从老太太将自己给了蓝梓汐的时候。 这段时间已来的相处,她看出来四姑娘是个好人,对待她和青鸢从来没有过打骂,连大声说话都不曾有过,所以她和青鸢暗地里就说过一定要好好的伺候四姑娘的。 “是啊四姑娘,青鸢我虽然贪吃贪玩了点,可我会对四姑娘很忠心的。”青鸢见紫晴跪倒,跟着也跪倒在地的说着。 “那就好,有你们这话我就放心了,以后有你们加上奶娘的帮衬,我在王府的日子也会好过点。”蓝梓汐说完之后上前将两人扶了起来。 听到奶娘二字的时候,紫晴和青鸢对视了一眼,都不明白四姑娘为什么会说出这样的话,她何曾有过奶娘啊,之前是为了让四姨娘跟着一起去王府才会那么说的,如今四姨娘已然是夏家姨娘的身份,现在更是中了毒,还不知道什么…… 想到这里,紫晴抬头看了一眼蓝梓汐,又看了床上的翠芹一眼,仿佛明白了什么一样,却什么也没有说,青鸢却是个直性子,刚打算开口问,就被紫晴捂了嘴,不让说话。 蓝梓汐一见紫晴的动作,就知道她已经明白自己的意思了,也不多说,挥了挥手让两人下去了,自己则到床前替翠芹喂着药。 直到出了屋门,紫晴才放开捂着青鸢嘴巴的手,青鸢才得以说话:“你干什么捂着我的嘴啊,我刚想说话呢,四姑娘哪来的奶娘啊,明明只有一个姨娘啊。”青鸢见紫晴神色凝重,不知道出了什么事,只是压低了声音,以只有两人能听的见的声音问着。 “只怕夏家四姨娘就要没了,到时王府会多出个四姑娘的奶娘了,此事你莫要张扬,四姑娘是信任咱们,才会让咱们知道这事的。”最大的原因是因为将来在王府总会相见,纸包不住火,怕她们到时候发问,所以才会现在告诉她们一声吧。 只是这么大的事,四姑娘胆子也着实是大,万一弄不好真将四姨娘害死了可怎么办?紫晴越想心里越乱,可又不能和人去说,只能自己一个人暗自着急,还不能表现出来,真是为难她了。 因为夏云初是夏家嫡女,又是嫁进太子府,所以夏家今日被挤的水泄不通,道贺送礼的,门庭若市,好不热闹啊。 夏老爷更是笑的嘴巴都裂到耳朵后面了,一直在前厅迎来送往着,而老太太则带了李氏和三姨娘,在后院招待着女倦,翠芹因为不舒服并没有出现,只有蓝梓汐一直陪在夏云初的身边。 李氏被一群官家太太所包围,耳里听到的都是恭维的话,听到后面整个人都飘飘然了,这还没成亲就一帮子人跟在身后奉承,以后的好日子且有的过了,一边敷衍应酬着一边幻想着以后的日子要怎么过。 蓝梓汐陪着夏云初安静的坐了,两人都不说话,夏云初手捧着苹果坐在一边一声也不出,只因她不知道应该跟蓝梓汐说什么,想着几日后蓝梓汐就会死,她越发紧张了起来。 “大姐要出嫁了,紧张吗?”蓝梓汐看着夏云初将手上的苹果都捏破皮了,就知道她的紧张,只是不知她是因为和李氏一起给自己下毒紧张,还是因为今日大婚而紧张。 “紧张,怎么会不紧张呢,就要嫁作他人妇了。”蓝梓汐的话使的夏云初身子一抖,手上的苹果差点掉在地上,难道她看出什么来了?不会的,不会的,忙正了正心思回答着蓝梓汐的话。 “今日一见,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再见呢,说不定就要下辈子了呢,大姐你会想我吗?”蓝梓汐的声咅幽幽的传进了夏云初的耳朵。 ‘扑通’夏云初手上的苹果掉在了地上,声音越发紧张了:“四……四妹妹,你胡说什么呢,什么下辈子下辈子的,姐姐……姐姐今日成婚呢,你别胡思乱想啊。”努力的平复着紧张的情绪,夏云初颤抖着声音说道。 “大姐姐怎么紧张成这样,连平安果都掉了,这可不是个好兆头呢,再说了,我说的是我下辈子才能见姐姐,又不是你,你瞧你激动的,我不过随口说说罢了,你想啊你将来是后宫妃嫔,想见你哪有那么容易啊,说不定就真的要等下辈子了呢。”蓝梓汐将地上的苹果捡起来塞进夏云初的手里。 “唉,不知道为什么,今日总觉得不舒服呢,总觉得整个人浑身都没有力气了,不知道是不是生病了呢。”蓝梓汐看了一眼盖着盖头的夏云初,虽然看不见她的表情,可是蓝梓汐却在说出这番话的时候,明显的见夏云初的手抖了一下。 “四妹妹明日也要大婚了呢,可要保重好身体啊,千万不要出什么事啊。”虽然发抖,可夏云初该说的话还是要说的,一边暗自焦急着怎么迎亲队伍还没来,她实在不想听蓝梓汐再说下去了,简直就是一种折磨啊。 “我娘啊,我娘竟然被人下毒了,你说我要怎么才能保重身体啊,请了几个大夫了都说她没的救了,大姐,你说我的命怎么这么苦啊。”蓝梓汐一边说一边看着夏云初的样子,果然见夏云初倏的挺直了腰背。 “四娘她,没事吧,是不是吃坏了肚子啊,好好的怎么会中毒呢。”强自装出来的镇定,蓝梓汐还是听了出来,一把眼泪一把鼻涕的哭着扑在夏云初的双腿上,眼泪一滴一滴的滴在夏云初的新嫁衣上面。 红色的嫁衣上被晕染开来一朵一朵的花,血红的颜色像是来自地狱的花一样,夏云初忙丢掉手上的苹果,将蓝梓汐推离开自己的双腿,猛的站了起来,掀开盖头。 “大姐,你怎么了,没事吧,不能掀开盖头啊。”蓝梓汐脸上还流着泪水,心里却冷笑着,这个时候知道着急了?早下毒的时候干什么去了? “没有,我只是想告诉妹妹,你别难过了,四娘不会有事的。”夏云初见蓝梓汐满脸的泪水,楞了下接着道。 当然会没事了,否则的话你以为你现在还能坐在这里吗,心里想着面上却是笑道:“谢谢大姐的关心,希望我娘能真的没事,大姐对我真好。”一边说一边又想上前搂着夏云初,夏云初忙往后退去。 “大姐怎么了?”蓝梓汐刚刚才停下的泪水又流了出来,一副委屈的表情看着夏云初,夏云初刚想说话,外面专来喜婆的声音,顿时放松了下来:“喜婆来了呢。” “哎哟,我的大小姐啊,你怎么能将盖头掀了呢,平安果也掉了,这是不吉利的,快盖上快盖上。”一边不悦的说着,一边替夏云初盖好盖头,一边将地上的苹果拾起来给夏云初拿好,冲着外面喊了一声:“新娘子辞别双亲……” 辞别双亲之后,按理是要夏家男丁将夏云初背出门送上花轿的,以示夏家男丁看着呢,夫家千万不要欺负自家姐妹的,否则的话这些舅爷子可不允的,无奈夏家没有男丁,只能从旁枝选了个男丁将夏云初送上了花轿。 一路吹吹打打很是热闹,只是沿路看的人却并不多,因为今日除了夏家嫡女出嫁,还有玉宁郡主也要嫁进太子府,且是太子妃,除了这两位之外,还有镇北侯府的嫡女宁婉茹也要嫁进吴王府世子,以后就是世子妃了。 同一天三位高门大户嫁女,自然观礼的人数就少了,所以夏家这边除了自家的陪嫁的嫁妆和陪房外,观礼的人只有沿路不多的,还好一路吹吹打打的也挺是热闹的。 夏云初坐在轿子里,还在担心刚才蓝梓汐说的话,只是刚才去辞别双亲的时候,人太多她也没时间跟娘说上话,要不然的话可以提醒娘要小心蓝梓汐了,还好她明日也要嫁进王府了,只要她死在王府内,到时就和她与娘没有关系了。 这样想着夏云初就淡定了些,听着耳边传来喜乐的声音,轿子一颠一颠的向着前方,虽然路途颠簸,可是目的地却是个平稳的地方,只是可惜了…… 正在夏云初刚想到李誉仁的时候,突然听见轿外传来的声音,紧接着轿子被放在了地上,砰的一声,夏云初晃动了几下才稳住了身子,手上拿的平安果也早不知掉到哪里去了,忙掀开盖头掀起轿帘。 外面的景像让夏云初大吃一惊,只见轿子被停在了路的中间,前头吹着乐曲,敲着锣鼓的送嫁队伍已经被打乱了,夏家的家丁以及太子府来迎亲的家丁正和几个黑衣人在一起打斗。 不过显然这些家丁都不是那些黑衣人的对手,短短的时间内人数众多的送嫁队伍就被打散了,夏云初惊慌失色,刚想抬脚往外跑,却被迎面冲到轿子前面的一个黑衣人给敲晕了,临倒下前她看见了那个黑衣人的双眼。 消息传到夏家的时候夏云初已经被劫走了大概有小半个时辰了,媒婆看着满地狼藉,不知道究竟是先去太子府,还是先回夏家,无奈之下只能派人两边去送信了,来的最快的是夏家的人。 夏老爷看着满地狼藉和空无一人的轿子,愤怒的吼着:“这京城还有王法吗?”青天大白日的也敢抢人,抢的还是太子的良媛。 可是眼下也不是生气的时候,还是赶紧找人要紧,忙回转身子向后面自己带来的夏府家丁去分散了找人,又安排人去找京兆尹,希望他能派人帮忙找人,可是今日几家大婚啊,京兆尹又怎会在呢,自然是跑了个空。 夏老爷自己则带了几人去到太子府外,见太子正在召集家丁护院,打算出发去找夏云初,夏老爷老泪纵横,太子果然还是疼爱夏云初的啊。 太子见夏老爷来了,忙迎了上来:“岳父大人怎么来了,我这正召集人手去找云初呢,好好的怎么就会被人给劫了呢。”太子也是一脸焦急的样子。 “是啊,这青天大白日的,真是太目无王法了,太子殿下可以好好管管啊。”夏老爷一时情急,也没注意自己的口气。 太子眼里闪过一丝狠戾,稍纵即逝,夏老爷再看像太子的时候,依然见他是满脸焦急,遂宽慰道:“太子,放心吧,云初不会有事的。” “本宫也希望她没事,敢在我的头上动土,我看是活的不耐烦了,不过若是寻不回云初的话,今日该当如何是好,满朝文武百官都知道本宫今日娶夏家姑娘,可到时若只有太子妃一人,那本宫颜面何存,夏大人可以想过此事。” “这……该当如何是好?”夏老爷一听太子这话,顿时满额头都是汗,太子这是什么意思啊,云初被劫可也不是他想的啊,这不是尽力在找吗。 “岳父大人别怕,本宫没有别的意思,只是不想轮为笑柄罢了,这样,夏家不是还有一位四姑娘吗,不如让她今日先替云初上花轿,待到寻回云初之后再将她送回,夏大人觉得如何?”太子笑看着夏老爷,只是眼底毫无笑意。 “这怎么使得?使不得、使不得,小四明日也要嫁进王府了呢,这我明日到哪里再去找个小四嫁给王府啊,不行不行,太子殿下,此事万万不可啊。”夏老爷将头摇的像拨浪鼓一样反对着。 “难道你今日就让本宫难看吗?”太子冷冷的声音传了过来:“我先派人去找云初,你快些回去将四姑娘送上花轿,今日之内我定将云初寻回,明日四姑娘依然可以嫁进王府。”说完看也不看夏老爷,回了太子府。 夏老爷呆楞楞的看着太子家丁护院分散四处寻找夏云初去了,而太子丢下那样一句话之后就回了太子府,只留下他一个人,留也不是,走也不是,这可怎么办,怎能让小四代替云初去嫁太子呢,那明日他要如何向王府交代啊。 左右为难的夏老爷回到夏府,还没进门就被门外面的李氏给抓住了,往他身后看了看道:“老爷,云初呢,怎么就你一个人回来了啊,云初呢?”刚才听到回报说云初被劫了,她差点晕了过去。 本来她也想跟着去看看的,可是老爷说一定会把云初找回来的,说什么她一个妇道人家,不要出去抛头露面的,她才打消了出去的念头,可是现在夏老爷却是一个人回来,她能不抓狂吗 她这一生就只有夏云初这一个孩子,眼看着就要嫁进太子府享福了,却在这个时候被劫了,那她要离开家庙的事,她的富贵梦,要该如何是好啊。 086:偷梁换柱,已成定局 “我已经派人去找了,太子也派人去找了,别哭了,哭的人心烦,对了,你差人回你娘家了没?让他们也帮忙找找啊。”夏老爷被李氏哭的心烦意乱,没好气的说。 “我已经差过人去了,我哥哥说他就派人去找,云初可千万不要出事啊。”李氏说完又哭了起来,却被夏老爷一声吼给镇住了。 “叫你别哭你还哭,还不进去看看娘有没有事?”太子的要求那么无理,可是他又不能拒绝,如今可如何是好?唉,他夏家上辈子是造了什么孽啊,要生这么多事,好不容易见女儿就要嫁人了,可又出这种事。 “老太太晕过去一回,我请了大夫来,开了安神茶,说是喝完睡一觉就没事了,你别吼我了,赶紧去把云初找回来吧。”李氏抹着眼泪回答着。 “我也想找,可是要去哪里找啊,而且找回来太子还能要吗?”如果没事的话也许太子还能娶回云初,可若是云初被……那太子是如论如何也不会再要她的。 想到这里夏老爷更烦了,起身往后院走去,虽然不愿意,可是他还是想去看看有没有可能让梓汐代替云初嫁过去,如今夏云初已经没有希望了。 只希望梓汐千万不要再出事,嫁到太子府之后能获得太子的宠爱,好让夏家跟着沾光,到不是王府不能让夏家富贵,而是太子嘛,将来是一国之君,总比小小的王府要有权势的多了。 “老爷要去哪里啊?你不去找云初吗?”李氏见夏老爷往后院方向去,如今后院除了三姨娘就是翠芹了,女儿都不见了,他还有心思去其他姨娘那,李氏当下口气就不好了起来。 “我去看看翠芹,听说她不舒服,且明日梓汐就要嫁人了,我这个当爹的总要去关心关心吧。”头也不回的夏老爷就走了,只留下李氏在原地咬牙切齿的。 “女儿不见了这么大的事都不管,一个将死之人还有什么好看的。”李氏在后面看着夏老爷远去的背影,差点绞碎了手上的帕子。 “爹,您怎么来了,大姐找到了吗?”蓝梓汐正在和翠芹说着话,听见脚步声,一转头就看见夏老爷跨脚走了进来,忙起身行礼道。 “已经在找了,能不能找到还不知道呢,唉,希望夏家能逃过这一劫啊,不然我真是愧对夏家列祖列宗啊。”夏老爷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坐在蓝梓汐先前坐的地方。 “爹何出此言啊,大姐被掳走也不是我们夏家想看到的事啊,太子不会怪罪于我们的。”蓝梓汐印像中的赵宇飞,还不是那种会泯灭人性,做出伤天害理之事的人,只是人是会变的,更何况从普通人变成一个高高在上,掌握着所有人生杀大权的人呢。 她要是知道这一切都是她想像中的人所为,目的只是为了得到她,恐怕不会如此天真的认为,人是不会变的吧。 “话是这么说没错,可是这回……”夏老爷看着蓝梓汐清澈的眼神,最终还是没能说的出口,只是看着床上的翠芹:“你娘怎么样了?”脸色怎么还是那么苍白,哪里还有以前的娇美了。 “爹爹,大夫说我娘就在这两日就会,就会……留下女儿一人可如何是好啊。”蓝梓汐一听夏老爷的话,眼泪不由自主的就下来了。 “不会有事的,你娘吉人自有天相,不会有事的,就算有事,有整个夏家陪着,你娘去也算去的安心了。”话题还是被夏老爷绕了回来。 “爹,您有什么话就直说吧。”蓝梓汐何等聪明,她虽不知道夏老爷在打什么主意,但是两次三番的将话题拐到夏家的安危上来,而且还是在自己面前,想来是有什么难处需要自己去求王府的。 也不绕弯子了,直接开了口,她怎么也想不到夏老爷接下来提的要求有多么的无理取闹了,让她恨不得打自己一个耳光。 “小四,我的乖小四,太子说要你替你大姐先上花轿,等他找到你大姐之后再将你换回来,一定不会耽误你明天嫁给二公子的。”夏老爷犹豫了半天,最后还是说了出来,他不能以夏家全族人的命来开玩笑啊。 ‘轰’一声响,蓝梓汐脑子一片混沌,像是被一个惊雷从天上直劈下来一般,被震的神形具灭,心里突然间就凉了下来,好像整个人都被丢进千年寒冰里一样。 她就知道,她就知道这个所谓的爹说出来的肯定没有好事,可是她怎么样也想不出来这样的事情他竟然会答应太子的。 蓝梓汐总算知道太子为什么这段时间都没来骚扰她了,也总算知道夏云初为什么会在今天被掳走了,原来一切都是那个太子所为。 先是将夏云初给劫了,然后再以自己替姐上轿,用夏家的命来威胁夏老爷迫使自己同意,说什么等找到夏云初再换回来,呵呵,恐怕夏云初要么就死了,要么就被他藏起来了吧,就算回来了也会被他以其他理由退婚的。 到时她就只能留在太子府了,赵宇飞,你还可以再恶心一点吗?这种事情都能做的出来,你还是人吗?上一世害了她的一生,这一世又想来害她,当她是泥捏的吗?即便是泥捏的也有三分火性呢。 收拾好心情,蓝梓汐淡定的道:“爹可有想过,我若今日代嫁了,那明日你要谁去上王府的花轿?你以为攀上太子这门高亲,王府就可以任你踩到脚下了吗?”别怪她说话直,要怪就怪这爹太蠢,只想攀龙附凤。 “不会的,不会的,太子说过了只要找到你大姐,他一定会将你们换回来的。”夏老爷见蓝梓汐似有松动,忙保证的说道。 心里冷笑着,蓝梓汐才不会相信太子这骗人的鬼话,骗别人还行,骗她就算了吧,依然冷冷的道:“爹,太子将来是一国之君,怎能做出这等有违常理之事,你应该阻止他才对,不能让他这么错下去。”她坚信夏云初肯定在太子手上。 “小四啊,你就替了你大姐吧,宁愿得罪王府,我们也不能得罪太子啊。”夏老爷见蓝梓汐不为所动,声泪俱下的说着,就差没给蓝梓汐跪下了。 “我不会同意的,与其在这里与我争论这个,不如多派些人去寻找大姐。”蓝梓汐说完之后头也不回的走到外面将绿柳唤来:“你去备车,我要去一趟王府。”绿柳领命刚想走,却又被蓝梓汐喊了回来。 “算了吧,他此时应该在宫里的。”蓝梓汐叹了口气,她怎么忘了,早上他来的时候说今天要去陪太后的,此时应该已经在宫里了吧。 “要不我潜进宫里去找二公子吧。”绿柳见蓝梓汐失望的样子,知道他想起二公子去皇宫了,以前她也潜进皇宫找过二公子,所以才会开口提出。 “不行,太危险了。”蓝梓汐想也没想就拒绝了,她不能为了自己的事而将绿柳给害了,只能另想他法了,只是她时间紧迫,她就算知道夏云初被太子抓了,可是藏在哪里又不知道。 就算知道,可是没有他在,她又不会武功,那她要如何去救人呢,而且太子既然有意为之,想来藏的地方不会那么简单吧,蓝梓汐来回的踱着步子想着办法。 “小四啊,你快换装吧,再晚太子要发怒了。”夏老爷见蓝梓汐皱着眉走来走去的样子,知道她没想通,可是眼下他也是没有办法啊。 “我说了我不会代大姐嫁的,现在当务之急是要找到大姐。”蓝梓汐看也没看夏老爷一眼,依然踱步想着办法,突然她眼前一亮,没有他,可是还有他啊。 忙附在绿柳耳边说出一个地址,让她去将此人请来夏府,他的武功并不在冷墨胤之下,如果救人的话应该可以的吧,不过目前她也没有别的办法了,只能赌一赌了。 绿柳刚转身准备出去,却正好与门外进来之人撞上了,一看之下竟然是冷墨胤领着两个径直走了进来,忙退到一边,等三人进来之后侧着身子走了出去,打算去找蓝梓汐吩咐她要找的人,却被蓝梓汐喊住了。 蓝梓汐见冷墨胤将人已经带来了,忙阻止往外走去的绿柳,将三人迎了进来,也不管一边的夏老爷,直接开了口:“你们怎么来了?我刚才还让绿柳去找寻大哥呢,你们到是来了。” “发生这么大的事,我们当然要来出一份力了。”冷墨胤还不知道太子要蓝梓汐代嫁的事,只是单纯的来帮忙找人罢了。 “爹爹,我们有话要说,你能不能先回避一下?”蓝梓汐见夏老爷在场,有些话她不方便说出来,所以出言赶夏老爷了。 “我,我也想知道你们有什么办法,让我留下来吧。”夏老爷见冷墨胤带着人来了,不知道他是不是知道太子要梓汐代嫁的事,可不管他知不知道,他都要留下来,万一他将蓝梓汐带走了。 那他也好跟太子回话不是,退一万步说,他不会带走梓汐,可若是有办法找回云初的话也不失为一桩好事啊,所以不管怎么样他都不能走。 蓝梓汐见他坚持,也不理他,只希望他等会不要被自己等人的谈话吓到才行,吩咐人上了茶水之后就将屋里人都撵了出去,关上门,一副表情严重的样子。 “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情?”冷墨胤见蓝梓汐将屋内之都赶了出去,就连夏老爷也想往外赶的时候,就觉得不太对劲了。 “我大姐姐是被太子抓去藏了起来的。”蓝梓汐说的话像枚炸弹一样炸的众人风中凌乱,谁也没想到蓝梓汐会说出这句话来。 “她的目的是想让我嫁给他,至于为什么我也不知道,但是他抓了我大姐,然后用夏家人的命来要挟我就范。”蓝梓汐见众人一副吃惊的表情,知道他们都不太相信,所以将夏老爷告诉自己的话都告诉给他们。 “他简直是找死。”冷墨胤听完之后斜眼冷冷的看了夏老爷一眼,敢动他的女人,要先问过他答不答应,不管他是太子还是皇帝,他都不会畏惧。 “我夏家这么多条人命,我不能不想啊。”夏老爷被冷墨胤的眼神看的背后冷汗直冒,也没顾的上想为什么冷墨胤明明看不见,眼神却还能如此吓人的。 “不管他是什么理由,敢肖想我的女人,就该死。”冷墨胤收回眼神,淡淡的说着,就算他是太子也不行。 “我们现在最要紧的就是先云找到我大姐,然后将她送进太子的寝宫,这样的话就万无一失了,不过在我们去找大姐的这段时间,可就要看爹您的了。”蓝梓汐对着冷墨胤三人道,最后却将目光转向夏老爷。 “要我做什么?”夏老爷刚刚被冷墨胤看的浑身发冷,现在又被蓝梓汐冷冷的眼神一扫,顿时觉得自己挺命苦的,好在听他们的话能找到云初就好,这样就能谁也不得罪了。 “爹爹,我们现在去找人,你去告诉太子,他要娶的新娘会准时出现在他的床上的,等我们找到人之后就将大姐直接送进太子府,在夏家挑个丫鬟,穿上嫁衣,送去太子府,太子肯定不会当着众人的面掀开盖头看, 等到洞房花烛时太子肯定得先去太子妃处,明天才会来看大姐的,这段时间足够我们找到大姐的了,只是爹爹你切记不能让太子知道轿内的不是我,一定要让他以不轿内之人是我,但是你又不能直接说出口,否则的话太子日后问罪就不好了。” 蓝梓汐将自己的计划告诉夏老爷,希望他能先稳住太子才好,千万别被太子看出什么端倪来,那个人奸诈狡猾的很。 “你们一定能找到云初吗?”这可算是欺君之罪啊,一旦落实了,那夏家这罪可就是罪证确凿了啊,可一定要找到云初才行啊,这样对谁都好。 “这事就交给我们好了,你只要当大姐姐没被掳走一样,你要是不想夏家遭灭门,最好按我说的去办,剩下的交给我们就可以了。”蓝梓汐见夏老爷还在犹豫,不悦的道。 说完之后四人准备离开夏家,为了不引起他人的怀疑,几人从院墙跃了出去之后就直奔太子府。 而夏老爷则在自己屋内挑了个年轻秀丽的的丫鬟,让她穿上夏云姻的嫁衣,之后一路吹拉弹唱的将她往太子府送去,用的还是夏云初出嫁时的喜乐队伍,嫁妆之类的一应还是夏云初的。 所有的东西都和嫁夏云初一样,唯一不同的就是花轿内坐的并不是夏云初罢了,夏老爷也算是硬着头皮上阵,为了夏家没事,他也只能按照蓝梓汐说的来做了。 送嫁队伍一路将花轿送到太子府,因为夏云初被掳的事情,所以太子已经先行和玉宁郡主拜过堂,原本夏云初只是个妾室,拜不拜堂都无所谓的。 只是太子一直以为夏家会送来蓝梓汐,所以他坚持等着蓝梓汐被送来,直到夏家的花轿再一次的被送来,太子拉着喜绸,以为那就是自己前世的妻子,欣喜若狂的与之拜堂成亲,直到送进洞房之后。 太子的心总算放了下来,他怎么也想不到夏家敢这么唬弄他,所以他也没有多想,兀自将新娘一个人放在新房内,自己去了前厅陪客去了。 而蓝梓汐等人,来到太子府之后,因为蓝梓汐没有武功,所以冷墨胤决定让兰玲在外面陪着蓝梓汐,他和寻珏两人进去找夏云初。 蓝梓汐也没有说什么,他的眼睛现在能看见了,而且他的武功也不弱,并且他见过夏云初,知道他的样子,也来过太子府,知道太子府的地形,所以他一是最合适不过了。 冷墨胤和寻珏两人一起,从正门光明正大的进了太子府,因为他是王府嫡子,守卫们并没有疑心,只当他是带着随从来喝酒的,所以将他放了进去。 冷墨胤带着寻珏进去之后,直接找到了太子,一边假装喝醉了酒一边给太子道着喜,说着什么祝太子与大姐姐百年好合什么之类的话。 “胤弟今日还喝这样多酒,明日你就要成亲了,也不知道节制一点。”太子见冷墨胤喝的醉熏熏的来了,嘴上这么说着,心里却冷笑着,看你明日要迎娶谁?蓝梓汐本来就是我的妻子,我怎么会让你娶了她。 面上却还是不显,只对寻珏道:“还不快扶二公子去客房休息一会。”一边指了个丫鬟将两人带去了客房。 直到进了客房,寻珏将冷墨胤放在床上,才对着丫鬟道:“麻烦姐姐帮我倒杯水来好吗?”丫鬟看着寻珏刚应了下就倒在了地上。 见冷墨胤从床上一跃而起,寻珏一边将地上的丫鬟抱到床上,用被子盖住,一边对着冷墨胤扫了个白眼:“二公子,你命真好,我又要给你当随从,还得干体力活。” 冷墨胤笑了笑:“大师兄你最好了,你就像……”一大堆赞美的话还没说出来就被寻珏给打断了,冷墨胤笑着走到门边,并没有再说话。 “行了行了,你就别再拍马屁了,再拍我就要飞上天了。”寻珏将丫鬟盖好被子,也走到门边:“你觉得他会将夏云初关在哪里?还有,新房你知道在哪里吗?”这些都很重要,得先确定好。 “暗牢在后花园,要穿过后院,新房肯定在后院,我们要先去后花园,将她救出来然后再去新房。”冷墨胤站在门边查看着外面有没有人走过。 “你这完全是废话,我知道要先云救人再将人送进新房,好吧,不多说了,趁现在人都在前面,我们快走吧。”外面没有人了,寻珏率先走了出去。 “走吧。”冷墨胤随着寻珏走了出来,寻珏说的没错,趁现在后院没什么人,得赶紧将人救出来就行了,虽然他很想冲上去将太子揍一顿,可是小傻子说这不是关键,关键得找到夏云初。 两人身形快速的往后花完移动着,还好今天是太子大婚,所有的人差不多都去了前面,后面并没有什么人,这要是换作平常的话,他们两个怎么可能这么轻松的就能来到后花园呢。 冷墨胤在前,寻珏在后,冷墨胤将寻珏带到一座假山前,高大的假山有两人高左右,假山前一块平地,上面摆了好些花盆,冷墨胤上前蹲下将其中一盆花往旁边移动起来。 只见两人高的假山从中间分开,分成两半,底下一个黑色的洞呼呼的往上冒着风,冷墨胤看了眼寻珏,顺着楼梯往下走去,寻珏快步跟上。 楼梯底部是一条通道,两边每隔两米就有一个火把,照着路的尽头,两人贴着墙悄悄的往前走着,很快就走到拐弯处。 靠在拐弯处冷墨胤往下扫了眼,就见楼梯下面是一派牢房,回头看了寻珏一眼,夏云初肯定就被关在了这里一某一间,现在只要解决了下面这两个小喽罗就可以了。 寻珏走到拐角处,往下面丢过去一枚圆圆的看似药一样的丸子,只见那丸子飞向下面的两人,在快要撞上的时候小丸子突然爆开了,一股淡淡的烟散发了出来,很快的两人就晕了过去。 冷墨胤见两人倒了下去,快步的跃下楼梯,从第一间开始,一间一间的看过去,在看到最后一间的时候,总算看到了夏云初完好的被放在床上,看样子并没有受伤,可能是被弄晕了。 将牢门踢开,让寻珏上前替她检查一下,确定没有什么问题之后将扛人的事情又交给了寻珏,自己则往外走着,不管寻珏在后面的叫喊。 “喂,又是我来扛?”寻珏看冷墨胤甩着手就走了,只留下他的这个女人,很明显的又是要他干体力活了。 “我明日就要成亲了,你难道想要我成不了亲?”意思就是我的女人是个醋坛子,要是让她知道我明日成亲今日还扛着其他女人,那这亲还成的了吗? “那你就不怕兰玲知道了会灭了我啊。”我也有女朋友的好不好,要是让她知道的话,他不是一样没好日子过吗。 “没事,你能摆的平兰姑娘的。”冷墨胤的话让寻珏再无话可说,人家都说摆不平自己的妞了,他要是再说就不够意思了不是。 不过没看出来,他这么人高马大的,居然摆不平蓝梓汐那个姑娘啊,还真是看不出来哎,寻珏暗笑着,扛起夏云初随出了牢门。 悄悄的顺着原路,两人来到后院,那么多的院子,也不知道哪一间才是太子安置夏云初的房间,寻珏还想问着,冷墨胤已经往后院的西面走去。 “你怎么知道往西面去啊,万一走错了怎么办?我可还扛着个人呢,万一被人发现不就糟糕了。”寻珏不知道为什么冷墨胤要往西面去,只能跟在后面小声的说着。 “太子将来是一国之君,按例太子宫以后是东宫,所以太子府的东面肯定是太子妃居住的,而妾室侧妃什么的,按皇家规矩来说,肯定是只能在西边住的,所以往西找肯定没错的。” 寻珏不知道皇家这些事,可是冷墨胤是皇家子弟,对这些事他不可能不知道的,所以才会带着寻珏一路往西走去。 果然,在一路往西之后,两人看到一座装扮的喜气洋洋的院落,门口张灯节彩,大红色的喜字贴在门上,热闹非凡。 为了不引起怀疑,两人从侧墙跃了进去,找到主屋之后,在门外敲起了三长两短的信号,这是蓝梓汐和夏老爷说好了,让他告诉替嫁的人,听到这个敲门声时就可以将人换回来了。 果然,穿着大红喜袍的丫鬟来将门打开迎进了两人,在一番忙乱之后,夏云初被换上新的嫁衣,还好凤冠并没有坏,只是换了身衣服即可,丫鬟换好衣服之后随侍在夏云初身边。 冷墨胤和寻珏两人功成身退,迅速的离开了太子府,去外面与蓝梓汐他们会和,出去就看到两人焦急等待的神色。 “没事吧。”蓝梓汐和兰玲看到两人出来之后,忙迎了上去,左看看右看看确定两人没事之后才放下心来。 “没事,兰姑娘,麻烦你带小傻子先回夏府,我们还得回去,不然太子会起疑心的。”冷墨胤看着蓝梓汐,嘴里却是对着兰玲说话。 “为什么还要回去啊,万一太子起疑心怎么办?”蓝梓汐听两人说还要回去,问出之后就后悔了,因为虽然很担心,却也知道他们非回去不可,否则的太子就真的会起疑心了。 “如果不回去的话,反而会引起他的怀疑,所以我们必须回去。”果然冷墨胤说出来的话应证了她的想法,只是衣里依然担心。 “那你们要注意安全。”蓝梓汐知道这个时候不能拖他们的后腿,而且她这个时候最好不要出现,否则的话一切将前功尽弃。 看着兰玲将蓝梓汐带走,冷墨胤和寻珏潜回太子府,回到先前太子安排两人休息的客房,等到冷墨胤躺回床上,寻珏才将昏倒的侍女弄醒:“怎么我才出去一会你就睡着了,你这样万一我家公子醒来想喝水怎么办?” 小丫鬟被寻珏一顿说,还真的以为是自己不小心睡着了,忙道着歉,见冷墨胤依然躺好在床上,才放心的松了口气。 因为他们速度快,这一来一回也不过就小半个时辰不到,所以并没有人发现,直到冷墨胤回来在床上躺了小半个时辰之后,太子才派人过来查看他有没有怎么样,发现他躺在床上,只是问了小丫鬟几句就走了。 再躺了有半个时辰之后,冷墨胤才假装睡醒了,揉了揉眼睛从床上下来,走到寻珏假寐的椅子边踢了踢同样装睡的寻珏,两人一同出门。 原本夏云初是吉时出的门,后来被掳走之后,耽误了些时间,再经过了这些事情之后,天也差不多快要黑了,来太子府吃酒的人也三三两两的告辞了。 冷墨胤见人也走的差不多了,自己就任由着寻珏扶着自己,也告辞了,出了太子府之后直奔夏家寻蓝梓汐去了。 而蓝梓汐早就和兰玲一起回到夏家,并且告诉夏老爷一切已经摆平了,现在夏云初已经躺在属于她自己的新房内。 看着夏老爷还不太相信的样子,蓝梓汐冷笑着,事情都解决了,他还不相信自己,还有将自己当成过女儿吗?看来自己的决定是正确的,翠芹不能留在这样的家里。 此时天已经完全黑了,蓝梓汐和兰玲回到屋内的时候,翠芹因为太过担心而下床在地上走来走去了,蓝梓汐忙将门关上将翠芹扶到床上:“娘,跟你说过你只能躺在床上的,万一被发现了怎么办?”还好现在天黑了,没有什么人来往走动了。 “可是,我担心你啊,你没事吧,二公子也没事吧。”女儿明日就要出嫁了,如果今天出了什么事情的话,她一定不会原谅自己的。 “蓝姨,梓汐妹妹没事的。”一边兰玲看着翠芹就想起了自己的母亲,见她这么担心,也开口安慰着她。 “她是?”翠芹听到一边喊她蓝姨的人,先前他们来的时候翠芹睡着了,所以并没有见过兰玲,所以此时并不认识她。 “娘,你看看她长的像谁?”蓝梓汐笑着将兰玲往翠芹面前推了推,虽然屋内的灯光不是很亮,可是翠芹仔细的观察下,大吃一惊。 “你……你是婷姐的女儿?”翠芹激动的一把抓住兰玲的手,一边上下打量着她,这是她第一次见兰婷的女儿,不怪她一眼就认出来了,她长的实在是跟她娘很像的。 “是的蓝姨,我娘在的时候经常跟我提起你的,她说你是天底下对她最好的人。”兰玲也很是激动,自从娘死了以后,她的身边只有寻珏,可是寻珏只是她的爱人,没有亲人的感觉她要怎么跟寻珏说呢,所以看到翠芹的时候她也颇为激动。 “好了,你们两个别太激动,小声点,小心隔墙有耳。”蓝梓汐看了看身后的窗户,只是告诉两个小点声说话,自己则跑去开门,果然门一开就看到冷墨胤和寻珏两个人出现在门外。 将两人迎进来,兰玲一看到寻珏就抱住了她,泪如雨下,像是落队的小动物找到亲人的那种感觉,边哭边说:“我找到我娘经常跟我提的蓝姨了,我找到她了。” “找到就好,找到就好。”一边拍着兰玲的背一边对着冷墨胤和蓝梓汐歉意的笑了笑,这个兰玲,其实还只是个孩子罢了,从小生存的环境太单纯,所以她也比同龄人要单纯的多。 “没事,过我们该回去了,别忘了明日就是我大婚了。”冷墨胤看着相拥的两人,很是羡慕,只是碍于人太多,蓝梓汐又不像兰玲,所以他虽然很想,可是却不能。 “对了,蓝姨,我先前给你的假死药,你现在就要吃了,不过吃了之后大概明天你就会很痛苦的死去,就像真的中毒一样,你千万要忍耐啊。”寻珏正色道。 “不要紧的,只是痛苦而已,只要能跟汐儿在一起,就是死我都不怕,你放心吧。”翠芹见寻珏那么正经的叮嘱,忙应道。 “那我们就回去了,你乖乖的,我明日就来迎娶你。”冷墨胤一刮蓝梓汐的鼻子,笑着说道,然后三人辞别翠芹走了,走到他们走后翠芹才发觉刚才的冷墨胤好像有点不对劲啊,他的眼睛…… 抬眼想问蓝梓汐,可是蓝梓久已经太累了,于是只能放弃到嘴的话,催着蓝梓汐:“你快回去睡觉吧,仔细明天脸色不好。” “那我回去睡了娘,你好好休息吧。”其实蓝梓汐这个时候哪里还睡的着啊,只是不想翠芹担心,才会这么说的,将门关好,回到自己的屋内躺上床。 另一边太子府,因为规矩,太子大婚当天只能在太子妃的住处过夜,无奈之下太子当夜并没有去夏云初的房内,而他也满心以为被送进府的一定是蓝梓汐,料想着她插翅也难飞,所以也没有在意。 而夏云初被冷墨胤两人人送回房之后,在寻珏喂了一颗药丸之后,大概一刻钟左右的时间也幽幽转醒了,只是看到自己处在一片喜气洋洋的新房之后,还没有反应过来。 她并没有来过太子府,此时也没有见到太子或是相熟的人,看着一片大红之下,还以为被哪个人抢亲了,也顾不得多想,提起裙角就往外跑。 一边跑还一边惊声尖叫,这个时候整个太子府依然灯火通明,只是因为夜深了,所以只有太子府的下人还在打扫着宾客走了之后留下的一片狼藉。 此时这些人吃惊的看着一路狂奔并喊叫着的夏云初,吃惊之后纷纷掩嘴偷笑,这太子良媛是怎么了?果然是小门小户出来的,就算被封为良媛又如何,还不是上不了台面的么,只是心里这么想着,嘴上却不敢多说什么,只依然做着自己的事。 而夏云初一边喊一边惊恐的看着沿路看到的丫鬟小厮,这些人都是冷血的吗?看到她求救都不知道帮忙的吗?由此也能看的出来这家的主人势力很大,不然怎么仆从都不敢伸手帮她的呢,可是他为什么要将自己劫了回来。 这个时候,夏云初就看到夏老爷派来顶替她的那个丫鬟:“小玉,你怎么也在这里?你也被抓了吗?”怎么会在这里看到小玉?难道小玉跟那个绑她来的人是一伙的吗? 不会不会,小玉是家生子,怎么可能和那个恶人是一起的呢,就在夏云初的心思百转千回的时候,小玉却疑惑的看着她问道:“小姐你在说什么啊,我不在这里应该在哪里啊?哦,我知道了,小姐今日成亲,高兴的都忘了吧。” 小玉拉着夏云初的手往回走,一边走还一边说:“本来我是没有资格陪嫁的,可是我娘想让我跟在大小姐后面,日后好求大小姐给我指个好夫君,所以才去求了太太,太太这不就让我一起跟着陪嫁来了太子府么。 这太子府可真大啊,小姐你都没有看到,来了好多人呢,好热闹好热闹的呢,可惜小姐你和太子拜完堂之后就晕过去了,才没有看到好多人呢,不过太子有请御医来给你看呢,说你只是太紧张太累了, 才会晕倒的。”小玉的嘴里接二连三的说出话来,可是夏云初却听出了端倪来,那就是她依然嫁给了太子,而且现在就在太子府里,那刚才自己这又是跑又是叫的,岂不是都让人给…… ‘啪’一声响,小玉捂着脸委屈的看着夏云初,不明白她为什么要打自己,还是自己说了什么地方不对的吗:“小姐,小姐为什么要打我啊?” “你既是陪嫁,为何不在屋内陪着我,还贪玩到处跑,害的我一起床屋内没有一个人,就连喝杯水都要自己倒的。”夏云初这一巴掌下去,心总算定了下来,还好她依然嫁给了太子,想来那是因为之前太累了,才会做了那样的梦吧。 “小姐,奴婢是去给你准备吃的啊,御医说你营养不良,太子殿下让奴婢去准备好吃的,等你一醒来就可以吃了啊。”小玉捂着脸说着,到真是太子让她准备的,只不过不是给夏云初的,而是给蓝梓汐准备的。 而原本应该已经和太子妃就寝的太子,此时却站在不远处看着身穿大红喜袍的夏云初,将主仆两人的对话全听了进去,脸上的表情阴郁而狰狞。 好你个夏振刚,敢不把他的放在眼里,居然没有将蓝梓汐送过来,而夏云初,完好如初的夏云初,她不是应该在自己的暗牢里吗?怎么会好好的出现在这里?还大喊大叫的成何体统。 愤怒的眼光转身夏云初身边的丫鬟,这个女人在撒谎,他明明将夏云初抓起来的,什么时候变成拜完堂之后夏云初就晕了的,到底她是受谁的指使才这样说的,看着不远处的两人。 087:梓汐大婚,阴险姨娘 太子将指关节捏的咯吱咯吱响,如果让他知道是谁在跟他做对,他绝不会放过,而且蓝梓汐他也一样不会放弃,以为这样他就没办法了吗?就算你明日成的了亲又如何,日子能过的下去才真的行。 这样一想太子放松脸上的表情,将笑容摆了出来,走向主仆二人:“爱妃醒了,身体好些了吗?”搂过夏云初嘴里说着。 夏云初身子被搂住,刚想挣扎,耳边却传来太子的声音,知道搂住自己的人是太子,脸一红就想挣脱太子,弯腰行礼,却被太子一把抱了起来:“不用行礼了,我送你回去吧。”大跨步往夏云初的院子走去。 “太子此时不是应该在太子妃的屋内吗?怎么会来妾身这里?”虽然很高兴他能在大婚之夜来到这里,可是他是太子,又有太子妃在,新婚理应宿在太子妃住处,夏云初眼神黯淡的说着。 “我听下人们说你被噩梦吓醒,不放心所以过来看看你,你没事吧。”太子一边把玩着夏云初的头发一边轻声的说着。 “妾身没事,太子快回去太子妃身边吧。”夏云初虽然也不想赶他走,很想他留下,可是为了以后的日子着想,今天太子一定要回到太子妃身边。 “你就这么想赶我走吗?”太子不走反而将夏云初往一边的桌子边拉去,拿起桌子上的酒壶,倒了两杯酒:“盖头你已经自己掀了,可是合卺酒,你总不能一个人喝吧。”一边说一边将手中的酒递给夏云初。 夏云初经着脸接过太子递过来的酒,掀盖头应该是太子的事,可是她自己到掀了,只是嘴里却说着:“太子今日要去太子妃那里,妾身又不知太子会不会来,所以就掀了,还请太子不要见怪。”夏云初微微躬着身子道。 “爱妃说的有理,本宫没有怪你,喝了合卺酒我们就是夫妻了,今晚要委屈爱妃了,我明日一早过来用早膳可好。”太子喝了酒搂着夏云初道。 “那妾身恭候太子殿下。”夏云初也是一口喝了杯中酒,满面粉红的看着太子,心想着明日做什么早膳好,早在夏府的时候,娘就想尽办法打听到太了的喜好,口味,可是早膳也不能做那么多了,所以在想挑两样太子最喜欢的做了好了。 “本宫先过去了,你早些休息吧。”太子松开夏云初起身往外走去,直到将夏云初甩在背后,脸上的笑容才消失,换上的是狠戾的表情,阴毒的眼神,夏云初,你会后悔嫁进太子府的。 终于到了出嫁的这一天,蓝梓汐早早的就被紫晴和青鸢两个人给挖了起来,夏家替她请的全福奶奶居然是玉宁郡主的母亲,蓝梓汐早前也见过她一回,算是认得吧。 一大早的翠芹本想来替梳头的,可是由于吃了寻珏的药,所以整个人病殃殃的,连床都下不来,所以就暂时由李氏这个嫡母来替她梳妆。 全福奶奶在用过早膳之后,被请了来,全福奶奶给蓝梓汐梳头,化妆,李氏就在一边有一句没一句的应着景了。 不多时,夏云初回来了,按说她今天不应该回来的,可是夏家其他两位庶女都被关进了家庙,所以夏家除了请几个和蓝梓汐差不多大的族里女孩之外,也将夏云初给请了回来。 这是规矩,凡是家中有姐妹出嫁的,做姐姐或是妹妹的,都要来给出嫁的姑娘送行的,且新嫁娘得由家兄或是家弟背着上花轿,只是夏家没有男丁,所以也是在族里寻了个族兄来做这件事,昨日夏云初就是由族兄背出去的。 蓝梓汐原就清纯秀丽,气质独特,经过全福奶奶这一化妆,顿时照亮了整个屋子,美的像个天仙一样。 夏云初原本生的就好看,又有一种浑然天成的雍容华贵的典雅气质,可今日与蓝梓汐一比,也是高低立下,全福奶奶便道:“夏家的姑娘出落的一个比一个好啊。”李氏就在一旁笑。 蓝梓汐见了李氏的笑容,心里也在冷笑,笑吧,笑过了今日,看你还有什么办法再笑的出来,到时候恐怕天天哭的日子也是你过的。 李氏见蓝梓汐面色青白,使了个眼色给贴身婢女,婢女见机就出去了,回来时手里就端了一碗黑芝麻糊给蓝梓汐。 见蓝梓汐疑惑的看着婢女,李氏就道:“姑娘先填填肚子,一会子行礼,可没得东西吃啊,莫要饿坏了。” 蓝梓汐本来起的就早,连早饭也没机会吃就被抓来梳妆,刚才就饿的肚子咕咕叫,只是见李氏这殷勤献的,只不过有寻珏再她不用担心什么,而且如果李氏在这里面也下了药的话,那呆会她的表演说不定会更精彩呢。 夏云初一边笑看着蓝梓汐:“四妹妹今儿个真美呢,只是这吃相……”说完捂嘴偷笑,蓝梓汐不好意思的将吃空的碗递给紫晴。 全福奶奶细心的替蓝梓汐化妆,听了夏云初的话便笑道:“四姑娘还真是国色天姿,我看啊,整个大周,也没几个姑娘家能胜的过四姑娘的了。” “可不是么,要不然的话,那不会将二公子的心抓的紧紧的了。”夏云初嘴里笑着,心里却想的是那次和二公子蓝梓汐一起吃饭的时候,二公子对蓝梓汐的温柔,体贴。 全福奶奶也听说过二公子为了这个四姑娘去皇宫退了皇后指的婚事,帮蓝梓汐戴好凤冠之后,左右瞧了瞧,笑咪咪的念了好长一段祝福语,李氏正要亲自替蓝梓汐盖上盖头。 这个时候就听见青鸢的声音:“太太,三姨娘过来给四姑娘道喜。” 李氏皱着眉头:“她不是去家庙了吗?怎么又回来了?” 三姨娘自从三姑娘进了家庙后,在府里又不得夏老爷的心,也就常去家庙陪着三姑娘,已经很多天没有回府里头了,只不过昨天夏云初嫁人,回来露个面,又不见了,她还以为三姨娘回家庙了呢。 “娘,四妹妹出嫁这么大的事,三姨娘来也是应该的,怎么说她也是庶母呢,也应该让她替四妹妹高兴高兴啊。”夏云初就在一边接过话头。 府里妻妾之间的争斗,关系不和的事,也没必要在外人面前显露,全福奶奶也是有头有脸的大户人家,常被人请去贺新,此时就算三姨娘来的蹊跷,李氏却也不好不让她进来,便道:“那就请三姨娘进来吧,先喝杯喜茶,一会子一时送四姑娘上花轿。” 蓝梓汐虽然也不喜欢三姨娘,可是大喜的日子她也不想多生事端,节外生枝,便对青鸢点了点头。 不多时,三姨娘进来了,给李氏请过安之后,对蓝梓汐福了福:“恭喜四姑娘,贺喜四姑娘啊,大喜啊四姑娘。” 蓝梓汐就让紫晴拿荷包打赏给三姨娘,三姨娘便笑咪咪的接了,李氏便象征性的问了几句身子可好之类的话,便示意她在一边坐着去。 三姨娘却不肯,笑着从袖袋里掏出一个包裹来:“四姑娘出嫁也算是夏府的大事了,妾身这个做庶母的,虽说身份地位都上不了台面,可到底也是看着她长大的,身为长辈,这份贺礼,是怎么也不能少的。” 紫晴却看着那个包裹半天也没动,这三姨娘不是恨死了自家姑娘么?她会有那么好心,还送四姑娘贺礼? “怎么,是嫌弃姨娘我的东西不好,入不得姑娘的眼么?”三姨娘见状眼里就露出了讥讽之色。 “紫晴,收下三姨娘的心意。”蓝梓汐皱了皱眉头道,紫晴才不情不愿的接了过去,转身就要收进箱笼里。 夏云初在一边就道:“四妹妹不看看,三姨娘送你什么好物件啊,我出嫁三姨娘送了我件珍珠头饰呢。”说着便一把拿过紫晴手上的包裹,一把抖了开来。 包袱里就掉下一个穿着寿衣寿裙的布偶来,那布偶浑身插满钢针,胸前写下三个大大的黑字:蓝梓汐! 好恶毒的诅咒!竟然在大婚之日送诅咒布偶,咒蓝梓汐早死。 夏云初故作夸装的往空中一抛道:“哎呀,这是什么东西啊,四妹妹又没死,你给她做这个做什么?等着烧给她吗?” 满屋子都是抽气声,李氏气得脸都黑了,指着三姨娘道:“太过分了,太过分了……”按理,发生了这种事情,李氏首先就应该着人把三姨娘赶紧拖出去才是,可她似乎一口气没转过来,一下子委顿在椅子上。 这种封建迷信的小把戏,不过是给自己添点堵罢了,在现代文明社会长大的蓝梓汐根本不拿这当一回事。 但满屋子的人却都连呼吸也加重了,看来,大喜的日子被人送寿偶,确实很不吉利,冲撞了喜气。 “哈哈哈,姨娘这礼物送得很重吧,姨娘可是在佛前念了七七四十九天枉生经的,蓝梓汐,我祝你嫁得好,祝你早生死胎,祝你……”三姨娘象疯了一样哈哈大笑,指着蓝梓汐一顿乱咒。 “啪”从门外走进来的翠芹一个耳光甩了过去,三姨娘顿时唇角流血,怔怔地看着翠芹。 原来翠芹刚才觉得稍微好了点,便担心李氏会对蓝梓汐做什么,便不顾丫鬟的劝说,硬要过来,可是才过来就听见三姨娘的话,气急,冲进来就是一巴掌。 翠芹向来温柔老实,女儿出嫁是她最开心的日子,不曾想,三姨娘竟然送来如此恶毒的诅咒:“十六年了,从老爷夺了我的身子开始,你们就不停地欺负我,我忍辱偷生,就为了这个女儿,苦熬了十六年,就等着看女儿安安心心的嫁了,我这辈子,也算了无遗憾,你竟然在她大喜的日子闹场,你真当我是泥捏的么?便是泥捏的,也有三分火性。” 就连李氏,也没想到翠芹会发如此大的火,不由愣住。 三姨娘疯了般上来要撕扯翠芹:“贱人,就是你生的贱种害得我惨了我女儿,我就是要诅咒她,诅咒她新婚守寡,诅咒她生不出儿子,怀不上身子……” “啪啪啪。”又是三计凌厉的耳光,翠芹抬脚就向三姨娘踹去,回头却气喘吁吁的对蓝梓汐道:“她是疯言疯语,莫要计较。” 嘴里不让蓝梓汐计较,自己却是扯着三姨娘的头发就往外拖,似乎十几年来的怨气一股脑儿全在这个时候暴发了,翠芹也不知哪里来的那么大的力气,仿佛先前并没有不舒服一样,生生将三姨娘倒拖了出去。 拎起三姨娘送的布偶,没头没脑地就向三姨娘扎去,那布偶上,全是钢针,三姨娘被扎得嗷嗷直叫,惨呼声,响彻夏府上空。 这样厉害暴虐的翠芹,让李氏的脸色都有点发白,蓝梓汐却是一脸欣慰的笑,也好,今儿就让翠芹发一次威,虽然以后不在夏府了,可也算是让她发泄了这十几年来的委屈了。 外头小丫头又来报:“族里的几位姑娘过来给四姑娘道喜了。”蓝梓汐这才让雪慧过去劝住翠芹:“娘身子不好,怕是打累了,你去扶她进来歇着,至于那布偶嘛,拿去烧了好了。” 看她如此淡定从容,脸上还带着淡淡的笑意,全福奶奶不由点了点头,怪不得吴王府的二公子对她死心塌地的,急着娶她呢,这位还真有大将之风,大喜的日子被个姨娘闹腾成这样,竟然半点也不慌张,如此从容稳重,还真是少见。 “母亲,三姨娘疯了,再呆在府里头,只怕会杀人放火也不一定,还是让人拖走,送到家庙去吧。”吩咐完雪慧,蓝梓汐似笑非笑地对李氏道。 李氏被送去家庙才几天而已,先前三姨娘在府里的行踪举动,作为大太太的李氏哪有不清楚的,家庙里也有她的耳目,三姨娘在庙里偷着做布偶,又放在佛象前念经作法,李氏定然也知晓,她却让三姨娘明目张胆地带进府里来,还在自己大婚上如此大闹…… 三姨娘本就失势,若没有人撑腰,如此大闹,不是自己找死么?她死了,三姑娘就更难回府了。 李氏果然脸色一白道:“这个……” “怎么?太太觉得还要姑息三姨娘么?”蓝梓汐的脸色就一沉,眸子清清冷冷地看着李氏,莫说李氏现在已经没有资格管夏家了,就是她有资格,今天这事也都是她准许的,那就是她的责任。 李氏讪讪一笑:“三姨娘确实疯了,来人,即刻将三姨娘送至家庙。”外头传来三姨娘尖历的叫骂,雪慧脱下自己的袜子往三姨娘嘴里塞,三姨娘的闷哼声渐行渐远。 一时,族里的几位堂姐妹都过来给蓝梓汐贺喜,蓝梓汐面色无常地与人说着话儿,夏云初也在一旁陪着闲聊,屋里的气氛很快又变得轻松起来,再没有一个人敢谈起方才三姨娘闹场之事。 不多时,外面响起震天的鞭炮,鼓乐齐鸣,几个年纪小的堂弟堂弟就欢喜地跑了出去:“新郎来了,新郎来了哦。” 李氏笑着起身回正院,按礼数,新郎是不用亲自来接新娘的,而新娘要先拜别爹娘,再被送上轿子的上轿。 而这吴王二公子的出现,再一次的向人们印证了她对蓝梓汐的好,这在整个大周可是头一个亲自来接新娘子的新郎官啊。 蓝梓汐的心终于有些怦怦乱跳起来,前世嫁过一回,婚礼虽然也隆重,却并不如古礼这般有味道。 而那个自己曾经用生命去爱过的男人,最终却违背的百年好合,相濡以沫的誓言,背叛了她们的婚誓。 而今再嫁一回,她的心里没有忐忑,没有不安,有的,只是期待和幸福,冷墨胤,蓝梓汐终于可以名正言顺的站在你身边,从此,再没有人能分开我们。 喧闹声中,身穿大红喜袍,头簪喜花的新郎倌冷墨胤正被一群夏家族兄族弟人簇拥进来,他身后,还跟着冷墨泽和几位宗室子弟。 蓝梓汐的心忍不住就激动起来,难言的喜悦涌上心头,既期待,有羞涩,到底这具身子才十六岁呢,今晚就要将自己交出去么? 几个调皮的族弟守在桂园门口不让吴王府的人进,冷赕泽手一扬,一大把碎银子就抛向了天空,那群熊孩子哪里还记得大人吩咐的守门之事,一窝蜂就冲出去抢喜钱了。 府里的丫环婆子和仆役们,也笑嘻嘻的拥上前来,冷墨泽又是一大把碎银子撒了出去,桂园外,喜气洋洋,热闹非凡。 新娘唱完诺后,才让夏家的一位族兄背蓝梓汐出去。 蓝梓汐却站在门口,不肯上族兄的背,盖着盖头,外面的阳光透过红色的丝帕照进来,她只看得到红彤彤的一片,心里突然一酸,原来,眼睛看不见时,前路是如此迷茫么?就算是走过千百遍的,自家院子,她也不敢随意乱踏出去一步,墨胤,这些年,你是怎么过来的? 族兄躬着身子等着台阶下,喜娘催促道:“新娘子快快上背,由兄长背出门去。” 蓝梓汐却将手缓缓伸向屋外,声音清清朗朗,却又坚定地说道:“冷墨胤,你是来娶我的么?” 冷墨胤怔了怔,如今他已经能看的见了,就见蓝梓汐伸手向着他,心有所感的向前走,冷墨泽拦住他道:“墨胤,你只能站在这里,等夏家人将新娘子背出来。” “冷墨胤,你若是来娶我的,就亲自过来将我从夏家背出门子。”蓝梓汐执拗地说道。 周身立即响起一片议论声:“听说姑爷眼睛不好,四姑娘这不是为难他么?背着她,府里的路又不熟悉,还不得摔?” “是啊,这也不合规矩啊,不都得是兄长背出门子的么?这叫送亲呢。” “也太不体贴了些……” 冷墨胤怔了怔,随即唇边漾开一朵温柔的笑意,他原本就俊美绝伦,再穿得一身大红的喜袍,真真趁得唇红齿白,面如冠玉,再一笑,简直比怒放的牡丹还要艳丽几分,夏家一帮子的小姐妹们,顿时看得傻了眼,夏四姑爷也太俊美了吧,这不笑还好,一笑简直就要倾国倾城,把人家的魂儿都要勾了去。 迈开沉稳的步子,冷墨胤慢慢向蓝梓汐的闺房走去,他每一步都早得很慢,不是因为他看不见,正是因为他看的见了,可在外人眼里他依然是个瞎子,又怎能走的那么快呢,虽然他很迫不及待的想将蓝梓汐背回去,可是他不能。 看着他稳步而坚定的向蓝梓汐走去,而蓝梓汐也安静地定地等在门口,向她的新郎伸出双手。 整个院子渐渐安静下来,小声议论的人们不再说话,都静静地看着这一幕,明明不过十几米远的路程,冷墨胤却象是走了半个世纪一样长,每一步都迈得那般坚定沉稳,仿佛他不是去迎娶新娘子,而是要赴一场生命之约。 要知道,出嫁时,出嫁女由兄长背出门子,再交由新郎,便是一种警示,自家妹妹托付给你了,你一定要好生待她,不然,我这个做兄长的,是会问罪的,这便是由兄长背妹妹出嫁的含义。 别人不明白蓝梓汐,冷墨胤却明白,那丫头是打算将自己一生交付给自己,不留任何余地,不留退路的交付,全身心的交付。 这是一种莫大的信任,只有对自己所嫁的相公完全信任的人,才会拒绝娘家兄长的背脊,整个人,毫无保留的将一生托付给自己。 人们的心跟着他的每一步而揪了起来,很担心他下一步会找不到方向,会碰到花盆或是石凳。 当他终于走近,伸出手,紧紧握住蓝梓汐的双手那一瞬,人群中暴发出热烈的叫好声,夏家族姐妹们,竟然有的濡湿了眼,拿帕子试着泪道: “好感动,我成亲时,也不要哥哥背,也要相公亲自接我出门子,我的一辈子,也就是他的人了。” “就是啊,好感人啊,夏四姐姐真幸福。” 两手相触的那一瞬,蓝梓汐的身子一震,双手被他紧紧包裹住,她微微一笑,毫不犹豫地爬上他的背,头歪在他的颈间,趁人不注意,轻轻在他脖子吻了一下。 冷墨胤身子一僵,脚步便顿了顿,托起蓝梓汐的,背起她又向院外走去,小孩子们又大声喧闹起来:“哦,新郎背新娘了哦,新郎背新娘了哦。” 数着步子,计算着每一步的距离,冷墨胤很快便将蓝梓汐背出了院子,蓝梓汐从他的背上跳下来,牵住他的手道:“冷墨胤,现在,我要开始履行诺言了。” 冷墨胤微微一笑,将自己的手递给她,蓝梓汐便牵着他的手,大大方方地向正院走去,做戏还是要做足全套的。 双双拜别过长辈后,大老爷难得感伤地握住蓝梓汐的手,眼中泛湿:“小四啊,以后你就是吴王府的人了,可不能再象在家里这般任性胡来,有些事情,能忍就忍着些,天下不可能有日日都顺心的,要记得孝敬公婆,友善妯娌,辅佐相公,相夫教子……” 夏老爷难得这般啰啰嗦嗦的说了一大通,到底是骨肉亲情,蓝梓汐眼里也泛起一丝泪意。 冷墨胤道:“岳父请放心将娘子交给我,我一定会让她过得幸福安康的。”夏老爷这才松了蓝梓汐的手。 那天吴王府娶嫡媳,迎亲的队伍排了两条大街,街上看热闹的老百姓挤得人山人海的,还是头一回,看到如此大的排娶亲排场,就连前一天吴王世子娶世子妃,那排场也没有今日之大。 太子隐在人群中,脸色阴戾地看着花轿渐行渐远,眸中,闪过一丝不甘与痛苦,他焦灼地转身,迅速消失在人群中。 拜过堂后,蓝梓汐被喜娘送入了洞房,坐在新床边上,蓝梓汐的心怦怦直跳,真的嫁过来了,好不容易啊。 冷墨胤被人拉出去喝酒了,蓝梓汐不由有点担心,以前从没见他喝过酒,如今眼晴虽然好了,可是也不能喝太多吧,这每个桌子敬一杯,想来就会醉的吧,冷辰应该会帮他的吧,那些人,应该不会让他喝太多酒吧。 正胡思乱想时,身边的紫晴小声道:“姑娘,可是饿了?” 还真是饿了,古代的婚礼也太长了些,踢轿门,跨火盆,拜堂,等等,从早上喝了一碗芝麻糊后,蓝梓汐就再也没吃东西,如今早就日落西山了,能不饿么? 紫晴往她手里塞了块绿豆糕,小声道:“趁这会子没人,姑娘赶紧吃一些,一会子还有不少礼数呢。” 蓝梓汐依言吃了一大块,吃得太急,顿时噎着了,忙对紫晴道:“快拿茶来。” 一只手递过一杯茶,蓝梓汐举杯就饮,一进口,就猛地往外喷,“怎么会是酒?辣死我了。”却没听到紫晴的回应,不由怔住,按说紫晴不可能会给她喝酒才是,不由垂眸看去,就见自己跟前一双黑色皂底靴,她疑惑地唤道:“冷墨胤?是你吗?” “你只记得他么?也是,你今天是他的新娘,再也不是我的。” 蓝梓汐如坠冰河,猛地掀开头盖来问道:“怎么是你?冷墨胤呢?” “他不是还在喝酒么?做新郎的,哪有不喝酒的,还记得么?咱们的新婚之夜,我喝酩酊大醉,吐了一屋子,让你打扫了一夜的卫生,结果,我抱着你在卫生间里怎么也不肯出来。” 太子紧盯着蓝梓汐的眼睛,仿佛生怕错漏了她哪怕一丝的情绪变化。 这厮还真不肯消停了,蓝梓汐怒火万丈,他是太子,他有的是办法进自己的新房,更有法子弄晕紫晴和喜娘,自己都嫁了,他还不死心,他到底要如何? 蓝梓汐一言不发地站起来,抓起桌上的热茶壶,对着太子就砸了去,太子没料到她如此大胆,手一挡,茶壶被撞的粉碎,烫得他手一颤,热茶溅了他一身,淡青色的袍子上染上了一大片茶渍。 “果然是你,只有你才会在恼火时,不管不顾的对我下手,梓汐,你真舍得我么?十几年的感情,你今天就真的能睡到别的男人身下去?”太子不恼不怒,反而露出一丝微笑来,象是终于抓到了久寻的猎物,眼中露出一丝狂喜。 “身为太子,却深夜闯入臣子的新房,还说些莫明其妙,不知羞耻的话,太子殿下,几乎所有的大周大臣们都在府里喝酒,如若我大声尖叫,你说,会发生什么事?”蓝梓汐怒极而笑,鄙夷地看着眼前这不知羞耻,自大过分的男人。 “请随意,本宫会装醉的。你惊动了大臣们,只会让人看吴王府的笑话,吴王新娶的嫡媳,洞房之夜竟然被酒醉的太子高戏,你失去的是闺名,而且会给吴王府抹上黑点,而本宫不过是被人说两句私德有亏,男人嘛,喝酒坏事,总是有的。”太子哈哈大笑着,一双鹰眸里满是戏谑之色。 果然只有最无耻,没有更无耻,蓝梓汐知道这厮早就做好一准备,才会如此明目张胆:“那请问太子殿下你究竟想要如何?”不能来硬的,蓝梓汐也只好改成谈判。 “洞房花烛,呵呵,好精致的新房,梓汐,你如今的相貌,比前世并不差,你是我的新娘,上辈子是,这一辈子,你仍然只能是。”太子挑起蓝梓汐的下巴,深深地凝望着她,霸道地说道。 “我真听不懂你在说什么?什么前世今生,真是莫明其妙。”蓝梓汐没有立即拍开太子的手,灵动的眸子也淡淡地直视着太子,眼里仿佛闪过一丝痛楚,一丝迷茫。 太子心头一震,口是心非的丫头,不知道她的眼睛正泄露了自己的心声么?她是梓汐,一定是,性格,眼神,哪怕细小的习惯动作都是,可是…… 太子正疑惑之时,突然感觉自己的手臂一麻,紧接着,眼前便一阵模糊,在昏迷前的一秒钟,他不甘地道:“你……敢用毒针扎我……” 蓝梓汐对着倒在地上的太子就是一脚踹去,恼火道:“好在备好了这根毒针,渣男,你清楚我的脾气,我又岂能不清楚你的为人?” 打开新房门,蓝梓汐淡淡地对外头说了句:“太子晕过去了,你们不想他出丑,就赶紧的把人弄走。” 外面果然瞬间闪进几条黑影,那都是太子的隐卫,一见太子果然躺在地上,人事不醒,不由全瞪向蓝梓汐。 蓝梓汐淡淡一笑道:“他会如此不顾礼数到我的新房来,对我的心思,想来你们也清楚,你们如何不怕他醒来怪罪的话,尽可杀了我就是。”几名隐卫果然迅速地将太子背起,瞬间消失在吴王府里。 蓝梓汐又寻到晕在地上的紫晴,将她摇醒后,也不跟她多说,只让她赶紧将屋里的碎渣子打扫干净,然后盖好盖头,再一次安静地坐回床边,等候冷墨胤的到来。 过了小半个时辰,门终于响了,冷墨胤一身风尘地打开门,急步过来一把掀开蓝梓汐的盖头,手就往她的脸上摸去。 感觉到他手心里微微的湿意,和一丝冰冷,蓝梓汐心头一震道:“你刚才做什么去了?” 一听到她的声音,冷墨胤似乎整个人都松弛下来,一把将她拥进怀里道:“你没事吧?没事就好。” “我自然没事,你怎么了?”蓝梓汐感觉他刚才肯定没有在喝酒,定是遇到了什么意外。 “我很好,就是担心里,这里是你的新家,我怕你不习惯。”冷墨胤却不肯多说,一只大掌却不停要摩挲着蓝梓汐的脸,仿佛在抚摸着最爱的珍宝一般。 “喝交杯酒吧。”喜娘注定是不会再进来了,蓝梓汐不想自己的新婚之夜被那个无耻的男人破坏,她亲手倒了两杯酒,塞了一杯在冷墨胤手中。 “嗯,交杯酒。”冷墨胤也没有问喜娘,高兴地接过酒杯,挽着蓝梓汐的手,一饮而尽。 喝过交杯酒,蓝梓汐去耳房打了一盆热水来,细细地给冷墨胤擦脸,冷墨胤的脸上带着清清浅浅的笑容,温顺地让蓝梓汐服侍他洗脸更衣。 “娘子。”等她忙得差不多时,他一把扯过她的手,将她拥在怀里,唇就捕捉她的,一下子就亲了下去。 蓝梓汐尽力驱赶着太子先前给她带来的不快,用心回应着冷墨胤的吻。 他的吻,细腻而小心,只是与先前没成亲的时候,截然不同,那个时候他只是象征性的探索着,哪里像现在这样大胆的,不过也是,今日是他们的洞房花烛夜,光明正大,当然可以和先前有所不同了,冷墨胤在她的领地里攻城掠地,两具年轻的身体紧紧拥在一起,蓝梓汐被他吻得浑身乏力,身子软成了一滩水。 手臂紧勾起他颀长的脖子,整个人象是挂在冷墨胤身上的小袋鼠,冷墨胤急燥地想要脱掉她身上繁锁的嫁衣,无奈对女子的衣服又实在太不熟悉,几乎揪扯,将蓝梓汐弄得浑身发痛,不满地戳他的额头道:“你猴急个什么劲呢。” “怎么不急,都等了二十年了呢?你……你摸摸我……”捉住她的手就往身上去,让她感受到他的变化。 “你……”饶是早就知人事的蓝梓汐,也被他弄得面红耳赤,再看他,俊脸红得象染了色的蛋青,简直就是艳光照人,看他急得额头冒出细细的毛毛汗,不由故意恶作剧的不解衣, 小手却抓住他的小墨胤一捏,冷墨胤身子一僵,差一点就要丢了,急性子上来了,两手一抄,便将这个作恶的丫头打横抱起,向新床走去。 蓝梓汐双臂环住他的脖子,故意在他的颈间轻舔,冷墨胤的脚步一滞,干脆一个飞跃,抱着她滚入新床,翻身将她压入身下。 蓝梓汐的凤冠一歪,枕着头痛,冷墨胤却像没看见一样,附身就去寻她丰艳的红唇。 蓝梓汐无奈,一边迎合他激烈的动作,一边抬手取掉凤冠,谁知头发搅进珠钗里,怎么也取不下来。 她不由得轻哼了一声,冷墨胤听得一怔,这才发现她的异样,往后一看就看见凤冠缠在了发间,秀长的浓眉轻蹙:“怎么,扯着头发了么?” 难得他这种紧要关头时,还顾忌着她的感觉,蓝梓汐娇声道:“不碍事的,一会子就能弄出来。”结果越急缠得越紧,蓝梓汐扯得心火上冒,推开他去寻剪子。 冷墨胤一把按住她道:“你做什么?” “太麻烦了,我剪了它。” “不可以。头发不能乱剪。”他却断然喝止,双手摸到她打结的发丝,眼睛一瞬不瞬地盯着蓝梓汐,双手却细致而耐心地一根一根解开发结。 蓝梓汐突然就觉得一阵心酸,虽然他现在能看见了,可是以后的日子还得装个瞎子,只是不知什么时候是个头啊。 看着他俊美的脸上,沁出毛毛细汗,蓝梓汐轻轻对他吹口气,静静地依在他怀里,任由他为自己解着发丝。 当最后一根头发扯出来时,冷墨胤脸上露出灿烂而欣慰的笑容,将那作恶的凤冠扔在床头柜上。 方才的激情因着这缕讨厌的头发而暂停,头发解开后,他竟怔怔地呆坐着,不知如何继续。 看着他不自在的坐在对面,漆黑的大眼里带着一丝羞郝,一丝期期艾艾,白如细瓷般的脸庞上,染上一层淡粉色的红晕,如此艳光照人,秀色可餐,蓝梓汐不由吞了吞口水,这个傻子,刚才一副猴急猴急的模样,这会子却只会发呆。 偷偷一笑,蓝梓汐将他的脖子一勾,伸手去解他的衣扣,边解边恶作剧的摩挲他的胸膛,透过外衣,刮着里面两个小突起。 冷墨胤抽了口冷气,脸上的红晕瞬间爬满耳根,连着那对白瓷般的元宝耳朵也红得透高,可爱极了,他这会子也学乖了,小心仔细的帮她解衣。 可蓝梓汐的嫁衣层层叠叠的,盘扣多而繁复,她已经帮他脱下外袍时,他才给她解掉三料扣子而已,蓝梓汐也不急,任他跟自己的盘扣较着轻,她的小手伸进他白色的中衣里,从喉结往下,轻轻抚摸,边摸边轻吻着他的喉结,挑得他心跳加速,血行加快。 088:梓汐中毒,翠芹死了 冷墨胤的呼吸已经变得粗重而喘急了,偏她的外衣还一件都没有脱下,光洁的额头上细汗越沁越多,偏是越急,那扣子就象与他作对一般,越发的解不开,身子又被蓝梓汐撩拨得血脉喷张,终于,冷墨胤失去了耐心,双手用力一绷,也不知他用的什么功力,嫁衣上的所有扣子全都绷开。 嫁衣却半点也没撕坏,他恼怒的就衣服一扯,扔到床下去,嘟嚷道:“以后晚上睡前,可不许穿这么多。” 蓝梓汐戚戚偷笑,正要再帮他脱衣时,他的大手似乎终于脱了桎固,掀开她的中衣就爬了过去,碰到她柔软的身驱时,他的身子一颤,这么些年来他只是见过春宫图上见到过,还真没有见过真正的女体,他如何会不动容,颤抖着手摸上了想像中的柔软的身驱,左动动右动动,就像没见过一样的感觉…… 这突然如其来的刺激让蓝梓汐禁不住一声轻吟,“冷墨胤……” “呜……叫相公……”那家伙含混不清的在她怀里不满地嘟嚷。 一边口齿不清的说着,一边慢慢的动作着,蓝梓汐的身子一颤,一股酥麻袭遍全身,她不由抽了一口气,双手抱住了他的头。 冷墨胤似乎得到鼓励,另一只手也开始恶作剧了起来,…… 就在蓝梓汐被撩拨的春心荡漾时,突然间脑海里闪过一个念头,仿佛忘了什么事儿没办一样,推了推冷墨胤:“我们是不是还有什么事没办啊?” “我这不是正办着呢么。”冷墨胤听了蓝梓汐的话,动作依然没停,嘴里嘟囔着说了一句,蓝梓汐顿时想了起来。 “我的毒……”推了把冷墨胤,这么重要的事怎么能忘了呢,都是这厮,太热情的,弄的差点忘了正事。 “可是,今儿个是我们的洞房花烛夜啊……能不能……”冷墨胤总算抬起了埋在蓝梓汐身上的头,委屈的看着蓝梓汐。 “不能……为了以后的幸福生活,你乖了,听话。”蓝梓汐知道冷墨胤想说什么,还不等他说完就打断了他的话。 “哎……”冷墨胤夸张的叹了口气,从蓝梓汐身上起身:“寻珏还在府里等着,这是他给我的药,吃了会让你脸色发青,然后口吐白沫,不过没事,你快服下吧。”冷墨胤递给蓝梓汐一个小瓶子。 “这个不会有什么副作用吧?”蓝梓汐虽然相信寻珏,可是上一世就听说过是药三分毒,只要是药就肯定对身体的某一个器官有害,不知道这古代是不是也这样。 “副作用?是什么?”冷墨胤一时没弄明白蓝梓汐口中所说的副作用是什么,以诧异的眼神看着蓝梓汐:“本来我想等洞房之后再让你吃的……” 蓝梓汐无语:“没什么……”说完将瓶子里的药倒出来一粒,只见漆黑的药丸散发着淡淡的清香,嘴一张,蓝梓汐将药吃了进去。 药效发作的很快,蓝梓汐很快就脸色发青嘴唇发紫,浑身还抖了几下,接着倒在地上,浑身抽搐,并且口吐白沫。 虽然知道蓝梓汐是吃药才会这样,可是冷墨胤还是被吓了一跳,没想到这药这么厉害,片刻之间蓝梓汐就发作了,也不及多想,抱着蓝梓汐的头就喊了起来:“来人,快来人,快去请御医。”为了不让人起疑,还不能直接去找寻珏。 外面伺候的丫鬟婆子原本听到里面传出来的声音时,都还面红耳赤的,可是不过这短短时间,就听到里面传来二少爷的惊叫声,她们的职责就是照顾好二少爷,所以听到动静后推门而入。 看到的就是新二少奶奶躺在地上口吐白沫,而二少爷则抱着二少奶奶的头不知所借的大喊大叫着。 李嬷嬷见状,忙吩咐丫鬟去正院告诉王爷王妃这里发生的事,一边让丫鬟去告诉管家去沐休的御医家里请御医,这个时候宫门早落钥了,只能去请沐休在家的御医了。 吩咐完这些之后,李嬷嬷上前拍着冷墨胤的背:“二少爷别急,奴婢已经派人去请御医了,先将二少奶奶抱到床上去好不好?”说着打算和冷墨胤一起抬起蓝梓汐。 还没弯下腰来,冷墨胤已经一把抱起了蓝梓汐,磕磕碰碰的将蓝梓汐抱到床上躺好,刚刚将蓝梓汐放到床上,王爷王妃也已经赶到了,就连萧侧妃和冷墨泽以及昨日才嫁进王府的世子妃宁婉如也跟了来。 “这大晚上的还让不让人睡觉了啊。”宁婉茹虽然衣着完好,可是从那双懵松的睡眼就能看出来她肯定是在睡梦中被挖起来的,所以口气不悦,却被王爷一个眼神给吓的不敢说话了。 “父王,弟妹这是怎么了?”冷墨泽也横了宁婉茹一眼,急忙担心的问着,众所周之这可是他这个弟弟的命根子,心头肉,看的可比什么都重要的,要是他出点个什么事,这府里还不知道会被冷墨胤闹成什么样呢。 谁也没有注意他问完话之后看向床上蓝梓汐的眼神,竟然是兴奋的,好像巴不得蓝梓汐就此死了一样,可是这抹兴奋稍纵即逝,就像从来没有出现过一样,很快又换成了担心的色。 “可怜的孩子。”王妃走上去接过李嬷嬷手中的拭巾,替蓝梓汐擦着脸上的汗,以及吐出来的污渍,冷墨胤就那么呆坐在床边握着蓝梓汐的手。 “怎么御医还没来?快派人去催,你们是不是都巴不得她死是不是?”冷墨胤忽然发脾气,还一手将旁边小几子上的花瓶给挥到地上。 花瓶掉在地上的声音,吓到屋内几个睡意朦胧的人,萧侧妃和宁婉茹听到这个声音之后,被吓的魂飞魄散,还以为出了什么事,定下神来之后才发现是冷墨胤的发脾气。 当下萧侧妃就不高兴了:“一个庶女而已,墨胤你别担心了,所谓贱命活百岁,她不会有事……啊……”萧侧妃的话还没说完,就被迎面砸过来的茶杯正中额头。 “娘,你不要乱说话,弟妹生病,弟弟已经很心疼了,你还乱说话。”冷墨泽见吴王脸色阴郁,眼看着就要发火了,忙抢在他前头说了一通萧侧妃。 “可是我说的是事……”萧侧妃听了儿子的话,捂着被砸的地方刚想说我说的是事实,话还没说完却被吴王给打断了。 “滚回去睡你的觉,免的惹人烦。”吴王见王妃的脸色发青,知道萧侧妃的话正是她的痛处,忙怒声让萧侧妃滚。 “你陪娘回去吧,这里有我就行了。”冷墨泽对着宁婉茹使了个眼色,让她陪萧侧妃一起回去,反正这里也没她的事,宁婉茹听了正开心,扶着萧侧妃就走了,好像后面有鬼在追她一样。 “冷辰,你脚程快,直接去将御医拎回来。”冷墨胤见半天御医也没来,真的发火了,蓝梓汐才刚刚过门,这府里的人就这么对她,请个御医都要花这么长时间,明摆着是对她的挑衅。 冷辰抬脚准备往外走,刚走到门口就被人堵了回来,只见寻珏从外面走了进来,一边走还诧异的问着怎么了。 冷墨胤听到寻珏的声音仿佛听到天外之音,见到救星一样连撞带跌的迎着寻珏走了去:“师兄,师兄你快看看我娘子怎么了?”说着一把将寻珏拽到床边推坐在自己刚才坐的凳子上。 搭起蓝梓汐的脉,寻珏眉毛忽尔皱起,忽尔松开,看的王爷和王妃的心跟着一紧一松的,心里则想着不知道他行不行,他们只知道他是冷墨胤的师兄,但是不知道他能不能治好蓝梓汐,还是很担心。 “她是中毒了,慢性毒药,还好今日我在,否则的话谁也救不了她,这个我毒雾谷特制的解毒丸,只要让她吃了就没事了。”寻珏拿出一颗粉红色的药丸塞进蓝梓汐的嘴里,抬起她的下巴帮她咽下这颗药,转身对着众人说。 几乎同时,屋内传出了几声松了口气的声音,只见几人的脸上都是松了口气,唯有冷墨胤依然还是担心的看着蓝梓汐,头也不回的对寻珏说:“可是,她怎么还没醒啊?” “你以为这是仙丹啊,要时间的好不好。”寻珏听了冷墨胤的话白了他一眼,这家伙演戏演的还挺逼真,看他那样,就差掉下来眼泪了。 他又哪里知道冷墨胤是真的担心呢,看着蓝梓汐发青的脸,乌紫的唇,虽然知道这都是假的,可他的心还是像被撕扯着一样的痛,如果不是万不得已,要不是蓝梓汐的坚持,他肯定不会同意这样做的。 王妃看着冷墨胤的样子,也很是担心床上的蓝梓汐,虽然是个庶女出身,可是样貌才情样样不少,且又得墨胤的欢心,可是这个女孩的命也是真苦,明明是庶出小姐,却被当下人使唤。 这些年来受的苦肯定也不少,光看她那双手就知道粗重活天天在干了,只是好好的怎么会中了毒,还是慢性毒药,莫不是在夏家的时候就…… 越想王妃觉得越有可能,也就越心惊,她去过夏家,知道如果真是夏家人所为的话,那当属夏夫人了,只因她是个心胸狭隘容不下妾室庶女,所以她下毒也不是不可能。 想到这里,王妃心里一冷,这夏夫人胆子越发大了,竟然连她的嫡媳也想害,愤怒使的王妃走到王爷身边,拉了拉他的袖子想说话,还没说耳边就传来蓝梓汐轻微的声音。 “唔……”就在冷墨胤担心的眼神注视下,蓝梓汐幽幽的转醒,睁开眼睛迷茫的看着四周大红色的一切才想起来自己怎么了,将头转向冷墨胤:“我怎么了?” “师兄说你中了慢性毒药,你怎么会中毒啊?”冷墨胤将寻珏刚才说的话告诉蓝梓汐,并且寻问着她是哪里中的毒:“你这几天吃过什么?” “应该是昨天吃过,今天也吃过。”寻珏刚才探脉的时候并没有探出来,前天吃过他早就知道了,而今天吃的黑芝麻糊是因为兰玲今天一直在夏家,回来之后告诉他的,所以他才会知道。 “昨天……今天……”蓝梓汐脸色唰一下变白了,抓住冷墨胤的手就说:“我娘,我娘……”说着急忙掀开被子下床,却腿一软倒回了床上,顿时泪如雨下。 “怎么了?”冷墨胤见她哭了,虽知不是真的,可还是心疼的紧,忙将她搂在怀里拍着她的背安慰着。 “我和娘昨日吃过母亲亲手做的糕点,后来娘就中毒了,大夫都说我娘没救了,现在我也中毒了,为什么,我都要嫁出来了,为什么还不放过我,还连累了我娘。”蓝梓汐说这番话的时候,是真心的。 在夏家李不管是谁,都没有以真心示人过,虽然以前夏云初对她是真心的好,可是到后来不也变了么,等以后翠芹来了王府之后夏家不联系也罢。 “那岳母大人不是……”冷墨胤也说不下去了,虽然一切都是事先安排好的,可是听到蓝梓汐这话,冷墨胤想到那个对自己比对蓝梓汐还好的岳母大人,心都觉得暖暖的,只是那样一个人却有着那样苦的命,日后自己和蓝梓汐一定会孝顺她的。 “要不,我们回去看看吧。”冷墨胤提议带蓝梓汐回夏家看看,想来此时差不多假死药应该也已经生效了,回去的话正好可以看到那悲伤的一幕。 “不行不行,新娘子新婚夜哪有就回娘家的,这不合规矩。”王妃还没有说话,冷墨泽在一边就先开口了。 “我们的事何时轮到你来管了?滚……”冷墨胤听了冷墨泽的话声音冰冷的将头转向冷墨泽,已然看的见的眼里射出的满是恨意。 “墨胤,我是为你好,你这是新婚,不能弟妹娘家有点事你就去,以后不是要被夏家拿捏住……”冷墨泽闲凉的话语传了过来。 “你闭嘴,给我滚,我的事不用你管。”冷墨胤大怒,一边说着一边拿起旁边的小几子就朝冷墨泽砸了过去,冷墨泽又不是萧侧妃,当然躲了过去,还想说什么时,王爷说话了。 “吵什么吵?这样成何体统。”看了一眼冷墨胤:“墨胤,你哥哥说的有理,今日还是别去了吧,说不定她没事呢。”只是个小小姨娘,却让他的儿子喊她岳母,她何德何能。 就在冷墨胤还想说话时,紫晴进来了,一进来就跪倒在地哭着对蓝梓汐说:“二少奶奶,刚才夏家来人,说四姨娘她,她没了。”一边说一边哭了出来。 “我娘……请问父王,我现在可以回去了吧。”先前的柔弱不见了,蓝梓汐冷冷的站起身子,头也不晕了,腿也不软了,也不管一边的冷墨胤,一身鲜红色的衣衫拉起跪在地上的紫晴就往外走。 “我们回去。”青鸢和绿柳本就在外,听了蓝梓汐的话尾随着她的身后走了出去,这几个丫鬟都是知道事情真相的,只是为了不让别人疑心,所以表现的很是悲伤。 “李嬷嬷,吩咐管家备车。”冷墨胤看着蓝梓汐往外走的身影,忙吩咐着李嬷嬷,然后起身追着蓝梓汐往外走去,却撞在了门柱上,吓的五爷王妃急忙上前查看。 “没事吧墨胤,你要去哪里让冷辰牵着你啊,撞疼了没有?”王妃看着冷墨胤额头被撞红的印子,心疼的说着。 “不要你管,我要去陪小傻瓜。”一把甩开王妃的手,冷墨胤冷冷的说:“反正我只是个瞎子,我都没人管,你们就更不会在乎她的难受了。”说着推开王妃和王爷往外追去。 “王爷,不如我们也跟去看看吧。”王妃被冷墨胤一说心里一酸,如今他好不容易有个心爱之人,可是他们却一点也没在乎过这个新嫁娘的心理,也差实说不过去。 “那便去吧,我去安排一下,墨泽你就不用去了,先回去吧。”王爷柔声的对王妃说了之后,将头转向一边的冷墨泽,说完就出去了。 “王妃,如果可以的话,请允许我和你们一起去可以吗?”见只有王妃和冷墨泽了,一边的寻珏开了口,接下来的事怎么能少的了他呢,他当然要去了。 “也好,你是神医,到时少不得要请你帮忙瞧瞧了。”王妃客气的道,只是蓝梓汐的娘已经去了,想来这位神医也只会空跑一趟了。 …… “梓汐,我父王和娘已经在安排了,他们会一起去的,我师兄也会一起去,你放心吧,事情已经成了一半,只要七日后神不知鬼不觉的将岳母带回就天衣无缝了。”追上了蓝梓汐,冷墨胤小声的说着。 “这件事情完成之后,我与夏家再无任何的关系了,就此断了也好。”蓝梓汐听了冷墨胤的话,也小声的在冷墨胤耳边说着,那恶心的夏家离她能有多远就有多远,只不过这次她一定要让李氏偿到痛苦。 蓝梓汐和冷墨胤是最先来到夏家的,一到夏家蓝梓汐直奔后院自己的院子里,就看见翠芹脸色发青的躺在床上,毫无气息,浑身冰冷。 “娘,娘我回来看你了,你快起来看看我啊,娘你别睡了,快起来看我啊。”蓝梓汐没有哭,只是面无表情的坐在床边,摇着翠芹的手,唤着她起来,那样子让旁人看上去,要有多难过就有多难过。 一边坐着的老太太给夏老爷使了个眼色,夏老爷上前:“小四啊,你别难过了,你娘走的时候很安详,快别哭了。”夏老爷拍着蓝梓汐的肩膀。 蓝梓汐抬起头来,冷冷的看着夏老爷笑了一声,接着竟是连看也不看他一眼,将脸转向老太太方向:“老太太,昨日我和老太太说的话,不知老太太如今要怎么说,就在方才我来之前,也差点毒发身亡,若不是有相公的师兄在救了我一命,恐怕我们母女两现在已经黄泉路上相见了。” 听了蓝梓汐的话,老太太半天没有说话,最后抬了抬头看着蓝梓汐:“你也中毒了?可查出来是何毒?你怎能一口咬定就是你母亲所为呢?”李氏在蓝梓汐出了夏家门之后就被送回了家庙。 “是不是同一种毒多不知道,但是我和我娘都是因为吃了李氏的糕点才会中毒的,难道老太太到此时还要包庇她吗?”蓝梓汐听了老太太的话,气的连母亲都不叫,直接叫李氏了。 “小四,她是你嫡母,你怎么能直呼她的名字,太不像话了。”夏老爷听到庶女直呼嫡妻的名讳,纵然这个嫡妻现在已经没了该有的嫡妻样,可是背后的李家却是他不能得罪的,所以出言喝斥着蓝梓汐。 “她哪里有个嫡母的样子?残害庶女,害死妾室,这已经不是第一次了,夏老爷你就算了,我只是没想到老太太你也无此护着她,总有一天她会是李家的祸害。”蓝梓汐的眼睛直勾勾的看着老太太,嘴里更是连爹都不肯叫了。 夏家人的凉薄态度让她更加坚信自己的决定是对的,带走翠芹是正确的选择,如果将翠芹留在夏家的话,钳制住了自己不说,总有一天会让李氏给害死。 “小四啊,她毕竟是你的嫡母,她爹再怎么说也是你爹的顶头上司,你难道一定要看着你爹被整治你才开心嘛,家和万事兴,此事就算了吧,再说我们也没证据证明是她做的啊。”老太太见儿子不说话,只能自己开口了。 “是不是她下的毒,我们验一下就知道了。”门外传进来陌生的声音从人转头看向外面,竟然是吴王和王妃,而说话的正是站在王爷身边的白衣男子, 原来王爷和王妃只在蓝梓汐和冷墨胤之后就来,所以刚才屋内的对话两人全听进了耳边,寻珏忍不住开了口,这一家人真是太欺负人了。 王爷和王妃冷着脸走进了屋里,老太太和夏老爷以及屋内的人纷纷给王爷和王妃行礼,王爷径直走到上座坐下,也没理会众人。 王妃也有心让夏老爷和老太太受点苦头,于是也没喊起身,只是对着寻珏说:“麻烦神医去看看她中的毒与我家梓汐的毒是否一样,如果一样的话还请老太太给个准确的话,既然知道是谁下的毒,为何不处置的?” 寻珏应了声走上前去,拿出根银针在翠芹指上扎了一针,只见黑色的血从指尖沁出,寻珏手上拿的银针沾上了黑血,片间银针头部就变成了黑色,将针尖放在鼻子之前闻了闻,开口道:“此毒与王府二少奶奶先前毒发时,所中之毒是一样的。” 老太太听了之后脸色变了变,却很快恢复如常:“不知这位公子是?”虽然她心里早就知道这事和李氏脱不了干系,可是如今翠芹已经死了,原本想用翠芹来维系蓝梓汐和夏家的关系,如今看来是不可能了,在庶女和嫡媳之间,她当然会选择嫡媳了。 毕竟嫡媳的娘家背景不容小觑,虽然她也很想二者兼得,但是她知道那是不可能的,唯有选择李氏,既能得到她娘家的助力,且如今府内已再无庶女小妾了,她自当定心为夏家了。 “他是从毒雾谷出来的神医,你难道连本王也要怀疑?”王爷威严的声音传进老太太的耳朵,声音已然充满着怒气。 “老身不敢,只是这只能证明她们母女是中了同一种毒,可也没有证据指明是我家太太所为啊,且这是我夏家家事,王爷似乎……”老太太的态度出乎蓝梓汐的意料之外,没想到老太太敢用这种话跟王爷说话。 更让她奇怪的是,王爷听了这话后竟然真的没再说话,蓝梓汐诧异的看向王妃,只见王妃眼神中闪着不明意味的光芒,竟也没再说话。 冷墨胤拽了拽蓝梓汐的衣服,蓝梓汐将头转过去看着他,只听他道:“我们将岳母大人接回王府吧。”冷墨胤的话让屋内几人都是一惊,王爷和王妃脸上也是不满。 “不行,你娘是夏家的妾,就算死了也是夏家的妾,你既然来了就留下来给你娘守灵吧,你难道想让你娘死也不得安宁吗?”老太太最先开口,不悦的看了一眼冷墨胤,只是碍于王爷和王妃都在,并没有说什么不好听的。 “此事王爷王妃在此会沾染到晦气,两位还是请回吧。”老太太对着蓝梓汐说完之后将头转向王爷和王妃道。 蓝梓汐见老太太竟然说翠芹晦气,垂在袖子里的手捏的紧紧的,指甲都嵌进了肉里都不觉得疼,只是觉得翠芹这一辈子真是命苦的不行,怎么会碰到这样奇葩的一家人,还好她就要脱离这样一家人了。 “既然如此,那我们就回去了,冷辰你留下来陪着二少爷和二少奶奶,有什么事回王府通报一声,王爷我们先回去吧。”王爷对着冷辰说着,扶着王爷的胳膊就往外走去。 “你别难过了,也许岳母大人离去也好,对她来说也不失为一种解脱。”冷墨胤搂着还在哭的蓝梓汐,知道她心里替翠芹不值。 “我娘这一辈子受了那么多的苦,我真是替她不值,就连死了都要被人说晦气,我怎能不难过。”蓝梓汐哽噎着说出不成句的话。 一边吩咐人给翠芹办后事的老太太听了这一句话,什么也没说,只是看了一眼蓝梓汐和冷墨胤就离开了翠芹的院落里,走出去之后才长叹一口气,以后这孩子怕是恨上夏家了。 “别难过了,替你娘收拾些她的东西吧,一会让绿柳先送回王府,接下来的时间,恐怕你也没时间让你难过了。”直到屋内所有的人都走了,屋里只有三人的时候,冷墨胤才说道。 蓝梓汐点点头,喊了紫晴一起去翠芹的院落,收拾着她的东西,衣物什么的都不要了,只是收拾了先前翠芹被抬为姨娘时,旁人送的礼,以及这些年来她和翠芹两人的积蓄,原本翠芹只是个下人。 值钱的东西并没有,只因后来这个送点,那个送点,才稍微比以前好了很多,只是蓝梓汐大婚时,翠芹替她置办了好些嫁妆,所以之前的积蓄也花的七七八八的了。 蓝梓汐和紫晴两人很快就收拾好了东西,只是让蓝梓汐奇怪的是,她在翠芹的首饰盒里翻来翻去,也没有看见自己送给她的那枝凤头钗,不知道翠芹放在哪里了。 这次一去她根本就没打算再回来的,所以寻了几次也没寻着,不禁有点郁闷,心想只能等翠芹醒来之后问过再回来一趟吧。 等她收拾好回到自己出嫁前的闺房时,就看见冷墨胤脸色很难看的坐在凳子上,看到她来之后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 “怎么了脸色这么难看?”蓝梓汐以为他是累了,这一天光成亲就够累的了,还这样餐来跑去的,蓝梓汐不禁有点自责,愧疚。 “刚才老太太派人过来说只是个小妾,备个厚棺材,在这个院里停尸一天,然后下葬。”冷墨胤说出的话让蓝梓汐简直就要气炸了。 好,好,很好,竟然这样对翠芹,简直就不将她蓝梓汐放在眼里,蓝梓汐不怒反笑,这样以后夏府有什么事还能求到她头上吗?就算求到她头,她会帮么?就冲他们今日无此待她们母女,蓝梓汐暗自决定。 蓝梓汐也没说什么,反正以后翠芹会在王府,夏家如何待她已经不重要了,但是有一件事情她得去办,原本没有这个打算的,只是这个时候,不这么打算好像有点太不说过去了。 蓝梓汐重回到翠芹屋内,先前由蓝梓汐掌中馈时,有些东西蓝梓汐就放在翠芹这里了,可能是因为知道翠芹要不行了,所以老太太并没有想过要收回这些东西,蓝梓汐刚才就看到了,只是当时并没有这样想。 现在她改变主意了,将翠芹放在小匣子里的东西都拿了出来,人里都是些夏府的地契,铺子,房契什么的,将这些东西收收好,与先前收的翠芹的东西放在一起,蓝梓汐拿起那串属于夏家的钥匙。 看着库房的那把大钥匙,蓝梓汐冷笑着,拿着钥匙回到自己的闺房,将包裹递给递给绿柳,让她先行将这些送回王府,再回来找她。 等绿柳走了之后,蓝梓汐让紫晴留下,并让兰玲躺在自己的床上,说如果有人找她就说她哭晕过去了,暂时还没醒过来,自己则带了冷墨胤,寻珏以及冷辰三人出去了。 一路悄无声息的往后面的库房走去,因为夏家接连两位姑娘出嫁,且现在当家主母也不在府内,今日更是没了一个姨娘,所以整个夏府除了老太太的佛寿堂依旧如初之外,其他的院子里都是乱遭遭一团,丫鬟婆子并没有在各自的岗位,只是偶尔的去应付一下就完事了。 再加几这三人武功超凡,一路都是静悄悄的,所以并没有被人所发现,直到站在库房里面,蓝梓汐脸上的笑容越发的甜了,她到要看看没了这些,夏家还有什么资本在京城里呆下去。 名声?早被夏云姻和夏云娥败没了,钱财,她和夏云初大婚之时,夏家几乎出了一半的财产当嫁妆,指望日后能靠两个女儿能替他挣回来。 可是她显然是不可能再和夏家有什么瓜葛了,而夏云初,除非她将嫁妆还回夏家,否则的话太子处心积虑的绑了她关起来,为的是什么?此时又怎可能真心的为她而帮夏家呢。 而夏振刚因为两个女儿的亲事,自视过高,眼高于顶,更是将京城里的达官贵人都得罪的差不多了,同僚们也都不喜欢他一副趾高气扬的样子,而纷纷远离他,试问还有谁愿意帮他的。 走到里面,除了寻珏以外,冷墨胤和冷辰并无多大的反应,因为和王府比起来夏府的库房根本就是小菜一碟,而寻珏因为是江湖中人,而且一直在毒雾谷不怎么出来,所以从没见过这么多的珍宝。 只是因为他生性淡泊,所以纵使这么多的珍宝,他也只是惊叹数量这多,而并没有什么非分之想,只是一样一样的看过去。 “你是想……”冷墨胤看着蓝梓汐,心里猜测着她的想法,他应该猜出来一点,只是不太敢相信罢了,因为在他心里蓝梓汐并不是贪财之人。 “就是你想的那样,我虽不贪财,可是我和我娘在夏家这么些年来受了这么多苦,如今连我娘死了,他们连个像样的葬礼都不给办,那我又何必手下留情呢。”蓝梓汐眼神定定的看着冷墨胤。 “我还从来没有偷过东西哎,原来这么刺激啊。”寻珏在一边听着两人的对话,听出话里的意思了,一副激动的样子。 “拜托,我这不叫偷好吧,我自家的东西。”蓝梓汐嘴角抽了抽,虽然他说的是事实,可是知道就行,放心里,别说出来好不好。 “挑小的值钱的,大的我们带不走。”冷墨胤听了蓝梓汐的话就对跟冷辰和寻珏说,完了自己率先去找贵重的东西了,他生于皇家哪些值钱,他一眼就能看的出来了。 冷辰和寻珏相视一眼,也无奈的去挑选去了,心里不禁想着,这二少奶奶好厉害的人,竟然能让一向有着精神洁癖的冷墨胤连贼都肯当,爱情的魔力真伟大。 经过几天的搜刮,夏府库房里原就不多的珍宝现在更少了,而且少的都是些值钱的东西,如果夏老爷知道是蓝梓汐所为的话,恐怕想死的心都有了吧。 几人刚回到院子里,夏老爷已经带着棺材来到院子里,老太太也差人过来替翠芹换上寿衣,将翠芹抬进棺材,封棺,摆好灵堂,蓝梓汐虽然知道翠芹不是真死,可是为了不让人起疑,哭的很伤心。 夏老爷只是装模作样的上了注香,哭了几声之后就离开了,等他一走蓝梓汐就让人将院门关了,让绿柳去前面守着,让冷辰在棺材上戳了几个洞,虽然翠芹进入假死状态,可是没空气也不行的吧。 你进去休息一会吧,岳母大人我来守着吧,别岳母大人还没接回来,到时你到病倒了,那我可以心疼了。 昨日大婚,现在又忙到凌晨,冷墨胤知道蓝梓汐一定很累了,所以催着她去休息,反正左右也没什么事情不是么。 蓝梓汐想想也是,接下来是没什么事了,而且她确实也是累了,所以就打算回房休息去了,可还没起步绿柳就来了,说是老太太来了。 老太太这个人可是精明的很,不像夏老爷那么蠢,所以蓝梓汐又跪了下去,刚跪下就看到老太太从外面走进来的脚步声,原来紫晴在绿柳回来的时候就悄悄的将门打开了。 蓝梓汐也算是厉害了,随时就哭了出来,所以当老太太出现在她面前的时候,蓝梓汐随然没有大哭大闹,但是满脸的泪水说明了她此时的心痛。 “梓汐啊,你娘已经人去,人死不能复生,你要想开点啊,你爹如今岁数也大了,你和云初一定要多回来走动走动,多回来看看他啊。”老太太见蓝梓汐没有哭闹,只是不停的流眼泪。 知道她是个能隐忍的,此时心里不知道有多恨夏老爷,有多恨夏家的人吧,这孩子从小就是苦日子过出来的,如今这样对她实属不对,可是为了夏家百年的声誉,她也管不得那么多了。 “多谢老太太关心,我会照顾好她的。”冷墨胤见蓝梓汐看也不看老太太,心知她不想理会夏家的人,于是出言替她应付着老太太。 “那就有劳二公子了,老身先告辞了。”老太太见蓝梓汐不理会自己,也不想多说什么,只是听到冷墨胤喊自己老太太时,心里有那么一点的不悦,可是她又不便说什么,只能告辞了。 “慢着,老太太,这是你刚才送来的玉镯,我娘受不起,我代她还给你,多谢你的好意。”蓝梓汐一声喊,递给老太太一个上好的翡翠玉镯。 原来刚才老太太派人来替翠芹换寿衣时,差陈嬷嬷带了个镯子,说是给翠芹的,蓝梓汐知道老太太是想求个心安理得,可是她偏不如她的意。 089:离开夏家,新妇敬茶 “这是我当年出嫁时我娘给我的玉镯,跟了我也有几十年了,翠芹在夏家也这么多年了,这个就当……”老太太听到蓝梓汐喊慢着,以为她心软了,结果却是将自己打算给翠芹的陪葬镯子还回来,想说什么却又被蓝梓汐打断了。 “不用了,我娘用不到。”蓝梓汐一口拒绝到,人都死了才想起来整这些虚的,人活的时候都干什么去了,只会一味的欺负虐待她,现在来当什么好人,她不稀罕。 “梓汐,其实……”老太太知道这个孙女对夏家现在是心有芥蒂,只是想弥补些什么,可是蓝梓汐依然没有给她机会。 “老太太还是快回去休息吧,天都快亮了。”蓝梓汐打断老太太的话,现在说的都是废话,她不想听,也没必要听。 老太太见自己的几次三番示好都被蓝梓汐拒绝了,老脸也挂不住了,只能拿着蓝梓汐递过来的镯子离开了蓝梓汐的院子。 老太太走了之后,蓝梓汐刚准备让紫晴关上院门,结果门才推了一半,就被陈嬷嬷从外面带着两个人进来,紫晴领了陈嬷嬷进来。 “陈嬷嬷,天都快亮了怎么还来了?这两个人是?”蓝梓汐虽然对夏家没什么感情,可是对于陈嬷嬷却还是心存感激的,只是不知这么早带人来做什么? “四奶奶,是老太太吩咐来将四姨娘抬出去下葬的。”陈嬷嬷吱唔着说出了来意,她也劝过老太太,可是老太太执意如此,她也没办法。 “什么?现在就要来抬走四姨娘?难道不用大办的吗?”这算什么,四姑娘才刚刚出门子,就这样对四姑娘,他们都不顾虑四姑娘的感受的吗? “紫晴,随他们吧。”陈嬷嬷也只是听命办事罢了,与她多说也不过是浪费唇舌罢了,反正过了今天就没事了,此时无谓与她们多说些什么。 “老奴多谢四奶奶了。”陈嬷嬷眼中闪过一丝惊讶,这四姑娘什么时候变的这么好说完了,看来她真如老太太所言对夏家有了怨恨了,否则的话按照她以前的性格的话,此时定然已经发起脾气了吧。 陈嬷嬷眼中那一闪而过的惊异并没有躲过蓝梓汐的眼睛,嘴角勾起一抹冷笑,蓝梓汐道:“陈嬷嬷,以后老太太就希望你多照顾着点了。” “四奶奶何出此言,老太太还指望你和大奶奶经常回来看她呢,她还等着抱重孙子呢。”陈嬷嬷听了蓝梓汐的话,心里更是觉得老太太说的真是没错。 原来在她来之前,老太太就担忧的说起了四姑娘,说如今的四姑娘对夏家恐怕是心灰意冷了,原本她还不信,现在看来恐怕是真的了。 “老太太决定要将我娘葬在哪里?”蓝梓汐没有回应陈嬷嬷的话,反而问起了将翠芹葬在哪里,蓝梓汐知道老太太肯定不会让翠芹入夏家祖坟的,因为翠芹在夏家还只是个下人,先前说的抬妾因为没有摆酒,所以翠芹还只是个丫鬟。 一个丫鬟是不可能被葬进夏家祖坟的,而且连祠堂也进不了,刚才看老太太那个样子,会不会告诉自己她将翠芹葬在哪里也不一定的。 “这个,老太太说四奶奶如果想知道的话就去问老太太吧。”陈嬷嬷也不知道这老太太和四姑娘到底是怎么了?虽然夏家是有对不起四姑娘,可是做为夏家的姑娘嫁进夫家,若没有娘家做后遁的话将来若有点什么事的话,可要如何是好啊。 果然蓝梓汐听了陈嬷嬷的话,眼底的笑越发冷了,果然她没有猜错,这老太太连翠芹的尸体都不肯放过,不过她以为拿着翠芹的尸体就能要挟到她了吗?真是太小看她了。 “四奶奶先休息吧,我们先走了。”陈嬷嬷见两个男人将翠芹抬了出来,一行三人离开了蓝梓汐的院子,往外走去。 “绿柳,跟上,我要知道她将我娘埋在哪里?小心别被发现了。”蓝梓汐直等到陈嬷嬷出去,才让绿柳跟上好知道她们要将翠芹葬在哪里。 等绿柳也走了之后,蓝梓汐让紫晴去跟老太太说一声,就说不打扰老太太休息,就不去辞行了,自己则和冷墨胤几人往外面备好的马车走去。 当几人到外面之后紫晴很快就出来了,几人上了马车之后马车就开动了,蓝梓汐往后看了夏府门楣,就看见夏老爷站在大门外看着他们这几辆远走的车。 蓝梓汐远远的看见夏老爷的背影,原本看上去高大的身材此时看上去矮小了很多,蓝梓汐的眼眶不禁红了,鼻头也酸了。 再怎么说这里毕竟是她生活了这么多年的地方,虽然说她并不是真正的蓝梓汐,可是穿过来的这些天她确实是在这里度过的,只是再也没有刚开始的那种生活了,一切都回不去了。 “以后王府就是你的家,我就是你的后遁了。”冷墨胤见蓝梓汐看着后面的夏老爷,知道她心里不好受,搂过蓝梓汐安慰着。 “我没事,以后你就是我的一切了,夏家和我再也没有关系了。”蓝梓汐抬头看着冷墨胤,眼底是对新生活的期颐。 相视一笑,两人在彼此的眼中看到了对未来生活充满着希望,蓝梓汐甚至想希望尽快替冷墨胤生个孩子,可是两人才刚刚成亲,还是等晚些时候再说吧。 回到王府之后天也快亮了,王爷和王妃已经回房休息去了,冷墨胤和蓝梓汐也回房了,今天是他们成亲的第二天,按理蓝梓汐应该早起给公婆敬茶。 所以累了一夜的蓝梓汐也没有休息,而是换了身衣服,然后替冷墨胤也换了身衣服,冷墨胤就领着蓝梓汐准备去给王爷王妃敬茶。 可是两人刚走出房门就见王妃的贴身嬷嬷宫嬷嬷正站在外面,见冷墨胤和蓝梓汐出来了,宫嬷嬷上前行了个礼:“二少爷,二少奶奶,王爷王妃体量,说今日不用早起去敬茶了,让你们好好休息,说敬茶可以晚点。” “那烦劳嬷嬷代我谢过王妃。”蓝梓汐其实也累的不行,可是初为人妇,该做的规矩还是要做的,难得王妃体量,她不用太辛苦。 “那老奴告退了。”宫嬷嬷看着两人笑了笑,紫晴将宫嬷嬷送了出去,蓝梓汐回到屋内并没有继续休息,而是准备去主屋后的小厨房去给冷墨胤做早饭,然后依时去给王妃敬茶去。 “母妃说不用这么早去请安的。”冷墨胤听了蓝梓汐的话之后接口道,刚刚才成亲,她可舍不得让她太辛苦,再说娶她回来是疼的,又不是娶她回来伺候自己的。 “那是王妃体恤,但是我已为人媳,哪有媳妇睡到日上三杆的啊,你放心吧,我知道该怎么做的。”不是王妃说的就能了。 “那好吧,你小心身体,不过,你该改口了,还叫王妃,要叫母妃了,哈哈我出去练功了,一会回来。”冷墨胤听了蓝梓汐的话,知道劝不了她,就随她去了,自己出去练功了。 “紫晴……”冷墨胤出去之后,蓝梓汐冲外面喊了一声,应声进来的却不是紫晴,而是个陌生的丫头:“二少奶奶有何差谴?”那丫头大约十五六岁光景,容长脸,皮肤白晰,相貌娇艳可人,一看就是个伶俐能干的。 “你是谁?紫晴呢?”蓝梓汐见到个不认识的丫鬟,轻声的问着。 “回二少奶奶的话,奴婢是碧莲,是二爷的屋里人,打小儿就服侍二爷的,紫晴姐姐这会子应该在准备早膳了,二少奶奶有什么吩咐。” 屋里人?还一开口就拿王妃来压人?不过一两句话,蓝梓汐就感觉这个名唤碧莲的丫头不简单,她淡淡道:“你方才可是在外头呆着?” 碧莲道:“正是,听到二奶奶唤人,奴婢才进来的。” 既然是从小服侍冷墨胤的,那应该知道他们回夏府的事:“那这里没你什么事了,你先退下去吧。”碧莲规矩地退了下去。 碧莲才刚出去,紫晴就进来了,安排丫鬟将早膳摆好,冷墨胤的眼睛已经能看见了,所以蓝梓汐在替他盛了一碗稀饭之后就没再管他了,等他练功回来正好可以吃了。 用完早膳天色也快亮了,蓝梓汐刚想说去给王妃敬茶,就听见碧莲在外头禀道:“二奶奶可起了?宫嬷嬷过来了,二奶奶可收拾妥当了?要不,奴婢让宫嬷嬷再等等。” 宫嬷嬷才走没多久,怎么这会又来了?蓝梓汐怔了怔,回头一想,是了,宫嬷嬷是王妃身边最得力的,她来,应该也是要收那块元帕的吧,这可是礼俗规矩,不由皱了皱眉,她还是处子之身,拿什么做元帕给宫嬷嬷? 且昨日的事情王爷王妃都知道的,应该知道她们并没有洞房的,蓝梓汐忽然想起来,难怪早上王妃会派宫嬷嬷来说让她晚一点再去敬茶了,原来是因为这个,不然,怎么还会让宫嬷嬷过来要元帕? “请宫嬷嬷等等吧。”蓝梓汐就起了身,从容地出了里屋,宫嬷嬷就一脸笑容地上来行礼:“给二少奶奶请安,王妃原是想让二少奶奶多歇会子的,无奈前头来了不少亲戚族眷,都等二少奶奶去敬茶认亲呢。老婆子就只好过来讨二少奶奶的嫌了。” 蓝梓汐忙扶起宫嬷嬷道:“嬷嬷说哪里话,原是昨夜乏了,睡晚了些,让长辈们久等,是梓汐的错,梓汐这就跟嬷嬷到前头去。” 宫嬷嬷就道:“不急,二爷还没回来呢。”边说头就边往里屋里揪,是乎在等着什么。 不一会子,看紫晴也从屋里出来,宫嬷嬷就笑着向紫晴伸出手来,紫晴也是个明白的,知道她的要就是元帕。 一时,不由得僵住,真不知如何说是好,若说昨晚二爷和二少奶奶根本就没有行房,那便让人误以为,二奶奶在二爷跟前不受宠,可不说,又哪来的元帕?宫嬷嬷是府里的老人了,经历的又多,那些个作假的东西,定是过不得她的眼。 紫晴心里一急,就拿了个打赏的荷包塞给宫嬷嬷:“这是喜钱,虽然嬷嬷不在意这个,可沾沾喜气也是好的。”蓝梓汐心头一松,亏得这丫头装疯卖傻,脑子转得快,不然,还真有点尴尬呢。 宫嬷嬷愣了愣,却还是笑着收下道:“多谢二少奶奶的赏,二爷的喜气奴婢早就想沾了,总算看到二少奶奶进了门,王妃的心也落了地,就只等着能三年抱两,那就更加圆满咯。” 蓝梓汐被宫嬷嬷说得面红耳赤,笑道:“就怕亲戚们等久了,不若咱们这就走吧。” 宫嬷嬷不由愣住,弯子绕了那么久,少奶奶自个也应该是明白人,怎么就是不肯交出元帕呢? 这时,冷墨胤从外头进来,一进门,碧莲就迎了上去,洗了热帕子抬手为他擦汗洗面,声音温温柔柔的,透着关切:“二爷怎么新婚也去练功呢,看把二奶奶一个人扔在屋里,宫嬷嬷来了好一阵子了呢,就等着跟爷一同去前头敬茶。” 好一个扔在屋里!这丫头还真不是一般的会说话,蓝梓汐冷冷地看着碧莲象个小妻子一般,小声唠叨,又如此亲昵地给冷墨胤擦脸,明明自己这个正妻就站在堂中,她却喧宾夺主。 好一个屋里人,冷墨胤,没想到没了一个彩霞,又来了个碧莲这个屋里人,你若不给姐我解释清楚,我会给你好看。 “少奶奶人呢?”冷墨胤脸上露出一丝歉疚之色,任由碧莲给他擦脸擦手。 “相公,我正在等你呢。”蓝梓汐笑着给他打招呼。 冷墨胤脸色一红,忙过来拉住她的手道:“娘子,那个……我早上练功习惯了……不是要冷落你,你……你可是生我气了。”竟是结结巴巴很着急的样子。 蓝梓汐知道他是在做给屋内人看的,那样子象个做错事的孩子一样,蓝梓汐的心又软下来,“哪里就生相公的气了,走吧,宫嬷嬷等了好一气了。” “嗯,走,丑媳妇要去见公婆呢。”冷墨胤立即笑起来,牵着蓝梓汐的手就走。 宫嬷嬷终于还是没忍住,扯了扯紫晴的手道:“元帕呢?前头长辈们都等着呢。” 声音虽小,冷墨胤却是听见了,他眉头一皱,紧了紧蓝梓汐的手,对着宫嬷嬷道:“嬷嬷,昨日我岳母的事你应该知道的,我们昨日根本就没有……一会我会说昨日酒喝多了……” “只是前头的宗亲族人们怎么办?”宫嬷嬷虽然知道事情,可是那些宗亲们又不可能知道的这么清楚,到时候……王妃不是很难为。 冷墨胤就对宫嬷嬷道:“宫嬷嬷,就这么办吧,昨儿晚上,爷我喝多了,醉得不醒人事……不是说前头亲戚们都在等么?还磨叽什么,快走吧。” 牵着冷墨胤的手,紫晴跟在蓝梓汐后头,冷辰跟在冷墨胤身边,四个人便往正院去,半路上,听到一阵清脆的笑声,蓝梓汐寻声看去,就见宁婉茹和冷墨泽夫妻边走边笑地过来。 冷墨泽是长子,又是世子身份,成亲自然要在冷墨胤前头,就在蓝梓汐大婚的前一个天,冷墨泽迎娶了宁婉茹过门。 “弟妹大喜了,昨儿个晚上原是想过去闹洞房的,只是没想到发生那样的事,就没过去,弟妹不会见怪吧。”看见宫嬷嬷带着冷墨胤夫妻过来,宁婉茹笑着迎了上来,热络的样子似乎早就忘了以前两人之间的不愉快。 “不碍事的大嫂,多谢你们的理解。”蓝梓汐便似笑非笑地说道,虽然她们没什么感情,可以后也是要在一处屋檐下相处,知道自己家发生这样的事,还笑的出来。 “应该的,墨胤高兴就好。”冷墨泽深深地看着冷墨胤道。 “走吧。”冷墨胤却似乎并不买冷墨泽的帐,一把扯过蓝梓汐,加快步伐往前头走去。 冷墨泽却是一急道:“墨胤,前面有花坛,千万莫要碰着了。” “是啊,弟妹,应该是你牵着二弟走才是,怎么能让二弟走在前头呢,你也太娇气了些。”宁婉茹也是一派关心地说道。 蓝梓汐冷笑,别说他的眼睛能看见了,单说吴王府的路,冷墨胤早就走过不下千遍,他在相对陌生的霞府都行走自如,又怎么会不熟悉话家的路?冷墨泽夫妻分明就是在戳冷墨胤的痛处! 抬眸看到冷墨胤脸上闪过一丝痛楚,蓝梓汐心头一火,正好看到墙边拴着一条看门狗正在吃食,便嗔道:“吵死了,相公,你们家的狗怎么一大早就叫呢,闹得我头痛。”那只狗哪里叫了,她分明就在骂人呢。 冷墨胤原本正要发火,听她这一说,反儿笑道:“什么你们家,这是我们家,是我的家,也是你的家,府里的狗没调教好,偶乐会乱叫也是有的,它若是再闹你,我拿东西砸死它可好?” 宁婉茹听得一滞,两眼喷火地瞪着前方,冷墨泽握住她的手道:“莫生气,墨胤的性子就是这样。” 宁婉茹脸色这才缓和了些,娇声道:“我省得的,知道相公很疼二弟,只是……” 牵着蓝梓汐,冷墨胤行止如常地到了正院,王妃的贴身丫头荣儿早就等在院子外头了,一见小夫妻双双来了,高兴地上前来行礼道:“给二爷和二奶奶请安,还请二爷二奶奶跟婢子进去。” 蓝梓汐一看荣儿的穿着打扮,就知道她在王妃跟前是有头脸的,便看了紫晴一眼,紫晴机灵的递上一个荷包,荣儿笑着接过,谢了赏,就掀了帘子让冷墨胤和蓝梓汐进去。 进去才知道,诺大的花厅里,站着坐着的,满堂客人,王爷和王妃坐在正堂中,他们的下首坐着一位年纪稍大的宫装贵妇,看那样子,正是老太妃。 蓝梓汐不由怔住,吴王可是皇帝的弟弟,说起来,冷墨胤的族亲就应该是宗室里的人才是,自己要认亲,不是连着皇帝也要一块认了么? 按说这些亲,应该是去宫里认才对啊,那些个王爷郡王爷什么的,怎么会全到吴王府来认亲么? “梓汐快过来。”看到一身新妇打扮的蓝梓汐,王妃笑得见牙不见眼,墨胤总算成亲了,总算了了自己一桩大心事呢。 荣儿早就放了坠子在王妃脚跟前,另一个丫头也备好了茶,蓝梓汐这才依礼上前给王妃敬茶,王妃从脖子上娶下一串珍珠项链挂在蓝梓汐脖子上:“这是母妃的传家之物,原是要传给女儿的,可惜母妃没女儿命,那就只能传给你了。” 不过是一串看似很普通的东珠,比起冷墨胤送给自己的那几箱礼物来,真算不得精品,不过,财迷蓝梓汐不由有点失望,不过,婆婆给的,又是天天贴身戴着的,自然是最珍贵的礼物,蓝梓汐忙谢了。 又给王爷行了礼,王爷的礼物很直接,就是一个红封,蓝梓汐心中一喜,一般红包里都是包着银钱,这红包虽不厚,但可以看得出,票额很定很大,财迷蓝梓汐诚地给王爷磕了几个响头。 荣儿又领着她到那位年纪稍大的贵妇身边,蓝梓汐刚跪下,那贵妇就道:“哟,看着还蛮水灵呢,难得我家墨胤迷你迷的不得,今儿一看,果然是有几分姿色。”这话说得,连针带刺的,听着就不太舒服,王妃的脸色都不太好看,在坐的不少人小声戏笑起来。 “我娘子素来脑子笨,可不象当年姑姑有眼色……只可惜,落花有意,流水无情。”冷墨胤一扯差点跪下的蓝梓汐,冷冷道。 原来是大周第一长公主殿下,听说当年长公主爱上了大楚国一位王爷,可惜那位王爷一见长公主就跑,死也不肯娶长公主,长公主还为此寻死觅活过。这件事,早就成了宗室里的笑柄,长公主脸色一阵红,一阵青,一扭头就偏过身子,一副不受蓝梓汐的礼的样子。 王妃见了就道:“梓汐啊,那是长公主殿下,算不得嫡系长辈,敬杯茶就好。”意思是不用跪。蓝梓汐从善如流,直着身子给长公主敬茶,长公主的脸色很不好看,可倒底还是端了茶喝了,随手拿出一枝银簪子扔在紫晴的托盘里,傲然地侧过头去。 不过是枝看着普通不过的银簪子,长公主的样子象是在打发叫花子一样,蓝梓汐笑着将那簪子拿起递给紫晴道:“一会子有上们道喜的丫环婆子,你就拿这个打赏吧,虽说寒酸了些,可到底也是公主殿下赏的,贵气着呢。” 长公主气得一窒,蹭地就站起来道:“长者赐,不敢辞,侄儿媳妇,你这是嫌弃本宫赏你的礼太轻?果然是小门小户出来的,眼里只认得钱。” 夏振刚虽然是四品侍郎,但比起在坐的皇室宗亲来,实在也只能算小门小户,当着大家的面,长公主如此泼蓝梓汐的面子,在场的不少人都偷偷掩嘴发笑,宁婉茹更是高抬了下巴,一副傲气凌人的样子看着蓝梓汐。 蓝梓汐淡淡一笑,转身从紫晴手里拿过那根银簪:“那快把姑姑的礼物还她吧,不然,她会说我小门小户人家出身,连个银簪子也贪着。”你说我嫌弃你礼轻么?我就是嫌了,你又怎么样? 将那银簪子往公主手里一塞,蓝梓汐笑着走到下一位亲戚面前。 长公子的脸都气绿了,回头就对坐在吴王身边的一位宫装老太妃道:“母妃,女儿命苦啊,连个新进门的小辈都欺负女儿。” 那太妃微眯着眼,一副昏昏欲睡的样子,公主这一唤,她似乎才醒过来,乍然争眼道:“安平,你说什么?是说赏你侄儿媳的见面礼么?昨儿个我不是给了你一对龙凤镯子,让你送给她的呢?” 在坐的立即用异样的眼光看着长公主,明明有一对龙凤镯,却只送一根银簪子,新侄媳进门,她不觉得丢脸,太妃只怕也觉丢脸呢。长公主的脸顿时一阵红,一阵白,半晌没说出话来。 老太妃便道:“你说孙儿媳妇欺负你了?可是嫌弃你那对镯子不好?不可能吧,那可是先帝爷赏我的东西,那孩子应该能入得了眼才是啊。” “母妃……”老太妃不说还好,越说长公子的脸越没地方搁,说起来,这位长公主年轻时,一心想要嫁给大楚国王爷,谁知那王爷看不上她,她后来就嫁了个新科状元,虽比不得大楚王爷清贵,却也还算风光, 不曾想,她眼界儿高,又养尊处优得惯了,眼里就有点瞧不起那位状元郎,总在府里头摆公主谱,每日状元公下了朝,回到府里头还得给公主三跪六拜的行臣礼。 还让状元公的爹娘也每天到她跟前跪拜,不得她的许可,状元公不能随意去看望爹娘,轻易又不肯让状元公上她的床。 状元公毕竟是男子汉,总在自家老婆面前低声下气作低伏小的,日子长久了,就感觉厌倦,就与打小服侍他的丫头有了私情。 原本男人屋里收个把通房丫头算不得什么,但谁让他是驸马爷?长公主得知后,大发雷霆,将那丫头抓起来,让身边的宫人用针扎,生生将那丫头扎得遍体鳞伤, 完了还不许医治,关进小黑屋里头,第二天继续用针扎,那丫头一身被扎得没有一块好皮,浑身肿胀得象吹起的气球,再跟着一身溃烂,原本怀了四个月的身子也流了产…… 原本公主成亲两年多后一直没有动静,那状元公又是单传,婆家千盼万盼希望能有个子嗣,结果,竟然被公主折磨得那丫头流了产,眼看着快成形了的孩子就这么没了。 状元公终于怒了,一纸诉状告到先皇那里,要求和离,自古只要公主休夫的,没有驸马爷和离的,此举自然是惹怒了皇帝和在坐的太妃娘娘。 皇帝要状元公收回诉状,否则便将他贬为庶民,状元公在爹娘的苦苦哀求下,这才妥协了。 只是回到府里后,便再不肯进公主的房,公主也被太妃叫进宫里好生教训了一顿,在驸马面前老实了一点,又好生温柔哄了驸马一回。 驸马一日喝多了,又上了公主的床,原本如此下去,日子也还算过得,不曾想,那大楚的王爷又来大周出使,公主一见惜日的情人,哪里还肯将驸马放在眼里,又天天去驿站围追堵截大楚王爷。 又在京城里闹了不少笑话,驸马哪里受得住这个气,又不敢去跟皇帝理论,便彻底搬出了公主府,自己在外头养了个外室,甜甜美美过起自己的小日子来。 大楚王爷自然是不会要长公主的,他实在受不了公主的纠缠,便把公差交由自己的属下,自己偷偷溜回了大楚。 公主再次遭受情伤,回头再找驸马时,得知驸马又有了外室,气得带着羽林军闯得驸马在外头的宅子,将那外室抓起来,剥得精光,吊在东城门头,让过往的路人观赏。 那外室原本也是个小家碧玉,家道其实殷实,原就是驸马爷的青梅,哪受得了这个污辱,等驸马得知消息救她下来后,她一头便撞在东城墙上,生生死在了驸马怀里。 驸马狂怒,冲回公主府,一把火点然了自己住的屋子,狂笑着将自己烧死,而公主府,也被烧为一遍灰烬,公主当时已经怀有身孕,在侍卫的拼死救护下,才得已逃生。 回到皇宫,皇帝恼公主任性妄为,丢尽皇家脸面,便摘去了她的公主称号,贬为庶民,赶出皇宫。 好在公主的亲娘鄂太妃还算得宠,在皇帝面前苦苦求情,皇帝才给了她一处二进的住所,宅子就在吴王府东侧,也让她有了安身立命之处,但公主的食邑却被全收了回去,每年只是几石米禄聊以维持生计。 没了荣华富贵的长公主,有事没事就往吴王府里钻,俨然将吴王府当成了她自个的家,一点也没拿自己当外人,仍然摆着公主的谱,又常常将吴王府的东西偷拿回去。 因为有太妃在吴王府,又仗着吴王是自己的哥哥,长公主在吴王府俨然半个主子,颐指气使,连王妃也不放在眼里。 吃穿用度都从吴王府里来不说,还经常盘剥太妃娘娘的积蓄,好在太妃的积蓄还算丰厚,皇帝每年又还有赏赐下来,也经得起她盘剥。 冷墨胤成亲,长公主早就向太妃哭过穷,要了那对龙凤镯子作随礼,不成想,真见了蓝梓汐,她送出去的却是一只再普通不过的银簪子,倒把太妃娘娘让她送的龙凤镯给贪没下来了,如今还倒打一耙,说蓝梓汐嫌弃了她的礼轻。 如今被太妃娘娘一语戳穿,她顿时就再也坐不下去,愤愤地对吴王爷道:“二哥哥娶的好儿媳,眼里连长辈都没有,还说什么是书香门弟出来的,哼,一点子教养也没有。”说罢,便袖子一甩,气呼呼的走了。 那对龙凤镯子到底也还是没拿出来,连那根银簪子也踹在怀里拿走了,吴王妃秀气的眉头皱得老高,无奈看着远去的长公主,让荣儿将蓝梓汐带到下一位亲戚面前。 蓝梓汐抬眼间,只觉好生惊艳,眼前的宫装丽人妖娆艳丽,美貌不逊宫中的那位冷艳绝伦的皇后,一双秋水眸子娇媚得能滴出水来,皮肤白如凝脂,只是眼神也是冷冷的,俏丽的面容带着几分刻薄和戾气。 若与王妃站在一起,便是一个媚如妖,一个雅如仙,完全两个不同的美,又各有特色。 蓝梓汐正正感叹萧侧妃的美貌时,就听见荣儿小声道:“二少奶奶,请给萧则妃敬茶。” 蓝梓汐笑着端起一杯茶,躬身敬上,萧侧妃面色媚眼一眯,冷冷地看着她却并未接茶,她跟前的丫头便扔下一块莆团在萧侧妃面前,那意思再明显不过,就是让蓝梓汐跪下敬茶。 蓝梓汐是嫡媳,萧侧妃不过是个侧室,在百婚家里,最多也就是个贵妾罢了,没有嫡媳给贵妾行跪拜大礼的份。 蓝梓汐看也不看那地上的莆团,继续举杯,萧侧妃还要迟疑,冷墨胤已经不奈烦了,抬手就要去端那杯茶,冷墨泽及时接了茶去,塞给萧侧妃:“娘,弟妹昨儿个晚上是新婚,您就体谅体谅些吧。” 萧侧妃嗔了眼冷墨泽,不情不愿地喝了那杯茶,却皱了眉道:“我怎么瞧着方才没见宫嬷嬷拿元帕呢?你弟媳妃看着也精神得很,根本不想是初为人妇的样子。” 这话说着就有点露骨了,几个未出嫁的姑娘家脸顿时就红了,王妃也知道昨日发生的事,只是回来的时候给了他们休息时间,所以疑惑的看向宫嬷嬷,宫嬷嬷清了咳了一声道:“那种东西怎么当着一众爷们的面拿出来呢?屋里头还有平阳郡主和几个姑娘在呢,侧妃说话也该避忌些才是。” 王妃听了点头,对蓝梓汐道:“你身子不爽利,那些个叔伯叔婶们就让荣儿给你代敬茶算了,过来坐在为娘的身边,歇息歇息。”根本就没有元帕,宫嬷嬷这是在为蓝梓汐遮掩呢,免得人让又拿这事当话柄。 萧侧妃倒是送了蓝梓汐一个分量不轻的紫金项圈,一看就是个好东西,蓝梓汐难得对她露了个大大的笑脸,乖巧地坐到王妃身边去了。 太妃娘娘也赏了串翡翠手镯,看着也价值不菲,蓝梓汐这个小财迷没想到敬个茶,可以得这么多宝贝,一时笑得眉眼弯弯,神怀清丽又可爱。 荣儿将新妇茶送到余下的几位贵妇人手中,王妃就一一给蓝梓汐介绍:“那是容郡王妃,你父王的堂弟媳,那是华郡王妃,也是你父王的堂弟媳。” 容郡王妃面如满月,长得很是福态,笑起来很是亲切和蔼,而华郡王妃则是一福病恹恹的样子,面色苍白,喜皱眉,一看就是个不好相与的。 蓝梓汐忙起身给两位王妃行礼,两位王妃倒也没怪她没有亲自敬茶,红包也是拿得很厚实,容郡王妃道:“嫂嫂总算守得云开见月明了,墨胤终于肯成亲,保不齐,跨过年,侄儿媳就会有了动静,到时候,嫂嫂成天在家抱孙子,日子可就和乐了咯。” “可不是么?新侄媳相貌才情可都是数一数二的,墨胤这孩子也怪不得挑,以前说了也不止一个,没一个就能比得过夏家这孩子的,我一看就喜欢得紧呢,也不知我那寻儿, 何时也能找一个如此出挑的媳妇子来。”华郡王妃的声音娇娇柔柔的,说话时,总拿眼怯怯地睃王妃的脸色,似乎生怕自己说错了话,会得罪了王妃似的,吴王府的亲眷果然比夏家要复杂得多呢,似乎很巴结吴王妃。 接下来,是几个宗族里的姑娘上来给蓝梓汐见礼,其中一个长得秀丽端庄,上前来规矩给蓝梓汐见礼:“这是你妹妹,是陈姨娘生的。” 王妃脸色淡淡地介绍道,原来吴王爷也是有几房妾室的,萧侧妃是上了玉碟的侧妃,身份贵重,而这位没现面的陈姨娘只怕是身份就不怎么样了,不然,这种认亲的场合,她做为庶母,也应该在才是,但满屋子都是有品极的贵妇人,一个姨娘,又确实上不得台面,所以,没资格进得正厅来。 这位冷月云虽然出身王府,却是个庶出的,在王府地位似乎也不怎么样,不过,到底是吴王爷的女儿,出身高贵,出身时,就被封为了泽平郡主。 看她神情淡静从容的样子,想见也是个心气高的,只怕也不是个简单的主,蓝梓汐忙拿根玉簪子送给冷月云。 另一个姑娘则是长得娇小可爱,十六七岁的样子,笑起来,唇边两个小酒窝若隐若现,一双黑白分明的大眼滴溜溜地转,上来就给蓝梓汐行了一礼道:“早就想见见夏姐姐,总是没机会,耳朵都快起茧子了,才总算见着了姐姐,果然是天仙般的人儿呢,怪不得墨胤哥哥茶饭不思,就想着姐姐尽快过门。” 090:敬茶风波,后园冲突 好一个活泼可爱的姑娘家,蓝梓汐几乎立即就对这位姑娘产生了好感。 “这是长公主的女儿,墨胤的表妹上官花颜,打小儿就在王府长大,跟墨胤的感情也好,梓汐以后就拿她当妹妹好了。”王妃似乎也很喜欢上官花颜,笑着对蓝梓汐介绍道。 “花颜妹妹可莫要笑话嫂嫂,在嫂嫂眼里,你才是个天使呢。”蓝梓汐笑道。 “天使是什么?比仙女更好看吗?”上官花颜歪着头,眨巴着大眼问道。 “天使是比仙女更善良可爱,更讨人喜欢的仙女。”蓝梓汐促狭道。 上官花颜果然笑得两眼象月芽儿一样,滚到王妃怀里道:“舅母,舅母,你看嫂嫂她取笑我。” 等得蓝梓汐将所有的亲戚都认全,蓝梓汐感觉肚子饿得都快咕咕叫了,早上只是吃了碗粥而已,早就饿了。 可满屋子的人却没有半点散去的意思,王爷正跟容郡王和华郡王说着朝堂里的事,而几位王妃也凑在一起闲聊着,上官花颜则叽叽咕咕的跟王妃说着自个闺房时原趣事,逗得王妃时不时就掩嘴直笑。 蓝梓汐饿得抬眼看冷墨胤,正好冷墨胤也看着她,也看出了她眼中的卷意,还有冲自己眨着的眼睛,冷墨胤果然就走了过来,一把扯起她的手就往外走。 王妃反应过来,诧异地问道:“墨胤,你这是要拉你媳妇儿去哪?” “吃饭,你们不饿,我饿了。”冷墨胤头也不回的拖着蓝梓汐走,一副很不奈烦的样子。 王妃转头一副无奈的样子对鄂太妃道:“太妃,您瞧这孩子,才进门呢,就这么宠着媳妇,好象我这个做婆婆的虐待她媳妇,不肯给饭吃似的。” 蓝梓汐心里暖暖的,他总是最能体贴她的心思,知道她的为难,回头对几位长辈们告了声罪,便乖顺地跟着冷墨胤出了正院。 吴王府要比夏家大了不知多少倍,正院离冷墨胤住的枫梓院就隔着一个诺大的莲花湖,穿过湖面弯弯曲曲的小桥,才是枫梓院。 蓝天碧云,天空晴朗如洗,湖水波光粼粼,残荷满湖,好几个饱满的莲蓬高高低低的矗立在荷叶间,看着倒有几分丰秋的感觉。 蓝梓汐拉着冷墨胤的手,缓缓走在曲桥上,深吸着荷叶的清香,喃喃道:“墨胤,你闻到了吗?秋天的味道。” “你喜欢这里?”冷墨胤侧头看着蓝梓汐,抬手抚了抚她的额发,眼神柔柔的,如同暖风轻流。 “这里以后就是我的家了,我当然要喜欢。”蓝梓汐理所当然道。 冷墨胤眼里就露出一丝忧伤来:“就怕府里有些人讨厌,又会让你吃苦。” “不是有你在么?”深宅大院里,哪有不复杂的,总有些不舒心的事发生,蓝梓汐却认为,只要夫妻同心,相亲相爱,就算有些磕磕绊绊又算得了什么,生活原本就不会永远称心如意。 “嗯,有我在呢。”冷墨胤紧了紧她的手,将它按到自己的心脏处,让她感觉自己稳定而强劲的心跳。 新婚燕尔呢,蓝梓汐不想气氛太过深沉,便指着湖面一个硕大的莲篷道:“冷墨胤,你想吃莲篷么?”他的眼睛反正能看到了喽。 冷墨胤怔了怔道:“你想吃?” “嗯啊,好久没有吃过新鲜莲子了,也不知道这里的好不好吃。”前世蓝梓汐是南方人,南方的莲子很出名,但是,前世的空气哪里有这里的明净啊,莲子总有点泥腥味儿。 “那我给你去摘。”冷墨胤话音未落,便凌空跃起掠向湖面,一纵一跃间踩着荷叶从一处跳到另一处,不过转眼间就摘下好几个莲蓬。 只是荷叶到底支撑不了多久,脚下无支力点,摘下几个后,他便一个翻身,准确地向曲桥上跳来。 “墨胤,小心。”突然,一人大喝一声,身子如影子一般飞了过来,在冷墨胤坠落的一瞬间,拦腰将他抱住,然后再稳稳地落在桥上。 蓝梓汐眉头一皱,暗骂这人真是多此一举,冷墨胤根本不用人帮忙好不好,他明明就可以准确地跳回曲桥。 “滚开!”被个大男人抱住,冷墨胤气得俊脸晕红,一掌向抱他的男人击去。 “墨胤,大哥是担心你。”冷墨泽明明可以一落地,就放开冷墨胤,可他却偏偏将他搂在怀里,那情形还真象个公主抱,蓝梓汐脑子里立即闪出基情二字,不由愣住。 避开冷墨胤的一掌,冷墨泽似乎有点不舍地放开冷墨胤,确又一把捉住他的手道:“墨胤,你的手掌怎么出血了?你要吃莲子,让冷辰去采好了,干什么要亲自动手啊,你……你的眼睛不方便啊。”冷墨泽一派紧张心痛地说道。 蓝梓汐眉头一皱,这个人不提冷墨胤的眼疾会死么?他究竟是关心冷墨胤,还是趁机刺激他? 冷墨胤果然怒起就是一掌拍在冷墨泽的胸前,冷墨泽高大的身躯竟然就被他击得飞起,落入湖中。 “墨胤,你怎么能对大哥动手?”远处传来吴王焦急的声音,很快,好些个王府侍卫也奔了过来。 宁婉茹一声尖叫道:“你们还不快下去求世子爷,还愣着做什么,他可不会游泳啊。” 蓝梓汐便看向湖里的冷墨泽,果然见他在水里胡乱扑腾着,时而沉下去,又时而伸出一双手来乱抓,好象真的不会游泳,王府侍卫如此多,会水的也有不少,自然很快就将他救起。 吴王已经大步走到曲桥之上,严厉地喝斥道:“墨胤,你越大越不象话了,怎么能推你大哥落水呢?” 冷墨胤面脸色冷峻地立在原地,神情倨傲而不奈,根本就没有要解释的打算,就是要解释,又如何解释?难道说冷墨泽对冷墨胤试图不轨,轻薄于他,才惹恼了他吗? 他那些动作在外人看来,都是在关心冷墨胤,照顾冷墨胤,是冷墨胤不领悟,不知好歹,恩将仇报…… 蓝梓汐感觉自己的心揪成了一团,为冷墨胤痛,怪不得,他性子古怪,怪不得他对谁都是冷冷淡淡的,怪不得,他就是在吴王爷面前,也是那般桀骜不驯。 有这样一个心机深沉的哥哥如此“关怀”着他,他的古怪,他的孤冷,他的混帐,只怕都是一种自我保护…… “父王,别骂墨胤了,是我多管闲事了,他在和弟妹闹着玩呢……”冷墨泽缓过一口劲来,湿衣都不肯回去换,就急急地过来为冷墨胤求情。 蓝梓汐半挑了眉看着冷墨泽,这人怎么跟赵宇飞一样的性子,都是那种恶心虚伪的性子。 “墨泽,你不能总让着他,他打你,你就是还手,也该避着才是。”吴王爷喝骂了冷墨胤一句,就心疼地对冷墨泽道。 “呵呵,墨胤的武功好象又长进了呢,父王该高兴才是。”冷墨泽却笑着道。 吴王爷眉头一皱,脸色更加难看:“墨胤,你对哥哥下手也那么重做什么?他可是最疼你,最关心你的大哥啊,你……莫非心里还对大哥存着恨意?你们可是亲手足啊,你怎么能……” 吴爷越说越伤心,越说越生气,虽然不再责骂冷墨胤,然而语气里的失望和伤心,却更加伤人。 蓝梓汐再也看不下去了,将冷墨胤拉到身后,深深向吴王爷一福道:“不怪相公,父王,是儿媳的错,儿媳不该让相公去摘莲子的。” 这时,宁婉茹终于气喘吁吁地跑过来,怒斥道;“果然是你,你明明知道二弟有眼疾,却让他到湖面上去摘莲子,你是什么居心?是要戏耍二弟么?若不是你这般任性胡为,相公又怎么会担心二弟二过来救他……” 吴王爷也责怪地看着蓝梓汐道:“是啊,老二家的,你也太任性胡为了些。” 蓝梓汐淡淡一笑,要的就是你们如此责怪于我,她微微噘起嘴,一副委委屈屈地样子,清澈的大眼里泛起一层水雾,可怜兮兮地嘟嚷道: “儿媳也是看相公武功高强,听力灵敏嘛,父王,您看大哥连相公的一掌都避不开呢,以相的本事,到湖上摘个莲子算什么?”说着,又扯了扯冷墨胤的袍子下摆道:“父王请看,相公给儿媳摘了这么多莲子,连袍角都没沾湿呢, 他从湖面上跳回来,又怎么可能会有危险?大哥也是关心则乱,明知相公最不喜欢别人碰触,偏拿相公当小孩子,抱着不放,相公还以为是来偷袭他的呢,会打大哥,不过正常自卫的反应罢了,父王您该知道,相公又看不见,他怎么知道是大哥要救他呢。” 吴王也不是傻子,自然听出蓝梓汐话里话外的意思,细细品味,不由瞪了冷墨泽一眼道:“墨胤素来不喜欢别人碰触,你就算关心,救他回桥也就罢了,何必还拉拉扯扯的,一身湿衣,快些回去换了,莫要着了风寒才是。” 冷墨泽也不辩解,恭敬地垂首应下,正要走,宁婉茹却不甘道:“以弟妹的意思,相公方才来救二弟是多此一举,多管闲事吗?他是个瞎子呢,在湖边上乱跳乱动,会担心他落水是再正常不过的事啊,你们还真是……”不知好歹几个字到底是含在嘴里不敢吐出来,但那神情里的不屑和嘲弄比说出来,更让人生气。 “大嫂的意思是不相信墨胤的武功?不相信他摘莲子不会落水?”蓝梓汐冷冷地问道。 “自然,一个眼睛瞎的人,能在水上行动自如还能准确跳回桥,很难让人置信。”宁婉茹讥诮地回道。 “好,那我就让大嫂亲自体验体验。”蓝梓汐骤然用力一掌,将宁婉茹推下了湖水。 王爷和冷墨泽怎么也没想到蓝梓汐如此大胆妄为,竟然敢当着他们的面行凶。 “相公,快去救起大嫂。”蓝梓汐撞了撞冷墨胤。 冷墨胤一脸不情愿道:“不去。” 那些在岸上的侍不得令,是不敢下湖去救人的,因为,下水救人,势必就会有身体接触,那可是世子妃啊,他们可不敢亵渎她。 “相公,你再不去,我就跳下去。”蓝梓汐急了,这厮能不能不在这个当口别扭啊,人命关天呢。虽然宁婉茹泡在湖水里大口大口灌湖水的样子看着让人很爽,但是,总不能真淹死她啊。 冷墨胤回头瞪了蓝梓汐一眼,一跃而起向湖面掠去,不过一瞬间,就从水里拎起宁婉茹,抬手一扔,将她稳稳地甩在冷墨胤的怀里。 从宁婉茹落下湖,到被救,整个这一切不过几句话的时间,当看到冷墨胤潇洒一个翻转,如临风青松般立在桥上时,吴王爷眼睛一亮,满是欣慰道:“墨胤,你的武功果然是长进了许多,听力也更强健了。” “蓝梓汐,你好大胆子,你竟然敢推本妃下湖,父王,这是谋杀……”宁婉茹瞬间在死亡线上走了一遭,一上岸就气急败坏地骂道。 原本可以更简单更安全的法子证实冷墨胤的本事的,可谁让你瞎子瞎子的不绝于口,姐只是谁你下水是看得起你了,若以后再敢污辱我家墨胤,可就不是这点子惩罚了。 蓝梓汐在心里腹诽了半晌,脸上却理一派委屈道:“冤枉啊大嫂,你不是不信我相公的本事么?我这是让你亲身体验啊,以后你再不会不相信了吧。” 吴王虽然也觉得蓝梓汐推大儿媳下水做得太过,不过,她如此维护墨胤却让吴王感到欣慰,墨胤不喜辩解,可以看出,方才他真不是故意要推墨泽下水的,自己方才还真有点错怪了墨胤,好在蓝梓汐聪慧机敏,用最简单的法子为墨胤作了证明,只是,还是太暴力了些。 “父王……”宁婉茹不甘地哭着,一个没忍住,打了个很响的喷嚏。 吴王的头稍往后仰了仰,皱眉道:“你们两个快回去更衣吧,喝点姜汤发散发散,莫要病了才是。,说罢,便转身离去,竟是根本就没有责罚蓝梓汐。 宁婉茹气得脸色发黑,怨恨地瞪了眼蓝梓汐道:“弟媳今天方进门,便给了本妃如此大礼,本妃今天且先收着,日后定当回报。” 蓝梓汐一摊手道:“大嫂客气,我当翘首以待。”一点也不将宁婉茹的威协看在眼里,淡淡一笑,拉着冷墨胤准备回去。 冷墨胤却突然出手,一掌拍在桥栏上,轰地一声巨响,白汉玉做的桥栏顿时断了一截,宁婉茹吓得脸色苍白如纸,瑟瑟地缩到冷墨泽的背后。 冷墨泽皱了皱眉,却心疼道:“墨胤,你的手……方才就在流血呢……” 明明冷墨胤是在威吓和警告宁婉茹,他这个做丈夫的,不说维护自己的娘子,反而先担心冷墨胤的手会不会受伤…… 宁婉茹的脸色更加难看,原本凌厉的眼神也黯淡了下去,她明白,在王府,就算她贵为郡主,又是世子妃,如果没有丈夫的支持,她的日子定然不会好过,丈夫对这个瞎眼的弟弟还真是掏心掏肺,自己若真要与冷墨胤夫妻对着来,只怕也讨不着好…… 紧咬发白的唇瓣,宁婉茹极力控制着不让自己哭出来,她不想在蓝梓汐面前流泪,她可是堂堂镇北侯的嫡女,贵为郡主,怎么能在一个奴生的庶女面前示弱? 冷墨胤根本不理睬冷墨泽,拉着蓝梓汐的手就往前走,蓝梓汐边走边拖着步子去掰他的手:“让我瞧瞧,让我瞧瞧,真出血了呢,你这笨蛋,干嘛发蛮力呀,我才不怕她呢,最多以后又把她扔进湖里去。” 冷墨胤就站住,任她拿着帕子细细地抹着手上的碎石屑,这点子痛对于他来说,太习以为常了,以前又不是没伤过,受伤是家常便饭,只是,从没有人象她这样心疼他,象她这样骂他不爱惜自己。 黑如点漆的眸子有暖情流转,神情温顺得象只顺了毛的豹子,任她碎碎念。 “得回去用点消炎药才行,又没破伤风针可打……”蓝梓汐拖着冷墨胤就往屋里去,一进门便喊:“慧姨,煮壶开水,放点盐端来。” 丫环碧莲迎上来给冷墨胤和蓝梓汐行礼:“二爷二少奶奶,早膳备好了,爷是到书房吃,还是就在正堂?”跟自己一同进来的,自然是一起吃,她却多来句到书房,什么意思? 早上只是随便吃了点,现在这是府中厨子做的早膳,蓝梓汐不由淡淡看了碧莲一眼,碧莲垂眸似乎看到冷墨胤的手受了伤,急得上前抓起冷墨胤的手:“爷这是怎么了?怎么又受伤了?不过是去敬个茶,见个礼呀……” 边说边斜了蓝梓汐一眼,虽然不敢明说,那意思却是再明显不过,是怪蓝梓汐没有照顾好冷墨胤呢。 原本自己也确实有责任,若不是自己要吃莲子,冷墨胤也不会受伤…… 一会子雪慧到厨房里端了盐开水来,蓝梓汐就牵着冷墨胤往耳房里去,雪慧端着盐开水在手面,碧莲就道:“二少奶奶这是要做什么?” “用盐水洗,给他消毒。” “消毒?少爷是中了毒吗?”碧莲惊叫起来。 冷墨胤不耐地甩开她的手,她又急急地跟上:“盐水洗伤口?少奶奶,那得多疼啊,这跟在伤口上撒盐有什么区别?” 雪慧听不下去了,将水一放,“碧莲姑娘这是在说二少奶奶害二爷吗?” 碧莲脸色一白道:“奴婢哪敢,奴婢只是觉得盐水洗伤口全很疼……” “二爷是二少奶奶的相公呢,碧莲姑娘还是莫要操太多心了。”雪慧边说边把碧莲往外推,随手放下耳房的帘子。 水很热,蓝梓汐小心地拎着帕子换着手吹气,指尖烫得发疼,等吹凉一些,才慢慢给冷墨胤洗伤口。 “你的丫头可还真忠心,生怕我虐待了你呢。小心一会子你的手被我废了。” “你舍得么?”冷墨胤凤眼眨巴着,认真地对着蓝梓汐问。 这家伙,竟然问得这么暖昧,蓝梓汐听得一滞,耳根忍不住就发热。小声嘟嚷道:“谁舍不得了……真臭美。”话音未落,脸上就感觉软软湿湿的,这厮竟然偷袭,在她脸上吻了一下。 蓝梓汐顿时大窘嗔道:“你……丫环们都在外头呢,看着多不好啊。” “看见就看见了,你是我娘子,怕什么。”冷墨胤笑咪咪的匝巴着嘴,象偷吃了糖果的小孩子一样开心。 蓝梓汐尽力收敛心神,小心为他擦洗着伤口,伤痕并不深,只是被荷梗刺和石栏划伤了一点,将碎石粒清出就好。 洗完后,又给他上了药,缠着煮过的白纱布,才算停当,牵他出来时,正堂里已经摆好了早膳。 碧莲看了一眼冷墨胤的手,牵冷墨胤坐下道:“爷是吃水晶虾饺还是吃小笼包?” 冷墨胤坐下后,脸朝着蓝梓汐看着,并不理睬碧莲,蓝梓汐早饿了,紫晴给她盛了碗莲子薏米粥,她早自顾自地吃起来,不一会子就喝了小半碗,又吃了两个是饺,感觉身边太过安静,不由侧了侧目。 就见冷墨胤嘟着嘴,一脸委屈无辜看着她,像个被遗弃的孩子一般,这才后知后觉地问:“相公,你怎么还不吃?” 碧莲夹了几个小笼包在他碗里,正往他手里塞筷子,他却不肯接,只是静静地注视着蓝梓汐。 蓝梓汐硬着头皮又吃了几个饺子,才皱眉道:“相公你是不喜欢小笼包么?” “我眼睛看不见。”冷墨胤嘟着丰润的红唇,略还伤感地说道。 蓝梓汐的心一窒,立即拿了筷子夹起一个小笼包喂他,冷墨胤接过小笼包,吃得凤眼微眯,浓眉弯弯。 难道我是来给你当保姆的么?这厮可是连水上的莲逢都能摘的,而且眼睛明明已经看的见了,哪里就不能自己吃饭了,分明就是喜欢让她侍候。 看着冷墨胤吃得眉花眼笑的样子,碧莲的脸色一阵发白,拿筷子的手就僵在了一旁。 蓝梓汐看冷墨胤吃了两个包子,便夹了饺子沾上醋,正要送到冷墨胤嘴边,碧莲惊道:“不可,二爷不吃醋的。” “咦,相公你不吃醋的吗?” “娘子给的,什么都吃。”