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掌门传承 “二师兄,师父病重,你赶紧回来。” 陈文斌匆匆向学校请了假,买了当晚的火车票,飞奔回来。 双龙村,湘南省西北部的一个小村庄。风景秀丽,但穷山恶水出刁民,民风极为好斗。 陈文斌从小是孤儿,师父李齐云从路边捡回来,收为养子。和师兄大柱、师妹李秀儿一起长大,忙时上山下地,砍柴种菜,闲时修身养性,勤练武功。 李齐云是个兽医,也是一个小门派的掌门。门派叫自然门,据说传承已有千年。 陈文斌回到村口时,已是晚上八点多,路上一片漆黑。 “二师兄,你回来了。” 一个身影扑上来,紧紧抱住他,轻声啜泣起来。 是师父唯一的女儿李秀儿!想来她在路边等了很久。 陈文斌感受到怀中温热的躯体,闻着熟悉的草药香,倍感亲切。抱了一阵,陈文斌推开她:“师父生的什么病,严重吗?” “师父上山采药,遇上一头野猪。想把它抓回来,结果被獠牙戳破了肚子。” 陈文斌心下一痛,师父的本领他是知道的,年轻时候别说是野猪,老虎也能降服。 “师父医术通神,定然有办法的。” “他死活不肯去医院,说人命在天。只让我打电话叫你回来,叮嘱后事。” 说话间已到家门口,师兄大柱正在那里张望:“阿斌,你回来了,快进去吧。” 陈文斌三两步走进卧室,嘭地一下跪在床边:“师父,我回来了。” “你坐。”李齐云指指床边的椅子。 陈文斌坐在一旁,见师父面容清瘦,双眼无神。腹部缠绕着一圈纱布,隐隐可见血痕。 “师父,你会好起来的。”陈文斌两眼发酸,差点落泪。 李齐云摇了摇头:“我的伤自己清楚,神仙也救不活了。人生七十古来稀,我也活够了。唯一放心不下的是你们三。” “你师兄本性善良,天生力大,可惜头脑简单。秀儿一个女孩子,还需要你们照顾。我走了,你就当掌门。” 陈文斌泪如泉涌,喉咙哽咽着,只是点头,一句话也说不出。 “你还记得曹师兄吗?” 曹师兄是师父的得意弟子,尽得自然门真传,医武无双,为人仗义。在外闯荡十几年,挣得几十亿家产,不知怎么和师父闹僵,被逐出师门,再没有音信。 “半年前,我接到他一个电话,说准备回来看我。他是来者不善,非要得到真经。” 陈文斌有些疑惑,本门真经的名头他是听过的,有神鬼莫测之妙。据传南北大侠杜心五仅仅得到一页真经,武功就远超常人,成为孙中山的贴身保镖。 李齐云见陈文斌满脸疑惑,微微一笑:“今天我将真经传授给你,你要好好守护。” 李齐云取下贴身吊坠递给陈文斌:“将箱子打开。” 陈文斌四处寻找箱子,李齐云忍不住骂道:“你也是个憨货,椅子!” 原来是房间里的太师椅,陈文斌暴汗:“难怪曹师兄多次派人来偷真经,都无功而返。” 他将椅子翻过来,发现底部有个卡槽,将吊坠放进去,轻轻扭动,喀嚓一声,弹出一个小抽屉。里面放着一本古书,蓝色封皮,歪歪扭扭四个大字:五行真经。 陈文斌拿起真经,入手清凉,不敢翻开,双手递给李齐云。 李齐云随意翻了几页,嘲笑道:“真经啊真经,几十年未能参透,留待后来人了。” 陈文斌见师父脸色黯然,不敢插话。 李齐云叹息了一回,疲倦地说:“真经传给你了,你细细研读,切不可给第二个人看。” 陈文斌惊诧不已。师父也不传授点心得体会吗?李齐云仿佛看透他的心事:“你读了十几年书,该是用的时候了。叫大家进来吧!” 陈文斌满头雾水,只得将真经放在口袋里。 不一会儿,哑师叔、大师兄洪大柱、小师妹李秀儿,再加上陈文斌,四个人恭恭敬敬地站在李齐云床前。 李齐云平静地说道:“自然门是山间小门派,但几百年来薪火相传,从没中断。可惜我根基不牢,天赋有限,未能将自然门发扬光大,愧对列祖列宗。” 李齐云挣扎着坐起来,双手拱拳,向天一祝:“祖师爷见证,今天我将掌门一位传给陈文斌。你们要齐心协力,辅佐他。” 说完气绝,轰然而倒,众人大哭。 三天后,办完丧事。 陈文斌将伤心沮丧的心情收起,努力拿出振奋的样子:“秀儿,今天我们去药田看看吧。” 两人来到后山药田,这是家里的主要收入来源。人参、天麻、何首乌、当归等各种中药材,足有几十亩。 今年大旱,几个月没下雨,药材长势不好,蔫蔫的。陈文斌不住摇头,药材长成这样子,短时间内是指望不上了。 “这是谁搞的?”两人边走边看,来到山间的人参田。地里一片狼藉,到处是断枝残叶,好像一头大象在里面踩过。 “遭天杀的,又来了。”李秀儿满脸气愤。 “谁弄的,我去找他麻烦。”陈文斌摩拳擦掌,新官上任三把火,正好树立下威风。 “它可没那么容易对付。” 陈文斌看了看地里的脚印:“不是人弄的吧。” “是头大野猪。这几个月它经常从山里跑出来,偷吃中药。师父和师兄抓了好几回,都没成功。师父也是被他弄伤的。” “这倒是个大问题,有没有组织猎手去追捕。” “怎么没有,上个月六七个猎人进山,结果重伤两个,现在还在医院躺着。” “看来是个硬茬子,得从长计议。”陈文斌有些沮丧,难道辛苦经营的药田,就任凭这畜生糟蹋吗? 下山路上,陈文斌问:“所有药田加起来,每年收入多少?” “也就十多万吧。” 这也太寒酸了。陈文斌料不到家里的经济情况如此窘迫,他常年在外面念书,寒暑假做兼职,一年到头难得回家。 “太少了,要开发新项目。” “师父老了,大师兄不济事,我一个女孩子,跑进跑出,只会惹别人笑话。”李秀儿嘟着嘴,眼泪在眼眶里转着,强忍着没掉下来。 陈文斌心里愧疚,摸着李秀儿的头:“你放心,以后我们一起努力,日子肯定会好起来的。” “可是你大学还没毕业呢?” “读了这么多年的书,我早就厌倦了,现在是一展身手的时候了。” 李秀儿开心地跳过来,抱住陈文斌的手,紧紧搂在怀里:“我们又可以天天在一起了。” 陈文斌感到一团柔软在手臂上摩擦,心不由地跳了一下。秀儿不再是跟着自己后面满山乱跑的小女孩了,她已经长大了。今年十六岁了呢。 第2章 五行真经 晚上,陈文斌躲在房里,取出《五行真经》细细阅读。既然真经如此强大,为何自然门却日渐衰落呢?再这样下去,只得解散门派,各谋生路了。 翻开书,第一页写着:“我是真经,真经是我。若要得道,必须看破。” “故弄玄虚。”陈文斌往后翻:“天地万物,上至日月星辰,下到鸟兽虫鱼,都由五行组成,即金木水火土。五行分物理,断春秋,相克相生,玄妙无常……” 陈文斌一字一句琢磨着,不到半夜,全看完了。 “狗屁不通!五行相生相克,混杂儒道佛三教玄理,错别字连篇,很多地方词句不通。这就是传承千年的真经?” 难怪师父漫不经心地传给自己,如果真是绝世秘籍,自然门早发达了。 其实翻看前,陈文斌还抱着侥幸的心理,以为凭自己的智商,应该能看出点东西,现实却狠狠地扇了他一巴掌。既然这书没什么稀奇,等曹师兄上门讨要,卖给他不就得了。凭曹师兄的资产,卖个千八百万,易如反掌。 陈文斌扔下书,拉过被子睡觉。睡了一会,到底难以入眠。 “真经内容平淡无奇,书页倒有点奇特,像是某种布匹,又像是动物皮革,经年不坏,散发着淡淡香味。会不会另有玄机。” 陈文斌从床上跳起来,再次细细翻看。 他的眼光落在扉页上:“我是真经,真经是我。难道说真经并不是指内容,而是这本书本身?” 按照这样的思路,“若要得道,必须看破”,指的是真经藏于书内了。 难道绝世秘籍藏在书的夹叶里? 陈文斌使劲撕书页,纹丝不动,用小刀轻轻划,出现一道淡淡划痕,转瞬间就恢复原状。 “我不信治不了你啦。”陈文斌牛脾气上来,非得把书弄破。刀子划不开,试试别的方法。 他从厨房打来一盆水,将书浸入水中。 一分钟过去了,两分钟过去了。真经没有丝毫变化,既没有吸水变软,字迹也没模糊。 “见水不坏,我再试试火!” 陈文斌将打火机打燃,慢慢凑过去。 天有不测风云,火苗刚接触到书页,如干柴烈火,哗的一声,整本书变成了一个火球。 “真是苦也!” 好好的一本真经,瞬间变成了地上的一堆黑灰。 这下惨了,师门传承没有了,曹师兄的一千万打水漂了。陈文斌悔不该搞这些奇怪实验,武侠小说害死人。什么看破,自己倒要看破红尘了。 陈文斌伤心了一回,忽然发现黑灰里有点异常。 一颗青色珠子! 晶莹剔透,闪着幽幽的光芒,若隐若现。 “难道珠子是藏在书页里的?那么薄的纸张怎么藏得住?” 陈文斌伸出手去,碰那珠子。 “砰!” 青色珠子如同肥皂泡一样,猛地炸开,变成一道青色光芒,直射向陈文斌的额头。陈文斌只觉一根利箭穿透脑海,疼痛难忍,大叫一声,昏了过去。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陈文斌悠悠醒转,发现自己睡在床上,脑海里多了很多原本不属于他的东西,修真、炼丹、治病、养殖,林林总总,怕不有几万条。 “难道世间真有修真一说?”陈文斌大感兴趣,想要多了解些修真的记忆,头却大痛起来,只得暂且停住。 不过丹田处有一股温暖气息,随着他的神念,在身体里到处游移。 “青木灵气,这才是《五行真经》里蕴含的真正精华。”陈文斌搜寻记忆,明白了这股灵气的来源,“《五行真经》不是一本,而是五本,每一本里面都藏着一道五行灵气本源。拥有了灵气本源,再结合功法,就能修炼了。” 原来如此,陈文斌恍然大悟。 “不知道哪一代,五本真经散落,自然门由此衰落。后来的掌门虽然得了一本真经,但爱如至宝,别说火烧,见风都怕化了,因此错失机缘。” 现在有了青木灵气,改变命运的时候到了。 陈文斌走出门来,院内寂静,空无一人。 台阶旁一行青草都枯干了。陈文斌灵机一动,走过去,运转心法,将青木灵气灌注到指尖,慢慢触碰青草。 奇迹在瞬间发生。 那棵枯黄的青草,叶子由黄转绿,变得生机勃勃,而且根茎慢慢长高。长到半米高的时候,结出草籽,随即枯黄,凋零。 一阵风吹来,草籽随风而散。 陈文斌眼睛直了。短短几分钟,他见证了一根青草的兴盛和枯萎。 如果不是一根青草,而是一株草药呢。 “难道可以在短短几分钟之内,使一株人参变成十几、甚至几十年的药龄吗?” 当上CEO,迎娶高富美,从此走上人生巅峰。想到这样的人生前景,陈文斌再也按捺不住,跑到后山人参田。 他选择了一株三年生的人参,凝神定气,将青木灵气注入。 过了五六分钟,人参的根茎上,长出了指尖大小的一点新芽。 “人参需要的灵气,和小草需要的灵气,不能同日而语。”陈文斌心里暗想,“这也符合逻辑。” 陈文斌将灵气统统用完,才灌注了两株人参。 “到极限了,再下去就要昏倒。” 经过他的培育,这两株人参精神抖擞,在一片蔫倒的人参田里,鹤立鸡群。如果每天灌注一次,人参生长速度将是以前的十倍不止,真是太爽了。 陈文斌休息半天,恢复体力,当他跌跌撞撞地走回家里时,秀儿正急的跳脚。眼看他回来,惊喜地跑过来。 “师兄,你到哪里去了?快急死我了。你都昏迷三天了,再不醒就要送你去医院了。” 陈文斌含糊着说:“我刚出去走一走。最近身子有点虚,压力比较重,一不留神晕倒了。” “你身体还没好,别到处乱跑。中午喝点大补汤,调理一下。” “大补汤就免了。大热天喝大补汤,非得流鼻血不可。” 李秀儿早跑厨房去了。陈文斌苦笑一下,这丫头还是积极。 一晚没睡好,第二天天没亮,陈文斌跑到后山药田,看他施了灵气的人参,有没有什么变化。 走到药田边,他惊呆了。 第3章 野山参 昨天这两株人参只有两片对生的五小页复叶,俗语叫二甲子,显示出人参的年份是三年。今天却长出了六片复叶,顶端的浆果也成熟了,鲜红欲滴,看样子倒像是长了十几年。 “人参的生长速度超过预期,这才一晚,就多出了十几年的参龄。不知道我再输入点灵气,结果会是如何。是会像小草一样枯萎,还是会继续成长,说不定会变成参娃,像蜀山剑侠传里的人参娃娃一样?” 陈文斌犹豫片刻,没有再注入灵气。 一是灵气没有完全恢复;二是若真弄出个怪物,也不知道如何收场。等到自己彻底弄清楚青木灵气的规律,再来实验吧。 “十几年的人参,可以采挖了,不知道根须怎样?” 陈文斌拿起镐头,小心翼翼地开始刨土,足足费了个把小时,才将完整的根须挖起来。若不是熟练的挖参人,根本不可能完成这个任务。陈文斌从小跟着师父种参挖参,早就轻车熟路了。 这人参主根粗短,有两个支根,看起来像个小孩子,清香扑鼻,闻着让人心旷神怡。若不是亲手挖出来,他怎么也不敢相信,这是人工栽培的,而且只有三年时间。 这分明就是长了十几年的野山参,灵气十足! “青木灵气不光可以促进植物生长,还能大幅度提高他们的品质。”陈文斌对青木灵气有了进一步的理解。 “好大的野山参!”原来是李秀儿清早上山来了,“你从哪里弄的?” 李秀儿世家出身,野山参当然认得。陈文斌本想撒个弥天大谎,但旁边还有一株施过青木灵气的人参呢,只好尴尬地说:“在这挖的,我还想问你呢。” “这一块都是我亲手种的,哪有野山参。” 李秀儿走过来,朝地上一看,大叫:“哇!还有一株!六片叶了。” 她像疯了一样,在药田里乱窜,东跑西看,不停地嘀咕着:“坏了坏了,肯定是得罪了参神。为什么人参突然变异了?这株没有,这株也没有。阿弥陀佛,佛祖饶命。” 陈文斌心说,得罪了参神,人参只会死光光,真是傻丫头。 一连三天,李秀儿疑神疑鬼,在药田里转来转去。 “参神莫发怒,可不要再吓我了。” 大师兄倒是一脸淡然,眉头都不皱:“这有啥好奇怪的,师父说过,人可以在天上飞呢。人参变异也是有的。” 陈文斌一脸骇然,到底是榆木脑袋,没有共同语言。 本来他打算再造几株野山参,一起拿去卖呢。看李秀儿的情形,只怕不妥。一下拿出这么多品质好的野山参,肯定遭人怀疑。现在生意还在起步阶段,悄悄进村,打枪的不要。 过了几日,李秀儿终于平静了,陈文斌准备出一趟门。 他早就打定主意,去县里把人参卖了,手里有了钱,先把养殖规模做起来,打响知名度。药材销路,也要先找好,以前的合作伙伴,该续约的都要续约。 村里路不好,普通的乡村公路,年久失修,奇石飞起。交通工具主要是手扶拖拉机和摩托车。陈文斌没有车,只得走路去镇上。 刚走几步,身后传来摩托车轰鸣声。 “这不是我们掌门人吗,去哪里?”俏丽的女声,明亮中带点泼辣。 陈文斌回头一看,是村里的周玉凝。 这女人长得很漂亮,皮肤白皙,身材火爆,黑发柔顺,腰细腿长。她年纪不过二十四五,南下打工七八年,前不久才回来。 “玉凝姐啊,我这掌门人就一个名头。三四个人,一两条枪,连吃饭都成问题呢。” “要不把我招进来,拜你为师。”周玉凝挺了挺傲人的上围,“练武,我吃不了苦。做个销售肯定没问题。” “赶明儿门派发展了,让你当销售经理。”陈文斌周玉凝的美艳搅得心烦意乱,眼睛假装注视着别处,不时地瞟一眼。 “一言为定!可不许反悔。”周玉凝咯咯脆笑着。 “上来吧,你去哪儿,我送你。”她拍了拍后座。 “我去镇上呢。” “正好我也是。” 美女邀请,陈文斌恭敬不如从命,大步一跨,坐在后座。 清幽的香味从面前的娇躯传来,让人欲醉。 陈文斌见周玉凝腰肢细软,盈盈不堪一握,恨不得抱一抱。只恨自己读过几年书,不能像小流氓一样洒脱。 正胡思乱想着,周玉凝一扭油门,摩托车绝尘而去。 陈文斌没有坐稳,慌忙中右手往前一抓。柳飞燕发出一声尖叫,陈文斌赶紧移手,心中一通狂跳。 “喂,你手往哪里抓!再占我便宜,把你扔下车。” “我不是故意的,刚才没有抓稳。” 陈文斌慌忙解释。 周玉凝狠狠地说:“男人不管年纪大小,没有一个好东西。” “真的只是意外。” 陈文斌郁闷不已,身体离周玉凝远远的,紧绷着,以防再次出现什么意外。 骑了一段时间,倒是周玉凝不好意思起来,主动找他搭话。 “你大学还没毕业吧,请假了吗?” “我不想读书了,读万卷书不如行万里路,还是踏踏实实地开发祖国的大好河山吧。” “嗯,那可要加油。” 两人来到镇上,周玉凝将车停下:“我去银行办点事,你去哪里?” 陈文斌跳下车:“我去县里,在这等班车吧。” “你什么时候回来,要不要我等你回去。”周玉凝偏着头,认真地说。 微风拂过她的脸颊,将头上青丝根根撩起,更增添了她的妩媚。 陈文斌不想麻烦别人:“我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回来呢,你先走吧。” 周玉凝比了个Ok的手势,一转油门,掉头走了。 正好去往县里的班车来了,陈文斌挤上车,和满车的乡民以及鸡鸭鹅一起,经过一个多小时的颠簸,终于到达目的地。 “自从高中毕业以后,好久没来县里了。”陈文斌感叹着。 依然是熟悉的街景,熟悉的人流,只是他已经告别了无忧无虑的青春,走到人生的另一阶段了。 陈文斌感慨了几分钟,叫了一辆摩的,来到慈安县九芝堂。 第4章 九芝堂结怨 “请问,采购部田经理在吗?”陈文斌走进九芝堂,向柜台人员询问。 “你去楼上问吧。” 陈文斌来到二楼,找到采购部。一个满脸疙瘩的中年人坐在办公桌后玩qq斗地主,一脸专注。 “请问,田经理在吗?”陈文斌见他没有丝毫停下的打算,礼貌地问。 “她生孩子去了,有什么事?”疙瘩男眼都没抬一下。 “我想和你们谈一下药材采购合同的事。” 疙瘩男抬起头:“哪个厂家的?” “也不是什么厂家,自己在山里种点药材。” 疙瘩男扔下鼠标,一拍桌子,猛地站起来,大吼:“中药名声就是被你们这帮人搞臭了,自己在山里种点药材,就能卖到九芝堂了?你看看我们的招牌,九芝堂!我们的药材都是大厂家特供的,都是精品!去去去,别在这耽误我时间。” 疙瘩男说完,愤然地点燃一根烟,继续抢地主。 他在采购部本来是一闲职,凭着亲戚关系,注册了一家中药公司,专门去乡下收购中草药,以次充好,倒卖给九芝堂,生活本来挺滋润的。谁想总部一纸令下,所有的小供应商统统停止合作,断了他的财路。于是借题发挥,将陈文斌骂了一通。 陈文斌心头冒起一股怒火,勉强压住:“我们之前是有合作的,这次只是谈一下续约条款。” “不管之前有什么合作,统统终止。你们这些小供应商,我都知道。以次充好,短斤缺两,贿赂采购人员。就是一群人渣。” 陈文斌眉头一扬:“你说谁是人渣?” “这都听不懂呀,说的就是你。”疙瘩男嘴角一撇,“毛都没长齐,懂什么药材!” 陈文斌冷冷一笑,一步跨到他跟前,扇了个大嘴巴。 疙瘩男如遭雷劈,鼻血刷地喷出来了。 陈文斌抓住他手臂,施展擒拿手法,一扯一拧,动作干净利索。 做完这两下,双手抱胸,站在一旁看好戏。 疙瘩男脸上挨了一巴掌,眼冒金星。手上又传来剧痛,扭头一看,右手胳膊骨头突出,耷拉在一旁,已经变形了。 “杀人啦!杀人啦!” 疙瘩男往地上一躺,两腿乱蹬,扯着喉咙大喊。 人声鼎沸,一干同事都跑过来。 疙瘩男眼泪鼻血直流,模样凄惨,左手指着陈文斌:“这家伙是个恐怖分子,把我手打断了。哎哟,哎哟,快打电话报警。” 人群议论纷纷,谁也没有打电话,显然这家伙平日也不得人心。 陈文斌不解释,站在一旁,等着管事的人过来。 “张大勇,你又在干什么!”一声严厉的呵斥。 “店长你来了,你可要为我主持公道!这家伙是个暴徒,想要把我打死。” 人群分开,一个俏丽的职业装少妇走了过来。她约莫三十五六,身材曼妙,前凸后翘,但俏脸含霜,不苟言笑,走起路来风风火火,不怒自威。 “办公时间,嚷嚷什么?” “店长,这个人说要卖中药材。我不收,他就打我。手都被他打断了。” 美女店长看了看他垂着的手臂,开口说:“先生您好,我是九芝堂慈安店的店长辛苓雅。他说的话是真的吗?” 辛苓雅态度冷静,说起话来毫无波澜,一看就是经历过大风大浪之人。 陈文斌笑了笑:“辛店长您好,我是和你们合作的一家药材供应商,今天是为了生意而来。我刚进门,发现你们的这位同事在自己脸上拍蚊子,蚊子没拍到,自己的脸倒被打肿了,手也脱臼了。哎,真是可怜。” 辛苓雅看了张大勇一眼:“你还有什么话说?” 张大勇强忍着痛:“这小子胡说八道。我在这里斗地主,根本没有打蚊子。我是看他不顺眼,骂了他几句,他就打了我一个嘴巴,还弄断我胳膊!” 人群里响起一阵笑声,辛苓雅脸色更不好看了。 这事虽然陈文斌有错,但张大勇上班时间斗地主,肆意辱骂客户,怎么着也要处理。她转过脸,将一个店员叫过来:“你先带他去医院。” 陈文斌面带微笑:“这位先生手臂脱臼,如果不及时治疗,只怕连接不好,落下后遗症。年纪轻轻的,变成残废多可惜。” 辛苓雅瞪了他一眼,自己不追究责任,他越发得意了。 陈文斌无视辛苓雅的目光,向她一眨眼:“医者父母心。我作为一个医生,不能见死不救。” 说着大步走上前,张大勇以为他还要动手,吓得大叫。 “这么多人,你想干什么!” 陈文斌抓住他受伤的手臂,一拉一扭一按。 “以后注意点。若是变成习惯性脱臼,这手可就废了,别怪我没提醒你。” 张大勇甩了甩手臂,恢复如初,满脸疑惑:“真的好了,一点都不疼。” “老中医专治骨科,诊费两百。”陈文斌伸出手,张大勇头晕乎乎的,从钱包里拿出两百块,递给陈文斌。 陈文斌接过钱,鞠了个躬:“谢谢,以后骨折了还可以来找我。” 辛苓雅见事情了结,冷冷地说:“都回去工作。” 张大勇这才反应过来:“店长,难道这事就这么算了?” 辛苓雅面容一沉:“你等着受处分吧。”说完对陈文斌一招手:“先生,可以来我办公室吗?” “店长吩咐,敢不从命!” 陈文斌走之前,见张大勇还坐在地上,面容呆滞,不知在想什么。 两人来到店长办公室,辛苓雅给陈文斌倒了一杯水,轻启朱唇:“首先我代表刚才那位同事为你道歉,我一定会严肃处理他的。不过你年纪轻轻,医术倒是高明。不知出自哪位先生门下?” 陈文斌说:“我叫陈文斌,叫小陈就行。先师是山间的一个普通中药师,已经过世了。他的医术,我才学了点皮毛。要说高明,真是抬举我了。” “不知道你来九芝堂,有什么事情?” “我们家世代中医,在山间种了几十亩药田,药材一直是供给你们的。今天来找田经理,是为了续签合同。” 辛苓雅点点头:“总部前天有个文件,停止与小供应商的一切合作,所有采购都由总部负责,各分店概不例外。合同只怕要终止了。” “原来这样,只怪我时运不好。” 陈文斌心下琢磨着,该把药材卖到哪里去呢。 “你们之前的负责人是谁,我查一下。你放心,解除合同,该赔偿的都会赔偿到位。” 陈文斌报了师父的名字,辛苓雅恍然大悟:“你是齐云先生的弟子,难怪。齐云先生的大名,整个湘南省谁不知道。你们的中药材,是总部特批的,不在小供应商之列。” 陈文斌没想到师父有这么大的名气,怎么之前从来没听说过。 “这个我倒不清楚,师父没有告诉我,我刚接手业务。” “齐云先生何时过世的?” “半个月了。” 辛苓雅面有哀戚:“杏林又少一国手。” 陈文斌面色肃然,沉默片刻,才问:“特批供应商是怎么回事?” “特批供应商是由总部巡视员决定的,每三年检查一次。你们的资质快到期了,等总部巡视员下来,我们会上门拜访的。你还有什么问题吗?” 陈文斌见辛苓雅下逐客令了,站起来告辞。 走到门边,只听啪的一声,一个东西从身上掉下来。 辛苓雅本来坐着的身子,如弹簧般跳起来。 第5章 卖掉野山参 “好大的野山参!” 辛苓雅三两步走过来,将人参捡起,仔细端详。 “看这品相,起码十五年参龄,灵气浓厚,只怕是在太白山的深山老林里才有。”辛苓雅从事中药行业十几年,见过不少野山参,这点眼力还是有的。 “好眼力,我也是机缘巧合才得到,颇费了一番力气。” 陈文斌不说破人参底细,顺着辛苓雅的话说。就算他坦白,恐怕也没人相信这是他种植的吧。 “不知道你准备怎么处理,是自用还是卖出去?想卖的话,我可以给一个优厚价格。” 野山参产量极少,种子靠自然传播,再生长起来的几率实在太小。在长白山一带,野山参也是可遇而不可求的。五十年以上的野山参有价无市,少的几百万,多的上千万。九芝堂这样的大药店,有专门的采购网络,想收到品相好的野山参也不容易。 “优厚价格是多少?” 辛苓雅略一沉吟:“这支野山参年份大约十五年,参考市场行情,可以给你20万。” 陈文斌大喜,普通种植的人参几十元一克,一支人参几百块钱。经过青木灵气的培育,一晚上价格涨了100倍,振兴自然门不愁资金了。 但此时可不能露了底细,假装不甘地说:“这支人参,我可花了不少力气,你这价格不算高。不过今天初次见面,也是缘分,以后合作机会很多,就20万吧。” “你的情分我记住了,改日有空,请你吃饭。” “张大勇,过来。”辛苓雅打了个电话,对陈文斌说,“你稍等一下。” 陈文斌见辛苓雅举止优雅,几十万的生意几乎是不假思索,不由地生出一股敬意。这女人长得漂亮,只是面容冷淡,不食人间烟火,总有拒人千里的味道。 片刻后,张大勇过来了,脸上还有五个掌印。他故意不看陈文斌。 “店长,找我有什么事?” “这支野山参收入库房,采购款20万。你走一下流程。” 张大勇接过野山参,睁大眼睛看了看,没什么心得。他虽然做了几年倒卖中药的生意,对于药材却是一窍不通。他扫了陈文斌一眼,鼓起勇气劝谏:“店长,如今人参假货很多,要提防骗子!” 辛苓雅冷着脸:“哦,那你看看这人参品相如何?” 张大勇吃了个瘪,点头哈腰:“店长的眼光肯定没错,只是老话说,道高一尺,魔高一丈。” “你去吧,我还有事。”辛苓雅打断他的话。 张大勇不敢再吱声,转身出去了。 “你找他结账就行了。他人还是挺忠诚的,只是脑子不怎么灵光。” 陈文斌笑了笑,从怀里掏出一个东西:“俗话说,一事不烦二主。今天既然和你这么投缘,这支人参也卖给你吧,还是20万。” 辛苓雅见陈文斌变戏法般的,又拿出一支人参,差点以为是刚才那一支。她发出一声惊呼,随即闭上嘴,又装出一副冷漠的样子来。 陈文斌见她强装高冷,只是在心底暗笑。 “你还有多少,统统拿出来,我全买了。” 陈文斌一摊手:“你以为这是萝卜,论斤卖的呀!为了这两只人参,我差点连命都丢了。” 辛苓雅白了他一眼:“你说的话,我可不敢信了。别看年纪小,心眼比谁都多。” “哎,我一个乡下农民进城,不小心点,被别人把裤子骗走,不得光着屁股回家。” “贫嘴,谁要你的裤子。” 辛苓雅脸色冷清,却难得地说了一句俏皮话。 谁曾想,两人对话都被躲在门外的张大勇听到了。他平日对辛苓雅有些小心思,时时意淫一下,不过癞蛤蟆想吃天鹅肉,他还是知道自己斤两的。别说一亲芳泽,看看美人的笑脸就够了,可惜这个愿望从来没有实现。 “好你个傻小子,今天不让你掉一层皮,你就不晓得社会你张哥。” 张大勇拐进厕所,悄悄拨了一个电话:“小飞,我是张哥。哪个张哥,别废话。有事找你帮忙,砍一个人,一千块,泡温泉,行。” 陈文斌两支人参卖了40万,说了声谢谢,离开了九芝堂。 柜台的小妹子忽然冲出来,满脸羞涩,将一张纸条递他:“帅哥,有空出来玩哦。” 挺漂亮的小妹子,这么容易被自己征服了。陈文斌接过纸条,塞进口袋。谁说农民不能走桃花运。 陈文斌走在街上,寻思着有钱了,先去买三部手机。 因为师父严格管制,师兄和秀儿都没有手机,自己用的也是老人机。他去专卖店买了三部华为手机,找了家小饭馆,点了个快餐。 刚吃几口,门外一阵喧哗。 “这泥腿子,肯定就在这条街。我看着他过来的,惹了张哥,还想跑?” 脚步声逼近,几个人走进饭馆。 “小飞哥,这不就那小子吗?大摇大摆在这吃饭,狗胆不小。” 陈文斌刚想回头,一阵大力撞向他坐的椅子。他练功多年,早已警觉,力灌双腿,摆了个站马桩。椅子侧飞出去,身体却纹丝不动。 “你小子挺能的呀,敢来县城嚣张!” 原来是冲自己来的! 陈文斌不慌不忙,将筷子放在桌上,看着刚进来的几个人。 一个十五六岁的小伙子站在最前面,头发赤红,根根竖立,穿着鼻环,叼着半截烟,狂霸酷炫拽上天。后面站着三个人,奇形怪状,都是同一类型的脑残型小混混。 区区几个小混混,陈文斌不放在眼里,只是不知道他们是故意找茬,还是受人指使。 “你们是不是找错人了?” 红毛撇了撇嘴,轻哼一声:“惹了张哥,你他妈还这么嚣张。” 话音未落,操起手里的半截水管,猛地朝陈文斌头上砸来。 县城的小孩子打架,心狠手辣是出了名的,一言不合就动手。 亏的是他,换了别人,见面就得来个满头彩。 陈文斌偏转身体,让过水管,飞起一脚,正中红毛脸上,将他踢飞出去。 红毛摔在地上,脸上炸开了花,眼泪鼻涕鲜血一起流。其他三个非主流毫不畏惧:“你这土鳖,还在猖狂。不吃点苦头,不知道花儿为什么这样红。” 三个人手持钢管,三面包抄,错落有致。这显然是演练过的,群殴也是需要技巧的。 陈文斌摇了摇头,轻叹一声。虽说一直上学,武功可没拉下,每日清晨五点起床,练功一个小时,晚上睡觉前打坐一个小时。就算是彪形大汉,等闲三五个不是他对手。 手肘重锤,转身侧踢,迎面膝撞。简单利落,三人全躺地上了。 别看电视里打架,一来一去,精彩十足,那都是花架子。真打起来,两拳三脚,就分出胜负了。 红毛见不是对手,暴跳如雷:“好小子,敢打我,我和你没完!今天不是你死就是我死。” 第6章 冤家宜解不宜结 “怎么着,还要走一个吗?” 红毛奋起精神,抹去脸上血痕,弯着腰再次冲上来,准备抱住陈文斌双腿,来个缠斗。 陈文斌见他满脸鲜血,面容狰狞,不忍心再踢他脸。闪在一旁,用脚一绊,给他来了个狗啃泥。 “要不要打电话叫120,我看你伤得很严重啊。” 红毛从地上站起来,没有冲上前,朝着伙伴大吼:“狗日的气死我了,今天不把这个土鳖打死,我王小飞自断双手。” 一个黄毛凑过来:“要不先撤,下次再找回场子。” “放屁,都别给老子怂。给我发通缉令!” 通缉令是街上混混的悬赏通告,一只穿云箭,千军万马来相见。遇到扎手的点子,招呼道上兄弟帮忙。街上闲人很多,凑热闹打秋风的,闲着无聊想砍人的,电话一打,呼啦啦上百号人,情景很是壮观。 黄毛愣了一下:“小飞,这可要花不少钱。烟酒槟榔,加上出场费。” “别废话,赶紧打电话。” 黄毛掏出电话,人五人六地嚷起来。 店老板见势不妙,走到陈文斌身旁,轻声劝道:“这帮小崽子不学好,整天惹是生非。正在叫人呢,你赶紧走吧。” 陈文斌打架倒不怕,只是自己来县里办事,又不是抢地盘,犯的着大开杀戒吗?普通斗殴,双拳难敌四手,好汉架不过人多。 三十六计,走为上计。 于是结了账,快步走出大门。红毛哪里肯让他走,阴沉着脸,不近不远地在后面跟着。 陈文斌有心想使重手,将几个跟屁虫拍晕在地,转念又想,还是不要多生事端。 穿过了两个街区,快到车站时,陈文斌发现,自己陷入了包围圈。这帮人前堵后追,熟悉地形,将他堵在了一条窄路上。 前后都是光着膀子的小青皮,内中混有几个打扮中性的女孩子。陈文斌暗想,待会开打,使重手弄翻几个,杀鸡儆猴。真要群殴,自己皮肉之苦是免不了的。 打定主意,暗暗防备,准备出手伤人。 “小飞,你可真是个败家子。你姐当婊子躺着赚钱,经不住你这么糟践啊。” 一个光头青年嘲弄着,周围一片欢呼。 “我日你大头,不许扯我姐,我自己有钱。今天不把这土鳖大卸八块,我咽不下这口气。” 红毛小飞一指陈文斌:“你小子给我跪下求饶,叫我三声爸爸,再让我好好揍一顿,我就饶了你。” 陈文斌说:“你叫我三声爸,让我揍一顿,我可以考虑饶了你。” 人群里又是一阵哄笑:“这小子还挺嚣张的。” 小飞双目暴睁,青筋勃起,野兽般嚎叫道:“我王小飞是讲信用的人。到场的,每人五十。动手的,每人一百。打断他一条腿,重重有赏。” “好好好,小飞够仗义。”闲人们都在起哄。 早先说话的光头青年满脸淫笑:“好嘛,赚了你的钱,晚上睡你姐去。” 说着,从旁人手中抢过一把西瓜刀,率先冲过来。其他人在四面呐喊助威,闹哄哄的,也不上前。 陈文斌见这人像个打架老手,不等他冲过来,自己先动了。 他脚步一溜,如鱼一般到了光头面前。左手一架,挡住光头持刀的手,右手抓住对方手腕,一使劲,将手腕关节卸了。接着如法炮制,将肘关节、肩关节全卸了。右手也没放过,三两下将关节全卸了。 在场的人,听到一阵噼里啪啦的声音,没反应过来是怎么回事。 光头发出一声震天响的嘶吼,两条手臂如折断的木棍一样,吊在身体两侧,自由摆动。 “我日你妈……” 陈文斌飞起一脚,将光头踢倒在地。这小子满脸横肉,说话淫邪,想来不是什么好鸟,所以出手毫不容情。 围观人群见了光头惨状,齐齐倒退三步。 光头是县城一霸,欺行霸市,打架斗殴,分外蛮狠,黑白两道都有威名。 小飞见大家不敢上前,掏出一叠百元大钞,高举着:“大家一起上,还怕了他不成。钱我多得是。” 重赏之下必有勇夫,几个青皮热血上头,就往前冲。 陈文斌几记重手劈在脖颈上,将他们打昏在地。大家见陈文斌神勇,推推搡搡,都不愿冲在最前面,只想跟在后面打几记黑拳。 正在这时,人群外传来一个严厉女声:“小飞,你还不快给我滚出来!” 小飞的脸瞬间涨得通红,头低垂下来,像霜打的茄子。 一个身穿超短裙的女子挤进人群,她年纪不大,脸上的妆化得很浓。低胸上衣,超短裙,一对豪乳洁白耀眼,深邃的沟壑里,闪耀着几滴汗珠,显然是急匆匆赶过来的。 “你又在这里打架!” 女子二话不说,走到小飞面前,劈头盖脸几巴掌扇在脸上。 小飞既不敢躲,也不敢动,任凭矮他一截的女子狠狠地抽他的脸。 “哎,小红来了,打不成了,散了散了。” “没意思,早说了叫你别来。” 小红恶狠狠地瞪着离开的人群,大骂:“遭天杀的,年纪轻轻不学好,都给我等着,看我收拾你们。青毛,我看到你了,还有你,刀疤……” 被点名的几个人落荒而逃,也不知这娇滴滴的小姑娘有什么本事,让大家望风而窜。人群散开,双手脱臼的光头哥也被抬走了。 小红扇了几巴掌后,嫌不过瘾,抬起腿,用高跟鞋使劲踩小飞的脚面。 “我让你和人打架,我让你不好好读书。” 小红踩着踩着,蹲下身子大哭起来。 陈文斌见这女子显然是小飞的姐姐。姐弟二人上演全武行,走也不是,站也不是。最后走过来说:“别哭了,有什么事回去再说,大街上多丢人!” 谁想小红站起来,一巴掌抽向陈文斌,他没有防备,被打个正着,脸上顿时起了五个手指印。 “我弟弟是你打的吗?你连我弟弟也敢打。” 陈文斌见她还要动手,哪能让她如愿,抓住她的手腕:“你是不是有毛病。自己的弟弟不管教,打起我来了。” “你才有毛病呢!谁敢欺负我弟弟,我就要帮他报仇。” 说着拳打脚踢,陈文斌挨了几脚,虽说不疼,面子却是难堪。 他不想和女人动手,而且小红脸含泪水,梨花带雨,配上倔强的表情,实在让人又爱又恨。只好放下手,说了声:“得罪!” 转身跑开。 小红恶狠狠地威胁:“小子,你跑不掉的,我记住你了。” 陈文斌坐上班车,想着这一天的遭遇,哭笑不得。两支人参赚了四十万,但莫名其妙惹来一场纠纷。仔细回想小飞的话,似乎提到一个张哥,难道是疙瘩脸张大勇趁机报复? 陈文斌暂时无法验证自己的推测,只有等下次去县城,再来算账。 镇上下了车,陈文斌准备走回家,路边一个人正无聊地看风景,走近一看,是周玉凝。 “玉凝姐,你还没回去?” “等你呀。”周玉凝笑眯眯地望着他,“你脸上怎么了,红红的,调戏妹子被打了吧。” 陈文斌唉了一声,两人坐上车,周玉凝转过头来,认真地说:“你可以调戏我,我绝对不会打你的。” 第7章 翻车了 夕阳挂在天边,将云彩映得片片金黄。两人骑车同行。 周玉凝忽然尖叫:“呀,野猪!” 摩托车猛地一偏,划出一道美妙弧线,冲下路基,飞到庄稼地去了。陈文斌来不及反应,随着车子飞起来,摔到地里。 “真是倒霉!” 陈文斌身手灵活,落地时候顺势一滚,抵消了大部分冲击力。虽说弄得灰头土脸,只是手上有点擦伤,但周玉凝一条腿被压在摩托车下,动弹不得。 陈文斌将摩托车掀在一旁。 “你怎么样?” 周玉凝面色苍白,指着自己的腿:“我觉得腿断了。” 她穿着一条超短牛仔裤,光洁白嫩的腿惨不忍睹,一大片摩擦的伤痕。最严重的是左小腿,腿骨完全被压断,扭曲成可怕的反弧形。 “这可不好治,要赶紧打120。” “你不是医生吗?这么点伤还要打120。”周玉凝皱着眉,“等医生赶来,我痛都痛死了。”。 “这可是粉脆性骨折,要赶紧动手术。” “反正就要你治,翻车也是你弄的。我如果腿瘸了,你要养我一辈子。” 哪壶不开提哪壶,女人的逻辑真是奇怪。陈文斌见她如此惨状,只好先想办法。 “野猪还在那里!”周玉凝扭头一望,吓得大叫。 陈文斌这才发现公路上站着一头野猪,全身黑毛直立,长有三四米,壮得像个牛犊,獠牙尖尖,虎视眈眈地望着他们。 农村人知道,打野猪不是容易事,一般七八个猎人组队,前堵后追,四面设伏。猎手的枪法要准,非得一枪打中头部,否则造不成重大伤害,反而激怒野猪,狂性大发,后果不堪设想。 自然门有降服野兽的方法,也要有相应的陷阱和器材。现在赤手空拳,若这头野猪冲下来,真不知道如何应付。 “别怕,待着别动,不要激怒它。”陈文斌右手暗暗地攥着一块石头,蹲在地上不动。 两人一兽隔着几米距离,互相凝视。野猪哼哼哧哧,望了陈文斌一会,扭头跑进了山里。陈文斌长吁一口气,后背都被汗浸透了。 “终于走了,真是阴魂不散。” 陈文斌百分百断定,这头野猪就是糟蹋药田,拱死师父的那头,他可以感受到那股气息。这野猪专找自然门的麻烦,难道是通灵了?自从得到青木灵气,陈文斌本来残存的一点唯物主义价值观彻底没有了。 “喂,野猪走了,还不给我治伤。” 周玉凝的话将陈文斌唤回现实,当务之急是将她的腿包扎好。 陈文斌暗运真气,青木灵气早已恢复满了,现在要指望它的治疗功能了。 “你还有别的地方受伤吗?” “腿断了还不够吗?”周玉凝带着哭腔,不知道是痛的,还是被气的。 陈文斌慌忙解释:“你别误会。我要将你挪一下,怕碰到其他伤口。男女有别,我也不能在你身上四处扒拉检查。” 周玉凝露出一丝笑容:“你想要检查吗?我不介意的,让你这样的小帅哥看一下,我又不亏本。” 陈文斌暗想,这女人真是个妖精,伤成这样子,还卖弄风情。又见她上衣磨出几个大洞,白白的嫩肉上血痕密布,触目惊心。胸部高高挺立,平躺着也丝毫不见缩小。 这么坚挺,不会是假的吧。陈文斌扭过头,定了定神。 “不用检查了,我小心点。” 他将她放到一块大石头上,调整好姿势,方便等下治疗。 “你先在这里躺一下,我去找点药草。” 他走到林子里,找了点臭蒿、止血草等常见的草药,止血消毒,又折了几根笔直的树枝,做正骨用的夹板。 “我开始治疗了,不舒服马上说。” 周玉凝乖巧地点了点头,陈文斌脱掉她的运动鞋。 “袜子也脱掉,这样腿才显得漂亮。”周玉凝专注地看着他的动作,忽然开口。陈文斌汗颜,什么人,腿断了还在乎漂不漂亮。 不过还是依言脱下了袜子。 陈文斌将柔软的小脚捧在手上,欣赏着天然无瑕的美腿,细长没有半丝赘肉,光洁白嫩没有一根汗毛。如果不是那道触目惊心的反弧线,本来可以打一百二十分的。 陈文斌深吸一口气,右手按在骨折的部位,闭上眼睛,运转青木灵气,让灵气顺着指尖进入断骨处。他觉得自己像是一只八爪鱼,灵气像触角般灵敏,告诉他里面的结构。 他看清了断腿处的每一块骨头碎片,每一根裂开的筋膜,每一处断开的血管。一切都是敞开的,纤毫毕现,没有丝毫隐藏。 “原来青木灵气这么神妙,可以轻松地查看人体内部结构。” 陈文斌调动灵气,双手配合,将挪位的骨头,一一复位,就连血管和筋膜,也恢复原状。治疗时间很漫长,接近一个小时。他脸上早溢出汗珠,青木灵气也消耗完了。 虽说没有痊愈,但在灵气的滋润下,伤口好了四五成。 陈文斌将草药揉碎,敷在伤口处,又把衣服扯下一条,用夹棍把腿固定住。 “好了,没问题了。” 陈文斌头晕眼花,一屁股坐到地上。 周玉凝却是满脸羞红。 刚开始,断腿痛得厉害,但陈文斌的手摸上去,就有一股清凉的气息在伤口附近徘徊,痒痒的,很舒服,疼痛可以忍受了。 这股疼痛和痒的滋味结合起来,变成了另一种说不出的感觉。全身每一处都痒,每一处都舒服。 那股清凉气息,不再局限于伤口,在体内四处游动。像情人温柔的手,抚遍了全身,不管是高耸入云的巍峨大山,还是绿草如茵的深沟密林。每一处都探索了,每一处都满足了。 在疗伤的过程中,周玉凝竟然达到了高潮。 她是个泼辣大方的女子,对于男女间的情事也有些经验,但这种高潮却从没体会过,不由得满脸羞红。幸好陈文斌专注疗伤,根本顾不及看她。 周玉凝平复了一下情绪,温柔地说:“谢谢你了,文斌。” “举手之劳,不用客气了。” 经过这一番深入交流,两人像多年的老友一样,少了生涩和试探,多了一份真心。 周玉凝挣扎着坐起来,用手摸了摸腿:“我感觉好多了,你扶我站起来。” “多休息一下吧。”陈文斌赶忙阻止。 “天黑了,总不能在这里过夜吧。” 陈文斌这才发现太阳早已下山,暮霭四起。两个人身处群山环抱中,好像天地间仅存的一对。 “你去看看车还能开吗?” 陈文斌将摩托车推上大路,幸好车子能发动。他将周玉凝扶上后座:“能坐稳吗?” “没事,肯定不会掉。” 陈文斌开着摩托车,周玉凝双腿放在同一侧,坐在后座上。两手紧抱着陈文斌的腰,头和胸部毫不顾忌地贴在他的背上。 陈文斌感觉到两团柔软在背上滚来滚去,不断地挤压变形,一时觉得艳福无边,一时觉得是无尽折磨。遇到险路处,吓得心都提到嗓子眼,怕周玉凝跌下车来。 一番艰辛,陈文斌将周玉凝送到家。 周玉凝父母见女儿受伤,心疼不已,非要留他在家吃饭,陈文斌只得领受谢礼了。 晚上九点多,陈文斌走出周玉凝的家门。一个人影猛地扑上来,抓住他的胳膊。 第8章 春光乍泄 “师兄,这么晚不回家,跑到玉凝姐家里干啥?”是师妹李秀儿。 “她受了点伤,我把她送回去。” 李秀儿掐着陈文斌手臂:“你们两个人恩恩爱爱,大家都看到了。坐在摩托车上,搂搂抱抱,你不会是看上她了吧!” “别人嚼舌根,你也跟着学。”陈文斌拿出掌门威严,忙转移话题,“你猜人参卖了多少钱?” “一两万吧。” “你也太没概念了,野山参呢。一支二十万。” “天哪,两支四十万,赶上我们一年收入了。”李秀儿吓了一跳,“我总觉得这钱来得太容易,心跳得厉害。” 陈文斌安慰说:“山里长的东西,我们不偷不抢,有什么好担心的。” “可我总觉得不安心。” 两人走进家门,李秀儿才看见陈文斌的狼狈样。衣服上满是泥土,破破烂烂,衣服下面缺了一大条,手臂上满是擦痕。 “你干什么去了,不会和玉凝姐钻玉米地了吧。”男女青年情投意合,常有钻玉米地,偷试云雨的。李秀儿年纪不大,对这事倒是门清。 “小孩子想什么呢?是骑车摔庄稼地里了,幸好没出大事。” 李秀儿啊了一声,跑过来在陈文斌身上摸索。陈文斌怕痒,边躲边喊:“你干什么呀?” “我检查一下,看你有没有断胳膊断腿。” “别胡闹了,我好着呢。” 陈文斌掏出手机:“一人买了个手机,现在是信息时代,可不能落伍。” 李秀儿高兴地抢过去:“师兄万岁,以前老爸不准我玩手机,说会消磨人的斗志。我一个女孩子,斗志高有什么用?” 说着,开心地回房去了。 陈文斌洗完澡,去后院找师兄大柱闲聊。 “阿斌,你回来了。” “师兄,你猜猜,人参卖了多少钱。” “四十万。” “你怎么知道的?”陈文斌大惊。 “猜的。” 陈文斌无语,他见大柱拿着捕兽夹,旁边放着几个绳套,问:“上山去打猎啊。” 自然门几门古老的手艺,打猎是其中之一。捕猎公野猪,给发情的母猪配种,改良后代基因,这样的杂交猪价格是普通猪的几倍。 “今天赶了十几里路,抓了头野猪。没想到那畜生力大,吃掉了两只鸡,最后还是挣脱绳网跑掉了。早知道我带上猎枪,一枪把它崩了。”大柱懊恼不已。 “果然是它。”陈文斌将路上遇到野猪的事说出来,“如果带上猎枪,恐怕它就不会上钩了。这畜生,狡猾着呢”。 “赶明儿麻醉剂多用点量。我就不相信,抓了那么多野猪,这头就抓不住了。” “嗯,是要赶紧想办法。由它在,药材迟早会被吃光。” 陈文斌在台阶上坐下,聊了会闲话,说:“药材的事,不把野猪抓住弄不了。我想先把养殖场规模扩大,你看怎么样?” 大柱说:“没问题,大不了请几个工人。杂交野猪销路好,可惜数量太少。光养普通肉猪,又没有特色,挣钱很难。” 如何提升猪肉品质,陈文斌已经有了办法。只要有青木灵气,这是手到擒来的事。 第二天早上,陈文斌找到村里的瓦匠李建国。 “建国叔,忙不?” 李建国正坐在门槛上,端着一大碗稀饭,呼呼哧哧地喝着。 “文斌,有什么事吗?” “我要把猪圈翻新一下,再加盖一栋房子。” “你要大搞养殖业呀,没问题,你的事我怎么都要抽出时间。齐云老爹可帮了我们不少忙。” 于是,两人在一起,商量建筑细节。李建国见猪圈规模大,设计现代化,不由地赞赏:“年轻人有干劲,这样大的事业,我们连想都不敢想。” “初生牛犊不怕虎,我也是走一步看一步。我提供思路,具体的施工要你去操持。” 李建国点点头:“你放心,方案明天就能出来。我估摸着,像这样的规模,材料全包,二十万左右。” “钱不是问题,重要的是质量过硬。” 陈文斌敲定了扩建的事,在村里转了半圈,走家串户,不觉到了周玉凝家门口。门虚掩着,陈文斌轻唤了几声,没人回应。推开门,走了进去。 屋子里静悄悄的,农忙时节,家里人应该都下地了。 陈文斌正想离开,从卧室里传来周玉凝的声音,时断时续,好像在和谁窃窃私语。 “好啊,大白天躲在房里,我去看看在干什么?” 陈文斌轻提脚步,走到卧室,将门推开一条缝,眼睛瞄进去。 原来周玉凝正说梦话呢,日上三竿,她却依然高卧,嘴里咿咿呀呀不知在哼些什么。 农村女孩睡觉,不穿睡衣。周玉凝穿着短裤,两条光洁细长的腿敞开着,还绑着夹板。上身穿着肚兜,根本无法遮挡,美妙春光,一览无余。 陈文斌默念几句:“非礼勿视,非礼勿视,非礼勿视。” 眼睛却像是被磁铁吸住了,无法动弹。他才十九岁,正是血气方刚。虽说从书上影视上看过很多限制级的内容,但一具鲜嫩的、活生生的、毫不设防的美丽尤物躺在眼前,还是第一次见到。 周玉凝正在梦中,浑然不觉有一双眼睛正热烈地注视着她,只是尽情地将身体舒展开,摆出最舒服的姿势。脸上带着慵懒的笑,头发散开,如可爱的猫咪一样,让人怜爱。 陈文斌整个人如梦似幻,呆立在原地。 看了半天,到底没有忍住,把门轻轻推开,悄悄地走到床边。 “摸一下就走,应该没问题吧。” 陈文斌为自己的想法感到羞愧,但手却不由自主地往周玉凝的胸前伸去。 “文斌,不要!。” 周玉凝发出一声轻呼。 陈文斌吓得魂飞魄散,来不及细看,垫着脚尖往外跑,落荒而逃。 周玉凝叫了几声,却没有睁开眼,而是换了更加诱人的姿势,不知道她是醒了,还是在说梦话。 过了会,她的喉咙里发出断断续续的轻吟。 只可惜,这一切都无人看到了。 第9章 妙手回春 第二天,陈文斌在山上巡视了一天,想要摸清楚野猪的行踪,但毫无所获。 天快黑的时候,他回到家,堂屋里一个声音笑骂:“好你个没良心的,我摔成这样,你都不去看我。” 原来周玉凝来了,她穿着家常衣服,素面朝天,但陈文斌觉得她光彩照人,话里有话,恐怕是暗暗讥讽偷窥的事。 当即嫩脸一红:“那个……我本来是想去看的。事情太多了,又要喂猪,又要看管药田。” “我不过说说而已,我又不是你什么人,你不用解释。” 陈文斌见她没有提起旧事,厚着脸走过去,献殷勤地问:“腿怎么样了?” “感觉好了很多。” “我看看。” 陈文斌蹲下身,握住周玉凝的腿,双眼闭上,开始用青木灵气探查。周玉凝感受到了那股清凉气息,如小蛇般钻入体内,想起那天的羞事,脸唰地红了。 李秀儿在一旁,见两人光景,打趣道:“师兄,你一摸玉凝姐的腿,她脸就红了。你们是不是有什么事瞒着我。” “你文斌哥还是小处男呢,哪里看得上我。我只是腿有点痒。” 陈文斌查看断腿处,发现血管筋膜已经运行正常,断骨差不多愈合了,只是不怎么牢固,看来自己低估了青木灵气的愈合能力。五行真经记载,真正治病救人的是黑水灵气,断气不超过三十分钟的人,都可以救过来,可以说得上是逆转生死,难道真有这样不可思议的事情? “确实好了很多。”陈文斌装模作样地在腿上摸着,一边用青木灵气治疗。 “多亏你了,否则我成了瘸子,又老又丑,真没人要了。” “你这么漂亮,媒人都快把门槛踏破了。我才没人要呢。” 秀儿在一旁说, “你打扮起来比我好看多了,年轻,皮肤又好。” “我就是一个村姑,没见过世面,你可是在外面闯荡过的。” “城里的人坏得很呢。你去我家玩不,我有一根钗子,和你皮肤很搭,正好送给你。” 陈文斌心里嘀咕,真奇怪,从前怎么没觉得她俩亲密,一下发展成闺蜜了。 三人正聊得开心,隔壁的田嫂风风火火地从门外跑过,满脸焦急。 “田嫂,怎么了,急匆匆的。”陈文斌是个热心肠。 “我家小四也不知道怎么了,上吐下泻,哭天叫地的,快喊断气了。我得赶紧找个车,把他送到医院去。” 田嫂家的小四才一岁多,是第四个孩子。前三个都是女儿,婆家急得跟什么似的,再生不出儿子就打算将她休了,再娶个年轻的。到了三十七八岁,生了个宝贝儿子,看得比金块还贵重。上山下地都要背着,一刻不肯离身。 “田嫂,这里就有一个神医,不用去医院了。”周玉凝拄着拐杖走到门口。 “齐云老爹不在了。他经验丰富,肯定有办法。” “我爸不在了,还有徒弟呢?”李秀儿也走出来了。 “大柱可不行,他做做兽医可以,治人差得远呢。”田嫂扯了几句,说:“要赶紧弄到镇上去,不行就去县里。” “这不还有掌门人嘛。”李秀儿指指陈文斌,“我爸的本事,他都学到了。” 陈文斌只得含糊说:“我的医术自然比不上师父,不过跟在老人家身边,多少学到点东西。” 眼看田嫂疑惑地望着自己,陈文斌咬咬牙:“我先去看看,不行再送医院。” 陈文斌提了师父的医药箱,直奔田嫂家。 首次出诊,还是一岁多的小孩,陈文斌压力巨大,治好了不必说,治不好自己的招牌那就砸了,肯定被别人看扁。青木灵气主生,可以促进动植物快速生长。治病方面,对于跌打损伤是极有灵效的,其他就不好说。 田嫂家里,一家人急的团团转,爷爷奶奶爸爸,三个姐姐,奔来走去,如热锅上的蚂蚁。 田有德见田嫂回家,冲她直吼:“车找到了吗?” “还没……”田嫂对于丈夫十分惧怕,语气软弱。 “你干什么去了,没找到车又跑回来!” 田有德扬起巴掌,冲着田嫂头上拍,正好看到了进门的陈文斌。 “文斌,你来了。” 田有德不好意思再下手,冲着田嫂厌烦地喊:“还不快去找,愣在这里干什么。” 陈文斌见两人火气正旺,赶忙说:“听说小四身体不舒服,我在家里没事,过来看能不能帮上忙。” 田有德恍然大悟:“对对对,你是上过大学的,又是老爹最得意的徒弟,快看一看。” 陈文斌将药箱放在桌上,走到床边,见小四双拳紧握,身体扭成一团,不停地颤抖,嘴里干呕,十分痛苦。哭声不大,只剩下嘶哑的呻吟。 陈文斌把了下脉,脉象平稳,并无大碍。小孩的症状,八成是吃了什么坏东西,于是问:“什么时候发病的,今天吃了什么东西?” “晚饭时候发病的,吃的和平时也没什么不同。早上稀饭面条,中午米饭,晚上也是面条。” “孩子有没有可能吞下别的东西?” “也不可能,一天都有人看着。”田有德说,“中午做饭的时候,让大丫看了会。你过来,弟弟有没有乱吃什么东西?” 大丫14岁了,营养不良,长得矮小瘦弱,唯有一双眼睛带着灵气,滴溜溜直转。她怯怯地说:“没吃别的东西,我一直看着的。” 陈文斌见她眼神闪烁,不时地用眼瞟着田有德,心里有了底,掀开小孩衣服,将手轻轻按在肚子上。 青木灵气变成几缕细丝,钻入小四体内。 陈文斌重点探查胃部和肠道。刚一探查,就发现了问题,胃里竟然有两个圆球形物体,约莫成人的指头大小。 “应该是这两个东西不消化,造成肠胃感染,导致上吐下泻。以时间推测,应该是中午吃下的。” 陈文斌拿过药箱,将处方写好,吩咐李秀儿取药,方子上是瓜蒂、常山等催吐药,再加上青木灵气辅助,应该可以将这两个物体取出来。 田嫂见陈文斌从容地开好处方,心里七上八下,慌忙凑过来问:“这孩子是什么情况,开的什么药?” 陈文斌微微一笑:“不必担心,孩子的症状我已经知道了,保证药到病除。” 不一会儿,李秀儿将药煎好,用小碗端了过来。 “田嫂,帮忙喂一下。” 李秀儿和田嫂通力合作,将中药灌了下去。 “吃了药怎么办?”田有德在一旁看了半天,忍不住发言。 “等一会就可以了。” 陈文斌估算了时间,三十秒后,大步走到床前,提着孩子的腿,使他俯趴着,左手按住孩子肚子,催动青木灵气。 在涌吐药的作用下,小四挣扎了几下,哇的一声,将胃里的东西全部吐了出来。 只听嗒嗒嗒嗒几声,两粒跳棋子在地上蹦蹦跳跳,翻滚着,一屋人都傻了眼。 “小四把跳棋子吞进去了。”李秀儿瞠目结舌,“师兄,你是怎么知道的?” 田有德气不打一处来,跑到大丫面前,二话不说,就是一耳光。 “你还敢撒谎,弟弟吃了跳棋子,你不知道?” 大丫捂着脸,流着眼泪跑出去了。 陈文斌待小四呕吐完毕,将他放到床上,用手抚弄了几下。孩子静静地睡着了。 陈文斌一挥手,大家退出房间。 “让他好好休息下,我再开副中药,调理肠胃,清理炎症。两三天就好了。” 田有德见孩子安然入睡,满脸欢喜,抓住陈文斌的手:“你可真是神医,药到病除。老爹在的时候,也没有这样神奇的医术。” 陈文斌摆了摆手:“也是运气好,正好摸到两颗硬硬的东西,这才果断用催吐药,没有什么玄机。” 你是我们双龙村之福。给文斌煮几个蛋。”这是乡下人表示感谢的最隆重礼仪。 陈文斌赶紧推辞,好说歹说,最后收了20元的诊疗费,才回到家里。 第10章 猪狼争锋 次日下午,陈文斌正和李建国讨论猪圈设计问题,田有德过来了。 “文斌,你有没有看到大丫?这浪蹄子,不晓得浪到哪里去了,弟弟不带,家里的事那么多。” 陈文斌摇了摇头。 在村里人看来,女儿都是赔钱货,趁着没嫁出去,做几年事,权当请个免费劳力。你跟他们说男女平等,那是对牛弹琴。 直到太阳下山,大丫还是没回来,田有德这才急了。 “这死丫头,跑哪去了。” 李秀儿平日和大丫有些交往,晓得她常去的地方,这时候说:“莫不是往后山林子洞去了,平时她就喜欢去那里。” “哎呀,那要赶紧去找。晚上山里的野兽多,她一个小女孩,可危险了。” “这孩子,不听话。” 陈文斌见田有德还在抱怨,打断他的话:“现在组织几个人,先去后山找。我、大柱、有德哥,再来两个人。带上火把和手电筒。” 一行人准备完毕,走向后山。林子洞是个天然溶洞,约莫五六里远,平日上山干活,累了可以在洞里睡一觉,既宽敞又凉快。 走了一段路,大柱指着旁边的草丛说:“我在那边放了个夹子,看有什么动静没?” 近前一看,不由地叫苦。 “这狗日的野猪,吃了我的肉,连夹子也弄走了。” 大柱细细查看了四周脚印,脸色凝重:“不光是野猪,看这脚印,有狼,而且不止一头。” 山里的野狼多,常常下山偷鸡摸狗,但不像草原狼,很少成群结队。若是成群了,只有一个原因,就是狼群中诞生了一头狼王。 众人想到群狼的可怕,齐齐打了个寒颤。陈文斌对同行的村民周云生说:“你先回去找村长,多带点人,把猎枪背上。我们继续往前走。” 这是最好的办法,大家也都赞同。 田有德脸色煞白,不停念叨:“遭天杀的,遭天杀的。”不知道是说大丫,还是说狼。 几人走到林子洞时,天已全黑了。大家点起火把,四处查看。 “这里有根皮筋,有德哥,你来看看。” 田有德看了看,点头说:“没错,是大丫的。看来她来过这里。” “那跑哪里去了呢?” 林子洞不深,很快找完了。大家聚在洞口,正讨论下一步行动。大柱眼尖,早看见黑暗里一双蓝幽幽的眼睛,盯着这边。 “注意,狼来了。” 陈文斌用手电筒照过去,那头狼并不躲避,反而仰天长啸。在荒凉的深山里,这狼嚎显得更加凄厉和悠长。 “它在呼叫同伴,我们得赶紧走。”同来的村民张三急了。 “别急,我们守住洞口,打着火把,狼不敢过来的。过一会,大家就来接应了。” 话虽这样说,陈文斌心里却在担忧。这次上山是来找大丫的,若是她真的还在山里,那就危险了。死守在这里,等大部队到达,当然是万全之策,但可能错失良机。 “你们几个人守在这里,等其他人过来,我一个人先去找大丫。” 陈文斌刚说完,大柱赶紧说:“我和你一起去,两个人有个照应。” 田有德和张三也表示要一起去。 “你们留在这里。”陈文斌说,“你放心,遇到狼群,打不过,我还不会躲吗?” 大柱见这情形,也明白了。他和陈文斌都是从小练武的,对付一两头狼不在话下。若是他俩走了,剩下的两人无论如何也会跟着的。但四个人一起出去,难保不被狼突袭,到时候无遮无掩,麻烦就大了。 “行,那你小心。”大柱从腰里掏出一把弯曲的镰刀,递给陈文斌,“把这个带上。” 田有德有些惭愧,脸上堆着笑,使劲搓手:“文斌,真是太麻烦你了。为了大丫,让你冒险。” “乡里乡亲的,说这些客气话干什么。” 陈文斌告别众人,一头钻进夜色里。他本来身强力壮,得了青木灵气以后,更觉得精力充沛,全身上下每一处器官都得到了增强。 他并非是没有目标地瞎跑,早先在洞口,他就听到远处山间有动静。好像是人声,又好像是野兽的怒吼声。 这一带的山路陈文斌都是熟识的,他迈开大步,虽然是晚上,却丝毫不影响速度。旁边的山林里,一直有哗啦啦的声音,好像有动物在和他一起奔行。他只是暗暗地将镰刀握在手里,脚步不停。 跑了五六里路,果然听见有人在呼喊。陈文斌大喜,看来大丫没出事。 “大丫,我来了。” 陈文斌高声回应,不喊不要紧,他一喊完,只听远处树林里哗啦啦地响动,身前身后林子里也乱成一片。 “糟了,遇上大部队了。” 身后一头狼不声不响地潜过来,直到四五米的距离,猛地扑上来。 陈文斌早已觉察,身体一偏,手中刀猛地击出去,打中狼背。那头狼嗷地叫了几声,在地上打了个滚,躲入黑暗中。 又有几头狼扑过来,陈文斌一手拿着火把,一手持刀,连连挥舞。 忽然,群狼停止了进攻。它们三三两两,寻找合适的位置,距离七八米,将陈文斌团团围住。 “不好,它们这是要将我围起来,同时发动攻击。” 陈文斌借着火光,看见不远处的大石头上,站着一头巨狼。这头狼有三米多长,全身银毛,不时地发出声音,显然是在指挥狼群布阵。 擒贼先擒王,陈文斌很想直冲过去,将狼王几刀剁死。但现在显然是痴心妄想,最好的选择,还是找棵大树爬上去,等待支援。 旁边正好有一棵大槐树,陈文斌将刀插在腰带里,猛挥火把冲过去。群狼没有得到命令,连连后退,倒让陈文斌一鼓作气,爬上了树。 坐在树梢上,登高望远,陈文斌这才发现,底下蓝幽幽的眼睛少说也有五六十,此起彼伏的狼嚎声,响成一片。 “我的个天,这是方圆百公里的狼都被召集来了吧。” 陈文斌不由地咋舌,到底是出了什么变故,让狼群都聚集在这里。 “大丫,你还好吗?”眼见逃走无望,陈文斌在树上大叫。已经有好几分钟,没有听到大丫的呼喊了,不知道她现在怎么样。 “我在这里。”风中隐隐传来回声。大丫这孩子,肯定也是待在树上的。 陈文斌百无聊赖,坐在树杈上,正统计狼群数目时,变故突生。 一道黑色身影,快逾闪电,猛地冲入狼群。几头狼没有防备,被撞得倒飞出去,发出凄厉的惨叫。 狼王连连大吼,一时间,所有的狼都动起来,围追堵截。但那黑影不光身手敏捷,力量也大得惊人,在狼群中横冲直撞,所向无敌。 “哇,这是什么东西,很厉害啊。” 陈文斌舞动火把,可惜黑影跑得实在太快,在黑暗中根本看不清是什么东西。 黑影和群狼斗了大约十分钟,虽然勇猛无比,但双拳难敌四手,早已伤痕累累,动作也变慢了。陈文斌这才看清,黑影原来是一头大野猪。黑色的皮毛,在夜色掩映下,很难觉察。 “原来是你。” 这野猪正是他苦苦追踪了很久的破坏专家,没想到此时冲过来,和狼群做生死搏斗。 “该不会是来救我的吧。”转念一想。不可能,在他来之前,这头野猪恐怕正在和狼群争斗,他从远处听到的嘈杂声,就是他们发出的。 狼王见野猪力量和速度都衰弱下来,抖擞精神,双眼死死地瞪视着,想要瞅准机会,来个一击必杀。 第11章 野猪宠物 机会很快出现,一头狼被野猪的獠牙刺穿,但它死死地咬住野猪的后腿,被拖行了几米远,也没放松。 狼王身影闪动,直冲过来,一口咬住野猪喉咙。 野猪吃痛,脑袋拼命摆动,但狼王死咬着不放。黑暗中,只见鲜血淋漓,到处挥洒,狼王的一身银毛很快染红了。 陈文斌见野猪就要毙命,生出一股怜悯之心,正想着如何出手。 忽听树下一声炸响,野猪的獠牙如炸药一样,爆成十几块碎片。狼王身上被獠牙碎片刺伤了好几处,身体也被冲击力炸飞出去。 野猪早已奄奄一息,重创敌人之后,却一骨碌从地上爬起来,一瘸一拐地跑了。 好半天,狼王才从地上挣扎起来,走路摇晃着,抬头朝陈文斌看了一眼,发出几声呼喊,隐入树丛离开了。其他狼也静悄悄地离开,连躺在地上的死狼也被叼走了。 一霎时,大山恢复了平静,只有一弯朗月,伫立在空中。 陈文斌目睹这一切,目瞪口呆,尤其是野猪最后的獠牙爆炸,死里求生,简直没法解释。 “这设定不对啊,自从得了青木灵气,周围的一切都怪怪的。” 陈文斌见狼群离开,小心翼翼地从树上溜下来。 树底下鲜血点点,空气中弥漫着一股腥味。他边走边轻轻呼喊,不一会儿,终于找到了大丫。 “大丫,是你吗?” “文斌哥哥!”大丫从树枝缝隙里探出头来,“狼走了吗?” “走了,你赶快下来吧。” 大丫从树上溜下来,光着脚,衣服也划破了。 “你的鞋呢?” “跑掉了。”大丫低着头,带着哭腔,“那头野猪一直追我,我只好爬到树上,后来又来了一群狼,它们打起来了。” 陈文斌蹲下身,问:“你怎么一个人跑到这里来了。” 大丫看了他一眼,欲言又止,最后还是开口:“我觉得自己是个多余的人,爸妈有了弟弟,要不要我无所谓。” “我一开始待在林子洞,后来往山里走,一直走,我再也不想回去了。” 陈文斌叹了一口气,说:“你爸妈还是爱你的,虽然爱你的方式和爱弟弟的方式不同。你是大人了,要学会独立自主,不能再做依赖别人的小孩子。” 大丫没有做声,只用眼睛怯怯地瞟着陈文斌。 陈文斌把火把递给她,说:“路不好走,我背你吧。” 大丫的脸上浮现出一丝羞涩,最后还是顺从地趴在陈文斌背上。她很轻,十四岁的孩子,好像完全没有发育。 两人走了不到一里路,陈文斌听到身后传来脚步声。 一回头,发现身后跟着一头野猪,正是身负重伤,狼狈逃离的那头。 它走路东倒西歪,没了獠牙,满脸血污,显得十分落魄。 “文斌哥,野猪来了。” 大丫吓得身子一抖,从陈文斌背上跳了下来。 “没事,它受伤了。” 陈文斌将大丫挡在身后,右手把刀抓在手里,试着招呼野猪:“喂,你跟着我干什么!” 野猪停下脚步,前腿跪下,头碰着地面,仿佛在作揖。 “你有什么事求我吗?” 野猪点了点头,站起身,朝黑暗里跑去。 不一会儿,它叼着一头小野猪回来,把它放在陈文斌面前。跑了五次,叼回来五只小野猪。 陈文斌见小野猪身长一尺,还没满月,但肢体不全,身上满是伤痕和鲜血,个个都身受重伤:“你想要我救他们吗?” 大野猪点了点头。 大野猪能听懂人话,陈文斌心里骇然,伸手摸了摸面前的小野猪,身体冰冷,显然早已经断气。唯有一头野猪,似乎还有点温热。 陈文斌将青木灵气输入这头小野猪体内,过了两三分钟,小野猪打了个滚,从地上站了起来,发出哼哼唧唧的声音。 大野猪站在远处,注视着陈文斌的动作,见小野猪站起来,它的喉咙里发出几声低沉的呼声。随即走过来,一口一个,将断气的四头小野猪吃掉了。 做完这一切,它掉转身躯,跳入草丛中,消失不见。 大丫惊呆了,捂着嘴说:“天哪,它把自己的小孩吃掉了。” 陈文斌思绪混乱,看着剩余的那头小野猪,再看看漫漫夜色,显然那头大野猪把自己的孩子托付给他了。它吃掉的那几头小猪,很可能是被狼群杀死的,难怪双方争斗不休,杀子之仇,怎能不报。 “野猪毕竟是畜生,做事的方法,肯定和人不同。” 陈文斌见大丫身体发抖,将小猪抱起来,又背起她,说:“别想太多了,我们走吧。” 两人走了几里路,转过一个山坡,一条火把长龙飞奔而来,最前面的是李秀儿。 “师兄,你没事吧。”李秀儿飞奔过来,望见陈文斌手里的小野猪,一把夺过去,“哇,好可爱的小猪。” 田有德夫妇将大丫接了过去,其他人见一切平安,嘘寒问暖了几句,就打道回府了。 第二天天还没亮,陈文斌觉得被子里有东西拱来拱去。迷蒙着睡眼,将被子掀开,发现一头小猪躲在里面,正呼呼大睡。 “秀儿,这头小猪怎么跑我床上来了。” 李秀儿推门进来,抿着嘴笑说:“我昨天把它放在猪栏里,它跑来跑去,一晚上不停。今天早上放出来,它好像认得路一样,一溜烟地跑到你床上。你看,睡得多开心。” 陈文斌一脸无奈:“再怎么着,我也不能和猪睡一床吧。” 李秀儿趴在床边,用手轻轻抚摸着小猪,说:“你看它多可爱,我们给它取个名字,就叫小黑。你觉得怎样?” 敢情人家根本没把自己的话当回事,陈文斌郁闷地走出房间。 吃过早饭,大丫过来玩,经过昨天的事,她好像开朗了不少。 中午,李秀儿大喊大叫地跑过来,对陈文斌说:“小黑不吃饭,怎么办?” 陈文斌真是头大,跟着李秀儿来到后院。小野猪蹲在地上,面前放着一盆白米饭,它用嘴不停地拱着,就是不张嘴。 陈文斌想了想,说:“你去药房里把人参、当归什么的拿一点来,磨成粉末洒在饭里面。” 李秀儿一头雾水:“它是生病了吗?” “你赶紧拿来就知道了。” 眼看着小黑兴高采烈地吃着改良过的猪食,陈文斌不禁乐了,李秀儿推了他一把,说:“师兄,你笑什么,难道我们每天都给小黑喂药材吃。” “没错,因为它在妈妈肚子里就是这样吃的。” 陈文斌暗暗推断,那头大野猪下山偷吃药材的日子,正好是小猪在肚子里的时候,它那要苦心积虑地偷吃药材,似乎隐藏着一个很大的计划。 “那野猪把小黑留给自己,肯定是别有用心,目的绝不单纯。” 陈文斌摇了摇头,想再多也不起作用,走一步看一步吧。 第12章 山间圣水 经历了野猪事件,陈文斌发现这世界并不如想象中那么简单,青木灵气不光可以带来利益,恐怕更多的是风险。 在自己的实力不够强大时,他不能再采取灌注几株药材的方法,来提升品质,因为风险太大。 自己无钱无势,却老是拿出超名贵的药材。时间一长,别人不怀疑才怪。 匹夫无罪,怀璧其罪,等待自己的恐怕不是大富大贵,命能否保住都是个问题。 “不能提升一两株药材品质,那么提高整块土壤的品质呢?” 陈文斌打的就是这个主意,他想把青木灵气灌入药田,如同灌溉一样,覆盖足够大的面积。他来到后山的一块药田,准备尝试一下。 陈文斌闭上眼睛,让青木灵气顺着双腿而下,直达土里,让灵气朝四面八方涌去。 耗费了一个小时,灵气耗尽,才改良了一亩面积。 “果然是任重道远,按照这个速度,几十亩药田灌完,非要两个月不可。” 至于效果如何,一时半会看不出来。不过这块天麻,吸收了一点灵气,就根根直立,精神抖擞,面貌焕然一新了。 天麻,又名定风草,根茎入药,可以治疗头晕目眩,小儿惊风。人工种植的八九十元钱一斤,生长周期不长,七八个月可以收获,不像人参,起码得五六年才能进入市场。 没过几天,陈文斌发现,自己灌溉的这一块,长势明显超过了其他药材。按照这个速度,平均三个月就可以收获。 “药材的品质肯定也提升了。” 陈文斌挖出一块天麻,凑在鼻尖闻了闻,味道浓郁了很多。 这种品质,可以卖到最高等的收购价。 既然改造药田有效,那就坚定地实施下去。不过直接将灵气注入地里,实在是太慢了,费神又费力,该找一个简单的方法。 陈文斌正在发愁,一眼看见路边野草上的露珠。 有了,我何不采用喷灌的方法呢? 找个山间老井,将青木灵气灌注在水里,然后把水洒在药田,应该也能达到很好的效果。 陈文斌跑回家里,背了一个喷雾器。 距离药田不远处,有个常年不干的古井。陈文斌将井水灌在喷雾器里,输入青木灵气,开始对药田实施喷射。这倒是省力多了,一壶水灌了半亩面积。 正忙活的时候,李秀儿上山来了,见陈文斌背着喷雾器,十分诧异:“师兄,你在给药田喷什么药?” 陈文斌摆摆手:“不是药,最近天气比较炎热,给药材喷点水。” “你这样喷水有什么用,叶子上喷一点,几秒钟就蒸发完了。再说,有些药是不能喷水的,你别在这里瞎捣乱。” 陈文斌乐了:“到底你懂还是我懂,我想喷水就喷水,还要征求你的意见?” “这片药田是我种的,我做主。” 李秀儿两手叉腰,杏眼圆整,将小小的胸脯挺得高高的。 “好啊,不尊敬掌门,我要治你大不敬之罪。” 陈文斌跳上去,轻轻地拧了一下李秀儿的耳朵。 “你竟然敢打我,你敢打我!” 李秀儿如一只发怒的雌虎,扑到陈文斌身上,掐拧捏捶,两人乱作一团。 大闹完毕后,李秀儿自顾自地看药田去了。没过一会,她急急忙忙地跑过来,大喊:“师兄,你快过来看看天麻药田。” 陈文斌走过去一看,自己改良过的天麻药田,长势比周围的药材高出一大截。他故作不解地说:“没有什么问题啊。” 李秀儿说:“不对,前几天这块药都快枯死了,这两天开始疯狂长高,我昨天就发现了。” 陈文斌心说,果然瞒不住她。别看年纪小,做事倒是认真。 这时候只能看自己的演技了,于是他猛地一拍脑袋,双膝跪地:“师父老人家在天显灵,保佑我们自然门辉煌腾达。” 李秀儿一脸懵逼:“师兄,你到底说些什么呀?这和我爸有什么关系。” 陈文斌站起来,双眼饱含热泪:“秀儿,前几天师父给我托梦,说自然门要在我手里振兴,还告诉我,说药田附近有一口圣水,只要给药材施了圣水,生长速度就会加快,品质会提升。我本来不信,偷偷在天麻田尝试了一下,结果你看到了。” “圣水?”李秀儿不敢相信。 “我带你去看看。” 陈文斌带着李秀儿来到古井旁,李秀儿摇了摇头:“这不就是普通的井吗?我们经常在这里喝水,没见什么灵异。” 陈文斌一脸肃穆:“现在不同了,这是师父点化过的圣水,不再是普通的井水了。” 李秀儿用手捧了一捧,喝了几口。 “水的味道也没变。” “师父说了,圣水只有掌门人诚心去取,才有灵验,否则任何人都可以来取圣水,那不乱了套。” 陈文斌用手捧起一捧水,递到秀儿嘴边:“你尝尝,看我捧上来的水,和你自己捧的水,有没有区别。” 李秀儿喝了几口,大惊失色:“果然不同,你这水喝下去,感觉有一股暖流,流遍全身,浑身上下都觉得舒服。” 陈文斌心里暗笑,还不是我在水里混入了青木灵气的缘故。 李秀儿神情变得庄重起来,双手合十,朝着天空默祝。然后说:“师兄,你可不要辜负了我爸的这份心意。” 第13章 寡妇诱惑 当天晚上,陈文斌睡得迷糊,只觉被子一动,有个人钻了进来。 熟悉的药草香味,陈文斌在梦中,也晓得是师妹李秀儿钻进被窝来了。 从小时候开始,李秀儿经常在半夜,跑到陈文斌床上睡,她从小没了娘,和一个古板的老爹和岁数比他大很多的师兄生活在一起,自然很多拘束。 后来陈文斌来了,和她年纪相仿,人又谦和,白天晚上都要腻歪在一起。 年纪大了,陈文斌再三叮嘱,李秀儿才不再跑来和他睡。 “师兄,你睡着了吗?” 李秀儿将陈文斌的手展开,伸到自己的脖子下面,背对着他,缩在他怀里,像一只温顺的猫。 “秀儿,你怎么跑来了。” “我想爸爸了,睡不着。” 陈文斌爱怜地摸了摸她的头,将身体往后退了退:“没事,有我在呢。” 李秀儿抓住陈文斌的手:“你说我爸现在哪里,做什么呢?他为什么不给我托梦?” 陈文斌一时语塞,半晌才说:“可能是因为太想你了,所以在梦中也不敢见你。” “可是我想见他。” “等下次师父给我托梦,我告诉他。” “嗯。” 李秀儿哼了一声,半天没有言语。不一会儿,发出了轻微的鼾声。 第二天早上,陈文斌醒来,只觉得胳膊酸痛,李秀儿早没有了身影。这让他疑心昨天的一切是否只是一场梦。 推门出去,大柱在院子里练武。陈文斌坐在台阶上,睡意未消。 “师兄,你也有三十了吧,为何不结婚?” 大柱看了他一眼:“结婚不是一个人的事,牵扯的方面多着呢。我倒是想,可惜师父不让。” “师父怎么不让你结婚?” 大柱叹了一口气,不回答。不管陈文斌怎么追问,他只是摇头。 早饭后,陈文斌瞅个空闲,悄悄问李秀儿。李秀儿奇怪地瞪了他一眼,说:“闹得满村风雨的事,你不知道。” 陈文斌摸着头:“我在外面上学,也没人告诉我啊。” 李秀儿这才将来龙去脉讲出来。 原来大柱有个对象,是邻村的一个寡妇,二十七了,丈夫在煤矿里炸死,独自带着个四岁的小孩。不知道两人怎么认识的,一来二去有了感情。寡妇很擅风情,将木讷的大柱迷得失魂落魄。 大柱禀告师父,要求把这女子娶过门,李齐云坚决不肯,说自然门千年的传统,不娶寡妇。两人为这事吵了几个月,直到李齐云过世,都没取得谅解。 按陈文斌的观念,娶个寡妇没关系,只要两情相悦,但师父既然坚决反对,也有他的理由,肯定不是一句传统可以解释的。看来自己要抽时间暗探一下,看这寡妇到底如何。 “没想到师兄是个情种,”陈文斌苦笑着,“那个寡妇你见过没,印象如何?” “说话蛮和气的,不过打扮有点妖。”李秀儿想了一会,“如果我是男人,我会喜欢的。不过我是女孩,所以不喜欢她。” “看来师兄是孤立无援了,难怪说到这个话题,满脸不开心。” 两人正聊的时候,外面有人喊大柱,李秀儿跑出去,瞄了一下,赶紧来报信:“真是说曹操,曹操就到。那女人现在外面,你要出去看看吗?” “又没有叫我,我出去不好吧。” “出去看看嘛,自己家里怕什么。” 陈文斌被李秀儿拖着,来到门外,见一个俏丽的少妇和大柱站在门前路上,正低声聊着。 少妇见陈文斌和李秀儿出来,赶紧打招呼:“哎呀,秀儿,好久没见,长漂亮了。这是文斌吧,这么高了,小时候我还抱过你呢。” 陈文斌一阵恶寒,你才比我大几岁,还抱过我呢。 他见这少妇打扮得洋里洋气,衣服发饰都是城里人的样子,浑然不似庄稼人。说话间,翘起兰花指,目送秋波,说不出来的风骚。秀儿说她妖,果然没有冤枉她,没想到师兄喜欢的是这个类型。 陈文斌点头示意,没有答话。 少妇又扯着大柱衣袖,匆忙地说着什么。大柱不停地摇头,时不时地朝陈文斌看。 “师兄,有什么事情吗?”陈文斌见大柱期盼的眼神,本来不想插嘴的,只好发问。 “有一点小事,找你商量一下。”大柱将陈文斌扯进房间,面色为难:“黄慧说她爸爸住院了,马上要动手术,需要10万块钱,一时之间拿不出来,看我能不能想点办法。” “哦。”陈文斌不置可否。 大柱赶紧道:“家里一直是我管钱的,卡里面还有二十万,但最近修猪圈,加上日常开销,也不能乱用。要不拒绝她算了。” 大柱嘴里说着拒绝,眼睛盯着陈文斌,生怕他没明白自己的真正意思。 陈文斌见大柱可怜巴巴的,心里叹了一口气,女人果然是祸国殃民的生物,一和她扯上关系,别的就顾不上了。 “人命关天的事,能帮就尽量帮一下吧。修猪圈的钱,我这里有。”陈文斌自己卡里有四十万,暂时应该够了。 大柱满脸欣喜,强装镇定地说:“寡妇不容易,公公婆婆,自己的娘老子,孩子,都指着她呢。” “这事你自己拿主意。该怎么弄怎么弄,千金散尽还复来。等咱们的养殖业成规模了,钱都不是事。” 大柱喜滋滋地跑出去了。 陈文斌走出来,李秀儿诧异地问:“师兄,你不会是同意他们俩的婚事了吧。刚听大师兄说,要去街上办事,别是扯结婚证吧。” “小小年纪,一天到晚想的啥。”陈文斌拍拍李秀儿的头,“不是钻玉米地就是结婚,不能想点正常的东西吗?” “还不许人家八卦了,当了掌门,变得一点都不好。” 第14章 下乡考察 一上午时间,陈文斌在药田里,忙着施圣水。 李秀儿不干活,手脚不离地跟着他。陈文斌忍不住了:“秀儿,你今天没事干吗?” 李秀儿撇着嘴:“师兄,我看你一点都不虔诚,嬉皮笑脸的,边干活边唱歌,这圣水能有用吗?” 敢情还在为圣水担忧呢,陈文斌解释道:“心诚则灵,是否虔诚要看内心,而不是被表象迷惑。世上笑里藏刀的人可多了,你可要小心。” “我不怕,有师兄你保护我呢。” 眼瞅着快中午了,陈文斌的青木灵气用的差不多了,只得和李秀儿打道回府。 两人还在山腰,就见一辆摩托车从大路上飞驰而来。陈文斌眼尖,认出骑摩托的是周玉凝,还载着两个人。 “真是胆大,也不知道腿好了没有。” 李秀儿望了一下:“玉凝姐吗?她的腿早好了,多亏了你的悉心照料,说要专门来感谢呢。” 两人走到家门口,周玉凝也到了。 “文斌,你的人我给你带到了。” 陈文斌正纳闷是谁呢,对面的辛苓雅打招呼了:“文斌,你这山可真是高,路真是险。今天多亏了这妹子,不然我要打电话让你去接了。” “他们开的小车,半路上搁浅了,路太烂,开不动。”周玉凝在一旁补充,“我见是来找你的,就载过来了。” 陈文斌赶紧上前,和辛苓雅握手。 “原来是辛大店长上门视察工作,没有远道迎接,真是抱歉。” 辛苓雅指着同来的老者介绍:“这是辛锐辛老师,学者,收藏家。” “辛老,失礼失礼。”陈文斌恭敬地和老者握了手,将两人请进堂屋。 “上次老弟卖给苓雅的人参,我看不像是长白山的野山参,不知产地是哪里。” 刚刚落座,茶还没端上来呢,辛老急急发问。 陈文斌心里一咯噔,难不成发现了人参的破绽,上门问罪来了?沉吟了一下,说:“确实不是长白山的。” 辛老露出得意的笑容:“怎么着,苓雅,姜还是老的辣吧。我几十年的眼力劲可不是白练出来的。” 陈文斌心里越发忐忑,心虚道:“不知道辛老看出点什么?” 辛老摸着下巴上的一撮胡须,成竹在胸:“这两支人参产地应该是在南方。虽说南方野山参很少,但在神农架一带,或者其他人烟稀少的地方,还是有少量产出。” 陈文斌心里越发虚了,请教道:“不知辛老如何看出那山参是长在南方的。” 辛老喝了一口茶:“众所周知,人参都是生长于极寒之地,药力才能够保存,年深日久,蕴含的灵气就会更加浓郁。而在热带地区,温度高,灵气没有那么容易保存,容易挥发掉,人参效力就大大减弱了。” “你那两支人参,效力不错,品相也好。只是灵气集结在根株表面,没有完全融入进去,所以我判断是生长在南方。” 陈文斌不由地佩服:“辛老所说,真是闻所未闻,让人大开眼界。人参产地,我可以告诉你是在南方,其他信息,恕我先卖个关子。” 辛苓雅美目横了他一眼,嗔道:“我就知道你是个小滑头,问不出几句实话的。我今天过来,不是为了人参,主要是带辛老看看你的药材基地。” “没问题,马上到午饭时间了,下午带你们去看看我的产业。” 吃饭时候,辛老对桌上的腊肉赞不绝口:“乡下的腊肉我吃过很多,你们的与众不同。” 陈文斌笑了笑:“不是我夸口。这样的腊肉你也就能在我这里吃到,不管什么星级酒店特色餐馆都没有。” 辛苓雅不信:“腊肉就是腊肉,又不是龙肉,有啥稀奇。” 她很少吃肉,这时夹起一块尝了尝。肉刚一入口,眉头就舒展开来,一连吃了三四块才停下筷子。 “哇,太好吃了,入口即化。哪像普通的腊肉,硬得连牙都要崩掉。” 陈文斌解释说:“这可不是普通猪肉,而是野猪和家猪的杂交品种,肉质既有家猪的鲜嫩,又有野猪的韧劲。其次,腊肉制作工艺也与众不同,除了普通的辣椒、花椒、大料姜蒜之外,另用十余种中药材熬成的汤汁,泡制三天而成。” 辛苓雅掩住小口:“没想到还有这么多门道。” “还没完呢。制作好的腊肉,挂在梁上,须用桔子树枝烧文火,烟熏三十天,火太大不行,肉熏太黑了不好看。小了也不行,香料不能充分入味。腊肉熏好后,用保鲜袋密封保存,就算两年后拿出来吃,照样是美味绝伦。” “妙,妙,妙。” 辛老连连拍手:“这样的腊肉,如果进入市场,快要赶上人参鲍鱼了。” 陈文斌说:“这是我们自然门的特色食品,多少钱也不卖,专门用来招待贵宾的。” 辛老点了点头:“真是多承你们招待了。一路上苓雅都在讲你们的传奇,我还不信呢。吃了这一顿饭,我算是信了七八分。” “什么传奇?” 辛苓雅说:“大多是关于齐云先生的。你们特批供应商的资质,你以为那么容易拿到的。整个九芝堂特批的药材供应商也不过七八家而已。” 李秀儿在一旁追问:“我爸的什么故事,我怎么从来没听说。苓雅姐姐,讲来听听呗。” 辛苓雅拒绝了:“里面涉及到个人隐私,在这里不方便说,不过你爸爸是个大大的神人,你知道这点就够了。” 饭后,陈文斌、李秀儿带两人去药田参观。 辛苓雅很少下乡,一路上见树影斑驳,松涛阵阵,飞鸟闲游,不由地雀跃不止,完全没有平日高冷的模样。李秀儿在她旁边跳来跳去,不时采下一朵野花插在她头上。她也不拒绝,欣然接受。 辛老指了指辛苓雅,对陈文斌说:“这丫头,平日压力太大了,我从来没见她露出这样的笑容。” 陈文斌说:“冒昧问一句,你们俩都姓辛,有什么亲戚关系吗?” 辛老点点头:“苓雅是我的侄女,我看着她长大的。这孩子,也很坎坷。” 眼见涉及别人隐私,陈文斌不敢追问,辛老毫不在意地接着说:“三十多的人,没有结婚,家也不敢回,唉。” 原来大美女还没有结婚呢,陈文斌不由地诧异。小地方的女人,若是三十岁还不结婚,是很受别人鄙视的。不是心理变态,就是身体有问题。 辛老没有再说下去,两人沉默地走了一段路,很快到了人参田。 一见药田,辛老如见到玩具的小孩一般,三两步跑上去,左看看右看看,数数人参的叶片,丈量一下根茎的长度,忙的不亦乐乎。 好半天,才回到陈文斌旁边,说:“真是好山好水,你这地里栽培的人参,品质很不错,远超一般的人工种植基地。回头向总部写报告的时候,我会如实地写出来的。” “辛老,您也是九芝堂的?”陈文斌这才反应过来。幸亏这块地里早就用青木灵气制作的圣水喷过了,不然长势怎么有这么好。 辛苓雅白了他一眼:“敢情你现在才明白,辛老是我们的特派巡视员,不过他主要是来看我,顺便上山来看看罢了。” 陈文斌懊悔地拍了下脑袋:“早知道就应该好好拍拍马屁,我这药材销路指着你们的评定呢。” 辛老爽朗地大笑:“陈老弟,吃了你的腊肉,我怎么会说你们的坏话呢。” 正笑的时候,辛老瞥见药田尽头靠山处,有一株正在盛开的小花,迟疑了一下,走过去查看。 第15章 变异兰花 “陈老弟,没想到你这里还藏着一个宝贝。” 陈文斌不知道辛老说什么,赶紧走过去。 辛老跪在一株开花的兰草旁,掏出手机从各方面拍照,似乎发现了新大陆。 “哦,一株兰草啊。” 陈文斌不以为然。 在乡里,兰草是最平常不过的植物。农闲时,大家都会上山找兰草,几十元一斤,补贴家用。运气好,遇到金边兰或者银边兰,一株可以卖成百上千,不过那也是万中无一的事。 “可不要小看这株兰花,我活了几十年,从来没有见过这品类的,有点像是墨兰,但墨兰在冬末春初开花,不应该在夏天。” 陈文斌心想,昨天没看到这株兰花,应该是施圣水的时候不小心浇到这里,才让它快速成长开花的。 “你看这株兰花,花开四朵,肉瓣厚实,花瓣上面有一些紫褐色的条纹,这是墨兰的特征,但叶子却长而宽,更奇特的是有三根细细的金线贯穿始终,这可是墨兰没有的。香味清淡,闻起来令人心旷神怡,忘却人间俗事。绝对是兰花中的极品。” 陈文斌对兰花没有特别了解,最好的兰花,听说可以卖几千万。但这株也不见得特别出彩,听辛老口气,却好像是个宝贝。 “辛老,我是个俗人,对于这些花花草草了解不多。你喜欢,这株兰花就送给你了。” 辛老站起来,睁大了眼:“你知道这株兰花值多少钱吗?” “我不知道。” “你还真是无知者无畏。”辛老叹了一口,“早期台湾开发出来的墨兰,阳明锦、十八娇梅等知名品种,动辄都是几十上百万。近几年,稀有兰花更是有价无市。去年云南兰花博览会上,一株素冠荷鼎出到了两千万的天价。” “难道这株兰花也能卖到一千万吗?”李秀儿过来凑热闹。 “一千万倒不一定,不过像这种带有三条金线的兰花,应该属于珍稀变异品种,上百万是很轻松的。”辛老看了一眼陈文斌,“现在你还要送给我吗?” 陈文斌心想,这种兰花,在你看来珍贵无比。自己还不是想要多少有多少,现在正好做个人情,以后依靠辛老的时候还很多。 “古人为博美人欢心,肯千金买一笑。区区一株兰花,天生之物,我又没有费什么劳动,送就送了,何必谈钱呢。” 陈文斌豪气干云,倒是让辛老怔了一下。 “陈老弟,不拘束于身外之物,大有可为。” 辛老不再推辞,拿着手机继续拍照去了。辛苓雅道:“他就是这脾气,见到喜欢的东西像小孩子一样。你别理他。” 说着,朝四面大山看了看,说:“我挺喜欢你们这大山的,可以陪我走走吗?” 美人相邀,陈文斌不能拒绝,吩咐李秀儿陪着辛老,自己带着辛苓雅朝大山深处走去。 “文斌,今天看了你的药田。回头把合同重新签定一下,价格嘛,上浮20%。” “你可不要以权谋私,因为我送了一株兰花给辛老,就私自上调价格。”陈文斌笑道。 “我是那样的人吗?我是见你的药材品质确实不错。这山里完全是野生状态,不管是人还是植物都在蓬勃生长。” “如果你是看好我们的药材品质,那价格加得也太少了。”陈文斌人心不足。 “那你要加多少?” “起码翻一番。” “喂,你别得寸进尺。”辛苓雅不满意了,加20%算不错了,还想翻番,真是狮子大张口。 “你过来,我告诉你一个秘密,保证你听了以后就会答应我的要求。” 辛苓雅将头伸过来,陈文斌轻声道:“我卖给你的那两支人参就是药田里长出来的。” 