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初相见 即使入了春,一大清早依旧薄雾绵绵,寒意袭人。巷口一户人家的院墙头有一株梅花探出头来,幽香可人,尘香紧了紧身上敞开的薄棉衣,深吸一口气,急匆匆的穿出了巷子。 路过宏济寺时,尘香有些发愣,谁会这么早来进香呢?每逢初一十五庙前参拜,进香的人络绎不绝,母亲也常夹杂其中,虔诚叩拜。 雾气中人影旖旎,许是叩拜完毕,香炉前转身的人,与呆住的尘香正好打了个照面,尘香更愣了,宝蓝色及膝斜襟盘扣仿古棉衣罩身,柔顺长发随意披散在肩后,瘦白晰的脸更衬得一双大眼婉转灵动。原来这混沌尘世中也有这般朦胧出尘的女子呢。 母亲也曾常常朦胧柔静的站在香炉前。母亲并不生得多漂亮,只是她身上似有魔力,让尘香心里无端生出安宁,在惊雷的深夜,在顽童们嘲笑她是没人要的野孩子时,母亲柔弱的怀抱,伴着软言温语,一切的不和谐悄悄化散,落在尘香心间无比安宁。可是这样的温暖在母亲离逝后,便慢慢远去。 眼前的女子渐渐走远,尘香甩甩头,一切恍若梦境。 这是尘香第一天到外二科护理站上班,还好去得尚早,护士长让楚梦萸在交接班之前带着尘香去熟悉环境。 梦萸是个多话的姑娘,一双大眼,一对笑靥,明媚可人。 “尘香,我们先去更衣室换工作服吧。然后去护理站,医生办公室,最后看看病房分布吧。” “好。” “尘香,你早餐吃了什么?” “清粥,馒头。” “喔,多没味,我爱辣,早上也爱吃。” “······” “尘香,你喜欢逛街吗?” “还行。” “尘香,你有男朋友吗?” “没有。” “你喜欢什么样的男孩?” “……” “尘香,我们可以,喔,七半了,得去日夜班交接呢。昨天你来报到,见过护理站的姐妹们,可还没见过医生们,一会儿你就可以见到离跞医生了,他可堪比《回首又见他》里的司马医生哦。” 短暂的交接班,尘香分管了六十二床至七十五床,由于第一天上班,护士长陪同尘香熟悉程序。尘香是由下属医院门诊部调来的。尘香明白护士长也挺想确认自已的专业知识同实际操作能力。 心照不宣,尘香视护士长不在身旁般镇定自若,该干啥干啥,护士长也不干涉尘香,由着她的方式。 由于晚班护士已将基础程序脉博,体温等统计好,尘香只能等待医生们的处方。便查阅自已分管的这十几个病人的记录。尘香一边查阅,一边拿出随身的本子记录。 6床:阑尾炎术后第二天,若脏腑气机通畅,可食流质性食物。主管医生离跞。 6床:结肠癌术后第四天,主管医生杨永真。 ……… 75床:结肠癌病人,手术定于七号八半,主管医生离跞。 整理完毕,尘香发现自已分管的大部分是离跞医生的病患。这离跞大概是梦萸口中心上的人吧。 护士长偏头看了下尘香的记事本:“你倒是个细心的人。” “初来乍到,许多情况都不了解,谨慎好,患者的基础护理和心理护理同等重要。” 护士长微不可见地头,语气却淡淡地道:“处方好了,你去忙吧。” 尘香领了处方,由6床至75床一一配药,输液。 护士长见尘香配药细致,严谨。看上去似乎是个清冷少言的人,可是进了病房,对病人倒是温言软语,扎针手法柔谨而不失利落。护士长也就相信尘香能调来总院自是有其过人之处了。 这样忙碌着,一个上午也就很快过去了,梦萸来邀尘香一块去吃午饭。 护士长笑了笑:“尘香,我们白班上午是七半至十一半,下午一半至五半。晚班是晚上八至第二天八。中间时间段的值班,等你把科室情况全面了解后,从下月开始吧。” “李姐,这些你昨天就给尘香讲过啦。”梦萸厥了下嘴,眨巴着一双大眼望着护士长。 “鬼头你是越发没大没了,尘香没嫌啰嗦,你倒嫌上了啊。”护士长一脸笑意地望着梦萸。梦萸只是嘿嘿地笑着,也没答话。 “护士长,我就和梦萸先走啦。”尘香笑着道。 “去吧,以后就别护士长的叫了,听着怪生份的,我年长些,你就和梦萸她们一块叫李姐吧。” 尘香还没来得及回答,梦萸就对护士长拱着手笑道“知道啦,护士长大人。”不待护士长和尘香反应,便拽着尘香一溜烟的跑了。 梦萸带着尘香去食堂就餐,一顿午餐下来,梦萸一股脑的把自已剖解在尘香面前,尘香本想笑言自已不在公安局上班呢,可是听到梦萸讲起家里的情况时,心里有些莫名得哀恸。 梦萸有个长自已七岁的姐姐,自心脏不好。姐夫是从被父母抱养回家的,三年前同姐姐完婚。梦萸七岁那年父母在一场车祸中双双离世。当时年仅十七岁的姐夫(当时还是哥哥)接管了家里的公司,半读书半料理着公司,这么多年也是他一直照顾着姐姐和自已,虽然姐夫一边读书,一边照管家人和公司,却也将公司治理得有条不紊。 尘香见梦萸眼睛明亮,语速轻快。心里生出丝羡慕来,经历了这些特殊的起落,心里毫无阴影,在第一天认识的人面前,也能讲出这些本该掩在心底的温暖和伤痛。心性实在单纯,看来姐姐和姐夫将梦萸保护得着实好。 尘香不再觉得梦萸聒噪,而是真得活泼纯真。心渐渐毫无设防,告诉了梦萸自己自与母亲相依相伴,母亲开一家绣品店,靠一双巧手为尘香撑起一片天,尘香大了,认为母亲可以歇下来,让尘香侍奉左右时,母亲却因病离世了。子欲养而亲不在,如刺哽喉般苦不堪言。 同梦萸讲起这些,不是少女时代般秘密交换秘密,只是尘香表达柔软和赤诚的方式。 梦萸的手伸过来覆在尘香的左手上。怯怯地道:“姐姐,虽然你只大了我两个月,但也是姐姐,以后你不再是孤单一人,你还有我这个妹妹。跟我回家见了姐姐,姐夫,你会有更多的家人。” 尘香深吸一口气,抬头见梦萸已红了眼眶,心也变得热烈而滚烫。是的,不再是一个人,有妹妹,甚至姐姐,姐夫一大家人呢。 一个下午,护士长再没跟着尘香。想来是相信尘香能一个人独挡一面的了。 住院部相对门诊来工作量少了许多,尘香也还是不敢马虎,得了空便了解整个科室病患记录。梦萸虽嘴里笑着尘香太下功夫了,可是一忙完了手上的活,便来给尘香提供更多记录上没有的资料。 “离跞医生为人严厉,工作上要求快速精准。对了,姐姐早上看到离医生了吗?他是不是很帅很特别呢?他” “停.”尘香打断了梦萸。“首先呢,我是在护理站接受工作安排,所以根本还没见着你的离跞医生。再者我现在只想多了解工作上的资料,好快速融入科室。” 梦萸嘟着嘴:“好吧,杨允真医生为人和善,张清医生性格冷淡……” 护士和医生看似完全不同的部门,实则医生们的指令,大部分需要护士们的配合与完成。这样想来,了解下医生们的秉性,也是需要的。 下班时,梦萸来邀尘香去吃火锅,是要庆祝又得了姐姐。 尘香摇摇头:“你常去吃吧!亏得你是护士,总是吃火锅危害身体呢。” “喔,你还真是和梦湮一个样啊,哦,梦湮就是家里的那位姐姐。她也老是让我少吃火锅。” “你就美吧你,有人管着是多少人想要的福气呢。” “真不知道你们都想那么多做什么,能吃能玩便尽兴吃尽兴玩呀,事来了再烦恼也不迟。最不济不是还有医生么。” “歪理,呵呵,不过是让人心情愉悦的歪理。要是都能像你这样随意洒脱就好了。” “那姐姐你就应该天天和我在一起,二十五岁的姑娘可没你这么沉闷的,你快赶上我那三十多岁的姐姐了。姐姐算是半个佛教徒,她信奉素食,即使吃肉食也是三净肉呢。” “真巧,我母亲也是信奉佛家,从我在家都是素食居多,即使在外面上学也是清淡的饮食为主。” “怪不得我们这么有缘,连家人的嗜好都那么相似。”言谈间两人到了附近的火锅店,一家人重庆火锅。店名倒是让人觉得温暖亲厚。 “这店虽不算大,生意却很好,火锅吃得就是一个味。这儿的味特好。”梦萸一边一边带尘香择了一靠窗的位置坐下。 尘香怕辣,在梦萸的鼓动下,慢慢吃起来,倒也忘了危害身体一,梦萸口里吃着也是能喋喋不休,梦萸似乎将尘香身上的沉闷一唤醒,尘香心想梦萸大抵是自己幸福的开始呢。两人边吃边聊,像多年的朋友,自的姐妹般亲昵欢畅。 <em><em>关注官方qq公众号“” (id:love),最新章节抢鲜阅读,最新资讯随时掌握</em></em> 第二章 被人误会 一早刚到科室,尘香就觉得气氛不大对劲,见尘香进来,夜班的程婉玲护士神色有些慌张,急急低下了头,护士长也面露难色。倒是边上的一位医生挑挑眉道:“你就是新来的雒尘香?” 看着男子薄唇翕动,一双剑眉微蹙,漆黑深邃的双眸似有暗影流动,尘香心里有些害怕,面上却极力平静地道:“是,有什么问题吗?” “你是75床的分管护士。自然知道患者今天是要手术的。”显然男子是在陈述而非询问。 听到这里尘香已明白这就是离跞医生了。“离医生,到底有什么问题呢?” “什么问题?你不知道结肠癌术前一天是要清洁灌肠的吗?” “难道晚班护士没替患者灌肠?” 离跞一张冷脸瞪着尘香。 程婉玲急急道:“雒护士你可没交托晚班啊?” 尘香盯着程婉玲,她记得清清楚楚,护理记录上有记录75床6号晚0:0分需行术前灌肠清洁准备。自已下班时也是有口头交代了的。 尘香向来活得清醒,如果查询记录,是可以证明更多的责任在于程婉玲,可是证明了又能如何?自己是分管护士,照样要去安抚病人,准备下一次手术。这样想来也就无谓谁的责任更多,争来争去也不过是让旁人笑话。 尘香转向离跞诚恳道:“离医生,给你带去的不便,很对不起,现在能做的是请您另外安排手术时间,患者那我会去交代并承担应有的责任。” 尘香不怒不怨,态度诚恳得好像是她自已疏忽工作造成手术延后的局面。 本来程婉玲急切的撇清责任是未经深思的行为,任谁多想一下也知道就算口头上没交托,不代表护理记录上没记录。除非雒尘香从来没学过医,才会犯这样低级的错误。 离跞和护士长都望向尘香,一个眼含诧异,一个脸带满意。她这样不争不辩,只是想法补救,也算是一个通透的人了。 “我明天上午排了手术,改今晚八,你自已去患者那敲定好。”离跞冰冷的道。 尘香看着离跞冷峻的面孔,一声谢谢还未出口,离跞就转身走了。不管他多冷傲,都跟自己没关系,他并没有因为这件事而为难自己,这样就够了。 尘香记得75床患者杨召云5岁,人看上去挺和蔼的,陪护的是儿子,貌似也挺随和,只要自己诚心道出实话,他们应该是不会为难自已吧。 拿定主意,尘香备好灌肠器具,到病房一番常规询问后,尘香把杨召云的儿子叫到一旁低声道:“杨大哥,由于我个人疏忽导致术前准备不充分,您父亲早上八半的手术将改到今晚八。您和大叔商量下,没有意见的话,我就给大叔灌肠清洁为手术做好准备。” 杨召云见尘香有什么避着自己似的,以为病情有什么变化,开口问道:“护士怎么回事,我的病情有什么变化吗?” 敏感多疑似是每个病人的通病,如果因为推迟手术,杨召云有了抵触情绪的话,事情反而不好办了,尘香不由得有些无措。 杨召云儿子一直望着尘香道:“这事没必要瞒我爸,反倒让他生了猜忌,我爸不是气的人。” 这等于告诉尘香他能理解她们的工作,尘香心里一喜,由衷道:“谢谢杨大哥的理解支持!” “你也别总叫杨大哥,我叫杨博。我爸还要你多费心照料呢。” 尘香笑笑,也未再对杨博客气。继而对杨召云道:“大叔,您的手术本来是定在今晨8:0分的,现在需要改到晚上0:0分,这都是我个人原因造成,与您的病况毫无关联。” “你的原因?”杨召云问道。 “是的,我是由下属医院调过来的护士,昨天第一天上班,您的手术需在昨晚0:00左右灌肠清洁。我只在护理记录上记录了,而没有交托昨晚的夜班护士。清洁灌肠是必不可少的程序。对您造成了影响和不便,我愿全力承担责任。只希望您现在能接受新的手术时间,配合准备工作。” “就是这样啊。你要承担责任?怎么个承担法?”杨召云嘴角上扬,却故意板着声问道。 “啊?责任责任就是大叔您今日的床位费,生活费之类的。” 杨博看尘香伸向衣兜摸钱。急忙道:“爸,这也没什么事,您就别为难雒护士了。” 尘香摸出了事先备好的1000元钱,双手递向杨召云道:“这是我应该做的,一天的床位费,生活费总是要的。” 杨召云讪然一笑道:“这医院里也够闷的,就不许我老头子找乐子呀。” 尘香一时倒没了主意,两人显然不是贪婪之辈,如果非要给钱,反而轻贱了对方。不做什么,心里又难以平衡。 正左右为难之际听得杨博道:“雒护士,我爸本就诙谐,爱逗人玩,你别放心上,你能对我们坦然相告,而不是用你们职业之便来搪塞我们,就已经是对我们最大的尊重了。你不用心怀愧疚,我爸还要麻烦你好些日子呢。” “是啊,丫头,开始工作吧。”杨召云也道。 事情得到圆满解决,尘香却哽了喉头,这么多年和母亲一起经历了许多淡漠人情,她已经不太相信人与人之间有无缘无故的信任与温情。 原来世间事,不在于有没有,而在于你遇到否。 回到护理站,尘香知道手术室的通知单也是需要更改的,找离跞更改通知单似乎有难度。可除了主刀医生还能有谁可以下手术室通知单呢。想来也没有办法了,为了保住工作,就暂且忍忍他那张冷脸吧。 尘香去医生办公室时,离跞刚查房回来,尘香还未开口求救,离跞却先道:“手术室我已通知好了。你不要拖我手术的后腿就行。”离跞完径直回了办公桌,视尘香已不存在般。 尘香虽觉尴尬,也只能极力忍着道:“那就谢谢离医生了。”完亦径直回了护理站。 尘香下班并没有回家,而是去了食堂吃饭,傍晚下班时大部分医生护士都回家吃饭了。尘香打好饭菜,隔着稀疏的人群,一眼望到了离跞。尘香捡了隔离跞较远的角落坐下,埋头专注地吃饭,就似离跞并不存在。 “我怀疑你这人不知感恩为何物。”离跞道,并在尘香对面坐了下来。 尘香对离跞是抱有感激心理的,可也禁不住他的冷傲与嘲弄。一时有些气结:“照这样来,离医生您也不算得是称职的好医生。” 离跞一怔,嘴角微不可见的上扬着道:“你是想打嘴仗吧?” “我只是按照离医生您的推论,来试想一下称职的医生,家门口每天都该有许多人手持锦旗,对其一叩三拜才对。”尘香刚完就有些后悔,自己不过逞口舌之快,可这不称职的医生现在坐这儿,是因为晚上要加班,他可以选择不加班的,思及此便觉得自已刚刚的话有狠恶。遂讪讪的低下头吃起饭来。 离跞见尘香的样子,如一头兽,因自卫而回击,自以为张牙舞爪的样子伤害了攻击者而立马焉了。离跞心里有着莫名的愉悦,却不动声色地吃起饭来。 饭毕,尘香回了科室,不为加班,而是去了杨召云的病房。杨博以为尘香需要加班,也就没多什么。后来发现尘香并没有工作,而似家属一般帮着打去手术室准备麻醉等术前准备。便对尘香:“尘香你回去吧,我打听过了,手术得四个多时呢,你一个女孩子太晚回家不安全。你的心思我明白。” “明白,就别多讲了,每个人对感情的表达方式不同,我只知道这样做我会好受。” 尘香这样讲,杨博也不好再什么,两人跟着护士去手术室,过道里遇到离跞。虽然尘香身着便装,离跞依然道:“雒护士,你可以下班的。” “我知道啊,见杨博一人在这儿,我帮着照应下,跟工作毫无关系,自然不用请示离医生吧?”见尘香这样,离跞蹙眉冷着一张脸离开了。 手术进行得很顺利,也算快速,十二一刻,杨召云便被推出了手术室。 因为尘香知道术后的注意事项,杨博便轻松了好多。安妥好杨召云,已经近两了,杨博想送尘香回家休息,尘香拒绝了,想着医院还得留人,杨博也没再坚持。互留了电话,让尘香回家后报个平安。 <em><em>关注官方qq公众号“” (id:love),最新章节抢鲜阅读,最新资讯随时掌握</em></em> 第三章 相约吃饭 离跞站在值班室休息间门口近一个时,方才见尘香出了病房,看尘香走向电梯,似要回家的样子,便跟了过去。 尘香在医院门口等出租车,离跞有些犹豫,如果主动开车过去吧,好像找不出什么理由能明自己的做为,不去吧,这半夜也不好拦车,明天还上班,耗下去也不是个办法。正准备开车过去,一辆出租车停了过去,尘香上了车。离跞有些不放心,便尾随着出租车,足足行了三十多分钟,出租车停在了一个巷口,尘香下了车,朝巷内走去,见尘香远了,离跞便下了车,尾随其后。尘香在巷子一拐角处,进了一幢楼房的院子,这儿比较偏僻,看来尘香每天上下班还是挺远的。 昏暗的路灯拖长了离跞转身离开的身影,一如这清冷夜色,静默孤寂。 杨召云术后恢复尚好,慢慢地可进食,尘香便早起熬了软糯的米粥或大骨汤,上班时带了给杨召云,下班后去陪杨召云话,解会闷。日日如此,从不间断。 杨召云性格硬朗,心宽气顺,该恢复的也都一切恢复良好,便办了出院手术回家休养了。 护士长常叮嘱护士们应该向尘香学习,勇于担待,积极工作,把病患的基础护理和心理护理融为一体,这才是真正的好护士。 护士长的一番正面夸赞,大家不免在心里拿了程婉玲同尘香比较,虽然大家口里不什么,但有的护士娇纵些,便特意在程婉玲面前大肆夸赞尘香,这让程婉玲多少有些不自在。 一直以来,尘香都安安静静的生活在属于自己的角落,突然间同事们的议论,友善的笑脸,程婉玲低垂的头,都让尘香有些莫名的不安。 所幸春意渐浓,抽芽的绿枝,百花渐渐初绽,街头绚丽的长裙,渐渐占据了姑娘们的眼球,于是去哪儿购物,假日和恋人去哪儿玩才不负这如画春色,便成了姑娘们新的,津津乐道的话题。 离跞时常会在饭堂,在病房与尘香碰面。一个面色冷凝,看似只是一个严厉寡言的医生,一个平静微笑,刻意的敬重与疏离。彼此的清冷,好似两人是从未相识过的陌生人。 尘香很喜欢现在的生活状态,平静的工作,日常碰到和梦萸同时休息,两人总是一整天粘在一起,逛街,服装店,美容店,护甲店,电影院,图书馆,累了去星巴克坐坐,饿了,去一家人胡吃海塞。这样的日子因为有梦萸的相伴新鲜而放肆。 尘香时常备些杨召云爱吃的心或水果,去探望杨召云,梦萸总反对尘香不该和患者之间过从甚密,其实梦萸是怕尘香因愧疚而存弥补之心。 后来尘香带了梦萸一块去杨召云家,见三人相处似家人般坦然亲密。梦萸知道尘香自跟母亲一起孤苦伶仃的生活,对这种家的温暖很向往。 一来二去,梦萸也同杨召云父子熟络了起来,梦萸性纯口快,因为梦萸的到来,倒也添了不少欢乐。 梦萸早就想去尘香家看看,这一日,尘香梦萸都休息,于是两人相邀在尘香家吃午饭。 尘香一早便去超市挑选食材,回家算好时间,煲汤,将菜一一择好,洗净待用。 十,锅里的汤已清香四溢,想来梦萸已从家出发了吧,尘香备好一些水果,便给梦萸挂了电话,梦萸支支吾吾,一会就到了。尘香便出门去巷口候着梦萸。 尘香没迎来载梦萸的出租车,倒是见离跞的车渐渐驶近。尘香记得梦萸过很多次,离跞的车看似只是普通的帕萨特,实际上是贵得令人咋舌的辉腾。每次完还总要感叹一番离跞的奇特行径。因为梦萸,尘香也就暗暗留意过离跞的车。 如尘香所料,果然是梦萸搭了离跞的车来,梦萸讪讪地道:“刚刚碰到离跞,他见我等车,正好他没什么事,就送我过来。” 看来离跞待梦萸还是异于常人的,虽不喜接触离跞,为了梦萸忍受下离跞的冷脸冷语也是值得的。 水煮鸭血,腌笃鲜,无锡排骨,干风春鱼,凉拌三丝,大骨炖苦瓜汤,梦萸望着一桌子菜,一双大眼眨啊眨地道“姐姐,你好厉害,这么丰富的菜,先明除了吃我可什么都不会呀,还有我特喜欢的水煮鸭血,看着麻辣感十足,光看着就觉得很好吃啦。” “上大学哪会儿,妈妈病重,生活拮据,我也常在学校附近的餐馆打工,闲暇时也会跑去厨房看厨师们做菜,有时也会跟着学学。妈妈食素,我也很少做这些菜,你可别被它们的面相给迷惑,味道还是要尝过以后才知道的。”尘香笑着道。 梦萸在车上同离跞讲起过尘香的生活状态,从和母亲相依,母亲离逝后一个人生活,想来一直都过得较清苦。知道是一回事,这样听来又是一回事。虽是往事,离跞的心还是有些拉扯。面上却依旧淡淡地道:“梦萸,人都会有表里不一的时候,像有些人看似温柔娴静,真实的内心可能是强悍而无所畏惧的。更别一盘菜了,还是听你姐姐的,尝尝后再肯定也不迟。” 离跞讲完,看着尘香一字字的道:“尘香,你是这么会事吧?” 看样子上次食堂的事,离跞还介怀着啊。尘香没回答他,却声的嘀咕道:“男人也这么气记仇么!” “姐姐,你一个人什么呢?”梦萸边吃边问道。 “哦,没,没什么,我只是想问问你们尝了后,觉得我的手艺如何呢?”尘香心虚地问道。抬起头发现离跞饶有兴味的盯着自已,想来刚刚的话应该是全落入离跞的耳中了。 “挺好吃啊,麻辣鲜香,每道菜都有它独特的味道,姐姐你当护士都可惜啦,以后谁要是娶了你,可绝对是他的福气。”梦萸诚挚的道。 梦萸得诚恳,尘香听着却有些不好意思,面上一红嗔怪道:“瞧你出息的,几道菜就让你夸成这样了。要是做的更好吃,岂不可以收买了你。” “你看你,还不让实话了。对了,姐姐当初怎么想着学做菜?”梦萸问道。 “妈妈食素,可我私心里却认为人不能活得太单一,什么都该尝试。认佛理,却不一定要遵从戒律清规,人有善念,付之行动,该是好过一切戒律膜拜。所以一开始想着,多学些菜式回家做给妈妈吃。后来慢慢就喜欢做菜了,很多时候做菜会有的幸福感呢。一道菜品,放入什么配料,酸甜苦辣便皆由自己掌握,可比这生活好协调得多。”尘香回答道。 见尘香许是想起了母亲,梦萸便转移了话题,离跞也难得的边吃边同梦萸聊着。 也许是在家里吃饭,或者是有梦萸这开心果的存在,尘香觉得此刻的离跞与平日是不同的,气氛也越来越融洽。平日里离跞总是高不可侵的样子,而现在俊逸的脸庞温和随意,眉眼里浅笑潋滟。只有梦萸这般纯良可爱的女子,才能让离跞释尽冰峰,染上人间烟火气吧。 如果离跞是高冷出尘,貊远之便是温润离俗吧,也许只有清雅若莲的女子,才能大方的缱绻于他的身旁。 尘香依然记得,那次在窗下看到朵朵攀着远之的脖子撒娇道:“爸爸你什么样的女孩最美,爸爸你又希望我长大成为怎样的女孩?” 远之大笑好一会儿才回答朵朵:“爸爸觉得朵朵就是最好看的女孩啊。” 朵朵不依道:“爸爸哄朵朵开心,朵朵只是想知道长成大人后,什么样最好看。” 远之勾了勾朵朵的脸道:“举止安静,言行温吞,发自内心笑意盈盈时的女孩最好看。但是不管什么样的女孩都要内心独立而强大才是好的。爸爸希望你就是你,唯一的你。不需要奉迎别人而改变自己。知道吗?” 从那以后,尘香却努力的想变得安静而笑意盈盈,话时坦然温吐。无论她多努力,生活总是苦多蜜少,她始终成不了那样巧笑嫣然的女子。 一想起貊远之,尘香的心底便有着压制不住的失落。 离跞看似与梦萸吃得欢,聊得畅,实际暗自留意揣测着尘香,见尘香面对梦萸时的宠溺,开心自然流露。面对自己时心谨慎。无故蹙眉失落,这一切瞧在眼里,落进心间,一片涟漪。 <em><em>关注官方qq公众号“” (id:love),最新章节抢鲜阅读,最新资讯随时掌握</em></em> 第四章 重遇旧人 已经很久没去探过朵朵了,这一日寻得假期,尘香去了朵朵的墓地。以前这个的女孩总是心翼翼,努力让所有人都喜欢她。她害怕身边的人会厌烦她,进而抛弃她。被至亲的人遗弃,先天性心脏病,连生命亦是未知,七岁的孩子已洞悉世事,因为清楚明了的知道,敏感,不安便也根深蒂固。虽然所有人真心爱这个乖巧伶俐的孩子,虽然人人用语言,用行动来表达自已最诚挚的爱,依然不能御下哪个沉重的心理枷锁。 现在她安安静静的躺在这里,再无可失,便无可惧吧。 尘香叹气,转身时看到静立香樟树下的貊远之,一件浅灰衬衫,黑色休闲裤将他的身影衬得文儒而修长,唇畔若有似无的浅笑,看似儒雅礼貌,而尘香却觉得那是疏离和遥远。 从朵朵离逝后,这是尘香第一次见到貊远之,即使来墓地也未曾相遇过。 他站在树下,依然是那个温润如玉浅浅而笑的男子。 “还好吗?”良久,两人不约而同的问出这话,又同时停下来。 相视一笑,远之开口道:“尘香,谢谢你为朵朵所做的一切。” “我可是朵朵的妈。”尘香努力地让语气轻快而愉悦。 远之望着尘香,嘴角轻扬,目光柔溺。 “为什么没再去福利院了?”尘香打破了宁静。 远之转过头,眼神黯了黯,语气却淡淡地道:“给不了别人想要的,倒不如从未开始。没有希望,便不会有失望。” 看来朵朵的敏感不安,远之还是很介怀的,他把一切都归络于自己。尘香轻轻的道:“你带给朵朵太多家的感觉,温暖和安宁,她想留住这感觉。如果她是健康强壮的孩子,便不会那样患得患失的。我相信朵朵不希望你有这样自责的想法。她更愿意你走进过她的生命中,而不是从未出现过。” 一阵风吹过来,淡绿带黄的香樟花瓣纷飞坠落,远之置身其中,淡淡静静的立着,幽暗深邃的眼眸望向远处,俊逸的脸庞永挂笑意。尘香多想这一刻静止。 远之望了望尘香,眸中的光亮转瞬即逝,“我也有我的生活。” 是啊,他也有他的生活,他也会结婚生子,一家人和美幸福。而这一切都与自已无关。 香樟花谢了,香樟树依然郁郁葱葱,枝繁叶茂。 长夏无事,尘香常到郊外母亲和朵朵的墓地久坐,喃喃自语,如痴似醉。回首间,香樟树下哪个静立若玉的身影却再也没出现过。回程总是要半道下车,撑着伞穿过大街巷,到家时汗流夹背,将自已扔进浴室,再出来已然是那个安静且特立独行的尘香。 夏天的雨,不似春天的丝丝温柔,反而极其暴烈,常常转眼间便乌天黑地,大风夹着尘屑,不管你愿不愿意,扑面就来。 离跞坐在咖啡店靠窗的角落,看到因为大雨措手不及的路人,在雨雾中奔身而来,贴墙而立。他们是因为这雨势阻了回家的路,而自己呢?却是有一道不可逾越的沟壑。即使不愿回家,却常这样被兰姨逼出来,一番哭诉,一番恳求,只是希望他回家去帮那个威严霸道却已苍老的父亲撑起公司。 忽然,一个熟悉的身影占据了离跞所有的视线。 尘香狼狈的奔来窗角,一手抚去额前滴至眉心的雨滴,一手慌乱的去平顺被风掀起的裙角。许是意识到自己杵在窗前,便移到了墙角。 离跞给兰姨挂了电话改日再约。转瞬却不见了尘香。离跞买单,冲出咖啡馆,却见尘香静静的立在墙角。一件白色的棉麻衬衫,长及脚踝的棉布格子裙已湿了一大半,贴在身上,头发散在肩后,一缕湿发搭在额前。离跞冷冽的脸色骤然柔淡了许多,嘴角轻扬,一个微不可见的笑容绽在唇角。 “尘香,你在这里做什么?跟落汤鸡似的。”离跞走到尘香的身旁问道。 尘香抬头,显然惊讶于离跞的出现,看看身后的咖啡馆,心里明白了几分,口里闷闷的轻哼了句:“赏雨。” “哈哈,我看是大雨在瞧你笑话更贴切。”离跞扯着嘴角道。 尘香翻翻眼:“离医生没见过淋雨的人?” 尘香完突起玩心,重重地推了把离跞,因为没有防备,离跞被推进了大雨中,呆住,瞬间湿了发,湿了衣。 “呀,原来这样就是落汤鸡。”尘香咧开嘴,很不怕死的大笑了起来。 不待尘香反应,离跞便抓了尘香的一只手,将她拽进了雨中。 猝不及防,尘香一个趔趄,撞向离跞身上,离跞低着头,两人的脸几乎贴在了一起,鼻息可闻。尘香渐渐红了脸,低着头,缩了下脖子,却忘记了推开离跞。 “你不会这么气吧?北极人果然不懂开玩笑……” 离跞往前走了一步,离尘香远了些,却没有松开尘香的手,板着脸瞪过来,尘香见到这样的眼神,声音越来越,最后心不甘情不愿的收了声。 离跞拽着尘香穿过一条街,到了停车位时,两人浑身湿了个透,成了真正的落汤鸡。 “上车,我送你回去。”离跞道。 “不用了,我可以自已搭车,你去忙你的事。”尘香急忙回道。 离跞站在车旁,并没有同意尘香这个建议的意思。 “你,你全身都湿透了,来回折返得好长时间,你很容易感冒的。”尘香声道。 听尘香这样来,好似并不是故意疏离离跞,而是真的担心来来去去会使离跞感冒,所以才拒绝离跞送她回家。 尘香见离跞脸色缓和了些,便马上道:“所以我打车,你自己也回家。” “上车。”离跞不耐的道。 “不,不用了,你送我回家实在,实在”尘香一时找不到合适的词。 “上车”离跞挑挑眉道。 “真不用了,再了,要是被同事们知道你送我回家,会被误会的,我可不想梦……” 不待尘香完,离跞打开车门,将尘香塞了进去,系上安全带。自己绕到驾驶座,上车,关门,锁门,锁窗,启动车子,整个过程不容尘香抵抗。 “真是有够霸道,完全不顾及旁人的感受与想法,叫他北极人实至名归。真不知梦萸怎么喜欢上这号人的。”尘香将头靠在窗边,心里却狠声的嘀咕着。 “把头发擦擦。”离跞扔了条毛巾给尘香道。 “咦,这北极冷面人还挺细心的么,看来我家梦萸的日子也不会难过。”尘香接过毛巾,一边想着心事,一边擦拭着头发。 “白月光,心里某个地方,那么亮却那么悲伤。每个人都有一段悲伤,想隐藏,却欲盖弥彰。白月光,照天涯的两端,在心上却不在身旁………”尘香的电话陡的响起来,隐忍而忧伤的歌声在静谧中格外突兀。 尘香一边庆幸今日挎了皮包出门,手机才能幸免于难。一边慌乱的在包里翻找电话。 离跞望了眼尘香摊在身上凌乱不堪的东西,挂着笔的记事本,一串钥匙,眼镜盒,刺绣丝巾,打火机,胃药,啃了一半的面包,太阳伞…… 等等,太阳伞?离跞有混乱,难道这个女人以为太阳伞是不能遮风挡雨的? “喂,您好!”尘香终于翻到了电话。 “尘香,我是舅妈。” “哦,舅妈,是您,我最近换了工作,所以也没时间去探望您和舅舅。请见谅。” “我打电话是有个事和你商量下。” “嗯,舅妈您请讲。” “你表弟下年要结婚了。” “恭喜舅妈。” “我和你舅舅也老了,打算让你弟弟他们婚后过自己的日子。我们打算搬去你外公的老宅清静些日子。” “我,我会尽快找房子搬出去的。” “你也别怪舅妈无情,宅子虽然是你外爷当年让你妈妈住进去的。你妈走了也有好几年了,你早晚会嫁进别人家里,宅子毕竟是我们雒家的,总不能带去给了别人,再了,我们现在房子也挺紧张的……” 尘香望向窗外,雨势似又大了些:“我会尽快找房子的,这么多年幸亏舅妈您的照应呢。是我想事不周全,才给您造成了困扰。” “那你舅舅哪儿?” “我会告诉舅舅上班太远不方便,所以要搬去离医院近一地方住。” “你能这么体谅人就好,找好了房子来家一趟吧。我也不打扰你了,挂了。” “好的,舅妈再见。” “房子是你舅舅家的?”离跞问道。 尘香望着窗外,没有要回答的意思,外面乌云密布,这雨似乎没有要停下来的意思。 <em><em>关注官方qq公众号“” (id:love),最新章节抢鲜阅读,最新资讯随时掌握</em></em> 第五章 找房子 “郊外离医院太远了,一个女孩子上下班不方便,由其我们有夜班,也不安全。你可以向护士长提交职工房申请。”离跞边专注开车边对尘香道。 “不是工作三年以上的正式职工才有权申请吗?”尘香转过头望着离跞问道。 “不试试怎么知道不行?再了,你在下属医院工作有三年吧。” “我再找找,也许有合适的房子呢。”尘香回道。 老天翻脸格外的快,转眼间雨势了许多,离跞专注的开着车,两人各有所思,一时都沉默了下来。 很快到了巷口,两人全身都湿了个透,便各自回了家。 下午放晴,尘香去了房屋中介,一番咨询下来,离医院近的房子,对尘香来都贵得令人咋舌,每月的工资,除了必要的生活费,还有自已赞助的两个孩子,对自已来都是一笔庞大的数目,如果再加上昂贵的房租,便所剩无几了。尘香告诉工作人员自已一个人住,一室一厅足够了,不要哪么贵的房子,能有一千元以内的房子就行,就算离医院远也是行的。 工作人员表示离市人民医院比较近又便宜的房子很难,便让尘香登记了资料,等待合适的房子再通知。 一星期都过去了,中介始终没给尘香打过电话。 尘香有些着急了,母亲未婚先孕,至始至终父亲都没有出现过,甚至连他的名字除了母亲也无人知晓。八十年代这样的情况是被人鄙夷的。一直以来,所有亲戚们唯恐避之不及,生怕和母亲沾染上关系。只有外公和舅舅是给予母亲包容和理解的,不管生活还是心理上都在支持着母亲。自己如何也不能让舅舅在舅母面前为难了。 于是,下了班尘香便打算再去其它中介看看。刚出医院大门,便看见离跞的车停在不远处。尘香立即佯装没看见,偏过头看着绿化带,向人行道走去。尘香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这样做,只是潜意识里告诉自己离离跞远。 “尘香,想什么呢,车窗开着呢,从身旁走过也看不到我们?” 尘香抬起头,循声望去,梦萸正坐在离跞的副座上冲着自己不满的嚷嚷。先前根本就没注意车上的人,不过现在看来梦萸即使有嗔怪,也掩盖不了满脸的愉悦。 “瞧你姿态飞扬的,我还得去中介看看,找个安乐窝可真难。”尘香故意打趣道。 “中介就不用下班的?上车吧,房子的事,只要你没意见就算解决啦。”梦萸毫不介意尘香暗笑自己因为离跞在身旁而得意忘形。 解决房子的问题当然越快越好,可看上去,有着落的房子似乎跟离跞有关。自己可不想跟离跞有什么牵扯,因为他是北极冷面人,更因为他是梦萸心尖上的人。 尘香望望梦萸,再望望离跞,正踌躇不决,听离跞道:“别望我,我是来吃饭的,随便充当下你们的司机。” 本来还在想推辞的话怎么,让梦萸不生气呢,听离跞这样讲来,尘香便放心的上了车。 “我们先去吃晚饭吧,我可饿坏了。”梦萸望向离跞道。 离跞将车驶向了车道,道“|前面有家挺不错的川菜馆,你是没问题的,就看尘香了。” 梦萸转头望向后排的尘香。故作泫然欲泣道“你就从吧。” “好啊,我来请客,”尘香痛快的道。 “我可不会因为你是我姐姐,就手下留情呀,等着挨宰吧。”梦萸呲牙咧嘴的道。 尘香豪气的拍拍背包道:“放心,足着呢。” “等搬了家,安顿好了,以后下班就去你家吃晚饭得了,算是犒劳我呀。”梦萸道。 “吃饭是没问题的,伙食费可不能少。”尘香笑道。 “你怎么一便宜也不让人占,那个公寓,租金一月才五百,你也不看看整个杭州能找得到吗?在市中心这样的房都得两千以上。”梦萸咬牙道。 “这么好的事?天上难道会有馅饼掉下来?”尘香自言自语,并毫不客气得在转过身子的梦萸脸上掐了下。 “疼,疼啊,我脸不是脸?”梦萸嚷道。 “是,是,可我脸也是脸啊。”尘香一脸无辜地道。 “狼心狗肺,欺世盗名,你就一道岸貌然的女骗子。”梦萸状若气乎乎的道。 梦萸其实就是个孩子,一事,也能让她又气又恼,尘香喜欢看她鼓着腮帮子气乎乎的样子。哄哄就又立马笑呵呵的了。和她在一起是真正的愉悦和放松。 “我脸上可没写上君子,再了,我也不是君子,鄙人女子也。”尘香闷声笑着道。 “离跞,你还尘香闷得就似呆头鹅,你瞧瞧,你瞧瞧她这张嘴,可从来没让我占过便宜。”梦萸不再理睬尘香,转头向离跞道。 离跞透过后视镜,看到尘香捂着脸偷乐的样子,是自己从未见过的,这才是她本该有的生活吧。 梦萸见离跞看向后视镜时,眼中有温柔,有宠溺,嘴角一一荡开来的笑意似傲梅在寒风中绽放般触目惊心,这是自己从未见过的离跞,梦萸突然心慌害怕,自己刚刚一定看错了吧,是的,一定是这样。揉揉眼,再望过去,离跞却是一脸平淡,专注的开着车,就似根本没注意到她们俩的战争。 “呆头鹅?我?”尘香不满的指着自己的鼻子声嘀咕道。 “我势单力薄的,比不得你有帮手在旁。好吧,我告饶。正事,房子在那儿?”即使问正事,尘香也忍不住戏谑梦萸一番。 “我昨天下班碰到了内一科的秦医生,他老婆在我姐夫公司上班,所以比较熟稔。他无意提起医院提供给他的公寓空出来了许久,想租出去,让我帮忙留意下。简直就是为你准备的么,钥匙我都拿了,一会饭后就去看。”梦萸难得没斗嘴,而是一本正经的交待正事。 “医院分配的公寓也能出租?这不成了以公谋私?”尘香话一出口,便有些后悔,这年头吃空晌也大有人在,自己这样未免大惊怪了。 “也不算以公谋私啊,医院的公寓大部分都是有高级职称的医师们住的,并且他们都是自掏腰包,付了九成的房价呢,医院只付了一成而已。再了,要谋私的话,怎么也要让秦医生再加一两千的房价才实至名归么。”梦萸也笑道。 尘香轻叹,自己不了解情况,总是满腹猜疑,防范,着实的累。 “那里环境应该挺好的,唯一不足的是离医院较远,可能和你家到医院差不多远近,不过不似你家到公交车站那么远,区外面就有公交站,挺方便的。”梦萸继续道。 “我怎么觉得不踏实呢?”尘香望着窗外嘀咕道。 “怎么就不踏实了?秦医生去年得了孩子,换了大房子,这房一直空着,要卖也得卖给咱医院的人,这一年多了也没合适的主,便想空着也是空着,租出去,住着的人勤快搞搞卫生也是好的。你怎么就这么不会享福呀。”梦萸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模样正得欢,离跞将车停进了一家莫莫锦江川菜馆的车位里。 “ok,就哪儿吧。你既择之,我便安之。”尘香拍着胸脯嬉笑着下了车。 “这样才对嘛,吃完饭该离跞带咱去看看了。”梦萸对着离跞道。 “没问题,顺带而已。”离跞道。 “什么?顺带?什么意思?”尘香急忙问道。 “你不知道我也住那?”离跞不答反问道。 怪不得梦萸要离跞充当司机,原来他也住那,尘香忙问道“怎么不早你也住那?” “你没问,我为什么要?”离跞一副无可奈何的表情道。 尘香心里虽打了退堂鼓,刚刚自己可是拍着胸脯豪迈的定了呀,现在怎么也要硬着头皮去看看的。就算同住一幢楼里,也不一定时常见面的。怕什么。 “再了,我住哪跟你有什么关系?”离跞一脸笑意地盯着尘香问道。 听离跞这样来,尘香脸上倒有挂不住了,是啊,他住哪关自己什么事。又不是住他家,有什么好担心的。 “好了,离跞就爱开玩笑,咱们去吃东西吧,饿坏了都。”梦萸嚷道。 极品香辣虾,铁板海蜇,干红大嘴蛙,天仙配,夫妻肺片,重庆辣仔鸡,沸腾青鱼,天府炖乳鸽。尘香这厢心里打着官司,梦萸和离跞那厢已了不少的菜。 “你倒是很会吃川菜。”离跞对梦萸笑道。 “哪当然,吃货可不是徒有虚名的。”尘香望望一桌菜,不知从何下手,便接了离跞的话道。 “我是无辣不欢,川菜的麻辣,辛香最合我胃。”梦萸毫不介意尘香的调侃笑道。 “这话正合我意。”离跞笑道。 显然,两人都没有照顾下尘香的意思。 “挺好么,天作之合。失陪了,我去下洗手间。”尘香堆起满脸夸张的笑意道。 <em><em>关注官方qq公众号“” (id:love),最新章节抢鲜阅读,最新资讯随时掌握</em></em> 第六章 一起看房 回来时,在过道碰见了刚和几位同事吃完准备回去的杨博。听尘香一会要去看房子,杨博觉得自己身为大哥,理应知道干妹妹的各种情况,便跟了去。 离跞知道尘香同杨召云父子有往来,见到杨博并不觉得奇怪,倒是梦萸故作惊讶道:“原来去洗手间是假,吃不了辣,搬救兵来倒是真的。” “吃辣是事,你们俩合起伙来欺负我,那可就非得搬救兵了。”尘香坐下回答道。 两人你一言我一语,杨博听来但笑不语,显然是习惯了,见怪不怪。 杨博冲离跞微笑着头,坐下来望望桌上的菜,便召了服务员来加菜,这个不要香菜,那个不要姜丝,这个微辣,那个不要辣,一番细心嘱咐。方对坐在对面的离跞道:“见谅,尘香胃不好,不能吃太辣。” 离跞见杨博嘴角噙笑,声音浑厚温吞,这样琐碎的事由他做来却是自然而然,赏心悦目。倒不由对其另眼相加,笑笑正要答话,却听梦萸道:“瞧睢,果然是搬来的好救兵呀。” “差不多得了,这么多美食也堵不了你的嘴?一会还有正事呢。”尘香笑道。 梦萸果然敛了声,大吃起来,辣得呲牙咧嘴,也不见停一下,极尽吃货本色。杨博见梦萸的样子,嘴角笑意加深,召来服务员要了冰镇果汁,替梦萸满上:“解解辣,你呀,还是要少吃辣,当心以后和你姐姐一样,落下个胃病。” “尘香不是不吃辣么,所以不见得辣会伤胃,听过以毒攻毒没?她的胃就是太欠虐了。”梦萸一杯果汁下去,感觉胃里正如冰火两重天,口里却不依不饶的道。 离跞吃得慢条思理,与杨博有一搭没一搭的着话,两人从教育体制,医疗体制这些自己的本行,慢慢过渡到体育,时事,军事。两人的见解往往都出奇的一致,大有相逢恨晚的意思。 饭毕,杨博先开了车出来,梦萸忙拖了尘香奔过去,杨博惊喜分外,梦萸从不掩饰自己钟情于离跞,现在却舍弃坐离跞的车,奔来了自己这儿,难道梦萸知难而退,放弃离跞了? 梦萸开了车门,忙推尘香上车,边关车门边道“好姐姐,你可不能打扰了我和离跞独处的机会,你跟杨博后面跟上就行。” 尘香见梦萸挤眉弄眼的俏皮样子,不由得笑出了声,离跞刚好开了车过来,梦萸忙转身过去上了车。尘香转头见杨博唇角含笑,眼里却有藏也藏不住的黯然。 房子比想象中好了太多,厨房,卫生间,卧室,客厅一应俱全,背景颜色浅淡,格局简洁大方,连家俱都似全新的,除了尘香闷闷不乐,每个人都很满意。 “尘香,这不就是为你量身定做的么,干嘛还不开心?”梦萸不解的问道。 “就是太好了,又这么低的房租,才会不安呀。”尘香苦着脸道。 “杯弓蛇影,杞人忧天。”离跞冷着脸道。 “我可不信,天上会掉馅饼。”尘香没理会离跞的嘲讽,低声道。 “别人要真是丢馅饼,设陷阱,那可都是要有利可图的,你的财?你的色?好像都太不值了!再了,可是要收租的,如果不是医院的福利房,每个月三个五百,也未见得愿意租给你的。” 离跞的话虽有刻薄,但是也不是没有道理的,尘香不怒,心里的担忧反而淡了,并拿定了主意道:“行吧,梦萸你帮我问问,什么时候可以搬过来,我想越快越好。” “秦医生了,满意的话,就可以直接拿钥匙的,钥匙在我这呢。随时搬都行,大家都同事一场,不用签合同什么的了,显得麻烦又生份。” “那我先拿了钥匙吧,周六我休息就搬过来。” “周六我上班,杨博你可以来帮帮尘香的。” “当仁不让。”杨博笑道。 “没问题就撤吧,周六我休息,正好没什么事,也可以顺带帮帮忙的。”离跞道。 “不用了,也没什么需要搬过来的,不用这么兴师动众的,有杨博就行了。”尘香忙向离跞道。 离跞冷冷地扫了眼尘香,先行出了房门,众人也跟了出去。 到了停车场,离跞道:“不早了,杨博你跟梦萸同道,梦萸就交给你了。” 杨博表示无意见,梦萸刚张嘴,可听离跞是把自己交给杨博了,只有自己的东西才会用托付这样的词吧?反对的话便马上梗在了喉间化成蜜,甜进了心里。 尘香想到离跞就住这区,没必要跑一趟便道:“杨博跟我反道,我去打车好了。” “打什么车,离跞送你呀,这儿到你家可比我们近多了。”梦萸上了车道。 “是啊,大晚上的,离跞送比较安全,我们也放心些。”杨博边边发动了车子。 这么晚了,的确不见得好打车,尘香望望离跞,见他没任何反应,心里有了莫名的气恼,好歹同事一场,这么没风度,出了区的门,出租车应该是多了去,我还未必情愿坐你这车呢。尘香心里这样想着,便迈开了步。却听离跞道:“你还真打算坐出租车啊?” 尘香回头见离跞似笑非笑的盯着自己,心里更来了气,理也没理离跞,埋头就走,心里不停嘀咕道,外面车多了去,随便坐一辆,让你看看根本没人愿意仰仗你。 尘香走得极快,根本没注意到离跞已站到了自己前面,结果是结结实实的撞在了离跞身上。 “要投怀送抱,也得先上车啊。”离跞低头望着尘香道。 “自恋狂,谁会对你这种无赖投怀送抱啊。”尘香抚着额头骂道。 “会骂人,看来现在不怕我了。”离跞边边拉了尘香的手往回走道。 尘香只一脚踩在了离跞的鞋上,手用劲地掰离跞的手指,却丝毫未将手抽出一,在壮硕的离跞面前较劲,实在是自找苦吃,这样想来,尘香也不在多做无用功了,口中却不甘下风地道:“我什么时候怕过你了?真是自大狂,松手,你拽疼了我。” 离跞松了手,快走几步,打开了副座车门,笑望着尘香。尘香甩甩手上了车。 行了一段路,离跞见尘香歪在靠椅上,闷闷不乐的望着窗外。便把车窗打低了一些,随手开了音乐,张国荣的《追》,娓娓道来,似故事,似倾吐般弥漫在车里。 尘香很少听粤语歌,此刻听来,觉得低柔轻缓的声音如诉,如述,令人着迷。清凉的夜风抚来,一阵浓郁的香味袭来,尘香不由深呼吸,原来是桂花又开了。心不知不觉跟着这迷离的夜色而变得柔软安宁。 这一生也在进取,这分钟挂念谁,我会是唯独,你不可失去,如风光似幻似虚,谁明人生乐趣,我会为情为爱,仍然是对。谁比你重要,成攻了败了,也完全无重要,狂风与暴雨,都因为你燃烧。一追再追,只想追赶生命里一分一秒,原来多么可笑,你是真正目标。 歌声旖旎缱绻,尘香依旧歪在车上,望着窗外,无悲无喜。离跞专注的开着车,眼角唇畔却是难得的,柔和而安宁的笑意。 <em><em>关注官方qq公众号“” (id:love),最新章节抢鲜阅读,最新资讯随时掌握</em></em> 第七章 搬家风波 周六一大早,尘香便收拾妥当,一箱衣物,一箱用品,一箱是妈妈以前的物品,一箱杂物。 杨博却打来电话自己有事,不能过来了,离跞一会过去帮忙。两人就像商定好了似的,不情愿也是没有办法了。 离跞倒也是快速,杨博刚挂电话,离跞就到了。 离跞望望几只收纳箱道:“就这些?都收拾妥当了?需要去你舅舅家走一趟么?” “不用,昨晚已经去过了。东西也都准备好了,可以直接过去。”尘香一边回答,一边准备去拎箱子。 “行,你就在这等着。”离跞道,并把尘香手边的箱子拎了起来,并再拎起一只箱子出了门。 把箱子搬上车,再从车里搬到七楼新家,离跞都一手包办,尘香也乐得偷懒,真要搬起来,这些笨重的箱子自己未必能搬动的。再了一会搁置东西也是有的忙。 收纳箱全放在了客厅,尘香全部打开,放厨房的,浴室的,卧室的,一一归置。离跞大刺刺地坐沙发上,打开了电视。并大声的对卧室里的尘香喊道:“我不白当苦力的,你中午做饭吧,我要蹭饭。” 尘香来客厅抱了衣服,边进卧室边回答:“没食材,要是可以劳烦你去趟超市的话,我很乐意下厨。晚上还可以叫上杨博梦萸一块来吃呢。” “你是在约我的晚饭?”离跞嬉皮笑脸道。 “不去拉倒,我一会忙完自己去。”尘香埋头将衣物一件件挂好。 “去,去,看来梦萸讲得没错,真是一不让人占口舌便宜。”离跞边边起了身。 “等下。”尘香追出来,拿了钱包,抽出三百元钱递给离跞。 “付账是男人的事。”离跞瞪着尘香道。 “我只是觉得,觉得在我家请大家吃饭,理该用我的钱,不,不好用,好吧,我什么也没觉得。”在离跞的冷眼注视下,尘香渐渐没了下文。离跞满意的出了门。 离跞回来时,尘香归置得也差不多了,正将母亲的绣具,绣品一一归纳并整齐的放进收纳箱,搬去了由储物室改装的书房里。离跞将食材放进了厨房,回客厅时,见餐桌上放了几本相册。随手翻开,大多是一位沉静微笑的中年女子,或者女子和不同年龄却同一孩子的合照。有梳着羊角辫的丫头片子,有留着齐刘海的灵活女孩,有扎马尾穿白t恤的活力姑娘。这应该是尘香和她母亲的照片了。离跞含笑自言自语道:“这简直就是尘香的成长史么。” 桌边倒扣着一个水晶般透明别致的玻璃摆台,离跞拿起来,咋一看似一家三口在餐厅的照片,左侧坐着的是一个儒雅微笑的稳重男子,中间坐着一个俏丽的女孩,边上是位年轻女子,一件果绿色针织衫,长发柔顺的坠在肩后,眼角眉梢尽是笑意,无疑这是尘香。画面静谧而美好,似情意浓浓的一家三口。这样开心得美丽的尘香从未展露人前。离跞紧紧握着摆台,心里空落落的。 尘香刚好出来拿东西,见离跞手里拿着玻璃摆台,忙冲过去:“干嘛乱翻我东西,还给我。” “这么慌张干嘛?不过是张照片,又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离跞冷着脸道,并用一只手把摆台高举了起来,尘香绕过来,跳着脚却依然够不到,便道:“要你管,总之你还给我。” “就不给你。”尘香越是着急,离跞的心里越发的闷。 “你怎么就这么无赖?”尘香眼里竟有了雾气。 “我无赖?我怎么就无赖了?你倒是看。”离跞把摆台换到了另一只手平举着。 尘香立即绕到另一边,伸手想去拿,却敌不过离跞的劲。索性抽了手,却恨恨地瞪着离跞。 离跞见尘香气愤急迫的样子,心里越发来了气,手一松,摆台掉在了地上,一声清脆的响声,玻璃碎片四起。 尘香慢慢蹲下去,拾起照片,却不心被碎片割伤了手。 呆愣的离跞也不知自己为何要松手,见尘香的手有血滴下来,忙蹲下去拉尘香的手,“手割到了,有药箱吗?” “你以为你是谁?你凭什么摔我的东西?”尘香拍开离跞伸过来的手,泪夺眶而出。 “不就是一个相框吗?照片不还好好的?值得你这样又哭又叫的?”离跞道。 “你这种冷血的人当然不懂何为贵重。”尘香抹了泪道。 “我冷血?我看你是因为这个男人才恼羞成怒,近而迁怒于我吧。”离跞气结的道。 “自己摔了东西还能这么无中生有?不过,因为什么都跟你没关系,你走,我不想看到你这种自以为是的人。”尘香站起来冷冷的道。 离跞听尘香这样,头也不回的摔门而去。 白月光,心里某个地方,那么亮却又那么悲伤。每个人都有一段悲伤,想隐藏,却又欲盖弥彰。白月光,照天涯的两端,在心上,却不在身旁。擦不干,你当时的泪光,路太长,追不回原谅。你是我不能言的伤,想遗忘,却忍不住回想。 虽入了秋,近午的太阳依旧暴烈,离跞走到停车场,几十米的距离已汗流夹背。脑海里尽是上次大雨中自尘香手机里听来的铃声,如果伤不能言,却又不可遗忘,那还能如何做呢?离跞紧锁的眉头慢慢舒展开来,想起照片中那个儒雅的男人,心中的恼怒,现在更多的成了一种对于尘香的怜惜。 尘香呆坐沙发上,离跞得并不是没有道理。由始至终,貊远之对自己温和有加,照顾妥帖,却从无半男女情意的举动。两人之间唯一的寄系便是朵朵吧。虽然从未告诉他自己家住那里,只要他肯,他一定可以知道自己身在何方和这些年来的变化,可是他什么都没做,任由时光将过往一一滴的沉没。上次墓地相遇,他他也有自己的生活,不是不懂,只是不愿意去深想。独自一人紧握手间的感情,终究是徒劳。 离开了便是离开了,碎了再也无可能复圆,日子终要继续。尘香起身清扫了碎片,转身去了厨房,打开冰箱,满满一冰箱的食物,水果。想起平日里高傲冷淡的离跞,心里起了愧疚,他应该很生气吧? 尘香回身客厅,拿出手机编辑短信:对不起,是我言词不当。看了看,短短一行字,不知接下去该输入些什么。 什么负荆请罪感人肺腹的话,自己是万万不可能讲得出口的,可不吧,又表达不出诚意来。于是删了刚刚的短信,再输入却只剩下对不起三字了。太简单又删。复输入:对不起,言行不当是我的错,无缘无故摔别人东西却是你的错。 对了,这才是自己的行事风格,对错分明,该赔心时便得低头,对的也得坚持到底呀。尘香满意的头,便打算发出去,翻一圈通讯录也没找到离跞的电话。心里有丝莫名的失落,同一餐晚饭的杨博,都跟离跞互留了电话,而自己好歹和他同事了这么久啊。果然自己在他眼里就是可有可无的呆头鹅。多次相帮也不过是看在梦萸的份上吧。以前总担心他是高看了自己才会相帮,怕梦萸误会,便处处疏离。原来自己才是太自以为是的人啊。 门铃响了,尘香自嘲的笑笑,估计是杨博来看自己收拾得如何了,便放下手机去开门。 打开门,尘香愣住了,离跞正提着袋子笑呵呵的站在门外。 “怎么,打坏了一件东西,从此不打算让我进门了?”离跞对堵在门口发愣的尘香道。 尘香侧身道:“进来吧。” 离跞进了餐厅,尘香转身关门,这高傲的家伙不是在生气吗?看来只有女人才会赌气不理人的,这些事男人是不是转眼就忘的? “对不起,不过不是因为我过的话。”离跞将东西放在餐桌上道。 “等于没。”尘香走到餐桌旁声的道。 “先吃饭吧,折腾一上午,也该饿了。”离跞边边打开外卖,将一份冬菇滑鸡饭推给尘香,自己打开一份黑椒牛腩饭吃了起来。一边吃一边将桌上的一个纸袋拿起递给坐对面的尘香。 “什么?”尘香放下勺子问道。 “你自己不会看啊。”离跞瞪了眼尘香,继续埋头吃饭。 尘香打开纸袋,是一个摆台,浅紫,水晶般的玻璃,除了颜色,大和款式跟自己那个几乎一样。 “碎了就碎了,又不是孩子,打碎东西便要赔啊。”尘香将摆台放进纸袋道。 “谁要赔你的?”离跞头也没抬的道。 “那给我干嘛?无聊。”尘香没好气的道。 “不是赔你的,但,是我精挑细选买来送你的。”离跞嘻笑着道。 “你不摔了东西,那里会送?所以还是赔的。”尘香一本正经的道。 “赔和送是有区别的,呆头鹅。”离跞无奈的撑着额头道。 “我知道赔和送是有区别的,发生状况后,你买来的东西就叫赔,毫无状况发生的情况下,你买来的东西便是送。你是第一种情况,当然是赔了。”尘香道。 离跞抬起头,笑嘻嘻地望着尘香,既不争辩,也不回答。 <em><em>关注官方qq公众号“” (id:love),最新章节抢鲜阅读,最新资讯随时掌握</em></em> 第八章 姐姐手术 尘香见离跞这副模样,以为自己一番话服他了,便理直气状的问道:“没话了吧,哪就吃饭。” 离跞依然没有话,笑着站起身把手伸向了尘香的脸。 “你干嘛,君子动口不动手啊。”尘香拔高了声音道,脸快速后转去。 离跞蹙了下眉头,脸上却是柔溺得划不去的浅笑,将一只伸过去,固定尘香的下巴,另一只手伸出拿去唇角的米粒,方松了手道:“我听出来了,你的话可是有多个意思啊。” 尘香望着离跞有一刻的失神,他的每个动作都温柔而细致,原来他也是有这么柔和的一面。见他将几粒米饭放进了旁边的空袋里,有些不好意思的打着呵呵道:“正常,正常,吃饭吃的就是米,偶尔沾几粒在脸上也挺正常。” “我没不正常啊。”离跞完继续埋头吃饭。 “我的话也挺正常的,从不话中有话。”尘香嘟喃着。 “是吗?你毫无外因的情况下,做出买东西给你的动作才叫送,换言之怪我平常没送你东西?你君子动口不动手,我是没意见的。既然你不介意我用嘴拿去米粒,真是后悔我刚刚动了手。”离跞望着尘香认认真真的道。 “你,你,你简直就是无赖思维,无赖语言。”尘香差被一口饭噎到,气极败坏的道。 “从医学角度来我的行为挺正常的。”离跞将自己吃剩下的饭菜收拾好装进袋子,起身将袋子放到了垃圾桶里,转头对尘香道。 “我根本没有你的哪些意思!”尘香道, “我只是字面理解,根本没这是你的本意啊,你这么急着否认,难道真是哪样想的?”坐去沙发正在收看体育频道的离跞满脸狐疑的问道。 尘香觉得自己根本辩驳不了无赖到极致的离跞,遂低头一言不发的吃饭。饭毕,便开始搞卫生,准备晚餐的食材。 尘香一直觉得不太对劲,可又想不出来到底那儿有问题。扔垃圾回来看到坐客厅的离跞,才想起如果离跞一直待这看电视,梦萸来了会不会误会?看他样子似乎是坐等晚饭。反正他家离这近,不如让他先回去。晚上大家来了再打电话让他过来。可开口赶他回家,自己又没胆。一番天人交战后,尘香决定保护梦萸的心灵,于是站饭厅门口叫道:“离跞。” 离跞半晌转过头,望着站在饭厅门口的尘香。 “哪个,哪个,”尘香望着一脸慵懒的离跞,心一慌,忽然不知自己要什么了。 “嗯?”离跞示意尘香把话完。 “我是想问你需要回家午休或者忙其它事么?”尘香一壮胆出了口。 离跞一动不动地看着尘香,一瞬后起身向尘香走去。 尘香看离跞一脸平静,心里暗自庆幸没有愤怒,便是好事。以为离跞是回家去的,那知走到饭厅一转身到了饭厅门口。尘香退进厨房望着离跞,就算了他不爱听的话,不至于会动手打人吧?离跞一步步走来,尘香心里越来越慌,靠在冰箱旁,退无可退,这人到底要干嘛,难道真是暴力狂,连女人也会打? 离跞见尘香一步退一步,开口赶人了,这女人是要疏离自己?还是怕和自己独处呢?看来真得让她更怕自己,才不会开口随便话了。于是步步紧逼,见尘香靠冰箱旁,再无可退。自己便也停下来手撑在冰箱上望着尘香。 尘香望望离跞撑在冰箱上的手,确定他是不会有暴力行为的了。再看看两人相距不到一步的距离,心却更慌了。 离跞向前半步慢慢低下头,俯视尘香一脸的慌乱无措:“你确定要赶我回家?” 两人一拳之隔的距离,尘香左右动弹不得,见离跞俯下头,他的气息扑在脸上,心里一阵莫名的悸动,脸变得滚烫。 “不,不是,我,我只是想让你给梦萸和杨博打个电话,让他们来吃晚饭。”尘香结结巴巴的道。 “你不赶我回家了?”离跞双眼迷离,低声完,头更低下一,只一瞬便可触到尘香的唇。 尘香又急又怒,却动弹不得。 “我手机在车里。”离跞望见尘香眼中似有泪花闪动,松了手,后退几步冷冷道。 “我的手机在茶几上。”得了自由,尘香轻快地。 “对不起,言行不当是我的错,无缘无故摔别人东西却是你的错。”离跞拿起手机却看到一条未发出的信息,确信是发给自己的,翻遍整个通讯录也未找到自己的号码,便输入了自己的号码,将信息发了出去。将自己的号码存入了通讯录后,方拨打梦萸的电话,可是始终是无人接听,估计这个忙着,离跞便拨了杨博的号码。 杨博本打算忙完便去尘香家的,接到离跞的电话便满口应承下来,等梦萸下班后,接了梦萸一块去尘香家吃晚饭。 下午三半,杨博处理完学校的事,便拨打了梦萸的电话,反复几次都是无人接听,杨博心想总是要去接梦萸的,便上了车,直接往医院驶去。 杨召云住院时,杨博已知道尘香的上下班时间,那个时段忙,那个时段较空闲也都瞧得一清二楚。杨博抬手看了下表,四过十分,还有一个多时就下班了,这个应该是不忙的,去科室看看,顺便告诉梦萸晚上的安排。 杨博刚进外二科护理站,碰到正要出门的护士长。护士长笑道问道:“杨先生是来找尘香的吧?尘香今天休息呢。” 能被护士长记得,估计是因为尘香哪些日子对父亲的特殊照顾吧。杨博笑着:“我是来找楚梦萸护士的。” “真是不巧,梦萸今天请假了。”护士长。 “她的电话一直打不通,梦萸请假是有什么事吗?”杨博眼内一片焦急,却淡淡地问道。 “她姐姐病发住院了,就在本院内二科。”护士长道。 杨博转身朝电梯大步走去,刚走两步想起身后的护士长,便停步转身道了谢谢。复疾步离去。 尘香和离跞赶到医院时,已近暮色,两人到手术室外面时,见杨博拎着一盒饭,弯着腰对呆坐在凳子上的梦萸着什么,梦萸看向梯口,对杨博的话充耳不闻。 尘香很能体会梦萸的心态,不管是迟暮老人,还是懵懂孩童,即使正值青壮年,面对亲人的苦难,都会显得格外脆弱和敏感。更何况是一直以来被保护得严严密密的梦萸,更会觉得天塌地裂。这个心理过程只能她自己走过来,旁人有心亦无力。尘香走过去,什么也没,只静静坐在梦萸身旁,缓缓伸出手,将梦萸的手紧紧握在一起。 尘香记得很清楚,母亲离开的那天早上,医生护士围在床前做心脏复苏,尘香即使是本院的实习护士,依然被隔在病房外痛苦等待。尘香一直觉得母亲的病况会越来越好,因为自己马上要转为正式护士了,有能力让操劳了一辈子的母亲清清静静的享福了。等待的过程往往最是焦急苦涩,多希望有一双手能为自己遮风挡雨,哪怕只一会,让自己得一时半刻的喘息也是好的。可是摊开双手,除了空气,什么也握不住。尘香从来没那样认真的祈祷过,祈求老天让母亲留下来,减自己多少寿命都行,只要母亲醒过来,可是老天听不到尘香的愿望,徒留尘香一人跪在地上泪流成河。 “姐姐不会离开我的。”梦萸似自言自语,却又更似在向尘香求证。 “当然不会,她舍不得你和姐夫难过的。”尘香见梦萸的情绪有所好转,自杨博手上拿过食物递给梦萸,继续道:“但是你要以最好的状态来等待姐姐,每个人都要学会坚强和承担,你也不例外。” 良久,梦萸打开饭吃了起来。 脑溢血,开颅清理血块,也算是常见的手术,可是碰到心脏衰竭的病人,手术就格外凶险万分了。尘香心里却莫名其妙的确信姐姐会醒来。她只是听到姐夫乘坐的航班好像出了问题,激动致病。这么浓烈的爱意,没见到姐夫平安归来,怎么能忍心离去。 四人在手术室门外又等了近三个时,终于见手术室指示灯熄灭。尘香和梦萸同时奔到了门口等候消息。 “手术一切顺利,但是病人情况特殊,需转到icu观察十二时,稳定后再转入病房。家属去办理手续吧。”崔护士完将一些单据交给了梦萸。梦萸望着崔护士一张一合的嘴,刚升腾起来的喜悦瞬间灭透。 “梦萸你好歹是个护士,这只不过是正常程序,你担心什么。”离跞翻看了下病历对梦萸道,言词虽透严厉,声音听来却是难得的温柔。 尘香看见自手术室推出来的楚梦湮,不由得怔愣,一又大眼紧闭,苍白而瘦的脸,并不见丝毫痛苦神色,就像只是一个平静熟睡的孩子。虽然一头柔顺长发全都已剃去,但尘香认得,这是自己第一天去外二科上班时,在宏济寺碰到的神仙姐姐,因为她身上有太多和母亲相似的气息,所以铭刻于心。后来的好多日子都试着去宏济寺偶遇,可惜未果。 <em><em>关注官方qq公众号“” (id:love),最新章节抢鲜阅读,最新资讯随时掌握</em></em> 第九章 探望姐姐 “离跞,你和尘香先回去吧,你们明日都要上班,我明天休息。晚和梦萸一起回。重症监护室不需要家人的陪护,你们在这也是徒劳。”杨博对离跞道。 “是啊,这么晚了,你们放心回去吧,我刚看了下病历,姐姐手术顺利,一切指标都挺好的,我也就放心多了,晚我也和杨博一块回去休息,明日再去公司查姐夫具体乘坐的航班。”梦萸对尘香和离跞道。 “我明天请假陪你一起去吧。”尘香。 “只是公司打电话来联系不上姐夫,当初订的返航机票是出事的航班,姐夫应该是没坐那次航班的,平常姐夫出差快回来时都会打电话姐姐的。这次都没联系姐姐。估计是没坐呢。我只是去公司查下,你上班吧,有消息我联系你就行了。”梦萸对尘香道。 “好吧,有事电话联系。”尘香完,看向离跞。 离跞朝杨博头,遂跟尘香去了电梯口。 “你认识梦萸的姐姐?”进电梯后,离跞问道。 “只是我认识她。”尘香自包里掏出一粒达喜放进口里,继续道:“她在宏济寺的晨雾中虔诚祈拜,美得似画中人。母亲也常去宏济寺温和而静静地叩拜,所以印象深刻。” 电梯门开了,离跞出了电梯对尘香:“你先去大门口等着,我有事,一会出去找你。” “嗯。”尘香话未完,离跞已经离去,转瞬没了影。 尘香一人无事,也不知离跞要去多久,便慢悠悠地兜兜转转,好一会才走出了弯转回廊。远远地便看到了秦医生和离跞站在放射科外面讲话。尘香正狐疑离跞怎么和秦医生这么熟络的样子呢,忽然想到自己人都住进去了,房租却还没给秦医生,便向两人走去。 离跞见尘香走过来,瞪了眼爆笑的秦炜,看着尘香:“怎么还在这儿。” 秦炜憋着笑,见尘香正走近,忙强敛了笑意招呼道:“雒护士,可真巧。” 尘香没有回答离跞,笑着对秦炜:“我本打算今日来找您呢,结果有事误了,没想到这么巧在这遇上了。” “找我?找我有什么事吗?”秦炜指指自己的鼻子,再看看离跞问道。 “本来早该把房租送过来的,一直上班,今天休息搬家,晚上又有事就给误了,您看什么时候方便,我给您送过来。”尘香认真的道。 “房租?”秦炜刚问出口,就感觉有一道目光正狠狠的盯着自己。想起离跞刚刚到一半的话和给自己的卡。便立即改口道:“哦,房租啊,不急,什么时候得空给我都行,你住得习惯就好。要是忙,给我师弟也行。” “你不是有卡吗?卡号给尘香,她网上转给你不就方便了。”离跞看似漫不经心的笑着对秦炜道。 “是啊,我怎么没想到,可我身上只有一张用离跞身份证开户的体己卡啊。没关系吧?”秦炜从钱包里抽出卡望着尘香道。 “我当然没意见。”尘香完看向离跞。 “你平日的体己钱怎么没见来问问我。”离跞不耐的对秦炜道。 尘香忙掏出手机将卡号拍下来存入手机,将卡还给秦炜道:“我回去后就转给您。” “快吧,都赶上夜宵的了,还没吃晚饭。你去大门口等我,我去停车场倒车。”离跞对尘香道。 尘香对秦炜笑笑,转身便走,刚迈出一步便被离跞拽回了身:“从放射科里直接出去不更近?” 尘香拍拍头,窘迫的进了放射科的门。 不见了尘香的身影,秦炜方笑出了声道:“我是不是该改行当演员啊我?” “喜剧演员也是让别人笑,而不是自己一个人傻笑。”离跞道。 “我只是觉得你对一个姑娘认真起来,完全就不是你了呀。”秦炜顿了顿无奈地道:“可是梦萸那妮子该要伤心了。” “我走了,尘香还在门口。”离跞完转身向停车场走去。 “你的卡。”秦炜敛了笑,将卡抛给闻声转过来的离跞。 秦炜望着离跞在灯影下修长的身影,离跞平时看着冷漠淡然,其实内心重情重义。他能这样全心全意地对待一个女孩,自己心里也透着真正的开心。 离跞并没有直接送尘香回家,而是带尘香去了一家名叫“周记潮汕砂锅粥”的夜宵大排档。 一张巨大的防漏帆布彩棚,圆桌,方凳,每张桌子上吊着一盏明亮的电灯,三三两两一桌,尘香看了下没空几张桌子,看来生意不错。 “你别看这铺设简单,粥却是一一的好味。你的胃不好,就该多来吃吃的。”离跞边边带尘香择了一张靠边的空桌坐下。 “跞,难得见你带朋友来,今天吃什么?”老板满脸笑容走过来,用似粤语的普通话同离跞熟络的打着招呼。 “我朋友胃病犯了,老张你看什么养胃,便上什么吧。”离跞望了下尘香道。 “我没事,随你吧,你爱吃什么就什么。”尘香忙道。 “你还有没事就吃吃达喜的癖好?”离跞笑着道。 “要不就五谷养生粥吧。加些鲜贝,虾和鸡丝,既养胃又能调节跞的口味。”老张道。 “好。”离跞和尘香不约而同地脱口道。 老张笑笑,便转身回厨房准备去了。 “你和秦医生很熟?”尘香问道。 “嗯,我们在同所学校学医,他高我一届。”离跞漫不经心地回答。 “哦,怎么都没听过。”尘香本自言自语地道。 “你又没问过。”离跞笑着道。 尘香觉得有时跟离跞讲话,简直是自找气受。觉得憋了气,想要反驳回来吧,偏又找不出他话里的错处。索性闭了口,趴在桌子上发呆。 好在很快上了粥,一大砂锅五谷粥,鲜贝,虾,鸡丝,香菜,香气扑鼻,红白黄绿,色泽清新鲜明。尘香咽了下口水,感觉自己真的饿了。 “好多,我们能吃完吗?”尘香不确定地道。 “并不多。”离跞笑着道。并从锅里盛了一大碗递给尘香。 香味四溢,尘香接过来,毫不客气地准备开吃。刚吃一口,便惊讶地:“不稠不稀,入口软糯鲜香,离跞,你可太会找吃的了。” “谢谢夸奖。”上菜的老张笑着接过了尘香的话。 一盘清炒芥蓝,一盘油焖香辣虾,一蝶素拍凉拌黄瓜。尘香望望刚刚端上来的菜立即:“大实话,我可从没吃过这么好吃的粥。” “欢迎以后和跞常来。”老张笑着道。 “一定,必须的。”尘香高兴地道。 “那你们慢用,我去忙我的了。”老张完,朝离跞头离去了。 尘香见其他桌的客人,都是由一些潮汕姑娘们负责餐上菜,唯独离跞是老张亲自热情招待,正纳闷间听离跞道:“别左瞧右看的,我跟老张比较熟而已,这粥要趁热才好吃。” 一顿夜宵吃下来,近十二了,尘香想起答应转给秦炜的房租,便要急着回家。 “去步行街附近转转,你胃病犯了,刚又吃得饱,当心积食。”晚风中,离跞柔声道。 许是晚风清凉舒适,许是离跞难得的温柔,又或者真的担心胃不适,总之尘香没有推拒,也没有想过这个散步有多匪夷所思。而是和离跞在夜色中渐渐走远。 一大早,尘香便接到了梦萸的电话,原来姐夫是去参加一个重要的会议,电话关机而已,听了姐姐的状况,便订了昨晚的航班,一早就到医院了,听到这样的消息尘香也莫名安心。 下班后,跟尘香同下班的科室姐妹们都来询问梦萸家的近况,尘香一一作答,出了电梯,尘香正欲同大家分道去院外最近的花店。却听到离跞的声音:“尘香。” 尘香循声望去,离跞正一手捧着鲜花,一手提着果篮,站在人群外朝自己:“东西我都准备好了,一起去吧。” 尘香跟同事们道别,穿过人群到离跞身旁:“你准备的是你准备的,我自有我的心意。” “这个是为你准备的。”离跞着将手中的鲜花举向了尘香。 尘香想起前两日在家不过是询问离跞要不要回家去,就被他逼到手脚无措,尘香相信不论何时何地,只要忤逆了离跞,他是什么行为都做得出来的。便嘻笑着接过了花道:“却之不恭。” 这一幕落在几个同事眼里,就如一块巨石砸进平静的湖里。冷漠的离跞,淡然的尘香,他们什么时候这么熟络了? <em><em>关注官方qq公众号“” (id:love),最新章节抢鲜阅读,最新资讯随时掌握</em></em> 第十章 再遇如隔天涯 满天星衬着康乃馨,几支剑兰,木兰配着作缀。望着手里的鲜花,尘香心里头百般个可能在心里翻涌,这是自己下午想好要配的鲜花,离跞这束和自己要的如出一辙。 尘香抬起头望向离跞,却撞上离跞深邃的目光,尘香立即慌乱地低下了头。 “你怎么知道我想要这样的花束?”尘香问道。 “这么,你还满意?”离跞笑着问道。 “和我想的一模一样。”尘香老实地答道。 “满天星温暖安宁,康乃馨安康常伴,至于剑兰木兰,高雅坚强,你想表达的无外乎这些。” “你懂花语?”尘香问道。 “我不懂,店员还能不懂?”离跞白了一眼尘香道。 遇见并不一定懂得,懂得却不一定愿意放在心间,并付诸行动。尘香心里一热,对着离跞的背影轻轻道:“谢谢。” “一束花,要不要这么认真啊。我并没有做什么的。”离跞耸耸肩道。 “不管怎么样,谢谢。”尘香望着离跞道。 离跞回头,尘香眼内一片朦胧,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离跞不明白尘香自的环境,旁人一温暖之举,也会让她动容好久。离跞抬手在尘香的肩头,似要抚过尘香的脸颊。忽然见到尘香身后不远处呆着的梦萸,手一顿,慢慢高举过尘香的肩,对梦萸扬扬手道:“来得刚好,省得我们去打听病房。” 尘香回头,见梦萸正徐步走来,莫名其妙的心中一凛,忙问道:“姐姐的的情况如何了?” “昨晚就醒来了,看到姐夫只一个劲的哭,还不能动,不能顺畅话。走吧,我们去病房。”梦萸几步快走,赶上来道。 “姐姐,我带了你一直想见的人来看你哦。”梦萸一进门就叫道,并接过尘香手中的花去找花瓶。 头戴一棒针帽的梦湮,吃力地抬了抬手,却又似无力般垂下。便对尘香歉意地微笑着。先前坐在床前紧握梦湮双手的人,站起来,转过身似要招呼客人,却在看到尘香的一刹那怔住了,一瞬,只一瞬便压下了眼中所有的震惊与苦痛,恢复如常,招呼着尘香和离跞过去坐。 尘香心里的波涛汹涌,却不是轻易能抑止住的,曾在心中对貊远之的现状做了千百种可能的想象,却怎么也没想到貊远之是梦萸的姐夫。 离跞很清楚眼前这个男人就是前几日在照片上看到的人,看到眼前人眸正神清,面若淡月,身姿如松似竹。脑海中很自然地出现一句话,“言念君子,温其如玉。”用在这人身上再合适不过。 离跞上前一步,伸出手落落大方地道:“荣幸,我叫离跞。” “荣幸,请坐,在下貊远之。”远之伸出手温淡有礼的与离跞握在一起。 离跞刚坐下,远之笑着走向尘香,伸出手,笑着道:“尘香,好久不见。” 尘香迟疑着,可是见貊远之坦荡,自然,有礼,并不避讳与自己是旧识。自己这样倒显扭扭捏捏。便伸出了手:“好久不见。”可是刚碰到远之的手,似被烫到般忙缩回了手。却又觉得自己这样很失礼,忙讪讪地坐在了离跞旁边。 梦萸插好花,拿了两瓶水给尘香和离跞。见呆呆愣愣的尘香,忙打趣道:“平日里能会道的人,今日怎么一句话也没了?难道见到姐姐和姐夫害羞了?” 尘香顿感众人的目光全望向自己,却又不知为什么,一下子站了起来:“啊?什么?” “胃很难受吗?不如我们先回去吧?”离跞遂站起来拉住尘香的手,急切地问道。 尘香想抽出手,可每使一分劲,离跞便加重一分劲。尘香看看远之,再望望梦萸,见两人都望着自己和离跞纠缠在一起的手,脸顿时涨得通红,急于撇清地道:“你们,你们,我们只是回家同道。” 远之望着语无伦次的尘香,难道尘香是怕自己误会吗?心底有着莫名其妙的喜悦,面上却淡然地道:“既然尘香不适,你们就先回家吧,改日梦湮身子康复了,咱们再聚。” “那好,姐姐,我们改日再来看你。”尘香对远之投以感谢的目光,府身对躺在床上的梦湮道 “那我跟你们一起走吧。”梦萸脱口道。 远之将目光移向离跞,见离跞并没有反对的意思,转身对梦萸道:“也好,省得老陈两边跑,这儿有我和张姐,这两日你也累了,早回去休息吧。”远之顿了顿对离跞道:“只是要麻烦你了,离先生。” “客气了,叫我离跞就好。”离跞微笑着完。转身随尘香梦萸离去。 “去吃晚饭吧。”上车后,离跞先道。 “好啊,我们去吃火锅,叫上杨博。”尘香一边一边拿出电话,打算打电话给杨博。 “不行,忙一个下午也饿了,空腹吃辣,胃会更难受。”离跞转身对后座的尘香道。 “胃不舒服是你的,又不是我。再了,疼不疼的事,我自己比你清楚。”尘香毫不留情面地道。 杨博的电话适时地通了,尘香忙叫杨博过来吃火锅,并告诉了杨博地,便挂了电话。选择了忽略离跞的怒气,反正梦萸在这儿,怕什么呢。 梦萸见离跞很紧张尘香的样子,一直以来都觉得离跞待尘香不同,只是不愿去想,去承认。可如今看尘香一副魂不守舍的样子,难道尘香也对离跞动了心,只是在顾及自己才这样反常?想起今日见到这两人时的微妙感觉,更确信心里的猜测,心里一时酸涩难忍。冲口而出道:“看来不吃也得吃了。再了,一顿火锅,哪就那么娇气会犯胃疼了?” “一家人行吗?梦萸。”不明就里的尘香收了电话问道。 “你不是都给杨博了地址,难道还能改?”梦萸没好气地道。 “是,是,没先请示您老人家,的错了,您老责备的是。现在暂且饶了的吧,一则影响您老一会的食欲,二则的也饿了,经不起您的责罚,回头怎么着都成”尘香拍拍头,故作狗腿地道。 “得了吧,少在这油嘴滑舌。”梦萸生气地道,却已忍不住地笑了起来。 “到了,别打嘴仗,下车吧。”离跞停了车道。 “话你今怎么就不开心了?”尘香下车后快走两步,附在梦萸肩头声道。 “我饿了,我累了,心情很烦躁,好吧?”梦萸狠声道。 “我就嘛,离大医生今日可是很尽责的去探望了未来姐姐和姐夫哦,你应该高兴,别这么阴沉沉地。”尘香继续嬉皮笑脸地道。 梦萸看不透,尘香到底是怕自己难过,而不肯面对离跞的感情,还是尘香真是世人皆醒,她独自醉?梦萸望了尘香一会,扔下一句懒得理你,便快步进了一家人。 “这到底是怎么了?”尘香左看看,右瞧瞧。回头对落在后面的离跞问道。 离跞黑着一张脸,看也没看尘香就率先进了门。 难道刚刚哄梦萸开心的话被离跞听到了? “你们这是几个意思啊?好歹也上鸳鸯锅啊?”尘香望着红彤彤的一锅汤底嚷了起来。 “不是你提议吃火锅吗?”梦萸反问道。 “没错,可好歹也照顾下我的胃吧。”尘香不满地道。 “想吃火锅,又不愿意吃辣,算什么英雄好汉。”梦萸道。 “我不想当英雄,也当不了。慢着,我今有招惹你了吗?”尘香若有所悟地问道。 “实事求是而已。”梦萸低着头,却理直气状地道。 “好吧,就算是的错了,姑奶奶你倒是发个话,赏的一口饭吧。”尘香故作委屈地道。 离跞埋头摆弄着手机,杨博笑着摇摇头,转身叫了服务员更换了锅底。 “来一打啤酒吧。”梦萸突然道。 “我们要开车,别闹了。”杨博笑着道。 “你跟离跞开车,我和梦萸可以喝啊。”尘香接口道。 “你确定你要喝酒?”离跞抬起头,面无表情地问道。 “你们别总护着尘香,今晚我要喝就一定要喝。”梦萸霸道地道。 杨博看看梦萸,再看看对面的尘香,投给离跞一个“怎么了”的表情,离跞耸耸肩表示自己不知道。 “好吧,大不了车搁这儿。随你们的意吧。”杨博一副舍命陪君子的模样道。 尘香不善喝酒,几口下去,面红耳赤,梦萸将烫好的食物推给尘香:“来吃辣,解解酒辛。” “你想使坏啊?”口里虽这样着,尘香依然将碟子里的食物一扫而空,辣得呲牙咧嘴,胃里似火烧,一杯冰啤酒下去,似灭了火,一会儿却又觉得头重脚轻。如果尘香一开始同意喝酒,只是见梦萸不开心,想陪着做她想做的事。这会却是不受控制地喜欢这样轻飘飘的,使人异常兴奋的感觉。于是同梦萸一次再一次地碰着杯。到后来,丢下一行人直接趴桌子上睡着了。 <em><em>关注官方qq公众号“” (id:love),最新章节抢鲜阅读,最新资讯随时掌握</em></em> 第十一章 醉酒之后 尘香迷迷糊糊醒来时,已经是第二天中午了,想起昨晚的事,再看看时间,十二过一刻。整个人,顿时就清醒了。刚急冲冲地起床,见床头柜上一张纸条:会帮你请一天假,好好休息。落款是离跞。 尘香一下子就头大了,这可怎么办?昨晚到底怎么回来的?离跞又怎么会留下纸条,等等,他帮我请假?那同事们会怎么想?重是梦萸会怎么想?看来醉酒误事一也不假。 尘香起身去了卫生间,看到收纳筐里有梦萸的衣服,满心狐疑,忙打了电话给梦萸。 “终于醒了,你可真能睡啊。”电话那端梦萸调侃道。 “昨晚,昨晚我怎么回来的?”尘香试探道。 “还提昨晚,没酒量就算了,还那么没酒品。”梦萸鄙夷地道。 “怎么啦?昨晚我很失礼?”尘香心虚地问道。 “反正是在我们几个人跟前,失礼倒也算不上。一会要我陪你喝,一会要杨博陪你喝,喝了酒就一个劲的傻笑,后来又扯着离跞,指着自己一个劲地叫疼,都以为你胃疼呢,离跞要给你吃达喜,你却偏不吃,一个劲指着心脏嚷疼。” “这也太丢人了,离跞没生气吧?”尘香懊恼地道。 “这会才知道丢人。离跞拿你没办法了,索性又灌了你几杯,才消停些,后来又好困,好在一会就睡着了。” “还好,还好,没什么过激行为。”尘香松口气,生怕自己昨晚提起了貊远之,讲了不该讲的话,他可是梦萸的姐夫呀。 “不知道你后来吐了离跞一身,算不算过激行为。”梦萸笑着补了一刀。 “啊?” “啊什么啊,我都跟着遭殃了,早上换了你的衣服,我的在你家卫生间里。一会给我洗干净啊,算是昨晚照顾你一晚的报酬。” “那离跞怎么办了?” “什么怎么办?吐也吐了,还能怎么办。” “对不起啊梦萸。” “你又没吐我身上。” “离跞生气了吧?” “生没生气我不知道,反正就了句:一酒品也没有的呆女人。” “唉,随便吧,只要没生气就行了,反正我也没指望给他留下什么好影响.” “你很担心离跞生气?” “不是担心,是他这种人一生起气来,什么事也做得出。” “可没人能让他生气的啊,除了除了……”梦萸顿了顿,一改嘻笑,认真地道:“尘香,我不知你昨晚为什么一反常态,你不用告诉我,我也不会想知道。我楚梦萸绝不会痴缠地去喜欢一个不喜欢我的人,所以你大可跟着自己的感觉走。” “梦萸,你是不是误会什么了?”尘香呆愣了一会道。 “有些事,你现在看不透,可是旁观者却看得一清二楚。我认定的朋友就是一辈子的朋友,你只要明白和记住这一就行了。”梦萸道。 “梦萸,你觉得我对离跞有情?你误会了。”尘香问道。 “好了,咱们别弄得这么狗血和矫情好吗?我要回去上班,不早了,你自己也做吃的填填胃吧,别真的犯了胃病。拜拜。”梦萸完挂了电话。 尘香收了电话,心里突然更憋闷,显然梦萸认为自己跟离跞是有感情了。虽然梦萸误解了,可自己不正卑劣的依恋着她的姐夫么?这和喜欢离跞有什么区别?都是同等的伤害。 离跞下班时,特意去打包了砂锅粥,送去尘香家。按门铃许久没反应,离跞有些心慌,忙拨打了电话,半晌才听到尘香迷迷糊糊的声音响起来:“喂,什么事?” “还在睡觉啊?起来开门,我在你家门口。”离跞语气不善地道。 尘香忙从沙发上爬起来,开了门。 离跞见尘香一双眼又红又肿,进门一看,沙发一片零乱,茶几上也是一片狼籍,牛奶盒,吃到一半的面包,头疼宁,达喜,纸巾…… 尘香见离跞到处打量,忙:“我先去洗漱,马上出来收拾,你放心,我会爱护你师兄的房子。” 这个女人的思维与旁人就这么不同?转念间离跞又想到,这大概与时候的境遇有关吧,才会养成如今这敏感谨慎的性子。 尘香出来时,见沙发茶几上一片整洁,讪然的对厨房门口的离跞了声谢谢。 “过来吃粥吧。”离跞提着一袋垃圾边出门边道。 “你买粥了啊,我已经闻到了,还是周记的。”尘香边边迫不及待地奔向了餐桌。 “记性挺好么。”离跞着出门去扔垃圾。 一整天就吃了两块面包,闻到粥的香味,一下子觉得饿了,一碗粥下去,却觉得更饿。又盛了一碗,正吃着,方想起离跞,忙抬头,见离跞正坐在自己对面盯着自己。 “你还没吃吧?”完便起身,欲拿碗盛粥给离跞吃。 “我吃过了,你慢慢吃。看你厨房的样子,你一整天就吃了那几片面包?!”离跞完起身去了沙发。 “还行,就这会觉得饿。”尘香一边吃一边道。 尘香一下子吃了四碗,摸着圆滚滚的肚子,确定自己是再也吃不下了,才起身洗了碗,见离跞正在翻看自己下午翻过的《勇敢的心》。 “吃得太撑,我想出去走走。”尘香低着头道。 “饱食无度,你以为自己是三岁孩子吗?”离跞抬起头道。 “区里外环境不错,也挺宽广的,走吧。”离跞着起了身。 尘香见离跞似要陪同自己,本想反对,想起离跞可不是旁人可以左右的人,便把要的话吞回了肚里,不情愿的跟着出了门。 晚上八多,正值散步高峰区,离跞走在前面,尘香心里打着九九,跟离跞一起散步吧,尴尬怪异,不跟着吧,又怕他一生气,做出什么过激行为。思来想去,尘香便远远地跟在了离跞后面。 “你磨磨蹭蹭的干嘛呢?就算散步,老人也没你这么慢的好吧?”离跞停下步子,回头不满地道。 尘香只得加快了步子,随在离跞身后。 “你就这么怕我?”离跞边边随手抬起一株茂盛得探出道路边的树枝,待尘香过去,便放了下来。 “没,没有的事。”尘香尴尬地。 “貊远之是梦萸的姐夫。”两人沉默地穿过道,站在一个亭子边,离跞开口打破了宁静的夜。 尘香心里一惊,忽然想起离跞上次在家里看到过貊远之和朵朵的照片。“你别误会了,我们只是以前认识。” “是吗?那我就不懂你之前所气愤的珍贵何在了。”离跞顿了顿继续道:“我没兴趣听你以前的故事,我只是想告诉你这个事实。” “我知道了。”尘香择了张靠柱的长凳坐了下来。 “难道你以后和他见了面,都打算像昨日一样惊慌失措,落荒而逃吗?” “谁我昨日惊慌失措,落荒而逃了。”尘香想起自己昨日种种行为,这话确实太没服力了,离跞又似乎把自己的一切都看透,尘香瞬间泄了气,靠在柱子上,没了词。 “以往种种,都已过去,他是梦萸的姐夫,你是梦萸情同姐妹的好朋友,你只要抱着与他初相识的心态,一切就简单些了。”离跞道。 “当然,如若你不甘心,要跑去破坏别人的家庭,并且还要昧着良心、鼓起勇气去伤害一个疾病缠身的无辜女子,那就另当别论了。”离跞继续认真地道。 “谁我要破坏他的家庭了?”尘香不满地道。 “那不就成了,既然不想伤害别人,那就只能克服自己内心的感情,平静冷静地对待他们。面对貊远之不必惊慌无措,面对梦萸也不要刻意让她开心,只要继续做你自己就好。” “我能做到吗?”尘香自言自语地道。 “你对自己都没信心,旁人又怎么会相信你?你啊,别总是沉不住气,自乱手脚,你平时在医院不是挺稳重,挺通透的吗?” “哦?我有吗?” “你觉得我在哄你开心?难道我还有这嗜好?”离跞挑挑眉问道。 “好吧,没有。”尘香低声道。 “勇敢的心是不错,可用尽勇气去追随的自由,也要尽量合乎情理。”离跞似对尘香又似对自己般道。 秋夜渐凉,有风夹杂着桂香轻轻抚过来,月光旖旎,洒落在离跞身上,离跞整个人都显得异常柔静。望着离跞,尘香忽然觉得莫名心安。 <em><em>关注官方qq公众号“” (id:love),最新章节抢鲜阅读,最新资讯随时掌握</em></em> 第十二章 默默守护 有哪个人不想一生一世,得一真心来度朝夕流年的人。可是梦终是梦,有时给彼此的,虽是潇洒离去的背影,心中却横亘着对方,似妖媚的毒花在生命里肆意生长。 可终归是生活在现实中的,即使受伤,疼痛难忍,表面上也会尽力让人觉得自己已努力让伤口结疤,脱落。至少在离跞眼中,尘香平静如常,正常上下班,和梦萸嘻笑如常,偶尔和杨博,梦萸连同自己一起吃饭玩乐。也常去病房探望梦湮,见到貊远之也是淡静得体的微笑和问候,看到这样的尘香,却不知她人后要承受多少煎熬。 梦湮渐渐恢复知觉,常去活动区散步,尘香便常常陪着话散步。慢慢地在相处中,梦湮很喜欢尘香贴心地陪伴,尘香也喜欢和梦湮在一起的时间。如果和梦萸在一起是享得活力甜蜜的青春,和梦湮在一起的时光便是闲看庭前花开花落的安稳与静默,人的心也会跟着她慢慢安宁。 尘香与梦湮间的默契与亲密,连梦萸都忍不住打趣道:“你们才是亲姐妹吧?我一定是捡回来的。” 梦湮的恢复算得上是奇迹,近一个月的治疗和理疗,除了头发还没长出来,行动缓慢,脑溢血的并发症都没有了。梦湮不喜欢待在医院,对于心脏病也绝不准人提及,便只好出院了。 人总是爱自我折磨,在没有目睹远之的近况时,尘香也常常怀念,在吃饭时,在行走时,在深夜时,在街头听到某一首歌,或看到熟悉的场景,总会突然想起以往和远之相处的滴,可那是一种甜蜜,一种刻印在时光里的幸福思念。而如今,一切都变得苦涩难耐,偏又得在人前演戏,故作轻松无忧之态。 尘香的卧室有一个大大的落地窗,尘香常坐窗前或看书,或听歌,或什么也不做,只一味的发呆。 这日,尘香总感觉楼对面的路灯下有一个人影,正对着自己的窗前。尘香以为是过路人刚好有事在灯下借光呢,一切都纯属巧合,便没有理睬。尘香注意到这个人影很长时间都没有离去。会是坏人吗?尘香有些害怕,找了电话和一根木棍放在床前,熄灯,躲在黑暗处观察,可是一会儿人影就离去了。 第二日,第三日,依然如此,十左右,便会有一个人影伫立于灯下,永久不变的姿势,只静静的张望,并没有打扰尘香。排除坏人的嫌疑,尘香的心安稳了下来。脑海中无意闪现出了貊远之的身影,难道会是貊远之?这世上除了母亲,亦只有貊远之曾这般静静地温暖地守候过自己。有了这样的念头,尘香的心开始狂跳不已,立即翻出眼镜戴上,可毕竟是在七楼,影影绰绰的身影,在黯沉的夜色里依然模糊不辨。尘香尝试关灯,一会儿人影就消失了。尘香笃定的认为这一定是貊远之。 十左右出现,什么时候关灯休息,人影便什么时候离开消失,日日如此,似一种确认,似一种守护。尘香想下楼去,告诉他,自己过得很好,实在不必如此。可始终没有勇气,更多的是自己的心,因为这静静凝视,默默守护而变得温情脉脉。心里的贪婪一日重过一日,今日想,再一会,再一会关灯让他离去,明日一定摊牌让其离去,可日日的承诺,在第二日都烟消云散。 你站在灯下凝视,我坐在窗前陪伴,就似天长地久般温暖。 这一日尘香九便趴在窗前的书桌上,静候那个笃定的身影,许是白天太过忙碌,渐渐地觉得困,便趴在桌上睡着了。 在一个无尽的长廊里,母亲走过来:“尘香,尘香你过得好吗?” “妈妈,您别离开我。”尘香急跑过去抱住了母亲。 “人的一生太短,好好对自己。无缘的人强求不得,妈妈便是最好的例子。” “我会好好对自己,可我想和你在一起。求求您不要再离开我了,我孤独害怕,我觉得冷,我真的希望和您在一起。求您不要再抛下我一个人了。”尘香用尽力气抱住母亲,生怕一不心,母亲便离开了。 “我的一生太苦,这样的结果,是老天垂怜我。傻孩子,你会有你的生活,只要你愿意,你可以过得幸福快乐。”母亲完,转身离去,无论尘香跑得多快也追不上,渐渐地,母亲的身影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貊远之的身影,尘香心翼翼的上前,伸出手,触到的却是梦湮,梦湮冷着脸:“你还要脸吗?他是我的丈夫你知道吗,枉我拿你当妹妹一般看待。” 尘香蹲在地上,除了流泪还是流泪,忽然一双手把自己拉了起来,睁开眼,居然是貊远之。渐渐地,梦萸,离跞,护士长,崔护士,程婉玲,秦医生,慢慢的,人越来越多,认识的,不认识的都一味指着自己和貊远之嘲笑地骂:“不要脸,不要脸。” “我们之间什么也没发生,不关远之的事。”尘香醒来时,口里还在这样念念有词。静谧的夜,淅淅沥沥的雨珠敲打在玻璃窗上,格外的响。抹了下脸,有泪痕,再看看时间,十二了,原来都是一场梦。 想起貊远之,深秋夜渐凉,又下着雨,尘香一着急,顾不了私心,顾不了捅破这神秘的面纱便是绝裂。如果这样站在雨中,一定会感冒的,可是他还在灯下吗?既期盼又担忧。因为雨雾连人影也看不清楚,尘香忙翻了眼镜出来,奔到阳台,那个身影一如既往的伫在灯下,似嵌在绵绵的雨雾中似的。尘香眼眶发热,一时情急,顾不得私心,顾不得捅破这层神秘的面纱便是绝裂,只希望他一切安好。情急下,尘香将手拢到嘴边:“远之。”只轻轻一声,便转头拿了雨伞,向楼下冲去。 可是路灯下空空如也,别路灯下,就是附近也是一个人影都没有。难道刚刚那一声轻唤,他听到离开了?可是自己只那么轻轻一声,应该听不到的。还是路灯下从来就没有过人影?难道都只是自己的臆测而已?不,绝对是有一个人,这段日子真实的伫立在夜灯下,用他的方式默默陪伴着自己。尘香相信自己的感觉,这种不清道不明的微妙感应。 第二日一早,尘香收拾妥当,等着离跞的电话。自打搬来这里,离跞几乎每天早上都打电话给尘香,提醒尘香到停车场去,然后一同上班。刚开始尘香是拒绝的,后来离跞,要不你给车费吧,公车多少,你就给多少,月结,反正一个人也是坐,多几个也无妨,既方便了你,我也可以赚外快,两相得益。尘香虽然觉得离跞并不差这些钱,可想想,谁会嫌钱多啊?今日既可载我,明日也可同载好几个,长年累月的也还行吧。这样一想,尘香便心安理得的坐离跞的车上下班了。 近六半了,也没见离跞的电话,尘香便翻出手机拨打了离跞的电话,半晌才听到离跞软绵绵的声音:“你先去停车场吧,我马上下楼。” 尘香到了停车场,又等了近十分钟,才见离跞匆匆忙忙的赶过来。 “工作一向严厉,讲究效率的离医生,今儿个可别迟到了呀。”尘香笑着打趣道。 “放心你的奖金,不会让你迟到的。”离跞上了车嘲讽道。 “咦,你怎么啦,脸红得跟关公似的。”尘香上了车,才发现离跞的异常。 “没什么,夜里贪凉,感冒了。” “你昨晚干嘛去啦?” “怎么?你很关心我的私生活?”离跞顿了顿道。 “你想多了。只是奇怪一向精神抖擞的你也会感冒。” “忘了关空调而已。还以为你很关心我的私生活,看来是我空欢喜一场了。”离跞嬉皮笑脸地道。 “活该感冒,这么凉快还开空调。懒得理你。”尘香完。转了头看向窗外。 因为离跞的感冒,尘香一个上午都有些心绪不宁。离跞一时贪凉便感冒了,貊远之淋了雨,岂不更糟? 想问问梦萸吧,可怎么问?你姐夫感冒了吗?不行,如果感冒了,梦萸一定会问你怎么知道。如果没有,那自己不是太莫名其妙了?你姐夫还好吧?更不行,问得自己好像很挂记他姐夫似的。 快下班时,尘香见到梦萸还在病房里忙碌,突然觉得自己一个上午很可笑,就算貊远之生病了,有身为护士的妹妹,有温柔恬静的妻子。哪还轮得到自己去关心? “尘香,在这里发什么呆?”梦萸突然跳到尘香的面前。 “没,没有。”尘香拍拍胸口道。 “睁着眼撒谎啊你。不问了,你别紧张。”梦萸笑着道。 “对了,姐姐让我这周六晚上请你,离跞,杨博一起到家里吃晚饭呢。”梦萸回护理站,刚走两步,便回身道。 “好啊,自打姐姐出院后,都很久没见过了。本也打算近期休息时去探望姐姐呢。”尘香开心的应道。 “嗯,就这么定了。” 尘香见梦萸的背影走远,心里泛起一丝压也压不住的喜悦。 <em><em>关注官方qq公众号“” (id:love),最新章节抢鲜阅读,最新资讯随时掌握</em></em> 第十三章 期待的晚餐 欢喜却又并着失落,大致就是尘香这样,一边期待着星期六的聚会,却又一边自责,羞愧。爱与伤害往往在一瞬之间,与梦湮的相处,清淡透着一种隽永的温暖。可是曾和貊远之的相处,满足了一个女孩对白马王子的所有幻想,还有他曾给予自已的照顾如父般温暖厚重。两个人,自己都不愿意伤害与失去,那么就只能将对远之的爱慕,换成等同梦湮的敬重与温情。 让自己在煎熬中蜕变吧。 星期四的晚上,尘香便推辞了搭乘离跞的车回家。一个人上街溜达,只想为梦湮准备一份礼物。日日闷在家的病人,一些适当的惊喜总是好的。 逛了一个时,也想不出送梦湮什么好。正迟疑间看到一家名为perfume story的店,香水故事,红墙绿瓦,旧时的宽敞木门,勾起了尘香的兴致。 窗明几净,道道屏风间有一个木架,木架上架着一个大而透明的玻璃容器,里面装着五颜六色的液体,每个容器上都贴着字,旁边的桌有的试管,应该是香水。一位身着改良汉服的女子朝尘香微笑头,却并不上前介绍。她不似其她店家热情洋溢,却也不显淡漠怠慢,让人生出一种无拘无束的自在感。 尘香一个又一个容器的看。 惊世,欢颜,黯黑,清心,瞬逝,了悟……尘香并不懂香水,也不曾用过,可是她喜欢这里的陈设,对香水的名字也充满了好奇,拧开试用瓶盖,放在鼻前,有的让人顿感欢快明媚,有的自由奔放,有的神秘忧伤,有的心柔缠绵…… 就连休息区也是古色古色,每张木质方桌,藤椅间都以屏风相隔,四面墙壁红砖累累,上面挂着的却是各式花旦脸谱。桌上摆放着不同的茶具,砚台笔架,就连宣纸也是有的。 梦湮近佛,不一定会喜欢香水,可尘香就是被这里的一切吸引着。 “请问有适合在家居士用的香水吗?”尘香坐到休息区,顿了顿又:“她体弱,心脏不大好。” “可以调制的,请稍候。”女子轻声完,转身进了内室。 尘香等了好一会才见女店主回来。 “您试下这款可合适?"女子递给尘香一个的试管。 尘香放在鼻端试了一下,幽淡木香蔓延开来。让人生出一种清心宁神,安稳笃定的感觉。“这个是什么香?真好闻.它可有名字?" "它是由檀木,广藿香木,雪松,香根草配以薰衣草而成。名字、”女子顿了顿又道:“唤其步禅空可好?” 尘香头:"这名字再合适不过." “好的,就这个步禅空,我要两瓶,其中一瓶麻烦您帮我包装好。”尘香望着转身的女子道。 长至膝盖的改良汉服,一条宽松的亚麻长裤,一头青丝绾就一个髻,举手投足,一言一行,活脱脱的画中人啊,尘香心想下次可真要带梦湮来见见她。 刚出了店,才发觉肚子饿了,想起离跞曾带自己去吃过的砂锅粥。在脑海中搜索了一圈,硬是没想起在什么地方。看来在离跞面前自己是太放松了。看来也只能随便吃东西回家吧。 周六一下班,梦萸便拉了尘香去找离跞,之前杨博送梦萸回家,路线已经熟悉了,所以杨博下班后便自己去。 梦萸的家与尘香想象的豪华是有很大区别的,外观是简旧的复式楼,极尽低调。内里与外观大大不同,大理石圆桌,红木椅,竹叶灯,墙面是浅淡的磨砂蓝,玄关处的屏风以紫檀木为框架,雕有竹林,中心是玻璃,内镶着一株兰花,似真的般栩栩如生。从这些内里布置可以看出主人的奢华雅致。 远之和杨博在下象棋,离跞一旁观战。梦湮和张姐在厨房忙碌,梦湮还是个病人,却亲自下厨,尘香要去帮忙,梦萸死活不肯,并理直气壮地:“我在家是饭来张口的,可不许你来了,就害我被嫌懒惰啊。” 尘香只好陪梦萸坐着翻看杂志,却如坐针毡。最后还是起身去了厨房。 进了厨房,尘香才知道梦萸不让自己来是对的,梦湮掌厨,张姐打下手,尘香见梦湮一副享受自然的样子,就好像厨房对于她来不是柴米油盐,而是制作艺术品的地方,自己什么忙也帮不上。只好一旁看着,有一句没一句的和梦湮闲聊。 当一道道菜摆上桌,色泽鲜亮晶莹,摆盘精致美轮美奂。梦湮一一报名:毛豆扁尖笋炒瓠子,姜汁藕片,捞拌五福,宫保吉丁,佛跳墙,鲜菇扒油菜,东坡素扣肉,香脆金针菇,如意四宝汤……,最后每人上了一盘果味儿米饼披萨和一碗秋葵咖喱饭。 张姐捧了一个青花瓷大坛,“这是梦湮自酿的桂花酒,大家尝尝”远之招呼着边盛酒边道。 离跞端起杯,透明的玻璃杯,酒一装进去便呈好看的琥珀色。入口带淡淡的桂花香,微甜。一瞬后只觉甘冽醇香。“绝对和东吴的桂花冬酿可媲美。”离跞一口喝完,由衷的道。 梦湮并不客气谦虚,也不承认,只对离跞举起杯,淡淡一笑,饮干了杯中酒。 “这不过似果酒一般,几度而已,根本不会醉人的。”离跞举杯对坐在对面的尘香道。 “我知道。”尘香想起上次醉酒的事,离跞一定是借机嘲讽自己,便恨恨瞪了离跞一眼,似要你多事。无意触到远之正投过来的目光,忙移开了视线,却见离跞似笑非笑的瞅着自己。 “住院时,多亏了你们的照应。我不善于言词,今日特备薄酒素菜,以表感谢之意。”梦湮举杯站起来道。 众人也站起来,举了杯,纷纷表示菜不仅好看且美味,都未曾吃过么特别的饭菜。尘香希望可以经常蹭到这样味蕾和视觉同等享受的佳肴。 “姐姐并不常做的,对于她来佛家素食是最高的礼遇。”梦萸嘻笑着道。 “哎,真是可惜。”尘香叹道。 饭毕,杨博,离跞,貊远之三人同坐一起,便喝茶边聊了起来,一会股票基金,一会又扯到了政治,历史。看起来相谈甚欢。 尘香对梦湮姐妹提起了那家perfume story,并去包里拿出了为梦湮准备好的步禅空,梦湮的确感到惊喜,听尘香讲起店主,也很是感兴趣,并希望得空时去会会店家。 “素食我们吃过了, 总不至于要秉烛夜谈吧?好歹我们是新世纪独立自主的新一代。我们去ktv吧!"梦萸毕竟好动,便提议道。 “你们去吧,我就不去了。”梦湮笑着道。 “你们年青人好好玩吧。我在家陪梦湮。”远之道。 “你也去吧,没必要时时事事陪我的清淡日子,毕竟这不适合你。”梦湮毫不在意地道。 “是啊,姐夫,一起去吧。你在家反而叨扰了姐姐。”梦萸笑着道。 <em><em>关注官方qq公众号“” (id:love),最新章节抢鲜阅读,最新资讯随时掌握</em></em> 第十四章 一起扫墓 一行人去了米乐声娱乐会所,宽敞的包间,昏暗朦胧的灯光。 没那么简单 ,就能找到聊的来的伴 ,尤其是现在,看过了那么多的背叛。 总是不安, 只好强悍。 谁谋杀了我的浪漫 ,没那么简单 ,就能去爱别的全不看 ,面对实际 ,也许好也许坏各一半 ,不爱孤单 ,一久也习惯 ,不用担心 ,谁也不用被谁管 ,感觉快乐就忙东忙西 ,感觉累了就放空自己 ,别人的话随便听一听 ,自己做决定 。梦萸声情并茂的唱了最近很流行的一首歌。 寻常如离合,亦叫我感触太多,犹如题材在找你,情深句 比风花雪多。愿你以我的感觉渡过,花一生爱恋,为了作这些歌。花一天痛楚,为了唱这首歌…… 离跞似乎总是偏爱粤语歌。他唱来却异常委婉动听,连麦霸的梦萸也对他竖起了大拇指。 “你们两位开场都太强势了,后面的我们,可怎么敢开口。”杨博打趣地吼道。 “哈哈,不定你们谁还是压轴的呢。”梦萸道。 离跞唱完了一首海阔天空,将麦扔给了杨博,杨博看似赶鸭子上架,唱起来却铿锵有力,抑扬顿挫。 “看来,今晚来ktv,实在是明智的选择,平常没发觉啊,一个个的都这么适合唱歌。看来以后要常来。”梦萸笑道。 “接下来是不是该你了?尘香。”梦萸又继续道。 “我可不行,比起你们我那叫狼嚎啊。”尘香笑着道。 “不行,在场者都至少必须一首歌。”梦萸听到尘香的话,笑着道。 “我最近上火了,嗓子痛,反正不唱就是不唱。”尘香耍赖道。 “要不你找谁来帮你也行。”梦萸望望离跞使坏道。 离跞转过头,看也不看尘香和梦萸,显然是不会帮尘香的。 “既然尘香嗓子难受,我就献丑了,唱两首。”坐在边上貊远之却出声帮了尘香。 send someoo love me,i needrestarms,keepsafe fro rain ,giveendless summer lord i fear the cold ,feel i'm getting old ,beforetils the shah this pain ,lord i' ,toa better e ,'cause it's notfault,i kno i've been taught,to take the blame,rest assuredangels ,ill catchtears,alkouthere ,i'mpain …… better man,远之唱来低沉富有磁性。大家都鼓掌叫好。尘香坐在边角泪不受控制地掉了下来,不清是为了这首歌,还是为了远之肯出面帮自己,护自己,或者两者都有。发觉自己的眼泪忙佯装低头端水杯,拭去了。再抬头,却见离跞正看向自己。 “既然是帮尘香,另外一首就由尘香来吧。”远之唱完,回身端了杯清水道。 “right here aiting可以吗?”尘香。 远之头,喝了水,转身歌。 貊远之擅唱英文歌,那么尘香这首经典歌曲再正常不过。 oceans apart day after day,and i slolyinsanehear your voicethe line,butdoesn't stop the pain,if i see you netnever ,ho cansay forever ,herever you go,hatever you,i illright here aiting for you,hatevertakes ,or hoheart breaks,i illright here aiting for you…… 灯光昏暗,光束闪烁不止,除了离跞,没人发现尘香的泪痕,也没人觉得尘香的歌有何不妥。离跞却清楚的明白,嗓子痛,找人帮唱,却又偏偏了right here aiting。一切的一切心思,离跞都明明白白。 最苦涩的不过是我爱你却与你无关。 桂花谢了,走在路上,香气全无。自从上次雨夜后,窗外的人再没出现过。那次聚会后,尘香也没再见过梦湮和远之。是啊,大家各自有各自的生活,大家本就毫无交集。尘香越来越来清醒地认识到,自己一直以来不过都是孤单一人。 天气越来越冷,时常烟雨蒙蒙,尘香畏寒,早早地就换上薄棉衣,起码这样看起来,自己会温暖些! 这天休息,尘香打算去给母亲和朵朵扫墓,一出区的门,便碰到刚吃完早餐信步慢走的离跞。 “要去哪儿?”离跞问道。 “去郊区燕山的墓地。” “在家也挺无聊的,我送你去吧。吃早饭了吗?” “哈,你这样,我会越来越娇惯的。我已经很久没挤过公交了。” “女人本该如此。” “是吗?第一次听这样的言论。男人一般不都嫌弃女人的娇气吗?” “那只是无担待的推托话。” “哦,绕这么一大圈不过是想夸自己有担待么。” “吃早饭了吗?前面有一家近味知的笼和豆浆,在附近出名的美味。” 尘香摇摇头,对于吃食,离跞绝对是很有发言权的。 两笼热气腾腾的笼,一碗绿葱夹着黑木耳丝的咸豆花。“你不是吃过了吗?我一个人怎么吃的了?”尘香道。 “一笼灌汤包,一笼虾肉的,你试试味。没有谁非要让你吃完。话回来,能吃四碗粥的人,这笼包也不算什么。”离跞打趣道。 尘香想起上次自己一口气吃了四碗粥,两笼笼不过十六个,一碗豆花,从量来论,似乎比上次的四碗粥多不了多少。 尘香向来不喜食包里的肉馅,总是将包用筷子剥开来,去除掉里面的馅,单吃皮。 “怎么不尝尝馅?挺好吃的啊。别人都喜吃馅,你倒好,喜吃皮。”离跞见尘香一个个去了馅却吃皮,不解地问道。 “习惯了,时候吃包子总是犯肠炎。去了馅光吃包子就没事,后来就习惯了凡是带馅的食物总是去掉馅再吃。” “这可不是一个好习惯。别因为一些偏执的习惯,而错失人生中的许多美好。”离跞似笑非笑,意有所指道。 “改变一种习惯,太麻烦,太痛苦了。简直是与自己为敌。何苦来着?" “即使这种习惯带给你的是痛苦?” “如果没有欢乐的经历又如何养成习惯?谁会去习惯一件本就让自己痛苦的事?” 自己不过两个月没来,母亲的墓地一片空白,四处草木枯败,更显萧索,一如尘香时常的心境。 拜祭母亲后来到朵朵的墓地,还有有残存的香火,花束,朵朵喜爱的吃食,显然貊远之也来过。尘香四处遥望,却不见貊远之的半身影。 墓碑上黑白照片里的女孩纯真可爱,离跞曾在相片里见过这孩子。貊朵朵,1999-006.离跞很惊讶这个孩子是跟貊远之姓的,三年前去世的孩子。能和尘香,貊远之在一起。而尘香之前却并不认识楚梦湮,并且貊远之和楚梦湮三年前才结婚。难道这个孩子跟尘香有关?离跞有了这样的想法,莫名的心惊胆跳,天昏地暗。 可是孩子七岁时去逝的,如果是尘香的,也不大可能,孩子出生时,尘香大概才十三四岁,自己都还只是个孩子。这样想来,心里似乎好过多了。 <em><em>关注官方qq公众号“” (id:love),最新章节抢鲜阅读,最新资讯随时掌握</em></em> 第十五章 采菊 车停在山下,两人一路沉默下山。 “我们去采野菊吧!”快要到山底时,尘香对离跞道。 "采它来做什么?” “就是想去采,反正回去也没什么事啊。” “在哪?” “我们走山路去吧。”尘香边边从另一条岔道走去。 弯弯转转的山路,道路边枯败的草丛中,偶尔可以见到几株野菊在山风中舒展。 “就这些?”离跞望着路边零星的菊花道。 尘香回头摇摇手:“前面有一大片荒地,还有一条河,靠河边,有成片成片的野菊呢。” “你去过?” “每次祭拜完母亲都喜四处走走。深秋入冬时,来过几次,发现有好多野菊。” “你很喜欢花?” “有女孩不喜欢花的吗?”尘香着弯身去采道路边的几株菊花。 “也是。” “你闻闻,是不是很清香呢?”尘香递给离跞几朵菊花道。 “还行。” “看到成片成片的野菊花,心情会瞬间大好呢。” “我只听过菊花清肝明目等医疗效应,可从没听过还能治愈人类的心灵。”离跞笑道。 “真的,反正我是这样的感觉。在萧条的冬季,万物枯败,能看到不一样的色彩,本身就是一种喜悦。毫不起眼的山野里它都在那么努力的生长。我们似乎已经很幸福了。” “原来你的幸福感是通过寻找别的不幸而得来的。”话间来到了一大片的荒地,荒地尽头是一条蜿蜒宽阔的河流。河边成片的菊花正盛放着。尘香就差没手舞足蹈了,嘻笑着一个劲地朝河边跑去。离跞在身后一直喊着慢,可是尘香越跑越快,离跞不得不加快了步子。 尘香跑近河边却站住了,赶来的离跞忙问:“怎么了?” 顺着尘香的视线,离跞看到了坐在河边的貊远之。 远之听到声音,回头见离跞和尘香杵在身后的菊花丛里。便站起身对离跞笑道:“可有兴趣来试试?” “这天气能钓到鱼吗?”离跞笑着走向远之,并拉了尘香一起。 “这里挺幽静的,就算没鱼也能图个心情愉快。”远之见离跞拉着尘香走过来,笑着道, 尘香见远之望过来,这才反应到离跞是拉着自己的手。忙抽了手,忽然又觉得不对,只要不让梦萸误会就行了。自己这是在避什么呢?自己和谁在一起,跟貊远之有关系吗?他在意吗? 远之在较低的一片沙地里钓鱼,堤边有一条短而窄的斜坡,可以下到沙地。因为靠河边,本就凹凸不平的堤边还是挺滑的,尘香穿着一双马丁靴,刚走到斜坡,脚下一滑,似要摔进河里的势头,刚下去的离跞正好转身看到,眼疾手快,忙伸手扶住了身后的尘香,人是扶住了,可是两人几乎是面贴着面的撞在了一起。 远之人隔得远些,伸出的手僵在空中,一瞬便垂了下去。 “远之有水吗?走了好些山路,口渴。”尘香红着脸推开了离跞,对远之道。 “那个蓝色箱子里有的。”正在帮离跞摆鱼杆的远之,回头指了指不远处的两个箱子道。 “是挺渴的,帮我拿一瓶。”离跞也讪讪地对尘香道。 尘香在蓝色箱子里拿了一瓶纯净水自顾自的喝了起来,就像根本没听到离跞的要求。 “尘香,帮我们带两瓶过来吧。”远之笑着摇摇头道。 尘香可以在离跞面前不管不顾,可在远之跟前却不能。只好拿了水过去递给离跞和远之。 “谢了。”离跞接过水却对远之笑着道。 “喂,你什么意思?我帮你拿的好吧?”尘香不满地道. "水是远之带来的,难道我谢错人了吗?”离跞笑着道。 “你,你,我懒得跟你了,我上去采菊花。” “远之我刚刚看你的箱子里有纸袋,我想用一下。”尘香对远之道。 “你将袋里的面包放箱子里吧。想用什么你自己拿就行了。” 尘香拿了袋子,想要上到荒地去采野菊,可是斜坡比较滑,想起刚刚的囧迫样子,尘香还是决定向离跞寻求帮助。 “离跞,你上去拉我一把。”尘香转身道。 “声,别吵走了我的鱼。”正抛出鱼线的离跞道。 嘴里着,还是先到上面,再拉了尘香上去。 大片大片的金黄色,心情莫名愉悦,尘香不由得哼起了皱菊的主题曲。我一直渴望的那个人,就在我面前 ,但是什么话都不出口 ,只能望着他 ,陌生的城市 ,只为了爱而活着,充满雏菊香的他 ,肯定有一天会遇见 ,到现在才遇见你,可是不能在一起 …… 那部看了又看的电影,每次看,依旧感动得泪流满面。 尘香采了满满一大袋的菊花,有些累了,便坐在花丛中休息,忽然觉得肚子有疼,一的疼痛,尘香向来是选择忽略的。 “尘香。”离跞站在堤边喊道。 “干嘛。”尘香站起来应道。 “还在呀,别被蛇咬了去。” “唬谁啊,孩也懂,现在的蛇冬眠去了。你放心,就算你掉进了河里,我也会安然无恙的。” 离跞笑着摇摇头,回沙地里继续钓鱼去了。 尘香将一些茂盛而大朵的菊花连根拔起,然后坐下来,一一去掉根,再一根根枝叶交叉穿梭。一漂亮的花环慢慢地就织好了。不知梦湮和梦萸会喜欢吗?右腹却越来越痛,用手按住似乎好一些,松手又是一阵阵的绞痛。尘香站起身想叫离跞,见远之和离跞正专心钓鱼,他们似乎很怡然自得。 可能是自己太怕痛了,一疼痛其实也没什么,忍忍就好了。回去吃消炎药也就好了。实在没有必要兴师动众的。尘香这样想着,便打消了叫离跞的念头。 病痛有时会让一个人格外脆弱。 十一时,远之开始收拾鱼具,离跞便上堤边荒地寻找尘香。 当尘香看到离跞的身影渐渐靠近的时候,莫名的红了眼眶。 “采一袋菊花也需要这么久?”离跞看到坐在菊丛中的尘香问道。 “收拾下,回去了。” “这是怎么啦 ?满头大汗的坐在这儿。是哪里不舒服吗?”走近的离跞发现了尘香的异常。 “不知道是不是阑尾炎。好痛。”尘香低声道。 “躺下。”离跞气急败坏的命令,手在尘香的麦氏游走,探查。 “快,我们得送尘香去医院。”离跞对刚刚上来的远之道。 “怎么了?”远之几步快走赶到离跞身边。 “看样子是急性阑尾炎,需要手术的。赶在脓肿形成前可以做微创的。我的车还在燕山脚下,你的近些么?” “出了荒地,有条马路,我先送尘香去医院,你去山脚开车。”远之丢下鱼具和箱子,走近尘香道。 “不用了,先去医院。你前面带路。”离跞完,直接蹲下,拉尘香上了背上。 远之一直知道离跞待尘香是与他人不同的,可是亲眼见到他的焦急与忍耐,心里多少是有着酸涩的,另一方面却又为尘香欣慰。 尘香因为疼痛涨红了脸,身子轻颤,却紧紧闭着嘴,就是不肯出一声。 阑尾炎不是什么严重的大病,但是痛起来却是无力忍受的,离跞见过太多病人在病床上翻来滚去的叫喊,有的破口大骂,有的甚至扯自己的头发,疼痛中丑态尽出。 “尘香。”离跞柔声唤道。 “嗯。” “要是疼得厉害了,别憋屈着。你不是一个人,我们都在。”离跞道。 走在前面的远之,紧握着拳头,头也不回的走得更快,这样尘香也许会少疼一会儿吧。 “一只乌鸦坐在树上,整天无所事事。一只兔子看见乌鸦,就问:我能象你一样整天坐在那里,什么事也不干吗?乌鸦答道:当然啦,为什么不可以呢?于是,兔子便坐在树下,开始休息。你觉得一个月后兔子会怎样?”离跞一边疾步走着,一边气喘吁吁的问道。 “还坐在树下。”尘香有气无力的道。 “当然不是,因为它已经饿死了。” “有一只公鹿,它走着走着,越走越快,最后它变成了什么?” “……” “笨啊,高速公路(鹿)呗。” “尘香?” “嗯。” “要是乏了,你先睡会儿也行。” “不,听听你的笑话好多了。” “下雨了,大家都急着回家,可有一个人没撑雨伞依然不紧不慢地走着有人问他为什么不赶紧回家,他了一句话,使那人晕了过去,你觉得他了什么话?” “我们很快就可以到医院了。”离跞见到远之开了车门停在道路边,快走了几步道。 <em><em>关注官方qq公众号“” (id:love),最新章节抢鲜阅读,最新资讯随时掌握</em></em> 第十六章 手术 一到医院,远之去办理各种入院手续。离跞抱着尘香直接去了科室,招呼着值班护士安排病房。 也许是疼得太久,尘香闭着眼,浑身滚烫,却苍白着一张脸,额头上满是密密麻麻的汗珠。 “这是怎么啦?昨天不还好好的吗?”梦萸停下手中的事,挤过惊讶的同事们问道。 “急性阑尾炎,需要手术。” “怎么一下子就得了这种痛死人的阑尾炎啊。”梦萸埋怨道。 “7床是单间,比较清静,刚好又空着,就安排到7床,先让姐姐躺着吧,会舒、”梦萸话还没完,离跞就抱着尘香走了。 “安排消炎止痛药。要快。已经有人去办理入院手续了,先输着,一会单据来了,我再送过来。”离跞走到门口转身道。 “梦萸这是怎么一回事啊?难道尘香和离医生在一起吗?”崔见离跞走了,忙问道。 “大家同事一场,住一个区,又是好朋友,生病了,照顾下有什么不可以的。”梦萸不高兴的回答道。 上次你姐姐生病你请假时还有人见到离医生送花给尘香呢?梦萸你还没看出来吧,离医生待尘香那是绝对不同别人的。以前除了梦萸,估计离医生对谁都是冷冰冰的。这尘香平常看着挺老实的呀,怎么一转眼就和离医生好上了?这不摆明伤我们梦萸的心吗?这年头啊,好姐妹也是靠不住的!大家七嘴八舌的你一言,我一语。完全没有顾及梦萸还在护理站。 “你们都挺闲的嘛,自己的事都做完了?”护士长突然站在门口喝道。 见护士长回来了,大家立马一下就散开了,该干嘛就干嘛,没一句废话。 “今天谁是值班护士?”护士长问道。 “我。”程婉玲极不情愿的声道。 “那还愣着干嘛?7床的药可准备好了?”护士长不高兴的问道。 “我马上去准备。”程婉玲完马上回了配药室。 “梦萸,我的卡在包里,你拿去给离跞吧,一会让他帮忙办住院手续时刷我的卡。”尘香吃力的对梦萸完,方才想起包还在离跞的车里。 “看来你还不够疼,居然还有力气,来管这么多闲事,这么多的废话。”离跞去查询完值班医生回来,正好进门听见,便对尘香斥道。 程婉玲进来安静认真的给尘香输液,消炎止痛虽然解决不了问题,却可以让手术前的疼痛缓解一些。 梦萸一番询问鼓励后出了病房,回护理站去了。 “离跞。”尘香无力地唤道。 “怎么了?疼得厉害吗?”查看处方单的离跞忙俯下身子问道。 “害怕,我希望由你主刀。”尘香知道自己的要求很无理,可是恐惧感压得心里沉闷不堪。 “这个手术没那么可怕。就像睡觉一样,睡醒起来就好了。”离跞安抚道。 一旁忙碌完的程婉玲,诧异的转身看了看尘香,再看看离跞。然后出了病房。 “我害怕一个人孤零零的待在手术室,从母亲走后,工作,生活我总是一个人。无助时我多希望能有一个朋友待在身边。那种一回身看到有人陪伴的感觉,哪怕一次也好。”尘香断断续续似很吃力的道,全然不管离跞听到没有。 “她的朋友中也只有你能进到手术室了。”不知何时进来的远之,对离跞道。 离跞明白了,她是孤单太久,在这种痛苦时刻,希望有朋友能参与陪伴。她只是需要那种一转身能看到的温暖。只要是朋友,无论是谁给予的都不重要。 可是,他心甘情愿的成为,她一转身就能看到的朋友。 离跞换了工作服,到办公室跟杨允真一番沟通,算是顺利转接了尘香这个病人。 “好像我是挺无理取闹的。离跞该为难了。”尘香望着远之到。 “离跞远比你所看到的要强大很多。” “你需要回公司吗?这么晚了也应该饿了,你去吃午饭吧,这儿有医生护士。” “你操心的问题太多,休息会。” “她这会输着消炎止痛药,当然有精神了。我们去吃午饭吧。不用理她。”离跞走近病房,对远之道。 “这儿留着人比较好吧?” “还不相信我这专业的呀?放心,没事的。晚上手术,我必须得有力气拿起手术刀才行呀。”离跞笑着道。 远之转身看看尘香,再看看她头上的液是才换上不久的一瓶,估计得一个时呢。遂转身放心跟离跞走了。 “姐姐,还疼得厉害吗?”远之和离跞刚走一会,下班的梦萸便赶来了病房。 “好多了,我甚至都怀疑是不是不需要手术了。”尘香轻笑着道。 “我看也是的,还能笑。也不知刚刚来的时候,是谁一张脸白得吓人。”见尘香精神好许多,梦萸放了心,便打趣道。 “我已经好多了,你去吃午饭吧,下午还要上班呢。” “没事啊,离跞是去吃饭了吧,他回来我再去吃吧。反正他今天休息,也没事,正好陪着你。” “我的手术是离跞来做。”尘香低着声音道。 “啊?今天不是杨医生值班吗?离跞可真是专横啊。” “对不起,梦萸。是我要求的。刚刚疼得厉害。我很害怕,只希望能有一个人陪在身边就好。你别误会,只有他可以进入手术室。我一直拿他当朋友的。对不起,是我想的不周全,对不起”尘香一激动,便不停的解释道歉。 “别总是一副亏欠了别人的样子,你又没做错事,干嘛老是对不起,对不起的。”梦萸顿了顿继续道:“看来你也有蛮横,任性的一面呀。女人就该这样才好。” “哈哈,女人就该怎样?”离跞进门笑着问道。 “咦,姐夫你怎么来啦?”梦萸看到离跞身后的远之惊讶的问道。 “上午我们碰巧遇到了,尘香突然生病便一起过来。”远之看了看平静的尘香道。 “我都饿了,可是又不能吃,梦萸你就快去吃午饭吧,下午还要上班呢你。”尘香完又望向远之道:“姐夫,已经耽误你很多时间了,你下午回公司去忙吧,在医院有人照看的。” 一旁查看病理记录的离跞抬起了头,如果他没记错,尘香上午还是很随意的叫远之,这会却是礼貌疏离的叫姐夫。看来她是很在意梦萸姐妹俩的。如果对梦萸姐妹俩越好,尘香会越痛苦吧。 “今天公司没什么事,离跞要手术,梦萸要上班,手术怎么可以没一个人在外面等着呢,我就当一次你的家人、姐夫吧。”远之笑着道。 “是啊,尘香,这些事你就别管了。我去吃饭啦。一会再来看你。”梦萸完出了门。 “请问离医生,这个手术同意单,由谁来签呢?”程婉玲拿着还没签字的手术单,到了离跞的办公室问道。 离跞有些为难,直系家属尘香是没有的,旁系亲属?自己知道的也只有她舅舅了,想到可以把尘香逼到外面租房的舅妈,离跞觉得就算一个普通的朋友来签这单子也是好的。自己是主管医生,绝不可以来签手术同意单的。 “离医生?”程婉玲尴尬的叫了一声。 “病房里有陪护的人,你去找他过来签吧。”离跞头也没抬的道。 貊远之以旁系亲朋的身份签了同意书,按了手印。心里一阵苦涩。这世上尘香就没有一个可依托的亲人吗?这该是怎样的一种孤寂啊?但愿离跞不会让自己失望,在以后的日子能极尽所能的给予尘香温暖。 世间事太多无奈,最遗憾的也许就是你的心意,我清清楚楚的明白。我的情意,却要深深掩埋。笑望着你,就如该笑望着陌生人时的云淡风轻。 远之坐在手术室外并不慌张,他心里明白,只是阑尾炎手术,对于离跞来,就像内科医生面临着一包感冒冲剂就能解决的感冒一样简单。 远之只是有些心疼,心疼尘香的坎坷境遇,也在为自己而失落。 当他看到梦湮父母开着车,在道路上追赶自己,因为避让急驶而来的货车而急转翻滚,最后撞在护栏上,义母鲜血直流,紧紧拉着自己的衣服,手上的血顺着衣服蔓延开来,口里一直重复着照顾梦湮和梦萸,直到他头,义母才肯闭上眼。 家里的生意要人料理,即使自己什么都不会,即使自己不过十七岁,即使自己根本不想做生意,但远之明白,自己这一生永远都会为担负该担负的责任,赎该赎的罪而活。 每次看到梦湮和梦萸因为自己而绽放的笑脸,心里的愧疚才会少一分。远之相信,只要能让梦萸和梦湮健康平安,喜乐无忧,不管让自己做什么,自己都会毫不犹豫的去做。并以此为乐。 可是因为遇见尘香,远之才明白,自己原来还会有别样的情绪。 <em><em>关注官方qq公众号“” (id:love),最新章节抢鲜阅读,最新资讯随时掌握</em></em> 第十七 手术成功 八年前第一次在福利院看到尘香,她束着高高的马尾,一件纯白t恤,浅蓝泛着白的牛仔长裤,一双平底鞋,陪朵朵在一颗玉兰树下捉迷藏,迎着微风大笑的样子,青春洋溢,令人移不开眼。 有尘香和朵朵陪伴的那几年,应该是自己这一生中最快乐的时光。 记忆中的尘香即使身处困境,也总是能找到快乐的法子。放假了,又要开始担心下学期的学费了。她便去打短工,并认为这是老天给自己机会,让自己去学习新的技能。即使忙碌,即使劳累,依然时常会到福利院去做义工,去陪伴朵朵。 梦湮自疾病缠身,因为心脏不好,谁也不知梦湮还能在世间待多久。生日愿望时,她她最大的愿望便是能做自己的新娘。梦湮的愿望,自己无论如何都是要去完成的。 尘香你足够坚韧乐观,足够善良宽容。你一定会碰到更好的人。 即使都有心理准备,朵朵的离逝,依然让人痛心。是时候该离开了,自己既然给不了尘香需要的,那么让她痛苦一次。也不愿意将她陷入更深的永久的痛苦中。 “谁是雒尘香的家属?”有护士推开了手术室的门叫道。 “我就是。”远之急忙起身。 “手术一切顺利,你去病房准备一下,病人一会回病房。” “谢谢,谢谢。辛苦了!”这是远之意料中的结果,却依然感到欣喜。 当尘香从麻醉里醒来时,已是一个时后了。见离跞和梦萸靠在床前打盹。尘香探探头,却很吃力。看到远之靠在窗前微笑的望着自己,杨博坐在对面也笑望着自己,似乎在着什么,又似乎怕吵到自己而不敢大声讲出来的样子。原来有你们同行,我并不是一个人,尘香心中一暖,泪不由自主的滑出来。 “怎么了?痛吗?是麻醉过了吗?”梦萸睁开眼,见尘香笑着却满面泪痕,忙问道。 尘香吃力的摇摇头,一副虚弱不堪的样子。 “乘这会麻醉还没过,再睡会,估计再过三四个时就得过了药性,伤口会疼,到时想休息也怕是不行。要是实在撑不过,告诉我们可以加止痛药。”离跞望着尘香轻声吩咐。 尘香轻轻头,觉得眼睛沉重不堪,便听话的闭上了眼。 “估计一会麻醉过了,有得折腾,你们回去吧,今晚我来守夜。”离跞轻声对三人道。 “不行,你明天还要上班呢。万一明天有手术怎么办?今天忙一天了,也很累了,你回去,我来守吧。”梦萸立即反对道。 “你们的工作一也马虎不得,你们都回去吧,我不打紧的,多请几天假,再了,这是我妹妹,怎么论,也是我来照料。”杨博道。 “离跞熬夜肯定是不行的,梦萸也不行,你们的工作也不见得请假就能请到假的。我没关系的,我白天没什么特别的事也不用去公司,晚上我来守着,杨博你请几天假也是好的,白天就由你和我轮流来照顾尘香。”远之见三人都争着守夜,便道。 离跞想反对,可貊远之的分配,的确有理,也只得收了声。 “杨博,你送梦萸回去吧,我的车还在燕山呢,明天再去开回来,我今晚在医院值班寝室里休息。和远之也好有个照应。”离跞沉默了一会道。 “也好。我明早来。”杨博没意见的道。 梦萸知道自己的确是帮不了什么忙,觉得离跞和姐夫的话也在理,便随杨博回去了。 离跞见尘香睡着了,想在麻醉过了之前也补个觉。便去了休息室。 远之见尘香睡得极不安稳总是动来动去,远之怕右手的输液针扎了手,便搬了张凳子坐在床边,不一会儿尘香满头的汗,远之见状站起身拿了毛巾,替尘香轻轻拭去额头的汗,尘香突然伸出手来紧紧抓住了远之的手。 “别走,你们别走。我不想失去你们……不想” “妈妈,连你也不要我了吗?我只有你了,你为什么也不要我了?” 尘香,连你的梦境也不得安稳吗?连梦里也在失去吗?你到底有多担惊受怕的过着日子? “睡吧,我们都在。没有人会离开你。”远之慢慢的伸出另一只手抚上尘香的额头,轻轻道。 当尘香醒来时,看到自己死死抓着远之的手,远之人站在自己右边,倾着身子一动不动,这样自己的左手便能舒服的放在床上握着他的手了。 “都过两三个时了,还没醒吗?”离跞在门口问道。 什么?两三个时了?难道远之这样站了两三个时?他为什么不叫醒自己? “刚醒。”远之着抬了下僵麻的手,尘香依然死死拽着。远之有诧异的望了望尘香的手。 尘香见远之望过来,方才想起自己还握着远之的手。一阵尴尬,忙松了手道:“对不起,我睡着了。不知道。不知道抓着了你的手,对不起,对不起,不会再有下一次了,下次我绝不会再抓你的手了。下次,下次” “这也没什么事,别太多话,伤口会疼的。”远之打断了尘香的话。 离跞进门将一切都瞧得一清二楚,见尘香话时嘴巴一抽一抽的,估计急着解释,太多话牵扯到了伤口,引起疼痛。脸上一片潮红,也不知是因为尴尬,还是因为伤口太疼。 尘香看到离跞的目光,真是恨不得一头撞墙上去。自己这是在什么呀?总是一紧张就胡言乱语,不知所云。不会有下次,下次绝不会再抓手?那是要干嘛啊?尘香急着想解释,可又怕越是解释,越是错话,索性闭上了嘴。 “尘香醒了?伤口痛吗?这是离医生先前开的处方,让给你加的药,对伤口疼痛有所缓解。”刚好夜班护士来换药,打破了尴尬。 “谢谢啊,崔护士。”尘香缓慢的道。 “别客气,好好休息吧。”崔护士忙完便转身出了病房的门。 “不早了,离跞你也去休息吧,明天还要上班呢。”远之道。 离跞明白,即使伤口疼痛,远之在这里,对尘香来都是一种喜悦与鼓励。而自己似乎什么忙也帮不上。于是朝远之头,看也没看尘香一眼,便离开了。 “远之”尘香知道自己是不该和远之有太多接触的,可还是忍不住唤道。 “嗯?” “是伤口很痛吗?”见尘香开口叫了,又半晌没话,远之便开口问道。 “没事,手术后,伤口多少会痛的。已经加了药,我能忍受的。”尘香慢慢地道。 “那就好。”远之微笑着道。 “刚才,刚才你站了很久吧?”尘香艰难的开口。 “还好,没一会儿,你就醒了。” “你别误会,我只是无意识的动作。我没其他意思。” “我没放在心上,我知道你做噩梦了。你一直在叫妈妈别离开我。” “我时常想起朵朵,我不知道为什么,身边在意的人,一个个都要离开我,朵朵,妈妈都是这样。难道我们越是在意的,就越会失去?是不是让自己努力而冷漠的活着,就不会再失去?”尘香轻而缓慢的道。似在自言自语,又似在讲给远之听。 “可是我做不到,我依然盼望着温暖,我依然希望有朋友,有亲人。”尘香继续道。 “你不是一个人,你还有许多关心你的朋友,离跞,杨博,梦萸” 远之顿了顿接着道:“还有梦湮和我。” “我知道。正因为我知道,我才害怕会失去你们这些朋友。”尘香望着窗外道。 “不会,我们会一直在。”远之口里着安抚的话。 心底却有着太多的无奈,几年前为了梦湮,自己可以隐藏内心真实的情感,客气疏离的对待尘香,然后杳无音询的离开。现在又凭什么会一直在? 当然,尘香也知道远之不过是想让自己开心,这世上的人,这世上的情还有什么是永远的?人会生老病死,情再浓亦会枯亦会变,也许只有失去才是永恒! <em><em>关注官方qq公众号“” (id:love),最新章节抢鲜阅读,最新资讯随时掌握</em></em> 第十八章 粥的烦恼 尘香在医院的日子,梦湮从没来探望过,但是貊远之每天来医院的时候,总是会带一些吃的,米粥,苹果粥,山药枸杞粥,一日三餐,总是换着口味的熬了软糯香纯的米粥。 刚开始尘香还是吃得津津有味,吃了两天,开始想念,平日跟梦萸和离跞一起出去吃的美食了。看来凡胎俗体就是这样,抵不住美食的诱惑。第四天尘香却是端着一碗粥发呆。 “怎么了?是不舒服吗?”远之见尘香愣着不吃便问道。 “我只是在想如果加些虾,鲜贝,香菜,姜丝会不会更美味?” “这个主意不错,我也正惦记周记的粥呢。晚上去买来吃?”进门查房的离跞道。 “我,我只是想想,没打算吃。”尘香低声嘀咕着。 “是吗?不怕呀,反正伤口要是疼了,也没事,我们科室什么不多,止痛药还是挺多的。”离跞黑着脸道。 同行的几位实习医生,都低着头,极力忍着笑意。 “海鲜是不能吃,不过可以换换其它的,你想吃什么?”一行人都出了病房,离跞折回身问道。 “都可以,只要不是粥。” “我不是那个意思,梦湮姐做的粥很好吃的,我只是这几天吃腻了粥。是我的问题。”尘香见远之靠在窗前望向自己,忙解释道。 “你不用担心,我都知道。”远之笑望着尘香道。 “那也别告诉梦湮姐,她听了会伤心的。”尘香立即放心的道。 “她今天还在,应该要给你换换了,不能老是吃粥,会腻的。还让我问问你想吃什么,张姐做,或者外面买都行的。”远之淡淡的道。 “姐姐可真是善解人意。”尘香由衷地道。 已经四天了,尘香可以随意到病房外慢慢走动,一个上午输液,呆在病房早就闷得不行了,下午太阳刚刚好,照在身上暖洋洋的,杨博陪着尘香有一搭没一搭的着话,四处散步。 “尘香,歇一会,不能一下子走太远的。”杨博站在亭子前道。 “好吧。” “披上衣服吧,亭子里避了阳光,多少有凉气的。”杨博将手里的衣服递给了尘香。 尘香笑笑,接过衣服,并在石桌旁坐了下来。 “入冬了,石凳上有凉气,别坐得太久。”路过的离跞道。 “知道,都加了件棉衣。再了,根本就没你得那么娇气。”尘香不满的嘀咕道。 “杨博,一会你送梦萸回家吧。”离跞对坐在一旁,笑看着的自己的杨博道。 “远之一会不来吗?”尘香和杨博几乎同时开口问道。 离跞和杨博同时望向了尘香。尘香砸吧了下嘴,却什么话也解释不出来。 “我订了吃的给你,今晚我夜班,反正你现在状态挺好的。没必要再守夜了。”离跞道。 “难道真可以吃砂锅粥啦?”尘香一听到不用吃素粥了,忙问道。 “海鲜现在是绝对不可以吃的。你想都别想。”离跞坐下来道。 “你上班都这么闲?”杨博瞪大眼,望着坐下来的离跞问道。 “我今儿不值班,就平常收的病人,有什么要处理的,上午也就处理了。”离跞从桌上拿了一瓶水拧开盖喝了起来。 “你可真够不客气的。”尘香道。 “需要吗?不需要吧!反正杨博又不喝。”离跞朝杨博举举瓶子道。 杨博只笑看着二人,并不话。尘香忙道:“人家杨博是懒得跟你一般见识。” “你怎么都行的,反正没人跟你一般见识的。”离跞无比认真地道。 “我懒得理你。”尘香完,拧开保温杯喝起了水。 “快下班了,我得回去,你们也回病房吧。”离跞完,先行朝科室方向去了。 “离跞可真是个面冷心热的人。”杨博笑着看向离跞的背影道。 “嗯,刚来医院时,还挺怕他的,现在觉得他就纸老虎一个呀。”尘香站起了身道。 “也不尽然。他自有他刚强的时候,只是他的刚硬强悍是用在适合的地方。” “怎么是适合的地方?” 杨博只是轻轻笑了笑,没有回答尘香的问题,只征询道:“还有两天可以出院了,去住我家吧,爸爸一人在家也挺闷的,你们刚好作伴。” “不用了,我能动的。别弄得那么麻烦。再了杨爸自己还是病人呢。” “你一个人在家怎么行?" "到时再吧。”尘香靠窗坐了下来。 “什么到时候再?”梦萸人还在门口,却高声问了起来。 “我让尘香出院了到我家去住着,彼此有个照应。反正爸爸出院后家里也找了阿姨,到时也让阿姨好好调补下尘香的身子。可她就是不肯。”杨博回答道。 “这个你别和我们争了,姐姐早了,等尘香出了院,要把尘香接回家去,好好陪陪她。” “你们别把我当三岁孩子好吧?我都没事了,回家可以自己照顾自己的。”尘香忙道。 “不行。你怎么可以一个人在家?”杨博和梦萸同时道。 “姐姐都了,你必须到家里去住到可以上班了,才能回家。”梦萸无比同情的道。 “也好,到你们家去,可以跟梦湮作伴。”杨博赞同的道。 “好了,你什么都别,也什么都别管。到时出院,姐夫自然会来接你回去。”梦萸对尘香道。 尘香知道自己是不好再拂逆大家一片心意的,便转了话题道:“你们先回去吧,离跞一会也该送吃的来了。” “还早着呢,离跞来了,我们再走也不迟。”梦萸道。 “你是不迟,可杨博送了你,再回家吃饭,指定饿得前胸贴后背了。”尘香笑道。 “那就一会出去吃呗,吃完了再回家,两不误。”梦萸嘻笑着道。 “没问题,想吃什么?我请客。”杨博笑望着梦萸道。 “瞧瞧,这才是我亲人啊。这天气,得吃火锅啊。”梦萸拍拍杨博道。 “可以。”杨博温柔的道。 “杨博,你以后就是我亲哥啦。”梦萸无比兴奋的道。 杨博愣了一下,忙笑道:“我看是火锅跟你,比较亲。” 梦萸心虚的吐了下舌头,绕到尘香边上坐下道:“民以食为天嘛。” “不早了,你们去吃吧,等会晚了,火锅急急慌慌的吃着也没意思。这儿也没什么事。再,离跞一会也该来了。”尘香笑着道。 “这样不太好吧!"梦萸轻轻笑道。 “你在这吵得人心慌。”尘香故意瞪了下梦萸,忍着笑道。 “那我们真走啦?”梦萸歪着头道。 “走吧。”尘香忍不住笑着对梦萸道。 尘香其实是不愿意去梦萸家的,有时关心越多,压力越大,梦湮对尘香一分好,尘香的心里便多一分愧疚自责。这种感觉如影随形。从上次医院见面前,初识梦湮,再见远之,尘香就明明白白的知道,跟梦湮间的情谊是跟梦湮间的,和远之毫无瓜葛。跟远之间是什么也不会有了,有的不过是自己心里的一牵绊。明白是一码事,做到却又是另外一码事。 “怎么一个人发上呆了."离跞提着一个袋子问道。 “没事可做么。”尘香闻声转过头道。 “我带了面条。”离跞打开了保温碗放在桌上,看到推开的窗,蹙眉道。 “好久没吃过面条了。”尘香一脸满足地道。 离跞嘴角扬起一丝笑意,走到窗边关了窗。 西红柿炒蛋沫,尘香用筷子翻了几下,面条夹着上海青,看起来很不错的样子。 “慢吃。”离跞坐在一旁笑着道。 “在哪儿买的?真好吃。”尘香包着一口面条,含糊不清的道。 “西红柿鸡蛋面每个吃店都有。就在医院门外的店里买的。” “可我没吃过的没这么好吃的呀。这个汤还是大骨汤呢。这家店可真舍得呀。”尘香用勺子喝了口汤,满意的道。 “吃了几天素,现在吃什么当然都好吃。” “应该是这样吧。”尘香觉得离跞的话有挺有道理的,便接口道。 “梦萸和杨博都让我出院后去梦萸家。”尘香吃完面放下筷子道。 “你自己呢?” “我?我是不想去的。” “不想去,那就拒绝呀。” “是梦湮姐的意思。她也是一片好意,开不了口去拒绝她。” “那就去呗。” “可我不想去呀。” 离跞看了眼尘香,头疼地道:“女人都是这么麻烦的?” “不是我麻烦,是这个问题太麻烦了。” “有什么麻烦的,我倒觉得是可以去的,你跟楚梦湮不是挺合得来嘛,有很长一段时间,你们刚好可以做伴,顺便,”离跞看了下尘香后继续道:“不一定很多事情都会豁然开朗了。” “是这样吗?” “当然了,逃避不是办法,用正确的态度去积极面对,会有不一样的结果。”离跞头道。 “好吧,可是,你能开下窗吗?好闷。” “我觉得空气挺好的。” “又不是开一整晚。” “不行。” “就一会。” “不行。”离跞索性拿了桌上的报纸看起来,不再理睬尘香。 <em><em>关注官方qq公众号“” (id:love),最新章节抢鲜阅读,最新资讯随时掌握</em></em> 第十九章 出院后 入了冬,天气总是显得格外的冷。离跞一大早到了医院,并没有去办公室,而是直接去了尘香的病房。尘香今天出院,吴妈已来离跞这边住好几日了。自尘香入院,离跞就有了让吴妈来照顾尘香的打算与安排,自己从就是吴妈带大的,吴妈来照顾尘香就是最让自己放心的了。尘香不想去梦萸家,正好合了离跞的意思。 “下雨了,外面挺冷的,一会拆了线,办好出院,把这件外套穿上,戴上这帽子,现在这阶段不能着凉。”离跞柔声道,并递给尘香一个袋子。 “知道了。”尘香想谢谢,却不出口,从自己搬到离跞同一个区后,离跞对自己的照顾与帮助,又岂是谢谢能一言带过的。 “你不想去梦萸家,就别去了吧.我找了个人来照顾你。” “不用这么麻烦了。” “没什么麻烦的,你什么都不用管,你住你家就行了,我让阿姨跟你住着,这样应该是最自在不过的了。不过你别高兴太早,你可是要付阿姨工资的。” “这样是再好不过的办法啦。”尘香一脸兴奋的道。 “晚一忙完了,我送你回去吧。他们来了,让他们去买吃的给你,我先去做事了。”离跞完转身去办公室。 “离跞。” “嗯?”离跞回身看着尘香。 “没什么,你去忙吧。”尘香低下头道。 直到离跞离开,尘香强忍着的泪才一滴一滴的滚落下来。 貊远之来的时候,见离跞正在给尘香拆线,便退出了病房去给尘香买早餐。 边上一见习学生忍不住问道:“雒护士,你怎么不缝隐性线,不用折线,也不留疤多好。” “过敏体质,不尝试的好。”尘香轻轻道。刚完,却看到离跞瞪了自己一眼,显然自己话影响了他,便马上闭了嘴。 “不过你放心啦,从手术,缝合,就连拆线,全程都是离老师新力亲为的,就算有疤,那也是这世上最好看的疤痕。” “你们都是没事可做的?”离跞停了手上的事,严厉的问道。 “有。”可怜的孩子,低着头大声道。 “一个拆线也需要一而再,再二三的学习?"离跞继续问道。 “不需要。” “那还站着干嘛?”离跞冷着声道。 “别太严厉了,都还不过是些孩子。”尘香望着几个出门的实习生道。 “孩子?都二十了,成人了好吧?当医生最起码的自律都没有,不严厉成吗?” “好吧,你是老师,你自然有你的道理。”尘香笑道。 离跞拆完线,回了办公室。尘香打开了袋子,一件时下最流行的蓝色a版棉衣,一条加厚牛仔裤,一灰色棒针织帽子,一条灰色围巾。尘香将门反锁,一一穿上身,正好合适。开了门,坐在一旁收拾东西。 “不错嘛,要出院了,新气象新开始。”杨博和远之一同走进来,杨博头道。 “有眼光。”尘香勾勾头,笑着道。 “先吃早饭吧。”远之放保温盒在桌子上道。 远之见尘香身上的衣服都是崭新又合乎天气的,显然自己带来的一套是用不上了,悄悄的放在了一旁道:“我去办理出院手续,你还有什么需要拾缀的吗?” “差不多了,该带回去的都装好了。”尘香一面吃着包子一面道。 “那你吃完,一会就回去吧。”杨博道。 “需要先将东西送回家吗?”远之问道。 “我想直接回家。”尘香喝完粥道。 “不行。”杨博和远之同时道。 “是有什么问题吗?”远之又问道。 “没有。”尘香轻轻的回答道。 “那就成了。”杨博道。 “你一个病人在家我们大家都不得安心,去我家住着,好歹有梦湮作伴。家里人也多,好有个照应。”远之柔声道。 尘香低着头没有话。 “我去看看梦萸。”杨博着出了门。 尘香仍然低着头,远之走近一,道:“我当你是妹妹,梦萸一样的妹妹。伤口都还没好,任谁都不会放心你一人在家。在我们眼前,才会放心。”远之顿了顿道: “梦湮那么喜欢你,她是真的希望你能去住一些日子,等身子好些了,再回家也不迟。” 大家都知道细致照顾一个人,便是最好的关爱。可是,似乎没人想过当事人是否需要这种照顾。关爱虽能温暖一个人,但反过来亦是一种压力。尤其是像尘香,梦湮,远之的状态,对于尘香来不仅是压力,还是一种心理折磨。正如离跞想的那样,只有回到自己的家,才得自在。一个人虽清淡,心里却是安宁许多的。 尘香知道除了离跞,他们都不明白,自己所需要的是什么。如果自己接受他们表达的关爱,会让大家都开心,放心。那么,自己没有理由,也不忍心去拒绝。 “那就回家吧。”尘香站起身轻轻道。 “这就对了,跟姐夫一起回去吧,我下班早早回来陪你。”梦萸一进病房就嘻笑着道。 “久了你别嫌烦就是了。”尘香笑着道。 “我去找离跞办出院手续。”远之笑着往病房门口走去。 “我跟你一起去吧。住院时间,受了大家那么多照顾。”尘香想起离跞早上要送自己回家的事,忙道。 “别去了,出院手续离跞一早就办好了,他这会开会呢。”梦萸拉住尘香继续道:“办出院的时候,他把回家要吃的药都拿好了,就是不知他搁哪了。不过你们先回吧,我晚上带回来也行啊。” 尘香的心里有一失落,却也不明是为什么。 “你们就回去吧,姐姐还在家等着呢。”梦萸继续道。 “尘香你先在这等会,我去倒车过来,杨博去拿了伞再来接你。”远之完和杨博提了东西,往病房外走去。 上午挺忙的,梦萸回了护理站。尘香坐下来,发了会呆,还是拿出了手机给离跞发短信。 “对不起,我和远之回去了。” 雨不大,淅淅沥沥,却仍透着寒气。离跞因为担心尘香,即使技术研讨会也没关手机,只是将声音调成了震动。当离跞看到:对不起,我和远之回去了。寻常一句话,看在离跞眼里,就如失去尘香一般沉重不堪。 难道貊远之真的那么重要吗?他几句话就可以让你不顾姐妹情份,不理自己心中真正的想法。自己多么努力认真的在赢取她的心,可终是敌不过一个从未主动争取过她的他。 离跞呆愣片刻,便站了起来。 “离医生有其他不同意见?”正在发言的外一科主任见突然站起来的离跞,停下来问道。 “对不起,我没有任何意见。”反应过来的离跞,忙向一科主任道歉道。继而对外二科主任道:“主任,我突然有私事,必须先行离开。” “既然有事,先去吧。”主任了解离跞对工作的态度,如果不是真有对他来很重要的事,他是不会停下手中工作的,便立即答应道。 电梯上上下下,从没像现在这么繁忙过。谁也不清这一刻的错过,会不会变成永远的错过。离跞害怕晚一,尘香就跟远之走了。现在只想出现在她面前,她能有所迟疑,那怕一的迟疑,也会给自己带来勇气,继续守护下去。 当离跞从十一楼跑下来,已是不能自已,气喘吁吁的站在雨中。行政楼和住院楼相邻,离跞一眼就看到了貊远之的车停在住院楼旁边。杨博撑着伞,和尘香向车子走过去。尘香穿着自己昨晚去准备的新衣。吴妈出院的人,换上新衣新裤,到家用柳枝在自身四周抽打一番,便是一个新的开始了。离跞从来不信迷信。可还是按照吴妈的去准备了新衣,新裤和柳枝。 雨势渐渐大起来,离跞看着貊远之为尘香开了车门,心翼翼的扶尘香上车,因为伤口,尘香不能如平常一样弯着身子上车,貊远之一手用力扶着尘香的肩,一手扶着车门的上方,尘香便半直着身子进去车里,然后再慢慢将脚抬进了车里。貊远之这样,尘香既不用弯腰压着伤口,又不会撞到头。貊远之从另外一边上了车,倒车,发动。车子从行政楼这边驶了出去,渐渐远了,离跞却一声也发不出,一步也迈不开。就似被定在了雨中似的。直到最后杨博也开车走了。没人看到雨中的离跞,当然离跞也不想被任何人看见。 你来了,你走了,似乎从与我无关。我只是无关紧要的旁人而已。 尘香坐在车里,经过行政大楼,感觉雨雾中有个人影极似离跞,可离跞不是在开会吗?车子渐行渐远,透过模糊的车窗,人影越来越,尘香奇怪的感觉到,那个人影站在雨中一动不动的望着自己离开的方向。 尘香想起那个曾在窗下的影子,他用自己的方式,陪伴了自己无数个难熬的夜晚。他和雨雾中的人影多么相像,都是在用他自己的方式固执而坚定的陪伴着自己吗? <em><em>关注官方qq公众号“” (id:love),最新章节抢鲜阅读,最新资讯随时掌握</em></em> 第二十章 确定感情 “我要回去,停车,我要回去。”尘香突然叫道。 “怎么了?是不舒服吗?”远之忙问道。 “我很好,可是我要回去医院。要快。”尘香激动的道。 远之感觉到了尘香异常而坚定的情绪,这是自己从未见过的尘香。他知道自己是离尘香越来越远了。远之顾不得医院门口红绿灯不能倒车,毅然倒车进了医院。 尘香的感觉是没有错的,远远地看到离跞伫在雨雾中一动不动。 车还未停稳,也顾不得伤口疼痛,尘香直接跳进了雨雾里。 “离跞,我回来了。”尘香冲到离跞身旁喊道。 离跞难以置信的看着尘香。 “我回来了,离跞,我回来了,我们一起回家吧。”尘香上前抱住了离跞。这是她人生中第一次主动地去拥有。 离跞紧紧抱着尘香,脸上一片温热,分不清是雨水还是泪水。 离跞浑身湿透拉着尘香的手回到科室门口时,梦萸呆住了,她知道自己的梦现在是彻底的断了。 “去我的休息室把头发擦干,我去请个假,拿了药就回家。”离跞递给尘香一把钥匙道。 尘香没有反对,而是柔顺地接过钥匙,毫不避讳的去了离跞的休息室。 离跞拿处方笺开了一些感冒药,便去药房拿药。带着早上拿好的药。去了休息室。 从尘香和离跞回科室,到他们回家。梦萸至始至终没去休息室看望过尘香。不想知道尘香怎么了,也不想去探究她和离跞之间发生了什么。 一闲下来,大家都在讨论离跞和尘香。看来看到他们那般模样回来的人不止梦萸一个人。就连一向从不闲言碎语的护士长也在:“看来尘香是和离医生在一起了。” “早就估计到了,从尘香一来咱科室,就觉得一向高冷的离医生吧,对她是与众不同的啊。” “要我啊,还是这尘香厉害啊。她没手段,像离医生这种高大上能看上她吗?” “事实就事实,别诽谤人啊。”护士长道。 “这怎么成诽谤了?尘香平常看起来吧,老实巴交的。这一出手啊,简直就是傍了个金龟婿呀。” “先前不是住郊外很远的?怎么一下子住到离跞一个区了,还天天坐离跞的车上下班呢。我看啊这不是一般人能办到的。” “我看尘香就不是那么简单的人。上次尘香的管值医生明明是杨医生的,可是人家尘香非要离医生做手术啊,我看离医生的样子本来是挺为难的。人家三两句,离医生便巴巴地跑去商量杨医生了。离医生可是出了名的固执讲原则,怎么一下子那么听尘香的呢?”程婉玲一副唯恐天下不乱的样子道。 “别人怎么,唯独你程护士是不该这样尘香的。”护士长道。 “护士长,你是不清楚啊,我可没乱,我是尘香的管值护士。我在病房亲耳听到的。”程婉玲不满地道。 “哎,我看呀,梦萸太单纯了,先前吧。和离医生虽然处得不算很亲近,可也算得上是咱科室郎才女貌的一对吧。” “可不是嘛,梦萸喜欢离医生也不是一两天的事了。自己喜欢的人和好姐妹在一块了,这该多刺心啊。” “咱们梦萸还单纯的认为人家离医生和尘香只是朋友呢。” “二十五岁了还单纯?我看是傻吧。” “你们都不用下班的吗?”护士长抬头见冷着脸站在门口的梦萸,忙出声喝道。 众人见梦萸回来了,便一下散了,值班的赶忙去找事做,下班的便忙着下班了。 待在是非堆里的人,似乎特别愿意踩多别人一下,这样好像才会有更多的满足感。 梦萸心里清楚的知道,离跞和尘香早晚是会在一起的,也明白众人的闲言碎语是免不了的。可是知道是一会事,亲眼看到他们手拉手亲昵的走在一起又是另外一种感受,听到别人嘲笑自己是个傻子时,心里还是无可避免的难受了,甚至对尘香有了一的怨怼。 “梦萸,你别多想,她们平日就这样子,嘴碎惯了。”护士长走到梦萸身边道。 “言论自由的时代,她们只是在自己眼看到的,心想到的。”梦萸坐在桌旁,头也没抬的道。 “你怪尘香了?我始终不相信尘香是一个别有用心的人。她自有她的难处。” “如果心里没一丝想法太虚伪了,但我不会怪责尘香。我的心态会自己调节好的。” “这样就对了,你们毕竟是好姐妹,这样的缘分难得遇到的。其实我看来,一直都是离医生一厢情愿的对尘香好,尘香有时甚至回避着离医生呢。” “离医生对尘香是没话的,从她来咱们科室上班,离医生明里暗里的帮了尘香不少忙呢,女孩子对这么优秀又一心待自己好的人,不动心是不太可能的。你知道吗?尘香现在住的房子那可都是离跞临时买来的。估计尘香现在都还不知情呢。” “不是秦医生的房租给尘香的吗?”梦萸惊讶地问道。 “以前是啊,可秦医生一直想卖,没合适的价钱也就空着。打算卖的房,谁还租啊。” “那怎么成离跞的了?” “离跞和秦医生不同一所医学院毕业的嘛,后来在一个医院上班,住也住同一个区,自然是很熟的了。 那段时间,尘香到处找房子,离跞便买了下来。当时办理过户手续时出了问题,大家都知道我老公在房管局上班,离跞便找上我了,让我老公帮帮忙。” “离跞可真是煞费苦心。”原来自己一早便成了离跞手中的棋子,梦萸心中无限苦涩地道。 “是啊,没过多久,听大家讲尘香住进了离跞所在的区,来回一想,觉得可能是住了离跞刚买的房,我私下里还笑问离跞是不是买给尘香的。离跞磊落大方的讲了自己并没多想,只是不想看尘香到处奔走就买下来了。还一再叮嘱我别跟旁人讲,因为尘香以为自己租的是秦炜的房子。” 他一向我行我素,敢做敢为,当然不会害怕旁人知晓他买房只是为了让一个女人不再奔走。他只是怕尘香知道了事情的原委不再接受他的好意。自己在这整个过程中原来都在充当离跞的棋子,自己的好姐妹尘香才是离跞要追随的目标。 尘香你可曾有欺骗过我?我一心一意的姐妹,千万不要,千万不要连你也欺骗过我。不然我会恨你,恨离跞。 杨博下午来接梦萸下班,顺便可以去看看尘香住在梦萸家是否习惯。看到两手空空的梦萸出了医院大门:“药呢?” “什么药?”梦萸不耐地问道。 “你早上不是要帮尘香把药带回去吗?” “不需要了。” “为什么不需要了?” “你是想去看尘香的吧?接我也不过是顺道?告诉你,我不需要你们虚伪的示好。”梦萸语气不善地道。 “我是打算去看看尘香,可我也一直当你是真心实意的朋友啊,和尘香并无不同。你到底是怎么了?” 梦萸知道自己是因为离跞而无故带累了杨博,语气便缓和了一些道:“我们家没有雒尘香,要看去离跞家看去。” 看梦萸的样子,不仅仅是离跞接走了尘香这么简单吧,中间一定还有自己所不知道的事发生了。难怪梦萸会闷闷不乐了,没有人能做到兴高采烈地去接受自己的好姐妹和自己喜欢的人在一起。 “今天可真够冷的,咱们去吃火锅吧。”杨博突然道。 “你去看你妹妹啊。” “你不也是我妹妹嘛。” “我是尘香。” “她好好的,又不是孩子,我去干嘛。” “那你意思是我现在不好?” “不是,只是天冷,想跟你去吃火锅么。”杨博一个头两个大地道。 梦萸性直,是个心里藏不住话的人,受一委屈一通诉一通发泄,便也就好了。一些辣食,几瓶酒,梦萸的话也就多了起来,杨博慢慢听出来了,离跞怎么利用梦萸接近尘香,怎么利用梦萸让尘香搬进了离跞的房子里。 杨博虽然觉得梦萸离跞利用了她有些言过其实,可外人看来终归是离跞不对,因为他一开始没能对梦萸坦诚相告。杨博是同情离跞的,因为他也知道,如果一开始离跞就我喜欢尘香,需要你帮忙让她有个住处。梦萸那藏不住事的性子,估计房子是离跞的早就被揭穿了,不止尘香现在没住处,估计知道事情原委的尘香,对离跞都不会再理睬了,更别在一起。 梦萸一瓶又一瓶的开酒,杨博怕梦萸已醉了的样子,忙结账欲带梦萸回家。 “我没醉,你就是再多给我几瓶,我也不会醉,我只是想话。你知道吗,我只是想话。”梦萸不满地喊道。 “我知道。火锅店里烟熏辣燎的。我只是想带你出去坐坐。”杨博不得不改变初衷地道。 “我哪也不去,我要回家。只有家里是最安全最温暖的地方” 杨博知道让梦萸消气不是一时半会能做到的。那么就让时间和大家的温暖来解除她心里的芥蒂吧。 “离跞可真可恶,他不是好人。”看似睡着的梦萸突然抓住安全带恨恨道。 “他是挺可恶的。”杨博笑着道。 “我以后都不要再理他。”梦萸孩子气地道。 “对,我们以后都不要再理他。” “骗子,你是个骗子。” “我怎么就成骗子了?”杨博无辜地道。 “因为你不可能不理他。他会成为你妹夫的。”梦萸嘟着嘴不满地道。 “妹夫也没你这个妹妹重要,你了不理他离跞,咱就不理他。”杨博从没哄过女孩子开心,为了让梦萸心里好过便生硬的道。 梦萸扑哧笑出了声,虽然不过是杨博逗自己开心的顽话,但是听在耳中还是受用的。毕竟有人这样护着自己,也是一种的幸福。 <em><em>关注官方qq公众号“” (id:love),最新章节抢鲜阅读,最新资讯随时掌握</em></em> 第二十一章 温暖呵护 有时候爱一个人,就连眼角眉梢的笑意,也只愿为那一人绽放。这样的人,只要确定去爱一个人时,便会心无旁骛地用最诚挚,最热烈的爱去感应对方。 显然尘香不是这样的人,她总是在计较旁人的想法,时时刻刻的害怕会伤害到别人。因为孤立无亲,因为一颗芳心错付貊远之。她怕了,她总是心翼翼,不伤害别人,也保护着自己。 即使她确认了离跞的一番感情,也感应到了自己对离跞不一样的情愫,依然无法热烈大胆的去爱离跞。她还是害怕会伤害到梦萸,她不知该如何面对梦萸,甚至不知该如何面对离跞。 从离跞送尘香回来后,尘香都有意无意的避着单独和离跞相处。 一整天下来尘香和吴妈倒是相处得不错。晚上吴妈抱着被子要去沙发上睡觉,被尘香拦住了:“阿姨,床那么大,您就和我一起睡吧。” “不行,不行,我睡沙发就行了。” “您都这么大年龄了,我怎么能让您睡沙发。你要是不肯睡床上,我就来和您一起睡沙发吧。” “那可不行,你刚出院,一定要休息好,不然跞明天来了,该怪我没照顾好你了。” “那您就跟我一起睡床上吧。” “你这孩子,怎么跟跞时候一样。叫人拿你们没办法。” “离跞时候?” “对啊,跞是我从带大的啊。他时候呀,”吴妈还没完,突然想起离跞交待过,一定要装作自己是从外面请回来的阿姨。忙打住了口里的话。 “所以您是?” “我就是离跞帮你从外面请回来的阿姨呀。”吴妈不得已,硬着头皮撒谎道。 “您就告诉我吧,我不会怪离跞的,他这么做都是为我好。” “真的?我了你可不能和跞闹脾气。”吴妈见哄骗不过便道。 “我保证。”尘香笑着道。 “我从就是孤儿,跞的外公就把我带回家做了佣人,我比跞的妈妈大几岁。便负责照顾跞的妈妈,我们常年在一起,情同姐妹,后来跟跞的妈妈到了离家,跞也算是我带大的吧。” “那您更要睡床上了。离跞看到您睡沙发,该要怪我了才是。”尘香挽着吴妈的手道。 “你不嫌我这老婆子啊?”吴妈笑着道。 “我妈妈走得早,也没什么亲人。见到您亲切都来不及呢,怎么会嫌弃。”尘香低了头道。 吴妈听离跞讲起过尘香,是知道尘香情况的,一天的相处,见尘香话做事都懂分寸,心眼又善良。也打从心里喜欢尘香。 “离跞都怎么称呼您呢?”尘香问道。 “他叫我吴妈。”吴妈笑着道。 “我可以这样唤您吗?” “只要你愿意,当然可以的。我想离跞会更开心的。”吴妈笑着,意味深长地道。 “我只是觉得跟您处着亲切,想起了妈妈。”尘香羞怯地低下头道。 “只要你不嫌弃,我倒是很乐意有你这样的女儿。”吴妈一脸笑意诚恳地道。 第二天天气放晴,离跞一早下了班,赶去超市买了一大堆用品食物。到尘香家时已是晚上七多了。 “这么晚了,怎么还没吃晚饭。”离跞不满的对吴妈道。 “尘香非要等你回来一起吃。”吴妈立即笑着道。 “已经放睛了,我们早吃了,出去透透气吧,整天待在家也挺闷的。”离跞边边拿了筷子准备开吃。 “怎么会有香辣虾?”离跞望着桌上的菜道。 “你太啰嗦了,是我让吴妈做的。我不能吃,你们总是要吃菜的吧?”尘香道。 “吴妈?”离跞望望吴妈继续道:“可我记得吴妈是不吃辣的。” “你就不能吃了吗?” “原来是为了我,那我今日可得将这盘菜吃得一也不剩才行。”离跞嘻皮笑脸的道。 “行啊,最好连同辣椒也吃得一个不剩。”尘香也笑了起来。 从一开始尘香就不准吴妈单独吃饭,从昨晚以后,更是拿吴妈当长辈一样看待。吴妈看看离跞,再看看尘香,心满意足的笑了。 晚饭后,尘香借故乏了,让离跞陪吴妈出去走走。吴妈当然是不肯的。离跞直接拿了尘香的棉衣,围巾,拉着尘香就出门。尘香故意直呼:“吴妈,救救我吧,我想在家休息。” “你都在家休息两天了,早该出去走走了,适当散散步对伤口只有好处的。”吴妈站在玄关处笑着道。 “你松开手,我自己走。”出了电梯,尘香道。 “为什么?我觉得这样挺好的。”离跞反而靠得更近地道。 “我,我不习惯。”尘香低下头声地。 “尘香,我知道你心里的顾虑,为什么总要顾虑不相干的人?遵从你的内心好吗?” “梦萸不是不相干的人。”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选择,都成年人了,自己该做什么,能做什么,心里都应该是清清楚楚的知道。我们选择了彼此,与旁人何干?梦萸有她自己的选择,明知是一条不归路,也要一脚踏上去吗?她没有你那么多的顾虑,她会比你更果敢。” “你活得太清楚,而我把情谊看得很重要。我害怕失去。” “那你要为了你的情谊把我抛弃掉吗?” “啊?我,我没这样想。” 离跞很满意尘香的反应,他知道尘香是孤单得太久,不管谁对她的好,她都会放在心间珍藏。即使对方根本不需要她所做的一切,她依然极尽自己所能的让对方过得更好。 离跞停下脚步,轻轻揽过尘香道:“我知道你的心里是有我的,你昨天明明走了,心里没有我,是不会回来的。只要你心里有我,其它的都不重要了。我知道你需要时间去面对梦萸,面对,”离跞顿了顿继续道:“面对貊远之,我愿意等,愿意等到你更在乎我的那一天。” 尘香听到离跞这番话,顿时红了眼眶,“离跞,对不起,对不起,我知道这样对你太不公平,可是这么短的时间我没有办法让自己来面对你,来面对我自己感情的变化。” “你不用,什么也不用,你想的我都懂。也什么都别做,把一切都交给时间来处理。我相信终会有一天你会忘乎所有的来爱我。”离跞用手轻轻覆在尘香的唇上道。 尘香的泪夺眶而出:“你为什么要对我这么好?你就不能对我差一吗?” “怎么着着就哭鼻子,好了,别提这些事了,当心喝了冷风,会感冒的。”离跞完,替尘香轻轻拭去了脸上的泪痕。 入了冬,不管白天晴得多好,一到夜晚,阵阵冷风,总归是有些寒意的。尘香昨日多少淋了些雨,虽然喝了感冒药预防。离跞还是怕尘香受了寒气。没走多久,离跞便带尘香去了车里。 “我带你去出去逛逛吧,车里毕竟没有冷风。”离跞着发动了车子。 “嗯。” “你白天和吴妈都在家做了什么?”离跞笑着问道。 “没做什么呀,吴妈讲了好多你时候的事。” “是吗,那我可要听听了,吴妈可别背地里讲我坏话呀。” “吴妈可是一个劲的夸着你的。” “算吴妈有义气。”离跞夸张的笑着道。 “话回来,你又是怎么套出,吴妈不是我在外面请的阿姨呢?”离跞继续道。 “我会掐指一算啊。”尘香笑着道。 “那你掐给我看看,我们一会去哪儿。” “这不摆明逗我玩么,这个主动权在你手里,我就算出来,你也可以改变的呀。”尘香不满地道。 “我是那样的人?”离跞瞪着尘香道。 “可惜现在没有桂花了,对了,我们去舞弄街吧。”尘香道。 “逛街?你还是算了吧。” “去perfume story看看,就算在那家店坐坐也是心情愉悦的呢。”尘香无比兴奋的道。 尘香当然不懂,逛脂粉香水店是女人的天性,大部分男人却觉得是件尴尬的事。 尘香兴高采烈的带着离跞来到perfume story,整条街道灯火通明,却独独perfume story关了门,一片暗黑,尘香有些失落。 “看来你和perfume story真是无缘。”尘香转身道。 “没事啊,来日方长,有的是机会。” “好吧,也只能这么想了。” “你先上车,我一会回来。”离跞把尘香送到车上,打开音乐,张国荣的追。并转身道。 “怎么了?” “没事,你坐会,我一会就回来。” 离跞再回来时,手里捧着一大束花,:“现在桂花是没有了,皱菊还是有的。” 尘香还是觉得很意外的,一大束白绿相间的皱菊,周身夹杂着一些满天星。简单清新而泛着淡淡的温暖。 “不喜欢吗?”离跞对呆愣的尘香道。 “嗯?喜欢,只是有些意外。”尘香忙道,并接过了离跞手中的花。 离跞望着一脸喜出望外的尘香,这个随时都准备困难与不幸到来的女子,一的关爱举动,也总能让她欢喜流泪。 “我会让你习惯于时时刻刻的被爱与幸福。”晚风中离跞的声音响起,似在对自己保证,也似在对尘香细语轻喃。 <em><em>关注官方qq公众号“” (id:love),最新章节抢鲜阅读,最新资讯随时掌握</em></em> 第二十二章 姐妹离心 当你在我身旁时,我无力去守护。便只好对你狠决,狠决是因为我要开始另外一段无悲无喜无你的生活,宿命中早已安排好,却无法逃离的一段生活。我难过,我痛苦,但我不会绝望。 迟早你会离开,开始你的幸福生活。明知道这是最好的结局。可是看到你转身奔去另外一个人的怀抱时,我知道,我们真的再无关系了,无论我生我死都与你再无瓜葛。心慢慢下沉,无比绝望。 墓碑上的照片里,朵朵依然纯真可爱,笑意绵绵。远之伸出手,触摸着照片,却是冰冷一片,曾经娇声娇气唤自己爸爸的人,原来是真的躺在这冷冰冰的泥土里了,再无可能唤自己爸爸,也无可能再唤尘香妈。这么长久以来,只有这会才真实的感到了失去,失去了朵朵,失去了尘香。 福利院的玉兰也只剩下光秃秃的树干与树枝,夏日的绿叶早已凋零散落成泥。一阵风吹过来,凉寒透心,远之却看到枝末爬满了毛茸茸的花骨朵,一朵,两朵,三朵…… 在这凛冽冬日里,远之迎着寒风静静观赏着来年的花数。一如玉兰挺直了孤独的身姿,将自己深植于泥土里,细心守护着来年的花蕾。 “貊先生,这天气怪阴冷的,孩子们这会在画画,您去里面坐坐,看看孩子们吧。”新进的工作人员孙隔着空旷的院子,对远之道。 “谢谢,我有事先走了。”远之闻声回答后转身离去。 “这个貊先生也是挺怪的,听他们讲,貊先生年年资助咱们福利院,月月来送东西给孩子们,十几年了从不间断。对孩子们的爱护怜悯自不用,可是他为什么从不肯去看看孩子们?”孙折回房里对院长道。 “这孩子以前也不是这样的。要是朵朵还在,尘香和他也就”老院长轻轻叹息一声,自语道。 “朵朵?尘香?尘香就是那个义工女孩吧?”孙还打算接着问,一阵铃声,孩子们快要回生活区了,也只得停下话题,回生活区去帮忙。 尘香出院也有十几日了,梦萸一次也没去探望过,梦湮和远之都清楚的知道原委。即使想从梦萸处探听得一尘香的近况也是不行了。 “梦萸,不管怎么样,你都该去看看尘香,尘香本身并无过错。”晚归的远之经过前院时,听到坐在一楼窗前的梦湮道。 “姐姐,你操心太多啦。”梦萸不满地道。 “你不要以为姐姐什么都不知道。尘香孤零零的一个人也挺不容易的。” “是嘛?她不还有离跞吗?” “瞧,这就是你的心结。” “我没有。”梦萸硬撑地道。 “你在姐姐面前,不需要这样。感情的事强求不得。离跞有他自己的选择,只恰巧是尘香而已。” “姐姐,每个人都是这样,因为事不关己,总是能得云淡风轻的样子。” “我只是就事论事。你本就没有拿出一个正确的态度来对待离跞和尘香。” “什么是正确的态度?姐姐,得倒是容易。” “我知道做起来是不易,可是你也该有一个公正的态度啊,离跞和尘香日久生情,男未婚,女未嫁,有何不可?为什么到你跟前,就似他们都欠了你似的。”梦湮想着把话狠,也许梦萸能清醒一些。 “你什么都不知道。你日日待在家里,有姐夫宠着,有姐夫爱着。试想一下,如果哪天你发现姐夫根本不爱你,你还能这么轻松的,出这些话吗?”梦萸口不择言地道。 “你简直就是蛮不讲理,离跞何时对你表达过一情意?你和离跞不过是同事而已,我跟你姐夫是夫妻,如何能作比较?” “我只是让你比较下这种感觉,并不实指什么。你那么喜欢尘香,你想一下,如果哪一天你发现姐夫爱着的人是尘香,我看你还能这么心平气静为她话不。”梦萸气愤地道。 “梦萸,你真是越越不像话了。我没办法跟你沟通。你自己好好想想。”梦湮完抚袖而去。 梦萸不过是打比方,传进貊远之的耳中,却在心中激起千层凶浪,整个人已然跌进万丈深涯。 自己欠楚家的,得用一生去偿还,就算是对自己多狠绝,也不能再让楚家的人受到伤害。远之在心里默默地着。 自尘香出院后,吴妈细心照料着尘香,就算杨博来探望时,也直夸吴妈细致,尘香交给她,自己是一万个放心了。 吴妈做的吃食也是令人称好叫绝,一手淮扬菜更是清爽,秀美。尘香尤喜吴妈做的糕,咬在嘴里,满口的清香,滑糯,酥脆,却绝不起腻,早起配一碗糜粥营养味美。午睡后沏一杯龙井,两三片糕,可堪称人间至美的享受。尘香日日吃得直呼,照这样吃下去到上班时该胖得走不动了。口里虽是叫着,到吃饭的时候,依然停不下手中的筷子。 离跞每天晚上都到尘香这儿吃饭,饭后总是带尘香出门去逛逛,这日吴妈做了许多云片糕,晚饭后,尘香备了一些云片糕,对离跞:“我想去看看杨爸,很久都没去探望过他老人家了。听杨博杨爸自入冬后,身体也不大好。杨爸该怪我对他不上心了。” “你身子才刚刚好些,他能理解的。”离跞笑着道。 “当时听杨爸身子不好,便没让杨博告诉杨爸我做手术的事了。” “你可真是会为人着想。”离跞了下尘香的额头道。 “才知道吗?”尘香嘻皮笑脸地道。 “别自夸了,走吧。”离跞拿了大衣催促道。 尘香在区外的水果店里选了些时鲜的水果。便要给杨博挂电话。 “我们自己去就行了,干嘛还要打电话给杨博。”离跞把水果放去后备箱道。 “喂,杨博,你在哪儿?”尘香还没来得及回答离跞,电话便通了。 “我在舞弄街呢,怎么了?”杨博问道。 “哦,我跟离跞打算去看看杨爸,就是想问问你在家没。” “我跟梦萸在清谷居,打算一会去看《十月围城》,要不你们一起来?改日再一起回去也行啊。” 尘香有些犹豫,已经近二十天没见过梦萸了,也未曾联系,不是不想,只是不知该如何面对。梦萸一向心直口快,她对自己这样不闻不问,想来是在生气的。 “来吧尘香,你都好久没和梦萸见面了。我这就去买你们的票。”杨博催道。 “怎么啦?”一旁的离跞见尘香闷着不出声问道。 “杨博和梦萸打算去看电影,叫我们一起呢。”尘香道。 “那就去呗。”离跞一口回应道。 “是啊,我都听到离跞的决定啦,就来吧。”电话那端的杨博道。 “好吧,电影院见。”尘香完收了电话。 梦萸知道杨博邀尘香和离跞前来的意思,这些日子,杨博也没少在自己面前明里暗里的提起过尘香。其实也不是真的恼怒尘香,只是不知如何面对离跞和尘香吧。就似熟络的大家突然要换一种别扭的身份来相对,除了尴尬,在心底对离跞多多少少是有些怨怼的。可是又如何呢?毕竟他不爱自己,难道自己要这样别扭至死才方休吗? 当尘香和离跞赶来电影院时,梦萸手捧着两杯热气腾腾的奶茶和杨博立在门口等着。 “还有半时呢,我们进去坐会吧。”梦萸走过去递给尘香一杯奶茶,亲昵地挽着尘香的手道,就好似之前的别扭从来不存在过一般。 “还有一时间,杨博跟我去停车场拿东西吧。”离跞见梦萸跟尘香的情形道。 “对哦,给杨爸准备的东西,我还差忘了。”尘香拍拍脑门道。 “看来你给吴妈养傻了。”杨博笑着跟离跞出了大厅。 尘香和梦萸听到杨博的话,相视一笑,看到尘香的笑脸,梦萸想起以往种种,一切都变得云淡风轻起来。 “梦萸,对不起。”尘香道。 “怎么了?”梦萸明知故问道。 “我和离跞之间,我知道我不该感应任何他的情感。我自己也很矛盾,真实的感情?亦或是动容于他所给予的温暖?我自己也分不清楚。你怪我贪心也好,这么长久以来,总之你和离跞我都不想失去。” “你和离跞的事,我并不想听,不爱我的男人,我也不会稀罕。我过你是我的姐姐,到何时都不会改变。”梦萸打断了尘香的话,自顾自地道。 “至于你对离跞的感情是什么样的,就交由时间和你自己去决定吧。”梦萸继续道。 “你可以原谅我吗?”尘香问道。 “我为什么要原谅你?你做错了什么?我只不过是想给自己,给你一些时间。”梦萸违心地道。 “梦萸。”尘香有些哽喉。 “别,我怕了你,留着你的眼泪吧,据这场电影专惹人眼泪的。”梦萸夸张地道。 杨博和离跞回来时,见到梦萸和尘香在正坐在休息室里,欢快地讨论着吴妈的吃食,看来,已经雨过天晴。两人的心里也透着喜悦。 一场电影,两个多时,乱世儿女,恩情义骨。四个人出来时,心里都填充着满满的肝胆豪情,一切看起来都美好如初。 <em><em>关注官方qq公众号“” (id:love),最新章节抢鲜阅读,最新资讯随时掌握</em></em> 第二十三章 剑拔弩张 一向强健的兰姨突然病了,吴妈只得提前回去。其实尘香早前就已经可以自理生活所需了,只是离跞和吴妈都坚持让尘香乘着这个机会好好休息。吴妈临走时,对尘香一番叮咛,对离跞一番嘱托。爱护之情尽在言表,连离跞也忍不住打趣吴妈,认识了尘香后,根本就不管自己的存在了。 吴妈走后,离跞去上班了。尘香才发觉家里实在冷清,有些不习惯。这么多年来自己不是都这样过来的么?难道自己真的被离跞惯坏了?被兰姨养刁钻了?才生出这么许多娇弱的毛病来。 一个人在家,午饭也是懒做了。外面虽冷,阳光淡淡,倒是逛街的好天气,尘香突然想起perfume story,便穿上棉衣,围上围巾出了门。 刚出门,离跞来了电话。“一个人在家干嘛呢?” “我想出门去逛逛,一个人在家好无聊。”尘香坐在出租车上道。 “也行,你别去人多的地方,太拥挤了。”离跞宠溺地道。 “哪就有那么娇气了?伤口早就好了,我只是去逛逛街,又不是去找人打架。再了,我好歹是个护士,什么事能做,什么事不能做,我还是心中有数的好吧?”尘香哭笑不得地道。 “行行,我不了,免得有人嫌我啰嗦。中午电话联系,我来找你一起吃饭。想吃什么?” “都行啊,要不叫上梦萸一起出来吃吧。” “我只想单独和你待会。” “有梦萸不更热闹?吃饭热热闹闹的多好。” “单独是再无旁人,只属于我们两人的时间。就算安安静静地吃个饭也行。” 尘香听到离跞这样的蜜语情话,有些脸红道:“你在哪儿?” “当然是在办公室.” “什么?办公室?”尘香一想到满办公室的医生,实习生们都可能听到离跞讲的话,窘得脸更是红透了。 “有问题吗?” “你上班呢,能不能注意下形象。” “我爱你,本就是坦然磊落的事,怎么就是不注意形象了。” 尘香知道跟离跞这种冷傲,不屑世俗观的人,是讲不通世俗目光的事,还是不的好,再下去,保不定他一会还更出格的话。忙道:“就这样吧,你忙你的。中午我们再联系。” “嗯,心。”离跞终于挂了电话。 “男朋友的电话吧?”出租车司机笑着道。 “这年头,能有这么细心的男朋友,真是好福气。”司机大叔自顾自的又道。 尘香不好意思回答,呵呵笑着,心里是前所未有过的甜蜜。 尘香随着人群浮动,街边的吃,店里琳琅满目的商品,五彩缤纷的服饰,无一不让尘香生出满心的欢喜。原来去接受被一个人疼爱是这么简单又温暖的感觉,短短几句关切的话语,落在心里也是无限幸福。 一个上午,尘香本打算去perfume story坐坐的,结果perfume story没去,反倒是东逛西逛,购了一大堆东西,但凡见着精巧细致的玩意,总是忍不住购上一件两件。近十一了,再没有精力东走西逛的了,便捡了家靠路边的安静咖啡厅坐等离跞。 十二离跞赶过来接尘香。尘香怕离跞时间太紧迫,便提着大袋袋,急匆匆的往外面走去。出了咖啡厅,直奔离跞停车。尘香正疾走间,转角处突然走出一个人,尘香便结结实实地撞到对方身上,手里的袋子掉在地上,头饰,化妆品,围巾,披肩,雨伞散落一地。 尘香抚着撞疼的额头,抬头刚想要道歉,却听到了无比熟悉的声音:“尘香,怎么是你?没事吧。” “没事”尘香复低头,巧妙的避开了远之伸出来相扶的手。 远之的手僵在空中,瞬间便恢复如常,忙蹲下去帮尘香捡起地上散落的物品。 “为什么买这么多的雨伞。”离跞疑惑地问道。 “无聊闲逛,看到喜欢的样式就买下了。”尘香心里一阵慌乱随口道。 “那也不至于这么多把呀。”远之仍狐疑地道。 自上次和离跞在雨中走后,这是第一次见到远之,尘香从没想到会这么快见到貊远之,心里慌乱无比,不知如何自处。只好尴尬地弯腰去捡拾地上的东西。 “我来就好了。”远之着快速的捡了起来。 远之拾起最后一条披肩,准备起身,却不料尘香正弯身去拾那条披肩。尘香见远之起身,眼看两人又要撞一起了,忙后退,却不心踩到放在地上的一袋东西。身子无可避免的往后仰去。 远之眼疾手快,一把揽住了尘香。 人就是这样的倔骨头,强制自己去忘记的事,却只会越来越鲜明,警告自己不能去爱的人,心中的情意却只会越来越浓烈。貊远之这二十多天足够的煎熬,只为了克制自己不去爱不去想怀中的这个女人。 貊远之身上的气息混着衣袖上淡淡的松木香,让尘香有一刻的目眩神离,不由得怔愣,多么熟悉而又陌生的气息。 曾经贪婪的渴求这种味道,因为陪朵朵玩耍,或抱着朵朵走山路时,远之总会脱下外衣,尘香抱在手里,总是悄悄置于鼻前,深深呼吸。 尘香眼见貊远之眼中那个的自己愈来愈近,慌忙地闭上眼,缩着身子。突然想起离跞身上总是若有若无而又浓烈粗犷的中药味混着樟木香味,爱玛仕大地前调粗犷浓烈,中调沉静安稳,后调趋于慢慢沉淀的安全感,这样独特的香气,在离跞身上毫无违合感。 尘香睁开眼,见貊远之僵在原地,淡淡的爱玛仕大地香气若有似无,原来不知不觉间,离跞和他身上的气息已深深根植于心,此时此刻才会想起离跞。尘香正沉浸在对离跞的思绪中,突然觉得一双手重重的搭在了自己肩上,一个用劲,自己便脱离了远之的身边。 那淡淡的中草药混着厚重的樟木味萦绕鼻端,尘香突然意识到刚刚所闻到的不是来自自己的凝想,而是离跞一直就站在身后。那么离跞到底看到了些什么?他会误会吗? 容不得尘香多想,也容不得尘香解释,离跞便拉着尘香的手快步向另一边走去,尘香看看离跞,一张脸冷着,眉头紧蹙,双目直视前方,把自己连拉带拽的疾走着,似乎根本无视于自己的病体。显然他正怒火中烧。再回头看看远之,他静默原地,微笑地看着自己和离跞远去,冬日的阳光明明温暖的倾泻在他的身上,可是尘香却感觉远之由头至脚的冰凉无措,那种失落的微笑,深深刺疼了尘香的眼。 手被离跞拽得生疼,可尘香不敢出一声,连一句解释也不敢,生怕一出声,惹来离跞更多的怒气。 粤菜一向以养生而著称,离跞特地选了这家momo cafe的粤菜餐厅,来到餐厅门口,离跞松了手,瞧见因为自己太过用力,尘香的手腕红了一大片。 “我们进去吃粤菜吧。”离跞好似什么事也没有发生的道。 “好。”尘香柔顺地回答。 离跞见尘香眼里闪着星星的泪花,一副委屈却又不言语的样子,心中莫名的更气愤。转念一想,自己又凭什么生气?不是一早就知道尘香对貊远之的情义吗?为何看到两人暧昧不清的样子,心里还是会莫名其妙的难受和生气?自己不是一向够冷静够理智吗? “不是你想的那样,我们之间真的什么也没有。”进入包厢后,尘香终是忍不住开口道。 “这话应该给楚梦湮听。”离跞平静的道。 尘香受了噎,不知如何是好,垂下头,泪无声无息的流了下来。 离跞见尘香的样子,有些懊恼,转过身子,用手抬起尘香的头,将脸上的泪痕一一拭去。轻轻道:“方才见你们那般模样,我无法做到不生气。但我会努力地不生气了。” “对不起,我只是差摔倒。”尘香望着离跞道。 “餐吧,看看有什么想吃的。”离跞转移话题,温柔地道。 一餐午饭,离跞总是不停地讲起平日见到的各种趣事,尘香沉默地听着,心里却是感动的,离跞是个多么冷漠的人啊,吃饭时话更是少之又少,为了让自己不用再介怀刚刚的事,一直不停地讲着一些他平日认为是无关痛痒不值一提的事。他才是那个该坐在一旁闷闷不乐,自己去百般解释,万般讨好方得理解的人呀。 一思及此,尘香甩甩头,强迫自己忘却那个在转角处万分落寞,黯然神伤的身影。慢慢地融入了离跞的话题中。 在爱情中,总是不可避免地存在着一些不合乎情理的欲念与纠缠,你对我的,我对他的,他对旁人的,错综复杂,一团愁绪,无所化解。 那么,把一切交给时间,交给一颗炙热而压抑的心,能否救赎爱情之花? <em><em>关注官方qq公众号“” (id:love),最新章节抢鲜阅读,最新资讯随时掌握</em></em> 第二十四章 温馨的独处时光 冬日里,医院总是很忙,离跞常被安排去门诊挂诊,这样陪伴尘香的日子少了很多,尘香便老老实实日日待在家里。其实尘香的心里是暗暗松了口气的,自那日后,尘香的心里一片黯然无措,时常会想起貊远之,想起那个落寞神伤的影子,每一次想念都会在心里煎熬一番,这是对离跞的不忠吗?这是对梦湮的不忠吗?即使负疚,这种回想依然在一个人时,又不受控制的出现。在这样的状态下,尘香是害怕面对离跞的。所幸离跞每天都回得很晚,来到尘香家,见尘香神采奕奕满心喜悦的样子,坐坐便也就回去了。 这日杨博休息前来探望尘香,本是高高兴兴地,见到尘香时,心里却莫名的不安。以前的尘香,不论和谁讲话,总是温柔地注视着对方的双眼。眼前的尘香看着并无不妥,跟她讲话时,却发现她神思飘忽,问她的意见,她总会问你刚刚了些什么,很显然她在走神,对刚刚聊到的话题根本就没听进去一半滴。 盘踞心头的重石,何时才能搬出心田?那怕能得一人倾诉也是好的。有人分享喜悦,喜悦便会变成双份的喜悦。倾诉痛苦,那么痛苦将会减半。这个世上,除了离跞也许就只有杨博和梦萸他们,才是真正关心自己的人了吧,可是心中的话语不能讲给离跞听,更是不能讲给梦萸听,那么也就只有杨博了。尘香想到这里,更是觉得心酸不已,还没有将心中的困惑讲给杨博听,泪就已经不由自主的流了下来。 “跟离跞吵架了吗?”杨博起身走到尘香的身旁,坐下来道。 尘香没有回答杨博,只一个劲的流泪。 “还是,还是因为貊远之?”杨博轻轻地问道。 尘香无比震惊的看向杨博,嘴唇哆嗦着,却一个字也发不出来。 “你放心,除了离跞,我想梦萸和她姐姐是不知道的。”杨博顿了顿继续道:“虽然你跟貊远之并不避讳是旧识,可平日里你和他都是客气有礼,也就寻不到一丝异常,但你住院的时候,貊远之对你是超常关心的,即使他什么都不,什么都不做,那种看你的眼神除了担忧还有太多压抑的情感。这就不难看出其中端倪,而你的心思,更是一看就透。梦萸一向大大咧咧,除了能看出离跞的心思,估计她是看不出任何人心思的。” “如果只是因为缺乏温暖,只是因为对貊远之绝望,想找个温暖的依靠才跟离跞在一起,那么跟离跞好好谈谈,分开吧。”杨博沉默了一会道。 “不知道,我也分不清楚了,从十七岁初次见到远之,他温文有礼,他穿着纯白的衬衣,将袖管高高卷起,教福利院的孩子们画画,他便一直烙印于我的心底了。任何事情不需要我开口,他就似明白了我的想法,他总是将一切安排得妥妥贴贴,他就是那种如山一般巍峨笃定的人。那时从没奢求过他会爱我,能远远看着他,我就觉得很温暖很满足了。所以,后来他离开福利院,虽然难过,但我知道那是再自然不过的事。没想到我们还能再相遇,你们能看懂他眼中的关切与情感,我现在亦能,可他是梦萸的姐夫啊。我知道我们永远不会有未来的,我不会纠缠与不可能的感情。我也很喜欢梦湮姐姐,伤害她的事情,我永远都不会做的。”尘香抬头看着杨博继续道:“至于离跞,我见他站在雨中,我会心痛,我忘了远之,忘了一切,只想马上到他的身边去,让他不再难受。我想自己就是一个三心二意的坏女人。” “为了离跞,你可以抛开貊远之置之不理,这不就证明问题所在了吗?”杨博忽然笑着道。 “可是。” “有什么好可是的,你是个重情重义的人,凡事心翼翼,总爱自我反省,你看不懂自己的心也无妨,交给时间,总有一天你会清清楚楚,明明白白的知道自己的心意。”杨博打断了尘香的话道。 “再了,貊远之当初能抛开自己的感情,选择了现在的生活,明你在他心里,没有他想的那么重要。一个人连他自己的感情和自由都不要,你还指望他能更爱谁多一呢?”杨博继续道。 “一个人想的太多,顾虑的太多,总是与快乐无缘。静下心来想一想,你还这么年轻,为什么不好好享受自己的青春,想做什么便去做。该做什么,能做什么这些纷扰的事,暂且放一放也无妨。”杨博看着窗外道。 一时间,尘香陷入了沉默。但杨博知道,自己的话,尘香是听进去了。 尘香的心慢慢变得安宁,闲在家里,偶尔拿出妈妈的刺绣,绣上一会。累了看看电视,跟着电视剧里的煽情桥段,哭上一回,笑上一阵。一天的日子也就过去了。离跞不管多晚下班,总会来看看尘香,陪她上一阵话后才回家休息。 难得休息一日,离跞要准备去上海的学术研讨会资料,两人便窝在了家里。 离跞伏在案上认真备案,尘香将屋子一一清洁整理,灶台上的浓汤香味四溢,尘香将菜择好,无所事事,坐在一旁,盯着离跞发呆,离跞专心致志的翻查着资料,时而在笔记本上奋笔行走。 有人专注工作中的男人独具魅力。这话如今看来,尘香是相信的。埋首一堆资料与笔记中的离跞,看起来让人格外安宁温暖。 尘香轻轻走过去,靠在离跞身旁的桌沿上,轻轻唤道:“离跞。” “嗯?”离跞头也没抬的应道。 “离跞。” “我在。” “离跞。”尘香毫不泄气的唤道。 离跞终于从一摞厚厚的资料中抬起了头,看到一脸得意笑容的尘香道:“你是要来捣乱吗?” “不,我只是想问你要喝茶吗?”尘香依然笑着,目不转睛的道。 “我这里没有茶。”离跞看到尘香的目光,不自觉的摸了下脸回答道。 “我平常只喝咖啡或白开水。”确信自己脸上并无不妥后,离跞又道。 “还真是个极端的人。”尘香站直了身子,边向厨房走去边嘀咕道。 “我不介意你帮我冲杯咖啡。”离跞在资料中埋头笑着道。 “离跞。”一会儿功夫离跞又听到了尘香的叫声。 “一勺糖。”离跞大声道。 “你怎么知道我想问什么?”尘香探出头问道。 “……” 一杯咖啡,房间顿时充满了浓郁的醇香。 尘香闲来没事,总是一会儿便唤唤离跞,离跞却总淡淡的应句我在。尘香便没了下文。尘香见离跞毫不受自己的影响,难道自己就这么没有魅力么? 尘香的心里较了劲,便跑到离跞的跟前,“还需要查些什么,我来帮你。” “不用了,这些是专业知识,理论与操作有很多不同。你去我房间看会电视吧。”离跞头也不抬地道。 尘香更觉受挫,用手挡在离跞的眼前。“我不想看电视。”,尘香顿了顿又继续问道:“你是嫌我的专业不是专业?” 离跞依然没有抬头,只唇角含着笑用一只手轻轻拿开了尘香的手。 “那你来查找,我帮你抄写,如何?”尘香毫不气馁地道。 “不用。我写一遍也可以梳理一下思维。”离跞依旧好脾气地道。 尘香再也不好意无理取闹的闹着玩了,便去了窗边,趴在窗台,玻璃窗上一层密密麻麻细水珠,不由得伸出手在窗上涂涂抹抹,尘香停下来看了看那些歪歪扭扭的字,不由得笑了,用衣袖抹了去,再对着窗哈一口气,接着写写画画,反复几次,尘香开始在窗上认真的作起画来。 长时间没听到尘香的声响,离跞抬起头,见尘香正稚气的在窗边涂抹着。便轻轻走了过去,窗上画着一棵大树,树旁站着两个依偎相牵的人。离跞望望窗外,不知何时下起了雪,到处一片薄薄的白,今年冬天的雪,就这般悄无声息的来了。离跞轻轻的拥住了尘香。人间种种美好,大抵也就如此。 “忙完了吗?”尘香惊讶的转身问道。 “你这是画的我和你吗?” “我想知道你忙完了吗?” “我也想知道你画的是不是我。”离跞笑着道。 “你可没他长得好看。至于另外一个,可又没我长得好看。”尘香指着窗上的两个人道。 “那让我看看你到底长得有多好看。”离跞笑着道,并伸手抬起了尘香的脸。 “凭什么?”尘香着扭头想挣开离跞的手。 “凭这个。”离跞完,低头轻轻印在了尘香的唇上。 尘香瞪大眼,用劲推搡着离跞,离跞却如顽石,一动也不动。慢慢地,尘香在离跞的温柔气息里,悄悄地闭上了眼。 外面的雪越飘越大,雪茫茫的,一切都如纯真而整洁的童话世界。 <em><em>关注官方qq公众号“” (id:love),最新章节抢鲜阅读,最新资讯随时掌握</em></em> 第二十五章 出差 地上的积雪还未融化,离跞便要去上海出差,外科每个科室一位医生和一位护士。离跞的搭档是梦萸。 出差前一晚离跞来看尘香,他要尘香一起去上海,权当游玩。 “算了,我还是不去了。”还有一天,尘香的病假就到期了。足足两个月的病假。是不好再延长假期的了。思及此,尘香便回绝了离跞。 “你要是不好请假,我来,我给护士长打电话延假。”离跞见尘香犹豫不决的样子,便掏出了电话道。 “不要。”尘香慌忙起身,不心将桌边的一杯水打翻,杯子掉在地上,碎片四起,清脆的破碎声格外突兀。 离跞有一刻的怔愣,不过是给护士长打个电话给她延假期,尘香却如此慌张,她是害怕随自己去上海?还是害怕旁人知道她随自己去了上海?或者她还在意着貊远之的看法?想到上次见尘香和远之拥在一起的光景,离跞心里起了微微的酸涩同怒气。 尘香见地上四散的碎片,再回头看看离跞一张阴睛不定的脸。她的心里开始暗暗后悔,不过是一份工作,而面前的这个人,是自打到外二科后便细细照顾自己的人,那么急切的去拒绝他,他心里应该很失望的。 “离跞。”尘香回到离跞身旁坐下,幽幽地开了口。 离跞望着尘香,虽没答应,脸色却终是缓和了些。 “只是不想因为玩乐而耽误了工作。我们以后出去游玩的机会还有很多。再了,你这次是有工作在身的。玩也不见得尽兴。”尘香拉了离跞的衣袖道。 离跞见尘香像个孩子似的努力解释劝。刚刚的猜测倒显得自己多虑了。难道爱情中的人都是这样家子气吗? “都随你,去与不去,只要你觉得好,觉得开心,我都随你。”离跞出声打断了正要下去的尘香。 尘香见离跞近乎宠溺的笑脸,心里莫名动容,这个桀骜不逊的男人,随时随地的听自己,信自己。这便是自己今生最大的福气吧? “回去休息吧,你明天还要早起呢。”尘香趴在离跞手臂上吸着鼻子道。 “我们去周记?!”离跞转身敲敲尘香的额头学着尘香的鼻音道。 “现在?大冬天的,并且,现在可是夜里十多了。这么冷,指不定别人都关门休息了呢。” “现在去吃一碗热气腾腾的粥,不知道有多暖胃呢。”离跞继续劝道。 “很晚了,你明天还要早起出差的,该回去休息。”尘香不为所动。 “不想陪我去,我一个人去好了。”离跞边边起身。 “你明明知道我不是这个意思。”尘香着急也跟着起了身。 “那就走吧。”离跞见尘香一脸着急,忍着笑道。 周记院子里的彩棚撤去了,进了店里,与外面的寒冷截然不同,尘香才发现店内也算是宽阔,方桌,木椅,错落有致。 “我以为只能在外面吃呢。”尘香笑着道。 “夏天,坐在外面吃得惬意,冬日里来吃粥的人,都爱打了包回家吃。”离跞望望店里道,并随意选了一个靠窗的座位坐下。 尘香坐了离跞的对面,恰好正对门口。 离跞平日看似冷淡,不拘节。照顾尘香却是妥贴有加的。因为顾虑尘香刚刚病愈,选餐便格外的认真。 “吃完粥,我们去玩吧。”尘香漫不经心的开口。 “好啊,午夜场?ktv?”离跞笑着回道。 “你真的同意?”尘香显然来了兴致。 “如果不是冬天,真想带你去北高峰看日出。”离跞望着尘香兴致昂然的一张脸道。 “谁规定冬天就不能去看日出啦?去吧。”尘香嘟着嘴反驳道。 离跞正想开口斥责尘香不顾大病初愈的身子,却听到身后有人道:“没人规定冬天不可以看日出,大雪刚刚停下来,这时节的北高峰,可是冷得不行呢,晚上的气温更是低得常人也受不了的,更别你这刚刚好转的身子,还是过些时日吧。” 尘香听到梦湮的声音,猛地抬起头来,望着信步而来的楚梦湮和貊远之,忙站起身唤梦湮姐姐。 “我的对吧?离跞。”走近了些,梦湮一脸笑意地问着离跞。 离跞站起身头,复走到尘香的身旁,笑着对远之道:“一起吧!” 尘香心里有些别扭,却又不出反对的话来,只能尴尬地拉了梦湮入座。好在电话适时地响了起来,梦萸欢快的声音传来,尘香顿时自在了许多,和梦萸一边笑,一边端起旁边的一杯可乐。 离跞正和远之闲聊着,抬起头,自尘香手中拿过可乐,递了一杯热气腾腾的可乐姜水给尘香。 尘香蹙着眉挂了电话,放下了手中冒着热气的杯子。 “天冷,喝这个驱寒。”离跞蹙着眉头道。 尘香砸吧了下嘴,终究什么也没,端起了杯子,慢吞吞地喝起了可乐姜水。 梦湮扬起嘴角轻轻地笑着。 “姐姐,有什么乐事,来让我也一起乐乐吧。”尘香咽了口辛辣的可乐姜水,转着杯子对梦湮道。 “你不知道吗?”梦湮笑意更深道。 “我知道什么?” “喔,你不知道啊?不知道才会更有趣呢!”梦湮故意道。 “我?我有什么不妥吗?”尘香莫名其妙地望向离跞。 离跞和远之见状也不由得扬起了嘴角。 尘香纳闷地看看离跞,再看看梦湮,依然不明所以,可是脸却越来越红。 “别吃光啦,等等我们。”梦萸人还未到桌前,便扬声嚷道。 尘香一拍脑门,才想来梦萸刚刚在电话里和杨博就在附近,马上过来一起吃的。 六个人,换进了包厢的大桌,有了梦萸,气氛更为轻松愉快。香润可口的粥,配上一些菜,六个人边吃边聊,其乐融融,一会儿功夫就到了店家打烊的时间了。 梦萸提议去ktv,尘香附和应好。梦湮却极力反对,理由很多,重是明天该上班的,该出差的,一样都不该落下。 梦萸拉着远之的衣角直嚷姐姐扫兴,远之扬着嘴角道:“梦湮去坐会吧,不碍事的。难得你人舒坦些,就跟着一起去玩会。” 梦萸不待梦湮反应,拿了外套和围巾,扯着尘香就往外面走,离跞忙拿尘香的围巾跟了出去。 “就像个长不大的孩子,多好!”梦湮摇摇头也跟了出去。 因为梦湮同行,大家特意捡了些轻缓的曲子哼着。 梦湮最近感觉身体跟正常人似的,很少心律不齐,心痛,心慌。见大家顾忌吵着自己,而玩得不尽兴。也拿起了麦,字字铿锵的唱了起来:想却还没的还很多,攒着是因为想写成歌,让人轻轻地唱着,淡淡地记着,就算终于忘了也值了。不定我一生涓滴意念,侥幸汇成河,然后我俩各自一端,望着大河弯弯,终于敢放胆…… 梦萸还是第一次听见姐姐开口唱流行歌曲,拍着手兴奋不已。 清淡的歌词却透着浓烈的情意,尘香的心里竟没有酸涩的感觉,只升起淡淡的温暖。抬头见离跞正满面笑意地望着自己。尘香明白离跞的笑容有鼓励,有信任,还有着浓浓的情意,心中一阵暖流,回给离跞一个灿烂的笑容。 “呀,谁了这么时髦的歌呢?”梦萸望着屏幕叫道。 “我”离跞站起身,拿麦哼了起来。 “难以忘记初次见你,一双迷人的眼睛,在我脑海里,你的身影挥散不去,握你的双手感觉你的温柔。真的有透不过气,你的天真我想珍惜,看到你受委屈我会伤心……” 直白的歌词,离跞却又故意煽情地望着尘香。 “真是受不了你们俩啦,大庭广众之下这么秀恩爱,是会被雷劈的。”梦萸翻着白眼,一边笑着故意骂道。 尘香本就有些难为情,被梦萸一笑话,更是垂下了一张红透的脸。尘香当然不知道她这样一副娇羞情怯的模样,在大家看来却更是情意绵绵。 貊远之坐在尘香斜对面,尘香的一举一动更是尽落眼底,端起酒杯,一饮而尽,却如刺扎心般疼痛开来。 梦湮安静地坐在角落,这样热烈的青春她是羡慕的,自己这三十来年安安静静,就似不存在般的度过。看看远之,却莫名觉得远之比她更寂寥。 梦萸一向玩得开,杨博陪在一旁,尘香又难得这般兴致十足,几个人一曲又一曲,酒杯满了空,空了又满,合着幸福,合着失意,合着忧虑就似无人知晓般一一吞下肚中。 第二日 尘香睁开眼时,已是日上三竿,酒已全醒,估计离跞和梦萸也出发多时了,忙起身,推开窗,阳光瞬间跃进来,扑面而来的冷空气,让人不禁哆嗦。原来不过是冷太阳,尘香在心里嘀咕着,转身去了洗水间洗簌。 从病后,便没去看过母亲和朵朵,明天要上班了,今日也无所事事,尘香这样想着,便换上了厚厚的棉衣出了门。 <em><em>关注官方qq公众号“” (id:love),最新章节抢鲜阅读,最新资讯随时掌握</em></em> 第二十六章 墓地的邂逅 到了墓地,尘香却意外的在朵朵的墓前看到了貊远之,她怔愣了一瞬,想转身离去,脚却不听使唤地陷在原地,一动也不动。 也许是感应到了身后的犹豫,远之转身,脸上似刻着深不见底的失落。却在看清眼前的尘香时,嘴角转瞬便盛出盈盈笑意,一贯的温润,透着凉凉的淡漠。 一阵风吹过,干秃秃的香樟木枝桠摇来晃去,犹如尘香的心,在风中摇摆不定。 只要你觉得好觉得开心,我都随你。离跞昨夜的话在耳边响起,温暖如初。往后和远之见面应该会是常有的事,难道每次都要这样忐忑不安,继而转身逃离吗?这样对离跞太不公平了。不,一定要学着面对过去和未来,这样想着,尘香便坦然了几分。 爱你时眼角眉梢都可以为你绽放笑容蜜意,情退时也可以淡淡笑容,风清云朗。是的,自己可以做到。在心里对自己一番鼓励后,尘香心里顿觉豁然,面上便也泛起了淡淡笑意。 “祭过朵朵,一起去福利院看看吧。”远之低低的声音响起。 “好啊,我原也打算去的,正好一道。”从换了医院,近一年了,硬是没时间如以前一样常常去看孩子们,尘香本也打算今日去看看的,见远之这样,便爽快的应了。 上了车,暖意盈盈,熟悉的松木香,这个味道曾根置于心。尘香有片刻的恍惚,随着呼吸却似乎嗅到了离跞身上淡淡的中草药夹杂着的木香。 不过才分离半日,就开始想念离跞了?尘香靠在窗前,深深呼吸,还是淡淡的松木味道,原来自己在爱情里也会这么矫情?尘香摆摆头,无声的笑了笑。 “昨儿玩得晚,要是困的话,你靠着休息会。”远之偏过头,嘴角噙着笑对尘香道。 天气寒冷,道路都结了层薄薄的冰,尘香正想让远之别操心自己专心开车时,肚子却不合适宜地咕咕响起来。 “都快中午了,你不会是没吃早饭吧?”远之语气不满地问道。 “起,起晚了,想着和午饭一起吃,省事。”尘香红着脸, 声音低低地道。 “附近有家叫momo cafe的粤菜餐厅,”远之转头,看看身旁的尘香继续道:“菜色不错,我们先吃了饭再去福利院吧。” “要是会误你的事,我可以自己去吃饭,然后去福利院。”尘香看着远之认真地道。 “早上去公司都处理好了,今日得闲。”远之泊好车,对尘香道。 尘香也没再推拒,随远之一起步行进了momo cafe。 榴莲虾,白切鸡拼北极贝 ,潮式卤鹅肝,黑椒杏鲍菇牛仔粒 ,清炒芥蓝,上汤泡节瓜 。远之熟络的了菜,仍专注的看着菜单,尘香直嚷两个人这么多菜足够了,远之未再坚持。 服务员上了菜,尘香一瞧,满桌子全是自己平日爱吃的菜,早已饿得前胸贴后背,尘香也没客气,拿起筷子直接开吃。 远之笑着另取了干净的碗筷,夹了几块白切鸡,心的剔除骨头和鸡皮,再浇上几勺酱汁,将碗推到尘香的面前。 尘香一怔,原来远之不仅知道自己喜欢吃的菜,还知道自己喜欢无骨无皮的白切鸡。以前也经常一起吃饭,可是,每次远之都是围绕着朵朵,尘香以为他从来不曾注意过自己的喜好。 美食当前,肚子又极饿,一块白切鸡就将心中的失落驱得无影无踪。 远之把车泊在了福利院外,两人还没跨进院子,院长就迎了出来。 “看到你们俩一同前来,老婆子我真是开心。”院长一张脸乐得似花地道。 “看到院长我也很开心啊。”尘香挽起院长的手臂往室内走去,撒娇似地道。 “这么些年了,兜兜转转,有生之年能看到你们俩终成眷属,我也就放心了。”老院长拍着尘香的手语重心长地道。 “院长,您,您,”尘香垂下头,急急辩解,却不知如何辩解,瞬间涨红了脸。 “尘香和我太太是好朋友,今天偶然遇到,顺道一起过来了。”远之的声音在身后低沉地响起,分不出喜怒。 老院长一怔,当年尘香喜欢貊远之,那是公开的秘密。远之虽然不曾表态,但是他待尘香是特殊地,稳妥地照顾着。她也一度觉得两人虽然年纪相差远了那么一,可是就性情和样貌来,两人是真的天造地设。后来朵朵离世,两人再也没一起来过福利院,远之越来越沉默,每次来都是了解院里的需求和带来院里的需求。尘香工作忙了,偶尔也来陪陪孩子们。对于远之却绝口不提。好不容易见两人一起来,以为多年的愿望成真。看看尘香低垂的头,远之眸内清凉,老院长知道自己是真的空欢喜一场了。怕两人尴尬,忙按捺下心中的疑惑与失望,呵呵的笑着道:“瞧我这老婆子为老不尊的,还爱开玩笑,随口胡,你们可别介意啊。” 远之扯动唇角,回给老院长一个淡淡的笑。以示自己不会在意。 尘香也不似先前那么在意了,毕竟自己曾真真切切的仰慕过远之,被误会也是情理之中的事。便坦然地话,问起孩子们的近况。 “你和远之之间到底怎么了?”院长乘远之出了办公室,忙问尘香。 “没怎么啊,你怎么也八卦啊院长?”尘香嘟起嘴道。 “真不让人省心,要是你妈妈还在,指不定操碎了心。”院长着红了眼圈。 尘香见院长的样子,心底有丝哀伤被轻轻地搅动着。为妈妈,为自己,也为远之。可是错过了就是错过了。什么也无事于补。尘香尽量露出一个自以为明媚的笑意对院长道:“时间不会因为谁的落下而停下来等上一时半刻。我们也一样,我始终赶不上他的脚步,他有了他的生活,我也有了男朋友。”尘香拿起桌上的一只纸般端详着,调皮地道:“我男朋友很帅的哦。” “帅有什么用,要真心对你好才是正经。”院长明白远之和尘香在一起的势头已去,对尘香嗔道。 “当然对我好了。”尘香一脸认真的道。 “什么时候带来让我看看。”院长也认真的道。 “好啊,等你院里的梅花尽开时。”尘香完便要溜着去看孩子们。 尘香喜欢和孩子们腻在一起,他们的世界简单纯粹,明明是一群不知父母亲人在何处的孩子,却会把院长老师当亲人,只要你给予他们温暖,他们回应的绝对是浓烈的爱。和他们待在一起,快乐也似乎变得很简单。 自从换了医院,近一年的光景没来福利院好好待会了。见到刚刚午休起来的孩子们,尘香心里塞满了欢快。锐的个头又拨高了不少。棋棋也不再只喜欢画画,她似乎更喜欢跳舞了。就连最的橙儿,也会跟着哥哥姐姐们奶声奶气地apple orange…… 孩子们看到尘香,都很兴奋,一下没了起床气,场面也乱了起来,军抱出了一只箱子,他等箱子里装满了纸船,他也长大了,便可以当一名水手扬帆出海。云给尘香看她画的漂亮城堡。桐却有模有样的背着手背起古诗来…… 尘香刚回到家,便收到了离跞的短信:安全到达,很忙碌,在酒店看到内二科的护士有条不紊的整理生活用品,想起了你。 离跞不是话多的人,也不善于表达自己的感情,却忙里偷闲来了短讯,虽然只是片言只语,尘香心里却是异常的开心。打开了电视,却拿着手机给离跞回了一堆的信息:今天去看了妈妈和朵朵。还去了福利院,快一年没去了,孩子们的变化很大。还一度担心他们会忘了我,嘿嘿,事实上他们还是很想念我呢。院角的腊梅累了满满一树的骨朵。锐长高了不少,院长总是担心,来年锐该如何进入正规的学。军折了很多纸船,云越来越会画画,她她长大了要穿洁白的裙子,住大大的城堡,当一个漂亮的公主。我却在想你应该也会喜欢那些孩子们的,待梅花开放时,带你去看看院长和孩子们如何? 良久,离跞回了一个好字。尘香知道离跞应该很忙,不可能陪自己胡侃闲聊,就算有十分的了然于心,看到一个孤零零的好字,心里还是有着的失落。 尘香起身,倒了一杯温水,双手握着水杯,暖流滚动在掌间。门铃却响了起来,尘香以为是杨博,打开门却惊讶地发现门外站着的是吴妈。尘香正要把吴妈迎进来,却见吴妈退了一步,一位打扮雍容华贵的妇人出现在眼前。 尘香一阵怔愣,看这身穿着打扮,又跟吴妈一起过来的,应该是离跞的后妈兰姨了。对方的身份尘香有了计较,可自己这心里却是更忐忑不安了。 <em><em>关注官方qq公众号“” (id:love),最新章节抢鲜阅读,最新资讯随时掌握</em></em> 第二十七章 阻碍出现 “阿姨,吴妈您们请进吧。”良久,尘香找回了自己的声音轻轻道。对方也不客气,昂着头进了室内,并径直在客厅坐下来。吴妈跟在兰姨身后,一脸无奈跟谦意地看着尘香。 “阿姨,您请喝水。”尘香自厨房倒了温水出来,放下托盘,双手递了杯子给兰姨道。 兰姨眼也没抬一下,更别接下尘香手中的水了。尘香三分羞涩,七分的惶恐,呆呆愣愣地杵在原地,不知如何是好,对方从进门就当自己不存在般,自己做什么,什么都不过是在自取其辱。索性这样愣着,看明对方的来意,才好再做打算。这样想来,尘香便把水放在了兰姨身前的茶几上。又端起了托盘里的另一杯水递给站在兰姨身后的吴妈。吴妈接过水轻声地了声谢谢。 兰姨起身瞪了眼吴妈,径直往阳台去了,在阳台站了会,又东张西望地往卧室等房间踱去。标准的公寓,简洁大方,一会儿的功夫,室内结构及各室摆设都一览无余。见房内各式摆设,显然是尘香一人独居,兰姨回了客厅,脸色缓和些许,望着尘香问道:“你应该知道我是谁了吧?” “兰姨”尘香头轻唤道。 “别,现在叫兰姨还言之尚早。”兰姨摆摆手,又继续问道:“这就是跞儿为你买下的房子?” 尘香一直以为这是秦炜的房子,可见兰姨得这样理直气状,想必一定另有隐情。 “跞儿难得回家,就算回家也是和老头子争吵不断。前几个月却难得的日日回家,也乖顺地不和老头子吵架,随后就管老头子要了一笔钱,这样大费周章,原来都是为你置这居所。想来你是有些手段的,你和跞儿的事还没个眉目呢,都待你这般了。日后要真是遂心尽愿了,那你还不得控制了整个离家啊。”兰姨并没打算听尘香的法,而是自顾自的嘲讽道。 “夫人,尘香不是那样的孩子。”吴妈看着委屈的尘香道。 兰姨转头看了眼吴妈,吴妈呐呐地没再下去。兰姨回头盯着尘香继续道:“不管你是什么样的人,我都没兴趣知道。我今儿来只是转告老头子的话,他他不会同意你和跞儿在一起的。所以你要主动离开跞儿。” “可是,为什么我不能和离跞在一起呢?”尘香红着眼,似在询问兰姨,也似在询问着自己。 “为什么?你难道真不明白为什么吗?你觉得跞儿会一直待在医院吗?你们除了所谓的爱情,难道都不考虑家世和以后的生活吗?你们不是已过了有情饮水也会饱的年龄吗?” 兰姨一通劈头盖脸的问话,尘香无力招架,这么长久以来,尘香孤单一人,却忘了离跞不是一个人,他还有一个复杂而耀眼的家世啊。 “跞儿这些年能当医生,不过是老头子在成全他的爱好和任性而已。可是他能一直任性下去吗?血浓于水,打断骨头都会连着筋的亲情,跞儿早晚都是要回公司去打理生意的。离家的事业虽鼎盛,可也离不开我们顾家的相辅相成啊。你也知道我膝下无子无女吧,我待跞儿也如自己的亲生孩子,我也希望他日后接管家里生意的时候,一片坦途。所以他的妻子只能是早几年订下的顾家咏儿啊。”兰姨见尘香咬着嘴唇,眼里泛着雾气,心一下子软了许多,脸色和语气也缓和了许多道:“老头子这一两年身体越来越差,跞儿又无心公司的事,所以公司目前的状况并不是很好,现在也只有借助顾家才能挺过去了。你要真是爱跞儿,就该离开他,别再阻着跞儿和离家了。” “我,我从没想过会阻碍到离跞,我,”尘香只觉得嗓子干涩,出的话也是断断续续,暗哑无力。 “你是不会阻碍到跞儿,可你们在一起能帮到跞儿什么呢?咏儿却不同,她可以将跞儿唤回离家,她可以帮离家度过困境。你自己也是无人可依附,无处可容身。你只会成为跞儿的负担,更别提来助跞儿挑起家中的重担了。老头子了,只要你肯离开跞儿,这房子会归到你的名下,其它的补尝也不会少。对于你来以后的生活有了着落,再无忧患,而我们离家也可以度过难关,两厢得益。我这话虽是糙了,可却是正理。”兰姨顿了顿,起身望着尘香继续道:“你是个聪明孩子,我想你知道该怎么做的。今天了这么许多。我也该走了。”兰姨完向门口走去。吴妈也垂着头随兰姨离去。 不早不晚,离跞早上动身去出差,傍晚兰姨就来了。尘香能感觉到从兰姨进门至离开,一开始无形的威压,后来再允诺善后的恩惠,所有的做法与辞都是兰姨精心准备好的。 也许兰姨是用了一些手段来见自己,她的每一句话也都理性得残酷,可每一句话都是真实而正确的。自己可以固执的和离跞在一起。可是之后呢?骨肉亲情,离跞能割舍吗?就算他真能割舍下亲情,可那还是自己想要依靠的人吗?起码的重情重义都没有了,那还是自己该爱的人吗?一起面对他的家人,以及他家人要赋予他该有的责任吗?可从任何一方面来,这都不是自己能扛起的担子。自己会做的事不过是护理病人,自己能给予离跞的除了陪伴和爱,也再无其它。 以往和母亲相依相偎,不管多坚难,尘香都会觉得幸运和满足,从不觉得自己比别人缺少些什么。可是这一刻,尘香有着深深的失落,失落自己缺少一个殷实富足的家境,失落没有事事维护自己的家人,以至于不能坦然地站在离跞身边,大声地我想和你在一起。 尘香的心底却有一个声音在轻轻的问道:可你真的只是缺少一个家和家人吗? 尘香一向活得明白清醒,就像现在,刚受了一番羞辱,一番威逼利诱,要是换了别的姑娘,柔弱些的怕是已哭得昏天暗地,刁蛮些的恐也闹得翻天覆地,任性倔强些的估计也正摩拳擦掌誓要力争幸福到底呢。可尘香明白自己没有柔弱刁蛮任性的资本。 从时候她学会的就是逆来顺受,因为她知道这些性格改变不了任何事情,只有接受了事情的本身,才有可能去改变这件事。挡路的山崖,不会因为你的哭闹而自行移开,也不会因为你坚强的视其为无物强行撞上去而自行避开。接爱它的存在,用自身的本领去移除它,自是上策,可自己没有这份能力和时间,总不能一头撞上去,落得身心俱伤却也毫无益处吧,也不能待在原地耗着至死方休吧。那么只能绕开它自寻它路了。 每个人都害怕未知的变数,尘香也不例外,她只想安静度日,能觅得真心相待的人共渡一生,自然是欢喜的。可是没有这样的人,也不至于寻死觅活的活不下去。什么样的选择会让她和离跞各自安好,她都心思清明的知道。因为知道,才会默默地去接受。 一大早,尘香在外科楼大厅里等电梯时,程婉玲和外三科的姝有有笑地走了过来,看到立在电梯门口的尘香,程婉玲脸上的笑容僵住了。但是,一瞬她的脸上又堆起了更盛的笑容,对尘香道:“尘香,好久不见。” “好久不见。”尘香对两人头,笑着道。 姝与尘香并无交集,只知道是同所医院工作的同事,所以没言语,尘香和程婉玲之间也没有话头,一时间大家再无语言,气氛有着微妙的尴尬,幸好电梯来了,程婉玲和姝挤了进去,尘香见人太多,只好站在门外等下趟。 “对了,恭喜你啊尘香。”程婉玲隔着拥挤的人群,唇角抿着笑道。 尘香不知道程婉玲要恭喜自己什么,是恭喜自己身体康复?还是恭喜自己又将孤单一人?望着缓缓而闭的门内人,一脸暧昧却又极力忍住的样子,尘香突然想起还没有人知道,自己将要离开离跞。那么她是恭喜自己和离跞在一起了么? 可能因着离跞的关系,平日里根本不熟络的医生和实习生们看到尘香,也会热情的问候起来,雒护士回来上班啦?雒护士身体康复了吧?尘香有惊讶,却马上礼貌地一一回复道谢。 到科室护理站时,护士长还没有来,到交接班还有些时间,大家便聚在一起兴奋地消遣尘香。蓉拖着调道:“尘香,据离医生这些日子可是把你当宠物般养起来的。” “不对,不对,是宠妃。”映娇大笑地更正道。 “真是想不到高冷的离医生也会温情脉脉。”茹一脸正经地道。 “不行,尘香今儿得买糖给我们吃。让我们也沾沾喜气。”蓉拉着尘香撒起娇来。众人也忙附合着让尘香买糖吃。 “现在吃什么糖?到时候自然少不了你们的。”护士长走进护理站大着嗓门,却一脸笑意地道。 <em><em>关注官方qq公众号“” (id:love),最新章节抢鲜阅读,最新资讯随时掌握</em></em> 第二十八章 断桥偶遇 尘香见护士长来了,正要话,喉咙却一阵干涩难奈,忍不住咳了起来,好一会才极力止住了咳声,一阵折腾,惹得双脸通红。 “瞧瞧你们,把尘香都折腾得面红耳赤了。还是都散了吧。”护士长看似在帮尘香解困,可这话听起来,怎么也觉得更像在打趣尘香啊。 众人都散开去准备交接班,尘香见时间还早,便压低了声音对护士长道:“李姐,我想拜托您一件事。” 护士长见尘香是认真的,便带尘香去了自己的办公室。 “我还真想不出,如今有什么事会让你来拜托我。”护士长随手关了门对尘香调侃道。 “我想辞职,急辞,越快越好。”尘香平静地道。 “打算结婚啦?不,不可能,结婚也不用辞职啊。有孩子啦?也不可能啊,你这手术只怕身体也才恢复呢。到底怎么了?非要辞职。”护士长一番自问自答后急急地问道。 见尘香低着头不出声,护士长知道尘香并不想告诉别人,她为什么要辞职,便又开口问道:“你这么急着辞职,离跞知道吗?” “这就是我要拜托您的事,我想在离跞出差回来前离开医院,也不想在他回来前同事们知道我辞职的事。” “原来你还瞒着离跞啊,你是不希望他回来前知道你辞职的事吧?" “他回来后,我会解释这些事。” “于公,我不想失去你这么优秀的护士,于私,我希望你和离跞好好地在一起,他来医院这么些年了,我从没见他对哪个女孩上心过,喜欢他的护士倒是很多,可他独独把你紧张得跟宝贝似的。你千万不要辜负了他对你的一片真情啊。”护士长语重心长地道。 “来医院这些日子,梦萸和李姐您的照顾与支持,尘香一直都记在心里。就算离开,我也不会忘记的。” 护士长知道自己的一番话,好像并不能打动尘香离去的心,却还是忍不住再一次道:“我不知你和离跞之间发生了什么事,可离跞前天还好好的呢,特地来护理站打招呼,你大病初愈,希望我多照应下你。还跟我开玩笑,他回来时,你要是累着了,他会找我麻烦的。尘香,你就听李姐一劝吧,以我过来人的看法,不管是在爱情还是事业上,你留下来都是最好的选择。” “我有我的难处。”尘香咬着唇道。 “要不然你再延一段时间的假期,处理好事情,整理好情绪再来上班?”护士长不遗余力地道。 “李姐,我知道您的好意,只能心领了,可辞职我却是一定要辞的。”尘香低着头认真地道。 护士长知道尘香是留不住了,这事再谈下去也是没有结果,无比遗憾地道:“看来是真留不住你了,我能帮你做的就是拿到急辞。” “谢谢您。” “先别谢我,护理站的急辞应该没什么大问题,可能不能帮你瞒着大家直到离跞回来,我可就真不知道了。”护士长拉着脸道。 “不管怎么样都是要谢谢您。” “你先写个申请吧,急辞一般三天就行的,你反正都请了这么长时间的假,多上三天班也没什么必要,我帮你再延三天假吧。”护士长边边从一摞单子里翻出一叠离职单递给了尘香。 尘香填好离职单,递给了护士长。 “你先回去吧,三天后你再来办理下离职手续,我到时电话通知你。”护士长看着单子道。 护士长抬头见尘香一副欲语还休的样子,轻轻叹息一声道:“我既然答应了你。暂时瞒着离跞和大家,就会尽力去做到。我一会出去告诉大家,你身体不适,需要延假。” “谢谢!”尘香低下头,轻轻地道谢。遂转身离去。 出了医院,尘香突然有种空落落的感觉,犹如当年母亲离开的时候。不知道接下来,自己要为了谁去努力生活。在困境中的人,总会为自己找一个奋斗的目标和心愿,一番努力拼博,目标和心愿如能达成,受惠的要么是自己,要么是自己在乎的人。以前尘香努力学习,勤奋工作,只是希望能得到更好的生活,让母亲过上好日子。 母亲离逝后,一切事情都变得索然无味。可是因为突然消失的貊远之,尘香很快地又清醒过来,她要更努力的工作,让自己变得更好,让自己的环境变得更好,只有这样,才能在好的环境里遇见那个足够好的他,才能清清浅浅地笑立在他的身旁。 可是如今呢?自己不过是被打回了原形。回到那个卑微得一无所有的自己。 尘香上了一辆公交车,一站又一站,上上下下的人,骆驿不停,尘香却不知道自己要去哪儿。直到司机提醒她到终站了,尘香木然地在闹市下了车。荡来荡去,才发现自己已在断桥附近。一番兜兜转转,尘香进了曲院风荷园。冬日里草木萧索,一片枯败,行到湖边,湖里成片的残荷在零气朦胧中更添了颓废的气象。尘香也无心游园,便捡了湖边一块大石旁坐下来。一阵冷风,旁边的残柳枯枝拂过来,拍在尘香的发间,肩上,尘香却毫无所觉。湖里的浮萍被风掠荡得漂浮不定。尘香觉得自己就如这浮萍一般,一生无可依附,不能自主。一阵风,一时雨,都可以让其坚难漂荡。 尘香不知自己在湖边坐了多久,全身不住的哆嗦时,她才感受到了刺骨的寒冷。尘香起身出了园子。行了一段路,天上淅淅沥沥地下起了雨,尘香觉得更冷,便停在路旁想拦车离开,即使冬季在这景附近也不是那么容易拦到车的,尘香便只好立在雨中,搓着手等车。 远之的公司近来有个山区孩子的慈善项目。对于慈善,远之总觉得假手于人的慈善,不过是吸引目光,宣扬企业的噱头,这样的慈善,资金辗转后,能真正用在需要的人身上,也不知有多少了。所以对于慈善,远之一向亲力亲为。刚好杨博有个在山区支教的朋友回了杭州,于是,远之乘杨博上午没有课时,相约去拜见了这位朋友,了解山区孩子们的现状,商讨直接有效帮助孩子们的方案。 近午时一切商讨完好,三人简单的用了饭,远之开车送杨博回学校。 “那个人好像是尘香。”杨博指着身后路旁一个偶尔甩着脚踱来踱去的身影道。 远之顺着杨博的手指瞟了眼,立即把车调头,驶到了尘香的面前。 “尘香?”杨博打开车门唤道。 尘香在湖边已是冻僵了,在这路边又喝了好一阵冷风,心头正悲怒夹杂。不用看也知道自己现在非常狼狈不堪。听到有人叫自己,转过身,见杨博和远之站在身后,忙堆起了一个自认为坚锐无比的笑脸。 杨博和远之都一愣,极少化妆的尘香,现在脸上一片精彩,不知是因为脸上沾了雨水,还是刚刚哭过,眼影污散,脸上和眼圈都泛着乌黑的痕迹。头发被冷风拂得纷乱,也许是太冷,尘香整个人看上去似乎都在轻微的颤抖。 尘香见杨博和远之都愣看着自己,忙抹了下脸。杨博却一下子爆笑起来。 “有什么好笑的。”尘香走近杨博,狠瞪着他道。只是满脸乌痕的尘香,这一瞪,实在起不到任何威慑的效果,反而让杨博笑的更大声。 “擦擦吧。”也不知远之何时离开的,居然去附近的店里买了一杯热气腾腾的奶茶回来,另一支手里还握了块湿手帕,正递给尘香。 尘香记得远之喜欢并习惯用手帕,身上也总带着一块蓝底红格的手帕。尘香靠近后视镜,看到自己一张满是污迹的脸,也不禁笑了起来。 尘香就着后视镜把脸上花掉的妆清理好。远之的一块手帕已惨不忍睹。 “这个,这个”尘香举着手帕,支吾着不知如何是好。 “先上车。”远之把奶茶递给尘香后道。 尘香也不客气,直接上了副座。杨博只得上了后座。远之将暖气开到最大。 尘香端起奶茶,轻轻啜饮,是自己喜欢的抹茶奶绿。也许是热气腾腾的奶茶,也许是因为车内足够的暖气。尘香竟然渐渐地感到阵阵暖流,身子也不似先前僵硬了。 “原来,有人来这断桥边,是为了捉鱼啊。”杨博把身子向前探了探道。 “什么捉鱼啊?”尘香转身瞪着杨博狠声道。 “猫到这附近来,肯定是为了鱼呀。”杨博嘿嘿笑着道。 尘香愣了下,想起自己刚刚的样子,确实弄得跟花猫似的,也怨不得杨博打趣自己是来捉鱼的。虽然心里很不服气被杨博戏谑,可是他这样一番笑闹,自己的心情却是真的好了许多。甚至觉得刚刚那个,因为没有精神寄托,便没有了继续生活乐趣的人,一定不是自己。 “我很饿,想吃东西。”尘香懒得再跟杨博耍嘴皮子,也确实饿了,便直接道。 “想吃什么?”远之唇角噙着笑道。 “随便吧,只要够快,能填肚子就行。”尘香闷声道。 <em><em>关注官方qq公众号“” (id:love),最新章节抢鲜阅读,最新资讯随时掌握</em></em> 第二十九章 再次换房 远之将车驶进了附近的闹市,尘香看到一家云南过桥米线店,便要去吃过桥米线,远之自己一会停好车再来店内找两人。尘香便和杨博进了店。 一碗海鲜番茄米线,尘香吃得津津有味,一会儿功夫,碗已见了底。尘香呐呐地低声:“我还能吃一碗吗?” “你这是两天没吃饭啊?”杨博蹙着眉道。 “咦,你怎么知道啊,我从昨晚到现在都没吃呢。”尘香一脸惊讶地道。 远之提着一个纸袋进来,向窗边的两人走去,恰好听到两人的对话,不禁皱了眉头。 “淋了雨,先换衣,再回来吃吧。”远之着将手上的纸袋递给尘香。 “不用,衣服又没湿。”尘香拍拍袖子对远之笑着道。 不是不觉得冷,只是尘香知道远之手上的袋子是muji的,尘香喜穿棉麻,也偶尔去muji逛逛,可里面的衣服贵得令她咋舌,也只能望而兴叹了。 可远之是什么时候留意到她喜欢muji的衣服呢? “这冬天衣服沾了雨水,总是有寒气的。回去还有一会儿,别感冒了。”远之拉过尘香的一只手,将纸袋的绳子放在尘香的手里道。 尘香伸出另外一只手,想拿过袋子,远之却用另一只手按住了尘香的手,用不容拒绝的语气道:“去换上。” “不就是一件衣服么,去洗手间换吧。别真的弄感冒了。”杨博看到两人叠在一起的双手,心里莫名地排斥,毕竟还是尘香的身体重要,嘴上也就不得不帮着远之道。 杨博和远之对尘香的帮助并不少,太过推拒,反而显得矫情。尘香不再言语,乖乖地去换衣服。一件浅灰中长棉衣,轻薄,简约,大方。衣服上身合体,舒适,温暖。尘香左翻右翻,却找不到吊牌和**。看来远之特意不想让自己知道,也只得作罢。 尘香换好衣服回来,一碗豆花米线已上桌。 “你今天不是该上班吗?”杨博坐在尘香对面问道。 尘香没有理睬杨博,而是专心吃着米线。 “跑这来做什么?” “……” “有什么事还要弄得这么,这么精彩?”杨博锲而不舍地问道。 “……” “跟离跞吵架了,使性子?” “……” “反正我不会相信,你只是闲着没事,来西湖赏景。” “……” “你就让她先吃饱了再问吧。”一直沉默的远之,唇角噙着笑道。 “多饿,也吃得差不多了。只怕是她根本就不想回答吧。”杨博蹙着眉头道。 两个大男人坐在对面,一个沉默不语,一个恨不得把自己绑起来严刑拷打。尘香再怎么厚脸皮,也是吃不下了。这事,他们早晚要知道。与其让他们猜测,不如直接了当地告诉他们,也许还可以省去他们提前向离跞求证,或者,甚至是向离跞告密的机会。 尘香放下筷子,对杨博道:“我可以告诉你为什么不上班,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但你不可以插手这些事。” “不可能你要去杀人越货什么的,我也不管吧?好歹我也是个哥哥。”杨博嘻笑着道。 “你不答应算了,那咱们回去。”尘香着起身往外面走去。 “别,别,我答应你就是了。”杨博追到门口道。 “远之,你也不能插手我的事。”尘香上了车道。 “好。”远之启动了车子,缓缓道。 “你倒是呀。”杨博催道。 “我辞职啦,来这边是想找房子的。” “就这样?”杨博质疑道。顿了顿又问道。“可是你为什么要辞职?要搬出来住啊?离跞欺负你啦?” “没有,他对我很好。”尘香垂着头答道。 “那你等离跞回来再辞职。”杨博白了眼尘香道。 “我已经辞职啦。” “那不准搬家。有什么等离跞回来再。”杨博一本正经地命令道。 “我要跟离跞分手。得在他回来之前搬出来。”半晌后,尘香答道。 “好好的,为什么要分手?你觉得你还很?还是你觉得,你何时何地都能碰到,像离跞那样一心一意对待你的人?”杨博望着看似专注开车的远之道。 “这是我跟他之间的事。”尘香抬头道。 “是啊,你们的事,我管不了,那你干嘛要乘人家离跞不在的时候辞职,搬家?你是做了什么愧对离跞的事无颜相对啊?还是你怕离跞回来会纠缠,一心软就分不了啦?所有的一切,都不过是你在自自做,把人家离跞蒙在鼓里,这样对离跞公平吗?你把人家离跞当什么啦?”杨博气愤地一连串地质问着尘香。 杨博一番话,尘香无言以对。总不能告诉他们兰姨来找自己的事吧。良久后尘香开口道:“我有我的理由。只是如今我不想。” “你有你的理由?你能有什么理由?是你不想还是你不好意思?我看根本就是你爱上了别人。或者你根本就没爱过离跞。”杨博见尘香坚定地要和离跞分手。他想起以前尘香和远之见面的情形,要么是礼貌而疏离的,要么是尘香忐忑不安地应付着。像今天这样两人处得坦然自在的还是没见过,以前远之也关怀尘香,人前不过是淡淡地,礼貌周全。如今日这样毫不避讳的细致关怀,却是从来没有过的。难道他们两人旧情复燃?一有了这样的猜测杨博愤怒地盯着远之的后背,口不择言地道。 尘香知道杨博和离跞志趣相投,两人也常聚在一起,天南地北的侃谈,可没想到杨博却是这样维护离跞。一时也不知什么。 远之朝后视镜看去,正对上杨博投在后视镜上的愤怒目光,远之移开目光向前看去,依然专注地开车。 杨博知道远之话少,自己和尘香僵成这样,就算他不打算劝劝,对于尘香做的这事,他也不能一言不发啊,正气愤着呢,又见远之对上自己的目光,却又移开,心里更是认定了远之心里有鬼。不禁在心里暗暗骂起远之是人做贼心虚了。 “怎么,没话了?还是默认了?”杨博见尘香也不言语,气不打一处地道。 “你认定了你的想法,我什么都不过是狡辩。”尘香静静地道。 杨博听尘香这样,以为尘香理亏,更坐实了心中的想法。他也知道感情的事最是不清道不明,当事人只怕也分不出个胜负对错来,更别局外人了,自是看得棱模两可。那么,自己又有什么权力去责怪尘香和远之呢。恋爱中的人没法控制感情,旁人更是无能为力。那么自己什么也是无益。索性也闭了口。 “停车。”杨博突然道。 “还没到学校呢。”尘香回头道。 “要你管。”杨博没好气地道。 “远之,停车。”杨博再次冷着声道。 “这件事,我管不了,但我觉得离跞是有权知道的。”杨博下车后,径直开了尘香这边的车门道。 尘香见杨博完话,也不理睬自己,转头就走。知道杨博是真的生气了,只得讪讪的沉默着。 “离跞的家人来阻碍你们的事?” “你怎么知道?”尘香转头很惊讶地问道,问完却又后悔了,这不等于承认了么? “除了你和离跞之间出现裂痕和他家人的阻碍之外,还有什么事能让你们分开?” “你怎么就知道我跟他之间没问题?”尘香不服气地问道。 “不像你们之间出了问题。就算你们之间真有什么问题,你会当着离跞的面和他解决清楚。你背着离跞默默地辞职,因为你怕当着离跞的面分手,他会纠缠,你怕这样分得不彻底,也怕会扯出他的家人来。你不想破坏他的亲情。” “别一副你什么都知道似的样子。”尘香讨厌这样被人看透的感觉。急促地打断了远之的话。 “你这样维护离跞和他家人之间的关系,可也是他的亲人在扼杀你们的感情。”远之没有介意尘香的失态,启动了车子,调头行驶着继续道。 “不被祝福的婚姻,终归难得幸福。就像我的母亲,为了所谓的爱情,众叛亲离,一生都苦闷无依。我不会重蹈她的步子."尘香开了车窗,有冷风灌了进来,鼻头渐渐发酸,声音嗡嗡地道。 “离跞一定愿意和你一起面对他家人的。”远之的声音听起来幽远而笃定。 “可我不愿意。如果他和家人闹僵了,我们是不会幸福的。” “你为别人考虑太多,自己会很辛苦。” “你别把我想得那么好,看似我是在为离跞和他家人着想,其实我很自私,我害怕未知的荆棘,我这样做不过是想过平坦安乐的日子。” “如果你只想过平坦的日子,这些年也不会让自己这么辛苦。” “我不否认我这样做,有那么一部分原因是不想离跞和他家人闹僵,绝对是很的一部分原因,毕竟他和家人的关系不算亲密,但你也别想因此试图服我些什么。因为更多的原因是我怕麻烦。” “行,我也不多,你们好好冷静下,自己需要的,想要的也许会看得更清楚。”远之犹豫了一瞬,继续道:“我有套房子在中山路附近。你搬过去先住着,找好了工作,再找到方便上下班的住所后再搬过去。我下午也没事,带你去看看房子吧。” “我明天就去找工作,暂时住几天宾馆也是行的。” “不搬去我家也行,那就住离跞那儿,等工作安妥好,住所解决了再搬。或者我一会打电话给杨博,去住他家。”远之的语气不容反对。 尘香知道远之是真的,只好答应一起去看房子了。 <em><em>关注官方qq公众号“” (id:love),最新章节抢鲜阅读,最新资讯随时掌握</em></em> 第三十章 记忆中的房子 尘香醒来时,已是暮色沉沉,路灯映在玻璃窗上,扰得室内一片斑驳。尘香只记得是要跟远之一起去看房子的。许是昨晚没有休息,太困了,才会迷迷糊糊地睡了过去。 尘香起身,摸索着找到了房间的开关,灯光骤亮,尘香不自禁地眯了眼。 木质大床,床头柜,装饰柜,都是一应的原木色,与乳白色的墙面正好相互辉映,显得房间简洁有序。一袭浅蓝的落地窗帘淡淡的半掩在窗前,几盆绿萝,玉簪,散尾葵,错落有致地分散在各处,恰好给这一室平淡简洁添了些许活力与清新。尘香伸手掐自己的脸,能感到轻微的痛,原来不是在梦中,可这一室的摆设装饰,曾经,却是真实的存在自己的想象与梦里啊。 尘香下了楼,一番打量,楼下的客厅依然装饰简约平淡,可细看一应家具摆设却是细致不凡的。 出了大门,是一个宽大的院落,左侧有一间平房,卷闸门虚掩着,估计是车库了。一颗硕大的香樟树立在车库旁,几株稀疏的棕榈依旧青葱茂盛的矗在庭院各处,庭远正中有棵干秃的玉兰,右边有一个简易的木亭子,亭边的草地上有一架大秋千,尘香绕过一棵棕榈走到秋千旁。木架上枯枝交错缠绕,想来是葡萄。夏日的葡萄架应该是枝繁叶茂的,傍晚坐在架下的石桌旁乘风纳凉,该是很惬意的事了。 尘香坐上秋千,迎着冷风轻轻摇晃。朵朵稚嫩的声音在耳边划过:“妈,我们以后的家会是什么样子的?” “我们的家吧,嗯,我想想,首先要有一个大院子,里面可以种些花草树木。我们还可以养几只猫和狗,你就可以和它们在院子里捉秘藏啦,哈哈,你我们的家是不是很热闹啊?你的房间当然是公主粉,我的嘛简单自然,够清新就好啦,外婆的房间只要中规中距的就行,至于,至于,”尘香莫名红了脸,转瞬继续道:“哦,对了,还可以在院子里给你装架秋千。你一个人的时候也可以荡秋千。要是院子里能建个大木架子,种些葡萄在木架上攀延。既可以吃到葡萄,夏日里还可以坐在葡萄架下乘风纳凉呢……” 尘香不记得自己还了些什么不靠谱的话,只记得朵朵都鄙夷的自己别做梦了,赶紧会去好好上班,买间格子,她就很知足了。 眼前的一切,就是远之给朵朵的家吗?他还知道多少?他又做了多少? 夜风里,尘香觉得很冷,紧了紧身上的棉衣,心底却忍不住轻轻地叹息起来。 “我做了吃的,你也应该饿了吧。”远之不知何时已立在了亭子里,对尘香道。 秋千上,尘香轻微摇晃的身子猛然僵住,一会儿,尘香自然的下了秋千,喜笑颜开地道:“好啊,还没尝过你的手艺呢。” 沸腾青鱼,清炒上海青,西红柿鸡蛋汤,简单的家常饭菜。 尘香起筷,夹了块鱼,放入口中细细咀嚼,半晌才嘿嘿地笑着道:“还算鲜香。” 远之添了饭,递给尘香一碗,也坐下来,扒了口饭,笑着道:“以前上学时,偶尔也做饭吃。你就将就着吃吧。” “真看不出你还会做饭。”尘香笑着道。 远之没有接话,两人都默默地吃着饭。 饭毕,尘香穿上围裙去洗碗,远之也不阻拦,回了客厅,坐在沙发上翻看着一份晚报。两人安静自在,为这静谧的夜蒙上了一层温情脉脉。 尘香洗了碗,做好厨房的卫生。回到客厅,见远之安静地看着报纸。这一切都是以前幻想老实的声景与桥段,如今就发生在眼前,尘香的心里没有甜蜜与喜悦,只是淡淡地坦然。 人都是爱沉溺于美好中,无法自拔的。尘香却不是这样的人,不管看似多美好的事,她都会先想想这美好的背后,需要付出些什么,一旦发现是她所要不起的美好,她便会忍痛割爱,转身舍弃。就如这些年来她跟远之间的感情纠葛,以前自卑,只能在心里默默地喜欢着远之,即使现在看到了远之同样的感情,可是他结婚了,就算没有离跞的存在,一切还是晚了,她不会去捅破那层层错综交织的情网,她也不会允许远之来捅破。只要没有捅破,她还可以当他是朋友和姐夫般的亲人。 尘香甩甩头,不再自己思考任何关于远之和自己的事。一想到白天怒气冲冲的杨博,现在气也应该消得差不多了吧,怎么也该打个电话过去沟通下了。可是翻遍了身上的口袋,也没找到电话。见自己的挎包和旧衣都放在沙发上,便过去一一翻寻,依然没有电话的踪迹。是在公车上被人拿去了?还是在断桥边不心弄丢了?还是换衣服时忘在洗手间了? “找什么?”远之见尘香四处翻找,轻轻问道。 “我电话不见,早上出门时还接过电话的,也不知丢在哪儿了。”尘香幽幽地开了口。 远之摸出自己的电话,拨了尘香的电话,语音提示:您所拨打的电用户不在服务区。 “看来是真的丢了,我可真是够倒霉的。”尘香听到提示音,耷拉着脸道。 “一会出去换个吧。”远之笑着道。 “也只能这样啦。”尘香依然无精打采地道。 “梦湮姐姐应该还不知道我住来这里的事吧?你什么时候和她商量下,我想明天下午搬过来。”沉默了一瞬,尘香垂着头,低声道。 “她并不知道这住所。”远之垂着眸道。 “你怎么能瞒着姐姐呢?”尘香愣了一会儿,语气有着责备的问道。 远之沉默了许久,依旧垂着眼眸,声音低低地道:“我很的时候就进了孤儿福利院,5岁那年,来了一对夫妇要认领我,可是他们还抱着一个漂亮柔弱的娃娃,他们一见到我就抱起我,还直夸我长得好看又有礼貌。可我还是悄悄地问了院长,他们有了自己的孩子,为什么还要来收养我?院长那个女孩心脏不好,他们又很喜欢我。听了院长的话,我也觉得他们是真的喜欢我,便高高兴兴地跟他们回家了。他们对我日日嘘寒问暖,妥善照顾。给我吃好的,穿好的,尽量让我上最好的学校,他们极尽可能的对我好着,尽可能满足我的一切要求,他们就像抚养亲生儿子一样地养了我十二年。梦湮从心脏不好,也和我享受着一样的待遇,不管我们有多顽皮,犯多少错,他们都极少责备我们,只是温和地让我们以后一定要改。后来梦萸出生了,梦萸做对了事,会得到表扬,梦萸犯了错,也会得到相应的惩戒,他们待梦萸和待我与梦湮是不同的。” 