冷墨胤嘴一张,将那沾了醋的饺子吃下。 冷墨胤,你要不要这么肉麻啊。 碧莲不可置信地看着冷墨胤,后来,一顿饭完,她再也没有多说一句。 用过饭后,一会子外头小丫头玉儿来禀:“二少奶奶,李嬷嬷带着梓枫院的几个管事过来给您请安。” 青鸢附到蓝梓汐耳边道:“是二少爷的奶娘,打小就服侍着的,梓枫院里的大小事物都是李嬷嬷嬷打理的。” 蓝梓汐知道这个李嬷嬷,上次来的时候见过一面,赞赏的看了眼青鸢,这丫头打听情况的本事就是比别人强,可以给自己省好多事。 “请李嬷嬷进来了吧。”蓝梓汐替冷墨胤擦了擦手,牵他坐在正位上,一边青鸢去沏了茶来,放在小几子上。 李嬷嬷就掀了帘子进来,如上次所见时候一样,只是今日打扮得更干净利索,身上的首饰不多,但是光那手腕上戴的那对玉镯一看就价值不菲,绝对是上等货。而且,从她保养很好的皮肤可以看出,她是养尊处优的,五官忽略不谈,那双精明内敛的眼晴显出她是个很能干的人。 “奴婢李氏给二少奶奶请安。”李嬷嬷也照样打量了蓝梓汐一眼,带头跪下给蓝梓汐见礼。 既然是冷墨胤的奶娘,体面是要给的,蓝梓汐笑着请李嬷嬷起来,紫晴忙拿了荷包给进来的几位管事娘子打赏,李嬷嬷的那份自然是最重的。 李嬷嬷接过后,很随意地抓在手里,向蓝梓汐道了谢,便开始介绍每位管事娘子的差事。 蓝梓汐发现李嬷嬷理事很细致,在几位管事娘子跟前也很有威信,心里倒放了一大半的心,奶娘便是半个娘,对冷墨胤定是忠心耿耿的,冷墨胤身边有个如此精明的奶娘管事,自己也能省心不少。 “以前梓枫院没有正经的女主子,王妃又瞧得起奴婢,就让奴婢管着院里的所有事物,如今二奶奶进了门,这些个物事自当交由二奶奶管起来,这是院里的钥匙,请二奶奶收下。”介绍完人后,李嬷嬷便拿出一串钥匙来呈上。 自己刚来,什么都是一抹黑,这会子拿钥匙做什么?蓝梓汐便淡淡一笑道:“我还年轻呢,又没怎么管过家,嬷嬷可是相公的奶娘,由嬷嬷管着事,相公放心,我当然也放心,还请嬷嬷不辞辛劳,继续帮着管事,也顺便教教我才是。” 李嬷嬷刻板的脸上这才有了丝笑意,也不推辞,收回钥匙道:“二奶奶既然信任奴婢,那奴婢就厚着脸皮再帮二奶奶管几天,等二奶奶熟悉些了,再请二奶奶收回去。” 李嬷嬷退下后,冷墨胤坐在正堂打哈欠,一副懒懒的样子,蓝梓汐就想起昨晚那一通忙,冷墨胤肯定很是累了:“相公,你乏了么?要不要再去睡个回笼觉?” “好啊,你送我。”冷墨胤立即就站起来,牵着蓝梓汐的手就往里屋去,送毛儿啊,这屋子里生活一二十年了,哪哪不熟啊,还要人送? 可某男就是喜欢在她面前装柔弱,一副你不送我,我就不进屋的样子,蓝梓汐无奈,起身送他进了里屋。 谁知,才进门,就感觉一阵头晕目眩,冷墨胤将她打模一抱,大步便向床边走去:“昨儿个晚上的洞房,咱现在补上可以吧。” 天啊,这是要白日宣淫么?这厮一下子这么猴急,外头还好多事等着她呢,怎么能进了屋就不出去,这要让梓枫院的丫环婆子们如何想她啊?“冷墨胤,你放开我。” “叫相公!”冷墨胤哪里肯放过她,一把将她压在身上,一只大手就去解她的风扣,蓝梓汐大急,忙抵住他道:“不行啊,大白天呢,你不能这样。” 谁知这厮昨儿个晚上被她的扣子制住了,今儿好象突然副至心灵,大手变得非常灵巧了,几下就解开了她胸前好几料盘扣,蓝梓汐哪里抵得过他的力气,推几下都没有用,那厮的头已经附下来,吻住了她的唇,她脑子一激凌,哪还记得反抗,顿时身子都快化成水去。 冷墨胤似乎也很急切,几下解了她的外套,大手就伸进她的了进去,蓝梓汐是现代来的人,又早就熟知情事,被他这一撩拨,哪还记得别的,只想好好迎合他,将自己交给他就好。 两只手就胡乱的扯着他的衣服,却故意不着重点,惹的冷墨胤声音嘶哑的道:“你……你倒是也帮我更衣啊。”话音落头一低,便吻住了蓝梓汐的唇。 蓝梓汐三下两下就脱掉了他身上的衣服,自己身上也只剩一件中衣,摸着手下细腻的肌肤,感觉到他喷勃的热力和激情,蓝梓汐放开一切,这一刻,只想与他天荒地老,好好享受他给她的宠爱。 正激情四射,缠绵菲侧之时,外头传来碧莲的叩门声:“二少奶奶,华郡王妃过来了。” 蓝梓汐听得浑身了个激凌,华郡王妃不是才见过么?怎么这么快就来了?自己跟她又不熟。 不过,再不熟又如何,人家是长辈,亲自登门过来,不见可不行,冷墨胤要进攻,听到外头有人打扰,恼火地就是一瓷枕向外头砸去,吼道:“滚!” 碧莲听得一震,反而把门敲得更急了:“二爷,又是什么惹了您发火了?可是哪里不舒服,您让奴婢进去看看,让奴婢服侍您好不好。” 听到这种话,蓝梓汐哪里还有半点激情,满腔的热情都被浇熄,轻轻推着冷墨胤道:“相公,华郡王妃来了,可不能怠慢了,让我起来吧,咱们来日方长呢。” 冷墨胤抱紧她不肯松手:“她来她的,我们做我们的,理她作甚?” “那可不行,你可以不理她,我可是新媳妇,不理会招人诟病的。”男人在热头上被人打搅,着实是一件很残忍的事情,蓝梓汐可以想见冷墨胤现在有多恼火,可是,外头站在一个寻衅的丫头,还坐着一位长辈,就算自己不顾一切,也没有了那心情。 蓝梓汐捧住冷墨胤的脸亲了一下道:“好相公,让我起来吧。” 冷墨胤也知道她的为难,只好从她身上翻下来,仰躺在床上,双眸灼灼地看着蓝梓汐穿衣下床。 如此明亮又漂亮的眼睛,若不是早就知道,蓝梓汐看着与以前无异却已然能看见的冷墨胤的双眼,怎么也不会相信以前也是这样却是看不见。 还好现在能看的见了,蓝梓汐边穿衣边问:“华郡王府离咱们家很近么?” 冷墨胤却并没有回答,似乎陷入了沉思当中,蓝梓汐便快速穿着衣服,又不好意思让紫晴进来给她梳头,只好随便挽了个髻,用簪子松松地插上,正要出去,外头碧莲又在催:“二爷,您还好吧,可是碰着什么了?可是又受了伤?” 蓝梓汐气急了,这丫头是把自己看成什么了?莫非她才是冷墨胤的老婆,自己是那害人的小三不成? 抬脚气冲冲就往外走,床上的冷墨胤突然从背手搂紧了她,声音急切中,带着一丝惊惶:“不要走,不要离开我。” 蓝梓汐诧异地回头,看他俊逸的脸上布满恐惧和痛楚,不由愣住,他想起了什么?他过去,究竟发生过什么可怕的事情,让向来洒脱不羁的他如此害怕? 回手轻抚冷墨胤光洁的脸颊,柔声安抚他道:“我不走,我只是出去瞧瞧,相公,你累了,到床上去睡一会子吧,没穿衣呢,可莫要着了凉。” 说句实在话,眼前的男体修长而精壮,结实的六块腹肌,白晰修长的双腿,真真秀色可餐啊,若不是被他的神情所震,蓝梓汐真的会流口水。 “你不会离开我?”冷墨胤似乎不确定。 “嗯,我保证,只要你不休了我,不犯原则性错误,我就不离开。”蓝梓汐认真地说道。 “嗯,我去睡,我不犯错误。”冷墨胤象个孩子似的灿然一笑,似乎放下心,脸上的痛楚和惶恐也消散了些,乖乖地被蓝梓汐扶上床躺下,任他盖好被子。 当蓝梓汐打开门时,碧莲眼睛都红了,看蓝梓汐换了装束,连头发都是草草挽的,脸色就更难看了,等蓝梓汐一出来,她就往里头去。 蓝梓汐眉头一皱道;“二爷睡了,你莫要吵着他。” “二少奶奶,刚才二爷是不是又摔着了?”碧莲焦急地问道。 蓝梓汐强忍着要撕了她这张嘴的冲动,淡淡道:“嗯,是摔了,我推他摔的,这会子晕着呢。” 碧莲听得怔住,呐呐地张着嘴,不可置信看着蓝梓汐。 紫晴冷冷道:“碧莲姐姐担心二爷的安危原也没错,只是莫非你觉着二少奶奶进门来,就是要害二爷的么?” 碧莲似乎这才感觉到自己的逾矩,忙急急地跪下道:“奴婢不敢,奴婢不敢,奴婢只是打小就服侍二爷惯了,太过担心,所以说话就没头没恼,还望二少奶奶不要见怪。” 打小就服侍的,自然对冷墨胤是很忠心的,好吧,看在冷墨胤的份上,我忍你,蓝梓汐便笑道:“你也是关心则乱,我说笑话呢,二爷那脾气你也了解,象个小孩子似的,他刚才是发脾气摔了枕头,这会子他歇下了,你就莫要进去了。” 说着,便去了正屋,华郡王妃果然正坐着喝茶,见蓝梓汐迟迟才来,脸上也没有半点不郁之色。 蓝梓汐忙上前道:“让王婶久等了,不知王婶有何事找侄儿媳?” 华郡王妃戏笑着看了蓝梓汐两眼,清了清嗓子才道:“王婶我也是过来人,新婚燕尔的,是我打搅了你才是。” 这位华郡王妃在正厅时,看着病殃殃的,又怯怯的样子,如今到了自个屋里,倒不象先前那般怯懦,倒还带了几分风趣。 蓝梓汐就状似羞涩的垂下头去,默然不语。 华郡王妃见了笑得更厉害。 “其实也没啥,就是方才跟荣郡王妃一起回府时,咱们两个都觉得你这孩子性子不错,蛮喜欢你的,荣郡王妃就想着趁你还没到回门的日子,请你去荣郡王府赴宴,请了宫里的心怡公主几个一起来乐呵乐呵。” “这种事情使个人来知会一声就好,王婶何必亲自跑这一趟,让侄儿媳怎生承受得起。”蓝梓汐不由一脸黑线,巴巴里跑来,只是请她赴宴,不会让丫头来报一声么? “那可不一样,你可是王嫂的嫡儿媳,更是兰家将来的继承人呢,王婶亲自来一趟,你肯赏光,王婶都觉得大有脸面了呢。”华郡王妃听了却认真地说道。 兰家的继承人?什么意思?蓝梓汐听得一头雾水。 华郡王妃就看着她胸前的木制挂饰道:“你婆婆送你的礼,你是不是觉得很普通?” 蓝梓汐听了便看向自己脖子上的小木挂饰,这话可不好回答,这小木饰看着很精美,雕工细致,若是放在前世,可也是难得的工艺品,何况蓝梓汐一直就有个观点,婆婆的就是自己的,王妃只有一个儿子,自己又是嫡媳,婆婆的私房再多,将来也只能给自己,不给自己也是给自己的儿子,所以,王妃送她什么礼,她是不在乎多少的。 “那可是兰家的符印呢,庞大的根基势力你的脖子上挂着,你竟然半点都不知,只怕还当成个小玩意儿吧。”果郡王妃笑道。 “兰家?”蓝梓汐还是不明就理,王妃姓兰她是知道的,但兰家族她却是半点也不了解,强大的势力王妃又怎么会轻易传给自己,而又不跟自己明说的呢,而且,也没见冷墨胤说什么呀。 “是啊,兰家,呀,看我又多嘴了,你婆婆既然只把东西传给了你,却又没明说,定是怕你被吓到你了……好了,信我是送到了,明儿可记得要去荣亲王府赴宴哦。”华郡王妃说着就起了身。 091:华郡王妃,用兵之道 蓝梓汐忙将送她出去,到了门口,华郡王妃顿住脚道:“花颜那孩子打小儿就跟墨胤好,若不是墨胤七岁那年突然患了眼疾,只怕这挂饰就不是挂在你脖子上咯。” 蓝梓汐听得一怔,这话说得没头没恼,什么意思?正想说话时,华郡王妃已经出了门,在她的丫环婆子的族拥下走远了。 是说上官花颜与冷墨胤是青梅竹马么?也是,表哥表妹之间,从来就是故事最多,不过,那不是七岁前的事情么,既然这场早恋因冷墨胤的眼疾而终,那说明上官花颜根本就没真的将冷墨胤放在心里,而冷墨胤也该明白,那不是他的良人,自己又何必为着过去的事情而自寻烦恼呢? 不过,这位华郡王妃倒是有意思的紧,自己才进门头一天,她就提点自己如此劲暴的消息?所为何来?是关心自己,还是故意添堵? 这诺大个王府,还真不比夏家简单,蓝梓汐不想与人为敌,想与人为善,但也要看别人是怀着什么心思,她可不是泥捏的,想要算计然是使阴绊子,随便来,姐有的是法子应付你们。 思索半晌,转身回穿堂时,发现李嬷嬷悄无声息地站在自己身后,不由吓了一跳。 李嬷嬷脸色淡淡地道:“二爷打小就是个自律的,性子又好,跟二爷关系好的姑娘家多了去了,可不止表姑娘一个。” 蓝梓汐立即就想到了心怡,当初在宫里,心怡在最后得知自己和墨胤的婚事成了之后,不也是一派伤心难过的样子,好象冷墨胤抛弃了她一般么? 蓝梓汐不由被自己的想法吓了一跳,自己怎么会这般看待心怡,她可是冷墨胤的堂妹啊,可是才隔着一代的兄妹呢,真是的,被华郡王妃弄得神神叨叨。 “可不是么?我家相公打小就可爱,长大了也招人喜欢,不然,我也不会嫁给他啊。”心知李嬷嬷说这话是在宽慰自己,蓝梓汐眨巴着眼道。 李嬷嬷铁板似的脸上果然泛起一丝笑意,抬眸看了蓝梓汐的头发一眼道:“奶奶这装束也太素淡了些,一会子怕是还会来人,还是装扮装扮吧。” 蓝梓汐听得脸一红,微一睡眸,眼角触到肩胛上的一抹粉红,不由更窘了,这李嬷嬷还真是精明,一眼就看出自己与冷墨胤在屋里的行径,忙笑了笑,进了正屋。 回到屋里,碧莲还立在里屋门前,一副忐忑不安的样子,便道:“二爷这会子也没醒,你先下去吧,屋里有人侍候呢。” 碧莲的眼圈就红红的,呐呐的又要哭,李嬷嬷从后头跟进来,淡淡道:“碧莲,上回让你给二爷做的袍子可做好了?” 碧莲听得一怔道:“就只差只袖口没绣完了,我现在就去绣。”说着,就垂头退下。 哈,这丫头惧怕李嬷嬷可比自己多呢,看来,是得做一两件事立立威才行,不然,还真没人将自己放在眼里呢。 看冷墨胤睡了,蓝梓汐也没进去打扰他,与紫晴两个坐到偏房里绣着活计,紫晴终于见她完成了一个荷包,不由长吁了一口气道:“奶奶终于绣成了一个荷包,可想着填什么香料进去?” “清神醒脑的吧,我想想,嗯,就桑叶薄荷,再加些荷叶香味,二爷戴在身又既清神,香味又不腻歪。”蓝梓汐就想起前世的那香精油来,可惜,这里没条件,要不弄点熏衣草精油什么的,还能驱蚊呢。 “桑叶薄荷还有荷叶都不是什么稀罕物件,姑娘就没想过要用龙涎香么?要么檀香也行啊。”二爷可是王府嫡子,奶奶给二爷的这些个香,也太普通了些啊。 “你先把我要的东西采回来,等我制好了香,你就知道,我的香,是不是普通的香了。” 紫晴依言去让青鸢收集蓝梓汐说的香料,一出门,就见上官花颜带着自个的丫环过来,忙又回禀蓝梓汐:“表小姐过来了,奶奶出去见见吧。” 李嬷嬷还真是有先见之明,才新婚第一天,果然就不断有人上门来。 人还没出去,就听见上官花颜的声音:“墨胤哥哥,墨胤哥哥,说好了给我做竹笛的呢?做好了没?我可是来讨帐的了。” 蓝梓汐忙走出去道:“原来是表妹啊,相公歇下了,这会子还没醒呢。” 上官花颜笑道:“怎么大白天也睡觉啊,也不说多陪陪二嫂嫂,在园子里逛逛也好啊。” 蓝梓汐笑着请她坐下,又让雪慧进去取了点心出来招待上官花颜。 上官花颜眼尖,看见她手里的荷包,一把抢过去道:“咦,是二嫂嫂自个绣的么?我瞧瞧。” 翻来复去看了好几遍,扑哧一声就笑出来:“二嫂嫂,这个……你绣的究竟是什么呀?看着怎么象鸭子呢?” 蓝梓汐顿时一脸黑线,她可是绣了不下十个了,这个还算是能拿得出手的好不好,竟然又被人说成是鸭子! “原来二嫂嫂的女红是这个样子啊……”上官花颜笑得直不起腰来,拿着那荷包就往外走:“我得给舅妈看去,让她再说我的女红差,哈哈。” 蓝梓汐立即就急了,一把夺过道:“哪里就差了,我原本就是绣的水鸭啊,你当是鸳鸯那可就错了。” “那也是最丑的水鸭,二嫂嫂不是庶出的么?按说庶出的应该都很会女红才是啊。”上官花颜诧异地问道,明亮的眸子看似纯净无害,说出的话却让人膈应。 是啊,很多府里的庶女地位只比奴才高那么一点,为了能在府里头立足脚,不让嫡母嫌弃,又为将来生计想,一般都会下力气学女红,而且,也做很多活计来讨好嫡母,上官花颜这话也不算说错,但如此当面提出来,自然是下蓝梓汐的脸。 蓝梓汐正要说话时,里屋的门打开,冷墨胤松松地系了件外袍走了出来,上官花颜眼睛一亮,就过去牵冷墨胤的手,冷墨胤手一缩,皱眉道:“吵死了,睡个觉都不安生。” 上官花颜怔了怔,撇撇嘴道:“哪里就吵了嘛,我不是怕二嫂新来乍到,会孤单,来陪她说说话儿的么?” 冷墨胤手向蓝梓汐一伸:“拿来!” 蓝梓汐愕然:“什么?” “荷包啊,你不是绣了要送给我么?”冷墨胤不耐道。 “墨胤哥哥,二嫂绣的那个也太丑了些,还不如我绣的呢,你可别戴,一会子让人笑话你呢。”上官花颜听了就吃吃笑,打趣道。 说的也是,自己绣的东西若真被他戴在身上还真会被人家笑话,蓝梓汐将手往身后一藏道:“什么荷包?没有啊。” “傻子,只要是你绣的,就是天下最好看的,我不嫌弃,你又怕什么?”冷墨胤的声音变是柔柔的,黑如点漆的眸子中,带着一丝怜惜和宠溺。 也是,绣得好不好,都是自己的心意,只要尽了心就好,只要他喜欢就行,管别人怎么看干什么,蓝梓汐的心一暖,将那丑丑的荷包放在冷墨胤手心里:“还没填香料呢,我正打算将香料制好了再送给你,哪知你现在就知道了。” 冷墨胤细细地抚摸着荷包,丰润的红唇边漾开一朵美丽的微笑,耳根处爬上一片异样的红晕,“我觉得就是鸳鸯,哪里是水鸭了,这个先放在我这里,等你制好了香,再填着就是。”说罢,一转身,又往里屋去了。 他脸上那小幸福般的微笑让上官花颜看怔了眼,等他进了里屋后,她才轻叹一声道:“原来墨胤哥哥也会这样笑啊,好久没见过他笑得这么好看了。” “他小时候经常笑的么?”蓝梓汐趁机问道。 “是啊,墨胤哥哥小时候性子很温和,又最爱笑了,笑起来再好看不过,可是,后来就不大爱笑,还爱发脾气。”上官花颜有点落漠地看向窗外,眼神幽幽的带着一丝的伤感。 任谁眼前突然变得一片黑暗,再也见不到阳光,见不到色彩,五彩缤纷的生活变成了永远边际的灰暗,性子也会改变吧,若真是生病所致,或许,他还能接受,但若是被人害的呢? 蓝梓汐便状似无意道:“你说的是他眼睛没出事之前吧。好好儿的,他的眼睛怎么会看不见了呢?”蓝梓汐只是听冷墨胤说过这件事,却不知在他人眼中是如何认为的。 上官花颜脸色一白,眼神闪烁着道:“当年我也还小呢,只听说是病了,啊,你瞧我,明明是来送东西给二嫂嫂的呢,差点忘了。”说着,就扬了声让外头的丫环把东西送进来。 明显的不想说这个话题,蓝梓汐也不强求,一会子两个粗壮的婆子抬了一框桔子进来,黄橙橙的,看着很是诱人。 “这是宫里的淳贵妃赏我的,通共也就两框呢,就给二嫂嫂送些来尝尝鲜。”上官花颜一脸自得地说道。 蓝梓汐在前世什么样的稀罕水果没吃过?只是如今这个时代,水果并不多,尤其京城在北方,水果就更少了,但几框桔子,便是在夏家也算不得稀罕物,不过,既然是宫里赏的,便是再不稀罕,也要装得稀罕了。 “看着就嘴谗呢,表妹没有送些给母妃尝尝么?”蓝梓汐笑眯眯地拿了一个剥开,吃了一瓣,酸酸甜甜,味道不错,虽比不得前世的沙糖桔,但贵在天然无公害。 看蓝梓汐喜欢,上官花颜高兴得眉花眼笑:“二嫂喜欢吃就好,我原想着也送给给大嫂嫂的,可又怕她说桔子是贱物,不肯吃呢,还是二嫂嫂亲和,明儿我也要去荣郡王府呢,我坐二嫂嫂的马车可好?” “那自然后,有个人说话,省得我晕马车。”蓝梓汐笑道,又吩咐紫晴:“选几个大个的留着给二爷。” 上官花颜听了忙道:“二哥哥从不吃桔子的,二嫂别留了,天越发的冷了,桔子倒是经放,嫂嫂喜欢,就慢慢吃吧,我先走了。” 原来冷墨胤不喜欢吃桔子么?一直在屋里的李嬷嬷道:“二爷打小儿就不喜欢吃酸,二奶奶若是怕吃不完,可以分些个下面的人,也让院里的人记着二奶奶的好。” 李嬷嬷倒是想得周到,而且说话也爽直,不拐弯抹角,这样的性子正合蓝梓汐的脾胃,笑了笑就依了李嬷嬷,让人分了半框下去。 雪慧首先就拿了个小蓝儿来道:“奴婢那傻小子喜欢吃酸,我选些给他吃去。” 紫晴就想着她的弟弟,也笑着拿东西来装,大家笑嘻嘻的边吃桔子边说话,这时,冷墨胤屋里突然传来了声尖叫,蓝梓汐心头一惊,忙冲进屋里去,就见冷墨胤正黑着脸坐在床上,而碧莲则一脸通红地立在一旁,额头上正流着血,地上,散落着一地的碎瓷枕片。 她不是去给冷墨胤绣袍子了么?怎么会突然出现在里屋?还受了伤?再看冷墨胤,身上只松松地着了件中衣,衣领子敞开着,露出胸前一大片白晰的肌肤,蓝梓汐眼一眯,这厮竟然敢春光外泄,让别的女人看了个够! “怎么回事?”蓝梓汐也不往床边去,只是冷冷地问道。 “二少奶奶,奴婢在外头听着二爷好象起了,就进来服侍二爷更衣,不成想,二爷他……他……”似乎娇不自胜,后面的话生生就咽在喉咙里,不好意思说出来。 “不成想二爷衣衫不整,春光外泄,让你瞧见了对吧。”蓝梓汐没好气道。 冷墨胤一听这话意透着不善,脸一红道:“娘子……我……我也不知她怎么就进来了……” “碧莲不是你的屋里人么?进来近身服侍也是好的分内事啊。”蓝梓汐便似笑非笑着,新婚头一天,碧莲就一再地以屋里人自居,倒象自己这个正室奶奶才是外人似的,明知冷墨胤在睡觉,却偷偷从偏房钻进卧室里头,居心何在? “二爷平日间睡觉穿着是很整齐的,今儿奴婢实在是不知他……他会这样……”碧莲也听出蓝梓汐的语气不善,忙跪下哭道。 “既然你是二爷的屋里人,便是服侍二爷洗澡也是应该的,莫说只是看了个胸,便是全身看光光,也不是什么丑事,谁让你是屋里人呢?”蓝梓汐似笑非笑道。 “娘子……”冷墨胤急急地就要解释,光着脚就往地上跨,蓝梓汐心一急,地上可全是碎瓷片呢,这厮若踩着了怎么办,正要过去制止他,碧莲比她还快,猛扑过去扶住冷墨胤道:“二爷快莫下来,地上全是瓷片,会伤了脚的。” 蓝梓汐就看见她一只手正好有意无意的放在冷墨胤光裸的胸前,不由扬了扬眉。 正要说话时,冷墨胤抬起就是一脚将碧莲踹飞,踩着碎瓷便冲到蓝梓汐面前道:“娘子,我从来就没什么屋里人,你莫要生气,将她打发走就是,以后我跟前就由你服侍着可好?” 还算上路!否则,姐给你好看。哼,姐才进门头一天,你就敢跟姐弄个小三进屋?“相公是让我以后都当你的丫环么?碧莲可是打小就服侍相公的呢,我才进门,就将相公跟前的老人打发了,没得会让人家说我刻薄心狭,容不得人呢。”蓝梓汐心疼冷墨胤的脚,却着实被碧莲给气着了,虽然两眼盯着地上,语气却仍然是似笑非笑。 冷墨胤皱眉道:“那娘子说怎么处置?” “二爷……”碧莲捂着腹部悲悲切切地唤了一声,楚楚可怜的样子很是哀怨。 “二爷,二少奶奶说得没错,您现在不能动碧莲,碧莲在您跟前少说也有六年了,一直就是您的贴身丫头,而且碧莲对二爷又知根知底忠心耿耿,熟知二爷的脾性,服侍起来也合二爷的意,再换人,二爷未必用得习惯, 再则,便是要动碧莲,也不能在少奶奶进门头一天就动,这样会让人误会二奶奶。”李嬷嬷便在一旁劝道。 这话说得入情入理,蓝梓汐也知道自己才进门,不能明着对碧莲有太大的动作,便道:“嬷嬷说得是,方才相公也罚了碧莲了,这事就算了吧,以后碧莲可要记得,不要随便进主卧里来,如今二爷已是成了亲的人了,再不是以前那样,你是大姑娘家,为着你自个的闺誉也该避忌些才是。” 碧莲委屈地看了眼冷墨胤,跪下给蓝梓汐磕了个头道谢。 李嬷嬷脸上就有了笑道:“二奶奶英明。”又斥责碧莲道:“还不下去,等着二爷再踹你一脚么?” 碧莲苦着脸退了下去,李嬷嬷忙让人进来打扫屋子,蓝梓汐无奈地扶冷墨胤上床道:“你瞧你,又伤了脚,手还没好呢。” “我怕娘子生气嘛,我可记得,当初皇后娘娘下旨,要我纳你三姐姐为妾,你可是要退我的亲的。”冷墨胤将头枕在她的肩上,小声咕哝。 你记得就好!不过,冷墨胤不希望他对自己的忠是因为自己的强悍,而是发自内心:“碧莲跟我三姐可不同,她是你跟前用惯了的人,哪个男人没有个把屋里人,相公若真想收她,我也不反对。” 冷墨胤立即抬起头来,一把推开他就径自往床上走去,光裸的脚板再次踩在碎瓷片上,正在打扫的婆子吓了一跳,忙退到一边去。 蓝梓汐的心一紧,急急地过查看他的脚,冷墨胤却是冷着脸将脚往被子里一伸,背过身去不理她。 “喂,你的脚流血了,让我瞧瞧……”蓝梓汐去掀被子,冷墨胤就把被子往身上一裹,根本不让她看:“流干好了,反正也没人心疼我,没人要我。”这厮竟然在被子里发闷气。 “胡说,谁说你没人心疼了,好相公,让我给你清洗清洗吧,上点药,不然,会发炎的,要是得了破伤风可不得了。” “不洗,烂了最好,反正你又不在乎。”那家伙把自己裹成了个大蚕蛹,倦成一团,连个逢隙也让蓝梓汐找不到,再这样下去,就算脚不流血,他也该闷死去。 蓝梓汐真急了,她也知道自己说错了话,声音都带着哭腔了:“我错了还不行么?我不让你收屋里人了还不行么?你掀开被子啊,会闷死的。” 冷墨胤这才掀了被子,猛地坐起来,直直地看着蓝梓汐,垮着一张俊脸道:“你根本就不在乎我。” “哪有,我要不在乎你,说不定现在已经被李氏随便塞给谁家了。”蓝梓汐忙坚决否认。 “你那是可怜我……” “决对不是,我是喜欢你。”蓝梓汐就差指天发誓了。 某人高贵的凤眸里滑过一丝惊喜,但俊脸仍然满是委屈和感伤:“你若真在乎我,又怎么会让我收屋里人,你说过,你的男人,只能属于你一个人的,你却把我往外面推,一点都不吃醋……” “我……我哪里愿意你收屋里人嘛,谁让她一直贴身服侍你来着,还……还看了你的身子,还把手摸到你怀里去,我都气得牙根发痒了呢,哼,我就是小器,就是心狭,谁也不能染指你,不管是谁,敢觊觎我的男人,来一个,我杀一个,来一双,我打一双。” 某个平日性子内秀的女儿家,咬呀切齿地说着平日便是拿枪逼着也绝对不会轻易说出口的话。 某男的双眼被喜悦和幸福填得满满的,突然张臂就将傻女人给拥进怀里,紧紧的抱着她,象是要将她嵌入身体里一般:“那你可要记得今儿说的话,以后再不许弄什么屋里人给我了。” 平素再敏慧不过的蓝梓汐到现在也没发觉被她的好相公给骗了,看他不生气了,还傻笑着,乖乖道:“嗯,再也不给你拉屋里人了,保证不会,相公,你别再生气了好不好?” 哪里还会生气,惊喜还来不及呢,虽然早就知道她对自己情深意重,但头一回从她嘴里说出来,还是让他的心里溢满了幸福和感动,心就象是浸入了蜜罐子里一样,甜的只想就此拥着她,直到天荒地老。 到底还是给冷墨胤又清洗了一遍脚,上过药后,就拿了书给他在卧房里看,蓝梓汐自己出了卧室。 外面紫晴几个因着屋里的事,早忘了分桔子,一看蓝梓汐出来,紫晴便小意地问道:“二奶奶,奴婢看到碧莲去了正院,一会子王妃就着了人来,请了李嬷嬷过去。” 蓝梓汐冷冷一笑,那丫头果然是有心机的,先前自己和冷墨胤在屋里亲热,她就站在里屋门口,不可能听不出来屋里的动静,上官花颜来了后,冷墨胤从屋里出来一趟,也只是松松地披了件外袍,回去再睡时,定然衣服并不整齐,她故意溜进去接近冷墨胤,无非是想造成与他暖昧的事实。 甚至是想生米煮成熟饭吧,要知道,冷墨胤和自己正要翻云履雨时,被人打断了,男人*没得到纾解,这当口是很容易被诱惑的。 而她被冷墨胤用瓷枕砸了头,按理应该老实地悄悄又溜走,不要让自己发现才是,她却大声尖叫,故意引了自己和李嬷嬷进去,发现她被损了闺誉的事实,如今自己饶过她后,她却又去了王妃那边,是想让王妃给她做主,让冷墨胤收她入房么? 好个有心机的丫头!姐进门头一天,她就敢给下马威,有本事!“紫晴,拿几个桔子来。”蓝梓汐边说边往后堂走。 紫晴明地拿了好几个桔子跟在后头,蓝梓汐在她耳边道:“将这几个桔子在巴豆里浸半个时辰,再交给院里的人送到碧莲屋里去。” 紫晴听得眼睛一亮,忙按蓝梓汐的话去做了。 午饭是由小厨房自己做的,烧的都是冷墨胤爱吃的菜,蓝梓汐服侍冷墨胤用过饭后,不一会子,吴王爷使了人来请冷墨胤到前院书房去,冷墨胤走后,蓝梓汐就懒懒打个呵欠,歪在床上睡午觉。 到了半晌午时,蓝梓汐被紫晴叫醒:“王妃请奶奶过去一趟呢,奶奶赶紧起来吧。” 蓝梓汐就问道:“碧莲可回来了?” “上午就回了,一来就进了自个的屋子,奴婢让小翠看着她呢,您歇晌这会子,她就去了四趟茅房。”紫晴掩嘴笑道。 蓝梓汐点点,效果还不错,希望她拉得明天都起不得床才好。 带着紫晴到了前院,正堂里,同与王妃坐在一起的还有荣郡王妃和大长公主,蓝梓汐的眉头几不可见的皱了皱,上前行礼。 王妃一脸的笑意道:“快来坐下,正有件事跟你提提呢。”来得这么快么?虽然心里很不舒服,蓝梓汐还是淡定地坐在王妃下首。 “方才李嬷嬷过来说,碧莲那丫头跟墨胤有点子什么?以前墨胤那孩子可是不许人随便拢边的,还是你这孩子好,真真将墨胤改变了不少,你屋里多个服侍的人,也能为你分担些,身子不爽利时,墨胤也有人侍候,你也不用太操心。”王妃笑眯眯地说道。 蓝梓汐点头道:“儿媳正要来禀报母妃呢,才儿媳也正跟相公说来着,碧莲那丫头看着能干又忠心,对相公又再贴心不过,让相公收了她入房,可您说怎么着,相公可是大发了一顿脾气,还把脚都给弄伤了,吓得儿媳就不敢再吱声了。” “他是小孩子脾气,你莫要跟他一般见识,你才是屋里的主母,他收屋里人,自然是你说了算的。”一旁的长公主便似笑非笑地说道。 “姑姑这话说得,女儿家可是要以夫为天的,相公不愿意的事,我这个儿妻子的可不敢强迫他。”蓝梓汐就想起长公主当年的悍事,她自己容不得驸马爷的妾室,一个个害死,倒是一个劲的往别人屋里塞人,还真不要脸的紧。 “莫非侄儿媳是觉得那碧莲不合墨胤的意?我瞧着那丫头可是在墨胤跟前服侍好多看了呢,长得又好,性子也不错,应该是个好生养的,大嫂,你就做主吧,你才是这个府里的主母呢。”长公主早上受了蓝梓汐的气,当然要借机会给她膈应,让她难受才好。 荣郡王妃听了就道:“这还是不好吧,墨胤才成亲呢,也没有当天成亲,就给她屋里塞人的道理呀,大嫂,便是要给墨胤添人,也得过了半年才是吧。” 这位长相亲和的荣郡王妃果然说话也很讲理,蓝梓汐不由感激地看了荣郡王妃一眼。 荣郡王妃对她眨巴眨巴眼,还显出一丝调皮来,这位王婶是个有意思的人。 “碧莲长得确实还不错,性子也好,只是,好生养只怕不见得吧。”蓝梓汐也对荣郡王妃眨巴了眼,她顺着长公主的话道。 “咦,你不过才成亲的小媳妇儿,怎么知道她不好生养?”长公主冷冷地讥诮道。 “她体弱多病啊,这样的人,放在相公屋里可不吉利,没得把病气过给相公了。”蓝梓汐便笑道。 “胡说,方才碧莲在这里还好好儿的,看着身板也结实,哪象个有病的?”长公主斥道。 王妃也道:“是啊,方才碧莲还好好的,看着不象个有病的。” “可儿媳觉得她有暗疾啊,不信母妃您再让她过来,给姑姑和婶婶再瞧瞧。”蓝梓汐认真地说道。 长主公便气得让人去叫碧莲过来,一副要当面揭穿蓝梓汐的样子。 但去叫碧莲的人,过了好久才回来,扶着碧莲进了正门,碧莲脸色苍白,眼睑下一圈黑印,嘴唇都有点发白,走路也是两边晃悠,确实一副病恹恹的样子。 王妃和长公主几个大惊,刚才还好好的人,怎么突然就病了,还病得这么急,这么重? “碧莲,你这是怎么了?”长公主不解地问道。 “回……回长公主的话,奴婢……奴婢肚子痛,奴婢也不知道怎么回事……”碧莲有气无力道。 “请个坐堂大夫给她瞧瞧吧,王嫂。”长公主疑或地说道,边说边还用异样的眼光看蓝梓汐。 “碧莲,你可是吃坏了什么东西?拉肚子了?”王妃也不解得很。 “奴婢……就吃了几个桔子,也没吃什么呀,上午就开始肚子痛了,哎哟,奴婢……奴婢告罪了。”碧莲打了个响屁,一弯腰,捂着肚子就往外跑。 长公主不由掩住鼻子,一脸的厌恶道:“几个桔子怎么会吃坏肚子呢,这桔子是哪里来的,可得查上一查。” “查什么?这桔子肯定没什么问题,侄儿媳屋里可不止她一个人吃桔子,别人怎么就没什么问题,就她有问题?只能说明她体质不好,容易生病。”蓝梓汐笑着又道:“这桔子,可是花颜表妹特意送给我尝鲜的,还说是宫里的淳贵妃赏的呢,可不能乱说话,得罪了淳贵妃可不好。” 长公主立即闭了嘴,死死地瞪着蓝梓汐半晌没再说话,荣郡王妃便道:“如此看来,侄儿媳说得也有几分道理,王嫂,墨胤那孩子可是最爱洁,身子也不太好,可不能再让个病恹恹的人在跟前服侍着,我看,还是把那丫头调离梓枫院吧,莫要过了病气给他们小夫妻才是。” 王妃听了也深以为然,笑着对蓝梓汐道:“嗯,一会子母妃再给你相个灵泛点的丫头过去服侍墨胤,至于这屋里人嘛,你自个看着办,墨胤的性子可是容不得人,只怕随便找的,还没进他的屋,就被他给扔出去了。” 回到屋里时,冷墨胤已经回来了,看见他一人独坐在正屋的窗前,神情落漠而孤寂,忙拿了件外披过去,披在他肩上道:“相公,父王找你什么事?” 冷墨胤握住她放在肩上的手道:“娘子,我是不是很没用?” “怎么突然说这种话?发生什么事了吗?”看他英俊的眉眼间蕴着淡淡的悲哀,蓝梓汐的心一紧。 “父王让大哥去沅州带兵。”冷墨胤垂下头道。 蓝梓汐感觉心在揪着痛,是啊,同样是皇室贵胄,冷墨泽能带兵打仗,能弛骋沙场,可冷墨胤却只能呆在深宅后院里头,什么事情也做不来,最多当个富家翁,他性子那般好强一个人,心中肯定是不甘的,肯定是痛苦的,男人成家后,自当立业,他也想在事业上有一番作为吧。 不过好在现在他的眼睛已经能看见了,虽然暂时还不能让其他人知道,但是也是可以有所作为的。 “沅州有多少兵,是属于吴王府的吗?”总听人说吴王府权大势大,究竟大到了何总地步,蓝梓汐还真不知道。 沅州并非边关要塞,而是离京城不远的地方,这里屯兵,自然是护卫京畿的,京畿重地都在吴王府的掌握之下,吴王府的权势可见一斑。 “嗯,是吴王府的,也是大周王朝的,更是属于吴王府的祖产。”冷墨胤幽幽地说道,漆黑的眸子里闪过一丝黯然,唇角扯开一丝苦笑道:“本应该是吴王府嫡子继承,可惜,我这个嫡子却是个眼瞎的。” 祖产?!意思是,这个兵权是永远属于吴王府的,便是当今皇上都不能随便收回的么?吴王府权力果然是大! 怪不得皇上要对吴王忌惮三分,对冷墨胤纵容得很,既是祖产,当然是该嫡子继承的,可他的眼睛…… “相公,眼睛不好就不能带兵的么?再说了如今你的眼睛已经好了,可是要如何让父亲在不知道你眼睛好的情况下让你带兵呢?”蓝梓汐心里涌起一股愤怒,心上象被人砍了一刀般撕裂着痛。 如此优秀的男人,原本该是天之骄子统领千军万马掌控一方天下的人物,却因突如其来的横祸而失去本该属于他的一切,当时的伤痛该有多浓多深重?古来残疾之人带兵的多了去了,孙膑被剜了膝盖骨,不还写了部孙膑兵法么? 凭什么眼瞎就不能带兵?他不能上战场么?他的武功应该比冷墨泽还要高强吧,还有,当元帅又不要冲锋陷阵,一个好的元帅应该是运筹帷幄决胜千里,只要懂精通兵法,不上战场一样也能打胜仗。 “你是这样想的?”冷墨胤眼睛亮亮地看着蓝梓汐,激动地握住她的双肩。 呃,她一不小心将心里话全说出来了么?看见冷墨胤眼里跳跃着的一丝希翼和激动,蓝梓汐的心一颤,坚定地说道: “是啊,我就是这么想的,在我的心里我的眼里,你冷墨胤是最强大的男人,四肢五官都健全的人,在战场上闯出点功绩算不得本事,一个眼瞎却能率领千军万马,并且能战无不克的人,那才是真正名垂青千古的伟人吧。” 冷墨胤一把将蓝梓汐拥进怀里,紧紧地抱着她,半晌都没有说话,蓝梓汐能清晰地听得到他怦怦的心跳声。 终于,冷墨胤放开了她,明亮的眼神又渐渐黯淡下来:“可是,我从来都没有读过兵法……” 他有眼疾,很多书应该是七岁以前读过的,听说他有过目不忘的本事,七岁后,想要看书应该只能让人读给他听了吧,以他傲气的性子,一直不肯把自己残弱示于人前,未必肯让人读书给他听。 “没读过,现在再读也不迟,以后我每天都读兵法给你听好不好?”不肯让别人读给他听,未必不肯让她读,他一直都将自己最真实的一面显露给她的,从第一次相识开始就是。 “那些个老掉牙的兵书读了也没什么意思,大哥打小就看过并且运用娴熟了,我便是再读,也很难赶上他,大哥一直又是个很勤奋的……”冷墨胤黯然地转过背去,脸上难得的露出一丝自卑来。 这个时代的兵书是什么蓝梓汐并不知道,不过,前世不管是古代还是现代,都有不少兵法的,蓝梓汐以前呆在家里当家庭主妇,倒是看过不少,她外表虽然温温柔柔地,却是很喜欢豪迈奔放的诗词,爱看军事小说,喜欢看兵法之类的书籍。 092:聪明墨胤,王妃中毒 “太子也很精通兵法,叫什么孙子兵法来着,父王都未曾见过,以前父王曾与太子论兵,太子滔滔不绝,从未上过战场的他竟是让父王也配服三分,想来,他应该是个兵法天才吧。”蓝梓汐正沉思时,就听冷墨胤淡淡地说道。 天才个毛线,还不跟她一样是个剽切者,孙子兵法算个毛线啊,她还会孙膑兵法,还会现代军事理论呢,何况,三国里的谋略才是最重要的好吧。 想到赵宇飞也会拿前世的学识来显罢,蓝梓汐就恨得牙痒痒,当年那厮就喜欢回家来与她谈商战,她就爱用兵法里的招术开解他,后来,他才一步一步登上销售总监的位子。 有了地位有了钱,心也跟着花了,后来就常常一整月一整月都不回家……想起前世总总,蓝梓汐甩甩头,不想让那渣男坏了自己的心情。 抬眸定定地看着冷墨胤道:“既便是老兵法书,能流传至今而不衰绝,定然有它过人的长处,所以,相公,你若想精通战术兵法,就从老兵法书开始研究起吧,总有好处的。” 她只是个庶出的深闺宅女,突然精通这个世界所没有的兵法,她怕他会生疑,所以,很多事情慢慢来就好。 冷墨胤笑着在她的脸颊上亲了一口道:“嗯,以后我就是娘子的学生,娘子学富五车,便是老掉牙的东西,娘子也能给我教出新意出来,以后娘子就每天读兵法给我听吧。” 这天下午,小两口就在屋里谈兵法,蓝梓汐读,冷墨胤听,有不解的,他会发问,蓝梓汐就会讲个战场上的小故事为他释疑,冷墨胤越听越激动,他再没料到,自己的小娘子竟然是个军事天才,会很多兵法理论不说,还会用通俗易懂的军事事件来解晰,比小时先生讲得还要生动有趣易懂。 而他原就是个极聪明的,学东西又快,几乎一点就透,且过耳不忘,有时还能提出自己独特的见解来,比蓝梓汐想得更深更透彻,更是举一反三,让蓝梓汐教得特有成就感。 到晚饭时间,小两口还为一个军事问题谈得热火朝天,紫晴进来添了好几回茶,最后一回实在忍不住了:“二爷,二少奶奶,晚膳做好了,是摆在外头,还是摆到里屋来?” 冷墨胤正谈得兴起,随口道:“就摆在屋里吧。” 蓝梓汐笑着扯他起来:“摆屋里做什么,一屋子的菜味儿,走,吃饭后散散步去。” 两人用过晚饭后,就一起出去散步,边走两人又谈起兵法来,蓝梓汐便设计了一个战局,两人一人演一方,冷墨胤来想法子破解,你出一计,我出一招,相互演绎着一场没有销烟没有死伤的战争。 谈到激烈处,两个也争得面红耳赤,让跟着的冷辰和紫晴两个不得不退后一步,免得两个的战火烧到他们的头上。 “我出五千兵力守南门,城墙上屯积檑石和滚木,你来攻城,我就用石头和滚木砸。”冷墨胤声音激越道。 “切,你的檑石和滚木只能近攻时才有作用,如果我用投石机呢?大而强劲的设石机可以将石头投入城楼之上,更可以砸烂你的城门,还有强弩,射杀你城头兵士,你又拿什么抗我?”蓝梓汐淡笑应对。 “投石机?有这种东西?”冷墨胤却抓住了她话里的重点,激动地捉住她的手道。 呃,不是古代常用的武器么?莫非这个时代没有?蓝梓汐不由怔住,愕然地看着冷墨胤。 “你可知晓投石机的制作之法?”冷墨胤只差没有扶着蓝梓汐摇晃了,当初只是偶然的机会看到她和自己一样在府里不受宠,处境艰难,反正王妃是会为自己选一个老婆的,才选定了她,后来……发生很多事,越来越被她吸引,对她的情越陷越深,如今才知道,自己当初的选择是多么英明,简直就是捡到宝了呀。 “这个啊,不太懂,不过,应该也不是很难的吧。”蓝梓汐就会纸上谈兵,她又没上过战场,再说了,投石机这么古老的东西,谁会啊?不过,想来也应该不是很复杂,最重要的是要会做机关,要有好的弹簧…… 正沉思间,就听见有人在喊;“墨胤哥哥,墨胤哥哥?”叫得这般亲热,自然是上官花颜了,她怎么一直呆在吴王府,都不回自个的家的么? 冷墨胤被打断,也有些不郁,拉起蓝梓汐继续走。 “墨胤哥哥,我送了云片糕来呀,你最喜欢吃的。”上官花颜蹦跳着过来,可爱的小脸上带着几滴汗珠,娇俏的笑容晃了蓝梓汐的眼。 “云片糕?”冷墨胤听得眉头一展,停下来等她。 “是啊,是太后娘娘使人送给太妃外婆的,太妃送了给我,我看墨胤哥哥喜欢啊,就拿来了。”看冷墨胤脸上有了笑,上官花颜笑得更开心了。 “嗯,给我,是好久没有吃到了。”冷墨胤向上官花颜伸出手。 上官花颜高兴地将食盒递给冷墨胤,看了眼蓝梓汐道:“墨胤哥哥打小就喜欢吃云片糕,太妃外婆只给了我一小叠,我没舍得吃呢。”言下之意竟是生怕蓝梓汐吃了那云片糕! 当我是乡下小孩子么?蓝梓汐微微侧过脸去,懒得看她。 食盒一打开,上官花颜就拈了一块送到冷墨胤的唇边:“墨胤哥哥,你吃。”冷墨胤笑着吃下了块,她高兴地又要拿时,冷墨胤按住她的手,上官花颜笑道:“墨胤哥哥是要留回去吃么?” 边说边拿了帕子帮冷墨胤拭唇角并不存在的粉屑,眼神专注而温柔,还真是兄妹情深呢,不对,表哥表妹可不是兄妹,素来是婚配的最好对象。 一个俊美无俦,一个美艳可爱,还真是一对壁人,蓝梓汐感觉百无聊赖,松开冷墨胤的手转身往回走。 “二嫂嫂要回去了么?放心吧,我会照顾好墨胤哥哥的。” 蓝梓汐不过是想走开些看那边的紫微花,没想到上官花颜便来了这么一句,好象她与冷墨胤才是一对,自己这个妻子是外人,也是,他们是青梅竹马呢,自己倒真是外来的,蓝梓汐干脆点了点头就走。 “娘子,我尝了,真是容嬷嬷的手艺,你不是也喜欢吃么?”冷墨胤却甩开上官花颜的手大步走过来,一把拉住蓝梓汐,将食盒递给她道。 “墨胤哥哥……”上官花颜一声惊叫,过来想要护住那食盒。 “你舍不得么?”冷墨胤将食盒往她怀里一送,语气很不善。 “没有,没有。”上官花颜的眼里就泛起一丝泪花,蓝梓汐看着倒有点过意不去,扯了扯冷墨胤的衣襟道:“表妹一番好意送东西给你吃,你怎么不领情呢,还发脾气。” “若不是看你喜欢吃,谁爱吃她的东西。”冷墨胤将蓝梓汐的手一拉,拖着她就走。 上官花颜抱着那食盒怔在原地,大颗大颗的眼泪滴答落下,冷墨泽从另一边走了出来,伸了帕子递给上官花颜,心疼地看着她道:“墨胤就是那性子,别伤心了,花颜你自个不是最喜欢吃云片糕的么?我记得小时候,你总和墨胤抢来着。” “他要是还肯跟我抢就好了,如今他有了嫂嫂,连话都不想跟我说一句了。”上官花颜抽噎着说道。 “傻丫头,墨胤娶了娘子,当然会只对娘子好啊,不过,大表哥有了娘子,还是会很疼花颜的,走吧,大哥带你去天外仙,请你吃烤鸭好不好?” “不了,我回府去了,娘让我学琴呢。”上官花颜躲开冷墨泽的手,抱着食盒转身离开了,冷墨泽便怔怔地站在原地,一直目送着上官花颜离开的背影,剑眉皱了皱,眸中滑过一丝阴戾之色。 回到屋里,蓝梓汐道:“相公,你和花颜表妹以前关系很好吗?” 冷墨胤脸色一沉,皱眉道:“先前那战局还没完呢,我们再来演练一遍。”竟是不想谈这话题。 谁还没有点子小秘密,上官花颜性子活泼开朗,又长得娇俏可爱,冷墨胤小时候会喜欢也很正常,看他冷着脸回避的样子,蓝梓汐就觉得好笑,倒也没再往下说,怕会扯出他另一桩伤心事。 两人便又开始谈论兵法,一谈就到了深夜,蓝梓汐累了一天,也困了,便对冷墨胤道:“安置吧,相公。” 冷墨胤脸一红,急急的就往床上去,一双大眼湛亮地盯着蓝梓汐坐的地方。 蓝梓汐便想起至今未成的洞房,在他那堪称千瓦灯泡的目光下,顿时脸红耳热,起了身便往耳房去。 冷墨胤见她转身走了,声音黯哑道:“娘子,你……又去哪里?” “洗漱啊。”蓝梓汐难得羞郝地说道。 蓝梓汐帮冷墨胤擦了手脚,又查看了他手脚上的伤口,感觉伤口不是很严重,这才服侍他更衣。 冷墨胤乖乖地坐着任她调摆,只是到了脱衣时,才小声道:“娘子,我也服侍你可好?”神情羞涩中,还带着一丝期待和怜惜。 蓝梓汐心中一暖,“嗯”了声,要知道,这个时代的男人绝对是只会享受的主,不管是在卧房还是哪里,都是饭来张口,衣来伸手,由着老婆来服侍的,难得冷墨胤会说声要服侍她,至少他不大男子主义,会将她放在心尖子上疼宠。 两人刚脱完衣服,冷墨胤正要躺下时,外头却传来了急促的拍门声,随着拍门声响起的还有紫晴焦急的声音“二爷,二少奶奶,王妃不好了,王爷请二爷和二少奶奶快过去呢。” 蓝梓汐心中一震,早前因为碧莲的事见到王妃的时候还好好的,怎么才隔了没多久竟然就不好了呢,一边和冷墨胤两人急急的穿好衣服。 两人急匆匆的赶到王妃的卧室,卧室里只有王爷一个人,此时王爷坐在床边,一手拉着王妃的手,脸上的表情是沉痛的,担心的、焦急的。 两人轻轻的走进去,就看见王妃躺在床上,在微弱的灯光的照射下,脸上竟然犯起一层诡异的青色,蓝梓汐和冷墨胤相视一眼,在彼此的眼里都看到了疑惑,只是不知是怎么回事,所以并没有说什么。 “父王,母妃怎么了?”蓝梓汐喊了王爷一声,不知道是发生了什么事,又没有其他人知道,只能打断王爷的沉思。 “你们来了,也不知道怎么回事,晚饭后你母妃就说人不舒服,一开始也没在意,可是回房之后头更晕了,而且还有呕吐,后来就晕了。”我已经派人去请御医了,可是到现在也没来。 “现在天已经全黑了,宫门已经落钥了,御医肯定请不来了,父王如果不介意的话让我替母妃检查一下吧。”看她刚才脸上犯过青色,可是这么近距离的时候那层青色又不见了,这点让她很是疑惑。 反正她没事也研究了很多的医书,而且跟兰玲也学了很多和毒有关的,如果不是什么厉害的毒的话,那她应该能应付的来。 “你还会看病?”王爷听了蓝梓汐的话,微微掀了掀眉毛,他只知道这个嫡媳才情卓绝,也有听过王妃说似乎颇有心机,要不然在夏家那样的地方,能认回身份而不被嫡母残害的。 只是不知道这个嫡媳居然还会看病,王爷并不是有多相信蓝梓汐是不是真的会看病,只是御医一时半会也请不来,而且孩子的心意他也不便驳回,只是站在一边将床边让给蓝梓汐。 “只是看过几年医书罢了,谈不上有多会,只懂些皮毛罢了,父王先让我看看再说吧。”蓝梓汐坐在床边,一边看着王妃的脸色,一边对王爷道。 脸色发白,嘴唇没有丝毫血色,蓝梓汐翻了翻王妃的眼睛,眼珠子混浊,蓝梓汐抬起王妃的手,把上王妃的脉搏,诧异的抬头看了眼王妃,王妃这个脉像并没有问题啊,可是她的人看上去不像是没事的样子啊。 “你母妃怎么样?”王爷见蓝梓汐面有不郁,虽然不大相信蓝梓汐能看出什么,可还是抱有希望的问着。 蓝梓汐看了一眼王爷,不知道要怎么跟王爷解释,可是这个时候不说出点什么的话,王爷肯定会不高兴的,蓝梓汐才刚刚嫁进来,可不想弄的关系有多僵,扫了眼冷墨胤,见他冲自己点了点头,蓝梓汐了然。 “照现在这个样子来看,母妃应该是吃了什么东西才会不舒服的吧。”蓝梓汐看刚才王妃的脸色,这是现在唯一有可能的了,其实还有一个可能,只是她不敢相信会有这样的事发生。 那就是王妃中毒了,不过这个她没有跟王爷说,一是因为她不敢肯定,二是因为她才刚嫁进来王妃就被下了毒,这件事很显然是冲着自己来的,现在还是不要打扫惊蛇才好。 “吃坏了东西?来人,去查查王妃今天晚膳用的是什么?”王爷今天并没有和王妃一起用膳,而是去了萧侧妃院里用的晚膳,是以并不知王妃晚膳用的是什么。 “吃个晚膳也能吃坏肚子吗?”外面传进来萧侧妃闲凉的声音,可是任谁都能听的出来她声音里的幸灾乐祸。 “侧妃,母妃可能是吃的太多了,所以撑的不舒服呢。”走在萧侧妃身边的可不就是冷墨泽的妻子宁婉茹么,打扮的花枝招展的样子,将世子妃的装扮都穿戴了出来,生怕别人不知道她是吴王世子妃一样。 “哎呀,王爷,你也听到了,王妃不过就是吃多了罢了,哪里就会不舒服呢,不用这么大惊小怪的啊。”萧侧妃听到儿媳这么说,就顺口说道。 “你瞎说什么呢,没事跑这里来干什么,回你的院子去呆着。”王爷本来就因为王妃病倒的事心情烦燥,可是她却偏偏撞到自己的枪口上来,正好被王爷痛骂一顿。 “王爷,妾身知道你担心王妃,可是你担心也没用啊,要有事儿的话总会有事儿的,王爷不如先去歇息吧,这里还是让梓汐在这里看着吧。”萧侧妃一边说一边想拉王爷往外去,却突然被推倒在地。 正在纳闷王爷怎么会推到她,一抬头却看到冷墨胤站在王爷的身边,脸上还带着一丝讽刺的笑容,好像在嘲笑她一样。 “侧妃,侧妃你没事吧。”宁婉茹也是才嫁进王府不久,当然不了解冷墨胤了,所以在看到萧侧妃被推倒的时候并没有扶住,等到侧妃被推倒之后才一边惊慌的扶起萧侧妃,一边道:“二弟,侧妃是你的庶母,你怎么能推倒她呢?” “大嫂,你哪只眼睛看到是我相公推倒侧妃的啊?饭可以乱吃,话可不能乱说啊。”蓝梓汐在王爷还没有说话的时候,抢在他前头开了口。 因为经过这些天,她也算是看透了这个王爷,明明是冷墨胤的父亲,王妃的丈夫,却宠那个庶长子冷墨泽,不止在嫡子被侧妃和冷墨泽这对狠心的母子害的眼睛看不见之后,还将世子之位给了那个庶长子。 现在冷墨胤又推倒了这个萧侧妃,她可不敢保证这个王爷会不怪冷墨胤的,能不让他说话,当然还是别让他说话了,所以才会抢在他开口前说话了。 冷墨胤冷冷的看着宁婉茹并没有理会她的话,而王爷只是看了眼蓝梓汐,就将头转向了萧侧妃:“你在他手里挨的揍还少吗?还敢说这样的话,真是活该,没事别到这里来,滚回你的院子去。” 这样的话不止蓝梓汐大吃一惊,就连宁婉茹也是脸色一变,她没有想到王爷会这样对待萧侧妃,他不是很宠爱萧侧妃的吗?怎么会当着侧妃的面说这样伤人的话呢? 蓝梓汐也是诧异的表情,也没想到王爷会当着两个媳妇的面这样说萧侧妃,所以一时想笑没忍住,笑出了声音,虽然很小,可屋里的人还是听见了,萧侧妃那杀人一样的眼神扫了过了,蓝梓汐假装没看见,不过也不在笑了。 就在屋内很尴尬的时候,冷墨泽从外面走了进来,身边竟然还跟着陈御医,王爷暗吃一惊,今天陈御医应该在宫内的,怎么会出现在这里,不禁多看了两眼冷墨泽,见他满脸都是担忧的神色。 看不出其他的什么,心里也没有多想,拉了御医就往床边去,经过御医的诊断,王爷又多看了蓝梓汐两眼,因为陈御医说的结果和蓝梓汐说的基本上差不多,只不过陈御医很肯定的说的是中毒。 而蓝梓汐却说的是吃了不干净的东西,想来也是诊出是中毒,却不敢说罢了,难道她知道是谁下的毒?王爷想到这里时心一惊,抬眼看了看屋内的众人。 却没有在谁的脸上看到什么其他表情,除了墨胤、墨泽以及二儿媳脸上有着担心的表情之外,其他的再没什么不对了。 “陈御医,我母妃情况怎么样了?”冷墨泽对王妃的称呼让蓝梓汐再一次想笑,不禁将脸转向萧侧妃,果然见萧侧妃满脸都是不快的表情,眼底更是划过丝丝恨意。 当然了自己的儿子儿媳口口声声的喊着另一个人为母妃,而她这个正经的母亲却只能被称为侧妃,换作谁,谁的心里也会不高兴的吧,收回眼光蓝梓汐对冷墨泽本就没好感,现在更是无感。 “回王爷、世子爷,王妃这是中了毒,只是下官不知中的是何毒,下官无能为力,下官会开贴解毒药剂,只是此药剂只能暂缓毒性发作,要尽快查出王妃所中何毒,方可配制解药啊。”御医的话让蓝梓汐的心一沉。 不知道是什么毒,那就不知道要怎么解了,如果这毒是府里之人所下的话,那除非他们和外人有所勾结,否则的话怎么会有这种不为人知的毒呢,到底是什么毒? 蓝梓汐在想,萧侧妃也在想,因为这毒根本就是她找机会下的,只是她下的这毒要不了王妃的命,只不过是为了不让冷墨胤和蓝梓汐洞房的原因罢了。 如果他们在墨泽之前生下王府嫡孙的话,那这世子之位,将来还是要由王府嫡系血脉继承的,她怎么会让自己的儿子好不容易得来的世子之位没有办法一直继承下去呢,所以虽然她很想直接毒死王妃。 可是为了用王妃来牵制蓝梓汐和冷墨胤,所以只是下个毒来让他们慌乱慌乱罢了,因为就她看来虽然这个瞎子对谁都是一副爱理不理的样子,可是心里还是很疼这个王妃娘的,要不然也不会每次自己一说王妃就被他打了。 打了她那么多次,自己总是会让他还回来的,只要儿子的大业一成,将来这屋里的所有人都得匍匐在她的脚下,她让谁生谁就生让谁死谁就得死。 “有劳陈御医了,管家送陈御医。”王爷在听完御医的话之后,差管家送御医出去,蓝梓汐眼珠子一转,随即喊到:“父王,让我来送御医吧,我正好有问题想请教御医的。” “那你去吧,不得对御医无礼。”王爷看了眼蓝梓汐,真以为她只是想去和御医讨教讨教罢了,也就同意了,而冷墨泽则是多看了蓝梓汐两眼,眼里闪过不明意味的光,看了眼陈御医。 蓝梓汐和御医走后,屋内又只有冷墨胤和王爷两个人了,宁婉茹扶着萧侧妃跟在冷墨泽的身后走了。 “御医,不知我母妃这毒您可知是何毒呢?”虽然刚才御医说不知道是什么毒,但是蓝梓汐看他刚才诊断过后的眼神,就知道他在撒谎,他肯定知道是什么毒,搞不好也知道是谁下的毒,所以才会说不知道的。 “二少奶奶,下官真的不知道是什么毒,这是清热解毒的药方,交给二少奶奶了,二少奶奶留步,下官告辞。”陈御医交给蓝梓汐一张药方之后就离开了王府。 蓝梓汐拿着那张药方楞了楞,随即眼露冷光,她现在敢肯百分之百的肯定,这陈御医肯定知道王妃所中何毒,可就是不肯说,这可怎么办?上次冷墨胤给的解毒药丸已经被她和翠芹吃了。 那是最后的两粒,而冷墨胤现在身上的毒也解了,并没有在配制那种解毒丸了,寻珏和兰玲也在他们大婚后就回去毒雾谷了,这一来一回的也要不少的时间的,肯定来不及了,想了想蓝梓汐决定还是按照自己的办法来做。 吩咐紫晴去将御医配的药剂熬好,蓝梓汐让青鸢去准备温水并备上盐拿到王妃的屋子里,自己则快速的回到屋子里,一进屋就看见只有王爷和冷墨胤担心的坐在床边,而其他人也已经走了。 走回到冷墨胤的身边,蓝梓汐拍着冷墨胤的肩膀,将眼光落在了王爷的身上,因为她接下来要做的事必须得到王爷的同意,否则的话她不太好下手,虽然自己完全可以不理会他,只是她毕竟是新妇,且要下手的又是王妃,当然要得到他的同意了:“父王,我有办法给母妃解毒。” “那就快些吧。”出乎蓝梓汐意料之外的是,王爷几乎是立刻就答应了,并没有一丝一毫的疑问,蓝梓汐露出了笑容,其实王爷还是很爱王妃的,否则的话也不会这么着急了,不禁多看了王爷两眼,又暗道,既然王爷是爱王妃的,又怎么会任他和王妃的儿子被人欺负呢。 还下毒毒害于他,至使他的眼睛这么多年来都看不见,按冷墨胤的话来说,他应该是知道这件事的,却袒护着冷墨泽,而表面上看似对冷墨胤很好,可是每每他看冷墨胤的眼神,都有着让人看不明白的恨意,这点实在是让蓝梓汐不明白。 正在蓝梓汐乱想的时候,青鸢已经端了蓝梓汐要的盐和温水来了,放在屋内青鸢就站在一旁,别人不知道这蓝梓汐要做什么,她可是清楚的很的,因为在夏家也发生过一次这样的事情。 只见蓝梓汐将盐倒进温水里,一直搅拌,直到盐化在了温水里,才让青鸢扶起王妃,将混有盐的水不停的灌进王妃的嘴巴里,一直灌到王妃吐了出来为止,等到王妃再也吐不出来之后。 蓝梓汐又重复刚才的灌水,这样来来回回的灌了有三四回,王妃也吐了有三四回,在最后一次吐完之后,王妃的脸虽然依旧很白,只是比起先前来稍微有了点血色,嘴唇也恢复了血色。 蓝梓汐见差不多了,将王爷和冷墨胤赶了出去,和青鸢一起替王妃换了身衣服,又将刚才被王妃吐脏的床单被子什么的也一并换了,等她做好这些事之后,床上的王妃也幽幽转醒了。 一睁开眼看到的是蓝梓汐,王妃微微诧异:“你怎么在这里?”而且屋内的人怎么都不见了,宫嬷嬷人呢,正想着只见王爷和冷墨胤从外面走了进来。 原来蓝梓汐见王妃醒了,使了个眼色让青鸢去将两人叫了进来的,自己则是坐在床边,替王妃把了把脉,在确定没有问题之后才回答王妃的话:“母妃,你现在有什么感觉?还有没有哪里不舒服啊?” “腹部有些微不适,这是怎么了?”王妃见蓝梓汐一脸后怕的表情,还没明白发生了什么事,就问了出来,话音刚落就听见王爷的声音传了过来。 “大夫说你吃坏了肚了,没什么的。”蓝梓汐听了王爷的话,猛一抬头,眼神直直的盯着王爷看,亏她刚刚还在想王爷一定很爱王妃的,可是王爷此时说出来的话,简直就是让她大眼镜啊。 王妃明明是中毒好不好,怎么到他嘴里就变成了吃坏肚子了,蓝梓汐刚想反驳,就看见王爷身后的冷墨胤冲她摇了摇头,眼睛还眨了眨,心下疑惑,却也没有拆穿王爷的话。 拉着冷墨胤,蓝梓汐对着王爷和王妃福了福身子:“父王,母妃,夜已深了,您早点休息吧,我们先回去了。”起身看了眼王妃就离开了。 “你刚才为什么不让我说话啊。”直到出了院门离开了王爷和王妃的屋子远远的,蓝梓汐才问了出来,还顺便甩了个白眼给冷墨胤。 “母妃刚刚才醒,父王是不想让她乱想,才不让说的,你放心吧,没事的。”冷墨胤知道蓝梓汐会问,所以蓝梓汐的话刚问出来,他就说了出来,这是刚才在外面的时候,父子两商量好的。 “也是,要是让母妃知道自己在自家被人下毒的话,心里一定很难过,可是这样不告诉她的话,以后万一要是再有人给她下毒的话,那她不是没有防备了吗?而且我们又不能随时陪在她的身边,有的时候又照顾不到,到时候怎么办呢?” 蓝梓汐听了冷墨胤的话,心里也想了很多,冷墨胤和王爷的用意虽然是好的,可是在知道是王府之人下的毒,如果不让王妃知道的话,像上面所说的,万一再次被害的话,那到时怎么办呢。 “我刚才就想好了,皇祖父给我的暗卫,我安排了两个给母妃,以后他们会随时随地的保护母妃,应该不会有问题的。”冷墨胤将自己的打算告诉给蓝梓汐。 “如今看来也只有这样了,好吧,都听你的,回去睡觉吧,累死了。”蓝梓汐听了冷墨胤的话之后想了想,这是目前最好的办法了,接受了之后就催着回去睡觉了,反正王妃也没事了。 一听蓝梓汐说回去睡觉,冷墨胤两眼一亮,搂着蓝梓汐就轻功飞了回去,可是一回去蓝梓汐又说肚子饿了,让紫晴去做了点吃的,等到蓝梓汐吃完之后冷墨胤已经在床上睡着了。 蓝梓汐又让紫晴备了一大桶热水,等人都走了,蓝梓汐捏着冷墨胤的鼻子,将他弄醒,冷墨胤一派迷迷糊糊的样子睁开眼,不满地咕哝道:“娘子,我还要睡。” “不行,起来,洗澡去,脏死了。”蓝梓汐没好气道,这些天蓝梓汐是发现了,这家伙最近怎么变懒了,不是有洁癖么,真是的。 蓝梓汐懒得跟他解释,一把将他拖到耳房里,三下两下就将他脱了个精光,冷墨胤再没想到她会如此强悍,下意识就去护住自己的私处,一脸惊吓地对着蓝梓汐。 好吧,这具侗体着实很诱人,简直就是秀色可餐,精壮的倒三角身形,劲瘦的蜂腰,腹间六块腹肌壁垒分明,修长而健美的双腿,皮肤更是白如凝脂,摸着光滑而细腻,看着简直让身为女人的蓝梓汐都嫉妒三分。 “娘子……”冷墨胤的声音变得沙哑而极具魅惑,害羞只是一瞬,很快那丛林里的长龙便苏醒过来,有抬头的倾向。 “洗澡了,进来。”蓝梓汐虽然也看得眼热心跳,但是,想到刚才轻功带她飞回来,身上都是汗的,洗洗干净的好还是。 冷墨胤乖乖的任蓝梓汐将他扯进浴桶,坐下桶去,脸却是朝着蓝梓汐的,一双黑如点漆的凤眼里有火星在跳跃, 蓝梓汐尽量不看他的身体,解散他的头发,拿帕子静静帮他擦洗着身子,肌肤相触时,冷墨胤象触电一样身子一颤,突然就一伸手,将蓝梓汐扯进了浴桶,浴桶很宽大,蓝梓汐一进去,就被他抱在了怀里,红唇便压了上来,冷墨胤咕哝道:“原来娘子喜欢在这里呀……” 蓝梓汐差点窘死,明明是帮他洗澡的好不好,这厮自己精虫上脑……轻轻的在自己唇上吻着。 蓝梓汐哪里还记得骂他,随着他的节奏沉沦深陷着,心里却隐隐有一丝快意,这两天发生的事太多了,他们的洞房也被拖到了今天,今天就要洞房了,应该不会再有什么事了吧。 冷墨胤很快就脱了她身上的衣服,两手急切地在蓝梓汐秃身上摸着,又怕弄痛了她,动作笨拙而轻柔,温暖的浴水贴着身体荡漾,象在轻抚两具年轻的身体,蓝梓汐在他毫无技巧的爱抚下,呼吸逐渐急促起来。 蓝梓汐抚摸着冷墨胤的身体,从上往下,将冷墨胤全身给摸了个遍,更是恶作剧的捏着揪着,直捏的冷墨胤邪火上身。 “你这个小妖精!”突然一个旋身,冷墨胤将蓝梓汐从浴桶中抱起,转身便向大床上走去,不顾浑身湿答答的,就翻身压在她身上。 疯狂的激情过后,蓝梓汐喘息着,身体的疼痛让她一点也不想动,冷墨胤将她搂在怀里,细细地扒弄着她如云的秀发,大手伸向床里,拿出一块帕子递给她:“这个收好,看那些人还怎么说你不。” 蓝梓汐脸一红,没想到他会如此细心,开始在耳房里时,他的*喷勃欲出,却强忍着,就是想在床上能得了这块帕子,好让她明儿去交差。 支起身,在他英俊的脸颊上吻了一口,小声道:“冷墨胤,以后我就是你的人了,你什么事情都可以做,唯有一样,是我不能容许的。” “什么?”冷墨胤漫不经心地把玩着她的头发。 “背叛,冷墨胤,如果你背叛了我,我夏梓汐会不惜一切代价离开你。”蓝梓汐郑重地说道。 冷墨胤身子一僵,扯过她的手将她一把搂进怀里,一口咬在她的唇上,尖利的牙齿差点刺破她的唇瓣。 蓝梓汐唇间一痛,想要推开他,冷墨胤却松开他,明澈如湖水般的眸子深遂得见不到底,他将她的手放在他的喉间,沉沉道:“若你觉得我冷墨胤背叛了你,你随时随地都可以在这里割下一刀,把我的命拿去。” 蓝梓汐在他的喉节上轻吻着,心中泛痛,她知道自己的话伤害到了他,所以他在生气,他在用命来发誓,可是,墨胤,不要怪我,我是曾经受过伤害的人,曾经那个男人,也是如此信誓旦旦的说会爱我一生一世,便守护我一辈子。 可是,他食言了,在我辛辛苦苦与他一起共同打拼出美好的事业基础后,他背叛了我,曾经的伤痛仍然纠缠着我,让我无法忘却,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所以,墨胤,只要你是真心爱我,我蓝梓汐会倾尽所有去帮你。 093:天仙丫鬟,逗逼侧妃 她一遍一遍地亲吻着他的颈,他的胸口,将她的爱融在吻里,一寸一寸地让他感知,在心里一遍一遍地道歉,默默地让告诉他,她爱他的心是多么浓烈。 初经人事,食髓知味,冷墨胤哪经得起她如此柔情蜜意地撩拨,很快要勃发起来,一个翻身就将她压在身下,双眸沉遂如酒,“是你自己招惹的我。” 蓝梓汐吓了一跳,这身子可是才十六岁,又才招破瓜,疼痛得很呢,可经不起这愣小子再来那么一趟,身子一缩,颤抖道:“相公……我……” 冷墨胤灿然一笑,附身吮住她的唇,吻了一下后,亲昵把头埋在她的胸间道:“小傻子,吓你的呢,知道你承受不住,睡吧,明儿不是还要去华王叔家么?” 蓝梓汐早上醒来时,一阵腰酸背痛,冷墨胤果然又去晨练了,男人就是不一样,活动再多,早上仍是精神亦亦。 蓝梓汐不满地掀开被子,外头紫晴听到屋里的动静问道:“二少奶奶可醒了?” 蓝梓汐应了起,紫晴便笑容满面地进来打起帐帘子为她更衣,一掀被子,看到里面的元帕,脸色一红,小声道:“怪不得二爷一早上就吩咐李嬷嬷,让炖些补品给二少奶奶备着呢,原来……” 小妮子故意没往下说,眼里却全是笑意,蓝梓汐脸一红,小声骂道:“你也有这一天的。” 紫晴道:“奴婢可没想着要嫁,还早着呢,奴婢还想多服侍二奶奶几年。”也不早了,紫晴也有十六岁了,这个时代,这个年纪也是到了该嫁的年纪,不过,一般贴身的一等丫环,都会留到十九岁后才放出去,所以,说起来,也还有三年吧。 蓝梓汐便道:“那感情好,正好我也给你物色物色,你可是我跟前最得力的,总得要你合心合意才行。” 紫晴被她说得面红耳赤,一跺脚道:“姑娘再打趣,奴婢就不给你梳头了。”转身竟是要走,蓝梓汐笑得快要岔气,忙拉住她道:“你急什么,我又不现在就嫁了你。” 正好雪慧端了补汤进来道:“紫晴有中意的人了么?这么快啊。”紫晴这下更加脸上挂不住了,扭身进了耳房:“我去打水了,你们一老一少就笑话我吧。” 雪慧哈哈大笑,将燕窝放在梳妆台上:“二爷一大早就吩咐的,奶奶快些趁热喝了吧,可是二爷的一番心意呢。” 蓝梓汐心里暖暖的,冷墨胤看着冷清,其实再细致体贴不过,如今眼睛也好了,更是件值得高兴的事了,手摸到脖子上这个木制的项链,听荣郡王妃说得神秘,却不知真有何作用。 正沉思着,外头有人敲门:“二奶奶,奴婢可以进来么?”声音有些陌生,紫晴正好从耳房出来,忙在她耳边道:“是二爷以前的贴身丫环月季。” 冷墨胤跟前有四个贴身丫头,那天李嬷嬷也介绍过,只是人一多,走马观花的,蓝梓汐只知道一个碧莲,一个彩霞,其他的也没留下什么印象。 便让紫晴叫月季进来,月季进来给蓝梓汐行了大礼,抬头时,让见惯美人的蓝梓汐都看怔了眼。 还真是人如其名,这女子相貌清丽秀雅,身材娇弱,行动间如弱柳拂风,一双剪水双瞳如梦似幻,若不是看她身上穿着奴婢服侍,还真以为她才是哪家大家闺秀呢。 碧莲就可以称得上是一个标谁的美人儿,而这位月季就可以称得上是绝色了,冷墨胤身边还真是美女如云呢,这丫头不止是美,还一副清高自傲的模样儿,倒还真不象个做丫环的。 “好个俊俏的美人儿。你真是爷跟前的丫头么?”蓝梓汐挑眉问道。 “奴婢的确是二爷跟前的丫头,少奶奶若是不信,可以问李嬷嬷的。”月季细声细气地回道。 好吧,就算她再美,以前冷墨胤也看不见,所以美不美的无所谓,只要不出妖蛾子,看着还赏心悦目,只是现在冷墨胤现在看的见了,这天仙似的姑娘在眼前…… 随即蓝梓汐笑了笑,觉得自己想的有点太多,她应该相信冷墨胤才是,蓝梓汐原就是外貌协会的,跟前有个林妹妹似的美人儿每天转转,也很养眼不是? “今天是你来值班么?”昨儿是碧莲,碧莲就算没被调走,今儿也应该是换了另外的人。 “回二奶奶的话,正是奴婢,是二爷让奴婢来瞧瞧,二奶奶可是用过燕窝了,李嬷嬷问早膳二奶奶要不要吃些爽口的。”月季边说话也是斯斯文文的,着实听着舒服。 “嗯,能有小黄瓜吃就好了。”吃过甜点,还真有点想吃点爽口的水果,不过这个时代,又是到了冬季,还真没有什么好吃的水果。 雪慧和紫晴一脸黑线,月季却是怔了怔道:“小黄瓜倒是有,不过,要去东宫才有得吃,听说太子爷很会栽种返季的花果菜蔬,可惜,王府没有,不过,奴婢一会子跟二爷说去,太子爷跟府里关系一直就好,弄几条小黄瓜来,应该也不是太大的问题。” 太子!呵呵,赵宇飞当然是会栽种的,找他讨小黄瓜?情愿一辈子不吃!蓝梓汐脸色一沉淡淡道:“那就算了,不过是好玩的东西,哪里就让二爷去找人讨了,还要欠人家一个人情。” 月季听了就没再说什么,静静地站在一边去,看紫晴正帮蓝梓汐插珠钗,便道:“二奶奶今天穿的烟蓝色的水袖长摆开襟裙,戴珊瑚头面儿就不太合适,二奶奶皮肤白,还是带翡翠头面的好,再插一颗大东珠即可,再多了,就显得累赘。” 蓝梓汐一向不太注重这个,由着紫晴打理,经月季这么一说,还真看了看镜子,拿了根翡翠簪子插在头上,果然是比红珊瑚看着舒服很多,笑了笑道:“你倒有些见识。” 月季眼中滑过一丝黯然,又退到一边去,低眉顺眼地并不再说话,紫晴回头看了她一眼,也笑道:“月季妹妹平日介做些什么?可是服侍二爷起居?” 月季道:“以前二奶奶没进门,确实是奴婢和碧莲几个轮着服侍二爷的起居的,如今二奶奶来了,屋里又有几位能干的姐姐,月季想着也就没什么太多的事做,若是二奶奶不嫌弃,奴婢愿意为二奶奶梳头更衣。” 这话倒有些大胆,第一次见面就自荐,而且抢的可是紫晴和青鸢两个大丫环的差事,舍男主子而拍自己的马屁,许是看到昨天碧莲的下场了,是在表忠心吧。 这丫头还真见机得快,不过,自己跟前又哪是随便谁都能凑上来的?正要说话时,紫晴倒先开了口:“那敢情好,正好我手上的事儿多,月季妹妹愿意来分担是再好不过的事,而且你的眼光也比我好,二奶奶,以后就让月季到里屋里给您梳头吧。” 紫晴素来做事稳重大气,从来不会自作主张,今儿怎么不一样了?蓝梓汐不由诧异地看着紫晴,紫晴眨巴眨巴眼,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 “那好吧,明儿起,你就进来给我梳头,只是二爷跟前不就少了人么?”蓝梓汐道。 月季听得一喜,那如梦似幻的美眸顿时亮了不少,脸上带着浅浅的笑意:“原本奴婢就不太跟二爷,二爷性子冷清,奴婢有些发怵,倒是碧莲最合二爷的心意,不管是穿戴还是吃食,都是她一手打理的,奴婢也乐得偷个懒。” 这是要跟冷墨胤撇清关系么?倒还真是个聪明的丫头,知道碧莲之所以会被贬走,就是因为太过接近冷墨胤,且越俎代庖,让蓝梓汐生厌了,而她又比碧莲长得更美,蓝梓汐若是个心狭嫉妒的,更回会拿她开刀。这么做,完全只是为了自保么? 蓝梓汐笑了笑道:“那行,二爷那我让青鸢先顶着,有更合适的再换一个就是。” 月季高兴地给蓝梓汐行了礼,这才退出里屋,蓝梓汐看了紫晴一眼,紫晴道:“奴婢觉得她确实有些见识,方才奶奶的穿着打扮经她一说,着实就好了许多,奶奶以后要见的人可比不得在夏家,都是些皇亲国戚,若是打扮不合宜,又有人说,而且,她这样的,在奶奶跟前总比在二爷跟前的好。” 蓝梓汐没有说话,冷墨胤真要是受诱惑的,早八百年就将这些个漂亮丫环收归已用了,哪里还会象昨儿晚上那样青涩笨拙,弄得如今自己浑身疼痛,走路都不自在? 只是这话她也不好意思宣之于口,紫晴的忠心她很欣赏,跟前有个这般处处为她着想的丫环,自己也可以省下不少心。 出了里屋里,外头就摆好了早膳,蓝梓汐一见有几碟凉绊菜,食欲又大增,正要坐下时,抬眸就见李嬷嬷侍立在一旁,忙道:“我跟前也没什么事,嬷嬷不用候着,且去歇息吧。” 李嬷嬷道:“奴婢是来替碧莲求情的,还望奶奶发善心,让碧莲修养好身子,让她继续留在爷跟前服侍。” 蓝梓汐一抬眸,就见碧莲病恹恹地跪在穿堂口子处,大眼泪汪汪地看着自己,眉头挑了挑道:“嬷嬷好象弄错了,碧莲可不是我要调走的,是王妃下的令,说她体质不好,怕过了病气给二爷,你要求,也该去求王妃才是,我可不想忤逆王妃的好意。” 李嬷嬷听得怔了怔,笑道:“碧莲究竟是奶奶的屋里人,王妃是最和善不过的,若是奶奶肯留下碧莲,说几句好话儿,王妃定然会同意的,还会说奶奶待人宽仁,毕竟碧莲是二爷的人,奶奶一来就调她走,知道的,说碧莲自己身子不争气,不知道的还不知道怎么编排奶奶呢。” 不留碧莲就是自己不宽仁了?我就不宽仁又如何?我凭什么要让一个讨厌的人天天在跟前碍我的眼?不过,李嬷嬷的面子到底还是要给几分的,笑了笑蓝梓汐道:“行,先让她在屋里养着身子吧,身子养好之前,可不能到爷屋里来当差。” 李嬷嬷听了眼里就滑过一丝得意,碧莲大喜,忙给蓝梓汐磕头。 等李嬷嬷和碧莲走后,蓝梓汐在避静处对雪慧道:“以后可要侍候好碧莲姑娘,让她多养些时日才是。” 雪慧早就对碧莲不满,眨巴着眼道:“奴婢还道奶奶换了性子,对这种贱人也纵容了呢。” 蓝梓汐冷冷道:“我以前就是太宽仁,所以,才总是被人欺负,宽仁,也要看人来的,对待觊觎我相公的人,我才没那好心,不过是给李嬷嬷几分体面罢了。” 雪慧点头道;“奶奶放心,奴婢有的是法子侍候好碧莲姑娘,包准让她一年半载起不得床。” “嗯,别伤她性命就是,我只是想让她滚蛋,并不想她死。” 刚吃过早饭,上官花颜就和泽平郡主冷月云一起过来了,上官花颜见月季跟在蓝梓汐身侧,不由怔了怔,皱眉道:“这丫头长得可真水灵,二嫂让她跟着也不怕被她比下去?” 这话还真是直爽,难不成,自己就长得那么差,那么没自信,连个丫头都不如?蓝梓汐道:“月季确实长得很养眼呢,我喜欢好看的,带着出去也有面子。” 上官花颜吃吃一笑道:“二嫂就不怕墨胤哥哥也对她动心么?如此仙女一样的女孩儿,便是我这个女子见了也喜欢呢。” “你墨胤哥哥当初非要娶我回来,也不是因为我长得漂亮,再好看又如何,也得能得了他的心才行。” 蓝梓汐淡淡看了一眼打扮得体又略显奢华的上官花颜,她是不打击自己不舒服吧,那你就要承受打击人的后果,当姐是吃素的么? 上官花颜果然脸色一白,尴尬道:“那倒是,墨胤哥哥的心,还真就在嫂嫂身上呢,也不知当初嫂嫂是什么地方吸引了他。” 是说我没优点吧,没关系:“没啥,第一次见他时,我还狠骂了他一顿呢,没想到倒是结了这段缘。哎,若不是看他一片赤诚,这会子我应该也成就不了这段好姻缘吧,若他变心……”边说边拿帕子试眼角,一副伤心难过的样子。 “纳一两个妾室也不算是变心吧,男人嘛,三妻四妾也是常理。”上官花颜脸色沉了沉道,蓝梓汐明显在她面前显摆呢,她哪里听不出来。 “妾室就不算变心?那感情好,将来表妹出了门子,我把月季送给妹夫做妾室好了。”蓝梓汐淡淡一笑,起身往外面走去。 冷月云一直静静地站在一旁听着,见蓝梓汐起身,笑着跟上两步道:“以前还不觉得,如今才知道,传闻果然是真的,二嫂还真是个强悍的,当初为了二哥纳妾,你就敢退了二哥的亲,若将来真有那不要脸的爬二哥的床,二嫂怕是会休了二哥去。” 蓝梓汐扑哧一笑道:“以为妹妹是个端庄内秀的,没想到,说话也这么风趣,休你二哥这种话放在心里就成了,以后可莫要说出来哦,没得给二嫂嫂我惹闲话。” 冷月云立即瞪大了眼睛:“莫非二嫂你还真敢休二哥?” 那边上官花颜就追上来了,笑道:“休什么?云儿你说什么呢?” 冷月云就笑着说开了话题:“说今儿去华王婶家,也不知会碰上些什么人呢?听说京里头好多有名的公子都会来,花颜,你打扮这么精心,可是想去找个意中人?” 不是说家宴么?怎么会有很多有名的公子来?蓝梓汐心中闪过一丝疑惑,也没继续问,上了马车,就往华亲王府去。 下马车后,就见王妃的马车停在前头等着,宁婉茹正站在王妃身边有说有笑的,萧侧妃她在另一边站着,冷冷地看着宁婉茹与王妃说话,眼里满是落漠。 原以为经过前两天的事王妃今儿个不会来,没想到也还是来了,想来是因为当家主母不出现,太过于失礼吧。 蓝梓汐忙带着冷月云和上官花颜两个赶向前,给王妃行礼,冷月云又给萧侧妃也行了礼,萧侧妃脸色冷冷的,连哼都未哼一声,可见她对这个吴王府的庶女并不怎么瞧得来。 对于萧侧妃的冷淡,冷墨胤淡定面对,并没有露出一丝不豫之色来。 蓝梓汐不由对她高看了一眼,到底是王府养大的女儿,气度就是不一样,若是换了自己,定然会反击,或者,根本理都懒得理睬萧侧妃这种势利小人。 “梓汐也不说早些来和娘一起,害得娘在屋里等了好一气呢。”王妃笑着拉过蓝梓汐的手,挽着她一同往华郡王府里去。 宁婉茹原是正跟王妃并肩走着,王妃这边挽了蓝梓汐的手,却并没有拉她的,如此亲疏立见,脸上便有些挂不住,斜了蓝梓汐一眼道:“弟妹一大早可是在训人?听说碧莲在院子里哭了好几个时辰呢,那丫头以前身子强健得很,怎么说不好就不好了呢?” 她还真是将自己院里的事摸得清楚呢,只是碧莲虽是哭了,但哪里就哭了好几个时辰了? 王妃脸色也不太好看,对蓝梓汐道:“她总哭什么?先养着就是,若身子一直不好,就送去庄子上养着,好了就继续留在墨胤屋里就是。” “母妃说的是,儿媳也正是这意思,一大早李嬷嬷替她来求情,儿媳就愈矩留下她了。还请母妃不要怪儿媳心太软就好。” “这样正好,也免得别人乱嚼舌根子,说你容不得人。”王妃淡淡扫了眼萧侧妃和宁婉茹,边说边往华郡王府里头去。 华郡王妃早早地就等在二门处了,府里的管事娘子将吴王妃一众人引进二门,华郡王妃便笑着迎上来: “王嫂可来了,荣郡王妃几个可等了好一气了呢,还有不少命妇也在厅里等着,说是要见见王嫂的新过门的儿媳。” “那感情好,婉茹和梓汐两个可都是才进门的,一会子让她们两个也与命妇们认识认识也好,以后会有不少来往的。”王妃就笑道。 宁婉茹见王妃先说的是她,便淡淡地看了蓝梓汐一眼,心想,你再是王妃的嫡媳又如何,我才是正经的世子妃,你一个没品没级的媳妇儿,再有名,再有才,那些个命妇也不会拿正眼瞧你一眼。 感觉到宁婉茹眼里的轻蔑和讥诮,蓝梓汐扬了扬眉,反而走到王妃身后去,好让宁婉茹与王妃并肩站着,进大厅门时,更加显眼一些,你想出风头,那请吧,姐正好懒得与人周旋。 果然正厅里早就坐满了客人,京城二品以上官员家的主母都带着自家的姑娘媳妇子一同来了。 宁婉茹的母亲宁太太也在其中,宁婉茹站在王妃身边一同进去,外头管事娘子一声唱诺:“吴王妃及吴王世子妃到。”果然有品级的才够得上通报呢,这个不象是普通聚会,倒象是个主妇大朝会,按品极来分坐的。 蓝梓汐正觉得新鲜,手就被人轻轻握了握,回头就瞥见冷月云正担心地看着她,不由心中一暖,月云是怕她心里不舒服吧,对月云笑了笑,也回握住她的手。 “云儿,你是泽平郡主,可比我好,没人会认得我是谁的。”上官花颜在冷月云的身侧,她虽是长公主的嫡女,但因长公子被贬为庶民,所以连着她也没有封号,比起身为吴王府的庶女冷月云来,差了不止一点两点。 心中自是有些泛酸的,毕竟她也是皇亲国戚呀,比起一般的命妇还要差了好多。 “你知道自个是谁不就好了,要别人认可做什么?”冷月云淡然笑道。 蓝梓汐听了越发喜欢这个小姑子,不是谁都能用平常心对待身份等级的,也怪不得,她以庶出之身,能被封为郡主,光这点就比上官花颜要强出许多。 吴王妃一进大厅,果然许多命妇便上前来给她见礼,一个个看着王妃身边的宁婉茹笑得亲切,不住地夸她:“这就是世子妃么?果然天香国色,品貌绝佳,王妃真是好福气,得了这么好的佳媳,真真羡刹人呢。” “可不是么?也不想想,世子妃可是镇北侯的嫡长女呢。爵侯家出来的,风范自然比起咱这小门小户家养的不一样啊。” 几个妇人围着王妃和宁婉茹,你一言我一语的将宁婉茹夸得天上少有,地上绝无,宁婉茹脸上带着谦逊的笑,下巴却是扬得天上去了,眼里也便是傲然得意之色。 王妃神色淡淡的,尤其人家夸宁婉茹也只是笑,一旁的萧侧妃却是实在忍不住了,她养的儿子,媳妇也是她的,却没有人肯多看她一眼,兰惜情,你这便宜就这么好捡么?凭什么我的儿媳要为你挣脸? “梓汐,也不上前去见见各位太太夫人,你才是姐姐的嫡媳呢,你以前在夏家,怕是从来没见过这么大的场面吧。”萧侧妃将蓝梓汐往前头一推,掩嘴笑道。 许多命妇听了便看向蓝梓汐,有的人似乎才反应过来,吴王妃的嫡媳好象是四品侍郎家的庶女,一时眼里便露出婉惜和鄙夷之色,有些人更是选择性的当没听见,仍是只与宁婉茹说话。 王妃就牵了蓝梓汐的手绕过围着的命妇朝堂中走去,几位命妇似乎这才发现,王妃其实是很疼爱这位嫡媳的,忙又尾随着上来,一位二品大员的太太就道:“原来这位就是吴王妃的二媳妇么?看着也是个小家碧玉呢,虽比不得世子妃大方雍容,但也有几分娴雅端庄呢。” 这是夸人还是在贬人呢?满屋子都是有品极的命妇,蓝梓汐就是小家碧玉,一句小家二字,便是在点出蓝梓汐的出身,那位命妇说话还真是转着弯儿的戳人痛处呢。 “小家碧玉什么的,本妃喜欢就成,这么有才情的女子,好在本妃先一步下了聘,不然,还真是麻烦了,若是错过了这么好的儿媳妇,本妃还真会遗憾终身呢。” 那命妇脸上的笑就有点发僵,一旁另一个命妇就扯了扯她的袖子嗔她一眼,笑着对王妃道:“那可不,夏姑娘可是大周第一才女呢,长得又是花容月貌,自然是惹人喜欢的。” 萧侧妃就在一旁道:“可不,听说她的几个姐姐啊,先后都被太子看上了呢,夏家教养的姑娘个个都好手段呢。”这是在说夏家教出来的都是会耍手段的吗? 果然,许多命妇眼里便露出鄙夷嘲讽之色,离得远的就凑在一起小声议论,那声音不大不小,正好让吴王妃和蓝梓汐能听到: “我说呢,怎么就才情卓绝了,有那样的姐姐,多多少少也学了些吧,原来是会抛头露面,耍手腕子呢。” “就是啊,听说是个奴生的,那些个爬主子床的奴才,都有一套勾引人的本事,真正的大家闺秀,谁又会放得下身段做那种事,所以她才能得了好几个王孙公子的青眼。” 王妃的脸色一沉,淡淡地扫了那些命妇一眼,气得手都在发抖,却又不好跟这些低她几等的命妇发作,唇边便露出一丝冷笑,拉着蓝梓汐落坐在堂正中,蓝梓汐就坐在她的下首,宁婉茹反而坐在次下首。 到底还是有些畏吴王妃的火,王妃脸色一沉,很多命妇便不敢再多言,就把话题转开了些。 上官花颜笑着扑到王妃怀里道:“舅妈,花颜也要挨着您坐,我娘没来,这里陌生人太多,我瞧着发怵呢。” 有见机的听她叫王妃舅妈,自然想起她的身份,便问她芳龄几何,喜欢什么,会些什么的,上官花颜便乖巧的回着,神情天真可爱,很逗那些命妇的喜欢,她毕竟是长公主的女儿,就算长公子被贬,她的血统还是在那,皇帝都是她的舅舅,自然很得命妇们的青睐。 宁婉茹的娘镇北侯夫人刘氏也在坐,见许多命妇围着她女儿阿谀奉承,眼里便全是得意之色,也过来与王妃见了礼,说了几句应景的话,也知道自家女儿不是王妃的嫡媳,就算王妃待见,也是个面子情,便坐开些,与萧侧妃聊得火热, 也有不少人围着冷月云问长问短的,冷月云只是得体的微笑,偶儿答一句,也是机妙得很,有些命妇便觉得这姑娘有点拿不住,说着说着便散开了些,冷月云便乐得与蓝梓汐两个说私话儿。 这时,华郡王妃带着她的儿媳出来与吴王妃见礼,华郡王妃的儿媳也是侯爷之女,嫁到华郡王府也有一两年了,头两年一直没动静,今年好不容易怀着了,如今也有七八个月的身孕,华郡王妃宝贝得不得了,象供佛一样供着,生怕她出了什么差子。 “哟,身子这么重了,就不要再出来了,可小心些才是。”吴王妃一脸疼惜地看着花郡王妃的儿媳道。 “谢王妃的关心,敏儿身子康健着呢,太医说,月份大了要多走动走动,生的时候容易一些。王妃难得过来,敏儿自然是要来拜见的。” “真是好孩子,厅里人多,一会子可要小心着些。”吴王妃脱下手腕上的一只手镯赏给华郡王妃的儿媳,一脸羡慕地说道。 华郡王妃道:“王嫂你也别拿这种眼光看我,你如今可是两个儿媳都进门了,跨过年,保不齐也会有一个象敏儿这般样子,到时候,你也等着小心侍候着吧。” 吴王妃听得呵呵直笑,一回头瞥了眼蓝梓汐,眼里满是期待,蓝梓汐被王妃如此*的目光看得心惊胆战,这身子才十六岁呢?能怀孕么?这个时代生育可是危险得紧,几乎是到鬼门关走一趟呢,她可不想这么早有孩子啊! 略作羞涩地垂下头去,装没看见王妃的目光,一旁萧侧妃就道:“王妃姐姐怕是白急的,昨儿个就没见墨胤媳妇的元帕,今儿照样也没送到正院里头去,也不知道圆房了没有,墨胤那孩子看着就不象个懂事的,这几年姐姐也没少往墨胤屋里放人,可见着有哪个是破了身子的?” 这话不亚于一记重锤,直击王妃的心脏,冷墨胤自从眼睛坏了之后,性子就变得古怪起来,根本就不让人近身,连王妃靠近都会避之不及,府里头也就上官花颜和碧莲两个才能接近他,更不用谈什么男女之事。 在蓝梓汐出现之前,王妃确实很着急,就怕好不容易娶回了儿媳妇,儿子却不待见,根本就肯行房,那一切就是白搭,总算墨胤中意蓝梓汐,对她掏心掏肺的好,王妃这才放了心。 可是,宫嬷嬷虽然当着几位亲族的面掩盖了,但她还是知道,墨胤并没有跟蓝梓汐圆房,这让王妃真的着急起来,墨胤那么喜欢梓汐,虽然这两天事儿多,可要圆房总有时间的啊,莫非是不止伤到眼睛,连那方面也…… 许多命妇便露出惊讶之色,有的人看蓝梓汐的目光便有些幸灾乐祸,也有同情的,有人便小声道:“我说吴王府怎么会要娶个四品小官家的庶女为嫡媳,原来二公子既瞎,还……”后面的虽然没说出来,但听见的又有哪个不懂? 蓝梓汐先前一直没怎么当萧侧妃的话作一回事,象这种场合,她一般不想太出头,尽量低调些,免得又生出事端来,更重要的是,她不想赵宇飞又注意到她,但愿太子大婚过后, 他能减轻对她的关注,让她能跟冷墨胤平平安安的过日子,但是,树欲静而风不止,有的人,你让着她,她就以为你软弱,天生就是个贱骨头,不教训教训,她便忘了自己姓什么,起身,蓝梓汐径直走到萧侧妃跟前道:“姨娘,你的牙齿掉了。” 一句姨娘让萧侧妃脸色一白,她虽是侧妃,但到底还是个侧室,跟姨娘也没什么区别,一时脑羞道:“墨胤媳妇你胡说些什么?小家小户出来的,就是没教养,本妃的牙口好得很,哪里掉了?” “胡说八道肯定是要掉牙的,只是还没到时候罢了,嗯,让我想想,相公这会子没在,一会子我回去跟他说,姨娘说他不能人道,你猜他会怎么着?” 蓝梓汐似笑非笑,说话间,指间轻弹,一抹几不可见的粉沫弹入萧侧妃的茶杯里,大家都被她的话给震惊了,谁也不会注意这个细小的动作。 萧侧妃的脸色更加发黑了,冷墨胤可没少拿东西砸她,便是当着王爷和冷墨泽的面,也敢砸得她头破血流,若蓝梓汐真的回去告状,那小子还真有可能会打落她的牙齿。 在坐许多命妇都听出蓝梓汐话语里的威胁,不由全看向萧侧妃,要知道,萧侧妃虽然没有正室之位,但她的儿子才是世子爷啊,世子妃也是她的儿媳,在吴王府的地位将来怕是要超过吴王妃去。 吴王百年后,吴王府自然是要世子爷来继位的,到时候,世子自然是尊生母,吴王妃的嫡子又瞎又傻,哪里能跟萧侧妃抗衡? 这位新进门的吴王二媳妇,竟然敢当众威胁萧侧妃,不止是胆大,更是不尊敬长辈,实在不孝无礼之至,大家都一副看好戏的样子等着萧侧妃发火。 萧侧妃原本听了蓝梓汐的话有些发怵,但在大家火辣的目光下,脸面就有点挂不住,蹭地一下站起来道:“大胆,你这是对长辈说话的语气么?竟然敢威胁本妃。” “长辈?姨娘,你也要有长辈的样子好吧。冷墨胤是我的相公,对于男人来说,有哪个会受得了姨娘的指控,竟然说我相公不能人道,不打掉你的牙齿可真对不住他自个了,我是怕疼,不然,现在就对你的现。”蓝梓汐秀眉一竖,清澈的眸子冷冽如霜,凌人的气势让跟在萧侧妃身边的宁夫人都感觉浑身一冷。 “你……”萧侧妃气得脸都绿了,她真没想到蓝梓汐在大庭广众之下泼她面子,还毫不顾及名声地强横霸道。 蓝梓汐却淡淡一笑,那凌厉的气势顿时松泄下来,端起桌上的茶杯往萧侧妃眼前一递道:“姨娘,咱们可是来花王府做客的,有什么回家去说好了,喝茶,可千万莫要气坏了身子。” 萧侧妃见她突然又软下来了,以为她怕了,冷冷一笑,抬手就向那茶杯拂去,蓝梓汐却似乎早就料到她会有此一举,顺势手一松,一杯茶便全泼在萧侧妃的手上,她顿时一声尖叫。 蓝梓汐也是一声惊呼:“姨娘,梓汐可是向你敬茶认错了,你怎么能这样,好歹你也是个长辈吧,你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污辱我相公也就罢了,我不过受不得,才回了几句嘴,姨娘就发这么大的火,我陪罪,姨娘竟然……” 边说边拿帕子试着眼角并不存在的泪,暗暗揉着眼睛,拿开帕子时,果然漂亮清澈的眸子红通通的带着一股子水雾气。 “哪,好痛,好痛啊,痛死我了。”萧侧妃的手上立即起了好大一片水泡,而且那水泡还迅速开始溃烂起来,皮肉以看得见的速度腐烂脓。 萧侧妃痛得捂着那只手不停地颤抖,这一切发生得太突然,所有的人都惊呆了,宁婉茹终于后知后觉地冲过来道:“夏梓汐,你对侧妃做了什么?” 蓝梓汐一脸惊惧地看着萧侧妃道:“做什么了?我什么也没做啊,敬茶给姨娘喝,她自个儿打泼了茶碗,这些大家伙儿可都是亲眼所见啊。” 宁夫人离得近,所见也确实如此,她比宁婉茹要稳重得多,起身扯了扯自家女儿道:“孩子,你说些什么呢。” “是你,是你这小蹄子动了手脚,这茶里肯定有问题。”萧侧妃痛得紧咬后牙槽道。 “姨娘这话说的,茶可是华王妃的,你说茶里有毒,可是怪华王婶对你图谋不轨?这话可不能乱说啊,可是会影响王叔和父王之间的兄弟情意的。”看着萧侧妃痛得快要闭过气的样子,蓝梓汐忍笑忍得肚子痛,面上却一派义正词严。 094:明嘲暗讽,突发事件 自从知道冷墨胤是被萧侧妃和冷墨泽所为,她就问兰玲讨了些药粉带在身上,以备不时之需,虽然害人之心不可有,但是防人之心不可无,这个时代有武功的多了去了,但她却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以前在夏家就没少被人欺负,吴王府比夏家更复杂,她才不想傻傻地坐等人家欺上门呢。 说她睚眦必报也好,说她小心眼也罢,前世她就吃过老实的亏,这一世,谁也莫想随便欺负她,敢对着姐来,姐就要双倍奉还。 华郡王妃也一直就在一旁看着,谁也没看到蓝梓汐怎么动的手,也不太相信,一个小丫头能有什么本事神不知鬼不觉的对萧侧妃下手。 但她家的茶自然是没问题的,那究竟是为什么呢?“快来人,请太医过来,快点。”华郡王妃不由多看了蓝梓汐两眼,冷静地喊道。 外面仆人去请太医了,萧侧妃痛得大声呻吟,好好的一场宴会被她闹得变了样,许多命妇见了她的惨样,半晌不敢吱声,再看蓝梓汐时,眼里便露出了胆怯来,她们可是每人都有一杯茶的,若茶有问题,那大家都会出事,为什么只有萧侧妃会这么惨? “本妃……本妃不会放过你的,你敢残害二品王妃,你的头不想要了吧。”萧侧妃痛极,咬牙切齿地骂道。 “姨娘要杀了我吗?我可是才进门第二天啊。哦,我知道了,你一直就不想冷墨胤成亲,怕我们成亲后,会生也健康的儿子来,影响了冷墨泽的地位,所以,你造谣说墨胤不能人道,看我回了你几句,便故意将自己伤成这样,好陷害我,天啊,这世界还有公道么?” 蓝梓汐唱作俱佳地边哭边喊,一转身,扑进王妃怀里:“母妃,母妃,我和墨胤还是搬离王府吧,省得人家看我们碍眼啊,他们是欺负墨胤有眼疾,欺负我没有强大的娘家人,呜呜,母妃,我在王府过不下去了呀,姨娘要砍掉我的脑袋呢。” 王妃在吴王府可没少受萧侧妃的气,虽然也恨萧侧妃,但她性子向来绵软,又没什么手段,一直只能生闷气,拿萧侧妃无可奈何。 如今看到萧侧妃的惨样,心里爽快极了,虽然不知道蓝梓汐是如何下的手,但她可以肯定,这是蓝梓汐的杰作,先前蓝梓汐没少被萧侧妃冷嘲热讽,蓝梓汐却淡而化之,当没听见,可有人编排墨胤的不是,这丫头就发火了,一发火,出手就如此重…… 王妃的心里暖暖的,就算别人都认为蓝梓汐手段狠厉,只要她的心是向着墨胤的,一心只为墨胤,对待那些贱骨头,应该雷厉风行,整得她们害怕了才行。 王妃眼圈儿一红,拍着蓝梓汐的手道:“莫哭,莫哭孩子,你是本妃的嫡媳,正经上了玉碟的皇室宗媳,谁敢要你的命,本妃先要了她的命。” 萧侧妃的手在继续溃烂,发出一阵阵难闻的臭气,宁婉茹先前还扶着她,后来实在有些受不住,就一只手捂住鼻子想要退开,宁夫人在她背后捅了她一下,又瞪她一眼,宁婉茹这才强忍着恶心继续扶住萧侧妃。 许多命妇便悄悄往后退,大厅人太多,有的人退得慌张,差点踩着人,突然就传来一声:“哎哟!” 紧接着就有人惊道:“世子妃,世子妃,你这是……” 蓝梓汐寻声看去,不由怔住,华郡王世子妃捂着肚子在那呻吟,脚下一滩血,呀,这是动了胎气么? 华郡王妃也急了,扶着世子妃就喊;“来人,来人,快扶敏儿进屋去,稳婆呢,稳婆快请来,再着两个人去请太医。” 华郡王府的婆子们便七手八脚地去扶敏儿,蓝梓汐一看就急了,忙上前道:“别乱动她,拿个担架来吧。” “担架?”华郡王妃不知她说的是什么? “门板也行,拆块门板来,铺上被子让敏嫂子躺在上头。”蓝梓汐也没功夫解释,上前扶住敏世子妃道:“嫂子别怕,孩子有八个月了,肯定不会有事的,现在你必须坚强,才能保得宝宝平安。” 敏世子妃早吓得惊慌失措,眼泪直流,又痛又急,抓住蓝梓汐的手道:“动胎气了,流了好多血,只怕孩子……” “不会的,孩子好着呢,他正在努力从娘亲的肚子里出来,所以你这个做娘的也一定要努力,一定要平安生下他。” 蓝梓汐其实也没生过孩子,不过前世怀了孕之后,就看过不少孕妇保养和生育的书籍,没想到倒是派上用场了,八个月大的胎动了胎气之后,生下活胎的可能性还是很大的。 “真的么?孩子还是好好儿的么?”听了蓝梓汐的话,敏世子妃情绪稳定多了,黯淡的眼眸也有了亮光。 “可是,好痛啊。”一阵阵痛袭来,敏世子妃一声惨叫。 “痛是孩子正在用劲往外钻呢,你跟着我的节奏来,深呼吸……嗯,做得很好,再来,深呼吸,用力……”担架抬起,敏世子妃紧攥住蓝梓汐的手不肯松,依着她的话呼吸,用力。 等到进了房,稳婆急急赶来之时,宫门已经开了三指,孩子快露头了,稳婆让敏世子妃继续努力,蓝梓汐一直站在床边安抚敏世子妃,大约小半个时辰过后,孩子就生下来了,时间用得短,生产得很顺利,因着不足月,孩子并不大,象小猫儿一样,却是健康的,一生下来就哭声响亮。 华郡王妃差点哭了,抱着孩子就不能松手,稳婆擦了把汗道:“真是幸运,幸好府里头有懂得急救的,不然,母子都危险啦。” 华郡王妃便感激地看向蓝梓汐道:“墨胤媳妇,真是多亏了你呢,要不是你一直鼓励着敏儿,只怕……” 一边说一边将孩子递给稳婆,过来就向蓝梓汐一福,蓝梓汐忙侧过身子道:“王婶您这不是要折梓汐的寿么?您可是长辈呢,我也没做什么,还是敏嫂子坚强勇敢,这孩子也是个有福气的,将来必有大作为呢。” 华郡王妃高兴地笑道:“怪不得墨胤那孩子非要娶你,你这孩子还真是不错呢,既有心,又良善。” 蓝梓汐被华郡王妃夸得不好意思,垂眸浅笑,作不好意思状,突然间,她一惊道:“咦,我的项链呢?前儿个敬茶时,母妃赏给我的项链怎么没了?” 华郡王妃听得脸一白道:“什么项链,你是说,王嫂前儿个给你的那个小木牌儿?” “是啊,不见了呢。”蓝梓汐大惊失色道:“虽然不是什么很值钱的东西,可也是母妃的心意呀,母妃说,那是她祖传下来的呢,这真掉了,可怎么办啊,方才还好好的挂脖子上呢,怎么就掉了呢?” 华郡王妃脸色沉重道:“你赶紧找找,看有没有掉衣服里头。”蓝梓汐便真的认真找,但提着衣服跳了好几下也没见着有东西掉出来,混身找遍了,也没找到。 急得眼圈儿都红了,一转身就出了屋子,外面好多命妇因为听到敏世子妃母子平安的消息,正高兴地议论着,好些人都围在产房门外等着道喜呢。 萧侧妃已经被抬走医治了,厅里的空气里虽然还有些臭味,但好多了,蓝梓汐一出来,就被人围着问小孩子的情况,她哪还有心思说这个,拨开人群就去找王妃。 王妃也正在找她,一见她脸色难看地出来,忙扯着她出了人圈子,小声问:“敏儿没事吧,孩子也没事吧。” “嗯,母子平安呢,可是母妃,儿媳有事啊。” “你出了什么事?” “儿媳有罪,儿媳将您送的那块木项链给丢了,刚才还挂脖子上的,一会子就不见了。”蓝梓汐急得都要哭了。 吴王妃听得眼一黑,直直地就向后面倒去,蓝梓汐吓一跳,忙扶住,惊呼道:“母妃,母妃,您这是怎么了?” 围着产房的命妇们便又围过来了,急急地帮忙扶住王妃,蓝梓汐给王妃掐了人中,王妃好半晌才悠悠醒转,一把抓住蓝梓汐的手道:“你……你怎么会掉了那块风云牌,墨胤没有告诉你,那是什么东西吗?” “没有啊,相公没说什么呀,主要是儿媳也没跟他说母妃送的是什么,相公他又看不见……”蓝梓汐道,其实是因为她收了之后就放了起来,也没问冷墨胤,就忘了问了,荣郡王妃去的时候还特意说起来,她才又戴起来的。 王妃差点又晕过去,气急道:“那你也该好生收起才是啊,没事挂在脖子上做什么?” “母妃送的东西,儿媳自然要挂在脖子上,那是母妃的心意啊。”蓝梓汐也委屈,清澈的眸子里泛起一丝泪意来。 王妃又气又无奈,抓住她的手道:“你……你这孩子,唉,可怎么得了哦,那可是……那可是……”似乎又不能明说,王妃只差没有捶胸顿足了。 可见那块木牌果然如荣郡王妃所说,那是王妃的传家至宝,是代表兰家的信物,究竟有何作用,蓝梓汐并不知道,但是,现在木牌却莫明其妙就丢了,还且是在神不知鬼不觉的情况下。 蓝梓汐就想起方才自己也就是跟敏世子妃在一起,可她当时痛得不得了,哪还有心情摘她脖子上的牌子呢? 而且,她那时,是攥着自己的手的,她的手也没控来行窃,可以肯定,敏世子妃是不可能有嫌疑的,不过她发作时,好些人围着她,自己是挤进人群当中的,只怕就是那会子丢的。 正沉思时,宁婉茹和冷月云两个一同过来急急地扶着吴王妃问:“母妃这是怎么了?好好儿的怎么会晕倒?” “我把母妃送的礼物给丢了。”蓝梓汐老实地回道。 “就是前儿个那个木项链么?”慕上官花颜也挤了进来问道。 “嗯,母妃说那叫风云牌,祖上传下的……”蓝梓汐垂头,象个犯了错的孩子般一脸的歉意。 “怕是弟妹当那木牌子不是个值钱的物什,所以随便扔在哪儿了吧,听说弟妹最是爱财,只喜欢金银珠宝,你不喜母妃不打红包,却只送你一块普通的木牌子,所以你有气,就不怎么重视,丢在哪都不记得了。”宁婉茹似乎终于找到了挤兑蓝梓汐的机会,趁机说道。 “我没有,我一直是挂在脖子上的,可能刚才人多,挤掉了也不一定。”蓝梓汐急急地辩解道。 上官花颜也是一脸婉惜道:“真可惜啊,那块风云牌小时候是墨胤哥哥一直戴在脖子上的,我还找他讨过呢,舅妈说,那牌子是墨胤哥哥的护身符,除了他将来的娘子,谁也不能戴,果然你一进门,舅妈就把风云牌送给嫂子了,没想到,嫂子这么快就把它给丢了,唉,墨胤哥哥肯定要难过了。” “算了,花颜,你别再说了,嫂子也不好过呢,她又不是故意的。”冷月云看蓝梓汐真的很难受的样子,便对上官花颜摇摇头道。 王妃含泪望天,凄然道:“这难道是命么?墨胤他……他眼睛不行,不能掌管风云牌,想着你是个精明能干的,没想到,你又掉了,难道是命运注定了,我兰家要失去它?” 一旁的命妇们都躲着偷听吴王府的女眷说话,听到这里,不由都满是惊诧地相互对视,许多意思便全在眼神里交流了。 这时,华郡王妃从产房里出来,命妇们向她道喜,她也没心思回应,直接走到王妃身边道:“王嫂,侄媳应该是在救敏儿是不小心掉了,项链应该还在王府里头,我这就让人找,就是一个一个搜,也要替侄媳找回风云牌来。” 上官花颜听得大喜道:“嗯,华舅妈说得对,一个一个搜吧,看谁有这么大的胆子,敢偷二嫂的东西。”一个个搜?屋里位分最低的也是二品命妇,这些命妇的老公可全是手掌朝政大权有大员,或是雄据一方的封疆大吏,被人当成贼搜身,她们的体面不是被踩在脚底下去了么? 哪个命妇受得了这样的污辱?此举定然会得罪在场的命妇,这不是在给吴王府竖敌么? 蓝梓汐立即凌厉地看向华郡王妃,最奇怪的是,昨儿个说华郡王妃府请客的是荣郡王妃,她特意去送了信,又莫明其妙说起风云牌的事,今儿她自个儿却没有来,这还真让人费解。 莫非,她早就知道,自己这块风云牌会丢失?她默然无语,就看吴王妃如何处置了,牌子是自己丢的,自己再多言,只会让吴王妃更加对自己不满。 吴王妃挥挥手道:“算了,算了,丢了就丢了吧,有些东西,命里合该没有,强求也求不来的。” 王妃说完,黯然地转身坐回椅子上,再也没看蓝梓汐一眼,上官花颜乖巧地守在王妃身边,亲昵的为王妃捶着背,宁婉茹也挨着王妃坐了,小声开解着。 冷月云又暗暗地握了握蓝梓汐的手,关切的眼神默然地给着她鼓厉。 蓝梓汐苦笑一声,正要说话,这时,一个贵公子急急地走了进来,那公子一进来就道:“母妃,母妃,敏儿可是生了?” 华郡王妃笑道:“是啊,你做爹爹了,快去看看敏儿吧,刚才好危险呢,若不是墨胤媳妇,你怕是见不着她们娘俩了。”原来是华亲王世子冷傲天! 冷傲天听了忙向蓝梓汐一辑道:“多谢弟媳,多谢弟媳,以前就听说弟媳乃大周第一才女,没想到竟然还有这等本事,能救得了我的妻儿,做兄长的真是感激不尽。”蓝梓汐忙还了礼,只说不敢当,神情恹恹的,提不起劲来。 冷傲天就诧异道:“可是府里招待不周,弟妹为何心事重重?或者,你是想念墨胤了么?放心吧,墨胤也来了呢,这会子正在前院喝茶。” “傲天哥哥,二嫂嫂丢了舅妈给的风云牌,所以心情不好呢。”上官花颜忙道。 “风云牌?”冷傲天有些莫明,似乎并不知道那是什么。 “听说是舅妈的祖传至宝呢,豙儿才传给二嫂嫂的……”上官花颜又解释道。 冷傲天的脸色立即沉下来道:“可是在王府丢的?” “就在这大厅里,或是敏嫂嫂的产房中,总之,先前还见二嫂戴着呢。”上官花颜热心地帮蓝梓汐回道。 “那就搜吧,这里所有人都有嫌疑,趁着大家都在,好好搜一遍。”冷傲天竟然跟华郡王妃一个意思,果然是两母子呢。 命妇中顿时传来一阵唏嘘声,很多人就小声道:“她丢了东西就要搜咱们么?凭什么啊,我连那东西是什么都不知道。” “可不是么?吴王府虽然清贵,但咱们也不是乞丐来的。” 吴王妃忙阻止道:“天儿,算了,算了,不过是个纪念物罢了,没了就没了吧,莫要弄得大家都不娱快。” 蓝梓汐却想,东西是在华郡王妃丢的没错,华郡王妃和冷傲天提出搜,无非就是想摘除华郡王府的嫌疑罢了,他们母子也应该知道,王妃为了吴王府的利益,不会真的要求搜查的。 正在此时,太子带着好些个贵公子进来,似乎正好听到了王妃的话,不解道:“王婶丢了东西?” 冷傲天忙道:“回殿下的话,是墨胤媳妇丢了王婶送的风云牌。” 太子的眼睛立即看向蓝梓汐,蓝梓汐微一抬眸,就触到他炽热的目光,鹰眸中一抹愤怒与沉痛毫不加掩饰,似乎在控诉着她。 蓝梓汐也直直地回望过去,眼神泰然自若,却又带着一丝审视,他这个表情做什么?自己欠了他几百万两银子没还么? “夏姑娘,好久不见。”一个声音懒懒地打断了蓝梓汐的沉思,太子一怔,回头皱眉看了那说话之人一眼。 蓝梓汐也诧异地看过去,就触到一双碧蓝色的琉璃眼,眼神湛湛明亮,有如屋外那片明净蔚蓝的天空。 说话的人是风月国的四王子风傲柳,因为一次意外与自己相识,几次三番的和自己说什么喜欢自己,只是自己的心里只有冷墨胤,根本就没有他的位子。 同样是曾经喜欢过自己的人,太子的眼神阴戾愤怒,弃满怨责,而风傲柳虽然有一丝的痛色,更多的却是祝福和友善,这就是人品么? “好久不见,不过,殿下得改了称呼才是,您该称臣妇为冷夫人了。”蓝梓汐对风傲柳行了一礼,礼貌而又不失亲和地说道。 明明白白从她口里听到她已为人妇的话,虽然早就知道事实,风傲柳的眸色还是一紧,一抹苦色一闪而过,淡笑道:“那本宫就唤姑娘你一声妹子吧,无缘成为夫妻,作兄妹可好?夏姑娘不会嫌弃本宫吧。” 蓝梓汐听得一怔,这是最好的结局了,可是,就算是兄妹,冷墨胤那厮怕也不喜吧,正沉思间,腰间就被人捅了捅,眼角余光见到上官花颜正在提醒她,“快应下啊,这么好的兄长,求都求不来呢,看以后谁还敢说二嫂你娘家不强。” 蓝梓汐诧异地眨眨眼,就见上官花颜一双美眸忽闪忽闪地往风傲柳身上溜,俏脸微红,蓝梓汐不由潸然一笑,这妮子是对风傲柳动了心思么? “兄长不嫌弃梓汐出身低微,那只是求之不得了。”蓝梓汐向风傲柳一福道。 风傲柳上前一步托住她下拜的手,碧蓝色的眸中流转着淡淡的温柔:“妹子曾救过我一命,是我的救命恩人呢,感激还来不及,哪敢嫌弃?” 附近她的耳边小声道:“我给你的木牌不会也丢了吧?我可是个小心眼的哦,若是将我送的礼物也丢了,我可不依。”方才好像听说她弄丢了个什么牌子,有点担心之前自己送给她的那枚牌子是不是也丢了。 竟然象个小孩子,蓝梓汐大惊,抬眸就看到他眼里的一丝郑重,呃,不是吧,他送的难道又有什么与众不同的么? “好好收着呢,兄长大可放心,兄长送的礼,不敢怠慢。”蓝梓汐也郑重地回道,那块黑木令,她虽然也不知道究竟有何好处,但既然他当礼物送给了自己,自然会好生收着。 “贴身戴着吧,以备不时之需,若你遇到危险时,保不齐拿出来,还有些用处呢。”风傲柳却又小声道。 “既是丢了东西,那就该找才是,怎么的四妹妹却半点也不着急呢。”太子眼睛冒火地看着蓝梓汐,看她与风傲柳眉来眼去,心里的火便烧得快炸了一般。 四妹妹?谁是他的四妹妹!蓝梓汐抬眸瞪了太子一眼,拿出一个荷包送给风傲柳:“先前还以为没机会呢,总算又见着兄着了,这是我亲手绣的,虽然绣功不太好,但里面却是装着好东西,兄着戴着,也可备不时之需。” 风傲柳眼里滑过一丝狂喜,声音都有些发紧:“这是你送我的?”他一把抓过,急急地解开荷包一看,里面是个精致的小瓷瓶子,揭开一闻,一股薄荷味直冲上来,清心醒肺,脑子都为之一清。不由问道:“这是什么?” “可治蚊叮虫咬,晕车晕船,头痛脑热之功效,实乃居家旅行必备之物,小小礼物,一片心意,兄长莫要嫌弃就好。”蓝梓汐摇头晃脑,学着以前电视广告里的说词道。 “哦,我感觉还能提神醒脑呢,如此还真是个宝贝,我正缺的就是这个,你兄长我长得太帅,连蚊子也爱叮啊。”风傲柳俊逸的脸上浮出一抹耀目的微笑,珍而重之的将小瓷瓶放进荷包里,又收进袖袋中。 美男一笑,整个屋里便传来一阵抽气声,大厅里可是有好些个未出嫁的姑娘家,又一个个都是大家闺秀,身份比蓝梓汐不知要高出多少倍,这位风月国太子如此俊雅高贵,为什么就只看中了姓夏的女子呢? 一双双漂亮而又花痴的眼睛粘在风傲柳的身上刮都刮不下来,有的人更是嫉妒发看向蓝梓汐。 蓝梓汐顿时感觉如芒刺在背,好象几十盏千瓦灯泡全部照在自己身上,搞不好会聚焦起火啊。 她忙向后退一步,与风傲柳保持安全距离,稍皱了皱眉道:“风兄,厅中甚热,你没感觉到么?” 风傲柳听得一愣道:“已至秋末冬初,何来热之一说?” 蓝梓汐故意擦了擦汗道:“没法子啊,风兄你是个发光体呢,太多人都被你吸引了,风兄往这儿一站,就如花魁娘子半倚勾栏啊,引来蜜蜂无数。” 竟然敢拿他与勾栏花魁比,小丫头越发调皮了,不过,她能在他跟前随意嘻笑,又透出了几分亲近,风傲柳碧蓝色的眸子渐深了些,漾开一丝笑意。 可大厅里的大家闺秀们却同时一阵抽气,她们心中如此高贵俊朗的男神竟被她如此污辱,全都义愤填膺,厌恶地看向蓝梓汐。 上官花颜首先不答应了:“二嫂,你好象对勾栏里的花魁很了解啊,莫非你去过不成?”这话可是在暗指蓝梓汐行为不端了。 对于这种小儿科的指责,蓝梓汐淡淡一笑,风傲柳却痞痞一笑,转头热切地看着上官花颜道:“咦,你不是风月楼的小玉么?前次本宫想要听你弹琴,妈妈却说你早被刘员外给点了,那员外六七十岁的人了,竟然也还爱风月,真真佩服得紧。” 蓝梓汐怔了怔,随即闭紧嘴吧,以防自己的笑溢出声来,满屋子的人全都不可思议地看向上官花颜,上官花颜的脸顿时刷白,羞得无地自容,心中又气又急,手指都在发抖:“你……你胡说些什么?本姑娘……本姑娘可是……长公主的……” “你是长公主的相好?不会吧,贵国长国主有百合之喜?”风傲柳一脸诧异,神情比谁都装得更加不可思议。 平素口齿伶俐的上官花颜被他堵得连话都说不出来了,气得直喘气。 太子皱眉道:“四殿下,此乃本宫的表妹,本朝长公主之嫡女,你莫要胡说。” 风傲柳一扬眉道:“长公主之女?不会吧,怎么看都是风月楼的小玉啊,本宫与她可是相交过好几回呢,本宫又没老眼昏花……啊,是了,相貌相似也是有的,呀呀呀,真是对不住,这位姑娘,怪只怪你与青楼女子太过神似,本宫眼拙认错了,得罪之处,还望海涵。”说着,他长辑到底,礼数周全得让人无可挑剔。 上官花颜终于忍不住,眼圈儿一红,掩面就向外面跑去,风傲柳一脸无奈地摸摸头,似乎对自己认错人之事很不好意思。 蓝梓汐的肠子都差点打结了,这厮还真不是一般的腹黑,说她象青楼女子也就摆了,还非要说她神似,那便不只是长相象的问题,分明就是在骂上官花颜举止行为轻浮下作。 人家怎么也是皇帝贵戚,竟然被他骂成青楼妓女,小姑娘一个,脸上哪里还挂得住,更加不好意思呆在这大厅里了。 蓝梓汐也明白,风傲柳是在为自己出气呢,谁让上官花颜要编排自己的?她感激地对风傲柳笑了笑,却又不好当面道谢,只好对冷月云道:“云妹妹,你追出去瞧瞧,表妹不会有什么事吧?” 冷月云却是含羞嗔了风傲柳一眼,垂首急急地追了出去,蓝梓汐若有所思地看着远去的冷月云,又对风傲柳扬了扬眉,眼里闪过一丝促狭。 风傲柳扇子一甩,瞪她一眼,问道:“你所说的风云牌,真的很重要么?” “应该吧,母妃给的礼物,自然是重要的。”说起这个,蓝梓汐就有点烦燥,向外头张望着。 太子沉声道:“既是重要,为何不好生保管,没得让王婶生气,你才嫁一天呢,以后婆媳如何相处?”耶,如何相处与他何干? 蓝梓汐淡淡一笑道:“这好象不属于国家大事,无需太子殿下你操心吧。” 太子脸色一黑,满眼是火地瞪着蓝梓汐:“你不但是本宫的弟媳,也是本宫的小姨子,本宫关心还有错了?” “那是自然,天下最不能关心的,就是小姨子和弟媳妇,殿下不知道这两种身份是最容易犯忌讳的么?”蓝梓汐便似笑非笑地与他保持距离,语气不软不硬,却又让太子发不得火来。 这话明显就是与他撇清关系,太子如何听不出来,看她越发对自己疏远,他眼里的痛就越深,她宁愿跟风傲柳有说有笑眉来眼去,也不肯哪怕给他一个笑脸,你真是我的梓汐么? 我的梓汐以前不管我犯了多大的错,都会原谅我,我的梓汐的眼睛只会看着我,心里也只会有我,她所有的理想都是因我而生,她所有的努力也围着我而行,怎么会在我一次又一次地道歉赔礼之后,还不原谅我的? 看着眼前陌生的面容,除了那双清澈而灵动的眸子,太子找不到曾经相熟的影子,他似乎又再一次动摇了自己的信心,梓汐,若真是你,就不要再折磨我了好吗?说好了这一世,我们还要在一起的,我没有忘记当初的誓言,你为什么要忘记了? 说好了你再也不会离开我的,为何你要嫁给别人,梓汐,你背叛了我,你嫁给了别的男人,你在别的男人身下承欢,你可知道,我的心有多痛? 我知道,曾经是我做错了,所以,你生气,你明明和我同来自一个地方,也要装作不认识我,我忍了,我会等你回心转意,会让你看到那个男人的无能与无用,你会发现,只有我,才能给你真正的幸福。 太子的眼神太过炽热深沉,蓝梓汐不由皱了皱眉,不经意地往风傲柳身后挪了挪,小声道:“不过也就是块纪念牌子罢了,我母妃都不计较了,也不知怎么这么多人爱管闲事。” 太子听得一滞,眼眸中泛起一丝讥诮,扯了扯唇角道:“你果然还是和以前一样,别人当成宝贝的东西,你当成废物,梓汐,你终将还是会后悔的。” 不用对我含消射影,赵宇飞,这辈子我都不想再与你有任何瓜葛了。 一脸惊愕后,蓝梓汐向太子一福道:“既然殿下也认为那是个宝贝,若是殿下哪日得了,还请殿下还给我,也好圆了我与母妃的婆媳之情。” 太子眼眸一紧,脸色露出一丝无奈,正要说话时,外头响起了阵嘈杂的脚步声,接着就有人在喊:“走水了,走水了。”冷傲天最先跑了出去。 蓝梓汐转眸一看,外头火光冲天,整个大厅都似乎被包围在火海之中,火舌正向大厅的窗棱舔来,看样子,不要多久,就会烧进大厅,火一起,浓烟就四气,就算不被烧死,也会被烟呛死。 华郡王府怎么会突然起火?而这火势又为何会一起,就如此凶猛,按说这外头应该站了不少仆役,稍有火星时,就应该有人示警,不可能会突然烧得如此迅猛才是啊。 双手突然同时被人抓住,蓝梓汐回神时,就见太子和风傲柳一人捉了她一只手,似是要救她走,蓝梓汐一急,挣扎道:“放开我,快救我母妃。” 太子阴沉着脸吼道:“这个时候还矫情什么?快跟我走,我不能再眼睁睁看你在我面前出事。” 厅里的命妇们顿时吓得乱跑乱挤,尖叫着往外面跑,可火势太大,哪个方向都有火,哪里都难逃生。 蓝梓汐急急地寻着王妃,见王妃无助地被一群太太姑娘推桑着,一脸苍白的不知如何是好,她不由一急,忙央求风傲柳:“风兄,求求你了,先救我母妃离开吧,不然,就算我脱了险,也会终身难安的。” 风傲柳被她眼里的恳求之意给震动,虽然极是舍不得,但他明白她的心,这个女子素来就与众不同,在最危险的时刻,她想到的不是自己,而是那个男人的母亲,可见,她对那个男人的感情有多深,紧紧捏了捏她的手,真的很不舍得放开她,但是,这个时候,他若不答应她的请求,也许,将来他再也难看到她舒心的笑容。 淡淡一笑,风傲柳放开了蓝梓汐,一个跃身向吴王妃奔去。 太子抓住蓝梓汐就往屋顶冲,这个时候,只有冲上屋顶才有一线生机,这个时候的房屋全是木制结构,又是冬季,有风在吹,如此火借风势,又有干柴,自然越烧越旺,大火很快得向大厅里头扑来,浓烟滚滚,根本就看不清路线。耳边只听见一阵哔剥的火烧声,还有女人的尖叫惨哭。 这个时候,蓝梓汐倒是不再介意太子牵着她逃,生死悠关,别的都可以放下,命才是最重要的。 “梓汐,若是咱们这回逃不过去,那就一起死吧,保不齐,就穿回去了,咱们又可以开始新的生活。”太子竟然还有心情跟蓝梓汐说这种话。 蓝梓汐被呛得喉咙发紧,根本发不出声来,太子却没有带她冲上屋顶,而是拉着她在厅里穿梭着。 借着火光,蓝梓汐四处搜寻着王妃和风傲柳的身影,看到风傲柳已经拉住了王妃,正将厅里的一盆水往王妃身上和自己身上浇,王妃虽然吓得面无人色,但还算镇定,由着风傲柳揽住她往窗外扑。 蓝梓汐的心这才松了些,任着太子拖着自己左冲右突,一路上碰到不少人,太子都是顺势一掌将人劈倒,拉着蓝梓汐继续走,蓝梓汐感觉呼吸越来越困难,脚步如坠了千斤重铁一般,拖都拖不动。 难道真想太子说的,会死在这里了么?这个大厅不过方圆百平米的样子,能走到哪里去?四周都是火,门窗已经烧毁了,黑烟越来越浓,氧气也变得越来越稀薄,还能逃出生天么? 她不由得一阵苦笑,难道,真的与赵宇飞是夙缘么?前世就在他身边死去,今生,又要死在他身边? 墨胤,听说你就在前院,你在前院做什么?可知我正陷囹囫,就会与你天人相隔?两行清泪夺目而出,依稀间,她仿佛看到了冷墨胤正向她伸出手来,眼里便是焦急得痛苦。 095:卑鄙无耻,放着我来 “小傻子,你说话要算数,说好了要陪我走遍大江南北的。”呵呵,好象很难呢,墨胤,我好象不行了,眼睛看不见了,心脏好痛,肺部不能呼吸了,若是有来生,我们再续未完的情缘好不好。 太子似乎感觉她的不适,一手揽住她的腰,突然行动加剧,就在蓝梓汐眼前一黑之际,她忽然感觉一阵清新的空气扑面而来,而胸口,似乎有一股暖流潜入,四肢百骇都随之舒坦起来。 她下意识地贪婪地呼吸着新鲜空气,睁开眼时,就见到一丝月白色东西闪着柔和的光芒,再环顾四周,郝然发现自己正在一个长长的甬道里,而那闪着白色柔光的东西,正是太子手上拿着的一颗夜明珠。 而她自己,则被太子抱在怀里,正一步一步向前方走着。 “放我下来。”蓝梓汐挣扎着,一出声,自己都吓了一跳,那嗓暗粗哑得差点连她自己都分辩不出来。 “别闹,还要一会才能出去。”太子的声音却一如既往的清朗。 蓝梓汐感觉有哪里不对劲,头往他怀里一钻,一口就咬住太子胸前的肉。 太子痛得一震道:“你做什么?” 蓝梓汐松开道:“放开我,不然,我还会咬你。” 她那一口可是吓了死力气的,太子痛得一咧嘴,唇边却是带了笑意:“梓汐,你还不承认么?以前,咱们两个一闹,你争不赢了就会咬我,你这坏脾气隔了一世还是没改啊。” 却还是放她下来了,拿着夜明珠故意照着蓝梓汐紧皱的俏脸,笑得呲牙咧嘴的。 蓝梓汐将他的手一挥道:“这是哪里?为什么我们会出现在这个地方?” 太子亲昵的一刮她的鼻子道:“干嘛象个小刺猬一样,逃出了火海你不高兴么?对你的救命恩人,你应该语气客气点才是。” “这是个暗道么?而你,早就知道有这个暗道?”蓝梓汐没心思跟他磨叽,这场大火发生得太过怪异了,突然烧起,而明明华郡王府的大厅四四周虽然也有偏房,但偏房早就先大厅而起火,要逃除非象风傲柳那样将身上浇死,再强行撞破窗棱跃出去,便是那样,身上还是有可能会灼伤。 而她与太子,连衣服都是完好无损的,甚至看不到一点烧坏的破洞,如果有求生通道,为什么又只有太子与她在此,大厅里的其他命妇和那些大家闺秀呢?华郡王妃自己呢,身为世子的冷傲天呢,难道作为主人的华郡王妃母子也不知道有这个暗道么? “知道太多了对你不好,跟我出去吧,这里不是久留之地。”太子却不愿意跟她多说,捉住她的手就往前走,蓝梓汐却甩开他的手向相反的方向走去。 “你做什么?不要命了吗?那里的火根本就没熄。”太子一把扯住她道。 “不要你管,没熄让我烧死好了。”不知王妃和风傲柳有没有逃出来,他们肯定不知道有这个通道,还有大厅里有那么多年轻的大家闺秀,如果让她们生生死在这场阴谋的火场,蓝梓汐实在心中难安。 太子随手将她一点,蓝梓汐就再也动弹不得,太子手一揽,将她再次抱在怀里往前走去。 蓝梓汐双眼死死地瞪着太子,太子却一附头,在她气鼓鼓的脸上吻了一下道:“以后,你都别想离开我。”然后满足地笑着继续往前走。 蓝梓汐气得眼睛都红了,但又无法挣扎,两行清泪缓缓流下,太子垂眸看到她的眼泪,脚步一滞,眼里闪过一丝阴戾。 难道这场火就是太子的阴谋吗?如果只是为了掳走自己,就烧这么大一把火,让那么多二品官员的家人都葬身火海,太子你也太丧心病狂了吧。 赵宇飞,以前你只是花心,只是虚伪,没有如此恶毒和凶残啊,如今怎么变成这样了?越发不象个人了?蓝梓汐失望地闭了闭眼,绝望地看着前面一线光亮,那应该是扇门,是这个暗道的出口吧。 这场大火下,肯定会死不少人,到时候,只需找具差不多的尸体,就可以冒充自己,从此后,自己这个人就会消失在大家的视野里。 而冷墨胤和吴王府定会当自己死在这场火海里,根本就怀疑不到他身上去,因为,他也是受害者,他自己也是置身火海中,按常理,一位个皇朝储君,会将自己的安危看得很重要,根本就不可能让自己陷入危险当中…… 这计划,还真是严谨得很,牺牲那么多无辜的生命,就为掳走自己这个他不太确定的前世情人,还真舍得花本钱,果然是当了太子的人,做起恶事来,也是大手笔的。 眼前突然一阵强光照来,蓝梓汐不由闭紧了双眼,感觉到太阳光照在自己身上,有种暖暖的,有如重生的感觉。 适应了一下,再睁开眼,却发现置身上一处景致优美的后花圆里,也不知有没有走出华郡王府。 太子将她的穴道一点,再将她放下来,看着眼前的人儿,太子的眼里便是喜悦和满足:“你总算回到我身边了,梓汐,你可知道,我有多想你?就算你前两天对我下毒针,我也没有怪过你,我知道,你只是还在生我的气,气我以前欺骗了你。”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堂堂太子殿下做出强掳人妻的事情,你不觉得很无耻么?”蓝梓汐不想再对他客气,冷冷地骂道。 “为了你,我什么都做得出来,你本来就是我的妻,我抢你回来,天经地义。”太子理直气壮地说道,一拉她的手就往前拖:“走,我给你准备了一个很大的院子,以后你就住在那里,不会再有人来打搅你的。” “不可能,墨胤会来找我的,他一定会找到我的。”蓝梓汐甩开太子,他的触碰让她恶心,曾经用了一辈子爱过的男人,为什么会变得如此厚颜无耻了呢?她连前世的事情都不愿意再想起了,仿佛想那些,都是对冷墨胤的背叛。 “你以后就再也不要再想那相瞎子了,他就是个瞎子,不过是萌了祖荫,又有吴王罩着,除了象个长不大的傻子一般任性妄为,他还会些什么?你就不要再妄想他会来救你了,不可能。”太子抓紧蓝梓汐的肩膀急摇着,大吼道。 “谁说不可能呢?我这个长不大的傻子可是在此等候殿下多时了。” 蓝梓汐正被太子摇得头昏脑胀之时,一个熟悉的,有如天籁一般的声音在身后响起,她猛地转过身来,就见冷墨胤一袭月白色绣缠枝竹长袍,斜斜地靠在香樟树丫上,冬日的暖阳透过密密的香樟树叶,斑斑驳驳地洒在他肩上,尤其缀满了点点碎星。 衬得他俊逸的脸庞象渡了一层银粉般,更透出几分懒散与雅致来,蓝梓汐不止一次被他的俊美的容貌所刹到,可这一次,她真感觉冷墨胤就是她命里的谪仙,是专门来拯救她的守护神。 他怎么会找到这个出口的,怎么会猜到太子会掳了自己从这个出口出来的?看他脸颊红红的样子,似乎真的早就等在这里了,呵呵,以前只觉得墨胤虽然腹黑,但也任性,并没有什么作为。 如今才知道,这厮其实背着自己,不知做过多少事情呢,蓝梓汐似乎从极深的深渊里,又突然飞升到了云端,心中的狂喜让她喜极而泣,颤声道:“相公。” “乖,别怕,一会子我就带你回去。”冷墨胤柔声道。 “你怎么会在这里?”太子怔了怔,恼火地说道。 “你为何会在这里,我就为何。”冷墨胤脚尖一点,轻轻飘落下来,手一伸,便抓向蓝梓汐。 太子早就准备,手一揽,先他一步捉住蓝梓汐。 “莫非太子想用我家娘子来威胁于我?”冷墨胤凤眸一挑,懒懒地问道,蓝梓汐立即用眼神控诉太子,眸中全是鄙夷和讥诮。 太子身子一僵,还真的就放开了蓝梓汐,对冷墨胤道:“本宫怎么会拿女人当筹码,这种事情,也只有你冷墨胤才做得出来。” “哈哈哈。好,正好今天你也没带侍从,我也没带,咱们两个就当着我家娘子的面来个生死相争如何?” 太子手掌一抬,突然发招,冷墨胤从容欺身而上,却不知,太子乃是虚招,一个不明物体落在冷墨胤身后,发出一声闷响,冷墨胤却并没有回头,仍是向太子攻去,太子身子一闪,如影子般飘忽到冷墨胤背后,他手指激弹,一声声闷响在冷墨胤周身炸开。 蓝梓汐看得心中一紧,好卑鄙,这是在欺负冷墨胤眼睛看不见呢,好在墨胤的眼睛已经能看的见了,否则不是要被他害了。 冷墨胤进攻全凭听声辩方位,太子知道自己硬攻会敌不过冷墨胤,就故意在他周声弄出许多响声,迷惑他…… 正在蓝梓汐焦急时,太子突然抽出一把长剑向冷墨胤刺去,他这是要杀了冷墨胤么?蓝梓汐的心快提到了嗓子眼上:“墨胤,小心。” 冷墨胤愕然地转眸,那剑迅速刺向他的胸口他却浑身不知,蓝梓汐神魂欲裂,闭眸不敢再看。 很快耳边就传来了声闷哼,蓝梓汐睁开眼,却意外地看见太子被震飞在一丈多远的地上,不可思议地看着冷墨胤。 “你……你怎么躲得掉的?”太子不甘地问。 “这个你无需知道晓,你只要知道,想杀我,你还需要再练十年。”冷墨胤傲然道。 蓝梓汐感觉自己的心像坐电梯一样,升了上去,被吊上了半空这会子才终于踏着实地,她含泪带笑,不顾一切扑向冷墨胤:“相公,吓死我了。” 冷墨胤将她揽入怀中道:“这么不相信你的相公么?” “他太卑鄙了,欺负你看不见。”冷墨胤能看见的事暂时不能让人知道,所以蓝梓汐才会这么说,越发瞧不起太子了,此人所作所为根本让人不耻。 “我卑鄙?你当他是什么好东西?”太子捂住胸艰难地站起来,阴狠地看着冷墨胤道:“你当我真的想杀他么?他是吴王叔的嫡子,他若死了,我脱不得干系,我不过想试试……果然……”太子说到一半,突然胸口一痛,一口血喷了出来,直直地仰头向后倒去。 蓝梓汐诧异地看向冷墨胤道:“他说的是什么意思?刚才,我还以为,你绝逃不过那一剑的。” “傻瓜,你当我不知道他在声东击西么?只不过像你说的,暂时不能让人知道,只能装看不见罢了。”冷墨胤精准地捏住她的小鼻子,耐心地解释。 “你相公我若连这点子能力都没有,就真是个不折不扣的残疾废物了。”冷墨胤幽幽地抬眸望向远处,漆黑的眸子里滑过一丝哀伤和自嘲来。 蓝梓汐的心一紧,他是多么骄傲又自负的一个人,素来立志高远,连战场都想上的人,又怎么会被太子这点子伎俩给暗算到? 真若如此,将来的战场上,千军万马混战,他又如何辩别敌人的方位,如何分亲敌友来? “嗯,我的相公最本事了。”蓝梓汐仰脸给了冷墨胤和个灿烂的微笑,抬手将他脸侧的一缕发丝挽到耳后,心中骄傲一片。 “他怎么办?”蓝梓汐指了指地上的太子,还真是不堪一击啊,一下子就被墨胤给打晕了。 “我杀了他好不好。”冷墨胤认真地问她。 蓝梓汐听得一怔,他可是太子啊,杀了他,若是查出来,吴王爷也没法扛得住吧,那可是杀身之祸啊。 再说,她虽讨厌赵宇飞,但是真要杀了他吗?到底曾经倾心爱过的男人,又同床共枕过多年,一日夫妻百日恩,她真能眼睁睁看他死么? 看她沉默,冷墨胤轻叹了一口气拉起她就走,蓝梓汐愣愣地跟着他,却还是忍不住回头看了眼躺在地上一动不动的太子,诧异道:“你……不杀他了?” “你不让我杀啊。”冷墨胤的声音里带着一丝落漠。 “他是太子啊,杀不得的……哎呀,墨胤,咱们不能走,顺着暗道回去吧,还不知道母妃是不是得救了呢。”蓝梓汐拖着冷墨胤就往回走。 “你只是想着母妃么?”冷墨胤别扭地侧过头去。 “呃,还有风兄,我请他帮我救母妃来着……”这厮怎么又别扭起来了。 “不去,他可是堂堂风月国的太子,若连一个女人也救不了,那还不如被烧死算了。”冷墨胤立在原地,怎么也不肯再走,早就看那个什么风月国太子不顺眼了。 “可是,火那么大,那么多人,若是母妃真有什么不测……”蓝梓汐气急了,都什么时候了,这厮又吃干醋。 “你这人怎么这样啊,就算他有本事救出母妃,咱们也要去看看,落实一下吧,再说了,人家救了你娘亲,你也该道声谢吧。” “有什么好道谢的,我又没让他救。”冷墨胤干脆丢开蓝梓汐往前走。 “你……我懒得理你了,你不去,我自己去。”蓝梓汐气得一跺脚,转身往暗道口走去。 “出来吧,风月国太子殿下,你还想看戏看到什么时候?”冷墨胤懒懒道。 “咳咳咳,本宫受了点伤……哎哟,好痛。”从一颗大香樟树后,风傲柳懒懒地转了出来,他身后正跟着吴王妃。 蓝梓汐大喜,向王妃扑去,路过风傲柳时,那厮突然张开双臂,将她抱了个满怀,在外人看来,却更象蓝梓汐扑进了他怀里。 “妹子,你果然是很担心我的,莫担心,我虽然为了救王妃受了伤,但这点子痛还是受得住的。”风傲柳语气夸张地说道。 “你……”谁担心你了,蓝梓汐被他抱在怀里,动弹不得,气得俏脸通红,想骂,又想起他冒死救王妃时的情形,人家也算是有恩于她,叫她如何骂得出口。 “莫哭,莫哭,你看你,说了我真的伤得不重啊,你若真的这般心疼我,就还是跟我回风月国去吧,我的太子妃位虚位以待。” 她明明是气急的语气,听在外人耳朵里,却更像担心,再加上这厮故意胡说八道,就越发显得她是真的为他心疼而哭似的。 冷墨胤果然上当,怒冲冲道:“娘子,过来。” 蓝梓汐瞪了风傲柳一眼,小声吼道:“放开我。” 风傲柳眉头一挑,眸中全是戏谑之色,手臂却搂得更紧了,一副我就不放,你能奈我何的表情。 蓝梓汐抬脚踩,他脚一闪,抬手捶他的胸,他只当她挠痒,她没法子了,只能用眼神控诉,眼看着冷墨胤的脸色越发黑沉,蓝梓汐气得双指一错,掐住风傲柳腰间的软肉用力一拧。 那家伙果然痛得一跳,不得不放开了她,大声嘟嚷:“喂,你偷袭,你怎么知道我最怕痒啊……”谁呵他痒了。 看着王妃都露出不赞成的眼神,蓝梓汐感觉欲哭无泪。比窦娥还啊,她偷偷一睃了冷墨胤好几眼,小意地走到冷墨胤身边小声道:“相公……”声音里全是委屈。 冷墨胤一指弹在她脑门道:“傻子,你在心虚什么?风兄是你的兄长,兄长心疼妹子,跟妹子开开玩笑,你当我这个做妹夫的也会吃醋么?” “是呀是呀,相公,你太英明了。简直比包公还要英明啊。”蓝梓汐的担忧顿时烟消云散,高兴得跳了起来。 “风兄,多谢你救出在下母妃。”冷墨胤向风傲柳一辑道。 他竟然没有上当,风傲柳收了笑,无聊地回了一辑道:“你不用谢,本宫不过是看在梓汐的面上罢了。” “是啊,我这个傻娘子竟然没选择让你救她,宁愿自陷危险也非要请殿下救在下的母亲,在下心中也很感动的。”冷墨胤的笑容明亮得晃人眼。 这是赤果果的显摆和炫耀,风傲柳眸子一沉,俊眉跳了跳,淡淡道:“没法子啊,本宫也是看出贵太子殿下对梓汐姑娘是一片真心的,想来,她跟在太子身边,应该是没有危险的。” 这话绝对戳中了冷墨胤的痛处,明朗的俊脸果然一微沉,凤眼里闪过一丝厉色,走向王妃道:“母妃,您可受伤?” “没有,多亏了风月国太子殿下,墨胤,梓汐能安然无恙,娘也就放心了,不然,娘还真是……对不住你。”吴王妃含泪对冷墨胤道。 冷墨胤却不愿意与吴王妃多说一句,淡淡地转过头去,扯住蓝梓汐的手道:“走吧,回家。” 蓝梓汐愣了愣,回头看了风傲柳一眼道:“风兄,多谢了,只是,你怎么也发现了这个暗道?” “你当我真的傻,会去破那火窗?华郡王就算有天大胆子,也绝计不敢烧死当朝太子的,我自然是要跟着厅里最尊贵的人逃咯。”风傲柳半挑眉,痞痞地对蓝梓汐道。 “你也是太子,烧死你华郡王也不敢,这个责任照样不是他担待得起的。这条暗道,你也早就知道了吧。”冷墨胤却是冷冷说道。 风傲柳哈哈一笑,斜了眼睨着冷墨胤:“还是比不得二公子淡定从容啊,火起后不思进厅救人,倒在此守株待兔了。” 冷墨胤唇角含笑,眸中闪过一丝讥诮:“四王子殿下不觉得在敌人自以为得逞时,重重地给他一击更有杀伤力么?” 蓝梓汐总算听明白,原来这两个是早就知道会有这场大火,一个是在厅里,却早就选好了逃跑路径,另一个则是早早的等在这里,等太子辛苦将自己掳出来时,再现身劫回去,两个都腹黑得很啊。 “不过,这场火,却未见得是贵国太子烧的,二公子不觉得奇怪么?堂堂郡王府,守卫何等森严,今日贵客云集,仆役又何其多,为何会突然燃起冲天大火,火势扑都扑不灭?”风傲柳又拿出他惯用的扇子轻摇,眼神似笑非笑地看着冷墨胤。 “华郡王府受此灾,自然会用心追查,本公子就不操这分空心了。”冷墨胤却没有兴趣与他谈论下去,牵着蓝梓汐的手,带着王妃,王妃似乎也没看到太子,几人再也没有多看太子一眼,一同向园外走去。 一出了园子,风傲柳就被风月国的人迎了回去,冷墨胤与蓝梓汐还有王妃一同坐上马车,也向吴王府而去。 蓝梓汐不由担心冷月云:“相公,月云可还好?” “你不是让她追表妹去了么?这会子应该是无恙的。”冷墨胤难得奈心地回道。 蓝梓汐一想,当时大厅里也就自己和王妃在,吴王府其他人还真的都离开了大厅,萧侧妃是被自己伤了手,上官花颜则是被风傲柳气出去的,冷月云是自己请出去追上官花颜的。 这一切,是巧合,还是另有原因?不管什么原因,吴王府没有半个人在这场大火中受伤才是最重要的。 “无恙就好。”蓝梓汐又对吴王妃道:“母妃,风云牌真的很重要么?儿媳该死,将它丢了。” 冷墨胤听得一怔道:“你丢了风云牌?” 蓝梓汐点点头,一脸不自在道:“先前还在脖子上的,不知怎的就不见了,真是莫明其妙,母妃很伤心呢。” 王妃原本死里逃生,倒是暂时忘了这事,被她这一提,秀目中又露出一丝伤感:“掉了就掉了吧,那牌子,原就是不值钱,就是普通木头做的,不过是个信物罢了。” “什么信物?