这句话无异于一声惊雷,在辛苓雅耳朵边轰响。不过随即她就反应过来,陈文斌这是开玩笑呢,再怎么野生状态,也不能长出野山参来,毕竟环境差太多了,也就神农架那些未经开化的无人区勉强有这种可能。 “别糊弄我了。这样吧,给你上浮30%,这是我的最大权限了。” 陈文斌将手一摊,真相我可告诉你了,自己不相信别怪别人。 “如此的话,多谢辛店长了。”陈文斌不再纠结于价格,能涨一点是一点。 两人聊完了工作开始闲扯。陈文斌讲一些医学典故乡村见闻,辛苓雅说点店里的迎来送往,不知不觉已经走了很远。眼见四面树木葱郁,小道上杂草缠脚,辛苓雅说:“你看,这都没路了,我们回去吧。”, 陈文斌不好意思地摸摸头:“我也是很久没上山了,带你走了一条小路,千万莫怪。” “哪里,路越险,风景越好。无限风光在险峰嘛。”辛苓雅倒没有责怪的意思。 陈文斌诧异地看了她一眼:“想不到,你还挺有诗情画意的,和你平日的样子一点都不像。” 辛苓雅停住脚,歪着头,露出调皮的微笑:“我平时是什么样子,是不是像个老巫婆。” “是像个巫婆,不过是漂亮的巫婆。” “好哇,原来你在心底诋毁我是巫婆。你是不是不想和我打交道了!”辛苓雅咬着嘴唇,恨恨地说。 陈文斌不服,巫婆不是你自己说出来的吗,怎么赖我身上了。他不懂得,女人形容自己,大抵都是说反话。若是男人不将这个反话纠正过来,就会大大地犯错。 “好吧,我道歉,你不是巫婆,而是大大的美女。” “这还差不多。” 一丝山风吹过,将辛苓雅的头发吹乱了一缕。她翘起小指,轻轻地将头发抹到耳朵后面。 这随意的小动作,让陈文斌心动不已。辛苓雅的耳朵洁白,耳垂上挂着一串闪亮的坠饰,随着头部的摆动微微荡漾,动人心弦。配上她光滑洁白的俏脸,性感湿润的红唇,在幽静的山林中,越发显得如出尘仙子一样,引人遐思。 “辛姐姐,你这样漂亮,一定有很多人追你吧。” 辛苓雅扫了他一眼,幽幽道:“别人看中的,只是我这副好皮囊而已。女人就是这样,长得漂亮,别人就只会注意你的容貌。长得不漂亮,别人连看都不会看你一眼,更别说了解你的内心了。” “孔夫子说过,好色乃是人的本性。你莫要想太多了。” “那你呢,你喜欢我吗?” 陈文斌心里一跳,辛大店长今天怎么变成林黛玉了,多愁善感的。 “我当然也喜欢啦。”可不能再说错话了。 “我怎么没看出来。” 陈文斌心说,难道是想让我拿出点实际行动来?犹豫了一下,凑上前去,在辛苓雅火辣的红唇上轻轻一吻。辛苓雅没有闪避,反而拿眼睛死死地盯着他。 红唇,冰冷,带着清冷的香味,像极了深夜里独自开放的空谷幽兰。 辛苓雅表情变得有点落寞,轻叹道:“我们走吧。” 陈文斌一头雾水,不知她是开心,还是难过。被自己亲吻了一下,什么反应都没有,自己也太失败了吧。有心再亲一下,扳回点面子,辛苓雅却已经走远了。 两人一前一后,不再说话,回到药田。 辛老已经将兰花挖了出来,根部用一抔土包着,小心翼翼地捧在手里。 “哇,这么名贵的兰花,你真的挖了?” 辛苓雅大惊失色,之前以为辛老开玩笑呢,毕竟这么名贵的兰花,价值不低。 “这不陈老弟送给我了嘛。” 辛老像护着孩子一样,将兰花护在胸前,生怕被人抢走。 “辛姐姐,没关系,我送给辛老的,你就别管了。” 辛老开心地看着陈文斌,赞赏地点了点头。辛苓雅拿他没办法,只得嘟着嘴,表示抗议。 李秀儿跑过来,抓住辛苓雅的胳膊,安慰道:“姐姐别生气,师兄说了送给辛老的,你就别阻拦了。一株兰花又没什么大不了的。” 辛苓雅叹了一口气,自己真是摸不透他们。为了药材价格和自己争论半天,这么名贵的兰草,说送就送了。 大家回到家里,休息了一会,辛老急着要走,陈文斌挽留:“天快黑了,要不在这里留宿一晚。” “不不不,我忙着呢。”辛老抱着已经栽植在盆里的兰花,赶忙推脱。 辛苓雅笑了笑:“他是急着赶回去献宝呢,得了这么个宝贝,不得在朋友面前大大吹嘘一番。” 众人笑了起来,辛老将兰花放在地上,撩起衣服,从腰间取出一块玉佩,递给陈文斌。 “老弟,既然你这么慷慨,我也不能小气。这块玉佩虽然不值钱,不过跟随我多年,算是我的一番心意吧。” 陈文斌见那玉绿得苍翠,扑面一股温润的气息,晓得是个宝贝,不敢接受。 辛老坚持要他接着:“这块玉佩是一位道士送给我的,说可以保我一生平安。我戴了几十年,确实无病无灾。你我虽然是第一次见面,却很投缘,我就转送给你吧。” 辛苓雅也在一旁劝说,陈文斌无奈,只好接过来。 刚一入手,就觉一股清凉的气息从玉佩里传过来,直接激活了自己体内的青木灵气。青木灵气感受到这股气息,如见故人,蜂拥而来,纷纷涌入玉佩之中。 陈文斌恍然大悟:“原来这玉佩里面隐藏的是青木灵气,难怪入手这么温良。常年将这玉佩带在身上,能够使人身轻体健,无病无灾。看来这世界上拥有青木灵气的不止我一个,最起码送这玉佩的道士就是另一个候选者。” 第16章 青木灵气第二重 陈文斌借了周玉凝的摩托车,将辛老和辛苓雅送到镇上。 “哎,看来我也要买一辆摩托车才行,不然来回镇上太不方便了。” 还车的时候,周玉凝问:“那个少妇是谁呀,专门来看你的吗?” “九芝堂的店长,这次是来看我的药材基地的。” “我怎么觉得她妖里妖气的,下乡穿着超短裙,一看就不像正经人。”周玉凝坐在门槛上,磕着瓜子,没来由地损着别人。 “你该不会是嫉妒吧。” “我有什么嫉妒的,我比她年轻漂亮,身材也比她好。” 周玉凝站起来,伸了个懒腰,将完美的曲线展露无遗。陈文斌怔怔地看了一会儿,说:“你过来,我看看你腿上的伤好了没有。” “有什么可看的,早就好了。” 周玉凝走过来,左腿轻抬,用一个体操动作站立劈叉式,把腿搁在陈文斌的肩上,说:“看吧。” 果然,腿上只剩下淡淡的疤痕了。 “这才几天,竟然完全好了,真是太神奇了。” 陈文斌喃喃自语。 周玉凝将腿收回来:“我晓得,你又要说自己医术惊人了,其实根本没那么严重。别想骗我,我可不是小姑娘了。” 当天晚上,众人都已经睡去。陈文斌独自坐在床上,研究辛老赠送的玉佩。经过一番探查,他发现玉佩里面的青木灵气还蛮浓郁的,比自己全身的灵气都多。 “如果能把里面的灵气导出来,供我吸收,我的功力应该能更上一层楼吧。” 奇怪的是,他的灵气可以随意进出玉佩,但想将里面的灵气弄出来,却是毫无办法。 “难道只能用火烧吗?烧坏了玉佩,下次辛老问起来,可不好交差。不过也没有别的方法,我还是烧吧。” 陈文斌拿出打火机,点燃火苗,靠近玉佩。 玉佩里面的青木灵气感受到火苗的温度,开始不停骚动。随着温度的升高,灵气就如开闸的洪水一样,喷涌而出。陈文斌早已经默运心法,将逸出来的灵气通通吸收,转化为自身力量。 约莫过了十分钟,玉佩里面灵气泄完。本身却没有任何损害,除了光泽稍微差一点以外,其他一切没变。 “果然是块好玉。” 其实陈文斌的担忧完全是多余的,真正的好玉用这点火是烧不坏的,所以初入行的人也会用火烧来鉴定真假玉。 陈文斌将玉佩收好,再次运转灵气。随着灵气运用逐渐熟练,他的脑海里忽然蹦出一个名词:青木灵气第二重,聚灵术。 聚灵术,能够将体内的青木灵气凝聚起来,附着在物品或者人体内,不会轻易地消散。 原来如此,陈文斌恍然大悟。 “《五行真经》和手里的这块玉佩,应该都是使用聚灵术将青木灵气封闭在里面,以实现神奇的功效。不过制作真经的人,明显比制作玉佩的人境界高出很多。他不光将灵气封闭在里面,还注入了毕生学识,使得到灵气的人,同时获得各种知识,这种手段真是让人瞠目结舌。” 觉醒了青木灵气第二重以后,陈文斌只觉眼前的路又开阔了很多。 他重新拿出玉佩,先试验一下聚灵术的用法。 先采用普通的方法,直接将青木灵气注入到玉佩里面,没一会儿,灵气慢慢消散在空中,白费了一番心力。 第二次,陈文斌先用聚灵术将青木灵气凝聚在一起,再注入玉佩当中。奇怪的事发生了,玉佩表面如同有一堵墙一样,挡住了灵气的外泄。 “哈哈,成功了。”陈文斌不由地拍手叫好,“等以后功成名就了,我就做一个跑江湖的道士,制作点符文什么的送给有缘人。岂不妙哉!” 陈文斌玩得高兴,将屋里的小物件找了几个出来,一一注入灵气,直到全身力气都耗空,这才疲倦地躺在床上睡去。 第二天早上,他还没醒,就听李秀儿说话:“师兄,你桌子上怎么这么多小玩意,我看看。咦,这个手镯挺好看的。我拿走了啊。” 陈文斌从梦中醒来,见李秀儿正在桌上选来选去。 “你随便拿。”昨天灌注灵气的小物件大多都是地摊货,恐怕不能保存多久,等什么时候选取几块好玉,给大家每人做一个护身符。 “哇,这手镯戴上很舒服,好像有一股暖暖的洋流从这里流出来。这是什么材质的?” 陈文斌抬头一看,那手镯碧绿碧绿的,外观很漂亮,其实只是玻璃染色做成,还是当年和大学里的女友逛街买的。后来两人分手了,他买的那些小玩意被装在一个箱子里,都退了回来。 “哎,怎么又想起这些事了。” 陈文斌摇摇头,将往事从脑海里赶出去,一翻身从床上跳下来。 李秀儿戴着手镯,将手凑到陈文斌眼前:“师兄,漂亮吧。这有一对镯子,剩下的这个送给玉凝姐吧。” “你什么时候和她这么熟络了?” “玉凝姐送了我好多东西呢,发夹、口红、耳环,还告诉了我很多小秘密。” 李秀儿掰着手指头,数着周玉凝的好。正开心呢,忽然住口不言,眼睛直直地盯着一个地方。 陈文斌诧异地看了她一眼:“怎么不说了?” 李秀儿脸上现出奇怪的表情,指着他的下面说:“是不是所有男人早上起床都是这样子?” “喂,你在说什么鬼话。这些事情是谁告诉你的?” 陈文斌赶紧跑到床上,藏在被窝里。 “是玉凝姐告诉我的。师兄,是真的吗?” 天哪,陈文斌只觉天旋地转,周玉凝到底教了这丫头什么东西啊。 日子过得飞快,这一天陈文斌正在家和李建国聊天,看着一帮泥瓦匠修猪圈。 村长孙卫州走过来,招呼说:“文斌,年轻人留在农村,大搞养殖业,发展乡村经济。你是村里的好榜样啊!” 陈文斌赶忙招呼秀儿倒茶,说:“卫州叔,我一个年轻后生,懂得少,要靠乡亲们的支持。” 孙卫州喝了一口茶,屋里屋外地看了一通,打量着陈文斌说:“里里外外事情多,文斌你也不小了,有没有考虑个人问题。有中意的姑娘,我给你做介绍人。” 陈文斌一愣,说:“我年纪还小,谈婚论嫁的事不急。” 孙卫州竖起大拇指:“像你这样有事业心的年轻人,整个村里找不出第二个。今天我来,确实是有个政策,过来让你看看。” 孙卫州掏出几张纸:“这是镇里刚下来的文件。” 陈文斌接过来,文件抬头写着《湘南省关于扶持大学生创业计划意见书》,核心内容是鼓励大学生回乡创业,带动家乡经济发展,政府有关部门对创业者有相应的政策和资金扶持,最高可获3年免税奖励和50万无息贷款。 陈文斌有些心动,有了政府的政策和资金支持,自己就像有了一把尚方宝剑,很多事情好办得多。不光养殖业可以搞起来,药田也能扩大规模。他早已有了一个将这两者结合起来的办法,肯定能一炮打红。 “卫州叔,这份文件确实很及时。我肯定要去镇上申报,到时还需要你多多支持。” “没问题,”孙卫州满口答应:“今天中午去我家吃饭,我们再详细地讨论一下,看怎样写申请书。” 陈文斌推辞不得,只得来到村长家。 酒过三巡,孙卫州对着自己女儿说:“小珊,文斌有个大项目,需要不少人。你成天待在家里没事,不如过去帮忙。” 孙小珊刚满18岁,高中毕业了就待在家里。因为家庭条件不错,她算是读书读的比较多的。双龙村的女孩子,一般初中就辍学了,要么出去打工,要么在家里干农活。 吃饭的时候,她一直瞧着陈文斌,忙前忙后,倒酒夹菜,十分殷勤。见老爸招呼,她赶忙过来敬酒:“文斌哥,喝了这杯酒,让我跟着你吧。我什么都能做,做饭洗衣砍柴挑水。” 陈文斌头晕乎乎的,说:“哪能让你做饭洗衣呢,卫州叔怎么能饶我。” “那你让我干什么?” 陈文斌见孙小珊粉面微红,皮肤白净,身材玲珑有致,说:“我看你,给我当堂客倒还凑合。” “文斌哥,别拿我开玩笑。”孙小珊脸一下红了。在乡下,堂客就是妻子。 孙卫州连忙岔开:“来来,这杯酒干了。下午还得去镇上呢。” 吃完饭,孙小珊见陈文斌喝得多了,脚步踉跄,主动请缨,送他回来。 李秀儿拿着锄头,和几个短工准备上山除草。见陈文斌醉醺醺地走进门,忍不住皱眉:“师兄,大白天的,怎么喝得人五人六的。” 孙小珊说:“刚在我家和爸爸讨论创业的事情呢,喝了点小酒。” 李秀儿一见孙小珊,语气不自然起来:“原来在你家喝的。” 她将花锄放到地上,扶着陈文斌回房去了。 第17章 创业计划 陈文斌不知道睡了多久,觉得口干舌燥,摇摇晃晃地走到厨房,见一个身影忙碌,也没有细看,叫到:“哑师叔,我头疼得厉害,你给我煮一碗醒酒汤。” 哑师叔是李齐云的师弟,负责家里的伙食,足有五六十年了。 “文斌哥,你起来了。” 陈文斌定睛一看,原来是孙小珊,正在厨房里忙碌呢。 “怎么是你,哑师叔呢?” “他去地里摘菜了,我闲着无聊,帮忙在这准备晚饭,你不会嫌弃我做的不好吃吧。” “哪能让你做呢?” 孙小珊白了他一眼,低声说:“你自己说的,说我当个堂客还凑合。” 陈文斌早把酒后狂言忘了个一干二净:“我什么时候说过啊。” “我就知道你是欺负我,自己说过的话,半天就忘了。” 孙小珊将菜刀一扔,气鼓鼓地跑了。陈文斌一脸无辜,不对,我什么时候成了抢手山芋,姑娘都投怀送抱啊。 陈文斌自己煮了醒酒汤,三两口喝下去,头脑清醒过来,依稀记得先前和孙小珊开玩笑,都怪自己酒后乱言,得罪了人家。 陈文斌休息了一会,躲在房里,花了两小时将创业计划书写出来。粗略看了看,觉得挺满意,看天色已晚,孙卫州应该在家,信步走了过去。 孙小珊见陈文斌过来,不理他,哼了一声,躲到房间去了。 孙卫州脸一沉:“小珊这孩子,文斌来了都不打招呼。” “没关系,都是熟人嘛。”陈文斌扬了扬手里的纸:“创业计划书弄好了,麻烦您看一看,提点意见。” “这么快啊,”孙卫州接过计划书,仔细看了两遍,疑惑地问:“规模是不是有点大?” 陈文斌的计划是,在三年之内,生猪产出量年1000头,家禽产出量年1万只,其他农副产品野鸡、野菜都有规划。雇佣人员百人,经济总额超过千万。 “不大,”陈文斌胸有成竹,“三年时间过千万只是保守估计。我要做的并不是普通养殖,而是特色养殖。” 陈文斌指着计划书说:“所有的畜生家禽,都不采用饲料喂养,全是纯天然的食材,配合自然门独特的中药配方。不光肉质鲜嫩,还可以强身健体、益寿延年。” “中药配方?” “没错,我们的药膳你是知道的,很有独到之处。我们师兄妹身体健康,十几年来从不生病,药膳起了很大功效。” 陈文斌倒没有吹牛,自然门精于调养身体之道,哑师叔做的菜里面,添加了各种各样的中药材,常年吃下来,对人大有裨益。不过将中药配方添加到饲料里面,还没有先例。他也是最近喂养小黑,灵机一动想出来的。 “好好好。”孙卫州不停点头,“你这样一说,我有信心了。明天把这个项目报上去。真要做起来,不光是双龙村,在整个慈安县都是独一份。” 两人商量了一番细节,这才最终定稿。 第二天,陈文斌来到周玉凝家,说:“我想借你的车,去镇上一趟。” “干嘛?” “一是去政府一趟,问问创业扶持计划的事。二是买辆摩托车,来来去去的,没车不方便。” “出息了啊,回来几天就要买车。赚大钱可别忘了我,说好让我当销售经理的。” “哪里赚钱,不过要投资才有收获嘛。” 周玉凝正好有空,陪同陈文斌来到镇上的摩托车店。店长很热情,赶忙过来招待。 “我是这个店的老板肖兵。两位想买什么车?” 陈文斌对摩托车不是很懂,随口道:“普通用的,可以骑山路。” 店老板给他介绍了几款豪爵低配的车,几千块钱,陈文斌虽说要求不高,但看那些车实在寒酸,自己这么高大帅气的人骑在车上,也要讲点脸面不。 “哇,肖哥,你这里还卖这车呢?” 周玉凝兴致勃勃地骑在一辆摩托车上,摸来摸去,爱不释手。 “不是我卖的,是朋友放在这里,让我代卖的。” 陈文斌过去一看,原来是一辆黑色机车,造型极具现代感,车身上写着一串英文Harley-davidson。 “这是什么车。玉凝姐,和你还蛮般配的。” “亏你在外面读了这么多年书,连哈雷都不认识。”周玉凝鄙夷地看了他一眼,“是不是读书时只晓得谈恋爱去了。” 陈文斌脸一红,恋爱倒是谈过,不过不认识哈雷的英文有什么错。在中国销售的车就应该标中文才对嘛。 “这车值好几万吧。”陈文斌讪讪地说,听过这款车的名头,但价格并没怎么关注。 “七成新哈雷旗舰滑翔CVO,专卖店里起码六十万起,还不打折。我这朋友急需钱,如果你们诚心想要的话,一折。” 肖兵伸出一根手指,摆了摆:“这么好的货色,这么低的价格,不多见了。” 陈文斌一听价格,有点超出自己预期。虽说哥现在有钱了,但还很多事等着花钱呢,六万块钱买个摩托车,太烧包了。 肖兵见陈文斌摇头,把眼光转向周玉凝,见她恋恋不舍,劝道:“美女配上这款车,再合适不过了。美女香车,气质非凡。” 陈文斌见周玉凝骑在车上,长发飘飘,胸大腰细,美腿笔直,和黑色的金属感结合起来,有一种让人迷醉的美丽,心里砰砰地直跳。 “又不是我买车,要问这位帅哥,我只是随便看看。” 周玉凝瞟了一眼陈文斌,美目流转,里面蕴藏着无尽的渴望。 陈文斌脑子里嗡嗡作响,一发狠,有了青木灵气,还在乎这几万块钱。 当即拍板:“买了。” 周玉凝拿了车钥匙,留着陈文斌在店里办手续,说了声我先试试车,一溜烟地跑了。 肖兵望着周玉凝远去的身影,语气带酸:“你女朋友真漂亮,配上这么帅气的车子,可要好好看住,别被人拐跑了。” “她可不是我女朋友。”这句话陈文斌只在心里说了一下。 办完手续,陈文斌在店里坐了半个小时,未见周玉凝回来,不由地暗骂:这小妮子,有了好车,不知道跑到哪里潇洒去了,害我在这里瞎等。 又等了片刻,还是不见回来。 幸好周玉凝车上钥匙还在,只好骑了车去找她,镇上的路就一条,不担心走岔了路。 陈文斌骑了十五分钟,远远望见路上围着一群人,好像是出了交通事故。 这些人衣着怪异,打扮时尚,周围停着六七辆摩托车,全是高档货,应该是喜欢公路飙车的纨绔少年,不知是什么人倒霉,被这些人缠上。 骑车到近旁停下,发现这群人正围着一个女子。这女子转过脸来,头发散乱,漂亮的脸蛋上留着几个掌印,嘴角带着丝丝血痕,脸庞是陈文斌极熟悉的,竟然是周玉凝。 周玉凝见陈文斌来了,挥了挥手,脸上凄然一动,像哭又像是笑。 陈文斌只觉一股血直冲脑门,车没停稳,人已经从车上跳下来了。 “他妈的,这么多人欺负一个女人!” 陈文斌直入人群,飞起一脚,将抓住周玉凝手臂的一个小年轻踢飞出去。 “玉凝姐,你没事吧。” 周玉凝俏眼含泪,勉强挤出一丝笑容:“你再不来,我就要被这些人欺负死了。” “你放心,我一定帮你把场子找回来。” 陈文斌将周玉凝护在身后,扫了扫眼前这帮人。看他们的穿着打扮,不像是普通乡下青年。 “一群人欺负一个女孩子,你们够有种!” 刚被踢飞的小年轻从地上爬起来,指着陈文斌:“小子,看来车是你偷的,你可真不长眼,惹到大爷我了。可惜了你马子,多漂亮的脸蛋,被我扇了几耳光。” “不打自招,看来这一脚踢得不冤枉。” 陈文斌脸一沉,脚步飞快,出手如风,啪啪两下,扇在小年轻脸上。 他心里气愤,出手毫不留情。小年轻脸上如挨了两击重锤,脑袋晃悠了一下,瘫倒在地。旁边的同伴赶紧过去,将他扶起来。 一个瘦高个握着拳头,就要冲过来,被后面的人拉住了。 “兄弟,做人要讲道理。光靠蛮干是不行的。”一个身穿耐克休闲服,约莫三十岁的人走了出来,正是他拉住了瘦高个。 他语气倒是和缓:“这中间可能有些误会。这辆车是我兄弟前几天丢的,在酒店门口被人偷了。” “这车是我买的,现在是我的了。”陈文斌不和他废话,“现在我们讨论的是,你们打她的事,怎么解决?” “你这样说,是不准备讲道理了?” “我这不正在和你讲道理嘛,很简单,刚才还有谁打了人的,站出来,我同样的打回去。然后给我们赔偿医药费和精神损失费。” “笑话,小偷都这么猖狂了?还有没有法律。”一个女子愤愤不平地说,“豪哥,我看还是报警吧。李叔不是正好调过来了吗,给他打个电话。” 身穿耐克服被称为豪哥的男子,是这群人的头,他摆摆手:“这点小事,自己处理就行了,何必麻烦别人。我们出来,本来就图一个清净。” 他对陈文斌说:“我兄弟不长眼,打了你朋友,刚才你也教训了他一顿。要不这样,你把车子还回来,我们两不相欠,怎么样?” 陈文斌双眼望天:“车是我买的。” “你告诉我,车是哪里买的?”豪哥竟然退了一步。 “镇上车行。” 同行女子见豪哥有退让的意思,急忙说:“豪哥,小鼠被打成这样了,和他们这帮人渣客气什么,直接抓起来。” 豪哥摇了摇头:“冤有头债有主,我们去找正主。小兄弟,这辆车当我送你了,交个朋友,我叫李子豪。” “叫我陈文斌就行了。” 小鼠见豪哥竟然服了软,大叫:“豪哥,你是什么意思。你不敢出头,我自己找回场子。” 同行女子冷冷地看了他一眼:“小鼠,别乱说话。” 小鼠似乎意识到自己犯忌了,慌忙道歉:“豪哥,我错了。这件事你说怎么办,就怎么办吧。” 豪哥点了点头,看向陈文斌:“小兄弟,这样的结果你满意不?” 陈文斌本来满腔火气,见豪哥说话温和,看样子也不是故意找茬,回头看看周玉凝,问:“玉凝姐,你看怎么处理?” “你帮我打了他一顿,也算报仇了,不过是场误会。”周玉凝望着小鼠,狠狠道。 “既然这样,我们就走了。小兄弟,后会有期。” 豪哥像江湖人士一般,朝陈文斌拱了拱手,带领众人骑上车,扬长而去。 “豪哥,我们真的就这样放过他们吗?” “阿萍,你还记得我跟你说过,我爹的病是怎样治好的吗?” “说是一个江湖异人,好像是什么门的掌门人。这有什么关系吗?” “如果我没认错,刚才这个年轻人就是那掌门的徒弟。” 第18章 同学相遇 陈文斌本来想大闹一通,对方却主动服软,他虽然霸道,却不是蛮不讲理的人,只得暂且罢手。 “哎,你快给我治治脸,现在还火辣辣的。”周玉凝抓住陈文斌的手,按在自己脸上。 “我怎么治啊。” “就像你上次给我治腿一样,凉丝丝的,很舒服。” 陈文斌哭笑不得,输了一点青木灵气。周玉凝感受到了那股气息,舒服地闭上了眼,半晌才轻嘘了一口气:“两巴掌换一辆限量版的哈雷机车,真是赚了。你记着,这车我也有一半的股份啊。” “这都什么跟什么,被人打了怎么一点都不生气。” “被打几下又怎么了,以前比这狠得多的打我都挨过。” “咦,玉凝姐,你这样娇滴滴的大美女,谁舍得打你,不会是做拳击陪练吧。”陈文斌有心开个玩笑,冲淡一下抑郁的气氛。 “为了赚钱嘛,”周玉凝语调低了下去,似乎勾起了伤心往事,“一个女人,钱哪有那么容易赚的。” 陈文斌见玩笑话失败,周玉凝反而更加伤心,忙转移话题:“你说这辆车真是刚才那帮人丢的?” “八九不离十,世界上哪有这样便宜的东西。那个老板贼眉鼠眼的,眼睛一直盯着我胸部,肯定不是什么好东西。” “难道你还不允许别人看啊,这样说来,我也不是什么好东西。” “你看没关系,反正你摸都摸了。” 陈文斌哑然,自己不过是隔着衣服碰了下,这也叫摸,有心再调笑几句,但见周玉凝的眼神火辣辣的,仿佛要把自己吃进去,不敢接这个话题,于是说:“原来你早晓得车是偷来的,还要我买,我不成了一个销赃犯了。” “我自己喜欢这车,又没让你买。”周玉凝嘟着嘴。 “可是你那时候用那种眼神看着我,我一时没忍住……” 陈文斌叹了口气,只怪自己没有一点定力,被美女看上一眼就昏头了。 “好了,是我让你买的,你别生气了。” 周玉凝见陈文斌眉头紧皱,一副被人欺负的可怜样,爱怜之心顿起。 她握着陈文斌的手,移到嘴边,用温软的红唇轻轻地吻了一下。 “这算是我的道歉,好不?” 她说话的时候,嘴里呼出的热气吐在陈文斌手心里,让他觉得痒痒的,有点温暖。 “我才没生气呢,”陈文斌心脏剧烈跳动,抽出自己的手,“我们回去吧。” “你先回去,我还没玩好呢。” 周玉凝开心地跳上哈雷摩托,一轰油门,扬长而去,留下陈文斌目瞪口呆地立在原地。 “这女人,真是无法理解,一会哭一会笑的。” 陈文斌追不上周玉凝,只好骑着车原路返回镇上。经过摩托车行,才发现店子被砸了稀巴烂,碎玻璃、碎木板和摩托车的零配件满地都是。店老板不知去向,只有几个闲人在门口指指点点。 “常在河边走,哪有不湿鞋。肖哥这次玩大了,这帮人可都是有来头的。” “可不是嘛,一个电话,派出所的陈所长屁溜屁溜的就来了。” 陈文斌心里纳闷,这帮人果然不好惹,不知道为何没有和自己纠缠,难道是被自己英明神武的表现镇住了?一定是这样。 陈文斌骑着车,想着等周玉凝一起回去。现在有空,正好去镇政府,咨询下大学生创业扶助计划。 镇政府位置很偏僻,几栋老旧的办公楼零零散散,没有一丝生气。青砖围墙上长满了爬山虎,门庭冷落,很少见到人出入。陈文斌将摩托车停在路边,走进大门,看门老大爷叫住他:“小伙子,找谁啊?” 这下真把他问住了,管大学生创业的是哪个部门,他完全不清楚:“那个,我找……镇长,不是……” 老大爷见陈文斌支支吾吾的,警觉性上来了。 “这里是政府,无关人等不要在这里瞎逛。” “我真是找人,不过这事具体归谁管,我不知道。” “什么事?不会是要上访吧,领导很忙,没空管你们那些扯皮事,你直接找村里解决。”老大爷认定陈文斌是一个上访户了。年纪轻轻的,有什么事解决不了,非得来政府申冤,这政府可不是慈善机构。 陈文斌哭笑不得:“大爷,我不是来上访的。我是大学生,准备自己开家公司,询问下有什么优惠政策。” 老大爷半信半疑地瞧着他:“你要开公司?” “是啊。” 陈文斌无奈,只好将自己的情况简单做了一番介绍,门卫大爷总算是放过他了。 “这才真是阎王好哄,小鬼难缠,进个大门都要费老大一番功夫。” 陈文斌嘀咕着,走进一栋三层高的小楼。据门卫介绍,他要找的部门位于二楼,叫就业管理处,是为了适应新形式,于今年设置的,专门服务农村就业和创业问题。 刚上楼,迎面碰上一个年轻女孩子。 女孩个子不高,身材丰满,皮肤水嫩白皙,脸上长着几点雀斑,但丝毫不影响她的美丽,所谓白璧微瑕,恰恰构成了她独特的吸引力。 陈文斌觉得这女孩有点面熟,对方却一口喊出他的名字:“陈文斌。” “啊呀,是你,你在这里上班吗?” 陈文斌一时没想起她的名字,只好含糊回答。 “嗯,我在这里实习,还不是正式员工呢。”女孩子见了陈文斌,满脸笑容,“你不是在燕京上大学吗?怎么有空回来。” “我准备自己开家公司,来这里咨询下有什么新政策。” “哇,你好厉害,都自己开公司了。我呢,胸无大志,只能混混日子了。” 陈文斌低头看了看她的大胸,差点脱口而出是胸大无志吧,话到嘴边,生生打住。 他这时候想起女孩子是谁了。 她叫柳飞燕,是高中时隔壁班的文艺委员,学校活动的积极分子,而陈文斌因为从小习武,身强力壮,是学校里的体育尖子,平时从不参加锻炼,运动会时每次得第一,惹得一帮小丫头钦慕不已,她就是其中的一个狂热追求者了。 有一次这丫头春心荡漾,给陈文斌写了一封情书,只有一句话“月上柳梢头。”里面暗藏着她的姓,含情脉脉。没有写出来的下一句“人约黄昏后”又暗示了约会的时间和地点,就在黄昏时候学校的大柳树下。 女孩子主动发出邀请,又是这么多情浪漫的诗句,时间又是黄昏后,惹得班上男生羡慕不已,都怂恿陈文斌赶紧赴约。陈文斌那时候可完全没有谈恋爱的心思,果断拒绝了,后来听说柳飞燕翘了晚自习,在大柳树下等了他几个小时呢。 想到往事,陈文斌多少有些不自在,赶紧结束话题:“你知道就业管理处在哪里吗?” “我就在这里实习,你跟我过来。” 陈文斌随着柳飞燕,来到她的办公室。 “这是刘主任。”柳飞燕进门后,将陈文斌带到一个中年男人面前,“刘主任,这是我的同学,想自己创业,开一家公司,来咨询下相关政策。” 刘主任是一个年约四十的矮小男子,说起话来先咧开嘴,好像不笑就说不出话:“哎呀,坐坐坐,小伙子,你是哪个村的啊。” “双龙村。” “准备做什么项目呀?” “养猪。” “养猪好,养猪好,现在国家大力发展养殖业,保障人民生活水平,是构建和谐社会必不可缺的重要一环。这种新兴产业正需要像你这样有冲劲的年轻人加进来。” 刘主任滔滔不绝,在他口中,养猪变成了和研发原子弹一样重要的产业了。 陈文斌没法打断他,只得硬着头皮听他扯了半个小时,柳飞燕在一旁捂着嘴,偷偷地笑,看来不是他一个人受过这种罪了。 不过收获还是有的,临走前,刘主任让他填了一张申请表,盖上政府公章。 “你拿着这张表,以后在工商、税务、银行那边,都能得到相应优惠,这是国家对你们年轻人的支持,可不要辜负了国家的一片苦心。” 眼见刘主任又要开始长篇大论,陈文斌赶紧点头致谢:“谢谢刘主任,谢谢。” 陈文斌走出小楼,柳飞燕一溜小跑,跟着他跑下来:“老同学,几年不见,中午有空吗?我请你吃饭。” 陈文斌本待拒绝,见她殷勤的眼神,最后还是答应下来。 “那你等等我,我上去收拾一下。” 不一会儿,柳飞燕拎着一个小包下来了。陈文斌朝她看了一眼,这才几分钟,竟然化了细细的淡妆,描了眉毛,涂了口红,更显得唇红齿白,娇艳不已。 两人说说笑笑,来到镇上的风来酒楼,找了个隔间,刚点上菜,还没来得及动箸。 柳飞燕接了一个电话,挂断电话后,苦笑了一下:“我男朋友过来了。” 第19章 饭局 几分钟后,一辆奥迪停在酒楼前面,车上下来两个年轻人,一胖一瘦。 柳飞燕指着胖子说:“就是他了。” 说话间,两人已经走进门,来到了隔间面前。 “燕子,这是谁啊?” 胖子正眼不看陈文斌,大声地质问柳飞燕。 “这是我老同学陈文斌。这是我男朋友,郑勇。”柳飞燕紧张地站起身,为双方介绍。 陈文斌见郑勇没有握手的意思,也岿然不动,只是轻轻地点了下头。 郑勇招呼瘦个年轻人坐下,也不介绍,看了看桌上的菜,大喊:“服务员,过来,加菜。” 他一口气加了四五个肉菜,猪肉、牛肉、雄鱼,将桌子堆得满满的,招呼陈文斌:“小陈是哪个村的,现在正农忙吧,多吃点。” 陈文斌低头一看,才发现自己衣袖上还沾着泥巴,只怪自己出门匆忙,在药田里干活穿过的衣服也没有换,被人识破了农民底细,当下只是一笑。 柳飞燕倒想打抱不平:“文斌准备自己开家公司,来镇上咨询下政策,我们这才遇到。” “哦,什么公司?”一直默不作声的瘦个开口了。 郑勇见瘦子开口,这才介绍说:“这是省里来的张少,来我们这边搞投资的。你有什么项目,跟他说说,随随便便给你投个几百万。” 陈文斌夹起一大块肉,塞进嘴里,嚼了半晌吞下去:“啥公司,就是一养猪场。” 瘦子嗯了一声,没有兴趣再发问。 郑勇倒是来了兴致:“多大规模的,我也可以入点股,反正钱放在银行也是浪费。一二十万还是可以拿的。” “小规模,不值几个钱,不劳郑哥费心了。” “差钱的话,你就找燕子,大家毕竟同学一场嘛,能帮的就帮一把。”郑勇将柳飞燕拥在怀里,右手在她腰部抓了一把,调笑道:“我家燕子良心可是很好的。” 柳飞燕挣扎不开,俏脸通红,嗔道:“有人呢,干什么。” “怎么了,摸自己老婆还犯法吗?”郑勇变本加厉,在柳飞燕身上摸来掐去,两人闹成一团。 陈文斌见郑勇说话粗鲁,行动猥亵,想不通柳飞燕一朵鲜花,为何要插在这朵牛粪上。于是低头吃饭,不去搭理他们,很快把一桌菜扫荡的干干净净。 他自从修炼了青木灵气,饭量大增,平日有哑师叔做的药膳,可以少吃点,普通的菜却是吃多少都嫌不够,觉得胃里空空的。 “我日,菜都吃完了?” 郑勇发泄完毕,将柳飞燕放开,刚拿起筷子准备夹菜,却发现桌上都是空空的盘子。 “多谢郑哥招待。飞燕,我走了,下次再聚。” 柳飞燕头发散乱,脸上红晕没退,几乎不敢看陈文斌,低沉地说了声:“再见。” “这还吃个毛,一起走吧。”郑勇扔下筷子,扯起柳飞燕,走出大门。张少依然低着头,像个跟屁虫一样,完全看不出一点大富豪的样子。 陈文斌暗暗称奇,这人倒有点奇怪,不知是什么来路。 郑勇发动车子,看了看陈文斌:“小陈,你那里通路了吗?要不要送你一程。” “我自己有车呢。”陈文斌不理睬他的奚落。 “呀,现在农民也有钱了,国家政策好啊。”郑勇叹了一口气,“什么车,比亚迪还是长安。” “摩托车。”陈文斌如实回答。 “哦,哦,哈哈哈哈,摩托车好。”郑勇愣了一下,憋不住笑了起来。 陈文斌也笑了笑,正准备离开,路上一个身影骑车疾驰而过。 “玉凝姐!” 陈文斌大喊一声。周玉凝一个漂亮的甩尾,将车倒了过来,轰了一把油门,直冲过来,几乎要撞到陈文斌了,才捏住刹车。 “这车简直爽爆了。文斌,上来,我带你跑一圈。” 郑勇看到有美女过来,赶紧从车上下来打招呼:“嗨,美女,你这车不错。” 周玉凝扫了他一眼,懒得理他。 陈文斌将周玉凝拉下车,自己坐在前面:“我买的车,自己还没骑呢。你坐后面。” 周玉凝乖乖地坐在后面,双手搂着陈文斌的腰,将娇躯紧紧贴在他背上,朝郑勇勾了勾手,做了个拜拜的手势。 两人扬长而去。 郑勇一直望见两人背影消失,才狠狠地回到车上,骂了一句:“白瞎了一对好奶,没见识,跟着骑摩托车的跑了。” 柳飞燕坐在副驾驶,没有做声,默默地看着窗外,倒是后座的张少开口了:“车还行。哈雷旗舰滑翔CVO,六十万。” 郑勇没有接话,使劲揪着方向盘,似乎在发泄什么。 为了买这台奥迪A4,他不知跟老爸求了多少次,每次老爸都是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大骂:“你以为我的钱是捡来的,我是到处装孙子赚来的,想买车自己去赚。”最后还是老妈看儿子可怜,偷偷地将私房钱拿出来20万,资助他买了这辆车。 郑勇越想越不得劲,凭什么他一个农民这么嚣张,非得弄他一下心里才舒坦,扭头对柳飞燕说:“你同学一个农民,怎么买得起那么贵的车?别是来路不正吧。” “就你有钱,别人都是偷来抢来的。” “哼,我看他有问题。”郑勇不忿地说,“我得打个电话问问。” 陈文斌骑着车,在乡镇公路上狂飙,正爽着呢,完全想不到有人在算计他。一直到晚上,才回到自己家里。 刚到家,接到柳飞燕的电话。 “喂,文斌,到家了吗?” “刚到家呢,有什么事?” 柳飞燕迟疑了一下:“先前吃饭的时候,让你见笑了。” 原来为这么点事,陈文斌心说,女人挺在乎自己在老情人前的面子嘛。当即说:“两口子嘛,有什么要紧的。打打闹闹显得亲切。” 这不是柳飞燕想听到的话,她本来有满腔心思想对陈文斌说,只好住了口,说:“你小心点,郑勇想着找你麻烦呢。他是个小心眼。” 陈文斌吃了一惊,倒不是怕惹麻烦,只是先前和郑勇吃饭,大家不是挺开心吗?谁想到这人当面一套,背后一套。 “多谢提醒,你自己也要多加保重。有空我们再聚。” 挂了电话,陈文斌笑了笑,真是人善被人欺。自己啥也没干呢,就有人想着整自己。老虎不发威,真当自己是病猫,看来以后得更强势一点。 至于郑勇的阴谋诡计,他才没放在眼里呢。死胖子,下次见到他,一定狠狠揍他一顿。 第20章 被抓进派出所 第二天清早,天还没亮,陈文斌正睡大觉,大门被拍得咚咚响。 “哪个不长眼的,这么早敲门。”陈文斌看了看表,才六点钟。 门一开,四个全副武装的民警冲进来。领头的那个满脸横肉,大腹便便,神气十足,一指陈文斌:“你是陈文斌吗?” “我是。” “抓起来!”两个民警冲过来,将陈文斌的双手扣在背后。 陈文斌没有动手,顺从地让警察把自己拷上,从容地问:“警察同志,不知道我犯了什么罪,大清早的前来抓我。” 领头的警察哼了哼:“我是镇派出所的陈所长。你还挺能装的是不是?人赃俱获,还敢狡辩!” 说完一指院子里停的摩托车。 “昨天有人报案,说丢了一辆价值六十万的摩托车。我晚上接到线人报告,说看到你骑了这么一辆车。你一个种田的,哪来的这么多钱。” “车是我买的,6万块钱。”陈文斌平静地回答。 “你小子嘴硬是吧,跟着我回局子里就老实了。带走!” 院子里的争吵声惊醒了屋里人,大柱、秀儿都穿衣走了出来。 “哎,你们干什么,为什么抓我师兄?” 李秀儿见陈文斌被拷上,急得冲过来,使劲推那两个民警。大柱顺手操起墙边的一根扁担,慢慢地逼了过来。 陈所长眼睛一瞪:“你们想干什么!要袭警吗?”他一拍腰里别的手枪,“信不信我统统给你们毙了。” 湘南地区民风彪悍,警察下乡一般都带枪,但里面装没装子弹就不知道了。 “师兄,秀儿,一边去。到了派出所,事情都会查清楚的。” 陈文斌阻止了兄妹俩,心里暗暗思索。要么是昨天那帮人阳奉阴违,叫警察过来抓人。要么是郑勇那胖子想着整自己。现在没什么好说的,等去了派出所正主应该就会现身。 “要是他们打你怎么办?”李秀儿声音带着哭腔。 “敢打人!”大柱将手里的扁担架在腿上,大喝一声,能够承担几百斤力量的扁担瞬间断成两截。 大柱将两截扁担往陈所长面前一扔,面色不变,说:“你们要是敢乱来,别怪我不客气了。” 陈所长见大柱如此神力,脸上青一阵白一阵,语气倒是和缓了:“我们肯定会秉公办事的,你们放心。” 说完一招手,将陈文斌押了出去,摩托车也推走了。 陈文斌来到派出所,直接被关进小黑屋,哐当一声门锁上了,随即脚步远去,只剩下一片寂静。 屋里很黑,陈文斌呆了半天,眼睛慢慢适应,发现屋里空空的。 他闲着无事,双腿盘坐,默运心法,修炼青木灵气。 足足等了四个小时,根本没人理他。肚子里开始嘀咕嘀咕地叫,自从得了青木灵气,他的饭量简直成几何级数增长。今天早饭没吃上,看来午饭也泡汤了。 “这帮狗日的,这样对老百姓,我就算低价买了个摩托车,也不该这样不闻不问,把我关在这里。看我出去了慢慢整治你们。” 他不知道,这是陈所长发明的新招数。“犯人”抓进来,不打也不骂,在小黑屋里关上七八个小时,又渴又饿又害怕,一出来保证什么都招了。既彰显文明执法,又不影响破案率。 派出所门口,早就闹翻天了。 先是大柱和李秀儿嚷嚷着,问案情进展,要见陈文斌,被陈所长使了个拖字诀稳住。 后来周玉凝来了,她一进派出所,大喊:“喂,警察同志,赶快把我抓起来。我投案自首来了。” “你犯了什么罪?” “我和陈文斌犯的是一样的罪。你们抓了他,为什么不抓我。” 陈所长一见周玉凝,眼前一亮。昨天给他情报的人特意叮嘱,若是有个大胸美女来了,就如此这般行事。当时他还问,那么多女人,我怎么知道你说的是哪个。 那人说:“你放心,胸大又漂亮的美女,你们镇上除了她没别人。” 陈所长平日很得了他一些好处,既然有这个机会,答应帮他成就好事。 他咳了一声,拿出一副公事公办的态度:“这位女同志,这里是派出所。我们办案是以事实为根据的,不是你说犯罪就犯罪。” 周玉凝俏眼圆睁:“这么说,你是不抓我了。” “当然不能抓。” “好!”周玉凝一咬牙,抓起一把椅子,使劲朝陈所长砸过去。陈所长肚大腰圆,看着椅子飞过来也避让不开,被砸中额头,顿时起了个大包。 “你,你,你……好大胆子,敢打我。” “我就打你怎么着,来抓我啊。” 陈所长勃然大怒,要不是昨天收了一万块钱辛苦费,他早下令将这女人抓起来了。小不忍则乱大谋,退一步海阔天空。 “来人,把她赶出去。” 立刻过来几个民警,将周玉凝连推带赶的弄出大门。 陈所长歇了一口气,打了个电话:“你要的人来了。”打完电话,见几个手下正悄悄地盯着他,不由地怒道:“你们是傻子是不是,没看到老子见血了,还不去找创口贴!” 大门外,李秀儿担心地对周玉凝说:“为什么这么久,也没见结果。玉凝姐,昨天你们一起上街的,到底是怎么回事。” 周玉凝将低价买车的事说出来,却隐藏了后面一段。李秀儿说:“把车店老板抓起来问不就行了。你们是买车的,哪里晓得这车是偷的。” “你们等着,我去把那叼毛弄过来。” 周玉凝叫住大柱,说:“大柱哥,不用了,那人早被派出所抓起来了。恐怕就是他把文斌供出来的。” “大不了我们把摩托车退回去,让店老板把六万块钱还给我们。”秀儿说。 三个人正讨论,一辆黑色奥迪在派出所门口停下,车里走出一个胖子,不是郑勇是谁。 “美女,我们又见面了,在这里干什么?”郑勇满脸笑容地向周玉凝打招呼。 周玉凝迟疑地看着他:“你是谁?” “失礼了,这是我的名片。我是文斌的老朋友,昨天一起吃个便饭,走的时候见到过你。” 周玉凝接过名片,见上面写着天华酒店总经理,某某投资公司总经理,还有一长串头衔,她瞟了一眼,放进口袋。 “哦,郑先生,你好。” 郑勇见周玉凝没有继续聊的意思,又说:“文斌呢,干什么去了?” “在派出所呢。”李秀儿听说是陈文斌朋友,一五一十地将事情说了一遍。周玉凝连连使眼色,她却根本没觉察。 “派出所陈所长我熟得很,这事说大可大,说小可小。判得重点是盗窃共犯,轻一点就是不知情购买赃物。全看警察怎么认定了。” “你能帮忙跟陈所长说一说吗?” “你放心,文斌的事就是我的事。”郑勇拍着胸脯大打包票,“我这个人,就是讲义气。朋友有难,两肋插刀。你们等着,我去找陈所长。” 第21章 逃出小黑屋 陈文斌坐在黑暗中,百无聊赖,一阵细小的谈话声传入耳中。可惜距离太远,听不清楚对方说些什么。 他将青木灵气灌注在耳朵上,声音顿时清晰起来。原来青木灵气还有这种用法,可以短暂增强部分器官的能力。陈文斌凝神静气,偷听对方说些什么。 “郑少,还有什么事吗?”好像是派出所陈所长的声音。 “成了一半,剩下的一半需要你配合。” 接下来一段话没有听清,后来又听陈所长说:“这样做不好吧。” “你放心,事成之后少不了你的好处。凤来酒楼,赶紧的。” 两人又聊了些别的,渐渐走远了。 果然是郑勇,陈文斌咬牙切齿,这厮将自己弄到派出所,现在又计划什么诡计。不行,得赶紧出去,老是被关在这里,只怕会出什么事。 他走到门边,使劲踹门:“喂,有人没,赶紧开门。” 喊了五六分钟,外面没有动静。 陈文斌加大力气,想着干脆破门而出算了。踢了几脚,发现不对劲,这门也太结实了。蹲下身用手轻触门板,冰冷的,原来是铁门。 他环顾四周,寻找其他出口,除了大门只有通风口了。通风口约有1平米大小,距地面约有三米,臂粗的钢筋做成格形窗户。 “这地方倒是可以爬出去,不知道可不可以把钢筋掰开。” 通风口处于两堵墙的夹角处,可以蹬墙而上。陈文斌背靠着墙,两脚交替往上爬。 爬到通风口,手抓住钢筋,使劲掰了掰,钢筋颤动了一下。 “不错,看来有戏。” 陈文斌将青木灵气灌注在双臂,使劲一扯,钢筋顿时变成了橡皮筋,轻松地被拉开。 “想不到如此轻松。” 陈文斌将身体缩成一团,如猿猴一样,爬出窗外。 “等等,先把钢筋复原再说。黑屋里关的人不见了,保证吓他们一跳。” 陈文斌将钢筋掰回原状,这才跳下去。 “大门肯定不能走了。” 陈文斌观察了一番地形,绕到后院,三两下爬过围墙,跳到大街上。 刚落地还没站稳,只听一声惊呼:“呀,你怎么跑到派出所去了。” 陈文斌扭头一看,原来是熟人柳飞燕。 现在事情真相没有弄清,到底是不是郑勇在捣鬼,还不能确定。陈文斌不想牵扯过多,强堆起笑容:“哎呀,飞燕,又见面了。” 柳飞燕捂着嘴巴,惊讶地说:“你怎么从派出所里面翻墙出来?” “刚才遇到一条疯狗,想要咬我,我只得翻墙过去躲在里面。疯狗走了,我才敢出来。” 柳飞燕信了他的话:“想不到你这么厉害的人,会怕一条狗。” “普通的狗不怕,疯狗还是离远点好。被咬一口,得了狂犬病,可就划不来了。” “别胡说,”柳飞燕被逗得笑了起来,“你上街有什么事吗?” 陈文斌可不敢说是被抓来的,只得撒了个谎:“有个朋友来银行取钱,我来陪他。” “哦。” 柳飞燕嗯了一声,没有再说话,也没说再见。小手捻着衣角,眼睛似看非看地盯着远处。 陈文斌还要去找郑勇呢,可别让他弄出什么事来,不好收场。于是对柳飞燕说:“没事我先忙去了,下次再聚。”说着就要走。 柳飞燕抬起头,盯了他一会,眼泪忽然下来了。 陈文斌心说,这是闹哪出,比演员还能演。 “文斌,你是不是特不想看到我,觉得我很下贱,是个脏女人。” 柳飞燕边哭边说,眼泪如雨般纷纷落下。 “哎,飞燕,你这是说什么话。我是真的有事。” “有事你就去吧。”柳飞燕抬起衣袖,擦着眼泪,“反正我这辈子就这样了。别人怎么骂我,我都认了,说我是小姐,是小三,出卖肉体。” 人家都说到这份上了,陈文斌狠不下心一走了之,只得走过去,轻声安慰。 其实柳飞燕说的那些事,陈文斌根本不知道,但现在也来不及问个来龙去脉。一个大美女在街上对着他哭,不知道的人以为他怎么忘恩负义呢。 陈文斌陪柳飞燕在街上走了一回,听她絮絮叨叨地讲了一堆往事。怎么父母生病,弟弟要读书,她没有办法,跟了一个富二代郑勇。郑勇有老婆,她不过是做了一个小三,但为了钱,什么都认了。 “文斌,你会鄙视我吗?” 陈文斌叹息一声,说:“生活就是这样,总有些不如意。但只要努力,事情总会变好的。” “嗯,我现在努力工作。等赚够了钱,再也不用依靠别人了。” 陈文斌明白柳飞燕话里的意思,他见她情绪稳定下来,再次告别。 柳飞燕将心中的委屈倾诉了一通,当时不觉得,此时再看陈文斌,脸一下就羞红了。自己那么多的心事,偏偏向这个熟悉而又陌生的男人说了,以后还怎么相见。 “那我们再联系。” 她只好偏着头,轻轻地挥了挥手。 “一朵鲜花插在牛粪上。”两人告别以后,陈文斌快速赶往凤来酒楼,看看郑勇到底在打什么主意。先前想着给柳飞燕留点情面,既然他们是这种关系,那也不用管了。 陈文斌来到凤来酒楼,大部分客人已经走了,服务员正在扫地擦桌子。 “刚才吃饭的人呢?”陈文斌急急地问。 “吃饭的人那么多,我怎么知道你问的是谁?” “郑勇,一个矮胖子。” 陈文斌想了想,“还有派出所的陈所长。” 服务员摇头:“陈所长我认识,没看到他过来。至于你说的矮胖子,多了去啦。我怎么知道你说的是谁。” 服务员给了他一个鄙视的眼神。 陈文斌满脑问号,难道郑勇临时改变主意,没有来这边吃饭?他不知道,此时陈所长正大发雷霆,满世界的找他呢。 时间回到一个小时前,就是陈文斌准备从小黑屋逃跑的时候。 郑勇和陈所长商议了一番,两人一起走出大门。 “我将陈所长给你们请来了,有什么问题尽管跟他说。” 周玉凝见陈所长额头贴着创口贴,满脸滑稽,忍住不笑。陈所长倒是挺有修养,面容庄重,仿佛不认识她。 郑勇提议说:“中午了,我们先找个地方吃饭。身体是革命的本钱,为人民服务也要吃饭嘛。” 陈所长咳了一声:“那就吃个便饭吧。” 周玉凝三人见陈所长不念旧恶,表现大度,只得跟着往镇上的凤来酒楼走。走到半路,陈所长接了个电话,是手下打过来的。 “喂,什么,县里的李局打电话到办公室来了。我马上回来。” 陈所长面有得色,自己察言观色,早晓得县里新调来的公安局局长和丢摩托车的人关系不浅。不然这么点小事,昨天局长也不会亲自打电话让自己严办。 谁曾想瞌睡来了有人送枕头,晚上郑勇就来找自己,说晓得摩托车的下落,想要自己帮一个忙。 今天一大早把陈文斌抓来,虽说是给郑勇面子,主要还是为了拍这位的马屁。现在两边人情都处理好了,自己权钱两得,多么快活。 陈所长想到这里,和蔼地对众人说:“不好意思,县里的领导打电话找我,你们先吃着。” 郑勇有点不乐意,连连使眼色,陈所长故意望着天,理都不理。他只好哈哈一笑,说:“陈所长先忙,我们在饭店等你。” 周玉凝见陈所长走了,一拉李秀儿,说:“陈所长走了,怎么好意思让别人请客。今天就算了吧。” 郑勇哪里能让她走,满脸赔笑:“所长有事,等下一定会来。要想救文斌,我们得心诚,我们把菜点好,不信他不给我这个面子。” 李秀儿和大柱都是涉世未深,一个年纪小,一个脑袋笨,听了这话连连点头。周玉凝孤掌难鸣,只好无奈地跟着一起走了。 第22章 郑勇的诡计 陈所长一路小跑回到办公室,电话还没挂呢。 他赶紧走过去,拿起电话:“喂,局长好,我是陈镇。” “上班时间,你干什么去了?”电话里的声音,沉着威严。 陈镇和这个新领导只见过一次面,听说他关系通天,不知道为什么被发配到这个小县城。 “报告局长,我抓到偷摩托车的小偷了,摩托车也追回来了。刚才正在审问呢。”陈所长撒了一个无伤大雅的小谎。 “哪个小偷?” “昨天有人报案,说丢了一辆价值60万的哈雷摩托车,您不是亲自打电话给我叮嘱吗?我不敢怠慢,连夜追查,终于将小偷抓住了。” “小偷是谁啊?” “那人叫陈文斌,是个农民。我是人赃并获。” “放屁!”电话那头传来一声怒吼,陈镇吓了一跳,“我让你抓偷车的人,不是让你抓买车的人。你就是这样办案的吗?” 啪的一声,电话挂断了。陈镇满脸黑线,什么偷车买车的,分明是两人狼狈为奸。人赃俱获,李局长还有什么不满意。 陈镇找不出原因,但结果是显而易见的,李局长很不开心,他的前途岌岌可危。 “小蔡,把陈文斌叫过来,我要问话。” 一个年轻民警走进来,取过钥匙,转身离开。 没过一分钟,他气喘吁吁地跑回来:“所长,所长,不好了,那小子不见了。” “什么不见了。” 小蔡指着门外:“陈文斌,偷摩托车那小子,关在小黑屋的,不见了。” “怎么可能,他又不是孙悟空,难道变成蚊子飞出去了?” 陈镇带着几名民警,满腹狐疑地来到小黑屋。门开着,里面空无一人。 “你们有谁偷开过这个门?” 大家连连摇头,小蔡轻轻地说了一句:“所长,我们都没有钥匙。” “奇了怪了,大活人难道就这样消失了?给我找,不信他长了翅膀,自己飞出去了。”陈镇声色俱厉,“一定是我们之中出了内鬼,有人悄悄把他放了。我会找出这个人的。” 一众民警敢怒不敢言,振奋精神,四处寻找。 却说陈文斌在凤来酒楼劳而无功,想着只有直接去派出所找陈所长。酒楼的小姑娘见他在那里发呆,说:“你要找的矮胖子我不知道,不过楼上包厢有两个人喝醉了,不知道你认不认识。” 陈文斌来到二楼包厢,推门进去,看到两个人躺在沙发上酣睡。定睛一看,是大柱和李秀儿。 “喂,师兄,醒醒。” 陈文斌拍了拍大柱的脸,又拍了拍秀儿的脸。两人脸通红的,显然醉得不轻。 拍了半天,两人依然昏沉沉的。 陈文斌问服务员:“他们喝了多少酒?怎么醉成这样子!” 服务员撇了撇嘴:“喝了多少酒我怎么知道,不能喝酒就别瞎逞能。” 别看小姑娘是服务员,说起话来丝毫不客气。陈文斌不和她计较,想了想,手放在两人额头上,注入一丝青木灵气。 等了几分钟,大柱啊地一声,翻身从沙发上坐起来,见陈文斌站在面前,大喜:“呀,文斌,他们把你放出来了。看来郑总倒没有吹牛。” “什么郑总?” “郑勇啊,他不是你朋友吗?中午请我们吃饭,我一不留神喝多了。”大柱拍着头,左右看了看,“他人呢?” “我还要问你呢,怎么和他搞在一起。” 大柱将事情经过,一五一十地说了一遍。陈文斌听他说完,问:“玉凝姐呢,怎么没看到?” “哎呀,头好痛。” 李秀儿喊了一声,从沙发上坐起来。她半闭着眼睛,嘴里嘀咕着:“玉凝姐不是找你去了吗?” “去哪里找我?” “这我就不知道了。” 陈文斌使劲一抓李秀儿的手臂,力量大了点,李秀儿一个激灵,酒劲全消了。 “咦,师兄,你出来了。他们没有为难你吧。” “秀儿,你刚说玉凝姐去哪找我?” “我不知道啊。”李秀儿揉着眼睛,“我喝了一杯酒就倒下了。” 陈文斌见两人状态,醉得这么死,不用说肯定是酒里面有什么名堂。至于周玉凝,肯定是被郑勇弄走了,干什么那还用问。想到郑勇胖得像猪的身躯和周玉凝曼妙的身体接触在一起,陈文斌不由地头晕目眩。 他来不及管还在发愣的师兄妹,转身跑出包厢,直向派出所跑去。 “既然是他们俩商量的阴谋,陈所长一定知道周玉凝在哪里。” 陈文斌来到派出所,赶上陈镇再次发飙。县里的李局长又打来电话,让立刻放了陈文斌,还在电话里下了死命令,让他三天之内抓到真正的偷车贼,否则所长就别干了。 “你们一个个,都是吃屎的吗?人关在房间里,怎么会消失。你说!” “该你们放屁的时候,一个个都成哑巴了!” 下属们低着头,战战兢兢不敢说话。 陈文斌直冲进来,二话不说,揪住陈镇的衣服:“郑勇呢?” “好小子,你怎么跑出来的?” 陈所长脑子里还没反应过来呢,陈文斌一个大耳光抽在他脸上:“郑勇跑哪里去了?” 陈所长挨了一下,嘴巴鼻子开始冒血,这才意识到现在的处境。 “他一般都会在小河边,那里人少。”现在不是反抗的时候,陈所长满脑子问号,但陈文斌惹不得这件事,他是彻底弄清楚了。 “你们关系挺密切的,看来这种事没少干,我等会再来找你算账。” 陈文斌扔下他,一溜烟跑了出去。 一干民警面面相觑,他们眼睁睁地看着陈文斌跑进来,将所长甩了一耳光,然后扬长而去。这让所长的面子往哪里搁? “所长,是不是赶紧把他抓回来。”小蔡见陈所长面容惨白,忍不住献计。 “抓个屁,你惹得起人家吗?”陈镇气不打一处来,“看什么看,还不快去给我拿药。哎哟,这一巴掌打得真疼。” 陈文斌跑出派出所,朝小河边跑去,一路沿着河滩往上游走。 走了大概两里路,只见河滩上芦苇枯黄,一片萧索景象。简易的河滩公路上,留着一行深深的轮胎印。 “狗日的郑勇,等我抓住你,一定要将你碎尸万段。” 陈文斌奔跑着,脑海里如台风过境,一会闪过周玉凝的倩笑,一瞬又变成郑勇的淫笑。 “不行,绝对不行。”他大声喊着,脚下更加迅速。 他已经忘了身在何处,天地万物仿佛不存在了,只有那深深的车辙印,在脑海里不断蔓延。 猛然,一辆黑色轿车出现在河滩上。 一个矮胖子全身赤裸,弯腰站在车门边,悉悉索索一阵忙碌,不时地左右张望。 陈文斌睚眦俱裂,隔着大老远,发出一声怒吼:“郑勇,你找死!” 第23章 我是被强迫的 郑勇郁闷着呢,美人在前,一丝不挂,自己男人雄风却不再了。 他急得满头大汗,两手左右开弓,给自己鼓劲。忽听一声大吼,回头一看,陈文斌须发皆张,脚下生风,狂奔而来。 吃这一吓,他彻底蔫了。 他做这事不是一次两次,被人抓住现行也不是一次两次。他深知,这时啥都不能说,三十六计,走为上计。等对方情绪平稳下来,给点钱,半哄半吓,事情就过去了。 他倒也干脆,眼见无路可逃,衣服车子都顾不上了,扭着肥胖的身子,扑地一下跳入水中,别看他身体胖,在河里倒是如鱼得水,三两下游到对岸去了。 陈文斌赶到车边,眼看追赶不上,只得暂且放他一码,先看周玉凝情况如何。 他朝后座一看,周玉凝不着寸缕,躺在后座上,眼睛半睁半闭,嘴里发出低低的呻吟。 “玉凝姐,玉凝姐。” 陈文斌哪敢再看,心都跳到了嗓子眼。赶紧脱下上衣,给周玉凝盖上。 周玉凝没有回音,依然躺在后座上,脸涨得通红,仿佛十分难受。 “玉凝姐,你怎么样了?” 陈文斌伸出手,按在她额头上,准备输入青木灵气,让她清醒。 谁想手刚一挨到她身体,她却猛地坐起来,两手搂住陈文斌脖子。陈文斌没有防备,往前跌倒,两人一起倒在座位上。 陈文斌的上衣早已经脱了,两人肌肤之间只隔着薄薄一层布,而偏偏底下的娇躯很不安分,不停地左右扭动。 陈文斌如遭火烧,他从来没有经历过这样的情况。以前谈过一个女朋友,但也只停留在牵牵手接个吻的状态。这样的亲密接触,让他处于崩溃的边缘。 “玉凝姐,别这样,你喝醉了。” 回音他的不是话语,而是火热的红唇。 车里的空气像点燃一样,瞬间燃烧起来。 陈文斌脑海里轰地一声爆炸了,他掉入梦里,像个什么都不懂的孩子,任人摆布。 他空有一身力气,却无法施展,他无法动弹,他无法逃脱。 最后他屈服了,屈服于这一种世间最美的交流。 这一场灵魂的对话,从车里延续到沙滩,又延伸到水里。陈文斌如痴如醉,仿若在云间飘摇。 雨散云收。 陈文斌坐在沙滩上,看着沉沉而睡的周玉凝,满心复杂。 时间不早了,他给她穿好衣服,把她放在后座上,发动车子,回到镇派出所。 大柱和李秀儿在门口等着,见他回来,忙问:“找到玉凝姐了吗?” 陈文斌点点头:“她没事,只是酒喝多了。” “郑哥呢?”李秀儿见陈文斌开着他的车,“他去哪里了?” 陈文斌没法回答,只得说:“他有事先走了。” 陈镇站在台阶旁,额头上贴着纱布,嘴角擦着红花油。他察言观色,见陈文斌表情平静,料想郑勇尚未得逞,赶紧过来道歉:“不好意思,不好意思,这次是我们情报失误,让你受委屈了。我在这里向你赔罪。” 陈文斌不知道他何以转得这么快,本来想找他算账,但经历过沙滩一事后,暂时却提不起仇恨之心。 “你们找到偷车人了吗?”陈文斌淡淡地问。 “还在找,肯定会找到的。车行的人给你作证,说你只是买车的,这事与你无关。” “那就好。” 事情说清楚了,陈文斌不想再起波澜,郑勇的仇肯定要报。不过今天就算了,发生了那么多事,自己这颗小心脏需要消化一下。 这时周玉凝醒了,她推开车门走出来,脚步有点发软,还弄不清楚状况。 “文斌,你没事了吗?” “玉凝姐,你醒了。”陈文斌不敢看她。 “我头有点晕,肯定是中午酒喝多了。”周玉凝摸着头,笑骂李秀儿:“秀儿也不晓得劝我一下。” 李秀儿说:“谁说没劝你,我抢你的杯子都抢不到。听说可以救师兄,你恨不得把饭店的酒都喝光。” “别瞎说,我只是自己想喝酒了。” 几个人闲扯了一通,和陈所长道别。 一干小民警看陈文斌的眼光,有点不一样了,打了所长,大闹派出所,竟然毫发无损地回家了,这小子背景怕是不简单。 陈文斌把郑勇的车留在了派出所,骑着哈雷摩托车,带着周玉凝。大柱骑着周玉凝的车,带着李秀儿,四个人走向回家的路。 周玉凝坐在后座,忽然轻轻地在陈文斌耳朵边说:“我刚才做了一个很奇怪的梦。” “是吗?什么梦?”陈文斌身体微微抖动了一下。 “我梦见你……算了,少儿不宜。” 周玉凝轻笑一声,将头伏在陈文斌背上,不做声了。 几人回到家里,乡亲们都过来问询,听说是场误会,闲聊了几句,各自散去。 这天过后,陈文斌一见周玉凝,总觉得过意不去,自己倒像个乘人之危的小人,欺负女孩子,但想解释,又不知道如何开口。 周玉凝上门找她,他总是借故不见,要么说几句话就推辞说要干活了。 一来二去,两人渐渐疏远了。陈文斌不去找她,她也不怎么上门了。 陈文斌将全副精力放在劳作上,天不亮上山,查看药田,灌水施肥。白天在家修猪圈,忙着给母猪配种,繁殖小猪。日子过得充实,心里就没那么多胡思乱想了。 他给柳飞燕打了几个电话,询问郑勇的踪迹。柳飞燕说郑勇出远门了,据说在京都有什么大项目,需要几个月才能回来。 陈文斌暗笑,死胖子倒是机警,晓得自己要找他麻烦,连老相好都顾不上,不知道躲到哪里逍遥去了。 这样过了几个月,后山的天麻成熟了。 “眼看天快凉了,这一批药材要马上收割。趁着太阳好,赶紧晒干。” “这个容易,我去找人,一天一百块工钱,保证大家都踊跃报名。” 李秀儿接过了这个光荣的任务,很快找齐了人,周玉凝也来了,和陈文斌打了个招呼,陈文斌借口猪栏有事,避开了。 周玉凝脸色有点难看,对李秀儿说:“文斌是不是有心事,我看他总是闷闷不乐的。” “我看,师兄八成是想媳妇了。”李秀儿凑到周玉凝耳边,“我看他经常半夜不睡觉,坐在床上发呆。” 周玉凝点了点头,若有所思。 有了众人的帮忙,十几亩的天麻三天就挖完了,在太阳底下晒了几天,陈文斌决定亲自给九芝堂送过去。 “几个月没去县里,正好趁此机会走一走。” 陈文斌在村里找了一辆拖拉机,天刚亮,把药材装好,往县里赶去。 秋风渐起,大早上的路上挺凉,陈文斌捂着衣服,后悔没找一辆小卡车。敞篷车的快乐,不是谁都能享受的。 快到县城的时候,陈文斌在路旁发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 这人左手拿着一个蛇皮袋,右手拿着一杆秤,正和几个农民口吐白沫地吵架。 虽然几个月不见,陈文斌还是一眼认出,这人是九芝堂的采购张大勇同志,不知道他大清早的在这里干什么。 陈文斌让拖拉机在张大勇身旁停下,跳下车,大声招呼:“张经理,好久不见了。” 张大勇回头一看,扭头便跑。陈文斌追过去,一把抓住他:“你跑什么啊。” “哦,哦,是你呀,我以为是谁呢。”张大勇哆嗦着,显然陈文斌给他留下的阴影太重了。 “大清早的,做什么生意啊。” “没啥生意,随便出来逛逛。” “是吗?”陈文斌将他手里的蛇皮袋抢起来,打开一看,里面已经装了半袋中药材了,大多是良莠不齐,质量低下的货色。 “这个不是我的,是帮别人收的。”张大勇不打自招。 “辛店长知道吗?” “这点小事,怎么敢劳烦她老人家呢?” “原来如此。”陈文斌笑了笑,“今天我正好去店里,她如果问起来,我不小心说漏嘴了,应该没关系吧。” “别,千万别告诉她。” “既然是帮别人的,告不告诉和你有什么关系。”陈文斌笑望着他。 张大勇脸色惨白,满脸可怜相:“实话跟你说吧,我也是迫不得已。上有老下有小,不自己做点生意,全家都要饿死。” “我觉得你挺有钱的,上次不是还找人来砍我吗?”陈文斌记性挺好。 “大哥,哎,大哥,你千万别误会,小飞绝对不是我叫的。我胆子小,从不做违法乱纪的事。”张大勇脸色由惨白,变成了惨绿。 “你怎么知道我说的是他呢?” “啊,你说的不是小飞吗?那我就更加不认识了。” 张大勇哆嗦着,腿一软,差点瘫在地上。 陈文斌抓住他的胳膊,轻轻一拧,咔嚓一声,张大勇惨叫起来。 “大爷饶命,大爷饶命,我全招了。” 第24章 这个壮汉是谁 陈文斌放开手:“你觉得我是仗势欺人的小人吗?” 张大勇活动一下手臂,觉得没问题,满脸堆笑:“不是,你是世界上最善良最温和最帅气的人,怎么会欺负我这种小瘪三。” “那你先告诉我,你在这里干什么?” 张大勇左右看了看,压低声音:“大哥,我告诉你了,你可千万别告诉别人。我将收来的这些药材,和上等货一样,混进库房,赚点差价。” “难道库房的人不检查?” “当然检查了,不过有这个。”张大勇捻了捻手指,看来他们都是一丘之貉。 “你们店长知道吗?” 张大勇急了:“怎么能让她知道呢,她高高在上,来这边镀两年金,很快就要走的。我们这些人,可是要一辈子在这里讨生活的。” 陈文斌叹了一口气,别人公司里的这些破事,他可不想管。但张大勇让他抓到了把柄,不好好利用一下,确实太可惜了。 “上次找小飞砍人,是你做的吗?” “大哥,我错了,我有眼不识泰山。”张大勇眼睛瞟了瞟,“现在县里的混混满大街找你呢,说再见到你,一定要你好看。” “那你怎么不告诉他们,我住在哪里?” “我有一万条命也不敢说呀,他们问我,我都推说不知道。” 陈文斌点点头:“既然你有立功表现,其他的事我就不深究了。把你电话号码给我,有事的时候找你。” 张大勇喜出望外:“大哥的事就是我的事。只要不是杀人放火,抢劫银行,我都干。” “好,你先忙去吧。” 张大勇鞠了个躬,又跑回去和那帮农民争吵去了。 陈文斌到了九芝堂,将药材交接完毕。 辛苓雅对药材的品质倒是很满意,但言语间却透出一丝不耐烦,仿佛有什么大烦恼似的。 “辛姐姐,最近有什么烦心事吗?” 陈文斌犹豫了片刻,还是发问了。 “没什么事,一个朋友过来了,有点小麻烦。” 陈文斌见她不想说,也不再追问。时间不早了,说了声再见准备离开。 辛苓雅抱歉地说:“本来应该请你吃午饭。今天刚好有急事,实在对不起。” “辛姐姐有事就去忙,何必管我,我是逍遥惯了的。” “上次去你家,你热情招待。若是现在冷落了你,你还不知道怎么骂我呢。”说着,打了一个电话:“小梅,过来一下。” 片刻后,一个十八九岁的小女孩走了过来:“店长,找我有什么事?” “你陪文斌去吃饭吧,半醉楼。” 小梅高兴地领受了这个任务,对陈文斌一招手:“帅哥,我们走吧。” 陈文斌跟着小梅走出店门,正想着如何搭话。她先说话了:“帅哥,你太绝情了吧,从来不给我打电话。” 陈文斌仔细一看,原来小梅是上次给她递小纸条的那个女孩,破天荒地老脸一红,说:“哎,我一个农民,每天上山下地的,哪里有时间打电话。” “农民可清闲了,种种地,浇浇水,一天到晚打麻将。” “那是别人,不是我。” 小梅停住脚步,咧嘴笑道:“我故意逗你呢,晓得你很忙。我们店长上次去了你家,一直夸奖你呢。” 陈文斌没想到辛苓雅这么看重自己,问:“怎么夸的?” “我不告诉你,免得你骄傲。” “这都哪跟哪啊。” 女孩伸出右手:“自我介绍一下,我叫吴心梅,你可以叫我小梅。” 陈文斌伸出手,和她握了握。小梅的手很软,手指细长,握手的时候还在他掌心轻轻地挠了一下。 陈文斌闪电般地抽回手,小梅呵呵直笑:“从来没见过你这么害羞的男孩子,你肯定没有女朋友啊。” 陈文斌回敬道:“我也从来没有见过你这样主动的女孩子,你肯定没有男朋友。” “哼,活泼漂亮的元气美少女你没见过吗?” “没见过。” “你要想见我,随时可以来找我。下班时间,我都有空的。” “可是我难得进城一次。” “那你以后来县里了,一定打我电话,好不好。” 陈文斌不忍拂她好意,点头答应了。 两人来到半醉楼,陈文斌看那金灿灿的招牌,笑道:“这倒是个好名字。喝酒,在半醉半醒之间,最是适宜。喝醉的人是蠢货,不喝的人没有情趣。” “你看起来挺有经验。” “都是纸上谈兵。” 陈文斌点点头,想到周玉凝醉酒的事,心没来由地抽动了一下。 小梅找了个隔间,招呼陈文斌坐下,没喝酒,随意点了几个菜。 吃了不到十分钟,不远处包厢里传来一声大吼,接着是桌椅碗筷摔碎的声音。包厢的门打开,一个铁塔般的壮汉出现在门口。 他身材魁梧,留着小平头,光着上身,穿着一条迷彩裤,倒像是当兵的。 “服务员,酒呢。为什么没人送酒?” 大堂经理赶紧解释:“先生,您喝得太多了,要不改天再喝?” 壮汉一挥手,将大堂经理推倒在地:“老子喝酒,要你管。赶紧拿酒来,不然我把你这个店拆了。” 大堂经理站起来,倒是从容不迫,喝酒闹事的人多去了。一般流程,是先好言相劝,实在不行让保安把人拖出去,再不行,只有找警察了。 “先生,你已经喝了十几瓶了,再喝下去会出事的。” 壮汉眼睛猛地一睁,喝道:“你们他妈的二锅头都是假的,我喝了十几瓶都没醉。你们是不是故意拿假酒来骗我。” 他大步走过来,一路将旁边的桌子蹬翻,吓得吃饭的人尖叫起来,落荒而逃。 大堂经理见他来势汹汹,大喊:“保安,保安,赶紧过来。” 七八个保安闻讯而来,一拥而上,抓手的抓手,抱腿的抱腿,将壮汉擒拿在地。 下一秒,擒住壮汉的几个保安飞了出去,撞在柱子上,摔在桌子上,哀嚎声不绝于耳。 “哈哈哈哈,你们这些杂碎竟然敢和爷爷动手。” 壮汉狂笑一声,挥起右拳,砸向前面呆立的大堂经理。 陈文斌站在一旁,见他拳头外包裹着一层红色光芒,来不及思索,一个箭步冲过去,使劲一撞。 “还不快走。”大堂经理急忙跑开。 壮汉身体被撞,一拳打空,回过头来,向陈文斌猛扑。 陈文斌闪过一旁,飞起一脚踢在壮汉背上,只觉踢到了一块铁板,纹丝不动。 “好小子,动作挺快。” 壮汉反手一捞,抓住陈文斌的腿,大喝一声,将陈文斌提起来,扔了出去。 陈文斌没想到这人如此大力,被摔了个七荤八素。人在地上,见壮汉大步赶来,举起拳头,直往他身上砸。 他右手一绕,扣住壮汉手腕,顺势一推。 壮汉一拳砸在水泥地上,土石四溅,地上顿时出现了一个大坑。 “好大的力量。” 陈文斌暗地咂舌,壮汉一击不中,另一拳又打了过来。 陈文斌不敢接他的重拳,连连闪避,抽空踢他一脚,但壮汉平糙肉厚,丝毫没有受到影响。 “这样下去何时是个尽头,”陈文斌暗想,“看来只有用青木灵气了。” 他闪过壮汉一轮攻击,将灵气蓄在右手,猛地出拳,朝壮汉胸口打去。 “好小子,等你很久了。” 壮汉不闪不避,两腿分开,运气于胸。陈文斌一拳打上去,一股强大的吸引力把拳头吸住,竟然抽不回来。 “嘿嘿,学了点三脚猫的功夫,学别人打抱不平!” 壮汉把胸一挺,陈文斌只觉一股火热的气息从拳头进入体内,手臂像火烧一样生疼,大喊一声,跌出几丈远。 陈文斌摔在地上,浑身酸痛,忍不住大喊:“警察呢,怎么还没来?” 大堂经理猥琐地躲在门外,大声回答:“警察马上就来,你再坚持几分钟。” “坚持你妹啊。” 陈文斌忍着痛爬起来,跌跌撞撞走到门外。 壮汉竟然没有追赶,而是自顾自地在大厅里砸椅子凳子解闷,时不时发出不明怒吼。 第25章 美女空房 小县城的警察,还是尽职尽责的。十分钟过后,一队荷枪实弹的警察来到半醉楼。 整个酒楼已经空了,壮汉一个人在屋里发酒疯,边砸边喊:“为什么,为什么要这样对我?” 大堂经理见警察来了,赶紧过来:“警察同志,这个人喝了十几瓶白酒,不让他再喝,就开始砸我们的店。” “什么人这么嚣张吗?先把他控制起来。” 带队的警察手一挥,几个威风凛凛的手下冲上前去,准备把捣乱分子抓起来。刚到门边,那几个警察愣住了。 “干什么,还不快把他给我抓起来。” “王哥,没法抓啊。是孙少校。” 带队的警察走到门边,悄悄朝里面瞄了一眼,脸色都变了,手一挥:“收队!” “哎哎哎,别走啊,这是怎么回事?”大堂经理急忙问道。 “这事我们管不了,这是部队的人。” 大堂经理都要急哭了:“可这总要有人管啊,东西砸乱了部队能给赔吗?” 带队的警察见他一副哭丧样,悄悄走过来说:“你告诉你个电话,你可别说是我说的。” 大堂经理看着警察远去,望着手里的电话号码,哭笑不得。 陈文斌一旁劝解:“既然给了你电话,你打一下试试。” 大堂经理试着拨通电话,说了几句,挂断电话对陈文斌说:“是个女的,说马上就来。警察都管不住,她来能管用吗?” 没过几分钟,辛苓雅风风火火,踩着高跟鞋过来了。 小梅迎上去,笑道:“店长,你来了。今天可好玩了,有个疯子在里面发酒疯呢。” 辛苓雅面色冷峻,没有答话,直接走进酒楼大门。 “辛姐姐,小心点,那人很危险。” 陈文斌赶紧跟了过去。 辛苓雅走进门,见壮汉握着两瓶酒,正往嘴里倒,大厅里一片狼藉,好像台风过境似的。 “孙铭,你怎么还不滚!” 壮汉孙铭听到声音,见是辛苓雅,收起满脸醉意,笑道:“雅姐,你怎么来了。我请你吃饭!” 说着,将地上的桌子扶起来,搬过两把椅子放在一旁。 辛苓雅盯着他,一句话也不说。 “别那么盯着我嘛。好好好,算我错了,我现在就走。” 孙铭用手摸了摸头,吊儿郎当地走过来。经过陈文斌的时候,笑了笑,说:“这小朋友不错,是你的小男友吗?看他站在你旁边,紧张成什么样子了。” “快滚,别再让我看到你。”辛苓雅的脸有点红。 孙铭走出大门,朝辛苓雅挥挥手:“雅姐,我还会来看你的,千万记得想我。” 一直到孙铭消失不见,辛苓雅长出一口气。 “真是个祸害。” 陈文斌问:“辛姐姐,你和那人认识吗?” “鬼才认识他!”辛苓雅没好气地回了一句,“除了给我惹祸,添麻烦,什么正经事都干不了。” “那你还是认识他嘛。” “哎,有空再给你说吧。” 辛苓雅走到大堂经理前,道了个歉,说:“一切损失由我来买单,打我电话就行。” 说完,头也不回地走了。 大堂经理愣在原地:“哦,找你啊。” 陈文斌见辛苓雅心情不好,不敢追上去。小梅恍然大悟:“哇,我晓得了。刚才那个人是店长的老相好。” “什么老相好?” “他来过店里一次,西装革履,很有礼貌,和今天的样子真是天壤之别。我一下没有认出来。”小梅莫名地兴奋起来:“哇,他喝醉酒的样子好帅。” 陈文斌无语,这小姑娘,也太喜新厌旧了吧,自己马上被无视了。 一顿饭就这样不欢而散,陈文斌将小梅送到九芝堂,故意跑到二楼张望了一下,没发现辛苓雅的影子,看来她没有回来上班。 陈文斌暗叹一口气,这种女人经历太丰富了,和自己不是一路人,还是少沾惹为妙。那壮汉孙铭,身手高超,好像修炼了某种真气,真打起来,自己根本不是对手,不知道他是什么来路。 转念一想,自己不过是一个小农民,离这种高高在上的人物远点,老老实实过好自己的日子。 陈文斌在街上走了一回,准备叫个滴滴打车前往车站。现在有钱了,不能总坐摩的,太掉档次了。 正埋头按手机呢,一辆红色的保时捷在身旁停下。 “我擦,停在我面前干啥,有辆好车就骚包啊。”陈文斌在心里暗骂。 车窗玻璃缓缓降下,露出辛苓雅苍白的脸。 “文斌,有空吗?陪我走一走。” 陈文斌一愣,没想到辛苓雅果然是个富二代,在这偏僻的小县城都开这种车。刚下定决心离她远一点,谁想麻烦自己找上门来。 他坐进副驾驶,故意装出一脸轻松:“去哪里,不会是找我喝酒吧。” “去了就知道了。” 陈文斌从没坐过这么高档的车,东看看,西摸摸。辛苓雅冷着脸,无视他幼稚的举动,只是专注地看着前方。 车里飘着淡淡的兰花香味,若不是陈文斌鼻子灵,根本无法觉察。 他深吸了一口气,请教道:“辛姐姐,你洒的什么花露水,为什么这么香?” “我才不洒花露水呢。” 陈文斌心想,难道这是如乡村文里所说,身体散发出来的处女香?为了验证自己的结论,陈文斌特意向左凑过去,吸了几口。 辛苓雅拍了一下他的头:“别胡闹,我开车呢。” 陈文斌百无聊赖,望着车窗外,静静地发呆。 车子七拐八弯,出了城,开上一条窄窄的水泥路。路旁杂草丛生,两边是葱翠的青山,连绵不绝。 “这是要往哪里去?好像进山了。” 又开了二十几分钟,车在一栋巨大的别墅前停下。 陈文斌走下车,望向四周,群山环抱。巴洛克式的豪华别墅伫立在山腰,古色古香,看起来倒像上百年的老宅。 远远望去,县城里低低矮矮的房子,仿若火柴盒,拥挤而杂乱。一条大河在山底下徜徉。 “有钱人太会享受了,在大山里建这么大一栋别墅,俯瞰众生,真有趣味。等我有钱了,照这样子也在村里修一个。” 辛苓雅没有理睬他的奚落,拿出钥匙,打开大门,直接走进去了。 “这女人,太不懂礼貌了。” 陈文斌在外面欣赏了一番,走进别墅大门。迎面是一个巨大的客厅,足有一百平米,四周墙上挂满了大大小小的油画和相框。 屋里空无一人,但打扫得很干净,也不晓得辛苓雅一个人住这么大的别墅会不会害怕。 “辛姐姐,你在哪里?” 没人回应,八成是在楼上。陈文斌不好上去打扰,走到一副相框前,慢慢欣赏。 相框里的人是一位中年男人,鹰钩鼻,嘴唇紧闭,头发雪白,双眼透露出摄人的凶光。一看之下,让人心里发凉。 “这人面相太凶,一看就不是好人。” 陈文斌转到另一幅画前。画里是一位十七八岁的美人,站在草地上,穿着雪白长裙,赤裸着双脚。微风吹动,撩起她的头发,神采飞扬。仔细看这女孩,和辛苓雅倒有几分相像。 一阵咚咚的脚步声,从楼梯上传过来。 陈文斌扭头一看,辛苓雅身穿雪白长裙,手里端着一杯酒,站在楼梯上,朝他望着。 “想来一杯吗?”她的心情,似乎变好了。难道真如古人所说,酒能浇愁? 陈文斌拒绝了美人相约,两个人单独在房间里相处,喝酒不是一件好事。 “辛姐姐,你找我来,就是陪你喝酒吗?” “我是那种贪杯的人吗?喝点酒,不过是放松下心情罢了。” 辛苓雅踱着步,悠闲地走过来。俗事烦恼,仿佛都一扫而尽。 陈文斌看了她一眼,发现她裙子底下什么都没穿。美妙风光,若隐若现,吓得腿一下软了。 “难道辛姐姐不开心,想要勾引我上床?” 辛苓雅察觉了他的心事,噗嗤一笑:“你别误会了,在自己家里,我向来是这种打扮。你在我眼里,只是个小朋友而已。” 陈文斌内心充满无力感,上次在山里,自己偷偷吻了她一下,她什么反应都没有。果然还是被鄙视了,被当做什么都不懂的小孩子。 “我已经不是小孩子了。” 陈文斌说出这句话,颇有点理直气壮,自己一个月前光荣地升级为男人了。 “是吗?”辛苓雅很有深意地看了他一眼,再一次笑起来。 陈文斌再一次遭到打击,和一个三十岁的女人聊天,真是心累。 辛苓雅没有继续这个话题,说:“我叫你过来,其实是想让你帮个忙。” “什么忙?” “你不是自然门的掌门嘛,那些神神道道的事情,应该有点研究。你过来看。” 辛苓雅走到墙角一个架子边,架子上摆满了古董。辛苓雅打开一个小抽屉,从里面拿出一把一尺长的黑色古剑。 “你看看这把剑。” 陈文斌接过剑,一股熟悉的味道从剑柄传来,仿佛是多年不见的老朋友,久别重逢。 “这把剑的气味好熟悉。”陈文斌心想。 辛苓雅注意着他的表情,说:“最近几个月,这把剑每到晚上,就吱吱鸣叫,好像是在呼唤谁。” 陈文斌心下一动。没错,这把剑散发出来的味道,和被他烧毁的五行真经的气息一模一样,同样的触手冰凉,同样的淡淡香味。 难道这把剑和真经的制作者,是同一个人? 会不会这里面,也隐藏着一道五行灵气? 第26章 古剑之威 “有这样怪异的事,剑还能发出声音?” 陈文斌按下心中的疑惑,故意装作不知。青木灵气的事,暂时不能告诉别人。 辛苓雅没有察觉出他的异常:“我请了一些高人,前来查看,并没有发现什么端倪。你不是经常自我吹嘘吗,看能不能发现点什么。” 陈文斌摇了摇头,说:“我从来不说大话,就事论事。这把剑平凡无奇,也就是普通的古剑,我实在看不出什么奥妙。” 辛苓雅有些失望。 “这把剑是我姥爷遗留下来的,我在想,是不是他有什么话想跟我说。” “有话直说就行,何必弄这些玄虚。”陈文斌将古剑放进抽屉里,“会不会是你一个人神经过敏,所以幻听了。” “我不是三岁小孩了。” 辛苓雅白了他一眼,喝了一口酒,走到沙发边,斜躺下来,双腿岔开,大大咧咧地把脚搁在茶几上。 陈文斌没有料到人前冷若冰山的美女,在自己家里竟然如此放浪形骸,诧异不已。 “过来坐。” “我站着就好了。” 陈文斌不敢和辛苓雅坐在一起,这女人,难道不知道自己是在勾引别人犯罪吗?他走到相框前,指着先前的那个白发中年人问:“这个人是谁?” “我姥爷。” “为什么这么年轻,头发就白了。” “那是他九十岁的时候照的。” 陈文斌不由地咋舌,面容像中年人的老者,眼睛里露出的杀气却这么浓厚。这一路走来,怎么处处透着诡异,自己好像不小心闯进了什么禁忌的圈子。 一丝危机感在陈文斌心里升起,此处非久留之地,还是回到自己家里自由自在。 “辛姐姐,你还有什么事吗?再晚我怕赶不上回家的车了。” “哦,今天回家吗?” 辛苓雅没想到他提出这个问题,本来想让他留宿一晚的,但这话她不能主动说出口。 “我送你去车站吧。” 辛苓雅将酒放在茶几上,懒懒地站起来,走到门边,准备出去。 “辛姐姐,你还没换衣服呢。” 辛苓雅脸上飞起一抹红霞:“你是不是一直在盯着我看。” 陈文斌才不会承认自己一直在偷瞄呢,慌忙否认:“你的身材这么好,我怕看了会忍不住做出禽兽不如的事。” “有贼心没贼胆的小鬼。” 辛苓雅走到他面前,用白玉般的手指在他额头上点了一下,款款上楼去了。 陈文斌望着她的身影消失,压抑了很久的念头又在脑海浮现:如果把青木灵气输入那把古剑,不知道会是什么结果。 今天不实行,只怕以后再没有这个机会了。 陈文斌思想斗争了一会儿,好奇占了上风。试一试,又没多大关系。 他将古剑取出来,注入一丝灵气。修炼多日,对于灵气的运用早就炉火纯青了。 古剑纹丝不动。 加大输出量,依然没有反应。 再加大。 古剑发出一声凄厉的长鸣,恰似鬼哭狼嚎,刺耳不已。 排山倒海的大力从剑里冲出来,涌入陈文斌体内。 “糟了,这股力量不是青木灵气,并不能和体内的真气融合。” 陈文斌心神一动,青木灵气如出阵的军队一样,蜂拥上前,阻挡这股陌生灵气。 啪啪啪啪,陈文斌只觉得经脉里传来数声爆响,两股灵气展开了激烈交锋。 战斗持续了没多久,很快分出胜负。这股陌生气息太过强大,如利剑出鞘,摧枯拉朽,一路摧毁青木灵气,很快占领了他的全身经脉。 陈文斌觉得身体无处不痛,无处不痒,青木灵气早已消耗殆尽。 他抬起手臂一看,皮肤里的毛细血管早已充血爆裂,丝丝鲜血浸透全身。 “这次死定了,这是什么霸道的灵气。” 陈文斌使劲浑身解数,这股气息依然无法控制,在身体里四处奔涌。再这样下去,非得全身血管爆炸不可。 辛苓雅正在卧室换衣服,听到古剑一声凄厉地长鸣,来不及穿内衣,一冲而出。 她见陈文斌手拿古剑,脸上鲜血淋漓,一身衣服都变成了血红,急得大喊:“快扔掉那把剑。” 陈文斌这才意识到,古剑里的气息还在源源不绝地涌入体内,慌忙扔掉。 身体已经是不堪重负,意识慢慢模糊,晕倒在地。 陈文斌醒来时,发现自己躺在舒适的床上,被子软软的,很暖和。 他睁大眼睛望着天花板,意识开始回复。 “咦,我不是晕倒了吗?这是在哪里。” 他一翻身,从床上坐起来,屋里很亮,看来并不是晚上,也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 “难道还在辛姐姐家里?” 陈文斌走下床,打开窗户,朝外面望去,果然还是在山上。太阳刚刚升起,清晨的冷风刮过来,他禁不住打了个寒颤。 “怎么这么冷。” 陈文斌低头一看,自己竟然一丝不挂。 我的天,发生了什么事,莫非是辛姐姐乘人之危,对我做了禽兽不如的事? 门外传来脚步声,陈文斌做贼一样,赶紧溜进被窝里。 “文斌,你醒了吗?” 辛苓雅推开门,抱着一堆衣服。 “我刚去城里买的,不好意思,家里没有男人衣服。” 这是闹的哪一出,没有男人衣服,我清白的身体就这么白白地被看光了。 “辛姐姐,昨天晚上你不会把我那个了吧。” 辛苓雅感受到了陈文斌幽怨的眼神,抿嘴一笑:“你想得倒美。你昨天满身鲜血,又昏迷不醒。我差点要打急救电话了。” “为什么没打?” “我们孤男寡女的同处一室,传出去对我名声不好。” 陈文斌汗颜,敢情你的名声比我的性命还重要。 辛苓雅见陈文斌脸色都变了,嫣然一笑,说:“骗你的啦,我也懂一点中医,帮你把了把脉,晓得你身体没大碍,休息下就好了。你看,昨天在卫生间给你洗了好久,手都泡脱水了。” 辛苓雅将衣服扔在床上,伸出白嫩嫩的小手,在陈文斌眼前晃了几晃。 陈文斌想到昨天晚上辛苓雅给自己洗澡的场景,眼前黑一阵白一阵的,又是羞涩,又有点激动。 “辛姐姐,你可以先出去吗?我想一个人静一静。” 辛苓雅瞪了他一眼:“这是我家,我想在哪里就在哪里。” 话虽这样说,辛苓雅还是站起来,走出房间。 “你赶紧出来吃早餐吧。我早上看过了,你的身体一点问题都没有,不愧是练武之人。” “什么,你早上还看过,你到底看了几次。”陈文斌几乎要暴走了。 吃饭的时候,陈文斌头也不敢抬,三下五除二将辛苓雅买来的早餐吃了个一干二净。 辛苓雅双手抱在胸前,慈祥地望着他。 “不好意思,你还没有吃吧。”陈文斌这才意识到自己的吃相太鲁莽了。 “我有个弟弟,年纪和你差不多。” 辛苓雅的话,牛头不对马嘴。 这一说,倒是引起了陈文斌的兴趣:“昨天酒楼里的那个男人,是你朋友吗?” “算是吧,”辛苓雅悠悠地叹了一口气,“他追了我很多年,但我一直当他是弟弟。” “他是部队里的吧。” “好像是什么特种部队,具体的他也不告诉我。反正一年到头神神秘秘的,根本见不到人。但不管我躲在哪里,他都可以轻而易举地找到我。” “我看他挺帅的,要不你就从了吧。” “说什么呢,看我不打你。” 辛苓雅拿起一把叉子,作势要打他。 陈文斌慌忙举手投降:“算我说错话了,你饶了我吧。” 吃完饭,陈文斌跟辛苓雅道别。 “怎么,你就这样想走吗?” 陈文斌不解地说:“还有什么事吗?” “那把剑的事你还没解决呢,昨天你睡着后,它又在半夜鸣叫,弄得我一晚没睡。” 奇怪,一把剑怎么会无缘无故地半夜鸣叫呢。陈文斌搜肠刮肚,仔细回想以前师父给自己讲的典故,倒是想到了几个例子。 “会不会是你要有什么危险,这把剑在警示你。” 以前演义小说里经常有这种故事,庞统入西川前被马颠下来,董卓被杀前风吹断旗杆,都是天人感应,传出来的警告。 “不会吧,我能有什么危险?” 辛苓雅嘴里这么说,心里却在细细盘算。想要暗害自己的人不是没有,但自从两年前悄悄来到这个偏僻的县城,与以前的生活基本告别了。 难道那帮人又找过来了吗? 陈文斌见辛苓雅阴沉着脸,忧心忡忡,开解道:“有什么危险你尽管打电话告诉我,我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远水救不了近火。难道你能从家里飞过来给我解围吗?” “说的也是。”陈文斌摸着头,“要不你雇我当你的贴身保镖,二十四小时保护你?” “这个主意不错,我同意了。” 辛苓雅郑重地点点头,陈文斌惊讶地张大嘴:“这个,我只是随便说说,家里还有很多事等着我呢。” “男子汉一言九鼎,你是那种出尔反尔的小人吗?” 陈文斌觉得自己上了贼船,难道辛苓雅昨天找自己上山,打的就是这个主意?这女人的心思太可怕了。 第27章 参加酒会 “放心,我不会亏待你的。你给我当七天的保镖,劳务费嘛,十万块。” 辛苓雅躺在沙发上,一边敷面膜,一边和陈文斌谈条件。 “十万块?” 陈文斌想不到辛苓雅真是个大富婆,七天保镖就十万,一个月四十万,一年四百八十万。那还在家里养什么猪,天天当保镖得了。 “怎么,嫌少啊。我是看你这幅臭皮囊不错。