尘香在沙发上坐了下来,远之无端地远离自己,她一直以来都在探究原因。现在听远之谈起来,虽然不再重要了,可还是想安静地听一听。 远之抬头,望了瞬尘香,视线越过了尘香,望向窗外继续道:“在梦萸七岁那年,我无意中听到他们谈起了我的父母。从他们的谈论中,我知道了我的父母和楚家父母是认识的。父母和楚父三人从一块在孤儿院长大,后来又一起在上海上大学。在大学里一起认识了楚母,父亲和楚父同时喜欢上了楚母。四个人大学毕业后,楚父一头扎进了商海,楚母也选择了跟楚父一起到浙江来白手起家,同甘共苦,因此楚母和上海的娘家人闹翻了,不再往来。父亲也选择了一同在上海留校任教的母亲。我快出生时,有一天楚父打电话因为他的公司越做越好,眼红了竞争公司,对方便放了狠话,要是想一家活命,就把公司关了。楚父辛苦打拼来的公司,当然不会轻易就关了的,可又担心楚母的危险,便请求父亲去浙江把楚母接到上海待些日子,等他处理好一切,再接楚母回浙江。” 远之静默了一会儿,收回视线,继续道:“老天最是会拨弄凡人的命运,当父亲风尘仆仆地赶到浙江时,楚母却不愿离开楚父,因为母亲待产在即,父亲只好又往上海赶回去,在父亲到了上海站的时候,母亲因为难产进了医院,那时候是没有剖腹产的。父亲火急火燎地往医院赶去,却中途出了车祸,学校的领导赶到医院时,也带去了父亲的噩耗。母亲本就难产加上气急攻心,产后大出血,追随了父亲去。” “突然听到那些关于我至亲的陈年旧事,我无法冷静,直指楚家父母是原凶,骂他们是杀害我父母的凶手,并恶狠地对他们,不管他们什么,做什么,自己永远都不会原谅他们。后来,他们开车出来追赶坐出租车离去的我,也就是在那天,他们遇到了车祸。当时我虽然恨他们,可也没想过要他们的命啊,他们养了我十多年,也是真心实意地对我好了十多年。尘香你知道吗?我当时很害怕,很后悔,恨不得出车祸的是我自己。” “这么多年了,我从没忘记过,楚母倒在血泊中,一个劲地让我照顾她的女儿梦湮和梦萸。她的血染红了我的衣服,她是在用鲜血让我答应照顾她的女儿们。我的梦里也常不得安宁,总是梦见楚母和那一地的殷红。”远之的声音有些哽咽。 <em><em>关注官方qq公众号“” (id:love),最新章节抢鲜阅读,最新资讯随时掌握</em></em> 第三十一章 丢失的手机 “都是过去的事了,这么多年你做的很好,楚父一手打拼的生意,还有楚家姐妹你都做的很好,楚家父母地下有知,也是欢喜的。”尘香口里着安慰远之的话,眼泪却不受控制地汩汩而下。 远之怔愣片刻,掏出手巾,轻轻地为尘香拭去眼泪。 “梦湮她最大的愿望是能嫁给我,我的心愿便只能悄悄地收藏起来,妥善安放,去极力满足她的心愿。可是,尘香我也需要自我,我也需要空间来凭吊我的过往的心愿啊,我也有我爱的,"远之的话还没完,一双手覆在了他的唇上,他后面的话也缓缓停下了。 那些安慰的话,讲得太多,也不妥当,毕竟梦湮和梦萸从某些方面来也是受害者。尘香似乎也能感应到远之后面的话,他的心愿,他的爱,只要不捅破,梦湮依然可以快乐的生活着,自己也可以当作什么事也没有的面对他。情急下,尘香伸手想堵住远之的话,只是她没想到,她不仅堵上了他的话,也堵上了他的唇。尘香的手突然变得滚烫,脸一红,忙抽了手,急急地问道:“你,你想回,回去吗?我要,要回去整理东西。” 尘香垂着头,双手不安的绞着衣角,不知该些什么才好。 “好,我送你回去。”良久,远之微不可见地叹息一声,轻轻地道。 尘香回到家门口,却见护士长站在家门口似要离去。 “李姐,您,您怎么在这儿?”尘香吃惊地问道。 “怎么?我就不能来你这坐坐?”护士长含笑道。 “能,当然能。您里面坐。”尘香开了门,将护士长迎了进去。 “您在门外,这是等多久啦?我今天一直不在家。”尘香端了杯热茶递给护士长问道。 “还好,也就一会。下午打你电话,总是不在服务区。”护士长接过茶杯道。 “我下午出去找房子,也不知电话落在哪儿。”尘香刚完,有些后悔,用手掩了下嘴,呵呵地笑着。护士长先前就怀疑尘香辞职是因为跟离跞之间有什么问题,现在找房子要搬走,那不是更笃定了她的想法吗? “你要搬家?也对,你这么急着辞职,怎么看都像是避着离跞,如果你跟他之间有什么问题,你当然不想再跟他一起同事,一起住同一个区了。”护士长喝了口热茶继续道:“可是,尘香很抱歉,你的辞呈压在了主任那里。” “怎么啦?主任不是一向不过问护理站的事务么?”尘香始料未及,她一直认为过了护士长的那一关,主任和上面的领导当然不会管基层人员的去留。 “主任是不过问我们护理站的情况,可那是他信任我们平常办事,但也不是他就不了解我们护理站的情况。再者,这些文件性的章程都还是需要他签字同意的。我也不知道这次为什么,主任还特地找我去询问了你离职的原因。” “啊,您,您不会,您告诉主任什么啦?”尘香急切地打断了护士长的话,语无伦次地问道。 “你很怕别人知道你和离跞的感情?” “不是,就是不想一个辞职也弄得那么多事。您到底怎么跟主任的呢?” “也没什么啊,我的跟你辞职表里写的一样啊,就你家里有急事呗。” “主任要是相信辞职表里的内容,肯定也不会再问您了。” “反正主任听了也没再问,就现在冬天门诊和住院部的病人都太多,像你这么好的护士不应该放你走。还让你那三天延期的假满了,就回去上班,要是你有什么不明白的,直接打主任电话。喏,这是主任的电话。”护士长着,递了一张名片给尘香。 护士长见尘香盯着名片默不作声,又道:“尘香,恕李姐直话,你的情况我们都是了解的,这个世界上,跟你奇扯深一的人,怕也只有离跞了。就算你跟离跞有了什么矛盾,那也是可以沟通的,就算沟通不了,也可以把自己的决定,清楚明白地出来。你这样避而不见,根本不是什么解决问题的办法。你辞职搬家,都只不过是你潜意识里害怕逃避的一种方式。你平常那么通透的一个人,怎么就不明白,只要离跞有心,不管你避到哪里,离跞也会找去。你终究是要面对的。该的,不该的,我都了这么多,你好好想想,明天联系下主任吧。不早了,我也该回家。” 护士长的一番话,尘香的心里是明白的,只是不愿意去想,不愿意那么认真而冷静地对待。尘香的唇角动了又动,却只轻轻地了声谢谢。见护士长起身要走,尘香也起了身送护士长出去。 尘香刚打开门,却看见远之站在门外伸着手,大概是正准备按门铃。尘香问道:“你还没有回去吗?” “我去买了,”远之举了下手中的袋子,看到尘香身后的护士长,便对护士长面带微笑轻轻颔首,顿了顿又将视线移向尘香道:“你有客人,我不会打扰了你们吧。” 护士长望了望门外的远之,觉得有些面熟,可又一时想不起来。又看了眼远之手上的袋子,上面印着索爱手机的字样,尘香这刚丢了手机,外面还天寒地冻的,这人就赶着送了手机来。看来和尘香的关系匪浅。不过她相信尘香的为人,以尘香的品性,还没和离跞分清楚是绝不会和其他人纠缠不清的。这样想来,护士长便堆起笑道:“尘香,站在干嘛,把客人迎进来啊,我就先回家了。” 尘香把护士长送进电梯里,折回房内,见远之站在客厅的屏风前,自柜里抽出一本书,随手翻看着。要不是护士长刚刚提到手机,尘香自己都快忘记手机的事了,没想到远之却还记在心里。 “这么冷的天,又是大晚上的,你实在没有必要为了个手机,这样来回的折腾。我明天得了空再出去买就行了。” “你先看看还喜欢不?”远之闻声,折回沙发,自袋子里拿出一个盒子,递给尘香道。 尘香接过来,打开盒盖,拿出手机,是粉色的索爱595,尘香记得夏天的时候,梦萸也是买的这款手机,当时她跟着梦萸一起去的,两人一同选中了这款,因为这款手机不仅外观漂亮,音质又好,像素也很高。梦萸当时还劝尘香一起换得了,来个姐妹款。可尘香看了看价格,可以赶上自己三四个月的房租了,直摇头自己手机好好的还能用。 “你怎么想到买这款?”尘香问完,又觉得自己问了废话,因为不管他买了什么手机,自己都会问这个问题,那么问与不问就不重要了。 “服务员,这款手机挺多女孩喜欢的,我觉得还不错吧,外观讨喜,功能全面。”远之唇角带笑地道。 “哦,手机多少钱?”尘香翻了翻盒子和袋子,都没见到**便问道。 “也不贵,我赶上了活动,新号码充两百元话费,再加七百块就可以了。”远之愣了愣,忙道。 “不会吧,夏天可还得两千多呢。” “你也知道,电子产品更新换代很快的,出了新款,旧款自然跌价了。” “可也不会差这么远啊?” “这不是赶上活动了么”远之拍拍额头道。 尘香没再什么,似乎在想远之的话是否真实,又似乎在想别的事,一瞬后翻出自己的钱包道:“我该给你钱,总不能每次都跟你们不客气呀。哦,对了,你刚刚多少钱?” “七百。”远之见尘香恍恍惚惚地样子,故意漏掉先前的两百元话费。 尘香自包里拿了钱递给远之,远之也没推拒,顺手接了下来。 “很晚了,你早回去吧。”尘香开口道。 “好,你早休息。你把东西准备好,我明天中午来接你。”远之觉得尘香也许更需要安静,也没多什么,就起身回家。 远之一走,屋内更显清冷,尘香想起以前,自己总是一个又一个的问题,似乎没休没止地问着离跞,有时是一些正经的医学问题,有时是一些科室无关紧要的趣事闲谈,有时是一些无厘头的怪谈异句。刚开始离跞总是好脾气地回答,问题多一些的时候,他又会:“我觉得你呆,可也没想到你这么呆啊。” 问题再多些时,便拍拍额头,三分无奈,三分敷衍地:“今天到此为止,剩下的留着下次再答。” 自己便不依不饶非:“不会是你没法回答的借口吧?” 离跞会一脸挫败地:“我怎么会知道嫦娥有没有喜欢过吴刚,牛郎和织牛的儿女又会跟谁住在一起,反正我不会担心他们的儿女多了会压跨鹊桥。” 尘香现在想来,也觉得这些问题很无赖,不由得抽动唇角,笑了起来。笑着笑着竟涌起了泪花,忙抽了纸巾,可是,越擦拭,泪却更汹涌。 <em><em>关注官方qq公众号“” (id:love),最新章节抢鲜阅读,最新资讯随时掌握</em></em> 第三十二章 辞职未遂 尘香觉得自己还没有做好面对离跞的准备,她希望可以服主任批了她的辞呈,于是一早便起来收捡衣物,整理房间。一切收拾妥当只等远之来帮自己搬走了。 尘香看看时间,近十了,估计主任这会也该得了空闲,便拨打了主任的电话,没想到主任告诉尘香让她别去医院,半时候后在医院附近的半岛咖啡见面。 尘香匆匆忙忙坐车赶到半岛咖啡时,主任已坐在窗前,轻啜着一杯黄金蓝山。 “主任,对不起,路上堵着车,所以我来晚了。”尘香坐下来,望着对面的中年男子解释道。 “只是我有空就早到了,你以前和离跞来喝过这儿的咖啡么?” “还是第一次来半岛呢,梦萸比较喜欢星巴克的咖啡。”尘香没料到主任一下子就穿自己跟离跞之间的事,急忙转移了对象道。 主任站起身,扬扬手,招来了侍者,对尘香道:“听这里的意大利花式摩卡很受女孩子们的喜爱,我女儿也常常上半岛喝这款咖啡,你试试?” “好啊,主任你安排。”尘香一脸柔顺地道。 “你这孩子,现在又不是在医院里,还需要上级来安排?” 尘香嘿嘿地干笑着,没有回答。侍者送上了摩卡,尘香瞧了瞧,道:“真是漂亮。” “尘香,你还记得调来我们科室时履历表上怎么写的?自己又怎么的吗?”主任认真地问道。 尘香依稀记得报到前,来见主任和护士长,主任问自己,为什么想要调到总院来时,自己可是信誓旦旦地把履历表上冠冕堂皇的话认真地诵了一遍,什么自己很喜欢医学护理,虽然只是一个护士,但是也会有一种拯救了别人生命的存在感和使命感。什么调来总院是想见更多的病例,想学更多的特殊护理知识,争取日后成为一名优秀的护师。到后来什么为医疗事业尽一份绵薄之力,不能枉称白衣天使之类的话也出来了…… 喜欢医学护理是真的,想见奇特病例是真的,想学知识让自己变得强大成为更优秀的护师也是真的,后面的,大概是写履历表写得太顺,那些冠冕堂皇的话也跟着溜了出来,可如今,主任再问起来,自己可没那么厚脸皮地什么要成为伟大的白衣天使这些话了。 尘香正为难要不要改动下以前的话,再背诵一遍时,却听主任道:“人人想来总院,可大多都是冲着待遇更好,环境更好之类的吧,你倒是先想着学知识,成为护师。” “我的话,主任都相信?”尘香心虚地看着主任声问道。 “白衣天使这些话?我可只当你在歌唱诵词呢。不过我相信你喜欢医学护理这些话,我也能感觉到你渴望学习更多的知识,让自己更强大,我很奇怪,年纪轻轻的一个姑娘,为什么要这么拼?我也有个女儿,比你一两岁,再舒适的工作,她都还挑三捡四的呢,更别像你这样拼搏了。” 尘香嘿嘿地笑着,有些不自在地道:“这不是有主任您替她遮风挡雨么。” “身上藏着本事总是好的,事实上你也做得很好。”主任顿了顿继续道:“以前认为你很顽强,可以笑着迎对任何困难,也一直认为你真的喜欢这份工作,可是你就这么轻易地要放弃掉这一切,让我很怀疑,你是在用什么喜欢你的职业。如果连坚持这一都做不到,实在谈不上喜欢这份职业。真正喜欢一份职业,只要自己还能动,就不会放弃。当然你是还可以到其他的医院去工作,可那和以前又有何区别?重复着简单的扎针,量体温。想再来市人民医院学习工作不是那么容易的。你是个通透伶俐的人,话我也不想多了。” 尘香见主任已起身,记站了起来道:“主任,你也该听听我的法呀。” “你的辞呈我是不会签的,我可不想医院失去一个优秀的护师,当然,也不想离跞回来后闹腾我,所以,你明天就回来继续上班吧。”主任笑着完,正要转身离去,复又回转身道:“医院还有事,我先走,你再坐坐,不妨好好想一想。” 尘香本来是想商量主任签辞呈的,可自己还没表达自己的观呢,主任就已经离开了。也以为主任会以离跞为由头,劝自己留下,自己可是连答复的话都想好了。也一度以为主任卡着辞呈大部分原因可能是因为离跞的关系,可没想到他压根不提辞职跟离跞,他只是质问自己口口声声喜欢医学护理,现在却为了一些事情的,便要放弃,算是怎么喜欢这份工作的?也没想到他也不劝留的话,只是直接告诉自己辞呈的结果。 其实,从昨日到现在,尘香自己也慢慢地觉得面对离跞是迟早的事,逃避根本不是办法,正面地处理,也许更能断得利落清楚。该怎么做,心里有了盘算,尘香招招手,侍者走过来,尘香拿出钱包交待结帐,侍者却:“刚刚那位先生已经结帐了。” 尘香走出半岛,十一多了,老天却比早上更为阴冷,看来,接下来的几天将是暴雨或风雪天了吧。 尘香刚到楼下,就见到远之在前面,尘香疾走几步唤道:“远之,你怎么这么早?” 远之回头,停身站住,笑望着尘香道:“下午有个会。这么冷的天,你出去了?” “嗯,见了下科室主任。”尘香在电梯口按电梯后道。 “主任不批准我的辞呈。”进了电梯内,尘香按了楼层数后道。 “我觉得你们主任处理得很好,你本来就不该辞职,搬家。”远之望着闪动的指示灯道。 “那你来是要做什么?”尘香不高兴地蹙着眉道。 “你看着柔顺,可是一较真,就太倔强了,总不能真让你睡大街上啊。”远之垂低了头,笑望着尘香道。 “我怎么可能睡大街嘛,最不济还有宾馆呢。”尘香扬着眉道。 “工作是不用辞,但这个家还是该搬的。”进了门,尘香似对远之,又似对自己道。 “那也该等到离跞回来后再搬。”远之道。 “离家的人本就认为是我蛊惑离跞买了这房,还指不定认为离跞送给我了呢,我不想被人这样看低,就算没了爱情,但是起码还有尊严。”尘香垂着眼帘道。 “嗯,反正都在同一个城市,只是远近的问题。走吧,还先搬了,还得解决温饱问题呢。”远之提起沙发旁的两只皮箱道。 “你先下去,我一会就下来。”尘香看向卧室道。 远之出了门,却在门口放下箱子,转身将门轻轻地掩了起来。 尘香将昨晚写给离跞的留言展开,短短几行字,早已烂熟于心。 离跞:我们分开吧,那些别样的情愫不过是感动,却不是爱。我不想欺骗自己,更不想欺骗你。对不起!!!就此别过,珍重!!! 尘香对离跞是怎样的心思,这一个月来,她自己心里是再明白不过,再笃定不过。可是离跞的心里却不一定笃定尘香的感情,毕竟自己曾经对貊远之的感情,他见证过。自己这样否定对他的爱,应该会戳中他的心结,以离跞高傲的性子,是不屑再来纠缠不清的了。 尘香将留言折好,连同房门钥匙一同装进信封里,搁在餐桌上。环望室内,整洁如初,就好像自己从未来住过一样。尘香收回目光,深深呼吸,就似毫不留恋地离开了,这个曾生活了数月的家。 远之将尘香送到住处,看看时间,已经十二了,距三的会还有些时间,可以带尘香在附近吃午饭。可是尘香却要约杨博出来吃个饭,远之也觉得她们的确该见个面谈谈,也就没坚持回了公司。 尘香打电话给杨博的时候,杨博正打算去吃午饭。 “我没饭吃,你请我吃饭吧。”尘香戚戚艾艾地道。 “你会没饭吃吗?等着请你吃饭的人,指不定已经好菜,就差你去了。” “咦,你菜都好了呀?你别急,我很快就到你们学校门口了。”尘香无赖地道。 “你少在这嬉皮笑脸的,反正我不会请你。”杨博一口回绝道。 “那就我请你好啦,我已经到了,哥你是好人,这大冬天的,总不能让我在学校门口的冷风中等太久吧?”尘香笑嘻嘻地道。 “没正事我就先挂了啊。”杨博完竟真的挂了。 尘香直骂杨博跟个女人似的,气性这么长。又拨了电话过去。 “你还有完没完啊。”杨博不耐地道。 “你想冻死我啊?我真在你们学校门口。用最快的速度出来。”尘香吼道。 杨博以为尘香不过是想打个电话,来缓和下自己的情绪,没想到还真来了,口里虽然着不待见她的话,可也不能真的让她在冷风里等着呀。 <em><em>关注官方qq公众号“” (id:love),最新章节抢鲜阅读,最新资讯随时掌握</em></em> 第三十三章 兄妹和好 不大一会儿,杨博就出来了。 尘香跑几步,到了杨博的身边,顺手挽上杨博的手臂,高兴地道:“我就知道你会出来的。” “咳,你,你注意下形象,这是学校门口呢。”杨博着退后一步,拉开了一和尘香之间的距离,想挣开尘香的手道。 “怕什么,不管怎么,我都是你的妹妹么。”尘香不以为意地道。她一直以来,在杨博面前都不拘谨,一味的率性而为。 “你下午有课吗?我们去吃什么?”尘香故意更用力地拽了拽杨博的手臂道。 “没课,但是四前是要回去的。你想吃什么?”杨博无奈的只能任由着尘香道。 “这天气,当然吃火锅最好。”尘香一口答道。 “真是近朱者赤,近墨者黑。”杨博摇头笑着道。 “当然了,不然怎么是姐妹。”尘香理直气状地道。 学校附近有很多的火锅店,杨博选了一家平日里生意火爆的店,带着尘香进入了店内。 “我也想过了,现在这年头,连父母也左右不了儿女的婚事,我就更是劝不了什么。”杨博翻搅着滚气四飘的锅底道。 “所以,就让这事翻篇吧,我用我的方式去处理就行了。”尘香顿了顿又道:“这么冷的天,是不是喝烧酒会暖和些呢?” “感情你喝酒还喝上瘾了,大白天的喝什么酒啊,我一会还要回学校呢。”杨博故意板着脸道。 “不过是天太冷,想着喝烧酒暖和身子。不喝就不喝,也犯不着那么凶吧。”尘香夹起一筷笋 片不满地道。 “我见你刚刚是用的新号码。你就这样对离跞?先分手再人间蒸发?你可真够狠绝的。”杨博似笑非笑地道。 “不是,昨天不心把手机弄丢了。”尘香急忙解释道。 "昨天在断桥附近掉的?“ ”我也不知道,反正昨天下午你走后我才发现。“ “那还算你有良心,不管你为什么离开离跞,但我绝不希望是因为貊远之。” “怎么可能是因为远之,我早就把他当哥哥了。再了你也别貊远之的叫了,那可是你以后的姐夫呀。”尘香笑着道。 “反正我就觉得不对劲,这事情。” “都这事翻篇了,还一个劲地。这火锅还让不让人好好的吃啦。”尘香不满地道。 杨博没再理尘香,自顾自地吃了起来。尘香愣了会,虽然还是觉得郁闷,却也不甘落后地吃了起来。吃到兴起,两人开始一边吃,一边你一言我一语的闲聊起来,聊着聊着气氛也就好了,没了别扭,一顿火锅倒也吃得愉快轻松。 尘香回到住所,开始整理自己的东西,却又不知道自己该住哪间房才合适,想打电话问问远之,又想起他下午要开会。正为难,想起先前睡过的房间,应该是最合适的,也就擅自做主把东西全搬进去一一整理归置。 一番忙碌,已经五。下午和杨博一顿火锅吃下来,尘香觉得杨博虽然还是不理解自己的做法,却也不再执拗,态度已如常。一直以来,杨博这种兄长对妹妹般的照顾都温暖在心,自己也很珍惜。杨博就那样负气离开,尘香的心里还是难受的。现在一切又都如常,尘香突然觉得心里轻松了好多,便有了做晚饭,犒劳自己肠胃的打算。 换好衣服,正打算出门去附近的超市购些食材,远之却来了,并带了一大袋的瓜果蔬菜和食物。 尘香忽然觉得有些别扭,有些生气。他下班不是该回他家的吗?他的家中有他的妻子,为他亲手烧制可口的饭菜,引颈长盼,等着他早回去。可他这两日为自己四处奔走,劳心费财的,他完全可以收留了自己就不管不顾的。现在这样算什么事啊。估计再这样下去,自己也住得不心安了。 “我要做晚饭了,你回去吃饭吧。”尘香将食物一一塞进冰箱,冷淡地道。可完又觉得尴尬,这毕竟是远之的房子,食物也是他买来的,自己这样也太反客为主了。 “尘香,我清楚自己在做什么,又该做什么。伤害梦湮和梦萸的事,我永远不会去碰触。”远之慢慢道。 “我只是想在离跞回来前照顾好你,你可以当我跟杨博一样。”远之继续道。 “其实我早就拿你当哥哥般看待了,就跟对待杨博一样,不管是在心里,还是事实都一样。”尘香很想把这别扭摊开,理顺,便直接道。 “我明白,自从再遇见你,我也一直告诉自己,要把你当妹妹般照顾,如照顾梦萸一样妥当地照顾你。第一次见离跞,就觉得他是一个值得托付终生的人,后来你们在一起,我也真的替你高兴。正因为这些,我才要好好地把你交回他手中。”远之望着尘香,诚挚地道。 “听到你这样的想法我很开心,我也相信做你的妹妹会很幸福。但是我不想再和离跞继续下去,所以别再绕到这些事上了。你和杨博可都答应过我,不插手我跟离跞间的事,让我自己处理的。况且杨博现在都不管了,你也就别再管了。” “好。”远之无奈地道。 “其实我也希望拥有亲人,特别是有个像你这样,把人照顾得妥妥贴贴的哥哥,会让人觉得无比的心安。所以我们要一直是兄妹好吗?” “好。” “中午和杨博吃了火锅,老早就饿。我去准备吃的。”有些话一旦开,尘香就觉得没了负担,愉快地道。 “我也回去了,明早我过来送你去上班。” “这附近没有公交站吗?”尘香问完,又怕远之误会自己同他见外疏离,便又笑着补道:“你也知道,我一向都很自强自立的,可不想被你们养娇惯了。” “有的,只是有远,这儿巷子又多,这几日天气也不好,明天我先送你,下了班再带你去熟悉公交路线。不过等你熟悉地形了,我可就不管了。”远之抿唇道。 远之先前的细致照顾,尘香只觉得他是过度关心自己,失了分寸。如今看来,远之还是那个思虑周全,做事稳妥的谦谦君子。 “好啊,你先回去吧。”尘香开心道。 远之离开后,尘香打开冰箱,觉得实在没有精力去做饭烧菜了,便做了个简单快速的西红柿鸡蛋面。 一会儿功夫,一大碗面被尘香吃了个底朝天,看来是真饿了。尘香想起上次吃西红柿鸡蛋面还是在医院住院时,离跞送去的。不知是因为色香味俱全,老板怕亏本而减少份量,还是离跞怕自己才做了手术要多餐少量,总之份量少得可怜,让人吃得意犹味尽。最近似乎总是在无意间回想以往的事,难道真是未老先衰了吗?尘香笑着摇摇头,起身收拾碗筷。 一切收拾妥当,尘香抬腕看看手表,时间尚早,想去院子里待会,一打开门,寒气扑面而来。只好关了门,打开电视,却完全看不进去,关掉电视,又安静得人心慌。 百无聊赖中,尘香拿出手机开始熟悉各种功能,可是心里依然烦躁。倒了一杯热茶,索性坐着发呆,任思绪漫游。不知道谁捡了自己的手机呢?她会不会也无聊的翻看手机?她会不会看到自己的信息?离跞后来发过信息吗?他会发些什么呢?上海的天气会这么冷吗?他现在可会忙?他吃过晚饭了吗?…… 尘香的脑海中,无数个问题交替出现,手却已无意识地拨了离跞的电话号码。 “喂,你好。”电话里传来了离跞低沉的声音。 尘香听到声音一怔,自己怎么就拨打了他的电话呢? 尘香不敢话,却也不想挂断电话。 “你好,我是离跞。”离跞的声音又响起来。 尘香专注听着,依旧沉默不语。 一瞬后,离跞切断了电话。 尘香低头,将捧在手里的西湖龙井,靠近鼻前,茶香四溢,热气袅绕,扑在眼眉上,惹得双眼朦胧一片。 第二天一早,尘香发现外面一改几日的阴沉迷蒙,天竟亮得透着白光。难道下雪了?尘香忙起床拉开窗帘,地上竟真的积了薄薄的一层积雪。 尘香洗漱好,听到远之的车进了院子里,忙穿戴好下了楼。 “时间还早,我买了早餐,快来乘热吃。”远之摆放好早餐道。 “我都闻到了笼的香味。”尘香嗅着鼻子道。 “咦,还是知味观的。他们家的豆腐脑味也挺好的。”尘香吃了一个包子道。 “这附近有家知味观,刚好路过,你去公交站也会经过的。”远之递了碗豆腐脑给尘香道。 吃饱喝足,两人出了门,去上班。 同事们还不知道尘香和离跞的状态,也不知道尘香辞职的事。早前该取笑的也取笑了,要调侃的也调侃了。所以,尘香去上班的时候也就没什么风波,一切如常。但是尘香知道,离跞回来后,这些安宁终会被打破。 <em><em>关注官方qq公众号“” (id:love),最新章节抢鲜阅读,最新资讯随时掌握</em></em> 第三十四章 被众人误会 下了班,尘香刚出科室,就接到了远之的电话,他在医院大门旁等自己。估计因为梦湮和梦萸的关系,医院里会有许多远之认识的人。为了避免不必要的误会与麻烦,他在医院外接自己是最好的选择了。 出了外科大楼,尘香见外面竟又纷纷扬扬的飘起了雪花,早上的一层白,这一天本已融得差不多了,这会却又飘得更大。尘香拿出包里随时准备的雨伞撑开,正要迈步下梯,却听到了程婉玲的声音:“尘香,等等,我们一起出去吧。” 尘香站住,转身,果然见程婉玲正疾步跑过来。 “我没带伞,你这是去公交站吗?”程婉玲躲进尘香的伞下,笑着问道。 “嗯。”尘香将伞往程婉玲身前多移了些,尴尬的应道。 平常两个人本就很少话,像今日这样同避一把伞下的亲密还从来没有过。两人一时间都有些局促。 “休息了那么久,今天上班还习惯吗?”程婉玲没话找话的问道。 “还好,都是以前做惯的事。”尘香淡淡答道。 两人都不知道再什么好,同时没了言语。所幸到医院大门并不算远,这种尴尬的气氛并没有维持多久。 出了大门,尘香一眼看到了远之的车停在道路旁,远之也许是看到了自己,也正好下了车。 路过远之身前,尘香笑着指了指十字路口斜对面的公交站道:“我送同事去下公交站,马上就回来。” 远之微笑不语,头示意。 程婉玲有些诧异居然会有人来接尘香下班。尘香也算得上是孤儿,离跞又不在家,不知还会有谁来接她下班呢?婉玲看了眼远之,觉得有些眼熟,却又一时想不起来。这种事又不好问尘香,心里虽然纳闷,却也只得作罢。 尘香穿过红绿灯折回来时,远之依然站在车旁笑望着自己,手里还握着杯热气腾腾的抹茶奶绿。尘香的心里一阵暖流滚动。见远之身上,头上沾了不少的雪花,忙将伞递到了远之手上,拿出包里的手巾替远之将身上的雪一一掸去。 “你不会上车里等着吗?”尘香上了车埋怨道。 远之笑笑没有回答。启动了车子,向中山路驶去。 “你吃过晚饭了吗?”尘香一边喝着奶茶,一边问道。 “梦湮早上要去拜访一个朋友,估计回得晚些,我便在公司吃了。” “冰箱里那么多食物,天又冷,要是做火锅倒是蛮不错的,要是你没吃饭,再叫上杨博,刚刚好。”尘香笑着却又以无比遗憾的口气道。 “杨博知道你搬家了?”远之问道。 “是了,他还不知道呢,昨天跟他吃饭,都忘了提我搬了家,却没能辞职的事。” “那不正好,打个电话,告诉他地址,让他来认认路,一起热热闹闹地吃个火锅,再告诉他你的这些情况就好了。” 尘香是个十足的行动派,见远之这样,马上打了电话给杨博。 “杨博,我搬了新家,你来认认路呗,我一会回去做火锅,晚上一起吃。” “就我们俩?”杨博语气淡淡地问道。 “还有远之,你一会过来吧,正好我有些事想和你谈谈呢。” “什么事?不妨现在谈谈。” “电话里一句两句也不清,你过来再详谈吧。” “好,地址。” “中山路永宁巷5号。”尘香刚报完地址,杨博就挂了电话,尘香总觉得今天的杨博有些怪怪的,却又不清那里不对。也许是学校里有什么烦心事吧,这样想来,尘香就没把这事放在心上了。 “可是,家里没有火锅底料吧?”尘香突然想起来道。 “巷子外有超市,一会到家你去准备食材,我去买底料。”远之笑着道。 尘香正想应好,远之的电话却响了起来,这天气开车需要格外的心,尘香便帮远之插上耳机,却看到是梦萸的电话。 “别告诉梦萸我们在一起,不然她会问起我的。”电话接通前,尘香急忙道。 “喂,梦萸。”远之笑着摇摇头一边道,一边专注地开着车。 “姐夫,你现在在哪?” “我,我在公司啊。怎么啦?”远之心虚地道。 “没事,我见天气预报,这几天有大雪,尘香的电话又打不通,就想拜托你抽空去接送她上下班。” “好。”远之低声答道。 远之的好字刚出口,梦萸便挂了电话。 “怎么啦?”尘香问道。 “梦萸知道这几天会下雪,让我接送你上下班。” “哈,有哥哥和妹妹就是好。”尘香笑着道。 “好什么好,跟着你一起撒谎就是好?”远之不满地道。 尘香嘿嘿地笑着,没有反对远之的话。 “我下车,你去买火锅底料吧。”到了家门口,尘香道。 “不用,巷子外面就有超市,我步行就可以的。”远之将车驶到车库道。 尘香刚进了厨房,想到外面的雪正飘得欢畅,远之没带伞,忙拿了伞追出去,刚出了大门,见远之将车已停进了车库,正走到大门口,尘香忙出声唤道,快跑了起来。 “雪正大,把伞带上。”尘香穿过院子大声道。 远之没有反对,停在原地,笑望着尘香向他奔去。 “瞧,这一会儿,身上都积了雪花,仔细别着了凉,我可就罪过了。”尘香走近,见远之身上的雪花笑着道。 远之接过了雨伞,尘香伸手去拍他身上的雪。 “下手这么重,乘机打人吧你。”远之笑道。 “就打你了,怎么样吧?”尘香笑着转到远之身后,手上的力道故意加重了些,拍着衣服后面的积雪道。 远之转身,看到尘香的发上也沾了些雪花,伸出手,刚拂上尘香前额的发丝上,却看到杨博的车就停在尘香身后不远处,而离跞,梦萸和杨博都站在车身旁。 远之的手僵在尘香头,尘香觉得怪异,问道:“怎么啦?” 远之没有回答,手却慢慢垂了下去,尘香忙转了身,却看到一脸伤怒的离跞正朝自己走来。 尘香先前想过很多次,离跞回来后见面的情形,应该是在医院里,他可能拦下自己,一番逼问,一番吵闹。也有可能对自己视若无睹,就似两人从来都没有在一起过。毕竟自己了自己并不爱他的话,他那么高傲的一个人,又怎么会对一个女人纠缠不休呢。可是现在,在这里看到他,一切出乎意料,他到底知道多少事呢? “离跞,我们两人的事,我们私下去处理。”尘香见离跞一脸怒气的瞪向了远之,明眼人都应该看得出来,离跞误会了自己跟他分手的原因是远之。忙疾走几步道。 “我们两人私下去处理?”良久,离跞收回视线,像第一次认识尘香一样,冷冰冰的问道。 尘香回望着离跞,见他薄唇紧抿,剑眉微蹙,眼睛布满血丝。也许是回的匆忙,他身上仅穿着一件薄毛衣,外面随意搭着件风衣,立在风雪中的他看起来格外的单薄。 尘香的心一阵紧缩,这一切都不是她想要的。尘香伸出手,想把离跞敞开的风衣纽扣一粒粒扣起来,可她的手还没有靠近离跞的衣角,离跞甩出手一下拍开了尘香的手,恨声道:“不敢回答了吗?是因为你从没给过我离跞时间和机会来知道这一切而愧疚了吗? “离跞,你们进去冷静会,再好好谈一谈吧。”远之也感到一切都被离跞几人误会了,知道在气头上的解释,都会被认为是强词夺理敢做不敢当。便冷静地对离跞道。 远之才完,刚刚走近的梦萸抬手一个响亮的耳光打在了远之的脸颊上。并狠声道:“你不是在公司吗?你可真对得起我的姐姐啊。” “梦萸,你别这样。你误会了,一切都是我的错,根本不关远之的事。"尘香忙跨一步挡在远之身前道。 ”你滚开,这是我的家事。”梦萸嫌恶的盯着尘香狠声道。 远之知道,一时半刻是解释不清楚的,尘香再这样为自己话,在几人眼中都不过是尘香在维护自己而的开脱话。那么承认自己的感情,并告诉大家,自己并没有想过要去争取这份感情,只要尘香能幸福他只会祝福尘香和离跞。大家会不会更容易接受?等大家冷静下来,再告诉大家尘香这些日子所有的事,误会是不是就会解开呢? “是,我是爱过尘香,以前,现在,一直都爱着她,可是我……”远之的话还没完,离跞一拳挥了过去,远之遂不及防,离跞的一拳却是下了狠劲,远之一个踉跄,摔倒在雪地里。 大家都愣在远之那些**坦白的话里,离跞又出手太快,当大家看到远之倒在地上时,才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事,杨博忙冲过去拽住了离跞正挥起的拳头,尘香蹲过去,看见远之的唇角竟有血丝,忙一边拿出手巾替远之擦拭,一边愤怒的冲离跞吼道:“离跞,你这个王八蛋,你简直就是野蛮人,你不可理喻。” 本就愤怒至及的离跞,见尘香为貊远之轻柔擦拭,也为了维护貊远之,第一次这么大声的骂自己。大笑了两声,压下了心中的怒火对尘香道:“对,是我不可理喻,从头到尾都是我错了,是我妨碍了你们这一对郎情妾意的苦鸳鸯。我错了,我走好吧。” 离跞完毫不犹豫地转身离去,刚迈出一步,便愣在了原地,一动也不动。 <em><em>关注官方qq公众号“” (id:love),最新章节抢鲜阅读,最新资讯随时掌握</em></em> 第三十五章 梦湮遭遇车祸 远之从地上站起来,心想着现在解释,也许一切还能挽回。 他正想叫住离跞,却一眼看到了离跞前方的梦湮,正一脸惊恐地望着自己。 梦湮的心脏绝不能受到刺激,这是远之的第一反应,不管她听到了多少,误会了些什么,都必须要尽快安抚好她的情绪。远之立即朝梦湮跑去,可是梦湮一看到远之向她跑去,就像要避开凶猛野兽一般,用尽全力向前跑去。 当大家都反应过来时,也都追了上去。梦萸边跑边喊着姐姐。脚下一个不心,摔在雪地上,后面的尘香忙赶上去搀扶梦萸,梦萸咬着唇,看也不看尘香一眼,搭上了回身来扶自己的杨博手上。 眼看远之就要追上梦湮,梦湮已开始气喘吁吁,步子也跟着越来越慢,她也许是不想让别人看到她的难堪与害怕,一瞬后,脚上反而更快。 远之跑到巷口时,看到左前方一辆红色的奥迪正急驶过来,梦湮两个字还没呼出口,远之就看见梦湮的身子似枯叶般飞远坠落。 远之浑身冰凉,不管不顾的冲过十字路口,奔向梦湮。 尘香和离跞同时赶到远之的身旁,梦湮的脸苍白似纸,双眼紧闭,安静地躺在远之怀里,腿上绑着一条围巾,围巾和远之按在上面的手都鲜红一片,肇事者站在远之的身旁,不停的走来走去,口里重复着10怎么还不来呢。 尘香的心里升起了从未有过的恐惧,身子不自禁的瑟瑟发抖。 离跞蹲下身子,颤着手探向梦湮的鼻前,随即又将手搭上了梦湮的腕上。一瞬后,站起了身,默默退到了尘香的身旁。 梦萸和杨博赶来时,10和110也同时赶到,远之同急护人员一起将梦湮抬上担架,梦萸扑了上去,泪流满面地只管唤着姐姐。医护人员拉开梦萸,将梦湮抬进车里,梦萸和远之一起跟上了车。 尘香也想跟上去看看梦湮的情况,梦萸大声撕吼着:“滚,你这个忘恩负义的女人滚开,不要再来伤害我姐姐了,我姐姐要……” 情况紧急,医护人员没管梦萸接下去要什么,立即关上了车门。 急救车呼啸而去,尘香似虚脱般跪在了雪地里,绝望地闭上眼,泪水滚滚而落。 交警已划定了警戒区域,有的在固定现场,有的在取证,肇事者和杨博,离跞都在作笔录。也不知过了多久,肇事车辆已被拖走,杨博和肇事者也去了交警队作更详细的记录。 离跞走到尘香的身边,一把将尘香蛮横的拽了起来。尘香的手冰凉,全身都在颤抖,离跞蹙眉拖着尘香的手穿过马路。 “你放开我。我就是个灾星,我是最该出事的人。”尘香使尽全力想掰开离跞的手指,离跞反而加重了手上的力道。 “放手啊,你凭什么管我?我都了让你放开我。”尘香奈何不了离跞,一边道,一边把心中的恐惧,担心与难过统统转移到了离跞的身上,对离跞又抓又咬。 离跞停下步子,静静地望着尘香,任由尘香疯狂发泄。在大雪里折腾了这么久,衣服上的雪融了积,积了又融,穿着半湿的衣服,也许是冷,也许是累了,也许是害怕到了极致就只剩下了听天由命。总之,慢慢地尘香也静了下来,含泪望着离跞,一瞬后,慢慢倒在了离跞的手上。 离跞站在雪地里,一动不动地拥着尘香,良久后,将尘香抱起来,向永宁巷走去。 尘香醒来时,发现自己半躺在杨博的车里,离跞正专注地开着车,自己身上的外衣已换了干的。尘香坐起身子,将座位调了起来,看向后座,却没有杨博的身影。也不知道离跞是不是带自己去医院,尘香动了动唇,看到离跞一张阴沉的脸,终是没有发出声音。 尘香将头靠在窗上,外面的雪,不知什么时候已经停了,胃里一阵绞痛,尘香无心顾及。她只担心着梦湮,也不知过了多久了,医院里的梦湮情况怎么样了呢?外伤看着并不严重,但愿不要有内伤才好,也愿她的心脏能够坚强地挺过来。不然,梦湮要是有个什么三长两短,自己就算是死也赎不了罪孽。 尘香醒来后异常的安静,离跞有些不安,用眼角余光扫了过去,见尘香的眼睛浮肿,嘴唇和脸颊上的青紫已褪去,虽然有了些许的红润,却依旧是憔悴不堪,头歪在窗上,整个人看上去无比的孤寂与绝望。她的眼泪正一滴滴的滴落在车窗上。一下又一下,敲打在了自己的心头。 尘香和离跞赶到急救室时,医生和护士们都不在,只看见梦湮浑身盖着白布,只剩下苍白瘦的脸还露在外面,整个人都毫无生气,梦萸扑在床头哭得声嘶力竭,杨博红着眼站在梦萸身旁,远之跪在床前,覆在梦湮额上的手瑟瑟颤抖。 尘香知道自己最后的一希望也破灭了,一个踉跄,站立不稳,身后的离跞及时扶住了尘香。 尘香走到梦萸的身旁,手轻轻地放在了梦萸的肩上,泪如雨下。梦萸回头看到是尘香,深呼吸止住了哭声,扬起手狠狠地打在了尘香的脸上。 离跞疾步走过去,却还是晚了一步,尘香的脸顿时五个清晰可见的指印。离跞伸出手将尘香拽到了身后。将自己的身体拦在尘香和梦萸之间。 “哼,离跞,你忘了吗?忘了她是怎么对你的?”梦萸见离跞依旧维护着尘香,伤怒至及地问道。 “那是我的事。”离跞冷声道。 “是啊,瞧,你的一事,就搭上了我姐姐的一条命。”梦萸泪如雨下地道。 “梦萸,姐姐的事,我真的很难过,只要能让你释怀一,就算打死我,我也是心甘情愿的。”尘香跨前一步,恳切地道。 “打死你?哈,打死你会脏了我的手。”梦萸泪流满面恨声道。 尘香上前,想再看看梦湮,梦萸颤着手一把抓住了尘香的衣袖。离跞也立马用劲想拽回尘香,梦萸没有松手,冷冰冰地瞪着离跞。良久后松了手,道:“你们滚,不要扰了我姐姐的清静。” 杨博走过来对尘香道:“尘香,你要是为了梦萸好,就先回去吧,不要再刺激她了。” “好,请你一定要照顾好梦萸。”良久后,尘香看着杨博一字字道。转身看了眼远之后,朝梦湮深深地三鞠躬后,转身离开了急救室。 雪虽然停了,地上仍积了一层雪。出了医院,尘香深一脚,浅一脚的走着,却不知该走向何处。 离跞也没有多做停留,将车钥匙还给杨博后,出了急诊大楼,却没看到尘香的踪影,离跞的心顿时慌了起来。就算前两日联系不上尘香,他都清楚地知道那是因为她刚回到医院上班,很忙顾不上跟他联系。就算昨日杨博打来电话来她辞了职,还要搬家,他也不曾无措过,因为他知道,不管是什么原因辞职搬家,只要她还在这片土地上努力生活,他都可以找到她。就算当自己一夜不眠,将所有资料重新整理准备好,交给其他外科同事,只为了提早赶回来见她,可是回到家却看到冷冰冰的钥匙和字条。他又追到医院,却看到她为貊远之轻柔掸雪,然后两人一起离去,当他再追上去时,又看到两人嘻笑着为彼此亲密掸雪,他没有害怕与无措,有的只是愤怒与伤痛。因为他知道即使她不选择自己,她也会安乐地生活在这片土地上。可是如今不同,貊远之恒亘在她与自己之间,而楚梦湮则会如噩梦一般,永远的恒亘在她和貊远之间,她会不会绝望到生无可恋? 离跞越想越慌乱,脚上的步子加快了,迎面而来的人,他都会抓住问道:“你看到尘香了吗?”,路人都诧异的摇头,或直接转个弯避开离跞。 急诊大楼到医院大门,路程并不算远,尘香却跑出了一身的汗。所幸,一出大门,就看到了站在公车站路灯下招手拦车的尘香,一颗心才算平稳下来。 离跞还在马路中间,见尘香上了一辆出租车离去,忙招手拦了一辆出租车追了上去。 尘香迷迷糊糊的上了车,却又不知自己该去哪儿,司机问了好几遍,尘香才缓缓道:“宏济寺。” 司机虽然觉得纳闷,也没问什么,只往后视镜看了看心神不宁的尘香,便将车驶了出去。 到了目的地,尘香往口袋里掏钱,空空如也。才想起自己所有的东西都还在远之的家里,钱包根本就不在自己身上。一瞬后,尘香窘迫不已地道:“大叔,我钱包落在家里了,您留个电话吧,我明天一定把车费给您送过去。” “什么?敢情我这半时都在跑着玩呢?你给你朋友家人打个电话让他们送钱过来吧。反正你再回去也是要车费的。”司机皱着眉道。 <em><em>关注官方qq公众号“” (id:love),最新章节抢鲜阅读,最新资讯随时掌握</em></em> 第三十六章 不离不弃 尘香听到亲人朋友这几个字,心里一酸,泪又潸然而下。 “唉,你怎么回事啊?装哭唬谁呢?”司机下车,打开尘香这边的车门道。 “我不过了你几句,你哭什么哭,打个电话给亲人朋友很难吗?”司机看尘香是真的很难过的样子,有为无害地道。 “我,我没有亲人,也没有朋友。”尘香下了车,垂着头,抽抽噎噎地道。 “年轻人,你这没问题吧?谁会没个朋友和亲人的。”司机指了指尘香的头道。 尘香没有话,泪却像断了线的珠子一样迎着冷风滚滚而落。 “你,你快别哭了,大不了,这车费我不要了。”司机见尘香不回答,反而越哭越伤心,不知所措地道。 “唉,你这个孩子,快别哭了,我都了,车费我不要了。这大晚上的,这里又很冷清,没什么来往的人。你一个女孩子待在这里很不安全,我还是把你载回去吧。”司机着要回车上。 尘香没有上车,反而蹲下身子,将整个脸埋进了膝上。 司机见尘香并没有要走的意思,弯下身子想将尘香拽上车。突然一只手拦住了司机的举动,并递了一百远钱给司机道:“不用管她,你走吧。” 司机抬起头,并没有接过来人手里的钱,只打量着眼前的人。 尘香听到熟悉的声音,忙擦了泪,抬起头,果然是离跞,如今都这样了,他还愿意管自己的事么? 离跞对司机扬起了手中的钱道:“这是车费,你先走吧。” 司机依然没接钱,只是似戒备似打量地看着他。 离跞无奈地看看尘香,将钱递给了尘香,尘香也没有接钱,声音暗沉地道:“离跞,我不想看到你,你走吧。” “那你起码也要付了人家的车费啊,这冰天雪地的,挣钱很不容易的,难道还要陪你在这耗着?”离跞看着尘香似笑非笑地道。 尘香被离跞几句话得无言以对,只惭愧地低着头。 司机看离跞话通情达理,听两人的对话就像是闹了别扭的情侣。司机便接了离跞手中的钱,转身自车里拿了零钱要找给离跞,离跞忙:“不用,不用,她耽误了你这么长时间,这都还不够呢。” 司机见离跞诚恳,也没坚持,收下了钱,转身时对尘香道:“姑娘啊,两个人在一起吵吵闹闹是常有的事,差不多行了,跟你男朋友回去吧,有什么事,在家沟通,这外面天寒地冻的,别出来折腾了,伤身子啊。” 尘香不语,离跞却笑呵呵地道:“是,大叔的真好。” 司机边上车边摇头叹息道:“唉,这么好的男朋友,也要懂得珍惜才行啊。” 司机倒车露过离跞时,打开窗,玩笑着道:“伙子,你这女朋友啊,是水做的。一句话就可以倒腾出一江的水,以后为了防止洪灾啊,你还是别惹她伤心才是。” 离跞笑笑没有话,司机笑着驶车离去。 “回去吧,尘香。”良久后,离跞道。 “要回去,你回去啊,我们已经不再有关系了。难道你不明白吗?你是你,我是我,做什么,不做什么,都各不相干了。”尘香转身背对着离跞,冷声道。 离跞握着拳,也许是因为天气太冷,身子竟有着轻轻的颤抖。 良久,背后没有离跞的声音,尘香一踏步转身进了巷子。绕到了宏济寺前。夜色笼罩下的寺院格外安静肃穆。完全没有早上香火鼎盛,人群络绎不绝的景像。各殿门紧闭,尘香站在一棵硕大的菩提树下,细细打量着庙的琉璃和杏黄的院墙,在路灯朦朦胧胧地照射下,一切显得更加金碧辉煌。 离跞站在一角,也不出声让尘香知道自己的存在,只静静望着一口挂在铁架上的大钟。 好一会儿,尘香出了寺庙,在东面的大昭殿外的香鼎前,停了下来。对面的路,是自己以前常常路过的地方,时候上学,长大了上班,日日都要经过好几次。第一次见到梦湮也是在这里。她进了香,在香鼎前转身,瘦瘦的个子,一套古朴的仿汉装,让她看起来似画中人一般的不真实。那时候自己的心里满是惊艳,后来的好长一段时间,自己都特意早早出门,希望能够再遇到她。 一切也是从那时候改变的吧?那一天认识了梦萸,后来又认识了离跞,杨博。以至后来再遇到梦湮,重遇远之。再后来搬家,和离跞相爱,解开往日的暗恋情结。一切的一切,看起来都越来越好。可是自己忘了,连仙女们的法术,过了十二也会失效。把灰姑娘狠狠地打回了原形。逆势而行,都会得到更惨烈的结局。自己本就一无所有,为什么还要去奢望能得到爱情与亲情呢? 如果这世上真的有月光宝盒的存在,自己愿意用一切去换取,因为那样就可以回到以前,回到在去外二科之前,还在附属医院的时候,就算每天输液,打针,量体温,无限循环下去,自己也不会动一下去总院的念头。不,还要在更早之前,在自己还没去过福利院之前,自己一定不会再去福利院,没有遇见远之,就没有懵懂的崇拜与依恋,也就没有后来的一切误会。那么梦萸一定还安然无恙地活在这个世上。实在不行,就算能回到自己出生以前也是好的,那么这个世上,就不会有一个叫尘香的人给梦萸,梦湮,离跞和远之带去苦痛。 想到离跞,尘香的心又开始阵阵绞痛,梦萸和杨博都在误会自己跟远之纠缠不清,就算离跞有多信任自己,也亲眼看到自己因为要和他分手而辞职,搬家。然后住到远之家里,还跟远之毫无芥蒂的笑。他的气愤与痛苦,却在发生了那些事后,一转身又选择了维护自己,照顾自己。而自己刚刚为了赶走他,依然狠着心些再无关系的狠绝话,他应该是真的伤透心离开了。 明日太阳照样会升起来,很多事照样还是要去面对,失去亲人的伤痛,除了时间,没有人能去抚平。但是自己还是要尽量去弥补,弥补所欠下的一切,去尽量减少梦萸的痛苦,当梦萸能坦然面对时,自己或许就真的再无挂念了,那时就可以去偿还梦湮的了。 尘香紧咬着唇,深呼吸,转身想要离去。却看到离跞笔挺的站在自己身后不远处,忍了好久的泪,竟又决堤般滚滚而流。 离跞走过去,伸手轻轻抚上尘香的脸颊,良久后道:“我们回去吧。” 尘香抬起头,望着离跞,一双红肿迷蒙的大眼,闪烁着太多的不可置信。从出事到现在,离跞收起了他自己的愤怒与伤痛,选择了默默陪伴,守护那个给他带去伤害的人。尘香情愿他用恨意来及尽可能的伤害自己,或者陌视自己,然后转身,老死不再往来。他的新生活再无自己,自己的死活也再与他无关。那么自己也会少了一份牵挂。他这样不离开,不抛弃,让自己情以何堪啊。 尘香心里两头三绪,不知如何是好,只会低着头,垂眸,泪止不住的往下流。 “难道你真是水做的?”离跞抬起手,将尘香的泪轻柔拭去,声音沙哑地道。 尘香注意到离跞的声音嘶哑低沉,抬起头,却看到了离跞的手上有纵横交错的红印,像是女人的利甲抓的,指的手掌边缘有一排细密的齿痕,泛着紫。尘香想起自己先前又抓又咬的样子,眼睛又红了起来,抚上离跞的手掌,似问离跞,又似在自言自语地道:“一定很痛吧!” 可刚触到离跞的眼睛,就似被烫到般,垂下头,甩开了离跞的手,收住话,冷冷地站在了一旁。 不管你为什么要分手搬家,也不管你了多少绝情的话,你的心还是关心我的,在乎我的,有这一就够了。出来的话可以造假,做出来的事可以生出误会,但是无意识流露出来的关心,那怕只有一关心外泄,就算你发觉后,再怎么遮掩,也不过是欲盖弥彰。离跞瞅了下自己的手,又看看尘香,眼里慢慢盛出了笑意。 “你应该相信我,不管发生了什么事,我们都可以一起去面对。”离跞揽过尘香的肩,把她扳过身,面向自己,柔声道。 “发生的事,你不是都看到了。”尘香依旧冷冷地道。 “我能感受到,你依然关心我,所以别收起你的感情,故意露出一身利刺。”离跞恳切地道。 尘香没有话,猛地挣开了离跞的双手,向前走去。她是害怕,害怕面对他的温情与妥贴照顾,虽然她现在真的很需要一个人为她撑起一片天。可这个人一定不能是离跞,自己已经毁了一个家庭,不能再毁掉另一家人。 “到底为什么?”离跞的声音在身后低沉的响起,尘香咬着唇,没有停步,也没回答离跞。 <em><em>关注官方qq公众号“” (id:love),最新章节抢鲜阅读,最新资讯随时掌握</em></em> 第三十七章 情渐归 雪还没完全融去,却又淅淅沥沥的下起了雨。离跞紧握双拳,良久,大踏步地朝尘香的方向走去。 很快离跞追上了尘香,抓住了她的手,疾步走向路口,拦了出租车,将尘香推上车,自己也坐了上去,整个过程不管不顾尘香的反对。惹得出租车司机频频向后视镜看去。 尘香伸手想打离跞,离跞轻松就将尘香的双手反剪在她身后,似笑非笑地道:“怎么,又想抓人咬人啦?只是,别抓了咬了又后悔什么的。” 尘香手被反剪在后,整个身子半爬在离跞腿上,动也动不了,又急又怒,一瞬后竟开口骂了起来,“离跞,你这个王八蛋,你以强欺弱,你算什么男人?我的事不要你管,你听不懂吗?你比苍蝇还烦人,你就是个无赖,我要下车,听不到吗?我要下车……” 司机本来看尘香被离跞逼着上车,还担心碰到什么坏人劫持这姑娘了,留心观察一会,觉得不过是吵架的情侣,便笑着摇摇头专注地开车了。 到了区外,两个人下车,一个拉扯着,一个想挣又挣不掉,直嚷嚷放开我。一路上别别扭扭,所幸现在夜里十多了,又极冷,没人看到这别扭的两人。 “放你去寻死觅活的?还是放你去雪地里糟蹋自己的身子?或者放你到楚梦萸那儿去受欺辱?”到了家,离跞开了门,将尘香推到屋里道。 “那都是我的事,跟你没有半关系。你除了用强来逼迫我做我不想的事外,还能做什么?”尘香见离跞关了门,欺身跟上来,忙退后几步道。 “哦,你倒是,什么事是你不想做的。”离跞又逼前一步道。 “比如,不要到你的家,不要你任何的帮助,总之,跟你没有任何关系就行了。”尘香咬唇低声道。 离跞盯着尘香,双手紧握,逼到尘香的身边。 尘香感到上方有迫人的气势,一步又一步退到了靠屏风的墙角,退无可退,就这样贴着墙角的身子一动不敢动,嘴上却不饶人地道:“你这样,这样欺负我,我会诅咒你,诅咒你明……” 尘香口中的诅咒,被离跞的唇,粗暴的堵在了口中。 尘香推不动离跞,恼得握紧拳,不分轻重地直往离跞胸膛上砸下去。可离跞却如顽石一般,一动也不动,他反而加重了力道辗转于尘香的唇上。 尘香不是没有被离跞吻过,以前的他是轻柔温情的,尘香有些害怕他这般粗暴狂野。 慢慢地,尘香感到离跞的气息越来越粗重,舌也灵巧地探入了她的口中缠绵辗转。 在离跞的霸道缠绵中,尘香也渐渐迷离,晕晕沉沉的没了反抗与抵触,任由离跞索求缠绵。 良久后,离跞抬起头,喘息着,满眼迷离,压抑地望着尘香。尘香闭着眼,身子轻轻颤栗。 离跞轻叹,一瞬后,在尘香额头上印下一吻,转身打开了暖气道:“冷了一天,去泡个热水澡吧。” 尘香脸上染上红晕,转身去了浴室。 离跞寻了套自己的睡衣丢给尘香,尘香难得地沉默不语接下了。 这一日的折腾,尘香的身体早已麻木到失去知觉,在热水中浸泡,一切慢慢复苏开来,胃部断断续续的传来疼痛,双腿膝盖及以下隐隐钝痛,边太阳穴也突突的跳痛着,应该是在雪地站太久了,怪不得离跞自己在糟蹋自己的身子,这会果然就尝到了苦果,想来因果循环自是有其道理的。昨日因,今日果。 离跞在浴室简单洗了澡,一番洗漱。回到厨房将肉糜放入了刚刚熬开的米粥中。见尘香还没出来,有些担心,到浴室敲了敲门,唤道:“尘香。” 离跞侧耳倾听,没有响动,也没有回答声,提了声音道:“尘香,你没事吧?” 许久,尘香软绵绵的声音传来“没事,我一会出来。” 尘香出来时,闻到了粥的香味,走到饭厅,见离跞果然熬了粥。 离跞回头看到尘香,有些怔愣,脸上竟泛了红。 尘香低头,自己也不好意思起来,离跞一件竖条纹棉质睡衣,穿在自己身上松松散散的竟到了膝头,睡裤是没法穿的,一双白皙的腿也大半露在外面,睡衣的领口坠至胸前,身前风光将露未露。在这寒冷冬日,自己这样穿着,的确突兀。 离跞寻了件睡袍有些尴尬地递给尘香,尘香将睡袍直接裹在睡衣外,才算妥当。 离跞盛了粥出来饭厅,米粥里夹着肉糜蛋花和绿葱,闻着倒也香气扑鼻。 尘香是真的饿了,胃却也难受,只吃了一碗粥,不敢再吃,便放下了手中的勺子。 “怎么吃这么少?不舒服吗?”离跞停了手中的勺问道。 “没有,就是很累。” “那去休息吧。”离跞道。 离跞的房子虽大,房间也有三四间,可是因为他独居,便将其它的房间改成了书房,家庭放映室,根本没有尘香可以住的房间。 “去我的房间睡,我睡沙发。”离跞添了碗粥,见尘香并没离开便道。 尘香记得在宏济寺还听到离跞声音嘶哑,他穿那么少,在雪地里也折腾了好久,已经有感冒的迹象,让他睡沙发实在不妥。 “暖气很足的。”离跞道,顿了顿又瞅着尘香嘻笑着道:“要不然,我们睡一张床也是行的啊。” 这精力充沛得哪像感冒的人啊,尘香转身回了离跞的房,关上门,脸却无缘无故地红了起来。 已是午夜,万籁俱寂,尘香躺在床上,辗转无法入眠。喝了热粥下去,胃里舒服了许多,可双腿因为被里的热气反而隐隐作痛,扰得人心烦闷不已。 尘香听到了离跞收捡饭勺的声音,一瞬后轻轻的脚步声传来,然后洗手间传来了洗漱的声音,一会儿轻而慢的脚步声来到了房门口停住,尘香的心慌了起来,忙闭眼,侧身,假寐。双耳却紧张地竖了起来。 尘香听到了一声轻叹,接着有门锁转动的声音,脚步近了些,床头的灯亮了,尘香不由自主的紧闭了下眼,有人轻轻走到自己的面前,蹲下身子,良久,尘香感受到一双温热的手掌在自己脸上轻抚,离跞的声音似耳语般响起:“做回那个理智勇敢面对困难的雒尘香好吗?楚梦萸,楚梦湮,貊远之或者我都没那么重要,那个生你,含辛茹苦将你养大的母亲才是最重要的,她才是你至亲至爱的人啊。她的离开你都可以坚强面对,还有什么比她的离开更重要更可怕?" 也不知过了多久,久到尘香觉得这假寐的姿势异常累人,正想借故翻身,躲开离跞的视线,那双温热的掌却抽了回去。额上两片冰凉柔软一触而过。离跞终于轻手轻脚站起来,轻轻地道:“不管什么事,都有我和你一起面对。你不是一个人,我会一直在。” 离跞的声音轻柔缓慢,尘香听来却格外的掷地有声,让人心里无端生出一片安宁。 尘香听到离跞离去的脚步声,门轻轻合上的声音。长长吁了口气,翻了个身,却依然睡不着,满腹愁绪千回百转。 这个世上有一个人,无论自己犯了什么错,都对自己不离不弃,温柔以待,那个人一直是母亲,而现却是离跞。自己已经没了母亲,难道把离跞也要搞丢吗?就像他的,为什么不可以和他一起面对困难呢?楚父和楚母可以白手起家,创下一片天地,自己为什么不可以陪着离跞一起,让公司渡过难过?兰姨不喜欢自己,自己可以努力去做好一切,让她满意自己啊。想和离跞在一起,却从来都没尝试过付出,一困难就开始退缩,这还算什么爱?离跞一直在付出包容,比起他深沉浓烈的爱,自己根本就是自私自利。 尘香起身下了床,赤着双脚出了卧室,客厅里漆黑一片,尘香摸着黑到了沙发,离跞也许是太累,蜷在沙发上正呼呼大睡。正是难为他了,他这么高一个人,蜷在这沙发睡得应该很难受。 尘香摸出了手机,一亮光照出了离跞的睡颜,一张脸在昏暗中亦是棱角分明,高挺的鼻,薄唇紧闭,只是那浓眉正蹙,想来是有什么不开心的事扰了清梦吧。尘香伸出一根手指,轻轻抚上他的眉,就似能抚平他梦中的愁绪一般。良久,手滑到他的鼻,他的唇。 良久后,尘香收回手,替离跞掖好散落的被子,手却突然被捉住,尘香将手机移前了些,见离跞正睁着一双大眼笑看着自己。 “你,你居然装睡。”尘香生气地吼道。 “讲道理好不好,明明是我好梦正酣,你跑过来,在我身上摸来摸去的,扰了我的美梦,我没找你理论,你倒先冤枉我装睡了。”离跞翻身起来,开了灯。又笑着回了句:“不是每个人都会装睡,并且装得出神入化不被查觉的。” 什么叫不是每个人都会装睡?难道刚刚的装睡被他发现了?尘香的脸瞬间涨红。 “好吧,是我吵醒了你,对不起。”尘香避重就轻地道着歉。 离跞没想到尘香一下子这么乖巧,将尘香打量一番,却看到尘香光着脚站在地板上。 “我已经道歉了,我可以回去,啊。”尘香的话还没完,被离跞拦腰抱了起来。 “你干什么,放我下来。”尘香的声音一下子尖了起来,吼道。 “如果想吵醒整栋楼的人,你就继续大声叫嚷吧。”离跞故意把声音压得低低地道。 果然,尘香一下子安静了。 <em><em>关注官方qq公众号“” (id:love),最新章节抢鲜阅读,最新资讯随时掌握</em></em> 第三十八章 高烧入院 离跞将尘香抱回卧室,将尘香扔回了床上,自己却没有回客厅,而是上了床。 尘香呼地一下爬了起来,站在床头,红着脸结结巴巴地道:“干嘛,干嘛,你不是睡沙发的吗?” 离跞觉得尘香的样子实在有趣,忍着笑,伸长脖子,故意压着声道:“你觉得我还能干嘛?这个时候当然是该干嘛就干嘛呀。” “你虽然算不上君子,但也不能做了人啊。”尘香退后了一道。 “哦,我不是君子,那我算什么?”离跞饶有兴味地道。 “哦,对了,你刚刚还骂我什么来着,无赖,对了无赖。”离跞道,轻轻笑了下又继续道:“那我就该演示下什么叫无赖,你别退了,再退。”离跞的话还没完,就听到咚的一声,尘香结结实实地掉在了床头的地毯上。 虽然有厚厚的地毯垫着,毕竟身子有些重量,这样摔下去,还是有些痛的。尘香坐在地毯上好半晌不起来。 “你就庆幸是摔在床头前的地毯上吧。要是摔在床身前的地板上,你的屁股,现在没准也开花了。”离跞笑嘻嘻地道。 “幸灾乐祸,十足的人。要不你摔下试试。”尘香弯着唇道。 离跞没再笑,起身将尘香抱起来,重新丢回被窝道:“不早了,你该好好休息会了,我也困了。” 离跞完果然没上床,转身要出去。 尘香想到离跞刚刚蜷缩在沙发的样子,他应该也是疲惫不堪的了。 “你,你睡床上吧。”尘香垂着头,低声道。 离跞走到门口,正要关门听尘香这样来,似笑非笑地道:“你不怕我了?” “,好了,你,你只是累了,上床好好睡个觉就行。”尘香咬着唇,含糊不清地道。 “却之不恭,我可是真累了。”离跞笑着道。并回转身,进了房,将门轻轻关上,上了床,关掉灯,躺回被窝。 离跞和尘香虽然隔着远远地距离,两人心里却是无比幸福安定的,慢慢地,两人都在寂静中沉沉睡去。 离跞醒来时,已是第二日午时,从出差以来,这么几天了,从没这样安睡过。饱睡后,人也变得精神抖擞,只是胃里空的慌。看看身边的尘香,依然安睡梦中。 “尘香,该起床了。”离跞找好要换穿的衣物喊道。 “尘香,原来你也这么懒的,快起来啦,我都快饿晕了。”离跞在浴室换好衣裤回来,见尘香还躺在床上,又提高了声嚷道。 离跞喊完尘香,去了洗手间洗漱,一切妥当回来,见尘香依然躺在床上一动不动,便笑着走过去,一把将被子掀了起来,并恶意大声叫道:“雒尘香,起床了。” 尘香蜷缩在床上,既不睁眼,也不回答离跞,依旧纹丝不动的躺着。离跞发觉了不对劲,忙凑上前,见尘香面色绯红,唇色干裂泛白,离跞伸出手,探向她的额头,烫得吓人。这是在发烧了吧。 离跞忙给尘香盖好被子,转身拿了医药箱来,找出体温表放入了尘香的腋下。 五分钟后,离跞拿出体温表,4.8度。这么高的体温,应该烧很久了。 离跞见尘香的呼吸急促伴着鼻翼翕动,别烧成肺炎才好。离跞这样想着,便拿出了听诊器,只一会就听到肺部有明显的湿罗音,真是想什么来什么。离跞有些懊恼的拍拍头,都怪自己一觉睡到这午时了,才会晚发现她的异常。早些发现,也许不会烧得这么高的。 肺部的炎症不轻,吃药是解决不了问题的,估计得住院了。况且她也好几餐没好好吃饭了,胃病想来早也犯了,再空着胃吃药怕是不行的,再看她晕晕沉沉的样子,药能不能喂进去也是问题。离跞略一思索,便把尘香抱了起来,打算带她去医院。 “别吵,我想睡觉。”尘香被离跞抱起来,抬起眼皮看看离跞,声音微不可闻地道。 “我不吵,你只管睡吧。”离跞声音轻柔地安抚道。 离跞把尘香抱到门前,又看看尘香的穿着,这样出去,旁人指倒没什么,主要是外面的气温太低,会加重她的病情。再看看精神萎靡,一脸通红,喘息粗重的尘香,离跞一横心,将尘香抱回床上,将她昨日的衣物翻来,摸索着为她一一穿上。 离跞将尘香送到内二科,名要了秦炜来诊治。 量体温,听诊,光胸片,一系列检查,跟离跞的猜测一致。尘香做了外科手术,身体还没完全复原,抵抗力还比较弱,这长时间在雪地受了寒气,引起的急性肺炎,尘香又神志不清,加之没有进食,整个人精神萎靡不整,必须住院消炎调养的。 离跞把尘香安妥好了后,见她还是晕晕沉沉地睡着,便去了医生办公室,见秦炜正在开尘香的处方,忙道:“从昨晚她就没怎么吃过东西,她有老胃病,受寒挨饿就会胃疼,你加护胃药和营养液吧,等她精神好些了再停掉营养液,慢慢让她进食。” “真不知道,你还把她送我这来干什么."秦炜不悦地道。 “你这不是不了解她情况嘛。”离跞陪着笑道。 “你了解,怎么不直接给她扎针就行了。”秦炜故意恼着道。 “这话多没意思,病人正难受着呢,快给输上啊,不然我可投诉你。”离跞笑着道。 秦炜没理会离跞,低头开着处方,一会儿,把处方交给了一位实习生。对离跞道:“出去聊聊。” 离跞也没多问,跟着秦炜一起到了休息室。 “什么事,这么神神秘秘的。”离跞不满地道。 秦炜也没什么,将一份报纸递给了离跞。宏楚公司合法继承人去逝,不为病体只因情关难过。一个大标题映入眼帘。 离跞将报纸展开,认真地看了起来,见整篇文章还配有两张照片,却不是楚梦湮的,一张是尘香站在救护车外被满脸泪痕的梦萸指责,一幅是尘香跪在雪地里痛哭的样子。新闻先是报道了楚梦湮的身份和身体状况,然后报道了与尘香身为同事的梦萸,将其带回家认识了梦湮,三人一见倾心,亲如姐妹。中间也插述了尘香与一位男医生确定了恋爱关系,可好景不长,尘香却与宏楚公司的执行董事,也就是楚梦湮的老公貊远之暗结恋情,被楚梦湮捉到两人在外另筑爱巢。于是这场感情纠纷引发了一场严重的交通事故。 整份报道看似就是在报道一场车祸,就是在叙述一个名媛的生死情关。其实矛头是直指尘香的。护士本是份神圣的职业,雒尘香却玩弄感情,视他人情感为无物,她在亵渎了白衣天使的称号,她不救人性命,反成了催人性命的恶魔。像她这样人品道德严重有问题的人,就不配也不该穿上白衣行走在医院里。这些句子在报道里时时出现。由其是最后一句竟然是强烈呼吁人民医院开除这种没人性,没医德的护士,还病者一片清静。 “这姑娘的职业前途是被毁尽了,不过还好,你养得起。”秦炜见离跞将报纸丢向一旁,便嘿嘿地笑道。 “根本没有记者在车祸现场,难道是楚梦萸?可她一直是悲痛欲绝的,根本没心情和时间来拍这些照片啊。”离跞一边思索一边自言自语的道。 “图片可以去交警大队翻监控截图啊。”秦炜提醒道。 “那可真是难为楚梦萸了,还有心情来指控这些。往些时日,倒是看了她。”离跞盯着门口的一盆吊兰沉声道。 “估计你们外二科主任,这会正一个头两个大吧。”秦炜笑着道. “不过话回来,你们这到底是闹的哪出啊,你这爱得天翻地覆的,可那姑娘却跟宏楚公司的执行董事纠缠不清的,宏楚公司执行董事是谁啊?那可是咱杭州的商业巨头啊。这还把人家正牌继承人闹出了人命。你呀,思量清楚,咱不怕摊上事,就怕是为他人做了嫁衣啊。”秦炜不嫌事大的道。 显然秦炜的话戳中了离跞的痛,离跞低着头,半晌不话。 “这事就算是梦萸做的,也是情有可原的,毕竟出车祸离去的人,是她的亲人,她不过是披露事实泄恨而已。”秦炜又道。 “我不相信她会和貊远之有私情。”离跞似在服秦炜,听起来却更像是在服自己。 “我有些事要处理,你帮忙多照看着她一下。”离跞突然站起来道,然后不管秦炜要什么,头也不回的转身出去了。 离跞回到病房,见药液已经输上了,尘香依然晕晕沉沉的安睡着。眼前的尘香一副瘦弱无害的样子,她怎么会是报道里那个玩弄感情,恶意伤害他人的坏女人。自己不过离开几天,她为什么突然要和自己分手,搬家,辞职?又为什么住在貊远之家?如果她真的和貊远之有私情,那一定是要避着所有跟楚家有关系的人,又怎么会邀请杨博去去他们的家里吃火锅呢?如果她心里没有自己,昨晚又为什么要关心自己?离跞觉得有太多的问题需要自己去寻找答案。 首先要接兰姨来照料下尘香,得回科室处理下尘香的问题,貊远之那里得去一趟,取回尘香的衣物。明天估计还得回科室上班。离跞这样想着,便出了医院,开车回了离家。 <em><em>关注官方qq公众号“” (id:love),最新章节抢鲜阅读,最新资讯随时掌握</em></em> 第三十九章 分手内幕 兰姨见离跞回来了,自是欢天喜地的,忙着吩附家里的佣人晚上饭菜多加些离跞喜欢的菜式。 却听离跞道:“兰姨,别忙了,我一会要走的,我想带吴妈过去我那住些日子,照顾下我一位生病的朋友。” “那也等着你爸爸回来,一起吃个晚饭呀。”兰姨道。 “不用了,我朋友还在医院住院,一个人等着照料呢。”离跞道。 “哪位朋友就那么重要了。”兰姨不满地道,心里却直反正不是尘香就好了。 “兰姨,您快放人吧,我忙着呢。”离跞嚷道。 这子,哪是回来借人的,分明就是来直接要带人走的。也好,自己不如顺水推舟,让吴妈跟着去探探虚实,看看那雒尘香是不是已经跟离跞断了。不然离跞出差怎么会提前回来了呢。既承了离跞的人情,又打听了自己想知道的事,这岂不落得皆大欢喜。这样想来,兰姨便吩咐了吴妈准备下,让她和离跞一起去医院。 吴妈随离跞到了病房,见床上躺着的是尘香,有些诧异,又有些了然于心。 离跞交待吴妈一番,便出了病房去找地方填肚子。 离跞离开后,兰姨低头瞧着尘香,这孩子一张脸瘦了不少,苍白中泛着潮红,看来是发烧了,这样晕晕沉沉的睡在病床上,整个人看上去憔悴不堪。吴妈心里一酸,低头絮絮叨叨起来:“你这孩子也是伤心命啊,这大病刚好了些,又住进了医院,这要是亲娘看到了,不知要伤心成什么样了。”过了良久,吴妈又叹息道:“你也别怪夫人,她都是为了离家好。我会好好照顾你的,你快好起来吧,看你这样我也于心不忍,到底都是我害了你啊。” 回到门外的离跞,刚好听到吴妈,你快好起来吧,看你这样我也于心不忍,到底都是我害了你啊。忙迈进房间,吴妈却停了声。 “吴妈,您刚刚什么?”离跞一脸平静的问道,看不出半喜怒。 “我,我这孩子也真是可怜,这病刚好了,却又住进了医院。”吴妈低着头道。 “不是这句,后面的话。” “后面?后面我没什么啦 ,我就了这句话啊。” “什么叫您害了她?吴妈您清楚啊。”离跞走到吴妈身旁问道。 “没,没我害了她啊,是你听岔了吧。”吴妈硬着头皮道。 离跞知道吴妈一有事瞒着自己,就会撒拙劣的慌话,便道:“就知道,我一走,你们就会……”离跞故意拖着声调,不把话完。 果然,吴妈马上道:“你怎么知道的?尘香告诉你我带夫人去找她了?” “没有啊,您这不是在告诉我吗,是您家夫人找了我家尘香的麻烦。”离跞刻意板着脸道。 吴妈自知失了言,想来这事是瞒不住离跞的了,便语重心长地道:“跞,你也别怪夫人,她让尘香离开你,也是迫不得已。” 原来真是兰姨多事,自己出差前,尘香都好好的,这才走了几天,就起变故,原来都是兰姨的功劳。看来是尘香想和自己分得彻底,才会辞职,搬家。看来她和貊远之间并不是大家想的那样。可自己和尘香在一起碍了兰姨什么事,她要跑去搅和一通,出了这么些阴差阳错。 “她除了闲着没事做,想出来找乐子,还能有什么不得已的事?”离跞愤怒地道。 “跞,你误会夫人了,她也是为了家里着想,她这样做自己心里也不好受。”吴妈真心为兰姨辩解道。 “吴妈,您跟我母亲情同姐妹,我还不解人世,母亲就离逝了,是您将我喂养大的。您就跟我的母亲一样。我还想着以后和尘香一起孝顺您呢。您以前不是也喜欢尘香的吗?为什么要跟着她一起来伤害尘香?”离跞恳切地道。 “我也没想到会害得尘香住了院,再夫人也没有怎么样啊,只是让她离开你。"吴妈道。 “我跟尘香的事,怎么就碍着她了?”离跞不满地问道。 “我原本是很喜欢尘香的,我想着夫人和先生也会喜欢,这么善良懂事的孩子的。所以当初照顾尘香回去后,夫人询问我情况的时候,就告诉了他们,你和尘香的情况。后来夫人告诉我,这几年公司效益不好,有了难处,这几年多亏了顾家的照应。可能你还不知道,你爸爸为了感谢顾家,和顾家早前几年就彼此暗订了你和顾咏的亲事。做人是不能忘本的啊,跞。”吴妈语重心长地道。 “所以,您就要帮着他们一起把我卖掉?” “跞,家里的公司你不当回事,那可是你外爷留下的心血啊,如今你母亲和你外爷都不在了,难道他留下来的心血也不保下去吗?”吴妈痛心疾首地道。 “吴妈,难道您不相信我吗?我一直觉得有心去做一件事,就会成攻,试也没试,就要去借靠外力,那不是我会做的事。我不想成为父亲那样的人,每做一件事,都去借助外力,达到目的。母亲尸骨未寒,他就可以打着为了公司的旗号去迎娶兰姨。难道您不为妈妈和外爷不值吗?你们要想让我为了家里的事业利益,抛下自己的女人,去娶一个不爱的女人,根本是不可能的事。”离跞坚定的道。 吴妈毕竟有传统思想作祟,虽然喜欢尘香的乖巧伶俐,也同情她的身世,可是她觉得尘香会妨碍到离跞或离家,她还是会站在维护离家的一面。 “跞,经营公司我不懂,我也相信你完全有实力经营好一家公司,可是古话都了,巧妇难为无米之炊。公司资金要是有了困难,当然是有借处才好翻身重新来过啊。”吴妈语重心长地道。 “吴妈,您还是不相信我啊,反正您回去告诉兰姨,这二十多年了,碰到尘香,我才有了想珍惜保护一个人的感想,你们要为难她,也就是在为难我。”离跞的声音不大,听起来却是掷地有声的。 “跞,你也该长大了,先生要你学金融,你要学医,好不容易毕业了,要你回自家公司,你非要到医院上班。先生纵容你,想着让你在外面野几年,成熟些回公司帮帮他,可这一年又一年的,你回家就跟走亲戚似的。现在先生年岁大了,又多病,你辞了职回家帮着先生打理公司,一家人其乐融融的不好吗?”吴妈试图用亲情来打动离跞。 可吴妈忘了,离跞自懂事起,就对他父亲和兰姨耿耿于怀,这么多年了,心中的不满虽淡了些,可终归是有些怨父亲对母亲过于凉薄,亲情又怎么会打动他来放弃尘香和自己喜欢的工作呢? 也有些话再下去也毫无意义,离跞怕尘香醒来时看到吴妈尴尬,便对吴妈道:“算了,我送您回去吧。” 吴妈觉得离跞这是在防备着自己,估计他是怕尘香醒了,自己再些离间他俩的话,真是白疼了这子,可是转念一想,现在和尘香见面也确实不好相处,便道:“算了,我这也老婆子也不惹你厌了,你忙你的事,我自己回去就行的。” “也行,楼下就有出租车的。”离跞掏出车费对吴妈道。 “我有带钱出来的,你每餐要记得定时吃饭,别像今天下午了才吃午饭,这样对胃不好,有什么需要我做的,打电话回来。”吴妈叮嘱道。 “知道了,妈妈。”离跞拖长声调道。 吴妈知道离跞一嫌自己啰嗦时,就会怪声怪气地叫自己妈妈,也就没再多什么,拿着东西出了病房。 吴妈一走,顿时安静了下来,离跞见尘香脸上的潮红退了些,拿体温表量了体温,依然有40度,想要完全退烧,看来还需要些时间。离跞倒了杯温水,将尘香扶起来,半靠在自己身上唤道:“尘香,尘香,醒醒,起来喝水好吗?” 尘香没有睁眼,只迷迷糊糊地嗯了声,又沉沉睡去,离跞也没了办法,看来只得靠输液来降温补充水份了。 离跞拿了棉签,放进水杯中沾了水,然后在尘香唇上轻轻滚动,反复几次,尘香唇上的干裂好了许多。 秦炜下班时,来了病房,见离跞坐在病床前呆望着尘香。便取笑道:“没想到离大医生在医院也会有这么无聊的时候啊。” “照顾病人,不都这样嘛。” “那也没有傻望着人家姑娘枯坐着的呀。”秦炜撇撇嘴道。 “你下班了?”离跞没理会秦炜的取笑,反问道。 “对呀,一起去吃饭吧。”秦炜见离跞望了眼尘香便又继续道:“放心吧,她醒来也得明天了,这肺炎高烧本就能把人的体力透支的,更何况先前她没吃东西,又劳心受寒的,估计她连抬眼皮的力气也没有了。”秦炜实话实道。 其实秦炜的,离跞心里也都清楚,也就没拒绝秦炜跟着一块出去了。 <em><em>关注官方qq公众号“” (id:love),最新章节抢鲜阅读,最新资讯随时掌握</em></em> 第四十章 挫骨扬灰 “离医生可真傻。”路过护理站前台,离跞听到有人提到自己,便慢下了脚步,侧耳倾听。 “可不是嘛,那样一个不要脸的女人,真不知道离医生还管她干嘛。”另一个声音道。 “听外二科的楚梦萸护士也是喜欢离医生的,被那个女人抢了去。还不知足,又去抢人家姐夫。真是恬不知耻,但凡长得好,有家世的,估计她都会去招惹祸害人家吧。” “真是看不出来,一副柔柔弱弱的样子,原来比有些三还恶毒。” 秦炜见两个护士埋着头越越难听,忙放声假咳,两个护士抬起头,看到秦炜身后蹙眉冷脸的离跞,两人的脸齐刷刷地红到了耳根,吓得忙垂下头大气也不敢出。 “别介意,不过是两个姑娘不明就里的跟着瞎嚼舌根。”上车后,秦炜道。 “我不会跟她们较真。”离跞明白这件事终会被人议论。听到风声,便大喊雨来了,也是人的一种通病,更何况是这种有模有样,有图有真相的报道都出来了,还有谁人会不相信不议论的。 “你也和她们一样,认为是尘香破坏了梦萸她姐姐的家庭?”一瞬后离跞问道。 “我不了解她,不能断言事情的始末,但我相信你,也相信你的选择。”秦炜认真地道。 “这样就够了。”离跞唇角含笑地道。 两人吃了饭,各自回家。离跞到家洗澡,换了衣物。又匆匆赶到医院,就如秦炜的,尘香还在昏睡,但脸上的红潮退了许多,离跞放心了不少,也在旁边的陪护床上躺下了,闭眼合衣而睡。 第二天一早,离跞被查体温的护士吵醒,忙急切问道:“体温多少?” “7.8度,好多了呢。”护士答道。 估计今天的消炎针和营养液输下去,可以完全退烧了,人也会精神许多的,离跞一下子放宽了心。 离跞看看时间,七了,忙简单洗漱,去外面吃了早餐,没有回病房,而是去了外二科。 也许是早上忙碌,离跞从科室走到办公室,一路上倒也没听到什么议论自己和辱骂尘香的话,只是同事们看到他都有些诧异和躲闪的表情,离跞倒全然不在乎,只大方地跟他们如常一般打着招呼。 回到办公室,医生们都去查房了,主任好像知道离跞会来找他一样,端坐在离跞的办公桌前看着一份早报,见到离跞进来,面色平静地道:“你回来啦?” “嗯,主任,这次都是事出意外啊,所以没来得及给您打招呼,但是我保证,上海那边的会议绝不会有影响。”离跞道。 主任起身,让离跞跟着进了他单独的办公室,将门关上道:“你们两口啊,真是一个比一个会捅娄子。” “是,主任您教训得是。”离跞一副低眉垂眼的样子道。 “你少在这拍马屁了。你那事吧,倒也没啥影响,剩下的座谈会参不参加,于医院没什么冲突的,倒是你个人就可惜了,一个好的交流机会就这么没了。别人盼这样的机会都盼不到的,你吧全然不当回事。”主任痛心疾首地道,顿了顿,主任又一脸严肃地道:“不过,你那媳妇的事,可不是我能兜不住的,院长都亲自过问了,并下达指令,必须马上开除。” “我今天来,主要也是让您开除她的,就算医院肯留她,人言可畏,我不想她日日活得煎熬。” “你倒是挺会护她的。听内二科主任讲她病得不轻?” “肺炎,烧得厉害,从昨天昏昏沉沉睡到今天还没醒。” “也好,她现在昏睡着反倒少受些折磨,一清醒啊,不想面对的,也必须面对了。这孩子,唉,只能她命苦了。” “主任,您愿意相信她?” “那孩子不错,工作认真负责,心眼也好,待人又实诚,这种道德沦丧的事怎么看都不像是她做的,我想一定是有什么误会。”主任感慨道,一瞬后又玩笑着道:“再了,多出挑的姑娘,也没你离跞镇不了的啊,还怎么会让她有二意?” “还是主任您聪慧过人啊。”离跞无比感动地道。 “她之前写了离职书的,我就按离职批了。她病好了,直接回去吧,让她也别再来科室了。” 离跞知道自主辞职和开除是有区别的,主任这样做,不过是想尽可能的保全尘香的颜面。 “没事,上面只会看结果,至于这书面性的过程,也不是那么重要。”主任见离跞犹疑着不表态,便道。 “谢谢您,主任。”离跞对主任恭敬地道了谢,然后转身离去。 冬日的北高峰,草木枯萎,一片萧索。尽管天头晴得极好,蓝天,白云,日头高挂,可站在峰的八角亭外,依然能听到冷风拍打过枯枝残桠,阵阵呼声似哀嚎。 梦萸自骨灰盒里抓起一把骨灰,细若微尘,握在手心里,却重若千斤。梦萸指尖摩挲着,半晌,手一扬,手中的骨灰随风飘远,不见了踪影。 “虽然您丢下了我一个人,没有留下一句恨,更没有留下一句爱,就这样走了,但您永远是我最美丽善良的好姐姐。以前都是您在照顾我,现在我也长大了,我可以保护姐姐您了,姐姐您放心,欺负过您的人,我一个也不会放过。”梦萸又抓起一把骨灰,哽着声道。 “去吧,姐姐,在远方,您要的健康,自由都会有。大海,草原,千山万水都在等着您用脚步去一一丈量。”梦萸泣不成声地扬起手道。 今天是梦湮出葬的日子,梦萸知道姐姐生前最想得到的是貊远之的爱和健康自由。因为没有健康的身体,这么些年她不能去想去的地方,不能做想做的事,甚至连吃东西也是心翼翼,她活得那样循规蹈矩,谨慎心,只为了能和貊远之多厮守些时日。如果她如平常女子一般,可以在外面的世界里尽情享受生活的丰富精彩,她是不是会迷恋貊远之少些?也不会认为没有貊远之的爱便没有活下去的意义吧? 梦萸不想梦湮离开后寂寞地躺在泥土中,依旧不得自由,便火化了梦湮,将梦湮最喜爱的一条碧色复古长裙在墓地里做了衣冠冢。然后带了骨灰来这最高势的北高峰,虽然梦萸也很不舍让姐姐就这样随风而去,但她知道,姐姐会喜欢这样的安排。 梦萸扬起最后一把骨灰的时候,终究是不舍的,将满是泪痕的脸颊埋在手掌里的骨灰中,口中只一句又句的呢喃着姐姐,姐姐…… 人生都有终时,告别自然也会有尽头,梦萸再多不舍,手中的骨灰终究一一滴的自指缝中遗漏,飘散在风中。 梦萸睁眼望着风向,大哭起来,边哭边抽抽咽咽地喊道:“姐姐,再见了,来世我们还要是姐妹。去吧,去到一个没有疾病,没有痛苦的地方,忘了貊远之,忘了我们,去好好的自由自在的活一回。……”一阵冷风刮过,将梦萸喊出来的话卷走,不留痕迹。 良久,梦萸擦干眼泪,认认真真的对自己道:“最后一次,这是最后一次流泪,软弱和善良,并不会庇护你,只会让你失去的更多,更快。楚梦萸,以后展露人前的你一定要是刚强不可欺的样子,眼泪和痛苦应该还给那些给你带来痛苦和眼泪的人。 自峰下来,梦萸远远地就看到了貊远之站在山腰中,他本来是要一起上山送姐姐一程的,可自己不允许,不允许他带给姐姐一丝一毫的留恋。他便只好停在山底等自己。不知他何时来了半山腰,手上还拿了件女式大衣和一个保温杯。不过三日,貊远之却似老了三年,也许是因为几日都没休息了,也许是因为他真的难过伤心,他眉头紧锁,眼睛布满血丝,鬓边有了几根银丝,唇边冒出的胡须映得唇周青黑一片。许是冷风中站久了,一阵急促的咳嗽,竟让他微微弯下了腰。从姐姐出事到现在,所有的事都是他隐忍着情绪理智地一手操办着,还要时不时的面对自己的刁难,这个人是教养了自己十几年如兄如父的人啊,难道自己真要折磨他至死方休吗?可是一想到姐姐临走都是一副惊恐害怕的模样,梦萸的心中又似火烧烟撩般难受开来。 远之见梦萸走近了,忙一手捂唇,好半晌才止住了咳嗽声,一张脸却瞬间憋得通红。 他把大衣披到梦萸身上,递上保温杯道:“山上风大,喝热水,驱驱寒气。” 梦萸看着远之,好一会,哈哈大笑起来。 “你就是这样对待雒尘香的吧?”梦萸好不容易止住笑,接过水道。 她过要好好对自己,所以她不会跟自己的身体过不去,就算是恨的人给她带来的好处,她也不会拒绝。一杯热水下去,胸腔里的冰凉,果真去了大半。 <em><em>关注官方qq公众号“” (id:love),最新章节抢鲜阅读,最新资讯随时掌握</em></em> 第四十一章 记忆模糊 远之没有话,只沉默地跟在梦萸身后,他知道这才是开始。梦萸恨他,恨尘香。他在昨天看到那份报道后就清清楚楚地知道了。只要是能让自己和尘香痛苦的话,她便会毫不犹豫地出口,只要是能伤害自己和尘香的事,她更会毫不犹豫地去做,如果嘲讽,羞辱或者伤害自己能让她释怀一二,他原愿坦然接受所有的一切。他相信时间是公平的,误会能解开,若痛会变淡,真心,假意也会在时间里一一显露。 远之将梦萸送到家门口后,默默地去了公司,他心里清楚的知道,逝者已逝,生者却还有生活与责任。 梦萸进了家门,杨博已枯坐了好一会儿,两人见面,也没多的语言,一个趴在沙发上发呆,一个枯坐的依旧枯坐。杨博来时感觉有一肚子的话想对梦萸讲,可见到梦萸却一句也讲不出口,因为他知道很多话梦萸并不需要。 安慰的语言再多,也不过是空话,不动声色的陪伴,妥贴的照顾,在你一回转身的时候,发现有一个人一直这样默 默地存在你的身旁,也许才是最好的慰心之举吧。 尘香是在一阵急促的咳嗽中醒来的。她只觉得自己睡了很久,做了一个又一个离奇诡异的梦。 母亲坐在绣架旁,捻针引线,一根根丝线,粉的,白的,绿的,浅黄的,根根交错缠绕,一会儿的功夫,并蒂双开的合欢花跃然绣布上,母亲用齿咬断最后一根线,轻轻抚上那娇艳的花影,泪悄无声息的直往下淌,尘香走过去,想要抱住母亲为她拭泪,却扑了个空。尘香回身,母亲的手里却握着一柄剪刀,她走向绣架,将合欢花绞得粉碎。一转眼的功夫,母亲却又慈祥安宁的跪在佛堂里跟着比丘尼们一起口中念念有词。尘香看到这样的平静安乐的母亲,心里一阵欢喜。 尘香转身走进了一条宽敞的通道,长无尽头,离跞站在前方,一直在唤着自己,尘香加快脚步追去,浑身热汗淋漓却也没追上离跞半,刚停下,却看到梦湮浑身殷红地站在前方,尘香一个冷颤,想要回头,后面亦无尽头,刚迈出一步,梦湮又在眼前,尘香闭上眼,伸手想抱住梦湮。一睁眼,却发现自己从一个深不见底的悬崖坠下,风在耳边刮过,寒冷彻骨,身体擦过丛丛荆棘,道道血痕印在脸上,手上,划破衣裤,疼痛不已。也不知落了多久,依然深不见底,除了下坠,疼痛,恐惧,尘香不知道自己还能感受到什么,就如那令人绝望的生活,苦多蜜少,永无止境。 尘香睁开眼,看到离跞急切的双眸,有些不敢相信地扭头四处张望,白墙,绿椅,灰色的储物柜旁立着一台消毒机,散发着来苏的味道。她很确信这里是自己再熟悉不过的医院,看来,自己已经离开了那永无止境的坠落,或者是自己已跌落崖底重伤入院了吧? 尘香想爬起来看看自己四肢还是否健全,可还没撑起身子,一阵眩晕感就袭上了头,忙闭了眼平躺着,耳边传来了离跞的声音,“烧了三天了,这才好些,你还是乖乖躺着吧。” 尘香果然听话,没再翻动身子,却在被子里暗暗动着手指和脚指,虽然动作乏力,好在依然灵活。看来不过是梦一场,尘香轻轻舒了口气,裂开嘴冲离跞笑笑,道:“我饿了。” 简单的三个字传入耳中,粗哑暗沉,尘香有些不相信这是自己的声音,假咳一声,依旧沉闷似老人,喉咙里伴着疼痛,尘香明白这一定是高烧不降引起的后遗症。不过,管他呢,先解决咕咕叫的肚子吧。 “你这样空着肠胃三四天了,只能少量食些糜粥。”离跞将床头慢慢摇起来道。 “只要有吃的就好。”尘香声音晦涩地笑着道。 “先喝温水润润喉。”离跞用勺子将水送到尘香的唇边道。 吞咽的动作,虽然有些困难,可一勺又一勺的水滑过喉间,喉咙里的疼痛却好了许多。 “消炎液和营养液挂了这么多天,只能消炎降温和补充你身体里的水份与养份。你一直昏睡着,不肯喝水,喉咙里估计烧出水泡了,有些疼痛和难受都是难免的,先喝水,吃糜粥,一会儿我再去让秦炜开些甘草片什么的。” 尘香看着离跞拿过保温盒,坐在床前,舀起一勺粥,轻轻摇摆,送到自己的唇前轻声道,脑海中忽然浮起了离跞挥拳打向远之后,愤怒无望的盯着自己转身离去。这一定是梦,就如同母亲绞碎的合欢花一样,不过是梦一场。离跞现在完好的在自己面前,御下他的冷傲不羁,这样温柔细致的照顾着自己,这才是真真实实的当下。 “离跞,我,我是因为手术后的感染,引起的高烧入院的?”尘香似确认,似服般的艰难问道。 “嗯。”离跞手中的勺子顿了顿,垂眸轻声答道。一瞬后又若无其事的舀了粥,送到尘香的唇边。 “不过,你以后一定要听医生的话,好好修养,别落下了病根,所以我帮你辞职了。”离跞又试探地问道。 “那不摆明了是让我听你的话嘛。只因为我是护士就要听你的话?这样多不公平啊。”尘香闷闷不乐的嘀咕着,顿了顿又问道:“你是主任答应了我的辞职?” “答应了,主任,科室里有你这么个三天两头生病住院的职工,简直是自毁咱们科室的招牌。所以毫不犹豫的就答应了。”离跞笑着道。 “也是,这一年不到的功夫,就住院两次,大假假的怕也是请了三个多月了。”尘香自嘲地道。 离跞见尘香吃得差不多了,要停下手中的勺子,尘香却不依,硬嚷着饿还要吃。“你又不是孩子,现在这情况只能多餐少量。”离跞严肃地道。 尘香哼哼着没再理会离跞。 “你躺着休息会,我去找秦炜开药。”离跞将床头摇平道。 尘香也不话,歪着身子,背对着离跞。离跞笑着摇摇头出了病房。 秦炜中午值班,办公室里空空荡荡就他一人,离跞走过去,随着坐在了他旁边。 “怎么样?我就了,今天一定会醒的吧。”秦炜嘻笑着道。 “是吗?可前天又是谁昨天一定会醒的呢?”离跞撇唇道。 “昨天,高烧是退得差不多了,照理是该醒了呀,她自己昏睡着不醒我有什么办法。”秦炜无奈地道。 “她好像不记得那场车祸了。”离跞不再理会秦炜的惫赖,面色沉凝地道。 秦炜也不话,反而哈哈大笑起来。看到离跞一副千年冰山万年雪的模样,才慢慢止住了笑声,断断续续地道:“你是电视剧里那些狗血剧情,在你们家尘香身上出现了?” 离跞没有回答秦炜,只直直的盯着他。秦炜又笑了一会儿,才摸摸鼻子道:“你在外二科又不是没做过开颅手术,你是不明白血管分布啊,还是不清楚经络搭造?这样的问题也要来问我。” 秦炜顿了顿,正经道:“毕竟烧了三天多,别暂时烧晕了脑子,就是烧成了傻子那也不是没可能的事。或者有一种人在遇到绝望悲观的事,就选择了做鸵鸟,缩在保护伞下,自欺欺人地寻求保护。” 秦炜的话虽然直白不中听,可句句都是大实话,离跞分不清尘香是哪一种情况,或者是两者都有呢。 “你也不必忧心忡忡的,先观察些日子吧,多注意下她话的思维,自理生活的能力是否都正常。如果只是缺失一部分的记忆,对她来未尝不是件天大的好事。”秦炜道。 “她记不起来,我倒不担心,我只是在想梦萸,既然她把她所认为的真相公布了报刊,那她是不会就此罢休的。这样想来,尘香早晚是要面对这些的。与其让梦萸折开错误的血淋淋的所谓真相,摊开在尘香面前,倒不如让我慢慢去引导她,让她循序渐进的想起来,接受起来也就容易多了。” “你怎么引导她,回想起全部事情后的结果都一样,要么把她丢去梦萸姐姐的坟前跪上个半日,自然能回想来,或者带梦萸来,她绝对比你多上一百来种,直接有效唤起尘香记忆的方式。”秦炜绝不嫌事大地道。 “看你平常比谁都冷静理智,怎么一沾上雒尘香的事,就跟变了个人似的。”秦炜调侃道。 “你给开些润喉片吧。烧得太久,估计喉咙烧出水泡了。”离跞不想跟秦炜耍嘴皮子,站起身道。 “中午没护士取药的,你自己跑趟药房吧。”秦炜也不再啰嗦,马上拿出处方开好交给了离跞。 其实离跞心里清楚的知道,怎么做才最好,只是面对尘香时,他心里的冷硬坚决都一一地被瓦解摧毁。 <em><em>关注官方qq公众号“” (id:love),最新章节抢鲜阅读,最新资讯随时掌握</em></em> 第四十二章 姐妹相见 一天下来,离跞给尘香喂食了好几次糜粥和汤羹。尘香的精神好了许多,离跞扶尘香下了床,慢慢走动,竟没了眩晕感。休息时嘴里含了药片,喉咙里清凉舒适,慢慢地尘香情绪高涨,话也渐渐多了起来。 “梦萸出了差,杨博怎么也不来看看我?”尘香坐床上,双手托腮,望着电视道。 “来了,你当时晕睡着。”坐在灯下准备出差汇总资料的离跞,抬起头回答道。 “那也可以再来啊。” “他还要上班的。”离跞垂下头继续写道。 电视里放着几年前的剧,尘香以前看过,仙侠情侣,恩怨情仇。再看来,听到里面的主题曲《一直很安静》,心里有种莫名其妙的伤感,她记得几月前这位歌手才因为癌症去世的,如今听到这沧桑的声音,更觉凄凉。 “不过是一场戏,你这么认真纠结的?”离跞抬起头看到尘香面上有残泪,红眼望着电视,摇摇头道。 尘香转头望了会离跞,不好意思地抹抹脸,下了病床,走到离跞的桌旁问道:“你忙完了?” “嗯。这些仙侠电视最不靠谱,你呀别看得这么上心。”离跞整理好资料道。 “话不能这么,做什么都要透入些的好,人总不能因为知道自己早晚要死,就敷衍人生吧。”尘香撇唇道。 离跞知道尘香是很会在自己面前打嘴仗的,从生活到明星八卦,趣闻怪谈,事无巨细,样样都可以让她上半日,纠结半日。离跞大多时候是一个寡言无趣的人,讨论这些话题对于他来就是浪费时间。每当尘香要讨论这些,或者因为自己无意了一句这些方面与她意见相左的事,她是可以一直纠缠着服你的。离跞想想也头疼,便道:“那你就认真对待你的身体,好好休息吧,我要回趟家,晚些过来。” 尘香撅着嘴,只得乖乖听话,又回了病床,躺下休息。 离跞上了车,拨打了远之的电话,两人约好半时后在永宁巷见面。 离跞还记得那栋两屋复式洋房,当时尘香晕了,全身又冻得发紫,离跞见院门开着,貊远之的车还在院子里,尘香先前又是从里面出来的,便断定是貊远之的房子,尘香也住里面,就抱着尘香进去给她换了湿掉的外衣。 当时梦湮的情况紧急,离跞给尘香换好衣服,没多做停留,便关上门抱着尘香走了。今日再来,虽隔着铁栏栅,院子里的一物一草在灯光映照下都清楚可见。玉兰,香樟树,秋千,葡萄架,枝头累满花骨朵的腊梅正泛着阵阵香气。离跞直觉这一切都是尘香喜欢的。如果不是因为自己知道尘香几个月前才重遇貊远之,自己一定会认为他们俩人一直生活在这里的。如果不是因为兰姨多嘴尘香才和自己分手,他也一定会认为尘香是因为住进了这里才要和自己分手的。虽然清楚,离跞的心里还是有着的失落,貊远之很了解尘香是事实,貊远之用一花一草在默默地愉悦一个人也是事实。 离跞正感叹着,见远之的车停在旁边,他正从车里下来,面色平静温润,衣着整洁笔挺,透着一惯稳健沉着的步子朝自己走来。可是离跞觉得他眉眼间透着浓浓的倦色与落寞,身上似有千斤担子在压着他不急不徐的步子。 回头想一想整件事情除了梦湮,最无辜的怕就是貊远之了,虽然自己和貊远之相交不深,虽然他也确实爱尘香,但离跞现在能笃定貊远之跟尘香的清白,不仅因为知道了尘香要跟自己分手的原因,也更想起了貊远之平时一言一行透出的磊落与坦荡。离跞突然觉得就算貊远之想要得到尘香,他也会先了结自己的婚姻,然后坦坦荡荡的与自己争取。不仅是因为他的为人,也因为这样是他对尘香的尊重。有一种人是君子交淡如水,君子诺重千斤。既然他对梦湮有了承诺,又怎么会自毁诺言呢?自己先前又怎么会鬼使神差的认为远之跟尘香有私呢? “对不起。”离跞见远之走近,恭声郑重道。 远之唇角露出一个浅淡的笑,冲离跞头,打开了大铁门道:“请进。” 两人在客厅坐下,离跞先开了口:“我是来拿回尘香的衣物。” “在楼上,我已经准备好了。”远之道。 “看来你更相信尘香和我。”离跞自嘲地道。 “你们两个不是不相互信任,而是彼此心里有个梗,你们俩都总把她以前的感情放在最前面,这样会影响你们对事情,对彼此感情的判断。”远之真诚地对离跞道。 “其实这房子早就买了,是准备给尘香的,她跟朵朵她们的家要有一个大院子,里面可以种些花草树木。还可以养几只猫和狗,在院子里装架秋千,朵朵一个人的时候也可以荡秋千。还想给院子里建个大木架子,种些葡萄在木架上攀延……”远之停顿了一会儿又道:“可是梦湮想和我结婚,我没办法去拒绝。也许你不会相信,后来看到你们俩在一起,我的心里慢慢会感到欣慰,我想把这个家当她的嫁妆送给她。我自己也不明白这种矛盾却又统一的心里,我有时会感到痛苦,但更多的时候我是欢欣的,如一位兄长要将妹妹送到他人的手上一样。尘香她要跟你分手,要辞职,要搬家。我看到她眼里的痛苦与不舍,她她把我当哥哥般来信任了。我想我能做的也只是一个哥哥要做的事,就是把她留在我这里,等你回来时,将她完好的交到你手中。 离跞莫名的相信远之的每一句话,也许当一个稳重的男人坦露心事时没人会不相信,也许是远之句句真诚自肺腑。离跞的心里渐渐生出一种惜重之情。 “我会照顾好她的。”离跞感觉很多话在远之面前似乎都没必要了,可他还是对貊远之道。 “上楼去拿东西吧。”远之笑笑道。 离跞将衣物送回家,一番洗漱,回到医院后尘香已安静的睡着了,桌上留着一张纸条:我好困,不想等你了。 尘香在内二科又住了三天院,肺部的炎症已全部消除,精神体力也都恢复,除了声音还有些粗沉,再无其它不适,离跞也该回外二科上班了,便办好了出院手续准备出院。 梦萸自北高峰回来三天了,第一日便去科室辞了职,护士长让她三日后去办离职手续。 那天去辞职,梦萸的心里是纠结的,她清楚尘香是再也回不去医院上班了,而离跞还在外二科上班,梦萸是不想辞职的,她想留在离跞的身边。记得在上海时,自己听到尘香要辞职,要和离跞分手,心里竟有着的欢喜,只要他们分开,是不是代表着自己就可以光明正大的喜欢离跞了?当时还暗骂自己有颗恶毒的心,怎么可以有这种对不起尘香的念头呢?可如今不同,就算自己抢走离跞,也会觉得理所当然。自己当初不过是有过一个卑劣的念头,就忏悔不已,而尘香呢,她做出来的事情,比自己的念头可要恶毒百倍千倍。 可是,离跞依然相信雒尘香,维护雒尘香,自己又如何能抢走离跞的心呢?还有貊远之,他掌握着家里所有的金钱,事业。就算自己要名正言顺地继承父亲留下来的一切,他也绝不可能反对,但是自己除了会扎针配药输液外,还会些什么呢?这么重的担子自己如何能担得起来?那么也只能辞职了,回公司从头好好学起,人只有强大了自己,才能掌控更多事,筹谋更多事。 九,梦萸算好时间出了门,估计自己到了医院,护士长也该得闲了。那么从今日办好离职手续开始,自己便要放下喜欢的职业,放下曾想追随的一切,要违背自己,去做不想做的事。 梦萸刚进了医院大门,便看到了尘香站在旁边的一个回廊里,朝停车场方向张望着。梦萸看着那张熟悉的面孔,在臃肿的羽绒服映衬下,苍白瘦了许多。梦萸跨步,果断地走到了尘香跟前,拿眼狠狠地瞪着她。 “梦萸,你出差回来啦?”尘香不明就里,拉起梦萸的手,一双大眼黑白分明的望着梦萸问道。 梦萸一怔,嫌恶的甩开了尘香的手。 “梦萸,你怎么啦?”尘香有些惊讶地问道。 “我怎么啦?不妨问问你怎么啦。”梦萸讥讽地反问道。 “我?离跞我伤口感染高烧,又引起了肺炎,不过已经好了,今天出院啊。” 梦萸忍不住扬起头,笑了起来,无比讽刺地问道:“这么蹩脚的借口你也得出口?你没学过医,还是脑子烧坏了?你手术都两三个月了还能伤口感染?接下来你是不是就要高烧醒来后,很多事不记得了?” “对啊,你怎么知道?我的确有些事不记得了,我为什么住到了离跞家,离跞又出差怎么回来的,我怎么入院的,这些我都不记得了,但是我还记得你们啊,这样就够啦。” “那你记得这种感觉吗?”梦萸扬起手,狠狠一个耳光打在尘香脸上,扬声问道。 “梦萸,你到底怎么了?”尘香捂着脸,不敢相信地问道。 “我能怎么了,雒尘香,我是太高看你了?还是太看低你了?你敢做不敢当吗?你以为你闭上眼睛,捂住耳朵,就可以把做过的事情当做没发生吗?以前我们一起看过的,那些失忆的狗血剧情你也想演一演吗?我可不是离跞,你的那些伎俩,我是不会相信的。”梦萸抓住尘香,不停的摇晃着她,不停地逼问着她。 “梦萸,我做什么了?你停手啊。”尘香怎么努力也稳不住身子,断断续续地对梦萸道。 <em><em>关注官方qq公众号“” (id:love),最新章节抢鲜阅读,最新资讯随时掌握</em></em> 第四十三章 墓地的困惑 尘香的身子不停的被梦萸摇晃着,梦萸的脸因为激动气愤,有些微微的狰狞。尘香看着梦萸的脸,脑海中猛地闪过离跞绝望愤怒望着自己时的眼神,和梦湮浑身殷红站在前方望着自己的眼神,两个人交替出现,可那些不是自己高烧时的梦吗? “怎么,还想演下去?”梦萸着一把扯住了尘香的长发,继续道:“好啊,我陪你演下去。”完扯着尘香的头发往医院大门走去。 尘香的病刚好,身子还虚着,加上心里恐惧无措,自然是扯不过怒气正盛的梦萸。尘香只得握着头发的前端,减少头皮被拉扯的疼痛,随着梦萸的步子弯身跟去。 一路过往的行人,有的诧异,有的谴责梦萸欺人太甚,有几个人走过来拦住梦萸,让她放了手中的人,梦萸盯着几个人冷笑着让他们别管闲事,几个路人也不妥协,一时间几人僵持着互不相让。一个人报警吧,梦萸直嚷求之不得,快报吧。 两个路过的护士走过来,站住,刚想劝阻梦萸,梦萸用力向下一扯尘香的头发,尘香弯着的身子一下站直了,脸也跟着露了出来。这张满面泪痕,半边面容已经红肿的脸孔,放在以前大家可能不认识,可是前几日的报纸在医院疯传着,现在看来是相当熟悉了。两个护士也马上明白了面前这个盛气凌人,愤怒至极的人是谁了。人家两姐妹的恩怨,旁人也实在插不进去。再了,雒尘香这种人也该受受教训。 像这种毫无道德,不要脸的三真是活该,两个护士谩骂着离开了。几个要打报不平的人,听到护士的话,虽然疑惑,却也不再拦着梦萸的道,将她让了过去。 尘香的心里千般疑惑,万般惊恐。难道自己真做了什么对不起梦萸的事?不然亲如姐妹的梦萸为何要这样凶狠地对待自己?刚刚的两个护士骂自己是不要脸的三,难道她们骂自己抢了离跞不成?可梦萸并没有和离跞在一起啊,之前梦萸不都接受了自己和离跞在一起的事吗?难道梦萸知道了自己曾爱慕过貊远之?难道梦湮和其他人都知道了?可自己和远之一直本本份份的,从没越矩过啊。尘香想到这里心中有些害怕,虽然自己已经把远之当哥哥来看了,只一心对待离跞。毕竟以前真的爱过远之啊,自己心里的变化,除了远之和离跞,旁人并不一定知道啊。现在闹出了误会,自己该如何向梦萸和梦湮来解释呢?又怎么让她们明白自己和远之并没有做什么对不起梦湮的事呢? 尘香正想开口解释,梦萸一个用劲,扯着尘香上了一辆出租车,所有的解释都被呜呜咽咽地卡在了喉中。 离跞一早接到主任的电话,八要回科室去开关于出差汇总的会议,他早早办好出院,将东西备好搬到了车里,让尘香在内二科待着,十会议结束。自己就送她回家。会议不过超了二十分钟,离跞回到内二科时,已不见了尘香的身影。 “她科室里待久了闷,让我转告你,她下去转转,十在医院门口等你。”秦炜看到离跞回来了,忙追到病房道。 离跞也没什么,转身去了电梯口,徒留秦炜站在原地摇头叹息。 离跞在医院大门口找了个遍,也没见到尘香。忙拿出手机拨打尘香的电话,一直无人接听。离跞赶到停车场,见车旁也没尘香的身影。难道她自己搭车回去了?还是她想起了些什么?离跞边往医院门口走去,边向来往的人群打听有没有看到尘香的。 “倒是有个穿墨绿色羽绒服,瘦瘦的长头发女孩一直站在那里。”一位保洁阿姨道。 “您有看到她后来往哪去了吗?”离跞能肯定那是尘香,便急切地问道。 “后来啊,来了个女孩,两人争吵了起来,后来的女孩骂那个女孩不要脸什么的,然后两人拉拉扯扯的出了医院。” 离跞能够猜到尘香是遇到了梦萸,忙转身奔向了停车场。可刚把车驶出了医院,他却不知道要上哪里去找尘香和梦萸,忙打了远之的电话求救。 “梦萸会在哪里?”电话一通,离跞急促地问道。 “她今天要去医院办离职手续。” “如果她带走了尘香会去哪里?” “北高峰或者梦湮的墓地。”远之略一思索后回答道。 “墓地在哪?” “你离北高峰近些,我去墓地。如果北高峰没有人,你再来永福园陵。”远之沉着的分布道。 “梦湮出事后,尘香一直高烧了三四天,今日刚出院,她醒来后不记得梦湮的事了,我怕因此激怒了梦萸,你。”离跞想着,讲明了情况,远之碰到她们俩会便于处理些,便道。 “我明白了,你快去北高峰吧。”远之截了离跞的话道。 远之想着他们几个人中,现在能在梦萸面前上话的也许就只有杨博了吧。便拨打了杨博的电话明情况后,接上杨博一起赶去了墓地。 两人赶到墓地时,看到尘香和梦萸都跪在梦湮的墓前。 尘香头发散乱地跪在墓前叩头,发间满是枯叶干草。梦萸跪在一旁道:“你叩呀,你不是信我的嘛,那你倒是快赎罪呀,一直叩到姐姐开口原谅你为止。” 远之忙上前扶起了尘香,杨博也扶起了梦萸。 尘香抬起头,她半边脸红肿,五个指印清晰可见。额间已破了皮,有未干的血迹,浑着泪淌在脸上。 “怎么?一个好哥哥,一个老情人,都赶着来保护她?”梦萸挣开杨博的手怒吼道。 “梦萸,该的,能的,我都过了。这真的是一场误会,一个意外。尘香也是无辜的。”远之道。 “你当然她是无辜的,没有哪个贼会跳出来指证自己是贼。”梦萸冷笑着道。 “梦萸,别这样好吗?梦湮的事,大家都很难过,但日子总还要过下去的啊。”杨博也劝道。 “这是我的家事,跟你没关好吧?”梦萸看也不看杨博地道。 “梦萸,有什么事,我们回家再好吗?你怎么样对我都可以,但是放尘香走吧,她真的是无辜的。”远之真诚地道。 梦萸看着远之怒极反笑道,笑着笑着大颗的泪顺着脸颊滚滚而下,她一膝跪在了梦湮的墓前道:“姐姐,你听听,你看看,你为什么要喜欢这样一个男人?这是在你的墓碑前啊,他都可以不管不顾的护着那个女人。你才是他的妻子啊。” 杨博上前想扶起梦萸,梦萸挣开杨博的搀扶,一字字地道:“我不要你管,你带你的妹妹走啊。我会永远恨你们!” “杨博,你带尘香出去吧,这里有我。”远之也一膝跪在了梦湮的墓前,颤声对杨博道。 尘香一直木然地站着,从梦萸她抢了离跞,又抢走远之,害死了姐姐后,她一直感到头痛欲裂。梦萸扯着她叩头,她就木然地叩头,远之拉她起来,她就麻木地站在一旁看他们理论,而他们讲的话她一句也听不进去。 远之在尘香的记忆中一直都是温润如玉的谦谦君子,他的一举一动都沉稳而温文有礼。可如今这个紧握双拳颤身跪在梦湮墓前的男人,浑身上下都充满着一种令人无法直视的哀伤。 尘香耳中想起远之曾过的话,他他要在楚家赎罪还债,他要保梦湮姐妹俩一生幸福安乐。 尘香有些疑惑,像远之这样一诺既出,永不更改的个性,怎么会背判梦湮呢。就算自己再怎么喜欢他,就算他也曾对自己有过一动心,依照他的个性,他也绝不会和自己有私的。 如今梦湮走了,不管她是因为什么原因去逝的,最难受的人不止梦萸,还有远之啊,他抛弃自我,做任何事情都是为了楚家,为了楚家姐妹。就如同一个人长期赖以生存的东西被拿走,该是多么的绝望啊。可他还是坚定的站在人前,做一切他该做的事,承受着一切或许他本不该承受的。 想到这里,尘香的心里一酸,扑通一声也跪在了梦湮的墓前。 “姐姐,你的离开,我真的很难受。虽然很多事我不记得了,但我相信梦萸,她跟我有关,那就一定跟我有关,那么一切都是我的错,一定是我做了什么让你们误解的事,我相信跟远之是毫无关系的。您为什么不给他机会解释,为什么不相信他呢?他是那么光明磊落的一个人,怎么会屑于做出背叛这样的事呢?如果他真的想和我在一起,我相信他会光明正大地出来,处理好了你们的关系后,才会坦坦荡荡的和我在一起啊,姐姐。” 尘香一字一句的道,远之一字一句的听着,心头渐渐涌起暖流,这么多天以来,只有失忆的尘香如此笃定地相信着自己。 杨博似突然被尘香的话惊醒,他和远之交情虽不及离跞深厚,可他还是相信远之是一个坦荡的君子。杨博一直不敢正视自己内心的想法,其实这件事自己是一直心存偏见的,从听到尘香要和离跞分手,又看到远之对尘香的关怀,他的心里是害怕的,他怕尘香真的和离跞分手了,梦萸又会不顾一切的去喜欢离跞了。于是他便把所有的担心化作愤恨洒向了远之。 因为尘香的话,几个人难得的静下来,各怀心事。已近午时,今日难得的日光倾城,可几人间的气氛却依然冷凝深重。 <em><em>关注官方qq公众号“” (id:love),最新章节抢鲜阅读,最新资讯随时掌握</em></em> 第四十四章 不欢而散 离跞火烧火燎地赶到了北高峰,山脚下根本没有尘香和梦萸的踪影,离跞正想上峰去看看,远之的电话打过来两人都在梦湮的墓地,离跞忙上车调头驶向了永福园陵。 离跞悬着的心总算是放下了,很多关于梦湮的事,尘香都不记得了,梦萸很可能会认为尘香是装的,如果因此惹怒梦萸,尘香的处境就不会好了,人在愤怒的时候,没有做不出来的事。好在远之已经赶到,至少尘香是不会有危险的了。 离跞到园陵后,一番寻找,赶到梦湮的墓前时,梦萸,远之和尘香都跪在墓前,杨博立在尘香身后,伸手想拉尘香起来,尘香偏又不理睬。几个人僵持着,跪着的一副决然不管不顾的样子,站着的一副犹豫不绝的样子。 “你们这是在做什么?梦湮姐已经走了,你们都是她亲近的人,难道你们还要在这互相折磨,扰她安宁吗?这可是她的墓地,有什么事,不可以出去处理吗?”离跞扬声斥道。 几个人听到离跞的话,有些惭愧,一时都相继站起来转身,面向离跞。唯独尘香依然跪着,头垂得低低的。 离跞得没错,无论如何,都不该在梦湮的墓前这样争论,刻意赌气。如果她能看到,她最亲近的人这样,她该多伤心啊。 尘香有她自己的想法,照梦萸的法,自己是背叛了离跞的,并且和离跞已经分手了,和远之住在一起。虽然不相信自己和远之的事,但是记忆里离跞伤怒地,望着自己的眼神却是真的,那么自己和离跞分手的事一定是真的。既然分了手,不管离跞依然照顾自己是什么居心目的,自己都不该再跟他纠缠不清的了。 “我们回,”离跞将尘香扶起来,看尘香额头的血斑和浮肿的脸颊,一句话顿住,怒气冲冲地望向梦萸。 “怎么?她背着你有别人,你都不心痛,就这样你却心痛了?”梦萸冷笑着道。 “楚梦萸,你要真是认定尘香害了你姐姐,你完全可以报警,将她交给法律去制裁。如果她没有法律责任,你就别总是搞这些无聊又没用的事。”离跞盯着梦萸一字字道。 梦萸有丝错愕,她的这些举动看着很泄愤,实则不过是像儿童发怒掐架般无聊和毫无用处,反而是雒尘香一副惊恐不明就里的样子,更让几个人觉得她无辜,不管她先前做了什么恶事,只要看看她的样子,任谁也会觉得她楚楚可怜,生出保护欲来。而自己一副盛气凌人,凶恶的模样,就算再多委屈,只怕也要当作是恶人了。如何该如何做才能一拆穿她的真面目呢? 梦萸意识到这些问题,安静地转了身离去,杨博和远之也对离跞略一头相继离去。 “走吧,我们也该回去了。”离跞拉起尘香的手道。 尘香挣开了离跞,退后几步道:“离跞,你为什么还要一如既往的照顾我?” “尘香,怎么啦?我照顾你本就是理所当然的事啊。”离跞心地问道。 “我什么时候做的手术?”尘香见离跞走向自己,又退了几步问道。 “做了两个月又二十五天了。”离跞认真答道。 “我伤口多久愈合的?” “一个星期拆的线。” “那么愈合了七八十天了还能感染吗?”尘香问道。 离跞当时的确敷衍了尘香这次入院的原因,可他只是不想让她想起梦湮的事伤心难过啊。 尘香耳边响起梦萸的话:“你以为离跞那样细致温柔的照顾你,是因为他有多爱你,多信任你吗?离跞是什么样的性格,你应该比我更清楚,他那样的人能容忍别人的背叛?想一想吧,他的目的不过是,现在他对你越好,日后厌了离开你,你的痛苦就越深而已。糖衣炮弹永远比简单直接的折辱报复要来得伤人。” “很好,你答不上来了吧。离跞你走吧。你不用等到我又爱上你时,再离开我羞辱我,现在唾弃我的人很多,不用再加你一个,我也会很狼狈。”尘香后退着道。 “尘香,你连我也不相信了吗?”离跞没有解释,没有争辩,只温柔地盯着尘香的双眼问道。 尘香有些困惑,脚下也停下了后退的步子,眼前这个真诚温柔的离跞,怎么会是为了让自己再爱上他后,再狠狠唾弃自己的人呢?可是,就如梦萸的,在自己印象中的离跞的确是骄傲甚至冷漠的人,他从来不原意浪费时间和精力在一些无关紧要的人和事上。就算他以前有多爱自己,可自己背叛他爱上了远之,还跟远之闹了那么多让人误会的事,并且自己也跟他分过手了,他怎么可能再不计前嫌一如既往的对待自己呢? “离跞,你到底想怎样?”尘香问的话,让离跞啼笑皆非,除了好好照顾她之外,自己还能怎么样呢?但离跞明白,梦萸一定了很多离间的话,现在自己什么,尘香也不会完全相信,那么关心与爱用行动来表达不是更有服力吗? “我现在很饿,只想跟你回去好好吃顿饭。”离跞边边伸出手,想拿去尘香头上的枯叶。 尘香见离跞突然抬手,以为离跞怒了,要动手,忙后退一步,弓着身子,举起双手挡在头前。 离跞一怔,手上的动作缓住了,尘香这简单的自保动作,足以明了她内心的恐惧害怕,看来梦萸今天对尘香没手软过。 离跞上前一步,将尘香的身子拉到自己面前,然后将她挡在头前的双手轻轻拿开,轻柔地道:“别害怕,你头上有许多枯树叶和杂草,我只是帮你整理下。” 也许是离跞温柔的举动,明他只是想表达他的关爱,而不是要伤害自己,也许是看到离跞真的自头上取下片片枯叶杂草,尘香的面色缓和了许多,渐渐觉得离跞是可以信任的。 “你本来是住在我家的,别听梦萸瞎,她是因为梦湮的离开,又误会了你,才会出许多激你的话来。你可以跟我到家去看看,看你的衣物是不是都在我家,要是不在,你再离开也不迟啊。”离跞一边翻取尘香头上的残叶,一边像哄孩子似的道。 “再了,你不是担心我有什么居心和诡计吗?你跟着我,不正我可以盯着我一举一动么,你也更好做出应对之策啊。”离跞取下最后一片树叶笑着道。 尘香望着离跞的温柔面孔,觉得貌似除了他家自己也没别的去处了,再了他的话也不无道理,想来想去,便乖乖地跟着离跞出了园陵。 两人回家后,离跞拿出药箱替尘香处理好了额头的伤口,一个上午的折腾,已经一多了,离跞早饿了,可尘香自己一身污泥,披头散发,要在家洗头换衣什么的,离跞为了早有东西填肚子,只得独自一人出门买吃食了。 离跞离开后,尘香简单的洗澡洗头,一番洗漱,人顿时清醒了许多。她记得离跞的房间都改装过了,真正住人的房只有一间,难道自己早前就和离跞同居一室了?可自己怎么没有一印象呢? 尘香打开离跞的房间,房内物品却都是自己的,再打开衣柜也是自己的衣服,尘香去其它房间一一看过,才知道离跞将书房整理成了睡房,看房内摆设物品,他显然就住在那里。 自己先前还在怀疑离跞对待自己的动机,可现在看来,自己的确是住在他这里啊,并没有像梦萸的那样是搬去和远之住在一起的。至于自己没有做过的事,多想也无益,像离跞的那样梦萸果真是误会了自己,只要是误会,总会有解开的一天,那么梦萸原谅自己也是迟早的事,尘香一想到这里,顿时觉得头的乌云散去不少,心里也有了一种豁然开朗的敞亮。 离跞很快就带了外卖回来,两个人坐在桌前,默默吃饭。离跞明显感觉到尘香的情绪和先前截然不同,却又找不出个所以然来,心想道,不管她为什么情绪好转了,只要她心情开朗了就是好事。 “你下午有事吗?离跞。”尘香突然问道。 “没有,怎么啦?”离跞自饭碗中抬起头问道。 “我想去超市买些吃食回来,晚上自己做饭。” “好啊。”离跞高兴地答道。 “可惜,杨博和梦萸再也不会像以前一样,来吃我做的菜了。”尘香垂下头闷声道。 “没关系,等梦萸气消了,误会解除了,自然还会来的。”离跞安抚道。 “但愿吧。”尘香叹息一声道。 “好啦 ,别胡思乱想了,快吃饭吧,要凉了。外面的天气很好,一会出去逛逛吧。” 尘香听了离跞的话,也没再什么,乖乖吃了饭,换好衣服,等着离跞。 尘香一件中长的浅灰盘扣棉衣罩身,棉衣的下摆绣着一圈细精致的朱红凤凰花,一条黑色脚牛仔裤笼进一双民族风浅靴里,杏色的围巾随意攀在颈项间。尘香平时穿着简单清新,像今日这样清新中带有古意的,离跞还是第一次见到,不禁多盯了会。 “你,你不喜欢,我去换了吧。”尘香见离跞盯着自己的棉衣,心虚地道。 “怎么啦?”离跞纳闷地问道。 “我知道不该瞒着你的,只是忘了这事,刚刚见天睛得好,这薄棉衣穿着合适,所以,”尘香埋头道。 “哦,你还瞒着我事啊?不妨今天都。”