拿着风云牌儿媳能做什么?”蓝梓汐状似无意地问道。 “东西都丢了,再说那些也无用,徒增伤感。”王妃却是转过头去看向车窗外,似乎不想再说。 “不过就是个破窑子,几家破店铺罢了,又是早就关了张的,母妃何必太过在意。”冷墨胤却不以为然道。 几个破窑子几家破店子?呃,那道是王妃家的祖产?不就是嫁妆么?为何如此神秘呢?还值得荣郡王妃那般着意地来告诉自己,又值得王妃晕噘过去? “墨胤!”脾气素来温和的王妃却厉声斥责道,看来,绝对不止是几个破窑子破店子那么简单。 蓝梓汐道:“母妃,是您的嫁妆么?莫非没有那块风云牌,那些产业就不能属于您了?” “娘子,你莫在管了,那块牌子丢了更好,匹夫无罪,怀壁其罪,丢了最好,免得人家惦记。”冷墨胤道。 这倒是,若果真那块风云牌代表着巨大的财富或是权势,吴王爷一直没有用到,王妃传给自己,对自己来说,未必是福。 今天这场大火若如风傲柳所言并非太子所为,那是不是为着那块风云牌呢?当时,自己正掉了项链,冷傲天正说要搜查,外头就起了火,哪里还顾得搜查那个小小的项链,大家都只顾着逃命去了。 广袖里,蓝梓汐轻轻摩挲着那块早就掉了的风云牌陷入了沉思,不错,风云牌根本就没有丢失,她只是演了一场戏罢了,昨天荣郡王妃提起这块牌子时,神情太过神秘,而王妃又对这块牌子讳莫如深,她就想试试,是不是有人会觊觎这块牌子。 果然在华郡王府,当世子妃动了胎起时,自己急急地往人群中走,就有人摸向她的脖子,好在,她早就制了块假的戴在脖子上,真的早被她收在袖袋里了,就连紫晴几个都没发现呢。 但是,到了此时此境,王妃仍不愿意将风云牌的秘密说出来,蓝梓汐还真有点心急了,不过,这种事情原就急不来,也许王妃对自己的能力还不放心,不认为自己真能继承这块牌子所蕴有的内含。 回到府里,吴王早就派了人在府门外等,上官花颜和冷月云两个也在,只有萧侧妃和宁婉茹不知所踪,蓝梓汐立即想起,当时她就记得救王妃,宁婉茹干嘛去了? 王爷见王妃和蓝梓汐都安然无恙,长长的吁了一口气,让他们赶紧回屋去给祖宗上一柱香,大难不死,自然要感谢祖宗保佑。 蓝梓汐在王爷王妃身后走,就听王妃问王爷:“王爷,可查出来,为何会突然起火?” “华郡王此时正在向圣上请罪,太子失踪,二品命妇死伤几个,此事华郡王难辞其咎,圣上大怒,夺了他的郡王爵,贬为三等公。罚没三年俸禄,并责其赔偿伤者丧葬费用,华王弟又要大大的破费了。”吴王爷却轻描淡写地说道。 “死的,都是哪几家的命妇?”蓝梓汐实在好奇,这场大火,绝不可能简单,华郡王并没有受太大的处罚,只是夺了一级爵位罢了,象他们这种嫡室宗亲,过一段时间后,事情淡了,又可以升上来的。 至于俸禄银两什么的,对于一个郡王府来说,真算不得什么,何况,谁家大厅里还会建一条暗道的?若说华郡王无辜,那可就真是太说不过去了。 “兵部尚书陈大人家眷,大理寺卿赵大人的家眷……”吴王爷连说了好几个人名,都不是蓝梓汐认得的,但是,为何就这几个呢,可还有别人伤了?当时那种情况,全都烧死都是有可能的。 “呵呵,倒是巧了,全是与太子走得亲近的,也不知太子知道了,会不会暴跳如雷。”吴王妃却是难得的开了一句玩笑。 蓝梓汐立即怔住,都是与太子走得近的?这阴谋的意味也太明显了吧,回到梓枫院,蓝梓汐一直垂着头闷闷不乐,冷墨胤感觉到她的沉默,不由攥紧了她的手道:“可是受了惊吓?” 蓝梓汐猛地抬头,清神湛湛地看着他道:“相公,这事,你不觉得蹊跷么?为什么死的人,全是与太子亲近的呢?莫非,有人故意为之?” 冷墨胤怔了怔,轻轻抚了抚她的额发道:“这是朝堂政事,你也想知道么?” 果然是政事。 “如果我没有置身在内,我不会关心,但是,我也是差一点死于这场大火的,相公,我不该知道么?” “呵呵,真的不愧是我冷墨胤的娘子,不错,确实是有阴谋,那些被烧死的,都是我派人暗中下的手……”冷墨胤轻描淡写地说道。 仿若一记炸雷在自己头上炸开,竟然是……是冷墨胤派人作的手脚?“那这场大火呢?也是相公放的么?”蓝梓汐急切地问,她不知道,若他的答案是肯定的,自己会有什么反应。 “傻子,你和娘亲都在里面,我怎么舍得?”冷墨胤拧了下她秀气的红腮道。 那倒是,就算不为自己,吴王妃可是他的亲娘,蓝梓汐突然觉得心中有愧,怎么会怀疑墨胤了,他对自己的好,还用置疑么?穿到这里这么久,若不是他一次又一次如天神般出现,自己早就在夏家被人整死了。 “是冷辰做的么?”蓝梓汐真不知道冷墨胤身后还有多少力量,除了冷辰,她一个人也没见过。 “那场火来得很突然,我当时在前院,听到有人说走火时,就往后院冲,命冷辰进去救你和娘,但是,进去后却找不到你和娘,又发现大厅里早就有暗道,又知风傲柳和太子都同在大厅里,知道你应该不会有太大的危险,便等在暗道口处。” 冷墨胤说着顿了顿,眼里滑过一丝讥诮:“既然你没危险,这么好的机会,我不作点什么就太可惜了,所以,就让那里出一几条人命,又救了几个人。” 蓝梓汐惊得目瞪口呆,半晌都没说出话来。 冷墨胤又挑起她的下巴,额头抵着她的额头轻拱道:“拿出来吧,风云牌。我的好娘子。” 呃,他怎么知道风云牌没有丢?“相公……”他又不是神仙? “你让李嬷嬷做了什么,你当我不知道么?再说了,以你的性子,母妃送你的东西你又怎么会随便丢掉?何况还被荣郡王妃提醒过了的。”冷墨胤轻笑着,热热的气息喷在蓝梓汐的脸上,将她所有的惊愕,惊吓,还有疑惑都吹散开来。 蓝梓汐脸一红道:“那相公你知道不知道火是谁放的?” 冷墨胤淡淡一笑道:“不知道,我正在查,不过,这个人似乎在想收渔翁之利,只可惜,碰到了我聪明伶俐的娘子,他的阴谋好象没有得逞,却还让我得了利。” “咱们是不是该告诉母妃啊,在华郡王府,我是为了不让那些人起疑,没告诉母妃,母妃越伤心难过,那些人就会越相信他们偷去的是真品,现在看母妃这么难过,我心里也不舒服。”蓝梓汐不安地垂头道。 “嗯,你找个时间跟母妃解释吧,还有,这块风云牌,你打算怎么处置?”冷墨胤道。 “我不知道它究竟有什么秘密,母妃既然如此看重,肯定不会只是你说的几个破窑的事,吴王府可不缺钱,母妃的嫁妆肯定也不少,几个破窑能让母妃如此在意么?”蓝梓汐不解道。 “还真就是几个破窑,几间破铺子,祖上传下来的,上百年了,我也不知道母妃为何如此重视。不过,我倒是可以带你去看看。”冷墨胤边说着话儿,大手却是抚上了蓝梓汐的脸,用手细细地描绘着她的脸,她的五官,摸得很仔细,看的很认真,像是在把玩一件不世珍宝。 蓝梓汐被他摸得有些不自在,那场大火烟熏火撩的,早就弄得脸上乌漆麻槽的,摸得他的手会好脏。 “相公……我去先把脸。” 冷墨胤却附下脸在她的额头上亲了一口,语气里带着一丝的轻颤:“以后就老实地呆在府里头吧,大火里找不到你的人,我真的……真的好害怕。” 蓝梓汐心中一酸,大火里找人,那么乱,那么吵,还那么危险,他怎么找?他当时肯定很着急吧…… 再一抬眸,看到他的额头有几丝碎发有烧糊的痕迹,心里便更加着急,武功再高又如何,那不是他能对抗得了的情况啊。 一把捉住冷火胤的手道:“傻相公,那种情形下,你去救什么,没得伤了自己,你放心,我命硬,是打不死的小强,再危险也不会有事的,以后……以后遇到这种事,你远远地站着啊,别傻傻往里冲。” “什么是小强?”冷墨胤常听她说些奇怪的话,有时他没介意,有时就会好奇心重地问。 怎么解释,那道说小强是只蟑螂?他肯定又会继续问很多问道,蓝梓汐听得一怔,忙扯开了话题:“嗯,别管那个,明儿个要回门,一会子我还是去母妃那里一趟吧,一是说说风云牌的事,二个就是看母妃有什么吩咐么。” “这会子别去,母妃受了惊吓,还没稳神呢,娘子,咱们先做点别的事吧。”冷墨胤却搂住她不放,附近脸又去吻她的脖子,鼻子里的热气喷得蓝梓汐痒痒的,心猿意马地有点受不住他的挑逗。 但这会子还是大白天呢,到华郡王府做一趟客,饭都没吃到,反而还受了场大惊回来,她哪还有心思那什么,何况,一会子李嬷嬷紫晴几个肯定还要来问情况,自己两个人把门关着算什么事? “相公,大白天呢……”蓝梓汐缩着脖子,不停躲着。 “大白天的又怕什么,我们在自个屋里怕啥。”冷墨胤小声在她耳边咕哝,很自然地说道。 “等会说不定李嬷嬷紫晴她们都要来呢,还是别了吧。”蓝梓汐听了冷墨胤的话,还是推托着。 “让她们来,来一个赶一个,来两个赶一双。”冷墨胤双手一抄将蓝梓汐给抱了起来,往床边走去。 蓝梓汐虽然想挣扎,却被他的话说得心里热热的,忙点头道:“嗯,来一个打一个,来两个赶一双。” “那我们先交流交流吧。”蓝梓汐声暗黯哑地说道。 蓝梓汐还没有反应过来时,眼一花,人已经到他压到了床上,这家伙才偿过人事滋味,又是青春少艾,正是火力旺盛的时候,又受了惊吓…… “相公……” “嘘,别说话,娘子,你累了,我不会让你辛苦的,我来就好。”冷墨胤半咬着她的耳朵说道。 096:混蛋墨胤,大嫂有孕 蓝梓汐还想说点什么,领口处一凉,扣子已经被他解开,没想到这家伙的学习能力还真是一流,前儿个一个盘扣要解上半天的他,这会子两指一错,就灵巧的将她好几粒扣子全解开,蓝梓汐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衣服已经被他剥得差不多了。 事情过后,蓝梓汐在他的技巧的按摩下,还真的很快就沉沉入睡,这一觉,睡得饥肠辘辘才醒来,摸了摸身边,冷墨胤正睡得酣,不由支起身子,借着窗外的光线看他。 熟睡中的冷墨胤神情安宁,象个毫无心机的孩子,乌黑如瀑布的长发散落在枕间,象铺了一层黑丝绸般顺滑亮泽,修长而浓秀的长眉,好看得象两条裁剪精致的玉条,光洁的前额,长长的微微上翘眼睫在脸上印下两条暗影,红润的丰唇因为满足而轻轻向处嘟着,可爱又极具诱惑。 蓝梓汐忍不住就附下去轻吮了下,还真是秀色可餐。 搞了偷袭的人刚想要逃离,身子就被揽入了他的怀里:“只一下怎么够……”将手伸到她的腰间呵着她的腋下。 蓝梓汐被他呵得发痒,更怕又引了他的火气,忙道:“相公,我饿了。” “嗯,所以,我正要喂饱你啊,不然,可就是你相公我的无能了。” 这家伙什么时候变得这么无耻了呀,蓝梓汐恼火道:“我肚子饿了,起来吧。” 冷墨胤吃吃地在她怀里笑开,将她搂起坐在他的腿间,拿起床头柜上她的内衣,竟然亲手帮她穿上。 “不用了,相公,我自己来……” “你怕我穿不好么?”冷墨胤大眼一眨,脸上就露出一丝挫败。 蓝梓汐心一紧,手上的中衣就乖乖的塞进他的手里:“那……那你帮我穿吧。” 脱衣服很快的某人,穿衣这件差事做得并不熟练,加之衣服又繁杂,蓝梓汐还故意恶作剧的穿错好几回,又不时的在他光裸的身子摸摸亲亲,或是呵他的胳肢窝,玩得不亦乐乎,让他注意总集中不起来,等到帮她穿好,他的额头已经沁出毛毛汗来。 穿好衣服,外面紫晴就在敲门:“二爷,二少奶奶,王妃送了饭菜过来,是现在就用么?” 蓝梓汐道:“你先进来吧。”她的头发还没梳呢,同时进来的还有月季,蓝梓汐这时才想起,当初是月季陪着她一起去的华郡王府,只是大厅里客人太多,所有的丫环仆役都被安排在另外一处用茶点。 起火时,月季没怎么样吧,抬眸见月季眼睛有点红肿,不由道:“月季,你没事吧。” “回二奶奶的话,奴婢好着呢,只是担心几位主子,被吓着了。”月季的眼睛原就是水雾蒙蒙的,这会子看着更加水灵,蓝梓汐都不由多看了她两眼道:“难为你了,头一回跟着我,就受了惊吓。” “二奶奶快别这么说,看到二奶奶和二爷安然无恙,奴婢心里就踏实多了。”月季忙向蓝梓汐福了一福,拿起梳子准备给蓝梓汐梳头,眼睛却不时的睃向冷墨胤。 冷墨胤自她进来说话起,脸色就冷冷的,待她走近蓝梓汐时,脸色更是冰冷如霜,身上散发着一种凌人的气势。 月季拿梳子的手就有点发抖,忍不住就将身子挪得离冷墨胤远一些,还真如她自个所说,冷墨胤并不喜欢她的靠近。 月季服侍蓝梓汐,紫晴反而有点无所事事,便去耳房打了水,拧了帕子给冷墨胤,冷墨胤却是眉头一皱道:“太烫。” 紫晴平日里很少服侍他,脸一红,接过帕子又凉了凉,才再次递给他,冷墨胤皱眉道:“我自个来吧。”说着将帕子扔进了水盆里,自己洗脸。 紫晴就僵立在那边,不知如何是好,她的差事就是服侍主子,现在主子却不满意她的功作,这比打骂她更让她难受。 “紫晴姐姐,二爷的洗脸水一定只要放伸进去不烫就行,水温不能太高,二爷不喜欢的。”月季在一旁忙解释道。 紫晴心里这才舒服一些。又去拿青盐给冷墨胤漱口,月季道:“爷不要柳条的……” 蓝梓汐不由多看了月季一眼,看来,她并非没拢过冷墨胤的边,至少对冷墨胤的生活习惯很熟悉。 月季便怯怯道:“我们几个里头,二爷就合意碧莲,以前奴婢也没少向碧莲讨教,好些个东西都是碧莲教的,可是奴婢按着碧莲说的做,二爷还是不喜欢。” 蓝梓汐眉头一挑,扬了声对冷墨胤道:“相公,要不,还是让碧莲来服侍你吧。” 冷墨胤正好洗完脸,头也不回道:“我最合意娘子来服侍,可娘子好懒。” 蓝梓汐听得一滞,这家伙是在控诉自己这个做妻子的不合格么?撇撇嘴道:“那相公还是自个服侍自个吧,免得你又说我嫌你。” 话音刚落,就听咣当一声,一铜盆的水就全浇在了冷墨胤的腿上,一旁的紫晴惊呼道:“二爷,您走错方向了。” 蓝梓汐也顾不得头发散乱,忙过来看他的腿:“有没有伤着哪啊?”明明看的见却还在外人面前故意这样。 “娘子,我眼晴看不见。”冷墨胤委屈地说道,眼里泛着无辜而又悲伤之色。 明知他是故意的,就是想让她心疼,可蓝梓汐还就吃他这一套,就是舍不得他受半点儿苦,忙让紫晴快去拿衣服给他换,自己又掀起他的衣摆去看他的腿:“你慢着点啊,明明紫晴就在你身边的。” “她们都不合我的意。”冷墨胤立即接口道。 “碧莲合你的心意。”蓝梓汐没好气道。 “娘子你不要我了?”冷墨胤可怜巴巴道。 蓝梓汐听得一滞,他怎么就胡搅蛮缠呢。 “你就是不要我了,你就想把我推给丫头呢,好自个跟你的风月国太子哥哥去。”冷墨胤一脸凄然道。 蓝梓汐正好掀起他的裤管,听了这话揪住他腿上的汗毛就是一扯。 冷墨胤痛得一跳脚道:“娘子……” 原来这家伙怕这种蚂蚁咬似的麻痛,笑着又连拨了他好几根汗毛。 冷墨胤被扯得一顿乱跳,连连求饶:“好娘子,我错了,你别再扯了,扯光了会不好看的。”切,腿上无毛就不好看了。 紫晴拿了衣服来,蓝梓汐认命地亲自给他换着,瞪他一眼道:“以后将就些,紫晴几个也是在我跟前呆老了的人,你冷冷的,人家就怕你了,若是我没在家,或是不得空,谁服侍你呀。” 冷墨胤就嘟了嘴道:“好,我听娘子的,只是娘子不许再提碧莲,娘子不喜欢的人,我也不喜欢。” “那你以前还只合意她?”蓝梓汐没好气道。 “她身上没有怪味儿。”冷墨胤道。 蓝梓汐听得一怔道:“什么怪味儿?紫晴身上也有吗?” “没有,我没嫌弃她。”冷墨胤道。 蓝梓汐的眼角八光就看见月季的脸一阵发白。 奇怪的是,自己并没有闻到她身上的味儿啊,很清新自然的感觉,也许是因为之前眼睛不好的缘故,其他器官就要更加灵敏些的缘故吧。 蓝梓汐也没太将这话放在心里,吃过饭,就带着紫晴往正院去,已经到了下午了,王妃这会子应该已经安宁一些。 刚出门,就碰到李嬷嬷:“二奶奶是要去正院么?奴婢也跟着去吧,奶奶明儿个要回门,有些东西请示下王妃,奴婢也好早准备着。” 有李嬷嬷在,院子里的锁碎事蓝梓汐一概都不操心,李嬷嬷也打理得井井有条,不过,日子还没长远,有很多事情还没显露出来,但蓝梓汐一想到冷墨胤是吃李嬷嬷的奶长大,就对她很信任。 笑了笑道:“又劳嬷嬷费心了。” 李嬷嬷笑着跟上,走到半路时,就碰到宁婉茹也正往正院去,蓝梓汐不由诧异地多看两眼。 李嬷嬷就小声嘟嚷道:“世子妃可比奶奶早回府一个时辰呢,这会子侧妃还没回,她也没说派几个接来,华亲王府乱成了一团,谁还有心思顾着侧妃娘娘呢……” 她竟然比自己还先回来一个时辰,算算时间,那她不是正好在起火的前一刻就离开大厅了么?是有先前之明,还是凑巧? 蓝梓汐疑惑地问道:“那世子爷呢,世子爷也没使人去接侧妃回么?”那可是冷墨泽的亲娘,儿媳不孝,做儿子的不能不管吧,何况萧侧妃还伤着呢。 “世子爷这两天正准备去沅州,怕是没住府里头,这会子正在兵部吧。”李嬷嬷到底是府里的老人,知道的事情还比较祥尽。 就算在兵部,华郡王府出了这么大的事,他也应该得了信才是,就没空去接自个的娘亲么? 蓝梓汐对冷墨泽这个人实在不感冒,墨胤才是嫡子,冷墨泽一个庶子能得了世子之位,手掌吴王府兵权,还真不是一个简单的人物。 而蓝梓汐的下意识里,总感觉他的一切,都是从自家相公手里夺去的,不管当初冷墨胤的眼睛受损是否与他有关,这种讨厌已经很自然地浸入了蓝梓汐的骨子里,就是喜欢不起来,所以,再听说这人对自个的亲娘也不孝顺,就更增了几分厌恶。 “表小姐和大小姐也回来了么?”蓝梓汐又想起冷月云和上官花颜。 “大小姐这会子应该在正院里吧,大小姐最孝顺王妃了,王妃有个头疼脑热,都是大小姐在跟前服侍着。”李嬷嬷道:“表小姐奴婢就不知道了,也许回公主府里头去了吧,没见着。” 都是往正院去,蓝梓汐也没追上宁婉茹,到了正院,王妃气色不太好地正与冷月云说道:“还好你二嫂让你出去追花颜了,要是你在厅里头,没人救你可怎么办啊。” “二嫂是福星呢,母妃您不也安然无恙么?”冷月云笑着给王妃按着肩道。 宁婉茹正给王妃行了礼,接口道:“母妃您还好吧,那么大的火,您可受了伤?” 王妃怔了怔道:“你提前一个时辰就回府了?可是为何?” 宁婉茹大眼闪了闪道:“儿媳当时是去照顾侧妃了,正好又想起些事情,就先回来。”照顾侧妃的理由还说得过去,但既然是照顾侧妃了,为何还没使人将萧侧妃接回来?再有,明明是去赴宴的,宴席还没有开始,却提前回了府,还没见与主人打招呼,这也太没礼貌了吧。 王妃性子温和,虽觉得怪异,却没有继续往下问,蓝梓汐可不想就此放过宁婉茹:“萧侧妃如今的伤势不知可好了些,上回太后娘娘给了墨胤一些上好的伤药,倒是可以给侧妃送去一些。” 说着就招呼紫晴:“一会子拿了药送到侧妃屋里去吧,虽说侧妃不喜欢我这个新儿媳,但她是长辈,总不能跟长辈见气不是?” 冷月云听了含笑道:“二嫂是个宽容的,一家子不计较自是最好不过,可适才我去侧妃院子里,下人说侧妃还没接回来呢。”边说边又看向宁婉茹,柔静的眸中露出一丝疑问之色。 宁婉茹脸色一白,沉默着并不答话,蓝梓汐就一脸惊讶道:“侧妃还没回来么?还在华郡王府……啊呀,不对,现在应该叫公爵府了吧,公爵家中被烧成那样,谁还有心思照顾侧妃啊,大嫂你不担心么?” 王妃也惊讶道:“婉茹,怎地不派人去将你婆婆接回了,华王弟家如今可是乱成一团了呢,谁还有心思照顾她啊,王爷也是的,怎么就由着她在外头了。” 宁婉茹一脸的不自在道:“是儿媳疏忽了,一会子儿媳就去王叔家接侧妃回来。”萧侧妃才是她的正经婆婆,她给王妃请安行礼,自个的婆婆回没回来都不关心,这样的儿媳也就萧侧妃觉得骄傲显罢,比起蓝梓汐来还真不止差了一点半点。 王妃虽然点了头,却还是冷冷道:“那就宜早不宜迟,赶紧让总管给你备车,再多带几个有力气的婆子去抬了她回来吧,莫要再给人家添乱了。” 宁婉茹似乎有点不情愿,却还是点头应下了,但也没有立即离开,倒是对蓝梓汐道:“忘了问了,弟妹昨儿个的风云牌可找着了?一场大火,只怕就算有心找,也找不着了吧,保不齐,现在都变成了灰烬了。” 蓝梓汐原就来向王妃说明此事的,但也只是想私下告诉王妃,没想到她这会子还揪住风云牌不放,王妃听了果然脸上就浮出一丝哀痛之色,看蓝梓汐的目光就有点泛冷。 蓝梓汐淡然一笑道:“正是来向母妃陪罪的,是儿媳不好,没保管您赏我的东西。” 冷月云忙道:“得亏昨儿个二嫂让妹妹我去追表姐了,不然,我也会陷在那场火里头,还真是要对二嫂说声谢谢呢。” 蓝梓汐笑道:“也是咱们府里的福运好,娘和我虽在大火里,但都没有大碍,妹妹你和表妹又都跑出来了,先前我还担心大嫂来着,没想到大嫂比我们更有先见之明,提前走了。” 王妃道:“也是,先前婉茹你究竟是有何事那么重要,都没跟母妃我说一声就先走了?” “母妃,是儿媳的肚子突然好痛,儿媳这个月的月事又不太正常,儿媳怕……又看母妃正忙着,就先回来了。”宁婉茹娇羞地说道。 王妃怔了怔道:“你……可是有了?” “还没请御医探脉呢,儿媳才过门没几天,应该没这么快吧。”两颊飞红,垂着眸子说道。 “那还是请太医来诊断诊断才好。”说着,就对宫嬷嬷嬷嬷道:“拿了我的牌子让人去御医院请陈御医来给世子妃瞧瞧吧。” 宫嬷嬷依言下去了,宁婉茹向王妃道谢,一双秀丽的大眼往蓝梓汐身上睃了一圈,神情颇为得意。 王妃也看了蓝梓汐一眼,想着萧侧妃先前在华郡王府那番尖酸刻薄的话,美丽的眸子就有些黯淡,萧氏的儿媳都有喜了,自己这个,还不知圆房了没有,想到这里,王妃的心就一阵难受。 蓝梓汐抬眸正要说话,王妃就挥了挥手道:“都散了吧,婉茹你身子不爽利,就别去华郡王府了,使人接你婆婆回来就是。月云,你也该好些练练女红了,可莫要象你二嫂般,将来绣给相公的东西都上不得台面。” 宁婉茹听了就挑眉斜睨蓝梓汐一眼,向王妃道了谢,退出正厅去,冷月云也同情地看了眼蓝梓汐,扯了扯她的衣袖道:“二嫂回么?咱们还可以同一段路。” 蓝梓汐欲言又止地看向王妃,王妃却是垂下眸去,一副倦怠恋情懒的样子,她心知,王妃这会子对她生了膈应,再不解释清楚,这道隔骇只会越来越大。 “大小姐先走一步,二少奶奶还有些事情要请教王妃呢,明天是二少奶奶回门的日子。”蓝梓汐正尴尬时,李嬷嬷道。 冷月云听了便笑着自行先走了。 “母妃。”蓝梓汐在王妃身侧的椅子上坐了,轻声唤道。 王妃懒懒地抬眸道:“你怎么还没走?” 紫晴就拿了元帕出来递给王妃道:“王妃,是奴婢的错,原是今儿一早就该送给宫嬷嬷的,二奶奶刚起,表小姐就来了,后来又一起去了华郡王府,所以没来得及。” 王妃的眸光落在那雪白的丝帕上,几滴落红如绽放的梅花上,眸光一喜,接过道:“梓汐,你和……墨胤已经……” 蓝梓汐也被说得不好意思了,“娘,相公是正常男人呢。”蓝梓汐有点无力地说道,成亲以后的是王妃又不是不知道发生了我少事了。 “是啊是啊,墨胤那孩子……”王妃又喜又伤心,哽声道:“还是因为娶的是你啊,你是他中意的,梓汐,今儿可吃了补品了?头一回,对身子是不太好的,一定要多补补。”王妃亲切地握着蓝梓汐的手道。 “二少爷是个有心的,一大早就吩咐奴婢给二奶奶又是炖燕窝,又是炖参鸡的,王妃您就别再担心了。”李嬷嬷看王妃眉开眼笑,精神头也来了,也跟着高兴。 “那倒是,墨胤对我这个亲娘还没这么体贴呢,也好,梓汐以后有墨胤疼着,日子也能轻省幸福一些。”王妃看蓝梓汐的眼神便全是温情,握着蓝梓汐的手不肯放。 其实王妃也算是个好婆婆,性子也温和,自己将那么重要的传家信物给丢了,她也没怎么生气,蓝梓汐也是蛮喜欢王妃的,除了她性子好外,更重要的是王妃有一张天仙般的美人脸,外貌协会出身的蓝梓汐自然愿意与王妃多呆。 “母妃,明儿个儿媳要回门,您可还有要交待的?”蓝梓汐问道。 “宫嬷嬷,你拿本妃的钥匙,去库房里取一盒东珠头面来,再捡好一点的东西带几件来,送给亲家。”王妃就高兴地说道。 东珠头面可是价值不菲的,一颗大的东珠好的都价值上千两,何况还做成了头面,自然更金贵,蓝梓汐忙向王妃道谢,见王妃身后的丫头走后,蓝梓汐就将手摊开给王妃瞧。 王妃先前还不知她拿的是什么,定睛一看,顿时讶然:“这个……这个你又找着了么?” 李嬷嬷就在一旁笑道:“二奶奶丢的应该是个赝品吧,昨儿个一大早二奶奶就让奴婢想法子做了块跟风云牌一模一样的项链戴着,没想到,去了华郡王府还真的就被人给偷了。王妃,二奶奶还真是个细心又稳妥的。” 王妃激动地一把将蓝梓汐拥进怀里道:“嗯,真是好孩子,就是差点吓坏母妃了,你该早告诉母妃的。” “母妃,风云牌既然如此重要,让大家都以为被偷了不是最好么?您听说儿媳的项链被偷,那伤心失望的样子是装都装不来的,那人只会更觉得那东西是真的,不会怀疑他拿的是赝品。如此一来,咱们的真品反而更安全一些,再也不会有有惦记儿媳手上的风云牌了。”蓝梓汐解释道。 “嗯嗯,你这孩子太聪慧了,你说得对,就让他们拿着假牌子去掏鼓好了,你以后好生守着家业就是。”王妃喜极而泣,掏出帕子试泪。 “母妃,墨胤说会带着儿媳去窑上看看,他也不知道风云牌有什么作用,儿媳先前也拿它当个玩物耍呢,若不是荣郡王妃提醒那一句,保不齐今天就带了真牌子去了。”蓝梓汐很想了解风云牌的用途,更想知道王妃心里的秘密。不好直接问,便旁敲侧击。 “咦,墨胤说要去窑上?以前母妃就是求他,他也不肯去的。”王妃一脸惊喜道。 “母妃,风云牌是去窑上的凭证么,没有牌子,就不能去窑上?”蓝梓汐睁着乌黑的眼睛问道。 “那几个窑还真有些破旧了,有没有风云牌,都可以进去。梓汐,你如今也知道这块牌子的重要了,好生保管好就是,有些话母妃现在不能告诉你,你也别介意,非是不信你,而是时机未到,母妃不能说早了。”王妃却谨慎地说道。 竟然还是不肯告诉她风云牌的秘密,蓝梓汐也无奈,她相信王妃有不能说的苦衷,也只好作罢。 从正院回来,蓝梓汐忍不住问李嬷嬷:“嬷嬷是王府的老人了,风云牌究竟有什么作用您可知道一二?” 李嬷嬷摇头道:“看二奶奶说的,二爷都不知道的事,奴婢如何知道?王妃不肯说,定是有不能说的理由,奴婢只知道,这块牌子是王妃打小就戴着的,是老夫人传给她的,以前王妃也差点失去过风云牌,后来又被找了回来,二奶奶尽管好生收着就是,到了该知道的时候,王妃定会告诉你的。” 李嬷嬷说话时,眼神精光一闪,语气里带着一丝的告诫,蓝梓汐总感觉李嬷嬷是个有故事的人,王府很多事情,她应该是清楚的,只是她是个嘴紧的,一般情况下绝对不会说。 正思忖时,看见前面树林中人影一闪,那人影看着好生熟悉,不由加紧向前走了几步,再看时,那人影匆匆转去了假山后。 “嬷嬷方才可有看见世子爷?”蓝梓汐诧异道。 李嬷嬷听得一怔道:“世子爷在兵部催粮,好几天都没回府呢,二奶奶是不是看错了?” 若是别人的身影,蓝梓汐还有可能看错,但冷墨泽那装腔作势的样子,每每都刺痛着冷墨胤的心,更抢了墨胤的一切,他那样子就算化成了灰,蓝梓汐也能认得出来。 “许是世子爷差事办完了,提前回府了呢?”蓝梓汐道。 “奶奶不知,朝庭的粮草入了冬就很紧张,自从太子爷管着兵部和户部后,沅州的粮草就越发难筹集了,以前王爷也会在兵部一守就是大半个月,世子爷这才去几天啊,这会子哪能回来?”李嬷嬷就笑道。 蓝梓汐听了就不再问,回到屋里,李嬷嬷有事去忙,蓝梓汐看到冷墨胤正坐在书房弹琴,便走过去拉起冷墨胤的手就走。 冷墨胤诧异道:“娘子,你要做什么?” 蓝梓汐道:“咦,我也没吱声,你闭着眼睛怎么就知道是我?” 冷墨胤就弹了她一脑门:“若你我都辩不出,还不得真成废物了?” “相公是听得出我的脚步声么?”蓝梓汐笑问。 “还有气息,每一个人都有自己独特的气息。”也就是说,就算有人躲在看不见的地方,只要离得不远,冷墨胤就能发现,当然,那个人必须是他熟悉的人。 “相公,大嫂好像有喜了,母妃让宫嬷嬷给她请了太医,咱们一道去瞧瞧,若是她真有了,就得送点东西恭贺大嫂才是。”蓝梓汐更要牵着冷墨胤往外走了。 冷墨胤愣怔了片刻,勾唇一笑道:“好。” 他竟然肯跟自己去,半点也不怀疑,蓝梓汐不由高兴地踮脚在他额头上亲了一下,夸道:“呃,相公真乖。” 冷墨胤却站着不肯走了,蓝梓汐诧异道:“怎么了相公?” 冷墨胤黑如点漆般的眸子里就漾开一丝笑意,丰润的红唇却嘟起,指指自己的唇:“娘子,我很乖。” 蓝梓汐听得一滞,有这样喜欢卖萌的老公么?想着这厮是个碰不得的体质,自从尝过美味之后,就食髓知味,巴不得天天腻在床上就好,自己那老腰可是才休息了下,可经不得他折腾,便板着脸道:“也就是有点乖,我奖励过你了。” “明明就是很乖啊,娘子……”冷墨胤竟然拖着长音摇着她的手,美丽的凤眼眨巴着,嘟嘴就向她亲来。 蓝梓汐脸一偏,拧住他高挺的鼻子道:“不许撒娇,快走。” 冷墨胤噘噘嘴,一脸委屈不满的嘟嚷:“娘子小气。” 蓝梓汐脚步一滞,心瞬间就软了下来,他在王爷和王妃跟前都一直是冷冷地板着脸,从来不苟言笑,对待兄妹也是冷淡得很,也就在自己面前才会笑,才会撒娇卖萌,想起上官花颜说过,他小时的性子是再温和开朗不过的,若不是…… 停下步子,转过身,轻轻捧起冷墨胤的脸,踮脚送上自己的红唇,冷墨胤身子一僵,乖乖地任她亲着,凤眼里流转出的情意柔得快要掐出水来。 蓝梓汐亲完后,静静地看着他,呃,冷墨胤俊美的脸上竟然染上一层嫣红,如落日晚霞一般,凤眼眨巴着不向她看,长而翘的睫毛像两把小扇子似的闪动着,在眼睑出留下两道漂亮的阴影。 呀,这也太可爱了,忍不住,又踮脚在他脸上亲了一下。 “娘……娘子,不是还有事去么?”冷墨胤绞着双手,微垂着眸子,声音喑哑醇厚,竟然紧张得有点结巴。 原来他不止是害羞,还在极力控制冲动呢,蓝梓汐心情大好,这家伙平时腹黑得很,没少让她吃亏,以后大可以用这法子逗逗他。 “嗯,有事的,只是瞧着相公秀色可餐,我就点挪不动脚呢,怎么办啊,相公。”蓝梓汐歪头看着冷墨胤笑。 某人那明明看不见的眼睛却是骤然一亮,将她一揽,附下脸就要亲。 蓝梓汐奋力向后退开一步道:“可是,相公,我们还有重要的事情要办呢,还是走吧。” 冷墨胤的眼神顿时一黯,耷拉着头,懊丧着脸乖乖被她牵着往外走,边走边小声咕哝:“娘子欺负我。”就欺负你了,谁让你先前来欺负我来着。 “娘子不疼我。”我疼了你,你就会让我痛了,不能乱疼,有些人是得寸进尺的。 “娘子不爱我了。” 蓝梓汐大吼:“你走不走了?不许啰嗦!” 某人立即闭嘴,一双漂亮的凤眼滴溜溜地转,也不知道在想啥,只是乖乖地跟着她的脚步走着。 出得门来,就看见月季正端了一碗汤还是什么东西,见蓝梓汐和冷墨胤要走,忙道:“二爷二少奶奶这是要去哪里?” “你端的什么?”那汤飘着一股子淡淡的药香,又不全是药香,不知是什么。 “是二爷的药。”月季笑道:“还请二爷喝过了再出门吧。” 墨胤要吃药?什么药?什么病?蓝梓汐怔怔地看着冷墨胤很自然地接过那碗药,一口气喝下,月季忙又送上了甜品让他压压口。 “相公……你病了?”不会是为了他的眼睛才喝的吧,可是他的眼睛都好了,这药能喝么? “爷那也算不得病,是打小就喝的,是养身子的。”朋季笑着解释。 “一直都喝?喝很多年了?不喝会如何?”蓝梓汐诧异地问。 “二少奶奶,二爷这药听说是位世外高人配的,喝了好,爷才有现在这身子,所以,这药是必须要喝的。”李嬷嬷不知何时出现在穿堂,接过话道。 那语气,似乎觉得蓝梓汐问得不应该,蓝梓汐默然,接过冷墨胤喝过后的空碗闻了闻,她不是中医,闻不出任何异样来。 出了院子,身后跟着的就只有紫晴和冷辰,蓝梓汐才放心地站住问冷墨胤:“相公,药苦不苦?” 冷墨胤怔了怔,牵住她的手道:“喝习惯了,也不觉得苦,傻娘子,只是一点药,你相公还不至于受不住的。” 不是受不受得住,苦不苦的事好吧,哪有人喝药一喝十几年的,不管是什么灵丹仙药,也有失灵的时候,也有福作用啊,人体对药是有抗药性的,一种药喝太久,就会失去效用,再喝对身体只会有害无益。 “明儿咱不喝好不好,是药三分毒,你就算有再大的病,喝了这么多年,也该好了,多喝就是浪费。”蓝梓汐也学着冷墨胤摇晃着他的手,说她撒娇也好,说她混帐不讲道理也好,她就是不想让他一直喝药,反正他的眼睛都好了,也没必要再喝了,只要别让他人看出来不就行了。 冷墨胤静静地转过头,漆黑的眸子一瞬不瞬地盯着他,不止一次,蓝梓汐总感觉,他不是在用眼睛看,是在用心来看,眸光温柔而多情。 她也回望他,回应着他的视线,在彼此眼中看到了对对方的情意,好半晌,冷墨胤才道:“好,我再不喝药了。”他竟然答应了,明知她的要求有多无理,有多任性,他竟然还是答应了。 蓝梓汐的鼻子就有点发酸,抬手抚着他的脸道:“你就这么乖,让你不喝就不喝了,也不怕不喝于身子不好么?” “娘子是不会害我的。”冷墨胤想也未想就回道。 心上犹如滑过一道清凉的风,又如置如温泉,暖暖的,清清爽爽的,娘子是不会害我的,傻相公,他竟是对她无条件的信任…… 他对谁都有戒心,对谁都不亲近,唯有对她……是啊,她与他是夫妻,夫妻虽比不得父母兄弟有血肉相连的亲情,可是,他们是一体的,他们的灵魂是合二为一的,他是她在这个世界继续生存的希望她心灵的依靠她的守护神,而她,又何偿不是他最心疼,最心爱最相依存的另一伴? “傻相公,走吧,大嫂好象怀孕了呢,你都不知道,母妃听了有多高兴,就差没拿眼睛瞪我了。”蓝梓汐不想把气氛弄得太伤感,忙换了话题。 结果冷墨胤听了这话却又站住了,拉着她的手又是一顿摇晃:“娘子,我们回屋努力去好不好,也让母妃早点高兴高兴。” 这厮就是个精虫上脑的家伙,蓝梓汐终于受不住了,拧着他的耳朵道:“不回屋,今晚也不许你上我的床,没见过你这样的,成天就想那事。” 冷墨胤痛的歪着头被她扯着往前走,嘴里嚷嚷道:“我想什么事了嘛,我想什么事了嘛,娘子你好凶啊。” 身后传来紫晴吃吃的笑声,而原本离得很近的冷辰则是身子一闪,似乎又退后了好几步。 两人明明说着私房话儿,这家伙竟然这么大声,蓝梓汐又羞又气,一跺脚道:“不许嚷嚷。” 冷墨胤立即闭嘴,委屈地回头四顾,一副可怜巴巴找人相助的样子。 “二奶奶,爷是爷们呢。”紫晴觉得蓝梓汐在冷墨胤面前也太凶了些,哪有女儿家对自家相公又打又骂的,这要让王妃瞧见,还不得生气了。 “爷当然是爷们,我何时说他是娘们了?”蓝梓汐更气,没好气地回道。 冰山脸冷辰终于没忍得住,闷声大笑起来,蓝梓汐头一回听到冷辰大笑,震惊地转过身,睁大一双灵动的大眼,一瞬不瞬地直直地瞪着冷辰。 正仰头大笑的冷辰看到她那直勾勾的眼神,笑声戛然而止,想再回到他的冰山样子,却哪里还来得及收回笑脸,顿时一张俊脸曲扭得不成样子。 一旁的紫晴见了笑得花枝乱颤,指着他的手指直抖:“冷辰,冷大爷,你以后还是别笑了,小心晚上出来吓坏小孩子啊。”冷辰恼羞的瞪紫晴一眼,板起脸,转过身去。 “冷辰啊,你跟着爷这么多年,怎么爷才感觉到你的存在呢?”冷墨胤轻飘飘地来了一句。 蓝梓汐一听笑喷了,这厮可真坏,在骂冷辰以前整天板着脸没鲜活气呢。 冷辰幽怨地看着冷墨胤,这一次,他后退了更大一步,决定离两位不正常的主子更远一些。 097:你偷人啊,可爱小妞 几人说说笑笑就去了泽院,世子夫妻就住在泽院里头,一进院子,就看到好些高大的槐树成排成排地围在院子四周,蓝梓汐几乎是立即就喜欢上这个院子了。 前世,她去学校的路上就有许多槐树,每年五六月的时候,槐花盛开,白色的小花儿成串成串的,飘着馥郁的甜香,她总会爬上树枝,摘上一串,吸吮花朵里的花蜜,那个香甜啊,真是过了一世都没法子忘却。 见二少爷和新进门的二少奶奶来了,守园的婆子忙要进去报信,蓝梓汐道:“妈妈莫要劳动了,大嫂身子不太爽利,我进去探望探望,着会子就走,不用劳师动众的。” 守园的婆子便没有坚持,蓝梓汐牵着冷墨胤一齐往世子妃住的正堂去,紫晴打了帘子,正好宁婉茹跟前的大丫头书琴要出门,见蓝梓汐和冷墨胤一同进来,不由怔住道:“给二爷二少奶奶请安,两位主子可是稀客呢,您先等着,奴婢这就进去通报世子妃。” 蓝梓汐道:“二爷也说要来给大哥道贺,你请世子爷出来招待二爷吧。” 书琴随口应道:“那是,大爷若是知道二爷特地来看望他,不知有多高兴呢。”转身就往里屋去,结果不过片刻又出来道:“二奶奶稍等,世子妃一会子就出来,二爷怕是空来一趟了,大爷昨儿个去了兵部就没回来呢,世子妃也正要着人给世子爷送信,请爷临走前回府里一趟,世子妃这里可是有喜讯要告诉世子爷呢。” 适才还说冷墨胤过来了,冷墨泽会好高兴,一会子又变了卦,说是好久没回来,方才那是下意识的回答,自然真实一些,不过,究竟是不是,一会子应该就知道了。 蓝梓汐便不露声色地笑道:“才太医过来了么?可是给大嫂确诊了?” “宫嬷嬷请了太医过来,才给世子妃诊断过了,说是有一个半月的样子,开了不少方子,让世子妃保胎呢。”书琴是个嘴巴爽利的,说到宁婉茹的怀孕,眼里全是笑,还带着一丝骄傲。 “那可真是大喜了,嫂子身子不便,我进去看她吧,跟她说几句话也好。”蓝梓汐一副与宁婉茹妯娌和睦的样子,也不管书琴同不同意,抬却就往里屋去。 冷墨胤素来她去哪,他也跟着去哪,别的人从来都不理睬的,所以,蓝梓汐往里屋去,他也毫不犹豫也跟着来。 书琴忙上前一步拦着:“二奶奶别,男女授受不清呢,世子妃正在歇息,一会子就会出来的,请稍等。” “男女授受不清?”蓝梓汐似笑非笑地看着书琴道:“莫非嫂嫂是男扮女妆么?” 书琴脸一白,紧张地看了眼屋里道“二奶奶真是回说笑,世子妃是男的,又怎么能怀上孩子。” “那不就结了,我是如假包换的女人,大嫂也是女人,我进去看望她,何来男女授受不清一说?我们可是正经的妯娌呢,不就是应该多走动走动么?”蓝梓汐说着已经亲自掀开了帘子。 书琴急急地上前撩下帘子道:“奴婢不是说二奶奶您,是说二爷呢,哪有小叔进嫂嫂闺房的理呀。” “你要说别家的,倒也确实不合礼数,可二爷的眼睛能看见什么?男女授受不清在二爷这里有意思么?你这丫头,是不是在讽刺二爷啊。”原来瞎也有好处的。 书琴吓得顿时跪下道:“二爷,二奶奶,奴婢真不是这个意思,奴婢哪敢讽刺二爷,奴婢的意思是……” “是什么都不要紧了,相公,你不是说要给大嫂道喜的呢,一起进来吧。”掀开帘子的那一瞬,蓝梓汐早就在屋里巡视了一遍,果然没有看到冷墨泽。 她索性牵着冷墨胤进了屋,宁婉茹正从床上坐起来,见蓝梓汐硬闯了进来,脸色有些不悦。 蓝梓汐一进门就道:“大嫂,书琴说你是真的怀上了,太好了,恭喜啊,恭喜,要一举得男才好啊。”这才成亲几天就怀了身子,要说他们婚前没有苟且谁信啊。 这话说得讨喜,虽然宁婉茹不喜欢蓝梓汐,但初怀孩子的人,自然是最喜欢听吉祥话儿,脸色就好看了些,声音略显虚弱道:“弟妹有心了,还请进来坐着吧,只是……二叔……在这里,我着实不太方便呢。” 蓝梓汐大大方方道:“不碍事的,大嫂就算没穿衣服,相公他也看不见,他也是替大哥高兴,来给大嫂道喜的,还请大嫂不要介意才好。” 她拿冷墨胤的瞎眼做档箭牌,宁婉茹也不好再赶冷墨胤出去,其实她是不敢,昨儿那一掌劈断桥栏的事,实在给了她太大的震憾,至今心有余悸。 “那弟妹和二叔就请坐吧,书琴,去沏茶来。”宁婉茹无奈地吩咐道。 “我坐下就行,相公他素来喜欢站着,他是个怪脾气,你越是请他坐,他越是要站,你让他站着,他肯定要坐着,总是喜欢唱反调,大嫂别管他了,由他站着还是坐着吧,只别影响咱们妯娌说话就成了。”蓝梓汐笑道。 宁婉茹实在不喜欢她,两人从相识起就不能盘,昨儿个蓝梓汐还把她推进湖里,差点让她淹死,还好昨儿个不知怀了身子,若是知道有了身子,孩子还不得给吓落了去? 这会子蓝梓汐突然亲热过度的进了她的主卧,你让她怎么适应?用如坐针毡来比如宁婉茹现在的心情一点也不过份,何况,她心里还有事呢,这两夫妻一副要长久地呆下去的样子,还真急死她了。 正好书琴沏了茶来,奉了一杯给蓝梓汐手,又要送给冷墨胤,蓝梓汐道:“别,还是我来吧,你家二爷性子古怪,不喜别人乱碰他。”蓝梓汐忙放下手中的茶,端了另一杯送给冷墨胤去,“相公,喝茶。” 她这里送过去,那边冷墨胤不知想起什么正好抬手,那托盘便被他掀起,抛向半空,也不知他是怎么使的力,一大杯子水一滴不剩地全向床上洒去。 宁婉茹怎么也没想到,离得十尺远的距离,这两口子也能将茶泼到自个的身上来,吓得一声尖叫。 蓝梓汐气得大骂:“哎呀,相公,你怎么回事啊,我好好儿的送茶给你,你发什么小孩子脾气嘛,看把大嫂吓得。”转身又扑向床边,扯着床上的被子就往下拖:“大嫂,没烫着你吧,真是作孽呀,相公的性子就是这么古怪,你千万别见他气啊,他有时就像个调皮的小孩子。” 宁婉茹吓得身子一闪,手便忙去扯帐子,想把帘子拉下来,但是,为时已晚了,床上除了她,竟然还睡着冷墨泽。 当看到那黑上的头露出来时,蓝梓汐就闭上了眼,谁知道人家是不是穿戴整齐啊……冷墨胤,你只要知道他在屋里就行了,干嘛非要拆穿啊,这里可是人家的卧室啊,你是想让我长针眼么? 蓝梓汐就算再不想看,也得接着往下表演,夸张地大叫道:“哎呀,怎么有个男人在大嫂床上,不得了啦,相公……你快来。” 冷墨胤听了一支袖镖就向冷墨泽攻去,闪身过来将蓝梓汐拎开,不等冷墨泽反应过来,又是一掌击去。 冷墨泽其实穿戴整齐,并没有什么看不得的,这原就是他自个的家,冷墨胤和蓝梓汐过来了,你正经招待就是,非要藏起来不肯见人,不是心中有鬼又是什么? “墨胤,我是大哥。”冷墨泽生怕两个的掌风伤了宁婉茹,沉声道,冷墨胤理都不理,继续用凌厉的攻势击去。 蓝梓汐则跑出卧室大喊:“哎呀,不得了了,大嫂床上有男人啊,不得了了啊。” 紫晴在外头听了也跟着喊道:“啊,世子妃屋里有野男人啊,这可如何是好啊,那她怀的孩子是不是世子爷的啊。” 这两主仆这么着一喊,泽院的婆子们便都一脸的惊诧,书琴气急道:“你胡嚷嚷什么呢?这可是毁坏世子妃名声的事,你再乱说,我可要请你吃棒子了。” 紫晴可不是个怕事的,手往腰间一插道:“我哪里胡说了,二少奶奶亲眼所见的呢,你是包庇世子妃吧,当然啦,她可是你的主子,就算她屋里藏了野男人,你也只会替她遮掩。” 紫晴这一叫一闹的,泽院的许多仆役就都跑过来看热闹,离泽院近的也悄悄靠了过来,更有路过的听了紫晴的话,象是得了什么天大的好消息似的,边走,边一遇到人就小声跟人说这事。 一下子,泽院外头就围了好多人,这种八卦在王府可不多,大家平日的谈资,或者说是娱乐也太少了,能有一桩如此重磅的新闻,能舍得不看不议论么? 先前紫晴还只是说世子妃屋里有野男人,这一传十,十传百的,一下子就变成了有人看见世子妃与人苟合,还将那个人描绘的有模有样,连可能是谁都猜出一好几个版本,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这一时半伙的,虽然传得千里,传到王爷和王妃耳朵里还是很容易的。 没多久,果然王爷和王妃便急急地赶了过来,一来便将围观的仆人斥责散开,仆役们虽然畏惧王爷,一轰而散,却又舍不得难得的好戏,不少人便躲到院墙外头,或者是爬到树上往这边瞄。 王爷气得脸都黑了,几步便跨进正堂,正好便看见蓝梓汐缩成一团坐在黄梨木椅子里,一副惊吓莫明的样子。 王爷眉头一皱道:“怎么回事?” “父王,父王,我和相公来看望大嫂,可是,可是,大嫂床上有个男人,吓死我了。”蓝梓汐眼巴巴的,声音还有些发抖。 王妃忙道:“梓汐,你……你没看见不当看的吧。” 蓝梓汐木木地摇头:“母……母妃,儿媳……儿媳也不知道,只看到一个黑色的脑袋躲在大嫂的被窝里,就吓得闭上眼跑出来了。” 王妃一把抱住她道:“没事,这样就好,没看见什么就好。别怕啊。” 屋里的打斗声吸引了王爷,他也顾不得忌讳,撩起门帘子一看,就见冷墨胤和冷墨泽正打在了一起,不由大怒道:“住手,你们两个给本王出来。” 两兄弟同时住手,冷墨泽一见王爷,脸色顿时一白,硬着头皮走了出来,冷墨胤面无表情地唤道:“娘子,你在哪里?” 蓝梓汐忙过去牵他的手,却一脸惊讶地看着冷墨泽道:“大……大哥,你在屋里?书琴才不是说,你从昨儿个起就出府了,还说大嫂正要使人去请你么?你……你是知道大嫂屋里有……有不干净的东西,所以才回的?” 她明明早就看清楚了是他,却偏要装没看清,还故意将事情闹大,冷墨泽眸子冷如冰霜,这个女子心细如发,却又狡诈多计,这一回,还真是被她害死了。 王爷黑沉着脸道:“墨泽,怎么回事?你为何回了府,也不去父王处报备,你可知沅州正缺粮?正在等你这主帅送粮去,你竟然还在府里磨叽?” “父王,儿子也是听说婉茹她有了身子,实在太高兴了,所以才偷偷溜回一趟,又怕父王您骂,所以就想看婉茹一面后,立即就走,没想到就被墨胤发现了,还将儿子误会成婉茹的……野男人。” 说起这事,冷墨泽就恨得蓝梓汐牙痒痒,她还真是个惹祸精,什么事都能让她弄得难收藏,她拆穿自己所为何来,莫非全是为了墨胤么? “哎呀,大哥的消息还真快呢,大嫂可是才让太医确诊是有了身子,不到两刻钟,大哥你就知道了?是飞鸽传书么?” 不得不说,冷墨泽还是很聪明的,他点出宁婉茹怀孕一事,让王爷先惊喜一番的同时,又觉得他的偷溜也合乎情理,为了孙子也不舍像刚才那般恼他。 所以,蓝梓汐才不肯让他几句简单地话就带过去,不然,自己和墨胤的苦心就要白费,还会让王爷见气。 王爷听了果然脸色更黑道:“你还敢欺骗本王?走,到本王的书房去。” 冷墨泽听得脸色一白,哀求地看着王爷道;“父王,儿子没说假话,确实是飞鸽传书,儿子才得了信的。” “真有飞鸽啊,大哥,你手里的应该是军用鸽吧,我记得,民间老百姓可不许养鸽呢。” 王爷听了更气,怒道:“你胆子越发大了,竟然敢将军中的鸽子拿来私用,走,跟本王去书房。” 去书房?冷墨胤一听唇边就勾起了笑容,懒懒道:“父王,书房那根竹板子也该换换了,大哥如今长大了,皮糙肉厚的,不能让您出气。” “墨胤……”冷墨泽幽怨地唤了一声:“小时候哥哥可没少帮你挡竹板子。” 冷墨胤唇边就滑过一丝讥诮:“嗯,那时是,只是后来,也不知是谁放火差点烧死我的?” 冷墨泽听得脸色一白,手都在抖:“墨胤,哥哥真不是故意的,那真是个意外,哥哥知道你一直都因为这件事恨我,可是……” 吴王脸色变了变,低声道:“过去的事情总提做什么。墨胤,你几时能长大些啊,有些事情,过去了就让它过去吧。” 冷墨胤淡淡地转身,再不肯理王爷和冷墨泽,拉起蓝梓汐的手就走:“走吧,呆在这里碍人家的眼呢。” 蓝梓汐惊愕地看着他,怪道他总是对冷墨泽很冷淡,原来,曾经那场火原来是他所为,而王爷似乎也知晓,却很庇护冷墨泽,墨胤,我的墨胤,你小时候,究竟受过多少这样的苦痛? 可你感觉到更痛的,是不是没有来自受伤的骨肉,而是心,小小的墨胤那时候一定很喜欢哥哥吧,一定很爱哥哥也很信任哥哥吧,可就是你最亲爱的哥哥,亲手放了那场火…… “相公,反正早就碍眼了,也不在乎多这一时。”蓝梓汐强忍心酸,拖住他道,松开冷墨胤的手,蓝梓汐向冷墨泽走近,清澈灵动地大眼一瞬不瞬地直视着他。 冷墨泽被她冷厉的眼神看得好不自在,这丫头认真起来时,那股子冷傲凌人的气势象带着一股子无形的压力,让人无所遁形一般。 “大哥昨儿个去哪了?怎么连眉毛也被烧胡了呢?钻火洞了么?”蓝梓汐认真地看了半晌后,才漫不经心道。 冷墨泽俊目一闪,皱眉道:“胡说些什么,昨儿个我在兵部守了半宿,好多同僚可以作证。”手却下意识地去摸左边的眉头,这个动作无异于出卖了他自己,若是没被烧着过,何必去摸。 “呀,鬓角也烧胡了呢,啊,还有这里,起了个水泡,大嫂也真是的,怎么这般不关心你,也没说弄点药给你涂上一点。莫非她真有野男人,不将大哥你放在心上么?难怪你们才成亲几天大嫂就……”蓝梓汐歪着头围住冷墨泽打转,一下子指指他的脖子,一下子又扯扯他的衣袖。 冷墨泽慌乱地想要躲开,却一不小心撩起了自己的袖管,露出手臂上好大一块烫伤来。 王爷厉声道:“墨泽,这是何故,你在兵部呆着怎么会被烫伤了?” “呀,今儿华郡王叔家不是起了场大火么?我和母妃差一点就被烧死在里面了,莫非,兵部也起了火么?这可不得了呀,得让皇上赶紧追查这纵火之人才是。” 王爷一把揪住冷墨泽的领子将他往外拖:“逆子,让你去兵部催粮,你都做了些什么?” “父王,父王,儿子也是担心母妃和侧妃的安危,还有婉茹也在火场里,她前些日子就有了一点反应,儿子害怕她们遭遇不测,所以才一听说王叔家起火了,就立即赶过去相救……”冷墨泽不敢反抗半点,边走边解释道。 “哎呀,大哥可真是孝顺,不过,侧妃在起火前就受了伤,到这会子还没回来呢,可怜王叔家被烧得一片荒凉,侧妃无人管顾,一个人孤零零地呆在那里……好在母妃仁慈,让大嫂使人去接了。”蓝梓汐立即戳穿他的谎言。 “啊呀,大哥,你说担心大嫂,她可是福人自有天佑,早在起火前就悄悄离开了华郡王府了,像是有先见之明似的,哎,你说大嫂也是,怎么也不支会母妃和我一声,大家一起离开多好啊,害得父王担心了一场。” 王爷听了更加生气,拖起冷墨泽走得更快,看王爷和冷墨泽走远了,蓝梓汐无趣地牵着冷墨胤的手道:“走吧,一点也不好玩,相公,咱们回家去,我给你读书。” 王妃却一把拉住她道:“梓汐啊……”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蓝梓汐转过头来静静地看着王妃,一言不发。 王妃轻抚了抚她的脸颊道:“孩子,太刚则易断,你的锋芒太露了,会遭来麻烦的。” 蓝梓汐心中酸涩难忍,她不知道方才冷墨胤说冷墨泽小的时候放火的事情时,王妃作何感想,她是个母亲,亲生儿子遭遇大难,她就没有失护之责? 当初的凶手如今反而成了世子,自己被害的儿子倒是没了地位还失去了一双眼睛,她就不恨么?还能用平常心对待冷墨泽,还能对宁婉茹温和礼待? 若是自己,会恨不得啖其皮,食其肉,怎么可能做得如此宽容,不对,这是宽容吗?这是软弱吧,对,太刚则易断,蓝梓汐知道王妃这是在担心自己,但是,人弱被人欺,这也是至理名言,欺负她还可以,谁敢欺负她的墨胤,她一个也不会放过。 “母妃还是去劝劝父王吧,可莫让父王打死大哥了。”蓝梓汐唇边勾起一抹自嘲道。 王妃怎能听不出她话语里的那抹怨气,苦笑道:“劝什么,那是他最得意最宝贝的儿子,不过是点皮肉伤,还舍得真打死不成?”说罢,王妃黯然地抬脚出去了。 宁婉茹自从王爷王妃进来,就躲在屋里没有出来,这会子王爷和王妃都走了,她才扶着书琴的手缓缓出来。 一双秀丽的眸子怨毒地看着蓝梓汐道:“弟妹好本事,一场戏演得使我失了闺名,世子爷挨打,真不知道我们夫妻是何处得罪了你,不过才进门两天,就能在府里闹得鸡犬不宁,难道这就是你夏家书香门弟的教养么?” “大嫂,怀了身子的人可千万不能生气啊,别动了胎气就好,哎呀,方才是我看错了嘛,我哪知道你床上的是大哥啊,都怪你自个啊,大哥明明就在府里,非要说他在兵部筹粮做什么。”蓝梓汐笑嘻嘻的对宁婉茹一福道。 灵动的眸子一转,又道:“不过,好事不出门,这坏事怕是要传千里呢,方才外头可是围了好几十个奴仆,可有不少爱嚼舌根子的,知道的,当然会说大嫂床上藏的是大哥,不知道的,可就不知道会如何说咯, 再说了,大哥敢到外面去解释,你屋里的男人是他么?一个明明应该在兵部催粮的人,突然偷偷摸摸躲在自个娘子的床上,还不敢明言,这又是何道理呢? 再说了你这身孕有的可真是时候啊,你们这成亲才几天就有了身孕了,我可真是羡慕你呢大嫂”蓝梓汐说完,笑容一收,冷哼一声道:“想要做亏心事时,记得要多惦量下自己的良心,人在做,天在看,就算天不报,人也会来报的。” 说完,这才牵着冷墨胤的手往外走,又歪了头问冷墨胤:“相公,你说现在咱们王府这条街上,这会子大家谈论得最热的话题会是什么?” “不知道。”冷墨胤一点也不配合,淡淡回道。 蓝梓汐戳他脑门:“这也想不到么?笨相公,当然是吴王府世子妃屋里藏野男人的事啊!” 夫妻边说边出去了,那声音不大不小,却正好让宁婉茹听到,她气得浑身都在发抖,一脚踢向一旁的花台,花台上,正打着花谷朵的一盆茶花砰地应声而落,正好砸在宁婉茹的脚上。 宁婉茹又痛又气,大声骂道:“谁将花台搁这儿的?拖出去发卖了。” 书琴弱弱道:“世子妃,这是您自个让奴婢摆的……” 宁婉茹回手就是一巴掌:“贱婢,你敢顶嘴,来人,赏她二十记嘴巴子。” 书画在一旁着急,想劝又知她在气头上,只好道:“世子妃息怒,可千万莫要中了二少奶奶的计,她就是想让您生气,您要是动了胎气,她可就更高兴,更得意了。” 宁婉茹深吸一口气道:“嗯,你说得对,她就是看我怀了身子,所以忌恨了,就耍这种阴谋来气我,我不气,我不气。”边说边揉着脚坐下。 两个婆子进来打书琴,连着几下,就打得书琴鼻青脸肿的,物伤其类,书琴与书画是打小就服侍宁婉茹的,看同伴挨打,书画心里实在受不住: “世子妃,您怀着孩子,见不得血光的,莫打了吧,书琴平日最是得您的心,真打伤了,您跟前又少了服侍的人。” 宁婉茹这才让两个婆子住了手,抬眸看书琴的脸确实伤得厉害,便淡淡道:“你也知道我的性子,以后可记得机灵点,莫惹我生气,书画,你去拿上好的药膏子给书琴,那可是皇后娘娘赏我的呢,一般人我可舍不得给她用,下去吧,好生歇息几天。”典型的打一巴掌赏个甜枣儿。 书琴泪水盈盈地下去了,出了正屋,正要回自个的屋子时,就听见园子外头有人在小声议论:“原来世子妃是这样的人么?真没看出来。” “还是二少奶奶好,昨儿个给二少奶奶道喜,她跟前的紫晴笑咪咪的,还赏了一百个大钱呢。” “不是说夏家才不过是四品官员么?出手倒是阔绰。” “你懂得什么,二奶奶那是人好,听说她从来不打骂丫环婆子,跟着她的人,都跟半个主子似的,很受人尊重。” 书琴没听下去,低着头急急地往自己的屋里走去,后面的议论声还是钻进了她的耳朵:“可不像咱们这院里的那位,听说,便是跟前得力的几个,一个不好,也是要挨打的,你瞧见没,刚才过去的那位,听说是打小就服侍的呢,才还被打了二十个嘴巴子。” 书琴的脚步一滞,眼泪就喷涌而出,掩着帕子走得更快了。 “不过,世子爷倒是有一点好,若是能得了爷的青眼,被抬了姨娘,那日子就好过了,爷对几位姨娘可是极好的呢,听说过没,以前有个大姨娘可是生了长女的……” 书琴走进屋后,就坐在妆台前对着铜镜照,镜中的人雨带梨花,泪水盈盈,楚楚可怜,却更妩媚娇艳,她今年也有十六岁了,若是…… 蓝梓汐牵着冷墨胤的手走在王府偌大的园子里,边走边欣赏着园中的景物,冷墨胤慢悠悠地跟着她闲走着,两人也不急,看到湖边有枝梅花斜斜地伸出,几朵早梅含苞待放,清新又娇美,蓝梓汐笑着松开冷墨胤的手: “相公,我去把那枝梅花摘下来,插在花瓶了可好?那可是今冬第一枝梅呢。” 冷墨胤勾唇,笑容如春花般绽开,宠溺地揉了揉她的额发:“湖边土松,小心些。” “嗯,反正有相公在,我不怕的。”蓝梓汐提起裙,像只小鸟儿一般向那树横梅跑去,却在她正要伸手攀折时,一个花团景簇的小肉向她扑过来,一把抱住她的腿道:“姨姨,姨姨,小雪要花,小雪要花。” 蓝梓汐垂眸看时,顿时眼前一亮,好可爱的小姑娘,不过两三岁大的样子。一双大而亮的眼睛,粉扑扑的小脸,五官精致得就象年画里的送财童子,嫩嫩的皮肤比细瓷还光滑。 蓝梓汐忍不住就弯腰抱起她,坏心眼的在她小胖脸上啃了一口,小胖妞儿嫌弃地擦了擦脸,指着横梅道:“姨姨,姨姨,小雪要花。” “先告诉我,你是谁家的宝贝?”蓝梓汐不知道吴王府还有这么个可爱孩子,在她脸上又啃了一口后问道。 “姨姨是坏人,亲了小雪还不给花花,小雪不喜欢姨姨。”小胖妞儿的身子扭得像扭股糖似的,挣扎着要下来。 “咦,谁说亲了小宝贝就要摘花给你的?你不告诉我你是谁家的,我就不给你摘花。”蓝梓汐故意逗她道。 “切,小雪可不是随便给人亲的,姨姨你亲了两个,就该给两枝花,这才银货两讫。”小胖妞奶声奶气的,大眼扑闪扑闪的,一派很认真地跟蓝梓汐讲道理的样子。 “哈哈,你说得对,姨姨这就给你摘去。”蓝梓汐听得心情大好,放下小胖妞,攀上梅枝,摘了好几枝梅花递给她。 小胖妞接过梅枝,转身就跑,蓝梓汐道:“喂,我不是多给了你几枝梅花么,你至少告诉我,你娘是谁。这才叫银货两讫。” “切,我只要两枝,是你自己多送我两枝的,哪有跟小孩子斤斤计较的,姨姨真是个小器人。”小胖妞笑嬉嬉地回头,一脸得意地对蓝梓汐道。 哈,被个两岁小孩子耍了,蓝梓汐笑得眼都眯了,正要离开时,从梅树后走出一个身着素衣的女子,看着二八年华的样子,相貌清丽娇柔,一看就是个性子温婉和气的。 她的身后,刚才那个小胖妞正垂头丧气地跟着,不时还拿大眼瞪蓝梓汐,那小样儿要有多萌,就有多萌。 那女子上前给蓝梓汐福了一福道:“妾身上民氏给二少奶奶请安。” 原来孩子竟是这样女子的么?上官氏?与上官花颜又是什么关系? “请起,请问如何称呼你?”蓝梓汐忙笑着回礼道。 “妾身是世子爷的妾室。”上官氏低头回道。 原来是冷墨泽的小妾,世子妃没进门之前,冷墨泽就有了小妾,那小胖妞儿就是……冷墨泽的女儿? 蓝梓汐不由大惊,宁婉茹会容许冷墨泽未婚先有子?容许妾室先生? “这孩子好可爱,她是大哥的长女么?”震惊归震惊,孩子是没有错的,蓝梓汐极爱孩子,前世没有缘分生下一个自己的孩子,那是她终身的遗憾,所以,她现在只要一看到长得漂亮的孩子,就有点错不开眼去。 “小发,过来给二婶请安。”上官氏从身后将小胖妞儿拽出来,小雪不情不愿的上前来,有模有样的给蓝梓汐行了一礼,大眼滴溜溜一转道:“小雪给二婶请安,二婶,红包。”白白胖胖的小手就伸向蓝梓汐,大眼眨巴着,满是期待。 “呃,你请个安就要红包?这是谁教你的?”蓝梓汐笑得眼都眯起来了,这孩子还真是个小财迷。 “你是长辈,头一回见小雪,自然是要给见面礼的,这是常识好吧。”小雪嘟起嘴,一副你好笨好小气的样子看着蓝梓汐。 “哈哈哈,说得是,是该给你红包。”蓝梓汐便去搜袖袋,可是今儿出来的匆忙,没带零钱在身上,紫晴这会子早被她差回去了,不由怔住。 “二婶,若是没有红包,给个手镯呀,项链呀什么的,小雪也不嫌弃的。”小雪见她找了半晌,也没见着传说中的红包,便大声提醒她道。 上官氏忙道:“二奶奶莫要听她的,小孩子不懂事。”边说边拿眼瞪小雪,小雪似乎很怕她娘,立即蔫不拉叽地垂下头,却不时地睃蓝梓汐,灵动而活泼的样子真真爱刹个人呢。 “二婶把自个给你好了,一会子二婶跟你回家去好不好?”蓝梓汐故意逗她道。 估计没收过这样的礼,小雪歪着头小肉手支着下巴想了想道:“娘,咱们要二婶吗?” 上官氏哭笑不得道:“二婶是你二叔的,你要了二婶,二叔怎么办?” 小雪又噘起嘴,小手一摊道:“那怎么办,二婶又没红包,又舍不得头面,小雪总不能做亏本买卖呀。” “嗯嗯,小雪说得对,把二婶带回去吧,二婶天天吃小雪的糖果,睡小雪的床,吃小雪家的饭菜,不过,小雪啊,你的糖果多不多啊,够不够二婶吃?” “呀,不要二婶了,不要二婶了,娘,咱们让二婶先欠着,明儿咱们上门去讨好了。”小雪拖着上官氏的手就走。 蓝梓汐笑弯了腰,对上官氏道:“这个小宝贝真可爱,明儿我要回门,后儿上官姨娘再带她来我屋里坐坐吧。” 上官氏行了一礼道:“被妾身惯坏了,说话没轻没重的,还请二奶奶不要介意,有空妾身一定带她到二奶奶屋里去叨扰。” 蓝梓汐虽然空手而回,心情却是大好,看冷墨胤静静地立在湖边,修长的身影如玉树临风,一袭烟蓝色长袍不染半点尘埃,在风中猎猎飞扬,黑如丝绸般的长发也随便飞舞,这样如神祗般的男子,想起第一次见他时,他也如这般立在湖边,自己还傻傻地以为他会投湖自杀…… 静静地走过去,自身后将自己的小手放入他的手心里,冷墨胤僵了僵,缓缓将手收拢,松松地握着:“娘子摘了几枝?” “四枝吧。”蓝梓汐想起小雪,想起宁婉茹恶刻薄又恶毒的样子,心里没来由就有点闷,这个时代,庶出的女儿日子过得有多艰难,她自己是最清楚的,但愿小雪能够一帆风顺,快快乐乐地生活下去。 “那梅花呢。”冷墨胤头也没回地问道。 “输掉了。”蓝梓汐将头靠在冷墨胤的肩侧,惬意地看着波光粼粼地湖面道。 “哦?还有谁能从娘子手里赢走东西?”冷墨胤的声音里带了一丝意外。 “你侄女呀,小雪,对了,上官氏是长公主家的亲戚么?” “是附马爷庶出的女儿。”冷墨胤淡淡地回道。 蓝梓汐听得一怔,也就是说,是上官花颜同父异母的姐姐?那怎么也是出自大家大户呀,怎么就给人做妾了呢? 蓝梓汐正要再问时,冷墨胤牵着她的手转身:“回去吧,你还要打点明儿的行程呢,拿回去的礼物可备好了?”看得出,冷墨胤并不想多讲上官氏的事,蓝梓汐便懒懒地跟在他身后由他牵着。 098:闲言闲语,三朝回门 一路上,不少丫环婆子见了两夫妻都垂首行礼,等他们一过去,便有人小声议论:“二奶奶跟二爷可真恩爱,手牵手走呢。” “可不,以前二爷许谁碰过呀,便是碧莲姑娘,在路上走也是离得几尺远,不许近身呢。” “唉,瞧着二奶奶是个精明又厉害的,不过,倒是很心疼二爷呢,听说为了二爷,还把世子妃推到池水里去。” “世子妃可就不见得把世子爷放在眼里,这才成亲几天啊,屋里就传出那样的丑闻,还真真丢尽了咱们王府的脸。” “可不是么?听说是二奶奶当面抓到的……” “二奶奶还真是个胆大的,王爷好象气得当场就要结果了那野男人,好在王妃求情,看世子妃有了身子,别在她屋里见血,冲撞了孩子。” “切,谁知那孩子是不是世子爷的……” 声音渐行渐远,蓝梓汐回握住冷墨胤的手道:“相公,咱们一辈子都不要松开好不好。”冷墨胤没有回答,只是站住,捧起她的脸在她额头上亲了一口,然后继续往前走。 华郡王府那场大火定是与冷墨泽有关,至于原因,蓝梓汐也不得而知,她也知道,这事就算她找到了证据,吴王爷也不会深究,只会包瞒,毕竟那场大火中,太子也在里面,如若真是他谋划的,那便有弑君之嫌,何况还有不少二品大员的家眷死在了那场大火里。 那可是会给吴王府多竖不少敌人的,通过这件事,蓝梓汐也明白,冷墨胤在吴王府的地位,并非先前想像的那么高,怪不得,他对父母兄长都冷淡得很,若是换了她,自小便被人害过,偏偏自己的父母还对害人的凶手不止是庇护,还将原本属于他的东西给了凶手,这让他如何亲近得起来? 不过,外面很快就会谣传世子妃藏野男人的事……蓝梓汐眼眸一转,对冷墨胤道:“明儿回门时,家里应该会请不少客人的,保不齐,就会议论今儿的事,呀,是咱们冤枉大嫂了,明儿有人说时,我一定要为大嫂澄清。” 冷墨胤怔了怔,随即眸中滑过一丝笑意,轻刮她的小鼻子道:“娘子想如何就如何吧。” 蓝梓汐便知他明白了自己的意思,虽然才成亲两天,但她感觉自己与他真的心有灵犀,很多话,彼此不用挑明,就能意会。 回到梓枫院,李嬷嬷已经在让几个丫头打点礼品了,王妃让人送来的东西都用礼盒装了,正用红纸封好呢,见冷墨胤进来,青鸢主动上来给他解披风,冷墨胤眉头皱了皱,转身对着蓝梓汐:“娘子……” 月季正在给蓝梓汐解风衣,听得这一声长长的拖音,脚一软,差点跪下去,蓝梓汐忙托住她道:“习惯就好,习惯就好,二爷还有很多你们没见过的另一面呢,你现在就受不了,那以后怎么办?” 一旁的紫晴掩嘴直笑,青鸢先前被冷墨胤下了面子,正好不自在,听了这话忍不住扑哧一笑,接过月季的手道:“二爷还等着奶奶服侍呢,就你这样子,还不知道解到何时去,你去沏两杯茶来吧,二奶奶不喜红茶,泡杯龙井吧。” 月季也是一等的丫头,青鸢也是,月季还是吴王府的家生子,是老人,比起青鸢才进两天府的来说,更有体面,青鸢却当着两个主子的面指使月季,还不就是仗着蓝梓汐的势? 还好月季也不介意,笑着真的就去了后堂,紫晴就拿眼瞪青鸢,小声道:“想想你在夏家时,差点没来得成吴王府的事吧。” 青鸢脸一红,习快地睃了蓝梓汐一眼,嗫嚅道:“知道了,以后会注意的。”这些小动作蓝梓汐都看在眼里,她很欣赏紫晴,总象个大姐姐般在旁边指点青鸢,青鸢的性子浮躁又虚荣,很容易犯错,但本质还是不错的,她也有别人没有的优点,比如说,脑子活,腿脚快,爱钻营,喜打听,能很快与周围的人打成一团,这样便于让蓝梓汐了解府里很多不为人知的事情。 月季很快就沏了茶来,蓝梓汐也给冷墨胤换好了常服,拉他坐在正堂里,亲手端了茶给他喝。 李嬷嬷在穿堂忙完后进来请蓝梓汐示下:“二奶奶,按着辈份和远近备好了四色礼,都装在箱笼里了,您要不要过目一下。” 蓝梓汐道:“劳烦嬷嬷了,嬷嬷做事再妥当不过,我就不看了。”李嬷嬷听了便让人将礼物送到后堂,先锁了,明儿再上马车。 看李嬷嬷忙完,蓝梓汐道:“适才我在青湖那边碰到了上官姨娘,小雪那孩子还着实可爱,一会子嬷嬷帮我备些好吃的点心送过去,就说是我这个二婶的一片心意。” 李嬷嬷听了脸色一沉道:“二奶奶还是莫要送吃食的好,小雪那孩子最近一直就病病歪歪的,这几天才好转了些,莫要吃了什么不干净的,又怪到二奶奶头上去。” “哦,我瞧着她还蛮结实的,怎么……经常生病么?”宁婉茹果然一进门就对小雪动手了,想着那张红扑扑可爱的小脸,和她小财迷的样子,蓝梓汐的心一阵酸涩。 孩子何其无辜,为什么大人间的争风吃醋,争权夺利要拿孩子作伐?可李嬷嬷说得也没错,这个时候太过敏感,现在送东西给小雪,无异于主动往陷井里跳。 “呀,亏得嬷嬷提醒,你看我,想事就是不周全,吃食不能送,那就送给玩意儿啊,紫晴,去拿我做的布娃娃来,请嬷嬷使人送过去,这总应该没什么问题吧。” 李嬷嬷听了脸色还是不太好看,一副欲言有止的样子,她似乎很不想蓝梓汐与上官氏交结,但看蓝梓汐一副很高兴的样子,也不好一再的泼冷水,便点头同意了。 第二天一大早,蓝梓汐就被紫晴叫醒:“奶奶今儿要回门,可得早些起来,一会子还要回去赶中午饭呢。”昨儿个晚上又被冷墨胤给折腾得腰酸背疼,蓝梓汐眼睛都不愿意打开,趴在床上装死。 “没醒呢,你到外面再等等吧。” 紫晴听了差点一头栽到床上:“二奶奶别耍赖了,没醒您还能说话。” “梦话。”蓝梓汐一身骨头都是懒洋洋的。 “好吧,您说梦话,麻烦您梦游起来穿衣好不好?”紫晴没好气道。 这时,外面传来月季的声音:“二奶奶起了么?紫晴姐姐,我端了水来,你给二奶奶洗把脸吧。” 当冰冷的毛巾在脸一顿乱搓时,蓝梓汐一个激凌坐起,茫然道:“出什么事了?” 紫晴回头对月季竖了下拇指:“还是你的法子有用。”蓝梓汐听了立即幽怨地看向月季,你丫丫的,我记住你了,竟然敢黑你主子,等着瞧。 眸子一斜,就见月季垂下头去一副老实挨训状,长而优雅的脖子白晰又漂亮,神情楚楚可怜,娇若冬花,不由在心里叹了口气,这样的气质,这样的资色,若是在前世,就是个极品大美女,若朝演艺界发展,定会大红大紫,唉,可惜啊,万恶的封建社会。 对月季勾勾手,月季水灵灵的眸子一亮,踩着小碎步过来道:“二奶奶……” “今儿我穿什么衣服才合适呢。”蓝梓汐眨巴着眼睛问她。 月季怔了怔,随即反应过来道:“穿隆重些吧,奶奶头回回门子呢,也让娘家人瞧瞧奶奶过得体面。”蓝梓汐点头,让月季拾缀,就由她装扮去,让夏家的人看看自己过的好不好,反正翠芹并不是真的去了。 等月季说声好了时,蓝梓汐再看镜中的自己,果然清丽与美艳交融在一起,比平时自己打扮出来的,更要娇美三分,还多了几分雍容高贵的气度。 去给王妃请安时,王妃道:“你今儿还是到太妃屋里去一趟吧,到底是老辈人,虽说是不王爷的亲娘,可也是占着名头呢。王爷也是拿她当母亲待着的。” 蓝梓汐对太妃的印象倒是不错,听了便笑着应下,太妃也住在吴王府里,按说也是王爷的母妃,也就是蓝梓汐的祖辈,请安也是入情入理。 太妃住在榕院,院子里种了成片成片的榕树,院子里落叶满地,也不知何故,太妃并没让人将叶子扫了。 踩在松软的落叶上,听着沙沙的脚步声,整个院子都显得宁静而自然,有种回归大自然的感觉,但是,这么多落叶,堆积,若是有心人点一把火,这院子就遭了。 太妃正在作早膳,见蓝梓汐进来,眼睛一亮道:“墨胤家的,你今儿可是要回门去?” 蓝梓汐行完礼后道:“正是,特地来向太妃辞行的。” “嗯,你这孩子就是礼多,坐吧。”太妃回过身,拿了个礼盒递给蓝梓汐:“夏老夫人以前倒是我的手帕交,只是我进宫,她嫁进了夏家,两个人就很少走动了,难得你跟墨胤有缘,嫁进了吴王府,这些东西你替我带给老姐姐,就说我很惦记她。” 蓝梓汐听得怔住,没想到太妃还与夏老太太曾经相识,自己这婚事是不是也与这个有关? 打开盒子,却见里面只是放了一块绣帕,看着不太新,有年份的样子,而且还是男用的,不由愣住,正要问,太妃却挥挥手道:“得赶中午饭呢,我就不留你了。” 蓝梓汐从太妃院里回来,就见青鸢正在给冷墨胤换衣,一脑门子的汗,眼里也不敢看冷墨胤,原本再利落不过的一个人,竟然在他面前有点发抖。 而冷墨胤一张俊脸黑得有如锅底,一副很不耐烦的样子,月季站在一旁着急,却也不敢开口,一见蓝梓汐进门,月季犹如看到了救星:“二奶奶回来就好。” 蓝梓汐忙过去要接青鸢的手,青鸢赌气似的故意又给冷墨胤扣了一粒风扣,这才殃殃地退开。 “相公,你又欺负我的丫头了?”蓝梓汐含笑道。 “笨手笨脚的。”冷墨胤垮着脸道:“娘子你去哪里了?” “给太妃请安呢,这身衣服是月季选的么?相公穿着真好看。”蓝梓汐随意地回道。 月季脸一红道:“是二爷长得好,穿什么都好看呢。”青鸢听了便不经意地看了她一眼,月季忙垂下眸子不再说话。 “娘子,我穿什么都好看么?”冷墨胤却象个讨糖吃的孩子般问蓝梓汐。 “是衣服好看,不然给你穿一套乞丐衣服试试?”蓝梓汐就不喜欢这厮得意。 “切,娘子嫉妒我比你长得还好看呢,不说实话的娘子。”冷墨胤笑道。 “嗯,相公何止比我好看啊,就是外头的桃花,也没法子跟相公你比呢,走吧,时辰不早了,赶路去。”蓝梓汐没好气道。 “小气娘子。”冷墨胤撇嘴。 收拾妥当后,蓝梓汐带着雪慧还有紫晴青鸢,还有月季一起出了门,几个丫头乘一辆马车,小夫妻两个同乘一辆。 夏家离王府隔着两知街,大约小半个时辰后,马车在夏府大门停下,雪慧几个先下了马车,府门外,夏大老爷和李氏早就等着了,如今夏府死的死,关的关李氏这个嫡妻在夏云初的求情下,理所当然的被放了出来了。 冷墨胤一跃而下,再伸出手牵蓝梓汐下来,夏老爷眼里就有了笑意,这个女婿虽说身有残疾,但处处都很注意,总尽量不泄露他的短处,更重要的是,他对梓汐好,很体贴。 蓝梓汐冷墨胤忙上前给夏老爷和李氏请安,李氏上上下下将蓝梓汐打量了一番,见她轻染胭脂,双眉秀丽,大眼灵动而清澈,一张小脸粉扑的,气色很好,可见得她在吴王府过得还不错,眼里滑过一丝复杂之色。 李氏亲手扶蓝梓汐起来:“小四这一身可真是气派,果然是王府里头出来的,就是不一样啊,快快进屋去,客人早来了呢。”语气又酸又刻薄,蓝梓汐虽不想与她多说,可也只能随着她一起进府。 夏老爷一把握住冷墨胤的手,一边问说着应景的话,一边拉他一同进门,冷墨胤僵了僵,似乎很不习惯夏老爷的触碰,但还是忍着没有甩开夏老爷,僵硬地随着夏老爷一起走。 进得二门,蓝梓汐只想回到未出嫁前的闺房,然而李氏有一搭没一搭地问着她在吴王府里的事,蓝梓汐耐着性子回着,却是有点心不在焉。 进了正院,果然老太太和几位族中老人都在,再加上夏云初也回来了,一些族姐族妹也在,屋里也是满当当的很热闹。 夫君俊美儒雅,小娘子清丽绝伦,真真是玉一样的一双人儿出现在夏家家人面前,蓝梓汐面色红润笑容浅浅,冷墨胤虽然是冰山脸,却也没有半点不耐与傲气,一眼便可以看出,这对小夫妻新婚过得很幸福。 夏云初第一个走过来拉住蓝梓汐的手上下打量,笑着附近她的耳边道:“妹夫看来很疼四妹妹啊,瞧妹妹脸上这笑,都快让人嫉妒死了。” 蓝梓汐却躲开她的笑声:“大姐今儿怎么也在呢,不是昨儿个回门的么?太子没陪你一起回来吗?” 夏云初脸色一黯道:“太子?我可比不得妹妹你是八抬大轿抬回去的,就算回门,太子也是陪太子妃回门的,所以我昨儿个是自己一个人回来的,我也跟太子请示过了,我会在娘家多呆几天的,等到太子和太子妃回来太子府之后再一起去宫里谢恩。” 蓝梓汐轻叹一声道:“这是大姐你自个选的路,当初决定时,就应该知道这条路上的风险与坎坷。” 夏云初哂然一笑道:“不说这个,今儿可是妹妹头天回门呢,大姐可是真心为你高兴,妹夫果然是个好的,四妹妹你很有福气。” 蓝梓汐抬头就往冷墨胤看去,却见冷墨胤可能是第一次被一群人围着,并不太习惯,所以脸上的表情并不好看,可能是因为蓝梓汐才一直忍着吧。 “唉,我还是去给老太太请安行礼吧,你妹夫等得不奈烦了呢。”蓝梓汐笑道。 夏云初听了便抬眸,正就看见冷墨胤黑着脸抿着嘴的样子,一看就知道心情不是太好,她也见过冷墨胤发脾气,忙推了推蓝梓汐:“妹夫是怕我把你给霸占了呢,瞧他那样子,嘴上都能挂个夜壶了。” 蓝梓汐过去拉了冷墨胤的手,这厮脸色这才缓和了些,向前几步,蓝梓汐跪地给老太太磕头:“孙女梓汐给老太太请安了,老太太万福。”只是心里却没有面上这么好过,想起翠芹她又怎么会好受呢。 冷墨胤的脚前也有块早就备好的蒲团,蓝梓汐知道他性子孤傲,平日见了皇上也是不肯跪的,皇上倒是很纵容他,没怎么计较这个,就养成了他不羁俗礼的性子。 且他也知道自己和翠芹的事,只是族里的其他人并不知道夏家发生的事,更不知道翠芹是怎么死的,蓝梓汐就有点担心,这跪也不是,不跪也不是。 坐在一边的李氏见了就道:“将蒲团放近一些,不知道二姑爷不方便么?”这个人怎么永远都让人这么讨厌,今天回门,我忍。 蓝梓汐慢慢转过头,淡淡的看了李氏一眼,有些人就是好了伤疤忘了疼了,看来她在家庙的几天并没有学乖。 李氏则轻挑着眉头看了眼蓝梓汐,眉眼里尽是得意,你嫁进王府又如何?是嫡子又如何?不过就是个瞎子罢了。 老太太眉头微皱,看了眼李氏:“四丫头才刚回来,你少说几句。”刚才她肯给自己磕头就算不错了,这李氏还这么说,是想关系更僵么。 被李氏这一说,一屋子的人就都看向冷墨胤,原本都是羡慕蓝梓汐,又花痴冷墨胤的堂姐妹们仿佛一下子记起了他的眼疾来,顿时都露出一丝可怜和惋惜之色来,更有个十岁的小堂妹起身向前,想要去牵冷墨胤。 蓝梓汐的心一阵揪痛,该死的李氏,你会遭报应的,小堂妹要是真的去拉冷墨胤,以他那不喜欢别人碰触的性子,肯定会一掌将人拍飞的。 想起之前老太太和李氏以及夏老爷对自己所做的一切,蓝梓汐我想拉着冷墨胤就走的,可是周围大坐的都是夏家族人,如果当着他们的面不给老太太和李氏脸的话,还不知会被别人说成什么样子。 她是无所谓的,反正这家人也没几个是真心对她的,可是冷墨胤就不一样了,他是夏家的姑爷,如果姑爷回门这天不见礼的话,那吴王府岂不是要被人说没有礼数了。 想到这里蓝梓汐刚想要扯扯冷墨胤的下摆,冷墨胤却是一撩衣袍,双膝跪下,正经地给老太太磕了个头。 蓝梓汐的心顿时一松,一个连见太后和皇上都不肯行礼的人,肯给老太太磕头行大礼,自然是为了她才肯委屈自己。 老太太和夏才爷几个也松了口气,冷墨胤本就是夏家较为得意的女婿,若连下大礼都不肯行,或者行个礼还要别人的帮助,这些,都会丢他们的脸面。 大老爷和才太太亲自上前扶起这对小夫妻,大老爷道:“女婿,去前院与我一起喝茶吧。”岳父邀请女婿去前院喝茶原是回门很正常的礼数,这个时代男女宾分坐,夏大老爷亲自相邀,自然是很看重这个女壻。 可冷墨胤却淡淡道:“我就在这里。” 夏老爷顿时不有点下不来台,蓝梓汐忙道:“爹爹,女儿要带她去见我娘,晚点再让他去前院见您可好。”真不想让冷墨胤去,自私自利的夏振刚只是想趁机巴结墨胤罢了。 见礼完后,蓝梓汐就坐在李氏的下首,冷墨胤也静静地坐在她身边,夏老爷因为前院还有男客,便先去了前院招呼客人,冷墨胤不去,他也没法子。 李氏看着蓝梓汐头上的那套东珠头面道:“这套看着好眼生,以前也没见你戴过。” “母妃送的,以前也没戴过,今天是头一天呢。”如果不是屋内还有族人,蓝梓汐是理也不想理她的 “大姐回门,太子怎么也不陪着呢?”既然你说我的相公,那你的女儿也就免不了要被人说了。 李氏道:“你大姐哪比的过你,虽然是太子良媛,可是说到底还是妾罢了,三朝回门,太子又怎么会陪着她呢……”李氏到了这会子才知道为夏云初难过,早做什么去了? 这事蓝梓汐也不好说什么,太子妃早就有内定人选玉宁郡主,夏云初就算貌若天仙,也够不了格当太子妃,谁让夏家既无权,也无势呢,太子要的是能对他的江山稳固有帮助的岳丈家。 蓝梓汐便叹了口气道:“进宫那是嫁进皇家,大姐可是个有福相的,唉,其实吧,就算嫁进了王府里又如何,昨儿女儿去华亲王府做客,不是也差点葬身火海了么?幸得相公相求及时,不然,今儿母亲可见不着女儿了哦。” 原本夏家的女眷们,就对这事好奇得很,但畏于此乃皇家内问事务,谁也不敢开口问,这会子蓝梓汐自个儿提出来,这些女人的八卦因子立即被调起,最先开口的竟然是老太太:“怎么?华郡王府还真的起火啊?可好好的王府,怎么会莫明其妙起火呢,那么多护院家丁的,这场火起得可真古怪。” “啊哟,可不是么,听说还死了好几位二品太太呢,舅太太幸亏昨儿个身子不爽利,就没有去,若是她也去了,这会子还真不知道有没有人在呢。”一旁一位堂婶子道。 李氏也唤了声阿弥砣佛,问蓝梓汐:“当时吓着了吧,唉,你也是个命苦的,怎么到哪都能惹着危险啊。”那装模作样的让蓝梓汐看了就想吐。 另外就有胆子大的小声问:“听说,吴亲王府里也出了桩大事,说什么世子妃……”但她的话才一出口,老太太就眼神凌厉地瞪了过去。 蓝梓汐却接口道:“二婶是说世子妃屋里藏男人的事吧,其实那是我弄错了,大嫂屋里的是世子爷,只是因为世子爷前一天就去了兵部,大家伙都说没有十天半月回不来,所以,那些不得所以的,听见大嫂屋里有男人说话,就以为是……那什么,其实还真是冤枉大嫂了。” “咦,这么说,并不是世子妃行为不轨咯,梓汐,你真是亲眼所见么?”夏家一个族婶子一副你骗我,我不相信你的样子说道。 “哪里,真的不是大嫂不轨,屋里的人就是大哥。”几乎所有的女眷便更加不相信蓝梓汐说的话了。蓝梓汐明白,一个八卦,只要传出去了,就很难让人相信,那是谣传,这种事不关已的八卦,人们向来是不相信官方的澄清的,宁愿信其有,不原信其无。 果然很多人便用一种你在包庇世子妃的眼神看她,蓝梓汐急了:“我说的是真的呀,真是世子爷在世子妃屋里,因为世子爷本该是在兵部催粮的,却突然被烧伤回了府了,王爷知道了,还把世子爷人罚了一顿叫,不信你们问我相公,他可是从来都不说谎的。” 说罢便扯了扯冷墨胤的衣袖道:“相公,我说得对吧。” “嗯,娘子素来最诚实。父王昨儿个确实打了大哥一顿,说他不该贻误军机,放着几万军十的粮草不催,反而在火里头钻,弄得一身是伤回来。”冷墨胤很认真地说道。 不少人便将信将疑道:“世子爷既是在兵部,又怎么可能被烧伤呢?” “是啊,我也觉得奇怪呢,昨儿个华王叔起火时,他可没在现场的,他身上的烧伤又是怎么来的呢,真是令人费解,你说回来就回来吧,还躲着不让人知道,害得别人以为大嫂屋里藏着外男,坏了大嫂的名声,唉,你看,我为大嫂澄清吧,还真是没一个人相信,真是害死大嫂了。 蓝梓汐一副愤愤不平地说道,夏家族里当官的也不少,虽说官位不是很大,但也有自己的交际圈子,几位四品五品族亲家的太太便将这话给听到心里头去了,一个个八卦因子活跃得出奇。 蓝梓汐感觉自己的意思也表达的差不多了,很多疑问留给大家自由发挥想象,看她们怎么向外传就是。 午饭时,前头男宾们到正厅里来用饭,男女宾之间就只隔了一个屏风,说话自然就不隔音了。 蓝梓汐与夏云初李氏坐一桌用饭,那边几位族亲太太们便坐了一桌,饭前上菜时,蓝梓汐就听几位族亲小声议论:“还以为四姑奶奶嫁得好,没想到王府里头也尽是龌龊,那世子妃定然是个不检点的,不然,外头又怎么会风言风语这么多,苍蝇不叮无缝的蛋,她平素若是个正派的,别人也不会这般疑她。” “不是吧,听说镇北侯家的家教也是很严的,那宁家姑娘可是有一个在东宫,如今已经是太子侧妃了,大家可莫说乱说才是,倒是四姑奶奶未必是个有福的,我听说啊,以前王府的世子可是咱们的四姑爷,后来,不知怎么就眼睛瞎了,现在的世子爷才得了爵位,可你们看四姑爷,哪像个有眼疾的?先前那蒲团离他着实远了些,他那行为举止优雅又得体……一看就是个有本事的。 听说啊,四姑爷还有洁癖,以前屋里从来不肯收人,也就喜欢咱们四姑奶奶,以前没成亲,大房那边还不担心,反正这位有眼疾不说,还没子嗣,咱家的四姑奶奶也是个精明厉害的,连着风月国的太子爷都对她青眼相加,便是没有缘份成为夫妻,那也是关系极好的,大房那边自然是有想法了, 那华郡王爷好好的请京城有头有脸的太太们聚会,怎么突然就起火了?王府的护位仆役何止上百啊?那纵火的能瞒过护卫的眼睛,一下子就将火烧起来……你们想啊,没身份没权势,可是做不成。” 这位堂婶对吴王府的情况了解得还蛮透彻的,分析也入情入理,不少人便点头道:“也是,越是大户人家,就越复杂,好在我家小二说的是个三品官员人家,唉,还是老实一点,莫要想那大饽饽的好,太多人盯着富贵,可是危机四伏呢,四姑奶奶看着风光,只怕也未必就过得安生。” 太太们的议论,看着是小声交头接耳,其实声音都传到了外头男宾席上,男人们虽然八卦因着小一些,但这种有关于皇族里头的事,谁都有兴趣,就如同前世的才百姓爱关心明星们的私生活一样。 蓝梓汐便很满意现在的效果,相信不用多久,两种不同的流言又会在整个京城里传开,那场大火死了不少官居要位的二品大员家的亲眷,定然会有有心人去调查起火的原因的,吴王爷一心想包瞒冷墨泽,只怕是瞒不住的。 该办的事办完了,用过饭,蓝梓汐就拉了冷墨胤回到自己的院落,为了做样子让人相信翠芹真的死了,蓝梓汐在自己的闺房内摆了翠芹的灵位,现在正拉着冷墨胤在经翠芹上香,其实也对,以前的翠芹是死了,以后再也没翠芹这个人了。 两人经翠芹上了香之后就随便的聊了起来,聊着聊着就聊到了中午吃什么上面了:“相公,可吃饱了?” “娘子不在,很多菜看不见,就吃了离得最近的一碗鱼。”冷墨胤却是一本正经地说道。 鱼?他吃鱼!谁这么缺德,虽然他的眼睛是好了,可是这事没人知道啊,那他们明知他眼睛看不见,竟然在他面前放一碗鱼!蓝梓汐顿时听得火气,抬脚就往外走。 冷墨胤道:“你做什么?” “骂我爹去。” 紫晴忙在一旁拉着蓝梓汐:“二奶奶今日回门,便有什么气也不能现在去啊,现在堂里都是族亲啊。” “不行,我要去,谁让他不照顾我相公的,让他吃鱼,气死我了。”蓝梓汐头也不回地往外冲。 紫晴顿时一脸黑线,还真是嫁出去的姑娘泼出去的水,果然女生外相。 冷墨胤笑得眼都眯起了,牵着蓝梓汐的衣角就跟她出了蓝梓汐的闺房:“嗯,娘子,我被卡了三次,好在我吃得慢,不过,娘子,鱼真的很好吃,好鲜美啊,我好多年没吃过鱼了,好像,是十岁以后……” 蓝梓汐的脚步一滞,心上象是扎了把刀一样的痛,一转身,牵住冷墨胤的手道:“以后我让李嬷嬷天天烧鱼给相公吃好不好,我给你挑刺,保证不让你卡着。”在冷墨胤的话里,蓝梓汐完全忘了他已经能看的见这件事了。 冷墨胤的脸上立即绽开一朵犹比冰山雪莲的笑容,凤眸里全是暖暖的笑意,轻轻将她拥进怀里道:“傻娘子,咱们可以买没什么刺的鱼啊,比如说,黑鱼,黄鼓鱼,桂花鱼,都没吃呢。” “没刺的鱼腥,不够鲜美,嗯,你别管了,我有法子让你吃到好吃的鱼就是。”蓝梓汐牵着他的手慢慢摇晃,两人边走边说,不小心就碰到前面一对人儿也迎面走来。 竟是太子和夏云初!不是说太子不来了么,怎么又来了?而且昨儿个他不是被冷墨胤打晕了么?还真是贱骨头,这么快就好了?看他拥着夏云初低声喁语,一副亲蜜幸福的样子,还真是恶心。 蓝梓汐正要扯着冷墨胤走开,夏云初唤道:“四妹妹莫非就要回去了么?”她这是在自己面前炫耀吗?炫耀太子放着太子妃不管都要来陪她吗?可是这和自己有半毛钱关系啊。 “我还去老太太屋里一趟,还有些礼没送出去呢。”蓝梓汐淡淡地说道,牵着冷墨胤继续往前走。 “嗯,去佛寿堂的路上花坛子多,可千万要照顾好妹夫啊。别摔着碰着就不好了。”夏云初似笑非笑地说道,又在讽刺冷墨胤的眼睛,蓝梓汐气得火冒三丈,见礼时被李氏气的还没消呢,这母女两真是一个德行。 “可不是么,适才墨胤与本宫同坐,本宫喜欢吃鱼,他又不知面前的是鱼,头一口就卡着了,四妹妹也是,怎么没派个心细的丫头跟着,怎么能任着墨胤吃鱼呢。” 太子笑着接口道,蓝梓汐还真没见过这么厚脸皮的,昨儿个想要劫走自己,与墨胤生死缠斗,今天便装作那一切从没发生过,好象他们原就是一对关系再融洽不过的堂兄弟。 就说夏老爷怎么会那么不小心,在冷墨胤面前放盘鱼,原来是这个缺德鬼故意的,蓝梓汐看也不看太子一眼,牵着冷墨胤的手从太子和夏云初身边走过,微仰了头对冷墨胤道:“相公,我以前练过厨艺的,我会做酸菜鲜,剁椒鱼头,还有红烧桂鱼,从明儿起,我就做你吃好不好。” 身后的太子身子一僵,鹰眸紧紧地盯着蓝梓汐,眼里快要喷得出火来,酸菜鱼,剁椒鱼头,那都是前世的湘菜,蓝梓汐是湖南人,爱吃辣,赵宇飞也和她有着同样的口味,湖南鱼多而鲜,她就学了好几道地道的湘菜,只要赵宇飞一回家,就换着花样做给他吃…… 夏云初扯了扯太子的衣摆道:“殿下……” 太子随手一推道:“滚开。”转身大步离开,将夏云初扔在原地。 夏云初退了好几步才站住,下意识捂住嘴巴,双眸涌泪,怔怔地看着太子远去背影,那样决然,那样无情,一阵酸涩涌上心头,这样的情,太卑微,太低贱,总想留住,总想在他心里占据最好的位置,无奈他的心不在她身上,他怀念那曾逝去的,寻寻觅觅想要找到她,可是…… …… 到了老太太屋里,蓝梓汐先让紫晴奉上礼物,然后再将老太妃人的那个盒子拿出来,递给老太太,老太太看到那块帕子的一瞬,脸色顿时白了:“这是……谁给你的?” “是太妃,长公主的亲娘.”蓝梓汐紧盯着老太太的眼睛,她还真不知道,老太太会跟宫里的人有秘密,看老太太见了那块手帕的反应,那绝对不是一块普通的帕子. 099:陈年往事,给个机会 “老太太,太妃为何会送您这样一块旧帕子,孙女瞧着也没啥稀奇的呀。” 老太太将帕子放回盒子里,长叹一口气道:“当年,我们曾经是很好的姐妹,她进宫前,原是说过亲的……她跟未婚夫的关系也是极好的,可是后来……”老太太盯着盒子里的帕子看了很久,眼里泛起一层湿意:“后来,她被逼进宫,未婚夫家也遭大祸……” 果然都是有故事的人,可是,这跟老太太你有何关系?清澈而明亮的大眼里是满当当的疑问,蓝梓汐并不是个八卦的人,她只是很奇,就算当年太妃被迫进宫,未婚夫家出事这一切都可能与老太太有关系,但为何这么多年不再提起,早就尘封了的往事却又要通过自己来揭开? 她有种预感,这事不是跟自己有关联,就有可能与冷墨胤有关联:“原来老太妃以前也有过这样悲伤的经历么?”蓝梓汐微叹了口气:“老太太以前帮过她么?所以,她让孙女儿将这帕子拿过来给您。” 老太太猛地抬眸,眼里露出一丝痛色道:“她……她给你帕子时,可有话给我?” “没有,就说让孙女儿将帕子给您,还说以前是手帕交什么的,好多年没见,也不知老太太您还好不好。”蓝梓汐老实回道。 “嗯,帕子我收下了。我有些乏了。”老太太竟然在赶蓝梓汐走,看来,心情很不好,蓝梓汐虽然心有不甘,但还是行礼退了出来。 蓝梓汐走后,老太太脸色发白地捂住胸口,陈嬷嬷从侧房里进来,忙拿了粒药丸子给她,老太太服了一粒药后,脸色才好转了些,将装帕子的盒子推给陈嬷嬷。 陈嬷嬷见了果然脸色也是一白道:“这是……鄂家大小姐让您送给兰公子的……这么多年了,怎么还在?” 老太太脸上浮出一丝苦笑来:“她是记恨我呢,当年,她喜欢兰宇峰,他们原就是青梅竹马,我也知道兰宇峰对她有意,两家也在商量着议亲……” “别说了,别说了,小姐,事情都过去几十年了,您何必再想这些伤心事,当年,也不怪您的。”陈嬷嬷看老太太的脸色又在发白,忙小心劝道。 “你就让我说完吧,这事憋在心里几十年了,我憋得好难受啊。”老太太却是抓住陈嬷嬷的手道:“当年,她绣好了这块帕子,让我帮着送给兰宇峰,兰宇峰是我的表哥,她不知道,我也是喜欢表哥的,我……我当时……真的很不想帮她送……可最后还是送了……” “别说了,小姐,当初您才多大,十四五岁,又正是情窦初开的时候,会有些小心思也是正常的,兰公子也并非是您害的,您那么喜欢他,又怎么可能在帕子上下药……”陈嬷嬷眼泪婆娑地劝道。 “好,我不说了,倒是把你弄哭了,只是过了几十年,她还让梓汐这孩子送帕子来做什么?想要翻当年的旧案,找我算帐吗?”老太太哭茫然地问。 “吴王妃就是兰家的人啊,她是宫里的太妃,先帝去世后不住在后宫,却非要去吴王府,肯定也与吴王妃有关,小姐,她若是一直恨您,又知道您是四姑奶奶的祖母,这……会不会害了四姑奶奶啊。”陈嬷嬷不由急了,担心地说道。 “小四那孩子精明着呢,刚才她看我的眼神就全是疑惑,虽然不明白我和鄂明玉之间有什么瓜葛,但看她那意思,肯定是起了疑心的,唉,当年,真不是我出的手,宇峰去世后,她进了宫,我也嫁到夏家来了,本以为,这事就该过去了的,谁知她还一直恨着……”老太太便叹了口气。 “是啊,宇峰公子去世后,宇轩公子就承了爵,您与兰家就断了来往,如今,兰家早就没落了,也就剩下王妃一个人,也不知鄂大姑娘对王妃是什么心思,以她那性子……宇轩公子的后人……”陈嬷嬷微摇摇头又道:“好在四姑奶奶也不是个软柿子,会由着人拿捏,又还有王妃和四姑爷护着,应该没事的。” 老太太却不赞成道:“就怕明枪易躲,暗箭难防啊,鄂明玉对吴王爷可是有如生母的,吴王能将她从宫里接出来可见是多么尊敬她,又还有长公主在,先皇虽然免了长公主的号,但皇上是很维护这位长姐的,她就算不出手,光长公主一个,就能让小四有一壶喝的,唉,小四这孩子是我最看好的,将来,夏家还要靠她光大呢。” “那您方才为何不提醒四姑奶奶?”陈嬷嬷急道。 老太太瞪她一眼道:“怎么说?说我这个做祖母的当年为了跟人抢男人,做过些不该做的事吗?她原就为了翠芹的事对我生了嫌隙,我……我怎么说啊。再说了,鄂明玉让她拿帕子给我,就是在警告我,不要乱说什么。我就怕真的说了,反而会害了小四。” “这么多年过去,她原还在宫里当贵妃,有权有势时也没对您怎么样,怎么反而老了老了,又来提这事,您不觉得奇怪么?”陈嬷嬷不解道。 “先前席上小四不是说,昨儿个华郡王府起火了么?”老太太脸色一变,一把抓住桌沿坐直了,眼里全是惊惧道。 “不会那场火,会与太妃也有关吧……”陈嬷嬷脸上也全是惊惧:“她一个太妃,手中无兵无权的,您可别吓着自己了。”陈嬷嬷忙安慰道:“也许,什么事情也没有,就是看四姑奶奶是您的孙女儿,就把帕子拿来交给您,她不是还让四姑奶奶问您好么?” 老太太拍拍胸口道:“但愿吧。” 蓝梓汐出来时,就见冷墨胤站在外头等,身边跟着月季和冷辰,难得的是,冷辰那张冰山脸上,竟然有一丝可疑的红晕,蓝梓汐不由多看了他两眼,对冷墨胤道:“相公,白天出月亮了,好奇怪。” 冷墨胤茫然地问:“什么白天出月亮?娘子你眼花了么?” 月季和冷辰还真的去看天,月季是一脸不解地问:“二奶奶您这是说笑话吧,白天哪有月亮出来?” “白天不出月亮,冷辰的脸怎么会红啊,太稀奇了呀。”蓝梓汐指着冷辰道。 月季又转动她水灵灵的眸子看向冷辰,冷辰的脸就更红了,俊眸闪啊闪的不知道要将目光落在哪里,最后窘得不行了,身子一闪,攸然不见了。 蓝梓汐象看怪物一样看着冷辰离开的地方,很后知后觉地对冷墨胤道:“相公,冷辰春心萌动了。” 月季一听,脸也红了,垂着眸子不再说话,一会子紫晴拿着蓝梓汐的披风过来,给她披上道:“姑娘,太太和几个姑娘的礼还没送完,您是亲自去送,还是让奴婢给您送过去?” “亲自去送吧,我还想跟大姐姐说几句话呢。”蓝梓汐看了看灰色的天空,眼里又浮现在太子与夏云初亲亲蜜蜜站在一起时的样子,不由叹了口气,想着自己袖袋里还放着一个精致的荷包,那是她刚穿来不久时,在湖边捡到的。 前些日子的殿试,李誉仁进了头三甲,如今也是太学院里的庶吉士,如果肯进翰林院的话,将来就会是封侯拜相人物,他对夏云初一往情深,如果夏云初肯放弃进宫,嫁给李誉仁,将来定是福贵满堂,幸福一生。 唉,何必非要追求那如水花镜月般的皇宫生活,那么多女人一起抢一个男人,最重要的是,那男人还根本就不可能会喜欢她,夏云初是夏家唯一一个曾经对她真心以待的人,虽然不知道为什么姐妹间有了嫌隙,可她依然不想看着她往火坑里跳。 到了正院,还有不少客人在,见蓝梓汐过来,几个族里的小姐妹就围上来叽叽瓜瓜地说话。 蓝梓汐让紫晴拿出礼物,一个小姐妹送了一份小礼,要么是宫里精致的绢花,要么便是一串小珍珠手串儿,小姐妹们都是爱俏的,果然很喜欢。 “怎么没见我大姐呢?”蓝梓汐左看右看也没见着夏云初,开口问着一边的那些小姐妹们。 “四姐姐你不知道吗?适才太子来接了大小姐回去呢,已经走了有一会了呢。”拿着珠花,一个小姐妹替蓝梓汐解惑着。 “既然如此,那她那份礼我回头亲自给她送去好了。”既然她不在,那就算了,反正自己的话说了她也不一定爱听。 坐在回府的马车里,蓝梓汐窝在冷墨胤的怀里捏他的手指玩:“相公,你是不是觉得我心机太多啊,你看,我今天对你大嫂下手呢。” 冷墨胤扒了扒她的头发,将她的腰托起,让她窝得舒服了些,淡淡问道:“你怕我不喜欢么?” 蓝梓汐的脸就有点泛红,她还真的怕他会不喜欢,男人应该是不太喜欢心机太多的女人的,前世赵宇飞就是喜欢她的单纯,而她也就傻傻地一直单纯着,结果,单纯来了个来了个小三,单纯得自己被人杀掉。 “从我第一天认得你起,我就知道你是个有心机的,傻子,你若非有心机,我还能娶到你么?不是你早被害死了,就是被随便嫁了,我倒是觉得,你还不够心狠呢。”冷墨胤在她的额头上吻了下,眼里全宠溺之情。 蓝梓汐心头一酸,头钻进他怀里,双手环住他劲瘦的腰,她与他的遭遇何其相似,当初的他,也是单纯的小世子一个,出身高贵清华,又相貌俊秀无比,是人人羡慕的天之骄子,后来,不也是被最亲的人一再伤害么? 在这处处阴谋,步步危机又肉弱强食的大宅门里,单纯只会让人看成傻子,单纯就会被人抢去原本属于你的,所以,他要她更狠,很强势一些,只要他们彼此关怀相爱,就不怕外面的心机。 他们用心机不是为了害人,只是为了自卫而已,车子在半路停住了,外面冷辰禀道:“二爷,二少奶奶,太后娘娘有请。” 太后有请?不是说好了,明儿才去宫里见礼么?太后怎么今天就要召见,蓝梓汐掀开帘子,看看天色渐暗,有点担心道:“可知有什么事?” “属下不知,宫里的人过来拦得车。”冷辰道。 这么晚拦车,应该是有急事吧。 冷墨胤道:“去皇宫。”到了宫墙外时,宫里已经掌灯了,蓝梓汐有点看不清路,倒是冷墨胤牵着她走得快,这里的路她没他摸得清,且他武功高强,就算不用灯也能看的清清楚楚。 容嬷嬷等在荣宁宫外,一见小夫妻进来,忙将二人引了进去,太后歪在软榻上,看二人进来,似乎来了点精神,几番似着坐起,竟然又软了下去,蓝梓汐心一紧,太后这架式看着怎么比以前还要虚弱呢? “看见哀家爬不起来,也没见过来扶下,真是个小没良心的。”太后对蓝梓汐翻了个白眼。 蓝梓汐忙扶她坐起,又在她身后放了个大迎枕,太后喘了口气道:“人老了就是不中用了,唉,也不知道还能见着你们几面呢。” 这话说得太过悲伤了,蓝梓汐道:“太后,您还年轻着呢,谁说您老来着,我跟他拼命去。” 太后果然哈哈大笑,一扯她的手,让她坐在自己身边道:“瞧这水灵滑光的样子,这几天过得还不错吧,你看墨胤的眉宇间,真真意气风发啊,难过人家说小登科也是人生大喜呢。” 太后就是喜欢调侃冷墨胤,不过,那家伙好象早就习惯了,面无表情的往红木椅上一坐,摊着双手双脚一副再懒散不过的样子。 “你看他,你看他,你说他新婚燕耳的领着你这新媳妇到哀家这里来,不是先得行礼然后把你介绍给哀家么?”太后直指着冷墨胤控诉。 蓝梓汐笑着正要说话时,冷墨胤一弹而起,大步过来将蓝梓汐拽下,自己也一拜到地:“孙儿给皇祖母请安,这是孙儿才娶的媳妇儿,孙儿带她来拜见皇祖母。” 太后一时还愣愣的没回过神,冷墨胤在她跟前几时这般温顺乖巧过?蓝梓汐忙也有样学样的给太后见礼。 冷墨胤等她行完礼后手一伸道:“见面礼呢?拿来。”蓝梓汐刚站起来的双腿顿时一软,差点又跪了下去,原来这厮是为了要见面礼才肯行礼的么? 太后嗔着冷墨胤道:“哀家怎么会有你这样的不肖子孙咯,只记得惦记哀家的荷包,你实在是再富有不过了,莫说吴王的产业,便是兰家的财产,也够你花销一辈子,你还要那么多钱做什么?” 原来兰家也有很多产业是留给冷墨胤的么?怪不得他那么大手笔,一送就是一大箱子金银财宝给自己,呀,还真是找了个高富帅呢,有个土豪相公,可是一辈子吃穿不愁呢。 太后骂归骂,还是让拿出早就准备好的礼物送给小夫妻两个,冷墨胤将自己的那一份一接手就转交给了蓝梓汐:“我的也给你,就别再心疼了啊。” 呃,她哪里心疼了?她什么时候心疼了……蓝梓汐无声控诉着冷墨胤,对着他不停地翻眼噘嘴,太后看着笑得不行了,指着她道:“哀家也听说你是财迷,原来果真是呢。” 她哪有财迷,不就是今儿在娘家发礼物时,觉得备的礼太厚重太多了么?那么多珠宝首饰全送了人,她心不疼肉也疼啊,可是,她在夏家还是表现得很得体的吧,也没把心疼露在面上啊…… “太后……” “跟着墨胤叫皇祖母吧,你可是孙儿这辈的头个正经孙儿媳呢。”太后截口道。 蓝梓汐就真的改口道:“皇祖母,你的身子……怎么比起上回来,更加弱了呢?可是病了?” 太后道:“我今儿将你们拦下就是为着这事,前次你发现了返季花肥后,哀家就将殿里所有的返季花给扔了。原是因该好些的,结果……”原来先前冷墨胤来闹退婚的时候,曾经踢碎过一盆太后宫里的花盆。 蓝梓汐在里面发现可使花长的更好的返季花肥,那个确实是一种肥料,但如果人长期闻着那个味的话,会得某些不为人知的病的。 太后说到此处顿住,看了身边的人一眼,几名宫人便很见机的退了下去,容嬷嬷对楚墨胤道:“二爷,奴婢教你做云片糕好吗?你可是打小就嚷着要学呢。” 这是连冷墨胤也不能知道么?蓝梓汐顿时觉得心情凝重,有什么话太后还要背着冷墨胤的? 冷墨胤道:“娘子,我去做云片糕给你吃,你莫怕。” 太后气得抓起软枕要砸他:“你这个没天良的,有了媳妇就忘了老娘……”好吧,她不是老娘,是老奶奶,太后说了一半自己发现不对,冷墨胤面无表情的早出去了。 “皇祖母可是妇科有病?”等冷墨胤一走,蓝梓汐就问道,象太后这个年纪,有什么事只跟自己说却不让冷墨胤知晓,只可能是这羞于出口的病。 “你这丫头就是聪明,按说有病宫里的御医也多了去了,可哀家要问你,你可猜得出原因?”太后收了脸上的懒笑,沉声说道。 “孙媳妇猜,可能是御医也未必能查出来您的病因吧。”蓝梓汐道。 “何御医是哀家用老了的人,他……他竟然说哀家有了身子……”太后眼里露出一丝欣赏之色,长叹一口气道。 蓝梓汐顿时觉得天雷滚滚,太后都六十的人了,她……她还能怀孕?再说了,先帝早死了,这话亏那御医也敢说,污蔑太后,损坏皇家名声,那可是要灭九族的啊,这位太医是太大胆,还是一心求死啊。 蓝梓汐比听说公鸡下蛋还觉得不可思议:“您没杀了那乱嚼舌根的东西?”蓝梓汐咬牙切齿道。 “杀什么啊,哀家的肚子是大了啊。”太后一脸黑线地说道,啊,真的肚子大了?蓝梓汐不由看向太后的肚子,太后倒也不矫情,自己揭了被子任她看。 果然小腹微微隆起,但肚子大了就一定是怀孕了么?还有可能是长胖,还有可能是长了子宫肌瘤啊……啊,莫非太后真是长了子宫肌瘤?现在的医术诊断不出来,就以为她是怀了身子? “皇祖母,您的月事应该早断了吧。”蓝梓汐紧张地问。 “那是自然,几个女人到了哀家这年纪还没断经的?” “那这阵子呢,可有不适之感?”蓝梓汐越发觉得离奇,前世她每年都会去妇检,也听医生说过,女人到了四十多岁时,很多人子宫里以为地长肌瘤和囊肿,但是,只要一断经,一般肌瘤会慢慢萎缩,至最后消失,但是,如果有外界诱因,引发病症,那就难说了。 “肚子痛啊,常常会出血,但又不多,而且浑身乏力。”太后道。 “您肚子里长东西了,必须想法子消了才是。”蓝梓汐郑重道。 “不是怀了孩子?”太后眼神复杂地问。 “孙女儿不懂医,但也知道,您这个年纪又断了经的,是不可能再怀孕的,您肚子变大,只能说里面长了东西。”突然脑中灵光一现,想起返季花肥原就有催熟的作用,太后宫里一直放有返季花肥,日夜闻吸,会诱发她肚子里肌瘤长大也是有的。 “皇祖母,您这病也不是没法子……”蓝梓汐真想将那何御医暴打一顿,既然是太后信得过的,自然应该是个高手才是,怎么连子宫肌瘤也诊断不出? “什么法子?”太后急急地问,看来,这病症困绕了太后不少时间了。 “第一个法子,便是您得搬离荣宁宫,幽静地山村田野中静养,远离那些返季花肥。”蓝梓汐认真地看着太后道,上一回,她就查出太后屋里有返季花肥,矛头也直指皇后和太子。 原以为,太后会处置皇后和太子,结果,皇后只是被禁了足,太子逍遥得很,根本就没受半点影响,看来,不只是皇上偏宠皇后太子,太后也是个心慈手软的,一个能在宫里混成太后的女人,又怎么可能是心慈手软的? 除非有不得已的苦衷才肯轻易放过加害自己的人,太后想出宫可不是一件简单容易的事,会引起全大周人的关注,还会劳师动众,太后想要清静,简直就是不可能,所以太后很快便问:“第二件呢?” “割掉肚子里的那个肉瘤。”蓝梓汐也知道,这个时代的医学水平太差,又不能切片取*检测是不是癌,良性还是恶性,只能听天由命,希望只是个良性的肿瘤才好,反正死马当活马医吧,得了这种病,如果是癌,根本也就只有挨日子的份。 太后的脸都白了,估计也没听说过这样残暴的医治办法,但看蓝梓汐脸上没有半点玩笑之意,脸色又凝重起来:“还有第三种法子么?” “有,就是苦捱,捱到生命的尽头……”太后默然,许久都没有说话,蓝梓汐也静静地,并没有多说什么。 好半晌,太后才道:“蓝梓汐,你说,哀家这病,跟那些返季花肥有关么?” “孙媳也不知,但是,那些返季花肥有催熟的作用,也许,你身体里以前就有个很小的肌瘤,但您断了经后,没有血气养着,应该是会自动变小消失的,可是,您殿里一直都有返季花,这种东西不能立即致死,却能让您产生幻觉,头脑也慢慢变得呆滞,更大的坏处,应该就是这个了,能诱发您身上很多本应该好转了的病因。” 太后听了眼里全是哀伤怨痛之色,喃喃道:“哀家……当年一力挺她,没让兰家的进宫门,扶她上位,她一日得势,就嫌哀家碍了她的眼,竟然对哀家下如此重的手,好卑鄙的女人。” 蓝梓汐知道太后嘴里的她应该就是皇后,可是兰家的……是谁?吴王妃就姓兰,那快风云牌听说也是兰家的信物,这个兰家,到底有什么样的秘密?太后口里的兰家的,是王妃的娘家人么?姐妹或是族人? 蓝梓汐满腹的疑问不得解,又不知道怎么开解太后,只能默默地当哑巴和聋子,有些话,入了耳就不能再有下文,不然,也是祸端,正沉默着时,外头传来宫人的唱诺声:“皇上驾到。” 皇上这个时候怎么来了?太后脸色一沉,坐直了些,对蓝梓汐道:“你莫要怕,如今成了亲了,他也是你的伯父。”蓝梓汐心中一暖,应声退到一边去站着。 “母后,您感觉可好了些。”皇后龙行虎步急急而来,一进来直走到太后榻前道。 “还是原样子,怕是好不了了。”太后淡淡地回道。 “母后,您这样让,让儿子心里怎么受得住?太医可查出是何病因?”皇上难过的握住太后的手道。 “只说是年老体弱,以前一些老毛病都诱发了,皇帝你也别太担心了。”这两母子你一言,我一语的表现着母慈子孝,蓝梓汐立在一旁上前也不是,不上前行礼也不是,听太后的口气,那何御医虽然怀疑太后有孕,但到底也不敢跟皇上说。 “墨胤家的,过来见过你皇伯父,让他赏你更多好东西。”太后倦怠地松开皇上的手,对蓝梓汐道。 皇上这才看到蓝梓汐也在殿里,温润的眸子里闪过一丝诧异:“墨胤家的,你是来看望母后的?” “侄媳拜见皇伯父,回皇伯父的话,侄媳正是来探望皇祖母的,不过,也是给给皇伯父见礼的,皇伯父万福金安。”有礼物拿,不拿白不拿,蓝梓汐的礼行得再规矩不过,只差没伸只手去了。 皇上嗯了声,却没有下文,又转过头去想跟太后说话,太后道:“她可是出了名的财迷,皇上还是赏点东西吧,不然一会子墨胤又要砸哀家殿里的东西了。” 皇上无奈从手上取下一个玉扳子递给蓝梓汐道:“吴王府比朕还富有呢,你要财迷找你父王母后去。” 蓝梓汐撇撇嘴,堂堂大周皇帝,赏晚辈就一个玉扳子,亏他还拿得出手,见她做样子,皇上没好气道:“你这丫头,朕还没怪你呢,你倒还嫌朕小器。” 太后诧异道:“她又犯什么错了?哀家瞧着蛮老实的。” “如今京里头都传得沸沸扬扬,一个说是世子妃不守妇德,行为不检,另一个又说是墨泽那孩子擅离职守,可能与华郡王府起火有牵连,朕方才都把吴王给训斥了一顿,再这个样子下去,朕就把沅州的兵权给收回来,谁让他没养个好儿子的。” “皇帝!”太后厉声斥道。 皇帝皱眉严肃道:“母后,朕正着人在查,若墨泽那小子真与华王弟家的那场火有关,沅州的大军就不能交到一个心狠手辣连手足之情都不顾的人手里去,那日太子可是正在正堂里,若非他命大,大周可是连储君都被害死了。” “那也不能收回沅州的兵权,那是祖训,皇帝想数典忘祖吗?大周历经上百年而不倒,原因何在?还不是祖宗之法得用?”太后的语气更加严厉起来。 “可是墨胤原是个好的,谁知他会瞎了眼,墨泽的心思可不能小觑,他有野心,在军营里混了几年,带了几年兵,就自以为是了,如今的他,可比不得吴王弟以前,那时朕与吴王弟是亲兄弟,王弟一心辅佐朕,这天下才得以太平,如今墨泽敢对太子动手,朕决对不能容。” 皇上与太后针锋相对着,蓝梓汐听得心头大喜,或许,这正是冷墨胤出头的机会呢:“皇上此言差矣,父王可是有两个儿子,冷墨泽不好,不见得墨胤就不好。”蓝梓汐大胆的进言道。 “你在说墨胤!?”太后和皇上几乎异口同声道。 “是啊,墨胤,我的相公,治理天下,率领军队未必非要用眼睛看,用心就好了,真到了战场上,若连主帅也要上阵杀敌,战争首先就输了一半了,真正英明的元帅,应该是运筹帷幄决胜千里,以不战而屈人之兵,这才是战之上上之法。” 皇上和太后再一次面面相觑,不约而同道:“墨胤家的,你懂兵法?” “学过一些,皇上您应该听过侄媳作的那十八首诗词,那一首不是豪气干云的,侄媳只恨此生身为女儿身,无法为国效力,上阵杀敌,若是再有来生,侄媳一定投胎为男儿。”蓝梓汐清澈的眸子湛湛如黑夜耀眼的明星,神情自性而洒脱。 这是皇帝在别的女子身上很难看到的神彩,着实惊艳明媚,怪不得墨胤那家伙对她死心踏地,风傲柳那么难缠之人竟肯为她放弃条约…… 可惜,可惜,这样的好女子却是嫁给了墨胤,若是嫁给太子……何愁江山不稳固,皇权不统一? “可是,墨胤连兵书都没读过,如何领兵,如何运筹帷幄,如何决胜千里,如何不战而屈人之兵?”皇上的语气里就带着笑意,也有一点点难过。 “皇伯父有多久没有较考过墨胤了?您所知的怕是他多年以前的事吧,他是什么样的性子您应该很清楚,最是要强不过,侄媳的兵法可有不少是从他那里学来的,不然,侄媳一介女流,哪能说得出那么多的大道理来?” 蓝梓汐还怕不够说服皇帝,又转过头朝太后眨巴眼睛:“皇祖母,你说是吗?总不能一棍子把人打死吧,墨胤原是多么优秀您比我更清楚,命运不济,突然就没了一双眼睛,如若再不给他一个展示自己的机会,他这一生怕是要郁郁而终了, 所以,侄媳求皇伯父,求皇祖母,给墨胤一个机会,不成,让他回来就是,最多一切还是原样,如若能成,他也能为大周国效力,为皇上尽忠啊。” 太后怔了怔,转眸看向皇帝:“她说的话也不是没有道理,墨胤那孩子小的时候又聪明又乖巧,诗词歌赋,武艺骑射哪样不是最好的,若不是……若不是出了那场意外,如今几个皇孙里头,又有谁能越得过他去,皇上,给那孩子一次机会吧,就算是……一点弥补也好。” 皇上的眼里滑过一丝愧意来,默了默才道:“好吧,只是……他那性子太过要强,眼睛看不见,到了军营自会有太多不便,总有些不长眼的会冲撞他,到时候,他一发脾气,又该闹出事来,到底不是在皇宫和吴王府,咱们都是一家子,由着他发脾气耍性子都能包容他,那可是军营啊……” “皇上一直都当墨胤是长不大的小孩子么?他已经成亲了,再也不是以前那个可以任性可以耍性子的冷墨胤,他现在是侄媳的丈夫,一个成了家的男人,就要担负起这个家的责任,他要赚钱养我呢,自然要成熟起来。” “墨胤家的说得对,皇上是不能用老眼光看人了,成了亲的男人,是该有担当,保不齐墨胤还真是变好了,这丫头这么精明的性子,闹死闹活的要嫁给墨胤那孩子,若非墨胤是真的好,她又怎么会拿自己的一生来当赌注?当墨胤是小孩子可以,可千万别当这丫头是傻子。”太后笑道。 皇上点头道:“母后说得是,这丫头可不是个简单的,墨泽这事就是她给闹出来的,朕正要训她呢,你说一家子有什么事放在府里说不行么,你就有本事闹得满城风雨,可知那可是你的婆家,吴王府的脸丢了,你就有脸了?” 蓝梓汐一直都这知道,这个皇帝并非表现的温和,其实是很精明的,没想到自己的小伎俩很快就被他看穿了,不过,能这样重重的训斥反倒说明他并想真罚自己,真拿她当晚辈才会这样骂呢,不然,他以帝王之威,一句话就能将你赐死,所以,蓝梓汐老实地垂头听训,任皇帝骂。 太后却是看不过意了:“皇上,你也莫骂她了,她那全是为了墨胤那孩子呢,若非她如此,你不也发现不了墨泽那孩子有问题么,虽说法子不对,但也还是有些功劳的。” 皇上就无奈地看着太后道:“母后……您就护着她吧,这丫头以后还不知会怎么闹腾呢。” “皇伯父,梓汐知道错了,梓汐以后会改变策略的,一定以皇家体面为重……”蓝梓汐却立即乖巧的向皇上行礼,老实认错。 皇上愣了愣,瞪她道:“这会子倒是认错得快,你呀,朕若不是看在墨胤那孩子实在……实在可怜的分上,岂能饶你!” “记性还真好,都过去几个月了的事。”蓝梓汐在心中腹诽,头也不敢抬,作出一福老实听训的样子。 “你说什么?你当真朕年老昏溃了么?”皇上没好气道。 哎呀,怎么把心里的话念出来,蓝梓汐这回是真怕了,扑通就跪了下来,皇上又气又觉得好笑,正要骂她,冷墨胤从侧殿里走出来疑惑地唤道:“娘子……” “相公,我在这里。”蓝梓汐眼睛一亮,救星来了。 “你怎么跪着?”见她跪着,冷墨胤大步过来就要扯她,“是皇上让你跪的?” “相公,是我做错了。”皇上不发话,蓝梓汐不敢起来,大眼滴溜溜地不停地睃皇上的脸色,皇上故意板着脸看向别处,根本不理睬她。 “起来,跟我回去,别在这里碍人眼了。”冷墨胤拽了她一下,人没起来,自然是知道她在害怕,俊脸一冷,将她往腰间一夹就要离开。 “看吧,看吧,朕说了他还是这臭脾气吧,母后你还说他改了性子。”皇上气手直抖,这小子明知道他这个皇伯父在这里站着,也没说行个礼,还气呼呼的给脸子自己瞧,谁说他长大了来着。 “相公,相公,放我下来。”蓝梓汐可真急了,冷墨胤若是这么着一走,先前说的那事怕就要黄了:“才皇伯父说,让你去军营里头历练历练呢。” 冷墨胤的脚步果然一滞,脸色更冷了:“你就为了求他这个,所以才给他跪下的?” 100:太后赏赐,梓汐被骂 他是皇帝,别人给他下跪再正常不过了好吧!这是这家伙就是看不得她受半点委屈,说不感动是假的,心里一暖,蓝梓汐环住冷墨胤的脖子就是一口亲下去。 冷墨胤再也没想到她会在这当口亲自己,暴怒的脸色顿时染上一层晕红,整个人都僵了,一张俊脸窘得像从头回从花轿里出来的小媳妇儿,样子又别扭,又可爱。 蓝梓汐看得心情大好,娇声道:“放我下来,不然我还亲你。”太后和皇上看得目瞪口呆,面面相觑,这丫头也太狂放了吧……也不怕老人家长鸡眼儿。 但冷墨胤就吃她这一套,素来天不怕地不怕,谁的话都不听的冷墨胤扭捏地,乖乖地放下蓝梓汐,脸红得象煮熟的大龙虾,皇上看得心情大爽,哈哈大笑道:“墨胤,你也有怕的时候哈,以朕看,也就这丫头有本事治得了你。” “可不,汐丫头,你过来,到哀家这边来,他要回去让他自个回去好了。”太后也跟着调侃。 蓝梓汐将小手塞进冷墨胤的掌心里,牵着他往回走:“我没骗你呢,皇伯父是说要你去军营来着,相公,那不正是你的梦想么?” “可是……” “没有啦,是我犯了别的错,皇伯父没有惩罚我,是我自个要给他行礼的,我今儿可是来认亲的,他不是还没给红包么?” “说得也是,他可是皇帝,少了咱不接啊。”冷墨胤乖乖地跟着蓝梓汐回走,嘴巴确还是很硬。 “都是被汐丫头给带坏了,母妃,您说墨胤他缺钱用么?”皇帝被气笑了。 “不缺,可也没你富裕,我们还要赚钱养孩子呢。”冷墨胤面无表情地说道,这下轮到蓝梓汐窘了,这厮就不能含蓄点么?谁要跟他生孩子了? 一对璧人同时都红了脸,男子容光焕发俊逸高雅,女子清丽明媚光艳照人,还真是赏心悦目呢,太后和皇上又相视一眼,唇角都勾起了笑意。 “皇上你也不缺那点子礼,刚才那个玉扳指还真别让墨胤知道了。”太后笑道。 皇上无奈地叹气:“母后,您真偏心,我也是您的儿子呢。” “隔代亲呢,儿子哪有孙子好,皇上你就别啰嗦了,礼物给汐丫头了就赶紧走吧,哀家还跟她有私房话儿说呢。”太后不耐烦地挥挥手。 “母后,您的病……”皇上又担心道:“儿子再让别的御医来探探脉?” “别,我的身子我知道,你就赶紧的吧。”太后眼中滑过一丝黯淡,急着催皇上走。 皇上还是赏了蓝梓汐一串玉珠后走了,皇上一离开,冷墨胤就道:“娘子,皇祖母是什么病?” 蓝梓汐就看向太后,太后难得见冷墨胤一脸急切地样子,心头一酸,这孩子素来嘴冷心热,真正孝顺自己的,还就是这个孩子了,可惜……对蓝梓汐点点头:“墨胤如今也成亲了,又不是外人,你就说吧。” 蓝梓汐就把太后的病情说了一遍,又将自己对病情的处理方法也告诉了冷墨胤,冷墨胤脸色一白,黑如点漆的眸子里就泛起一圈红色,声音虽然还是冷冰冰的,却带着一丝的微颤:“你怎么就这么不小心,一把年纪的人了,喜欢花儿草儿作什么?看吧,如今谁来救你?” 方才皇帝在时,太后强颜欢笑,如今被冷墨胤这一骂,老人家的眼睛就没忍得住,巴搭巴搭往下掉,蓝梓汐就看得心酸,皇宫里,最疼爱冷墨胤的就是太后了吧,他对太后好象比吴王妃还要亲呢,若太后真……墨胤肯定会很伤心的。 “你哭什么,又没到最后一步,娘子不是说还有法子的么?我就是怕你撑不住……真要开膛剥肚的,说着就吓人呢。”冷墨胤蹲下与太后平视,但这样的角度让太后觉得亲切温暖。 太后听了哭得更伤心了,冷墨胤就将太后的头揽在怀里,紧紧拥着她道:“莫哭,莫哭,要不,孙儿带你去外头住个三年两载再回来吧,您就别再管这宫里头的糟心事了。” 老小老小,人年纪大了,性子反而会变得脆弱,尤其是在自己的儿孙面前,又是病弱的时候,就更爱撒娇,想引起儿孙的关注,太后也不例外,窝在冷墨胤的怀里哭了好一气,才抽抽噎噎道:“你……你不是要去军营么?好不容易得来的机会,你舍得放过?” “我一个瞎子去什么军营,也就是娘子她看好我,真去了,没得还会让人耻笑。”冷墨胤淡淡道。 太后从他怀里挣扎着坐起,抹了把泪厉声道:“哀家不许你这样说自己,梓汐好不容易给你争取了机会,你怎么能够放弃,去吧,哀家就算要离宫静养,也不要你陪着,可别辜负了梓汐的一片心意。” 冷墨胤半晌没有说话,只是紧握着太后的手不放,太后心知他不放心自己,又软了音道:“你也莫辜负了哀家这么多年在宫里苦撑,一直忍着那贱人又是为了什么?你若不争点气,哀家……哀家就算是白疼你了。” 太后这话里有话啊,她嘴里的贱人应该是皇后吧,难道太后一直忍着皇后种种行径,竟然是了冷墨胤?冷墨胤究竟有什么碍着皇后和太子了?为何太后要保护他? 冷墨胤听了太后的话,脸上痛色一闪而过,突然就站起来吼道:“我说过让你别管我啊,我能护着自己的,谁让你多管嫌事啊,你看你,把自己弄成这个要死不活的样子,你是……你是存心让我难过是吧,让我背上不孝的罪名是吧。” 容嬷嬷被他的吼声吓住,从侧殿里出来拦道:“小祖宗呃,太后可经不得你这般吼了,外头听了还不知发生什么事了呢。” 蓝梓汐分明看到冷墨胤眼中泪花在打转,却强忍着没有掉下来,她知道,冷墨胤是真爱着他的皇祖母的,比对吴王和吴王妃的爱要深重得多,他只是喜欢用这种方式来表达罢了。 “相公,也不是没有第三种法子的,应该吃中药能吃好,只是要找到这个方子才行。”蓝梓汐记得前世是有人用吃中药的方法治好过子宫肌瘤的,她还记得,是赵宇飞公司的一位女同事,当初去医院看望过那个人,现在想来后悔,没问问她是什么方子。 不知太子会不会知道……可是,她怎么好去问?一问还不是当面承认自己就是他前世的妻?以那个人的霸道和自私,他才不管她现在已经冷墨胤妻子的身份呢,肯定会不择手段将自己掳走,或者…… 想到此处,蓝梓汐不由打了个寒战,赵宇飞绝对是他的东西只能自己拥有,就算是他弃之不要的,没经他允许若被别人拿去了,他定会想尽一切办法弄回来,宁可毁掉,也不愿意给别人。 蓝梓汐一直不太相信,他会为了自己而殉情,那不是他的作风,他也不可能那般深情不寿,记得前世他有个商场上的竟争对手与他同抢一个单,赵宇飞公司给出的条件并不优越,比不上对方, 对方差一点就签下合同时,他突然将价格提了两成,跟另外一家做成了同样一笔生意,出价比他的对方高了一成,结果先前那家公司觉得划不来,也要求得价,最终对手那份合同竟是没有谈成。 而后来才知,赵宇飞所谓的提价签合同不过是个晃子,放出的假消息,根本就是子虚乌有,从那件事上,蓝梓汐知道他的是那种自己得不到就宁愿毁掉也不给对手的人。 得想个什么法子旁敲侧击才是,蓝梓汐记得,那个女同事是赵宇飞的得力助手,他很关心她的身体,对她的病情应该很清楚才是,保不齐,他就知道那个方子。 一想到那位病人,蓝梓汐的心就一阵揪痛,是她自己笨,那时候,赵宇飞就是派的小三在医院里照顾那位同事的……赵宇飞那时应该和小三已经勾搭上了的吧。 “你在想什么?”太后看蓝梓汐脸色发白地发着呆,半晌也没说话,以为她也在为自己难过,便牵了她的手放在墨胤的掌心里: “傻丫头,哀家也一把年纪了,就算死也死得过了,就是还不放心墨胤这孩子,他性子又暴,眼睛……这回去军营里头,肯定会遇到不找挫折,他就听你的,可惜,你是个女娃儿,不许去军营,若不然,有你在,哀家也能放心。” 其实有冷辰在也不用太担心的,冷辰跟随照顾冷墨胤多年,彼此间早就有了默契,冷辰能够担当冷墨胤的眼睛用,只是,生活细节上就有点难了,毕竟冷辰只是个大男人,不可能照顾得那么细致的。 只是如今冷墨胤其实已经能看的见了,只是不便让他人知道,所以就连太后到现在也不长道,蓝梓汐回过神来,看来得尽快让冷墨胤能看见才行呢。 不过,当务之急,还是太后的病,太后的病不好,冷墨胤就算去了军营也会心神不宁的:“太后,您这病先吃点中药控制控制,孙媳再去想想法子,以前听说过有个方子能治的,不用开刀也行。”蓝梓汐有点心不在焉地说道。 太后眼睛一亮道:“真能行?” 蓝梓汐也不能肯定,不过,能让太后看见希望,增强她对抗病魔的信心,对太后的病也是有好处的,便道:“嗯,有七成的成算,不过,您得乖乖的吃药,乖乖的锻练,不许偷懒,不许怕苦。” “嗯,您一定要乖乖的听我娘子的话,她是小福星,一定能想法子治好您的。”冷墨胤难得温柔的,像哄小孩子似的对太后道。 太后被这两个小的弄的眼圈儿又红了,一旁的容嬷嬷忙递上帕子,太后就问云片糕做好了没。 容嬷嬷让人端了一碟子出来,冷墨胤道:“嬷嬷小气,做了三碟呢,装食盒里全给我带回去,上回花颜弄一小碟在娘子跟前显摆,让不给她吃,气死我了。” “花颜那丫头还没说亲么?鄂太妃也是的,姑娘大了总留在家里做甚?早些嫁出去才是。”太后却是没头没脑的说道,这话冷墨胤和蓝梓汐就不好搭言了。 蓝梓汐让容嬷嬷请何御医过来,她要将太后的病情与何御医商讨商讨,吃些养血调经,舒肝通络的药物先控制控制,她不太懂中药,得让何御医开,柴胡、当归、白术(炒)、白芍、茯苓、生姜、薄荷、甘草这些合在一起,应该是有用的。 一会子何御医来了,蓝梓汐先就将他斥了一顿,再告诉他太后肚子里应该是长个瘤子时,何御医的脸就开始发窘,好半晌才道:“不知二奶奶是如何诊断得出的……” 她哪里会诊脉啊,不过是经验和猜测罢了,在这个医疗落后的地方,只能这样啊,蓝梓汐也懒得跟何御医解释,只让他再去探脉,她深深怀疑,这位御医是查不出太后的病情后,就用怀孕来搪塞。 太后黑着脸不肯让何御医探查,蓝梓汐一想,觉得也是,这位根本就查不出来,再查也没什么用,灵动的大眼一转,对何御医道:“听说太医是妇科圣手,怎么连皇祖母的病也查不出来?还说什么怀孕这类的胡言乱语,若是让皇上知道,大人这项上人头怕都不保吧。” 何御医果然打了个冷噤,急急地便要给蓝梓汐下跪,蓝梓汐托住他道:“别介,我也知道身为御医的不容易,主子的病一个没断好,就是掉脑袋的事,你只管照着我的方子开几剂药来,先给太后吃着,等我再想到了法子,再换药。”何御医忙不迭的点头致谢。 “何御医,太后病重,一会子太子殿下若是问起你,你会如何回答?”蓝梓汐突然话锋一转道,何御医就怔住了,张开嘴不知如何说是好。 “照实说吧,就说太后可能得了子宫肌瘤。”蓝梓汐认真地说道,但愿所有针对太后的阴谋手段全是皇后一人做的,但愿太子还承着三分祖孙亲情,会救太后一把,将那方子贡献出来,救他的皇祖母一命,如若不行,也就只有自己亲自去找他要了,到时,有得斗智斗勇,与他一番纠缠。 太后吃了药,睡着之后,蓝梓汐才与冷墨胤一道坐马车出了宫,到了吴王府已经快到亥时了,一进府门,吴王身边的随从就拦住了他们,“王爷说,请二爷和二奶奶去书房一趟。” 这么晚了王爷还在等他们夫妻,猜也猜得到是为了什么,皇上说过,他今天将吴王给狠狠训了一顿,吴王爷这会子定然一肚子的火要发作呢。 蓝梓汐不由担心地看着冷墨胤,以他的性子,自个挨骂还好点,若是吴王爷斥责她,他定然会跟吴王干起来。 沅州的军权其实还是在吴王手里的,冷墨胤去不去得了沅州,一半得由吴王说了算,这个时候跟吴王闹,实在不理智,可他又岂是个理智的? “你先去吧,我和二爷一会子就来。”蓝梓汐便支开那随从,等随从走后,蓝梓汐握住冷墨胤的手道:“相公,一会子若是王爷骂我两句,你听着就是,可不能发脾气。” 冷墨胤脖子一拧道:“那怎么能行,谁也不能骂你,除了我。”好吧,这家伙就是个霸道不讲理的。 “不行,你不听我的话,今儿晚上就别想上我的床。”蓝梓汐一急,声音就有点大,不管不顾道,身后跟着的月季和冷辰同时脸一红,又同时向后退开几步远,这位彪悍的少奶奶有时还真是狂放得让人受不了。 “娘子……”某个方才还硬气得很的男人立即软了音,摇着蓝梓汐的手,一脸委屈地央求。 “你应是不应?”蓝梓汐咄咄逼人地问。 “娘子,让你挨骂,我这个相公也太没用了,要骂骂我好了。”冷墨胤还在嘴犟。 “那好,我由着你,反正我说什么你也不听,今儿再也莫想拢我的边。”蓝梓汐将他的手一甩,自顾自地往前走。 “娘子,娘子……”某个性福得不到保障的男人在后头急急地追,“砰”地一声响,蓝梓汐的心一惊,回头看时,就见冷墨胤摔在地上,似是绊着什么东西了。 明明能看的见了,还用这一招,当着月季和冷辰的面蓝梓汐也不便说什么,只是心一紧,忙过去扶冷墨胤起来:“怎么样,没摔伤哪里吧,给我看看。” 冷墨胤挣扎着半晌才站起,抚着左腿直嚷嚷:“娘子,好疼啊,好疼,你摸摸。”二爷,你可以再装厉害点。这府里头哪哪不是你摸熟了的,再说你现在明明能看的见了好不好? 月季和冷辰再一次志同道合的向后又退了一大步,实在受不了冷墨胤在蓝梓汐面前撒娇装笨的样子。 蓝梓汐明知他在装,可是,她就是心疼他啊,忙给他揉着腿,嘴里小声的说着:“你现在明明就看的见了,却还偏偏用这一招来对付我,害不害臊也。”因为怕被人听见,蓝梓汐声音小的就像没说一样。 “娘子,晚上一个人睡肯定冷,我给你暖被窝好不好。”冷墨胤软软地求蓝梓汐。 “你乖乖的,一会子父王骂我,就忍着不做声,长辈骂骂又不会掉块肉,不然……”蓝梓汐坚持道。 “好吧,我不做声就是……”冷墨胤懊丧的噘嘴道。 “相公,我记得上回听说,你有个什么‘豹’那是什么?”蓝梓汐想起之前太子对她说过的话,好象墨胤手里还掌管着一点什么。 “那是皇祖父留给我保命用的。”冷墨胤牵着她的手,淡淡地说道,保命用的?难道一直就有人要他的命么? “相公……”蓝梓汐紧张地唤道。 “无事,我不是好好的么?你莫管那些,对你不好的。”冷墨胤却不肯再多说,前面就是吴王爷的书房,蓝梓汐也没再说话。见了守卫,让他进去通报,夫妻二人就在外头等。 不多时,吴王跟前的随从出来,“王爷请二爷二奶奶进去。”并随手掀了帘子,蓝梓汐牵着冷墨胤一同走了进去。 萧侧妃和冷墨泽竟然也在,看萧侧妃眼圈儿红红的样子,就知道才哭过,而冷墨泽则是垂头丧气地立在一旁,脸色很不好。 吴王爷看小夫妻两个进来,黑着脸道:“可还记得回来?”气压很低,看来今天这场骂是挨定了。 蓝梓汐忙上前福了一福道:“回父王的话,原是早回了的,被太后娘娘拦进宫里头了,所以耽搁了些时候。” “知道太后宠着你们哈,说说,今儿都做过什么好事了?”吴王冷哼着,凌厉地看着蓝梓汐道,这还是蓝梓汐自与吴王府说亲以来,吴王爷最严厉地训斥。 冷墨胤的眉头就几不可见地皱了皱,蓝梓汐眼角余光瞧见,手背到身后扯了扯他的衣襟,示意他稍安勿躁。 冷墨胤冷着脸昂首而立,一双漆黑的眸子直直地‘看’着吴王爷,神情很明显,你骂便骂,有几句就算了,莫要太过份就是。 吴王看着更气,一拍桌子道:“说话啊,不是牙尖嘴利口舌如簧的么?这会子哑吧了?”不就是把你儿子做的丑事捏发了么?用得着这么凶? 原本想忍气吞生的蓝梓汐心里就升起了股怒气,冷墨胤是吴王爷的嫡子,吴王手掌八方大权,自然是精明能干的角色,为何一个好好的嫡子在府里头被人弄成了瞎子?他这个做父亲的没有半点责任么?至少也是个看护不周,关爱不够的疏忽之职。 如今为了个庶子就这般对自己这个嫡媳如此大吼……原本垂头听训的蓝梓汐就高扬起下巴,勇敢地直视着吴王道:“不知父王让儿媳说什么?儿媳又做错了什么?若是为了儿媳与相公回来过晚的事,儿媳也向您解释了,太后病重,儿媳进宫看望皇祖母又有何错?” “你还在狡辩,明知故问,你做过什么自己不清楚?”吴王没想到蓝梓汐还如此大胆,敢与他直视,敢顶撞他,气得眼一眯,浑身更加冷厉。 “儿媳不知,不过回了一趟门子,父王就如此火大,若是嫌儿媳拿回家的礼物太过丰厚,儿媳大可现在就去要回来就是。”蓝梓汐打定主意装蒜,她的小伎俩自己一提,那就是自承其罪,她才没那么傻呢。 “你……果真是牙尖嘴利啊。”吴王被她的胡搅蛮缠给气笑了,抖着手冷笑道。 蓝梓汐垂首:“多谢父王夸奖。”比厚脸皮,蓝梓汐也不是学不来。 “王爷,您听听,您听听,看她有多狡猾,这还得了啊,做了错事不承认,还一直顶嘴,这府里头还有点上下尊卑么?她还知道不知道孝字怎么写?”萧侧妃早就恨得牙痒痒了,一只伤手还绑在脖子上,另一只手就快指到蓝梓汐的鼻尖上来。 蓝梓汐笑着盯着萧侧妃的纤纤玉手道:“姨娘这只手也痒么?要不要再用茶水洗一洗?”这绝对是红果果的威胁! 萧侧妃的脸一白,新仇旧恨一齐涌上心头,一扬手就向蓝梓汐打去,蓝梓汐冷笑着看她的巴掌打过来,一动不动。 原本,她想忍心气吞生的,为了冷墨胤,挨点骂算不得什么,但进得屋里,看这架式,她明白了一点为何冷墨胤连吴王爷也不尊重的原因。 同样是儿子,在吴王爷的眼里,恐怕冷墨泽更被看重一点,诚然冷墨胤有眼疾,但那不是应该更加关爱他一些么?明知冷墨胤有多在乎自己,却还是当着冷墨胤的面斥责自己,他心里,又将墨胤放在哪个位置? 原以为,会是冷墨胤将那巴掌拦住,但令蓝梓汐意外的是,上前抓住萧侧妃手的,竟然是冷墨泽:“娘,您做什么?她可是墨胤的心肝呢,一会子您又……”俊眸睃了眼墨胤,到底还是没说下去。 他这是在帮着自己么?明明就是挑得王爷更加恼怒冷墨胤,这原就是他用惯了的伎俩。 萧侧妃听了更气,拿手指戳他的脑门:“就是你们平日里惯的,任着他无法无天,你素日对他还要有多好,好吃的好玩的好用的全都尽着他,他可知晓一点好歹,他可有半点拿你当兄长待着?一找着机会就下阴手,你没听你父王怎么说么?皇上可是要解了你的军营大将之职呢。” “姨娘说话可得讲点根据,墨胤怎么大哥了?