别人上赶着来找我,我还不乐意呢。” “不嫌少。我只是觉得,七天太短了,一般签合同不都签三年吗?” “滚!” 辛苓雅敷完面膜,将头发盘在顶上,插上一根凤凰待飞的玉钗,开始的试衣服。 陈文斌坐在沙发上,如同看维秘秀一样,大饱眼福。还别说,辛姐姐身材真的很好,该大的大,该细的细,难怪上次连玉凝姐都嫉妒。 “这件内衣不错,我喜欢那白色的蕾丝花边。” “这裙子不好,如果前面开叉再小点,我想会更吸引人的。” 辛苓雅出人意料地听话,按照陈文斌的建议,穿上了一套白色蕾丝边的内衣,外面是一件淡青色的旗袍,优雅而大方,仿佛江南水乡的仕女一般。 “哇,你每天都穿的这么漂亮上班去吗?” “谁说我要上班去的。” “难道你今天不要上班吗?” “哦,忘了告诉你了,今天我要去市里参加一个酒会。你还不赶紧换衣服。” 陈文斌生平第一次打扮得这么细致,衬衫、西服、领带、皮鞋、腕表,最夸张的是还被要求带上一只耳环。他内心是表示拒绝的,但辛苓雅的一句话让他顺从了。 “待会你要装作我的男朋友,可别丢份。” 不是说好做保镖吗,怎么又升级到男朋友。 “过来,搂着我。” 陈文斌试了半天的衣服,早已头晕目眩,听到辛苓雅的话,大步走过去,来了个熊抱,把辛苓雅举在空中。 这女人外表瘦瘦的,还挺重,难道是屁股肉太多的原因? “喂喂,放我下来!抱着我干什么。”辛苓雅拼命地拍打着他的头。 “不是你叫我抱的吗?” “我让你搂着我。”辛苓雅做了个示范,“先练习一下,待会入场时要用。” 原来如此,陈文斌搂着辛苓雅的腰,在房间走了几圈。俊男靓女,感觉确实不错。辛苓雅又传授了很多技巧,两人足足花了半个小时,才算达到目标。 “辛姐姐,这个酒会没有这么高规格吧。” “酒会一般,但是有几个男人在追我,讨厌死了,我要让他们彻底死心。” 一番忙碌,出门的时候已经到中午了,辛苓雅从车库里开出一辆银色奔驰越野。陈文斌不认识这是哪一款,只觉得这车够霸气够男人。 他对辛苓雅的土豪作风已经习以为常了,并没有开口询问,装出一副云淡风轻的样子。 辛苓雅主动坐到副驾驶,让陈文斌开车。 “怎么让我开?” “喂,你有点觉悟好不,你现在是我的保镖。你有见过主人给保镖开车的吗?” “不是说好假扮男朋友的吗?” “那是在酒会的时候,其他时候都是保镖。” 从慈安县到蓝星市,车程大概两个小时。辛苓雅靠在椅背上,一路睡觉,看来说昨晚没有睡好是真的。 陈文斌跟着导航,一路来到绿柳山庄,酒会举办地。 进到山庄大门,车流滚滚,随便一望,都是豪车。蓝星市不过是个普通地级市,没想到有钱人这么多,自己果然是个乡巴佬。 陈文斌边开车边找停车位,辛苓雅指着前面一个空位:“快点冲过去。” 有辆黑色奥迪亮着后灯,正准备倒进去,陈文斌说:“抢别人位子不好吧。” “让你开,你就开。” 陈文斌受雇于人,老板发话大于天。硬着头皮,猛地一打方向盘,直接朝停车位开了进去。 他的驾照是大学时考的,平时没怎么开车。这一下福至心灵,不偏不倚,停在正中间,连停车位的线都没有压到。 “车技不错。”辛苓雅伸出大拇指。 黑色奥迪猛地刹住,按了几声喇叭,一个矮胖子打开车门跳了出来。 “你他妈是怎么开车的,这车位是我的。” 陈文斌刚要打开车门,辛苓雅递给他一副墨镜:“戴上。别给我丢份!” 看来这是要我强势点,陈文斌理解地点点头。走出车门,矮胖子早已冲了过来,手指着他。 “喂,小子,赶紧把车挪走。” 陈文斌微微一笑,猛地一脚,蹬在矮胖子胸口,嘴里吐出一个字:“滚!” 辛苓雅看到这一幕,一声惊呼卡在喉咙里,差点没喊出来。 这混小子,让他扮酷,他倒好,直接开干了。 矮胖子从地上爬起来,看陈文斌人高马大,带着耳环墨镜。旁边的美女一身旗袍,纯洁无比,高贵恍若公主。 他不敢招惹,拍了拍胸口的灰,滴溜溜地跑上车,开走了。 陈文斌冲辛苓雅举起大拇指,这下没给你丢份吧。辛苓雅无奈地摇摇头。 两人手挽着手,款步走向大厅,多亏了先前的练习,陈文斌走得是稳重端庄,很有绅士派头。 一路上,众人指指点点,不知道是羡慕这对神仙眷侣,还是在议论陈文斌的抢车位轶事。 陈文斌丝毫没有觉悟,如刘姥姥进大观园一样,不停发问。 “辛姐姐,这酒会是谁举办的,排场挺大啊。” “长生会。” “好诡异的名字,想长生不老想疯了吧。” 辛苓雅笑了笑:“说话小心点,我可是长生会的执事呢。” “你怎么当上执事的?” “有钱呗。本来想让我当副会长的,我没那个闲工夫。当个执事,也只是名头好听。” 说话间,一个白发老者迎过来,老远堆起笑容:“辛执事,你来了,会长等你好久了。” “冯伯,您越老越有精神啊。” “快别取笑我了。这位是?” “Jackey chen,我男朋友,刚从美国回来。华侨,他的中文不怎么好。” 陈文斌一脸懵逼,这剧本不对啊,我什么时候又变成归国华侨了。 冯伯对他笑了笑:“Welcome,陈先生年轻有为,让人羡慕。” 几个人客套了几句,走进大厅。辛苓雅对陈文斌说:“我先去和会长打个招呼,你随便走走,别乱跑。” 陈文斌开心地答应了,自己一个人玩多好,辛姐姐这人不厚道,什么事不和自己沟通,想到一出是一出,我做个保镖容易吗。 陈文斌没有吃午饭,早就饿了,趁机在大厅里到处扫荡。点心、红酒、水果、各种肉类,抓到什么吃什么。 “这家厨子整的东西味道不错,赶明儿我也去请一个。” 陈文斌找了个角落坐下,一手端着红酒,一手拿着鸡腿,正啃得开心,有人来打扰了。 “咦,你不是陈文斌吗?” 陈文斌抬头一看,这人有点眼熟,瘦瘦的,一副萎靡不振的样子。 这不就是曾经和郑胖子在一起的那个蔫蔫的富二代吗?好像叫什么张少。 第28章 争风吃醋 “啊啊啊,张少,你好。” 陈文斌两手腾不开,点点头算是打了招呼。 “你也对长生感兴趣吗?” “长生?怎么可能,人都是要死的。我陪一个朋友过来的。” 陈文斌三两口把鸡腿吃完,满手的油没处揩,只能抹在椅背上。 张少毫不在意,一屁股在旁边坐下,笑了笑:“你的养猪业,发展得怎么样了?” 陈文斌看了张少一眼:“大老板也对养猪感兴趣?” “我觉得你没那么简单,”张少笑了笑,“身边不缺美女的男人,一定不能轻视。因为美女的眼睛都是雪亮的。” “你这理论倒有意思。” “我看人不准,但我懂得欣赏美女。像辛执事那种女人,独来独往,都甘心情愿让你搂着腰走进来。你一定不是普通人。” “我嘛,就一农民。自己弄了点小产业,没有钱也没有权。谁晓得辛执事怎么看上我的。” 陈文斌这话半真半假,其实他内心也在打鼓,辛姐姐有钱又漂亮,没理由对自己青睐有加。 “改日我们再细谈,这是我的名片。” 陈文斌接过名片,上面写着张智二个字,下面是电话号码,其他什么信息都没有。 这人有点意思。 “我没有名片,要不把电话号码给你写一个。” 张智喝了一口酒:“不用了,这点小事我还是能搞定的。不过,你恐怕有点小麻烦。” 陈文斌扭头一看,一个身高接近两米的魁梧大汉走过来,身边跟着两个西装革履的小弟。看那架势,不像是善茬。 “有美女青睐也是麻烦,苍蝇也喜欢美女。这人很厉害,你好好应付吧。” 张智自顾自地站起来,喝口酒,优哉游哉地走了。看样子,他认识这个魁梧大汉,却丝毫没有替陈文斌解围的意思。 魁梧大汉走到陈文斌旁边,左右望了望,朝身后的小弟问:“你说的那个假洋鬼子,什么小鸡陈,在哪里。敢动我的女人,他也不掂量掂量。” 小弟挺会凑趣:“那个小鸡陈,长得跟豆芽菜一样,又白又瘦,怕是被风吹到茅坑去了。” “哈哈哈哈。”魁梧大汉十分开心。 陈文斌不开心了,好容易来个高档场所,吃吃喝喝多开心。偏偏有些人自以为幽默,将别人的尊严当做狗屁,随意践踏。 今天若是不给他一点教训,他也不知道花儿为什么这样红。 “这么高端的酒会,哪里来了几条臭狗。Waiter!”陈文斌打了个响指,“把打狗棒拿来,将疯狗赶出去。” 陈文斌悠然自得地坐在椅子上,故意把语调变得低平,仿佛中国话不流利的样子。 他这一喊,将周围人的目光都吸引过来了。 魁梧大汉脸上的笑容戛然而止,想了一想,没找到合适的反击语句。一拍小弟:“接下来该怎么说?” 小弟倒有几分急智:“他骂我们是狗,我们也骂他是狗。” “对,你出口骂人,不也是一条疯狗吗?”魁梧大汉十分得意。 他武功虽高,但脑袋反应慢,出门在外,总是带着两个机灵小弟,专门帮他出主意,和别人展开骂战。所谓先声夺人,给予敌人震慑。 陈文斌不想进行无谓的口舌之争,先前说话,只是将大家的吸引力转移过来,现在该动真章了。 “我是Jackey chen,有话直说,有屁快放。” 魁梧大汉哈哈一笑:“你让我放屁,我偏偏不放。” 原来是个呆子,辛姐姐被这样的人追求,难怪闷闷不乐。 “看来你听不懂人话,我一字一句地告诉你。现在,我要把你打趴在地上吃屎。” 这下魁梧大汉听懂了,他脸色一变,正要发怒,陈文斌的拳头已经过来了。 这一拳隐蔽,速度快,力量足。 陈文斌是坐在椅子上直接出拳的,并且用上了青木灵气,准备速战速决,给大家一个Surprise。 谁想魁梧大汉的反应也不慢,侧身避过攻击,反身腿就过来了,带着呼呼风声。 陈文斌冷笑一声,站起身,气贯双臂,迎着腿砸了过去。 啪。 陈文斌手臂一震,像被巨石击中,不由自主地退了好几步。 魁梧大汉用腿,在力量上占了便宜,但也退后了一下,方才站稳。 “你这假洋鬼子,能接我一腿,也算不错。” “这人力量十足,运用青木灵气,竟然都难分胜负。我需用快身法才能取胜。” 自然门有一门身法,名叫内圈法。修炼时提气凝神,腿绑沙袋,在木桩上来回奔走,直至健步如飞,如履平地,方称得上小有造诣。 陈文斌从小苦练,踩起木桩如走平地,此时将这身法使了出来,围绕着魁梧大汉四周转动。 “这是八卦游身掌。”旁观的人倒有识货的,以为这是八卦门的武功。 “小子,你是八卦门的?”魁梧大汉以不变应万变,用眼睛和耳朵紧紧地盯着陈文斌,身体纹丝不动。 陈文斌见他防守森严,心想,只有我先露个破绽,引他来攻,才能占得先手。 于是脚步故意一滑,啊呀一声,向下倒去。 围观的群众发出一片嘘声,魁梧大汉自然不会错过这个机会,猛抬右腿,朝陈文斌头上踹来。 陈文斌等的就是这个机会,身子一低,就地一滚,贴近魁梧大汉,双腿猛扫。 魁梧大汉支撑腿被踢,再也站立不住,啪地摔倒在地。 陈文斌有心给他一个教训,一个翻身骑在他身上,对准他的脸,左右开弓,啪啪啪啪一顿大耳刮子。 这几下出手,都带着青木灵气,魁梧大汉竟然是没法闪避,结结实实地挨了几下。 饶是他内功深厚,皮糙肉厚,也只落得个满脸青肿,大脑嗡嗡的结局。 陈文斌过完手瘾,好整以暇地站起来,拍拍手:“大家都散了吧,没见过争风吃醋的吗?辛执事是我的女人,你们最好离她远点,ok?” 说着,从桌子上拿起一杯啤酒,一饮而尽。 “擦,谁把二锅头和红酒兑在一起的。” 陈文斌差点没忍住吐出来,强吸一口气,维持住了英明神武的形象。 第29章 做我男朋友 这一场风波很快过去,魁梧大汉从地上爬起来,没脸再参加酒会,带着小弟离开了。 临走前,他狠狠地瞪了陈文斌一眼,朝地上吐了一口口水。 吃瓜群众纷纷围上来,采访陈文斌。 “Jackey chen,请问你和辛执事是什么时候认识的?” “陈先生,你打了大刀门的掌门,想好应对之策了吗?” “听说你刚进门,就抢别人的车位,还把人家揍了一顿。你是不是有暴力倾向?” “请问,辛执事是有受虐倾向吗?你们的房中生活会玩各种花样吗?” 陈文斌料不到八卦群众的热情如此高涨,防不胜防,只得借尿遁突出重围,躲在厕所再也不敢出来。 呆了十几分钟,大厅里音乐停止,主持人开始致开场词,酒会正式开始了。 陈文斌料想大家的注意力转移了,蹑手蹑脚地从厕所里走出来,迎头遇上了辛苓雅。 辛苓雅一把拧住他的耳朵:“你大出风头呀,说我是你的女人。” 陈文斌对付得了抠脚汉子,没法对辛苓雅动手,只能连连求饶:“辛姐姐,快放手,有人在看呢。其实,我只是个演员,一切都是为了你。” “为了我什么?” “你说要我帮你挡住追求者,我当然要强势一点。” 辛苓雅这才放手:“鉴于你糟糕的表现,佣金减半。” “喂,你这雇主太黑心了吧。” “我就是黑心,你可要小心。”辛苓雅瞪了他一眼,“赶紧过来。” “什么事?” “把你介绍给大家,以后看哪个不开眼的再来追求我。” 陈文斌直翻白眼。这女人,说一套做一套,心里想的又是另一套,真是难以捉摸。 很快,陈文斌成了酒会上的公众人物。他帅气的体格,优雅的举止,时髦的打扮,深深地震惊了大家。 当然,人群中还有几道怨恨的眼神,陈文斌自动将他们过滤了。 在大厅转了一圈,辛苓雅把他带到一个三十多岁的中年人身边。 “文斌,这是长生会的会长李问天先生。” “会长,你好。我叫陈文斌,很高兴认识你。” 李问天有一双深邃的眼睛,他看人时,眼睛睁得圆圆的,仿佛能看到人的内心。 他盯着陈文斌看了半晌,夸奖道:“你的身法不错,自然门后继有人。” 陈文斌一惊,自然门不过是个乡间小门派,李问天倒像是了如指掌。 “多谢会长夸奖,不敢当。” “会长,您老就别夸他了,再夸他都要飘上天了。” 辛苓雅说话很客气,好像会长已经七老八十了。 “这可不是客套,现在的年轻人,能静下心来练功夫的人不多了。”李问天看了一下表:“时间差不多了,进行下一项议程吧。” 一旁的冯伯点点头,走上主席台,对着话筒说:“尊敬的各位来宾,下面有请长生会的会长李问天上台。” 李问天朝陈文斌拱了拱手,表示歉意,然后缓步走上台,未开口说话,先朝大家鞠了一个躬。 陈文斌暗赞,这人行事倒颇有风范,能做到这个位置的,都不是等闲之辈。 “大家在百忙之中抽出时间,齐聚绿柳山庄,李某人感激不尽。我举行这个酒会,目的有两个。一是为我的孙女如梦举行十八岁成年礼;二是得了一个宝物,想与大家共享。” 孙女,十八岁成年礼? 陈文斌唬了一跳,随即反应过来,应该不是亲生的。人只要有了钱,就会有各种各样的人过来,希望拜你为爸爸爷爷甚至老祖宗。 说话间,佣人推出一个大大的生日蛋糕。一群人簇拥着一个女孩,众星捧月般来到台上。 这女孩应该就是李如梦了。 她个子不高,长着一张娃娃脸,白瓷一样的皮肤,吹弹可破。眼神无邪,穿着一身公主裙,像是从童话里走出来的白雪公主。 她走上台,并不和任何人打招呼,而是直冲向那块大大的生日蛋糕。 “哇,好美的生日蛋糕。爷爷,这是给我准备的吗?” 李问天脸上露出一抹慈祥的笑:“是的,如梦,你喜欢吗?” “嗯,我很喜欢。” “今天,你满十八岁了,以后就是大人了。开心吗?” “开心。” “爷爷给你唱首生日歌吧。祝你生日快乐,祝你生日快乐……” 台下的来宾也轻拍着手,跟着唱起来,气氛很是热烈。 “今天过生日,你想许什么愿望。只要爷爷能做到的,一定帮你完成。” 唱完歌,李问天握着女孩的手,充满爱意地说道。 李如梦忽闪着大眼睛,朝台下拥挤的人群扫了几眼,发现陈文斌正朝他眨眼睛。 其实,这也怪不得陈文斌,他听见这爷孙俩的对话,怎么都觉得不对劲。 这中年人说话行事老态龙钟,像个老头子。这十八岁的女孩,说话奶声奶气,像个五六岁的小女孩。他实在忍不住,眨了眨眼睛,想确认眼前发生的事,不是一场梦。 “我要他做我男朋友。” 李如梦将手指向陈文斌,认真地对爷爷说。 我,有没有搞错? 所有人的眼睛,都朝陈文斌看过来,眼神里有羡慕,也有怜悯。 李问天摇了摇头:“他是你辛姐姐的男朋友,你许个别的愿望吧。” “不,我就要他做我男朋友。爷爷,你答应我,好吗?” 李问天叹了一口气,说:“如果他做了你的男朋友,你辛姐姐会伤心的。” 李如梦听了,大踏步从台上走下来,站到辛苓雅面前。 “辛姐姐,你把他让给我,好吗?” 辛苓雅饶是遇事多变,碰到这种情况也是措手不及,双脸绯红,不知道说什么好。 陈文斌再也忍不住了,明明说的是我,怎么都没人征求我的意见。 “姑娘,你是不是该征求一下我的意见?” 李如梦转过头,认真地说:“你刚才不是都已经答应了吗?” “我什么时候答应的。” “我刚才在台上许愿,谁第一个对我眨眼睛,就是我男朋友。转过头,就看你眼睛不停地眨呀眨呀,像天上的星星一样闪烁。” 陈文斌白眼一翻,这小女孩也太不靠谱了吧。正准备反驳一番,辛苓雅扯了扯他的衣袖,他不甘地闭上了嘴。 台上的李问天轻咳一声:“小冯,先把小姐带下去。” 满头白发的冯伯走过来,牵住李如梦的衣服:“小姐,我们先下去吧。回头让他来后园找你玩。” 李如梦冲陈文斌甜甜一笑:“我在后面等你,有好多好玩的玩具呢。” 眼看着这两人离去,辛苓雅这才悄悄地告诉他:“如梦虽然十八岁了,但小时候得了一场大病,心智永远停留在五六岁的水准。” “那会长又是怎么回事,他到底多大了?” “会长?谁也不晓得他到底多大了,反正比你想象的大多了。” 陈文斌想起辛苓雅姥爷的头像,那中年人的面孔,有如杀神般的眼神,身体忽然感到一阵战栗。 这都是些什么怪胎,以前跟着师父学武,也没发现这些稀奇古怪的人啊。 第30章 圣水拍卖 “下面,我将给大家展示一件宝物。” 李问天一拍手,几个男仆推着一张桌子走上台,桌子上放着一堆东西,可惜被布盖住了,无法一睹真容。 “不知道是什么宝贝,这老头子神神道道的,应该会有点好东西。” 陈文斌暗想,四处一看,大家都翘首以待,按捺不住内心的好奇。 “这个宝贝,我费了很大气力才弄到。但它的出现,将改变人类的未来。” 李问天又啰里啰嗦地说了一大堆,直到下面的人个个脸露不耐烦,才闭住嘴,轻轻地把桌子上的布扯掉。 原来是三个花盆,每盆里面都种着一株枯萎的植物。 “不就是三个花盆吗?有什么奇特。” “会长,别卖关子了,赶紧把宝贝拿出来。” 台下议论纷纷。 李问天伸了伸手,示意大家安静,从口袋里掏出一个玻璃小瓶,向大家展示了一下。 “这是要做什么?” “难道宝贝就是这个玻璃小瓶?” 李问天默不作声,将小瓶打开,把里面的水倒了一滴,滴在花盆里枯萎的那株草上。 奇迹发生了。 那株枯萎的青草,吸收了水珠之后,迅速地变绿,直立起来,变得生机勃勃。 台下安静了片刻,随即沸腾了。 “这是怎么回事?” “会长,你是在玩魔术吗?” “这不可能是真的,完全违背了唯物主义,魔法是不可能存在的。” 下面的人,有人惊讶,有人怀疑,有人震惊,乱成一团糟。李问天看着台下的反应,面带淡淡微笑,仿佛在说,你们这些凡人,真正的宝贝却无人欣赏,真是悲哀。 陈文斌怔在原地,早在看到花盆的时候,他就预感到接下来的表演是什么。 一直以来,他小心翼翼地将青木灵气的秘密隐藏着。现在看来,有人忍不住了,想要通过这种方式来制作大新闻。 难道会长修炼的也是青木灵气? “这不是魔术,你们看到的都是真实的。这一瓶药水,是我们长生会耗费了无数人力物力研制出来的,被命名为生命1号,有起死回生,逆转乾坤之效。” 李问天露出调皮的笑容:“我把它称为圣水。” “或许有人还不相信,你们可以推举一位代表上台,亲手试验一下。” 一位气度沉稳的中年人被推举出来。 “嗯,万老板,你来试一下。” 被推举出来的中年人万老板,名叫万百楼,经营着一大批房地产项目,在整个湘南省都是威名远播的成功人士。他性格沉稳,为人仗义,很得大家敬重。 万百楼走上台,从李问天手里接过透明的玻璃小瓶。他将小瓶凑在鼻子边闻了闻,又用手摸了摸花盆里的那株青草。 “这药什么气味都没有,青草也是真的。”万百楼露出疑惑的神情,显然不相信这件事,“我来试一试。” “万老板,一滴就可以了,这东西可比黄金贵多了。”李问天在一旁提醒。 万百楼点点头,将小瓶里的液体,倒在另一株枯萎的青草上。 毫无悬念。 枯萎的青草,在几秒钟之内就变得苍翠,长出叶片,最后开出一朵美丽的鸡冠花。 万百楼惊呆了,亲手实验和看别人表演,这是两种感觉。 自己仿佛变成了自然的主人,点石成金,翻云覆雨,世界尽在掌控之中。他虽然拥有大量的财富,但这种手握力量的感觉却从没体会到。 台下的人鸦雀无声。他们都是各行各业的成功人士,见多识广。如果说第一次还有什么疑问,万百楼的试验过后,大家只剩下震撼了。 “不知道这药除了对植物有用,还有其他功效吗?”万百楼将小瓶还给李问天。不光是他,其他的人也都用期盼的眼神望着李问天。 李问天将小瓶接过来,重重点点了点头。 “这种药最大的作用,就是提高人类体质,延长人类寿命。从这个意义上来说,它是名副其实的长生不老药。” 万百楼的眼睛里透出了狂热,如果这个真的对人体有用,那他一定要得到。 “难道你是因为吃了这种药才……?” 万百楼知道,李会长真实年纪怕是要过百了,但还保持着年轻人的体态,实在令人惊讶。如果说是这种药的功效,一切疑问都迎刃而解了。 李问天既不肯定也不否定,面带微笑,说:“今天是一个开心的日子,我将这一瓶药拿出来拍卖。独乐乐不如众乐乐。我们长生会也会不遗余力地为大家谋幸福。” “现在我宣布,拍卖会正式开始,起拍价:一滴圣水10万元。” 陈文斌估计了一下,这一小瓶水大概有五十滴,按照起拍价算,就是五百万。这老头子太会做生意了,自己的小小算盘和他比起来,那就是蚂蚁和大象的对比。 人群马上轰动了,很快有人开始报价。 10万、20万、30万、50万,价格一路飙升。 辛苓雅有点眼热,哪个女人不想保有永远青春的容貌呢。但之前会长和她讨论过了,此次拍卖主要针对长生会以外的人,会员会另有安排。 “1个亿,我把整瓶圣水包了。” 万百楼的声音响起,他并有太过犹豫,就做出了这样的决定。 人生苦短,赚那么多钱有什么用,只要生命长存,赚的钱只会越来越多。只要圣水有效,一整瓶买过来,每天喝一点,慢慢滋养,岂不妙哉。 “哦,万老板出价一个亿,还有没有更高的。” 李问天语调冷静,仿佛在说一块钱一样。今天参加聚会的宾客非富即贵,但能一下拿出这么多钱来的,恐怕也没有几个。 “这万老板真是个傻逼。” 这事陈文斌最清楚,青木灵气虽然对人体有好处,但也只能起到强身健体,治病去灾的辅助功能,若说能够长生,绝对是骗人的。 辛苓雅看了他一眼:“你别愤世嫉俗了,人家有钱,想怎么花怎么花。我都想买过来尝试一下呢。” 陈文斌心说,这还不容易,待会我就给你制造一大瓶来,收费不贵,随便给个几百万就行了。 这边,万百楼击败所有对手,成功地以一个亿的价格拍得了那瓶圣水。他大大咧咧地走上台,取过圣水,拱了拱手,转身走了。至于相关款项,自有手下人员负责。 随着万百楼的离开,几道神秘的黑影也悄悄跟着走了。这么贵重的东西,打主意的人恐怕不止一个两个。万百楼能不能保住,看他自己的本事了。 大厅里,大家讨论最多的还是圣水的功效。李问天作为长生会的会长,向来神龙见首不见尾,很少和外界交流。 长生会有四大执事,日常事务都是这几个人处理,只有在一些特定的场合,会长才会出面。 第31章 陪小孩过家家 辛苓雅端了一杯酒,闷闷不乐地坐在花园里。 不时有大腹便便的中年人或者潇洒帅气的小伙子走过来,邀请她跳舞,她都一一拒绝了。 陈文斌跑哪去了呢? 原来拍卖刚一结束,冯伯走过来,邀请陈文斌去后花园转转。 “你去看看吧,我正好一个人清净清净。” 辛苓雅晓得这是会长的意思,想让陈文斌和李如梦亲近亲近。别看李问天在大众面前表现得很低调,但辛苓雅知道,只要是他想做的事,没有做不成的。 如果李如梦非要陈文斌做她的男朋友,那就一定会实现。 陈文斌没有想那么多,只是有点郁闷,和一个智商五六岁的少女有什么好玩的。 绿柳山庄很大,陈文斌和冯伯坐着摆渡车,开了几分钟,来到一处花园洋房。 洋房很别致,粉色外墙,绿色装饰,看起来像是迪斯尼乐园的城堡,城堡外面是一个大大的花园,虽然是秋天,里面各色鲜花照样旺盛地盛开着。洋房的入口是一道别致的拱门,上写着“如梦小筑”四个卡通艺术字。 “这房子也太卡哇伊了,会长真舍得花心思,为自己长不大的孙女修这么一栋房子。” 冯伯将陈文斌送到门边,鞠了个躬,说:“陈先生自己进去吧,小姐就在里面。” “你不进去吗?” “没有小姐邀请,我们做下人的,哪里赶随便进去。我在门口等着,有什么事你可以随时来叫我。” 陈文斌没想到大户人家的规矩这么多,当即推开门,走了进去。 一个年轻的侍女迎了过来,未语先笑:“小姐已经等了您很久了,请跟我过来。” 她也不问陈文斌是什么人,仿佛早已经熟识的老朋友一样。陈文斌边走边观察周围环境,这也是一种练武之人职业条件反射,不管到什么地方,他总是东张西望,尽量把一切细节都记在心里。 两人刚走上楼,李如梦像花蝴蝶一样飞了过来,扑在陈文斌怀里。 “男朋友,你怎么才来,我等你好久了。” 陈文斌尴尬地站在那里,一动也不敢动。这小女孩太热情了吧,让别人看着多不好意思。回头一看,跟来的侍女早已经走了。 “你等我做什么呀。” 陈文斌憋了半天,实在想不出如何搭话。 李如梦牵着他的手,走进一个大房间。房间里摆满了各种玩具,洋娃娃、气球、木马、小火车、识字读本,妥妥的少儿乐园,只是这些玩具都比小孩子玩的大一号,似乎是专门为她定制的。 李如梦飞奔过去,坐在一辆小火车上,朝陈文斌招手:“男朋友,你过来玩啊。” 等了半天,就是找我玩这种小火车吗? 陈文斌哭笑不得。 “你一个人玩好吗,我在这里看着。” “你快来,快来,火车要发车了。” 李如梦笑容满面,拼命招手。陈文斌被她的笑容感染了,摇了摇头,算了,今天就当一回小孩子吧。 他扔掉心理包袱,含笑走过去,坐在李如梦后面的那节车厢上。 昂…… 火车一声长鸣,开动起来,沿着房间里的轨道开始行驶。 李如梦大笑起来,转过头对陈文斌说:“男朋友,你坐稳了,我们要开始全球旅行了。” 此时,李如梦已经脱下公主裙,换上了一身日常衣服,乍看起来完全是一枚青春美少女,皮肤雪白,身材妖娆,笑起来眼睛如一弯半月,很是可爱。 谁能想到这么漂亮的女孩子,智力竟然只有五六岁的水平。 真是太可惜了,不知道能不能治。 两人玩了一会儿,陈文斌想要用青木灵气试探一下,看能不能找到点端倪。 “如梦,你过来。” 在李如梦的坚持下,两人已经就称呼问题达成了统一。一个叫如梦,一个叫男朋友。 “男朋友,干什么呀。” 李如梦抱着白雪公主的洋娃娃,走到陈文斌面前,抬起无邪的眼睛望着她。 “让我摸摸你的手。” “爷爷说过,不能让别人摸我的手。” “男朋友也不行吗?” 李如梦皱起眉头,想了一下,苦恼地说:“我让你摸一下,我们不告诉爷爷,好不好。” 陈文斌点点头,抓起李如梦的手,将青木灵气输入她的身体。 “哇,我感觉有一条小蛇钻进来了,好痒又好舒服。”李如梦咯咯笑着。 “你先别动。” 陈文斌控制着灵气,在李如梦体内循环,灵气运转到头部时,却怎么也无法前进了,仿佛有一道看不见的屏障挡在那里,阻止一切东西前进。 陈文斌尝试了几次,青木灵气无法突破这道屏障,难道这就是李如梦智力停止发育的原因?是有人故意封闭了她的大脑发育? 经历了这么多事,陈文斌不再是那个傻傻的乡村小子,虽然在某些事情上还比较幼稚,但他的思维,却已经大大开阔。他相信,只要达到某种境界,想要封住一个人的大脑,使其停止发育,是非常简单的事情。 李如梦见陈文斌握着她的手,眉头紧锁:“男朋友,你怎么不开心,把眉头皱得紧紧的?” “我没有不开心,只是在想事情。” 门外传来李问天的声音:“文斌,在这玩的开心吗?” 陈文斌赶紧放开手,李如梦开心地迎了上去:“爷爷,我刚才和男朋友在开火车,可开心啦。” 她朝陈文斌摇了摇手,意思是刚才摸手的事,她不会告诉爷爷的。 智商好像也不是太低啊。 “如梦比较淘气,你多担待点。” 李问天在房间站了一会儿,看李如梦跑来跑去,开心地玩耍,朝陈文斌一招手:“你过来,我有话跟你说。” 两人来到书房,李问天单刀直入地说:“你的情况,我都调查清楚了。你是李齐云的徒弟吧。” “你认识师父?” “嗯,早年我和他倒是有些交际,想不到他早已仙去了。长生会的创立,他也出了一份力。” “师父从来没跟我说过长生会。” “你不知道的事情多着呢,自然门的武功和长生会同出一源,是同一个祖师。既然有这层关系,我直话直说。如梦很喜欢你,我希望你多陪陪她。过个一两年,等她稍微好一点,你们就成婚。” 陈文斌料不到李问天这么直接,心里想着怎么拒绝。李如梦虽然长得漂亮,但自己总不能和一个傻子过一辈子吧。 “会长,我们是不是先想办法把如梦的病治好?” “她的病你不用担心,我已经有治疗方案了。” “会长,我和如梦初次见面,成婚的事……” 李问天眼睛猛地睁大:“如梦有什么不好,难道她配不上你吗?你和辛执事,并没有什么关系,她早已经跟我说了。难道你想和周玉凝那个妓女过一辈子吗?” 周玉凝,他怎么知道?陈文斌先是大惊,继而大怒。 没想到短短几个小时,李问天已经将他的事情调查得一清二楚,这都无所谓。但是他说周玉凝是妓女,这句话不能原谅。 陈文斌蹭地一声站起来:“会长,我尊重你是个前辈,暂且退让一步。如果你再出言不逊,侮辱我的朋友,别怪我以大欺老了。” 李问天先是一愣,然后大笑起来。 “哈哈哈哈,几十年了,没有人这样对我说话。你是第一个,好好,如梦没有看错人。” 陈文斌不想理睬他,转身朝门外走去。 背后风声响动,李问天的手早已经搭在他肩上。 “别走,既然你这么狂,让我来试试你的斤两。” 一股大力从肩上传来,差点把他扳倒。陈文斌肩膀一扭,使了个卸力诀,摆脱了李问天的控制。 “嗯,卸字诀使得不错。”李问天像指导小辈一样:“你是后辈,我让你三招。” 陈文斌怒火再也按捺不住,这老家伙,三番两次的挑衅,泥菩萨也有三分火气。 他不说话,猛然起脚,踹向李问天的小腿。 这一招其实是虚招,真正的杀招在手上。若是敌人只顾防备下盘,脸上必然中拳。 李问天是江湖老手,自然不会上当,身体如鬼魅般晃动,早就转到了陈文斌身侧。 第32章 临终托孤 李问天信守诺言,让了三招,随后开始了暴风骤雨般的攻击。 陈文斌勉强招架,全身上下已经挨了数拳,幸好李问天只是和他切磋,并不想存心伤他,拳头不重。 “你的功夫,没有经过实战,不行。” 李问天边打边评论,这一招不好,那一招使得太早了。 陈文斌气不打一处来,拼着胸口挨一脚,将青木灵气全部聚集在右拳上,瞅准时机,一拳砸向李问天脸部。 李问天料不到他的出拳速度陡然加快,闪避不及,结结实实挨了一拳。 “青木灵气,没想到李齐云那老鬼倒教了个好徒弟,连你都已经修炼出青木灵气了。” “哼,你这个骗子,一个亿卖一瓶水,亏你做得出来。” 既然李问天已经识破了,陈文斌也不再隐藏。 “一个愿打,一个愿挨,有什么不好。来来来,让我试试你的功力。” 李问天放慢身形,直直打出一拳。陈文斌知道,这一拳别看来势平缓,必然蕴含了猛烈的青木真气。若是不小心应对,只怕会身受重伤。 当即不敢怠慢,将全身力气灌注在拳中,迎了上去。 啪啪啪。 拳头相隔还有寸许,两股青木灵气已开始猛烈碰撞。 下一瞬间,两拳相交。 李问天的力量,如山洪海啸,汹涌而来。 相对而言,辛苓雅姥爷的那把古剑里面的力量,简直是微乎其微。 李问天的青木灵气,顺着拳头进入陈文斌体内,陈文斌根本无法阻挡。这股力量,一直运行到丹田。 然后,一只沉睡的猛兽觉醒了。 陈文斌丹田猛地发热,接着开始疯狂吸收李问天的灵气,身体就如一个深不可测的天坑,任凭多少雨水也填不满。 “青木灵气本源?” 李问天脸色大变,想要抽回拳头,已经来不及了。 那股疯狂的吸引力,比磁铁还要强万倍,将他体内的真气源源不断地吸出来。 陈文斌诧异不已,身体里的气息完全不受自己控制,像巨龙吸水一样,大口吞噬。 眼前的李问天,急速地发生变化,年轻的脸上开始出现皱纹,黑色头发慢慢变白,身体不断萎缩。 短短几分钟,他从一个中年人变成了一个风烛残年的老人。 那头猛兽吸光了李问天体内的所有灵气,心满意足地陷入了沉睡。陈文斌觉得全身上下有使不完的力气,青木灵气的修为增长了何止十倍。 李问天身体一软,瘫倒在地。 陈文斌赶紧将他扶起来,坐在椅子上。 “会长,你怎么了?” 李问天坐直身子,面露苦笑:“想不到,这辈子真的能看到青木灵气本源?五行真经的秘密被你破解了吧。” 陈文斌点点头:“我也是机缘凑巧。”。 “天意不可违,自然门和长生会,注定要在你手里发扬光大。” 陈文斌疑惑道:“长生会到底是怎么回事?” “冯伯会告诉你的。你体内蕴藏的是青木灵气的本源,可以吸收其他的一切青木灵气,威力巨大。但你记住,相生相克。威力越大,缺点越大,谨记谨记。” 李问天喘了一口气,他现在的身体,如百岁老人一样,苍老而虚弱。 “你去把冯伯和如梦叫过来。” 陈文斌跑出门,将两人叫到面前。两人一见李问天的样子,如遭雷击。李如梦大哭起来:“爷爷,你怎么成这样子了,爷爷!” 李问天摆了摆手:“我大限已到,你们不必伤心。小冯,你跟了我几十年,以后跟着文斌,要像对我一样对他。” 冯伯老泪纵横,拼命地点头。随即转过身,朝陈文斌下跪,重重地磕了三个头。 “这个,如何使得。” 李问天喘了一口气:“礼不可废。从今天开始,你就是长生会的会长了。” 说完又朝向李如梦:“如梦,爷爷不能再照顾你了,你自己要多多保重。” 李如梦握着李问天的手,将头埋在他身上,除了哭泣外再无言语。 “替我照顾如梦。” 李问天的生命机能,全靠雄厚的青木灵气支撑,一旦灵气全失,整个躯体就变成了一副破旧皮囊,不堪使用了。他说完这几句话,油尽灯枯,身体一歪,从椅子上倒了下来。 陈文斌扶起他,一摸,早已没有了气息。 “会长因我而死,我罪莫大焉。” 陈文斌悲从中来,没想到自己无意间成了杀人凶手。会长说是天意如此,丝毫没有怪罪他的意思,但自责自伤的心情却怎么也无法排遣。 陈文斌只想马上冲出门去,疯狂地大喊几声。 李如梦见李问天双目紧闭,气息全无,放声大哭。她智力不高,但也意识到爷爷已经永远地离开了。 “会长,现在不是伤心的时候,我们还有很多事情要处理。” 陈文斌头乱如麻,千头万绪不知道从何做起。 “冯伯,我对长生会的事情不是很清楚。一切事情都要仰仗你了。” 冯伯点点头:“有句话我不知道当说不当说。” “请讲。” 冯伯沉吟了一下:“老会长临终前,将会长一职传给了你。但长生会是一个庞大的组织,除了会长,还有四大执事,底层还有各种小头目。方方面面的人物,可能都不熟悉你……” 陈文斌明白了,自己一个外人,突然插入到长生会,当了会长,肯定有很多人不服。 “冯伯,我只是个外人,本来不应该插手到长生会,我也没有兴趣。等会长的后事处理完以后,我就会退位让贤。” 冯伯苦笑一声:“没那么简单,长生会的传承不是一句话的事。当会长靠的是实力,而不是谦让。历代会长上位,必然清除异己,掀起一场血雨腥风。” “我可不想。” “不是你想不想的问题,”冯伯的眼神忽然变得锐利,“你不杀人,别人就会杀你。会长把毕生功力都传给你了,他既然认准了你,你就无法逃脱。” 看来冯伯以为李问天是主动把功力传给陈文斌的,这样也好,事实真相就让它永远随风而散。 “那我现在该怎么办?” “最上策就是秘不发丧,召集四大执事和各地小头目开会,在会上宣布继任一事。若有不服的人!” 冯伯右手变掌,狠狠地往下砍去。 陈文斌吓了一跳,这没必要吧,又不是三国演义,动不动杀人放火不符合和谐社会的宗旨吧。 “有没有稍微平缓一点的方法?” 冯伯见陈文斌犹豫的眼神,说:“平缓一点的方法,也要隐藏会长死刑,先不动手,弄清楚方方面面的人物,再慢慢图之。长生会的产业你可能还不清楚,我会把账本给你送过来的。” “好,那就先这样办。秘密安排会长的后事,对外说会长生病了。” 陈文斌决定先缓一缓,把局势弄清楚,光凭冯伯一面之词,无法仓促做出决定。不到万不得已,不能动刀动枪。 他将李如梦带开,其他的事交给冯伯处理。 两人来到玩具小屋,李如梦依旧泪水涟涟,不停地喊着:“爷爷,爷爷。” 陈文斌摸着她的头,安慰她:“如梦,没关系。不是还有我吗?我是你的男朋友,一定会照顾你的。” 李如梦止住哭泣,满脸含泪地望着他:“你会像爷爷一样爱我吗?” “会的。” “我们拉钩。” 两人拉了勾,李如梦才安静下来。她虽然不再哭,却紧紧抓住陈文斌的手,一刻也不松开。 大概过了半个小时,冯伯走过来。 “会长,事情已经办妥了。是不是该研究一下正经事了。” “这么快?” “非常时期,非常处理。”冯伯苍白的脸上浮现出一抹潮红,“三十年前,老会长登基的时候,我们也是孤军奋战,但最后,胜利是属于我们的。” 第33章 被人跟踪 登基?陈文斌暗想,冯伯真是个老古板,封建思想太重了。 “嗯,那这边没什么事了,我就先回去了。我们下次再聚。” “什么?会长,你要回哪里去,绿柳山庄就是你的家。” 这老古板,真是搞不清状况。 陈文斌说:“我要先回慈安县,把家里的事情处理一下,这边交给你,先应付着。” “哦,原来会长是要回慈安县。你等一下。” 冯伯屁颠屁颠的赶紧跑出去,不一会儿,抱着一个大本子回来了,身后还跟着四个精壮小伙子。 “会长,这是账本,你抽空看一下,有什么不懂的可以打电话问我。这四个小伙子,个个忠心耿耿,武功高强,负责你的贴身安全。” 陈文斌接过账本:“这四个人不用了,自保能力我还是有的。” “长生会的会长怎么能没有保镖?” “就任会长这事,暂时还不能大肆宣扬,这是我们既定政策。所以保镖暂时免了吧。” 冯伯想了想:“四个人确实太多。阿坤,你跟着会长,二十四小时贴身保护。” “是。” 一个国字脸面容坚毅的小伙子向前一步,向陈文斌鞠了个躬。 “会长,阿坤会时刻不离地跟着您,保护您的安全。” 陈文斌再也推脱不了,只得勉强同意了。 半个小时后,陈文斌带着阿坤和李如梦,来到举办酒会的大厅。 “你怎么去了这么久?咦,如梦怎么跟着你,这位小伙子是谁。” 陈文斌将她拉到一旁,悄悄说:“如梦非要跟着我,不然寻死觅活的,会长答应她跟我住几天。那个小伙子是阿坤,专门负责保护如梦的。” 辛苓雅倒是没有起疑,只是打趣说:“你还挺有女人缘的,人家小女孩见你一面,就终身相许了。” “别打趣我,怎么安排他们,我头大着呢。” 几个人又玩了一会儿,直到华灯初上,七八点时,才开车离开。酒会依然在举行,冯伯负责迎来送往。对于李问天的缺席,大家都不觉得奇怪,毕竟是很少露面的会长。 阿坤充当司机的角色,陈文斌三人坐在后面,两个美女,一左一右,将他拥在中间。 李如梦受了惊吓,在陈文斌的再三叮嘱下,一句话也不说,这时候靠着他的肩膀,沉沉睡了。 “辛姐姐,长生会到底是干什么的,你又怎么成了执事?” “你怎么对这事感兴趣了。” “如梦跟着我跑来了,我多了解些内幕,免得做错了事。” 辛苓雅转过头,看了看他,说:“其实我也不是主动做执事的。那是两年前,我刚来这边,人生地不熟。因为和长生门有业务往来,一来二去熟悉了,他们邀请我做执事。我主要是负责医药上的事情。” “长生门的医药业务很大吗?” “嗯,一年有几个亿的收入,他们有几块中药基地,还有两个制药厂。具体的我就不晓得了。” “会长呢,他是个怎样的人?” “这个人我看不透,大家都说他八九十岁了,武功深不可测,我也很少见他。这次他突然拿出圣水拍卖,谁也看不懂。若说是为了钱,可他根本不缺钱。圣水一出世,不知会引起多少风波。” 说话间,阿坤一脚刹车,车子停住了。 “阿坤,怎么了?” “前面出车祸,堵车了。” “你下去看看。” 阿坤打开车门,前去查看。片刻后回报:“出车祸的好像是万老板,还有两个保镖,都当场死亡。” 真是说曹操,曹操就到。刚说圣水可能惹事,抢到圣水的万老板就死了。 陈文斌将李如梦的头摆正,让她靠在后面,朝辛苓雅说:“我们下去看看。阿坤,你在车上看着如梦。” 围观的人很多,警察没到,看来是刚出事故。 万百楼和两个保镖躺在大路上,乘坐的宝马车被撞的稀烂,几乎被压扁了。 “看来是有人故意杀人,车祸现场不过是伪造的。不然车撞得这么烂,人怎么都跑到路上来了。” 陈文斌走到万百楼身旁,手按在他脉搏上。他的体内,并没有青木灵气的丝毫痕迹,看来那一瓶圣水,他还没有服用。 陈文斌站起来,问围观的群众:“有没有谁看到肇事车辆的?” 大家纷纷摇头,出事地点还在市内,不过处于偏僻路段,监控是肯定没有的。 “想要找到凶手,难上加难,只能靠警察的侦破能力了。” 辛苓雅脸色有点白:“文斌,这事你怎么看?会长这样做,等于是打开了潘多拉魔盒,不光万老板有麻烦,长生会肯定也会面临着黑白两道的冲击。” 陈文斌一阵沉默,我也不晓得李问天是哪里抽风,把青木灵气的底细抖出来。不过这都不重要了,现在自己是长生会的会长,前途艰险。 两人回到车上,沉默不语。陈文斌本来想着,长生会的事情不管也罢,让冯伯自己去折腾,但万百楼死了,事情正在朝不好的方向缓慢发展。 阿坤绕过出事地点,上了高速,走了半个小时,忽然转头对陈文斌说:“斌哥,我们被人跟踪了。” 陈文斌看到万百楼的结局,早已有心理准备。李如梦跟着他离开,肯定被很多人看在眼里。想得到青木灵气,从李如梦这里是最容易的。绑架了李问天最喜欢的孙女,不怕他不就范。 “阿坤,继续开。” 陈文斌透过挡风玻璃,注意到后面跟着一辆蓝色面包车,不即不离,始终在后面五六十米远吊着。 “想个办法,把这人逮着,先问问看是哪方人马。”这是陈文斌唯一能想到的计策。 “斌哥,这事简单,你看我的。” 阿坤微微一笑,从副驾驶座上拖过一个大包,这是他上车时候放在那里的。他在包里捣鼓了几下,掏出一根长长的链条。 “这是什么东西?” “让他们停车的小玩意。” 阿坤打开车窗,手一扬,将链条扔在公路中间,随即减缓车速慢慢靠边。 噗噗两声,后面的蓝色面包车车胎发出两声爆裂声。车速太快,车子在高速公路上漂移了很远,总算停了下来。 “你这小孩,把人家的车胎弄坏了,高速上很危险的。” 辛苓雅嘴上这么说,脸上却冷冷的,显然并不当回事。 “对付这帮人,你不狠就要上当。”阿坤打开车门,“斌哥,我先过去看看。你们在车上别动,免得危险。” “我和你一起过去。”陈文斌也跳下车。 在黄黄的路灯照耀下,两人靠近蓝色面包车。车上的人并没有下来,车窗紧闭。 “兄弟,是不是爆胎了,需不需要帮忙?”阿坤倒有心情说笑。 陈文斌全神贯注,死死地盯着面包车,以防有什么变故。 车窗缓缓降下,一根黑洞洞的管子突然伸出来。 “他们有枪。”阿坤喊道。 砰砰砰的枪声响起,寂静的夜幕被撕开,鸟雀惊飞。 第34章 大刀门的报复 当时双方相距不过五六米,对方又是偷袭,饶是陈文斌两人反应速度快,也是狼狈不堪。 陈文斌一个翻滚,朝路边跑过去,只听得身后砰砰枪响。右腿传来一阵剧痛。 “中枪了!” 陈文斌跳下路基,伏在青草里,脸上手上被杂草划得生疼,但和腿上的疼痛比起来,不值一提。 阿坤灰头土脸地爬过来,见陈文斌脸色痛苦,焦急地说:“会长,你是不是中枪了?” “叫斌哥,之前是怎么交代你的。” “是,斌哥。枪伤在哪里?” “不妨事。这帮家伙,惹到不该惹的人啦。” 陈文斌冷笑一声,将青木灵气运到腿上。他现在的修为,和以前是天壤之别,花了十几秒的功夫,竟然硬生生地将弹头挤了出来。 他右手轻轻将弹头拔出来,擦干上面的血迹,郑重地放在口袋里。 “留着做个纪念。” 阿坤早已经看呆了:“老大,你太牛逼了。跟着你混,真是太刺激了。” 陈文斌给了他一个白眼,伸手扯住他衣服,猛地撕开。 “斌哥,虽然我不是很排斥这种行为,但现在不是时候吧。” “别给自己加戏。” 陈文斌将撕下的半截衣服,拧成布条,草草地包住伤口。 这会功夫,外面的枪声早已经停止了。 面包车门的打开,五六个彪形大汉跳下来,步履轻快,清一色的灰色练功服,手臂上绣着一柄银色小刀标志。三个人拿着枪,其他人都手持两尺长的砍刀。 “三师兄,那小子身法灵活,小心点。” “难不成我们这么多人,还怕他不成。你们两个去车上,把那两个小妞抓过来。其他人跟我来!” 他们分成两拨,两个人朝停在路边的奔驰车走去,四个人朝陈文斌他们逼过来。 “看服装,好像是大刀门的人。点子扎手,我对付三个没问题,剩下的三个人……” 阿坤还在算计,陈文斌冷哼一声,身影已经飞了出去。 “斌哥,小心。” 阿坤跟随着冲了出来。 陈文斌先前仓促遇敌,只能闪躲,根本发挥不出实力。这一次含怒出击,如狮子搏兔,不留余力。 他本来速度就快,又得了李问天的青木灵气,自身真气雄浑无比。双腿在青木灵气的加持下,迅如鬼魅。 一道淡淡影子冲上公路,在四道人影中穿梭,尖叫声四起,人影翻飞。不到十秒钟,本来想对付他们的四个人早已经趴在地上,甚至都没人来的及开枪。 另外两个人见势不妙,调转枪头,对着陈文斌连连开枪。 陈文斌避开子弹,手一扬,两道黑影带着破空之声飞过去,枪声顿时停歇。两个枪手的大腿上,各插着一把长长的砍刀。 这几个人出手偷袭,陈文斌中了一枪,心里郁闷,出手毫不容情。没有把刀插在他们胸口,已经很给面子了。 阿坤站在路边,手拿着从腰里解下的软剑,呆若木鸡。 “老大,你这么神勇,我这个保镖岂不是要失业了。” 陈文斌拍拍手:“给你一个立功的机会,你去问问,看这些人是哪里冒出来的。” 陈文斌坐回车里,给阿坤一个表现机会。 李如梦被枪声惊醒,见陈文斌上车,紧紧抓住他的手。 “男朋友,那些人是坏人吗?” “我们在玩游戏,放鞭炮,可好玩了。” “他们躺在地上干什么?” “玩累了,在地上躺躺。” 陈文斌信口开河,辛苓雅忍不住在背后给他来了一拳。 “别乱说,教坏小孩子。” “我不是小孩子了,我已经十八岁了。”李如梦噘着嘴,不高兴地反驳。 片刻后,阿坤回到车上,向陈文斌报告。 “斌哥,这是大刀门的人马,说你惹了他们门主,要打断你三条腿。” “可是人只有两条腿。”李如梦天真地说。 陈文斌尴尬一笑,对辛苓雅说:“原来这是你闯的祸。” 辛苓雅俏眼圆睁:“我有叫你打人吗,自己做了事,还不敢承认。如梦,你别理他,他是个坏人。” “辛姐姐,你别说我男朋友,不然我不喜欢你了。他是个好人,对我可好了。” 辛苓雅见李如梦维护陈文斌,好气又好笑:“随便你们。” 陈文斌向阿坤说:“给他们一点教训,这事就这么算了。” “我已经按照老规矩处理了。” “怎么处理的?” “一人断了一条胳膊一条腿。” 阿坤见陈文斌脸露怪异,补了一句:“保证再也接不上,我的手法可是所有培训人员中最好的。斌哥,是不是惩罚太轻了?” 陈文斌向来是你敬我一分,我让你三分的人。先前以为这帮人是为了圣水而来,出手就没留情。既然是大刀门的人,还是给点面子。毕竟自己当众打了人家掌门的脸,对于江湖人来说,那是威风扫地了。 “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我必犯人。我们不主动惹麻烦,但也不惧怕麻烦。你把我的话告诉他们。” “好的,斌哥。” 阿坤跑过去,对着地上的几个人说了一通,开心地哼着歌儿回来。 下半程很顺利,一直到慈安县,风平浪静。 陈文斌对辛苓雅说:“辛姐姐,我们这么大一帮人,去你家住不好吧。要不我们在街上找个宾馆?” 辛苓雅说:“怕我家房子不够大吗?” “这不怕给你惹麻烦嘛。” “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客气了。” 一行人开车,来到辛苓雅的山间别墅。李如梦跳下车,开心地东看西瞧:“哇,辛姐姐你的房子好大。快看,还有萤火虫呢。” 说话间,早跑过去抓萤火虫了。 辛苓雅招呼她:“赶快进来,外面风大,可别着凉了。” 几个人进了屋,阿坤和如梦很快去睡了。 陈文斌坐在沙发上,喝了一口红酒,这才放松下来。 这当保镖的第一天,惹出多少事来,尽和人打架去了,以后的日子还不晓得怎么样,突然好怀念在家里种药养猪的生活。 打开手机,十几个未接电话,都是李秀儿和大柱的,还有一个是周玉凝打的。 陈文斌看看时间,已过了半夜十二点,秀儿和大柱肯定睡了。想了想,拨通了周玉凝的电话。 “哪个小崽子,半夜打我电话。”周玉凝慵懒的声音传过来。 陈文斌可以想象得到,她半眯着睡眼,躺在被窝里的样子。她肯定晓得是自己,不然大半夜的,怎么可能接陌生人的电话。 “玉凝姐,是我。你睡了吗?” “大半夜的打电话干什么。” “没什么事,只是有点想你了。” “别贫嘴,你有了相好,早就把姐姐忘了,现在又打电话撩我。” “我哪里有相好。” “你还骗我,跑去县里就不回来了。你住在哪里?” “这……”陈文斌支吾着,不能撒谎,又不能说实话,真是难于回答。 “是在姓辛的那个女人家吧,哼,以后别再给我打电话。”周玉凝挂了电话。 女人的直觉真是准,想骗都没法骗。如果一个女人相信你,并不意味着她会被你欺骗而不知。她只是相信她爱你,这份爱胜过一切。 陈文斌拿着手机,听着里面传来的嘟嘟声。内心惆怅,满腹心事却没人可以交谈。 一阵衣裙响动声,淡淡的兰花香传来,辛苓雅的声音响起。 “大半夜的不睡,在想什么呢。” “没想什么。” “看你这衰样!心神不宁的,是不是今天经历的事太多了。” “太小瞧人了。这点小事不值一提。我思考的是关于人类的终极大事。” “什么大事。” “比如说人类繁衍和种族延续。” 辛苓雅走过来,大大咧咧地坐在沙发对面。她穿着一身淡紫色睡裙,照例是真空上阵。 “少贫嘴了。你这种小孩,想什么事我是一清二楚。” 陈文斌咧嘴一笑,他虽有满腹心事,辛苓雅却不是合适的倾诉对象。 “你穿这样,不怕别人看到吗?”转移话题。 “他们都睡了。” “还有我。” 辛苓雅撩了撩头发,露出妩媚一笑:“你看没关系。你帮了我很多忙,当做我的谢礼了。” “我是保镖,你是雇主。你付了钱,我再看就有违职业道德了。” “你可以用另一个身份看,比如说我的冒牌男朋友。”辛苓雅说完,捂着嘴笑。 陈文斌说:“如果用这一个身份,那就不是光看看能解决的。” “那你还想做什么。” 辛苓雅的眼神很直白,里面有一点火苗在闪烁。在这时候,在这夜深人静的山里,陈文斌可以点燃这一束火。他们俩彼此都知道。 陈文斌退缩了,他想要一具美丽的身体,但首先他希望能驾驭一具灵魂。他神情有点落寞:“辛姐姐, 我看不透你。你是不是经历过很多事。有过很多男人?” 辛苓雅料不到他有这么一问,眼里的火苗渐渐消失,笼上了一层寒雾。 “你是说我老了吗?” “我只是觉得你离我很远,处在一个我永远无法到达的世界。” 辛苓雅叹了一口气:“我的世界只是一片冰冷,不了解更好。早点睡觉,明天还有事情呢。” 她摇曳着美丽的身姿站起来,上楼去了。 第35章 阴沟里翻船 陈文斌睁开眼,一张洁白的面孔紧挨着他,距离不足五厘米,芳香扑鼻。 “什么人?”陈文斌一个激灵,身子翻滚到床的另一边。 “男朋友?你送我回家好不好,我想回家了。” 李如梦娇小的身躯趴在床上,无辜的大眼睛水汪汪的,望着陈文斌。 陈文斌揉了揉眼睛,回归现实。自己是在辛苓雅的别墅里,眼前的这个人是李如梦。身体18岁,心理年龄5岁。 “跟着我不是很好吗?为什么要回家。” 陈文斌打了个呵欠,李如梦凑过来,神神秘秘地说:“男朋友,我们要赶紧离开这里,屋里有鬼。” “哪里有鬼?” “昨晚楼下一直有人在吱吱尖叫,等我走下来一看,根本没人。门窗都是紧闭的,你说是不是闹鬼。” 又是那把古剑在捣鬼,自己昨夜睡得太死,竟然没有听到。 “如梦,别怕,那是我设置的陷阱,专门吓唬老鼠的。” “是吗?那我赶紧去看看,有没有抓到老鼠。” 李如梦在陈文斌脸上亲了一下,高兴地跳下床,找老鼠去了。 陈文斌摸着脸上被亲的地方,似乎留有一丝芳香。他穿好衣服走下楼,阿坤正将早餐端上桌。 “斌哥,你起来了。早饭准备好了。” 陈文斌走到桌前,大咧咧坐下,招呼大家一起吃饭。 “辛姐姐呢,怎么没看到?” “她上班去了。” “糟糕。” 陈文斌匆忙扒了两口稀饭,这女人不声不响地走了,莫非是想赖账,不要自己当保镖了。那岂不是平白无故损失几万块。 “你俩在家里先玩着,我去去就来。” 陈文斌跑出大门,可惜没有车下山。找来找去,在院子的角落里找到一辆自行车。 “好,全靠你了。” 下山路很快,陈文斌花了三十分钟,来到九芝堂。直接来到二楼,敲开辛苓雅的办公室。 “辛姐姐,上班怎么不叫我。” 辛苓雅一身浅蓝色工装,正襟危坐,不带一丝笑容。 “这是你的。” 陈文斌走过去,接过辛苓雅递来的纸袋,打开一看,里面是十万块钱。 “什么意思?” “雇佣协议中止,这是我承诺的佣金。你可以走了。” 辛苓雅面无表情,话也是冷冰冰的。 陈文斌一头雾水,昨天好好的,又发什么神经。 辛苓雅见陈文斌拿着纸袋发愣,问道:“还有什么事吗?” 陈文斌从袋里抽出一万块:“谈好的价格是一周10万,我给你打个折。一天一万。” 说完,大踏步地走了出去。虽然不明白辛苓雅的意思,但事到如今,何必再问。自己和她终究不是同一个世界的人,或许是昨晚的话伤到她了。 天上有淡淡的太阳,照在身上暖洋洋的。陈文斌在街上漫无目的地走了一回,一抬头,旁边竖着一块招牌“苏荷酒吧”,走了进去。 大早上的,酒吧没有营业,冷冷清清。 陈文斌坐在卡座里,大喊了一声:“老板,来一杯酒。” 一位半老徐娘走了过来,打量了一下陈文斌。 “先生,要什么酒?” “随便。” “这里可没有随便。帅哥一大早来酒吧,失恋了吗?” 妇人身子一歪,在陈文斌对面坐下。她虽然年近四十,在欢场上夜夜笙歌,但风韵不减,自信对年轻人的杀伤力是满分。 陈文斌没有这妇人,头靠在椅背上。 “别废话,拿酒来。” 妇人噘着嘴站起来,故意摇摆着腰肢,慢慢地从陈文斌眼前挨过去。若不是看帅哥的面子,作为老板娘她才懒得出来招呼呢。 妇人走进里间,一双粗毛大手伸过来,把她搂过去,在她丰满的身上揉捏着。 “别闹,有客人在外面。” “这么早,哪里有人。快点,再来大战三百回合。” 一个光头凑过来,妇人不断躲闪,惹得光头更加兴起,一把掀开她的裙子。 “真的有人。”妇人挣扎着。 光头伸出头,朝外面望了一下,收起满脸淫邪,眼露凶光。 “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没想到你倒送上门来了。” “谁啊。”妇人吓了一跳。 “外面那瘪三,就是断我手脚的小子。我找了他好久,谁想他送上门来了。你这样做……” 两人絮絮叨叨,商量了一会。 妇人拿出一瓶酒,一个杯子,放在陈文斌桌上。 “帅哥,有什么不开心事,和王姐说说呗。” 陈文斌不理他,自顾自地倒酒,一饮而尽。 一口气灌了三杯,陈文斌只觉头昏沉沉的,口里嚷嚷着好酒,倒头趴在桌子上。 “哈哈哈,任你铜筋铁骨,挡不住我一杯销魂酒。” 光头走过来,敲了敲陈文斌的头。 王姐脸上有些不忍:“光头,你准备怎么办?” “怎么拌,凉拌!见到漂亮小子,你是不是身子又软了?” “我就这点爱好,见到帅小伙挪不开步。要不你把他让给我。”王姐眼里透着春意。 “可以,等我先把他手筋脚筋都挑断了,免费送给你。” 光头凑到王姐面前,亲了个嘴,将陈文斌扛到肩上,走出大门,叫了一辆出租车。 王姐看着光头远去,点燃一根烟,悠然地吐出一个烟圈。 她见过不少雏儿,但那些人只是鲜嫩,玩多了都一样。但这个人不同,他身上有一股特殊的吸引力,让女人情不自禁地想要靠近,去疼爱他,怜惜他。 光头将陈文斌带到一个偏僻小区,背上三楼。 “狗娘养的,这小子压惨我了,看我怎么整治你。” 他找出一捆麻绳,将陈文斌捆成一个粽子。想了想,还不放心,打开抽屉,拿出几根银针,分别插在陈文斌的丹田、后颈和太阳穴处。 这法子是一个江湖异人告诉他的,说不论怎么武功高强的人,只要这几个穴道被刺穿,那是一点力气都使不出来的。 “喂,小子,醒醒。” 光头使劲拍着陈文斌的脸,一切就绪,该是享受宰割羔羊的快感了。 一桶冷水倒下来,陈文斌悠悠醒转。 “你是谁?” 陈文斌动了几下,发现手脚都被捆住,连青木灵气也无法运转。 “小子,你仔细看看。看我这光头。” 光头咧着大嘴,十分开心。若不是得了一种灵药,他掰断的手脚差点要永远残废。他发誓,一定要找到这小子,让他百倍地偿还。 陈文斌当然认得他,对别人施恩要赶紧忘记,但仇人要永远记住,这是做人的准则。 “我不认识你。” 为了争取时间,还是暂时装糊涂好。 光头狰狞一笑,顺手抓起桌上的一把水果刀,猛地扎入陈文斌腿上。 “啊!” 真疼,陈文斌忍不住大叫。若是青木灵气自如运转,至少可以自动修复伤口,现在只能靠自己硬挨了。 “现在想起来了吗?” 光头将水果刀抽出来,舔了一下刀口的血。 “你是光头。” “你认错了,我是你爷爷。” 光头再一次将水果刀插入陈文斌的腿,他使刀的技术不错,这一刀简直和上一刀插在同一个地方。 陈文斌再次发出一阵狂叫,其实疼痛并没有那么难忍,不过适当地示弱可以迷惑对手,为自己争取时间,想到逃脱的方法。 “我知道,你是练武的。忍受疼痛的能力,一定比常人强很多。” 光头慢慢地将刀在伤口里搅动,他很享受这种感觉。这让他想起年轻时候,无所畏惧,烧杀砸抢的生活。 电话铃声响起。 光头从陈文斌身上取出手机,屏幕上显示着“秀儿”两个字。 “秀儿?是你老婆吗?” 光头狞笑着,将手机使劲砸在墙上,铃声戛然而止。 第36章 脱逃 从早到晚,光头不知道在陈文斌身上,扎了多少个洞。 最开始,他只是想稍微报复一下,发泄心中的仇恨。但这嗜血的酷刑让他如饮醇酒,过瘾不已。 每扎一刀,他都快乐地舔去刀上的血。傍晚时,他觉得体内热血翻腾,似有无穷气力在体内流窜,必须找个发泄的地方了。 “王婆那厮,功夫倒是不错,可惜年纪太大了。这次要找个青春靓丽的小妞,可以肆意疼爱。想来想去,只有找小红了。” 光头将陈文斌的嘴用胶带封上,检查了一遍绳索和银针,这才熄灯,关上门,寻快活去了。 陈文斌昏昏沉沉地躺在地上,身体受创很重,脑海里却是无比清明。光头走了,必须抓住这难得的机会,逃出生天。 自己躺在地上,不能动弹,也不能发声。想要寻求别人的帮助,那是奢望。唯一的希望,是想法运转青木灵气。 可是关键穴位都被封锁了,如何才能使灵气运行呢? 陈文斌在黑暗中扭动脑袋,四处查看。 一阵呛人的烟雾传过来。 火? 有办法了,青木灵气最喜欢火,有了火源,或许可以调动体内的青木灵气。 陈文斌艰难地寻找着,发现烟雾是地上的一根烟头散发的。那根烟头光头走之前扔下的,距离他大概有两米远,还在燃烧,闪着若隐若现的红光。 “死马当做活马医,现在只有这一条路了。” 陈文斌忍着剧痛,挪动身体,每动一次,移动几厘米。伤口被牵扯,撕心裂肺地痛。 “不能懈怠,这点痛算什么。多想想生活中那些快乐的事情。” 就这样,挪几厘米,喘一口气。耳朵时刻注意着门外的动静,以防光头杀个回马枪。 火光渐渐熄灭,烟卷快要燃完了。 “时间不多了。”陈文斌咬紧牙关,做最后的冲刺。两米远的距离,仿佛用尽了他一生的力量。 近了,可以够得着了。 陈文斌昂起头,用额头使劲朝烟头砸过去。 烟灰散乱,毫无温度。 那根烟早已经熄灭了。 陈文斌憋住的那口气泄了,身子瘫软下去,无力地躺在地板上,望着黑黑的天花板。 “这次要玩完,以光头的残暴和狡猾,肯定不会放自己离开。” 陈文斌在黑暗中瞪大双眼,脑子里一会空白,一会充满欢声笑语。忽然,一个东西爬过他的身躯。 一只老鼠。 在这混乱的房间里,扔满了老鼠的食物。吃剩的盒饭,满地的饼干渣,没吃完的方便面,混杂成一股奇怪的臭味。 这只勤劳的小老鼠,在地板上快乐地寻食,毫无顾忌在陈文斌身上爬上爬下。 “乖乖,我的小老鼠,帮我一个忙好吗?” 陈文斌来了精神,只要让老鼠拔掉穴位处的银针,自己能运用青木灵气,就可以轻松逃生了。 但任凭陈文斌如何呼唤,叫破了喉咙,那只老鼠依然我行我素,尽享丰盛的晚餐。 “该死,老鼠根本不会帮我的忙。” 陈文斌在脑海里搜索,看有没有和动物交流的方法。一条记忆浮现出来,是从五行真经里传承来的,讲述了如何和动物交流。 陈文斌仔细回忆,头却大痛起来。 经过几个月的摸索,他掌握了一些经验。只有他的修为上升到某种地步,才能破解脑海里相关的记忆。这应该是对传承者的某种保护,避免他接受到超过自身能力的知识,导致混乱。 “不要太多,只要一点点。” 头疼欲裂,脑袋仿佛被劈成两半。陈文斌在疼痛的深渊里,拼命找寻,最终有两个字浮现出来:嘛轰。 “嘛轰。”这是什么意思。 陈文斌试着念出这两个字,忙碌的小老鼠停下脚步,立在原地,仿佛在倾听。 “嘛轰,嘛轰。” 陈文斌不断地重复这两个字,小老鼠慢慢地爬过来,停在他的眼前。 “吱吱吱吱吱吱。” “小家伙,你在说什么,我听不懂。” “吱吱吱吱吱吱。” 小老鼠直立起来,舞动前爪,仿佛在和陈文斌讨价还价。 “嘛轰,嘛轰。只要你帮了我,想要什么都可以。” 小老鼠开心地点点头,它早已察觉出这个人的窘境,但生活安逸的它可没心思管人类的这些破事。不过在它的基因里,嘛轰这两个字的意思却十分清晰,那是在寻求帮忙。 它靠近这个人,感受到一股温暖祥和的气息。很舒服,它想要得到更多,它说出自己的条件,那个人类也答应了。 对于老鼠来说,咬断小指粗的麻绳,是比吃饭更容易的事情。 陈文斌很快脱离了束缚,他伸手拔掉身上的银针。 丹田处一股雄浑的灵气冲出来,瞬间贯穿全身经脉。 成功了! 陈文斌贪婪地运转灵气,修复全身伤口。 过了一刻钟,伤口结痂愈合了。要想完全康复,还需要几天时间。 此时不走,更待何时。 陈文斌打开门,没忘记将小老鼠装在口袋里,三两步走下楼。 这是一片破旧的贫民区,低矮的房子密密麻麻排列着。虽是晚上,巷子里卖小吃的,卖玩具的,做皮肉生意的,无事闲逛的人群,熙熙攘攘,都在欣欣向荣地蓬勃生长。 陈文斌一天没有吃饭,脚步有些发飘。 他走到一个烤肉摊前,点了五十串烤肉,一碗炒饭,狼吞虎咽。 吃完饭,一摸口袋,钱包早已经被光头搜走了。 烤串的小贩发现了他的窘境,笑着问他:“小哥,是不是忘记带钱了?” “是啊,明明出门的时候还带着的。” “别不是被偷了吧,这块小偷很猖獗。” “或许吧。”陈文斌尴尬地一笑,“老板,可以先记个账吗?” “没问题,谁都有为难的时候。”小贩很慷慨。陈文斌看着他的笑脸,恍若从黑暗重回人间,眼睛有点发酸。 “我帮他付吧。” 女声响起,陈文斌循声望去,一个长发女子埋头吃着炒饭,看不清她的容貌。 “美女,谢谢你。给我留个电话,明天我把钱还给你。” “不用了。” 陈文斌走过去,执意要留电话号码。长发女子抬起头,彼此一对眼,同时说出声:“是你!” 原来这女子几个月前和陈文斌有过一面之缘,不是别人,正是小红。 “怎么,沦落到吃霸王餐了?”小红奚落道。 “不是,钱包掉了。” 小红从上到下扫视了陈文斌一眼,他的衣服早被刀子划得破破烂烂,残留着不少血迹。街道上灯光昏暗,大家都没有注意到。 “老板,结账。” 小红将半盘炒饭一推,掏出纸巾擦了擦嘴。 “算上这位帅哥的,一共一百一。” “天哪,你真是个饭桶,吃了这么多。”小红付了钱,一拉陈文斌,“跟我来。” 陈文斌本来想找他借点钱,打车回辛苓雅的别墅,这时候只得跟着她走。 小红七绕八拐,走到一栋平房前,打开房门。 “进来吧。” 陈文斌走了进去,简单的两居室,除了床桌子柜子椅子外,没有其他的家具。一个小小的厨房,一个简陋的卫生间。 “你住这里的吗?” “随便坐。周末小飞回来住,平时就我一个人。” 陈文斌在唯一的椅子上坐下来,小红倒了一杯茶递给他。 “被抢劫了?” 她在床上坐下来,斜靠着枕头。 陈文斌哑然一笑,说起来,这事还与小飞有关。若不是他任性妄为,自己不会和光头结仇,今天也不会遭这一回罪。不过往事没必要再提,光头的仇,明日再报。 “哎,在路上走,被人敲了闷棍。啥都抢光了,幸好人还在。” “你这么大一个人,怎么这么不中用。” “江湖险恶,暗箭难防。” 小红咯咯笑起来:“上次的事情错怪你了,我不该打你的。听小飞说,你身手不错,四五个打架老手都不是你对手。” “我从小练武,等闲三五个大汉不是我对手。” “那今天肯定有十几个人围攻你了。” 陈文斌脸红了,怪自己大意,被一杯酒迷晕了,任人摆布。明天先去找光头算账,再去苏荷找那个风骚的老女人。 “今天是失误,算不得,算不得。” 小红见他满脸通红,不忍再嘲笑他:“你不是县里人吧,好几个月没见过你。” “我是双龙村的,平时在家里种地,哪里有空上城。” “是吗?我看你不像庄稼人,倒像个书生。” 陈文斌少不得把自己的生活简单介绍了一番,两人言来语往,聊得十分投机。陈文斌故意避开问小红的职业,毕竟作为一个小姐,不是件光荣事。 倒是小红自己坦白了:“我是做小姐的,你不会嫌弃我吧。” “人在江湖,身不由己。你也有自己的苦衷吧。” 小红的眼睛瞬间红了,但她很快忍住,勉强挤出一丝笑容。 “有路可走,总好过无路可走吧。” 两人沉默了一会儿。 小红突然从床上站起来,从包里拿了一个东西,冲陈文斌狡黠地一笑:“你猜,今天我为什么下班这么早?” “为什么?” “你猜嘛。” “你心情不好。” “再猜。” “老板给你放假了。” “不是。” “那我猜不到了。” 小红将手里东西在陈文斌眼前一晃:“笨蛋,因为我姨妈来了。” 说完,哈哈大笑,走到卫生间去了。 “这个,不用告诉我吧。”陈文斌摸了摸头,我又不是你的客人。 几分钟后,小红走了出来。 “今晚,你就在这里睡吧,不收你的钱。” 陈文斌紧张地站起来,两手绞在一起:“小红,你很可爱,但是我暂时没法接受,不好意思。” 小红白了他一眼:“你想什么呢,你睡小飞那屋。” 陈文斌暗骂自己禽兽,人家都说姨妈来了,自己还想东想西的,要怪只能怪岛国爱情片太变态了。 简单洗漱一番,两人互道晚安,上床睡觉了。 陈文斌睡得很熟,这一晚,连梦都没有做。 第37章 古剑之谜 陈文斌早上醒来,屋里一片静寂,小红已经出门了。 桌子上留着一张纸条和五十块钱,纸条上写着:“我上班去了,这五十块钱是借给你的,记得还我。” 蓝色的圆珠笔字,清秀而娟丽。 小红涂满脂粉的脸,和这份书香气怎么也无法匹配。 陈文斌暗自回忆小红的容貌,她昨晚睡觉时自己偷偷瞧了一眼,年轻的模样,很清纯。她年纪不大,怎么出来做这事呢? 陈文斌将钱揣进口袋,用冷水洗了一把脸,走出门去。 昨天的记忆,深刻而又遥远。 陈文斌随意吃了点东西,在阴暗狭窄的小巷穿行。早起的人群满脸痴呆,木然地走来走去。 “不知光头回来没有,他若是见我逃走了,肯定不敢再呆在家里。” 陈文斌一步三回头,小心翼翼地走上昨天被囚禁的小屋。门虚掩着,一推就开了。 地上乱七八糟,衣服杂物到处都是,椅子也被砸烂了。 陈文斌能想象得到当时的情景。光头回来以后,发现自己逃走了,又悔又怕,气得疯狂地乱扔乱砸东西,然后清理了几件衣服,跑路了。 “这厮肯定跑不远,定要让他血债血偿。” 陈文斌在墙角处找到自己的手机,抠出手机卡,将破烂的机身扔进垃圾桶。 “没有钱没有电话,什么事都干不了。先回辛姐姐别墅整理东西,然后再查光头的行踪。” 陈文斌打了个的,来到山间别墅。别墅的门紧锁着,四周静悄悄的,没有人声。 “奇怪,辛姐姐上班。阿坤和如梦跑到哪里去了?我得想个办法进屋,拿点东西。” 陈文斌绕到屋后,顺着下水管爬到二楼,打开窗户,轻而易举地进入了别墅。 “修建别墅的,只注重好看,安全意识也太淡薄了。” 陈文斌换了一身衣服,又跑到辛苓雅房间,拿了两万块钱。这女人果然豪放,钱随随便便堆在衣柜里,足有几十万。 陈文斌来到客厅,准备离开时,心里一动,将展架抽屉里的古剑拿出来,端详了一番,插在腰间,这才心满意足地离开。 “辛姐姐,拜拜了。”陈文斌朝别墅挥了挥手。 九芝堂办公室,辛苓雅拿着手机,在监控里注视着陈文斌的一举一动,脸上露出一种奇怪的笑容。 陈文斌踏入别墅一百米范围时,她就收到了警报。她笑了笑,关闭了一切防御设备,静静地看着这小伙子换衣服,拿钱,拿剑,离开别墅。 “或许,我根本不该让你走进我的生活。” 辛苓雅关掉监控,靠在椅背上,闭目养神。 陈文斌从别墅出来,一路小跑来到县城,买了手机,给李秀儿打了个电话。 “师兄,你跑到哪里去了,不接我电话。我给辛姐姐打电话,她也不知道。你是不是和她吵架了?还有,家里来了两个人,说是你朋友,你赶快回来。”李秀儿很急,连珠炮似地发问。 “我忙着呢,过两天就回来了。那两个人是一男一女,女的傻傻的是吗?” “是的,那孩子怪可怜的,一直说要找男朋友。” “你好好看着她,等我回来。” 陈文斌汗颜,没想到那两个家伙直接跑到双龙村去了,肯定是辛苓雅告诉他们地址的。有师兄和秀儿照顾,家里应该没问题,还是先解决光头吧。 陈文斌挂掉电话,又拨通一个号码。 “斌哥,有什么吩咐?” “三个小时,找到光头的下落。” “哪个光头。” “县里有几个光头?赶紧的,找到了给我回电话。” 陈文斌叮嘱完张大勇,想着县里没有什么熟人了,于是找了家宾馆住下,等待下一步行动。 闲着无事,从腰间把古剑取下来。 “上次因为修为不够,受到了古剑反噬。现在我得了李问天的灵气,功力增长了十倍不止,可以一探究竟了。” 陈文斌稳了稳心神,握住古剑,将青木灵气汇聚成一道长虹,直达剑柄。 两道灵气再一次碰撞,曾经的失败者反败为胜,一路摧枯拉朽,将古剑里的灵气尽数击溃。 忽然,一道威严的声音在陈文斌脑海里响起。 “有缘者,你破解了我的禁制,青灵剑就归你了,望你善加使用。若是雅儿还在,好好保护她。她不在了,保护好她的家人。我有四句话送给你:时空之门,幽兰山谷。生死相继,天寿永终。” 接着是一大篇青灵剑的使用口诀,陈文斌一一记住,留待日后慢慢参悟。 “这声音应该是辛苓雅姥爷的,神神道道,也不知道什么意思。雅儿是指辛苓雅,后面四句打油诗完全没有思路。” “管他呢,以后再想。” 陈文斌将这些放在一边,细细研读剑诀。半小时后,他长出一口气,面露喜色。 “想不到这把剑有如此神妙,可以比拟仙家的飞剑。凌空虚渡,一日千里。百里之外,取人首级。可惜,我修为不够,无法驾驭。” 陈文斌将青木灵气注入青灵剑,运转剑诀,本来一尺长的剑锋,陡然变成一米多长,多出来的那截并不是实体,而是青色剑气。 顺手一挥,剑气划过客床,整张床一分为二,轰然垮塌。 “好锋利。” 陈文斌不由地咂舌,有了这把剑,以后开山砍树,方便快捷多了。 若是剑的原主人晓得陈文斌心里的想法,只怕当场就要气得吐血而亡。大名鼎鼎的青灵剑,被当做砍树的斧子,人生还有什么意义。 陈文斌演练了几遍剑诀,自觉滚瓜烂熟了,踌躇满志地坐在地上,盘腿运气。 不知道过了多久,电话响起,张大勇激动的声音响起来。 “斌哥,找到光头了。他正在苏荷酒吧快活呢。” “多谢你了。” “为斌哥办事,是我张大勇的福气,有什么事你尽管吩咐。”这张大勇,天生一个做狗腿子的材料。 陈文斌没想到光头不但没跑路,反而在苏荷酒吧快活,自己倒是小看了他。这份英雄气概,值得自己学习。 外面天色还早,陈文斌叫了一份外卖,美美地吃了一顿,起身往苏荷酒吧赶去。 他没有叫车,缓步而行。 光头躲在苏荷酒吧,肯定有所依仗。他不是傻瓜,大摇大摆地喝酒玩女人,摆明了有陷阱等待自己。 陈文斌有自知之明,单论拳脚,十个光头都不是他对手。论起阴谋诡计,他还是初出茅庐的小伙子,嫩着呢。 不过现在不能退缩,别人摆好了鸿门宴,他若是不敢接招,只能一辈子窝在山沟里,不出门了。 慈安县不大,陈文斌走了半个多小时,来到苏荷酒吧门口。华灯初上,正是夜生活开始的时候,酒吧门口却是静悄悄的,空无一人。 陈文斌不敢托大,站在门口,肆无忌惮地将青木灵气施展开。他的功力和以前不可同日而语,差不多整个酒吧都在他的探视中。 酒吧里的情景一览无余,并没有埋伏,甚至连人都没有。只有一间包厢藏在迷雾当中,陈文斌的灵气无法窥探。 “果然有高人。” 陈文斌整了整衣服,走进酒吧,直朝那间包厢走去。 他走到门口时,包间的门自动打开。 “小兄弟,等你很久了。” 一个道人从沙发上站起来,打了个稽首。他身旁站着三个人,其中两个是光头和王姐,另有一个小道士。除此之外,包厢里还有两个美女服务生。 陈文斌大踏步走进门,不理会道士的稽首,手一指光头。 “你还不过来受死!” 第38章 击杀 陈文斌考虑了很久,光头是个祸害,不能再留了。 当断不断,反受其难。如果自己昨天没有逃出来,相信死的一定是自己。生死大仇,是无法排解的。 至于如何处理后事,要么靠青木灵气毁灭现场,消灭证据。再就是通过长生会干涉,相信冯伯必然有办法。最后一条路就是求辛苓雅,找个地方让自己避难。当然这是下下策,希望不会走到这一步。 道人见陈文斌出言嚣张,并没有发怒,微微一笑。 “你们两个先出去。”两个服务员走了出去。 道人转向陈文斌:“年轻人,凡事留一线,日后好相见。有什么仇不能化解的。” 陈文斌将门关上,拉过一把椅子坐在门口。 “你是光头的找来的救兵吗?” 道人像听到天大的笑话一样,哈哈大笑。 “救兵?看来你不是江湖中人,连我也不认识。我是龙虎山赵真人,恰好与你们两家都有点关系,所以管一管闲事。” “我不认识你。” “但我认识你,你是自然门的吧。我在他体内发现了自然门的真气,若是没有我帮忙化解,只怕他此时已经经脉错乱而死了。” 这一说,陈文斌想起来了,光头喝了自己不少的血。里面蕴含的青木灵气定然特别浓郁,他没有运行之法,自然无法承受。当即淡淡一笑:“那也是他咎由自取。” “二十年前,我和李齐云在黄山有过一面之缘,他是你什么人。” “先师已经过世了,我叫陈文斌,现在是自然门的掌门。”既然这个道人和师父轮交,陈文斌也不能太过无理。 赵真人一指光头:“这个是我远房侄子,行事虽有些荒唐,为人倒是仗义。看在我的面子,你们双方言和,怎么样?” 陈文斌在心里冷笑,自己挨了几十刀,换做普通人,早就失血而死。这种行事在道人看来,不过是荒唐。 “说和可以,看他有没有诚意了。” “你还不快给陈掌门道歉。” 光头满不在乎地一拱手:“对不起啦。” “倒是够有诚意的。”陈文斌讥讽道。 赵真人一摆手:“心诚则灵。大家都是江湖中人,不必讲求形式。你也没有多大损伤。” 陈文斌抽出青灵剑,在手上晃悠:“俗话说,来而不往非礼也。真人不必多说,我在他身上扎二十个洞,就算扯平了。” 光头不屑地说:“你是什么人,仗着练了几天武功,修炼出一丝内力,敢在我真人面前撒泼。” “我要杀你,易如反掌。” “真人,我早说过,这小子仗着自己武功,无法无天,张口就是杀人放火。你可要为民除害啊。” 赵真人慢慢地锊着胡须,眼神冰冷。 “这么说,陈掌门是不听我劝了?” “万事都要讲究一个理字。” “既然如此,我们就按照江湖人的规矩,手底下见高低。显如,你和陈掌门过几招。” 坐在一旁的小道士从椅子上站起来,朝陈文斌一抱拳:“陈掌门,请了。” 话音未落,拳头早到。 陈文斌见他赤手空拳,不想占便宜,将青灵剑插在腰间,空手迎战。 两人斗了几个回合,陈文斌见他功夫娴熟,短时间难以取胜,准备运用青木灵气,给他来记狠的。 一运气,发现青木灵气只能在体内运转,根本无法外放。只要有一丝灵气外露,就会被一股莫名的磁场吸收,丝毫不留。 “真是邪门,这老道倒有点本事。先前我无法探查这个房间,原来是因为灵气一进来就会被吸收。” 陈文斌边打边查看,发现老道面前放着一个漆黑的小鼎,周围贴着几张符箓。 “你有宝物助阵,那就别怪我手黑了。” 陈文斌从腰间抽出青灵剑,灵气运转,青灵剑顿时射出一米长的青光,绿莹莹的,摄人心魂。 小道士显如招架不住,连连后退,身体还是被青光擦到,露出丝丝血痕。 “哼,打不过了就使诈,无耻之极。” 赵真人脸色一黑,从怀里掏出一张灵符,口里念念有词,将灵符往天上一抛。 陈文斌四周突然一片黑暗,所有的声音都消失了。暗黑里仿佛有无数人影舞刀弄枪,发出呜咽的惨叫。 “这是障眼法,还是实有其境。” 陈文斌不敢大意,将青灵剑握在手里,一步一步向前走去。 风声响起,一根暗影长矛从身后急射而来,陈文斌慌忙闪开。 紧接着,无数长矛从四面八方射过来,陈文斌极力避开,依然中了几矛,虽不十分痛,数量多了依然让人抓狂。 “老道士果然有些道行,阵法如此怪异,不知如何才能破解。” 陈文斌奋起精神,将青灵剑舞出一团剑花,谁想他速度加快,暗影长矛的攻击也相应增强,始终无法破解。 包厢里,光头早已经乐开了花。 “这小子,刚才还得意呢,现在变成杂耍的了。” 原来,陈文斌正瞪着眼,龇着牙,望着虚空,拼命地挥舞手里的剑。 但不论他如何努力,始终在原地踏步,不一会儿就大汗淋漓。 “师父的无影神符,果然是独步天下。”显如简单包扎了伤口,在一旁小心奉承着。 赵真人一脸得色,享受着恭维:“我龙虎山的符法,搬山填海,御使鬼神,上天入地,无所不能。区区幻境,只是雕虫小技。” “真人,这神符如此厉害,可有什么破解之法?”王姐媚眼如丝,崇拜地望着赵真人。 赵真人望了她一眼,解释道:“相由心生,越是反抗得厉害,幻境的威力越是强大。若是心底清明,幻境自然就会破解。” “真人道法盖世,小女子只有敬仰的份了。” 显如在一旁接口说:“上个月国宗委来人,请师父去当国师。师父性喜自由,推脱不就。” 赵真人摇摇头:“显如,世俗富贵如过眼云烟,唯有苦修,才能脱离尘世苦海,求得长生。你要切切记住。” 显如点点头,闭口不言。 王姐兴趣渐浓:“真人,你看我根骨如何,可以入得你门吗?” 赵真人目光在她胸部停留了十秒钟:“施主若是诚心向道,我倒是有个法门可以传授给你,只不过……” “不过什么?” 几人聊得正开心,陈文斌忽然发出一声长啸,身体不再转动,眼睛里青光闪动,直朝几人看过来。 “他破解了无影神符。”显如大叫。 赵真人不慌不忙,从怀里掏出一张神符,正待念咒。 陈文斌手上的青灵剑尖啸声起,如鬼哭狼吼,青芒暴涨,整把剑化作一道绿光,直射向赵真人面前的小鼎。 “孽障,如此放肆。”赵真人大怒。 小鼎周围的四道神符,光芒闪动,形成几道屏障,挡在小鼎上方。 啪啪啪啪! 四声脆响,青灵剑光早已突破拦阻,撞在小鼎上。 小鼎应声而碎,变成一堆残渣,散落地上。 “天啦!”赵真人发出一声惨呼。 这小鼎虽是珍宝,但自身防御不强,赵真人平日爱若至宝,很少拿出来使用。今天一是为了显摆,二是以为山野小县,不会有什么牛逼人物,所以大意了。 青灵剑一击成功,纵身一跃,来到光头身前。轻轻一绞,将光头从腰部斩为两段。 王姐坐在一旁,也受到波折,双腿齐齐被砍断。 一道威严的声音从青灵剑里传出:“尔等宵小,竟敢班门弄斧,阻挡青灵剑锋,斩斩斩!” 做完这一切,青灵剑化作一道流光,回到陈文斌手上。 直到此时,他才恢复灵智,见光头横尸在地,王姐躺在地上昏死过去,诧异不已。 “这是怎么回事?” 刚才在黑暗中无法逃脱,陈文斌拼命将灵气灌注在青灵剑中,指望斩破幻境。 不曾想,灵气唤醒了剑中残留的灵魂。青灵剑反客为主,挣脱陈文斌束缚,击碎小鼎,破了房间里的大阵,使真气可以自由流转。第二剑,直接将光头砍成两半。 “本来想偷偷干掉光头,现在弄成这样,该如何收场。房间里这么多人,总不能都杀了吧。” 陈文斌郁闷不已。 赵真人见陈文斌横剑在胸,表情迷茫。半晌才轻轻问道:“这把剑,难道是杀神的青灵剑。” “杀神是谁?” “看来一切都是天数,青灵剑再度出世,江湖上定然又会掀起一场血雨腥风。” 陈文斌头似斗大,这道士一出场,怎么感觉画风全变了。自己本来是想在乡村搞点生态农业,发点小财,怎么和江湖沾惹上关系了。 “真人,莫非你知道这把剑的来历?” “不必多说,日后你自然会知道的。” 赵真人将地上的小鼎残片收起来,冲陈文斌一拱手。 “陈掌门,事已至此,我也无话可说。我们先行一步了。” 陈文斌一急:“你们走了,这里怎么办?” 赵真人看了看房间里的惨状,冲显如一点头,显如从口袋里掏出一白色小瓶:“这里面装的是化骨粉,倒一点下去,就什么都解决了。” 陈文斌半信半疑地接过小瓶,倒在光头身体上,烟雾升起。 不过几分钟,地上只剩下一堆衣裤和一滩清水。 “这女人怎么处理?” “送她去医院吧,如果她够聪明,应该不会把今天的事情说出去的。” 赵真人说完,和显如转身离开。 陈文斌看着两人离开,叹了一口气。 看这情形,这两人应该不会把今天的事情说出去。再说,自己也无能为力。要不是青灵剑发威,凭现在的修为,是无论如何对付不了赵真人的。 陈文斌运用青木灵气,帮王姐把伤口的血止住,拨打了120,随即也离开包厢,走了。 第39章 小老鼠宠物 陈文斌站在街角,看着救护车过来,将王姐抬上车,连同两截断腿一起拿了。如果治疗及时,两条腿应该能够接上。 事情告一段落,陈文斌回想起光头的惨状时,忍不住打了个寒颤。被斩断的身体,满地的鲜血,扑鼻的腥味,若不是道人的化骨粉,自己真不知道如何善后。 街上依然灯火酒绿,陈文斌却无比怀念自己的小山村,远离争斗,多么悠闲。 他在街上走了一会儿,想到昨晚多亏小红帮忙,今天过去感谢她一番,明天就回老家。 陈文斌买了些水果,来到小红屋外,房门紧闭。 “看来是没有下班,不妨在这里等一下。” 他随手将台阶抹了几下,一屁股坐到地上。刚坐下没几分钟,一只小动物爬上他的膝盖。 “哟,原来你还在这里。” 陈文斌一眼认出来,这只小老鼠正是救了自己的那只。早上忙着出门,把它忘掉了,谁想它还待在这里等着。 小老鼠站在他膝盖上,后腿站立,不停地叽叽喳喳,不知道说些什么。 陈文斌搜肠刮肚,在脑海里寻找着与动物交流的词汇,没有结果。只得将小老鼠捧在手心,望着它说:“你在说什么,是不是想跟我一起回去?” 小老鼠点点头。陈文斌乐了,怪事真是多,继野猪通灵以后,老鼠也能听懂人话了。 “你为什么要跟着我回去?” 小老鼠依然点头,原来这家伙只晓得点头,根本不懂人话。 陈文斌见小老鼠直直地望着它,仿佛是有所求一样。心思一动,给它输了点青木灵气。 老鼠身体猛地一激灵,像打了兴奋剂一样,在他手上跳来跳去,随后纵身一跃,跳下地来,找到一个缝隙钻进去了。 “这家伙,也不至于这么兴奋吧。” 小老鼠走了,陈文斌百无聊赖地看着夜色,已经到晚上九点了。按照小红昨天的下班时间,她应该回来了。难道说她姨妈已经走了,今天正常上班? 陈文斌犹豫着是不是今天先走,改日再来感谢。黑暗处传来一阵争吵,好像是小红和一个男人。 “你再拉着我,我要报警了!” “你不就是个婊子吗?穿了衣服就不认人了,我在你身上花了多少钱!” “我今天不上班,你别缠着我。” “我还不信了,有钱找不到婊子。你不就是要钱吗,来,给你!” “谁要你的臭钱。” 接着是一阵厮打声,伴随着衣服被撕烂的声音。这地方很偏僻,路上没有行人,两人的喘气和打斗声响成一片。 陈文斌站起来,朝发声处走去。 昏暗的路灯下,两个人影在马路上纠缠在一起,伴随着粗口和衣服撕裂声。 “需不需要帮忙?”陈文斌开口了。 “你小子想捡便宜吗?行,等我玩完了你上。”一个男声答话,显然把陈文斌当做打秋风的了。 小红听出了陈文斌的声音,大喊:“还不帮忙。” “遵命。” 陈文斌飞起一脚,踢在男人脑袋上,直接把他踢飞几米远,晕倒在地。 “奇怪,刚才并没想着要踢他脑袋的,这腿怎么不听使唤。”不知不觉间,自己好像变得暴力了。 小红从地上爬起来,冲过去踢了男人几脚,又吐了一口口水,方才解恨。 两人走回小红家里,小红打开门,将手上的包往床上一扔,骂道:“出门被狗咬,真是流年不利。” “你今天下班比较晚。”陈文斌不想谈刚才的话题。 “老板让加班。” 小红坐在床上,整理着被撕烂的衣服。 陈文斌这才注意到,她今天打扮得很普通,灰色的衣服,黑色的裤子,脸上没有化妆,像村姑进城似的。 “你就穿成这样上班?” “那还穿什么。”小红低头看了一眼,恍然大悟:“不是你想的那种班,我打了几份工,大姨妈来了不能干活,今天在仓库里点货呢。” 小红不施粉黛的脸很细嫩,眼睛鼻子都很精巧,像文艺复兴时期的大艺术家精心雕刻出来的。她的嘴唇很丰满,水灵灵的,在灯光下闪着红红的让人迷醉的冷光。 “那你为什么要做那种事?惹上这些人渣。” 本来不想说这个话题的额,陈文斌还是没忍住。这样美的女孩子,应该有更好的归宿。 小红扫了他一眼:“空口说白话当然容易,我在仓库干一个月,只有一千多块钱,怎么供弟弟读书,怎么给……” 她住口不说,冷笑了一下,似乎是讥笑陈文斌的幼稚。 