离跞见尘香窘迫的样子,隐着笑道。 “这棉衣真的不是远之特意送我的,只是我淋了雨,他买来让我换上的,我也知道muji的衣服很贵,不该收下的,可杨博一件衣服没什么的。所以我就穿了。如果你不喜欢我穿,我以后不穿就是了,只是你别误会就行。我现在就去换下来。”尘香完,欲转身去换衣服。 离跞见尘香一副委屈又着急的模样,不禁笑出了声,伸出手抓住尘香,将她转向了自己道:“这么好看的衣服,为什么要换掉?” “你,你不介意我穿远之买的衣服?”尘香见离跞一副毫不在意的笑容,觉得实在有违常理。 “为什么要介意,你们俩坦坦荡荡的,我去揪着那些莫虚有的事不放,岂不是庸人自扰,自寻不痛快?”离跞认真地道。 尘香见离跞得诚恳,看来他是真的相信自己,那自己为什么不去试着相信他呢? <em><em>关注官方qq公众号“” (id:love),最新章节抢鲜阅读,最新资讯随时掌握</em></em> 第四十五章 情浓胜前 两人出了电梯,并肩而行走向停车场。尘香突然伸出手挽起离跞的手臂,离跞诧异地转产学研看向尘香,如果他没记错,尘香以前在人前是不好意思靠自己太近的,更别这样亲昵地挽着自己走在日光下了,就算自己偶尔在人前拉她的手,她也会轻轻挣开。现如今她不仅亲昵地挽着自己,还一脸明媚笑容地望着自己,那眼里有着任何一个爱恋女子跟心爱的人在一起时该有的满足,快乐,欣喜。 离跞觉得最好的爱恋就是这样吧,跟要守护的人一起面对风雨,承担痛苦,分享喜悦。那怕是在一起细数着每一天的平淡日子,做每一件的普通琐事,也是满心欢喜愉悦的。 两个人从超市出来,看着好几袋的食材,生活用品,家庭装饰品,不禁相视而笑。他们就像每一对情侣一样,会一起讨论,甚至是争执,这个放客厅好看,那个摆厨房实用,这个好吃,那个味美,讨论着,讨论着那些东西就被他们这样带出了超市。 离跞见时间尚早,日头也正好,便将东西全搁在后备箱里,拉着尘香去附近徒步逛逛。 两人笑笑,晃眼间到了滨江路,这是一条临着支江的街道,以前这里只是一条道路,左边民宅,右边滚滚江水。每到夏日,就有许多散步的行人沿着这江边蜿蜒而行。有了行人,慢慢地就有了买卖,开始有一些卖喝的,吃的,再后来吃,儿童游乐场所,酒店,茶楼样样俱全,后来政府将这里扩展开来,把江堤的围栏加固加高,新增了许多健身娱乐设施,还新建了很多休息区,这滨江路也就更热闹繁华了起来。 今日太阳正暖,两人一路行来,人群拥挤,种种吃买卖前人群络绎不绝,很多露天的茶坊里,三五成群的人一桌,有喝茶闲聊的,有玩乐棋牌休闲的,好一副热闹景像。 两人走到休息区,尘香有些累,寻了处位置坐下。这里大多是老人坐在一起晒太阳闲聊的,尘香微笑着倾听旁边几位老奶奶的谈话,她们中有相熟的,陌生的,在这人生黄昏处平静地谈着一些无关紧要的话题,最近的天气,最近的饮食,你你的,我谈我的,也许彼此并不听得进去多少,但还是聊得一片欢愉。 一位老爷爷朝这边走过来,对其中一位老奶奶大声道:“老婆子,坐这么久了,再去走走吧,医生了,你这脑血栓每日的活动越多越好。” 老奶奶满是皱褶的脸上堆起了笑容道:“这老头子啰嗦一辈子了,临老了还是这么啰嗦。你们慢聊着,我再去活动活动。” 老爷爷也不生气,脸上堆着笑,搀扶着老奶奶,两人蹒跚而去。 尘香的眼里渐渐涌起莫名温暖的泪花,身旁的离跞正紧紧握着自己的手,尘香低头看着两人紧紧缠绕在一起的双手,似安抚,似承诺。 梦萸不是没有想过将尘香扭送到法律面前,早前尘香还在医院住院时,她就咨询了律师。可律师法律根本奈何不了尘香,因为尘香没有谋害他人的行为和谋害他人的主观意识。如果仅凭她和男朋友分手,住在貊远之购买的房屋里就起诉她,证据是不成立的,而梦湮主观上是因为车祸引发的心脏骤停而死亡的。就算走上法庭雒尘香也会是无罪而归。 难道就让她这样逍遥法外,快活度日?梦萸曾这样问过律师。 没办法了,如果她良知未泯的话,她的道德感和愧疚心会凌迟她一生的。律师这样答道。 经过墓地的事,梦萸已经相信尘香的确失去了一部分的记忆,在这种情况下,自己要如何做才能将她对姐姐的愧疚心勾出来呢? “糖衣炮弹永远比简单直接的折辱报复要来得伤人。”梦萸的耳边响起了自己先前对尘香过的话,当时只想着什么话最能击垮尘香,根本没有细想这些话中的意思。如今再次想起来,却有了不同的意义。 直接的羞辱折磨,很容易让旁人生出反感,即使当事人有些愧疚心,也会慢慢地被这些直接的伤害给泯灭掉。 待在家里好几日除了吃就只会睡觉的梦萸,心里渐渐有了计较。 当天晚上,远之回到家中,梦萸难得的坐在餐桌旁跟他一起吃晚餐,她没有对他热嘲冷讽或者视而不见,只平静如常地默默坐在餐桌旁吃着饭。 “我要去公司上班。”梦萸吃尽碗里的米饭和饭菜后,推开碗筷,面无表情地道。 “好。”远之停下手中的筷轻声答道。 其实梦萸去医院辞职时,远之就知道梦萸早晚会回公司的,她恨他,她想折磨他,所有一切他都明白。她又怎么会把家里的事业继续交给一个她恨的人去打理呢? “我下周一能不能去上班?”梦萸依旧面无表情地问道。 “我明天就让人把办公室整理出来,我先做你的助理,等你都上手了,我再离开。”远之静静地道。 “不用,我想从业务部开始,你只要安排些招聘就行了。还有,我不想让公司的人知道我们的关系,我只是公司的一个职员,不需要你的任何帮助,我依靠自己也可以得到我想要的一切。”梦萸站起身完转身离去。 “至于你的位置,迟早有一天我会用我的实力拿回来的。”梦萸走了几步后转头盯着远之一字字地道。 “我会,”远之的话还没完,梦萸已转身离去。 梦萸不再是那个天真娇憨的女孩了,曾经那个跟在自己身后吵着叫哥哥,让自己给她画米奇和美少女战士的女孩长大了,那个拿梦湮没有办法时,便来扯着自己袖子可怜兮兮地拖长声音叫着自己姐夫的少女长大了,似乎是在一夜间,她变得独立又成熟,这样也好,在不久后,她会变得更强大,更成熟,那么在在公司也可以独撑一片天地了。 只是她心中那浓烈的仇恨,该如何替她清扫,让她变得真正强大而快乐呢? 第二天晚上,远之回来时,带回来了一份公司的招骋启示。行政部,企划部,业务部都有招骋信息。梦萸一番比较思索,还是择定了业务部,她觉得业务部是最快熟悉公司运转营运的部门,不管是公司业务,还是内外部人脉关系,或者对于自己的历练,业务部都是最好的去处。 梦萸拿定主意后,又沉着脸再三交待远之,不准他干涉她的应骋,就算进了公司也不准他干涉自己以后的工作,总之远之是远之,梦萸是梦萸,两人是毫没关系的陌生人就可以了。 远之明**萸要想挑起宏楚这副担子,也的确需要从头好好历练。便轻轻地了头。 第二天一早,梦萸早早起床,第一次画了精致淡雅的妆容,将头发简单的高盘在脑后,额前的刘海蓬松的弯曲向右,一件白色花边高领打底衣,黑色大衣罩外,脚上穿着一双黑色高跟长靴,整个人都透着精致与干练。 梦萸刚到楼下,见远之坐在餐桌边道:“过来吃早餐吧。面试还早。” 梦萸没有出声拒绝,坐在餐桌旁拿起一片吐司吃道。 “一会我载你去公司吧。”远之边喝着粥边道。 “我过了,你是你,我是我,你依旧是你的执行董事,我只是个还没应骋成攻的职员,就算入了职,也该有个职员的样子,挤公交,挤电梯,挤饭堂我都该一样不落的去做。”梦萸冷声道。 “我可以在公司附近放你下车。”远之游道。 “貊远之,别以为跟你在一张桌上吃饭就是原谅了你,你可以忘记我姐姐是怎么走的,但我永远都不会忘记。还有,以后我过的话,不要再让我第二次。”梦萸扬手将一片没吃完的吐司扔在豆浆杯上,砸倒了杯子,豆浆洒露,一桌的乳白四处蔓延。 梦萸赶到公司时,看到许多年轻的毕业生们挤在招骋会场,才知道远之把这场戏做得有多足。 梦萸走进去,先是投简历,然后笔试部份,梦萸不出意外的留到了最后的主管面试。 梦萸到面试会场后,礼貌而平静的做着自我介绍,三位面试官见她外貌出挑,举止大方得体,正是业务部需要的人呢。三个人相继头,微笑地看着梦萸在对面侃侃而谈。 “以前是市人民医院的护士?”业务部经理看了看简历问道。 “是。”梦萸沉着地应答着。 “真是可惜,市人民医院,可是很多学医的人求之不得的地方呢。放弃那么优越的工作,来我们宏楚是为了什么?”经理抚额问道。 “改变,改变自己和人生。”梦萸简洁平静地答道。 “那我怎么肯定你能在宏楚待多久,也许半年后你的人生又想改变了呢?” “护士这份职业我并不喜欢,它需要墨守陈规,每天除了扎针,输液,就是配药了,我不想做一个只会日日重复同样动作的机器。我喜欢挑战和多样化的工作,而宏楚的业务部绝对可以满足我这些。我会一直待在宏楚的,因为没有人会更换自己喜欢的工作。” “我们宏楚新进的人员,上岗前都要经过严格的培训,尤其是你这样行业门外人,需要我们花费更多的时间精力以及财物来培养,外面还有许多比你年轻的大学生等着这份工作,你觉得我们为什么要把这份工作给你?”经理毫不留情面地道。 “我有眼有耳,四肢健全,跟外面的那些大学生并没有两样,他们能看会学的,我也一样不落。他们的确比我年轻,可这也是我的优势,因为我比他们更多了一份社会经验。我也许比他们还多一样,那就是热爱这份工作,只有一个人真正热爱一份工作的时候,才会全情投入的去做好这份工作。” 面试官们听完梦萸一番话后,三人相视一笑,业务部经理笑着道:“回去等通知吧。” <em><em>关注官方qq公众号“” (id:love),最新章节抢鲜阅读,最新资讯随时掌握</em></em> 第四十六章 进入宏楚公司 梦萸一直随性惯了,就是当初进医院也没如今天这般过三关斩六将的紧迫,出了宏楚的大楼,已经十一多了,早上同远之一置气,早餐也没吃完,一番紧张出来后,现在倒是饥肠辘辘了。 梦萸四处张望,想在附近找家店,解决温饱问题,却看到杨博的车正向自己缓缓驶来。 “上车吧,一起去吃午饭。”杨博摇下窗对梦萸道。 梦萸也不客气,打开车门,上车安坐。 “想吃什么菜?”杨博见梦萸一副疲惫的神情,轻声问道。 “你下午没有课吗?”梦萸靠在座椅上不答反问道。 “没有啊,明天周六了,比较空闲。” “你怎么知道我在宏楚?”梦萸歪着头看向杨博问道。 “不知道啊,这不是吃饭的了嘛,听这附近有家新开的粤菜馆,味不错,想着来试试,路过宏楚时,远远地就见你站在门口发呆。”杨博似随意的答道。 “那就去这家粤菜馆吃吧。”梦萸并不真的想知道杨博为什么会出现在宏楚,便顺着他的话道。 两人刚在饭馆坐定,梦萸就接到了宏楚的电话,让她下周一到公司报道并开始接受培训。梦萸不知道这个通知有没有貊远之参于的成份,但她觉得她给面试管的印象还不错,应该不至于要貊远之出手自己才能进宏楚。 服务员来介绍菜品,什么广州文昌鸡,蚝皇凤爪,清风送爽,百花鱼肚,海堂冬菇,潮州卤水拼盘,蚝烙,冬瓜薏米煲鸭…… 服务员见梦萸和杨博端坐着,并没有菜,以为他们对这些特色菜不感兴趣,还想再继续介绍其它菜,却听梦萸道:“好了,你刚刚介绍的那几样各来一份。” 服务员本以为碰到两个极抠门的人,那成想梦萸这么豪爽,两个人一下子竟了十来个菜,还都是招牌菜。立马堆出了满脸笑容,一跌声地道:“好的,好的,两位请稍等。” “我们两个人吃得了这么多吗?不如叫上,”杨博望着满桌子的菜,刚想叫上尘香和离跞出来一块吃,话还没完,一个惊醒,立刻意识到自己差犯的错,忙住了口。 所幸,梦萸正在问服务员有些什么烧酒,根本没注意杨博讲的话。 “你刚刚什么?”梦萸边吃边问道。 “刚刚?哦,我是冬天喝烧酒暖暖胃也好。”杨博干笑着道。 服务员送上烧酒,退出了房间,梦萸为杨博满上一杯酒,又为自己满了一杯。然后,举杯笑着道:“来吧,祝贺我,新的工作,新的开始。” 杨博不知道这个新的开始好不好,他也不知道梦萸到底想做些什么,但他希望梦萸能回到以前那副快乐无忧的样子。杨博举起杯,一饮而尽后道:“祝你日后天天快乐无忧!” “回不去了,再也回不去了,杨博。”梦萸扬头,一杯酒喝下肚,辣而涩。 “只要你想就可以的,梦萸,我们都在的,只要你回头,我们会一直在。”杨博诚恳地道。 “今日,我不想跟你争吵,我们安安静静的吃个饭吧,也当作是对往日的告别。”梦萸举杯平静地道。 “梦萸你连我也要告别吗?”杨博垂下眼眸道。 “雒尘香是你的妹妹,我不会怪你。” “我们三人先后结识,可情份是一样的啊梦萸。”杨博沉着声道。 “怎么能一样?你们可是杨爸爸交代过的结拜兄妹啊。”梦萸似自语般的道。 “梦萸,不要将自己推上一个孤绝的位置好吗?” “好了,今日只安安静静的吃个饭,怎么又了这么许多。”良久后,梦萸噙笑道。 杨博没再谈起往日,只一边吃喝,一边有一句没一句的闲聊着学生们的趣事。 杨博和远之已见了面,也了解事情的来龙去脉,明白整件事情中,远之和尘香是清白的,尘香也为此而失去了部分记忆,可是他能在梦萸面前些什么?毕竟梦湮已真真切切地带着对远之和尘香的误解离开了。所有的事情,梦萸都亲眼所见,她现在沉浸在失去亲人的痛苦和对远之尘香的仇恨中,任何解释的话,在她听来,都不过是为了开脱的体面话。那么就如远之拜托的那样吧,静静地陪伴着她,让她不是孤单一人,也许对于她来就是最好的慰籍。 周一,梦萸一早就到了公司,人事部的张带着二十多个新进的员工一起去培训。 培训老师还没有到,三五成群的人聚在一起相互自我介绍。唯独梦萸一言不发的在角落里坐得笔直。 “嗨,你好,我叫沈文涛。”一个帅气阳光的大男孩走到梦萸面前自我介绍道。 梦萸不是高傲,只是这些叽叽喳喳的女生,实在吵得她烦心,只觉得现在的毕业生们实在不稳重。也就提不起兴趣去了解她们了。现在有人主动攀谈,礼貌性的应付还是要有的。 “楚梦萸。”梦萸目不斜视,冷淡地答道。 “你是哪个部门的?”男孩锲而不舍地问道。 “业务部。” “真巧,我也是业务部的呢。还有肖苓,她也是的。我跟她以前还是同班同学。”沈文涛指着一个女孩道。 梦萸没再接男孩的话,依旧目不斜视的看着门口。 几个女孩见梦萸一副冷淡的样子,都声的议论开来,有什么了不起的,大家都是新进的,谁也没比谁高一截啊…… 那个叫肖苓的女孩走过来,扯了一把沈文涛,故意扬着声:“文涛,你还喜欢有事没事的招惹孔雀啊?” 沈文涛红着脸退开了,边上有几个男生哄堂而笑,梦萸依旧冷冰冰的坐着,恍若未闻。培训老师恰巧进来, 哄笑声嘎然而止,室内顿时一片清静。 一个上午,大家轮流做了自我介绍,然后培训老师讲解了公司简介和公司理念,梦萸听得无比认真。倒不是她真的有多好学,只是,这是她父亲和貊远之的心血和抱负,她是发自内心的想了解这些,并将这些理念传承下去。 梦萸明白自己要将公司管理好,现在就得事事亲力亲为,学习,了解,体验公司的一切。就如父亲和母亲当年携手从零争创一样努力奋进,所以不管任何东西,懂的,不知道的,梦萸都学得很认真卖力。 中午,梦萸到食堂吃饭,看到川流不息的人群,才知道公司远比自己估计的更壮大,好不容易买到饭菜,看看拥挤的人群,要想找到座位,估计不简单,梦萸正犯难间,听到了沈文涛的声音隔着人群传来:”梦萸,这边来,这里还有座。” 梦萸也不客气,穿过人群,径直在沈文涛旁边坐了下来。 在培训室见过的几个女生坐在梦萸对面,见梦萸还真坐过来,心里有些别扭,却又不能开口赶人,只得闷闷地低头吃着饭。 梦萸也不理睬旁边的几个女生,只顾低头吃着自己的饭。 突然一阵骚动,引起了梦萸的注意,梦萸抬头望去,看到貊远之隔着拥挤的人群,端着饭菜,向自己这边翩翩而来。 梦萸瞬间恼怒起来,自己在家千般叮咛万般嘱咐,就是不想和他在公司里扯上任何关系。他现在这样,不是要来拆自己的台吗?由于愤怒,梦萸握着筷子的手竟微微的颤起来。 “咦,貊董比杂志上更年青嘛。”坐在梦萸对面的肖苓道。 “对啊,比杂志上还帅多了。”张琴也附和道。 “梦萸,你的手怎么啦?” 梦萸听到沈文涛的话,收回目光,见自己一双手竟颤抖不已,忙收敛心神,稳住了手,装着若无其事的样子,埋头吃饭。 “看到这么年青有为的总裁,谁会奈得住激动啊。”肖苓憋着笑沉声道。 梦萸抬头,朝肖苓受不了地翻翻白眼。看到远之就快要到跟前了,忙低头似见了路人甲一般的继续吃饭。但梦萸的心里却是如万朵浪潮般奔涌着。 宏楚这么大的公司,不仅是他貊远之的心血,更是一笔巨大的财富。如果自己用实力将宏楚自他手中争抢过来,势必会撕破脸面,他貊远之就是罪人一个,不管宏楚命运如何,他都再无可能回到楚家和宏楚了。他本可以自然的把宏楚交至自己手中,自己什么都不懂,自然是经营不了的,到时候他就会被风光无限的请回来打理公司。所以他又怎么会给自己机会,让自己从他手中夺走宏楚呢? 看来,自己想问题还是想得太简单,看人心还是看得太柔善,梦萸简直恨得咬牙,脑袋里快速地想着对策。 “貊董,这边呢。”远之已走到自己的面前,梦萸正着急没有办法应对,她甚至在幼稚的祈祷貊远之要是突然失声或者突然失聪就好了,这样的话,自己起码可以得到暂时的安定。至于如何让他不再来干扰自己,却是回家要处理的事了。正祈祷着突然听到这救命般的声音,梦萸忙抬头转身,看到貊远之的助理孔晓宇正站在自己身后不远处,朝自己这边朝着手。 <em><em>关注官方qq公众号“” (id:love),最新章节抢鲜阅读,最新资讯随时掌握</em></em> 第四十七章 公司里的误会 远之微笑着走过梦萸的身旁,就似从没看到过梦萸般地走向了孔晓宇。 梦萸进公司前是查过资料的,公司里每个部门重要人员的档案和业绩资料,她都认真地一一查询翻阅过。所以对于孔晓宇,她并不觉得陌生。 梦萸在心里对孔晓宇了多声谢谢后,似躲过一劫般继续埋头木然地吃饭,旁边几人叽叽喳喳讨论着貊远之和宏楚,大多是夸赞和崇慕貊远之的,梦萸似充耳不闻地吃着饭,心里却对这些话一一否定,并嗤之以鼻。 上午已将公司简介和理念一一讲解,下午则按部门将人员分散学习。梦萸所在的业务部是一位秀雅大方的黄姐培训。 如何穿着提升自己的职业干练,面对客户如何大方得体,谈判业务时如何做到更冷静睿智。梦萸也曾针对这些问题查过资料,经过这位黄姐更细致生动的讲解,梦萸还是觉得受益匪浅。 当然,因为梦萸做过许多准备,又有过工作经验,远比沈文涛和肖苓出类拔萃。连黄姐也多次含蓄的夸赞梦萸做得好得好,甚至梦萸一定会成为公司很出色的一员。惹得沈文涛崇拜地看着梦萸,而肖苓又气鼓鼓地看着沈文涛。 梦萸晚上回到家时,远之坐在沙发上看企业内刊,梦萸中午憋屈的火气,顿时冒了出来,烧得她怒火中烧。她看到茶几上盛着热茶,冲上前,毫不计较后果的掀翻茶杯,滚烫的茶水溅在报纸上,远之的手上腿上。 “貊远之,你这个卑鄙的人,明明好在公司里互不相干,各不相扰的。” 远之站起身,因为冬天穿得厚实,腿上倒没什么,丢开报纸,手上却立刻红了一大片。 “我知道你厚颜无耻,可也没想到你会这么不要脸出尔反尔啊。”梦萸继续破口骂道。 “梦萸,到底怎么啦?你把事情清楚。”远之实在不知道自己在公司干扰了梦萸什么,无奈地道。 “怎么,坏事做尽,现在想不起来是哪件了?”梦萸嘲讽道。 张姐站在客厅,不知如何是好,看到远之被烫红的双手,忙转身拿了药箱来,要给远之涂烫伤药。 “姐,有什么事你好好吧,大姐不在了,先生一个人也够苦的了。”张姐看到远之红肿的手,叹息着道。 “这里没你的事。“梦萸见张姐维护着远之,恼怒地吼道。 “姐,你跟先生之间的事,我们这些下人的确不该什么,可是你看看这个家,从大姐走了以后,成天要么吵吵闹闹,要么沉闷得让人不敢喘气。大姐要是还在,看到你们这样,该多伤心啊。古话都了,家和才能万事兴啊,大姐以前对先生那可是连个重话也没有的啊,你就算是为了大姐,也该跟先生和和气气的,共同把家里和公司治理好。”张姐不惧梦萸的怒吼,语重心长地道。 “看看,看看,我楚梦萸还没死呢,这个家它姓楚,还不姓貊呢。你们都看清楚。”梦萸咆哮道。 “张姐,你下去做饭吧。”远之摆摆手,示意张姐不要再激怒梦萸。 张姐没有离开,却也没有再些什么。双手麻利地给远之双手涂了药,抱着药箱,叹息一声,转身离去。 梦萸没想到张姐这么袒护貊远之,气更是不打一处的往上直涌,骂声也越来越大:“你这个人面兽心的东西,我不管你有多会伪善装良,,总有一天我会撕开你的面具,让大家看看你的本来面目有多丑陋……” 远之依然不知道梦萸为什么如此愤怒,却也不问,只静静地站着,听着梦萸一声又一声的怒骂。 “你要是再试图像今天中午饭堂里众目睽睽下来拆穿我身份的话,我一定会让你后悔。你以为不给我机会学习管理与了解公司,我就治理不了公司吗?收起你的如意算盘吧。如果你以后在公司再敢接近我,或试图做些什么。你在楚家和宏楚的安逸日子也就该到头了。”梦萸许是骂累了,站在客厅好一瞬才又一字字的完这些话,转身上了楼。 远之愣在原地,听了这半晌,他才明白过来,梦萸在恼怒自己中午去饭堂吃饭遇到她的事,可自己并没有同她招呼讲话,怎么成了干扰她了?再了平日没有应酬的时候,不也是日日跟大家一样,在饭堂吃午饭的吗?难道梦萸以为自己到饭堂吃饭是见她去了饭堂刻意为之?甚至特意去当众拆穿她的身份? 一连几日,梦萸都在接受培训,了解认识公司的项目类型和各类产品特性,因此忙得不可开交。 当然,梦萸再去饭堂吃饭时,也没再看到过貊远之的身影。梦萸的心里就更加肯定了先前的想法,像貊远之这样的高层人物不可能来饭堂和下属们共同进餐的,他上次来不过是想拆穿自己而已。也证明自己那些凶悍的吵闹是有用的。凶狠和蛮横用在貊远之这样的卑鄙人身上再合适不过。 经过一个星期的学习,了解。梦萸对公司的各种情况都已了如指掌。客户,各类产品,供应商以及公司内部结构等等,该了解的,不该了解的,梦萸都熟记在心。 回到业务部,梦萸一阵感慨,现在是该真枪实弹的上阵亮相了。 业务部三个新人中,梦萸各方面较其他两人都出众许多的。于是回到业务部第一天,就被经理指定下午陪他去见一个服装项目的客户,续签来年的订单。而肖苓和沈文涛则分配了一些录入资料的活。 午饭后,梦萸去完洗手间,想整理下妆容,还没出洗手间,听到两个刚进来的人讨论着貊远之。 “要我,这貊董本就不是什么真正的好男人。”梦萸在公司里听多了赞颂貊远之如何年青有为,如何风度翩翩,如何魄力如山之类的话,突然听到有人损踩貊远之,顿时来了兴致,躲在洗手间里侧耳倾听。 “吴姐,你也太武断了,那报道是不能全信的,不定是竞争对手瞎编的呢。你没听过吗,报道出来后,辉翔可是传出风声要跟咱们解除下一年合约的呢。听那辉翔的幕后老板是个五十多岁的老女人,她最恨负心的男人。”一个人柔声道。 “悠,你这是听谁的?那现在合约的事怎么样了?”被唤作吴姐的人问道。 “听行政部一个朋友的,她可让我谁也别的。辉翔可是咱们的衣食饭碗啊,那能轻易断合约啊,听后来,貊董还亲自去了法国,见了那个幕后老板讲了事情真相,才扭转局面,如果整件事情是真的,人家辉翔老板又不是傻子,任貊董再能力挽狂澜,又怎么会轻易把来年的订单给咱们呢?听,业务部经理今天下午就去续签合同呢。”被唤作悠的人讲道。 梦萸没想到自己一个的泄愤举动,差给公司带来危机,看来以后做什么事还要好好思量评估下的,不能再冲动行事。 “悠,你还年青,想得简单,这是貊董他自家的公司,他当然要竭尽全力去补救了。反正我觉得吧,这世上啊没有无风就起浪的事,貊董出轨的事肯定是真的。难不成他夫人会自个生气撞车啊。”吴姐愤愤不平地道。 “吴姐,你声,别让人听见了。”赵悠忧心地道。 “怕什么,他敢做还不敢让人了,害死了夫人,在公司里还跟没事人似的,这么狠心的人不会在乎别人讲什么的。”梦萸听到这吴姐的话,简直想上前跟她握手示好了。 “听那貊夫人自就病怏怏的,貊董要不是为了报楚董两老的养育之恩,是不会跟她结婚的,照我啊,貊董能忍这么些年,也算是不错了。”赵悠道。 “什么不错了,照我他就图别人楚家的富贵,要嫌人家病着,不爱人家,早前干嘛去了,早前就别结婚啊,这结了婚吧,又奈不住寂寞,这不叫伪君子真人叫什么?”吴姐义愤填膺地道。 “唉,这都别人的家事,我们也理不断,我看还是别了吧。”赵悠道。 “最近谁不背地里讨论这事啊,你看咱们貊董不是照样该做什么就做什么,跟没事一样的么。反正啊,我就是看不惯他这种始乱终弃的人。” “哟,我当是谁呢,原来是吴姐啊,你家男人抛弃了你,别把这恨撒在咱们貊董这里啊,照我啊,这男人在外面有了女人,那就是女人没用留不住自己的男人,也没什么好埋怨的。更别咱们貊董以前那位夫人病歪歪的,貊先生没在外面带个孩子回去已经算是客气的了。照我啊,貊先生这么优秀的男人,哪个女人不喜欢。这貊夫人啊早就该病发退位让贤的,你,啊。”来人话还没完,一记响亮的耳光已打在了她的脸上。 “这是哪窜出来的狗啊,在这乱吠。”梦萸一记响亮的耳光打下去后,笑着道。 <em><em>关注官方qq公众号“” (id:love),最新章节抢鲜阅读,最新资讯随时掌握</em></em> 第四十八章 打架风波 等吴姐和赵悠反应过来时,看到这业务部的陈美玲已气得全身发抖,她一把纠住了梦萸的头发,并骂道:“就是啊,这是打哪来的疯狗,在这乱咬人。” 梦萸听到陈美玲姐姐早该病发退位让贤的时候,就已经气得失了理智,毫不犹豫的出手打了人,现在对方又骂自己是疯狗,一时间,更是火冒三丈,马上跟陈美玲扭打在了一起。 吴姐和赵悠实在摸不清状况,不过是讲了几句闲话,没想到惹出了祸事,忙站出来劝阻两人的厮打。 可梦萸和陈美玲两人都在气头上,你扯我头发,我踹你肚子,两个劝架的站在一旁,根本无从下手。 当梦萸和陈美玲披头散发,衣衫不整的被带到业务部办公室时,不止同事们大吃一惊,就连赵经理也惊得半天不出话来。 陈美玲外表明艳,为人虽有些傲气,可在业务部这么久也没跟谁传过不和,而梦萸从应骋到培训,一直都是以冷静干练的样子示人,没人能想得到她们俩会如同泼妇一般大打出手。 这件事最头疼的就是赵经理了,一个是自己以前的得力干将,一个是即将成为自己的得力干将,而两人现在完全不顾及形象,撕开最光鲜明媚的一面,如同路边随意谩骂掐架的泼妇。赵经理站在办公桌前,一只手轻扣着桌面,望望梦萸,又望向美玲,良久后,头疼地道:“吧,到底是为了什么?” “我不过和企划部的吴姐,赵悠在洗手间讨论了一事,哪知道就有,”美玲看了看赵经理后,余怒未消地道:“她就冲出来打人。” 赵经理把目光投向梦萸,梦萸垂着头,既不辩解,又不抨击美玲。 “吧,为什么无故打人。”赵经理极度忍耐地问道。 梦萸依旧站着,垂目,默不作声。其实她的心里是既后悔又愤怒的。姐姐在世时,她从没如此维护过她,现如今却是容不得别人言语上对姐姐一丝一毫的诋毁和不尊重。 梦萸想起以前和尘香一起看宫斗剧的时候,那些个沉不住气的贵人们,总是死得最快,而自己也会骂那些沉不住气的人是蠢才,而尘香却那是真性情不伪饰。现如今想来,自己却是比蠢货们更愚蠢。 “那么,你又了些什么呢?”赵经理见梦萸没有要解释的意思,以为是美玲害怕梦萸来了业务部会抢她风头而出言不逊,才惹得梦萸动起手来,便望着美玲问道。 “我见吴姐貊董,貊董始乱终弃什么的,我气不过才了几句。”美玲知道赵经理最讨厌大家背后议人是非,更何况这可是大老板的是非啊,顿了顿,声道:“我,我只是貊夫人连累了貊董,她这样也好,这样是退位让贤。” 赵经理阴沉着一张脸,他明白这段时间员工们背后讨论这些事的大有人在,他其实觉得貊董也实在无耐,这种事总不能利用权职来压制,流言越是压制会越传得离谱,更何况宏楚一向讲求民主,平等。更是只能任由大家暗自议论。虽然有少数人觉得貊夫人可怜,但大部分人还是挺貊董的。美玲的话虽然损了,可貊董这些年为貊夫人的确也付出和放弃了不少。梦萸为貊夫人打抱不平可以理解,可这行为也太激烈了一些,难道这楚梦萸和貊董貊夫人有什么纠葛吗? “楚梦萸,我们宏楚公司是不会要打架斗殴的员工。”赵经理顿了顿又对陈美玲道:“你是我一手带出来的人,不需要我再重复了吧?” “经理,我真是冤枉啊,就算自卫我也该还手的啊。”美玲不满地叫道。 “公司的规定就是这样,凡是动手打架一律开除。”赵经理遗憾地道。 “我不服。”陈美玲和梦萸难得的异口同声道。 “哦,你有什么不服的?”赵经理皱眉望着梦萸问道。 “法律都不外乎人情,貊董跟他夫人的事,我们无法断论。可他夫人已经入土为安了,古话都死者为大。可她却什么貊夫人早就该病发身亡退位让贤。这样歹毒的心思,人人得而谴之。我并不觉得我做错了什么。”梦萸瞪着陈美玲道。 “哼,得可真是好听。可怜人都有可恨之处的,你这样冠冕堂皇的话还是别在我面前了。”陈美玲冷哼道。 “你们的对错,我也不想断论,你们在公司大打出手是有目共睹的,我只是按规章制度办事。”赵经理一副板上钉钉的样子道。 “你不能开除我。”梦萸脱口而出,却又马上意识到自己太冲动,又道:“我是你不能就这样开除我,我要见貊董。” “貊董是你想见就能见的?”赵经理更笃定梦萸跟貊董有什么纠葛了,便故意道。 “看来宏楚的平等民主也不过如此,这件事由貊董而起,一个我们自辩的机会都不给,这就是完完全全的独裁。”梦萸语带嘲讽地道。 赵经理正想发作,桌上的内线电话却响了起来,他不耐地拿起电话,一听是孔晓宇的声间,忙低缓了声音一连串地道好。 赵经理挂了电话,皱着眉头道:“你们拾缀下,去貊董的办公室。” 陈美玲虽然因为维护老板和人打架,可终归是违反了纪律,她知道貊远之一向严于律己,对待员工只怕也不会宽厚多少。一番整理后战战兢兢地去了貊远之的办公室。 梦萸到洗手间,将散乱的发重新挽结,绾在脑后。捧了水将脸清洁,拿出手袋,略略补了妆,梦萸伸手摸摸脸颊,望向镜中,淡淡的妆容,依旧掩饰不了脸上的指印红痕。这就是冲动的后果,如果再不改变自己,以来还会有更多更坏的结果在等着自己。 梦萸整理好衣饰和情绪,到远之办公室的时候,看到陈美玲一脸笑意的站在远之的办公桌前,垂首聆听着远之的话。 “你先下去吧。”远之看到梦萸敲门,朝梦萸头后,微笑着对陈美玲道。 “好的,貊董。”陈美玲一副恭顺,崇拜的样子道。 梦萸一看到陈美玲看远之的眼神,不禁在心里冷笑起来,这个男人待任何人都是彬彬有礼,满面笑容,怪不得总被人误作为谦谦君子。 “别指望以此来开除我。”梦萸见陈美玲出了门,直接开门见山的道。 “开除你做什么?”远之端坐椅中,双目柔和的注视着梦萸。 “这是继续保你富贵和权势的机会,你会就这么放掉?”梦萸嘲讽地道。 “你要和我对立为敌,我等着,但你太看我貊远之了,总算你在宏楚上位,也不见得能奈我何,更别现在这个沉稳内敛都做不到的你了,我不屑与这样的你比试。”远之嘴角挂着笑,声音却冷冷的。 梦萸青筋暴起,远之的话换言之便是:一个连自己的脾气都控制不了的人,还不配做他的对手。 梦萸握紧拳,极力忍耐着脾气,心里一遍遍地道:“貊远之,你等着,我不仅能成为你的对手,我还要将你和雒尘香一一击垮。” 雪后,天气渐渐回暖,太阳日日高挂,离跞早已回到外二科上班,尘香却天天待在家里买菜,做饭,将家里收拾得一尘不染。 以前,尘香是害怕一个人闷在家里的,那种孤单冷清永不会改变。现在,即使她依然常常一个人待在家里,一切事情做起来却是不同于往日的了,似染上了蜜。 她喜欢早早起床,为离跞烫好衣衫,备好早餐,送他出门上班。晚上算好时间做好饭菜,电梯响了,尘香知道马上会有沉稳而急速的脚步声响起,接着有钥匙插进门锁中转动的声音,一瞬,低沉而不失磁性的声音拖着调唤道:“尘香。”晚饭后,她在厨房忙碌,他坐在客厅看报,有时也会卷起衣袖要来帮忙刷碗,她总是笑着将他推出厨房,道:“厨房不是男人该待的地方,我一会就好了。” 她做完家务,时常捧着一个白瓷茶杯,窝在他身旁,翻翻杂志或什么也不做,只静静坐在他身旁发呆,时间晚些,两人互道晚安回自己的房间休息。 这样平淡安宁的时光中,尘香渐渐有了家的感觉和对家的温暖与依恋。 离跞虽然喜欢这种跟尘香相处的模式,可他总觉得这样的尘香缺少了些什么,现在的她除了买菜,几乎是不出家门的,日日待在家里烧饭菜,做家务,空闲的时候要么是窝在被子里睡觉,要么是坐在窗下发呆。以前的尘香虽然有些呆闷,可在自己面前那还是多话好动的,绝不会似现在这般慵懒觉静。 离跞不知道尘香这样是因为高烧后的缘故,还是梦萸吵闹后她心里害怕不想接触人群。他也不敢问尘香对于以前的事想起了多少。虽然他明白就算自己不提以前的事,终有一日她会想起来,或许还会因此记恨兰姨和自己,但是他顾不了那么多,只要她现在全心全意的爱着自己,就好好和她相爱吧,没有貊远之,也没楚梦萸和楚梦湮,更不会有兰姨的干扰,只有他们俩的每一天,完完全全的属于彼此。 <em><em>关注官方qq公众号“” (id:love),最新章节抢鲜阅读,最新资讯随时掌握</em></em> 第四十九章 喜登缙云山 这一日,离跞休息,好一番游,尘香才答应了与他去外面走走。 一早,离跞带尘香去了缙云山,尘香懒洋洋地挽着离跞的手臂,一步步拾阶而上。 虽然隆冬,草木枯败,可在上峰的石阶旁,偶尔会在枯草丛中看到一两株不知名的野花探出头,迎着风摇摆。 慢慢地,尘香来了兴致,松开离跞的手,一个人沿着石阶细数着这些耐着严寒而生的惊喜。 离跞唇角含笑的随在尘香身后不远处,一步步踏阶而上。 一株瘦的黄色野菊,半枯在一棵大树根下,这个时季了,还有存活的野菊,尘香的心里有着雀跃,一步跨过石阶,伸手想拔起野菊,可看到花朵半枯半残的样子,缩回了手。 “怎么了?”离跞还记得尘香曾过,成片金黄的野菊会带给她莫名的喜悦。 “它已经快在枯了,我又何必再去催它枯萎。留着它,开了春也许还能存活下来呢。”尘香跨回石梯上,重挽着离跞,慢吞吞地道。 “哦,是吗?以前见你糟蹋成片的菊花,也没什么怜惜它们的话啊。”离跞摇头打趣道。 “以前是看它们开得茂盛,我摧残一也不会影响什么,下一季还不是照常成片的野菊,这孤零零的一株,拔掉它,来年就什么也没有了。”尘香将身上的重量大半靠在离跞的手臂上道。 “怎么,就累了?”离跞转头,看看身边的尘香问道。 “嗯,脚乏了,要不你背我上去吧?”尘香惫赖地道。 离跞也没话,停下步子,在石阶上蹲下了身子。 尘香望了望一步步蜿蜒而上的石阶,嘿嘿地笑道问道:“你来真的?” 离跞笑着耸耸肩,似完全不在意这些并不平坦的道路。 尘香还记得,离跞第一次背自己时,是因为自己阑尾炎发作,他步履沉稳而快速,当时为了缓解自己的疼痛,一向不苟言笑的他,一路上都絮絮叨叨的讲着一些笑话。 尘香纵身,双手攀上了离跞宽厚的肩膀,离跞起身,石阶蜿蜒盘回,离跞走得有些缓慢,可步子却是沉稳而有力的。 身上的女人比上次轻了不少,看来以后要叮咛她多吃些才行。 尘香趴在离跞的背上,他身上的爱玛士大地香气萦绕鼻端,她将耳贴在离跞头上,他的呼吸清晰可辩,微风拂过,一缕发挠过脸颊,尘香心里一阵苏麻。 “累吗?”一段路程后,尘香轻轻开口问道。 离跞摇摇头,道:“你每餐应该多吃些才好。” “你为什么会喜欢我?”沉默一瞬后,尘香突然问道。 “……” “你会一直喜欢我吗?”尘香穷追不舍道。 “……” “我一定要知道你为什么喜欢我。” “喜欢一个人还要有原因吗?” “肯定得有原因啊。是因为觉得我漂亮吗?还是觉得我温柔可人?”尘香着着,自己也受不了的摇摇头停下来。 “……” “哦,我知道了,是因为我会做菜吧?”尘香好不容易找出一个勉强算得上是自己优的理由,呵呵地笑着道。 “不行,你一定要回答我的问题,快我就是想知道你为什么会喜欢我。”尘香挣着想下来。 离跞无奈,放下尘香,尘香立马拉着离跞的手臂纠缠道。 “我喜欢你,无关外貌,学识等外物,只因为你就是你。” “那么如果有一天,我先死了呢?你还会继续喜欢我吗?”尘香玩心再起。 离跞停住步子,转身,双手紧箍着尘香的双臂,沉声道:“你敢!” “我就是如果假如,你弄疼我了。”尘香呲着牙道。 “没有如果假如,我们会一起老去。”离跞松了手上的劲道,一字字道。 尘香见离跞认真生气的模样,也不再闹着玩。 他我们会一起老去,这些话听来掷地有声,落进心间,便是这世上最甜蜜的情话,最坚固的诺言。 也许是天睛得极好和山上的空气又清新。也许是离跞那些一本正经的情话,总之尘香的心情越来越好,话越来越多,絮絮叨叨的把一些无关紧要的事翻来覆去的讲了个遍。两个人在山上走走停停,从缙云山上下来时,已是中午了,饥肠辘辘的两人便在山下寻了处所吃饭。 “我想去福利院看看。”尘香突然想起那累满一枝的梅花骨朵儿,自己还曾要带离跞去看院长和孩子们呢,饭后尘香便道。 “好啊,那里的梅花怕也是开得正好。”离跞笑着道。 两人到福利院时,孩子们休息,在院子里玩得正欢,军一抬头看到了尘香和离跞。 “尘香姐姐来啦。”军跑向尘香喊道。 “对啊,还带了一个哥哥来看我们的军哦。”尘香满面笑容拥着军道。 孩子们一下子拥了上来,尘香陪着孩子们玩起了老鹰捉鸡,尘香回头时,看到不知军何时竟缠着离跞在讲着什么。高大冷淡的离跞和矮饶舌的军坐在一起,两人一问一答,竟也愉快的和谐着。 短暂的休息后,孩子们依依不舍的回了教室,尘香便带着离跞去了院长的办公室。 老院长见到离跞,看他一表人才,自是高兴万分。一边给离跞倒水,一边直叫离跞坐,热情得跟丈母娘见女婿似的嘘长问短。 离跞看到慈祥的老院长,直觉这老人把自己当女婿一样看待了。他堆着笑耐心地一一回答。 “院长,您不会这么偏心吧?”尘香站在一旁不满地道。 院长将水递给离跞后,笑着道:“你这丫头,在这不跟你在家似的?还需要我来照顾你?人家跞今儿可是第一次来呢。” “院长您别管尘香,她尽爱着玩呢。”离跞笑着将水递到了尘香手里,又继续道:“上次听尘香有个叫锐的孩子,该上学一年级了,院长正愁没有合适的学校?” “我们这里的孩子若能被人领养,当然是最好的。剩下的孩子有国家的体恤金可以支撑院里的一些支出,可是还有很多孩子,到了六七岁时便要愁上学的费用,以前在附近是有家学校无偿招收咱们这儿的孩子,可后来孩子的学习用具,生活费用等等,我们也有些吃力,校长仁慈允我们拖着一些费用,后来学校换了校长,各种杂项费用越来越高,也不再允许我们欠费。到如今要找个肯接纳这些孩子们的地方就真是难了啊。”老院长痛心地道。 “我曾经有个病人,是这片区公办的学校长,他为人狷介,心地善好,我和他私交还不错,我约他出来,您不妨和他谈谈,或许可以解决问题呢。”离跞道。 “我们也和很多学校谈过,可一听到是福利院的孩子,就谈起了高额的学费和杂项费用,并声明一旦拖欠学费就得让孩子停学。这些年貊先生也帮了我们很多,他常常给院里的孩子们张罗东西,可大些的孩子们太多,他一个人也照顾不过来的。”院长感叹道。 “万事试试总是有机会的,只要学校肯收人就是好事,费用的问题再想办法,如果还解决不了,就调动周围的公众力量来缓解嘛。” “是啊,院长,你就听离跞的,见见那位校长吧。”尘香在一旁附和道。 “好啊,那也等跞和那位校长有空才行。”院长笑着道。 “咦,离跞,这件事都没听你跟我提起过。”尘香突然想起来似的转身问道。 “出差回来后你一直病着,我也是这两日才探了那位校长的口气。再了,你也没问过我啊。”离跞含笑道。 什么叫自己没问,自己不问他就不能主动吗?尘香心里觉得很不服气,想开口反驳,又觉得语塞。正要耍横发作,却望见远之在外面徐步走来。 这段日子以来,尘香似家庭主妇般的生活在离跞家,外面的熟人旧事,离跞不提,尘香也不问,两个人的生活简单得好似以前的朋友们从不存在过一样。 远之依旧温文儒雅,他嘴角含笑似尘世外的过客般翩翩而来,只是那眼角眉梢尽是藏也藏不住的落寞与哀愁。 尘香莫名心悸,她想起了梦萸曾过的话:“你和貊远之不知羞耻,狼狈为奸住在一起,害了我姐姐,但是你记住,你们的后半生也将不得安宁。如果有一日你见证了貊远之的痛苦与衰落,虽然他罪有应得,但那一定是你的功劳。” 尘香只觉得远之身上透出的哀愁刺痛了双眼,头莫名其妙的疼了起来,她忍耐地退到了离跞的身后,低头,双手不停摆弄着自己的衣角。 刚进门的远之,看见胆怯无措躲在离跞身后的尘香,便在门口停住了脚步。 离跞转身望着尘香,她刚刚还一副兴师问罪的样子,怎么转瞬耷拉着脑袋,似害怕般站在了自己身后?离跞再回头时,看到立在门口的远之,才明白尘香不过是又如孩子般的逃避,不想面对一些她自己不清楚的旧问题而已。 <em><em>关注官方qq公众号“” (id:love),最新章节抢鲜阅读,最新资讯随时掌握</em></em> 第五十章 重聚火锅店,物是人非 “你来了。”离跞起身,笑着对远之打招呼道。 刚刚心里还在七上八下的老院长,见离跞一副热情毫无芥蒂的样子,不由放下心来,忙起身招呼着远之。 “尘香,怎么啦?不希望看到哥哥来这里吗?”远之望着站在原地的尘香,似哄孩子般的柔声问道。 尘香听到哥哥两个字,耳边响起了自己的声音:“其实,我早就拿你当哥哥般看待了,就跟杨博一样,不管是在心里,还是事实上都一样。” “我明白,自从再遇见你,我也一直告诉自己,要把你当妹妹般照顾,如照顾梦萸一样妥当地照顾你。第一次见离跞,就觉得他是一个值得托付终生的人,后来你们在一起,我也真的替你高兴。正因为这些,我才要好好地把你交回他手中。”远之的声音轻缓地响起。 这些声音交错在脑海中出现,尘香看着远之,头痛居然好了许多。一瞬后,她认真地对远之道:“对啊,就要这样眉眼带笑才是你。” 离跞和远之笑着没有什么,老院长则是一脸莫名其妙的望着尘香。 几人坐定,离跞对远之道:“孩子们上学的事,我倒是有个相熟的校长在这片区里,或许可以帮上忙的。本想什么时候约你出来谈谈的,不想今天撞上了。” “择日不如撞日,你们赶今就好好合计商量吧,最好一口气把事情办妥。我也帮不上什么忙,我去看孩子们了。”尘香对于交际应酬的事最是头疼,也从不善于处理这些事,便找了由头离开了。 尘香一直待在福利院,帮着老师们做些课时需要的手工。直到余晖尽落,夜幕降临的时候,离跞才跟远之和老院长姗姗而来,老院长一脸笑意,看来孩子们上学的问题是顺利解决了。 “你们帮了院长大忙,今晚我请吃饭。”出了福利院的大门,尘香一脸兴奋地对远之和离跞道。 “还是你们俩去吧,我不过是跟着去明了一下院里的情况,真正解决问题的人是离跞。”远之含笑道。 “不成,见者有份。”尘香伸出手拉着远之的衣袖,作势要拉他上车。 远之看看自己的手臂,又尴尬的看看离跞。 离跞却似浑然不觉尘香的手绕在远之的衣袖上,他只笑着对远之道:“这么晚了,就一起去吧。” 尘香口里着要请远之和离跞吃饭,由他们两人选地,可远之客气的征询离跞的意见时,她却一口气道:“这大冬天的,当然是吃火锅最好了。” 两人摇头轻笑,这妮子口上要请人吃饭,不过是她自己想吃火锅了,拉着他们来,是想凑个热闹气氛而已。 坐进一家人火锅店,尘香想起和梦萸常常来吃,心里不禁多了些黯然。 从高烧以后,尘香的胃没再疼过,倒是头部常常有些钝痛,像现在这样,菜火辣辣地进了胃里,竟也没觉得胃疼。尘香灌了几口烧酒,一会功夫,她觉得那火辣辣的灼烧感从胃里窜到了脑部。 离跞也许知道尘香的胃已大好,一般的刺激也不疼痛了,便放任她喝酒吃辣。 “都不知道一切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尘香觉得那灼烧感在头里窜腾得整个脑袋晕晕沉沉的,她以手支额,口齿不清地道。 “什么从什么时候开始的?这么酒就醉了?”离跞皱眉,拿过了尘香手中的酒杯。 “要是梦萸坐在这里就好了,有她陪着喝酒吃辣,那才叫痛快。只要有她在,什么时候也不会觉得闷。”尘香断断续续地道。 远之知道尘香以前和梦萸常常一起在外面吃饭,想来她们曾来过这里的,他不知道尘香想起了多少,她或许只是怀念起了曾经的好姐妹。看来没有记忆也是好处的,即使有些苦恼,起码不会如自己这样背上一道又一道的枷锁,永不能翻身。 远之在人前从未失礼过,也许他相信离跞,相信离跞什么都明白,也许他是真的累了想短暂的放松自己,他旁若无人般的一次次端起酒杯,将杯中的辛辣一口口咽下,合着酸楚一一烂进肚里。 尘香虽然醉了,但心里还是明白的,她看着远之这样喝着酒,突然觉得有些心疼,她不知道他究竟有多少愁苦,但她明**湮的离去,他一定很伤心。她记得他曾过,照顾梦湮和梦萸,并给予她们幸福和快乐就是他活着的目标。 可如今梦湮不在了,他还背负着被旁人误解,他的生活里就只剩下悲苦了吗?尘香泪眼朦胧地陪远之喝起来。 离跞也不劝阻推杯置盏的两人,从出事到现在,尘香的心里虽然有个模糊的真相在徘徊着,但她被自己妥善的照顾着,倒也算安宁无事。可远之一直都默然坚定的存在大家视线中,他的悲伤都压抑在骨子里,可就算再坚强的人也该有个出口放松一下的啊。 因为远之,离跞的心里有些莫名烦闷,但他知道远之并不需要旁人的同情与帮助,那么他能做的,就是让尘香陪着他喝喝酒。 尘香端起酒杯,想伸手,却晕晕沉沉的歪着身子趴在了离跞身上。 “回去吧。”远之抬手将杯里的酒一饮而尽。 “你喝了这么多酒,车放这里吧,我送你回去。”离跞扶着尘香站起来,道。 “好。”远之也不推拒。 离跞将远之送回了家,一番周转,回到家已是夜里十多了,他将尘香抱到了床上。 尘香却开始吐了起来,离跞忙扶尘香去了洗手间。 一阵翻江倒海的呕吐,胃里的食物已所剩无几,虽然脑袋里一片模糊,可尘香觉得心里好受了许多。她把离跞推出了洗手间道:“我想洗个澡,然后美美睡一觉。” 当尘香洗簌完毕,整个人感觉利索了许多,只是头晕晕沉沉得厉害,看来是酒精作祟,她胡乱穿上了睡袍,想回房休息。 离跞将尘香的床单换下来,整理好床铺,回头发现尘香已洗簌好了,头发散垂在脑后,睡袍松散,半眯着眼靠在门边,不由得皱起了眉头。 尘香见眼前的人眉头高耸,她突然想起了远之那眉间的哀愁,梦萸的话又在耳边响起:你和貊远之不知羞耻,狼狈为奸住在一起,害了我姐姐,但是你记住,你们的后半生也将不得安宁。如果有一日你见证了貊远之的痛苦与衰落,虽然他罪有应得,但那一定是你的功劳。 “远之,对不起,都是我的错,对不起,是我害你不得快乐。”尘香上前一步,伸手抚在离跞的眉头上,喃喃道。 离跞见尘香依旧昏昏沉沉,把自己错当成了貊远之,虽然他也很痛惜远之,可见尘香刚刚的动作柔缓亲昵,心里还是有些不舒服的。便没好气地挥开尘香的手道:“睡觉吧,等你认识我的时候再。” 尘香一怔,回过神来,知道眼前眉头紧蹙的人是离跞,自己刚刚却把他错当了远之,原来他是吃醋了呢。尘香心里觉得好笑起来,她轻轻垫起脚尖,唇印在了离跞的眉间。 她的唇在他眉心停留片刻,开始慢慢下滑,辗转于他的唇边。她口里的薄荷香气混着酒精味,扑在离跞脸上。 离跞心里一阵阵悸动,怔愣片刻,他又开始生起气来,这女人把自己当作了貊远之,还能和自己这样亲密吗? 离跞一生气,用劲推开了尘香。 尘香猝不及防,一下子摔倒了床上。尘香早就困极了,只胡乱穿了睡袍,带子本就系得松散,这一摔两只雪白纤细的长腿露了出来,她见离跞又尴尬又恼怒的看着自己的腿,人顿时清醒了。 “怎么了?离跞。”尘香站起身问道。 “现在认得我是离跞了?”离跞没好气地反问道。 “我当然认得你了。” “认得我是谁了,就去休息吧。”离跞当然不会去跟一个迷迷糊糊醉酒的人争辩些什么,他只淡淡地完,转身要离去。 人的一生,也许不止爱上一个人,但爱那个人的时候就要全心全意,身心投入。 这些日子以来,尘香已经习惯和离跞似爱人般相处,她也能分清两人对彼此的情感了,她想和他一起生活下去,她想完完全全的去爱他,让双方完完整整的属于彼此。他不过是转身回房休息,但她觉得他的情绪并不对劲,她就像看到他要转身离开自己一般,她只有一个念头就是留住他。离跞走到房门口,她毫不犹豫的上前,在他身后抱住了他,脱口道:“别走,留下来好吗?” 离跞猛地转身,两个人的身子贴在了一起,他能感到她的身子微微颤栗。 她望着他,垫脚,直接吻上了他的唇。 离跞怔住,感受到了她吻得笨拙而缱绻。这是她第一次主动吻自己,也不知道她还是否把自己当远之。她的唇在自己唇上那么热烈地纠缠着。离跞感觉自己的气息愈来愈粗重,心里也越来越烦燥。 她的舌渐渐探入了他的口中,他心中一凛,一把推开了她。 她愣住,眼中渐渐有了泪花。 “你还知道我是谁吗?”离跞看到尘香泪眼朦胧,开口问出了自己心中的困惑。 <em><em>关注官方qq公众号“” (id:love),最新章节抢鲜阅读,最新资讯随时掌握</em></em> 第五十一章 想回医院工作 “离跞,我怎么会不知道你是谁。”尘香上前一步,将头贴在离跞的胸前继续幽幽地道:“也许,你觉得我轻浮了,可我只是想一心一意的爱你,让我们完完整整的属于彼此,我只想如你所的那样,让我们一起慢慢变老,一起,” 尘香的话还没有完,就被离跞的唇堵在了口中。 “尘香……”离跞的吻落在了尘香的耳根处,轻轻的呢喃着。 尘香的脸和耳朵似着了火般,瞬间红透,滚烫。她喘息着没有答应离跞,慢慢的双手攀上了他的颈,以更热烈的吻回应着他。 他似得到了鼓励,伸手将她拦腰抱起,两个人一起滚到了床上,她的睡袍领口松散,胸前一片雪白露了出来,他抓住了她的手臂,翻身将她压在了身下。他的吻细细密密,从眼睛到薄唇,慢慢下滑,一路延伸至胸前。 “离跞……”她双手攀在他的腰上,颤声唤道。 他全身紧绷,手慢慢摸索到了她腰间的带子,轻轻一扯,睡袍完全松散开来。 她闭上眼,眼前渐渐氤氲出了一片绚烂的霞光,令人沉醉不已。 第二日,尘香醒来时,阳光正好,照得室内一片流光飞舞。她正要起身,看到床头贴着一张便条。 我去上班了,柜里有早上新买的面包和牛奶。醒来后吃些,记得一定要放微波炉里热热再吃。如果不想动,多休息,中午就叫外卖吧。我尽量早些下班回家,带吃的给你。 便条的末尾是随手涂鸦的一朵皱菊。 尘香的心里一阵暖流涌起,她起身,头已不再昏沉,全身却酸痛不止,床单上有斑驳的血迹,尘香想起两人昨夜的缠绵,耳根至脸颊又莫名其妙地红了起来。 尘香走进浴室,简单地洗了澡,刷牙,净面,全身顿时轻松不少,吃了些面包后,她将床单换洗好,看了看时间,十一。 自己如果现在赶去医院,离跞也差不多下班了吧,陪他一起吃午饭,给他个惊喜似乎也是个不错的主意。 有了这样的想法,尘香便兴冲冲地换了衣服出门。 刚刚到医院,尘香就看到鱼贯而出的人群,便知道下班了。尘香快走几步,绕到停车场,离跞的车还停在停车场,看来他还没有下班。尘香转身穿过一条长廊去了外科大楼。 尘香本想去外二科的,她想起梦萸上次见到自己时,一副痛苦仇恨的模样。她知道梦萸对自己的误会还没有解开,那么现在还是不见面的好。这样想着她便站到了大楼一角静静等着离跞。 来来去去的人,大多是以前相熟的同事,三两人一群走出来,有的看到尘香会指指,声耳语着离去。有的只是讶异的眼神扫过尘香便径直离去,尘香觉得有些尴尬,她不知道这些人为什么要议论自己,便绕到一根柱子后面,静静站着。 “咦,这不是咱们科室的尘香吗?”程婉玲尖锐的嗓音响起来,话未毕,人却已走到了尘香的面前。 “尘香,听你失忆了?还记得我吗?”另一张面孔含着笑闪到了尘香的面前。 尘香当然知道她是谁,她是和程婉玲情同姐妹的朱敏,因为程婉玲的关系,以前自己在医院时,她就不怎么待见自己。 “就是啊,尘香你还记得我们吗?你是来医院找离医生的吧?”又一张面孔凑了过来。 “当然是来找那个超级无敌的好男人了,不然你以为她还会来找你或者回来上班吗?”程婉玲站在一旁讥讽地道。 “那好吧,我们先回家吃饭吧,尘香你找离医生就上科室去啊。”孙道。 “她还能好意思上科室吗?但凡是有羞耻心的人,也不会再出现在医院里的……” 程婉玲的声音渐渐远去,尘香靠在石柱上,她不明白为什么程婉玲要这样讥讽自己,也不明白自己到底做了什么事让人愤厌成这样。她第一次因为忘记了一些事情而感到苦恼,现在想来,那些记忆即使是令人疼痛的,她也原意记住,因为她知道,不管这些事有多难,都会有一个人支持着她,一起共进。 “尘香,你怎么在这?” 尘香抬头看到护士长一脸惊讶的看着自己,她有些害怕护士长也对自己有所误解,垂头道:“我,我在等离跞。” 护士长知道尘香失去一部分记忆的事,再看她一副心委屈的模样,估计是有人在她面前过风凉话了,便道:“离跞上午有手术的,估计得晚下班呢,这里正是风口上,你才病好了,别又吹病了。走,我陪你去科室等他。” 护士长一只手挽上了尘香的手,欲拉着她进大厅里。一直以来护士长虽然严厉,但是对尘香还是挺关照的。 尘香看看亲昵地挽在自己臂上的一只手,心里莫名的感动。护士长居然一如既往的关心自己,看来她还是原意相信自己的。连交往不深的护士长都原意相信自己没有做什么伤害人的事情,那么自己还有什么理由不相信自己呢? “李姐,您先回家吧,您下午还要上班,别误了时间。我自己上去就可以了。”尘香心里有力量,明媚地对护士长道。 护士长见尘香一张笑靥明媚而坚定,便道:“也好,那我回家了,你也上科室去等。” 两人含笑在大楼前告别,相继离开。 午饭时间,科室的工作人员都走得差不多了,尘香一路行到办公室,倒是少了很多碰到熟人的麻烦。尘香见身穿白大褂的离跞正埋头处理病历与处方,想必他刚从手术室里出来,病人的术后情况和术后用药都是需要记录在案并仔细叮咛护理站和病人家属的。尘香喜欢看离跞一脸认真,似乎不受任何影响工作的样子,便静静立在窗外等候。 尘香躲在窗后悄悄端详着离跞,他一双剑眉微蹙,鼻高挺,薄唇紧抿,侧面看过去,一张脸的确飘逸冷俊。他抬头侧身将写好的病历交给一位实习生,眼光无意识地掠过窗边,尘香心里一阵悸动,忙闪身躲在了一旁。好一会,尘香拍拍胸口,复站到窗前,离跞又低头在奋笔疾走写着什么。 “老师,雒护士在外面。”一位实习生抬头看到了尘香,兴奋地道。 尘香见被人瞧见,也不好再躲藏,索性大大方方地进了办公室 “吃饭了吗?”离跞站起身柔声道。 “来等你下班一块吃。”尘香笑吟吟地坐在了离跞身旁。 “嗯,你等一会儿。”一抹笑意柔腻的在离跞唇边荡开。 两个一直拿眼偷看的实习生正相互挤眉弄眼,见离跞已开始低头工作,两人忙敛了眼神和笑脸的交流,开始忙碌手上的工作。 好一会儿,离跞忙完了手上的事,又去病房对病患家属一番交待后,方回了办公室。 “忙完了?”尘香笑望着离跞问道。 “忙完了。”离跞也笑看着尘香的眼睛,心里满是欢喜,他发现她近来越来越喜欢笑望着自己,那眼里的温柔似乎除了他再也看不到别人一样,他莫名喜欢她这样的注视。 “别敷衍了事啊。” “走吧,去吃饭了。”离跞伸手,轻轻敲了下尘香的额头。 “会疼的。”尘香摸摸额头,又伸手挽上离跞的手臂,抬头笑看着他道:“好吧,不疼,比较饿,还是去吃饭吧。” 两个刚脱下白大褂准备离开的实习生,看到两人甜蜜的举动相视一笑,待那成双的背影的背影渐渐远去后立刻议论开来。 “想吃什么?”离跞踏进电梯问道。 “想吃白切鸡了。” “那去momo cafe吧。” “嗯。” 两个人一边商量着午餐,一边跨出了电梯,迎面走过来一位大妈冲离跞笑呵呵地问道:“离医生,女朋友来接你下班啦?” “大妈,这是我媳妇。”离跞笑着道。 尘香虽然诧异离跞这样对旁人介绍自己,但心里还是很受用的,也大大方方地对大妈道:“大妈好。” 老人嘴里直夸尘香是个好孩子,两人是天配地设的一对璧人什么的,尘香和离跞面上讪讪的,心里却跟吃了蜜样的。两人客气一番后道谢离去。 这段时间,尘香都跟家庭主妇一样的待在家里,离跞也把她当孩子样的宠着,尘香从没想过要上班的事,现在身体已经复原,心情也算明朗,到医院来一趟后。突然很想过回以前那种忙碌却充实的生活。人民医院刚刚辞职是回不去的,其它医院去上班虽然没人民医院好,可也总比空闲在家好吧。 “离跞,我想去上班。”尘香边吃着饭边跟离跞商量起来。 “上什么班?”离跞顿时警惕地问道。 “当然是回医院上班啊。我只会在医院工作。“ ”在家里再养些日子吧。”离跞以为尘香想回外二科上班,忙阻拦道。 “一个人在家里很闷的。虽然刚从人民医院辞职不能再回人民医院,但我可以去其它医院啊。”尘香幽幽地道。 <em><em>关注官方qq公众号“” (id:love),最新章节抢鲜阅读,最新资讯随时掌握</em></em> 第五十二章 重找工作 尘香出去上班,离跞本来是赞同的,他也明白尘香再这样一个人闷在家里会越来越孤僻的,主任虽然已尽量批准尘香是辞职离开医院的,可他还是害怕医院的档案记录的是开除。加上那篇报道,对于尘香的求职多多少少会有影响吧。她已经开始慢慢开朗起来了,他也不想她再去接触以前的事,再度消沉下去。便道:“你那么喜欢花,要不开个花店?” “可是我不善于经营。”尘香反驳道。 “慢慢做起来就熟练了。” “可我还是喜欢医院的工作。难道你不想我回医院上班?” “当然不是。” “那就对了,在医院上班是我从的愿望,我也不是孩子了,我喜欢做什么,我会安排好的,你就别操心了,快吃饭吧,下午还要上班呢你。” 离跞见尘香这样了,也不好再反对些什么,只要尘香不是想回人民医院,应该没什么大问题的,毕竟她不是什么公众大人物,就算有篇报道把她写得有多劣迹斑斑,不熟悉的人看了也不会记得什么的吧。便道:“好吧,你都了,我可真不管了。” 尘香的性格已经恢复了往日的行动派,吃完饭,她便立即坐车回了家。先在网上查了各大医院网站更新的招聘信息,然后制作了简历。市里两家三级三甲的医院,人民医院自己刚刚才辞职不久,附属医院是自己调人民医院前工作的医院,两家都是不能再投简历的,尘香只好把简历投给了几家三级三乙的医院。 尘香在医学院上学时,就特别努力刻苦,不仅在护理专业上成绩良好,连其它各科成绩也都是很出色的。毕业后又直接分在了当初实习的附属医院。在附属医院工作的几年也算是兢兢业业,恪尽职守。虽然在人民医院工作的时间不长,也从未有过什么行差踏错的事情。尘香相信自己的这些职业经历应该是会给她的简历加分的。这样想来,也许明天或者后天就可以接到几家医院的面试通知了。 尘香觉得前方一片从没有过的光明坦途,出现在了眼前。她跟离跞间的甜蜜安然让她的心无比安宁,就算以前和远之相处,她的心也从未得到过这样的安定。她想只要一接到面试通知,她一定会努力进到这几家医院中的一家,然后努力工作,让事业和爱情都越来越美好,那么人生似乎也没什么不美满的了。 一连几天,尘香都没有接到医院的电话。开始她还可以安慰自己,这个季节医院是很忙碌的,兴许忙着呢,再等等,不定电话就来了。可是又过了三天,尘香依然没有接到电话。不会是自己电话有了什么故障吧?可是离跞这几天在医院都会打好几个电话回来,不咸不淡地聊上几句,这明自己电话是没有问题的。难道是简历上把电话弄错了?尘香打开电脑,一一查看,简历上也并没有什么不妥的地方。 尘香以前是个如杂草一般的人,想做什么事情,就会努力地寻找机会,极尽全力地去做。不管什么时情出了状况,她也会用行动去将结果一一探寻出来。 康宁,协合,同济三家医院,对于尘香来也还算熟悉,她外出去打印了一些简历回来,不管什么原因没有接到面试通知,都去趟医院行政部直接应聘好了。 第二天上午,尘香便到了康宁,前来医院应聘的人寥寥无几。尘香明白这些三甲三乙医院是比较少在医院里招骋的,一般都是把医学院里出来实习或进修的高材生们留在医院,如果平常有什么岗位需要人都是在网站里公布或者去招骋会招揽专业人才。所以前来应聘的人,估计大多是后勤和行政部门的了。尘香递交了简历坐在外面等候着。 不一会儿,一位年轻的女孩站在门口大声叫道:“雒尘香。” 尘香以为是让自己进去面试,忙起身一边应道,一边走到门口。 “我们护理护士都已经招够了。”女孩道。 尘香早上在家还查过的,这门诊和住院部可都还是需要护士的,,怎么会这么快就招满了?尘香有些不相信地问道:“连门诊也不要人了吗?” “我怎么知道,反正接到通知是不用招护理护士了。”女孩不耐地完转身离去。 “没事,还有协合,同济两家医院呢。”尘香在心里安慰着自己。 可是尘香赶到协合同济时,都是得到了同样的答案。而同济的招聘员对尘香的态度可以用恶劣一词来形容了,尘香不过多问了两句,她居然用着和程婉玲极相似的嘲讽口吻道:“有什么好问的,大医院不要你,你可以去诊所看看啊,保不齐别人见你在大医院做过专业护士就用你了。” 尘香无缘无故被抢白了一顿,实在觉得莫名其妙,毕竟是去应聘,总不能在医院里跟她理论争吵吧,只得忍了又忍,出了医院。 连被三家医院拒绝,而且都是还没有面试就用了差不多的由头一口回绝自己。尘香怎么都觉得没有这么巧合的事,看同济招聘员的态度,她怎么也觉得这三家医院一定是因为什么原因才这样对自己的。会是什么原因呢?尘香想了又想,终是找不到答案。 午时,尘香一个人在外面胡乱吃了些东西,权当午饭。 饭后,尘香一个人四处闲逛,漫无目的,心里正烦闷不已,看到了对面的市就人中心,人群涌动,估计是有大型招聘会吧。 医院也是会在就业中心招聘人员的,这样闲逛着,倒不如进去看看,反正自己也是带着简历出来的,不定会有合适的职位也不一定。 这不是尘香第一次来招聘会了,毕业前夕,她曾担心自己分配不到好的医院,便和同学们来参加过几次招现场招聘会。尘香穿过人群,很快地找到了医疗医用会场。相较其它会场,这边冷清了不少,在一堆的医药公司中,尘香意外的发现了同济和协合也在其中。 尘香更能肯定自己早上被拒之门外,的确是有外因的。 “您好,请问您们医院住院部外科还需要护士吗?”尘香走到同济的招聘办公桌前礼貌地问道。 “需要啊,你是那个医学院毕业的?有过工作经验没有?”一身干练职业装打扮的中年女子抬头淡淡地问道。 “这是我的简历,您请过目。”尘香微笑着自包里拿出简历,双手递给了女子。 “这个,这个,我们医院不能要你。”女子只看了一瞬简历,抬头尴尬地道。 “为什么啊?您都还没有见过我的专业知识和专业操作技能,为什么就要否定我?”尘香一脸迷惑地问道。 “姑娘你自己还不清楚吗?” “我?我清楚什么?” “不管你的专业知识有多扎实,实际操作技能有多熟练,现在的大医院是没人敢要你的。” “我从来没有过什么医疗纠纷啊,为什么没有医院敢要我?” “真不知道怎么你了,你是装不知道呢?还是宏楚的老板将你保护得太好了?” 宏楚?宏楚老板是指远之吗?尘香记得梦萸曾过是一直以来都是远之在打理她们家宏楚公司的。 “姑娘,你走吧。我看啊,你换换职业应该会好些的。”女子见尘香一副呆愣的样子,便好心提醒道。 “大姐,您能清楚些吗?我为什么要宏楚的老板来保护?”尘香知道有些事情远之和离跞是不会告诉自己的,她渴望知道那些她想不起来的事情,于是上前一步,抓住女子的双手急切地问道。 “你还不清楚上个月二十五号的报道出来后,不管你有多优秀,都不会有医院敢用你了的事?”女子见尘香一脸疑惑,便道。 “什么报道?” “什么报道,你还能不清楚?”女子一脸完全不相信的质疑道。 “大姐,您就告诉我吧,我高烧后好多事真的不记得了。” “就是写你和宏楚老板的私情被宏楚继承人撞破后,宏楚继承人便发生了意外的报道啊,那几日的报道可都是在谴责咱们现如今医院里的医护人员道德堪忧,毫无医德之类的一些话题。不止一家报道呼吁应该将你赶出市人民医院,赶出医护界呢。直到市人民医院开除了你,并公开道歉后这件事才算平息下来。现在要是有医院用你,被那些有心人拿去做了报道,这不是等于引火上身吗?”女人见尘香不像撒谎便对尘香道。 女子顿了顿又语重心肠地对尘香开始了思想教育课:“要我啊,报道不能全信,但是你应该还是破坏过别人的家庭啊,这已婚男人啊,真是不能碰的,由其是那种有头有面的已婚男人啊,更是沾染不得。唉,姑娘,姑娘你慢着。”女子见尘香跌跌撞撞地向外奔去,忙站起了身嘱咐道。 <em><em>关注官方qq公众号“” (id:love),最新章节抢鲜阅读,最新资讯随时掌握</em></em> 第五十三章 车祸真相 尘香自就业中心出来后,也不知道要去哪儿才好,漫无目的在街上麻木乱走着。 其实一直以来有些事情就模模糊糊的存在心中一角,似瘤一般隐隐约约牵扯着尘香的心,欲拔除,又恐是毒瘤,定会把她的生活搅得面目全非。留着吧,它终又横亘在心中,时时涌动着,用它的存在来提醒尘香,这一生一世它都将跟着她如影随行。 不知走了多久,尘香站在街角,看到一家报刊亭。她在犹豫该不该走过去,找出上个月5号的报纸。就算失忆后,她每次见到远之都有一种异于常人的新切感,那是不同于跟离跞在一起时的浓烈感觉,那种感觉就像是跟母亲在一起时的安稳与温暖。可是为什么有那么多的人误会自己和远之呢?尘香想知道事情的真像,又害怕自己曾真的做过什么对不起离跞和梦湮的事,那么自己还有何面目来接受离跞的爱情? 午后的阳光照在身上,明明是和煦温暖的,可尘香放在身前的双手却微微颤抖着,她在街角站了许久后,终于迈开了步子朝报刊亭走去。 尘香将5号及其后面所有关于本土医疗方面的报纸,全都各买了一份。她手里捏着厚厚的报纸,却不敢一张张翻开来查看,她害怕会有路人跳出来指着报纸,如梦萸一样指证她,谩骂她。 尘香穿过街道,进了一条偏街,择了处僻静的巷子,方才停下来,将所有报纸一一摊开,寻找着每一条跟梦湮车祸相关的报道。 尘香坐在路边看完了所有关于梦湮和自己的报道。她不再好奇程婉玲和招聘员对她的嘲讽了,她也不会为了报道上那些攻击她的语言而生气,她甚至觉得梦萸对她的羞辱谩骂还远远不够,因为看完所有报道的她都开始鄙夷自己了,梦湮是那么楚楚动人又非常特别的女子,自己一直都对她仰慕有加,怎么能做出伤害她的事呢?还有离跞,那个一心一意对待自己的人,自己又如何狠下心来背叛他的呢? 尘香在路边坐了很久,想了许多,她觉得自己虽然不是什么大善之人,但也绝不是心肠冷硬恶毒的人,自己不应该是报道中那个十恶不赦的坏女人,而这一切事情发生时最清楚,也会全部告知自己的人应该也只有远之了。 尘香有了这样的感觉后,也没有再多想,打了车径直去了宏楚。她想见到远之,听他亲口整件事情的经过。 尘香第一次到宏楚,只能去求助总台,可对方一听是要找远之,立即问尘香有没有预约,尘香来得突然,根本没想到见远之是要预约的。如果现在报上姓名让前台帮忙通传,应该能见到远之吧。 尘香正要报上姓名,脑海中突然想到那份报道,应该不止医院里传得沸沸扬扬的,想必这宏楚里也是人尽皆知的。如果让她们知道自己是谁,又这样明目张胆的来公司找远之,自己受些嘲讽倒是事,不能拖累了远之啊。 “我有急事见您们貊董,麻烦您帮忙通传下吧。”尘香礼貌地对前台人员道。 “姐,您贵姓呢?”前台的女孩拿起内线电话问道。 “麻烦您就是一位故人,貊董知道的。” “姐,对不起没有姓名,我们是不能通传上去的。就算我们传了上去,秘书室也不会报备给貊董的。”女孩为难地放下了电话,她见尘香得恳切,想必的确是貊董的朋友,不敢怠慢了尘香,可没有姓名怕通传了上去会被孔晓宇责骂。 “尘香,你怎么来了?”尘香和前台的女孩们正为难间,听到远之救场的声音响了起来。 尘香转身,看到远之和一位干练的女孩正从外面走进来,她有些为难地道:“我,我过来想问你些事。” “那我们出去聊。”远之见尘香一副欲语还休的模样,便道。 “会不会影响你的正事?”尘香看看前台和同远之一起进来的女孩,见她们都半垂着头,目光盯向它处。突然觉得自己的到来的确突兀,便懊恼地问道。 “该处理的事都已经处理了。”远之边边跨步往外走。 “听貊董叫那女的尘香,难道她就是报道里的护士雒尘香?”前台的两个女孩见尘香和远之已出了大门,忙靠近咬起了耳朵。 “你看她刚刚硬是不肯姓名,特定是的啦,看看她也不过如此嘛,真不知道貊董怎么会看上她的。”另一个声音也低声应合道。 “你们俩快做自己的事吧,闲话还是少的好。”孔晓宇完一脸阴沉地走向了电梯。 远之带着尘香去了附近的一家半岛咖啡,两个人择了一个靠窗的幽静角落。 “有些事情,我想弄清楚。”默默坐了半晌,尘香淡淡地开了口。 “嗯。”远之坐在尘香的对面,微笑地头。 “这些报道都是真的吗?”尘香深深呼吸一下后,从包里掏出了所有报纸直接问道。 远之并没有打开报纸,他依旧端坐,静默了好一会儿,才开口道:“你不相信我,不相信你自己,难道连离跞你也不相信吗?他是怎样的一个人你应该比我更清楚,连我都觉得他那么傲然的一个人,如果我们真的有私情,他是绝不会再会和你在一起的。” “可是梦萸,离跞是想让我回到他的身边,依赖他以后,再抛弃我,让我尝尝被人抛弃的苦痛。”尘香其实已经不再相信梦萸的这些话,可她就是不由自主地起了这些话。 “你确定离跞是这样不堪的一个人?据我了解的他,是绝不会浪费时间和精力在任何一切不值得的人和事上。即使他有多爱你也不会例外到毫无自尊和底限。梦萸对你了些什么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你还是否愿意相信离跞,是否想同他携手走下去。”远之见尘香以手支颌望着窗外,目光亦转向了窗外,轻轻一声叹息后似对尘香,又似对自己道:“事情都已经发生了,我们总要生活下去的。” “以前我所认识的梦萸就是一个天真活泼的女孩,可如今看到她一副悲苦嫉恶如仇的模样,我真的好难过。我知道再什么做什么都找不回梦湮姐姐了,可是我想尽我可能的让梦萸的日子多些欢愉快乐。现在每次看到以往的熟人对我冷嘲热讽,我都是稀里糊涂的。不论事实如何,我都想知道这整件事的真相。我要清清楚楚明明白白地面对所有质疑,这些后果是我该清醒面对和承受的。”尘香转头望着远之认真地道。 远之明白所有事情的真相,或许又会让尘香有避开离跞的想法,毕竟所有事情的根源是因为离跞的母亲不同意她们在一起,才会有了后来的种种,不管尘香是生了埋怨离跞母亲的念头,还是她又有了最开始逃避的念头,都有可能会让她和离跞再次分开。便尘香如今有了疑虑,越是遮遮掩掩,她越会觉得可疑,她要是用其它的方式从别处去了解,反而有可能误解了她,与其那样,倒不如自己原原本本的把一切自己知道的都告诉她。 远之从离跞跟梦萸出差前一晚的相聚,一直讲到梦湮出现在永宁巷,再到后来的车祸,桩桩件件,一不落,丝毫不遗。 尘香屏息侧耳,字字句句,落进耳里,涩在心中。 “尘香,离跞是个值得你去冒险争取的男人。不管你们面前有多少困难险阻,都不要再放弃,你已经错了一次,不能再错一次。不管到何时你都要相信离跞,他绝对有能力让你们在一起。”远之见尘香面色平静地坐在对面,担心她会再次逃避。 “我知道离跞会和我一起面对所有的难题。你放心,我自然也不会再为了他家里的一阻拦,就想着一个人去避风遮雨。”尘香顿了顿,神色有些忧伤地道:“我欠梦萸和梦湮姐姐的太多,不知道如何赎罪才好。而亏欠你的,多到我想也不敢想下去,更别如何偿还。” “你并没有欠下我们任何东西。” “因为我引起梦湮姐姐的误会,才导致了她的车祸。这是人命关天的债务啊。梦萸失去至亲的这种苦痛,也是我的感情债。而欠你的远的不,这整件事中你受了太多的误会与委屈都只是因为我。”尘香声音暗沉地道。 “梦萸本是极聪明通透的人,只是自婚后,她就一直害怕我会离开她,有了心魔,才会让误会乘机而入,后来才会不给任何解释的离去。你不要把一切罪责都归结于你自己,有很多偶然的事件,真的不是我们人力可以防范的。其实我越来越觉得对于多病常年进出医院的梦湮来,这样的离开未尝不是一种解脱,毕竟她终于可以完完全全地拥有她想要的一切了。”远之望着窗外絮絮道。 “你怎么可以出这样的话?梦湮姐姐失去的可是生命,还有和你相守的机会啊。”尘香痛心地道。 尘香不愿意相信远之会出这些话来,毕竟,在她心目中远之是个坦然磊落的君子,发生这样的事,不管他有没有过错,也绝不会有半推卸的话和举动,他只会默默承担一切的。 <em><em>关注官方qq公众号“” (id:love),最新章节抢鲜阅读,最新资讯随时掌握</em></em> 第五十四章 重修旧好 远之收回望向窗外的目光,看见尘香一脸质疑正闷闷不乐地看着自己,他以为尘香是听了自己刚刚那番话,并认为自己是为了推卸责任才的,她知道尘香失去部分记忆后,听过很多半真半假的话,众口不一的事听得多了,自然学会了去揣摩和怀疑别人的话。 “上次我出差后,梦湮住院开颅清理於血时,医生曾找我谈过,梦湮的好多器官都已经开始衰竭,由其是心脏,更是已经耗到了油尽灯枯的地步,梦湮当时也偷听到了这些话,所以那次的伤口一恢复,其它的脏器问题她也不愿意检查,便吵着要出院了。出院后梦湮在家里的日子也是很煎熬的,好时,如常人一般,歹时,呼吸急促到连我也害怕她会随时停止心跳。我们害怕梦萸担心,接受不了这一切,从没对她过一字半句,所以这些事她都是不知道的。”远之道。 “可这是两码事,姐姐如何想的,暂且不论,我想如果大家都温暖的随在她身旁,一切都是和美温馨的,就算再多的病痛带走了她,她也是幸福满足的。可事实上她却是带着误会遗憾离开的。”尘香辩道。 远之知道有些话再讲下去是会有争执的,尘香看起来柔顺,可认定的事却又异常固执,既然她认为一切因她而起,就让她去做她想做的补偿吧。毕竟离跞还在她的身旁,她还不至于悲苦无援。便道:“是我看事太狭隘了,只知道以事论事,却不懂得设身处地的去想想。” “你自然是不了解的,男人面对痛苦时,即使这痛苦还能带给自己一丝甜蜜,你们也会毫不犹豫的去斩断痛苦的根源,可是女人往往是不同的,为了那一丝丝甜蜜,再多的苦痛也愿意去忍受,并甘之如饴。毕竟我也是女人,姐姐的想法也是能感同身受的。你没想到也正常”尘香顿了顿又继续道:“再了,你如果不是为了宽慰我的心,姐姐的病情你是永远也不会提起来的。” “我只是就事论事。你总爱把人往好的一面去想。”远之有些诧异,尘香居然会明白那一番话出来是为了宽慰她。 “别人我是不能完全的去相信,但是远之你,我是永远不会怀疑你的。”尘香肯定地道。 “就这么相信我?”远之唇角微弯,望着尘香问道。 “总之,就是很笃定你是个磊落的人。你做过的事绝不会抵赖,没做过的事也不屑去辩解。”尘香端杯,轻啜了口微凉的摩卡后,又继续道:“你放心,我的承担后果又不是要揽下所有的责任后,抱着痛苦内疚而至死方休。我会做回你曾经口中的那个杂草般的雒尘香,我会坚韧的面对所有质疑与责备,包括梦萸的仇恨,我也会一一接住,在时光里,用行动去消融她的恨意。至于离跞,我会好好的跟他走下去。”尘香认真地道。 远之见尘香得掷地有声,为她这样的理智做法而万分高兴。他淡淡地笑着道:“加油。” “嗯,一起加油。”尘香伸出手,击在远之的掌上。 清脆的掌声响起,两个的心里都莫名的温暖,并充满了希望。 自打架事件以后,梦萸以为赵经理是不会给自己太多机会接触业务的事了,没想到,他当没事似的,依旧该分配什么工作照样分配给了她。梦萸便收敛了心神,闲事不理,闲话未听,每天只认认真真地工作。 回到家里,梦萸虽然对远之还做不到如从前那般毫无间隙,但也不至于夹枪带棒的跟他话了,脸色虽然淡淡,语气却明显地缓和了一些。连张姐也认为梦萸终于想通了,肯和远之和和气气的共同打理公司和这个家了。 梦萸下了班,杨博早就等在公司门口不远处。 梦萸做不到因为尘香跟杨博的关系便迁怒于他,更做不到因此就真的不再跟他有所往来,毕竟杨博一直以来都是对自己照顾有加的,也只有跟杨博在一起自己才是真的自在快乐。 现在梦萸也习惯了杨博每日来接送她回家。她迈步走向杨博的车旁,她打开车门,刚要上车,却看到远之和梦萸自远处并肩而来。 杨博见梦萸愣着没上车,转头看去,见远之和尘香有有笑地往宏楚这边走来。杨博心中一慌,忙道:“梦萸,我饿了,走吧,一起去吃个饭再送你回去。” “急什么,看到老朋友总是该打打招呼的。”梦萸没上车,反而将本已打开的车门关上了。 “梦萸,算了吧,我们去吃晚饭,你想吃什么?”杨博忙下了车,转到梦萸的面前,挡住了她看向远之和尘香的目光。 “怎么?你怕我伤害了你的妹妹?”梦萸瞪着杨博一字字道。 “放心吧,你都把事情的来龙去脉讲清楚了,我虽然怪她,却也不再恨她了。”梦萸见杨博呆愣无措的样子,伸出手推开了他,满脸堆笑地道。 梦萸看到对面两个有有笑的人,心里愤怒不已,这对狗男女,叫自己如何不恨啊,姐姐才走了多久,他们就这样毫无愧疚,满脸喜悦急不可耐地走到了一起啊。离跞啊离跞,这一幕,你怎么就看不到呢?你还要被这个女人蒙骗到什么时候啊? 梦萸咬牙,双手紧握,向远之和尘香的方向走去。杨博见梦萸行动和语言上都是淡淡地,分不清她不恨尘香的话是真是假,只得惶恐不安地跟在了梦萸的后面。 远之一眼看到了迎面而来的梦萸和杨博,心中一惊,虽然梦萸最近待自己和善了许多,可他不知道她是否真的放下了怨怼,尤其是对尘香的恨意,忙急走了一步,停在尘香的前面,整个人孩子气的挡住了梦萸的视线。 “姐夫,你这是什么举动啊?难不成你以为我还能吃了尘香吗?”梦萸上前满面笑容的揶揄道。 尘香没注意到远之突然跨步,挡在了自己前面,害自己来不及收步,一头撞在了他的背上,她摸着发酸的鼻子,正想抱怨远之两句呢,却听到了梦萸的声音。她不由得如远之一样愣住了。由其是梦萸和以前的态度大相径庭,听她现在的话语愉悦中带着调侃,就似从前每次在一起嬉戏时一样,可她看到自己和远之走在一起不是该生气愤怒的吗? “怎么了?尘香你要躲着不出来吗?”梦萸似打趣道。 “没有,我,我只是没想到你还愿意理睬我。我,我是高兴。”尘香跨出一步,走到梦萸的面前道。 “可我为什么不愿意理你啊?”梦萸斜着头,一脸淡淡地问道。 “我,我……”尘香呐呐地也不知该怎么才好。 “难得大家都碰上了,一起去吃饭吧。”杨博忙上前道。 “好了,不过是跟你闹着玩的,你还是那么实诚。”梦萸突然笑出声地道。 尘香本已做好准备要解开梦萸的心结,让她开心起来,正愁如何找机会和她常常见面,现在梦萸的态度一下子缓和了,自然更是要抓住机会稳住梦萸这样的情绪,所以听到杨博的建议,自然是满口应好。 一直未曾开口的远之是有些迟疑的,梦萸对尘香的突然转变,他还是有些不适应的,可转念一想,尘香既然要想跟梦萸重修旧好,不管梦萸的态度如何都是要去接触面对的,如今梦萸缓和些自然是好事,也就没有阻拦。 “梦萸,你想吃什么,我请客。”尘香一高兴,一个大步上前如往常一般地挽上了梦萸的手。 梦萸半垂的双手,突然接触到尘香的手,瞬间僵住,她扬起另一只手,本能的想拍开尘香的手,可她看到尘香身侧的远之正好侧头看过来,忙装着兴备得手舞足蹈地道:“好啊,你打个电话,叫上离跞一起吧。” “行啊,我们选好地方后,我就给他打电话。”尘香心情愉快地道。 “我现在吃着粤菜也不错呢,你以前不是爱吃粤菜的吗?”梦萸笑着道。 “嗯,我们就去吃粤菜。”尘香虽然不知梦萸何时不吃辣了,而爱起了养生著称的粤菜来。 “上次我们去那家新开的粤菜馆,菜色和味道都不错的呢。要不就去那家?”杨博道。 “好啊。” 尘香和梦萸竟默契的异口同开,听到对方的声音后,又同时抬起头相望着,一瞬后两人相视而笑。尘香的心里一阵欢喜,她觉得自己跟梦萸似乎回到了从前的一样。 “那个菜馆挺近的,时间也还早,不如我们徒步过去吧。好久都没和你一起逛过了。”梦萸对尘香道。 “好啊,我也想逛逛,杨博和,和姐夫就开车过去吧。”尘香道。 尘香和梦萸没待杨博和远之的反应,两人挽着手,有有笑的先行一步了。 也许是梦萸表现出来的友好柔和,也许是她愿意和尘香一起走走。总之当远之和杨博望着尘香和梦萸偎在一起笑笑的背影,就如同看到了以前那两个亲密无间的姐妹一般。 <em><em>关注官方qq公众号“” (id:love),最新章节抢鲜阅读,最新资讯随时掌握</em></em> 第五十五章 浪温的惊喜 离跞赶到粤菜馆的时候,服务员们正好上菜,尘香和梦萸坐在一起嘀嘀咕咕,杨博和远之坐在边上有一句没一句的闲聊着,离跞从杨博和远之身旁走过,在尘香的身旁理所当然的坐下了。 远之早前已打了电话给离跞,把尘香拿着报纸问他梦湮车祸真相和尘香同梦萸现在的情形,一一讲给了离跞听,离跞能猜到尘香出去找工作无意中看到了报纸,但梦萸无缘无故的突然不计前嫌起来,离跞还是想不到和不太相信的。可眼下看来,两人就是从前那毫无间隙的好姐妹啊。 大家一直认为梦萸是个纯真善良的姑娘,先前是因为失去了亲人,又误会了尘香和远之,才变得对尘香疾恶如仇。几个人看来她如今似又回到了以前天真活跃的楚梦萸,不止远之和杨博喜上眉梢,就连离跞也有了云开雾散的明媚感觉。 因为众人的心情很好,不由得喝起了酒,冬天一般都是烈性的烧酒,三杯两盏,尘香的脸颊就慢慢地红了,话也迟缓了许多。 “别又喝醉了。”离跞伸手拿过尘香的酒杯道。 “我高兴,就是醉了也是高兴的啊。”尘香夺过酒杯仰起脖子一口而尽。 离跞知道因为梦萸的关系,尘香的心情是很不错的,也不想扫了她的兴,遂由了她。 “离跞,别在这秀恩爱呀。再这样我们这单身的可要恨你俩了。“梦萸的手在桌底下握成了拳,面上去依旧笑吟吟的开着玩笑。 杨博看了眼一脸笑意的梦萸,端起酒杯,冲离跞举了举杯后,一饮而尽。 远之和离跞倒是浑不在意梦萸的话,两人只淡淡地吃喝闲谈。 只要大家每次吃饭一喝酒,尘香总是两三杯便醉,醉了又只会趴着闷头睡觉,大家见的多了,也不再觉得奇怪,只觉得理所当然她本该如此。 “梦萸,谢谢你!”离跞将身上的大衣披在尘香身上,举杯对梦萸道。 “谢我?倒不知道你离大医生要谢我什么了。”梦萸见离跞一举一动,尽露温柔细致。她笑着举起杯一脸糊涂地问道。 “谢谢你肯原谅尘香!”离跞并不生气,而是诚恳认真地道。 “有什么原谅不原谅的,姐姐又没做什么错事。”梦萸依旧一脸迷糊的笑意。 杨博和远之听到梦萸的话,都诧异的侧过头,杨博怕离跞误会梦萸又在嘲讽话,忙道:“大家误会尘香搬到远之家的事,我都跟梦萸讲过了。” “哦,你是关于我姐姐车祸的事啊,尘香跟姐夫是被大家误会的,自然该要还他们清白的。既然他们也是被误会,尘香又有什么错呢?只能怪造化弄人啊。这些事,以后啊还是别提了。”梦萸一脸无奈地道。 三个大男人都是爽快的性子,有些事心中明白也不见得会拿出来,更何况是这种透了的事,自然是不会再提一字半句的。 离跞见大家吃喝得也差不多了,便叫来服务员,买了单,大家也就散去各自回家了。 尘香似乎已经习惯了醉酒的感觉,最近这几次醉酒后,第二日醒来,也不再会觉头头晕头痛了。 尘香醒来起身后,已快中午了,一番洗漱,人倒也是神清气爽的。 估计离跞上班去了,尘香想到厨房寻些吃的,然后好好策划下自己以后职业生涯,总不能真的变成被离跞养起来的米虫吧? “咦,你没有去上班吗?”尘香刚走进客厅,见离跞的背影正在餐厅与厨房的玻璃门后忙碌着。 “我今生休息。”离跞见尘香要推开玻璃门,进到厨房,忙跨步出来挡住了尘香,并伸手拉上了已半敞的玻璃门。 “我饿了,让我进去找吃的。”尘香伸手想推开行为古怪的离跞。 “我做饭了,你先出去等等,一会就可以吃了。”离跞捉住尘香的手道。 “你弄什么古怪呢?”尘香一脸纳闷地道。 “做一餐饭给你吃,有什么好古怪的?”离跞依旧挡在尘香身前。 “可你为什么都不让我进去看看?”尘香越来越觉得纳闷。 “我这不是做的不好嘛,你就别进去笑话我,给我添乱。你有什么事就去忙你的吧。”离跞着,要把尘香推出餐厅。 尘香虽然奇怪离跞的古怪行为,可想到离跞平日里是个不苟言笑的冷傲人,今日难得一见他放下那一套大男子主义思想,在厨房里忙碌着,只为了给自己做一餐午饭。这样想来尘香也实在不好去拆离跞的台,便乖乖地回了房间。 尘香自己也觉得再去医院上班,的确是不太可能的了,如果换其它工作,可自己除了护理又毫无其它工作经验。自己喜欢花,也喜欢打理各式各样的花,也许像离跞的那样,开个花店也是不错的选择呢。尘香想起perfume story,那个女店主将她的香水店可以经营得那么特别有趣味,自己又怎么不能按自己的喜欢将一家花店经营起来呢?尘香越想越来了信心,可她慢慢地想到了一个严重的现实问题,就是自己上哪去找那么多的资金呢?光靠自己的那一积蓄是绝对不够的。 “尘香,可以吃饭了。”尘香正盘算着开一家花店的成本,听到了离跞的声音,忙起了身。 离跞做的饭菜并不丰盛,是再家常不过的两个菜。可是让尘香惊讶的是菜的摆盘,一盘清炒藕片,圆圆薄薄的藕片铺满了整个大盘,藕片上用红椒丝圈成了一个大大的爱心,爱心里用绿葱段拼成的几个字:嫁给我好吗? 尘香捂嘴站在餐桌旁,对于离跞突如其来的举动,她已完全失去了思考的能力。 另一盘菜是清蒸鲈鱼,有几颗水煮青菜随意绕在鱼身四周,鲈鱼身上也用了细细的姜丝和葱段摆了一行字:让我照顾你! 刚自厨房里出来的离跞递了一碗米饭给尘香,尘香低头想看看米饭还有什么让她惊讶的,果然是连米饭也是难以幸免,白米饭上铺盖着些蒸熟的细红豆,而红豆串在一起的几个字却是:我们结婚吧! 尘香一双朦朦胧胧的泪眼,再也忍不住,一颗颗泪似断线的珠子似的直往下掉。 “你怎么就哭了?我只是想照顾你,和你永远在一起。”离跞揽过尘香的肩头,忐忑不安地道。 尘香听到离跞的话,泪却越是汹涌。 “尘香,你快别哭了,你不喜欢我这样做,我以后再也不做这些就是了。”离跞手足无措地道。 “尘香,你别哭呀,大不了我去倒掉这些饭菜,我们出去吃或者叫外卖都行的。”离跞着急的端起鲈鱼要往厨房走去。 “别倒,这些菜我很喜欢。”尘香好不容易止住了泪,伸出手,拦住了离跞。 离跞满脸狐疑地站在原地。 “你的那些话我毫无心理准备,但我只是太过高兴了。”尘香抽出一张纸,破涕为笑道。 离跞这才明白尘香是喜极而泣,自从上次在宏济寺见她抽抽噎噎地哭过之后,他是很害怕她的眼泪。他以为她是因为知道了梦湮的事,或者是知道了兰姨曾经的阻扰,才会没有心思跟自己结婚而为难哭泣。他已做好准备等她,等到她愿意放开那些纷纷扰扰的事,只愿和自己安静度日的那一天。所以这次的求婚他也没有必成的把握。 “尘香,嫁给我好吗?”离跞见尘香是惊喜并愿意的,忙自口袋里拿出一只精致的盒子,去掉盒盖,一只造型简洁不失高雅大方的戒指露了出来,离跞拉过尘香的左手,将那镌刻着浓浓情意的指环戴在了尘香的中指上,并深情款款地道。 尘香在离跞滚烫的目光注视下,毫不犹豫地答道:“好。” “准备这些东西很麻烦吧。”尘香见离跞的目光越来越灼热,低下了红着的脸问道。 “一也不麻烦。”离跞揽过尘香的肩,为她拭去腮边残存的泪痕道。 “呵呵,以后啊,为了女孩子做的事,不麻烦的也要麻烦,麻烦的就要成超级麻烦,这样才能更得女孩子的欢心。”尘香笑着道。 “别人的欢心我没时间理会,只要得到你的心就可以了。”离跞一板一眼地道。 如果不是离跞得规规矩矩,一板一眼,尘香几乎要以为他的是情话了。 “怎么办?”尘香坐下身嘀咕道。 “怎么了?”离跞也坐下问道。 “这么好看的饭菜,可真是舍不得吃掉,可是不吃吧,放着也会坏掉,坏掉后还是会倒掉。”尘香无比纠结地道。 “爱情本就该融入衣食住行和柴米油盐中。你将这些饭菜咽进肚中,那可就是把我们的感情刻进了心里,生生世世都不会忘呢。”离跞笑着道。 “咦,你这法倒是好。那我就不会觉得是在破坏美好了,而是当自己在铭刻感情。”尘香喜笑颜开地拿出手机拍了照后,重又坐下道。 米饭太硬,藕片太咸,鱼肉既粗糙又无味,一顿简单又不美味的饭菜,两个人坐在餐桌旁却是吃得津津有味。 <em><em>关注官方qq公众号“” (id:love),最新章节抢鲜阅读,最新资讯随时掌握</em></em> 第五十六章 花店 饭后,离跞坚持他去收捡刷碗,尘香也乐得清闲。 外面太阳正好,尘香则舒适地坐在阳台上,置身阳光下,整个人都暖洋洋的。 尘香低头,左手上的戒指在阳光照射下闪闪发光。她看着这枚指环,竟有些眩晕,如在梦中般不真实。 很多人在历尽千辛万苦也不见得能觅得幸福,不过才一两日的功夫,自己似乎就拥有了这世上所有的幸福。梦萸的原谅,并与她重归于好,今日再得离跞的求婚,这一切的一切都像是在梦里。 尘香将手放在大腿,用力一拧,疼得呲牙咧嘴,才真真实实的感受到了不仅这疼痛是属于自己的,手指上的甜蜜情意也是属于自己的。那么梦萸和自己重修旧好自然也是真的了。 尘香举起左手,细细端详,这戒指不仅是爱的承诺,也预示自己跟离跞即将步入婚姻的殿堂,这一生都要互相依偎,相携取暖。 “跞儿的妻子只能是早几年订下的顾家咏儿。”兰姨的声音在耳边响起来,尘香还记得远之昨日也曾告诉自己,之前和离跞分手,就是因为兰姨的反对。 前些日子虽然做好了准备要去面对兰姨,去缓和下同兰姨的关系。没想到离跞这么快就求婚,自己可是一面对兰姨的心理准备都没有呢。 “在想什么呢?”离跞弯腰双手环上尘香的肩头,嗅着尘香披在肩后的长发问道。 “以后的事,你会不会很麻烦?”尘香幽幽地开了口。 “以后的事?以后的什么事?”离跞一脸严肃地问道。 “就是我们的事啊。”尘香转过头面对离跞道。 “我们的什么事?”离跞唇角微弯,一本正经地问道。 “当然是我们的婚事啊。”尘香蹙眉嗔道。 尘香刚喊完,见离跞眉眼俱笑地望着自己,方才明白过,这离跞不过是想借自己的嘴出些甜蜜的事来。 “真是无聊,懒得理你了。”尘香站起身道。 离跞见尘香要进屋内,一把抓住了尘香的道:“这么好的太阳,不多晒晒,可真是浪费了。” “不想跟你瞎闹。”尘香站住,依旧嗔道。 “你啊,就别瞎操心了,只管在家好好地养着,你的任务就是把身子养好了,跟我回家见父亲和兰姨就行了。”离跞笑着敲敲尘香的额头道。 “我早就康复了,你看,我贪吃贪喝,能跑能跳的。还需要养什么呢。你啊要跟家人好好商量我们的事,别惹恼了、叔叔和兰姨。”尘香跨步上前,跳了一大步道。 “可是你太瘦了。”离跞笑着道。 “胖了还要劳神费心地减肥,有什么好的呢,我才不要变胖。” “可是兰姨总女孩子要丰润些才好。”离跞板着笑道。 “真的?那、那我每餐多吃些便是了,其实再胖一也没什么。”尘香立即道。 “所以你就放宽心的在家养着就好。” “那可不行,我一个人在家也实在待不住了,我想了下你先前的建议,开家花店,倒还是不错的意见。”尘香认真地道。 “你想开花店也好,省得闲在家里无聊。前些日子下班回家时,我倒见了一个不错的店铺招租呢。” “我不要你再插手帮我了,我希望这次从货源,选址,装修,开业,都是我自己一一经手操作。”尘香道。 “怎么是我帮你?这不是我们家的事吗?我好歹也算是天立地的一家之主啊,我们的家事,怎么能不让我参与其中?我不懂鲜花这些做不了实事,但是投资,找地方什么的,我还是行的吧?”离跞一脸不高举地道。 这严重的大男子主义又来了,尘香受不了的翻翻眼睛,可心中却是暖流涌动。 是啊,自己再也不是孑然一人,不管是风里雨里,还是暖阳高照,都会有一个人跟自己同甘共苦了。 好吧,那就坦然地去接受这共同的夫妻财产吧。 打铁要趁热,做一件事自然也要趁着心动正盛。离跞立马就带上尘香去见招租的铺子。 两人来到商铺附近,车水马龙,人流涌动,看起来地段很是兴旺。 “看这里人山人海的,生意应该会很火热的,前面的半岛咖啡和对面的星巴克,常有约会见面的恋人,应该会带来许多客源的,这附近还有许多的办公大楼,许多白领们天天从这里经过,也会是一个好的客源,我们人民医院也隔的近,这条路是通向医院的,不仅会有一些客源,还很方便我每天接送你。”离跞笑着一一分析道。 尘香以为找个热闹的地方,开个花店总归是没错的,倒是从来没像离跞这个分析过客源和客流量。尘香听完离跞的分析后,不由得赞叹起来“你不去经商,可真是浪费了。” “我这不过是分析了一些最基础的问题。”离跞笑着道。 “你就别再打击我了。”尘香故意拉着脸道。 离跞果真没再什么,径直进了店里找店主详谈店铺情况。 一番了解商谈,离跞对店铺是非常满意的。尘香却絮絮叨叨地,一会嫌租金贵了,一会又铺面了些。 “姐你不诚心要就算了,我这个地段不愁租不出去的。”店主见尘香的样子不满地道。 “可我见您这招租贴出来也有好时日了。”尘香故意道。 “我不过是不想租给那些做饮食行当的么,容易坏了屋子。这不是见你们卖鲜花,才同意的么。”店主不悦地道。 “尘香,差不多得了,高投入才有大回报么。”离跞笑着道。 “瞧瞧你先生多会话呀,人啊,就要先舍取才能得到呢。”房主笑着道。 尘香也不再反对,只笑盈盈地看着离跞和房主商讨着各种细节问题。 半天下来,敲定好了商铺,也商谈了一家花圃,就连装修公司也择好定了下来,明日他们便可以开始着手装修了。 “唉,看来还是钱越多越好。”尘香坐在桌旁,以手支颌,等餐时感叹道。 “怎么啦?这么感慨。”离跞问道。 “有了钱不是做什么都方便吗?瞧瞧才半日的功夫,咱们的花店就有着落了。”尘香道。 “尘香,什么有着落啦?怎么都没见你告诉我一声呢?”离跞刚想回答,梦萸的声间响了起来。 尘香听到梦萸的声音,忙转头,看见杨博和梦萸正站在自己身后。 “来得正好,大家一起吃吧。”离跞笑着道。 “梦萸,我正好有好多事想告诉你呢。”尘香忙拉梦萸坐在了自己身旁后道。 “好啊,不妨先你那有了着落的好事。”梦萸坐下来笑着道。 “我想开一家花店,今天下午跑一圈,没想到,店铺,货源,就连装修公司都敲定好了呢。”尘香兴奋地道。 “那可真是件值得庆贺的事。”梦萸道。 “嗯,我还想着晚上回去打电话告诉你呢,没想到在这碰上了。”尘香着伸出左手将一缕散在额前的发,顺在了耳后。 梦萸一眼便看到了尘香左手中指上的戒指,她当然知道戴在左手中手上的指环代表着什么,不由得整个人都怔住了,离跞啊离跞,就算你不爱我,但也不能和这样一个心肠恶毒,对感情又三心二一的女人步入婚姻的殿堂啊。到底是什么蒙住了你的双眼,让你看不清她的真面目啊!这可是你的一生,不行,我一定不能让这个女人毁了你的一生。 “梦萸,梦萸……” 尘香一连唤了好几声,梦萸才收回了盯着尘香左手却目光涣散的双眸。 “嗯?怎么啦?”梦萸本能地问道。 “你发什么呆呢?”尘香道。 离跞和杨博两人加了菜单,正闲聊着,也不由得转过头来看着梦萸。 “呵呵,不过是见你的戒指好漂亮,多看了两眼而已嘛,尘香你可真幸福!”梦萸干笑着一脸羡慕地道。 “你还当我是你妹妹吗?这么重要的事也不给我一声。”梦萸见杨博和离跞都望着自己这边,便怒着道。 “我,我也是今天上午收到的么。”尘香红着脸,垂头道。 尘香一副含羞带笑的模样,离跞的心里自是欢喜的,就连杨博也真心为两个人感到欣慰喜悦,唯独梦萸一脸羡慕喜悦僵在脸上。 “只要你愿意,那戒指啊,总会有许多人抢着送你的。”沉默一瞬后,尘香望望杨博,又盯着梦萸打趣道。 “少来扯我身上,现在是你的事呢。吧,你们打算什么时候请我们喝喜酒?”梦萸对于尘香跟离跞现在的状况知道的少之又少,她可不想错过这个机会来了解。 梦萸这么一,尘香倒也想起来了,上午离跞求婚可还没跟自己商量过以后的事呢。 “年前吧,具体时间还没有定下来,我先回去和家人商量好了,再决定。”离跞笑着道。 “恭喜你们俩!”杨博一脸喜悦地道。 年前,也就是两三个多月的事了,离跞你就这么急着和这个女人结婚吗?梦萸的心似被一把弯刀轻轻扯出,缓缓凌迟着。 <em><em>关注官方qq公众号“” (id:love),最新章节抢鲜阅读,最新资讯随时掌握</em></em> 第五十七章 错误的订单 “恭喜你们啦!”梦萸收敛心事,脸色如常地道。 “对了,尘香刚刚的花店,你们是选在哪里?”杨博问道。 “在滨江区益民路,店铺是定好了,明天可以装修了。”尘香一脸喜悦地道。 “真是双喜临门呢。”杨博和梦萸同时道。 “货源是很重要的,你们找好了吗?”梦萸又问道。 “找好了,在南郊一个花圃。我明天去店里和装修公司交涉好装修细节,后天便去花圃学习插花、修剪等等,”尘香认真道。 “花圃里一定好漂亮,后天我休息,我可以和你一起去花圃看看吗?”梦萸一脸向往地问道。 “你肯陪我去,当然是再好不过了。”尘香兴奋地道。 “那就这么定了。”梦萸道。 “星期天我休息,送你们去吧。”杨博脸上盛着笑道。 “那正好,周日我要值班,就劳烦你了。”离跞对杨博道。 “你一个大男人的,去花圃干嘛,我们打车去就好了。”尘香反对道。 “反正你哥哥闲着也是闲着,为自家妹子出份力,那可是应当的。”梦萸笑着道。 “好吧,嫂嫂大人都发话了,定当遵从。”尘香以手拱揖,恭敬地道。 梦萸被得不好意思,和尘香一阵打闹玩笑。 杨博和离跞俩笑着摇摇头,边吃边闲聊着。 梦萸第二天一早到了公司,赵经理便让她去一个叫盛达的生产厂商,辉翔的单子年前是要交货的,盛达一直是有业务员跟进的,可因为辉翔前段时间有过一次想解约的举动,就连貊董都特别留意他们的订单,那么业务部对于他们订单的进度和质量更特别的留意。 自从上次打架后,梦萸失去了接触辉翔的业务,这次有机会接触辉翔的相关业务,她自然是要把握好这个难得的机会。 梦萸在去盛达之前,又再次特别了解了一次盛达的情况。对于这个盛达,她还是有些好奇的。 这盛达和宏楚也是有十几年的业务往来了,盛达是一家服装加工制造商,他们以前是自主设计生产,并有多渠道的销售。这几年不知道为什么慢慢衰败下来,没了自主设计生产和销售。主要靠接一些外贸加工或订单生产来支撑着。他们的公司虽然慢慢衰败,但是经他们厂生产或加工出来的服装制质量,那还是没话可的。也正为这样,宏楚才会放心地把辉翔的订单交给他们来生产或加工。 梦萸当然也清楚赵经理为什么要让她去抽查盛达的业务,当然不仅仅是因为她平日里处理公务低调不显,更是因为她一直以来对产品的品质严格更胜进度。 梦萸想着是抽查订单,自然是不能声张的,所以当她到达盛达车间时,也没有人知道她是宏楚来调查订单进度的人员。 当前台姐领着梦萸到了业务部时,部门有了种措手不及的样子。 “楚姐,您请坐。我是业务部的老陈。”业务部经理忙伸出手道。 “您客气了,能劳烦您带我去生产区看看吗?”梦萸一副直接公事公办的样子道。 在宏楚这些日子以来,梦萸清楚了许多行业的潜规则,她们出去签订合同时,大多时候是要陪同客人吃喝的,或者去ktv什么的,由其是要拿下一个新单子,更是要时时对对方殷勤无误。而她们面对供应商与生产厂商时,也自然会接受那种被人奉捧的感觉,就算是收受贿赂什么的,也不是秘密的事儿。所以老陈的友好殷勤,梦萸并不觉得有什么奇怪。 老陈见梦萸虽穿着成熟干练,细看精致的妆容下,还是有着一些年轻的青涩感觉。心想这次是碰到了一个刚阿的嫩头青了,自然再也不能把平日里对待客户的招尽使出来,圆滑世故的他当然知道对待梦萸这样的人,就要拿出同样的专业正直,才能获得她的认可。便二话没直应道:“那好,楚姐这边请。” 梦萸跟着老陈去生产车间一番查看巡视,还是比较满意盛达的进度和品质的,她拿出手机拍了一些样图,又记录了一些数据后,打算告辞离去。 路过样板房时,梦萸隔着玻璃看见一条黑色长裙,一眼望去有一种妙曼高雅的美。她知道这是辉翔即将交货的款式,虽然这不是自己这次的查看范围,可因为梦湮曾有过一条这款裙子,她依旧记得,是辉翔曾给的样板款,远之带回家时,无意中看到了这款裙子,极为喜欢,远之便留在了家中,梦湮曾非常欢喜地穿着在梦萸面前舞动。 如今再看到这款裙子,有种莫名其妙的亲切感,梦萸便走进了样板区。 “这款裙子啊,也是你们宏楚的订单,下周二就要交货了呢。”老陈见梦萸特别留意这款这裙子,便解释道。 “我知道,这、”梦萸的手抚上裙摆,却突然停住了话头。 “你们的样图呢?”梦萸突然皱眉道。 “有哪儿不妥吗?”老陈口里问着,却还是示意样品房的人拿出了样图。 梦萸接过样图一一比对后,心中明白了刚刚升腾起来的异样感觉。 样图中的裙摆是有挖一些的不规则弧度,行走间这些弧度会增加飘逸感。可是不注意看的话,不会认为这是挖去的一些弧度,而会认为是裙子本身的皱褶所引起的弧度。 倒不是梦萸对于服装有多了解,也不是因为她的观察敏锐至此,只不过是因为她曾同梦湮讨论过这个问题,梦萸当时觉得挖开的这些弧度,简直是多此一举,而梦湮则认为这些不规则的弧度才是至关重要的。 老陈将样图与实物好一番比对后,才发现了这细微问题的所在。整个人顿时便懵住了。 还有两天就要出货了,更改已然来不及了,这可如何是好?唯一可以商量的就是眼前的这个人了,这个细微问题连他这样的专业人士也察觉不到,况且这不同之处也影响不了裙子本身的美观,便试探道:“楚姐,您看这下周二就要交货了,修改肯定是来不及了,这一细的不同也没影响这裙子本身的效果,您看,” “不修改,难道还企图瞒天过海吗?”梦萸不悦地道。 “楚姐,只有两天的时间了,十几万的货呢。”老陈为难地道。 “那也不能违反原订单的设计啊。”梦萸立即反驳道。 “这个不同很细微,几乎是看不出来的,我也不是想瞒天过海,只是想同您和贵公司商量下,看看能否就这样原单出货。”老陈立即解释道。 梦萸相信老陈的这话,可是姐姐曾过这个弧度是很重要,那么梦萸便相信它很重要。 梦萸正要发作,见对面一位衣着华贵,气质高雅的妇人朝这边走了过来。 “顾总。你看这宏楚的订单、”老陈垂首一脸尊敬地道。 妇人摆了摆手,制止了老陈的话,转头对梦萸道:“楚姐,怎么能一直站在这儿呢,来有什么问题去我办公室商讨。” “没事呢,这儿谈也一样。”梦萸道。 “楚姐,烦请你体谅下,这里是生产重地,有些问题还是不让这些工人们知道的好,不然会引起人心浮动的。”妇人温声道。 梦萸见妇人得恳切,倒也没再什么了。 妇人没人带梦萸去会客室,而是直接带了梦去她的办公室,并吩咐了秘书送来两杯咖啡。 秘书送来咖啡后,轻轻掩上门出去了。 “顾总,这件事我肯定是要上报给公司的。”梦萸开门见山地道。 “楚姐,这件事自然是要报备的,不然真成了蒙混过关了,就算我们敢这样做,事情啊,只要有漏洞,只然有破败的一天,到时别我们盛达要负全责,就 是你们宏楚那也是有责责的。经商最重要的是以诚信为本。我们盛达是绝对不会做出这种害人害己的事啊。” 梦萸见妇人话公正有理,为人又有担待,打心中喜欢。 “所以麻烦楚姐回去后,第一时间要报备给公司,事情比较紧急还要麻烦楚姐多多跟进一下呢,两边一起想方案,办法总归会多一些的。我也会联系你们貊董,具体方案我们再去定夺好了。”妇人诚恳地道。 妇人的言外之意是,这件事的结果如何,她这个宏楚的职员是控制不了的,她只需做好自己的份内之事就好了。梦萸也知道以自己现在的职位,是根本不可能决定这件事情的,这位顾总话的婉转真诚,梦萸着实佩服她的魄力。 “那好,我现在就回去,到公司马上报备这件事。”梦萸起身道。 “那谢谢楚姐了。”妇人也起了身,伸出手道。 梦萸伸出手与妇人相握后,一番客气,正要转身离开。不想衣角带动了茶几上的咖啡。杯盘翻倒,咖啡泼洒在了桌上,地上,也溅到了两人的鞋上,裤管上,顿时弄得一片狼藉。 <em><em>关注官方qq公众号“” (id:love),最新章节抢鲜阅读,最新资讯随时掌握</em></em> 第五十八章 他的家世 “对不起,对不起!”梦萸慌忙尴尬地道歉,又想寻找东西来擦拭二人身上的咖啡渍。 “没事的,我让秘书来收拾下就行了。”妇人一边笑着道,一边走向办公桌。 妇人回到办公桌,拉开抽屉,拿出一包湿纸巾,抽出几张对梦萸道:“来,擦擦你身上的咖啡渍吧。” 梦萸上前几步,正要接过妇人手中的纸巾,却对办公桌上一个斜放着的相框傻楞着。 梦萸站在办公室的左侧,右侧的相片,只是看得清清楚楚。 相片中除了这顾总外,还有两个男人,一个似中年后的离跞,而另一个却似早前几年的离跞,三个人在一起浅笑依偎,似极了一家人。 “这是我的丈夫和儿子,这两年丈夫身体不大好,所以公司里的事大多时候是我在处理,这子啊,是一名外科医生,在市人民医院上班,这子啊可真、”妇人见尘香对相片感兴趣,便拿过相框,指着相片中的人一一介绍道。 “他叫离跞,对吗?”梦萸莫名兴奋地打断了妇人的话。 “楚姐认识我们家跞儿?”妇人纳闷地问道。 “对啊,我们以前还是同事来着。”梦萸一脸笑意地道。 “唉,我们家跞儿要是像你这样弃医从商,回来帮帮我们就好了。”妇人走到沙发,示意梦萸也坐过去,感慨地叹道。 “离医生对待工作是很认真负责的,不管怎么,还是家里的事业重要些,他总会回来帮您的。”梦萸也在沙发上坐下来劝道。 “那就要拜托楚姐多多劝下跞儿了,你们同事一场,又都是年轻人,总归要好话些。”妇人道。 “顾总,您放心,我和离医生的未婚妻以前也算得上是姐妹,得了空我会让她好好劝离医生的。”梦萸一脸乖巧地道。 梦萸早前听杨博过,离跞的母亲并不同意尘香跟离跞的事,所以尘香上一次才要跟离跞分手,梦萸一直半信半疑,也就拿这话试探道。 “未婚妻?楚姐跟咏儿是好姐妹?”妇人惊讶道。 梦萸看这顾总的讶异反应和她问出来的话,就知道她要么不知道尘香的存在,要么以为尘香跟离跞已经分开了,据杨博的法,这顾总不可能不知道尘香的存在,应该是以为尘香和离跞已经分手了,不管那一种原因,离跞的家里承认的儿媳反正不会是尘香。就这一件事,足以让梦萸心里无限喜悦。 “不对啊,我的姐妹是尘香啊。”梦萸面带惊讶地道。 “什么?雒尘香?楚姐你这是打哪听来的消息,她跟我们跞儿订婚了?”妇人急切地问道。 “我昨儿个和尘香、离医生在外面碰到了,还一起吃饭来着,尘香还给我看了他们的订婚戒指呢,那戒指可真是漂亮,离医生对尘香好得不得了,我都羡慕尘香好幸福呢。”梦萸一脸天真地道。 “狐媚子一个,就她那新闻出来后,还好意思缠着我们跞儿啊?”妇人颤声道。 “尘香跟我们貊董的新闻出来后,我们都以为离医生会跟她分手,没想到他们不仅没分手,还订了婚。”梦萸道。 “真不知道跞儿中了什么邪啊。”妇人叹气道。 “虽然我和尘香以前是姐妹,可是我句不该的话,尘香这样把离医生和我们貊董的感情撰在手心里,实在是不应该。我也劝过她,要么和貊董在一起就别再招惹离医生了,既然跟离医生在一起,就绝不能再跟貊董不清不楚的。可是感情的事啊,谁能得清楚呢,我这外人得多了,反倒和尘香生了嫌隙,这不好长一段时间我们都没再联系过了,还是昨儿个在外面碰上了,一起吃晚饭才知道她跟离跞订婚的事。阿姨不管怎么您啊得空,还是要劝劝离跞,让他跟尘香好以后啊,是断断不能跟我们貊董纠缠不清的了。”梦萸语重心长地道。 “好孩子,难为你了。只是我跟跞儿也不亲厚,毕竟我不是他的亲生母亲,终归还是有隔阂的,我的话他未必愿意听。”妇人无奈地道。 梦萸虽然惊讶这顾总不是离跞的亲生母亲,但现在能阻止离跞和尘香结婚的人,恐怕也只有她和离父了。 “离医生是个重感情的人,阿姨,您对离医生那么好,他多少会听您话的,又不是让他退婚,不过是让尘香别在外面不要跟别人不清不楚了。”梦萸道。 “孩子,你很关心你们貊董的感情么。”妇人似有所觉地道。 “不瞒阿姨,我是貊董的妹妹,先前没有直,不过是因为我初到公司是想学些东西,才没有公开身份。我姐姐也算得是因为尘香跟姐夫的事,闹心出了车祸。我姐夫的一生也算是断送在了她的手中,我实在是不忍心她再毁了离医生啊。”梦萸心一横了自己的身份。 “原来你是宏楚的合法继承人啊。”妇人惊讶道。 “我的身份问题还请阿姨要为我保密,您要是不嫌弃,我以后就称您阿姨了,您就叫我梦萸吧。”梦萸乖巧地道。 兰姨先前认为梦萸过度关心尘香和貊董跟跞儿的事是因为她心里有貊董,如今知道了她的身份,难不成她会对跞儿有心事?兰姨似看到了无限希望地道:“好啊,我就不客气了,你要是不嫌弃就跟着跞儿叫我一声兰姨吧。” “兰姨,我这张嘴啊真是该打,今儿个了这些话不该的话,千万别因为我的这些话坏了您跟离医生和尘香的关系呀。”梦萸面上自责地道。 “瞧你这孩子的,你不过是实话实,就算你不,我也知道那雒尘香的事,早前我去见过她的,当时看着她,还觉得也算是个可怜孩子,后来看了她跟你姐夫的报道,才知道她啊专用一副楚楚可怜的样子去狐媚人。你今天不,我还以为她早跟我们跞儿断干净了。”兰姨气愤地道。 “兰姨,您啊也别生气了,越是强制离跞和尘香分开,会越是将离跞推向尘香的,这事得慢慢来。”梦萸道。 “也是,梦萸,以后还要多靠你帮帮兰姨了。” “好的,兰姨,我今天就先回去了,等处理好公事,改天咱们再聚聚。”梦萸起身道。 “嗯,梦萸不管是公事,还是私事,兰姨可都要仰仗你来帮忙了。”兰姨也起了身道。 “兰姨,您言重了,我回去会跟姐夫商量下,尽量减少大家的麻烦吧。至于离跞跟尘香的事,我也只能干着急了。”梦萸道。 “总之兰姨就先谢谢你了!” 两人一番客气,一个心情充满希望地送走了另一个满心愉悦的人。 梦萸知道了兰姨憎恨厌恶尘香后,心里非常欢喜,当然不仅仅是因为兰香也想拆散尘香和离跞,也因为她看到兰姨面对自己时的喜爱之情言于溢表,这是否意味着自己和离跞还是有希望的? 当然梦萸也清楚地知道,兰姨中意的应该是那个叫咏儿的人,但梦萸也明白另一,就是自己以后可以掌握她们公司的大半命运。不管兰姨有多喜爱咏儿,就凭这一,自己就一定会胜过那个咏儿。 在公司这些日子,梦萸早就深切地体会到,无依无靠的一个人在现实中拼打有多么的不容易,不管你有多坚硬都会被现实一一地打磨掉所有坚锐之处。更别一个公司来得有多么不容易,兰姨自然会细心守护盛达的。只要自己努力向兰姨证明自己的诚意,兰姨的选择也就明朗化了。 梦萸回去后,并没有进公司,而是在公司旁的星巴克里给远之打了电话,是约他出来有事要谈。 远之赶到星巴克时,梦萸正一脸常态地啜饮着一杯摩卡。 梦萸见远之坐定,便将那袭黑裙的问题所在讲述了一遍,末了梦萸并没有表态,而是直接问道:“你打算怎么处理?” “现在修改肯定是来不及了,匆忙中修改,更是容易出差错。不管怎么样,这件事都是要先报备给辉翔,如果现在的样式他们能接受自然是好的,如果不能接受,就只有请他们延长几日交货时间了。不管怎么品质和诚信都是最重要的。”远之顿了顿又道:“这件事,你回了公司,先别声张,只报备给赵经理就行了,他自然知道该怎么处理的。” 梦萸以为貊远之应该会直接让盛达修改问题所在,毕竟他没有必要揽个麻烦上身。梦萸甚至还想好了一番词,去劝远之出面帮帮盛达。没想到他既顾虑到了盛达的难处,还彰显了他诚信为本的品质。 梦萸感觉她对远之的好感慢慢回升了些许,另一个念头却又冒了出来,像远之这样浸泡商场这么些年,这件事的处理,不过是他更圆滑世故的处事手段而已,像他这么无德无品的人,怎么可能为他人设想?如果他真的有那么好,姐姐又怎么会出事呢? <em><em>关注官方qq公众号“” (id:love),最新章节抢鲜阅读,最新资讯随时掌握</em></em> 第五十九章 解决问题 “姐夫,你不怕辉翔两个方案都不同意吗?”梦萸收敛了心神,似担忧地问道。 “所以才要我和赵经理去尽力服啊。”远之平静地道。 “看来你也没有把握么。”梦萸唇角隐着笑道。 “也不是完全没有把握,这都到交货期了,就算辉翔不同意我们的方案也是没有办法了,除非有人能在这几日内替他们赶出十万的订单,他们才敢毁了我们已做好的订单,所以他们其实也是没有选择的,对现在的款式不能接受,便只能延长些交货日期了,再者了,延长交货时间这种事,其实也是常有的事,大不了盛达大方些,给辉翔一些违约的补偿也就没事了。”远之解释道。 瞧,这腹黑心思终于显露出来了吧。表面一副道貌岸然的样子,话也是得冠冕堂皇,内心里却是藏着这些算计筹谋。梦萸不禁在心里鄙夷起了远之。 “梦萸,你也跟着赵经理一起去学习下如何处理这些有争议的问题吧。我会吩咐赵经理带上你的。”远之又道。 “别啊,这样一来,赵经理会怀疑的,你一个堂堂董事长怎么可以这么关注一个新员工。”梦萸立即反对道。 “我又没要带楚梦萸,我只让他带上发现这个问题的职员就行了。这是个难得的学习机会,你要去多学学才好,以后接管了公司才会更轻松些的。”远之耐着性子劝道。 “姐夫,我先前误会了你们,了许多伤害你们的气话,你啊就别放在心上了,这宏楚你就好好地打理着吧,我才不要揽个重担来压着自己不得自由。你啊,就让我在公司轻轻松松地上个班就行了。”梦萸诚恳地道。 “梦萸,宏楚总归是楚家的基业。