我们夫妻又做了什么伤天害理的事让您这般污蔑墨胤?真当正室嫡房是泥捏的么?姨娘你一个侧室,手指都指到嫡媳的鼻尖上头,还要打嫡媳,这又是哪门子的上下尊卑,又是哪门子的规矩礼仪?”蓝梓汐脸色一肃,冷冷地看着萧侧妃道。 萧侧妃听了更气,撒泼般大吼道:“正室嫡媳,哼,不要笑掉我的大牙了,当初,若不是王爷他心好,又被兰惜情给……” “萧盼儿,你住口!”吴王厉声喝止道,萧侧妃似乎也发觉自己说漏了嘴,恹恹地瞪了蓝梓汐一眼,又改了口道:“今儿这事再明白不过,你先是故意造势,坏了婉茹的名声,又在回门子时顾意污蔑墨泽,说他与华王府的大火有关,你不就是想要打压墨泽夫妻么?” 蓝梓汐也不理萧侧妃,对吴王道:“原来父王兴师动众责骂儿媳,就是为了姨娘所说的这些子虚乌有的罪名么?” “子虚乌有?莫非本妃还冤枉了你不成?”萧侧妃冷笑道。 “当然,不止是冤枉,还好心不得好报,昨儿个,我和相公可是来去看望大嫂的,原想着大哥不在家,她又是初怀了身子,怕她一个人在屋里寂寞,谁知,她床上竟然有个男人,儿媳会惊慌失措也是再正常不过的反应好吧,怎么就被说成故意造势,坏了大嫂的名声了?”蓝梓汐灵动的大眼里全是讥笑之色,跟我讲道里,好,姐就一点一点给你掰扯。 “你……你是眼瞎了么?明明是你大哥你非说成是野男人,分明就是故意。” “住口,你才眼瞎呢,你们全家都眼瞎,我警告你,你再在我相公面前说一个瞎子,我就真的戳瞎你的眼。”蓝梓汐气急了,两手往腰间一叉,撒泼啊,姐比你更厉害,姐也不是没戳瞎过别人的眼睛,早就是熟手了。 她凌人的气势吓的萧侧妃连连向后退了好几步,气得直嚷嚷:“王爷,王爷,您听到没,她……她竟然敢说戳瞎妾身的眼睛。” 王爷早气得头大,他的书房里竟然变成了泼妇骂街之所了,怒斥萧侧妃道:“你闭嘴,再乱说话,本王就扔你出去。”萧侧妃果然不敢再说话。 蓝梓汐抬起高傲地扬起下巴对王爷道:“父王,儿媳是个女儿家,哪好意思看床上的野男人是谁,当时就吓得跑出来了,会误会也是有的,儿媳也觉得对不住大嫂。” “那墨胤总该知道那是墨泽吧。”王爷没好气道,经过蓝梓汐和萧侧妃这一闹,王爷的气反而没先前那么大了,只是觉得有些无力,两个儿子儿媳,就没一个是省心的,这样窝里斗,只会让有心的人得利,让对手开心。 “墨胤是瞎的,他看不见,又被我一叫,自然要维护大哥的利益,他哪知道大哥会骗了大家,明明在兵部的人,会窝到大嫂床上去。”蓝梓汐耸耸肩道。 “别人说墨胤眼睛不行,你就能一个瞎两个瞎的当他说。”王爷也知道当时的情形是被蓝梓汐和冷墨胤利利用了,在道理上根本就说不过她,这丫头不止嘴利,头脑也精明得很,世子妃再加上侧妃都不是她的对手啊。 “他是我相公,当然就我说得,别人谁敢当我面说,我就撕他的嘴。”蓝梓汐毫不客气地扫了眼萧侧妃和冷墨泽,警告之意再明显不过。 “这是在府里说说也就算了,为父当时明知你们两个有猫腻,也没怎么说你,儿媳啊,你也是吴王府的人,这种事情,你怎么又拿到娘家宴席上去说呢,还把墨泽给闹出来。”吴王瞪了蓝梓汐一眼,有点无奈道。 “呀,父王可真是冤枉儿媳了,那么多人都在说大嫂风言风语,什么难听的都说出来,大嫂可是怀了身子的人,儿媳怕将来连那孩子生下来,都会惹人说闲话,当然要替大嫂辩白啦,事实就是大嫂屋里没有野男人,是大哥嘛,儿媳弄错了,自然要弥补一下啊。”蓝梓汐理直气壮道。 吴王是知道,今儿是半点错处也拿她的不到了,明明知道就是这丫头弄的鬼,害得自己好被动,可就是说她不得,只好挥挥手,皱眉道:“好,好,为父说不过你,今儿骂你,也是让你明白,兄弟妯娌再怎么不和,要闹在府里闹,一家子还是一家子,不要闹到外头去,到时候,害的是整个吴王府,你明白吗?” 这话还算有点道理,蓝梓汐乖乖地点头应是。 吴王又道:“你也眼界放宽一些,别只看着墨胤,盯着你那一亩三分地,当初本王一力要娶你给墨胤为妻,就是看你聪明大气,可不想你只顾着小家,不管大家,要知道,咱们是一家人,是一荣俱荣,一损俱损的,明白吗?” “是,儿媳知道错了,以后再也不敢。”王爷给了台阶,蓝梓汐自然顺驴下坡,认个错给王爷还回一点面子。 挥挥手,王爷道:“好了,难得今天墨胤没砸了本王的书房,肯定也有你的功劳,累了一天,早些回去休息吧。”王爷疲倦地坐下。 “是,哦,父王,皇祖母今天跟皇上请求,说是让相公去沅州军营历练历练,皇伯父也答应了,父王,大哥什么时候动身,让相公跟着大哥去好了。”难得吴王并非想象中偏心,蓝梓汐趁机道。 王爷听得一怔道:“你……说什么?皇上让墨胤去军营?那怎么可以!”果然王爷会一口回绝啊。 蓝梓汐不由偷偷瞄墨胤,亲生父亲瞧不起自己,这是什么样的伤和痛?“为什么不可以?”蓝梓汐也垮下脸来,别人看不起冷墨胤,吴王爷做为她的父亲为何也要看不起?就算他的眼睛看不见,让他去玩玩也好啊,能碍着他什么?更何况他现在能看的见,只是你们不知道罢了,为什么就不肯给他这个机会呢? “这还用问吗?简直就是胡闹,你当军营是什么地方?给你们玩闹的吗?”吴王恼火地喝道。 “大哥能去得,为何墨胤就去不得?就因为他的眼睛看不见吗?”蓝梓汐也来了火,给吴王爷吼了回去。 “你……放肆,本王真是太纵着你们了,你还有一点新媳妇的自觉没有,竟然敢跟本王起高腔?”吴王威严惯了,便是皇上对他也是礼让三分,没想到这个新娶的小儿媳竟然胆大包天,敢吼他。 “我不管,皇上都答应了的事情,为何父王不答应?带兵打仗要的是脑子,不是眼睛,父王若将偌大个沅州兵营交给个头脑蠢笨,眼光短浅的庸才,迟早会被皇上收回兵权去,或者,皇上巴不得咱们府里多出些事,巴不得吴王府后继无人呢。” 蓝梓汐吼都吼了,吼了第一声,就不怕吼第二声,反正有冷墨胤罩着呢,她也管不了这么多了,越是看吴王爷瞧不起冷墨胤,她就越是压不住火。 这话似乎正戳中了吴王爷的痛处,他气得一双原本儒雅的眼睛都快鼓出来了,指着蓝梓汐的手就一直在抖。 萧侧妃终是忍不住道:“王爷,这种以下犯上的,就该行家法,不然,对您都这般无礼,对别人怕是更加无法无天,这府里还有点规矩么?” “滚!”王爷怒发冲冠,抬手就是一个砚台向萧侧妃砸去,冷墨泽见机,手一挡,才将那砚台挥落在地。 萧侧妃吓得脸都白了,幽怨地喊道:“王爷……”“娘,快走吧,别再多了。”还是冷墨泽知趣,拖着萧侧妃就往外走。 吴王顺了顺气后,觉得更加疲累,看冷墨胤的眼中就含了湿意,声音也柔和下来:“墨胤,你是不是很怨父王当初没能保护好你?” 冷墨胤静静地站着,默然地面对吴王,很久都没有回答,吴王唇边就带了一丝苦笑道:“孩子,有时太过完美也是一种罪过啊,你真的很想去沅州军营么?” 冷墨胤认真地问道:“父王是怕儿子太过无能会丢了你的脸,还是为了保护儿子才不让儿子去?” 吴王震惊地看着冷墨胤,他从来不知道原来这个性子古怪的儿子也如此敏慧,说话竟然直指人心。 吴王难过地唤道:“墨胤……” “若是怕儿子丢你的脸,那儿子就不去了,若是为了保护儿子,儿子就一定要去,儿子不能一直活在你们的护卫之下,总要学着长大,学着自立。”冷墨胤认真地看着吴王,一字一句慢慢地说道。 “墨胤,军营不是你想象的那么简单,很复杂的,你的性子不合适啊,你的眼睛还看不见,如何上阵领兵打仗,连训练兵都不行啊,不是父王……。”吴王怔了怔后,耐心地劝道。 “好,儿子知道了。”不等吴王说完,冷墨胤便截口道,牵住蓝梓汐的手转身就走。 “相公……”蓝梓汐知道冷墨胤伤心了,可还是不甘啊,花了那么多心思,费了那么大的力气才争取来的机会,他竟然说不要就是要,可是……又有什么比他的自尊心更重要? 从吴王书房出来,夜已深沉,冬霜寒重,看着灯火通明的吴王府,便是在夜色下,也是如此花团锦簇,富丽堂皇,心却是没来由觉得一阵悲凉。 习惯地将自己的小手塞进冷墨胤的掌心,因着夜寒,她的手有点凉,冷墨胤缓缓将她的手抬起,放在唇边,边走边轻轻呵气,暖暖的,湿湿的气息吹在手背上,好舒服,就像他宽阔而温暖的怀抱一样,踏实又安宁。 101:闹脾气了,奸细丫鬟 “相公……”蓝梓汐担心地看他的脸色,冷墨胤脸色淡淡地,看不到半点忧伤和愤懑之气。 “晚上没有我,你怎么睡得暖哦,傻娘子,别急着赶我走,咱们新婚才三天呢,你就舍得?” “可是,那不是你最大的心愿么?我知道,你很想有一番作为的。”原以为他会很失望,很难过的,没想到他还有心情跟自己开玩笑。 “不去沅州就不能有一番作为了么?傻娘子。”冷墨胤抚了抚她的额发,又笑着将自己的锦披一展,一把将她揽入自己的怀中,裹了个严实。 蓝梓汐钻出小脸来,灵动的大眼亮晶晶的:“你的意思是……” “一个眼瞎的人,想要让人信认并将军权交到你手上,光靠智谋是不行的,你相公我,必须要做点事情出来让他们信服才行。”冷墨胤附头在她额上亲了一口,淡淡地说道。 蓝梓汐立即听出些意思来,手一攀,勾住他的脖子,小小的身子就挂在冷墨胤高大修长的身子上,就象一个布袋熊一般:“相公,相公,你已经有了计划了是吗?你的计划里有没有我,快说,快说,我一定要是你事业的参与者,不能是旁观者。” 冷墨胤干脆托起她的臀,将她来了个熊抱,头轻拱着她的鼻间道:“真是越说越傻了,还早着呢,走吧,天气不早了,早些歇着,一天吃不成大胖子的。” “告诉我嘛,告诉我嘛,让我高兴高兴。”蓝梓汐难得的在冷墨胤怀里撒娇,但冷墨胤就是不肯再多说一句,怀里抱着一个大包袱,走路却平稳而有力得很,半点磕绊也没有。 存心吊胃口啊,冷墨胤,你是坏人,蓝梓汐完全被他的话所吸引,根本就忘了自己现在是什么姿势了,从前院到梓枫园的路并不短,许是他的怀抱太过温暖,又许是这一天着实累了。 听着冷墨胤坚强有力的心跳,蓝梓汐的头枕在他的肩上,像是置身于妈妈的温暖舒适的摇蓝里,慢慢竟然抬不起眼皮,然后所有的阴谋算计志向报负都会她丢进了爪哇国,竟然沉沉睡去。 跟在身后的月季和紫晴有点担心,看了冷辰一眼,希望他能去前头给二爷引个路也好,可冷辰这家伙对两位美女的目侧毫无感觉,面无表情的走着自己的路,半点也没有要去前头的意思。 紫晴就有点急,捅了捅月季:“二爷若是摔了,二奶奶也会跟着一起摔啊……” 月季还没说话,那边冷辰从嘴里吐了一个字来:“笨!”一副不屑与鄙视的语气。 紫晴恼火地瞪他一眼道:“我怎么笨了,难道不是么?你自个儿懒,还不许别人着急啊?” “二爷哪条路不是早就摸熟了的?他用得着人引路么?”冷辰实在不屑与紫晴这种小丫头争执,说罢就将头偏到一旁去。 紫晴一想也是,可这家伙就不能好好说话么?偏要用这种语气?“就算是又如何,可他还抱着二奶奶呢。”气急了,紫晴也就能说这么一句。 “加上你这种重斤两的,二爷一样也能行走如常。”冷辰毒舌道,其实紫晴也算不得胖,只是个高,不够纤细,可哪个女孩儿愿意被人说成重斤两的? 紫晴气得眼圈儿一红,一跺脚,自己先冲到前头去了。 月季细声细气的埋怨冷辰:“干嘛要气她,她也是才跟二爷没几天的,哪里就象冷大哥你这么熟悉二爷的性子?” 当只有月季一个人时,冷辰原本刻板的脸就有点僵硬,俊眸闪呀闪的也不知道要落在何处才好。 “那什么……我……”刚才还毒舍的嘴巴,一下子还变得结巴了。 月季扑哧一笑,也不再与他说话,掩嘴追着紫晴去了,冷辰怔怔地看着前头那抹倩影,冷峻的眸子里滑过一丝温柔来。 到了园门前,两个守园的婆子正要行礼,冷墨胤冷冷的看了过去,淡淡道:“免了。”婆子也看到他怀里抱着个人,见机的恭身退下。 紫晴急走几步,上了台阶,把帘子掀开,等冷墨胤抱着人进去,这时,突然一个人影闪了过来,扑通一声跪在冷墨胤的跟前:“二爷,二爷,奴婢总算等到你了。” 紫晴愕然看去,竟然是碧莲! “闹什么,走开。”冷墨胤有点恼火地低吼,双脚被碧莲抱住,挪不开。 “二爷,二爷,奴婢……很久没有见着二爷了,着实担心,二爷这几天睡得可好,吃饭可香,晚上有没有头痛?”碧莲凄然地仰头,楚楚的样子让人我见犹怜。 冷墨胤似乎有所感动,以他平常的性子,早该不耐烦地一脚踢开才是,但他并没有动,只是怔怔地站着。 碧莲便觉得有了希望,眼睛亮亮地用脸蹭了蹭冷墨胤的腿:“二爷,您看你的衣服,好重的土腥味儿,还有,您的靴子也毛了边,如今是谁在您跟前侍候着啊,您可是最爱洁的,怎么能让您穿成这样?”碧莲一脸痛心的样子,边哭边说道。 一股怒火就直冲上紫晴的心头,她冷冷一笑道:“碧莲姑娘的病可好了?若是没好,还是请回屋歇着吧,可莫要把病气过给了二爷和二少奶奶才是。” “我没病,我真的没病。”碧莲一下子就慌了起来,抱紧冷墨胤的脚道:“二爷,奴婢真的没病,奴婢跟了您这么些年,您什么时候见过奴婢病过,二奶奶过门没两天,奴婢就病得起不来了,二爷,您不觉得奇怪么?奴婢……啊——”碧莲的话还没说完,人就被冷墨胤一脚踹飞,惨叫着跌落在地。 紫晴冷冷地看着在地上挣扎着向冷墨胤爬过来的碧莲,心中暗松一口气,二爷总算出脚了,她等了好久呢,就是想看二爷怎么踹飞这朵不知死活的野花。 “紫晴,明儿请个大夫来给碧莲瞧瞧,看她是不是真病了,若不是病了,就让她来服侍二爷吧,二奶奶我想去宫里头陪陪皇祖母,住个十天半月了再回来。”紫晴正要转回头去时,就听蓝梓汐懒懒地说道。 “娘子……”冷墨胤哀怨地扑闪着大眼,无辜地唤道。 “胳膊咯死个人,一点也不舒服,放我下来。”蓝梓汐在他身上一扭,一顺溜儿跳下,整整衣衫,看也不看冷墨胤一眼,自顾自地进门去了,末了还将紫晴一把拽进去,甩下的门帘子,正好打在后进来的冷墨胤脸上。 “娘子……”冷墨胤甩开帘子,声音更加幽怨了:“娘子,为何要去皇祖母那儿住啊。” “没啥,我好久没见着义兄了,在皇祖母那儿住着,应该见面的机率大一些吧。”蓝梓汐的声音从屋里传来,紧接着,就是砰的一声摔门,应该是把里屋的门也关了。 冷墨胤急追几步,生生被关在门外,拍着门央求:“娘子,放我进去嘛,你莫生气,有话好好说。”只听到砰的一声巨响,像是有什么东西砸在地上。 冷墨胤的手一颤,又求道:“娘子,你砸慢些,小心莫要伤了手啊。”再一声脆响砸在门上,冷墨胤的鼻子都震歪了,手一抖,一脸惊恐地问:“紫晴,娘子不会怎么样吧,她……她只会砸东西吧。” 紫晴实在是很碧莲惺惺作态的假样子,偏二爷对她还有些特别,就更让人生气,二奶奶其实平日里从不对下头人发脾气的,对二爷更是没话说,今儿这事也怪碧莲不知死活,留了你一条生路,没有发卖你就该消停认命,老实点才是,竟然又来勾引二爷,当二奶奶是泥捏的么? 让二爷担点心也好:“奴婢不知,奴婢只记得二奶奶以前投过湖的,那时,应该是被二姑娘气的吧。” “投过湖……”冷墨胤这回声音都在发颤,用力拍门道:“娘子,娘子,为夫错了,不管你是为何生气,为夫都错了,你罚我什么都好,先开开门让我进去再说好不好。” 月季自后头进来,看见这一幕惊得目瞪口呆,这还是那个成天清清冷冷,孤傲疏离的二爷么?这还是那个任性妄为,脾气暴躁的二爷么?这还是那个一句话不好,就能连皇上也砸的二爷么? 什么时候变得这么老实巴交,这么哀求人了?是不是鬼魂附体了?“二爷,二爷,您……”月季上来想劝劝冷墨胤几句,其实,不走正门,侧门那经耳房一样也能进里屋的。 冷墨胤身子一闪,一掌推开月季:“不许碰我,以后离爷三丈远。”这厮似乎有点觉悟,为何老婆会突然生气了。 月季那羸弱的身子哪经得他一掌,身子轻飘飘飞起来,就要撞上墙时,一个黑影一闪,进来将她接住,抱在怀里,但还没过几秒,又立即象烫手一样将她放下,身子再一闪,人影都没让人见着。 紫晴却是看清楚了的,明亮的眸子里就滑过一丝黯淡,过去扶住惊魂未定的月季道:“他们两个小打小闹的,你劝什么,没得遭了鱼池之殃。” “我……我是想说,二爷可以……可以走侧门进去的。”月季扶着腰,脸色刹白道,话音未落,眼前又是人影一闪,冷墨胤已经不见人了。 “冷墨胤,你敢走侧门进来试试。”屋里蓝梓汐冷哼道。 紫晴和月季的眼前一花,才消失的二爷又立即回到了正门前,一脸哀怨无辜,老实巴交地垂头立着:“娘子……我……我没走侧门,可是,你要怎么样才肯消气嘛。”好吧,其实他到现在也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但是,娘子生气了,后果很严重,娘子说他错了,他就错了,没错也是错。 屋里好一阵没了声响,这比砸东西更让人担心,楚冷墨胤耳朵贴在门面上细听,越听脸越白:“娘子,你……你没一个人在哭吧,莫哭啊,莫哭啊,我给你赔罪,你怎么罚我都行,千万莫哭,你一哭我就难受。”屋里仍然没有声响。 紫晴就叹气道:“唉,二奶奶平日倒是最温和的,但谁也别惹她,真拧起来,什么事都做得出来了,奴婢还记得有一回,二姑娘和三姑娘陷害了二奶奶,她硬是让那二位顶了一天的水盆子才算消气。” 月季一听急了,紫晴这丫头是在劝架么,分明就是唯恐天下不乱,替她主子罚二爷呢。秀眉蹙了蹙,正要出门去请李嬷嬷过来时,就听冷墨胤道:“那你还不快取盆子水来让爷顶着。” 月季脚步一滞,无奈地摇头,爷还真是爱惨了二奶奶,碧莲啊碧莲,少奶奶放了你一马,你又何苦自己非要往死里钻呢,别人就是想救你都难呢,太不自量力了,以为服侍过二爷几年,就可以跟二奶奶较劲了? 紫晴看看这事也闹得差不多了,就应了声道:“那爷先等着,奴婢这就去。”说着就从后堂绕到侧屋去,进了里屋,就见蓝梓汐趴在床上睡得正香,哪里有一点发脾气的样子,不由快笑岔了,过去小心推了推她:“二奶奶,差不多就行了啊,二爷到底是爷们,太过了就不好看了,一会子月季若是把李嬷嬷叫来,传到王妃耳朵里又是事了。” 蓝梓汐被她推醒,懒懒地翻了个身道:“让他睡到碧莲屋里去,王妃不是正想他多收几个屋里人么,我成全他。” 这位醋劲儿还真大!紫晴无奈道:“碧莲那身子都被二爷踹过好几回了,今儿只怕又吐了血,三分的病也被踹出七分来,爷这回被奶奶这么一吓,下次肯定不敢了,您就消消气吧。” “哼!”蓝梓汐撇撇嘴,将被子往身上一缠,睡过去不再理睬紫晴。 紫晴便明白,这算是点头了,便笑着去打开里屋的门,冷墨胤立即就闪了进来,也还不望对紫晴辑了一辑,紫晴哪敢受他的礼,忙将身子一偏,小声道:“您小心些,气还没消呢。”说罢,悄悄地退了出去,将门好生掩住。 冷墨胤笑嘻嘻地脱了衣服,掀开被子就钻了进去,一只手就搭在蓝梓汐的腰上,唇细细地吻着她的耳根。 “走开。”蓝梓汐也不挣扎,只冷冷道。 “不走,说好了我给娘子暖被窝的。”冷墨胤心情大好,一只手不甘心只在腰间,又大胆的绕到前头,爬上他心仪很久的地方。 “那好,你不走,我走。”蓝梓汐作势就要起来。 冷墨胤双手双脚将她一缠,密密匝匝地将她圈在怀里,声音醇厚如绵浓的老酒:“娘子,你吃醋了,你为我吃醋。” 某个动弹不得,还不得不被他的唇不断侵袭的女子一听,又窘又恼:“谁吃醋了,你想得美呢。” “你就是吃醋了,终于看到娘子吃醋,我真开心,傻娘子,她不过是个丫头,以前……曾救过我一回,所以我对她特别些,若是真有那心,娘子没进门之前,就将她收房了,哪会等到现在,原是不想欠着她的人情,给她一个好的前程,如今看她太不安分了,明天就把她打发走了就是。” 咦,这话听着有些不对啊,好象上当的是某女吧,想到这一点,蓝梓汐眼睛圆睁:“你方才是故意的对吧,以你的性子,怎么会让她叽歪那么久,还吵醒了我?” “娘子,我就想看看你是不是会吃醋嘛……啊,好疼,娘子,轻点,轻点。”冷墨胤诞着脸正求着,突然就脸色一僵,身子也跟着发硬。 蓝梓汐在他软腰上狠拧了两把,才算出了气,问道:“你先前说的做点让他们信服的事,你打算怎么做?” “娘子,我不想你太操心了。”冷墨胤温柔地捧起她的脸,心疼道。 “你不告诉我,我更操心,你应该知道我最在乎的是什么。”蓝梓汐就冷下脸来道。 “你先前不是问过我豹么?那是皇祖父留给我的一支保命的队伍,人数不多,但好在强,精,”冷墨胤也知道,蓝梓汐不比其他深闺里长大的弱女子,她有见识,有才华,更有胆识和智慧,只是,那些事情真让她掺与,实在太过劳心劳力,他真的舍不得啊。 “你那队伍有多少人?”蓝梓汐立即来了兴趣,既然能留给他保命,人太少了也没用。 “五千。”冷墨胤声音有些懊丧地说道。 “五千?也不少了。相公准备怎么做?”蓝梓汐没想到,先皇竟然还留下一支五千人的队伍给冷墨胤,究竟是怕冷墨胤被谁害?莫非沅州那十万大军还不够吴王爷保护自己的嫡子的? “是五千铁骑,整个大周,铁骑也不过两万。”冷墨胤淡淡地说道,五千铁骑?那就另当别论了,如果是经过精心训练过的,战斗力肯定更强。 “那是支连皇上和王爷都不能置喙的力量?”蓝梓汐眼睛亮亮地问道。 “自然,不然怎么说是留给我保命的。”冷墨胤捏了捏蓝梓汐的鼻尖道。 “相公所说的做一番事情,就是想壮大铁骑?只怕皇上不会允许吧。”蓝梓汐疑惑地问道。 “他不许的事情多了去了。”冷墨胤眼里露出一丝嘲讽道:“只是,壮大队伍却要花好多钱,我虽有钱,但要扩大军力,可就是杯水车薪了。”冷墨胤皱了皱眉道。 “你是想亲自带出一支正强大的铁骑来,好让父王和皇上信服你的能力对吗?如果是这样,也不是不可行的,只是,你这举措只怕要秘密进行才行,不然,太子和大哥一定会想法设法的设置障碍,还会用阴谋论扼杀你的计划呢。”蓝梓汐担忧道。 “这个我自是知道,如今这支铁骑也没在我手上管着,皇祖父托一位最信任的将军替我掌管着呢,我从小长到大,也就见过那位将军一次,还是背对着的,看不清他的真实面目,想来,皇祖父也怕我用这支队伍做他不允许的事吧。”冷墨胤眼里滑过一丝无奈,摇曳的烛火下,更显得深遂幽暗。 这点应该很符合帝王之术,老皇帝因担心冷墨胤而将这支队伍只用来保护他,又怕他因为手握一支特殊力量而造反,所以,才会只托付一个信得过的将军帮冷墨胤掌管。 “连那位将军是谁你都不知道,又如何与他联系,若是你出现危险时,他又怎么救你?”蓝梓汐顿时大感不解。 “我们有法子联系的,而且,就是那一次大火,铁骑出现救了我一命,不然,你现在也见不到我了。”冷墨胤悠悠地说道。 应该是他的眼睛出事的那一次吧,原本,对方应该是想杀死他的,因为铁骑的突然出现,才让他死里逃生,却还是失去了一双眼睛。 蓝梓汐的心一酸,象是被人戳进了一把钢刀一样的剧痛,伸出小手轻抚他的眉眼:“傻相公,这位将军既然只肯在你危难时再出现,你现在想要扩充军队,他首先就不会答应啊。不然,他就违抗了先皇的命令和初衷。” “我有办法。”冷墨胤亲了亲蓝梓汐的鼻尖,大手又在她的胸前游走,炙热而激烈。 蓝梓汐无奈地捉住他的手道:“其实,钱倒不是很大的难题,没钱可以赚的嘛。” “赚?我也想过,可是……”他怎么赚?原本就活得如履薄冰,周身处处都是危机,能自保,又能长到现在这么大都不错了,何况,以前双眼又看不见,身边没有得力的人相帮,怎么赚? “这个就交给我吧。”蓝梓汐自信满满地说道,当初她与赵宇飞本是同学,赵宇飞能在商界叱咤风云,她自然就不会太差,只要有本钱,再加上她掌握的一些现代技术,加上她敏慧的头脑,还怕赚不到钱么? “好,我就交给娘子,不过,现在咱们先把这件事完成了再说。”冷墨胤紧贴住她娇软的身子。 “相公,你真讨厌……”蓝梓汐早在他的厮磨下软了身子虽然还有许多话没说完,但还是不想扫了他的兴致,这厮平日里在她跟前装得像只小绵羊,一到了床上,就比饿了三天的野狼还可怕,不将她吞拆入腹,定然不会罢休,就算想跟他说话,也不会得到回应。 “一会就让你喜欢,到时,你可别求着墨胤哥哥宠爱你就是。”素来孤傲的某人,在她跟前就根本变了个人,什么肉麻恶心的话都能说得出来,真不知道第一天那个清纯的小处男到底是不是他。 一番翻云覆雨之后,冷墨胤神彩熠熠,蓝梓汐却是精疲力尽,气喘吁吁,俏丽的小脸因着情事而红扑扑的,水润娇艳,有如初绽的玫瑰。 冷墨胤的大手在她腰间轻轻按摩,每一次都将她吃得太厉害了,小丫头的身子似乎有点吃不消,他总要用内力帮她消除些疲乏。 “相公,其实,你要有一番作为,也不必非要在军事上,其实,有一种力量,比军队更加有用,也更能体现你的能力。”蓝梓汐虽然疲倦得连指头都不想动一下,脑子却清醒而兴奋得很, “你是说,建立情报机构么?”冷墨胤亲了亲她妩媚的俏脸道。 “呀,相公,咱们可真是心有灵犀呢,就是这个,相公,你眼睛不好使,但若当个特务头子,肯定是最适合的,因为特务头子一般都是很腹黑,很狡猾的,这两点,你一样也不缺啊。”蓝梓汐缩了缩脖子,她怕痒,冷墨胤亲完了她的脸后,就把嘴又下凑,这厮才吃完,又饿了么? 怎么谈理想,谈报负也不能吸引他的注意力呢,他就不能好好的做一个新时代的四有青年么?太不上进了。 冷墨胤一脸黑线,两指一错,抓住她的小蛮腰就胳吱,蓝梓汐最怕这个,扭着身子笑得喘不过气。 “你就是这般看你相公的么?我哪里腹黑了,哪里狡猾了?你个小东西,不教训教训你,还真让你上房揭瓦了。”冷墨胤咬牙切齿道。 “不行了,不行了,呵呵,呵呵,相公啊,别……我错了,我错了呀。”蓝梓汐不停地求饶,一个劲地在床上滚来滚去。 两人在床又又闹了好一会子,冷墨胤看蓝梓汐笑得真没力气了,才罢了手,将她揽进怀里,又掖好她身后的被子,生怕冻着了她。 “不过我要告诉你一件事情,母妃送你的那块风云牌,就是你刚才说的情报机构的表示。”冷墨胤在蓝梓汐耳边吹着气道。 “什么?你说这块风云牌就是代表着一个情报机构?那为什么母妃不把这个交给你呢?”蓝梓汐睡意全无,一身的精神。 “这个我也不清楚,可是她现在既然把这个给了你,那不就是等于给我了么。”冷墨胤无奈的说着。 “那这个机构根据地在哪里?你去看过了没?”蓝梓汐本来就有打算想给建一个情报机构,现在有个现成的当然是再好不过了。 “没有,母妃没有告诉过我在哪里,不过不是她不想告诉我,而是连她也不知道在哪里?”这个冷墨胤是知道的。 “切,那你不是说了等于没说么,不过难怪母妃知道我牌子丢了的时候,脸色那么难看啊,还好丢的是个假的。”蓝梓汐笑道。 “你就全当没有吧,反正她的东西我也不稀罕。”冷墨胤提起王妃给蓝梓汐留下来的东西,很显然没那么多兴趣。 “嗯,等着吧,等我帮你把商队建起来,到时候,情报网也会建起来的,相公,等咱们强大了,看谁还敢在我们面前叽歪,一个不好,将这天下夺了玩几天又如何?”蓝梓汐豪气干云道。 里屋外,月季坐在门边不远处绣着冷墨胤的一件中衣,紫晴也坐在另一边,做着活计,听到屋里不时传来欢快的笑声,紫晴脸一红,起身朝后堂走去。 月季便转过头看向一层门帘,一层门关着的屋子,水灵灵的眸子里滑过一丝淡淡的哀痛。 “咚咚”窗口传来一轻一重的敲击声,月季立即放下衣服,起身退了出去,出了门,让她震惊的是,敲窗的竟是碧莲,月季立即沉了脸道:“怎么是你?” “怎么是我?应该是谁?”碧莲苍白的脸上勾起一抹嘲讽。 “你不是受了伤么?不回去养着又来做什么?”月季冷着脸道。 “打小起,就是你我一起服侍二爷,二爷不喜欢你身上那股味儿,就只要我拢边,你面上不显,平平静静地做着二等丫头的事,爷跟前的事全是我来做, 内里,其实嫉恨得不行了吧。如今看我被二奶奶嫉恨,就上赶着巴结二奶奶,踩压我,正好趁了你这么多年来的心意,报了怨仇吧。”碧莲一脸愤恨地说道。 “我不知道你在说些什么,二奶奶是个强势的,你自个不知死活非要当着她的面跟二爷亲近,故意作出那番二爷非你不可的姿态来,你是在气二奶奶,还是在自谋死路? 如今闹成这种地步了还不知悔改,又来找我发冤枉气做什么,我招你惹你了?”月季说话不紧不慢,声音也是细声细气的,言语却也是半点不饶人。 “说这些个做什么,你既然看我在敲窗,就应该知道我的身份,如今我就要被赶出梓枫院了,你必须得替我想法子,留住我才是,不然,上头怪罪下来,你也未必能担当得起。”碧莲不耐地说道。 月季轻蹙了蹙眉,冷冷地将碧莲又打量一番道:“你是不是脑子被二爷踢坏了,说的全是奇奇怪怪令人听不懂的话,小心明儿爷把你送到疯人院去就是。” “你听不懂,当我是傻子呢,这么些年,你做了些什么当我不知道么?都是同道中人,何必再装,非要让主子下了令,你才肯认么?”碧莲冷笑道。 月季脸色一变,一脸惊诧地看着碧莲,半晌后似乎恍然大悟,厉声道:“原来……原来你以前那么体贴服侍少爷,全是假的,你……你是谁派到少爷跟前来的,都对少爷做过什么?” 突然一扬声:“冷大哥,你在吗?你可听见这个贱蹄子都说了些什么?”黑影一闪,冷辰如鬼影一般出现,冷峻的眸子闪着凛冽的寒光,手一伸,拎起碧莲的领子就往前堂里去。 碧莲大惊:“月季你……你……你敢陷害我?” 冷辰手一甩,将她扔进屋里,月季已经去请了李嬷嬷过来,紫晴从后堂出来,就看到碧莲趴在前堂里,而素来不进前堂的冷辰也守在门口,本该歇下了的李嬷嬷面色严峻地瞪着碧莲,这一切,都让紫晴莫明得很,小声问道:“这是……?” “请二爷二奶奶起来吧。”李嬷嬷道。二爷二奶奶早该睡了,可这情形似乎很严重啊,紫晴也没多问,就去敲里屋的门,没多久冷墨胤起来了,披了件外袍从屋里出来。 月季和紫晴都想过去帮他穿好衣服,可又都迟疑着,知道这位性子怪癖,一般的人不许拢边,碧莲一见颤抖着起身挪向冷墨胤:“爷,奴婢来服侍您。” 冷墨胤果然没有动,任她帮他扣好外袍的扣子,然后大步走到堂中,准确地落坐在正位上,碧莲眼中一喜,二爷到底还是舍不得她的,除了二奶奶,自己怕是唯一一个能近二爷身的女人。 “说吧,出了什么事?”冷墨胤淡淡道。 “二爷,为何不让二奶奶也起来,这事怕是不能瞒着她呢。”月季就小意地在一旁提醒道。 “她累了,一点子小事,不要烦扰她。”冷墨胤俊逸的脸上就勾起一丝宠溺的笑意,小声道。 月季垂首不再说话,李嬷嬷道:“碧莲,你今儿跟月季都说了些什么,还不速速招来?” 碧莲垂头,咬牙并不回答,月季就将先前与碧莲在外头说过的话又复述一遍给冷墨胤听,末了说道:“二爷若是不信奴婢,冷辰可以作证,当时碧莲的声音也不小,冷辰就在附近,定是听到了整个谈话过程。” 冷辰淡淡道:“属下只听到了后面几句,碧莲说什么与月季是同道中人,又说有主子会找月季姑娘的麻烦什么,不是听得太清楚,大意便是如此。” 李嬷嬷气得脸都黑了,指着碧莲道:“你打小就跟着二爷,原以为你是最合二爷心意的,我就处处护着你,连着月例也给你双份的, 你在二爷屋里,比外头小门小户的小姐过得还要尊贵富足,原想着,等二爷成亲后,就想法子让二爷收了你,不成想,你……你竟然是个奸细,快说,是谁派你来的,你又有何目的?” 碧莲早就泪水迷蒙了,跪爬在冷墨胤脚前哭道:“二爷,奴婢是什么样的人,您是最清楚的,奴婢九岁就跟着二爷您的身边,这么多年了,没一日离开过爷,奴婢若是有害爷的心,当年又岂会……岂会救爷。” “住口,莫要拿当初的事来挟恩图报,碧莲,你若还有点良心,就赶紧的招了,不然,嬷嬷我的手段你应该是知道的。”李嬷嬷一听越发生气,厉声道。 “招什么啊,二爷,奴婢真的不是奸细,奴婢是中了圈套了,奴婢就是觉着月季可疑,她以前总是一听到有人敲窗子,就神神秘秘的一个人外出,奴婢感觉她有秘密,那些话都是诈她的。刚才也学着那敲窗声,故意引她出来,就是想挖出她的秘密呀。”碧莲哭道。 “你血口喷人,爷和奶奶早就歇下了,外头就我在,有人敲窗我自然要出来瞧,怎么就成了有秘密的人了?”月季气得一跺脚道。 “哼,你坐在正屋里,我在外头敲,隔着两张门,一长一短两次敲击,声音并不大,你却能听得到,是你的耳朵太过灵敏,还是你一直就在留神着?月季,你若是没有秘密,鬼才相信。”碧莲冷笑道。 “真不知道你在说什么,屋里安静得很,你突然敲窗,聋子才听不见吧。”月季和碧莲你一言来,我一言去就吵开了。 冷墨胤眉头一皱,起身对李嬷嬷道:“全送庄子上去,以后别让爷听到她们两个的声音。” 李嬷嬷点头道:“爷英明。”转身正要走,就听屋里蓝梓汐道:“月季好好儿的送走做什么?留下,送碧莲走就行了。” 李嬷嬷听了就有些不太高兴,二爷发下的令,二奶奶就算不赞成,也不应该当着就反对爷,这太下爷的面子了。 可冷墨胤眉头都没皱一下就道:“行,就依娘子的,娘子,你可是冷了,为夫就进来。”说罢,起身扔下一屋子的人,自顾自的进了里屋,冷辰默默地闪身离去,月季大喜,跪着向门里磕头致谢。 碧莲正要再求,李嬷嬷抄起桌上的抹布就往她嘴里塞,一挥手,叫了两个婆子进来,拖了碧莲出去。 蓝梓汐这当口却披了衣服起来,从耳房出去,找到雪慧,在她耳边吩咐了几句,等冷墨胤进里屋里,蓝梓汐才从耳房又转回来,冷墨胤见她起来了,疑惑道:“娘子,你怎么起来了?” “我觉得碧莲不是奸细,所以让雪慧跟着,等她到了庄子上,再将她带到一个稳妥点的地方呆着。”蓝梓汐淡淡地回道。 冷墨胤唇边就露出一丝欣赏的笑意:“娘子不是最讨厌她的么?怎么反而还信她,要救她?” 蓝梓汐嗔他一眼道:“相公应该也是相信她的吧,所谓送到庄子上,怕也是在变相的保护呢,不过,我倒不是信谁,只是觉得她与月季两个肯定是有一个在撒谎,或者,她们两个都不是奸细,或者其中之一才是,或者两个都是,总之,相公你这屋里不干净就是。” “她们两个都是母妃选给我的,又都是家生子,按说应该是没问题才是,以前我也没发现有什么不对劲,只是单纯不喜欢月季,现在看来,这两个人怕是真有猫腻,我又怕她们对娘子不利,所以才打算全都送走,再暗中调查。” 冷墨胤心疼地抚了抚蓝梓汐的额发,语气里带着一丝愧疚:“娘子,我如何都无所谓,反正都习惯了,可是,我不能冒险,我怕她们对你也下手啊,月季既然有嫌疑,那就应该赶走才是。” 102:背后之人,太妃送礼 “傻相公,她们不过是两个丫头罢了,危险的是他们背后的人,如果不将那个人揪出来,送走了这两个,还会有另外的人进来害人,你娘子我可不是瓷瓶子做的,一碰就会碎,打小到大,不说是身经百战,也是历尽艰险了, 这点子小儿科的手段还难不到我,月季这丫头可不简单,从她敢将碧莲当面揭穿就可以看出,她要么对你是忠心耿耿,没有半点二心,要么,就是个深藏不露的高手,不容小觑,我还真对她产生了极大的兴趣呢。” 清澈灵动的大眼看着窗外月影斑剥的桂树,她不怕斗心机,更不怕耍阴谋,她只要所爱的人一心一意地将她放在心坎上,一心一意对她,就算跟他在一起有再大的困难,再大的危险,她也不会害怕,会迎刃而上,更会帮助他打败所有的敌人。 第二天起来,月季照旧前来服侍蓝梓汐更衣洗漱,蓝梓汐面色淡淡的,一如平常一样,没有半点不豫之色。 反倒月季眼圈红红的,一双俏目快肿成了核桃,见了冷墨胤,脸色明显就有些发白,一看就知道,因为昨天冷墨胤说要送她走的事心中难过,肯定哭过了的。 “爷就这性子,我已经把你留下来了,你就好生给我办差就是,莫要想太多。”蓝梓汐笑着安慰月季道。 月季听了又要下跪行礼:“奴婢……多谢二奶奶宽容。” “傻丫头,你揭发碧莲,我还来不及说谢谢你呢,快快起来,你也知道,我早就讨厌碧莲了,哪里会信她?”蓝梓汐扶住月季道。 紫晴也在一旁柔声劝月季:“二奶奶最是明察秋毫的,哪个是忠的,哪个是奸的,多看几天就能辩得出,绝不会让跟着的人吃冤枉的。” 月季这才安下心来,见冷墨胤由青鸢引走向卧房外走去时,她还是小声提醒道:“二爷还没吃药呢,我去给爷端药来。” “嗯,还是你做事周合,快去吧,我这里有紫晴就好了。”蓝梓汐笑着夸月季道,月季便退出卧房,蓝梓汐对紫晴道:“你可把王爷喜欢的那只波斯猫给找来了?” “找来了,让冷辰抓来的,就关在偏房里呢。”紫晴声道。 一会子月季端了药来,正要送去给冷墨胤,蓝梓汐道:“你这丫头,怎么还不长记性啊,小心你还没拢他的边,他就一掌拍飞了你,这药可不就得重熬了么?”说着,就上前去接了那碗药,端了出去,冷墨胤人已经被青鸢带出去了。 月季也要在后头跟着,紫晴就唤住她道:“昨儿个你给爷做的中衣,我瞧着好象小了点,你再比比尺寸看看。” 月季担心地看着外头:“二爷喝过药后,要吃几粒腌梅子压压口的,二奶奶可拿了梅子?” “放心吧,青鸢早备好了,今天是备的大枣呢。”紫晴不由分说拽住月季不让她出去。 月季还要多说什么时,蓝梓汐已经端了空碗回来了,一脸是笑道:“没想到相公喝药还蛮乖的,要是我,天天喝这么苦的药,肯定闻了药味儿都会吐。” 月季就笑道:“打小儿就喝的,早就习惯了,哪里还怕苦。”又问:“今儿给爷吃的大枣压嘴,爷怕是不习惯吧。” “可不,喝药乖乖的,吃蜜饯时倒是眉头皱得老高,真真气人,像个小孩子一样呢。”蓝梓汐就备了东西准备去王府屋里请安,边收拾边道。 “嗯,那一会子还是带些腌梅子给爷吧,爷吃惯了的,就好这一口。”月季道。 蓝梓汐也没再说什么,昨儿个回门,夏家也打发不少东西让她带回吴王府回礼,虽说比不得吴王府送过去的,但多少也是个心意。 带着月季和紫晴两个,进了正屋,就见宁婉茹也坐在王妃屋里,看她眼圈儿红红的,当然知道是昨天的效应今天还在持续的缘故。 刚才一路上走来,仍是有不少人在议论昨儿世子妃屋里有野男人的事,有的人便争辩说,那是世子爷,是二少奶奶误会了云云,有的人则据理力争,说什么世子爷应该去了军营什么什么。 两方争得越凶,对宁婉茹的名声就越发不好,偏昨儿个皇上又训了吴王一顿,说是要免了冷墨泽在军营里的职务,这让宁婉茹连自辩都不敢了,真真是哑巴吃黄莲,有苦难言啊。 给王妃请过安,又送上回礼道,蓝梓汐象没事人一样对宁婉茹道:“大嫂瞧着气色还不错,昨儿个晚上看来睡得很香吧。这是我娘家回的礼,还请大嫂不要嫌弃。” 说着,让紫晴拿了个礼盒送给她身边的书琴,书琴瞪了紫晴一眼,却并不肯去接,傲慢地扬起下巴。 “咦,大嫂还在为昨儿的事生气么?哎呀,你就莫气了,皇祖母已经骂过我了,皇伯父也训了我一顿,你再不消气,我就只好写个道歉信张榜,为大嫂你正名了。”蓝梓汐见了便起身给宁婉茹福了一福道。 宁婉茹听了更气,这件事对她伤害如此大,皇太后和皇上却只是骂蓝梓汐一顿便算是了事,这怎么能消掉她的心头之恨呢,冷冷道:“弟妹这样子可不见得有半点认错的诚意,你这张嘴,死的都能说成活的,能把人冤死呢。” “哎呀,我真是错了,怪我,怪我胆子小,当时该多看两眼大嫂床上的男人就好了,也不至于会认错啊,我昨儿个真跟皇伯父解释了,一再的强调那个男人真的是大哥,不是别人,唉,皇上信是信了,却是大发雷霆,将父王都训了一顿,说是大哥心思不纯,野心太大,还是让墨胤去军营历练历练,大有将来让墨胤接管父王手上兵权之意呢。”蓝梓汐这话纯属瞎掰,皇上可没说过让冷墨胤接管兵权。 宁婉茹听了果然气得蹭地一下从椅子上站起,怒道:“冷墨胤一个瞎子能掌什么兵权,莫要笑掉别人的大牙了,世子英明神武,又文武全才,你……你这个奸诈的贱人,都是你害了他……”真是沉不住气,一两句话就让她连脑子都卡壳了,这不是明摆着要挨骂的前奏么? 果然王妃气得脸一沉道:“婉茹,你说话注意些,墨胤的眼睛再不好,也由不得你们来置评,你怀了身子,就不用天天来本妃屋里请安了,若是有心,就去照顾侧妃吧。” 宁婉茹一肚子的火还没发完,就被王妃开赶,顿时火气更大,起身扭头就走了。 等宁婉茹走后,王妃就拿眼瞪蓝梓汐:“你呀,何苦又气她,就不能消停些么?” “母妃,谁让儿媳头一天进门,他们两口子就欺负相公来着,在华亲郡王府,为何就咱们娘两在火场里,她们都提前去了呢?侧妃,花颜,云妹出去算是凑巧,那她呢?为何就能预知危险?当她是神人么?母妃,人家可是想要您和我的性命呢,我只是给她弄点开胃菜,气气她,她就受不了了?” 王妃摇了摇头,无奈地看着蓝梓汐道:“你这孩子,锋芒太露,终是要吃亏的,以后还是收敛些吧,莫要树太多敌人,我知道你心疼墨胤,对墨胤好,可这府里有多复杂你知道吗?你那点子斤两,又能挑起多重的担子?” 王妃这话犹如一记重锺,击得蓝梓汐五内俱开,是啊,这个王府比夏家还要复杂,权力,利益交错,每个人为了自己的利益不择手段,又岂是自己这一个小小的弱女子能担得起的? 可是,不去争,不去抗,就等着人来欺负么?你兰惜情贵为王妃,不是连自己的儿子都没能护得住么?连儿子的世子之位都被夺去了,到了今时今日,王妃不思已过,反而还是如此中庸,奉行明哲保身……也难怪一个小小的萧侧妃也能在她头上拉屎拉尿,作威作福了。 人在社会关系中处于什么样的地位,是否能得到别人的尊重和敬爱,不是取决于别人待你如何,而是你自己对代周遭人的态度,你是软弱可欺的,人家就会欺你,你是恶毒无行的,别也人会用恶毒来对付你。 善良宽容并没有错,错在毫无底线,善良也要看对人,不是每个人都懂得感恩啊,农夫和蛇的故事可不是瞎编的,绝对是血淋淋的事实。当别人的攻击谋害你毫不抵抗,反而逆来顺受时,那你的敌人只会变本加利。 蓝梓汐前世就吃过良善软弱的亏,死过一次的人,总是能大彻大悟,更懂得如何保护自己,保护自己所拥有的,保护自己所爱的人,今世的出身地位比前世还要差,她由一个不被承认的庶女一步一步走到今天,靠的,就是那股子不服输,敢于抗争的倔劲。 王妃的本意确实是在劝慰和维护她,但退缩和忍气吞生不是蓝梓汐的个性,这一世,要活就活得张扬活得姿意,哪怕炫烂而死,也不愿黯淡偷生。 心中虽是如此想,面上却乖巧应了,王妃明知她在敷衍,却也无奈,便转了话题道:“听宫嬷嬷说,你们两个昨儿个回来的晚,可是为了何事?” “去宫里了,皇祖母想见见墨胤。”蓝梓汐不想将太后病重的消息告诉王妃听,王妃性子单纯,知道了也只会徒增烦恼,于事无益。 王妃便点了点头,一会子宫嬷嬷端了参茶上来:“二奶奶喝点吧,才新婚,二爷又是如狼似虎的年纪,要多补补才是。” 蓝梓汐的脸立即染上了红晕,没想到宫嬷嬷竟然是个爱开玩笑的,娇嗔的看一眼,端起茶婉喝了一口,小声道:“嬷嬷又笑话我。” “可不是笑话,是要补补呢,补好了身子,您再多多辛苦,早些有动静,也让王妃早些抱上孙子才是正理儿呢。”宫嬷嬷笑得见牙不见眼,一个劲的又端上来果盘点心,全往蓝梓汐身侧的小茶几上堆。 王妃笑了:“嬷嬷小心她积食。” “不会,点心好吃着呢。”蓝梓汐吃得两眼都眯了,王妃虽然软弱,待她却是极好的,前世就没有娘疼的她,翠芹又不在跟前,有王妃这样一位温柔又美貌如仙的婆婆疼着,感觉也很不错。 王妃一抬眼,看见今儿跟着来的是月季和紫晴,不由有些诧异:“月季不是墨胤跟前的么?如今怎么跟着你了?” “正要跟母妃说这事呢,相公性子怪,除了碧莲就不喜欢别人拢边,我瞧着月季还不错,就让她跟了我,相公跟前如今由我的大丫头青鸢跟着,他虽然不太喜欢,但也还过得去。”蓝梓汐就笑着回道。 “碧莲……身子还没好么?”王妃皱眉问道:“以前墨胤也就让碧莲拢边,别人谁都不喜欢,那丫头虽然有点急攻近利,却也还是个妥当的。” “碧莲被相公送到庄子上去了。”蓝梓汐就知道王妃还是喜欢碧莲的。 果然王妃眼里就滑过一丝的不豫之色,冷下脸道:“碧莲对墨胤最是忠心不过了,墨胤也合意她,怎么会送她走?梓汐啊,你的性子也不能太强势了些,墨胤以后也不可能就只有一妻,开枝散叶责任重大,你还是得学着宽容一些才是。” 蓝梓汐惊诧地看着王妃道:“母妃,冤枉啊,可真不是儿媳让送走的,是相公,相公连着月季都要一块送走呢,儿媳好说歹说才留下了她,不信您问月季就是。” 王妃想让冷墨胤一夫多妻的心思还真是不死,没法子啊,谁让她是这个时代的贤妻良母呢,王爷跟前也不是有好几个妾室么? 虽然很恼火王妃的话,但蓝梓汐还是忍了,这种事情正面冲突对自己一点好处都没有,只会招来别人的口诛笔伐,而且,王妃虽然是个性子软的,但她的地位摆在那,又是冷墨胤的亲娘,与王妃生隙只会孤立自己,更何况,在蓝梓汐的眼里,爱屋是要及屋的,看在墨胤的面上,也要忍让王妃。 “哦,月季,真有这事?”王妃问道。 “回王妃的话,二奶奶仁慈,碧莲几番挑衅二奶奶,二奶奶也没如何她,昨个儿晚上也不知她发什么疯,说奴婢和她都是听命于另外的主子的,还说要奴婢在二奶奶跟前想法子,让她回到二爷跟前去。”月季眼圈儿一红回道。 王妃脸色一沉道:“听命于另外的主子?她的主子不是墨胤么?她还要听谁的?” 宫嬷嬷在一旁也怒了:“没想到碧莲竟然是这样的人,王妃,若果真如此,这丫头还得多审问审问才是,看她另外的那个主子是谁。” “她人呢,已经被送走了么?”王妃气得一拍桌子道。 “嗯,相公昨儿晚上连夜就送走了,我也没拦着,似这样有异心的丫头留在跟前实在不好,原想着也要审她的,可她胡乱攀咬人,相公又说过去曾承过她的恩情,就放她一马,送到庄子上去,让她好生反省反省。”蓝梓汐就一副宽宏大量道。 人已经被自己和冷墨胤控制,暗中观察,看到底是碧莲身后有人,还是月季身后有人,这事可不能让王妃掺合坏了。 王妃听了也就没再多说,只是冷冷地瞧了月季一眼,眸中寒气逼人,月季缩了缩脖子,头垂得更低了。 蓝梓汐淡淡地睃了月季一眼,笑着对王妃道:“母妃放心,有儿媳在呢,看哪个不长眼的敢再害我的相公,可莫要让我抓到,不然,剥皮剜骨,将之削成个人棍玩儿,到时,可莫要怪我心狠手辣就是。” 此言一出,莫说月季,就是站在王妃身后的宫嬷嬷都跟着打了个冷噤,不由多看了蓝梓汐两眼。 要的就是这个效果。 王妃不赞同的看了蓝梓汐一眼,无奈道:“你这孩子,看把人都吓得,以后可别再这么说话了,没得让人以为你是个多恶毒的人。” 蓝梓汐呵呵笑了两声,她不在乎担点子恶名,只要真能震慑那些心怀不轨的人就行了,从王妃屋里出来,蓝梓汐让月季先回去,自己带着紫晴往鄂太妃院子里去。 手帕她已经帮鄂太妃送到,按礼应该回个话的,何况自己还有回礼要送给太妃, 太妃院里的榕树叶子落了一地,踩在软软的榕叶上,耳边传来微风和自己沙沙的脚步声,心也跟着宁静安祥起来,也怪不得太妃不愿意住在后宫里,吴王爷能给她置这么一间风景如画,又安宁闲雅的院子养老,鬼才喜欢那风云波诡的后宫呢,这位太妃想来也是个懂得生活的。 太妃院里人见她过来,忙上来行礼:“太妃正用过早膳呢,二奶奶倒是来的及时,要不然,一会子老人家去佛堂了,二奶奶就要白来一趟了呢。”原来这位太妃还是个信佛的人么? 蓝梓汐笑着赏了那丫头几钱碎银子,丫头高兴地掀开帘子,蓝梓汐低头进去,就见太妃歪在黄梨木椅子半寐着,忙上前恭敬行礼。 鄂太妃睁开眼,打了个呵欠:“你来了?过来坐。”指指身边的绣凳。 “孙媳站着就好。”蓝梓汐拘礼道。 鄂太妃淡淡一笑道:“你个破猴儿,估计你在太后娘娘跟前也没这么老实吧,叫你坐就坐,装斯文给谁看呢。” 蓝梓汐被太妃突然如其来的熟络吓了一跳,饶是反应聪慧的她也一时没有反应过来,怔怔地看着太妃。 “坐吧,发什么呆呢,莫说你是墨胤的媳妇儿,就凭我和你奶奶的手帕交,也没得让你在我跟前拘礼的理儿。”太妃嗔她一眼道。 话说到这份上,蓝梓汐再不坐,就显得矫情了,她笑了笑坐下,又让紫晴拿了礼物给鄂太妃。 鄂太妃喜笑颜开,象个孩子似的亲自打开礼盒,一瞧是双半缺后根的拖鞋,顿时愣住,拿在手里翻来复去瞧了半晌。 “是双棉拖鞋,太妃,您穿脚上试试,晚上起夜穿这个又暖和又方便,在屋里随意走动也不错的,一共做了三双,我奶奶一双,太后一双,您一双。”蓝梓汐说着就蹲下去,给鄂太妃脱鞋。 鄂太妃怔了怔,脸上浮出一丝的不自在来,但还是让她脱了,蓝梓汐再帮她把拖鞋穿着,鄂太妃踩了踩,松软舒适, 又起来走了走,比起一般的绣花鞋来要更轻便呢,鄂太妃唇角不自觉的就勾起了一抹笑意,不由得多看了蓝梓汐两眼,见她清丽的眉眼里带着丝丝濡慕之情,唇角含着淡淡的浅笑,不媚不骄,宁静娴雅,没想到周华还教出了这么一个好孙女儿出来,她还真是命好呢。 “你这孩子就是窝心,怎么想着要做这种鞋来的,我活到这么大岁数,还是头一回穿这样的鞋呢。”太妃扶着蓝梓汐的手在屋里走了几圈后,又退回到椅子上坐下,笑道。 “年纪大的老人家穿着这个在屋里方便,也省把把绣花鞋的后跟给踩踏了,下回不好穿。” 这种棉睡鞋在前世再普通不过了,她也知道,对于太后和鄂太妃来说,什么样的金银珠宝没见过,好吃好玩的都早就玩够了的,要送一件让她们记得住的礼,就要这种,能让她们感觉窝心体贴的。 “你送我这么好的礼,我不给你件回礼还实在是说不过去,早就听说你是个小财迷了,沫儿,去把先帝赏的那对黑镯子拿来。”鄂太妃就笑着说道。 蓝梓汐听了反而觉得有点不好意思,忙道:“可使不得,孙媳可不敢要先皇留给您的东西,万万使不得的。” “使得,使得,我都是黄土埋了半截的人了,留着也没用。”鄂太妃笑着,一会子手镯拿来,鄂太妃亲自拿起,非要给蓝梓汐戴上。 还真是一对黑得通透晶亮的玉镯,蓝梓汐自从与吴王府订亲以来,所见的好东西着实不少,太后娘娘赏的,皇上赏的,加上王妃和冷墨胤给的,琳琅满目可真是各种各样,如这对玉镯这般珍奇贵重的还真是头一回见,一双清澈灵动的大眼瞪得老大,满眼全是欢喜之色。 鄂太妃见了越发高兴,将两只镯子全给她戴起:“先皇后宫妃子无数,就赏了我这一对乌镯,这可是风月国最珍稀的乌玉,这么上乖的玉质,好多年也难得找到一块呢,以后就戴上,别取下来了。” 这也太贵重了吧,不过一双棉拖鞋而已……蓝梓汐也难得觉得不好意思,有点不好意思收:“太妃……” “叫祖奶奶吧,我虽没儿子,可吴王一直待我如母,他的儿媳,我自当也当孙媳看的。”鄂太妃眼里滑过一丝黯然,强行又将镯子给蓝梓汐撸了回去。 话说到这份上,蓝梓汐再不收,就有点不好意思了,心里暗道,以后有了好东西,一定也要想着给鄂太妃一份。 突然又想起长公主来,那长公主可是最小气刻薄的,要是知道鄂太妃将这么贵重的东西送给了自己,只怕会闹将起来,一时就有点为难起来。 “你莫要想这么多,东西是我的,我想送给谁就送给谁,哪个都不能置喙。”鄂太妃似乎看出了她的心思,安慰道。 蓝梓汐心里这才踏实了些。 鄂太妃便与她闲聊起来:“花颜那孩子前些日子去了华郡王府一趟后,再没往吴王府来,也不知道她出了什么事。” 那天是风傲柳将上官花颜气走的,之后自己又是回门又是进宫的,哪里管过她,倒还真没见她这两天在府里露面。 “过两天应该就会来的吧。”蓝梓汐随便回道,鄂太妃想来也是寂寞,上官花颜若是能常来陪她,也能热闹一点。 “但愿吧,那孩子心思简单,打小儿又是同墨胤一起长大的,跟你应该很亲才是。”鄂太妃便看着蓝梓汐的眼睛说道。“她性子爽直,以后有什么得罪的地方,你千万别跟她见气,有什么不好的,你直接来告诉我就是,我定会骂她的。” 蓝梓汐便笑着夸了上官花颜几句,看看时辰不早,她还要进宫去看望太后娘娘呢,就想告辞。 鄂太妃却拉住她道:“上回听说你的风云牌在起大火时,丢了?” 蓝梓汐听得怔了怔,没想到鄂太妃也会关心风云牌的事,便哭丧着脸回道:“是啊,母妃很伤心呢。” 鄂太妃的眉头就几不可见地皱了皱,拍拍她的手道:“那也不能怪你的,谁让那风云牌那么重要呢,丢了就丢了吧,那东西拿在手里也未必是福。” “祖奶奶,风云牌究竟有什么用啊?为什么您和母妃都这么看重它呢,不就是块木牌子么?”蓝梓汐满眼乞求地问道。 “呵呵,这个你还是问你母妃吧,我也只知道个大概,听说是关乎兰家的全族财富呢,不过,也只是个传说罢了,兰家传下几百年,子子孙孙也没见过谁真拿风云牌去寻过祖传的财宝,就是……几十年前那场大灾下来,兰家也没想过要拿风云牌挡灾,倒是传给了你的母妃……兰家如今连一个男丁也没有了,算是灭族了吧。” 老太妃眼神悠长地看几窗外,一双保养极好的眸子里就滑过一丝苍凉和沉痛来,蓝梓汐听得大震,失口道;“灭族?!您是说,母妃的娘家是被灭了族的?” 老太妃抚了抚她的额发道:“是啊,那一年,被莫明其妙灭族了,整个朝野都震惊了,偌大个兰家,族人足有五六百啊,杀得尸骨遍野,孕妃和孩子都没有放过,那时,你的母妃还很小,正好没在家,所以才逃过了一劫,不然……” 鄂太妃说到此处,似乎觉得自己说得太多了,就叹了口气,喝了口茶道:“好在兰家的祖业还在,也就都成了你母妃的嫁妆,是了,你母妃既然将风云牌传给了你,自是祖产也传给了你了,你也该学着好生替她打理打理了,她那性子根本就不是做生意的料。” 王妃并没有让她打理生意啊,莫非自己非要争着去?不过,墨胤说过,他还是有点钱的,看来,他所说的钱,应该就是王妃的嫁妆吧,也不知道墨胤有没有亲自管理。 正发怔时,鄂太妃又道:“我也给花颜那孩子留了些产业,你母妃若是让你帮着理事时,你可记得多带着花颜,她是个马大哈,做事不想事,不像你,小时候受过苦的,就懂事得多,你也帮我带带她,教教她,别让她总是任着性子,只知道像只猴儿似的乱玩。” 蓝梓汐看太妃眼里蕴着淡淡的寂寞和无奈,那推辞的话就怎么也不好说出口来,这也是一个长辈对孩子的期望和无奈吧,哪个父母不望子成龙啊,长公主是不可能指望了,太妃对上官花颜肯定寄予了厚望。 “好吧,如果母妃真让我去帮忙的话,不过,我自个儿还是个门外汉呢,到时候跟花颜妹妹一起学习就是。”蓝梓汐只好应了下来。 从鄂太妃屋里出来,蓝梓汐就直接进了宫,太后的病情可拖不得,带着月季和紫晴两个坐着马车进了宫,到了荣宁宫,容嬷嬷早在外头等了,见了她脸色才松了些,一把拉住她的手道:“二奶奶还真是神了,昨儿个太后喝了你开的方子后,精神就好多了,至少是睡了个囫囵觉的。” 能控制住就好!蓝梓汐听了也是一喜,几步就进了内殿,太后今儿难得的没躺着,而是坐在软榻边,一见她来,眼圈儿就红了。 “你个小没良心的,总算来看我了。”昨儿晚上才见的呀,一大早又来了,怎么能用上总算两个字?可老小老小,尤其是生了病的老人就是个不讲理的孩子,你不能跟她说理的。 蓝梓汐忙过去握住太后的手,顺势在榻边坐下,看了看太后的脸色,还好,虽然还是很晦黯,比起昨儿晚上,倒是好转了一点。 “可乖乖吃药了?”蓝梓汐帮太后按着手上疏肝通经的穴位,笑着问道。 太后就白了她一眼道:“不喝昨儿晚上能睡着么?” “您的病情太子殿下可知道了?今儿可有过来看望过您?”蓝梓汐听了便急切地问道。 太后听了脸色就有些黯淡,幽幽道:“哀家昨儿个晚上罚皇后跪了半晚,皇后伤了风,他最是心疼他母后,这会子定是怨怪哀家呢,哪里会来看我。” 太后竟然会罚皇后跪了半晚,呀,真牛,蓝梓汐立即闪着星星眼崇拜地看着太后,对她竖起大拇指道:“皇祖母好给力。” “给力是什么?”太后眨巴着眼问。 “就是好厉害嘛。”蓝梓汐凑近太后的耳朵小声道:“孙媳听说皇后娘娘挨了罚,心里那个爽快啊,比大热天吃酸梅汤还爽呢。” 太后听了就拿手指戳她脑门:“你这破孩子,就算高兴,也不能说出来啊,在心里乐着就好,小心祸从口出呢。” “皇祖母又在骂四妹妹什么?四妹妹又说错话了?”祖孙两正说笑时,外头就传来太子清朗的笑声。 蓝梓汐回眸就看到太子正带着个没见过的侧妃大步走了进来,他的老婆还真多,今天是玉环,明天就是飞燕,便是隔了一世,这厮的艳福也从来没浅过。 当那双湛亮清澈的大眼看过来时,太子的心猛地一缩,像是被什么东西在心弦上划动了一下,这种感觉好久没有了,梓汐,就像前世我第一次见你,老街的矮墙下,你小小的身子站在你爷爷的摊子旁,街灯照在纯朴的小脸上,一双大眼灵动而充满对生活的希望,就算那时的你,连一双完好的鞋都没有…… 而我,就是被你那一眼给电到,从此就死心踏地的爱上了你,当时,我的心就是这样的被你拨动过,隔了一世,你的容颜全改,可你的眼神却仍未变,而我的心,仍然会为你偶尔的回眸而震颤不已。 太子的眼神太过炽热,黑俊的鹰眸中,滑过浓烈的缱绻温柔,一如当年热恋中的他,这样的眼神既熟悉又陌生,呵呵,好多年了,她都快忘了赵宇飞曾经也用这种眼神迷恋地注视过自己,那时的自己应该是很幸福的吧,可惜,如今这样的目光于她而言却有如蛇蝎,令她避之不及。 目光一收,蓝梓汐上前一步,向太子福了一礼:“给太子殿下请安。” 太子的思绪被请安声打断,他似乎还没晃过神来,上前一把捉住蓝梓汐的手道:“梓汐,你做什么?” 蓝梓汐如被虫蛰一般避过,向后退了一步,可手却还被太子捉住,挣扎不开,随太子而来的侧妃脸色刷白地站在一旁看着太子,她嫁给太子也有不少时日了,每日里看太子笑得温文尔雅,对每个后妃都很体贴关爱, 可是,总感觉他的笑容从来没有达到眼底过,还是头一回,看到太子会用如此依恋炽热的眼光看一个女子,原本……以为太子爱的是夏家大小姐,如今看来,好像那女人又不是他最爱的,又或者,他真是个花心的,会见一个,爱一个? 若果如此,为何他不会用那样的眼神看自己一眼,哪怕只有一眼,她也死而无憾!看太子与蓝梓汐在较劲,在僵持,太子侧妃收了眼里的嫉妒,走上前一步柔声道:“殿下不是说要来给皇祖母探脉么?皇祖母正等着呢。” 太子似乎这才回过神来,看清眼前之人早已不是前世的容颜,虽然眼神还是一如既往的清澈,只是那原本的眷恋却变得疏冷甚至还带着一丝的厌恶,整个人像是又被打回原形,怔怔地看着蓝梓汐。 嗓音喑哑中还着一丝痛悔:“梓汐……”竟然还有一丝的哀求,你不认我可以,不要用这样厌弃的眼神看我好不好,求你了。 “殿下还是请唤臣妇为弟妹好了。”蓝梓汐看得懂他的眼神,可是,他们的一切早就在前世,在那一汪湖水中涤荡沉没,不可能重头再来了。 太子抬眸看了眼病重的太后,缓缓松开手,唇边扯出一丝苦笑道:“对不起,四妹妹与本宫的一位故人实在太像,本宫方才失态了,还请四妹妹不要见怪才是。” “殿下是说弟妹与夏大姑娘长得相似吧,她们原就是亲姐妹啊,会长得像是再正常不过的。”太子侧妃忙过来打散方道。 夏云初明明还活得好好的,这个侧妃却把她说成故人……这用意还真让人思量。 蓝梓汐装作没有注意,笑着点头道:“说得也是,殿下怕是想念我那大姐姐了吧,说起来,大姐姐如今身子也不太爽利,怕是要殿下多多照看才是。” 蓝梓汐话里有话,眼眸中就带了一丝嘲讽,赵宇飞,你若再用那深情不寿的眼光看本姑娘,本姑娘就当场吐给你看,你丫的惹了多少个女人为你要死要活,还不满足,还要纠缠本姑娘不放,真当你是人民币呢,全世界人都该爱你? “放心吧,本宫对自己心爱的女人定当会照顾得妥妥贴贴,只要她乖乖的就好。”太子也语意双关,深深地注视着蓝梓汐道。 “太子,难得来看哀家,怎么一见着你弟媳妇就说个没完,不知道的还以为你对墨胤有多关心呢,其实你两小子打小儿就喜欢打闹。”太后似乎也感觉出太子的不对劲,沉了沉脸道。 太子这才过来给太后行了一礼,坐在太后身边,抓住太后的手腕给他探脉,蓝梓汐从来不知道,原来他还会中医,那时知道他所学很广,但从来不知,他还学过医。 看他探脉的样子很专业,不像是在装,不由越发觉得奇怪。自己穿过来时,已经十六岁,那他穿过来时,这具身体是多大呢,是转世投胎吗?上回好像听他说,他没有喝那碗孟婆汤…… 莫非,他竟是在这个世界长大的么?那在成长的过程中学了医术和武功也是有的。 太子探过太后的右手后,又探右手,良久才收回道:“皇祖母,您这是……患了子宫肌瘤啊。” 103:谁不会装,王婶来访 太后听得一震,不由睃了眼蓝梓汐,她还真没想到,太子与蓝梓汐的看法竟然难得的一致,连何御医也瞧不出来的病,这两位竟然都瞧出来了。 “啊,真的是子宫肌瘤,可有治愈的方子?”蓝梓汐听得大喜,子宫肌瘤在这个时代是并没有的病症名称,不然那何御医也不会诊断不出了。他……他很可能真的知道那个治疗的方子,心中一急,就有点忘乎所已,不管不顾地问道。 太子眉眼一挑,含笑看着她道:“莫非四妹妹也知道这种病症?本宫记得,除了本宫,连何御医也是诊断不出此病的。” “啊,我也是才听说的,才听说的。”蓝梓汐呐呐地退开一些,眼睛不再看太子,躲到太后身边去了。 太子起了身,摇了摇头道:“此症着实麻烦,倒并非无药可医,就是不知病灶究竟是为良性,或为恶性,实在不好下药啊。” 这倒是实在话,蓝梓汐也正是担心这一点,良心和恶性的药肯定不能是一样啊,她不由喃喃道:“就是啊,又不能切片检验*,唉,若是能找到好的方子,不用手术也能治的……以前我就见人治好过。” 太子眼睛一亮,鹰眸中如点亮了一颗最璀璨的明星,灼灼地看着蓝梓汐,梓汐,你还敢不承认就是你么?当年那方子,除了你我,这个世界还会有谁知道? “是啊,以前的确是有人不开刀就用中医治好过,不过,方子却……”太子很快敛去眸中的星光,状似不经意随口回道。 “你……你也不知道那个方子么?我记得……”蓝梓汐一听就急了,果然顺着太子的话追问道。 “你记得什么?”太子眼神更急切,却又极力控制着自己的激动的心情,终于,她就要亲口承认,她就是蓝梓汐,就是他亲世的妻了,太子有片刻的晕眩,他不知道,当她真当面承认的那一刻,自己会不会疯狂! “墨胤不是说,殿下打小就熟读医书么?我记得他说过,天下疑难杂症,没有殿下你诊断不出,治不好的。”蓝梓汐似乎回过神来,立即瞎掰道。 太子的心快提到了半空,仿佛辛苦修练多年,只要临门一脚就要进入另一个境界,却不想被人又一脚踢回了原地,不由泄气又恼火,狠狠地瞪了蓝梓汐一眼,心中大怒:好,我让你耍小心思,我让你不肯认,今儿我非让你求着认我不可。 一起身,太子长长地叹了口气道:“真真惭愧啊,我虽然看过一个古方正是治皇祖母此病的,就是想不起来,是在哪本医书上看到的,一时又记不清这个方子了,待我回宫去查一查,希望能尽快查到,好给让皇祖母早日康复。”说罢,竟是给太后行了一礼后,就告辞,袍袖一甩,转身就走。 蓝梓汐惊得目瞪口呆,她可以肯定,他分明就记得那个方子,那些话,他分明就是在对自己说的,当她是傻子么? 他可是胎穿的,太后可是他嫡亲的皇祖母啊,这个黑了良心的,知道方子救救老人家你会死啊。 明知那厮就是故意在为难自己,让自己着急,让自己自我暴露,可蓝梓汐还是不顾一切地起身向外追去,就算承认了会惹来很多麻烦,她也不能见死不救啊,何况那被救之人是冷墨胤最敬爱的太后。 可才跨出去一步,衣袖就被人拽住,回头一看,竟然是太后,她不由怔住:“皇祖母……” 太后静静地看着她,缓缓摇头:“算了,别去追了,多想想墨胤吧,你追出去……墨胤会难受的,那孩子打小没这么认真地对待过一个人,若是你……” “可是,若是您有个什么,墨胤会更痛苦,奶奶,您放手,如果墨胤连这点信任也不给我,他也不值得我拼死拼活地嫁给他了。”蓝梓汐认真地对皇太后道。 太后这才松了她的衣袖,却还是不放心:“太子那孩子……有时心机太重,打小就有点神神叨叨的,常说要找人,你……你小心着些。” 到了这分上,太后也没有对太子失望和生气,明知他见死不救,明知他挟方子而威胁自己,太后还是这般包容他,难道这就是做长辈的无私与宽容么? 急急地带着月季和紫晴从荣宁宫追出来,可是,出门就不见了太子的踪影,带着个侧妃呢,怎么走得这么快?他不是等着我去求他的么?按理应该不会走远才是啊。 正着急时,那侧妃却从花坛后转了出来,对蓝梓汐道:“弟妹,可瞧见了我的龙凤镯子,哎呀,方才太子也不知道在生什么气,走得太快了,我一急,把手中的镯子给甩了。” 蓝梓汐皱了皱眉道:“很重要么?快让人找找吧。” “哎呀,我了来得急,丫头都没跟着呢,弟妹你跟前这两个人看着机灵得很,快请她们帮我找找吧,那可是我祖母送我的呢。”那侧妃一副急得快要哭出来的样子道。 紫晴皱眉站在蓝梓汐身后,一动不动,月季却是也跟着急起来:“那奴婢和紫晴两个帮娘娘找找吧,娘娘莫急。” 蓝梓汐不由皱眉,这月季也太自作主张了吧,自己这个做主子的还没发话呢,她倒热心肠得很,还把紫晴也连带上。 “那真是多谢了,你们两个快快寻着这一路帮我找过去,应该就在这远的地方的,可千万莫让别人给捡了去呀。”那侧妃当然巴不得了,扯着两个就往前走。 蓝梓汐虽然明知她是调开自己两个丫头,好让太子与自己方便说话,但还是不得不朝另一个方向寻去。 太子果然就在御花圆中的假山榜,几枝红梅枝头开得正闹,太子修长的身影背对着蓝梓汐,那样子,仿佛笃定了蓝梓汐一定会过去一样,好吧,她确实一定会过去。 人还没走近,太子就缓缓转身,负手站立在蓝梓汐面前,冬日的暖阳打在他俊逸清朗的面容上,象镀了一层银粉色的光芒,更衬得他丰神俊秀,儒雅飘逸。 这厮还真是养眼,若非早就知道他的德性,蓝梓汐也不介意多欣赏欣赏帅哥,饱饱眼福,可惜,家里就有一位更加俊美无俦的相公天天对着,再加上对这人实在已无感。 蓝梓汐还真有点审美疲劳了,见太子摆出一副潇洒倜傥的样子来,就感觉一阵恶心,皱了皱眉,蓝梓汐上前还是规矩一礼道:“殿下是在等臣妇么?” “梓汐,这里四下无人,我早就清场了,你何必再在我面前装,你我相识十几年,同床共枕也是多年,不敢僧面看佛面,你就不能正正经经地跟我说两句话么?就算是……他乡遇故人,难得两世还能相遇啊,总算是有缘吧。” “他乡遇故人?殿下此言我着实听不懂啊,殿下不防说得再明白一点,臣妇着实愚钝啊。”蓝梓汐一脸莫明地说道。 还再负隅顽抗,好,我就说清楚一点,看你如何狡辩,太子鹰眸一沉,向前跨了一大步,长臂一勾,将蓝梓汐揽住转了个圈,再将她抵在假山壁上,两臂圈住她,眼眸深深地注视着,迫近她的眼睛,似乎要将她的灵魂都刺穿一般, 声音也是极具侵略和诱惑:“蓝梓汐,你十五,我十六,那一年我们在一个老街的矮墙下初遇,那时的你,只穿着一双破球鞋,眼睛又大又亮,我几乎是第一眼就喜欢上你,后来,我们上同一所高中,进入同一所大学,在大学里,你曾弹一曲《蝶恋花》,让我对你死心踏地,还记得我第一次向你求婚是在哪里么?当时我跟你说过什么样的话?” 蓝梓汐被他压得死死的,半点也不能动弹,不得不一字一句地听着他回忆他们之间点点滴滴的过去,曾经的单纯与美好随着他的话语如海水倒灌一般涌向她的脑海。 她是孤儿,打小是爷爷奶奶养大,后来爷爷奶奶死后又进了孤儿院,与赵宇飞的相遇与相爱,那是她最温馨甜蜜的岁月,不得不说,赵宇飞是个很好的情人,温柔体贴又善解人意,还多才多艺又英俊潇洒,在大学时,多少女同学喜欢他,嫉妒她。 记得第一次求婚,他拿着第一个月的工资买了个廉价的金戒子,放在她最爱吃的巧克力蛋糕里,当作生日礼物送给她,当时就把她感动得眼泪巴答巴答掉,那时的他,捧着她的小脸,温柔地吻干她的泪,柔声道:“傻瓜,你这个样子,我会以为你在嫌弃我的。” 当年的温情历历在目,当年,她多么渴望怀上一个属于他们两人的宝宝,当她得知真的有了他的骨肉时,她的心激动得快要跳出胸堂子里,可是…… 心不由自主地就开始抽痛起来,就如被置入烈火中炙烤一样,眼泪不睁气地浮上眼眶,墨胤,我还是没能忘得了过去的创痛,我伪装不下去了,我的心,会忍不住会痛,会恨,会怨,到底那也是一场刻骨铭心的爱,怎么能够说忘就忘了的。 “梓汐,梓汐,你别哭,别哭,是我错了,我不该……不该伤害你的,我跟她真的只是逢场作戏,我爱的只有你一个啊,梓汐。” 她的痛,她的怨和恨,她的眼泪都让太子欣喜若狂,梓汐,你再不承认,你的表情也出卖了你,你终于肯为我流泪,肯正视我的话了,虽然看你在我面前哭泣我很心疼,可是不让你痛,你又如何肯投降?, “缝场作戏?”蓝梓汐冷笑,缝场作戏需要作到床上去么?这戏还一作就是三年,赵宇飞,不要让我瞧不起你,你明明就是感情和身体一起出轨,你明明就背叛了你的誓言,背叛了我的爱情,过了一世,你还在为自己狡辩,我真的是瞎了眼才会为了你这种人付出一生。 “真的只是缝场作戏,梓汐,你……你走后,我就象是没了魂的行尸走肉,看见你就死在我的眼前,你不知道我有多痛苦,梓汐,上天安排让我们这一世再相遇,就是给我赎罪机会的,梓汐,再回到我身边来好不好,让我好好再爱你一回,这一次,我一定再也不辜负你,再也不伤害你。” 蓝梓汐的反应让太子激动万分,她终于承认了,她的怒,她的怨都是他梦里想象过无数次的模样,只要她肯认他,就算她再恨再怨他也没关系,有爱才有恨,爱得深,恨才浓,他不怕她的怨和恨,就怕她当他为陌路,那样比拿刀割他的肉还让他痛。 再爱一回?再也不会辜负和伤害我,陈赵宇飞,你还在作戏,你还在谎话连篇,你可是太子啊,你的后宫现下还塞得下人吗?前世还只有一个小三,这一世,你想让多少个小三来害我?让她们对我群起而攻之,啃我的皮吃我的肉,噬我的骨吗? 你舍得为了我放弃你的储君之位?放弃你风情各异的后宫?赵宇飞,你若真是那痴情专一的男人,前世就不会有外遇,今世你也不会后宫嫔妃成群了,你不是打小就在找我吗?在找到我之前,你已经收了不少女人在后宫,你既然要悔改,要赎罪,找到我后,你要置那些莺莺燕燕花花草草于何地? 皇家会允许你后宫只有一人吗?后宫是平衡前朝权势的有力法宝,你舍得不用?蓝梓汐将泪意逼退,这种男人,不值得她再为他掉一滴眼泪。 唇边勾起的抹嘲讽,眼神变得再平静不过,淡淡地启唇:“殿下,你发烧了吧,怎么都说些奇奇怪怪别人听不懂的话?” 太子愕然,怎么她又退回去了?明明已经承认了的?是还在恨着自己吧,气没消呢。 “好,是我发烧了,你摸摸看,我昨儿一夜没睡,一直就想要怎么才能让你记起我,肯认我,可能是着凉了。”太子笑着拿起蓝梓汐的手放在他的额头上。 蓝梓没多久皱了皱眉,想起自己冒险过来就为了太后的病……还真的摸了摸他的额:“还好,没发烧,哦,殿下,你说的那个方子,真能找到么?”赶紧转过话题。 “那个方子啊,我好象记得不太全,是了,梓汐,那个方子我记得给你也看过啊,你还记不记得,方子里当归要多少克?”太子也不再逼她,唇边勾起一抹浅笑道。 她看过吗?怎么没有印象了呢?。蓝梓汐果真低头认真回忆起来,太子眼里的笑意就更深了,“我记得有黄芪,还有党参的,就是不记得当归的分量,你可记起来了?” “墨胤也没给我看过这个方子啊,殿下你是什么时候给看过的?是不是记错了?”蓝梓汐歪着头想了半晌,清亮的大眼淡淡地看着太子道。 一听她如此亲密地叫冷墨胤的名字,太子的脸色就开始泛黑,沉声道:“他又没本事穿到现代去,他怎么可能知道,梓汐,在我面前不要提他好不好?” “他是我相公啊,殿下,皇祖母的病真的很危险,你不记得当归的份量不要紧,将那几味药都写出来也是好的,皇祖母的病可拖延不得啊。”蓝梓汐强忍着怒火与太子周旋道。 “好,写出来也行,不过,你得回答我一个问题,当然,答案得我满意才行。”太子温柔地看着蓝梓汐,看着她因为紧张还不断揉捏衣角的手指,就算是隔了一世,她的很多小习惯还是没有变啊,一紧张就捏衣角,不想回答的问题就转移话题。 蓝梓汐皱了皱眉道:“殿下先说说是什么问题。” “你曾经爱过赵宇飞吗?”太子眼神湛湛地注视着蓝梓汐,一字一句地问道。 防若一个炸雷在头顶轰开,炸得蓝梓汐一阵头晕目眩,赵宇飞这个名字在她的心里默念过千遍万遍,爱也好,恨也好,常常纠缠在她的梦里。 到了这一世后,还是第一回听人明明白白地将这个名字叫出来,还是出自他本人之口,脸色瞬间刷白,两世积累的怒火如被人掀开了一个口子,蓝梓汐的眸中快要喷出火来,一抬手,狠狠甩了太子一个耳光,他还有脸问! 太子捂着火辣辣的脸,眼角眉稍却全是笑意:“好,打得好,你躺在千鸟湖边一动不动的时候,你知道我有多盼望你起来狠狠地骂我一顿,打我一顿么?我知道你心里有怨,打吧,我让你打个够,让你出完那口恶气好不好,只要你肯承认,你曾经是爱过赵宇飞的就行。” 贱男人!蓝梓汐真的很无语了,上回一脚怎么没踹断他的子孙根呢,太后也是他的亲祖母啊,竟然拿太后的生命来威胁自己,脑中灵光一闪,返季花肥,难道,他给太后下返季花肥,就是为了此时此刻? 返季花肥有很强的诱病功效,老年妇女,几个没有妇科病的,如若常时间在返回季花肥的环境里,就很容易将小病诱发成大病!若果真如此,赵宇飞,你也太狠毒太可怕了。 “神经病!”蓝梓汐厌恶地瞪着太子,回头看向四处,只希望有人会经过此处才好。 “你还没有回答我的问题,梓汐,你敢对天说,你没有爱过赵宇飞么?”太子一把捧住蓝梓汐的脸,痛苦地问道。 突然,一道白光向太子射来,太子不得不放开蓝梓汐回身避开。 “太子殿下一而再,再而三的欲对臣妻不轨,是何道理?”一个声音懒懒地在蓝梓汐的耳边响起。 蓝梓汐大喜,转眸看去时,不由愣住,跟随冷墨胤来的,竟然还有皇上和吴王爷,皇上脸色沉峻,眸光凌厉,对太子道:“太子,你要做何解释?” 太子脸色变了变道:“不知父皇要儿臣做何解释?” “大胆,你刚才做了什么?还用朕说明吗?”皇上怒道。 “父皇,儿臣觉得弟妹与儿臣的一位故人相似,所以多说了几句话罢了,儿臣太过激动,所以有点逾矩。”太子垂首道。 “殿下也不是头一回见臣这儿媳,怎么今日才觉得眼熟?”吴王脸色铁青的瞪了蓝梓汐一眼,质问太子,虽然方才周遭并没有什么外人,但是,蓝梓汐与太子在光天化日之下举止如此亲密,实乃有伤风化,引人诽议。 先前世子妃的事已经闹得沸沸扬扬,满城风雨,如今二儿媳又如太子不清不楚,吴王爷不生气才怪。 “早就觉得眼熟,只是不敢相认罢了,今天才知道,原来她就是小时候救过本宫一命的小丫头。”太子面不改色地瞎掰道。 “救过你一命?不太子少时遭遇何种险境,她一个小丫头又有何本事越过众多侍卫救下殿下你?”冷墨胤讥讽地问道。 “此乃本宫的*,没必要对他人说明。”太子傲然地抬头道。 “你私下轻辱我的娘子还是你的*?皇上,臣就这么一个在意的人,太子还要抢去么?”冷墨胤头一拧,过来拉住蓝梓汐就走。 吴王也一甩袖,连礼也不向皇上行就跟着走了,皇上无奈道:“皇弟,此事着实乃太子错了,朕自当处罚他。” 吴王这才站住,回身静静地看着皇上,皇上皱了皱眉道:“太子行为无状,罚半年俸禄。” 吴王淡淡道:“皇上英明,太子这半年应该很缺钱花了。”明显的对皇上的处罚不满。 皇上只好又道:“禁足一个月,在东宫闭门思过。”作为堂堂一国太子,被禁足一个月确实也算重了,皇上身体素来不是很康健,太子每日上朝,要临朝听政,一但一个月不上朝,定然会引得臣下的猜疑,尤其是亲太子的那些臣子,更会想法子弄清原尾,到时候,又是一堆子麻烦。 吴王的脸色这才缓了些,向皇上辑了一礼,对蓝梓汐道:“让你进宫来看望皇太后,你竟然……” “不关她的事。” “不关她的事。”几乎是异口同声,太子和冷墨胤同时为蓝梓汐开脱。 “是本宫不好,王叔,您要怪就怪本宫好了,本宫是……认错人了。”太子深深地看了蓝梓汐一眼,急急地对吴王道。 “也不关你的事。”冷墨胤将蓝梓汐往身后一拽道。 太子冷冷地看了冷墨胤一眼,并没有再说什么。 冷墨胤就拽着蓝梓汐走,蓝梓汐心中好不懊恼,虽然早就知道他会要胁自己,自己还是冒险来求他,没想到,最终太后的治病方子没求得成,倒让吴王爷和皇上认为自己是个行为不检,心存异想之人。 不由回头瞪太子一眼,却触到太子略显凄然的眼神,“你放心吧,我会将那方子找出来救皇祖母的。” 这还算句人话,蓝梓汐默默地转回头时,眼底的余光就看到太子眸中闪过的一丝狠戾,这样的眸光蓝梓汐很熟悉,每次赵宇飞露出这样的眼神时,就会有一个商场对手要倒霉了,她不由紧了紧冷墨胤的手,跟紧几步。 到了宫外,吴王府的马车间,吴王冷冷地看了蓝梓汐一眼,骑马走了,冷墨胤一路静默,这让蓝梓汐心中难得的有些忐忑,正要上马车时,就见月季和紫晴两个赶了过来,蓝梓汐不由瞪了这两人一眼。 紫晴有些诧异道:“二奶奶您还好吧,幸好月季机灵,让奴婢一个人跟在那侧妃身后寻东西,她自己转个弯就溜走了,想法子通知了二爷,二爷这才赶得及救了奶奶您。” 竟是月季通知的冷墨胤?可她一个弱女子,怎么能把消息送出宫去的?见蓝梓汐眼露疑惑,月季的脸就有点泛红,细声细气道:“奴婢以前跟冷辰大哥还是有些默契的,若是奴婢遇到危险,就有些暗号可以通知到冷辰大哥。” 一旁的冷辰的铁板脸竟然也难得的有些不自在,幽黑的俊眸看向别处,并不与蓝梓汐的目光对视。 蓝梓汐看了看月季,又看了看冷辰,倒觉得这两个人还真是郎才女貌,倒是不错的一对呢,只是冷辰是有品极的侍卫,而月季却只是个奴婢,身份上有点不配呢。 一旁的紫晴眼神就有些黯淡,对蓝梓汐道:“多亏了月季呢,二奶奶可记得回去要赏她才是。”蓝梓汐点了点头,跟着冷墨胤上了马车。 马车上,冷墨胤一直冷着脸并不说话,蓝梓汐也不想解释,就象她先前说的,如果冷墨胤连这点信任也不肯给她,那他就真辜负了她对他的情。 见他张俊脸冷冰冰的挨在马车另一头坐了,蓝梓汐就靠着这一边掀开窗子无聊地看向车窗外,看了一回子,又觉得眼睛有些酸涩,向后靠着想寐一会子,谁知还眼睛还没闭上,身子就被人猛地拽了过去,下一秒,唇就被封住。 她还没反应过来,唇上就是一痛,唇一张,冷墨胤的长舌就不管不顾地闯了进来,急切而热烈地吸吮着她的甘甜,霸道而狂野。 蓝梓汐先前心里还有气,小舌不停地躲闪着,不想迎合他,但怎么耐得住他狂野而奔放的激吻,很快就缴械投降,被冷墨胤吻得七晕八素,差点闭过气去。 良久,两人都有点激情似火,热情难耐时,冷墨胤才放过她,黑如点漆的眸子湛湛地注视着蓝梓汐,让蓝梓汐有一种他能一眼看穿自己灵魂的错觉。 许是看到她在发呆,在看他,冷墨胤又在她被吻得红艳艳的润唇上又亲了一口,一把将她的头按到自己的怀里,狠声道:“你是我的。以后再也不许你一个人去见他。” “我是为了皇祖母啊,只有他能救皇祖母的。”蓝梓汐有点委屈,今天闹成这样,也不是她愿意的好吧。 “为了救谁也不许去,娘子,我好怕,好怕你哪一天会不要我了,会跟他走了。”蓝梓汐能清晰地听见冷墨胤慌跳的心跳,和声音里那一丝的微颤,这个傻子,竟然在担心这个,他不知道自己有多讨厌太子么? 也许身有残疾的人对感情是不如正常人来得自信和有把握吧,他也会有很敏感和脆弱的一面啊。 “我都是你娶进门的老婆了,还能跟谁走啊,只要你不惹我生气,我保证永远也不离开你。”蓝梓汐的心一软,先前心里的那点子郁气就烟消云散了,反而升起了股子愧意来,伸出双臂环住他劲瘦的腰身,将脸贴在他宽阔的胸膛上,柔声道。 “只是相公平日都是单枪匹马来救我的,今儿怎么会连着皇上和父王也一并过来了,是谁通知他们的?”这正是蓝梓汐觉得奇怪的地方,这不是冷墨胤平日做事的风格。 “那人太经打了。”冷墨胤眼里滑过一丝的窘意,将她的头又按进自己的怀里,嘟了嘴道。 呃,原来真是他将皇上和吴王请来的?这家伙何时变得这般腹黑了,还懂得利用此事损坏太子的名声,可是……不是连着自己的名声也受了损么? 抬头看他孩子气地嘟嘴的模样,心里那点疑惑顿时消散,难得他还用了些微略,并不再是一味地动手了。 心里一舒服,人就有点困倦,偎在冷墨胤的怀里就睡着了,下车时,冷墨胤将蓝梓汐抱在怀里,紫晴和月季两个忙拿了披风上来。 “爷,风大呢,二奶奶这么睡着怕是会着凉。”月季在一旁小意地劝道。 “披风给我。”冷墨胤就腾出一只手,将披风一展,裹在蓝梓汐身上,拥住她抬脚就走。 月季眼里就滑过一丝复杂之色,踩着碎步子跟在后面,不敢弄大了声响,怕吵醒了蓝梓汐。 紫晴却在后头喃喃道:“才几天啊,也不可能这么快吧,可怎么总是这般困倦易睡呢?” 月季听了就回头道:“你在瞎嘀咕什么呢。” 紫晴忙道:“没啥。”紧追几步,到了前头去了。 蓝梓汐午饭都没有吃,一觉睡到未时,是被饿醒的,醒来时,冷墨胤没在身边了,想来应该是去练功了吧,刚要扬声,月季就端了碗参汤进来: “二爷说了,奶奶醒后定然会饿,鸡汤李嬷嬷命人熬了好几个时辰了,一直放在炉火上煨着,奶奶趁热喝下去吧。”冷墨胤这家伙还真体贴。 蓝梓汐喝完一碗汤,果然觉得神清气爽,月季又给她端了云片糕来,吃过点心,正想再喝点茶时,就听外头青鸢来报:“二奶奶,荣郡王妃过来了。” 荣郡王妃?自那天帮华郡王请过客后,就一直不见踪影,今儿怎么来了? 蓝梓汐忙让月季帮自己更衣梳妆,出来就看见荣郡王妃笑着坐在正堂里,青鸢沏了茶过来斟上。 “侄媳气色看着不错啊。”荣郡王妃笑道。 蓝梓汐在侧位上坐下后道:“多日不见,王婶的气色也很好呢,莫说侄媳还真觉得与王婶您投缘,这几天正想念王婶时,王婶就来了。” 荣郡王妃听得怔了怔,随意笑得更加亲切自然:“哦,我也觉得与侄媳你投缘呢,那日侄媳在王嫂家没有吓着吧,哎呀,你看我,那天临时有点事,就没去得成,倒还躲过一劫呢。” 蓝梓汐就道:“王婶命大福大,自然会少灾少难,不像侄媳和母妃,那日不是有奇遇,还真怕再也见不着王婶你了。”哪有那么凑巧的事,帮着请客的人自个却突然变卦不去了,不是事先知道会出事,还有别的原因么? 荣郡王妃果然就带了一丝愧意道:“侄媳的风云牌应该还在吧,哎呀,当时听说王嫂家起火,我就担心侄媳你的风云牌会被烧掉呢。” 她竟然不知道自己的风云牌被偷一事?当时可是闹得很大的,不可能过了好些天,还没有传到荣郡王妃的耳朵里呀?哦,是了,她应该是来表功的吧,正是她的提醒,自己才提前作了防范。 “丢了,就在起火前,不知被谁偷走了。”蓝梓汐哭丧着脸道:“母妃当时伤心得差点晕过去。” 荣郡王妃听得一怔,喃喃道:“怎么还是丢了?” “王婶知道会有人要偷我的风云牌么?”蓝梓汐问道。 “啊,我哪知道啊,不过就是觉得那牌子很重要,提醒提醒你,谁知你还是没保管好,让人给偷了。”荣郡王妃有点心不在焉道。 “真是辜负王婶的一片好意了,也不知道王妃这两天可以去看望过华王婶一家呢,敏嫂子正好在那天生了,原是大喜事,却遭此惨祸,唉,真真让人伤心啊。”蓝梓汐就盯着荣郡王妃的眼睛道。 “哎,去过一趟了,如今的郡王府也变成了公爵府,王嫂的心情也不好,好在孩子长得可爱又结实,王嫂还说,三朝时一定要请侄媳过去给孩子赐福呢,你可是他的引生人。” 蓝梓汐笑了笑,也跟着说了几句应景的话,荣郡王妃道:“长公主这两天可有过府来?前儿我过去看她,竟然没碰着人,也不知去了哪里。” 这话问得没头没脑的,明知自己与长公主不对盘呢。“好象没过府来,连太妃那边也没见过去请安。”蓝梓汐就漫不经心地回道。 蓝梓汐正觉得好没意思时,王妃屋里的宫嬷嬷过来了,见荣郡王妃在,笑着闲聊了几句,看着蓝梓汐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偏荣郡王妃又不肯起身走,总坐着有一句没一句地闲话。 蓝梓汐见宫嬷嬷有点着急,便借故起身往后堂去,果然宫嬷嬷就跟了过来,蓝梓汐就问:“嬷嬷可是有事要跟我说?” “王爷回府后就发了好大一通脾气,王妃让奴婢过来跟二奶奶说,这几天就不要出门了,就在院子里呆着吧。”宫嬷嬷就有点难过地说道。 “母妃是要禁我的足?”蓝梓汐也知道吴王先前确实生气了,他是一家之长,自己做了有辱家风的事,自然会处罚自己。 “也没说禁足,就是让二奶奶少出些门,等王爷心气平和了再走动也是一样的。”宫嬷嬷道。 还是禁足!蓝梓汐笑了笑道:“我会谨尊母妃的吩咐的,嬷嬷放心吧。”宫嬷嬷这才走了。 荣郡王妃还坐在堂中,蓝梓汐有点不耐地伸手捏了块小几上的糕点吃,手却突然被人按住。 “乌玉镯,怎么会在你手上?”荣郡王妃脸色诧异地问。 “太妃赏的。王婶也认得此物?”蓝梓汐回道。 “自然认得,整个大周也才两对这种镯子,太妃一对,皇后娘娘一对,没想到,太妃的竟然就赏给了你,这东西可是价值连城的呢,太妃还真舍得。”荣郡王妃的话就有点酸溜溜的。 还真这么贵重啊,俗话说,无功不受碌,不过是一双拖鞋,就能换回如此名贵的首饰,这也太不合常理了,蓝梓汐不由皱了皱眉。 荣郡王妃却在此时起了身,不给蓝梓汐细问的机会,蓝梓汐只好起身相送,到了门口,荣郡王妃又看了眼那对乌玉镯,淡笑道:“这东西福薄的人还是莫带的好,免得带来祸端。” 说罢,再不管蓝梓汐一脸的愕然,施施然走了,还真是个迷一样的亲戚。 蓝梓汐回味着荣郡王妃的话,觉得许多倒是说得很有道理,回到里屋,就打算将这对乌玉镯取下来,月季见了忙道: “奶奶不喜欢这对玉镯子么,奴婢瞧着色泽又亮,又还带点子温热,应该属于暖玉中的一种吧,还是带着吧,太妃的一番心意呢,明儿个奶奶再去给太妃请安时,太妃见了会不舒服的。”蓝梓汐一想也是,不就是一对玉镯子么,既然是长辈的心意,也没有不戴的道理。 因着不能出门,整个下午蓝梓汐就呆在自己屋里看书,让月季找了几本历史杂记之类的书来看。终是对晦涩难懂的文言文不感兴趣,蓝梓汐就想起昨晚跟冷墨胤说的话来,说过要帮他赚钱,帮他建立一支军队的,那就该早些着手才是。 只是也不知道吴王爷的气何时能消,自己这禁足令不解除,就出不了门。 104:给你面子,一股怪味 一时就想起前些天让紫晴收集的香料来,其实这个时代的中医药虽然也算发达,但很多前世轻便好用的药却是没有的。比如说,清凉油,比如说,驱风油,红花油。 那些东西在前世是居家必备的家常药,每家每户备上一小瓶在家里,有个蚊叮虫咬,头痛脑热,跌打损伤什么的,涂上一点就能立马见效,可是能制出来,定然能赚大钱。 其实风油精清凉油的配方很简单,只有红花油的麻烦一点,好在前世时,爷爷就是个喜欢掏鼓中医,自己也就跟着制些药,她记得这几种药爷爷就用土法子制过。 比如说,风油精就是由薄荷脑、桉叶油、丁香粉、樟脑、香油精按比例配制而成的,这几种药料这个时代也很常见,并不难找,脑子里一有想法,就巴不得立即做出来才好,便将雪慧叫进来。 雪慧如今帮她管着厨房里的事务,初来乍到的,虽然李嬷嬷理事既严格又规矩,事事都调摆得很顺当,但入口的东西,蓝梓汐还是用了三分戒心的,毕竟谁也不能保证谁的心一定就是忠贞不二的,忠于冷墨胤的,也不一定就会忠于她,所以,让自己的人管着厨房是再妥贴不过的。 “奶奶可是想起要加个什么菜?”雪慧以前在夏家只是个洒扫婆子,如今到了吴王府,在二爷屋里反而成了管事婆子,厨房里的油水又厚,跟前的人又对她很尊重,说的全是捧着她的好话儿,自然过得神清气爽,有滋有味。 “你帮我到药店里去弄些樟恼药来,桉叶就到府里去找,摘些回来就成,嗯,还有,摘些薄荷和丁香花来,我要用。”蓝梓汐打了个呵欠,懒懒道。 “奶奶要这些个做什么?又做香囊?”雪慧有点诧异地问道。 “你莫管,去帮我各样弄些回来就是,我有用呢。”蓝梓汐又打了个呵欠,浑身有些乏力道。 “奶奶怎么精神不振啊,下午可是睡得连晌午饭都没吃呢,这还没天黑,你又呵欠连天了,该不会是……”雪慧眼睛一亮,转而又皱了皱眉道:“应该不可能啊,才几天啊,就算是跨门喜,也不可能这么快就有反应。” 蓝梓汐被她念得毛骨耸然:“你说什么呢?我打几个呵欠就怀孕了不成?没有的事,去帮我买东西吧,青鸢那丫头做事毛毛燥燥的,我不放心。” 雪慧听了这才拿了银子出去了,紫晴在外头碰到雪慧,听说她要为蓝梓汐买这几味笑,笑道:“二奶奶上回制的香囊倒着实不错,奴婢帮您又绣了松竹梅兰四色荷包,奶奶多做几个来送人。” 送人?没人送,那种只适合男人用,提神醒脑有补脾益气的功效,但偏寒,对女人不适合,蓝梓汐认得的男人也不多,冷墨胤自然是有一个的,风傲柳也早送了,香囊这种东西又不能乱送。 看蓝梓汐懒懒的,紫晴就有点着急,小声道:“奶奶制都制出来了,那么多放着也是白放,保不齐日子久了,也失了攻效,为何不送两个给王爷呢。” 蓝梓汐嘴巴一嘟道:“父王正生我的气呢,这两天我可没少气他。” “那奶奶就更应该送香囊给王爷啊,奴婢特意绣的松竹两种荷包,寓意也好,您若是让二爷转送过去,就是半点话柄也没得让人拿的。”紫晴有点恨铁不成钢的说道。 “奶奶实在是个既精明又聪慧的,以前在夏家做事可周全得很,怎么到了王府后反而懒散笨呆了,怕是二爷将奶奶护得太严实的缘故,让奶奶懒得操心了。” 蓝梓汐一想也是,吴王不管如何也是冷墨胤的亲爹,又是王府的当权者,自己不拍领导马屁也就算了,竟然还敢跟他起高腔。 确实是冷墨胤将自己护得太好了的缘故,想着只要有他在,谁惹了自己都会被他报复回去,就有了点天不怕地不怕的感觉了,紫晴这丫头不愧是老太太调教出来的,想事就是周全妥贴。 “那好吧,你再帮我装两个荷包出来,选料好一点的香片放进去。”蓝梓汐吩咐道,紫晴听了忙依言去做了。 到了晚上,冷墨胤回来用饭时,蓝梓汐就将两个荷包递给他,让他带转送给吴王爷,冷墨胤仔细看了看摸荷包上绣的图样,脸上就有了笑意:“这绣功不错嘛,一看就不是娘子你绣的。” “喂,冷墨胤,你用得着说出来么?你嫌我的荷包绣得丑,找你的碧莲妹妹去,找你的花颜妹妹去。”蓝梓汐有点恼羞成怒,伸手就要将他身上戴的香囊给摘下来。 冷墨胤死死护住道:“不行,哪有人送出去了的东西又收回的理儿,你不能抢我的。” “你不是说不好看么?还我,不给你了。”蓝梓汐使小性子,拧住冷墨胤的软腰就是一顿乱掐。 冷墨胤怕痒,修长的身子在椅子上滚来滚去,就差没往地上滑了:“不是啊,娘子亲手做的东西怎么能给别人呢,当然只能给我啊……” “少讨好卖乖。”蓝梓汐才不信他,继续掐腰。 冷墨胤大手一反,就将她两只作恶的小手全都钳制住,恶声恶气道:“傻娘子,哪天我就把风傲柳那个荷包给抢回来,你等着。” 蓝梓汐顿时怔住,这家伙又在吃干醋么? “你发什么神经?给父王的又不是我做的。”蓝梓汐没好气道。 “就是看不是你绣的才肯给他。”冷墨胤听她象是真生气了,这才松了她的手,小声咕哝道。 蓝梓汐听了气得拧住他的耳朵:“冷墨胤,你出息点好吧,连父王的醋你也吃,你这是要把我看成什么人了?” 冷墨胤歪着头捂着耳朵叫:“好疼,好疼啊,娘子,手轻点啊。” 两人正闹着,紫晴不停地给蓝梓汐打眼色,蓝梓汐这才松了手,不一会子,李嬷嬷急急地进来了,扑向冷墨胤道:“二爷,二爷,您怎么了?哪儿疼?” 蓝梓汐立即红了脸,讪讪地坐回去吃饭。 “没事。”冷墨胤也收了一脸的玩笑,正经危坐道。 李嬷嬷眼神凌厉地扫了一眼屋里的丫头们,尤其是月季,月季缩了缩脖子小声道:“真的没事,爷跟奶奶闹着玩儿呢。” 李嬷嬷语气这才放软了些,面色却还是很严肃:“二奶奶别怪奴婢多嘴,二爷到底是爷门,闺房里怎么闹是爷跟奶奶恩爱,可当着丫环婆子们的面,就得给二爷面子,爷们的面子才是这个家的面子,奶奶您说奴婢说得是吗?” 这话虽然也没错,但蓝梓汐是来自二十一世纪的人,与冷墨胤又是两情相悦,太规矩太死板地过日子她会难受。 何况她是主子,李嬷嬷才是下人,李嬷嬷这话听得着客气,其实就有点训斥的味道在里头,看在她对冷墨胤忠心的份上,蓝梓汐忍了。 蓝梓汐正要回应时,冷墨胤端起手里的碗就往地上一砸道:“这屋里谁才是主子呢?”李嬷嬷脸色一黯,忙跪了下去,她一跪,满屋子的丫头就齐刷刷全跪了。 “二爷和二奶奶才是主子。” “嬷嬷起来吧。”蓝梓汐没想到冷墨胤发这么大的脾气,李嬷嬷毕竟是老人,又是他的奶娘,奶娘相当半个娘呢,这般喝斥,也太不给她面子了,事是她惹出来的,忙打圆场,起身去扶李嬷嬷。 “相公,方才原是我也有错,是不该当着丫头们的面不给你面子的,嬷嬷说的也没错,你莫要气了,看吧丫头们都吓得,不知道的,还当咱们院里出了什么大事呢。”蓝梓汐又抓了冷墨胤的手轻声哄他。 冷墨胤的脸色这才好转了些,却还是冷冷道:“这个院子里,不管是谁,都不可以对二奶奶无礼,就算二奶奶杀人放火了,也不许说她,可听明白了。”李嬷嬷铁青着脸率先应下了,月季和紫晴青鸢几个都垂头应了。 蓝梓汐忙对他嬷嬷道:“嬷嬷,前儿吃的磨菇还有吗?二爷喜欢喝那个汤。” 李嬷嬷道:“那磨茹是奴婢让莲花在后山上采,得下了雨才有,今天太阳太大,怕是没有了。” 原来这里的磨菇是非要下雨到山里采才有的,若是在庄子里自己培育,这也不失为一条发财致富的路子呢,只是墨胤只怕看不上这点子钱财,得大规模种值,直供宫里和京城大户人家才行。 蓝梓汐就端了碗给冷墨胤盛了碗鸡汤,结果还没盛两勺,李嬷嬷就道:“奶奶,二奶不喝鸡汤的。” 不喝鸡汤?这么好的食物他竟然不吃?“相公,你不喝鸡汤?”蓝梓汐问道。 “不喝。”冷墨胤想也没想就道。 “那你还不吃什么菜的?”蓝梓汐继续盛着鸡汤问道。 “二爷不吃苦瓜,不吃香菜,不吃黄豆,豆腐也不吃的,还有,胡萝卜,芹菜……”一旁的月季就细声细气的罗列一大堆菜名来。 蓝梓汐越听越头痛,这家伙基本就是个肉食动物,有点营养的素菜都不碰,主吃白菜和白萝卜,他是属兔子的么,还是只吃肉的兔子? 这也不吃,那也不吃,营养怎么能均衡?尤其胡萝卜对眼晴是最有好处的,他的眼睛才刚刚好没多久,正是要好好调养保护的时候,能补眼睛的,就一样也不能落下,都得吃。 盛好鸡汤,蓝梓汐亲手用汤匙舀了吹了吹,再送到冷墨胤的唇边,冷墨胤皱着眉头,漂亮的凤眼里全是嫌弃,头使劲往一边偏。 “相公乖,很好喝的,喝了对身子好。”蓝梓汐小心哄劝着。 “娘子……”冷墨胤委屈地瞪着那碗汤,就如让他服毒药一眼,整张脸都皱成了一团。 “相公,你不喝呢,我今儿中午就不吃饭,你喝还是不喝呢。”蓝梓汐又将汤送过去了些,漫不经心地说道。 冷墨胤无辜地眨巴着漆黑的凤眼,无奈地叹口气道:“那我还是喝吧,只喝一口啊。” “嗯,只一口,喝吧。”蓝梓汐像狼外婆一样得意地看着他将那一口鸡汤喝下,忙又送了一汤匙到他唇边。 冷墨胤偏着头死也不肯再张嘴,蓝梓汐道:“那我也只吃一口饭。” 冷墨胤无奈端过碗,一副慷慨就义的样子,一口气全喝了下去,喝完后忙扒了一口饭到嘴里。 一旁的李嬷嬷和月季看得目瞪口呆,二爷可是最挑食了,打小就不肯喝鸡汤,就是病重那会子他也一样不肯喝,没想到二奶奶三言两语就让他喝下了一碗。 李嬷嬷不由在心里叹了口气,二爷在二奶奶跟前虽然总是被制得死死的,好在二奶奶却是一心为他好的,事事都以二爷的利益为先,虽然有的做法不太符合礼数,可也就只有她才能改掉二爷一些陋习,也好,只要二爷自个儿高兴,自己又苛求那么多做什么,二爷也苦了那么多年了,难得有个合心合意又一心对二爷好的人…… “二奶奶,明儿奴婢就炖点胡萝卜吧。”李嬷嬷见机道。 “正是,胡萝卜可营养了,嬷嬷想得很周到。”蓝梓汐夹了块冷墨胤爱吃的牛腩到他碗里,点头道。 冷墨胤默默地吃着,只是脸色渐渐发黑,手也在发抖,下意识道;“明儿我到母妃屋里吃一天饭去,好久没有陪母妃用膳了。” 分明就是想逃避,李嬷嬷听了便笑道:“嗯,那就后天炖胡萝卜吧。” 冷墨胤的脸色立即更黑,蓝梓汐听了掩嘴直笑,想不到李嬷嬷其实也很风趣呢。 用过饭,蓝梓汐问着冷墨胤什么时候可以去接翠芹回来,毕竟他们成亲已经有几天了,再过两天就可以接她回来了,只是不知道绿柳那边怎么样了。 原来自他们成亲那日起,绿柳就查探到翠芹被葬在哪里,所以一直守在那里,差不多再过两天就可以接她们一起回来了。 “我正想跟你说这个事呢,我想先安顿娘在外头宅子住,等过些时候再接她进王府,以免有人起疑心,你说好不好?”冷墨胤道。 “你是说府里……”如果真是这样的话,那住在外面比进王府要安全的多了:“那就按你的意思吧,只是千万别晚了接我娘出来啊,还有住的地方要安排好,伺候的人也要找老实忠心的啊,唉,不行我让雪慧去陪我娘吧。 一来她们自小就认识,二来雪慧也是个忠习的,你说好不好?”蓝梓汐想来想去都不放心让外人去照顾翠芹,唯有雪慧最可靠了。 “雪慧照顾着你的饮食,还是别往外调了吧,到时我会派个可靠的丫头去照顾岳母的,你放心吧。”冷墨胤道。 “好吧,那你看着办吧,总之一切要以我娘的安全为主才行。”蓝梓汐相信冷墨胤能办好这件事。 说好翠芹的事情之后,冷墨胤要去书房见王爷,蓝梓汐特意将送给吴王的两个香囊装好,“相公,可记得说这是我送给父王提神醒脑的哦。” “原来娘子也有害怕的时候啊。”冷墨胤笑道。 “没办法啊,谁让他是相公的亲爹呢。”蓝梓汐嘟了嘴道,边帮冷墨胤擦干刚洗的手,又给他紧了紧风扣。 冷墨胤走后不就,雪慧就将药材买了回来,蓝梓汐看了看樟脑,感觉这个时代的药材成色比前世又好得多,也许是纯天然不加半点化学药剂的原故吧,青鸢将洗好的桉叶丁香都装在蓝子里。 蓝梓汐拿了备好的原料带着紫晴两个钻进空闲的东偏房里,紫晴帮她系上围裙,蓝梓汐拿起捣药罐就开始捣弄这些原料。 紫晴实在看不懂:“二奶奶,您不是要做香料么?” “嗯,可以说是香料,也可以说不是,应该是一种药吧。”蓝梓汐捣得额头出汗,手也有点酸,劲头却实足,捣鼓了一下午,手上都快起水泡了,才配了几滴精油出来,便拿个瓶子收集起来,准备哪天试试攻效。 冷墨胤回来时,已经到了晚上,见了蓝梓汐一脸上笑,可闻到她身上的味后,就不停摇鼻子:“娘子,一下午不见,你在哪钻了啊,怎么一股子怪味。” 风油精的味儿原就浓烈,不好闻,蓝梓汐故意将捣了药的手放到他鼻下去:“不好闻吗?那怎么办啊,我洗了好久也没洗掉这个味,要不,今儿晚上相公睡书房吧。” 冷墨胤原是避得远远的,一听这话就捉住她的手,深吸一口气道:“娘子的味怎么能不好闻呢,娘子最香,最软了,来,给为夫香一个。” 这厮说着话就她拉进了怀里,唇一低,就捉住了她润泽的红唇,里屋的门都没关呢,他虽不在乎,她可不好意思,蓝梓汐忙挣开他,无奈瞪他一眼道:“坏蛋。” “那我就再做点更坏蛋的事。”冷墨胤一听,丙手一抄,打横将她抱起,就往床上走去。 蓝梓汐顿时就急了,这厮自从欢爱过一回后,就夜夜索要,每每弄得她腰肢酸软,浑身无力,这还没到天黑呢,门也没关,且不说丫环婆子们看了不好,也怕还有客人来啊。 揪着冷墨胤的衣领子就骂:“臭相公,还是大白天呢,你这个精虫上脑的。” 冷墨胤一听,步子就更快了,几步便迈到了床边,将她往床上一放,身子就履了上来:“精虫上脑?这是什么病?” “淫病。”蓝梓汐没好气道,见他的手在解她的衣扣,不由更急了,抬手就要推开他。 “我不过想给娘子换件干净衣服,娘子就说我有淫病,那不如咱们就用点餐前甜点?”说着他的大手就伸进衣襟里。 “啊,相公,别闹啊,我自己换衣服,自己换。”力量悬殊太大,某个斗不赢的小女人立马娇声求饶。 那只作恶的大手又搓揉了几下,这才依依不舍地拿出来,又在她唇上啄了一下,笑道:“父王很喜欢你做的香囊。” 蓝梓汐眼睛一亮道:“哦,是吗?那就好,父王都说了些啥?” 冷墨胤见她如此关心不由笑道:“娘子是在讨好父王?这可不是娘子的行事作风哦。” 不讨好行么?还被禁着足呢,古代的娱乐活动原就少,再被圈在小院子里不许出去,那还不憋死她去?“没法子啊,谁让他是父王。”蓝梓汐无奈道。 冷墨胤听了脸上的笑意更深,头钻进她的颈窝拱了拱,闷声道:“娘子怎么不讨好讨好我,保不齐,我就帮你解了这禁足令了。” 原来他知道自己被禁足了?蓝梓汐不由怔了怔,她当然知道,他最舍不得她受气挨欺,可是,如果让他去找吴王解除禁足令,势必会让吴王更加生气,更加讨厌她。 “相公怎么知道的?我可是让她们不许多嘴的。”蓝梓汐皱了皱眉道。 “父王亲口说道,他说夏大家也太小气了,两个香囊就想解除禁足令?想都别想。” 冷墨胤在她的肩胛上啃了一口道:“其实你的香囊倒真是好东西,父王这两天正犯头痛病呢,闻了你的香囊后就觉得舒服多了。娘子,那样的香囊你可不许再送给第四个人,不然我跟你急。”东西一好,就怕府里这个那个都来找她讨要,到时又要累着她了。 “父王犯了头痛病么?”蓝梓汐眼睛一亮,风油精正想要找人试药效呢,吴王爷这病犯得还真是时候啊,笑眯眯地亲了亲冷墨胤:“相公,不是要帮我换衣么,先让我起来好不好。” 冷墨胤这次没有为难她,倒乖乖地起来了,蓝梓汐就道:“相公,父王这会子可有空?” “有空你也禁了足,出不了门,你又想到什么了?”冷墨胤戏谑地看着她,顺手帮她脱掉外衣,这家伙脱她衣服的功夫是越来越精湛了,一件繁复的对襟锦锻小锦夹,他三下两下就给脱了。 “我这有好药啊,*头痛脑热的,我被禁了足,相公不是没禁足么?烦劳相公帮我再跑一趟好不好。”蓝梓汐就软声求道。 “好药?你身上这味儿就是制药弄出来的?”冷墨胤拎起她的小夹袄就往地上扔,一副好嫌弃的样子。 “嗯啊,才制好的,你看我多有孝心,一制了好药,就想着要送给父王,父王一开心,保不齐就不罚我了。”蓝梓汐一脸小得意的模样儿。 脑袋就被冷墨胤戳得一歪:“你还敢说,才制出的新药就敢拿给父王用,感情你当父王是你的试药人呢。” 蓝梓汐一听就垮了脸,她也知道,太医院每每制出一张新方子,总会拿药给太监宫女试,感觉有效果,才敢给宫里的主子们用,她倒好,最先拿吴王爷试药,不过,她的药又不是内服,不过外用罢了,而且,那几位药材也都是治头痛脑热,蚊叮虫咬的,只是因为这里的淬练设备不齐全,她这才没底气嘛。 “不过,谁让父王的病发的这么及时呢,嗯,若是父王也用着好,那娘子的药定然没人敢有争议,看在娘子可怜的份上,我且拿去给父王试一试吧。” 蓝梓汐正想作罢时,就听冷墨胤向她伸出手,一脸淡然地说道,呃!还以为这厮担心吴王爷的安危呢……果然娶了媳就忘了爹,这厮就是个专讨老婆欢心的,老爹自然不知要排后到第几位了。 冷墨胤将她才制好的风油精连夜拿去送给吴王爷:“父王,娘子听说您头痛病犯了,特意拿出上好的药油给您用,听说功效特别好,儿子帮您涂一点试试。” 吴王爷正坐在书桌后看文案,某个今天特别孝顺的儿子进来后,也不说行礼,就直接拿了个白色的小瓶子向他走来,也不等他同意,就揭开了瓶盖,屋里便传来刺鼻的薄荷樟脑混合的气味。 “墨胤……”吴王爷闻着眉头一皱,还没来得及躲闪,就被冷墨胤固住了头,手指上沾了药油就糊乱地往他脑门前额上涂。 一股辛辣感瞬间刺入皮肤,吴王爷哎哟了一声,推开冷墨胤就往边上窜,简直就像在逃命。 “墨胤,夏大家要你谋杀父王了吧。”吴王爷拼命地擦着额头的药油,气急败坏道,结果,越擦越多,原本只有脑门和额头上有,现在连着脸庞和脖子上都沾了,满屋子的刺鼻味儿,再加上整个头都火辣辣的,吴王爷气得胸口直喘。 “父王,您太不知好歹了。”冷墨胤嘟起嘴道。 “你……你这个小没良心的,你这个有了老婆就数典忘祖的,我可是你爹啊,你老婆这是弄得什么啊,要痛死我吗?”吴王爷随手抓起一旁的湿帕子擦脸,结果,冷水一碰,辛辣感更甚,气得抖着手指着冷墨胤骂。 “父王,娘子说这是治头痛的,您的头痛可有好气了?”听到吴王爷气得在屋里团团转,冷墨胤一脸无辜道。 吴王爷听得怔住,晃了晃脑袋,诧异道:“呃,还莫说,头好像真没那么痛了,夏大家这药油好象还有点管用啊。” “那父王还骂儿子没良心,骂您儿媳心怀不轨,父王你也太冤枉人了。”冷墨胤立即道。 吴王正要说话,外头随从进来禀道:“王爷,荣郡王来了,在书房外等着,奴才说您头痛呢,您看要不要回了郡王爷,让他改日再来。” 吴王想也没想道:“不用,请荣王弟进来吧,本王的头不痛了。” 随从垂首退了出去,荣郡王比宁吴爷小好几岁,也是个儒雅俊秀的中年美大叔,他一进们就愣住了,惊道:“王兄,你……你这是怎么了?” 吴王一脸诧异道:“什么怎么了?” “王兄的脸上红一块白一块的,这……这是……”吴王的脸色实在是太好笑了,看着就像开了红染房一样,连耳朵也是半截红,半截白的。 吴王爷脸一沉,脑羞成怒道:“墨胤,去把你媳妇给我叫来。” 冷墨胤自然知道王爷脸上的色彩是怎么来了,蓝梓汐这药油太凶狠了,自己的指点沾上,都有点火辣辣的,王爷脸上的皮肤不被辣红才怪。 “对不起父王,您给她禁足呢,她不敢过来。”冷墨胤满脸无辜道。 “解了她的禁令,你让她给本王速速滚过来。”吴王只差没吼了。 冷墨胤撇撇嘴道:“父王也太不惜福了,您儿媳治好了您的头痛,您就这么对她,唉,真是好心不得好报啊。”边说边往外走,一副伤心难过的样子。 荣郡王一进门自然也闻到了刺鼻的药味,听了这话道:“王兄的头痛顽疾治好了?” “涂了那孩子拿来的药,倒是不痛了,也不知道以后还会不会犯。”吴王抚了抚头道。 “王兄这头痛可是多年的宿疾了,一痛就无药可医,总是生生捱着,这药油能止痛倒也是好的。”荣郡王道。 “嗯,就是太辣,弄得本王一脸火辣辣的,倒是出了一身的汗。”吴王点头道。 “出汗好啊,有驱风湿的作用,嗯,王兄这药油可还有,臣弟就是腿关节常犯病,痛起来时,路都不能走呢。”荣郡王一脸喜色道。 “呃,本王也不知道,墨胤媳妇儿特意孝敬给我的,应该不多吧,这种好药,定然是珍稀得很的。”吴王爷一改刚才的盛怒,一副幸福得意的样子说道。 “王兄可知她是从哪弄来的,能不能再弄些给王弟啊,连王兄的头痛都能治,王弟这腿痛时能止止痛也是好的。荣郡王就央求道。 王爷一副高深莫测地摇头道:“莫说墨胤那孩子眼光还是不错的,非要娶了夏小四进来,她啊,诗才好不说,还有些怪才,总能弄些好东西来孝敬本王,你看看,这香囊也是她孝敬的,你闻闻,不错吧,唉,那孩子的东西,可不是常有啊,连宫里皇兄想要,她也是不给的呢。” 荣郡王闻了那香囊就更加心痒了,急道:“不就是制的药囊么,王兄让她多做几个就是,王弟拿东西给她换还不行么?” 吴王爷就鄙夷地看着荣郡王:“本王府里什么好东西没有?墨胤那又少了?她怎么会拿这么珍贵的药囊换王弟的东西呢?再说了,墨胤的性子你又不是不知道,也就是本王,是他爹,不然,你看他肯让夏小四送给别个?” “王叔,王叔,您拿什么东西换呢,侄媳的眼界儿可是很高的哟。”吴王爷得意的语音还没落,就听书房外蓝梓汐急切地问道。 荣郡王眼睛一亮,吴王顿觉好没面子,夏小四啊夏小四,你就是专来给我拆台的吧,堂堂吴王府,怎么出了这么个财迷啊。 “本王这块蓝田暖玉可也是戴了好些年的,侄媳,换几个香囊总可以吧。”荣郡王立即取下腰间的玉佩道。 蓝梓汐接过玉掂了掂,又对着光照了照,这才笑眯眯道:“嗯,是还不错,虽然没有羊脂玉好,但也还过得去啦,可以换一个香囊。” 荣郡王差点没被气死,那块玉可是值好几百两银子呢,就能换一个香囊?这夏小四也太抠门了吧:“侄媳,可不止换一个香囊吧,至少得再换一瓶药油给我。”荣郡王据理力争道。 “那怎么可以!”冷墨胤和吴王爷几乎是异口同声道,冷墨胤反对荣郡王还想得通,他原就不是个讲理的,吴王可是德高望重的,在宗室里头素来大方得很啊…… 荣郡王愕然道:“王兄,你何时也变得这般抠门啊。” “王弟啊,有些东西可不是钱能买到的,这药油,可是本王儿媳妇对本王的孝敬,你呀,还是快些给墨昊娶房好媳妇吧。”吴王拍了拍荣郡王的肩,早把他罚蓝梓汐的事给忘了,一副有好媳孝顺万事足的样子。 “也不是没有啊,我再多制些就是,王叔,你打算拿什么给我换药油?我一天可是只能做一小瓶出来啊,晚了就要送给皇伯父换东西了。”谁知蓝梓汐继续不给他面子,一脸财迷地问荣郡王。 连送给皇上的也要拿东西换!夏小四你这财迷得也太过了吧,荣郡王一脸黑线,想着一个香囊就去了他一块上好的蓝田玉,一瓶药油不得更贵?一咬牙道:“用银子买总可以吧,你就开个价吧,多少银子瓶。” “那怎么成呢,我也不缺钱花,再说亲戚间谈钱就生份了对吧,不过,王叔头上这颗东珠不错,侄媳很喜欢呢。”蓝梓汐眼睛盯着荣郡王头上的东珠眼睛湛亮湛亮的。 荣郡快要暴走了,那颗东珠可是价值千金好吧,她竟然说亲戚间不谈钱!!!“算了,药油我不要了。王兄,我家里还有点事,就不打扰了。”荣郡王一甩袖就要走。 “父王,这药油可不止有治头痛脑热的功效啊,晕车晕船,蚊叮虫咬,伤风湿热,一涂就见效啊,您可得悠着点用,儿媳可是好几天才制了这么一小瓶呢。”蓝梓汐看着正往外走的荣郡王道。 荣郡王听了这话果然脚步一滞,回过头来道:“侄媳啊,你看,拿别的东西换可好?除了这东珠!” “不行。”蓝梓汐斩钉截铁道。 荣郡王狠心一咬牙道:“本王这辈子最恨的就是坐车坐船,什么药吃了都没用,东珠给你,不过,侄媳,若是不管用,可莫怪王叔要回这东珠啊。” 蓝梓汐拿着东珠眼睛笑成了月芽儿,对着荣郡王离去的背影道:“保证药到病除啊,荣王叔,记得问问其他几位王叔王伯,哪个还要这药油的,拿好东西来换啊,三日一瓶,来晚可没货了。” 外面传来有东西摔落的声音,就听吴王的随从道:“郡王爷,您走稳咯……” 吴王看荣郡王吃瘪,眼角眉稍都是笑,等蓝梓汐看向他时,脸上的笑就有点收不住,清了清嗓子才道:“你看你,弄的这叫什么东西,看把为父脸上弄成什么样了,为父怎么出门啊,还不得让人笑死去?” “父王,您的脸白玉无暇,再俊逸儒雅不过了,为何不能出门啊,莫非怕被小姐们围观?”蓝梓汐一脸无辜道。 “你……你这个没大没小的,荣王弟的东珠你都收了,还不回去制药,呆这做什么?”王爷被她夸得不好意思,心里喜滋滋的,却故意板着脸训道。 “嗯,儿媳这就回去,哦,父王啊,您那药是太浓了点,儿媳拿回去稀释稀释吧,不然怕伤了皮肤。”蓝梓汐难得正色地说道。 “不用了,浓了才管用。”王爷一挥手道。 蓝梓汐这才和冷墨胤一道退了出来。. 第二天,虽然没有被禁足了,但为了做出更好的风油精,蓝梓汐让紫晴和青鸢几个全都出去帮她采集丁香和桉叶薄荷,一整天呆在屋里又是捣药又是提练的,弄得腰酸背痛。 到了晚上,冷墨胤就在床上帮她按摩,忍不住就心疼:“又不是没钱花,花那么大的力气做什么啊,再说了,让丫头们做就是,看把自个累的。” “相公,可莫要小看这小小的药剂,等我批量生产了,到时候可是赚大钱的东西,配方可是要保密的,制作之初我若不亲力亲为,怎么能保证药效,又怕被泄露了出去啊。”蓝梓汐趴在床上享受着冷墨胤这高极按摩师的服务,哼哼叽叽地回道。 虽然他不太相信一个小小的药油就能赚多少钱,但她的心他是懂的,也很感动,她虽然有时会表现出小小的财迷,其实再豁达姿意不过的一个人,哪里真的就是见钱眼开的,她也不缺钱用,吴王府的月例,加上自己给她的私房足够她花费的了,如此辛苦还不是为了自己,为了他的想要扩军壮大的梦想么? 心头一热,附身就将她娇小的,性感的身子揽在怀里,这一次,他没有撩拨她,知道她很累,再受不得自己折腾了,就算欲火再旺,也要忍着,只是好好地拥着她,让她睡个安稳的觉就好。 第二天一大早起来,蓝梓汐穿戴一番就带着月季去给王妃请安,半路上就碰到了宁婉茹和上官花颜和冷月云在前头走。 105:毒害庶女,正侧妃斗 蓝梓汐好几天没看到冷月云了,倒有些想念,只是不想与上官花颜和宁婉茹说话,就没吱声,默默地在后头跟着。 途经一片斑竹林时,突然就听见一阵尖叫,一个小肉团从竹林里冲出来,差点撞到上官花颜和宁婉茹了。 上官花颜倒没怎么,宁婉茹待那尖叫的小肉团站定,回手就是一巴掌狠狠向那小肉团打去。 蓝梓汐看清那小肉团正是小胖妞小雪,见小雪白嫩的脸上顿时就起了五个手指印,不由皱了皱眉。 “作死的,乱跑去投胎啊。”宁婉茹护住自己的肚子骂道。 小雪捂着脸吓到了,看她这么凶,哇的就放声大哭起来。 上官花颜也皱了眉道:“小雪,为何在此尖叫,没事跑什么?” “竹……竹林里有飞虫,咬了小雪,好痛痛。”小雪抽抽噎噎道。 “那也不能乱撞啊,要是撞着你母亲了可怎么办?”上官花颜责怪道。 冷月云似乎看不过意去,上前道:“还好大嫂没事,小雪,你姨娘呢,怎么没跟着,让姑姑瞧瞧,飞虫咬哪了?” “姨娘病了,姨娘想吃笋笋,玉珠说竹林里有……”小雪抽泣着回道。 “小傻子,笋子现在还没出呢,快回去吧。呀,好大个包啊,这可怎么办?”冷月云边说边查看小雪的身子,看见她脖子上被叮了好大一个包。 “月云,走吧,今天心怡公主和玉宁郡主要过来呢,保不齐这会子就到了正院呢。”宁婉茹却不耐烦道。 小雪是冷墨泽的庶女,也是上官花颜的姨侄,明知小雪受了伤,这两个人没一个要帮她查看,更没有带她去见医的意思,反而觉得小雪讨厌。 蓝梓汐不由为那孩子心疼,走过去拉过小雪道:“小雪,给婶婶瞧瞧,呀,是长了个好大的包,不过没关系,婶婶帮你涂药,一会子就不疼了啊。” “二嫂,好几日不见呢。”冷月云见到蓝梓汐很高兴,帮着蓝梓汐把小雪的依领子扒开。 上官花颜冷冷地向蓝梓汐行了一礼道:“二嫂方才跟在咱们几个后头多时了吧,怎么不早些叫上咱们,一起走多热闹啊。” “我喜欢清静。”蓝梓汐连客套都懒得了,一心顾着给小雪涂药,瓶子捏开后,清凉的香味就在空中散开,经过改良后的风油精比先前好闻多了。 涂了点在小雪的伤处,痒痛立止,小雪扭扭脖子嘟嘴道:“多谢婶婶,不过,是婶婶自个要给小雪上药的,小雪可没钱给哦。” “小财迷,谁要你给钱了。”蓝梓汐被她可爱的样子逗笑了,亲了亲她的胖乎乎的小脸蛋道。 “真是有什么样的娘,就生出什么样的贱种,这么小就只认得钱,见钱眼开。”蓝梓汐过来后,看都没看宁婉茹一眼,似乎当她这个人不存在,更莫说行礼了,这让宁婉茹很生气,再看她与小雪如此亲热,一口气便更上咽不下,又不敢骂蓝梓汐,就拿小雪出气。 小雪突然就挣乱蓝梓汐的手,对着宁婉茹就是一推:“不许骂我娘,你这个坏人。”小雪不过才两三岁的孩子,就算用力推,又能有多大的力气,宁婉茹却连连后退好几步,一下子顿坐在地上,当时就捂着肚子尖叫起来。 冷月云和上官花颜吓了跳,急呼道:“大嫂,大嫂,这是怎么了?” “快着人去抬担架来,只怕见红了。”蓝梓汐忙吩咐一旁的几个婆子道。 宁婉茹捂着肚子却道:“你……你是在咒我吗?” 蓝梓汐懒得理她,这种人就是不可理喻,牵起小雪的小肉手道:“婶婶送你到你娘亲那儿去好不好?” “不能送她走,这个小贱人,她竟然谋害嫡母,今天非要让受一顿教训不可。”宁婉茹喝道。 “大嫂,小雪只是个孩子……”冷月云在一旁劝道。 “还是个孩子心思就这般歹毒,不教训她,长大了还得了?”宁婉茹一边说一边捂着肚子。 小雪吓得躲到蓝梓汐的身后,玉一般的小脸惨白惨白,大眼里全是恐惧,蓝梓汐心一酸,想到自己这个身体小的时候,也是这么被李氏欺压的吧,所谓同病相怜,她抱起小雪道:“既是如此,那便去母妃屋里,让母妃来做决断吧。”说着,抱起小雪就走了。 宁婉茹哪里还能去正院,婆子们抬着她回了泽院,早有人报了王妃和萧侧妃,就在蓝梓汐抱着小雪去正院的路上,王妃已经带着宫嬷嬷和王府里的坐堂太医过来了。 见蓝梓汐竟抱着小雪,王妃皱眉道:“你怎么抱着这孩子?” 小雪见了王妃立即嘟起嘴,向王妃张开手去,“正奶奶抱抱。” 蓝梓汐很难想像,似王妃这般不食人间烟火般的天仙美人,抱个小胖妞在怀里会是什么样子,王妃还真地将小雪接过去,温柔地抱在怀里,掏出帕子帮她拭着脸上的泪痕:“你姨娘呢,怎么没陪着你一起出来?” “正奶奶,我姨娘她病了,不舒服,要吃笋笋,林子里有飞虫虫咬人,好痛痛啊。”小雪在王妃的怀里也很乖巧,说话也不象跟蓝梓汐时那么小精怪,明显的叠词就用得多,这才符合小孩子的样子。 “哦,咬哪了?一会让太医看看,怎么能让小雪乖乖痛痛呢。”王妃亲了口小雪,走了几步后,小家伙太重了,实在有点抱不起,将她递给一旁的宫嬷嬷。 小雪也乖:“小雪自己走,小雪自己走,姨娘说小雪长了腿腿的,是走路的。”宫嬷嬷和王妃还有蓝梓汐都被她可爱的样子逗笑了。 到了泽院,宁婉茹已经被抬进了卧房,坐堂太医也进去探脉了,王妃和蓝梓汐就坐在正堂等着,不多时,萧侧妃带着丫头过来了,也不给王妃行礼,一进门就往里屋冲:“世子妃怎么样了?孩子保住了吗?” 王妃就皱了眉道:“太医在里头诊治呢,你吵吵嚷嚷做什么?也就小孩子推了一把的事,能有多危险,坐着吧。” 萧侧妃扭头就怒道:“什么叫没多大的事?王妃,不是你的儿媳你不心疼,不是你的孙子你不在意是吧,不对,你应该是巴不得婉茹流产才是。” 王妃懒得与这种不讲道理的人计较,偏过头去不理她,蓝梓汐哪里看得过意去,王妃才是这个府里的正经当家主母呢,萧侧她凭什么对王妃大小声? “什么叫世子妃不是母妃的儿媳?什么叫她肚子里的孩子不是母妃的孙子?侧妃你的脑子进了水吧,这种没规矩的话也说得出口?应该说世子妃不是你的儿媳才对,她肚子里的孩子出生后,叫母妃为祖奶奶,叫您什么?姨奶奶?”蓝梓汐漫不经心地说道,看萧侧妃的眼神里全是鄙视。 这话正戳着了萧侧妃的痛处,明明儿子媳妇都是自己的,偏偏儿媳都只叫兰惜情为母亲,要称自己为侧妃,平日里兰惜情性子好,自己骂了也就骂了,没想到这个新进门的夏姓贱人种是处处与自己做对,总捏着她的痛处来打。 萧侧妃红着眼睛瞪蓝梓汐,蓝梓汐半扬了眉,高傲地给她瞪回去,瞪什么瞪,跟我比眼睛大啊,萧侧妃在她跟前吃过不少亏,如今也学乖觉了,不再与她正面冲突,一跺脚,冲进了里屋。 等萧侧妃走了,蓝梓汐就对王妃道:“母妃,您才是府里的当家主母,侧妃如此猖狂,你怎么总一味的忍让啊。” “唉,家和万事兴啊,王爷在外头日夜操劳,已然辛苦,若回到家里还是闹个不休,他得多难?女人家相夫教子,为的不就是让相公过个平稳安定的日子?你呀,以后墨胤若是纳了小,你也要觉宽容一些。”王妃叹了口气,却是趁机教导起蓝梓汐来。 蓝梓汐顿时觉得头痛,王妃这几天怎么一再的提起给冷墨胤纳小的事,她难道不知道自己有多反对这个么?当初皇后娘娘下旨要冷墨胤纳夏云娥时,自己可是好闹过一场的。 看蓝梓汐垂下头去,皱着秀眉的样子,王妃微摇了摇头,正要说话,太医从里头出来道:“回王妃的话,世子妃流产了。” 王妃听得一怔道:“不过小孩子推一下,就流了?” 太医道:“世子妃心中郁结难消,本就怀得不稳,前些日子应该就有点见红,加之又没有好生调养,再一经外力,自然用易流产。” 王妃就看了眼趴在她膝乖乖地站着一眼不发,一双大眼滴溜溜地看完这个看那样的小雪,这孩子眼里已经滑起一层薄薄的水雾,眼圈儿也是红的,看来知道自己闯祸了。 “既是流了,就开点调养的药补补吧,好在她还年轻,有的是机会怀上。”王妃便叹口气道。 太医领命下去,萧侧妃从里屋冲出来,突然向王妃一跪道:“王妃,小雪这孩子才多大啊?她怎么会晓得要去推世子妃?分明就是有人教唆的。” 自冷墨泽当了世子后,萧侧妃在王妃面前就很嚣张,莫说下跪,就连正常的行礼都没有,这会子竟然给王妃跪下了。 王妃也不扶她:“你这是说什么话?当时花颜和月云两个都在场,你说谁教唆小雪了?” “除了墨胤媳妇,还能有谁?”萧侧妃道:“刚才婉茹就一再说,是二少奶奶跟小雪说了几句话后,小雪就去撞她的,花颜和月云离得远,两个都没听清楚她说了什么。” 王妃便让人将上官花颜和冷月云叫出来,问道:“你们可听见你二嫂教唆小雪了?” 冷月云摇头道:“回母妃的话,女儿只听二嫂问小雪怎么哭了,又给小雪在伤口上涂了药,没听她说别的。” 上官花颜也道:“侄女也没听二嫂说什么,也只看到二嫂拿药给小雪涂了,二嫂应该是很喜欢小雪的。” “你听清楚了吧,梓汐什么也没做,就不知道你成天疑神疑鬼做什么,婉茹是你的儿媳妇,你可有关心过她的日常饮食,可有常派太医来为她看平安诊?”王妃怒道。 萧侧妃道:“她才进门几天,又见过小雪几回?为何就会对小雪好?小雪素来不喜欢陌生人,倒跟她很亲了,这不奇怪么?” 小雪可爱,是个正常善良的人都会喜欢她好吧,再说了,小孩子最单纯,谁对她好她能感觉出来的,有王妃在,蓝梓汐连分辩也懒得多说一句,萧侧妃想拿这点子理由来载脏自己,除非当时在场的都是睁眼瞎,小雪这孩子也精得很,孩子最不会耍慌,王妃可以亲自问她也行的。 “有何好奇怪的呀,小孩子最简单了,谁对她好,她就喜欢听,听谁的话,你可是她的亲奶奶,你平日里可亲近过她?”王妃抱了抱小雪,质问萧侧妃道。 这时,一直很安静的小雪突然开始挠脖子,嚷嚷道:“好痛痛,好痛能啊。” 王妃听得便去扒她的衣领子,一看之下,顿时面色一沉道:“小雪这脖子是怎么了?怎么在烂啊?” 蓝梓汐一看,还真是的,先前涂了药油的地方正在发脓,败水流出来,所到之处,触肤即烂,还真有点像蓝梓汐上回用在萧则妃手上的蚀肉粉的药效。 怎么可能啊?明明是马蜂蛰了,涂风油精当然是最有效的,怎么可能会溃烂?小雪又痒又痛,终于没忍住,开始哭泣起来。 王妃大急道:“去请太医过来。” 没多久,太医过来了,检查过后道:“小小姐的伤口上被人洒了毒药,应该是很阴毒的蚀肉粉,此毒只要见水,就会腐蚀肌肤,而且溃烂速度很快。” 果真是蚀肉粉,谁这么歹毒,会把蚀肉粉洒在小雪的伤口上? “王妃,先前可就只有蓝梓汐给小雪涂过药,方才月云和花颜这么说过。”萧侧妃眉头一皱,起了身道。 上官花颜道:“是啊,先前小雪从林子里冲出来,说是被飞虫咬了,是二嫂给她涂了药的,” “蓝梓汐,你好狠毒的心,连这么小的孩子你都不肯放过,在华郡王府给我下蚀肉粉也就罢了,我抓不到你的证据,拿你没法子,如今可是有人亲眼看见你下的,你还有何话说?”萧侧妃道。 蓝梓汐便看向冷月云,她是涂了药,但她涂的是风油精啊,确实是治蚊叮虫咬的……不是自己,那小雪脖子上的药粉是谁洒上去的,这个人,分明就是要裁脏自己。 想到此处,突然心一紧,眼神凌厉的看向萧侧妃,蓝梓汐嫁进吴王府这些日子以来,萧侧妃的手段一直都很低段,几次用言语伤害自己,次次都被自己加倍还了回去。 所以,说到宅斗,蓝梓汐还真的没将萧而妃放在眼里,尤其是刚才说蓝梓汐教唆小雪推宁婉茹的话,简直比白痴还白痴,就算上官花颜跟自己有嫌隙,冷月云也会说公道话啊。 可如今看来,萧侧妃先前那些指责裁脏其实都是在作前戏,就是为小雪蚀肉粉埋伏笔的吧,如今正是冷月云和上官花颜二人证实自己没有教唆的那些话,成为了自己给小雪下蚀肉粉的铁证,这一招,可真比以前好多次都要高明多了,看来,自己是小瞧了萧侧妃了。 “怎么?我说对了吧,就是你下的蚀肉粉,你个恶毒的女人。”萧侧妃眸中含着一丝胜利的得意,扬起下巴道。 “我只是给她涂了治蚊叮虫咬的药油,从来也不知道侧妃说的蚀肉粉是何物。”蓝梓汐冷静下来,越是有口难言的时候,就越要冷静,要找出这个圈套的破绽在哪里,从而个个击破,为自己开解。 “那她脖子上的毒粉是哪来的?莫非是她自个涂上去的?”萧侧妃口齿伶俐地说道。 “我不知道。”蓝梓汐道。 “王妃,这事你怎么看?”萧侧妃便冷冷地问王妃。 王妃秀眉微蹙道:“请太医检测下梓汐手里的药油,若是含有蚀肉粉,再请王爷来定夺也不迟。”这倒不失一记高明的法子,让太医检查药油,若是药油中没有蚀肉粉,那冷月云和上官花颜的证词便没有力度了。 她们只能证明蓝梓汐给小雪涂了药,并没有亲眼看她给小米下蚀肉粉,所以,只要证明药油是没问题的,就等于洗清了蓝梓汐的嫌疑。 蓝梓汐便将药油瓶子递给太医,太医验过之后道:“倒是没有蚀肉粉的成分。” 萧侧妃道:“药油里肯定是没有蚀肉粉的啊,那不等于给人留下她害人的证据,她才没那么傻呢,当时接触小雪的也就只有她,也只有她可能将药粉洒在小雪的脖子上, 王妃,你不能因为她是你的嫡媳,就一再地包庇她,似这等心狠手辣的女人,就得该用家法惩处。” 王妃道:“这都是你的片面之词,既然无法证明是梓汐给小雪下的药,岂能乱用家法?” “不过舅母,当时也就二表嫂接近过小雪,若不是二表嫂下了药,小雪的伤又是从何而来?我和月云可是挨也没挨小雪一下的。”上官花颜就在一旁淡淡地说道。 确实在场的,只有蓝梓汐的嫌疑是最大的,便是蓝梓汐自己都无从辩驳,让自己完全撇清,这时,小雪似乎痛得厉害,开始大声哭闹起来,太医给她伤了药后,她一直想用手抓到脖子上贴的药布。 蓝梓汐突然眼睛一亮,自己接近小雪之前,分明还有人接近了小雪,那就是宁婉茹,自己就是因为宁婉茹打了小雪一耳光,这才从后面赶上来现身的。 想到此处,蓝梓汐唇边勾起一抹冷笑道:“既然侧妃非要怪是我在加害小雪,不若咱们打个赌可好?” “怎么赌?”萧侧妃警剔道。 “我记得以前曾经听过一个传说,说是如果有人连两三岁的小孩子都会加害的话,老天爷会在水里映出他的样貌,让他无所遁形。”蓝梓汐就淡淡地说道。 “怎么可能?简直就是无稽之谈。”萧侧妃一甩袖道。 “可不可能试一试就是,侧妃不是那么肯定是我做的么?那当时时在场的就只有我有嫌疑,月云妹妹你害怕做试验么?”蓝梓汐淡淡地问冷月云。 “我问心无愧,自然敢做,我相信二嫂也不会是加害小雪的凶手。”冷月云话虽这么说,眼神里却带着一丝担忧,关心地看着蓝梓汐。 “花颜表妹你呢?你敢不敢做试验?”蓝梓汐又问上官花颜。 “自然是敢的,只是不知道二嫂要如何做这个试验。”上官花颜道。 “来人,端五杯水来。”蓝梓汐笑着扬声道,不一会子,丫环端了五杯水来,蓝梓汐道:“当时在场的除了我,花颜妹妹,月云妹妹以外,还有小雪自己和大嫂,现在,请我们几位会都将两只手放在杯子里洗一洗,让杯子识认主人。”蓝梓汐吩咐道。 冷月云听得眼睛一亮,率先端起一个杯子,把两只手分别放在杯子里洗了洗,接着是小雪,蓝梓汐还有上官花颜,最后的一个杯子蓝梓汐让紫晴端着,大家一起进了里屋,也不跟宁婉茹解释,就将她的两只手都洗了一遍。 一切就绪后,蓝梓汐道:“现在,就是让老天爷分辩凶手的时刻到了。”大家都面面相觑地看着她,不知老天爷该如何分辩凶手。 “来,请各位将杯中的水端起喝一口吧。”说着,蓝梓汐率先端起自己的杯子,喝了一大口。 冷月云也毫不犹豫地喝了一大口,上官花颜却皱眉道:“好脏啊,洗了手的水也喝?” “你自己的手,再脏也没有毒药吓人吧,表妹还是莫要啰嗦了,喝一口吧。”蓝梓汐冷笑道。 上官花颜迟疑着不愿意喝。 “花颜妹妹不肯喝可是怕被老天爷识破你本来的面目?”蓝梓汐讥讽道。 被她一激,上官花颜端起杯子就喝了一口,而躺在床上的宁婉茹此时却是面如死灰,她死死地盯着她刚洗过手的杯子,眼里全是绝望之色。 “大嫂,你快喝一口吧,你可是受害者,不可能会害过小雪的。”上官花颜在一旁催促道。 “是啊,大嫂,喝一口吧,就算不干净,只是一口,也不会对身体有害的。”冷月云劝道。 “我……我肚子好痛啊,喝不得冷水,拿开,拿开。”宁婉茹却尖叫着,一伸手差一点打翻那杯水。 蓝梓汐冷笑道:“不喝怎么能行,来,为了大嫂的清白,给她灌下一口水去。”紫晴和宫嬷嬷听了二话不说,上前就去按住宁婉茹。 萧侧妃急了:“不行,她是才小产的人,岂能再喝凉水,墨胤家的,你害了小雪还不够,非要再害婉茹一次么?” 蓝梓汐哈哈一笑道:“大嫂,你不喝就以为可以逃过老天爷的眼睛么?你不知道抬头三尺有神明,人在做,天在看的老理儿么?”说罢,她对太医道:“烦劳大人再查验查验这杯水,看看是否含有少许蚀肉粉。” 太医此时也明白了她的意思,不由多看了她一眼,这位吴王府的二少奶奶,以前就听说她聪慧异常,足智多谋,被封为大周第一才女,以前还不相信,如今才知道,传言果然不错,这一招可谓是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让身处败境的自己绝地翻身。 拿出银针来往给宁婉茹洗过手的杯中一试,果然银针上泛起一层淡淡的黑印,太医验了验后道:“王妃,侧妃,世子妃洗过手的水中,害有蚀肉粉,看来,给小小姐下毒的不是别人,应该是世子妃才对。” “你胡说。”萧侧妃惨白着一张脸,愤怒地吼道:“婉茹挨都没的挨小雪,她怎么有机会给小雪下药?你们分明是勾结起来陷害婉茹。” “她怎么没接近小雪,月云妹妹,小雪为何会要撞大嫂?”蓝梓汐道。 “大嫂先打了小雪一耳光后,二嫂心疼小雪才出现的,应该说,当时在场的,真正按触到小雪的,也就是两位嫂嫂了,二嫂既然有嫌疑,那大嫂也脱不了,如今二嫂大胆的喝了自己洗手的水,而大嫂却不敢,个中原因只怕也只有大嫂自己清楚了。” 事情再清楚不过了,王妃道:“萧妹妹,你还有什么话说,若是不相信太医的查验,那就请你将这杯水喝了,你若敢喝,我便信世子妃没有嫌疑。”蓝梓汐没想到王妃把她的台词也抢去了,不由偷偷直笑。 萧侧她脸色一白道:“谁知是不是蓝梓汐作的手脚,当初在华郡王府的那杯茶,明明是我自己的,但洒在我手上后,我的手就溃烂了,就同小雪的一样。” 王妃勃然大怒,大喝道:“来人,抬家法。”在场的所有人包括蓝梓汐都震惊了,王妃平日的脾气是再温柔隐忍不过的,今天竟然会如此大怒?这家法,是要惩罚宁婉茹,还是惩罚萧侧妃。 萧侧妃也是一脸不可思议地看着王妃,颤声道:“王妃,婉茹再怎么说也是世子妃,品级在那,你不能随便打她,再者,这嫌疑还没确定,凭什么罚我的儿媳,不罚你的?” 王妃冷冷一笑道:“我今天打的不是她,按理,她心思狠毒,竟然对小雪这样的孩子都下如此狠手,而且嫁祸她人,手段恶劣之极,对她施家法并不为过,但她已经失了孩子,又在小月子里,本妃便将她此过暂且记着,留待日后再罚,至于这家法,要罚的就是你。” “打我?