随后站起来,走到柜子边,拿出一件衣服,背对着陈文斌脱掉被撕烂的上衣,换上新衣服。陈文斌把眼睛移向别处,不去看那娇小的身躯,内衣好像是火红色的呢。 小红换好衣服,见陈文斌沉默不语,说:“你今天过来干什么,是不是又没地方睡了?” “不是不是,我专程过来感谢你的。”陈文斌一指桌上的水果,“顺便把钱还给你。” 陈文斌从口袋里掏出五百块钱,递给小红。小红没有推辞,直接塞到口袋里。 “没什么事的话,我先走了。” 陈文斌有些黯然,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故事,就自己一个人,活得那么简单,什么事情都不想,仿佛和世界隔着一堵墙。 “哇,好多老鼠。”小红忽然发出一声尖叫。 陈文斌扭头一看,从墙角处一直排到屋中间,大概有数百只老鼠,站得整整齐齐,好像在大阅兵。先前两人只顾说话,完全没注意到地上的动静。 “别怕,老鼠要什么紧。” 陈文斌站起来,将小红挡在身后。他一眼看出来,站在老鼠方阵最前面的,正是自己的老熟人。 “喂,你这是在干什么?” 那只小老鼠摇动着尾巴,滴溜溜地跑过来,顺着陈文斌的裤腿往上爬,陈文斌一把将它拎在手上。 “好可怕呀。”小红躲在陈文斌后面,用眼睛偷瞄着他手里的老鼠。 “这是我的老朋友,别怕。” 小老鼠挥舞着前腿,给小红打了个招呼。然后在陈文斌手上飞快地转着圈,又跳下来,使劲在地上转圈。末了,它指了指后面的老鼠兄弟。 “原来是想让我给这帮老鼠都输点青木灵气,这家伙,挺识货的。”陈文斌暗笑。 笑归笑,救命之恩不能不报。陈文斌站在原地,青木灵气顺着脚底溢出,直达到老鼠方阵下面。 老鼠们得了青木灵气,顿时炸开了锅,叽叽喳喳,蹦蹦跳跳,在地上桌子上床上乱窜,几乎要把房子都给拆了。 闹腾了大约十分钟,老鼠军团钻进洞里,消失不见,房间瞬间冷清下来。 小红吓得站不住脚,扶着陈文斌的手臂:“这些老鼠,都是你的朋友吗?” “差不多吧。” “我的天,吓死人了。晚上都不敢睡觉了,会不会在床上还藏着一只?” “他们都走了。”陈文斌自信地回答。 小红指了指桌子:“那边就有一只呢。” 陈文斌将桌子上的小老鼠拎起来:“你得了便宜,还不满足吗?” 小老鼠从他手里挣扎出来,小腿连蹬,躲进他的口袋,再也不出来。 “看来是赖上我了,既然你这么赖皮,我就叫你小赖吧。”陈文斌见这小老鼠颇具灵性,当做宠物也不错,回去给秀儿,她一定会很开心的。 陈文斌拍了拍口袋,郁闷的心情缓解了一些,朝小红一挥手:“那我走了。” 小红可怜兮兮地望着他:“晚上可以不走吗?我一个人害怕。” 第40章 被抓了现行 英雄难过美人关,陈文斌不是英雄,是个雏儿。他无法做到心硬如铁,坦然面对娇艳女孩的求助眼光,只好在小红家里再住一晚。 陈文斌心事繁多,躺在床上难以入眠,想着这几天的遭际。 “喂,你睡了吗?” 小红轻声喊着,陈文斌没有应声。 等了片刻,一个人影跑过房间,溜到陈文斌床上。陈文斌闻到一股芳香,吓得猛地从床上坐起来。 “啊,你怎么来了?” “我害怕!” 那股芳香停留在陈文斌旁边,黑暗里看不清楚,但若即若离的青春气息,像熊熊燃烧的火苗一样,烘烤着陈文斌的欲望。 “别过来,你就在那边。” 陈文斌侧过身,几乎躺在了床沿上。被窝里一阵窸窸窣窣,温热的躯体钻了进来。 床不大,陈文斌极力避让,依然阻止不了温暖腻人的香味在身边缭绕。 “你睡不过来一点,放心,我不会吃了你的。”小红在被窝里轻笑。 “这样就好,这姿势很舒服。” “随便你了。” 小红在被窝里动弹了几下,摆出最舒服的姿势。她的脚无意中碰到了陈文斌的脚,很快缩回去了。 陈文斌有些心猿意马,心想:如果她待会突然转身,抱住自己怎么办。上还是不上,这是个问题。不知道她姨妈走了没有? 转念又想:为什么这么漂亮的女孩子,要去做那种事呢,我是绝对不会和小姐上床的。 陈文斌翻了一个身,差点掉下床去。他有些好奇,想象着她工作时的样子,是不是也是现在这种姿势。 “她经历过那么多男人,为何胆子这么小,真是好笑。难道老鼠比人还可怕吗?” 陈文斌胡思乱想着,身体忽冷忽热,在迷糊纠结中,渐渐进入梦乡。 光阴易逝,陈文斌正做着美梦,被子忽然被扯掉。清早的冷气袭来,让他骤然清醒。 “我早说过,不准在我床上乱搞,给我滚,赶快滚。” 一个男孩的声音。 陈文斌睁开眼,床前站在一个怒气冲冲的少年。红色的头发,满是破洞的牛仔衣,这不是城镇非主流小飞哥吗? “你怎么在这里?”陈文斌有些迷糊,随即反应过来,自己在人家床上呢。 陈文斌脸上有些发热,虽然没做什么,但被人抓住现行,还是很不自在。他想坐起来,发现左手被压在小红头下,两人刚才竟然是相抱而眠。 “喂,快起来,起来。”陈文斌尴尬不已,抽出左手,将小红推醒。 小红睁开睡眼,不慌不忙地坐起来,望着小飞:“周末了吗?今天怎么这么早回来。” 小飞没有回答,不耐烦地走出去,在桌上翻来找去。 “烟也没有了。你能不能别把人带回家,我看着恶心。给我点钱,没钱上网了。” 陈文斌三两下穿好衣服,走到外间:“我们什么事都没做,你放心。” “这是我家,现在马上给我滚。”小飞一指门外。他抬眼看了看陈文斌,认出他来,“原来是你。你他妈欺负我不够,又来欺负我姐。” 陈文斌摸不着头脑,当初是你带着人来打我,只不过没打赢而已,怎么变成我欺负你了。 小飞跑到厨房,拿着一把菜刀就来砍陈文斌。 “这孩子,真是太缺管教了,动不动拿刀砍人。再过几年,真要把牢底坐穿。” 陈文斌有心替小红教育一下,一脚踹掉小飞手里的菜刀,右手揪住他衣服,将他扯到面前,劈头盖脸几耳光。 “你还要砍我,这是犯法的你知道吗?” 小飞知道打不过,也不反抗,血红的眼睛死死盯着他。 一不做二不休,陈文斌举起手,再来一轮大耳光。 “砍人是犯法的,你知道吗?” 砰!陈文斌头上挨了一闷棍,眼冒金星,头上很快鼓起一个大包。 回头一看,小红拿着擀面杖,虎视眈眈地望着他。 “不许打我弟弟。” 陈文斌哭笑不得:“他刚才要拿刀砍我呢,你没看见吗?” “他一个小孩子,能砍到你吗?你就不能让着点。” 哎,有这么一个姐姐,小孩子不变成问题少年才怪呢。 小飞见他们两人斗嘴,指着小红骂:“你不用在这假惺惺的帮我,你就是想要我死,好减轻负担。你们这两个奸夫淫妇,不得好死。” 他一边骂一边翻到小红的衣服,将昨天陈文斌给她的钱搜了出去,装在袋里,跑出门去。 小红没有阻拦,见他走了,扔掉擀面杖,无力地坐在床上。 陈文斌叹了一口气,在小红身旁坐下,暗运灵气治疗头上的大包。 “他这样子,是该好好管管了。” 小红摇摇头,没有做声。 不过她很快恢复了活力,脸上挤出一丝笑容:“刚才那一下,没有打痛你吧。我也不是故意的,只是看到别人欺负小飞,我就热血上头,什么都管不了啦。” “我没事,头硬得很呢。你这姐姐当得不容易,又当爹又当妈的。你父母呢?” 小红站起来,似乎不想多说,简单地回答:“我爸早死了,我妈有病。” “什么病,我正好是医生。” 小红诧异地看着他:“你不是说是农民吗,怎么又变成医生了?” “农村里的赤脚医生,兼职的。我从小跟着师父学医,十几年了,一般的病那肯定是手到病除。” “看不出来,你还多才多艺的。不过我妈这病,你治不了。” 小红将门关上,当着陈文斌的面,脱掉睡衣,换上日常衣服。 这女人,完全把自己当空气了。转念一想也是,自己昨晚和她同床共枕,竟然做出禽兽不如的事,没有动她一根毫毛。和这样的男人在一起,还能有什么顾忌。 小红换完衣服,见陈文斌的眼神滴溜溜地在自己身上打转,嫣然一笑:“我昨天给过你机会哦,你自己没有珍惜。” “我不是那种乘人之危的小人,别把我想得那么坏。” “嗯,我晓得你是个菌子,山上的菌子多。” 小红变换着腔调,故意把君子读成菌子,惹得陈文斌大笑。 “你这么古灵精怪的,一定很逗人喜欢吧。”话一出口,就觉得不妥。 果然,小红脸色不好了:“是啊,做我们这一行的,当然要逗客人开心了。” 陈文斌想要解释,小红却拎起小包,走到门口,望着陈文斌:“我有事去了,你还不走吗?” “干什么去?” “不用你管,今天我上晚班,你不要来了。” 小红锁上门,不理陈文斌,踩着高跟鞋,风情万种地走了。 陈文斌看着小红的身影消失,有些心痛,说不上是什么心理,他决定跟踪小红,看她在哪里上班。 他叫了一辆出租车,跟着小红,看她坐上公交车,一路前行,直到县人民医院才下车。 “她来医院干什么,难道不是去上班?” 陈文斌下了车,不远不近地跟着。小红走到住院部三楼,进到一间病房。 “哦,她说妈妈生病,难道就住在这里?” 第41章 看望病人 陈文斌记住病房号,走出医院,准备买点水果看望病人。 不远处有一家大型超市,陈文斌心里一动,不如用聚灵术,做个玉石吊坠,送给病人,既可以祛病养身,又可以延年益寿。 其实他心里有个隐藏的念头,希望借此讨得小红的欢心,但他无论如何也不愿承认,自己会为了一个妓女尽心尽力,只当成行侠仗义罢了。 陈文斌信步走进超市,在周大福珠宝店买了几块玉石。小县城的玉石算不上名贵,当做青木灵气的载体,送给普通人倒是绰绰有余了。 陈文斌买好礼物,走出超市。 一个中年人坐在台阶上面,面前铺着一块布,贩卖着几样小玩意。 虽然隔着八九米远,陈文斌一眼望见摊子上有个东西散发着绿绿的光芒,灵气十足。 “这可能是个好玩意,过去看看。” 陈文斌装作路过的样子,向摊位走过去,发现闪着光芒的东西是一个黑色砚台,满是灰尘,和其他几样古物随随便便地摆在一起。 “老乡,你这东西怎么卖的?” 中年人袖着手,头都没抬:“五千块一个,随便选。” “这都是仿制品吧,卖这么贵。”陈文斌蹲下身,随便拿起一个东西,假装瞧来瞧去。 中年人见是真的主顾,这才热情起来:“别看貌不惊人。我告诉你,年轻人,这都是汉代古墓里挖出来的。” 中年人压低声音,神神秘秘地说:“你要真想要,我还有。” 鬼才相信这是汉墓里挖出来的,除了这个砚台,其他的东西都分毫不值。 “盗墓可是违法的。”陈文斌故意板着脸孔。 “小兄弟,话可不能乱说。盗墓这种事我们怎么敢干,都是走街串巷在人家手里收过来的,赚点差价。” “行,五千块,我买了。” “要哪一个。” “全要。” 中年人露出肉痛的表情:“兄弟,我这有五六件东西,你五千块,就要全部买走。生意不是这么谈的。” “五千块,第二次。” “兄弟,实话告诉你,有几样东西确实是墓里挖出来的,不是汉墓,而是我们这里的。”中年人指了指后山,“土司的墓葬。我冒了很大的风险,你这个价位……” “五千块,第三次。” 中年人把布一卷,拧成一个包袱,递给陈文斌:“青山不改,绿水长流。今天我高老鼠送你个人情,五千块全卖了。” 两人钱货两清后,中年人递给陈文斌一张名片:“我还有不少好东西,感兴趣的话打我电话。” 高老鼠,还有叫这名的,陈文斌呵呵一笑。 陈文斌在外面晃悠了个把小时,估摸着小红离开医院了,这才优哉游哉地走来。 住院部三楼308号房,陈文斌走进去,里面摆着两张床,分别躺着一个老男人和一个老妇人。 “你是小红妈妈吧。”老妇人眉眼间和小红有点相像。 “你是哪位?”老妇人本来躺在床上的,赶紧把身体撑起来。 陈文斌拦住:“你先躺着。我是小红朋友,过来看看。” “哎呀,你怎么不给她打电话,她刚刚才走。” 陈文斌将水果放在桌上:“我刚好在这边,顺便来看看,没联系她。” 两人聊了一会,陈文斌了解到,小红妈妈姓童,得到是尿毒症,一直在进行血液透析,已经两三年了,医疗费花了几十万。 “小红这孩子不容易,我得了病,她没日没夜地打工赚钱,还要照顾弟弟。我早说不用治了,治不好的。” 难怪小红年纪轻轻的,跑去做这种事。普通人家,别说几十万,几万块钱都很难拿出来。听口气,童阿姨不知道小红从事的工种。 陈文斌不忍说破,只是说:“童阿姨,我是个中医,你能不能让我把一下脉。” 童阿姨将信将疑地伸出手,陈文斌两指搭在她的脉关上,运用青木灵气查看她的身体。过了三分钟,陈文斌抽回了手。 “医院真是可恶,肾衰竭是不错,可是肾脏上这么大一个硬块,难道他们没有发现吗?这应该是肾癌晚期了。” 青木灵气可以使衰竭的器官回复生机,但毕竟不是仙丹,包治百病。在现阶段,起码是无法控制恶性癌细胞蔓延的。 陈文斌有些沮丧,自己本来想露一手,治好童阿姨的病,给小红送一份礼物。 人算不如天算,终究难以胜天。 童阿姨见陈文斌脸色发白,沉吟不语,晓得病情不乐观。她住了几年院,早已乐天知命,反而安慰陈文斌:“小陈,我的病是无药可救的,只是拖一天看一天。我唯一放心不下的,就是小红小飞这两个孩子。” “放心,大家都会互相照应的。” 陈文斌想着,怎样把癌症的事告诉小红,让她不要再徒费心力,病是治不好的。但以小红的个性,就算是癌症,她也不会轻易放弃吧。 这是个倔强好胜的姑娘,为了生活,可以做一切事情。 陈文斌取出一个玉石吊坠,里面已经用聚灵术注入了青木灵气。佩戴着这种吊坠,过个三五个月,童阿姨的肾衰竭应该就会痊愈,可惜癌细胞他是无能为力了。 童阿姨推辞了一番,陈文斌坚持要给她,她就接受了。 陈文斌离开医院,心里想,这次来到县里,时间够长了,是时候回家了。家里多了两个活宝,不知道被闹成什么样。 陈文斌坐汽车来到镇上,步行回家。刚走进院子,一头黑影扑过来,跳到他身上。 “你这死猪,赶紧下去。” 陈文斌将小黑扔在地上,这才两三个月,小黑已经长到了一百多斤,简直像吹气球一样。 这得益于它每日的饮食,不光有大补的药材,陈文斌还不时地给它输入青木灵气,否则它晚上睡觉非要跳到陈文斌床上,猪圈根本关不住它。 “嘞嘞嘞嘞嘞。”小黑被扔在地上,不开心地哼着。 屋里没人,陈文斌将带回来的东西收拾好。小黑一直跟着他走来走去,像个跟屁虫,肯定是几天没有青木灵气滋润,身体发痒了。 陈文斌无奈,随手给了它一丝灵气。小黑快乐地哼哼几声,乌溜溜的黑眼睛转来转去。 “你长得快没关系,可别变成了猪妖。真要有那么一天,我亲自宰了你。” 陈文斌吓唬着,小黑摆了摆耳朵,使劲摇头。 一人一猪正玩得开心,从口袋里钻出一个小东西,跳到陈文斌手上,叽叽喳喳地叫着。 “小赖,你可真够赖皮的,出来就要东西。” 第42章 杂交种猪 陈文斌给小赖输了点青木灵气,它跳下地,四处玩耍去了。 “奇怪,家里没有人,都跑哪里去了。” 陈文斌走到后院猪栏,小黑跟着跑了过来,大柱坐在小板凳上,正剁猪草。见陈文斌回来,满脸堆笑:“文斌,你可算是捡到一个宝了,杂交野猪不愁了。” “你抓到了一头大野猪?”陈文斌喜出望外。 “哪有那么容易,不过我们现在有一头现成的种猪了。” “哪里,你不会是指小黑吧。”陈文斌望着跟过来的小黑,乍一看去,体格真还挺壮实,“它才几个月大,难道就开始拈花惹草了。” 大柱嘿嘿一笑,指着猪圈里的一头漂亮花母猪。 “昨天我准备给这头猪人工配种,你猜怎么着,竟然被这小子抢先了。” 陈文斌满脸黑线,一般种猪起码要两三年,才到年轻力壮的时候。小黑倒好,最多三个月,开始春情勃发了。 难道是因为青木灵气的缘故?陈文斌暗暗推测。 自己最近的桃花运不错,美女都对自己投怀送抱,先前以为是自己英明神武的形象颇具吸引力,仔细想来,有时候自己挺怂的,但就是招人喜欢。 “嗯,小黑不错,几十头种猪全靠它了。” 看着大柱脸上的笑容,陈文斌不禁打了个寒颤。可怜的小黑,才这么大一点,就要开始辛勤劳作。一个对付几十个,会不会精尽人亡啊。 小黑乐滋滋地,丝毫没有受两人谈话影响。它在猪栏里走来走去,仔细观察栏里的母猪,挑选了一会儿,一个全身纯白的年轻母猪引起了它的兴趣,它在栏外叫了几声,一个跳跃进到猪栏,开始撩骚了。 陈文斌赞叹不已,都说猪性善淫,这野猪更是淫上加淫。看它这体格,别说几十头母猪,再来一百头都不成问题。 “师兄,我那两个朋友呢,怎么没看见?” “小梦和阿坤呀,他们两个跟着秀儿上山玩去了。” 陈文斌走出院子,准备上山去看看,前面大路上过来一个人影,挑着一担水,走路东倒西歪。 陈文斌赶紧跑过去,接过她肩上的担子:“玉凝姐,你怎么自己挑水呀。” 周玉凝揉了揉发酸的肩膀,讥诮道:“你不用在我这里套近乎,怎么舍得离开你的辛姐姐啊?” 陈文斌轻松地挑着水,可别小看这一担水,一百二十多斤,能挑的动的女人不多。 “看你说的,我在县里有点事情,又不是泡妹子去了。” “哼,谁相信你?” 周玉凝嘴上骂着,脸上神色却转温柔了。 “最近没下雨,井里的水都干了,我这是从很远的地方挑过来的。” 双龙村地处偏僻大山,平日的水源主要靠几口古井,遇到大旱季节,喝水确实成问题。 “村里该组织修建几个大水池,雨季的时候蓄水,一年四季就不愁了。” “说起来容易,先不说修水池的钱,就这破烂山路,运材料上来都是个大工程。” 要想富先修路,这是亘古不变的真理。以后的事业做大做强,这条路确实是个阻碍。 “嗯,我要找卫州叔商量商量,在市里找点关系,弄点政府投资。” 周玉凝噗嗤一笑:“回来几个月,就人五人六的,还市里找关系呢。你认识市长吗?” “想认识市长还不简单,改日我拎几只鸡,背两个肘子,直接去市政府,说我是陈文斌,有事要向市长反映。到时候把礼物一送,不就认识了嘛。” “乱说。”周玉凝踢了他一脚。 陈文斌将水送到周玉凝家,见院子里坐着个二十多岁的小伙子。头发油光,穿着笔挺的西服,脚下的皮鞋黑得发亮。小伙子拿着个手机看视频,呵呵直笑。 陈文斌将水倒进水缸,语气有些不自然:“玉凝姐,那小伙子谁啊,该不会是你的相亲对象吧。” “嫉妒了呀,”周玉凝调皮一笑,“我偏不告诉你。” 陈文斌走到院子,小伙子开口了:“姐,我先前说的那事,赶紧点,人家等着要呢。” “我没钱。”周玉凝的声音从屋里传出来。 “姐,江湖救急,你在深圳那么多年,私房钱可攒了不少吧。” 小伙子放下手机,上下打量着陈文斌,不住地点头。 “你是猛子哥吧。” 陈文斌这才想起来,这是周玉凝的弟弟周猛。几年不见,长成大人了。 “怎么,看上我姐了,这么殷勤。” 周猛语气吊儿郎当的,“你才几岁,毛都没长齐吧。” 说着,自顾自地大笑起来。 周玉凝端着一瓢水,从厨房里走出来,直接朝周猛泼去,他赶紧闪开,衣服还是被淋了个透。 “你不嚼舌根会死呀,成日里游手好闲,也没见你做点正事。” 周猛拍拍身上的水,指指陈文斌,没有一点怒色,反而带着笑:“看吧,我姐厉害着呢,你自求多福。” 他一摇一摆地走出大门:“姐,我明天就要啊。” 陈文斌有点感慨,猛子哥以前多好的一个人,出去打工几年,怎么变成这样子了。 “哎,玉凝姐,猛子哥什么时候回来的?” 周玉凝拿着水瓢,站在门口发呆,她没有理陈文斌的话,阴沉着脸进去了。 “得了,又吃了个闭门羹。” 陈文斌想了想,跟着走了进去:“玉凝姐,你之前说的话还算不算数?” “什么话?”周玉凝依然阴着脸。 “给我当销售经理。” 陈文斌仔细考虑了,今后自己还是把重心放在生产研发上,销售外联这些事情自己不擅长,也没有兴趣。在认识的人当中,除了周玉凝,也没有合适的人选,不如把她拉进来,一起干。 “我说过的话,当然算数。” “成,等我先注册公司,再招你进来。” 陈文斌不敢多呆,说完这几句,匆匆告别。 第43章 古墓迷梦 陈文斌回到家,李秀儿三人已经回来了。 李如梦穿着白色裙子,上面沾满了泥巴,头上戴着一个草藤花环。她一见陈文斌,扔掉手里的花锄,飞奔过来,扑到陈文斌怀里。 “男朋友,我还以为你不要我了呢,我找了好久都没找到你。” 陈文斌尴尬地问阿坤:“你们怎么找到这里的?” 阿坤搔搔头,正想说话,李如梦早已抢答了:“是辛姐姐告诉我的。” 阿坤拼命点头,他穿着陈文斌的旧衣服,戴着一顶草帽,看起来贼兮兮的。 陈文斌见李秀儿虎视眈眈地望着她,推开李如梦,说:“这里好玩吗,要不要送你回家?” 李如梦摇摇头:“我不回去,我要和秀儿姐姐一起玩,山上有好多东西我从来都没见过,可好玩了。” 这时候,小赖不知道从哪个缝隙里钻出来,爬到陈文斌的肩上。李秀儿一眼望见,开心地大叫:“哇,一只可爱的小老鼠。” 她一下冲过来,抓住小赖,提着它的尾巴,在手里逗弄着。她从小和动物们一起长大,别说不怕老鼠,就是山上见了蛇,也是随手一把抓住,毫不畏惧。 “这是我送你的小宠物,名字叫小赖。” “谢谢师兄。” 李如梦是好奇宝宝,早就凑过来了,两人一起研究这可爱的小动物,嬉笑连天。 陈文斌瞅个空,溜之大吉,和李如梦在一起久了,正常人都会疯的。 吃过晚饭,李秀儿悄悄将陈文斌拉到一边,审问他:“小梦是怎么回事?为什么说你是他男朋友?我听人说,你在市里惹了一个了不起的人物,人家扬言要砍了你双手双脚。” 这点破事怎么都传到乡里了,陈文斌头疼不已。 “只是一点小矛盾,没事的。如梦是我一个朋友的女儿,来乡里住几天。”陈文斌指了指自己的脑袋,“她这里有问题,说什么你都别信。” “谁说她有问题,她只是比较单纯而已。” 李秀儿像个姐姐一样,维护着李如梦。在家里她从来都是受人照顾的,这下有个可爱的小妹妹,保护欲大爆发了。 “你们能和睦相处就好了。”陈文斌叮嘱道,“记得,远离阿坤。” 虽然名义上,阿坤是保护自己的人。但陈文斌知道,这不过是冯伯派来的一个眼线,一是照顾李如梦,二是监视自己。 长生会的会长,不是一句话可以决定的。现在李问天的死讯没有公开,冯伯正暗中积蓄力量。等到一切就绪,就是杀人见血的时候了。 李秀儿的脸红了,犹豫了一下,说:“我正想离他远点。他好讨厌,每天围着我转,我一点都不喜欢。” “呀,想不到秀儿也有男孩子追了,可喜可贺。” 陈文斌心想,阿坤倒不像个很有城府的人,要不就是城府太深了。一见面就追求会长的师妹,怎么看都不像是一个正确的选择。 李秀儿推了他一把:“我才不要他追呢。” “有句老话说,逢人只说三分话,不可全抛一片心。总之,你小心点。” 李秀儿不耐烦地打断他:“你怎么越来越像老爸了,罗里吧嗦的,我知道了。” 陈文斌望着她离去的背影,苦笑了一下。这样年纪的女孩子,正是情犊初开的时候,有男孩子追开心得不得了,怎么会听自己的话。 晚上,陈文斌挑灯夜读,读的不是别的,正是冯伯给他的长生门账本。虽然他对于长生门的事情没有兴趣,但了解一下世事总是好的。 草草翻了一遍,陈文斌大吃一惊。长生门的产业足足有几十处,排的上号的就有八九个中药基地,三家制药工厂,一家武馆,几家房地产公司,年产值超百亿。 不过奇怪的是,从今年开始,支出大幅增加,财政赤字达到了几十个亿。 陈文斌不是专业学审计的,帐看不太懂,只晓得现在是大幅亏损状态。李问天急于拿出圣水拍卖,是不是与这有关? 因为这本账只是总账,详细的运营情况无法看到,陈文斌也没有更多结论。他叹了一口气,收起账本。 “长生门的事太遥远了,先把自己的产业做好是正经。” 他盘算了一下,等到明年开春,杂交种猪的小猪仔会大规模的繁殖,一部分自己养,还有一部分可以卖给村民。自己吃肉,大家也跟着喝汤。 药材基地,现有规模是不够的,也要动员村民加入进来。自己负责种植指导和提供肥料,自己现在的青木灵气,完全可以支撑两三百亩地的规模。 不过在这之前,还有更紧急的事情做。马上入冬了,山上的农活差不多干完了。明天去找卫州叔,组织大家把公路修起来。 真是百废待兴。 临睡觉前,陈文斌忽然想起,在高老鼠手里买来的古董还没看呢。 他将那几个小物件倒在桌子上,最先拿起砚台查看。 这方砚台是椭圆形的,一头是砚池,一头雕着一条大蛇。大蛇身体盘在砚台上,头部高高昂起,嘴里含着一颗珠子。 “这大蛇,有一股升腾向上的气势,好像马上就要蜕变成龙。” 陈文斌翻过砚台,底部是一个隶书的“彭”字。这砚台最初的主人肯定是姓彭了。 “让我来看看,这里面蕴藏的灵气是什么?” 陈文斌将青木灵气注入砚台,只觉里面有一股浑厚的气息,浩浩荡荡,正正当当,充盈了整个空间。自己的青木灵气可以毫不阻碍地进出,但对里面的气息造不成任何影响。 “这么浓厚的灵气,竟然不能被我吸收,真是可惜。” 陈文斌又查看了其他几个小物件,毫无所得。 虽然没有太大价值,这几个小东西当做摆件放在卧室里,倒是合适。房间里平添了一股古朴的韵味,自己仿佛一下变成得道高人了。 陈文斌弄完这一切,躺在床上,酣然睡去。 他做了一个梦,梦见一个庞大的墓门,巨石雕刻,充满苍凉。 他站在山顶上,远远地注视着。 墓门口,大量的金银珠宝和各类器皿堆积如同小山,忙碌的民夫把这些财宝搬进墓里。 成群结队的人被绳子绑着,表情麻木,从远处走来。他们有男有女,有老有小,被士兵驱赶着,进入古墓。 漫天的白幡和纸钱,随风飘舞,震天动地的哭喊声。 墓门猛地关闭。 陪葬的人和财宝永远地被埋葬,在暗无天日的地宫里寂寞地腐烂,化灰,等待着下一次墓门的开启。 在这些隐隐绰绰的影像里,陈文斌似乎看到一个“彭”字,如同砚台底部所雕刻的,大大的篆体。 第44章 奸情曝光 这一天阴雨绵绵,秋雨总是惹起愁思,陈文斌顶着雨,来到村长孙卫州家。 “卫州叔,在家写字呢。” “下雨天,出不了门,随便涂几笔。” 孙卫州算是一个文化人,年轻时在镇文化站当交通员,各处写大字搞宣传,是一把好手。 陈文斌凑过去看他写的字,工工整整的柳体。现如今,练毛笔字的不多了,能写柳体的就更少了。 “卫州叔,你这字可是得了柳公权的真传。” 孙卫州放下笔,哈哈一笑:“我有几斤几两自己还不知道?今天上门有什么事啊。” “也没什么大事,我最近出出进进,总觉得很不方便。想着是不是村里组织一下,各家各户出点力,把公路修一修。” “文斌,你这是讲到点子上了。为了这条路,我是大伤脑筋。交通局跑了好几趟,碰了一鼻子灰,啥好处没捞着。” “现在国家不是搞村村通工程吗?怎么到双龙村政策就变了。” 孙卫州长叹一口气:“其实都怪我,去年市里来人勘察路线,没有提前打招呼。村里的几个混小子愣是拦住别人的车,说是要收过路费。” “有这种事?” “还有更离谱的,那帮混小子,什么事干不出来!交通局局长怒了,说有我在一天,你们别想国家投资修路。一来二去,修路这事就搁这了。” 陈文斌一向以为乡里人淳朴,没料到有这样的事,有些失望。 “那我们自筹资金呢?” “没有千八百万,十几里的路怎么修得好。” 陈文斌自忖,自己努力一下,挣个千八百万也就是一年功夫,但修路是大家的事,自己强出头只怕会适得其反。不管怎样,还是要争取政府出资。 陈文斌从村长家出来,在路上拨通了冯伯的电话。 “会长,有什么吩咐?”冯伯的声音很平静。 “冯伯,我想问一下,长生会和市交通局有没有打过交道?” “修路是吧,我和交通局的吴局长打过招呼,你抽空过来一趟。这事只有你能解决。” 陈文斌并不奇怪冯伯未卜先知的本事,除了阿坤,身边恐怕还有其他的眼线。 上次李问天在短短几个小时内,就查清了自己的身世,包括和自己有密切交往的人。这情报网的建立,绝非一日之功。 “那我抽个时间过来。” “小姐在你那里还不错吧。” “嗯,她在这里很开心,也很安全。” 冯伯似乎很满意:“再过一个月,我这边的部署就完毕了。这段时间,小姐的安全拜托你了。” 冯伯的话很淡,似乎是随口一说,但陈文斌敏锐地意识到了其中的风险。冯伯知道,李问天一生的功力都传给了自己,还特意叮嘱要保护好李如梦,对头的强大可想而知了。 “你放心,双龙村是我的地盘。” 冯伯呵呵一笑,闲扯了几句,挂了电话。 既然交通局这边有关系,陈文斌准备把家里的事情安排一下,去一趟市里。 “文斌哥,你还在这发呆,出大事了。”孙小珊从后面跑过来。 “出什么事?” “玉凝姐和她弟弟打起来了。” 陈文斌诧异不已,昨天这两姐弟为钱起了争论,不至于打起来吧。 他快步来到周玉凝家,院子外已经围了不少村民。周玉凝举着扁担,追打着周猛。周猛手持锅盖,当作盾牌,拼死防御。 “姐,你再打,可别怪我把事都抖出来。” “你说,我让你说。”周玉凝停住脚,把扁担扛在肩头。 “姐,就三万块钱,你给我不就得了,犯的着动手动脚的。”周猛躲在锅盖后面,防着周玉凝偷袭。 “再给你钱,我是猪,我遭天打雷劈。”周玉凝赌咒发誓,“我每个月雷打不动的给你寄钱,得到了什么,你就是一只白眼狼。” 她身材火爆,脸蛋漂亮,虽说是在吵架,但一举一动,自有无限魅力,吸引了不少闲人的目光。 原来周玉凝经常上街,是给周猛寄钱,陈文斌在心里暗暗鄙视周猛。这么大的人,在外面打工,竟然每个月还要姐姐接济。 “既然这样,那我可就把你当小三的事说出来了,还有更火爆的事,我都知道。” 周猛洋洋得意地望着围观村民,仿佛说书先生,马上就要讲一段高潮迭起的故事了。 周玉凝气得脸蛋通红,浑身发抖,将扁担重重地杵在地上。 “你继续说。” “你不要逼我,只要三万块钱我就闭嘴。这些年你做的事我都知道,你怎么赚的钱,你陪了哪些男人……” 周猛话音未落,一道黑影冲过来,一脚将他踢飞出去。 是陈文斌,他在人群外听周猛满嘴胡言乱语,早已按捺不住。 “周猛,你还是人吗?说这些话,这可是你姐!” 周猛嘴角流血,挣扎着从地上站起来,指着陈文斌:“大家看到了,我可不是凭空捏造。这小子毛都没长齐,已经被迷得找不着北了。我告诉你,周玉凝就是个妓女。” 这句话,陈文斌是第二次听到。上一次是李问天告诉他的,最后李问天死了。 “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 陈文斌强忍住怒火,缓慢握紧拳头。 “怎么,你没听清吗?我再说一遍,周玉凝就是个妓女。” 这天,要塌了。这地,要翻了。 陈文斌眼睛一红,拳脚齐出,飞冲向周猛。周猛拿锅盖一挡,瞬间锅盖就飞上了天。 “我打死你,让你这个狗日的胡说。” 刚开始,并没有人扯开撕打的两人。直到后来,周猛倒在地上,鲜血直流,才有人上来劝解。 两人被分开,陈文斌满腔的怒火也发泄完了。 他并没有使用青木灵气,但拳头也够重的。周猛躺在地上,半天没有起身。 周玉凝痴痴地站在原地,注视着这一切,既没有劝阻,也没有逃避。她的父母,坐在门槛上,眼神木然地看着眼前这一部大剧,无动于衷。 陈文斌看了她一眼,什么都没说,转身回家去了。 李秀儿看他脸上沾满了鲜血,吓了一跳:“师兄,你这是干什么去了?” “和人打了一架。” “天哪,你有没有受伤?” 李秀儿拿了一块抹布,清理他脸上的鲜血。 “都是别人的,我没事。” 陈文斌将手一甩,躲进了自己房间,嘭地一声把门关上。 “火气还挺大。”李秀儿放下抹布,出门去打探动静了。 很快,村里传遍了这个消息,不是陈文斌和周猛打架,而是陈文斌和周玉凝的奸情。 有人信誓旦旦地说,某月某日,看到他们两人钻进玉米地,半个小时后才出来。 还有人说,周玉凝看陈文斌是大学生,前途无量,故意勾引他。 李秀儿小脸煞白地从外面走回来,平时开开玩笑可以,但这种事真落到师兄身上,她有点难以接受。师兄和玉凝姐钻玉米地,天哪,那是什么场景? 陈文斌躲在房里,对流言一无所知。傍晚时候,有人在外面敲窗。 “玉凝姐,你怎么来了?” 陈文斌打开窗,发现周玉凝一身黑衣,站在窗外,脸上带着泪痕。 “不想看到我吗?” 周玉凝凄然一笑,将衣袖卷起来,取下一个玻璃镯子,放在窗台上。 “这个还给你。” 陈文斌想起来了,这个镯子是李秀儿从他这里拿过去,送给周玉凝的,没想到她一直戴在手上。 “玉凝姐,你这是什么意思?” 周玉凝冷冷一笑:“我是个坏女人,你离我远点。” “可是,玉凝姐……” 陈文斌冲到窗前,周玉凝已经离开了,那没说完的半句话卡在喉咙里。 可是,你是我的第一个女人。 第45章 破坏份子 第二天陈文斌起得很早,在乡间小路上跑步,活动一下身体。 周玉凝一大早挑着水桶出来,见了陈文斌,把头一偏,直接走了过去。 “哎,玉凝姐,这么早去挑水。” 陈文斌没有听到那些流言蜚语,奇怪周玉凝突然不理自己了。 “你不怕别人嚼舌根,毁了你一辈子吗?”周玉凝脚步没停。 陈文斌一路小跑,跟在她后面:“我一个大男人,有什么可怕的,让人说几句又不会少几斤肉。” “我不是个好女人,你别纠缠我了。再说,我比你大那么多,本就不应该有什么关系。” 周玉凝扭着屁股,径直走了。 陈文斌莫名其妙,不管别人怎么说,他是相信周玉凝的。这种相信是一厢情愿的单纯,还是因为第一次所以刻意偏袒呢,陈文斌心里分不清楚,也不想分清楚。 “玉凝姐,销售经理你还当吗?” 陈文斌冲着周玉凝的背影大喊,风中传来一个清脆的声音:“当。” “哼,原来是故意不理我,难道是欲擒故纵之计吗?” 陈文斌觉得自己的情商增长了一截,十分开心。和女人打交道果然累,辛苓雅不用说了,连玉凝姐都对付不了。思来想去,自己有把握战胜的只有李如梦了,六岁小女孩? “江湖路漫漫,要不断学习,不停进步。” 陈文斌边跑步边总结经验。 不过说也奇怪,以前玉凝姐从来不挑水的,这几天怎么干起这粗活来了。 “嗯,我得去打探打探。” 陈文斌装腔作势地绕着村里公路跑了一圈,拐到周玉凝家门口。 周玉凝的妈妈何湘姑正晾衣服,见了陈文斌,似乎不好意思,:“文斌,跑步呢。” “是啊,猛子哥没事吧,昨天我也是一时气糊涂了,忍不住动了手。” “他没事,一大早不晓得跑哪里去了。长腿的东西,一定要拿绳子套住,保不齐什么时候就跑了。” 何湘姑满脸愤慨,平日宠儿子的是她,出点事骂人的也是她。早知如此,何必当初。 陈文斌呵呵一笑:“没事就好。” 正说着话,周玉凝的爸爸周海山从屋里走出来:“文斌,过来坐坐。” 陈文斌走进院子:“叔叔,今天没下地呀。” “颈椎病又犯了,腰椎也痛,睡都不能睡,还怎么下地。” 常年干农活的庄稼人,这两种病是最常见的,肩挑背扛对身体的损害很大。难怪周玉凝主动去挑水,原来家里没劳动力了。 “让我看看,我正好学了点推拿按摩。”陈文斌主动提出来,给周海山治疗。 “那可不成,怎么能劳烦你,休息几天就好了。” “你别忘了,我可是医生。” 陈文斌走到周海山身边,让他靠墙站好。手捏着他的颈椎,慢慢输入青木灵气。按摩了几分钟,又换到腰椎,如法炮制。 治疗完毕,周海山伸了伸脖子,扭了扭腰,乐了。 “真神,文斌,你按了几下,我就感觉骨头里面凉丝丝的,疼痛缓解了很多。” 陈文斌心想,你也就是玉凝姐的爹,换做别人,我才懒得出手呢。 “只要坚持按摩吃药,保你三个月完好如初。待会再到我家取几味药吧。” 周海山千恩万谢,一定要留陈文斌吃早饭,陈文斌拒绝了。 何湘姑望着陈文斌远去的背影,向周海山一努嘴:“真是个好孩子,你说他和玉凝是不是真的有那事?” “你们妇人家,就喜欢传那些流言蜚语。孩子们的事,你管的了吗?有空的话,不如管管你那个不成器的儿子。” “儿子怎么了,是我一个人的吗?你没有责任吗?” 周海山气得直瞪眼,半晌才问:“他今天又死到哪里去了,一大早起来不见人影。” “天不亮就出去了,谁晓得干什么去了。” “乱弹琴。” 陈文斌在村里跑了一圈,回到家,哑师叔的饭菜已经准备好了。 “开饭啦。”李如梦穿着哆啦A梦的睡衣直接冲上饭桌,抓了个鸡蛋就往嘴里喂。 “小心噎死你。” 陈文斌看她白眼珠直翻,赶紧给她递上自己打的豆浆。 “男朋友,你对我真好。”李如梦用满是蛋沫的嘴,重重地在陈文斌脸上吻了一下。 陈文斌凑不及防,闹了个大花脸。 “喂,小梦,你怎么随便亲别人。这样很不好的。” 李秀儿嫉妒了,鼓着腮帮子,瞪着李如梦。李如梦赶紧凑过来,又在李秀儿脸上亲了一下。 “这下扯平了!”李如梦开心地拍着手。 换做另外一个女孩子,做这种事只怕会招人厌恶,但李如梦天真的脸庞,绝美的容颜,确实让人打心眼里喜欢。 李秀儿擦着脸上的蛋沫,见陈文斌贱贱地发笑,气不打一处来:“师兄,你怎么越来越讨人厌了。” “这与我有什么关系。”陈文斌表示不背这锅。 大柱在一旁劝解:“好了,吃饭时间别打打闹闹的。” 吃完早饭,陈文斌背上喷雾器:“走,山上打药去。” 李秀儿诧异地望着他:“都快到冬天了,打什么药。” 陈文斌朝他眨了眨眼:“一年四季都要打药的,心诚则灵。” 李秀儿这才想起圣水的事,她望了望桌子上的几个人,脸上浮现出快乐的笑容,毕竟这是属于她和师兄的小秘密,别人都不知道。 上山的只有陈文斌和李秀儿两个人,李如梦嚷嚷着,非要在家看野猪和母猪抱在一起打架,阿坤充当护卫。 走了一段路,李秀儿按捺不住内心的好奇,把深藏内心一夜的问题说了出来。 “师兄,外面都在传言,说你和玉凝姐钻玉米地,是真的吗?” “这……是谁在造谣?我和玉凝姐是纯洁的男女关系。” “我就说嘛,师兄不是那种人。” 李秀儿素来相信陈文斌的话,从来不打一丝折扣。 陈文斌愧疚地看着她,默念对不起了。虽然我们没钻过玉米地,沙滩倒是滚过一次,不过这件事只有天知地知我自己知了。 巡视了几块地,顺便把青木灵气混杂的圣水喷灌了。 药材的长势都很好,一改几个月前萎靡不振的衰样子。 “明年,漫山遍野都会种上我们的药材。秀儿,到时候不管你要什么,师兄都能给你买回来。”陈文斌豪情大发。 “我要的东西可多了,不行,待会回去写在纸上,不然明年忘记了。” 李秀儿主动走过来,拉着陈文斌的手,扣得紧紧的。 两人走到人参田,这是他们产业的核心。几亩人参的产值,差不多相当于其他所有药田的价值了。 “这是怎么回事,难道野猪又回来糟蹋药田了?” 人参田里,几十株人参七倒八歪,还有大小不一的坑洞。 李秀儿赶忙跑过去,细细查看。 “不对,是人做的。你看,人参被砍倒了,还挖走了几株。”李秀儿气得七窍生烟,“昨天下午好好的,就是晚上到早上这段时间。” 陈文斌有些心疼,偷偷摸摸挖几株就算了,故意破坏砍掉这么多,这是有多大的仇。 “我大概知道是谁干的。” 除了周猛不会有别人,他今天一大早就没了人影,肯定是怀恨在心,专门来山上搞破坏。 看来随着产业的扩大,安保问题该提上日程了。 第46章 夜半遇袭 回到家里,陈文斌师兄妹三人开了个小会,陈文斌将人参被破坏的事情一说,大柱怒火三丈:“周猛那小子,真是欠揍,我这就找他去。” 陈文斌叫住他:“他一大早出去了,人还没回来。” “只要他敢回来,我定要他脱三层皮。” 陈文斌示意大柱安静下来:“这件事正好给我们提了个醒,随着我们往后产业的扩大,安保问题是重中之重。不然,人人都可以来搞破坏,我们总不能24小时都守在山上。” “可以在村里找几个人,组织安保队。” “一个月三千块钱,多的是人干。” 陈文斌沉吟了一下,说:“我有个想法,人民的战争要靠人民去赢得胜利。” “说人话。” “我是说,光靠请几个保安,是不能解决问题的。我们必须把全村人都动员起来,人人睁大眼,户户都警戒。” 李秀儿睁大眼:“这怎么可能,人家凭什么帮我们。” 陈文斌笑了笑:“不是帮我们,而是帮他们自己。” 大柱明白了:“文斌,这想法你早就有了吧。把乡亲们都号召起来,大家一起做事业。” “没错,药材种植和杂交猪的喂养,不能靠我们一家一户,而是让整个双龙村都参与进来。大家拧成一股绳,必定能战无不胜。” 如何吸引村民们入股,陈文斌早已有了详细计划。古时候商鞅变法,用搬木头赏钱来树立威信。自己只要让村民看到未来钱景,不愁他们不参与进来。 这事可以缓几天再做,首先要解决周猛的问题。 陈文斌来到村长孙卫州家,碰巧他去镇上开会,家里只有孙小珊一个人。 “文斌哥,你家的猪圈修好了,准备什么时候大规模养猪呀。” “最迟明年春天,等有了小猪仔,养猪场就正式开业。” “那让我来帮你做事,好不好?” 陈文斌犹豫了一下,身边有了周玉凝,还有李如梦,再来一个孙小珊,那就乱成一团了。 孙小珊见陈文斌没有马上答应,脸上有点挂不住,她从小娇生惯养,一直都是大小姐,但屡次向陈文斌示好,都没有得到回音。 “不愿意算了,我只是随便说说。” 孙小珊撇下陈文斌,独自出门去了。 “这野丫头,脾气真的很差。” 陈文斌在村长家坐了一会儿,孙卫州回来了。 “卫州叔,我要向你报告一点情况。” “什么事?” 陈文斌将事情原委一五一十地说了,孙卫州大怒:“还有没有王法了,我看不搞大整顿不行了。周海山呢, 把他叫来,问问是怎么管教儿子的。” “这事他也不知情。” “不管怎么样,这事要严肃处理,村委开个会,确立一下基本原则。只要周猛一回家,马上把他绑到这里来。” 孙卫州眉毛一横,他对于村里的治安状况早就不满了,这次只是借题发挥。 下午,村里的广播传达了村委会的精神,对于农村里的流氓、混混、破坏生产的投机分子,都要狠狠打击,绝不手软。 天挨黑的时候,周猛回家了,刚进村就被人发现,扭送到孙卫州家。 “周猛,你还敢回来?” “卫州叔,你这是说什么话,我自己家怎么不敢回来?”周猛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孙卫州胜券在握地一笑:“人参卖了多少钱?” “什么人参?” “你的行踪,我们都掌握了。昨天下午你和陈文斌打了一架,怀恨在心,正好又缺钱用。所以今天一大早,你偷偷跑到山上,偷了几根人参,顺便毁坏了很多。你以为神不知鬼不觉的,其实一切都有人亲眼看到。” “谁看到了?” “苍天有眼。”孙卫州向上一指:“你现在还不承认吗?” 周猛坚决不承认,孙卫州当着众人的面,勃然大怒:“晚上就把你关在村部,你好好反省。什么时候认识到错误,什么时候出来!” 村长做了决定,陈文斌和周海山一家都不敢提什么意见。 “这孩子,是该好好管一下了。”周海山叹了一口气。 其实陈文斌倒想好好问一下周猛,到底是不是他做的,毕竟一切只是推测。但村长的权威还是要维护,况且在村部关一夜也不是什么大事。 倒是周玉凝一直在埋怨陈文斌:“你什么证据都没有,就把猛子关起来。亏你还是读过书的,限制别人的人身自由是犯法的。” “这是村长做出的决定,我也无能为力。” “若不是你大吵大闹,村长又怎么会知道这件事。屁大点事都找村长,什么时候能自己做主。” 周海山见两个人吵起来,过来劝住,周玉凝气冲冲地走了。 晚上,周猛被关进了村部。 说是关,其实还是有床有被子,只是门被锁住,不能随意出入。 这一晚,陈文斌一直没睡踏实,总觉得哪里不对劲。在床上翻来覆去直到零点,他才缓缓睡去。 刚睡了没一会,听到村部方向传来一声大喊,接着是震天动地的狗叫声。 差不多半个村的狗都叫了起来,这是出了什么事? 陈文斌从床上爬起来,朝村部跑了过去,一路上,家家户户屋里的灯都亮了起来,不时有人出来察看。 “猛子哥,狗为什么叫得这样厉害?” 陈文斌走近村部,发现一条狗趴在窗户上,拼命狂吠。 周猛没有回答。 这么大的声音,难道他还没醒? 陈文斌走近窗户,握着手电筒往里面一朝。 床上没人,周猛躺在地上,脖子上插着一把匕首,鲜血直流。 “猛子哥!” 陈文斌一脚踢开房门,冲了进去,后续的村民陆续赶到。 陈文斌握着周猛的手,拼命输入青木灵气,然而太迟了。 这把匕首上涂有剧毒,见血封喉,就算神仙到来也没法还魂了。 周海山一家也匆匆赶来,何湘姑进到房间,一见周猛的惨状,大喊一声,晕倒在地。 “陈文斌,你这个畜生,你害死了一条人命。” 第47章 凶手是谁 现场一片混乱,出了人命,必然要通知派出所。120是不用打了,人都已经断气了。 周玉凝揪着陈文斌的衣服,眼泪鼻涕直流,使劲拍打着他。 “玉凝姐,你冷静一点。” 陈文斌把她搀到门外,猛然望见自己家的灯唰一下全熄灭了。 “糟了!” 陈文斌想到冯伯打的电话,要好好保护李如梦。周猛不是凶手的目标,这不过是调虎离山之计,真正的杀招在后面。 陈文斌的手臂一阵阵发抖,肾上腺素迅速飙升,他放开周玉凝,说:“在这别动,我去去就来。” 迅速向家里跑去。 凶手的作案手法,老道而又残忍。他杀死了无辜的周猛,想必不会放过自己家里人。 大柱、秀儿…… 陈文斌冲进家门,屋里一片漆黑,凶手定然是切断了电源。 一道劲风迎面袭来,陈文斌头一低,一拳砸在对手肚子上。 黑暗中,发出一声闷哼。 “师兄,是我。” 陈文斌手电筒一扫,大柱拿着扁担,躲在门后。 “文斌,出什么事了,我感觉有人进了屋。” “秀儿、如梦呢?” “在后屋,我让阿坤守着,自己来前面看看。” “小心,这次来的不是普通人。你去后屋,我马上过来。” 陈文斌回到自己房里,准备把青灵剑带上,赤手空拳地对付一个残忍的杀手,不是上策。 刚推开门,陈文斌只觉一股寒气藏在屋顶,顿生警惕。一道黑影飘落下来,踢飞了他拿着的手电筒。 “找死。” 陈文斌就地一滚,躲过攻击,朝黑暗中踢出一脚。 两腿相交,陈文斌后退了几步,撞到墙上。 “没想到这家伙力气如此之大。”陈文斌刚才这一脚,用上了青木灵气,却丝毫没有占到上风。 在他交过手的人中,只有孙铭那个莽汉才有如此大的力气。 “有点意思。”黑暗中,一个嘶哑的声音响起。 “你是谁派来的?” 陈文斌在黑暗中轻挪脚步,寻找青灵剑的位置。 “李问天那个老鬼死了,他的功力都传给了你。”嘶哑的声音漂浮不定,显然一直在移动。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陈文斌摸索着,手抓住了墙上挂着的青灵剑。 黑暗中白光一闪,一柄飞刀激射而来。陈文斌舞动青灵剑,将飞刀格挡开。 下一秒,一股寒气从天而降。 这个杀手,轻身功夫不错,喜欢出其不意,不从地上进攻,偏偏从空中出击。 也就是陈文斌,青木灵气散布在身体四周,感应灵敏,换了别人,肯定要被偷袭。 “来得好!” 陈文斌力灌青灵剑,剑锋闪烁着青光,长达一米,猛地刺上去。 在青光的映照下,陈文斌看清了杀手的容貌,那是一张满是伤痕的脸,冷漠而又狰狞。 “青灵剑。” 杀手猝不及防,被剑锋扫到。一个物体从身上掉下来,摔到地上。 “你也认识青灵剑?” 陈文斌乘胜追击,杀手不敢恋战,一直闪躲,抽空射出两柄飞刀,趁着陈文斌躲闪的时机,跑出大门。 陈文斌追出门来,一道黑影翻过围墙,朝山上跑去了。 “穷寇莫追,小心中了计。” 陈文斌不敢大意,外面黑漆漆的,中了埋伏可就不划算了。 他来到后屋,李秀儿和李如梦坐在床上,大柱和阿坤手拿木棒,严阵以待。 “杀手已经走了。” 众人这才松了一口气,李秀儿急急问道:“是什么人,想要来杀我们吗?” “恐怕是的。”陈文斌停了一下,“猛子哥已经遇害了。” “杀手到底是什么人?” “现在无法推测,只能慢慢调查了。” 大家待在屋里,不敢出门。李如梦毫无所知,缠着陈文斌问东问西,不一会天就亮了。 陈文斌回到自己屋里,朝地上一看,躺着半截胳膊。原来自己那一剑,竟然斩断了刺客的手臂,难怪他匆匆逃走了。 屋外面,已经是人声鼎沸了。 大清早起来的人,都听说了村部发生的惨剧,纷纷前往围观。 镇派出所的人也来了,出了凶杀案,这是大事。 陈文斌和周猛有过节,又是第一个赶到凶案现场的,被当做第一嫌疑人传唤。 “陈文斌,你把事情经过仔细交待一遍。” 派出所的陈镇所长拿着笔记本,一丝不苟地准备记录。 陈文斌将前后事由交待了一遍,一旁的大柱递上了砍下的半截胳膊。 “这是凶手的胳膊吗?” “没错,凶手的真正目标并不是周猛,而是我。”陈文斌不想把李如梦扯进去,小小地撒了一个谎。 “为什么要杀你?” “你知道,我性格比较急躁,有时候惹了别人,可能自己都不知道。” 陈镇不停地点头。 嗯,你这小子就是这样,原来你还有自知之明。 “有了这只胳膊,就有了线索,想必凶手是个惯犯,通过DNA比对,很快就能找到他。” 陈镇又传唤了其他的几个目击者,一一录了口供。 临走前,他若有意若无意地问陈文斌:“最近和李局有没有联系?” 哪个李局,陈文斌摸不着头脑,但他反应极快,淡淡地回答说:“偶尔发个微信,不常聊。” “哦哦,那就好,那就好。” 陈镇点了点头,带领大部手下离开了,现场只留下一个民警处理后事。 周玉凝家里,早已经乱成一团。 何湘姑醒过来,除了哭什么都不晓得。周海山不停地唉声叹气,神色索然。 周玉凝忙前忙后,和警察交流,找执事人员处理丧事,应答村民们的各项疑问。她脸色苍白,行事却是丝毫不乱。 陈文斌来到她面前,叫了一声“玉凝姐”。 她看了看陈文斌,声音也嘶哑了:“凶手呢,抓到没有?” “让他跑了。” “猛子是因为你而死的,你如果不把凶手抓住,我一辈子都不会再理你。” 周玉凝眼睛里带着血丝,洁白的贝齿咬着嘴唇,死死地瞪着陈文斌。 “玉凝姐,我一定会抓住凶手的,你放心。” 陈文斌握住周玉凝的手,冷冷的,毫无生气。 第48章 这个杀手不简单 追凶不是一朝一夕的事情,死者为大,不能一直躺在地上。 中午,周玉凝家的灵堂搭好了,请了一班道士,做水陆道场,敲锣打鼓,吟唱安魂曲。 亲戚朋友自然是哭哭啼啼,苦大仇深。有些人恨陈文斌,有些人恨孙卫州,背后里难免说些难听的话。 陈文斌来了一趟,磕了三个头,事情是因他而起,不在死者面前交代一下过不去。 周玉凝穿着白色孝服,身形消瘦,脸庞上泪痕点点。 姐弟俩虽然时有争吵,但她确实很爱这个弟弟。每个月给他寄钱,维持生活,不管他变成什么样子,姐姐的爱是永远不会变的。 陈文斌不敢再和周玉凝交谈,远远地向她点了点头,就离开了。 回到家里,陈文斌拨通了冯伯的电话。 “杀手来了。” “没想到来得这么快。看来老会长的死讯瞒不住了,你要早点做好准备。” “杀手是谁?” “杀手是谁不重要,只要幕后的人还在,杀手就会源源不断地来到。” “幕后的人是谁?” “长生会有很多对头,生意场上,武学界,甚至官场,内部也有很多派别。具体是谁动手的,需要慢慢查访。” 冯伯的话毫无漏洞,但陈文斌知道他在说谎。对手虽然有很多,主使这件事的人却只有一个。这个人不是来自外部,而是内部。李问天的死讯,外部的人没有那么快了解,奸细肯定是掺杂在冯伯的心腹之中。 长生会的四大执事,陈文斌已经从账本里了解大致情况。 冯伯,负责内务和情报,是李问天最忠心、跟随时间最长的手下。 辛苓雅,负责医药领域,拥有丰富的资源和人脉,本身比较独立。 雷暴,负责武馆和安保事宜。 最神秘的一个人只有代号:“黑龙”,负责的事宜不详。 这四个人中,动手的只可能是后两个。雷暴仗着武功高强,除了会长谁都不服。又负责安保事宜,安插间谍是再方便不过了。如今老会长身死,他肯定是最有野心的。 “既然这样,我也会通过自己的渠道慢慢查访的。” 陈文斌挂了电话,火上加火。 冯伯表面上对自己尊敬有加,实际上事事都代为做主。这样下去,自己不过是个傀儡而已。处在杀身之地,却没有一点权力,岂不是搞笑! 电话响了,一个陌生号码,陈文斌按了接听。 “我是县公安局的李如松,马上到双龙村了。你准备向我汇报。” 县公安局的,姓李?应该就是局长了,他竟然亲自出马了。 “好的,局长。” 陈文斌马上答应,李如松已经挂了电话。 “这个案子可能会牵扯到更广泛的层面,不是简单的凶杀案,不然李局长不会亲自出面。” 不一会儿,一列长长的摩托车队开进村口,每辆车上都载着两个荷枪实弹的警察。 为首的一个警察,国字脸,留着大胡子,身材魁梧,走起路来气势磅礴,地动山摇。 陈文斌早在村口等待了。 “我是李如松,你是陈文斌吧。”这个警察一开口,声音如雷震,陈文斌暗暗心惊。 “看这外形和作风,简直是张飞一类的人物,怎么当上县公安局长的。” 想归想,陈文斌很快回答了李如松的提问。 “飞刀的照片我看了,经过比对,这很像是一个大盗的武器。五年前,著名企业家项海光神秘失踪,发现时已经身亡,在他身上找到了类似的飞刀。” “十年前,蓝星市主管政法委的书记,被歹徒暗杀,凶器也是这种飞刀。” “这个杀手很自大,每次杀人都会留下武器,这是公然地向警察挑战,十几年来,他的行踪一直隐藏的很好。不出手则已,一出手必成大案。我相信,周猛绝对不是他的目标。” 陈文斌暗暗佩服,光凭这几句话就可以看出这个李局长非等闲之辈。 “没错, 凶手的目标是我一个朋友,她叫李如梦。” “李如梦?是长生门的吗?” “你们认识?” 李如松摇摇头:“我和他爷爷有过一面之缘,听他说起过这个孙女。她在这里吗?” “她和一个朋友在这里度假。” 李如松没有继续这个话题,指了指路:“带我去你家里看看。” 一行人来到陈文斌家里,李如松细细查看了打架的房间、被弄断的保险丝。最后,李如松望着围墙上的那串血迹,眉头紧锁。 他细细查看了血迹的位置,以及延伸方向,目光直射向后山的苍茫山林。 “他还在山里。”李如松斩钉截铁地说道。 “第一次刺杀失败,难道他还准备第二次出手?” “我了解他,他还会再来的,不过我不会给他这个机会。” 陈文斌明白了李如松话里的意思:“你准备上山去抓他?” “我不会让他再一次从我手里逃掉。” 看来李如松追捕凶手,不止一天两天了,很可能之前在凶手那里栽过跟头,难怪一看到那柄飞刀,就急急忙忙带着特警赶过来。 “我需要你帮忙做个向导,山上的路线你熟。” “没问题,我准备一下,什么时候出发?” “马上。” 陈文斌将大柱和秀儿叫过来,交待了屋里的一些事情,自己全副武装,带领着李如松和一干武警踏上了后山的路。 开始一段路,不时能发现地上的血迹,走了几里远,血迹消失了。 “他在这里坐过,自己进行了包扎。”李如松指着一块大石头,“他会隐藏的很深。因为他知道,我会来找他,抓住他,干掉他。” 李如松说得很慢,咬牙切齿,仿佛有杀父之仇似的。 “现在分开找,三个人一组。对讲机随时联系。” 跟来的警察分成五个小组,沿着不同的山路往更深处走去,李如松和陈文斌一组,没有别人。 “文斌,说起来我们是老相识了。” 两个人独处,李如松转换话题,聊起了往事。 “哦,我怎么没有印象?” “那时候你还小,跟着师父李齐云来省城,算起来,十几年了。” “师父去省城干什么?” “当然是治病了。”李如松哈哈一笑,“自然门的武功不错,但也只能算是不错。” 看着陈文斌一脸不服的样子,李如松拍了拍他的肩膀:“年轻人,这个世界大着呢。” 陈文斌不再反驳,李如松的话倒也没错,自己不过是坐井观天的青蛙,看到的只是那一小片天空。 “子豪向我提起过你,他特喜欢你为女人两肋插刀的样子。” “李子豪?” “嗯,他是我侄子。” 原来如此,陈文斌终于理清了这一团线索,李子豪、李如松、陈镇,这一条线是连在一起的。 第49章 在山里追踪 行到水穷处,坐看云起时。 湘西北的高山,巍峨高耸,下面遍布着猎人的小道。越往深处走,越是荒凉,连小道都没有了,众人只得在荆棘中缓慢前进。 “李叔,再往前走,天黑之前我们就赶不回去了。” 李如松执意要让陈文斌如此称呼,他只好去掉李局长的客套称呼,自认小辈。 “他就在前面,我能够感觉到。”李如松丝毫没有撤兵的意思。 陈文斌点点头:“我有个提议,大部队在此处聚合扎营,明天再继续前进。我们俩先去探一探路。” 李如松沉吟了一下,在对讲机里喊道:“小组集合,在这里扎营,放出哨探。” 陈文斌的提议是正确的,在黑暗的山林中,这些警察不能起到任何作用,可能还会沦为敌人的猎物,被各个击破。 李如松和陈文斌身手高强,反应灵敏,自然不惧怕近处突袭,除非有人拿狙击枪,那就另当别论了。 山林越来越密,地上的松针厚厚的,如同踩在棉花上。秋日的太阳暗淡下来,从树梢里投下最后一丝光亮。 陈文斌不敢大意,将青木灵气放出来,弥漫到两丈开外。 “文斌,不用着急,你先省省力,有我呢。” 李如松显然感觉到了空气中的灵气波动,拍着陈文斌的肩膀,面带笑容。 “这么年轻,真气如此浓厚,比你师父当年也不遑多让了。果然是英雄出少年。” “我还差得远呢。” 陈文斌暗想,师父生前,从来没有透露过青木灵气的事情。自己师兄妹习武学艺,只是强身健体。既然自然门有修炼之法,师父为何一直瞒着自己呢? 往事越来越斑驳,李齐云的形象本来是清晰无比的,现在却慢慢模糊。 师父不是一个普通人,他比自己想象得更高大。 陈文斌正沉浸在往事中,李如松轻轻一扯他的胳膊。 “怎么了?” 李如松指向后面的树丛,一堆灌木在轻轻摇摆。 “有人吗?” 李如松从腰间掏出手枪,指着灌木丛,猛喝:“出来吧!别躲躲藏藏的。” 陈文斌将手放在腰间,青灵剑就插在那里,只要有任何举动,他就会毫不犹豫地拔剑冲过去。 树枝摇动着,哗啦哗啦,一个人影爬出来。 头发散乱,穿着花裙子,满脸堆笑,嘻嘻哈哈地往空地上一站。 “一点都不好玩,竟然被你们发现了。” 陈文斌嘴巴张的老大,跟过来的人是李如梦。他们走了十几公里,都没有发现她在跟踪。 “你,你,你是谁?” 李如松更是胡子连连颤动,如果是杀手跟在他们后面,后果不堪设想。他引以为傲的感知术失效了,一个小女孩走到十米范围内才发现。 “我是如梦,大胡子叔叔。你们上山玩都不叫我?幸好我发现了。” “如梦,你怎么不在家待着,山上很危险的。” “一点都不危险,好有趣,下面有很多叔叔在砍柴做饭呢。我偷偷地拿了个小玩具。” 李如梦举着手里的对讲机,高兴地给陈文斌看。 李如松一把从她手里夺过来,向对讲机大吼:“哪个王八蛋的对讲机丢了,真是一群怂包,你们怎么安排的岗哨。” 对讲机里传来一阵嘈杂声,对面乱成一团。陈文斌看着李如梦,笑了,李如松自己脸上挂不住,这是借题发挥呢。 “男朋友,大胡子叔叔是不是生气了?” “是啊,你偷偷拿别人的东西,他肯定要生气。” “真是小气,我们别和他一起玩了。” 李如松关掉对讲机,一言不发地往前走。李如梦拉着陈文斌的手臂,悄悄对他说:“男朋友,小黑还在里面呢。” 什么?陈文斌一头黑线,朝灌木丛里叫了一声。 小黑摇着尾巴,欢快地跑过来,来到陈文斌身边,开心地拱着他的腿。 “这头野猪不错。”李如松停下脚步,拍了拍脑袋,“我记得三十年前,见过一头颇具灵性的野猪,可以听懂人话,还可以当坐骑呢。” 李如松忽然放声大笑:“你不知道,那个人骑着野猪在街上走的时候,惹来多少围观。太逗了,简直太逗了。” “那个人后来怎么样了?” “还能怎样,死了,尸体被他的那头大野猪吃了。” 李如松摇摇头:“有趣的人,总是不能长寿。” 陈文斌回想起那一夜,小黑的妈妈吃掉另外几头小野猪的画面。据他所知,别的野猪绝对没有这样奇特的习俗。 “它叫小黑,很小的时候我就收养了。小黑,这是李叔。” 小黑冲着李如松摇了摇尾巴。 “走吧,我们要在天黑前找到他。” 李如松在前面开路,李如梦走在中间,陈文斌和小黑走在最后面。 “有人在那边唱歌。” 李如梦忽然停下脚步,指着左方的丛林。 大家都停下来,细细倾听,却什么都没有听到。 “如梦,你是不是听错了?” “不会听错的,还在唱。天黑黑,要下雨,鬼头山,人难进……” 陈文斌想起来了,这地方是鬼头山,多年以前就是个坟场,经常闹鬼。渐渐地,山下的人也不过来了,难怪林木这么茂密,都是常年少人迹的原因。 以前陈文斌是不信鬼神的,最近发生的诸多事情,让他少了一丝无畏,多了点忐忑。 “李叔,那边是个坟场,传言经常闹鬼。” “哼,他就在那里。” 李如松打开手电,大功率的警用电筒,将四周照得一片光明。 “这样大张旗鼓的过去,他岂不是早就吓跑了。” “你太小看他了,你砍断了他一只胳膊,他正准备让你百倍奉还,怎么会躲起来呢。你看好这个小女孩,他不是那么容易对付的。” 陈文斌紧张地把李如梦拉过来,抓着她的手:“如梦,你紧紧跟着我,千万别乱跑。” “男朋友,你放心吧,我哪儿也不去。” 三人一猪,在漆黑的夜里,朝鬼头山走过去。 等在它们前面的,除了杀手,还有另一种奇妙的存在。 第50章 坠入古墓 “冷杀,李如松来了,你还不出来。” 寂静的山林里,李如松的声音如平地惊雷。 没有回音。 “那个杀手就叫冷杀吗?” 陈文斌暗暗运气,丝毫不顾青木灵气的损耗,将探查范围延伸到五十米开外,这是他的极限了。 “手下败将,还敢出来献丑?”嘶哑的声音响起。这道声音不是来自某个方位,而是出自几个方向。 陈文斌吓了一跳,难道他会分身法? 李如松看穿了他的疑惑,笑了笑:“这是他的小魔术之一,用几个无线音箱,同时发出声音,扰乱敌人的注意力,趁机偷袭。” “我会的魔术,可不止这一个哦。” 一道烟花冲天而起,在短暂的火光中,陈文斌望见一个人影蹲在树尖上,如同一只猿猴,轻轻一跃,跳入黑暗中。 “他的轻身功夫一向不错。” 李如松毫不惊讶,他和冷杀的恩仇十几年了,彼此太过熟悉。 “李如松,我们打个赌如何?” “什么赌?” “我可以在半个小时之内,干掉你身边的两个小朋友,你相信吗?” 陈文斌嘴角一歪,这家伙真是大言不惭,自己又不是任人宰割的羔羊,鹿死谁手,还未可知呢。 “我也和你打个赌,我可以在半个小时内,取你的狗头。” 远处,传来几声嘎嘎的笑声,如夜枭,如毒蛇,让人毛骨悚然。 随后,任凭李如松和陈文斌如何叫喊,都没有回音了。 “我们在明处,他在暗处。怎么办?”陈文斌凑到李如松耳边,轻声问。 “引蛇出洞。” 李如松摇了摇手里的电筒,陈文斌明白了,只要自己露出破绽,冷杀肯定会趁机出手,到时候他的行踪就暴露了。 三人又往前走了几百米,李如松手里的电筒闪烁了几下。 “糟糕,电筒没电了。” 光明消失,只剩下死死的黑夜。 陈文斌猛然拔出青灵剑,剑光闪烁,飞速斩落两柄袭来的飞刀。 “来得好。” 砰砰砰,枪声连响,李如松拔枪的速度也不慢。 旁边的树林里响起一阵飞奔声,李如松打开电筒,跑过去查看,树干上留着几个弹孔,冷杀并没有受伤。 “李如松,没想到你也变狡猾了,大大的不好。”嘶哑的声音在远处响起。 “对付你这种人,只有比你更狡猾才行。” 冷杀再次安静了,这是一场猎杀和反猎杀的游戏。猎物和猎人的关系,时刻在变化着。 忽然,身边的小黑发出一声嚎叫,冲进了黑暗。 “小黑,回来,快回来。”陈文斌大声招呼,小黑却越跑越远,隐入山林。 “别急,它身手很灵活,没有问题。它肯定是发现了什么东西,野猪的鼻子比我们灵敏多了。” 果不其然,过了几分钟,树丛里一阵响动,小黑回来了。 它嘴里叼着什么东西,走过来,扔在陈文斌脚边。 “这是什么?” 陈文斌把那东西捡起来,细细一看,慌忙扔掉。 “怎么,一个骷髅头就把你吓着了。” 李如松捡起骷髅头,用手指敲击着,发出啵啵的沉闷响声。 “李叔,你不嫌瘆得慌?” “这有什么,我看过的死人,惨状比这厉害一百倍。这不过是碳酸钙罢了。” “奇怪,小黑从哪里叼来一个骷髅头。” 李如松凝视着骷髅头,说:“这是一个乱坟岗吧。如果我推测得没错,这里应该藏着一座古墓,而且盗墓贼也发现了。” 李如松一脚将骷髅头踢飞。 “我们去看看。” 小黑摇着尾巴,赶紧跑到前面带路。 “冷杀呢,不管他了吗?” “放心,他会在后面跟着的。” 大家跟着小黑,走了将近十分钟,来到一个黑漆漆的洞口处。这洞不大,可以容一个小孩子爬进去,洞口乱七八糟扔着一堆东西,有泥土,骷髅,还有几个陶碗。 李如松爬到洞口,用手电朝里面照了照。 “这个洞打得不错,可惜盗墓贼运气不好,墓里并没有什么值钱的东西。” 李如梦好奇心起,也凑到洞口往里张望。她的身材娇小,倒是刚好可以爬进去。 “如梦,别看了,我们走吧。” 李如梦朝后看了看:“男朋友,我想进去看看,是不是鬼都住在里面的。” 话音未落,李如梦腿一蹬,早爬进去了。盗墓贼打的盗洞,都是倾斜的,这一下连啪带滑,等陈文斌抢到洞口,准备抓住李如梦时,她早已没了人影。 “如梦,如梦。” 陈文斌对着洞口大喊,毫无声息。黑漆漆的深洞,像一条巨蛇张着口,吞灭了一切事物。 “李叔,这怎么办?” 陈文斌急得直跺脚,他和李如松都是大个子,这么点小洞根本钻不进去。 饶是李如松久经世事,足智多谋,遇到这种难题也是直摇脑袋。 “难道让如梦一个人在里面,她没有手电筒,里面是什么情况也不知道。” “好好好,解决一个。还有十分钟,足够解决另一个了。”嘶哑的声音又响起来了,冷杀果然一直跟在后面。 “你这个畜生,还在幸灾乐祸。” 陈文斌气得舞动青灵剑,在洞口附近乱砍。草木纷飞,枯枝败叶飘飘扬扬。 咔嚓一声,青灵剑似乎砍到了什么硬物,激起一片火花。 “什么东西,怎么这么坚硬?” 陈文斌走过去一看,原来是一块斑驳的大石头,直立在山壁上。青灵剑砍在上面,只划出淡淡的刻痕。 “李叔,你过来看看。” 李如松拿着手电过来,把大石头上面的杂草拂开,渐渐地石头露出原貌。这是一块光滑的石板,只有半截在地面上,还有半截埋在地底。 “我的乖乖,这么大的石板,是起什么作用的。” 陈文斌赞叹着,脑海里忽然回想起前日的那个梦。巨大的墓门,被埋葬的金银财宝和殉葬的男女老少,那斗大的一个“彭”字。 “看起来,倒像是一个巨大的石门。”李如松推断。 “没错,这是一个古墓,很大的古墓。” 陈文斌喃喃自语,这样大的古墓内部结构庞杂,必然是机关重重,李如梦落在其中,又能讨得了好? 正在忧心忡忡的时候,洞口深处传来一声隐隐的尖叫。 接着,地底下响起轰隆隆的声音,脚下的土开始震动。 “不好,地面要塌陷了。” 李如松拉着陈文斌,飞快地往外跑,然而已经太迟。 荒凉的林地上,瞬间出现一个几十平方米的大窟窿。陈文斌发出一声尖叫,身体直直地往下滚落。 第51章 胎息之法 Array 第52章 你是盗墓届的耻辱 陈文斌将自己上衣脱下,给李如梦缠在腰间,权当裙子了。 他四下找寻,在房间的角落里找到一根木棍,塞了一块大石头,运用杠杆原理翘起了高老鼠身上的石头。 高老鼠拼尽最后一份力,爬了出来。 陈文斌并没有马上给他治疗,在这陌生的古墓里,一个有伤的陌生人绝对好过一个健壮的陌生人。 “你怎么被压在这里面了?” 陈文斌蹲到他身边,好整以暇地问道。 “男朋友,是我干的。”李如梦指着高老鼠,“因为他不是个好人。” 陈文斌脸色一变:“如梦的裙子,是被你撕烂的吗?” 高老鼠意识到了危险,赶忙否认:“不是,不是,我见到她时,她就那样。” 李如梦点点头:“我滑下来的时候,裙子挂到什么东西,扯烂了。” “那你对如梦做了什么?” 高老鼠长谈一声,把之前发生的事原原本本地说了出来。 原来高老鼠是一个盗墓惯犯,苦于水平不高,只能找一些小墓,捡些不值钱的东西,去哄骗不懂行的人。 上个月,他流窜到这边山上,无意发现了那块巨大的墓门,推测这可能是个古墓,里面可能有好东西。 他费了半个月功夫,才打出那个盗洞,幸好这里荒无人烟,他也不怕被发现。 第一次进来,收获一般,得到的东西都卖给了陈文斌。 他心一横,这次背上了一袋炸药,准备把先前没法打开的一个房间炸开。今天在墓里忙碌了半天,好容易把炸药雷管安置好,哗啦一声,一个人影从盗洞里冲了下来。 “开始,我以为见鬼了,荒山野岭的,哪里来一个这么漂亮的姑娘。” “我和她聊了几句,发现只是个小女孩,一时就起了歹心……” 陈文斌终究还是没忍住,在他头上暴打了一锤:“接着呢?” 高老鼠揉着头,忍着剧痛。 “接着,我就像抓住她,谁知道她滑溜溜的,像个泥鳅,怎么都抓不住。” 李如梦的追踪功力,陈文斌是见过的,没想到这娇滴滴的小女孩,脚下功夫倒不错,先前自己却是走眼了。以为她智力不高,身手定然不高。 试想一下,李问天那老鬼怎么会让自己的孙女手无缚鸡之力呢。 “后来……” “后来我按了一个按钮,只听砰咚一声,里面爆炸了。我晕了过去,醒来才发现,他被压在石头底下了。”李如梦笑了笑,“我才不会救他呢。” 陈文斌拍拍他的头:“你做得很好。” 高老鼠耷拉着脑袋,靠在墙边,萎靡了半天,忽然说:“盗洞也被炸塌了,我们怎么出去?” “各走各的路,看谁运气好了。” 陈文斌拉着李如梦,向着被炸开的那个房间走去。被炸的房间没事,旁边的支撑结构却被炸塌,导致旁边的房间塌方,高老鼠的盗墓技术也是神乎其技了。眼看着陈文斌把电筒拿走,留下一个人在黑暗中,高老鼠连连求饶:“大哥,大嫂,你们就把我带上吧。我留在这里就是一个死字,带着我,我可以运用几十年的丰富盗墓 经验,帮助你们。” “就你这经验?”陈文斌指着四处散乱的泥石堆。 “这完全是个失误。寻龙点穴,风水八卦,我都精通。这么大的古墓,定然有很多出口,我一定可以找到的。” 高老鼠这样一说,陈文斌倒有点犹豫了。他对于风水墓葬,了解的不多。如果等着外面的人来营救,不知道要到什么时候。 “我相信你一次,如果你敢给我使诈。”陈文斌抽出青灵剑,那冒着绿光的剑芒,让高老鼠浑身颤抖。 陈文斌走到高老鼠身边,抓住他受伤的腿,输入一点青木灵气,缓解下他的疼痛,让他能勉强走路。 “想不到你还是个神医,老大,你就收我做徒弟吧。” 高老鼠半跪在地上,抱着陈文斌的腿不放,陈文斌哭笑不得。这高老鼠,不要脸的功夫真是到家了。 “好了好了,先走出古墓再说。” “师父的话,徒弟一定执行。” 高老鼠捡起半截木棒当做拐杖,一瘸一拐地走到李如梦身边,跪了下去。 “请师母饶恕我先前的罪过。” “什么师母?别乱叫。”陈文斌一拳打在他头上。 李如梦倒是大大方方地接受了:“我原谅你了,你起来吧。” 高老鼠这才开心地爬起来,当做开路先锋,走在最前面。 三人走进这个房间,里面摆放着高低不等的台子。环顾四周,墙上画着笔画,虽然事过多年,依然是色彩鲜艳,内容包含着打仗、狩猎、在院子里游乐饮宴等等。 “看来,这墓里的人,倒像是一个将军。我们这块历史上有什么有名的将军吗?” 陈文斌想了想,果断摇头。 这山旮旯里,近代倒是出过几个占山为王的土匪,拿着菜刀闹革命的人很多,但古代有名的将军,是一个都没听过。 高老鼠没有去看壁画,而是走到一个高台上,拿起上面的物件,开心地喊道。 “哇,这把古剑肯定是价值连城。” 高老鼠拿起一把古剑,轻轻地把剑抽出剑鞘。剑刃丝毫没有生锈,闪着摄人的寒光。 “哇,这把长枪的造型好古朴。” 高老鼠像猴子摘玉米一样,见一样扔掉一样,在房间里跳来跳去。 “发达了发达了,这些东西卖出去,买车买房迎娶白富美,我高老鼠的小小目标——先赚他一个亿,就要实现了。” 陈文斌举着灯,仔细地看着墙上的壁画。 “你尽管把这些东西搬出去,我可提醒你,县公安局的局长就在外面等着。看你有没有命花钱吧。” “师父,你可别吓我。” 高老鼠边说,边偷偷地把一些小玩意装进口袋,陈文斌假装没看见。 “哇,我知道这墓里是谁了?快来看,这里写着他的生平简介。” 陈文斌走过来,发现房间正中间的高台上,竖着一块石碑。他将灯光凑近,读那碑上的文字。 “故先考彭公世雄,贤王圭公之子,字廷英,公生而聪明才辩博学,幼熟诗书,长娴韬略,习弓矢、谙马,有超越万人之慨……钦授公武略大将军,令公世袭爵土。” 原来墓主人名叫彭世雄,乃是明朝的一个土司,因为协助明太祖朱元璋夺取天下,被封为将军,世袭土地。 “难怪这墓的阵势如此壮观,原来是土皇帝。” 高老鼠看完墓碑上的碑文,沉稳不语,脸上煞白。陈文斌望着他,笑了笑:“又怎么了,吓成这样子。” “这人的名字我听过,盗墓行里有个流传很广的传言,说他下葬时生殉了一千多人,墓里的阴气特重。我觉得我们还是赶紧出去得好。” “你一个盗墓贼,还信这个?” 陈文斌刚说完,背后忽然起了一阵冷风,凉飕飕的,将他头发都吹得直立起来。 “阴风,来了,鬼来了!” 高老鼠吓得抱着头,蹲在地上,一动也不敢动。陈文斌望向大厅的尽头处,似乎有一团黑影正慢慢地飘过来。 第53章 符文将军 “尔等何人,竟敢闯入我的陵墓。” 黑影越走越近,是一张漂浮在空中的黄色符纸,人形大小。上面画着一位将军,全身铠甲,手拿长枪盾牌,面孔黝黑。 陈文斌见识过龙虎山赵真人的符文,晓得厉害,不敢怠慢。 他恭敬地鞠了一躬:“我们不小心掉入墓中,打扰了您的休息,十分抱歉。” 符文将军微微颤动,一股浑厚的气息传过来,将陈文斌包裹在内。 “青木灵气,五行门还在吗?” “我是自然门的,五行门的名头,从来没有听过。” 符文将军轻哼一声:“你的修为实在太差,若是上了战场,只怕活不过三秒钟。” 陈文斌心里不服,现在打仗都是飞机大炮,武功再高有个屁用。不过这话只能在心里说说,和符文是没法沟通的。 符文将军放开陈文斌,用那股浑厚的气息绕住李如梦,半晌没有做声。 陈文斌担心有什么变故,将李如梦拉过来,靠在自己身上。 “灵窍被封,有点意思,不过你比那混小子强多了。” 比我强,有没有搞错。 李如梦忍不住开口了:“黄纸将军,你是怎么说话的?” “我早已死了,说话的只是我封印在符文里的一缕神识。” 李如梦疑惑地挠着头,神识是什么鬼。 “我不懂,我只知道,死人不会说话。爷爷死了,再也没有说过话。男朋友,你说是吧。” 陈文斌止住李如梦,让她别乱说,向符文将军一拱手:“出去的道路被封死,还请将军指点迷津,让我们离开这里。” “六百年了,从没有人陪我说过话,你们多待一会又如何?”符文将军语气突变。 “全听将军吩咐,您说什么我们就做什么。” 高老鼠本来吓得半死,见没有危险,又跳出来表忠心了。 “我记得你的气息,你来来去去很多次了。” 高老鼠没想到马屁拍在马腿上,感觉不妙:“将军,都是误会,我也是无意中掉下来的。” “你口袋里装的什么?”符文将军手一挥,高老鼠身体飞了出去,在地上翻了几个跟头。口袋里装的一些小玩意,掉得满地都是。 “你喜欢这些东西吗?很好,我会让你如愿的。” 符文将军飘向墙边,在一处墙壁上连连挥舞,打出数道灵气。 喀嚓一声,房间正中心的地板上,露出一个楼梯口,通向黑黝黝的地底。 “你们可以走了。” 陈文斌喜出望外,拉着李如梦,快步走向楼梯。高老鼠不甘落后,连滚带爬跟了上去。 “你就留下陪我聊天吧。” 符文将军手一挥,高老鼠如同被绳子束缚住,趴在地上动弹不得。 “师父,救救我。” 陈文斌两手一摊,爱莫能助,符文将军虽未出手,但展现出来的实力已经足够碾压他了。如果自己叽叽歪歪,难保不会被留下来,永远陪着他聊天。 “你自求多福吧。” 陈文斌拉着李如梦,走下楼梯。刚走出几米,头顶的石板轰然关闭。 “男朋友,从这里能出去吗?” “应该可以。他如果想杀我们,易如反掌,没必要使这些小手段。” 陈文斌嘴上说,心里有些忐忑,在古墓里独自待了几百年的一缕神魂,难道可以用正常理论去推测吗?说不定,他就是喜欢玩弄别人呢。 从自己那个奇怪的梦境来看,这位彭将军绝对不是什么好人。 两人在台阶上走了几十分钟,依然没走到尽头。 李如梦停住脚步,扯住陈文斌:“男朋友,我快要呼不过气来了。” 陈文斌这才反应过来,这条小道封闭了几百年,里面的空气没有流通,肯定是极端浑浊,说不定还蕴藏着致命物质。自己使用胎息,倒是忽略了这个问题。 “你知道胎息吗?” 李如梦摇摇头,可怜地望着他。 陈文斌放弃了解释的打算,对于李如梦的智商而言,教会她胎息的难度恐怕不亚于成仙。 “我背你走,这样你需要的氧气量会少些。” 陈文斌用手一提,李如梦像只猴子跳起来,趴在他的背上。她很轻,最多八十斤。 “男朋友,你对我真好。” 李如梦趴在陈文斌背上,用手抚着他的头发。 “你会一直对我好吗?” “当然会的。” “如果我变了呢,不是你认识的那个如梦了呢。” “不管你变成怎样,你都是你。” “嗯。”李如梦不再作声。 陈文斌加快脚步,手里拿着的电筒光线在渐渐变暗,他必须在电量用完之前走到出口。 又走了半个小时,小道到了尽头,眼前是一扇石门,陈文斌推了推,纹丝不动。 “这应该是出口了,石门的控制必然是有机关的。” 陈文斌在四面墙上摸索,上上下下,不放过一个小突起,但忙碌了半天,毫无收获。 “如梦,你要不要帮忙找找呀。” 李如梦没有做声,陈文斌一惊,赶忙将她放下来。李如梦脸色发紫,嘴唇紧闭,已经失去知觉了。 “糟了,要马上到通风处,否则她的性命只怕保不住了。” 陈文斌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到处寻找机关。 忙乱了一会,陈文斌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如果机关难找,可能还有另一种可能,那就是没有机关。 先前门推不动,何不试试拉一拉。 石门上没有把手,他将青木灵气灌注在手掌上,使了一个吸字诀,按在石门一侧。 加大吸取力量。 嘎吱一声,石门裂开了一丝缝隙。 果然是自己想太多,陈文斌猛一运劲,石门轰轰隆隆地打开了,从外面传来一丝光亮。 陈文斌抱起李如梦,赶紧跑出去,石门在后面自动关闭了。 环顾四周,陈文斌发现自己身处一个天坑底部。在他的家乡,这种天坑太常见了,里面都是长满了杂树野草,很少有人问津。 “将开口放在这里,倒是一个好地方。” 从外面看过去,出口和石壁连在一起,完全看不出痕迹。 陈文斌用力在石门上推了一下,竟然推不动了,看来他能够出来,是符文将军放行的,光靠蛮力肯定是无法打开门的。 李如梦躺在地上,没过几十秒,长出一口气,睁开了眼睛。 大凡缺氧这种症状,不是太严重的话,在空气流通处休息一会就能复原。 “男朋友,我们出来了吗?” “是的,你好些了吗?” 李如梦点点头,陈文斌不放心,手抵在她肩头,为她输了点青木灵气。 “哎呀,好痒。”李如梦扭着腰,“你又来捉弄我。” 她从地上爬起来,举着一个铁戒指,伸到陈文斌眼前。 “你看,我从黄纸将军那里拿了一个戒指,他竟然没发觉。我送给你,当做背我出来的奖励。” “你这小丫头,怎么喜欢乱拿别人的东西。”陈文斌取过戒指,轻拍了一下李如梦的屁股。 第54章 冷杀毙命 天已大亮,想不到在墓里呆了一夜。 陈文斌拉住李如梦,爬上天坑,举目四望,大概明白了自己的位置,距离鬼头山已经有十几里了。 “不知道李叔怎么样了,冷杀有没有被抓获?” 陈文斌满脑子问号,本来想打电话问一下,手机早在坠入古墓的时候丢了。 唯一的办法,只有重回鬼头山探查一番。 “如梦,我准备再回山上找李叔,你一个人先回家好不好。” “不,我要和你一起。” 李如梦抓着陈文斌的手不放,头像拨浪鼓一样摇个不停。 “那我们一起上去吧。” 两人携手而行,走了不到两三里路,一道黑色身影穿林而来。 “小黑!” 隔着老远,陈文斌已经认出了小黑的身影。 “糟了,李叔!” 小黑背上驮着一个人,正是李如松。陈文斌赶紧把他抱下来,平放在地上。 他的心脏处插着一把匕首,气息奄奄,昏迷不醒。 陈文斌知道冷杀的匕首上涂有剧毒,见血封喉,基本上救不了。不过他还是抱着侥幸的心态,疯狂地给李如松注入青木灵气。 事情没有想象中那么严重,李如松自己用灵气包裹着那把匕首,使毒性不至于扩散。不过心脏受创严重,需要马上进行手术。 陈文斌进行了简单的治疗,止住了伤口流血。 “小黑,我们要赶紧送李叔下山,麻烦你了。” 陈文斌将李如松放到小黑背上,小黑低吼了一声,朝着山下猛地冲去。 李如梦望着小黑远去,问道:“男朋友,你要去抓坏人吗?” 陈文斌点点头。 “冷杀重创了李叔,我估计他也讨不了好,不趁此时取他性命,只怕后患无穷。” “那我们快走吧。” 这下,换李如梦扯着陈文斌的手,往山上冲,没想到她对这种事有如此浓厚的兴趣。 身后树林里传来一阵响动。 “什么人?”陈文斌警觉地转过身。 两个特警手拿着冲锋枪,从树林里出来:“陈文斌,我奉命通知你。冷杀已经被击毙,你可以回去了。” “谁杀的?” 其中一个特警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是我开的枪。” “你能杀得了他?”面对陈文斌的质疑,这个特警搔搔头,说:“早上我正在执勤,发现一个疯子浑身衣服破烂,从山上往下走,边走边喊,‘我冷杀干掉了李如松,马上要升级成银牌杀手了’ 。 我发出三声警告,他没有停住脚步。 按照特警条例,对于危险敌人的处理预案。我连开三枪,将他打死了。” 果不其然,冷杀也遭受了重创,只怕是变成疯子了,不然以他的武功和心智,不至于落到这种田地。 “既然这样,我们回去吧。”陈文斌意兴索然,没有亲手击杀冷杀,毕竟是个遗憾。 下山路上,这名特警主动向陈文斌介绍自己:“我叫宋海洲,很高兴认识陈掌门。” 两人握了握手,陈文斌问他:“你之前认识我吗?” 宋海洲说:“我曾经在长生会的酒会上见过你一次,你的武功很好,我很佩服。” “是吗?”陈文斌不自然地一笑,为辛苓雅争风吃醋的事,是他现在不想提起的回忆。 “我也是个武学爱好者,陈掌门有空的时候,可以指点我几招吗?” 陈文斌没法推脱,只好说:“互相学习了。” 谁想宋海洲一言不发,提起枪托就向陈文斌脑袋砸来。 陈文斌没料到他如此耿直,说指点马上就动手了,有心给他来个下马威。 当下也不避让,把青木灵气运在脑袋上,同时右手猛出一拳,砸向宋海洲的胸口。 陈文斌出手稍慢一点,但两人几乎是同时打到对方身上。 宋海洲手里的枪托如同砸在石头上一样,反弹了回来。陈文斌的一拳却将他击退五六步,仰天一交,摔在地上。 “哎哟,真疼。” 宋海洲揉着胸口,半躺在地上,挣扎了半天没有站起来。 同来的特警走过去,将他扶起来,调笑道:“小宋,我说你偷袭不成反蚀把米吧。给钱。” 宋海洲掏出一百块钱,递给他的同事。 “陈掌门,开个玩笑。刚和他打赌,说我能不能把你撂倒,结果还是输了。” 早知道你这小子没安好心,刚才下手就更重一些。 陈文斌先前以为这小子只是性急,所以手下留情,没想到他们拿自己开涮,心里有点不喜。 一行人回到家里,李如松早已经紧急送往市医院抢救去了。他自身功力深厚,又有陈文斌的青木灵气辅助,性命应该无碍。 李秀儿见陈文斌无恙,长出一口气:“你们去了一夜,电话打不通,真担心死我了。还有你这个丫头,偷跑了也不说一声。” 李秀儿把李如梦拉过去,狠狠地在她头上敲了几下。李如梦笑嘻嘻的,抱住李秀儿,亲了她一下。 “就会这一套,也不知道跟谁学的。” 李秀儿擦着脸上的口水,眼睛却直瞪着陈文斌。 “你看我干什么,这又不是我教的。” 不一会儿,大队特警抬着被击毙的冷杀回来了。 陈文斌特地走过去查看,冷杀的衣服几乎成了碎片,身上到处都是伤痕,这都是和李如松搏斗时留下的。胸口三处创伤,是宋海洲造成的枪伤。 陈文斌撩开他的衣领,发现他脖子上戴着一个吊坠,是一只银色的狼爪。 “好了,我们要走了,别看了。” 一个特警过来,将围观的人群驱散,陈文斌趁机把吊坠扯了下来。 警察走了一些固定的程序,录口供,写证词,画押签字,最后浩浩荡荡地离开了。 陈文斌来到周玉凝家里,灵堂依旧,白幡招展。 他在后院找到周玉凝,她一个人坐在椅子上,望着天空发呆。 陈文斌走过去,将吊坠递给她。 “他死了,被警察打死的。这个吊坠,是从他脖子上扯下来的,给你。” 周玉凝转过脸,像不认识陈文斌似的,好半天才回过神来,接过吊坠,戴在自己脖子上。 “呜呜呜呜!” 周玉凝忽然大哭起来,站起来扑到陈文斌怀里,使劲抱着他,仿佛要把他揉进自己的身体。陈文斌搂住她的腰,轻拍着:“没事,都已经过去了。” 第55章 风雨前夕 时间永是流逝,失去的人变成伤痕,在岁月的沉淀中慢慢被抚平。 陶渊明说过,亲戚或余悲,他人亦已歌。个人的生死本来就不值一提。 陈文斌投身到轰轰烈烈的建设中,他做了两件大事。 第一件事,说服村里的人种植药材,他提供药材苗、肥料和技术支持,并负责收购。响应的人不多,毕竟大家都没种过药材,经验不足,到底是赚是亏,心里没有底。 田有德一家是积极支持的,他们将家里的山坡地和上好的水田都改成了药田,准备跟着陈文斌大干一场。 田有德说:“文斌的医术超群,头脑又灵活,跟着他干准没错。” 大丫更是陈文斌的粉丝,她本来身体弱,吃了陈文斌开的中药,日渐强壮,身体也发开了,有了小女生的青涩模样,看陈文斌的眼神都带着星光。 在田有德的带动下,周云生、张猛还有几户村民都加入进来。孙卫州自然是不必说,他早就想在这中间分一杯羹,苦于不好开口,正好有这机会,当然不能错过。 第二件事,将杂交野猪的小猪仔分配给村民养殖,并承诺以五十元一斤的价格收购,条件是要完全按照陈文斌的配方喂养。 白纸黑字的合同签下来,村里几乎是每家每户都认购了一头,一共分出三百多头小猪仔。 有人在暗地里议论:“文斌怕不是疯了,普通猪肉十几块一斤,他五十元一斤收购,岂不是要亏死。” 陈文斌不做回应,他早就做了市场调查。 上周,他派出周玉凝调查市场,带了一百多斤猪肉,免费赠送给县里的各家酒店,反响火爆,已经有十几家酒店和他联系,想要买这种杂交野猪肉。 陈文斌特地给这种猪起了个名字,叫中华神猪。 