再了,你啊,总还是该放了我,让我也过过闲云野鹤的生活吧,所以你现在有机会就要好好学习下管理公司。”远之笑着道。 “好吧,我就跟着去长长见识吧,权当是学习下。”梦萸道。 “嗯,都行,你快回去向赵经理把事情报备一下吧,这事本就紧急,我们得争取下午得到解决方案。”远之道。 梦萸也没反对,径直起身离开了。 远之先前还不敢确定梦萸实然的善意,可刚刚听到她起先前所做所为都是因为误会了自己跟尘香,虽然这是她第一次在自己面前提起以前那些不愉快的事,但是她语气明快又诚恳,俨然是以前那个天真的梦萸,加上她紧张公司的利益,却第一时间来找了自己,这明了她还是相信自己的。 远之看到梦萸步出了星巴克,也满心喜悦地起身买了单离去。 下午,梦萸带着黑裙的样货和资料,跟着远之和赵经理一起去了辉翔,好一番口唇交战,梦萸虽然没有得到最想要的答案,但是这个商讨结果也还不错,辉翔延长了一个星期的交货日,需要改动的货虽然很多,但是好在范围很,又极易操作,一个星期加上这两日,算算时间应该是很充足的了。 经过几个时公事上的接触,梦萸才发现远之比她想象中更深邃厉害。他在跟对手谈判时,即使是处于明显弱势底气不足的一方,他却照样可以表现得坦然温吞,不卑不亢。一言一语都拿捏得十分好。每句话多几个字,或许会让对方觉得宏楚的观是反正货就这样了,你们答不答应都是要照我们的方案了。少几个字又会让辉翔的人觉得宏楚心虚底气不足,从而他们便会趁此机会大肆索要补偿。 总之,经过这件事,梦萸才发现自己要在貊远之身上学习的东西实在是太多。 “楚梦萸,楚梦萸……”在加公司的车上,赵经理正气唤着梦萸。 “啊,怎么啦?”坐在后座的梦萸如梦初醒般应道。 “貊董正问你话呢。”赵经理一头黑线地道。 “啊,不好意思啊貊董,我只是刚刚没注意听,绝对不是有意怠慢您啊。”梦萸立马换上一副狗腿样的脸色道。 “这是工作时间啊,你在想什么呢?貊董要让你去跟辉翔的这单子的修整,问你愿不愿意呢?”赵经理耐着性子道。 “楚姐上午去盛达忙了一上午,下午又跟着东奔西走紧张了好几个时,累了也是正常,你就别责怪她了。”远之和蔼地道。 “貊董您真是太宽厚下属了,给下属分派工作本就是理所当然的。”赵经理道。 “这订单毕竟不是楚姐跟的,我想着她比较熟悉这次的情况,就只能让楚姐多担待一些了。”远之替梦萸解围道。 “谢谢貊董您给我这个机会,我一定会好好把握完成任务的。”梦萸实在不想让远之的亲民形象再蔓延下去,便立即大声道。 远之的安排其实很得梦萸的欢心,她现在最想接触的人就是兰姨了,而貊远之现在就给了自己一个光明正大接触兰姨的机会。 梦萸知道这件事情的解决方案,自然是该貊远之或者赵经理去通知盛达,即使有心在兰姨面前邀功,那也不能越矩地去告诉兰姨,否则会弄巧成拙,让兰姨觉得自己是个争强好功的人去。她明白自己安安静静地等着过了今日以后便日日去跟进订单情况就行了,兰姨自然是会来找自己的吧。 这批货是再也不能出任何问题的了,明天盛达便要开始修改这批货了,为了保险起见,明日的休息只得舍弃掉了,自己明天便得开始着手跟进修改和监督修改质量。 晚上回到家里,梦萸才想起跟尘香约了去花圃的事,便打了电话给尘香,告诉她明天要加班,自己是不能陪她去花圃了,尘香口里虽叫着梦萸不陪她去很遗憾,她有些怯场什么的,梦萸作态鼓励了几句,尘香倒也没再什么了,只道工作要紧,两人闲聊了几句便也挂了电话。 第二日梦萸刚出了门,看到杨博的车已候在了斜对面,梦萸很纳闷杨博怎么会在家门口呢,突然想起来先前今天去花圃的事,昨天一忙碌,晚上回去只给了尘香电话,倒把杨博给忘得一干二净了。 杨博许是看到梦萸出了家门,他也下了车,立在车身旁,远远望去,一件黑色大衣将他的身影衬得更是儒雅修长。 不知道为何,梦萸今日看到杨博有些莫名其妙的恼怒,尤其是他那张文质彬彬的笑脸,在晨晖中显得格外温暖而安详。梦萸的心似被什么牵扯着,莫名其妙的烦躁起来。 “大早上的,你没事可干的吗?”梦萸走近车旁,不悦地问道。 “不是跟尘香好了今日去花圃吗?”杨博见梦萸似乎很不高兴,便解释道。 “我今日要加班,你们自己去吧。”梦萸不耐地道。 “那我先送你去公司,你吃过早餐了没?”杨博打开车门后问道。 “不用了,我可以自己搭车去的。你走吧,接你的妹妹去花圃。”梦萸完,撒开了步子,往前走去。 “梦萸,你怎么了?”杨博觉得有些莫名其妙,一个着急,上前拉住了梦萸的手。 梦萸似触电一般的愣住了,从姐姐离开以后,陪伴自己最多的人就是杨博了,他待自己温柔细致。有他在的地方,就有种淡淡的温暖存在着,有管有多累,有多烦,她都会觉得莫名的心安。因为她知道,他会一直在自己的身后,照顾自己,支持自己。如兄长如哥们一般的存在着。 梦萸也不明白自己到底是怎么了,今日面对一如往常的杨博怎么会莫名的烦躁,甚至是有些厌恶他的存在。 “你这样拉拉扯扯的要干什么?我不是让你走吗?”梦萸突然怒道。 杨博见梦萸怒不可遏,心里有些惊讶与担忧,他当然明**萸的怒气不可能是像她的那样因为自己拉了她的手,以前几个人玩得高兴时,梦萸跟尘香也曾毫不介意跟自己勾肩搭背似哥们一般。杨博百思不得其解,他甚至开始隐隐担心着梦萸是不是又绕进了梦湮初离开时的心魔中。 “梦萸,你到底怎么啦?如果因为着急在你家门口拉扯了你,我道歉。或者你不想看到我,只要你,我立刻走就是了。只是你不要再一个人生气了好吗?”杨博抽回了手,站在原地垂眸道。 梦萸听到杨博的话,停下了步子,按下了心中那些莫名其妙的恼人情绪,转身看着杨博软声解释道:“我今天要去公司,处理一些烦心的问题,接下来的时间也会很忙,你就不要再计较我的情绪了。我已经给尘香打过电话了,我没空去她的店里帮忙,你这做哥哥的就多去照应一下吧。所以你现在只管去接尘香就是了。” “好。”杨博温声答道。 杨博见梦萸是因为公司的烦心事要去处理而情绪不佳,便放下心来,也就不想再多些无用的话来惹她心烦,便随了她的意,让梦萸先走了,见她去了公交车站,也开了车离去。 <em><em>关注官方qq公众号“” (id:love),最新章节抢鲜阅读,最新资讯随时掌握</em></em> 第六十章 相谈甚欢 梦萸相信,即使不为了姐姐报仇而去拆散尘香和离跞,仅仅是因为自己以前的心思,只要有机可乘,她依旧愿意付出一切和离跞在一起的。所以梦萸很坚定自己的要走的路,她甩甩头压下了刚刚对杨博的怪异情绪,上了去往盛达方向的公交车。 梦萸没想到去了盛达后,竟是兰姨亲自接洽的她,也许是兰姨想要表达她对自己的注重,也许是兰姨也闹心这次订单的错误,所以她要参于其中,了解和完善这次订单的修补。不过不管那种情况占重要原因,兰姨的举动都让梦萸很开心。 兰姨带着梦萸一起去了样品室,梦萸将昨日的修改方案一一讲解了一遍。样品室的几个师傅一听就懂,也就迅速地动手修改了起来,一会功夫,十几条长裙修改完好,梦萸似看到了和姐姐同样的裙子,样品室的师傅们见尘香满意,便带着修改好的样品去了生产车间,一番讲解和试验,梦萸和兰姨都很满意,兰姨便交代了下去,整个生产线都开始着手修改起了这批错误的订单。 “梦萸,这次的事,兰姨可真要好好谢谢你!”回到办公室后,兰姨一脸喜悦地对梦萸道。 “兰姨,我根本没做什么,您别谢谢我呀。”梦萸如实道。 “你啊,就别背后做了事还要这样藏着掖着的,你们貊董可亲自打了电话给我的,他这次的事情可都亏了你及早发现,又回去报备给了公司一个好的处理方案,就连去辉翔,你也是出了不少的力呀。”兰姨笑着道。 梦萸不知道貊远之为何会失了实的在外人面前捧自己,他总不可能真是为了自己以后接管公司拉拢人心而铺路吧? “兰姨,您就别客气了,这件事于公于私,我都不能置之不理的。”梦萸便承了貊远之的好意,谦虚地道。 “你这实诚孩子啊,兰姨是真心喜欢你这样的孩子,以后一定要多和兰姨走动,有你陪着话,也是心情舒畅的。”兰姨听到梦萸讲于公于私的话,心中暗喜,原来这楚萸和自己是有私情可念的,那么自己便要好好的和她私情了。 “那我可就不客气了,以后就常来叨扰兰姨,您啊到时可别嫌我烦哦。”梦萸就势道。 “什么叨扰的话太客气了,你这么乖巧的孩子啊就是开心果,高兴还来不及的,怎么可能烦你呢。对了,你今日恐怕是要在盛达待上一日了,不如今天中午就去我家吃餐便饭吧?”兰姨笑着道 梦萸根本没想到兰姨会这么快邀自己上她家去吃饭,去自然是想去的,可是现在还不能让离跞和尘香知道自己认识兰姨,以免到时兰姨反对他们的时候,惹得离跞和尘香怀疑自己从中挑拨,在尘香和远之还没有得到他们应得的惩罚之前,是绝不能和他们撕破脸对着行事的。便笑着对兰姨道:“兰姨,谢谢您的好意了。我这突然去您家吃饭,会打扰了您的家人,还是改日我准备好了再登门拜访您们吧。” “你这孩子真是的,讲什么打扰不打扰的,太生分了,再了去我家还要准备什么呢?你啊安安心心地带上你的人就行了。”兰姨佯怒道。 “我,我只是怕今天突然去您家里太唐突了些。”梦萸一副紧张的样子道。 “你离叔叔去广州出差了,要过几天才回来的,至于离跞,他那可是难得回家一次,更别在家吃午饭了。所以啊,你就当是去陪陪我这个孤单的老人吃一餐饭吧。” 梦萸见兰姨把话到了这个份上了,便应道:“那我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这样才对嘛。”兰姨笑着道。 “我也的确是嘴馋吴妈做的菜呢。”梦萸也笑了起来。 “你吃过吴妈做的菜?”兰姨惊讶地问道。 “嗯,几个月前,尘香手术后,吴妈去料理她的饮食,当时我们关系还算不错,也就有幸尝过几次吴妈的手术。”梦萸解释道。 “这个狐媚子啊,真是忘恩负义,怎么就要来祸害我们家跞儿呀。虽然跞儿不是我亲生的,可他也算是我看着长大的,他从的确是吴妈带大的,可吃的、穿的、用的哪一样不是我备好后,偷偷交给吴妈的。我也没有孩子,这么些年我是真心拿他当自己孩子一样的对待啊。”提起尘香,兰姨又动了怒气,慢慢地又叹到了离跞的身上。 “兰姨,您放心,离跞最是重情重义之人,您待他那么好,他的心里肯定都是清楚明白的。”梦萸柔声劝道。 “但愿他都明白吧!”兰姨轻叹道,似陷入了沉思中。 “兰姨,我想拜托您一件事。”梦萸道。 “什么事,你就,在我面前别客气。”兰姨道。 “我不想让离跞和尘香知道我们认识的事。”梦萸似很为难地道。 “为什么呢?我们认识也不是什么坏事。”兰姨奇怪地问道。 “不瞒兰姨,我,我以前还在医院上班的时候也曾一直爱慕、爱慕着离跞,只是后来尘香来了医院,我跟尘香成了好姐妹,慢慢地她又跟离跞在一起了,我也只得祝福他们了,如今他们要是知道我们这么熟络,尘香难免会误会我还对离跞存有心思。”梦萸垂头红着脸道。 兰姨先前见梦萸非常担心尘香会毁了离跞的事,就有几分相信了报道上尘香抢了妹妹的男朋友后,又去抢姐姐的丈夫这件事。如今听梦萸含羞带怯地来,更是确定了整件事,心里对尘香更是厌恶至极。 “孩子真是难为你了,你对那个雒尘香忍让至此,兰姨听着也委实心疼了。你放心,不该她雒尘香的她终究是得不到的,该是你的最终还是会回到你的身边来。”兰姨爱怜地道。 兰姨这半隐半露的话,梦萸虽不敢肯定全是自己心中所想,但也明白几分其中的深意,便红着眼道:“兰姨,我从来没想过要去破坏别人的感情,您也知道、我姐姐她是怎么走的,所以我很讨厌插手破坏别人感情的人,我自己也绝不会去破坏别人的恋情,即使这个人是尘香,即使她曾破坏了我姐姐的婚姻,我也绝不会成为她那样的人,让她和我姐姐一样因为感情而绝望。” “可怜的孩子,你就是太善良了,对于雒尘香这样的人,你越是善良她就越是认为你软弱可欺。如果她要真是个懂得感情,珍惜感情的人,便不会一而再,再而三的去破坏别人的恋情,更何况还是待她亲如姐妹的好朋友啊。梦萸,你放心,兰姨永远支持你。就算你和跞儿真在一起了,也多是拿回属于自己的,岂能跟她雒尘香那样的狐媚子混为一谈。”兰姨义愤填膺地道。 “可是,兰姨,离跞喜欢的人是尘香啊。”梦萸提醒道。 “那是因为跞儿没有看清楚那雒尘香的真面目,你放心,终有一日跞儿会看清她就是个专门祸害人的狐媚子。”兰姨恨声道。 “尘香那一副我见犹怜的样子,别离跞了,就是我看了也想怜惜她啊。”梦萸感叹道。 唉,兰姨一声长叹,两个女人陷入了各自的沉思中。 良久后,梦萸起身去了生产区,她已不再是那个伤春悲秋的姑娘,不管有多少烦恼,她都会学着深掩,很快认清楚自己该做什么。她到车间去巡视了修改的货物,件件都修改得很好,看来盛达在生产做工这方面,的确是让人满意的,就连全订单返工这样麻烦琐碎的事,也没人抱怨拖拉,更是做得更认真细致。 中午,梦萸跟着兰姨一起回了家,吴妈她是见过的,梦萸的性格本就开朗,加上她又有心结识离家上上下下的人,所以只得一会儿功夫便尽得离家上下的喜爱。 连吴妈也感慨起来,这楚姐啊,不仅人长得漂亮,性格又好,重要的是夫人又极喜爱这位楚姐呢,听夫人她还是宏楚公司的大姐,虽然吴妈不懂公司的事,可她总听夫人和先生在家讨论宏楚对于盛达的重要性,要是跞儿喜欢的是这个姑娘该多好啊,这姑娘不仅比那个刁蛮的顾晓咏好多了,还可以解决公司里的烦恼,跞儿跟她要是成了,岂不是皆大欢喜的事。唉,一想起离跞,吴妈不禁又在心里叹息起来,自从上次在医院跟跞儿闹了不愉快后,他便一直没回过家,他那些忤逆夫人先生的话,自己可是一直藏在心里不敢讲出来的啊。唉,他暂时不回家也好,省得回了家又乱话,惹怒先生和夫人。 一阵热闹寒暄后,吴妈一半喜悦一半忧愁地上了菜,兰姨和梦萸刚上了桌,便听到一个娇滴滴的声音自门外传了进来:“姑姑,我能赶上午餐吗?” 兰姨的脸色僵了一瞬,这死丫头早不来,晚不来,梦萸来了家里,她倒溜来了,自己先前可是在梦萸面前漏了嘴,表明自己中意的媳妇是咏儿。现在虽然更为中意梦萸,也在梦萸面前要支持她,可终归是没清楚地明比起咏儿自己更为中意她。这两个人又都是喜欢跞儿的,这见了面要是漏了嘴那还了得? <em><em>关注官方qq公众号“” (id:love),最新章节抢鲜阅读,最新资讯随时掌握</em></em> 第六十一章 刁蛮姑娘 兰姨心里也知道梦萸和咏儿碰面那是早晚的事,今日不如就拿出个明确态度来,也好省了日后的麻烦。 兰姨主意一定,正要起身却见一脸喜悦地咏儿自门口正向餐厅走来,口里还问着:“姑姑,哥哥中午都没回来的吗?” “这么大一个人了,整天咋咋呼呼的,也不觉得害羞。”兰姨嗔道。 “咦,姑姑家有客人啊,还是我没见过的漂亮姐姐啊。”咏儿走近餐桌似打量的眼神盯着梦萸道。 “你啊,真该好好的跟这位姐姐学一学,怎么变得稳重起来。”兰姨忍不住数落起来。 吴妈在梦萸的对面加了碗筷,咏儿嘿嘿地笑着坐了过去。 “我叫顾晓咏,漂亮姐姐你叫什么名字啊?”咏儿坐定后自来熟地算我介绍起来。 “楚梦萸。”梦萸大方得体地笑着道。 “梦萸姐姐,你不仅人长得好看,连名字也这么好听啊。”咏儿笑容甜美地道。 “是你的这张嘴跟你的人一样甜美。”梦萸笑着道。 梦萸先前想象中的咏儿该是个如三头六臂一样厉害的人,没想到原来是这样可爱率性的一个女孩子,也难怪兰姨会疼爱她了,就是不知道离跞对这女孩的态度了。 梦萸的心里盘算着一些想法,咏儿的声音却在对面叽叽喳喳地响个不停,一会儿向兰姨埋怨学校的生活繁重枯燥,一会儿又埋怨离跞不理她。 梦萸静静地吃着饭,听得多了,才感觉这女孩子甜美可爱的外表下掩着一副任性固执的性子。梦萸已经能肯定离跞是绝对受不了这种性子的,而兰姨大概是因为自己没有孩子,而母爱泛滥全一股脑儿地全倾注在这孩子身上了,才会想着娶回家当媳妇儿吧。 “你看看你这吵吵嚷嚷的,让你梦萸姐姐怎么吃饭啊?”兰姨见梦萸一直沉静地吃着饭菜,怕咏儿饶舌多语而怠慢了梦萸,便道。 “怎么会,咏儿天真率性,我喜欢还来不及呢。”梦萸笑着道。 “我就知道和姑姑开始有代沟了,瞧,人家梦萸姐姐可是她喜欢的性格呢。” “人家梦萸是跟你客气呢,你倒真往自己脸上贴起金来。”兰姨数落道。 “姑姑,你就让我好好吃顿饭吧。”咏儿吐了下舌头,见兰姨望过来,忙道。 兰姨摇摇头,也没再什么,吃起饭来。 “姑姑,哥哥都有未婚妻了,可你不是哥哥的未婚妻只能是我吗?”吃完饭,三人坐在客厅里闲聊,咏儿突然抱怨道。 梦萸刚端起吴妈送上来的咖啡,轻啜一口,听到咏儿的话,心里一惊,一口咖啡呛在了喉咙里,人立马咳了起来。 咏儿不明就里,却在一旁笑了起来。 兰姨瞪了咏儿一眼,以为梦萸大抵是听到咏儿的话有些难过,看来今日自己必须表个态,稳定住梦萸的心思才行啊。至于咏儿,没办法了,早晚会伤心的。 兰姨移了下身子,靠近梦萸,伸出手在梦萸的背后由上拍至上面,边拍边训斥着咏儿:“你这些话都是打哪听来的?” “我今天去医院找哥哥了,是他亲口的,他我胡闹,让我以后不要去医院打扰他的工作……”咏儿委屈地道。 “你哥哥向来不喜欢旁人无缘无故的去医院找他,你又没个正形去医院惹你表哥烦心。”梦萸止住了咳,兰姨伸回手,对咏儿斥道。 “我回来这么多天了,打表哥电话,他要么不接,要么三两句法挂了电话。你这段时间又总在公司忙着,我只好去医院打哥哥了。就算我不该去医院找他,他也不能有了未婚妻这样的话来伤我啊。”咏儿委屈得吸着鼻子道。 “你哥哥都二三十岁的人了,怎么就不该有未婚妻呢?”兰姨道。 “可姑姑过,哥哥的未婚妻一定是我啊。”咏儿倔强地道。 “你们儿时的顽话也作得了数?”兰姨见梦萸始终一脸笑意地望着咏儿,便狠心地对咏儿道。 “姑姑,你怎么能这样啊?可是怎么办,除了哥哥我谁也不喜欢。”咏儿一副玄然欲泣地样子。 “你喜欢跞儿,那也得跞儿喜欢你才行啊。再了,你还,还要去国外念一年学,姑姑可还想早抱孙子呢。你就听姑姑的劝吧,以后你碰上的好男孩多的是,现在啊你就别在想着跞儿,好好上学才是正事。”兰姨的话虽是对咏儿的,可她却一直笑望着梦萸道。 咏儿今日过来,兰姨总是斥责她,现在又要让她放手对离跞的感情。反观她对旁边的梦萸倒是一脸笑意,温柔亲切的样子。 好啊,看来这未婚妻都请到家里来了,怪不得连姑姑都开始嫌弃我了。咏儿心里恨声想着。 “你们这些骗子,把我当傻子呢。我不管,反正除了我,谁也不能是表哥的未婚妻。”咏儿起身拿眼狠瞪着梦萸道。 梦萸一直听着兰姨和咏儿的对话,兰姨的意思也清楚明了。可见这姑娘气势汹汹地瞪着自己,梦萸感觉自己全身上下已被这姑娘的眼光刺了千百个血窟窿来。她便知道这姑娘一定是误会了自己是离跞的未婚妻,才这样痛恨地瞪着自己。梦萸一也不介意这姑娘的眼光,她甚至觉得以这姑娘的暴脾气,知道了尘香才是表哥喜欢的人,或者可能成为她表嫂的人,以及尘香所做过的那些事,那她不生吞活剥了雒尘香才是怪事。 兰姨平日里是个讲究的人,如果这件事不是跟梦萸或多或少的有一些关系,她是绝不会允许咏儿在梦萸面对随意乱讲家事的,更别现在这样瞪着客人了,兰姨拉下了脸,正要发作。 “咏儿,好啦,你就别生气了,你看都惹兰姨不开心了。”梦萸见兰姨一副生气的模样,便站起了身,拉住了咏儿的手柔声劝道。 “我的事不要你管,你少在这猫哭耗子了。”咏儿拍开了梦萸的手,几乎是吼着道。 “顾晓咏,你真是越来越不可理喻,人家梦萸好心劝你,你这是什么态度,你要还当我是你姑姑,马上给梦萸道歉。”兰姨怒道。 咏儿此刻正恨梦萸抢了她的哥哥,就算自己的确失态也不会想给她道歉的。可她又是第一次见姑姑对自己发这么大的脾气,心里又害怕起来,站在原地不知如何是好,却如孩子一般抽抽咽咽地流着泪。 梦萸见这一老一少的在这互相置气,又互相拿对方没办法。而让她们这样无措的人却又偏偏不在这里,心里暗暗觉得好笑,却敛着笑柔声劝道:“兰姨,您也别生气了,都吓哭咏儿了,我估计啊,咏儿这么生气,那是因为把我误会成离跞的未婚妻尘香啦。” 兰姨听梦萸这么,脸色缓和了一些,心里却又开始担心起以后,这以后咏儿要是知道梦萸会和跞儿在一起,还不指定要闹成什么样子来。 咏儿听到梦萸的话,忙抬起脸问道:“你尘香才是表哥的未婚妻?” 咏儿见兰姨和梦萸都相继头,忙一连串地问道:“这尘香又是谁呢?她是做什么的?她又凭什么和哥哥在一起呢?我要怎样才能见到她啊?” 梦萸在心里暗暗摇头,这姑娘可真不是一般的刁蛮啊,其它问题问得都还正常,这尘香凭什么和哥哥在一起就问得莫名其妙了。 “这件事来话长,你梦萸姐姐比我更清楚。只是啊这些你都不要管了,什么都不要想,年后回去上你的学就是了。”兰姨劝道。 咏儿听兰姨这样,也明白在她身上是问不出什么讯息来了。她把希望都放在了梦萸身上,便乖巧地对梦萸道:“梦萸姐姐真是对不起了,刚刚误会了你。你啊就大人不计人过,别生我的气啊!” “你可爱得跟个孩子似的,我怎么忍心生你的气呢。”梦萸笑着道。 “还是梦萸姐姐最好了。”咏儿破涕为笑,一副天真乖巧的模样。 “姐姐,我回家从放假回爱都好无聊的,你得了空,我可以去找你玩吗?”咏儿一确定了该跟梦萸拉好关系后,便立即撒娇地道。 “只要你不嫌我是老古懂的话,当然可以的。”梦萸笑着道。 “姐姐你怎么会是老古董呢,你看着就跟我差不多大嘛。”咏儿献媚道。 兰姨和梦萸都被咏儿的一张巧嘴给笑了起来。咏儿更是叽叽喳喳地,一会谈起学校的趣事,一会又聊起妆容打扮,气氛也慢慢地轻松了起来。 梦萸虽然刚刚才见识了这姑娘的刁蛮任性,,可是一番接触后,发现这姑娘不犯浑的时候倒也是真的可爱有趣,慢慢地便跟她聊了起来。 “姑姑,你怎么还不去午睡啊?”咏儿跟梦萸聊得正欢时,突然转头问道。 兰姨每日的午休,一年四季从未变过。今日不过是因为梦萸来了家里,怕失了礼,便一直陪在旁边。现在经咏儿这么一,不去倒显得刻意了。 兰姨起身一番客气,叮咛咏儿要好好陪着梦萸话,不能使性子什么的,又嘱托了梦萸,让她一定要等自己起来后一起去公司。两人都应了后,方才上了楼去午休。 <em><em>关注官方qq公众号“” (id:love),最新章节抢鲜阅读,最新资讯随时掌握</em></em> 第六十二章 设计咏儿 兰姨上楼后,咏儿见机会来了,便缠着梦萸让她多讲讲尘香的事。 梦萸虽然知道兰姨现在更为中意自己成为她的儿媳,但咏儿毕竟是兰姨的侄女,爱惜之情肯定远胜于自己的,刚刚咏儿缠着问尘香的事,兰姨便斥责了她,还让她别管离跞的事,年后早早去学校才是正事。这看似是疏离了咏儿,其实只不过是不想让她插手离跞和尘香的事,这也算是一种保护吧! 梦萸心想当然不能在兰姨家对咏儿讲尘香的事,这要是被兰姨或者吴妈她们听了去,反而会觉得自己是在挑拨咏儿去找尘香的事。到时候真有了什么事,这罪魁祸首便一定是自己。看来什么时候对咏儿讲尘香的事,以什么样的方式讲出来,还得好好地想一番。 “咏儿,你啊就别问那么多了,雒尘香是什么样的人,怎么跟离跞在一起的,你也都别管,你还只是个学生,听兰姨的话,放假时呢就和同学朋友们痛痛快快地玩乐,上学的时候就认认真真地学习。这才是你该做的事啊。” “梦萸姐姐你怎么也跟我姑姑似的,像个老太婆一样爱啰嗦。”咏儿噘了下嘴道。 “我实话实啊。”梦萸笑着道。 咏儿果然乖巧,她知道再问也没有用,反正以后多的是时间问出那雒尘香的事。 两个人便东拉西扯地聊了起来,最近有什么时新的包包,流行什么颜色和款式的衣物,再到有什么好看的电视剧,总之是女孩子们在一起会聊到的话题,她们一个也不漏地聊了起来。 兰姨下楼时见梦萸和咏儿正聊得兴起,便笑着问道:“聊什么呢?你们这么开心的。” “也没什么呢,和咏儿正在聊一部无厘头电视剧。”梦萸起身笑着道。 咏儿见兰姨和梦萸就要去忙公事了,自己是绝不可能跟去的,便道:“梦萸姐姐你留个电话给我吧,你下班空了我们一起去玩吧。” 梦萸自然乐得咏儿主动来接触自己,便跟咏儿相互留了电话后,咏儿自行离去,梦萸则随着兰姨去了盛达。 经过一个星期的忙碌,辉翔的订单已全部修改妥当。赵经理来过两次盛达,见到完善好的裙子,满心欢喜,对梦萸也更是赞不绝口。 这一个星期以来,梦萸也着实忙碌,白天在公司和盛达两处来回跑着,下了班也不得多少空闲,咏儿一个电话,梦萸便赶了过去,有时候一顿便饭,有时候去ktv胡闹一番。 梦萸跟着咏儿一起出去了几日后,感觉似乎又回到了学生时代。梦萸才明白,自己和尘香以前能吃能玩的,可要跟这咏儿比起来那可是差太远了。 弄堂窄巷里的吃,她总知道哪家的馄饨最鲜美,哪家的面皮筋道且麻辣鲜香。哪家的酒酿圆子有淡淡的桂花香气,哪家的成都冒菜又麻又辣,可底汤却是浓香扑鼻。 灯光摇曳的酒吧里,她也总是知道哪家的亚历山大有巧克力和白兰地混合的香味,入口也更顺滑,她也知道哪家的金汤力柠檬味更清香,入口却是清凉舒适。 慢慢地,咏儿也不再只是为了问出尘香的消息而接触梦萸,更多的是因为自在的玩乐而跟梦萸一起玩乐着。 因为年末将至,业务部的工作反而清闲了不少,梦萸不用再去盛达,第一天回到公司也没多少工作量,因而闲了下来。她明白自己是不会因为跟咏儿在玩乐吃喝上的志同道合,而放弃利用咏儿去离间尘香和离跞。于是,梦萸打了电话给咏儿,约她下班后一起去公司附近的一家店里吃麻辣烫。 一个下午的工作量并不多,不过是几份月报表要录入电脑,明早再传给赵经理。可梦萸却一直拖着几份没录,直到要下班了,才嚷着明日要上交的报表未录完,赵经理明天一定要交到孔晓宇那里的,于是,梦萸便光明正大的在办公室里加起班来。 咏儿在宏楚外面,见下班的人一拨又一拨地走了,就是独独不见梦萸的身影,便拨打了梦萸的电话。 “咏儿,对不起,对不起,姐姐一忙就给忘记了咱们约好的事了。”电话一接通,梦萸急切的声音响了起来。 “你还要多久呢?”咏儿毫不介意地问道。 “我还有些资料没没赶完,得加会班,要不你别出来了,姐姐明天请你去吃东西陪罪好吧?”梦萸解释道。 “我人都在你们宏楚门口好一会儿了。”咏儿撅嘴道。 “那我马上下去接你上来。” “你们宏楚可以带人进去吗?”咏儿问道。 “你管得真宽,等着吧,我都进电梯了。”梦萸笑着道。 梦萸带着咏儿去了自己的办公桌前,将旁边一同事的椅子搬给了咏儿,让她先坐会儿,自己将资料输录完毕就一起去吃麻辣烫。 咏儿可不是能安安静静坐得住的主儿,只一会儿功夫便嚷着好无聊。 “有杂志和报纸,你要看翻翻吗?”梦萸自电脑前回头问道。 “我不喜欢看报纸,有时装杂志吗?”咏儿问道。 “有啊,我来帮你找。”梦萸转过来打算起身。 “算了,你快忙你的,我自己找就行了。”咏儿着站起了身。 “也行,我记得左边的第二个抽屉里好像有,你找找。”梦萸转身,重新一边往电脑里录入数据,一边道。 梦萸听到咏儿打开抽屉的声音,却没有翻找的声音,这一切都在按着她的想象进行着,她知道报纸上宏楚公司合法继承人去逝不为病体,只为情关这个大标题根本不会引起咏儿的注意,所以梦萸特地将报纸折了又折,只要一打开抽屉,人民医院无德护士雒尘香毁人家庭,害人性命。这个标题足够能引起咏儿的注意了。 梦萸听到咏儿打开报纸的声音,然后坐回椅子里,梦萸知道咏儿现在的全部精力都在这份报纸上了,头也没抬的问道:“找到杂志了吗?” “嗯。”咏儿只轻轻地应付着。 “那我专心工作了。”梦萸忍着心里的雀跃,敛了心神,一本正经地完后认真地工作起来。 “嗯。” 梦萸剩下的工作量本就不多,眼看着就最后一张表格未录入了,这咏儿还没有响动,梦萸便放缓了速度。 又过了好一会儿,梦萸听到咏儿折好了报纸,但是她却将报纸放进了她自己的背包里。 梦萸便加快了速度,很快地录完了手中的所有资料表格。 “咦,不是在看杂志吗?怎么就坐着发呆了?”梦萸关闭了电脑,站起来,回过身,舒展着双臂问道。 “姐姐忙完了吗?”咏儿静静地不答反问道。 “忙完了。怎么不高兴啦?是等久了肚子饿了,生姐姐的气呢?”梦萸走过去拍了下咏儿额头道。 “我没生气,肚子也不饿,我就想你告诉我,你跟雒尘香的关系,或者你跟宏楚的关系。”咏儿淡淡地道。 今天让咏儿看到关于尘香的报道,一切都是在梦萸的计划中。可是咏儿的反应却完全没在梦萸的想象中,在她的推测中咏儿看完报道是应该对尘香破口大骂起来,或者不管不顾地缠着自己讲关于尘香的种种劣迹。 报纸上自己在救护车上的照片本就模糊,又打了马赛克,咏儿肯定是认不出来的。并且报道上也没有自己的名字,没有人知道报道上被抢男朋友的妹妹就是自己。不管是以前,还是现在宏楚都未曾公开过宏楚继承人的姓名和资料。所以自己才敢带着资料光明正大的来宏楚应聘。并且上班这么久以后都没有人发现过自己的身份,这咏儿又怎么猜测自己要么是跟宏楚有什么特殊关联,要么跟尘香有什关系呢? “怎么这样问呢?我现在在宏楚加班,你我跟宏楚还能有什么关系呢?”梦萸一直满脸陪着笑,听咏儿这样道便一脸为难地反问道。 “那你跟雒尘香呢?”咏儿继续问道。 “这个,这个……”梦萸顿住,一副不知如何下去的样子。 “朋友?亲戚?或者同学闺蜜什么?”咏儿自自画道。 “你怎么会这样认为?”梦萸纳闷地问道。 “如果你跟宏楚的貊董或都那们去逝的貊董夫人没有什么特别的关系,那就是跟雒尘香关系不凡了,不然怎么会将一份旧报纸这般保存起来。”咏儿自背包里拿出报纸扬在手中道。 梦萸不得不承认自己又大错特错了一回,她怎么也没有想到自己再次看错了人心,将咏儿这样一个心思缜密的人,却看成是一个单纯而任性刁蛮的姐性子。 “看来,今天不也是不行了,只是这里是公司,我们出去再好吗?”梦萸诚恳地道。 “好,那就看看你还能为雒尘香编出什么美誉花名来。”咏儿讥讽地道。 梦萸听到咏儿的语气却不生气,咏儿越是厌恶尘香,梦萸的心里就更是喜悦。 <em><em>关注官方qq公众号“” (id:love),最新章节抢鲜阅读,最新资讯随时掌握</em></em> 第六十三章 计划成功 梦萸没有带咏儿去吃先前好的麻辣烫,麻辣烫的店里一般都是人群混杂吵闹。梦萸便带咏儿去了公司附近的一家火锅店,两人进了一间安静的包间。锅底,菜式一一上来后,梦萸让服务员出去并让其带上了房门。 梦萸边吃边讲起了自尘香到医院,再到姐姐出事,一直讲到前几日再次碰到尘香时她的订婚和花店的所有事,其中包括了她自己曾爱慕离跞的事,所有经历过的,没有经历的,事无巨细,一一叙述了一番给咏儿。 咏儿听完梦萸讲的所有事,她发现梦萸跟表哥有过许多自己都不曾有过的接触,可是奇怪是自己居然不恨梦萸也曾喜欢过表哥,她跟表哥的接触自己也嫉妒不起来,咏儿甚至觉得自己跟梦萸应该是同一战线上并肩作战的朋友。 咏儿先前本以为梦萸跟雒尘香是好姐妹呢,因为梦萸从来不告诉自己关于尘香的事,又见她把这份报纸藏在抽屉里,她以为梦萸所有的行为是为了保护雒尘香,可没想到这所有的事件中,梦萸才是真正的受害者,算起来那雒尘香跟梦萸是有着深深仇恨才是对的。 “姐姐,你居然还可以跟雒尘香这种不要脸的人做朋友,她可是害了你姐姐的人啊?”咏儿看着一脸平静吃菜的梦萸问道。 “我也恨过,恨不得让她偿命,让她坐牢,可是律师却告诉我,她的所有行为根本没有构成犯罪,法律拿她是没有办法的。我也曾辱骂过她甚至是动手打过她。可是离跞还有其它的朋友都维护着她,好像我才是那个十恶不赦的坏人似的。”梦萸停下手中的筷子恨声道。 “表哥怎么可以这样是非不分,黑白颠倒啊。”咏儿气愤地道。 “不要你表哥一个大男人,有常常看着尘香那一副楚楚可怜的样子,也会反问自己,这样对她是不是太过份了,甚至会觉得自己这样做是错的,渐渐地我也就不恨她了。虽然偶尔也会有埋怨的心理,可是想想为了朋友们一直的情谊,也就不会再去恨她了。”梦萸一副委屈求全的样子道。 “那是姐姐你太善良了,对待她这样恶毒的坏女人就不该有怜悯心的。”咏儿恨声道。 梦萸正要作势扮一番委屈的样子,电话却响了起来,梦萸一看是尘香的来电,忙对咏儿道:“嘘,是尘香的电话,你别出声啊。” 咏儿本想怕什么,别她雒尘香不认识我,就算是认识我,我还会怕了她不成?可见梦萸认真的样子,还是乖乖将话咽回了肚里,屏息静听着她们的对话。 梦萸见咏儿一副努力倾听的样子,便笑着摇摇头,将电话开了免提,并将音量调到了最大。 “梦萸,什么事那么开心呀,听杨博这些日子你好忙,他都不敢去打扰你呢。”尘香温婉的声音响了起来。 “对啊,是很忙的,公司的一个单子出了问题,我天天在公司和生产厂家两处跑着,晚上还时不时地为了拉业务去陪客户吃个饭什么的。”梦萸笑看着咏儿道。 “没事儿,有我陪着你呢,咱们虽然没在一起工作了,可也时时甘甜与共着。这些日子,我也没闲着啊,天天在花圃里学习插花,还要跑店里去盯着装修。你现在忙完了没?”尘香道。 “昨天总算是忙完了,今天得了些空闲。你呢,打算什么时候开业?”梦萸见咏儿一副气鼓鼓,对着自己指手画脚的样子,憋着笑问道。 “一切都准备就绪啦,你明天有空吗?”尘香问道。 “有空啊,怎么啦?”梦萸反问道。 “花店明天开业啦,你要是有空,下午来玩玩,认个路吧。”尘香语气明显期待地道。 梦萸见咏儿拼命着头,还没来得及回答尘香,就扑哧的一声笑了出来。 “梦萸怎么了?你不想来,还是有事呢?”尘香迟疑地问道。 “怎么会呢,我不过是笑一个同事。”梦萸敛了笑瞪着咏儿道。 “你还没有下班吗?晚饭也没吃吧?你啊别那么拼,身体更重要些。”尘香关心地道。 “你怎么越来么越来越像梦湮,唠叨,啰嗦。”梦萸的话还没完,便怔住了,自己怎么又这么轻易地谈起姐姐呢?而且还是在雒尘香面前。 电话里一阵沉默,显然尘香也愣住了,梦萸一句无心的话,显然两个人的心里都不太好受。有些事情藏在心里,不讲出来,可终究是存在的。 沉默良久后,梦萸听到尘香轻轻的一声息,便收敛了心神,故作愉快地道:“我早就下班了,正跟同事在公司附近吃火锅呢,你啊就别操心了。” “嗯,那就好。明天离跞要在店里帮忙,就杨博去接你吧?”尘香试探道。 “好啊,都没空的话,告诉我地址就成。”梦萸语气轻松地道。 “另外,我和离跞想、想……”尘香的话顿住,似乎在想着措辞。 “有什么你就痛痛快快地,别吞吞吐吐的。”梦萸一直以来最是厌烦尘香这欲语还休的样子,便催促道。 电话里一阵嘈杂声,尘香的声音细了许多,听得不太真切了什么,但是一瞬后离跞爽朗的声音响了起来:“其实是我的主意,我想请远之也来热闹一下,晚上一起出去聚一聚。可尘香非要跟你商量。” “呵呵,都不知道原来我是这么重要的。不过你们两口的事自己商量呗,别找我商量呀。”梦萸听到离跞的声间怔了一瞬后,见咏儿一副花痴样子地盯着自己的手机,不禁边笑边道。 “我也这么想的,可是一碰到关于你或者你们家的事,我就得靠边了。”离跞难道的开起玩笑来。 “家庭暴力,绝对的家庭暴力啊。”离跞的声音了许多,慢慢电话里又有了一阵嘈杂声,继而一切平静起来。 “梦萸你别听离跞胡,其实也没什么,就是都忙了这么久了,难得高兴,明天出去聚聚,轻松一下吧。” 梦萸听到两人在电话里断断继继地打闹,心里本就不是滋味,听这尘香的话感情你们高兴,就要本没有什么心思玩乐的大家去陪着高兴吗? “知道你们恩爱夫妻啦,只是别在我这单身的面前打情骂俏好吧?”梦萸隐了心中的不痛快,瞧了一眼咏儿,见咏儿脸上红一阵白一阵的,煞是精彩,便故意添玩笑话来刺激下这咏儿。 “只要你愿意脱单,那不是分分钟钟的事情么。”尘香也嘻笑着开起了玩笑来。 “不跟你了,我明天早上九过去吧,我一会联系杨博。”梦萸见咏儿很不耐地比划着挂掉电话的手势。 “不用那么早的,下午得了空再来吧,先认认地方,晚上一起出去吃个饭就好了。”尘香道。 “那怎么行,明天怎么也要去给热闹下的。反正明天周六,我也得闲。”梦萸道。 “好吧,我可不跟你见外啊,那就明天见吧。”尘香道。 梦萸挂了电话,见一旁的咏儿早气得青了脸,便开着玩笑道:“刚刚还觉得你心思清明着呢,这会怎么看,就像是一个没长大,发着脾气的女孩呀。” “明天必须带我去花店。”咏儿没理会梦萸的揶揄,似命令般地道。 “不可以。“梦萸想也没想,一口回绝道。 ”为什么你总是要阻拦我接触雒尘香。”咏儿拉着脸,极不高兴地道。 “我知道你嫉妒尘香,你不能去破坏她跟离跞的感情,你好好地去上学就行了。像兰姨讲的一样,等你再大些,你认识了其他的优秀男孩,你可能还会觉得离跞也不是你想要的男朋友。”梦萸似苦口婆心地劝道。 “楚梦萸我可真是瞧了你呀,你居然还有保护仇人的心胸。”咏儿怪声怪调地道。 “不如我是在保护你呢。”梦萸似笑非笑地盯着咏儿道。 咏儿没出声,只不屑地哼着扫了眼梦萸,便别过头去。 “不管怎么,我姐姐都是因为她雒尘香才遇到了车祸,我不过是骂骂她,动手推搡了她,你表哥便似要吃了我一样的凶恶。你好好地想一想,你无缘无故地去为难雒尘香,你表哥可就不止是讨厌你了。”梦萸继续道 “我心里屈得慌,让我就这样把表哥拱手让给那个雒尘香,我是做不到的。我现在只想找到雒尘香出出气。”咏儿动了气,不管不顾地道。 “你出了气以后呢?你要接近雒尘香的最终目的又是什么?还不是为了得到你表哥的感情,你别到时候只是为难了一下雒尘香,却惹恼了你表哥永远不理会你,那才是叫因失大呢。你啊就听姐姐一句劝吧,如果你是把她当表嫂一样的去结识,你表哥肯定是很高兴的,那倒是可以去认识一下尘香的。”梦萸劝道。 “那我就把她当亲表嫂,你带我去吧。”咏儿忙道。 “你少在这唬我啦,你刚刚还恨得咬牙切齿,这么快就变亲表嫂啦?”梦萸一下子笑了起来。 “我这不是跟你现学的么,面上认表嫂,恨放心里就行了。”咏儿狡黠地道。 “不管你信不信,我心里真的没有恨。”梦萸平静地道。 “哈哈,你是真的不恨还是你拿雒尘香没办法?”咏儿脸上虽带着脸,语气去鄙夷地道。 <em><em>关注官方qq公众号“” (id:love),最新章节抢鲜阅读,最新资讯随时掌握</em></em> 第六十四章 花店开业 梦萸知道咏儿并不是像她所表现出来的那样纯真可欺,不管她怎么去理解猜测自己的心思,只要她恨尘香,想去破坏尘香的感情就行了。反正自己以后要是进了离家,也没指望她能和自己相安无事,所以也没再去解释维护自己纯善的一面。 “走吧,陪我去寻件礼物。”梦萸结了帐后,起身道。 “要什么礼物?送给谁?”咏儿也跟着起了身。 “你刚刚又不是没听到,尘香的店明天要开业,总是要送什么以示祝贺的啊。”梦萸道。 “开业还不简单吗?订几个花篮送去就行了。还需要满大街的寻吗?”咏儿皱眉道。 “人家开的花店啊,还会少了花篮吗?我真是看不透你了,有时吧,像个白痴,有时啊,又精明过了头。”梦萸戳了下咏儿的额头道。 “哦,忘了她是开花店这茬了。”咏儿吐了下舌头后道。 “那我们要送什么才好呢?”咏儿又问道。 “是我送什么,而不是我们。”梦萸笑着纠正道。 “真气。我们一起去,你买了东西算我一份礼又怎么了?你们宏楚那么大一个公司又不缺钱。”咏儿撇撇唇道。 “我只是,你如果拿尘香当表嫂或者朋友什么的,反正只要你不是去捣乱和为难尘香的倒可以去接触一下她,我可绝对没要带你一起去啊。”梦萸依旧笑着道。 “无赖。”咏儿开口骂道。 “我们一起去了怎么?难道你想去祸害尘香,我便顺路把你捎带去了?你啊,改日再找机会去认识她就行了呗,就连咱俩以后见了面呀,还得装着重新认识一番才行的。” 咏儿本是聪明的人,只是还未面临社会人情,心思自然还未打开,想事情也就想得简单些。经梦萸这么一拨,自己是要去结识尘香并示好的,何必跟着梦萸一道去徒惹猜疑。也就没再坚持自己的想法,乖乖地听了梦萸的话。 两个人在街上走走逛逛了好几条街,也不知道该买些什么送给尘香才好。连梦萸自己都要赞同咏儿先前的观了,直接订几个花篮送去省事又好看多好啊,反正也没人规定花店不能送花篮。 咏儿听到梦萸又要赞同自己先前送花篮的提议。一边鄙夷着梦萸没耐心,一边活力十足地扯着梦萸继续四处闲逛。 梦萸正没劲头时,咏儿带着她走进一家店饰品店里,梦萸一眼就看到了一只高挂着的水晶风铃,一个个铃铛通体透明,摇晃中闪动着耀眼的光芒。铃铛与铃铛之间串杂着一只只梦幻的烟波蓝蝴蝶和片片晶莹透明的雪花,梦萸竟看得一时移不开眼。 咏儿见梦萸似乎极爱这串风铃,便道:“姐姐要不就把风铃买下来送给雒尘香啊。” 梦萸曾经见自己的女同学们买了风铃送给暗恋着的男生,她们那是代表着思念和深情,那么它是不是也会满载着自己一腔的缠绵情丝常伴离跞左右呢? “姐姐,你发什么愣呢?喜欢就买下呗。”咏儿推了下梦萸道。 “嗯,我也正打算买下来呢。”梦萸应了咏儿后转身对服务员道:“我要两串那个风铃,记住两串要一模一样的。麻烦其中一份帮我包装好。” “唉哟,可真是姐妹情深啊,风铃也要个姐妹款。”咏儿讥讽道。 梦萸没有理会咏儿的冷言冷语,只笑着又逛店里其它的物品。 买好了风铃出来,时间也不早了,两人就此分别,各自搭了车离去。 一早,尘香和离跞赶到花店,这么多天以来,离跞还是第一次看到装修摆设好的花店,尘香离跞出了大部分的资金,但是她自己喜欢花,也喜欢装扮花,更喜欢用花去装扮调味生活,所以整个店的一摆一设要出自她的设想,甚至离跞来接接她回家,她也只让离跞将车停在远处,然后她自己再走路过去。 离跞站在店外一番细细打量,门前有一大片空的区域,尘香竟全部都利用了起来,左边的橱窗外面,花草盆景随意的摆放着,看起来却是错落有致,橱窗旁挂着一块黑板,上面用粉笔书写着:来业大酬宾,凡入店者皆可获赠玫瑰一支。 右边的墙上爬满了藤蔓绿叶,靠墙边有两组精巧的藤椅圆桌以供人休息,整个店铺外面看起来休闲得宛如自家庭院。 走进店铺里,进门处是收银柜台,店铺的前面摆放着许多高低不同的木几矮墩,这些木几矮墩上则摆放着一束束包装好的鲜花。店铺的后半部分,则是铺陈着各式各样未剪插的鲜花,有百合、郁金香、玫瑰、皱菊…… “不错,温馨,朴实。”离跞里里外外环视一圈后道。 “什么叫不错?已经很不错了好吧?这几日我和彤可是累坏了,满脑子都是想着如何摆放给人舒适的感觉,如何修剪插花,你却一句不错。”尘香拖着鼻音道。 晓彤是尘香在就业中心招回来的女孩子,因为晓彤也喜欢花艺,两人便一起去学习了插花护理鲜花等等,装修风格也是两人一起探讨出来的,接触了几日,这两人已生了相见恨晚的感觉。 快七了,尘香也不再和离跞闲,便去忙自己的了。 尘香和晓彤一起把扎好汽球搬出来,固定在门前,一个大大的心型映了出来。 八,一切准备妥当,竟有人送了花篮来,粉的剑兰,红的太阳花,黄的菊花,各色康乃馨和香水百合,以及散尾叶间插其中相互组合。离跞将这些花篮在门口两边一字排开,倒也吉祥喜庆。 随后主任,护士长,秦炜先后来了店里,一一道贺庆祝,几个人的到来尘香很是意外,但是尘香的心里还是很开心的,她含笑站在离跞身旁同护士长寒暄着。 时间尚早,一切又都备好,晓彤便带着前几日剩下的宣传单到街上发了传单。 护士长见状笑着道:“尘香这是你的妹妹吧。” 正当护士长夸尘香心灵手巧将原野豆蔻装修打理得这么漂亮舒适时,梦萸和杨博赶了来。 大家看到梦萸都有些不自在起来,可是见到尘香喜笑颜开亲昵地把两人迎了进来,众人心中恍然,面上也露出笑容熟络地聊了起来。 九,来来往往的人群渐渐多了起来,晓彤带着传单回了店里。 慢慢地店里来了客人,悠闲赏花的,开心买花的,兴奋领玫瑰的,竟让尘香和晓彤手忙脚乱起来。 一众人竟也没人能帮得上忙,主任和护士长见店里忙碌,便起身告辞,秦炜今日医院还有事要处理,便要随同两人一起离开。 离跞也未挽留,一番吉语祝福,三人打算离开,尘香却抱着三束花追了出来,三人推辞不过,只得接下了花,些客气如意的话后离去了。 ”可真是贤惠呀。“梦萸见尘香进了店里,便打趣道。 刚刚买了一些花,需要再修插一些包装好,以备不时之需,也就没功夫和梦萸耍嘴皮子。 “那可是我的媳妇儿,自然是最贤惠的。”离跞却接过了话头,开起玩笑来。 尘香听到离跞的话,无语的翻起了白眼。 梦萸心里虽不痛快,面上却还是挂着笑同离跞开着一些不痛不痒的玩笑话。 “你们俩有时间打嘴仗,就去帮帮尘香啊。”杨博站在收银柜台旁摇头笑着道。 “你怎么不去呢?”梦萸望着杨博不善地问道。 “我不会啊。”杨博耸肩道。 “那不就结了,我们也没学过啊。”梦萸道。 “离跞天天跟着尘香,就算看也看会了,至于你,女孩子嘛总该是心灵手巧的。”杨博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道。 “现在男女平等好吧,你也心灵手巧一个给我看看啊。”梦萸狠着声对杨博道。 杨博一时语塞,站在一旁默不作声。 离跞在一旁看到杨博的情形大笑了起来:“杨博,对女人啊得凶狠。” “你凶个尘香试试看。”梦萸脱口而出道。 话一出口,梦萸自己倒是后悔了起来,人家离跞跟尘香是情侣关系,怎么能拿自己和杨博同他们作比较呢?这话落他们耳里可千万别误会了自己跟杨博的关系才好啊。 “离跞,来呀,为了我哥的幸福,你就是打我都成。”尘香不知何是忙完了凑过来道。 离跞举起一只手,抡着拳头,作势就要打下去,尘香忙后退一步道:“你还来真的啊?” “不然,你以为呢?”离跞笑着道。 尘香愣着还没来得及回答,梦萸跳出来鄙夷地道:“这样晒幸福的人可真是可耻啊。” “离跞刚刚可是要打我的,这是家庭暴力好吧?”尘香一副莫名其妙的样子道。 “嗯,对,甜蜜得羡慕死人的家庭暴力。”梦萸笑着道。 尘香一头雾水,她不明白明明要笑话梦臾跟杨博的,怎么三两句,话头又转回了她跟离跞的身上。 <em><em>关注官方qq公众号“” (id:love),最新章节抢鲜阅读,最新资讯随时掌握</em></em> 第六十五章 初次相见 也许因为开业的活动,也许因为店铺装修温馨,一个上午迎来送往,尘香和晓彤一直到午饭的才停了下来。 离跞带着众人去了对面的半岛咖啡吃午饭,尘香一个人留守看店。 尘香见这个正是吃饭的时候也没什么客人,便捧着一个月白色的陶瓷杯,窝在藤椅里。阳光斑驳,一会儿功夫,尘香竟开始觉得昏昏欲睡。 “咦,好漂亮的一家花店,我们进去看看吧。”尘香正迷迷糊糊间,听到了几个女孩子叽叽喳喳的声音传来,忙站起身来,看见三个女孩已近身前。 “几位妹妹,是要看盆景还是鲜花,盆景都在这边呢。”尘香指了指橱窗外面的盆景,见几位女孩往店内看去,忙又道:“里面的鲜花,也可以指定搭配包装,要不您们进去看看吧。” “原野豆蔻?这名字是你取的?”一个瘦高个,齐肩短发,长相精致的萌妹子问道。 “是我跟我先生一起取的。”尘香甜蜜地道。 “你这么年轻就结婚了?”女孩诧异地问道。 “还没有呢,只是近期打算结婚而已。” “你们怎么会想起取原野豆蔻这个名字呢?”女孩随着另外两个女孩边往店里走边问道。 “我原本想取豆蔻的,我先生加上原野二字会有自由洒脱之意,所以就用了原野豆蔻这名字。”尘香实诚地解释道。 “你可真是幸运啊。”女孩感叹道,转瞬后又回头道:“祝你幸福!” 尘香不懂女孩为何自己幸运,可是管她呢,自己能遇到离跞本身就是自己最大的幸运啊! 几个女孩东看看西瞧瞧,尘香便为她们一一介绍,各种花的花语,保存期限,搭配方法与讲究等等。 三个女孩听完尘香的介绍后,一个要尘香包了束香水百合,另一个便要了束蓝色风信子,喜欢店名的女孩则要了一束皱菊。尘香正一一修剪搭配,正要包装时,离跞一行人热热闹闹地回来了。 晓彤不仅手巧,为人也是热情细心地姑娘,一回来,便进了店里,替换尘香出去吃饭,尘香也未客气,略微交待一番,便出了店里。 “尘香这几组椅桌的搭放实在是惬意,冬日里坐这晒晒暖阳,夏日撑些大遮阳伞,倒也可避阳纳凉。”梦萸坐在藤椅里正对尘香大大赞赏。 “哈哈,正是为你这种懒惰享受之人准备的。”尘香笑着走过去道。 “快来吃饭吧,一会还有得忙呢。”离跞笑着将饭盒盖一一打开道。 尘香也不多,过去坐下埋头就吃。 “哥哥,你怎么在这?” 尘香自饭堆中抬头见三个女孩抱着花束站在门口,喜欢店名的女孩兴冲冲地望着离跞大声道。 “我还想问你怎么在这儿呢?”离跞板着脸,起身绕过杨博站在尘香身前道。 离跞的这个举动,女孩似乎根本没察觉到,可是梦萸看在眼里,心里更是恨意渐深。离跞是担心咏儿会对尘香不利吧?这种毫无意识挡在尘香身前的保护,她先前还见远之做过,雒尘香已强悍到轻易而举去摧毁别人的幸福和生命,她还需要旁人的保护吗? “咦,这是表嫂吗?”女孩在梦萸身旁停下来,上下打量一番后又道:“真是漂亮呀,怪不得表哥非你不娶呢。” 梦萸虽然有些恼怒咏儿来见尘香操之过急,可听到她这样一出特意的误会,心里甚是受用,一阵喜悦在心底流动,面上却流露出尴尬无措的样子来。 “真是胡闹,没事就回去好好温习功课啊。”离跞板着脸凶道。 “表嫂。”女孩拉着梦萸的衣袖可怜兮兮地喊道。 梦萸正想开口劝上几句,却见尘香站了出来,轻声对离跞道:“有事好好嘛,别吓着了这位妹妹。” 离跞当然不可能对尘香咏儿对他的心思,他这样做不过是想疏离咏儿。便只得听着尘香的话默不作声。 梦萸是很讨厌尘香这样一副烂好人温柔博爱的样子,便笑着道:“离跞,你哪来这么漂亮又可爱的妹妹啊,也不介绍我们认识一下。” “表嫂,我叫顾晓咏。”咏儿高兴地道。 “晓咏,你既然有事,我们改天再出来玩吧。”捧着香水百合的女孩道。 “嗯,也好。”咏儿转头,一脸明媚地道。 尘香见咏儿把梦萸错当成离跞的未婚妻时,心里多少是有些失望难过的,可听到咏儿报上姓名时,心里又开始异常兴奋。她记得远之告诉过自己,兰姨中意儿媳是顾家的咏儿,想来也就是眼前的这个顾晓咏了,既然她都肯开口叫表嫂承认离跞的未婚妻,那么是不是代表兰姨也接受了自己? “这才是你的嫂子呢,傻妹子。”梦萸捉着咏儿的手,将她推到了尘香的面前。 咏儿回头,吐了下舌头,望着梦萸抱怨道:”我叫咏儿,不叫傻妹子,还好你不是我的嫂子。” “哈,这变脸也变得太快了些吧。”梦萸嚷道。 “当然,你又不是我的嫂子。”咏儿俏皮地道。 “快去吃饭吧,一会儿该凉了。”离跞对尘香催促道。 “哥哥我也没吃饭呢。”咏儿泛着一双大眼道。 离跞见咏儿先前虽然把梦萸错当成了尘香,但她总归是开口唤了表嫂,想来是自己那天的一番话,她是听进去了,也想透了,离跞便将语气缓和了些道“饭菜都很足,不介意的话,去和尘香一起吃吧。” “高兴还来不及呢,怎么会介意。”咏儿甜甜地道。 “那,这位姐姐和哥哥怎么称呼呢?”咏儿转身向着梦萸和杨博问道。 “反正这儿的人,不是你的姐姐,就是你的哥哥,你没必要一一弄清楚姓甚名谁吧?”梦萸笑着道。 离跞倒是没嫌咏儿麻烦,语气和善地为咏儿一一作过介绍。 咏儿甜甜地唤了梦萸姐姐,杨博哥哥后,将手中的花束丢给了离跞道:“这本是要买给哥哥你的,正好现在给你。” 尘香手中的筷子微微停顿了一下,她记得她过的,皱菊的花语是暗恋,用以缀的满天星则是真心喜欢。咏儿的举动?嗯,应该是她天真率性,不计凡俗的孩子气吧,尘香在心里自我安慰道。 下午,远之过来的时候,正是店里忙碌的时候,尘香一副困倦不堪的样子,因为众人不懂花语,剪插这些,也只能帮着收收钱、招呼下客人什么的。远之见状,毫不犹豫地脱下外套,帮着修剪,包装起来。 远之的举动,不仅离跞、梦萸、杨博感到惊讶,就连尘香也自忙碌中抬起头来问道:“你还有什么不会的吗?” “以前在学校学美术给画时,常去花圃,去的多了,看久了,自然就懂了些。”远之熟练地包装好一束玫瑰道。 “那我可就不客气了。”尘香笑着道。 远之没有回答尘香,只唇角含着笑,手脚利索地忙碌着。 “这位帅气的大叔是谁啊?他可真酷!”咏儿两眼望着远之问道。 “这位大叔是我姐夫啊。”梦萸笑着道。 “他就是你,哦,我是想不到梦萸姐姐你还有这么帅的姐夫呀,那你的姐姐一定老漂亮了,有机会一定要介绍给我认识一下啊。”咏儿红着脸道。 梦萸本来是替她着急的,只怕她错了话,泄露了她了解自己的家庭成员什么的。不过听了她后面的话,倒是放心了,她很清楚,现在在这几个人面前提起姐姐,都是会扰了他们正常思绪的。 果然,杨博和离跞都没有注意到咏儿断断续续,前后不搭的话。两人见梦萸面上露有难受,都垂眸,静默了一瞬后,离跞道:“你就别烦你梦萸姐姐了,你出来这么久了,家里人都知道吗?” “哥哥,你就别总是拿我当孩子一样的,我都快二十了,再过一年也是可以出来工作的啦 。”咏儿不满地道。 “唉,看来有这么个实打实的保护控哥哥,也不见得是什么好事。咏儿,你就别理他了,来帮帮我吧。”梦萸将早上拿过来的风铃拿出来道。 “好漂亮啊,是人挂店里的吗?”咏儿看到风铃一别惊讶的样子道。 “对啊,我挑的。”梦萸一眼不转地看着咏儿接过话道。 “梦萸姐姐可真是好眼光,将这风铃挂在店里,会将这花店更增添一种梦幻的浪漫感哦。”咏儿一脸佩服地道。 “我还怕尘香不喜欢呢。”梦萸道。 “怎么会,这么漂亮的风铃任谁看了也会喜欢的。”咏儿接过风铃端详一番后道。 “这样我可放心了。”梦萸后,便风咏儿一道比画着,看风铃挂在哪个位置会更合适一些。 两个人一阵商量后,准备将风铃挂在收银台上方最为显眼的地方,经杨博和离跞两个人帮忙,将风铃固定在了墙壁上,阳光透过门窗,晒在风铃上,只只蝴蝶和铃铛闪动着耀眼的光影,引得斑驳一片。 <em><em>关注官方qq公众号“” (id:love),最新章节抢鲜阅读,最新资讯随时掌握</em></em> 第六十六章 怀孕 一天的忙碌,尘香整个人看上起很疲倦不已,坐在车上也是不停地打着哈欠。 “看来店里还是要再请上一两个人才好。”离跞一边开着车,一边道。 “哪就那么娇贵了,不过是好久没做过事了,不习惯而已。再了,今天开业都是活动价,有需要的,没需要的,图个开心也是会购买的。明日恢复了正价,自然就没那么忙了。”尘香以手遮唇,靠在车窗上道。 “我每天也没什么事,我去帮帮尘香姐姐吧。”后座的咏儿突然好心地道。 “你不去捣乱就很不错了。”离跞反对道。 “我不会花艺可以去学的啊,哥哥怎么这样啊。”咏儿嘟嘴道。 “今天下午怎么就没见你去学过啊?”离跞道。 “我今天不是不想去添乱吗,明天不忙了,我去学也不会打扰了尘香姐姐的正事啊。”咏儿辩解道。 “难得咏儿喜欢花艺,就让她去学吧,多学东西总归是好的,再了,我也乐得有人陪呢。”尘香笑着道。 “还是尘香姐姐通情达理,尘香姐姐好人啊。”咏儿是献媚般地道。 离跞摇头轻笑,没再理会两个人,专注地开着车。 尘香跟咏儿你一言我一语间,倒也很快便到了一家叫荔湾亭的粤菜馆,几个人入到店里,刚刚选定了包间,远之和梦萸、杨博也先后赶了来。 几人坐定,商量着好菜,便闲聊了起来。 “好饿啊,菜怎么还没来。”尘香一改往日在外端庄的模样,猴急地嚷道。 “就饿了?”离跞蹙眉问道。 “嗯,早饿了。”尘香掩唇打了个哈欠后道。 尘香中午吃的不少,一个下午在店里也忙里偷闲啃了几次面包,大家都是看到了,这会儿,她居然又叫起了肚饿。 “看来,你真是被离跞养成了猪,现在竟然这么能吃了。”梦萸笑着揶揄道。 众人正笑话尘香间,菜也一一上桌,尘香完全不管不顾大家的笑声,直接举筷,大吃特吃起来。 梦萸和咏儿本也是个吃货样的人,美食当前,自然是三缄其口,吃了再。 相反,三个大男人倒是细嚼慢咽,吃相比三个女生优雅多了。 远之和离跞见尘香的样子,有些疑惑起来,因为尘香频频伸筷的菜竟是牛肉丸,白去猪手,脆皮烤乳猪,烧饿等等。 离跞将一块白切鸡剔皮骨,浇上酱汁,推送到了尘香的面前,尘香冲离跞笑笑举筷吃了起来,鸡肉送到口中一瞬后道:“今日这白切鸡怎么没往日的好吃呢。” 远之将碟里的白切鸡送入口中细细咀嚼,依旧滑嫩可口。 远之抬头看着尘香,见她一改往日清淡的口味,对于以前嫌弃油腻的食物倒是频频伸筷。远之曾听梦萸在家里提过尘香和离跞私订了婚姻的事,便试探道:“离跞,你打算什么时候将我这妹妹迎娶进你离家的门啊?” 离跞还未回答,咏儿倒是抢先道:“真是不公平,我就一个哥哥,可尘香有了表哥,居然还有两个哥,我也要管大叔叫哥哥。” 众人一头黑线,尘香接了话道:“当然可以啊,远之怎么看也不像是做你大叔的人啊,反正在座的都是你的哥哥姐姐们,你啊……” 尘香话未完,站起身,作呕吐状,直往洗手间冲去。 离跞觉得尘香近来两天莫名贪睡,又特能吃,本以为是开店忙碌,便没有多加注意,现在见尘香这副模样,心中一喜追了出去。 远之向来关注尘香的举动,对于尘香的诸多变化,自然是一清二楚的,据他的常识积累,不难猜出尘香的反应是因为早孕反应。 梦萸本是学过医的,今天见到尘香这么明显的反常,下午本有些怀疑,现在这样看来,感觉一切都是确定了。 可怜杨博和咏儿一不懂,只着急得直问:尘香是怎么了? 远之喜忧参半,梦萸则是满心的失落,两人对于杨博和咏儿的追问都是恍若未闻。 尘香再回来时,众人已恢复如常色,梦萸一脸调侃道:“看来我是要做姨了呀。” 梦萸这话一出来,每个人心思暗转。 尘香一愣,脸红道:“你想哪去了,不过是因为这两日太忙了。” 尘香嘴上虽然否定,心里却开始暗暗推算了一下自己的月事,也不过晚了四五日,还算正常,一定是自己这几日太劳累了,休息下自然会好的。 不管尘香的话是否是真的,看见她那副羞羞怯怯的样子,梦萸和咏儿都感觉,她和离跞的孩子都是指日可待的事,两人不竟心里都不快活起来。 因为尘香的异样,离跞和杨博倒是欣喜万分的,两人嘘寒问暖,一会问胃里是否舒服了些,一会问还要不要加些菜。 不过尘香心里总觉搁着事似的,没什么胃口再吃下去。 几个人本就各怀心思,见尘香也没了心思吃饭,一顿饭便早早吃完,各自散去。 “我们去周记如何?”上了车后,离跞一脸兴奋地问道。 “你没吃饱吗?”尘香靠在椅背上问道。 “你刚刚吐后也没怎么吃,去周记看看,兴许咱儿子喜欢周记的,不折腾你呢?”离跞笑着道。 “你怎么也没个正形啊?都了是这几日疲劳了一些,我自己的身子我还能不清楚啊?”尘香嗔道。 离跞将车停靠在了路边道:“手。” “干嘛?”尘香莫名其妙,反而后退了一些问道。 “手,伸出来。”离跞不由分抓上了尘香的手腕。 “哈哈,哈哈,你这拿手术刀的人,还会把脉啊?”尘香笑得前俯后仰,颤着声问道。 离跞一副看着白痴的表情望着尘香道:“我不信你在医学院待那么久,连个滑脉也诊不出来。” 尘香反应过来离跞给自己把脉的企图,倒安静了下来任由离跞把脉。 离跞收回手,蹙眉。一瞬后,又将手搭上了尘香的手腕。 “好了,都了是这几日事情多忙碌引起来的。”尘香抽回了手,既喜悦又失望地道。 “你也知道,我根本就不擅长把脉问诊这些事。明天早上啊,跑我一起去趟医院,一检查什么结果都出来了。”离跞重新启动了车子道。 “不要,过些日子再吧。”尘香忙反对道。 “为什么?”离跞不解地问道。 “我、我月事不过推迟了四五日,再过几日吧,过几日月事还没来,再去检查也不迟。”尘香埋头道。 “可你现在有早孕反应了啊。”离跞道。 “我的胃以前本来就不好,这几日忙碌,吃饭又没个正,兴许是胃病又犯了也不准,为这么事就到医院去检查是不是有了孩子,当心闹了笑话。”尘香解释道。 “我紧张我的儿子,我倒要看看谁会笑话我。”离跞板着脸道。 “当然没人敢当着你这北极冷面人的面笑话啊。”尘香见离跞的样子,笑着道。 “北极冷面人?你们以前私底下这么叫我的?” “也不是,就是我这么认为的.”尘香老实道。 “我就嘛,谁人会无聊到取这样的一些外号。” “我哪无聊了?难道你不像吗?”尘香着急地反问道。 离跞摇头,没再什么,一脸笑意专注地开着车。 两人到了周记,又了一大锅海鲜粥。尘香这次不仅吃得津津有味,连吃了两大碗后,嚷着好饱,也没见她有呕吐不适,反而好想再吃一碗。 离跞见状,倒有些的失望,他是很期待有个孩子的。在跟尘香一起去了福利院之后,这种感觉一直很强烈。不仅仅是因为他见尘香喜欢孩子和他自己看到那些孩子竟也种莫名的喜悦和幸福感,更因为他想拥有一个属于他和尘香自己的孩子。 尘香的想法可就矛盾多了,虽然她也很想有一个属于她和离跞的孩子,可自己和离跞终究还没有结婚。在现在这个社会中未婚先孕已经不再是什么稀奇不可接受的事了,可兰姨和离跞的父亲始终还没有开口承认她这个准儿媳。她是害怕的,害怕有了什么变故,以后会让孩子沦落至自己时候的境地,走在外面时时担心被人羞辱是没有父亲的野孩子。 是啊,她不能自私地为了满足自己的幸福感,便拿一个孩子一生的命运去赌。 “这样也好,花店才刚刚开业,让我们都缓一缓吧。过些日子,等我们都有了心理准备再要孩子也不迟。”尘香躺在被窝里,见离跞依旧怏怏地,似乎很失望的样子,便出声安抚道。 “睡觉吧,看你今天累的,还有心思想这么些闲事。”离跞蹙眉道。 “可我看你不开心。” “孩子的事是顺其自然的,我干嘛会不开心。” “没事?真的没事?”尘香以手撑起半个身子,靠近离跞,望着他的脸似确认般地问道。 “当然没事。不过,你要是再不睡觉的话,为了我儿子,我可就不能担保,等一下会不会有事了。”离跞笑着道。 尘香闻言,迅速缩回了被窝里,慌忙闭上眼,开始了假寐。 <em><em>关注官方qq公众号“” (id:love),最新章节抢鲜阅读,最新资讯随时掌握</em></em> 第六十七章 孕检 一早,离跞起麻烦后,尘香依旧睡得昏昏沉沉,离跞见时间尚早,又等了好一会儿,再叫尘香时,她依旧睡意昏觉。离跞嘴上虽着孩子的事顺其自然,可见到尘香一改往日的习性,变得这般贪睡,不由得又想到了早孕反应上。 “尘香,懒猪,快起床。”离跞边叫,边将手伸进了被子里。 “啊,好冰啊。你走开,让我再睡会。”尘香睁开眼,翻了个身,避开了离跞的手喊道。 “你再睡下去,我上班要迟到了。”离跞不依不饶地又将手伸进了被子里。 “我自己搭车去店里就行了,你快去上班吧。”尘香闭着眼,无奈地道。 “不行,你这样贪睡,现在必须起床,跟我去医院检查一下,我才放心。”离跞一本正经地道。 听到要去医院检查,尘香的睡意顿时醒了一大半,坐起身子,揉了揉眼问道:“你是来真的?” “当然,快,我今天上午有手术,上班得准时,不能迟到的。”离跞认真地道。 “离大哥,你就行行好,放过我吧,我只是想睡个觉而已,我多少也有一医学常识的,再了,我自己的身子我还不清楚吗?过几日,休息好了,我还不是照样生龙活虎的了。”尘香看着一脸严肃的离跞,发现一向果敢利落的离跞,怎么就变得这么啰嗦固执了呢? “你怎么就变得这么啰嗦了,快去上班吧,我晚一自己搭车去开店门也是可以的。唉,你就快走吧,趁我还有一睡意,让我再睡一会吧。”尘香见离跞板着脸没走,便将头埋进被子里大声道。 “那好,我去上班了,你自己要记得早些起床吃早餐。中午,手术出来得早,我就带饭去店里。”良久后,离跞嘱咐道。 尘香在被窝里听到离跞轻轻关上门离去的声音。看离跞的样子,他似乎很在意孩子的问题,而自己却一副无所谓,甚至有些抵触孩子的到来,自己这样会不会伤害到离跞呢? 尘香躺在床上,翻来覆去,刚才明明还睡意绵绵,这会却是怎么也睡不着了。 尘香心中有些烦躁,索性起了床,洗漱一番 ,出门吃了早餐,再买了些吃食带上,去了店里。 如尘香昨天估计的一样,今日店里的客人一下子少了许多,她和晓彤两人不忙也不闲,倒也劳逸结合。 午饭时分,离跞打了电话来手术刚刚结束,下午还要去另一家医院合诊,没时间到店里陪她吃饭,然后又叮嘱了尘香一番好好吃饭等等,便匆匆挂了电话。尘香见离跞不来店里吃饭,便跟晓彤商量着吃什么好。 “尘香姐姐,我也要在你这里吃午饭啊。”两人正在讨论吃食的时候,咏儿风风火火地跑了来,一进了门便嚷道。 “好啊,想吃什么?我去买。”尘香爽快地答道。 “我跟你一起去,自己选。”咏儿挽上尘香的手,亲热地道。 “好啊。”尘香笑着道。 两人将午饭买回来,叫上晓彤,坐在店外的藤椅上,三人正吃得欢愉时,远之却来了店里。 “咦,大叔,你怎么来了?”咏儿见到远之一脸兴奋地问道。 远之没有回答咏儿,只微笑着冲她头。 尘香起身,跟远之打了招呼后,忍不住揶揄咏儿道:“昨天不是还有人嫌哥哥少了,想要认一个哥哥,怎么今天就变回大叔了?” “哥哥,只要有就行了,要那么多做什么,有个大叔不是更特别吗?”咏儿一脸天真地道。 “你啊,就别贫了,赶快吃饭吧。”尘香笑着对咏儿道。继而又转身对远之问道:“你这个过来,吃过午饭了吗?” “吃过了,你快吃吧,饭菜凉了对胃不好。”远之微笑地站在一盆黑松旁道。 尘香也不再客气,任由远之去了店里,自己则坐下吃起饭来。 “难道你今天又是来帮忙的?”尘香吃过饭,进了店里笑着道。 “今日你和晓彤应该是可以忙过来的。我过来是有事想跟你谈谈的。”远之泛着笑道。 “嗯,去外面坐着聊吧。”尘香对远之完,又转头对咏儿道:“你就跟这位晓彤姐姐去学习怎么插花吧,我跟你大叔有事商量。” “嗯。”咏儿难得乖巧地头应道。 “你今天上午去医院检查了吗?”两人坐定后,远之犹豫了一瞬后,终是开口问道。 “没有。”尘香如实回答道。 “你是担心兰姨她们的反对?所以不肯面对这个孩子?”远之追问道。 “我是担心,如果有了孩子,兰姨她们若不同意的话,便会有了第二个胆敏感的雒尘香。再者了我了解我自己的身体,我觉得应该是大家多虑了。”尘香感激远之的理解,便将心中的想法如实道。 “你的父亲,你从来没有机会去了解,可是离跞不同,他能不能成为一个好父亲,你才是最了解这一的人啊。”远之轻轻道。 “不管怎么样,都抽空去检查一下吧,如果这个孩子来了,倒也可以借此机会,和兰姨离父他们多见见面,也许看在未出世的孙子份上,他们愿意多接触下你呢,人心本是温情,你的好,自会让他们在时间里慢慢接纳你的。如果没有孩子,就只当是给你打了一记心理预防针吧!”远之见尘香怔愣,继续道。 “尘香,不要再被你儿时的记忆羁绊住了,你这般猜疑、害怕而裹足不前,是会影响你跟离跞感情。儿时的印象不过都是过往的事,你一日不抛弃那些心魔,便总会疑虑你现在感情的走向,你的感情和生活都是要靠你和离跞共同经营的,好好珍惜眼前人吧!”远之双手紧握,语气却极诚挚地道。 尘香自认识远之以后,不管是以前,还是自己和离跞在一起后,每次遇到难题后,远之总是比自己还能更清楚自己内心深处的问题所在,他的话也总是能让自己的内心亮而重燃希望。 “远之,认识你有过太多的不幸,可是能够认识你却是我最大的幸运!”尘香轻声道,泪却莫名其妙地滚了出来。 “其实、”远之自兜里拿出手巾递给尘香后继续道:“梦萸也很担心你,她中午还打电话给我,她工作太忙,没空来看你,让我抽空来看看你怎么样了。” “所以,我就是这个世上最幸运的人!”尘香转啼为笑地道。 “那我现在就上医院去查查。”尘香的心中没了顾虑,倒也急切地想知道这个孩子到底存不存在。 “还是等离跞空了,你们一起去吧。”远之微笑着道。 “不了,他下午还有会诊,再了,我也不想去人民医院,那里都是旧日同事,如果检查结果没怀孩子,那是会被她们笑话的了。”尘香笑着道。 “那还是打个电话跟离跞一下?”远之提醒道。 “不了,他这会是该在会诊,我就不打扰他了。到时再给他一个惊喜,岂不更好?”尘香笑着道。 “尘香姐姐,想给我哥哥什么惊喜啊?”咏儿喜悦的声音突然响了起来。 “不声不响的,你什么时候出来的?”尘香拍拍胸口道。 “刚出来啊,就听到你要给哥哥一个惊喜。话到底是什么惊喜呢?”咏儿一脸笑意地道。 “我、我想去医院……”尘香双手绞着手巾道。 “好事啊,但愿我快要做姑姑了,这种事是该给哥哥一个惊喜呢。”咏儿走到尘香身旁道。 “尘香姐姐,你就放心去吧,我留在店里帮晓彤姐姐。”咏儿继续道。 “好啊,咏儿今日这么勤快,晚上让你哥哥请你吃饭可好?”尘香笑着道。 “当然好啦。”咏儿一脸笑意,尔后又继续道:“既然你想给哥哥一个惊喜,就去康宁医院吧,我姨是妇产科的主任,让她给你检查,那一定是妥妥的。”咏儿热心地道。 “不用了,做个孕检,又不是什么疑难杂症,不需要这么劳师动众的。”尘香忙阻止正翻找电话的咏儿。 “尘香姐姐,这也是我的侄子啊,你还怕麻烦她姑姑的姨啊?再了,你去医院又不是免费看的,她只是多留心一下而已。” “你就让咏儿打吧,现在的医院里有个熟人,总归是好的。”远之也笑着道。 “我姨下午上班呢,这会也正好有空。大叔就麻烦你送尘香姐姐过去吧。”咏儿打完电话后,转头对远之道。 “好,反正我也没什么事。”远之笑着头。 “我已经给姨讲了尘香姐姐的姓名和联系方式,你们只管去妇产科找张主任,再报上姓名就可以了。”咏儿又嘱咐道。 “好,那我就不跟你客气了。”尘香对咏儿道。 “趁姨这会有空,快去吧,我等你的好消息哦!”咏儿笑着道。 远之又询问了一番康宁医院的大致位置后,便驱车带着尘香去了医院。 <em><em>关注官方qq公众号“” (id:love),最新章节抢鲜阅读,最新资讯随时掌握</em></em> 第六十八章 孕检风波 尘香和远之到了康宁医院后,径直去了妇产科,见到张主任后,远之没再跟进办公室里,只在办公室外的等候区寻了位置坐等尘香。 尘香跟着张主任进了她的办公室,两人一番客套后,张主任便开始询问了尘香一些常规情况。 尘香通过这位主任的问询后,也清楚了一些情况,自己和离跞的第一次也不过二十日,如果孩子真实存在,那么也才十多天而已。尘香的手抚上自己的腹,竟有了一种莫名的期待与幸福感。 “你的症状的确跟早孕反应一样,不过推算时间也才十多天,是很难准确检查出来的,早期做太多b超检查对孩子也不好,我建议你先做个早孕测试吧,如果阳性,再做b超也不迟,没有的话,回家去好好休息一个星期,如果这些早孕反应还存在,就过来复查做个b超吧。”张主任详细地为尘香解道。 “嗯,好的。”尘香应道。 “让你先生去交费吧,我带你去检查。”张主任将一张化验收费单递给尘香道。 尘香本想解释远之只是自己的哥哥,可张了张嘴,始终没有起自己跟远之间的关系,她只微笑地打开门把单据交给了坐在门外的远之。 一番检查后,尘香拿到结果时,却是阴性。 “没关系的,毕竟太早了,又是下午的尿检,检查不准确也是有可能的,如果你回去还是嗜睡,呕吐的话,过一个星期再来复查吧。”主任见尘香一脸失望,便好言劝道。 “嗯,明白了,谢谢您啊,张主任。”尘香微笑着掩过心中的失望。 远之送来了收费单据,尘香又跟张主任一番客气,便跟着远之一起离开了妇产科。 “没关系啊,我正觉得这孩子来得不是时候呢,既然是虚惊一场,倒是遂了我的意。”尘香进了电梯后露出一个自以为轻松的笑容道。 “你真是这么想的?”远之唇角含笑望着尘香问道。 “呵呵,好吧,有那么一的失望。”尘香展开化验单看了一下后道。 “失望什么,你还这么年轻,总……”远之的话还没完,电梯突然停住了。 尘香本有些担心店里忙不过来,拿到化验单更是心思恍惚,电梯一停,她以为已经下到了一楼,门刚打开,便向外面奔去。 “慢,还没到一……”远之的话还没完,尘香已冲出了电梯门,眼看人就要结结实实地撞在来人身上。 远之忙追出电梯,见离跞正扶着尘香问道:“你怎么来这儿了?” “我、我……”尘香突然看到离跞,倒不知如何解释了,只眼巴巴地瞅着刚出电梯的远之。 “尘香是来医院检查的。”远之据实坦然地答道。 “你怎么不去人民医院?”离跞转头面向尘香问道。 “喏,还好去的不是人民医院,不然该被笑话了。”尘香将化验单举到离跞面前道。 “回去吧。”离跞只扫了眼化验单,看也不看远之一眼,冷着脸按了电梯道。 “哦,远……”尘香的话还未完,便被离跞拉进了电梯里。 电梯的门缓缓关上,徒留远之一人,唇角含笑淡淡静静地站在门外。 “你不觉得你这样做,对远之来有过份吗?”尘香想起上次在广场,远之站在阳光下,看着离跞带走自己。也是有着这样孤寂淡静的笑容,尘香不明白坦荡磊落的远之,为什么总要被离跞这样对待呢?尘香见离跞望着电梯指示灯,一副冷着脸目不斜视的样子,心里既气愤又难过,便语气不善地问道。 “过份?”离跞转头望着尘香问道。 “难道不过份吗?人家远之抽空送我来了医院,你没有一声谢谢也就算了,还甩什么脸子啊?”尘香气愤地问道。 电梯停住,这次是真的到了一楼,尘香却站在电梯里一动不动地望着离跞。 “怎么?要为了貊远之和我吵架?”离跞行到电梯门口,见尘香并没有走出来,便回望着尘香一字字地问道。 “你还讲道理不?”尘香大声问道。 离跞站在电梯门口,来来往往的人,一下进了许多到电梯里,有人不停地催促道:你到底是要出还是进,别浪费大家的时间啊。 离跞对旁人的催促毫不理会,他伸出一只手,望着尘香道:“如果你要回去找他,我绝不阻拦你。” 尘香知道离跞向来是一不二的人,正不知如何是好时,旁边有位老人道:“姑娘你快跟这浑子走吧,别误了大家的时间。” 尘香终是出了电梯,她却并没牵上离跞的手。 离跞收回手,紧握成拳,默默地往外大踏步走去。 尘香出了门,见离跞站在停车场边上,似在等她,尘香一转身,就像没看到离跞一样往外走去。 离跞追上前,一把抓住了尘香的手,带着她往停车场走去。 “放手,你不要每次都以强逼弱。”尘香一边不得不跟着离跞的步子往停车场走去,一边气愤地道。 离跞完全没理会尘香,将她似物件一样地塞进了车里,锁上车门,转身进了车,启动了车子扬长而去。 “论蛮力我是比不过你这个大男人,不过道理却自在我心中。”尘香狠着声道。 “你要跟我讲道理?”离跞声音也含了怒地道。 “你离跞何曾跟别人讲过道理,只要别人顺从于你,你才不会理会别人是屈服还是遵从,对于你来有结果就行了。”尘香口不择言道。 离跞沉默了好一瞬后,沉着声似很疲惫地问道:“尘香,你真的要为了貊远之和我这样折腾吗?” “我要折腾?人家远之抽空送了我来医院,你不问青红皂白地甩人家脸子,你这样算什么啊?”尘香逼问道。 “我这样不过是一个正常男人的正常反应,而你们呢?又算什么?”离跞似动了真怒地问道。 “我们?我们怎么啦?你真是越来越不可理喻了。”尘香将头转向了车窗道。 “垂下眼睛,熄了灯,回望这一段人生,望见当天今天,即使多转变,你都也一意跟我共行,曾在我的失意天,疑问究竟为何生,但你驱使我担起灰暗,勇敢去面对人生……”尘香的电话响了起来,这铃声是她从离跞那听来的,当时她对离跞过这首就似唱的你我。于是她就用了这首歌做铃声。 尘香拿出手机,见是远之,忙接听了电话。 “尘香,你还好吗?”远之的声音响起。 “嗯。”尘香不清不楚地应着。 “刚刚见离跞不开心,你们……”远之试探道。 “不用管他。”尘香望着离跞道。 “你们吵架了?”远之担忧地问道。 “没有,他自己工作上不顺心,你别理会他就行了。你啊就别操心我的事了,去忙你的事吧。”尘香刻意放柔了声音道。 “真的没事?”远之再次问道。 “真的没事。”尘香强作欢语声道。 “那我挂了。”远之完,两人同时挂了电话。 “真是好,我离跞的女人和孩子,什么时候轮到别的男人这般殷勤了?”离跞猛地一打方向盘,车急驶向前。 “你疯啦?真是越来越不可理喻。”尘香抓住了车的扶手,稳住身形后,大声吼道。 “是,我离跞是疯了,才会这样包容着你雒尘香。”离跞猛地刹住车,大声道。 “我不想跟你吵架,也不否认你对我的好,但是你今天的所做所为是不是也太莫名其妙了一?”尘香怔了一瞬后,放缓了声音道。 后面的车拼命地按着喇叭,离跞重新启动了车子,驶向路旁停了下来。 “我莫名其妙?尘香,我有时真的看不明白你,早上我那样劝你去检查,你也不肯去医院,可是转眼间,你下午又跟别的男人一起去了医院,检查我的孩子,你我要怎么想?”离跞声音平静了许多,耐着性子问道。 尘香明白了离跞的心思,原来他不是生气自己一会儿不去医院,一会儿又愿意去医院,他计较是自己跟谁一起去了医院。 “离跞,你不明白,我从来不知道唤爸爸和唤父亲是什么样的感觉,我时候总被人笑话是没人要野孩子,我不想我的孩子以后……” “来去,你还是不相信我离跞。”离跞打断了尘香的话。 “不如是我不相信自己可以得到幸福的生活。”尘香望着离跞道。 “但是你愿意相信貊远之的话。”离跞轻声道。 “也许是他比我自己更能看透我的内心。” “是啊,这样就足够。”离跞似很疲惫地样子道。 尘香没再话,她也不知道要对离跞些什么才好,看似自己不信任离跞能带给自己幸福,可离跞又何尝完全相信自己跟远之间的兄妹情谊呢? “回去吧。”好一瞬后,离跞启动了车驶上路面轻声道。 尘香面朝窗外,再无语言,离跞看似专心的开着车,两人却是各怀心事。 <em><em>关注官方qq公众号“” (id:love),最新章节抢鲜阅读,最新资讯随时掌握</em></em> 第六十九章 矛盾渐露 自医院回来后,离跞和尘香都没有再提起过那日的话题,也没有提起过孩子的事,离跞依旧每日早上送尘香去了店里,然后回医院去上班,中午总是买了饭来和尘香一起吃,晚上再接了尘香一起回家,两个人之间平静得好像从来没发生过争执一样。 可是,两个人的心里都很明白,彼此间并没有完完全全的信任着对方,也都心翼翼的将心中的这一明白透彻掩在心里,不露于彼此面前。 横亘在尘香心中的是她儿时的际遇,加上离跞家人的反对,她对这段感情总是患得患失。 而哽在离跞心间的却是远之,不管心里有多信任远之,可是尘香和貊远之都曾爱慕着对方,这是不改的事实。即使现在很肯定尘香对自己的感情,可是貊远之呢?他对尘香超常的关心和了解,难道仅仅止于口头上的兄妹情谊吗? 这些问题横亘在两个人的心中,形成一道无形的墙,依然爱,却无法翻越心中那道禁涸情感的障碍,而真正融合在一起。 好在尘香身体上的情况终是好了许多,虽然还是比平日里贪睡一些,可肠胃上的毛病倒是没再犯过。孩子的事放在平日里,尘香也是顾虑多多,更何况现在跟离跞这样表面上看似和和美美,其实两个人都不过是在心翼翼的面对着彼此,没有孩子倒是让尘香心里轻松不少。 咏儿常常来店里学习花艺,短短几日,店里忙碌时,咏儿倒也可以帮着做很多事了。 这日,梦萸休息来了店里,见尘香一切如常,神色却是怏怏的。 “怎么啦?很失望?”梦萸问道。 “失望什么?”尘香靠在椅背上,迎着暖阳,懒洋洋地问道。 “孩子啊。”梦萸白了一眼尘香道。 “要是真有了,我才失望呢。” “可是没有,你就不怕离跞失望?”梦萸玩笑道。 尘香一怔,梦萸还未见到离跞,就能知道他渴望这个孩子,而自己这些日子却自私的去忽略他的失望。 “嘿嘿,我才管不了那么些事呢,男人的事让他们自己去解决。”尘香故作轻松地笑着道。 “你啊,不过是仗着离跞爱你,才敢这样为所欲为。”梦萸一副受不了的样子道。 “是啊,自一开始,我就仗着离跞容我,才会从来不顾及他的感受。可是我觉得他的耐心也会有限,应该已经被我消磨得所剩无几了。”尘香爬在桌上焉焉地道。 “唉,看我这张嘴,张口就乱,离跞那么爱你,对你又好的没话,怎么可能跟你计较呢。”梦萸见尘香有些颓废的爬在桌上,忙道。 “不是你乱,其实我心里都明白。梦萸,你知道吗?其实离跞待我越好,我便越是准备着随时会失去他,我常常问自己,我什么都没有,凭什么又可以去拥有离跞的爱。”尘香埋头道。 “唉,别提这些事了,我上午跟咏儿一起过来时,咏儿还离跞昨天回家去商量你们的婚事了。你啊就安安心心的,做你的新娘子,别瞎想了。”梦萸安抚道。 “过些日子,你可真就成为名副其实的准妈妈了,趁现在还可得自由,晚上跟我们一起出去玩啊。”梦萸见尘香以手支颌,并没有言语,便语气轻快地道。 “我还是不去了,你跟咏儿去吧。”尘香柔声拒道。 “你怎么比以前还沉闷,就当是去散散心吧。”梦萸耸耸肩,一副受不了的样子道。 “尘香姐姐,你就一起去吧。”咏儿娇柔的声音响起来。 尘香回头,见咏儿正朝自己走过来。边走边道:“中山路有一家新开的紫调,很不错的,老早就想带你们去看看了。” “我好困,想早些回去休息,就不去拖你们后腿了。”尘香笑着道。 “真没劲,就当是去陪陪我吧,尘香姐姐。”咏儿走近尘香身旁,伏在她的肩上,撒娇道。 “你就去吧,咏儿你最近总是一副萎靡不振的样子,才想到去紫调的,你怎么能抚了人家咏儿的一片关心呢?”梦萸也在旁边帮腔道。 梦萸的话已经道了这个份上,尘香也不好再拒绝,只得同意了晚上一起出去玩。 尘香正打算给离跞打电话明晚上不要来接她了,离跞的电话却打了来,他晚上有台手术,也许不回家了,让尘香自己回家,一番叮嘱让尘香记得吃晚饭,早些休息之类的方才挂了电话。 于是,三人便早早关了店铺,出去吃了一顿**辣的火锅,然后咏儿带着梦萸和尘香去了紫调。 昏黄的吊灯,粗犷的实木吧台和酒柜,墙壁上挂着一些有年代感的牛仔帽和木质吉他,进了紫调后,尘香才知道自己是进了灯红酒绿的的酒吧里。尘香举目四望,卡座和吧台四处都坐着人群,咏儿带着尘香和梦萸去了吧台,并熟练地为两个人和她自己了酒。 “尘香姐姐,你这是第一次来酒吧?”咏儿将手中的一杯长岛冰茶递给尘香后问道。 “嗯。”尘香接过酒杯,颌首道。 “这里的酒不错,姐姐就该好好尝尝了。”咏儿道。 “就尘香这酒量,你还让她好好尝尝?”梦萸在一旁扑哧一声笑了出来。 “尘香姐姐的长岛冰茶,柔和似茶,再了,有我陪着姐姐喝呢,怕什么。”咏儿摇晃着手中的高脚杯,然后朝尘香举了举,仰脖,杯中的蓝色酒液悉数入了咏儿的口中。 尘香不想扫了大家的兴致,酒透过玻璃杯色泽通透红润,像极了柠檬红茶。 尘香举杯,轻啜一口,口中一甜混杂着一丝酸,还带着微微的苦,瞬间后温润入喉。 咏儿一再朝尘香举杯,一会儿,一杯酒已过半入了尘香的口,尘香渐渐觉得头晕,脸上似火在烧,胃里也似被什么翻搅滚动着。 “不行,我不能再喝了。”尘香口里对咏儿着,手上却是端起杯,将剩下的酒一饮而尽。 尘香顿感全身沸腾似火,刚刚的吃食直往上涌,尘香急忙奔找厕所。 好一阵呕吐后,尘香的人虽然依旧晕沉,胃里却好过了许多。 回到吧台时,咏儿早已为尘香又了一杯酒。 “我是真不能再喝了。”尘香望着咏儿推过来的酒道。 “尘香姐姐,你难得出来玩乐,再喝吧。”咏儿道。 “不了,我陪你们坐会,就回去了。”尘香挥挥手,双眼迷离地道。 “算了,尘香真没什么酒量的。我来陪你喝。”梦萸端起酒杯,对咏儿道。 “不行,你凭什么帮她,她难道有哥哥还不够吗?还要所有人都护着她,为着她。”咏儿望着身前所有她喝过的空杯,伸出手,手指一一滑过杯沿道。 “咏儿,你喝醉了吧。要不我们回去得了。”梦萸起身道。 “你坐下,我偏要,凭什么她雒尘香做了那么多伤害别人的事,还可以若无其事的得到旁人爱护?”咏儿一把抓住了梦萸的手,将她拉回椅上,笑着道。 尘香握着酒杯,一言不发,有些事发生过,不管自己有没有错,那些事永远都印在自己身上,如影随行。 “表哥为了要跟你结婚,气得姑夫入了院,而我们在你面前提也不能提,为了哄你开心,表哥还让我们陪着你出来玩乐。是不是我们每个人都该迎合着你才行?可是凭什么?凭什么你抢了表哥还要我当作什么事也没有的哄着你开心?”咏儿盯着尘香道。 “离叔叔住院了?”尘香转身抓着咏儿的手问道。 “你别在这假惺惺的了。你要是在乎表哥的家人,就不该缠着他的。”咏儿拍开尘香的手道。 之前的一切都还好好的,咏儿天真热情,和自己、梦萸一副好姐妹的样子,一杯长岛冰茶入了口之后,竟听到了咏儿满腹的不满,一定是自己醉了的幻觉。尘香伸手,掐脸,还是会痛的。看来,一直以来咏儿做的一切都只是因为离跞,而不是因为你雒尘香。 尘香起身,她想去医院,脚下却是摇摇晃晃。 “站住。”咏儿喊道。 尘香转身,看到咏儿端着一杯长岛冰茶,梦萸要夺过咏儿手中的酒,两人争执不下。 “如果你想害死我姑夫,让表哥左右为难,你就去医院吧。”咏儿松开酒杯,狠着声道。 尘香站住身,是啊,自己现在去医院,不等于是火上浇油么? “咏儿醉了,尘香你就自己回去吧,我送咏儿回家。”梦萸着,将手中的长岛冰茶递给了尘香。 “我是醉了,可我的心里却是比谁都清楚。尘香,有些话我今日不讲出来,哥哥是永远不会给我机会讲出来的。我真的很嫉妒你抢了哥哥,如果没有你的出现,我会跟哥哥在一起,姑夫也不会住进医院,哥哥更不会像现在这样左右为难。我真的很怀疑你在用什么爱着哥哥。”咏儿重坐回吧台端起一杯酒,对尘香举起杯,又道:“来吧,喝了这杯酒,我不管你是不是哥哥喜欢的人,我不想再忍让,谁能进离家,我们各凭本事吧。” 咏儿语毕,一扬脖,喝尽了杯中酒。 尘香无言,举起杯,杯中苦涩,亦悉数落肚。 <em><em>关注官方qq公众号“” (id:love),最新章节抢鲜阅读,最新资讯随时掌握</em></em> 第七十章 遇险 咏儿喝完酒,整个人趴在吧台上,醉了过去,梦萸扶起咏儿离去,留下尘香一人在酒吧里。 第一杯长岛冰茶下肚后,尘香不过是有了醉酒后昏昏沉沉的感觉,可这第二杯酒下去后,尘香整个人反而意识清楚。 尘香坐回了吧台,透过咏儿刚刚那些简短的话,尘香估计离跞昨日回家去商量婚事了,可是却惹恼了离父,致离父病发住院。她明白离父要是有个三长两短,她和离跞就真的再也没有机会在一起了。尘香便忍住了去医院规劝离跞和家人好好谈谈的想法,便留在了酒吧里又了一杯长岛冰茶,心里却是烦闷不已,尘香觉得越来越口渴,便又了一杯类似果汁的鸡尾酒。 调酒师的酒还未调好,尘香感觉自己越来越不对劲,一向醉酒不是吐就是睡的自己,现在竟口渴难奈,面红耳赤,浑身燥热,心悸不已。 酒吧里被下迷|药这种报道屡见不鲜,尘香有些害怕,站起身,摇摇晃晃的往外奔去。 还未出酒吧的门,尘香便被拦了下来。 一番沟通尘香才知道自己还没有付帐,只得回了吧台,将帐单一一结清。 尘香步履不稳地出了酒吧,才发现这紫调是在一条弄堂里,现在已是午夜,人群稀有,尘香晃着细碎的步子,想走到大街上去打车,却没注意到迎面走来的几个人影,其中还有人吹着口哨。 尘香整个人燥热不已,双眼迷离,听到口哨声后,站住盯了好一会儿,方才见到对面走过来几个嘴里叼着烟,旁若无人般嘻嘻哈哈的男人,尘香不禁敛了声息,努力靠着墙边,一动也不动。 事情并没有如尘香所愿,几个人不仅看到了尘香,还将她的异常瞧得一清二楚,其中一个高个子上前,伸手撩开尘香散在额前的一绺发道:“妹子看来你是被下药了,要不要跟我们一起再去喝几杯酒找找解药?” “你们走开啊,我男朋友回去拿东西了,他马上就来的。”尘香拍开对方的手,强忍着痛苦道。 “是嘛?你得我好怕,你男朋友有多厉害,我们哥们几个倒是要留下来看看了。”另一个人上前,用手捏住尘香的下颌道。 尘香看到那手上有疤痕,有纹身,尘香知道自己是碰上流氓了,在这种深巷弄堂里碰到这些人,又是深夜,就算自己叫破喉咙,恐怕也是没有用的了。 “现在可是法制社会,你们不能乱来啊。”尘香斜着身子,将右手偷偷放进上衣口袋里,摸到电话,胡乱尝试着解锁,并不停按着拨打键。 “瞧你的,我们也不过是做好事,你现在被人下了药,不正难受着吗,刚好我们哥几个可以帮帮你。我们是在做好事怎么就被你成是乱来呀。”另一个较矮的人上前,盯着尘香,猥琐地道。 几个人已将尘香围在中间,就算她想逃也是没路可跑的了,尘香正无计可施,心里一着急,开始了一阵阵的反胃。 “我啊,你这男朋友也去了这么久了,看来,他是自个去寻欢了,又怎么会回来找你,我看啊,你还是、” 高个子的话还没完,尘香哇的一声就吐了出来,好巧不巧,正好吐在了高个子的身上。 一阵刺鼻的酸味混着酒味,几个人一下子掩鼻捂嘴,后退了好几步,尘香趁机向外街跑去。 尘香的呕吐和逃跑都来得突然,是几个人没料到的,高个子因为一身的污秽,第一个反应过来要追上尘香。 尘香虽然清醒,毕竟喝了那么多的酒,跑起来也是歪歪斜斜,速度并不快。几个大男人立刻在巷尾的街道前追上了尘香。 尘香想着寻些防护之物也是好的,左右环顾间,找不到任何可以防身的东西,只觉得这街道的十字路口莫名熟悉,却想不起自己何时来过。 尘香怔愣间,高个子冲上前,一个响亮的耳光打在了尘香的脸上,口中恶声道:“像你这种货色,老子看上你,就是你的福气,你居然还敢使诈逃跑?” 尘香捂脸,步步向后退去,直到退至墙角。 “救命啊。”几个男人步步紧跟,尘香退无可退,伸出脚在空中一阵乱踢,并放声大喊起来。 “这可是个辛辣的货。”其中一人嘿嘿笑着,欺身上前,想要捉住尘香。 尘香身上燥热难奈,意识开始微微的模糊,看到渐渐逼近的几个人,心中一阵恼怒羞愤,拼着仅有的意识和力气,低头咬牙拼命向前撞去。 就在尘香以为自己一定会被撞得头破血流时,一股熟悉的松木香气扑鼻而来,自己的头亦是撞在一片柔软之中。 尘香抬头,看到的是一脸紧张、蹙着眉头的远之。尘香揉揉迷离的双眼,远之已一脸镇定望着前面,瞬间后将她护在了身后。 “识相的走开,别多管闲事。”高个子上前道。 “我家人的事,怎么会是闲事?倒是你们,我刚刚已经报了警,不想多事的话,你们倒是可以先走了。”远之一脸认真沉着地道。 “你唬谁呢,别、”高个子的话还没有完,远处真的有了警笛声响起。 几个人怔愣了几秒,立即四散逃开了去。 远之回身,见尘香靠在墙边,呼吸急促,双眼迷离地望着自己。 “尘香,你醉了,我送你回去吧。”远之上前将尘香的外套拢了拢道。 尘香没有话,整个人却一下子扑在了远之的身上,泣不成声道:“救我。” “那些人已经走了,没事了,我们回去吧。”远之以为尘香害怕,伸手抚在尘香肩后的发上轻声道。 “离跞,我好难受,救我。”尘香喃喃地道,并将身上的大衣褪去,扔在了地上。 “尘香,我是远之,我们、” 远之的话还未完,尘香抬头,垫起脚尖,一片清凉牢牢印在了远之的唇上,远之那些未出口的话,终哽咽在喉。 尘香突如其来的反应,远之如触电般怔住,全身僵硬,心悸不已。 当远之反应过来时,尘香的唇已辗转于远之的耳侧,双手也不安份的解开了远之上衣过半的纽扣,一只手已探入了远之的大衣中。 “尘香,我送你回去。”远之轻轻推开了尘香,并弯腰拾起了尘香地上的外衣。 尘香杏眸微睁,见远之手上拿着自己的大衣,淡淡静静地站在一旁望着别处。 “远之?”尘香伸手狠狠掐在自己腿上后,似呼唤、似询问道。 “嗯,我送你回去吧。”远之犹豫了一瞬后,转身走向尘香,并道。 “你怎么在这里?离跞呢?”尘香恍若才见到远之一般,斜靠在墙边细声问道。 远之先前因为紧张歹人会对尘香不利,即使感受到了尘香一些细微的异常,也只当她是醉酒和遇到坏人而害怕。现在隔得近些,才发现尘香似因为忍耐着什么痛苦而全身簌簌抖动,她的脸红如霞,额头竟沁着细密的汗珠。远之一直以来虽洁身自好,但是因为工作也不得不应酬一些客户而进出各种场所,所以关于一个成年男人该懂的,他都一样不落的见过并清楚明白。 通过尘香的反应和她先前对自己的失态,远之不难猜出尘香是被人下了药。这些迷|药根本无药可解,自然是不能带她去医院的,刚刚接到尘香异常的电话后,匆忙出门时就给离跞打了电话,可是他的电话一直拨打不通。上次因为陪尘香去了医院,离跞已经很不开心,现在深夜将中了迷1药的尘香送回去,离跞又会怎么想呢?更何况自己现在送尘香回去,还有半个时的车程,尘香药性已经有了发作的迹象,这车上又让她如何耐受呢? 远之来不及细想,直接抱起了浑身滚烫的尘香往永宁巷5号走去。 “我们是要去哪里?你放我下来吧。我可以自己走。”尘香口齿不清地问道。 “你确定你还能稳当的走路吗?” 尘香动了动脚指,似在确认自己的各个关节还是否能活动如初。 “我、我不想回去、”良久后,尘香突然想起自己似乎中了迷1药的事。 “跟离跞吵架了?” “我不想让离跞看到我这个样子。” “我并没有送你回家,你喝醉了酒,我只是送你去一个地方休息。”远之沉默了许久后,出声解释道。 “我没醉,我只是好热。”尘香闭着眼,心思渐渐模糊地道。 “你先闭眼休息一会,很快就倒了。”远之柔声安抚道。 “我不想睡觉,我只是好热,好难受。”尘香沉着声,伸手抚上了自己的脖子,忍耐着身上的痛苦,似自语般地道。 尘香渐渐神思昏沉,全身似火灼般难受,明明清楚眼前的人是远之,却不自禁的双手攀上了远之的脖子上,星眸微睁,一声声的唤着远之。 远之知道尘香的药性已经彻底发作,便僵硬地抱着尘香,加快了步子向永宁巷5号走去。 <em><em>关注官方qq公众号“” (id:love),最新章节抢鲜阅读,最新资讯随时掌握</em></em> 第七十一章 突然的失踪 尘香一夜折腾,凌晨时分方才平静下来,沉沉睡去。 尘香是在一阵紧促的腹疼中醒来的,她爬起来,靠在床头,坐了好一会儿,腹疼才算缓和了一些,也许是因为疲累至极,尘香竟又滑进被窝,呼呼大睡起来。 尘香再醒来时,天已亮透,她刚起身,看到一袭淡蓝色落地窗帘掩在窗前,窗边有几盆绿萝和玉簪,尘香环视一圈,室中一物一景都似梦中见过一般的熟悉。 尘香怔愣良久,整理了身上凌乱的衣物后,转身想去打开房门,可是尘香如何转动扶手,门却丝毫未动,尘香正纳闷间,听到了一阵脚步声,她想起昨夜遇到的几个歹人,心中一慌,忙奔到衣柜旁,敛声静息躲在了柜壁旁边。 一阵钥匙在门锁里的转动声,接着有人进入了室内。 尘香的手紧拽在一起,她看到了地上的一盆散尾葵,便慢慢蹲下了身子,轻轻端起了衣柜旁的散尾葵,蹑手蹑脚地走了出来。 “尘香,你、”远之的声音还未落地,就见一盆花朝自己飞了过来。 尘香看清来人是远之时,已经来不及收回已经扔出去的花盆,只得眼睁睁地看着花盆就要砸在远之的身上。 远之快速将身子蹲下,右倾,总算是避开了花盆。 看到远之手中的粥洒了一地,尘香总算是恢复了清醒。 “对不起,对不起,我还以为是昨晚那几个歹恶的坏人。”尘香忙跑上前,不知是要扶起远之,还是想接过远之手中的碗。 “你先下楼去喝粥吧,这里我来收捡。”远之望着一室的花盆碎片和泼洒的泥土与糜粥道。 “这是哪儿?”尘香拿过远之手中的粥碗问道。 “我、我家。”远之站起身,吞吐答道。 “昨晚、昨晚是你带我走的?”昨晚的事走马观花般在尘香的脑海中闪现。 “我以为会是离跞。”尘香耳语般的呢喃一句后,转身问道:“你怎么知道我在哪?” “昨天我刚好来了永宁巷这边休息,突然接到你的电话,听到你那些断断续续异常的话,我估计你出了事,刚出巷子,就看到了那几个歹人围着你。你昨天和谁一起去喝的酒?”远之起身带着尘香边往楼下走,边问道。 “跟梦萸和咏儿一起去的紫调,咏儿喝醉了酒,梦萸就先送咏儿回家了。” “你喝了旁人的酒?”远之纳闷地问道。 “没有啊,就喝了两杯长岛冰茶,都是咏儿的。”尘香仔细回忆一番后答道。 “真是会选酒,长岛冰茶一杯也就够你受的了,更别两杯再加些迷1药了。”远之似自语般细声着。 跟在后面的尘香根本没有听清远之的话,自顾自地道:“长岛冰茶喝着就跟柠檬红茶似的,可是后劲却比烈酒还要烈上好多倍。咏儿昨日喝得不少,也不知道现在怎么样了。” 一提到咏儿,尘香想起了咏儿昨夜那些似埋怨似无奈的话,有些事开了,也许连朋友都不能再做下去了。 尘香自袋里掏出手机,已是上午十,手机通讯记录里竟没有一个未接电话,离跞做完手术,估计在医院里休息了,所以并不知道自己有没有回家。可奇怪的是也没有梦萸的电话,若在平日里,梦萸一定是会打个电话来问问平安的。 “先吃东西吧。”远之递了碗粥给怔愣在餐桌旁的尘香道。 “离跞有联系过你吗?”尘香坐下,拿起勺子在粥上来回晃动着问道。 “没有,你要是担心,我一会送你回去跟离跞好、” “不要,千万别送我回去。”尘香脱口而出道。 “我、我不想再耽误你的事,我自己坐车回去就可以了。”尘香见远之抬头诧异地望着自己,又急忙道。 “离跞对我有所误会?”远之垂眸问道。 “没有的事。你别想岔了。” 尘香再怎么矢口否认,远之的心里都是明白的,自从上次在医院碰到离跞,远之就清楚了离跞的心底对自己有着极深的排斥与防备,这些排斥跟防备与信任和了解无关,只是心底最深处的一些潜在意识。 如今尘香被那有心人下了**,彻夜未归,如果自己再送尘香回去,的确惹人误会。尘香和离跞因为孩子的问题,看似有了嫌隙,自己倒真是不能再给尘香添麻烦了。这样想来,远之便开口道:“昨晚的、” “昨晚的事,真是抱歉。我、我把你错当成了离跞。”尘香低头,红着脸,急忙打断了远之的话。 “我是想问你昨晚的事,你要告诉离跞吗?”远之怔了一瞬后,淡淡地道。 “我知道自己带累了你很多事,我不想让你因为我而再被人误会。” “既然是误会又有何惧?既非事实自然会得到理解的,只是时间早晚而已。”远之安抚尘香道。 “可是看到你被离跞误会,我会比自己被人误会还要难受。” 这些话入了远之的耳中,只化作一个清清浅浅的笑在他唇边微微绽放。 “咏儿对你下迷|药的事,你要对离跞讲吗?”一瞬后,远之开门见山地问道。 “咏儿对我虽然有所埋怨,但是纯善如她,断然不会做这些事的。”尘香立即开口否认了远之的话。 “可你只喝了她的酒。”远之提醒道。 “咏儿单纯天真,药肯定不是她下的,也有可能是调酒师。”尘香似在服远之,又更像是在服自己。 “长岛冰茶看似柔和,其实在鸡尾酒中是很烈的一种酒,常去酒吧中的人都戏称长岛冰茶为失|身|酒的。咏儿都可以带你和梦萸去酒吧,自然是了解长岛冰茶的,况且她又不是不了解你的酒量,怎么能一去就给你长岛冰茶呢?”远之分析道。 “调酒师断不可能无缘无故地给客人下药,如果真的下了,那一定是和对方有着很深的仇怨,不然他们才不会跟自己的职业道路过不去的。如果是因为离跞,咏儿是有这个动机下药的。”远之继续道。 尘香从不愿断论别人恶性的一面,但是,不代表她分不清楚善恶黑白,听了远之的一席话,尘香的心中自然明白了许多,如果昨晚不是远之将自己接走,后果真是不堪设想的,恐怕不止是自己和离跞的感情到了末路,自己的一生怕也是已至穷途。 如果咏儿是因为离跞回家去商量婚事而气恼自己,一时行差踏错而设计了自己倒情有可原,可如果她一开始来接触自己就是刻意而为之,只为了借机拆散自己和离跞,那么她的心思也未免太可怕了些,尘香思及此不自禁地打了个寒颤。 “不管怎么样,你都不能再轻信咏儿的话,这件事最好还是告诉离跞。”远之见尘香沉默不语,又劝道。 “如今这件事我不想告诉离跞。”尘香轻轻道。 “就算他肯信我,但是他不会相信我们昨晚一夜相安无事。”尘香将这句话在心里反复咀嚼后终是没有出口。 “不管什么时候,需要我帮忙,你就打我电话。”远之没有再劝尘香,只笃定地道。 “嗯,我才不会跟你客气呢。”尘香轻笑着道。 两个人简单的吃喝后,远之送尘香去了公交站后,自己则开车去了公司。 尘香先去了花店,晓彤一个人将店里打理得井然有序,尘香欣慰不已。 日日来店里玩乐帮忙的咏儿今日却没有过来,想来以后都是不会再来了吧,尘香一人心里暗自感叹道。 尘香拿出手机拨打了离跞的电话,却是无人接听,又接连拨打了几次,依旧无人接听。离跞一向浅眠,就算是昨晚熬夜手术,休息到现在也是差不多了,没可能这么长时间的电话声也吵不醒他的。 尘香担心离父的健康出了状况,忙对晓彤一番交待后,打车赶向了医院。 尘香从没见过离父,也不了解他的病况,到了医院也不知道他是住在哪个科室,只得又拨打了离跞的电话,熟悉的彩铃声响起,依旧无人接听,尘香无奈,只得往外二科去找离跞。 尘香到外二科好一番寻找询问后,一位实习生才支支吾吾地离跞凌晨就下班了。 尘香刚从外二科出来,下到外科大楼的大厅里时,就看到了排队交费的人群中有咏儿的身影。 “咏儿,你怎么在这里?”尘香上前问道。 咏儿看到尘香有些诧异,一瞬后她恢复如常,语带鄙夷地道:“我不在医院里照顾姑夫,难道是你来照顾吗?” “离跞呢?他怎么不来照顾离叔叔?”尘香没理睬咏儿话中的讽刺,她直接问道。 “你少在这假惺惺的关心起哥哥和姑夫间的父子亲情。还有,你自己的男人,你应该自己看管住,别再四处出来找自己男人了。” 尘香认识离跞以来,从没有过联系不上离跞的时候,现在离父住在医院,他没理由不来照顾自己的父亲,而是让咏儿在医院忙碌奔走,这些都不是离跞的一惯行径。 尘香的心里没由来的一阵狂跳,她突然无缘无故的害怕,无缘无故的担心起离跞再也不见自己的面了,她没有心思去计较咏儿的所做所为和热嘲冷讽,尘香上前一步,用力捉住咏儿的手,大声问道:“你做过的那些不齿之事,我可以当作什么也没发生。但是离跞呢?离跞在哪儿?” 第七十二章 报道 在咏儿的意识里,尘香的表面是一惯的温柔淡然娴静,像这般失态,当众大喊大叫的样子还是从来没见过的,咏儿微怔,一瞬后道:“我怎么知道哥哥在哪。” “离叔叔住在哪个科室?”尘香问道。 “你不能去见姑夫,你去病房会害了姑夫的。” “我只是想知道离跞在哪。” “姑姑去你们的住处也找不到哥哥。”咏儿面露忧色地道。 兰姨也不知道离跞的去向?离跞难道不是气愤自己昨日彻夜未归而生气不见自己吗? “离跞跟离叔叔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尘香问道。 “不就是姑夫死活不同意你们的婚事,哥哥就跟姑夫吵了起来,还了很多忤逆姑夫和姑姑的话。”咏儿瞪着尘香,气愤地道。 “离跞绝对不会因为这些事,就放任离叔叔在医院不管的。”尘香肯定地道。 咏儿突然垂头,一会儿后又抬头,语气吞吐,神色躲闪地道:“我、我回病房去看姑夫了,你、你找到哥哥,让他来医院看看姑夫。” 咏儿离去,尘香一时也不知该去哪儿找离跞,兰姨去家里没见着他,晓彤离跞一直没去过店里,外二科的人又离跞凌晨就下了班,离跞还会去哪儿呢?尘香暗暗自责,原来自己对离跞的了解竟是这般缺乏。 良久后,尘香想起了秦炜,忙向内二科走了去。 秦炜将手中的事情忙完,拿着一份报纸,带着尘香去了内科大楼楼。 “秦医生,我只是想问你,知道离跞在哪儿吗?”上了楼,尘香不解秦炜为何带自己上了楼,便问道。 “我也不知道他在哪儿。”秦炜直接答道。 尘香有些失望,但是她也明白,秦炜不可能平白无故的避开众人带自己来了这楼,便又问道:“秦医生若是知道些什么,不妨直。” 秦炜将报纸裹成圆筒,在防护栏上一下又一下的敲着,尘香的心也跟着那铁栏发出的金属回鸣声一下又一下的撞击着。 秦炜定定望着尘香好一瞬后才道:“离跞昨天收的一个病患去世了。” 尘香当然明白,不管医生有没有责任,有病患死在自己手上,那都是一种沉重的打击。 “据是闹矛盾的两夫妻,女的怀了三个月的孩子,情绪一激动从二楼寻死觅活地跳了楼,送到医院时,因为当时是饭晚值班的,离跞晚饭后有手术,见病人除了腿骨折外,精神面貌和心肺指征都很好。就只交待了实习生们开好各项检查单据后将病人转给骨科和妇产科。他自己则去了手术室做手术。”秦炜见尘香呆呆愣愣地,便又开口道。 “病人因为什么原因去世的?”尘香迫切地问道。 “颅内有积血,另外孩子在腹内窒息,到后面引起了大出血。因为病人是在外二科去世的,所以病人家属昨晚是有为难过离跞,出了医疗纠纷的问题,不管责任在于谁,这对于一个医生的职业生涯来都是一种阻断。我想对于专业技能相当优秀的离跞来,这件事的确是很难接受的。”秦炜道。 “可是,我现在连离跞在哪儿也找不到。”尘香垂眸道。 “你?我倒希望你现在不要去打扰了离跞,你的出现只会更加的刺激他。”秦炜着将手中的报纸丢给了尘香。 尘香将报纸展开,一个大标题立即跃入眼球:宏楚董事长不顾形象与绯闻女友深夜街头激吻。 整篇报道讲述了梦湮离逝后,远之毫无节制的生活,当然还有几张图像刊杂在报道中,一张是尘香双手攀在远之的脖子上,激吻着远之,尘香衣服松散,双眼迷离,远之大衣微敞,神色怔愣似迷离,尘香的外衣散落在地,一切看起来就似两个人是饥渴难奈,迫不及待在大街上亲热的样子。 第二张图是远之抱着尘香进入院子时的照片,尘香整个人似八爪鱼一样的缠在远之身上,远之低头似凝望尘香,又似要垂头吻在尘香唇上,两个人的姿势极尽暧昧缠绵。 第三章图片是两人进了屋后,身影映在玻璃窗上的情形,光影斑驳,两个人似在拥吻。 尘香知道,不用看报道,就凭这几张照片,足够毁了自己和远之,当然还有离跞 。 尘香来不及细想报道的来源跟目的,她也没想到该对秦炜解释些什么,她现在唯一希望的是离跞还没有看到这些报道,她也希望自己能立即看到离跞。 “你觉得离跞会在哪?”半晌后,尘香吃力地问道。 “我也不知道,只是离跞若看到了这篇报道,你觉得你还适合出现在他面前吗?”秦炜直率地问道。 “我、我只是想见到他,知道他安好就行。”尘行垂眸道。 秦炜没有再什么,尘香也极力思索着离跞可能去到的地方。尘香突然想起离跞曾过想带自己去北高峰看日出,虽然现在已近午时,根本没有什么日出可看,但是一个人心情很不好的时候,应该都会待在一个能够舒缓情绪的地方吧。 “北高峰,我知道了,离跞应该是在北高峰。”尘香边边往楼梯口走去。 “我送你去吧。”秦炜跟在尘香身后道。 “不用了,我跟离跞之间的事,我想自己去面对和解决。”尘香转身,坚定地拒绝了秦炜的好意。 “那、”秦炜停顿了一瞬后才道:“你找到离跞后,让他早些回医院吧。” “嗯。”尘香对秦炜用力地头后进了电梯。 尘香在北高峰外下了车,进到里面,绕到停车场时,远远地就看到了离跞的车。 看到离跞的车,尘香放心了不少,走近车前,隔着车窗,车内空无一人,尘香估计离跞上了峰。她决定上峰去找离跞 。 尘香急着找到离跞,上山峰时走得急而快,不过是行到半山腰,便气喘吁吁,腿脚发软,腹部有些微微地痛,尘香以为是昨夜那些酒和药的原因才会腹疼,也就没有在意,只停顿片刻稍作休息后,径直往峰攀去。 现在已是吃午饭的,几乎没什么前来登高玩乐的人,尘香忍着腰酸腹疼,攀上了峰,却没有看到离跞的身影。 难道离跞从其它道路下了山?尘香正不知该往哪条道去找离跞时,却看见离跞正坐在八角亭的柱后,闭眼迎着风。 尘香轻轻走过去,坐在了离跞的旁边,离跞浑身都充满着酒味,虽然午时阳光正盛,可这峰的风还是有些冷意的,尘香将离跞敞开的大衣拢了拢,想替他将纽扣一一扣好。 “拿开你的手,我嫌它脏。”离跞睁眼,直视着尘香一字字地道。 尘香的手顿在空中半晌,才慢慢缩回身前,她顿时明白离跞一定是看到了那份报道,可是自己能对他些什么?告诉他自己被人设计下了药?正巧远之赶了来?不管报道里如何写,可是那几张照片,已足够让离跞相信自己跟远之间是不纯洁的关系,更别提上次医院去检查的事,离跞的心里本就有所芥蒂,这份报道对于离跞来不过是旧事重提,更为确定他心中的想法而已。 尘香抬头迎视着离跞的双眸,那双眸中一片死灰,却慢慢灼痛了尘香的心,她的泪悄无声息的直往下流淌,她伸出手,想抚上他的脸,抚去他眉间的千年寒冰,万年清冷。 尘香的手还没有碰到离跞的脸,就被离跞用力拍开了。 离跞的劲道之大,尘香整个人都扑向了旁边的柱上。 尘香泪如泉涌,并不是为了离跞对她的态度,她只是心痛离跞,一向稳重的他,心中该是有多少痛苦哀愁才会这样对自己的。 “我不是那种纠缠不休的人,如果你们彼此都还有感情,为什么不早些出来。”离跞望着尘香良久后,轻轻开了口。 “不是的,我们不是你想的那样。”尘香拼命摇着头,泪在风中纷纷坠落。 “不是我想的那样?雒尘香你不要一次又一次用你的软弱来骗取我的信任了。我离跞从今往后是不会再相信你的任何话了。我应该相信我自己的眼睛。” “离跞,就算是有了孩子也无所谓,我们回去吧,去花店,去医院都可以,只要能回到以前,怎么样都可以。”尘香的心里莫名害怕,她上前抓住离跞的手,贴在自己的脸颊上,语无伦次地道。 “回到以前?在你需要我的时候,招之即来,不需要我的时候,挥之则去?雒尘香你太高看我离跞了,我也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男人,我也需要彼此温情以待。”离跞抽回自己的手道。 “离跞,你过你愿意等我,等我爱上你的,可是我已经爱上你了。” “你的爱是什么?在我最需要你的时候,你又在哪儿?我不需要你为我做些什么,但是为什么我仅仅需要你静静陪我一会儿的时候,你却是在别的男人身旁魅惑承欢?”离跞紧握双拳道。 “不是这样的,我跟远之什么事也没有。”尘香极力解释道。 离跞没再开口话,这种毫无意义的争辩,他向来不屑耗费时间跟精力。 第七十三章 老死不相往来 尘香上午在远之家简单的喝了一些粥,上午来往花店和医院间,又在匆忙间爬了这许久的山,胃里早就空空如也,加上一阵急痛攻心,这会,尘香的胃里有了排山倒海般的翻涌感。 尘香起身,急忙奔到垃圾桶旁,一阵呕吐,胃液都几乎悉数吐出。尘香做着深呼吸胃里的翻涌感才慢慢止住。可腹部却传来微微的灼痛感。尘香将手抚上腹部,好一会儿,灼痛感才淡去。 尘香自包里翻出纸巾,擦去了唇角的污秽和颊边的泪痕。她将纸巾扔进了垃圾桶,回转身时,却看到离跞冷眼旁观,漠然地看着自己这边。可他一触到尘香的目光,立刻嫌恶地别开了头去。 只那一眼,尘香竟有了种万念俱灰的感觉。 “离跞,回去吧,不管怎么样,你还有兰姨,离叔叔他们。不管什么时候他们都在等着你。”尘香走到离跞身旁,轻声劝道。 离跞双目望着山底,尘香的话,也不知他是否听进去了。 “离跞,如果你认定我和远之不洁,那么我、”尘香的话还没有完,离跞腾的一下子站起了身,逼到尘香的身旁,尘香不自禁地后退一步,停住了话头。 离跞一把攫住了尘香的下颌,逼迫尘香完全迎视他的目光后,他一字字地道:“雒尘香,要分手这样的话,还轮不到你来。你记住,是我离跞不要你了。从此往后,你我老死不相往来。” 离跞满口的酒气和着那些简洁却狠绝无比的话,刺激着尘香的五官,也刺痛了尘香的心,她呆愣地望着离跞,泪不可自抑地直往下流。 离跞完,收回手,紧握成拳,毫不犹豫地转身离去,只是一滴泪自他脸颊边快速滑落,遗落在了风中。 尘香望着离跞渐渐远去的背影,她知道这一次自己是真的失去离跞了。曾经那个不管什么时候都对自己不离不弃,为自己暖慰身心的离跞,是真的走了,他过老死不相往来,那么自己的一切就真的跟他再无瓜葛了。 尘香一动不动的站在风中,直至离跞的背影完全不见,她也不曾动过。 也不知过了多久,尘香只觉得腹传来阵阵刺痛感,她移动身子,坐下来背靠在柱子上,疼痛感却越来越强烈。听身体的疼痛会减轻心痛感,那么,痛吧,这样起码心里会好受一些。 靠在柱旁的尘香,因为身心的疼痛,慢慢滑倒在了地上。 两个刚刚登上峰的年轻人,看到满面泪痕,状似痛苦不堪的尘香,先是一愣,继而上前搀扶起了尘香,一人问道:“你怎么啦?需要我们送你去医院吗?” 尘香摆摆头,摇摇晃晃地站起了身子想要离去,可刚刚站直了身子,人却似枯叶般地滑倒在了地上。 尘香睁开眼时,人已经躲在了医院里,远之站在一旁正和医生在商谈着什么。 远之看到醒转来的尘香正举目四望,忙奔到了床边。 “让她好好卧床休息几日,应该是没什么大问题的了,至于孩子的事,你们俩商量下,再给我答复。”医生见尘香醒来,也跟到了病床边道。 “孩子?医生您是我有孩子了吗?”尘香看看远之,又转头望着医生问道。 “这都一个多月了,你自己还不知道吗?今日幸亏送医院还算及时,再晚些,只怕你们再怎么想保这孩子也是保不住的了。”医生道。 尘香听到医生孩子有一个多月了,心里一阵欢喜,可是想到孩子的父亲,脸上愁云顿起。 “医生,可是,刚刚您孩子的事给您答复是什么意思?”尘香双手伸进被窝里,抚上自己平坦的腹,似戒备地问道。 “孩子的事可以先缓缓,后期观察着也是可以的。你先稳住你妻子的情绪,对孩子和她自己都会好些的。”医生没有回答尘香的问题,而是叮嘱了远之后,转身离开了病房。 “远之,这个孩子有什么问题吗?”尘香望着窗外轻轻地问道。 “孩子的事,等你修养好了再吧。”远之将尘香扶起身,将她舒适地靠在床头后道。 “如果不弄清楚孩子的情况,你觉得我还能好好修养吗?”尘香恳切地道。 “孩子也并没有什么不妥,只是你昨夜服了些**,只怕会影响孩子的健康。你现在又有流产的先兆,所以医生的建议是不要这个孩子。”远之简短地道。 尘香当然知道药物会致使胎儿畸形或不健全,全是她现在已经没有了离跞,这个孩子是她跟离跞仅有的一关联了,她不想亲手掐断这唯一的一联系。 医学上也是常有奇迹和幸运的事,尘香想赌一赌,或许孩子和自己都会是幸运儿呢。 “不管怎么样,这个孩子我一定要留下来。”半晌后,尘香坚定地道。 “以你跟、”远之突然抬头停顿了一瞬后,才又道:“以你现在的情况,这个孩子还是不要的好,再者了,这孩子以后来到世上,如果身心不健全,不仅是他自己受罪,你也是会受累于他。”远之见尘香一副坚定不移的样子,忍不住出言劝道。 