兰惜情,你可不要忘了,我才是世子的生母,我也是上了皇家玉碟的侧妃,凭什么打我?”萧侧妃讥讽地看着王妃,王妃在府里明为正妃,实则她的地位要更高一筹,一则是世子的缘故,再则,王妃不喜理家,她经营多年,早将王府大权掌握一大半,就算王妃想要对她施家法,怕也没人敢真的对她动手,王妃院子里,真听王妃使唤的可不多。 “就凭我是正室,你只是个妾。”王妃温婉秀雅的脸色飘过一丝轻蔑和嘲讽,优雅地端正坐姿,漫不经心道。 “哈哈哈,好一个正室,不过是个摆设罢了,打我,好啊,你倒是动我一根指甲壳试试?”萧侧妃昴首而立,目光狂妄地看着王妃道。 一旁的上官花颜看这情势紧张,小声劝王妃:“舅母,家法这事,还是等舅舅回来再行吧,侧妃可是墨泽哥哥的生母啊,打了侧妃,墨泽哥哥脸上也不好看呢。” “萧侧妃一再地诽谤污辱你二嫂,我不维护她,你墨胤哥哥脸上也不好看,花颜,你就只关心你的墨泽哥哥吗?”王妃含笑说道。 上官花颜脸色一白地看了蓝梓汐一眼,她还真没想到,王妃会如此维护蓝梓汐,为了她,宁愿得罚冷墨泽,让吴王爷为难。 蓝梓汐听了心里也是暖暖的,一直觉得王妃太过软弱,太过无为,可软弱的人一旦想要护着一个人时,她的坚强会比常人更令人敬佩。 能被王妃温柔地臂膀护在怀里,蓝梓汐的心像是泡在一弯温泉中,被清澈的泉水暖暖的,温柔地呵护抚慰,这就是妈妈的味道么? “母妃……”一旁的冷月云最是知道这个家的复杂,担忧地唤道。 “月云,你站在一旁就好。”王妃不待冷月云说完就截口道,月云的生母地位太低,这个时候月云说什么都会惹来事非,只要置身事外是最好的。 王妃不想把月云牵扯进大房与二房之间的争斗中,冷月云感激地看了眼王妃,垂眸默立,不再说话。 宫嬷嬷从正院请来了家法,这个时代的家法大同小异,不过也就是两块竹片捆在一起用来抽人罢了,蓝梓汐在夏家亲眼看到夏老爷用之打过李氏。 看到家法请来,萧侧妃鼻间冷哼一声,目光凌厉地在屋里巡视了一遍,几个壮实点的婆子被她目光扫到,吓得脸一白,立即就垂下头去。 “萧氏一再地辱骂二奶奶,侮辱和污蔑她,闹得合府不宁,家人不和,实在该罚,本妃素来以和为贵,从不指责于你,致使你越来不知轻重,扰乱家声,今天不罚你,实在难以服众。来人,施家法。”王妃站起身来,端严地说道。 “那好啊,你来罚我啊,我看谁敢对本妃动手。”萧侧妃腰杆子一挺,傲然站立。 王妃命令已经,却没有一个人敢上前按住萧侧妃,原本应声就该进来的粗使婆子也躲在门外,不敢进来。 那家法静静地躺在八仙桌上,没有一个人上前去拿,平素执刑的婆子将头快缩回领子里去了,装聋作哑,当自己是死人。 王妃面色铁青地看着这一切,美丽的眸子里滑过一丝无奈的哀伤和愤怒,整个正堂里变得死一般地寂静,气氛压抑又沉重,连一直小声抽泣的小雪也停止了抽噎,倦缩着身子将脸埋在抱着她的丫环怀里。 正在此时,外面传来一声哭喊:“王妃,王妃,使不得啊,使不得啊。”蓝梓汐听这声音似曾相识,抬眸看去时,就见小雪的亲娘上官姨娘提着裙摆急急地从外面赶来,面色潮红,气喘吁吁,可见她跑得有多急。 她一进门就跪扑在王妃面前:“王妃,小雪这孩子不懂事,喜欢乱抓乱挠,她身上的伤定是自己不小心弄上去的,您犯不着为了她生气,别行家法了,也别怪世子妃了,奴婢这就带了小雪回去,一定会好好看管她的。” 蓝梓汐看着跪在地上的女子,容颜清丽温婉,与王妃的气质倒有些相似,说话也温温柔柔地,这样的女子嫁给冷墨泽作妾,还真是浪费。 可怜她应该早就听说小雪受伤了吧,却一直不敢过来,定然也知道此事的复杂,不是她一个小小的妾室对调解得了的,就算再心疼小雪,也只能忍着。 这会子不要命的赶来,是怕因着小雪让府里的两大主子闹上,冷墨泽面子不好看,她和小雪会更加受人忌恨,萧侧妃和宁婉茹无法对王妃和蓝梓汐出的气,很有可能会撒到她的身上去吧。 蓝梓汐不由对上官姨娘升起了丝淡淡的同情来,抬眸看向上官花颜,地上跪着自称奴婢的,可是她同父异母的姐姐啊。 上官花颜感受到蓝梓汐投来的目光,秀眉皱了皱,淡淡地偏过头去,对跪着的上官姨娘冷淡得很,仿佛根本就不认得她一般。 先前她对小雪也是冷淡得很,看小雪挨打受伤,一点关怀的表示也没有,倒是质问过小雪两句,小雪也算是她的血亲,她就没有一点怜悯之心么? “上官氏,你起来,此事不能怪你,你身子不好,就在一旁坐着吧。”王妃似乎对上官氏很和善,忙让宫嬷嬷去扶她起来。 上官氏却跪地磕头道:“王妃,王妃,求求您了,不要责罚侧妃,侧妃身子柔弱,可受不得家法啊,侧妃也是因着心疼小雪才出言无状,冒犯了王妃您,就让奴婢待侧妃受罚吧。” 原本躺在床上漠然地看王妃与萧侧妃争斗的宁婉茹,听了气得脸色发白,指着上官氏道:“贱人,你教唆小雪……推我倒地,害我流产,出了事就躲在屋里装死,这会子倒在两个母妃面前来讨好卖乖,母妃,她要替母受过,您就成全她好了,来人,拿家法打死这贱人。” 同样是儿媳,一个要替母受过,另一个则口口声声恶毒谩骂,两相对照,高低立现,蓝梓汐不由摇头,这宁婉茹明明是大家闺秀,又是侯府嫡女,怎么这点子修养和头脑都没有,这个时候她就是装也要装点孝道出来,也要主动揽过,开解萧侧妃与王妃之间的矛盾才是,怎么只想着打压上官姨娘呢?这不是自毁长城么? “世子妃,是奴婢的错,是奴婢没教好小雪,让她行为无状,冲撞了您,奴婢该死,您就是打死奴婢也是应该的,只是……千万莫要怪小雪,她只是个……只是个不懂事的孩子,爷回来看她受伤……定然会伤心的,爷这几天心情不好,求世子妃就不要再拿这些小事烦扰爷了。” 上官姨娘又向宁婉茹磕着头,哭得雨带梨花,令在场的人全都心生不忍,蓝梓汐却是皱了皱眉,刚才的那点子同情之心顿时因为上官姨娘这番棉里藏针的话而烟消云散。 看来,这府里没有一个是软柿子啊,怪不得上官姨娘能在宁婉茹进门前就生下小雪,没有点手段,只怕也难做到呢,她这一番话听着是在向宁婉茹求情认错,实际用自己的弱小和通达把宁婉茹的狠毒骄衬托得更加丑恶。 “上官氏,你起来,小雪的事怪不得你,你这阵子服侍墨泽也累了,带着小雪回屋去吧。”果然萧侧妃听了她这番话,对她起了维护之意。 “母妃,母妃,您也向王妃认个错吧,您身子骨不好,又有老寒腿,可经不得打啊。”上官氏揪着萧侧妃的衣摆眼泪汪汪地求道。 她不求还好,原本因她的到来,冲缓了紧张气息立即就袭绕上来,萧侧她将她一拽,嚣张地叫道:“滚开,本妃何错之有,我才不会向兰惜情认罪呢,她有本事就来打我啊,看她能使得动谁。” 屋里的丫环婆子们听了这话立即又全都垂下头去,就怕一个不小心被王妃点名,要她们左右为难,得罪了王妃事小,王妃大度宽厚,不会对她们如何,但若是得罪了萧侧妃,那就等着倒霉吧。 王妃淡淡一笑道:“本妃知道你本事,平素这些丫环婆子都受你拿捏,本妃若真的强让谁来替本妃执这家法,倒是会害了他,既然你如此嚣张跋扈,谁都罚不得你,本妃就只好自己动手了。” 说着,她伸出白晰纤细的玉手,缓缓抓住那根家法,手臂一挥,突然就向萧侧妃的头脸抽去,萧侧妃一声参加捂住自己的左脸大骂:“兰惜情,你敢……” 106:太妃出面,王府缺钱 “本妃怎么不敢,本妃身为正室嫡妾,打你一个偏房妾事的本事还是有的。”王妃的声音仍是柔柔弱弱的,又是一下对着萧侧妃狠抽过去,萧侧妃的娇艳的脸上顿时起了郝人的红痛,痛得捂脸惨叫。 “你不是很有本事么?你不是生了个儿子当世子么?本妃就打你这个世子生母又如何,你本事就打还本妃啊,你敢么?”王妃边抽边道,她原就长得美若天仙,就算是打人时,行止也是再优雅不过了。 蓝梓汐看了又感动又解气,看萧侧妃被王妃打得蹲在地上,心里真是爽快极了。 看萧侧妃挨打,宁婉茹苍白着脸一声也不吭,刚才还拼死要替萧侧妃挨打的上官姨娘抱着小雪躲到角落里去了,小雪则瞪大眼睛惊惧地看着屋里的这一幕,连哭都不敢了。 蓝梓汐皱了皱眉,上官姨娘怎么也不用手捂住小雪的眼睛,竟然让她生生看着自己的亲祖母挨打,这会曲扭孩子的心灵的呀。 萧侧妃连挨了几下,又气又痛,突然出手架住了王妃手里的家法,一把夺过,蓝梓汐心头一惊,莫非她敢打王妃不成? 正要冲上去护住王妃,一直躲在一旁装死的几个粗使婆子却比她更快,很快便上前拦在王妃面前,两个婆子抓住萧侧妃手里的家法道:“侧妃熄怒,侧妃媳怒,快向王妃认个错吧,王妃是个宽厚的,定然不会再打您了。” “滚开,你们这些狗奴才,看本妃挨打没一个上来帮忙制止,本妃夺了她的家法,你们就来拉架了,看我以后不一个一个地收拾你们。”萧侧妃盛怒地骂道。 “把家法拿来。”王妃见她还是如此嚣张,气得对那婆子道,那婆子面无表情地手一扭,就将家法夺了过去,恭敬地递给王妃。 王妃抬手对着萧侧妃的嘴就是一竹片,顿时打得她唇角流血,嘴皮翻肿,有如腊肠一般,萧侧妃气急败坏,疯了一样向王妃冲去,几个婆子死死地拽住她,却没有一个人拉王妃,王妃趁机又好抽了她几下,正在此时,外头有人来报:“太妃驾到。”王妃这才扔了手里的家法出去迎接鄂太妃。 鄂太妃面色严峻地走进来:“一家子在闹什么呢?哭天抢地的,好像死了爹死了娘一样?” 王妃垂道应道:“一点小事,不知就惊动了太妃,臣妾们的不是。” 萧侧她侧扑到太妃跟前道:“太妃,您瞧瞧,兰惜情把臣妾打成什么样儿了。” “嗯,我瞧瞧,像猪头了。”太妃还真的仔细瞧了瞧萧侧妃,认真地回道,蓝梓汐一个没忍住,差点笑出声来,忙用手掩住自己的嘴。 萧侧妃听了眼泪流得更凶了:“太妃,臣妾好歹也是世子的亲娘,兰惜情也不过就是个正室,她凭什么打臣妾?” “对啊,也就是个正室,可正室打妾室不是天经地义的么?本宫在宫里头时,若是敢直呼皇后闺名,莫说打成猪头,断指割舌也是有的。”太妃扶着王妃的手坐下。 萧侧妃顿时瞪大惊惧的眼睛,闭嘴不敢再说话。 鄂太妃便问王妃:“究竟是为何,怎么闹得都动用家法了?” 王妃恭敬添添减减将事情说了一遍:“回太妃的话,世子妃流产了,小雪这孩子的脖子又无缘无故的被人下了蚀肉粉,烂得厉害……” 听完王妃的话,鄂太妃皱了眉道:“小雪这孩子怎么好好的会去竹林子,又去推婉茹,这事也太过离奇了些吧。” 王妃也道:“臣妾也是觉得不可思议,小雪一般是不去那地儿的。” 鄂太妃就看了眼在角落里的上官姨娘和小雪,柔声道:“小雪,你过来,到祖奶奶这里来。” 小雪的脖子上缠着白纱布,扭动就不太方便,看了上官姨娘一眼,上官姨娘迟疑了下,对她点了点头,小雪这才僵着脖子走到鄂太妃跟前。 原本圆滚滚的小身子,这一硬着脖子走路,模样儿就有点像只小鸭子,看着既可爱,又滑稽。 鄂太妃却心酸道:“可怜见的,看把个孩子弄的,告诉祖奶奶,疼不疼?” “痛,好痛痛,还好痒痒。”小雪眼圈儿红红地回道。 “告诉祖奶奶,你怎么会去推你大娘呢。”鄂太妃在桌上拿了块松子糖给小雪,柔声问道。 “姨娘病了,要吃笋笋,小雪拨笋笋。”小雪咬着松子糖,口齿模糊地说道。 “就你一个人在林子里吗?怎么没有人跟着?”鄂太妃又问。小雪就瞪大眼睛看着鄂太妃,不知道回答。 “是娘让你去拨笋笋的吗?”鄂太妃又换了个问题。小雪忙摇头。 鄂太妃就对上官姨娘道:“要吃笋不知道找厨房里要么?莫非府里克扣了你的嚼用,连个笋子都要孩子去弄?小雪出来也没说跟着人,这事你要做何解释?” 上官氏脸色刹白地跪下道:“回太妃的话,奴婢也只是念了念,不知怎地就让小雪听去了。她自个跑出去的,跟着的人只眨个眼就没见了,在院子里找了好久,后来……” “你住的院子离那片竹林子足有一里路远,又七弯八拐的,就在你院子后不远也有一片竹林子,小雪为何没有就近寻笋子,而是舍近求远的跑到这边来呢?”鄂太妃越说语气越严厉起来。 上官氏的脸色越发的苍白,身子也开始发抖了起来,鄂太妃冷冷道:“当年,长公主做得太过了,害了你亲娘,我为了替长公主积福,收养了你,你喜欢墨泽,自愿给她做妾,我也替你做主了,若不是我在这个府里撑着,你凭什么能生下小雪?如今世子妃进了门,你就该当安守本分,侍奉世子妃,服侍墨泽,教养好小雪才是,你竟然利用小雪……去害墨泽的子嗣……” 上官氏一听,蓦地抬起头道:“没有,没有啊,奴婢也不知道小雪怎么就跑到正院边上的竹林子里来了,奴婢真没有那个胆子教唆小雪害世子妃的。太妃,小雪是奴婢的命根子,奴婢就是再有小心思,也不会拿小雪的命来耍手段,请您相信奴婢。” “还说不是,这一切就是你闹出来的,如今闹得我流产了,母妃和侧妃也斗得不可开交,侧妃挨了打,现在你满意了?你就是个惹祸精,太妃,您要为孙媳做主啊,孙媳好不容易才有了身子,竟然就被这个女人给算计没了。”宁婉茹就趁机道。 “镇北候怎么着也是一代名将,世代簪缨之家,怎么养出的姑娘却是如此的没风度和素养呢,你不先伤害小雪,小雪又如何会去推你?再者,两三岁的孩子,又能有多大的劲,怎么就能把你给推倒了?你才不过怀了一两个月罢了,哪里就那般脆弱了呢?”鄂太妃一点面子也不给宁婉茹,喝了口茶,斜睨了着宁婉茹道。 宁婉茹张口还想辩,鄂太妃的脸色已经冷了下来,对萧侧妃道:“今儿你这顿打挨得好,似你这等得势就猖狂的性子早就该打了,也是王妃性子软,由着你,若是换了当年的我,早就把你治得死死的,就算墨泽是你生的女如何,王妃若是个利害的,墨泽几岁时,你就连面都不会见着,再莫说还给你这么高的地位了。” 萧侧妃怔了怔,嘴皮子翕动了向下,倒底还是没开口再辩驳,蓝梓汐还是头一回看鄂太妃理事,没想到几个厉害难缠的,都让鄂太妃几句话就给压下去了,而且每一句都是直中靶心,让她们不得不服。 “都散了吧,散了吧,挤一屋子的人,世子妃也不能养身子。”鄂太妃没有再教训王妃,挥挥手道,上官氏抱起小雪头一个就要出去,鄂太妃又道;“今儿你是首恶。” 上官氏脚一滞,回过头就要哭,王妃道:“太妃,臣妾罚她禁足吧,好好在屋里照看小雪,小雪的伤不好,她也不许再出院子一步。” 鄂太妃点头道:“你呀,这些事都是她闹出来的,你还护着她,这要让我罚,可就不只是禁足的事,希望她能记得你的好才是。”王妃笑了笑垂下头去。 鄂太她又对萧侧妃道:“还不回去,呆这里丢人现眼么?”萧侧妃难得温顺地给鄂太妃行了一礼后才慢慢退了下去。 上官花颜也要走,鄂太妃就冷冷喝道:“今儿这事你虽然没有参合,可也没做好。” 上官花颜娇声道:“外婆……” “撒娇也没用。”鄂太妃道:“以后多到你二表嫂屋里坐坐,也好好跟她学学人情世故,学学怎么持家经营,莫要到处乱跑,像你娘一样,一辈子没个正形。” 上官花颜就垂下头去,一副极不情愿的样子,鄂太妃瞪了她一眼,倒是笑着对冷月云道:“月云啊,前次我去宫里和太后聊了你的事,这么好的丫头,也该找个好人家了才是呢。你可有中意的?说给奶奶听,奶奶好给你张罗张罗。” 冷月云的脸顿时红了大半,一张俏脸娇艳如三月春花,蓝梓汐听了却是心事重重,也不知道太后现在的病情怎么样了,太子有没有拿药方子去给太后治病,清秀的眉头下意识就皱了起来。 “怎么?墨胤家的你不愿意带着花颜?”鄂太妃道。 蓝梓汐回过神来看了眼上官花颜,她还真的不太喜欢上官花颜,但早就应下来了的事,又怎好反悔,只好笑道:“哪里,就怕花颜妹妹不喜欢我呢。” 鄂太妃便将上官花颜的手拉着放进蓝梓汐的手心里:“她不懂事你仅管骂就好,别客气,就是不能教得和你一样好,也总让她能知些事世艰难,知道人情世故的好。” 上官花颜极不情愿的挣了挣手,鄂太妃道:“月云的年纪和花颜也差不多,上回我跟太后聊时,就聊起了风月的几位王子,一个一个都是一表人才,心怡那孩子不想远嫁,可朝里贵亲中,多的是想要嫁到风月去的人呢,听说好些个王爷都把亲事求到皇上跟前去了,就只怕风月的几位眼界儿太高,只看得上梓汐这样的,那就麻烦了,可不能再出个长公主来丢人现眼了。” 上官花颜听得眼睛一亮道:“外婆,我会跟二嫂好好学习的,您就放心吧。”这话说得有点没头没脑,别人听不懂,蓝梓汐却是听得再明白不过,不由又佩服鄂太妃的精明和睿智。 上官花颜一开始对冷墨胤是有些小心思的,但后来见着风傲柳后,似乎就变了心思,对风傲柳一见钟情,可是风傲柳却甩也不甩她一眼,上回还将她气出了华郡王府,如今听鄂太妃说起与风月联姻,她自是又动起了心思。 风傲柳与蓝梓汐的关系她也是亲眼所见的,与蓝梓汐交好自然有机会见着风傲柳,这种曲线救国的策略两祖孙都用得炉火纯青。 原本闹得天翻地复的两对正室与偏房之间的矛盾,由于鄂太妃的到来而轻易化解,萧侧妃偷鸡不成反蚀一把米,算计蓝梓汐不成功,被王妃打得鼻青脸肿,还被太妃斥了一顿,悻悻地走了。 从泽院出来,王妃扶着鄂太妃道:“臣妾太没用了,又劳烦太妃来操些碎心。” 鄂太妃就叹了口气道:“你呀,打小就这性子,太棉软了,难得今儿能见着你肯拿出些气势来,我听着都高兴,就是怕你打了人又震不住,反被她占了强去,才又不怕讨人嫌,过来啰嗦几句。” 王妃眼圈儿就红了,依着鄂太妃道:“哪里会嫌您啰嗦,就怕您不管我,她虽说是个侧室,可是娘家势大,又有墨泽,自是不把我放在眼里的,这些年,若非有您在府里撑着,惜情只怕……” “傻子,哭什么,都快做奶奶的人了,还哭,唉,你还算命好,娶了个能干的儿媳,梓汐那孩子瞧着就不错,只是……锋芒太露了些,得磨磨才是。”鄂太妃拍了拍王妃的手道。 “您把乌玉传给她做什么,长公主瞧见又得说您了,她又不缺好东西。”王妃道。 “给她吧,原是想给你的,就怕……算了,都过去多年的事了,不提啦,看你也喜欢她,这东西给了长公主,也会被她给败掉,这几日没见过府来,怕是手头有点子本钱,又去赌了。”太妃就长叹一口气道。 蓝梓汐慢慢地跟在后头,看王妃与太妃亲昵得很,有些不解,一时又想起鄂太妃送给夏老太太的手帕来,夏老太太当时的脸色很难看,她们之间莫非还有个不为人知的故事? 正想着时,鄂太妃回过头来道:“墨胤家的,你那给小雪涂的药呢,也送老太婆我一瓶吧,有个头痛脑热的,我也能急用一下。” 蓝梓汐听了忙紧走几步赶上鄂太妃:“正要给奶奶送过去呢……”边说边就从袖袋里拿出药油来递上。 鄂太妃打开盖子闻了闻,顿时皱眉道:“味儿好浓。” “孙媳还是弄稀好多了的呢,昨儿给父王的那瓶,可把父王给辣得,一张脸就成了印花布了。”蓝梓汐道。 鄂太妃听得哈哈大笑,王妃虽然也笑,却还是嗔她一眼道:“哪有像你这样说王爷的,小心别人听了又拿作话柄,你这孩子就是太不拘小节了。”蓝梓汐认真听了,笑嘻嘻也挽了太妃的另外一只手,一齐走。 却说吴王爷和荣郡王这天早朝,早会还没开始,大家便全坐在敬事房等待,吴王爷和荣郡王几乎是同时进的敬事房,那里早就有人在等了,见两人进来,好几名官员便上前来行礼,一个辑也没作完,那位大人便忍不住打了个喷嚏。 那个不好意思地拿帕子捂住鼻子,草草行完礼后就退下了,第二批上来见礼的又一个接一个地打着喷嚏。 吴王爷终于忍不住了:“荣王弟,你上朝也涂那劳什子药油做什么?看弄得同僚们多难受?” “王兄,是你涂得多好不好,没瞧见同僚们给你行礼时都受不了么?”荣郡王不满道。官员们听了都莫明地看过来,礼部尚书李大人与吴王爷素来熟稔,大胆问道:“王爷最近可是身子不爽利?” “是啊,本王头痛病又犯了。”吴王想起头痛病就头痛。 “怪不得身上好一股子药味儿,王爷为国事操劳,还请多加注意身体才是。”李尚书道。 “李大人说得是,不过,王兄这头痛宿疾如今可不怕了,他涂了药油,味儿虽不太好闻,药效却是难得的好,本王的风湿腿涂了也好了许多,只是那个辣啊,刚涂上去时,难受死本王了。”荣郡王得意地在一旁说道。 李尚书听得老眼一亮道:“哦,还有此等神药,下官还从没听说过呢,不知是哪位太医新研制的?” “还不就是王兄家那个财迷儿媳,一小瓶药要了本王一个大东珠,还真是抠门呢。”说起蓝梓汐荣郡王就有气,怎么自己也是她的王叔啊,那丫头还真敢拖刀宰啊,好在风湿痛消涂了不少,不然,一颗大东珠,一块蓝田玉,真真肉痛啊。 “吴王的儿媳?可是世子妃?”一位兵部侍郎问道。 “怕是夏家的那个吧。”另一官员在一旁摸着胡须笑道。 “程大人这回说得很对啊,正是夏家嫁过去的那位,如今吴王府的二少奶奶,可真是个抠门的啊。”荣郡王咬牙切齿道。 “那倒不然,下官两袖清风,二少奶奶可是一文也没要下官的,就使人送了两瓶给下官呢。” 程东正色地说道,自上次在太子手下救了蓝梓汐,而蓝梓汐也是个知恩图报的,有空时,就会使人送点文房四宝什么的给程东,清神醒脑的香囊也送了程东一个,特制风油精制出来后,也使人送了程东一瓶,程东正好有 “她竟然送了你两瓶?一文没收?”荣郡王咬着后牙槽道。 “下官从不打诳语。”程东回道。 “王兄,王兄,你那儿媳吃里扒外啊,我是她的王叔啊,王叔啊。”荣郡王捶胸顿足道。 “她又没收你一文钱,荣王弟,你赏小辈几个礼物至于这么伤心么?何况你的腿是不是不痛了?别人想送她礼物,还不一定能换得了本王那儿媳的神药呢。”吴王爷鄙夷地看着荣郡王道。 一旁的人听得一脸黑线,吴王爷还真护短啊,一瓶药一颗东珠还说一文没收,能进得了这敬事房的基本都是三品以上的大臣,年纪也都不太年轻了,有风湿头痛的可不在少数。 有人就扯着程东问:“那药油真那么神?涂了就能止痛?” 程东道:“可不,本官的老寒腿辣了两回,感觉轻省多了。” “那可不可以麻烦大人,也向吴王府里的那位少奶奶给弄两瓶给本官用用啊?”程东的刚直不阿在大周早就有名了的,他的话素来最值得人信任,立即有人向他打听药油。 程东摇头道:“下官也是承人之情,哪里好意思再去烦扰二少奶奶,大人还是问问吴王爷的好。” 那边李尚书一听是蓝梓汐制的药,高兴道:高兴道:“原来是下官的外孙女儿制的么?那下官也去讨要一瓶试试,下官这腰哦,一变天就酸痛得厉害。” “你个假外公,想都莫想了,本王这正经王叔也是拿东西换的呢,哎,再说了,这药是我们冷家的,凭什么给你们用啊。”荣郡王平日里就是个桀骜不驯的,说话一点都不给人留面子。 李尚书的脸就有点挂不住,还是吴王爷打圆场:“她一个女儿家家的,做着好玩,哪里能制出多的来,再说了,闺房之物太往外流也不好,大人既是想要,可以找本王那亲家试试嘛。” 李尚书这才放宽了心,没多久,夏老爷踱了进来,自蓝梓汐嫁进吴王府后,夏大人的官职就升了一级,已是三品了,因着他与吴王是正经亲家,所以许多官员都看在吴王的面子上,敬让他三分。 夏老爷自个也是个会做人的,在外头八面灵珑,人又随和,自然人缘就好,他一进来就被好几位官员给团团围住:“夏大人,你女儿制的药可有送你多的,匀给下官一瓶吧。” “是啊,夏大人,下官老母风湿多年,下官求医无数,还是难以医治,请大人多多帮忙啊。” “本官那孙儿才三个月啊,身上长着疹子怎么也消不了,整夜整夜的哭,可把本官心疼的,还请大人多多帮忙。” 夏大人被问得连说话的机会都没有,只好大声吼了一句:“大家听好了,本官这里有四瓶药油,是本官的四姑娘孝敬本官的,她说了,她做的药油是限量的,不会多做,哪位大人出价高,就能得到。” 此言一出,就有官员出价,因着药油少,大家就竞价,最后一瓶药油竟然炒到了两百两银子,夏老爷立马就卖出去了三瓶,荣郡王还在一旁气得咬牙切瞪,他那颗东珠可是价值千金啊。 一会子冷墨胤也施施然进来,他从不上朝,但是,皇家里头,不管是朝堂上,还是敬事房,他想去哪里就去哪里,皇上不管他,吴王爷护着他,别的大臣自然也不敢多说。 最重要的一点是,这位眼瞎的王府公子安静得很,每次便是站在朝堂上,从不发表一句多言,只是静静地听,几时走的,大家都不太清楚。 不过,平日里这位公子清高孤傲,谁也莫想轻易接近他,不然一个不好有可能就会被他拎着领子给扔了,但今天,那些没抢到药油的官员们,一见他就如见到神仙一样,一个个围上来道:“二公子,可有药油?” “二公子,能不能卖一瓶药油给下官,下官的老父亲……” 冷墨胤也难得没朝靠近他的人发难,只是谁碰他一下,他就后退一步保持距离,脸色却是难得的淡淡的,并没有发怒的征兆。 别人问得急了,他就缓缓地从袖袋里拿了瓶药出来高高举起道:“娘子说了,二百两一瓶,欲购从速。”官员们立即围上前来购买。 这边荣郡王忍不住酸道:“王兄,你家很缺钱吗?要个儿媳妇出来卖约赚钱?” “钱多又不咬手,墨胤无官无职的,有个会赚钱的老婆也不错啊,我百年之后也能放心。”吴王爷笑道。 “你小心皇兄骂你钻钱眼里去了。” “哈哈哈,只要是夏小四做的事,皇兄就算气得跳脚也拿她没法子,荣王弟啊,你以后也学着有眼光点,你看我那嫡媳,啧啧,本王看,整个大周也就有这么一个,就让本王给发现了。你们啊,不可能有这福气。” 荣郡王受不了吴王那得瑟的样子,气得一甩袖道:“哼,有什么了不起嘛,若不是鄂太妃,你也未必有这眼光。” 蓝梓汐不知道外头朝堂里的事,她正与鄂太妃聊起太后娘娘的病,鄂太妃听说太后可能得了绝症后,就半晌没有说话,默默地自己回了榕院,蓝梓汐只当她是为太后难过,也没有跟上去。 这天晚上,冷墨胤和回来就嚷开了:“娘子,娘子,你猜我卖了多少钱?” “五千两。”蓝梓汐想也没想地回道:“一瓶二百两,我通共就给了你那么多瓶,一算不就出来了么?”。 “明明就是六千两。”冷墨胤得意地笑道:“最后一瓶啊,李大人和梅大人都要抢,他们自个儿竞的价,自然是高价者得之啊,所以,我多赚了一千两啊,娘子。” “真的吗?相公,没想到你还有做生意的天份呢,那我明天再多制几瓶药出来,不过,得到外头采购原材料了呢。”蓝梓汐担心道。 “不用做太多,一日限量那么几瓶,让他们抢着才好。”冷墨胤含笑道。 这倒是真的,蓝梓汐记得前世有种手机,因着性能好,性价比又高,深得大家喜欢,但厂家却一年只出一定数量的产品,让大家抢购,这应该就叫饥饿销售吧。没想到从深宅大院里头长大的冷墨胤也懂得这个。 “嗯,相公真聪明,就听你的,一天就做限量的二十几瓶出来,让大家抢着买。”蓝梓汐踮起脚亲了冷墨胤一下,冷墨胤脸一红,一把拥住她将另一边脸也凑过去。 蓝梓汐将他一推,小声道:“大白天呢,一会子李嬷嬷看见会说的。” “娘子还怕李嬷嬷,你就是在皇肯跟前你也敢亲的,你不亲我,我就抱你进里屋去。”冷墨胤像孩子一样把脸又凑了过去,只差没有与她头拱头了,蓝梓汐无奈,迅速地亲了一口就立即后退一步,离他远了些。 抬眸间,正好看见月季端一碗药进来:“爷早上出去得早,忘了喝药,这是才熬出来的,爷趁热喝了吧。”还真是麻烦,每天一碗药,月季雷打不动的就端上来给冷墨胤喝。 总躲着倒掉也不是个办法,总得想个一劳永逸的计策才好啊,看冷墨胤如往常一样要进里屋去,蓝梓汐扯了扯他的衣袖,“相公,喝了药再走。” 冷墨胤诧异地站住,黑漆般的眸子里滑过淡淡的疑惑之色,蓝梓汐也不明说,只对月季道:“快端过来吧。” 月季依言将药碗端过来,蓝梓汐一抬手就将那碗热气腾腾的药给打翻了,月季愕然地看着蓝梓汐。 蓝梓汐面不改色道:“呀,真是对不住,不小心打翻了,要不,你再熬一碗来吧。”一旁的紫晴都不知道蓝梓汐为什么会这样,简直就是睁着眼说瞎话啊,月季默然委屈地退了下去。 蓝梓汐拉着冷墨胤进了里屋,两人在一起谈兵法,冷墨胤听得很认真,蓝梓汐说得也很仔细,把自己所知所学认真地教给冷墨胤,说得忘情时,还眉飞色舞,不停地做着手势,这样的蓝梓汐美丽而恣意,洒脱自信,如同一个坠落凡间的精灵一般。 冷墨胤静静地听着,墨玉般的眸子里有繁星点点,流转着璀璨华光,玉一般的容颜染上如暖阳般的微笑,那笑容缱绻温柔,迷人耀目。 月季端着新熬好的药走进里屋时,抬眸正好触到这抹温柔的笑容,爷的眼睛……明明看不见的,为何他会如此温柔地注视着二奶奶,莫非人有情时,看不见的双眼也会有情? 看着言笑晏晏的一对璧人,月季水一般的眸子里滑过一丝淡淡的温柔,双脚似乎粘在了原地,不知是要进,还是要退。 身后紫晴轻轻地拍了拍她的肩:“怎么了?不是要给爷送药么?” 月季回过神来道:“难得看见爷笑得如此松快,我不想打扰了他。” 紫晴笑道:“爷在奶奶跟前不是一直就如此的么?” 月季听了喃喃道:“是啊,好像少奶奶进门后,爷就一直是这么笑着的。”说罢,轻移莲步走了进去:“爷,药熬好了,您若是现在不想喝,就先放凉了再说吧。” 端着碗走近小几子,正要放下时,就见蓝梓汐斜睨着她,明丽的眸子里带着一丝挑衅,月季眸光一紧,匆匆放下药碗速速退了下去。 这样的举动让蓝梓汐有点意外,她清咳一声道:“月季,你只拿了药,怎么没拿腌梅子来给爷压口呢?” 月季的脚步怔了怔,恭敬回道:“奴婢这就去拿来。”等月季走了,蓝梓汐端起药碗,将一碗药就倒在一旁的痰盂中,任谁一进来就能看到。 朋季果然很快就端着腌梅子回来,自然看到了空掉的药碗和痰盂里的药汁,脸色一白,“爷要的腌梅子,二奶奶若是没有吩咐,奴婢有点头晕,想去歇歇,还请奶奶恩准。” 蓝梓汐面不改色道:“嗯,去吧,让紫晴过来侍候着就行。”月季速速退了出去。 深夜,蓝梓汐睡得并不实,两耳一直倾听着窗外的声响,身边的墨胤早就酣然入睡,月华透过纱窗照在他俊美的脸上,有如涂上一了层银粉,衬得他白瓷般的肌肤越发的细嫩如婴儿面,浓秀的秀眉,如刀裁过一般,英挺却不失柔美。 眼睑细长,睫毛弯弯,还有这碉刻般的鼻梁,水润丰满的红唇,呀,呀,真是秀色可餐,蓝梓汐忍不住就伸出手来,用指尖细细地描绘他的容颜,玩得高兴时,就捏着他如丝般的黑发,拈了一根在他脸上轻拂。 睡梦中的墨胤受不得痒,下意识用手去拂,半梦半醒间却又去摸蓝梓汐,长臂一勾,将她拥进怀里,咕哝道:“娘子,有蚊子……” 你才是蚊子呢,被骂了的蓝梓汐伏在他怀里,又用发稍撩他的鼻吼,冷墨胤的眼睛骤然睁开,一附头就吮住了蓝梓汐的唇,嘴里含混不清道;“娘子缺乏运动,为夫帮你消耗体力……” 窗外的月儿含羞地朵进了云层,如水的月华时隐时现的划过窗棱,一室春光旖旎,羞了谁的耳朵,又刺痛了谁的心? 第二日蓝梓汐起床之后,刚刚梳洗好,王妃就来了,两人正说着话,外头来报说宫里来人了,是太后跟前的公人,王妃和蓝梓汐正要出去相迎,才出了穿堂门,那公人竟是进了二门直接来了梓枫院。 王妃诧异地迎了上去,寒暄一阵后,那公人道:“太后娘娘惦记着二爷和二奶奶,说是皇上下了令了,二爷何时去沅州大营,二奶奶有空就去宫里陪陪她老人家说说话儿。” 王妃眼睛一亮道;“皇上让墨胤去沅州大营?是让他去玩儿么?” “不是,上回二奶奶求过皇上,说是让二爷在军里历练历练,皇上答应了,太后娘娘看过去不少时日子,二爷怎么还没去宫里辞行,就让奴才过来问问。”公公笑着回道。 王妃回过头惊喜地看了蓝梓汐一眼,不由又有些担忧:“梓汐,墨胤他的眼睛……这样子能去军营么?” “相公就算是上阵杀敌,以他的本事,难道不行么?何况他的身份尊贵,去了不能当将军,总能当个参谋吧。”蓝梓汐再一次为冷墨胤感到心痛,生父生母竟然没有一个认同他,相信他的。也难怪他对王妃会很冷淡。 王妃听了正要说话,王爷急急地赶过来了,过去看了眼冷墨胤,对蓝梓汐道:“好生照顾墨胤,记得药要宜时,不可断了。” 怎么一个两个过来都是让冷墨胤喝药,王爷可是一府之主,手握朝中大权,如此精干的一个人,难道也不知道冷墨胤喝的药一直就不对的吗? 现在看冷墨胤又有希望去沅州了,先让墨胤去了军营再说,那背后一直暗害墨胤的人也不是一时半会能有证据的,于是她也没再在冷墨胤的药上纠缠,老实应道:“是,儿媳一定会着人好生服侍相公的,父王,太后方才使了人来,问相公何时去沅州,儿媳是不是该给相公备行囊了?” 王爷眉头一皱道;“怎么又说起这事了?当军营里是好玩的地儿么?” “王爷,墨胤也有二十了,他虽然眼睛不疾,但就像梓汐说的,他过去也不是上阵打仗的,就算当不了将军,让他当个谋士也好,墨胤自小就聪慧过人,不过是历练历练,王爷为何不成全他?”王妃一听就急了,泪水盈盈地看着王爷,明丽的眸子里满含期待和哀求,那样楚楚可怜,惹人怜惜。 王爷注视着这样的王妃,连声音都变得柔软了:“惜情……” “王爷,墨胤他不会给你惹麻烦的,他现在很乖很乖,小时候他也没少读兵书,王爷就让他去试试吧。”王妃说话间就要跪下去,王爷及时托住她道:“惜情别……你说让他去,就让他去吧,在我跟前,不要太客气了。” 蓝梓汐惊诧地看着王爷和王妃的相处方式,他们怎么说也该是几十年的夫妻了吧,王妃在王爷面前却并不随意,王爷待王妃也很客气,怎么看怎么都觉得有点别扭。 107:王爷应允,浮出水面 王妃一听王爷答应了,秀眸中满是惊喜和感激之色,后退一步,硬生生还是将那一礼福了下去。 王爷眸中滑过一丝失落,再次上前托住王妃,顺势捉住她的手,王妃的手颤了颤,似乎想要挣托,却又有些迟疑,一双明媚惊艳的眸子略为慌乱地看向别处,王爷俊逸的面容上露出一丝欣喜来,柔声道:“惜情,莫太担心墨胤的眼睛了,我会想法子治好他的。” 王妃略显羞涩的微微点头,还是退开一步,不着痕迹地收回了自己的手。 蓝梓汐大喜,没想到自己差点与王爷杠起来,都没能让他答应冷墨胤去军营,王妃三言两语就成功了,早知道自己走那么多弯路做什么,果然美人的力量是无穷大的,王爷与王妃夫妻几十年,王妃的美貌还是能将王爷震得服服贴贴的呀。 “墨泽这几日在兵部催粮催得如何了?他什么时候动身?是让墨胤跟他一起去么?”王妃一激动,就有点着急,一连串问了王爷好几个问题。 王爷的脸色有些发沉道:“皇上还在为上回华王弟家起火之事恼火,要免了墨泽大将军的职务,我正在和皇上周旋……” “那就让冷辰陪着墨胤一起去吧,墨泽把京城的事理清后了再去也是一样。”王妃不太关注冷墨泽的事,生怕王爷又变卦,像个小孩子般打断王爷的话。 王爷儒雅的眸子就深深地凝视着王妃,眸中闪过一丝无奈道:“惜情就这么想让墨胤去沅州么?你……” “我只是想让墨胤开心,他受的苦太多了,我这个做娘的没用,没能护好他,又……”王妃眼圈一红,美丽的眸子里就升起一层湿意,氤氲迷蒙,饶是蓝梓汐是个女子,都被王妃绝丽的容颜所倾倒。 王爷顿时连心都化了,忙道:“我答应就是,答应就是,惜情你莫哭。”一回头,就对自己的随从道:“去通知沅州大营,让他们做好迎接二爷的准备,多备几个人服侍二爷,不可让他在军中受苦。”随从应下出去了。 蓝梓汐也很高兴,请王爷和王妃在正堂就坐,让雪慧将自己做的沙琪码端来给王爷和王妃品尝,正说着话儿,月季从外头进来,一看王爷和王妃都在,上来行了个礼就安静地站到角落里去。 王妃问道:“月季,二爷最近的药服得怎么样?你可有偷懒?” 蓝梓汐听得一怔,莫非给冷墨胤煎药的差事是王妃安排的么? 月季脸色一白,睃了蓝梓汐一眼道:“奴婢……有按时给二爷煎药。” 王妃脸色一缓,转头对王爷道:“适才梓汐这孩子说,墨胤喝的那方子怕是不太起作用了,应该是起了抗药性吧,只怕要再请那名医过来给墨胤瞧瞧才是。” 王爷喝了口茶道:“只是那人行踪不定,一时半会也不知道从何处找去,明儿我去问问华王弟,他与那人一直有些来往的……” 王妃正要说话时,就见月季扑通一声跪下来,不由一怔道:“你做什么?” “王爷,王妃,那药没问题,是奴婢的错,奴婢没看护着二爷喝药,二爷有好几日子没喝药了,所以才……”月季纳头就拜,边磕头边哭道。 “住口,你胡说些什么。”一旁的李嬷嬷一见,厉声喝道。 王妃大惊道;“你说什么?二爷没有按时喝药,那是为何?二爷不肯喝么?” 月季就迟疑地看向蓝梓汐,只磕头不肯说话。 李嬷嬷的也看了眼蓝梓汐,眸中有一丝的怨怪,但还是道:“王妃莫听这小妮子的,二爷的药还是宜时的,二奶奶说得没错,二爷喝那药有年份了,可能着实失了效。” “不是啊,是二奶奶她……她将二爷的药都倒了,二爷真的好几天没喝药……”月季一急,跪爬向王妃道。 “梓汐,究竟是怎么回事?”王妃脸色一冷,质问蓝梓汐道。 “母妃认为儿媳会害了相公么?”蓝梓汐不卑不亢,冷冷回道。 “这倒不会,但你喜欢自作主张,自以为事,用心并非不良,但却可能造成不可收拾的后果,墨胤家的,你这性子得改一改了,这可是关乎墨胤身子的事,不可由着你胡来。”王爷替王妃回道,儒雅的眸子射出一道凌厉的光,让蓝梓汐感觉一阵迫人的压气。 一股怒火由心底直往上冒,压都难以压住,蓝梓汐眼眸一冷道:“请问父王,你可知墨胤究竟得的什么病?那位所谓的世外神医可说过他的病状会是什么样子的?您有亲眼看过他发病吗?” 一连串的质问大胆而犀利,王爷面色一沉道:“放肆,有你这样跟本王说话的吗?墨胤家的,你莫非又想禁足!” “相公他根本就没有病,他根本也不必喝药,所以以后只要我在,就再也不会让他喝那种药了。”蓝梓汐毫不畏惧地说道。 王妃听得大惊:“你……你说什么,墨胤他没有病?不是可是他的眼睛一直都没有好啊?梓汐啊,你莫要这样对你父王说话,过来,站到母妃身后来。” “夏小四,你再胡言乱语,小心本王真的把你关起来。”王爷气笑了,瞪了眼蓝梓汐道。 “我没说假话,你们不让月季说,那我就说好了,墨胤他根本就不是病,他的眼睛也根本就不是纯粹因为那场火,而是被人下了毒的……” “住口!”王妃脸色苍白地断喝道。 “母妃,让我说完,相公他真的没病,而他被有心人下的毒,那种毒配合着那场火,使的他的眼睛看不见,而那下毒之人就是……” 蓝梓汐的话还没说完,外头突然就有人打断道:“父王,父王,墨胤怎么能去沅州大营?儿子不同意。” 蓝梓汐诧异地向外看去,冷墨泽不是没在府里么?怎么又突然回来了,而且是来了梓枫院?他来得可还真及时呢,几日不见,冷墨泽的脸色有些憔悴,眼眸有些发红,似乎非常疲惫的样子。 “墨泽,粮已经催好了?”王爷皱了皱眉道。 “回父王的话,儿子总算不辱使命,将十万石粮草都备齐了,即日就可以开赴沅州。”冷墨泽恭敬地回道。 “墨胤为何不能去军营?你素来不是最疼墨胤的么?就算让他在军营里跟你作个伴,陪陪你也好啊,你这个做大哥的带带他不行么?”王妃冷冷地对冷墨泽道。 冷墨泽对王妃倒还恭敬,躬身行礼道:“墨胤的眼睛看不见,在府里有冷辰和弟妹伺候着,也算是相安无事,可若是去了沅州,他那脾气,万一发起火来,六亲不认的, 王府的名声暂且放在一边不说,定然会扰乱军心啊,皇上已经对沅州的军营有诸多不满了,若再出事,儿子就怕……” 王爷一听也抚着胡须沉吟道:“墨泽此言有理,墨胤的眼睛,再加上他的脾气……着实不能去军营,若只是眼睛看不见,便如王妃你说的,当个谋士就好,可是……他若发狂起来,以他的本事,将军营闹个天翻地履也不是不可能,军营可不比王府,会造成不可磨灭的影响的,惜情……” “父王,相公根本就没有病,谁说他有狂躁症来着,他根本就没有,他只是脾气不好罢了。”蓝梓汐快被气死了,这个该死的冷墨泽果然是见不得冷墨胤好的,生怕冷墨胤进了军营会夺了他的地位么? 他不是口口声声说很关心冷墨泽,很包容他么?以前还假惺惺在王爷和王妃面前作作秀:“哦,大哥既然如此关心墨胤,将他看得比你的子嗣大事还要重, 那你就该好生照拂他啊,就算他有病,带他去军营里散散心又如何,不过一月两月的事,不是说,只要他好生喝了药,就不会犯病么?你们还怕什么,把药带过去喝着就是了。 他不过是个有病的瞎子,去自家军营里逛逛,又能惹出什么大事来?还是大哥你根本就照顾不好他,或者说,根本就不想照顾他?”蓝梓汐又逼近一步冷冷地说道。 王妃一听也是:“是啊,墨泽,你素日对墨胤就好,打小就一直很照顾他,墨胤不过是去军营里走走,那也是他打小的梦想,如今他身子不行,不能有一番作为,你让他在军营里感受感受又如何,或许能开解他的心结,于他的病也该有好处才是啊,军营里那么多的属下,莫非都看顾不好一个墨胤么?” 冷墨泽没想到蓝梓汐会反将他一军,顿时有些不知所措,怔怔地回看王爷,半晌也没说话。 王爷皱了皱眉,对他被蓝梓汐的气势所震的孬样有些不屑,怒道:“你是做大哥的,确实就该做出大哥的样子来,既然你母妃都求你了,你还有什么好推辞的?等过些日子,墨胤的病情好转些,你再带他去沅州走走,让冷辰陪着,再派几个得力的跟紧了,还能出什么事?” 冷墨泽没想到王爷也没反对,不由愣住,呐呐地半晌没有说话,一张口,还想说什么,王爷道:“世子妃好好的怎么又流产了?你怎么连自己院里的事也理不清楚呢?墨泽,皇上对你已经很失望了,你莫要再出乱子,得好好努力才是。” “是,父王,儿子知道了,不过,昨日儿子被岳父大人叫到府上去狠训了一顿,说婉茹在王府受了不少气,会流产也是郁结于心,心绪不宁之故。”冷墨泽边说眼睛还不住地睃蓝梓汐,眸中含着一股子怒火,似乎又隐忍着不发。 王爷听了就看向王妃:“王妃,婉茹这孩子在府里过得不顺畅么?谁跟她置气啊?” 王妃秀眉一皱道:“她是世子妃,新妇初嫁过来总有些不适应的地方,她自己应该学会调解心绪才是,再说了,昨儿个她会流产,也是因为小雪推了她的缘故,那孩子心胸还是狭窄了些,小雪才多大,就用蚀肉粉对付小雪……” 王妃似乎顾及着冷墨泽的脸面,话说到此处就顿住了,王爷果然瞪了眼冷墨泽道:“你自个屋里的事没调摆清楚,又怪得谁来,妻妾不和最是坏事,你看你母妃多贤良,就很少与……” 冷墨泽一听脸都黑了:“父王,侧妃昨儿个可是被母妃狠打了一顿,侧妃怎么说也是儿子的亲娘,母妃动用家法,着实让儿了大府里难以抬头自处啊。” 咦,当着王妃的面告状,不装孝贤了?蓝梓汐讥讽地看着冷墨泽,这种人渣,比赵宇飞好不了多少,也是,他长着与太子是堂兄弟,果然也将他的无耻和虚伪也学了几成,两个还真有着同样不要脸的风范呢。 “王妃你……怎么会动上手了?”王爷果然脸色不太好看,惊讶地问王妃。 “妾身心里不痛快,就打了她一顿,请王爷责罚。”王妃淡淡地起身,规规矩矩地向王爷一福下去。 王爷从椅子上一跳起来,急急地托住她道:“惜情,打了就打了,我是担心你的手会痛啊,你的手可是从来没做过粗活的,要打人,让奴才来就是了。” 冷墨泽气得脸一红,颤声道:“父王,侧妃就应该挨打的么?她也是上了皇家玉碟的,又是儿子的亲娘……” “打了又如何?莫非你还想打回来不成?”王爷脸一冷道。 冷墨泽听得一怔,眼里滑过一丝屈辱,垂下头去不再说话。 “不是说你母亲挨了打么?还不去看望?”吴王爷又冷冷道。 冷墨泽抬眸看了眼蓝梓汐,那一眼不是恨也不是怨,复杂得让蓝梓汐品不出味来,只觉背后嗖嗖发冷气。 冷墨泽退下去,蓝梓汐看他又斜了眼月季,月季则将头垂下更低了。 “多谢父王母妃成全了相公,儿媳代相公给父王母妃行礼了。”蓝梓汐向王爷和王妃深施一礼。 “行了,你也莫太多礼了,太后既然都来催促了,为父再不让墨胤去军营也说不过去,你好生照顾墨胤吧,为父还有许多公务要忙,先走了。”吴王说完又看向王妃:“惜情,你也走么?” “王爷,妾身还想进去瞧瞧墨胤,他的耳朵最是灵敏,就怕方才这番言论又让他难受了。”王妃就担心地看了眼里屋的飘动的帘子道。 王爷眸光幽深地看了眼王妃:“那好吧,不过母后这几天身子略好转了些,你有空就去看望看望她老人家吧。” 王妃垂眸应下了,王爷走后,王妃就看向蓝梓汐:“月季说,你倒了墨胤的药,不让他喝?” “的确如此。”蓝梓汐冷静地回道。 “你……”王妃摇摇头道:“傻孩子,母妃和你父王是墨胤的爹娘,他是不是病难道我们还不知道么?这么多年来,你父王一直在尽力寻找良医为墨胤治病,你父王的能力和人脉那么广,岂是你一个小毛丫头所能比的?以后在王爷跟前,再不可如先那般放肆了。” 蓝梓汐的心里一阵悲哀,既然王爷能力和人脉都广,那为何还让冷墨胤被人害瞎了眼睛?为何他会发狂燥症?王妃不说还好,越说蓝梓汐心中越气,她可以说王爷对冷墨胤其实是没有负到一个做父亲的责任么? 可如今她还只是这个王府的儿媳罢了,势单力薄,还在王爷的庇护之下才能生存,所以,这些话她不敢宣之于口,只能忍,忍到有一天冷墨胤能够独立,忍到有一天她自己羽翼丰满,到那时,所有欠了墨胤的,都要让他们加倍还来。 “是,儿媳知道了,儿媳下回会小心说话的。”蓝梓汐恭敬地回道。 王妃又说了几句应景的话后,起身要去里屋看望冷墨胤,结果才掀帘子,一个瓷枕就砸了过来,险些就砸中了王妃。 蓝梓汐吓得将王妃的拉,出了一身冷汗,王妃眼圈儿一红颤声唤道:“墨胤……让娘进去看看你……” “走开,不许进来。”冷墨胤在屋里吼道。 王妃眸中忍不住就滑下泪滴来,哽噎道:“好吧,娘走了,你好生歇着,一定要记得吃药啊,不能再任性。” 宫嬷嬷过来扶住王妃道:“王妃,二爷就这性子,他身子不爽利,难免就脾气暴躁,您就先回去,明儿再来吧。” 王妃走后,蓝梓汐就看向月季:“你还跪着做什么?目的不是已经达到了么?还是你觉得我应该被王爷和王妃再骂一顿,你才心甘?” 月季一直跪在角落里,听了蓝梓汐的话骤然抬头,水灵灵的眸子里含着一丝委屈:“二奶奶,奴婢不敢,奴婢不是这个意思啊。” “你起来吧,我这里明天不用你来服侍了,以后你也不用进主屋了,让李嬷嬷再给你安排别的差事吧。”蓝梓汐淡淡地说完,这才进了里屋。 外面就传来月季的哭泣和求饶声,和李嬷嬷让人拖月季下去的声音,一进屋就看到冷墨胤正坐在床上发呆,蓝梓汐便独自洗完后,走到窗前坐下。 冷墨胤感觉她似乎生气了,穿好衣服下了床,直接走到蓝梓汐身边坐下:“娘子……” “月季给你煎的药,你自己可有查验过成份?”蓝梓汐转过话题问道,她几乎倾其所有的爱他,怜他惜他,他却有那么多的秘密不愿意与她分享。 也许,是她还做得不够好,还不够让他信任吧,既然他现在不想说,她也不问,她相信总有一天,他会主动告诉她一切的,这么一想,蓝梓汐就就心中那股子郁气沉淀下去,换了一个两个人都很坦城以待的话题。 “我让人查验过,其实那药并没有问题,不然,我也不会喝了这么些年,娘子,窗头有点冷,手炉给你。”冷墨胤不知何时手里就拿了个手炉,塞在蓝梓汐的手里。 “没有问题?那药性是什么?主治什么?”蓝梓汐其实也不知道那个药究竟有什么问题,她只是怀疑罢了。 “安神补脑的,很普通的几味药,我十三岁时就抓了那药找人查过了。”冷墨胤面色平静地说道。 “你就喝了这么多年?可是现在你的眼睛好了,依然要喝吗?”蓝梓汐皱着眉道:“或者说,我是错怪了月季,她每天那么尽心为你熬药,其实并没有坏心?”蓝梓汐问道。 “我只能说药是没有问题的,至于月季是否忠心,这个我不得而知,这些个小丫头,一个个都有小心思,我不想与她们走得太近了,免得娘子你又要休了我。”冷墨胤就涎着脸讨好地笑,希望蓝梓汐能开心一点。 蓝梓汐就在桌上拈了个腌梅子放在嘴里,呀,酸酸甜甜,味道还不错呢,不由也拈了颗放进冷墨胤的嘴里:“月季说你最爱吃府里自个腌的梅子,吃一颗吧。” 冷墨胤笑着吃了:“其实也不是喜欢吃腌梅子,只是那药的味儿太苦,吃梅子压压苦味罢了。” 蓝梓汐突然眼睛一亮道:“这梅子是谁腌的?味道着实不错。” “月季的老娘就是府里最会腌蜜饯的,她腌制的蜜枣和金钱桔都很好吃。”冷墨胤张开嘴,又向蓝梓汐讨了颗梅子。 蓝梓汐听了就道:“哦,还有这等事?那我得去瞧瞧她是如何制梅子的。”说罢,蓝梓汐就端起桌上的梅子向外头走去。 冷墨胤诧异地揪住她的衣摆道:“娘子,你去哪里?” “学制梅子。”蓝梓汐头也不回地说道,一只手轻轻抽回自己的衣摆。 “我也要去。”冷墨胤起了身,笑嘻嘻地回道,他知道,很多事情不能告诉她,不是不信她,而是为了保护她啊。 “这是你的家,你想如何都行。”蓝梓汐淡淡道。 “那娘子牵我,不然我要摔着了怎么办?”冷墨胤像个孩子似和牵住她的手,一副生怕她将他遗弃的样子。 蓝梓汐回眸触到他眼里的一抹讨好和无奈,心一软道:“装什么装,又不是看不见。”说完看见冷墨胤眼中的笑意:“好吧,我是想查验这梅子,你手里可有懂毒的人才,让他帮着查查吧,既然药没有问题,那就查查你平日吃的别的食物。” 冷墨胤听得脸色一肃道:“娘子言之有理,你在屋里等着,我去去就来。”说着,他在屋里打了个响指,冷辰的身影如鬼魅一样出现在里屋,蓝梓汐不由吓了一跳,还真不知道他是从哪里冒出来的,以前只当他是守在屋子周围啊…… 脸色顿时窘得通红,冷辰,你这个变态,竟然躲在人家的卧房外听壁角……谁知他们欢爱时的情形,被他听去看去了多少,她真想找个地洞把自己给埋了,不然,还真不好意思面对冷辰啊。 “放心吧,娘子,不该看的不该听的,冷辰都不会看,不会听的。”冷墨胤似乎感觉到她的羞窘,凑近她的耳边小声道。 难道他的感官还有自动屏蔽功能不成?他又不是机器人,是活生生的大男人啊,蓝梓汐哪里肯信,看冷辰的眸子都能烧得起火来,呀呀坯的,冷辰,你丫若今晚还隐在我屋子里,老娘非弄点狗血淋在你身上不可。 冷辰也感觉到二奶奶的目光不对劲,像是要将他生吞活剥了似和,不由缩了缩脖子,感觉背后冷嗖嗖的,他也不是傻子,自然知道二奶奶为何突然这般生怒,可是老天爷啊,他冤枉啊,他既是二爷的侍卫,又是他的隐卫,但他隐卫的身份还真没几个人知道。 二爷一般不会用方才这暗号召他现身啊,只有在非常紧急地情况下才会如此,他平日离主卧可是有好几米远呢,尤其夜晚,他也是要睡觉歇息的好不好,他又不是铁打的,不可能时时刻刻都守着啊。 可爷明明知道二奶奶误会了,方才那话是解释么?是越描越黑吧……想到蓝梓汐平素整人的手段,碧莲可是典型啊,冷辰不由心头一紧道:“爷有何吩咐。”赶紧得了令,赶紧离开才好。 “请何御医过来。”冷墨胤道,冷辰听了身子又嗖地一声,闪身不见了。 蓝梓汐的脸色这才缓和了些,却还是气道:“相公,你的武功又不是不高,以前看不见也就罢了,可是现在明明能看的见了,何必非让冷辰总跟着,以后让他离远一些,不然……” “不然如何?娘子不给我亲亲了么?”冷墨胤手臂一勾,将她揽进怀里,附头就在她的元宝耳朵上咬了一口。 “你这个坏蛋。”蓝梓汐又羞又怒,气得捶打着他的肩膀。 “我只对娘子坏呀,娘子,晚上咱们关了门,想如何坏都行,放心吧。”冷墨胤笑得痞痞的,眼里是浓浓地宠溺和疼惜。 看蓝梓汐还嘟着嘴,才笑道:“傻娘子,若冷辰真在偷听偷看,适才我还用吩咐他么,他直接去办差就是了。”这倒也是,只是一个大活人突然不知什么时候就会从一个你意想不到的地方冒出来,总有些令人发怵的。 不多时,何御医来了,竟然还是在荣宁宫里见过的那位,蓝梓汐不由好生诧异,但见何御医在冷墨胤跟前恭敬有礼得很,蓝梓汐便越发觉得奇怪了。 冷墨胤让何御医当面查验了碟子中的梅子,何御医认真验过之后道:“此梅子味道纯正,酸甜可口,便是宫里的大师傅也未必能制出这么好的梅子来。” 卧槽,是请他来品评腌梅的么?蓝梓汐不由得对那何御医翻了个白眼,讲点有油盐的话好不好。 何御医抬眸看蓝梓汐面色不善,忙又道:“不过,卑职也发现,这梅子里似乎还加了一种很特别的香料,按说很少有人将之放在蜜饯里才是。” 嗯,这才是重点,蓝梓汐听得眼睛一亮道:“加了什么?” “藿香。”何御医肯定地说道。 “藿香是什么东西?香料?对身体有害吗?”前世到是看过电视上那个名人代表的什么藿香正气什么的,不会是那个藿香吧,如果是的话那对身体应该没坏处的吧。 “对身体倒没什么坏处,不过,此物若与另一种药材合用,那可是慢性毒药啊,能让人身虚体弱,尤其眼睛不好的人,会……”何御医认真地回道。 果然如此,蓝梓汐听得如获至宝,终于找到了冷墨胤的眼睛为什么之前那些年都不见好,保不齐,他所喝的药里就有何御医所说的另外一种药材,与麝香合用,才会导致他眼睛一直没好。 只是按理说他应该在成亲后没让他喝药的时候,才见好才是,可是为什么他之前都有吃药,可这眼睛却又好了。 也许,可能是因为寻珏的药吧,也有可能是那次冷墨胤被冷墨泽那里被打过一掌之后,而将腹中的毒血吐出来,所以眼睛才会好的这么利索吧,再加上之后自己没再让他喝药,眼睛就再没有问题了。 迷题解开,蓝梓汐顿时觉得头顶像是拨云见日一般敞亮,心情也舒爽了许多,她笑着送了何御医一个自制的香囊:“多谢何御医,与君一席话,让我茅塞顿开,这是我自制的一个药囊,送与何御医。” 何御医早就听说过她的药囊,早就想要一个拿来研究研究,奈何这位二奶奶的东西着实金贵,一般的人根本就得不到,如今就算是皇上,想要也没能得到呢,难赏他一个,足见二奶奶瞧得起,不由高兴地收了,恭声道: “多谢二奶奶,可否让卑职研究研空二奶奶的这个药囊,若真的药效奇特,卑职想用在病人身上,不知可否?” 一个药囊的制作之法还真难保密,人家只要分析分析里面的成分就能仿制,再说这里也没有专利法什么的,蓝梓汐也没本事制止别人山寨,不过,若是能与御医院合作,将药囊再完善完善,再卖给病人…… “何御医若看得起我这药囊,我将方子告诉大人就是,不过,以后大人若将此药囊卖给病人,我可得要些提成才是。”蓝梓汐笑道。 何御医怔了怔,随既眼珠子一转道:“吴王府的药店可不少,夫人若是想买药囊何必在卑职这里赚这点子钱,不若将药囊送到吴王府的药店里去,定然能卖个好价钱。” 蓝梓汐听了摇头道:“我的药囊好不好,可不是我说了才算的,得御医们说了才管用,也行,以后何大人以后多多向病人推介我的药囊,何大人推俏出去一个,我给大人三成的银子,这样可好?” 御医的收入并不高,若是将方子告诉何大人,何大人自己要出成本制药囊,一是没人力,二是没财力,他还要自己负责营亏,自是不太愿意的。 但以他若以御医之名向病人推销,定然能打开夏氏药囊的名头,从而让很多人去吴王府药店里购买,这样何御医坐着稳得利,蓝梓汐的利润也大得多,而且还更保险一些。 何御医见她如此聪慧,只稍就提点就明白了他的用意,立即笑得脸上的皱纹堆积得都能夹住蚊子了。 蓝梓汐又与何御医商量了好一阵子,制定了一个可行的法子,又给了何御医十几个香囊作为推介之用,何御医高兴地离开了。 等他走后,蓝梓汐脸色一沉,对冷墨胤道:“相公,你可如何处置月季的老子娘?” 冷墨胤捧起她的脸,用手指细细地描绘着她的脸颊和五官,似乎想将她的容颜刻进自己的脑海里一般。 “娘子,我一直在骂贼老天,骂他对我不公平,骂他拿走了我的眼睛,骂他夺走了我的亲情,骂他让我深陷泥淖而不能自拨,可老天又何其眷顾我,把你送到了我面前,你就是我的宝啊。”他用鼻尖轻蹭着她的鼻尖,呢喃着。 蓝梓汐心一酸,他的苦她看得出来,就算他不说,她也能猜得到很多,虽然很辛苦,但她相信,只要她毫无保留地向他捧出一颗赤诚的心,他终将向自己敞开心扉,让她也分享他的苦与乐,爱与仇。 “相公,你要明白一件很重要的事情。”蓝梓汐反勾住冷墨胤的脖子道。 “什么?” “那就是我们是夫妻,夫妻从来都是一体的,我既然嫁给了你,你的一切就都与我息息相关,你不再会是一个人。”蓝梓汐郑重地说道。 “是啊,我们是夫妻,娘子,你真的,真的很让人心疼啊,是放在心尖儿上的疼,你明白吗?”冷墨胤的声音柔得如海滩上轻扬的细沙,在微熏的海风里,一层一层慢慢堆积又平铺开来,又如醇浓的老酒,带着醉人的馨香,又如夜风里的香桂,细细碎碎地落下,抚平了蓝梓汐胸中的郁结。 他对她的好,她又如何品味不出来?就算他有难言之隐暂时不难宣之于口,她也有足够的耐心去等,急什么,他们还有一辈子的时间去相知相守呢。 “月季的事,你静等就好,这件事,绝对不是一个厨房管事婆子就能做下的,我会去好好查的,你且在屋里等着就是。”冷墨胤亲吻了蓝梓汐的眼睛道:“我也知道你故意暴露你对月季的怀疑是另有原因的,我会顺着你的计谋行事的,放心吧,我的傻娘子。” 不多时,李嬷嬷在外头道:“二奶奶,月季的老子娘听说月季被奶奶贬到院子里去了,特来求奶奶开恩。”哈,刚想睡觉,就有人送枕头来,月季的老子娘还来得真及时呢。 蓝梓汐对冷墨胤微微一笑道:“那好,我就坐在屋里等,二爷自去处理那人吧。” 冷墨胤脸色一窘道:“人家是来求你这二少奶奶的,我这大老爷们去做什么,娘子去打发了她就是。” 蓝梓汐听得哈哈大笑道:“原来相公是做大事的,我就是打发丫环婆子的么?” 冷墨胤的俊脸一肃,正色道:“娘子,何为三从四德,你可还记得?” “自然是记得的,我背给你听啊,三从就是,老婆的话要听从,老婆上街要跟从,老婆的命令要服从。四德就是,老婆用钱要舍得,老婆的打骂要挨得,老婆……” 她还没说完,冷墨胤就笑得腰得直不起来了,一把将她拉进怀里道:“好娘子,这话你在屋里说说就好,真要拿到外头去说,小心老夫子们用口水淹了你。” “那相公你可记住了我的三从四德,以后可要遵守?”蓝梓汐却捏住他的鼻尖审问道。 “呀,娘子,我知道我的鼻子长得比你的好看,你就算嫉妒,也不能捏扁了它啊,不然……”冷墨胤翁声翁气,故意哇哇大叫道。 “不然如何?”蓝梓汐冷着声威胁道。 “不然我就喷鼻涕。”冷墨胤边说还作势要喷鼻涕的样子。 “臭相公。”蓝梓汐嫌弃地松开他的鼻子,一下又拧住他的耳朵:“快回答,我们家的三从四德你可记住背熟了?” “娘子欺负人。”冷墨胤歪着头斜着肩哇哇叫着,美玉一般的脸庞皱成了一团,可怜巴巴地哀求着。 外头李嬷嬷又催了一遍,蓝梓汐这才放开了冷墨胤,笑着出了门,月季的娘柯氏在府里也是老人了,本就是家生子,嫁给月季她爹后,没几年就守了寡,好在有一手腌制蜜饯的好手艺,又长得娇媚动人,府里不少管事与她关系甚密,倒也混得风声水起,在仆人中间还算得上是个人物。 这会子在正堂里跪了好一气,膝盖骨都痛了,二少奶奶才跚跚来迟,面上就有些不好看,不过她也是个八面玲珑的,原本皱着的一双画眉在见到蓝梓汐的一瞬立即舒展开来,扬起笑脸,手里托着一大盆蜜饯道:“奴婢柯氏给二奶奶请安,二奶奶万福。” 蓝梓汐没想到月季的娘是这么个风韵犹存的半老徐娘,看她笑得亲切暖人,便也笑道:“妈妈快快起来说话,怎么跪着了。” “奴婢早就说要来给二奶奶见礼,无奈这阵子正是腌制蜜饯的好时候,大总管说要多备些货过年,还要送些到宫里头给贵人们,所以一直就脱不开身,今儿才得了空来给奶奶请安, 108:其人之道,还失彼身 还望奶奶不要见怪才好。”柯氏说话的声音也和月季一样,温温柔柔,细声细气的,只是这话却说得绵里藏针,不过短短数语就将她在府里的地位难显露无疑。 连宫里的贵人主子都爱吃她腌制的蜜饯呢,你一个新进门的小媳妇儿,想要排挤我,也还得掂量掂量。 蓝梓汐笑道:“看妈妈说的,妈妈又不是我院里的人,没事也无需过来走动。”你没空来给我行礼,我更没当你是一回事,每天给我行礼的人多了去了,这种带机锋的话儿,蓝梓汐早就轻车熟路,还怕你一个管事婆子不成? 柯氏果然脸色白了白,笑道:“奶奶说的是,也是奴婢短视,只以为女儿在奶奶和二爷跟前用心服侍着就好了,奴婢这个做妈的自个儿还一摊子事,哪里会想到要为她操这种心,那孩子跟了二爷多年,又是个老实本份的, 想必奶奶也不会太嫌弃她才是,就没想着要到奶奶跟前来走动,可没想到那孩子还是大逆不道冒犯了奶奶,奴婢只好挂起脸皮来见奶奶,求奶奶开恩,饶过月季这一回吧。” 蓝梓汐差点被柯氏气岔了气,这女人的一张嘴还真是比刀子还利,句句诛心,明着是在骂月季不懂事,实际却是说,月季做事老实本分,又没有想往主子床上爬的小心思, 不会碍蓝梓汐的眼,所以她也就没来走上层路线,向蓝梓汐送礼拍马,这才让月季被蓝梓汐给贬出了正屋,真真就是把蓝梓汐骂成了个贪财爱利,不识真才的小人。 “月季着实是个做事伶俐踏实的好丫头,不过,本少奶奶不太喜欢她啊,一看见她就膈应得慌,妈妈说怎么办呢?”你不就是想用帽子压我么?那我还偏就戴上了,我就是个贪财混帐的又如何,谁让我是主子你是奴才呢? 柯氏再没想到蓝梓汐会说出如此混帐不讲理的话来,一时怔得半晌没有作声,她素日牙尖嘴利惯了,这会子却还真不知道要如何把话头接下去了:“二奶奶你……” “柯妈妈可还有话说?”蓝梓汐喝了口茶道。 “这个才制出来的蜜饯,皇后娘娘最好这一口,奴婢特来送给奶奶尝尝鲜的。”柯氏到底还是见过世界的,被蓝梓汐呛过声后,很快就回过神来,脸上又挂着亲暖的笑,举起手中的托盘道。 “紫晴,拿下去,给大家分了,就说是柯妈妈的一片心意。”蓝梓汐看都没看一眼那盆里的东西,就淡淡道。 柯氏的脸色再一次白了白,皇后娘娘一年也难得吃到多少她腌制的蜜饯,这位新进门的二奶奶却是跟本瞧不上眼,原本想用蜜饯缓和气氛的柯氏再一次僵住了,不知所措地跪着。 “妈妈若再无他事,就退下吧。”蓝梓汐懒得再与她周旋,懒懒地起了身,打算进屋里去。 “二奶奶,月季可是王妃给二爷的老人,二奶奶就算要贬朋季,也得让王妃说话吧,二奶奶一进门就把碧莲和月季两个爷屋里的两个老人全给赶出去了,就不怕别人说奶奶量小心狭,无容人之量么?”柯氏见软的不成,就干脆撕破脸道。 还是个有胆量的,她是没见着自己在夏家是怎么惩处悍仆的吧,蓝梓汐淡淡一笑,又坐回椅子上道:“你的意思是,本少奶奶若不把月季调回正堂,你就会向王妃告状,说我量小心狭?” “奴婢不敢,奴婢只是担心二奶奶的名声会为几个丫头而受损,碧莲被贬到庄子上去后,府里就有不少人嚼舌根子说二奶奶的不是,如今若月季再被贬走,那就落了那些人的话实了。”柯氏巧言辩道。 “我不怕。”蓝梓汐淡淡一笑道:“本少奶奶一点也不害怕被人说量小心狭,我就是个量小的又如何?只要我看着碍眼的丫头,我就要贬走,他们又能奈我何如?” 柯氏估计也从没见过这般脸皮厚,这般不顾名声的大家闺秀,顿时瞪大眼睛,一副看到外星人的震惊模样。 “妈妈可听过一句话,做人凭良心就成,要知道,人在做,天在看,是非对错不是几个嚼舌根子造谣的人就成了评判的,老天爷很公平,他回评定谁是谁非的。只要人心长正一些,不昧良心,就不怕别人说。”蓝梓汐正色地说完这一句后,懒懒地起身,再不多看柯氏一眼,进了后堂。 柯氏还待要纠缠,李嬷嬷冷着脸道:“二奶奶的性子你怕是还不清楚吧,莫说对你,就是在王爷跟前,她也是敢呛声的,莫要以为你在府里有些人脉,她又年轻,你就能拿捏她,还是赶紧的走吧。” 柯氏愤愤然瞪着李嬷嬷道:“不就是个奴生的庶女么?嫁进了王府,一朝飞上枝头做了凤凰,就忘了根本,王爷不过是心疼二爷,舍不得二爷伤心,哼,真以为她就成了王府的头牌主子呢,总有人能治得了她的。” 李嬷嬷听了也不气,只是鄙夷地说道:“你本事大,尽可找人去试试啊,不过可莫怪我没提醒你,二奶奶进门后,世子妃肚子里的孩子可都没保得住呢,再看萧侧妃,以前可是比王妃还走得起一些,王府里头谁不是怕萧侧妃三分? 王妃不也一直忍着萧侧妃么?昨儿个萧侧妃可是被王妃打得鼻青脸肿呢,你看王爷说过王妃半句么?才王爷还担心王妃伤了自个儿的手呢。”柯氏听得目瞪口呆,脸色黑一阵,白一阵的走了。 李嬷嬷随后就跟着进了后堂,看蓝梓汐正准备着做药油,就小心地走近道:“那柯氏可不是个好相与的,府里头与她瓜葛着的人可不少,奶奶方才还是应该委婉一些的,奴婢也知道奶奶是个有主意有本事的,不怕强硬的,可是,神仙好办,小鬼难缠,很多事情往往就坏在奸邪小人的身上,奶奶以后还是注意着些吧。” 蓝梓汐听得心中一暖道:“多谢嬷嬷提点,我方才也着实过火了些,不过,像柯氏那种人,若给她一点颜色,她就会开染房,我越是弱,她越觉得我好欺,嬷嬷也莫担心,我自有主张的。” 不错,蓝梓汐就是故意惹怒柯氏的,梅子里的麝香究竟是谁人指使柯氏做的,给冷墨胤喝的药,又是谁下的方子?那位所谓的世外高人又究竟是谁? 柯氏母女不过是最底层的执行者,打手罢了,激怒她们,就是逼得她们去找上头的主子,顺着这对母女,应该能查出些蛛丝蚂迹来。 李嬷嬷见蓝梓汐应下了,唇边就带着一丝笑道:“要说起来,与那柯氏走得最密的就是府里的二总管葛忠,他是管府里的车马出行,药材,还有庄子上的收成。” 蓝梓汐回头对李嬷嬷嫣然一笑道:“嗯,我记住了,嬷嬷帮我闻闻这香味怎么样?还像先前那般刺鼻子么?” 蓝梓汐对李嬷嬷一直保持距离,不远不近,也很尊重她,从来没有与她这般说笑过,看着二奶奶明丽又和暖的微笑,李嬷嬷的鼻子一酸,心知这位面冷心热的二奶奶算是从心里接受她了。 过去闻了闻药香,疑惑道:“奶奶先前的药油虽说味儿重了点,但药效很好啊,听说宫里的好几位主子都争着讨要呢,二爷每天拿去的十几瓶全都卖了个精光,奶奶如今可算是发小财了。怎么又把方子给改了?” “先前那个是给大人用的,就算味儿重,辣一点也没什么,大人总是能受得住一些,这个就是专门制给小孩子用的,尤其是新生儿,温和多了。孩子们有个头痛脑热,蚊叮虫咬的,都能涂上,立即止痒不说,还能防蚊防虫呢。”蓝梓汐笑着解释道。 “奶奶还真是个小心的,这也能想得到。”李嬷嬷敬佩地看着这位年轻而美丽的少奶奶,她是王妃的陪嫁,是冷墨胤的奶娘,在府里也过了大半辈子了,王妃的性子太过柔绵,又优柔寡断,所以才有了萧侧妃,有了大少爷的世子之位,若王妃也同二少奶奶这般坚强硬气…… 想到此处,李嬷嬷就忍不住叹了口气:“奶奶制好了可得送奴婢一瓶,奴婢屋里的那小孙儿可也是常被蚊子咬呢,咬一下就是一个大包,有时还会起水泡。”蓝梓汐自然答应了。 是夜,月黑风高,蓝梓汐睡得正香,感觉身上越睡越冷,不由就往床里挤,可快移到床弯了,也没触到那熟悉而湿热的身体,顿时从梦中一惊,睁开眼来一摸,还真没有,冷墨胤去哪里了? 起身就穿衣,外头紫晴听到动静就进来了,“二奶奶可是要喝茶?” “爷呢,爷去哪里了?”蓝梓汐紧张地问道。 “奶奶莫怕,爷没发病,爷出去时吩咐奴婢好好照顾奶奶,说他有点事去了,让您莫担心。”紫晴倒了杯温茶来递给蓝梓汐。 蓝梓汐提着的心这才沉了下去,想起白天冷墨胤说过,让她在屋里等着就好,他自己会去处理…… 蓝梓汐立即又担心起来,他眼睛不便,身边又没几个得力的人,一个人去查探,会不会有危险啊? “爷晚上出去办事倒是比别个更有优势呢。”紫晴似乎猜中了她的心事,慢吞吞地说道,蓝梓汐一想也对,躲下蒙头又睡,反正她又没武功,帮不上忙,担心也是白搭。 却说月季,自蓝梓汐将她贬出正屋后,就默默地回了自己的屋子,晚上柯氏过来安慰了她一气,她哭着对柯氏道:“娘,我还是回家吧,一贬出正屋,院子里的人就用那种眼光看我,捧高踩底的,我受不了那白眼啊。” “你急什么,不过才被贬一天罢了,肯定还有回去的机会,你等着,娘给你想法子。”柯氏心有成竹地说道。 月季听了立即拖住柯氏的手:“娘,您就算了吧,下午在二奶奶跟前就吃过亏了,您可别再折腾了,不过就是个差事罢了,您求求葛叔,让我到别的屋里去也成啊。” 柯氏就瞪她一眼道:“去别的屋里肯定是要的,只是还不到时候,娘可再告诉你一次,府里那些没身份的下作男人若是打你主意,可千万不能拢边啊,可得把名声给我保持住了。” 月季听得脸色大窘,娇嗔道:“娘,您说些什么呢,女儿还小呢。” “小什么?都十六了,二奶奶也才十六呢,我可告诉你,别跟冷辰那厮眉来眼去的,莫以为娘不知道,你的终身大事娘是有打算的。”柯氏就拿手指戳月季的脑门。 月季的脸红得像是浸进了水粉里,娇艳又妩媚,小声道:“娘,他可是正经的侍卫,哪里看得上我这样的奴才,您别乱说。”可眼眸中流露的脉脉柔情又怎么能骗得过久经风月的柯氏,她瞪了月季一眼,又吩咐了她好一气,这才走了。 是夜,月季洗漱完后,正要吹灯上床睡觉,窗棱前响起了一长一短的敲击声,月季忙起了身走到窗前:“谁?” 窗户突然被推开,一个人影飘然进来,长身玉立在屋中,月季惊诧得差点喊出声来:“冷……冷辰,怎么会是你?” “不是我会是谁?”冷辰素来冷峻的眸子里带着一丝笑意,也带着一丝的疑惑。 “没……没什么,只是冷辰,男女授数不清,你深夜进入我的闺房,这个……于礼不合吧,你……你快些出去啦。”月季后退一步,忙跟冷辰保持距离道。 冷辰的浓眉皱了皱道:“我是来告诉你一件事的,说完我就走。” 月季娇羞地看着他道:“你……你有什么事,快说吧。” “王爷看我年纪大了,想给我赐婚,问我可有中意的人,若是外头官家小姐,他就亲自过府去帮我提亲,若府里有我中意的,如果是奴籍,可以给她免籍,升为平民,我想……”冷辰边说边目光湛湛地看着月季,眸中跳跃着一簇小火苗,月季就算再笨也知道他说的是什么意思了。 哪有人这么当面来表白的,月季是又羞又喜,水灵灵的眸子含羞带怯地看着冷辰道:“就怕……我身份太低,配不上你。” “我说过,身份不是问题,王爷一句话的事。”冷辰柔声保证道。 月季就想起柯氏的话来,担心道:“只怕我娘会不答应,她说我的终身她早就作了打算。” 冷辰就拿出一个包裹和几盒点心来放在月季的桌上:“我也知道你娘是个有主意的,也只怪我平素太过清冷,让你娘有了不好的印像,这是我孝敬你娘的,以后我还会多多去你家走动,盒子里是你娘最喜欢吃的玉仁饼,我特地在杏花楼里买来的。” 月季听得一脸惊喜,看冷辰表面冷峻淡漠,没想到倒是个心细又体贴的,不由心中越发喜欢,看那包裹瞧着小,却是有分量的,只怕是金银,她娘爱的就是这些个,一会子拿去给娘后,她应该会有所改变吧。 冷辰走后,月季连夜就去了柯氏的房里,柯氏屋里的灯还没熄,正与人说话,月季敲门后,她半晌也没开门,月季站在外头有点冷,正要再敲门时,感觉眼前一花,一个黑影从柯氏屋里闪出,很快就消失在夜空中。 月季不由叹了口气,看那身影不像葛叔的,娘不知又勾搭上了谁,瞧着还是个年轻的,进了屋后,月季就将冷辰夜访的事向柯氏禀报了,又送上冷辰的礼物。 柯氏打开包裹一看,果然眉眼飞展,淡笑道:“没想到那小子还有些钱财,不是说他是个孤儿,无父无母么?当个侍卫也能积赚下这么多积蓄……你以后可以与他来往来往,可得注意分寸,莫要闹得让满府人谈笑。” 月季皱了皱眉道:“娘这是答应了还是不肯呢?” “早说过娘对你的终身已经有了打算,你就死了那条心吧,冷辰那小子再得二爷赏识,也只是个跟班,再说了,二爷那个瞎子能有什么作为,将来还不知道能不能给自己糊口呢。 你年轻貌美,趁着没成亲前弄些私房钱,将来作嫁妆也是好的,冷辰那种穷小子愿意为你花钱,不要白不要。”柯氏戳了月季一下后说道。 月季失望地从柯氏屋里出来,闷闷乐地走了。 柯氏等月季一走,忙将那一包金银收了起来,感觉有点饿了,就给自己沏了杯热茶,打开冷辰送的点心盒子,拈了块杏仁饼放在嘴里,越吃越好吃,眼都眯起来了:“老牌店子里做的,就是好吃,哪天我也要学学这门手艺,不能光靠制蜜饯。” 边吃柯氏还边喃喃自语着,用过点心后,柯氏就准备上床歇息,突然感觉腹中一阵翻江倒海般搅得痛,赶紧地上了一趟茅房,可惜没什么用。 捂着肚子在床上打了一会儿滚,还是痛急了,而且不止是肚子痛,人也开始发烧起来,脑子晕乎乎的,就感觉心闷得难受,整个人感觉像要暴炸了似的。 柯氏顿时警觉,好好儿的,自己怎么会突然病了,而且一发就如此势如山火?忙拿起月季送的那盒点心,仔细闻了闻,不由大惊失色:“藿香散……” 点心里掺了藿香散!冷辰怎会有藿香散?不可能!柯氏顾不得痛,跌跌撞撞就跑出了屋子,直接向前院奔去。 一路上连滚带爬,整个人像疯了一样,好不容易到了前院的一间小院落里,她跑到一间偏房前敲门,门很快开了,里面是正是吴王府二管事葛忠,看到竟然是她,顿时就黑了脸:“你怎么夜里跑我这里来了?我那婆娘在正屋呢,若是吵醒了她如何是好?” 柯氏一掌将他推开,跌撞着冲进屋里,葛忠这才看清她一身狼狈不堪,脸色通火,往日那双妩媚的眸子也充满血色,看着甚是吓人:“你……你这是怎么了?” “怎么了?你瞧不出来么?快拿解药来。”柯氏恶声恶气地说道。 “你说什么?什么解药?”葛忠莫明地问。 “藿香散,你看不出老娘是中了藿香散么?”柯氏一把揪住葛忠的衣领子大声吼道,她实在是痛得快要晕了,二少爷梅子里的藿香下得并不重,长年累月下来才让二爷眼好不了,谁给她下那么重的要,才几块点心就让她快要闭气了。 “你说什么?藿香散,你怎么会中藿香散?”葛忠也紧张起来。 “怎么会中?这种东西可是从你手里出来的,整个府里只有谁有,你比我更清楚,老娘不知哪里没做好,你要下此狠手,葛忠,老娘好歹也跟了你好几年,你不能太没良心了,想要杀人灭口么?”柯氏的脸色变得狰狞起来,死死地揪住葛忠的衣领子不放。 “你胡说些什么,我怎么会给你下药?”葛忠想要甩开柯氏,突然眉头一皱道:“是不是你露馅了?被二爷二奶奶发现了?” “怎么可能?我那蜜饯做了几十年,谁都说好吃,府里又不止他一个人吃了,怎么他病了就要怪到我的蜜饯上去么?是你们看利用我完了,就想要灭了我的口吧。”柯氏怒道。 “既然没有败露,你怎么会中藿香散的毒?”葛忠抓住柯氏的双肩问道,突然眼中精光暴射,低声问道;“你今晚吃过什么?为何会突然毒发?” “你还在装蒜,不是你让月季送的点心给我的么?还借冷辰的名义,月季被二少奶奶从正屋里赶出来了,所以你们就怕我们母女败露,开始下黑手了。”柯氏被葛忠晃得眼头晕眼胀,气急败坏地骂道。 “我何时要对你下手了?你说什么?冷辰让月季送的?”葛忠一听,额头上的青筋都快暴出来,眸中凶光一射,抬手就掐住了柯氏的脖子,用力死命掐。 柯氏终于害怕起来,她后悔不该过来找葛忠的,她与葛忠偷偷苟合了十多年,原以为,林葛忠应该对她有感情了的,以为他会救她,没想到,一听说她可能暴露,就要真的要杀她灭口…… 呼吸越来越困难,脖子已经不知道痛了,眼前一阵发黑,意识也开始模糊,频死的柯氏唇边竟然扯开一抹讥笑,正待受死时,突然前面的葛忠身子一僵,掐住他脖子的手也随即松开,柯氏死里逃生,大口大口地呼吸着新鲜空气,好半晌也没恢复过来。 等稍缓了缓,柯氏抬眸时,顿时魂都快吓飞了,屋里,就在葛忠的身后,冷墨胤如天神一般立在那儿,俊逸无双的脸上没有半点表情,一如他平日那般清冷而孤傲地站着。 而葛忠,则是被点了穴道,一动不动地僵在场中,那双掐她脖子的手还保持着掐人的姿势,柯氏感觉自己是才逃出了虎口,好像又掉入了狼牙前,二爷他……他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藿香散的味道不错吧,柯氏?”冷墨胤淡淡地说道。 “爷……爷说什么呢?奴婢听不懂。”柯氏还在做垂死挣扎。 “你不说就能活命了吗?方才若不是爷,你已经被他掐死了,你还要为这种只会利用和玩弄你的男人保密卖命?”冷墨胤讥诮地说道。 柯氏想到自己方才生死悬于一线之际的那种极恐怖与绝望的感觉,着着实实地又打了个冷噤,生命可是只有一次啊,她实在是害怕再死一次的感觉,扑通一声跪下,纳头就对冷墨胤下拜:“二爷,二爷饶命啊,奴婢什么都招,什么都招。” 葛忠听得瞪目欲裂,无奈却动弹不得,只能恶狠狠地瞪着柯氏。 “好,爷的眼睛虽然看不见,耳朵却好得很,快说吧,说得让爷满意,爷或许会放了你一条性命。”冷墨胤淡淡地挪步,优雅而精冷地坐在柯氏对面的椅子上道。 柯氏震惊地看着冷墨胤,看着他那双墨玉般的漂亮凤眼,都说二爷在府里练得行走自如,但傻子也明白,那是他将周遭的物什摆放牢记了的缘故,可葛忠这屋子二爷该不会常来吧,他怎么知道椅子摆在哪里,他怎么能在黑暗中精准地找到葛忠和自己的方位,并点中了葛忠的穴道? 他的眼睛那么清亮而有神,怎么可能会是瞎的?若不是当年亲眼看到二爷眼中血泪长流,看到小小的他因看不见而四处模索的样子,柯氏还真不相信,他那双眼睛是瞎的。 “怎么,还想负隅顽抗?或许你希望月季也跟着你一起去死?”冷墨胤见柯氏半晌没有说话,逼问道。 柯氏听得一怔,哭道:“爷,爷,这不关月季的事,您千万模要牵连她,那孩子是个厚道的,奴婢所做的一切她都不知晓。” “那还不快快从实道来?”冷墨胤喝道。 “是,爷,奴婢可不可以问一句,您这藿香散是从何而来?”柯氏恼狠地瞪了葛忠一眼道。 “自然是葛总管给的,不然,我哪有这种阴毒的药物?”冷墨胤淡笑道。 这话自然不可信,柯氏知道自己再问下去,冷墨胤未必就肯说,只好认命道:“二爷,奴婢给您吃的梅子里下有藿香,但并非藿香散,需与您每日喝的中药一起,才能合成藿香散,那药不知是谁人给二爷下的方子,这藿香嘛,就是葛二总管给的,是他令奴婢给您特制含有藿香的梅子。” “你就不怕别人也吃了藿香,也会和本少爷一起中毒么?”冷墨胤虽然早就知道自己的吃食里有问题,但经柯氏亲口说出,心里还是升出一股怒火,这两个人都是府里的家生子,他们对自己下毒,能听命于谁?谁有本事让吴王府的家生子对府里的主子下毒?除了吴王府的人,还能有谁? “爷有所不知,藿香原本无毒,非要与另一味药配制一起,才能合成藿香散,爷只要每日喝那碗清心静神的汤药,再吃几颗奴婢腌制的梅子压口,您的藿香散毒就每日都吃进去了。而旁人就算吃了含藿香的梅子,因没有喝那种药,也不会有任何问题。”柯氏小心翼翼地解释道。 好毒的心思,好缜密的计谋,如此手段,任谁也察觉不得毒源在何处,怪不得这些年来,自己一直在吃食上小心,却还是没人发现问题的症结所在,一度还以为自己是真的有狂燥病症。 若不是蓝梓汐心细聪慧,只怕自己一辈子也逃脱不了被人控制,乃至彻底疯狂的命运,想到自己起来时,那丫头还睡得正香,睡梦中她微蹙的秀眉,偶尔会艺语时唤出他的名字,他的心就像置入春日下,温暖而甜蜜,往日的孤寂被她浓浓的温情所填满,有了她,他真的不再是一个人了。 “葛忠,你可还有话说?”柯氏的话,冷墨胤其实早就猜出了个七八,不过让她当着葛忠的面指证他罢了,一抬手,解了葛忠的哑穴。 “二爷,您莫要听这贱妇胡说,奴才只是爱这贱妇的美貌,与她有苟且,并没有指使她做过任何恶事,贱妇自己作下伤天害理的事,被爷撞破,就胡乱攀咬奴才,求二爷明鉴。”葛忠恨死了柯氏,恨自己方才怎么没有一刀结果了她,还跟她磨讥了那么久,让她现在来攀咬自己。 “胡说?你当爷眼瞎心也瞎么?”冷墨胤抬手就点了葛忠一处穴道上,顿时,葛忠感觉自己身体里像是被刺入了无数枚钢针,在筋脉和血管里游走,痛得他撕心裂肺,骨内寸离一般。 不肖片刻,他便痛得额头上大汗淋漓,后牙槽都快咬碎了,还是忍不住,柯氏胆战心惊地看着葛忠痛得狰狞了的神情,看他一双眼睛像是要暴出眼窗来似的,不由庆幸自己方才老实坦白了,不然这种痛也会加诸在自己的身上啊。 葛忠实在痛得受不住了,终于开口求饶道:“爷,爷,放了奴才,奴才说就是了。” 冷墨胤却不肯解了他的穴,只是道:“说完爷就放了你,不然,你就继续忍受这噬骨食心之痛吧。” 葛忠听得大骇,爬到冷墨胤脚边道:“好,奴才说,奴才坦白就是,那藿香是……”刚要说出口时,突然有人自屋外冲进来骂道:“你个不要脸的贱货,偷人偷到我屋里来了,你想找死么?” 接着一个妇人举着一棒槌劈头盖脸就朝柯氏打去,紧接她身后而来的还有几个年纪大小不一的孩子,最大的也不过十三四岁的样子。齐齐在身后拖着那妇人,求她不要闹。 这一幕出现得太诡异,又合乎情理,却及时打断了葛忠的召供,冷墨胤的眉头皱了皱,提起葛忠正要离开时,葛忠的小儿子一把扑上来抱住葛忠的脚道:“二爷,二爷,您要带我爹去哪里?求您放开他吧。” 其实一抬脚就能将那孩子踹开,但不知为何,冷墨胤的脚就是抬不起来,他突然就想起小时候,娘亲哭得最伤心时,看到父王冷漠地转身离开,他也是这般上前去求父王,求他不要抛下母妃和自己…… 不过片刻的犹疑,很快外头又传来一阵嘈杂的脚步声,紧接着,就听到大总管的喝斥:“深更半夜的闹什么?还要不要脸了?” 冷墨胤的脸色顿时一沉,那人好厉害的本事,这么快就想出对策来破坏自己的计划了。 大总管从外头匆匆进来,首先是命人将葛忠家的拖开,制止她继续打骂柯氏,一转眸,看到冷墨胤竟然也在屋里,不由怔住,脸色尴尬而小意道:“二爷,您怎么也在?是……是这几个吵扰了您么?” 冷墨胤面无表情道:“你来得正好,将柯氏和葛忠给本少爷绑了,送到王爷书房去,再派个人请王爷速去书房,爷今儿晚上要审案子。” 大总管听得怔了怔,一垂眸,看葛忠一副痛不欲生的样子,不由满腹疑惑,忙应下,让人将柯氏和葛忠绑了提到王爷的书房里去。 冷墨胤才一出门,冷辰就闪身过来小声道:“爷,属下无能,没能拦得住葛忠家那婆娘和孩子,请爷责罚。” 冷墨胤默然地往前走,并没说什么,冷辰又道:“奴才是中了调虎离山之计了,爷进了屋后,就有一个黑影在屋顶一闪而过,奴才去追,那人轻功极好,奴才也只来得及在他身上扯下一片衣摆,没能捉得住他。” 冷辰边说边呈上那片破布,冷墨胤并没有接,只对他道:“交给少奶奶吧。”冷辰垂首应下,立即去了梓枫院。 蓝梓汐蒙头睡下,却睡得很不踏实,就怕冷墨胤在外头会遇到什么不顺心的,没多久又掀了被子起来,紫晴又劝道:“爷虽然眼睛不好,可本事却是有的,奶奶跟了爷这么长时间,也该信任爷了才是。” 蓝梓汐一想也是的,自己在夏家好几次遇险,都是冷墨胤及时出现相救,那时感觉他就如自己的天神一般,如今嫁进王府来了,他的眼睛也已经能看的见了再者说,他那身功夫也不是随随便便一个人能伤他得了的。 这般一想,蓝梓汐心里又松散了些,正要再次躺下时,外头就传来青鸢的敲门声:“二奶奶,冷辰在外头求见。”蓝梓汐的心再一次提得高高的,冷辰不守着冷墨胤,半夜来找自己作什么?难道墨胤出事了? 迅速穿好衣服,连头发都没有打理,披着一肩如云秀发就出了门,冷辰上前一拜,将他扯到的那块破布呈上:“二奶奶,爷这会子去了王爷的书房,这是属下在一个黑衣人身上扯下的布料,爷让属下交给奶奶。” 这是一块黑色的丝质布料,蓝梓汐随手就交给了紫晴:“你可瞧得出,是何种等级,出自何处?” 紫晴对着灯细细查看了半晌才道:“回二奶奶的话,奴婢若是没看错的话,应该是宫绸,此类布匹奴婢在爷给奶奶的聘礼中曾见过,只是爷给奶奶的都是鲜亮的料子,没有黑色的。” 宫绸,那可不是一般人能穿得上的,就算是王府里的上等奴才如大总之流也未必有资格能穿,那冷辰所遇到的黑衣人就应该是个身份贵重的主子。 蓝梓汐眼睛一眯问冷辰:“二爷为何深夜要去王爷书房?他还交待了什么?” “回二奶奶的话,二爷捉了柯氏与葛忠一同去见王爷,看来是想找王爷理论。”冷辰巴不得这位足智有心细大胆的二奶奶赶紧去王爷处,好帮二爷一把。 蓝梓汐听了果然脸色一片凝重,对紫晴道:“收好那块布,跟我来。”冷辰就在前头带路,蓝梓汐扶着紫晴一同去了前院。 书房里,柯氏和葛忠两个齐齐跪着,大总管侍立在一旁,王爷匆匆而来,一进门看到这一幕,不由诧异道:“这是出了何事?” 大总管脸色有点尴尬道:“回王爷的话,葛忠与柯氏通奸,不知如何便被二爷给捉到了,二爷让奴才将此二人押到王爷书房来定夺。” 王爷听得大怒道:“荒谬,下人通奸打杀了就是,送到本王这里来丢人现眼么?” 冷墨胤正好从外头进来,听了这话唇边就带了一丝讥诮道:“通奸只是其罪之一,父王莫急,他们还做下了另一桩让父王很惊讶的事情呢。” 王爷道:“墨胤啊,你不是要去军营了么?这段时间就该在屋里多多学学兵书才是,怎么突然想着管这些个锁事起来?” “父王,昨儿个我那娘子不是很不懂事地顶撞了父王么?她当着父王和母后的面一再地说儿子没病,儿子当时听了也觉得她太过大胆妄为了,儿子这病都十年了,怎么会她说没病就没病呢?儿子真真是宠她太过,令她在父王跟前也没了大小。”冷墨胤面带讥诮道。 王爷怔了怔道:“她一个毛丫头,说话没轻没重也不是一次两次了,不过父王看在她对你的一片真情上,不会与她计较的,这事父王也没将之放在心上,墨胤你又何必再提,还有,这与这对奴才又有何干?” 109:病的及时,赶出院里 “儿子就是来禀告父王,我家娘子说的话全是实事,儿子着实没有病。”冷墨胤回道。 王爷听得怔住,“你……你没病?那你的眼睛,又是为何?” 冷墨胤就指着柯氏和葛忠道:“请父王审问这对狗男女吧,他们会给父王解惑的。” 柯氏不等王爷开口,就先将藿香与藿香散的事给原原本本地说了一遍,王爷听得大震,气得脸都白了,抓起桌案上的砚台就向柯氏砸去。 冷墨胤手中一枚钱镖一射,及时打落了王爷的砚台:“父王,主谋还没供出来,就请您先不要发怒,再审这个奴才吧,看是谁让他在儿子的吃食和药里下藿香散的。” 王爷听了这才收住怒火,质问葛忠道:“狗奴才,还不快快从实招来!” 葛忠早就被冷墨胤那手噬骨食心的点穴手法折磨得想死的心都有了,早就没了抵抗的心,颤巍巍向王爷一拜道:“王爷,奴才有负王爷厚爱,作下这伤天害理之事,求王爷成全奴才,给奴才一个全尸吧。” “全尸?哼,你还有心去考虑身后事?快快坦白才是,究竟是谁指使你让柯氏给二少爷下药的,你再不说,本王就将你全家发卖到宁古塔去。” 葛忠听得浑身一抖,颤声道:“求王爷开恩,那并不并奴才家人之事,求王爷放过奴才的娇妻弱子吧,奴才坦白就是。” 王爷一拍桌上的镇纸道:“说!” 正在这时,外头冷墨泽急急地进来道:“父王,父王,侧妃病危了。” 王爷听得一怔道:“好好儿的,怎么会病危?” 冷墨泽从外头急急地进来,一头是汗道:“儿子也不知,儿子是从睡梦中被侧妃跟前的婆子叫起的,才儿子去瞧过,侧妃已经晕噘,人事不醒了。” 王爷抬却就要走,冷墨泽手一拦道:“父王,您是御医么?侧妃病重请太医便可了,您去又有何用?” 冷墨泽气得脸一沉道:“墨胤,侧妃是哥哥我的亲娘啊,也是父王的妻子,她病在旦夕,父王就不该过去看望看望她么?” “父王的妻只有一位,那就是我的娘亲兰王妃,其他都不过是偏房妾室罢了,大哥莫非以为你成了世子,就连我娘的嫡妻之位也要给侧妃了么?”冷墨胤难得地跟冷墨泽说了一大通话。 “父王……”冷墨泽一副又气又伤心又着实的样子:“儿子求您过去看望看望侧妃吧,她再如何,也为您生儿育女了呀。” 看着冷墨泽眸中闪烁的泪光,吴王对冷墨胤道:“墨胤,你说得没错,为父的妻子就只有你亲娘一人,但侧妃总还是你大哥的亲娘,为父过去看看就回来,你先在屋里等着可好?” 冷墨胤听了抬手就将桌案上的文案一拂,连着镇纸笔筒全都砸在了地上,漆黑的眸子里染上一层哀伤道:“父王去吧,儿子反正是个废物,就算被人害也是活该,就算凶手就在眼前,父王也可以装不看见,在父王看来,一个小妾比儿子这个嫡子都重要,好,明天儿子就带着老娘和妻子搬离王府,自己单过去。” “墨胤,你又胡闹。”吴王无奈道。 冷墨胤不再回话,转身就走,正好蓝梓汐从外头进来碰到,还没开口,冷墨胤就拽住她:“走,回去收拾东西,准备搬出王府。” 蓝梓汐莫明地随着他往回走:“相公……” 吴王就在后头喊:“回来,墨胤,父王先审了这两个奴才后再去看望侧妃可好?” 蓝梓汐回头就看见柯氏和葛忠跪在书房的地上,顿时明了一些,拖着冷墨胤劝道:“相公,咱们听父王的话啊,先不去收拾东西。” 冷墨胤这才不情不愿地被蓝梓汐拖回,蓝梓汐见柯氏狼狈不堪,再看那葛忠一副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的样子,不由敬佩地看了冷墨胤一眼,看来他夜半起来,应该是去布局了,这对狗男女可能就是给他下药之人,现在应该是他在迫王爷追查背后的黑手。 冷墨泽见王爷还要审了案再走,气得跺脚,回头瞪冷墨胤一眼,蓝梓汐冷冷地瞪回去道:“大哥为何生我相公的气?莫非相公非要审这两个奴才招惹了大哥?” 冷墨泽被问得一怔,抬眸看了眼王爷道:“侧妃病危,墨胤竟然不让父王去探望她,太不近人情了。” “侧妃病危你作为亲生儿子不守在病榻前倒是在这里耗着,这才令人奇怪吧。”蓝梓汐毫不留情地回道。 冷墨泽听得一滞,“侧妃最在意的就是父王,若是不见父王一面,她便是死了也不甘心啊。” “请问大哥,侧妃究竟是得了何种绝症?前儿还好好儿的,与母妃争吵时力气大着呢,怎么不过一天时间,她就病危了?是哪个御医诊断她是病危的,这分明就是在诅咒侧妃嘛。”蓝梓汐紧逼一步质问道。 “是啊,墨泽,你侧妃究竟是得了什么病?怎么突然就说病危了?是何人来诊断的?”王爷也沉下脸来问道。 冷墨泽的脸上就闪过一丝慌乱道:“父王,儿子来时,御医才进门,儿子是看侧妃她气色极差,又晕过去了,心头一急……” “也就是说侧妃只是偶发病诊,并非病危,原来咒侧妃的是大哥,差点错怪御医了。”蓝梓汐小声咕哝着,书房并不大,整个屋子里的人当然是听得见的。 王爷横了冷墨泽一眼道:“既然心急你侧妃,还不快快去守着她!”冷墨泽脸色铁青地斜了蓝梓汐一眼,诺诺地向王爷告退,眼里全是怨毒之色。 王爷没理会他,喝问葛忠道:“快说,谁让你给二少爷下藿香散的?” 葛忠抬眸看了正要离去的冷墨泽一眼,脸色更白,咬紧牙关,垂头并不回答,冷墨胤抬手又是一指点在葛忠身上,葛忠顿时一声凄厉的惨叫,浑身抽蓄起来,冷墨胤道:“没有人在本少爷这招下抗得过一刻,葛忠你大可以试试。” 葛忠痛得汗淋如洗,虚弱地叫道:“我……我招,我招。”冷墨胤这才弹了一指,解开他的穴道。 葛忠穴道一解,顿时整个人都快虚脱了,他缓缓爬起来道:“二爷,你的藿香散十年前,是……”话说到一半,原本朝外走的冷墨泽突然身子一晃,向后直直砸了下来,正好就砸在葛忠虚弱的身子上。 这一切来得太过突然,便是冷墨胤也没反应过来,蓝梓汐更是惊诧莫明地看着压在葛忠身上,脸色苍白,眼圈漆黑的冷墨泽,他是突发羊颠疯了么?这病发得还真是太及时了呀。 吴王急急地跑过来扶住冷墨泽,心疼地唤道:“墨泽,墨泽,你这是怎么了?”冷墨泽紧闭双眼,似乎已经晕噘过去。 冷墨胤抬脚就要向他踹过去,蓝梓汐死死地拦住他小声求道:“墨胤,大哥病了,你莫要再火上添油。” 冷墨泽这病发得及时,发得逼真,如果现在冷墨泽只要指他一个指甲壳,可能致他得病的罪名就会往冷墨胤的头上扣,冷墨胤这会子踹他,定然就中了他的诡计,更容易失去王爷的心。如此太得不偿失了。 王爷急急地将冷墨泽从地上抱起来,大吼道:“快,快去请御医过来。”大总管急急地出门请御医,冷墨泽被王爷放在书房后的床上。 蓝梓汐就向地上的葛忠看去,只见葛忠的脸色已经苍白如纸,整个人看起来没有一点生气,忙掀开他眼皮看了看,触手冰冻,眼瞳也已经扩散,再探他的呼吸,果然气绝身亡。 冷墨泽这一招不是此地无银三百两么?这么明显的欲盖弥彰……只是还算用得聪明,竟然自损其身来灭口,还真狠得下心啊,只是不知,他是用药致自己昏迷,还是用别的方子呢? 若是药,御医就应该查验得出来,一个害主子的奴才被抓,主使人还没有问出来,就立即有两个主子病危,这事还真是怪异得紧啊。 葛忠一死,好不容易找出来的线索就算是断了,想起冷墨胤半夜不眠,辛苦布置,好不容易才有了一点进展,还没问出主使之人,就被掐断了线,他定然会伤心愤怒吧。 蓝梓汐就起身,紧紧握住冷墨胤的手,小声道:“相公……” 冷墨胤却附身在她额头上亲吻了一下道:“我没事,你别担心。” 蓝梓汐看他神色还好,眉宇间还露出一丝的松快之色,心里这才稍放了一点心,也是,一个布了十年的局,一个害了他十年的阴谋又岂会只凭一晚就能查探得出来? 至少还是有收获的,至少现在已经有人在暴露了,虽然没有证据,但也已经很明显了,“走吧,进去看望看望大哥。”冷墨胤拉住蓝梓汐的手往书房里屋走。 书房床上,吴王正在给冷墨泽探脉,冷墨胤大步过去道:“父王,儿子这里有一颗救命丹,是儿子的师父留给儿子急救时用的,先给大哥服下吧。” 吴王大喜道:“墨胤,父王就知道你不是个冷漠的孩子,快把药拿来吧。” “是,父王,不过,儿子这药虽然能急救人一命,却有些副作用,服下后可能会丧失一段时间的神志,迷糊一阵子,不过两三天就会复原,在此期间,服药者做了什么说了什么自己一概不知。”冷墨胤拿出药,却又有些迟疑地说道。 蓝梓汐听了这话眼睛一瞬不瞬地盯着床上的冷墨泽,果然冷墨胤话音未落时,冷墨泽的眼珠子动了动,她不由心中冷笑,果然是装的。 心头一急,抓起冷墨胤手里的药道:“相公还磨讥什么,没看大哥病在旦夕吗?药给我,先给大哥服下去救了命才是正经。”说着也顾不得男女授受不清,伸手去撬开冷墨泽的嘴。 另一只手侧拿针在冷墨泽的软腰处狠狠一刺,床上的冷墨泽突然一声怪叫弹跳起来,将守在一旁的王爷吓了一跳,起来避开好远。 蓝梓汐大惊道:“呀,父王,大哥是不是也魔症了,犯了狂燥症吧,快把他打晕,不然一会子他也发狂了怎么办?” 她的话音未落,这边冷墨胤应声就是一掌劈向冷墨泽,冷墨泽身子一个激转,险险地躲过冷墨胤那一掌,一跃下床,生龙活虎的样子哪有半点病危迹像?待他站定时,双手还摆着防守的姿势。 王爷目瞪口呆地看着这一切,愕然道:“墨泽,你没病?” 冷墨泽似乎此时才回过神来,脸色立即发青,眼珠一转道:“父王,儿子何时病了?” “父王,葛忠方才被大哥生生砸死了,看来,想查出那暗害相公的幕后指使,还真是相当有难度了,大哥病得可真是及时啊,太及时了,及时得就在葛忠要说出幕后黑手时,就发病了。”蓝梓汐讥诮地说道。 吴王爷只要不是傻子,怎么也能看得出这里面的猫腻来了,顿时一抬手就向冷墨泽打去,一记响亮的耳光击在冷墨泽的脸上,他的脸顿时肿起一半来。 冷墨泽却再一次直挺地倒了下去,王爷以为他又在装,抬脚就踹去,结果王爷盛怒下的一脚,他既没躲,也没动,直直地躺在地上。 王爷不由皱眉去探他的脉,顿时急了,再一次抱他起来放在床上,这时,御医终于过来,王爷让开身子上太医给冷墨泽查验,太医探了一会子脉后道:“世子爷是忧急攻心,再加上挨打,这才晕噘过去的。” 王爷问道:“那他先前也晕到了,可是真病了?” 御医怔了怔道:“应该是太过劳累的缘故吧,主要是忧心所致,世子爷原本心脏不太好,若有急忧,会发作也是有的。” 王爷的脸色这才缓和了些,对蓝梓汐道:“侧妃病危,他原本就心急如焚地来换我过去的,唉,这孩子……” 就算是心脏病发作,也不能么凑巧,还正好就砸死了葛忠,蓝梓汐不由怀疑地看了那御医一眼,问道:“这位大人可是给侧妃探过病后再过来的?” 那御医回道:“正是。” “那侧妃是得了何病?” “中毒!”蓝梓汐不由怔住,萧侧妃竟然中毒了? 王爷气得一拍桌子道:“真真岂有此理,这府里是越发的乱了。” “那侧妃的毒可有解了?”蓝梓汐懒得理瞬王爷的愤怒,萧侧妃这毒也中得及时,要知道,她的院子里可都是她自个的人,她在府里经营多年,几乎没有谁能把手伸进她的院子里去,她这毒是怎么沾染上的? “只是普通的砒霜,毒已经解了。”御医回道。 “父王,侧妃怎么会突然中毒呢,只怕有人对侧妃下毒手呢,这事得好好查上一查。”蓝梓汐对吴王爷道。 王爷没有说话,只是担心地看着冷墨泽,蓝梓汐便拉着冷墨胤向王爷告退,王爷只是挥了挥手,看得出,他很心疼冷墨泽,对冷墨胤被害一事已然不那么热心得气愤了。 蓝梓汐拉着冷墨胤出来,就见柯氏正瑟瑟地跪在地上,眼睛死死地看着地上葛忠的尸体,蓝梓汐道:“害人终害已,看到你的同伙成了这个样子,你可有一丝的后悔?” 柯氏一抬眸,漂亮的丹凤眼里全是希翼之色:“二奶奶,二奶奶,奴婢错了,奴婢是猪油蒙了心,听了这厮的话要害了二爷,奴婢死有余辜,只求二奶奶不要怪罪月季,那丫头真的什么都不知道啊,求您了,二奶奶。” “你与葛忠相识这么多年,他与谁走得近,你应该是知道的,若是你能说些有用的东西给我听,保不齐,我还能保得月季一命。”蓝梓汐就淡淡地用帕子擦着自己的手,方才撬冷墨泽的嘴,碰到了他的肌肤,她现在很不自在,要擦掉那恶心的味儿才好。 柯氏眼波转了几转道:“葛忠最是听命萧侧妃的话,与世子爷也走得近,前些年他还不是府里的二总管,是王妃不爱管事,府里大繁小事都由侧妃主理后,他才慢慢升上来,当了管事的。”果然如此! “相公,让冷辰送柯氏回梓枫院,将她关起来,除了月季,任何人也不能见。”蓝梓汐就对冷墨胤道。 冷辰将柯氏拎到屋外,几人正走在回梓枫院的路上,迎面就看见月季冲了过来,一看柯氏一副气息奄奄的样子,顿时哭了起来,一推冷辰道:“你……你怎么这么拎着她,没见她病了么?” 冷辰冷峻的俊脸闪过一丝不忍,却也只是将柯氏放在了地上,月季扑到柯氏身边哭道:“娘,娘,你这是怎么了?好好儿的,怎么会成了这般模样?” 柯氏虚弱地凄然一笑道:“娘是罪有应得,娘做了伤天害理的事,活该啊。”边说着,突然就一口血吐了出来。 月季大急,忙抱住她道:“娘,娘,你可是挨了打?怎么会吐血?” “娘遭了报应,娘给二爷下了藿香,让他中了藿香散,如今娘也被人下了这个药……”柯氏说了一半就没力气往下说了。 月季放下柯氏,扭过身子就向冷墨胤磕头:“二爷,二爷,求求您饶奴婢的老子娘一命吧,她独自一人拉拔奴婢长大,实在太难,会受些诱惑也全是为了奴婢,看在她一片疼女的心上,求二爷开恩啊,给她解药吧。” “月季你起来,二爷若是有解药,又会被害成如今这副模样么?你应该问你娘,藿香散是何处来的,找那个人要解药才是正经。”蓝梓汐皱眉想要拉开月季,却又懒得动手。 月季一听便去问柯氏,柯氏唇边勾起一抹苦笑道:“葛忠已经死了,奴婢实在不知他的药从何而来,二奶奶再使计策在奴婢身上也没用了,奴婢知道的全说了。” 蓝梓汐淡淡一笑道:“你想太多了,我没有使计策,相公到底是府里的主子,身上的毒王爷自会想尽一切办法为他清除,你不过是个犯了事的下人,中毒的量又大,无解药可医的话,自然只能等死了。” 说完,拉着冷墨胤就走,又对冷辰道:“既然她是要死之人了,弄起梓枫院难免讳气,二爷宽宏,不再罚她谋害主子一事,就任她自生自灭吧。” 蓝梓汐和冷墨胤走后,月季艰难地想把地上的柯氏背起来,可怜她素来体弱,柯氏又比她还要健壮,哪里能背得起,不由就看向跟着离开的冷辰。 爬起来就冲过去一把拽住冷辰道:“都是你,你为什么要害我娘?你……你送那些东西给我,说那一番话全是骗我的吗?我……我这十几年,一直就……就对你好,我的心你就这么利用和践踏的么?” 冷辰的背一僵,脸色复杂,半晌都没有回过身来,月季等了半晌,没见他回话,便哭道:“我……我也知道,你这种身份的人,又岂会看中我这样一个卑贱的丫头,以前种种,不过是装出来骗我罢了,如今我也不求你别的,请你看在……看在这么些年来,我的那一颗心真诚待过你的份上,帮我把娘送回去好不好,我实在……实在没力气。” 冷辰面无表情地转身,默默地走到柯氏身边,这一次不再是拎起,而是两手一抄,将柯氏瘦弱的身子抱在怀里,抬脚向柯氏的住处走去。 紫晴默默地看着冷辰抱着柯氏远走的身影,眼里滑过一丝落漠来,看蓝梓汐走远,忙回头又小跑跟上。 第二日一早,蓝梓汐就让李嬷嬷去了柯氏屋里,送一些药材过去,那些药材自然不是解藿香散的,藿香散的解药其实冷墨胤现在也还没有找到,面且他现在有没有解药已经无所谓了。 果然不久,月季就回到蓝梓汐屋里来拜谢,蓝梓汐让她进了里屋,将昨日冷辰交给她的那块黑色绸布递给月季道:“你若是真想救你娘,就得找出害二爷的那个主使者出来, 只有他才可能有藿香散的解药,这是昨日冷辰从那人身上扯下来的一块黑布,只要你能找出这块黑布的主人,后面的事情就由我来办,到时我能保你母女性命无忧。” 月季水灵灵的眸子里就滑出一道坚毅之色来,向蓝梓汐一拜道:“奴婢只有老子娘这一个亲人,难得二奶奶大人大量不计较奴婢的娘犯下的过错,还肯原谅我们母女,奴婢就算不为老子娘,只为了二爷,也该尽一分绵薄之力才是。” 外头人只见月季进了蓝梓汐的屋,良久,屋里便传来月季的咒骂声:“二奶奶,你自个也是奴才出身的,应该能体谅做奴才的难处才是,奴婢的娘虽然有错,但那也是受人所逼,奴婢求你,放过奴婢的娘吧。” 紧接着,就听听一阵砸东西的声音,蓝梓汐大喝道:“来人,将这大胆冒犯主子的奴才赶出去,再也不许她进梓枫院一步。” 青鸢和紫晴几个听了忙冲进屋里将月季拖了出来,月季边走还在边骂骂咧咧的,青鸢和紫晴就一个劲地骂她不知好歹,骂她忘恩负义,骂她背主无德,月季被青鸢几个扔出了梓枫院,几个粗使婆子连着她的东西也一并扔了出去,她哭着边收拾东西边怨天怨地。 等收拾好东西后,她背着包裹边哭边向柯氏的住处走去,迎面就碰到上官氏正带着小雪在路边摘山茶花,月季垂着头原本起避开的, 上官氏却笑着亲切地问道:“这不是二奶奶跟前的月季么?怎么会这副模样了?” 月季眼泪巴巴地垂头给上官氏行了一礼道:“奴婢被二奶奶赶出了梓枫院,再也不许踏回一步去,奴婢的娘也要死了,奴婢真的……真的不知道还能到哪里去容身,真真不如死了的好。” 上官氏就劝道:“你这傻丫头,长得跟花儿一样的人儿,说什么死呀死的话呢,二奶奶不要你,诺大个王府难道就只有二奶奶那地儿能容人么?” 月季听得眼睛一亮道:“莫非姨娘愿意收留奴婢?” 上官氏脸上一阵尴尬道:“月季,你也知道,我只是个姨娘,你又是二奶奶屋里赶出来的,我怎么敢跟二奶奶作对,收下你,不过,侧妃屋里最近打杀了两个丫头,我倒是可以帮你去求求侧妃,看她能不能开恩收下你。” 月季听了就默然道:“奴婢以前是服侍二爷的,二爷又常对侧妃不敬,只怕侧妃连着奴婢也一并恼了,不肯收留呢。” 上官氏听了笑道:“就说你这丫头傻吧,侧妃与王妃那边素来不和,二奶奶又是个再强势不过的人,侧妃那性子,你若是求着巴着要来,她怕是还不会肯呢,就你这般光景,她心又软,定是会收下你的。” 月季听得大喜,纳身就拜道:“人家都说姨娘是菩萨心肠,以前还没觉得,如今才知道,姨娘果然是好心的人,奴婢的娘病重,奴婢再没了差事,娘的药钱从哪里来啊,若是侧妃收下了奴婢,姨娘就是奴婢的恩人呢,多谢姨娘了。” 月季被上官氏带进了萧侧妃的屋里,萧侧妃仍躺在床上,眼圈儿还是黑的,看得出,着实是中了毒的迹像,月季一进去就跪在地上,眼睛都不敢抬。 上官氏就把月季被赶,柯氏病重的事跟萧侧妃说了,又说月季无处可去,如何可怜,求萧侧妃收留她云云。 萧侧妃半躺在大迎枕上,目光凌厉地看着月季道:“你老子娘是个聪明的,可你在二爷屋里呆了那么长时间,说出来就出来,就对二爷没一点子小心思?” 月季脸一红道:“二爷着实长得俊逸无俦,是个女儿家瞧了也难免动心,奴婢也着实有过小心思,可二爷一来是个眼瞎的,二来性子怪癖得很,除了碧莲,从来都不让奴婢拢边,又加子二奶奶量小善妒, 一天就把碧莲给赶走了,又把奴婢也给赶出院子,奴婢就算再有小心思,那心思也给灭得没了踪迹,奴婢也不是傻子,二奶奶不仁,奴婢又何必再用热脸去贴她的冷脸,奴婢如今一心只想要救老子娘,再不敢有别的心思。” 萧侧妃听了这才点了点头道:“算你识时务,不过,我这里要嘴紧的,你若是嘴碎,喜欢瞎打听,就莫怪我比你二奶奶的手段更狠就是。” 月季听得打了个冷颤,忙表忠心道:“奴婢……奴婢早就不想呆在梓枫院了,府里真正有前途的自然是世子爷,将来整个王府都是世子爷的,侧妃不过暂时被王妃压制着,将来定然是要比王妃的福气更好的。” 却说蓝梓汐一大早将月季赶走后,就去了王妃屋里,将昨天侧妃病危中毒之事跟王妃说了,王妃听了便道:“好好儿的怎么会中毒?这毒是中的真的还是假的,这倒要过去瞧瞧,还有世子既然病重,我这个做母妃的自然也该过去看望看望才是。” 蓝梓汐听了忙应道:“母妃说得极是,儿媳也正想去看望看望侧妃呢。”言毕婆媳二人便一齐往萧侧妃院里去了,萧侧妃听说王妃来探病,唇角就露出一丝讥诮,让丫鬟将门窗都关了,再将熬好的汤药放在小几子上凉着,王妃一进门,整个屋里便全是浓浓的药味。 王妃也不坐,就站在床前居高临下地看着萧侧妃,看她面色焦黄,眼圈黯黑,淡淡道:“你年纪也不小了,对自个身子也该看重些才是,莫要争了一辈子,好不容易争赢了一点,到后头来身子却垮了,没命享受,那可就太不值当了。” 萧侧妃听得顿时就装不下去了,被子一掀坐起道:“你是来探病的还是来幸灾乐祸的?是来咒我的吧。” 王妃淡淡道:“所谓忠言逆耳,我的话是什么意思你也应该听得明白,砒霜下得虽不重,但一个不小心,就可能伤了肝脏,你看你这一招都用过好多回了,再用王爷也未必会怜惜,何必呢,得不偿失,保不齐,儿子也不会心疼你呢。” “兰惜情,你什么意思?谁愿意服砒霜了?你是在说我自寻死路么?”萧侧妃气急了,指着王妃的手就一直在抖。 王妃笑得清浅,偏这浅清的笑在萧侧妃的面前越发显得明丽温雅,与萧侧妃憔悴腊黄的脸色比起来,简直一个是魔鬼,一个是仙女,萧侧妃越气,王妃的声音就越温柔, 像是真的在与萧侧妃叙家常一样:“你我好歹也相识了几十年,我了解你比了解自己的儿子还要透彻呢,我说的是什么意思,你哪里不明白?如果不是你自己服毒,你就应该警惕了,看是谁给你下的毒。 不过,你也知道,你自个身边有多严实,我是没你那心思也没那手段能让人在你的吃食里下毒的,梓汐嘛,才进门多久,就更不用说了,余下的人,你就自个想吧。”王妃说完,抬脚优雅地向外走去。 蓝梓汐也跟着往外走,正好就碰到端着一盆点心进来的月季,王妃怔了怔,回头问蓝梓汐:“月季怎么在这里?” 蓝梓汐怒目横视月季道:“这高枝儿攀得可还真快呢,不过可惜,是我不要了,母妃,这种忘恩负义背主的丫头要来也无用,侧妃喜欢,那就送她吧。” 月季垂着头,眼里闪着屈辱的泪,等王妃和蓝梓汐都走后,月季怨毒地回头看了眼蓝梓汐的背影,狠狠抹去脸上的泪珠,萧侧妃将这一切看在眼里,心里越发信任月季了。 “侧妃,奴婢觉得王妃说话虽然不客气,她的话却也未必不是对的,您原也跟王妃一样是天仙般的大美人儿,王妃如今保养得当, 王爷就去正院得多,您一心只为世子爷打算,倒忽略了自个的身子了,有时想想,也着实不太值当。”月季将点心放在小几子上后,服侍侧妃喝了药道。 萧侧妃脸上就露出一丝无奈和哀痛来,眼神悠悠地看向飘动的窗帘子,幽幽道:“我打扮再好看又如何,我保养再得体又如何,我好看与不好看,都只这么大的关系,自从她进了门之后,王爷就没拿正眼瞧过我了,偏那贱人还对王爷惹即若离,一颗心不知道安在哪里,都没正眼瞧过王爷两眼,王爷他……他的目光还是只跟随着她……” 说到此处,顿了顿,感觉自己说过了,忙指了指点心,月季乖巧地端给她,萧侧妃吃了一块后道:“你这丫头长得还真不错,可有了相好的人家?若是没有,我给你作主了怎么样?” 月季脸上就滑过一丝痛楚来,清秀的双眉微蹙了蹙,却很快又露出一丝羞色,低头道:“奴婢既然投奔了侧妃,莫说终身大事,便是性命也交给侧妃了。”萧侧妃听了就点了点头,又说自己乏了,挥挥手让她出去了。 月季从侧妃屋里出来,就端坐在里屋门外绣花,一会子宁婉茹带着书琴过来看望萧侧妃,看见月季不由怔住,月季忙起身给宁婉茹行礼,又将自己如何来侧妃院里的事解释了一番,宁婉茹皱着眉头上下打量了月季一通,一句话也没说,冷冷地进了里屋,书琴回过头来多看了月季一眼,目光复杂地转了回去。 宁婉茹走后,月季仍老实地端坐在正堂里绣花,到了午间时,冷墨泽过来了,见了月季也怔了怔,月季一双水灵灵地眸子在看到冷墨泽的一瞬,立即升起一层氤氲之气,使得整个人显得更加娇美而楚楚动人。 饶是冷墨泽见惯了各色美人,还是被月季那柔弱娇美的模样儿震得心肝儿一颤,早先月季在冷墨胤屋里时,冷墨泽就没少关注她,只是碍于月季的身份,不好造次,后来柯氏也没少通过葛忠来跟他说道,说是想让月季给他做小,他早就动心,却还是顾忌着冷墨胤,没好意思松口。 如今月季竟然真的到了萧侧妃屋里,再也不是冷墨胤屋里的人了,他的心思就又开始活泛起来,先还怕月季的心在冷墨胤身上,如今见月季竟然如此深情而倾慕的眼光看自己,顿时感觉骨头都快酥软了,这样的美人儿,都快赶上王妃了…… “世子爷,奴婢……是来投靠您的,奴婢已经成了无家可归之人了,还请世子爷怜惜。”月季细声细气,温温柔柔,俏丽的面容上带着一丝忧愁,几点泪光,还真是人比花娇,艳光无限。 “快快起来,唉,你这样的样貌呆在墨胤身边还真是作惜了,墨胤根本就看不到你的好,如今既然到了母妃身边,你就好生服侍着母妃吧,自会有你的前程的。”冷墨泽一把扶住月季,一双眼睛粘在月季脸上就没错开过。 “世子爷,奴婢的娘……还请世子爷多多关照,奴婢就那么一个亲人了。”月季拭了拭眼角的泪意道。 “你娘可是二少爷抓了错处的,二少爷不是已经将她放了么?”冷墨泽淡淡道。 月季怔了怔,世子爷一副什么也不知情的样子,倒让她不好如何开口了,只得道:“奴婢的娘病得很重,请医问药也不见效,您是世子爷,您若是肯看顾奴婢母女,奴婢的娘定然也会有救。” 这话拍得冷墨泽很舒服,脸上就带了笑道:“你也莫太着急,上了年纪的人总有些三病两灾的,等爷有空了,会使人去看望你娘的。” 月季听了就上前一步向他再行一礼,谁知脚下踩着裙摆,娇弱的身子一歪,就向前倾去,冷墨泽立即双手扶住,顺势就将她揽进了怀里,月季手足无措扶住冷墨泽,纤手不经意就在他的胸前抚过,粉脸通红,娇羞脉脉地看了冷墨泽一眼,立即推开他退开一步,保持距离。 冷墨泽温香软玉抱满怀,鼻间闻到处子淡淡的清香,手上温软的触感,正心神微颤之间,陡然那温软又脱离,顿时感觉好一阵失落,眸光灼热而依恋地看着月季。 月季羞怯垂眸,声音越发的温柔纤细:“奴婢……奴婢失态了,奴婢还有事,就不送世子爷了。”转身小兔子一样的逃走了。 110:偷偷摸摸,替你保媒 冷墨泽鼻间还残留着那么清香,望着远去的背影迟迟没有回过神来。 月季逃到后堂后,一阵心慌意乱,好半晌才平静下来,水灵灵的眸子里泛起一丝屈辱的泪意,抬眸看向窗外梓枫院处,袖中的两手紧攥成拳,指甲掐进肉里而不自知,正发怔之间,突然脸上挨了一耳光,抬眸间就见世子妃跟前的书琴正怒视着她,俏脸含威。 “贱人,我说你怎么不在二爷跟前,钻破头了跑到侧妃屋里来,原来就是怀着不要脸的心思啊。” “你……你为何要打我?就算我对世子爷怀有小心思,也轮不到你来打我。”月季捂住脸回道。 “轮不到我?我可是世子妃的陪嫁丫头,你是个什么东西?轮不到我就轮得到你了?真是痴心妄想,告诉你,就算爷玩了你,你也只能是只野鸡,一辈子也别想进世子爷的屋,世子妃早晚是会把我给爷的。”书琴讥诮而得意地说道。 月季水眸一转,皱眉道:“书琴姐姐是误会了,我其实心里早就有人了,是世子爷他……他对我有意,若是书琴姐姐能帮我,救救我娘,我自是愿意成全书琴姐姐的。” 书琴听了怀疑地看着她道:“你有什么本事帮我?真真不知天高地厚说大话,莫非你还能给我指个婚不成?” 月季听了就扬起下巴上下打量了书琴一番,书琴虽然长得也还算俏丽,但也只能算中上之姿,比起月季这种水做般的娇柔美人来,着实缺了味道,太普通了些。 若是别人用这等眼光看她,书琴还会瞪回去,偏偏在月季跟前,她还真是没那份自信,被月季这般一打量,顿又惭又怒,斥道:“你看什么看?再看我挖了你的两颗腌梅子。” 月季听了不恼,反而扑通一笑道:“书琴姐姐自然是知道我的意思,不是月季说大话,府里的女子,除了王妃和二少奶奶,又有几个能胜得过我的容貌?”书琴听了虽然气,却也是半晌说不出什么人来反证月季的话,只能拿眼睛瞪她。 月季又笑道:“书琴姐且你也莫生气,我不过说了句实在话罢了,我的心里早就有了人的,对世子爷着实没那心思,若不是二少奶奶擦觉一二,将我从梓枫院里赶了出来,我又怎么会落得无处可去的地步,幸好侧妃收留,我才得了个安生立命之处,一心只想着怎么救我的老娘,别的真没那意思。” 书琴听了将信将疑地看着她,并不说话,月季又道:“书琴姐姐对世子爷的情意我是瞧在眼里的,书琴姐姐也是天仙般的人儿,可怎么一直还没有遂了那心思呢?只怕一个是世子妃管得甚严,二个就是世子爷的心思还没有用到书琴姐姐身上吧,不然,姐姐也不会还是处子之身了。” 书琴听得俏脸晕红,嗔了月季一眼道:“就你这蹄子,什么破落话儿都敢说出嘴来。” 月季面色一收,严肃道:“我就说实不怕诛心的话吧,进了侧妃屋里的门,我就开始担心世子爷了,世子妃也不是个好相与的,我没那做通房和姨太太的心,就怕拗不过主子……所以,书琴姐姐若是愿意,到了那紧急关头,还忘姐姐能帮我……” 这话说得也很明白了,书琴听得目瞪口呆,没想到月季竟然会想出这种馊主意来,张着嘴半晌都没回神:“只怕……只怕不妥吧。” “听说世子爷是个有情有担当的,只要被他收了房,他都会好生护着待着,你看上之情姨娘的情况就可以知晓了,到时候,只要书琴姐姐能上得了世子爷的床,破了这身子,到时还怕世子爷不认?世子妃就算生气,也是生米煮成了熟饭,回天无力了。”月季又凑近书琴的耳边,小声说道。 书琴羞得头缩得衣领子里去了,不敢抬眸看月季,但那唇角忍不住勾起的笑意让月季明白,自己的计划怕是成功一半了。 果然书琴稍平静了些后,就从袖袋里拿出一颗珍珠来递给月季,秀眸含情道:“方才是我鲁莽,不该对姐姐无礼的,还望姐姐莫怪,这颗珠子是世子妃赏我的,南边进贡的,就算是我跟姐姐赔礼了,姐姐若是真心帮我,我就……就等着姐姐的好消息了。” 月季笑道:“这事急不来的,不过,书琴姐姐可要记得多多过来看我,不然,我怕不能及时通知到你。” 书琴听了忙点头道:“那是自然。” 月季就问书琴:“世子妃跟前差事不忙么?姐姐怎么会到侧妃屋里来?” “世子妃让我送些补品给侧妃呢,你忙啊,我先走了。”书琴说着就要走,月季就送到后门口去,又道:“书琴姐姐平素在屋里管着什么差事呢,以前二少奶奶最喜我给她梳头了,她那么挑剔一个人,也夸我梳的头好看呢。” “我就是负责内务的,世子爷和世子妃的衣服都由我亲自洗,世子妃有洁癖,不喜欢陌生人动她的东西。”书琴就骄傲地说道。 月季将这话听进心里头去了,点了头正要回来,突然又叫住书琴道:“不若我有了空与去陪书琴姐姐说说话吧,也熟悉熟悉姐姐的作息,不然,那天若是……若是那什么,我怕姐姐忙着,不能及时过来呢。” 收琴听了这话点了点头道:“那你有空就过来吧,我得走了。” 蓝梓汐陪着王妃从萧则妃屋里出来,边走边对王妃道:“昨儿晚上葛忠死了的事母妃可知道了?” 王妃点头道:“那么大个事,哪有不知道的,萧侧妃应该就是怕葛忠说出什么来,才病得那般及时的吧。” “儿媳也是这般猜想的,母妃如今也相信相公他不是真有病吧。”蓝梓汐道。 “如今是相信了,唉,墨胤他……也是我这个做娘的没用,没能护好他,才让他受了这么些年的苦,受了这么多的罪。”说到这个,王妃就忍不住掉眼泪,拿怕子拭着眼角道。 “过去的再多说也没什么意思了,相公他也不会怪母妃您的,主要是要将那背后之人揪出来,让他受到惩处才是,相公不能白白被他们害了。”蓝梓汐又道。 “如今不用揪,也能猜得出是谁了,只是没捉到证据罢了。”王妃听了赞同道。 “那也未必,如今只知道那藿香是葛忠着了柯氏下的,可那汤药呢?相公喝了十年的汤药,里面有另外一味药掺着,与藿香相合,才能合成藿香散,让相公中毒,母妃应该知道那药方子是谁开的吧。”蓝梓汐趁热打铁地问道。 王妃果然就皱了眉道:“汤药是王爷请人开的方子,说起来,当年我也没见过那开方子的人,王爷只说是位世外名医,轻易是不露面的,很难请到,如此说来,莫非那开方子的人,也想害墨胤?” 蓝梓汐听得怔住,王妃都没见过那开方子的人,那王爷可知道那方子有问题?“母妃不若去问问王爷吧,看是谁给相公开的方子,只怕那所谓的世外名医心思也不纯良,得知道他们为何要害相公才是啊。不然,就算破了这次的阴谋,他又下另外的黑手怎么办呢?” 王妃听了点点头,又夸了蓝梓汐几句后,坚称不让蓝梓汐相送,自个回了正院,蓝梓汐带着紫晴往回走,紫晴一直就有点心不在焉,蓝梓汐连叫了她两遍她也没听见。 蓝梓汐不由皱了皱眉道:“你这丫头,魂儿丢了么?还是做了什么亏心事怕我知道了?” 紫晴脸一红嗔道:“奶奶说什么呢,奴婢哪有丢魂儿。”说着就加快步子走到蓝梓汐前面去了。 蓝梓汐莫明地摇摇头,也许丫头大了,都有了自己的心事吧:“紫晴啊,我看你年纪也不小了,在府里可以相中的,二奶奶我给你作主,把你嫁出去算了。”蓝梓汐就笑着开玩笑道。 谁知紫晴眼圈儿一红,脸就有些发白,大声道:“不,奴婢还不想嫁,二奶奶你不要赶奴婢走。” 蓝梓汐大惊,这丫头的反应也太大了点吧,她不过是开玩笑呢,不由多看了紫晴两眼,紫晴躲闪着不看她垂下头去。 蓝梓汐就越发觉得不对劲,一把揪正紫晴的身子皱眉道:“你有心事,你有很重的心思,快,跟你二奶奶说,是不是真看上谁了?” 紫晴被她弄得要哭了,哀求道:“奴婢真没有,二爷还在等着奶奶呢,就快些回去吧。” 蓝梓汐才想起来有话要跟墨胤说,一时间就忘了紫晴的事,回到屋里就见冷墨胤正趴在桌案上画着什么。 忙凑过去看,就见一张宣纸上,冷墨胤正一只手按着纸,右手握着毛笔,闭着眼睛一笔一笔缓缓描绘着,画只完成了一小半,还看不出端睨来,不知他画的是什么,蓝梓汐便悄悄退了出来,没有打掩他。 只是他闭着眼睛,想来是因为长年看不见,但心明脑活,或许,在他黑暗的世界里,也有他想像出的另一处明丽的天空吧。 出了门,就见李嬷嬷正站在门外看着绘画的冷墨胤落泪,蓝梓汐忙递了块帕子过去道:“嬷嬷怎么了?” “二爷……二爷小的时候,画的画儿跟真的一样,小鸟儿能飞,花儿能闻到香气呢,若不是……若不是……二爷的画怕是全大周最好的一个。”李嬷嬷素来冷静持重,蓝梓汐头一回看她如此感情外露。 不由心中一酸,劝道:“嬷嬷也莫要太伤心,爷的眼睛未必就治不好,等他眼睛治好了,我让爷给您画个画像如何?”心里思量着等下要和冷墨胤商量下什么时候复明的事。 李嬷嬷听了这才笑道:“奴婢哪敢劳动二爷画像,只要能看着二爷幸福快活地过日子就好。” 两个正闲聊着,就听到屋里咚的一声晌,蓝梓汐忙冲进屋里去,就见冷墨胤正弯捡着什么,她忙道:“相公,你在找什么?” “笔筒被我不小心打翻了。”冷墨胤的声音里透着一丝懊恼和不自在,差点将手里的笔给扔掉,明明能看见了还闭着眼睛干什么。 “我帮你捡。”蓝梓汐忙过去帮他收拾东西,又问:“相公在画什么?” “没……没画什么,娘子你何时回来的?不是说还要去太妃那请安么?”冷墨胤急急地就想去捂桌上的画,美玉般的俊脸上全是窘意和羞涩,神情可爱得就像个做错事的孩子。 就算他刚才闭着眼睛,可是他的听力极好,自己方才已经进来了一趟,他竟然没发现,是太用心画画儿了么?什么画让他那么全神贯注呢? 蓝梓汐不由更加好奇了,但也知道只要自己还呆在屋里,他定然是不会再画的,只好道:“那相公我先去太妃屋里了,一会子回来看你啊,你不要出去了。” 冷墨胤将画纸藏在背后,一个劲地点头道:“好的,好的,娘子你快去吧,我不会乱跑的。” 谁说你会乱跑了?这家伙想要赶自己走,连他平日最不屑的话也说出来的,他平日可最不喜欢她当他是小孩子的,蓝梓汐这回没带着紫晴,而是带着青鸢去了太妃屋里。 在门外就听到长公主高扬了的声音:“母妃这回怎么也要出马了,不然,女儿的后半辈子还真是没着落呀。” “你怎么没着落了?你大哥二哥对你还不好么?虽说拿了你的公主号,可你的吃穿嚼用一样也没少你的,你只少往那赌坊里跑才是。”太妃气急地骂道。 蓝梓汐一听就想打退堂,转身正要离开,就听太妃跟前的赵嬷嬷唤道:“二少奶奶是来给太妃请安的么?快快有请。” 蓝梓汐走不成,只好硬着头皮道:“是啊,太妃好像不太方便,我改日再来吧。” “梓汐丫头,快进来,来了又走掉做什么?”谁知太妃却在屋里说道。 蓝梓汐只好进了屋,给太妃行了一礼,又给长公主行礼:“多日不见姑姑,姑姑身子可好?” 长主子在鼻子里哼一声,算是回礼了,蓝梓汐知道这位长公子人到了四十,几十年也只长了年岁,别的什么也没长进,懒得跟她计较,就安静地坐在一旁。 太妃见了斥长公主道:“你不是想让花颜嫁去风月么,那还对梓汐这般冷淡,那四殿下可是梓汐的义兄呢,你让我这老脸去求太后,还不如求求梓汐,让她先牵牵线,问问那风月太子的意思也好。” 蓝梓汐听得愕然,原来长公主是想把上官花颜嫁给风傲柳么?可风傲柳根本就不喜欢上官花颜啊,他那个那么腹黑又有主意,岂会随便听他人的?不由觉得坐下的凳子像带了刺,在心里腹诽道:臭相公,画什么不能给我看嘛,害我到这里来受苦受难。 “她?哼,娘,你以为我是傻子么?那四殿下当初可是一心想要娶她的,这会子让她去说合,您是让她去做媒呢,还是让她背着墨胤见旧情人呢?”长公子屁股一扭,一副不屑的口气说道。 呃,虽然长公主这话有点糙,理却不糙,自己去还真是不方便呢,不管风傲柳当初要娶自己是怀了什么心思,自己怎么也和他有这么一段暖昧,着实不能再去见他。 太妃差点气死,抓起桌上的茶杯子就向长公主扔去,“你这破落货,亏得是皇宫里长大的,还是长公主,若你父王能听得见,我真怕他从坟里爬起来打你一顿,你说你一个好好的皇家公主,都学了些什么混账话啊,有你这么说侄儿媳的吗?真真气死我了。” “娘,我说的又没错,那风傲柳呆在大周一直不走,又说要和亲,如今心怡他也看不上了,太后也没少提人说合,可他就是一个也不愿意,花颜那孩子以前对墨胤有意思,您又不肯,如今好不容易肯对别人动心思了,您不帮她,还让她的情敌去说合,您让她情何以堪。”长公子别过太妃的茶杯,站起来拧着脖子道。 “你……你真真要气死我才甘心么?”太妃捂着胸口一直喘气,蓝梓汐忙过去扶住她,帮她顺气道:“没事的,姑姑说的也不是没道理,奶奶您也别气,我没生姑姑的气。” 太妃这才缓和了些,又问蓝梓汐:“昨儿个晚上闹哄哄的做什么?发生什么事了?” 蓝梓汐也不避着长公子,就把冷墨胤发狂燥症的事和柯氏葛忠下药害他一事给说了。 长公主听了惊呼道:“藿香散?我在宫里见过,那是一二十年前的事了。” 太妃瞪她一眼道:“你乱嚷嚷什么?嫌活得太长了么?”长公主这才反应自己好像说漏了嘴,捂着嘴呐呐地坐到一旁去。 蓝梓汐却将此话给听进去了,忙道:“奶奶也知道这药物么?不知出自何处,如今墨胤的病因虽然是查出来的,可没有解药,他还是有可能随时病发的。奶奶就不心疼他么?一发作起来,就像个疯子一样,见人就咬……” 蓝梓汐边说边拿帕子试眼睛,眼睛余光密切注视着太妃的眼神,这位太妃绝对不像表面那样简单,比起宫里的太后来,她只强不弱,府里发生什么风吹草动的事她都应该知道,何况是给墨胤下药,残害嫡子这种事,岂能不知? 虽然墨胤现在已经不需要解药了,可是那下药之人还没查出来,万一以后她再下药的话,到时冷墨胤还会有这运气解了毒吗? “你父王都不知道,奶奶又如何知道,奶奶一个借居的,不惹人嫌就不错了,哪还敢多管嫌事呢。”太妃拍拍她的手,摇头道。 “姑姑说宫里也见过?不知是哪一年的事啊,姑姑。”蓝梓汐知道太妃是个嘴紧又精明的,就算问也问不出什么明堂了,倒是长公主是个直鲁性子,可能还能问出些有用的东西来。 可长公主被太妃一瞪,也知道有些事情不能乱说,难得的笑了笑道:“时间太久远了,我也早忘了,只是好像听过这东西就是,不记得了。” 蓝梓汐也知道再问也不会有结果,就跟太妃道:“我明儿去宫里问皇祖母去,如今且不管是谁要给相公下药,重要的是怎么救治相公才是,皇祖母最疼墨胤了,她一定会想法子帮我的。” 太妃听了这话眼里就滑过一丝复杂之色来,淡淡道:“你皇祖母疼他,我就不疼了?” 蓝梓汐诧异地看着这个似乎像是在吃醋的老太太,小声道:“疼是疼,可重要关头掉链子啊……” 太妃听了就拿手指戳她脑门:“你家那老太太最最狡猾,果然也教出你这只小狐狸来了,你莫想套我话儿,我不知道的,就是不知道。” “说起来,奶奶跟我家太太是手帕交,当年应该也是关系很好才是,可后来怎么一点来往也没了?”蓝梓汐对这个早就好奇得很,笑着问道。 太妃的脸上就隐隐滑过一丝痛色,淡然道:“我进了宫,她嫁了人,来往也不方便,哦,对了,先前外头传得沸沸扬扬的,说是你家那个二姐已经怀了身子?” 蓝梓汐脸色黯然道:“奶奶,我娘家那点子丑事怎么也传到您的耳朵里来了,你就不能装不知道么?” 长公主听得一呲道:“切,全京城贵圈里不知道的还有几个,也就你们家自己骗自己,以为没人知晓呢。” 蓝梓汐就叹气道:“唉,说起来,夏家出丑也就罢了,就是连着太子爷的脸面也给丢了,着实罪过,罪过啊。” “太子如今已然娶了太子妃和你嫡姐,先前的事自是不必再提,只是不知太子什么时候能有子嗣了?”太妃就担忧道。 蓝梓汐想,只怕李氏在府里急得团团转了,姐姐如今已经进了太子府,不知道什么时候能怀个孩子,依夏云初那不争不吵的性子,李氏能不着急吗?但她再有手段,这种事情她只能干着急吧。 长公主见太妃和蓝梓汐聊着,她百般无聊,告了声罪就想开溜了,太妃也不拦着,只是无奈地摇头,对蓝梓汐道:“我就这么个女儿,偏偏被惯得不成样子了,如今孩子都那么大了,还是这么长不大的模样,这如何得了哦。” 蓝梓汐就劝了太妃几句,告辞出来后,却碰到长公主在等她:“说起来,你跟那姓风的着实是有些交情,我刚才那话也是说给太妃听听的,你有空没,我想法子把你约出府去,你去见见姓风的,帮花颜说合说合?” 蓝梓汐不由头痛,这长公主竟然还会在太妃面前一套,出了门又是一套,自己怎么能够背着墨胤去见风傲柳呢,就算墨胤不说什么,也怕外人嚼舌根子啊,何况你长公主这性子,保不齐利用完了转身就卖了我呢。 “姑姑,墨胤身子不好,我着实没时间出府去,这种事情得两相情愿,花颜既然喜欢他,那就让太后赐婚好了。”蓝梓汐无奈道。 “你怕什么,有我跟着就是,谁敢说你什么,本宫都骂回去,只要你真能帮花颜促成这桩婚事,我保证以后这府里不管是谁,敢伤你半句我都帮你打回去。”长公主拽着蓝梓汐就往外走,她是个说风就是雨的,想要做一件事,一天都没奈心等,巴不得立马就能做成才好。 蓝梓汐拗不过她,一路被她拖着往前院走,想死的心都有了,忙回头对青鸢道:“你快去通知二爷一声,就说姑姑带我去风月国驿站了。”青鸢急急地就去报信了。 长公主直接把蓝梓汐拖出吴王府与长公主府接连的巷子里,让下人驾了一辆马车,把蓝梓汐拽了上去,得意地笑道:“你想让墨胤带你回去么?你当我傻呀,会去驿站找他?驿站是他必回之地,他肯定知道我会在那堵他,肯定就不会躲着我,不回驿站,我告诉你,这几天我正好模清了他常去的几个地方呢,我现在就带你去。” 蓝梓汐其实也想找风傲柳求助,又不知用什么方法好,正好顺着长公主这遭事出来,也有由头,到时有人说三道四全推长公主身上就好。 马车在一坐漂亮的府弟门前停下,长公主先下了车,让门卫去报信,结果那门卫一听说是长公主,就直道:“太子殿下不在府里,公主殿下您下回再来吧。” 长公主也不恼,淡淡一笑道:“你只管再进去通报一声,就说吴王府二奶奶也来了,本宫保准你们太子爷就算不在府里,也会立马回来。” 那门卫将信将疑地进去了,不多时,出来的不是风傲柳,却是多日不见的风傲天,蓝梓汐缩在马车里就更不想下去了,风傲柳虽然痞赖,却还算是个讲理的,这一位,可比风傲柳难缠多了。 风傲天兴冲冲出来,却见只有长公主一人,面色就沉下道:“对不住公主殿下,家兄出去办事了,并不在府里。” “哦,那好,我只能带着我侄儿媳妇回去了。”长公主也不多说,走到马车前将门帘子一掀,正好露出里面躲在角落里的蓝梓汐 风傲天眼尖,瞧见了她的侧脸,立即奔了过来道:“你既来了,还躲着就太不够意思了,快快下来。”他们两兄弟对蓝梓汐着实不错,就当是朋友也好吧,正好自己也有求于他们,蓝梓汐只好跳下马车来,对风傲天福了一礼。 风傲天也不拦她,一双明媚的桃花眼死死地看着她,像是要将她的容貌都刻进眼底去一般,等她一礼行毕,风薮天看着她清瘦的面容道:“你要死要活的要嫁进那个府里去,你就该过得好才是,瞧瞧如今这副模样儿,是过得好的样子么?” 嫁进吴王府后,确实还不如在夏家过得自在,纷繁复杂的阴谋与算计比夏家更厉害,加之又操心冷墨胤的身子,会清减也是有的。 虽然风傲天这厮语气不太后,但浓浓地关心却让蓝梓汐心中一暖,自己也没拿过好脸子对过他,除了第一次,以后每次相见,他都待她极好,她又不是铁石心肠,在吴王府受了委屈,再一遇到关心自己的故人,难免就觉得委屈和辛酸。 但再委屈,也不能在风傲天面前表露,唇边勾起一抹淡淡的浅笑,蓝梓汐道:“没法子啊,现在流行以瘦为美,害得我每顿都只吃了个半饱,就怕多长了一分肉,呃,我真瘦了么?太好了,说明我减肥得力。” 风傲天听了这话,明媚的桃花眼里露出一丝怜惜来,心知她要强,不愿意在自己面前露了半点难处,笑道:“若你这样子也能说瘦,那全风月国人都是肥猪了。” 这话可是连着长公主也一齐给骂了,长公主是想与风月国结亲的,听了这话虽然生气,却也难得地没露出半分来。 “你才是只花猪呢。”蓝梓汐被风傲天的话说得扑哧一笑,娇声骂道。 风傲天多日不见她,以前每次见了,她不是用针扎他,就是用笤帚扑他,难得这一回笑嫣如花,清丽而和暖,看着这般自在与他说话的她,心中顿时大爽,想拉她的手,只伸出去一半,又缩了回来,人家如今已经是别人的妻,那只一直就很想握在掌心的手,已经连碰都不能再碰一下了。 笼在袖里,缓缓握紧,空洞的掌心里只有自己的指甲陷入的疼痛,还好,总比心痛的好,她虽看着有点消瘦,精神还不错,不能相守,就唯愿她过得幸福吧:“世间有本宫这么英俊的花猪么?”风傲天顺着蓝梓汐的话道。 “嗯,比你英俊的人很多,比你英俊的猪嘛,着实找不到。”蓝梓汐明丽的眸子笑成了月芽儿,风傲天比风傲柳要简单多了,性子也单纯得很,蓝梓汐与他说话轻松又自在。 长公主看着他们两说说笑笑地进了府门,也没有招呼自己,她也不在意,跟在蓝梓汐后头往里走,这是一个不大的院落,却布置精美清爽,花草树木,亭台楼阁错落有致,看着赏心悦目。 蓝梓汐一路走就一路四处游览,笑着问道:“怎么不见府里的女主人,心喻呢,好久不见了,怪想她的呢。” 风傲天清秀的眉头稍皱了皱道:“品大学士回国,把她也一并带回去了。” 蓝梓汐听了就有点不相信,以心喻对风傲天的痴情,应该不放心他一个有呆在大周才是,笑道:“应该不会吧,她怎么舍得离开你呀,你们不是青梅竹马么?”. 风傲天漂亮的桃花眼里就滑过一丝淡淡的无奈,世界上最远的距离应该是你爱着她,她却近在咫尺都不知吧。 “你和冷墨胤也是青梅竹马么?”风傲天不想与她谈自己与心喻之间的事,便笑着调侃她。 蓝梓汐淡淡一笑道:“他是王府嫡子,我只是个四品小官家的庶女,怎么可能青梅竹马。”一时又想起第一次见冷墨胤时的情形,他独立在湖边假山上看湖,自己还以为他要自杀……当时那家伙就装各种可怜,那时的他应该知道自己就是夏家四姑娘吧。 回想过去,眼里不经意就带着点点温柔,突然就很惦记他的那幅画,一张只不用眼睛,只凭心画出来的画,会是什么呢?一分心,风傲天唤了她两声她都没听见,还是长公主碰了碰她的手肘,她才回过神来,愕然地问风傲天:“你刚才说了什么?” 风傲天挫败地看着她,难得见一次,就算是见了,她也是心不在焉的,不由叹了口气道:“我说心喻给你留了封信,一会我拿给你。” 蓝梓汐诧异道:“哦,她给我留了信?你怎么不早使人送给我呢?” “是心喻自个说的,你若是来看我了,就让我把信交给你,若是一直不来,就不用给你看。”风傲天脸上就露出一丝神秘的笑来。 蓝梓汐也被他勾起了好奇心,一伸手道;“拿来。” 风傲天却将手负于身后道:“不急,你人才来,总要进去喝杯茶了再说吧。”说着,就率先进了花厅,蓝梓汐和长公主也跟着进去,分主次坐下后,风傲天就问道:“自你出嫁后,就很少出府门,今儿个怎么有空会光临寒舍的?” 蓝梓汐听了就睃了长公主一眼,挡住嘴小声道:“我姑姑看中你大哥了,想让他做上官家的女婿呢,非要拉我来当媒人啊。” 风傲天听了脸上就露出一丝坏坏的笑,桃花眼里波光一转道:“好啊,我倒要看看,一会子大哥回来,听说你要给他做媒,会是什么脸色,你不怕死就坐着等好了。” 听他说得恐怖,蓝梓汐皱眉道:“他总不至于赶我出去吧。”风傲柳那人最是腹黑,真要惹恼了他,就算不被赶出去,也会想法子治她,如此一想,蓝梓汐就有点坐立不安, 小声道:“我不也是被逼的么?风傲柳他不至于吧,那个,其实我找你们还有别的事的,也不止是陪姑姑过来。” 风傲天秀眉一挑道:“你会有事要求我?真真难得啊。” 这话带着几丝幽怨,蓝梓汐讪笑道:“你不是我的朋友么?有了难处找朋友帮忙再正常不过了,我是问你,听没听说过一种叫藿香散的毒药,可知它的解法?” 风傲天听了扇子一收道:“藿香散?这我还真没听说过,谁中了此毒?”风傲天乃风月国五王子,他都没听说过,说明藿香散在风国并没有知名度,解药就更加不可能有了,解药就更加不可能有了,蓝梓汐不由得大失所望,眸中闪过一丝忧虑。 风傲天一把抓过她的手,三指搭于腕脉,就要给她探脉,蓝梓汐忙缩回手道:“不是我,我身体好着呢。” 风傲天皱眉道:“不是你自然最好,哦,对了,你给你的那块翡翠石呢?” 蓝梓汐道:“放在家里了,怎么了?” 风傲天听得脸一沉道:“不是说让你一直带在身上的么?那石头能避毒的。” 蓝梓汐一拍手掌道:“是啊,我怎么忘了那块翡翠石呢,那可是个好东西啊,上回还救过你大哥风傲柳一命呢。” 我大哥是你这傻子救的好不好,没见过有解毒圣物在手,还自个用嘴吸毒的,害得我大哥以为你……唉,如今大哥情根深种,你不嫁也就罢了,还来给他保媒…… “既然你不知道藿香散的出处,那我就先回去了,多谢你的茶。”蓝梓汐只想现在就回去把翡翠石挂在冷墨胤的腰间才好,以防再中什么毒。” 凳子都没坐热,她就要回去,还真是个没良心的丫头,风傲天幽怨地看着蓝梓汐道:“你不是来说媒的么?怎么也得见了四哥以后再走吧。” 蓝梓汐就是怕见风傲柳啊,那家伙要知道她是来作媒的,还不知道会气成什么样呢,他可是当着她的面将上官花颜气走了的。 “不了,下回再来拜访两位殿下吧。”蓝梓汐边走边道,生怕风傲天会强留,蓝梓汐垂头就往门外冲,一个不小心脑袋就撞在了一道坚实的墙上,好好的大门怎么会有墙? “虽是多日不见,你也不必如此想我,一见面就投怀送抱吧。”头顶传来风傲柳懒懒地戏谑声,身子也顺带被人家拥进了怀里,耳旁响着他强劲有力的心跳声,蓝梓汐有种想挖个地洞把自己埋了的冲动。 怎么就撞得这么好这么巧,这厮不会是故意等在这里让她撞吧,急急地从他怀里退开,俏脸微红,刚要行礼,又被风傲柳坚实的手臂托住:“刚才那一礼我很受用,再多礼就不必了。” 蓝梓汐着恼地嗔他一眼道:“小妹特来看望大哥,大哥跚跚来迟不说,还笑话小妹,这可是大哥的待客之道?” 风傲柳懒懒一笑,放开她走进花厅坐下,指着一旁的椅子道:“既是特地来拜访,就没有才见着人就走的道理,坐吧。” 111:远来是客,再次进宫 蓝梓汐无奈,只好又转了回来,风傲天艳丽的桃花眼对她眨了又眨,一副看你怎么逃的样子。蓝梓汐不由好笑,这家伙也该有十九岁了吧,怎么还像个孩子呀。 长公主一见着风傲柳就有点挪不开眼,也不等他招呼她,自顾自地坐在了蓝梓汐的下首,一双眸子仍是盯着风傲柳看,连蓝梓汐都觉得好不自在,小声唤道:“姑姑……” 风傲柳似乎早就习惯了别人如此看他的眼光,竟然可以无视长公主,拿了桌上的一个苹果慢慢地削着,他的手指白晰修长,削苹果的样子慵懒中透着优雅,碧蓝色的琉璃眼温柔地注视着手上的苹果,仿佛他不是在削苹果,而是在碉刻一件精美的艺术品。 蓝梓汐不由暗叹,帅哥就算是削苹果的样子也能亮瞎人的眼啊,这厮简直就是个尤物,幸亏上官花颜这会子不在,不然望着他还不得流口水去? 削完皮后,风傲柳很自然地将苹果向蓝梓汐一递,蓝梓汐怔了怔道:“给我吃的?” “自然,这天下能吃到本宫削的苹果之人可不多。” “那是,至少我就没吃到过,夏四姑娘,你可知道我四哥有多懒啊,在风月他排了第二,没人敢称第一。”一旁的风傲天的话语里就带着股子酸劲,斜着桃花眼看那苹果。 咳,这厮就非要称自己夏四姑娘么?叫声冷二奶奶会死啊,接过苹果,蓝梓汐瞪了风傲天一眼道:“手法这么好,怎么也不可能是第一次削吧,应该是你自己懒,从来都不会给人削苹果才是。” 风傲天道:“那是,从来都是别人削好了我再吃的,四哥,人家可是来给你保大媒的,你对媒人可还真是客气得很,这种招待,便是父王母后也没享受过。” 风傲柳头却只是递给蓝梓汐一方干净的帕子,碧蓝色的眼睛专注地看着她手上的苹果。 蓝梓汐对苹果着实不太感冒,前世就不太爱吃,可人家堂堂太子削的,又一直盯着看,好像不吃不只是辜负了他的心意,还会犯下天大的罪过一样,只好小小的咬了一口。 嗯,味道不错,酸酸甜甜的,一时就吃得兴起,没多久就只剩下一个核了,正要丢掉,风傲柳却突然抢了过去,将她没吃完核优雅地放进嘴里吃了。 蓝梓汐惊得目瞪口呆,不可思议地盯着他,这家伙……这家伙不是听说也有洁癖的么? 风傲柳神情淡淡的,边吃边一双眼睛看着蓝梓汐的唇,仿佛他吃的不是果核,而是她…… 间接接吻!蓝梓汐想起了前世遇到此事时最爱开的一句玩笑,再看他那专视凝视自己的样子,她的心忍不住就一阵乱跳,也有些恼火,蹭地一下起身就走。 “妹妹这是怎么了?哥哥做错什么事了么?”风傲柳懒懒地擦着手指,不紧不慢地说道。 蓝梓汐顿时觉得走了不是,留也不是,走,表明自己看懂了他的意思,承认是被他间接吻过了,不走……留下来让他再算计调笑么? 这一迟疑,就听风傲柳叹了一口气,幽幽道:“藿香散的解药我还是知道一点的,你若不想要,那就请便吧,知道你府里事多,屋里还有位等着你回去照顾呢,就不留了。” 蓝梓汐立即笑着转身道:“大哥说什么呢,我哪里是要走,不过是想如厕罢了,呀,刚才苹果吃得肚子痛了。” 风傲天看得一脸黑线,这丫头的脸也变得太快了吧,如厕,你就不能找文雅些的借口么?哪有女孩子当着男人的面说要如厕的? 可风傲柳一听,一脸正经地站起来,拉住蓝梓汐的手道:“你远来是之客,自然是不知道本府的茅房在何处的,来,我引你过去。” 呃,上个厕所你一个大男人跟着做什么?让丫头带路就行了啊,太子殿下你未免也太亲力亲为了吧,不要啊…… 蓝梓汐拖手拖脚就不肯走,甩又甩不开他,只能用眼神向风傲天求助,风傲天耸耸肩,这丫头还不知道今天把四哥气成什么样儿了呢,你自求多福吧,我可不想往他的枪口上撞。 长公主一见也要跟着出去,风傲天淡淡道:“公主殿下,其实呢,上官姑娘人还是很不错的……”长公主的脚顿时就迈不动了,笑着坐下与他说话。 风傲柳几乎是架着蓝梓汐出了花厅,一路被他拖到了后院的一间精美的小屋前停下,蓝梓汐愕然地看着他。 风傲柳面无表情道:“不是要如厕么?这就是茅房。”他还真带她上茅房! 蓝梓汐窘得真想找个地洞钻进去,天下哪有这样的男人啊,你是在装傻还是在惩罚人呀,你一个大男人守在厕所外头,就算我真要如厕,也会…… 看她迟疑,一脸的不自在,风傲柳冷冷道:“怎么还不进去?不是肚子痛么?或者你要我帮忙才行?”边说边还真抬手扶向她,蓝梓汐吓得脸都白了,转身就往那小屋里走。 蓝梓汐进去一看,顿时傻了眼,这里哪是茅房,根本就是个药房嘛,屋子的三面都摆满了药柜药架,琳琅满目全是瓶瓶罐罐,各种名贵中药摆在药柜上,看得蓝梓汐心花怒放,怪不得风傲柳说,藿香散的解药他有的,原来他家比开药铺子的药还多呢。 转身正要出去唤风傲柳,鼻子再一次碰到了一堵墙,头顶传来风傲柳懒懒的声音:“到了这里,肚子可还痛?” “不痛了,不痛了,大哥,你家的药可真多啊,藿香散的解药是哪一瓶呢?”蓝梓汐欢快地回道。 “没有。”风傲柳薄唇轻吐出几个淡淡的字眼,双眸却牢牢地锁定她的脸,眸光潋滟,有脉脉柔情流转,又有一丝的怜惜与心疼:“过得不好,就不要强忍着,说了我是你大哥,偶尔也可以到我这里来诉诉苦,我不会笑话你的。” 蓝梓汐怔了怔,垂下眸子躲开他的目光,唇角扯开一抹微笑道:“哪有,我过得很好,墨胤待我很好。” “真的很好吗?”风傲柳讥诮地问道。 “自然很好,你哪里看出我不好来。”蓝梓汐有点恼火,凭什么他要说她过得不好,便是不好,也不要他来说。 “藿香散,大火。”风傲柳淡淡说道。 蓝梓汐震惊地抬眸,“你……你怎么都知道?” 风傲柳心疼地看着她道:“他的身份并非你所知道的那么简单,我是风月的太子,风月的情报网关注他比关注大周太子还要多,你就不想想为什么吗?” 蓝梓汐不可置信地一推风傲柳道:“不可能,就算他是吴王嫡子,但没有了爵位,又还是个瞎的,又身中剧毒,你们关注他这样的半个废人做什么?” “你真当他是废人?他若真是废人又如何能娶到你?”风傲柳的语气里带着一丝愤懑和不屑。 墨胤自然不是废人,他有多聪明多坚强她很清楚,她不喜欢风傲柳说冷墨胤的不是,就算他还有很多秘密是她所不知的,但她相信——将来总有一天,他会将她想知道的一切都告诉她的。 “你若是没有解药,那我就走了,上官花颜你若是不想娶,就拒了吧,别让长公主总往这边跑,她其实也没什么坏心眼儿,就是想给自己的女儿找个良人嫁了罢了。”蓝梓汐平复了心里的激动,慢慢地说道。 “我可以给你一瓶药,对解藿香散的毒还是有作用的。”风傲柳微叹了一口气,知道她并没有将他的话听进心里去,从袖袋里拿出早就准备好的药瓶递给她。 蓝梓汐接过药就往外走,风傲柳专注地看着她离去的背影,突然又道:“翡翠石不适合男子用,你还是戴在身上吧,不要总收在柜子里暴殄天物了。” 蓝梓汐听得一怔,她正打算把翡翠石给冷墨胤呢,幸亏这家伙提醒,回到花厅里,蓝梓汐拉着长公主正要离开,风傲柳却跟进来道:“既然是来说媒的,亲事还没提,怎么就走了?” 蓝梓汐大震,不可思议地看着风傲柳,长公主眼眸泛湿,惊喜地问道:“真的……你同意这门亲事?” 风傲柳点头道:“大周与大风和亲是势在必行之事,既然本宫一直没的找到合适的和亲对像,考虑考虑上官姑娘也不是不可以啊。” 长公主大喜过望,忙又拉着蓝梓汐回来道:“梓汐,梓汐,你果然是福星啊,你快跟太子殿下多说说花颜的好话儿,你跟花颜不是一直都关系很好的么。” 蓝梓汐怎么也不相信风傲柳会真心要娶上官花颜,不由斜睨着风傲柳道:“花颜很单纯,你若是真想成亲,就拿出真心来待她。” “单纯?嗯,不是单蠢就好。真不真心的,也要多多接触才是,我大风人的婚姻可不是只需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的,得双方中意才会订下终生。”风傲柳道。 从风府出来,长公主还有点晕呼呼的不太相信,几次抓住蓝梓汐的手问道:“梓汐,风月太子真的答应了吗?他不会是开玩笑的吧。” 蓝梓汐看着手上的庚贴,苦笑道:“应该不是吧,庚贴都给了,一会子姑姑回去再着人将花颜妹妹的也送过去吧,合了八字后,若是相合,这门亲事可能就真的成了。” “没想到你还真是个热心的,原本我也是死马当活马医来着,只是试试看他会不会给你一点面子,没想到还真成了,梓汐,以前姑姑待你不太好,你不要介意啊,姑姑就是这性子,没坏心眼儿的。”长公主眼眶湿湿地说道。 “姑姑,你似乎很想风傲柳做你的女婿,你就只有花颜这么一个女儿,远嫁异国他乡,你舍得么?”蓝梓汐不解地问道。 长公主目光悠长地看向马车外,幽幽道:“他们长得太像了,真的好像,我从前任性胡为,让他伤心了,没能如愿嫁给他,如今只想花颜能嫁给他的儿子,这样我也心满意足了。” 蓝梓汐听出一点子端睨来,莫非以前长公主前追后堵死活要嫁的那个风月王爷竟然会是风傲柳的亲爹么?长公主自己没嫁得成,终身遗憾,就想让自己的女儿完成自己的心愿? 虽说这位姑姑刻薄任性,倒也是个痴情专一的女子,蓝梓汐叹了口气,拍着长公主的手以示安慰:“也是,花颜若真的嫁过去了,姑姑你也可以跟着过去住些日子的,保不齐就见着想见的人了。” 长公主眼睛一亮,拧了下蓝梓汐的脸道:“你可是说到我心坎里去啦。” 长公主突然变得这么亲昵又热情,蓝梓汐实在还有些不习惯,眼波一转就问道:“姑姑以前在宫里是不是很受宠啊。” 长公主骄傲地答道:“那是自然,父皇那时候只我一个公主,看得如珠似宝,对我几乎百依百顺。”所以才酿成了你那无法无天的性子。 蓝梓汐心里那么想,嘴上可不敢说出来,又拍马屁道:“那宫里的事情,姑姑不知道的只怕很少吧,当年宫里谁爱用藿香啊?” 长公主一听就警醒过来,眸光深深地看着蓝梓汐,蓝梓汐也迎着她的目光坦然相对,良久长公主微叹了口气道:“你这丫头还真是个认死理的,其实风家的那两个孩子都不错,又肯给你太子妃位,你何必非要拼死拼活嫁给墨胤呢, 唉,也不知道你将来会是幸福,还是后悔,看着你也跟我一样,一根筋的份上,有些事情我就提点提点你,我不能说透,但你可以自个去查就是。” 蓝梓汐大喜道:“还是姑姑疼墨胤,多谢姑姑了。我不会为难姑姑的,姑姑只将能说的告诉梓汐吧。” “那藿香散,我还是十多年前见过,那时候,太子还很小,读书很好,皇兄也很喜欢他,不过,皇兄对墨胤却更喜欢,因为墨胤的性子眼皇兄是最像的,长得也很可爱讨喜,皇兄常常会带着墨胤在宫里走到, 甚至上朝堂听政,太子先前一门心思只读书,后来突然开始醉心医术,还莫说,那孩子真是学什么精什么,宫里很多太医后来都当不了他的老师了,太子后来还出宫去求学过一段时间。”长公主就慢悠悠地回忆起来。 太子会医术,蓝梓汐是早就知道的事,只是,既然那时皇上很喜欢冷墨胤,太子应该更加紧读书习政才是,怎么会又改去学医,还出去游学,就不怕皇上把皇位给了冷墨胤么? 皇位给冷墨胤……蓝梓汐突然眼睛一亮道,以赵宇飞的个性,遇到对手时,他从不退脚的,一般都是一招致人于死地,让人永远难以翻身,莫非他突然改去学医,就是…… 一股悲苍和怒气充斥心头,长公主虽说任性胡为,但到底是在皇宫里长大的人,她不会无缘无故地把冷墨胤受皇帝宠和太子学医两件事连在一起说,虽然她提都没有提到藿香散,但只要稍加联想,答案便很明了了。 又是赵宇飞,你究竟要有多卑鄙啊,你才是皇帝的儿子,冷墨胤不过是个王府嫡子罢了,就算皇帝喜欢他,也不可能让皇弟的儿子继承皇位,而不让自己的儿子继承吧,你也太过心狭量小了吧。 长公主见自己这番话让蓝梓汐陷入了沉思,唇边挂着淡淡的笑,不再打扰她,很多事情得她自己去参透才好。 蓝梓汐心情沉重地回到梓枫院,一进门,就见冷墨胤端坐在正堂里,手里拿着本书卷着,听见紫晴向蓝梓汐行礼的声音,他脸上露出一丝期待,笑着向蓝梓汐走过来道:“娘子,今儿我得了一本好书,你帮我读读。” 蓝梓汐抬眸看着他如星辰般灿亮的凤眼,看着他茫然四顾的眼神,心头一阵酸涩,拉着他的手道:“我出去了好一阵,你等久了吧。” “没有,太妃喜欢娘子我又不是不知道,娘子平日里就该多出去走动走动,不要老窝在屋里头。”冷墨胤温柔地抚了抚蓝梓汐的额发道。 “我被长姑姑拉出府去了,姑姑说,相公小时候很得皇上的喜欢呢,她还说了好多相公小时候的事情,相公,你有空,也跟我聊聊小时候吧。”蓝梓汐拉着他的手往里屋去,边走边道。 冷墨胤的身子一僵,眼里滑过一丝痛楚,冷然道:“都过去很多年的事情,有什么好聊的,姑姑那人神神叨叨的,你以后少与她来往。” 他的童年原本应该是很幸福美好的吧,那时眼睛能看到万千世界姹紫嫣红,如今却是一片黑暗,让他回忆小时候,不亚于在他的心上捅刀子吧,蓝梓汐的心又愧又酸,笑道:“姑姑是个小孩子脾性,她想让花颜嫁到风月去,非要拉我去作大媒呢。” 冷墨胤听了脸色这才缓和了些,笑道:“哦,你真的去给她作媒了?风傲柳不会气得要扔你出去?”这是什么话,看他这高兴的样子,像是被说媒的是他一样。 蓝梓汐对他翻个白眼道:“他素来对我好,怎么会扔我出去,我今天还真做成了这桩大媒呢,风傲柳竟然真的答应了,要考虑考虑花颜妹妹,若这事真成了,我还要找太妃去讨赏呢。” 冷墨胤听了脸上露出沉思之色,半晌才咕哝道:“那只狐狸,哼,以为他在想什么我不知道么?”一拉蓝梓汐的手道:“娘子,你不是一直说要去母妃的铺子庄子里走一走么?那块风云牌你也不是想知道它的作用么?明儿起,我就带你去庄子里看看吧。” 怎么突然要去庄子里?藿香散的事还没查清楚呢,蓝梓汐摇头道:“那事不急,父王不是还答应了,等过些时日你的身子好些了,跟大哥一起去沅州么?你可莫要走了,让大哥借机不带你去。” 看他手里还拿书,忙接过来道:“什么书呢,是兵书么?” “娘子看看不就知道了么?”冷墨胤有点扭捏地说道。 蓝梓汐依言翻开书,不小心从书里掉下一页纸来,忙捡了起来,打开一看,顿时怔住,这是一副人物头像画,画面上的人竟然是自己,蓝梓汐这才想起来先前看到冷墨胤在画着什么,还不让自己看。 原来是在画自己,这幅画发式衣服与自己的款式有点相同,但颜色不一样,而且画的跟她的神韵很相似。 “不过你这画的也挺像我大姐的呢。”蓝梓汐歪头仔细的看了看道,虽然服饰不一样,但是她和夏云初本就是姐妹,长的相像也很正常的。 谁知道冷墨胤听完了一把从她手里抢过画,黑着脸就往里屋去,蓝梓汐莫明地跟着,却不想他回后就把门给关了,不由讶异道:“相公,你做什么呀?”没头没脑的发脾气,这人还真像个小孩子。 “二奶奶你伤了二爷的心了。”李嬷嬷在一旁小声道。 “呃,我说出什么话了吗?”蓝梓汐问道。 “那画二奶奶怎么能说像太子侧妃呢?你知不知道那是谁画的啊?” “难道不是相公画的?”蓝梓汐诧异的问道。 “奶奶走的时候爷不是正在画着了么?他可是画了好多张了,一直问奴婢画得好不好,像不像,务求神像形像,明儿是少奶奶的生辰,少奶奶可是忘了?”李嬷嬷无奈道。 那画着实画得唯稍唯肖,神蕴逼真,看来冷墨胤是用了心的,蓝梓汐不由感叹地看向里屋道:“你是说,相公他画的是我的肖像,是为了送给我明天生辰的礼物?”蓝梓汐的眼眶已经濡湿了,还有什么比这幅画更珍贵的礼物? 他若不将她刻进心里,又凭什么能画得出来她的肖像?一个人若不是真心爱你,又岂能只凭感觉就将你的气质神蕴描绘得惟妙惟肖?心中又暖又涩,蓝梓汐走到里屋门口,轻轻敲门:“相公,让我进来。” 里面没人回答,蓝梓汐又道:“相公,那画儿可一定要给我裱好了,得用镶金边框的,不然,我可不依。” “你不是说像你大姐么,裱了做什么?”里面传来冷墨胤翁声翁气的嘟嚷。 “哪里不像我啦,惟妙惟肖啦,我是故意逗你的啦,快开门,让我进去,我要对着镜子再看看,你说我成天看的都是别人,都快忘记了自己长什么样儿了,多亏啊。”蓝梓汐又哄他道。 里屋的门这才开了,冷墨胤一脸郁闷地站在门后,人也恹恹的一副遭受打击的样子,蓝梓汐一个纵身勾住他的脖子,人就像个树袋熊一样扒在他修长玉立的身上,凑上唇就亲了他一口,娇声道:“谢谢你相公,你的礼物是我这辈子收到的,最珍贵,最贴心的,我一定会好好珍藏。” 冷墨胤的脸上升起一片艳丽的晕红,长长的眼睫轻颤,眸中带着一丝羞涩和不自在:“我是闭着眼睛画你的画像的,而且你和你姐本来就是姐妹,相像也是很正常的啊。” “闭着眼睛?所以说我的老公是最厉害的,闭上眼睛也能画的出我的画像来啊。”蓝梓汐在他脸上乱亲着道。 她的撒娇她的小性儿都让冷墨胤很受用,轻轻在她鼻间啄了一下道:“你今儿见着风傲柳和风傲天了,他们应该很高兴吧。” 这话听着怎么就带着酸味儿呢,蓝梓汐嘻笑着从他怀里滑下,一扭身跳开道:“是啊,他们很久没见我了,以后也难得再见一面,自然是很高兴的,怎么说我与风傲柳是义兄妹啊,人家还说,若是你对我不好,他家的大门随时向我敞开呢。” 冷墨胤的脸顿时一沉,见她闪开,只一个闪步就捉到了她,一把将她拽进怀里,沉声道:“你方才说什么?是不是为夫我昨夜还不够努力啊?” 蓝梓汐咯咯笑着在他怀里挣扎,捶着他的肩道:“放开我啦,就知道拿这个威胁我,冷墨胤,你要是对我不好,我真的就离……” 话还未完,身子就腾了空,一阵天旋地转之际,人已经被他压在了床上,他纤长的手指就开始灵巧地解她领间的盘扣,脸色阴郁得如暴风雨要来的前奏。 “哇,相公,相公,不要啊,门都没关呢。”蓝梓汐吓到了,这家伙好象是来真的呢。 “不用关门,我就是要让所有的人都看见,你是我的女人。”冷墨胤粗暴地喝道。 “不行啊,相公,外头李嬷嬷都在……一会子传出去可不得了的。”蓝梓汐急了,死死地捂住自己被他掀开的那片雪白,软声道。 冷墨胤却不再说话,只是沉闷而坚决地脱着她的衣,他自己身上的衣服也一件一件地脱着。 “相公,相公,我错了,我错了,那个……其实你对我很好啊,我不会离开你的,真的不会。”蓝梓汐终于哀求起来,大白天的,门都没关,这家伙又似乎在盛怒下,若真那什么,自己可真的受不住。 他如今已经不再是当初的毛头小子,对她的敏感点又一清二楚的,真要在她身上点烧通电的,到时候她哪里能忍得住,那羞人的声音就会传遍这个梓枫院,呀呀呀,以后她这个二少奶奶还要不要出门啊,将脸挂墙上得了。 以往只要她撒娇求饶,只要她好声哄着他,他就会熄火,会饶了她,可今天的冷墨胤似乎憋着一股子劲,似乎非要在她身上刻下烙印一般向全世界宣示,她是他的。 门外,李嬷嬷早就悄悄地将门关了,青鸢和紫晴几个也被红着脸骂了出去,屋里不时传来羞人的声音,李嬷嬷的脸上却挂着欣慰地微笑,看来不久以后,府里又会添一桩喜事了,以前王妃就是担心二爷在这方便太过冷清,若让她知道二爷有这么努力,不知道会有多高兴呢。 蓝梓汐被冷墨胤一阵激烈的进攻后,总算身上的人一阵战栗之后,战争结速了,她大口大口地娇喘着,好半晌才收回一丝心志,柔声道:“相公……” 可她话音未落,充实的感觉再一次袭来,蓝梓汐这回可真怕了,“相公,相公,行不了,我不行了,我的腰要断了啊。” 可冷墨胤哪里肯听她的,第二波战事又起,硝烟再一次弥漫在雕龙画凤的八步榻间,她如一艘小船一般在大海中飘荡沉浮,由他操纵着前进的方向,她的嗓子又干又哑,那难那以言明的各种感觉再一次将她抛向了云端,让她飘飘忘我,不知所谓。 当第三波攻势再起时,蓝梓汐连喘气都变得虚弱起来,俏脸砣红如酒醉的仙子,好半晌,才她喃喃道:“相公……你……你是要我死在你怀里么?” 身上的动作这才停歇下来,某个永远都喂不饱的狼君哑着嗓子道:“说,你是谁的?” “你的,我是相公你的。”蓝梓汐生怕应慢了,自己又要再承一次,点头如蒜。 “不行,这个答案我不满意。”冷墨胤的身子往前一俯,沉声道。 蓝梓汐有半刻的发怔,迷离的眸子迷茫地看着他道;“那……”声音才起,身下就又是他的一番动作,她受不了的娇声大喊:“我知道了,我知道了,我……我是冷墨胤的,是冷墨胤的。” “我还是不满意。”某个得了势的男人却还是不肯放过她。 “相公啊,我错了,我错了,再也不敢乱说话了。”蓝梓汐快哭了,眼泪巴巴地扯着的手臂摇。 冷墨胤这才附下身来,温柔地吸吻着她脸上的泪珠,狠声狠气道:“记住,你的相公只能是我冷墨胤,而你蓝梓汐也好,夏梓汐也罢,只能是我冷墨胤的,这辈子,你哪里都不许去,不管你逃到哪里,我都会把你捉回来,关在我身边一辈子。” 蓝梓汐呜呜地点头,乖顺地偎在他怀里用搂着他的腰身使自己与他更为贴近。 冷墨胤身子一僵道:“你……你别点火……” 这人是铁打的么?还来!蓝梓汐吓了一跳,忙拍着他的背道:“相公,相公,冷静,冷静,冲动是魔鬼啊。”果然说错话是要受惩罚的啊,今天可真是血淋淋的教训啊,蓝梓汐抚着自己酸痛难忍的腰,一脸悲催,连小动作也不敢再做了。 “可记住我的话了?” “记住了,再也不敢了。”某个被整得服服贴贴的小女人乖乖地回道。 得了她的保证,腰间这才多了双大手,一股热流由腰间缓缓流淌,蓝梓汐舒服地喟叹一声,享受着顶极按摩师的服务,偎在冷墨胤的怀里沉沉睡去。 青鸢心头怦怦直跳地躲在后院子的桂花树后,半晌都没平息过来,平日里她也值守过,夜里也能听到一点子二爷和二奶奶屋里的动静,到底是没出嫁的姑娘家,很多东西听着虽羞,但还是不知道具体是什么样儿,只能在脑子里臆想,今儿她竟然……看见了二爷精壮而俊美的身子,虽然只是匆匆一瞥,却让她整个神魂都快溃散了。 二爷……是她所见的男子中,最俊美,最雅致的男子,二奶奶她还真是幸福,能得爷这般宠爱,简直就是拼了命的对二奶奶好,二奶奶还说那些话来气爷,真真是……要不得。 正胡思乱想之际,就听见紫晴的声音在后院里响起:“……就算月季有做得不好的地方,你……你也不该那般冷待她……” “姑娘好像操多心了,与你无关。”另一个冷冷的,不带点感情的声音在一旁响起。 青鸢好生诧异,悄悄歪头去瞧,就见紫晴正站在冷辰身后,手里拿着朵花儿有一下没一下的撕扯着,眼眸深深地看着前面的冷辰。 冷辰则一如既往地面无表情,只见他将一个什么东西塞在紫晴手里道:“这个你还她,我只是个侍卫,一切听从爷的命令行事。”说罢,头也不回地扬长而去。 紫晴默然地看着手中的东西,叹了口气,转身往回走,一抬眸看到青鸢躲在树后,不由怔了怔道:“你……你怎么在这里?” “不在这里难道在屋里么?你不也躲出来了?”青鸢笑道。 “小妮子又嘴碎,小心李嬷嬷听见了。”紫晴戳了下她的头笑道。 “听见了又如何,我又没拿东西往男人手里塞。”青鸢说完扭身就跑。 紫晴脸一红,捡了东西砸她道:“死妮子,你胡说些什么呢?谁塞东西给男人了?那不是我的。” 青鸢站住道:“不是你的那又如何,冷辰那么冷淡一个人,肯来这后院子里与你相会,已经很不错了好嘛,就你还傻子一样,替别人送东西。” 紫晴听得这话却是怔在了原地,眸中滑过一丝欣喜,随即又苦笑着摇头道:“你若再胡说,小心我撕了你的嘴。” 那人眼里心里住着的都是朋季,他只上嘴硬,不想承认罢了,她虽然没嫁过,也没认真地喜欢过一个人,可这点子眼力介儿还是有的,他看月季的眼神就是不一样,很不一样啊,若有那么一天,他也肯拿那种眼光看她,她就算是……就算是…… “二爷叫人呢,懒妮子又躲到哪里去了?”正思量着时,就听月如在门口唤她,甩着帕子嗔道。 紫晴忙紧走几步进屋去,吩咐月如道:“可烧好了热水,二爷二奶奶要洗澡用的。” 月如就道:“李嬷嬷早就让雪慧姑姑备好水了,还备了好大一碗补药,说是少奶奶辛苦,得补补。” 紫晴听了脸都烧红了,骂道:“小妮子,你也跟着话多。” 月如一派天真烂漫,愕然道:“真是李嬷嬷说的嘛,我哪有话多。” 蓝梓汐睡得正香,外面紫晴来报道:“二奶奶快快起来,宫里来人了。” 蓝梓汐一惊,赶紧坐起来道:“是哪个宫里来人?” “太后宫里,说是请二奶奶往宫里去一趟呢。” 蓝梓汐转头一看,冷墨胤不知去了哪里,问紫晴,紫晴道:“二爷说是有事出府去了,让二奶奶晚上也不必等他回来用饭,可能会在外头吃。” 梳洗完毕后,蓝梓汐带着紫晴进了宫,荣宁宫里,太后的精神果然好了很多,蓝梓汐高兴地将太后上下打量了一番才道:“皇祖母,您是喝了孙媳的方子,还是太子殿下给您的方子,现在可感觉好些了?” 太后拉着她坐在自己的身边,拿手指戳她的脑门道:“你个傻子能开出什么药方来,自然是太子下的方子,说起来,他原就比就说院里的院首医术还要高明,只是轻易不肯动手,说那不过是好玩,不能因医而误了国事。” 蓝梓汐知道赵宇飞那人的功利心有多重,前世他很努力才能成为公司里的销售老总,今生命好,一投胎就是一国太子,自然更不会放过问鼎权力顶峰的机会。 “不管是谁开的方子,皇祖母你的病能好转才是最重要的,您想吃什么,一会子孙媳亲自给您做几道拿手小菜好不好?” 太后听了眼睛一亮道:“夏小四你还会做菜?” 蓝梓汐一脸黑线道:“皇祖母,孙媳可是入得厅堂,下得厨房,您家娶了孙媳,可是天大的福气呢。” “哈哈哈,夏小四,哀家就没见你谦虚过,你这说大话的,可莫要忘了,哀家这嘴可是被御膳房给养刁了哦。”太后大笑道。 “就是因为您平日里吃了太多精致的菜,再吃吃孙媳做的家常,保不齐,您连舌头都要吞了呢。”蓝梓汐嗔了太后一眼道。 “嗯,先陪哀家坐着说说话儿,一会子你皇伯父也会来,就留他也在这里吃点吧。”太后招招手,又把蓝梓汐勾回身边坐了, 眼里忽然滑过一丝感伤道:“你莫要以为我不知道,若不是你,太子那孩子也未必肯拿好方子出来治哀家,哀家也看出了些端睨,那孩子好像很在意你,如今你已经是墨胤的媳妇儿,以后可要记得多避着些那孩子,那孩子小时候心思就重……” 112:恶心两人,成功脱身 蓝梓汐听得大惊,太后很少在她面前如此开诚布公地说这种话,皇宫深院里的人,就算心里有什么,也是藏在心里的,很少轻易表露出来,更何况她说的是太子,一国储君,她的嫡皇孙…… 也许经历过一场大病,几乎生死一际时,人的想法也会改变吧,太后的病因何而得,太后自己只怕也能猜出个七八来,只是她老人家仁慈,风烛残年的人,只想子孙幸福,不愿意再追究子孙的过错了吧。 “皇祖母,您也不要想太多,殿下肯为您医治,说明他还是很孝顺您的,这方子孙媳是知道一些,但记不全,太子医术高明,一定会治好您的,您呀,只等着以后多享几年天伦吧。” “那他为何对你很特别?你自个可知道原因?”太后握紧蓝梓汐的手问道。 那是孽缘啊,他们前世是一对夫妻,因他的背叛而成怨偶,谁知道再转世,他与她又能重逢呢,曾经的怨和爱都烟消了,她已经不愿意再恨他,更不想再纠结前世种种,他却不肯放下,这一世,成不了爱人,又将成为仇人。 蓝梓汐的心不由升起一股淡淡的悲哀来,其实,她与他可以用另一种方式和平相处的,只要他肯放下,只要他肯放过冷墨胤…… “孙媳也不知道啊,也许孙媳与他的一位故人有点像吧。”转世的话自然不能跟太后说,蓝梓汐苦笑道。 “哦,皇祖母,您有没有听说过藿香散这种药物?”蓝梓汐想起长公主的话,试探着问太后道。 太后脸色一震道:“你怎么突然问起这种东西来?你怎么知道藿香散的?” “皇祖母您也知道?快告诉我,哪里有藿香散的解药,墨胤他中了藿香散的毒啊。”蓝梓汐大喜,太后既然知道这味药,自然也会知晓一点它的出处。 “你……你说什么?墨胤中了藿香散的毒?这……这怎么可能?”太后惊得一下子从软榻上站了起来,脸色苍白地说道。 蓝梓汐愕然地看着太后道:“皇祖母?您知道藿香散是谁人所制的么?墨胤被这种毒害了十多年,他的眼睛就是因为这样才一直好不了,父王和母后更是说他原本就有狂燥症。” 太颓然地坐回椅子上,喃喃道:“墨胤,墨胤,我可怜的孩子,可怜的孩子,哀家没用啊,没用啊,还是没能保得住你。” 蓝梓汐大惊,过去握住太后的手道:“您在说什么?能不能说明白一点啊。” 太后泪如雨下,好半晌才道:“那药……是一位世外名医制的,原本,只是做了一味的,可现在怎么会用在墨胤的身上,为什么?” “又是世外名医?那位世外名医究竟是谁?皇祖母,您莫跟孙媳打哑迷啊,快快告诉我啊,孙媳快急死了。”蓝梓汐的心快跳到嗓子眼上了,紧张地问道,虽然现在冷墨胤用不到解药了,可是可以顺着有这个解药的人,说不定能查到那背后之人。 “哀家不能说,哀家不能说啊,那个人……那个人……”太后的眼里露出一丝恐怖来,一停地摇头道。 “为什么不能说?您就不想救墨胤么?他现在毒入骨髓,就算有风月太子给的良药,也只能用来控制,根本就不能断根,更不能清除毒性,我不想他一辈子是个瞎子啊。?” “他不会一辈子是瞎子的,我的墨胤不会瞎一辈子的。”太后小声说着,并一把拉过蓝梓汐的手:“血月教,血月教主,那人曾经是墨胤的师父也是太子的师父……” 血月教蓝梓汐是知道的,那一回,她与风傲柳在一起时,就被血月教的人追杀过,她记得,太子与那些人好像真有点交情…… 太后这么小心地告诉自己,自然这个名字在宫里是禁词,不能随便提起的,蓝梓汐只是不明白,为什么那个人是冷墨胤的师父,却会害冷墨胤?或许,是太子? “太后,太子的医术是师从何人,也是您说的那个人吗?”蓝梓汐小声问道。 太后点点头道:“太子是个奇才,很小的时候,什么东西到了他那里就一学就会,太学院里也没几个人能教得了他……御医院里的那点子医术他也瞧不进眼里去,后来他就自己出去求学,应该就是在那两年遇到了那个人吧……” 也就是说,很可能他的藿香散是自己制的,并非由血月教教主所教,可是,那位教主既然是冷墨胤的师父,就该能查探得出,冷墨胤是中了藿香散,也该拿解药救他才是啊。 蓝梓汐越想脑子越纠结,混乱成了一团,看来,冷墨胤和太子之间,并非自己表现看到的这些纠葛,怕是自小就有很多事恩怨吧。 “您也别太担心,自个养好自个的病才是,墨胤那有我照顾着呢,天下不管是什么毒,肯定都有一种药能克制的,有我夏小四在,没什么是医治不好的。”蓝梓汐就安慰太后道。 太后却陷入了沉思之中,蓝梓汐跟她说话,她也没有反应,蓝梓汐知道这件事可能触及了太后的某些心痛往中,便悄悄地离开,让容嬷嬷带着去了荣宁宫的小厨房。 小半个时辰后,厨房里就飘来一阵阵令人垂涎的香气,太后被自己肚子里的咕咕声惊醒,问道:“这是什么香?谁家在炒菜啊?” 一旁的小宫女笑得直不起腰来,掩嘴道:“太后,这里是荣宁宫啊,可不是平民百姓家。” 太后似乎回过神来道:“是啊,是荣宁宫呢。”眼神又悠远地看向荣宁宫外的那道高大的宫墙,又道:“咦,是夏小四吧,她在做饭?” “是呢,皇祖母,今儿您若不多吃两碗饭,孙媳以后可就再不来宫里看您了。”蓝梓汐端着一碗汤笑着进来。 “朕今天是不是有口服了?来得好不如来得巧啊。”皇上龙行虎步地走了进来,他身后跟着的正是太子,还有冷墨泽。 蓝梓汐的好心情在见到那两个人时,立即就低落下来,将汤碗往桌上重重一放,给皇上行礼道:“侄媳拜见皇伯父,皇伯父万岁万岁万万岁。” “咦,你这丫头平日里见朕可没这么规矩,今儿是发什么疯了?说得这般啰嗦?”皇上戏谑地看着蓝梓汐道。 “侄媳煮的饭不够多啊,只够……”蓝梓汐说到此处,顿了顿,故意瞄了眼皇上的身后,又道:“只够三个人吃的。” 皇上怔了怔,顿时哈哈大笑,还算她有良心,把自己算在里头了,不然,他这个皇上当得可就太没面子了,连侄媳的饭都讨不到一口吃。 太子明知蓝梓汐对他不感冒,却淡淡地一笑道:“来得好不如来得巧,我既然来了,自然得叨扰皇祖母一顿了再走,再说了,我一般只吃菜,不吃饭,我若是吃得饱呢,探病时的脑子就清醒很多,不然,饿着了,手一抖,保不齐就开错了一味药,哎呀呀,皇祖母,您可不能怪我啊,孙儿打小就是饿不得的。” “无耻!”蓝梓汐忍不住咬牙切齿地骂道。 太子却是听得眉目清朗,仰头大笑,对皇上一辑道:“儿子好久没有闻到这样的饭菜香了,真真怀念得紧啊,儿子就不客气了,先去喝一碗汤。” 皇上被他这话说得有些发怔,看了蓝梓汐一眼,也向餐桌边走去。 冷墨泽与蓝梓汐的关系实在尴尬,她明显不欢迎自己,太子大大方方的过去了,他却有点拉不下面子,呆在原地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 太子回头睃他一眼道:“墨泽,四妹妹是你自家人,你吃她一碗饭她怎么也不好意思怪你的。” 冷墨泽这才讪讪地走了过来,蓝梓汐瞪了太子一眼,转身进了厨房,很快又端出几大盘菜来,冷盘精致可口,大菜香气扑鼻,太后和皇上看着满桌子的菜,早就眼巴巴地等着蓝梓汐喊开餐了。 只有太子,一碗汤在手,喝一口后,闭着眼慢慢品味着,眼睛再睁开时,眸中犹如灼热的夏阳,直勾勾地看着蓝梓汐,眸子中滑过的那一抹温情和回味,让蓝梓汐的心都为之一颤。 那真的是他前世常喝的味道啊,多少日子里,她为他洗手做羹汤,为他下厨房做饭,想方设计翻新花样做给他吃,只为他能多在家留连几日,想留住他的胃,再进一步留住他的人,可惜,再用心,再费尽思量,他还是将别的女子拥在了怀里,与别人共建另一个家,那要叫她情何以堪? 再看他端起自己辛苦做的羹汤,蓝梓汐感觉就像眼睁睁看着自己的东西被人偷走,而不能说,气得牙根都发痒啊。 “就那么好吃么?”皇上也心痒痒地问,“你可是个嘴刁的,东宫里可有不少各地名厨,也没见着那个大师付的菜让你这样倾心过。” “父皇有所不知啊,人最怕的就是习惯,一旦过去习惯了一种味道,就算隔得再久,也是永生永世难忘的,父皇,儿子给你盛一碗试试。” 汤其实是再简单不过的磨菇鲜肉片汤,以前赵宇飞喜欢吃磨菇,蓝梓汐就变着花样儿给他做,后来就做得一手好磨菇汤,味鲜而不腻,香而不油,新鲜爽口。 皇上喝了一口,又忍不住喝第二口,接着就干脆一碗汤全喝了,身上的太监的眼睛都瞪都老大,有点不相信皇上的食欲会这么好。 蓝梓汐又端了一盘菜上来时,皇上拿着汤匙正要再舀汤,蓝梓汐道:“皇伯父,汤喝一碗就够了,一会子喝饱了,其他菜您可就吃不下了。” 太子也跟着笑道:“是啊,父皇,您呀,留着肚子吃别的菜,一会子保准让您多吃两碗饭。” 自己做的菜要他来劝个什么劲,蓝梓汐瞪了太子一眼,上前给太后也盛了碗汤,太后身子不太爽利,多喝点汤倒是好事。 太后喝了一碗后,就眼巴巴地看着桌上其他的菜:“梓汐啊,你也把这些菜名都介绍介绍吧,好些个菜哀家平日里都没见过呢。” 蓝梓汐笑着给太后夹了筷子剁椒鱼头放在太后的碗里道:“您能吃辣么?这个不辣的,有点酸酸的,很好吃。” “是啊,皇祖母,那是剁椒鱼头,南边吃的菜,虽然有点辣,却爽口得很,很下饭的。”太子一筷子就将鱼嘴夹进碗里,在一旁帮蓝梓汐介绍道。 皇上就转头看了一眼太子,提起筷子正要夹另一盘菜时,太子又抢先道:“父皇,这是香辣鸡块,用酒闷了后再爆炒出来的,您平日口味清淡,只怕会吃不惯这个。” 皇上却还是夹了一块放进嘴里,虽然真的很难,辣味道着实鲜美得很,吃完后赶紧喝了口汤,又夹了筷子埋头吃。 太子就夹了一旁的长豆角在皇上碗里:“这个也是家常菜,寻常百姓嫁常做的,把豆角过水后再晒两三个太阳,再炒肉丝,嚼劲好,又带着甜味,最是下饭。” “……这是鱼怕饭,父皇您也吃点儿。” “这是香芋卷,南边有名的点心,这是南瓜饼子,用南瓜糯米粉做的……”太子一边吃,一边将蓝梓汐的菜介绍给太后和皇上,如数家珍一般。 连冷墨泽都忍不住用奇怪的眼光看着太子道:“这些菜臣也着实没吃过,不知殿下怎么都能叫出名来,还能说出做法,殿下的博学还真让臣弟由衷敬佩。” 太子听了便看向蓝梓汐,目光温柔缱绻,仿佛又回到了前世,他工作一天疲累地回到家,她就从厨房里将热腾腾的饭菜端桌,虚寒问暖,为他盛汤夹菜,轻言细语,温柔贤惠得让他满心的疲惫全都消散…… “如果有个人,一直默默地温柔相待,全身心的付出对你好,那么,她说的每一句话,她做过的每一道菜,还有她的喜好,她的避忌,你都会记得很牢,就像是刻在心里一样,既便是时空转换,变了容颜,你还是能清清楚楚记得那些点点滴滴……”太子专注地看着蓝梓汐道。 冷墨泽不由得也抬眸看了眼蓝梓汐,总觉得太子的话怪怪的,按说蓝梓汐是夏家的庶女,打小就深居夏府后院,而太子居宫中,与她这个小小的庶女实在难以有交集才是,为何听太子的口气,好像他们曾是一对深爱过的恋人一般。 “太子,莫要总神神叨叨的,吃饭。”皇上瞪了太子一眼道。 太后心疼蓝梓汐自己忙了半天,却一直站着没吃饭:“梓汐,你也坐下吧,都是一家子,莫讲那些个虚头巴脑的礼仪,一起吃。” 太子听了忙盛了碗汤放在蓝梓汐的面前,又夹了几样蓝梓汐平素爱吃的菜放在她的碗里:“嗯,吃吧,一起吃才开心。” 蓝梓汐感觉自己都快要暴炸了,太子若再表演下去,她估计自己会不顾一切甩袖走人了。 看蓝梓汐黑着一张俏脸,太子又道:“你……不会口味变了吧,我记得你以前是喜欢吃这些的。” 皇上终于忍不住了,一拍筷子道:“太子,梓汐是你的弟媳,你不要太造次了,要让墨胤知道非要跟你打一场不可,到时朕可不会帮你。” 太子竟然眼圈儿泛红,伤感地看着皇上道:“父皇,您知道儿子一直有心结……” “朕只知道梓汐是墨胤的心肝,你的心结关朕什么事?你若再胡言乱语,休怪朕不给你体面。”皇上截口道。 太子这才垂眸默默吃饭,蓝梓汐心中大惊,为何太子一点也不避讳地说这些在别人看来很奇怪的事?穿越或是投胎没喝孟婆汤,这在别人听来,都是惊世骇俗的,皇上怎么一点也不奇怪呢。也许,太子在很小的时候,就跟皇上交过心吧。 “皇伯父,您吃这个,口味重,尝一点就好,不要吃得太多。”蓝梓汐夹了块红烧排骨在皇上碗里,转了话题道:“其实墨胤也很喜欢吃这个,原本他也要跟侄媳一起进宫来看望皇祖母的,只是他中毒了,正在休养呢。”蓝梓汐边说边睃一旁的太子,想知道他听到这一点后是什么表情。 皇上果然愕然道;“墨胤好好儿的,怎么会中毒?” “是啊,藿香散,放在两种东西里才合成一味药,相公却服了十多年,那毒性早就侵入了骨髓,皇伯父,您听说过藿香散吗?”蓝梓汐问道。 皇上更加莫明道;“藿香倒是听说过,藿香散……太子,你懂医,你听说过吗?” 太子正夹了块红烧排骨在嘴里优雅地吃着,听了这话慢条斯里地吐了骨头道:“儿子倒也听说过,好像是儿子的师父曾经研制的一味制幻类的药物,咦,墨胤会中了藿香散的毒?师父应该能查探出来才是,怎么没给他解药医治呢?” 蓝梓汐没想到太子表现得如此淡定,从他的眼睛和神太里看不出半点慌乱和心虚来,倒是冷墨泽的额头上冒出细细密密的汗珠来,眼皮都不敢抬地里头吃饭。 蓝梓汐就讥诮道:“大哥怎么出了那么多汗啊?可是病了?” 冷墨泽听得一怔,手中的筷子都差一点掉在了桌上,哑声道:“辣,太辣了,平日很少吃这么辣的菜,不过,还真是很好吃,弟妹果然是出得厅堂,入得了厨房啊。” 哼,辣的,怎么不见皇上和太子出汗,就你一个人出,明明就是心虚吧,蓝梓汐也不揭穿他,难得的对太子开口:“听皇祖母说,殿下医术很高明,不知殿下可制得出藿香散的解药?” 太子淡淡抬眸,幽黑的鹰眸含笑看着她道:“说起来,藿香散我也是见过的,要制解药也不是不可能,只是,解药中的几味配药实在难寻,我若是专心医术,倒也可以游走天下,为墨胤找齐所有的配药,可惜,父皇年纪也大了,不能太过操劳,国务繁忙,脱不开身啊。” 蓝梓汐哪里听不出他话里话外的意思,不就是要提条件才肯拿出解药么?这种人,还真是时时刻刻不忘了要胁,想她去求他,好达到他那无耻的目的。 就算他肯给解药,冷墨胤也未必肯吃,若让冷墨胤知道自己是从他这里得到的解药,只怕会更难受,他那性子,是宁死也不愿意向太子低头的,再说了,谁知道他提供的是解药,还是另外一种毒药?蓝梓汐对太子的人品实在是太不放心了。 “既然太子殿下太过繁忙,不若请你将方子写出来,吴王府派人去找齐配药就是。”你将事情推得一干二净,明明不想提供解药,更不想研制,偏偏还要说这一大堆子漂亮话来,岂能让你得了便宜还卖乖? 现在就戳穿你,既然你说能研制,我就想法子让你动手,当着皇上的面,看你怎么推脱。 太子没想到她会如此认真,淡淡一笑道:“写出方子也不是不行,只是解药我还没研制出来,只是在脑海里有个大概罢了,得边制边验证才行。四妹妹既然想要,那我就写给你就是。” 蓝梓汐听得怔了怔,他果然比起冷墨泽来要高端得多,方子还不由得他来写,是否有用还是个五五之数,或许他只在方子里添添减减些配药,制出来的解药都难以有功效,他的方子,还不如不要的好。 淡淡一笑,蓝梓汐道:“那行,还请殿下赐臣妇方子吧,臣妇感激不尽。”她一声臣妇让太子的脸都黑沉下来,鹰眸锐利地射向蓝梓汐,她就非要在他跟前用这种自称么? 她不知道,他情愿意自己骗自己,也不愿意承认她如今已是他人妇的事实么?为什么就要这么残忍,让他吃着她做的家常菜,却不能像丈夫一样的站在她身后…… “太子,方子就莫写了,你可以召集御医院的御医一起去寻找配药,尽快研制出解药来治好墨胤才是,不然,今年你就不用去沅州了,就呆在京城里好了。”皇上似乎也知道太子的奸滑,正色地吩咐道。 皇上下的令便是圣旨,太子无而地苦笑一声道:“儿臣遵命。” 蓝梓汐听了忙向皇旁行礼致谢,又道:“还要多谢皇伯父,准许墨胤去沅州大营,这两天父王也总算答应了,就看大哥何时起程。” 皇上听了斜了冷墨泽一眼道:“墨胤要去随时都可以去,只是墨泽啊,这些日子好些个二品大员在朝堂上喊冤,求朕严惩华郡王府纵火一案的凶手,若现在就让你去沅州,朕也没法子去堵那些官员的口,你还是老实在呆在京城,纵火案没查清之前,哪儿也不能去。” 冷墨泽听得一怔,他最近也是被纵火案弄得焦头烂额,巴不得早些离了京,躲上一阵子,等事态平息了再回来不可,谁知,竟然不能走。 皇上一直就知道这事,虽然狠骂过他几回,但也从没有下过令禁止他离京,这蓝梓汐好好儿的,干嘛在皇上面前提纵火的事,不是存心让皇上罚他么? 蓝梓汐要的就是这个结果,那些解药什么的,其实都是为了这个结果来埋伏笔,皇上的话虽然是随口而出的,倒他是皇帝,随便的一句话就是圣旨,就是口谕,还是当面下的,任谁也没那个胆子违抗。 冷墨泽不能去大营,那他在营里经营的人脉就暂时难以发挥到最大的作用,没有冷墨泽在从中作梗,冷墨胤在军营里才更安全踏实。 用过饭,皇上抹完嘴后问蓝梓汐:“今日你让太后多进了一占饭食,着实有功,你说说,想让朕如何赏你?” 蓝梓汐一听就来了兴致,笑道:“金银珠宝什么的,侄媳最近收得多,再多添几件就没什么意思了,皇伯父不若赏侄媳一个恩典,以后皇宫里吃的磨菇都由侄媳供给好不好,侄媳可以赚点私房钱啊,哪天墨胤不要侄媳了,侄媳也能自立。” 太后一听一巴掌拍向她的额头:“你胡说些什么,墨胤就是不要他自个了,也舍不得不要你,你这个小没良心的,贪财就贪财,干嘛要说那些浑帐话儿。” 蓝梓汐捂着额头嘟嚷:“皇祖母,下回别打头啦,会打傻的,原本就不灵泛来着。” 皇上听得哈哈大笑,打趣道:“难得你今天有点自知之明,知道自己是个傻的。不过,这大冬天的有蘑菇么?” “怎么没有,您方才还喝了蘑菇汤呢。”蓝梓汐不满道。 “那行,以后内务府的蘑菇就由着你供给,朕可告诉你,皇宫这么大,宫里的人可不少,若是你短了宫里的用度,朕可是要照规矩罚你哦。”皇上笑道。 从宫里出来,冷墨泽无精打彩地骑马回到吴王府,一个人在书房里关着门喝闷酒,萧侧妃听说后,就让月季和品如一起端了醒酒汤送到前院书房里去。 敲了半晌里面才有人开门,月季和品如一道走了进去,就见冷墨泽喝得醉熏熏的,月季忙让品如去打水给冷墨泽洗脸,自己刚端了醒酒汤上前。 冷墨泽心情正是郁闷之时,蒙胧间,见一妙龄女踩着婀娜的步子浅笑妩媚地向他走了,他微眯的眼睛顿时瞪大了许多,待那女子走近,一伸手便将她揽进了怀里,大手就往月季的胸前摸去。 月季吓了一跳,大力挣扎着,不一会子,品如打了水出来,就见世子爷抱着月季一顿乱摸乱啃,顿时羞红了脸,正要悄悄退出去时,月季柔声哄冷墨泽道;“爷,奴婢侍候爷先洗把脸吧,一会子奴婢好生服侍您就是,您……您别太猴急了啊。” 冷墨泽见他不反抗了,心头一喜,搂着她又在她脸上啃了一口,笑道:“爷也知道你动情了,小妮子总是口是心非,嘴里说着不要,心里却是巴不得爷上了你才好。” 月季一边哄着冷墨泽一边对品如眨眼,抚着冷墨泽向床上走去,品如怯怯地拿了湿帕子过来,月季接过帕子给冷墨泽抹了一把脸后,借机附近品如的耳旁道:“爷喝醉了,我实在身子太弱,侍候不了爷,不若姐姐你……” 品如听了吓得连连摇头道:“我可没那种心思,侧妃和世子妃都不是好惹的,你小心今儿爬了爷的床,明儿就成了乱葬岗上一具无名尸。” “所以我求姐姐你呀,姐姐没小心思,我哪里就有了,可不可以帮我去知会下书琴姐姐,看她能不能把消息告诉世子妃,请世子妃过来。” 品如看月季也着实不像是要爬世子爷床的那起子不要脸的小蹄子,看冷墨泽对她又搂又抱的,心里着实有点同情,应下后,就悄悄地离开了。 冷墨泽晕晕呼呼的将月季抱在怀里,再一次亲亲啃啃起来,月季哪里招架得住他,只得青涩地迎合着,盼着书琴早些赶来才好。 只是亲亲抱抱,冷墨泽早就难以满足,他将月季打横抱起,往床上一扔,狞笑着就扑了上去,抬手就去撕月季的衣服,月季大着胆子去脱冷墨泽身上的衣,外衣脱完后,果然看到他在中衣外面还穿了一件劲装黑衣。 月季的心越发跳得厉害了,一心就想看那衣服有没有被撕破的痕迹,可惜,冷墨泽哪容得她去仔细检查他的衣服,早就如饿狼扑食一般地将她压在身上,月季心中大骇,她手无缚鸡之力,书琴若再不来,她可就真的难以抵抗得住身上这条色狼了,难道真的要就此*么?不……,月季在心里苦喊着。 好在书琴还真的匆匆赶来了,品如在外头帮她开了门,书琴一进来,就见月季半裸着躺在冷墨胤的身下,整个人顿时又气又羞,都这样了,自己还怎么替上去? 月季一见知画,如见救星一样,眼睛一亮,抬指缓缓地伸向冷墨泽的腰间,骤然出指一点,冷墨泽的身子便僵了一僵,整个人都变得僵木了,月季便对书琴做着口型:“还不快来帮我。” 书琴愕然地走过去,两个奋力地推开冷墨泽,月季好不容易从冷墨泽的身下滑了出来,一推书琴道:“我走了,你小心服侍着。” 说罢便脱了书琴身上的一件衣服,披在身上就飞快地逃了,临走,自然悄悄地将那件黑衣给袖进了广袖里带走。 月季头发散乱,俏脸微红地从前院书房里逃出来,快到二门处的林子前时,就看到一个高大俊朗的身子如一坐小山般立在前头,她心头一颤,垂头就想绕开那人。 却谁知,那人身子一闪,就拦在了她前头,冷峻的眸子深深地看了她一眼后道:“可是拿到东西了?” 月季脸一红,微窘地从袖袋里拿出那件黑衣,垂着头,看也不敢看冷辰一眼递上,冷辰接过黑衣后,正要离开,又皱了皱眉道:“便算是为了要救你娘,这一身弄成这样,也该先梳洗好了再出来才是,这副样子,以后的名声还要不要了?” 月季听了猛地抬头看他,积压在心底的怨愤像是活动的火山一般骤然暴发,一抬手,她便向冷辰甩去,以她柔弱的身手,冷辰高强的武功,她这一巴掌怎么也不可能会打着才是。 谁知只听得一声脆弱,月季感觉自己的手掌一阵火辣辣的痛,那一巴掌还真结结实实地甩在冷辰脸上,她不由怔住,傻傻地看着冷辰。 冷辰缓缓抬手摸了摸被打的半边脸,淡淡地看着月季道:“快些回去吧,莫让人发现了你的行踪,更莫要去梓枫院,你娘虽然要救,可你自个也得有命才能救得了啊。” 月季心尖儿一颤,眼泪就流出来了,哽声道:“你……你既是骗我又害我,又何必还来怜悯我,我死了你不是更清静些了么?” 冷辰深深地看她一眼,转身僵直着背脊,头也不回地走了,只是稍细心些,就可以看到他每一步似乎都有些迟缓,这与他平素的步子简直不可同日而语。 蓝梓汐一回府,紫晴就送了件黑色衣服给她看:“月季想法子弄来的,说是二奶奶一看就会明白。” 蓝梓汐就问道:“二爷人呢,可有回来?” “没有,二爷自上午出去后,就一直没回来,奶奶若是要找二爷,可以去问冷辰,他是在府里的。”紫晴回道。 蓝梓汐就叫来李嬷嬷,打开那件黑衣,与那块黑布一同摆在一起,请李嬷嬷辩别,李嬷嬷用手抚了抚后道:“布料是一样的,但这种布料宗室子弟都在穿,并不能说明什么。” 月季拿来的那件黑衣并没有撕破,连口子都没有,冷墨泽也不是傻子,不会把撕破了的黑衣还留在身边做证据。 但他平素也将劲装黑衣穿在里面,其居心用意不言自明,那天冷圾遇到的黑衣人很有可能就是他。 只是光凭黑衣也着实难以指控他,就以吴王对冷墨泽的偏爱也可以看出,除非铁证在手,吴王是不会对冷墨泽如何的。 想起冷墨胤受过的痛苦和磨难,蓝梓汐心里就一阵难受,更加痛恨冷墨泽,眼眸一抬问紫晴道:“月季既然能拿到这件衣服,应该是发生了不寻掌的事吧。” 紫晴脸一红,小声道:“听冷辰说,世子爷要对月季用强,月季想法子让书琴替上了,自己才得以脱身。” 蓝梓汐听了眼眸一转道:“那就去世子妃屋里,请世子妃一同去前院书房捉奸去。” 宁婉茹自上回流产后,身子就一直不利索,自然也不能服侍冷墨泽,这半个月来看身边的丫头刻意打扮,在冷墨泽面前骚首弄姿,心里就堵着一口闷气,只是找不到证据,没法子发作。 书琴和书画几个在她跟前都小心亦亦的,生怕触了她的霉头,书画是个忠心体贴的,常守在她跟前好生服侍着,书琴那丫头最近却总是心不在嫣,总是左顾右盼,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只在冷墨泽回来时,才有了精神,端茶递水的殷勤得不得了,让宁婉茹心里更加不舒服,这两天正找茬要整治整治这丫头一顿的。 躺在床上,刚觉得人舒爽了些,就想吃点腌梅子,叫书画去弄,书画苦着脸道:“府里的腌梅子都是那柯氏做的,听说柯氏犯了事,被二爷给打了,如今正在休养呢,没做腌梅子了。” “她又不是梓枫院的人,二爷为何要打她?”宁婉茹奇怪地问道。 “说是她在二爷吃的掩梅子里下了药吧,奴婢也不太清楚,倒是书琴与那柯氏的女儿月季走得近,应该知道一些,那柯氏做事阴险得很,世子妃莫吃她的梅子也罢。”书画就道。 “月季?就是去了侧妃屋里的那个,看着就像个妖精。”宁婉茹想起月季那娇柔俏丽的脸,心里就来了气,冷墨泽最喜的就是那样的美人儿,尤其是气质与王妃有些神似的,更是一见着便错不开眼去…… 主仆二人正说着话,就听外面小丫头来报说二少奶奶过来探望世子妃了,宁婉茹一听就头痛,蓝梓汐那贱人素来坏点子多,上回就害得她闺名扫地,若非她娘家势强,又有冷墨泽的事给平息,自己现在还真连门都不敢出了,这会子她又来做什么?宁婉茹直接就说自己睡了,让书画去拦着,不让蓝梓汐进来。 书画听了便出门去回话,蓝梓汐的人已经进了穿堂,一听说宁婉茹睡下了,便笑道:“原来大嫂睡了么?唉呀,我原本还打算请大嫂一同去见父王呢,皇上许我给宫里提供蘑菇,我想跟大嫂合伙儿,一起找父王要个庄子,在庄子里培育,到时赚了钱就一起分红来着,既然大嫂睡了,那我就自个去了。” 113:偷鸡摸狗,渣男指使 蓝梓汐最近弄了好些个奇奇怪怪的东西,什么驱风的药油,什么人工培植蘑菇,都做得有模有样的,大冬天的,如今府里也能吃到新鲜蘑菇了,宁婉茹自然也是知道的。 想着她用个小房子就能一天产出好几蓝子蘑菇来,宁婉茹就觉得新奇,再一想到皇宫那么大,一天能吃掉多少蘑菇啊,那东西自着不值多少钱,但就是抵不住量多啊,再说了,返季的东西,就是比平常时节要贵了很多。 宁婉茹心里顿时活泛起来,难得那人良心发现,愿意跟自己合伙,自己又何乐而不为呢?如此一想,宁婉茹就在屋里咳了一声,书画听到忙进去道:“世子妃,您要喝水么?” “谁在外头啊,怎么听着好像是弟妹的声音?”宁婉茹又咳了一声后道。 蓝梓汐道:“哎呀,真是不好意思,吵着大嫂了,大嫂你睡,你睡,好生歇着,我改日再来看你。” 宁婉茹一听就急了,改日她保不齐就跟别人合伙了,王妃的嫁妆可是丰盛得很,拨两个庄子给她有什么大不了的?到时候那好事还有自己的份么? “弟妹既然来了,就莫走了,进来坐会子吧,我也睡了好些天呢,一个人连个说话儿的人都没有呢。”宁婉茹便道。 蓝梓汐笑着走了进去,两个又说了些应景的话,蓝梓汐就说到了蘑菇的事:“父王好像回府了,就是书房里,这会子去找,定然是见得着的,其实母妃也有不少庄子,想跟大嫂你合作主要是因为大嫂娘家人脉广,到时候也帮着在各大家族里推销推销,咱们的销量就能扩大很多,大嫂你也能赚点私房钱。” 宁婉茹一听便起了身道:“也是,父王的府子到底还是比母妃的庄子名头好一些,人家一说就是吴王府庄子里出产的,买不买都会给点面子,再说了,信誉度也要好一结。” 蓝梓汐没想到宁婉茹还有点经商头脑,说出来的话头头是道,笑道:“那就听大嫂的,咱们现在就去吧。” 二人带着几个贴身丫头就去了前院,吴王的书房与冷墨泽的书房不在同一个方向,到了岔道口时,紫晴突然道:“二少奶奶,前面那个是谁啊,她怎么……穿成那样儿?好像是去世子爷的书房了。” 蓝梓汐听了就瞪她一眼道:“你胡说些什么,肯定是眼花了,大哥从宫里回来了么?” “回来了,先前还碰到月季说,世子爷喝了好多酒,侧妃让她送醒酒汤去呢。”紫晴就道。 宁婉茹一听哪里还忍得住,对蓝梓汐不好意思地笑道:“世子爷喝醉了,我得去瞧瞧,弟妹你看,明儿去父王那儿可好?” 蓝梓汐忙点头道:“行,哪天去都行,我也不急的,大嫂肯赏脸跟我合作,我已经很高兴了,以后妯娌能和和睦睦的,父王母妃也开心呢。” 宁婉茹点了点头后,就急急地去了冷墨泽的书房,一到门口,就见品如脸色窘迫地站在门外头,冷墨泽的侍从也堵在门口,宁婉茹直接就往屋里去,那侍从心头一急,就拦住她道:“世子妃,世子歇下了,您……您还是回去吧。” 宁婉茹眼眸锐利地看向品如:“刚才谁进了爷的房里?”品如的脸都吓白了,扑通一声跪下道:“奴婢……奴婢不知道,奴婢只是奉侧妃的令来服侍世子爷的。” “服侍世子爷为何不进去,却守在外头。”宁婉茹一听更气,正要踹品如一脚,就听到屋里传来女子的呻迎,羞人的娇呼声让人浑身都起鸡皮疙瘩。 宁婉茹又不是处子,早就经了人事,怎么听不出来那是什么声音,顿时气得五佛升天,对着身后跟着的两个粗使婆子一扬手道:“把门给我砸开。” 两个婆子都是她娘家带来的,自然只听她的号令,袖子一撸就冲了上去,那侍卫哪里真敢跟宁婉茹对着干,赶紧地闪开身子,宁婉茹没什么阻拦就进了里屋。 长纱帐半边垂落,半边还挂在钩子上,抬眸看去,就见白哗哗的一片肉,两个赤果果的身子纠缠在一起,上面的正是自己的相公冷墨泽,下面浪声浪语的却不知是哪一个。 宁婉茹气得整个人都在发麻,操起桌上的一壶茶就向那床上的女人砸去,骂道:“不要脸的贱人,敢爬世子爷的床,我今天不天死你,我就不是世子妃了。” 冷墨泽原本喝得晕晕呼呼,只当怀里的人还是月季,月季那下子点穴手法原就是蓝梓汐教的,她又没什么内力,只让冷墨泽僵了僵就解了,但就是那一会子,怀里的人就换了,冷墨泽却不知道。 宁婉茹气呼呼地进来时,冷墨泽就有点清楚了,再见她砸了月季,顿时酒就醒了一大半,一看身上的人被打得头破血流的,心尖儿一颤,心疼地护住怀里的人,扭身就是一掌拍向宁婉茹道:“泼妇,你闹什么?” 宁婉茹本就身子弱,被他盛怒下一掌,顿时打飞摔在地上,顿时又气又伤心,爬起来对婆子一挥手道:“将那勾引爷们的骚蹄子拖出去,乱棍打死。” 冷墨泽的武功岂是两个婆子能敌的,但他也知道那是宁家的陪嫁,真打死了,宁家又会来找麻烦,下手也就没那么重。 宁婉茹趁着他打发两个婆子的当口,就冲过去撕扯床上的女人,也不知她哪来那么大的力气,下死力一拽,竟然将那女人光裸裸地拖到地上,再定睛一看时,竟然是书琴! 她最贴身的陪嫁丫环,宁婉茹顿时感觉胸口如坠了一声巨石一般又堵又重又痛,身子连连摇晃了好几下,气得连话都说不出来,只指着知事不停地抖。 冷墨泽这会子也看清了地上的人,竟然不是月季,他明明就是抱着月季上的床啊,怎么会变成了书琴? 顿时他也有种被人耍弄的感觉,抬脚就要踹书琴,书琴一扭身上前抱住他道:“爷,爷,您喝多了酒,把奴婢当成了少奶奶,对奴婢用强,奴婢也是没法子啊,奴婢如今已经是爷的人了,爷您不能……不能这么对奴婢啊。” 书琴是个聪明的,没说是自己主动过来的,只说冷墨泽误将她当成了宁婉茹,这样让宁婉茹对冷墨泽也没那么气,冷墨泽感觉这丫头还算机灵,自己方才也确实爽得很,她虽然长得不如月季那般娇丽,但身材玲珑有致,床上又浪得很,倒也算得上是朵解语花,心里就有点活泛, 拦住宁婉茹道“娘子,她原就是你的陪嫁丫头,让我收了做屋里人也没什么不好,事情已经到了这份上了,你就认了吧。” 宁婉茹最恨身边的人背叛,看冷墨泽还护着这贱人,气得更厉害,抬手就是一巴掌向书琴甩去,书琴早知她会打自己,头一偏就钻到冷墨泽的怀里,宁婉茹这一巴掌就结结实实地打在冷墨泽的嘴巴上。 冷墨泽原本就在宫里受了气,心情郁闷之极,加之又喝了酒,宁婉茹这一耳光扫得他脑子里火星直冒,回后就是一巴掌甩了回去,打得宁婉茹原地打了个转,眼前一黑,直直地向后倒去。 两个婆子想扶却没来得及,宁婉茹地头就生生地磕在大理石铺垫的地板上,顿时咚地一响,人也晕了过去,书琴吓得脸都白了,也顾不得再在冷墨泽面前撒娇装柔弱,伏下身子就去摇宁婉茹。 书琴的哭声也让冷墨泽清醒了些,一看宁婉茹后脑都流血了,感觉一阵透心凉和后怕,急急地将宁婉茹抱起,连呼让人请御医过来。 书琴一身还是光溜溜的,这会子才急起要去穿衣,冷墨泽身上只着了件中衣,还算没有全部走光,两个婆子早就没脸呆在这屋里了,听他一吼,忙转身出去唤人。 紫晴躲在书房外的大树后听着屋里的动静,一会子见两个婆子慌慌张张地出来,吩咐冷墨泽的随从赶紧去请太医,紫晴就知二奶奶的计谋得逞了。 忙悄悄地退到二门去,蓝梓汐正悠闲地在花园子里闲逛着,园里的梅花开得正盛,她顺手摘了几树打算拿回去做冷梅香,见紫晴急急过来,笑道:“可是有好消息?” “奴婢没敢上前去打听,但听世子爷在吼,说是要快快请御医,世子妃跟前的两个婆子吓得脸都白了,怕是世子妃出了事,好像很严重的样子。”紫晴就小声对蓝梓汐道。 蓝梓汐唇边露出一丝冷笑,宁婉茹,别怪我算计了你,怪就怪你不该嫁给冷墨泽,不该一开始就针对我。 “我去王妃屋里,你回去告诉青鸢,让她把这事添添减减地在府里传出去,最好让侧妃也听到。赶紧的。”蓝梓汐在紫晴耳边吩咐道。 紫晴领命去了,蓝梓汐就一个人往王妃屋里去,王妃脸色不太好看,秀眉轻蹙,似乎有什么心事,见蓝梓汐来了,脸色才缓和了些,问道:“不是说去了荣宁宫么?太后可好些了?” 蓝梓汐恭敬道:“皇祖母好些了,母后可是身子不适,看您气色好像不太好。” 王妃摇摇头道:“墨胤他……可好些了,你可找到了治愈他的法子?”这个时候来关心他?早干嘛去了?还好他的毒解了,眼也看的见了。 “母妃可有问过父王,他可知道藿香散?”蓝梓汐道。 “你父王也不知道,他这几日公务繁忙,我也不好太打扰了,你来就是为了这事么?”王妃似乎不太愿意说起王爷,很快就转了话题。 “也没什么,就是想找母妃讨两个庄子,儿媳想种蘑菇,在府里培植的那么点儿实在太少了,想弄两个大庄子扩大生产。”蓝梓汐的眼波流转着,得怎样才能让王妃去前院书房呢? 可不能让冷墨泽就那般轻易地遮掩了,为了个通房丫头打伤世子妃,这可是宠妾灭妻的节奏啊,一定得把事情闹大,让他更加郁闷,才能消她一点心头之恨。 “这个容易,我的那些个庄子迟早都是你和墨胤的,你想要哪两个跟宫嬷嬷说声就是了,不用客气。”王妃听了脸上就有了笑, 又道:“也不知道你从哪里学来的那些奇奇怪怪的本事,冬天来也种蘑菇,这点倒跟太子有点像了,难怪总听人说,太子总在府里念叨你,说你是他的故人什么的。” 蓝梓汐听得一怔,死赵宇飞,你可莫想用这种法子坏我名声,让王爷王妃对我见疑,我蓝梓汐的脸皮如今也练成了铜墙铁壁,除了冷墨胤的意见,别人怎么看我,我可不在呼,只要冷墨胤信我爱我就成了。 “儿媳打小儿是当奴才养大的,怎么可能有资格见到太子殿下,母妃不觉得太子有点针对墨胤么?凡是墨胤在意的,他都想抢?”蓝梓汐的话说得有点直白,王妃太过单纯善良,有些话不挑明,她难以发现,更难以与自己同仇敌忾,解释起来也费神。 王妃果然脸色一白道:“那孩子……终究是有心结了,不说这个了,你的丫头呢,怎么也没见跟着。” “哦,她爱看热闹,才儿媳过来时,听到前院闹哄哄的,好像说是大嫂被打伤了,正请御医呢。”蓝梓汐顺驴下坡,赶紧把话题扯到宁婉茹身上去。 “哦,打伤了?被谁打伤了?谁有这么大的胆子?”王妃惊诧地问,。 “这个儿媳就不得而知了,正让丫头去瞧呢。”蓝梓汐就懒懒道。 王妃听了就起了身往外走,蓝梓汐在后头跟道:“母妃要去哪里?” “自然是去看看,好好的世子妃被打了,若是奴才,当严惩,若是……”王妃后面的话没说完,蓝梓汐看她脸色凝重的样子,唇边浮出一丝讥诮,若是冷墨泽,只怕王妃也不敢惩处吧,这事肯定得很王爷来了才行,不过,若是让宁家人也知道了呢,听说镇北侯可是个暴脾气啊。 如此一想,蓝梓汐的心又激动起来,对,得让镇北侯知道才是,东宫可还有位宁侧妃也是镇北侯家的,听说镇北侯可也是位手掌兵权的大咖,皇上心仪的大臣…… 以前他冷墨泽曜的岳父,对冷墨泽自然是照拂有加的,但若是他的女儿被冷墨泽宠妾灭妻呢?想到此处,蓝梓汐不由在心里大笑三声,脚下的步子也轻快了许多。 王妃与蓝梓汐赶到书房时,萧侧妃还没来,到底是中了毒的人,为了骗过王爷和王妃,又不敢太装假,这会子搬起石头砸自己脚了,听到儿子屋里出一大事,却没那力气及时赶过来。 冷墨泽也是被眼前的事吓到了,慌了手脚,竟然忘了要禁言,只知道傻傻地守在宁婉茹身边,连身上的衣服都没穿齐整。 王妃进去时,看到他衣衫散乱,顿时就皱了眉,冷声道:“墨泽,究竟发生了什么事?”冷墨泽一见王妃,脸色更加苍白,呐呐地不知如何回答是好。 蓝梓汐就向床上的宁婉茹冲去,哇地一声道:“呀,母妃,大嫂流了好多血啊,她……她这是怎么了呀,先头还说要和我一起种蘑菇的呀。” 王妃听了也过去,一看宁婉茹半边脸肿得高高的,就知她是被打了,眼神凌厉地瞪着冷墨泽道:“墨泽,说,这是怎么回事?怎么好好儿的会打世子妃,她究竟是犯了什么错,你要动手打她。” 冷墨泽黑着脸颤声道:“儿子……儿子喝多了酒,原也不是打她,只是错手……” 蓝梓汐心里一阵冷笑,错手,怕是宁婉茹坏了你的好事,所以才恼羞成怒的吧,她皱着眉头扇鼻子道:“母妃,这屋里除了血腥味儿,怎么还有股子臊味儿呢,儿媳闻不得,儿媳先出去了啊。” 王妃听了便更加冷厉地看向冷墨泽,喝道:“她才小产过,墨泽,你莫非……” 冷墨泽想死的心都有了,偏一双眼睛又忍不住眸去看王妃,盛怒下的王妃俏脸染红,清丽的容颜比起往日来更多了几分英气,仿若天山一朵洁白的雪莲,高贵清雅,却又沾了些人间活气,不再那么高远不可亲近。 王妃看他眼神不对,更怒了,对正往外走的蓝梓汐道:“去把王爷请来,我倒要瞧瞧,堂堂王府世子,有本事把自个的嫡妻打成这样,是何道理。”蓝梓汐巴不得啊,一出门,就差人去请王爷。 一会子世子妃屋里的奶妈得了信匆匆赶来,想要进屋时,蓝梓汐拦住她道:“大嫂挨了打,王妃在里头理事呢,你一个人进去肯定是起不得作用的,王妃就算再气,护得还是世子爷,想给大嫂讨公道,怕是以嬷嬷一人之力难以有所作为。” 嬷嬷也是人精子,在深宅大院里见怪了斗智斗勇的事情,立即就听出了蓝梓汐的弦外之间,她转身就对跟着的婆子道:“去镇北侯府,请侯夫人过来,世子妃从小到大,可是从来没被弹过一指甲壳,倒是嫁进王府后,就一再的被人欺负,吴王府就算权势通天,也不能越过一个理字去。” 蓝梓汐想起冷墨泽看王妃的眼神,总觉得不对劲,急急地又进了屋,见冷墨泽还是恭敬地立在一旁,头也垂下了,这才松了一口气,王妃沉着脸坐在床边探看宁婉茹的伤势,想想王爷也该来了才是,蓝梓汐也静静地站在一边等着,偷偷在眼圈儿边上抹了一点风油精,让自己的眼圈看起来红红的。 不一会子,王爷果然急急发来了,一看冷墨泽衣衫不整地站在屋里,眉头就皱了起来,瞪了冷墨泽一眼道:“杵在那做什么?还不去穿衣服?” 冷墨泽这才反应过来,自己只着了中衣,顿时脸色更加难看,可书房里也没有备衣服,他只能退出来回泽院去,刚出去,就碰到急急赶来的镇北侯夫人,宁夫人一见他的穿着,脸色就冷了几分。 冷墨泽这会子真想找个洞向自己埋了,尴尬万分地想溜,却又不敢连礼都不行就走,只得硬着头皮上前行了一礼,宁夫人道:“婉茹呢?” “在书房里。” “世子爷不在屋里守着婉茹,这是要去哪里?”宁夫人上下打量了一遍冷墨泽,看他头发散乱,衣襟敞开,又是大白天的,猜也猜得出他曾做过什么事,再一联想到报信之人说的话,就更加明白了几分,脸色顿时更加黑沉。 冷墨泽不知如何回答是好,半晌才呐呐道:“回岳母的话,小婿见御医还没赶来,想去催催。” 御医当然难以赶来,这么喜大普奔的一件事,让御医过来给宁婉茹打个包,用点伤药一遮掩,那可就一点也不好玩了,派去请御医的人,自然是被她使了法子拖住脚了的,人不到齐,御医肯定来不了。 “王府下人都死了么?要世子爷亲自去请太医?世子爷还是跟我进去一道守着婉茹才是。”宁夫人冷冷地往屋里走,冷墨泽哪里还敢离开,只好又那副样子进了书房。 王爷没想到宁夫人来得这么快,见到她后不由怔住,忙道:“亲家……” 宁夫人对吴王爷还算有礼,淡淡地行了一礼后,就往床边去,一见床上连枕头都被血流湿了,顿时心头一痛,大哭道:“婉茹,婉茹,我的好女儿啊,你这是怎么了,这是怎么了?” 宁婉茹被她娘这么嚎一嗓子,终于悠悠然醒转,一见亲娘就在眼前,张口也哭:“娘……娘,女儿要和离,要和离,世子爷他,宠妾灭妻啊,为了个连名分都没有的丫头,他打女儿,打女儿啊。” 这下好了,什么遮掩都没有苦主的证言来得有力,宁夫人顿时气得五佛升天,一转身,对着冷墨泽就是一巴掌甩去,骂道:“畜牲!” 古时最严厉的话语莫过于被人骂成畜牲了,还是当着人家父母的面,王爷的脸顿时就有点挂不住,但人家的姑娘被自家儿子打了,又还是那样的罪名,再看儿子一身慌乱后没收拾干净的样子,更觉颜面全无,连回还的话都说不出一句来。只气得拿眼狠狠地瞪着冷墨泽。 蓝梓汐见了心里那个乐啊,别提有多舒爽,想起冷墨胤被害吃了那么多年的毒药,再看冷墨泽现在的狼狈,就更加觉得解气,得让他更加难受,将他从云端打下十八层地狱,她才能甘心。 “好,和离,我镇北侯府高攀不上吴王府,和离,就算我女儿是嫁过的,也好过在吴王府被虐待致死。”宁夫人才懒得管王爷是什么脸色,气得浑身都在发抖。 王妃忙劝道:“亲家,先消消火吧,事情还没弄清楚呢,虽说婉茹是挨了打,可也得问个缘由才是,墨泽这孩子平时还算斯文,很少见他动手打人的。” 冷墨泽没想到这会子为他说话提会是王妃,感激地看了王妃一眼道:“是啊,儿子之所以错了手,也是婉茹她先打了儿子一耳光的。” 就算是宫里的公主,嫁了人后,得以夫君为天,是不可以随便打驸马爷的,何况冷墨泽还是堂堂世子爷,宁婉茹打骂丈夫,在这个时代也是天理不容之事。 王爷这才找回了一点子脸面,还是训斥冷墨泽道:“婉茹好好的,怎么会来打你,定是你做下了错事,才惹怒她吧。” “父王啊,是她自个让跟前的丫头来服侍儿子的,儿子收了那丫头后,她又打翻了醋坛子,来找儿子理论,又打又骂的,儿子也是火了才错手打了她……” “你……你胡说,我何时让丫头来服侍你来着,分明就你好色……早就觊觎我的丫头了,女儿来,也是看他喝多了酒,要服侍他的,没想到一进门就看到了那见不得人的一幕,娘啊,书琴那丫头,早就与世子勾勾搭搭了,女儿受不得这气, 受不得啊,你要收了她,明着跟女儿说就是,为何要偷偷摸摸啊,这哪里还将女儿这个世子妃放在眼里啊。”宁婉茹又岂是老实的,冷墨泽打了她不说,还把责任都推到她身上,让她更加心寒,自然也指责冷墨泽,可倒底虚弱,又流了不少血,说完这么一大堆子话,人就受不住了,眼一翻,又晕了过去。 宁夫人心疼得不得了,大哭道:“婉茹啊,我的苦命的女儿。”一转身,看屋里连个医治的御医都没有,就更火了,大骂道;“好个狠心欺人的王府,我女儿伤成了这样,连个御医也没请来, 是想眼睁睁看着我女儿死了,你们好再结一门好亲么?好,好,好,我这就把女儿接回去,让她与世子和离。”说着就一招手,让自己带来的几个婆子进来:“来人,抬担架来,把姑奶奶抬回府里去。” 王爷一听这事会越闹越大,忙道;“亲家莫要生气,本王已经使人拿本王的令牌去请御医了,很快就会到,他们才新婚不久,还有点合不来,小孩子家闹点子别扭也是有的,亲家莫要轻易说什么和离的话,免得伤了两家的和气。” 宁夫人原就是个跋扈的,听了这话更气,冷笑道:“伤和气,世子打我女儿时可想过会伤和气?他如此宠妾灭妻,王爷可想到他会伤了和气?我女儿可是娇养着长大的,我家侯爷看得如珠似宝,全家人连指甲都没弹过她。” 王爷也听出宁夫人这话的意思,知道今天若不打冷墨泽一顿,宁夫人这气就会难消,虽然知道镇北侯不会像宁夫人这么短视,真伤两家和气,但这事闹将出去对冷墨泽和吴王府也确实不利。 加之这些日子以来,冷墨泽确实表现不佳,皇上正抓着他的把柄要撤了他的军中职务呢,再出这么一桩事,他的名声和在皇上心里的印像就会更差,自己可就只这么个正常点的儿子了,墨胤他…… 王爷心一狠,大声道:“来人,请家法来,本王今天要亲自教训教训这个逆子。” 王妃听得一怔,王爷亲自执行家法,那可不是一般的板子啊,还是当着宁夫人的面打,定然轻不得,王妃正要开口,蓝梓汐就在她身后扯了扯她的衣袖,小声道:“母妃,墨胤出去后一直没回来,儿媳好担心。” 王妃顿时醒悟过来,想起墨胤身上的毒,想起葛忠的死,眼里就露出一丝冷意,她也不是傻子,萧侧妃固然可恶,但那葛忠死得那么凑巧,墨胤的毒,定然是与冷墨泽有关的,于是王妃闭着嘴,半句求情的话也不肯说。 宁夫人自然更想看冷墨泽挨打就好,更加不会为他说话。 冷墨泽脸色苍白地向王爷跪下道:“父王,儿子病体未愈啊……求父王手下留情。” 还没打呢,就先求饶,冷墨泽,你也有点男子汉气,要点脸好不好,蓝梓汐越发鄙视冷墨泽来,淡淡道:“原来大哥病体未愈么?那就应该在屋里好生歇着才是,怎么又把大嫂给打了呢,唉,大哥啊,不是我说你,身子才是最重要的啊,年轻时荒唐一点没关系,就怕老了吃亏哦。” 她的话顿时提醒了宁夫人,宁夫人冷笑道:“可不是么,身子不好,倒还能胡来,倒还有本事收通房丫头……” 王爷快被冷墨泽气死了,这个儿子就不能有点骨气么?自己的脸全被他丢光了,越想越气,家法拿来时,王爷迫不及待就执在手上,劈头盖脸就向冷墨泽抽去。 冷墨泽的惨叫声一声连一声地在屋里响起,一个大男人,挨了打却如此娇气,王爷是越听越气,外头人听着既害怕,又鄙夷。 蓝梓汐一副我很怕怕的样子躲在王妃身后,不失时机地来了一句:“母妃啊,大哥不是常年在军营中么?不是说,军营里的都是铁汉子么?莫非沅州的官兵都是很怕疼的?那要是上了战场,被敌人所伤了怎么办啊?不会变逃兵吧。” 她的声音看似小,却能让屋里的人都听见,王爷的心一沉,越打越怒,再也不是打给宁夫人看,而是真的恨铁不成钢,对冷墨泽的能力也更是起了疑心,真将军队交给这样窝囊的儿子管着,对吴王府真好么? 宁夫人虽然也瞧不起冷墨泽那娇气窝囊的样子,但哪里听不出蓝梓汐话里的意思来,想起冷墨泽那世子位来得也不那么明正言顺,也明白蓝梓汐这般煽风点火的意思,虽然恨冷墨泽,但女儿毕竟已经嫁给他了,和离不过是气话,哪里真能离了,便淡淡地看了蓝梓汐一眼道: “二少奶奶这话说的,男人上了战场怎么能跟在父母跟前一样呢?也是,到底二少爷是没去过军营的,二少奶奶对军营里的事情也了解得少,世子爷可是被王爷打小儿就扔在军营里头厉练的,王爷教养出来的儿子,怎么也不会窝囊。” 宁夫人这话明里暗里就指出冷墨泽是个废物,连军营里都去不了,就算冷墨泽窝囊又如何,怎么也不是个瞎子,不是个疯子吧,吴王爷不让这个儿子管着军营,莫非想拱手交出吴王这一系的权利不成?你舍得么? “谁说相公不能去军营来着?才皇伯父还让,华王叔家的纵火案没完结之前,大哥不许离京,让相公自个儿去军营里厉练厉练呢。”蓝梓汐气不过回道。 王爷听得一怔,停下手来道:“皇上何时说过此话?” “就是今天啊,儿媳和大哥同在荣宁宫,皇伯父亲口说的。”蓝梓汐没想到吴王还不知此事,疑惑道。 王爷的脸一沉,一脚踹向冷墨泽,大声道:“来人,将世子爷拖回去养伤。” 冷墨泽喊叫的力气早就弱了许多,再被王爷踹一脚,更加伤重,耳边听到蓝梓汐说的话,心头一急,顾不得一身痛就扑到王爷脚边道:“父王,父王,儿子不想留在京城,儿子想回军营啊,粮草儿子已经备齐,只等父王一句话,儿子就押着粮草走。” “皇上下的口谕,你有胆子不从么?”王爷气急道。 “求父王再去求求皇上吧,那场火,儿子也是被人下令才执行的,儿子也是没法子啊。”冷墨泽身上又痛又累,加之又只着了件中衣,天寒地冻的,早就有点晕晕呼呼了。 王爷却听得眼睛一亮,将他一把提起道:“没办法?说,究竟是谁指使你去做的?整个朝中,还有谁敢威胁本王的世子,让你去为他办事?” 冷墨泽却反应过来,知道自己说漏了嘴,忙道:“父王,儿子不想离京啊,不想……”转着话题不想回答。 蓝梓汐也听见了,上前一步道:“是啊,父王,儿媳以往听说大哥最是才华横溢,勇敢擅战的,怎么见了之后,与传闻这般不同呢,是不是大哥也被人控制了,所以才行事诡异,不合常理?” 纵火案不止是影响了冷墨泽,对吴王府的打击也很大,如今好些个二品大员原本是与吴王相交好的,如今见了面便如仇人一般,王爷自然心中也很是不甘的,纵火案一日不查清,吴王爷也很难做人。 “说,是谁下的令,你今天若不老实地把话说清楚,一五一十地交待,本王就拆了你的骨头,直接打死你好了,也好向朝中大臣们交待。”吴王对着冷墨泽怒吼道。 “父王,儿子不能说,不能说啊。”冷墨泽抱紧王爷的腿,大声哭道。 “真不能说?好,本王现在就御了你一条膀子,看你说不说实话。”王爷真的来火了,这个儿子到了这个时候还不知道以大局为重,非要隐瞒真相,不打死也是白养了,王爷的武功自然也是非同小可的,他一抬手,就抓住冷墨泽的双肩,内力外吐。 冷墨泽吓得脸色一白,他最是怕痛的,王爷还没怎么用力,他就嗷地一叫道:“父王,父王,儿子说,儿子说,是太子,是太子让儿子使人纵火的啊。” 果然又是他,蓝梓汐在心里冷笑好几声,这种人果然是不管前生还是今世,都是一如既往的阴险无耻啊,那块丢掉的假风云牌保不齐也是他派人偷走的。 他如此处心积虑地对付墨胤难道就是因为幼时皇上太过疼爱墨胤了么?那人的嫉妒心和霸道的性子素来就很过份,果然就算换了容颜变了身世,灵魂不变,本性还是难改的。 吴王爷听了冷墨泽的话顿时脸一沉,上前就捂住他的嘴道:“你可知道诋毁太子该当何罪?就算为父贵为王爷,也保不住你的,小畜牲,你有点担当好不好,胡乱攀咬想致整个吴王府于何地?” 宁夫人也是听得脸色惨白如纸,小声道:“王爷,您就别再逼问他了,如今他也挨了打,受了惩罚,只要他以后记着再也不对婉茹动手,真心疼她待她就好了。” 王爷看宁夫人还算识大体,心里稍松了一口气,对宁夫人道:“亲家,今日之事,入得你的耳,出了这门就请全忘了,此事非同小可,本王自有主张,切记不可让外人知道,不过,回去后,还请跟侯爷多多解释一二。” 王爷的意思很明显,他所说的解释可不是冷墨泽夫妻吵架这事,而是冷墨泽刚才的那番话,虽然冷墨泽的供词还没有证据相佐,但他的供词得让镇北侯也知道,让候爷心里有个准备,若皇上逼冷墨泽太甚,吴王爷很可能就会去向皇上据理力争,到时候镇北侯心里有数,也好有个相帮的准备。 宁夫人听了点头应下,看了眼床上伤重的女儿,心中戚戚焉,御医还没有请来,宁夫人的心里不由又升起一股子急气来,闷声道:“王爷,府上不是有坐堂御医么?莫非御医也病得起不来了,这会子都还不见人影。” 王爷也很纳闷,使人再去催促,蓝梓汐见事情闹到这个地步,也差不多了,忙向王爷告退,王爷深深地看了她一眼,并没有多说什么就让她出了门。 ------题外话------ 梓汐儿《金牌萌宠妃》首推中请支持谢谢。 他,玉宁国的太子,年仅十岁,虽容貌似仙,却天生痴傻成性。 她,植物研究所,风华绝代的佳人,年方十八,在植物方面,天赋异禀。 看似毫无关联的两人,一招穿越,却因一颗树结缘。 【小妞卖萌篇】 “爹爹,为神马他们都说你是傻子?” “不用理会。” “可是你明明不傻!” “你知道就好。” “可是我跟他们说了,我爹爹会骑马射猎,刀枪兵剑,琴棋书画,样样精通!” “我何时这么厉害了?” “我想象的…” 【小妞打抱不平篇】 “哼,谁说我家爹爹残暴不仁!” 西灵儿手指一挥,一颗仙人掌出现在她手中。 “啊,我的屁股!” “谁说我家爹爹不知百姓民生!” 西灵儿信手一拈,一株百年毒草塞入那人之嘴。 “咦,你怎么哑巴了!” 114:去见翠芹,可怜云初 蓝梓汐一出门,忙对等着外头的紫晴招了招手,在她耳边耳语了一番,紫晴悄悄地退去,蓝梓汐便懒懒地往梓枫院走,心里却在琢磨着要如何将太子的阴谋揭露才好。 听冷墨泽的意思,太子曾指使他在华王府纵火,那给冷墨胤下毒之事呢?是不是也是太子在幕后指使的? 到现在为止,藿香散的来源还是没能找出来,冷墨泽那厮又被打伤了,定然得在府里养上好一阵子……冷墨泽既然能给冷墨胤下药,就应该有解药,要如何才能逼他将解药拿出来呢? 蓝梓汐越想头越痛,她感觉自己转世以后,变得心机深沉,爱算计人了,可是,谁也不是天生喜欢算计人的,若不是周遭太多地人在算计她,陷害她,她又怎会如此,谁不愿意平平淡淡过安稳日子啊! 叹了一口气,蓝梓汐捂着头往园林里去,蓦然间,感觉天空淅淅历历地下起毛毛小雨来,似雾非雾,幕天度地的烟雨朦胧,洒在那怒放的雪梅间,清幽宁静,仿若置身世外桃源一般,整个人的心都变得澄清宁和起来,头也没那么痛了。 再往前行走几步,抬眼间,就见一株疏梅下,一人撑了柄纸伞立于暮烟梅色之中,面上的神情是从未见风的淡墨温和,嘴角噙一抹浅笑,如雨中寒梅般浅淡却惹人微醺,如此玉质如仙般的儒雅男儿,让蓝梓汐看怔了眼,突然就不想打扰他,只想静静地向他靠近,舍不得破坏这一刻的宁淡与清雅。 那人却似乎能辩得出她的步子来,原本淡淡看向远处的那双清润水雾般的凤眼,就缓缓转过来,浅笑着看向蓝梓汐,眸子里滑过的那一抹温柔与怜惜让蓝梓汐的心为之一颤。 “娘子。”冷墨胤的声音带着淡淡的笑意不疾不徐地送入风中,一串积雨沉着伞面慢慢滑下没入梅林的泥土里,悄然无声。 他向前走一步,伞柄倾斜,将蓝梓汐罩入伞下,自己的大半个身子却露在斜风细雨下,一滴雨珠滴落在他如珍珠般细腻干净的颈间,顺着那优美的颈项缓缓滚动,晶莹得有如一颗美丽的玉髓,蓝梓汐忍不住伸指尖,轻轻拨弄那颗水珠。 肌肤相触的一瞬,冷墨胤白瓷般的耳后便泛起一丝可疑的晕红,蓝梓汐盯着藕荷一样的淡粉色,脑子嗡地一下有点发颤,真是一株好草啊,幸好是被自己采了,成了自己的私有物,不管是想亲亲还是想抱抱,那都是名正言顺的,否则,让她对着如此玉质美男只能看不能摸…… 她心中一阵臆想,手也下意识地跟着心动,指尖早就顺着他的脖子子往下滑,钻进领子,摸到他秀巧精致的锁骨,还一个劲的有往下深入的趋势,冷墨胤脸上的笑容由浅变深,眼眸也幽幽暗暗明明灭灭起来,清润的眸子锁定她的脸,一附头,在她红润的唇上琢了一下,声音如醇厚的大提琴曲般黯哑深沉: “娘子,你再调皮,我不介意幕天席地,就在这纷落的梅花雨下,与你缱绻缠绵一番。” 蓝梓汐听得脑子一激,顿时清明了些,羞恼地将手从他的领子里抽出,行了还不忘摸了把他的锁骨,红着脸道: “我……是看你被打湿了嘛,帮你拭雨水呢,那个,相公,你怎么会在这里等我?” “拭雨水哦。”冷墨胤浅笑着将她的腰身一勾,附在她的耳边道:“一会子回屋里去,为夫我为你拭雨水如何?” 这话暖昧又充满诱惑,蓝梓汐顿时俏脸通红,在他软腰里一掐道;“冷墨胤,你越发变得油滑了啊。” 冷墨胤腰身一硬,僵着身子道:“好娘子,有话好好说,君子动口不动手啊。” “可惜,我不是君子,我是女子,你还没回答我,今天去哪了呢,为何会在此等我。”冷墨胤咬牙道。 “我只是去看望岳母大人,回来找不着你的人,就在这里等你了,没想到,还真让我等着了。”冷墨胤淡淡地说道。 “那我娘她怎么样啊?你为什么不喊我一起去呢?我也好想见娘啊。”原来他是去见翠芹去了,这么久了也不知道翠芹怎么样了? 虽然平时隔三岔五的绿柳会回来告之翠芹的情况,可是自从成亲之日起她还没见过翠芹,她实在是挺担心。 “你放心吧,岳母没事的,吃的好睡的好,等适当的时候我们接她回府好吗?”冷墨胤拥着蓝梓汐笑着道。 “没事就好,对了,你准备什么时候去沅州啊,要不要先去兵部报道啊?”她一直知道冷墨胤是个有想法的人,只要他想,他肯,就没有他做不成的事情,她一直就相信他有这个能力。 “兵部?我去让他们嘲笑么?兵部可不是父王的地盘,由太子管辖着呢。”冷墨胤唇边就勾起一抹咱嘲道。 又是太子!蓝梓汐道:“那相公可知道今儿大哥对父王说了什么?” “说了什么?说纵容案的主谋是太子么?”冷墨胤笑得曲水流觞,水润清幽的眸子里滑过一丝淡淡的嘲讽, 抬手抚了抚蓝梓汐的额发道:“傻娘子,以后莫要再为我冒险了,今儿的事你虽做得隐蔽,但父王可不是个傻子,只要你多露出些蛛丝蚂迹来,他就能猜出一二,咱们现在还不能搬离王府,还得在这屋檐下过日子呢。” “相公的意思是,父王其实早就知道晓一些真相,只是不想追究么?”蓝梓汐越听心越冷,也是,以吴王的权势和人力,哪里查不出冷墨泽纵火的原因的。 只是当时自己和王妃都在火场里,差点被烧死,她就以为王爷若真知道真相,应该会愤怒甚至严厉惩处冷墨泽的,对太子也应该生了怨气才是。 “很多事情,我不查也不问,只是想着都是一家子血亲,想给大家还留些情面,可我不查不问不代表我就不知道。傻娘子,有些事情莫要揭穿反而更好一些。”冷墨泽就握紧了蓝梓汐的手,拥着她边走边说。 “难道让这件事就这么沉寂下去,不闻不问了么?皇伯父好像是把这事全都怪在大哥头上,正给他下禁足令,说是案子没查清之前,不许他去沅州呢。”虽然各方势力纠缠着有点复杂,但总算在这一点上,对冷墨泽倒有些益处的。 “那就让他禁着足吧,正好也给我一点时间准备准备。”冷墨胤似乎也很满意这个结果,笑着说道。 蓝梓汐却不愿意这事就这么着了结了,总得想法子给挑开一些才好,一个脓包长久了,总有一点会破裂,要挤出里面的脓水来,伤口才能好,蓝梓汐不介意自己就是那挤脓包的人。 “相公,你上回给柯氏下的藿香散是从何而来,现在可还有?”蓝梓汐想起在宫里听太后说过,那血月教的教主也是冷墨胤的师傅,莫非藿香散也是从那人手上得来的? “我哪有藿香散,傻娘子,我若能得到那药,就能找到解药自救了,又何苦让娘子你还如此操心?”冷墨胤刮了下蓝梓汐秀巧的鼻尖道。 “说得也是,可柯氏不是……莫非那是假药,她没有中藿香散?”蓝梓汐顿时醒悟过来道。 “还不算傻。”冷墨胤附头在她的俏脸上亲了一口道:“那虽不是藿香散,但药效却是差不多的,有以假乱真的功效。” 蓝梓汐听得眼眸一转道,心里又活泛了起来,她摇晃着冷墨胤的手道:“相公,把那毒药也给我一些,我留着备用。” “你要做什么?”冷墨胤脸色一沉道:“那药极其霸道,不能乱沾的,你还是少碰为妙。” 蓝梓汐被他喝斥了,不满地瘪瘪嘴道:“我又不是傻子,哪里会真的用手去拿,你给我一点嘛,我有用的。对了,连着解药一块给我,以备不时之需。” 冷墨胤浓秀的眉头一挑道:“不行,这回不能依着你,你得告诉我究竟有什么用了再说。” 蓝梓汐听了便踮了脚附到他的耳边说了几句,冷墨胤听完又拧住她的耳朵道:“幸好我是你相公,不是你的对头,不然,惹上你就只有受痛受苦的份儿。” 蓝梓汐听了似笑非笑道:“让你知道我的厉害也好,以后就老实点跟我过日子,莫要想七想八朝三暮四,不然,哪一天我真把你当成了对头,那后果是很严重的。” “我哪舍得把你当成对头,你是我这辈子的宝,今生今世我疼你还来不及呢,傻娘子,不管将来会发生什么事,一定不要把我当成对头,一定要相信我对你的心是从来都没有变过,相信我的心里只有你一个……” 他的语气突然变得认真起来,还带着一丝的伤感和无助,蓝梓汐虽有点诧异,却也心酸,他一直就是孤独的,寂寞的,身边至亲的人害他的多,对他好的少,就算有真相爱他的,那份爱也是在权衡利蔽之后的爱,打了折扣的爱,所以,他才会很珍惜与自己的这份感情吧,才会感觉害怕,怕失去她吧。 蓝梓汐依偎在他怀里,并没有回答,有的时候,誓言不如行动来得真实,他们还有很长的路要走,再真挚的爱也要用时间来证明,由岁越来检验,但愿不会被权势给蹉跎了,磨淡了。 冷墨胤得不到她的答案,却开始紧张起来,顿住步子,一把扳过她的双肩,清润幽远的眸子直直地对着他,直直的看进她的眼眸,她的灵魂里去一般:“娘子,你怎么不说话?我的话你可记住了?” 他连声音都有些颤抖了,蓝梓汐不由愕然,有些发怔地看着他,半晌没有说话。 “娘子……”他的声音变得严厉起来,还带着一丝淡淡一绝望之色。 蓝梓汐怔怔地握紧他的手道:“你是对我不放心,还是对自己不放心,我们个是有多艰难才在一起的,你莫非忘记了么?一个承诺对你来说,就那么重要么?” 冷墨胤听得怔住,又久久地面对着她好半晌,才猛地将她拥进怀里道:“你……你不说话,我就害怕,将来的事情我很难预料,我只是想让你知道,我对你的心是永远也不会变的,娘子,不管你信或不信,你一定要记住我今天对你说的这番话。” 蓝梓汐感觉自己的心有点茫然了,她的感情很简单,很单纯,一旦付出,就是全身心的,毫无保留,她一直相信,只要两个真情不改,永远忠于对方。 就算再苦再难也能一起携手共渡,誓言什么的,最靠不住了,若是承诺有用,誓言能当真,自己又怎么会转世穿越到这个世界里来,成为冷墨胤的妻子? 当年赵宇飞发下的誓言可比冷墨胤多了去了,可他与小三苟且时,他自毁诺言时,为何老天没先劈死他,反而是自己被害死了呢?所以,她蓝梓汐只信自己,不信神不信老天,更不信誓言。 回到梓枫院,冷墨胤不肯再让蓝梓汐出去,她说的那件事,他自个着人去做了。 明天就是蓝梓汐的生辰,李嬷嬷和雪慧几个早就在屋里准备直来了,打算明儿个把王妃和王爷都请来,还送了贴子到宫里,想请夏云初也来王府小住几日,只是不知道成不成? 蓝梓汐其实只记得自己前世的生日,对于这一世的日子还真没什么感觉,到底是过了几十年的日子,有点舍不得那一天。 冷墨胤早就画了一幅画给她做生辰礼物,到了第二天,蓝梓汐就见里屋的墙上,挂着他亲自装裱好的那幅画,蓝梓汐其实也不知道他是自个装裱的,以为他会请画坊里的人来装裱。 结果却是李嬷嬷不小心说露嘴了,蓝梓汐才知道原来这是他新手装裱好的,心里满满的都是感动。 “都怪李嬷嬷啊,本来还想给你个惊喜呢,谁知道你却早就知道了,哎白白浪费了我一个表白的机会啊,可是你知道吗?亲自动手才更能表示我对你的心啊。” 这家伙自昨天在园林里说了那一番莫明其妙的画后,就越发学得爱说甜言蜜语了,找着机会就表白一番,好像热恋中的毛头小子一般。 蓝梓汐还真有点招架不住,不过,是女人就喜欢听甜言蜜语,蓝梓汐也不例外,听了这话果然就羞得垂下头去,细声细气道:“我收下了,你莫要再说了。” 冷墨胤听了这才笑逐颜开,对紫晴道:“今儿好好打扮你家二奶奶,一会子府里会来不少客人的。” 紫晴听了高兴地给蓝梓汐梳妆,一时又想起月季来,心里就泛起一丝烦闷,蓝梓汐感觉她有点情绪低落,诧异道:“你这丫头这两天有点心绪不宁的,可是为了何事?” 紫晴淡淡一笑道:“奴婢是觉着再没有人像月季那般会打扮人了,今儿若是月季在,她定然难把二奶奶打扮成下凡的仙女呢。” 蓝梓汐也担心月季的处境,那天她使了招金蟑脱壳,也不知道冷墨泽可发现了端睨,她不过一个弱女子,又是个小丫头,在那种群狼环伺之下,能保得住小命么? 可月季是被她明着赶出去的,虽说是做戏,但既然做了就得做全套,只要萧侧妃和冷墨泽还在府里头,月季就永远莫想再回梓枫院来。 “一会子你送点东西去给柯氏吧,就说是贺我生辰的点心,请柯氏多吃点。”蓝梓汐就起了身,到后堂端出一盘点心来给紫晴道。 紫晴有些诧异道:“奴婢让青鸢送过去吧。” “还是你送吧,要看着她吃下去才行,她身体有病,月季又不能在跟前服侍着,就怕她饱一顿饿一顿,会把身体越发弄垮了,到时月季就会更伤心了。”蓝梓汐道。 紫晴虽然还是有点不解,但还是领命去了,冷墨胤等紫晴走后,才过来站在蓝梓汐身后道:“娘子是想解了柯氏身上的毒么?” 还真是什么都瞒不过他,不过,他只猜对了一半,她是想给柯氏解毒,但不想一次怀全清干净了,不然,真会引起冷墨泽那边的怀疑,她还有计划没有实施呢,有些事情可不能提早暴光了。 蓝梓汐又把那件月季从冷墨泽那边偷来的黑衣拿出来给冷墨胤道:“相公,你看看这件衣服,你能让人查查,这是哪个绣坊里做的衣服么?” 冷墨胤却一眼就看了出来:“不用查,这就是王府自家绣坊里做的,只是那间绣坊却是萧而妃的赔嫁。” 原来萧侧妃还开着绣坊呢,她以前的娘家应该也是个显赫的吧。 “这布可跟冷辰撕回的一模一样,就是不能证明是一个人身上的衣服罢了。”蓝梓汐道。 “这倒也不难,冷墨泽那个人素来怪癖,他穿的衣服,不喜欢别人也有同样的款式,小时候我爱跟着他玩儿,他穿什么衣服,我也喜欢穿什么样儿的,结果两人同时出门时……” 说到此处,冷墨胤清润的眸子变得悠远起来,眉宇间蕴着一丝痛楚之色,似乎回到起某件让他很不愉快地事。 蓝梓汐道:“相公,或许你太过完美了,所以连老天爷都嫉妒你,何况大哥那种浅薄之人。” 冷墨胤灿然一笑道:“是啊,所以老天爷才让我瞎了一双眼,又把天底下最好的女子送到了我的身边,弥补我的缺憾,只是没想到因为你,我的眼睛却又好了,上天真是眷顾我啊。” “相公,你说会来很多宾客,都有什么人啊?”蓝梓汐好奇地问道。 “你急什么,总之你想要见的,我都给你请来为你祝贺,你不想见的,我请来给你训斥过嘴隐,到时你玩些小计谋耍耍他们也好,我就想让你过一个不寻常的生辰。”冷墨胤装作很神秘地说道。 “那皇后娘娘会来么?”蓝梓汐一听就来了兴致,故意刁难地问道。 “你想她来,她就得来,你相公说的话你还不信么?” 蓝梓汐对那位冷艳的皇后还真没什么好感,自己不过是个庶生,又没品没极的,哪敢让那位大咖来,没得还让姐妹们束手束脚,玩得不开心。 吐吐舌头,蓝梓汐道:“那还是算了吧,我一个晚辈,没得让长辈来祝寿的道理。宫里的你就莫要惊动了,请几个我素日关系还过得去的朋友姐妹来家就行了。” 冷墨胤笑着揉乱她的额发:“那就谨尊娘子之命。不请皇后娘娘过来了?” “不请,不请,当然不请,肯定不请。”蓝梓汐这才知道这家伙分明就是逗她玩儿的。 “不过,风傲柳和风傲天这两个人请还是不请呢?”冷墨胤却又突然笑道。 蓝梓汐听得一怔,斜睨着冷墨胤道:“相公说请就请,相公不请就不请吧,我是夫唱妇随,不过,那两兄弟也算得上是我的蓝颜知已,相公你是请还是不请呢?” “既然是娘子的朋友,自然是要请的。”冷墨胤出人意料的回道。 蓝梓汐反而愣住了,这家伙醋劲儿最大了,平日最不喜欢自己与那两兄弟来往,今儿反倒自个提出来要请人家,有问题。 “他们不是说你跟着我受苦受难了么?我就是要好好儿给你庆生,办得热热闹闹的让他们看,哼,气死他们,” 才感冷墨胤有点成熟稳重了的蓝梓汐听了这话脚下一滞,差点摔着,就说这家伙怎么变大方了呢?原来是更孩子气了,耸耸肩,蓝梓汐不置可否地进了里屋。 一会子紫晴溜了进来告诉蓝梓汐:“月季让奴婢带信来,多谢二奶奶的宽容,她娘的病好多了,吃了那些点心后,还感觉饿,又用了碗稀饭。” 蓝梓汐点点头道:“这两天世子爷和世子妃都吃了不小的亏,让月季小心着些,千万莫要撞了枪口,自己保护好自己。”紫晴听命出去了。 萧侧妃屋里,月季端着才熬制好的参汤喝着气,萧侧妃歪靠在床头,眼眸中转着泪花儿:“世子妃也太不识大体了些,男人三妻四妾原就是常理,收个把通房又算得了什么,自个跟前的丫头都管不好,只会怪男人,仗着自己娘家势大去闹墨泽,看吧,如今墨泽被打伤了,她就心安了?” 月季将吹凉的参汤递前一些,舀了一汤匙喂萧侧妃:“主子您也别太操心了,小两口儿才成亲,闹些矛盾也是有的,哪家不是这么着过来的,只是王爷也心狠,世子爷那般丰神俊朗又孝顺有才的人,他也打得下手去,唉,奴婢瞧着都心疼呢。” 萧侧妃喝了口参汤道:“嗯,这味儿不错,可不是么,那可是他的嫡亲儿子啊,不像是那个……谁知是哪里的野种。” 月季听得手一僵,差点就把碗里的参汤给洒了,忙凝神静气,又恭敬地舀了一勺喂萧侧妃。 萧侧妃似乎也感觉自己说漏了嘴,斜了月季一眼,见她脸色平静,半点惊异也没有,这才放了些心,月季才多大呀,府里许多事她不可能都知道的,肯定没听懂自个的意思。 一碗汤喝完,月季给萧侧妃抹了嘴,拿着碗退了出去,一出后堂子,她就急奔到后院里的槐树下,靠在树上猛拍胸脯,半晌才平静下来,又淡定地往回走,袖子却被人拉住,回头一看,正是书琴,不由吓得脸都白了,忙道:“你……你怎么在这里?” 书琴气色不太好,眼睛却是晶亮晶亮,小声道:“我是来拜见侧妃的,王妃和王爷昨儿个忘了要罚我,也没把我怎么着,世子妃这会子病着,也没时间来管我,趁这机会我想见侧妃。” 月季知道她的意思,是想让侧妃承认她的身份,不过这当口中进去,只怕会挨打,月季就劝道:“还是算了吧,这会子侧妃正在气头上呢,很心疼世子爷,你这会子进去就是往枪口上撞么?” “那倒也是,可怎么办呢?等世子妃一清醒,我只就有死的份了。”书琴气得团团转。 “我去试试吧,或许侧妃能听进去一些,你先回去好生呆着,殷勤些服侍世子爷,讨好了爷,爷才是你的护身符。”月季劝道。 “嗯,我这就回去了。”书琴抬脚就走,月季道:“咦,昨儿个你跟爷那什么时,可瞧见爷的一件衣裳,好像不见了,爷很恼火呢。” “什么衣服?”书琴皱眉回忆着。 “爷在外衣里面不是常穿件黑衣服保暖么?你可瞧见了?” “爷是喜欢穿黑衣服在里头,怎么不见了?昨儿个那么乱,谁知丢哪了,算了,爷以前也有不少黑衣服稍穿两次就不要了,我那还收着几件,原想着拿回去给我弟弟改改再穿的呢。”书琴笑道。 “哟,你那还有不少么?那给几件我,我想剪了做鞋面,宫绸的,咱们平日里可用不上这么好的料子。”月季眼睛一亮道。 “这有何难,一会子我去给你拿几身来就是了。”书琴对月季是感激得很的,说着就回去了,没多久还真的就转身回来,塞给月季一个包裹。 蓝梓汐打扮漂漂亮亮的在自个院里坐着,一会子也进了厨房,看了下要做的菜,吩咐雪慧多些蘑菇,雪慧笑道:“也不知奶奶您这是在哪学的,炒蘑菇,炖蘑菇,红烧蘑菇,凉拌蘑菇,都快成蘑菇大席了。” “嗯,还要做清蒸猴头菇呢,红烧狮子头,就是要让客人们多尝尝我的蘑菇,吃了就上瘾,都到我这儿来买蘑菇。”蓝梓汐笑着补充道。 “二奶奶您就缺那点小钱,这要是给别人知道,还不得笑话二爷苛克了二奶奶您。”雪慧就有点不赞同道。 “你知道什么,小钱积少成多也会成大钱,只要我的药油,药囊,还有蘑菇都成了规模,到时你就看吧,我让你们跟着我都发大财,二爷有钱又如何, 他再有钱也没有自赚的钱用得爽快,丈夫有,还隔只手呢,女儿家呀,若是自个能养活自个,就活得有尊严,男人不好了,还可以休丢他,自力更生去。”蓝梓汐淡淡地说道。 雪慧吓得放下手里的活计就去捂她的嘴:“我的奶奶耶,您可是什么话都敢说,还休了男人,这要让王妃和二爷听到,可不得了的。” 蓝梓汐知道自己的言论是吓到雪慧了,撇撇嘴从厨房里离开,帮着打下手的青鸢却道:“我倒觉着二奶奶的话没错,女儿家若是自个能养活自个,又何必非要看男人的眼色过日子,这样才活得滋润自在,二奶奶就是个自在的人,咱们谁也理解不了她的想法,却又忍不住会羡慕她的自在。” “小妮子是不是动凡心了,学什么自在不自在,你呀,好生服侍二奶奶就自在了。”雪慧没好气地说道。 不多时,前院有人来报,说是心怡公主和太子妃还有夏云初几个都到了,蓝梓汐请了冷月云过来帮她待客,上官花颜也一早儿就过来了。 因着上回帮她说媒的事,上官花颜对蓝梓汐友好多了,今儿特意备了份大礼亲自送过来,又帮她打点茶点,很尽责地在一旁帮衬着。 蓝梓汐本与她也没什么深仇大恨,不过言语上曾有过点冲突罢了,而且每次吃亏的都是上官花颜,她自然是更加不会跟花颜计较了。 上官花颜倒真有点当家理事的才能,只是几句话就把花厅里的事给调摆清楚了,这会子正坐在花厅里跟冷月云闲聊着。 不多时,心怡几个到了花厅,冷月云忙迎了出去,心怡自冷墨胤与蓝梓汐成亲后,就一直没来吴王府,上回说来,又不知何事给耽搁了。 今天是冷墨胤特意请来的,进门后,大家见了礼,心怡就拉着蓝梓汐的手道:“梓汐姐姐,你可生我的气啊,我这么久没来看你。” 蓝梓汐笑着摇头道:“还叫姐姐,得叫嫂子才对,哪有大嫂生小姑子气的。” 心怡笑得脸颊上的小酒窝忽闪忽闪的,大眼里全是欣喜,“我就知道梓汐姐姐不是那小气巴拉的人,今儿咱们说和了啊,以后我可要常来这里玩儿。” 看了眼玉宁郡主,蓝梓汐恭敬的行礼:“臣妇见过太子刀殿下。”现在她可是太子妃了,太子妃的头衔装扮,不比过去喊自己梓汐姐姐的郡主了。 “梓汐姐姐何必这么见外,我们不是好姐妹嘛,快起来,快起来。”一边说一边扶起蓝梓汐。 蓝梓汐起身见夏云初一身水粉色的衣衫站在太子妃身后,也冲夏云初福了福身子,行了个礼,虽说是自家姐妹,可她现在毕竟是太子的人了,该有的理数还是要有的。 行过礼后,蓝梓汐便笑道:“小六呢,他怎么没来?” 太子妃笑道:“我爹在府里请了个武打师父,他这会子正练着扎马步呢,可不敢出来。” 夏云初自上次三朝回门之后很久没见蓝梓汐了,此时太子妃着大红的宫装,而她,就只能着粉红…… 蓝梓汐看她脸色有点尴尬,以前姐妹两无话不谈的时代已经不复存在了,她虽然没有证据来证明其实夏云初也不是什么好料,但是她多多少少也是知道的,所以现在也没有以前的热络了。 夏云初虽然不像夏云姻那样明目张胆的对她明害暗谋的,但她跟李氏的所作所为她也是有感觉的,自己也不知道是哪里让她不高兴了,要这样暗害她。 蓝梓汐笑了笑,就算她没有得罪她,估计夏云初也不会让她有好日子过的吧,毕竟她的娘亲是自己送进家庙的,虽然现在在她的帮助下出来了,可是李氏肯定更恨她了吧,身为她女儿的夏云初,又怎会给她好脸色。 此时见夏云初跟在太子妃的后面,处处都要看太子妃的脸色,小心翼翼的行事,生怕有个行差踏错,蓝梓汐的心一酸。 以前的夏云初是多么好的一个人,什么时候什么原因让她变成现在这样的了,她记得当初对于她和李誉仁的事情有劝过她。 可那个时候她说什么要听李氏的话,完成李氏的梦想,所以非太子不嫁,那个时候自己也跟她说过她对太子没有感情,这样嫁进去也不一定有好日子过的,还不如好好跟李家表哥好好过日子。 但是可能因为是李氏不同意的原因,也或者是后来自己告诉她的那些事,所以她在太子面前表现的很好,太子可能也把她当成是自己了吧,所以才会对她那么好。 而夏云初这种纯情的古代女子,平常所见的男人不过就是夏老爷罢了,唯一的外男不过就是李誉仁,所以她才会对李誉仁情有独钟。 而太子,那可是从现代穿越过来的,他对女人可谓是游刃有余,那嘴甜的像什么一样,哪是一个古代深闺女子能招架的住的。 所以她后来对自己的那些仇视,估计也是因为太子对自己的感情吧,所以她才会对自己从最开始的好,变成现在的明谋暗害了吧,先前的姐妹情深已经荡然无存了。 将众人招待进了内屋,蓝梓汐吩咐将准备好的茶点端了出来,太子妃与心怡公主坐在屋内主座,众人开心的聊着天。 聊着聊着蓝梓汐就叹了口气道:“你们怕是不知道吧,我相公他一直被人说是有狂燥症,其实是被人下了毒呢,那下毒之人可阴险了,竟然把一种药下在相公平常吃的药里,另一味下在他压口用的腌梅子上,让相公一吃就是十几年,用心还真是良苦呢。” 心怡听得小脸一白道:“下毒?墨胤哥哥中了毒么?我就说好好儿的,他怎么会有狂燥症呢,是谁,谁这么阴毒啊,莫要让本宫查出来,知道是谁,本宫非要将他碎尸万段不可。” 蓝梓汐不由深深看了心怡两眼,这个小公主如今还只有十四五岁的样子,过两年也该说亲了,她虽有点任性,但心肠还是不坏的。 而且她还是那真心关心冷墨胤的人之一,且她与太子是一奶同胞,太子对她宠爱的很,兴许能由她从太子身上查探到一些什么消息。 太子妃听了蓝梓汐的话却是眼睛一亮,漂亮的眼珠子转了又转,也不知道在想什么,夏云初却是细细地打量着太子妃的表情,有些事情,她不好出手,太子妃却不见得就不敢出手,四妹妹故意把那人下毒的法子说出来,怕也是有着提点的意思,就看太子妃会怎么办了。 几人正说说笑时,外头有人来报说,太子到了。太子?冷墨胤怎么会请太子过来?蓝梓汐不由诧异地看向外头,小声对紫晴道:“二爷呢,太子来了快请二爷去迎接。” 紫晴不些为难道:“二爷自然是在前院待客的,太子殿下自个来了后院,估计二爷也拦不住吧。” 蓝梓汐听着就头痛,赵宇飞可是在这个时代长大的人,不可能不知道这里的规矩,后院里头外男请易不得入内,何况满屋子全是女眷呢,他来做什么?也不怕有违了礼数。 但人家既然来了就是客,不迎也是不成的,还好太子妃和夏云初都在,也不怕他做下什么不该有的举动来,如此一想,蓝梓汐的心里就坦然了些,一手拉过太子妃的手,一手拉着夏云初的手,三人同时向外迎去。 太子龙形虎步地走了过来,抬眸看到太子妃和夏云初也在,脸上就带了笑:“两位爱妃倒是比本宫来得还要早,看来四妹妹是特意下了贴子请过你们的,本宫这个不速之客也不知道能不能讨得一碗茶喝呢。” 太子妃远远地看着太子过来,俏脸就泛起了晕红,垂眸半羞半笑地说道:“殿下可是贵客,梓汐姐姐不下贴子是怕误了殿的正事,殿下拨冗能来,梓汐姐姐正然是欢喜还来不及呢,哪能是不速之客呢。”到底是太子妃,一句话既为太子挽回了面子,也给蓝梓汐留了情面。 心怡却是皱着眉头道:“太子哥哥没看见墨胤哥哥吗?你不是应该去前头和墨胤哥哥几个在一起的么?怎么也到后院里来了,你一个大男人,跟我们女儿家在一起闹腾什么,你在这里,姐妹们说话都拘束呢。” ------题外话------ 推荐三生宠种田文【农家皇妃】 115:生日礼物,侧妃犯病 这话说得蓝梓汐心中大爽,她垂眸看都不看太子一眼,只是脸上挂着淡淡而疏离的笑,意思再明显不过,心怡把话说到这份上了,你还是赶紧地滚蛋吧。 可惜太子的脸皮堪比城墙,抬手就弹了心怡一脑门道:“你这丫头就是嘴巴利索,应该是你想去前头跟墨胤在一起玩儿吧,你打小就粘墨胤,如今墨胤成了亲了,可不能再同以前那般带着你玩儿了,所以你心里头不爽快,就拿你太子哥哥出气呢。” 心怡似乎被说中了心事,噘着嘴道:“哪有,我跟梓汐姐姐几个也很玩得来嘛。”一抬眸,看到夏云初站在角落里,跑过去牵了夏云初的手拉过来道:“大哥你是看夏良媛姐姐和太子妃姐姐都在,所以才过来的吧?” 太子听了这话眼睛就往蓝梓汐脸上瞅,蓝梓汐却脸色淡淡的,似乎没有听到一般,鹰眸里不由滑过一丝失望,笑道:“少凭嘴,当我是你这毛丫头呢,东宫里进人,也不是我能做得了主的,哥哥我身为太子,也很多也是不得已的。”这话明显是说给蓝梓汐听的,似乎在为自己扩充后宫找理由。 蓝梓汐垂着头翻了个白眼,赵宇飞,你装什么专情,古代的规矩应该是最适合你的,也是你最喜欢的才是吧,可以明正言顺地找小三小四小五小六,乃至三千后宫都填满,当了那什么,就别再立牌坊了,听着让人恶心。 “太子哥哥,总站在外头做什么,进来坐呀。”上官花颜感觉气氛有些不对,笑道,蓝梓汐听了这才不情不愿地让开身子,放太子走了花厅。 太子一进门,就上下左右地打量着蓝梓汐住的院落和房间,在花厅墙头上看到一幅十字绣,不由得鹰眸一亮,伸手顺着那连框抚摸起来,自言自语道:“那些年,我不在的时候,你都是绣这个来打发时间的么?” 这话又戳中了蓝梓汐埋在心底的痛处,她不是在这个世界里长大的,穿来也不过半年多的样子,前世种种在记忆深处里,赶也赶不走,埋又埋不严实,总是被他一两句话揭开伤疤,露出里面的伤痕来。 尽管对他的情早就随着那一汪湖水淹没掩埋了,可那些年捱过的苦与痛,又岂是轻易能消散怠尽的,清丽的眸子忍不住就滑过一丝黯然,唇角也带着一丝讥诮,抬眸间,就触到太子探挖的眼神,她狠狠地瞪了回去,无情地撇开眼,将头转到一边,像是没听见这一句话似的。 但流露出的那一抹痛楚还是没能逃过太子的眼睛,他眸中滑过一丝炙热的光芒,伸手去取那幅画:“四妹妹这幅画我着实喜欢得紧,不知四妹妹可愿意割爱,送给太子哥哥可好?” 蓝梓汐淡淡一笑道:“不过丫头绣的一幅画罢了,送给殿下又何防,殿下不嫌弃的话,就请拿走吧。” 这个府里头,除了她,还有谁会绣十子绣?太子笃定这画是蓝梓汐绣的,所以才故意讨要,她却偏偏嘴硬说是丫头绣的……唇边勾起一抹戏谑地笑,太子亲手将那幅画取了下来,让随侍的宫人提了。 紫晴机灵地进了里屋,很快又拿出一幅来往墙上挂,太子怔怔地看着另外的那一幅,描绘的手法与先头一幅很像,绣功也差不多…… 紫晴边挂边小声道:“奶奶可要记得赏奴婢,奴婢只听奶奶提点几句就能绣得这般精致,连太子殿下都喜欢上了呢。” 这么机灵的丫头当然该赏,蓝梓汐越发喜欢紫晴了,有时她根本连眼色了也不用使一个,这丫头就能知道她的心意,这一出跟自己唱合得可真是天衣无缝呢:“赏,当然要赏,大大有赏。”蓝梓汐含笑拍着紫晴的肩道。 太子果然脸色一黑,看那画的眼神就有点黯沉,宫人正开口问道:“殿下,奴才这就着人把画送进东宫去可好?” 太子冷冷道:“随便。”明明刚才还那么喜欢,强要来的东西,一下子又变得这般冷淡,那宫人都有点无所适从,不知道该用何种态度对待这幅画了。 “还莫说,这绣功果然有点与众不同,我以前就没见过这样的手法呢,看着好像并不难,主要是能画出好画儿来,还要配色配线……”一旁的太子妃看出太子心中不豫,忙顺着话头说道。 太子这才脸色缓和了些道:“四妹妹想出的法子,自然是最特别最好的,是吧,四妹妹。” 蓝梓汐对他这声四妹妹四在有点吃不消,却又没法子堵住他的嘴,早就纠正过好几次了,他就是要别着劲不肯叫她弟妹,要叫四妹妹,她是他劳什子的妹妹啊,谁要做他的妹妹来着? “我的女红是出了名的不好,不过就是好玩,想要折腾折腾跟前的丫头罢了,没什么奇特的。”蓝梓汐就懒懒地回道,一抬眸,又问上官花颜:“花颜妹妹,墨胤哥哥说要请风家两位王子来的,可请到了?” 上官花颜眼睛一亮道:“应该到了吧,只怕在前院呢。” 蓝梓汐看她一副含羞又期盼的样子,笑道:“太子殿下一个人在后院子里呆着也闷,不若你使了人去,把前头几位殿下一并也请到后院子里来得了,反正都是自家人,也不讲那些个虚头巴脑的礼性了。” 上官花颜听得大喜,忙让身这的丫头去请。 太子的脸色就有点不好看,淡淡道:“四妹妹倒是与风月的几位王子关系不错,也不怕墨胤吃醋么?” 蓝梓汐道:“我与几位风月国王子之间守礼守矩,不知墨胤为何要吃醋呢?”她清亮而明润泽的水眼湛湛地看着太子,眸中的谴责之意明明白白地写着。 太子只要不傻,就能听出她的言外之意,可惜这一位就是个喜欢死缠烂打的,明知不可为而偏要为之,脸皮也是越练越厚,蓝梓汐几句言外话,根本就伤不到他。 反而让他觉得跟她斗嘴非常有意思,前世蓝梓汐爱傻了他,很少与他斗嘴,两个连架都没吵过,他做了什么让她生气的事,她总是坐到一边去默默流泪……如今转了世,却变得牙尖嘴利了,却又更添了几分活泼与鲜活气,反而让他更加着迷起来。 被他当着太子妃和夏云初的面凝眸注视,蓝梓汐有点无语了,这人真是油盐不进,骂他讥讽他,他都当下酒小菜,脸皮厚连枪子儿也打不穿,再往下说,他更来劲,她只能败下阵来,懒得再看他一眼。 太子却勾唇一笑,从袖袋里拿出一个精致的盒子来递给蓝梓汐:“今日是你的生辰,略备薄礼,还请四妹妹笑纳。” 伸手不打笑脸人,当着太子妃几个的面,蓝梓汐也不好不接,接过随手正要塞给紫晴时,心怡却一把抢了过去,揭开道:“让我瞧瞧,太子哥哥会送梓汐姐姐什么礼物呢?” 蓝梓汐实在没兴趣看,心怡却将那盒子里的东西高高举起道:“好漂亮啊,这是做什么用的?” 蓝梓汐抬眸看去,就见那是一枝青花瓷做外壳的钢笔,这个时代,几乎所有的笔全是毛笔,她着实有点写不习惯,能得到一枝钢笔是蓝梓汐奢望很久的事。 她的眼里忍不住就滑过一丝欣喜来,最让她高兴地事,那笔并不长,只有食指这么大的样子,顶端还镶了一颗圆润透样的夜明珠,挂在胸前当挂饰也很好看,想用时,随时又能拿出来写字。 不得不说,赵宇飞的确实个聪明剔透的人儿,他若想要做成一件事,就没有成不了的,只怕现在让他造出长枪大炮来,只怕也不是难事,唉,再对比自己这个没用的穿越女,也就只会弄点蘑菇风油精这类的小玩意儿玩玩了。 “这是什么?”身为太子妃的玉宁也好奇地抓着那瓷笔摩挲着,太子过去将那枝笔拿去,抬手挂在蓝梓汐的颈间,声音轻柔如春风拂过细沙,漂亮的鹰眼里缀着点点星光。 耀晕了蓝梓汐的眼,她坚决地往后退了一点,太子的手就挂空了,提着红线僵在原地,眼里的星光瞬间黯淡没落,再燃起的就是一簇怒火。 “你可知道为了做这个,我熬了几个通宵?这里的陶瓷技术有多落后,锻钢技术有多粗糙?为了做好它,我的手上烧了好多泡,我一心就想你带着我亲手为你制的笔,想写什么就写什么,你不是很爱诗词么? 你不是很喜欢唱歌么?你不是还有很多奇思妙想么?都拿这枝笔记录下来,也不妄你来这世一趟,就算你讨厌我,怨恨我,不领我的情,这枝笔你也可以收下来,就当是我的赔罪不行么?” 这话除了蓝梓汐,没有人能听得懂,可再听不懂,那话里的浓浓的愧与情却是傻子都能听得出来。 太子妃和夏云初两人顿时呆若木鸡地看着蓝梓汐,心里简直就在翻江倒海,酿米醋一般将这话放在胸膛子里颠了又颠,煮了又煮,煨成了一股子又酸又涩的米醋。 蓝梓汐狠狠瞪了这人一眼,他究竟是还对自己余情未了,还是余仇未了呢?不知道这样会给她竖敌么?女人的醋意是可以化成怒海的,保不齐就能将她淹死。 蓝梓汐一抬手,将太子妃主往前一推道:“玉宁姐姐,殿下的深情告白,你就算再对他有气,也得原谅他则个,以后这枝连心笔可就是你们感情的见证,一定要幸福地过下去哦。” 装傻她又不是头一回了,明知装得不伦不类,装得迁强,她也要将这傻进行到底,至少可以表明自己的立场和决心。 玉宁脸色苍白呆呆地看着太子,蓝梓汐将那笔往她脖子上挂时,她整个人都像是傻了,没有了往日的圆滑与灵慧,僵硬得如一块木头。 太子若将那枝笔抢回去,再送给蓝梓汐,势必当众抹了玉宁的面子,让玉宁更加无地自容,身为太子妃,却要受此大辱,将来如何辅佐他治理后宫,打点前朝? 太子心里颇为纠结,对蓝梓汐又恨又愧又无奈,若任她将笔转送,那他的一番心血就讨诸了东流,若夺回来,又太让玉宁下不来台,只得紧紧地盯着玉宁的眼睛,就看玉宁能不能了解他的心,将笔还给蓝梓汐。 素来八面玲珑的玉宁今天却有点犯傻,戴上那枝笔道,娇羞万丈地嗔了太子一眼道:“殿下对臣妾的心意,臣妾铭感五内,一定会全心全意为殿下操劳,决不敢负了殿下的这片心意。” 太子还能说什么?人家连威胁的话都说出来的,吴王府与镇北侯结交,势力越发大了,镇北侯若再对自己有异心,朝中派势就很难控,权衡再三,太子还是默然地没有再说什么,先前来时的雀跃心情早就消散怠尽,也没有了再呆下去的兴趣。 哀怨地看了蓝梓汐一眼道:“四妹妹,如若有一天,我真的死了,你会是什么心情?放鞭炮还是洒一两滴眼泪?” “烧高香。”蓝梓汐回得很快。 烧高香在前世是庆祝的意思,太子的心顿时沉入谷底,他已经努力很久了,一次一次碰壁,一次又一次卷土再来,他做得再多,她还是将她拒于千里之外,好,你不仁,就莫要怪我不义,太子黑沉着脸,一甩袖就往外走。 几个姑娘家都看出蓝梓汐对太子很难淡,更看出太子对蓝梓汐的不寻常,和他离去时不加掩饰的怒火,不由面面相觑,不知就理。 蓝梓汐淡淡一笑,高声道:“臣妇恭送殿下。” 她话语里的那抹轻松和惬意如风刀一般割裂着太子的心,一点一点,一层一层地剥剐着,太子的脚步变得沉重而滞缓,刚出穿堂,就迎面看见风傲柳和风傲天两兄弟正携手而来。 见太子脸色如此难看,风傲柳心知这位怕是在某个不怕死的丫头面前又受了气,笑着一辑道:“殿下怎么就要走呢,本宫才来呢,来来来,一同进去喝杯薄酒了再走吧,本宫还有好些话想与殿下交流交流呢。” 太子眼波一转,风傲柳对蓝梓汐的情她不也是坚拒的么? 人在痛苦的时候,若看到有一个人也如他一样的痛着,那痛会觉得减轻一些,不是同病相怜,是感觉自己的痛被人分担了一半去了一般,还有一半是幸灾乐祸。 自己在某人面前受了气,看看别人想而不得,也是一件乐事,两个人难受可比一个人痛苦好多了。 怀着这样的心思,太子转颜一笑道:“本宫也是看殿下半晌没有回来,礼物又送完了,所以正要走呢,既然殿下来了,那本宫就再培你进去坐坐又何防?” 蓝梓汐在屋里听说风傲柳两兄弟来了,顿时喜笑颜开,她正打算把自己的风油精推广到风月国去呢,趁着风傲柳还没有回国,得跟他把这事敲定敲定才行。 远远的,她就欢快地跑出花厅,迎到穿堂外头道:“风大哥,你可来了?” 语气里的欢喜让太子听得心快拧成了麻花卷儿,该死的,她若那一天肯对他展回眉眼,肯对他这般说一句两句话,就算要了他的江山,他也甘心情愿,却忘了,方才为了江山,已经放弃过那枝辛苦制下的生日礼物之事。 蓝梓汐这般欢迎,风傲柳和风傲天二人都心头一振,有点受宠若惊,风傲天率先过去拧住蓝梓汐的鼻子道:“你得叫我五哥,叫傲柳四哥才是,叫什么大哥呢。” 蓝梓汐娇嗔地挥掉他的咸猪手道:“君子动口不动手,风傲天,你个小人。” “那我再动动手,反正被骂成小人了,不动白不动。”风傲天最喜欢看她娇嗔俏丽的模样儿,一抬手又将她梳得好好的额发给揉乱。 “五妹,你怎么越发的调皮了,再把姐姐的头发弄乱,姐姐可就要恼了哦。”蓝梓汐丽眸了转,笑着挑起风傲天的下巴,那声儿就转了九曲十八弯,听得风傲天浑身都起鸡皮疙瘩。 “四姐要怎么恼呢?不会脱光了我的衣服,把我打一顿?”风傲天被她唤多了几回五妹,倒也有了抗体,顺势手一勾,就将蓝梓汐揽进了怀里,一副姐两好的样子,身子还半歪半靠在蓝梓汐身上。 太子气得脸都红了,自己碰她一指甲,她都一副严阵以待的样子对着自己,风傲天那花花公子这般搂着她,她却还跟他言笑晏晏,真真气死他了。 “傲天,要不要给你换套女儿家的衣服,你再给梓汐跳一曲飞天舞来?”风傲柳沉着脸骂道。 “四哥。”风傲天一跺脚,嗔了风傲柳一眼,却更加将蓝梓汐搂紧了些。 蓝梓汐心中早恨得牙痒痒了,一抬手就将自个头上的凤钗给摘了往风傲天的头上戳去:“五妹难得来,姐姐也没什么好礼送给你,这只钗子妹妹带着正合适……” 她哪是真给他戴钗子,锐利的钗头直直地就往风傲天脸上乱戳,分明就要破了他如花似玉的美貌啊。 风傲天吓得手一松,忙跳开一步道:“我说夏梓汐,你也悠着点好吧,我怎么也是个堂堂王子呢,你这是要让我找不到老婆么?” “估计你破了相,你的才婆更安心,我是在成全她的心意呢。”蓝梓汐咬牙切齿继续追着他戳。 风傲天自然要跑,边跑边道:“我知道你是嫉妒我比你还长得好看呢,没见过像你这般心眼小的女人,四哥,快来救我。” 风傲柳看着蓝梓汐与风傲天这般自在地玩闹,唇间勾起一抹浅笑,这女子若真能嫁到风月国去,定然能与自己那些兄弟姐妹和睦相处,大周的女子都太拘谨木呐,很少像她这般跳脱又恣意自在的。 太子眼里也滑过一丝温柔之色,曾经在大学校园里,他和她与在林子里这般追逐嬉戏过,只是那时的美好没珍惜,如今就只能看着她跟别的男人这般欢快地玩闹了。 “风傲天,你好歹让我戳一下啊,我跑不动了。”蓝梓汐追了一阵子就有点气喘迂迂的,弯着腰笑道。 风傲天幽怨地看着她道:“有你这样的么?好吧,我承认,你其实长得比我好看行不行啊?莫戳我了,求求你了大姐,放过我吧。” 蓝梓汐哈哈大笑,手支着腰,作茶壶状道:“看在你求饶的份上,大姐我就放过你啦。来,扶我回去啦。” 风傲天一听,屁颠屁颠就跑过去扶住蓝梓汐,鼻间闻到女儿家淡淡的体香,心中一荡,忙屏心静气,不让自己往歪里想,她能与自己这般自在地玩闹,就是打心眼里当自己是朋友,若有半点愈了朋友之意,保准她又回跑得远远的,再也不会亲近他了。 风傲柳微笑着与太子边走边聊,似乎对蓝梓汐与风傲天亲近没有半分不豫,太子脸色僵硬地与他有一搭没一搭地闲聊着。 进了花厅后,上官花颜一见风傲柳,眼神就再难错开,一直粘在他身上,而好几个姑娘是头一回见着风傲天,心怡更是歪了头走近风傲天道:“你……是女扮男装么?” 风傲天脸色一黑,这个世上,除了蓝梓汐笑他男生女相他能忍受外,再有第二个,他坚决杀无赦。 他俏脸一沉,扬手就是一把毛细的针向心怡撒去,蓝梓汐倒抽了口冷气,她没有武功,就算想救也心有余而力不足,在场的就只有风傲柳和太子有这个能力救得了心怡。 可风傲柳素来懒散淡漠,心怡的生死与他何干,自然是袖手一旁看着,太子却垂着头不知在想什么,似乎没有看到一般。 心怡脸色苍白地一动不敢动,眼睁睁看着那把细如牛毛的针向自己飞来……蓝梓汐紧张得不敢再看,千钧一发之际,一条白素缠住了心怡的腰,下一秒,心怡的身子就落在了冷墨胤的怀里,门口,冷墨胤像天神一般如松般站立。 蓝梓汐顿时感觉自己的脚都快软了,怔怔地看着门口那人,心怡劫后余生,好半晌才哇地一声,扑进冷墨胤怀里就哭了起来:“墨胤哥哥,墨胤哥哥,他是坏人,他欺负我。” 冷墨胤抚着心怡拍道:“好了,好了,没事了,莫哭。” 蓝梓汐还是头一回见冷墨胤对自己以外的女子如此温柔,到底是打小儿一起长大的兄妹,感情就是不一样,她嗔了风傲天一眼道:“我说五王子殿下,你是来做客的,还是来闹事的?” 风傲天脸上没有半点愧意,傲然道:“本宫素来对那些有眼无珠之人都是直接戳瞎他的眼睛,反正他要了眼睛也没什么用处,不如瞎了实在。” 蓝梓汐对他翻了个白眼,狠狠骂道:“五妹果然有性格。” 风傲天脸色一红,小声嘟嚷道:“你就不能给我留点面子么?一小指甲壳也好啊。” “我给你留很大面子了好吧,不然现在就请五殿下您打道回府?”蓝梓汐没好气道。 风傲天立即涎着脸道:“不带这样的啊,巴巴的请了人家来,连口茶都没喝呢,就赶人家走。” 蓝梓汐对着他一甩帕子道:“那人家就请五妹妹快些入座,喝杯茶也再滚蛋好吧。” 风傲天一跺脚,气呼呼地往里走,一人温婉秀气地向他福了一福道:“殿下请这边坐。” 风傲天抬眸,看到眼前的人也与她的声音一般温婉秀气,清丽的容颜上不施半分胭脂,看着赏心悦目,干净的气质倒与蓝梓汐有得一拼,不由抬了抬眉道:“你是何人?” “小女乃墨胤哥哥的妹妹。”冷月云并不介意风傲天的倨傲,浅笑着指引他坐下,然后又淡淡地走开,并不借此与他多说半句话。 风傲天对自己的相貌最是自负,天下又子少有见了他不流口水,发花痴的,蓝梓汐是第一个,这冷月云又是第二个,他不由来了点兴致。 歪在椅子上半支着头,一双迷人的桃花眼就故意围着冷月云打转,他就不相信,这个女子也会像蓝梓汐一般对他的美艳无动于衷,结果冷月云连脸红一下都没有,任他直直地看着,没有再回头多看他一眼。 心怡腻在冷墨胤怀里就不肯下来,双臂勾住冷墨胤的脖子哭道:“墨胤哥哥,墨胤哥哥,你要为我报仇出气,打那男生女相的怪物一顿。” 这边风傲天一听这句话就来了气,桃花眼一挑,又是一把细针向心怡散去。 冷墨胤广袖一挥,尽数将那把细针收入袖中,对心怡道:“下去。” 心怡搂住他的脖子就是不放,一旁的太子酸溜溜道:“心怡,你也老大不小了,都十五的人了,再过一年半载就要出嫁的人,怎么还挂在你墨胤哥哥的身上,让你嫂子瞧见,心里会不好受的。”这话明显就透着挑拨。 蓝梓汐挑了挑眉道:“相公,心怡怕是受了惊吓,你抱他进里屋,让她歇会子吧。” 冷墨胤却不领情地皱了皱眉,扒了半晌也没能把心怡扒下来,气得手臂一松,将心怡扔在了地上。 心怡愕然地看着冷墨胤道:“墨胤哥哥,你也不疼我了么?你怎么也这样对我?你有了梓汐姐姐,就再也没抱过我了,你……”一连串的话让蓝梓汐听得一阵头疼,这是妹妹对哥哥该说的话么? “心怡,你再任性,小心我回去告诉母后,让母后禁你的足,你和墨胤都长大了,再不能像小时候那样了,你明白么?”倒是太子似乎看不过去,斥责道。 心怡也是任性惯了的,不听这话还好,听了这话便从地上爬起来,捡了东西就往冷墨胤身上砸:“好,你不再疼我,我也不再关心你,就算你去不了沅州大营,我也不帮你。” 这话说得没头没脑的,蓝梓汐就觉得诧异,刚想过来劝心怡,冷墨胤手一拦道:“任她去,越劝越浑帐。” 心怡听了更气,一扭头就往外跑去,蓝梓汐想追,冷墨胤却抓着她不让,蓝梓汐无奈地看着心怡远去的背影,心里就像钻进了十几只老鼠一样,闹心。 花厅里正热闹着时,就见冷墨泽扶着随从,一脸青红绿紫以过来了,蓝梓汐唇边就勾起了一抹冷笑,看来冷墨胤将事办成了。 果然,冷墨泽进来就直接奔向太子,太子正诧异他脸上的伤势时,冷墨泽直接跪倒在他跟前,纳头就拜:“殿下,殿下,救救我娘亲吧,求你了,救救她吧,她中了藿香散啊。” 太子脸色上沉道:“藿香散?萧侧妃如何会中了藿香散?” 冷墨泽泪流满面道:“臣弟也不知啊,她原就身子弱,在屋里歇歇的,今儿也不知怎么的就突然开始疯疯颠颠起来,症状就如藿香散是一样的,殿下,请您救救她吧,臣弟求求您了。” 蓝梓汐冷冷地看着太子,他和冷墨泽果然对藿香散的症状是很熟悉的,冷墨泽定然是知道只有太子才有解药,所以才如此不顾一切地来求太子,这个人虽然可恶,却还算没有泯尽天良,知道救母。 就是不知太子会如何应对了,是拿出解药来呢,还是装傻充楞,狠心不求萧侧妃,从而失去冷墨泽这颗棋。 萧侧妃疯颠了么?