这一天,冬日的暖阳照射着大地,陈文斌难得地没有事情,在院子里晒着太阳。 孙小珊端着一碗菜,走了过来。 “文斌哥,我做了黄鳝肉,给你送点过来,尝尝鲜。” 自从孙卫州加入了药材种植计划,孙小珊就成了特派员,每日过来交流沟通业务。 孙卫州眼光毒辣,早已看出陈文斌非池中物,天天怂恿着女儿出动出击,创造机会,最好是生米煮成熟饭,然后他这个老将出马,连哄带压,就可成其好事了。 李秀儿看孙小珊十分不顺眼,常常讥讽她:“她哪是沟通业务,明明就是在勾引师兄。” 她见孙小珊端着碗过来,赶紧抢过来:“哇,我最喜欢吃黄鳝肉了,我尝尝。” 然后端到后院,和李如梦大嚼一顿,吃得光光。 “嗯,味道还不错,不过煮得太烂了一点,下次可以做得更有嚼劲。” 李秀儿吃完,抹了抹嘴巴,诚恳地做出点评。 孙小珊一把夺过饭碗:“想吃自己做,又不是给你吃的,不要脸。” “怎么说话呢,我吃是给你面子。天天装着这狐狸脸,给谁看呢。” 眼看着两人又要掐起来,陈文斌站起来,把两人分开:“你们俩干什么呢,怎么见面就开掐,能不能消停点。” “不能。”两女异口同声地回答。 陈文斌受不了,只得离开院子,走到公路上,躲避是是非非。 这几天他身体虽闲,脑子里却没闲着。 阿坤已经被冯伯调回去了,据传来的消息说,这几天冯伯就要发动了,他随时要去蓝星市,配合接收最高政权。 七十多岁的冯伯像打了鸡血一般,说话激昂,铿锵有力,仿佛自己要当总统似的。 陈文斌没法对冯伯的计划施加影响,只能加强自身修养。 最近一段时间,他仔细研究了彭将军古墓里得来的两件东西:砚台和戒指。 这两样东西里面都蕴藏着丰厚的灵气,还隐藏着几重大阵,需要一定的机缘才能触发。他尝试了数种方法,都没有成功。 不过他可以确定,砚台里面的阵法隐藏着某种秘密,与古墓里的事物相关联。戒指里面,是某种防御阵法。 “等到修为再进一步,就再去探一探古墓。” 陈文斌奇怪,自己得到了李问天的青木灵气,但修为却始终停留在第二重,根本没有突破的迹象。如此庞大的灵气都没有突破,后面的等级提升就更不敢想象了。 一瞬间,仿佛觉得自己无事可干了。 陈文斌在村里绕了一圈,迎面走来一个人,他没有细看。谁想那个人看到他,却赶紧避过,朝另一条路走去了。 “哎,这不是孔二哥吗?好久不见。”陈文斌叫住他。 孔二是村里的一个混子,嫖赌逍遥,虽不犯十分大错,偷鸡摸狗的事可没少做。 “文斌呀,我正有事呢,今天先不聊了。” 本来陈文斌和他没啥交集,他对这号人不感兴趣。但他见了自己竟然躲避,非得弄清楚原因不可。 “有什么事啊?” 孔二搓着手:“没什么大事,打打牌,聊聊天,大冬天的还能干嘛。” “成,那你去吧。” 孔二点点头,自顾自走了。陈文斌多了一个心眼,认准他的方向,悄悄地跟了上来。 孔二走了一段路,进了一户人家。陈文斌溜到屋后面,在窗户下窥探,看他们在干什么。 “二哥,怎么才来,三缺一等你半天了。”一个粗嗓门吼道。 “这不路上遇到文斌了,和他聊了一会天。” “有啥可聊的,他陈文斌自以为有了几个臭钱,就可以在村里耀武扬威了。”还是那个粗嗓门。 “村长都要把女儿倒贴给他呢,孙小珊那个骚货,每天扭着屁股去找他。”这是个尖细的声音。 “惹毛了我,信不信我把他药田全毁了。买点敌敌畏,什么中华神猪,全变成中华鬼猪。” 孔二咳了一声,劝道:“那件事过去了,都别提了,小心隔墙有耳。” “来来来,打牌。” 屋里响起麻将机的声音,陈文斌从屋后走出来,满脸凝重。 “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看来上次药田被破坏,是这几个人在趁火打劫,可怜了周猛,变成了替死鬼。”这四个人不是别人,正是双龙村有名的混混,吃白食的专家。拦路敲诈,撩拨小媳妇,翻墙进屋,无所不为。他们是孔二,张鬼,冯大和小毛。 第56章 你就是小偷 每个人身边都有一个胖子朋友,每个村里都有几个混混。 孔二排行老二,本来名字叫什么,已经不可考了。三十多岁,光棍汉一条,平日以赌博为生,扑克麻将样样精通。 陈文斌本想当即冲进屋去,将这四个家伙暴打一顿,转念一想,抓贼抓赃,什么证据都没有,无缘无故打人,传出去名声不好。他可不想成为乡村恶霸。 但周猛的冤屈不能不洗清,时间过去这么久了,周玉凝依然闷闷的,再也没有以前的活泼和火辣。陈文斌已经把她招了进来,负责销售方面的业务,却也没有太大作用。 陈文斌绕到孔二家门口,他的老娘坐在台阶上纳鞋垫。 “大娘,孔二哥在家吗?”陈文斌明知故问。 孔大娘站起身,招呼陈文斌坐:“他出去了,找他有什么事?” “没啥事,他说有个小玩意想卖给我,我专程来看看。” 陈文斌说着,走进屋内,巡视了一番。 他的感觉极为灵敏,早就发现了床底下有一股极强烈的青木灵气发射源。不用说,那肯定是孔二从山里挖的人参,来不及卖出去,只得藏在那里。 “既然他不在,我下次再来。” 陈文斌走出来,绕到村长孙卫州家。 “卫州叔,我找到挖人参的小偷了。我们错怪了周猛。” “这话可不能乱说。” 孙卫州因为这事没少被村里人骂,特别是周玉凝,上门骂了好几次,但毕竟真正的小偷没找出来,周猛还是摆脱不了嫌疑。 “你跟我来。” 两人来到孔二家,正遇上孔二垂头丧气的走回来。 “我说今天手气这么不顺,原来是出门遇到丧门星了。”孔二小声嘀咕着。 陈文斌耳朵尖,早已听到,不过他没有发作,等待会定了孔二的罪,一起算账。 孙卫州背着手,走进家门:“孔二,我听人说,上次偷挖陈文斌人参的事,是你干的?” 孔二跳了起来:“卫州叔,可别拿我开玩笑。我虽然名声不好,这种事是绝对不会做的。” “那你床底下的人参是怎么来的?”陈文斌笑嘻嘻地看着他。 “你竟然跑到我屋里乱翻?”孔二脸色一变,随即平静下来,“那是我专门从县里买来,给老娘补身体的。” 孙卫州望着陈文斌:“就算真有人参,怎么证明是你的?” 孔二拼命点头:“对对,难道人参上面写的有你陈文斌的名字?” 孔二爬到床底下,拎出一个袋子,得意洋洋地拿出三支人参。人参品相都很好,根部有小孩手臂粗细,这种人参,一支卖个万把块钱不成问题。 “看不出你倒是个孝子?”孙卫州用眼睛瞟着陈文斌,“这事不好判断啊,文斌。” 陈文斌拿过人参,举在空中细细端详:“你刚才说,这人参上没有我的名字是吧。” 孔二一愣,挺着脖子说:“你别想诈我,我自己买的人参,自然有数。” 陈文斌将人参扔给孙卫州:“有卫州叔作证,我也不怕你不认账。我告诉你,每支人参上面都有我陈文斌的名字。” 孔二不相信,他是个赌徒性格:“你如果真能证明这人参是你的,我马上跪下给你磕头,你让我做什么都成。如果证明不了,我要你十倍地赔偿,赔我的名誉损失费。” 孔二说着,跑到大门外,对着外面大喊:“大家都过来,陈文斌说我偷了他的人参,大家都来做个见证。” 一时间,来了十几个人。陈文斌看人来的差不多了,对着人群说:“今天大家做个见证,不是我陈文斌逼人太甚,实在是周猛死得冤枉。若是我能证明人参是我的,我要孔二到周猛坟上磕头上香, 并且给周家做三年免费长工。大家觉得怎样?” “人参又没张嘴,难道会自己说它是你的?” “文斌,赶快证明吧。” 人群议论纷纷,孔二脸涨得通红,兴奋地冲大家喊:“陈文斌若是不能证明,就要给我赔偿十倍的名誉损失费。你开始吧。” 陈文斌对孙卫州说:“请卫州叔动手,把人参切断,横截面上就写着我的姓。一个陈字。” “这怎么可能?”孙卫州觉得太荒谬了。 “一试便知。” 孙卫州从厨房里拿出菜刀和砧板,将人参齐腰斩断,把横截面拿在眼前一看。 “太不可思议了。” 孔二一把抢过去,眼睛睁得圆圆的:“这怎么可能,这是巧合!” 人参的横截面上,有几条细微的裂缝,虽然歪歪扭扭,但可以清晰地看出是个“陈”字。 围观的人把人参拿过去,互相传看,惊讶不已。 “你如果觉得是巧合,可以把剩余的两支人参切断,你自己动手。” 孔二拿过菜刀,把人参啪啪剁成两截,捡起来一看,脸变得煞白。 依然是清晰的“陈”字。 “孔二哥,这次不是我冤枉你吧。人参是通灵的,我一天天浇水施肥种出来,它就得姓陈。”陈文斌大义凛然。 孔二呆立了片刻,膝盖一软跪了下来:“都怪我一时糊涂。” 一个多月前,陈文斌和周猛打架的那个下午,孔二敏锐地抓住了契机。谁都知道周猛是不务正业的,又欠了钱,盛怒之下难保做出什么事。 他伙同其他三个混混,半夜跑到后山,大肆掠夺,挖了数十支人参,毁了半块药田,自以为天衣无缝。事实证明,这招确实是高,周猛作为嫌疑人被关进了村部。 更妙的是,周猛竟然意外身亡。这下死无对证,他们的事就没人知道了。 谁想天网恢恢,他终究还是有点良心,做贼心虚,正好被陈文斌撞破。 至于人参上的陈字,那就简单了。陈文斌拿人参的时候,控制几缕青木灵气进入人参内部,弄出几道裂缝,易如反掌。孙卫州当即宣布:“孔二盗窃毁坏他人财物,造成损失十几万,责令退回全部赃物。他的行为,给周家带来重大灾难,罚他免费给周家做长工三年。其他的三个人,退回赃 物,各家罚款五千元,赔给周家。” 孔二没有异议,其他的三个人也不敢反抗,乖乖地服从了孙卫州的判罚。第二天,孔二卷着一床铺盖,来到周家,开始了苦逼的包身工生涯。 第57章 孔二的如意算盘 经过这件事,来找陈文斌的人多了起来,都是想参与药材种植的,陈文斌一一拒绝。 “先前让你们参与进来,不积极响应,这下觉得有利可图了,又蜂拥而来。当我这里是集市,想来就来,想走就走。” 陈文斌打定主意,只能让一部分人先富起来,与穷人有比较,先富的人才会有优越感。慢慢地他们就会围绕自己,形成一个利益阶层。 “我要将双龙村,打造成一个坚固的堡垒,不管我在外面受了多大挫折,至少大本营是安然无恙的。” 这是陈文斌谋划已久的一项大事,长生会的变局就在眼前,如果自己能够胜利掌握大权,自不必说。如果失败了,最起码有一个安全的港湾,可以东山再起。 过了两天,周玉凝气势汹汹地跑上门,将正在床上睡觉的陈文斌揪了起来。 “你干的好事,还不赶紧把孔二弄回去。” “怎么了?”陈文斌睡眼惺忪地问道。 周玉凝脸上飞过一抹潮红:“孔二是个什么东西,你不知道。昨天晚上偷看我洗澡,今天我早上起来,发现他拿着我的内衣在那个……” “在哪个?” “你还装腔作势,快点把他赶回去。” 陈文斌穿好衣服,来到周玉凝家里,孔二在院子里蹦来跳去,像一只猴子。 “早啊,文斌。” “孔二哥,做人可要有底线,让你来做事,没让你搞骚扰。” 孔二停止锻炼,披上衣服,对陈文斌说:“文斌,我打赌输了,我认。村长安排我来做事,我也认。至于我个人生活,你管的了吗?” 周玉凝见孔二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表情,气不打一处来,冲上来揪住他的耳朵。 “你早上拿着我的内衣干什么,以为我没看见吗?” “哎哟哟,你轻点。我早上起来,是准备给你们洗衣服,履行我的职责。” “你马上滚,我们家不需要你了。”周玉凝下了逐客令。 孔二挣开周玉凝的指尖,揉着耳朵:“村长安排我来的,他不说走,谁敢走。”这倒是实话,孙卫州的权威在双龙村是不容侵犯的,就算他处理不当导致周猛死亡,周家也只敢暗地里骂几句。孙卫州的父亲在县里当了几十年局长,关系网强大,再加 上孙家是村里的大姓,人口众多,一般人轻易不敢招惹。 “我去找卫州叔。”陈文斌主动请缨。 来到村长家,陈文斌将情况告诉了孙卫州。孙卫州摇了摇头,说:“你们还是太年轻,孔二狡猾着呢。这都是他故意的,想借此摆脱长工身份,我是不会上当的。你告诉他,这三年里,就算是死,他也要死在周家。 ” 村长这一番话,将陈文斌的嘴堵住了。 正道走不通,只有另想其他方法了。 周玉凝听了这消息,把陈文斌一通乱打:“都是你胡作非为,拿别人的事打赌,现在好了,把一个混混弄到我家里来,看你怎么收场。” “我去警告他,他若是再不听话,我就用拳头说话了。” “好啊,最好把他打死,一了百了。”周玉凝气呼呼地走了。 陈文斌将孔二叫到一边:“孔二哥,村长不同意你走。不过话说在前头,你若是再对玉凝姐有不轨行为,别怪我不客气了。” “文斌,你年轻有为,孙小珊也喜欢你。何必在意这个老女人,你看老哥我三十多了,还单着呢。刚好有这么一个亲密接触的机会……” 感情孔二打的是这主意,他也不撒泡尿自己照照,就这德行周玉凝会喜欢他? “反正我话搁这了。” 孔二等陈文斌走远,朝地上吐了一口痰:“什么德行,周玉凝还不是你婆娘呢,管这么宽。我偏要把她弄到手。” 孔二色迷心窍,寻思着今晚再使个什么招式,老是看别人洗澡,恐怕不管用。 他之前弄过不少小媳妇小寡妇,靠的就是刺刀见红,真刀实枪。女人嘛,只要把她抱在怀里,揉弄几下就听话了。 陈文斌回到家,思索着怎么警告孔二。打他一顿吧,轻了不管用,重了又不近情理。 正想着,大柱走了过来,满脸堆笑:“小黑真好使,这才个把月,五十头母猪全有崽了。明年春天,我们可以大干一场了。” “走,我也去看看。” 两人来到新修建的猪栏,一色的青砖瓦房,一溜猪栏排开。 有崽的母猪一头一栏,肉猪两头一栏。所有的设备都是最新的,有专门的人负责打扫、喂食、喂药、防疫,运转得一丝不紊。饲料的配方,是由陈文斌亲自拟定的,主食是玉米、红薯等季节性食物,添加料是各种药材,再用混合着青木灵气的热水拌制。普通的肉猪,只要三至五个月可以出栏, 重量达到两百多斤。第一代中华神猪,猪仔是普通品种,只不过喂养方法是新式的。陈文斌预估的上市价是六十元一斤,主要用于高端市场。不怕没有人买单,前期的市场调查已经给了很好 的反馈。 “小黑跑哪去了,怎么没看到?” 大柱笑了笑:“你还不知道,自从如梦晓得小黑可以骑之后,每天骑着它到处乱跑,这会不知道跑哪去了。” 陈文斌脑海里想象着那个场景,忍俊不禁,他最近一直忙于家家户户跑业务,没怎么在意如梦的行动。 “这小姑娘,真是淘气。” “大家都很喜欢她呢。” 陈文斌和大柱闲聊了一会,来到院子,正好看到李如梦骑着小黑,在公路上飞一般地跑过来,后面还带着个小女孩。 “男朋友,你要过来玩吗?” 李如梦停在陈文斌面前,招呼他。后面坐着的小女孩跳下来,是田有德家的三丫。 “如梦姐姐,我回去了。” “去吧,去吧,明天再玩。” 李如梦也从猪背上跳下来,挨着陈文斌坐下:“我今天又跑到山上去玩了,你猜我看到谁了。” “谁?” “就是那个坏坏的叔叔,被关在墓里的。” “高老鼠?他没死。” “他求我给他带点食物,说快饿死了。他说他不能离开古墓,否则就会死掉。” 陈文斌暗自沉思,高老鼠的话不能全信,但起码他现在性命尚在,墓里的彭将军只怕真的是寂寞难耐,留着他在那里聊天。 “我会让人给他送点食物的,你以为别去那么远地方了,山上危险。” “我不怕,有小黑和我在一起。”陈文斌拿她没有办法,苦恼地摇摇头。他想起当日符文将军在墓里的评价,说李如梦比自己强多了。如果她的灵窍封印被解开,不知道是什么样子。 第58章 灵草 孔二消停了几天,没有再次骚扰周玉凝。陈文斌松了一口气,自己的警告起作用了。 他让大柱给高老鼠送了一回食物,大柱回来告诉他,高老鼠在墓前搭了个茅棚,开火做饭,使用的是从墓里拿出来的陶碗陶锅,切菜用一把闪闪发亮的大砍刀。 “他看起来一切正常,却死也不肯离开墓地周围一百米。买东西没钱,让我随手拿个碗,说在古玩市场里卖个成千上万不成问题。” 大柱将陶碗递给陈文斌,这个碗造型古朴,明代的产物。虽然没有什么灵气之类的,但算是不错的古董。想不到高老鼠现在变阔了,花钱如流水一样的。 “高老鼠这下如愿以偿了,盗了一辈子的墓,现在住在古墓里了。” 陈文斌笑归笑,却丝毫不敢放松警惕。 自己后山住着这么一个厉害的人物,似人似鬼,现在还收了一个仆从,不是个好征兆。 “实力不如人,只得暂且忍让。” 陈文斌长叹一口气,他现在迫切想提升自己的实力,可惜毫无头绪。 头脑里虽然装着很多知识,却不受自己控制,有时候突然新玩意蹦出来,有时候想找个东西,偏偏搜肠刮肚也没有。 “没有老师,全凭自己摸索,进步太慢了。” 陈文斌回到房间,拿出青灵剑,这几天他一直对着它在思索,想明白了很多问题。 这把剑是辛苓雅姥爷的,她肯定知道更多的故事,但却从来没有告诉自己。杀神,这是多么恐怖的称谓,为什么提都没有向自己提一下。 陈文斌回忆起和辛苓雅在一起的过程,从她邀请自己去别墅,发现青灵剑,到参加长生会的酒会,再到闹翻脸。 “辛姐姐,你好深的心机,原来这把剑你是故意让我拿出来的。” 这个结论并不是乱猜的。第一次陈文斌摸了青灵剑,被剑气反伤,满身是血。辛苓雅毫不惊慌,说随便帮自己洗洗,创伤就回复了,只怕事情没那么简单。以自己当时的修为,被剑气所伤,只怕 回复没有那么快。 许多江湖人物,从赵真人,到冷杀,都对青灵剑十分忌惮。自己拿着这么一把宝剑,不是吉兆。 等有了时间,找个机会把剑还给辛姐姐算了。 “师兄,你躲在房间干什么?”李秀儿推开门。 陈文斌把剑收起来:“没什么事,随便看看。找我有事吗?” 李秀儿把手里的东西递给他:“你看看这个。” “板蓝根?这有什么可看的。” 板蓝根是一种常见中药,一般在春夏种植,秋冬季收割,现在到了收割的季节。山上种了一些,但不是很多,毕竟它的价格比较便宜。 “你没看出来吗?”李秀儿皱着眉。 陈文斌闻了闻,在嘴里咬了一下:“哇,怎么这么硬,根本咬不动。” 板蓝根以根入药,刚挖出来时十分新鲜,可以生吃,凉拌或炒着吃也不错。自然门种了这么多年的药材,咬不动的板蓝根还是第一次见到。 “这个是不是坏了?” “不是,我挖了很多,发现所有板蓝根都变小了,越小的越硬。这是怎么回事?”李秀儿有点着急。 陈文斌和她来到山上,亲手挖了几株,果然是这样。 “难道是青木灵气的原因?” 陈文斌一直控制着青木灵气的使用量,就有这方面的考虑,因为不知道长期使用,最终是什么结果。现在好像出现一点端倪了。 “其他以根入药的药材,你有没有看过?”李秀儿摇了摇头,陈文斌来到人参田里,选了种植时间最久的一处人参,挖了一株出来。这几株人参,陈文斌一直留着,精心照顾,一是做实验,二是想培育出一点好东 西。 “人参变小了!” 李秀儿一眼就看出来了:“这几株人参,少说也有五六年了。这几个月不停地浇灌圣水,没理由越长越小,而且从上面的根株完全看不出来。” 陈文斌看着人参,脑海里蹦出一个词:返璞归真。 人参不是变小了,而是浓缩了。 当青木灵气达到一定量以后,人参停止长大,开始蜕变,没有价值的部分慢慢消失,灵气压缩在一起,整体越变越小,越来越硬。 这样的变化持续下去,药材就会跳出常规范畴,进入到第二阶段:灵草。 灵草的价值,已经无法用金钱来衡量。它的目标用户,不再是普通人,而是修真人士。 脑海里的知识戛然而止。 陈文斌所能知道的,就是药草吸收足够的灵气,变成了灵草。 “不是变小了,而是更好了。” 陈文斌没有给李秀儿解释,缓步走下山。 李秀儿追过来,抓住他的手:“难道就这样不管了?” “没关系,让它们就这样生长。” 李秀儿停在原地,眼泪忽然落了下来,声音带着哭腔。 “师兄,这是我辛辛苦苦种植的药材,现在出了问题,变成这样。你就一句不用管,你让我怎么办?” 陈文斌一愣。 “我每天起早贪黑的,还不是为了这个家。你天天只想着玉凝姐,想着孙小珊,想着别的人。你从来没有想过我。” 李秀儿掩着脸,从陈文斌身边跑过,如一阵风,飘散开去。 “秀儿,秀儿……” 李秀儿的话,如一把刀,插入陈文斌的胸膛。 自己确实疏忽了她的感受。 每天,他都想了很多事情,如何提高自身修为,如何对付长生会,如何和玉凝姐搞好关系,但身边的人却从来没有关心。 “自己得到了青木灵气,却一直瞒着秀儿和大柱。难道他们不值得我信任吗?” 身为掌门,自己尽到了什么责任? 陈文斌站在山路上,痴痴地想了很久,直到夕阳西下,才怅然地走了回去。 晚餐桌上,李秀儿离陈文斌远远的,埋头吃饭,一句话也不说。 大家都安静下来,连平时闹个不停的李如梦,也默不作声。 大柱吃了一半,察觉到不对劲,对哑师叔说:“师叔,怎么半天不见,大家都和你一样,变成哑巴了。” 哑师叔呵呵一笑,发出嘎嘎的声音,指指李秀儿,指指陈文斌。 陈文斌放下碗筷,缓慢地说:“吃完饭后,举行第一次门派大会。” “门派大会?文斌怎么想到这一出。” 大柱夹起一块肉,望着陈文斌出门的背影,问李秀儿:“我们有开过门派大会吗?” 李秀儿低着头,不做声。 哑师叔裂开嘴巴,用筷子蘸了点水,在桌上写了“50”两个数字。 “你是说五十年前开过门派大会?”哑师叔得意地点点头,那神情仿佛在说,亏得自然门还有个老江湖,不然年轻后辈啥传统都不晓得了,成何体统。 第59章 门派大会 自然门第一次全体成员会议在双龙村举行,参加大会的有门派掌门陈文斌,后勤部负责人哑师叔,畜牧部负责人大师兄洪大柱和种植部负责人小师妹李秀儿。 会议在一片安静祥和的气氛中开幕,首先致辞的是门派掌门陈文斌。“亲爱的各位同志,今天我们举行自然门第一次全体成员大会,总结和分析这几个月来,工作当中的成绩和失误,希望百尺竿头更进一步,为下一步团结和发展打好基础。 ” “在会议的开始,我要诚恳地向各位道歉,因为我欺骗了大家。”“师父传给我的《五行真经》,我已经破解了其中的奥秘,并且得到了一种神秘的灵气,青木灵气。这种灵气可以促进植物快速生长,品质提升,可以强身健体,治疗疾病 。我们的药材和中华神猪,之所以能有今天这个局面,都是青木灵气的功劳。” 台下三人中,除了李秀儿大惊失色以外,哑师叔和大柱都无动于衷,一副了然于心的样子。 “喂,师兄,这么大的事你竟然骗我,还说是师父点化的圣水。”李秀儿实在忍不住了,开始控诉陈文斌。 “我也是迫不得已嘛。” “大师兄,你也出来说句话。” 大柱嘴角一歪:“这没啥好稀奇的,青木灵气是自然门的核心,医武种三项绝技都是以此为基础的。” 陈文斌心里一惊:“你早就知道了。” “这么基础的知识,我都不知道,白当大师兄了。” “你也修炼了青木灵气?” 大柱摇摇头:“师父说,我天生神力,体质不适合修炼青木灵气,要等以后的机缘。” “那么,哑师叔?” 哑师叔坐在椅子上,安然不动,眼睛朝陈文斌眨了眨,身下的椅子忽然炸裂开来。 浓郁的青木灵气散发出来,陈文斌惊讶得嘴都合不拢。闹了半天,被欺骗的人原来是自己。这两个家伙看起来老老实实,实际上都是深藏不露。 “好啊,原来你们就瞒着我一个人。” 李秀儿跺了跺脚,起身就往屋外走。 陈文斌赶紧拉住:“小师妹,你别生气了。今天大家都在这里,把事情说清楚,岂不是很好。以后大家互相支持,齐心协力,自然门一定会越变越好的。” 大柱也过来安慰她:“小师妹,你年纪最小,师父一直担心你,不想把你扯进这些漩涡。我们这样做,都是为了保护你。” 李秀儿噘着嘴:“我才不要你们保护呢,我自己保护自己。” 陈文斌见李秀儿气消了一些,接着说:“第二件事,如梦的爷爷临死之前,把长生会的会长一职传给了我。再过几日,我就要正式上任了。” “长生会?”大柱皱了皱眉头,“我曾经听师父提起过,好像和我们有过纠纷。” “不是吧,如梦的爷爷说师父曾经帮过他的忙。” “那可能是我记错了,师父只是随便提了一句。” 陈文斌深吸一口气:“不过事情有些麻烦,我一个外人去做会长,原有的属下肯定都不服。前几日的那个冷杀,就是他们雇佣的,目标就是我和如梦。” “那就别当什么会长了,让他们自己去抢,管我们什么事。”李秀儿不以为然。 “箭在弦上,不得不发。如梦不可能一直住在我们这里,等到事态平息,她就会回去。”陈文斌解释道,“这场战斗,已经开始了,没有退路。” 大柱点点头:“到时候,我陪着你去。” 哑师叔嗯了一声,事情就这样决定下来。 陈文斌袒露了自己的心事,其他人也都交了底,他觉得心里无比地平静。从前什么事总感觉是自己一个人扛,现在终于不孤单了。 第二天,陈文斌刚起床,孙小珊过来了。她把陈文斌叫到一边,轻声对他说:“我爸和孔二商量,要对付玉凝姐呢?” “怎么回事?” 孙小珊脸带羞涩,好半天不开口。 陈文斌心里发急,向她嚷道:“有什么话,你倒是说呀,说了一半停下来,故意吊人胃口。” 孙小珊看着陈文斌,眼里闪过一抹失望,开口说:“昨天晚上,孔二到我们家。我听见他和我爸商量,说要给玉凝姐下点药,然后让孔二悄悄上玉凝姐的床。” “你爸这是什么意思?和孔二狼狈为奸,暗算别人姑娘,有这么当村长的吗?” 孙小珊不敢抬头:“我爸说只有这样,你才能对玉凝姐死心,我才有机会。” “昏庸,愚昧,你爸怎么变成这样了。” 陈文斌情绪激动,使劲挥舞着手,恨不得马上去找孙卫州问个明白。 孙小珊止住陈文斌:“文斌哥,这几个月来我也明白了,你心里只有玉凝姐一个人。不管我怎么努力,你从来没有正眼看我一下。难道你心里一点都没有我吗?” 陈文斌没法回答。 孙小珊长得漂亮,家世不错,对自己也好,但爱情是一种感觉,并不是条条框框,他感激她,只是心里没有一丝爱意。 “我明白了。”孙小珊见他沉默不语,眼睛一下红了:“我专程来告诉你这件事,也是让我自己死心。你放心,我以后再也不会缠着你了。” 说完这番话,她扑上来抱住陈文斌,踮起脚,在他嘴上亲了一下。 随后飞奔而去。 陈文斌望着远方,脸色慢慢变白。孔二啊孔二,别怪我没有提醒你。既然你做得出初一,我就来做十五。 吃完早饭,陈文斌扛着锄头走上后山,却又悄悄绕了一条小路,守在孔二每日必来的古井旁。 “抱一抱,抱一抱,抱着那妹妹上花轿。抱一抱,抱一抱……” 没过一会,孔二挑着水桶,哼着小曲过来了。 他每日帮着周玉凝家挑水砍柴,上山下地,十分卖力。周海山两口子一开始冷眼相对,现在倒是不好意思起来,对他感激有加。 孔二将水桶放在井边,拿出水瓢准备舀水。 陈文斌鬼魅般地出现在他身后,朝他脖子上轻轻一掌,将他打晕在地。 “孔二哥,你侄子侄女齐全,也不怕断了香火。今天我就帮你解脱吧。” 陈文斌将青木灵气输入孔二体内,轻而易举地破坏了他蛋蛋里面的结构。从此后,他将六根清净,纯洁似佛,就算女神在面前脱衣服,也不会有任何反应了。 半个小时后,孔二苏醒过来,像做了一场梦。“奇怪,刚才怎么睡着了。” 第60章 真情告白 伟大的革命先行者有句名言: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我必犯人。 陈文斌两次三番地警告了孔二,他却执意妄为,以为自己拿他没有办法,这下一了百了。 下午,冯伯打来电话:“会长,我这边的布置都完成了,三天后举行代表大会,到时候就是你亮相的时候了。” “有什么需要我做的吗?” “不用,我都安排好了。” 陈文斌有心敲打下冯伯,故意问:“杀手不会在大会上出现吧,要不要我自己找点保镖。” “会长,冷杀的事是个意外,我没想到他们会那么快动手。你放心,我已经对幕后黑手进行了惩罚,这一个月来他们应该再没有行动了。” “大会开始的时候 ,我会到的。”陈文斌没有说具体时间,挂断了电话,他不能让冯伯完全掌控自己,神龙见首不见尾的领导风格是最有益的,对双方都好。否则撕破脸来,强敌未破自己内部反而闹起来 ,只会让别人看笑话。 陈文斌不知道这一去需要多久,顺利的话六七天就行,不顺利估计要几个月了。大柱跟着自己过去,家里负责的就剩下秀儿一个人了。山上的药材需要浇灌,栏里的猪饲料也离不开青木灵气。陈文斌想了一下,决定把青木灵气的修炼法门传给秀儿,至于她的悟性如何,修炼速度怎样,自己就无能为力了 。他丹田内虽有青木灵气本源,可以自动吸收灵气,但怎么传给别人,完全没有操作指南。 “秀儿,你过来一下。” 陈文斌将李秀儿叫到房里,在椅子上正襟危坐。 “师兄,找我有什么事,我很忙呢。”李秀儿似乎没有完全消气,故意装出冷淡的样子。 “李秀儿,今天我以自然门掌门的身份,将青木灵气的修炼法门传给你。未经我的允许,你不可擅自将此法门传给别人,否则严惩不贷。” 李秀儿吃了一惊,望着陈文斌严肃的脸,答道:“掌门师兄所言,我一定谨记在心。” 青木灵气的修炼法门,都在陈文斌脑海里,他并没有写下来,而是采取以口传口的形式。这是传统宗门传法的方式,以免留下蓝本,被外人偷师学艺。 李秀儿读书不多,但记性不错,不到两个小时,将一整篇心法记得滚瓜乱熟。 “师兄,照这样修炼,多久才能修炼出青木灵气?” 陈文斌摸了摸头,这问题我也不知道啊。我直接得到了青木灵气的本源,少走了一点弯路。不过照情形看来,不会太容易,否则圣水早已经泛滥了。 “一切看你的悟性,快的话几个月,慢的话几年,甚至一辈子都修炼不出来。” 李秀儿叹了一口气,像大人一样摸着陈文斌的头:“师兄,你不要因为我生气了,就拿这么个东西糊弄我。一辈子都修炼不出的东西,告诉我有什么用?” “不要悲观。师父和哑师叔不都修炼成功了吗?多向哑师叔请教。” 说完,陈文斌赶紧逃出门。再说下去,自己就要露陷了,作为掌门业务不精通,真是尴尬。 陈文斌漫步乡村,打算去和周玉凝告别,早上整治了孔二,可以旁敲侧击地把这好消息告诉她。何湘姑说她洗衣服去了,陈文斌往水池边走了过来。 双龙村缺水,洗衣服都会在池塘或者水池边上洗,大件衣服有时候走十几里地背到河边去洗。 陈文斌老远看到周玉凝一个人坐在水池边,低头搓揉着衣服。 “玉凝姐,洗衣服呢。” 周玉凝没有做声,拧开水龙头开始放水。陈文斌走到她面前,见她穿着一件低胸毛衣,弯着身子,胸前的沟壑深不见底,闪着柔和的白光。 “看什么呢,小流氓。”周玉凝觉察到他的眼光,把衣服向上扯了扯。 “我看到两只小白兔在玩游戏,一会跳到这边,一会跳到那边,可开心了。” 周玉凝听懂了他的笑话,骂道:“以前看你是个正经人,现在越来越坏了,都是跟谁学来的。” 陈文斌蹲下来,平视着周玉凝,一脸正经地说:“玉凝姐,我是专门来跟你道别的。我就要去市里了,不知道几时才能回来。” “你怎么跑来和我道别,你想走就走,想留就留,我可管不着你。”陈文斌不想再和周玉凝猜来猜去了,顿了一下,忽然快速说道:”玉凝姐,我喜欢你,第一次坐你摩托车的时候就喜欢上了。不管你心里怎么想,不管我做了什么错事,我 的心里一直只有你一个人。那天在河滩上,你不是做梦,是真的。郑勇给你下了药,我正好赶过去,结果我们俩就那个了。” 陈文斌一口气说完,不敢看周玉凝的脸,将头转向别处,等着伊人的回答。 周玉凝停住洗衣服的手,愣了半天,脸上露出奇怪的笑容,似是高兴,又像是悲哀。 她伸出手,将陈文斌的头扭过来,定定地看着他的眼睛。 “傻孩子,你的心思我都知道。” 陈文斌没明白她的意思:“那么,你是接受我了吗?” 周玉凝摇了摇头:“我不是跟你说过吗?我不是个好女人。你还年轻,可以找到更好的。姐老了。” 陈文斌抓住周玉凝的手,不让她挣脱:“别的女人我都不要,我只要你。” 周玉凝嫣然一笑:“我明白了,你先放手。晚上我再去找你,我们好好说说话。” 陈文斌只得把手放开,依依不舍地往回走,忽然想到孔二的事情还没说呢。转过头,对着周玉凝喊:“玉凝姐,孔二的事你不用担心了,我已经把他解决了。” 周玉凝朝他挥挥手,继续洗衣服去了。 到了晚上十一点钟,陈文斌刚刚熄灯,有人在外面轻轻地敲他的窗。他光着脚跑过去,打开窗,熟悉的香味飘过来,整间房都暖和起来。 两个人影躲进被窝,说了一回话,一个声音小声说:“我要走了。” “你刚来,怎么就要走?” 一个态度坚决,一个半推半就。这一夜,被翻红浪,鸳鸯交颈,数次厮杀。陈文斌初生牛犊不怕虎,驰骋疆场毫无畏惧,只杀得周玉凝连连告饶,乖弟弟乖弟弟地叫个不停。两人窃窃私语,难舍难分,直到日出东方,方才安静下来。 第61章 杀神的背景 第二天一早,陈文斌坐班车先去县里,大柱带着李如梦直接去蓝星市。 陈文斌背了一个大包,除了日常衣服之外,还带了点奇奇怪怪的小玩意,是哑师叔翻箱倒柜找出来的,说不定到时候可以派上用场。 刚上车,一个小东西从他口袋里爬出来,叽叽喳喳地叫唤着。 “小赖,你怎么又跑来了,不是让你在家里陪着秀儿吗?”陈文斌大声呵斥。 同车的人见如此可爱的小老鼠,都过来逗弄。小赖毫不客气,谁敢伸手直接一口咬过去,把小姑娘们吓得尖叫不止。 “讨厌的家伙,给我回去,别在这添乱了。” 陈文斌把小赖塞进包里,拉紧拉链,只留了一个出气口。小赖倒是挺安静,不声不响的。 他这次去县里,要找辛苓雅,询问青灵剑的秘密,同时也为上次的不告而取,向她道歉。作为长生会的执事,三天后的代表大会,她肯定会参加,顺便打探一点内幕消息,看冯伯是如何布置的,自己也好有个心理准备。当然,自己是会长这件事,暂时瞒着她 为好,到时候给她个惊喜。 路过人民医院时,陈文斌心里一动,走到住院部三楼,想看看小红的妈妈病情如何了。 病房里是两个男人,一问,说小红妈妈已经出院了。至于是病好了,还是无药可救回家等死,那就不晓得。 “等有空了去小红的出租房看看,现在还是先去找辛姐姐。”九芝堂没有人,陈文斌直接去了她的山间别墅。隔着老远,脚下忽然闪过一道红线,风中传来冷漠的电脑男声:“警告,你已靠近私人住宅100米范围。再前进一步,后果 自负。” “什么私家住宅,又不是美国佬,怎么那么多事。上次我来,也没见这阵势,难道是最近安装的安保系统?” 陈文斌不理会广播里的警告,大踏步往前走。 砰砰砰! 三声枪响,眼前的地上出现了三个弹坑,距他的鞋尖不过十公分。这是警告,再执迷不悟,子弹就打身上了。 陈文斌无奈,拿出手机,拨通了辛苓雅的电话。 冷冷的声音传过来:“什么事?” “辛姐姐,可以把别墅的安保系统关一下吗?我有事找你。” “不能关,有事电话里说。” 陈文斌心里暗骂,这女人吃火药了吗?说话都带着一股呛人的味,对人好的时候当面脱衣服都无所谓,厌倦起来连话都懒得说一句。 “我想问问你杀神的事?” 辛苓雅沉默了几秒,声音有些嘶哑:“那把剑的秘密,你已经破解了吗?” “是的。” “你进来吧。” 地上绿光闪了三次,陈文斌往前走了一步,没有异常,这才放下心靠近别墅。陈文斌一路观察,没有发现改建的迹象,辛苓雅果然是老狐狸,一直没有告诉自己别墅安保严密。亏得上次自己偷偷摸进来,又拿钱又拿剑的,敢情是别人故意送的人情 。 陈文斌推开大门,一眼看见辛苓雅坐在沙发上,她穿着工装,宝蓝色上衣和黑色裙子,衬托出职场女人特有的那种端庄和妩媚。陈文斌走过去,向他打了个招呼。 “辛姐姐,好久不见,想死我了。” “你还有脸过来,上次拿我的两万块钱,什么时候还?” 陈文斌在她对面沙发一屁股坐下:“谈钱伤感情,你也不在乎那两万块钱,就当支援西部建设了。” 辛苓雅果然不再提起:“说吧,那把剑怎么回事?” 陈文斌把剑拿出来,指向天空,运转灵气,绿色的剑芒喷射而出。辛苓雅望了一眼,并不感到惊讶,似乎早就意料到了。“早知道装逼失败,不如直接讲故事呢。”陈文斌尴尬一笑,把青灵剑丢在桌上,说:“这把剑的主人说和我有缘,把剑送给我了。还说,得到这把剑的人,要好好照顾雅儿 。其他的都是废话,没什么了。” “这么简单,有没有说为什么会半夜尖叫,或者其他有意义的话。”辛苓雅迟疑了一下,问道。 “最后倒是说了四句打油诗:时空之门,幽兰山谷。生死相继,天寿永终。不知道什么意思。”辛苓雅思索了一会,摇摇头说:“我这位姥爷性格比较古怪,我只是小时候见过他几面。他受了很重的伤,年老的时候不能走路了,经常坐在院子里,一坐就是一整天。他 很喜欢我,可惜不久就过世了。临走前,把这栋别墅留给了我。” “为什么别人都叫他杀神呢?” “我有一次也问过这问题,他只是笑了笑,说年轻时候杀过很多人,都是坏人。其他的就不说了。” “你姥爷是做什么的?” “他从来没有说过,退休后也很少见人来找他。”陈文斌有些失望,这古怪的老头子到底是什么人,不但没有弄清,反而更模糊了。在现代社会,杀过很多人,身受重伤,最后还能安度晚年,也算是匪夷所思了。估计他 的身份,不是警察就是军人。 两人聊完正事,陈文斌见辛苓雅一脸疲惫,问道:“你今天在家怎么穿的正装,不符合你一贯的风格。” 辛苓雅站起身,将衣服整了整:“你这一说我倒想起来了,今天我要去市里。你走吧。” “去市里干什么?” “长生会的事情,与你没有关系,你还是少打听为好。” 陈文斌正想从辛苓雅这里打听点消息,故意说:“这次需要我当保镖吗?” 辛苓雅说:“不用了,这次只怕有大变故,来来去去的人很杂,你没必要趟这个浑水。你这个脾气,无事都能惹出事,到时候拖累了我。” 陈文斌十分不爽,敢情我变成人见人烦的捣蛋鬼了。你现在别得意,等到开会的时候,你见到我肯定会大吃一惊,等成了我的手下,看你有什么话说。 “既然这样,那我先走了。”陈文斌拿起青灵剑,向辛苓雅挥挥手,告别而去。 辛苓雅在沙发上坐下,拿起遥控器,按下一个按钮。前面墙上缓缓垂下一块洁白的幕布,投影机里开始播放一段画面。 这是陈文斌上次悄悄来别墅的时候,监控摄像头拍下来的。画面很详细,从陈文斌进屋开始,他的每一个动作,每一个神态,都看得清清楚楚。辛苓雅无声地看着,不时端起酒杯,清啜一口红酒。 第62章 治好傻子 陈文斌找到小红的家,房门紧锁,他凑到窗边朝里面看,早已经是人去楼空。 “咦,这丫头难道不住这里了?” 陈文斌有些惆怅,正准备离开,发现窗台下面的缝隙里,塞着一团纸。他把纸拿出来,展开一看,是一封信: “谢谢你救了我妈。我把工作辞了,如果你想找我,可以来长兴村。希望你能够看到这封信。” 没有抬头,也没有落款,但这娟秀的字迹是小红的,留言的对象应该是自己吧。长兴村距县城不远,倒是可以去看看。 半个小时后,陈文斌已经到了长兴村。大柳树下坐着一个少女,齐耳短发,百无聊赖地打着石子。 “请问,小红的家在哪里?” 少女抬起头,面露惊喜:“呀,你来了。” 这女孩正是小红,她剪短了头发,洗净了铅华,穿着一件朴素的灰布衣服。乍一看,活脱脱就是一个村姑。 陈文斌上下打量了她一番,笑着说:“这样子好看多了。” 小红有些扭捏,说:“你看到我给你留的信了?其实我也没指望你看到的,只是留一个念想。” “你是在柳树下等我吗?” 小红呸了一口,说:“我才不会等你呢,我只是在外面散步。” 其实小红躲到这里,一是为了散步,躲避家里的环境。二是存着一线希望,如果陈文斌真的来找她,自己可以第一眼看到。 两人来到小红家里,她的母亲童阿姨听到外面的动静,大喊:“小红,你又死到哪里去了。我可告诉你,你今天再不去,别怪我动手了。”陈文斌走进屋,叫了一声童阿姨。老人家反应了半天,才想起来:“稀客稀客,你怎么来了?多亏了你送我的吊坠,本来没有希望的人,病竟然渐渐好起来,连医生都觉得 不可思议。” “哪里哪里,只是机缘巧合。这个吊坠是一个道士送给我的,说可以强身健体,辟邪去灾,没想到有这样大的功效。” “小红,还不快倒茶。”大家寒暄了几句,童阿姨向陈文斌诉苦:“你来得正好,劝劝小红。村长几次三番来提亲,想要她做儿媳妇,她竟然都拒绝了。人家那是百万家财的,能看上她,是几辈子 修来的福分。” “是吗?”陈文斌嘴里附和着。他见识到了这个农村妇女的另外一面,想起小红为她做出的牺牲,深深地觉得悲哀。 童阿姨坚持要陈文斌留下来吃午饭,风风火火地煮饭做菜去了。 小红看着陈文斌,说:“我妈就是这个样子,你别在意。不是我眼光高,村长家的儿子就是个傻子,生活不能自理。他们答应给二十万彩礼,我妈一口就答应了。” “你直接回绝不就完了。”“我怎么能回绝呢,小飞要读书,妈妈的身体没有彻底康复,今后还需要不少钱。难道我一辈子都去当个妓女吗?”小红擦了一下眼睛,“我这几天左思右想,跟个傻子也没 坏处,只当守寡,反正男人我经历得够多了。” 十几岁的女孩说出这样绝望的话,陈文斌于心不忍:“这不好吧,还是要从长计议。” “长不了啦。村长说,今天我不去他们家,亲口答应亲事,这事就黄了。” 小红眼睛里的光芒消失了,变得灰暗而绝望。她已经下定决心,为这个家做出牺牲。 吃完午饭,小红将陈文斌送到村口,挥手道别:“以后你就别来找我了,好好过自己的日子。” 陈文斌抓住她的手,说:“我不会让你往火坑里跳的,走,我陪你去村长家。” “你去有什么作用?” “放心,山人自有妙计。你只管看着就行了。” 陈文斌和小红来到村长家,迎接他们的是一个大胖子。他见到小红,从屋里抱出一挂大鞭炮,噼里啪啦地放了起来。 “好喽,媳妇进门了,媳妇进门了。” 陈文斌明白了,这个大胖子就是小红未来的老公。 村长见小红带着一个男人上门,脸色极端难看,冷冷地问:“你还有什么话要说吗?” 陈文斌代为答道:“我是小红的朋友,也是一名医生,听说你这里有个病人,过来看看。” “我这里没有什么病人,请你离开,我们不欢迎你。” 陈文斌不为所动,指着门外放鞭炮的傻子,对村长说:“我可以治好他的傻病,医药费20万。”“不知天高地厚的毛头小子,赶紧滚。”村长不想和陈文斌废话,这些年他找了无数医生,北京上海的医院都去过,医药费花了无数。傻子依然是傻子,连上厕所都不会自 己脱裤子的傻子。 陈文斌走到傻子面前,向他伸出手:“小弟弟,把你的手让我握一下。” 傻子没有拒绝,笑嘻嘻地伸出自己的手。陈文斌早已是驾轻就熟,青木灵气进入到对方脑袋,轻轻地刺激着发育不全的大脑。这傻子不是天生的,而是后天受到了某种刺激,导致惊吓过度,只要将错乱的神经重 新梳理就好了。 如此治疗了片刻,他松开了傻子的手。 傻子站在原地,眼睛里的迷茫渐渐褪去,变得清澈而明亮。他看了看四周,试着走了几步,忽然大声喊道:“爸爸,我做了一个好长的梦,梦见自己长大了。” 他的话一出口,自己惊呆了,在他的记忆里,自己还是七八岁的小孩子,为什么声音会如此成熟? 在一旁观看的村长和小红也惊呆了,傻子认出爸爸了,而且说了一句正常话。 “小林,你刚才说什么?”村长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小林一步步走过来,来到村长身边,摸着他鬓边的白发:“爸爸,我一觉醒来,你怎么变得这么老了,头发都白了。” 村长再也忍耐不住,抱住小林嚎啕大哭,父子俩相拥而泣。 村里来了个神医,治好了村长儿子的傻病,消息不翼而飞,半个村子的人都来围观。 村长当着众人的面,提出一个纸袋,里面都是崭新的人民币。 “二十万,你数数,一分不少。” 这是准备给小红的彩礼钱,现在送给神医,村长觉得一点都不亏。儿子变成正常人,这是千金难买的奇迹。 陈文斌将纸袋塞到小红怀里,拍拍她的肩:“未来的路,你自己选择吧。” 小红抱着纸袋,望着陈文斌,仿佛看着天神一样。她的脸上带着笑,也挂着泪珠。陈文斌早已走远了。 第63章 黑衣人的警告 事了拂衣去,深藏身与名。陈文斌并不想让小红觉得亏欠自己,他只是随手做了一点力所能及的事情。受人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现在应该是两不相欠了,至于小红以后的路该怎么走,看她自己 的造化。 当天晚上,陈文斌来到了蓝星市,他没有通知任何人,在绿柳山庄附近找了个酒店住下。 草草地吃了晚饭,陈文斌换上一套普通衣服,带上帽子,一副泯然于众人的模样,从后院翻墙进了绿柳山庄。 戒备森严,这是他的第一印象。路上的巡逻车五分钟一趟,明哨暗岗比比皆是。 “不至于吧,这阵势都赶得上国家开会了。冯伯不是说绝没有杀手了吗,为何还如此大张旗鼓?” 陈文斌心里疑惑,对冯伯的不信任感提升了一个层级。他没有把事情想的太简单,但如此规模的防备,却让他再次提高了警惕。 陈文斌没有学过潜行术,凭借青木灵气的感知能力和迅捷的速度,轻松避开所有岗哨,来到山庄里的一栋小楼。大柱作为长生门的客人,今天被安排在这里住宿。 陈文斌没有走正门,担心被摄像头拍到。他从楼后直接爬到二楼,打开窗户翻了进去。 大柱盘腿坐在床上,闭目养神。 “豪华套间,点心,夜宵。师兄,你过的是神仙般的日子呀。”陈文斌捏起一块糕点,放入口中。 “我可不是来吃饭的,这地方我不喜欢。”大柱缓缓开口。 “怎么,有什么不对劲吗?”大柱走下床,将灯关闭,指着夜色中的一栋建筑物说:“如梦刚回来,就被关了进去,再也没有出现过。白天我在园子里走,发现了很多江湖人士,阴沉着脸,仿佛要面临 一场大战。” “嗯,长生会内部可能没有达成统一,辛姐姐也忧心忡忡,恐怕这一场大会变成杀戮大会。师兄,你有什么建议?” 大柱憨厚地笑起来:“你问我的建议,我只有一句话。别人想要我做的,我偏偏不让他如愿。” “你是说,不参加后天的大会。” “你是会长,应该由你确认时间和地点,这样才不会陷入被动。” 大柱一席话,点醒了陈文斌。冯伯在这里布置了这么久,具体做了什么,根本没有告诉他。如果是对付内部的敌人,应该有结果了,否则大会根本无法召开。如果是外部的敌人,就更不应该大张旗鼓 地开会了。 “随机应变吧。我带的那几个小玩意,威力不错,全身而退是绝对没问题的。大会你不用参加,就在外面做接应,租个车等我。” 两人商量了具体细节,陈文斌依旧从窗户跳出去,顺着原路回到酒店。 第二天,络绎不绝的人和车来到绿柳山庄,陈文斌站在窗帘后面,默默数着。 按照他的感知能力,起码有五六个人的修为比他高。在这几个人中,有个老熟人,是在慈安县遇见过的赵真人。作为出家人士,没想到他也来趟这池浑水。 辛苓雅来了,他的身边跟着一个高大的男人,看身形,应该是孙鸣。 “辛姐姐和老情人重归于好了,难怪对我不闻不问的。”陈文斌虽说不在意,心里还是涌起一丝酸楚。 整个白天,陈文斌没有出门,饭都是点的外卖。晚上六点钟,一溜黑色车队开进山庄。一个身穿白色练功服的中年人从第二辆车里走出来,身边围绕着一群小弟,前呼后拥,声势浩大。隔着几百米远,陈文斌也能够感 受到那股嚣张气焰。 “这个人应该就是雷暴了,四大执事之一,长生会武馆的馆主。”外面吵吵嚷嚷,一直到午夜时分,方才停歇。陈文斌将明天要用的东西准备好,小赖也有个光荣的任务,就是探查绿柳山庄所有的地下通道。明天的大会,绝不容许出现 失误。 陈文斌关了灯,刚在床上躺下,窗户处传来细微响声。他的警惕性非常高,身体一滚,落到床下,同时抓起床头的台灯,向前扔去。 台灯并没有落地,显然是被对方接住了。 “你是什么人,半夜三更跑到我房间干什么?”陈文斌没有开灯,在黑暗里他能够保持优势。 从床边望过去,一个人影站在窗户边,影子很庞大,差不多挡住了半边窗户。陈文斌住在20楼,不知道那人是如何进来的。 “明天的大会,你最好不要参加。”奇怪的嗓音,甚至分不清是男是女。 “你怎么知道我要参加会议?”陈文斌很奇怪,知道自己身份的人少之又少,知道自己行踪的人,就更少了。难道自己刚一进城,就被别人盯上了。陈文斌感到一股寒意,从后背升起,他已经落入到一 张网中,根本无法挣脱,甚至连拉网人是谁都不知道。 “明天的会议不要参加,这是警告。”黑影说完这句话,推开窗,直接消失在陈文斌的视线里。陈文斌打开灯,快速冲到窗边,外面空无一人,上下看了看,也没看到任何爬墙的身影,刚才的一切仿佛只是自 己的一场梦。 但是他随手而扔的那盏台灯,完好无损地放在窗台上,昭示了刚才的事实。 “这个人的武功,已经到了匪夷所思的境界了,这么高的楼来去自如,真是让人叹为观止。” 陈文斌感叹了一回,并没有将这个警告放在心上。明天的会议肯定充满了风险,但何尝不是充满了机会呢。 不管怎样,只要宣布自己为长生会的会长,有了大义名分,以后就算有反对派,也可以慢慢清除。 最初,他本来是无意于这个职位的,他喜欢悠闲的生活,在乡村里种种田,泡泡小妞,岂不快乐。 但冷杀的出现,让他第一次意识到自己的生命并不安全。符文将军的存在,更是让他如芒刺在背。这种超越物质的东西,本来是不该存在于世间的。 这一晚,陈文斌睡得并不安稳,古怪的梦一个接一个。早上六点钟,他睁开了眼睛。外面的阳光透过窗户照进来,暖暖地照在床上,在秋天,这不是一个正常现象。 第64章 毁灭 陈文斌潜入绿柳山庄,他打定主意,不到关键时刻绝不现身。若是有一点风吹草动,自己就悄悄离开。 八点钟,会议正式开始,上次举行酒会的大厅,已经布置成一个会场。 参加会议的足足有一百多号人,主席台上坐着九个人,分别是四大执事和几个江湖人士,中间的一个位置空着,应该是为即将选出来的主席留着的。陈文斌带着绿色帽子,身穿清洁工的衣服,站在大门外台阶处,手拿着扫把,假装扫地,时刻注意着周围的动静。那个被打晕的清洁工,此时还在小花园的树丛里躺着呢 。冯伯首先发言:“今天我们长生会全体代表共聚一堂,主要是为了讨论新会长的人选。国不可一日无主,公司也不能没有领头羊。老会长过世已经有一个月了,这期间我们 进行了不少讨论,现在大家可以提出各自的候选人。” 冯伯边说边四处张望,看来是在找寻陈文斌的身影。第一排有个中年人站起来,大声说道:“我是新亚制药公司的原山,我推举雷暴执事担任会长一职。他在长生会已有多年,年轻有为,深谋远虑,修为高深,没有比他更为 合适的了。” 前排的几个人纷纷站起来,表示支持,看来都是雷暴一个阵营的,特意坐在最前面。 雷暴坐在主席台上,面无表情,眼睛注视着虚空,仿佛那里有一座金山似的,眼前发生的事都在他掌控中,没必要费神。 过了半天,没有人再推举候选人了。雷暴私下里的工作做得还是很不错的。 冯伯有点尴尬,朝台下点了点头,示意一个年轻人起来发言。年轻人看起来二十岁不到,应该是冯伯从小培养的心腹,他站起来:“老会长临死前,已经选好了继承人。雷执事虽然是众人推选,但会长遗言不可不听。今天在场的各位 代表,是长生会的核心人物,何不商量一个章程,看如何处理呢?” “放屁,这有什么可争的。长生会里没有比雷暴执事更为合适的人选了。”马上有人起来反驳。 双方你来我往,争个不停,只差撸起袖子干起来了。 冯伯安坐在主席台上,等着雷暴说话。果不其然,雷暴将眼神收回来,朝着台下轻喝一声。他的声音不大,却如惊雷一样,在每个人的心上响起。 陈文斌站得老远,也感受到了那股力量:“这雷暴的武功,果然不可小视。” 雷暴缓缓站起身,左右环视了一周,如鹰眼一样巡视着大地。 “既然老冯发话了,你就出来吧。长生会是光明正大的公司,用不着躲躲藏藏的。你我二人手底下见真章,不用婆婆妈妈的,惹人厌烦。” 他站在台上,直接向陈文斌发起挑战。 陈文斌没有应声,他拎着扫帚,早已悄悄溜到会场的一个角落,静静等待。 “先用青木灵气探查一下,看四周有没有埋伏。”陈文斌一运气,暗叫糟了。 青木灵气像上次一样,无法外放,而且只能在体内缓缓运行,像结了冰的流水一样,迟滞,酸涩。 陈文斌看着台上的赵真人,难道他的那个宝贝又修好了?或者大厅里有其他的手段,阻止自己的灵气发挥? “老冯,这不能怪我。你的候选人是个孬种,做缩头乌龟了。”雷暴哈哈大笑。陈文斌脑海里飞速运转,现在上台,在无法使用青木灵气的情况下,他根本不是雷暴的对手,只能自取其辱。但不上台,机会稍纵即逝。想到口袋里装的那些宝贝,陈文 斌决定豁出去了。 “雷执事,何必着急。我这不是来了吗?”陈文斌摘下帽子,从角落里走出来。 “文斌,你怎么来了?”辛苓雅大吃一惊。 “辛姐姐,老会长把千斤重担交给我,我不能不来。” 辛苓雅手一伸,瞟了瞟台下的孙鸣,对陈文斌说:“你现在回头还来得及,我保证没人敢动你。” “不用了,既来之,则安之。”陈文斌走上主席台。 雷暴不屑地看着他:“毛头小子,你能够活到今天,真是幸运至极。不过很可惜,你见不到明天的太阳了。” 陈文斌从腰间缓缓拔出青灵剑:“少废话,你如果不服,尽管上来。” 主席台上的人都回避开来,站在远处观看,以免受到波及。 雷暴脱下练功服,露出精悍的肌肉,他挥了挥拳头,隐隐带着风声。看他的动作,应该是外家功夫,没有修炼出灵气之类的。 陈文斌松了一口气,若是单凭武功,他相信自己还是有胜利希望的。 “小子,过来吧。”雷暴向陈文斌招招手,“把你的剑朝这里刺。” 陈文斌不假思索,挺剑刺向雷暴胸膛。雷暴不闪不避,大喝一声,青灵剑宛如刺在一块坚硬的钢铁上面,纹丝不动。 “果然是个娘娘腔!”雷暴一拳打在青灵剑上。陈文斌慌忙后退,手中剑差点脱手而飞。 雷暴得势不让人,一拳接着一拳,他浑身横练功夫到了极限,无论哪个地方都是刀枪不入。 一时之间,陈文斌无法找到他的破绽,只得在舞台上来回游走,不让雷暴近身。 台上,两人斗得正酣。冯伯站在远处,朝一旁的心腹眨了眨眼,心腹会意,走出大门。 一分钟过后,陈文斌刚闪开雷暴的一轮重拳,忽然觉得脚下的大地开始变形,提升,仿佛一头勇猛的远古巨兽就要破土而出。震耳欲聋的爆炸声响起,猛烈的巨浪将他的身躯炸上半空,整个主席台都没有幸免,被猛烈的爆炸轰成了碎渣。坐在前排的人躲避不及,城门失火,殃及池鱼,炸死炸伤 的人足足有几十个。一时间烟尘四起,惨叫声不绝于耳。 辛苓雅距离主席台不远,爆炸声响起的瞬间,在她一旁守候的孙鸣大喝一声,一道金光护罩将两人笼罩在内。 冯伯站在门口,脸上带着微笑,小眼睛里充满了满足和快意。 “会长,今天我终于为你报仇了,我会把敌人一网打尽的。” 冯伯手一挥,从外面进来一队全身黑色西装的年轻人,一水的砍刀和墨镜。“把雷暴的人全都抓起来!” 第65章 废弃工厂 大厅里一片烟尘,随着大批年轻人的冲入,显得更加混乱。 人群蜂拥着朝外面跑去,冯伯也不阻拦,不时地用手抓住一个,扔到一旁:“捆起来。” 这一个月来,他费尽心思,整理出来一张名单,只要在名单上的人,一个都不能走脱。从此以后,长生会将全面进入自己的掌控。 辛苓雅望着眼前混乱的情景,吓呆了。大半个房间几乎都塌了下来,断臂残肢四处飞散,在如此强烈的大爆炸下,处于中心地方的陈文斌无疑被炸成了粉末。 “我们走。”孙鸣抓住她的手,半抱半拖,把她拉出门外。 辛苓雅吹着外面的冷风,仿佛才反应过来:“孙鸣,杀光他们。” “雅姐,你知道我不能这么做。我的荣誉不允许我做出这种事,这是长生会的内部争斗,我们不要插手了。” 辛苓雅使劲抓着孙鸣的手,手背上青筋暴露,显然在极力压制着自己的悲哀。 “可惜了那小子,我挺喜欢他的。” 孙鸣感叹了一声,忽然出手,一掌拍在辛苓雅的后脑上,将她打昏,抱着离开了。 这一场混乱,直到下午才结束,所有的反对派都被抓了起来。在废墟里发现了雷暴的尸首和青灵剑,但陈文斌的尸首却没有找到。 “继续找,难道他被炸成了灰不成?” 冯伯铁青着脸,他布置了很久的局,就是想把敌人一网打尽,但现在却有了一丝疏漏。 老会长临死前衰老的样子,让他深受刺激。当时他就知道,陈文斌是个魔鬼,能够吸干人的精髓。 他跟随了老会长几十年,不会就此罢休,一定要为老会长报仇。只要找到陈文斌的尸首,一切就完美了。 陈文斌人呢,当然没有死。 大爆炸的时候,他的身体被炸上半空,猛烈的打击触发了他左手上的戒指,那是从符文将军墓里带出来的。 戒指里的防御阵法开启,形成一个保护罩,将一切外力隔绝在外。但戒指未被触发前的剧烈冲击,还是使陈文斌遭受巨大打击,失去知觉。 “哎,给了你警告,偏偏不听话。” 一道黑影趁着混乱,鬼魅般地冲入烟尘中,抱起陈文斌的身体,从被炸毁的破洞中溜了出去。 黑影将陈文斌送回他住的酒店,又返身回来,不过耽误了几分钟而已,是以神不知鬼不觉。第二天,在破乱的大厅里面,冯伯主持召开了代表大会,他以全票当选为长生会的会长。曾经的四大执事只剩下硕果仅存的一个,全身黑衣坐在主席台上。黑龙,永远是 最神秘莫测的那一个。 长生会的第一道命令,只有五个字:追杀陈文斌。 所有的情报机构全面开动,所有陈文斌能去的地方都有人监视。不管是黑道白道,一时之间,都有长生会的影子在闪烁。 陈文斌在昏迷中,离开酒店,来到一栋巨大的废弃工厂。 这是一座六十年代的建筑,当年是大型国企,足够容纳几万人,后来衰落了。地皮被长生会购入,十几年来一直荒废在这里,并没有开发。 “哎哟。”陈文斌翻了一个身,慢慢睁开眼睛,“这是在哪里?” 他尝试着坐起来,心脏处传来的巨大疼痛让他又摔倒在地。 “躺着别动,你的心脏受创很重。”一个黑衣人走到他跟前,带着一个狰狞的恶魔面具。 “是你救了我吗?” “我警告过你,可是你不听话。”熟悉的声音,非男非女。 陈文斌眼睛转了几圈:“你是黑龙,你坐在主席台上,我看到你了。” “是又如何?” “你早就知道冯伯的计划了,为什么不阻止他?” “我为什么要阻止他,狗咬狗的事情,多么让人开心。如果不是如梦求我,我才懒得管你。”黑影将一袋面包和一瓶水放在陈文斌身边。 “现在长生会在全城搜捕你。如果我是你的话,就不会轻易冒头。” 黑影说完,身形一闪,早已消失了踪迹。 陈文斌如同残废一样躺在地上,说不清是什么滋味。如果再给自己一次机会,还会那么冲动吗?答案是肯定的。 要拼搏就会有牺牲,这是难免的,哪有天上掉馅饼的事情呢。 陈文斌想用青木灵气疗伤,一运气,全身空空的,灵气一丝都不剩了。 “哎,只能躺在这里,好好休息一下了。”陈文斌拿过面包和水,躺在地上,囫囵吞枣地吃了下去。 一直到傍晚,他感觉身体好些了,从地上站起来,四处查看。 好荒凉的地方,巨大的工厂如同一座死城,散发着铁锈和野草的气味。不时有一只动物跑过来,在工厂里闲逛,它们已经把这地方当成自己的安乐窝了。 “黑龙不知道还会不会过来,没吃没喝,难道让我一个人在这里等死?” 陈文斌扯了一根钢管做拐杖,在工厂里巡视,运气不错,在一处钢架上发现一个鸟窝,里面有几只小小的鸟蛋。 “对不住了,小鸟儿,借你的儿女一用。” 陈文斌饥肠辘辘,将几个鸟蛋生吃了进去,虚弱的胃却更加渴求食物。自己的青木灵气消耗巨大,不大量地摄取食物,短时间内休想回复。 不过他的好运似乎用完了,一直到黑夜降临,他再也没有找到任何可吃的东西。 他选了一个隐蔽的休息所,将衣服裹紧,准备度过一个难忘的清冷秋夜。 “叽叽,叽叽。”一个尖细的声音在他脚边响起。 “小赖!”陈文斌借着淡淡的月光,惊喜地看着这个小东西,“你是怎么找到这里来的?” 小赖摇头晃脑,小脚指了指自己,又指了指陈文斌。 “你是根据我的气味找来的吗?” 小赖点点头。 “我现在很饿,能不能找点吃的来?”陈文斌无计可施,决定试一试运气。 小赖叽喳一声,跑向黑暗中。 陈文斌又困又饿,进入了梦乡,迷迷糊糊中,他觉得有人在拍他的手。 他张开眼睛,只见小赖站在他的手臂上,嘴里叼着一块小小的袋装饼干。 “哇,你真的找来食物了。”陈文斌喜出望外。 小赖爬到他肩膀上,叽叽喳喳叫着,示意他往前看。陈文斌抬头一望,眼前密密麻麻地站满了小老鼠,每只老鼠的嘴里都叼着一块小饼干。月光如水,照在这些老鼠身上,浑然不似人间。 第66章 大风哥 陈文斌饱餐一顿,最后看到饼干就想吐。他付出的代价,就是一丝青木灵气。 小老鼠们兴高采烈地回去了,小赖因为寻找食物有功,陈文斌特意多奖励了一点灵气,被它闪身避开了。 “没想到你还挺有自知之明的。”陈文斌明白了,小赖每次的需求量都不多,应该是身体无法承受。 自然天生之物,不管是动物还是植物,对青木灵气有种本能的渴求,它们能意识到灵气对生命的的促进作用。陈文斌开始理解了,为什么自己的门派叫自然门。它可以有更广阔的发展空间,涉及到生物制药和基因等高科技领域,而不是局限于种药和养猪。这是最低级的应用,不 过是勉强糊口而已。 既然师父早就学会了青木灵气,为什么不展示出来呢?难道有什么隐患,是自己尚未觉察的吗?等回去以后,再好好向哑师叔请教。 肚子吃的太饱,陈文斌一时无法睡觉,躺在地上沉思:“大爆炸的时候,自己被震晕了,醒来就在这里。那么大的冲击力,自己竟然没有被炸成粉末,真是奇迹。” 这时,手指处传来细微的疼痛。他抬起右手,只见戴在无名指上的那枚戒指,出现了一道裂痕,在暗夜下闪着黄色的荧光,特别显眼。 这枚戒指是李如梦从符文将军的墓里顺手带出来的,难道有什么玄机不成?之前他用青木灵气探查,发现里面有几个阵法,但具体是怎么回事,却没弄清楚。 他再次探查了一番,发现阵法消失了,里面封印的是两道符文,每一道符文都可以帮使用者抵挡一次外界攻击,可以主动使用,达到触发点的时候,也会被动使用。 陈文斌恍然大悟:“原来是这东西救了我一命,本来是三道符文,使用了一次,还剩两次。按照这个防御强度,挡子弹是肯定没问题的,不知道火箭弹能不能防御。” 李如梦随手一拿,就掏出这么一个宝贝。这是偶然,还是偶然呢? 她被软禁在自己的小楼里,不知道现在怎么样了。如果冯伯只是想对付自己,应该不会找她的麻烦,再说还有黑龙在暗中守护,问题不大。 第二天早上,陈文斌被一阵轻微的谈话声吵醒。他一晚上没有睡好,想东想西,一点风吹草动都被惊醒。 “这么偏僻的地方,竟然有人过来?” 陈文斌从窗户里望出去,简易公路上走来两个人。一个中年邋遢大叔拎着一大包东西,还有一个十一二岁的小男孩。 “都怪你,我让你动作快点,你不听,被人发现了吧。” “今晚再干一票不就行了。” “蠢猪,你以为那么容易吗?警察早就盯上我们了,要不是我察觉的快,现在我们就蹲在牢里了。” 陈文斌看着两个人争吵,哑然失笑。占主导地位的是那个小男孩,把邋遢中年人骂得狗血喷头。他们似乎在讨论什么不光彩的事情,因为失了手,互相抱怨。 两人走进陈文斌对门的一栋楼,消失不见。 陈文斌百无聊赖,正好去邻居家串串门。他故意弄出很大的声响,嘴里不停抱怨,仿佛自己是个拾荒的流浪汉,无意中在这里住了一晚。 果然,对门伸出一个小脑袋,很快又缩了回去。 陈文斌走出大门,假装在院子里翻检废物,一个硬邦邦的东西顶到他背上。 “别动,慢慢站起来。”小男孩的声音。 陈文斌举起手,听话地站起来。 “你鬼鬼祟祟地,在这里干什么?” “这是你家吗?我不过是借住一晚,我没地方去了。”陈文斌缓缓转过身,发现一根钢筋顶在他胸前。钢筋的前端尖尖的,被打磨得很光。 中年男人拿着钢筋,警惕地朝四周张望。小男孩示意他别紧张,把钢筋收回来。 “你是流浪汉吧。” 陈文斌低头一看,自己果然比乞丐强不了多少,衣服在大爆炸中被弄得千疮百孔,身上脸上都是灰。 “算是吧。我走投无路,好容易找到这么个好地方,准备在这里对付几晚。” 小男孩想了想,说:“跟着我混吧,包你每天有吃有喝。” 口气还挺大,陈文斌暗暗发笑,不过对他的慷慨和豪爽还是很赞赏。 “不知道这位小哥怎么称呼?我叫阿斌。” 小男孩走过来,拍了拍他的身体,像宰牛场杀牛之前一样,绕着他走了一圈。 “挺壮实的,我觉得你可以,我们的队伍正好缺这么一个人。阿牛,你说是吧。” 中年男人咧嘴笑了一下:“这小子腿挺长,肯定跑得贼快。以后我们踩点,他行动,保准万无一失。” “过来吃早饭吧。叫我大风哥就行了。”小男孩背着手,走进屋里去了。 陈文斌跟着他们走进房间,吃着从包子铺顺来的肉包子和豆浆,第一次觉得生活如此美好。他本来是个洒脱的性格,坐在地上吃吃喝喝,丝毫不影响情绪。 “大风哥,你们是做什么买卖的?”中年男人阿牛接口说:“我们这种人,没读过书,大字不识几个。除了干点没本钱的买卖,还能做什么。每日东奔西走的,受尽惊吓,赚点辛苦钱。不过上班时间自由,没 人管,这一点挺好。”大风哥见陈文斌脸上浮现出一丝鄙夷的神情,开解道:“靠本事吃饭,别觉得委屈了。我六岁开始在道上混,你这样的人见多了。本事没有,脾气挺大,连自己都养不活, 天天把正义道德挂在嘴上。能当饭吃吗?” “那倒是。”陈文斌表示赞成。“放心,跟着我大风哥混的人,我从来没有亏待过。最兴盛的时候,我们的团队有十几个人。这几个月背时,出师不利,折了好几个。这不就剩我和阿牛了。”大风哥很是 坦诚,边说边吃。一个大大的肉包子,不到两秒全塞进嘴巴。 吃完早饭,大风哥扯过一床旧棉絮,往身上一裹。 “我先睡个回笼觉,你们随便逛逛。下午两点准时在这里集合,我已经有了一个绝妙的计划。”大风哥指了指空空的手腕,意思是按时集合,然后倒头就睡,不一会打起了呼噜。 第67章 如此抢劫 时光易逝,光阴难再。 不知过了多久,陈文斌觉得肚子饿了,这两天一直都处于饥饿状态,十分不爽。大风哥从睡梦中醒来,看了看手腕上那并不存在的手表。 “两点,行动时间到了。我们出发。” 陈文斌十分好奇:“你没有表,怎么知道时间到了?” 大风哥诧异地看着他:“要什么表,我说时间到了就到了,哪那么多问题。” 几个人走出工厂大门,陈文斌在地上抹了几把灰,涂在脸上。他早想进城去探探消息,有这两个活宝当挡箭牌,不会太引人注意吧。 大风哥见了陈文斌的举动,向阿牛说:“你看人家多么专业,我都没教,自己晓得伪装了。你呢,教了你几百遍,还是不懂。” 陈文斌嘿嘿一笑,看着两人争吵不休。工厂距离城市挺远,一路都是荒凉的田野,没有人家。三人足足走了一个小时,才望见城市的高楼大厦。大风哥把巢穴选在那里,依陈文斌看,不是个好的选择,离上班 地点太远了。 三人进了城,大风哥顺手牵羊,搞了点吃的,三人随便填了填肚子。走到一家珠宝店外,大风哥瞧左右没人,将两人招过来。 “准备行动,我负责放风,阿牛负责断后,阿斌负责行动。我说开始,就迅速动起来,一定要快。” 陈文斌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大风哥就是这样布置战斗任务的?未免也太草率了,到底是做什么都没说呢。 大风哥见陈文斌迟疑的眼神,指了指那家珠宝店。 “你装作选珠宝的样子,等店员把柜子打开,伸手抓一把,然后赶紧跑,他们追不上你的,有我们断后。” 陈文斌一阵汗颜,敢情抢珠宝店这么简单。就自己这装束,只怕没进门就被保安赶出来了。 “这样只怕不行吧。” “怎么不行,我试过无数次,从来没有失手。”大风哥得意晃脑地说。 陈文斌狐疑地看着他,问道:“你抢的是什么店?” “包子铺啊。每天早上的早餐都是这么来的。” 陈文斌彻底绝望了,这样智商的两个人竟然能在街上生存下来,不得不说是个奇迹。大风哥把老巢选在工厂是有道理的,选在城里,分分钟被别人干死了。 “我觉得我们需要一个更周密的计划。你看,店里有保安,有摄像头,没那么容易。” 陈文斌帮着分析了一下利弊,准备开溜了。和这两个傻子在一起,迟早惹出麻烦。虽然麻烦多了不压身,但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大风哥见陈文斌分析得头头是道,不由得动摇了。一旁的阿牛忽然大喊:“快跑,大刀门的狗腿子来了。” 两个穿着黑色劲装,衣服上绣着大刀花纹的年轻人从转角过来,看到大风哥,猛地大喊:“你这个狗崽子,还敢在这里晃悠,信不信我打死你。” 两个人边喊边追了过来,陈文斌扭头一看,大风哥和阿牛早已经脚下生风,跑得无影无踪了。 “你小子怎么不跑,吓傻了吗?”两人跑到陈文斌旁边,抬起脚,狠狠地向他腰里踹过来。“大刀门的人,都是这么蛮不讲理吗?”陈文斌对大刀门一向没有好感,既然惹到自己头上,也不客气。两手分别接住两人的腿,使劲一扭,像扭麻花一样,把两人放倒在 地。 随后重重地踩在两人手上,脚旋转了一下,两人疼得大叫。 “滚,以后你们大刀门的人,我见一个打一个。” 两人从地上爬起来,屁也不敢放一个,灰溜溜地跑了。跑出老远,才指着陈文斌大喊:“你跟着大风哥混,没有好下场,门主会给我们报仇的。” 陈文斌不屑地摇摇头,门主怎么了,早就被我打得狗吃屎了。他转身走进一个小巷,走了没几步,后面脚步声响,大风哥不知道从哪里冒了出来。 “看不出你还有两下子,教教我怎么样?”原来他一直躲在暗处偷看。 “你想学武功?”“是啊,狗日的大刀门看不起我,我去过几次,都被打了出来。后来我专门和他们作对,他们也拿我没办法。”大风哥咧嘴大笑,别看他成天在外流浪,一口牙倒是白净净 的。 “想学武不难,不过我暂时没空。改日再说。” “你要干什么去?” 陈文斌说:“我有个大仇人住在城里,想要杀我,我想打听一下他的动静。” “打探消息的事我最拿手,放心,交给我。兄弟的事就是我的事。”大风哥拍着胸脯保证。 陈文斌简单说了下绿柳山庄的情况,大风哥话都没听完,一溜烟地跑了。陈文斌不放心,悄悄地跟在他后面。 走了没多久,一阵风响,陈文斌的肩膀被人拍了一下,回头一看,黑衣蒙面人,不是黑龙是谁。 “我说的话你都当耳旁风了,叫你别进城,到处都在找你呢。”还是那个似男似女的声音。 陈文斌苦笑了一下:“你把我扔在那里,没吃没喝,我难道坐着等死吗?” 黑龙没料到陈文斌会这么说,忍不住噗嗤笑了一声。这笑声没有经过伪装,听起来似乎是一个少女。 “好了,我会给你送食物的。你赶紧回去,这几天所有的路口都有监视,千万别轻举妄动。” “如梦怎么样了?”陈文斌还是不放心。 “她很好,只是有点不开心。她想你。”黑龙说完,闪身转过街角,不见了。 陈文斌听了黑龙的警告,有些踌躇,是继续去绿柳山庄,还是到此为止?自己就远远地看看吧,必要的时候可以接应一下大风哥。 绿柳山庄,虽处在闹市之中,但却是闹中取静。四周的绿化做得很好,有湖有山,行人不断。 陈文斌找了个长椅坐下,低着头,不时地朝山庄看一下。他没有发现,有两个年轻人坐在湖边,假装钓鱼,实际上一直注视着他。 过了十分钟,两个年轻人见陈文斌形迹可疑,一左一右,朝他包抄过来。等陈文斌发现,想走已经来不及了。 “你是什么人,在这里窥探绿柳山庄吗?” 其中的一个人,伸出手来揪住陈文斌,陈文斌一时没防备,竟然被他一把抓住。 四眼相对,陈文斌惊讶地发现这个人是自己的老熟人——阿坤。 他是冯伯的心腹,之前奉命监视自己,又提前被冯伯叫回来,显然是安排什么重要事情。阿坤也没料到抓住的人是陈文斌,光天化日之下,他竟然大摇大摆地跑到绿柳山庄门口,是活得不耐烦了吗? 第68章 老干所 “你这叫花子,坐在这里鬼鬼祟祟的,准备干什么?” 阿坤一把将陈文斌推倒在地,又踹了一脚。 “还不快滚,今天爷爷心情不错,放你一马。以后再让我看见,打断你的腿。” 陈文斌注意到阿坤的眼色,有意放自己走,赶紧从地上爬起来,抱着脑袋狼狈逃窜。 “你看他那个怂样,连讨饭都不会找地方。”阿坤和他的朋友在后面调笑。 陈文斌跑出一条街,找了个角落蹲下,绿柳山庄既然不能去,就在这等着大风哥,看他能不能带来什么有用的信息。 过了一个多小时,陈文斌等得不耐烦了,莫非大风哥出了什么意外,被山庄的人抓了?少不得只有冒险再去探查一番。 刚站起身,发现大风哥悠哉悠哉地走过来,脸上涂满泥巴,浑身散发着恶臭。陈文斌捂住鼻子,嫌弃地望着他:“你该不会是掉进粪坑去了吧,这么臭。” 大风哥毫不在意:“下水道就这味道,习惯就好,我觉得还挺香的。” “有什么收获?”陈文斌在旁边公园找到个水龙头,让大风哥洗了一把手脸。 “哎呀,老刺激了。我活了十三年,今天的事可算是让我大开眼界。” “赶紧说来听听。” 大风哥把脸擦干,一屁股坐在草地上。“绿柳山庄我是轻车熟路,你知道吧,实在找不到吃的,我就偷偷溜进去,走下水道,正好通到他们餐厅的后门。垃圾桶里的东西可好了,整袋整袋的面包,牛奶,鸡腿, 有一次我还找到了几只大螃蟹。” 陈文斌拍拍他的头:“说正经的,看到什么了?”“我这不正在说嘛。刚从下水道出来,看到一个铁塔般的壮汉,扛着一根大木棒,足足有五六米,围攻他的不下二十人,愣是近不了身。他一棒能给人拦腰打断,谁赶上前 ?” “他边打边喊,如梦,如梦。眼看就要冲动一个儿童乐园前面。” 陈文斌打断他:“不是儿童乐园,那是如梦的房子。” “哦,你认识如梦呀。”大风哥猛地一拍草坪,“故事的主角出现了。”“一个道士,从天而降,手一扬,扔出一道金光,像闪电从天而降,打在壮汉头上。壮汉被打得晕头转脑,还想反抗,又是两道闪电,把他打倒在地。我看那个道士,只怕 是太乙真人下凡。” “什么狗屁太乙真人。”陈文斌啐了一口,“趋炎附势的小人而已。还看到什么别的吗?” “没有了,神仙住在里面,我哪敢再停留,赶紧跑出来了。” 陈文斌点点头,被抓的那个壮汉肯定是大柱。出了这么大的事,自己也给他们报个平安,难怪他冲动地跑进去,想要找如梦。 “这哪有电话?” 大风哥挠着头:“电话人人都有,除了我俩。钱我也没有,别看我。” 真是一文钱,难倒英雄汉。没有手机,没有银行卡,没有身份证,啥都干不了。 陈文斌恨不得找个路人,直接一拳打倒,抢个手机用用再说。 念头一起,再也挥之不去。此时此刻,这好像是唯一可行的方案了。 陈文斌在公园里来回一看,有个小伙子坐在长椅上,正打王者荣耀。对于这种不务正业的同志,借下手机应该没什么问题。 “大哥,借下手机打个电话。” 连叫了三声,小伙子充耳不闻,原来正在打团战呢。陈文斌一掌砍在他脖子上,将他击昏,拿过手机,拨通了李秀儿的电话。 “秀儿,我是二师兄。谁说我死了,没有的事。辛姐姐说的,她在咒我呢。你放心,再过个几天我就回来。” 陈文斌将手机塞到小伙子口袋里,临走前给他送了点青木灵气,当做补偿。五分钟过后,他就会醒的。 大风哥朝他竖了个大拇指,随即又垮下脸:“阿斌,今天生意没开张,午饭还没吃呢。” “得想办法赚点钱。” “我有个主意,你这么能打,我们找个学校,收保护费来钱可快了。” 陈文斌止住他:“停停停,以后这些馊主意你别再想了。跟我走,我来包你吃喝。最近的医院在哪里?” 两人饥肠辘辘,走到最近的医院,想要进住院楼时,直接被保安拦住了。 “哎哎哎,你们俩干什么的,医院可不是讨饭的地方。赶紧走。” 狗眼看人低,衣服破了就被人瞧不起。 陈文斌一想,不进去也行,就在外面找找,看没有目标人物。功夫不负有心人,刚在院子里转了半圈,看到一个小姑娘推着一个老人在散步。 老人坐在轮椅上,约莫五十来岁,头发梳得光溜溜,满脸威严,看起来像是个达官贵人。 “先生,我可以帮你吗?” 陈文斌走到老人面前,含笑地看着他。推着老人的小姑娘赶忙跑到面前:“快走快走,你们想干什么?我要叫保安了。” “婷儿,没事。”老人一挥手,“你能帮我什么,年轻人。” “我可以治好你的腿,不过诊金是50万。” “哈哈哈哈,年轻人口气不小。我这一辈子阅人无数,从来没有看错人。让我先来给你相下面。”老人一双眼睛,炯炯有神,盯着陈文斌的眼睛,半天没有移开。 “沉稳内敛,双眼有神。天庭饱满,印堂发黑。你是个练家子,内功不错,可惜最近走背运,沦落到这个样子。” 陈文斌满脸惊讶,想不到老人一眼就看出自己的底细。 “婷儿,带这两人去换衣服,然后来我房间。” “好的,爷爷。” 陈文斌和大风哥两人跟着婷儿,走到医院里面的一个小楼。 婷儿拿出几套旧衣服,让两人换上,全程她都撇着嘴,不说话,显然对爷爷的安排很不满意,但又不敢违抗。 换好衣服,婷儿带着他们走到住院部后面一栋两层小洋房,门口站着两个全副武装的军人。见到婷儿,两人同时敬了一个礼:“首长吩咐,你们来了可以直接进去。” 好大的排场,陈文斌没想到这医院倒是藏龙卧虎,转头来悄悄地问大风哥:“这是哪个医院来着?” “老干部休养所。”“哦。”陈文斌若有所思。 第69章 暂时和解 老人戴着眼镜,坐在书桌后面,静静地阅读桌上的书籍。 “你们来了,请坐。原谅我不能迎接,婷儿,给客人倒茶。” 两杯上好的龙井茶端了上来,大风哥不顾水烫,端起杯子一饮而尽,连茶叶都抠着全吃进嘴里。 “真是好茶,姐姐,可不可以再给我来一杯。” 婷儿皱着眉头,给他续了一杯。老人却满脸堆笑,望着这顽皮的孩子。 陈文斌脸上挂不住,他是个讲面子的人,当下站起身,给老人鞠了一个躬。 “实在对不起,刚才在花园里冒昧打扰,我也是走途无路才出此下策。” 老人摆摆手,示意他坐下:“这不就有路了吗?年轻人,就是要有闯劲。毛遂自荐,才能脱颖而出啊。” 婷儿在一旁说:“爷爷,他这么年轻,有什么本事,一看就是招摇撞骗的。” 老人语气陡然严厉起来:“婷儿,我经常跟你说,不要小看天下人,否则你就会吃亏。上位者,首先要有包容万物的胸怀。去,把毛选再读几遍。” 婷儿狠狠地瞪了陈文斌一眼,将头发一甩,上楼去了。 陈文斌不理会她的鄙夷,走到老人面前,说:“请容许我先看一下你的腿。”“你尽管看吧。”老人将搭在腿上的毯子扯开,“这是当年和越南佬打仗的时候,留下的后遗症。他们的匕首上都涂有毒液,造成腿部神经坏死,年轻时勉强还能动,老了就 动不了啦。” 陈文斌握住老人的腿,将青木灵气输入进去。 “原来你是个修真者,难怪口气这么大。不过我这腿很多人都看过,没有办法。”老人闭上眼睛,靠在躺椅上,不再说话,静静地让陈文斌治疗。 陈文斌经过治疗,发现老人腰部以下的神经,全部坏死,虽然青木灵气有复苏功能,但以他现在的修为,彻底治好老人的病恐怕需要半年时间。 青木灵气没有完全恢复,陈文斌治疗了半个小时,收回了手。 “有了一点效果,脚趾头有感觉了。”老人睁开眼睛,看得出他很兴奋,但一举一动依然是从容不迫。 “是的,只要保持治疗,最多半年,你的腿就会完好如初。” “哈哈哈哈,真是人生何处不相逢,没想到我的腿却是着落在你的身上。婷儿,拿酒来,我要和小兄弟干几杯。” 楼上没有回答,等了一会儿,一瓶酒被扔了下来,老人伸手接住。他取过杯子,倒了两杯酒。 “来,干了。自我介绍一下,我是方国华。你可以叫我老方。” “我是陈文斌。” 陈文斌一口喝干杯里的酒,他并不明白方国华这个名字意味着什么。一日一夜之间,带领特种小队深入敌境100公里,炸毁敌方军备仓库,歼灭敌特种大队两百余人,将我方战线推进了50公里,越方称之为支那孤狼。战后十年,因功升到中 将,担任某特种部队司令一职。为人豪爽,而又心思细腻,不光是虎将,也是儒将。 两人又喝了几杯,陈文斌腹中空虚,酒精上头,再加上这几天紧张过度,竟然趴在桌子上,呼呼大睡起来。 大风哥耐不住寂寞,早在陈文斌治病的时候,就偷偷溜了出去,不知道干什么去了。 方国华见陈文斌熟睡,换来一个卫兵。 “查一下陈文斌的资料,一个小时后向我汇报。” 无数的电话铃声响起,一个又一个的消息汇聚起来,很快老人的桌上多了一份打印的资料,足足有几十页。 方国华翻开资料,慢慢读起来。 “有意思,自然门,长生会,李如松,辛苓雅,还牵扯上京城四大家族了,你可真能折腾。步子迈大了,扯着蛋可不行。” 老人拿起电话:“给我接宗教管理局。” 电话接通,方国华缓缓地说:“陈文斌是我的人了,长生会的事,不管有什么恩怨,我看就算了。你们宗门的管理我不会插手,但要是再惹我的人,龙牙大队随时待命。” 砰一声挂断电话,方国华脸上浮现出淡淡的笑容。 陈文斌一觉醒来,已是第二天早上。屋里静静的,空无一人,他走下楼,桌子上摆着丰盛的早点。 “看来是给我留的。” 陈文斌也不客气,大快朵颐,将桌上食物一扫而空。 一个卫兵走进来:“陈先生,首长交代,你可以先去绿柳山庄把师兄接出来,下午再继续治疗。” “绿柳山庄?”老人竟然有这么大的能量,轻易地把长生会的事摆平了? 陈文斌带着将信将疑的态度,走出大门,很快来到了绿柳山庄。大门洞开,冯伯和大柱站在门口,似乎正在等着他。 “你找到了一个好靠山啊。”冯伯眯着眼睛,“可惜那天没有炸死你,为老会长报仇。” 陈文斌压抑住怒火:“你苦心积虑那么久,是为了自己当会长吧,我不过是个挡箭牌而已。” 冯伯悠悠一笑:“随便你怎么想。你记着,你身后的大人物不能保护你一辈子,宗门之间的战斗,至死方休。带着你的蠢货师兄滚吧。” 冯伯从大柱脑后撕下一张符纸,大柱这才苏醒过来。难怪刚才站在那里不声不响,僵尸一样,原来是被人使了手脚。 “阿斌,你没事吗?”大柱看到陈文斌,惊喜地跑过来,拥抱住他。 “我很好。” 大柱一回头,看到冯伯站在大门上,二话不说,猛扑过去。冯伯的身后闪出一个人影,一拳击出,大柱用手一挡,身体顿时被击飞,摔倒在陈文斌面前。 “莽夫一个,你除了有几斤蛮力外,还有什么。”出拳的这人,是个秀气的中年人,长发飘飘,结成一束扎在头顶。 大柱从地上爬起来,毫不畏惧,摩拳擦掌,又要往上冲。 “师兄,算了,这个仇我们以后再报。” 眼看冯伯身边多了很多高手,陈文斌晓得讨不了好,劝住大柱。赵真人,再加上眼前辩发中年人,都不是易与之辈,不知道他们为何心甘情愿地为冯伯办事。 两人转身离开,忽然从绿柳山庄里传来一声凄惨的喊叫:“男朋友!”是李如梦的声音! 第70章 宗教管理局 李如梦穿着淡蓝色的公主裙,站在门后面。秋日的风吹在她身上,衣裙随风飘摆。她应该是临时从屋里跑出来的,不然大秋天的怎么会穿着裙子。 他的身旁是阿坤,并没有见到黑龙。从黑龙做事的隐秘度来看,她保护李如梦的职责恐怕是暗地里的。 “男朋友,你是来带我走的吗?怎么来了也不告诉我一声。” 陈文斌实话实说:“如梦,这里是你的家,你要到哪里去?” “我要跟你回去 。我不喜欢住在这里,一点都不好玩。我不喜欢他。”李如梦指着冯伯。 冯伯脸色铁青,他一向很崇拜李问天,也是看着李如梦长大的,没想到得到这么一个评价。他转身对阿坤说:“把小姐带回去,外面风大,穿裙子会感冒的。” 李如梦不想回去,身边跟来的两个侍女扶着她的手,连拉带拽地把她拉进去了。 陈文斌站在原地没动,他很想阻拦,但还是忍住了。李如梦不属于他的那个世界,那里太荒芜,太世俗。 冯伯冷冷地看着李如梦离开,哼了一声,一甩手进去了。 大门缓缓关上,门口两个站岗的保安站姿笔直,目空一切,连看都不看陈文斌一眼。 “我们走吧。”大柱一扯陈文斌,“这几天你都住在哪里?” “说来话长,等回去了再细细跟你说。你怎么被他们抓进去的?”大柱一说到这个话题,怒火万丈:“那天早上你让我在外面等候,我听到一声巨大的爆炸,绿柳山庄混乱一片。我趁机混进去,想找到你。一打听,才知道你在爆炸中心。 当时那个情况,我根本没法进到大厅。” “后来,我到警察局报案。你猜他们说什么。他们说这是宗教局的事,早已经进行了备案。不管发生什么情况,警察都不会出手的。你说这是不是放屁。” 陈文斌也莫名其妙,方国华打电话的时候,他根本不知道,哪晓得这里面还有这些弯弯绕绕。 “难道这事归宗教局管?你有没有去找宗教局呢?”“谁说我没找。第二天,我又跑到宗教管理局,他们说,长生会属于古武门派,早在一个月前已经备案,说今天可能会发生一些状况,不过这都是修真界的事。只要不影响 到普通人生活,都属于正常范围。至于说一个人的死活,他们根本不在乎。”陈文斌暗自沉思,古武门派属于宗教局管辖,自己从来不知道。看来以后有必要找他们打打交道,弄清楚这里面的管理制度。自然门按理说也属于他们的管辖范围,怎么 从来没有见到管理人员。“昨天,我见实在没人管这事,干脆豁出去了。自己单枪匹马杀进去,想探听你的情况。本来还挺顺利的,那帮兔崽子哪里是我对手,不知道从哪里蹦出来一个道士,能够 操纵雷电,给我打晕了,后来的事情我就不知道了。” “嗯,没事就好。背后的故事很复杂,我会好好处理的。你先回去,我明天再回来。” “你还有什么事,需要我陪你吗?” “一点点小事,不碍事的,没有危险。” 陈文斌送走大柱,回到老干所,方国华坐在客厅里等他。 “事情解决了吧。” “都解决了。背后的故事似乎很多,不知道方老能否告知一二。” 方老摇摇手:“你呀,别太激进。先把自然门的一亩二分田管好,别把手伸那么长。长生门的事,尤其不要掺和,他们的能量很大,不是你现在能够撼动的。” 既然方老都说到这个地步了,陈文斌不再固执,恭敬地鞠了个躬,说:“这次多亏方老出手相助,否则,我现在还不知道躲在哪个角落不敢出门呢。” “别说这个了,扫人兴致。”方老从怀里掏出一个牌子,扔给陈文斌,“拿着这个,武警和部队方面都会给你三分面子的。” 陈文斌接过牌子,入手沉重。牌子金灿灿的,长约5公分,背面刻着一个龙头,露出尖利的獠牙,正面刻着一个“方”子。 “多谢方老。” “好了好了,别说废话了。来紧治疗吧,我迫不及待地想下地走走了。” 陈文斌集中全副精神,给方老疏通经脉。他的肌肉几乎全都萎缩了,需要吸收灵气,重新发育增长。