尘香当然知道远之的意思,现在自己和离跞算是分开了,以后的日子本就清苦,如果再添个不健全的孩子,那么自己的日子该如何过下去呢? “这个孩子是我往后的生活里,唯一的乐趣了。”尘香望着窗外,似自言自语,又似在服远之。 “那么你更应该好好休息,少忧思,戒愁念。只有你的身体好了,孩子才会健康地成长。”远之望着一脸愁绪的尘香很是无奈,只得劝道。 “这一次,又是我拖累了你。”尘香望着窗外好半晌,才转过头来对着远之道。 “也许是我带累了你呢。”远之转身为尘香倒了一杯温水,在心中轻轻道。 接下来的几天,尘香异常听医生的话,一个人静静地卧床休息着,远之时常来探望尘香。 远之从没再尘香面前提起离跞和梦萸,尘香也不问。因为他们都明白,那份报道应该伤透了离跞和梦萸的心。 尘香只觉得兜兜转转一大圈之后,自己不过是又回到了最初,不认识离跞,不认识梦萸、杨博的那个时候。 不过以后,自己也不会寂寞,因为会有一个流着离跞骨血的孩子来陪伴着自己。 尘香从没听母亲提起过父亲,也不懂他们之间的感情纠葛,时候听到很多人都嘲笑母亲太傻,她们都母亲就不该生下自己,不该孤零零地一个人养个孩子。有时看到母亲含辛茹苦地养活自己,尘香竟也会生出自己是多余的念头,毕竟没有自己的存在,母亲完全可以过另外的一种生活。 可是尘香现在完全理解了母亲的做法,她明白了孩子不仅仅是一个念想,更是彼此两个人骨血的延续。 尘香时常以手掌轻抚腹部,她知道那里孕育着一个让自己赖以生存的生命。 慢慢地尘香觉得远之每次来病房时,都越来越憔悴,尘香的心里是明白的,那份报道一定给远之带去了不少的麻烦。 可是尘香除了觉得亏欠远之太多外,竟对他的所有事情无能为力。 “明日出院后,你搬去滨江区益民路吧,我在那儿帮你租了一套房子。”远之将一串钥匙递给尘香道。 尘香没有话,只微笑着柔顺地接过了钥匙。 远之觉得尘香的话比起以前少了很多,但也不见面露愁色,终日只淡淡地笑着。远之一开始以为尘香因为跟离跞间的事而悲伤过度,消极得对生活失去了信心,进而一副悉听尊便的样子。可这几天以来,尘香都积极地配合着医生,努力地让她的身体恢复起来,看起来又毫无消极之态。 “住房离原野豆蔻很近,你以后还是挺方便的。”远之见尘香一味地沉默着,便又道。 尘香听到原野豆蔻,惊喜地抬起了头,可是她马上想到了原野豆蔻基本上全是离跞的资金开起来的,自己投入的不过是心血而已。现在两个人分手了,店自然是要归还给离跞的。 既然没了店铺需要打理,自己住在哪儿又有什么关系呢? “远之,你能帮我一个忙吗?”尘香垂眸,手指在被子上画着一个又一个的圈,语气平静地问道。 “嗯。”远之颔首道。 “能帮我打听下,打听离跞那起医疗事故的处理结果吗?”尘香手指停止了绕圈,抓住被角,望着远之问道。 “离跞手上的医疗事故?”远之惊异地问道。 “嗯。” “什么时候的事?” “我在永宁巷喝醉的那一晚。” “好,我现在就去。”远之没再多问,完全便转身出了病房。 远之虽然不是医生,但是他明白一个男人最看重自己的事业,尤其是医院里这些工作上的错误,离跞是绝不会允许自己去犯的。医疗事故本就可能会毁了离跞的职业生涯,偏又遇到有心人编出来关于自己和尘香的报道,这无疑是给了离跞最沉痛的打击。 第七十四章 分道扬镳 远之还在病房外,尘香就听到了他沉缓而有力的脚步声,她一个翻身,刚坐起身来,耳边不停的响起来离跞那句你我老死不相往来的话,眼前浮现的却是远之憔悴担忧的面容,尘香侧身慢慢又躺回了被窝中。 远之近至床前,尘香才装作漫不经心地转身并问道:“这么快就回来了?” “我们本就在外科大楼里,下到六楼,也不用多少时间。” 这么多天了,尘香才知道自己是在人民医院里住着。来他和离跞不过是隔了六层楼的高度,怎么就跟如隔天涯似的。 离跞在医院的人脉关系一向甚广,那么自己在十二楼妇产科里住院,他应该是知道的吧?孩子的事他也应该是知道的,他就那么恨自己吗?恨到连自己的亲骨血也不想理会?思及此,尘香又不可自抑地默默流起了泪。 远之见尘香转身向窗边侧躺着,肩头不时地起伏着。他不知道自己要如何做才能解除离跞的误会,让他们俩人冰释前嫌,让尘香得到她想要的幸福。远之甚至开始无比恼恨自己存在于尘香的世界中。 良久后,尘香抑止住了哭意,她弯起了唇角,努力让自己轻快地道:“但愿我以后的女儿,不会像她妈妈这样没用,还特爱哭。” 尘香红着眼眶,面上已没有了丝毫的泪痕,她回转身坐了起来,却看到一身白大褂的离跞,他正一脸漠然地站在床边。尘香好半晌才止住了的泪,又开始簌簌而下。 “用尽了办法的让我来,就是为了看你哭?雒尘香,可惜你用错办法了,我现在才不会在乎你的眼泪了。”离跞握拳,语气却无比冰冷地道。 尘香拭去眼角的泪,泪却更是往外汹涌翻滚,她没想到离跞会来到他的病房,即使他是带着强烈的恨意来的,只要看到他安然无恙地在医院上着班,她也就心满意足了。 尘香哆嗦着嘴唇,想对离跞些什么,喉咙里却刺哽喉般地疼痛,好半晌,她只呢喃出了一声:离跞。 离跞没有话,也没有答应尘香,他只挑着眉,冷眼看着尘香。 尘香见离跞高挑着眉头,知道他现在心里是烦燥不已的。 以前离跞要是碰上什么烦心事,也总爱挑着眉头,尘香总会扑在他的肩头抚上他眉梢,玩笑道:真难看,跟毛毛虫似的。 离跞也总是捧场,合着尘香的怪腔调哈哈大笑起来。 尘香伸出手,看到离跞冰冷似箭的目光,她明白自己再也不能像以前那样扑上前,趴在离跞的肩头,抚上他的眉头,逗他开心了。 尘香颤着缩回了手,低声道:“你回去上班吧。” 离跞有些意外,他以为貊远之让他务必来看看尘香,本是尘香的主意,本以为她会借着孩子的名头跟自己纠缠下去。没想她什么也没提,就让自己回去上班。看来这孩子果真是她跟貊远之的。如今自己主动退出,最是合了他们的意。她当然是不会再跟自己纠缠下去的了。 这样的想法,让离跞的整个心脏都充斥着失落与疼痛。 既然我在你的心中留不下爱,那么留下恨也是好的,这样你的心中起码还有着我的存在。 离跞面上若无其事,语气冰冷地道:“我这所以答应貊远之来这里,不过是有些事还没清楚。当初原野豆蔻,在税务上都是注册了你的名字,我们好歹也同居了好长一段日子,既然分手了,就当作是对你的补偿吧。至于你放在我家里的东西,我怕我新交的女朋友会不开心,都收捡去花店的仓库里了。我们牵扯在一块的事也就这些了,现在清理顺了,以后就该是再无瓜葛了。” 离跞顿了顿,伸出手依旧冰冷地道:“钥匙。” 离跞字字句句,如刺般扎在了尘香的心上,他这般急不可耐地要跟自己画清界线,原来不过是因为新人在旁,自然是要跟旧人断得越干净越是好。 以前那些情意绵绵的话,看来也是作不得真的,没有谁会守护谁一辈子,也没有谁会为谁将天涯走成咫尺。 “钥匙还给我。”离跞冷冰冰地声音再次响起来。 尘香哆嗦着手在抽屉里翻出了包,将钥匙找了出来,钥匙,攥在手心却如千斤,好一瞬,尘香沉默地将钥匙递了出去。 离跞接过钥匙,却如刺在手,他烦躁地将钥匙放回了口袋里,一句话也没有,便转身离去,徒留尘香一人默默地靠在床头泪流满面。 远之再来到病房时,已近黄昏,病房里一片昏黯,远之打开了开关,室内顿时一片明亮。尘香靠在床头,双眼红肿,面无表情地望着窗外。 远之一进到病房,就知道尘香没好好给离跞解释事情的来龙去脉,再看到尘香的这副光景,只怕是两个人将距离反而拉得更远了。远之开始有些后悔这么急着去缓和他们两人之间的关系了。 “你以后别再试图修复我和离跞之间的关系了。”尘香回转身,揉了揉僵麻的脖子,语气淡淡地道。 “我只是觉得他应该知晓孩子的事。”远之解释道。 “他就在六楼上班,我相信我在住院的第二日,他就能听到我和孩子的事了,他要是有心,早就该来了。”尘香淡淡地道。 “他当是是在气头上,我想着这都过了好几日了,只要你好好解释一下,他会回到你跟孩子身旁的。”远之劝解道。 “他一开始就不相信你我之间的关系,现在又怎么会相信孩子是他的呢?”尘香轻笑出了声。 远之顿时哑口无言,自己和尘香之间的确是被离跞误会了好多次,在离跞眼中只怕是自己跟尘香间是纠缠不清的,试问有哪个男人会一而再,再二三地看到自己的女人和别的男人纠缠不清时,还能一如既往的去给予信任呢? “其实,对于离跞来,我也就跟他喜爱的一件商品差不多,钟爱时,自然细心珍爱,可是一旦发现商品不是他想象中的那样,也会毫不犹豫地舍弃掉的。”尘香似自言自语道。 “离跞不是这样的人。”远之立即反驳道。 “瞧,你都比我更信任他。起来,我跟他竟没有真正完全的信任过彼此。不管有多爱,都保留了一些余地给自己,准备随时都可以抽身而退的。”尘香继续道。 “你们不要因为一些误会就否定了彼此的感情。” “远之,你不明白,其实我是很自私的一个人,不管谁对我的好,我都会接受,但是我自己付出的时候我会有所保留,因为我怕绝裂的时候会失望心痛。可是离跞他也好不到哪去,才一转身的功夫,他就另结新欢了。可见我对他而言,根本就不算什么。”尘香红着眼眶,望着窗外道。 “可这孩子,毕竟是他的,他应该担负起一个父亲该担负的责任。”远之提醒道。 “不用了,花店他也投资了不少的钱,他过花店归我了,权当是补偿了我。”尘香唇角绽放着笑意,大声道。 “你知道我的不是金钱的问题。” “可我跟他之间再无感情可谈。”尘香转头道。 “这样也好,从今往后,我跟他就真的各不相欠,也互不相扰了。所幸还有个花店,我跟孩子的吃穿用度总该是不用愁的了。再不济不是还有你可以接济下我们嘛。”尘香见远之一脸忧心忡忡地望着自己,便故作轻松地笑道。 远之当然不会相信尘香的心中也如她讲出的话那般云淡风轻,可是两个人的感情,旁人谁又能插手去帮忙呢,就如自己刚刚那样,明明想让离跞去跟尘香好好谈一下的,结果却弄巧成拙,惹得两个人的关系更为恶劣。自己能做的也只能是尽量护得尘香和她肚子里的孩子周全吧。 尘香出院后,回到花店见晓彤将店里打理得井然有序,生意也跟先前一样红红火火,只是晓彤很受累的样子。 尘香现在很听医生的话,她要这个孩子安然无恙的来到这个世上,自然是不能像以前一样,日日在店里操劳了,一番打算后,尘香便又去招了一个女孩回来帮着晓彤打理花店。 女孩叫青青,是外乡来打工的,尘香见远之租的房子足够大,便让青青搬来了自己的住处,两人同吃同住,相处倒也融洽。 晓彤见状也羡慕起了青青,她不用日日赶车上下班,嚷着也要搬去同两人同住,尘香跟晓彤本就有种相见恨晚的感觉,晓彤愿意从家里搬出来,陪自己和青青同住,她自然是欣喜同意的。 从医院回来后,尘香除了嗜睡,一切都还好,反正店里有青青和晓彤,她便日日做了饭菜送去店里,两人用过午饭,尘香又总是嚷着要回去午睡,倒是远之常常得了空便来店里帮忙。 日子久了,不明原因的青青直夸远之,这日趁着尘香来送午饭,青青又抱怨了起来:“尘香,你就知足吧,像貊大哥这么好的人,你还在等什么,早些嫁了吧,再迟可就没你的份了。” 第七十五章 原野豆蔻的归属 晓彤是见过离跞的,也见过离跞跟尘香情浓似海的时候,当然她也知道尘香的肚子里还怀着离跞的孩子。虽然她不了解尘香为什么突然跟离跞分开了,但她的心里还是希望离跞跟尘香重归于好的。 “我看啊,是你这个妮子想嫁人了吧。人家貊大哥可是尘香的哥哥,你这张嘴啊就别乱了。”晓彤忙拉开青青道。 “我不过是实话实啊,怎么就扯到我的头上了。”青青不满地嚷道。 两个女孩正打打闹闹间,一个帅气阳光的大男孩走进了店里,尘香忙起身为男孩价绍起了各种花的搭配与花语。 “这位姐姐,不管那些花语什么的,你最喜欢什么花?”男孩打断了尘香的介绍。 “白色皱菊,缀上蓝色的满天星。”尘香虽然有些奇怪男孩问的话,但是出于对顾客的礼貌,她还是坦然地答道。 “那好,麻烦你们俩帮我包束白色皱菊加蓝色满天星吧。”男孩爽朗地道。 青青和晓彤虽然感觉男孩怪异,但是本着顾客至上,仍然快速地一个修剪皱菊,一人整理满天星,只一会的功夫,一束漂亮的花就包好了。 “看着只能还行,可是我想知道姐姐为什么会喜欢这样的花。”男孩步到收银台时,望着站在收银台内的尘香问道。 “它们看起来平淡无奇,却自有一种温暖人心的感觉。”尘香微微愣了一下道。 “那么,麻烦两位再帮我包上一束一模一样的花。”男孩转身对晓彤和青青道。 晓彤微微愣了一下,见尘香头示意,便又去包装了一束白色皱菊加蓝色满天星过来。 男孩付了款,举起其中一束花道:“姐姐,这束花送给你,也愿你时时身处温暖之中。” 尘香反应过来时,该将钱还给男孩时,可男孩已跨出了店外,尘香只得追到了店门外,男孩却捧着花跑出了老远。 他回头,见到门前捧着皱菊的尘香,,冲尘香挥了挥手没入了人群中。 “姐姐,这束花送给你,也愿你时时身处温暖之中。”尘香刚回到店里,青青便沉着声,模仿着男孩的语气道。 “就你会贫嘴。”尘香笑了起来。 “不是我贫,我看啊,八成是那男孩看上咱们老板娘啦。”青青大笑着道。 “你这张嘴啊,就不能吐出一好话来么?”尘香摇摇头道。 “有人喜欢当然是好事啊,怎么到了你那儿就变不好的事了?”青青辩道。 “好困,不想跟你绕舌了,我回去睡觉。”尘香边边从收银柜头往外走。 “真是没劲,怎么会有人天天这么贪睡的呢。”青青的话刚落音,便看到尘香沉着脸返回了店里。 晓彤见尘香又倒了回来,诧异地站起了身,却看见咏儿趾高气扬地往店内走来。 “姐,请问您需要些什么花呢?”青青不认识咏儿,以为只是一个挑剔些,高傲些的顾客而已,忙迎上前,热情礼貌地问道。 “我什么花也不要,就不可以来吗?”咏儿看了眼青青,咄咄逼人地问道。 “可、当然可以,您请随便看。”青青尴尬地道。 “一边去,我到自家店里来,还轮不到你一个打工的在旁边指手画脚的。”咏儿看着尘香语气不善地道。 青青本就是个火爆的性子,她本就是尘香招回来的人,这么长久也就只认了尘香这么一个老板,见咏儿一副找茬的样子,顿时横眉怒目地看着咏儿,刚想要发作,晓彤却拉过了青青,并声跟她道:“我们去仓库把早上到的那些玫瑰整理一下吧。” “上午不就整理修剪好了吗?”青青不解,大声地问道。 “还有很多呢,走吧。”晓彤不由分地拉了青青向后面的仓库走去。 “有什么问题你尽管找我,实在没必要拿一个姑娘来撒气。”尘香见青青和晓彤都去了后面的仓库,便无所畏惧地望着咏儿淡淡地道。 “哼,不错嘛,有了孩子整个气势果然不同了。”咏儿冷笑着道。 “当然,总不能还等着被你摆布一次。”尘香淡笑着道。 “对于现在的你,我自然是没兴趣了。”咏儿轻蔑地望着尘香道。 咏儿见尘香面无表情,也不言语,便又轻笑着道:“如果你不肯把原野豆蔻交还给我的话,我也不介意再演一场戏给哥哥看看的。” 尘香也不话,只双眼看着咏儿,看着看着不可自抑地笑了起来。 “你笑什么?原野豆蔻本就是哥哥出资开的,理所当然也该是我的。”咏儿见尘香依旧不话,只顾大笑,便愤怒地大声道。 尘香好一阵才止住了笑声,她用力泛了泛眼中笑出的泪花后道:”那么,你拆散我跟离跞之后,他身旁的人就是你了吗?” 尘香一句话就戳中咏儿心中的隐痛,咏儿毕竟年轻些,在家又娇生惯养来着,她以为只要赶了尘香,她就可以笑意盈盈地常伴离跞左右了。那曾想离跞对她更是冰冷,每日到姑夫的病房里,就似医生查房似的循例问询几句,而咏儿想上前几句话时,离跞就冷着一张脸径直出了病房。 “等我来年毕业后,哥哥就会跟我结婚的。”咏儿恼羞成怒,用很肯定的语气道,这样就好像她的话跟真的一样。 “那是你们的事,与我何干,你实在没必要在我店里大声宣扬这些。”尘香冷着声道,手却微微地颤抖着。 “凭什么这是你的店?这店是我哥哥出资开的好吧?”咏儿立即反驳道。 “凭什么?凭这工商执照上的法人代表是我雒尘香的名字,凭每月的纳税人是我雒尘香。”尘香指着墙上一排执照道。 “我不管,反正我喜欢这个店,这个店也是我哥哥出资开的,我就是要这个店。”咏儿蛮横地道。 “大姐,你以为这是在你家吗?你耍耍横,所有你想要得到的东西,就自动会有人给你献宝似的献到你的面前吗?”尘香盯着咏儿似盯着异物似的,她顿了顿又继续道:“你喜欢或讨厌这个店,那都是你的自己的事,跟我毫无关系,如果你要来这买花,我热烈欢迎,如果你是来发姐脾气的,请你出门打车回家去耍横。” 尘香完,也不理睬脸上青一阵白一阵的咏儿,径直坐回了了收银柜台里,笑望着窗外。 “我会去找哥哥,来要回这家店的。”半晌后,咏儿扔下这句话,孩子气的一跺脚出了店门。 青青和晓彤心翼翼地从后面走出来,咏儿和尘香的谈话,她们自然是听得一清二楚。 “这刁蛮的女人,不会真把咱这店给抢了去吧?那我们可就惨了。”青青口没遮拦地道。 “怎么会,虽然离跞也有投资,但这个店由内自外,那可都是尘香的心血啊。再了,离跞怎么看也不是那么无情无义的人。”晓彤望了望尘香面无表情的脸,忙着一些宽慰人心的话。 “离跞?就是那野蛮女人口中的老板之一?可惜,我来了这么久都还没见过他呢。”青青心直口快地问题。 “离跞是我的未婚夫。”尘香脱口而出后,方才觉得自己错了话,又讪讪地笑着道:“当然,只是以前的未婚夫。” 青青瞬间一个恍然大悟的表情,自顾自地头后道:“怪不得,尘香不愿意嫁给貊大哥了。不过话回来,反正都是前任未婚夫了,貊大哥人那么好,关键是对尘香好得那是没话的。尘香啊你倒是可以考虑一下的,忘了那什么未婚不未婚夫的,直接嫁给貊大哥得了。” 青青的一番话似自言自语,又似在跟尘香商量般,尘香浑不在意地笑望着窗外。晓彤倒是着急地拦了几次青青的话头,终是没有拦住。 “不过,我刚刚听那女人尘香有了孩子,怪不得她那么贪睡呢?可是那孩子是那个什么叫离跞的吗?还什么有情有义的,孩子都有了又闹什么前任不前任的。要是貊大哥的该多好啊。”过了好久,青青自一堆花间抬起头,似自问自答地道。 晓彤受不了的翻翻白眼,用看白痴的眼神看着青青,道:“拜托少话,多做事,好不好?” “我又不是没做事,再了,我不过是想到了什么,自己跟自己会话么。”青青立即反驳道。 晓彤望了望坐在收银柜台里的尘香,她似乎对这边的话充耳不闻地望着窗外在发呆,晓彤放心地回头狠狠盯了盯青青,示意她不要再讲了。 青青顺着晓彤的目光,才后知后觉地感到自己刚刚的那些话,很有可能让尘香难过,忙以手遮唇,用另一只手比划着:我错了,我再也不了。 晓彤对青青笑着头,又指指还未修剪的花朵,示意她:赶紧修剪花枝才是正事。 两人就这样,连比带画地沟通了一会,才又相视一笑,忙起了手上的事。 第七十六章 形同陌路 尘香转过头,刚好看到两个人比划的一幕,不由得扑哧一声笑了出来,边笑边道:“你们俩啊,实在没有必要这样,青青想知道什么,晓彤你就只管讲就是了,现在除了我肚子里的孩子,没有什么事和什么话能伤害到我了,所以你们权当我透明好吧,想、” “貊大哥,你来啦.”青青高兴地站起来,打断了尘香的话。 远之在门外便听到了尘香的话,虽然他不知道是什么事引起了尘香这样的言论,但是能看到尘香坚强的一面,他还是很开心的。 “刚好,远之来了,我可以回去休息了呢。”尘香起身笑着道。 “你还是要适当的活动下才好。”远之笑着道。 “对啊,貊大哥的对,尘香整天给我做饭,吃饭,估计就剩下睡觉了。以后生出来的孩子也不知道是多闷的一个人呢。貊大哥趁你现在有空,外面天气又好,你就带尘香去滨江路走一走,散散步也是好的。”青青急忙插嘴符合道。 尘香本来是不想去的,她也懂青青是想撮合自己跟远之的,可她听到青青自己这般闷,以后的孩子也会很闷,想起胎教里的一些理论,突然觉得青青的话也不无道理。她才不想自己的孩子以后跟自己一样沉闷无趣,便道:“也好,这会阳光正暖,出去走走也不错的。” 原野豆蔻虽然开在滨江区,尘香却还没出来四处闲逛过,远之带着尘香穿过一条街道,再出了一条巷,便到了滨江路。 尘香看到来往的行人沿着江边蜿蜒而行,才知道青青口中的滨江路就是上次离跞带自己出来散心的地方。上一次两人还亲妮地挽在一起,在这条道路上散步,共许白头之约。 昨日种种,放在今日想来,不过是黄粱美梦一场。 尘香不由得抚上平坦的腹,顿住脚步,轻轻地长叹一声。 “尘香,是哪儿不舒服吗?”远之见尘香停下来,忙问道。 “没有啊。”尘香笑着边提步往前走着边道。 “等一下,你的鞋带散开了。”远之侧身拦住了尘香道。 “你帮我拿一下。”尘香手中的袋子还没有递出去,远之已蹲下了身。 “我帮你系吧。”远之边替尘香系着鞋带边道。 “那我就却之不恭,不客气了。”尘香嘻笑着道。 远之笑着没话,起身时看到尘香僵笑着不动,便道:“可以了,走吧。” 尘香似被惊醒般语无伦次地道:“哦,好了,好了,我们就回去吧。” “回什么回,还早呢,再走走吧,多运动对胎儿总归是、”远之的话还未完,便看到了离跞正漠然地走过来。 尘香和远之都没想到会在这里碰到离跞,不巧的是两人刚刚的行为实在是有些亲密,不知道落入离跞的眼中又会理解成怎样的事实,两人的心思大同异,僵立在了原地。 尘香看到离跞越来越近,他敞开的黑色大衣,在经过尘香身边时,衣角甚至扫过了尘香的手背上,尘香静静地看着离跞目不斜视的从自己身边走过,整段路他都没有看过自己和远之一眼,就似他面对的是这条道路上任何一个陌生人一般,冰冷地与自己擦肩而过。 尘香伸手抚在腹上,深呼吸,想逼回眼中的泪,那些若有似无的爱玛士大地香气却沁入心脾,徒惹人暗自神伤。 一直以来,尘香都在寻找一种感觉,一种能温暖自己的感觉,她一边渴望得到别人的温暖,一边又害怕得到的是失去的痛苦。所以,一直以来她热心却也心翼翼地去接触着所有人,这种矛盾的相处方式是她自己也没有发觉的,她自以为心防备受伤害而对旁人有所保留的时候,早已经不自知的付出了真心。对远之是这样,对梦萸是这样,对离跞更是如此。 可是回头想一想,这一切不过是历经一场热闹非凡的相聚后,再经历一场痛苦铭心的离散而已。 回望整个浓冬发生了太多的事情,尘香一直都明白,不管再多的事,日子照样还是要过下去的,时间不会因为谁的悲苦哀愁就会停下来抚慰谁一番,等待谁一阵。很多事情看似令人绝望,但是从那些事情中走过来以后,又会觉得绝望的事情带给人的不止是苦涩与沉重,它还能让人收获许多坚韧与果敢。 笑过,哭过之后才顿悟,温暖不一定要依靠别人来给予,只要自己的心够宽敞,够明亮,温暖的感觉亦可时时、处处觅到。这种感觉可以是一杯暖透身体的清茶,也可以是午后窝在藤椅里晒着太阳的时光,还可以是突然听到的一首歌,看到的一段文字时的感觉…… 不管离跞现在是否真的新人在旁,至少他曾经真的温暖细致的呵护过自己,在他爱的时候,他是全身心投入的爱着自己的,那就够了,结果如何,也只得另作旁论了。所以那些跟离跞有关的疼痛记忆,尘香现在都用一些温暖的、明媚的感觉去怀念、去观想。一时间所有的感觉都变得温暖、明亮、轻松起来。 明光如水,转眼的功夫,尘香的孕期已到了四个多月。 早春时节,脱下厚重的外套,尘香的腹部已经能看出微微的隆起了。 尘香常常大方地去人民医院孕检,遇到旧日同事,她已能坦然地微笑着面对大家的目光。只要知道孩子在自己肚子里健康的成长着,所有的目光她都能接受。 梦萸和杨博就似消失了一般,从未跟尘香联系过,也未碰过面。尘香心知肚明也不会主动的去联系他们。从迷|药事件后,远之从未提起过梦萸,每次从公司过来,脸上总有藏也藏不住的清愁。尘香就知道,梦萸一定又似从前一般怨恨自己跟远之了。尘香不想给梦萸添赌,便也没有联系她。至于不联系杨博,则是不想他因为自己,在梦萸面前而左右为难。 至于离跞,尘香去过医院那么多次,竟是一次也没碰到过,虽然心里有些失落,但也能安然面对。 自咏儿上次在店里耍横后,这些日子她倒是从未露过面。现在已过了春节,估计她是回学校了吧。 那个阳光帅气的大男孩却时常来店里买花,他来的多了,尘香和青青已经总结出了他的规律,每周六的午后,他总是会来买一束皱菊,周日的下午则会来买上一束康乃馨。当然在买皱菊的时候,也时常会买多一束来送给尘香。 终于,有一天青青忍不住了,看到男孩又递给尘香一束皱菊,便笑着道:“喂,傻子,那个你喜欢的,收你皱菊的女孩知道你每次给她送花的同时,还给我们大肚子老板娘也送一束吗?” 尘香和晓彤早已习惯了青青的口没遮拦和坦率无忌的性子,倒也不在意她的话。 可男孩毕竟跟她们相交不深,他的性子又有些腼腆。在听到青青的话,便立即认真地解释道:“我叫沈文涛,不叫傻子。另外我给姐姐皱菊,不过是因为她和、和那个女孩很相似。她们身上都有散发着一种平易近人却又拒人千里的感觉。既然姐姐皱菊平淡无奇,却能给人温暖亲切的感觉。我也就希望姐姐和那个女孩,能像皱菊一样真正温暖亲切起来。” “文涛,那个女孩喜欢这皱菊吗?”尘香听了沈文涛的这一番大实话后,好奇地问道。 “我也不知道,可是我躲在玻璃窗外看她收到花的时候,笑得很开心。”沈文涛嘴角露着笑意道。 青青扑哧一声笑了出来,笑了好一会儿,才止住笑道:“傻子,感情你送了这么几个月的花,人家还不知道是谁送的啊?” “青青,你尽爱瞎,人家文涛这样是浪漫。”尘香转头又对沈文涛道:“你真该去看看《皱菊》,里面的男主角是如何向女主角表达情感的。不过像青青你这样粗线条的人是不会懂那些细腻情感的。”尘香话末又将被嘲笑的对象转移给了青青。 “《皱菊》?是电影吗?姐姐。”沈文涛惊喜地问道。 “对啊,你要是想追这个女孩子的话,我建议你就约她去看这部电影。当然你最好是捧着一束皱菊在电影院门口去等她。我想你这样做,没有几个女孩子会不心动的。”尘香积极地为沈文涛出谋划策道。 “可是,她跟一般的女孩子不同。她明明是个率真、平易近人的女孩,却总是将她自己置于一个高傲、拒人千里的位置。”沈文涛垂眸道。 “那么,你就别躲在角落里观望啊,男孩子嘛,积极一。走进她的世界里,帮她理清那些影响和纷扰她本真的事情。”尘香劝道。 “咦,姐姐你一句话,如醍醐灌。”沈文涛笑了起来。 “去吧,别误了送花的时间。”尘香笑靥如花地道。 “嗯。”沈文涛也不客气,捧着花出了门。 “去吧,在最好的年华里,彻彻底底的、忘乎所有的爱一次,才不枉费命运为你安排的这一场相遇。”尘香望着沈文涛远去的背影,无限感慨的在心中道。 第七十七章 你到底瞒着我多少事 尘香去医院孕检回来,已近午时了,她便在外面随意吃了些饭菜,为晓彤和青青打了包回去。她从出租车里提着饭菜,困难的钻出来,就看到了坐在店外藤椅里的杨博。 “杨博,吃过午饭了吗?”尘香虽然意外,但还是微笑着上前招呼道。 杨博抬头,看到尘香提着饭菜,腹部明显隆起,有些惊讶地问道:“孩子、孩子多大了?” “五个多月。”尘香微笑着道。 “看来,我这个做舅舅的,真是自私。”杨博垂眸,颓废地道。 自杨博抬头,尘香便见他衣着虽整齐明洁,神色却是颓废怏怏的。便知道杨博一定是有什么为难的事情。 “你稍等一会。”尘香完转身进了店里。 尘香到了店里将饭菜给了青青和晓彤,一番交待后,转身回到店外对杨博道:“先去吃午饭吧。” 杨博也不推辞,随着尘香到了原野豆蔻对面的半岛咖啡。 到了店里后,杨博他是吃过午饭才过来的,两个人便择了处幽静的角落处,尘香给杨博了杯咖啡,自己要了杯果汁。 “是跟梦萸闹不愉快了吗?”两人沉默半晌后,尘香终于先开了口。 “她现在似乎变成了另外一个人,偏激、善于谋断。”杨博望着尘香痛苦的开了口。 “她现在的工作,也许是需要这样的性格才能胜任。”尘香低头,神色平静地道。 “可是她有选择的,她可以选择做一个快乐、坦荡、善良的人。”杨博反驳道。 尘香无言,低头,用吸管在杯里将果汁,搅荡起一圈又一圈的光晕来。 杨博望着尘香又道:“她偏偏要去选择仇恨,我不能肯定你肚子里的孩子是不是离跞的,也不能肯定你跟远之之间是否清白无染。但是我能肯定的是你跟远之第一次的报道是梦萸给了报社讯息。第二次的报道,依旧是她给报社打了电话,并提供了照片。” “你怎么能肯定第二≥≥≥≥,<div style="margin:p 0 p 0">次的报道是梦萸透露给报社的?”尘香心中一惊,忙问道。 “我昨日在她手机上看到了报道中的那些照片。” “也许、也许、”尘香嘟喃了许久,也找不出一个理由来为梦萸辩白。 她一直以为梦萸突然不跟自己往来,不过是因为看一那篇报道跟照片,才会气愤,进而对自己失望不再往来。如果照片本就出自于梦萸,那么她还是曾认识的那个纯善的梦萸吗? “梦湮的事,她心有恼恨,我可以理解。但是她为何要将自己也变成她自己都讨厌的样子?”杨博痛苦地道。 “都是我的错,是我将她变成了这样。”尘香神色黯然地道。 尘香一语之后,两个人都陷入了一阵沉默。 “远之已经离开了宏楚。”半晌后,杨博重又叹气道。 尘香心中一惊,她快一个星期没见着远之了,她以为不过是因为年初,公司里太忙,所以根本没把他没来店里的事放在心上。 “远之现在在哪?”尘香着急地问道。 “我只知道他已经离开了楚家。”杨博无奈地道。 “我剩下的这一生,除了打理好宏楚,照顾好梦萸。已经不能再有其它的念想了。”尘香的耳边浮起了远之以前曾讲过的话。 一个人赖以生存的动力,全都不存在了,这个人该是多么的绝望啊。尘香心痛无比地想到。 “除了永宁巷的房子,远之什么也没有要。他可能是住在永宁巷的。”杨博似突然想起来,便急忙道。 “杨博,拜托你不要放弃梦萸,那怕是陪伴在她的左右,不管怎么,她一定是需要你这么做的。”尘香起身,对杨博道。 “你、”杨博诧异地抬头。 “我去看看远之。你放心,我还有孩子,可梦萸只有你了。”尘香微笑着完后,转身离去。 尘香刚刚听到第二次的报道,竟是梦萸和咏儿一同设计的,心中的确是很失望的,甚至有些恼怒。可是她转念一想,引发这一切的人是自己,该怨怼的始作俑者也是自己,那么还有什么权力去责怪她人呢? 尘香上次到远之永宁巷的家,还是几个月前被下迷|药醒来时的事了,她其实是有些抵触远之永宁巷的家。在那儿她有种莫名的熟悉感,就像曾经的家一样令人温暖舒适。可是出了院落却又有种奇怪的恐惧感,就似有人躲在暗处窥探自己一般,所以尘香后来再也没去过那里。 尘香上次离开时,特意记了下地址,是永宁巷5号,所以她一下出租车,就准确的找到了远之的家。 看起来院门紧闭,尘香以为远之不在家,正想打远之的电话,当她一手扶在院门上,准备拿电话时,院门却吱呀一声开了,尘香忙收起电话,进了院子里。 已经四月中旬,春意正浓,院里的香樟树浓绿茂盛,有些枝头急不可奈的冒出了淡黄的花骨朵。葱茏的棕榈也开出了团团簇簇的细黄花,远处的葡萄架上,葡萄枝叶葱绿,相互交错缠绕,似牢不可分的样子。 尘香走到玉兰树下,满树白白的玉兰竞相开放,素装淡裹,晶莹皎洁的样子,尘香因为远之急切、伤痛的心竟有了一阵清明。 尘香绕过棕榈,行到了右边的秋千旁,她抓住秋千架,困难地坐到了秋千上,一阵风吹过来,传来阵阵浓郁的玉兰香气。尘香闭目、抬脚,秋千轻轻摇晃了起来。 尘香靠在慢慢前后摇摆的秋千上,脑海中浮现起了朵朵坐在秋千上的样子,她银铃般的笑声传来,令人不由得泛起了阵阵的暖意。朵朵在不停的唤着爸爸。尘香回转身,远之坐在后面的石桌旁,正笑望着自己和朵朵,多么其乐融融的景象啊。 瞬间,尘香脑海中,又浮现起了远之照顾自己的一举一动。而后是自己站在这院门口为他掸雪,突然,离跞冲上前一拳挥打在了远之的脸上。 尘香猛地睁开眼,院中除了这争奇斗艳的春像外,竟空空如也,没有远之,没有离跞,更没有朵朵。尘香看着这满院的春景,竟觉得萧索一片。 关于远之的过往种种,似电影般浮现,尘香的泪合着往事滚滚而下。 半晌,尘香踏脚在地,停住了秋千,她深深呼吸了一口周遭的香气,伸手拭去了腮边的泪,慢慢向屋中走去。 楼下一片安静,尘香四处观望后,沿着楼梯上了二楼。楼上依旧安安静静。 “远之、远之……”尘香一边喊着,一边打开了第一间房门。 第一间屋子是她之前住过的,里面干净整洁,一花一物依旧是之前摆放的样子,显然远之不是住这间屋子。 尘香的心里渐渐有些害怕,脑海中闪过一个念头,远之不会生无可恋,做了傻事吧? 尘香怀着忐忑的不安的心,打开了第二间屋子,尘香一眼便望到了床上的远之。 “远之、”尘香一边唤道,一边向床前走去。 远之全身裹在一床蓝格白底的被子里,既没有答应尘香,也没有翻动身子以示自己的存在。 “远之、”尘香又唤了一声,依旧没有回应的声音。 尘香刚刚脑海中的念头更为强烈了。她感觉全身的血液一下子窜到了脑门上,她上前几近疯狂的掀开了被子。 还好,身穿睡衣的远之看似全身完好无损,并没有伤口血迹什么的。 他不会服下了什么毒药吧?尘香刚缓下来的情绪,心弦一下子又被崩了起来。她将颤抖不停的手伸向了远之的鼻前,一股热气扑在尘香冰凉的手上。 “阿弥陀佛。”尘香缩回了手,抚在胸前,胡乱地喃喃道。 “远之?”尘香将手又伸到了远之的额前,一片滚烫。 尘香用手拍着远之的脸颊,口中一声又一声的唤着远之…… 半晌,远之的眉头只微微蹙了一下,人依旧未动半分。 尘香很快明白远之烧得不轻,人应该是神志昏迷了,这种情况必须要送到医院就医的。可是就算自己是一个行动方便的正常人,也是不可能搬得动远之的,更别现在这样大着肚子,更是动不了远之分毫的。 尘香很快想到了10,忙翻找出电话拨打了10。 尘香去楼下找了冰袋来,一块又一块的换上远之的额头上,直到救护车赶来,远之也没有醒来过。 到了医院,远之被推进了急诊室检查就诊。 尘香一个人靠在墙壁上,整个人看上去疲惫不已,但是远之还没有醒来,她的一颗心都是紧崩的,她自己倒是全然不觉得疲劳。 “远之,所有的一切,你都是在替我承担,所有我知道的,不知道的事,你都在默默地做着,你快醒来吧,你到底瞒着我多少事?你还要瞒我多久啊?只要你醒来,以后的路不管是风还是雨,我们都一起去面对好吗?我绝对不会再让你一个人去默默地付出了,你这么好的人,老天应该让你得到幸福的,远之我求求你快醒来吧,你这样,我一个人真的承受不了……”尘香坐在急诊室外的木椅上,一个人语无伦次的自言自语道。 第七十八章 医院里的相遇 急诊室的门一打开,尘香腾的一下站起了身,突然感到了一阵眩晕,她忙按住太阳穴,上前问道:“医生,貊远之的情况怎么样了?” “你是他的家属吗?”医生望了望尘香的腹部问道。 “嗯。”尘香轻轻头默认道。 “初步诊断,他是因为饮酒过度,引起的急性肠炎,因为没有急时治疗,又引发了急性阑尾炎,因为本身延误了治疗,估计现在阑尾已经开始溃烂了,必须马上办理手续住院。转入外科进行手术。病人情况有些危急,你这样大腹便便的,最好还是安排其他人过来照顾护理。”医生认真的为尘香讲解着远之的情况。 “没关系的,我可以照顾他的。”尘香垂头道。 “你这样子也不方便,你暂时还是请个护工吧。”医生好心的提醒道。 “嗯,谢谢你的提醒,我还是先去办理入院手续吧。”尘香感激的道。 尘香去办理了入院手续后,回到急诊科,医生告诉尘香,远之已由护工带着转入了外二科。 尘香赶到外二科科室门口时,才突然意识到远之被转到了什么地方。 为了远之,没有什么不能忍耐的,尘香深吸了一口气,向护理站走过去。 下午正是忙碌的时候,唯有值班的护士待在前台,尘香走过去,见是程婉玲,便客气地问道:“婉玲,请问刚刚从急诊科转过来的貊远之住在哪个病房?” 程婉玲抬头,见是尘香,便笑着道:“哦,是尘香啊,这么久不见了,也不见你来科室玩,你是来找离医生的吗?还是?” 尘香当然知道程婉玲不可能没听到自己刚刚问的话,只是她有心奚落,自己又能如何,只得软着声重复道:“我是来找刚刚从急诊室转过来的貊远之,请问他住在哪个病房?” “哦,找患者啊,还以为你找离医生呢。你稍等一下,我查查,哦,对了,叫什么名字?”程婉玲含笑问道。 “貊远之,谢谢。”尘香忍耐着,【★【★【★【★,<div style="margin:p 0 p 0">依旧客气地答道。 “谢什么啊,同事一场,别这么客气。哦,查到了,在单病房17床。”程婉玲笑着,似跟尘香很熟络地道。 程婉玲不过是欺着尘香性子和善,以前又跟尘香有过不愉快,才敢给尘香这样的软钉子碰,要是换作其他病患家属,只怕是多一句废话也是不敢的,只一劲的就回答了。 尘香当然也明白这些,她一向主张息事宁人的,更何况是现在远之病情危急,她更是不会浪费一时间和口舌在这些无谓的事上的。 程婉玲一告知病床号时,她便立刻转身往17床的病房走去。 刚到病房的门口,看到几个医生围在病床边,其中一个再熟悉不过的背影让尘香的脚下一滞,停在了原地。 “雒姐,快进来吧,医生们等着你要登记入院记录呢。”先前请的护工,看到站在门口的尘香,忙道。 几个在床前做各种体征检查的医生,听到护工的话,纷纷抬起了头,转身。除了离跞外,几个实习医生都露出了或尴尬,或惊异的表情。他们都以为尘香是来找离跞的,但是尘香和离跞不是早就分手了吗? “麻烦患者家属过来协助医生办理一下入院基本情况的记录吧。”离跞面无表情,冷着声道。 几个实习医生才反应过来,尘香是以什么样的身份出现在这里的,有不怕事的,忙回头仔细观察病床上的男人,想确认下他是否就是报道中的宏楚董事长。 “现在,病人的情况比较紧急,话雒姐你配合一下,别误了手术的时机。”离跞蹙眉,声音倒是缓和了一些。 尘香咬住嘴唇,逼退了眼中的泪花,向病床走去。 几个实习生也忙收敛起了各种心思,有人上前向尘香询问了远之的一些基本情况。 “麻烦病人家属跟我去办公室了解一下病患情况,并签一下手术同意单之类的手续。”离跞检查完,见入院记录也完善好了,便开口道。 尘香只得跟着离跞出了病房,离跞并没有顾忌尘香已经有些乏重的身子,他只顾大踏步的往办公室走去,尘香跟在后面,眼内竟又慢慢泛起了泪意。 离跞你曾经是多么细致周全,如今就这么冰冷无情吗?尘香无奈的轻叹。 离跞回头,盯了尘香一眼后,冷声道:“如果你会耽误病患的病况,你最好回去,换其他家属过来。” 尘香颤抖着手,快走几步,跟上了离跞。 “病人的情况,急诊室已经诊断清楚,我现在要给你讲解的是病人的手术情况。”一进入办公室,离跞就在自己的办公桌前坐下来道。 办公室所有的医生,实习生再看到离跞和尘香相继进入了办公室,都诧异的呆愣着,看到两人的情形,再听到离跞的话,才知道是明显的医患关系,一个个便低下了头各忙各事。 “雒护、雒姐,你坐这吧。”一个实习生见尘香疲惫不堪的样子,便端来一张椅子,对站在离跞身旁的尘香道。 “谢谢。”尘香感激地看了看送椅子来的男孩道。 “不用谢。看你这疲惫的样子,可真担心你一会别又倒下了,可还怎么照顾病人啊。”男孩笑着完,又转身去忙自己的事了。 正在病历本上书写着的离跞,手上一顿,笔间的墨滴在病历本上,瞬间一个大黑跃然纸上,离跞烦躁地停下了笔,不耐地问道:“可以开始了吗?雒姐。” “你请讲吧。”尘香动了动嘴唇,始终是唤不出离医生这样的称呼,便直接道。 “病人的情况就像急诊室描述的一样,现在已经给了抗生素消炎和退烧的处理,手术可排在晚上八。你有意见吗?”离跞一副公事公办的样子道。 尘香见离跞边,拇指和食指相互不停的摩梭着,她记得他以前难以决定的事,就爱做这个动作,便脱口问道:“离跞,是你给远之主刀吗?” 尘香问完,才意识到自己又蠢了一次。 果然,离跞冰冷 的盯着尘香好半晌,才不耐地道:“我是今日的值班医生,也是病人的主治医生,你是希望由别的医生主刀?” “不,不是,我只是想拜托你,拜托你为病人多用心、”尘香结结巴巴的着一些自己也不知道的话,在离跞眼神的逼视下,她索性停止了话头。 “雒姐,你如果怀疑我的医术,或者职业操守,你大可以到我们主任那里要求更换管床医生。”离跞冷冰冰地道。 尘香立即意识到自己犯了一个大错,几个月前,离跞才有过一个医疗事故。自己现在这番语无伦次,含糊不清的话,很容易让他误会成自己是在怀疑他的医术,或者在担心他会因为私下的过结而不尽心诊治,对于工作严谨认真的离跞来,这应该是一种侮辱。 尘香感觉自己曾经跟离跞间的误会已经太多,对他的伤害也太多,现在那怕是口头上的一误会,她也不允许。 尘香一着急,伸出手,抚上了离跞放在桌上的手,道:“离跞,我不是这个意思,我的本意就是想请你为远之主刀,你,你误会我的本意了。” 离跞的手一顿,目光自一旁移到了自己的手上,一瞬后又望向了尘香。 “雒姐,没有那些想法自然是好的,我们还是讲讲手术的大致情况吧。”离跞神色淡淡,语气倒是缓和了许多。 尘香见离跞眼中的冷冽淡去了不少,放下心来,才发现自己的手正握着离跞的手,离跞本要将手抽回,可自己太过用力,他又不好用力抽手引起大家的注意,尘香的脸微微泛了红,忙收回了自己的手道:“你讲吧。” 通过离跞的讲述,尘香明白远之的手术,因为时间误得太久,怕引起腹腔炎症等一系列的并发症,所以手术应该会比一般的阑尾手术困难些,术后的治疗和护理也比较麻烦,但是尘香相信,这些麻烦对于离跞来中,他依旧可以轻松处理好。 尘香了解情况之后,离跞拿出了手术同意单来,尘香快速的签了字,在与患者关系一栏中微微停顿了一下,果断的写下了兄妹关系。 “如果不是同姓或者血缘关系的兄妹关系,是不具备法律效应的。”离跞看了眼尘香签的字迹后道。 “那我该怎么写?远之又没有其他的亲属。”尘香抬头疑惑地看着离跞问道。 “你可以填别的关系,比、“离跞突然感觉到自己的话中有了明显的嘲讽和酸意,忙停住了话头。 “嗯?你刚刚怎么写?”离跞本就道快,尘香又一副心不在焉的样子,所以离跞的话,她根本没听清,便又道。 “算了,你按个手印罢,不用改了。”离跞莫名烦躁,甚至有些恼怒,他一向是个果断利落的性子,公事上更是如此,今日倒是显得很不在状态啊。他有些不耐地将印泥盒丢给了尘香,并道。 第七十九章 误会叠着误会 尘香签好字,盖了手印,回到病房时,见躺在病床~上的远之,双目微闭,眉头微蹙,唇边青黑一片,整个人看上去憔悴瘦弱了不少。 尘香搬过一张凳子,坐在了床边,她伸手抚上了远之的额头,虽然还烫着,但是比起之前却是好了许多。 “远之,我前些日到福利院去过了,那里的玉兰花初开,煞是美丽馥郁,想必现在开得正好,你快些好起来吧,到时候我们一起去看孩子们,兴许还能赶上最后的花期呢。对了,院长教美术的义工老师快要走了,我想着啊,你喜欢绘画,不如你去教孩子们的美术好吗?其实能和那些孩子待在一起是幸福的,因为他们才是……”尘香曾受过阑尾炎的疼痛,她自然知道那滋味并不好受,她见远之的模样,就知道他正忍受着疼痛。她在疼痛时就曾希望有人跟她讲话,似乎能分散一些疼痛,尘香便握着远之的手,也不管他是否醒着,能否听到,便絮絮叨叨的一直讲着话。 远之因为疼痛和高烧的折磨,人本就昏沉疲劳,药液一输进去,疼痛和高烧都缓和了一些,迷迷糊糊中听到了一个声音,温柔、细腻、似耳语般的絮絮轻语,如哼唱的歌谣、如细诉的故事,让人莫名清定良稳,不由自主的陷入了睡眠之中。 尘香醒来时,发现自己躺在护理床~上,她明明记得自己是坐在远之病床边的,难道远之病急重了?尘香心中一惊,脱口喊道:“远之。” “我在。” 熟悉,浑厚的声间微弱的传来,尘香的心中一阵安定与欣喜。她翻身坐了起来,见远之躺在病床~上,正侧身笑望着自己。 尘香掀被下了床,行到远之的病床边,伸手抚上了远之的额头上,看来烧是退了不少,尘香顿时放下心来。 “你阑尾炎,晚上八的手术。”尘香感觉自己对远之似历经了一场生死离别的重逢,心头本有千言万语在翻涌,一阵阵的欢喜后,只淡淡的出了这句话。 “我知道,离跞刚才谈过了。”远之唇角绽开了丝笑,微弱地∑↙∑↙∑↙∑↙,<div style="margin:p 0 p 0">道。 尘香心中一惊,谈?他们是谈了些什么? “哦,那就好。”好半晌,尘香面无表情的应道。 “你回去休息吧,这里有护工。”远之望着尘香声道。 尘香望着远之,有些生气,她道:“你凭什么照顾我?又凭什么一个人默默地为我承担那么许多?却从来不给我机会参于你的任何事,你到底是凭什么这样做?你当真以为我雒尘香就自私,无情无义至此吗?……” 尘香一通劈头盖脸的质问,倒让远之愣住了。 看到远之安好的醒来躺在床~上时,尘香的心里是安定欣喜的,可她听到远之要推开自己,就莫名的生气激动,一时间内心里百感交集,鼻头一酸,泪就滚落了下来,口中却依旧不依不挠地对远之着:“你知道吗?去到永宁巷,见你一动也不动的样子,我有多害怕,我真的害怕你一时觉得生无可恋,就这样的死去了。那你让我可怎么办啊?你要是不在了,以后的路让我和我的孩子该如何走下去啊。” “傻了,我怎么会觉得生无可恋呢?楚家不需要我了,但是我还有你啊。”远之吃力的着,他伸手想拭去尘香脸颊上的泪,却因为输液瓶的牵绊和腹部的疼痛,终是没能直起身子,他缩回了手,顿了顿又道:“还有你这个妹妹需要我和我的照顾呢。你放心吧,我不过是病了而已,现在不是好多了吗?我也不是不要你参于我的生活,只是你今日累了一天,医院里还有医生和护工呢,你回去吃些东西,好好的休息一晚,明日再过来吧。” “好了,我们是一家人,你、我、还有未出世的孩子,我们谁也不准抛下谁,以后就是同甘共苦的一家人了,永远都悲喜与共,你也不准再什么都一个人默默的承受了。”尘香听到远之的话,破涕为笑道,并稚气地伸出手,手指作拉勾状。 “好。”远之露出笑意笃定地道。 “嗯。”尘香扬扬手。 远之会意到尘香是要跟自己拉勾,他笑着伸出手,两个人一大一的手掌靠近,手指勾叉相绕,拇指牢牢地贴合在了一起。 “所以,你没有理由要让我回去,外面有吃食,病房里有护理床位。你没有出院,我是不会回去的。再了,我自己的身体,吃不吃得消,我自己清楚。晚上的手术,无论如何我也是要陪伴着你的。”尘香满意的收回手,理直气状地道。 远之了解尘香的性格,知道多也无益,便道:“我是不能东西的,你也忙一下午了,也该饿了,趁早出去吃些饭菜吧。” 尘香望了望外面昏暗的天色,感叹道:“天都快黑了,我竟然还没有饿的感觉。” “那也是要吃的,再了,你也该让我休息一会了。”远之沉着声道。 “知道啦,这就去。”尘香边边拿过包,打算出去。 “外面天黑,你走路慢着,现在不比以前,心此、”远之的话还没有完,尘香便关上了门,将他的话隔在了门内。 尘香刚出病房的门,就看到了离跞的背影,现在已经是下班的时间了,他怎么还没下班呢? 尘香默默地走在离跞的身后,突然发觉白大褂在高大的离跞身上竟有些空旷的感觉,他是瘦了么?尘香第一次感到离跞为了工作太拼了些。 “离跞。”尘香不自禁地唤出了声,看见前面的身影顿了一下,站住,转过身来,一脸冷漠的望着自己。 “哦,我、我只是想问一下你吃过晚饭了吗?”尘香也不明白自己为何在离跞面前常常感到紧张,进而话也吞吞吐吐起来。 离跞漠然地盯着尘香,好一会儿,他一句话也没有,转身大踏步的离去。 就算做不了恋人,也不能做朋友吗?尘香站在原地,心里一时间莫名凄苦。 尘香一个人在外面随意吃了些东西,便回了外二科。路过医生办公室的时候尘香特意放缓了步子。 虽然离跞冰冷无情,她依然抵不过内心的关心,只想知道他是否安好。尘香放缓步子,只是想看看离跞是否还在忙碌,已经忙了一天,晚上还有手术,他再不去休息,身体如何吃得消呢? 尘香这一眼望去,整个个都不由得停住了步子,脚下似生了根似的,站在医生办公室外一动也不动。 离跞手上拿着份病历正在翻看,他身旁坐着的人却是咏儿,桌上放着一个食盒。看情形是咏儿来给离跞送吃的。可离跞以前不是从不允许咏儿来医院找他的么? 离跞抬头,看到了窗外神色黯然的尘香。他便唇角含笑,亲昵地伸手拉起咏儿的手,站起身道:“咏儿,不早了,你早些回去,我送你出去吧。” 咏儿见离跞跟先前的神色判若两人,心里纳闷,却也开心。她忙站起身,一脸喜悦地道:“好啊,哥哥。” 咏儿起身后,看到了窗外的尘香,才突然明白过来,离跞突然间的和善亲昵,不是因为自己,而是因为想气气窗外的那个人。 咏儿心里虽然气愤难平,但是面上却堆出无比甜蜜的笑着,紧紧抓~住离跞的手,随着他步出了医生办公室。 尘香见到两个人正往办公室出来,心中一阵惊慌,她双手紧紧抓~住包,转过身,左右环顾,她只想找一个地方,躲起来,不被那两个幸福甜蜜的人看见。 “咦,那不是尘香吗?” 天不遂人意愿,咏儿轻快的声音传入了尘香的耳中,她只装作没有听见,继续迈着步往前走去。 “哥哥,我们过去打个招呼吧。”咏儿拉着离跞的手,想往尘香的方向去。 “回去吧。”离跳不过是因为先前在病房门口听到尘香和远之那一番情感深厚的肺腑之言,心中莫名烦躁愤怒,他只是想借着送送咏儿,让尘香看看他离跞并不是没有人要的。却并想让咏儿去让尘香为难。便出言阻止道。 咏儿又怎么会放过这么一个羞辱尘香的好机会么,她发现离跞现在可恨着尘香的,自己就算些什么难听的话,他也不会生气,恐怕只会觉得解气吧。 于是,咏儿放开了离跞的手,几步快跑追上了行动本就缓慢的尘香。 “尘香,你怎么在这儿啊?”咏儿一步站到了尘香的面前。 “啊,你的肚子?你孩子都这么大了?”咏儿故意大声叫着道。 离跞几步追了过来,拉过咏儿,想让她走,却看到尘香咬着嘴唇,身子有些微微的颤抖,她似在用尽力气想要压抑住不停滚落的泪水。 “回去。”离跞烦躁不安的对咏儿道。 “哥哥,不管怎么样,我都和尘香朋友一场,在医院碰到她,总该要问问,关心一下的。要不,你回去忙你的,我跟尘香聊一会?”咏儿嘻笑着,全然不顾忌满面泪痕的尘香。 第八十章 突然的绑架一 也许我不能忘记你,但是我可以放弃你,在没有你的角落,静静地凝视你,诚恳地祝福你,才是最为妥当的行为吧。 尘香知道自己在离跞面前一副伤心痛苦的样子,落入旁人的眼中,反而让人觉得自己是在故作缠绵、撩拨之态,她紧握双手,平复了心绪,面无表情地道:“对不起,远之还在病房里等着我。我要回去了。” “远之?貊远之生病了?”咏儿收敛起了脸上的嘻笑,吃惊的问道。 “你跟梦萸神机妙算,未雨绸缪,怎么会不知道远之生病住院了?”尘香看到咏儿一副吃惊的样子,心想着一切都不过是她的算计引起来的,又何必假惺惺的故作惊讶。心中一阵气愤,便讥讽地道。 咏儿当然没有料到一向柔和少言的尘香会在离跞面前出这些话,顿时白了脸,她望向离跞,见离跞冷着脸,喜怒难辨。但是她又转念一想,认为离跞终是厌恶尘香的,便道:“真是莫名其妙,都不知道你在讲些什么。” 尘香不话,只目不转睛地盯着咏儿,眼中尽是嫌恶。 咏儿毕竟心虚,见尘香不善的目光,便躲闪地道:“雒尘香,我不过是看着旧日的情份,来关心你几句,你这副样子是做给谁看呢?你到什么意思啊你?” 尘香自鼻间冷哼了一声,理也没理咏儿,转身径自回了病房。 对于咏儿的那些心思,离跞自然是清楚明白的,他也懒得去理会,也未再理睬咏儿,转身回了办公室。 咏儿见离跞也一声不出的走了,一个人站在原地,看了看离跞的背影,又转身看了看尘香的背影,一时间气恨难平,只在心底狠声道:“雒尘香,你等着,我一定会让你后悔的。” 一般的阑尾手术也就二三个时,刚开始尘香只静静地坐在手术室外等候,可是慢慢地到了十一多,尘香便坐不住了,她一边担心着远之的安危,一边又担心已经疲劳了一天的离跞,都进去三个多时了,离跞又如何能坚持过来呢? …∮…∮…∮…∮,<div style="margin:p 0 p 0">尘香双手紧握,在手术室外面不停的来回走动着,心焦似热锅上的蚂蚁。 终于,凌晨十二半,手术室的指示灯熄灭。 少顷,远之被推出了手术室,尘香急忙上前,见远之的麻药还未完全醒来,他整个人都昏睡着,尘香怀有身孕,自然是帮不上什么忙的,一切都只得让护工和护士们去料理。 尘香因为担心离跞,并没有离开,而是继续站在了手术室门外等候着。 过了好一会儿,离跞才从手术室里出来,他整个人看起来都疲惫不堪,尘香见惯了离跞一副精神饱满的样子,突然见到他这样萎靡不振的样子,心中竟是一酸。 离跞本以为远之一出手术室,尘香就应该会急迫的跟着一起回病房,没想到她还站在手术室外面,他一时也摸不透尘香的想法,只淡淡地问道:“还有什么事吗?” “没、没有,你出来了便好。”尘香拭去脸颊边的一行清泪,微笑着完,转身往电梯边行去。 一句再明显不过的关切和担忧,离跞却是想了又想,也不敢确定尘香话中透露的意思。毕竟她对貊远之过,她,孩子,貊远之才是同甘共苦,永不分离的一家人。她心心念念的人应该是他们才对,而自己什么都不是,她又怎么会有心思来挂念自己呢?不过是自己为貊远之成功操作了手术,她来表达了一些感激之情罢了。 远之的身体一向康健,术后恢复也是良好,尘香待在医院除了陪远之话,也是做不了什么事,她便将一切都留给了护工和护士,自己则回家做些远之能吃喝的粥羹,一日三餐的往医院里送着。 第四日,尘香送午饭到医院时,看到远之精神抖擞地自己到处走动了,心中一阵喜悦。 下午回去时,尘香特地上超市买了好些吃食,她准备做些丰盛的晚饭给远之送去。 一番忙碌,尘香将饭菜备好,分成了好几份,装进了不同的食盒中,她将青青和晓彤的饭菜先送去了店里。 “哇,今日的饭菜好丰盛,要是天天都能吃到尘香做的饭菜,那可就好了。”青青一掀开食盒,便开心的道。 “好啊,以后日日做给你们吃。”尘香毫不犹豫的答道。 “过些日子,你肚子大了起来,自己的行动都不方便了,还怎么照顾我们的饮食啊。”晓彤笑着道。 “咦,隔壁店里在干嘛呢?这么吵的。”一阵金属敲击的声音传来,尘香便问道。 “好像是在装修。”青青回答道。 “她们的文具店做得好好的,怎么又要装修了?”尘香不解地问道。 “文具店前两天转让了。”晓彤道。 “也不知这新来的主是做什么的,可千万别开花店啊。”青青一脸担忧地道。 “乌鸦嘴,怎么可能的事嘛。”晓彤瞪了眼青青道。 “怎么就不可能呢?我们的生意这么好,有人眼红了也未可知啊。”青青解释道。 “呸、呸、生意哪就有那么好做了,别人做得好,自己就不一定能做得好的。除了你啊,谁还会跟自己的钱过不去呢。”晓彤反驳道。 “好啦,管别人做什么的,我们只要做好我们该做的事,生意就各凭各人的做法了。你们快吃饭吧,天色不早了,我要去给远之送晚饭了。”尘香笑着道。 “瞧瞧,我们的老板娘多大气啊。不过话回来,我也想去医院看看貊大哥呢。”青青笑着道。 “可以啊,一会儿你们早些关了店铺,我在医院等着,然后再一起回家。”尘香道。 “好啊。”青青一下子雀跃起来。 尘香出了门,见天色微暗,忙打了车往医院的方向去了。 尘香到医院时,天色已完全暗了下来,她手里提着食盒,刚走进外科大楼里,身后突然有人拍了一下她的肩头。 尘香回头,一个陌生的男子一把搂住了她的脖子。尘香大惊,正想呼叫,男子一把明晃晃的刀抵在了尘香的肚子上道:“你要是敢叫,我立刻捅死你和你肚子里的孩子。” 尘香立刻噤了声,双腿不停的抖动着。 “按电梯,上楼。”男子命令道。 现在是吃饭的,进出大楼的人很少,巧的是这会会一个路过的人也没有。 尘香突然被人这样胁迫,她明白只能靠自己想办法自救了,便分析起了男子胁迫自己的意图。如果只为钱财,他肯定是让自己直接交出身上的财物,肯定不会上楼去了。如果是绑架,那也不可能上医院楼了,应该是带自己到其它位置去的,他自己也应该做得更隐蔽一的。 “我让你按电梯,上楼。”男子见尘香呆愣着一动,握刀的手扬了起来。 “啊。”尘香以为男子扬刀是要刺下来,吓得她忙弓起身子,护住了肚子,尖声叫了起来。 男子见尘香这般不配合,另一只手扬起来,一个响亮的耳光打在了尘香的脸上,便扯着尘香的头发,握着刀的手抵向了尘香的腰上。 男子的手稍微一个用劲,尘香长裙的腰身处就被划了一道长口,已经浓春近夏,尘香只穿了一件长袖棉麻长裙,裙面的破裂处,竟沁出了丝丝血迹。 因为疼痛,尘香清醒的意识道,自己真的是被人协迫绑架了,她知道稍微一个不注意,自己连同肚子里的孩子都会命丧黄泉的。 尘香手中的食盒滚落,饭菜洒了一地,她不敢迟疑,忙伸手按了电梯,并在心中不停的祈祷电梯里能走出几个人来,那么自己就很有希望能摆脱这困境。 一个人的希望越是深重,得到的便是彻骨的绝望。电梯打开时,里面空无一人,男子推搡着尘香进了电梯。 “你想要什么?”尘香明白只有摸清了男子的意图,才好想法子脱身,便稳定了情绪,镇定地问道。 “钱。”男子猥琐地笑着道。 “你要多少,我可以给你,只要你放了我和我的孩子。”尘香沉着的道。 “那看你能给我多少了。”男人冷笑着道。 上了楼后,男人推着尘香又步行上了一层楼,才到了大楼最端的天台。 男子从身后的背里拿出一根绳子,绑住了尘香的手和脚。 从头至尾,尘香都没有一丝的反抗机会,当然尘香也不敢妄动,她害怕激怒了男子,反而对自己不利,整个过程便配合的任由着他捆绑自己。 “打电话给离跞。”男子将尘香捆绑妥当后,把她拖到护栏旁道。 “离跞不会管我的,我跟他已经没有了任何的关系,他如何恨透了我,所以你别指望因为我从他那里得到任何的好处。”尘香实话实道。 “你的肚子里怀着的可是他的孩子,就算他不理你,还能不管他自己的儿子?你就别耍花招了,让你打电话,你就赶快给我打。”男子的刀在尘香的腹上比画了一下道。 第八十一章 突然的绑架二 “你在绑我之前就应该打听清楚,我跟离跞真的分手了。”尘香的话还没有完,男子的刀一下子滑到了尘香的腿上,他拿刀在尘香的腿肚上来回晃动着,突然只轻轻划了一下,顿时有了血迹,尘香疼得倒吸了一口凉气。 她明白了这个人是不会相信自己的话,便又道:“我的手绑住了,你让我怎么打?你自己拿电话打呗。” 男人在尘香的包里翻出了电话,一边翻找着通讯录,一边问道:“离跞的电话呢?” “15897……”自从上次在滨河路遇见后,尘香一气之下删了离跞的电话。可是刻在脑海中的号码却是永远也忘不掉的。 男子拨打了尘香报出的一串数字,并按了免提。 “什么事?”半晌后,离跞冷淡的声音传了过来。 “离跞,你听好了,你的女人和孩子现在都在我的手上,你准备好五百万,半个时我打电话给你。”男人恶狠狠地道。 “你谁啊?我哪来的孩子,再了,我的女人现在正在我的身边呢。”离跞冷笑的道。 离跞的话,尘香听得清清楚楚,心里虽然觉得疼痛,但是她知道,以离跞的性子,接到这样没头没脑的电话,平日里怕是早就直接挂断了,他之所以没挂断,是不是因为是自己的号码拨打过去的呢? 男子见离跞这样,便将电话移到了尘香的唇边,恶声恶语的让尘香讲话,那知道尘香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反应过来,依然倔强地不肯开口,男子气急败坏,一刀划在了尘香的腿肚上。 这一刀是下了一些力道的,完全不似刚刚象征性的惩罚那样,顿时血滴了出来,尘香终是没忍住,一声惨叫喊了出来。 “你谁啊?有什么就冲我来,为难一个女人,你算什么男人。”离跞高声吼道。 “我是谁?离跞别忘了,我老婆孩子可是死在你手上的,我现在不过是捆一捆你的女人和孩子,再问你要一钱而已。”男子笑着道。 “$%$%$%$%,<div style="margin:p 0 p 0">李耀文?你老婆的事,法医都已经鉴定过了,当时就算是华佗再世,也是无力回天了。再了,医院里和我个人出于人道主义,也没少你钱。”离跞语气愤怒地道。 “就你那二十万能做什么?还不够老子一个月的赌资,行了,少扯那些没用的,准备好五百万,半时后我卡里没收到钱,你就准备给你女人和孩子收尸吧。”李耀文狠声道。 “五百万?你可真是狮子大开口啊,别我跟雒尘香已经毫无关系了,再那孩子也不是我的,就算那孩子是我的,我也没有那么多的钱给你。”离跞云淡风轻的道。 “你没有,你们家老头子有啊。”李耀文刚道。 “你休想。”离跞完,径直挂了电话。 离跞的反应,不仅是李耀文愣住了,就是尘香也心灰意冷的怔在了当场。 离跞你就恨我至此吗?你虽了老死不相往来,现在就真的连我跟孩子的生死,你都置之不理了吗? 李耀文见尘香的腿上一直血流不止,他只是为了拿些离跞的钱去还厚着赌债,并不想闹出人命,便拿刀在尘香的裙摆上割下了一条布条,然后绑住了尘香的伤口,血算是止住了。 “你当真跟那离跞没有关系了?可她明明你的孩、”李耀文着突然停住了口,在尘香身旁不停的来回走动着。 手脚被绑的尘香,跌坐在地上,如置冰窖,她压根就没有听李耀文的话。 垂下眼睛,熄了灯,回望这一段人生,望见当天今天,即使多转变,你都也一意跟我共行,曾在我的失意天,疑问究竟为何生,但你驱使我担起灰暗,勇敢去面迎人生…… 尘香的电话陡然响起来,李耀文紧张的弯腰,想捡拾起电话。 尘香眼眸骤亮,她侧着身,在地上向前挪动着身子,她多么希望是离跞打过来的,多想离跞并没有放弃自己,他始终都愿意自己去努力凑钱,那怕是这些巨资需要自己日后去偿还也行,只要她知道离跞还有那么一丝丝在乎自己的安危就足够了。 尘香看到屏幕上的号码时,整个人更加的心灰意冷起来。 “接电话,你要是敢透露我们现在的位置,当心我马上把你推下去。”李耀文一把拽起了尘香,把她推到防护栏边,拿着电话道。 “尘香。”电话接通后,远之沉稳的声音响了起来。 “嗯。”尘香含糊不清的应道。 “你在哪儿?”远之问道。 “我、我在楼上。”李耀文的刀又抵在了尘香的腹间。 “尘香,你怎么了?你在楼上?哪个楼上?”远之的语气突然紧张起来,一连串的问道。 “我、我在路上,你听、听错了。”尘香结结巴巴地道。 “你怎么话吞吞吐吐的,是有什么事吗?”远之问道。 “没,没有,我送饭给你,给你的楼上。”尘香似在颤抖,话的语气也不利索起来。 “那好,我刚好下了楼,一会去接你,你安心,慢着,明白吗?”远之沉稳地道。 李耀文一把夺过了电话,一个子按断了通话,气势汹汹地道:“如果离跞不管你,还会有谁来赎你?” “刚刚打电话的人是我哥哥,他永远都不会放弃我的。”尘香微笑着道。 李耀文没再理睬尘香,又翻找起了远之的电话。 “尘香?”好一会儿,远之的声音传来。 “你是她哥哥。”李耀文问道。 “对,请问你是?”远之迟疑了一瞬后问道。 “你甭管我是谁,你还要这个妹妹和她肚子里孩子,就马上准备五十万,记住,只给你半时,还有,你如果敢报警的话,你就别再想看到她了。”李耀文狠声道。 “我怎么知道你是捡了我妹妹的电话,还是我妹妹真的在你手上。”远之疑惑的道。 “别废话来拖延时间。”李耀文边边抬起脚踩在尘香刚刚受伤的腿上,并故意用力转动着他自己的脚。 一阵钻心的疼痛,尘香大声惨叫了起来。 “我相信,我相信,你住手,别伤害她,我马上准备钱,求你别再伤害她了。”远之立即大声告饶道。 “早一配合不就好了嘛,半时后,我给你帐号,钱一到帐,她就安全了。”李耀文完,也不管电话那端还在拜托他别伤害尘香的远之,果断的挂了电话。 尘香的心里一阵没来由的安定,这个世上,终有一个人,害怕失去自己,即使他现在身无分文,即使他才从手术室里出来三四天,但是他愿意拼尽一切力量的为自己凑钱进而换取自己的安危。 李耀文本已失望的脸上,重又露出了希望的笑容。他站在尘香的边上踱来踱去,一边踱步一边骂起了离跞:“什么狗|屁医生,我看这离跞就他|妈的一个混|蛋,就算是分开了,那也是他以前的女人啊,人家都一日夫妻百日恩。还别他|妈的,你这肚子里还有他的种呢,他就这样撒手不管,你当初真是眼瞎了才跟了他……” 尘香没想到这个十恶不赦的凶恶之徒,竟然会为自己打起了抱不平,心中一时松懈了下来,开口劝道:“你太太她在天灵,是不会希望你做这些违法的事。” “她不希望我做的事太多了,也不怕多上这一件。”李耀文着也在尘香的旁边坐下,他靠在墙壁上继续道:“可是我再怎么不成器,我也没打算像离跞那样不管你们母子那样的不管她们啊。可是她竟然就这样丢下我一个人走了。” “可是离跞并不应该来担负她们母子离开的责任啊。”尘香也靠在了墙壁上道。 “你这个痴女人,到现在了还在替他话,我老婆到医院时人还好好的,他是医生,居然不管我老婆就去了手术室。我老婆出了事,我不找他,我找谁去啊。”李耀文着,眼神凶恶了起来。 “他有做检查,并且也安排了你们转科室的,因为胎儿窒息属于妇产科的范畴,离跞也不会懂这些的。”尘香竟然开始跟李耀文讲起了道理。 “照你这样,医院里就能草菅人命了?”李耀文顿了顿,腾的一下站起了身,似突然醒悟般的,抓住了法老时的头发,将她扯起了身,刀也一下就抵在了尘香的腹上,狠声道:“我算是听出来了,你这是合着离跞一起演戏呢吧?你们就是为了少给我钱吧?” “怎么会啊?我们俩一直在一起,我跟离跞都没见过面,又如何能商量演这出戏呢?”尘香哭笑不得的道。 “那你怎么就一直替他话来着?”李耀文大声道。 “我不过是实事求是而已,根本就没想着替他辩白什么的。你的想法太偏激了。”尘香出声道。 “要是被我发现你们和着伙的骗我,你当心我对你不客气啊。”李耀文狠声道。 第八十二章 突然的绑架三 尘香没有再理睬李耀文,她有些明白李耀文不过是因为对离跞怀恨在心,便绑了自己,觉得离跞理所当然的该付他一大笔钱。彼此间就可以互不相欠了。那曾想他狠,离跞却比他更狠。 不到半时,远之的电话就打了过来,他钱已经准备好了,他要电话视频,确认下尘香的安全才肯将钱全部转入李耀文的帐户里,而李耀文又害怕远之使诈报警什么的,两个人在电话僵持不下,各持法。 “远之你把钱汇到他的帐户里吧,还有别报警,我权当是为离跞还了债,不管他如何对我,但孩子终究是流着他身上的血。”尘香在两人的争吵中淡淡地开了口。 李耀文和远之都停止了讨价还价的争吵。 “好。”远之笃定的答道。 “但是,你必须让尘香安然无恙。”远之对李耀文道。 “当然,我跟他无怨无仇的,我只要钱。”李耀文道。 不过十几分钟的时间,李耀文的手机就接收到了短信。 五十万已妥妥地到了他的帐户中,李耀文看到信息后,一下子高兴了起来,他转身便要走。 “你不能把我丢在这里,这大晚上的,没有人会到这天台上来的,你也看到了,我有伤,又怀着孩子,身体会受不了的,请你看在这还未出世的孩子份上,放了我吧。”尘香看着腿上的殷殷血迹道。 “放了你,去找警察来抓我吗?”李耀文转身道。 “我过我不会报警的,我真的只当是在为离跞还债。”尘香垂眸道。 “也不行,你就自求多福吧。我是要走了。”李耀文着就要转身。 一道强烈的灯光射过来,接着许多民警冲了过来。 李耀文见状,一个翻身,一下子冲到了尘香的身边,一把抓住了尘香的头发,另一只手摸出了刀抵在了尘香白皙的脖子上。 一切都发生的太快,尘香还没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事,脖子上便发出了阵阵的疼痛。 』⊙』⊙』⊙』⊙,<div style="margin:p 0 p 0"> 几个民警愣在了当场,他们没想到李耀文会有这样敏捷的身手,快速的又劫持住了尘香。 “你不要伤害尘香,我已经按照你的交待钱汇进了你的帐户。”远之站出来神色凄然地道。 “我可没交待你报警。”李耀文眼神凶恶地道。 “是我报的警。”离跞突然走出来道。 “现在什么都晚了,如果不想让她为我陪葬,你们马上准备一辆车在楼下,让她跟我一起走。”李耀文挥着刀大声道。 “李耀文,她是无辜的,我换她跟你走。”见手脚被绑缚住的尘香,颤巍巍地靠在护栏上,腿上还有殷红的血迹,离跞觉得自己的心似被什么撕扯着一般,忙上前道。 “离跞,这个女人不是跟你没有关系了吗?你现在这么在乎她,难道你们之前都是在演戏拖延时间?”李耀文恼怒的道,他一气之下,举起了刀。 “不要。”离跞和远之同时大喊出了声,并快步向面奔去。 李耀文毕竟还是心存逃离的念头,他举刀不过是想威慑一下众人,他稍用力刺在了尘香的大腿上。 “你们谁要是敢再过来一步,下一刀也许就不在这个位置了,也是在这或者这。”李耀文见离跞和远之都大步向前奔来,便举刀在尘香的脖子和肚子上四处游走着道。 尘香腿上的血顿时流在了地上,殷红一片,可是没人敢上前去,因为李耀文敏捷超常的身手大家都是看过的,显然他多少是学过一起功夫的,如果现在谁还敢过去,那等于是直接逼死尘香。 “李耀文我过了,这个女人和我早就没有关系了,我又如何会在乎她,起来,我对她还是恨之入骨的,你口口声声她是我离跞的女人,可她却怀着其他男人的孩子,她这样的女人受到怎么样的伤害,那都是罪有应得,我要换她,不过是觉得我离跞跟你之间的事,应当由我们两自己来解决,没必要牵扯上一个女人。”离跞知道这一切都是因为自己而起的祸事,李耀文恨的是自己,也许自己表现得越是不在乎尘香,他才可能不想伤及无辜而放了尘香,便一横心出了违心的话。 “你想得美,你这样身强力壮的,我如何能控制得住你,废话少,安排好车子,你们都退后让开。”李耀文挥着手中的刀道。 疼痛,紧张,失血,尘香整个人都痛苦不堪,她听到离跞的那一番话后,突然大笑了起来,她边笑边道:“李耀文,走吧,我雒尘香今日拼了性命也是要护你出去的。” 众人听到尘香的话,都愣住了,离跞垂下头什么也没。远之却是清楚的知道,尘香这样不过是在跟离跞刚刚的那一番话较着劲。 “你让我换尘香吧,我才做了手术不过三四日,绝对没有力气和你对抗的,只要你放了尘香,让我护送你到哪都可以。”远之提起自己的衣摆,露出包扎着的伤口道。 “不行,远之,你马上回病房去。”尘香立即道。 “你们都别他|妈|的废话了,这里我了算,我要的车你们到底准备好了没有?”李耀文吼道。 “我的车就在楼下。”离跞道。 李耀文挥刀割开了尘香脚上捆绑的绳子,动作极其快速熟练,离跞和远之心中都是一惊,更是不敢再擅自动作了。 “除了离跞,其他的人都走开。”李耀文一把抓住了尘香的头发,刀抵在尘香雪白的脖子间,一边推搡着尘香往楼梯口走去,一边道。 所有人刚刚都见识了李耀文的凶狠和身手,为了尘香的安全,都自动让开了很远。 远之忍受着腹部传来的阵阵疼痛,跟在了后面,不停地喊着:“李耀文你别伤害尘香。” 到楼梯口,离跞见李耀文拖着疲惫至极的尘香下着楼梯,他第一次感到无比害怕却又无可奈何,他一拳砸在了墙壁上,指间顿时有了血迹顺着手指流在了地上。 尘香从下午到现在,人早就已经疲惫不堪,加上腿上的伤,流血不目,又这样被李耀文连拉带拽的拖着下了一层楼梯,腹开始了一阵阵的疼痛,人也渐渐虚弱起来。 刚到电梯楼层,李耀文看到电梯旁站满了民警,心中一慌,扯着尘香的头发就又往步梯行去。那知才下了一步楼梯,尘香的身子一晃,整个人似要倒下,李耀文猝不及防,两个人一时顺着楼梯直往下滚去。 “尘香。”离跞大喊一声,快步向翻身往楼下滚去的尘香跑去。 李耀文虽然身体康健,可从这陡峭的楼梯上滚下去已是头脑发晕,民警们趁机上前制服了他。 离跞在一片混乱中追到滚到下一层楼道的尘香时,看见尘香的身下已是一大片血迹,离跞全身颤抖起来,他哆嗦着手抱起了尘香,大声喊道:“快,快帮我按下去妇产科的电梯。” “尘香,我马上带你去妇产科,你睁开眼看看我,你千万别睡过去了,尘香。求你了,求你千万不要有事,只要你没事,让我怎么样都可以……”离跞抱着尘香站在电梯旁喃喃地自言自语道。 昏昏觉觉的尘香,微微地睁开了眼睛,看到离跞的脸在自己的头上,她坚难地抬起了满是血迹的手,抚上了离跞的脸上,扯开唇,坚难的对离跞微笑着。 “尘香,尘香。”离跞如得珍宝似笑了起来,他将脸贴在了尘香的脸上。 “离跞,你终于肯出现在我的梦中,是代表着你原谅我了吗?”尘香笑着虚弱地开口道。她缓了缓又继续道:“孩子是你的,真的,我跟远之什么事也没有,除了这梦中,你为何从不给我机会解释呢?罢了,这样也很好,你有你的生活,我也会带着我们的孩子让她快乐成长。" “尘香,你省着力气,别了,我不在乎,我现在什么都不在乎,我只要你好好的。”离跞打断了尘香的话,抱着她进了电梯。 尘香的手指在离跞的眉间摸索着,好一会儿,她又开了口:“不行,我要,我就快要走了,我怕有些话再不,以后再也没有机会了。” “不,不会的。”离跞拼命摇着头,一行清泪自眼中滴落在了尘香的唇上。 “甜的,你的泪是甜的,离跞,我爱你!一直都、”尘香话还未完,却微微笑了起来,一瞬后缓缓地闭上了眼。 尘香自裙间的血一直蔓延到了离跞的身上、地上。离跞抱着尘香,全身都颤抖了起来。 远之自电梯里出来,一路顺着血迹跟到了妇产科抢救室,当他看到地上和离跞身上那些刺目惊心的殷红血迹时,顿时有了心灰意冷的感觉。 “尘香呢?尘香在哪儿?”远之一把抓住了站在抢救室门外呆若木鸡的离跞,大声问道。 “在抢救室里面。”半晌后,离跞抬头看了看远之回答道。 “她为什么会进抢救室?”远之失去了理智与思考,咆哮道。 “应该是大出血。”离跞坚难地回答道。 远之没有再话,整个人似虚脱般的靠在了墙上。 第八十三章 生离死别的痛苦 幸福是一把锋利的双刃剑,得到过多少快乐,失去时便会有同样多、甚至是更多的痛苦。 离跞靠在墙边,垂眸,到了这一刻,他不得不承认,他跟尘香之间,就算囤积了再多的矛盾和误会,他依然是爱着她的。现在他突然无比恐惧的害怕失去她。 “我要见尘香,带我去见她。”远之大声吼道。 “我们进去会妨碍她们的工作,对尘香毫无益处。”离跞轻声道。 “你不是这医院的医生吗?你总会有办法的。”远之从没见过一个人的身体可以流出这么多的血,他心中一阵焦急,只想着确认尘香的安危,便毫无理智地吼道。 “貊大哥,你冷静一下。”刚刚赶来的青青拉住了激动的远之道。 “貊大哥,你、你的伤口……”青青突然看到远之身上的殷殷血迹失声喊道。 大家顺着青青的手看过去,远之身上的外衣已经殷红一片。 离跞上前一步,掀起了远之的衣服,见里面的纱布也是血红一片。 “你快送他回外二科。”离跞毕竟是医生,心中纵然有再再多担忧与痛苦,职业到德和习惯使然,使他很快回到了医生的状态,对青青道。 “尘香没醒过来,我是不会走的。”远之靠在墙上道。 “你的伤口已然裂开,你现在必须回去清洗伤口,然后平躺着,不然很容易引起腹内变化或者腹腔感染什么的,会很麻烦。”离跞解释道。 “是啊,貊大哥,走吧。要是尘香醒过来看到你出了什么事,你让她可怎么过下去啊。”推过来一张轮椅的青青道。 “谁是别人家属?”抢救室的门打开来,一个护士探出头来问道。 “我。”远之和离跞同时上前道。 护士看看远之,又看看离跞道:“病人胎儿已经窒息,现在只能力保大人了,可是大人大出血昏迷不醒,情况很是危急,她又是难以匹配的rh阴性血型,医院里根本很少有这样的血,~~~~,<div style="margin:p 0 p 0">你们要尽快找到rh阴性血的人,不然我们也无能为力了。” “完了,完了,罕有的熊猫血啊,这可怎么办才好。”青青失声叫道。 “先验我的吧!”远之和离跞异口同声道。 “跟我来吧。”护士完转身要带远之和离跞去验血。 “我也去验一下。”青青立即跟上前道。 离跞和青青的血型匹配报告最先出来,两个人的血型和尘香都不相匹配。 所有的希望只剩下远之了,可医生和护士对刚刚做了手术的远之根本不报任何的希望。 没想到的是远之的血型分析报告出来后,他却是最适合给尘香输血的人。 所有的人一阵喜悦后,却又开始担心刚刚手术还未痊愈的远之又怎么能输太多血给尘香呢? “我的身体一向都好,所以你们尽管输吧。”远之却是满面喜色,毫不在乎自己的身体。 “那也只能这样了,里面的情况很紧急的,我还是先带这位先生输着,离医生你还是要想办法找找rh阴性血的人,毕竟这位先生的身体状况并不允许我们抽太多的血。”医生转头对离跞交待道。 “不要浪费时间了,就算要光我所有的血液,只要让尘香醒过来,我都愿意的。”远之催促道。 医生怔了一怔,可里面的血袋里已经所剩无几了,已经没得选择,便带了远之往里走去。 离跞看着远之的背影消失在,打开又闭合的抢救室门内,心中有着从未有过的恐慌,他隐隐觉得这一次自己真的就要失去尘香了。 尘香醒来时,已经是第三天的事了,她转头发现趴在床头的人是离跞?难道离跞是在这照顾自己的吗?可他不是对我已经恨之入骨了吗?既然那么的恨,为什么还要来照顾自己呢? 等等,为什么要是照顾自己呢?尘香在脑海中快速的想着这个问题。 记忆一一的浮现,李耀文的绑架,离跞带来的警察,以及他为自己准备的那些狠决的话都在脑海中一一闪现。 尘香试着翻动身子,腿上一阵疼痛,她习惯性的将手抚上了腹,之前明显的隆起,现在竟然一片平坦。 尘香心中一惊,难道摔那一跤,孩子也摔掉了吗?她不顾疼痛一把掀开了被子…… “尘香,尘香,太好了,你终于醒了。”被惊醒的离跞抬起头,看到尘香正要翻身起来,他满面惊喜地道。 “孩子呢?我的孩子呢?”尘香大声叫道。 “尘香,你别这样,孩子、孩子我们以后还会有的。”离跞虽然是外科医生,但是他明白像尘香这样大出血死里逃生后,是不能情绪激动进而引起气血凝滞什么的,便瞒下了尘香以后再也不能生育的事,故作轻松地道。 “哈,哈,离跞对于你来,这孩子又不是你的,自然是无所谓的,可她是我的一切啊,没有了她,你让我可怎么活下去呢。”尘香的心如死灰,对离跞吼道。 这几日,离跞守在尘香的床头,很多的事他都想通了,不管他跟尘香之间有多少问题的存在,经过李耀文的事后,他才明白过来,自己是不能失去尘香的,不管她摔下楼梯后的话是否真实,也不管她和貊远之曾如何的伤害过自己,自己都抹不掉还爱着她的事实。 其实,这些日子以来,尘香和离跞两个人都一样,一面害怕彼此真的决裂,一面又骄傲的昂着头不停的彼此伤害,似乎只有这样才不会干干净净的消失在彼此的生活之中。 “但是貊远之,他现在很需要你。”离跞看到尘香一副伤心欲绝的样子,忙道。 “远之?远他怎么了?”尘香懵懵懂懂地问道。 “他现在还躺在外二科里昏迷不醒。”离跞知道只有将事实的真相告诉给尘香,才能让她拥有强烈的生存意识。 “他为什么会昏迷不醒?带我去见他。”尘香一下子下了床,一阵眩晕感传来,尘香忙闭眼,抚住额头,好一会才又睁眼道。 “他的伤口裂开引发了腹腔感染,加上你大出血的时候,他输了很多的血给你。”离跞垂眸道。 尘香没再开口问些什么,她甚至连鞋也没有顾上穿,赤着脚下了床,就要往外面走去,可是才迈出一步,眼前又是一片黑暗,强烈的眩晕感袭来,她忙闭上眼,好一个儿才缓过那眩晕的感觉。 “我送你去吧。”离跞忙扶住了尘香道。 尘香也明白自己这副样子,也确实不可能一个人行动自如的到外二科去,也就没再什么反对的话。 离跞见尘香不作声,知道她并不反对自己送她过去,便伸出了手,作势要抱起尘香。 “麻烦你帮我准备一辆轮椅吧。”尘香冷淡地推开了离跞的手道。 离跞的手僵了一瞬,他知道孩子的事,大部分是因为自己报警造成的,尘香是在真正的恨自己了,这种疏离不过是她恨意的开始。 “好,你先坐一会儿,我马上回来。”离跞稳定了一下情绪后道。 尘香没有话,她只漠然地坐在了身旁的椅上,从醒来知道远之昏迷不醒到现在,所有的事如电影般涌入脑海,在外科初识离跞和梦萸所有那些矛盾与欢乐的情感,再到后来梦湮的离世,直至现在所有的事情都越来越复杂。梦萸跟自己是真的渐行渐远了,而离跞算是害死自己孩子的真凶,如果他不多此一举的报警,又如何会激怒李耀文?不激怒李耀文自己和孩子又怎么会出事?远之就更不会落得昏迷不醒了。 离跞将折叠的轮椅打开,正要将尘香抱上轮椅,却触到了尘香冰冷的目光,他的手一滞,停在了原处。 尘香扶着墙,慢慢地靠近了轮椅,好不容易坐下,她没给离跞任何接触她的机会,便自己转动着轮子出了门。 好一会儿,尘香才到了外二科十七床,她停在门口泪眼模糊地看着青青正在给病床上的远之擦拭和按摩身子。 “尘香,尘香,你醒来可真是太好了。”回身换洗毛巾的青青看到愣在门口的尘香后,丢下毛巾惊喜地往尘香身旁跑来。 两个人抱作一团,有欣喜,有难过,似生死离别后的亲人一般,就连站在尘香身后的离跞亦感到心酸不已。 青青将尘香推到了远之的病床旁,尘香起身,伸出手抚上那安安静静的苍白面容上,尘香的手指在远之舒展的眉头上停留片刻后,轻轻滑到了他修长微曲的睫毛上,可他的眼睛却似睡着了一般动也不动。 尘香的手在远之的左颊边停住好一瞬后,看到了远之惨白的唇,心中一惊,习惯性的将手伸向了远之的鼻前,虽然远之的气息微弱,但总是有的,只有还有气算息,尘香也就放心了,她缩回手,拍拍胸口,泪却不自禁的簌簌而下。 “离跞,我能麻烦你帮忙把我转到外二科吗?我想远之住在一起。”好半晌,尘香拭去了泪道。 “好。”离跞不顾这件事的困难重重,只坚定地答道。 第八十四章 昏迷不醒 尘香不知道离跞费了多少口舌和动用了多少人情关系,才将她转来外二科,当然,离跞也是不会的。 尘香心安理得的搬来了外二科,跟远之住在了同一个病房里,离跞日日请妇产科的医生过来为尘香检查诊治。 尘香也知道她自己虚弱不堪,根本做不了什么事,但是她安安静静地躺在病床上,看着青青为远之翻身按摩,活络血脉时,就好像是她自己在做一样的舒心,因为她坚信陪伴不一定就是需要做些什么, 有些存在本身就是一种力量。 青青不在医院的时候,尘香便坐在远之病床边的椅上,一边为他轻轻按摩穴位,一边絮絮叨叨地讲一些往事,或闲谈一阵。 那时候她只是福利院的义工和朵朵的妈,而他也只是福利院的捐赠人和朵朵的爸爸,一切都简单而美好。 “刚刚午间来量体温的护士,身上竟有栀子的芳香,我仔细看了,她襟前竟别了一朵含苞的栀子,我想她一定是刚刚来医院上班的吧,因为医生守则,她都不尽全知,呵呵,我想你也不知道吧,我们医务工作者上班期间是不能喷抹香气浓烈的化妆品,不过我好喜欢她这样子,因为一阵香气可以缓上好一阵的药气呢……”尘香对着毫无知觉的远之了好一阵。 “我现在很听医生的话呢,我想让自己快快的好起来,不然就真的连栀子的花期也会错过了,我都在这么努力的让自己健康起来,远之你也要让自己快快好起来才行啊。她们都我身上流的每一滴血都是来自于你,那么我样以后就是命脉相连,生死与共了,你不好起来,我又如何能真正的好起来呢?我不好起来,你的血岂不是都白白浪费了?所以我们两个都要好起来才行,以后就好好的生活,再也不分离了……”尘香顿了顿,又絮絮叨叨地了好一阵才回了床上休息。 晚饭时分,离跞送来了浓香的鸡汤,顺手还捧了一大束百合花。 尘香毫不客气,直接喝起了鸡汤,她以前是不喜喝鸡汤的,她总是嫌鸡汤过于油腻,可如今只要◇◇◇◇,<div style="margin:p 0 p 0">是有营养的能补养身子的,她什么都吃什么都喝。只有这样她才能快快好起来,去亲力亲为地照顾远之。 至于离跞不管他做什么,尘香都认为是应该的,在她心目中,毕竟这一切都是因为离跞引起来的。 慢慢地尘香已经康健起来,照顾远之的事,自然是由她接过了手,尘香自亲自照顾远之后,她不止一次地到离跞的办公室里去询问,远之为何会这么长时间的昏迷不醒,得到的答复永远都是因为腹腔感染引发的多重并发症造成的。当然对于这些专业性的医理尘香是不懂的,但是她每次为远之按摩,活络血脉时,她甚至感到了远之瘦弱到铬痛了她的手,远之消瘦得太快,他整个人看起来都苍白无颜,尘香的心里莫名的害怕,她觉得远之应该是有严重贫血的。 “将我的血输些给远之吧。”尘香找到离跞,直接道。 “远之的问题不是输血就能够解决的。”离跞一口回绝了尘香。 “可是他唇颜苍白,毫无血色。这不就是贫血吗?”尘香始终坚持自己的看法,她认为只要远之恢复了气色,自然就会醒来。 “你回去吧,我要开始忙了,这些问题我们医生会考虑的。”离跞淡淡地道。 “你会考虑?我觉得你所考虑的是要不要让远之继续像植物人一样的永远躺着。”尘香刻薄地道。 “远之这样,我也不想的。”离跞收敛了脾气,轻声道。 “如果你不肯为远之输我的血,我要求转院。”尘香冰冷地道。 “尘香,你不能这样,你的身体才刚刚恢复了一些,你要是为远之输血的话,你的身体会吃不消的。”离跞急切地道。 尘香盯着离跞,好半晌才冷冷地开口道:“离跞你不是恨我入骨吗?我的生死又与你何干?” “尘香,过去都是我的不好,但是以后,就让我来照顾你好吗?”离跞语气无比柔和地道。 “我身上的血本就是来自于远之,现在输一些给他,都是理所当然的事。你实在没有必要东拉西扯的,你们医院如果做不到,就给我办理出院好了。”尘香根本不接离跞的话,她自顾自地道。 “不管你转到哪个医院,也没有人敢抽你的血输给貊远之的。”离跞笃定地道。 尘香不了解自己的身体状况,她以为离跞自大到以为凭他的人际关系,便可以阻止尘香为远之转院献血等等。 尘香没有开口什么,她似嘲讽、似冷笑地盯着离跞好一瞬后,才离开了医生办公室。 尘香带着自己的病理记录和远之的病理记录,一连去了好几家医院,竟然没有一家医院肯接手远之,差不多每个医院的理由都是人民医院都不能解决的病例,他们更是没有办法,尘香对这些推辞是不大相信的,她总认为是离跞在背后捣乱而已。 “不就是因为你们跟人民医院的离跞相熟,受了他的托付,所以不打算收我们入院。可真是难为你们啊。为了一的关系或者好处,就可以做出这样自贬医术,自毁前途的事。”尘香终于忍不住,在协合医院拒绝远之入院后,吼叫出了心中的压抑。 “姑娘,人想救病人的心情,我可以理解。但是你还是太不了解和明白你自己的身体状况了。根据你带来的病理记录上显示你的血液分析,你的造血系统是存在着很大问题的。你如果再不注意补血事宜,你的病况就极有可能转化为白血病的。所以你切莫再献血这样的话了。”医生同情地看着尘香道。 “我身体好好的,从来没有什么不适,怎么就会没有造血功能。”尘香不相信地道。 “至于貊远之,他的身体状况比起你来,可是好多了,他不过是腹腔感染后并发症引起的昏迷,当然他在那种情况下献那么多的血,的确造成了严重的贫血。但是他的造血系统可是正常的呀。他的腹腔感染本就控制得差不多了,每日又有营养液护着,他不过是需要一些时日缓冲一下,自然就会好的。”医生见尘香一副无措的要样子,便解释起了远之的病况,希望给予尘香一些慰籍。 “可 他现在依然昏迷不醒啊。”尘香听到远之的状况,心中有了一些宽慰,忙开口问道。 “也可以,他现在醒过来,反而会是一种痛苦,待他病况好些时,自然会醒来,那时候他本身也会轻松一些的。当然你们看护的人就要辛苦一下了。”医生解释道。 “不怕、不怕、只要他的身体无碍,不管多辛苦,我也是开心的。”尘香的心中顿时有了一种云开雾散的敞亮感觉。 尘香回到外二科,没再提过要转院的事,只尽心照顾着远之,至于她自己的身体隐疾,她是一也没放在心上。 青青和晓彤也常常来医院探望远之,尘香将协合医院里医生的话讲给青青和晓彤听,当然她很自然地隐去了关于自己的病况问题。 青青听后,满面喜色,晓彤望了望一脸喜色的二人,神色淡淡地道:“尘香,花店的事,你也、” “花店的事,不用你操心,你只管待在医院里料理好远之。我们会照看店里的,我们等着你们早日回来哦。”青青突然大声拦下了晓彤的话,一脸笑意地道。 晓彤看看尘香,又看看青青,垂下了眸,再也没有什么。 尘香只开心远之的情形,根本就没细想晓彤和青青的异常。 在夏末的一个午后,尘香用浸了栀子的温水为远之洗了头,再用吹风机一一吹干。 尘香一边喃喃地哼着《栀子花开》,一边用余下含有栀子花香的温水为远之擦拭身子。 尘香为远之擦拭身子后,站起身,想要去倒掉盆中的水时,她看到远之睁着一双大眼,正静静地笑看着自己。 尘香一时间悲喜交加,也不知道自己该做些什么,些什么,她只端着一盆水,站在原地,泪水簌簌而下。 “啊,貊先生醒了,我要赶快去告诉给离医生。”一个进病房来巡例检测体温的护士,惊喜地叫着跑出了病房。 一下子,病房里拥进了好些人,医生,护士、一大堆人围在了远之的病床边。 尘香反而被隔在了人群之外,她静静地抹干泪,倒了水回来,站在一旁,静静地看着离跞为远之诊治。 好一会儿,医生、护士都陆续退出了病房里,到最后只剩下了尘香和远之。两人也不话,只静静地凝视着对方。 “真是个傻子。”好半晌,尘香含着笑,脸上去有泪不停地滑下,她走近远之轻轻地道。 “我不是好好地吗?”远之暗哑的声音响起来。 “嗯,我们以后都要好好的,谁都不许抛下谁。”尘香扑在远之身上,埋头道。 “嗯。”远之伸手抚在尘香披散在肩上的长发上,轻轻地应道。 第八十五章 真正的决裂? 远之又在医院住了几日,一切体征恢复正常后,尘香才办理了出院手续,跟远之一块回了家。 尘香待在家里,什么事也不管,只顾在家里想着法子的做各种营养吃食来给远之补养身子。可是不管远之怎么吃,依旧瘦弱苍白,丝毫回不到以前的气色。尘香对此烦恼不堪。 “你啊,真是爱操心,我倒觉得这样挺好的,身子轻便了不少,做什么都灵活了。”远之笑着安抚尘香道。 “当然不行了,你一定要长到以前那样。”尘香立即道。 “我可比你好多了,你看你比着以前瘦弱了许多不,脸色也是越来越苍白了。”远之指着尘香的脸颊道。 “我的身体啊,早就恢复了。女孩子嘛总归是喜欢瘦瘦的样子。”尘香笑着道。 “所以呢,接下来我们就应该让生活恢复到正常。你呢,去好好打理你的花店,我呢,也要好好思谋下我后后的人生道路。”远之认真地道。 尘香已经很久没去过原野豆蔻了,但是她相信青青和晓彤一定会将花店打理得稳稳妥妥的。 经过远之一番游,尘香回到了店里,一切都跟她想象中一样,唯独不同的是旁边的文具店变成了花店。 尘香见店里的花和库存依旧丰盛,也就不担心了,毕竟以晓彤的稳重,没生意的话,她是不会如常一样还库存这么多花的。 尘香在店里坐了半日,也没见个客人进过店里,即使偶尔进来一两个顾客,有看中的花束,可听了价格后,便摇摇头走了。 “晓彤,隔壁的花很便宜?”尘香终于按捺不住,出声问道。 “哦,花、花、”晓彤嘟喃了半晌也没出个所以然来。 “唉,直接了吧,反正尘香早晚是会知道的。”青青按捺不住地插嘴道。 尘香头,没有话,只拿眼期待地看着晓彤。 “隔壁的花店是咏儿开的。她不管赚钱与否,只要有人买,价格就低过我们的』∝』∝』∝』∝,<div style="margin:p 0 p 0">一半,咏儿之前又在我们的店里学过的。就算我们店里有些创新不同与其它店的花式,咏儿也都会做。她这们做分明就是想挤垮我们原野豆蔻。”晓彤垂下头,低声道。 这一切完全在尘香的意料之外,她以为自己和离跞分开了,已经完完全全遂了咏儿意。她也就该得饶人处且饶人。不再跟自己有任何的交集了。 尘香突然有了种去找咏儿理论的冲动。可是她刚冲到门口,便停下了步子,咏儿若是可以理论之人,又怎么会做出这样的事呢? 尘香站在门口好一瞬后,又折回了店里,她明白去找咏儿像泼妇一样的吵闹,还不如回店里好好的创新一些特别的花式来吸引顾客的眼光,才是妥当的举动。 尘香将店里交给咏儿和青青,她一个人躲在后面的仓库里,拿着不同的花比对,试验,看看哪些搭配会有意想不到的美丽。 尘香正沉浸在自己花式的创新中,听到外面一阵话声,她以为有了顾客,忙出了仓库。 尘香出了仓库没看到顾客,只看到离跞正在将一摞钱递交给晓彤。 尘香突然有了种被人狠狠抽了一耳光的感觉。 “晓彤,你这是在做什么?你收他的钱干嘛?难道我原野豆蔻要靠他离跞来养着?”尘香气乎乎地冲上前,捉住晓彤的手问道。 离跞根本没想到尘香就在店里,一时僵住了手。 晓彤之前在仓库门口看过尘香,见她认真专注地钻研花式,根本就没心思注意周遭的一切,所以离跞 来的时候,她并没有放在心上,一如既往地想接过尘香手中的钱。 “好啊,我就嘛,就凭你雒尘香也能让原野豆蔻撑下去这么久。”咏儿突然自门外冲进来道。 “哥哥,你真是太让人失望了,这个女人一直都在做着伤害你的事,你却反过来帮她,我可是你的妹妹啊。”咏儿上前,一把抓住了离跞的手和他手中的钱,大声质问道。 “滚回你的店里去,我的事不要你管。”离跞摔开咏儿的手,可是手中的一叠钞票,却纷纷扬扬地散开来。 尘香冷眼看着一切,她突然松开晓彤的手,转身要往仓库里去。 咏儿被离跞这一顿凶吼,心里正委屈着,愤怒难平,见尘香却是一副事不关己的冷漠样子,心中更是将尘香恨到了极致 “你这个专会媚惑男人的坏女人,你做了那么多伤害另人的事,怎么就还能理直气状地活在这世上啊。”咏儿一步上前,抓住尘香的手吼道。 咏儿的话还没有完,离跞便上前,一个响亮的耳光落在了咏儿的脸上。 咏儿捂着脸,顿时泪流满面,她不敢相信地盯着离跞道:“你为了这个多次伤害你的女人打我?你要看清楚她是个什么样的人啊,她可是害死了梦萸的姐姐,背着你跟貊远之有了孩子,还厚颜无耻地是你的孩子,像这么卑鄙无耻的女人,就该让她跟那个短命孩子一起死掉的,也只有你、” “你什么?谁是短命孩子?你把你刚刚的话给我收回去。”尘香一下子上前揪住了咏儿的衣领,用尽全力将她往后推去 直抵花柜后吼道。 尘香平日里一副弱不禁风的样子,如今大病初愈,更是瘦弱,谁也料不到她竟有这样的力气和气势将咏儿推到了花柜旁。 “我、我有错吗?你跟貊远之勾搭成奸,害死了梦萸的姐姐,现在我哥哥跟你已经毫无关系了,你凭什么还要收他的钱?”咏儿被尘香拽着衣领卡在花柜旁,嘴上虽不饶人,但是气势却明显弱了许多。 “我的事还轮不到你这种人在这里三道四,现在你只要带着你的哥哥和他的臭钱滚回你的店里去,不管你还想怎么对付我,我雒尘香绝不会害怕,我就在原野豆蔻等着你。”尘香完,松开了咏儿的衣领,看也不看咏儿,转身往仓库走去。 “什么东西,现在是神气了,早知道就该让李耀文、”咏儿望着尘香往仓库去的背影,低声骂道。可她看到尘香突然转身,恶狠狠地盯着自己,蓦地住了口。 “你什么?李耀文?你让李耀文做了什么?你话啊。”尘香整个人似失控般地抓住咏儿,摇晃着她,不停地问道。 “我凭什么要、要告诉你?你不要在、在我面前撒野啊。”咏儿看到尘香一副不顾一切的样子,心里一慌,吞吞吐吐地道。 离跞见尘香的样子,有些担心她情绪激动引起昏迷,忙上前拉住尘香道:“尘香,先回家去吧,别听她在这胡言乱语。” 尘香盯着离跞好一瞬后,笑了起来,面上却是泪水不断,她对离跞道:“离跞,这店虽然是你出资开的,但是现在好歹是我在经营啊。要走的人难道是我吗?你难道就这么的袒护她?她的什么难道你都没有听到吗?那可是你的孩子啊,你当真就这么狠心吗?虽然那孩子无缘来到这个世上,可她毕竟是流着你的血啊。你恨我,可也不能冷酷无情到失去自己的孩子也无动于衷啊!” 尘香越心中越是悲痛,她的身子晃了两晃,好半晌后才稳住了身形,整个人似虚脱了一般,她有气无力地继续道:“带着你的女人走吧,人今往后,我生我死都与你再无瓜葛。” “尘香,过去的事,都让它过去好吗?我们重新开始,孩子,我们还会有的。”离跞上前,扶住尘香,无比心痛地道。 站在一旁的咏儿,听到离跞的话,又气又怒,正想上前,不想一旁的晓彤却一把抓住了她。 “哈、哈哈、离跞,晚了,不管你什么,孩子都已经没了,我们再也回不去了。”尘香心中一片凄然,黯然地道。 “尘香,不会的,我们以后还会有孩子的。”离跞情急之下,一把抱住了颤抖着想要转身离去的尘香。 “离跞,还能有孩子的话,难道先前的孩子就死不足惜了吗?”尘香望着离跞,突然以无比温柔的语气问道。 “尘香,我不是这个意思,我只是想、想、”离跞急着解释,却慌乱地不知从何起。 “你是什么意思,我一也不在乎了,以前,也许就是因为我太在乎你了,才会害了孩子,害了远之,也害了我自己。你走吧,就像你的一样,老死不相往来,你有你的生活,我也该有我的道路。”尘香推开离跞,冷漠地道。 “尘香。”离跞追上前,却只望着尘香的背影喃喃地唤道。 “走吧,留给彼此一些温和的回忆,不要让我们最后的记忆都蒙上一层仇恨。”尘香转身,望着离跞,眼中却充满了痛苦与深情。 其实,离跞早就明白自己已经完完全全地失去了尘香,他之所以尽可能的去挽留尘香,不仅是不放心她的身体,当然也是因为他不甘心就此失去了尘香。 第八十六章 姐妹相见 秋风渐起,凉意入心,愁绪难平。 尘香一边人前恨着离跞,另一边却又偷偷压抑着不断浮现出来的爱意。 离跞后来又偷偷送过几次原野豆蔻周转的资金,可现在店里的一切都是尘香在掌管,晓彤自然也不会再接离跞的钱。 尘香的积蓄本就有限,她和远之住院的时候,已经花费得所剩无几,店里本就没有生意,眼看着店里的花越来越少,仅有的一些花也是有着枯萎之像。 对于这些,尘香倒是想得开,她认为做不下去了,关掉原野豆蔻便是了,可是晓彤却是满心的不舍,自开店,她便跟着尘香一起,忙前忙后的,对于这个店她也是注入了许多的心血,自然是舍不得尘香就这样关掉原野豆蔻的。 咏儿见尘香的原野豆蔻一片颓败之像,便是一鼓作气,想要一举让尘香的花店关门。 她择了个日子,弄了个凡入店便送花,凡买花便再送一束花的活动,一时间,她的门口人群涌动。 晓彤和青青站在门口,看着咏儿的店前,人来人往,络绎不绝,两个人都气得直跺脚,青青更是气得破口大骂道:“什么东西,不过就仗着有两钱吗?居然嚣张成了这样。好歹还是在咱们原野豆蔻里学过花艺呢,怎么就能忘恩负义成这样啦。” “好啦,青青,你就不累吗?进来喝水吧。”尘香笑得没事人似地道。 “尘香,你就是太好脾气了,才会惯出那些个没良心的东西来。瞧瞧人家现在可是正得意着呢。”青青扯着尘香大声地道。 “姐姐,好久都没看到你了。”沈文涛看到尘香和青青的背影,边跑向原野豆蔻边道。 “文涛,你的皱菊女孩妥了吗?”尘香笑看着追上来的沈文涛问道。 “她她只喜欢玫瑰。”沈文涛垂眸,色神黯然地道。 “都是姐姐不好,误了你的幸福。”尘香自责地道。 “不关姐姐的事,其实我一早就明白,我永远都赶不上她的步伐,2222,<div style="margin:p 0 p 0">只是不甘心,所以想试上一试。现在更是想也不敢想了。她、”沈文涛话到一半,蓦地停下了话头,直楞楞地看向咏儿的花店门口。 尘香顺着沈文涛呆滞的目光望过去,却看到梦萸和咏儿站在花店门口,两个人她也正好朝这边张望过来。 自从远之入院后,尘香就明**萸和咏儿曾经是联手一起来对付自己的,可是知道是一码事,这样亲眼看见又是另外一回事。从自己跟着她们俩一起踏入紫调开始、然后那篇新闻报道、再然后远之被逼出宏楚,一切都是梦萸报复的手段吧,那么,李耀文的事,梦萸她可有参于呢? “尘香,不管怎么样,曾经都姐妹一场啊,我奉劝你还是早些关门,也好省些钱财,留着日后傍身啊。”咏儿拉着梦萸走到原野豆蔻,讥笑着道。 “梦萸,李耀文的事,是你骗他去医院的吗?”尘香望着梦萸,痛苦地问道。 梦萸昂头,朱唇紧闭,双眼却定定地望向站在尘香身后的沈文涛。 “有没有参与,有那么重要吗?反正你的孩子都没有了。”咏儿在一旁毫不在意地道。 尘香拿眼狠瞪着咏儿,咏儿一下子住了口,尘香又望向了梦萸,眼中满是期待。 “对,是我找到了李耀文,告诉他你怀着离跞的孩子,并怂恿他抓住你们母子,可以趁机向离跞要一笔钱。”梦萸不屑隐瞒什么,直接道。 “难道你不知道这样会害了我的孩子?也会害了李耀文。”尘香悲痛地问道。 “哈哈,难道你至今还不明白吗?我不仅想害死你的孩子,我更想害死的是你。”梦萸一字字狠声道。 “你们拆散了我跟离跞难道还不够吗?一个尚未出世的孩子到底招惹了你们什么?”尘香突然激动起来,大声吼道。 “你不过才失去了一个尚未出世的孩子,就受不了,那我姐姐的一条命就不是命吗?你跟貊远之害死了我姐姐,还想着一转身继续过你们的幸福生活吗?你们想也别想,我过我会让你们付出代价的。”梦萸也拔高了声音吼道。 “可我从来没想过要伤害梦湮姐姐啊,你们却是处心积虑地害死了我的孩子。”尘香无比悲痛地道。 “我们害死了你的孩子,还不如是你自己害死了你的孩子。”梦萸望着尘香狠声道。 “梦萸不要再为你所做的恶事去找理由和借口了,回头吧,和杨博好好地去过日子。”尘香深深呼吸后,压下了心中所有的愤怒,柔声对梦萸道。 “雒尘香,你不要再摆出一副宽厚温良的模样,我知道的,你恨我,恨咏儿,甚至于恨离跞,在我的面前你无需隐藏,尽可表现出你的恨意,因为我们之间除了对彼此的仇恨之外,就什么也没有了。”梦萸道。 “还有,你和貊远之没有得到应有的报应之前,我是不会罢手的,你就别再想着,没了离跞,还能和貊远之在一起。他貊远之永生永世都只能是楚梦湮的老公。”梦萸上前逼视着尘香一字字地道。 “梦萸,你要怎么对付我都行,你不能再去伤害远之了,他为宏楚和你们楚家辛劳了那么多年,如今你将他逼出宏楚和楚家,对于他来,就是最残酷的事了啊。”尘香着急地道。 “瞧,你们还真是天造地设的一对啊,连为彼此求情的话也是差不多的,不过你们俩永远都别想在一起。”梦萸嘲讽地道。 “我过,你不要再为难远之了。”尘香明显有些失控,她上前逼到梦萸的身前大声道。 “我怎么对貊远之,不过是我们楚家的事,怎么?你雒尘香还想来管一管我的家事了?”梦萸大声吼了回去。 “你又何曾当远之是你的家人?”尘香气急,语气也暴躁了起来。 “怎么,这样你就心疼了?要知道,我不过是才将他赶出了楚家,至于他的身子,那可都是你雒尘行的杰作啊,你不必把什么事都推到我楚梦萸的身上,我做过的事,我自然会认,但是我没有做过的,你就是栽在我头上,我也是不会认的。”梦萸轻蔑地道。 尘香望着梦萸,一时间哑口无言,一切看似都是梦萸和咏儿的精心设计,可是她们设计的人的确只是自己,至于远之,不过是他为了维护自己而败坏了身体,这一切,自己又如何能算在梦萸她们身上呢? 尘香正暗自发愣的时候,远之却好巧不巧地来了原野豆蔻,他看到梦萸不仅在店里,看样子,她和尘香之间似乎还发生了很不愉快的争吵。 “雒尘香,没看出来啊,你还暗地里搬来了救兵。”梦萸看到消瘦不少的远之,心中有些微微的愤怒与难受,嘴上却是丝毫不依不饶地道。 “貊董,您,您怎么、”站在一旁完全懵掉的沈文涛,看到瘦弱苍白不堪的远之后,似突然醒悟过来似的喃喃道。 梦萸回头,狠狠地盯着沈文涛。 沈文涛才反应过来,宏楚现在的当家人不再是那个儒雅,风度翩翩的男子,而是眼前这个本该快乐无忧的女子。 梦萸是沈文涛爱慕的女子,远之是他最为敬重的老板上司,而尘香却让他有一种莫名的温暖感觉,他跟三个的交情都不深厚,却都有种割舍不下的感情,梦萸跟远之、尘香之间的纠葛,沈文涛是不懂的,可是他看到远之的样子和尘香失去了孩子,便不想几个人再处于这样的水生火热之中。 “楚总,不管以前有多少的恩怨,可是现在尘香姐姐的孩子没有了,貊、貊先生的身子也虚弱成了这样,多、多大的恩怨您、您也该放下了。”沈文涛迎视着梦萸的目光,坦然地道。 “沈文涛,于公于私,你都没有资格来管我的事。”梦萸拉下了脸,毫不客气地道。 “不是,您误会了,我不是想管您的事,我只是觉得,觉得饶人处且饶人、”沈文涛虚心地解释道。 “哈哈,雒尘香,你瞧瞧,你多会媚惑人心啊,凡是出现在你身边的每一个男人都可以这样的维护你。”梦萸失声笑了起来。 “尘香姐姐并没有媚惑我,我只是、只是、”沈文涛在梦萸眼神的逼视下渐渐收了声。 “梦萸,你不要再为难沈文涛了,他不过是个单纯的学生孩子而已。你回去吧,我答应你的事情,我自然会办到,但是,你也应该做到你应承我的事,永不再为难尘香。”远之走近梦萸萸的身前,似耳语般地对梦萸道。 对于远之,梦萸的心情是复杂的,她既恨他和尘香之间纠缠不清,致使姐姐误会而离世,可另一方面,她对远之却是有着一种如兄如父的情感,这两种感情相互交融错杂,扰得她不得安宁。 梦萸望着远之好一瞬后,又看看尘香,心烦意乱地离开了原野豆蔻。 第八十七章 我根本不在乎了 深秋时节,常常是绵绵细雨的天气,也正是桂花浓郁芬芳的时候,尘香常常一个人在滨河路散步,茕茕孑立的身影在桂香中格外的孤单。 梦萸再也没来见过尘香,咏儿却是穷追不舍,鲜花店里的活动一日胜过一日。尘香的资金有限,加之本性并不好斗,自然是抵不住咏儿这种烧钱的做法,几经思考,尘香还是决定要关掉原野豆蔻。 “尘香,下周我要去山区支教几年。”晚风中,陪尘香在滨河路散步的远之突然开口道。 “去哪里?怎么从来没听你过?”尘香诧异地问道。 “我也是前两日碰到杨博,听他提起那个在山区做支教的朋友回来了,之前跟那个朋友有过一些交集,便见了个面,我喜欢那种淡静随性的生活。便决定了跟那位朋友一起去做支教。”远之一脸憧憬地道。 “不行,山区的生活清苦,你的身体才好了些,过些日子再去吧。”尘香停住步子,一副绝无商量的语气道。 “没事,我现在的身体都恢复了,再我都跟杨博的朋友谈好了,马上要为人师表了,最起码的诚信总是要做到的。”远之笑着劝道。 “我才不管什么诚信不诚信的,你的身体才是最重要的。”尘香言语间,眼中竟有了一层溥溥的泪花。 尘香知道这么多年来,虽然远之都在商海中翻滚,可他的性子依旧是淡泊洒脱之人,不管山区的支教工作有多清苦,对于远之来,做想做的事,他亦是满心欢喜的。可一想到远之大病初愈的身体,尘香就放不下心来让远之一个人去山区做支教。 “我现在除了比以前瘦些外,身体可是都恢复了。你啊,就别再阻止我了。”远之无奈地道。 “那等我卖掉花店以后,一起去吧。”尘香让了一步道。 “那怎么行,你要留在这,守着家和花店才行。不然日后我回来,岂不是连个落脚的地也没有?”远之立即反对道。 “你都可以去,我又如何去不得了?再了⊙≧⊙≧⊙≧⊙≧,<div style="margin:p 0 p 0">,花店早就没了生意,再守着也不过是耗费资金而已。”尘香平静地道。 “我正想和你商量花店的事呢。”远之自兜里掏出一张卡递给尘香后道。 尘香看看卡,又看了看远之,摇摇头道:“我不能麻烦你、拖累你了。” “你这是要疏离我吗?”远之蹙眉道。 “没有,我没有要疏离你的意思。”尘香急忙摇头道。 “如果你不照顾着家和花店,我日后回来哪会有家的温暖,你可是担起了一个家的责任重担啊。”远之顿了顿又继续道:“其实你可以去各个婚庆公司跑跑的,我相信以你对花的喜爱与了解,完全不需要跟顾晓咏硬碰硬的。花店的出路不是就只有卖鲜花的。” “对哦,我怎么就没有想到去做婚庆公司的生意呢。”尘香双眼放亮,一下子雀跃起来。 远之看到尘香的样子,就知道他又满怀希望了,便没再什么,只笑着将卡递给了尘香。 就如远之的一样,尘香跟远之是一家人,当然是同气连枝的,自己唯一能做的就是将原野豆蔻经营好,快乐健康的生活着,不再为远之增添一丝一毫的纷扰,尘香这样想来也没再拒绝远之的帮助,只笑着伸手接过了远之手中的银行卡。 “尘香。”两人又行了一段路,远之低头,突然开口唤着。 “嗯。”尘香的心思,全部都在花店的计划上了,只含含糊糊地应道。 “离跞,他、其实你误会他了,他、” “不要再提他了,我跟他已经再无往来,过去的对对错错,我根本就不在乎了。”尘香一听到离跞的名字,停下了步子,慌乱地打断了远之的话。 “但是,我觉得,我还是应该把我所知道的事实全部都告诉你。” “可是,我不想听。”尘香在旁边的石椅上坐下来道。 远之抬头,漆黑的天空中,隐月如钩,似牵出了心中压抑的所有愁丝,自己的一生已经凋零残碎,可是尘香和离跞,却是可以携手共同渡过余生的。 远之微不可见的叹息一声后,在尘香的身旁坐下来,淡淡地开口道:“李耀文绑走你的时候,离跞其实很着急的,他这所以表现得毫不在意,不过是想拖延时间,找到你所在的位置。” “他那些狠绝的话,我可以当作从未听过,可他带去了警察,害死了我的孩子,我永远都不会原谅他的。”尘香气愤地打断了远之的话。 “其实所有的细节都是我跟离跞商量的结果,包括报警。李耀文狠到利用他已经逝去的妻子,多次要挟离跞和医院,像他这样狠恶的人,早就迷失了本性,自然该接受法律的教化。所以这件事从头到尾我都是有份的,你不该只记恨离跞一个人。”远之静静地解释道。 尘香一直认为整件事的始作俑者都是离跞,因为他的狠决和对自己的毫不在乎才引起来的。她从没想到这所有的一切都是离跞同远之演的一场戏。那么离跞对自己还有一丝丝的在乎吗? 可是,孩子已经失去了,这是掩在尘香心中的一根刺,也是横在她跟离跞之间的障碍。 “尘香,放下心中的恨意吧,那也是放过你自己。”远之见尘香怔愣着,便轻声劝道。 “我、我根本就不在乎离跞了,我跟他、他之间早无瓜葛了,就似陌生人,又如何会恨他呢。”尘香话虽得绝决,可声音却是哽咽无续地。 “如果你真的对他再无感情了,你为何要难过呢?”远之一语中的。 “我、我什么时候难过了。”尘香抬头望着那轮弯月,顿了顿又嘴硬地道:“ 我不过是因为提到了孩子,有些伤感罢了。” 远之抬手想拭去尘香颊边的泪,却望见了站在远处的离跞,远之垂下了手,只淡淡地笑着道:“你只是还没有看楚你的心,时间会帮你证明的。” “对了,你先前的支教是在哪个地方?”尘香静默了一会儿,转移了话题。 “在一个叫荥秀的村落,到支教,我还约了杨博和他的朋友呢,我就先走了,你自己也早些回去。”远之起身,看了看远处好似醉心风景的离跞后,平静地道。 “嗯。你去吧,这儿离家近,我一会儿就回去。”尘香毫不在意地道。 远之打了车离去,尘香一个人静坐了好一会儿,自李耀文事件后,她一直告诉自己都是离跞害了自己和他的孩子,自己该恨的人也是离跞,即使听远之报警是远之和离跞商量出来的结果,对于远之尘香是毫无责怪的意思,可是对于离跞,她的心里却依然气愤难平,就连她自己也理不清,道不明对离跞的这种怨怼。 尘香柔肠百转,依旧看不清自己对离跞究竟是有意,还是真的再无情意。她抬头看看月朗星稀的天空,竟有好些星星的孔明灯正冉冉上升。 尘香起身,看见前方有只橘色的灯刚刚升起来,她想起去年的中秋节,是她自己、离跞、梦萸、杨博四个人一起去放灯祈愿的。而她和离跞正好选的就是同前方那只橘色孔明灯一模一样的灯。 如今又是桂花飘香,灯火绽放的时节,可是以前那四个快乐无忧的四个人现在却是面目全非,尘香轻轻叹息一声后,朝那个橘色的孔明灯下走去。 走得近了些,尘香停下了步子,愣在原地。 “尘香。”沉默了好一瞬,立在灯下的离跞轻声唤道。 尘香似突然醒过来,她急忙转身想离开,脚下却似被定住了一般的不听使唤。 “尘香,难道你真的打算,打算以后见了面都这样,跟陌生人一样的吗?”离跞上前几步道。 离跞,对于那些你没做过的事,你就不能开口解释一下吗?只要你肯开口出你心底的话,我就会相信,也许你心底的话会让我忘记掉自己该恨你呢?如果真是那样,也许我们真的还可以…… 尘香,依旧没有话,她在等待,等待一个让她不再恨离跞的理由和台阶,可是随着沉默,尘香的心也一的沉沦着,泪也簌簌而下。 “就算我们真的再无可能了,难道连朋友也做不了呢?”离跞紧握双拳,轻轻地问道。 离跞的声间在身后淡淡地响起,尘香听来,心中却是一阵阵的笑意,伴着尖锐的疼痛。 雒尘香你刚刚还在想什么呢?人家离跞不过是想和你做朋友而已。就算远之的话是真的,人家离跞都不屑跟你解释,你在他心中不过是一个不可理喻的人。醒醒吧,你们的爱情结束了。 “我早就过了,对于你,我除了恨,再无其它。”尘香转身,一脸冷漠地道。 离跞站在原地,好半晌才坚涩地问道:“尘香,难道你对我真的只剩下恨了吗?” “你害死了我的孩子,你觉得我不该恨你吗?”尘香抬头,看着橘色的孔明灯越飞越远,一字字地问道。 第八十八章 他要结婚了 尘香在质问离跞的时候,心里多多少少还是有些期盼的,她希望离跞能解释下他在李耀文绑架自己的时候,为什么要那些狠决的话,又为什么要报警,或者他失去孩子也很难受什么的。 只要他,她就会相信。 可是离跞一句话也没有,他只定定地望着尘香,眼神里满是悲哀。 尘香收回望着孔明灯的目光,她面色冷凝地迎视着离跞,两个人心思各异,一时间谁也没有话。 “我会等远之回来,然后跟他结婚一起生活,跟你们这些只有仇恨的人,永不相见也是好的。”沉默良久后,尘香冷声道。 离跞依旧没有话,他看着尘香一张一合的嘴,似乎尘香讲话的对象根本不是他。 半晌后,尘香见离跞依旧不为所动,她知道离跞是真的一也不在乎她了,所以她和谁在一起,都跟他没关系了。 尘香抬头望了下那只橘色的孔明灯,它已经走远,只剩下一个的亮了,尘香心中轻轻地了一句珍重后,转身,踩着月光而去。 无论是爱之浓郁,或是情之寡淡,总归是真真切切的爱过了。至于恨,不过是爱而不得或是爱而不能的表象。 原野豆蔻保住了,青青和晓彤自是高兴万分的,他们工作起来也更是卖力。她们俩常常陪着尘香往各个婚庆公司去拉业务。 尘香是个固执又不愿走捷径的人。