不知会说出什么样的胡话来呢,真想去看看热闹啊,风傲柳懒懒地坐在椅子上,饶有兴趣地看着眼前的一幕,见太子黑沉着脸半晌都没有说话,摇着扇子不紧不慢道: “藿香散这种东西本宫也是知道一点的,听说中了此毒之人会产生幻觉,会胡言乱语,还很有可能把自己藏在心底往日不能诉诸于口的东西都说出去,呀呀,比酒后吐真言更真啊,就是不知贵府这位姨娘有没有做过亏心事,不然,可真不亚于一场自白啊。” 太子听了脸色更沉,皱眉扶起冷墨泽道:“墨泽,你得去请太医来才是正经,怎地过来求本宫了。”声音柔和中,却又隐含着一股不容抗拒的严慑,冷墨泽顾不得这许多,仍揪住太子的衣摆求道:“殿下不就是最好的医者么,大周国谁人的医术能胜过您去,求您救救臣弟的娘亲吧。” 这话还算是有点道理,太子眼神明灭间,抬脚就往外走道:“好吧,本宫看在墨泽你一片孝心的份上,就去看看吧,不过藿香散没有解药,是很难医治的,本宫也只能尽人事,听天命了。” 蓝梓汐听得眼睛一亮,拉起冷墨胤就跟在后头,一旁的风傲柳俊眉一挑,自她神色间看出一丝眉目来,不由摇了摇头,拍了拍一旁神色不佳的风傲天道:“还好,咱们两个没怎么得罪她,不然啊……” “被她恨上的人,很倒霉,被她爱上的人……真幸福,所谋所划,费尽心力,全是为了那个人,四哥,但愿那个人不会让她伤心吧,但愿她幸福快乐吧。” 风傲柳唇边就浮起一抹复杂地笑容,拿扇子一敲风傲天的额头道:“你就莫要再操闲心了,早些回去跟表妹完婚了才是正经,不然,再过两三个月,表妹就要来绑你这个新郎回去拜堂了。”风傲天耸耸肩,一副寥落的样子也跟着出去看戏。 上官花颜见风家兄弟出去,眼神稍稍黯淡下来,长公主说风傲柳同意商谈与她的婚事,可是自进得门来之后,他那双碧蓝色的琉璃眼就从没往她身上看过一眼,就像根本不认得她一般。 二嫂明明已经成了亲,又一心扑在墨胤哥哥身上,他……目光却还是跟着二嫂在动,难到得不到的就是好的么?二嫂究竟有什么好,为何么太子和风傲柳都会用那么深情的眼神看她…… 一时心中泛起一股子晦涩,先前的欢欣雀跃的心情早就黯然无踪,抬脚慢慢往外走,就见冷月云早在她前头,一双明媚的杏眼晶亮地看着前方那对修长挺拔的身影,上官花颜不由怔了怔,莫非月云对风傲柳也有那小心思? 太子妃正在劝着心怡,心怡因为被风傲天几番欺负,正哭得一抽一抽的,其实太子妃也很想跟过去瞧瞧,都说太子医术高明,但他轻易不肯医人,难得有机会看他诊脉,错过了今儿,还不知道哪天难见识到呢。 怀春的少女,一旦倾心于一个人,在她眼里,他的一举手一抬足都是最优雅最俊逸的,几乎看不到任何缺点,玉宁眼里的太子,便是如此,玉宁喜欢太子多年,一直暗恋,终于有了结果,自然更加欢喜倾心。 她情不自禁地摩挲着胸前挂着的瓷笔,心里像灌了蜜一样的甜丝丝,暖融融,那是他亲手制的,为了这支笔,他烧伤了手,他熬了好些个日夜,她为他心疼。 她明知太子是做给蓝梓汐的,也是送给她做生日礼物的,也更明白太子希望她不接受这支笔,这样的东西怎么能落在别的女人手里?大周全天下,只有她玉宁能佩戴这支笔,虽然她还不知该如何使用,但只要是他亲手做的,任谁也不能拿走。 所以,敏慧自持如她,也忍不住装傻充楞,没听从太子的意思,硬生生将这支笔接过来,据为已有,她一点也不后悔,太子已然是她的夫,她的天。 她会心力扶佐太子顺利登位,更助他一统江山,她知道太子的宏图伟略,那个男子的眼光,可不只是大周江山,他要的,是整个天下。 心怡哭了好一气,终也劝不听,玉宁有点不耐了,随口道:“你这般恨他,不若嫁给他好了,只要成了他的妻,你才能将他收拾得服他贴贴,让他成为你的裙下之臣,这样你才能出了这口恶气。”玉宁其实也就这么一说,实在是有点受不了心怡的任性罢了。 谁知心怡却是狠狠地将她一推,大声吼道:“你妄想,我是死也不会嫁到风月去的。”说罢转身就向外跑去。 玉宁皱了皱眉,叹了口气暗道:“你岂止不想和亲,根本就是谁也看不上眼吧,除了……冷墨胤,唉,可惜,你这份感情注定是不会有结果的,谁让你是公主,而他,又是你的堂兄呢。” 蓝梓汐拉着冷墨胤一同赶到萧侧妃院里时,就见院子里一片狼籍,不少瓶瓶罐罐都会扔在外头,其中不少是上好的瓷器,玉器。 好几个丫头婆子瑟瑟地躲在一旁,大气都不敢出,屋里就听萧侧妃边摔东西边骂:“兰惜情,你这只妖精,狐狸精,本妃才是堂堂正正的吴王妃, 你算什么东西,本妃的儿子生在前头,你一个臭不要脸的,说抢就抢了我的正室位子,你真以为王爷拿你如珠似宝么?还不是你有风云牌,还不是因为你是兰家的人?” “哈哈,那个瞎子,只是瞎了一双眼,太可惜了,你不就是以你的儿子为荣么?这么本事怎么连儿子的命都差点没保住……” “侧妃,侧妃,您进屋歇歇吧,莫要再砸了呀。”屋里又传来月季的劝说声。 蓝梓汐听得心中大惊,萧侧妃果然中了毒后就把内心不敢宣之于口的话都抖露了出来,还好她没再让墨胤吃那药,万幸他也没再犯过病,只是有的时候会脾气不好罢了。 只不过听萧侧妃这意思,莫非王爷娶王妃并非真心,只为那块风云牌?看来,王爷和王妃也有不少不为人知的故事呢。 冷墨泽听得脸都绿了,顾不得一身是伤,急急地就冲去进捂住萧侧妃的嘴:“娘,您进屋躺着吧,儿子请太子殿下过来为您症治了,不要再骂了。” 萧侧妃却哪里还认得他是谁,乱踢乱踏地没挣得脱他后,一口咬住冷墨泽的手,呲牙咧嘴的样子似乎不将那他的手撕下一块皮来不甘休一般,冷墨泽痛及,一记手刀砍向萧侧后的手颈,萧侧妃眼一黑,人便软在了冷墨泽的怀里。 蓝梓汐摇摇头,冷墨泽是怕萧侧妃说出更多不为人知的秘密来,所以才打晕她的吧,太不好玩了,怎么就晕了呢? 116:墨泽发颠,夫妻赏日 太子过去探住萧侧妃的脉,又翻开她的眼睑查看,好半晌才皱着眉头站起来道:“确实很像是中了藿香散。” 冷墨泽忙道:“殿下,请救救臣弟的娘。” 太子摇头道:“真是藿香散就麻烦了,本宫还真束手无策,答应了父皇要为墨胤研制解药的,还正在寻找配药阶段,不若这样吧,你先想法子控制住侧妃,本宫尽快研制解药就是。” 好个狡猾的太子,竟然拿这话来搪塞,他分明就有解药,只是不肯拿出来罢了,冷墨泽的脸一白,复杂地瞪视着太子道:“殿下,臣弟娘亲的病可等不得啊,她这般一醒便疯疯颠颠胡言乱语,会搅得整个王府不得安宁的,臣弟求求殿下了。” 太子脸一沉道:“墨胤,本宫很理解你现在的心情,但本宫能力有限,一时半会真没法子,你再求也没用,本宫还有点事,就先行一步了,你好生照顾侧妃吧。” 说罢竟是要走,冷墨泽的眼里就滑过一丝狠戾,又追上前去道:“殿下,臣弟如今被皇上禁了足,不能离开京城,父王也对臣弟失望之极,娘亲她……若再出点什么岔子,臣弟真是想死的心都有了,殿下,你可怜可怜臣弟吧。” 太子怒道:“放肆,本宫不是跟你都说清楚了吗?你这是在强人所难,来人,拖开他。”立即有两名侍卫上前去拖拦在太子面前的冷墨泽。 冷墨泽双臂一摆,突然发狂一般冲向太子道:“好,殿下如此见死不救,你不仁,可莫要怪臣弟不义,莫让臣弟说出好听的来。” 蓝梓汐心中一阵冷笑,其实冷墨泽这般在乎萧侧妃的毒,想求太子尽快救她,就是因为萧侧妃知道得太多,而中了所谓的藿香散后,她就失去了理智,什么话都敢说,冷墨泽就怕她会说出更让他胆战心惊的话来,这才急得威逼太子。 太子顿住脚,鹰眸中射出一道阴戾的光芒,似乎要将冷墨泽戳穿一般,冷墨泽却似乎豁出去了,迎着太子的目光道:“臣弟受够了,坏的名声都是臣弟担着,什么坏事都落在臣弟身上,臣弟不干了不行么?” 太子鹰眼微眯,半晌才道:“本宫知道你压力大,但生为皇室子弟,岂能一遇压力就如此不负责任地想撂挑子,冷墨泽,不要让本宫看错了你,本宫可一直当你是宗室中最有前途的一位子弟呢。” 太子这是威逼利诱齐用啊,蓝梓汐抬眸看了眼冷墨泽,这个时候,最生气的应该是他吧,一个是他的亲兄弟,一个是堂兄弟,都是至亲的人,听也听得出来,给他下毒的就是这两位,亲人原来是仇人,他是要如何才能忍得住不上前劈了这两个伪君子的啊。 扯了扯冷墨胤的衣袖,轻轻拍了拍他握紧成掌的手,冷墨胤微垂下眼睑,挨手揉了揉她的额发,淡淡道:“走吧。”说着拖着蓝梓汐就走。 蓝梓汐诧异道:“相公,你……” “姨娘的病跟我一样,我发病时的情形你是不知道的,我连母妃都能下的了手的,姨娘若再发病,保不齐会成什么样呢,我实在是……看着心里难受。”冷墨泽难得的一脸凄然之色道。 正犹豫着的冷墨泽听了这话脸色又是一白,再次拦住太子道:“殿下,你莫非真想看到我娘她疯狂吗?到时候,受苦的莫非就只有臣弟一人?” 太子瞪他一眼,让开一步,仍然无情地往前走。 冷墨泽眼睛一红,扬声道:“皇上为纵火一案多次训斥臣弟,臣弟如今知错了,这就进宫向皇上禀明一切去。” 太子听了头都没回,继续走。 冷墨泽气急,见一招不行,又道;“殿下好狠的心,那藿香散分明就只殿下才持有,解药自然也在殿下手上,为何就是不肯拿出来医治我娘?” 太子骤然回头,鹰眸中精光乍现,唇角勾出一抹冷笑道:“那你的意思是,侧妃和墨胤的毒都是本宫下的?” “难道不是么?”冷墨泽既然说出了口,就死猪不怕开水烫了,硬着头皮道。 “冷墨胤,信口雌黄是要付出代价的,你最好能拿出证据来,否则本宫可以治你个污蔑太子之罪!”太子淡定地冷笑道。 蓝梓汐不得不佩服赵宇飞的定力和口才,到了这当口,都被他的同谋给供出来了,他还如此义正言辞,说得如此冠冕堂皇,如此无辜。 冷墨泽道:“墨胤的毒分明就是你让……”说到一半时,冷墨泽的理智似是又回转来了,顿住道:“殿下莫要逼我……” “分明就是我让什么?往下说啊?说不下去了?”太子讥笑着走近冷墨泽,一把掐住他的下巴道:“墨泽,你可是堂堂吴王世子,说话做事如此幼稚可笑,似你这等没用的庸才,如何能统领三军?莫要让人笑话我大周无人才是了,宫是该让父皇考虑考虑,你这个世子之位是不是该换人了。” 冷墨泽微红的眼里滑过一丝惧意,咬牙道;“这个世子不当也罢,这些年来,我日日活在愧疚里,不敢面对……” 边说他眼里就滑过两行泪珠来,眼睛缓缓转向冷墨泽,眸中的愧与羞半点也不打掩饰,颤声道:“墨泽……是哥哥不好,哥哥其实后悔了,真的后悔了。” 冷墨胤缓缓走了过去,一把推开太子,拉过冷墨泽道:“你是说世子位么?哥哥当得很好,我不生气的。”竟然是难得的柔声轻语,一如他们之间从来没有发生过半点不愉快,一直就是感情深厚的好兄弟一般。 冷墨泽声音一颤,竟然如孩童一般扑进冷墨胤的怀里,呜呜哭了起来,抽抽噎噎道:“墨胤,你的毒……你的解药太子有的,他真的有,你明白吗?” “那咱们一同进宫去,找皇伯父讨要吧。”冷墨胤淡淡地说道。 “墨胤,你原谅哥哥了么?你真的原谅哥哥了?”冷墨泽却似乎才反应过来一般,狂喜地抬起头看着冷墨胤道。 “哥哥做了什么对不起墨胤的事么?为何要墨胤原谅?”冷墨胤垂眸问道,冷墨泽怔了怔,吱吱唔唔地半晌没有说话。 冷墨胤淡淡地放开了他,疏离地转身,脸色清冷地回到蓝梓汐身边,冷墨泽的手一空,悲伤地看着冷墨胤,颤声唤道:“墨胤……哥哥我……” “你真当我是弟弟么?莫要污辱了哥哥这个名称吧,我听着恶心。”冷墨胤冷冷地回道。 冷墨泽痛苦地仰头看天,良久后,又闭着眼,双手紧握成拳,半晌后,再睁开眼时,眼里露出一丝坚定之色道:“墨胤,你的解药,哥哥迟早会替你找来的,你莫急,哥哥做错了事,哥哥现在改还来得及,只要墨胤你不再恨我就好。” 蓝梓汐没想到冷墨泽还真有一丝良心未泯,他竟然肯为冷墨胤跟太子作对?虽然到底他也还是没说出给冷墨胤下毒的人是谁,但能这样,也算是兄弟之间化冰的前兆么? 如果他能改好,蓝梓汐也不介意多个真心疼冷墨胤的兄长,自然也会拿他当兄长待,不再设计陷害他就是。 对于这一切,太子只是冷冷旁观着,并没有表示什么,只是鹰眼变得更加冷厉阴戾了。 冷墨胤的唇边勾起一抹讥诮,拉着蓝梓汐道:“娘子,今儿是你的生辰呢,走,回去帮你过生辰去。” 蓝梓汐忍不住又回头看了冷墨泽一眼,觉得有哪里不对劲,却又觉察不出来。只得恹恹地被冷墨胤拉着往回走。 那一天,除了出了萧侧妃这件插曲外,蓝梓汐还是过得很开心的,大家回到梓枫院后,都似乎忘了萧侧妃院里发生的事,说说笑笑,吃吃喝喝地闹到下午,又吃过晚饭了才散去。 萧侧妃醒来后,果然又发了一次疯,吴王气急了,直接点了她的穴道,让她躺在床上起不来。 是夜,客人走后,蓝梓汐与准墨胤呆在屋里说话,蓝梓汐道:“相公,你的毒真是大哥下的么?” 冷墨胤目光深沉地看着某处,抬手揉着蓝梓汐的额发道:“不是说了,不让你操这些心么?你看你,嫁给我之后,还越发的瘦了,风傲柳肯定又说我对你不好了吧。” 这话怎么听都有股子酸味,蓝梓汐伸出纤细的手指,轻点他玉柱般挺翘的鼻尖道:“他怎么说不重要,只要我自个觉着跟着你过得幸福快乐就好了。 相公,幸福很简单的,只要两个人心心相印,相互信任,相爱相惜就成了,生活中的磕磕绊绊不算什么,哪对夫妻不是磕绊着过来的?” 冷墨胤一把将她扯进怀里,轻轻拥着她,在她的腰间抚摸道:“傻娘子,我不在乎他怎么说,我是心疼啊,说好了要护着你,爱着你,把你养得胖胖的,却让你一直为我操劳着,看,摸着手感真不如从前了。” 蓝梓汐心知他在自责,心里暖暖的,将头埋进他的怀里道:“傻相公,瘦了怕什么,我多吃点就补回来了,我现在担心的是既要如何让大家知道你眼睛好的事,又要确保你不会再度被庆。” 这说来简单,但其实挺难,他们刚成亲,冷墨胤又没有自己的势力,如果这个时候对外宣布他能看的见了,照目前这样看的话,不出几日他又要被害,这明枪易防暗箭难挡啊,总要想妥善了才行。 冷墨胤捏着她的鼻子道:“这个暂时还不行,我现在势力还没有培养起来,这个时候说不只我没有安全,就连你都会有危险,不行,现在不是最好时机。” “也罢,趁现在没人知道你的眼睛好了,我们还是着重在先培养好自己的势力再说吧。”看来她也要想办法挣银子才能帮冷墨胤行事了。 冷墨胤听了蓝梓汐的话之后,哈哈大笑捧住她的脸就亲了一口,“娘子,你越发可爱了,不过银子的事你不必太担心。” 看他笑得开心畅快,蓝梓汐的心这才松散了些,先前冷墨泽的那番话,还是触到了他的痛处的,七岁之前的冷墨胤与冷墨泽应该真的是一对亲厚的两兄弟吧? 如果他们生在寻找百姓家里,应该是兄友弟恭,互为臂膀的手足才是,偏偏生在帝王之家,有了权利和利益的羁绊,人就会变质,成为权势和利益的奴隶。 “相公,大哥若是肯改好,咱们就原谅他吧,我其实也将他整治得蛮惨的。” “他有一双明亮的眼睛,一个健康的体魄。”冷墨胤淡淡回道。 蓝梓汐听的心中一恸,是啊,再惨也没有冷墨胤惨,如此俊美无俦又孤高清傲的一个人,却被人生生弄成了瞎子,还是个半疯子,他的痛,又有谁体谅过? “可是,浪子回头金不换啊。”蓝梓汐还是劝道。 “那我现在就带你去看看那个浪子,看他有没有回头!”冷墨胤说完,将蓝梓汐往怀里一搂,就往外走去。 蓝梓汐把头埋在冷墨胤的怀里,像只鸵鸟一样躲着,这才没感觉头晕目眩,脚着地时,她才感觉自己站在一间屋顶上,顿时下意识就抱紧了冷墨胤。 冷墨胤揭开一片房顶瓦,一股光亮从下射出来,蓝梓汐探头看去,却见冷墨泽正跪在地上,一个黑衣人身负手而立站在他前面,那人冷冷道:“蠢货,蠢货,今天差点就让你害死了。” 蓝梓汐诧异地看向那黑衣蒙面人,听他的声音,并不是太子啊,这个人是谁? “属下知错,属下也是一时情急,脑子发热,侧妃知道的事情太多了,若不赶紧治好,我怕……” “所以我骂你蠢货,他根本就不是中的藿香散。而是另外的毒药。” 冷墨泽脸露羞郝之色道:“属下也是后来才反应过来的,藿香散只有太子手上有,太子殿下没道理会下毒害侧妃,属于知错了。” “你还真的想与冷墨胤兄弟和好?”那人又冷冷地问。 “属下这一次是落了圈套了,定是那姓夏的小贱人施的诡计,给侧妃下了毒,属下说那些,不过是想软化了墨胤的心,让他拿出解药来罢了……” 那黑衣人仰天大笑道:“他可心软了?你害他至深,他恨你如骨,你们兄弟今生都不可能再和好如初了,你就死了这条心吧。” 听到这里,蓝梓汐的心沉入了谷底,果然狠再怎么顺毛,也还是狼,野兽的本性岂是几句话就能改变的? 好阴险虚伪的冷墨泽!原本还想要放他一码的,哼,这种人活在世上就是浪费粮食污染空气的,早就该死了。 人一气,脚也下意识地动了下,发出一丝细微的声响,屋里那黑衣人警觉地抬头,冷墨胤瞬间揽住蓝梓汐纵身掠走。 屋里那人反应也快,一下冲破屋顶执剑就攻了上来,剑气凌厉得吹乱了蓝梓汐的裙摆,冷墨胤抱着蓝梓汐狂掠,那人却紧追不舍,似乎非要将他置于死地才甘心。 冷墨胤抱着蓝梓汐还手,还游刃有余,但不多时,又多了三个黑衣人,冷墨胤又抱着蓝梓汐,只有一只手能用得上,加之还要护着蓝梓汐,顿时险像环生。 蓝梓汐的一颗心吓得早就提到嗓子眼上了,真这么下去,只怕弄不好,自己与冷墨胤全都要葬生于此,正优急时,突然想起先前从兰铃处讨来的药粉,对着后来杀过来的三人甩了过去。 而他和冷墨胤处于上风头,正好冷墨胤抱着她一个转身躲开那三个人,顺手甩出手上的药粉,那三个黑衣人哪里会想到一个女人会随手带着药粉的,一时不查被甩了个正着,顿时几人觉得呼吸困难,紧跟着口吐白沫倒了下来。 一时间三个人就栽在一包毒药上,剩下先前跟冷墨泽对话的黑衣人一人,冷墨胤搂的蓝梓汐更紧,本来那黑衣人就不是他的对手,现在没了那三个黑衣人相帮,很快剩下的这个也败下阵来。 在黑衣人被冷墨胤一掌啪飞了之后,冷墨胤紧紧的拥着蓝梓汐,提起全身的劲道径自往前奔去,那速度要有多快有多快。 “我们现在去哪里啊?”蓝梓汐搂紧冷墨胤的腰,生怕他一个抱不住自己就掉下去了,他刚刚经过一场厮杀,虽然劲道不减,可是也一定很累了。 “他们肯定还有后援,在回王府的路上堵着我们,暂时不能回去。”冷墨胤搂着蓝梓汐却依然身轻如燕般,飞翔在林里之间,不时的又跳上屋顶,可是不管怎么样他都有精力跟蓝梓汐闲聊着。 很快在冷墨胤的几个跳跃起落之后,两人在一个山头停了下来,蓝梓汐晕晕的站在地面,抬眼时就看到眼前黑呼呼一片,连在哪里都不知道了,只是鼻间闻到一阵奇怪的花香味,不由的诧异道:“这是哪里啊?” “千花谷。”冷墨胤淡淡地答道,说是谷,明明感觉就是山头,哪里是山谷了,蓝梓汐借着如水的月光瞪了冷墨胤一眼,又问:“什么花呢,好香啊,” “藿香开的花啊,你不知道么?”黑暗中,淡淡的月光下,蓝梓汐的脸色润如染了粉彩的白瓷,细腻透亮,一双灵动慧黠的大眼湛亮如星,整个人如披着银裳的月宫仙子,神情淡然而优雅,哪像是刚经历过一场死里逃生的女子? 有风徐徐吹来,扬起她如丝般的黑发,有几丝拂过他的面颊,如轻羽拨弄着他的心弦,有点痒痒的,麻麻的。 她听了这话,走近一珠花儿,看那花儿如一朵倒垂的大喇叭,像极了前世见过的曼砣罗,她突然醒悟,怪不得藿香散来致幻,原来是以曼砣罗做原料的,再加入别的毒药进去…… 她还以为这藿香跟前世自己听到的藿香是一样的呢?原来不是……曼砣罗又名情花,中毒之后,不只会疯颠,还会慢慢心脉枯萎…… 蓝梓汐的心一阵抽痛,好毒的赵宇飞,竟然给冷墨胤下曼砣罗,按说这种花应该生在西南高原地带,中原怎么也会有?冷墨胤怎么会知道有这个地方? “你怎么会知道这里的啊?我们来这里干嘛?”蓝梓汐问着。 “藿香散的的毒可不是那么好解的。”冷墨胤淡淡地说道:“虽然我现在不需要解药了,但是备上解药以防后患,说到我为什么会知道这里里,这要谢谢你那个义兄了。” 蓝梓汐一喜,回身趴在他的肩膀上:“你想让我从这里提炼出解药来?”肯定是了,冷墨胤知道自己会制风油精,那想从这里提炼出解药也不难了。 “那要看你够不够本事了,我的好娘子。”月光下蓝梓汐笑颜嫣然,月光下有如一朵空谷幽兰,清雅又高贵,偏她的神情却如孩子一般的欢欣雀跃,让人舍不得移开目光。 “我一定会想办法制出解药的,对了今晚那个黑衣人是谁啊?会是太子的人吗?”蓝梓汐皱着眉头问着。 “那个是谁我也不知道,但肯定不是太子的人,而且我猜太子根本就不知道有这么个人的存在,我的这个好哥哥,你可千万别小看了他了。”冷墨胤冷笑着道。 “你的意思是他一方面应承着太子的话,另一方面却有自己的筹谋?那他是想?”蓝梓汐心一惊,原以为冷墨泽会是太子的爪牙,没想到他却有自己的目的。 “同为冷家子弟,你以为冷墨泽真的甘心屈居太子之下么?他的野心可大的很呢。”冷墨胤的话让蓝梓汐替他更担心,太子对他赶尽杀绝是因为皇帝喜欢冷墨胤,可是自己的亲哥哥呢? 难道冷墨泽只是因为太子的吩咐才对他下手的吗?照冷墨胤这样一说,蓝梓汐相信绝不会是这么简单的原因,只怕是害怕以后冷墨胤阻断了他的皇帝梦吧。 “就是你想的那样,所以现在他们两个谁都不想让我活着,日后你跟着我可有苦日子过了。”冷墨胤看的出来蓝梓汐已经明白他刚才所说的话为何意了。 “哼,我会保护你的,敢伤我的人,我要他来一个死一个,来两个死一双,别怕,有我在。”月光的照耀下,蓝梓汐的眼里透着坚定的光芒,语气是坚定的。 “娘子,你答应我,千万不要轻举妄动,别说我现在眼睛看的见了,就算我依旧看不见,他们也奈我不得,你只要保护好自己,别让自己深陷险境就好。”冷墨胤听到蓝梓汐的话,心头一股暖流,缓缓抬手摸着蓝梓汐的发际道。 “你放心吧,你的大事我怎么会给你添乱,但是你也要答应我,不管什么事你都要让我知道,别自己一个人扛,好吗?”这是蓝梓汐最担心的事,冷墨胤不管什么事都是自己一个人扛。 “你放心吧,不管有什么事,我都会让你知道的。”冷墨胤知道蓝梓汐在担心什么,只不过有些事情是不能让她知道的。 “答应你今天说过的话哦。”蓝梓汐一边说一边摘起曼陀罗花来,冷墨胤也随着她的身子,抬手帮她一起摘:“你知道这花的厉害之处,摘过花的手可别碰嘴巴。” “当然知道,这是曼砣罗,剧毒呢,不过配制得好的话,也还是能当作良药的。”蓝梓汐笑着回道。 冷墨胤眉头一皱道:“曼砣罗?太子似乎也称此花是曼砣罗,梓汐,你与他究竟有何瓜葛,为何你们有很多奇怪却又相似的地方,还有,他对你似乎也怀着很不简单的心思。” 他们曾经同床共枕好些年,很多地方自然是有些相同的,而且来自同一样世界。 说到太子,蓝梓汐就有些烦燥,没好气道:“那人就是个神经病,疯疯颠颠的,你莫要理他的话,我看他不过就是想拆散我和你,而让你痛苦难受就是他的目的,不然你以为你我是大明庄开出的银票,人见人爱,花见花开不成?” 不是蓝梓汐不告诉冷墨胤她和太子的关系,只是她不知道该如何说,难道要让她说他们前世是夫妻,她被太子背叛才穿越到这古代来的?这么匪夷所思的话谁听谁都会以为是神精病说的吧。 “大明庄的银票?哈哈哈,娘子,你永远都是我一人的银票呢。”冷墨胤知道蓝梓汐不说,却也没有逼她说出来,他相信总有一天娘子会一五一十的告诉他的。 花摘得差不多了,蓝梓汐有点倦了,问冷墨胤道:“你想何时配得这解药?” “这个随你方便,现在别说这个你不是想看这里白天的样子么,等到日出时,你就能看到这里是何等美景了。”冷墨胤不急不慢的道。 “你是说,我们要在这里过夜?”蓝梓汐大惊,这样一夜不回府,府里的人不着急吗?王妃也会着急的吧。 “小傻子,你能不能别把过夜两个字咬这么重啊,你相公我可是正常男人,我有七情六欲的,你不怕我在这把你就地正法啊。”冷墨胤笑着道。 “相公,更深露重啊,你有内力护身,可怜你娘子我弱女子一个,在这山顶上呆一夜,还不得冻成木乃伊去?”蓝梓汐苦着脸道。 “木乃伊又是什么?”冷墨胤虽已经习惯她时不时冒出的奇怪话语,可还是很好奇。 “就是将人的尸体用药物制成干尸存放千年而不毁的一个东东。”一阵寒风拂过,蓝梓汐忍不住打了个寒禁,没精打采地说道。 “将人的尸体制成干尸?你见过?”冷墨胤见蓝梓汐没精打采的样子,忙将她紧紧搂在怀里,顿时蓝梓汐觉得全身温暖了起来。 “当然,以前去埃及……”蓝梓汐突然想起这个世界应该是没有埃及的,忙顿住。 “怎么了?”蓝梓汐突然打住了话头,冷墨胤奇怪的问道。 “没什么,对了这些花要怎么弄回去呢?你有没有什么东西可以装这些花啊?”蓝梓汐罢移话题,不然她要怎么解释木奶伊来着。 “这简单。”冷墨胤将外袍脱下,铺在了地上,蓝梓汐一楞,接着将手上的曼陀罗花全放在衣服里包起来。 等花包好了之后,冷墨胤将包袱一丢,搂着蓝梓汐飞身上了谷顶,两人紧紧的挨坐在一起,东方已经泛起鱼肚白,不多时太阳从东方慢慢升了起来。 “你看下面,多好看。”冷墨胤低声在蓝梓汐耳边说着,随着蓝梓汐一起低头看着谷内,只见谷内大朵大朵的花成群的开在一起,连成一片一片,五颜六色的煞是好看。 “哇,果然白天看起来就是好看啊,真的好美呢,要不是这花有毒的话,我都想扑上去闻一闻。”入目是千紫万红的花朵,蓝梓汐不禁看呆了。 “可别,我们该回去了,趁现在还早,人们还没起床,不然的话我着一身亵衣被人看见像什么样子。”在得到蓝梓汐的同意之后, 冷墨胤搂起蓝梓汐飞身往山下去,很快就飞回了王府,让蓝梓汐不禁感慨,有武功就是好啊,这随便飞来飞去的比马车快多了呢。 一路上两人柔声细语的说着话,不过一会的时间之后蓝梓汐就没了声音,冷墨胤还以为她睡着了,并没有多想。 当冷墨胤搂着蓝梓汐进到梓枫院回到房间之后,冷墨胤抬脚进房间的脚步楞了一下,随即面露微笑的进了房内。 “娘子,娘子,娘子快醒醒。”本还微笑着的冷墨胤将蓝梓汐放到床上的时候才发现不对劲,怎么娘子怎么唤也不醒?该不会是…… “她怎么了?不会是中了这花毒吧?”风傲柳的声音从冷墨胤的身后传来,他收到消息说冷墨胤和蓝梓汐被伏击,担心蓝梓汐于是潜进王府。 可是到王府之后发现冷墨胤和蓝梓汐并不在,思前想后决定留在两人卧房内等两人回来,好不容易等到两人,却又是现在这样。 “应该是,她的嘴唇都变了色,这可如何是好?我们又没有解药。”唯一有解药的是太子,可是照太子那样的心思,他会给解药救蓝梓汐的吗? “把她交给我,我出面带她去找太子,比你去找更好,相信我。”风傲柳忍着鼻间的酸痛,强忍着眼中的泪意看着冷墨胤道,说完也不待冷墨胤反应,抱起床上的蓝梓汐一个纵跃出了房间。 “梓汐,你不会有事的,你一定不会有事的,我抱你拿解药去,你可一定要等着啊,不许睡觉,不许睡着,知道吗?”风傲柳小心地抱着蓝梓汐,纵身向大周的皇宫跃去。 东宫里外,高大的屋檐下,羊皮宫灯散发着清冷的微光,风傲柳一个跃身,纵上宫墙,正要往下跳时,一对羽林军冲出来,举箭对他便射。 风傲柳朗声道:“我乃风月国太子,要见你们太子殿下,请他速速出来。” 羽林军哪里肯信,箭枝仍嗖嗖地向他射过去,风傲柳广袖一挥,几枝箭同时反射回来,顿时射中了几名军士,为首的将领看他武功高强,手里还似乎抱着一人。 看样子也不像来行凶作恶的,只是不太相信他堂堂一国太子会如此狼狈,连着跟随都没有,就跳墙直闯东宫,大声道:“大胆狂徒,你为何要夜闯东宫,不知道这是死罪吗?” 风傲柳心急如焚,他一路上唤着蓝梓汐的名字,却不见她吱应一声,他害怕再这么着下去,她真的有危险,他也有法子救她,但要制药实在费时间,所以才直接往太子这里闯,只有他有现成的解药啊。 偏这些羽林军还在叽歪,真真让人讨厌,他懒得再答言,广袖一挥,一阵旋风似的气浪向墙下的羽林军排山倒海般袭去,几十人的队伍瞬间被打散,歪东倒西地伏了一地,等他们再睁眼时,墙上的人影早已不知了去向,为首的将领大急,急急招人全宫搜寻。 太子正在坐在书房看着文件,突然窗子破裂,风傲柳穿着一身华衣,手里抱着一个人出现在屋里,太子脸色一沉,外面的羽林军和侍卫都是吃屎的么?都让人闯进自己的书房来了! “风傲柳,你莫要太放肆了,真当本宫怕了你风月么?”太子收了脸上的震惊,挺直背脊稳坐在椅子上,冷喝道。 “藿香散的解药呢?快拿出来。”风傲柳没空跟他磨叽,哑着嗓子吼道。 太子神情勃然变色,广袖一拂道:“你说什么?本宫听不懂,本宫这里并没有什么藿香散的解药!” “冷昊天,你最好是快些拿出来,不然,本宫会让你后悔的。”风傲柳俊眸一眯道。 “哈哈哈,风傲柳,你威胁不到本宫,就算你将你我之间的那些事情都告诉我父皇,那又如何?当父皇真的一点也不清楚我做下的事情么?不过是睁只眼闭只眼罢了。”太子仰头笑道。 “本宫自然不会那风月国的利益来交换解药,不过,本宫可知道一点当年大周皇宫的辛秘事,要不要本宫现在就写成布告,张贴在大周的皇城墙上?”风傲柳冷笑道。 太子脸色一变道:“什么辛秘事?本宫懒得听你叽歪,来人,送风月国太子殿下出去。” “二十二年前,大周的皇后还是云英未嫁之女时,她曾做过一件什么事,不知太子殿下你可知晓?”风傲柳脸上滑过一丝讥讽,淡淡地说道。 太子的脸色顿时又沉了一分,冷冷道:“与本宫何干?既是皇后未嫁之前的故事,本宫也没本事参与,就算皇后身败名裂,本宫最多背负不雅的出身,本宫对这种名声向来不太在意的。” “你可真够无耻的,连亲娘的名声、存亡也不在意,你能称之为人么?如此不孝不悌,根本畜牲又有何区别?”风傲柳没料到太子会是如此一番回复,眼里不由浮起一抹轻蔑之色来。 “哈哈哈,风傲柳,身长在这皇宫深院之人,有几个敢说自己是正人君子的?有几个又不是踩着亲人的血肉往上爬的?你在风月排行第四,为何会得到太子之位,还用本宫提醒你么?”太子冷昊天的笑声更加刺耳了,如果别人跟他谈礼义仁孝,冷昊天还会感到一点羞耻,他风傲柳也是一身血腥,凭什么说他? “那二十年前吴王妃生子之事呢?也对你没有半点影响么?”风傲柳黑着脸道。 太子鹰眸锐利地射向风傲柳,咬牙道:“风傲柳,知道得太多会短寿的,知道了还要说出来,就更加是找死了。”话音未落,太子身子一闪,一计狠辣的招式就向风傲柳攻来,风傲柳不躲也不避,只淡淡道:“蓝梓汐的生死你也不管么?” 太子人还在半空中,招式也发出了一半,听了这话整个身子向处一扭,一个漂亮的三百六十度转身,生生收回了攻式,惊道:“你说什么?你怎么知道蓝梓汐?”在这个地方大家喊的都是夏梓汐,他怎会知道蓝梓汐? “你就不看看我怀里抱着的是谁么?”风傲柳很不甘心,他一点也不想向太子说明,他要救的是蓝梓汐,他不怕太子动武,他有自信自己能全身而退,可是,梓汐的毒拖不得了。 “是……梓汐?怎么可能?”太子的心都在抖,自风傲柳进来,他的注意力就一直在风傲柳身上,根本就没有看过他怀里人一眼。 也是,风傲柳这厮是出一名的不近女色,除了对梓汐一往情深外,再没见他对任何女人给过半点好颜色,不是梓汐,他会为谁这般拼死拼命的来讨要解药? “她真中了藿香散。”风傲柳声音黯淡地说道。 太子伸手就向风傲柳怀里的人挖去,风傲柳向后一跳,护住蓝梓汐道:“你做什么?” “你不是让我救她么?至少让我看看,是不是她?”太子心急如焚,一双眼睛快要冒出明火来了。 风傲柳温柔地抬了抬手,露出怀里蓝梓汐苍白昏迷着的小脸,太子骤然出手向他夺去:“既然要我救,就该放在床上,你总抱着做什么?” “放在床上也是我去放,你不知道她最讨厌你的么?”风傲柳抱着蓝梓汐转了个圈,就是不让太子挨边。 117:巧口唇舌,真相大白 “这里是东宫,是本太子的地盘,风傲柳,你最好识时务一点,赶紧把人放开后堂去,耽误了救治,我生劈了你。”太子怒吼道。 “东宫又如何,当本宫愿意来呢,若不是你这厮最喜研制阴司的毒药,梓汐又如何会中毒?”风傲柳抱着人往后堂走,嘴里确半点也不放让,毒舌得让太子快要气炸。 “你本事,你正人君子,那为何连她也保护不好?为何会让她中毒?”太子反唇相讥,句句往风傲柳痛处戳。 风傲柳果然脚步一滞,默默地将蓝梓汐放在床边道:“少啰嗦,救她。” 太子走过去将他一推道:“让开,不能救人,就滚远一点。”风傲柳双手紧握成拳,若非还想让冷昊天救人,他真想捏死他。 太子看着躺在床上安静的,如小鸟般乖乖睡着的蓝梓汐,自从与她再次相遇,她没有一回给过他好脸色,从来都是冷若冰霜,也从没像现在这般温顺安静过。 她的小脸苍白如纸,眼睑下是一圈可怕的黑沉之气,幸得风傲柳明智,直接将她送到自己身边来了,不然,再耽搁下去,自己又要忍受一次失去她的痛苦么? 那种眼睁睁看着她死去,千呼万唤再也唤不回来的绝望,他实在不想再承受了,尽管现在她已经移情别恋,她因恨他而嫁给了别的男人,但至少他还能看得到她,还知道她是鲜活的。 还会对他的情对他的表白冷斥白眼相待,不是那冷冰冰地再也不会有半点回应,至少,他还有时间,他还有希望让她回心转意,只要她还活着,能呼吸,他就不会放弃再夺回她。 一抬手,轻轻向她秀丽的眉眼抚去,梓汐,如果你一穿来,我就发现了你,我们之间是不是不会演变成现在的模样?为何你最先看到的不是我,而是冷墨胤? 你应该早就认出我来了,为何你不肯相认,为何要亲眼看着我错将夏云姻当成你?那时的你,是不是一直在嘲笑我的无知,我的愚蠢? “你救不救人,不救本宫把人带走了。”太子看蓝梓汐的眼神让风傲柳很不爽,该死的,自己是送人过来给他解相思之苦的么? 太子的思绪被打断,很不爽地瞪他一眼,从袖袋里拿出一个药瓶,倒了一粒喂进蓝梓汐的嘴里,一旁的风傲柳忙端了杯水来递上,太子喂了水,这才放下蓝梓汐。 “你果然是有藿香散的解药的。”风傲柳道。 “我有解药,你不是早就知道了么?不然你也不会把人送到这里来,对了,她如何会中了藿香散的毒,我记得,除了我师父,再没有人手里会有这种毒药。”太子疑惑地问道。 “你师父好像也不只你一个徒弟吧。”风傲柳淡淡地说道。 “你说墨胤?不可能,他怎么舍得下毒害梓汐,若然那样,本宫就是拼得这太子不做,也会带了梓汐走。”太子冷冷道。 “自然不是我。”窗外突然响起另一道声音,只见白光一闪,太子手中的解药便被卷走,那条灵动与活蛇般的白素尽头,是冷墨胤潇洒修长的身影。 “冷墨胤,真是你?你为了得到解药,所以对梓汐下毒?你真做得出来?”太子盛怒,一掌向冷墨胤劈去,试图夺回解药。 “你当别人都与你一般无耻么?”冷墨胤轻轻松松化解了太子的攻势,潇洒地将解药拿到了手里,一个旋身就向床边扑去。 风傲柳似乎早料到他的意图,先他一步拦在前面,冷冷道:“冷墨胤,本宫也觉得太子殿下的话有几分道理,虽然抓不住证据,却也不无蹊跷之处。” 冷墨胤收了攻势站定,俊脸缓缓转向风傲柳道:“我是信你才将梓汐托付给你,她是如何中毒的,你不是应该最清楚么?” 风傲柳听得一滞道:“是,本宫的确有负重托,可是,此事你就真的一点责任也没有?” “有,我的责任就是不该相信任何人,除了我自己,没有人会真正的护好梓汐的安全,所以,请你滚开,我要带我的娘子回去。” 冷墨胤骤然一记狠招,只见屋里旋起一团气浪,平地刮起一层龙卷风一般,所到之处,如风卷残云,所有的物品顿时化为齑粉,风傲柳逃得快,仍然被撕裂了一块衣襟。 太子便没那么好运了,冷墨胤主要进攻目标便是他,他首当其冲被他那一掌击中。还好他有内攻护体,却乃是当时便喷出一口血雾来,整个五脏站府都似乎被震碎了一般。 这时,外面的羽林军似乎总算听到了屋里的动静,冲了进来,进来后的羽林军却整齐地向两边让开,从中间走出来的竟然是当今皇上。 不止是太子,就是风傲柳也震惊得无以复加,皇上怎么会深夜赶来了?是谁报的信? “冷墨胤,毁天灭地这一招是用来对付你的堂兄的么?”皇上满面怒容道。 “父皇……”太子捂着胸,颤抖着向皇上走去。 皇上心疼地过来扶住他道:“太子,你……你的伤怎么样?还挺得住么?” “父皇,儿臣一再的忍让墨胤,无奈他对儿臣积怨太深,今天终于下了杀招,儿臣……儿臣好难受啊,只怕……只怕撑不下去了。” 太子扶着皇上,每说一个字都似乎很艰难,唇角的鲜血一直在流着,看得皇上的心都在碎了,一抬手,就是一巴掌向冷墨胤甩去。 冷墨胤一动不动,生受了皇上那一巴掌,俊美的脸庞上顿时起了五个鲜红的指印,他唇边勾起一抹冷嘲,淡淡道:“皇伯父,你打我!”语气无怨无怒也无喜无悲,像是在说今天出太阳了,这么平淡简单。 这样平静的口气却让皇上浑身一震,儒雅而略显苍老的眸子含着一抹痛色,一抹失望:“墨胤,朕知道你受过很多委屈,也受了很多苦,可昊天是你的堂兄,也是朕唯一的儿子,也是你将来必须要辅佐之人, 是整个大周未来的君王,朕虽疼爱你,怜惜你,朕虽疼爱你,怜惜你,但不许你对昊天不敬,不许你伤害昊天,否则,莫怪皇伯父不念亲情,重罚于你。” “是不是他对我不敬,伤害我,对我下毒手,你就允许了呢?”冷墨胤唇边的讥诮更深了,又淡淡地说道。 皇帝怒道:“墨胤,你不再是小孩子了,也已经成家立业,不能信口开河,说话是要负责任的,没有人应该永远原谅你的错误,也没有人有义务包容你的不成熟,任性,你总要学着长大,学着做一个负责任的人。” “做一个负责任的人?呵呵。”冷墨胤淡笑着,眸中的自嘲更甚,他抬手指着床上仍然昏迷未醒的蓝梓汐道:“床上躺着的那位,父皇您应该不陌生吧。” 皇上这才看清,床上还躺着一个女子,竟然是蓝梓汐,不由怔住道:“夏小四怎么在太子这里?墨胤你是因她而发狂的么?” “发狂?皇上以为臣是在发狂么?对了,你们一直都说我的狂燥症,包括我的父王也是这般认为的,可惜,让你们失望了,我只是被人下了藿香散,一旦毒发,就如颠似狂,会做下许多令人不耻的事情, 而我的娘子,一直在为我找藿香散的解药,据说,整个天下,只有血月教教主才有藿香散的解药,而现在,我娘子她也因藿香散之毒而昏迷不醒,皇上想知道是谁那么好心,救了我娘子么?”冷墨胤冷笑着,缓缓地说道。 皇上怔了怔道:“夏小四也中毒了?藿香散的毒?这藿香散听得很是熟悉啊。是谁救了夏小四?” “皇上怎么不问问太子殿下呢?”冷墨胤已经不肯再唤皇上为皇伯父,也不肯叫太子哥哥,语气疏离而冷漠。 皇上皱眉看向太子道;“前些日子吴王曾求过你,让你制作藿香散的解药,莫非你就研制成功了?” 太子听了立即顺着皇上的话道:“正是,父皇,儿臣也是一心想为墨胤解毒,所以才日夜兼制,总算制出了藿香散的解药,没想到,为弟妹治毒后,墨胤抢去了儿臣的解药不说,还对儿臣下此狠手,儿臣实在是……实在是再难容忍他的混帐行径了。” 什么叫做倒打一耙,什么叫着无耻无下限?就是风傲柳在一旁也实在听不下去了,他忍不住摇了摇头,退开一步,与太子和皇上保持一定的距离。 冷墨胤如何听不出皇上对太子的维护之意,淡淡一笑道:“皇上不知道制做藿香散的解药需要多少味草药配齐,少一味都不可能制成的么?太子今日还在王府说,正在寻找配药,怎么不过几个时辰,就如此快的将解药制成了?” “确实,本宫也略懂医理,最近也着力研究了藿香散之毒,制成解药,至少得三十一味药材,少一味都不可,而其中一味采辛子,可是只有风月国雪山山顶才有,还要新鲜的,晒干的药性失效,制成的效果差强人意,所以,制成藿香散的解药,半有三五半年,是很难成的。”风傲柳向皇上一辑,在一旁补充道。 皇上脸色白了白道:“四殿下怎么也会在此?” 这是要把话题转移的前奏,风傲柳哪里听不出来,他虽也不喜欢冷墨胤,但谁让那丫头对冷墨胤一往情深?若她醒来发现自己没有帮助冷墨胤,而是落井下石了,还不知道会如何怪自己呢。 在心里叹了口气,语气略带哀怨道:“回皇上的话,真是好人做不得啊,本宫原本得知血月教在追杀墨胤夫妻,可是当我赶到的时候并没有发现两人,于是我就潜进王府,当墨胤回来的时候,冷二少奶奶就中了藿香毒了, 我知道贵国太子殿下有藿香散的解药,于是带了二少奶奶来求贵国太子殿下,二少奶奶这才没事,我总算不负墨胤所托。”风傲柳的话句句针对太子,皇上就是再想包庇,那话也转移不出去了,只得沉着脸道;“血月教,又是血月教,太子,你与血月教还有瓜葛?” 太子忙道:“父皇应该知道,儿子只向血月教教主学过医术,虽然他是儿臣的师父,但儿臣与他在十年前已经决裂,再无往来,怎么可能与血月教还有瓜葛?倒是墨胤,他的武功可就是血月教教主所教,有瓜葛的应该是墨胤吧。” “冷二公子若与血月教有瓜葛,如何还会被下了十多年的藿香散而不自知?血月教教主应该早就替他解了毒才是,还会被人误以为狂燥症十多年?”风傲柳身上的衣服破破烂烂,形容极其狼狈,偏他不以为然,手里拿着把折扇轻摇,却仍透出一股子天生的贵气与优雅来。 皇上眉头一皱道:“太子,此解药真是你的?” “自然是太子殿下的,本宫可以作证,此事比珍珠还真。”风傲柳淡笑着回道。 “来人,将太子软禁起来。”皇上沉下脸道。 太子大惊,又是一口血喷了出来:“父皇,父皇,此解药乃是儿臣当年偷拿师父的,墨胤的毒真的与儿臣无关啊。” “太子殿下还要狡辩么?看来只有物证,还得提出人证来,殿下才会认罪啊。”冷墨胤冷笑一声道。 “人证?对,太子只是有藿香散的解药,不见得他就有藿香散,就算他有藿香散,不见得就是他给墨胤你下的毒。”皇上似乎从黑暗的密闭的屋子里寻到了一隙希望之光,忙道。 “皇上言之有事,那臣就提供人证吧。”冷墨胤笑道,这话不止太子和皇上都惊讶,便是风傲柳也有点不相信,白天虽然冷墨泽似乎差一点就供出一太子。 但后来他也听得出,冷墨泽分明就是在惺惺作态,并非真的悔过自新,想帮冷墨胤,怎么一下子,冷墨胤又有了人证了呢? “那还不速速提了那人证到来?”皇上冷冷道。 “皇上打算就在此审案么?”冷墨胤淡淡道,这里是太子东宫,皇上不想将事情闹开,所以才打算就在此处训问了算了,一抬眸,看到风傲柳也在,皇上倒有点犹豫了,到底家丑不可外扬,太子清誉关乎整个大周的名声,让风傲柳看了戏去实在不值当,便道:“墨胤待要如何?” “臣谨尊圣意,那证人,现在便请皇上下令提来。”冷墨胤却似乎改变了主意道。 “可以,不知所谓的证人是何人?”皇上又问道。 “臣的兄长冷墨泽。”冷墨胤语不惊人死不休。 “墨泽?墨胤,怎么又扯到墨泽的头上去了?”皇上惊道。 “他原本不过一庶出,为了得到世子之位,什么事情能做不出来呢?”冷墨胤淡淡地说道。 皇上的脸色更加难看起来,吴王也是皇室宗亲,皇家内里如此龌龊不堪,偏偏让他国的太子全听见了,让他这个皇帝脸面全无,一时怒道;“墨胤你最好拿出足够的证据,不然,若你冤枉太子与墨泽,休怪朕手下无情。” “那是自然,不止是藿香散一事,华王叔家的纵火案,也是太子指使冷墨泽做下的,一会子皇上提了冷墨泽过来,一审问便知了。”冷墨胤胸有成竹地说道。 皇上回头看了太子一眼道:“太子,你可敢与冷墨泽对质?”太子吃下一粒黑色丹丸后,脸色稍好转了一些,他淡定地回道:“父皇,儿臣没做过的事,不怕与人对质。”皇上点了点头,让侍从去吴王府请冷墨泽到东宫来。 冷墨泽不久后便被带到东宫来,一路上听闻皇上在太子府里召见他,冷墨泽便忐忑不安,寻思着是不是为了白天的事,白天自己还是把太子得罪了的,差一点就把太子指使他的事情给说了出来。 一进门,见冷墨胤和风傲柳都在,而太子则是一副面色憔悴的样子,顿时心里就如十五只吊桶打水,七上八下。 皇上对他倒是客气,等他行完礼后道:“墨胤指控你对他下藿香散,可真有其事?” “冤枉啊皇上,墨胤自得了眼疾以后就疑神疑鬼,总感觉是臣夺了他的世子之位,不是说臣害得他眼睛不明,便是说臣下了藿香散,害他得了狂燥症,臣连藿香散是何物都不清楚,怎么会下藿香散?”冷墨泽听了又跪到皇帝面前,大呼冤枉。 “墨胤,你说墨泽能作为你指证太子的人证,怎么他一来,却是如此一番说辞,你如何解释?”皇上听了松了一口气,挑眉问冷墨胤道。 “回皇上的话,他是帮凶,更是执行者,自然是不会承认自己所犯之罪的,臣既然能亲口说出他是证人,自然臣就有法子让他作证。”冷墨胤自然早就料到冷墨泽不会就犯,淡定地回道:“还请皇上许臣再提供几位证人来指证冷墨泽。” 皇上冷冷地看了冷墨泽一眼后又看向太子,见太子神色自若,又放心了一些,准了冷墨胤的要求。 冷墨泽听了眼珠子便不停地转了起来,当初只要葛忠可以作证,他也只与葛忠接触过,其他人并不知情,如今葛忠已死,冷墨胤还能让谁来作证? 冷墨胤派人去提人证了,冷墨泽眼圈红红地对冷墨胤道:“墨胤,哥哥白天已然跟你认错,哥哥不该得了那世子之位的,害得你我原本兄友弟恭的亲兄弟生了嫌隙,你总怀疑是哥哥害了你,可哥哥真的真的疼你还来不及,怎么会害你呢?” 这人到了这个当口还在演戏,不怕恶心死别人么?冷墨胤冷冷一笑,从袖袋里拿出那瓶抢来的藿香散的解药来道:“你看这是何物?” “何物?” “藿香散的解药,方才太子殿下拿出来的。看到这瓶解药,你有何感想否?”冷墨胤讥诮地问道。 冷墨泽震惊地看向太子,藿香散的解药可是只有太子有,没想到竟然落入了冷墨胤的手中,怪不得皇上会在此,还会提了自己过来,只怕……只怕太子已然将自己提溜出来,做挡箭牌了,如此一想,冷墨泽心里又打起了小九九,计算着下了步该如何应对才好。 “侧妃白天也中了藿香散,疯疯颠颠胡言乱语,大哥不是很心焦,一再地求太子给侧妃解毒么?可太子说没有解药,如今看到这瓶药了,你既然无动于衷,真让我怀疑你当时的孝心是不是装出来的。”冷墨胤还真是瞧不起冷墨泽,一个为了权势利益可以出卖灵魂的人,真不配自己叫他一声哥哥。 萧侧妃根本就不是中的藿香散,太子就算拿出了解药,也救不了侧妃,但这话冷墨泽却不敢明说,只道:“许是解药太过金贵了,殿下不愿意浪费了吧,墨胤你既然得了解药,怎么还不吃啊,你的毒已经中得很深很深了,再不吃解药,会有性命之尤的,你快吃解药吧,你的身体才是最重要的啊。” 这厮还真会装大度,装深情,伪善的伪君子,冷墨胤恨不能一脚踹死他,省得自己被他恶心死了:“你想不想知道,是谁会来替我作证么?”冷墨胤忍住想拍死冷墨泽的冲动问道。 冷墨泽摇头道:“墨胤,不管你叫谁来作证,都改变不了哥哥我从没害过你的事实。”冷墨胤不想再跟他多说了句话了,缓缓侧过头去,眼眸中滑过一丝厌恶之色。 不多时,被宫人带进来的是月季,她柔弱地垂着头,不敢抬眸看屋里人一眼,进来后,就静静地跪在屋里,皇上看到月季后,眼眸亮了一亮,神情有些晃忽,月季行礼他似乎也没有发觉。 冷墨胤道:“皇上,这就是臣找来的证人。” 冷墨泽看到月季时,心里升起了股怒火,一股被人欺骗的感觉,但他很快就镇定下来,月季到萧侧妃屋里也不过几天的时间罢了,她能探知些什么事情来? 皇上回过神来,有点迷茫地看着月季道:“她是何人?为何与你母妃有点相似?” “回皇上的话,此女名月季,乃臣家中一名家生丫头,如今在萧侧妃屋里当差。”冷墨胤道。 “月季,你要如何证明你家世子爷曾给冷墨胤下过毒药?”皇上疑惑地问道。 “回皇上的话,奴婢不能证明。”水如平日一般细声细气,神情淡定得很,帝王之威下,她能如此镇定,倒还有些胆量和见识,到底是吴王府出来的,丫头都在气度不凡一些,皇上的心里不由又泛起一点点酸酸的涟漪。 “呃,你不能证明?那你来做什么?” “回皇上的话,奴婢只是将奴婢所知道的陈述给皇上和几位殿下听,奴婢的老子娘是吴王府的家生子,奴婢的老子早就病逝,奴婢家就靠娘亲一手好腌制蜜饯的本事过日子,奴婢自幼在二爷跟前当差, 每日里铁定要做的一件事就是给二爷煎镇定药喝,据说那药是一名世外名医开的方子,二爷一喝就是十年,二爷每次喝完药以后,奴婢就给他一颗奴婢的娘亲手腌制的梅子压口, 前些日子,二奶奶查出,奴婢给二爷吃的梅子里有藿香,而二爷每日喝的药里有另外一种药物, 与藿香一相合,就变成了藿香香,乃是一种致幻的毒药,二爷疯狂了近十年,府里人一直以为二爷是得了狂躁症,原来是奴婢和老子娘给二爷吃的药和梅子有问题。 二爷当时就抓了奴婢的娘审问,查出奴婢的娘是听命于府里的二总管葛忠,梅子里的藿香是葛忠受命奴婢的娘加进去的。 王爷在审问葛忠时,葛忠正要说出主使者,世子爷突然进来摔了一跤,竟然把葛忠给压死了,此事就成了无头公案,但那天晚上,有人袭击二爷,阻止他审问葛忠,冷辰将那人的衣服撕下一块布来, 奴婢竟然在世子爷的旧衣服里找出了那件被撕烂的衣服,奴婢今儿把衣服带来了,请皇上查看,奴婢的话说完了。”月季说话条理清晰,不带半点个人感情,只是平铺直叙着,可正是这样的陈述,却更有说服力。 连风傲柳也不得不对这个风蕴极佳的丫头多看了两眼,可惜这丫头生的是丫头命,若生在帝王之家,怕又是个厉害角色。 “一件衣服就能证明是世子爷下的手么?若是你从别处找来的衣服,故意撕烂了,再拿来冒充呢?”太子沉声喝道。 月季抬眸淡淡地扫了一眼太子,唇角勾起一抹浅笑道:“回太子殿下的话,世子爷有个怪癖,他穿衣服只穿一个绣坊里出来的活计,款式还只许他一人独有,不能与他人撞衫,而且,世子爷几乎每天都穿了一件这样的衣服在内里,不信您可以当场查验,看奴婢是否说谎。” 冷墨胤待月季说完,手腕翻动,也不知他如何作法,冷墨泽身上的那件枣红外袍就瞬间剥落了,他毫无防备,也无法抗拒。 皇上看着冷墨泽里面穿着的黑色劲装,真想一脚踹死这个侄子就好,见过蠢的,没见过这么蠢的,这个当口还穿着黑色劲装,他是怕别人拿不到他下作的证据么?一个堂堂世子,成日介穿件黑衣在内里,是随时准备杀人越货呢,还是偷鸡摸狗? “冷墨泽,你还有何话说!”皇上看了眼太子后,一拍桌子吼道。 “皇上……仅凭一件衣服就能定侄儿的罪么?这个丫头原就是墨胤跟前的人,她故意假装被弟妹赶出来,侧妃心善收留了她,没料到她竟然怀着害人的心思来的, 这样的黑衣侄儿多了去了,穿旧了不要的更多,她随便拿了件去撕烂了,再污蔑侄儿,皇上您也相信么?”冷墨泽脸色苍白,却很快地狡辩道。 皇上听后就露出一丝犹疑之色来,对冷墨胤道:“虽然墨泽确实有很大的嫌疑,但一件撕破的衣服也的确不能证明就是他下毒害了你,墨胤,你可还有人证?” 不可能再有人证了,冷墨泽的唇角露出一丝得意之色,皇上看来还是偏颇自己的,他可不想逼自己带出太子来,墨胤如若不能拿出更有力的证据,只怕会更失了皇上的心,皇上虽然宠冷墨胤,可更宠太子。 太子脸色沉稳淡定地坐着,正闭目疗伤,似乎根本不关心冷墨泽被审一事,风傲柳也担心地看着冷墨胤,今日算是冷墨胤跟太子正式翻脸,皇上偏坦太子,有眼睛的都能看得出来,如若他这一次不能证明太子有罪,只怕会让他失了皇帝的心。 他倒不是关心冷墨胤,主要是那丫头对这个该死的男人用情太深了,这个男人痛,那个丫头也会跟着痛,看她难受,自己更难受,还不如帮帮冷墨胤的好。 一时间,就连月季也担忧地看着冷墨胤,话说到这份上了,冷墨泽下毒的嫌疑和动机都很明显了,可皇上却还是不愿意相信事实,二爷应该没有证人了吧,不然,也不会现在就把自己提出来啊,好几双眼睛都看向了冷墨泽,似乎都不相信他还能再提供一个有力的证据来证明了。 冷墨胤唇角勾起了一抹冷诮,对冷墨泽道:“看来,你是不见棺材不落泪了,原本还想给你留一点脸面的,既然你如此厚脸皮,那也就不必要了。来人,把本少爷要的人证带进来。” 门外冷辰应声而入,他身前跟着的一个人,背着光正往屋里走来,冷墨泽看见来人时,脸色瞬间苍白,震惊得下巴都快掉了,他不可置信地指着来人道:“你……你……怎么没死?” 太子听到冷墨泽语气里的震惊与绝望,不由缓缓睁开眼,待看到来人时,脸色一沉,迅速瞪了冷墨泽一眼,又闭目养神去了。 “让您失望了,世子爷。真是对不住啊,奴才命大,被二爷给救了。”来人用怨恨的目光看着冷墨泽,一字一顿地说道。 月季也被眼前的人震的半晌没有回过神为,颤声道:“葛忠叔,你……你没死?”来人正是应该被冷墨泽杀死了的葛忠,他神色憔悴地出现在太子书房里。 “葛忠,说吧,是谁指使你让柯氏在我吃的腌梅子里下毒的?”冷墨胤将所有人的震惊收入了眼底,淡淡地说道。 “回二爷的话,是萧侧妃指使奴才做的,第一次下藿香散时,爷才六岁的样子,世子爷也不过*岁,当时奴才只是个管事,并没有多大的权力,又极喜欢月季的娘,可那货只认银子不认人,正好侧妃找上奴才,让奴才在世子爷吃的梅子里动手脚, 也就是在腌梅子里下藿香,与二爷的另一味药一道喝,就能让二爷每日摄取一部份藿香散的毒,不会立即毒死人,但天长日久之下,却能让二爷疯狂,柯氏也听了奴才的话,这药一下,就是十几年。”葛忠跪在皇上面前,一五一十地说道。 “你胡说,我娘怎么会让你下手去害墨胤,不会的,一定不会的。”冷墨泽怨毒地盯着葛忠道。 皇上却听出了关健所在:“你是说,让你下毒的并非是世子,而是萧氏?” 葛忠道:“正是,当年世子爷也才不过是*岁的孩子,奴才自然不会听从一个孩子的话去害人,但是,萧侧妃吩咐奴才时,世子爷是一直在跟前的,他对此事了解得一清二楚,后来爷大了之后,萧侧妃就不再出面了,经常是世子爷单独与奴才交待事务。” “冷墨泽,你还有何话说?”皇上冷厉地问道。 “皇上……”冷墨泽再也没想到葛忠会死而复生,他跪在地上,眼珠子飞快地转着,想着要如何才测定逃脱罪名。 “皇上,臣没有冤枉冷墨泽吧,他虽不是那亲手下毒之人,却是最直接的帮凶,臣十数年来受尽藿香散的折磨,如今人证物证据在,臣恳请皇上,严惩下毒残害自己亲兄弟的凶手。”冷墨胤单膝跪地,向皇上一辑道。 “来人,将冷墨泽压入宗人府大牢,听后发落。”皇上宣布完后就站了起来准备离开。 冷墨泽一急,纳头就拜道:“皇上,皇上,臣有下请禀报,臣也是受人指使才会对墨胤下毒的啊,臣当初那么小,根本就不懂得争权夺利,若非有人威逼利诱,臣又岂会做下如此丧尽天良的事?” “好,你且说说,是谁指使你的,朕劝你最好不要胡乱攀咬,若为了摆脱罪名而污陷别人,你的罪责就更大了,到时候可没人能救得了你的。”皇上犯地回头,眼睛凌厉地逼视着冷墨泽道。 冷墨泽吓得脖子一缩,却还是很不甘心道:“皇上,臣愚钝,实在是设计不出如此阴险的毒计,再说了,那藿香散萧侧妃一个深宅妇人也不可能有,真的是……” “墨泽,住口,你是个男人,做男人就该有点担当。”冷墨泽正要说出幕后之人时,突然听到外头有人断喝道,待那人进来,大家才看清,竟然会是吴王爷。 “父王,父王救我。”冷墨泽如看到了救星一般,眸子骤然一亮,扑向吴王爷。 吴王给皇上辑一礼道:“皇兄,臣弟教养无方,让皇上操心了,臣弟这就将不肖的两个儿子一并带回府去,不敢叨扰皇上和太子殿下。” 床上的蓝梓汐其实早就醒了,她难得看冷墨胤发威,竟然想法子把葛忠也救活了,还瞒住了冷墨泽的耳目,打了冷墨泽和太子一个措手不及。 她一直躺在床上静静地听着,对墨胤的聪明和周祥很是欣慰,冷墨胤终于会自我谋算,自我保护,原本听到冷墨泽要供出太子时,蓝梓汐的心都提到嗓子眼了,想着看这一回后你还要如何包庇维护太子。 可是没想到,只差临门一脚,墨胤和自己的仇就要得报时,吴王爷赶来了,竟然还是如此轻描淡写的几句,就想将事态平息,想将冷墨泽的罪行抹杀,莫非冷墨胤不是他生的,只有冷墨泽是他的亲儿子? 冷墨胤是捡来的吧,不然同样是儿子,为何二儿子被大儿子如此残害,做父亲的还是如此偏坦包庇,天理何在?也不怕二儿子从此记恨在心么?心里一阵酸涩难忍,又怒又气又为冷墨胤伤心。 一掀被子从床上跳下来道:“圣上已经下令将冷墨泽压回宗人府大牢了,父王,您凭什么要带冷墨泽回府去?王子犯法与庶民同罪,何况冷墨泽害的是自己的亲弟弟,莫非父王想抗旨不尊么?” 吴王爷阴冷地瞪了眼蓝梓汐道:“无知妇人,你知道什么?” “无知?是我无知还是父王想愚弄在这里的每一个人?人证物证据在,一个犯下滔天大罪的人,凭什么能够不受律法的制裁?”蓝梓汐气急了,朗声与吴王针锋相对。 “你……放肆!”吴王脸色一沉,大喝道,拖起冷墨泽就往外走。 蓝梓汐冷笑一声道:“相公,我现在才明白,为何你的脾气会那么怪,为何你对府里的每一个人都是冷冷淡淡的,原来,这些你所谓的父亲,兄长,不是下毒害你,就是不拿你当亲生儿子看,没有人真当你是亲人,你又如何肯与他们亲近?走吧,咱们搬出吴王府吧,以后你我就再也不是吴王府的人。” 皇上听了这话若有所思地看向吴王爷,眼里露出一丝猜疑之色,吴王大怒,一抬手就甩向蓝梓汐。 手腕却被冷墨胤精准地捉住道:“父王若是伤她一根寒毛,墨胤就砍掉大哥一条胳膊,我说到做到,不住父王大可以试一试,看是您的手快,还是我的手快。” “墨胤,家丑不可外扬,墨泽再做得不好,他也是你的哥哥,你不能跟他计较,你莫要被这个女人给带坏了,好生跟爹爹回府去吧,你哥哥做得不对的地方,父王一定严惩他如何?”吴王柔声道。 “父王你是不是巴不得儿臣逆来顺受,任人宰割那才是孝道?”冷墨胤冷笑着问吴王爷道。 118:离开皇宫,再见太妃 “他根本就不是主谋,就算有罪,也不是首恶,父王爷在这个当口过来喝断他的供词,这就是有违王法,父王为何不让他把话说完呢?说出来,或许他还不会有太大的牵联,按律最多判个监禁。”冷墨胤道。 吴王听得脸色越发黑了,两眼复杂地看着冷墨胤道:“墨胤,你胡说些什么?你大哥没什么话要说,主事的是萧侧妃,为父回去后一定严惩她就是。” “父王还在避重就轻,这藿香散根本就是太子的,侧妃从何处有那种罕见毒药的?大哥那时才八岁,根本就是个不懂事的孩子,若不是太子指使,他敢对我下手么?” 冷墨胤失望地看着吴王爷,眼里滑过一丝痛楚来,这就是他的父亲么,一个对自己的生死都不太在意,却一直很庇护冷墨泽。 “墨泽,太子比你哥哥还要小,当时你哥才八岁,太子又何偿有了八岁,他那时更不懂事,又怎么会有那个心机去陷害你?”吴王的脸色越来越严厉,说话时,双眼微眯,露出一丝狠戾之色来。 “他自小就是天才,别人或许没那个心机,他却肯定是有的,不信大可以问大哥就是了。”被亲人如此冷漠和不公平地对待,冷墨胤痛苦地闭了闭眼道。 “哼,冷墨胤,亏你还真能说,好,就算本宫是天才,很小就心机复杂深狠,可是,你有何证明证实是我指使了冷墨泽?就算他咬定是本我,我何时何地对他下的令,有何物为凭?何人作证?”太子终于忍不住冷冷道。 见过这么无耻下流的人么?不只是冷墨胤和蓝梓汐,就是冷墨泽自己也是狠狠地瞪了太子一眼,当初他只是口头上命令萧侧妃和自己,哪有什么物证?这种事情了也不可能会让第三第四个人知道,又有何人能为凭? “既然无法证实是太子在幕后指使,那此案就此了断,吴王弟,将你的两个儿子尽快带回去吧,冷墨泽心思狠毒,你好好寻思寻思,看能不能从族里过继一个儿子,承世子爵位。”这是皇上巴不得的结果,他很快就驴下坡地说道。 就算冷墨泽废了,皇上也不愿意让吴王的嫡亲儿子冷墨胤继承世子之位,宁可让吴王从宗族里找个人来过继承爵。 可以看出,皇上平日对冷墨胤虽然怜惜,但一旦遇到太子的事时,皇上的心就很明显的偏坦了,真真做到睁眼瞎了。 “多谢皇兄,不过,墨泽只是一时胡涂,他做事向来稳妥,十年前他着实还太小,会被人利用也是有的,臣弟还是不想废了他的世子之位,待臣好生再教训他一顿,他会改变的,还请皇上再给他一次机会吧。”吴王爷却向皇帝深辑一礼道。 皇上眸光冷厉地看着吴王爷道;“王弟对墨胤果然更疼爱一些,你如此,也不怕墨胤伤了心么?” “他的心十几年前就寒了,臣弟捂了十几年,都没能将他捂热,臣弟只能保一个儿子,不能让吴王这支没落下去吧。”吴王爷淡淡地回道。 没想到案子审到这个当口,冷墨泽和太子毫发未伤就了事了,冷墨胤所有的努力都付诸了东流,皇上和吴王都偏坦行恶之人,让人怎么能不寒心? 蓝梓汐走过去牵了冷墨胤的手道:“走吧,相公,我们回去吧。” 冷墨胤感觉到她温暖而柔软的小手里传递过来的安慰之意,紧紧地握住,就像是落水之人握住了最后一根救命水草一样,拼命的在她的手心里吸取着温暖和关爱。 垂眸勾唇一笑道:“走吧。”语气淡淡的,如在空中飘着的一片轻烟,半点也听不出他应有的愤怒和怨恨。 蓝梓汐诧异地抬眸看他,他黑曜石般的凤眼里有着淡淡的温柔和怜惜,仿佛只要她还在他的身边,她还好好的跟着他,没有离开他,世界就还如昨日一般美好,他的人生就还是充满希望。 连皇上都诧异于,冷墨胤太过平静了,这与他往日的性子大相径庭,不由多看了他两眼,当看到那双漂亮而迷人的凤眼突然抬眸向他看过来时,皇上的心怦地一跳,像是被什么击中了最柔软的地方一般,他忍不住就道:“墨胤,你的眼睛……是不是能看得见了?” “我的眼睛不会让你们失望的,依然一如继往地瞎子,放心吧皇上,放心吧吴王爷。”冷墨胤淡淡地回道。 一声吴王爷让吴王的心头一颤,冷墨胤的表情再淡然,再平静,吴王也知道,这孩子算是恨到骨子里了,自己与他的父子之情已经破败得难以缝补。 打小儿就疼着的儿子,却不能理解做父亲的苦心,吴王感觉一阵心痛如绞,却一句话也说不出口,只能怔怔地看着冷墨胤。 皇上也听出了冷墨胤的怒意与疏离,他颤声道:“墨胤,你……回去后,莫要将此事告诉你母妃,她……她怕是经不住这个打击的。” “打击?有心的人才会受到打击,她早就麻木了,这点子事怎么能够打击到她?放心吧,皇上,我的母妃应该不再更恨你的。”冷墨胤淡淡地说道。 蓝梓汐真的听不下去了,她感觉冷墨胤字字带血,句句含泪,他越是平静,越让她的心为他难受,为他疼惜,牵着他的手一拖道:“走吧,再留下去当他们会留咱们吃夜宵么?” 冷墨胤被她拖得一个趔趄道:“你怎么醒来就只顾着我了,你的救命恩人也不管了么?” 蓝梓汐诧异地道:“救命恩人?谁?” “自然是本宫啊,梓汐妹妹,你也太没良心了些,本宫为了救你,可是夜闯东宫啊,差点成为阶下囚呢,你怎么连感激的话也没一句呢?”风傲柳摇着折扇走近道。 “我呸,明明是我救了你好不好,我说风傲柳呀,你能不能脸皮不要那么厚啊?”蓝梓汐没好气道,她醒来后就明白自己是中了曼砣罗的毒了,只是怎么会由风傲柳带进宫中? “本宫的脸皮很厚吗?我不觉得啊!”风傲柳意外地摸了摸自己的下巴,然后扯嘴一笑道:“本宫怎么觉得,这副长相英俊不凡,人见人爱,花见花开呢?不管是大周还是风月,不管是姑娘还是少妇,对本宫可都是一见倾心,再见就想托付终身呢?”风傲柳摇头晃脑,一本正经地说道。 “求求你别再说了,再说下去,我昨儿个吃下去的饭都要吐出来了,风傲柳,我算是明白了,你不是风月的太子,你就是颗大元宝,还是一百两一锭的那种。” 蓝梓汐明白风傲柳这是在转移和化解冷墨胤的悲哀,他一直站在一旁目睹了所有的事情,他是别国的太子,无权置喙大周皇宫的事,又知道一般的安慰的话说出来也苍白无力得很,只能说些笑话儿开解开解。 “哈哈哈,那也好啊,至少本宫也是有特别之处的,也免得妹妹你轻易就忘了本宫啊。”风傲柳不怒反而笑得很开心,他衣着破烂,哪还有平日锦绣华服翩翩佳公子的模样,偏他摇着扇子淡笑风声的样子。 却显得那般风流倜傥,玉树临风,蓝梓汐也跟着勾唇浅笑,眸光亮泽而温柔,经历了这一回,她是真拿风傲柳当蓝颜知已了,他应该是她这一辈子都可以信任和依靠的朋友。 回过头,蓝梓汐对月季和葛忠两个道:“你们还站着做什么?跟二爷一块回去吧,今儿你们为二爷做了证,二爷和我记住了你们的好,就算是拼了命,也要护得你们的周全的。” 月季和葛忠听了齐齐向蓝梓汐一跪道:“奴婢(奴才)愧对二爷二奶奶,多谢二爷和二奶奶不记前嫌,肯原谅奴才。” 蓝梓汐也不去扶他们,只是走到皇上面前道:“皇上若觉得对墨胤还有一丝的歉疚之意,那就请您下旨,赦了这二人的罪过,如若这二人从东宫出去后死于非命,行凶之人相信皇上您也会清楚会是谁吧?” 皇上无奈地摇了摇头,这个丫头太过精明了,很会利用自己心理,自己确实对墨胤还是怀有愧意的,这句话分明就是来向自己给这两个奴才讨免死金牌的。 只要这两个奴才一死,那太子和冷墨泽就脱不了甘系,当着自己的面把这话挑明了,就是让他们两个不敢再轻举妄动,从而保住了这两个奴才的性命。 这丫头收买起人心来,还真有手段。相信自己今日之后,这两个奴才会对她死心踏地,更加忠心了,月季和葛忠自然也听得出二奶奶话里的意思,不由惊喜交加,感激地向蓝梓汐磕下头去。 皇上点了点头道:“朕岂会对这两个奴才如何,你们带回家去吧,若这两个奴才没有长命,你只管来向朕理论就是了,朕……会给你一个交待的。” 太子一直阴冷地盯着蓝梓汐,她的毒根本就是自己解的,自己才是她的救命恩人,她从醒来到现在,却根本就连一眼也没看过自己,一直当自己是空气。 她肯与风傲柳言笑晏晏,肯对两个奴才关爱有加,却不肯多看一眼自己,梓汐,你就真恨我到如此田地了么?真的一点弥补的机会也不肯给我? 几人一同出了东宫,吴王带着冷墨泽在前面停下来等着,冷墨胤带着蓝梓汐走得很慢,路过吴王爷时,蓝梓汐像是没看到吴王一般,自顾自地牵着冷墨胤往前走。 吴王对风傲柳一辑道:“今夜多亏了太子殿下,本王的儿媳才没有枉死,本王在此谢过。” 风傲柳懒懒道:“王爷客气,本宫只是做了一个人该做的事情罢了,无需道谢。”他故意将一个人字咬得特别重,讽刺之意再明显不过。 吴王脸色白了白道:“听说太子殿下打算与花颜那孩子订婚,怎么说本王也是那孩子的舅舅,以后成为一家人之后,还得多多来往才是。” 蓝梓汐真心觉得风傲柳的脸皮比起吴王爷来薄了许多,风傲柳都骂他不是人了,还能跟他攀亲戚,看来,能当上王爷,又手掌大权这么多年,脸皮也受到了磨砺的。 “本宫会常去府上走动的,多谢王爷盛情邀请。”原本以为风傲柳又会反唇相讥,没想到他这回却是回答得很有礼貌,一点也不像是敷衍的样子。 蓝梓汐就回头瞪了风傲柳一眼道:“大哥你还不回去么?那我和墨胤先走了,你慢慢聊啊。”说着,就牵着冷墨胤往黑暗的街巷里走。 “儿媳,儿媳,坐马车一同回去吧。”吴王爷在后头唤道。 蓝梓汐像是没听见一般,仍牵着冷墨胤往前走,月季和葛忠也跟在后面,没有人回应。 吴王急急地追上几步道:“梓汐,你没听见父王唤你么?” 蓝梓汐停住,诧异地回头道:“王爷方才是唤了我吗?” “儿媳,本王的声音应该不小吧。”王爷有些无奈道。 “哦,我听到了,对不起王爷,我忘了我还是您的儿媳一事,真真对不起,主要是以为相公不是您的亲生儿子,所以才有这么一想,请您原谅我。”蓝梓汐满脸无辜道。 “你……”王爷听得一窒,狠狠地瞪着蓝梓汐道:“墨胤发小孩子脾气,你怎么也是如此,本王当初订下你为吴王府的嫡媳,就是看你明事理,怎么如今越发的不讲道理了呢?” “道理?王爷是个很讲道理的人么?还是我有错觉,墨胤根本就不是您亲生的?”蓝梓汐讥诮地说道。 王爷气得一抬手,第二次要打蓝梓汐,这一回,他的手被风傲柳捉住,只听这人声音懒懒的,还带着一丝痞痞的味道:“如若王爷不想与整个风月国为敌,那就请不要伤害蓝梓汐一根毫毛,否则,本宫不管你是王爷还是别的,都会让王爷后悔的。” 王爷愕然地看着风傲柳,脸色黑如锅底,好半晌一句话也没说出来。 蓝梓汐回到府里后,为冷墨胤洗漱一番后,二人便上了床,冷墨胤很快就睡着了,蓝梓汐却是久久难以入眠,今天的事让她明白了一点,冷墨胤看着千般宠爱集于一身,皇上宠他纵他,太后疼他怜他,王爷关爱他,冷墨泽忍让他,其实,除了太后,其他人的感情都透着虚情假意。 皇上或许是疼爱他的,但如此他的利益与太子冲突,皇上就不再记得他这个侄儿了,而吴王爷,只要冷墨胤不与冷墨泽的利益相冲突,吴王爷也是很宠冷墨胤的,可惜,这些宠,都是有条件的,所以才透着虚伪。 胡思乱想了好一阵,终于有点睡意,打了个呵欠,回头借着月光看冷墨胤熟睡的面容,伸手勾住他精壮的腰身,渐渐睡去。 等她睡熟后,原本熟睡的冷墨胤却睁开了眼,轻轻抚摸了下蓝梓汐的脸庞,附头在她额上印下一个吻,又轻轻地将她缠在腰上的胳膊拿开,再悄悄的,毫无声息地穿衣,下床,很快消失在屋里。 已经快到临晨了,东方已经亮起鱼肚白,冷墨胤躲过府里的护卫,几个纵身就跃到出一府外,在一片林子里翻身落下。 他的面前出现一个身材高大伟岸的黑衣连帽人,微弱的光线下看不清那人的长相,只知道那人浑身散发着一股子威严冷峻的杀气,冷墨胤站稳后,上前向那个拱手一辑道:“大人如今可是看清楚了我的处境?” 那人淡淡地叹息一声道:“以前一直不信,以为吴王和皇上对公子是很关心疼爱的,如今看来,是我错了,是我太过固执。公子这些年,实在是受苦了,末将失职,有负先皇重托。” “我要收回兵权,你再无话可说了吧?”冷墨胤淡淡地说道。 那个人迟疑了数秒后,向冷墨胤单膝跪地道:“先皇之令,若二公子遭遇不公,又有生命危险时,末将必须随时护卫二公子,末将所率这五千兵马任由二公子调遣,但只能做保护二公子性命之用,不能做篡权毁朝之事,请二公子明白。” “朝庭原本就是我冷家的,我怎么会篡权毁朝?将军多虑了。我只是要拿回属于自己的东西罢了。”冷墨胤说道。 “如此甚好,多谢公子体谅。”那将军起身,将一枚令牌双手奉给冷墨胤,那只是一枚八卦型木牌的一半,另一半还在那位将军手里。 “皇上应该不知道你便是豹的主将吧。”冷墨胤接过令牌后问道。 “天底下除了二公子,没有第二个人知道,末将就是豹帅,二公子大可放心。”那将军垂首应道。 蓝梓汐早上醒来时,已经日上三竿了,这一觉睡得太沉,竟然连个梦也没有,只是脖子睡得有些酸痛,坐起后,看了看身边,见冷墨胤还没醒,便饶有兴致地侧支在他身边看他。 许是睡得很适意,冷墨胤的睡颜安祥得像个三岁的孩童,没有了平日的冷漠与桀骜,神情单纯而满足,光洁的额头,挺直如悬胆的鼻梁,红润丰满的唇瓣,尤其是两颊,如细白的瓷面, 上了一层淡淡的粉彩,晶莹剔透,粉嫩诱人,蓝梓汐忍不住就一阵嫉妒,一个大男人,要不要皮肤这么好啊,比她的还要好啊。 抬眸看他散落在枕上的黑发,犹如黑绸铺散在床头,丝丝顺滑亮泽,她调皮的拈了他的两根头发,在他带着细绒的脸颊上轻扫,一时又挠他的鼻子,痒他的耳朵,冷墨胤却仍酣睡依旧。 蓝梓汐不服气,哪有人这般闹了还睡得着的,干脆扔了头发附头对着他的脖子呵气,看你醒还是不醒,结果一口气还没吹出,整个人便被他抱了个满怀,某个还在睡梦中的身子一翻,就将她压在身上,唇也被他控制,轻拢慢捻,动作温柔细腻得如捧着一个至珍的宝贝。 蓝梓汐大惊,大早上的,可不能让他得惩了,一会子还有好多事要做呢,她还想去太妃屋里一趟,把昨儿的事跟太妃说说,她很想知道太妃对于墨胤的中毒,和冷墨泽的阴险有什么看法。 忙手脚并用的推身上那个人,好不容易嘴唇得了空,喘着粗气道:“相公,相公,起床了。” “娘子一大早就勾引我,如今弄得人家火气上来了,怎么能不负责任就走?”冷墨胤含笑亲吻着她秀巧的耳垂,不肯放过她。 “相公,别闹,起来啊,好晚了呢,我还要去请安。”蓝梓汐不胜其痒,扭着脖子道。 “娘子……”冷墨胤呼着热气,这声娘子叫得千回百转,哀怨缠绵。至于么?昨儿晚上临睡前可是大战了一个回合的,一大早就像个饿了几百年一样…… 蓝梓汐继续挣扎,冷墨胤继续温柔攻势,大手在她身上游走,在她身上最敏感的地方不停地作恶,弄得蓝梓汐娇喘吁吁,有点招架不住。 “娘子,我要……”看她不停地扭动抗拒,某个男人拿出战无不克的利器来,委委屈屈哀哀怨怨小声央求,就如向长辈讨糖果的孩子,不依不饶地粘着她,声音也是转了十八个弯儿,把蓝梓汐的骨头都快叫酥了。 在这种双重攻势之下,某个小女人哪里还抵抗得住,只得丢盔弃甲,沉腻在他的温柔里,一场征战过后,冷墨胤精神抖擞地起床更衣,某个小女人却是腰酸背痛,累得精疲力尽,只能懒懒地瞪着在床边自己穿衣的某个属狼的男人。 某个吃饱餍足地男人,良心发现的过来帮她舒筋活骨,边按摩边道:“娘子,你这身子骨太弱了,得多锻练锻练才行。” 蓝梓汐不由腹诽,这具身子比起一般的大家闺秀来算结实的了好吗,打小儿就干粗活长大的,手脚都算有力气的,不然昨儿晚上她也没本事将那些毒粉甩那么远啊。 一想起昨晚的事,蓝梓汐低沉的说:“虽说相公你的毒已经解了,但是我们谁也不知道毒清了没有,相公,你可吃了解药?” “娘子费了这么多心机,差点命都没了,我岂能浪费了娘子的心意?自然是吃了的。”冷墨胤漂亮的凤眼里闪过一丝痛惜, 附身一把将她搂进自己的怀里道:“答应我,以后不要再干那么危险的事,不管发生了什么,你只要顾着自个的安危就行了,别人的事情与你无关,听到了没?” 他双臂拥得太紧,蓝梓汐对感觉到他声音里的那份恐惧和担忧,心里暖暖的,如浇了蜜一样的甜,把头埋在他怀里道:“还好,阴差阳错,让那个人总算拿出解药了,虽然不能动摇他的地位,但总算皇上对他也没以前那么信任和疼爱了,有收获就值得。” “你这是在控诉我是个没用的丈夫你知道吗?我不要什么收获,在我看来,让你平安快乐才是我的责任,让你为了我一次又一次陷入困境,这是我的无能啊,娘子。”冷墨胤颤抖地亲吻着蓝梓汐的秀发,柔声道。 “相公,我饿了。”蓝梓汐心中大震,但她不想冷墨胤为了这些事去自责,他的周遭充斥着阴谋和虚伪,亲人假情假意地对他,生父对他冷情冷性,他只是一个眼瞎了的,孤独的男人罢了,他的肩膀再坚强,也抗不住身边亲人的谋算。 她真的一点也不怪他,他已经和很努力,很用心地爱她了,她能感觉到他的真心就行,受点苦,挨点危险算不得什么的。 “饿了吗?那我让李嬷嬷给你炖粥吃。”冷墨胤果然不再难过,忙松开她急急地说道,看他也不知道大声点交待,傻傻的自己走出屋子去找李嬷嬷,蓝梓汐的心里就如注入了一汪甘泉,甜而清冽。 用过早膳,冷墨胤就吩咐李嬷嬷:“一会子开始收拾屋子,把细软都打包好了,二奶奶的嫁妆全都封好,再召集院里的人,愿意跟着的,就跟着一起,不愿意跟着的,就还留在王府里头好了。” 这话没头没脑的,什么意思?李嬷嬷一脸雾水地看着冷墨胤道:“二爷这是要搬到别院里去住一阵子么?” “不是,我在东街买一个院子,三进的,以后我们就住那儿了,嬷嬷您若是舍不得王府,也可以不跟着。”冷墨胤淡淡地,如在谈论今天天气怎么样一样说道。 李嬷嬷大震,急道:“二爷这是为何啊?为何要搬离王府?王爷肯么?王妃知道么?” 只有蓝梓汐知道,冷墨胤这次不是闹着玩的,是来真格的了,吴王爷如此偏坦冷墨泽和萧侧妃,下手如此残害冷墨胤,连个宗人府大牢都舍不得让冷墨泽进,哼,这个家呆着还有什么意思? 他们夫妻也是成年人了,离了吴王府,难道就会饿死么?既然这个家没有温暖,缺乏亲情,还充斥着阴谋与算计,再呆下去有什么意思?吃人嘴短,拿人手短,脱离吴王府也好,她举双手赞成。 “嬷嬷,王爷对相公如何你应该心里清楚,相公这些年在王府过的什么日子,嬷嬷您比谁知道了解,相公不想再呆在府里了,王爷同不同意也没什么关系, 至多是王爷不认相公这个儿子罢了,反正当王爷的儿子相公也没得了什么好处,反而瞎了眼,还疯了十多年,不出去,继续让人当猴儿耍么?”蓝梓汐不紧不慢地,也跟谈论今天是个大晴天一般地说道。 李嬷嬷眼里滑过一丝怒气来,“二奶奶,二爷的性子冲动,有时就像个孩子,做事不计后果,二奶奶不说劝阻,也不该这般,跟着二爷一起胡闹啊。” 蓝梓汐笑道:“胡闹么?那嬷嬷知道不知道昨儿个发生了什么事?冷墨泽自个都承认了,是他使了葛忠在相公的吃食里下藿香散,王爷知道了,连个指甲壳都没舍得弹冷墨泽,这样的王府还呆得下去么? 李嬷嬷,我敬你是相公的奶娘,所以才请对你客气些,若是你不肯,还想强留二爷在府里,那请李嬷嬷你自寻他路,二爷跟前就不要侍候了。” 李嬷嬷听得大惊,哽声道:“真……真是如此?”她期待地看向冷墨胤。 冷墨胤淡淡地点头道:“嬷嬷若舍不得王府,想留下来,我不会介意的。” “二爷这是什么话,奴婢跟了二爷二十年,早就把二爷看成最亲的人,二爷怎么能让奴婢离开?这不是想要奴婢的命么?”李嬷嬷大声哭道。 蓝梓汐其实也舍不得李嬷嬷,李嬷嬷忠心耿耿不说,办事还极有条理,又利索,她身边还真需要这么一位干练又忠心的管家。 一把扶住李嬷嬷,蓝梓汐眼圈红红地说道:“傻嬷嬷,二爷是怕您跟着在外头受苦,离了王府,吃喝嚼用肯定比不得在王府里头,嬷嬷又是王府里的老人,怕你过不惯呢。” “有什么惯不惯的,爷和奶奶都吃得了苦,奴婢一个下人哪有那么金贵,奴婢这就去收拾东西,再去外头商谈好马车,一会子再着人去看过院子,要走,就走得干净利索, 只是,再对王爷有气,二爷和二奶奶还是要去支会王妃一声的,王妃……她这一辈子也过得不容易,她全部的希望都在二爷身上,二爷若抛下王妃独自离开,实在是不孝。”李嬷嬷苦口波心地劝道。 蓝梓汐有点为难地看向冷墨胤,李嬷嬷的话很有道理,但是,真去问过王妃,王妃会让他们离开吗? 她又想起了风云牌,按说,只要找到风云牌所控制的情报机构,相信她和冷墨胤现在的处境肯定没有这么困难了。 王妃当初为何会嫁给吴王爷,为何生为嫡妃,却又没有掌握吴王府的掌家权,只是像个月中嫦娥一样住在正院里,很少管府里的其他事情,而吴王,似乎对王妃很在意,却又处处透着疏离,他们夫妻之间,给人一种违和感,似乎并不融洽。 “相公,一会子我先去给太妃请个安吧,这件事还是跟太妃说一声的,算是尊重吧。”蓝梓汐就想到了那位看似糊涂,实则精明的鄂太妃。 “你去吧,我先把葛忠和月季安顿好。”冷墨胤说道,月季和葛忠虽然暂时无性命之虞,但在王府肯定是呆不下去了的,也不知道冷墨胤会把他们两个送到何处去。 一旁的紫晴听了就睃了两眼穿堂外头,那里冷辰的背影如一坐小山般挺立着,她眼神柔柔地,却又带着淡淡地感伤。 蓝梓汐无意间触到了紫晴优郁的眼神,不由怔了怔,这丫头还真是动了春心了么?看中谁了呢? “紫晴,你跟我一起去太妃院里。”平日里带着紫晴走是习惯,所以蓝梓汐今天也不例外。 紫晴却没听见,仍呆呆地站着,蓝梓汐不由叹了口气,她也是过来人,陷入情网的少女总是有点痴痴呆呆的,便扯了青鸢出了门。 榕院里的榕树叶早就掉光,落叶也被扫在了院角里,用土封了起来,等过一阵子,就能埋到榕树下做肥料,反哺树根。 太妃端坐在屋里,似乎早就在等着蓝梓汐了,蓝梓汐上前行了礼后道:“祖奶奶今天精神真不错,昨夜睡得可好?” “不好,一早就起来了,等着你来送炸雷。”太妃面无表情地直直地瞪着蓝梓汐道。 蓝梓汐头皮一麻,果然这位是个人精子,也不知道在府院里安排下了多少眼线,什么都瞒不过她。 “你莫要胡思乱想,我的手没那么长,我到吴王府来是怡养天年的,不是争权夺利的,吴王府也还没有什么值得我看得上眼的东西需要去争抢。”太妃锐利地看出蓝梓汐的想法,淡淡地说道。 被说中了心事,蓝梓汐脸一热,嗫嚅道:“原也是来向奶奶您禀报的,也没敢那么想呀,奶奶您说话就不能藏着掖着一点么?说这么直白,孙儿媳面子挂不住的。” 太妃脸上终于有了点笑,没好气道:“从我认得你开始,就知道你是个没脸没皮的,这会子还敢跟我淡面子,我呸,说说罢,受了什么委屈要闹到搬离王府?” “墨胤的病你可知道一些?”蓝梓汐就捡最重要的,添添减减地将冷墨泽和萧侧妃给墨胤下藿香散的事说了,又把皇上包庇太子,吴王包庇冷墨泽的事也一并说了。 太妃的眼里露出一丝凌厉果决之色道:“所以,你们认为遭遇不公,想离开吴王府,与吴王断绝关系?” 这点蓝梓汐倒没这么想,到底是血骨至亲,父子亲情,现在搬出去不过是一种抗争的手段罢了,哪里真能让冷墨胤不认吴王这个父亲的道理? 忙道:“也不是,只是觉得再住在王府未必比在外头安全,而且,这一次相公也算是彻底得罪了王爷和皇上,跟大哥之间是连面子情都没有了,再住在这里也实在是没什么意思,不若分开单过去。” “那好,我知道了,你走吧。”太妃听了却如此说道。 蓝梓汐震惊地看着鄂太妃,就这么着让她走?一点安慰挽留的话也没说,也没劝,也没骂她不懂事什么的? “还愣着做什么?走啊,你不是说,住不下去了要搬走么?搬走就搬走吧,莫非还想多赖几天?”太妃却不耐烦地对她挥了挥手道。 “那个……奶奶,您多保重,那个,孙媳以后有空会来看您的。”蓝梓汐只好呐呐地说道。 太妃挥了挥手道:“走吧走吧,以后天天看得着的,你没空,本太妃有的是空闲。”蓝梓汐也没听懂太妃的话是什么意思,就被赶出了屋门。 回到屋里就见宫嬷嬷在等她,一见了她宫嬷嬷眼圈儿就红了,一把拉住她就往正院里拖:“走,跟奴婢去见王妃,奴婢才看到了二爷,二爷说要搬出王府去,奴婢想让二爷去见见王妃,二爷却说自个忙,不肯去,二奶奶您无论如何也得去一趟。” 一路上,宫嬷嬷又问了要搬走的原因,蓝梓汐还没开口,青鸢就将事情的原委给细细碎碎地说了一遍,要说这丫头还真是个说八卦的天才,也就听蓝梓汐在太妃面前说了一遍,就把事情的关键给抓住了,她的口才又好,再转述时,就绘声绘色,还配了些声音和动作。 把个宫嬷嬷听得义愤填膺,满脸怒色道:“这还得了,萧侧妃那贱人也不是一次两次害王妃和二爷了,这回王爷若再姑息养奸,莫说你们,王妃也跟着搬出去得了。”说完后又觉得自己的话太不合礼数,又讪讪地看了蓝梓汐一眼。 蓝梓汐觉得宫嬷嬷可爱极了,勾着宫嬷嬷的脖子道:“嬷嬷可要记住方才的话,一会子就帮着我劝王妃也搬走吧,这样我和二爷也好在王妃跟前尽孝。”宫嬷嬷瞪大眼睛,再也不说一句话。 王妃在正屋里焦急地来回走动着,看蓝梓汐过来了,忙迎上来道:“究竟出了什么事?为什么会跟王爷闹那么僵啊,王爷回来也不肯跟我细说。” “母妃,墨胤的毒就是大哥和侧妃下的毒,父王明知,却对两个元首恶包庇放纵,所以相公才有了要搬离吴王府的心思,母妃,墨胤这些年来有多苦,您应该比儿媳更清楚, 你若真疼惜墨胤,就不要阻拦吧,父王有父王的道理和难处,我们理解却不能接受,以后脱离吴王府,自立更生,也省得别人总说相公是个废物。”蓝梓汐淡淡说道。 “墨胤,我苦命的儿啊。”王妃听得放声大哭,她这般美艳得如仙人般的人儿突然如此纵声大哭,倒让蓝梓汐吓了一跳,忙扶住她道: “母妃,母妃,您莫哭,莫哭,好在墨胤现在也吃过解药了,说不定他的眼睛以后就能看的见了,您应该高兴才是啊。” ------题外话------ 推沙糖没有桔《纨绔郡主倒追夫》大家帮忙收一下谢谢。 师兄篇: “洛小七,谁让你又偷看老子洗澡的!”伴着一声怒吼一抹娇俏的身影被扔出窗外。 “砰”地一声,溅起一地烟尘,某人好半天才龇牙咧嘴的从地上爬起来。 “有什么大不了的,又不是没看过!” 美人娘亲篇: “娘亲,小七看到怡情居花魁姐姐好漂亮。不如给哥哥纳了做妾吧!”某人摇着中年美妇的手,不停的肯求。 “不行,洛家族规,男子不能纳妾!违者逐出族谱!”美妇坚决的摇摇头,这事没得商量。 “那族规有没有说女子不能纳妾?”小狐狸眼骨碌乱转! “那到没有!” 某女勾起贼兮兮的笑容,抱着美人娘亲的胳膊撒娇。 “娘,我要纳花魁姐姐为妾!” “好!”美妇笑得一脸宠溺,却是吓坏了一屋子的人。 119:王妃哭泣,安宁日子 “是我,是我没本事,是我害了这孩子,我的墨胤那么聪明伶俐,那么英俊机灵的孩子,学什么会什么,当初……当初就是不该送他进宫里陪读的,不应该啊,我只是……只是想让他多学些东西, 没想到就害了他,害了他啊,藿香散,萧侧妃那贱人怎么会有,分明就是太子下的手,太子那孩子,打小儿就比大人还成熟,一岁就能说出令人震惊的话来,他以为,皇上……皇上只喜欢墨胤,所以才下的手,我要进宫去,我要找皇上,凭什么纵着那孩子害我的墨胤,凭什么?”王妃语无论次,如疯似狂一般地扯着蓝梓汐说道。 蓝梓汐大惊,果然以前皇上是特别种情冷墨胤的么?就算如此,太子才是他的亲生儿子,太子用得着因此而嫉妒成狂么? “母妃,母妃,皇上亲自审的这个案子,谁才是元凶首恶皇上心知肚明,可是,太子是国之根本,他不可能为了相公而惩治太子的,而且,皇上只有太子一个儿子,真把太子如何了,谁来继承大统?”王妃就算进宫去哭诉又有何用?皇上的偏坦已经做得再明显不过了,没有用的,只徒让王妃也跟着丢格罢了。 “只有太子一个儿子?呵呵,是啊,只有太子一个儿子。”王妃听了蓝梓汐的话却更加伤心了,喃喃的自言自语,似痴了一般,推开蓝梓汐就往屋外跌跌撞撞而去。 蓝梓汐莫名地跟上前去,宫嬷嬷冲到她前面一把抱住王妃道:“王妃,不能啊,您不能去啊,忍忍吧,都忍了几十年了,不在乎再忍一段时间,二爷终于大长成人了,虽然受了不少苦楚, 可毕竟日子在往好里过,二爷的身子骨也只会越来越好,那孩子……那孩子不是您眼睛看到的那个样子啊,他有自个的谱,什么都在心里头,您就不要再去参合了,别坏了那孩子的事。” 宫嬷嬷倒是眼利得很,看得出冷墨胤并非表面的单纯任性,而是有胆略有谋略的一个精明人,只是为何要王妃忍?为何说是忍了几十年了?究竟当年在王妃和冷墨胤身上发生了什么事? “我……我的孩子凭什么要受这么多苦,凭什么,难道就因为我是兰家的人吗?要惩罚,就惩罚我好了,为什么要害我的孩子,当年他就背信弃义……”王妃清泪双流,如一株被暴雨催残的琼花,带着柔弱凄然的美艳,这样的美,比她沾了仙气时的她更加真实,也更让人惊心动魄。 蓝梓汐隐隐感觉,王妃身上还有许多不为人知的故事,冷墨胤的遭遇,也许就与王妃的身世或者感情有关。 “王妃,你再不平,就算找过去说理又有什么用?事情过去了这么多年,他是个有良心的,当年就不会那么对你,你要强了一辈子,如今二爷都这么大了,还去丢这个人做什么?你要相信,人在做,天在看,总有一天,做多了恶的人,会遭报应的。”宫嬷嬷也跟着王妃哭道。 “人在做,天在看么?为何几时年过去,我都没看到她遭报应,她如今是高高在上,而我呢?只能忍辱偷生,连自己的孩子都保不住,我活着,真的不如死了的好。”王妃哭得肝肠寸断。 在蓝梓汐的眼里,王妃一直就是个冷静温柔贤惠识大体的人,能忍辱负重,能着眼大局,从不计较小得小失,今日才算看清王妃的真性情,原来王妃也过得很憋屈呀。 “王妃!你莫非还没二爷那么果敢么?二爷肯搬出王府去,就表胆了他的态度,他什么都不要,他要放弃那些人害怕他争夺,害怕他得到的东西,他要自立更生,他要自己闯出自己的天地,这个时候,您不去鼓励他,反而要拖他后腿,让他担心么?”宫嬷嬷劝了好久,总劝不醒王妃,终于大喝一声道。 王妃似乎被宫嬷嬷的严厉给镇住,呆呆地看着宫嬷嬷,半晌后,扑进宫嬷嬷的怀里,呜咽道:“就是他要搬出府去,我才越发心疼,越发自责,嬷嬷,我真的很没用啊,当年,为何要只留下了我的性命?为何没有让我跟着父母亲人一起死了?也免得我的孩儿也跟着我受苦啊。” “莫哭了,你哭得太多了,哭解决不了问题啊,再莫说傻话了,若小姐真的也没了,那兰家的冤情,就会永沉海底,永远也别想翻案,好在二爷是个明白人,又娶了二少奶奶这个好媳妇儿,王妃,往好里想吧,日子会一天一天变好的。”宫嬷嬷拥着王妃,轻轻拍着她的背,如同一个母亲在哄着自己伤心的孩子。 王妃哭了好一阵,终于哭泪了,从宫嬷嬷怀里抬起头来,就看到蓝梓汐关切的眼神,不由脸一红,拿帕子拭着泪道:“让你见笑了,我一个长辈,却在小辈面前失了分寸。” “娘,长辈也不是圣人,平时不哭,是没到伤心时,以前觉着娘对相公不够关心,今儿看了娘为相公如此哭泣,梓汐才知道,娘的心里最在意的其实还是相公,娘受苦了。”蓝梓汐上前去握住王妃的手,真诚说道。 王妃的眼泪又下来了,哽声道:“你……你叫我什么?娘?” “您原本就是相公的娘,我是相公的媳妇儿,叫您一声娘再正常不过了。”蓝梓汐道。 “嗯,叫娘好,叫娘好,要是墨胤也肯叫我一声娘,那就更好了。”王妃颤声连连点头,又垂下眸子黯然道,似乎又觉得自己太过激动,转移话题道:“你们什么时候搬走?” “正在打点,估计最迟也是后天吧,相公去新买的院子里收拾去了,等这边都收拾好了,再搬过去,娘也别太担心了,以后我还是会常回来看望您的,再说了,也还是在京城里,娘您想见我们,随时来就是了。” “不用那么麻烦,宫嬷嬷,赶紧的,把东西收拾了,属于吴王府的一件也莫要拿,咱们只带走些必用品,墨胤小两口啥时候搬走,我也啥时候跟着搬走,我老了,跟儿子一起过是再正常不过的。”王妃眼里滑过一丝坚毅之色道。 “王妃,萧侧妃可是巴不得您走呢,她正好可以夺位,您能甘心么?”宫嬷嬷不甘地说道。 “给她吧,不就是个破名份么?由她拿去好了,我只要跟墨胤在一起,别的都不要了吧,都是些虚头巴脑的东西,反而束缚了我的手脚,巴不得王爷就此休了我的好, 还我自由之身,以后天大地大,我爱去哪就去哪,比起做这笼中的金丝雀来,不知要强多少倍。”王妃却挥挥手,无所谓道。 蓝梓汐顿时高看王妃一眼,原以为王妃胆小怕事,独善其身,如不食人间烟火人仙人般,不问俗事,如今才知道,王妃其实比起自己来更为豁达,更加通透。 “那好吧,院里的这些奴才奴婢会去问他们的,除了奴才,都是王府里头的人,愿意跟着的,就让他们跟着,不愿意跟着的,就留下好了,奴婢这就着人去打点细软,明儿跟二爷一起出府。”宫嬷嬷抹了把眼泪,叹口气道。 蓝梓汐没想到王妃竟然也要搬出去,王爷会同意么?王妃可是正经的亲王妃,吴王爷的正室嫡妻啊,没有夫君的允许,哪里可以搬出去住?于礼不合啊。 “娘,只怕不好吧,父王那里铁定是不会同意的。”蓝梓汐担心道,虽然从王妃的话语里听出一些她与王爷往事里的端睨,但还是模糊一片,一头雾水摸不着半点头脑,估计好问王妃,她也不会说的。 但她嫁进来后的这些日子,可以看见的是,王爷对王妃还是很温柔体贴的,墨胤虽然受到很多不公,但王爷和王妃是他的父母,是夫妻,不能因父子关系不和,又影响到夫妻关系也跟着破裂就不好了,会让墨胤背上破坏父母姻缘的不孝骂名的。 “你父王外出了,这两天也不会回来,无事,我且写下一个东西交给他就是,娘不会让别人怪到墨胤头上来的。放心吧。”王妃坚定地看着蓝梓汐道。 写下东西?写什么?蓝梓汐愣怔的当口,王妃已经转身进了里屋,不一会子,便拿出一张纸来递给身边的丫头道:“雪玉,这个东西送给大总管,请他送到王爷的书房里,等王爷回来后,签下名字,再着人送到二爷的院子里交给我就好。” 那雪玉不识字,怔怔地看着那信封,蓝梓汐一把抢过,打开一看,顿时傻眼了,王妃写的竟然是自请下堂的和离书…… “娘,使不得啊,真的使不得,相公知道了,也不会同意的。”蓝梓汐急了,拿着那和离书劝道。 “有何使不得?他能让一个侧室所出的庶子抢了嫡子的世子之位,也能让一个庶子联合他人暗害嫡子,这样的父亲墨胤要不要都无所谓,而这样的男人,我要不要也无所谓,既然都无所谓,那有何使不得的。” 王妃转头淡淡地对雪玉道:“我还没走,现在还是王妃,难道就使唤不动你了?”明明是再温柔不过的语气,那雪玉却是缩了缩脖子忙拿了东西小跑着出去了。 “可是母妃,您这样的话,墨胤会怪自己连累到你的,他恐怕不会同意吧。”蓝梓汐听了王妃的话,虽然也对王妃的所作所为不满,可是也不能轻易让王妃与王爷和离。 “不是说要收拾东西么?你的嫁妆也不少呢,一会子可莫要漏了好东西没拿,又转回头来收拾就不好看了,有些人会嚼舌根子的。”王妃拍了拍蓝梓汐的肩膀说道。 蓝梓汐心知王妃赶自己走,是还有些私事要做,不愿意当着自己的面罢了,便向王妃行了一礼,退了出来。 一出门,青鸢就嘀咕道:“奴婢觉得王妃能硬气起来也好,如果不是她当年太软弱的话,二爷又怎会被人害成现在这样?王爷这样宠妾灭妻不只,还让庶子抢了嫡子的地位,也着实不该。” 青鸢的话倒是说到蓝梓汐的心里头去了,不过这丫头嘴不紧的毛病还是没改多了,气得戳她脑门子道:“这话也是你能说的么?小心拨了你的舌头。” 青鸢吓得把舌头伸出来垂眸看了一眼后,又瞬间缩了回去,捂住嘴嗡嗡道:“奴婢不敢了,奴婢再也不敢了。” “希望你是真心不敢了才好,莫要我一骂你,你就记起了要改,一会子一忘了形,又胡说八道。”蓝梓汐被她可爱的样子弄笑,没好气道。 东西收拾起来倒也快,大的物件一样都不带,只是些金银首饰和细软,几十个大箱子就装尽了,冷墨胤已经陆陆续续的使人把东西拖到东街院子里去了,蓝梓汐这一天忙得直不起腰来,好在有雪慧和李嬷嬷帮着主事,倒也不是很难。 到了第二天下午时,蓝梓汐屋里的东西就搬得差不多了,她正想坐下歇个脚时,外头冷月云和上官花颜两个过来了,一看这满屋乱糟糟的样子吓住了, 冷月云拉住蓝梓汐道:“二嫂这是要做什么?莫非那些奴才说的全是真的?你和二哥真的要搬离王府?” “嗯,真的,不是煮的。”蓝梓汐懒懒地歪在黄梨木椅子上,有气无力道。 “大嫂,什么煮的呀,这不行,不能这样。”冷月云急了,拉住蓝梓汐的手就一顿乱摇,这个稳重温娴静的女子,如今急得像个在撒娇的小孩子。 “是啊,大嫂,你这个可是在闹分家呢,保不齐就会被送到宗人府去跪祠堂的。”上官花颜也担心地说道。 “跪就跪吧,我反正是跟着你二哥走,你二哥住王府,我就住王府,你二哥要住出去,我也住出去,反正是夫唱妇随,嫁鸡随鸡,嫁狗随狗了。”蓝梓汐无所谓道。 “求求你了,二嫂,墨胤哥哥平日最听你的话了,你不劝他也就罢了,还跟着瞎起哄,若是让皇外婆知道,不定有多伤心呢,她老人家的病这会子正到了关键时刻,你莫要让她再操心才是孝顺呢。”上官花颜急急地说道。 蓝梓汐还真没到太后身上去,要说起,整个皇家,也就太后对冷墨胤是真心实意的,打心眼里关心爱护他,这一搬父子近乎绝裂,太后知道了哪有不伤心的。 “你不说,我不说,小心些瞒住皇祖母就是了,我会常抽空去看望她老人家的,只要不说漏嘴,她是不会知道的。”蓝梓汐皱着眉头道。 上官花颜见说不动她,无奈道:“这如何是好啊,二舅舅又不在家,唉,我去宫里找皇外婆去,她一定会想法子阻止你的。” 说着,上官花颜就往外走,蓝梓汐不紧不慢道:“听说我那风大哥要回风月了,也不知道是哪天的日子,花颜,你不知道这个消息么?” 一说到风傲柳,原本爽利却又有点做作的上官花颜的脸顿时晕红,羞道:“他回去他的好了,与我何干?” “咦,不是听说皇上正在议这门亲么?怎么又与花颜你无关了呢?保不齐明儿早上你醒来,圣旨就下到姑奶奶屋里了,到时候花颜你就抱得美人归咯。”蓝梓汐笑道。 “什么抱得美人归,二嫂,你……你真真是个贫嘴。”听了这话,上官花颜的红晕更红了,娇嗔地一跺脚,扭头跑了出去。 “她不会真去告诉皇祖母吧,皇祖母的身子不好,可经不得起半点风雨了,二嫂,你就不为皇祖母想想么?在府里头就算过得再苦再难,也只熬几年就够了,等皇祖母……去了,二嫂你们想去哪里都成的,妹妹肯定不劝了。”冷月云无奈地劝道。 “不会,放心吧,花颜可是大姑奶奶的女儿,遗传甚因决定她肯定是去了驿站,或是风家在大周的别府。”蓝梓汐胸有成竹地说道。 “遗传基因?”冷月云疑惑地问道。 “也就是你长得这么好看,是因为父王太过英俊儒雅的缘故。”蓝梓汐很有耐心地解释道。 “哦,哦,这就是遗传基因啊,二嫂啊,你怎么总有这么多奇奇怪怪的东西呀,说的都是些我听都不曾听过的话语呢。” “你二哥说我贫嘴罢了。”正说着冷墨胤回来了,蓝梓汐忙迎上前去,帮他解风衣,临近年关,其实外头的小工也不是很好找,他又不愿意用吴王府的人,一整天在外头奔波,辛苦是肯定的。 “相公,累了吧,喝点参茶。”青鸢很机灵地端过参汤来递给蓝梓汐。 冷墨胤唇边带着笑,眼角眉稍竟似还带着淡淡的兴奋和期待,让原本心情沉闷的蓝梓汐也受了感染,也跟着期待起来,其实她一点也不喜欢大宅院里的生活,喜欢与冷墨胤在一起过着简单,朴实一点的生活, 过自己两个人的小日子,没有阴谋,没有算计,墨胤在外头打拼,自己在家里帮衬,唉,嫁进吴王府来时,以为这种生活会是奢望,没想到,竟然就要实现了,不期待是假的。 “傻娘子,你在笑么?”冷墨胤见蓝梓汐眉眼间都是笑意,摸着她的唇角温柔地说道。 “相公不也在笑么?”蓝梓汐道。 “我说过要给你过最舒心,最安宁的生活的,搬离这里后,你就再也不会是吴王府的二奶奶了,再也不能过呼奴唤婢的生活了,而且,咱们的钱也不是很多,可能要紧巴点过日子, 而且没了吴王府的庇佑,或许会遇到很多意想不到的麻烦和纷扰,娘子,真是对不住你了。”冷墨胤捧着蓝梓汐的脸,声音如在空中飘着的轻纱一般温柔。 “傻相公,你该知道我在意的是什么,我想要过的是什么生活,我该说谢谢你才对,你实现了我的梦想啊。”蓝梓汐似乎忘了冷月云还在一边,握住冷墨胤的手,在唇边亲了一口。 一旁的冷月云顿时脸红红地转过头去,二嫂还真是与众不同,当着自个的面就敢与二哥亲亲我我,不过也是,二哥又不看见,兴许不知道自己在这里呢,二哥与她亲近,她总不能提醒吧,这样保不齐就伤了二哥的心呢。 二嫂原就是个率真的人,这样也好,不端着淑女的架子,过得轻松自在一些。就是不知道自己将来会遇到一个什么样的人,会不会也能如二哥疼爱二嫂这般对自己呢,一辈子,能有个知我,爱我的人,相爱相守一辈子,不求荣华富贵,不求显达,只求平安喜乐才好。 冷月云正胡思乱想时,外面传来一阵惊呼声,她忙向窗外看去,就见大哥冷墨泽光着膀子,背上背着几个荆条向梓院走来,大嫂在一旁随行,边走边哭着在说些什么,应该是在劝大哥吧。 “这是负荆请罪么?”蓝梓汐自然也看到了正朝屋里走来的冷墨泽,不由皱着眉头道,这冷墨泽要说跟太子是堂兄弟,也一样的脸皮厚,一样的不要脸啊。 “相公,咱们从后门走吧,到梅园里赏赏梅也是好的,以后咱们家的院子小,可也一定要种上几株腊梅啊。” 冷墨胤就算没瞎耳力也很好,更何况此时早已能看的见了,哪有不知道冷墨泽来了的,知道冷墨泽这副样子来自是知道没有好事,牵着她的手就往后堂走。 冷月云却挡在前面拦住道:“二哥,二嫂,大哥他知错了,大哥是来认错的,人说浪子回头金不换,当年大哥也还小,不懂事,爱人摆布呢,二哥,你就算不原谅他,也见他一见吧, 看在他是咱们的大哥,又有诚意的份上啊,到底是血肉亲情,兄弟姐妹也是有今生没来世的,过了这辈子,下辈子谁还记得谁呀?二哥,莫要走好不好?” 还别说,冷月云这丫头蛮会劝人的,一句兄弟姐妹有今生没来世,就让蓝梓汐心软了,倒不是为了冷墨泽,而是想让冷月云看清楚冷墨泽的真实面目和意图。 免得怪自己夫妻得理不饶人,又落人话柄。也算是给这个懂事的妹妹一点面子吧,拉着冷墨胤的手,蓝梓汐两人一起走到穿堂门口,淡淡地看着正朝自己走来的冷墨泽。 “墨胤,墨胤,哥哥错了,哥哥认罪来了,哥哥负荆请罪,直到墨胤你原谅哥哥为止。”远远的,冷墨泽就大声哭道,那堪比舞台上花旦的哭腔,让蓝梓汐掉了一地的鸡皮疙瘩,这人要做作的这么过份么?她中午可没吃多少饭啊,她可不想全吐了,浪费了李嬷嬷和雪慧的心意呢。 冷墨泽话音未落,就走到了冷墨胤的身边,按既定的剧本来说,他要下跪才能算得上真心实意的悔过,而按剧本,冷墨胤这当口就应该过去扶住冷墨泽,不让他真给自己跪下,毕竟冷墨泽是哥哥为长,冷墨胤是弟弟为幼,长幼有序,弟弟让哥哥给自己下跪,可是有违伦常的。 可剧本写得好,也要演员肯照着剧本演啊,冲到冷墨胤面前的冷墨泽作势要跪,却欲跪未跪,一双虎目含泪看着冷墨胤和蓝梓汐,满脸的愧疚和自悔,却就是没有跪下去。 冷墨胤背脊笔直地站着,如一颗坚实的松柏,脸色也是淡淡的,一点惊讶和愤怒都没有,只是淡淡地站着,而蓝梓汐却是将身子微侧,只牵着冷墨胤的手,大眼忽闪忽闪地看着冷墨泽,一副好奇宝宝的样子,盯着冷墨泽。 “一,二,三,快跪下。”面上故意装作不懂冷墨泽是何意思的蓝梓汐却在心里默数着,看他还能撑多久。 宁婉茹恼恨地瞪着冷墨胤,他今天若真让冷墨泽在他面前跪下了,明儿她就要去宗人府去告他这个不知礼仪廉耻的瞎子。 冷墨泽等了好半晌,也没见冷墨胤夫妻吱声,外头跟着来看热闹的仆人早就将梓枫院团团围住了,都等着看他如何下跪呢。 到了这份上,不跪是不行了,冷墨泽头皮一硬,无奈地跪了下去。 蓝梓汐惊呼一声道:“呀,大哥,你这是做什么?腿软了在抽筋么?若是这样,不若让御医瞧瞧吧,年纪轻轻就软了脚,将来可怎么得了哦,会不会影响生育能力啊。” 看热闹的人群里立即暴发出一阵哄笑声,而且大家伙儿全是捂着嘴,生怕自己笑出声来,可越是这么着,越觉得讽刺啊,二奶奶连生育能力都提溜出来了,还真不是一点两点的彪悍呢。 冷墨泽顿时气得快吐血,原本想着,既然跪了,就让大家伙一同看看他认错的诚意,会同情他,没料到被蓝梓汐这般一胡搅,谁还会同情他,听那笑声就知道大家是怎么想的。 剧本虽然早就写好,可演对手戏的没照着剧本走,冷墨泽气得脸都白了,却又无可奈何,他是来认错的,不是来跟弟媳妇争长短的,就算再气,也只能忍着了。 “墨胤,哥哥给你认错了,你倒是说句话啊,只要你肯原谅哥哥,哥哥就算现在就去死,也心甘心愿啊。”冷墨泽干脆懒理得蓝梓汐,扯着冷墨胤的下摆道。 “那好啊,你去吧。”冷墨胤淡淡地说道。 冷墨泽顿时怔住,不解地问:“墨胤你的意思是?你原谅我了?” “不是,我是说,你如果现在就去死,我就原谅你了。”冷墨胤轻描淡写地说着,虽然声音轻飘,但却能让在场的所有人都能听到。 “墨胤,你真想哥哥死么?哥哥真的知道错了,你就不肯给哥哥一个改过自新的机会么?你就那么恨哥哥么?哥哥八岁时犯下的错啊……”冷墨泽应该可以拿最佳演员奖了,这般唱作俱佳,当个影帝又算得了什么? “给了啊,是你自个说要死都愿意的,大哥,你究竟是来认错的,还是来抹黑墨胤的呢?你这突然在我家门口要死要活,又不肯真去死,就是做给大家看的吧,想让人说你是浪子回头,真心认错了, 而相公若不肯原谅你,就是心胸狭隘,得理不饶人,不顾兄弟情意?莫要再口口声声提什么八岁时犯的错了,我呸,你那时八岁,那现在呢,还只是八岁么?还是你的智力一直停留在八岁上,没有长大过,思维就是半个白痴? 就算当年你年幼,那萧侧妃呢?萧侧妃也是年幼不懂事么?莫再要腥腥作态了,你若真心认错,会自己躲在暗处惩罚自己,而不是这般大旗鼓地到这里来作戏,你回去吧,拿出诚意来改过,莫要再算计墨胤了, 他眼瞎心不盲,在场的管事和婆子们,一个一个也不是傻子,是真情是假大家伙儿都看得清楚明白,每个人的心底里都有一杆秤,都掂量得出好坏来的。”蓝梓汐的话音一落,在场的丫环仆人们响起了热烈的掌声,果然群众的眼睛是雪亮的。 蓝梓汐说完,就要牵着冷墨胤进去,宁婉茹恼道:“冷墨胤,你究竟要如何?相公的差事皇上已经给拿掉了,又要撤了他的世子之位,我知道,你就是恨他抢了你的世子位嘛,可那又怎么能怪世子呢,谁让你命运不济,瞎了一双眼呢,你怪世子爷下毒害了你,你怎么不想想自己的原因呢? 当年那些人想害的难道只是你么?吴王府的权势过重,皇上早就想削弱吴王府了,若是父王一个儿子都没有了,皇上是不是很容易就弄个宗室里的人来顶替呢?所以说,当年世子爷的危险也不少, 你的眼睛会盲,会中藿香散,归根结底还是你自个没用,一个男人连自个的生命安全都护卫不周,一再的被人加害,冷墨胤,你不觉得很丢脸么?” 宁婉茹这是强盗逻辑,当初墨胤眼瞎时才多大?十岁不到吧,放在前世是上小学四年级的样子,如果是有坏人从外部来加害,小小的墨胤可能会知道要防备,如果是身边的亲人呢? 那时的墨胤单纯善良,温厚纯美,哪里想过身边至亲的人,天天对他疼爱有加的人,会对他下毒手?一个孩子若连自己的亲人都不信任,只有两种情况,一是亲人原本就对他很恶劣,经常打骂或是虐待他,孩子会自然而然地对这种人害怕,有戒惧心理。 二是这个孩子天生心理阴暗,品性败坏,他的眼里,身边的人也没一个好人,以已度人,这才对谁都有防备之心,正是因为墨胤单纯良善,他以为别人也同他一样善良仁义,这才着了身边人的道,怎么能说他愚笨无能呢? 蓝梓汐怒火中烧,上前一步拦住冷墨胤道:“大嫂,你知道不知道,一个人的心是黑的,他看别人也全是黑心人,如果一个人是良善的,他就以为别人也和他一样善良,善良的人,只有在受过伤害后,才会学会自保, 学会防备,可是,你想过没有,当年害我相公的都是什么人?都是他的血肉至亲啊,你要他一个十岁不到的孩子怀疑手足兄弟?他做不出那禽兽不如的事。”而冷墨泽就是那残害血骨至亲的衣冠禽兽,蓝梓汐这话分明就是在骂他禽兽不如。 宁婉茹脸色一白,眼里却浮起一丝屈辱和讥诮,她缓缓垂眸,看了冷墨泽一眼,双脚下意识地就移开了一些,蓝梓汐的话,似乎对她有一点触动,谁也不是天生就心机深层,心思复杂的,很多人都是被周围的环境逼得冷漠无情的。 她也是大宅院里长大的,深宅大院里勾心斗角,一家子相互攻讦,什么阴狠事都做得出来,她原本也单纯善良,可是,人善被人欺呀,尤其是兄弟姐妹多的家庭里,你不厉害一点,就会被别人挤下去,你的利益就会被别人占了…… 先前还有些哄闹的仆人们,这会子都沉默了,他们也是大宅院里求生存的人,主子间的那些阴私事,有多少又不是让他们参与的?就算不参与,道听途说,耳濡目染,大家伙心里都明镜儿似的。 谁也不是天生就爱害人的,谁不想过简单安宁的日子?仆人之间一样也是勾心斗角,为了上位,为了升等,为了能得个好差事,一个个不都是相互踩压相互打击么? 不少府里的老人都清楚当年的二爷是个什么样儿的,那样粉琢玉碉,玉一样的娃娃,生生就被弄成了瞎子,后来还……见天就疯了,唉,怪得二爷后来变成了活魔王样儿么?怪不得他见天儿就摔东打西,砸人脑袋么?那不也是没法子了,要自保么? 世子妃那么说二爷,真真太过份了,还是二奶奶明事理,还莫说,二奶奶对二爷,那真是疼到骨子里了,二爷这会子闹得要搬出王府了,二奶奶也没说嫌弃二爷的话,只默默跟着二爷走,离了王府,日子肯定会艰难,可二奶奶硬是快快活活的打点行装,没说半点闹心的话,娶妻就该娶二奶奶这样的,男人活得才有意思。 “墨胤,哥哥不好,哥哥不该受人威胁,对你下手,你打哥哥吧,打哥哥出气吧,哥哥也不求你别的,只求你别搬离王府就好,只求你不要再让爹爹难堪了,哥哥已经不孝了, 墨胤你就可怜可怜爹爹吧,莫要让人家看吴王府的笑话啊。”冷墨泽感觉人们的心偏向了墨胤,咬牙将背后的藤条一抽,双手递向冷墨胤,声泪俱下,一派真诚恳切地说道,他故意说得孝感动天,一心为王爷着想,让一旁听着的也跟着同情和难过。 蓝梓汐没见过这么虚伪的,口口声声为王爷着想,故意低下身价来认罪,无非就是想把责任转到墨胤身上来,墨胤若搬离王府,就是不孝,就是让人笑话吴王府,半点也不说他自己为了世子之位残害亲兄弟有多无耻和狠毒。 蓝梓汐气急,正想一脚踹过去时,冷墨胤却伸手将那藤条拿过来,骤然抽了下去,空中顿时响起哔啪的破空声。 “啊……”冷墨泽一身惨叫,双手下意识就捂住了自己的头。 看热闹的仆人们的心也提到了嗓子眼上,二爷他……真的打世子爷了,唉,这样有理的反而会变得无理,到时候世子爷又有话说了,弟弟打哥哥,在礼制上可是要受人诟病的呀。 “你在瞎叫什么?我又没打你?”冷墨胤厌恶地说道。 下人们这才看清,二爷刚才这一下根只是凌空一抽,连世子爷的头发丝儿都没挨着呢,世子爷还真是……亏他也叫得出来,叫得那么真切,这是要让大家都误会二爷打了他么?世子爷还要不要脸啊! 冷墨泽这会子更想挖个坑把自己给埋了,他素知墨胤的性子,发起脾气来,打人从来不手软,他以为墨胤这一下会来得很重的,他实在是怕啊,藤条抽到身上是很痛很痛的啊,可是,墨胤怎么就没打下来呢? 仆人间传来了阵哄笑声,宁婉茹再一次后退两步,这样的相公还真让她这个做妻子的都跟着无地自容。 “墨胤……哥哥知道,你还是下不了手的,你还是舍不得打哥哥的,咱们是亲兄弟啊,怎么能够血肉相残……”冷墨泽到底是变脸的高手,只要把脸皮挂起来了,怎么下作怎么做,他下毒害冷墨胤没事,冷墨胤打他两下就是血肉相残! “哇,不行了,我要吐了,我先去去再来,你们一会子告诉我进展吧。”人群中有人再也听不下去了,世子爷的无耻已经破了他容忍的底线,他捂嘴着扭头就跑了。 接着有几个也受不了的,有人大着胆子嚷道:“世子爷,你究竟是来认错的,还是来污陷二爷的?奴才们怎么看不出你有半点诚意呢? 这一条子都没抽上您的身呢,您就骨肉相残的帽子给二爷戴上了,世子爷,做人还是要点脸面的好,奴才们可都两只眼睛瞪得溜圆的呢,谁也不是傻子。” 120:装腔造势,拆你面具 咦,谁这么大胆,敢公然喊出来,蓝梓汐不由抬眼四顾,就见一个年轻小伙子缩在人群里头,大声说道。 冷墨泽的脸色顿时有点挂不住,抬眸悄悄的瞪宁婉茹一眼,结果宁婉茹当没看见一般,他是想让宁婉茹去喝斥那大胆奴才,好让他把戏给演下去,可惜,他的结发妻如今也是用一副鄙夷的眼光看着他。 “墨胤,你也莫要再吓哥哥了,哥哥是真心实意来讨你原谅的,你打吧,不管你伤我有多深,我都不会说你半句不好的,打吧。”冷墨泽又咬牙说道。 打都没打,就说会打伤他,还说不记较,我吐……蓝梓汐终于受不住了,抬起穿着绣花鞋的脚就踹了过去,一脚踢在他的面门上。 “呀,脚下打滑,大哥,我没有伤着你吧,哎呀,怎么办啊,我真的不是有意的啊,大哥你不会介意吧,墨胤,快过来帮我向大哥赔礼吧,我这绣花鞋虽说是棉布做的,可怎么说也是有点硬的,只怕踢伤了大哥。” 你会装,当我不会演么?奥斯卡也有配角奖的,你这个主演表演得这么好,没我这个配角配合,那是不行的,我这是在成全你。 冷墨泽的俊美白晰的脸上印着蓝梓汐秀巧的绣花鞋印,看着既滑稽,又好笑,那一脚不轻不重,伤是不可能的,最多有点肿,可大庭广众之下,被妇人踢了脸,他这个世子爷还要不要在府里过啊,这比打他十藤条子还让他难受啊。 冷墨泽又气又恼,可偏这个丫头一再的道歉赔理,若生气,就会让她拿了话柄子,我只踢你一脚你都不肯原谅,你下毒害了墨胤,墨胤又凭什么要原谅你? 所以,这口恶气,冷墨泽还发作不得,只能生忍下去,完了还得对蓝梓汐扯出一个宽容的笑来:“无事的,弟妹的脚没有受伤就好。” “嗯,还好啦,就是脚有点酸,大哥的脸皮没破吧,我就怕这一下让大哥的脸皮给踢破了,还好,大哥的脸皮够结实,一点也没破呢。”蓝梓汐一手扶住冷墨胤,一手揉着自己的脚踝,一片真诚地说道。 身后有人忍不住发出噗嗤一笑,蓝梓汐愕然地回头,就见冷月云和不知何时竟然也过来了的上官花颜,两个都捂住了嘴。 上官花颜实在忍不住了,上前一步道:“大表哥,天冷呢,回吧,别呆在这儿了,听说一会子风月国的太子也会来,莫要让吴王府的丑出到外国去了才是呢。” 冷墨泽脸色顿时黑如锅底,抬眸幽怨地看了眼上官花颜道:“花颜,你也这么说大表哥么?亏大表哥一直心心念念都为花颜好,你怎么……” 上官花颜听得脸一白,喝道:“大表哥,你是魔症了么?胡说些什么?”说着,甩袖走到蓝梓汐身后去,懒得再看冷墨泽一眼了。 冷墨泽却眼圈儿一红道:“我知道,你打小儿就只对墨胤好,什么都只想着他,若不是他眼睛不好,大姑姑又反对,你这会子怕已经是墨胤的娘子了,大表哥也对你好啊,你怎么就不公平一点呢?” 这个当口突然扯到这事情上头去,不知道冷墨泽是疯了还是疯了拒绝治疗,这是寻死的前奏么? 上官花颜将冷墨胤往前头一推道:“墨胤哥哥,大表哥真诚向你道歉,你就打两个意思意思吧,免得人家说你肚度小,不宽容。” 蓝梓汐听得眼睛一亮,苦着脸道;“不能打啊,还没打呢,大哥就要哭了。” “墨胤哥哥你是下不得手吧,那好吧,为了让你们兄弟和睦,我就做这个恶人了,你不肯当恶人,就让我来当好了。”说罢,上官花颜色过冷墨胤手里的藤条,发狠就向冷墨泽抽去。 冷墨泽身上原本就还有伤,上回吴王爷施家法打的还没好利索呢,眼角脸侧都还有青痕,上官花颜似乎也是气急了,照着他脸上明显的地方就招呼,劈头盖脸得,哪疼打哪儿,哪现眼打哪儿。 蓝梓汐真不知上官花颜会对这厮如此痛恨,竟然真的就下了重手,一时有点发懵。 “喂,你够了吧。”宁婉茹实在看不下去了,再如何无耻如何丢脸,跪在地上的那个人也是她的丈夫,她上前一把架住上官花颜的手喝道。 “够了,大表嫂,你也想打啊,拿去,接着来啊,我不介意的。”上官花颜将手里的藤条干脆往宁婉茹手上一塞道。 宁婉茹就算是傻子,也听出冷墨泽与上官花颜之间有点暧昧了,这个臭人,跟丫头拈三惹四就算了,如今连自家表妹也想沾手,她真的想抽他几鞭子才出气啊。 宁婉茹仰着一张像调了水的调色板一样的大花脸,竟然没有吭一声,任上官花颜打着,末了,两眼痴痴地看着上官花颜道:“花颜妹妹,你可出气了?”上官花颜一扭身,走到冷月云身后去,再也不肯多看他一眼。 宁婉茹再呆不下去了,丢人现眼到了这种地步,连她都不好意思在这府里呆了,一拽冷墨泽道:“起来,回去,你不回去我先走了。”说着,将手里的藤条一扔,当真自己先走了。 冷墨泽缓缓起来,今天这一招原本是要把墨胤夫妻弄臭的,结果所有的人,包括群众演员都没有按他的剧本走,弄了个不伦不类的负荆请罪,丢尽了脸面,真真得不偿失啊。 他抬眸又睃了眼上官花颜,缓缓道:“花颜,风傲柳心里的人不是你,他答应与你商谈婚事,不过是吊着与吴王府的关系,他可以借此名正言顺常来吴王府看他的心上人罢了,你莫要再傻了,替人做了嫁衣裳。” 上官花颜被他戳中了心事,她心里何偿不知道风傲柳心里的人是谁,府里有眼睛的都知道,府里有眼睛的都知道,包括冷墨胤,可恶的冷墨泽,你非要说出来让我下不来台么?刚才那几藤条是不是太轻了啊,我就该抽翻你这张破嘴才是。 上官花颜知道风碍柳喜欢的是蓝梓汐,可那又如何,蓝梓汐已经嫁给墨胤了,她对墨胤如何,大家有目共睹,风傲柳对蓝梓汐也是以礼相待,谁还没有一点过去?谁心里以前没住过人? 奶奶说得对,向前看,只看他将来,不看他过去,她上官花颜只要能嫁得成风傲柳,她就有信心将他的心也一并要过来,他就要回风月国了,与蓝梓汐的时间也就停留在这里了,将来他们男婚女嫁,各不相干。 而自己呢,有一辈子的时间与风傲柳耗,她就不信,风傲柳的心是铁打的,先前蓝梓汐想支开她,她也原本想要去驿站去见风傲柳一回的,但想起自己的娘亲长公主,当年就是逼那位王爷太过,才让他逃了的,自己再不能重蹈覆辙了。 幸好没有去,冷墨泽说风傲柳就要来,太好了,想到这里,上官花颜的心扑扑直跳,一双明媚的眸子就不住的往院子外头眺望,盼望着那翩若惊鸿的身影快快出现在眼前就好。 “花颜,你别傻了,就算他来了,他的眼睛里也不会有你,你何苦来哉!”冷墨泽见上官花颜仍是不为所动,又道。 “就算他眼里没有我又如何,与你何干?你别堵在墨胤哥哥家里头了,一会子他来,不好进门。”上官花颜厌烦地说道。 “花颜,你当真要用这种语气对我说话么?”冷墨泽的语气里带着一丝威胁气息,方才上官花颜打他时,都没见他发火,还一副关心倍至的样子,这会子倒生火了? “大表哥什么意思?”上官花颜眉眼一挑道。 “你莫要忘了,上官家如今依靠的是谁?以后这个府里的当家主事又是谁?”冷墨泽阴沉地说道。 “呵呵,还真是忘了,大表哥,多谢提醒,不过我告诉你,墨胤哥哥搬出去以后,我至多来看望看望我奶奶,不会再常往这府里来的,放心吧,再也不会一直打吴王府的秋风了。”上官花颜眼里闪过一丝屈辱和痛苦,眸中含泪,唇角却扯出一丝决然的笑容道。 “你以为,你真能嫁得了风月太子,你真能飞上枝头了,所以就有恃无恐了吗?”冷墨泽阴冷地笑道。 “嫁不嫁得了,我都不再来吴王府了好吧,二哥二嫂都可以搬离吴王府,我上官花颜就不能有骨气一点么?”上官花颜是彻底被激怒了,转头拉着蓝梓汐的手道:“二表嫂,我家很穷,我娘把以前的家底子全都给抖露光了,现在她还成日介往赌坊里钻, 可是,我有手有脚,也有头脑,奶奶说让我跟着你学做生意,我以前任性妄为,不懂事,不知道二表嫂你的好,现在明白,有的事情是自己一厢情愿,并不是二表嫂的错,不能因为别人眼里只有你, 而没有我,就迁怒于你,错不在你,是我自己没用,但是,没用的人可以改,可以学,以后我就跟着你了,你不要嫌弃我好不好?”上官花颜这番话说得真心实意,眸中泪水打着转,却倔强地强忍着没有流下来,大眼切切地看着蓝梓汐。 蓝梓汐的心一酸,上官花颜其实也是个不幸的女孩儿啊,父亲早死,又有长公主那么一个不靠谱的娘,虽然生在皇家,却奶奶不亲,亲娘不疼的,一直依附于吴王府,也没少受白眼吧。 蓝梓汐知道她其实是个很要强的,平日间最是喜欢与人攀比,不管是吃穿用度都不想落了下乘,偏生老娘是个败家的,又不得皇家的宠,强撑着这么多年,也很辛苦吧。 她能这么直白的将她的难堪与最弱的地方摆在自己面前,足见她的真诚,虽然以前与她有点小摩擦,但是,人谁无过呢?她肯改过,肯与自己交好,自己怎么能够不接受? 伸出双臂,将上官花颜揽进怀里,“傻姑娘,我不是早就答应了太妃奶奶了么?以后你只要不嫌你墨胤哥哥家过得清苦,尽可搬来我们一起住就是了。” 上官花颜终于呜呜哭了起来:“梓汐姐姐,我就知道,你是天底下最善良宽厚的,换了我是男子,我也会喜欢你这样的女儿家。” 蓝梓汐笑着拿帕子捏住她的鼻尖道;“你是女儿家就不喜欢我了?那你还要跟我?” 上官花颜破涕为笑道:“喜欢,当然喜欢,只是两种喜欢不一样嘛,梓汐姐姐,你不生我气了吗?” “你说呢?”蓝梓汐没好气地笑着,心中顿时又舒服了很多,以前在吴王府住着时,总感觉周遭都是敌对和算计的眼神。 其实,没有人生来就是敌对的,只要用善意对待,总也有化敌为友的一天,比如上官花颜和她之间就是。 “我说花颜,我请你来是劝二哥不要搬走的,你怎么跟着在起哄啊,大哥的那些话……只是气头上的,你莫要听,大哥心里头还是很关心你的,别说那些个再也不来的话,二哥搬走了,你若再也不回来,你……你们叫我一个人怎么办啊?”冷月云拽住上官花颜的手摇道。 “那有何难,最多你也搬出去和我们一起住啊。”上官花颜无所谓道。 冷月云眼里露出一丝无奈之色,上官花颜可以再不踏进吴王府一步,她却是不能的,她是吴王的女儿,是吴王府的郡主,怎么可能搬离王府?她只是一个庶女,没了吴王府的庇护,郡主的爵位肯定也会没了…… “又说傻话,月云是冷家好好儿的姑娘家,没出嫁前,你让她搬到吗里去?走吧,进屋里去,我方才让人炖了小米粥,一起用点吧。”蓝梓汐戳着上官花颜的脑门说道。 拉起冷墨胤的手,蓝梓汐转身往屋里走去,临了吩咐冷辰:“让外头的人都散了吧,没什么好看的了,把穿堂的门也关了,二爷要歇息,莫让那不相甘的人吵了二爷的清梦。” 冷辰也不含糊,等冷墨胤几个一转身,就呯地一声关了穿堂的门,把冷墨泽孤零零地关在外头。 打也挨了,骂也挨了,还得罪了上官花颜,冷墨胤的形象不止没被毁坏,反而自己还成了小丑,冷墨泽阴戾地瞪了眼前冰冷的木门一眼,转身离去。 “爷,您怎么……怎么又受伤了?”上官姨娘拉着小雪从阴暗处出来,悄悄地追上冷墨泽,心疼地问道。 宁婉茹早就扔下冷墨泽走了,此时的冷墨泽感到孤寂而无助,好像整个世界都孤立了他一般,上官姨娘的出眼,就如茫茫的海平线上,出现的那一艘救生船。 还是那种专门来营救他的船只,冷墨泽的鼻子一酸,抬手将上官姨娘揽进怀里;“你怎么来了?” “小雪多日不见父亲,很是想念,又得知爷要过来给二爷认错,妾身担心,就带着小雪过来了。”上官姨娘温柔地拿出一瓶药膏子,轻轻涂抹在冷墨泽脸上的伤处,眼中泛泪道:“爷怎么就……就任她打了呢,您可是堂堂的世子爷啊。” “打就打了吧,让花颜打总比墨胤打的好,唉,小雪乖吗?”冷墨泽叹了口气道。 “爷当年……也不是故意的,她眼里没有爷,有的事情,该放下就放下吧,如今她也到了要嫁的年纪了……”上官姨娘就一副欲言有止的样子道。 “是啊,她也到了要嫁的年纪了,我只是……只是怕她嫁了后……会被瞧不起,毕竟当年我……”冷墨泽的脸色难看地说道,眼里难得的滑过一丝愧疚之意。 “爷,快别说了,那件事,她自个不肯说,别人也不知道,就让它过去吧,她以后会过什么样的日子是她自个的选择,与爷无关。”上官姨娘忙捂住他的唇,急急地说道。 “怎么没有关,若非我……算了,小雪在呢,去你的院里吧,我给小雪弹琴。” 冷墨泽闹了一场的结果就是,原本极力反对冷墨胤搬出王府的上官花颜成了共犯,而冷月云不赞成,但也没那么坚决地反对了,反而帮着清理行装起来,好在冷墨胤原本就富裕,王妃很多嫁妆都在墨胤成亲时,转到他的名下了,搬出去后,过个一二十年,也是不愁吃穿的。 东西第三天就差不多都打点好了,吴王府外头装了满满十辆马车,形成了京城人难得一见的壮观景致,不少人围在吴王府外头看热闹。 吴王爷骑马回府时,就看到自家门口停了个浩长的车队,上面都码着满满的箱子,而街坊邻都围在门口看热闹,看到自己来了,才让出一条道来,莫非有风月国的商队与自家做生意了? 早就等在门口的大管家一看到王爷如遇救星一般迎了上来,在王爷耳边耳语了几句,王爷脸色一沉,扔了马鞭就往府里冲。 蓝梓汐看了眼自己才住了不到几个月的屋子,一股淡淡的依恋涌上心头,毕竟这里是她和冷墨胤的新房,是她由少女变成妇人的地方,原本以为会在这里生活一辈子的,没想到,这么快就要搬离。 院子里还种着她前几天栽下去的小黄瓜,搭的暖棚还不够严实,小黄瓜还没有发芽,后堂还有她的蘑菇房,今天应该又可以摘好几篮了吧…… “二奶奶,咱们以后真的不回来了么?”青鸢有点舍不得的被着一个布包,一步一回头地问道。 “不回来了,咱们的新家二爷布置得很漂亮,你去了一样会很喜欢的。”蓝梓汐淡淡地说道,而且冷墨胤也接了翠芹去了新家,时间过去了这么久,应该没有人会再留意到翠芹了吧,到时只说是自己的奶娘,也只能这么委屈翠芹了。 墨胤穿戴一新,如临风玉树一般立在穿堂处等着,蓝梓汐上前牵了他的手道:“一会子我不想坐马车,相公,你抱着我骑马可好?我想欣赏欣赏京城里的街景。” 冷墨胤脸上瞬间漾开一朵灿烂的微笑,有如冰山上盛开的雪莲,又如天上绽放的琼花,美得炫眸,美得惊心动魄,蓝梓汐不由看痴了,若是,那双黑如曜石般的凤眼也明亮如星,那他岂不是完美无缺了? 果然上天是嫉妒他太过完美太过精致,所以才让他瞎了眼,才让他受尽磨难的还好他现在能看的见了,真是上天有眼。 “娘子,哈喇子流到地上了。”冷墨胤深情地面对着蓝梓汐,不紧不慢地说道。 蓝梓汐脚下一滞,差点一头栽进他的怀里,这个可恶的男人,这般深情款款地对她说话,她以为会是一句她想了很久的情话儿呢,着意又期待地去听,没想到竟然…… “冷墨胤,卧房的床铺没收拾好,你今晚睡书房吧。” 娘子……书房的床也没收拾好。”某个冒犯了女王的男人立即哀怨地求道。 “那就开地铺好了。” “地铺会冷……” “让冷辰陪你睡。” 前面背着个大布包的冷辰感觉背后一阵凉嗖嗖的,突然就加快了脚步,嘴里碎碎念道:“我不是断袖,我不是断袖!” 几个正说说笑笑出门时,王爷一身王袍出现在院门口,大喝道:“你们这是在做什么?” 冷辰身子一闪,立即避了开去,冷墨胤面无表情地拉着蓝梓汐继续往前走,好像没听到王爷的怒吼一般。 该来的终究会来,王爷这一关,怎么都得过的,蓝梓汐淡定地跟着冷墨胤继续往前走,可王爷堵在了门口,过不去啊? 王爷阴沉着脸,直直地看着冷墨胤和蓝梓汐逐渐走近,双眸快要冒出明火来,蓝梓汐不由暗扯了扯冷墨胤的手,示意他此路不通啊。 离王爷还有三步之遥时,冷墨胤停下了,蓝梓汐以为他会向王爷行礼,再怎么说,也是父子一场,要搬出去独过,跟分家也没什么区别,王爷心里自然难受,行个礼也是理所应当的。 谁知某人却手轻轻一抬,王爷身侧的一面墙便轰然倒塌了,冷墨胤牵着蓝梓汐的手道:“小心些,莫要硌着石子了,脚会疼的。”语气里是满满的关爱和疼惜,分明就将王爷无礼得彻底了。 “冷墨胤,你当本王真的不敢打你吗?”王爷气得手在颤抖,握着掌的手背青筋直暴,脸也由白胀得通红了。 “趁着我还在吴王府一时,王爷大可以再行使一次做父亲的权力,您请。”冷墨胤朝王爷迈出一步,将蓝梓汐藏于身后,这才正正式式地面对着王爷道。 “你……你莫要逼本王动手。”王爷强忍着怒火,沉声道。 “随您的便,要打就快点,不打的话,就不要耽搁了我的时间,搬家也是要讲究时辰的。”冷墨胤却轻描淡写地说道。 王爷抬手就是一巴掌甩去,蓝梓汐吓得一声惊呼,想要冲过去,却被李嬷嬷死死拖住。 冷墨胤生生地挨了王爷一巴掌,眼皮子都没瞬一眼,只是淡淡地注视着王爷,唇角还带着浅浅的讥笑,仿佛这一巴掌是他久等的,一直盼望着的。 他的淡定,他的从容,还有他唇边那一抹讥笑都刺痛了王爷的眼,一挥手,就是一拳击中了冷墨胤的小腹:“本王生你养你,是要你这般待本王的么?小畜牲!” 蓝梓汐见冷墨胤被打得浑身一震,身子微微勾了勾,唇角也沁出一丝血迹来,顿时心痛如绞,拼命的想要冲过去,身后的李嬷嬷和雪慧死死地抱紧她,连她的嘴也一并捂住了, 李嬷嬷在她耳边劝道:“二奶奶,你去了也没用,二爷是想心安理得的搬出去呀……” 蓝梓汐何偿不知冷墨胤的心意,不管如何,他与吴王是父子,血肉亲情是割也割不断的,他是故意惹吴王打他的,就如那咤割肉还母,剔骨还父一样,想断了与吴王的关系,就得生受了吴王的怒气。 冷墨胤只是微颤了颤,又如松般挺立在吴王面前,没有后退半步,他抬手抹了巴唇边的血迹,乃是带着浅浅的讥笑,一言不发,吴王更气了,连续几拳打了过去,后面干脆打得冷墨泽弓下腰去,吴王就猛锤他的背…… 看着冷墨胤仰天吐了好几个鲜血,蓝梓汐的心在哭泣,凭什么,什么这么打他,你吴王爷是生了他,养了他,可养育子女不能只生只喂饱了就成,还要担负教育和保护的责凭的,这二十年来,吴王爷可护佑好冷墨胤了? 生为堂堂王爷,自己的嫡子被害得瞎了眼,成了残废,还让人下毒变成个瞎子,他真的就一点也不知情么?就算不知情,那也是失职啊,何况在查出元凶首恶时,你还该意放纵包庇,你真是他的亲爹吗? 就算是后爹在一起生活几十年,也该有点感情啊,怎么能如此厚此薄彼,难道冷墨胤是大街上捡来的么? 蓝梓汐泪如雨下,努力挣扎着,却半晌也没挣得开,猛地一口咬了下去,雪慧尖叫一声,放开了她,李嬷嬷见她如痴似狂,自个也心痛二爷,也缓缓地松了手,却是紧扯住了她的衣襟。 “够了,你以为你是做父亲的,就可以天经地义地打骂儿子么?你为何不想想,你这个父亲做得合不合格,你有没有对不起你这个儿子,他在你的羽翼之下生存,却受尽屈辱和魔难,你可有过半点愧疚?”蓝梓汐还是没能冲过去,她拼命地对吴王爷吼道。 “住口,本王真是后悔,不应该把你这妖女娶进门的,墨胤自从你过了门之后,就变了一个人,变得根本就不听本王的话了,是你怂恿墨胤不敬父母,不孝长辈,你早就犯了七出之条,应该休了你才对。”王爷怒气填膺,口不择言道。 “他是我娶进门的,不是你。”冷墨胤吐掉口里的血沫,艰难地直起身来,淡淡地说道。 王爷又是一勾拳向他击去,冷墨胤修长的身子如一块孤零破败的落叶一般飘向了半空中,再重重的跌下,摔在地上,半晌都没有动,蓝梓汐大哭着向他冲过去。 冷墨胤看到蓝梓汐朝自己奔了过来,抬手向她缓缓摇了摇道:“无事,他打不死我的。”然后又颤巍巍地爬起来,一步一挪地向王爷走来,背脊挺得笔直。 “我真怀疑,你是不是冷墨胤的亲爹,就算他是捡来的,是你养的一条狗,你也该有半分亲情吧,怎么下得了手去。”蓝梓汐上前去扶冷墨胤,却被他挥开,她气得向吴王吼道。 吴王抬手一巴掌就向蓝梓汐甩来,冷墨胤出手如电,架住了他的手道:“我任你打,是看在你养我二十年的份上,今天算是还你了,她,不是你养的,你对她没有恩情,你没有资格打她。” “就是这个女人教坏了你,我打死她了再给你找个好的去。”吴王怒火中烧,甩开冷墨胤又要打蓝梓汐。 冷墨胤将蓝梓汐往自己身后一拽道:“我且再唤你一声父亲,莫怪我没有知会你,天底下,莫说是你,就算是皇上,想要伤她夏梓汐一根毫毛,我冷墨胤必将十倍还之,到时候,莫要怪我没念旧情。” 明明被打得鼻青脸肿,伤痕累累,可偏他说这话时,浑身都带着一股子凛然的威势,他的脸上浮现出强大的自信,和傲视一切的表情,仿若他就是这个世界的主宰,是掌有生杀大权的霸主一般。 吴王爷似乎从没有见过如此霸气侧漏的冷墨胤,眼里滑过一丝疑惑和不安来,可周围有太多的人看,莫非他堂堂一个王爷还要被儿子威胁么? 王爷的脸一沉,冷笑道:“好,好,好,本王偏要打她,看你怎么十倍来还给本王。”说着,身子一闪,就向蓝梓汐攻去。 “住手!打死他们,你不如先打死我吧。”一声娇斥急急地传来,蓝梓汐心头一松,王妃你总算来了啊。 平日柔弱得风一吹就会飘起来的王妃,正以蓝梓汐不敢相信的速度冲过来拦在冷墨胤和蓝梓汐面前,张开她纤细的双臂,如护雏的老母鸡一般将两个孩子拦在身后,如水般清丽的眸子怒视着吴王爷。 