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这是个长期工程。 一个小时后,陈文斌汗津津的,结束了治疗,只觉得全身乏力,特想睡觉。 “以前没有这么累的,怎么这几天特别容易疲劳,难道是饮食没有跟上的缘故?” 陈文斌和方老约好下次治疗的时间,托言有事离开了。临走之前,婷儿给了他一张卡,里面是10万块钱。 陈文斌没有推辞,这点钱对于方老来说是小CASE,但对自己特别重要,不然真不知道出门了怎么办呢。 刚走出老干所,大风哥冒出来了。这小子,神龙见首不见尾,一有好处就像闻到腥味的猫一样,从暗处现身。 “喂,你小子跑到哪里去了?”陈文斌假装生气,一巴掌拍过去,被他低头闪开。“那地方太高档了,不适合我这种野小子住。我随便在街角桥洞对付一晚,又舒适又自由。”大风哥笑着问他:“你该不会真的把那老头子的腿治好了吧,刚看到他给了你一 张卡。” “还没治好,不过希望很大。我们先找个地方吃饭,几天没开荤了,我们要去市里最大最牛的餐厅。” ”那就去千禧楼,我羡慕很久了。” 两人打了个车,直奔目的地。 千禧楼位于江边,临风望水,看夕阳西下,渔舟晚唱,是蓝星市的一大胜地。南来北往的商贾旅客,大多要登楼饮宴,放松一下。 陈文斌到的时候,正是下午六点,最繁忙最热闹的时候。两人刚要进去,门口的侍者伸手拦住。 “请问,二位先生有预约吗?” “还要预约?”陈文斌表示从没听说过这事。 “很抱歉,我们的餐馆都需要预约,欢迎您下次再来品尝。” 伸手不打笑脸人,既然别人客气地拒绝了,陈文斌不好动粗,准备另寻他处。 人流拥挤处,过来五六个壮汉,一色的黑色西装,板寸头,不知道是哪个单位的。他们走到门口,同样被侍者拦住,询问有没有预约。 为首的一个络腮胡汉子一巴掌打在侍者脸上:“你他妈的没长眼吗?爷爷我到哪里去,从来不用预约。” 身后的人也都哈哈大笑起来,推开侍者,耀武扬威地走进大门。“为什么别人能进去,我们就不行。阿斌,是不是该拿出点手段来,让他们瞧瞧。”大风哥在一旁煽风点火。 第71章 免费大餐 陈文斌不想生事,毕竟在市里的对头挺多,长生会不用说了,表面上休战,背后不知道他们会弄些什么幺蛾子。大刀门的人,对自己那是深恶痛绝,就不用说了。 谁知,人善被人欺,马善被人骑。 被壮汉甩了一巴掌的侍者小哥,见陈文斌和大风哥在一旁谈笑风生,似乎在嘲讽他,脸上挂不住了。 “你们两个,不吃饭别站在这里,挡着别的客人了。” “哦,这地方连站一下也不允许了?”陈文斌生气了,“看来我只有到楼上去坐一坐。” 侍者整了整西装领带,噗嗤一笑:“不长眼的屌丝,别人没预约可以进去。就你们俩这德行,也不撒泡尿自己照照,够不够格。” “阿斌,你还能忍吗?反正我是忍不了啦。” 大风哥本来就是个无事生非的人,大刀门那么大的声势,他都要撩一撩,更何况这个无权无势的小小看门人。 他一步蹦到侍者面前,一巴掌打在他的另一边脸上,这样两边脸红红的,有种对称的美感。 “小崽子,你竟然敢动手打人。” 看门小哥怒了,哥虽然是个看门的,但也不是谁都能打的。操起手里对讲机,就向大风哥头上砸来。 陈文斌冷眼旁观,心里不想动手,可是脚却不听使唤。先是一脚踢飞小哥手里的对讲机,连环腿起,另一脚踢到他胸口。 本来大门就靠在河边,只隔了一道栏杆。陈文斌脚力重,直接将小哥踹飞出去,直接滚落到河里。 旁边有些闲人纷纷叫好,那侍者水性不错,虽是合衣掉进水中,仍然没有沉下去,浮在水面上大骂。 陈文斌拍拍手,和大风哥走上楼,找了一个靠窗的位子,也管是否有人预定,悠闲地坐下来,看侍者在冰冷的河水里中流击水。这份滋味,别提多酸爽了。 “先生,请问您现在需要点菜吗?”一个美丽的服务员走过来,彬彬有礼地询问。 “把菜单拿来。” 陈文斌接过菜单,不管三七二十一,从头开始点,大概点了二十个菜。服务员在一旁看得目瞪口呆,等他点完,才小心翼翼地问:“请问先生,是不是还有客人要过来?” “没有了,就我们两个人。” 服务员没有再问,装逼的客人她见多了,来这吃饭的,非富即贵。不过像陈文斌这样点菜看都不看,直接一页全点的,她还是第一次见到,忍不住多看了他几眼。 大风哥眼神一直在乱瞟,见服务员走着路,频频回首,喊道:“姐姐,别看了,回头我给你介绍一下。我们阿斌还是单身呢?” 服务员被人抓了现行,满脸飞红地走了。 大风哥十分不忿:“阿斌,你看这是什么世道,明明我是老大,为什么漂亮女人都看你,扫都不扫我一眼。” “你才几岁,毛都没长齐,晓得什么女人。” “谁说我毛没长齐,来,让你看看。”大风哥扯开裤子,凑到陈文斌面前,让他往里面看。 “滚开,别打扰我的雅兴了。”陈文斌饶有趣味地看着窗外,掉下河的那个小哥已经成功爬上岸了,使劲拧着自己的衣服,冻得瑟瑟发抖。 陈文斌收回目光,等着他过来找自己的麻烦。奇怪的是,他并没有过来,大堂经理朝他这边看了看,似乎说了一句什么,因此安然无事。不一会儿,菜上桌了。陈文斌一看,食指大动,果然是色香味样样俱全,有干锅肥肠、剁椒鱼头、腊味合蒸、地锅鸡、秘制口味蛇、红炖甲鱼、干蒸鸡、毛血旺,还有其 他十几种,敢情全点到肉菜了,不过正对胃口。 “开动了。”陈文斌拎起一块甲鱼,直接往嘴里送。 刚咬了一口,旁边传来一个声音:“众里寻他千百度,没想到你躲在这里吃大补菜,冯会长可是砸烂了一堆碗筷。” 美味当前,却被人打扰,陈文斌放下筷子,扭头看来人,原来却是富二代张智。这人简直是阴魂不散,走到哪里都能遇到。陈文斌对他的印象,不算好也不算坏。 “原来是张少,不如坐下来一起吃个便餐。” 张智向后面挥了挥手,跟着他来的一行人自己找桌子去了。 他搬开椅子,在陈文斌旁边坐下,凑到他耳边说:“现在江湖上都传言,说你练成了金刚不坏之体。雷暴横练功夫那么强,当场被炸死,你却安然无恙地在这里吃甲鱼。” 陈文斌一愣,他从来没有考虑到这个问题。在他看来,自己遭遇的事情不值一提,没想到在外人眼里却是如此神秘。 “夸张了,我也只是运气好而已。”陈文斌模棱两口的回答。 “运气也是实力的一部分,看来我有个项目,可以找你合作了。”张智夹了一片蛇肉,送进嘴里细细咀嚼,等着看陈文斌的反应。 陈文斌嗯了一声,没有接话,继续大吃特吃。 张智无奈地摇摇头,继续说:“做好了,这可是几个亿的大项目。做不好,那就是杀头的事。” 这样一说,陈文斌倒有了点兴趣,问:“什么项目?” 张智见成功吊起了陈文斌的胃口,反倒不说了:“来,先吃饭。回头我们再细聊。” 吃了几口,张智又凑过来,悄悄在他耳边说:“我听说辛执事为了你的事大动干戈,从京城请来了几个高手,准备灭了长生会。你有没有给她报个平安?”这倒是陈文斌没有意料到的,他以为辛苓雅对自己并不在意,只是一时动情而已。她家世又好,又有钱,身边不乏追求者,连孙鸣那样厉害的人都不入她法眼,自己又算 哪根葱哪根蒜。 “嗯嗯,我会跟她说的。” “兵贵神速,我劝你还是早点给辛执事打个电话,不然双方一起刀兵,血流成河,可就不是三言两语可以化解的了。” 陈文斌点了点头。这一顿饭吃得十分不畅快,心里七上八下的,时时想到辛苓雅的倩影。想象着她看到自己被大爆炸席卷的时候,是什么心情,她有没有流泪。 像她那样的女人,应该不会轻易流泪吧。 吃完饭,陈文斌叫来服务员,准备结账。张智打了个响指:“记在我账上。” “怎么好意思让你请客?” 张智笑了笑:“你有什么不好意思的,这位子是我预定的,八个人的桌子。你们两个大摇大摆地坐在这里,点了一桌大菜,分明就是赖上我了。”陈文斌哭笑不得。 第72章 绝世宝藏 吃了晚饭,张智找了个茶楼,和陈文斌聊起他的新项目。大风哥从陈文斌这里拿了点钱,自己快活去了。“文斌,这一年来我东奔西走,为的是一个大项目。风险是有的,但若是成功,一辈子的荣华富贵都不用愁了。我在湘南省找了这么久,找到了七个人,若是你再进入进来 ,那我们的项目就能开启了。”陈文斌没有做声,专注地看着服务员洗茶、泡茶,倒出的茶汤黄橙橙的,上好的普洱,清新扑鼻。一口喝干一小杯,陈文斌眯缝着眼,开口说:“张少说了半天,到底是什 么项目,没必要遮遮掩掩的。”张智挥手让服务员退下:“说来话长,元末各大起义军争雄,陈友谅占据了两湖一带,搜刮了无数的民脂民膏,准备日后登基以后享用。谁知道朱元璋异军突起,将他打了 个落花流水,身死国灭。他的心腹将掠来的财宝装上船,沉入洞庭湖底,足足有十几船珍宝。” “这种传说的宝藏故事, 我听多了。”张智摇摇头:“不是传说,去年一个渔民在湖里打渔,不小心掉入水中,竟然在水底发现一艘巨型战舰。后来这事被封锁,一点风声都没有走漏,我也是从一个朋友那里听 说的。政府打捞起这艘战舰,得到的金银珠宝不可胜数。” “还有这事?”陈文斌见张少说得有模有样,信了三分。 “你想这只是一艘战舰,不过是九牛一毛,我已经请了高人勘测,大致确定了沉船范围。唾手可得的富贵,看你愿不愿意冒这个险了。” 张智眼睛里射出火热的精光,直直地盯着陈文斌,恨不得他现在马上答应加入。 陈文斌沉吟着,没有马上答应。他现在做事谨慎了很多,天上没有掉馅饼的事,张少为什么找自己加入,必须弄清楚原因。 “不知道我在这个团队里面,职责是什么?”张智一拍手:“很简单,你能够在恐怖的大爆炸中逃生,就是你最大的本领。洞庭湖水警加强了巡逻,他们不光有巡逻艇,还有直升飞机,火力强大。我们虽然是神不知鬼 不觉地行动,但事有万一,有你在我们的胜算就多了几分。” 敢情是让自己挡子弹,而且很可能是导弹,果然是坑爹的项目。难怪找了这么久,没找到合适的人选。 张智见陈文斌脸色不好,又说:“想必你是修真界的人士,陈友谅手下奇人异士很多,他们的宝贝说不定就藏在船里面哦。”这一说陈文斌倒是有些心动,自己现在迫切需要提升实力,钱的事情并不是最重要的。有了青木灵气,他可以在乡村里慢慢发展,慢的话也就两三年,几千万甚至上亿的 财富都不在话下。 不过说到宝贝,他倒是想起来,自己的青灵剑不知道是不是被长生会拿走了,看来明天还需要登门请教。 张智从口袋里掏出一个金色小盒,放在桌子上。 “为了表示我的诚心,先把我珍藏多年的一个宝贝送给你,权当订金。若是我们得到了宝藏,二一添作五,参加人平均分配。若是没有成功,这东西也是你的了。” 陈文斌拿起金色小盒,打开一看,刺目的光芒照射出来。等到光芒退散,陈文斌定睛一看,盒子里是一颗枣子大小的白色丸药,椭圆形,通体圆润,散发着淡淡的清香。 “这是什么东西?”张智翘起二郎腿,靠在沙发上,轻松地说:“具体是什么我也不知道,不过这是一个大师赠送给我的,我帮了他一个大忙。他只是说,这东西修真界的人视若珍宝,遇到有 缘人,可以赠送给他。” 陈文斌暗想,莫非这是玄幻小说里面洗髓丹或者大还丹之类的,吃一颗可以洗髓伐骨,身体轻灵,上升一个境界。看这品相,确实是极品,暂且收下,日后再慢慢查验。 陈文斌将金色盒子收起来,问道:“既然张少这么慷慨,我就恭敬不如从命了。不知道你们几时出发?” “后天。” “我们在哪里集合?” “到时候我会通知你的。” 张智主动伸出手,和陈文斌握了握,满脸堆笑:“希望我们这次行动一切顺利。” 两人在茶楼分手,陈文斌走在街上,迎面一个小男孩走过来,西装革履,皮鞋蹭亮,头发梳得溜溜光。一手拿着手杖,一手夹着一根烟,潇洒至极地走过来。 “大风哥,这才多久不见,你就弄了这么一身行头。”陈文斌哑然失笑,看来给大风哥的一万块钱早被挥霍一空了。 “阿斌,今天我算是尝到了生活的滋味,今朝有酒今朝醉。真是痛快!走,房间开好了,只等你呢。” 陈文斌跟着大风哥走进一家酒店,总统式套房,一百多平的房间,里面装饰得富丽堂皇。 “还不错吧,一晚三千多,付了房费,我还剩二十块钱,明天请你吃早餐。”大风哥的气度,让陈文斌深深折服,一个十三岁的小孩子,办出这样的事,不知道该说他是傻逼还是圣人。反正自己十三岁的时候,除了傻傻地练武读书,其他啥都不知 道。 “给你的钱用完了?” “我身上的钱,从来不会过夜,不管多少我都会在12点之前把它花完。人生这么艰难,一定要把握当下。” 大风哥取出一根烟,抽了两口:“放心,我不会再要你的钱了,这一份是我应得的,我算账可精明了。” 陈文斌坐下来,望着吞云吐雾的小男孩,那稚嫩的脸孔和老练的神情,形成了极大的反差。 “后天我就要走了。之前,你说想跟我学武,不知道是真是假?” “当然是真的。”大风哥将烟头扔到地摊上,从椅子一弹而起,拜倒在陈文斌面前。 “师父在上,请受徒儿一拜。” 陈文斌摆摆手:“我收徒是很严格的,要看你有没有那能耐。你先跟着我练武吧。我给你个地址,你先过去,等几天了我再回来。” 陈文斌把双龙村的地址告诉了大风哥,让他明天过去,同时把自己的情况给家里报告一声。 “我叫陈文斌,还不知道你叫什么名字。” 大风哥摸了摸头,傻笑着:“我也不知道自己叫什么名字,我以前有个叔叔,说我是大风刮来的,所以叫大风哥。”陈文斌想了想,说:“既然这样,那你就跟我姓吧。从此以后,你就叫陈大风。” 第73章 人去楼空 第二天早上,陈文斌和陈大风兵分两路,就此分开。 “我不在家,你须听师伯和师叔的话。若是再顽劣不堪,我可不会饶你。” 陈大风一改往日油腔滑调的习惯,郑重地答道:“是。” 陈文斌买了手机,拨通了记忆中辛苓雅的电话。电话响了很久,一个嘶哑的声音响起。 “您好,我是辛苓雅。” “辛姐姐,我是陈文斌。我打电话是想向你说一声,我一切都好。” 电话那头沉默了片刻,陈文斌似乎听到一声抽泣声,接着电话被挂断了。话筒里传来嘟嘟声,陈文斌莫名其妙:“辛姐姐这是怎么了,听到了我的声音,一句话不说。”电话那头,辛苓雅坐在别墅里,孙鸣站在他旁边,见她俏眼含泪,低声问:“雅姐,是不是让天龙他们先回去,毕竟集团随时需要人手。长生会这边,用不着大起干戈。些 许几个小猫小狗,算不了什么。我一定帮你报仇,保准让他们生不如死。” 辛苓雅点点头,客厅里面的四个人站了起来,依次向她告别。这四个人都是奇装异服,背上斜插着宝剑,乍一看,仿佛是蜀山的剑侠下凡一样。 很快,屋里只剩下辛苓雅一个人。她脱掉鞋子,将手机扔在桌子上,无力地靠在沙发上,俊美的小脸清瘦了很多。 这一切,陈文斌根本不了解,他挂了电话,打定主意去绿柳山庄找冯伯,要回自己的青灵剑。 来到山庄门口,大门紧闭,连站岗的看门人都没有了。 陈文斌走过去,使劲拍打着大门,拍了半天,一个老汉才慢悠悠地打开门。 “不知道你找谁?”老汉咳嗽了一声,说话缓慢,仿佛下一秒就要掉气了。 陈文斌疑惑地看看他,以为自己找错了地方,昨天还威风赫赫的庄园,今天怎么就剩这么一老头子了。 “我想找冯伯?李如梦也行。” 老汉摇了摇头:“我不认识你说的人,这里连我在内,一共只有三个人。一个清洁工,一个巡逻员,是找他们吗?” “什么?难道一夜之间,长生会的人都消失了。”陈文斌闯进大门,见绿树葱茏,小径依旧,唯独没有往日川流不息的人群。他一路小跑,来到李如梦的房子前,卡通城堡依然伫立在那里,唯有孤雁歇息,哀鸿飞舞,佳 人却已经不在了。 “好快的速度,难道他们是为了避免和辛姐姐开战,所以才销声匿迹的?” 陈文斌走进小楼,门虚掩着,没有关闭。陈文斌来到二楼,走进李如梦的游戏室,所有的陈设都没有变化,仿佛主人只是离开几分钟而已。 粉色的墙壁上,写着几个稚嫩的字体:男朋友,我走了!我想你! 再深奥的话,恐怕李如梦也无法写出来了。她去了哪里,更无法告诉自己。 陈文斌若有所失,怅然走下楼来。庄园里仅剩的三个工作人员站在屋前面,细细地瞧着陈文斌,以防他拿走什么东西。 陈文斌一路走出大门,城市虽大,却没有自己的容身之处了。一切都是陌生之地,没有一丝吸引。 不知不觉间,陈文斌走向郊区。既然无处可去,不如到废弃工厂待一天算了。他有了方向,加快步伐,很快到了废弃工厂。 刚走进大门,阿牛迎了过来:“阿斌,你们跑到哪里去了,大风哥呢。你快看,我弄了点好东西。” 陈文斌走进房间,地上的瓦罐里正炖着一条鲫鱼,香气四溢。 “这是我从河里钓起来的,新鲜着呢,鱼汤可好喝了。” 阿牛递过一个破碗,又给陈文斌舀了一勺汤,果然味道鲜美,没有一丝腥气。陈文斌一口气喝了三碗。 吃了饭,两人坐在聊天,陈文斌说:“大风哥去乡下了,我给他找了个地方。你想不想去?” 阿牛连连摇头:“乡下有什么意思,我就是从农村里出来的,本来到建筑工地打工,一个月还能挣点钱,后来把手砸烂了,找不到工作,不敢回家,只有在外面流浪。” 陈文斌这才发现,阿牛的一只手没有了五指。对于体力工人来说,基本上算是废了。 “那你今后怎么打算的?” “还能有什么打算,过一天混一天,反正饿不死。” 陈文斌沉默了,自甘堕落的人他无法拯救。这种生存方式也不失为一种选择,不管怎样,人人都有权利走自己的路。 中午时分,阿牛睡午觉了。陈文斌转到工厂后面,找了个稍微干净的房间,准备休息。 刚刚躺下,一阵风拂来,空气中隐隐飘过一丝香味。陈文斌睁开眼睛,发现黑龙一袭黑衣,站在他面前。 “想不到你的狗鼻子还挺灵的。”黑龙意外地没有改变声线,这是一个清脆的女声。 “如梦呢,你们去哪里了?” 黑龙咯咯笑着:“不枉她日夜想着你,看来你也不是个无情的人。长生会搬走了,以后不用去绿柳山庄了。” “搬到哪里去了?” “这个不能告诉你。你不是一个好人,总之,该让你知道的时候,你自然就知道了。” 黑龙从口袋里掏出一个小东西,递给陈文斌:“喏,这是如梦让我交给你的。” 陈文斌接过来,是一个音乐盒。盒盖上是一对牵着手的小人,男的英俊潇洒,女的明亮俏丽,随着音乐的声音翩翩起舞。 “对了,还有这个。” 黑龙手一挥,一把小剑嗖地一声飞出来,插进地板。 “青灵剑?”陈文斌喜出望外,本来以为自己失去它了,没想到黑龙送回来了。 “原来这把剑叫做青灵剑,我见它躺在库房里面,夜夜尖啸,搅得我瞌睡也睡不好,只得把它拿出来了。”黑龙若无其事地说着,仿佛这和路上捡一块钱没什么区别。 “谢谢你了。”陈文斌盯着黑龙脸上的面具,似乎要把那形象深深地刻在心里。 “青山常在,绿水长流。希望有朝一日,我们有再见面的一天。”黑龙拱了拱手,说:“你怀里的筑基丹,可以快速提高修为,早点吃掉吧。”黑龙脚一顿,飘出门外。陈文斌赶紧追出去,只见朗朗晴空,天空海阔,哪里能看到半个人影。 第74章 探险开始 天快黑的时候,两辆越野车来到废弃工厂的外面。陈文斌走出去,张智从车窗里探出头,向他招手。 陈文斌和阿牛道了别,上车离去。 张智能够准确地找到自己的行踪,难道是派人跟踪的?那也不现实,难道是卫星定位? “怎么,你还在想我是怎么找到你的吗?”张智笑了笑,“其实很简单,这个朋友擅长的就是追踪术。只要让他闻一闻你的气味,不管你跑到哪里,他都可以找到。” 前排副驾驶的一个光头转过头,朝陈文斌笑了笑:“我是九明。” 张智指着开车的人说:“这是胡八,只要是能动的,他都能开。后面车上还有五个人,待会再给你介绍。我们今晚出发,明天一早就可以赶到洞庭湖,那边有人接应。” 旅途漫长,大家聊了一会闲话,天渐渐黑了,张智和光头靠在座位上,沉沉睡去。 陈文斌望着高速路上一闪而逝的路灯,心潮起伏。他的青木灵气终于达到第三层了。 先前黑龙走后,他从口袋里掏出金色小盒,拿出里面的丹药。 “筑基丹,似乎很霸气的名字。不知道里面是什么结构。”陈文斌用青木灵气探查了一番,没有任何结果。丹药外面包裹着一层若有若无的气息,能够阻挡任何灵气入内。像这样的宝物,若是有灵气达到内部,结构恐怕就会被破 坏,药效全失。 黑龙应该不会欺骗自己,凭她的能力,想要杀死自己易如反掌,没必要使这些手段。 陈文斌不再犹豫,一口将筑基丹吞下。丹药入口即化,变成一股庞大的灵气,瞬间从口腔向周身扩散。 陈文斌默运心法,将灵气导到静脉里,有序运行。这股灵气进入到丹田,被青木灵气本源洗涤,再循环出来的时候,全部变成了青木灵气。 运行了五个小周天,陈文斌将这股庞大的灵气完全吸收了。他感觉身体开始膨胀,如同气球一样,越来越大,似乎要被撑爆了。 啪! 陈文斌感觉到体内有一个东西爆裂了,膨胀的感觉消失了。他的身体像一个容器,本来只有脸盆大,这下变成洗澡盆大小了。 青木灵气瞬间达到了第三层,与此同时,陈文斌觉醒了这一阶段的功夫:灵域。修炼成灵域的人,提高自身修为的方法不光靠苦修了,身体会每时每刻吸收外在的灵气,转变成自身力量。这一过程完全是被动的,根本不需要人有意识地去进行。外界 灵气越是浓郁的地方,修为增长就会越快。陈文斌明白了,第二层到第三层都要这么多灵气,以后每加一层,需要的数量都是几何倍数的增长。如果按照以前的修炼速度,不知道猴年马月才能够升级。有了灵域, 这个问题就迎刃而解了。 达到第三层以后,陈文斌只觉得身轻眼明,各项身体素质提高不止一倍。 “这一次去洞庭湖,面对的风险不小,有了青灵剑,再加上修为提升,把握就更大了。” 陈文斌坐在车上,嘴角轻撇,安然地闭上眼睛,进入了梦乡。高速公路走完,上了一条柏油路,最后开上了一条乡间泥路。陈文斌被颠簸的山路摇醒,睁眼一看,外面的天色隐隐发白,太阳快要出来了,他们在车上竟然坐了七八个 小时。 目的地到了,这是一个小渔村,零散住着几户人间。一个头发花白,满脸风霜的老渔民在村头等待。张智招呼大家下车,给团队的人介绍了一下陈文斌。前面车上的人早已认识,后面车上的五个人走过来和陈文斌握手,说了姓名和特长。陈文斌没有全部记住,不过一个 大块头给他留下了深刻的印象,两米的身高,肌肉发达,他说曾在阿富汗当过雇佣兵,名字叫龙三。 老渔民迎上来,对张智说:“张少,船已经准备好了,可以马上出发。” 一行人来到港口,上了一艘机帆船,陈文斌忍不住在心里哂笑:“难道我们就坐着机帆船去探险,未免太儿戏了。” 大家将装备搬上来,严严实实地堆满了一整船,吃水线距离船舷只有几厘米了。 老渔民发动机帆船,砰砰砰砰的发动机声音响彻了整个渔村。 机帆船行驶了十几分钟,两岸的青山都已经消失不见,烟波浩渺的洞庭湖,如同大海一样,宽不可测。 天际露出了第一丝朝阳,这是个晴朗的好天气,适合从事水下活动。洞庭湖最深处达到五六十米,光线根本照射不到那么深,但阳光照耀之下,总让人精神奋发。 “那是我们的船吗?”胡八指着远处的一道黑影。 “没错,水军里借来的。” 陈文斌抬头一看,发现水面上停着一艘银白色的军舰,长约七八十米,好像是老式驱逐舰。陈文斌脸上一红,原来这才是今天要乘坐的船,幸亏在港口忍住没有嘲讽,不然肯定被小伙伴们看扁。小渔村的港口水位太浅,驱逐舰开不过去,所以才用机帆船周转的 。 大家登上船,舰长迎上来,朝张智敬了个礼:“我是冒险号舰长王平,欢迎各位科考人员上船。我很荣幸作为各位的向导,带领大家在洞庭湖遨游。” 张智点点头:“舰长不用客气,这几天有劳了,等我们项目完工,一定给你包个大大的红包。” 舰长敬了个礼,转身去往舰桥了。 张智指着这艘船,问陈文斌:“怎么样,船不错吧,前几年才从海军队伍里退役。我一个朋友买下来,作为科考船使用,武器设备什么的都拆除了,性能还是不错的。” “张少果然是神通广大,让我大开眼界。” 张智露出得意的神色:“这只是冰山一角,以后你会慢慢了解的。我们的队伍,我们的雄心,我们的未来,不可限量。” 驱逐舰拉响汽笛,烟囱冒出黑烟,舰首划破水面,昂然前行。 按照计划,他们将去往第一个可疑地点,距离这里大约20公里。根据张智的介绍,一共有5个可疑点,水里面探险的难度不大,关键是要避开洞庭湖水军的监察。科学考察身份是第一重掩护,迫不得已的时候,只能动武了。 第75章 湖底怪鱼 冒险号到了指定海域,两名队员换上潜水衣,准备下水探查。从驱逐舰上伸出一根细长的管子,一直插入到湖底,湖水足有五十米深。 “有什么问题,你们就摇动管子,我们会快速把你们拉上来的。” 眼看着两人入水,张智在舰上坐下来,对陈文斌说:“这两人都是常在海里工作的老手,水下经验非常丰富。要知道,水里面有很多东西是我们岸上的人无法想象的。” 陈文斌问:“为什么不采用一些高科技方法,探查几十米深的水底不是什么难事吧。”“你以为我们这些地点是怎么找到的?”张智神秘地一笑,“所有的扫描设备在这些水域完全失去作用,显示屏上是一片空白。水底肯定藏着巨大的干扰源,使设备失效。我 们由此确立了这五个地点,方圆几平方公里,肯定能找到。” 陈文斌有些纳闷:“政府部门为什么不率先出手,把这些宝藏挖掘出来的,难道他们的探测设备没有发现这些地点吗?” 张智将手一摊:“政府部门的事谁知道呢,层层报告,上会讨论,研究方案。等他们行动,黄花菜都凉了。”其实张智并没有说实话,并不是政府部门行动慢,实际上在过去的半年里,已经派出了三拨探险队员去这些地方探测。但下水的人,无一例外地被不明生物袭击,死伤惨 重。当地政府部门已经将事情上报到中央,请求特事局的人出马。众所周知,特事局的人是很忙的,他们参与负责的项目遍布全球,打击对象不是手持热武器的犯罪分子,而 是比这更神秘更恐怖的存在。 事情一拖再拖,张智抓住了这个机会,组织一队人马准备捡个便宜。 时间过去了三十分钟,水下的两人很安静,并没有发出紧急求助信号。每隔几分钟,他们会轻轻摇动管子,表示一切顺利。 忽然,管子被用力向下扯了两次,张智惊喜地站起来,走到船舷边:“找到了。” 这是事先约定的信号,只要找到沉船,就使劲扯两下管子。 陈文斌注视着水面,一个巨大的阴影从水底游过,带着庞大的气息威压。这种感觉,就像一只远古洪荒巨兽伫立在眼前。 “不好,快把他们拉上来。” 张智一脸疑惑地看着他:“怎么,你发现什么问题了吗?” “水下有一个强大的存在,我已经感觉到了。” 陈文斌话音未落,管子开始剧烈抖动起来。这表示水下面的情况万分紧急,机器开动,铰链迅速地把管子往上面扯。 没过几秒钟,水面上泛起了一片血红,无数的衣物塑料残渣浮上水面。张智的脸铁青着,手攒的紧紧的。 水底下的两人被拉上水面,两人都紧紧地抱着管子,身上的氧气瓶消失了,顺带着连下半截身体也消失了。 一个早已经死透,另外一个竟然还睁着眼睛,拉上船后,他哆嗦着,说出几个字:“船在下面,里面有怪鱼。” 陈文斌抢上前,赶紧给他疗伤。他的两条腿齐大腿根部被咬断,如果能止住流血,应该无性命之忧。 一番紧张的抢救,这人的性命暂时保住了,陈文斌给他简单包扎后,让他回船舱里休息。张智把剩下的队员召集在一起,喜忧参半地说:“今天我们的运气不错,第一个点就找到了沉船。与此同时,也折了两个兄弟。我会把他们赢得的那一份,留给他们的家人 。现在我们讨论下,如何取出宝藏?” 胡八率先发言:“其实很简单,找个人潜入水中,把挠钩挂在船上。我们可以直接把船拉上来。” 张智补充道:“沉船已经上千年了,结构肯定腐朽了,能否拉上来还未可知。不过这是一个值得尝试的方法。” 胡八说:“问题关键是谁下水?”陈文斌隐隐觉得这是个机会,水下怪鱼散发出来的气息,总感觉十分熟悉,虽然不是青木灵气,但会不会是五行真气其他四种的一种?张智有一点没有说谎,那就是船里 面除了财报,肯定还隐藏着其他超能物品,栖息在里面的怪鱼,可能就是吸收了其中的灵气而变异的。 想到这里,陈文斌主动站出来:“我下去吧。” 其他队员都投过来感激的眼光,这时候出动请缨,不管水平如何,至少这种牺牲精神值得大家赞赏。 “文斌,你需要什么装备,尽管告诉我。”张智拍了拍他的肩膀。 “我什么都不用,拿个灯就行了。”大家一阵骇然。 陈文斌早已经练就胎息能力,在水下几十分钟不呼吸完全不是问题,如果背上氧气瓶,灵活度大打折扣,反而不利。 戴好潜水灯,陈文斌走到船边,纵身一跃跳入水中。 最上面的十几米,还可以感受到光线,二十米一下,就完全是黑沉沉的一片。 陈文斌打开灯,将青灵剑拿在手中,缓慢下潜。越往下去,水压越大,不过他能够承受。几分钟后,他已经站在湖底了。 湖底是一片水草,绿茵茵的,如麦苗一样。因为水是静止的,所以水草纹丝不动。灯光照射过去,有一种让人迷醉的美丽。 陈文斌离开中心点,朝着水草茂密的地方游过去。根据他的推测,越靠近沉船处,水草会越发茂密。 大概游了几公里,前方水底出现了一座庞然大物,如高楼一样,斜插在水底。 “看来这就是沉船了,没想到这么大。” 陈文斌靠近过去,惊起了一湾小鱼,足足有上万条,在水底狂奔乱突,把湖水搅得一片浑浊。 “那条怪鱼很可能藏在船里面,我要小心谨慎。” 陈文斌游到船旁边,抓住一根手臂粗的柱子,使劲用手一捏,硬硬的,没有一点腐朽的感觉,不知道是什么材质打造的。 忽然,水底暗流涌动,本来平静的水域开始卷起阵阵漩涡。 陈文斌在水里的感觉同样灵敏,发现前面有一个巨大的物体,正飞速朝他冲过来。 怪鱼出击了! 陈文斌隐身在一块巨大的挡板后面,右手握定青灵剑,青木灵气灌注其中,剑芒外放,足足有一丈长的绿光,将湖水映得一片阴森。“今天遇到我,要让你有去无回。” 第76章 湖底大战 第76章 湖底大战 黑影箭一般冲了过来,光线射过去,只能够看清它半个身躯。 “这怪鱼少说也有十几米长,我必须谨慎应对。实在打不过只能发动戒指里面的防御大阵,迅速逃掉了。” 陈文斌打定主意,脚下使劲一蹬,整个人弹射出去,正好来到怪鱼的下方。 机会不容错过,他挥动着青灵剑,直插向怪鱼腹部。丈长的青光在水里划过,如同一道闪电,劈在怪鱼身上。 啪啪啪!剑光划在怪鱼腹部,拉出一道长线。它并没有停留,径直游了过去。 陈文斌身在水中,被这一连串噼里啪啦的声音,搅得耳膜嗡嗡作响。再看水里,缓缓落下块块碎鳞。刚才那一剑,竟然只把怪鱼的鳞片刮掉几块。 “这鱼皮糙肉厚,青灵剑奈他不得,我得赶紧转移。” 趁着怪鱼没有回来,陈文斌加速划水,往船体中间游了过去。这鱼身躯如此庞大,自己只要找个小空间,随时都能躲藏。如果在空旷的水域里,定然不是它的对手。 陈文斌边游边看,沉船十分巨大,足足有一两百米长,高度几十米,比起现代的军舰来,丝毫不落下风。 明代的造船技术实际上已臻世界一流,郑和下西洋时候的宝船,和航空母舰差不多了。 陈文斌进入船体内部,稍稍安下心来,在这里面不用提防怪鱼的偷袭。但是否有其他的变异物种,现在还未可知,不可完全掉以轻心。 游过几个船舱,陈文斌细心查看,大多是朽木碎块,轻轻一碰就烂了。唯有支撑船体结构的柱子,不知道是什么材质打造的,坚不可摧。 “这船有些意思,难道明代已经掌握了如此高超的炼钢技巧,打造出来的船体,在水里泡了几千年依然毫不变形和衰朽。” 忽然,船底下发出一丝细微的闪光,一股若有若无的电流迅速向四周扩散。这股电流打在陈文斌身上,丝毫没有觉得痛楚,反而像强心剂一样,让他精神一振。 “咦,这是什么东西?为什么会发射出如此奇怪的能量?” 陈文斌直冲向闪光发射点,靠近一看,一团漆黑的铁疙瘩沉在湖底,只有足球大小。除此之外,只有烂泥一片,方圆几平方米连水草都没有。 “真是怪哉,这个铁疙瘩是什么东西,似乎有些神奇。” 陈文斌游了过去,将铁疙瘩抓在手里,并不重。而且这东西并不是天然一块,而是融合了无数稀奇古怪的物体,混杂成的铁团。 正在这时,铁疙瘩又发出了一道电波,由近向远扩散开去。 陈文斌心生异兆,青木灵气迅速扩展开去。在水里他的探测范围更广,足足能感受到几百米外的情景。 “天哪,我明白了。” 在陈文斌的视野里,出现了无数的水下生物,有鱼、虾、乌龟、螃蟹,无一不是体型怪异,身躯庞大,和平日所见迥然不同。 “这铁疙瘩是一个能量发射源,在它的辐射下,周围的生物都发生了变异。而且,这种辐射还挡住了外界的探查波,使这一块成为禁区。” 现在,大量的鱼群正赶向这里,如果再不离开,恐怕就会被咬成渣滓。 陈文斌一手抓住铁疙瘩,一手拿着剑,猛地一蹬湖底,身体快速地向上浮去。 鱼群像是得到了指示一样,本来全部游向湖底,突然转变方向,朝陈文斌扑过来。人在水中,速度再快,怎么能赶上鱼的速度? 很快,陈文斌头上出现了一只大蟹,挥舞着一米长的大钳子,向陈文斌夹过来。 “真是见鬼了,我拿走这个铁疙瘩,怕不是捅了马蜂窝。” 陈文斌知道,这些生物都是冲着他手里的东西来的。事到如今,想让他放弃是不可能的,只有拼死一搏了。 “滚开!” 陈文斌猛地张开嘴巴,发出一声大吼。他早已发现,声音在水中会成倍地放大,这声蕴含着灵气的大吼,足以将一个人的耳膜震破。 那只巨蟹被声音一震,停顿了一下。陈文斌抓住这短暂的机会,迅速上升。 然而,这只是个开始。成群结队的鱼虾围拢过来,将他四周裹得水泄不通。这里面虽然没有怪鱼那么大的生物,但蚂蚁咬死象,数量的差距是无法忽略的。 陈文斌心生绝望,只得拼命地挥舞着青灵剑。这些鱼虾体型虽大,身体却是没有强化,一剑挥去,立时有无数的生物毙命。 鲜血四溅,在水里扩散。没过几分钟,陈文斌觉得自己身处血水之中,眼前是一片红光。四周是蜂拥而来的鱼群,永不停歇。 张智在水面上,见陈文斌下去很久,没有音信,急得转来转去。 猛然,水底发出一声咆哮,如闷雷一般,连船体都觉得微微在颤抖。 “你们快看!”有船员在大喊。 无数的鱼虾仿佛从天而降,陡然出现在周围的水域。它们在水面翻滚跳跃着,猛地扎向水底。极目望去,水面上一片翻腾,似乎没有尽头。 “天哪,这是怎么回事?”张智喃喃自语。 冒险号舰长王平匆匆赶来:“张少,我们只怕要赶紧离开了。这片鱼潮太疯狂了,只怕会破坏我们水底的桨叶,到时候再想离开就太迟了。” “可是,我们水底下还有人?” 王平注视着水面:“任凭什么人,在这种疯狂的鱼潮下面也很难生存。” 他的话音未落,只见水面突然变红,无数的血水翻腾起来,将船体四周染成一片血海。 湖水开始无序地涌动,漩涡四起,阵阵腥味传来,让人闻之欲呕。陈文斌丝毫不晓得这些变化,幸好他已经修炼成青木灵气第三重,体内的灵气储备如山河一样,源源不绝。再加上灵域开启,自动吸收周围灵气,一时半刻,还能够支撑 。 但若是无法突破这些鱼群的封锁,迟早会因为力竭而亡。 有那么一刻,陈文斌想着,将手里这个铁疙瘩扔回去算了,为了一个不知名的东西冒险,太不值得。但鱼群已经疯狂了,就算现在罢手,能起作用吗? 陈文斌抖擞精神,继续战斗。猛然间,他觉得周围一片空白,所有的鱼群齐齐退散,让出了一条空路。 “太好了,我需抓住这个机会。” 陈文斌急速冲了过去,没过几秒,他突然觉得不对劲,四周的水渐渐消失,他的脚站在一片硬地上。他陡然清醒过来,自己竟然钻进了怪鱼的嘴巴。 第77章 流落孤岛 冒险号驱逐舰上,张智一直注视着水面,任凭王平怎么催促,他都没有松口。只要水面还在波动,就说明陈文斌没死。 十几分钟过去了,疯狂的鱼群猛然停顿下来,一条十几米长的怪鱼突然跃出水面,发出一声快乐的尖叫。 “快开枪。” 所有的队员早已经全副武装站在船舷边,张智的命令刚下,长短枪一起开火,打在怪鱼身上,激起一片火花。 “张少,这怪鱼鳞片太厚,子弹根本无法穿透。” “把火箭筒拿过来。” 为了这次行动,张智准备充分。火箭筒是花了大价钱搞来的,对付可能出现的海军直升机,现在用来轰这条怪鱼,也算是物尽其用。 怪鱼落入水中,没有再次路面,而是飞速朝远处游了过去。 “走,跟上。” 冒险号发动引擎,很快达到最高时速。按理说怪鱼速度惊人,船是不可能跟上的,但这鱼不跑直线,左拐右弯,像是喝醉酒一般,在水面带起一条弯弯曲曲的水线。 冒险号跟着水线跟踪,很快跑出了几十里。 “张少,我们不可能一直保持高速行驶。再说,这样异常的行驶速度,肯定会引来水军的注意。”舰长王平倒是尽职尽责,有话直说。 张智沉默着,眼睛死死地盯着前方:“陈文斌肯定在这怪鱼肚子里。若是我们能够击毙他,就能够把他救出来。” 然而天不遂人愿,王平的话灵验了。不远处,传来直升机螺旋桨的声音,水军终究来了。 “注意,注意,我们是洞庭湖水警巡逻大队。请下方舰艇马上熄灭引擎,接受检查。注意,注意……” 张智示意大家将手里的武器收起来藏好,整了整衣服,向王平示意:“停船。” 宝物没有拿到手,武装冲突是没有意义的,只是再也无法追赶那条怪鱼了。张智望着远处渐渐平静的水面,长叹一口气。 再说陈文斌,被怪鱼吞进嘴里,顺着水流进入了鱼肚。 他并不惊慌,说不定这倒是个好方法,一来可以逃脱疯狂鱼群的围攻,二是可以躲掉张智等人的纠缠,不然他拿着铁疙瘩上去,正不知道如何解释。鱼肚子里的温度不高,陈文斌所处的位置,应该是消化道。他上过中学生物课,晓得鱼并没有胃,食物都是在长长的消化道里消化吸收,无法消化的东西最终通过泄殖腔 排到水里。这鱼体型很大,消化道如同下水管一样,足够陈文斌蹲着,只是触感实在是恶心,软软的,黏糊糊的。好在陈文斌不用口鼻呼吸,不会被腥味所扰。他修炼成灵域以后, 全身每个毛孔张开,不光可以吸收灵气,甚至可以吸收部分氧气。因此胎息的时间大大增加,就算一个小时不呼吸都没有阻碍。 约莫等了十分钟,陈文斌估计怪鱼已经游出驱逐舰的追踪范围了,拔出青灵剑,准备来个内部开花。 “以前看小说,羡慕孙悟空在别人肚子里的逍遥,如今自己也体会了一遍,滋味并不如想象中那么美好。” 陈文斌轻叹了一口气,猛然挥剑,向前砍去。 怪鱼吃这一剑,痛得在水里打滚,陈文斌没有提防,在肠子里面翻了几个跟头,才立住脚跟。 “好啊,竟敢颠你爷爷。” 陈文斌索性撒起泼来,如酒后舞剑一样,在怪鱼肚子里四处乱戳。青灵剑乃是绝世好剑,今日大解活鱼,亦是数百年寿命中难得的体验了。 很快,怪鱼停止了挣扎,任凭陈文斌如何舞剑,都没有一丝动静了。 陈文斌认准一个方向,将青灵剑当成斧头,逢山开路,遇水填桥,很快打出了一条通路。 清澈的湖水灌进来,陈文斌顺着大洞钻出,只觉神清气爽。 他从水里钻出来,望着头上的天光,太阳依旧当空照。距离他下水不过一个小时,他却觉得过了一个世纪。 “铁疙瘩啊铁疙瘩,你若是一个废物,就枉费了我这一番心机。” 陈文斌将铁疙瘩举在水面上,看不出什么子丑寅卯,只能等到回家以后再细细研究了。 一阵清风吹来,湖面荡起层层波纹,陈文斌这才觉得冰冷刺骨,秋冬的湖水不是一般人能够消受的。现在唯一要做的,就是赶紧上岸,好好休息。 陈文斌划了半个小时的水,这才觉得自己幼稚得可怕,早先只想着如何脱离张智的视线,却没考虑自己在这烟波浩渺的洞庭湖,该如何上岸。 果然是害人终害己。 陈文斌暗骂自己猪头,此刻也无法退缩,只能按着原来的方向继续前进。幸好上天眷顾,他在湖中发现了一块浮木,减轻了一点负担。 又游了半个小时,陈文斌觉得两只胳膊酸痛无比,只得趴在浮木上,稍稍休息片刻。 他闭上眼睛,阳光照在后脑勺上,暖暖的,让人有大睡一场的冲动。 耳边隐隐传来几声狗叫,陈文斌一个激灵,左右张望,四周并没有陆地,难道自己出现幻听了?陈文斌侧耳倾听,又传来几声狗叫,这次他听清楚了。 “上天保佑,终于快到陆地了。” 陈文斌抖擞精神,快速向前划去。没过多久,视线中出现了一个小岛,虽然不是陆地,这个小岛也可以暂时歇息了。 终于上了岸,陈文斌快乐得躺在地上,一动也不想动。休息了几分钟,腹中传来咕咕的叫声,忙碌了大半天,饿了。 陈文斌从地上爬起来,向岛里面走过去。既然有狗叫,说明这里不是人烟荒芜的小岛。说不得打扰一下主人,讨一碗热饭吃了。 岛上风景不错,一路上林木葱郁,并不杂乱,显然是人工有意栽培的。再走一段路,两边花树,连成一线,间或有几块农地菜园,点缀其中,倒像是桃源仙境。 “没想到误打误撞,竟然找到这么一处美妙之地。住在这里的人们,福气不浅。” 陈文斌只顾着匆匆向前走,没注意到灌木丛中,有一双眼睛盯着他。 从他上岸开始,这个人一直不动声色,暗中跟踪。他的身后,跟着一条黑色大狗,身形矫健,落地无声,显然也不是一般的土狗。 “哇,终于看到人家了。”陈文斌眼前,出现了一片小楼房,青砖白瓦,一溜十几间,散落在山边。 第78章 哪里都有开发商 有道是,车到山前必有路,柳暗花明又一村。陈文斌在水里泡了好久,终于见到人家了,心里大喜。他把铁疙瘩和青灵剑藏在路边一处茂密的草丛中,这才大摇大摆地走了过去。带着那两样东西,上门去求助,会被 别人当成傻逼看的。 他以为这岛上人烟稀少,自己藏东西的地方又很隐蔽,应该没什么风险。哪知道,螳螂捕蝉,黄雀在后。他刚藏好,就被暗中一直跟踪的那个人,把东西拿走了。 陈文斌走到大门口,门虚掩着,他还是礼貌地敲了敲门。 “谁在那敲门,自己进来,不晓得正忙着吗?” 陈文斌推开门,走进院子。一株大槐树下,两个老人正在下围棋。棋盘上黑白两子,密密麻麻,快要摆满了,显然鏖战正酣。 围棋之法,陈文斌略有研究,走上前去,也不做声,在一旁观看。 这一看,他就忍不住笑出声来。原来二老水平都低,胜负早已经一目了然,还在那里收官,打劫,忙得不亦乐乎。 “黑棋已经输了。”陈文斌看了一会,终于打破观棋不语的信条。他全身衣服湿透,在冷风下站的时间久了,只觉全身发抖,也就顾不上礼貌的问题了。 “终于有个明白人了,周老二,我就说你早输了,你偏不信。” 执白棋的那位老者把棋盘一推,哈哈大笑,仰头一看陈文斌:“咦,你是谁,怎么跑到这里来了?” 执黑棋的周老二本来脾气不好,被陈文斌叫破了胜负,十分不快,站起身来,谁都不看一眼,径直走了。 陈文斌这才向执白棋的老者鞠了个躬,说:“我是来洞庭湖游玩的,坐的小船不小心被风浪打翻了,无意中来到这个岛。” “原来是落难的游客,来来来,先把衣服换了。” 老人把陈文斌带进屋里,拿出干净衣服给他换了,又赶紧到厨房下了一碗面,煮了三个鸡蛋,让陈文斌先填饱肚子。 陈文斌热汤滚面下肚,吃得满脸油光,这才和老人通了姓名,彼此自我介绍了一番。老人名叫卫宏,住在这岛上,世代靠打渔为生。岛上一共十几户人家,都是战乱年代搬上来的,距今一百多年了。平常很少上岸,一个月去一次城里,集中采购生活必需 品。 “你们过得真是神仙日子,无忧无虑,桃花源里的生活,也不过如此吧。” 卫宏摆了摆手,说:“快别提了,从前的日子虽然苦一点,倒还逍遥自在。最近几年不好过,经常有人上岛,说让我们搬出去,政府要搞开发。” “这湖中间,有什么可开发的。” “我们怎么晓得,这伙人无恶不作,谈判谈不拢来,就暗地里搞破坏,把我们的庄稼砍掉,牲畜毒死,就是要逼我们离开。” “真是丧尽天良,有没有报告政府?” “去了好多次了,政府说有开发商看上了这个小岛,准备出资20个亿搞开发,要把这里打造成洞庭第一岛,劝我们搬上陆地。” 陈文斌默然,这里面牵扯的利益太多,平民老百姓和开发商相斗,哪里是对手? 两人正说着话,一个十六七岁的女孩跑了进来,见了陈文斌,先是一愣,随即对卫宏说:“爷爷,他们来了好多人,说让我们今天搬走,否则就不客气了。” 卫宏气得胡子发抖:“真是没王法了。我们光绪年间就住在这个岛上,一百多年了,谁敢让我们搬。” 他从院子里拿起一把叉草的叉子,扛在肩上,流星般地跑出大门。 陈文斌叫住女孩,说:“我是你家的客人,主人有事,不能袖手旁观。你带我去看看吧。” “我叫若芳。你想过来就过来,不过待会打起来,你保护好自己,可没人顾得上你。” 陈文斌心里暗笑,要不是怕打起来,我才不会去呢。人家派来的都是精兵悍将,你爷爷扛着叉子就出去了,明显不是一个重量级的。两人走出大门,一通小跑,很快来到岸边。两艘摩托艇停在那里,七八个壮汉拿着铁棍链条,吊儿郎当地站在水边。地上躺着两个村民,脸上流血,旁边的人正忙着包扎 。“今天我来就是告诉你们,老板的耐心是有限的,这个项目必须马上开始。我们也是先礼后兵,只能怪你们这些乡巴佬不识抬举,白送的富贵不要。明天早上,施工队就会 过来,岛上所有的房子,都要被铲成平地。至于你们搬还是不搬,我就不知道了。” 说话的是一个三角眼、脸上带着一道疤痕的男子,他手指着村民,走来走去,语气很平和但是话很难听。 卫宏拎着草叉走上前,说:“当年毛主席都没让我们搬,你们算哪根葱,到这里指手画脚。” 话没说完,他举起叉子就冲上去了。疤痕男子歪着嘴,轻蔑地笑着,等卫宏冲到面前,一记高抬腿,将他手里的叉子踢飞,接着往前几步,往卫宏的胸口飞踹过来。 陈文斌在人群后面,见卫宏冲上去,晓得不妙,快步上前,正赶上疤痕男子一脚踢过来。 陈文斌把卫宏往旁边一拉,用背部硬抗了疤痕男一脚。他的身体纹丝不动,疤痕男却被反弹回来,一屁股坐在地上。 “老伯,你没事吧。” 卫宏大嚷着:“小陈,你是个外人,你让开,我今天就要让他们看看,什么叫做邪不胜正。” 陈文斌挡在卫宏面前,笑吟吟地说:“老伯,我进了你的门,吃了你的饭,就不是外人了。这些劳力费神的事,让我们做就行了。” 疤痕男一伸手,从同伴手里拿过一把砍刀:“年轻人,我劝你不要强出头,得罪了我们的下场,哼哼。”一旁的混混都摩拳擦掌,把铁棍在手里轻轻拍打,只等着他一发令,就可以蜂拥而上,以少欺多了。村民这边,除了陈文斌貌似有点能耐之外,其他的人不过土鸡瓦狗, 任人欺负罢了。陈文斌丝毫没把这群人放在眼里,刚才那一脚,他已经探知了疤痕男的实力。领头的都是这水准,其他人就更别说了,真打起来,不出三十秒,估计这帮人都得躺在地上 。 “你们是什么公司的,说不定我们还有点渊源,别大水冲了龙王庙,一家人不认一家人,那可就不好了。”陈文斌经历了一些世事,心态和应对都提升了很多,不再那么冲动。等问清了来路,再动手也不迟。 第79章 夜半火起 “年轻人,说出来不怕你知道,我们是长生集团旗下的地产公司,在湘南湘北这一带,我们称第二,就没人敢称第一了。” 陈文斌呵呵一笑,不是冤家不聚头,没想到刚在蓝星市打跑长生会的总部,在这里又遇到了旗下地产公司。 “我和你们的冯会长是好朋友,你回去跟他说,这块小岛是我陈文斌的地盘,谁敢过来,我保证让他有来无回。” 疤痕男见陈文斌面容严肃,不像说谎,唯恐真的惹到会长的朋友,但他一个底层的打手,奉的不过是中层的命令。如果就这样回去,难以交差,以后别想在道上混了。 思来想去,他把心一横,说:“虽说你是会长的朋友,不过受人之托,忠人之事。我刀疤也不是轻言放弃的人,在这里先领教你的高招了。” 说完脸色一变,冲身旁的人一努嘴:“大家一起上。” 一众混混得了命令,握紧手中武器,大喊一声,朝陈文斌冲过来。 “有胆量。” 陈文斌赞叹一声,不退反进,如猛虎入羊群,拳打脚踢,一干人连他的衣角都没沾到,已是个个躺倒在地。 疤痕男脸上红肿青绿,鲜血直流,兀自不肯认输,挥舞着砍刀又朝陈文斌砍过来。 “你这是何必,我来送你一程吧。” 陈文斌飞起一脚,直接将疤痕男踢入水中。没想到他却不识水性,虽是离岸不远,却在水中上下沉浮,手忙脚乱,喝了好几口水。 “把他扯上来吧。”陈文斌不愿闹出人命。 一个会水的小混混跑过去,把疤痕男拖上岸,他早已是晕头转向,躺在地上只顾着朝天喷水了。 “你们都滚吧,若是还敢来,下次我可就没这么好的脾气了。” 陈文斌手一挥,混混们飞一般地从地上爬起来,抬起疤痕男,发动汽艇,仓皇逃窜了。 一干村民见混混们吃了瘪,无不欢喜庆祝。卫若芳站在人群里,眼睛直直地望着陈文斌,小星星直冒。 卫宏脸色平静,并没有太过激动,他对着人群大喊:“今天他们虽然走了,但说不准什么时候再来,大家继续按照之前的巡逻方案,发现有异常情况赶紧报告。” 几个年轻后生答应了一声,卫宏走过来,拱了拱手:“多谢陈先生了。” “老伯,不用客气,不过是举手之劳。” 人群渐渐散去,陈文斌回到卫宏家里,两人聊了半天闲话,直到晚上开饭时,陈文斌发现家里只有卫宏和卫若芳两个人,下意识地问了句:“其他人呢?”卫宏刚拿起筷子,又无力地放下,叹了一口气:“别提了,我倒是生了一儿一女,女儿远嫁到东北,儿子不成器,留下这么一个闺女,就无影无踪了。没过几年,媳妇也跑 了。岛上太荒凉,年轻人待不住。” 陈文斌想,我若是住在这个岛上,搞点副业,找个女人,生活多么惬意。但这只是空想,他终究只是个过客而已。 “年轻人在外面闯荡,也是自然之理。等到老了,自然会叶落归根的。” 卫宏满脸无奈说:“等他叶落归根,我只怕变成骨灰了。” 卫若芳瞪了他一眼,说:“爷爷,你别整天说这些话。又不是离了他,我们就活不了啦。” 陈文斌很欣赏她的志气,向她一笑,表示鼓励。小姑娘羞涩地低下头,不敢再说话,专注于吃饭。 当晚,陈文斌在卫宏儿子的房间歇息。三更时分,他忽然被一阵惊呼声吵醒。 “快起来,着火了,着火了。” 陈文斌是和衣而睡的,一个鲤鱼打挺从床上站起来,打开门跑了出去。 眼前的景色令他怒火三丈,白天一片祥和的村子,此时沉浸在火海中,几乎家家户户都燃起了大火,扑鼻的汽油味顺着浓烟散发出来。 有人故意纵火! 村民们大声呼喊,救火的救火,救人的救人,现场一片混乱。 陈文斌并没有参与救火行动,以火势来看,根本无法扑灭。他要做的是找到放火凶手,七八户人家同时起火,绝对不是一个人可以做到的。 他猫着身子,快速走到白天藏剑的地方,准备拿了青灵剑再去寻找放火人。借着火光,他轻易地找到了白天的那片草丛,手往里面一摸。 “糟了,被人偷走了。” 陈文斌心里打了个咯噔,不知道是被人无意中拿走,还是谁有意算计他。 正在这时,一阵脚步声从不远处传来,陈文斌顾不得找剑,转身朝脚步响处潜过去。一个人影,鬼鬼祟祟地,在那里张望。 陈文斌如狮子搏兔一样,猛地冲出去,将黑影扑倒在地。黑影挥拳就打,陈文斌抓住他的手臂,另一只手按住他,不让他再动。 黑影如被电击,突然停止了挣扎,陈文斌楞了一下。手里的感觉怎么不对劲? 黑影抽出空来,啪地一掌扇在他脸上。 陈文斌挨了一掌,却不会让人逃掉。他将黑影的两只手按在地上,不让她动弹。两腿夹住她的腰,以防她逃掉。 “你是什么人?在这里干什么?”陈文斌压低声音。 “是我。” 黑影停止反抗,发出蚊子一般的声音。 “若芳,怎么是你?” 陈文斌赶紧松开手,脸上火辣辣的,一片通红。幸好是在晚上,窘态不至于落在别人眼里。 “你先放我出来。”卫若芳轻轻地扭动着腰。 陈文斌这才醒悟,自己还骑在别人身上呢,连忙翻身下来。 卫若芳从地上坐起来,扯着头发上的杂草:“我还要问你,你不去救火,鬼鬼祟祟地躲到这里干什么?” 陈文斌不好意思说自己是来取剑的,只得说:“我正要找放火的人,恰好你过来了,一时错认,实在对不起。” “你功夫那么好,怎么会认错人,我看你就是故意欺负人的。”卫若芳含嗔带怒,责怪着陈文斌。 “对不起,小妹妹,我真的不是故意的。” “谁是你的小妹妹?”卫若芳站起身,哎哟一声,又蹲了下去。 “怎么了?”陈文斌赶忙蹲下来,抓住她的手,想要用青木灵气给她治疗一下,这也是下意识的举动。 卫若芳甩开他的手,恨恨地说:“我第一次见你,就晓得你不是好人。你一向都用这样的手段对付女孩子吗?刚才弄伤我,现在又趁机占我便宜。” 陈文斌见她手捂在胸口,方才醒悟是刚才使劲按压的那一下,用劲太猛,伤了她。但既然在敏感部位,他也只得假装不知了。 两人沉默了片刻,陈文斌耳朵灵敏,感觉到草丛里有个人正蹑手蹑脚地前进。这次不会再认错人了,定然是纵火凶手。陈文斌不声不响,等那人走近,突然冲了出去。 第80章 故土难离 陈文斌刚一出手,对方就察觉到了,一扬手,一个大火球直飞过来。火球炽热燃烧,足足有排球大小。 陈文斌一个闪身,避过火球。这团火落在地上,并不熄灭,而是把周围的灌木都引燃起来。 “这是什么鬼火?这么厉害。” 陈文斌来不及管地上的火,紧跟着在黑暗里狂奔的黑影。黑影很灵活,几次三番逃过陈文斌的擒拿。眼看靠近了,他却突然改变方向,总是差之毫厘。 陈文斌在后面大喊:“朋友,你是逃不掉的,这四周都是水,难道你能上天不成?” 黑影听了这话,果然停住脚步,缓缓转过身,面对着陈文斌。他带着黑色蒙面,只露出一双眼睛。 “我不过是奉命行事,你何必苦苦相逼。在蓝星市,长生会已经让了你一回合,这次不可能再让你了。” 原来这人早就知道了自己的身份。 “长生会的事与我无关,不过你们暗算我的朋友,烧了他们的房子,我却不能善罢甘休。” “朋友?”黑影哈哈大笑,“你一直在湘南待着,什么时候和岛民交上朋友了。别人怕你,我可不怕你。炸药炸不死你,不知道火能不能烧死你。” 黑影伸出手,掌心处一团小小的火苗在燃烧。 陈文斌有些犹豫,青木灵气喜欢火,只要一看到火苗,就会毫不犹豫地冲出来,完全不受自己掌控。 黑影见他沉默不语,说声承让,隐入黑暗中,转瞬间消失了踪影。 陈文斌暗捏拳头,后悔不已,如果自己更果断点,就算不用青木灵气,应该也可以把他擒下。为什么自己犹豫了呢,是不是潜意识中,还是不想和长生会彻底闹翻呢? 他顺着大路,闷闷不乐地走回来。远处燃烧的火光,渐渐熄灭,鼎沸的人声也平静下来。 陈文斌走到卫宏家,这是岛上唯一完好的房子了。几十个村民都聚集在院子里,吵吵嚷嚷,菜市场一样。 “你回来了,抓到人没有?”卫若芳一眼看见他,赶忙跑过来问。 陈文斌摇了摇头。 卫若芳见他沮丧的样子,没有再问,轻拍了下他的肩膀,以示安慰。 “卫老大,你是村里的长老,你说我们该怎么办?”院子里,一个大嗓门的人开口说话了,正是之前和卫宏下棋的周老二。 卫宏坐在台阶上,看着挂在门上的马灯,没有说话。岛上没有通电,晚上都靠煤油灯照明。 周老二见卫宏沉默着,又道:“我不管你们这些孬种怎么想,我是不会离岛的。我生在这里,死也要死在这里。” 卫宏抬起头说:“我们都老了,一把老骨头有什么可怜惜的。只是这些孩子还小,没有尝到生活的味道,他们不能再在这里待下去了。” 卫若芳走到卫宏身边,将辫子一甩:“爷爷在哪里,我就在哪里。” 卫宏爱怜地摸着她的头,说:“傻孩子,你还小,很多事不懂。等你找了婆家,有了孩子,才会明白生活的滋味。”他停了片刻,终于站起来,对着院子里吵吵嚷嚷的人群说:“大家都静一静,听我一言。事到如今,再留在这个岛上已经没有意义了。大家把东西整理一下,明天和开发商 签订协议,拿到赔偿款,再去开始新生活吧。” 人群木然地听着,有人点头,有人摇头。 唯有周老二还不服气,跳着脚在那里骂人,也不知道在骂些什么。第二天一早,岛外响起了巨大的轰鸣声,几艘大型货船在港口靠岸。紧跟着,挖掘机、翻斗车、吊车,都从船上开了下来。头戴施工帽的工人和手拿铁棍的西装大汉,排 成两列,整齐地向村里走过来。 为首的施工经理举着一大叠合同,边走边喊:“签合同的,每个人五十万。不签合同的,一分没有。时间截止到今天中午12点。” 村里所有的人都聚集在村口,站在断壁颓垣的老家前面,望着滚滚而来的钢铁洪流。 卫宏一晚上苍老了很多,背弯了下去,头发完全变白了。 他笑了笑,对旁边的人说:“大家赶紧签合同吧。拿了钱,好好生活。来,我第一个签。” 他颤颤巍巍地走上前,从施工经理手里取过合同,签了字。施工经理大喊:“按手印。” 卫宏没有把手指伸向印泥,而是凑到嘴边,轻轻咬破,在签字处按下了一个鲜红的血指纹。有了他的示范,其他人也很快签了合同。不到一个小时,所有的合同全部签署完毕,这代表着他们与这个小岛彻底没有关系了。这个存在了一百多年的村庄,在明天将会 彻底消失。 陈文斌站在一旁,心里不知是什么滋味。他无力改变这一切,在庞大的资本面前,个人的勇武是那么地渺小无力。签字以后,大部分村民脸上都露出放松的神情,这些人年轻的居多,他们早就受够了岛上的荒芜,能有机会进城生活,心里都满怀着憧憬。几个老人蹲在路旁,眼神迷离 ,望着这地处湖心的小岛,沉默地说着再见。 中午时分,大部分岛民驾着自己的船只离开了小岛。挖土机开过来,拆屋拆房,清理场地。 卫宏拿着一个小包裹,站在自己的屋前,望着缓缓开过来的庞然大物,对陈文斌说:“你看,这像不像只吃人的怪兽。” 陈文斌晓得他心里不好受,揽着他的肩,说:“老伯别太伤心,世上哪有不散的筵席。往后生活会越来越好的。” 卫宏点点头,把手里的包裹递给卫若芳。 “我还有点东西忘在屋里了,你们先在那边等等我。小陈,你帮我看着若芳。” 卫若芳接过包裹,和陈文斌一起走到路边。卫宏见他们俩走远,整了整衣服,掸去灰尘,抚平褶皱。 陈文斌望着他,心里忽然浮起一丝不详的预兆。 卫宏对他看了一眼,苍老的脸上满是笑容。他快速奔跑起来,向着不远处的挖掘机猛冲过去。 “老伯,不要!”陈文斌大喊,赶忙飞奔过去,终究太迟。卫宏一头撞在挖掘机上,鲜血四溅,脑浆飞迸,立时毙命。卫若芳瞪圆了眼,似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大喊了一声爷爷,晕倒在地。 第81章 路遇劫匪 埋骨还需桑梓地,青山这边独好。 周老二和剩下的村民一起,把卫宏安葬在岛上的一个偏僻角落,没有立碑,没有悼文。 “卫老大,你倒是干脆,什么都不用牵挂了。你让我们怎么办?”周老二老泪纵横,牵着卫若芳的手,“你以后就跟着我一起吧。” 卫若芳没有说话,死死地注视着眼前的这块泥土,嘴唇都快咬出血来了。 他们乘着岛上的最后一艘船离开,其时夕阳西下,洒在这方圆几公里大的小岛上,恍若梦境。陈文斌背着一个小包裹,里面是丢失的铁疙瘩和青灵剑。原来他一上岛,就被巡逻的卫若芳发现了。卫若芳怕他不是好人,悄悄地把东西藏了起来,直到离开小岛前,她 哭红了眼睛,把东西还给了陈文斌。 所有的岛民都被安置在湖边的一个小镇上,名叫独角镇,镇上新修了几栋商品房,正好高价卖给这些失去家园的人。 卫若芳暂时和周老二一家住在一起,陈文斌找到镇上唯一的家庭旅馆,要了一间房,倒头就睡。这些天实在是太疲劳了,日夜操劳,陈文斌睡得沉沉的。半夜时分,铁疙瘩又开始发出一圈圈的电波,只是在空气中不像水里那么明显,仔细注意,还是能看到淡淡的波 动。 第二天早上,陈文斌向卫若芳告别,将自己家的地址留给了她。 “若是你什么时候觉得无聊了,欢迎来我家做客。” 卫若芳乖巧地点点头,似乎舍不得陈文斌离开。一起共过患难的,感情总是与众不同。 陈文斌了解她的心情,握住她的手:“生活还是很美好的,你不要悲观。” “我一点都不悲观,我已经想好了,先去全国各地看看,说不定会绕到你家来的。”卫若芳脸上挤出一丝微笑。 一个小时后,陈文斌坐上了返回湘南的大巴车。车程很长,所有人都是一副昏昏欲睡的样子,或者听歌,或者看书,将自己和世界隔绝开来。 陈文斌把玩着手里的铁疙瘩,他将它命名为阴阳球。虽然有装逼之嫌,但作为古武门派的掌门人,没有比这更适合的名字了。 吱……吱……兹…… 猛烈的刹车声,大巴在省道上停了下来,乘客猝不及防,撞头跌脑,抱怨一片。 “司机,你怎么开车的,你有驾照吗?” “不会开车,赶紧滚回去带孩子。” 啪,啪啪,车门玻璃被大锤砸烂。一个手拿匕首的长发青年挤上车,乘客们瞬间安静下来,还有个小孩子吵吵嚷嚷,马上被母亲捂住嘴巴。 “同志们,我怀着很沉痛的心情通知你们,我要打劫。配合一点,钱包首饰手机,值钱的东西统统拿出来。不然,我眼睛认人,手里的家伙可不认人。” 在他说话的间歇,又有两个拿刀的同伴走上车,其中一个拎着编织袋,往车后面走。 “来来来,大家主动一点,把东西扔里面。” 拎编织袋的青年走到最后,招呼乘客主动扔东西。明晃晃的刀子指在脸上,乘客们也没怎么反抗,不情不愿地拿出钱包手表,往袋子里扔。 轮到陈文斌的时候,他端坐在椅子上,纹丝不动。 “怎么,年轻人,不服气吗?”编织袋青年把手里的匕首在陈文斌眼前晃了晃。 “我没钱,也没首饰,什么都没有。”陈文斌平静地说。 “手里抱的什么东西,拿出来。”编织袋青年一眼看见陈文斌怀里鼓鼓的,似乎揣着什么东西。 “是个铁球,不值钱,你们也用不上。”陈文斌为什么会这么和蔼,原来他见车上的歹徒有三个,怕不能一时间制服,他们狗急跳墙,伤害其他乘客,所以按兵不动。只要他们不主动伤人,他就稍微等待一下也 无妨。 “我说了拿出来,别让我说第三次。”匕首移到了陈文斌喉咙,抵在皮肤上,隐隐出现了一点血痕。“小炮,你别他妈的磨磨唧唧了。谁不听话,给他一刀。”最先上车的那人急了,挥舞着匕首走过来,对着陈文斌说:“兄弟,我们今天不想见血,一车人都看着的。若是因 为你的缘故,造成不好的结果,就不是我的责任了。” 他说着,将匕首猛地插进前排的座位靠垫上。座位上的美女吓得尖叫一声,缩在一旁,怨恨地望着陈文斌。 陈文斌笑了笑,慢慢地将袋子打开,把里面的阴阳球拿出来。 “我说了就是个铁球,没什么作用。” “拿来!” 编织袋青年抢过阴阳球,扔到袋子里,又冲着陈文斌怀里掏过去:“还藏着什么东西,你小子不老实。” 青灵剑被掏了出来。 “你小子果然心怀不轨,藏着一把剑,是不是准备从后面给我们哥儿来一下。” 长发青年拿过青灵剑,在手上玩弄了几下,嘴角露出一丝狞笑,忽然出手,青灵剑朝陈文斌的后颈上插了过去。 四周的乘客发出一阵惊叫。 陈文斌早有防备,侧身躲过青灵剑的戳刺,反手一个擒拿,空手入白刃,把青灵剑夺了过来。顺势一斩,长发青年的右手齐腕而断。 这一下变起仓促,所有人都没反应过来。 陈文斌跳到座位上,一脚踢在长发青年脸上,将他蹬飞。手上也没闲着,一拳打在编织袋青年的鼻子上,打的他鲜血直冒,脸上如同绽开了一朵血色玫瑰。 另外一个歹徒站在车前面,见陈文斌出手就废了两个人,不敢过来,顺手抓住一个美女的头发,将她提了起来。 “啊啊,别抓我,放开我。”美女拼命挣扎,被一巴掌扇在脸上,顿时鸦雀无声了。 “你小子有种,我数三声,你把刀子放下,否则,你就等着给她收尸吧。” 陈文斌面露微笑:“我想你可能搞错了一件事,我不是警察,只是个自卫的乘客。你杀了他,自有法律来制裁你,与我何干。” “大哥,救救我。”美女面色苍白,嘴唇不停地颤抖。 “你求那位大哥放了你,我是无能为力了。”陈文斌将青灵剑插在腰间,一侧身在座位上坐下来。 他这一手,出乎歹徒的意料,他一手挟持着美女,一手拿着匕首,望着躺在过道上的两个同伴,瞬间混乱了。我是该跑,还是该跑呢?这时,从司机台摸过来一个身影,一棒敲在他头上。他摇摆了一下,鲜血顺着额头留下来,无力地歪倒在地上。 第82章 最难消受美人恩 120和110的车几乎是同时赶到,这里属于慈安县的管辖范围。 来的警察中,有一个是陈文斌的熟人,宋海洲。他因为击毙通缉犯冷杀立功,已经升职为一级警司,正科级。看起来春风得意,器宇轩昂。 他见了陈文斌,满脸堆笑:“我说怎么这么顺利,原来陈掌门在车上,这帮歹徒真是不长眼睛。” 陈文斌摆摆手:“我也只是尽一个公民的职责罢了。” 一同到达的医生从车厢里捡起一截手掌,小心翼翼地装进冷冻盒。宋海洲一伸手拿了过来,朝里面瞧了瞧。 “陈掌门的刀法干净利落,改日一定要到我们警队传授下经验。” “过奖了,我不过是些野路子,怎么能和正规部队相提并论。” 陈文斌不想和宋海洲多话,总感觉这人的功利心太强,为人行事有点不择手段。 宋海洲简单录了下口供,调取了大巴车里的监控录像,和救护车先赶往医院,毕竟这三个歹徒受伤都不轻,先去医院治疗,再回警局关押。 “我还有事,就先走了。陈掌门要不要和我们一起走?” “不了,你是公事,我怎么能以私废公呢。” 宋海洲笑了笑:“李局很想你呢,有空了过来看看。” 一场祸事消弭于无形,车上人看陈文斌的眼光就不同了,好几个人走过来和他握手,感激他仗义出手。 唯有最后被歹徒挟持的美女,气呼呼的,等陈文斌坐定后。她突然站起来,走到他身旁,大声说:“亏你是个男人,我被歹徒挟持,你做了什么,自私自利的家伙。” 陈文斌冷笑一声:“我要动一下,你的喉咙早就被割破了,还能在这里对着我大呼小叫。” 美女愣了一下:“你用不着狡辩,全车的人都看着你大摇大摆地坐下了。如果不是司机大哥出手,我还不知道是什么下场。” 陈文斌懒得和她废话,对于这种无理取闹的女人,他连看都不想看她一眼。 最后还是司机回过头,对那女人说:“美女,你坐下,不要打扰别人休息了。大家都平安无事,就是最重要的。” 美女愤愤不平地回到座位,开始打电话,哭诉着今天的遭遇。大巴到达慈安县时,已经是下午五点,去往镇上的班车已经停开了。陈文斌想了一下,决定去辛苓雅那里看看,一来感谢她的仗义出头,吓跑了长生会;二来晚上也有个 住的地方,有人聊天。 他没有打电话,直奔辛苓雅的山间别墅。 当他走进别墅一百米区域时,警报系统并没有反应。陈文斌暗自思忖,难道辛姐姐不在家,不然为何关闭了所有安全设备? 走到大门口,门也虚掩着,陈文斌觉得不对劲,小心推开门,走了进去。 屋里弥漫着浓重的酒味,一盏昏黄的台灯在角落里亮着。辛苓雅披散着头发,手里拿着一瓶酒,坐在地上,醉成了一滩烂泥。 陈文斌将阴阳球放在一边,快步走过去,扶起辛苓雅:“辛姐姐,你怎么喝这么多酒?” 辛苓雅任他扶起来,举起酒瓶,口里喃喃自语:“继续喝,喝完这杯,再喝三杯。”陈文斌把她放在沙发上,拿掉她的酒瓶,找来一床毯子给她盖上。他并没有输入青木灵气,给她解酒。一向高冷的辛姐姐,如果醒来发现自己的狼狈样被别人看到,肯定 会害羞的。 茶几上放着烟灰缸,里面塞满了烟头,可以想象辛苓雅这几天的生活,必然是混乱不堪,也不知道她是为了什么事如此颓废。 陈文斌洗了个澡,盘腿坐在沙发上,把阴阳球拿过来,翻来覆去地看。 先前在车上,他已经发现阴阳球里面蕴藏着巨大的能量,而且气息庞杂,五花八门。经过一番仔细的查探,他的心中有一个大胆的推测:“这阴阳球是由无数蕴含着灵气的法宝混杂而成。这些法宝本来各具灵异,在千年的岁月里,慢慢交汇融合,灵气贯通 。最开始这个球可能更大,随着时间的流逝,不断压缩,最终变成现在的样子。” “至于洞庭湖里的怪鱼,毫无疑问是吸取了阴阳球散发出来的灵气,发生了变异。” “如果把阴阳球放在家里,日积月累,必然会给修行带来很多益处。到时候自然门一脉,复兴有望。” 陈文斌将前因后果仔细推敲,猜了个八九不离十。 这时,辛苓雅在沙发上翻了个身,闭着眼睛坐起来,走到饮水机前,倒了一杯水,仰头喝下。 她回到沙发上坐下,睡意朦胧地盯着陈文斌,似乎没明白眼前的景象。 “辛姐姐,你醒了?”陈文斌打了个招呼。 “你怎么来了,我该不会是在做梦吧。” “我来看看你。” 辛苓雅探过身子,揪了揪陈文斌的脸,她的秀发散落下来,飘在陈文斌脸上,让人痒痒的。 “辛姐姐,别捏了,你不是做梦。” 陈文斌移开她的手,将她按回沙发上。这个平日俏丽端庄的女人,现在像个十六七岁的小姑娘,乱披着头发,穿着背心短裤,大大咧咧地坐着,没有一点淑女的样子。 过了几秒钟,辛苓雅长叹一口气:“我肯定是在做梦。”接着倒头就睡。 陈文斌无可奈何地耸耸肩,不去理她。夜色已经深了,他不放心辛苓雅一个人倒在沙发上,打算就在客厅里陪着她。 他刚闭上眼睛,准备躺在沙发上睡觉。辛苓雅又站了起来,走到他旁边,毫无征兆地扑在他身上。 “你这小色鬼,为什么又来到我梦里,是不是晓得我明天要走了?” 酒味混杂着女人的香味,在陈文斌鼻子边萦绕。 “辛姐姐,你在说什么?” “我就要回去结婚了,你是不是该祝贺我。” 辛苓雅醉眼朦胧,边说话,红唇却已经凑到了陈文斌嘴边。 最难消受美人恩。陈文斌可不想又这么不明不白地失身,第一次和玉凝姐也就算了,第二次还来这个桥段,未免太儿戏了。难道小姐姐们都有酒后乱性的爱好? 陈文斌避开辛苓雅的红唇,两手抓住她的肩膀,将她撑在半空。 “辛姐姐,你不是在做梦,真的是我,陈文斌。” 辛苓雅用手胡乱拍着他的手臂,语气软糯:“我不管,管他是做梦,还是真实,都不重要。我想要你。” 陈文斌被最后那四个字惊到了,不敢相信出自辛苓雅的口中。本来能举起千斤的双手忽然失去了力量,一软,辛苓雅的身体重重地撞在他身上,激起一阵肉浪。辛苓雅发出一声娇喘。 第83章 严师出高徒 中午的太阳照进房间,暖洋洋地射在陈文斌身上。他翻了个身,从沙发滚到地上,顿时惊醒了。 他胡乱抓了件衣服穿在身上,冷水洗了一把脸,回到客厅,坐在沙发上发呆。 昨夜几番大战,饶是铁打的身躯也受不了,一觉睡到了中午。辛苓雅早已经走了,茶几上一张粉色便签,写着三个字:“我走了,关好门。” 这还真是辛苓雅的风格呢,毫不拖泥带水。陈文斌捧着头,一切都很混乱。辛苓雅不是单身吗,怎么突然说要回去结婚?既然要结婚了,还死命诱惑自己,这是最后的狂欢吗?她是真的准备和长生会开战吗?这些 问题随着辛苓雅的离开都成了问号。 “哎,算了,我又没吃亏,纠结这么多干什么?” 陈文斌将这些乱七八糟的念头甩在脑后,随手拿了个背包,把阴阳球装上,离开了山间别墅。 到了镇上,他给大柱打电话,让他骑摩托车来接自己。过了几十分钟,周玉凝骑着他的哈雷,急速飚来。后面还跟着个黑影,迅猛冲锋,毫不落后。 “玉凝姐,你怎么来了?”久别重逢,陈文斌倒有些不好意思起来。 周玉凝从车上跳下来,来到陈文斌面前,捧住他的脸,狠狠地给了他一个舌吻。 “傻瓜,我还以为你不回来了呢?你的老相好打电话来,说你被炸了,你不知道我们多担心。” 陈文斌见她提起辛苓雅,少不得辩解几句:“我现在不是好好的嘛,想要把我弄死,没那么容易。” 周玉凝打了他一拳:“瞧把你能的。” 两人说话间,黑影跑到陈文斌面前。原来是陈大风骑着小黑,跟着周玉凝来接师父。没想到他刚来几天,和小黑的关系就如此亲密了。 “好哇,你们做的事我都看到了,偷偷地在路旁亲嘴。” 陈文斌朝他伸了伸拳头:“别乱嚼舌头,否则我揍你。” “放心,我一定坚决执行师父命令,维护师娘的清白。我先走一步,你们再亲热亲热吧。” 他陈大风并没有回家,而是向镇上跑去。他奉李秀儿的命令上山采购,可不是纯粹来玩的。陈文斌和周玉凝骑上车,先行回家。一路上,周玉凝在他耳边窃窃私语,讲着村里发生的趣事。陈文斌有点羞愧,觉得自己脚踏两只船,十分不光彩,但这件事可不能坦 白,只能在以后的日子里再慢慢补偿了。 两人回到家里,合家欢喜。李秀儿扑过来,给了他一个拥抱。 大柱见陈文斌满脸春风,说:“是不是这几天又占了什么便宜?”“可别这么说,九死一生,详情以后再说。”陈文斌吁了一口气,问:“陈大风那小子怎么样,没有给家里添乱吧。他帮了我的忙,自己一个人孤苦伶仃的,我就让他过来了 。” 李秀儿捂着嘴笑,陈文斌纳闷地问:“你怎么了,只顾着笑?” “我笑你刚一回来,别的不说,只问他的事。” “我这不是怕他给家里添麻烦嘛,毕竟他在外面野惯了,刚开始可能不适应。” “他才不客气呢,早就把这当家了。村里大大小小几十个孩子,现在都叫他大风哥。他什么都好,只有一个缺点,用钱太快了。不管给他多少,转眼就花完了。” 陈文斌在心底暗笑,你们还没见识到他花钱厉害呢。这小子,倒是个做领导的样子,让他做孩子王,真是大材小用了。 不一会儿,陈大风回来了,他从小黑背上拖下两个蛇皮袋子,用绳子扎得严严实实。 李秀儿走过去,打开袋子,见里面吃的玩的用的,五花八门,装得满满的,十分诧异。 “我才给了你两百块,怎么买了这么多东西回来?” 陈大风得意地摆着头:“我买东西,店家从来都是半卖半送……” 陈文斌晓得他老毛病又犯了,肯定是趁着别人不注意,偷偷拿回来的。从前在街上流浪,偶一为之还可以,现在可是不行。 陈大风见陈文斌脸色变了,后面的话没敢说出来,轻手轻脚地把袋子放好,就想往后院溜。 陈文斌叫住他:“十分钟后,来我房间。” 陈文斌回到房间,考虑如何处理这件事情。既不大张旗鼓,又能起到惩戒的作用。他不是严师类型的,但最起码的门规,弟子还是需要遵守的。 一会儿,陈大风敲开门,蔫蔫地走进来,主动认错:“师父,我今天也是一时兴起,要不明天给他们退回去?” 陈文斌摇摇头:“错了就是错了,亡羊补牢对于丢失的羊没有任何作用,你要牢记在心。今天我开始教你练武。” 陈大风脸上一喜,赶紧叩拜在地:“请师父多多指教。” “嗯,练武首要的就是打好基础。你是初学,今天先做五百个俯卧撑,五百个下蹲,五百个仰卧起坐。” 陈大风惊得嘴都合不拢来:“师父,你确信这是叫我练武,不是惩罚我?” “废话少说,开始吧。别想偷奸耍滑,我会时刻查看的,没做完就别睡觉了。” 陈文斌把他领到院子里的练功场:“就在这做吧。” 陈大风苦着脸,眉头紧皱,默默地趴在地上,做起了俯卧撑。 陈文斌搬来一把椅子,坐在院子里,取出陈大风从镇上买来的零食,大快朵颐。还别说,半卖半送的东西,吃起来确实香一些。晚饭时分,李秀儿招呼陈大风吃饭。他摆了摆手,示意暂时不吃,弄得李秀儿莫名其妙:“师兄,怎么你一回来,大风就这么努力练武了。成天嘻嘻哈哈的,突然转性了我 还有点不适应。” 陈文斌说:“给他留点饭,练武最怕的就是半途而废。” 直到晚上十点钟,陈大风做完最后一个仰卧起坐,躺在地上,再也动不了啦。 陈文斌准备了一桶热水,拎起陈大风扔在里面。这不是普通的热水,而是中药熬制而成的药汤,专一治疗跌打损伤,筋骨劳累,是自然门几千年传下来的秘诀。陈文斌又在里面加入了青木灵气,保健效果应该是提升了 十倍不止。陈大风作为他的第一个弟子,他准备好好打造一番。第一是不能堕了名头,第二是可以作为小白鼠,尽情实验自己的训练方针,以备后续大规模推广。 第84章 切磋武艺 陈文斌在家住了几日,天气越发冷了起来,火塘里早升起了青烟。白日苦短,不过教陈大风练武,山上家里的杂事随手做一些。夜里春梦长,偶尔和周玉凝共度良宵,也 是瞒着屋里众人。 这一天正在门口闲坐,村口开来一辆吉普车,难为那么烂的路,竟然把车开了上来。 车门打开,先走下来一个少女和一个小伙子。小伙子搬下轮椅,放在地上,扶着一个老者走下车。 陈文斌眼神好,早瞧见那个老人是蓝星市老干所的方老方国华,少女就是他的孙女方婷。小伙子应该是他的贴身护卫。 “呀,方老,你怎么亲自过来了,多不方便,我正准备过几日上门的。” “别把我说得那么不堪,我坐着轮椅哪里没去过,偏偏医生家不能来了?” 方老精神振奋,显然这里的田园风光很对他的胃口。 “外面风大,我们屋里坐。” 陈文斌把客人请进堂屋,将秀儿和大柱介绍给方老。两人都拱手示意,表示欢迎。 方老坐在屋里,鼻子使劲吸气,说:“你们这家里与众不同,空气里都透着一股清香,让人心旷神怡,端的是神仙所在。” 陈文斌解释说:“不过是些中药味罢了,没什么稀奇。” “你是身在福中不知福,我这一把老骨头来到这里,都舍不得离开了。” “方老想住多久就住多久,一杯苦茶,三餐淡饭,我还是供得起的,再想高级的东西,就恕我力所不及了。”方老大笑起来,指着陈文斌说:“你这张嘴真是像涂了蜜一样。不过我不是说笑,这次前来,我是准备把腿治好了再走的。一天治不好,我就在你家住一天。一年治不好, 我就住一年。” 陈文斌心下欢喜,方老的腿他是肯定能治好,不过是费点时间。有这么一尊大佛住在家里,借力打力,有些事情做起来就更得心应手了。 “秀儿,收拾客房,把方老的东西搬进去。” 方老对孙女说:“婷儿,你帮着这位妹子把我的东西收一收。” 两人走到吉普车旁边,打开后备箱,收拾行李。同来的帅小伙站在方老身后,没有得到吩咐,站得笔直,一动也不动。陈文斌不禁多看了他几眼。 方老注意到他的眼神,给他介绍道:“这是我的警卫员,释永国,少林俗家弟子,外家功夫不错。有空的话,你们可以切磋切磋。” 陈文斌朝他点头致意,释永国表情冷酷,头部几乎不可见地动了一下,算是回礼。作为武林中人,陈文斌对于少林寺略微有些了解。当代主持释永信就是永字辈,没想到释永国年纪轻轻,也是永字辈,看来是拜了某个老前辈为师,为人倨傲也就不难理 解了。 陈文斌不想多事,对方老一笑:“我们自然门一脉,都是内家拳法,注重养气健身,技击并非强项。我师父他老人家,也是以医药为生。” 方老赞叹说:“年纪轻轻,不骄不躁,也属难得。你的故事我都听说过,也不必太过谦虚。” 中午,众人吃了饭,在院子里闲聊。释永国见练武场上放着长枪短棒,一时兴起,拿起一根齐眉棍,舞弄起来。果然是虎虎生风,劲道十足。 陈大风是少年心性,偏又喜欢惹事,故意走到陈文斌面前,点评道:“师父,我看他耍棍姿势倒是很帅,可惜下盘不稳。若是遇到高手,恐怕三招之内就要落败。” 他的声音很大,释永国听见了,停下脚步,朝他招了招手。 “你过来,拿着棍子扫一扫,看我的下盘稳不稳?” 他把手里的齐眉棍递给陈大风,陈大风也不客气,接过棍,在手里掂了两下,回头一棍,如泰山压顶,打在释永国的头上。 啪地一声,齐眉棍断成两截,释永国纹丝不动。 “再来!”释永国丝毫不觉得意外。 陈大风却傻了,他本来是有心戏弄一下对方,让打下盘却故意打他头上。他若是躲开,或者不经打,就可以小小嘲讽一番了。 “大师父铜头铁骨,我还是别打了。” 陈大风将半截断棍扔在地上,悻悻然地走了回来。 方老开怀大笑:“文斌,这是你徒弟吧。年纪不大,倒是学的好兵法,仔细调教一下,未来无可限量。” 陈文斌见陈大风出了丑,虽不十分在意,脸上到底无光,一脚轻踢在他屁股上:“还不滚回去练功,今天的功课都做完了吗?” 陈大风低着头,往后院去了。他每日除了练武,其他时间跟着师伯大柱学习喂猪,所以和小黑关系良好,都是靠美食诱惑的。 有了这段插曲,释永国再不板着脸,反而主动向陈文斌搭话:“外面到处传闻,说你有金刚不坏之躯,几吨炸药都炸不死,不知道是不是真的?” 陈文斌慌忙摆手:“那都是以讹传讹了,我运气好,没在爆炸中心,再加上高人相救,才算保住一条小命。” 释永国见他说得诚恳,不再质疑,问道:“要不要下来玩几把?” 陈文斌刚才失了面子,有心挽回,不然第一天就让方老小看自然门,以为全是哗众取宠的人物。他也不推脱,走到练武场,捡起地上的两截断棍。 “我就用这个来领教下兄弟的高招。” 释永国不说话,拿出一根长棍,摆了个架势,倒是正宗的少林棍法。 两人停了片刻,同时冲向前去。释永国见他选了短棍,料想他是要使用近身打法,把手里长棍抖动开来,棍影重重,让陈文斌近不了身。 陈文斌却另有打算,此番出战,他既要赢下来,又要给方老几分面子,所以故意选了短棍,正是要施展自然门的一门功夫:震字诀。 每一招每一式不是对着释永国的身体而去,而是对着他手里的长棍。避开来势,等对方力气用尽的时候,大力敲打棍尖。 释永国先是还不觉得,打了几个回合,没有挨到陈文斌的衣角,从棍上传来的震感却越来越强,震得他虎口发麻,几乎握不住手里棍。 若是他手里长棍被陈文斌敲飞,胜负之局,自然是一目了然了。 双方又战了十几个回合,释永国忽然收棍,拱手道:“陈掌门功夫高深,小弟甘拜下风。” 陈文斌将断棍扔在地上,哈哈大笑:“平手平手,下次再切磋。”释永国苦笑一声,双手不自然地贴在裤腿边,不是他想认输,实在是虎口早已被震裂,鲜血直流,再打两个回合,只怕手里长棍就要飞上天了。 第85章 我是潜力股 方老是战场老手,早就发现释永国处于下风,见陈文斌留了面子,自然欢喜。 时间飞逝,不觉已到寒冬。方老在陈文斌的悉心治疗下,已经可以拄着拐杖,勉强走路了。他在轮椅上坐了好几年,如今可以下地,其心中快慰,真是不可言说。左邻右舍晓得有这么一个贵人住在陈文斌家里,不时过来串门,一时间欢声笑语,不绝于庭。方老讲些战场的故事,出生入死,杀敌保国,精彩纷呈,那是一万部手撕鬼 子的电视剧也赶不上的。 方婷早已经回家,她有学业在身,不可能一直待在这里。倒是释永国,每日和陈文斌师兄弟切磋武艺,过得很是惬意。 这一天,镇上邮局的吴三骑着摩托车来到村里,找到陈文斌家,说:“这里有一封县里的公函,是寄给自然门掌门陈文斌的,你们谁签收一下。” 陈文斌诧异地接过公函:“我又不是政府的人,给我发公函干什么。”他打开公函一看,红字抬头,写的是“慈安县2017宗门年度大会通知函”,通知县属范围内各寺庙、道观、教堂、古武门派的负责人,于12月1日前往县里参加大会。进行 绩效考核,审查宗门资格,务必到场。否则,将取消该宗门的一切权利,勒令整治,不允许进行正当活动。 落款是:慈安县宗教管理局。 “原来还有这个大会,我怎么不知道?” 陈文斌把公函递给大柱,大柱扫了一眼,说:“不过是走个过场而已,每年都是例行公事。以前是师父去参加的,今年你就去跑一趟。认识点同行,以后也有好处。” 陈文斌指着里面的文字说:“绩效考核?这是什么意思。没听说过有这项规定啊?”倒是一旁的方老说话了:“这是今年的新政,现在宗门太复杂了,鱼目混杂。好的坏的都在一起,吃大锅饭。上面的意思,把所有宗门都划分成三等,采取不同的管理方法 和扶持力度。详细的评选方法,你开会的时候就晓得了。” “大概都有哪些指标?” 方老呵呵一笑:“还不是老一套。影响力、宗门实力、人数、经济能力、社会贡献度。” 陈文斌说:“这样算起来,自然门只能算是三等中的最末流了。” “那可不一定,一切都是与实力匹配的。只要有真才实学,大家的眼睛都是雪亮的。” 方老从椅子上站起来,拄着拐杖走了几步:“别想那么多,发挥自己的优势就行了。来,陪我走走。”陈文斌只得陪着方老,在村里漫步。方老指着崎岖不平的道路说:“你们怎么不把这条路修一修,现在建设新农村,这样子可不行。若是你想把门派发展起来,第一条先把 路修好。” “这件事我也考虑很久了,本来想寻求政府扶持,因为一点原因耽搁了。” 陈文斌把前因后果说了一遍,本来想借助长生会的关系去找交通局的人,现在这条线断了,光靠村里的力量还是不够。 方老说:“不要等到别人来扶持,你们村里先把地基打好,道路铺平,到时候再向县里申请,那就容易多了。事情是做出来的,不是等出来的。” 陈文斌连连称是。 “我明天就去找村长,马上启动这件事情。” 方老说:“我在这里住了这么久,你做事能力可以,但还不够,没有带动团队一起成长。现代社会,个人英雄主义注定会失败,只有团队协作,才能够赢得胜利。” 陈文斌晓得方老是在指点自己,带团队这方面确实是自己的弱点。 “自然门现在还很弱,但我很看好你。你要迅速把门派做大做强,未来有很多事情等着你做。我明天就要回去了,在这里住了个把月,打搅你们了。” 陈文斌赶紧挽留:“还需要两次治疗,你的腿才能够彻底康复,是不是在住一段时间。” 方老摇摇头:“时不我待,京城里有大事等着我处理。腿的话,你给我开点药,我自己再慢慢修养。”陈文斌点点头,有些不舍。和方老在一起的这段日子,他了解了很多趣闻,学习到很多做事做人的方法。自己虽说当上了自然门的掌门,但一切事情都是按部就班的进行 ,并没有太多改变。 但以后再这样下去不行了,必须迅速做出改变。方老刚才的话蕴含着深意,自己未来的路很广阔,他愿意提拔,但首先要有这个资本和能力。 第二天,方老和释永国坐车离开。走之前,释永国对陈文斌说:“我已经往你的卡里打了五十万,这是你和方老谈好的诊金。我也要去京城了,希望我们能够尽快相见。”送走了两人,陈文斌坐到房间里,头脑开始飞速转动。他现在养成一个习惯,每件事情发生过后,都要在脑海里重复一遍,分析是否有遗漏的要点,或者没有领会的深意 。 方老位高权重,完全没有必要跑到山沟里来看病,而且一住就是一个月。他这是在用实际情况来告诉别人,我很看好这个人,我力挺他。陈文斌不知道,京城里因为辛苓雅的婚事,早已经掀起了轩然大波。他一个小小的毛头小伙子,引起了很多大佬的注意,其中不乏恶毒的眼光和算计。方老此时此刻住在 他家里,却是为他构筑了厚厚的一道围墙。 最后时刻方老的叮嘱,更不是泛泛而谈。很快他就会知道,迎接他的是暴风骤雨。 陈文斌在屋里冥想了一回,自以为了解全部要点了。走出房间,直接去村长孙卫州家,讨论修路的事。孙卫州因为孙小珊的事,有些气愤,不过表面上他还是很客气:“文斌,你说的这事,我们确实要马上干起来。晚上我就召集所有党员干部和小组长开会,明天就开始动工 。” 陈文斌说:“我准备拿出10万块作为前期投入,买一些必备的原料和工具。另外,我们也要请一个建筑方面的专家,给点咨询费,让他指导,全靠自己瞎忙和也不行。” 孙卫州连连点头:“你说的很对,专家这方面,我来负责找人。”孙卫州动作很迅速,第二天就将任务分配下去。