每个婚庆公司都是有固定的合作人,如果不让他们感到有利可图,他们又凭什么要把单子给原野豆蔻呢? 青青多次劝尘香在给婚庆公司报价的候,将价格调低一些,若是接了单子,日后稳定好了业务,再慢慢将价钱调上去就好了。 尘香却执拗地自己不能跟咏儿一样扰乱市场,恶意竞争。她认为只需要自己心诚,花艺好,生意总会有的。 可是几个人,一连跑了两个月,也没谈到一个婚庆公司的单子。 青青直骂尘香迂腐不堪,不通变故。尘香倒也不生⊙⊙⊙⊙,<div style="margin:p 0 p 0">气,只这个月跑不单 子,下个月再努力就会有的。气得青青直翻白眼,骂也是懒得骂尘香了。 就在青青和晓彤又气又急的时候,咏儿的花店却突然关心了,一下子,原野豆蔻的生意好得更甚从前了。 尘香自然欢喜,可是经过咏儿的恶意竞争后,尘香还是想为自己的原野豆蔻多找条出路。于是,她将店交给了晓彤和青青,她自己则继续跑婚庆公司的业务。 功夫还是不负有心人的,在尘香坚韧不懈的坚持下,终于有婚庆公司答应尘香,给原野豆蔻一些单子试试。只一单,那家公司便非常满意原野豆蔻的技艺和设计,于是,便许诺以后的单子就都交给原野豆蔻了。 尘香开始越来越忙了,渐渐地原野豆蔻扩大了许多,工人又添了好多个,尘香每日忙碌不停,但身体却是好了许多。 对于尘香来,除了没再跟故人联络外,所有的一切都变得越来越好。 好几个月的时光,远之一直没回来过,他只给尘香寄过一封信,信里轻轻浅浅地讲了些山区孩子们的事,至于他自己则是寥寥几笔,只那里的生活让他感到宁静踏实,让尘香切勿挂念。 尘香虽然忙得昏天暗地,还是趁晚上得了空给远之写了回信,她将自己和原野豆蔻的近况,甚至是青青和晓彤的事也没放过,她洋洋洒洒地写了好多页。 忙碌有时会将一个人的的思绪掏空,尘香就将自己置于这样一种忙碌之中,在她认为,过去或许真的跟她一刀两断了。 尘香、青青和晓彤编扎花环的技艺是越来越好,原野豆蔻的生意也是愈来愈旺。 不管是婚庆场所,还是婚车,经由尘香和青青或者晓彤带着几个人,一番忙碌和摆弄,立时浪漫温馨了起来。 “这场所布置得可真是浪漫啊,离跞我们就定这一家吧。” 尘香在忙碌中听到了梦萸的声音,她抬起了头,见梦萸挽着离跞的手,正往婚庆公司的前台走来,立即有好几个工作人员迎了上去。 三个人隔着几个工作人员,都愣住了。 “哦,对了,我记得昨天看的久爱公司也不错,她们家还有许多的活动呢。离跞看来看去的也是麻烦,这段时间我的身子也乏重了好些,不想再四处跑着选场所了,不如我们就订那家吧。”梦萸见离跞直直地望着尘香,一着急,便不停地劝着离跞离开。 “姐,我们这儿也有许多活动呢,您们也来了,先看看吧,不满意的话再换也不迟呢。”一位工作人员忙挽留道。 “是啊,来得来了,看看再吧。”离跞终于移开了定在尘香身上的视线,望着梦萸道。 “雒姐,你们这是怎么了?这个了,还没有弄好。你们先去布置场外吧,别在这扰了我们的贵客。”一位工作人员见离跞和梦萸总是望向尘香这边,便走到尘香的身旁不耐地道。 “对不起,对不起。今日是因为鲜花晚到了一会儿,才没有在您们营业之前布置好大堂,以后不会再有类似的情况了,我们马上移到场外去。弄好了,你们午间休息时我们再搬回大堂来,绝不会再打扰你们的。”尘香一脸谦顺地着,又示意着晓彤和其她几个人转移阵地。 “没关系的,她们不是就要弄完了吗?搬来搬去的也是麻烦,我完全不介意她们在这弄的。”梦萸不知何时走了过来,对工作人员道。 “谢谢这位姐,您可真是会体贴人,这位先生可真是好福气呢。”工作人员一脸笑意地道。 梦萸没再接工作人员的话,她望着尘香一眼不转,眉眼俱笑地道:“尘香,我就要结婚了,你不祝福我吗?” “你结你的婚,关尘香什么事啊?真是莫名其妙的人。”晓彤起身,没好气地道,她不待梦萸反应,又拉起尘香的手,对她道:“我们去布置场外吧,这里交给她们几个人收尾便够了。” 尘香当然知道晓彤在气愤着什么,她自己也不知道心中是何滋味,也只任由着晓彤拉走她。 梦萸多次设计了尘香,还挑唆李耀文绑架了尘香,害得孩子无辜流掉,这些晓彤都是一清二楚的。而梦萸现在的结婚对象竟然是尘香曾经的恋人离跞,在晓彤的心中一直是希望尘香和离跞破镜重圆的,现如今这个梦是彻彻底底地碎了。 “我不仅是要和离跞结婚,我现在还有了他的孩子呢,现在对于他来你什么也不是了,他的心中只有我和孩子。雒尘香,我过我要让你变得一无所有。”梦萸在尘香与她擦肩时,一把抓住了尘香的手,附在她的耳边,将声音低到只有她们两人才能听到的声音道。 尘香僵了一瞬后,嘴边也露出了一个轻轻浅浅的笑容,她温柔地道:“祝你幸福!” 梦萸望着尘香,反而愣在了当场,她以为尘香会痛苦,会无措,甚至会失态,她怎么也想不到尘香反而是这样云淡风轻地祝福着自己。 尘香完后,拉着梦萸的手,她没有理会晓彤,也没理会愣着的梦萸,她只紧拽着梦萸的手,望着离跞一步步向他走去,似乎除了离跞,眼中再无他人。 离跞站在前台旁,面无表情地看着尘香的一举一动。 尘香近了离跞的身旁,终于移开了视线,她拉过离跞的手,将梦萸的手交到了离跞的手中,然后自她自己的手上取下了当初离跞给她戴上的指环,交到了离跞的手中。 “祝你们永远幸福!”尘香笑着完,转身往婚庆公司大门跑去。 “谢、”梦萸的话还没有完,离跞便毫不犹豫地松开了梦萸的手,朝尘香追了过去,留下大堂里惊讶不已的众人。 “尘香。”追出大门的离跞边疾步走着,边唤道。 “你出来干什么?难道你不清楚你自己的身份吗?还是你要出来亲自告诉我楚梦萸将是你的新娘?”尘香在马路边停了下来,冲离跞吼道。 离跞听到尘香的话,一时愣住,亦停下了步子。 尘香本来是想表现得毫不在意的,可她终是没能忍住,泪开始簌簌而下。 刚追出来的梦萸,看到离跞和尘香的样子,心中有了一阵悲痛。虽然她和离跞结婚是因为离家以离父病危逼迫了离跞,虽然梦萸当初决定再次追随离跞是为了让尘香绝望,虽然梦萸为了和离跞在一起,她甚至是设计了烂醉如泥的离跞,让离跞不得不面对现实和自己结婚,但是梦萸是真的爱着离跞的,她见到他们两人这般欲断不能断的样子,心中还是痛苦不堪的。 泪眼朦胧的尘香,看到了离跞身后表情痛苦的梦萸,顿时清醒了许多,她转身,一辆车急驰而过,一股混杂着浓重汽油味的凉风扑面而来。 尘香想起了梦湮,那个和梦萸眼睛极为相似的女子,也曾这样痛苦绝望地望着自己。她是因为误会了自己和远之,绝望中才被车子撞飞的,所有的事情也是从那时候开始改变的。 如果自己现在也如她一样被车子撞飞,永眠地下,是不是所有的一切就回到最初了呢?是不是所有的痛苦与罪孽也就没有了呢? 第八十九章 花无百日红 尘香刚跨出了一步,手却被死死的拽住了,她回头看到离跞一脸伤痛地望着自己,她记得这种眼神自己曾在永宏寺见过的,只是那时候,他那种眼神是因为全心全意的心疼自己,而如今呢?他的身后站着的可是他的未婚妻,他这一副悲痛的样子又是为何呢? “你的命是貊远之给的,没有他的允许,你不可以这样做。”离跞紧紧抓着尘香的双手也在颤抖着,他毫无顾忌地咆哮道。 “那是我跟远之间的事,与你何关?”尘香丝毫不惧地盯着极度愤怒的离跞问道。 “因为貊远之的命是我救回来的,我离跞向来珍惜自己的劳动成果。”离跞怔愣了一瞬后,突然冷冷地道。 尘香知道离跞是个情淡寡言的人,对谁也不会有长久的耐心与感情,看来自己还是太过高看他对自己的感情了,现在他对远之的关心也远胜过自己。 “离跞。”梦萸听到两个人的对话,上前几步,她大眼眨泪,一脸紧张地唤道。 “尘香,我们以前是有过许多的误会,可是你现在有、有远之了,你、你、”梦萸眼中的泪滚落而下,一副委屈的样子对尘香道。 梦萸这番吞吞吐吐,既羞怯又委屈的话,要表达的意思再明白不过。 离跞垂眸,静静松开了尘香的手。 “你放心,我会珍惜远之的,这么多年了,经历了这么多的风风雨雨,我们好不容易才能走在一起了,自然是会幸福快乐的携手走下去的。”尘香看了眼离跞松开的手,继而抬眸,一脸明媚地对梦萸道。 花无百日红,人无再少年。这个世上似乎没有谁离不开谁,爱时,浓郁,笃定。转瞬,一切翻转,沧海横绝,各站彼岸,永无交集。 不管尘香如何否认她在乎离跞和梦萸的婚礼,大家依旧不相信她真的放下了离跞。 尘香当然不是像她所表现出来的那样坚韧,不几日的功夫,尘香就一副病怏怏的样子了。晓彤和青青催促了好几次,尘香也不愿意到医院去,℃≦℃≦℃≦℃≦,<div style="margin:p 0 p 0">只日日喝些感冒退烧药之类的。 尘香感冒的症状只一日就消失了,唯独高烧断断续续地时高时低,两三日的退烧药也不见任何的效果,青青性急,终是忍不住,也不理睬尘香的反对,硬是要带她去医院。 “没事,你让我休息一下就好了,一个感冒不用那么麻烦的。”尘香赖在床上不起来。 “那我只好联系貊大哥,让他回来带你去医院了。”青青一脸认真地道。 “山区的通讯时常有故障的,等你的信,他收到之后,只怕也是十日后了,那时候我的感冒早就好了。你就尽管联系他回来吧,反正他要是真回来了,也是误了他的事。”尘香坐起身,头上一阵眩晕,口上却是不饶人地道。 “既然知道会误了貊大哥的事,你还不快些起床,然后我们一起去医院。”完全无视尘香的话,直接吩咐道。 尘行了解青青的性子,知道她是什么事都做得出来的,只怕自己今日不随她去趟医院,他就真的会打电话或写信给远之的。 “真是怕了你啦。我起来总行了吧。”尘香无奈地道。 尘香完翻身下了床,整个人感到一阵眩晕,尘香认为是因为自己这几日断断续续的高烧着,又一直躺在床上,所以下了地,才会突然头晕,尘香便没有理会这种眩晕的感觉,只顾着去刷牙洁面,那知道她刚走到洗手间门口,双眼一黑,一下子倒在了洗手间的门口。 青青在客厅里听到一声闷响,忙一边唤着尘香,一边奔到洗手间,见尘香倒在门口一动也不动,青青倒也镇静,拨打了10后,又给晓彤打了电话。 一向稳重的晓彤倒是慌了神,一边往家里赶,一边拿出电话打给了离跞。 当离跞赶到时,尘香已经醒转,她星目微闭,整个人都无精打采地斜依在晓彤的身上。 “尘香。”离跞看到尘香的样子,心中一酸,上前扶住了尘香的身子,只喃喃唤出了一声,便哽住了喉。 “我送你去医院吧。”半晌后,离跞自晓彤身上抱过了尘香,轻声道。 尘香昏昏沉沉,根本不知道是谁抱着自己,她头晕的厉害,只闭眼依偎在了离跞的身上。 “你还想把尘香害成什么样子?我们这里不需要你的同情,你走吧,10的出诊车马上就来了。”青青一下子横在离跞面前,狠狠地瞪着他道。 青青那天虽然没跟着尘香去婚庆公司,也没有亲眼目睹一切事情的发生,便是她听了晓彤的诉后,心中早就气愤不已。这离跞也太没良心了吧,不管怎么,尘香曾经真真切切地怀了他的孩子,而他和尘香的孩子也算是被他现在的准新娘给害没了的。他怎么就能冷血到全然不管不顾尘香,和害了他孩子的女人结婚呢?更可气的是他现在和那个女人还有了孩子,这让尘香情以何堪呢? “青青,让他带尘香去医院吧,毕竟他是医生,对尘香总归是好的。”晓彤拉住青青道。 青青心中虽然怨恨着离跞,可她看看满脸通红,神色萎靡,昏昏沉沉的尘香,还是让到了一旁。晓彤却是紧紧跟随在了离跞的后面。 尘香虽然 因为感冒引起的高烧,可因为她造血功能的障碍,离跞非常的害怕,他总在后心尘香的血液系统出了什么大问题,尘香一住进内二科,离跞便让求秦炜给尘香查了一个血常规。 对于尘香的病况,秦炜早就听离跞讲得清清楚楚了,所以他拿到化验单的时候,心里竟有些莫名的害怕,他甚至不敢告诉离跞。虽然离跞现在和尘香分开了,离跞马上要结婚的对象也是梦萸,可是和离跞一直有着一种默契的秦炜就是很笃定的知道根置于离跞心中的人是谁,就算离跞从来不,他就是能清楚明白的知道这个人是尘香。正因为太过在乎,才会给予她,所有她想要的一切。 “她的退烧液都输完了,化验结果还没有出来吗?”离跞来到秦炜的办公室,直接问道。 “出来了,只是还需要再做一些检查,你要是忙的话,回去忙吧。病房里不是还有两个人吗?”秦炜躲躲闪闪地道。 离跞虽然是个外科医生,他的专长也是手术台上肆意飞扬,可他一向精明睿智,秦炜的样子,无疑就是给了他一个肯定的答案。 离跞没再理会秦炜,他直接翻找起了尘香的病历。旁边的实习生们虽然都认识离跞,也知道他跟秦炜的关系,可是不管他的身份有多特殊,他现在毕竟是以病患家属的身份出现在这里的,他没有任何权力查阅病历记录,离跞身旁的一位男生,上前一步伸出手,刚要拿过离跞手中的病历夹,秦炜一扬手,阻止了实习生。 离跞好一会儿才翻到了化验单,情况远比他想象中混乱得多,血象各种指标都极其混乱,尤其是白细胞更是高至了6,高于了常人的三四倍,尘香近几日又断断续续的高烧着,她的造血系统本就存在着隐患,这样的检查结果已经再明显不过了,离跞拿着病历本顿时有了一种五雷轰的感觉。 “离跞,你、你也别想得那么悲观,尘香一向都是能化险为夷的,上次她大出血失去孩子,那么凶险的时刻,她都渡过来了。吉人自有天象,这次她依然能安然渡过的。”秦炜心翼翼地安慰着离跞。 “上次是因为有貊远之,可这次就算是他貊远之在这里也救不了她啊。”离跞时悲恸失了理智,他一脸挫败地道。 “明日再查查骨髓吧,要是真的、真的是白血病,不是还有百分之九十的机会吗?”秦炜开口道。 “百分之九十?秦炜你不知道白血病的骨髓配型有多难吗?以她目前的状态和各项身体指标能熬到那时候吗?”离跞一脸绝望地道。 “你忘了貊远之吗?他的血型和尘香的完全吻合,他就足够给了我们百分之五十的希望,剩下的百分之四十就要交给你去想尽一切办法寻找能够相匹配的骨髓,也许这次还是个机会呢,可以一次摆脱掉她那些即将坏死的造血功能呢。”秦炜认真地分析道。 秦炜的一席话,离跞顿时清醒了过来,他的心里又翻腾起了希望,他知道尘香在这个世上已经没有了亲属,可是如果有人肯为她捐献造血干细胞的话,那么她的贫血和那些时时令人担忧的白血病倾向都将随之消失。 “其实不管她的骨髓穿刺结果如何,只要有能够匹配的骨髓,这次都可以采用外周血液循环,来刺激她那些快要沉睡的红髓醒过来分裂干细胞。”秦炜见离跞终于能够冷静思考了,便继续道。 “这几日,她就交给你了,我这就去接貊远之回来。”离跞认真地对秦炜完后,转身离去。 第九十章 捐献骨髓一 离跞将尘香的情况毫不隐瞒地告诉了青青和晓彤,因为离跞知道,在尘香的身旁,也只有这两个胜似亲人的雇友了。 “这可怎么办?”青青在医院里的通风过道里一边不停走动着,一边自言自语道。 “你们先稳住尘香,别让她知道了病况,她的情绪会影响治疗的。远之的血型和尘香的非常匹配,我去接他回来,或许他可以捐献造血干细胞的,那么尘香就可以摆脱贫血,甚至是白血病的危害。”离跞看了看着急的青青,出声道。 “那就好。”青青和晓彤异口同声地雀跃了起来。 “那么,貊,捐献骨髓会有会危害貊大哥的身体?他的身体本就不好。”一阵喜悦后,青青又垂下眸,担忧地问道。 “会有一些。”离跞坦率地答道。 “没有其他办法了吗?貊大哥的身体已经受不起任何摧残了。”青青一脸担忧地问道。上次远之手术后为尘香输血的事,青青依旧历历在目,她虽然担心尘香,可她也担心着远之的身体。 “已经没有更快速有效的办法了,虽然捐献造血干细胞对远之是有一些影响,但是并不会影响远之的造血系统。可能短时期内,他会有些体力下降、掉发、免疫力低下这些困扰,但是休养一些日子,身体就会恢复如常的。”离跞紧握双拳,语气却极为平静地道。 离跞的心中是极其希望跟尘香血型匹配的人是自己的,为了尘香,就算是要了他所有的造血干细胞,他也是愿意的。可是,事与愿违,偏偏那个人是貊远之,而不是他自己。 对症治疗减轻了尘香许多的不适,只一天的功夫,她的高烧便退到了低烧,到第二日秦炜来给尘香做骨髓穿刺时,她已经跟常人无异了。 尘香本以为高烧一退,再缓上个一两日就可以出院的了。可是看到秦炜一行人带着骨髓穿刺针等器具过来,因为上次在协合医院里,那位医生已经透露过尘香的身体状况,所以尘香一见这阵势,心中顿时全部明白过来。 ◎◎◎◎,<div style="margin:p 0 p 0">秦炜虽然不知道尘香已经知晓她自己的病况,但是他明白只要自己给她做骨髓穿刺,尘香也一定会明白过来的。所以他也没打算瞒她些什么,在穿刺前秦炜打算跟尘香谈谈,便清退了病房里的所有人。 “其实也没什么,你高烧好几天了,你之前又有过贫血,检查一下放心些。”所有人出去后,秦炜干笑了几声后道。 “听做骨髓穿刺很疼,我只是有些担心这个,至于其它的事,我可不在意呢。”尘香笑着对秦炜道。 “那你完全可以放心了,我的医术就是离,哦,我是我的医术会为你减轻不少疼痛的。”秦炜信誓旦旦地道。 “嗯,那我们开始吧。”尘香投给秦炜一个信任的目光后道。 尘香其实根本不害怕她自己是否真的患上了白血病,她只会害怕若是被远之知道了她患病的消息,只怕最接受不了的人就是他。 “不管结果如何,我希望你不要告诉任何人好吗?”穿刺结束后,尘香趁青青他们还没有进来时,轻轻地对秦炜道。 “可是你需要配合我们的治疗。”秦炜不明白刚刚看似毫不在乎自己病情的尘香,为何检查后又开始担忧起来。 “我会配合你们的治疗,只是我不想让她们知道我患了这种没有什么希望的疾病。你可以告诉她们我患的只是一些普通的感冒什么的。秦医生,请你一定要帮我这个忙好吗?” 秦炜当然不知道尘香心中的担忧,他以往碰到的病人,都是家属想尽一切办法瞒住患者,而尘香却是恰恰相反,她游自己这么久,却是要隐瞒她自己的病情。看到尘香一脸期待地望着自己,秦炜只得应道:“我、我尽量吧。” 尘香的检验结果当天下午就出来了,并没有什么意外的惊喜,结果和秦炜、离跞预想的一样,早期的白血病。秦炜拿着检验结果再三犹豫,还是忍住了要给离跞打电话的冲动,他了解离跞的性子,也了解离跞对尘香的感情,照时间上的估算,离跞和貊远之应该是在回来的路上了。离跞当初为了讲求速度,便固执地由他自己开车去了荥秀,如果现在告诉他尘香的检查结果,他如果因为担心,急赶着开车回来,那还是很危险的。 傍晚时分,青青去询问了秦炜两次,都没问出个所以然来,第二次青青忍不住,耷拉着脑袋回了病房。 “青青,怎么了?”尘香看着青青一脸的不痛快从外面进来,便笑着问道。 “那个秦医生什么人啊,问个检查结果都推三阻四的,一时结果没下来,一时又并无大碍,让我放心地回病房来,还什么他很忙,现在的医生啊,服务态度都这么差的。”青青边埋怨边在病床边坐了下来。 检查结果出来了,秦炜还是这样推三阻四,尘香的心里顿时明白了她自己的病情。她来不及伤心,也不觉得有什么好伤心的,她现在唯一想做的就是让关心她自己的人放心,尤其是远之,无论如何都是不能让他为自己担心或付出什么了。 因为尘香明白,她自己和远之的血型完全吻合,骨髓配型也是最有可能的,如果自己的病情让远之知道了,他一定会为了救自己,而毫不犹豫捐献他自己的骨髓,自己绝不能自私地为了延续生命,而伤害远之的身体。 尘香安抚了青青好一阵,她告诉青青那些栓验不过是做的一些血液常规检本,所以青青根本不用担心些什么,到最后尘香甚至是搬出了她曾学过的医学知识,动用了好些医学术语,才唬得青青住了口,不再埋怨秦炜。 青青当然不是被尘香服的,她只是突然想起了离跞临走时的交待,明白了她自己现这样纠结检查结果,肯定会让尘香疑心她自己的病情,她不想让尘香增添不必要的心理负担,于是她忍住了心中的烦闷,只装作相信尘香的话,也相信了尘香的检查结果就跟秦炜的一样并无大碍。 整整一夜,尘香想起了许多过往的事,也决定了许多将来的事。 第二日尘香知道了值班医生就是秦炜,也知道医生办公室里再无其他人,便到了医生办公室,对秦炜直接道:“秦医生,你明日帮我办理出院手续吧。” “不行,我们已经在为你寻找合适的骨髓,再了,你目前的状态还是必须要住院的。”秦炜想也没想,一口回绝了尘香。 “我再住院下去,我的家人会起疑心的。我现在已经退烧了,并且也没有其他的不适,我的身体我还是知道的,我还能撑得住,再我也我好歹也是从医学院毕业的,要是有什么不妥,我会立即来住院的,所以你就给我办理出院吧。”尘香再次恳请道。 “我是医生,我的职业是救人性命,不是对人的生死置之不理啊。”秦炜无奈地道。 “我不怕死,真的不怕死,可是我害怕看到真正关心我的人,因为我伤心难过,我更害怕他不顾惜自己的身子,只为了救我。也许我就此离开这个世界才是最好的安排。也许他会难过痛心,但是,他起码还拥有健康啊,我相信时间可以抚平一切离别的伤痛,他总会开始新的生活。”尘香似喃喃自语,又似在倾诉,她顿了顿,望着秦炜诚恳地道:“所以,请秦医生你帮我办理出院手续吧,顺便告诉我的家人,就我的身体已无大碍,跟常人无异什么的,然后安排我们出院,秦医生,你就帮帮我吧。” 秦炜一开始还以为尘香想隐瞒的对象是离跞,可他从尘香的话语中慢慢地明白,离跞和梦萸的婚姻,应该是伤透尘香的心了,如果她现在还有在乎的人,也应该只有那个为她扛了一次又一次误解,付出一次又一次的貊远之了,秦炜轻轻地叹息了一声,为了离跞,也为了尘香和貊远之。 “尘香,你先回病房吧,这种事我是要向上级汇报的,你知道的,我们也、” “不用汇报了,她想出院的事,想都别想。”离跞的声音粗暴地打断了秦炜的话。 秦炜抬头,看到尘香身后愤恨不平的离跞,识趣的什么也没,只低下了头,装作整理病历本。 尘香没想到离跞这时候会来内二科,她也不清楚离跞是否知道自己的病情,只听到离跞的声音她便有些微微的发慌。 好半晌尘香回转身子,看到离跞时她却愣住了,眼前的离跞一副风尘仆仆的样子,他双眼通红,浓眉紧蹙,一张薄唇紧闭,唇周也是青黑一片,就连他身上的衣裤也是皱褶不平的,尘香不明白离跞为何会弄得这般憔悴不堪。 毕竟这个男人她是真正爱过的,一时间,尘香定定地望着离跞,感到心酸不已。 第九十一章 捐献骨髓二 很多时候,人们都认为在这世上,没有什么是自己可以掌控的,唯独自己的心和感情是自己可以撑控的。可是爱过之后才会明白,这个世上最难驾驭的便是自己的心和对别人的情。 “离跞,我的事不需要你来管,既然你选择了梦萸,就不要再对梦萸狠心绝情了。”良久后尘香幽幽地对离跞道。 虽然离跞只听到尘香要求出院,还要求秦炜对青青她们撒谎,她的身体已经并无大碍了,就从这一,离跞便能肯定尘香已经完全知道了她自己的病情,离跞的心里一时间五味陈杂,他既心疼尘香,可是他现在又凭什么去为她心疼难过呢? 尘香见离跞刚开始还一副怒气冲冲的样子,一转瞬又是满脸的悲哀,他的情绪合着他憔悴不堪的样子,尘香突然间觉得不忍直视。 可是他如今这样子是做给谁看的呢?他又凭什么要这样做?而他自己又凭什么去心疼他呢? |“离跞,你不会狂妄自大到以为整个医院的医生病患都要随你摆布吧?”尘香扬起头,冷冷地望着离跞,嘲讽地道。 “尘香,你真的不能出院,你必须接受治疗。”离跞没有理会尘香的嘲讽,他恳请道。 “哼,真是可笑,你是我的谁?我生,我死,又关你什么事?”尘香一步步逼近离跞,质问道。 “我、我只是要你好好活着,就算你我从不相识,一个医生的职业道德也不会坐视不理的。”一向淡漠果敢的离跞竟吞吞吐吐起来。 坐在办公桌前,假装抚案忙碌的秦炜,受不了的摇摇头,狠瞪着离跞,心里不停地骂着离跞笨蛋,知道他对尘香心里明明关心着急得要命,可话从他离跞口中出来就变成了等同路人般的好心? 是啊,怎么忘了他是一个医生,一个救死扶伤的医生呢,对一个病患的关心,不过是出于一个医生的本能而已,雒尘香你怎么能把他的博爱当成是对你的关爱和余爱呢?他是那么骄傲不羁的一个人,如果他不爱梦萸又如何肯跟她结婚呢?更不可能▽▽▽▽,<div style="margin:p 0 p 0">有人能强迫他跟梦萸有了孩子的。雒尘香,你早就该死心了!尘香在心中一遍遍地对自己道。 “离医生,如果你是以一个医生的身份出现在这里,可我是秦医生的病患,跟你似乎是毫无关系呢。”尘香笑着完转身往外面走去,刚走了几步,又转过头道:“对了,麻烦你转告梦萸一声,你们的婚礼我就不去了,以后大家还是不要再见面了吧。” “尘香,不管你怎么样,你现在真的不能出院。”离跞无视于那些嘲讽的话,就像他的那样,只要她好好地活着,其他的事他什么都不想管。 “也好,今日既然见了面,好些事情,我们还是一并清楚吧,反正以后也没有机会了。”尘香突然无比温柔地道。 离跞很诧异尘香突然地改变,但他依然随着尘香往医院的楼走去。 “离跞,你不是一直都想知道我是否真的爱你吗?我和远之是否有私情,不也是你心中最计较的吗?至于孩子,到底是你的还是远之的,一直都是你心中的一根刺吧?今日我就一一告诉你吧。人人都,人之将死,其言也善。你毕竟曾经真的对我好过,这些真像就当是我对你的忏悔吧。”尘香靠在护栏旁,伸出手,一阵风从指间穿过,不留任何痕迹,她凝视着离跞,微笑着絮絮而语。 其实尘香的话,每一句都击在离跞的心上,泛起阵阵疼痛,因为尘香的每桩每件都曾是卡在他心中的一根刺,可这些跟失去她或永远也看不到她的疼痛比起来,不过是巫见大巫。 “尘香,昨日事,今日休。现在只要你肯好好地接受治疗,如果你不想看到我,我便永不会出现在你的面前。”离跞紧紧握着发颤的双手,尽力压抑着内心的那些情绪,极尽可能的温和道。 “人人都你离跞聪明睿智,可我如今看来,你不仅是愚不可及,还是一个不肯面对现实的胆鬼。”尘香着不可自抑地笑了起来。 离跞突然不敢看大笑的尘香,他转过身,望着楼下那些来来往往,细的人影,心中烦躁不已。 “这么久了,难道你没发现吗?除了利用你,我还对你做过些什么?一直以来,我爱远之从来就没变过。从什么时候开始打算利用你的呢?哦,对了,是我阑尾炎的时候,你超常的关心,让我明白了完全可以利用你的爱来掩护我对远之的爱,于是我便接受了你,至于孩子如你心中所想,的确是远之的。”尘香停住笑,一字一句地对离跞道。 “怎么可能,尘香,你一定是在骗我,我们曾过的话,一起经历过的快乐与忧愁依旧历历在目,你怎么能成是做做戏呢?你过的我们要一起白头至老的。”离跞颤着声打断了尘香的话。 “是吗?你不也是要照顾我雒尘香一生的,可是现在你要照顾一生的人可是楚梦萸,所以不要再以前了,那些都是假的,不过是你我演戏的台词而已。我雒尘香从来没有爱过你离跞,曾经你所做的一切感动不了我,现在就更不会感动我了。这个世上唯一能感动我的人就是远之了,不要他为我不惜伤害他自己的身体,就算他什么都不做,他的一句话便可以让我铭刻心中的,我利用你,欺骗你,可你和你将来的妻子也害死了我和远之的孩子。所我们谁也不欠谁的。”尘香一句又一句,极尽可能地想着伤害离跞,即使撒谎,她也毫不犹豫地出了口,因为只有让离跞恨自己,他和梦萸才会真正的幸福。 就如尘香想的一样,这些话,对于离跞来,无疑是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他虽然爱尘香,可他也是一个热血沸腾的男人,这个世上,但凡有血性的男人,应该都是忍受不了自己的女人这样利用自己的。 “梦萸,但愿你能放下心中的仇恨,和离跞好好地过日子吧。我们终究姐妹一场,这是我在这个世上唯一能为你做的事了。”尘香望着离跞远去的背影,在心中轻轻地道。 尘香一个人在楼待了许久,该想的,不该想的都在脑海中一一思虑了一遍,她明白这一次是真的和离跞断得干干净净了,不是表面上看似各自拥有了幸福的绝裂,而是心中仅剩的那一根情丝也被恨意彻底斩断了。 这个世上能斩断爱情的不是口中的分手,也不是行动上的离开,而是你我都已经心冷情凉。 尘香回到病房时,天已经黑透,她有些纳习,一向火爆脾气的青青竟没有打电话给自己,也没有四处寻找自己,看来青青是真的生气了,得想个法子哄哄那姑娘才行呢。 尘香步行下了楼,去医院门口的麻辣烫店里,尽是择了青青爱吃的菜,然后打了包带回病房里。 “青青,别生气了,看我给你带了什么好吃的回来。”尘香一打开病房的门便嚷了起来。 “我有什么好生气的,反正生病的人又不是我。”青青垂着头,声音闷闷地道。 “怎么了?我不过是在病房里待得闷了,想着出去走走而已,你怎么就还哭上了?”尘香放下手中的麻辣烫,走到青青的身旁,捧起了她的脸,见她双眼微红泛着肿。 尘香的心中诧异不已,难道是秦炜将自己的病情透露给了青青? “我这不是好好的吗?都了只是出去走走,你就放心吧,我现在可是强壮得很呢,连秦医生都我明日就可以出院了。”尘香趴在青青的肩膀上,继续劝道。 “我可从来没过,你明日就可以出院的。” 秦炜的声音响起来,尘香转过身,却看到了秦炜身后的远之,尘香一时间又惊喜又恼怒。 尘香其实不是那种真正坚韧的人,还没有身心独立到完完全全地不需要依附于他人。这几天以来,她其实很想能有一个人站在她的身旁,那怕什么也不做,什么都不,只要在她的身旁,就能让她感到安全。可是远之为她付出的实在是太多了,她不能再让他为自己付出一丝一毫了。 “远之,你怎么回来了?”一阵温暖之后,尘香立刻想到了一个最现实的问题,那就是远之是他自己回来的,还是青青她们告诉了远之自己的病情? “听你病了,我回来看看。”远之淡淡地答道。 远之看起来衣着整洁,神清气爽,眉目间却透着掩也掩不住的憔悴。 尘香瞪了瞪青青,又转头看着秦炜,眼中满是期盼与请求。 “远之,我不过是一个感冒而已,明天就要出院了,真不知道谁这么无聊,把你大老远地骗了回来。”尘香望着秦炜,却对远之道。 第九十二章 捐献骨髓三 “离跞来找我的时候,可不是这么的。”不明就里的远之直接道。 尘香本以为是远之恰巧自己要回来的,或者是青青她们凑巧拨通了远之的电话,可她怎么也没有想到是离跞大老远的去把远之接了回来。尘香终于知道先前看到的离跞为什么一副风尘仆仆,憔悴不堪的样子了,一时间尘香的心中五味陈杂,悲痛无比。 秦炜看了看尘香,又冲青青头,青青好一会儿会过意来,便随着秦炜出了病房。 “尘香,你要知道,活着才是最重要的事,人只有活着,才能给自己和给别人希望。你不是一个人,只要你愿意,我一直都在的。”良久后,远之走近尘香后轻声道。 “可我希望看到你健康、快乐的样子。”尘香垂眸轻声道。 “尘香,在这个世上,我的亲人只剩下你了,如果连你都要离开我,我就算拥有了健康和快乐又有什么乐趣呢?”远之明白尘香心中的顾虑,便直接道。 对于远之,尘香还是了解的,他的这些话也的确是发自肺腑的,尘香除了心疼远之,竟无言以对。 “所以,你就乖乖的住院吧,我的检查结果明天就可以出来了。如果我的造血干细胞不行,总会有合适的骨髓。”远之在尘香的身旁坐下,继继絮絮叨叨地着。 “可是,我宁愿等别人的骨髓呢。”尘香抬起头,脸上挂着泪道。 “我就那么不招人待见?”远之轻笑着道。 “你要是不招人待见那可真就好了。”尘香轻叹一声后道。 尘香听到远之已经接受了检查,明白事情根本不可能再像先前自己盘算的那样了,现在唯一能做的,也许就是祈祷远之的造血干细胞根本就不适合自己,那么心中的许多忧患就可以放下了。 第二天,远之的检查结果便出来了,远之算是很适合捐献骨髓给尘香的人了。 所有人都微微的松了一口气,唯独尘香很是排斥这个化验结果,秦炜来病房时,尘∠▼∠▼∠▼∠▼,<div style="margin:p 0 p 0">香总嚷着化验结果一定是弄错了,她无论如何都会拒绝这个手术的。尘香的举动惹得秦炜哭笑不得。 移植造血干细胞的手术还是很凶险的,自然不能让病人有一丝一毫的抵触情绪,秦炜虽然头痛尘香的反应,但还是耐着性子给尘香做了许多的思想工作,可是依旧毫无结果。 自从离跞接回了远之后,再也没来过内二科,秦炜一开始以为离跞是要避嫌,安抚梦萸,才没有来内二科。可是尘香现在闹情绪不肯手术,照离跞应该能知道的,不管怎样来看看尘香,劝劝她也没什么大不了的。一思及此,秦炜午饭后便去了外二科。 “费那么大劲找回了貊远之,又不问不闻的,是个什么意思呢?”秦炜见午休时间,科室里也没其他人,便直接道。 “她有了貊远之,还会需要其他人吗?”离跞话刚出了口,心里一阵后悔,这话怎么听怎么都有些酸意呢。 “她不肯手术。”秦炜简洁地道。 “这些跟我没有关系了。你是他的医生,你自己处理吧。”离跞冷冷地道。 “我要是有办法,也不会来找你了。”秦炜受不了的道,但是他的心里有了底,那天离跞跟尘香应该是不欢而散的。 “那是你的事。”离跞望着手上的病历本道。 “我可没招惹你,别拿我出气啊,你就权当是给我出出主意也行啊。”秦炜微恼地道。 “这个我还真是没办法了,她,我是一也看不清楚啊。”离跞冷峻地道。 秦炜知道跟离跞再下去也是没有结果的事,便回了内二科。 “尘香,你到底在担心些什么?”晚上青青回了花店,病房里只剩下了远之和尘香两人,远之便直接问道。 “秦医生已经得很清楚了,分离一些造血干细胞对于我的身体来根本就没什么的,你啊,就放心的接受我的骨髓吧。再了,如果我的身体真的那么脆弱的话,秦医生他也不会要我的造血干细胞了,因为不好的骨髓,即使移植到你的体内,你的身体也是无法承载的吧。”远之继续劝道。 “其实这些我都懂的。”尘香幽幽地开口,打断了远之的话。 “既然懂,那为什么不肯接受的骨髓呢?”远之诧异地问道。 “远之,只是我不甘心,不甘心每次什么事都要你来为我付出。”尘香轻声似耳语般地道,她顿了顿又继续开口道:“我会接受手术的,所以你不必再担心了。” 尘香的弯转心思,远之是不会明白的,或者尘香她自己也是不明白自己内心最真实的诉求。 她曾是一名护士,虽然远之经过上一次手术后,身体虚弱了许多,但是捐献造血干细胞,对于现在的他来,并没有多大的影响。即使有,也绝不会像尘香所表现出来的那么夸张和严重。 也许尘香真正担心害怕的是她自己已经欠了远之太多,多到已经无法偿还,如果一个女人对一个男人无以为报的时候,她能做的也许就是嫁给那个男人。这些问题尘香从来没有思考面对过,但这种潜意识里的问题也许才是人们害怕面对进而逃避的。 即使离跞已经弃了白头到老的约定,可是尘香还记得,她不想为了感动而背弃自己曾经的誓言,那怕现在只是一个人的天荒地老,她也想一直守下去。 可是,现在不接受远之的骨髓,恐怕也是不行的。总不能为了自己的一私心,完全不顾忌远之的感受吧,因为拒绝远之的骨髓,看似是在保护远之的身体不受到伤害,实则这是一种见外的疏离。 秦炜知道尘香同意了手术后,欢天喜地的给离跞打了电话,那知道离跞却是冷冰冰地道:“如果没有什么正事,我还忙着呢,就先挂电话了啊。” 离跞当然不止是口中而已,他完全没理会电话里语气兴奋的秦炜,只顾完自己的话,便径直挂了电话,徒留秦炜手里拿着电话,愣了好一会儿后,才叹息一声,收了电话,开始忙碌他手中的事情。 在秦炜的安排下,尘香的手术异常的顺利。不几日的功夫,远之也恢复如常。 尘香的恢复慢了许多,远之担心尘香,暂时也没有再回荥秀,而是留在了医院里细心照顾尘香,青青和晓彤则经营着花店,尘香在医院里足足待了两个多月,并没有发现排斥或感染的一些现象,尘香的身子也一日强过一日,年关时,秦炜便给尘香办理了出院手续。 尘香在住院期间,离跞一次也没有来过,就如尘香讲的那样,他们俩谁也不欠谁的了,自然也是没有见面的必要了。 杨博倒是常常来看尘香,两个人都尽量的不提及梦萸和离跞。但是尘香能感受到杨博比起以前明显地沉默了许多,尘香也不知道该如何去安慰杨博,也只得沉默相对着。 杨博常来探望尘香本来也是因为担心她的病情,可是到了医院却又发现自己跟尘香之间有种一种莫名其妙的尴尬,渐渐地,杨博来医院的次数也少了许多,直到尘香健康的出了医院,杨博才又常常去尘香家中探望她,因为尘香出院时,秦炜如果没什么大的变故,尘香回家好好保养着,应该是痊愈了。杨博自然也就不会再担心因为他的出现会让尘香的心里有什么负担,进而造成病情反复。 过了春节,远之是不能再耽误的了,必须回荥秀的学校,尘香心里虽然有些反对,却也不出什么理由来,只得看着远之准备着一切事务。 店里有青青和晓彤,自然是不许尘香去操劳什么的,家里请了从楚家出来的保姆张嫂来照顾尘香的饮食和生活,有青青和晓彤在尘香的身边,远之也算放心。 “远之,你以前过要照顾我的。”尘香站在远之的房门口,一边看着他收拾衣物,一边道。 “嗯,暑假的时候,我就立马回来。现在就暂时由张嫂照顾你吧。你放心,张嫂是个很热心的人,跟她接触久了,你会喜欢她的。”远之一边整理衣物,一边回答道。 远之之所以急着回学校,倒也不全是因为答应了学校,还有一部分也算是为了尘香。从荥秀回来后,远之从青青的口中,也知道了离跞跟梦萸的事,远之也曾暗暗去找过离跞,虽然离跞什么也没,可是远之就是能感觉到他们两个人之间还是有感情的,根本不像他们表现出来对对方的冷淡。远之觉得也许是因为自己给尘香两次生命,所以他们之间才会越走越远,也许只有自己离开了,表明自己只当尘香是家人,他们才会有在一起的可能。 “我是你永远的照顾我,比如娶了我什么的。”尘香整个人靠在门上,似笑非笑地道。 第九十三章 分赃不均 远之听到尘香的话,刚刚折好正准备放进箱子里的衣服,一下子跌到地上,远之一时怔住,不停的咳嗽起来。 “我有那么不招人待见吗?”尘香学着远之的口气,微恼地道。 “不、不是,你、你、”远之好不容易止住了咳嗽,却断断续续,吞吞吐吐的也不出个所以然来。 “我知道,我老上给你招麻烦,并且都是些危害健康,伤及身体的大麻烦。可是,远之,你过的,你要照顾我一生,你应该信守承诺的。”尘香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道。 远之当然知道尘香为什么突然提起要嫁给自己。自从梦湮离去,自从他发现尘香跟离跞之间深厚笃定的情感后,他便收起了自己对尘香的情意,他愿意照顾呵护尘香一生,那怕是为尘香付出他的一切,他也甘之如贻。可是娶尘香的念头,他却是从来也没有动过。因为他明白尘香是抱着一颗感恩的心来嫁给自己的,跟爱情没有丝毫的关系。如果不能拥有尘香的爱情,就算让远之这一生都如兄如父般地照顾着她,远之也是心甘情愿的。 就算没有离跞,梦湮也会如刺一般地横亘在彼此的心中,永不得幸福。所以,比起男女间的情爱,远之更为适应他跟尘香之间由爱情慢慢转变的亲情,如涓涓细流,如稳固山峦,给予人无尽的温暖和安全感。 “尘香,照顾并不一定是要靠婚姻来给予,不管你将来和谁在一起生活,我永远都是你的家人。”远之委婉地拒绝道。 “我知道,是我配不上你,你应该拥有一个纯粹善良的女孩子。”尘香垂眸道。 “谁的,你就是这个世上最好的女子。”远之脱口而出,打断了尘香的话。 “可是,你并不愿意娶我。”尘香依旧垂眸,幽幽地开口道。 “尘香,这件事和你好不好,根本没有关系。婚姻的基础是爱情,爱情需要的是双方的付出和经营。而家人之间的亲情却是可以无条件的为对方提供温暖和依靠。”远之慢慢地解释道。 ●【●【●【●【,<div style="margin:p 0 p 0"> 远之的话,尘香听后似突然清醒,现在的远之早就不是自己最初认识的那个远之了,他的身上背负过太多的重任,即使现在梦湮不在了,那些所谓的道德与责任依旧无形的压着远之,所以远之是不会接受自己的吧。 自从认识梦萸和梦湮后,自己跟远之间发生了那么多的事,即使爱也不可能毫无芥蒂的在一起生活了。更别自己对离跞还有着剪不断理还乱的感情。如果不能给予远之幸福,那和他结婚又有何意义呢? “暑假的时候,你可一定要回来看我。”尘香垂下头,讪讪地道。 “嗯。”远之收拾起地上的衣服,微笑着应道。 远之回荥秀后,尘香在张嫂的照料下,身子是一日日好了起来,看上去甚至是比手术前好了许多。原野豆蔻在青青和晓彤的打理下,生意也是一日好过一日,不仅是婚庆公司的单子越来越多,就连大本营原野豆蔻的生意也是越来越旺。尘香见状,便取消了青青和晓彤每月的工资,直接将每月的收入按成分给青青和晓彤。 刚开始青青和晓彤都有种受之有愧的感沉,可她们俩跟尘香的感情一向超越了老板和员工的情谊,对尘香也是很了解的,她们知道,只有她们接受了尘香每月的分成,尘香才会毫无愧疚地将原野豆蔻将给她们俩打理,于是她们只有更努力的经营好原野豆蔻,也只有这样,她们才会觉得没有白拿尘香额外的资金。 浓春已过,天气渐渐热了起来,尘香的身子也硬朗胜前,在她自己认为早就可以去原野豆蔻帮忙了,可是张嫂和青青、晓彤却是一致地反对。尘香也只得作罢,再也不提去店里帮忙的事。 转眼间,五一长假到来了,婚庆公司的单子提早就接到手软,青青和晓彤一连几日都忙到很晚回来。店里的工人们都调去布置各个婚庆公司的婚场和婚车等等,晓彤一个人则留在了店里。五一当天尘香待在家里坐卧难宁,她明明可以去帮忙的,却闲在家里,让青青和晓彤一众人在外面劳累。 “张嫂,我想出去走走。”午后,尘香忍不住对在厨房里忙碌的张嫂道。 “你不午睡一会吗?”张嫂回头,对站在厨房门口的尘香问道。 “不了,早上本就起得晚。”尘香笑着答道。 “好的,我一会就好。”张嫂也不勉强。 “不用了,我一个人出去就好。你别总拿我当病人来看好吧。”尘香受不了地道。 “我知道我这老婆子总跟着你,你是很厌烦的,不过,远之、” “知道了,远之让你好好照顾我,可没让你随时随地的跟着我啊。”尘香哭笑不得地打断了张嫂的话。 “再了,你一也不老,我们俩走在一起,谁人不我们是两姐妹呀。至于我的身体你就更不用担心了,你看看我,现在已经完全恢复了,就连青青和晓彤都有了你的照顾,我的身子可是比以前都好呢。你还怕什么,远之回来一定对你感激不尽呢。”尘香见张嫂默不作声地垂着头,走到张嫂的身旁,伏在张嫂的肩头上笑着道。 张嫂虽然大了尘香足足二十岁,看似她跟尘香、青青和晓彤她们之间有很大的代沟,可这三个多月的相处,张嫂已经完全融入了尘香和青青、晓彤之中,尘香一向待人宽厚,张嫂虽然是远之请回来的保姆,尘香除了每月给张嫂发放工资外,平日里就像是一家人般的相处着,她们几个人也忽视了年龄的差别,全当是姐妹一样的。 对于尘香和远之间的纠葛,张嫂以前也只是有所耳闻,因为梦湮的关系,张嫂曾经甚至是讨厌着尘香,当远之找到她来照顾尘香时,一见到尘香本人,张嫂立刻就推自己要回老家去,不能再做保姆了,是远之暗地里劝了许久,张嫂才肯留下来的。可是通过相处,张嫂却渐渐地开始喜欢尘香了,不仅是因为青青偶尔讲些从晓彤那儿听来的关于尘香和远之的事情,更多的是因为她喜欢尘香这个人,她总觉得尘香和梦湮极其的相似,她们一样的善良,命运一样的灰暗。至于梦湮,除了让人叹息,已经不能再希翼些什么了。可是活着的人,生活总是要继续下去的,远之的一生也算悲苦,他真正喜欢的人是尘香,那么他应该和尘香在一起的,他们的下半生应该幸福地生活在一起的。 不仅是张嫂这样认为,就连一向希望尘香和离跞重归于好的晓彤,也真心的希望尘香有一日能和远之在一起,毕竟这段曲折迂回的情感依旧还在,而离跞早就弃尘香不管不顾了。 两个相爱的人没在一起,不管有多少理由,那都是不够爱对方的借口而已。 “好吧,你早些回来。别再外面待太久了。”张嫂转身,无奈地看着尘香道。 “看是张嫂你最好了。”尘香夸张地抱了一下张嫂,然后快速边往外走去边道。 五月正午的日头已经有些狠烈了,短短的路程,可尘香步行到原野豆蔻旁边时,额头上竟密密麻麻地起了一层汗珠, “咦,这不是尘香吗?” 尘香听到一阵熟悉的声音,转过头来,看到咏儿捧着一束皱菊站在自己的身后。 “听,你得了一场大病。”咏儿走近尘香身旁继续道。 尘香看着咏儿,一语不发,她分不清楚自己的确是跟咏儿突然偶遇,还是自己又无形掉入了咏儿的设计之中,她只得谨慎地掉头,想回店里去。 “尘香。”咏儿突然伤感地大声叫道。 尘香停住步子,却没有回转身子。 “我知道,以前是我不好,做了许多伤害你的事。可是我现在真的没有要伤害你的意思。” 咏儿的声音在身后悲伤无限,尘香可以忽略她们设计自己和远之,但是她永远不能忘记她们设计害死了自己的孩子。 “因为我现在没有让你对付的资本了吧。”尘香本能地转身道。 “尘香,我不祈求你的原谅,不管你怎么也都是应该的。但我的确是被楚梦萸蒙骗了,她将你编造得十恶不赦,其实不过是想要利用我和姑姑来赶走你、” “那是你们之间的事,跟我已经毫无关系了。”尘香毫不客气地打断了咏儿的话。 “尘香,你要相信我,我真的是被楚梦萸给骗了,才会恨你,才会做那些事的。”咏儿依旧恳求尘香道。 “你不必在我的面前埋怨楚梦萸,你们现在不过是‘分赃不均’,才会起了矛盾。”尘香嘲讽地道。 咏儿当然清楚尘香所的分赃不均是什么意思,她不仅是恨梦萸利用她赶走了尘香,她更恨的是最后和离跞携手走下去的人竟然是梦萸而不是她顾晓咏。所以她选择今日来原野豆蔻,因为她知道能阻止离跞和梦萸婚礼的人就只有尘香了。 第九十四章 多行不义必自毙 “难道你真的不恨她害死了你的孩子吗?”咏儿看到尘香转身就要离去,她一把抓住尘香的手,大声道。 尘香顿住身子,她的手微微地颤抖着,许久后她回过头望着咏儿,淡淡地一字字道:“那是我跟楚梦萸之间的事,你永远别指望我跟你狼狈为奸一起去对付楚梦萸。” “可是她今日就要和哥哥结婚了。” 咏儿一句话,让尘香顿时愣住了,一切恍惚,如梦初醒。 “那是她应得的,你哥哥的确该给那个未出世的孩子一个名份。”良久后,尘香轻淡似耳语般地道。 “可是,你也怀过哥哥的孩子,你们的孩子,归根结底还是被她楚梦萸害死的。”咏儿立即狠着声反驳道。 “过去的事,我不想再提,你也不必再多费唇舌,我是不会和你同流合污地毁掉她们的婚礼。再了,我现在跟她们两人再无关系,我也不关心她们现在的状态。”尘香声色严厉地道。 “你仁善,可是楚梦萸却不是这样的人,貊远之被她楚梦萸赶出了宏楚和楚家也就算了,可是她为了对付你,还要将貊远之赶去那个闭塞,清贫的山区。不管怎样对付你都不难理解,可貊远之是照顾抚养了她十多年的人啊,就凭这一,她也不该赶绝至此。现在我看了这些事都觉得心寒啊,比起楚梦萸的狠辣,我可是巫见大巫了。”咏儿逼近尘香道。 咏儿的一字一句传入尘香的耳中,心却一阵紧缩,疼痛。 “你怎么知道远之去荥秀是梦萸的安排?”尘香的喉咙似被什么堵塞着,过了好久她才艰难地开了口。 话出了口,尘香才觉得自己的话简直是多此一举,咏儿和梦萸一直串通一气的为难对付自己和远之,咏儿又如何会不知道梦萸对远之做了些什么。 “我当然开花店来对付原野豆蔻就是梦萸的主意,就连所有的资金都是她楚梦萸。如果貊远之不离开你去荥秀那个山村,她也不会放弃对付你从而撤退资金的。”咏儿见尘香脸上渐◎↘◎↘◎↘◎↘,<div style="margin:p 0 p 0">渐涌现出了痛苦的神色,忙立即道。 如果远之因为喜好自愿去荥秀做支教倒也罢了,如果是被梦萸逼去荥秀的,那么远之拒绝迎娶自己是他本心的反应呢?还是他跟梦萸之间有着一些自己所不知道的协议呢? 尘香一番回想思考,咏儿所的话也不像是为了离间自己和梦萸而胡编乱造的,毕竟远之去了荥秀后,没过多久,咏儿的花店便莫名其妙的关闭了。 梦萸你怎么能这么狠心地对待远之呢?不管如何他都曾如兄如父般地抚养照顾了你十多年。他的手术也不过才刚刚康复,你为了分开他和我,便急不可耐将他一个人孤零零地赶走了。一思及远之,尘香的心就似被什么撕扯般地疼痛着,至于梦萸,尘香的心里却是一阵强过一阵的恼怒了,为了那个无缘来到这世上的孩子,也更是为了远之。 “你想我为你做什么?”尘香明明知道咏儿不过是想利用自己的仇恨去帮她夺回离跞,她也知道自己是不该去掺和这些事的,可是一想到远之,尘香的心就被恼怒肿涨到疼痛不止。 “尘香,我是狠毒,但是不代表我会为了得到哥哥而不择手段,哥哥的性子虽然淡漠,可他也是有血有肉有感情的正常人啊,我又怎么会利用哥哥曾对你的感情而去在他心上狠狠捅上一刀呢?其实任谁都看到出来,哥哥曾经是有多么的在乎你,如今他虽然恼恨着你,可是没有爱,又怎么会无端生出这么些恨来呢?你和哥哥之间的误会曲折,不是因为你们不爱彼此,而是人为的拆散啊,这一切的始作俑者是我和楚梦萸啊,你和哥哥还能不能在一起,暂且不论。但是哥哥应该了解所有的真相,他有选择的权力。”咏儿一副正义凛然的样子道。 咏儿虽然不像她话语中那么的磊落,但她对离跞的感情和保护离跞的心思绝对是真实的,如果她有私心,那就是她不甘心梦萸用尽了手段后却依然能和离跞走进婚姻的殿堂。她想做的就是拆穿梦萸的真面目,那怕离跞和尘香最终重归旧好,她也是心甘情愿的,毕竟尘香和离跞曾经是真的两情相悦。并且相较梦萸来,尘香现在在咏儿心中还是算是一个坦然磊落的人了。 尘香也感到有些诧异,她一直不屑于咏儿的所做所为,可是她没想到咏儿竟然为了保护离跞可以放弃她自己的占有欲。 “离跞如今已是恨我入骨,他不会相信我的任何话。”尘香淡淡地道。 “为何要哥哥相信我们的话呢?我们要做的不过是提醒他所要共渡一生的女人是一个什么样的人便好了,哥哥自然会有他的选择与考量,如果梦萸不会伤害到哥哥,或者哥哥和她在一起是真的幸福快乐,我们自然是该转身离去,并祝福他们的。”咏儿的心绪起伏着,出来的话也渐渐显得有些前后矛盾。 “那你来找我干什么?”尘香冷声问道。 “因为我以前在原野豆蔻的花店,名义上是我的,一直也是由我经营着,楚梦萸从未出过面,所以哥哥以为是我向家里要了钱开店,一心去对付为难你。他也认定我做了许多他所不知道的伤害你的事,所以他现在根本就不理睬我了,我曾经也试着去向哥哥解释,可是他觉得我又是要去中伤梦萸,所以他现在对我,根本就是避而不见或者见而不视的样子。”咏儿低声解释道。 “多行不义必自毙。”尘香对咏儿毫不留情面地道。 “不过,托你们的福,离跞对我的态度只怕是会更加的恶劣,他对你不过是不理睬,对我那可是恨之入骨啊,我想我也帮不了你什么的。你非要我去,也只会是适得其反。”尘香见咏儿没再话,她垂首立在自己对面,一双大眼泛着水气,尘香突然感到咏儿也很是可怜,话虽然还带有嘲讽,可是语气却是缓和了许多。 “可是,你的出现本身就是一种提醒,会不时提醒着哥哥,你们曾经的爱情为何就会走到了这一步。”咏儿坚定地道。 “我过你哥哥非常恨我,我的出现只会让他愤怒的。”尘香耐着性子,再次道。 “没有爱又何来的恨?哥哥为何不恨我?这么多的人却独独恨你?从某些方面来,恨不过是爱而不能的一种情感转化。”咏儿望着尘香质问道。良久后,她见尘香没有要话的意思,顿了顿,便又继续道:“尘香,你就真的不想去看看哥哥的婚礼吗?你也不想知道哥哥在他婚礼上看到你的情绪会怎样吗?毕竟楚梦臾今时今日所得到的一切,本该是你的啊,孩子是这样,哥哥也是。” 尘香当然知道离跞看到自己会是什么样子,照离跞的性子,他对他自己讨厌的人向来都是一副千年冰山,万年寒雪的样子。他绝对可以由头至尾地对一个人视而不见的,他对自己已经恨之入骨,所以自己去他的婚礼现声无疑是自取其辱。 可是咏儿的话,似有魔力一般,她明明知道去了不过是一信让人难堪,令人心痛的场面。可她就是想去看看,就像那痴缠的飞蛾,就算是失去生命,也硬是要扑向那灼热的火焰。也如咏儿的,离跞见到自己出现在他原本许给自己的婚礼上他会怎么做呢?他会有一丝和迟疑和痛苦吗? 尘香不用照镜子也能想象出自己久病初愈后的样子,她不想自己在离跞和梦萸面前憔悴不堪。 尘香第一次为了外在的美丽去了美容会所,咏儿知道离晚上的婚礼时间还早,便也没什么,只耐心地陪在尘香的身旁。因为担心自己会触怒尘香,便一直沉默少语着。 因为两个人心思各异,各有盘算,自然话少,但好在也能相安无事。 尘香以前也陪梦萸上过美容会所这些地方的,可是她从来做美容护理这些服务什么的,她一直觉得一个人自然洁净便是最好的。可今日,她自己也不知道怎么回事,竟在美容会所里做了洁面后,并要求工作人员为她画了一个精致的妆容。 从美容会所出来后,尘香看看自己身上的米白长衫和藏蓝棉布及踝长裙,以及脚上的一双旧日圆头平底鞋,这身穿着和着脸上的精致妆容,怎么看,怎么显得格格不入,极为突兀。 尘香又逛了好几家礼服专卖店,一切妥当后,一袭银色礼裙的尘香在咏儿的面前时,咏儿不禁觉得眼前一亮。尘香平日里都是穿着简单休闲,清新自然。 现在的尘香,一头柔顺长发披垂肩后,一脸精致典雅的妆容配上一件及膝的蓬松礼裙,给尘香平添了大方与俏皮的气息,一双细跟高跟鞋将尘香的身影衬得极为高挑,一个简单的黑色坤包挽在手上,更是含了些许成熟的韵味。 第九十五章 白玉蒙尘 “你可真是白玉被蒙了尘啊。”咏儿上下打量着尘香好一会,忍不住啧啧地赞叹起来。 尘香没有理会咏儿的话,她抬手看了看表,时间尚早,尘香转身进了一家星巴克,了她和梦萸以前常喝的焦糖马其朵,尘香想起第一次尝试焦糖马其朵是因为侍者这款咖啡的含义是甜蜜的印记,当时她和梦萸正是友情浓盛,梦萸她想和尘香相亲相爱,并将这份友情烙印在生命中,于是两个人都喝了焦糖马其朵,一经尝试,两个人都爱上了这款咖啡。 尘香轻啜一口,细腻柔和,淡淡的太妃奶糖味在口中弥漫,咖啡的口感一如从前,可是喝的人心中却是苦涩弥漫。 尘香和咏儿同坐窗前,咏儿捧着一杯卡布其诺,两个人基本上没有什么话,彼此心中却是各有思量,不知道是不是因为焦糖马其朵的原因,尘香的心竟慢慢变得柔和起来,她想起曾经天真热情的梦萸,她也想起了母亲,在她渐渐长大情窦初开时,也会问起母亲是否怨怼父亲?可是母亲从不提及父亲,她只淡淡地道:怨怼旁人不过是在囚禁自己。 “咏儿,我们回去吧,毕竟梦萸已经有了你哥哥的孩子,不管她做过些什么,孩子总是无辜的。”良久后,尘香望着对面的咏儿,细声劝道。 “尘香,你不能就这样心软的,难道你真的不管哥哥了吗?”咏儿一着急,伸出手覆在了尘香的手上。 尘香看了看咏儿,又将视线移到了她的手上,淡淡地道:“我真的不想再背上一副沉重的枷锁了,我相信梦萸伤害谁也不会伤害离跞的,所以你也试着去接受梦萸吧。” “可是我觉得哥哥根本就不爱楚梦萸。”咏儿收回手,急切地道。 “没有人可以勉强离跞的,如果他不爱梦萸,又怎么会有孩子呢?咏儿,我知道你很难接受离跞的结婚对象不是你,可是爱情从来都是勉强不得的。就算是真的刻骨铭心的爱过,也没几个男人能做到由始至终的去爱一个女人,更别离跞一直都拿你当妹妹一般地看待,就算他⊕≈⊕≈⊕≈⊕≈,<div style="margin:p 0 p 0">屈于家庭压力娶了你,又有何意义呢?所以,听我一句劝吧,咱们都回去,安安静静地做自己,他们的婚姻生活就算有欺诈,隐瞒,那也是他们的事,时间会让他们看清楚一切的。”尘香依旧淡淡地解释道。 咏儿一阵静默,似在思量尘香的话,又似在想着反驳尘香的话,好一瞬后,咏儿才幽幽地开口道:“可是我真的好不服气,就算哥哥不娶我,他也不能娶一个像楚梦萸这样狠毒阴险的人啊。” “梦萸是什么样的人,由不得我们去定论,但是我知道她做这所有的一切,都是因为梦湮。即使她们都误会了我和远之,可梦湮离去了,这是不争的事实。所以不管她如何对我,我都只能微笑着去接受。”尘香轻叹一声,顿了顿又道:“你还,在家里一直都是养尊处优的,从来没有过得不到的东西吧。但是不管人有多优越的家境,你还是应该知道,并去适应这个世上还有许多的东西不是你想要就一定能得到的。” 咏儿听完尘香的话,感觉自己似被噎到,一时又恼又囧,她想反对尘香的话,可尘香的话偏偏都是事实,她又无从反对,如果不反驳尘香的话吧,她又不甘心就这样被尘香教训。咏儿正烦闷时,尘香的电话去响了起来。 “青青,有什么事吗?”尘香拿起电话见是青青,她知道今天应该会很忙的,如果没什么急事,青青是不会,也没时间打电话给自己的,她便急忙接通电话问道。 “我这里急需要大量的粉色玫瑰,晓彤的电话又打不通,你让张嫂去店里叫晓彤立马送些过来。急着用呢。”青青声音急促地道。 “青青,你别急,我马上就去。”尘香立即起身,柔声安抚着青青。 “怎么能不急,还有一个半时就有婚礼举行的,本来我们早就布置好了,可那个挑剔的新娘给婚庆公司一定要粉色的玫瑰。”青青在电话抱怨道。 “急也没有办法,我马上去店里,准备货送过去,你们先布置着,等粉色玫瑰到了再做些缀整理就行的。”尘香安抚青青道。 “好的,你让晓彤快些来。”青青完挂了电话。 “我送你们去,我开了车。”咏儿见尘香起身,也忙站起来道。 事情紧急,尘香见咏儿一脸真诚,心里想着,带咏儿去青青那儿也是好的,她便不会去骚扰梦萸的婚礼了。这样想来,尘香便诚恳地道:“那就麻烦你了。” 尘香和晓彤赶到原野豆蔻时,晓彤一人在店里也是忙得团团转,她看到一身礼裙和精致妆容的尘香,一脸惊艳,但是她马上看到了尘香身后的咏儿,晓彤也不管店里还有顾客,一把拉过了尘香,挡在尘香的身前道:“原野豆蔻不欢迎你,你去别家买花吧。” 咏儿脸上的笑意僵住,正要发脾气,尘香适时站过来对晓彤道:“你别错怪咏儿了,她是来帮忙的。我现在也没时间跟你多,你多准备些粉色玫瑰到咏儿的车里,然后告诉我青青现在在哪?” 晓彤见尘香一脸严肃认真,她知道尘香做事一向有分寸的,便什么也没问,将青青所在的婚庆公司地址写给了尘香,然后将库存的粉色玫瑰全都整理到了咏儿的车里。 尘香也没有多什么,上了咏儿的车,往咏儿忙碌着的婚庆公司赶去。 尘香和咏儿到婚庆公司的时候,虽然大家都忙碌着,青青看到咏儿时依然不敢置信地望望咏儿,又望望尘香。 “看什么啊,快去搬车里的玫瑰出来,准备吧。”尘香笑着摇头道。 “你们,我没看错吧?”青青没有去拿玫瑰,只诧异地问道。 “哎,不是一会就有婚礼要举行的吗?先忙你们要忙的事吧。”尘香受不了地道。 青青似突然想起还要筹备一个婚礼这事,忙停住了心中的疑惑,跟着尘香往外面去拿玫瑰。 “尘香,你还是先回去吧。”搬完了车上的玫瑰,青青望了望坐进车里的咏儿,对尘香道。 “没事啊,我都好了,只有张嫂成日把我当重病号似的养着,我去帮你们布置下,多个人总是要快些吧。”尘香着,转身准备往大堂内走去,她突然想起咏儿,忙又转身对咏儿道:“咏儿今日的事,真是多谢你了。你也回家吧。” “尘香,我也会插花啊,我也去帮你们吧。”咏儿看了看婚庆公司的名字,突然站起身,有些不自然地道。 “不用了,你已经帮我送了花过来,怎么好意思,还要你帮着布置婚场。”尘香立即道。 “没事的,我回家也没什么事可做,你不要我帮忙,就是还在生气我以前做的那些错事。姐姐,你总是要给我一个改过的机会吧?”咏儿似撒娇般地道。 青青受不了的耸耸肩,她看了看尘香,才注意到尘香一脸的妆容和身上的礼裙,便开玩笑道:“你这才大病初愈多久,就极不可待地把自己打扮得这样如花似玉了?” 尘香没有理会青青,只转头对咏儿道:“好吧。” 在婚庆公司的多番催促下,经过几个人一阵忙碌,婚场布置得浪温而唯美,连咏儿也赞赞起来:“哎,我以后要是结婚了,可一定要找你们原野豆蔻来打理婚场。” “这不也有你的功劳么。”尘香直起身,笑着道。 “尘香,你今日这身打扮是要去哪儿啊?”大家退出婚场后,青青问道。 “不去哪啊,只是病久了,一身的药气,脸白如蜡,毫无血色,想改变下自己吧,再了,老姑娘也是想自己漂漂亮亮的啊。”尘香笑着道。 “老姑娘,你这是有多老啊?”青青忍不住笑着道。 “晚上了,也没什么要忙的了,这几日大家都辛苦了,晚上我请客犒劳大家,我们去订地,然后让晓彤和张嫂也过来。”尘香没有接青青的话,对一众人道。 “好啊。”几个人异口同声地欢呼道。 “不过你们先等会,今日后续的工作,纯属是他们公司的副附属要求,我总该去他们采购部核对下今日的材料,该让他们负责的,也不能让我们扛着啊。”青青对尘香道。 尘香知道青青对工作一向较真公正,所以也没有阻止,便随她从后门进了大堂。 咏儿一向贪吃爱热闹,因为听到尘香要请客吃晚饭,她便立即留了下来。 一行人等了青青好一阵,也没见青青出来,尘香猜测是这婚庆公司不原意负担重了的鲜花费用吧,便对众人道:“诂计青青的牛脾气又犯了,我进去看看,你们再等会吧。” “尘香姐姐,你就快去吧,不然一会餐厅可就订不到座位了。”咏儿笑着道。 第九十六章 执子之手,与子偕老。 尘香自后门入了大堂,也不知该往哪儿去找青青,见到大堂里忙碌不停的人群,正好一个穿着制服的女孩走过来,估计是婚庆公司的工作人员,尘香刚想上前询问采购部门在几楼,可还没等她开口,女孩递给尘香一个文件夹道:“快送到酒店的婚礼现场,给司仪就好了。” 尘香一时愣住,正想开口解释,却又听到女孩不耐地道:“别磨磨蹭蹭了啊,快给司仪送过去,要是晚了,你我可都担待不起的。” 尘香见女孩一副着急不耐的样子,突然忘了要解释,只得糊里糊涂地往婚礼会场赶去。 好在尘香先前随着青青她们去布置过婚礼会场,所以对于婚礼会场里还算是清楚,路程也不算远,尘香也就没费什么劲便找到了现场。 尘香进入婚礼会场时,场中已经坐满了宾客,会场本就布置得浪漫温馨,再加之音乐轻缓舒适,灯光闪烁不止,墙面以及场中各个角落都投下了一轮轮光影,让尘香无端生出了一种恍惚的感觉。 “姐,您请这边坐。”有侍者来到尘香的身边,恭身请道。 尘香看了看侍者,又看看自己身上的礼裙,她突然意识到待者是把她当成了宾客,便声道:“不好意思,我是婚庆公司的人,我有事找司仪。” “那你快去吧,别耽误太久,婚礼快要开始了,新郎新娘就要入场了呢。”侍者指了指台侧的房间道。 尘香在一片目光中走向了台侧的休息间,尘香将文件夹交给了司仪后,正打算离去,台中的大屏上显示的祝福语,却让尘香整个人瞬间僵住,如遇寒冬。 尘香望着屏幕上的大字:祝楚梦萸姐和离跞先生百年好合,喜结良缘。一会儿屏幕上的字迹消失,闪现出了梦萸跟离跞的婚纱照。各种祝福语和照片不停地变幻,闪动,重叠。尘香突然头晕目眩,痴痴愣愣。她忘了自己现在最该做的事就是离开,也忘了咏儿一众人还在婚庆公司等着自己。 她看到司仪上台,拿起麦克风,嘴不停地张℉≡℉≡℉≡℉≡,<div style="margin:p 0 p 0">合,周围充斥着笑声,掌声。然后一个许久未见,却无比熟悉的面孔出现在了台上,四周一片安静,都等着新郎走过花桥,在另一端执起新娘双手行至台中。 尘香心中一颤,渐渐地泪眼模糊,一瞬后她却裂开嘴,露出了微微的笑意来。 垂下眼睛熄了灯,回望这一段人生,望见当天今天,即使多转变,你都也一意跟我同行,曾在我的失意天,疑问究竟为何生,但你驱使我担起灰暗,勇敢去面迎人生,若我可再多活一次都盼,再可以在路途重逢着你,共去写一生的句子…… 一片安静中,尘香的电话突兀地响起来,所有人的目光齐刷刷地望向了尘香,当然也包括台上的新郎和新娘。 尘香记得,这首共同渡过的铃声是离跞喜欢的歌曲,当时离跞放来听的时候,尘香直夸虽然意境沧桑,可是歌词绝对温暖,简直就是她和离跞最真实的写照,于是离跞建议她用这首歌曲做了手机铃声。 以前的甜蜜,如今却是无比讽刺的疼痛。尘香忘记了接听青青的电话,更加忘记了她现在应该转身离开,她就那样唇角含笑,泪眼朦胧地望着离跞。 “你这个女人,跞儿早就和你没关系了,你还来这干嘛?” 尘香听到愤怒而暴躁的声音时,感到手上一阵疼痛,她收回望向台上的视线,看到了一脸怒气的兰姨正掐着自己的手背,似狠不得将自己一下子掐死后扔出外面去。 本来新郎是要礼赞新娘的,音乐已经停止,四下一片安静,宾客区那些窃窃私语的声音便显得格外的清楚,有的问:这难道就是跞儿以前又是送房又是照顾得无微不至的女孩?看着斯斯文文的,怎么能做出那么些不光彩的事来呢?还有的:人啊,最是不能看外表就断论人品的。也有的声骂着:真是不要脸,还好意思到跞儿的婚礼上来,她这是要做什么啊?难道害了人家的姐姐不够,还想来毁了妹妹的婚礼?这个女人啊真是有够恶毒的…… 司仪吞吞吐吐,尴尬地解释着尘香只是来送文件的,可是他的声音在一片自以为声的谩骂与讨论中显得毫无服力。 尘香没有理会兰姨,更没有理会周遭的一切,她只抬头望向台上,正好碰到了离跞深邃的目光,奇怪的是那眼眸中竟没有冰冷与不屑,他只淡淡地望着尘香,唇角噙着一丝若隐若现的笑意。 “兰姨,这是我的姐妹,是我邀请她来参加我婚礼的。” 尘香顺着声音望去,只见一身宽松婚纱的梦萸站在台侧,尘香将梦萸由头至脚的打量着,那层层叠叠的灰色轻纱软缎将梦萸已渐臃肿的身子完全隐盖住了。 “我以后的婚纱才不要白色的,我要通体晶莹的灰色,层层叠叠的纱缎最是浪漫温情,我的婚纱啊一定要简洁中透着精致,典雅着含~着华丽……” 尘香的耳边响起了自己的声音,她依旧记得那日晚饭后,她和离跞在苏堤边散步,累极的尘香靠在离跞的腿上耍赖不肯走,离跞无奈地陪着她在一棵垂柳下坐着,无聊中两个人聊到了外二科一位同事的婚礼,当时离跞揉了揉她散披肩后的长发问她想要什么样的婚纱和婚礼。尘香记得自己当时甩甩头只口不提婚礼的场景,只可劲地着婚纱的事。 “尘香,谢谢你不计前尘,肯来我的婚礼。”梦萸转身着,似要步下婚台。 “孩子,别下来,别下来。”兰姨忙撇开尘香,往梦萸走去道。 “兰姨,请让尘香留下来吧,不管以前的是非,我都跟她姐妹一场,我如今的亲人也就只剩下她了。”梦萸握住近身的兰姨双手诚挚地道。 离跞将定在尘香身上的视线,终于挪向了梦萸,他眼中笑意微微,似赞赏,似欣慰。 “今儿是什么日子呢,怎么还叫着兰姨呢。”兰姨虽然厌恶着尘香,但是她见梦萸都这样了,也就不好再什么,只得转了话题道。 “嗯,妈。”梦萸甜甜地唤道。 兰姨笑呵呵地转身,示意着司仪继续进行婚礼。 一阵喜庆礼乐,婚礼开始举行了,尘香被人安排到了角落里坐着,同桌的人,要么对尘香视而不见,要么用无比鄙夷的眼神盯着尘香,任尘香再好的忍耐力,心中也倍感煎熬。 尘香本想离开的,不仅仅是因为她不想受人非议和鄙夷,更多的是她看到离跞一步步走向梦萸,笑意微微地执起她的人,为她戴上婚戒,向她许诺执子之手,与子偕老。离跞的每句话,每个动作对于尘香来都是一种折磨。她现在只想离开,可是梦萸了,自己就是现在她唯一的亲人了,她已经放弃过往,自己又怎么能不顾她的感受自私地离去呢? 尘香曾以为这一切的一切都是离跞该为她做的,可是如今离跞却坦然自若地为梦萸做着,隔得太远尘香也不知道离跞了什么,梦萸立即笑意盈盈地望过来,尘香一触到那幸福愉悦的目光,心里一阵又一阵的疼痛,似要将她的身体撕扯开来,她垂目,端起桌上的一杯水,仰脖,一饮而尽,满口的辛辣与苦涩,一直延伸进喉至了胃部,也许是喝得太急,也许是过于心痛,尘香亦分不清身体里的疼痛了,她只感到胃部一阵灼热,继而一阵又一阵的疼痛侵蚀着全身的神经。 渐渐地尘香看到四周人影模糊,脸上潮热不已,尘香哆嗦着伸出手,抚上了脸颊,一片滚烫,尘香才意识到自己刚刚喝的那一杯液体根本不是什么水,而是一杯烈性十足的白酒。 尘香心里直呼糟糕,在心中一遍又一遍地祈祷着:千万别倒下,千万别倒下…… 据尘香以往喝酒的经验,她知道自己每次喝了白酒都是撑不过一个时便会耍酒疯,然后沉沉睡去的。今日这么一大杯,喝得又急又快…… 今日如果耍酒疯提到离跞或是提到以前那些事和些不该的话,都是不行的,因为一步踏错,好不容易肯跟自己重归旧好的梦萸一定会再次恨死自己的, 不仅仅不可以乱话,就是醉酒和消极痛苦的一面也是不能表现出来的,否则大家和梦萸都会以为自己是旧情难忘,来影响她们婚礼的。雒尘香,坚持住,为了梦萸,不管如何都要撑到婚礼结束啊!尘香在心里为自己一次次地打着气。 尘香紧闭双~唇,生怕自己一不心了话,可是她越来越觉得脚下一阵轻飘飘的感觉,头沉得双手也是扶不住似的。 四周响起一片亲下去的欢呼声。尘香以手支颌,努力睁大双眼,望向台上,司仪似乎在怂恿着离跞吻梦萸,从尘香的角度望过去,梦萸整个人都贴着离跞,她双眼微闭,似等待,似催促。 第九十七章 旧情绵绵 幸福如果要经历重重波折,那么我愿意为你去翻山涉水。可是历经了千辛万苦之后,你是否还愿意执起我的手,郑重地对我承诺着执子之手与子偕老呢? 这个世上,很多人,用心爱着一个人,却用生命去爱着另外一个人。爱情,好像永远与他自己无关。远之如是,如今的离跞亦是。 尘香望着台上的一对碧人,离跞有些僵硬,可是他依旧慢慢俯下头,尘香却觉得离跞的目光极不自然地向她自己这边望来。也许是酒精的效应,也许是疼到麻木,她反而有了一种无所畏惧的冲动,她也定定地回望着离跞。 这个吻离跞终是没有吻下去,他的唇只匆匆在梦萸的颊边印下,便抬起了头。 尘香的心里有一丝莫名的喜悦,离跞是因为自己的存在才没有吻梦萸的吗?难道他还在乎自己的感受吗? 厅内依旧有人起着哄,一片亲她亲她的声音此起彼伏,梦萸一副含羞带娇的模样,直笑着告饶道:“你们别看他平日里对什么都毫无计较的样子,离跞其实是个比较含蓄的人,大家看在我身子不方便的份上,就饶过我们吧!” 梦萸的话果然有效,不大一会儿,再无人叫嚣,司仪又絮絮叨叨地讲着些什么,尘香完全听不进去。 她记不得是谁过,如果一个人有不开心的事,快速逃离现场便是最大的幸福。 尘香蹑手蹑脚正准备起身,秦炜却突然在她对面坐了下来。 “喝一杯如何?”秦炜着推了一杯酒给尘香。 “那有医生劝自己病人饮酒的?”尘香坐下,笑着道。 “今日情况特别嘛。再了,就算喝出了问题,不是还有我这个医生在场吗?”秦炜一贯嘻笑地道。 “看来都医生也会拿病人做试验,这话一也不假。” “嘿,这话可得声着,瞧瞧那边,可是几大桌的医生啊,好多还是权威人士呢?”秦炜边边指向厅内正中的几桌客人道。 尘香顺着秦炜∠↗∠↗∠↗∠↗,<div style="margin:p 0 p 0">手指的方向望过去,有些曾经的同僚,也有在各种报道上看到过的医学界名人。尘香突然有了种被人全身窥探过毫无**的感觉,如果这里有地洞,她一定会毫不犹豫地钻进去。 “看来我今日来了这里真是个天大的笑话。”尘香自嘲地笑着道。 “我倒认为这就是缘,躲也躲不掉的缘。”秦炜望着尘香似笑非笑地道。 “你不认为我是处心积虑的特意来毁掉梦萸的婚礼?”尘香眼睛骤亮,她端起旁边的杯子,轻啜一口,却不由得皱起了眉头。 “他们俩的婚礼现在不是好好的进行着吗?”秦炜反问道。 看来秦炜也不是因为有多信任自己,只不过他见自己现在没有能力毁了梦萸的婚礼而已。尘香垂下头,只一口又一口地喝着杯中烈酒。 “你没有特意来打扰离跞的婚礼,我想离跞会失望的。不过还好,不管什么原因,你总归是出现了。”秦炜也端起了酒杯,一个人自顾自地了起来。 “你知道的,我的花店给许多婚庆公司服务,我来送份文件,不过是歪打误撞,赶巧碰到了他们的婚礼。”尘香听到秦炜的话,心中一热,便出声解释道。 尘香的解释倒不是秦炜话中所透露着离跞还存有的绵绵旧情,只是因为有人原意相信自己,这本身就是一种尊重与温暖,那么自己也当该以诚相待。 “这些都不是重,重是你人来了。”秦炜似笑非笑地道。 “秦医生你就别打趣我了,我觉得自己坐在这里,本身就是一种错误,也更是一种折磨。”尘香垂眸,轻声道。 “但是能让你们彼此认清自己的心意。”秦炜依旧似笑非笑地道。 自己的心意?尘香在心中喃喃重复到。 “如果你不爱离跞了,为何会留下来?”秦炜质问道。 “我留下来不过是因为梦萸,她过她的亲人只有我了,她希望我能留下来的见证她的幸福!”尘香轻声道。 “是吗?如果不是因为你心里还有着离跞,有着不舍与不甘心,我看你留下来不过是想让众人看看你有多狼狈吧。”秦炜毫不委婉地道。 是吗?自己还对离跞依依不舍吗?不是早就跟自己好了从此陌路互不留情吗?可是看到他的牵着别人的手共结连理,为什么会心疼难受?难道真像秦炜的那样,自己的心里还有着他? 尘香经秦炜这么一,感觉那些剪不断理还乱的心绪,有了合理的解释。 可是如今他娶的人是梦萸啊,那个曾跟自己感情浓烈胜似家人却也怨怼对过的梦萸啊,如今她肯跟自己不计前嫌重归于好,自己又如何能把对离跞的感情公之于众呢?再了,离跞应该还是很恨自己的吧。 好吧,藏好内心破碎的声音,爱不可有,泪也绝不能流,就让我笑着祝福你们的幸福吧! 尘香举目四望,婚礼程序已近尾声,离跞正带着梦萸四处敬酒,推杯置盏的清脆声,加上各种祝福声,谈笑声,一下子整个婚场里热闹不已。尘香这一桌的宾客因为尘香名声的缘故,大部分早就借故找熟人散去其他桌了,后来因为秦炜的到来,余下一两个人连借口也懒得找,直接鄙夷地去了其他桌。尘香也不计较,她倒乐得清闲。 “别得你很了解我似的。”一阵沉默后,尘香轻笑着揶揄秦炜道。 “不是我了解你啊,没办法,是你太一目了然了。”秦炜耸耸肩道。 尘香摸~摸自己的脸,一会儿,又拿起玻璃杯,左右摇晃着自己的脑袋,杯子虽然透明,可惜却映不出人的影像来,尘香一阵懊恼,生气地将杯中的酒悉数喝下肚中。 秦炜看到尘香的样子,不禁开怀地大声笑起来,不过几个哈哈声,旁边的桌就有人开始故意大声抱怨起来:“碰到这么个狐媚子,真是扰人兴致。” “就是啊,幸好,咱们跞儿娶的是楚家的姑娘,这楚姑娘大方得体,人又漂亮能干,听她虽然怀着孕,可是将那么大的宏楚公司依旧打理得井井有条……”另外一个声音也响亮地跟着话头道。 秦炜止住笑,愤怒地望去,正想起身去理论,尘香一下子抓~住了他的手,摇摇头道:“算了,没什么的。” 秦炜自然是不依的,先不他是家有室的人,尘香一个姑娘家,怎么能被人这样评头论足的呢?可是尘香压着他的手不让他起身,一双大眼满是恳求地望着他。秦炜一下子明白过来就算自己去理论,未必能帮尘香些什么,反而会让尘香背多一条骂名而已。 “你平日里也是这么忍气吞声的?”秦炜没好气地望着尘香道。 “因为没有父亲,我从就备受非议,所以我老早就学会了忽视别人的话语和眼光。其实她们也没什么错,她们只是在站在她们的角度,将她们听到的看到的出来而已。我们又何必去纠结于立场和角度的问题?”尘香无所谓地道。 秦炜渐渐有些明白离跞为什么总是放不下眼前这个命运多阻,却依旧豁达重情重义的女子了。 “别喝了,不然你一会可真就成了来砸场子的了。”秦炜敛了心神,笑着道。 “没关系,酒对于我来,只要喝上一杯便会醉的,反正都是醉,一杯与几杯又有何区别?”尘香混不在意地道。 “歪理,药都是治病的,一片是吃,几片也是吃,干嘛还要去分剂量啊?”秦炜受不了的道。 “药当然不同了,物极必反,药多了可是会害人性命的。”尘香反驳道。 “对了,物极必反,酒不也是这样?”秦炜学着尘香的样子道。 “让我喝酒的是你,现在不让喝的还是你,果然医生就是爱管制别人。”尘香不满地道。 “量的问题,刚刚一杯而已,可这会你已经喝不少了,舌头都快撸不直了,还想着喝那可不行。”秦炜摇头道。 “在这里不喝酒,还能干嘛?”尘香无奈地道。 “把你的清醒留着一会应付梦萸和离跞吧!”秦炜指指前面的几桌道。 尘香抬眸望去,果然离跞和梦萸就差两三桌就过来了。可是这桌就只有自己和秦炜,他们会来吗? “我们俩也是宾客,当然会来的啊。”秦炜答道。 “咦,我心里想什么,你也知道啊?”尘香惊讶地望着秦炜道。 “你自己刚刚不是问我这桌就剩下我们两人,他们会不会过来吗?”秦炜受不了地道。 难道是自己的幻觉?尘香摸~摸自己的额头,虽然滚烫,可是自己的意识明明还是很清醒的啊。 “你啊,看来真是醉了。”秦炜看到尘香的举动,摇摇头道。 “那我~干脆假装醉酒睡着了,一会你帮我应付他们吧。”尘香跟秦炜一副哥们好的样子道。 “你觉得还装得了吗?”秦炜的声音怪怪地响起来。 趴在桌上的尘香抬起头来,却看到端着酒杯的离跞和梦萸正一脸笑意地看着自己。 第九十八章 暴露心意 尘香定定地望着梦萸和离跞,脸上似被火烧一般地红了起来。 “尘香,你这个做姐姐的难道不打算祝福我一下吗?”梦萸笑意微微的望着尘香,晃动着手中的杯子道。 “我,我当然是要祝福你的。来,祝你们百年好合,永结同心!”尘香僵硬的站起身,执着空杯完,便仰起了脖子,杯子里却是一滴酒也没有,尘香尴尬地看着三个惊诧望着自己的人。 “我都过了,你要感谢我有的是办法,没必要陪着我这个酒鬼乱喝,瞧,现在醉了吧。”秦炜边,边拿过一瓶酒,为尘香倒上了满满一杯。 尘香当然知道秦炜这是在替自己解围,她看向秦炜微笑头以示感谢。 四个人举杯,杯影交错,发出清脆的响声,合着祝福,杯中酒被几人悉数喝尽。尘香抬头,却触到了离跞灼热的目光,尘香一阵心悸,立即转移视线,看向了梦萸,梦萸却是一脸笑意地望着自己,尘香心中暗自放心,还好,梦萸没有发现自己这些卑劣的心思。 四个人各怀心思,碰了杯,喝过酒,除了祝福也不知道再些什么好,梦萸想转身离开,离跞却定定地站在原地,默不作声,一时间气氛有些尴尬,好在尘香的电话适时地响了起来。 “青、青青,你、你们选、选好地方再告诉我,我这会有事,完、完了马了过去。”尘香拿出电话,口齿不清地道。 “你怎么话吞吞吐吐的,我是晓彤你都听不出来了吗,你这是又喝了多少酒啊?”对方不满地道。 “喝、喝了那么一。青青没告诉你晚上出去吃吗?”尘香满脸笑意地道。 “喝一?喝一也话话这么不利索?”晓彤明显不相信尘香的话。 “好吧,一时高兴是多喝了几杯。”尘香心虚地道。 “高兴?我就该想到的,今日不该让你去婚庆公司的,你又想起离跞那个混蛋了吧?都过多少次了,像他那么薄情寡义,朝三暮四的男人啊,你还难过¢↘¢↘¢↘¢↘,<div style="margin:p 0 p 0">什么呀……” 晓彤正骂得悲愤,尘香便立即告饶道:“好吧,我已经喝多了,好晓彤你就饶过我吧,你联系一下青青,你们先去吃着,要不我就不去了,放我先回去休息吧。” “你难道不要命了?你要是不想活了,也想想辛辛苦苦救了你的貊大哥吧!”青青的声音气愤地响起来。 “对,还有我这个医生可是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救她的。”秦炜在一旁不嫌事大地道。 尘香听到秦炜的声音,忙看了看电话,才意识到自己是开了外音,她忙关了外音道:“好了,我的主治医生就在我边上,你们要是再下去,他可是更会教训我的,帮我跟大家解释下吧,你们出去吃得开心,我挂了。” 尘香也不管电话里还在生气的青青,完径直挂了电话,可是当她抬起头时,整个人顿时感到被石化了。 她不确定梦萸和离跞听清了多少晓彤和青青讲的内容,但是仅凭梦萸一脸的难堪和周遭鄙夷的目光,尘香知道那些她心翼翼掩藏起来的心事已经完全暴露了出来。 “梦、梦萸、”尘香惶恐地看着梦萸,想要解释些什么,开了口却又不知道什么才好。 “尘香,你醉了,我送你回去吧。”秦炜及时开口解围道。 “不用了,我自己回去就行。你还、”尘香的话还没有完,一阵恶心的感觉袭来,她极力忍住洗手间奔去。 当尘香在一阵翻江倒海地呕吐之后,她无力地靠在墙上,突然感觉今晚的一切恍然梦境,她不相信自己喝了那么多的酒可以支撑到现在,她也不相信离跞和梦萸真真切切地结婚了…… 尘香一个人摇摇晃晃出了酒店,在大街上漫无目的地游走着,她突然无比地怀念远之,如果远之在的话,他一定会:“尘香,你还有我。” 只要一句话,自己就感觉不再是孤零零的一个人了,也会给生活莫大的勇气。 尘香也不知道一个人走了多久,只是觉得又困,又饿,她望见路边有一家烧烤店。 一大堆烧烤,几瓶啤酒。尘香一个人毫无形象的吃喝起来,几瓶啤酒下去,尘香拿着一串羊肉,竟莫名其妙的伏在桌上哭了起来,惹得旁边的人莫名其妙。 “这姑娘喝多了吧,要不要帮她打个电话通知下她的家人啊?”老板走过来向一旁的老板娘询问道。 “我看啊,这是遇着什么事了吧。老板你就让她在这发泄一下也就好了。”旁边的一位女孩大大咧咧地道。 “老板,结帐。”尘香突然举着手中的羊肉串嚷道。 “好的,姑娘,你还是给你家人打个电话,让她们来接你吧,这大晚上的,你一个女孩子喝醉了,很不安全的。”老板走到尘香的面前好言劝道。 “家、家人?我没有,再、再了,我也没醉啊。”尘香口上虽逞着强,可是话语出来却是吞吞吐吐,口齿不清的。 “唉,人都醉成这样了,还自己没醉。”老板摇摇头道。 尘香笑了笑,没再反驳,她哆嗦着手想要拿钱,却发现刚刚在酒店去洗手间时根本没有带包,而去了洗手间之后自己则直接出来了。 “呵、呵呵,老板,我、”尘香笑着想要解释下,可是脑袋一阵昏沉,整个人直往地上倒去。 老板正要伸手扶住尘香,却看到尘香倒在了一个身穿礼服的高大男子手臂里。 “远、远之,我,我就知道,全世界抛下我,你依然还会要我的。”尘香星眸迷离,望着眼前渐渐模糊的人影,微笑着断断续续地道。 “先生,你是?”为了安全,老板明明感觉尘香认识眼前的男人,还是多此一举问道。 “没听到她刚刚叫我吗?放心吧,我是她的家人。”离跞看了眼已闭眼睡去的尘香,不耐地道。 老板识相地闭了嘴,离跞眉头紧皱,他拿出钱包,替尘香付了帐,抱着她离去。 离跞没有直接送尘香回去,他将尘香抱上了车,脱下自己的外衣搭在了尘香的身上,驱车往缙云山开去,离跞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去缙云山,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弃了梦萸,一直尾随着尘香。梦萸的肚子里怀着的可是自己的孩子啊。 他一直告诉自己,他丢下宾客,丢下梦萸,不顾一切的跟来就是要质问尘香,为什么她做了那么多对不起自己的事,还要反过来骂自己薄情寡义?他还想质问她口口声声地从未爱过自己,她只爱貊远之一个人,可是为什么她会在自己的婚礼上悲痛失措呢?他所做的一切只是想来质问她,得到一个满意的答案而已。 可是看到她一个人在街上失魂落魄的样子,看到她在烧烤店喝闷酒,悲声痛哭的时候,他将梦萸和一切质问都忘在了脑后,他只知道,她的心痛,他只会更痛。 到了缙云山脚,离跞将车停好,自己也做到了后座,他伸出手,抚上尘香的脸。 已经多久没有这样端详过她了?离跞的手滑过尘香的脸颊,她丰腴了不少,看来貊远之将她照顾得还不错。可是为什么她的眉头紧蹙,一片清愁似永挂眉间。 他埋头,唇轻轻印在了她的额间眉上。 她动了动身子,离跞似做贼般地快速抬起了头。 尘香醒来时,头有些疼,她动了动身子,发现自己在车里,心中一惊,想起来自己先前吃烧烤好像还未付款,不会是自己没钱付款被老板给绑起来了吧?她害怕引起注意,便动作轻缓地抬起了头,想弄清楚自己在什么地方,透过车窗看到繁星淡去,月色朦胧,四周一片朦朦胧胧的灰暗,看来自己是在户外,天也快要亮了。尘香轻轻地动了下手脚,还好手脚没有被束缚着,看来并不是被人绑了。 尘香动了下~身子,盖在身上的衣服滑到了车上,尘香拾起来,一股熟悉的爱玛仕大地的香味。 尘香的心中一惊,却又立刻叹息自言自语地否认道:“只怕他现在娇妻在怀,好梦正酣呢。” 尘香坐起了身子,发现车里就自己一个人,并且这车子熟悉得不能再熟悉了。尘香一时愣住,心中千百种念头闪过。 不管是怎么一会事,都是要先了解了情况,才能再做打算的,良久后,尘香轻轻打开了车门。 天已微微泛了白,尘香一下车便完全能确定自己刚刚是睡在离跞的车里的。她感到阵阵凉气,不由得打了一个哆嗦,环抱起了双臂。 尘香找了好一瞬,才远远地看到一棵槐花下隐隐地坐着一个人影,尘香心翼翼,一步一步往人影走去,心中有期盼,有抗拒…… 近了,人影轮廓渐显,再近些,虽然侧着身,可眉眼鼻唇却是记忆中从未忘记的容颜,再近些,尘香看到地上满是烟头,他就那样侧身闭眼靠在槐树上,头上,肩上,满是白色的槐花花瓣,她伸出手,想抚上他憔悴的面容,可是手还在半空中,他突然睁开眼,两个人四目相投,都是一阵怔愣。 第九十九章 烟花虽美,叹其短暂。 尘香在离跞的逼视下,她慌乱地抬头,槐树上挂满了串串、簇簇的洁白花朵,微风吹过,阵阵清凉,那沁人心脾的槐花香,随风飘散,思绪也在这袭人的香气里纷飞飘远。 “看啊,月色正明,槐花正香。”尘香望着渐渐朦胧欲要隐去的弯月,天空亦泛着微微的鱼肚白,她脑海中浮现起了汪国真老师的诗名。 离跞靠近,突然拉起尘香的手,尘香心旌摇曳,结结巴巴地道:“干嘛?我、我们、” 离跞没有理会尘香,他粗暴地拉着她的手,往山走去。 也许尘香是被眼前的景色所迷惑,也许是秦炜那些半真半假的话语让她开始怀疑并面对自己的心意,总之她忘了挣扎,忘了拉着她的人是昨日才成为梦萸丈夫的人…… 她在心中轻轻地道:一次,就让我再任性一次吧。 离跞走得很快,还没到半山腰时,尘香便渐渐不支。离跞松开尘香的手,他停下步子,在石阶上蹲下了身子。 “你为什么会喜欢我?你会一直喜欢我吗?你喜欢我是因为觉得我漂亮吗?还是觉得我温柔可人?那么如果有一天,我先死了呢?你还会继续喜欢我吗?……” “没有如果假如,我们会一起老去。” …… 尘香看到蹲着身子凝视着自己的离跞,上次跟他一起登缙云山的场景和话语在脑海中一一闪现,那时自己可以毫无顾忌的撒娇扮痴,让离跞背着自己爬山,逼着他回答那些无聊刁难的问题。 可是,如今陪他一起老去的人是梦萸啊,她可以放纵自己再次同他一起登山,但是却绝不能越过道德,做些对不起梦萸的事。 “我、我可以走的。”好一瞬,尘香见离跞的表情越来越不耐,便轻轻道。 “快些,不然就来不及了。”离跞并没有起身,他开口催促道。 尘香没有回答离跞,也没有爬上离跞的肩背上,只僵立在原地。 “啊……”尘香还没有反应过来,她∽∽∽∽,<div style="margin:p 0 p 0">整个人便趴在了离跞宽厚的肩背上。 尘香突然明白过来眼前的人是那个特立独行的离跞,他心中所想,只要他自己认为是对的,他便会去做,世俗的规矩和眼光,在他那里统统都似空气。尘香老实地趴在离跞的背上,不敢再有任何的举动,生怕一时逆了离跞的心意而惹怒他,那么他是什么事都做得出来的。 很快,两个人到了山,离跞择了最开阔的一个亭子,他靠在石柱上,默默注视着东方,尘香突然明白离跞为什么要带她来这缙云山,她也静静地站在一旁,同他一样默默地注视着远方。 太阳虽然还没有露出头脸,但是红日的光辉渐渐地把鱼肚白染成了微微的红色,离跞突然靠近尘香,紧紧握住了尘香的手,她微微地挣了挣,离跞却更牢固地锁住了她的手,她突然脸上涌~出一片红潮。 慢慢升起的红日,起初如泛着光晕的淡淡月牙,渐渐地似镜子般冉冉升起,灼灼如火焰一般万丈光芒,一扫黑夜的阴郁曀霾。 尘香不自禁地紧紧回握着离跞的手,在这瑰丽夺人心眩的景像前,她已忘乎所有。 烟花虽美,叹其短暂。 繁华尽散,凡尘落定,尘香突然觉得内心深处恒存着一种对爱的笃定,温柔而坚定。 这世间万物万景,不管有多美好,终是会淡化远离,唯一能恒存的便是牢记于心。 “我们回去吧!”天已亮透,尘香望着身旁的离跞,温柔地道。 “尘香、”离跞目光灼热地望着尘香。 “嗯。”尘香故意忽略离跞眸中情谊,她轻轻应道,并转身欲往山下走去。 “尘香。”离跞再次唤道,他一步上前,在尘香的身后紧紧抱住了她。 尘香挣了挣身子,终是没有挣开,她索性静静立着一动也不动。 “尘香,我们重新开始吧!再没有误会与争吵,更不会有抛弃。” 离跞的头趴在尘香的肩上,他口中的热气哈在她的脖间,一片酥~麻,他的每一句话都蛊惑着她的每一根心弦。 尘香突然想起浑身是血的梦湮,她一下子挣开了意乱情迷的离跞,泪流满面的她一连串地嚷道:“梦萸呢?梦萸的肚子里还怀着你的孩子,你怎么忍心就这样丢下她?你凭什么可以这样不负责任的对待你的妻子和孩子?” 尘香的一番话离跞整个人似被突然当头棒喝一般,幡然醒来。他伸在半空中想要抓~住尘香的手,无力地垂下,一串泪珠自他颊边滑下遗落在了风中。 尘香见离跞一副挫败无措的样子,心中一阵抽痛,长久以来,这是尘香第一次看到离跞的眼泪,她慢慢走过去,抚过离跞的脸颊上的泪痕,轻轻地道:“这些生活都是我们自己选择的,我们没有权力去后悔。之前之所以会有那么些误会,不过是因为我们并没有想象中的爱对方,我们只是更爱我们自己而已。以前,我不能选择我们孩子的去留、” “我们的孩子?你是那个孩子是我们的?可是,你为什么要骗我那是貊远之的孩子?”离跞急促地打断了尘香的话。 尘香没有回答离跞的问题,好一瞬,她才轻轻地道:“但是,你现在可以保护你和梦萸的孩子。” “那个孩子,根本不是我想要的。我从没有喜欢过楚梦萸,以前是,现在更是这样。” “可是,你们还是结婚了。” “结婚不过是被家中所逼,还有梦萸日渐大起来的肚子,她楚梦萸不过是趁我喝醉了酒,带我去了酒店,我以为是、” “大人怎么做是大人的事,可孩子是无辜的。你不能狠心到害了你自己的孩子。离跞,我们永远都回不去了。”尘香泪流满面,轻声打断了离跞的话。 离跞还有许多的话想,他想他从没有爱过梦萸,也想家人的威逼和楚梦萸的肚子也强迫不了他离跞,只是他不服气她她永远只爱貊远之一人,也真的想看看她将来要嫁的人一定是貊远之,他想证明给她看,也想自己明白,彼此还是否对彼此留有情谊,于是他接受了结婚,他想看看她是否会为了他的转身而有那么一的失落和伤心。可是如今还能些什么?得再多不过是徒惹彼此悲痛。 尘香中了彼此间的死穴,两人都默默地再无语言。 “对不起,我送你回去吧。”良久后,离跞已经回复一贯的平静,他淡淡地道。 “你昨日一夜未归,梦萸一定急坏了,你先回去吧,我可以自己回去。”尘香不想同离跞一起回去,不过是不想被人看见,再次惹起议论伤害了梦萸。 “你不需要跟我避嫌,我昨日跟着你出了酒店,可是所有宾客都看到的。”离跞毫不在意地道。 尘香心中不禁倒吸一口凉气,她有些恼怒地道:“你怎么可以这样对待梦萸?你当着所有宾客的面跑出来,岂不是告诉了所有的宾客你并不爱梦萸,你让她情以何堪?” “这本来就是事实,有什么好作假的,如果不是她使了手段,有了孩子、结婚我也不过是看在孩子的份上,我可没那么悠闲的和她扮演相敬如宾的夫妻。”离跞毫无情绪地道。 看来梦萸和离跞间有着太多她所不知道的事,尘香愕住,心里没由来的一种恐慌。 “你这样对梦萸根本就不公平。”尘香不满地道。 “当初她带着醉得不醒人事的我去了酒店又何曾公平过?我、”离跞有些恼怒地住了口,他不知道为何今日要讲出这些毫无意义的话来,忙住了口。 “对梦萸好一行吗?不管怎么我跟她姐妹一场,我希望她幸福快乐!”尘香心情复杂,但她觉得这是她唯一该和能的话。 “你不要管我们的事,你只需要管好你自己的身体。”离跞突然烦躁地道。 “你不可以再轻易生病,也不能再喝酒,更不可以不开心。”离跞霸道却又感情复杂地道。 “嗯,我们都要珍重自己!回去吧。”尘香心中有股暖流涌过,她轻轻地道。 离跞知道自己昨夜尾随尘香出了酒店,看似是尘香和自己在伤害梦萸,可是自己走的时候,梦萸不正扮大方得体,劝着兰姨别生气,也让大家别误会,她自己离开不过是自己知道尘香的住处,送送醉酒的尘香回家而已,她那副委屈求全的样子,绝对讨尽众人欢心。但是,所有的人指责和谩骂绝对是直指尘香的。 离跞这样想来,也不再勉强送尘香回去,因为真的被人看到两个彻夜未归的人一起出现,定会给尘香再添委屈的,便微笑着轻轻道:“再见!” 曾经误会叠着误会,争吵挨着争吵,到最后谁也不知道,该从那儿去开始解释,只好,极力的还彼此一个微笑,然后将一切归结于命运,互道再见和珍重。 转过身离开,背影便是留给彼此最后的风景了! 第一百章 你是不是有什么事瞒着我啊? 尘香的心里是有些忐忑的,毕竟她是喝醉了酒,彻夜未归。青青她们一定很担心,指不定还四处寻找过自己。尘香轻轻转动钥匙,门打开来,她探进头去,客厅里异常安静,看来大家都没有起床,尘香便关了大门,蹑手蹑脚地正要进自己的房门,肩头却被人牢牢抓~住。 “青青,怎么了?”尘香回过头来,诧异地看到青青一脸哀伤暴怒地望着自己。 “雒尘香,我真是看错了你。”青青痛心地道。 “青青,我知道丢下你们我一个人出去喝酒是我不好,下次再也不会丢下你们了。对不起,我真的不是故意的,我只是帮他们送一份文件,然后碰到了秦医生,多喝了几杯而已,我真的不是故意要丢下你们的。”尘香看到青青一脸悲伤愤怒,便语无伦次地解释道。 “是吗?你觉得我是为了没吃到你的那一餐饭而生气吗?雒尘香,我在你眼中就这么不堪吗?”青青恼怒地问道。 “青青,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是觉得丢下你们,害你们担心,真的很过意不去的。”尘香语气诚恳地解释道。 “你觉得对不起的人就只是我们吗?你扪心自问,你何曾对得起过貊大哥?” “我、我知道,远之为了我不惜影响自己的健康,我真的不该糟蹋自己的身体,我保证,保证以后再也不喝酒了,好吗?”尘香恳求道。 “是吗?难道你背着貊大哥,和离跞厮混一整晚,你就没半愧疚之心吗?不管你和楚梦萸之间有多少纠葛,离跞和她可是合法夫妻,你们这样做,和那个楚梦萸又有何区别呢?你到底将貊大哥放在什么位置?他为了救你差放干了他身上的血,他明明常期四肢乏力,头晕耳鸣,明显有着严重贫血的倾向,可是为了救你,还不是义无反顾的为你捐献了骨髓。”青青痛心地道。 “我不知道,我以为、以为远之早就恢复了,我不想的,我也希望他身体健康的,他从来没过他贫血。”尘香喃喃地语无伦次地道。 “貊大哥苍∑∑∑∑,<div style="margin:p 0 p 0">白瘦弱得可怕,难道你看不到吗?除了离跞,你眼中还装下过谁呢?”青青逼近尘香,质问道。 “远之现在怎么样了?他的身体怎么样了?”尘香抓~住青青的手问道。 “还能怎么样?没什么大问题,却也不康健。就是时不时的四肢无力,头晕耳鸣什么的。” 尘香无比愧疚地蹲下了身子,看来青青是时刻了解着远之的情况,旁人都可以对远之观察入微,而自己怎么能对他的情况毫不了解呢,还天真的以为,远之以前的体质好,所以恢复得快,以为他真的健康无虞了。 “貊大哥为你付出那么多,你一心一意地对待他都做不到吗?那个离跞除了抛弃你,伤害你,他还为你做了什么?你的孩子无缘来到这个世上,你别忘了真正的元凶可是离跞和楚梦萸。”青青气愤难平,口不择言地道。 “我知道,我没资格这样你,但是只要你清醒过来,好好珍惜貊大哥,就算你现在开除了我,我也不会后悔的。”青青见尘香双手支在膝盖上,以手托着下颌默不作声,便缓了缓声道。 “青青,我知道你是为了我好。我又怎么会怪你呢?我真的不知道为什么会走到如今的地步,我也觉得自己该爱的人是远之,也该嫁给他,一直照顾他,可是我越是这样告诉自己,就越是想念离跞。也许就像远之的一样,婚姻的基础是爱情,爱情需要的是双方的付出和经营。而家人之间的亲情却是可以无条件的为对方提供温暖和依靠。” “你的这些我不懂,我只知道貊大哥他爱你,他为你付出了一切,他应该得到你的爱和婚姻。”青青直接道。 “可是他并不愿意娶我。”尘香低头轻声道。 “你和离跞这样不清不楚,藕断丝连的,谁愿意娶你呢。”青青没好气地道。 “不是的,远之需要的是爱,不是感动,怜悯与同情。” “那你就去爱他呀。” “我也想!”尘香垂下眼帘似耳语般的声音道,泪却滚滚而下。 青青是个性急直率的人,心里不痛快,自然会一股脑地出来,可她也是个热心肠的人,最是见不得眼泪,加之她对尘香又有姐妹情谊,看到尘香这副伤心欲绝却又强忍着的样子,再大的气也是消了一大半,虽然她还是恼尘香就这样和离跞在外面独处一宿,虽然她很心痛远之,可是她也明白,感情的事最是强求不得,就像她自己觉得远之再好,可是他眼中的唯一却是尘香。况且她答应过远之要替他好好照顾尘香。 “对不起啊,我也是气糊涂了。”青青拿了面纸,在尘香的身旁坐下,将纸巾递给她轻声道。 “青青。”尘香突然一下子抱住了青青,泣不成声。 “好啦 ,我不怪你了。你放心吧,貊大哥为你做什么都是心甘情愿的。他要的就是你的快乐和健康,你这样哭哭啼啼的,要是被他知道是我惹出来的,他该要骂我了。”青青拍着尘香的背,安抚道。 可是青青的越多,尘香的泪就更急更多,完全不受控制般的滚滚而下。 青青知道这么长久以来,尘香的心中是很煎熬的,可是她在人前总是一副淡然不计较的样子,能像如今这样畅快淋漓的痛哭一番,发泄一下也是好的。 青青索性住了口,什么也不,只搂着尘香,似哄孩童一般的在她背上一下又一下的轻轻拍着。 “青青,请你相信我。昨晚我和离跞什么事也没有,我在他车里睡了一宿,他在缙云山下坐了一宿。”许久后,尘香终于慢慢止住了眼泪,她知道不管心中有多少伤痛,人生漫长,总不能将自己一直拘谨在伤痛之中,生活总还要继续的,于是一番发泄般的痛哭后,她开始清醒了许多,开口向青青解释道。 “我有什么相信不相信的呢,其实我、我也是、”青青本想她是在为远之打抱不平而已,可又觉得不妥,便嘟喃着不知如何下去。 “放心吧,我以后不会跟离跞单独见面了,他有他的生活,我也有我的。远之不愿意娶我,但是他愿意成为我的家人,如兄如父般的家人,那么我会跟他相互扶持照顾至老的。”尘香轻声却笃定地道。 “嗯。只要你们都健康快乐就好!”青青轻声道。 “对了,张嫂和晓彤呢?”尘香四下看了看问道。 “晓彤去店里了吧。昨天我们后来也赶去了酒店,知道了所有的情况,后来离跞一打电话过来,张嫂当时也在场,一听到离跞带走了你,当时气得回来收拾了行李就走是不照顾你了。”青青为难地道。 “张嫂能去哪儿呢?她老家又不在这边,她一个人孤零零的会不会出事啊?”尘香开始担心起来。 “你放心吧,她一个老乡来接走了她。”青青安抚道。 “嗯,你知道在哪儿吗?我们去看看张嫂吧。”尘香站起身来,可是因为蹲得太久,双~腿麻木,刚站起身,脚下一软,险些倒在地上,好在刚站起身的青青一把扶住了尘香。 “你就省省吧,你还是去休息吧,再了,我看张嫂还是很气愤的。她可是一直都盼着你和貊大哥的好事呢,昨晚知道离跞跟你走了,张嫂还是很计较这件事的,毕竟她在楚家待了那么多年,对楚梦萸还是有些感情的,在楚梦萸大喜的日子,她本是很高兴的,被你这么一破坏啊,她不难过才怪,关键你们昨日那一出啊,大家都认为离跞跑楚梦萸的婚礼肯定是泡汤了,你跟离跞肯定是会在一起的。我可从没见张嫂那么愤怒过,你还是先缓上一缓,过几日,她气消了,再去解释一番吧。”青青扶尘香在沙发上坐下后,絮絮道。 “好吧。晓彤呢?她生气了吗?”尘香看了看青青的脸色,心翼翼地问道。 “她那个温吞性子,不像我这自带天气预报的人,我看不出她是个什么态度,反正从酒店回来,一切如常,该干嘛照常在干嘛。她啊,向来跟你是知己,你想什么做什么她都懂,她应该理解你的,不会跟你生气的。” 尘香听了青青的话,算是放心不少,毕竟晓彤和青青一直以来都似家人一般的相处着,她还是很在意着她们的情绪。 “我想去接远之回来。”沉默了一会儿,尘香开口道。 “为什么?我刚刚的话你计较了?”青青突然紧张起来。 “不是,我就是觉得远之的身体这样不好,应该回来住在家里好好调养一下的。”尘香担忧地道。 “不行。”青青立即站起来反驳道。 “为什么?你不也是想远之健健康康的吗?” “可是,他、他喜欢在荥秀那里的清静生活,在那里他会快乐许多的。”青青转过身,走到门边吞吞吐吐地道。 “他回家里来,我们也能带给他快乐啊,再了,身子调养好了,还可以再去做支教的啊。身体的健康总。”尘香着站起了身。 “这,这也不行,还是让他自己想回来时再吧。”青青打断了尘香的话。 尘香听到青青结结巴巴又闷闷的声音,总觉得有些不对劲,几步跨过去,在青青身后道:“青青,你是不是有什么事瞒着我啊?” 第一百零一章 求你放了我和孩子。 “没有啊,你想多了,我准备去店里了。”青青打开房门道。 尘香凭着本能和对青青的了解,总觉得青青在远之的病情上隐瞒了自己,她忙跟进了屋里,道:“远之和你肯定有什么事瞒着我的。青青你就告诉我吧。” 青青转过身,眼睛微微地红着,尘香的心里更是肯定。 “真的没什么,貊大哥就是有一贫血。你也知道的,他一向不愿意让你知道他任何不好的事。他留给你的永远是安宁与快乐。”青青眼中含~着雾气道。 “远之要是真的没什么事,你为什么要难过?”尘香逼近青青道。 “我难过的是他为什么得不到你的心而已。”青青语气突然悲戚起来。 “好了,我也知道感情的事勉强不得。怪只能怪你们缘分太浅,白白错过了那么多年,给了离跞机会走进你的生活里。我不过是白操了心,总是希望你和貊大哥一起生活,你也知道我的脾气,所以一看到你和离跞一起彻夜不归。就会觉得你对不起貊大哥,现在发了这么一大通的牢骚,我也解气了。现在啊还是该做什么做什么吧。”好一瞬,青青情绪稳定后,见尘香垂头默默不语,便道。 “嗯,那好,我洗个澡,换身衣服也去店里。”尘香亦故作轻松地道。 五月二日,除了花店的生意暴涨,婚庆公司的生意倒是一下子闲了下来,毕竟人以群居,总是爱热闹的,结婚是人生一大喜事,自是都爱凑在节庆日这种普天同庆的日子里热闹一番。 青青走后,尘香就在心里盘算着,虽然青青否认远之的身体并无大碍,但是她的心里总是有些割舍不下,她想着等这两日店里闲些,她便去荥秀看看远之,不管他的身体是否有恙,她都要亲眼见了才是放心的。 尘香到店里时,本想去向晓彤好好解释一下的,可是店里正忙得热火朝天,尘香只好收起心里的心思,帮着大家忙了起来。 午时,总算是闲了下来,尘香正想带大家去吃饭,梦萸却姗∫≧∫≧∫≧∫≧,<div style="margin:p 0 p 0">姗而来,店中各人神色尴尬,青青一下子站在了尘香的身旁,尘香朝青青淡然地摇摇头,迎了过去,因为她知道,该来的总会来的。 “尘香,我们好歹姐妹一场,我求你放过我和孩子吧。”梦萸一下子扑在尘香的身上,唏嘘不已地道。 众人面面相觑,怎么看梦萸都是个盛气凌人的主,她怎么会这么万分委屈的来求尘香来。 “梦萸,你别这样,我、我没有要你怎样啊。”尘香惊恐地扶住梦萸道。 “尘香你现在已经有姐夫了,为什么还不肯放过离跞呢?我知道我以前做过一些对不起你的事。可那都是因为姐姐突然的离去,我一时想不通,才会做些傻事。我过了,我愿意跟你再做姐妹,弥补我以前所犯下的错。”梦萸诚恳地道。 “梦萸,是我不好,昨日不该多喝了酒,离跞才会送我回家,可是我保证我跟他之间什么事也没有,我喝得烂醉如泥在他的车里睡了一宿,他在缙云山下坐了一宿,早上我醒后,就各自回了家,我们之间真的什么事都没有发生。以后、以后我们也不会再见面了。”尘香忙解释道。 “我知道,我也相信你们俩,我才会让离跞去追你,并送你回家、”梦萸着手扶上了腰,一副疲惫不堪的样子。 众人都诧异的看着梦萸,不禁对她另眼相看起来,不管她以前怎么对待尘香,毕竟是因为她失去姐姐的缘故。现在,她好不容易幡然醒悟,放下怨念,肯真心待尘香,当然是皆大欢喜,更难得的是她完全不计较离跞跟尘香的那一段前情,大方的让离跞送尘香回家。就边青青,也不禁喜上眉梢,看梦萸的眼神也不自觉地友善了起来。 可是大家都高兴得太早,也都忽略了她一来的时候便是让尘香饶了她和她的孩子。她不是来叙旧,也不是来热络姐妹感情的,她来是有她自己的目的。 尘香之前不过五余月的身孕,便常觉得疲累,梦萸这孕肚比起之前的她要大上许多,尘香当然能体会其中辛苦,便道:“梦萸,你、我们出去坐会吧。不管有什么事,出去歇会再吧。” 梦萸柔顺地跟尘香到了外面,两人坐在藤椅圆桌间,想起过往种种,都默不作声起来。 “梦萸,谢谢你!但是我跟离跞真的没有做对不起你的事。”好一瞬,尘香轻声道。 “我相信你们,不然我也不会让他送你回家。”梦萸神色突然暗淡了许多。 “所以你就放心的在家待产,他会对你和孩子好的。”尘香似保证般地道。 “他要跟我离婚,他跟我结婚不过是因为孩子,只要孩子一出生,没了孩子的牵绊,他会马上和我离婚的。你也知道的,我真的是放下了过去,想和离跞好好过日子,我真的已经改了,可是这次我不知道自己那里做错了,他要这样对我。这些日子以来,他对我都好好的,也算得是温柔体贴的丈夫,可是自昨儿个送了你回家,今早回来一切都变了。”梦萸泫然泪下抚头道。 “梦萸,我真的没有要求离跞什么,我、” 尘香话还没有完,见梦萸身子摇摇晃晃,眼神暗淡淡,忙起身扶住梦萸问道:“梦萸,你怎么了?” “没事,低血糖。”梦萸虚弱地答道。 “我,我送你去医院。”尘香慌乱地道。 “你先给我一杯红糖水吧,我现在怀着孩子也不能用药的。”梦萸断断续续,无比虚弱地道。 尘香让青青照顾着梦萸,自己则去店里倒了温水,冲了红糖,忙端到了店外。 梦萸喝了几口红糖水,转瞬气息就平稳了好些,便微笑着道:“尘香,你让她们去吃饭吧,我坐坐就没事了,一会也该回去了,不然兰姨就该担心了。” 尘香转头对青青交待了一番,青青便去了店里,尘香回头对梦萸道:“我打电话离跞,让他来接你吧。” 尘香见梦萸一副惊怯的样子,心中对离跞不竟有了些怒气,昨日自己让他对梦萸好些的时候,他虽然没有应承,可看得出他还是很在乎孩子的,怎么能一转眼就提出离婚这样的话来。 “梦萸,你放心吧,不管怎么他都是一个有担待的人。他会对你和孩子好的。他那些话应该只是心情不好,或者、”尘香本来想离跞可能是因为她当初初趁离跞喝醉了有了这孩子,但是想了一想,这对于梦萸来,应该也是件很无奈的事吧,为了不惹梦萸伤心,她便住了口。拿出电话给离跞打了电话。 梦萸也没有反对尘香给离跞打电话,也没有反驳尘香的话,只柔顺安静地看着尘香给离跞打电话。 “离跞,梦萸在原野豆蔻,你来接她回家吧。”尘香望着梦萸坦然地道。 “她怎么去的,就怎么回呗,我正忙着呢。”离跞淡淡地道。 尘香一听离跞这淡漠的口气,就知道梦萸的确是在他那儿受了委屈才来自己这的,便气愤道:“你怎么能这样冷漠无情?她这会人不舒服着呢,你快些过来吧。” 尘香完也不管离跞的反应,自顾自的挂了电话。 梦萸看着尘香气愤的样子,不竟笑了起来,她端起桌上的杯子,刚喝了几口,却捂着肚子直肚子疼。 尘香一下子急得不知如何是好,忙又打了离跞的电话催他快些过来送梦萸去医院。 离跞起初是不理睬梦萸身子不舒服这事的,可是见尘香第二次打电话来时语气焦灼,便加快了车速往原野豆蔻赶来。 因为疼痛,梦萸的额头上渗出了密密麻麻的汗,尘香急得在旁边走来走去,正要出门吃饭的青青和众人一下子围了过来,青青替换尘香搂抱着尘香,尘香又打电话催促离跞快些过来。 “尘香,你刚刚给我喝了什么啊?”梦萸的裙上慢慢染了血迹,她惊恐地问道。 “红、红糖水啊。”尘香看到梦萸裙上的殷~红一片,上前搂颤抖不停地道。 “不可能的,我昨日产检都还好好的,怎么喝了你的红糖水就会这样呢?”梦萸虚弱地道。 “我明白了,因为我告诉你,只要这孩子一出生离跞就会跟我离婚的。尘香你就这么急不可耐地要和离跞在一起吗?你再等等,这孩子一出生,如果你们依然坚定的要在一起,我会成全你们的,孩子是无辜的啊。”梦萸望见众人身后悄悄走来的离跞,声撕力竭地道。 “我没有,我从没想过要和离跞在一起。”尘香摇头否认道。 “我知道了,你不是因为离跞,你是因为恨我,恨我当初因为姐姐而报复你,无意中害了你和姐夫的孩子。所以你昨日故意来我们的婚礼,撩~拨离跞,让他以为你对他还是有些旧情的,然后他便决定孩子出生后跟我离跞,你要让我和离跞的孩子为你和姐夫的孩子偿命才是真的吧?尘香你好狠的心啊,我当初也不过是让李耀文教训一下你,从没想过要了你孩子的命,而你呢?就算再怎么恨我,也该顾虑下离跞啊,这毕竟是他的亲骨肉啊……” 梦萸因为愤怒,身下的血更是蔓延开来,离跞走到她身前时,她终于住了嘴,却也缓缓闭上了眼睛。 第一百零二章 你报警来抓我吧! 尘香盯着那刺目惊心的红,她想起被车子撞飞的梦湮,想起浑身是血的自己躺在离跞的怀中,那些她努力不去回想的往事全都迎面而来。 尘香看到离跞不敢相信地狠眼瞪着自己,就连青青也似从不认识自己般的望着自己,她忘了解释,忘了浑身似血的梦萸,只觉得眼前的血越来越多,似要将自己淹没吞噬一般。 众人尴尬地回了店里,青青悲愤地望着尘香,好一会儿,转身离去。尘香看到离跞的车呼啸而去,她似突然想起梦萸一般,忙打了车跟在离跞的车后。 梦萸的孩子自然是没保住,好在梦萸的情况并没什么危急之处,兰姨却是伤心欲绝,这不止是因为梦萸怀着她们离家的第一个孙子,更多的是因为离父的身体日渐衰败,兰姨总盼着孩子到来的喜悦能让病痛中的离父少些痛楚。 医生一离开,兰姨便推着木然的离跞进了病房,徒留尘香一个人站在病房外面。 尘香不知道事情怎么就变成了这样,前一刻还好好的梦萸,喝了自己的红糖水转瞬间便没了孩子,正当尘香百思不得其解时,兰姨却冲了出来,扬起手,眼看一巴掌就要打在了尘香的脸上,却被追出来的离跞及时捉住了兰姨的手。 “跞儿,可是这个女人害了你的孩子啊。到现在了你还要这样维护着她?”兰姨气愤不已地道。 “阿姨,我没有,我真的没有害梦萸和她的孩子。”尘香垂头解释道。 “你没害我的孙儿,难道是我孙儿自己走的?雒尘香不管你有多会能言善辨,也不管你多会魅惑跞儿,这一次我不会就此罢休的,既然梦萸是因为喝了你的红糖水产的,那我就报警,让警察来好好查查这件事吧。”兰姨声色俱厉的道。 “兰姨,这是我的孩子,要怎么处理是我的事,总之我不会让我的孩子不明不白的没了。”离跞不耐地道。 尘香泪眼朦胧地望着离跞,眼中尽是不可置信,曾经她也掉了他的孩子,他却只字不提孩子,可如今他却他不会让~~~~,<div style="margin:p 0 p 0">他的孩子不明不白的没了,言下之意可是不会放过自己了? “这是杯子,你们可以拿去化验。”青青不知何时来到了离跞的身旁,递出梦萸喝水的杯子道。 “真是笑话,你是她的员工,自是为着她话,我怎么知道你有没有换了杯子过来的,凭什么就要相信你。”兰姨望着青青嘲讽地道。 “因为我也想知道雒尘香的心到底是红还是黑。”青青望着默不作声的尘香却对兰姨一字字道。 兰姨见青青对尘香一副悲愤的模样,也就没再什么。 “我去检验。”离跞拿过杯子转身离去。 “尘香,你到底有没有害楚梦萸的孩子?”青青怀着最后的期待问道。 “没有,青青,我真的没有害梦萸的孩子。”尘香坦然地回答道。 “你没害过我的孙子?前几日我陪梦萸去检查还好好的,今日不过喝了一杯你的红糖水,好好的孙子便没了,你还能在这没事人似的不关你的事?”兰姨走近尘香逼问道。 “我没做过就是没做过。”尘香毫不畏惧地道。 “我懒得再跟你废话,等跞儿的结果出来便知道了。”兰姨完进了病房。 没过多久离跞便拿着一张检验单回了病房,白字黑字,的确是一杯再普通不过的红糖水。 兰姨却是无论如何也不相信,她一再对着离跞道:“跞儿,这可是你的亲骨肉啊,你可千万不能为了这个女人瞒着我们啊。” “我了我不会让我的孩子不明不白的就没了的。但是那的确只是一杯红糖水啊。”离跞脸色阴郁地道。 “兰姨,算了吧,是我多心了,不该乱猜测的。就当是我跟这孩子无缘吧。”病床~上的梦萸轻声道,泪却滚滚而下。 “你这孩子就是太过善良了,什么事都要怪责到自己的身上,明明就是喝了她的红糖水才出了问题,却要是自己跟孩子无缘。”兰姨疼惜地道。 梦萸虚弱地冲兰姨笑了笑,又道:“尘香,对不起,我只是一时没了孩子又怕又难过,才会乱想的,害你受委屈了。” “梦萸,谢谢你的理解!好好修养,以后你和离跞还会有孩子的。”尘香轻声道。 “你大病初愈,身子也不好,这儿个也忙乱了这么久了,先回去吧。”梦萸拽着被角的手微微地颤抖着,面上却微笑着,虚弱地对尘香道。 尘香知道这个孩子,对于梦萸来,就是她和离跞厮守的希望,可是突然间就这样没了,她应该是很难过的,尘香便想留下来陪陪梦萸,可她看了看一脸愤怒嫌恶的兰姨,还有站在一旁脸色黯然的离跞,尘香知道自己现在留在这里并不适合,也就没有多什么,她朝梦萸微笑示意,便随着青青离开了病房。 “雒尘香,你等一下。”尘香和青青刚出了电梯,还未步出外科大楼,便听到了离跞的声音。 “还有什么事吗?”尘香转身,看到离跞正往自己走来,她迟疑地问道。 “你跟我来。”离跞几步上前,抓~住尘香的手腕,不由分地拖着她往电梯走去。 “离跞,你到底有什么事?”尘香隐隐感到不对劲,忙问道。 “离医生,你这是要干嘛?”