王爷还是头一回看到王妃发怒,他的印像中,王妃一直恬淡温柔,连生气都很少……这样的她却多了几分生气与灵动,比之如仙一般淡静的模样更添了几分俏丽。 王爷心一窒,怔然道:“惜情,墨胤他竟然要搬出去,他竟然不要我这个父亲了。”语气中,竟然还带着淡淡的委屈。 “是王爷先不要他的。”王妃迎着王爷的视线,眸中冷冰如霜。 “惜情,你应该知道,我对墨胤一直宠爱有加……” “王爷,墨胤不是傻子,是真疼还是假宠,他分得出来,六岁以前的疼爱,换回了六岁以后十数年的痛苦,王爷,我不说,不表示我真的不知道……”王妃丽眸中泛起一层水雾,厉声截口道。 “惜情,你是在怪我吗?你觉得我待你们母子的感情是假的?你到现在还不相信我?”王爷的眼色泛红,眸中泛起一层浓浓的受伤和痛色。 “惜情不敢怪谁,惜情只怪自己没用,不能保护好自己的儿子,是惜情的软弱和无能害了墨胤,王爷,看在墨胤已经失去了一双眼睛的份上,看在他净身出门的份上,放了他吧,从此天高地阔,他自己闯,生死贫富都不怨王爷。”王妃双眸中终于流下两行清泪来,哀求道。 “惜情……”吴王的脸变得惨白如纸,手捂着胸连退了好几步,似乎痛得连呼吸都凝滞了:“惜情,你用这样的语气来求我,你这要哀求我,可知道,比拿刀子戳我的心还要痛,你可知道?” “惜情有负王爷厚爱,惜情向王爷赔不是了,不管如何,多谢王爷收留惜情二十多年,惜情感激不尽,惜情也不想王爷和墨胤父子之间成了如今这副模样,王爷要怨要恨,就恨惜情吧, 别怪墨胤,王爷应该知道,墨胤已经忍了很多了,以前他只是一个人,他可以装疯卖傻以求自保,可现在他成了家,有了他想要保护的人,请王爷放过他,让他自生自灭去吧。”王妃向王爷深施一礼,哀哭道。 “我不要你赔不是,惜情,我们是一家人,是一家人啊,你是我的妻,是我吴王的嫡妻,墨胤是我的儿子,对,是我没有看顾好墨胤,我没有尽到做父亲的责任,惜情,他可以怪我,怨我都可以, 就是不能搬离王府,我养育他二十年,他说走就走,惜情,我心里受不住啊,你要让外人怎么看我?”王爷双目赤红,一把扶住王妃,声厮力竭道。 “可王爷真拿墨胤当儿子待了么?有谁家的嫡子地位不如庶子的?有谁家的嫡妻不如妾的?”王妃轻轻推开王爷,后退一步与他保持距离,语气淡淡的,如飘在空气中的水泡,随时都会被风吹走。 “惜情,你还说没怪我?你应该知道我也有不得已啊。” “是啊,你有很多不得已,可为什么你的每一次的不得已都要选择牺牲墨胤呢,你可有为墨胤不得已放弃过墨泽的利益过?哪怕一次也好,你终是不相信我, 所以,你的心还是偏着墨泽的,既使他下毒残害墨胤,你也不得已要包容他,庇护他。”王妃唇角扯出一丝讥讽,回头心疼地看着冷墨胤,抬手抚向他俊美而又伤痕累累的脸庞。 王爷被质问得说不出话了,看着王妃泪流满面地抚摸墨胤的伤,他呐呐地道:“惜情,我……我也是一时之气,快去请御医来吧,别的都先不说了,先给墨胤治伤要紧。”打完了再来摸,已经伤到心里去了,再来表示关心还有用么? “不用了,王爷打都打了,只要能让王爷出气就好,王爷现在应该可以放墨胤走了吧。”王妃头也没回,淡淡地回道。 “惜情,这种事情怎么能纵着墨胤,你这是在让他闹分家么?不行,我无论如何也不能让墨胤搬出去,这样我吴王府的脸面还往哪里搁啊,哪有父母健在,嫡子搬开独居的道理?”王爷坚决地说道。 “王爷同不同意都无所谓了,惜情也会和墨胤一同搬走,和离书已经送到王爷的书房,占了二十多年吴王妃的位置,也是该还给萧氏的时候了,惜情祝王爷一家从此和美幸福,以后山水迢迢,永不相干。”王妃却收了泪,转过身去向王爷深深一福道。 “你……你说什么?”王爷似乎没听清楚,上前大跨一步,拽过王妃问道。 “王爷,当初我们成亲时你曾说过要护我一世周全,可如今你不仅护不了我,连我的儿子你也护不了,那我们的姻缘还有何必要继续?”王妃淡淡地,却又坚决地扒开王爷的手,冷冷地说道,一转身,只留给王爷一个纤细却又坚定的背影。 “不,惜情,本王不会同意的,本王绝不同意和离,我们都几十岁的人了,你怎么……”王爷闪身拦住王妃,抓住王妃的手就要拖走。 冷墨胤出手如电,一指点开王爷,冷冷道:“她已经说得很清楚了,从此山水迢迢,永不相干,王爷若是怕我们母子拿走了王府的财产,大可以搜查,人是走定了的。” “来人,拦住王妃和二少爷二少奶奶,关起来,谁也不许离开王府半步。”王爷暴喝一声,手一挥,护卫们将王妃几个团团围住。 蓝梓汐眉头一皱,这架式看来只有打出去了,可是,墨胤受伤,王妃和自己都是弱女子,怎么打出去? 王爷要行蛮强留,不许他们出府,他们也没法子,连说理的地方都没有,要知道,不管是冷墨胤还是王妃,都是吴王府的人,吴王爷才是一家之主,吴王有权不让自己的儿子和妻子踏出府门半步。 冷墨胤黑如点漆的眸子一沉,抬手就要发招,这时,一个苍老而又强劲有力的声音从院外头传来:“我也要搬出去,王爷是不是也要把我也关起来?” 121:新的地方,翠芹回来 大家抬眸看去,不由怔住了,只见鄂太妃带着嬷嬷,两个年老体迈的妇人各自背着一个小小的包袱款款而来,蓝梓汐眼睛都快要脱窗了,鄂太妃这是来凑热闹的么? 王爷的脸色更难看了:“太妃,您别给儿子添乱了行不?” “添了这么多年的乱,实在不好意思了,难得我孙儿肯独立自主,我也就跟着他一起出去混吧。”鄂太妃微喘着气,背上的包袱虽然不大,似乎有点重,看来是收拾了一些细软钱财,老人家有点负重不起呢。 王爷扑通一声跪在鄂太妃面前道:“太妃,儿子求您了,回去吧,儿子素日若是做错了什么,您要打要骂都行,可不能搬出去,儿子接您来府里,是要让你怡养天年,为您养老送终的。” “不敢,到底不是自个生的儿子,不敢打也不敢骂呀,王爷还是开恩,放了咱们祖孙的生天吧,以后是死是活,都与王爷无关。”鄂太妃却是一脸坚决地说道。 “太妃这是要逼儿子去死么?儿子不孝,求太妃责罚,太妃万万不能搬出王府去啊。”王爷没有了先前的凶狠与戾气,急得都快哭了,扯着鄂太妃的衣袖哀求道。 “你应该知道,那么多王爷家里我都没去,却选择跟了你的原因是什么?墨胤被逼离吴王府,我这个老太婆还住着有什么意思?自然也不讨人嫌了。”鄂太妃扯出自己的袖子道。 说罢,太妃率先向围着的护卫走去,她可是先皇的贵妃,当今圣上在她面前也要自称为儿子,谁敢拦她?很快护卫们就让开一条道来。 蓝梓汐和王妃一左一右扶着冷墨胤也跟着后头走着,把王爷一个人扔在院子里。 “太妃,儿子废了墨泽可好?儿子将墨泽送进宗人府去可好?”王爷直直地跪在院子里,对天长叹道。 太妃脚步一滞,回过头来看蓝梓汐,蓝梓汐知道她是在询问自己的意见,忙摇了摇头,就算废了冷墨泽的世子之位送他去宗人府又如何,还有一个偏私护短的皇上呢,冷墨泽又不是元凶首恶! 皇上和王爷最终还是不会将冷墨泽和太子如何的,人是自私的,王爷的心向着冷墨泽,就算暂时处置了他,以后还是会扶他起来。在他们看来冷墨胤的眼睛瞎的,他继承不了王位,在王爷的心里,还是只有冷墨泽才能承爵,所以,这些不过都是形式。 再说了,虽然冷墨胤现在能看的见了,可他若真在乎吴王府的富贵,也不会选择与吴王决裂了,留在王府继续勾心斗角有意思么?外面天大地大,可以自由闯荡,已经撕破了脸,不如就一条道走下去。 太妃眨着眼睛小声道:“他认错了啊,还是别走了吧。” “母妃,您留下吧,您犯不着跟我们走的,您一走,王爷还真的会遭世人唾骂,会骂他虚伪,骂他假仁假义,骂他不悌不孝的。”王妃柔声说道,她不想把鄂太妃也卷进来。 “我以为这都是你骂他的。”鄂太妃像个小孩子一样小声嘟嚷道:“你倒还在担心他,既然如此,你又和什么离,这些年,他对你还是有情的。” 王妃叹口气道:“母妃,惜情如今已经和离了,不能从夫,就只能从子,前二十年没有好好照顾墨胤,让他受了那么多苦,以后的日子,我会想法子弥被他的,他到哪里,我就跟到哪里,墨胤要走,我就一定也要走。” “那你要走,我也一定要走。”鄂太妃听了点头道。 王爷耳力极好,听了这些对话,立即起身来,冲到鄂太妃身前跪下道:“儿子错了,儿子错了,母妃再给儿子一次机会吧,儿子真的会严惩墨泽那小畜牲,一定会给墨胤一个公道,母妃,您不能走,万万不能走。” 双方正纠结时,外头传来一声禀报:“太后驾道,吴亲王府接驾。”太后来了!这消息还传得真快呢,太后来做什么? 蓝梓汐和王妃听得面面相觑,吴王浓眉一皱,脸色又难看了几分,太后坐着步撵直接进了吴王府后院,所有的人包括太妃都急急地上前接驾。 看到从步撵上来的太后,太妃的眼里泛起一层湿意,上前一步要行礼,太后忙托住她道:“都是老姐妹了,那些个虚头巴老的东西就算了吧。” 太妃含泪打量太后道:“姐姐老了,气色也不好,早说要进宫去瞧瞧你的,总是懒得动身,你倒好,先来了。” “比不得你啊,你在吴王府里快活,我还在那冷宫里坐牢,这辈子不把牢底坐穿,我是脱不了身的。”太后拍了拍太妃的手背道。 王爷和王妃几个全都拜到在太后脚下行礼,太后一见冷墨胤脸上全是伤,松了太妃的手颤巍巍地走过来道:“谁打了哀家的墨胤?是谁?” 整个场面都寂静下来,连王妃都垂下了头,王爷更是不敢看太后的眼睛,蓝梓汐也不想告诉太后,让她老人家担心,冷墨胤的脸色淡淡的,被太后紧握着,也没有半点表情,仿佛没有听到太后的话一样。 “是谁这么狠心啊,墨胤,你的功夫呢?他们不是说,你练就了一身绝顶功夫么?怎么那么傻,由着别人打呢?”太后心疼地抚冷墨胤的脸道。 “除了你的宝贝儿子,还有谁舍得打墨胤啊。”太妃在一旁凉凉地说道。 太后气急,抓着手上的拐杖就向吴王爷抽去:“不肖子,墨胤都被害成这样了,你还舍得打他?” “母后,墨胤他要搬离王府啊……”吴王爷躲都不敢躲,生生挨了太后一拐杖。 “他为何要搬出去?还不是你偏坦墨泽那小畜牲,那孩子心思太毒,你现在护着他,由着他做阴私事,你等着,墨胤不收拾他,有天来收拾他,到时候你照样没人继承王位。”太后气得整个人都要颤抖,又是一拐杖抽去。 “母后,儿子也没法子啊,墨胤的眼睛瞎了,不护着墨泽,真让皇兄弄个宗亲的儿子过继给儿子么?儿子又不是无后?”吴王伤心地说道。 太后听了眼里就露出一丝痛苦和无奈来,喃喃道:“都是私心太重的缘故啊,若你不是吴王,也没有手掌重权,墨胤和墨泽两兄弟应该会亲亲睦睦的吧, 唉,没儿子,你不会有孙子么?墨胤的眼睛是瞎的,你的孙子眼睛也会瞎么?吴王啊,你是越活越回去了啊,几十岁的人了,为什么心胸还是那么狭隘呢,眼光不能放长远些么?” 吴王却听了默然无误,倔强地垂着头不说话。 太后便对王妃道:“墨胤搬出去也好,总在这府里住着,保不齐,连着梓汐丫头也会出事,搬出去吧,你就别跟着瞎掺合了,你和吴王是结婚夫妻,吴王还没过世呢,你怎么能离开王府?” “母后,惜情已经与王爷和离了。”王妃颤声道。 “吴王签字了没有?”太后听得一怔,问道。 “儿子不同意,只要儿子不签字,兰惜情就永远是儿子的正妃。”吴王眼睛一亮道。 “嗯,自然不能同意,几十岁的人了还闹和离,你不要脸,哀家还要脸呢,皇家的脸面还要呢。”太后气呼呼的道。 “母后,王爷当初求娶我的时候,曾说过会护我周全,可如今不只是我,就连儿子他都护不了,我可怜的墨胤。”王妃道。 “惜情,皇家对不住你,也对不住墨胤,可是,不管如何,吴王对你的感情是真的,他对你如何,你应该心里有数。”太后皱眉道。 王妃苦笑道:“王爷若真的待惜情好,就该信惜情,可惜,不管惜情如何解释,王爷还是不信我,不然,以王爷的能力,又岂会让墨胤瞎了双眼,又岂会让太子得逞,给墨胤下毒?母后,哀大莫过于心死,惜情已经忍了十年了,如今再忍下去,会连儿子都没了的。” 太后听了便叹了一口气道:“惜情,当年你发生那样的事情,王爷肯收了你,你就该知恩了,冷墨胤要搬出去住,就让他们小两口出去吧,就当在别院里休养了,鄂妹妹,你若是不想住在吴王府,就跟哀家回荣宁宫吧,咱们两老姐妹一起说说话儿也好。”太后一锤定音道。 太妃一听说要回皇宫,老脸立即就垮了下来,忙躲到冷墨胤身后道:“不去,你那全是药味,我闻不得,墨胤搬出去后,我就到墨胤府上小住几日,算走亲戚可好?”这个说法王爷自然是愿意接受的,就算闹将出去,王爷也不至于脸面丢尽。 只有吴王妃眼中一片凄苦之色,清丽的眸子里透着痛,愧,悔还有一丝的怨恨,好半晌才喃喃道:“为何妾身不能离开吴王府,当年的事情并非我愿意的,王爷既然对我母子不信任,那我母子呆下去又有何意?” 幽幽的语气里带着愤懑与悲伤,让蓝梓汐的心一抽,忙扶住王妃道:“母妃,你也到儿媳家小住几日可好?” 王妃却似乎根本没有听到她的话,突然就冲到太后面前道:“当年会发生那样的事,母后明知是何人所为,可是事情已经发生了,我也认了命了,可为何不肯放过我的墨胤,让墨胤跟着我受苦受难?” 太后脸色一沉道:“惜情,当年的事就不要再拿出来在孩子们面前说了,当年的事虽然谁也不想,可是已经发生了,好在吴王对你情深,你也有了个好归宿,就不要再折腾了,好生跟吴王过日子吧。” 太后说了这些话,早就累得气吁吁的,让宫女扶着又坐加了步撵,太后和王妃的话让蓝梓汐听得一头雾水,当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是大家都不想的? 而且这件事也是王妃和王爷之间的心结,甚至就连冷墨胤这个嫡子都可能是受这件事的影响而不被重视的。 等有空一定要问问冷墨胤,看他知不知道当年的事情,蓝梓汐天马行空地乱想着时,太后已经坐着步撵走了。 有了太后的话,王爷也不敢拦着冷墨胤了,蓝梓汐好说歹说,才把太妃劝回去,说是安顿好了再来接她过府去住。 王妃也没送,自己默默地回了正院,冷墨胤和蓝梓汐带着自己的几个贴身仆人终于搬进了新家,王爷担心王妃,也顾不得冷墨胤夫妻了,急急地追着王妃进了正院。 王妃一回屋,就把门朝里给关了,任王爷在外头怎么唤也不肯开门,里面又悄无声息的,王爷越想越担心,撞破窗棱子冲进了里屋,结果就看到王妃屋里的东西会打了包,王妃坐在空空的床边上发呆。 “惜情……”王爷心中一痛,几步过去伸手想要抱住王妃。 王妃猛然站起身道:“王爷请自重,我们之间已再无关系,就算皇上不让惜情离开王府,可是和离书已经写出来了,我就不会再收回来,以后与王爷归桥,路归路,两不相干。” “惜情,我也说了,我不同意,你是我名媒正娶的妻,我不会与你和离的。”王爷瞪目欲裂道。 王妃唇角就勾起一层淡淡的讥诮,缓缓走进里屋:“王爷你又何必呢,你明知道我当年被……可是你依然坚持要娶我,我很是感谢谢你,可是你既然做不到你自己所说的誓言,又何必强求我呢。” “我何曾不相信过你,我视你如珠如宝一样。”王爷额头上的青筋都要暴起来了,急切道。 “堂堂吴亲王,冷家王朝的宗亲,说到做不到,吴王爷,你是想耍赖么?”王妃脸上的讥诮更甚,根本就不愿意拿正眼看王爷。 “耍赖?这二十几年,我对你一片赤诚,从来都没变过,我把这颗心都挖出来捧给你了,你肯收吗?你对我一直疏离有礼,何曾肯把眼光多放在我身上过,二十年,你就算是颗石头,也该被我捂热了吧, 可是你……你还是忘不了他,你的心里还是只有他,你想没想过我有多难受,知不知道你成日介恍恍忽忽时,我的心里就像扎了根钢刺一样的痛啊?”王爷眼里翻卷着滔天的怒意,质问王妃道。 “呵呵,疏离有礼?王爷想让我如何待你?我进门一月就有了喜,满怀欣喜告诉你,你听了是什么表情?二十年了,至今我也忘不了当时你的眼神,你怀疑,你痛苦,你隐忍,你根本就不相信我……”王妃骤然回头,明丽的眸子逼视着吴王,眸子里全是痛苦和自嘲。 王爷愧疚地垂下眸去,很快却又抬起头来道:“怪得我么?当初我一颗心都扑在你身上,为你茶饭不思的,可你的一颗心却还是在皇兄身上,直到后来发生那件事……后来新婚之夜你又不见红,你叫我如何信你?” 王妃眼里终于流下两行清丽,她仰头冷笑道:“所以吴王爷,我兰惜情在你的眼里就是个水性扬花的坏女人,你从头至屋就没有相信过我,就算我再如何解释,你也不肯信,呵呵,我真的很不明白你的感情, 既然如此鄙夷我,瞧不起我,又怎么会对我一往情深的,你究竟是爱我这个人,还是爱我的容貌?或者,你只是为了要跟你的皇兄争个输赢,再或者,你其实就是为了我的风云牌,为了我兰家的祖业?” “住口,不要说了,不要往下说。”王爷状似疯狂一般上前抱住王妃,捂住她的嘴道:“你怎么可以这么说我,你明知道我很小就喜欢你,很小很小的时候就喜欢,那时太妃常让你进宫来陪我玩,我们青梅竹马那么多年,你竟然说我对你的感情有假,兰惜情,你太没良心了。” “良心?在我的墨胤被害成瞎子时,我就知道,良心一文钱也不值,王爷,别怪我不爱你,你这个人,太过计较,太过虚伪,你不坦诚,是你纵容那些人将墨胤害成现在的模样的, 我告诉你,终究有一点,你会后悔你现在所作的一切的,我累了,你走吧,从今往后,我不会再承认自己是吴王妃,我会在这个屋里设佛堂,为我的墨胤祈福,你再也不要进来了。”说宁,王妃就淡然地走出正屋,向后堂走去。 王爷呆怔在屋里,痴痴地看着王妃从屋里消失的背影,良久,唇边又勾起一抹讥讽来,兰惜情,你当我真在乎你不是处子么?我在意的是你对我不坦诚,墨胤明明就不是我的儿子,你为了让我疼他宠他,一直在骗我,若不是那年做下的亲子实验,我还被你瞒在鼓里呢。 从王妃屋里出来,王爷就往书房赶去,半路上遇到萧侧妃,王爷看也不愿意多看她一眼,就径直往前走,萧侧妃急急地赶上前去道:“王爷,您身上有伤,就不要再操劳公事了,妾身给你炖了点补品,您多少喝一点吧。” “滚开!”王爷冷喝道。 萧侧妃身子一颤,让开了一些,却还是跟上道:“妾身知道王爷您心里难受,这二十年如珠似宝的宠着墨胤那孩子,当成亲生儿子一样地看待,可兰惜情却不领情不说,还拿当年的事来要胁王爷,这样的母子,当真狼心狗肺……” “啪!”王爷一巴掌抡向喋喋不休的萧侧妃,萧侧妃被打得跌在地上,捂着脸委屈地唤道:“王爷为何就是看不到妾身的心意呢?王爷把一颗心挖出来捧给兰惜情,可惜她只当那是狗屎啊,看都不肯多看一眼,妾身对王爷一往情深,从来都没改变过,为何王爷就感觉不到呢?” “因为你连狗屎都不如,若不是看在墨泽的份上,你当年做下那么多事,我早就杀了你,滚开,不要再让本王看见。”王爷心情烦燥地大步走开。 等王爷走远,萧侧妃唇边露出一丝苦笑道:“总有一天,你会看穿那贱人的灵魂来的,” “母妃,您伤着了没有?”萧侧妃正要起来时,上官姨娘突然出现,上前来扶她起来。 萧侧妃目光凌厉地射向上官姨娘:“你一直在这里?” “没有,奴婢只是路过,正好看见母妃您摔倒了。”上官姨娘脸色坦然地说道。 “你听见了什么?”萧侧妃怒道。 “奴婢什么也没听见,母妃起来吧,天寒地冻的,您身子原就不好,奴婢炖邮红枣枸杞薏米粥,收湿去寒的,您喝一碗吧。” 一晃蓝梓汐就搬出来一个月了,再过几天就是年关,这一个月里,蓝梓汐忙得不亦乐乎,先是在后院子里搭暖屋,培育蘑菇和返季菜蔬,先前接了宫里的单子,可不能因为搬出了吴王府就不继续了,冷墨胤的钱虽不少,但没有营生就会坐吃山空呢。 因着和吴王府闹僵,她的药油和香囊没法子再在吴王府的药店里推广,蓝梓汐干脆用最近赚的钱开了个药店,专买夏氏药油,价格还是定得很高,最重要的是饥饿销售,一次只制几十瓶出来,供给少数人用,没抢到订单的,要等到下一批次做出来才行,这样反而有物以稀为贵的妙处。 那些原本只想要一瓶的,因着能抢得到,反而多要了几瓶,好在亲友面前炫耀,倒成了送礼的好物件儿,蓝梓汐又开发出了老人和孩子专用的药油,药店里的品种虽不多,但好在利润高,倒也赢余不少。 冷墨胤最近很忙,常早出晚归的,蓝梓汐也不知道他在忙些啥,不过也知道,他有自己的事业要做,离开了吴王府,他反而放开了手脚,更加自在地,专注自己的事业了。 转眼到了年关,蓝梓汐和紫晴还有雪慧和翠芹几个高兴地打年货,剪窗花贴福字,三进的院子比起吴王府来虽然小了许多,可胜在大家都齐心和睦,少勾心斗角,过得自在安然。 冷墨胤搬出去没几天,上官花颜就包袱款款地来了,还要了一间西厢房住着,离冷墨胤夫妻很近。 风傲柳那天来过一趟吴王府后,就打点行装要启程回风月国了,他是风月的太子,不可能一直逗留在大周的,许多祭祀活动必须他参加。 倒是留下了风傲天,这天是小年夜,心怡听说冷墨胤搬出来后,就闹着要到墨胤家过小年,蓝梓汐也没法子,只得亲自弄了几个菜,在屋里待候公主大驾。 心怡是在宫里吃完中午饭后再来的,谁知她才一到,外头青鸢就双眼发亮地报道:“风月国五王子殿下拜访二爷二奶奶。” 紫晴听了就拿手指戳她的脑门:“你个小花痴,五殿下也不是一次两次来了,每次你都闪桃花眼。” 青鸢羞道:“你说什么呢,人家哪里……花痴了,人家不是看……公主在么。”后面是附在紫晴的耳边小声说道,大眼里闪着的全是八卦。 紫晴噗嗤一笑道:“小心公主治你,叫你乱嚼舌根。” 青鸢吐吐舌头,一溜烟儿出去了,边走边道:“我去叫月季姐姐来,呀,真想比比,月季姐姐和五殿下站在一起,究竟会是谁更美呢?” “肯定是二奶奶最美。”紫晴笑道。 “那是,咱们二奶奶就是天底下最美丽的,要不,几位殿下来,也不会只看二奶奶,眼里容不下别人了。”青鸢也笑道。 “这话也不怕二爷听到,小心些。” “二爷才不介意了呢,前儿二奶奶还打趣二爷吃醋,你们猜二爷怎么说?” “怎么说?” “他说要是二奶奶没有几个追求者,怎么能证明他自己的魅力呢,让那些人羡慕嫉妒恨去吧。” 正说着话,正堂里公主在哇哇叫:“怎么还不开饭啊,本宫饿死了。” “再等一会子吧,傲天说要来的,来了一起开饭。”蓝梓汐笑着劝道。 “这什么要等那个人,他们风月国国没年夜饭吃吗?没见过蹭饭蹭到大周来的,哼。”心怡不高兴地说道。 “我又没蹭你们家的饭,你嚷个什么劲?”心怡的话音未落,风傲天就接道。 “我哥哥家的就是我家的,你这个厚脸皮的,有国不回,有家不去,真真是个出外游外的浪荡子。”心怡任性的说道。 “浪荡子又没浪你,关你何事?”风傲天毫不示弱道。 “你……”心怡到底是没出嫁的大姑娘,被人骂成浪,自然是受不住,娇嗔地一跺脚,小脸都红了,指着风傲天的手指都在颤。 “算了,他就是张毒嘴,今天小年夜呢,你们是来我家吃饭的,还是来吵嘴的?要是吵,一并全打了出去。”蓝梓汐被他们两个闹得头痛,忙道。 这小年夜饭还没吃呢,客人就先吵起来,还气走了一位,蓝梓汐愕然地追出去,正好碰到从外头回来的冷墨胤,心怡像是看到救星一般,直接扑进了冷墨胤的怀里, 呜呜哭道:“墨胤哥哥,风傲天欺负我,你一定要帮我出气。”心怡虽只有十四五岁的样子,但身段早就出落得玲珑有致,高挑丰满,一个大姑娘搂住冷墨胤,还把头一个劲地往他怀里钻,看着着实有点暖昧,蓝梓汐追出去的脚步就顿了下来,静静地在一旁看着。 “心怡,你怎么又跟他闹起来了?不是说要来吃你嫂子做的菜么?快下来,好好吃一顿饭了再回去吧。”冷墨胤柔声劝着,双手一边扒着心怡如八爪鱼般缠在自己身上的手臂。 “不嘛,墨胤哥哥一定要替我出气,不然我就不吃饭。”心怡继续缠着冷墨胤耍娇。 “我说怎么跑出来了呢,原来你是喜欢你堂兄,有*的心思呢。”风傲天歪在门边上,怪腔怪调地说道。 心怡脸一红,扭头骂道:“你胡说八道,墨胤是我的哥哥。”手臂却将墨胤抱得更紧了,仰起小脸问冷墨胤:“墨胤哥哥,你也只拿我当妹妹是不是?咱们打小儿就是这样儿的是不是?” “打小儿这样是没错的,但你们现在一个已婚,一个未嫁,又是成年人了,这般模样儿可着实让人暇想联编啊,梓汐,本王子瞧着,你这婚姻怕是不太稳受了,保不齐,圣旨下来,让你做了小,公主做大呢。”风傲天今儿怕是吃错了药,怎么气人怎么说,一张薄唇捡那最刻薄的话说。 冷墨胤脸色一沉,推开心怡,一掌向风傲天拍去,风傲天高大的身子一闪,轻松躲过这一掌,大声道:“冷墨胤,来者是客,本王子可是你们家请来的贵客,这就是你的待客之道么?还是你被本王子说中了心事,脑羞成怒了?” 冷墨胤收了掌,默然地走到屋里,对蓝梓汐道:“难得的小年夜,你怎么弄了条狗在屋里乱吠?” 蓝梓汐道:“原来我的朋友在相公眼里就是狗么?也是,我不过是个庶出的,在皇室宗亲眼里,我的朋友也只能算是狗了,那我就不打搅主子们的用餐,与我的狗朋友离开就是。” 冷墨胤这才感觉蓝梓汐生气了,愕然地向蓝梓汐一探手,想要捉住她的手,蓝梓汐轻巧的闪开,对翠芹和雪慧道:“这菜都是我做的,可不敢污了二公子和公主的嘴,只配给狗吃呢,赶紧的收起来,请人去御膳房送桌酒席来吧。” “娘子,我说错什么了?”冷墨胤急急地拦住蓝梓汐道。 “相公能说错什么?相公是高高在上的皇亲贵族,我不过是只配跟狗做朋友的奴才,就算有错,也是我的错,相公不会有错。”蓝梓汐冷冷地推开冷墨胤,气呼呼的端了碗菜就往厨房里去。 “娘子……”冷墨胤急得头上的汗都出来了,他只是跟风傲天生气啊,姓风的家伙口无遮拦,胡说八道,娘子也太维护他了吧,如此一想,心里顿时涌起一股子酸味来,嘟了嘴道:“娘子,是我错,都是我错,我说错话了,你莫要生气好不好。” “不敢生气,相公还是快快哄好心怡公主的好,莫要一会子又让公主受了委屈。”蓝梓汐不咸不淡地说道。 冷墨胤这才听出些门道来,心中一喜,原来娘子是吃醋了么?娘子是因为心怡太过粘自己,所以吃醋了么? 也不顾风傲天和心怡几个都在屋里,强行将蓝梓汐抱在怀里,附头就吻了上去,蓝梓汐百般挣扎,可哪里推得动他丝毫,红唇迅速被他吮住,他霸道的吻激烈又热情,她的脑子一懵,哪里还记得害羞,整个人都快被他亲软了。 雪慧和翠芹早就转过身去,当没看见这羞人的一幕,紫晴和青鸢几个早就见识过冷墨胤这不分场合的亲热了,二爷素来是性头一上来,就不管不顾的,反正他自个眼睛看不见,抓着二奶奶大庭广众之下也能亲上去,好在二奶奶是个豁达的,不然,这样还不得羞死去? 风傲天的呼吸都快停滞了,该死的冷墨胤,非要当着自己的面表演夫妻亲热么?一股愤怒与嫉妒充斥心田,他恨不能上前去撕了冷墨胤才好,可冷墨胤是她的相公, 是她的合法丈夫,他亲她乃是天经地义的,只有他才有权利随时随地与她亲近,风傲天明白,冷墨胤是在用这种方式向自己示威,宣示他的主权。 心怡面红耳赤地呆呆看着冷墨胤与如痴如醉羞躲在他怀里的蓝梓汐,许是看得久了,大眼变得又酸又涩,墨胤哥哥素来都是冷冷清清的,对谁都是淡漠得很,原来他也有这般热情似火的一面啊。 她没觉得羞,小脸上泛起一层潮红来,漂亮的大眼里染上一层似水的柔情,就像喝了一小碗米酒,微醺上一层醉意。 蓝梓汐从冷墨胤的热情似火里清醒过来,发现自己又被这厮当众给调戏了,顿时又羞又气,一跺脚,踩在冷墨胤的脚背上,扭身就往后堂去。 冷墨胤怪叫一声;“啊,娘子,你踩着我的伤处了。” 蓝梓汐心一紧,顾不得害羞,忙回过身来掀他的衣袍子:“怎么了?是上回王爷打的伤还没好透么?很痛么?” “很痛啊。”冷墨胤抱着脚怪叫。 “那怎么办,我去给你拿药膏子来。”蓝梓汐急了,一时又怪自己乱踩,怎么忘了他身上的伤还没好呢? “娘子揉揉就好,揉揉就好。”冷墨胤却一把拽回她,撒娇道。 李嬷嬷到了这当口才算松了一口气,还是头一回看二奶奶跟二爷赌气呢,大过年的,小两口要真见气了,可真不好,难得头一回搬出府单过,就吵闹,传回去还不得让萧侧妃给笑话去? 好在二爷就是宠二奶奶,也有法子治二奶奶,虽然这法子有点……惊世骇俗的,反正他们也是夫妻,见得多了,李嬷嬷也慢慢接受了。 风傲天不由在心里叹了口气,再不甘又如何,她就是喜欢他,她的心在他的身上,自己费了那么多口舌,好不容易挑得她生了气,他也不需用太多的招术,只亲她一回,她就什么都忘记了, 相亲相爱的小夫妻间,小打小闹都透着让人嫉妒得死的甜蜜:“不是说请我来过小年的么?我都快饿死了,开饭吧。”风傲天没好气地说道。 蓝梓汐的脸红得像盛开的红玫瑰,眼睛躲闪着不敢看风傲天,该死的冷墨胤,一会子等客人走了,得好好教育教育他,以后可再不能当着外人的面跟自己亲热了,他没脸没皮,自己还要见人呢,哪里就能…… “怎么?亲热能当饭吃么?那也是要消耗体力的好吧,你们不饿,我可是饿了。”风傲天难得见她害羞的乌龟样儿,越发想要逗她。 “你……你吵说一句不会当你是哑吧的。”蓝梓汐恼羞成怒道。 “开饭,娘子,你做了我最爱吃的手撕鸡了没?”冷墨胤成功地哄好了老婆,脸上挂着得意的笑,风家兄弟轮着班儿的到自个家里来,不就是对他的娘子还没死心么?就是要亲热给他看,气死你丫的。 风傲天是头一回吃蓝梓汐做的菜,味道鲜美得差点让他把舌头都吞下去了,越吃越带劲,够辣够劲道,不由越发的嫉妒冷墨胤,这么好的女子,凭什么就便宜了这家伙去?这家伙分明还跟他的堂妹暖昧着,一想到这里,他边吃边忍不住就瞪了眼心怡。 心怡虽然也喜欢吃蓝梓汐做的菜,可她怕吃辣,桌上又大多都是放了辣子的,吃的小鼻尖都直冒汗,正不停地喝汤时,就收到对面风傲天的一记青眼,不由怒目瞪了回去:“你瞪什么瞪?本宫主又没吃你家的?” “不是我家的,也不是你家的,你真以为你可以跟你的墨胤哥哥一直好么?”风傲天没好气道,如此一来,两个又开始你一言我一句,唇枪舌剑的闹将起来。 冷墨胤实在不胜其扰,一拍心怡的头道:“我看不是冤家不聚头,心怡,你们还真像天生的一对,明儿我去跟皇祖母说,让你嫁给五王子算了,以后就可以天天一起斗嘴,也不怕找不到对手了。” “我才不嫁这男生女相的妖人呢。” “我才不娶这刁蛮泼辣的女人呢。” 风傲天和心怡几乎异口同声地回道。 蓝梓汐左右看了看这两个,发现这两个同时都嘟着嘴,一样鼓着眼睛,气呼呼的样子倒有几分可爱,更有几分相似,不由噗嗤一笑道:“还莫说,我也觉得你们两个有夫妻相呢。” “二嫂你……” “梓汐,我会生气的。” 两个同时瞪向蓝梓汐,蓝梓汐立即埋头吃饭道:“我什么也没说,吃饭。”跟随心怡一块来唐嬷嬷听了这话倒也上了心,回到宫里后,就去了皇后宫里,皇后正歪靠在床头喝养颜茶,见她来了淡淡问道:“冷墨胤那个家布置得怎么样?” “回娘娘的话,简单朴素,却也精致适用。”唐嬷嬷回道。 “哼,本宫还真没想到,那小子会舍得放弃吴王府的一切,与吴王闹僵了搬出去,不过,也不能放松了警剔,得想法子弄到风云牌的秘密才好,心怡与冷墨胤相处可还融洽?”皇后唇角勾起一沫冰冷的笑容道。 122:寻找门面,未来打算 “心怡公主与风月国的五王子争吵得厉害,依奴婢看,公主对那位五王子倒有些特别。”唐嬷嬷恭敬地回道。 皇后冷艳的双眉一皱,双眸中射出一道冷光道:“她不是死活都要嫁墨胤的么,倒与五王子暗退款曲了?” 唐嬷嬷脸一白道:“是奴婢多嘴,公主并未与那五王子有什么,只是两人一直吵架,公主急了就说要让皇上下旨,要嫁五王子殿下。” 皇后听了若有所思的默了默后道:“跟紧了公主,莫要让她乱来,皇上可舍不得她远嫁,还要让她多在宫里陪几年呢。” 唐嬷嬷听了便退了下去,皇后喝完手中的茶,将杯子一放,唇角勾起一抹冷笑道:“姓夏的小贱人屡坏本宫好事,让心怡去闹闹也好,心怡打小就喜欢墨胤,若本宫跟她说,她其实是本宫抱养的,与冷墨胤根本就不是堂兄妹,她会怎么想呢?” 用过饭,心怡回去后,蓝梓汐留了风傲天商量将自己的药油推广至风月的事。 “你总说你那药油如何如何的好,也总要拿了瓶让我瞧瞧,你该知道,风月国最擅的就是制毒和制药,你的药若是不特别,就莫想进风月的皇族圈里头。”风傲天笑着说道。 蓝梓汐听了便让紫晴去将自己的系列药油各拿一瓶出来,倒了一点在风傲天的手背上让他感受,她倒的是儿童用温和型的药油,儿童皮肤娇嫩,薄荷若太重,孩子会受不了,所以她又加进了几味温和护肤的药物,气味也芳香淡雅,不至刺鼻。 风傲天感觉皮肤上清凉凉的,很舒适,点头道:“感觉还不错,只是不知道药效如何?” “这可没办法效验,大冬天的,一没蚊子,二没个头痛脑热得,着实很难试出药效。”蓝梓汐有点无奈道。 “这有何难!”从屋里走出来的冷墨胤接口道。 “莫非冷二公子还有办法让本宫立即就犯个头痛脑热的病不成?”风傲天讥诮道。 “那倒不必,五殿下来在下家里做客,若是病了,可不会怪在下夫妻招待不周了?不过这蚊叮虫咬嘛……”冷墨胤说话间,手上不知何时就多了一只蝎子,咻地一声就向风傲天袭去。 风傲天还没反应过来时,左手背上就被蛰了一下,手背上的晕黑迅速漫延,蓝梓汐吓得倒抽一口凉气,连退两步,这一切来得太快,风傲天也没防备冷墨胤会突然袭击,手背上火烧火辣地痛,忍不住怒骂:“冷墨胤,你个卑鄙小人,你敢暗算本宫?” 冷墨胤淡淡一笑道:“怎么是暗算,小爷不是在帮你试药效么?娘子,五殿下也不是小孩子了,你别拿这些小孩子用的药油来唬弄他,拿大人用的药油吧。” 就算是大人用的药油,也没有解剧毒的功效啊,风油精只对些蚊子蚂蚁类咬的伤口有效,毒蝎子啊,那得是多大的毒性,蓝梓汐看着风傲天手上迅速漫延的黑色有点傻眼,冷墨胤这是想干嘛? “就放床头的那一瓶,娘子昨儿个才试验出来的,快拿来给五殿下试用吧,不然,五殿下这只手可能会残呢。”冷墨胤又道。 蓝梓汐忙将信将疑地进屋,拿了他说的那瓶药油来,颤抖地倒下半瓶去涂在风傲天的左手上,风傲天又是一声嗷叫:“这是什么药油,辣椒水吗?辣死本宫了。”蓝梓汐吓了一跳,她制的药油虽然薄荷多,但也不至于辣得让人受不了吧。 “这点子痛也受不住,五殿下还真不是一般的娇气呢。怪不得娘子会叫五殿下五妹,你果然有七八分女儿相。”冷墨胤讥笑道。 好你个冷墨胤,敢暗算本宫,本宫一定会让你好看的,风傲天痛得呲牙咧嘴的,一双漂亮的桃花眼死死地瞪着冷墨胤。 蓝梓汐紧张地看着风傲天的伤口,心里忐忑不安,生怕风傲天的手会真的就这么给废了,忽然间就想起翡翠石来,转身往屋里去,冷墨胤一把拽住她道:“娘子做什么去?” “翡翠石可以解毒,我去拿来给傲天用。” “那是人家送给你的东西,娘子自然不能辜负了五殿下的一片心意,翡翠石虽可以解毒,但用一次,便会减一分功效,娘子还是留着自己防身用的好。”冷墨胤听蓝梓汐叫风傲天的名字,连姓都不带,眸中的冷意更甚。 风傲天又痛又气,也心知这家伙在整他,但一只手伤了,想要出气暂时也打他不赢,只能忍着。 “呀,好像黑气是淡了些呢,相公,药油还真管用。”蓝梓汐一垂眸,看到风傲天手上的黑色在收拢,不有再往外漫延,不由高兴地唤道。 冷墨胤一拍她的脑袋道:“傻娘子,你自个做的药油呢,当然管用。” “我还没医过蝎子毒嘛,相公今天算是让我大开眼界了,看来,咱这药油还得提提价,对毒歇毒蛇咬的伤也有用,自然得是珍品。”蓝梓汐顿时喜笑颜开,又在规划着要将这浓度高的药油好好宣传宣传,卖个好价钱。 风傲天也感觉自己的手过了那一顿火辣如灼烧般的疼痛后,就好了许多,看那伤口越收越小,渐渐只剩下一点小红印子,倒也对蓝梓汐的药由衷地信服了,只是,今日这被毒之仇,那可是一定要报的。 “如今王殿下可相信我家娘子的药油不比风月的药差了?”冷墨胤得意地问道,蓝梓汐也眼神湛湛地看着风傲天,清丽的眸子中,满是期待和希翼,这双眼,就如夜空中耀眼的明珠,比星星还要湛亮璀璨。 风傲天最怕她用这样的眼神看自己,这样的她,让人心痛,这么清高,这样明媚的眸子,他怎么舍得让它黯淡下去? “我过了年就要回风月的,你到时候能制得出来多少瓶药,不管多少,我一并买了带回去就是,到时候,给你在风月的帝都开一家药铺,传售你制的药油好不好。”风傲天的声音忍不住就轻柔了下来,眸光也变是柔柔地,迷人的桃花眼里有着醉人心脾的诱惑。 当着冷墨胤的面,这家伙在向蓝梓汐放电,胆子还真不是一般地粗肥啊,不过蓝梓汐想起先前冷墨胤与心怡搂抱在一起时的情形,心念一动, 也柔声道:“傲天能这般为我着想,真真让我感动,我定会尽力多制点药油出来,到时候,也不让傲天出全价,咱们分成好了,我拿六成,傲天拿四成,算是给傲天营销的费用。” 边说她边还向风傲天眨巴眨巴眼睛,可爱的样子,让风傲天笑得眼都眯了,语气更是温柔了:“你才搬离王府,正等钱用呢,一大家子要吃要喝要穿,以后都得找你,你赚点钱也不容易,这点钱于你来说,是救急, 于我来说,不过是几场赌资罢了,所以,梓汐,你当我是最好的朋友的话,就不要说那分成的话,你当知道,大哥对你的心意,是决不许我拿分成的。”这家伙也太上道了,是想要气死冷墨胤么? 果然坐在一旁的冷墨胤脸色越来越沉,蹭地从椅子上站起来,拉过蓝梓汐道:“夜了,我要歇息,人来,送客,娘子,我要沐浴更衣,你帮我洗。” “不行,我要跟傲天谈生意,再说了,傲天就要回国了,我还有好多话没跟他说呢,青鸢,过来服侍你家二爷,莫让他吵了我。”蓝梓汐一把甩开他道。 “娘子……”冷墨胤委屈地揪住她的衣袖,脸都胀红了。 “自个去,又不是小孩子了,还让人陪着啊。你再闹,今晚睡书房。”蓝梓汐甩开他,又回到正堂与风傲天面对面坐下。 “娘子,你不要我了么?”某人男人又气又急,又不敢再强拉她,不想睡书房啊。只好老实地蹲在墙角画圈圈。 蓝梓汐懒得看他,继续与风傲天商量着如何运药,如何让风月皇室贵族都用自家的药油,打算在风月举办个营销会什么的。 风傲天也是个聪明的,蓝梓汐的话让他觉得新鲜有趣,更让他觉得大开眼界,他真不知道她哪来那么多新奇又实用的想法,只是一个小小的药油,就能让她想出那么多点子来。 “梓汐,你当真只是侍郎府的一个庶女么?为什么你会懂这么多,连我们这些生长在皇宫里的人,都不知道的知识?你……我现在真的很明白,大哥为何连宫里出了大事也不肯回去的原因了,当初大哥就不该妥协的, 应该向周皇咬定,非你不娶,情愿兵戎相加都好啊。”风傲天漂亮的桃花眼里,全是欣赏的神色,这样的蓝梓汐再一次让他惊异和佩服,若谁敢说她只是个没见过世面的深闺小女人,他立马就绞了那人的舌根子,天底下,如蓝梓汐这般胸襟见识,又兼具美貌和智慧的女子能有几个? “娘子,我头痛了,呀,是不是藿香散又发作了?”蹲在墙根的冷墨胤恨得牙痒痒,该死的风傲天,应该再放两只毒蝎子蛰死你才好。 “相公,闭嘴。”蓝梓汐喝道,哪有什么发作,早就解了毒又吃了解药,还装什么装。 冷墨胤干脆往地上一滚,捂着肚子就抽搐起来,额头上也逼出大颗大颗的汗珠来,一旁的青鸢见了大惊道:“二奶奶,二爷他……他好像是发病了呢。” 蓝梓汐这才吓着了,也顾不得风傲天,忙跑过去抱住冷墨胤的头道:“相公,相公,你还好吗?可发烧了?” 风傲天叹了一口气,暗骂冷墨胤无耻,同样的招术一再用,也不怕久了被识破,他那哪是发病,明明就是用内力逼出的汗珠子,可谁让她心痛他呢?若不心痛,又怎么会如此心忧。 风傲天黯然地从冷墨胤家出来,心口一顿灼痛,脑海里一遍又一遍浮现出当初与蓝梓汐初遇时的情景,那时的他,真的只想要调戏调戏她罢了,以为她特意与众不同地穿了素衣参加赏菊大会,无非就是想要博人眼球,寻门好亲罢了。 没想到,那时的她,就已经定下了亲,若是……若是能早些与她遇到,就算她不嫁给自己,嫁给大哥也好啊,起码,不用相隔万里,想见时,到宫里见上一面,说上几句话,他也心满意足了,可是如今,如今大哥被父王逼回了国,自己也不得不离开了,以后再相见,要待何年何月呢? 正神伤之时,突然身周围上了好些个黑衣人,风傲天眉头一皱,冷喝道:“莫非又是血月教的?小爷兄弟究竟与你们有何仇怨,你们要一再地追杀?” “哈哈哈,五殿下好眼力,一眼就看出我等是血月教的,识相的,就跟爷们乖乖走,不然,爷手里的家伙可不会怜香惜玉哦。”其实一个黑衣人淫邪地调笑道。 风傲天最恨别人说他男生女相了,手腕一翻,整个身子便如一团炫丽的烟花般在黑影中炸开,只是几瞬的时间,就有好几个黑衣人的脖子被一根看不见的细线给生生割断了,切口整齐得如同工艺品一般。 剩下的几个黑衣人吓得面无人色,为首那人道:“没想到风月国的五王子倒是比四王子的功力更胜一筹……” “怕了么?怕了就滚,本宫今天心情好,不想多杀生。”风傲天淡淡地说道。 “怕了,谢谢五殿下不杀之恩。”那人颤抖地说道,突然,袖子一甩,一股黑烟向风傲天袭去,风傲天忙屏住呼吸,可还是晚了,一抬手,拼命发出一招来,自己的身子也旋即飞起,弹向高空。 所有的一切都发生在一吸之间,风傲天临晕倒前发出的那一招,凝聚了他八成的功力,黑衣人顿时如切瓜割菜般倒了一地,而他自己,则弹出了几丈开外,落在一堆灌木中,终于晕了过去。 蓝梓汐被冷墨胤拽回床上,一夜被整治得浑身快要散架了,这厮像喝了鹿血一般,整个晚上都不肯停歇,蓝梓汐也不知道自己求了几回饶,最后她承受不住,抽抽噎噎地哭了起来。 他才肯放过她,将她搂在怀里,心疼发抚着她的腰,嗡声嗡气道:“娘子,你跟着我,真的不委屈么?” 蓝梓汐从他的声音里听出一丝挫败感,心知风傲天的话还是让他听进去了,让他受伤了,叹了口气道:“傻子,不说嫁鸡随鸡,嫁狗随狗么?我若喜欢荣华富贵,当初就该嫁给风月国的太子了,怎么还会跟了你? 你该知道我要的是一种什么样的生活,这一个月来,是我来到……是我这一生,最幸福安宁的日子,没有攻讦算计,没有阴谋陷害,很平静,也很踏实,相公,我该谢谢你才对。” “可是,我看你为了这个家操劳,为了帮我……费心费力,我就……觉得自己好没用。”冷墨胤叹息道。 “费心费力也不怕,只要能过上我们想过的日子就算费再多力也不怕的,我们现在已经搬出来了,接下来你有什么打算啊?”蓝梓汐叹了口气,她知道冷墨胤这些天一直在外面忙,但她不知他忙些什么。 “接下来,娘子既然想过那种风清云淡的日子,那我的目标自然是完成娘子的心愿,只不过我们得先解决眼前的事情,你认为呢?”冷墨胤摸着蓝梓汐的脸温柔的道。 “只怕没那么简单吧,这次太子和冷墨泽都或多或少的受到点损伤,他们定不会就这么罢休的,我看我们得早做打算了。”蓝梓汐想到那天从皇宫出来时太子那眼神,以及回府后所发生的这一切, 再加上她对赵宇飞的了解,他不是会那么容易放弃的人,他那个人是瑕疵必报的,接下来怕是要有一番大动作了。 “也是时候让我的眼睛复明了,前十几年都是他们在出招,这后半辈子,我要他们后悔自己的所作所为。”冷墨胤冷冷的声音传进蓝梓汐的耳中。 勾起嘴角,蓝梓汐虽然不知道这些日子他在外面做些什么,天天回来都很晚,但是不管他做什么,她都相信他是为了给自己一个好的未来。 所以不管他做了什么,需要什么,那她都会义无反顾的去帮他,和他一起承担所有的一切,眼下他应该是需要钱的吧,看来得想办法去挣钱了,之前以夏氏开的精油店虽挣钱,可是耗时太慢,挣不了多少。 而后面想培育种植的蘑菇和反季时蔬,也因为搬出了王府而没有实质性的进展,还好王妃在他们搬出来之后,将她的嫁妆也一并经了自己,之前说的庄子铺子也都在自己手上,现在也是时候好好计划了。 而且光有种植这些的话,需时太久,所以她得想别的办法,不过好在这几天家里虽忙,可是因为有雪慧,翠芹以及紫晴这些人在,那些事也轮不到她来做,所了她每天除了制做精油之外,也有时间去街上转了转。 不过这一转还真让她转到了一些事情来,这里是古代,所以街上吃的东西虽多,可是却没有一家是蓝梓汐有*走进去的,民以食为天,她一个现代穿过来的职业太太,最拿手的就是做吃的了。 而且很多现代的东西如果拿到古代来的话,肯定叫座的很,不如开一家餐厅好了,大厨她可以收学生,再请些个人回来当侍应生,在她的经营下,想不赚钱都难啊。 这样冷墨胤想靠将那支五千人的部队壮大的话,并不是不可能的,只有他手上的军队变强了,那么他们就不用再怕赵宇飞和冷墨泽那两个贱人了,如此一想蓝梓汐就想把自己要开店的事情告诉冷墨胤,可是一扭头就见冷墨胤已经睡着了。 蓝梓汐不由心疼地抚摸着他光洁的背,慢慢将他推开去,在他怀里找了个舒服的位置,也恬然入睡。 第二天当蓝梓汐醒过来的时候,本想告诉冷墨胤她的打算,可是和往常一样冷墨胤早已经出去了,无奈蓝梓汐只能自己吃了早饭,之后让雪慧和和紫晴去找些十五到十八岁左右的女子,然后带着绿柳出门转悠去了。 既然决定要开餐厅了,那自然是越早越好了,所以蓝梓汐让雪慧去替自己找人,而她则是跟绿柳一起出来找到王妃给她的铺子,希望找一间合适的开个酒楼。 可是照着地契上的地址蓝梓汐每个铺子都去看过了,都没有看到合意的,合意的目前的生意都很好,而不合意的,越看越不合意,蓝梓汐只能继续找自己满意的。 蓝梓汐的行走路线是先城边再慢慢向城内寻找,所以城周边没有找到合意的她也不急,在寻到城内的时候,正好走到一间茶楼,奔跑了一上午蓝梓汐累了,渴了于是领着绿柳走了进去。 茶楼很大,有上下三层,而且内里面积也不小,只不过客人不是很多的样子,所以蓝梓汐一踏进大门,店小二立刻招呼了上来:“两位爷里面请,两位想喝点什么茶,小店什么茶都有,包客官满意。” 女扮男装的蓝梓汐一进到店内就两眼一亮,这个格局真好,很适合她要开的店,于是本意只是喝茶的,现在却变成了实地考查,在店小二的带领下来到二楼的包间落坐,只是随便点了茶水和几样点心。 等店小二出去之后,蓝梓汐起身走到临街一面的窗边探头看了出去,这里是闹市区,人流自然很多,一眼望过去,店四周四通八达,各个方向都能走的过来,街道又宽敞,方便停车,只是不知为何人这么少? 这个问题是茶水和点心上来的时候,蓝梓汐就知道了,恐怕最大的原因就是这茶水和点心了吧,蓝梓汐闻了闻那壶茶,眉头微微皱起,再捏了一小块糕点,眉头却又豁然开达,嘴角露出笑意。 蓝梓汐连茶水也没有喝就让绿柳去将掌柜的叫来,等掌柜的上来之后蓝梓汐笑脸相对,她本长的就好看,虽是男装笑起来却也俊逸的很,蓝梓汐笑道:“掌柜的,你这店里人怎这样少?” 掌柜的只以为是找他上来是有什么要求,没想到会是这样的问话,只不过伸手不打笑脸人,更何况是这么美的小公子,忙苦着脸回道:“也不知是何缘故,自从我家公子盘下这家间店之后,生意就越发的不好了,如今我家公子正打算将店子盘出去呢。” 就你卖的这茶水像涮锅水的味道,还有这糕点毫无口感生意能好么,到现在没关门已经算不错了,不过正想盘出去,那不是正好么,蓝梓汐腹诽着,接着笑道:“这里想要盘出去应该很容易啊,怎么?” 店掌柜的又是一声叹气,道:“可不是么,你看外面这人多的,可就是没一个进来喝茶的,更别说有人来盘店了。”正说着下面传来喊掌柜的声音,掌柜的看了一眼蓝梓汐,赔笑道:“客官要是没事的话,小老儿先告退了。” 等掌柜的走了之后,蓝梓汐也跟着走出包间,站在过道里,这当初也不知是谁设计的,二楼是包间,所以中间反而用不到,于是站在二楼的扶梯往下就能看到一楼了,有点像前世那种酒店,从一楼到顶楼中间都是空的。 蓝梓汐越看越满意,带着绿柳下到一楼,直接走向掌柜的,也不多说,只说要见他家公子,想盘下这间店来,请掌柜的代为安排,明日午时她再来。 掌柜的见这俊俏公子气度非凡,言语间更是有魄力,让他无从拒绝,一边应着一边还在猜测着她的身份,只是在大周的帝都国,想要猜出一个人的身份哪有那么简单,更何况蓝梓汐并没有过多随从,只有一个绿柳,他当然猜不出来了。 逛了半天蓝梓汐也累了,再加上找到合适的店了,于是就和绿柳一起回了家,当她回到家里的时候,雪慧和紫晴正在厅内跟一个女妇人说着什么,厅外站着几排女孩子,见蓝梓汐回来,雪慧和绿柳忙给她行礼。 “这不是王府,那些规矩就算了吧,这是牙婆吧。”蓝梓汐见这阵仗就知道是牙婆带了人来让雪慧她们挑了,于是走到刚才看的那些女孩子间,一个一个看了起来。 “二奶奶,这些都是按您说的十五到十八岁之间的女孩子。”紫晴跟在蓝梓汐的身后,虽然不明白二奶奶要买这些女孩子来做什么?要说家里丫鬟已经够多了,还买来做什么?不过主子的事情哪轮的到她来质疑。 看了一圈之后,蓝梓汐回到厅内坐下,半晌之后问道:“你们当中,可有识字的?”随着她的话,那些女孩子没有一个动的,片刻之后有两个姑娘喏喏的站了出来。 蓝梓汐点了点头:“你们站到一边去,青鸢,拿纸笔来给她们写几个字我看看。”随后眼光又看向人群:“你们哪些会干农活?” 这些女孩子都是穷苦人家的孩子,干农活哪个不会,所以蓝梓汐话音还没落,就站出了十几个女孩子,蓝梓汐让雪慧将她们分站在一边,继续问着剩下的姑娘:“你们有谁烧菜烧的好的?” 这点恐怕就有点难了,这些女孩子都是被卖来卖去的,天天想必干的都是丫鬟干的活,要么就是体力活,真正进厨房的恐怕少之又少吧,所以蓝梓汐也没抱多大希望,可是让她意外的是她话音才落就从人群中站出了两个人。 选出的人虽不多,但是蓝梓汐非常的满意,跟牙婆说剩下来的姑娘也都给她留下来,下次再来的时候给她带些男仆,要身强体壮有力的,听的牙婆一楞一楞的,可是只要有钱赚她是有求必应,自是不必多问了。 刚送走牙婆,翠芹自后堂走了出来,疑惑的拉着蓝梓汐的手问道:“二奶奶何故买下这许多人,如今你搬出王府,应当节俭些,莫如此铺张浪费,还是你买来有什么用意?” 果然是知女莫若母,蓝梓汐就笑了:“娘,买来自然是有用的,不过还要娘帮忙调教过后才能正式用呢,否则我不放心呢。” 除了那两个识字的她要亲自教之外,会厨艺的那两个让紫晴教,她穿来至今,紫晴就跟随至今,她的厨艺紫晴也学了个*成,教教这些人是不成问题的,只要自己把方法告诉她就可以了。 而剩下那些干过农活的是要送去庄子上的,其他的就是要将来进酒楼干活的,自然要经过一番培训才能上岗了,否则的话她怎么能放心呢。 母女两人正在房内说着,外面紫晴的声音响起:“二爷回来了,二爷,二奶奶和云姑姑在房内。”翠芹自从回来之后就改名,现在大家都唤她云姑姑,身份是蓝梓汐的奶娘,除了认识的人,其他的人并没有怀疑。 “岳母大人,娘子你们在说什么呢?”冷墨胤大踏步走进房内,反正是在自家,也没必要再装瞎了。 “你回来的正好,冷辰呢?我有事要请他帮忙,他人呢?”蓝梓汐一见冷墨胤就往他身后瞅,却没看见冷辰,不禁问道。 “不知二奶奶找我有何事?”蓝梓汐的话音刚落,冷辰就像鬼魅一样出现在房门口,没有一点声音毫无预兆的出现了,蓝梓汐已经习惯了,可是翠芹却被吓了一跳,一声惊呼连往后退几步,定下神来一看是冷辰,才松了口气。 “这个你拿着,去请木匠按照图纸上绘出来的东西做出来,要快。”蓝梓汐将手上那叠花了几天时间画出来的桌子图纸递给冷辰:“如果有什么不明白的,你可带师傅回来问过我。” 冷辰拿着图纸消失在外面,这个时候冷墨胤才说话:“娘子这是要做什么吗?”一回来不找他却找冷辰,发生什么事了吗? “昨儿个我就想跟你说,可惜你睡着了,我打算开个饭店,今天我已经选好了地址,正好人家也要出手,我明天就要去跟人家谈了,而且我今天也买了很多女孩子,等下我还得去培训她们。” “怎地好好的要开店,那不是很辛苦么,你又要制药油又要开店,不怕累吗?”冷墨胤一听她又要做这个又要做那个,心疼的同时又自责,都是自己没照顾好她,让她跟着自己受了这么多的苦。 “为了我们的目标,辛苦点又如何呢,我不怕的,对了,有一件事我想跟你商量商量啊。”蓝梓汐看见冷墨胤眼中的挫败,忙转移话题。 “什么事啊?” “这大周哪里有海啊?” “海?有是有,不过挺远的,你问这个干什么啊?”冷墨胤被问的一头雾水,大周离海的距离可不近呢。 “那个风云牌控制的情报机构,你知道在哪里吗?”她想的事情不是那么容易就能办成的,但如果有了那个情报机构的话,也许能事半功倍。 “娘子怎么这么问,你想做什么?据我所知,那个情报机构的话根本没人知道在哪里,只有他能找到我们,而我们却找不到他们。”冷墨胤据实以告。 自小他虽知道有这样一个情报机构,可是这个机构的领头人是谁他不知道,这个机构的座落在哪里他也不知道,说白了他只知道有这个机构的存在罢了。 “这样啊,那没办法了,我们只能靠自己了。”蓝梓汐被冷墨胤这样一说,有些微的沮丧,看来只能靠自己了,抬头就见冷墨胤不解的看着自己,凑在他的耳边说出自己的想法,听的冷墨胤一楞一楞的。 “你要离开这里?住到岛上去?”冷墨胤脸色一变,以为蓝梓汐要离开他,一把抓住蓝梓汐的肩膀,冷着声音问道。 “晕,我什么时候说我了,我说的是我们,不只是我们两个人,是所有这个院子里的人,不过这只是初步的想法罢了,一来暂时没那么多钱,二来皇上和父王他们肯让我们离开吗?”这才是最大的问题好不好。 “他们肯不肯我们不管,但是如果这是你想的,那我一定尽全力达成你的愿望。”冷墨胤知道蓝梓汐一向就想过与世无争的生活,所以她的想法他很能理解的。 “所以,我们现在要钱,用来造船,用来练兵,还得扩大兵力,以防将来皇上他们万一要围攻的话,也好有防范,不过光靠这些还不行,还得有一样东西才行。”蓝梓汐一口气说出了自己以后的打算。 冷墨胤越听越心惊,他知道自己的娘子是个有才的女子,只是从来没有听到过她说这样一番话,以及会有这样的部署,不禁很向往她说的那个岛,可以种菜,种粮自给自足,又有自己的兵力以自保。 越想越兴奋:“我要如何做?”他知道蓝梓汐要做的是大事,现在每一个人都是她的助力,所以多一个人多一份力。 “没有钱一切都是空谈啊,不过钱的方面我来想办法,你现在最要紧的就是好好训练你手上的五千人的部队,可以的话尽量多招兵,但是要低调,只能悄悄进行,否则的话,你懂的。” 蓝梓汐压低了声音,虽然他们搬了出来,但是四周如果说一点眼线也没有的话,她是无论如何也不会相信的,自然要小心小心再小心了。 “你放心吧,我知道的。”只要离开了这里,那么就可以远离一切是非曲直,可以过他和娘子两个人的世界,再不用担心会被害了。 两人正说着接下来的每一步,屋外又响起紫晴的声音:“二奶奶,饭菜好了,是摆在厅里还是摆在屋里啊?” “摆厅里吧,我跟二爷就来。”蓝梓汐抬头往外面看去才发现天都快黑了,这不知不觉说着话就说了一下午了,连晚饭时间到了都不知道了。 帮冷墨胤换了件衣服,自己也换了件衣服之后,两人手拉着手走到外面的厅里,饭菜已经摆好,就等着他们两个人了。 “跑了一天累了吧,我吃点。”冷墨胤一个劲的替蓝梓汐夹菜,一边还不停的让她多吃。 “够了,你再夹我也吃不了那么多。”当她是饭桶啊,吃那么多,蓝梓汐一扭头就看见翠芹站在一边,忙道:“你们都过来坐下一起吃吧,这里不是王府,那些规矩不用守,来雪姨,坐下来吃。”一边说一边对着雪慧使了个眼色。 “哎呀,那奴婢就不客气了,早饭了,云姐姐也坐下来一起吃吧。”雪慧哪里不懂梓汐是什么意思,不同纷说的拽着翠芹坐了下来。 见雪慧和翠芹都坐了下来,青鸢一弯腰就想跟着坐下来,却被紫晴拦住了:“二奶奶慢慢吃,我们再去盛点汤来。”说着拉走了青鸢。 “你啊,二奶奶是心疼云姑姑,你跟着瞎起什么哄。”直到进了厨房,紫晴才松开青鸢的手,一指戳在她的额头说道。 “我知道啊,可是人家真的也饿了嘛。”青鸢嘟囔着嘴:“而且二奶奶也不是那么小气的人啊,没人的时候也都不让我们行礼的。” “那是二奶奶仁慈,可是我们不能坏了规矩,主是主,仆是仆,懂不懂?”一边盛汤紫晴一边说着,她又怎能不知梓汐是什么样的人,她只是不想给四姑娘惹麻烦罢了,现在在外面,万一让人抓到点错处,那就是二奶奶的错了。 “可是……”青鸢还想说什么,却被紫晴打断了。 “别可是了,你要是饿了的话,等会多吃点,还能不让你吃饱是怎地?”说完端起汤就走了出去,可是当她将汤端上桌的时候,发现桌子上多了两副碗筷,怔了下。 “坐下一起吃吧你们两个。”蓝梓汐看青鸢口水都快流出来的样子,好笑的说着,这些菜都是紫晴做的,她尽得自己真传,味道肯定很好,看青鸢的样子就知道了。 青鸢听了蓝梓汐的话,很快的就落坐了,顺带着拉起一边发呆的紫晴一起坐了下来,小声的道:“就说二奶奶最心慈了,你看我没说错吧。” 123:万事具备,开业酬宾 “就你会说,难道我不知道么。”被拉坐下来的紫晴很快恢复过来,她早该知道自己这位主子和其他人家的主母不一样,待她们这个下人都一视同仁的。 饭后,蓝梓汐请了翠芹,雪慧以及紫晴三人到自己屋内说话,将自己今天买来这些女孩子的用处说了出来。 只不过她怕吓着她们三人,所以最终的打算没有告诉她们,只说是多赚点钱好养家,然后将那两个会煮饭的女孩子交给紫晴,将那些会干农活的交给雪慧,剩下的那些教给翠芹,剩下那两个会写字的自然是留给她自己了。 并且嘱咐紫晴将她所学的菜试全教给那两个姑娘,而她自己则将种植蘑菇和培育反季蔬菜的技巧都告诉给雪慧,至于翠芹手上的女孩子,都是用来干杂活的,虽不用特意培训,但也要让她们知道是在替谁干活,要忠于谁。 等所有的细节都告诉给三人之后,天色也晚了,送走了三人蓝梓汐回到房内,冷墨胤还坐在桌前并未休息:“娘子,你辛苦了。”一边说一边替蓝梓汐捏着肩膀。 “为了目标再辛苦也值得,你的军队弄的怎么样了?可有招到人?”她这两天一直在忙开店的事,也没过问冷墨胤这些事情,今日才想起来一问。 “是招收了不少人,只不过这样下去银钱方面恐怕所需不少啊,不知道能支持多久,原有的五千是吃朝廷俸禄的,但是新增的就全由我们自己负责了,所以……”被蓝梓汐一问,冷墨胤沉声道。 “都说了钱方面你不用担心,只要我们的店开成了就不怕没钱了。”蓝梓汐回身对着冷墨胤道,她有信心这几件事情做成之后钱会滚滚而来。 “可是我也不想你太辛苦。”这才搬出来没多久,蓝梓汐就比之前更加清瘦了,他怎能不心疼,娶她本就是想好好疼爱她的,可是他不只没有做到,反而还让她为自己做了那么多事。 “不辛苦,对了,等冷辰手上的事情办好之后,让他去趟毒雾谷吧,把寻珏和兰铃接出来吧。”反正毒雾谷现在也没什么事情,将来可以让寻珏他们跟着一起去岛上过日子,远离江湖多好。 “好,都听你的。”冷墨胤将蓝梓汐搂进怀里,拍着她的背,看来他进行的事情也要加快脚步了,不能什么都让娘子替他扛。 几日后,蓝梓汐再次将当初买来的那些女孩子召集到了一起,以及后来买的那些男孩子,对他们集中进行训话。 而训话的内容,无非就是让他们知道,自己将要被派到哪里去做活,又要做哪些事情,还有就是要忠于谁。 在蓝梓汐看来,这些姑娘都是古生古长的人,又一直被卖来卖去,所以心眼子小,再加上这古代的主人对下人有打杀发卖的权利,所以这些买来的人,对蓝梓汐的话很是听从,再加上他们被买来这些天, 受到的是和以前的主人家不一样的待遇,餐餐吃的饱不说,这里的规矩使的这里的下人都跟别处的下人不一样,这里的主人都是拿他们当人看,而不像其他的主人家,不拿他们当人看,吃不饱穿不暖不说,还要被打被骂。 “你们要做的事情我已经安排好了,你们只要听她们的安排就可以了,只要你们好好干,我和二爷不会亏待你们的。 你们在这里做,不但有月银,还有分红,只要店里生意好盈利够多,你们的分红就多,所以拿多还是拿少全取决于你们自己,不过我对你们唯一的要求就是足够的忠心。”蓝梓汐的声音响彻厅院。 本来还在窃窃私语的众人听到蓝梓汐的话,顿时没了声音,现在他们不但被当人看,而且有一份正当职业已经很满意了,没想到东家娘子还说有分红。 这是他们以前怎么也不敢想的事情,以前只望有口饱饭吃,不挨打挨骂就可以了,哪里还敢奢望这些。 所以有这样的东家是他们求之不得的,而他们对自己唯一的要求就是忠心,这点要求就能让自己有个好日子过,他们何乐而不为呢。 该说的事情说的差不多之后蓝梓汐将之前挑的那两个会写字的女孩子喊进了屋里,接着上次没教完的事情,也就是将现代的作账手法教给她们。 她打算教会这两个人算数,然后让她们一个去酒楼帮忙,一个去庄子里管账,古代的那些繁杂的计算方法她实在是接受不了,哪有现代的计算方法方便简单。 还好这两个女孩子年轻,接受能力也挺强的,就这两天而已,已经掌握了最基本的计算方法,只要多加以练习就会学的更多。 正在跟两个女孩说着什么,青鸢来说冷辰回来了,有事要找二奶奶,蓝梓汐让两个女孩子自己练习题目,自己带着青鸢走了出去。 刚出了穿堂就看见冷辰站在穿堂外,身边还站着个男人,蓝梓汐眉头一皱,虽然这里不是王府,可是她一个妇道人家见一个外男总归不好,不过一想既然是冷辰带来的,想必是图纸有什么问题。 “二奶奶,这位是木匠师傅,他说有点问题想问您,所以我就带他来了。”冷辰远远的就看到蓝梓汐从穿堂走了过来,躬身行礼道。 “哦,有什么问题?”蓝梓汐虚扶了一把冷辰,坐在主座上对着一边的木匠师傅问着,该不会是东西做不出来吧? “小人见过二少奶奶,您的那个图纸上的东西我已经做了出来,只不过这个东西没有见过,看上去像桌子,可是怎么会有个大洞?”这样的桌子要怎么用呢,虽然这跟他没关系,可是不能用的东西做出来也不行,所以有必要来跟主人家说一声的。 “做好了,可否让我看一看?”蓝梓汐一听木匠师傅的话,眼睛一亮,没想到这么快就做好了,至于桌子中间的大洞她自有用处,等会解释给他听听他就懂了。 “属下已经扛了一张过来了,二奶奶请看。”冷辰说着从外面扛了一张桌子进来,崭新的桌子还没有上油漆,长方形的桌子中间一个锅子大小的洞。 “这个做的很好,只不过要麻烦师傅帮我做一个密封的铁炉子,到时我自有用处。”蓝梓汐看到做好的桌子,完全是按照自己图纸来做的,很是满意。 送走木匠师傅之后蓝梓汐去看翠芹和雪慧处,想看看她们是怎么培训那些买来的丫鬟,在看到令自己很满意的场面后又转往另一边,那边是蓝梓汐买的那批男童,而这批男童是交给冷辰训练的。 这批男童人数不少,用来往庄子和将来餐厅上送做些体力活,而那些培训过的女孩子负责做一些精细的活,这样一来,只要店子弄好很快就可以正式开业了。 之前蓝梓汐和绿柳一起去看中的那家茶楼已经被蓝梓汐买了下来,这两天除了训练那两个女孩子之外,所有的时间都是去茶楼监视装修。 她要按照现代的餐厅格局来装修,不一定要豪华,但是一定要有新意,要给人耳目一新的感觉,所以在蓝梓汐的规划下,装修进行的很顺利,相信再过不久她理想中的餐厅就能开业了。 现在万事具备,人也培训好了,该有的餐具桌子什么的也都准备好了,而现在唯一还没有弄好的就是调料,做火锅的调料。 这几天蓝梓汐不管再怎么忙都好,每天也都会抽出时间来制做吃火锅用的调料,以备到时候火锅店开好之后用了,前世喜欢做菜的蓝梓汐,做些火锅调料是轻而易举的事,如果不是在这古代不好保存的话,她真想多做一些。 这天蓝梓汐照常去火锅店里监督装修,可是才进门没多久,蓝梓汐在二楼检查着桌椅的安装时,就听到楼下传来的大声叫喊声:“老板,在我们的地头开工,也不跟我们打招呼,有没有把我们大飞哥放在眼里啊?” 听到这样的声音,蓝梓汐楞住了,她知道在现代会有混混小流氓来收保护费什么的,怎么在这古代也有么?听刚才这人说话的口气,很明显是来找麻烦的啊。 对身边的绿柳使了个眼色,绿柳点了个头下去了,蓝梓汐继续看着施工师傅动手,丝毫没有因为底下的事情影响到自己的心情,而刚才被下面的人说的话吓到的师傅们,见蓝梓汐这么镇定的样子,也心绪定了下来。 “公子,下面那帮人不好惹啊,可是你这店还没开业,他们怎么就来闹事了啊,你是不是得罪了大飞哥啊?”其中一个木匠见蓝梓汐一副淡定的样子,以为他不知道大飞的厉害,所以出言提醒。 此时底下原本的叫嚣声没有了,反而是街道上传来打斗的声音,蓝梓汐笑着对刚才说话的师傅道:“我只是个生意人,只想开个店,求财而已,又怎么会得罪谁呢,你们放心办好我交代的事就行了。” 等到绿柳回到楼上的时候,蓝梓汐就知道事情已经解决了,只不过像刚才那位师傅说的,恐怕这些人的来历没那么简单吧,不过还好她身边除了绿柳之外,还有另一名属于冷墨胤的暗位,恐怕这个时候正尾随着那帮人的后面吧。 等他回来就可以知道是谁找的这些小混混来找自己的麻烦了,不过让她诧异的是,她每次来这里都是易了容才来的,照道理说不可能有人知道是她的。 转而一想又想通了,如果对方是冷墨泽或是太子的人呢,那他们要找到自己的话那是轻而易举的事,而且他们肯定会派人监视着她和冷墨胤的一举一动的。 如今他们脱离了王府的庇荫,不管是太子也好,冷墨泽也好,肯定会趁这个时机来打击冷墨胤的,所以他们要做发了万全之策。 从火锅店回去之后没多久,冷墨胤也听到了暗卫的回报,知道今天的事情,所以一回府就急忙检查蓝梓汐的身体,在确定没被伤害到才放下心来。 “我没事的,那些人根本就没有挨着我的边儿就被绿柳赶跑了,不过既然他们今天会来第一次,明天就可能会来第二次,我们要做好准备啊。”这才是蓝梓汐担心的,她开店的本意是想赚钱。 可是如果整天有些混混在店里的话,那用不了几日就再没人敢上她店里吃饭了,到时何来赚钱一说呢,所以不管怎么样都要想好办法才行啊。 “你放心吧,等你说的店弄好了之后,我派些人给你保护店里和你们的安全。”冷墨胤一早就想好这个问题了,原本在王府他们的身边就坏人多多,现在搬了出来就有更多的牛鬼蛇神想害他们。 他是无所谓,可是他不能让蓝梓汐跟着他一起被这些人害,所以一定要派人保护蓝梓汐的安全才行,反正最近在进行新兵训练,抽些人手出来没什么大碍的。 夫妻两人正商议着以后的事该怎么办,外面绿柳走了进来,身边还跟着一身黑衣的一个男子:“二奶奶,飞鹰回来了。” “飞鹰见过二奶奶,我下午跟着那帮小混混,在几次辗转之后发现他们进了吴王府的后门,我跟进去之后发现那帮混混中的一个去了世子妃的房间,后来就再也没有出来过, 当我再去找其他人的时候,才发现他们也不见了,照推测他们应该是被灭了口,只是不知这是世子的令还是世子妃的令。”飞鹰的话一说完就一个闪身消失在屋内,绿柳也跟着消失了。 “看来这应该不是冷墨泽干的,应该就是宁婉茹的意思,要是冷墨泽的话只怕我现在未必有命在这里跟你说话了。”冷墨泽恣意是做大事的人,所以绝不会心软只是派些小混混找自己的麻烦,那剩下的就是宁婉茹干的了。 在王府的时候,宁婉茹在自己的手上没少吃亏,虽然那都是她自找的,但是照她狭隘的思想,定会将这些都怪在蓝梓汐的头上,所以才会找人来骚扰蓝梓汐的。 “很难说,不管怎么样你以后出入都要小心,除了绿柳之外,我会让飞鹰也做为你的暗卫,这样我才能放心。”冷墨胤的话躲在暗处的飞鹰听的一清二楚。 “可是这样的话,你怎么办?会不会有危险啊?”蓝梓汐不希望冷墨胤为了她而把自己置身在危险当中。 “我现在能看的见了,你不用担心我的,我想在整个大周能伤到我的人还没几个,你放心吧。”冷墨胤看到了蓝梓汐眼中的担心,心里一暖,握着蓝梓汐的手道。 “也是,我相公是最厉害的人,对了你派出去的人有没有消息传回来?”为了能早日找到一个合适人居住的岛,冷墨胤已经派出了大量的人在寻找这样的岛,只是不知有没有消息传回来。 “暂时还没有消息传回来,你要知道,大周本来海岛就少,而且也没有过岛上居住的经验,所以要给他们时间才能找的到的,你放心吧,我派出去的都是最精英的人,一定会有好消息传回来的。” 冷墨胤这几天分批派出不同的人去寻找蓝梓汐口中适合人居住的岛屿,只不过这件事情不能让人知道,所以他派出去的人都是少数却非常精英人员,只不过到现在也没有消息传回来。 “你说的也对,这件事情也不能急于一时,眼下最重要的是赚钱,我给风傲天的精油虽然赚了一笔,但是要应付接下来的各种开销,只怕是杯水车薪,远远不够的,而火锅店也要过几天才能开业。” 蓝梓汐担忧的很,在这个京都有太子的人,有冷墨泽的人,自己这么大张旗鼓的开个店,他们不可能不知道的,就怕他们到时候耍什么手段,而自己和冷墨胤的计划里可需要的都是钱。 “你说的火锅到底是什么啊?火锅店又是干什么用的?”冷墨胤早就想问这个问题了,早在蓝梓汐第一次跟他说要开火锅店的时候,他就有疑惑,只不过当时只是随便听一听的,没想到今日真的要靠开这样的店来挣钱了。 “火锅是一种吃食,我自己创造出来的,我吃过了,味道很好的,我今天晚上就让紫晴做一次,我们一起尝一尝啊,包你吃过一回还想第二回了。”蓝梓汐不是没想过告诉冷墨胤,只不过以前没想过要开这个店。 而且因为在王府,怕引起别人的怀疑,所以她也没有做过火锅,现在搬了出来了,又要开火锅店,自然要让府里的人先尝尝了,这样他们才能亲身体会让客人了解什么是火锅了。 “有这么神奇?”冷墨胤嘴上是这么说,可其实心里期望高的很,他又不是没吃过蓝梓汐煮的东西,味道真是一极棒,这次这个火锅,虽然不知道是什么,但是味道肯定错不了的了。 “那是,也不看看是谁做的,我可是有大厨极别的手艺的。”蓝梓汐得意的哼着声音,前世她可是天天钻研着吃的,做个火锅而已,还难不倒她的。 “对了,你的那些人教的怎么样了?”冷墨胤知道蓝梓汐买来那些人是为了火锅店和农庄上用的,只是不知道准备的怎么样了。 “该教的我都教了,还好她们都小,所以学起东西来也挺快的,现在就等着开店了。”蓝梓汐想到这些买来的苦命小女孩,在经过雪慧和紫晴的一番教导之下,这段时间的转变也很大的,也学会了很多东西。 以后店子开起来她们肯定是好帮手,还有那些男孩了,在冷辰的训练之下,不管是体力还是其他方面都有突飞猛进的进步,将来上了庄子也会是一把好手。 “你让冷辰找人做的那种有大洞的桌子,那到底是用来干什么的啊?”冷墨胤当天瞄到过一眼蓝梓汐所画的图纸,不禁好奇的问着。 “那种桌子是专门用来吃火锅用的,今天晚上你就能看的出来了。”蓝梓汐卖了个关子,等下冷墨胤就知道那张桌子有什么用了。 两个人正在说着话,青鸢过来道:“二爷,二奶奶,晚膳已经准备好了,请二爷和二奶奶去用晚膳。” “好,你等我。”蓝梓汐冲着门外喊了声,将头转向冷墨胤:“我去拿一样东西,你先去穿堂等我,青鸢,扶二爷去穿堂,我一会就到。” “娘子,你要干什么去啊,我要你陪我去啊。”冷墨胤耍赖的声音传进外面青鸢的耳朵里,听的青鸢一阵窃笑不已,二爷真是什么都要粘着二奶奶。 “你乖乖的,我要去拿调料啊,让青鸢先带你去穿堂,别让我娘等你太久,快去吧。”蓝梓汐好言好语的劝着冷墨胤。 “那好吧,可是你要快一点来啊,真是烦死了,我要赶快摆脱瞎子的身份,省的装来装去的。”冷墨胤前面声音委委屈屈的很,后面就变的很小声了。 “好了,这件事我正在安排呢,很快的,你相信我啊。”蓝梓汐听了就觉得好笑,冷墨胤就那么不喜欢别人碰他,被紫晴和青鸢服侍了这么久,还不喜她们的碰触。 冷墨胤嘟嘟囔囔的跟着青鸢往穿堂走去,蓝梓汐等他们走了之后,也跟着走了出去,不过她去的是厨房,她所做的那些酱料全都放在厨房,也都已经可以吃了。 等蓝梓汐用大海碗端着调料到穿堂的时候,紫晴已经按照她的话将涮火锅所需要的东西都已经准备好了,就连炭火也已经烧了起来。 只见先前所做好的火锅专用的桌子上,摆着很多的新鲜蔬菜和一些新鲜的肉类,还摆了蓝梓汐特地为了火锅所做的那种鸳鸯锅。 和现代的火锅差不多,一口圆铁锅从中间被分了开来,一面清汤一面辣汤,可适应不同的吃客需求。 而那些蔬菜都是紫晴才买回来的新鲜菜,有些是自己种的,而肉类也都片成了薄片,蓝梓汐看着绿油油的青菜,可那些肉食,在这古代这些可都是纯天然无公害的,不打农药也没有激素的。 所有的人都已经就绪了,就等着蓝梓汐回来了,蓝梓汐看着锅子里已经烧开了,正咕嘟咕嘟冒着热气,于是让青鸢把调给每个人都分了一些去。 这次的火锅一边是辣汤的,而另一边是用猪骨熬好的清汤底,几张桌子上的人没有一个人不是奇怪的看着面前的桌子。 今天晚上蓝梓汐喊来吃饭的人都是她买回来的那些男孩和女孩子,这些人听说东家娘子喊他们吃饭,都激动的很,平时能吃饱他们已经很开心了,没想到这个东家娘子这么好心,只不过他们没有一个人知道这个是怎么吃的。 蓝梓汐见他们都是大眼瞪小姐的瞪着桌子中间,一副很奇怪的表情,于是把火锅的吃法告诉给了他们,其实今天喊他们来吃火锅也是有用意的,这种吃法在这里是没有人吃过的,到时候肯定不知道怎么吃了。 而这些在送到店里去的人,先让他们会了,到时候才可以教那些吃客怎么吃,总比让人家自己摸索的好吧,搞不好因为不会而不来呢,所以喊他们来吃饭是没错的。 另一方面也可以让他们对自己更忠心,试问有哪家的主人愿意让下人跟着一起吃饭的?而且她不是土生土长的古代人,最看不惯那种主人下人的阶级思想,同样都是人没有谁比谁更高贵的。 “你们都坐下来吧,现在你们都知道这个要怎么吃了吧,快坐下来一起吃吧,都别这么介意了。”蓝梓汐见这些人都站在桌子旁边,一副不知所措的样子,大声的让他们坐下来吃。 经过这些天的相处,这些下人都知道蓝梓汐是个什么样的人,于是有一两个很听话的坐了下来,而其他的人见那几个人坐了下来,也跟着坐了下来。 蓝梓汐见他们都坐了下来,也跟着坐了下来,这个时候锅子里的汤底已经烧开了,正咕嘟咕嘟往外冒着泡,蓝梓汐先夹起几个蘑菇丢进了锅子里,然后夹起一块切成薄片的羊肉放在锅子里来回涮了几下, 然后夹起来往自己先前准备好的调料起沾了沾,送进了嘴里,羊肉一送进嘴里满口的鲜香,舒服的感觉让蓝梓汐闭起了眼睛,慢慢的回味起羊肉在嘴里的滋味。 咽下羊肉之后蓝梓汐争开眼睛就看到整桌子的人都看着自己,一副不知该如何是好的样子,只有冷墨胤和自己是一样,一脸满足的样子,嘴角还有着一滴汤汁。 “好吃吗?”蓝梓汐知道冷墨胤肯定也很喜欢吃这个火锅,于是问道,而其他人只是看着两个人,没有人敢下筷子:“你们也吃啊,很简单的,只要夹起来在锅里烫熟了就可以吃了啊。 这个调料是我自己做的,是辣的,如果你们喜欢吃辣的话,可以沾着吃,沾着吃味道才绝呢。”蓝梓汐一边吃一边跟桌子上的其他人说着。 “二奶奶,你这发明的是什么啊?这一锅看上去辣到不行的辣汤水能吃么?就只有这锅猪骨汤的味道还不错啊。”翠芹看着蓝梓汐笑着道。 “娘,你不能吃辣的,就吃这边的这个好了,喏这个可以吃了,你尝尝看。”蓝梓汐从猪骨汤那边夹起一块刚刚烫好的牛肉放在翠芹的碗里。 “二奶奶点子真多,这种吃法还从来没有吃过呢,不过味道很好啊,很好吃,尤其是这个调料,辣的很爽啊。”冷辰吃的满头大汗,也不知道是辣的还是烫的,一边吃一边嘟囔着。 “好吃你也不用吃成这样满头在汗吧,好像你没吃过一样,慢点吃,还有啊,别吃这么多辣的,吃吃这个吧,这个味道很好的。”紫晴一边笑说着冷辰一边夹了筷子的蘑菇给冷辰。 冷辰原本就辣的满头汗,脸又红,被紫晴这一句话一筷子的菜,弄的他的脸更红了,只因为吃东西的缘故,所以没有被人发现,只是低着头继续吃着,紫晴见状眼神黯了下来,筷子又缩了回来。 而一边的月季见紫晴给冷辰夹菜的举动,本来抬起来的手又放了下来,只是看了眼冷辰然后又看了眼紫晴,见紫晴看着蓝梓汐,也顺着紫晴的眼光看向了蓝梓汐,而蓝梓汐只是笑看着紫晴,她的眼神更加黯淡了。 “怎么样你还没回答我啊,好不好吃啊?”蓝梓汐看了紫晴的举动,见他眼神黯然的看着冷辰,其实她早就知道紫晴对冷辰的感觉,只是她虽然疼紫晴,可是感情这种事情,只能凭自己的感觉,其他人是帮不了的。 “好吃啊,老婆做的东西是最好吃的,我敢说啊你这个店一开绝对风靡整个京城啊,不过这个调料是最主要的。”冷墨胤一边说一边擦着额头的汗一边回答着蓝梓汐,还一语说中了这个火锅的最重要一点。 “哦,你嘴真刁,这也能让你吃的出来,不过我告诉你啊,除了调料之外,还有这个汤底也有秘密的,不过你不懂这个的。”蓝梓汐见冷墨胤一语就说中了火锅的要诀,当然汤底也有方法的。 在这古代没有像现代那么多的激素啊味精啊什么的,靠的只有菜品本身的鲜味,蓝梓汐是用骨头来熬这个汤底的,所以汤底味道鲜美自然不在话下了,再加上这些无公害的蔬菜这个火锅就更成功了。 再加上自己做的调料也是不加任何激素之类的,这个火锅吃起来就更好了,只不过因为没有冰箱所以不能做太多,只能做为数不多的一点放在家里,不过这种调料做起来也容易,所以也不怕开店以后不够用了。 “二奶奶就是聪明啊,这个店开了肯定生意很好的。”雪慧一边吃的嘴边都是辣调料,一边嘴里含糊不清的赞着。 “可是这种吃法很简单,恐怕很快就能被别人学会啊,到时候的话店里的生意怎么办啊?”青鸢一边吃一边说着,只不过说者无意听者有心,桌上正吃着的几人被青鸢这么一说,顿时觉得很有道理,都纷纷看向蓝梓汐。 “这个二奶奶早就想过了,这个锅底是有秘诀的,而且这个调料的制法也只有二奶奶一个人知道的,如果没有这两样东西的话,这个火锅吃起来不过就是清水煮的一样了。”紫晴仿佛早就料到会有人这样问似的。 “那就好,那二奶奶你这个秘方可以收藏好,别让心怀不诡的人给偷了去。”雪慧在一边接口道,这种有秘方的东西还是藏藏好的才行。 隔天在整个京都的很多条街道上,都有着不同的人手上拿着类似于现代的传单一样的东西在派发,嘴里还喊着:“傣妹火锅城,三天以后开业,凭这张传单去可享受半价,味道很纯正的。” 几天以后大周京都某条繁荣的街道震天的鞭炮声响彻云宵,街道更是被人潮给挤满了,因为前几天的传单派发,所以就连很远地方的人都来了,一时间场面差一点就失控了,好在有蓝梓汐买来的那些男童维持秩序。 而火锅店经过蓝梓汐的改装修之后,店面比起之前的茶店看上去大了很多,而大出来的地方也被蓝梓汐合理的利用了起来。 此时店里都是人,几层楼的空桌都坐满了人,就连楼上的包间都坐满了人,而一楼有很大一块地方被蓝梓汐空了下来,摆上了一张长桌子,上面堆放着冰,而冰上都是新鲜的样品菜。 坐在桌子上的客人,经过店小二的告知才知道这个要怎么吃,于是都点了自己喜欢吃的锅底以及用来涮锅子的蔬菜和肉类。 后堂因为今天是第一天开业,所以虽然之前就准备了很多的蔬菜和肉类,可是因为来吃的人数过多,准备的那些根本就不够用了,于是蓝梓汐在厨房加派了人手,好确保前厅的供应不被打乱。 整个店子忙碌却有序的进行着,而那些没有进来的人都坐在外面的等待区,手上拿着号码牌,等着里面喊号。 而在这些等待的时间里,这些没有吃过火锅的人都在探讨着这个火锅到底有多好吃,而又是怎么做出来的,因为之前蓝梓汐让那些家丁发散传单的时候,有意无意的渲染过火锅有多好吃多好吃。 所以今天才会有这多人来吃,更是对火锅的探讨这么多了,而另一个这么多人来的原因,也是蓝梓汐放出去的消息,自然就是这间火锅城是吴王的嫡媳,夏家的四姑娘所开的店了。 蓝梓汐因为皇宫里一拾八首诗而一举成名,成为家喻户晓的才女型人物,自然是很多人认识的,那她开的店自然来的人就更多了。 一方面因为她的才气,另一方面因为她的背景,都知道她虽是吴王的嫡媳,可谁不知道吴王的嫡子是个瞎子,现在夫妻俩都搬离了王府,还要自己在外面开店来讨生活,而他们对于蓝梓汐的才女名气很是仰慕,自然来的人也就多了。 “哇,二嫂,你这是要发财啊,你看看这人多的,还有外面那么多人在排队等啊。”上官花颜雀跃的声音从三楼的一个包间传了出来,声音里满是喜悦。 包间内除了上官花颜还有冷月云以及风傲天和冷墨胤,还有一个人是蓝梓汐觉得很面熟,却怎么也想不起来的人,而且奇怪的是冷月云和上官花颜仿佛认识却不怎么和他说话的人。 蓝梓汐诧异的看着冷墨胤和他的对话,隐约觉得他的身份应该不是普通人那么简单,可是今天她也顾不到这些事情,还是第一天的营业额比较重要。 她有想过第一天开业生意应该会不错,只不过没想到会爆满啊,竟然连外面都有人候着,如果每天都这样的话,那她想不赚钱都难啊,照这样的话,别说冷墨胤的军队可以扩大,就算她想马上就迁居海岛上也不是问题啊。 “墨胤,你这个娘子真不是个简单的人物啊,估计这个店一天下来银钱肯定少不了吧。”那个随冷墨胤一起来的男子笑着对冷墨胤道。 “三哥何必这么挖苦我啊,但凡有点办法,谁想这样,如果不是被逼到这个地步,我又何必需要娘子来养我呢。”冷墨胤半天玩笑的对着那个喊着三哥的人说道。 ‘三哥?’冷墨胤不是只有一个庶兄冷志泽么,这个三哥又是谁啊?嗯!不对,他还真有一个三哥啊,上次奶奶过寿辰的时候不是有个三皇子么,排行老三,冷墨胤当时也是喊他三哥的,不会就是这个三哥吧? 可能性很高啊,三皇子冷墨喻,肯定是那个三皇子了,不然的话冷月云怎么和花颜都是这么怪异的表情啊,尤其是花颜啊,平时她话最多,今天居然都不怎么说话,照这样看来,她猜的肯定没错了。 “你猜的没错,他就是三皇子冷墨喻,所以我才会喊他三哥的,你应该见过的。”冷墨胤仿佛是蓝梓汐肚子里的蛔虫一样,在她耳边悄声的说着。 “三…。哥难得来一回,多吃些才不枉走这一遭。”蓝梓汐本想说三皇子的,可是一想这里的隔音设备毕竟不像现代,万一要是让别人知道了当今的三皇子在这里,说不定会造成什么乱子,所以临出口的时候改了口。 “弟妹不必拘礼,都是自家人,随性就好。”冷墨喻的声音温润有礼,脸上的笑容更是让人有种如沫春风的感觉,让人不自觉得放下心防: “不知弟妹是如何想到这种吃食的?这吃法到挺方便的,想吃什么都可以,而且味道还不会变的怪怪的。”冷墨喻一边优雅的吃着火锅,一边慢条斯理的问着蓝梓汐,脸上更是一副好学宝宝的样子。 ------题外话------ 推荐好看文文 《农门冲喜小娘子》文/笑猫嫣然 简介: 一朝穿越,床上躺着病歪歪的相公,她成了冲喜娘子。 屋子借的米缸空的地里长满荒草… 白天伺候相公吃喝,晚上伺候相公睡觉!还得时刻谨防被“吃”。 这样的日子没办法! 勤劳致富最可靠,领着相公奔小康。 没有极品亲戚骚扰,极品村民来敲门。 某族老:你这样抛头露面的做生意,实在有损你家先生的形象,还是把作坊交到村里来管吧。 某脑残:一个冲喜的货色,还把自己当根葱?等我一进门,赐你个妾的身份,你就等着跪地敬茶吧。 特么! 给她一个枣,还人十寸金。 让她没脸?来来来,赐一丈红! 只是—— 这病夫君好像身份不一般! 如果喜欢请收藏《农门冲喜小娘子》 男女互动多多,欢迎亲们滴勾搭~~~ 124:重见光明,梓汐有孕 “我没事的时候就喜欢研究些吃食,而原本我就喜欢吃辣的,可是同时也喜欢香浓的汤锅,所以我就想着看能不能将这两者结合,于是就有了这火锅了。”蓝梓汐一本正经的回答着冷墨喻。 “弟妹真有本事,看墨胤吃的多开心就知道了,他一向就不喜吃辣食,可你看他的样子有多欢喜,只因是你做的,所以他才会吃的这么开心吧。”冷墨喻笑看着冷墨胤。 被冷墨喻这么一说,冷墨胤原本就是汗的脸上出现了可疑的红晕,直接从脸上延伸到了脖子,很快就连脖子都变成粉红色的了,看的蓝梓汐窃笑不已,可是突然间冷墨胤就用手捂着脖子,一副很难受的样子。 “墨胤你怎么了?你没事吧,你别吓我啊,快醒醒啊。”蓝梓汐就坐在冷墨胤的身边,原本看着他脸上的红晕还在笑,可是紧接着就看到他一脸难受的表情,惊慌失措的问着。 “我好难受,好难受。”冷墨胤脸上的汗水越发的多,整个脸都变的通红了起来,还一个劲的喊着好难受,听的蓝梓汐心疼不已。 “不怕,没事的,没事的,冷辰,你快,带着二爷轻功飞回去,绿柳你带我飞回去,紫晴,你留下来照看着,三哥你慢慢坐吧,我要回去看看相公怎么了。”说罢也不等冷墨喻回答,就和绿柳一起飞了回去。 冷墨喻见转眼间人就走的差不多了,那风傲天在蓝梓汐走的时候也跟在了他们的后面一起走了,包间里只剩下他和紫晴了,吩咐紫晴下去之后,不急不忙的坐下来继续吃着自己的。 而冷辰带着冷墨胤不过几分钟的时间就飞回了他们租住的地方,刚将冷墨胤放到床上,绿柳已经带着蓝梓汐也回来了,身后还跟着风傲天。 蓝梓汐一边让青鸢打热水,一边坐在床边担心的看着冷墨胤,见他满脸通红,脸上青筋暴起,忙转身对冷辰道:“冷辰,你快回去告诉王妃一声,就说二爷不好了,请她去宫里请御医来看看二爷。” 冷辰应声消失在屋内,蓝梓汐转对绿柳,让绿柳去将城里的大夫请回来替冷墨胤检查,吩咐完之后一边用水给冷墨胤擦着汗,一边安慰着冷墨胤,可能是因为蓝梓汐的安抚,所以冷墨胤此时已经不在喊痛,只是脸上的表情还是很痛苦的样子。 “他不会有事的,梓汐你别担心了。”风傲天从开始就跟在后面,此时见冷墨胤的样子很痛苦的样子,一手把起冷墨胤的脉搏,只觉得他体力真力乱窜,有点像是练功走火入魔的样子。 看样子不像是假装的,可是好好的吃着饭怎么会走火入魔了呢,只是不管是什么原因,现在冷墨胤确实不好,蓝梓汐会担心是正常的,她现在肯定也不好受的。 蓝梓汐一边眼泪汪汪的给冷墨胤擦着汗,一边担心的不行,不一会的时间翠芹和雪慧也都听到消息来到蓝梓汐的屋内,两人也是担心的看着冷墨胤。 就在蓝梓汐不知所措眼泪嗒嗒的掉的时候,冷墨泽和吴王就出现在了屋内,王妃却没有随他们一起出现,而跟着王爷一起来的居然是刚才在吃火锅的三皇子冷墨喻。 “墨胤他怎么了?好好的怎么会这样?”吴王爷大步跨进房内,也不避讳什么,直奔床上躺着的冷墨胤,手快速的搭上冷墨胤的脉,很快脸色难看的不行。 “父王,墨胤他没事吧?”冷墨泽颤抖的声音响起,蓝梓汐不油的瞥过去一眼,就见冷墨泽脸色苍白的看着冷墨胤,眼底的担忧不像是假的,不禁奇道,这算是怎么回事,他不是恨不得冷墨胤死么? 现在这算是什么?来表示他们的兄弟情深么?好让人知道他其实很担心这个弟弟吗?这样会不会太做作了啊,蓝梓汐越想越看不起冷墨泽。 “他走火入魔,你们刚才到底在干什么,好好的怎么会走火入魔。”吴王爷收回给冷墨胤搭脉的手,黑着脸道。 “那怎么办啊?父王,你要救救相公啊,您可就这一个嫡子啊,父王你一定要救救相公啊。”蓝梓汐一听吴王的话扑通一声跪倒在地,不停的磕着头求着吴王爷。 “梓汐你……”一边的风傲天脸色难看至极,他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看到的,蓝梓汐居然会给吴王爷下跪磕头,在他的眼里蓝梓汐是个非常坚强又好强的人,她怎么会又怎么能对着吴王爷下跪。 “嫡妇你这是干什么,他是我的儿子,我自然会救他了,你快起来。”一边扶起蓝梓汐,吴王爷一边对着冷墨泽道:“我们合力将内力输进墨胤的体内,导正他体内乱窜的内力,这样他就没事了。” “我也来。” “算上我一个。” 冷墨喻和风傲天的声音同时响起,一个是三皇子,一个是异国王子,可是他们都没有异议的想救助冷墨胤。 “多谢,多谢你们肯救我相公。”蓝梓汐已经泣不成声,却还是坚持着给几个人鞠了一躬,脸上更是感激万分的表情。 “别多说了,救了我儿子之后,本王一定好好谢谢两位。”吴王爷脸上也满是感激之色,催促着道。 “王叔莫要和我客气了,他是我弟弟,我救他是理所当然的。”冷墨喻说完第一个跃上床,扶起冷墨胤将手掌抵在冷墨胤的身后。 紧跟着风傲天也一跃上床,接着是吴王爷,反而满脸担忧之色的冷墨泽却在三人的注视下才慢慢的跃上床。 四个人将手抵在冷墨胤的背后,同时发力将自己的内力输进冷墨胤的体内,不多时冷墨胤的头顶就冒出了青烟,额头更是大滴的汗珠往下滴着,而四人也是大汗淋漓。 蓝梓汐见冷墨胤的汗顺着脸滴在身上,心疼的很,拿着毛巾就想上床替冷墨胤擦汗,却被绿柳给一把拉住了:“二奶奶,别过去,现在二爷体内全是他们的内力,你一碰会被弹飞的。” 蓝梓汐这才想起来,前世电视上看到过这样的剧情,暗骂自己太大意了,怎么能忘了这么重要的事了,只能在一边干着急。 而冷墨胤的脸色从最开始的通红,变成后来的惨白,再到之前的通红,最后又变成现在的惨白,嘴唇更是毫无血色。 蓝梓汐的心因为时间的越来越久变的焦躁不安,随着时间的越来越久,她的心里也越来越没底了,眼睛一直盯着冷墨胤连眨也不眨的看着。 终于在她的耐心快用完的时候,床上的四人收了手,也是脸色白皙的下了床,蓝梓汐也没有心情去管他们怎么样,而是直奔床上查看冷墨胤,只见冷墨胤惨白的脸上有了那么一丝血色。 心里一喜,将手探上冷墨胤的脉搏,发现脉搏已经从之前的紊乱变成现在的顺畅,才算是安下心来,冷墨胤已经没事了,一回身就又是扑通一声跪在地上,对着四人磕着头:“多谢你们救了我相公,我无以为报,请受我一拜。”说着就是盈盈一拜。 吴王坐着没动,生生受了蓝梓汐一拜,而风冷墨喻和风傲天则是在蓝梓汐拜下的时候就让了开去,风傲天一步上前扶起了蓝梓汐:“你是我风傲天的妹妹,我救自己的妹夫,用不着这么大礼。” “弟妹还是去看看墨胤吧,别在这里说什么谢不谢的,我们都是姓冷家的人,救自家人有什么要答谢的。”冷墨泽的话冷冷的传了过来,目光不善的看着风傲天,嘴角一抹讥讽之色。 “无论如何,我都要谢谢你们的救命之恩,青鸢,快去备膳,父王留下来用了膳再走吧。”蓝梓汐感激的话不离口,一副生疏的样子。 “我们就不留下来吃饭了,这件事情你别派人告诉你母妃了,以免吓着她,如今墨胤没事就好了,我们这就……” “相公,相公你醒了,你怎么样?还有没有哪里不舒服啊?”吴王离开的话还没说出口就被蓝梓汐给打断了,在听到冷墨胤已经醒了的时候,快步的跨到床边看着冷墨胤。 “娘子,我没事了,娘子……你是娘子?”冷墨胤的声音怪异,一边还激动的用手抚着蓝梓汐的脸:“娘子你真好看。”说完之后好像才发现一屋子的人,将目光转向吴王爷说了一句让全场人震惊的话。 “父王,您老了,白发都有了。”冷墨胤双眼直盯着吴王爷说出的话,不仅让在场的人震惊,说完之后就连他自己都吓了一跳,将目光转向一脸震惊的蓝梓汐:“娘子,我能看见了,我能看见了……” 冷墨胤拉着蓝梓汐的手激动的浑身发抖,看那样子如果不是因为身子还虚弱的话,大有要抱着蓝梓汐跳起来的感觉,还因为太过激动惹的自己连连咳嗽。 “墨胤你能看见了?”吴王爷陷入了震惊,却被冷墨胤不小的咳嗽声给惊醒了,一脸惊喜表情的问着冷墨胤。 “父王,墨胤真的看见了呢,他刚才叫你父王,您听见了吗?如果看不见的话,他怎会说你头发都白了呢。”冷墨泽的话在耳边响起,只不过语气中听不出他现在的心情,只不过蓝梓汐看过去的时候,见他的脸色比起先前来更加白了。 “相公你真的能看见我了?”蓝梓汐瞪大了双眼,满脸的不可置信,更是一只手在冷墨胤的眼前晃了晃,在看到冷墨胤的眼珠子随着自己的手指动的时候,才真的相信冷墨胤能看的见了。 激动的一把抱住了冷墨胤,也顾不得边上还有旁人,突然间就大声的哭了出来:“啊,相公你总算能看的见了,我还以为你这辈子都再也看不见了呢。”哭的声音大的震的屋内几人直挖了挖耳朵。 “这是我今晚第二次看见你哭啊,以前没见你哭过,还以为你不会哭,没想到你哭起来一点也不输别人啊,这声音大的,是想震聋我们啊。”风傲天揶揄的声音传进了床上正相拥的两人耳中。 “你别这样取笑我了,还不是看到我相公能看的见了,我激动不行啊。”蓝梓汐从冷墨胤怀里抬起头,一边擦着眼泪一边笑看着风傲天道。 “是啊,弟妹总算是守得云开见月明啊,墨胤弟弟总算是能看的见了。”冷墨喻的声音在风傲天的揶揄笑声里响了起来。 “这还要谢谢你们啊,要不是你们的话他的眼睛也不一定能看的见啊。”蓝梓汐心情很明显很好,说话都是一扫以往的清冷。 “墨胤,你能看的见了,父王真是太高兴了,总算老天有眼,你母妃知道了一定会很开心的。”王爷的声音很是激动。 而一旁的冷墨泽的脸色很不好看,在王爷确认了冷墨胤真的能看见的时候,脸色比起之前更难看了,而且眼神很明显的有着一丝慌乱。 正当王爷关心着冷墨胤的眼睛,还说着王妃如果知道的话,一定会很开心什么的时候,冷辰从外面走了进来,身后还跟着神情慌乱的王妃,两人身后跟着一名御医。 “梓汐,墨胤他怎么了?快让御医看看他怎么了,我可怜的墨胤啊。”王妃的声音还没进门就传进了屋内人的耳朵中,王爷听到王妃的声音之后,身子一僵,转身看向门外,就看见王妃清丽的身影。 “惜情,墨胤没事了,他的眼睛已经能看的出来了,你放心好了。”吴王爷迎过王妃的身子走了过去,可是王妃从进门连看也没看过王爷一眼,直接越过王爷走到床边: “墨胤,你真的能看见了?那你能看见我吗?何御医,麻烦你替墨胤检一下看看。”王妃虽没有看吴王爷,却听到了他的话,声音激动的对着何御医说道。 “容下官检查过后再说,二少奶奶请让一让。”何御医走到床边,对着蓝梓汐躬腰道,蓝梓汐扶着王妃走到了一边,何御医把起冷墨胤的脉。 一会皱眉,一会眉头展开,一会让冷墨胤伸出舌头,一会又扒开冷墨胤的眼睛看了看,过了好一会之后起身问了蓝梓汐:“请问二少奶奶,二少爷刚才是在什么情况下整个人都难受的?” 蓝梓汐仔细的想了想之后道:“今日我开的店子开业,所以我们都在店里吃饭,就在吃的正开心的时候,他就突然不舒服了,我们马上就回来了,后来在他们几人的联合输内力的情况下, 相公才醒的,还真得要感谢他们了。”蓝梓汐一边回忆一边后着王妃的手,让她不要担心,应该不会有事的。 何御医在听完蓝梓汐的话之后,才满脸堆笑的冲着王妃道:“恭喜王爷,二少爷的身体没有任何不适,下官刚才替二少爷检查过,而他的眼睛之所以能看的见,依下官看来应该是跟二爷今天吃的东西有关。” 在何御医的解释下,屋内的人才明白为什么冷墨胤的眼睛突然间就能看的见了,按他的话来说就是冷墨胤今天吃的火锅过辣引起的,刺激到他的血液加速流行,也刺激到了他的眼部周围神经,所以才会让他看的见的。 “梓汐你真是我墨胤的福星啊,全是因为你他才会重见光明的啊。”王妃的声音越发激动,抓着蓝梓汐的手都在发抖。 蓝梓汐被何御医这一说也有点明白了过来,不停的说肯定是因为以前冷墨胤从来不吃辣的,而今天吃的火锅,她自制的调料很辣的,所以才会被辣到刺激了神经,才会眼睛能看的见了。 正说着却被王妃这激动的一抓给吓了一跳的,再听到王妃这么激动的声音,被王妃说的不好意思了:“母妃你别这样说,我这样误打误撞的让他能看见,我也很开心啊。” “是啊惜情,墨胤如今能看的见你应该高兴才对啊,以后再也不用担心墨胤了。”王爷的声音适时的在王妃的身后响起。 “不过二公子眼睛才刚刚好,要注意多休息才行,避免眼睛太过劳累。”何御医的声音再次响起,告诫着蓝梓汐要注意些什么。 “我会的,何御医请放心吧。”蓝梓汐点着头应着何御医的话,好不容易眼睛才好,当然会小心的保护了。 “这样吧,我让宫嬷嬷过来照顾你们吧,不然我真不放心,要不然我留下来照顾墨胤好不好?”王妃一时要让宫嬷嬷过来照顾冷墨胤,一时又要自己留下来照顾冷墨胤。 “我不需要你们的照顾,有娘子照顾我就可以了。”冷墨胤的声音在床上响起,众人回头看他的时候,就见他朝着蓝梓汐伸着手。 蓝梓汐走了上去,担心的说着:“你眼睛才刚刚好,别看时间太久,还是好好休息吧。”说完之后将头转向王妃:“这里太过简陋,母妃还是回府的好,有什么事情我会及时告诉给母妃知道的。” “可是……”王妃听到蓝梓汐的话还想说什么,确被冷墨胤的惊恐的声音给打断了,扭头就看见蓝梓汐脸色苍白的倒在冷墨胤的怀里,而冷墨胤嘴里还惊恐的叫着蓝梓汐的名字。 “娘子,娘子你怎么了?”冷墨胤一边摸着蓝梓汐的脸,一边担心的喊着她的名字,好好的怎么会晕了过去,喊了几声没有反应之后,将眼神扫向一边的何御医:“何御医,快来替我娘子检查一下。” “是啊何御医,快看一下我儿媳怎么了,她怎么回事?”王妃焦急的声音也响了起来,墨胤刚刚才能看的见,怎么梓汐又病倒了,可千万不要有事才行啊。 “让下官看一看。”冷墨胤已经下了床将蓝梓汐抱上了床,将她平躺放好,何御医伸手替蓝梓汐把起脉来,很快笑容再一次堆上了他的脸,起身转对着王妃道着喜:“恭喜王妃,恭喜王爷,大喜啊,二奶奶怀有身孕了。” 屋子内被这突如其来的消息震的安静了下来,片刻之后冷墨胤的声音激动的响了起来:“何御医你是说我要当爹了?”整个人抓起了何御医的手,捏的何御医眉头直皱。 “哎呀,墨胤,你担疼何御医的手了,你看何御医被你捏的汗都出来了。”王妃笑着拉着冷墨胤的手,免的她这儿子把人家何御医的手给捏断了。 看着冷墨胤激动的样子,王妃打从心底里笑出了声音,她有多久没有看到冷墨胤露出这么开心的笑容,墨胤要当爹了,她要当祖母了,想想就开心,她总算盼到这一天了。 “可是何御医,我娘子为什么还没有醒啊?”冷墨胤这才松开何御医的手,不过蓝梓汐为什么会晕倒,还没有醒,不会有什么事吧。 “哦,是这样,二奶奶是因为太过劳累所以才会晕倒的,只要好好休息休息就可以了,不过要注意以后别让她太累了。”何御医嘱咐着冷墨胤。 冷墨胤听了何御医的话之后,整个人都楞住了,接着满脸的自责,肯定是因为最近开火锅店的事情,又是制作调料,又是训练丫鬟,还要监督店子的装修,她又不知道自己有了身孕,所以才会累成这样。 “好的,我会好好照顾娘子的,麻烦何御医你了,冷辰,替我送送何御医。”冷墨胤坐在床边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床上的蓝梓汐,也不管房里还有其他人。 “王爷,现在墨胤眼睛刚刚才能看的见,而梓汐又怀有身孕,妾身想留下来照顾他们二人,还请王爷应允。”王妃见冷墨胤担心蓝梓汐的样子,走到吴王爷的身前道。 “惜情,让宫嬷嬷来就好了,从王府多派些人来照顾他们好了,你就不用留在外面了吧,这样不好啊。”王爷一听王妃主动要求留下来,脸色就不太好看了。 “墨胤既已搬出王府,就无谓再用王府的人了,还是妾身留下来照顾就好了,不麻烦王妃了,只望王爷能让妾身留下来就可以了。”王妃的声音越发清冷。 “可是惜情……”王爷还想劝王妃不要留下来,却被一边冷墨胤的声音传了过来。 “不用你们留下来照顾,也用不着派人过来,我自己的娘子我自己会照顾的。”冷墨胤的声音冷冷的毫无感情,只有在看着蓝梓汐的时候眼里才有温度。 “可是墨胤,还是让母妃留下来照顾你……” “我说了不用了,你们走吧,冷辰,送客。”冷墨胤的声音明显不耐烦,直接喊着冷辰送客。 “我们不用赶,墨胤你眼睛才刚刚好,要照顾好自己和弟妹,本宫先告辞了。”冷墨喻的声音轻柔的说出自己想说的话。 “本宫也要告辞了,刚才输了那么多内力给冷墨胤你这个家伙,唉,没得到一句谢谢还得被人赶走,真是不值啊,不过算了,冷墨胤你好好照顾我妹妹,不然的话我不放过你啊。”风傲天酸酸的说出话来。 刚才救冷墨胤的时候他是真心的,因为他知道,如果冷墨胤出什么事的话,蓝梓汐那傻丫头肯定要难过死的,所以救冷墨胤他不遗余力。 可是刚才听到御医说她身怀有孕的时候,他的心突然的难受了起来,就好像一件很喜欢的东西却坏了一样的难受,那种感觉说不出来的难受。 他对蓝梓汐的感觉,虽然他一向不怎么表示,可是他自己是知道自己的,他对蓝梓汐的爱一点也不比四哥的少,可是不管四哥也好,或是自己也罢,在蓝梓汐的眼里根本就没有他们兄弟两人,有的只是冷墨胤这个家伙。 而蓝梓汐为了冷墨胤这个家伙,不停的相着法子赚钱,这全都是为了冷墨胤,现在就连怀有身孕还累的晕了过去,蓝梓汐这么心心念念的为着冷墨胤着想,他的心里当然会心痛会难受。 “好好,你别生气,小心自己的身子,也要好好照顾梓汐的身体啊,有什么需要的就跟母妃说,母妃马上派人给你送过来。”王妃苦闷的声音响在身后,天知道她有多想留下来照顾儿子和儿媳妇,可是她也知道冷墨胤决定的事情是不容别人反对的。 一边的王爷趁机上前想扶着王妃的身子,却被王妃避了开去,对着冷墨胤说了这几句话之后,王妃也出了门,回王府去了。 而王爷自从知道冷墨胤的眼睛能看见,又得知蓝梓汐怀子身孕的时候,脸上的表情却是怪异的,好像很开心又不开心的样子。 而自始至终都没有说话的冷墨泽,此时的脸色要多难看有多难看,他知道自己的世子之位不过是因为冷墨胤是个瞎子,才会落在自己头上的,而现在冷墨胤的眼睛好了,就连蓝梓汐也怀有身孕,这让他如坐针毡。 不由的多看了冷墨胤和蓝梓汐几眼,眼底里也满是怀疑,怎么就这么巧,今天蓝梓汐的火锅店开业了,冷墨胤的眼睛好了,而蓝梓汐更是怀了身子了,天底下哪有这么巧的事情,可是到底哪里不对呢,他一直都在派人监视着他们的一举一动啊,也没见他们有异常的行动的。 等到屋里的人都走了之后,冷墨胤将屋子里的其他人也赶了出去,坐到床上扶起蓝梓汐将自己的内力输进了蓝梓汐的体内,很快蓝梓汐就醒了过来,一眼就看见了冷墨胤焦急的眼神里。 “我这是怎么了?”蓝梓汐奇怪为什么她会躺在床上,而冷墨胤却是一脸的担心,按照计划不是应该冷墨胤在床上的么? “你有没有感觉哪里不舒服或是有什么很想吃的吗?”冷墨胤的回答却是答非所问,一脸紧张的样子。 “喂,你怎么了啊,他们没有怀疑吧?对了他们人呢,都走了吗?”蓝梓汐被冷墨胤的样子弄糊涂了,不是说趁这个机会让他的眼睛复明的吗,怎么好像和预想的结果不一样呢,遭了,该不会是被看穿了吧。 “你别瞎想了,他们没有怀疑,反而深信不疑,而且你起了最大的作用,转移了他们的注意力呢。”冷墨胤以额头抵在蓝梓汐的额头,笑着道,声音里不免还是激动。 “我转移了他们的注意力,什么意思啊?”怎么冷墨胤整个人感觉怪怪的,情绪还这么激动,他的眼睛早就能看见了,现在只不过是公开的让别人知道罢了,用的着这么激动吗?不太对啊。 “你要当娘了你不知道吗?”冷墨胤说出了让蓝梓汐惊喜不已的话,转而就拉下了脸来:“你啊,有了身孕也不知道,天天还操劳那么多事,我已经跟娘说过了,以后家里的事你什么也别管,好好养身子就行了。” 刚才人都走光了之后,翠芹因为不放心蓝梓汐,所以来看过,就在那个时候冷墨胤将事情告诉给翠芹知道,还说以后家里有事情要有劳翠芹代为打理,好让蓝梓汐好生休养生息才是。 “你说什么?我有身孕了?不是吧?”蓝梓汐虽然觉得最近是有点不对劲的,可是她一直以为是最近做的事情太多,太累了的缘故,所以也没有再意,更不会想到是自己怀孕了,此时被冷墨胤一说心里一样激动。 用手抚着自己的肚子,幻想着肚子里的孩子的一切,心里一时难过一时开心,难过的是前世她的孩子还没出生就跟着她一起死在了过去,开心的是穿到这古代来,有个好老公,现在又有了孩子。 好像她的生活已经没有任何的遗憾了,有夫有子,只不过她这一怀孕,恐怕有人的日子就要开始提心吊胆了,而她的安全就更要注意了。 “从今以后我会时时刻刻的陪在你身边的,不会让人伤到你一分一豪的,娘子,你也要好好注意身体才行。”冷墨胤仿佛知道蓝梓汐的心里在想什么一样,拥着她道。 “相公,你的暗卫应该都跟着出了王府吧?还有去把寻珏从客栈接回来吧,我虽略懂医术,可是跟寻珏比起来我还是不行的,更何况有兰铃陪着我,她的功夫不亚于绿柳,医术更是一绝了。” 就这一会会的时间蓝梓汐就想了很多,她再也不能像以前那么什么都不管不顾了,现在她事事都得以肚子里的孩子为主,所以必须得考虑周全。 “这些事你不用担心,我已经派人去请师兄和兰姑娘了,你只要好好的休养就可以了,还有火锅店的事情就全交给紫晴吧,我相信她能处理的好的,你就别再管了。”冷墨胤按着蓝梓汐的肩膀说道。 两人正说着话,外面青鸢的声音响了起来:“二爷,寻公子和兰姑娘已经来了。” “请他们进来。”冷墨胤起身迎着走进来的寻珏和兰铃,等两人进来后吩咐着青鸢:“去安排两间客房,寻公子和兰小姐会留在这里,师兄,里面请。” 冷墨胤难得好脾气的对青鸢说着话,可能是因为得知蓝梓汐怀有身孕,所以心情很好,让青鸢有种不可思议的感觉。 不过她也顾不上那么多了,现在大家都知道二爷的眼睛能看见了,就连二奶奶也在这个时候怀孕了,而今天才开业的火锅店,看上去似乎生意也很不错,真是好事接二连三的发生啊,连带着她都觉得开心的很。 而在火锅店主持着大局的紫晴在得知,蓝梓汐怀孕和冷墨胤眼睛能看见的事情时,也是满脸的高兴,打从心里笑了出来,二奶奶的好日子这才刚刚开始呢。 紫睛站在三楼看着楼下的大厅里挤满了人,每一张桌子也满是狼藉,就连外面都还有人在排队等着吃火锅,二奶奶这一个店今天可谓是满载而归啊。 而王府内得知冷墨胤的眼睛能看见和蓝梓汐怀了身子这两件事情,消息一传出来各人什么样的心思都有了。 正院里王妃使宫嬷嬷准备了好些个补品,布料子,更是差了几个婆子,准备送去冷墨胤处,正开心的准备着东西时,却接到了榕院里传话,才得知鄂太妃也准备了好些东西要送去给冷墨胤。 不一会的时间就见鄂太妃带着人拎着几大包的东西,什么人参鹿茸,补品之类的,也和王妃一样准备了些布料,准备让王妃带至冷墨胤处,更是连连嘱咐着:“惜情啊,你要派人去好好照顾梓汐那丫头啊,我可要当太奶奶了呢。” 高兴的比知道冷墨胤的眼睛能看见了还要高兴,打小她就疼爱冷墨胤这个孩子,在他的眼睛看不见之后,对他就更是宠爱得不行了。 “母妃你放心吧,儿媳已经备好了东西,还随了几个婆子,担保梓汐安安全全的,不会有什么事的。”王妃也是笑的见牙不见眼的。 之前宁婉茹怀了身子的时候,她就在想蓝梓汐什么时候才能替冷墨胤怀个孩子,现在蓝梓汐真的怀上冷墨胤的孩子。 她怎么能不高兴,在这王府内她虽不想与人争什么,可是她不争不代表别人不与她争,现在她的孙子能比萧侧妃那贱人早出生,她又怎能不高兴呢。 “光派这几个婆子确保不了梓汐的安全,还是派些兵队去守着墨胤的宅子比较妥当。”鄂太妃在高兴过后就是担忧,以前她从没有想过冷墨胤会被人下毒,之后知道他被人下毒之后,也算是明白了原因。 这个府内会给冷墨胤下毒的还能有谁,现在冷墨胤的眼睛好了,而蓝梓汐也怀了身子,那些坏心眼的人想必也不会放过这个机会打压他们,这让鄂太妃很是担心。 “母妃的意思是会有人趁机伤害墨胤和梓汐肚子里的孩子?”王妃听了鄂太妃的话,越来越觉得有可能,这王府内想让她的墨胤死的人不是没有,更何况还有宫里那一位,也是巴不得冷墨胤和蓝梓汐都出事的。 “你应该知道要怎么保护好墨胤和梓汐的,我话就说到这里,你自己看吧。”鄂太妃见王妃听进了自己的话,留下东西就离开了王妃的正院。 而此时王府的泽院里,在萧侧妃的房内,冷墨泽正气的脸都黑了,而一边的萧侧妃更是咬牙切齿:“没想到冷墨胤那个杂种没死,反而眼睛还能看的见,现在居然连孩子都有了,那兰惜情那个贱人不是要比自己先有孙子了。” “娘,现在不是谁先有孙子的问题,冷墨胤现在能看的见了,你知道我的世子之位就是因为他瞎了才轮到我的,现在他能看的见了,再加上父王一直对王妃那个态度,万一王妃枕边风一吹,把世子之位给了冷墨胤, 到时我们谁都没有好日子过了,别说冷墨胤当上世子之后的事,就说宫里那位吧,我们知道他那么多事,我是世子的时候他还会利用我,如果没了世子之位庇护,到时恐怕我们连怎么死的都不知道了。” “那怎么办?你不能没有世子之位,没了世子之位我们娘俩在王府还有什么地位。”萧侧妃起先还担心兰惜情先她一步当上祖母,可是经冷墨泽这一番话,才觉得后怕了起来,忙问起来。 “唯今之计,不只要解决了冷墨胤,就连蓝梓汐肚子里的孩子也不能留下来,他们通通都要死,只有他们死了我们才能高枕无忧。”冷墨泽的眼里闪着寒光,脸上更是义无反顾的阴狠。 “对,不能让他们活下来,他们都要死,通通都要死。”萧侧妃刚才还阴郁的脸上此时也是阴毒的笑容,只要不威胁到她和墨泽的地位和安全,那其他人死就死了,跟她毫无关系。 “娘你放心吧,我们好不容易才有今天,我不会让他们任何人来伤害到我们的,谁也不行,这件事情我会办好的。”冷墨泽像是在安慰萧侧妃,又像是在安慰自己一样。 “泽儿你自己也要小心啊,那个冷墨胤瞎了眼还能活到现在,眼下眼睛又能看的见,就连孩子都有了,足以说明他也不是那么简单的,所以你千万要小心啊。”萧侧妃担心冷墨泽会被伤害。 125:赚钱营生,紫晴心意 是夜,青鸢寸步不离的伺候着蓝梓汐晚膳,自从下午整个宅子里的人都知道蓝梓汐怀孕了之后,蓝梓汐就变身为国宝级的熊猫,不管做什么都有人跟着,连吃个饭冷墨胤也是亲自喂到嘴边,比如说现在…… “相公,我可以自己吃,我只是怀孕,又不是残废了,再说不过刚刚才怀孕,哪里就有这么娇贵啊。”蓝梓汐吃了口冷墨胤喂过来的菜,笑着道。 “怀孕了本就辛苦,就该什么都不要做才行,让为夫好生伺候你吧。”冷墨胤坚持蓝梓汐要受国宝级的保护。 一屋子的女人听到冷墨胤的话之后,悄悄捂了嘴小声的笑着,二爷一直就很宝贝二奶奶,更何况现在二奶奶有了身孕了,那就更是如珠如宝了。 “二奶奶万万不可大意啊,这有了身子的头三个月是最最要紧的,可莫要小瞧了去啊。”翠芹见蓝梓汐不以为意,在一旁急道。 “可不是么,二奶奶可千万要仔细才行啊,这辣食以后还是别吃了,省的到时候生个火爆脾气的,要是像二爷发起火来可就吓人了。”雪慧在一旁没心眼的道,直到说完了才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一手捂着嘴不说话了。 厅里突然间静了下来,就在大家都以为冷墨胤听了这话会发火的时候,冷墨胤爽朗的笑声突然响起,吓了厅内人一跳,可是见冷墨胤这么开朗的笑声之后,也随着笑了起来。 “是啊你以后辣的可别吃了,万一真生个像我这样爆脾气的可怎生是好。”冷墨胤笑声过后,也依雪慧的话嘱咐着蓝梓汐。 “切,要照你们这样的话,那我不如躺在床上直到生产可好?”蓝梓汐被左一句不行右一句不可以弄的烦了,直接来了这么一句。 “我看可以呢,以后二奶奶的膳食就交给我来吧。”青鸢笑着接过蓝梓汐的话,一边说着一边就想着以后要煮什么给二奶奶吃才行。 “是啊,我看就躺在床上也可以,有什么要吃的或是喝的就吩咐青鸢好了,娘子你真聪明。”冷墨胤也应着蓝梓汐的话。 蓝梓汐觉得自己真是搬了块石头砸自己的脚,听着他们你一言我一语的,脸越来越黑了,照他们这样下去的话,未来的九个月她就别想下床了,这让她怎么忍受啊。 “停……你们够了啊,我知道前三个月最重要,可是我刚才说躺床上到生产那是开玩笑的,你们知不知道怀孕了并不是要躺床上的,除非有特殊情况,像先天性流产啊这类的需要卧床保胎之外, 像我这种健康的就因该多走走多动动,如果让我一直卧床的话,到时候胎儿过大想生产可就难了啊,你们也不想我到时候生不下来难产吧。”这个时代又没有剖腹产,万一胎儿太大顺不下来不就完蛋了。 “呸呸呸,童言无忌,童言无忌。”翠芹起身朝着地上连呸了三口,一转身就拍了蓝梓汐一额头:“瞎说什么瞎说,没事别乱说话,都要当妈的人了,一点不知道要忌讳。” “啊,娘,你又打我。”蓝梓汐被翠芹这一脑门拍的,她说了什么了,就要这样被翠芹打啊,还有冷墨胤的眼神。 就在屋内开开心心笑着吃饭的时候,外面家丁来报说是王府派人送东西来了,直送了几大车的东西,冷墨胤眼皮都不抬的来了一句:“送回去。” “慢着,月季,你去把他们引到东厢,把东西卸下来打赏了让他们回去。”蓝梓汐喊住往外走的家丁对月季道,等月季出去之后才对冷墨胤道:“这些东西都是母妃和太妃奶奶送过来的,你这样让退回去,保不齐她们会多想的。” “我们又不缺东西,干嘛要她们的东西,我们已经搬出王府了,你要相信我能照顾的好你的。”冷墨胤一边给蓝梓汐喂着饭一边没感情的道。 “我知道你有能力照顾我了,我老公是谁啊,当然能好好照顾自己的老婆了,可是你也知道你老婆我是个财迷,哪有钱到手还往外推的道理啊,再说了她们这东西是送我的,我有权留下来的,你可不能把我的财路给断了啊。” 蓝梓汐一边吃一边说一边还瞪着冷墨胤,生怕冷墨胤冲出去赶走那些送东西来的人一样,手还紧紧的抓着冷墨胤的手。 “好了好了,就知道你是个财迷了,他们都还不信,这下你们看出她的本性来了吧。”冷墨胤抽出手来继续喂着蓝梓汐,一边还无奈的对着一连年翠芹等人道,惹的屋内她人好一阵哄笑。 蓝梓汐被笑的不好意思了,垂在下面的手就近贴着冷墨胤的腿就是一个一百八十度的一扭,冷墨胤被扭的疼了,拿碗的手差点就丢到地上去了,顿时就是一脸委屈的看着蓝梓汐,可是蓝梓汐却看也没看他: “娘,我觉得你说的很对,头三个月很重要的,所以,青鸢你去收拾一间厢房给二爷,从今儿个起我要和二爷分房睡。”小巧的红唇吐出来的话语却让冷墨胤脸色大变。 “娘子……”冷墨胤噘着嘴,苦着个脸,可是刚出口的话却被翠芹给截断了。 “这样也好,头三个月是很紧要的,那就辛苦二爷了。”翠芹并不觉得蓝梓汐是在开玩笑,反而认为蓝梓汐这是明智之举,像冷墨胤这样粘着蓝梓汐的话,万一有个什么的话很容易出问题的,他们又正是年轻气盛,血气方钢的时候。 冷墨胤的脸顿时就黑了下来,而蓝梓汐就楞住了,再次有想抽自己两巴掌的感觉,她是逗冷墨胤玩的。 因为她知道自己怀了孩子,冷墨胤肯定比谁都紧张,所以他不管是前三个月还是后三个月,不管什么时候,他都不会让自己有一丝的危险,所以才会开玩笑的,可是没想到自己的话却正中翠芹的下怀。 她也知道翠芹担心什么,所以只能红着脸冲着冷墨胤吐了下舌头,做了个鬼脸,然后看到冷墨胤表情的时候,她就不厚道的笑了。 正当两人眉目含情的时候,青鸢回来了,身后还跟着一起走进来了紫晴,蓝梓汐看到紫晴时就像看到个大金元宝的样子,直盯着紫晴看,那眼神吓了紫晴一跳,要不是知道蓝梓汐是想从她嘴里知道今天赚了多少钱的话,她搞不好会以为蓝梓汐想把她卖了,才会是那种眼神看自己。 “二奶奶,东西都已经卸下来了,都是些补品,以及一些布料绸缎,还有领车队来的人给了这个。”青鸢一边说一边走上前递给蓝梓汐一个囊袋。 蓝梓汐接过囊袋收了起来看着紫晴道:“紫晴你怎么这么早就回来了啊,怎么会跟青鸢一起回来呢?”按理说现在天才刚擦黑,火锅店的生意应该才刚开始吧,现在才正是吃饭的时候啊。 “奴婢今天呆了一天了,见店子里已经没我什么事儿了,所以我就想先回来跟二奶奶核对一下账目,刚才回来的时候正好看到青鸢领着车队往后院走去,由青鸢嘴里得知奶奶有喜了, 而王府又差人送了那么多东西过来,就想跟过去看看有没有好一点有布料,想选一些来替小公子做些衣裳,所以就一起回来了。”紫晴一边说一边递过手上的账本。 “难为你了,想的真周道,还没吃饭吧,坐下来一起吃。”接过账本蓝梓汐满意的笑着,这些丫头里就紫晴最得她的心,事情想的周道,想的也比自己远比自己多,有些自己都没有想到的,她却替自己想了。 “奴婢刚才吃了一点,现在还不饿,奴婢还有件事想跟二奶奶说。”紫晴走到蓝梓汐身后一边替她捏着肩膀一边道。 “什么事情担说无妨。”蓝梓汐被捏的舒服了,都快闭上了眼睛,紫晴的手法又精进了不少啊,捏起来真舒服啊。 “是这样的,奴婢刚刚看到王府送来很多的布匹,我想那么多布匹一时也用不掉,放时间长了又怕被虫子蛀了,不若挑些出来替二爷和奶奶做些衣服,再给夏府的老太太和老爷也做几身,奶奶觉得怎么样?” 蓝梓汐微微一楞,转而想了起来,她这搬出了王府,跟冷墨胤在外面另住,而且冷墨胤现在眼睛也能看的出来了,料想以后太子以及冷墨泽肯定会有所行动。 而王吴本身就宠冷墨泽比较多一点,而她现在又怀了身子,更是冷墨泽和心头大患,他们的行动肯定迫在眉睫了,现在他们除了宫内的太后和王府内的王妃之外,没有任何的靠山。 而这两人不可能随时对自己和冷墨胤有所帮助,可是紫晴的话却让她眼晴一亮,虽然她很不想很不想和夏家再扯上什么关系,这好不容易才带着翠芹离开了夏家,再扯上关系以后有的她头疼了。 再加上她现在已经搬出了王府,没有了王府这坐靠山,以夏振刚那市侩性子,失势了的她还能得到他这个爹爹的唯护吗?可是不管怎么样估且一试吧:“好,就按你说的办吧,你跟老太太多年,知道她的喜好,你去挑吧,顺便给你们几个也挑几身,给奶娘和雪姨也挑几身吧。” 听到蓝梓汐的回答,冷墨胤的眸子转了转,看向了蓝梓汐,眼神里满是不解,蓝梓汐见了也没说什么,只是笑着捏了捏他的手。 “娘子累了吧,我扶你回房吧,月季去打一盆热水来,我要给娘子泡脚。”冷墨胤说话间就扶起了蓝梓汐往自己屋内走去,一边走一边还吩咐一边有月季。 “哎,这个我来吧,二爷还是去厢房的好。”翠芹听见冷墨胤扶着蓝梓汐就往里走去,忙起身拦住两人,几步跟上扶着蓝梓汐的胳膊。 冷墨胤的嘴角抽了抽,一时不知道该如何是好,只能将憋屈的眼神扫向蓝梓汐,蓝梓汐被他那卖萌的眼神弄的一个激灵,忙对着翠芹道: “娘,我们是要回房间去核对账目的,你也知道我有了身子不能太劳累的,但是我又想知道,所以就让相公陪着一起核对吧。”一边说一边将手上的账本递给冷墨胤。 冷墨胤顺手接了过来,顺势扶上蓝梓汐的胳膊:“是啊,我陪着她一起核对好了再回厢房吧,我不会让她累到的。”一边走一边加快脚步拉着蓝梓汐回房。 蓝梓汐被他的样子弄笑了,那样子生怕翠芹要把他赶出房间一样,不由的也也加快脚步跟在他后面,一边还捂着嘴偷笑,后面跟着的紫晴更是笑出了声。 “娘子,你还笑,岳母不让我亲近你啊。”回到房间,冷墨胤一进屋就关上门,转身就看到蓝梓汐和紫晴想笑又不敢笑的样子,更是冏了。 “相公,我娘也是为了我们好,你别这样嘛。”蓝梓汐迎上冷墨胤的眼神,笑意盈盈的说着,一边拉着冷墨胤过来沙发上坐了下来。 “其实不用岳母大人说我也知道的,这个时候是很重要的,我不会怎么样的,紫晴你说说今天店里的情况吧。”冷墨胤拉着蓝梓汐的手说着之后转向了紫晴。 “二爷,今天店子头一天开张,生意可好着呢,我粗略的算了一下,今天光盈利就有二千多两呢,你们走的早是没看到那人多的啊,我还回来早了,估计晚上的人更多呢。”紫晴笑着翻开账本对蓝梓汐和冷墨胤道。 “二千多,这还没算上你回来之后的呢,那真是不少了,我可没想到能赚这么多呢。”蓝梓汐说这是真话,她以为顶多能有个八佰到一千俩就顶天了,没想到居然还没到关门的时候就有二千多两。 远远的超出了她的预想太多了,蓝梓汐仿佛看见很多钱飞进自己的口袋一样,欢喜的眼睛都笑看不见了,不过很快就神情严谨的对着紫晴道:“我最近去的恐怕会少,你店子多费心些, 一定要注意卫生安全,这是要吃近嘴里的,菜品都要足够新鲜,不能有残次品的,店子要长久开下去的话,这是最重要的,那些肉食一定要确保没有问题才行。”蓝梓汐知道不管是在古代也好,现代也罢。 只要是吃进嘴里的东西,都要十分的谨慎,尤其是他们现在这样的情况,如果被别有用心之人利用的话,那可是很麻烦的,所以这一定要小心小心再小心的。 “这个奴婢知道的,二奶奶莫太操心了,好好将养身子才是。”wb紫晴笑着收起了账本,只是眼神里明显的疲惫之色全被蓝梓汐看进了眼里。 “相公,从明日开始让冷辰也去店里好不好,紫晴毕竟是姑娘家,有些事她不好出面的,而且万一有人闹事的话,有冷辰在也放心一点不是。”蓝梓汐看着紫晴回身对冷墨胤道。 这个时候青鸢的声音在门外响起:“二奶奶,热水来了,让奴婢帮您洗脚吧。”随着声音接近,青鸢端着热水走进了房里。 “我来吧,你们都下去吧,冷辰,你听见了,从明日起你去火锅店帮忙。”冷墨胤接过青鸢手上的热水,一边替蓝梓汐脱着袜子一边提高音调,然后把屋内的人都赶了出去。 蓝梓汐就仔细看了,果然紫晴在临走的时候听到冷墨胤的话,脸色微微一变,接着脸就红了,蓝梓汐就笑了。 “你笑什么呢,你要是高兴我以后天天给你洗脚。”冷墨胤正低着头给蓝梓汐洗脚,却听到蓝梓汐的笑声,一抬头就看见蓝梓汐笑的正开心,以为她在笑自己,所以厚着脸皮说着。 “不是笑你,我只是在想要给紫晴寻门好亲事了。”蓝梓汐看着外面紫晴走远的身子笑着说,紫晴今年也有十七岁了,是时候找个好人家了。 本来自己还想替她留意的,可是看来她自己已经有主意了,就是不知道她有没有去跟人家说过这件事,如果没说的话,自己要不要帮帮她呢。 “怎么好好的提起这个?紫晴有中意的人了?”冷墨胤一向对蓝梓汐的丫鬟不怎么了解,还是头一次听蓝梓汐说起过,不由的就想到了从小跟着他的冷唇了:“要不把她配给冷辰吧。” “这是个好主意哎,你不妨去问问冷辰的意思,如果他没有意中人的话,不妨一试啊。”冷墨胤的话正中蓝梓汐的下怀,顺着他的话就接了过去。 “你老是关心别人多过于关心我啊,你就不怕我吃醋啊。”冷墨胤见蓝梓汐脸上灿烂的笑容只因为紫晴的亲事,心里酸酸的道。 “这种醋你也要吃啊,我可不是断袖,我只是觉得紫晴跟冷辰正好挺配的罢了,难道你不觉得吗?”蓝梓汐被冷墨胤的样子惹笑了。 “你不说不觉得,一说到真是挺般配的呢,冷辰你觉得呢。”冷墨胤前面还好好的说着,后面一句话直接吓的蓝梓汐差点从凳子上跌了下来。 126:远离是非,世外生活 回到房间之后,蓝梓汐使人唤来紫晴,想和她对对今天火锅店里的账目,看看照这样下去的话,需要多久才能筹够他们所需要的钱财。 等到紫晴来了之后,蓝梓汐和紫晴两人核对着账目,然后蓝梓汐高兴的看着冷墨胤:“相公,照这样下去的话,用不了多久,我们就可以离开之里了。” “我也希望我们可以尽快离开这里,农庄那里的事情,也弄的七七八八差不多了,估计用不了多久就可以赚钱了,我们也是时候离开这里了。”冷墨鹰知道蓝梓汐也不想留在这个地方。 所以最近他把那五千的兵力都用在了赚钱上面,一方面可以早日赚得银两离开这里,二来农庄里的事情做起来也需要体力的,就当给他们锻炼好了。 所以在接下来的时间里,蓝梓汐和冷墨胤的任务就是赚钱,而因为蓝梓汐怀孕了,所以她只负责在家里管账,其他的事情都由别人在做。 因为他们想离开这里的事情,不想让别人知道,所以他们只是赚钱,有些不能让人知道的事情,只能悄悄的进行。 所以在外人的眼里来看,王府的二公子离开了王府之后,日子并没有那么好过,所以才会全家总动员都出来赚钱了。 在蓝梓汐和冷墨胤两人铆足了劲赚钱的时候,宫里的太子,以及王府里的冷墨泽,都怀疑冷墨胤夫妻赚钱并没有那么简单,所以都派人去查看他们到底在打什么主意。 可是让他们失望的是,不管他们派了多少的人去打探,传回去的消息都只是蓝梓汐和冷墨胤真的只是赚钱,并没有做其他的事情。 久而久之,太子和冷墨泽两个人虽然不相信冷墨胤和蓝梓汐会这么乖的只是赚钱,可是他们也没有证据证明他们两个是另有所图,所以到最后只是派人监视着他们,就没有其他的动作了。 而蓝梓汐在这段时间里,不停的想着法子赚钱,且因为她的怀孕,所以不管是宫里还是王府里,再或者是夏家,都不时的有东西送到她那小院里。 坐在家里等收钱的蓝梓汐看着账礴上越来越多的钱之后,简直像掉进了蜜罐子里一样,从心里甜到了外面。 而冷墨胤在和那五千精兵在农庄里一边干活一边锻炼身体的同时,也秘密的进行着一样事情,那就是蓝梓汐嘱咐他,让他找的海岛,也终于不负甩托找到了。 所以当蓝梓汐知道冷墨胤已经找到自己想要的海岛之后,在问清楚那个岛上是什么样的,然后在家里画画写写,接着再让冷墨胤找人去安排自己画的那些东西,好等将来用的到。 唯一让蓝梓汐觉得不好的是,她现在怀孕了,家里这些人连她走几步都要管的,可是现在这个时候,正是最关键的时候,她又怎么能撒手不管呢?而且将来他们都搬离这里之后,恐怕还有一场硬仗要打。 到时候自己挺着个肚子,可怎么办才好,可是她摸着自己的肚子,感觉到肚子里的宝宝,虽然还只有那么一丁点大,可是她依然能感觉得到自己的宝宝。 “宝宝,你可一定要争气啊,千万别让妈妈太辛苦,接下来我们还有很多事情要办啊。”虽然她只是怀孕了几个月。 可是这几个月她过的很轻松,并没有前世的时候听那些人说的什么孕期反应,所以她才能一直坚持着为了以后而努力。 等到她交给冷墨胤的那些要画的东西也画好了之后,蓝梓汐又想办法让冷墨胤将那些东西都运送到之前选好的岛上面。 然后在城里找了些流浪无家可归的人,将他们也一并带到岛上去,又从冷墨胤的军队里挑了些人跟着去了岛上。 林林总总去了也有小一千人数了,这一千人数就开始在岛上生活了,盖房子种菜,开疆阔土,为以后蓝梓汐和冷墨胤的入住做着准备。 而这一切都是在静悄悄的情况下做的,所以太子和冷墨泽的人并不知道,等到一切都就绪了以后,蓝梓汐也已经是大腹便便的样子。 之前蓝梓汐就已经让冷墨胤去买了一条船,所以在一个月黑风高的晚上,蓝梓汐和冷墨胤两人,带着府里所有的人,全部上了那条船,往之前他们看好的岛上去了。 只有冷墨胤那些部队的人,因为人数太多,所以一次走不掉,只能分批离开,其他的人都跟着冷墨胤和蓝梓汐走了。 在离开之前,蓝梓汐使人买了很多到岛上去之后所必须要用到的一些东西,然后领着众人浩浩荡荡的离开了京城。 等到太子和冷墨泽的人发现他们都不见了之后,已经是几天以后了,那个时候,他们再想找到冷墨胤和蓝梓汐的话,已经没有那么容易了,而让他们奇怪的是,不只蓝梓汐的冷墨胤的人不见了。 就连城里那些流浪的人,以及一些乞丐也都跟着不见了,而太子和冷墨泽的人,在百思不得期解的情况下,只能派人到处打探他们的下落,可是他们就是泥入大海一样,消无声迹,根本不知道去了哪里。 而这个时候,在岛上的蓝梓汐正被疼痛折磨着,因为来的时候她已经就快九个月了,本来还不到生的时候,可是因为坐船时间太久,所以动了胎气,还好岛上因为之前的布置所以一应俱全。 蓝梓汐上了岛之后就开始生产了,所以才会被疼痛缠着,冷墨胤此时正在厅堂里走来走去,一边焦急的往里面看着,耳边传来蓝梓汐的喊痛声。 他多想喝着进去,然后在蓝梓汐的身边陪着她,可是他知道他这样惊世骇俗的行为,是不可能被别人认同的,而且他们肯定也会阻止他的,所以并没有付诸行动。 “二爷你别在这走来走去的了,她会没事的,你走的我头都快晕了。”说话的是翠芹,她同样也很担心里面的蓝梓汐,而且她知道女人生孩子是一大难关,可是就算是难关,她也帮不了蓝梓汐。 而且她不敢进去,她怕看到女儿她会哭,会忍不住晕过去,所以只能在外面等着蓝梓汐安全的生下孩子,可是却被冷墨胤走来走去的身影晃的她头晕,所以出声让冷墨胤别再走来走去的了。 “我担心她啊,她怎么生了这么久还没有生出来啊。”冷墨胤担心的朝里看着,在翠芹的话说出来之后,就没有再走来走去的了,可是依旧担心着。 听着蓝梓汐喊的那么大声,他都觉得心惊胆跳的,还好来的时候就准备好了蓝梓汐生产用的东西,连产婆也带来了。 就在冷墨胤等一众人焦急的不行的时候,从房里传出一声婴儿洪亮的啼哭声,接着从里面走出了一个稳婆,手上还抱着一个小布包。 “恭喜老爷,贺喜老爷,是个千金。”稳婆走到冷墨胤的身边,弓腰向冷墨胤报着喜,一边还将手上的布包递到冷墨胤的面前,冷墨胤一低头。 就看到小布包里双眼紧闭,皮肤皱巴巴的自己的女儿,脸上满满的都是感动,这是他的孩子,他的第一个孩子,那么小小的,软软的。 冷墨胤刚想抱起自己的女儿,房间里突然又传出了一声啼哭,冷墨胤一惊,他怎么也没有想到蓝梓汐怀的居然是双胎,不知道里面那是儿还是女。 就在他想着里面是儿还是女的时候,另一名稳婆从里面走了出来:“恭喜老爷,是个少爷,母子平安。”说着也递上手里的孩子。 “赏,通通有赏。”冷墨胤怎么也不会想到蓝梓汐会给他生了一对双胞胎,所以看着两个孩子在自己的面前,整个人都乐的楞住了,不知道该先抱哪一个好了。 “二爷,还是进去看看二奶奶吧。”紫晴在边上提醒着冷墨胤,二奶奶刚刚才生完,最想看到的人肯定是二爷吧,再说了二奶奶那么辛苦才生下两个孩子。 于情于理二爷都应该先去看看孩子,而不是在这边看着这两个眼睛还没有睁开的孩子吧,所以紫晴才会出言提醒冷墨胤,别有了孩子忘了孩子娘啊。 “对,对我应该去看娘子才对。”冷墨胤在紫晴的提醒下,丢下一屋子的人就往屋子里跑去,想去看看蓝梓汐怎么样了,刚才听她喊的那么大声。 生孩子一定很痛苦吧,而且还是一次生了两个,肯定比起平常人来更痛苦了,所以他更应该感谢他的娘子了, “娘子你辛苦了,感谢你为我生了两个孩子,一儿一女呢。”冷墨胤走到床边看着蓝梓汐一头的汗水,一把握着蓝梓汐的手道。 “不辛苦,他们也是我的孩子,只是要你以后就跟着我生活在这里,你会不会不甘心,你可是王府的二公子,过着的可是锦衣玉食的生活啊。” 让冷墨胤跟她一起住在这里,虽说远离了那些是是非非,可是同时也等于与世隔绝了起来,从今以后就只能面对着她和岛上的其他人了。 “不苦,不苦,能跟娘子在这里生活,是我最开心的事情。”冷墨胤满脸的满足的笑容,握着蓝梓汐的手也紧了紧。 ------题外话------ 大结局紧凑了点,不过也算是个完美的结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