每个小组负责一截路段,该放炮的放炮,该扶坡的扶坡,风风火火地干了起来。 第86章 修炼青木灵气的窍门 修路第一天,就遇到了问题。 有一截路,又窄又陡,九十度的大拐弯,想要拉直,需要占用一小块竹林。竹林的主人是村里有名的破落户,无事都要占三分利的张于顺,小名叫做张鬼。 他为人阴险小气,娶了个媳妇比他更胜三分,按理说家业该日渐发达。谁想流年不利,喂猪得猪瘟,养鸡得鸡瘟,种了几亩烤烟天旱全死了。 自此张鬼再也不事生产,打牌买码,哄婊子钱,帮人助拳,做牙贩子,歪门邪道的事没有不干的,也曾在班房里几进几出,在远近乡村那是闻名的鬼哥。 今日他早上起来,见一只乌鸦在门口树上啊啊乱叫,十分不爽,一抬头,陈文斌走了过来。 “一大早的乌鸦乱叫,果然晦气,原来是这家伙来了。” 陈文斌因为出了十万块钱,被封为修路副总指挥,全面主持修路工作。 “鬼哥,起来得早。” 张鬼歪着头,瞟着他,说:“今天掌门怎么有空上我家来了,仔细别把你的脚弄脏了。” “村里的人,说这些见外的话。”陈文斌心知肚明对方并不欢迎他,因为偷人参的事,他们结下的梁子可不小,彼此从不来往。 “我今天来,是想找你商量点事。” “说吧。” “村里准备把公路修通,你看这一截需要大改造,需要你把竹林让出一块。你看是用地换呢,还是给你补钱。”张鬼闻言,咧嘴一笑:“按理说,村里的事不该谈钱,但你晓得我家里困难,都指着那片竹子长成卖钱呢。公路一通,人来车往,整片竹林都算是毁了。我也不贪心,给我 补个五万块就够了。” 五万块,你去抢劫吧。 陈文斌晓得他是狮子大张口,想了想说:“村里也经过研究,同意给你补偿五千块。你看怎样?” 张鬼鼻子一哼:“做梦。”扯着衣服,回房去了。 陈文斌本来也没想一次就达成统一,今天过来只是探探口风。先把其他路段修好了,这一截留到后面再处理。 到了下午,村里就有一个流言,说陈文斌假公济私,什么村里修路,都是为了他自己的药材和壮猪能够顺利运出去,大家要坚决抵制他的这种资本主义行为。 陈文斌没有理睬,晓得是张鬼在那里故弄玄虚。 上午他在工地跑了几趟,下午在家里指导李秀儿修炼。他传给秀儿青木灵气的修炼法诀,已经一个多月了,毫无进展。不说修炼出一丝灵气,简直是没有入门。 “静气凝神,想象着有一股气流从丹田升起,慢慢流遍全身,温暖而又充满力量。” 李秀儿坚持了一会,从蒲团上跳起来:“师兄,你这教法有问题,我从来没听过光背个口诀就能修炼成功的,你是不是武侠小说看多了。” 陈文斌鄙视地看了她一眼:“你觉得我是三岁小孩子吗?” “反正我觉得不对劲。” 陈文斌想了想,觉得也有道理,看来该请教下哑师叔了。 陈文斌来到厨房,哑师叔正在杀鸡,他的手法迅速而又纯熟,如庖丁解牛一般,将鸡肉和骨头迅速分离。 “哑师叔,你当初是怎么修炼出青木灵气的?” 哑师叔将刀放下,把自己衣服扯起来,指着丹田处,用力按了按。 “你是说,需要把丹田按一按才行?” 哑师叔点点头。陈文斌暗自推敲,定然不是按一下这样简单,可能需要自己输入青木灵气,帮助修炼者打开这个任脉、督脉和冲脉的交汇处。 想通了这点,陈文斌兴冲冲地回到房里,对秀儿说:“快,把衣服扯起来。” 李秀儿迟疑了一下,顺从地把衣服往上扯,露出雪白似玉的一段小腹。眼见她还要往上扯,陈文斌赶紧止住她:“好了。” “师兄,你要做什么?”李秀儿有些羞怯。 陈文斌伸出手,按在李秀儿的肚脐下,找到丹田部位,将青木灵气猛地轰入进去。他现在的真气浩如烟海,如武侠小说里面所说,打通任督二脉,简直是不费吹灰之力。 李秀儿只觉得丹田处一股力量爆炸开来,随后经脉中开始有一股暖流缓缓蠕动,像条顽皮的小蛇。 “师兄,我感觉到了,有一条小蛇在里面钻来钻去。” 陈文斌早已经收手,站在一旁,对她说:“现在按照我教你的心法,运行大周天,自己修炼吧。” 李秀儿嗯了一声,盘膝坐下,开始修炼起来。 陈文斌没料到事情突然变得这样顺利,若是这么简单,他以后可以批量制造出无数具有青木灵气的弟子,自然门发达指日可待。 带着美好的心情,陈文斌来到后院猪圈。现在怀孕的母猪多达五十多头,再过一个多月,少说也能产出四五百头小猪。春天一到,真正的中华神猪就要出现了。 小黑从猪圈跳出来,在陈文斌腿上使劲拱了几下。它的体型已经远超普通家猪,就算和成年野猪比起来,也不遑多让。嘴角两颗獠牙伸出来,散发着慑人的白光。 “小黑,你一下要多出几百个子女,开不开心?” 小黑似乎听懂了陈文斌的话,摇摇头。 “我就晓得你是一头没有责任心的野猪。” 这时,从后山传来一声野猪吼叫。小黑偏着头听了一下,跳出后门,直往山上跑去。 “难道是小黑的妈妈回来了,在后山呼叫?” 陈文斌好奇心起,赶紧追了上去。跑了几里路,小黑踪迹全无,不知道哪里去了。 “看来是没有缘分。” 陈文斌叹了一口气,正准备往回走,听到下面的山坳里有响动,心下一喜,原来是躲到这里去了。 他蹑手蹑脚地走过去,免得惊到小黑母子。走到一块大石头后面,他探出脑袋,悄悄往外看,被眼前的景象吓呆了。 一个瘦削的黑衣人,刨开了一座新坟,正把里面的死尸往外拖。现在是隆冬季节,天气寒冷,但腐烂的味道还是顺着寒风吹过来。陈文斌捂住嘴,差点吐了出来。黑衣人听到了这边的动静,猛地扭过头。陈文斌看清了他的面容,竟然是被符文将军收为奴仆的高老鼠。 第87章 高老鼠入魔 莫道世间多情苦,莽苍山下有新坟。 松柏树下的新坟,不足一月。村里的一个老者,得了癌症而死,埋在这里。 陈文斌跑下山坳,一脚将高老鼠蹬倒在地:“高老鼠,你一个盗墓贼,怎么干起这事来了?” 高老鼠铁青着脸,脸上手上满是伤痕。他从地上爬起来,不说话,继续去搬那具尸体。 “怎么,你变哑巴了?”陈文斌扯住他的手臂,把他拉到一旁,细细端详他。 高老鼠眼泪呆滞,瘦骨嶙峋,显然吃了不少苦头。一个人住在古墓外面,风餐露宿,料想十分艰苦,但弄得浑身是伤,就有点出乎意外了。 “不能说话。” 高老鼠嘴唇动了几下,并没有发出声音,陈文斌也是看唇形推测出来的。 “为什么不能说话?” 高老鼠卷起袖子,满手臂的青紫伤痕,像用鞭子抽打的,但偏偏表皮又没有破损。 “是符文将军干的?” 高老鼠木然地点点头,不管陈文斌再怎么问他,他也不说话了。 “你干嘛跑到这里掘人家的坟,盗死人的尸体?”话刚出口,陈文斌意识到自己问了个傻问题,肯定是符文将军指示的。 他不过是符文里残存的一道神念,要死人的尸体干什么。难道古墓里生殉了数千人,还不够他驱使的吗? “既然让我撞到了,今天这事你是干不成了,先把老人家放回墓里去吧。”陈文斌想不通这些奇奇怪怪的东西,先把眼前的事情处理了再说。 高老鼠默不作声,低着头站在那里,不离开也不动手。陈文斌斜眼看了一下那具腐烂的尸体,感觉自己没有勇气动手。他踢了一脚高老鼠:“喂,赶紧的。” 高老鼠本来呆滞的身躯竟然躲过了陈文斌的这一脚,他的头抬起来,眼睛里闪烁着蓝色的光,喉咙里咆哮了一声,忽然朝陈文斌扑过来。 “哟,你还不服气 。” 陈文斌不闪不避,右腿踢在高老鼠胸口,左腿连环蹬出,将高老鼠踢飞出去。 高老鼠倒在地上,似乎完全感受不到疼痛,幽幽地爬起来,龇着牙齿,又扑了过来。 “坏了,他是着魔了,这样打下去,除非把他打死,否则是不会停下来的。”陈文斌避过高老鼠的扑击,在山脚下扯了几条葛藤。先把高老鼠打倒在地,飞速扑过去,用葛藤把他缠了起来。高老鼠口里喷着唾沫,大声咒骂,却一点声音都发不出来 。 制服了高老鼠,陈文斌看着地上的那具尸体,咬咬牙,一手提起来,把他扔进了棺材。随后捡起地上的铁锹,马马虎虎地坟头埋好。 “这都是造的什么孽?”陈文斌只觉浑身上下弥漫着一股腐烂味,没处洗手,随意在泥土上面抹了几把。 高老鼠成了这样,不能再让他放肆妄为了,陈文斌用葛藤牵着他,走下山回到家里。 李秀儿跑过来,十分诧异:“这是什么人,你用葛藤绑着干什么?” 大柱倒是一眼认出来了:“这不是古墓外边那个高老鼠吗,你把他抓来干什么? 高老鼠见了新人,又开始瞪眼咧嘴,挣扎个不停。 陈文斌苦笑了一下:“我也是迫不得已,你知道这家伙在干什么,他在挖新坟,把人家的尸体搬出来,想要拖到古墓去。” “他莫不是疯了?” 大柱走过来,掰开他的眼睛瞧了瞧,又掰开他嘴巴。 “瞳孔涣散,基本失去自我意识。嘴里有毛,这段时间不知道他吃的什么东西。总之,只怕活不过几天了。” 陈文斌不忍心见他这样颓废,伸出手掌抵在他背心,给他输入青木灵气。 青木灵气刚进高老鼠体内,一股阴寒的气息马上缠绕上来,疯狂吞噬着青木灵气。陈文斌只觉背脊发凉,忙不迭地把手拿开。 “真是怪事,我是无能为力了。”陈文斌摇摇头,表示放弃治疗。 李秀儿在一旁大喊:“我们总不能把这个人关在家里吧,若是死了,派出所岂不是要找我们的麻烦。” “说的有道理。”陈文斌点点头,“我先把这事告诉村长,然后打电话给派出所,让他们把人带走。” 不一会儿,孙卫州过来了,既然医生都说没有办法,他也只得建议说:“今天太晚了,天又冷,派出所的人肯定不会来的。先把他关着吧。” “关哪儿,总不能关我们家吧。”陈文斌有些发瘆。 孙卫州想了想:“那只有关在村部了,别的地方谁敢让睡。另外,你再通知下高伯家人,把坟重新整一整。” 陈文斌没有办法,把高老鼠带到村部,给他扔了一床被子,放了点吃喝,赶忙走了。回到家里,陈文斌和大柱商量:“师兄,古墓里的那家伙有点邪乎,我总感觉这样下去会出事。我们还是要组织大家,明天上山去看看,我想高老鼠未必只挖了一个坟。大 家都去探查下最好。” “这刚修路呢,又闹出这么一桩事,搞得人心惶惶。” 想想也是,陈文斌暗忖,明天先自己一个人上山看看,特别是有新坟的地方。 这一晚,陈文斌没怎么睡觉,老是想着这件事。万不得已的时候,只有弄点炸药,把古墓炸了,符文将军埋在土里面,应该是翻不起什么风浪的。 第二天,天刚蒙蒙亮,陈文斌满腹心事走到村部,隔着老远,就看到大门敞开。 “坏了,高老鼠跑了。” 果然不出意外,大门上被抠了一个洞,整个锁部都消失了。从门上残留的指印来看,高老鼠没有借助任何工具,纯粹用手指抠的,上面还有着斑斑血迹。 陈文斌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高老鼠到底变成了什么样的怪物,自己是不是太轻视符文将军了。 孙卫州知道了这件事,倒没有太多震撼,只淡淡地说了一句:“神鬼之事,不用担心,找个道士做场法事就好了。” “那派出所那边,让他们先不用过来,人都跑了,再来有什么用。”陈文斌心里憋着一口气,看来自己还得上山去看看,古墓里到底有什么玄虚。不过去之前,得做好万全准备。虽说他现在已经修炼到青木灵气第三层,但符文将军的实力 远不止此。 这时,大柱匆匆忙忙跑过来,说:“我晓得高老鼠行踪了,他在我们猪圈,杀了一头猪,背着往后山去了。”陈文斌来到猪圈,果然发现一间猪栏空着,一行血迹从猪栏里延伸出来,一直到后山的小路。 第88章 娃娃军团成立 第88章 这厮可恶,竟然偷了我们的猪,等我赶上去,非要捶他一顿。 大柱摩拳擦掌,就要追过去。陈文斌拉住他,说:师兄,这事还是从长计议,一头猪值不了多少钱。 有什么计议的,就他那体格,我一拳能给他打成肉饼。 陈文斌把昨天的情形讲了出来,说:高老鼠不是普通人了,我怀疑他变成了半人半鬼的怪物。 大柱圆睁双眼:那我们怎么应付? 先以防御为主。发现他行踪,尽量把他赶回去。等我们准备好了,再去古墓找他。 两人商量完毕,陈文斌又说:村里的保安队,还是要组织起来,定时巡逻,只怕卫州叔不同意。 他找到孙卫州,果然吃了个闭门羹。孙卫州没说好也没说不好,只是表示现在大家都很忙,等来年开春了再讨论。开春是农忙季节,这事就更做不起来了。 陈文斌晓得他和自己起了嫌隙,也不勉强。回来路上,正好看到陈大风带领一群孩子,手拿竹棒,追逐嬉戏。 陈文斌灵机一动,大人没用,不如把这群孩子组织起来。 大风,你过来,我有事和你商量下。 陈文斌把大风叫过来,说:现在村里想组织保安队,但要修路,人手不足。你看能不能找十个比较可靠的孩子,先把这事做起来。 陈大风面露喜色,他是喜欢折腾的人,成天闲着骨头发痒,当即答应下来。 如何组织,物色哪些人手,你好好考虑下,向我汇报。 当天下午,陈大风带领着十个孩子,来到院子里,向陈文斌汇报。 速度这么快,给我说说你是怎么挑选的。 很简单,我说自然门要招收外围弟子,每月工资五百块,表现好的还有奖金,大家踊跃报名。我从中挑选了十个机灵能干的。 你小子,敢情是花别人的钱不心疼。 陈文斌走到院子,面前稀稀拉拉站着十个人,有男有女,有大有小,最小的是个五六岁的男孩。 这孩子是不是太小了。虽然是村里人,不过陈文斌在家时间短,认不全。 毛蛋,出来向掌门报告。 小男孩向前跨了一大步,右手举到额前,敬了个礼。 报告掌门,我叫毛蛋。你别看我小,本事可大着呢。我喜欢钻洞爬墙,到处探险,立志做一个大探险家。 陈文斌见他语音清脆,说起话来摇头晃脑,表情特别认真,十分喜欢。 一转眼,看到一个女孩,是隔壁田有德家的二丫。 二丫,你怎么也报名了? 二丫红着脸,说:是大风哥要我报名的,说让我做他的秘书。果然有派头,啥事没干,秘书先配上了。陈文斌见大风脸色不变,波澜不惊,也不去管他,对孩子们说道:你们的任务,就是闲暇时间多在山里逛逛,发现有什么怪异的 事,赶紧向我汇报。一定要注意安全。 大家齐声称是。 山里的孩子,四五岁开始就是以山为家,哪里有水,哪里有坑,一清二楚。很多大人不去的地方,他们都会兴高采烈地去探险,倒是不用太过担心。 表现好的,可以考虑加入自然门。 自从陈文斌和释永国在院子里比武以后,他在孩子们眼里的身影日渐高大起来。男孩子无不翘首以待,盼着来他门下学武,这种诱惑是致命性的。 孩子们解散以后,陈文斌把大风叫进房间,说:孩子们交给你了,你要负起责任,可别出现失手的情况。记住,一点纰漏都不能有。 大风收起嬉笑,郑重地说:师父放心,我再不像从前那样子了,早就脱胎换骨了。 我这里有一个吊坠,你拿去带上吧。 陈文斌拿出一个吊坠,递给陈大风。这是用白玉雕成的观音像,里面刻了几个蕴含着灵气的阵法,除了治病祛灾,关键时刻还有妙用。 修炼到青木灵气第三重后,陈文斌脑海里又觉醒了一部分记忆,大多是关于阵法、符文之类的。他最近在默默地研究,昨天刚好制作了一个,送给大风当护身符了。 陈大风出门后,李秀儿悄悄地摸了进来,见陈文斌闭目沉思,轻声道:师兄,我挖到一棵野人参。 陈文斌睁眼一看,秀儿手里拿着一棵野人参,和当初自己挖的那两棵差不多,晓得她在打趣自己。 怎么,刚修炼出一丝灵气,就急匆匆地来我这里显摆了。 我光明正大的,不像你偷偷摸摸,只晓得骗人。李秀儿将人参塞到陈文斌手里,在屋里转了一圈,你还有什么事瞒着我的? 我哪敢瞒你?陈文斌不晓得她在说什么。 李秀儿慢慢说:你知道,修炼青木灵气之后,我感觉全身器官好像都增强了,看得更远,听得更清。 没错,这是最基本的。 我刚才一走进房间,你猜我闻到了什么气味? 陈文斌感到一丝不详的预兆,心里通通打鼓,强自镇定:什么气味? 李秀儿走到他面前,站定:玉凝姐的味道,而且是在你的床上。 陈文斌脸唰地红了,虽然这事无关大雅,但他一直是瞒着家里人的,突然被李秀儿识破,完全没有心理准备。 这个,她在床上坐过,有味道很正常。 电光火石之间,陈文斌想好了理由。 李秀儿在床边坐下,轻轻抚摸着床单,沉默了一会,突然说:我不想别的女人睡在这张床上,只能我一个人。 陈文斌扭过头,看着李秀儿,她全神贯注地注视着他,眼睛瞪得大大的,没有丝毫杂念。她理解的睡,和普通人口里的睡有些不同,陈文斌是知道的。 陈文斌叹了一口气,挪过去坐在她旁边,把她搂过来,靠在自己肩膀上。 “不管什么时候,你和师兄都是我心里最亲的人。我们一起长大,一起欢乐和哭泣,早就是一家人了。” 李秀儿幽幽地说:“可我最近总觉得,你仿佛要离开我了。去到一个很远的地方,很久很久都不会回来。” “傻丫头,别胡思乱想了。” 这时候,一道灵气波动忽地划过房间,正是阴阳球发出来的,它每天会按时发出灵气波。 李秀儿身体一震,坐直身子:“师兄,我突然感到一丝浓厚的气息,像闪电一样飘过去。” 陈文斌站起身,把阴阳球拿过来,递给李秀儿。以前她根本无法觉察,修炼了青木灵气,马上就能感知到了。“这个铁疙瘩是什么东西,好丑!”李秀儿看了一下,扔回给陈文斌。 第89章 有人算计我 “这可是个宝贝,为了它我差点连性命都搭上了。” 陈文斌之前没有给李秀儿讲过洞庭湖的那段冒险经历。今天刚好兴起,把如何和张智寻宝,在湖底遇见怪鱼,找到阴阳球,最后流落到荒岛的故事,将给她听。 李秀儿听到最后,问:“若芳呢,她孤身一个人,你为什么不把她带回来,我也多个伴。” “动动脑筋,”陈文斌敲着李秀儿的头,“她一个女孩子,和我认识才两天,怎么可能跟我一起来呢。不过她说有空的的话,可能会来看我们,我给她留了地址。” 李秀儿怅然若有所失,聊了几句,走了。对于阴阳球的各种奇异功能,她竟然是毫不关心。女人的大脑回路,和男人的果然不一样。 陈文斌举着阴阳球,叹息说:“宝贝啊宝贝,今后你可要好好发挥作用。” 经过这段时间的观察,陈文斌发现阴阳球的灵气波动范围,最多只能在他这房间里散开,出了房间,隔了墙,效果就很弱了。 这种灵气波动,对于修行的人有莫大的好处,能在不知不觉间提升人的体质。但普通人却完全巨额觉察不到。 陈文斌将阴阳球藏在壁橱里,是个暗柜,外面看起来和墙壁一模一样。不是精通机关学的好手,一时间恐怕难以发觉。自然门的建筑,有好几百年的历史,三进三退,足足有四十间房子,平日帮忙的长工或者短工,一般五六个,晚上都住在这里。修建这个建筑群时,自然门应该在顶峰时 期,屋宇栋梁,都是上好木材,机关暗道,也多有设计。 陈文斌在屋里修炼了两个小时,闲着无事,去周玉凝家串门。 他父母都被村里调派走了,忙着修公路,家里就他一个人。陈文斌走过去,从后面把他抱住,手不安分地到处乱摸。 “喂,大白天的,你干什么?”周玉凝挣脱他的魔爪,朝后面指了指,“孔二在后面干活呢。” “那有什么关系,他最近没有骚扰你吧。” “真是奇怪,你对他做了什么。以前他看着我,总是色咪咪的,最近却阴阳怪气,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陈文斌凑到她耳边,悄悄地说:“我废了他的男人功能,现在他想硬都硬不起来了。” “真的吗?那岂不成太监了。” “嘘,小声点。谁让他对你心怀不轨的。敢抢我的女人,我当然对他不客气。” 周玉凝伸出葱般细嫩的手指,在他脸上点了一下:“你就是太顽皮。” 两人打情骂俏的时候,孔二提着一桶猪食走出来,见到陈文斌,也不说话。倒是陈文斌客气地和他招呼:“孔二哥,忙着呢。” 孔二哼了一声,翘着兰花指,歪歪扭扭地走了。陈文斌满脸黑线,再这样下去,他不会变成人妖吧。 周玉凝望着孔二的背影,想到陈文斌说的话,忍不住笑了起来。 “玉凝姐,你过来,我带你去个地方。” 陈文斌见周玉凝笑靥如花,青丝乱颤,有点心动。拉起她的手,往村边的一个废弃烤烟房跑过去。 “你拉我干什么去啊?” 周玉凝见陈文斌手心发烫,哪里有不明白的道理,故意装疯卖傻,走一步停一步,惹得陈文斌心头火气,瞧着四周没人,一把抱起她,扛在肩上,大步飞奔。 两人进到烤烟房,把门一关,淡淡的烟味将他们笼罩在其中。屋里没有窗户,黑黑的,陈文斌扯过周玉凝,凭感觉凑了过去。 “哎呀,人家今天不方便。”周玉凝嘴儿倒是奉承,欲拒还应,抽空悄悄地说。 “怎么不早说,你是不是故意整我。” “你又没问我,难道我主动告诉你呀。” “我不管,反正今天是赖上你了。” 两人拉拉扯扯,卿卿我我,正在动情处,门外传来一阵脚步声,似乎正奔着烤烟房而来。 陈文斌机警,赶紧拉着周玉凝躲在角落里,恰好前面有几捆稻草,可以遮挡。门砰地一声被打开,有人闪了进来,接着是男女的咂舌声,脱衣服的窸窣声,刻意压制的呻吟声。陈文斌在黑暗中,无法认清两人是谁,眼看着活生生的春宫在三米前上 演,心里真如有万只蚂蚁在爬,瘙痒不止。 他悄悄把手伸过去,握住周玉凝的手,两人都有些颤抖。 约莫过了二十分钟,真的如天长地久,外面的两人方才安静下来。 一个女声长吁了一口气,是那种爽到了极致,极度疲倦的感觉。 “娟姐,你要怎么感谢我?” 男人的声音,陈文斌马上听出了他是谁,不是别人,正是竹林挡在路上狮子大开口索要补偿的张鬼。 “你别占了便宜还卖乖,人都被你弄了,还感谢你呢。” 女人一开口,陈文斌也听出来了。这人竟然是他家里请的长年,帮忙剁猪草喂猪的唐娟,年纪快四十了,姿色一般,做事还是很勤快。 这两人都是有家室的人,没想到竟然鬼混到一起,陈文斌暗暗鄙视。 “哎,你先前说,那小子家里有个宝贝,是不是?” “你可别瞎说,我也是无意中听到他在屋里自言自语,谁晓得是什么。” “趁他不注意,你偷偷进房去看看不就知道了。如果真的是宝贝,拿出来卖了钱,我们远走高飞。你说好不好。” “你就会骗人,不和你说了,我要走了。” “别走啊,话没说完。” 两人开始拉拉扯扯,动手动脚,依依不舍地弄了几分钟。陈文斌差点忍不住要冲出来了,这对奸夫淫妇,敢情还想着算计自己呢。 幸好两人没有纠缠多久,穿好衣服,打开门出去了。陈文斌蹲在角落里,半晌不做声,等明天找个由头,把唐娟开除了。转念一想,张鬼不是什么好鸟,一直算计自己,就算开除了唐娟,保不齐他又出什么别的幺蛾子,不 如留着唐娟,作为一个诱饵。 周玉凝见陈文斌不做声,把身子挨过来,说:“怎么,被吓呆了吗?没见过这么刺激的场面吧。” “我哪有你见多识广。” “我才没见过呢,爸妈修路快回来了,我要回去做晚饭了。” 陈文斌拉住她的手:“玉凝姐,我们的事还没开始呢。” “不是说了今天不方便吗?改日好不好。” “总有别的方法吧。”陈文斌哀求道,“好姐姐,你帮帮我。”周玉凝没办法,只得强撑起精神,试验了几种别的方法。一时间,春意盎然,大地回暖,陈文斌在黑暗中发出一声绝望的叫喊。 第90章 医能通神 世间事多有凑巧,生活的戏剧化远超小说或者电影。 刚吃晚饭,陈文斌接到一个陌生号码来电。 “是陈文斌吗?”一个浑厚的声音。 “我是,有什么事?” “我是李子豪,有个朋友在山里出了事,离你那边不远,能不能过来帮帮忙?”陈文斌没有犹豫,当即答应下来。他和李子豪虽然只有一面之缘,倒仿佛老朋友一样。李子豪送了半辆车给他,后来又从李如松口里听过他的事,晓得他为人仗义,在湘 南省的上层人士中很吃得开。 不一会儿,村口响起摩托车的轰鸣。大晚上的骑车来这里,除了李子豪没有别人,陈文斌赶紧迎了上去。 “豪哥,好久不见了。” 李子豪骑在车上,摘下头盔,急匆匆地说:“我朋友伤势很重,去医院来不及了,只能靠你了。” 陈文斌见说,也没细问,赶紧回屋拿了药箱,坐在李子豪身后。 “我们边走边说。” 在崎岖的山路上,李子豪开得飞快,显然是经常越野的。 他讲述了刚刚发生的事故,原来他们一行五人骑着车在乡村里狂飙,这是他们经常做的事,一是寻求刺激,二是别有目的。 天色不好,一个朋友转弯时不小心摔下路旁的山坡。等他们停车绕到山坡下,发现半截树桩插进了朋友的胸膛。这是山民砍柴后留下的小树桩,手臂粗细。 众人议论纷纷,想不出救援方法,直接拔出来肯定不行,当即就会失血而死,这么晚打医院的急救电话也来不及。 眼看伤者气息渐弱,李子豪忽然想起陈文斌住在附近。他一个电话,了解到陈文斌的地址,飞驰十几公里来找他。 陈文斌赶到现场,只见一个大功率的电筒挂在树枝上,将那一块照得恍如白昼。 “豪哥,你回来了,医生呢?”一个美女迎了过来,另外两个人也走了过来。 豪哥指了指陈文斌。 “就他?这么年轻,”美女急了,“伊雪已经昏迷好久了。” 豪哥沉着地说:“别急,文斌医术超神,肯定不成问题。”其实他心底也犯嘀咕,对于陈文斌的医术没有底。不过事到如今,只能死马当成活马医了。陈文斌将医药箱放在地上,观察躺在地上的伤者。这是一个二十左右的女子,头发染成暗红色,耳朵和鼻子上都穿着金色小环。半截树桩从她肋骨处穿出,幸好没有直贯 心脏,否则早就死了。 陈文斌看了几秒钟,很快做出决定。他蹲下身,轻轻地扯开伤口处的衣服,露出洁白的胸部和小腹。 一旁的美女正准备开口指责,被豪哥赶紧拉住。男人都自觉走到旁边,焦急地等待着。 伤口处流血不多,陈文斌有些诧异,伸手轻触肌肤,发现伤口四周冷冷的,隐隐有结冰迹象。 “有些古怪,倒好像是有人做过治疗似的。” 陈文斌缓缓输入青木灵气,发现女子体内另外有一股冰冷柔和的气息,护住她的心脏。在伤口附近徘徊,止住血。 “难道她也是个修真者?若不是有这股灵气护着,出事几个小时,她早就因为失血甚至疼痛而死了。” 陈文斌先用手捏断树桩前部,他现在力有千斤,这不过是小菜一碟。接着如法炮制,手伸到女子背后,摸到树桩根部,将树干捏成粉碎。 “过来帮下忙。” 陈文斌招呼豪哥过来,让女子侧身躺好,在胸口和背部的伤口处洒下止血粉和消毒粉。这一番过程,陈文斌还很轻松,接下来至关重要的步骤,就是拔出身体内的树桩。血管在受压迫状态下,出血不多。若是树桩被抽离,很可能出现大面积出血,瞬间死亡 。 陈文斌站起身,深吸一口气,慢慢把心平复下来,将身体状态调整到最优,接下来这个手术,持续时间可能会很长。 “我现在要把树桩拔出来,你们扶好她,别让她倾斜。” 陈文斌半跪在地上,右手握住胸口的半截树桩,左手按在背后的伤口处。他准备一边拔出树桩,一边用青木灵气修补创口处的血管和其他系统。 他曾经运用灵气给周玉凝接骨,晓得这里面的操作方法。 “你要直接把树桩拔出来?你疯了,伊雪会马上死掉的。我们做好初步处理,就该赶紧送她去医院。” 还是那个美女,她一下跪倒在陈文斌身旁,拉住他的手臂。 “豪哥,你觉得呢?”陈文斌停住手,望着李子豪。 李子豪踌躇了片刻,看了看他的几个朋友。从大家的眼神可以看出来,他们都不信任陈文斌。李子豪闭上眼睛,思绪猛然纷飞,回到十几年前的那个晚上。李齐云带笑的脸和沾血的双手,仿佛又在眼前。已经被医院宣布死亡的父亲,竟然神奇般地活了回来。眼前 的这个人,是李齐云的徒弟。 陈文斌没有催促,等着李子豪下决心。他虽然有百分之九十九的把握,但一句说服的话都没有。他一脸平淡,仿佛是给一个感冒病人开药。 李子豪终于下定决心:“开始吧。若是有问题,我向伊雪的父亲请罪。” 后面的半句是对着他的那些伙伴听的。 陈文斌点点头,开始了手术。 木桩一寸寸地移动着,青木灵气也疯狂地在伤口处蔓延,修补着损伤的躯体。因为伊雪体内那股冰冷的灵气,也十分活跃,帮助修补着伤口。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陈文斌一开始以为要几个小时,事实上快了很多。仅仅花了半个小时,最后一截木桩离开了伊雪的躯体。 陈文斌从药箱里拿出纱布,细细地把伤口包扎好。伊雪气息很稳定,并没有出现大的波动。 “一切顺利。”陈文斌冲李子豪笑了笑,“好好休养一段时间,就会复原的。” 李子豪煞白的脸有了血色,抚着陈文斌的肩说:“多谢你了。” 陈文斌站起身,从树林里找了几根木头,扯了一些藤条,很快制成一副简易担架。 “外面冷,我们赶紧找个人家,休息休息。” 这时候,抬着伤者去陈文斌家不现实,毕竟隔着十几公里,只能就近找人家借宿了。幸好,距离公路不远处有一户人家,陈文斌和众人抬着伊雪,走过去敲门。 第91章 寻找古墓 乡里人家很热情,听说有人受伤,马上把他们请了进来。陈文斌和李子豪小心翼翼地把伊雪抬到床上,同来的美女帮忙脱下衣服,盖好被子。取下围巾的时候,陈文斌瞥见伊雪的脖子上戴着一个银色项圈,冷冷的,在灯光下泛 着清冷的光。 “难道是这个项圈保护着她?” 陈文斌不方便此时凑过去细看,只好将疑惑藏在心底。 美女给伊雪整理好后,走到陈文斌身边,伸出手:“我先前小看了你,真是对不起。我叫乐琴,很高兴认识你。” 陈文斌和她握了握手:“陈文斌。” “你的话很少,是不是还在怪罪我。” 陈文斌笑了笑:“我只是不习惯和陌生人聊天。等到熟了,你会发现我性格很火热的。” “我喜欢火热的家伙,疯狂,肆无忌惮。人活一辈子,就是要洒脱。” 乐琴朝陈文斌抛了个媚眼,扭转身走了。她个子很高,两腿细长,走起路来倒好像模特。李子豪在一旁提醒说:“我劝你最好离她远点,她是个疯子。” “我不怕疯子。” “怕到是没什么可怕的,她只不过想和你上床而已。” 陈文斌小小地吃了一惊,本来想说的那句话卡在喉咙里,奇怪地问:“不至于吧,刚见一面就想征服我?” 李子豪从兜里摸出一根烟,点燃,呵呵笑着:“你等着吧。” “和你在一起的人似乎都不怎么正常。” 李子豪吐着烟圈,点点头:“你这话不错,想必从我叔叔那里听过不少故事吧。我是私生子,如果不放浪形骸一点,怕是要遭人嫉恨。” 说到这个话题,陈文斌不好接下去,只好问:“你们来这边干什么,不会是单纯飙车吧。” 李子豪望着他说:“你是我朋友,我不瞒你。飙车寻求刺激是一方面,另一方面,我们想找点东西。” “什么东西?” “古墓。” 陈文斌暗地吃惊,他们不会是在寻找自己山后的古墓吧。他笑了笑,说:“难不成你想盗墓?” 李子豪说:“传说这一块有几个土司的大墓,里面有些东西是我们需要的,所以经常在这边逛来逛去,可惜一两年了,没什么收获。” “以你这种身份,什么东西值得你亲自在外面这样跑?” 李子豪没有回答,只是说:“很重要的一个东西,我也不知道是什么,只有见到我才晓得。” 陈文斌见他不肯说,也不逼问。 因为要观察伊雪的伤势,这一晚陈文斌只得留在这里。大家都睡了,他坐在火坑边,望着袅袅升起的白烟,听着外面风吹树梢声,静夜独坐,颇有一番趣味。 灯,忽然灭了。 陈文斌听到细微的脚步声,朝他走过来。借着火坑里隐隐的火光,陈文斌看到乐琴披着大衣,小鸟般地走过来。 “你怎么还没睡?”陈文斌觉得气氛有些怪异,主动发问。 乐琴走到他身边,居高临下地看着他:“我想看看你在做什么。” “你把灯关了。” “灯光会妨碍人的感觉。人本来就是从黑暗中来,最终也要回到黑暗。” 乐琴踱着步,从陈文斌左边走到右边,她把纤手,轻轻地搭在陈文斌肩上。 “豪哥说你想和我上床。”陈文斌决定实话实说,他和女人的调情经验不丰富,不知道在这种场合下该说点什么。 “他说得对。”乐琴的手在陈文斌脖子上轻抚着,很温柔,“但不是今天,因为我们还是陌生人。你说过,你对熟人才会火热。” 陈文斌被撩拨得有点烦躁,猛地站起身,抱住乐琴,在她娇嫩的嘴上狠狠地亲了一口。 三秒钟后,陈文斌放开手,走过去打开灯。 乐琴在灯光下傻傻地站着,她的大衣敞开,里面什么都没穿。她的身材修长,毫无赘肉。 “我先去睡了,轮到你值班了,有什么问题叫我。” 陈文斌朝她挥挥手,他不喜欢这种调调的女人,他亲了她一口,当做小小的惩罚。 乐琴将大衣掩上,脸上浮现出一抹笑容。 第二天早上,伊雪醒了。她的脸色红润,丝毫不像重伤在身的人。 “嘿,兄弟,你救了我的命。我以后就是你的了,想要什么尽管说。” 伊雪像男人一样和陈文斌打招呼。她的声音,不像她的脸那样美,有些嘶哑,略带点沧桑。 陈文斌有些意外,一眼看见她的鼻环,又觉释然。 “大家都是朋友,我也只是尽我自己的能力。你不用放在心上。” 伊雪停了一下,忽然骂道:“我他妈是见鬼了,我看到一个人站在树梢上,朝我招手。一不防备,才掉下去的。” 乐琴握着她的手,安慰说:“你伤还没好,别说胡话。” 伊雪甩开他的手,指着豪哥:“豪哥,你相信不,我真的见到鬼了。那绝对不是一个人,那根树枝最多只有小指粗,站不了人。” 李子豪倒没有否认:“是人是鬼都无所谓,你先把伤养好。” 伊雪还在愤愤不平:“我的车技你们是晓得的,除了豪哥,谁是我对手。偏偏翻车了,真是流年不利。” 陈文斌等她平息下来,问她:“你脖子上的项圈,可以让我看看吗?” “这项圈是镶死的,拿不出来。你过来看。” 陈文斌把头凑过去,拿起项圈,重量很轻,不是金属材质,内圈隐隐画着一些符文,像是五彩祥云。 “很美丽,可以问下,是谁送给你的吗?” 伊雪说:“我也不知道,我爸说是我三岁生日那天,一个道人送给我的。神奇的是,这项圈会随着我长大,慢慢变大。” 陈文斌刚才用青木灵气探查,灵气根本无法进入。他发觉,只要是稍微高级点的法器,都能阻拦灵气进入。 “嗯,好好珍惜,这是个好东西。” 陈文斌走到外面,问李子豪:“救护车联系好了吗?” “嗯,说马上过来,路不好,估计时间会比较长。” “没关系,她的伤势不会有太大影响。” 陈文斌叮嘱了几句注意事项,说:“那我先回去了,有空了你可以来我家做客。”“我让人送你。”李子豪叫同来的一个小伙子,把陈文斌送回了家。 第92章 小黑变异了 下午的时候,李子豪和乐琴来到了陈文斌家。他朝陈文斌眨眨眼,促销地一笑:“乐琴非要来你家看看,说想体验下乡村风光。” 陈文斌将他们往屋里请,连说着:“欢迎,乡里人家比较简单,不过也别有一番风味。” 乐琴在院子里四处张望,并不急着进门。院角的练武场,飞檐上的兽头雕塑,都引起了她极大的兴趣。 “陈掌门,你不光医术超神,武功也不错吧。” 看来她没少向李子豪打听自己的事,短短的半天时间,好像对自己很熟络了。 “强身健体而已,谈不上好,也不坏。” 乐琴走到武器架旁,拿起一根长枪,摸了摸枪杆,将枪斜伸出去,摆了个拨草寻蛇式。 陈文斌笑道:“没想到你也是个练家子,姿势很到位。” 乐琴并没有舞枪,脸上带着点羞涩:“练家子算不上,读书的时候学过几天,现在全忘记了。等你哪天有闲了,可以教我几套。” 李子豪在一旁说:“女孩子家,喜欢这些枪啊棒的,真是奇怪。” 乐琴瞪了他一眼:“我就是喜欢枪棒,怎么了。”她把枪杆凑在红唇边,做出一个淫荡的动作,妩媚一笑。 李子豪举起双手:“行了,我说不过你,算你厉害。” 陈文斌欣赏不来她的豪爽,他喜欢温柔娴静的女孩子,太开放了吃不消。 这时,从后院传来几声嚎叫,一个黑影猛冲出来,大柱拿着一根扁担,在后面追赶,大喊:“拦住它,拦住它,它在吃鸡呢。” 原来先冲出来的是小黑,它嘴里咬着一只鸡,跑出院子大门,跳上大路,几下就跑的无影无踪了。大柱呼喊着,跟着追了出去。李子豪和乐琴突然见这么大一头野猪跑过,大吃一惊。乐琴握着枪的手都在发抖,毕竟现在的小黑,已经长有三米多,高一米五了,两颗獠牙伸出尺许长。初次见它的人 ,不被吓到才怪。 “刚才那头是野猪吧,是你喂养的?” 李子豪经常在山里跑,也曾背着猎枪打过野猪,很快平静下来。 “是的,它叫小黑,是我从小喂大的。”陈文斌摇了摇头,“以前它一直吃素的,怎么突然吃起鸡来了。” 野猪是杂食性动物,一般以植物为食,偶尔也吃蚯蚓或者老鼠,但吃鸡的情况不多。 大柱骂骂咧咧地从外面走进来,和客人打了个招呼,对陈文斌说:“小黑真也奇怪,最近开始吃鸡,一天要吃好几只,我拦都拦不住。” “怎么会突然变这样?” “我也不知道,有一次它跑去后山,失踪了一天。再回来的时候,口味就变了。” 陈文斌隐隐想起来,有一次小黑跑到后山,他跟了过去,结果发现高老鼠在挖坟。小黑的踪迹一直没发现,不知道它在山上遇到了什么。 “它要吃就让它吃吧,光靠堵也不是办法。它现在大了,也拦不住了。” 大柱叹了口气:“也只能这样了,秀儿恐怕很伤心,那些小鸡都是她一手养大的。” 正是说曹操曹操就到,李秀儿和两个长工抬着一筐药材走了回来。 她一进门就大喊:“我听到你们在说我,是不是背着我做了什么坏事?” 陈文斌赶忙否认:“没有,来了两个客人,我正准备给你介绍呢。” 说着,把李秀儿介绍给李子豪和乐琴。乐琴见李秀儿眉眼清秀,皮肤白皙,很是喜欢,从手腕上褪下一个翡翠镯子,非要送给她。 李秀儿慌忙拒绝:“不用了,谢谢你,我自己有。” 她举起莲藕一般洁白的手腕,上面戴着陈文斌送给她的玻璃镯子。陈文斌看着有点心酸,秀儿带着这样的玻璃镯子,这样开心,让他这个师兄有点无地自容。 乐琴不再勉强,又问她:“筐子里装的是什么?” “中药材,刚从山上挖下来的。” 乐琴像个好奇宝宝一样,凑过去翻看,李秀儿给她解释,哪种是什么药材,有什么功效,两人聊得一片火热。 李子豪偷偷地笑,对陈文斌说:“看到没,曲线救国,你的贞洁快要不保了。” “去你的。” 到了下午,麻烦上门了,来的不是别人,却是张鬼。 “陈文斌,出来,你快出来。” 陈文斌午睡刚醒,慢悠悠走到门口,说:“鬼哥,你叫我吗?” “陈文斌,你家的猪吃了我三只小羊,你准备怎么赔偿?” “什么?猪怎么会吃羊呢?” 陈文斌假装不知,一脸茫然的表情。张鬼拎着半截羊腿,扔到陈文斌面前。 “别想抵赖了,我亲眼看到的。你家的那头大黑猪,冲过来咬伤母羊,又把三只小羊羔吃掉了。你如果不管,可别怪我自己处理了。” “你想怎么处理?” “豺狼来了有猎枪,还能怎么处理,我好久没吃野猪肉了。” 陈文斌本来和他不睦,听他这么说,顿时不高兴了。 “你说我家小黑吃了你的羊,除了自己的空口白话,还有别人证明吗?你的人品,村里人都知道的,谁知道,是不是想上门讹诈。” 张鬼一下变了脸:“好啊,陈文斌,我就晓得,你现在变成了村里一霸。你等着,别以为有几个钱,会武功就了不起。总有一天,我要让你跪在面前求我。” 张鬼丢下几句狠话,骂骂咧咧地走了。 乐琴从后面走过来,望着张鬼的身影,说:“这个人走路姿势好奇怪,左摇右摆,飘飘荡荡的,像一个鬼。” “你眼神倒是不错,他的名字就叫张鬼。” “他好像很气愤。” “因为小黑吃了他家的羊,想要找我来赔偿。” “那你是不给他陪了。” 陈文斌转身走进屋,说:“他和另外几个人,害死了我的一个朋友。现在不过是死了几只羊,真是太便宜他了。” 说归说,陈文斌心里还是纳闷:小黑到底是怎么了,不处理不行。这样下去,整个村子的人都会变成仇人的。 这时,陈大风从外面走进来,一见陈文斌,兴奋地说:“师父,保安队发现异常情况了!” “什么异常情况?” “你跟我来,就在后山。” 陈文斌跟着陈大风,匆匆地向山里走去,乐琴也兴致勃勃地跟了过来。“发现异常情况的是毛蛋,别看他年纪小,鼻子可灵了。” 第93章 野猪杀人 陈文斌一行人来到后山,在一处荆棘丛里,发现了所谓的异常现象。 一头黑色大野猪倒在那里,身上的肉几乎被吃了个精光,只剩下头部和巨大的骨架。一群群的蚂蚁,爬上爬下,享受着最后的大餐。 陈文斌沉默了一会,他一眼看出,这头大野猪就是几个月前和狼群搏斗的那一头。它的獠牙在上次的战斗中折损,至今没有长起来。 它为什么倒在这里,身上的肉被谁吃掉了,陈文斌已经有了答案。 那天,它听到的野猪叫声,应该就是它发出来的。它在呼唤小黑,它晓得自己寿命将尽,专程赶过来,教给儿子最后一课。 陈大风见陈文斌呆呆地站在原地,忍不住问:“师父,这算异常现象吧。你说是谁把它的肉吃得这么干净。” “或许是野狼吧。” 陈文斌神情索然,说:“回家拿铁锹和铲子来,挖个坑把它埋了。” 乐琴站在他后面,说:“这头野猪你认识吧,是不是和小黑有关系?” 没想到这女子还挺聪明的,陈文斌回头看了看,说:“她是小黑的娘。” 乐琴哦了一声,说:“畜生终究是畜生,同类相食的事经常会发生的。” 陈文斌想反驳她,没找到合适的词语。他晓得,小黑是被强迫的,它必须吃掉这肉,这是他们这一族延续的方式。 生死轮回,都是自然之道,既然不了解,又怎么能评价呢? 埋葬了大野猪,下山路上,陈文斌对乐琴说:“你们终究只是过客,骑着车来到山里,寻求刺激,满足耳目口腹之欲。过几天走了,这段经历不过是饭桌上的谈资而已。” 乐琴瞟了他一眼,说:“在你眼里,我就是那样浅薄的人吗?” “或许是我不够了解你。” 乐琴一本正经地说:“你确实不了解我,我以为我是见一个爱一个的女人吗?你把我看得太低,把你自己也看得太低。”陈文斌不做声,乐琴继续说:“我年纪虽然不大,从小就跟着父亲走南闯北,见的人多了。我发过一个宏愿,凡是优秀的男人,我都要和他睡一晚。等有一天上苍眷顾,我 有了某人的孩子,就找个地方住下来,将他培养成世界上最优秀的人。” 陈文斌哑然一笑:“原来你是为了借种。” “你要这样理解,我也无话可说。” “那你目前为止,遇到过多少值得你一睡的男人?” “不告诉你,”乐琴狡猾地一笑:“凡是我看上的男人,都难逃我的手掌心。我会让他们心甘情愿地上我的床,我很有耐心。” “是吗?那希望你这一次也能成功。” 陈文斌在心底暗暗下决心,不管怎样,这次都不会让你成功的。既然你认为我是个人才,总要做点让你看得起的事。 乐琴晓得他的心思,轻轻地踢了他一脚:“你别得意太早。” 两人回到家,天快黑了,丰盛的晚餐已经准备就绪。吃完饭,小黑并没有回来。 陈文斌站在门外,眺望着夜色中的山村,风中隐隐传来火药的气息,似乎有什么事情正在偷偷发生。 第二天早上,陈文斌起得很早,在院子里打了一套拳,练了一会棍,听到门外有哼哼声,走出去一看,小黑蹲在大门外,两眼血红,伸着舌头在喘气。 “小黑,过来,你跑到哪里去了?” 陈文斌伸出手,轻唤着小黑,小黑缓缓站起来,身形有点摇晃。 “怎么,你受伤了吗?” 陈文斌走过去,发现小黑屁股上插着一根羽箭,是村里猎人打猎常用的。 “没关系,我帮你拔出来。” 陈文斌猛一用劲,把箭拔了出来,同时在伤口处输入青木灵气,给小黑治疗。 箭头上沾着丝丝黑血,散发出难闻的气味。 “箭上有毒,看来是准备致它于死地。幸亏小黑从小受青木灵气滋养,身体具有很强的抗毒性,不然根本撑不到这时候,早就在路上死了。” 陈文斌暗暗推测,是某个猎人无意中射到小黑,还是谁蓄意报复呢? 若说有仇的人,那就只有张鬼了,会不会是他想杀小黑。但他平日不学无术,若说用猎枪还有可能,用箭就太难为他了。 陈文斌回到家里,拿了点草药,锤成糊状,给小黑伤口处涂上。它哼哼唧唧地,显然伤口还是很痛,这种毒不是普通的毒药。 上午,陈文斌正在院子里和李子豪闲聊,一个人影在门外鬼鬼祟祟地探头张望。 “张鬼,你躲在那里干什么?” 陈文斌眼睛尖,一下就认出那人。 张鬼从门后闪出来,满脸带笑:“没事,我就是到处看看。你的野猪回来了吗?” 陈文斌还没回答,从屋里传出一声吼叫,小黑恍如天神下凡,飞一般地冲过院子,一头将张鬼顶飞出去。 “小黑,别乱来。” 陈文斌慌忙赶出去,小黑的力量它是知道的,这一下撞过去,张鬼少说也要断几根肋骨。让他吃点苦头倒是没什么,怕就怕小黑干出更出格的事。 陈文斌来到门外,看到眼前情景,心里一紧,大事不好。 张鬼躺在地上一动不动,喉咙上一个血洞,正在疯狂地向外喷血。 小黑站在他的面前,低着头,雪白的獠牙上沾着几缕血痕。 陈文斌跑过去,一手按住张鬼喉咙,帮他止血,同时输入青木灵气,疯狂地修复着破坏的组织。 然而太迟了,张鬼的半边脖子几乎都断了,纵是大罗金仙下凡,也没法救活。 “小黑呀小黑,这下你可是闯大祸了。” 陈文斌无助地站起来,望着小黑。小黑似乎明白了,朝陈文斌点点头,发出一声吼叫,头也不回地朝后山跑去了。 村民渐渐围过来了,很快,这个消息将传遍附近村庄。 村长孙卫州很快下达指示,猎人们把枪带上,一定要干掉这只残暴的野猪,允许陈文斌将功赎罪。如果不能把小黑抓住,那这笔账只能算到他头上了。 陈文斌闷闷不乐地回到房间,带上装备,和猎人们一同朝山上走去。 大柱也要加入到狩猎队伍,陈文斌知道,他只是想找个机会,把小黑放走。毕竟小黑是他一手养大的,感情最为深厚。“师兄,你照顾好家里,我们这一去,可能要两三天才能回来。” 第94章 诈尸 陈文斌刚走上山,陈大风急急地从远处跑过来,边跑边招手。 “师父,快点来,,诈尸了,诈尸了。” “怎么回事?” 陈大风跑得上气不接下气,喘了一一会儿,指着山下说:“张鬼诈尸了,从棺材里跑出来了,没人敢拦。” 一旁的猎人们听到这个消息,面色变得惨白,本来农村人就很迷信,野猪突然咬死人,还属于可以理解的范畴,诈尸这事,向来是只听过传闻,没见过现场。 “要不,我们先去看看吧。”其中一个猎人提议,大家纷纷赞同。 陈文斌本来就不想上山追踪小黑,正好就驴下坡:“行,我们先看看张鬼去,说不定他没死,现在又活过来了呢。” 说虽这样说,陈文斌晓得,张鬼是死的不能再死了。若是他真的从棺材里跑出来,还真无法预料会出现什么事。 一行人来到张鬼家里,屋外面走已经围满了人,里三层外三层,挤得水泄不通。 “这也不像诈尸的样子,看热闹的这么多,大家的胆子挺大的嘛。” “大中午的,有什么好怕的,就算真是鬼,也不敢害人。”原来大家是打着这个主意,陈文斌摇摇头,他隐隐觉得张鬼的复活,与后山古墓里的符文将军有关。高老鼠曾经到处寻找新鲜死尸,现在有个刚死的人,是不是想拿这个 做文章。 陈文斌挤进人群,只见张鬼低着头,全身黑衣服,缓慢地在大路上行走着。 他的双腿和双手有点僵硬,步伐很不协调,似乎随时都有摔倒的可能。 他的老婆,一个老实巴交的农村妇女,跟在他后面,不停地喊着:“当家的,你还有什么心事放不下的,跟我说,我一定帮你完成。你就放心地去吧。” 张鬼毫无反应,只是不停地往下走。 “张嫂,你过来。”陈文斌招呼她。张嫂见是陈文斌叫她,本来悲伤的脸孔一下变得怒火万丈,她如一头发疯的公牛,猛地冲到陈文斌身边,大吼:“你还有脸过来,你家的杂种猪害了当家的,看你怎么赔, 你说怎么赔?” 张嫂的唾沫星子飞溅,手指着陈文斌的鼻子,破口大骂。 陈文斌在众目睽睽之下,有点难堪,闹出人命来也是他没有想到的。他平静地说:“张嫂,我肯定会给出让你满意的赔偿的。不过现在的关键问题,是怎么让他回去。” 陈文斌一指张鬼:“他已经死了,现在却在大路上走着。这事很不平常。” “当家的,肯定是有冤屈,怪我不能给他报仇啊。” 张嫂一屁股坐在地上,双手拍地,嚎啕大哭。几个娘们媳妇走过来,将她扯起来,安慰她。 孙卫州带着几个子侄,拿着木棒绳子,站在远处。他们本来想采取强制措施,把张鬼打倒在地,捆起来放在棺材里。 “文斌,你过来。” 孙卫州见陈文斌来了,改变主意,招手让他过去。 “卫州叔,你也在这里。” 孙卫州一瞪眼睛:“我不在这里行吗?闹出这么大的事,你看该怎么收场。死人从棺材里跑出来,我活了几十年,想都不敢想这事。” 陈文斌陪着笑:“张鬼可能是胸中一口气尚存,支撑着身体走动,不过他大脑早就死尽了。趁着还没造成什么损害,我们要赶紧采取措施。” “你看该怎么办?” 陈文斌朝两边看了看,说:“就按你的方法办,先把他抓回来再说。” 孙卫州点点头,朝他的侄子努努嘴,立刻有两个年轻小伙子走上去,一个拿着木棒,一个拿着绳子。 “说句实话,我是不信邪的。我是共产党员,我只相信无神论。” 说话间,拿棒的小伙子已经走到张鬼身后,举起手里的木棒,直接朝张鬼腿上扫过去。 张鬼像一只断线的风筝,噗地一下,被扫倒在地。拿绳子的那人赶紧跑过去,准备将他双手双脚绑起来。 谁想倒在地上的张鬼突然伸出手,一把掐住那人的脖子,同时嘴也凑上去,准备咬人。 “你这死鬼,都死了还这么嚣张。” 拿棒的小伙子一脚踢在张鬼头上,把他脖子都踢歪了。拿绳的小伙子赶紧挣脱张鬼的手,慌慌张张地站起来。 “孙红仁,你是不是傻,连个死人都捆不住。” 孙卫州指着拿绳的小伙子大骂,忍不住自己走上前,亲自出马。 陈文斌并没有插手,他站在原地,四处观察,看附近是否有可疑的人。他有种感觉,张鬼并不是自己行走的,而是被某种看不见的力量牵引着。 孙卫州走到张鬼身边,将他踹倒在地,一脚踏在他背上,朝孙红仁喊:“捆起来。” 孙红仁把绳子缠在张鬼身上,左三圈右三圈,裹得像个粽子一样。 “行了,你们两个把他抬回去。”孙卫州拍拍手,指挥两个侄子把张鬼抬起来,向他家里走去。张鬼双手双脚被困,犹自挣扎个不停。他的眼睛紧闭,唯有嘴巴却是大张着,叫唤个不停,却没有发出任何 声音。 陈文斌注意到张鬼的样子,忽然想起不久前,他抓住高老鼠的情景。当时高老鼠也是这样,张嘴大喊,却没有发出任何声音。 难道高老鼠就躲在附近? 陈文斌凝聚心神,把青木灵气尽力施展开来,瞬间蔓延到周围一百米的范围。 果然有所发现,一股阴沉的气息,在张鬼屋后的竹林里潜伏着。这股气息十分强大,几乎和陈文斌的力量不相上下。 “高老鼠,你出来吧。” 陈文斌快步奔向竹林,他的手早已经把青灵剑笼在袖子里。若真的是高老鼠,他定然不会手下留情。 嘶~嘶~嘶~ 一阵蛇嘶声从竹林里响起,低沉却让人心里烦躁。陈文斌的脚步被这声音一扰,顿时慢了下来。 被绑成粽子的张鬼听到这声音,紧闭的眼睛突然张开,射出幽幽的蓝光。他双腿猛地一蹬,抬着他的两兄弟把持不住,翻倒在地。 张鬼摔落在地上,下一秒,身上的绳子变成了寸许长的短绳,纷纷落下。 他从地上爬起来,折断的脖子转动了几下,头看着陈文斌的方向,身体风一般地冲了过去。双手摆动,脚步灵活,再也不僵硬了。陈文斌无暇再顾及竹林里藏着的那人,因为张鬼来势极快,他空洞的眼神里充满了邪恶和死寂。在那双眼睛里,陈文斌只看到两个字:死亡。 第95章 向上级汇报 对于一个死人,没有什么好客气的。 陈文斌闪过张鬼的抓击,一剑将他的双手斩断。 围观的人群发出一声惊呼,胆子小的早已经溜之大吉,唯有几个闲汉和胆大的人站在远处,一边议论,一边拿出手机拍照。 张鬼被断了双手,丝毫不受影响,脚步一转,把两截苍白的断臂,朝陈文斌脸上杵过来。 “好啊,想不到你死了,比你活着的时候更厉害。” 陈文斌连连挥剑,把张鬼的胳膊砍得只剩一个大疤,留在肩膀上。 远处的张嫂见张鬼如此惨状,又气又急,挣脱一干媳妇的束缚,双手挥舞着跑过来,揪住陈文斌,又打又咬。 “你这个丧门星,连他死了都不放过,我打死你,我打死你。” 陈文斌慌忙避开张嫂的攻击。 张鬼失去了双臂,如同圆规一样,双腿站立,似乎不知道该如何攻击了。 这时,竹林里传来的嘶嘶声越发紧急。 陈文斌抛下张嫂,趁着张鬼愣神的工夫,大踏步地朝竹林跑去。 眼看距离竹林只有十米左右了,一支冷箭带着嗖嗖的风声从里面射出。 陈文斌头一偏,躲过攻击,身体已经窜入了竹林。 “高老鼠,你别再躲躲闪闪了,我知道是你在捣鬼。”没有回音,陈文斌在竹林里四处寻找。竹影斑驳,风吹叶动,哪里有什么人影。他闭上眼睛,用青木灵气感知四周,发现有一股阴寒的气息躲在不远处,但眼睛看过去, 却什么都没有发现。 陈文斌手握青灵剑,一步步地逼近。 依然没有人影。 陈文斌拨开茂密的树丛,在下面发现了一把弩弓,刚才那支箭应该就是从这里射出来的。 但射箭人呢,不可能逃得那样快。 陈文斌正疑惑的时候,草丛里一阵响动,一个小东西钻了出来。 “什么,竟然是你。” 看体型,这是一只小兔子,不过身上的肉早已经腐烂耷拉着,露出森森的白骨。它用空洞的双眼注视着陈文斌,嘴里发出嘶嘶的声音。 “果然是妖孽。” 陈文斌手里的青灵剑直飞出去,将小兔子撞成了碎片。他这一击,蕴含了充足的青木灵气,把地上炸出了一个脸盘大小的洞。 “这只兔子虽然可以发出声音,用脚发射弩箭,但布置这一切的,肯定另有别人。” 陈文斌走出竹林,再看公路上,张鬼已经消失得无影无踪,只剩下张嫂委顿在地,捶地大哭。 “怎么回事,张鬼呢?” 陈文斌赶忙跑过去,询问孙卫州。他指了指后山,颓丧地说:“跑了,像兔子一样飞快地溜走了。我活了大半辈子,今天总算开眼了。” 他招了招手,无精打采地走了。围观的人群见村长走了,也都兴高采烈地回家了。 不一会儿,在慈安县本地的论坛上,一则耸人听闻的视频被发了出来,标题是:死人从棺材里跑出来,竟是为了报生前大仇。 不到一个小时,点击量就已经过万了。 很快,这个帖子引起了宗教管理局的注意。按照常理,涉及到灵异、宗教、门派的事宜,都归他们管辖。 帖子马上被删除,一个紧急会议召开,要求网信办严厉封锁类似消息,以防造成群众恐慌。同时,一个电话打到了陈文斌这里。 “陈文斌吗?我是县宗教局的沈局长,关于今天发生的灵异事件,我要求你马上向我汇报。” 陈文斌满头雾水,又是哪里冒出个沈局长,自己凭什么要向他汇报。不过他还是恭敬地回复了电话里的人。 “沈局长,我是陈文斌,不过我不知道该向你汇报什么。你是不是要找村长孙卫州同志啊。” “你师父临终之前,说让你接任掌门,向我保证你能够干好这事。现在倒好,出了这么大的事,死人都复活了。自然门竟然不向我汇报,你是不是不想干了!” 沈局长说到最后,简直是吼了起来,一巴掌拍在桌子上。隔着电话,陈文斌也听到了桌子破碎落地的声音。 “好,我明天来县里向你汇报吧。” 陈文斌见他这么大动静,料想不是诳自己,看来自己的直属上司真的是他了。 “立刻,马上,我要在两个小时之内见到你。” 沈局长啪一下挂断了电话。 陈文斌呵呵一笑,这沈局长还真把自己当个人物了。他将手机揣在手里,发现李子豪正站在他面前。他和乐琴站在一旁,目睹了整个过程。 “是沈局的电话吧。” “你认识他?”陈文斌奇怪地问。 李子豪苦笑一下:“我来这里到处探访古墓,若是不事先在他那里报备,只怕刚进山,就会被抓起来。” “有这么夸张吗?” “你是没有见识到宗教局的威风。罢了,他一定让你马上去见他吧,我们正好一起走。” 陈文斌暗叹了一声,果然是贫穷限制了自己的想象力。在他眼里,宗教管理局和普通的政府部门一样,有什么可怕的。堂堂派出所,他还不是想来就来,想走就走。 他草草收拾了一下东西,和家里人交代了一声,就和李子豪、乐琴一起出发了。 陈文斌推出自己的哈雷摩托,乐琴一见哈哈大笑:“敢情你就是抢了小鼠摩托车的人。” 李子豪一摊手:“你果然是后知后觉。” 乐琴说:“我还以为像他这样牛逼的人,到处都有,原来只此一家。我的眼光真是厉害,一下就相中他了。” 陈文斌无奈地耸耸肩,不和她贫嘴。 李子豪拍了拍自己的车后座,对陈文斌说:“你的技术,就别骑车了,和我一起。或者坐她后面也可以。” 陈文斌晓得他们都是飙车党,和自己的节奏恐怕很难凑合在一起,也就听从建议,坐到了李子豪的后面。 李子豪一捏油门,摩托车发出一声轰鸣,在崎岖的山路上狂飙起来。陈文斌虽然在这条路上骑惯了车,也有点不适应,双手紧紧地抓住座椅旁的栏杆。 平常要两个多小时才能到县里,这次只用了四十分钟就到了。陈文斌跳下车,感觉双腿都麻木了,一是被风吹的,二是被抖的。 李子豪朝他挥挥手,说:“我就不陪你过去了,还有点事。” 乐琴也挥着小手,向他告别:“掌门,记得我说过的话,我还等着你心甘情愿地上我的床的。若是你想了,大可以给我打电话。”陈文斌撇撇嘴,对她表示不屑,乐琴给他送了一个飞吻,和李子豪飞驰而去。 第96章 神秘的国家机关 陈文斌东问西问,总算找到宗教管理局的办公场地。这是坐落在县城中间的一座小院子,里面几座三层高的楼房,历经岁月的风霜,摇摇晃晃的,好像随时都有倒塌的可 能。院子里很冷清,看不到一个人影。“画风不对啊,不是说宗教管理局很牛皮吗?怎么住着这么破烂的小楼房。”陈文斌走到门卫室,只见一个小老头正在里面打盹。大门敞开着,陈文斌不想打扰守门人,放 轻脚步,准备悄悄走进院子。 砰,陈文斌一头撞在空气上。这个表述可能不准确,但事实就是这样。眼前空无一物,不过陈文斌的头却撞得生疼。 “又是哪个阿猫阿狗,想要偷偷溜进去啊?” 睡觉的小老头没有睁眼,他的声音尖细而又高昂,仿佛是扯着喉咙喊出来的。 陈文斌晓得有些怪异,不敢再往里面走,站在门卫室门口,对小老头说:“您好,我是自然门的陈文斌,沈局长打电话让我过来,我有要事向他汇报。” “我管你是木门铁门,我也是守门的,要想进去可以,得买门票。”小老头伸出手,大拇指和食指搓了几下。 “竟然敢明目张胆地索取贿赂,待会见了沈局长,我非得告你一状。” 陈文斌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从口袋里掏出一张百元大钞,放到小老头手上。小老头用手捻了几下,放进口袋,手一挥:“进去吧,左手第一栋负二楼。” 难道这样就解锁了? 陈文斌有些迟疑,走到大门边,慢慢向里面伸出脚,没有遇到任何阻碍,这才放心走进去,按照小老头的指示走进办公楼。 “负二楼?有没有搞错,堂堂沈局长竟然在地下室办公,我真的要忍不住笑了。” 办公楼里面很荒凉,空空荡荡的,有些窗户连玻璃都没有,寒风从外面刮进来,陈文斌不禁打了一个寒颤。走进电梯,陈文斌发现只有三个按键。一个负一楼,一个是负二楼,一个是负三楼。他毫不犹豫地按下负二楼,电梯运行了十几秒,让他一度以为电梯坏了,不过就是两 层楼,怎么要跑这么久。电梯门打开,眼前的景色让他精神一振。地下并不是昏暗的楼梯间,或者宽大杂乱的库房,而是宽敞明亮的办公室,用不透明的玻璃隔断,足足有十几间。人来人往,都 是整齐有序,和外面颓废破烂的场景形成强烈的反差。空气里漂浮着桂花的味道,深深一吸,香气醉人。 陈文斌压住内心的好奇,拦住一个路过的员工,问:“沈局长的办公室在哪里?” 那位员工给他指了一个房间,陈文斌道了谢,径直走了过去。陈文斌敲了敲门,传出一道威严的声音:“进来。”屋内陈设很简单,一个中年人坐在办公桌后边,将脚放在桌子上,不停地抖动。他面前站着一个娇小的女人,短头发,西装套裙,红色高跟鞋,因为只看到背影,陈文斌 无法分辨到底是小萝莉还是中年大妈。 “沈局长,我是陈文斌,接到你的电话,专程来向您汇报。”办公桌后的沈局长摆摆手,示意陈文斌先做,然后对他面前的女子说:“对于没有注册的那些妖魔鬼怪,只要到了我的地盘,管他有什么来头,只有一个字:杀。你懂了吗 ?” “是的,局长,我知道了。” “你去吧。” 娇小女子转过头,是个很俊俏的小萝莉,脸圆圆的,有点微胖。陈文斌出于礼貌,朝她笑着点了点头,小萝莉正眼都没瞧他一下,蹬蹬蹬地走出去了。 “跟我说说,怎么回事?”沈局长靠在大班椅上,瞟了瞟陈文斌。陈文斌站起身,走到办公桌前,不知道从何处开始。想了一下,才说:“我们村的一个人,被我家养的野猪咬死了。刚准备出殡呢,他却从棺材里爬了出来。我和他打了一 架,砍断了他两只手,结果还是让他跑了。” 沈局长语调不变,问他:“是湘西赶尸派的咒法,还是龙虎山的符文?”听沈局长的意思,怀疑死人复活是有人暗中操纵,混乱视听。陈文斌晓得是后山的符文将军作怪,但他到底采用的什么方法,他可不知道。想了想,只得老实回答说:“两 派都不是。” “那是什么手法?”沈局长的语气有点不耐烦起来。 陈文斌见他排场极大,心里一想,干脆把符文将军的事说出来,说不定他有办法降服,不然自己身后老是存在一个隐患,怎么能安心干活,建设社会主义新农村呢。“手法是什么我不知道,但我认识这个人。他不光可以控制人的尸体,死了的动物也能操控。不过若是深究起来,他根本还算不上一个人,因为他一千年前就已经死了,目 前存在的只是一纸符文而已。” 沈局长把腿从桌上拿下来,呼地站了起来:“你找到土司墓葬了吗?” “是的,我无意中掉入古墓,和他有一面之缘,叫什么彭世雄。” 沈局长从办公桌后面走出来,自言自语:“这一天终于还是来到了,看来传说是真的。他生殉了几千人,只是为了用阴气滋养自己的灵魂,使之不会灰飞烟灭。” 陈文斌见沈局长皱着眉头,在屋里踱步,小心翼翼地说:“沈局长,我报告完了,可以离开了吗?” 沈局长一挥手:“走吧走吧,明天再过来,我还有事问您。” 陈文斌溜出房间,在负二楼大厅里逛了一圈,大开眼界。各种奇奇怪怪的办公室名称,比如说兽人科、灵异科、僵尸科、古武科、符文科,五花八门。 他走到一个办公室门口时,一个女子刚好走出来,差点和他撞了个满怀,陈文斌赶紧避开。 “没事别在这里瞎逛,讨厌。”竟然是刚在沈局长办公室见到的娇小美女,她已经脱下职业装,换上了一套运动服,背着一个大包,不知道要干什么去。 陈文斌不和她一般见识,退让到一边,让她过去,然后偷偷地瞧了瞧门牌,上面写着“行动科”三个字。“不会是要杀人去了吧,刚才听沈局长说什么妖魔鬼怪都得杀。不行,我得偷偷跟去看看。”陈文斌好奇心大起,宗教管理局一向被传得神神秘秘,等自己亲眼一看就晓得 端倪了。他赶紧追上去,和小萝莉一起走进电梯。小萝莉厌烦地看了他一眼,把头扭过去,骂道:“跟屁虫。” 第97章 尾随小萝莉 陈文斌脸皮厚得很,装作没听见,反而问道:“小妹妹,我是自然门掌门陈文斌,想问下你们为什么要把办公室修到地下?” 小萝莉瞧了他几下,说:“就你这样子,能当掌门?” “如假包换。” 小萝莉点点头,说:“嗯,我晓得了,你一定是什么山间的小门派,整个门派就你一个光杆司令。这样的门派我见多了。” 陈文斌说:“自然门确实是山间小门派。”小萝莉说:“那也不怪你见识短,你应该晓得,我们宗教管理局有多牛吧,得罪的人多去了,都是各方面的大佬。每一分钟都有人想着要炸掉我们的办公室。所以,你知道 为什么要把办公室建到地下了吧。” 这时候,电梯门打开,小萝莉快步走了出去。 陈文斌赶紧跟来过去,继续问:“为什么电梯下到二楼要那么久呢?” 小萝莉苦着脸:“到底是该说你傻还是见识少,刚才已经给你解释了。我们的办公室在地下十几米呢。” 原来如此,还真是防备森严。陈文斌不晓得,宗教管理局已经重建过很多次,奈何仇人太过厉害,天上地下,无所不能,最后只得往地下深挖,安全性才有所提高。 走到大门口,看门的老大爷早已经睡醒了,一见小萝莉,赶紧招呼:“小萝,快来,我这里有很多好吃的。” “哇,蒋老头,有没有我最爱吃的鸭脖。” 老大爷拎出一大袋小吃:“肯定有,鸭脖、鸭掌、鸡爪、鸡架,全是绝味出品。今天来了一个呆子,连门都不晓得进,乖乖给我开门费,如果每天多这么几个人就好了。” “你是在说我吗?”陈文斌走在后面,听见老大爷的戏谑,快步走上来:“老头,你别得意太早,我早已经报告你们局长了,说你主动索取贿赂,让把你开除。” 先前在沈局长办公室,一着急把这事给忘了,不过吓唬吓唬老头子也不错。 小萝莉啃着鸭爪,看着陈文斌说:“原来呆子是你。” 老大爷根本没把陈文斌的警告放在眼里,抓起一只鸡爪,直接扔在嘴里,嘎嘣嘎嘣地嚼了起来。 小萝莉朝大爷一挥手:“我走了,明天再见。” 走到大门口,纵身一跳,越过三米高的围墙,出去了。 陈文斌不由地吐了吐舌头,没想到这看起来弱不禁风的小姑娘,功夫不可小觑。 老大爷嚼完鸡爪,朝陈文斌友善地一笑:“小伙子,还需要我给你开门吗?” “傻子才要你开门。” 陈文斌见大门开着,但小萝莉却从围墙上跳了过去,晓得这里面有古怪,于是照葫芦画瓢,跳上围墙,三两下爬了过去。 “哟,没想到变聪明了。” 老大爷无所事事地躺在摇椅上,手里拿着一个小巧的遥控器,口里唠叨着:“非要装什么高科技反射镜面,现在好了,大家都爬墙了。” 他一按按钮,本来空空的大门上出现了一道厚重的铁门。原来铁门上面装了一层高科技的表层,能够反射四周环境,肉眼看上去,仿佛没有门似的。 陈文斌跳出围墙,四面一望,早已没有小萝莉的身影。 “哼,别以为你能跑得掉。” 陈文斌将青木灵气扩散去,很快发现小萝莉在不远处房顶上行走。他出电梯门时,轻轻在她身上碰了一下,留了点记号。只要她在周围两百米范围内,都能轻易发现。 “没想到你还是个梁上君子。” 陈文斌晓得小萝莉轻功很好,此时不走大路,专走屋顶,肯定是为了避免别人发现。天色尚早,陈文斌叫了一辆出租车,不远不近地尾随着小萝莉。 小萝莉在屋顶跑了个把小时,时不时停下来,不知道干什么。最后,她停在那里半天不动了。 陈文斌下了车,发现这是一条娱乐街,网吧KTV酒吧电影院,应有尽有。 小萝莉所在的地方,陈文斌扫了一眼,顿时泛起一阵厌恶感,原来是苏荷酒吧。几个月前,青灵剑将光头一分为二,让他恶心了好久。 “难道她要找的人,就在这个酒吧?” 陈文斌不敢贸然进去,之前他把被他砍断双腿的王姐,就是苏荷的老板娘,不知道现在是在酒吧呢,还是不在。 陈文斌灵机一动,走到旁边的花店,买了一朵玫瑰花,对店员说:“我想把这朵玫瑰花送给苏荷的王姐,能不能帮我送一下,给你五十块钱辛苦费。” 店员很高兴地接过花,问:“我需要说什么?” “你就说,有一个老朋友想过来坐坐。如果她不在,这花就送给你了。” 店员走进苏荷,很快就出来了。 “我见到王姐了,一个漂亮的中年女人,她收了花,欢迎你过去。” “多谢。” 陈文斌走出花店,并不急于进酒吧。他能够感觉小萝莉还蹲在屋顶上,不知道在谋划什么行动。 夜幕降临,一道黑影贴着墙,从屋顶滑下来,若不是陈文斌一直注意着这边的动静,根本无法发现小萝莉的身影。 小萝莉下降到三楼的一扇窗户前,悄无声息地打开窗,溜了进去。 没过几秒钟,刚刚黑暗的房间里灯光大亮,传来几个男人的怒吼声,间或还夹杂着小萝莉的轻叱。 “看来人家早有防备,枉你费了那么多心机。” 陈文斌站在街边,并没有进去援救的意思。他这次过来,本来只是想看看宗教局是怎么行事的,况且里面的情况,他两眼一抹黑,根本不清楚。 忽然,三楼房间里出现了一道巨大的威压,阴寒的气息让陈文斌头顶凉飕飕的。 “大佬出现了,这才是正主。” 接着,只听哗啦一声,窗户玻璃被震碎,一个黑影划出一道抛物线,直直向公路上坠落。 陈文斌晓得那是小萝莉,顾不得思索,一个箭步冲上去,在街心接住那娇小的身躯。 两辆疾驰而来的车赶紧刹车,响起刺耳的刹车声。 “你们是不是找死,跑到大路上来。”陈文斌无暇回骂,因为他看到三楼的窗户处出现一个巨大的身影,那道身影望着他,大喝一声,从楼上跳了下来。 第98章 狮面人 陈文斌怀里抱着小萝莉,她早已经晕了过去,一探鼻息,十分微弱。 现在可不是逞能的时候,陈文斌一耸身,穿过车流,跑向街对面,朝着人流最多的地方跑去。 “小贼,你还敢跑。” 身后传来一声怒吼,陈文斌不敢回头,加快脚步,那人紧追不舍,很快缩短了两人的距离。 “该给他一个下马威了。” 陈文斌一手摸向腰间,取出青灵剑,暗暗蓄力。 等到身后的追兵迫近时,他忽然停下来,转过身,汹涌的灵气喷薄而出,灌注在青灵剑里,剑尖射出一丈长的青光。 “接我一剑。”陈文斌猛地朝后劈过去,借着明亮的路灯光,他发现眼前这人果然高大威猛,足足有两米出头,虽是大冬天,却穿着短袖短裤,再一看那张脸,赫然长着野兽的外形,好 像一只老虎,又好像一头狮子。 这些观察,都只在短短的一瞬间,陈文斌的剑还没落到那人头上。 “雕虫小技。” 狮面人双手交叉,横在头顶,竟然将青灵剑的剑光生生击散,手上一点伤都没有。 陈文斌大惊,青灵剑的剑光有多锐利他是知道的,普通人轻轻一挥,必然是断成两截。没想到他挨了自己重重一击,一点伤痕都没有。 “去死吧。” 狮面人抡起拳头,带着呼呼的风声,朝陈文斌胸口打来。 拳头离着身体老远,陈文斌就能感受到那股阴寒的气息,扑面而来,仿佛大寒之天赤身裸体站在风口一样。 陈文斌毫不犹豫,发动了戒指里面的防御阵法。上次用了一次,还剩下两次。 砰!狮面人一拳,击打在陈文斌体外的防护罩上,陈文斌只觉有万斤巨力打在身上,身体不由自主地飞了出去。幸好防护罩斜去了大部分力量,冲劲虽大,对身体的伤害几乎 没有。 陈文斌在空中一个翻滚,落地时顺着那股推力快速向前奔去,看起来好像是狮面人故意送了他一程。 狮面人没有再追赶,看着陈文斌的身影消失在街角。 “想不到小小慈安县,还隐藏着这种人物,竟然能接下我一拳,看来这次的行动不会那么顺利。” 两人在街上的一番打斗,被好事人看到,拨打了110。接线员经过几分钟确认,给出的回复是:这是电影取景,若是没有造成人员伤亡,不必理会。 陈文斌抱着小萝莉,穿过了几条街区,没有感觉到后面有人追赶,这才停了下来,缓步而行。纵然是陈文斌力量和体力惊人,这一番奔跑,也是筋疲力尽。 “需要赶紧找个地方给她治疗才行。” 小萝莉的呼吸越发粗重,身体却变得冰冷刺骨,应该是被狮面人的寒冰真气所伤。 陈文斌跑进最近的一家宾馆,冲到前台,大喊:“快点,马上给我开一间房,等不及了。” 前台的妹子见他抱着一个女人,说话又如此粗鄙,以为他是忍耐不住内心的兽欲,鄙夷地看了他一眼,说:“身份证。” 陈文斌掏出身份证,放在柜台上:“麻烦你快点,好吗?” 前台妹子忙碌了一会,把房卡递给他:“302。” 陈文斌来不及等电梯,从楼梯一冲而上,惹得前台小妹子摇头不已。 来到房间,陈文斌把小萝莉放在床上,握住她的手,输入青木灵气,竟然毫不奏效。她的体内,除了寒冰灵气,还有另外一种灵气,被压制在丹田里面。 “嗯,只要让她体内的灵气运行起来,就能够将寒冰灵气驱逐出去。” 陈文斌把手按在她的下丹田位置,直接将青木灵气注入进去,慢慢地,从丹田处升起一股暖流,顺着奇经八脉向身体其他部位扩散开去。所到之处,寒冰灵气纷纷消解。 原来灵气用从丹田处运转,才能够收到最大功效。陈文斌不断点头,他没有师父教导,很多事情都靠自己摸索。 经过一个小时的治疗,小萝莉身上的寒冰真气总算祛除完了,陈文斌长吁一口气。 他将被子扯开,准备给小萝莉盖上,一摸,手上全是水迹。 “这是怎么回事?” 陈文斌仔细一看,才发现以小萝莉为中心,四周的被子全部像水浸湿了一样,小萝莉的衣服当然更是湿透了。 陈文斌没想到寒冰灵气和空气相结合,会产生这种效果,只得暗叫糟糕。 “只能叫服务员换一床被子了,不过她的衣服也要换,不然肯定生病。” 陈文斌在浴缸里放了一缸水,把小萝莉抱到浴室,三下五除二给她脱了衣服,扔到水中泡着。 他的眼睛虽然避免看敏感部位,但还是若隐若现地看到了一些。小萝莉真的很小,似乎都没有发育呢。 陈文斌回到房间,拨通前台电话,让换一床被子,对方很快答应了,不过陈文斌好像听到旁边有轻笑声。 被子很快换好了,陈文斌拿着一条大浴巾,把小萝莉从水里捞起来,胡乱擦了几下,扔到床上。 陈文斌去浴室洗了个澡,走回来房间,猛地意识到,如果小萝莉等会醒过来,发现自己赤身裸体躺在床上,会不会一怒杀人。 很有这个可能。陈文斌打了个激灵,现在给她穿衣服似乎也不好,这不比脱衣服,没那么简单,自己可不能乘人之危。说起来,小萝莉似乎和李秀儿的年纪差不多,起码从身材来看如此 。 “我得赶紧走,别到时吃亏不讨好,和宗教局闹翻脸了,以后办事也不妥。” 陈文斌匆匆穿上衣服,打开房门溜了出去。路过前台时,他觉得很不好意思,把头一扭,赶紧跑了出去。 前台妹子眼尖,早就看到他了,见他鬼鬼祟祟地溜了出去,心中一动:这家伙该不会是偷偷把女人啪啪了,现在想跑路吧。 进来的时候,女人被他抱着,仿佛昏迷不醒。她找到陈文斌的身份信息,仔细回想了一下,看和真人脸孔是否对的上。 “哼,用真实身份证开房,做了坏事还想跑,真是蠢到家了。” 陈文斌走到街上,人流拥挤,已经到了吃宵夜的时候了。他走到一个烧烤摊,点了几串烤肉,这熟悉的味道忽然让他想起小红,她在自己落魄的时候,收留了自己一晚上。不知道她和村长儿子结婚了没有,是否离开了家乡,重新开始在外面流浪。 第99章 美人有难 陈文斌喝了点酒,在街上信步而行。 他脑子里想着心事,不知不觉走进一条小巷。昏暗的路灯下,一群人拿着木棒,正在追赶一个年轻人。 年轻人脚下一滑,摔倒在地,追赶者围上去,拳打脚踢。 “我叫你跑,打断你的腿。” “来啊,继续跑啊。” 陈文斌不想多管闲事,离着还有十米远,停下脚步,扭头就走。 “小飞哥,有人过来了。” “谁他妈敢管闲事,没看到我在这办事吗?” 听到这熟悉的声音,陈文斌从回忆来到现实,他折转回来,走到一个染发的小子面前,笑着问:“小飞,你还是这么混账啊。” 小飞抬起头,见是陈文斌,示意手下人住手:“大家先停一下。” “小飞哥,你朋友吗?” “别多话。”小飞喝止住他,问陈文斌:“你怎么老是阴魂不散?我干点什么都能碰到你。” “可能是你亏心事干多了,不然怕我干什么。” 陈文斌走上前,几乎要贴到小飞身体了,对着他耳朵说:“你姐呢,还在老家吗?” “我姐嫁人了?” “嫁给谁了?”陈文斌一惊。 小飞晃了晃手里的木棒,冷笑道:“你们不过做了几夜露水夫妻,管得也太宽了吧。她嫁了人,好好地过日子,你就别操心了。” 一旁的小混混插嘴道:“小飞哥,不是说你姐的老公是个低能儿,天天打她吗?” “谁让你说话了,给我滚一边去。” 小飞指了指陈文斌:“我姐的事,你最好别插手。自从遇到你,我们的霉气一天连着一天。” 说着,一挥手:“把这家伙带走,欠钱不还,天下有这样的道理吗?” 很快, 小飞一干人走得一干二净,留下陈文斌站在原地,还在思考刚才那个小混混说的话。难道小红还是嫁给了村长的儿子? 陈文斌晚上闲着无事,想着县城离她家也不远,何妨过去看看。 他找了个出租,一说目的地,大家都摇头,问了几个车,都是如此,陈文斌纳闷了,最后坐上一辆车,他也不说目的地,只说往前开。 司机顺着陈文斌的指点,开上了出城的路,忽然一脚刹车:“兄弟,我是个直爽人,要去哪里直说。若是你有什么坏心思,我也不是容易对付的。” 陈文斌这才明白,先前出租车拒绝的原因,自己五大三粗的,半夜要出城,谁知道是不是想打劫。 “大哥,别误会,我先前找了几辆车,一说要出城,个个都拒载,这不没办法嘛。” 司机咧嘴一笑:“那不早说,我家伙都准备好了,只等着你先动手的。” 司机从座位底下拎出一个小钉锤,让陈文斌看。 两人相视一笑,陈文斌见他年纪不大,性格爽朗,说:“看你样子,不像是经常开出租的。” “我是退伍兵,回家没事干,也不能整天在家闲着,出来跑跑车。” “部队转业的,难怪胆量这么大。”陈文斌故意戏弄说:“什么兵种?” “侦察兵。” 部队里,侦察兵是个人军事素质最为过硬的,各种武器交通工具,都能使得得心应手。 两人一路聊天,很是投缘,互相留了电话号码。这人名叫樊刚,已经27岁了,陈文斌称他为刚哥。 送到目的地,刚哥怎么都不收陈文斌的钱,反而问他:“你是在这里住,还是回去,要不要我在这等你。” 陈文斌很不好意思:“今晚可能不回去了,等有空了,我一定去你家拜访。” 两人告别以后,陈文斌拿出手机,打开手电筒,直接往小红家走去。 小红妈妈童阿姨一个人在家看电视,门没关,陈文斌直接走了进去。 “童阿姨,你好。” 童阿姨被吓了一跳,看清是陈文斌,赶忙招呼:“哎呀呀,小陈怎么来了,快坐,快坐。” 殷勤地给他倒茶,又拿出水果点心。 陈文斌坐了一会,故意说:“怎么没看到小红,不在家吗?” 童阿姨迟疑着说:“她去广州打工了,这孩子,就是在家闲不住。” 陈文斌察言观色,晓得童阿姨有所隐瞒,也不好说破,喝了一口茶,说:“我有点事,顺路经过这里来看看。你的身体好些了吧。” 童阿姨点点头,说:“好多了,多亏你了送的宝贝。” 两人聊了几句,陈文斌赶忙道别:“朋友还在村口等我,我就先走了。” 童阿姨假意挽留了几句,陈文斌推辞出门,往村口走了几步,又折回去,向村长家走去。 村里零星亮着几盏灯,不时传来几声狗吠,一派祥和安宁的气氛。陈文斌凭着记忆,走到村长家。 他并没有敲门,而是留了个心眼,先绕着屋转了一圈。当他走到屋后面的时候,发现一间房关着灯,里面似乎有人在小声抽泣。 陈文斌侧耳细听了半天,有点像是小红的声音,他轻轻地敲了敲窗户,小声叫道:“小红,小红。” 屋里的抽泣声停了一会,有个声音自言自语地说:“我肯定是在做梦了,我又听到你在叫我。” 陈文斌赶忙说:“你是小红吗?你不是做梦,我就在外面。” “真的是你,你怎么来了?” 屋里响起一阵铁链声,一个影子凑到窗户边:“你真的来了吗?” “你怎么了?你把窗户打开。” 小红打开窗户,露出一张苍白而瘦弱的脸,两行清泪从脸上滑落下来,直到腮边。 “我在县里遇到小飞,说你嫁人了,生活过得不好,所以来看看。” 小红凄凉地笑了一下,说:“有什么好不好的,女人最终都要认命的。” 这时,从外屋传来几声咳嗽,她赶紧关上窗,说:“你走吧,我是结婚的人了,你别管我。” 过了几秒,屋里的灯突然打开,一个人影走了进来,陈文斌赶紧蹲在窗下。 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刚进来的人好像在脱衣服。 “你干什么,走开。”小红在怒喝。 并没有回音,那人脱完自己的衣服,扑到小红身上,拼命地撕她的衣服。 陈文斌叹了一口气,晓得是他们夫妻俩准备办事,虽然说行事缺少温柔,但自己总不能冲进去,指导别人怎么进行夫妻生活吧。 又过了一会儿,小红的反抗越发激烈,啪地一声,她似乎是挨了一巴掌。 一个低沉的带着醉意的声音说:“你这个婊子,平时那么多人干你,以为我不知道吗?现在装什么纯洁。我们牛家花了几十万,不过是传宗接代,别把自己当回事。” 小红挨了一巴掌,安静了一会儿。 男人又开始脱她的衣服,陈文斌抬起头,两人的身影映在窗户上。一个是小红,另一个很瘦弱,他记得当初那个傻子长得胖胖的,未必这么几天就瘦成一道闪电了? 第100章 大闹长兴村 男人一把将小红搬起,扔到床上,铁链哗啦啦地响着。小红发出低低的哭泣,喉咙里忽然喊出了“文斌”两个字。 “你还想着那小子是吧,没关系,你大可以叫着他的名字。我玩着更爽。” 低沉的声音淫笑着,像夜枭一样刺耳。 陈文斌再也忍耐不住,一把拉开窗户,跳了进去。 一条拴狗用的铁链套在小红腿上,从床上耷拉下来。 “你是哪个,想干什么?” 男人在床上一个翻身,躲到最里面,把小红支起来,挡在前面。 小红赶紧抓起被子,挡在胸前。 陈文斌早已经看清,床上那个男人不是当初那个傻子,而是傻子的老爸,长兴村的村长。 “我是谁,我倒想问你这是怎么回事?” 陈文斌眼中怒火喷射,结合之前的蛛丝马迹,他早已经推断出眼前是怎么回事了。傻儿子虽然脑袋治好了,估计还是小孩性情,一时半会圆不了房。 老头子半是见色起意,半是为了传宗接代,于是李代桃僵,夜夜来做新郎。 小红低着头,含泪道:“文斌,你不要说了。我本来就是个坏女人,和谁过不是一样的。” 陈文斌狠狠地说:“你从前的志气呢,你出卖自己的身体,为了母亲和弟弟。现在又是为了谁?” “你别说了,别说了。”小红使劲摇头,“我过我的日子,你为什么要屡次闯进来?” 陈文斌走上前,抓起铁链,啪地一声,扯成两段。 “这就是你过的日子吗?” 这时,躲在床里面的村长酒已经完全醒了。他揉了揉眼睛,认出眼前这人,正是数日前的那个神医。 他从床上滚下来,扑通一声跪在地上,连连磕头。 “神医,神医,我是个畜生啊,我禽兽不如。我这都是为了牛家的香火传承,傻儿子脑子虽然好了,却没有男性能力啊。” 陈文斌厌恶地看着眼前的老男人,只觉得生活如同一部荒诞的话剧,被命运指定为悲惨的人,一辈子都不会幸福。 他提起脚,一脚踢在村长脖子上,将他踢昏在地。 小红捂着嘴,看着倒在地上的村长,吓得差点叫起来。 “你杀了他?” “只是晕过去了。” 陈文斌见小红还坐在床上发呆,问道:“你是准备一辈子这样下去,还是离开这里?” 小红坦然地走下床,从地上捡起衣服,一件件穿好。她抬起头,望着陈文斌,似乎是下定了决心,说:“天下虽大,我却觉得无处可去。文斌,我给你去做保姆,做仆人,好吗?我会做饭,会洗衣服,什么都会做。我不要工 资,什么都不要。” 陈文斌看着眼前这个娇小的女人,猛然回忆起初次见她时的情景,她虽是满脸风尘,却充满活力,一巴掌扇在自己脸上,那是多么的豪气干云。 “好,你跟我走。” 陈文斌抱起小红,放到窗外,自己轻轻一跳,来到屋外。 “我们就这样走了吗?” “那你还想怎么样?” “村长一定不会善罢甘休的,就算他找不到我,也会找到我妈和小飞,狠狠地报复他们。” 仓促间,陈文斌倒没有什么好主意。村长一家出了几十万,把小红买过来,若是人财两空,必然不会服气。 可是,让小红的妈妈把到手的钱拿出去,恐怕无异是痴人说梦。这整件事的发展,只怕都有她的策划在里面。 “我们先走吧,这些事再慢慢考虑。” 陈文斌拉着小红的手,放低声音,蹑手蹑脚地离开了村长家。 走到分叉路口时,小红忽然停住脚,说:“我要回去和我妈道个别,我这样一走了之,她肯定会很担心的。” 陈文斌叹了一口气,这孩子就是心眼太实诚,到了这个地步,还是不能忘了自己老妈。 两人回到小红家,童阿姨依然在看电视,见到陈文斌和小红出现在眼前,吓得跳了起来。 “小红,你怎么回来了?” 童阿姨拉住小红,看了看陈文斌,假意说:“快过年了,你就别去打工了。” 小红低声说:“妈,文斌都知道了,你不用瞒着他。”童阿姨扔掉小红的手,一脸阴沉地坐在椅子上,望着陈文斌:“小陈,你到底是什么意思?你帮了我,我很感激,可是小红的婚事,是明媒正娶,乡里办过酒的。你想把她 骗走吗?” 陈文斌毫不客气地说:“阿姨,过去的事我就不说了。小红愿意跟我走,这事你管不着。” 童阿姨一拍椅子,站起来,指着小红问:“你自己说,是不是要跟着这个男人走?” 小红点了点头。 童阿姨突然爆发出一声尖细的嚎叫,紧接着哇哇大哭:“我一世苦命啊,把两个孩子辛辛苦苦拉扯大,一个个都没良心。有了男人忘了娘,我活着还有什么意思。” 说着,一头往墙上撞去。 陈文斌赶紧扯住,童阿姨反身回来,一把抱住陈文斌的腿,一把鼻涕一把泪地哭诉。 陈文斌站在原地,动不得身,着急地看着小红,指望她出主意。 小红被他母亲一闹,本来坚定的心又开始动摇了,站在那里说不出话,只是眼泪直流。 “这两人,果然都是极品。” 三人在屋里僵持了十几分钟,陈文斌听到屋外响起一阵嘈杂声,无数的火把亮起来,把天空照亮了半边。 有人在大喊:“村长有话,说有人抢走了他家媳妇,还没走多远,大家注意些。” “赶紧抄小路过去。” 有一群人吵吵嚷嚷,朝小红家走过来。 陈文斌苦笑一声,摇了摇头, 谁说女人不懂兵法,童阿姨这一手迟滞战术,使得是炉火纯青。 这时候,童阿姨也听到了外面的声音,放开陈文斌的腿,施施然站起来,打开大门。 “大家别找了,在我这里呢。” 没过几分钟,大队人马都涌到了屋外,带头的正是长兴村的村长牛武德,他半边脸都青肿着,是被陈文斌一脚踢的。 “童姐,我牛武德明人不说暗话。我先问一句,你是站在我这一边,还是要包庇这个抢劫犯?” 童阿姨脸上赔笑:“村长,你这是哪里话,我怎么会帮着外人呢。只是我家小红也是一时糊涂,你可千万原谅她。” 村长一把推开他,走进屋里,指指陈文斌。“你小子,拐骗良家妇女。我已经打了警察局的电话,人证物证都在,你就等着坐牢吧。” 第101章 警察断案 陈文斌看着外强中干的村长牛武德,呵呵一笑,不紧不慢地迈着步子,向他走了过去。牛武德吓得一下跳出大门,躲到人群的庇护之中。 “你可不要乱来。我们长兴村的人,也不是任人欺负的孬种,乡亲们,你们说是不是?”牛武德挥舞着手臂,怂恿着大家,果然,很多年轻人都面色变红,情绪激昂起来。 “敢来长兴村,就别想站着出去。” “干死这个王八蛋,阉了他,看他以后还怎么拐骗别人家的媳妇。” 眼看人群的愤激之气被激发出来,牛武德得意地笑了笑。在这种情况下,不管陈文斌有多大能耐,也是双拳难敌四手吧。 陈文斌看着牛武德,眼睛里冒出冷光:“村长同志,你以为这样就可以阻拦住我吗?” 牛武德说:“世间自有公理,我拦着你干什么。你抢走了我家媳妇,大家有目共睹。等公安局的人来了,自由分晓。”陈文斌见牛武德口口声声说小红是自家媳妇,丝毫不提及自己的丑恶嘴脸,不禁暗骂这人奸诈无比。小红被公公强迫的事情,无论如何也没法说出来,不然她以后还怎么 做人?小红一家在整个村里的名声就全毁了。 此时,小红走出大门,面色平静地看着眼前的乡亲们。她举起手,示意大家安静下来,听她说几句。 她本来是个渺小的弱女子,但此时站在门口,身形挺立,面容坚毅,自有一番气势。 “各位乡亲们,今天是我自愿跟陈文斌离开,与其他人毫无关系,更不是拐卖。” 牛武德逼视着她,威胁道:“小红,话可不能乱说。” 小红根本不正眼看他,继续说:“我嫁到牛家,本来准备好好地相夫教子,尽一个女人的本分。