青青明显感觉得到了离跞隐忍的怒气,忙问道。 青青还没到电梯前,门便关上了,青青想着离跞愤怒的样子,怎么也放不下心来,看到电梯在最楼终于停了,忙改走了步梯,希望能尽快赶到尘香的身边。 离跞粗爆不管不顾地抓着尘香的手出了电梯,尘香了解离跞的性子,便什么也不问,尽量大步跟着离跞的步子。 离跞拽着尘香到了楼,他嫌恶地看了眼尘香,一使劲,尘香便跌坐在了地上。 尘香就那样坐在地上,泪眼朦胧地望着离跞,虽然她不知道他是为了什么事,这样对待自己,但是他怎么可以带自己来这里?这里可是李耀文绑了自己,害得孩子流失的地方啊,难道他就那么一也不在意那个孩子吗? 离跞冷眼旁观着趴在地上泪流不止的尘香,许久后他走近了尘香的身旁蹲下~身子,狠声问道:“怎么,在这里你也会受不了,会想起你那个早夭的孩子?” “难道你就真的一也没在意过那个孩子?”半晌尘香抬起头,轻轻问道。 “我为什么要去在意你和貊远之的孩子?”离跞嘲讽地反问道。 是了,自己曾为了让他安心地和梦萸结婚,过那是远之和自己的孩子。可是昨晚的他明明不是这样的。 “离跞,你到底怎么了?” “我怎么了?雒尘香,认识你这么久,我不敢肯定你对我的感情,不敢肯定你和貊远之间的清白,但是我唯一毫不犹豫便能肯定的就是你的善良,为什么你的手要染上这么些亢脏的事?”离跞气愤到涨红了脸,不由得吼道。 “我做什么了?”尘香不敢置信地望着离跞问道。 “你做什么了?你自己还不清楚吗?我过我离跞不是那种纠缠不休的人,你可以不爱我,可以跟貊远之结婚,但是你怎么能去伤害一个还未出世的孩子呢?”离跞的泪滚滚而下,他自兜里拿出一张检验单扔在了尘香的身上。 尘香震惊在离跞的话中,半晌她才反应过来,捡起了飘在地上的纸,展开来,成份表里藏红花三个字赫然映入眼帘。 “我没有,我从来没有加过什么藏红花。”尘香惊恐地道。 “你没有?难道是水里或糖里自带的?你没有难不成是梦萸疯了要害自己的孩子?”离跞逼近尘香,失望地问道。 尘香看着离跞一张因为气愤而扭曲的面容,不自禁地打了个寒颤,却是一个解释的字也没有讲出来。 “我为什么要这样做?害了梦萸的孩子对我有什么好处?”半晌后,尘香喃喃地自语道。 “其实昨晚看到你出现在我们的婚礼上,我真的很开心,不管你因为什么原因出现在那里,我都有了一种不顾一切想跟你走的感觉,尤其是看到你闷闷不乐喝酒解忧的样子,我甚至在偷偷地高兴,因为你的举动,证明你还在乎我,你在为我心疼。可是我高兴得昏了头,完全没有想到,这不过是你的手段,你故露旧情,不过是想让我去抛弃梦萸,然后借机伤害梦萸肚子里的孩子。”离跞坐在地上痛苦地道。 “原来我在你心中就是这样的一个人!”尘香突然笑了起来,冷冷地道。 “你到底是怎样的一个人啊?一个尚未出世的孩子,你难道为了过往的仇恨就能狠下心来去伤害吗?”离跞痛苦不堪地道。 “你报警来抓我吧!”尘香闭眼,泪流满面地道。 “你走吧,到貊远之那儿去,永远都不要再回来了。”离跞见尘香并不辩解,闭上眼痛苦地道。 第一百零三章 他不可能永远无条件的信任你 “离跞,我在你的心中就那么不堪吗?”尘香怒极反笑地问道。¥℉頂點小說, 离跞抬起头,有些困惑,有些恼怒,一瞬后他问道:“尘香,对于你,我是越来越不懂了,以前的你善良、纯粹。如今的事,每桩每件,我都想极力的去相信你,可是我越来越怀疑我的眼睛、”离跞顿了顿,轻叹一声后继续说道:“不管你做没做这件事,你都走吧,你留下来兰姨和楚梦萸不会放过你的。她们肯定会报警的。” “好啊,正好可以让这件事情水落石出。”尘香望着离跞,无所谓惧地说道。 “尘香,这不是你犯固执的时候,不管事情如何,你给梦萸喝的红糖水里含有藏红花,单就这一点,你也无话可说了。如今,只希望以她们对我的信任,而不再揪着这事了。”离跞着急地说道。 “这又能说明什么?红糖水里有藏红花,就一定是我的问题吗?饮水机和红糖里就不能被人放了藏红花吗?”尘香反问道。 “可是旁人谁会有这个动机呢?”离跞冲口而出道。 “所以,你从来就没有信任过我。”尘香一脸冷淡地说道。 “我不想你再受任何委屈。” “你这不是自相矛盾吗?既然不相信我的清白,又何来委屈一说?”尘香望着一脸痛苦的离跞说道。 “我只是希望你能平安快乐的生活着,不管这幸福是谁带给你的。” “梦萸肚子里的可是你离跞的亲骨肉啊。你能这么视若无睹孩子的离开?看来看人走眼的不止你一个,我也看错了你离跞。”尘香冷声说完,转身想要离去,却看到青青一动不动地站在后面。 “青青,我们回去吧。”尘香走近青青的身旁,挽上她的手说道。 “你真的在水里加了藏红花吗?”青青依旧一动不动地站在原地,双目炯炯,望着尘香问道。 尘香突然觉得事情并不是像自己想的那样,现在不是清者自清的时候,人人都愿意相信自己的眼睛和摆在面前的证据,就连以前呵护自己,无条件信任自己的离跞,在经历这么多事情以后,都开始怀疑自己了,那么还能指望谁来相信自己呢? “现在铁证如山,我还能否认吗?”尘香的手慢慢从青青的手臂上垂下来,轻声说道。 青青只觉得尘香这话便是默认了藏红花是她加进去的,她愣愣地看了尘香好一会,转身一边离去一边说道:“你实在不配貊大哥那样待你。” 尘香轻叹一声,没管背后痛苦的离跞,径直离去。 尘香知道青青是个刚烈的性子,先前梦萸对待自己的那些行径她都是恨之入骨,曾一度连跟梦萸说一句话也是不屑的,她明白如今青青不会再待在原野豆蔻了,便打了电话给晓彤。 “尘香,我正要找你呢,青青要离开原野豆蔻。”晓彤着急地说道。 “我知道了,她的工资算好了,再多加三个月的工资给她。”尘香淡淡地说道。 “你们到底怎么了?”晓彤问道。 “没什么,你让青青回去吧,出来这么久了,她是想家了吧。”尘香解释道。 晓彤半信半疑,尘香也没打算隐瞒些什么,便告诉晓彤道:“有什么,都等我回去再说吧。” 尘香其实有些担心,害怕回到店里发现晓彤也离开了,青青的火爆脾气和藏不住事的性子,原野豆蔻的人都是知道的,这件事情估计她是一定会讲出来的,其她人也就罢了,晓彤弃自己而去,尘香还是有些担心的。所以尘香磨磨蹭蹭,到了深夜时分才回到了家里。 尘香刚打开门,惊喜地发现家里灯火辉煌,晓彤也正坐在客厅里看着电视。 “梦萸的孩子没了?”晓彤见尘香颓败地在自己身旁坐下,开口问道。 “嗯。” “青青以为是你让她的孩子没了?” “嗯,她们在红糖水里检验出了藏红花。”尘香垂头说道。 “难道楚梦萸这么狠毒?”晓彤皱着眉头轻声说道。 “晓彤,你不认为是我下的藏红花?”尘香惊喜地问道。 “服用藏红花可是会立即造成流~产的,如果你要害她的孩子,为什么要让她在原野豆蔻就出事?”晓彤冷静地说道。 “你们本就重修就好了,就算你每日送她一束鲜花里夹杂几朵百合什么的,过不了几天她的孩子恐怕也就保不住了,有很多既可以让人不起疑心,又可以打掉楚梦萸孩子的办法,你为什么非要用这么明显惹祸上身的法子,我不相信你就那么笨了。”晓彤见尘香怔愣着,便又继续说道。 “晓彤谢谢你。”良久,尘香轻声说道。 “谢我什么呀,我又没做什么。”晓彤笑着说道。 “谢谢你的信任。” “只是这栽赃的手段并不高明而已。”晓彤并不承尘香的情,打击地说道。 “你打算怎么办?”晓彤见自己并不能让尘香开怀丝毫,便直接问道。 “除了离跞和青青,并没有人知道红糖水里含有藏红花。离跞来找我的时候,我本来想着报警的,可是后来想一想,所有的证据都是指向我,报警不过是把我自己搭进去了,既然现在面里我跟梦萸的关系是和睦的,我想趁此多去照顾下她,如果真的是有人想挑拨我跟梦萸,也许能发现些什么也说不一定呢。” “难道到现在了你还不认为这是楚梦萸自导自演的一场戏?”晓彤望着尘香,轻轻摆了下头问道。 “怎么可能,先不说这世上没有会伤害自己孩子的母亲,就凭梦萸那么爱离跞,而她肚子里可是怀着她和离跞的孩子。所不不管她多恨我,也不会用那个孩子来做文章的。”尘香立即反驳道。 “远的那些纠葛恩怨什么的就不说了,光今天在场的人中,只有你跟楚梦萸是接触了那杯红糖水的,退一步来讲,就算藏红花是事先放进水里或者混进了红糖里,可是能接触水和红糖的人只有我们店里的人,店里的人谁会有那个动机呢?最重要的一点,也是楚梦萸漏掉的一点,我们包括你在内,谁会知道她楚梦萸今天会到店里来,或者说说会料到她来了店里会那么巧的犯了低血糖这毛病呢?以往她和顾晓咏成日的待在店里,也没见她们喝过店中饮水机里的一口水,更别说什么红糖水了。你仔细想一想,不觉得楚梦萸的行为很可疑吗?”晓彤冷静地分析道。 尘香听了晓彤一席条理分明的话后,不由得佩服起了晓彤的冷静和睿智。 “那我更应该去接触她了,如果真是大尾巴狼,总会露出把柄的。” “嗯,放心吧,店里的事有我呢。只是在那楚梦萸面前多留个心眼,保护好自己才是正事。”晓彤嘱咐道。 “晓彤,能遇到你可真是好。”尘香感激地说道。 “尘香,你别怪离跞好吧?”晓彤顿了顿,轻声说道。 “我有什么资格怪他,失去的那可是他的孩子,就算他让警察抓了我也是应该。”尘香脱口而出,可是话一出口那明显的愤怒连她自己也觉得这话中的牵强。 “你明知道,我说的是什么。”晓彤瞪了一眼尘香后又继续说道:“看似是离跞不相信你要保护你才藏了真实结果,其实以他的聪明怎么可能看不出这其中的破绽,不过是关心则乱而已。因为爱你,因为太过信任你,拿到化验结果,他的第一反应肯定是排斥的,然后是担心你,一个人的心乱了,自然是不会那么细致的去分析细微之处。如果,在那么短的时间里,他就想通了事情的始末,你就该哭了。” “晓彤,别为他的不信任找托词,其实一直以来,我跟他都没有完完全全的信任彼此。”尘香打断了晓彤的话。 “细想一下,不信任是因为什么?不过是因为爱,因为太过在乎对方。如果不在乎,任那楚梦萸翻腾些什么,也不会让你跟离跞产生那么多的误解与痛苦。所以你不要太苛求离跞了,他也是一个正常的男人,他也有七情六欲悲欢喜乐,他不可能永远无条件的信任你、爱你。越是在乎,经过有心人的挑拨,误会也就越多,误会多了,他也会疼,也会累,所以产生了怀疑的想法也不是不可以理解的。” 尘香也不是愚笨的人,不过是困在情愁爱怨中迷了心智,经过晓彤这么一提醒,倒是想通了许多,也并不在意晓彤说她苛求离跞,对于离跞的气愤一下子也少了许多。 “休息吧。”晓彤说完后起身,正准备回房,门铃却响了起来。 “不会是青青那个笨蛋想通了吧。”晓彤一边兴奋地说道,一边往门口走去。 “青青还是信任我的。”尘香也雀跃起来。 “离、离跞、”晓彤打开门,惊讶迟疑地唤道,一瞬后忙又欢喜地说道:“你们快进来吧,尘香在家呢。” 尘香听到晓彤唤离跞的名字,心中一阵慌乱,站起了身,见秦炜正搀扶着离跞站在门口,笑意微微。 第一百零四章 我会永远相信你! “秦医生,你们进来坐。”尘香迟疑了一下后迎上前说道。 “不早啦,我就不进去了,我还要去给我老婆买周记的五谷粥呢,离跞醉了,听说尘香烧的解酒汤不错,所以我就擅自把他送到你这来了。”秦炜收回搀扶离跞的一只手,意味深长地看着尘香说道。 如果说在刚刚看到看到离跞和秦炜的时候,晓彤还有些怀疑他们来这的目的,现在见到秦炜借故要离去,分明是要给离跞和尘香时间独处,便笑着对秦炜说道:“正好我也饿了呢,能有周记的粥吃真好,秦医生带我一程可好?” “走吧。”秦炜将醉着的离跞架到了尘香的身上说道。 因为离跞大半的重量都攀在尘香的身上,她只能着急地喊道:“你、你们不能丢下我。” “既然你们家晓彤也要去周记,我一会还送她回来,离跞醉成这样了,就让他在这休息会吧,你熬些醒酒汤给他,一会我再送他回家。”秦炜头也不回地说道。 尘香望着已进入电梯的晓彤和秦炜,无奈地关上了房门,把醉眼朦胧的离跞扶到了沙发上。 离跞一躺在沙发上,整个人便舒适的闭眼睡了。 尘香抱过一床轻薄的毯子,看着双眼紧闭的离跞,便蹲下~身子,替离跞脱去鞋子,心中忽然有些酸涩,她已经多久没有这么平静地靠近离跞了?以后更不会有这么平和的时候了吧? 尘香靠近了些,她不由自主的伸出手,轻轻抚上了他的眉头,许久后轻叹一声将手移到了他修长的睫毛上,那弯曲浓密的长睫骤然抖动了一下,尘香心中一惊,慌忙地缩回了手,见离跞依然安睡着,她轻叹一声后为他盖上了毯子,正要起身去为离跞煮些解酒汤,却感觉手被牢牢地抓~住了,尘香低头,看到自己和离跞十指交缠,慌忙抬起头来,却触到了离跞那一双醉眼迷蒙的双眼。 “你,你没醉。”尘香惊讶地望着离跞说道。 “怎么醉也不至于连你的触摸都毫无感觉。”离跞坐起身说道。 尘香看着离跞利索的动作,忽然又羞又恼地骂道:“骗子。” “我不装着醉酒,你又怎么会让我进来说话呢?再说了,我的确喝过许多的酒,只是不像你醉酒那样又吐又睡的,所以我也不算得骗了你。”离跞笑着说道。 “你来这干什么,我可是你的杀子仇人呢。”尘香转身嘲讽地说道。 “尘香,对不起,下午都是我不好。”离跞急忙起身说道。 “你离跞怎么会有错?又怎么会有不好的地方?”尘香依旧讥讽道。 “我不该不信任你,就像秦炜说的一样,你如果要害楚梦萸肚子里的孩子,也不会让她在原野豆蔻里出事的。”离跞急急地说道。 “所以呢?”尘香回转身问道。 “我想这件事大抵是楚梦萸自己策划的一桩事故。”离跞蹙眉说道。 “怎么可能?这个世上没有会伤害自己孩子的母亲。”尘香故意反驳道。 “我也不愿意相信,可是她的的确确不是以前那个纯善的梦萸了。”离跞轻轻叹道。 “你来这就是为了告诉我,你老婆的恶行恶状?”其实尘香早就被晓彤说服了,她也不再计较离跞对自己的不信任了,包括以往的种种,她也有了种豁然开朗的感觉,如今听离跞这样说来,心中更是被软化了,可是口中依旧不依不挠地说道。 “误会了你,还有在医院顶楼上说的那些话,我真的很后悔。尘香你能原谅我吗?至于这件事情,我一定会弄清楚,让楚梦萸无话可说的。也许你不会相信,我跟楚梦萸之间也不过是住在同一屋檐下的熟人而已,我跟她之间淡漠得很。”离跞笃定地说道。 “这是你的家事,没必要在这告诉我。”尘香淡淡地说道。 “我知道你还在生我的气,我会还你一个清白的,并用行动告诉你无论以后发生什么事,我都会无条件的信任你,支持你。”离跞一向是个行动派,不管什么事都是用行动去证明而不屑于说出口的,可是和尘香经历这么多事以后,他发现和尘香之间的误会、曲解在很多时候,解释一下也就没什么了,可自己和她,一个不说,一个不问,时间久了,茅盾囤积,两个人也就越走越远了。离跞见尘香一副事不关己的冷漠样子,害怕和尘香再如以前一样走到怨怼的地步,便急于将自己呈现在她的面前,可这样的话毕竟说道太少,说出口以后才觉得很是生硬。 但是这些话入了尘香的耳中,却是不同的感受,毕竟这么长久以来,她还是第一次听到离跞讲出这样的一些承诺,整个心间激起了一片涟漪。 “你打算怎么做?”尘香口气缓和地问道。 “我也不知道、”离跞脱口而出后,看了看尘香又着急地解释道:“尘香,我不是要瞒你些什么,只是我的确也没什么方案,我只是觉得多接触下楚梦萸总是有迹可寻的。” 尘香本以为离跞会如往常一样大大咧咧地说:这些事不用你操心的。 可是尘香怎么也没想到离跞放下了脾气,耐着性子解释,心中一暖便说道:“我也会常常去看望梦萸,协助你的。” “尘香,谢谢你。”离跞一高兴,一把抓~住了尘香的手说道。 “谢我什么?”尘香一时没反应过来。 “谢谢你还肯帮我。”离跞一脸喜悦地说道。 “我不过是想洗清我自己的清白而已。”尘香毫不顾虑地说道。 “哦、哦,总之还是要谢谢你的。”也许是因为喝了太多的酒,离跞跟平日里内敛淡漠的性子全然不同,他失望地松开了尘香的手说道。 事情虽然已经说开了,尘香的心中也再无计较了,可是碍于离跞跟梦萸的婚姻,即使心中还有再多的情谊,尘香也是不会再说些什么的。而离跞却以为尘香是余怒未消,加之以前尘香说她会跟远之结婚的,而自己现在也是楚梦萸的丈夫,他自然是不敢多说什么的,一时间气氛尴尬不已,两个人都只得坐在沙发里,假装醉心电视里正在播放的苦情韩剧里。 “我还是先回去,不等秦炜了,你也可以早些休息。”离跞突然站起身说道。 “不、不用。”尘香也一下子站起了身,她本想对离跞说不用急着走,等秦炜来送他回去。可是脱口而出后又感觉自己似在挽留离跞一般,便又开口解释道:“我、我的意思是,你坐车回去吧,不管怎么说喝了酒,还是不能开车的。” “嗯。”离跞轻声应道后,转身离去。 第二日午后,尘香带着一束间插着几只百合与剑兰的康乃馨,往医院去探望梦萸。 当尘香到达病房时,看到离跞坐在病床前,手里托着食盒,正用勺子给梦萸喂食。离跞不是说他跟梦萸之间淡漠得很吗?眼下的他们为什么这样的亲昵呢?尘香怔在房门前好一会儿才想起来,这很有可能是离跞为了接近梦萸而故作亲近。再说了就算他们之间真的这样亲昵又如何呢?离跞昨日并没有给过自己半点关于感情的言语,他们可是合法的夫妻,自己凭什么在这里闷闷不乐呢? 满心喜悦的梦萸抬起头来,看到了门外的尘香,却故意视而不见,她对离跞摆摆手,用着和满脸喜色极不符合的虚弱声音说道:“突然心里睹得慌,不想吃了。” 离跞收捡起了食具,抽~出一张面纸递给梦萸,梦萸并没有接过手中,她将身子前倾,整张脸凑向了离跞,低声说道:“你帮我吧。” 离跞怔了一瞬,终是替梦萸擦拭了唇周。 尘香站在门口,看到两个人的亲昵,转头想要离去,却听到梦萸低低地唤道:“尘香,为什么来了也不进来看看我。” “今日好些了么?”尘香只得捧着花,进了病房,轻声问道。 离跞接过花,放在床头,转身对梦萸说道:“下午我还有些事,让尘香陪陪你吧。” 尘香却不能如离跞一般坦然自若,毕竟眼前的这个男人现在所做的一切,他都曾为自己做过。 “尘香,尘香,你在想什么这么入神呢?” 尘香听到了梦萸的声音后,忙收敛了心神问道:“怎么了?” “离跞说他下午比较忙,问你有没有空在这里陪陪我?”梦萸笑着问道。 “哦,有啊,你们也知道我现在就是闲人一个,什么没有,时间倒是大把的。”尘香自我揶揄道。 离跞转身离去不多时,梦萸脸上的笑便慢慢地僵住,一瞬后她直接问道:“你还来这里做什么?” 尘香一时不能适应梦萸的脸色变得这么快,便脱口问道:“梦萸,你怎么了?刚刚不都好好的吗?” “雒尘香,你还真是天真,你还真觉得我们真的能重修旧好吗?”梦萸反问道。 “梦萸,前天你不是说,你的家人就只剩下我了吗?你说过要和我回到以前的。”尘香反应过来,面上却信旧一副懵懂的样子问道。 第一百零五章 孩子,妈妈对不起你! 有时,一个善良的女人在爱情里不知不觉丢了最初的模样,那似妖~媚毒花的嫉妒也会慢慢占据她的整个心灵,为了心爱的男人,可以待男人所喜欢的另一个女人温言软语,深情厚谊。可是男人一转身,心中恨意如火,不自禁的会去**、折磨那个女人。 自离跞在婚礼后追着尘香而去,梦萸的心里便有着更深的恨意,反正离跞的心她是得不到了,那么自己得不到的,雒尘香也别想得到,为了让离跞跟雒尘香反目成仇,她感觉自己是什么都可以做得出来的。 “我是说过你是我唯一的家人了,可是哪有姐姐在妹妹的婚礼上,当着众人的面把妹~夫带走的?”梦萸见尘香一副云里雾里的模样,轻笑着说道。 “我去你们婚礼真的只是帮别人的忙送资料的,去之前我也没想到是你们的婚礼。”尘香依旧想跟梦萸之间解开那些恨意,便认真解释道。 “别说我压根不相信你的话,就算信你是无心而为,可是离跞不也是丢下我这个新娘不管,去追你了吗?” “梦萸,对不起,我也没想到会这样。”尘香诚恳地道歉道。 “收起你那副宽厚温良的模样,你明明坏事做尽,却总是一副委屈求全的模样,我说过你可以骗过离跞,但是永远别想骗过我。”梦萸狠着声说道。 “梦萸,你太偏激了,就算我们再也回不到以前,但我还是希望你回到曾经那个纯善快乐的楚梦萸。”尘香语重心长地说道。 “你别在这烂好心了,姐姐没有了,我的家毁了,就连肚子里的孩子也没有了,我现在什么都没有了。” “可你还有离跞,你们还可以幸福的生活下去。”尘香打断了梦萸的话说道。 “哈哈,离跞?我何曾拥有过离跞?就连我的婚礼他都可以为了你弃之而去,你觉得他是有多在乎我?”梦萸看了眼垂头默立的尘香又说道:“你害死了我的孩子,他都可以不计较,我还能希冀他些什么呢?” “我没有,我真的没有害死你的孩子、”尘香立即反驳道。 “是吗?不管你有没有做,反正现在事实上看着就是你做的,他不也什么都没说吗?”梦萸反问道。 梦萸说得没错,不管真~相如何,整件事看上去就是尘香所为,可离跞就是连一句重话也没对尘香说过,尘香思前想后一时噎住,倒也不知还能说些什么。 “姐姐算是因你而去,但是你的孩子也算得是因我走,我们本是恩怨两清,各不相干的,可如今你又害了我的孩子,所以我是不会放过你的雒尘香。”梦萸见尘香默默愣着,便又说道。 “我没有害你的孩子,我什么都没做过,这一点你比谁都清楚。”尘香反驳道。 “随便你怎么说,反正啊,如今我把什么事算在你的头上了。”梦萸轻笑着说道。 “欲加之罪何患无辞?”话不投机半句也是多的,尘香说完转身离去。 梦萸并没有阻拦尘香,她的心里是矛盾的,到底是谁亲手送走了这个孩子,她的心里是再清楚不过。 她一边深切的厌恶着自己,一边又因为自从孩子离开后,离跞对她的细致体贴和对尘香的淡漠都让她沾沾自喜,认为所做的这一切也算是值得了。 “孩子,妈妈对不起你,剥脱了你来到这世上的权力。可是妈妈不这样做,留不住妈妈心爱的人,也打击不了伤害姨妈的那个坏女人。你放心妈妈不会让你白白离开的,我会让那个坏女人变得一无所有。妈妈让你去陪姨妈也是好的,毕竟你的爸爸因为妈妈要嫁给喜欢的人,再也不会理妈妈了,也不会相信你是他的孩子,那么你来到这个世上也不会有快乐和幸福的。与其给你一个不幸福的环境和身世,不如不要来到这个世上的好。”尘香离开后,梦萸一个人坐在窗边,望着窗外一株初绽笑颜的玉兰喃喃自语道。 “你现在怎么能吹风啊?当心日后落下了病根。” 梦萸回头,看到杨博捧着一束温馨感十足的粉色百合花正徐步行来,她忘了有多久没见过杨博了,从自己说以后都不要再见面了,因为她要嫁给离跞后,两个人就真的再也没有见过面。 他依旧文质彬彬,面上却是瘦了许多,梦萸一声不响,看着他走向窗边,轻轻关上了窗户,然后转身去找地方摆放手上的百合花。 梦萸不说话,只站起身来,将窗又推开来。 杨博将花摆放在床头柜旁,回转身看到又打开来的玻璃窗,不由得皱起了眉头,他走过去,伸出手想要将窗关起来,梦萸却一下子站起身来,挡在了杨博的身前,并恼怒地盯着他。 “不管什么原因,你都不要和自己的身体置气行吗?”杨博淡然地看着梦萸,开口说道。 “我身体如何需要你来管吗?不是说过了,像我这种不择手段的女人,你不屑于来往,怎么啦,如今又惦记起了我?”梦萸一副刻薄的样子,轻薄地说道。 “不管如何,我们是朋友,以前,现在,将来都会是。”杨博低垂着头说道。 “哈哈,真是可笑,你怎么就和那个雒尘香一样呢?你觉得我们还能做朋友吗?别忘了我是离跞的妻子。”梦萸放重了声音说道。 “我不管你是谁的妻子,我都愿意成为你身后永远的朋友,只要你需要,你永远都不会是孤零零的一个人。”杨博状似痛苦地说道。 梦萸突然想起姐姐离开时,好似天塌地陷,是杨博一直不动声色的陪伴、妥贴的照顾着自己,他不像离跞如火般炙热的存在心间,却是默默地待在心间一隅,温暖而安宁。这样的一个人,自己却是一再辜负、欺骗与利用。 往事一幕幕浮现,梦萸想起自己那晚巧遇到离跞的那晚,离跞醉得不醒人事,她便想起了设计他,于是带着离跞去了酒店,烂醉如泥的离跞自是由着她摆布,一直她以为自己最爱的人是离跞,能和他在一起也是自己最大的幸福,可是望着面前褪去上衣的离跞,她的脑海中却是杨博温润浅笑的面孔,挥之不去,心中烦闷不已,两个人一夜都是相安无事的躺在床~上,一个烂醉昏睡,一个心情沉重烦躁。 第二日离跞醒来,也发现了共躺一床,衣衫不整的两人,为了报复雒尘香,让她和离跞再无可能在一起,也为了证明自己爱的人一直都是离跞,而不是那个一夜纷扰自己思绪的杨博,她决定以此为筹码和离跞结婚,斩断雒尘香的梦,也斩断自己和杨博之间那些剪不断理还乱的恼人愁绪。 为了让离跞无处可退,也为了让自己的计划顺利达成,她决定要一个孩子来维系和稳固她和离跞的婚姻,于是她刻意时常带杨博去酒吧,两个喝得烂醉如泥的人,常常恩爱缠~绵,慢慢的她发现自己和杨博在一起不仅仅是为了那个孩子,而是她喜欢和他在一起的温暖和安宁。 后来一切顺着梦萸的计划慢慢成真,当检查到自己的肚子里真的孕育着一个小生命时,她不仅高兴了好几日,也纠结了好几日,她想此停手,和杨博好好过日子。可是她看到离跞为了让雒尘香的店能撑下去,想尽一切办法偷偷地送资金到原野豆蔻,即使后来被雒尘香发现了而不再接受他的资金,他便又想着法子,日日给咏儿施加压力,让咏儿别再在原野豆蔻的附近开花店恶意竞争了。就连貊远之也拿出便买房产的所有资金来帮雒尘香,并答应自己,只要自己不再去伤害雒尘香,他愿意到那些孤清的地方去,永不回来。他不明白为什么一个个的要如此维护着她雒尘香,心中嫉火浓烈,于是她决定了要和离跞结婚。 梦萸永远也忘不了自己将杨博约出来,她隐瞒了自己对杨博的利用,只轻淡描写地说自己要和离跞结婚了,他一副不可置信的样子问自己开什么玩笑呢,当自己再一次重申自己离不了离跞,就算和他杨博在一起的时候也一直和离跞在一起的,他顿时怔住,用完全陌生的眼神看着自己好一瞬,当他确定自己说的话是真的,并且约他出来也只是通知他这件事进而和他撇清关系时,他气得瑟瑟发抖,举手给了自己一个耳光,并说:你这种不择手段的女人,我杨博也不屑于跟你来往了,这一巴掌之后,你我再无关系,从此以后你生你死都不会跟我有分毫的关系。 梦萸当然知道但凡有血性一点的男人也是忍受不了这样的欺骗,她知道也许他会恨自己,然后时间渐渐淡去一切,他也会开始新的生活。而自己也会因为孩子和离跞开始幸福的生活。 可是随着肚子越来越大,她开始担心孩子出生以后会长得更像杨博而不是像离跞,现在医学这么发达,如果离跞稍有疑心,不仅自己的一切都会完蛋,就连为人师表的杨博恐怕也会受到影响,于是她便决定利用孩子去伤害雒尘香,也能离间了离跞跟雒尘香,更是能保全杨博的声誉。 第一百零六章 孩子是你的。 对于梦萸来说,后面的一切,也不过是越走越远,无法回头而已,因为她觉得没了姐姐,也没了姐夫,到最后连杨博也对她恨之入骨了,一个人再无可失的时候,也就无所畏惧了,做起事来,也更是不会计较的。可是杨博如今来了医院探望自己,他对自己的关心依旧如初,梦萸的一颗心也变得摇摆不停。 往事如烟,梦萸望着杨博瘦削的笑脸,竟有了一种恍然若梦的感觉。 “梦萸?”杨博抬手在梦萸的面前晃了晃,轻声唤道。 “嗯?”梦萸抬头,不解地应道。 “孩子的事,我知道你不能接受,也很难受。可是我不相信尘香会做这样的事,这件事情应该只是巧合而已。”杨博望着梦萸爱怜地说道。 “你来医院,不过是想用我们以前的情份来为雒尘香求情?”梦萸一下子恼怒起来。 “不是的,我从没觉得自己有那么重要。只是宽容了别人,也是对你自己的救赎。” “我并不觉得自己有什么地方需要被救赎的。”梦萸冷然地打断了杨博的话。 “梦萸,扪心自问,你恨着尘香的时候真的就快乐吗?”杨博问道。 “雒尘香不痛快,我当然会快乐。”梦萸毫不犹豫地说道。 “尘香已经够可怜了。”杨博轻叹道。 “她可怜?我倒丝毫没看出来她有什么可怜之处。”梦萸冷哼道。 “以前好好的一个人,身体如今破败成了这样。” “这不是她自作自受的吗?在她拥有离跞的时候还和貊远之不清不楚的,她就应该想到游戏感情是要付出许多代价的。现在这一切还远远不够,我会让所有人都认清她的本来面目,昨日是离跞和那个青青,明日就该是貊远之和晓彤了。杨博,你等着,你也会看到的,总有一天我会让雒尘香一无所有的。”梦萸气愤地打断了杨博的话。 “梦萸,你为什么就要这样恨尘香呢?就算是梦湮姐姐误会了她跟貊远之有私,可是那毕竟是误会啊,尘香她也不想这一切发生的。她没有了孩子,也没有了健康,她这一生都不可能再拥有孩子了,就连离跞也跟你结了婚,你还想怎么样?为什么事到如今你还不肯放过她?”杨博激动地说道。 “哈哈,她不能再拥有孩子就好啊,这都是报应,是她应得的报应。我就是要她什么都没有,孤零零地活在这世上,就如她到外二科以前一样的活着。”梦萸狠着声说道。 “可是那个孩子是可以来到这个世上的,如果你不让李耀文去绑尘香,那个孩子过些日子是可以唤我舅舅的了。”杨博望着窗外说着。 “即使现在我也没后悔让李耀文去绑了雒尘香,我只会后悔没能让李耀文将她从那医院顶楼上推下去。”梦萸沉声说道。 “尘香做什么十恶不赦的事了?你要这样恨她?梦萸,你真的不再是以前我所认识的那个梦萸了。”杨博转过头,逼近梦萸的身前,盯着她好一瞬后,无力地说道。 “她做什么十恶不赦的事了?难道我姐姐梦湮的命就不是命吗?为什么她害死了我姐姐,你们每个人都反而觉得她才是受害者?”梦萸迎视着杨博质问道。 “因为梦湮的事,不过是误会一场,尘香也很难过。可是你加诸在她身上的每一件事都是有意识的加害。”杨博笃定地说道。 “是吗?杨博,我对她雒尘香做什么事了,让你特地赶来医院里质问我?”梦萸冷笑着问道。 “你和顾晓咏带尘香去了紫调,给她下了迷~药,然后用早先复制的尘香的电话号码给貊远之打了电话,诱导远之去接中了迷~药的尘香,然后趁尘香迷~药未醒时,拍了许多她和貊远之暧昧的照片给媒体。这是你们离间尘香和离跞的第一步。”杨博徐徐说道。 “你别乱说,谁能证明我们给她下了迷~药?就算我们能复制她的号码,又怎么可能让貊远之在那么短的时间内赶到紫调去呢?”梦萸慌忙问道。 “迷~药是不是你们下的,你最清楚,你们为什么不选其它的酒吧?却独独选了那么远的紫调,因为你们怕离离跞太近的话,离跞会赶到酒吧接走尘香,你们的计划就破空了。貊远之什么时候住到永宁巷去,这一点你肯定还是知道的,所以你们选了紫调,又盗复了尘香的号码,这些不过都是你们计划好的。这样你们不仅离间了尘香和离跞,也可以把貊远之的公众形象损毁,为你接管宏梦埋下伏笔,这种一石二鸟的办法,委实高明啊。”杨博痛心地说道。 “哈哈,杨博,这些都不过是你自说自话的想象而已。”梦萸突然笑起来,嘴硬地说道。 “是吗?可惜我在你手机里看到了报道上的那些照片。后面李耀文的事,那是李耀文在法律面前亲口描述的,你更是无从抵赖了。这次孩子的事,我相信尘香不会那样做的,但我也真心希望只是个意外,因为虎毒尚不食子,我真的很害怕是你想要绝了尘香和离跞的所有关系,只余仇恨而特意为之。”杨博语重心长地说道。 杨博见梦萸颓败地坐在了病床~上,心中的想法更是坐实,心中一阵紧缩,好一阵后,他沉声说道:“梦萸,不管事实到底如何,你那么爱离跞,现在你也得到他了。就此收手吧,我会如以前一样,不知道的是不知道,知道的也是不知道。你就安心地和离跞好好过日子吧,至于孩子,你们以后还会有的。我永远都是你的朋友和哥哥,只要你愿意,尘香也会一如既往地对待你。” 杨博一直在为尘香说好话,也力图重修梦萸跟尘香之间的关系,他以为自己可以劝动梦萸的,因为他坚信梦萸本是善良的人。但是他不明白的是,一个女人恨上一个人,是绝不会想听到旁人对那个人的肯定或夸赞什么,他的一番劝说,落入梦萸的耳中,不过是变成了他为雒尘香狡辩,而她对尘香的恨意只会有增而无减少一分一毫。 “你都说完了吗?如果说完了,你可以离开了,还有我现在是离跞的老婆,我们以后也不要再见面的好。”良久后,梦萸轻笑着说道。 “我知道你跟离跞是夫妻,我来这里,也只是想证实那个孩子的离去是否出自你的手。”杨博脸上一阵红一阵白,许久后,他一改平日里的温润体贴,淡漠地说道。 梦萸听到杨博的话,心中又是苦涩又是恼怒,原来杨博来这里不过是想弄清楚孩子的离开是不是自己设计的,原来他关心的不是自己的身体安危,他在意的不过是雒尘香的清白而已。 “哈哈,杨博你太看得起你自己了,你证实了又如何?你去告诉雒尘香啊,我求之不得呢,我还在想这件事如何让雒尘香知道,要是能看到她难过的样子更会增添了我报复她之后的快~感呢。”梦萸笑了好一阵,一双大眼里竟笑出了些许泪花,她顿了顿,又冷声说道:“不妨我现在就把所有的事告诉你吧,也好让你即使被人利用,也被利用得明明白白。” “我没有你那么多的心思,但是我还是能明白对一个人好,适当的隐瞒也是一种保护。我走了,你好自为之吧。”有些事情的真~相,心里明白是一回事,但是听梦萸亲口来证实又是另外一码事,杨博慌乱地说道。 既然你不在乎我,只在乎我所恨的人,那么你也恨我吧,不爱我,起码还有恨,恨也说明我是存在于你心中的。 “站住,难道你不想知道那个离开的孩子是谁的吗?”梦萸立即说道。 走至门口的杨博,明明知道自己应该要快速离开的,可是他的脚下似被生根一般的定住。 梦萸满意地看着杨博站住,痛苦地转过身来看着自己,她的心里有了一种既愉悦又疼痛的感觉,她深深吸了一口气,扬唇冷笑着说道:“瞧,那孩子虽然没有福气来到这世上,可是他的爸爸还是爱他、关心他的。” “楚梦萸,我不会相信你说的话了。” “是吗?不相信你干嘛不走呢?其实你不过是胆小,不敢知道真~相而已,因为孩子是你的,因为你害怕自己不过是被我利用怀了孩子而已。” “你胡说,孩子明明是离跞的,因为孩子你们才结婚的。”杨博逼近梦萸,捉住她的双手说道。 “看吧,男人果然都是自私又短情的人,我们第一次在一起,我可是将处子之身都交给了你,当时你不是还信誓旦旦地说以后一定会对我负责,永生永世对我好的吗?”梦萸看到杨博痛苦不堪地松了手,便冷笑着继续说道:“离跞醉酒那晚,我带着他去了酒店,一整晚他都醉得不醒人事了,可是他却一直唤着雒尘香,我楚梦萸可不是那种对一个唤着其她女人名字的男人还能委身的人。离跞虽然是个有担当的人,可是我想要跟他结婚不能只靠那一晚的事,最好能有一个孩子,那他就避无可避了,可离跞平日里待我冷淡到还不如在外二科的时候呢,于是我便想到你了。” 第一百零七章 你不配为人母亲。 “你撒谎!”杨博突然粗暴地打断了梦萸的话。 “我撒谎?我哪一点说错了?我看明明是你懦弱不敢面对现实吧?”梦萸冷笑地说道。 杨博一直认为梦萸不过是因为梦湮的事,而恼恨着尘香和貊远之,所以她才会事事、时时的针对和设计尘香跟貊远之,他本以为经过尘香几次危急住院之后,梦萸的恨意也该消减了许多,大家和乐相处都是早晚的事。至于她嫁给离跞,不过是因为她的的确确的爱着离跞,跟仇恨、跟报复和计算都毫无关系,可是如今听梦萸句句道来,杨博的心里除了苦涩,全是对梦萸的怜悯,因为一个人活在臆测的仇恨中不可自拔,不听劝告是多么可悲的事啊! “对,你说得一点也没错,但是我相信总有一天你会后悔的,趁离跞现在还不知道所有的事情,你好自为之吧!”杨博望着梦萸轻笑着说完,转身往门外行去。 “尘香,你、你怎么在这儿?”刚走到病房门口的杨博突然顿住,惊讶地说道。 “我不在这儿,怎么能知道有人狠毒到杀了自己的孩子而来陷害我。”尘香上前两前,看着室内泰然自若的梦萸说道。 杨博后退一步,知道梦萸这次是真的完了,就像是他自己犯罪判刑一般的难受。 “我自己的孩子,我要怎么做,跟你毫无关系。”梦萸轻笑着说道。 “恶毒,你真是不配为人母亲!”尘香紧拽着手,颤着声骂道。 “对啊,所以我没了孩子,可你善良、仁厚,是所有妻子母亲的典范,那你为什么还是没有了离跞和你的孩子?”梦萸笑了好一瞬后,逼近尘香说道。 “无耻!”尘香骂道,转身想要离去。 “我劝你省着力气,不要去找离跞,他现在正恨着你呢,你的话,他是听不进去的,所以你还是不要去给他添睹了。”梦萸也不生气,只大声说道。 “我说的话,他是不会相信,可是有这段录音,别说离跞,就是将你推向法庭也绰绰有余。”尘香回过头,举起手机,淡淡地说道。 “你骗我,你怎么可能录了音。”梦萸后退一步不相信地说道。 尘香不再多言,她打开手机,自杨博进入病房中两个人的对话,一字一句也没有落下。 手机中的声音刚刚停止,梦萸一下子扑向了尘香,以前的尘香待人是毫无设防的,可如今她打心里觉得梦萸着实可怕,在梦萸的面前也自然是小心翼翼的。 尘香见梦萸扑过来,立即明白了她的用意,伶俐的退了几步。梦萸是刚刚小产不久的人,毕竟还虚着,这一扑是用了全力的,不曾想尘香退到了其它方位,一下子扑了个空,站立不稳,就在她以为自己是要扑倒在地了,那曾想却倒在了一个柔软的怀抱里。 杨博放开惊愕中的梦萸,一把抓~住了尘香。 “杨博,我知道你对梦萸的感情,可是做人是要有底线的。她如何对待我、远之和你都可以被原谅,可是她居然亲手了结自己孩子的命运,实在是罪无可恕。”尘香背对着杨博气愤地说道。 “雒尘香你可真是博爱仁善啊,以前在医院上班的时候,日日都有孕妇打掉自己的孩子,怎么就没见你这么义愤填膺地痛斥过谁呢?现在我不过是做了以前你手中病患的事情,怎么就被人咬着不放了,去吧,你拿着你的录音去告我啊。”梦萸讥讽地吼道。 “你跟她们当然不同,你是利用孩子的生命来做恶事,并以此成全你的**。”尘香冷笑着说道。 “有什么不同的?难道她们伤害的就不是一个生命?一直以来你雒尘香都善于为自己所做的恶事找借口,所以在你心中根本没有什么对与错,有的不过是你想事情对就对,错就错。”梦萸鄙夷地说道。 尘香一时愣住,虽然她不赞同梦萸的做法,也恼怒她不知悔错的样子,可是她就是觉得梦萸这句话是对的,不管一个孕妇因为什么原因打掉孩子,扼杀的都是一个鲜活的生命。 “尘香,我们兄妹一场,这件事能到此为止吗?她已经得到她想要的一切啦,我相信她不会再伤害你和远之了。”杨博轻声打断了沉默。 尘香本也没有想过要将梦萸一纸告上法庭,毕竟这不仅仅会毁了梦萸的一生,也会毁了无辜杨博的职业生涯,她只是气愤梦萸毫不悔改的样子,想出言震慑一下梦萸而已。 “你这个坏女人,害得我们梦萸还不够吗?如今梦萸都这样了,你还要追到医院里来,你还有没有人性啊?”兰姨话语间,已经上前抓~住尘香,又推又打的。 当众人反应过来时,杨博刚要上前,刚刚进入病房的离跞大跨几步,一下子捉住了兰姨的手大声喝道:“这里是病房,你想要干什么啊?” 不仅梦萸被兰姨和离跞突然的到来震惊了,就连尘香也暗暗害怕刚刚的那些话被兰姨和离跞听了去。一时间大家都怔愣当场。 兰姨跟离跞虽不亲厚,可表面上也算是客气有礼,像今日这样当然众人的面被离跞大吼,还是头一回,兰姨面上一时挂不住,便倚老卖老地一边嘤嘤哭泣,一边说道:“好了,如今你为了这个坏女人可以吼我,甚至是对我动手了。别忘了我来医院,可是要照顾你那刚刚被这个女人害得小产的妻子啊。” 离跞为人虽然刚烈,可是面对一个半百老人的哭泣,还是手足无措的。 “阿姨,您真的是误会尘香了,她来这里是因为和我约好了来看梦萸的,您也知道我们曾经都是很好的朋友。”杨博立即上前说道。 “你们是不是朋友我不知道,但是这个女人害了梦萸的姐姐,也害了我的孙子,她怎么会好心地来看我们梦萸呢?”兰姨呜咽地说道。 “梦湮姐当时的确是因为误会了尘香才遭遇了车祸的,至于孩子,其实是梦萸、”杨博声音暗哑,坚涩地说到一半,却痛苦地停了下来。 杨博的痛苦神色,让人无法不相信他话语中的真实,就连兰姨也停下了呜呜咽咽的哭声,望望一脸挣扎的杨博,又望着梦萸,希望从梦萸那里能得到答案。 答案呼之欲出,梦萸知道杨博不过是还想着保全自己,却又不想让尘香被兰姨误解,才这般左右为难、痛苦不堪。罢了,不该是自己的,强得来终也是留不住的,就算今日自己躲过被杨博揭穿,手中捏着录音的雒尘香也不会放过自己的。梦萸如此想来,轻叹一声,上前一步正要开口,却听到尘香的声音淡淡地响起来:“孩子是因为梦萸身子本就孱弱,近来既要忙着料理公司的事务,还要筹备婚礼诸多事务,劳累所致的。” “胡说,别以为我看不出来你的伎俩,你不过是在替自己的罪过找借口而已。我前些日子才跟梦萸一起去了医院,当时那个医生还说一切正常着呢。”兰姨鄙夷地对尘香说道。 “梦萸结婚前到原野豆蔻去玩的时候,就对我说过她身子不好,又比较劳累,害怕孩子保不住,当时我劝她别管了,在家好好休养,她却说为了不让你们担心,先撑着,结婚后就在家里好好养着。哪知道结婚第二天就发生了这样的事,不管你信不信,为了我的清白,我都是要将事实讲出来的。”尘香依旧淡淡地对兰姨说道。 “雒尘香,你可真会编啊,怪不得一众男人都被你迷惑住了。”兰姨冷笑地说道。 杨博瞪着梦萸说道:“梦萸,你跟尘香姐妹一场,尘香为了你被阿姨误会,你难道不该给尘香澄清一下吗?” 梦萸一直惊讶着尘香没有当众揭穿她,反而撒着谎为自己遮掩着所有的事,听到杨博这样说来,忙收敛心神垂头低声说道:“兰姨,尘香说的都是真的,我是害怕您担心,之前才没有告诉您孩子的事,至于医生说一切都好,不过是我恰巧认识那个医生,提前给她打了招呼,她才没有说实情的。所以您啊,也别怪尘香了,她可是一直都帮着我的。” 一直冷眼旁观的离跞,早就从几个人的语气和神态里看出了端倪,他知道尘香一向认死理,如果梦萸真的对自己的孩子下了手,她肯定不会就此罢休的,她肯为梦萸卑劣的行径撒谎,想来还有许多他不知道的事,也就默默地没有揭穿尘香为梦萸撒的谎,就当作那个孩子真的是因为梦萸体弱、劳累而掉的。 兰姨却不同,她一直喜欢梦萸,对梦萸说的话也是完全相信的,她听梦萸这样说来,也没有因为误解了尘香而对尘香说个不是什么的,她立马上前到梦萸的身旁握着梦萸的手说道:“孩子真是委屈你了,你真是傻,总是什么事都自己扛着,你啊别为旁人想得太多,要是这事你早些说了,也不至于会到这个地步的,唉,我不唠叨惹你哭了,我们是一家人,以后啊,记得不管什么事都要说出来,我们大家一起面对和承担,好吗?” “嗯。”梦萸抽噎地点头应道。 第一百零八章 皆大欢喜 尘香出了医院没有回原野豆蔻,她一个人心情复杂地闲步漫走,无意间到了附近的公园里,五月的徐徐微风中含~着花香,蓝天,白云,四处冒出头的嫩绿,给了尘香一种生机盎然的感觉,刚刚在医院里的沉闷恼怒心情,一下子消散了许多。 “五月的风还是有凉气的,仔细别着了凉。” 趴在石桌上的尘香,抬起头来,见离跞站在自己身后的一棵梧桐树下,一脸平静地望着自己。 在医院时,尘香见兰姨即使知道孩子的离开不关自己的事,也依旧没有理睬自己的意思,她对梦萸倒又是心疼又是夸赞的,尘香知道兰姨从来不喜欢自己,也就默默地退出了病房。 离跞虽然一直都没开口说什么,但尘香明白孩子如何离开的这件事,离跞也该猜得八~九不离十了,毕竟杨博、梦萸和自己间的气氛与强后不搭的语言还是有许多漏洞的。 离跞本就想和梦萸离婚,如果有一天他知道了梦萸不仅设计了他醉酒后的同房,还背着他怀了杨博的孩子,照离跞的脾气,不知道会成什么样子,尘香光是想想也觉得可怕。而自己也是帮着隐瞒了所有的真~相,他应该也是不能容忍的。 尘香本以为她和离跞再次见面时,他一定会质问自己为何会帮着梦萸隐瞒了事实,可他却站在梧桐树下唇角含笑,云淡风轻地关心着自己。 尘香起身,抬头望了望那紫瓣黄蕊的梧桐花在这满园春色中格外的显眼,可是当她的目光触到离跞笑意微微的离跞时,却感到他的笑灼疼了她的眼、她的心。 “你干嘛?”尘香望着渐渐靠近自己的离跞,退后一步说道。 离跞大步逼近,伸手替尘香拿下头上的一朵梧桐花瓣后,淡淡地说道:“不用这么防备着我,我又不会对你做什么。你现在大可放心,在我和楚梦萸离婚前,我是不会有什么冲动和越矩行为的。” “哦。”尘香顿住脚步,才松了一口气,马上觉得离跞的话很不对劲,什么叫在他和楚梦萸离婚前,他不会有什么冲动和越矩行为?难道他还是决定要和梦萸离婚?难道他还想对自己…… “你不要再想着和梦萸离婚了吧,她刚失去了孩子,应该也不好过的。”尘香自己也觉得这些话说来心虚,委实对不起离跞,便垂下了头。 “尘香你这可不叫善良,是愚昏。你知道的,我跟梦萸根本就没有感情,当初若不是为了孩子,我才不会跟她结婚的。如今她狠毒到为了陷害你,对我的孩子都下手了,你觉得我还能容忍吗?”离跞面上浮出了怒色。 “她没有害那个孩子。”尘香急急地说道。 “我不知道你为什么突然要为她撒谎遮掩,在兰姨面前也就算了,如今只有我们俩人,你觉得我会信吗?再者说了就算孩子不是她害的,如今没了孩子的牵扯,我们自然该结束这种无爱尴尬的婚姻。” 离跞的话,尘香听在心里五味陈杂,她想到梦萸至始至终都跟离跞没有丝毫的关系,可离跞却依旧认为那个孩子是他的,这对骄傲的离跞来说绝对是种耻辱。可从另一方面来说,她忽然感到离跞的本性里是淡漠的,在他认为孩子身上流有他离跞的血,便可以接纳忍受着梦萸,可孩子一旦没了,他便会毫不犹豫地要跟梦萸离婚,并且这种淡漠对于他来说是理所当然,毫无不妥之处。 “尘香,你不想说楚梦萸做过的那些歹毒事,没关系,我自己会去查证的,我不会让人议论我跟她离婚是因为你,我会让所有人知道她的、” “不要。”尘香冲口而出打断了离跞的话,可是她又怕离跞起疑心便又说道:“不管怎么样,现在都暂时不要再提这些事了,毕竟梦萸现在体子弱又在月子里,你现在要是跟她离了婚,会遭人诟病的。” “别人要怎么说我是管不了,也不在乎。这些事你就别操心了,我自己知道怎么处理的。”离跞皱着眉头说道。 “我不是操心,我只是不想再被人指骂为坏女人了,我只想过点正常平静的生活。”尘香垂头昧着本意说道。 “所以我才要把楚梦萸做过的事揪出来,让大家都知道谁才是坏女人。”离跞解释道。 尘香撒谎帮梦萸遮掩孩子的事,大部分是因为担心离跞知道了孩子不是他的而是杨博的,高傲如他会接受不了,至于孩子是梦萸自己下~药流掉的这件事,她本不想瞒着离跞的,可是她又不能拿出手机里的录音,也不想去和梦萸对质什么的,总之就是害怕越纠缠这事,真~相越是暴露的多,最终受伤害的不过是离跞而已,索性直接否认了这事,撒个谎倒也算大家都相安无事,可是她没想到离跞是铁了心的要和梦萸离婚。 “楚梦萸又不是小孩子,她播了恶种,自然就能想到采摘的该是苦果。总之,我跟楚梦萸之间的事你就别管了,你也不要再去看她了。你越是出现在她的面前,是非话也就越多。你的同情心也该用在正确的位置上,对于作恶之人,你那怜悯便是帮着她继续作恶而已。”离跞见尘香低头不语,便又说道。 也许自己不再出现在他们的面前,反而会有不一样局面呢,毕竟一切都是因为自己而起,梦萸打掉那个孩子也是因为离跞弃了她追着自己出了婚礼现场,在自己生病那么长的一段时间里,离跞对自己恨之入骨时,他和梦萸不也好好的吗?并且还步入了婚姻的殿堂。一切因为自己而起,那么自己离开也许才是最好的结果。 “这件事对于梦萸来说也不容易接受,你的态度和平些,好聚好散。”尘香思及此便轻声说道。 “嗯。”离跞轻声应道。 梦萸的事两人表面上也算是达成了一致,尘香顾虑着离跞跟梦萸的婚姻,离跞虽然摸不清尘香跟貊远之间的状态,但他还是打算再去争取尘香的,只是他现在还有着已婚的身份,所以也不敢轻易说些什么,两人一时间沉默了下来。 “回去上班吧。”良久后,尘香轻声说道。 “今日没什么事,我也不当值。”离跞望着尘香说道。 “但是,毕竟是在上班。” “好,我回医院,你也早些回店里吧。”离跞转身叮嘱道。 尘香一个人在公园又坐了好一会后拿出手机,打电话给杨博。 “你现在还在医院吗?”电话一接通,尘香便直接说道。 “刚从医院出来,你有事吗?”杨博急切地问道。 “那你来玉山公园吧,我想跟你谈谈。”尘香说道。 两个人挂了电话,不过一刻钟的时间,杨博便赶到了。 “谢谢你还肯给梦萸机会。”杨博坐下,开门见山地说道。 “我倒不是真要给她机会,虽然没打算将她告上法庭,可是我并没有打算隐瞒离跞些什么。”尘香也如实说道。 “尘香,我知道你也放不下离跞,可是毕竟他跟梦萸结婚了。”杨博艰涩地说道。 “杨博,你觉得我为了拆散他们俩,会特意把这件事告诉离跞?”尘香惊讶地问道。 “尘香,对不起、对不起,我不是那个意思,我一着急说错了话,我只是觉得既然他们结婚了,只要他们都真心想要过日子,就让他们好好过日子吧。”杨博一连串地道着谦。 “只怕离跞不是这么想的,离跞还不知道事情的真~相,但是他依旧口口声声的要和梦萸离婚。”尘香叹息地说道。 “你见过离跞了?” “嗯。我也觉得既然结婚了,怎么着也该试着好好过的,再者说了,我也不想让离跞知道你跟梦萸之间的事,如果他知道他跟梦萸之间什么事也没有,孩子是你们的,他会接受不了的。以离跞的脾气,不免会对你有所误会的。”尘香解释道。 “我倒不惧怕离跞的误会和旁人的指点,我只是希望她得到了自己想要的一切,从此罢手好好过日子,也就皆大欢喜了。”杨博望着满树耀眼的梧桐说道。 尘香望着消瘦不少的杨博,突然心疼起了他,这件事中看似离跞成了被欺骗受伤害的人,可是杨博何曾不是由头至尾的被梦萸利用着呢? “身体已经恢复了,我打算去远之那里,出去过过安静无忧的生活也是一种幸福。”尘香淡淡地说道。 “远之知道吗?你什么时候去?”杨博问道。 “明天就去。如果远之知道了,我就该去不成了。”尘香~唇边含笑说道。 “离跞知道吗?” “他没有必要知道,我跟他已无关系了。” “离跞去过荥秀的。” “我跟远之可以换别的地方啊。” “你是为了梦萸这样做的?”杨博难过地说道。 “当然不是,我已经不关心她们的事了,从没了孩子我也不觉得还亏欠梦萸些什么。我只是想跟远之安安静静的过日子,不被不相关的人打扰而已。”尘香一脸憧憬地说道。 第一百零九章 荥秀之行 临近落日,夕阳的余辉照在梧桐树上,淡黄一片,三三两两的人群步出了公园,热闹的景象顿时沉寂了不少。 尘香看看垂首沉默的杨博,开口说道:“梦萸大抵也是不想再见到我的吧,你得了空去劝劝她,如果她真的想和离跞天长地久,不是靠防备、离间我跟离跞的关系,就算没有我,如果她得不到离跞的欢心,再多计算筹谋也是枉然,所以能救她们婚姻的人只能是她自己,离跞看似冷漠,他的心却是柔软温情的,只要梦萸肯柔善对待每件事,每个人离跞能感觉到的。还有你,碰到合适的人也就别单着了,干、” “要说你自己去说。”杨博打断了尘香的话。 “我明日就出发呢。”尘香无奈地说道。 “又不是不回来了。”杨博没好气地说道。 是啊,又不是不回来了呢。为什么有一种要交待许多事给杨博的感觉呢? “好吧,不说了,天色也不早了,回去吧。”尘香轻叹一声说道。 尘香没有去原野豆蔻,直接回了家里收捡衣服,因为她相信晓彤会支持自己去看远之的。如今原野豆蔻虽然忙碌,但也加了好些人手,晓彤也算占了股,尘香很少去店里,所以店里的人有什么事一般都是认晓彤的,这也让尘香心安理得的把原野豆蔻扔给了晓彤管理。 果然,晚间晓彤回来时,尘香一边摆着碗筷,一边商量着她,晓彤自是满口答应,亦满面喜色。 “晓彤、”尘香自饭碗中抬起道唤道。 “嗯,怎么啦?”晓彤也高兴地抬起了头,她见尘香面带犹豫,以为尘香是担心花店,便说道:“你放心,我会打理好原野豆蔻的,再说了,你去一些日子散散心,陪下貊大哥就回的呀。” “不是,店、店里有你,我自然是很放、放心的。”尘香咬着筷子吞吐道。 “你是担心离跞?”梦萸看到尘香的神色,突然想起了昨日醉酒而来的离跞。 “也不是担心他,只是如果他再来找我的话,你就说我也去支教了。”尘香放下筷子说道。 “怎么了?昨日还听秦医生说离跞也不相信你害了他孩子的事,难道今日又觉得是你做的?你、你不会是因为对离跞失望想要躲避他才去远之那儿的吧?”晓彤一连串地问道。 尘香拿出手机将录音放了一遍给晓彤听。 “真是无耻、恶毒至极。”晓彤听完整个录音后狠声骂道。 “可是我对离跞和兰姨撒了谎,说孩子是因为梦萸身体不好,最近又忙公司的事,还筹备婚礼太累了才流~产的。”尘香垂头说道。 “你是想保全杨博,也不想离跞难过?”晓彤问道。 “嗯,杨博在这整件事中真的很无辜,至于离跞他一直都是特立独行得有些骄傲的人,他会接受不了被一个女人这样玩弄于股掌之间的。”尘香感激地看向晓彤说道。 “所以你这是为了维护他们俩,牺牲自己?”梦萸却扑哧一声笑了起来。 “牺牲?我可没那么伟大,离跞并不相信我撒的谎,他坚持要跟梦萸离婚,我只是不想再卷进他们的事情之中了,我只是想安安静静的过日子。”尘香解释道。 “离跞可是去过荥秀的,他心坚如山,还不是可以去荥秀找你啊。”晓彤提醒尘香道。 “所以,他打不通我电话的时候,可能会来原野豆蔻,你就告诉他,我也报了支教,不知道是在哪个地区。”尘香忙说道。 “也好,你去荥秀那种山清水秀的地方住一段日子,静静心,兴许什么都想通了。”晓彤重又拿起筷子边吃边说道。 “我心里跟明镜似的,我只是不想再听到他们的任何事,更不想再被牵扯进去。”尘香又一次重申自己去荥秀的理由。 晓彤当然明白尘香突然要去远之那里是因为她的心里混乱,其实任谁也能看出尘香根本放不下离跞,可是如今她替楚梦萸撒了谎,那么楚梦萸跟离跞就应该会继续幸福生活下去的,她的潜意识里是难过的,只是她自己拒绝承认而已,也罢,让她自己去好好的想清楚吧,晓彤也就没再说什么,两人边吃边闲聊着从远之那听来的荥秀风土人情。 第二天一早,晓彤坚持要送尘香去车站,尘香却不肯,她让晓彤去花店开门,两人正在店门口僵持不下,杨博的车却停在了两人的面前。 “我去送尘香,晓彤你就去开店做生意吧。”杨博望着两人说道。 “今天可是周一呢,你回学校去吧,我一个人打车去就好了。”尘香拒绝道。 “现在可还在五一小长假里呢,我正好也想去荥秀感受一下呢。”杨博简短地说道。 “你要去荥秀?”尘香和晓彤异口同声地问道。 “怎么不行吗?”杨博笑着反问道。 “行,当然行,我也正担心尘香毕竟大病初愈不久,一个人坐车颠簸那么久会爱不了的,有你陪伴着当然最好不过了。”晓彤雀跃道。 “你还有三天假期,时间够吗?”尘香问道。 “当然够,上车吧。”杨博催促道。 尘香本来是反对杨博去荥秀的,可她知道因为梦萸的事,杨博的心里也该是苦涩不堪的,借机去那些山清水秀的地方散散心也是好的,便没再说什么,大大方方的上了车。 因为尘香晕车,杨博又一个人开着车,两个人在路上便走走停停,到荥秀已经是第二天下午了。热心的村民带着两个人到了一所叫利民小学的学校。 尘香下车环顾四周见学校里正在上课,便同杨博一起谢辞了村民,两人四处转悠着,学校坐落在山脚下之下,不远处有一条蜿蜒流淌的小河,与对面的村落一桥相隔。学校周围峰峦连绵,田野密布,一片片黄澄澄的油菜花开得正如火如荼。 两个人在桥边坐着闻了许久的花香,看了许久的山清水秀,估摸着学校也该放学了,便信步闲散地回了学校。 校园布局不及城里学校高大宽阔,倒也有自己的特色,学校四周是红砖累砌的围墙,进入校门,左边有一扇拱石门,内里是一栋两屋楼房,看到窗外飘飞的衣物,估计是老师们的宿舍了,前方和右边有一溜平房教室,中间是宽阔的运动场和憩息园,跑道四周倒也种植了不少的植物,有黄扬、麦冬、水杉、香樟、广玉兰等等,一派枝繁叶茂的景像,尘香忽然有些明白远之为什么喜欢留在这儿了。 操场上许多身高年龄都不尽相同的孩子往校门口走去,路过香樟树下时,总目不转睛地望着尘香和杨博。 尘香对孩子们欢展笑颜,有几个孩子索性停了下来,尘香正想同孩子们打听远之时,却听到了远之的声间传来:“尘香?杨博、” 尘香回头,身穿灰色衬衫,袖管高高卷起的远之正在一群孩子中翩翩而来,尘香想起了多年前第一次在福利院中看到的远之正是这般淡然自若的模样,只是那时候在他温文尔雅的面目下有着一副刚强的身板,如今不过是短短三月不见而已,远之整个人却似又瘦了一大圈,尘香的眼中浮出一层雾气,望着渐渐走来的远之与他记忆中的模样一点点重叠又分离…… 远之虽然惊讶杨博和尘香的到来,但也没有多问,只带着杨博和尘香回了他的宿舍,房内摆设虽然简单朴实,但是除了厨房还有三间睡房,倒也算宽敞。 “远之,五一节你们也没有放假吗?”尘香坐定后开口问道。 “有的,只是没有那么长的假期,一般也就两天吧,这里的孩子们的教学条件不及城里的孩子,为了多多补给他们一些知识,所以我们的假期比较短。”远之递给杨博一杯水说道。 “我以为你们学校会有食堂的,不过我在这里做饭这种事交给我吧。”尘香见远之往厨房里走去,便起身说道。 “嗯,倒是许久没吃过尘香做的饭菜了。”杨博也符合尘香说道。 远之也不推辞,将整个厨房交给了尘香。 “你们俩一起来到这里,是有什么事吗?”远之回到桌前,在杨博的对面坐下轻声问道。 “没有,尘香待在家里也闷,想出来散散心,而我正好在假期,就陪她过来了。”杨博垂眸说道。 “不是这样吧?”远之当然不相信杨博的推托话。 杨博知道这些事是瞒不住远之的,便将所有的事一一告诉了远之。 远之听完所有的事情,也就不难理解尘香突然来荥秀的心理了。 “吃晚饭啦。”远之和杨博陷入一阵沉默中时,尘香轻快的声音却响了起来。 西红柿炒鸡蛋,爆炒小白菜,一个紫菜蛋花蛋,简单得不能再简单的家常菜,三个人坐下来正准备开吃,却响起了敲门声。 “青青,这么晚你怎么来了?”尘香听到远之唤着青青,立即跑出了厨房,看到手捧着食盒的青青正一脸惊讶地站在门边。 第一百一十章 我留在这当支教吧。 “青青,你怎么在这?”尘香上前拉着青青的双手惊讶地问道。 “怎么?许你来,我就不可以来吗?”青青愣了一瞬,马上拉着脸说道。 “不是的,在这里看到你,我高兴还来不及呢。”尘香急忙解释道。 “青青是荥秀的人,我也是上次回去后才知道的。”远之见青青面有不悦,便对尘香说道。 尘香恍然大悟,难怪远之的一些情况,自己全然不知的,青青倒是比较清楚。看来自己不仅对远之不够上心,对青青和晓彤她们也是不够了解的。尘香不知道青青把梦萸的情况讲了多少给远之,看青青一副闷闷不乐的样子,恐怕心里还埋怨着自己吧!那么远之呢?青青突然回了老家,远之对整件事情又是怎么想的呢? “进去吃饭吧,这长途跋涉过来早就饿了。”刚出来的杨博见青青和尘香间的气氛微妙,便对青青点头微笑示意地说道。 青青看到站在厨房门口的杨博,也没再说什么,进了厨房将食盒放到桌上,将两盘扣着碗的盘子端出来,翻开碗,一盘香喷喷的本地腊肉炒春笋和一盘清炒莴苣。 “喔,好香啊。”尘香忍不住拿起筷子赞道。 “香什么,不过是我们农材的一些野味,可比不得你们城里的山珍海味来得鲜美。”青青并不领情,讥讽地说道。 杨博和远之面面相觑,不知道一向和尘香要好的青青为何突然回了荥秀,又为何对尘香句句带刺。 “可我就是爱吃野味啊。”尘香夹起一块鲜笋,毫不介意青青的讥讽。 “青青,你吃过了吗?”远之笑着问道。 “要是早知道有人给你做了吃的,我也犯不着给你送菜。”青青别扭地说道。 “哎。”尘香放下筷子,叹息起来。 “怎么啦?”杨博和远之同时问道。 “我要是有远之这样的福气,天天能吃到这么美味的饭菜就好了。”尘香斜托着腮说道。 杨博和远之都摇摇头,不再言语,默默吃着饭。 “貊大哥,你这大抵也没什么事需要我做的啦,我先回去了。”青青站起身,语气不善地说道。 “青青,别走啊,我大老远的来,怎么着你今夜也是要陪我的。”重拿起筷子准备吃饭的尘香,一把抓~住了青青说道。 “是啊,青青你就留下来陪陪尘香吧。”远之对青青说道。 “要我笑陪着她这样一个三心二意玩弄感情的人?我可没那么好脾气。”青青突然大声吼起来。 除了尘香,杨博和远之一时没想到便愣在了当场。 “青青,不要,有些事我一会给你解释吧。”尘香看看远之,又朝青青摇头示意道。 “怎么?你现在突然想起要顾忌貊大哥的感受了?我看分明是你在离跞那儿没有机会了,才害怕在貊大哥面前露了馅吧?”青青逼近尘香,盯着他鄙夷地说道。 “青青,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尘香继续摇着头说道。 “不是我想的那样?连你自己都说了铁证如山,你抵赖不得了。怎么现在当着貊大哥的面又要否认你以前说过的话、做过的事了?”青青问道。 尘香想起当日在医院的顶楼,青青问自己有没有在糖水里加藏红花时,自己的确是说铁证如山,否认不了的话。当时的确是证据摆在眼前,一向直性子的青青,就算自己解释她也未必听得进去。更何况自己正跟离跞怄着气,不想当着离跞的面解释。那知青青如此刚烈,直接要离开原野豆蔻,尘香也没了解释的机会和心思。 青青见尘香垂头不语,更是认定了尘香的虚伪恶毒,索性一不做二不休,今日就好好披露下她的面目,便对远之说道:“貊大哥,你睁开眼看清楚这个女人,这么长久以来她不过是利用你,她一边跟离跞纠缠不清,一边又让你挂心不已。你为什么就是看不清她的真面目呢,她不是你心中的纯善女子,她的心狠毒无比,她为了跟离跞在一起,竟然可以对楚梦萸肚子里的孩子下手。现在被离家的人发现了,又转身来了你这里,像她这样、” “青青,你不要说了,尘香不是那样的人。”远之听到青青提到梦萸的孩子,终于反应过来青青是为了什么直打进了房门就对尘香针锋相对的,便起身打断了青青的话。 “哼,她不是那样的人?我可没乱说一句,你问问是不是在楚梦萸的婚礼上带走了离跞,两人一宿未归?你再问问她自己楚梦萸的孩子是不是因为她在水里加了藏红花而掉的?”青青气愤不已的说道。 杨博本想对青青讲清楚尘香并没有害梦萸的孩子,可是他听到尘香在梦萸的婚礼上带走了离跞两人一宿未归时,突然明**萸为什么要打掉孩子来陷害尘香了,虽然梦萸的手段是歹毒了,心肠也冷硬异于常人,可是谁说过,爱一个人总是轻易去理解原谅他的错误。 “胡说,梦萸的孩子是她自己加了藏红花掉的。”远之反驳道。 “哈哈,雒尘香你可真是会讲笑话,这天底下会有伤害自己孩子的母亲吗?看来你不仅会讲笑话,还特别会魅惑人心。不仅以前的离跞对你的话深信不疑,就连貊大哥也从没怀疑过你。”青青没再理睬远之,而是转身对垂首敛目的尘香说道。 “孩子的离开的确是因为梦萸自己在水里加了藏红花。”杨博突然说道。 杨博对梦萸特别的感情,青青还是有一点了解的,虽然她还是不愿意相信一个母亲会伤害了自己的孩子,但是杨博绝不可能无故中伤楚梦萸的。 “你是她哥哥,谁知道你们是不是连成一气的撒谎呢。”青青虽然明白了事情的真~相大抵是自己误会了,可心里总归是不服气的,便故意说道。 “我们有证据。”杨博说着转身又对尘香说道:“手机。” “我删掉了。”尘香摇摇头左手按着口袋说道。 “为什么?梦萸日后有什么行差踏错,你的录音兴许还能将她拉回正途呢。”杨博不理解地说道。 “没什么,只是觉得不想再掺和他们的事,他们要怎么想是他们的事,也就没有必要再留着啦。”尘香的左手松开了上衣口袋说道。 “可是我想知道,你真的在梦萸的婚礼上带走了离跞吗?”杨博一眼不转地望着尘香问道。 尘香木讷地点点头,可是看到一脸失望的杨博,又急忙说道:“我并不是故意去破坏他们的婚礼,再说了我根本就不知道他们五月一日结婚。你知道的原野豆蔻跟婚庆公司有合作,那天我去婚庆帮忙,然后去找青青的时候,那里的工作人员把我当成了婚庆公司的人,便让我送一份文件到酒店给司仪,我当时也没拒绝就稀里糊涂的送去了。” “那你就该带走离跞了,然后跟离跞彻夜不归?”青青语气好了许多,嘴上却依旧不饶人的问道。 “我没有想着要带走他,当时兰姨为难我,梦萸替我挡下了,她说我是她请去的,她还说我曾是她的姐姐,也是她现在唯一的亲人,她希望我可以见证她的幸福,所以我留下了。后来跟秦医生一块喝酒,喝多了,我便先走了,我也不知道离跞后来跟着出来了。我也是凌晨醒来时才知道离跞跟着我出了酒店。”尘香解释道。 “可是梦萸会认为你是故意去破坏她的婚礼。”杨博幽幽地说道。 “就算尘香真的是故意去破坏她的婚礼,她也不该对自己的孩子下手啊,这样的女人心肠太歹毒了,不值得被原谅,你啊别心软。”青青立即对杨博说道。 杨博无言以对,虽然他能理解梦萸的动机,却不能理解她做出来的事情,只得沉默。 “青青,你愿意相信我啦?”尘香上前一步抓~住青青的双手,开心地说道。 “谁愿意相信你了?我只是就事论事。”青青拉着脸说道。 “我知道的,青青你就是原谅我了。”尘香摇着青青的手说道。 “那就看你以后的表现吧。”青青终是没崩住,笑了起来。 “那我可以放心吃饭了?”尘香也笑了起来。 “你们吃吧,我回家去给你们带些床~上用品过来,毕竟貊大哥这儿什么都没有。”青青笑着说道。 青青离开,因为青青的误会解开,尘香的心情一下子好了起来,一边大口吃饭,一边喋喋不休的讲着沿途的风土人情。 “这么喜欢这儿,多住些日子便是了。”远之唇畔噙着笑说道。 “对啊,我也是这么打算的,只是我住着你们学校的宿舍可以吗?”尘香担心地问道。 “这里虽然清静,相对城市来说还是比较闭塞的,许多教师都想着出去工作,这里也就比较缺少老师。宿舒有许多空闲的。你放心住着,我明天去给村长和校长打个招呼就行了。”远之望着尘香忙解释道。 “那我也留在这儿当支教吧?”尘香盼望地说道。 第一百一十一章发现了他的病况。 "不行,你不回去好好打理原野豆蔻,在这凑什么热闹。+◆,”远之突然生气,一阵咳嗽,断断续续地说道。 “你别急,我这不是正和你商量吗?”尘香站起身来,打算替远之顺背。 “没得商量,原野豆蔻花费了你那么多的心血,怎么能说不管就不管。” “原野豆蔻不是有晓彤吗?难道许你贪这里的瑰丽景色,就不许我来放松放松?”尘香也倔了起来,闷着声说道。 远之一时噎住,不知如何劝下去,毕竟尘香说得也没错,况且尘香来荥秀,最大的一点就是逃避离跞吧。当初他认为只要自己离开了,尘香和离跞会慢慢和好如初的,可是他忘了还有梦萸,先不说梦萸恨着尘香,巴不得尘香一无所有,就只凭梦萸对离跞的心思,她也不会放过横刀夺爱的机会。 那么,让尘香留下来?可是自己上个月去医院查出的病况,不就会被尘香察觉么? “你就让尘香留下来呗,她就算在家里,原野豆蔻也没她什么事。看你脸色苍白无色,尘香留在这里就算不能做支教,照顾下你的生活起居总是行的吧。”远之正进退两难间,杨博开口说道。 远之也不好再说些什么,只得暂时答应下来。 饭后,尘香将一切刚刚收拾洗捡好,青青和一个小男孩便带来了许多的床~上用品。 “原来就是给这个漂亮姐姐送东西来啊。”小男孩看到尘香嘿嘿地笑着说道。 “小子,难道你姐姐我就不漂亮吗?”青青不满的在小男孩头上敲一下说道。 “你要是别这么凶,就漂亮了。”小男孩眨眨眼说道。 几个人一下子笑了起来,青青红着脸催促尘香跟着她一块去整理床铺。 “你叫什么名字啊?”尘香一边铺着床被,一边问小男孩。 “姐姐,我叫墨初夏。”男孩一边帮着尘香拉开被子,一边回答道。 “初夏?嗯,我以后就叫你初夏了。”尘香笑着说道。 “我弟弟是在初夏时节出生的,所以就被叫初夏。”青青走进了房内接着说道。 “所以你叫青青了?”尘香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问道。 “当然,因为我是在春天出生的嘛。”青青毫不在意,轻笑着说道。 一丝凉风,阵阵浓郁的香气从半敞的窗边飘进来,尘香深吸一口气说道:“好香,是油菜花吧?” “嗯,要不是入了夜,凉气太深,倒是可以带你出去看看的,晚上寂静,花都格外的香呢。”青青说道。 “穿多一点呗。”尘香接嘴说道。 “姐姐,我们带这个姐姐去河边玩吧。晚上的月亮和岸边的油菜花映在河里可漂亮了。”初夏说道。 “不行,这个姐姐才生过一场大病,她是不能感冒发烧的。”青青一口回绝道。 “谁说的?我这个专业护士都没说什么呢,你就知道了。”尘香故意撇撇嘴说道。 “谁说我不知道了,我上次和、”青青突然住了口,可又怕引起尘香的怀疑,便假装起了咳嗽。 “上次和什么?”尘香放下手中的被角说道。 “我是说上次你住院,秦医生说过的。”青青好一阵停住了咳嗽声说道。 正在一旁玩弄尘香带来的香包的初夏,突然抬起头来望着青青说道:“你们大人可真是麻烦,不就是姐姐陪貊老师到成都去看病的时候、?” “你说什么,姐姐这才回来几天啊,小孩子不懂,别乱说,一边玩去。”青青两步跨到初夏的面前吼道。 初夏毕竟是孩子,被青青这一唬,心里不服气,便乖乖站在一旁顿住了话头。 “初夏,来,有什么给姐姐讲,不用害怕青青,她还得管我叫姐姐呢。”尘香先前便有些怀疑青青和远之有什么事瞒着自己,如今听到初夏说到一半的话,心中顿时了然,面上却是笑嘻嘻地对初夏说道。 初夏看看青青又看看尘香,垂下了头不知如何是好。 “好吧,既然我们的初夏不想说,姐姐也不想听了,我和青青送你回去可好?”尘香见初夏一副紧张又为难的模样,便说道。 “不用了,你在路上颠簸了这么长时间,早些休息吧,我带初夏回去就好。”青青拉起初夏的手就要走。 “青青,今晚陪我吧,我们好久都没一起聊过天了。”尘香跟到外间,突然说道。 “明日吧,今天你也累了。”青青望了下望着自己的远之,轻声说道。 “在车上我一直睡来着,不行你问杨博。”尘香望着杨博轻声说道。 杨博看看青青,又看看尘香,笑着点了点头。 “明日再陪你吧。”青青不理睬尘香,拉着初夏转身便要走。 “杨博明日要回去,你不跟着一起回原野豆蔻去帮晓彤吗?”尘香拉住青青的手说道。 “晓彤又不是忙不过来,再说了我想在家待些日子。” “青青,你就过来陪尘香吧,她从没来过这里,心里有些怯也是常理。”远之望望无话可说的尘香,便对青青说道。 青青看了眼远之,不出声出了房门,尘香忙跟在了后面,青青也不理睬,倒是初夏站住,拉起了尘香的手,将手中的手电筒往尘香这边移了移。 “青青,现在可以说了吧。”在回学校的途中,尘香突然站住说道。 “说什么?”青青一副茫然的样子。 “当然是远之的病情。”尘香耐心地说道。 “之前就给你说过了,就是贫血。”青青不耐地说道。 “贫血会害怕感冒发烧?”尘香明知故问道,这话才刚出了口,远之的疾病她去渐渐有也计较,尘香忙加快了步子往学校走去。 “尘香,尘香,你等等。”青青跟在后面叫道。 尘香不理睬青青,乡间的路窄而凹凸不平,尘香又走得急,一下摔倒在了地上。 “你别这样,貊大哥会难受的。”青青扶起了尘香,一串泪珠却砸到了尘香的手上。 “白血病有什么可怕的,他为什么要瞒着我,又不肯回去治疗?”尘香咬了下唇问道。 “貊大哥患的是急性淋巴细胞白血病。”青青垂下头说道。 “我当初做手术到现在也不过四五个月,他捐献骨髓的时候还好好的,这说明才病不久,急性的有希望,走,我们去劝劝远之,让他明日就跟着我们一起回去接受治疗。”尘香的双眸明亮起来。 “可是他的器官组织已经被严重浸蚀。”青青忍不住抽咽起来。 “怎么可能,就算从他为我捐献骨髓后就患病了,这也过四个多月,会有这么严重吗?是他自个不想回去治疗吧。”尘香轻笑了起来。 “上次他阑尾炎手术时感染本就对淋巴细胞有很大影响,然后、”青青看了看尘香,低下了头。 其实就算青青不说,尘香也明白了,她叹息一声轻轻说道:“然后又为我输了那么多的血,刚好转一点,又捐献了骨髓,所以一发病就气势汹汹,不可阻挡?” “嗯,医生说也正是因为这样,他的各个器官才会衰竭得那么快。”青青泪流满面地说道。 “但是尘香这些跟你都没有关系,貊大哥就是害怕你想多了,因此自责,所以他不愿意让你知道,也不愿意回去。”青青见尘香低头呆呆滞滞、无悲无喜的样子,有些害怕,忙安慰道,可是话刚出了口,却又觉得怎么样说都是再提醒尘香,这事就是由她引起的。 “尘香,现在不是你自责、难过的时候,医生说了,貊大哥要心情保养得好,饮食清淡得宜,比起药物治疗更能让他在这世上留得久一点。所以你就该装着什么也不知道,让他心无持碍,自由自在,你陪他些日子,他会快乐的。”青青索性将一切摊开来说道。 “青青我只是想静会,平复下心情。”好半晌,尘香才木讷地说道。 “可是我们太久没回去,貊大哥他们会出来找的。”青青抹掉脸上的泪痕说道。 尘香当然明白青青说的这一切,远之的病十有八~九都是自己造成的,而远之一向对自己都是爱护有加,他当然不愿意看到自己自责愧疚一生,但是这一切让他一个人承受着就真的好吗?看来一定要找个时机,既要让远之知道自己了解他的病况,又不让他操心、担心自己的情绪。 “我知道了,走吧。”尘香站起身来说道。 “你啊,回去别拉着个脸,不能让貊大哥起了疑心,他向来聪明,很多时候,看看别人的言行举止就能明白很多,他尤其是关心你,所以你一点点的不同之处,他都是能看出来的。”青青跟着尘香身后嘱咐道。 “青青,如果我和貊大哥结婚了,你会生气吗?”走在前面的尘香不答反问道。 “怎么会,我只会替貊大哥开心。”青青故作轻松地笑着说道,尘香却明显感觉到,手电筒的光斜到了旁边,前面的路突然暗了一大~片,可是只一瞬手电筒的光又恢复如常,将前面的路照得明亮如初。 第一百一十二章 想要去旅行。 第二天下午,杨博便离开了山水秀丽的荥秀,一同离开的还有青青,青青家中三个弟妹上着学,奶奶和母亲身体一向不好,家中就靠父亲和青青两人支撑着,青青从原野豆蔻回来后,本也没打算在家待多久的,可是又放心不下远之,如今尘香住在了荥秀,青青自然是放心了,所以便听了尘香的劝告和杨博一同回了原野豆蔻。 几日下来,尘香和学校的老师和学生们都混得熟了,有些大胆的孩子都喊她貊师娘,学校里其他的老师见了尘香也是嫂子长嫂子短的,尘香都大大方方的应了,倒是远之每次支支吾吾的想解释,可是越是解释,其他的老师就开始笑话远之不够尘香大方爽朗,一来二去,远之也不在解释,由着孩子喊尘香师娘,其他老师喊嫂子。 乡间的生活自然是没有城里方便的,尘香每天早上都去小河洗衣,学校附近有菜园,都是村里村民特地种来供给学校老师们的,有时学生们也会自家里带些蔬菜肉食给老师们吃,学校一共也就五个老师,除了远之剩下的三个都是年轻的男孩,还有一个刚刚出了校园的女孩,他们大多是做不好饭菜的,平日里都是守着远之做饭凑合吃,尘香本就做得一手好菜,如今一混熟了,大家下班后自然而然的便来了远之的宿舍里吃饭,尘香见远之喜欢这种热闹,每日里更是将饭菜做得可口鲜美。 ”嫂子,你要是早些来了咱们利民小学就好了,这样我每次回去,我老妈就不会抱怨我不留在城里的学校偏偏跑来山区。”教三年级的张老师边吃着饭晚边说道。 “人家尘香姐姐来不来这儿,和你老妈唠叨你有什么关系啊,张啰嗦。”叫素琴的女教师笑着说道。 “当然有关系了,并且是有很大的关系。”张老师停住话头,见除了素琴外众人依旧低头吃饭,似乎并不想知道他的答案,没了兴致,便也吃起了饭来。 “什么关系?你倒是说啊。”素琴眨着眼追问道。 “因为嫂子做的饭菜比貊老师做的可口多了啊,这样吃下去,不多时我就会被养得壮壮的,我老妈自然是没话可说的了。”张老师笑着说道。 “说来说去,不就是绕着圈子讨好尘香姐姐么。”素琴不屑地说完,埋头扒拉起了米饭。 “我说的是实话,对不对啊方军。”张老师朝另一外看似比他长一些的男生问道。 “嗯,这一点的确是真的,素琴你就该跟嫂子多学学,以后才会讨得男孩子欢心。”方军一边说一边朝张老师挤眉弄眼。 “在乎我的人才不会在意我会做什么,不会做什么,不在乎我的人,就算是讨得一时欢心也难以永恒啊,所以我才不要讨谁的欢心,只要我自己开心就好了。”素琴砸吧了一下嘴说道。 “瞧,素琴才最是聪明豪爽。”尘香笑着说道,心中却不由得感叹起了梦萸和离跞,也不知道他们现在如何了,如果梦萸能有素琴的思维,也许对于她和离跞来说都是一种解脱。 “尘香姐姐、尘香姐姐?” “嗯?怎么啦?”尘香抬头见素琴正唤着自己,而坐在对面的远之也诧异的抬头看着自己。 “我是想问你,明天周六了,孩子们要放假的,你陪我去趟市集可好?”素琴又重复道。 “嗯,好啊。”尘香忙点头回答道。 饭后,方军非要帮着尘香清洗厨房,尘香推脱不过,也只好作罢,便出了厨房,其他三人已经回了各自的宿舍,远之一人正在备课。 “尘香,出去河边走走吧。”远之说道。 “不用了,虽说天渐渐热了,可乡里夜间凉气重些,你还是留在家里备课吧。”尘香毫不犹豫的拒绝的远之。 远之一怔,难道是尘香知道自己的病情了? “没事的,现在天色还早着呢,备课的事也不急,明天做就可以了。”远之试探道。 “也不行啊,你不能感冒着凉的。”尘香看到远之的迟疑,明白远之有了些猜测,便故意说道。 “感冒算什么呢?再说了你没来的时候,我天天晚间都是要出去在河走走的。”远之的心里笃定了一些事,可他还是不愿意让尘香知道自己的病况,便否认道。 “好啊,去吧,等一会,我去拿件衣服。”尘香说着转身进了房间。 尘香再出来时,方军也忙好了厨房的事,三个人一起离开,方军回了自己的宿舍,尘香的一手里抱着一件米色的休闲针织衫,一手挽上了远之的手。 远之诧异了一瞬后,不动声色的蹲下~身子假装系鞋带而松开了尘香的手,尘香也不介意,两人沿着一条小道,一直走到了桥边。 “我每日就在那洗衣服呢。”尘香坐在桥边的石墩上,指着不远处的几块大石说道。 “你当心些,这河水深着呢。”远之坐在另一个石墩上笑着说道。 “这样的生活可真好,我希望一直这么过下去呢。”尘香一脸憧憬地说道。 “你回去一样可以做做饭菜,清洗衣服。”远之说道。 “你为什么就是要赶我走?你明明知道的,我说的是这种类似男耕女织,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的宁静生活。”尘香绕过身前的一个石墩,走到远之的身旁坐下,握着他的手说道。 “尘香,我不需要你的愧疚,更不需要你因为愧疚而给予的陪伴。”许久后,远之松开尘香的手说道。 “为什么你觉得我为你做的一切就是因为愧疚呢?什么是爱?什么又是情?爱情难道就一定是两个人心花绽放、永不更改吗?爱是心动,也更是坚守、付出,你的骨血早已融入我的身体中,难道你觉得我今生还能将别人刻入骨血之中么?”尘香的泪缓缓而下。 长久以来,远之都似一座坚定不移的山,听到尘香的一番话,任他钢铁身心也画作了绕指柔,他伸出手,紧紧的拥住了尘香。 “所以在有限的时间里,让我们好好的、快乐的渡过每一天,好吗?”尘香的泪滑进远之的颈脖间,她声音柔缓的说道。 远之没有回答尘香,身子却微微的僵硬了一下,转瞬恢复如常。 也许在先前,尘香真的是抱有一种赎罪弥补的心态来面对远之,可是当她说爱是坚守,付出时,远之为她所做的一切都一幕幕的呈现在脑海中,她才惊觉现在是该她坚守和付出的时候了。 “有过一次遗憾,我不想再有第二次,远之。”尘香松开了远之,起身立在桥上说道。 “我们回去吧。”远之也起了身说道。 “我们再去其它医院查查好吗?成都不行,还有上海、北京啊。”尘香突然抓~住了远之的手说道。 “检查终归是一样的,只是治疗方案不同而已,我不想折腾了,我自己心中是有数的。”远之淡淡地说道。 “我们结婚吧!”尘香急急地说道。 “尘香,其实结婚证不过是困住那些对爱没有信心的人而已。就像你说的,我的骨血都已融入了你的身体里,我相信就算我不在了,你依旧会永远的记得我,还有什么比这更好的呢?”远之轻笑着说道。 “不管何时何地,你的身上都流着我的血液,这是多么特别的存在啊,这对于我来说便是最幸福的事了。至于其他的事,我不想要,也不想让那些世俗纷扰了这份特别的情怀。”远之望望沉默不语的尘香继续说道。 远之的话,尘香似懂非懂,在她认为弥补就是给予对方想要的,可是她没想到一个人的思想与感情都是会变会升华的。 “嗯,你辞了工作吧,我们去草原,很久以前你就说过想去宽广的草原,感受一番那里真正的蓝天、白云、绿草和羊群,对了你不是会骑马吗?我也想学。”尘香的心有些慌乱,便喋喋不休起来。 “好。”远之淡笑着和尘香并排往学校走去。 “去了草原后,我们去云南可好?那里的丽江古城、玉龙雪山,还有云雾缭绕、飞瀑散花的苍山洱海 等等,我们都一一去感受一番吧。”提到游玩,尘香开始了不止不休的絮絮叨叨。 “好。” “你别光是只说好啊,你倒是想想还有那些地方可去,总不能全让我一个人订吧。”尘香有些不满地说道。 “你以前不是说过想去乐山大佛和九寨沟么?”远之笑着将尘香的发拢到耳后说道。 “对啊,我怎么能忘了这些地方呢。”尘香仰起头望了望远之,敲了下自己的额头说道。 不知不觉间,夜色渐重,银白色的月光朦朦胧胧地洒在地上,一草一木间,四处偶尔有蟋蟀的叫声,浓郁的油菜花香气弥漫在空中,尘香抬头望了望空中,深深呼吸着周遭的香气,她渐渐停住了口中的话题,在这份安详与静谧中慢慢沉住了心中的燥乱与忧伤。 第一百一十三章 逃生 远之一向是个稳重、顾全大局,自律甚高的人,可当他听到尘香要陪他去那些曾想去却一直没有时间去的地方,他真的开始计划起了去四处旅行的时间。※%, 远之是来这儿的支教老师,离开是没有什么约束的,但他还是认认真真的去向村长辞了职,村长私心是要挽留的,可两个月前青青回来跟远之一起去成都检查病情,大家虽然不知道远之得了什么病,但是看他脸色苍白,日渐瘦弱,想来也的确是身体不妥了,也就没有劝留,只一声声嘱咐远之养好了身子,再来荥秀教孩子们知识。倒是孩子们知道远之很快就要离开的消息,大多情绪低落,有几个孩子哭着说道:“貊老师,你骗人,你还说要陪我们过六一,现在却说要走了。” 远之好一阵劝慰,并答应孩子们,留下来陪他们过完六一再走,孩子们的情绪才算好些。 尘香知道了孩子们闹情绪的事后,便想着走之前准备些礼物送给孩子们,思来想去也实在想不出有什么合适的东西,最后尘香决定给孩子们买一些实用的东西,便去附近的集镇买了书包,几大箱的书包拉进学校里,远之本是要给孩子们发下去的,可是尘香却拦下了远之说道:“初夏说这里的孩子都没有出过荥秀呢,不仅女孩子想去繁华的都市,广阔的大海,就连男孩子们也对这些向往不已,所以我想把我带来的那些贝壳改做一些小手工送给他们,一来是留作纪念,二来也是想要告诉孩子们不管外面的世界的多美,只要努力,长大后靠自己的勤劳智慧都是可以去拥有的。” “可是初夏告诉了孩子们书包的事,可都伸起脖子盼着呢。”远之笑说道。 “也行,先发下去吧,我这些东西做好,怕是要到六一了,刚好可以当六一礼物送给孩子们。”尘香说道。 远之和其他几位老师便把书包搬到教室里一一发下去,孩子们大概是第一次收到这样的礼物,个个都欢天喜地,见到尘香更是一个劲的道着谢,一连几日都是如此,尘香本来觉得自己没做什么事,孩子们的感恩之心反而让她有些愧疚自己就这样自私的要把远之带走了,毕竟远之喜欢待在这里,孩子们也喜欢远之的相伴。 可是,如果不在远之的生命中烙下一些深刻而美好的记忆,不仅会让远之遗憾此生,就连自己日后也是会后悔的,毕竟医生说远之的时间没几年了,趁他现在身体还算硬朗,做些想做的事,日后天天躺在病床~上也不会有什么遗憾,这样想来,尘香的心里好受了许多。 一连几天,尘香都沉浸在贝壳的手工制作中,她将之前买回来的一根根亚麻红绳编织而成中国结手链,中间串上几只小小的扇贝间隔一两颗小海螺,女孩们喜欢的漂亮手饰品就制作成功了。关于男孩们的礼物尘香颇费了些心思,毕竟男孩子都不怎么喜欢饰品的,尘香本想在黑色礼品盒里粘上海绵,然后在海绵上将贝壳粘成不同的图形,可惜贝壳有限,尘香只得作罢,便将一个个大礼品盒改成了一个个小小的正方形盒子,然后填上海绵,再用纸板将盒子隔成四个小正方格子,里面粘上四颗不同的贝壳,盖上盒盖,倒也精致漂亮。 这日午后,尘香埋首将一周多赶好的礼物分装到两个箱子里,只等半月后分发给孩子们了。远之自他的房间里午睡起来,看到两大箱的礼物,唇角轻扬:“孩子们看到一定会喜欢的。” “必须喜欢啊,我辛苦了这么久。”尘香打了个哈欠说道。 “你休息会,我去上课了。”远之说道。 “嗯,快去吧。”尘香往自己房内走去。 远之走后,尘香躺在床~上,疲倦慢慢袭来,意识模糊间她听到钟声响起,四周孩子们的吵闹声渐起,扰得她莫名烦躁,尘香想起身喝水,她起身下了床,一切又都安静了下来,她却惊奇的发现离跞就在身前,尘香上前,端详着消瘦的离跞,他一遍又一遍地说尘香骗了他,尘香伸出手,想抚上他苍白无颜的脸,可是离跞一转身就离开了,尘香忙跟上前去。 一转眼的功夫,离跞却站在了缙云山石梯之间,尘香站在梯底一声声地唤着离跞,可是离跞却似没看见尘香似的一步步拾阶而上,尘香见状忙努力攀阶而上,却始终追不上离跞。 “你不是不要我了吗?还追我~干嘛?”离跞站在山顶,眼角斜望着站在石梯顶端的尘香问道。 “我、”尘香一时噎住。 “你连离开都不曾说一句,你真的好恨心。如今我成全你,从这上面滚下去,全泉路上陪着貊远之,你们永生不会分开了。”离跞站在原地,大笑起来,笑着笑着,他伸出一只手,手臂却无限伸长,至抵尘香才停住。 尘香惊恐地看着一切,口中连一声离跞也没来得及急呼出口,身子便不停的往山下滚去,尘香忍着身心的疼痛,竭尽全身力气唤着离跞,可是离跞站在山顶,不停的大笑,那笑颜在阳光的闪动下熠熠生辉,尘香痛苦地闭上眼,泪不停的滚落。晃荡迷离中,她睁开了眼,发现除了腮边的泪之外,一切都不过是恶梦一场。 尘香怔怔地想了许久,拭去眼中的泪花,拍了拍胸口,深呼吸,然后起床,可是当她刚一下床,发现恶梦中晃动翻滚时的头晕目眩真实了起来,她闭上眼,再次睁开眼,依旧有眩晕感,尘香急步奔到桌边,发现桌子也在微微的晃动。 难道是在地震?不,一定是自己还在梦中,尘香这样想着,伸出手在自己大~腿上,使足了劲的一掐,眩晕感没消失,大~腿上的疼痛感却真实无比起来,尘香突然意识到真的是地震了。 逃,赶快逃到空地去,这是尘香的第一感觉,可是她还没走出大门,她听到了楼下孩子们的声音,她突然想起了给孩子们的礼物,于是倒回身去拿礼物,当她刚折身到房内,整栋楼便开始摇晃起来,尘香也跟着头晕目眩,她意识到这不是简简单单的震动,这是真真实实的地震,人间大灾难,礼物失去还可以再做,教室里那么多的孩子,还有远之,还有附近的村民,他们现在是否都安全的转移到外面的空地去了呢? 尘香费尽全力,摇摇晃晃地到了一楼,回头时房子已经倾斜,到处都是四处奔走的孩子,尘香真怕这些倾斜的房子塌陷下来,那么她和这些年幼的孩子都将葬身与此。尘香心中惊怕之余,知道没有时间多想,她扯着嗓子喊道:“同学们,这是地震,你们别慌,跟着我往西边的空地去,那里比较广阔又没有大山。” “尘香姐姐,貊老师也是这样安排的,只是出来一晃动,大家就害怕了,开始乱跑。”初夏挤到了尘香的身旁说道。 “可是,我刚刚扭伤了脚,又晃得我头晕,就留在这里吧。”一个小孩哭着说道。 “是啊,我好害怕,我要回家。” “我也要回家。” 一个又一个的哭声接着响了起来。 “大家别害怕,有姐姐保护你们呢,跟着姐姐走,只有到了西边的空地,我们才能安全些。”尘香没办法跟孩子们解释,留在学校恐怕会房屋倒塌,随意在学校附近待着又怕后面山上的山石滚落,泥土崩塌,她只得一边柔声安慰孩子们,一边嘱托初夏和几个大一点的孩子在前面带路,自己则抱起扭伤脚的小女孩往西边奔走。 “尘香姐姐,让我来吧。”走到半路,突然赶来的素琴伸手要抱尘香手中的孩子。 “其他的孩子呢?”筋疲力尽的尘香,见到素琴忙问道。 “喏,差不多都在、” 素琴的话还没说完,一声轰隆巨响,身后的粉尘扑面而来,呛得大家都咳了起来。 尘香回头,见学校里唯一的楼房,也就是教师宿舍楼已经倒塌,幸好这会已经没有了人在宿舍里。可是不过是短短十几分钟的时间里就撕裂了一栋房子,那么其他房子呢?看着身后的孩子们,很明显学校里一定还有孩子的。 尘香顾不了许多,将孩子交到素琴的手中,回头往学校跑去。 “尘香姐姐,你快过来,学校里的孩子不多,貊老师和方老师马上就赶过来了。” “素琴你快带着孩子们去西边空地,我马上就回来。”尘香边跑边吼道。 本来间歇式的晃动,慢慢的越来越频繁,本已疲倦的尘香,明明头脑晕沉,全身却莫名的有了劲气,她往学校一路跑去,看到小张老师,方军,还有许多孩子都顺着往西边的路线逃去,却唯独不见了远之。 “貊老师呢?”尘香抓~住迎面奔来的方老师问道。 “营救完孩子后,他以为你在宿舍里午睡,就回宿、”方老师话还没说完,突然反应过来刚刚倒塌的宿舍楼。 尘香顿觉浑身冰凉,又一阵晃动,她突然清醒无比的往学校大门跑去。 第一百一十四章 救援。 你跟着孩子们去西边,我去找貊老师。”方老师跟在尘香后面,一把抓~住尘香的手喊道。 “他在哪里我就跟在哪。”尘香头也不回地说道。 方老师对尘香的性子没有办法,只得跟在尘香的身后,看样子震动频率越来越快,越来越厉害,更剧烈的地震眼看就要来临了,先不说远之如何了,放尘香这样一个柔弱的女子回去,也是很不安全的,方老师没有多想,交待了身边几个大一点的孩子,便跟着尘香往学校跑去。 之前自己还在宿舍里欢天喜地的为孩子们准备礼物,午睡醒来,到如今前前后后不过近二十分钟的时间,却已经是满目疮痍,尘香站在校门口,望着四处断垣残壁的样子,撕心裂肺的唤着远之。 “那儿,貊老师在那儿?”一旁的方老师指着樟树旁,抱着一个小女孩奔来的远之喊道。 尘香和方老师忙迎上前,远之的脚上有着斑斑血迹,尘香心中一惊,远之的身体是不适宜流血的,一阵晃动,方老师接过了远之手中的孩子,尘香扶着远之,往学校外跑去。 灾难来临时,人类虽然弱小,却也可以发挥出顽强的意志力来。 大家千辛万苦逃到了西边的空地,得到了暂时的安全,尘香将袖子撕成布条,为远之腿上的伤简单包扎了一下。 “我去村子里看看,帮着村民们转移到这边来。”远之对安抚孩子们的尘香说道。 “我也去。”尘香立即跟在远之的后面。 “胡闹,你留在这里照顾孩子们。”远之拉下脸说道。 “是啊,尘香,你留在这里,放心吧,我跟着貊老师一块去。”方军过来说道, “这里暂时还是最安全的地方,我好歹曾经是护士,如果有人受伤,我可以帮着处理一下。”尘香急切地反驳道。 “我也去。”另一位方老师跟过来说道。 “也行,那就留素琴和张老师在这照顾着孩子们吧。”方军妥协道。 远之动了动嘴唇,却终是没有说出反对的话来。 村子里的情形比起学校来可是要糟糕了许多,许多老住宅都已倒塌,令人心痛的是村民们缺少地震灾害的认知,留在家里的大多是年迈的老人,年轻的大多外出打工,中年人大白天的都在外面务农,所以无可避免的废墟下还躺着一些生命,对于这样的灾难大家都是第一次遭遇,有哭的,有逃的,有寻找家人的,一时间哭爹喊娘,凄惨纷纷。 “我们分头组织年轻力壮些的人,分批行动,尘香你去找一批人组织起来带老弱病残的往对面的西边空地去。”远之看了看乱哄哄的场面说道。 “方老师,方军,我们三人分头带些人帮着找人吧,废墟,田野,家院,只要有人,我们都尽量的转移走吧。”远之不待尘香反应,抓~住方军和方老师的手说道。 “嗯。”方军和远之、方老师三人的手紧紧握在一起,一瞬后,三人转身便要离去。 “远之、” 远之身子轻~颤了一下,回转身,看到眼泪滚滚的尘香目不转睛的望着自己。 “救生命,也要保护自己,西边空地,我会一直在那等着你。我们说好了六一后,要一起去旅游的,今生你已经负了我一次,这一次你无论如何也不能再负我了。”尘香知道远之是要自己带着众人到西边空地去,而他和方军却是要担当起一个男子汉该有的担当,她无法阻止他,但她要他完好无损的回到自己的身边。 “嗯,你一定要安然无恙的在西边空地等着我。”远之扯动唇角,露出一丝微微和笑意,然后转身离去。 慢慢的,尘香的泪却更是汹涌。 尘香没有过多的沉浸在儿女情长中,她知道这一次次的晃动后,不知还会倒多少的房屋,带走多少的生命,她看到妇女和老人,便软言温语要求她们跟着她到对面的西地去,她没有时间去解释地震时该有的措施,只对她们说学校的孩子们都安全的待在那边等着家人们重聚呢。 当尘香带着一群人赶到西山时,突然一阵前所未有的持续剧烈晃动,所有人都惊慌起来,尘香一时站立不稳,一个趔趄摔倒在地。 一声声轰隆巨响,整个大地都剧烈的摇晃着,尘香连站起来的力气也没有,大脑内一片混沌,整个人似散架般的难受,也不知过了多久,那种上下左右摇晃的感觉终于缓和了一些,尘香慢慢站起身子,天空乌黑一片,村民和孩子们也都趴在地上,尘香来不及去一个个的检查,因为她看到那条直通对面县镇的桥梁已经倒塌了,也就是说,大家只能留在这里等待救援了。 轻微的晃动渐渐停止了,黑压压的天空却开始下起了雨。 “天啊,怎么得了啊,我们的村子都毁掉了。我当家的现在还不知道怎么样了。”一个妇人哭了起来。 尘香顺着妇人手指的方向看见,学校的后山,树木横倒,山石崩裂,至于村庄,却只能看到阵阵白烟。 雒尘香,你不能倒,你要相信貊远之最是讲信用的人,你说了要你等到他回来,他就一定会安全回来的,他说要陪你去四处游玩,就一定会陪你去的,你要相信他。尘香在心中一遍又一遍的对自己说道。 一批又一批的村民被送过来,有奄奄一息的,有皮肉分离的,尘香毕竟是护士,虽然没有医疗设施,但是简单的止血,她还是能想到办法的。 尘香自己也不记得她替多少人包扎过,见过多少惨不忍睹的伤口,软言温语的安慰过多少人,她只知道快要黄昏时,对面来了专业的救援队和医疗队,他们在想办法,横渡这条河流。 当救援队赶来时,尘香才感觉到口唇疼痛,手脚麻木无力,但是她知道她还不能倒下去,她害怕自己那怕是一刻的闭眼,就再也看不到远之了。 尘香跟上了真正的救援队要往村子里去,一位身着军装的人忙阻止了尘香道:“你留在这里,马上会有人过来安置你们的歇息处。” “我丈夫还在村子里,我要跟着你们去找他。”尘香没有要停下来的意思。 “村子里很危险,随时会有房屋倒塌,再说谁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还有余震,你跟着去只会是我们的负担。”军人拉住尘香严声呵斥道。 “不管多危险,我都要跟我丈夫在一起,我不会给你们添麻烦的。”尘香忙哭着说道。 “马上天就黑了,会有人来给你们安置帐篷,明天一早就会将你们全部转移,至于你的丈夫我们会全力救援,你告诉我,我一定尽力帮你寻找。”军人安抚尘香道。 “我丈夫叫貊远之,但是我一定要亲眼看到他的安全才放心。”尘香立即说道。 “天快黑了,你每耽误一分钟,就是在耽误一条生命,你知道吗?”军人甩开尘香的手吼道。 “我求您了,我丈夫生了很严重的病,他不能出~血的,他的情况真的很危险,我也不能失去他,求求您们了……”尘香一时站立不稳,摔倒在地,她望着军人的背影哭喊道。 “你还是先去歇会吧,你已经很虚弱了,他们会救回你丈夫的。”一位护士说道。 尘香愣愣的起身,没有回答护士,也没有往人群中走去,而是往村庄的方向走去。 “尘香姐姐,你听他们的吧,也许貊老师现在好好的正帮着大家救援呢,你这样去了只会给貊老师他们增添负担的。”素琴一把拉住了尘香的手说道。 尘香回过头,看看素琴,转身又要往前走,却看到一群人,有相素搀扶的,有抬着担架的,尘香立即冲上前去,一个一个的寻找着那张烂熟于心的面孔,到最后几个人时却看到被人搀扶着的方军,尘香心中一沉,呆愣地望向村子里,却感觉手上被人微微扯动着,她低头,见方军微弱的说着什么。 “貊老师一切都好,他还在村子里帮着救援队一起搜寻村民。”尘香俯下~身子,将耳贴在方军的嘴唇旁,才断断续续地听到了远之的安全。 方军被抬去了医疗处,空地上也搭起了一顶又一顶的帐篷,老弱病残也都被安置了起来。尘香一个人站在外面,迎来了一批一又批营救回来的村民。 “这可怎么是好啊,我们家孩子她妈到现在还没找到,救援队说晚上是没办法救人的,就算搜寻到生命存活的人,晚上也是不能去盲目搬移石头救人啊。” 尘香听到蹲在身后两个男人的话,忙抬头看看了黑压压的天空,当然现在的黑不再是乌云压顶,而是真正的黑夜已经来临。 突然一大群人影走过来,尘香忙迎上去,见是救援队,心中一喜,想来远之是跟着一块回来了。 尘香站在黑暗中,抚着胸口见一个又一个人影走过身前,有受伤的,有完好的,人影渐少,依旧没有远之的身影。 “我丈夫呢?”尘香看到先前的军人,一把拉住他问道。 “对不起,我们救援出的所有人中,没有一个叫貊远、” 军人的话还没说完,尘香看到了担架上血迹斑斑的方老师,心中一阵抽~搐,毫无意识的往后倒了下去。 第一百一十五章 命悬一线。 尘香醒来时,已是第二日临近午时,她睁开眼,听到四周一片喧闹,忙起了身,步出帐篷,天已经放晴,四周来来往往的人,有刚抬回来的伤员,有寻找亲友的,有救援医疗的,这一切都告诉尘香,这上次的灾难不是恶梦,而是真实存在的。⊥頂點小說, 尘香一个帐篷又一个帐篷的寻找,她希望能获得远之的消息,那怕一点点也是好的。 “尘香姐姐,你终于醒了。” 尘香回转身看到眼泪滚滚而落的素琴正站在自己的身后。 “貊老师?”三个字才刚刚出口,尘香的喉头哽咽疼痛,便住了声。 “到现在貊老师还没有寻找到。”素琴知道是瞒不下去的,索性直接说道。 “不过你的朋友们跟着救援队已经去找了。”素琴看到身子摇摇欲坠的尘香,忙又说道。 “我的朋友?”尘香不知道在这里除了这几位老师,哪还会有朋友。 “就是上次和你一起来的那位杨先生,还带了两个人过来,青青也回来了。他们见你疲惫的样子,都很担心,便在你的药里加了些镇静安眠的药,所以你会一直睡到、”素琴尽量说着一些暖慰身心的话。 素琴的话还没说完,尘香便转身要往村子里去。 “你先吃些东西再去吧,你这副虚弱不堪的样子,却了也会给他们增添负担的,你吃饱精神足够,不是更好寻找貊老师么?”素琴拉住尘香的手说道。 尘香没有反抗,只乖乖跟在素琴的身后,在后勤处领了些面包和矿泉水。 “现在到处的道路都已经中断,各处正努力抢修着,附近两个村子的人也都集中到这里了,估计下午都会把村民往县镇转移的。”素琴见尘香举目四望密密麻麻的帐篷,便说道。 “那我的朋友是怎么进来的?”尘香咽下一口面包后问道。 “昨天中午地震发生后,到下午三四点各大电视网络便疯传了这场灾难,你的朋友们便自己开车过来了,因为他们一听到消息,就过来了,所以错开了各种救援引起的道路瘫痪,据说他们晚上就到了荥秀县城,可是很多道路都毁了,车子没有办法驶进来,他们是徒步进来的。”素琴一脸佩服地说道。 杨博的为人,尘香还是有些了解的,就算自己和远之没在这儿,在这种灾难面前,他也会全力以赴的。 尘香吃过东西后往村子里赶去,道路垮塌,路面上堆积着许多的石块,树枝,有树桩划破了尘香的裤脚,刮伤她的脚,可是尘香顾不了那么多,只急急忙忙的往村子里赶去。 尘香刚赶到村头时,便没忍住眼泪,四处的平房楼院,菜地粮田早已不见,只余下一片残枝瓦砾,满目疮痍。 尘香一步步睬过层层断枝裂瓦,四处有村民,有专业的救援队,还有身着白大褂的医护人员,可是她不知道上哪儿去寻找貊远之的气息,她唯一能做的就是咧开嘴,沙哑着嗓子一声声地唤着远之。 “尘香。” 麻木的尘香听到一声铭刻于心的唤声,她停住步子,回转身,入目的是憔悴不堪的离跞正一脸紧张的望着自己,旁边的杨博扶着紧张而又满面忧色的梦萸。 尘香一直以为是杨博和他的热心同事们来了荥秀,她想不到还能再见到离跞和梦萸。 “尘香,你原谅我吧,是我害了你和姐夫。”梦萸突然上前,抓着怔愣的尘香哭道。 “远之、远之怎么了?”尘香一听到梦萸提到害了远之,便激动地问动。 “不知道,我们已经将村子找了个遍,也没找到姐夫,现在只能靠救援队的生命探测仪来寻找活在瓦砾之下的生命了。”梦萸哭着说道。 “我不相信,远之昨天还对我说,让我安然无恙地等着他,如今我安好无损,他怎么可能就躺在瓦砾之下了呢?他是从不食言的人,他不会骗我的。”尘香说着,立马抓~住旁边的离跞对他说道:“离跞,远之患了急性淋巴细胞白血病,他不能被埋在瓦砾下面,更不能失血太久的,昨日~他为了救学校里的孩子就受过伤了,我求求你去找找他吧,你是医生,那么厉害的离医生一定可以救活他的。离跞我求求你了。” 三个人都被尘香的话给惊住,尤其是离跞和梦萸,两人不由得冷汗涔~涔,因为他们知道对于一个急性淋巴细胞白血病的人,自昨日到现在不吃不喝埋在瓦砾下,或许还受着伤血不流不止的后果有多严重,梦萸甚至连求尘香原谅的话也说不出口,只呆呆愣愣的杵在原地。 “就算我们喊破喉咙,就算远之能听到,他也未必能有力气应答我们,或者就算他应了,这么吵闹,我们也很难听到的。我们分组跟着救援队吧,只要他们的生命探测仪能探测到瓦砾下的生命,我们跟着救援,总会找到远之的。”离跞最先冷静下来,他沉稳地说道。 “嗯。”三人异口同声。 梦萸自然而然地跟着杨博离开了,尘香只得跟着离跞寻找救援队。 一处又一处,换了一个又一个微弱而断续的声音,尘香却唯独没听到远之的声音。 尘香着急,害怕,一个人蹲在旁边,泪滚滚而下,自言自语道:“远之,你到底在哪?我好害怕,害怕你就这样离我而去了,你为我做了那么多,我由头至尾都还没为你做过一件事情呢,你怎么能忍心就这样丢下我?你出来吧,不管你成了什么样子,我都会带你去你曾想去的地方,见识你曾想感受的风景……” “尘香、尘香,快过来,一定是远之,这次一定是远之。”离跞的声音响起来。 尘香胡乱抹了下眼泪,忙跑了过去。 一片高低不平、残缺不全的瓦砾之中,水泥板、钢筋。木板交错横叉,探测生命迹象的人员走了,剩下一些人员商讨着救援的法子,尘香什么也听不进去,下面一声声细微低弱的唤着尘香的声音,让她一下子又泪流满面,她一声声的回应着,尘香一边不停的同远之说着话,一边试探地爬向离远之最近的区域。 近了尘香才明白救援队为何不直接救人,而是要去商讨办法,因为远之发出声音的地方,透过水泥板交错横织的缝隙能看到下面竖着两根粗~壮却已经断裂的石柱,隐在周边还有许多的断碎水泥板,钢筋,的确稍有不慎,下面的远之便会被石柱和水泥板给毁掉。 尘香没有什么安全有效的办法,她只想快点救出远之,她一边轻语让远之保存体力别再说话,自己却又絮絮不停地说着一些无关紧要的来话陪伴着远之。尘香一边絮絮叨叨一边徒手将周围的瓦砾石块一块块的清理着,有钢筋擦伤她的手,她也恍若未闻,只一心想要救出远之。 去而复返的离跞带来了杨博和梦萸,三人回来看到救援队依旧在商讨办法,可三人看到尘香时,又惊又心疼,尤其是离跞他愤怒的上前,抓~住尘香的手,将她拖到了后面低声斥道:“你这是做什么?你这样就能救出貊远之吗?你这样就算他出来了你还能看到貊远之吗?” “尘香,你要救姐夫,但是你也要爱护你自己啊,不然姐夫也会难过的。”梦萸看到尘香一双血肉模糊的手,还有裤管破损的腿上流出的殷殷血迹,也心疼地劝道。 “她这样不爱惜身子,让她去啊,就让我们看看她的能耐是不是也能将那些水泥板和石柱轻松无害的移开,到时要是碰坏了石柱,伤着了貊远之再看看她后悔不后悔。”离跞口不择言地说道。 尘香本想说自己只想救远之,可她听了离跞的话,顿在了原地,哑口无言。 救援队似乎有了结果,一个个小心的靠近远之所在的区域,尘香迈步,忙要跟去,离跞一把抓~住她道:“你还要去添乱吗?” “离跞,我保证,保证一定不再添乱了,我只是想去旁边陪着远之,他这一生够凄苦了,在这种凶险万分的时刻我只想陪着他,不让他孤单一人。只是这样而已。”尘香想要挣脱离跞的手掌,试了几次未果,便哀求道。 “是啊,离跞你就让尘香去吧,姐夫一个人应该是很惶恐的,有大家的陪伴,会好很多的。”梦萸也帮腔道。 “这哪是一会半会就能完成的事?你忘了她的身体也是不能流血太多的,你带她去包扎一下手吧,我跟杨博留在这里。”离跞对梦萸说道。 当然离跞要梦萸带走尘香不止是因为尘香的伤,更多的是他不想尘香留在这里饱受救援远之的等待与煎熬。 梦萸看看尘香的手指和腿上各处的伤,不由分说便带着尘香去了附近的医疗小队。 “看来你还是配得上姐夫那般待你。”梦萸见尘香疼得呲牙咧嘴,再看看她刚刚冲洗好的手指,有的指甲已完全脱落,血肉模糊的样子,十指连心的疼痛,梦萸无法想象,轻声感叹道。 “不过,离跞对你也足够细致,那么多泥土掩着,他也能分辨出你手指的伤……”护士给疼到麻木的尘香上药包扎,梦萸也一边给尘香清理腿上的伤一边轻声絮絮感叹道。 第一百一十六章 婚戒。完结篇 尘香见手指已经包扎完毕,便急急起身,往救援远之的现场去了。⊙頂頂點小說,离跞的意思,梦萸还是清楚一些的,可是他也奈何不了尘香,更何况她如今也是真的关切远之的安危,也就没阻止尘香,跟在了她的身后。 尘香和梦萸赶到的时候,四周已经清理得差不多了,只余下横在石柱上的水泥板,尘香见救援人员紧张又小心翼翼的样子,忙停下脚步,大气也不敢出的望着众人的动作。 幸好,一切有惊无险,通过几个消防官兵的努力与协调,将水泥板移到了旁边,两根石柱颤巍巍的立在那里,而远之也露出了大半个身子,有消防员系了安全绳,慢慢下到远之的旁边,离跞也往身上系了安全绳,尘香正迟疑间,却听梦萸凄凄低语道:“小心。” 尘香听了梦萸的话也出言没有阻止,毕竟离跞懂医,下去是能帮到消防员们的。 离跞对梦萸和杨博点点头,再望了尘香一眼,顺着安全绳慢慢下到石柱旁。 因为空间狭小,石柱又碎裂危险,如何将远之安全的运出去,还是有些困难的。消防员思虑着出去的方案,离跞便观察着远之的伤势,一块大石压在远之的腿上,四处血迹斑斑,远之的气息微弱。 石柱虽然危险,却也因为这两根石柱才保住了远之的性命,因为石柱的支撑,石块、瓦砾、水泥板这些才有没有压至远之的要害。 离跞和消防员一起小心翼翼地搬开了压在远之腿上的石头,然后将远之抬上了放下来的担架上,再将远之固定好,上下合力用绳索将远之移了上去。 当大家正沉浸在远之获救的喜悦中时,忽然一阵闷声大响,尘土四扬,大家醒过神来时,才知道石柱断裂一根,引起上面的瓦砾石块塌陷。 “离跞。”尘香和梦萸异口同声发出了撕心裂肺的喊声。 当众人从石柱断裂中反应过来的时候,尘香已经自安全绳上下到了一半,大家虽然有些怪尘香莽撞行~事,可是没有了办法,只得叮咛着她小心行~事。 尘香刚落了地,一旁的消防员也刚好站起了身,尘香一边唤着离跞,一边四处打量。 “雒尘香,谁让你下来的?” 一句低沉无力的斥责响起来,尘香的心总算是落了地,可是当她顺着声音望到躺在地上的离跞时,整颗心又迅速的悬在了半空中。 一块碎裂的水泥板直直压在离跞整个左手臂膀上,四处血迹斑斑,就连离跞的头上、脸上、脖子上亦是。尘香分不清是手臂上的伤引起的血迹,还是离跞遍身是伤。 “离跞。”尘香蹲在离跞的身旁,一边为他拭去血迹,一边检查他的伤势。 “这个,是我送给你唯一的礼物,不准你再还给我,以后就算你和貊远之长相厮守,你也得留着它。”离跞的右手自上衣袋里掏出了一个锦袋,摸索着拿出了里面的戒指。 光线昏暗,可是尘香依旧一眼就看出了这是离跞曾送给自己的订婚戒指。 “你别再说话了,你脖间有伤口。”尘香自离跞左边的劲脖间看到有一根细细的钢丝,虽然没有伤及动脉,可是却矩大动脉相当的近,她哽咽着说道。 “我现在不说,真怕再也没有机会了。梦萸都告诉我了,我好后悔,我知道你也恨我没有彻彻底底的相信你、”离跞望着尘香裹着纱布的手指头,坚难的说道。 “不,我不恨你了,早就不恨了,你不要再说话,我们想办法出去吧,外面有医生护士,等你好了,想说什么都行。”尘香从没见过这么虚弱的离跞,心头涌起一片恐惧,她忙打断了他的话。 “尘香,我爱你,从没改变过。”离跞右手缓慢的将戒指戴在了尘香的左手食指上,而后手缓缓垂下。 尘香和离跞被救上去时,离跞已经完全昏迷,远之和离跞的伤是必须转到医院去手术的,可是因为山体滑坡,交通堵塞,一时根本出不去荥秀。正当大家为难时,青青和沈文涛却带来了一个好消息,她们说刚刚送救灾物资的飞机是可以带伤重病员到成都去接受治疗的。于是几个人立即将远之和离跞送了去,因为伤残病危人员太多,只得尘香和梦萸跟了去,杨博便留在了荥秀,抗震救灾。 离跞的伤,在抵达成都人民医院时,便有了方案,左手截肢,尘香知道做为一名外科医生被截肢是很痛苦的事,由其是像离跞这们嗜医如命的人,尘香徘徊在医院门口,迟迟不答应手术,她总觉得还有更好的办法,能让离跞以后还能站在手术台上拿起手术刀救人性命。 “尘香,他没有了手,可是还有你啊。”梦萸的双手抚上尘香双臂说道。 “我跟离跞已经离婚了,我跟他什么关系也没有了,你不需要再为我考虑,杨博才是我该托负的人。”梦萸见尘香一脸错愕,简洁明要的说道。 “不要再犹豫了,他的左手臂所有关节和骨头都已经粉碎,坏死,如果不及早处理,引起感染很麻烦的。况且他的颈脖间有那么大一个伤口很容易感染的。只有人活着,一切才有可能的。”梦萸摇着尘香的双臂说道。 是啊,只有人活着,一切才有可能。尘香不再执拗,离跞才进了手术室,便有医生将尘香和梦萸请了去谈话。 相对于刚刚离跞手术的纠结,远之的情况坏了许多,完全没有给尘香和梦萸考虑的机会,医生也不过是通传一下而已。 远之的双~腿同离跞的左手臂一样粉碎坏死,可是医生们根本没有要为远之手术的打算,他们说远之因为失血过多,和其他疾病的因素,能撑到现在已算是奇迹。他们给出的方案是,现在只能给昏迷不醒的远之输着血,然后抗炎,固定双~腿。 尘香自然是不可的,她强烈要求手术,即使远之完全瘫痪,她也愿意照顾他一生。 “现在不是瘫不瘫痪的问题,病人一旦手术,他的急性淋巴细胞白血病会立刻要了他的命。如果保守着治疗,也许熬上几日~他还能再醒过来,跟亲人们同告个别。你们好好去想一想吧。”医生面色凝重说完离开了。 一周后,灾区情况已经稳定,对于灾后重建杨博帮不上什么忙,便同青青和沈文涛来了成都医院探望离跞和远之。 因为尘香和梦萸的悉心照料,离跞术后恢复还算快速,杨博他们到医院的时候他已经能坐上轮椅,由尘香推着四处透气了。 唯独远之还安安静静的躺在病房里,不知何时醒来。 六月初,桅子初开,尘香想起了自己失去孩子的那一次,远之也是这样昏迷不醒,也是在这样一个时季,自己将桅子浸在温水中,为他洗头,擦拭身子,而如今这医院是不能再这样做了,午后,众人都去休息了,尘香关上房门,坐在病床边,握起远之的手,轻轻的哼唱起了《桅子花开》。 一首歌还未哼完,尘香竟看到远之的睫毛轻轻抖动,然后缓缓睁开了眼。 可是远之并没有像上一次一样醒来后就康健起来,他如医生所预料的一般,醒来后,甚至连话也说不出口,只是他看到杨博推着离跞进了病房后眸中突亮,他坚难的拉起梦萸的手交到了杨博的手中,杨博坚握梦萸的手对远之说着自己这一生一定会照顾好梦萸后,远之唇畔泛起了安宁轻微的笑。 远之停歇好一瞬,然后环视床周,只微微的对青青点头,然后将尘香的手握住,望着离跞,青青将离跞推近了些,远之将尘香的手放进了离跞的右手中,轻舒了一口气,唇角含~着笑,静望着尘香食指上的耀眼戒指。 远之没有留下任何东西和片言只语,他只用了两个动作,将他生命中两个重要的人交托给了他信任的人,然后就这样离开了大家。 远之离开后,尘香没有哭闹,没有任何的情绪,只是在远之火化后,她用一只小瓷瓶装了些骨灰,然后悄悄的离开了大家,就连离跞她也未曾告别。 三年后,尘香回到了那个她一直生活的城市,这三年来她没有联系青青、晓彤、还有离跞和梦萸她们中的任何一个人,但是她的卡上却月月能收到晓彤打来的种款向,足够她带着远之的骨灰走遍所有她们曾想去的地方。 如今她回来了,依旧没有联系任何一个人,她做的第一件事,便是去了梦湮的墓地,这是她所能想到梦萸安葬远之的唯一地方。 当尘香捧着一束皱菊来到远之的墓前,一大束白绿相间的皱菊周身夹杂着一些紫色满天星的花束引起了尘香的注意,她依然记得离跞第一次送给她的鲜花,便是白绿相间的皱菊夹杂着紫色满天星。 这三年来,她努力的不想起离跞,她不知道失去左臂的离跞还在医院吗?是否有了新的生活?总之她只想一心一意的带着远之踏遍千山万水,而如今不过是看到昔日一模一样的花束,就忍不住泪意翻滚了。 “喏。” 尘香心绪翻滚,泪流满面时,一张手帕递了过来,她回转身,却看到了那个铭刻于心的面孔,四目相投,尘香扬起手,那颗简洁的婚戒在阳光下闪闪发光,两个心绪翻滚酸涩不已的人,看到耀眼的戒指却不由得相视而笑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