但是很可惜,傻子终究是傻子,就算脑子被治好,还是称不上男人。” 人群里有人哄笑说:“你这话是什么意思,难道傻子在床上不能满足你吗?” “别胡说,我前天还去听过墙角呢,她叫得可骚了。”陈文斌见大家越说越淫荡,小红情绪激动,正要把事情原委一五一十地说出来。他赶紧走过来,扯住小红衣袖,说:“别和他们说了,没有意义,我们离开这里,再也不回 来了。” 小红甩开陈文斌的手,倔强地说:“我偏不,我就要说,我这辈子完了,也要让他身败名裂。” 陈文斌摸着她的肩膀,轻声说:“人生的路很长,你还年轻呢。放心,这件事就交给我处理吧。” 小红抬起头,见陈文斌热切地注视着她。眼神温柔,丝毫没有鄙视或者可怜的感觉,芳心登时软了下来。 “你想怎么办?如果不把这事说出来,他们是不会放我们走的。” “不会,等公安局的人来了再说。” 陈文斌拉着小红回到屋里,在椅子上坐下来,静静地等着。牛武德招呼大家四散开来,防止陈文斌从后门逃走。 时间一分一秒地流逝,没过多久,村口响起了警笛声音。因为涉及到拐卖人口,出警的速度还是很快的。 几个身穿制服的警察走了过来,为首的人大声嚷道:“是谁拐卖妇女,你们拦住了吗?” 牛武德赶紧上前,说:“警察同志,我们已经把人犯堵在屋里了。” “老乡,注意用词,没有定罪,最多只能称犯罪嫌疑人。” “是,是,警察同志说的对,我们农民没见识。”牛武德点头哈腰,从兜里掏出烟盒,一个个敬烟,都被拒绝了。 陈文斌见警察来了,从屋里走出来,刚走出大门,为首的那个警察哈哈大笑:“有陈掌门在这里,你们还打什么报警电话。别说一个罪犯,十个八个都不在话下。” 原来带队的警察又是宋海洲,他现在是警局里的中流砥柱,一般的案子都是他带着底下的民警出来。 “宋警官,好久不见了。” “没多久,上次你在大巴车上抓的几个罪犯,功劳算在了我身上,我还欠你一顿酒呢。” 宋海洲走过来,热情地揽着陈文斌的肩,朝屋里看了看,里面只有一个女孩,于是问他:“拐卖犯呢,不会是被你打晕了吧。” 陈文斌指了指小红,答道:“我不知道他们说的拐卖犯是谁,不过我今天过来,正是要把我朋友带走的。” 小红早已经站了起来,见陈文斌指着她,赶忙走过来,向宋海洲鞠了一个躬,说:“宋警官,你好,我是陈文斌的朋友。” 宋海洲愣了一下,看了看陈文斌,又看了看小红,仿佛明白了什么。 他朝陈文斌眨了眨眼,轻声说:“老弟,你放心,君子有成人之美,我懂。” 宋海洲走出大门,对牛武德说:“是你报警的吧,你把事情经过详细第说一遍。”牛武德思索了一下,很多事不方便说啊,但警官问话,可不能迟疑,于是一点头,说:“我已经睡觉了,忽然一个黑影打开窗户钻进来,抱起我媳妇就往外跑。我想拦住, 却被这人痛打了一顿。” 牛武德指着脸上的伤痕:“我赶忙招呼大家出来,运气不错,将他堵在了屋里。” 宋海洲赞许地点点头,又问:“你说这女人是你媳妇,那你儿子呢,怎么没有出来阻拦。” 牛武德结结巴巴地,说了几句,谁也没听清他在说什么。倒是人群中有人喊道:“他的傻儿子估计还在家里睡觉呢。” 宋海洲皱了皱眉:“老婆都被人抢走了,还有心睡觉,把他叫过来。” 很快有人把牛武德的傻儿子叫来了,他被陈文斌治好了脑子,但性情阅历不是短时间能锻炼起来的。他穿过人群,走到老爸身边,问:“爸爸,叫我起来干什么?” 牛武德没好气地说:“你睡的倒好,老婆被人抱走了都不知道。” 牛傻子摸了摸头,说:“不是你让我在后屋睡的吗?小红姐跑哪里去了,她怎么不告诉我。”宋海洲办案经验丰富,见牛傻子说话混乱,晓得他是个傻子,顿时明白了。依他的推测,陈文斌和小红应该是有一段私情,听闻小红嫁给傻子之后,深夜跑过来,想把她 接走,不想惹了众怒,被围在了这里。 他把小红叫到面前,问她:“你是主动跟陈文斌走的,还是他把你抢走的?” “我是自愿的。”宋海洲一拍手掌:“案情清楚了。小红虽然是你们家的媳妇,但作为我国公民,享有充分的人身自由。只要不是被强迫,任何人都不能阻拦她的去向。没什么事了,大半夜 的大家都睡觉去吧。”牛武德见宋海洲明显偏袒陈文斌,大叫道:“我不服!” 第102章 群殴 “我一个粗人,不懂这个法律那个法律,但是大半夜的从我家里抢人,就是不对的。” 牛武德脸红脖子粗的,手里举着火把,大声朝四周喊道:“乡亲们,这不光是我一家的事情,而是大家的共同利益啊。赶明儿谁家的媳妇跟人跑了,难道就白跑了吗?”牛武德的话引起了一片同情,这也不能怪大家法律意识淡薄。实在是整个慈安县都太穷了,花个十几万买媳妇的人很多,辛辛苦苦一辈子,才攒了这么一点钱。如果说因 为媳妇不乐意就跟别人跑了,那花出的钱岂不打水漂了? 宋海洲是城里来的孩子,年纪轻轻就已经是一级警司了,目空一切,哪里晓得这些弯弯绕绕。 他见大家推推嚷嚷,牢骚满腹,一摸腰里的手枪:“这群法盲,婚姻自由是我国的基本法律,你们这样闹是准备造反吗?” 同来的警察中有一个老成持重的,赶忙跑过来,凑到宋海洲耳边说:“现在群众比较多,我们还是要以安抚为主,不能激化矛盾。” 宋海洲一把推开他,掏出手枪:“我今天就把话放这了,谁敢任意妄为,子弹可是不张眼睛的。文斌,你们先走吧。” 陈文斌见事情有闹大的趋势,一拉小红说:“我们先走吧,这里就交给宋警官了。” 牛武德见宋海洲拿着枪,眼神坚毅,不敢公然拦路,让陈文斌和小红在人群中挤出一条路,往外走去。走到一半的时候,不知是哪个年轻后生心中不忿,举起手中的扁担就往小红头上砸去。陈文斌耳听八方,早已察觉到风声,将小红一把拉开,同时右脚飞出,把偷袭的人 蹬飞几米远。 这一下如同惹了马蜂窝,一个嘶哑的声音喊道:“这个奸夫太猖狂了,抢走了我们村的媳妇,还动手打人。” “今天一定要给他点颜色看看。” 人群拥挤着,推搡着,有那好事的早拿着各种武器,恶狠狠地朝陈文斌打了过来。有那胆小怕事的,拼命地往外挤,想要逃出去。 陈文斌也不客气,凡是敢出手攻击的,一律手下不留情,拳打脚踢,将他们一一打飞。 湘南省民风彪悍,小伙子们也是常年做农活的,个个身强体壮,虽然被打倒,摸摸鼻子上的血,又冲了上来。 陈文斌将小红护在胸前,难免顾此失彼,身上头上已经挨了重重的几下。 宋海洲站在台阶上,看着眼前一片混乱,勃然大怒:“你们都不把我的话放在眼里是吧。” 他举起枪,朝天连开三枪。人群安静了一下,随即更加骚动起来。打架的更起劲了,逃跑的更积极了。 一片混乱中,有几个年轻人竟然扑上来,夺宋海洲手里的枪。他可不是软弱可欺的人,抽出警棍来一通乱打,剩下的几个警察也遭到围攻,只得拼命自卫。 陈文斌见形势越来越混乱,在黑暗中,四周都是人影,火把乱晃,手电筒乱射。他快速打倒几个拦路的人,抱起小红,朝着黑暗中冲了过去。 凡是挡在眼前的人,都被他一脚踢开。不一会儿,竟然是被他冲了出去。这时候,他才有空回过头,看那闹哄哄的人堆。几个警察因为身穿制服,目标显眼,早已经被一顿群殴,打倒在地。宋海洲武力强悍,但终究比不上陈文斌,被打得鼻青 脸肿,衣服也扯得稀烂,但他周围也躺着一群头破血流的庄稼人。 “好嘛,这下有好戏看了。” 伤了这么多人,怕是要上省内新闻了,不知情的人还以为发生了动乱呢。 陈文斌一扯小红,说:“我们走吧,别管他们,自然有人来收拾的。” 小红担心地说:“发生了这么大的事,我们作为当事人,跑也跑不掉吧。” “谁说我们要跑了,我们只是找个地方睡一晚。难不成你准备在外面过夜?”小红这才顺从地点点头,跟着陈文斌向村口走去。刚走到村口大路上,一辆出租车滋一声刹车,停在他们面前,樊刚的头从窗户里伸出来,笑道:“我就知道你小子没正事 ,大半夜的闹出这么大动静。” 陈文斌和小红上了车,问道:“你怎么又回来了?” “我也是闲得慌,见一辆警车开了过来,寻思是不是有什么热闹看。没想到是你把人家的媳妇拐走了。” “你刚才都看到了?” “我远远地看着的,见你们打起来了,赶紧回来开车。” 樊刚把陈文斌送进城,问他:“你准备住哪里?”陈文斌寻思,自己要在县里待几天,明天得去宗教管理局,再过两天全县宗教会议也要召开了,索性做个长期打算。住酒店不自由,不如住到辛苓雅的山间别墅去,反正 手里有钥匙,她又不在家。 陈文斌打定主意,让樊刚把他送到乡间别墅,樊刚连连称赞:“想不到你住这么大的别墅啊。” “不是,朋友家的,我来蹭个热水澡。” 樊刚拒绝了陈文斌的邀请,没有进到别墅里。他很知趣,晓得现在不是串门的好时机。 一直到樊刚的车子消失在乡间小路上,小红才缓过神,问陈文斌:“这是你朋友吗?” “是的。累了一天了,先进去休息,喝杯水。” 陈文斌打开门,进到屋里,一切都是老样子,保持着他当初离开时的陈设。虽然一个多月没有住人,空气依然清新,也没有蜘蛛丝的痕迹。 “随便坐,这是朋友的房子,她回老家了。”小红慢慢地走进屋,看着四周的陈设,如同陈文斌第一次进来时一样,她也被这奇特的装饰震撼了。任谁看到这么宽敞的大厅,眼望着四围的古老照片,呼吸着沉稳而又 清新的空气时,内心都会产生巨大的震撼感。 小红在沙发上坐下,问道:“你这朋友是女的吧。” 陈文斌正在倒茶,并没有听到小红的话。 小红在沙发上坐了一会儿,觉得有点无聊,她打开茶几抽屉,拿出一个遥控板,轻轻一按。 前面的墙壁上,一块白色幕布缓缓降落,投影仪打开,出现了一段画面。 这段影像记录的是陈文斌偷偷爬进别墅,在屋里东翻西搜的景象。辛苓雅无事的时候,会背靠在沙发上,端着一杯红酒,静静欣赏。 小红饶有兴趣地看着陈文斌在荧幕上动来动去,看到他脱衣服的那一段时,忍不住笑出了声。陈文斌端着两杯茶回到沙发边,一眼看见荧幕上的自己,不由地吓了一跳。 第103章 小萝发飙了 “这,我怎么成了色情电影的男主角了?” 陈文斌稍微惊愕了一下,随即反应过来。以辛苓雅别墅里的设备,自己的影像被录下来,丝毫不值得意外。他说了一句俏皮话,以此来冲淡稍显尴尬的气氛。。 小红含笑地看着他,说:“是啊,你成了电影男主角,不过观众只有一个人。” “你呀?” 小红摇摇头,说:“不对,是这房子的主人。”陈文斌身体猛地一震,回想起和辛苓雅在一起的那个难忘夜晚。他脑海里自然而然地回想起一个场景,辛苓雅拿着酒瓶,坐在沙发上,边喝酒边看着他的影像。那时候, 她在想什么呢?她向来不是一个感性的女人,却喝了那么多酒? “是不是想她了?” 小红见陈文斌站在原地发呆,有些凄然地一笑:“她一定很爱你。” 陈文斌摆摆头,把思绪拉回到现实,装作毫不在意地样子,说:“别傻了,我和她可不是一路人。她是资本家,我就是一农民。” 小红说:“不过你们的关系很好,你竟然有她家的钥匙。” 陈文斌无话可说,只得敷衍道:“哎,别说这些了。天晚了,洗洗睡吧。” 一夜无话,第二天早上,陈文斌起来时,发现小红已经做好了早餐。煎蛋、面包和牛奶,整齐地摆放在餐桌上,十分温馨。 “我发现冰箱里还有几个鸡蛋,面包和牛奶都是现成的,所以做了早餐。” “没想到你这么贤惠。”陈文斌坐在桌前,用手拎起一个煎蛋,塞进嘴里。 小红开心地一笑:“我说了,我什么都会做的,不然怎么给你当保姆呢。” 吃完早饭,陈文斌叮嘱小红在家休息,自己跑步下山,在街上叫了个车,直奔宗教管理局。 第二次过来,轻车熟路,他走到大门边,正准备爬墙过去。门卫室的蒋老头嫌弃地叫住他:“喂,年轻人,门是开着的,你就别爬墙了,姿势太难看。” 陈文斌迟疑地望了他一眼,生怕他又作弄自己,在大门口试探了一番,才放心走进去。 他刚进去不久,一个矮小的身影冲过来,脸涨得通红,也不搭话,一个鹞子翻身,越过围墙,径直进去了。 老大爷望着那道身影,无奈地摇摇头:“哎,不知道哪个不开眼的得罪了这个小辣椒,待会又要大闹天宫了。” 陈文斌来到局长办公室,给沈局长打了个招呼:“局长,你说今天找我,还有什么事吗?” 沈局长让他坐下,拿起电话,叫道:“韩不与,过来。”没过几秒钟,一个瘦削矮小的男子走了进来。他面色蜡黄,脸上瘦的几乎没有肉了,只剩一张皮贴在上面。他的脚步很轻,仿佛怕踩到蛇一样,每走一步都是左摇右摆, 看准了才下脚。 说话的声音更是低沉的简直让人听不见:“什么事?” 沈局长似乎习惯了他的这些怪癖,指了指陈文斌说:“这是自然门的陈文斌,他发现了彭世雄的古墓,你和他研究一下,看怎么弄?三天之内给我行动方案。” “这是灵异科的科长韩不与,专门负责死人的。” 沈局长给两人做完介绍,又专注地看着眼前的电脑,陈文斌和韩不与赶忙退了出来。 两人刚走出门,一道娇小的身影出现在走廊尽头,是小萝莉。她一见陈文斌,柳眉一竖,轻喝一声,直冲过来。 韩不与早已经一个闪身,钻进了旁边的办公室。陈文斌露出笑脸,还想打招呼呢,小萝莉的脚带着呼呼风声,已经朝他脸上扫过来了。 陈文斌手一挡,接住小萝莉的腿,将她轻轻地向远处一扔。 “大早上的,你是吃了火药吗?” 小萝莉把头发一甩,紧咬樱唇,眼睛里几乎要喷出火来:“是不是你把我衣服脱光了扔到床上的?”这句话像炸雷一样,在走廊和办公室之间回荡。所有的办公室房门几乎在同一瞬间打开,无数人头伸出来,把陈文斌从上到下,瞧了个仔细。陈文斌觉得自己变成了动物 园的一只猴子,全身赤裸地蹲在树上,供好奇的人左右观赏。 “这完全是个误会啊。”陈文斌赶紧分辨。 “也就是说,我没有冤枉你。”小萝莉一字一句,说的很慢。 “我是有理由的,这样做都是为了给你……” 陈文斌的话没说完,小萝莉手在腰间一抹,取下一根长鞭,猛地一抖,鞭梢朝陈文斌扫了过来。 一言不合就开打啊,陈文斌慌忙闪开,鞭梢打在地面,顿时将几块瓷砖砸得粉碎。 “哇,好大的力量。”小萝莉得势更不饶人,把软鞭耍得像一道闪电,在走廊里上下翻飞。陈文斌左右腾挪,可惜走廊实在是太窄了,身上挨了一鞭,一大块衣服变成碎片,飞在空中,伤口处 更是火辣辣的生疼。 陈文斌怒了,拔出青灵剑:“你再这样胡闹,别怪我不客气了。” 小萝莉停住手里的鞭子:“你这个淫贼,今天我不把你打得全身开花,就不叫何云萝。” 说着,一抖长鞭,鞭子幻化成一道白色光影,直朝陈文斌卷过来。原来她刚才一直都没有使出全力,直等到陈文斌拿出武器,才全力出手。 “小萝,够了。” 沈局长办公室的房门突然打开,他的身影忽地出现在走廊上,右手紧紧地抓着鞭梢。 “昨天的事我都知道了,你进来。”何云萝不甘地收回鞭子,将它变成一根腰带,系在腰间。本来盈盈不堪一握的细腰,变得更加妖娆,再配上她清秀的脸孔和细长的小腿,不像人间女子,倒像是月宫娇娃 。 她走到陈文斌身边,低声道:“这事没完。”然后走进了沈局长办公室。 韩不与鬼魂一样的飘了过来,枯瘦的脸上肉皮扯动了几下,似笑非笑地说:“兄弟,口味重啊,连小萝都敢上,我真是佩服佩服。” 陈文斌不知道如何回答,半晌才憋出几个字:“我真是为她疗伤来着。” 韩不与拍拍他的肩膀,说:“你自己多多保重,我可以告诉你,和小萝比起来,你家后山的那个古墓真是啥都算不上。”陈文斌半信半疑,一个小女孩,没有这么夸张吧。论起武功来,大家都是半斤八两,谁还怕了谁不成。 第104章 牛鬼蛇神汇集 陈文斌来到韩不与的办公室,刚进门就吓了一跳。 屋里的墙壁全部漆成了黑色,一盏昏黄的小灯点在角落里,屋里四散放着各种罗盘、灵幡、符文、骷髅头,不像是办公室,倒像是一间古墓。 “不好意思,在墓里待久了,很难适应环境,只得将办公室设计成这样。还望谅解。” 韩不与外表看起来冷冷清清,举止倒是从容大方。 陈文斌摆摆手说:“没关系,只有点出人意料而已。” 房间里没有办公桌,更没有椅子。韩不与在一个大树桩上坐下,陈文斌看了看,也选了块光滑的石头坐下。 “关于彭世雄的古墓,你有什么情报可以分享的吗?” 陈文斌于是将如何掉进古墓,发现符文将军,怎么逃出来的故事,从头到尾说了一遍,高老鼠怎么变成奴仆,怎么盗取新坟,复活死尸,也讲了自己的推测。 韩不与耐心地听着,时不时拿起小本子,在上面写写划划。 “你看,是这样的吧。”等陈文斌说完,韩不与将手里的本子递过来。陈文斌接过来一看,本子上是漂亮的黑色工笔画,描绘着墓里的环境,包括一副平面图和一副剖面图,有些是根据陈文斌的讲述画的,有些是韩不与根据自己的推测补上 去的。 陈文斌在心里暗暗称奇,没想到韩不与长成这样子,手里的功夫可不含糊。光看这幅图,好像他蹲在里面亲眼看见一样。 “嗯,环境确实是这样,很多房间我们都没有进去过。” 韩不与说:“彭世雄的墓葬,已经发现了几个,不过都是假墓。根据你的描述,这一个可能是真墓,别说里面的机关了,光是那道神魂,就够我们对付的了。” 陈文斌好奇地问:“最近我遇到很多人,都在找他的墓葬,是不是里面有什么宝物?”韩不与点点头:“没错,彭世雄作为土司将军,生前坐拥金山银山,珠宝无数。更何况,他本身就是绝世高手,下葬的时候,很多法器都随他埋入地下,其中有一件武林中 人人想得的异宝。” “什么异宝?”韩不与从树桩上站了起来:“请原谅我不能说出来,这个是属于宗教局内部的机密了。具体的行动方案,我会制订出来,到时候可能还需要你协助。今天就暂时到这里吧。 ” 陈文斌和他握了握手,转身走了出来。 路过沈局长办公室的时候,只听沈局长在里面大声吼道:“我叫你监视,有叫你动手吗?总是这么冲动,以后怎么做大事。” 何云萝辩解道:“我本来不想动手的,只是进到房间偷偷拿点东西。” “别说了,回去给我闭门思过三天,这个月工资奖金都扣了。” 脚步声走到门边,响起开门的声音,陈文斌紧走几步,以免和她迎头碰上。 何云萝满脸愤怒地走出门,嚷道:“真是个暴君,只晓得扣钱扣钱,我都已经半年没拿到工资了。” 一个中年大姐走过来,说:“小萝,又被局长罚钱了,没关系,赶明儿跟着我出趟差,保管你红包拿到手软。” “我才不要跟你出差呢,”何云萝脸竟然微微发红,“你接触的那些人全是变态。” 大姐笑眯眯地说:“现在没关系了,你不是有男朋友了吗?不再是小孩子了。”说着,朝陈文斌一努嘴。 何云萝大怒:“谁说他是我男朋友,他只是个偷看我裸体的变态。” 陈文斌听到她两人的对话,脚下加速,赶紧离开了这个是非之地。 “原来宗教管理局都是群疯子,难道以前名声不显,看来是遭万人唾骂的对象,我得离远点才是。” 陈文斌下定决心,宗教管理局的事能躲就躲,好奇害死猫,指不定什么时候麻烦就找上门来了。 “让开让开,没看见五雷山的道爷来了吗?” 大街上传来一声呵斥,陈文斌顺着声音看过去,一队道人约莫有七八人,在中间排成一条,缓慢而行,走在最中间的那个道人,骑着一头驴子,看来是这群人的头。 本来街道就不宽,车流很多,这群人往路中间一走,顿时造成了严重的交通堵塞。 有个脾气暴躁的司机停下车,冲着为首的道士大叫:“喂,你们走人行道好不好?” 啪! 道士手里拿的拂尘,如同鞭子一样,抽在司机的脸上,立刻造成了一道血痕。 “道爷们是来参加年度宗教会议的,当然要走大路了。再啰嗦,将你连人带车扔到河里去。” 司机挨了一下,缩回车里,再也不敢吱声了。 这群人慢悠悠地,走了几里路,拐进县里最大的宾馆。人群开始活跃起来,大家站在路边,窃窃私语。 “五雷山的道士好威风,应该是有点本事吧。” “这算什么,还有更厉害的呢。听说这次宗教会议,要进行现场定级,所以牛逼点的人物都来了。” 陈文斌没想到大家对于宗教会议,这么重视,反正自己就是光棍一个,什么都没有准备。 一路上,陈文斌看到了几波奇装异服的江湖人士,招摇过市,更有顺便贩卖随身狗皮膏药的,吸引了一大群人围观。 “这不距开会还有三天吗?怎么人都来了。”陈文斌不知道,这是历来宗教会议的潜规则,开会前三天,大家都会私下里接触,研究讨论大会的主题,把能够确定下来的利益进行瓜分。等到真正开会的那天,不过是 走个过场而已。陈文斌走近卖狗皮膏药的那个摊子,摆摊的是个年轻人,手里拿着一团黑乎乎的东西,对着人群宣讲:“大家注意看我手里的药膏,是汇集了三十六中名贵的药材熬制而成 ,不管是风湿病,关节骨痛,还是骨质增生,都有很好的疗效。走过路过,千万不能错过,今天第一天优惠大酬宾,十块钱一份。” 陈文斌暗自发笑,这种东西他见多了,骗骗乡下人还行,在这城里恐怕上当的人不多。果然大家只是看看热闹,没有一个人掏出真金白银。年轻人急了,撸起袖子,拿起一根木棒,对着人群道:“这种药膏,还有一个最大的功效,就是治疗跌打损伤,大家看 好了。”年轻人举起木棒,狠狠地朝自己的手臂砸去。 第105章 扩展朋友圈 啪地一声。 年轻人手臂上出现了一条绿色的淤痕,皮肤红通通的。他要紧牙关,忍着疼痛,举起手臂,示意大家看仔细。 “现在我把药膏涂上,最多五分钟,手臂就能够完好如初。” 他将黑色药膏涂在伤口处,耐心地等待了一会,将药膏抹掉。 “大家看仔细了,皮肤光滑白嫩,没有任何伤痕。” 人群响起了一片惊叹,大家纷纷掏钱,哄抢药膏。十几分钟以后,他带来的两大桶药膏卖得干干净净。 陈文斌等人群散去以后,才走过去,向他打了个招呼。 “不好意思,药膏卖完了,下次再买吧。” 年轻人收拾好东西,准备离开。 “我不是买药的,只是觉得你很有意思,想交个朋友。” 年轻人这才抬起头,看了看陈文斌,说:“不好意思,我从来不交朋友。” 陈文斌嘴角一撇,说:“你修炼的是什么灵气,能够在这么短的时间内治好伤口?” 年轻人眼神一变,射出锐利的光,直盯着陈文斌。 “你是什么人?” “同路人。我是自然门的掌门陈文斌。” 年轻人迟疑地伸出手,和陈文斌握了一下,说:“我是苗医代弄哈,你可以叫我伍龙。” 在湘南黔北一带,是苗族人的聚集区,不过大部分人已经汉化了,取苗族姓名的人不多。这个代农哈看来是个地道的苗子。 “你的医术很好,不过你的药不行。”伍龙的脸一下红了起来,他来自偏远山区,平日靠治病为生,收取一点微薄的医药费。这次上城里开会,差点连路费都凑不齐,迫不得已,只好随便揉了点膏药,卖了换 钱,想不到被陈文斌识破了。 “你也是来开会的吗?”伍龙缓了缓,换了个话题。 “没错,我们找个地方吃饭吧,我请客。” 陈文斌带着伍龙,挑了家还不错的餐馆,点了菜后,开始攀谈起来。 原来伍龙家里世代苗医,算是小有名气,被宗教管理局划分为传统门派。不过由于不善经营,他的家境日渐衰落,今年父亲死后,更是雪上加霜,几乎都快揭不开锅了。 饭菜很快上桌,伍龙说了一声客气,拿起筷子就大干起来。 陈文斌一向以为自己的食量和吃饭速度算是惊人了,今天才晓得是小巫见大巫。不到五分钟,伍龙一个人将满桌子的菜吃得一干二净。 “你小子,是不是三天没吃饭了?” 伍龙擦了擦嘴:“没那么夸张,昨天的早饭还是吃了。这不刚下车,急着卖药,来不及嘛。” 陈文斌只得叫来服务员,重新点菜。 这时,从大门口走进来一群大汉。伍龙见了这群人,赶紧低下头,几乎要藏到桌子底下去了。 然而,他的伪装没有起到作用,还是被识破了。 “大哥,那不是卖假药的小子吗?” 一个络腮胡朝这边望了望,脸上服气一丝冷笑:“敢给我卖假的壮阳药,这小子只怕是活得不耐烦了,把他抓过来。” 两三个马仔大步流星地走过来,伸手就抓伍龙。 陈文斌见他们二话不说,就来抓自己的客人,脸色一沉,喉咙里发出嗯地一声。 这一声,他用上了青木灵气,如同沉闷的低音鼓,在寂静的夜色中突然响起,震人心魂。 “你小子在这里嗯什么,不服气吗?” 那几个马仔虽然被震了一下,马上回过神来,一脚踢向桌子,想把桌子踢飞。 陈文斌一掌按在桌面上,马仔那一脚如同踢在铁板上一样,桌子纹丝不动,自己的脚差点折了。 “本事不大,脾气倒是不小。” 陈文斌站起身,闪身来到三人面前,每人赏了几记耳光,打得他们目瞪口呆。 “好好好,我早就告诉过你们吧。宗教局马上要开会了,县城里藏龙卧虎,一定不要嚣张。” 络腮胡拍着手掌,将三个马仔踢走,满面笑容地看着陈文斌:“鄙人姓赵,道上的人给面子,叫我一声赵哥,不知道兄弟是什么来头?” “陈文斌。” 赵哥脸色一变,拱手道:“久仰久仰,原来是陈掌门,果然是少年俊杰。” “你认识我吗?” “陈掌门大名如雷贯耳,道上混的谁不知道,您的金刚不坏之躯,大家都极为佩服。” 陈文斌这才晓得,这也是一个道听途说自己传闻的人,不过也好,省得自己再费心装逼了。 “既然大家都是熟人,有什么误会就算了吧。这是我的朋友伍龙。” “这是哪里话,我们冒犯了您,理应道歉。你们过来,还不给陈掌门赔礼道歉。” 三个马仔走过来,站成一派,恭敬地朝陈文斌和伍龙鞠了三个躬。 “那您慢用,我们先走了。” 赵哥一挥手,带着手下兄弟离开了饭店。伍龙重新打量了一番陈文斌,佩服地说:“想不到你的名声这么大,看来阿妈说得对,我真是运气好,出门遇贵人。” “哎,都是瞎混出来的,不值一提。” 等到菜重新上桌,两人这才交杯换盏,慢慢地喝了起来。陈文斌为何会突然对伍龙上心呢?这都源于之前的一番遭遇,让他意识到,单打独斗实在难成气候,何不乘着这次宗教大会,结实一些有用之人,将来互帮互助,成就一 番事业。 在朋友的选择方面,那些威风赫赫、成名已久的人,肯定是不屑于和自己交往的。只有像伍龙这样,毫无心机,初出茅庐的小伙子,才是可交之人。 两人吃完午饭,约定了下次见面的时间,这才分手道别。 陈文斌打包了一份饭菜,准备给小红带回去,这丫头,不知道一个人在家里干什么。 陈文斌喝了不少酒,脚步有点发飘,叫了辆出租车,直奔山间别墅。 下了车,走到大门边,陈文斌发现院子里停着一辆玛莎拉蒂的黑色跑车,心中一喜,难道是辛苓雅回来了?继而一惊,如果让她发现小红住在她家里,肯定会生气的。 陈文斌摇摇晃晃地走到门边,轻轻一推门,走了进去。 两支黑色手枪,同时顶住了他的太阳穴。 “扔掉手里的东西,慢慢走进来。” 一个男人的声音在沙发上响起,陈文斌乖乖地扔掉手里的外卖。 这时候,他才发现,屋里站满了人,全是清一色的墨镜加风衣,剃着小平头,表情冷酷。陈文斌心中暗想,我这是招谁惹谁了,怎么到哪都不顺。不知道这些人是来找我的,还是找辛姐姐的。 第106章 四大家族的威势 陈文斌在两把手枪的挟持下,走到沙发边。 “坐吧。” 沙发上坐着一个年轻男子,看起来也就二十岁左右,面容清秀,穿着一件牛仔上衣,随意而优雅。 他的手上,夹着一根香烟,一枚硕大的红宝石戒指,戴在中指上。 陈文斌摸不清他的来路,大马金刀地坐下来,然后问道: “你是什么人,为什么会在这里?” 年轻男子面色冷静,用手指头轻巧地把烟灰弹出去:“你就是陈文斌吧。” “没错,有什么事尽管直说,别玩这些把戏。” 陈文斌说话的态度很不友好,后脑勺的一把枪使劲顶了他几下,提醒他现在是人在砧板上,不要太强横。 “你们都出去吧。” 年轻男子挥挥手,满屋的保镖鱼贯而出,关上了房门。 “你的保镖都走了,就不怕我揍得你满地找牙?” 陈文斌活动了一下脖子,将身体放松下来。如果眼前这人再不识抬举,他相信自己可以在几秒钟之内制服他。 年轻男子叹了口气,说:“你还年轻,目光太短浅了。除了长得帅点,我不知道老姐看上了你哪一点。” 陈文斌一惊:“难道你是辛姐姐的弟弟?” 年轻男子吸了一口烟,伸出另一只手:“初次见面,我是辛锐。” 陈文斌见是辛苓雅的弟弟,放松了警戒,伸出手和辛锐握在一起。 谁想辛锐手上猛地一扭,巨大的力量传导过来,陈文斌竟然毫无反抗之力,身体凌空翻了一百八十度,摔在茶几上。 陈文斌狼狈地从地上爬起来,再看辛锐,早已经斜靠在沙发上,吞云吐雾了。 “你竟然偷袭我?” 辛锐吐出一个烟圈,眼睛盯着天花板:“一个练武之人被别人偷袭,只能说明他功夫不到家。” 陈文斌无言以对,自己确实没有防备,但身体的本能反应并没有躲过辛锐的袭击。他的武功,起码不在自己之下。 “你跑到这里来干什么?” “应该是我问你才对,你带着一个小妹子,堂而皇之地住在我姐家里干什么?” “小红呢,她在哪里?” 辛锐慵懒地看了他一眼:“我是个好客的人,虽然你们不请自来,但作为主人,我依然要表示热烈的欢迎。” “不要卖关子了,小红到底在哪里?” “你脾气很暴躁,这点我不喜欢。当我们解决了问题之后,自然会把她还给你。” 陈文斌忍着心头的火,说:“我们之间有什么问题?” “当然有,而且很大。” 辛锐拿出一个烫金小盒,抽出一张名片放在桌子上。 “你应该听说过京城四大家族吧,你是在那里上学的。”陈文斌确实听说过,而且还和他们有过一段瓜葛,他的初恋女友,如果不出他所料,应该就是其中一大家族的。有一个自称管家的人找到他,让他马上退出这段恋情,否 则的话,后果自负。 陈文斌至今还记得管家的面容,他将一张金卡扔在地上,笑眯眯地说:“里面有一百万,拿着赶紧走人。要不是小姐真心喜欢你,可能今天就不是这种处理方式了。” 分手是一件很简单的事,陈文斌设计了一个简单的桥段,用另一个女人气走了初恋女友,他什么都没要,恋爱本来就讲究门当户对。 陈文斌收起思绪,简单地说了两个字:“听过。” “很好,直接跟你说吧。我现在需要我姐嫁给其中一大家族的继承人,但她不乐意,说已经有男人了。这个男人就是你。” 辛锐说这段话的时候,死死地盯着陈文斌。 “你的意思,是让我放手。” 陈文斌觉得有点讽刺,怎么老是遇上这样的桥段,对于辛苓雅,他也说不上自己是什么感情,但辛锐屈辱性的话语彻底伤到了他。 “没错,我希望你三天之内结婚。这样我姐就会断了念想,她很骄傲,是绝对不允许自己追求一个有妇之夫的。” 陈文斌被这个荒谬的建议逗笑了,别说自己没有未婚妻,就算有,也不能听从一个外人的安排,说结婚就结婚。 “结婚这件事,我办不到。” “不,你办得到,我会帮你办到。” 辛锐吹了一声口哨,从楼梯上走下来两个人。一个满脸疤痕的大汉,拿着手枪,另一只手揪住小红。 小红早已经脱下了家里穿来的那套衣服,换上了洁白的婚纱,脸上略施粉黛,远远望过去,恍若七仙女下凡。 “本来我想帮你找个女人的,没想到这里有现成的。酒店已经安排好了,婚礼定在下午两点举行。” 陈文斌再也按捺不住,一拍茶几站起来,怒喝道:“不要仗着你有几个臭钱,就可以为所欲为。” 辛锐从沙发上站起来,叹了一口气:“你果然有骨气,我喜欢。” 说着,他从裤兜里掏出一把小巧玲珑的手枪,举到眼前看了看,自言自语地说:“9527,只能怪你运气不好,第一个任务就失败了。” 疤痕大汉听到这句话,腿忽然像筛糠一样抖了起来:“少爷,我都是按照您的吩咐……” 辛锐不等他说完,调转枪口,扣动扳机,子弹从他的额头上飞进去,溅起一片血花。 小红吓得尖叫一声,白色的婚纱上落了几许血痕,像点点桃花。 两个保镖走进来,默不作声地拖起疤痕大汉的尸体,走出去了。 辛锐摇了摇头:“哎,生命真是无常,谁想到刚才还活蹦乱跳的9527,转瞬间就去了另一个世界呢?” 陈文斌站在原地,脚底有些发凉。辛锐在眨眼之间,杀了一个人,并且毫不在意,表现得风轻云淡。 这是最后的警告! 若是自己一意孤行,下一次死的可能就是小红,再下次会是自己更亲密的人。 陈文斌喉咙里涌起一阵苦涩,在强大的实力面前,他根本没法自保,更别说保护身边的人。 “我答应你了。” 小红见陈文斌满脸沮丧地站在那里,忍不住说道:“你不用答应的,就算你答应,也可以找另外一个人。”陈文斌摇了摇头,反正是做戏,找谁又有什么关系。不过是哄一哄辛苓雅罢了,等事情过去,再向她解释吧。 第107章 真的结婚了 辛锐见陈文斌答应了他的要求,一直冰冷的脸上终于浮现了笑容。 他拍了拍手,大门打开,一帮婚庆司仪人员冲了进来,开始了忙碌的准备。 陈文斌索性放下架子,任凭辛锐胡闹,换号新郎服,胸前插上红花。小红又回到楼上,换上了一套红色的传统旗袍,更显得俏丽大方。 两人手挽着手,走出大门,坐上了早已经装扮成婚车的玛莎拉蒂。 小红趁着没人注意,轻轻地在陈文斌耳边说:“你不用在意,我们不过是演戏而已。等这个变态走了,该怎么样还是怎么样。” 陈文斌有些过意不去,愧疚地看了小红一眼。 小红咯咯笑着:“看你这傻样,今天扮一回新郎,以后不就更有经验了吗?” 一行人热热闹闹,来到城里最大的酒店。大厅里早已经搭好了婚庆礼台,在大门口,陈文斌发现了一个不该在这里的人,小红的妈妈,童阿姨。 此时的她满脸堆笑,一身红色衣裳,特别显眼。 “喂,你妈怎么来了?”陈文斌赶忙指给小红看。 小红从车窗里望出去,很快发现更多的熟人,都是他们村里的,村长牛武德和他的傻儿子竟然也在其中。 “村长也来了。” 小红又羞又窘,热血瞬间上涌,如坐针毡。 陈文斌当然懂得她的窘迫,揽过她的肩,把她搂过来,轻轻地吻了一下她的头发,说:“没关系,都是过去的事了。女人,只有经历过苦难,才能更加美丽。” 小红的眼泪终于没有忍住,滴滴落在旗袍上,手忙脚乱地在脸上乱抹。 “小心,别弄花了妆。让他们看看,又能怎样?” 花车停在酒店门口,陈文斌走下车,打开另一边车门,牵着小红的手,把她扶出来。 村长鬼鬼祟祟地冲过来,把一个东西塞到陈文斌手里,谦卑地说:“都办好了,你放心。” 陈文斌一眼看见手里的东西,赫然是离婚证书,不用说肯定是小红的。在众目睽睽之下,他只得把证书赶紧放进口袋。 走进酒店大门,更多的惊喜在等着陈文斌。 一溜椅子上,坐着十几个熟人,为首的不是别人,竟然是李秀儿、大柱、周玉凝,还有双龙村的一干相亲。 陈文斌脑海里轰的一声,仿佛炸弹爆炸一样。自己还是小看辛锐了,这小子玩得有点大。 李秀儿第一个冲上来,一把抓住陈文斌,大声喊道:“师兄,你到底在干什么,结婚这么大的事,都不和我们商量一下。” 大柱赶忙拉开李秀儿:“你先别嚷,阿斌做事肯定有他的理由,看他怎么说?” 说完,一脸期待地望着陈文斌。唯有周玉凝,坐在椅子上一动不动,远远地望着陈文斌,眼神里不知道是失落,还是愤怒。 “师兄,师妹,事情不是你们想象的那样。” “那到底是怎样?”李秀儿追问道。 陈文斌止住话头,因为他已经感觉到酒店里有几处地方,隐藏着强大的气息。他转过头,只见辛锐站在角落里,开心地朝他点头。 他的保镖,四散在酒店里,全是便衣打扮。 若是自己敢轻举妄动,估计这场婚礼马上就会变成丧礼。 陈文斌调整了一下呼吸,将小红拉到面前,介绍说:“这是小红。” 该死,竟然还不知道小红姓什么。 小红了解到他的囧状,轻轻开口道:“我是王小红,一直听文斌提起师兄和小师妹,今天终于见到了。” 李秀儿气得小脸发白,回到座位上,拉起周玉凝就走了。 大柱叹了一口气,拍拍陈文斌的肩膀,说:“祝你幸福。”接下来的行程,陈文斌如同在云里飘摇,根本不清楚自己在做什么。只看到闪光灯不停闪烁,摄影机围着自己转,小红的手一直搭在自己手臂上。秀儿等人并没有回家, 远远地看着陈文斌,一直到整个仪式完满结束。 辛锐拿着手机走过来,把手机递给陈文斌:“我姐想和你说几句话。” 陈文斌接过手机,辛苓雅的脸出现在屏幕上,她面孔清瘦了很多,穿着睡裙,脸上似笑非笑的。 “你的婚礼直播,我都看完了。刚好小锐在那边,我就托他帮我包个红包吧。” 陈文斌还没回复清明,迷迷糊糊地说:“辛姐姐,你什么时候回来,我好想你呢。” 辛苓雅愣了一下:“都结婚的人了,以后别说这些话了。我以后可能就待在京城,不回来了。祝你们幸福。” 辛苓雅结束了视频通话,辛锐一把抢过手机。 “刚才我姐也说了,要包个红包给你。我想了想,也没什么好送的,就把山间那套别墅给你吧。反正我姐不回来了,我对这地方也没兴趣。” 陈文斌以为他在说笑,辛锐早已经把钥匙抛了过来。 临走之前,辛锐凑在他耳边悄悄地说:“别墅里的陈设,你最好别乱动。还有,永远不要再在我的面前出现。” 辛锐离开了,酒店里那几道强横的气息也跟着消失了。一阵寒风从酒店大门吹过来,陈文斌摆了摆头,突然清醒过来。自己到底都做了些什么事?当着这么多亲戚朋友的面,竟然和一个只有几面之缘的女人结婚了?为什么自 己会一时糊涂,答应了辛锐的要求呢?陈文斌不知道的是,在隐藏的那几个人中,有一个绝顶高手,可以在远距离影响甚至控制人的思维,而且让人无法察觉,被影响的人还以为自己一时糊涂,做出了错误决 定。 辛家只所以能够长久地保持在四大家族当中,这个人的存在绝对是不能忽视的。 仪式结束后,丰盛的酒席很快开始了,陈文斌演戏演到底,只得和小红一起挨桌敬酒,先应付了眼前的状况再说。 一直到夜幕时分,酒席终于散场了。 陈文斌因为郁闷,多喝了几杯酒,醉醺醺的。最终还是大柱不忍心,把他扛起来,扔到车里,一行人回到山间别墅。因为这是相对私密的地方,所以过来的人,除了陈文斌和小红,就只剩下大柱、秀儿和小红的妈妈童阿姨了。 第108章 夜半时分 酒醉空嫌夜短,情深才觉肠断。 陈文斌一觉醒来,空房静寂无声,一盏昏暗的壁灯,忽忽闪闪。 他从床上坐起来,揉了揉发痛的头,昨天的一切,仿佛是一场梦。转头一看,小红趴在床边,衣服也没有换,早已沉沉入睡。 夜里寒冷,陈文斌叹了一口气,把小红抱进被窝,自己却翻身下床,走出门来。 墙上的时钟,指向三点,正是夜半。 陈文斌走下楼,倒了一杯开水,刚坐下,一阵淡淡的香味飘过来,李秀儿屁股一歪,把自己扔在他身旁。 “秀儿,你没睡吗?” 李秀儿眼睛红红的,显然是一直没睡。 “我怎么睡得着,一个师兄像傻瓜,什么都不管。一个师兄像是神经,做事一点都不靠谱。我心都要操碎了。” 陈文斌把她搂过来,靠在自己肩膀上。 “秀儿,我和小红结婚,不过是演戏罢了,当时也是为形势所逼。” 秀儿惊讶地坐起来:“师兄,你怎么能这样对女孩子,结婚这样的事情也是能开玩笑的吗?” 对于李秀儿的学究气,陈文斌早已领教了,有时候真的就像师父一样,冥顽固执。 “事急从权,如果我不那么做,可能现在你看的就是我的尸体了。” “有那么严重?” 辛锐那阴沉不苟言笑的脸又出现在陈文斌眼前,他知道,辛锐确实是会做出那样的事。只要有人敢于挡在他前进的路上,他肯定会毫无犹豫地除掉他。 说到底,都是自己实力太过弱小。 自从得到了青木灵气,陈文斌颇有些自负,觉得自己算得上一号人物了。在打打杀杀方面,确实有了点自保能力,但社会关系上,完全是一片空白。 “刚好你和师兄过来了,明天我们去做点大事。” 陈文斌将这些琐事抛到一边,开始了一个新的计划。 “什么大事?” “一个能迅速将自然门名气提升的大事。” 昨天和伍龙喝酒的时候,陈文斌打定主意,要趁着宗教大会举行之前,把自己的威风树立起来。现在师兄妹三人聚齐,正是大干一场的时候。 “你就别卖关子了,小心我掐你。”李秀儿揪住陈文斌耳朵,轻轻拧了拧,“你赶紧说。” 陈文斌只得将自己的计划说了一遍。 李秀儿拍着胸脯说:“慈安县的这帮人,肯定不是我们的对手,哪个不服,痛打一顿。” “你怎么变得这么暴力了?” “我现在可厉害了,别小瞧我。” 李秀儿把陈文斌拉起来,在宽敞的客厅了,摆了个架势。 陈文斌贼笑着:“怎么,几天没见,想要和我动手。” 李秀儿调皮地吐了一下香舌,脚步迅速移动,绕到陈文斌侧面,一个高鞭腿。 她的速度比往日快了很多,显然是青木灵气的提升作用。 陈文斌有心试试她的力量,也不躲避,右手护在身侧,挡下了这一腿。 “哎呀,腿还挺重。” 李秀儿越发得意,两腿轮流出击,如同蝴蝶翩翩起舞。陈文斌左接右挡,只用了三成力量,轻松应付。 两人玩得开心,全然没注意小红从楼梯口走出来,痴痴地注视着他们俩。 第二天早上,大家匆匆吃了早餐,陈文斌早已联系了伍龙,在酒店见面。 童阿姨陪着笑脸,对陈文斌说:“姑爷,我们今后怎么安排啊?” 小红赶忙拉住她:“妈,说什么呢,谁是姑爷了。” 童阿姨眼一瞪,从兜里掏出两个红本子,打开一本,赫然是陈文斌和小红的结婚照。辛锐办事还真是靠谱,不忘找人P了他们的照片。 陈文斌一时之间,不晓得怎么解释。只得敷衍说:“这事我们稍后再聊,我约了个朋友,有事出去。” 说着朝小红使眼色,意思让她自己说明,小红点了点头。 陈文斌、大柱和秀儿三人,在酒店见到了伍龙,双方介绍完毕。伍龙说:“所有门派今天相约在温泉宾馆开会,私下里先定出个座次,明天开会时不至于争吵。” 陈文斌问:“座次如何确定?” 伍龙说:“我晚上听他们在房间里商议,好像说是各展神通,由众人评判。” “众人评判,那岂不是人多势众的一方说了算。” “不管怎样,我们去看看就晓得了。” 一行四人来到温泉宾馆,早被门岗拦住:“不好意思,今天这里已经被包场了,需要请帖才能进入。” 陈文斌望了望伍龙:“你有请帖吗?” 伍龙不好意思地摇摇头:“没有人请我啊。” 原来排座次的人,都是慈安县有头有脸的帮派领袖,不是谁都有资格参加的。 大柱搓了搓手:“要不硬闯进去,这门卫,我一掌就给扇飞了。” 陈文斌止住他:“今天来这里,不是打架的,我们另想办法。” 四人绕过前门,来到侧面街上。 陈文斌指了指围墙:“少不得又要翻墙了。” 幸亏四人都是练武出身,两三米高的围墙还拦不住他们,轻松翻了进去。 “不知道开会的场所在哪里?” 四人小心翼翼,采取最笨的方法,一栋栋房子找过去。每栋房子里都是浓雾缭绕,热气滚滚,地下的温泉冒出来,发出汩汩的声音。 一连走过五六栋房子,没有找到开会的人。 大家正准备继续寻找,陈文斌忽然觉得背脊发冷,一道熟悉的气息快速而来。 “快,找个地方躲起来。” 四人牵着手,随便找了一栋空房,钻了进去。陈文斌将青木灵气发散开来,遮掩住大家的气息。犹不放心,从门上的缝隙望出去。 没过几秒钟,一个巨大的壮汉走了过来,身后跟着的两个人,也都是虎背熊腰,个个超过两米。 陈文斌屏住呼吸,走在最前面的那个壮汉,虽然带着口罩,但看身形和感觉,分明就是那晚攻击自己的狮面人。 他今天来温泉宾馆干什么?是来参加会议,还是破坏会议? 等到他们三人过去,陈文斌压低声音说:“你们三个在这等着,我去看看。” “师兄,我们一起过去吧。” “你们留在这,那个人很危险。”陈文斌把门打开一条缝,悄悄溜了出去,收敛气息,快速向前跑去。 第109章 血色温泉 很快到了一栋高大的房子前面,里面传来激烈的争吵。 陈文斌左右看了看,从门外的柱子上攀援而上,来到屋顶,慢慢地爬了过去。 他轻轻地将瓦揭去几片,下面是水泥层,取出青灵剑,如划豆腐一样,切出一个小洞,眼睛凑过去,查看里面的动静。 下面是一个巨大的温泉池,里面稀疏泡着七八个人,另有一干服侍的人,跪坐在池边。 此时,一个头顶束发的道人正激烈地嚷着:“我们五雷山传承已有百年,门下弟子数百人,不排第一的话,恐怕大家都不会服气。” 坐在水池角落的一个胖大和尚,舀起一瓢水,从头顶缓缓倒下去。 水流到嘴边的时候,他嘴猛地一吸,瓢泼而下的水流变成一道水箭,射入嘴中,竟然没有一滴落下来。 他深吸一口气,身体顿时被浓厚的蒸汽包围。 “这胖和尚倒有点能耐,把喝下去的水都变成蒸汽散发出来了。” 陈文斌在屋顶上,暗自点头,这里面聚会的果然都有些能耐。胖和尚倒了几瓢水,开口发言,声若洪钟:“大家不必争执,这次宗教管理局只所以要定出等级,还不是为了之后的利益分配。土司之墓的秘密早已经传出去了,如果大家 只管勾心斗角,最终只怕便宜了别人。” “哦,胖大师有何指教?” “指教不敢当,大家都是江湖中人,力强者居上,谁能胜得了和尚,我就心服口服了。” 说了半天,原来还是依仗着自己的武功,大家嗤了几声,开始了新一轮争辩。 陈文斌有些心急,莫非狮面人不是为了这次会议,不然为何还不现身? 这时,下面传来一声巨响,后墙破了一个大洞,一声怒吼,狮面人高大的身影出现在池边。 在一旁侍候的小厮站起来大喊:“你是什么人,闯进来干什么?” 狮面人两手出击,抓住两个小厮的喉咙,轻轻一捏,鲜血四溅。 在池中泡澡的众位大佬发出一声惊呼,光着屁股跳上岸,寻找隐蔽。 狮面人身后的两个壮汉早已经冲了出来,手中拿着两尺长的铁锤,逢人便砸,本来安静祥和的温泉池,瞬间变成修罗场。 胖和尚早已经把袈裟披在身上,大吼一声,身体变成一团巨大的肉球,从地上弹起来,朝狮面人飞了过去。 “找死。” 狮面人手一伸,本来水波荡漾的温泉池,忽然平静下来,中间迅速凝结出一道冰霜小路。 他踩在寒冰路上,飞奔而来,早到了池中央,一拳直击向空中的胖和尚。 胖和尚人在空中,被突然袭击,根本没有防御,被狮面人一拳打在胸部。整个人如同炸裂的气球一样,迅速瘪了下去,飞出几丈远。 剩下的门派首领,见狮面人如此勇猛,早已吓破了胆。胖和尚是他们之中公认的高手,一招就被击飞,自己如何敢上,不等招呼,都朝门边逃去。 狮面人兔起鹘落,每一出手,必然带走一条性命。没过几分钟,底下死一般地寂静,刚才吵吵嚷嚷的温室,变成了屠宰场。 温泉池已经变成了红色,乱七八糟地飘着几具尸体。 狮面人揭下口罩,蹲在池边,就着血红的池水,认真地把手和脸洗了一遍。 “狮面人?”墙角传出一声惊呼。 胖和尚蜷曲身形,如闪电一样,从墙上的缺口冲了出去。他受了狮面人一击,一直隐忍地躲在角落,直等到这时才逃掉。 狮面人的两个手下赶忙冲过去,想将他抓回来。 “不用了,他一个人无济于事。我要让姓沈的知道,惹了我没有好下场。” 狮面人重新带好口罩,大踏步地走了出去。 陈文斌躲在屋顶,大气也不敢出。以他的武功,若是正面对上狮面人,肯定也过不了一招。前几天自己竟然还敢对他出手,真是胆大包天。 “出了这么大的命案,十几条性命,全是有头有脸的人物。这下宗教局有的忙了。” 陈文斌溜下屋顶,回到大柱藏身的屋里。 “出了什么事,我似乎闻到一股浓烈的血腥味。”伍龙脸色凝重。 陈文斌点点头:“没错,整个慈安县的江湖大佬,被人一锅端了。” “什么人有这种本事?” 陈文斌只是摇头:“这件事你们还是别馋和了,我本来想露一露脸,挣个名头,还是太天真了。” 李秀儿见陈文斌神情沮丧,摸了摸他的头:“师兄,别消沉了,有什么大不了的。我们回双龙村,慢慢来过。” “出了这么大的事,我要先去宗教局一趟。你们先回别墅,等我回来了,一起回家。” 伍龙叹了一口气:“大佬们全死了,这会我看也开不了啦,不如趁早回去。” 陈文斌本来还想和他多多交流沟通,见这情形,不好开口,只得说:“会议能不能开,要看沈局长的意思,我们还是先等等。” 大家依然从围墙翻出来,在街边分手,陈文斌独自一人前往宗教局。 宗教局一片平静,看来消息并没有传过来。毕竟温泉宾馆被包场,没有人打扰,胖和尚身受重伤,肯定会先找个安全地方疗伤。 沈局长今天没有上班,陈文斌敲了一会门,韩不与从办公室出来,见是陈文斌,问道:“找沈局长有什么事吗?” “有点事报告一下。” “有什么事,和我说是一样的。沈局长不在的时候,我负责局里的工作。” “宗教会议只怕开不成了,各门派老大被人一锅端了。” 韩不与枯瘦的脸上没有表情,平静地说:“你过来,把详情说一下。” 陈文斌来到他的办公室,把所见所闻说了一遍,韩不与面色凝重:“想不到这个魔头如此狠毒,宗教局给他一个面子,没有主动找他,他倒主动挑衅。” “你们认识这个人?” 韩不与点点头:“这人是南疆的一个魔头,有一次上山打猎,被狮子把头咬烂了。正巧遇到一个高人,救了他,把狮子头砍下来给他接上,从此变成狮头人身的怪物。” “太匪夷所思了。” “他跟着高人学了几年道术,艺成下山,召集了一群亡命之徒,纵横南疆,没有对手。谁想到上个月不打招呼,径直来到了慈安县。”陈文斌和宗教局打了这么久的交道,了解了一些基本规则。凡是修真人士,想要跨界办事,必须要向当地的宗教管理局报备,否则一定会引起组织的怒火。轻则被驱逐出 境,重则被当场斩杀。 “上次小萝就是奉命监视他的吧。” “小萝太冲动了,竟然想偷走那魔头的绝密资料,这一次被报复,也是意料之中的事。” “那我们该怎么办?宗教局有人能对付那个魔头吗?” 韩不与摇了摇头:“沈局长已经赶往省里,去请高手了,晚上就会回来。” “如此我就放心了。” 韩不与将陈文斌送到门边,忽然对他说:“你也要小心,那天你救了小萝,狮面人肯定怀恨在心,他是有仇必报的人。”陈文斌见韩不与主动提起那晚的事,料想自己当天的行踪已经曝光了。不过自己在房间偷偷给小萝洗澡的事,应该没人知道详情吧。 第110章 地下娱乐会所 陈文斌走出大门,一道俏丽的身影从门旁的大树上落下来。 “你在这里干什么?” 小萝蹙着眉头:“等你呀,你怎么进去了这么久?” 陈文斌戒备地退了几步:“路上人多,别打打杀杀的,多影响形象。” 小萝瞪了他一眼:“我有那么暴力吗?” “好了,有话直说,等我干什么?” “我只是想跟你道个歉,那天晚上你救了我,我还恩将仇报。” 小萝低着头,望着自己的脚尖,几缕长发从头上散落下来,在白皙的脸庞上飘荡着,看起来温婉而可爱。 陈文斌吃了一惊,这小萝莉怎么突然转性了,莫不是在骗自己。之前还咬牙切齿地说不会放过他,现在又跑来装可爱。 “感谢的话就不必说了,不过是举手之劳,没事的话,我先走了。” 陈文斌不等小萝反应过来,冲到街对面,穿屋过巷,尽量隐蔽自己的行踪。走了几里路,估摸着她没有跟上来,这才放慢脚步。 警笛响起,一连七八辆警车闪着警灯,从前面飞驰而来。 看车子的前进方向,应该是去往温泉宾馆,发生了这么大的事,警察肯定是要到场的。如果证据确凿,属于修真人士造成的破坏,宗教局会加入调查的。 陈文斌眼尖,看到警察局局长李如松坐在第二辆车里面,不过没来得及打招呼。 “事情的发展经过,我已经告诉韩不与了,警察这边就别掺和了吧。” 这时,一辆出租车慢慢地停在陈文斌面前,车窗里露出了樊刚开心的笑脸。 “去哪里,我送你。” 陈文斌坐上车,思考了一会,说:“要不找个地方喝点酒吧。” 这几天实在是郁闷,万事都不如意,陈文斌很想放松一下。 樊刚一拍方向盘:“这就对了,男人嘛,就是要逍遥快活。你带你去个好地方。” 樊刚猛踩油门,出租车开得如飞一样,在人群里左拐右转,几次都差点撞到人,陈文斌惊出了一声冷汗,不停地提醒着慢点慢点。 “这速度不算啥,我在部队里面开车,比这速度快多了。” 没过多久,车子在一辆废弃的院子里停下,樊刚走下车,招呼陈文斌:“怎么,坐在车里舍不得吗?” 陈文斌走下车,左右一看:“这就是我们喝酒的地方?” “你跟我来。” 樊刚推开一扇破旧的门,里面是一条长长的隧道,两人必须弯着腰才能前进。走了几分钟,又推开另一扇门,空气里传来低沉的音乐声。 “待会你别做声,我来应付就可以了。” 樊刚叮嘱着,推开第三扇门。外面豁然开朗,一间宽敞的大厅,足足有四五百平,音乐声震耳欲聋,人潮拥挤,帅哥靓女衣着火辣,在里面川流不息。 “怎么样,不错吧。” 一个穿着黑色西服的大汉走过来,樊刚赶忙招呼:“大龙哥,我带个兄弟过来玩玩。” 大汉一拳头砸在樊刚胸口:“你小子,又从后门偷溜进来了。” 又冲着陈文斌点了点头:“好好玩,如果觉得不过瘾,告诉我,这里好玩的多得是。” 樊刚等大汉走远,说:“这里是会员制,年费十万。大龙是我兄弟,场子是他看的,我有时候过来帮帮忙,出入自由。走,先去喝点东西。” 樊刚走到吧台,叫了两杯鸡尾酒,还没来得及喝,看到远处的一个人,朝陈文斌笑了笑:“抱歉,我有个朋友在那边,你先在这里喝着。我请客。” 陈文斌喝了几杯酒,百无聊赖地看着舞池里扭动的身影,没有一个能入他法眼。 “小帅哥,一个人喝酒呢?” 刺鼻的香水味从身后传来,陈文斌嗅觉极其灵敏,差点都要把鼻子掩上了。 一只手搭在肩上。 陈文斌把肩一抖,甩掉女人的手:“不好意思,我想一个人静一静。” 女人走到陈文斌面前,红色短发,开叉裙,黑色的高跟鞋足有二十厘米。 “这里可不是安静的地方,全是酒精、荷尔蒙和欲望。我以前没见过你,这样帅的男孩子,如果我见过的话,肯定有印象。” 陈文斌被她纠缠不过,只得说:“我陪朋友过来的。” 女人上下打量着陈文斌,手托着下巴:“让我猜猜,你的朋友是谁?樊刚是吧。” “你很聪明。” 女人咯咯一笑,在陈文斌身旁的凳子上坐下:“别人来这里,都是精心打扮过的。哪像你,穿的像个土包子,头发都没梳。肯定是偷偷从后门摸进来的。” “你和樊刚很熟?” “也不是很熟,有过那么几次交流,他的体力很好。”女人说这话的时候,轻咬着下嘴唇,双眼迷离,仿佛喝醉了酒。陈文斌晓得她在引诱自己,装作不解风情地说:“他是当兵的,当然体力好啦,武装越野五公里二十分钟。 ” “你很幽默,记得找我玩哦。” 她从胸前低低的领口里拿出一张名片,带着淡淡的体温,递到陈文斌眼前。 “叫我阿美,请我喝杯酒吧。” 说完,站起身,从吧台端起一杯酒,风情万种地走了。 陈文斌又喝了几杯酒,大厅里的音乐忽然停止,大喇叭里响起了一个男人粗豪的声音。 “朋友们,最激动人心的时刻就要到来了。我们今天的赛场迎来了一位高手,他将挑战十二场全胜的死鬼!欢迎他们登场。” 灯光陡然熄灭,一束探照灯的光亮打在大厅的一角。 陈文斌这才发现那里放着一座拳台,四周已经围满了人,这里不光是酒吧,看来还是地下打黑拳的场所。 樊刚不知道跑哪儿去了,半天没回来。陈文斌好奇心起,随着人流涌到拳台的前方。 “赶紧下注,死鬼赔率1赔1.2,无名高手赔率1赔10。” 拳台前摆着一张桌子,一个戴眼镜的光头男子,在那里大声吆喝。下注的人很多,大多是赌死鬼赢,没过一会儿,赔率已经下降到1赔1.1。 陈文斌摸了摸口袋,现金只有几百块,全部掏出来,压了无名高手。 很快,打擂的双方上了台。死鬼是个身高一米八左右的汉子,满身腱子肉,面相凶狠。第一位挑战的无名高手,枯瘦如柴,像是个痨病鬼,似乎一阵风就能吹倒。 “看来这几百块打水漂了。”陈文斌本来也没指望赢钱,只是看赔率比较大,随便压一压,谁想到是这么个家伙,果然是流年不利。 第111章 如此打擂 “双方第一回合,比赛开始。” 死鬼见来人弱不禁风,发出一声怒吼,猛扑过去,准备一个回合将他打倒在地。 无名高手见死鬼过来,身体诡异地移动到一旁,右手闪电一般搭在死鬼的肩上,左手抓住死鬼的手臂,咔嚓一声,竟然生生将他的手折断了。 死鬼发出杀猪般的嚎叫,无名高手抬起树枝般的小细腿,一脚将他踢下台去。 沸腾的人群瞬间安静下来。 谁也没想到,连胜十二场的死鬼,一个回合都没撑下去,就被人揍下台来。 无名高手咧嘴一笑:“多谢承让,还有人想上台吗?” 台下有人应了一声,一个胖子走上台来。这两人倒是对手,你来我往,打了三个回合不分胜负。陈文斌在台下早就看出了端倪,这哪是在打擂台,分明是在演戏。 难怪死鬼一个回合就被打下台,不过是早就安排好的剧本。 果不其然,在第四个回合,无名高手一拳把胖子打下台去。 “怎么样,这人拳法还不错吧。” 樊刚不知道从哪里钻了出来,满脸春风,可以想象得到刚才是干什么去了,阿美说他体力很好,看来是亲身实践得出的结论。 “别哄老弟我了,根本就是在演戏。” “嘘,你可小声点。”樊刚偷笑道,“这瘦子是风神集团的继承人,自小身体瘦弱,经常被人欺负,现在正报名参加拳击班呢,进步很大。” “拳击班学费很贵吧。” “不算太贵,暑假班才几万块钱。不过想要安排上擂台,可就不便宜了。” 说话之间,无名高手又干掉了一个人,志得意满,在擂台上绕来绕去,大喊道:“还有谁敢上台吗?” “我来!” 一声中气十足的大喊,从擂台后面传过来,一道身影飞速而来,不走楼梯,一个燕子穿云,直接落在擂台上,竟然是个和尚,还穿着僧衣。 “糟了,这个不是安排好的。”樊刚低喊一声,“大龙哥有麻烦了。” “怎么呢?” “待会这瘦子被和尚打下来,丢了面子,不光要退培训费,大龙哥工作肯定也丢了,擂台赛还能不能开下去也是个问题。” 陈文斌喝了一点酒,有意卖弄,笑了笑:“要想让瘦子赢,那还不简单。” “你有办法?” 陈文斌从口袋里掏出一张10元纸币,轻轻一捏,揉成一团。 “有这个就够了。” 樊刚半信半疑地看着他:“这可不是开玩笑的。” “你等着看吧。” 这时,台上的两人早已打起来了。刚过两招,瘦子就发现,这个对手和之前的几个不一样,身体特硬朗,一拳打过来,如打在铁板上面。 和尚没事,他的拳头却开始肿了起来。陈文斌见瘦子在台上蹦来蹦去,不敢再接近对手了。将手里的纸团紧紧捏住,瞅准机会,等瘦子接近对手的时候,手指一弹,那团纸疾如流星,不偏不倚,打在和尚膝盖 上,将他打跪在地。 瘦子如何会放过这个机会,一脚踢在和尚下巴上,将他踢了个倒栽葱,翻下擂台。 人群中,一个中年人猛地站起来,面如土色。他早已经下了重注,买和尚赢,谁晓得结果并不如他所料。 “兄弟,有你的呀。” 樊刚兴奋地拍着陈文斌的肩,他根本想不到一团纸有那么大的力量。 “我们一边坐去吧,这看着没意思。” “我要先把这个消息告诉大龙哥。” 擂台上,瘦子连胜四场,终于无人敢挑战了,他兴奋地举起双手,瘦骨嶙峋的胸部,肋骨根根突出来。 陈文斌回到吧台喝酒,没过一会儿,大龙走了过来,满脸潮红,显然是过度紧张所致。 “陈大哥,实在是多谢你了。” “大家都是朋友,别见外了。” 大龙哥端起一杯酒,一饮而尽。 “刚才有人押了一千万买和尚赢,1赔10的比率,这他妈就是来砸场子的。” “查清楚他的来路了吗?”樊刚问。 “后面还在查,我们先把他盯住,暂时别动手。” 陈文斌迷蒙着眼,说:“若是要我帮忙,说一声就行。” 大龙抱了抱拳,急匆匆地走了。 陈文斌和樊刚喝酒聊天,正在兴头上,一声枪响,一个人影跌跌撞撞地跑了几步,摔倒在地,背上一滩血迹。 因为现场音乐声很大,没有太多人注意到这声枪响,人群依然疯狂扭动。 陈文斌把倒在地上的那人扶起来,竟然是第一个上擂台的死鬼,他的手臂安然无恙,先前那一下折断,显然是演出来的。 不过这次,他背上的伤口是真的,鲜血滚滚而出。 “赶紧找个安静的地方,需要马上做手术。” 陈文斌抱起死鬼,跟着樊刚往后台走去。樊刚一脚踹开一间房,里面两个男女正在高潮处,吃这一吓,衣服也来不及穿,抱头鼠窜。 陈文斌先用青木灵气止住死鬼的血,再慢慢控制灵气,准备把子弹取出来。 一丝不详的预兆忽然浮现在脑海。 双目紧闭的死鬼突然睁开眼睛,两手伸出,一下掐住了陈文斌的脖子。 阴寒的气息,如同雪崩一样,蜂拥而入。 狮面人来了! 陈文斌虽然不知道狮面人是如何控制死鬼的,但眼前的状况却危机万分,以他现在的功力,对上狮面人,绝对是十死零生。 他抓住死鬼的手,拼命想要掰开,却根本无济于事。死鬼的手如同铁钳一样,紧紧地箍在一起。 陈文斌一狠心,反手从腰间抽出青灵剑,轻轻一划,斩断死鬼的右手,这才挣脱控制。 樊刚站在一旁,也才反应过来,一脚将死鬼踢开。 “怎么回事,他怎么突然攻击你?” “他被人控制了,我们要赶紧离开这里。” 陈文斌拉着樊刚,跑到大厅,狮面人雄伟的身材早已出现在远处。 他似乎是感觉到了陈文斌的位置,猛地转头,双眼射出一股冷气,四周的温度骤然降低。 “快跑!” 陈文斌不敢再看,顺着来时的隧道,拼命朝外跑去。 身后狂风四起,朝隧道灌进来,卷起地上的灰尘。陈文斌仿佛处在六九寒冬的阿拉山口,冰冷刺骨。 “小子,你逃不掉的,中了我的千寒掌,你就算逃到天涯海角,我都能找到你。” 狮面人的声音,像一根细丝,直接传入陈文斌的耳朵。 “你这变态,我好像没有惹你吧,为什么要追我?”“你是没有惹我,但从你身上,我察觉到了青木灵气的本源。只要吃了你,我就可以把本源夺过来,哈哈哈哈。” 第112章 下水道救人 陈文斌在隧道里飞快穿梭,后面的追兵越来越近,而且并没有找到先前的入口,似乎是进入了一个迷宫似的管道。 “既然已经逃不掉了,只能拼死一搏。” 陈文斌将全身灵气聚集在手上,放慢脚步,只等狮面人靠近,就要发动最强一击。忽然,一股磅礴的气息从天而降,连空气似乎都凝固了。虽然隔着几米深的地面,这股力量却已经透入进来,陈文斌只觉得肩上如有千斤重担,双腿一软,差点跪倒在地 。 身后的狮面人双手合十,盘膝而坐,身体陡然发出灿烂的白光,似乎在和那股力量对抗。 过了几秒钟,一声爆响,在狮面人的头上响起,地层被炸开,千万道金光仿佛流星雨一样,快速落下。 狮面人身上白光不停闪烁,和金光撞在一起,发出啪啪啪的脆响。 陈文斌感到身上的压力陡然一轻,不敢停留,转身朝黑暗的隧道里跑去。 “你小子,留着你的脑袋,我明天再来取。” 狮面人朝天发出一声怒吼,整个身躯暴涨三分,纵身一跃,迎着金光跳了出去。 外面响成一片,伴着诡异的尖叫和轰隆隆的雷声。 陈文斌抓住机会,在隧道里狂奔了十几分钟,早已不知道自己身在何处。这时,他才发现,这个隧道原来是城里的下水道,弥漫着刺鼻的恶臭。 他早已经屏住呼吸,启动了胎息能力,倒也能轻松应对。 刚才有高手出现,缠住了狮面人,不知道是不是沈局长从省城请来的帮手。 陈文斌放慢脚步,开始寻找出路,没有光亮,只得把青灵剑拿在手里,靠着灵气发出的淡淡的光芒指路。 走了没几步,来到一个岔道口,一个身影悄然地向他扑了过来。 陈文斌虽然已经将灵气外放,还是没有侦察到这人,直到他的手掌触到自己的肩头,才反应过来。 “什么人?” 陈文斌肩膀一抖,把来人的手震开,青灵剑不假思索地朝后面扫去。 唰! 那道身影竟然被青灵剑一击而中,发出一声闷哼,撞在墙壁上。 陈文斌转过身,借着青灵剑的光芒,发现那人竟然是一个胖和尚,正是在温泉宾馆逃脱的那个人。 “你怎么在这里?” 陈文斌不知道对方是敌是友,不敢放松警惕。 胖和尚靠在墙壁上,须发上沾满了冰晶,像在大雪天里站了几个小时一样。 他张了张口,却无法发出声音,想来是连声带都冻住了。 陈文斌却弄懂了他的意思,原来是请求自己帮忙。 “你中了狮面人的千寒掌,不找人治疗,怎么躲到这里来了?” 胖和尚痛苦地摇着头,全身的阴寒气息越来越重。 陈文斌一想,此人也算是县里的领袖人物,若是不明不白地死在下水道,真是太可惜了。自己的青木灵气刚好可以治疗,总不能见死不救。 他走过去,将手按在胖和尚的丹田处,有了上次给小萝莉治伤的经验,这次可就顺利多了。不过胖和尚所受的伤,比小萝要重几倍,陈文斌足足花了两个小时,途中休息了好几次。若不是已经修炼到青木灵气第三重,可以快速地吸收灵气,这样的消耗肯定是扛 不住的。 终于,胖和尚长吁一口气,眼睛睁开,开口道:“小兄弟,谢谢你了。我是戴阳寺的胖头陀,你救了我的命,我一定会有厚报。” “报答就不用了,同是江湖人士,互相帮助是应该的。” “你好像修炼的是青木灵气,不知道师承是哪一支?” 陈文斌说出师父的名字,胖头陀摇了摇头,说:“我一直在寺里静修,很少下山,对江湖人士了解不多,没有听过你师父的大名,不好意思。” “我师父不过是乡间的一个郎中而已,大师父没有听过很正常。” 胖头陀歇了一会,问:“你怎么会跑到下水道来?” “也是被狮面人追的。”陈文斌简单说了一下来龙去脉,胖头陀点点头,说:“我应该早到宗教管理局去的,本来想着凭自己的能力,对付区区的阴寒灵气没问题。谁想到寒气如体,四肢被冰冻, 动都不能动。” “此处非久留之地,我们还是赶紧出去吧。” “嗯,你跟我来。” 胖头陀站起身,走路有点僵硬,一瘸一拐地在前面带路。 他好像具有夜视功能,哪里转弯,哪里爬坡,看得一清二楚。在他的带领下,两人很快找到出口。 “这一次慈安县修真人士遭到重创,几十年积蓄的精英全没了,短期内恐怕是很难复原了。”胖头陀边走边叹气。 陈文斌心想,你们这帮人口气倒是挺大,若说是精英也太抬举自己了。 其实胖头陀说的倒是真话,只怪陈文斌没人教导,修为提升又快,根本想不到普通的修真人士,在山间苦修几十年,才能有一点小小的成就。 陈文斌自出道以来,遇到的妖孽实在太多,孙铭、辛锐都是有莫大背景的人,耗费了无数钱财灵药,才能有如此成就,普通人当然是望尘莫及了。 “大师父,今后有什么打算?” 胖头陀说:“我还有个不成器的徒儿,在宾馆等我,肯定非常着急。我明天就会带他回戴阳寺吧,宗教管理局要全力对付狮面人,开会一事肯定要取消了。” 陈文斌把胖头陀送回宾馆,一个十四五岁的小和尚正在大堂抹眼泪,见到胖头陀,化涕为笑,当即扑了过来,抱住胖头陀舍不得放手。 “好了,出家人五蕴皆空,常持戒定慧,方能修得无上法门。你这像什么样子?” 小和尚松开手:“他们都说你死了,温泉宾馆被宗教管理局封锁了,不容许任何人进出。师父,到底出什么事了?” 胖头陀拍了拍小和尚的头,说:“我这不是好好的嘛,师父神功盖世,普天之下罕有敌手。” 说着,他将胖和尚拉到陈文斌面前,说:“这是陈前辈,你拜见一下。” 小和尚打了个稽首,说:“小僧恒大,拜见前辈。” 陈文斌差点笑出来,恒大,这法号也不知道是谁取的,听起来怎么这么别扭。 不过初次见面,还是不要失礼为好,他双手合十,还了一个礼,说:“我叫陈文斌,比你大不了几岁,也不是什么前辈,别客气了。” 胖头陀袍袖一挥:“你是我的朋友,他叫你前辈,那是应该的。” 三人谈得兴起,不提防旁边有人走过,胖头陀的袍袖正拂在人脸上。他是从下水道出来的,衣服上的气味可想而知。只听见女人一声尖叫,接着是身体摔在地上沉闷的撞击声。 第113章 别墅第三层 陈文斌慌忙将倒在地上的女人扶起来。 这女人年纪不大,短头发,戴着一副高度近视眼镜,衣服素雅。 “你没事吧?” 女人扶了扶眼镜,连忙道:“没关系,是我自己不小心,没有看路。” 胖头陀倒不好意思起来,打个稽首:“阿弥陀佛,和尚刚才莽撞,得罪了女施主,还望赎罪。” 女人咧嘴一笑:“说了是我自己的事,与你不相干。” 她微微点头,正准备离开,忽然啊了一声,转到胖头陀面前,兴奋地说:“请问大师有空吗?” “不知施主有什么事?” 女人从包里拿出一张名片,递给胖头陀:“我是湘南日报的记者黄灵,准备做一期传统门派的专题节目。如果大师有空的话,不知道可不可以让我去贵寺采访?” 胖头陀大袖一挥:“那可不行,和尚庙不欢迎女人。” 黄林可怜地哀求道:“大师,你就行行好嘛,我们主编催得紧,我都出来好几天了,一直没找到合适的对象。” 胖头陀坚持不答应。 陈文斌见黄灵不住地哀求,有些怜惜她,在一旁道:“大师清修惯了,不习惯别人打扰。你若是不嫌麻烦,我倒是可以给你推荐一个去处。” 黄灵喜出望外,差点跳了起来:“我不嫌麻烦,不管是上刀山下火海,我都要把这期栏目做好。” 陈文斌一本正经地说:“距县城不远,有个象镇,镇上有个村子叫双龙村。那里有家古屋门派,你可以去采访。” 黄灵赶忙拿笔把地址记下来,主动握住陈文斌的手,说:“多谢你了。”陈文斌示意不用感谢,其实早在黄灵说出自己身份的时候,他就敏锐地意识到这是个宣传自然门的好机会,自己的养殖和药田事业有足够的谈资,到时候再施展点手段, 不怕报道不火爆。 他并没有透露自己的身份,因为目前还有些事没有处理完,等到见面时自然就真相大白了。 眼看时候不早了,陈文斌告辞出来,走在路上,他心里还在想着地下酒吧的事。过了这么久,想必狮面人已经被击退了,不知道伤亡如何。 电话突然响起,一看,正是樊刚打来的。 “文斌,你没事吧?” “我没事,酒吧那边都处理好了吗?” “这边一切都好,伤者已经送到医院去了。”樊刚停了一下,欲言又止。 陈文斌见他沉默了一下,问:“还有什么事吗?” “在酒吧追杀你的那个人,已经被抓起来了。我亲眼见到的,几个人踩着飞剑,从天而降,像蜀山剑侠传里的剑侠。他们是你的朋友吗?” 陈文斌心说,要是朋友就好了,飞来飞去的人,我自己都没见过呢。 樊刚以为他默认了,吞吞吐吐地说:“我想拜托你问一下,看他们收不收徒弟。” “好,我一定帮你问。” 陈文斌挂了电话,苦笑一声:“我还想拜师呢。” 到了晚上,韩不与打电话过来,说宗教会议延期召开,具体日期另行通知。 陈文斌瞅准机会,问:“狮面人已经被抓起来了吗?是不是沈局长请的帮手来了。” 韩不与说:“沈局长还没回来呢,是几个路过的高手,仗义相助。” 听韩不与的口气,这件事好像挺隐秘的,陈文斌知趣地不再多问。 这一夜,陈文斌与小红是分房而睡,本来就是演戏,倒也没有太多尴尬。李秀儿觉得挺对不起别人的,主动和小红睡在一屋,聊天谈心。 陈文斌挂了韩不与的电话以后,拿着青灵剑,躺在床上难以入眠。 樊刚说的话深深地刺激了他,虽然他早已经知道,世界上有那种高来高去的人,但真切地出现在自己身边,还是觉得难以接受。 “青灵剑啊青灵剑,你跟着我真是浪费,简直和一把柴刀差不多,可惜了你的本质。” 杀神传承的记忆里,只有简单的运转之法,什么进阶功法都没有。 陈文斌想了一会,灵机一动,这栋别墅是杀神留给辛苓雅的,会不会藏着什么武功秘笈之类的。 “趁着这个机会,我得好好去找找。” 陈文斌翻身下床,在房间里到处摸索,并没有收获。他想到别墅的三层从来没有去过,不知道上面会不会藏着好东西。 二三层之间,有一道铁门,挂着一把生锈的大锁。陈文斌用青灵剑轻轻撬开,走了上去。 此时,他已经完全忘了辛锐临走前的叮嘱,别墅里的东西最好别乱动。 三层的陈设和二层完全一样,陈文斌走到第一个房间,房门紧闭,仿佛从里面锁住了,既没有看到锁孔,也没有把手之类的。 “奇怪,怎么会有这样的房间?” 陈文斌转了一圈,发现三楼所有的房间都是这种设计。 “有意思,看来房间里面定然有货。” 陈文斌站到一扇门前,使足力气,一拳砸过去。门上浮现出一层绿色光芒,挡住了他的拳劲。 砰砰砰砰,陈文斌一拳接一拳地打着,毫不气馁。 没有用。 难道只能放弃了? 陈文斌不甘心,抽出青灵剑,将灵气灌注其中,对着房门一顿乱砍。 门上的绿色光芒渐渐地黯淡下去。 “有戏。” 经过十几分钟的努力,绿光全部消散,房门自动打开了一条缝隙。 陈文斌慢慢推开门,步入房间。房间中央,一道绿色的六芒星,射出六道金光,在金光的交汇处,悬浮着一个淡淡的人影。 “这个阵法,我似乎在哪里见过。” 念头方起,脑海里一阵翻滚,又有新的知识解锁了,都是关于阵法的。 这道六芒星阵,是修真界大名鼎鼎的缚灵阵,专门用来囚禁非生命体的,比如说灵体、鬼魂、妖气等等。 “如此说来,这道人影不是鬼就是妖了。” 陈文斌不敢大意,离着老远,喊道:“你好。” 一连叫了几声,那道人影似乎感应到了活人气息,轮廓渐渐清晰起来,躯体玲珑有致,头生双角,嫣然一个魅力女人。 那女人睁开无神的双眼,看了陈文斌一会儿,发出尖细的声音:“杀神死了吗?你是他徒弟吗?”陈文斌不回答她的话,反问道:“你是谁?” 第114章 春色撩人 “我是谁?”那女人扭动着头,好像十分痛苦:“我忘了我是谁了。” “你怎么会被关在这里?” “不知道,我为什么会在这里,我只记得我杀了很多人。鲜血的味道很好闻,让人兴奋。” 女人说到最后,声音陡然提高:“是的,鲜血,赶紧放我下来!” “原来是个嗜血的魔头。” 陈文斌叹了一口气,本以为杀神会在楼上藏点好东西,谁知道是这么个玩意,当下兴趣索然,离开了房间。 那女人还在不停地挣扎、怒吼和呼喊。 陈文斌关好门,对于其他的几个房间也失去了兴致,不用说,都是关押囚犯的地方。 杀神在这里修了这么一栋房屋,戒备森严,难道就是为了关押这些人吗?辛苓雅知道他们的存在吗?辛锐将房子送给自己,怎么想都觉得有点奇怪。 第二天一早,陈文斌打电话给樊刚,让他来送自己回家。 樊刚很快到了,陈文斌先说了剑侠的事,那帮人不过是偶然路过,根本没有收徒的意思,樊刚很是沮丧,再也不提这个话题。 出租车一路狂飙,将陈文斌、小红、大柱和李秀儿送到了镇上。 樊刚对陈文斌说:“我决定去寻访高人,求道学法。昨天对我的刺激太大了,我以前在部队里,也见识过厉害角色,但能飞的人,从来不敢想象。” 陈文斌理解他的感受:“你准备去哪里寻找高人?” “我也不知道。高人总是居住在名山大川,人迹罕至的地方,要不我就从那里开始寻找吧。” 陈文斌摇摇头说:“现代社会的修真,和以往不一样,需要更多的资源。高人恐怕不在山里,而是隐居在我们周围。” “那我该去哪里寻找?” 陈文斌想了想,莫若先把他介绍给胖头陀,如果他确实有些缘分,说不定可以入门。 樊刚欣喜若狂,赶忙告辞,开着车如飞而去。 陈文斌回到家,把小红介绍给哑师叔,让她帮着在厨房干活。关于两人结婚之事,对外宣称当时是为了拍一部电影,演戏而已。 别人倒是无所谓,只有周玉凝耿耿于怀,一个多月都未露面。陈文斌三番四次登门解释,最终还是霸王硬上弓,在床上终结了这出意外的闹剧。 冬去春来,转眼之间三四个月过去了,双龙村意外地没有发生任何波折。 陈文斌迎来了最忙碌的日子,杂交野猪大批量地出世。不知道是不是小黑的种性太过坚强,杂交野猪的生产率远远超过普通母猪,猪栏严重不够。 村民们已经分摊了三四百头,家里依然一团乱麻,再加上中药的种植面积大幅度增加,就算雇佣了一二十个人,依然觉得捉襟见肘。 这一天,陈文斌在院子里摆着姿势拍照,采访他的人,正是湘南日报的记者黄灵。她已经是第三次来到双龙村了,前两期的报道,在社会上产生了很好的反响。 古武门派的掌门人,弃学务农,带领村民奔小康的故事情节,引来了无数讨论。 黄灵准备做成一个系列,长期坚持。 “再过来一点,手插在裤兜里,可以。” 黄灵拍完照,和陈文斌闲扯:“你不知道,我们的报道一出来,每天收到的留言和信件有多少,很多人都表示要来和你学武,耕读传家。” “你可以把我的真实信息放上去,我现在正缺劳力呢,让他们统统过来。” “那不行,为这事我可没少和宗教局扯皮。古武门派是个噱头,同时也是一把双刃剑,弄不好可要出大事的。” 黄灵推了推眼镜,她的皮肤很白,五官虽不是很漂亮,但腹有诗书气自华,流露出来的那种感觉,和其他女人大不一样。 “你倒是很有政治敏感性。” “我要为你负责呀。” “我才不需要你负责呢,你又不是我的女人。” 黄灵有点窘迫,呵呵一笑,回头整理新闻稿去了。 陈文斌难得抓住一点空闲,偷跑到周玉凝家,想要沾点便宜。大地回暖,春色撩人,他觉得自己的欲望也是水涨船高。 不巧的很,周玉凝并不在家,陈文斌满脸烦躁地跑回来,总觉得哪里不对劲,东屋转一下,西屋走一趟,不觉来到厨房。 小红站在切菜,现在屋里人口增多,吃饭的足足有二三十号人。亏得她也耐烦,成日里忙上忙下,脸色却总是温柔。 “没事做了吗?跑到厨房来了。”小红瞟了他一眼,扑哧一声笑出来。 陈文斌走到她旁边,故意恶狠狠地说:“你笑什么,我有哪里不对劲吗?” 小红说:“没呀,我只是觉得这屋里的空气,好像突然被火烧热了。” 陈文斌晓得她在暗暗讽刺自己欲火高涨,忍不住在她身上抓了一把。 “你可别撩我,我在做饭呢。” 小红久经沙场,哪里还不明白陈文斌的意思,不过一直以来,她都是安分守己,只以仆人的身份自处,并不敢越雷池半部。 陈文斌见她端庄持重,不敢太过放肆,叹了一口气,悻悻然走了。 小红切了几刀菜,心里空荡荡的,她身体开发很早,几乎是无一日没有男人。这几个月突然吃起素来,很不好受。刚才被陈文斌一撩拨,春水泛滥,不由地情难自禁。 然而此情此景,满腔幽怨,又该如何排解呢? 她放下刀,走出后门,直朝山上走去,准备找个无人的隐蔽处,稍遣春愁。 后山不远处,有间猎人小屋,少有人迹。小红见左右无人,偷摸进去,关好门窗,躺在破旧的木板床上,用手指头消乏。 正在得意处,咯吱一声,门被推开,一个人走了进来。 小红吓得几乎掉了魂,蒙着脸不敢见人。 “小红姐,你怎么一个人在这里?” 走进来的却是自然门的新一代弟子陈大风,早在一个月前,他已经正式拜陈文斌为师,列入了门墙。 “小鬼,你怎么跑来了?” 小红见是他,稍稍平静一些,赶紧整理衣服。陈大风走过来,突然一把抱住她。 “小红姐,让我帮你好吗?” “小孩子乱说什么,今天的事你只当什么都没看到。”小红拼命挣开。 “小红姐,你别看我年纪小,没跟着师父之前,我可是当老大的。” “那又怎么样?”陈大风趁着小红不防备,嘴巴凑上去,一下吻住了柔软的樱唇。小红身躯猛地一震,整个人像泄了气的皮球一样,瘫倒在床上。 第115章 世界本源 自从山间的药材源源不断地产出以后,自然门的资金周转进入了一个良好的循环。不过有一件事让陈文斌为难,大概有20%的药材品质太过精良,已经变成了灵草。 这种对修真十分有益的药材,若是直接卖给药店,那就暴殄天物了。但具体怎么处理,目前他还没有找到门径。 正所谓车到山前必有路,瞌睡有人送枕头。 这天黄昏,一个不速之客到来,直接闯进陈文斌的卧室。 来人带着破烂斗笠,一身黑衣许久没有浣洗,散发出呛人的灰味。 陈文斌正在床上打坐修炼,见了这人模样,惊讶地站了起来。他对于气味是很敏感的,这种熟悉的气味不是别人,只怕是近在咫尺的一个老友,高老鼠。 “你来这里做什么?” 陈文斌对于他有着深深的戒备,移动床头,把青灵剑拿在手里,心里方才镇定一些。 高老鼠摘下斗笠,脸上笼罩着一层死灰,血肉全无,只有一张皮贴在骨头上。 “交换灵草。” 高老鼠从后背取下一个袋子,扔在地上,发出哐当的响声。 陈文斌并没有去看袋子里面的东西,问:“你需要灵草干什么?” “主人需要。” 陈文斌心里狐疑,符文将军不过是一道神念,没有实体,灵草对他毫无作用。难道他想招募一批人,训练他们为己所用? 其实陈文斌自己也有过这个念头,不过对于如何使用灵草,他并没有好方法,一直搁置了下来。 “你要的话,也不是不可以。不过需要告诉我灵草的使用方法。” 高老鼠沉默了一会,嘴巴微微翕动,发出似有似无的声音,好像在和谁交流。陈文斌竖起耳朵,也没法捕捉到任何信息。 “主人说可以,明天午夜12点,带灵草来后山陵墓。” 高老鼠机械地说完这几句,鬼魅般地退出房间。陈文斌没有追赶,而是捡起地上的袋子,看里面有些什么东西。 一把剑鞘腐烂的古剑,一只铃铛,一只木鱼,几个金碗,还有些杂七杂八的物品。 “这老鬼挺有意思,就这点东西,就想换我的灵草。我才不稀罕。” 陈文斌把古剑拿起来,轻轻一抽,寒光四射,完全不像千年未用的古剑,倒像是刚刚出炉的。 “好剑。” 这把剑三尺长,十来斤重,舞动起来刚好趁手。自己一个当掌门的,没有点宝贝压身,遇见后辈了还真不知道如何见礼。 其他几样东西,陈文斌都看了,虽不知道有何玄虚,但都是外表古朴,内含灵秀的宝贝。看来符文将军为了自己的灵草,很下了一点功夫。 次日,陈文斌把灵草收集起来,选了其中的一半,约莫有一二十斤,各种药材都有,依然装在高老鼠带来的袋子里,趁着天黑,悄悄地摸上山去。 春来万物复苏,各种动物在荒野里窜来窜去。陈文斌艺高人胆大,早已不是惧怕群狼的时候了,迈开大步,只管往前走。 二三十里路,一个小时就到了。 浓黑的大雾弥漫在鬼头山上,陈文斌走到山脚下,拿手电筒一照,根本无法透过浓雾。 “有些古怪,这大雾肯定是符文将军弄出来的,不知道里面是什么模样。” 陈文斌屏住呼吸,毅然地钻进雾中,手电筒在这种情况下,已经完全失去了照明作用。陈文斌拔出青灵剑,剑身上灵气闪耀,照得浓雾稍微退散了一点。 走了几里路,依稀走到了上次塌陷的地方,大坑犹在。坑边一座茅棚,想必就是高老鼠居住的地方。 陈文斌高一脚低一脚地走到茅棚前,一个人影从屋里走了出来。 “高老鼠,我来了。” 那人缓缓地转过身,陈文斌借着青灵剑的微光,发现这人并不是高老鼠,再凑近点,那熟悉的脸孔让他身体猛然打了个激灵。 “周猛!” 这人竟然是周玉凝的弟弟,几个月前被冷杀干掉的青年人。 随着他的呼喊,从茅棚里又走出几个人,张鬼赫然在列,还有些人陈文斌虽然不认识,料想都是早已经死去的亡魂。 “周猛,你还认得我吗?” 陈文斌不确定他们是行尸走肉,还是在符文将军的法力下,具有了一定灵智。 周猛似乎能听到声音,扭过头看了陈文斌一眼。因为在地下时间过长,他的脸孔早已腐烂,坑坑洼洼的,让人不寒而栗。 “你能听到我说话吗?” 周猛没有理睬陈文斌的追问,走到塌陷的大坑边,身体直直地往下跳去,其他人也纷纷仿效,跳入大坑。 陈文斌晓得他们绝不是自杀,肯定是符文将军有事相招,这么高的距离跳下去,不知道会摔成什么样。陈文斌犹豫着是不是跟着跳下去,耳边响起了符文将军的声音:“五行门与老夫有旧,我不忍见故人之后如此落魄,特赠你天书三卷,你好好参悟,莫辜负了老夫一番苦心 。” 随着符文将军的声音,一道灵符飘飘荡荡从大坑里升了上来,悬浮在陈文斌眼前。 陈文斌伸手将灵符抓在手里,灵符发出一道金光,消失得无影无踪,无数的信息涌入陈文斌的脑海。 陈文斌站在原地,足足有四五十分钟,才算把这些信息消化了。如果符文将军所说是真,自己对这个世界的了解未免也太浅薄了。 天书第一卷主要介绍了五行门的历史,远在三皇五帝时,世人以五行定万物,就诞生了五行门。所谓自然门,不过是五行门的青木部,负责门派养殖、灵药和后勤,并不以战斗为长。其他的金火水土四个部门,各司其职。千年前实力雄厚,威震修真界,被各大门派 奉为至尊。 陈文斌要求得到的灵草使用方法,不过是小之又小的一个分支,当年几乎是初入门的弟子都会学到。 天书第二卷介绍了很多功法和绝技,有些详细有些粗略,看来都是符文将军自己总结的。 天书第三卷则介绍了世界的组成和演化,隐含了很多秘密,改朝换代,国家分崩,背后有无数的势力在争夺,并不是表面所见的那么简单。 很多记载,陈文斌一时之间难辨真假,只得姑且听之。令他迷惑的是,符文将军为什么要把这些东西告诉自己呢?难道就凭自己答应给他灵草? “多谢将军赐书,我告辞了。”陈文斌晓得这些疑问只能深藏在心中,留待日后慢慢解答。时候已经不早,他将灵草袋子放在地上,转身走下山去。 第116章 炼体丹 陈文斌躲在屋里几个下午,研究符文将军给的天书,功法秘笈先不管,首先看制作灵药的部分,这是自然门的本业。灵药有数百种,最基础的是炼体丹,普通人吃上一粒,能排出五毒,身轻体健,力量翻倍,记忆力超群。重要的是原材料简单,主要是人参、当归、厚朴、地黄等常见药 材。 不过炼制灵药需要一个重要的道具,炼丹鼎。 陈文斌翻检着符文将军送来的那堆杂货,发现一个鼎类的陶瓷器,直径不足20厘米,下有四脚,心里一动:莫非这就是炼丹鼎? 姑且一试。 他按照配方把灵草统统取来,捏碎放在鼎内,将青木灵气输入其中,古怪的事发生了。灵气并不外逸,而是聚集在底部,药材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融化。 足足过了两个小时,所有药材融化成汁水,沸腾起来,水分慢慢蒸发,药材凝集成几团灰色的疙瘩,趴在鼎的底部。 “书上说,炼成的灵丹都是圆溜溜的,从没说是这些参差不齐的小疙瘩。莫非失败了?” 陈文斌把几粒药捡起来,凑到鼻子边闻,隐隐有一股药香,是不是灵丹就不晓得了。 古有神农尝百草,今有文斌试灵药。 陈文斌考虑了一会,以青木灵气炼出来的肯定不会是毒药,自己试试不就得了。 他捏起一粒药,扔到口中,入口即化,半是清香半是苦味,除此之外什么感觉都没有了。 “失败,这哪是灵丹,明明是按照符文将军的攻略来的。难道那个老鬼在骗自己?” 陈文斌闷闷不乐地走出房间,正遇见小红从菜园里回来,背着一大筐菜。 小红自和陈大风的事以后,颇觉难堪,故意避着陈文斌,一低头,假装没看到他,从台阶下走过去。 “你这几天怎么不和我聊天了?” 陈文斌叫住她,笑眯眯地说着。小红将菜筐放到地上,没好气地说:“你以为大家都像你,整天闲着,我还有事做呢。” “你从前可不是这样子哦。” “我从前是怎样?”小红嘟着嘴,往厨房去了。 陈文斌猛然醒悟过来,说起从前可能会让她误会,于是轻手轻脚地跟着跑进厨房。 小红打了一桶水,坐在后门口洗菜。 “说你有闲,又跑到这里来了?” “我来陪你说说话。” 小红看了他一眼:“你还是趁早找你的玉凝姐去,别来撩我。” 他和周玉凝的事情,只好瞒着秀儿和大柱,小红没来几天,就觉察到了。毕竟久经沙场的老战士,一看他们两人的行事举止就明白了。 陈文斌讪讪地说:“我们不说她好不,我有个好东西,给你尝尝。” 说着从口袋里掏出刚炼制出来的灵药,放到小红嘴边,小红不拒绝,张口吃了下去。 “你怎么也不问问,给你吃的什么。” 小红抿着嘴,感觉到灵药迅速融化,眉头皱了一下。 “管它是什么,难道你会害我吗?别忘了,一日夫妻百日恩哦。” “不准提这事。” 陈文斌每当想到这事,心里都堵得慌,一是恨自己无能,受别人的强迫,二是和辛苓雅断了联系,自己欺骗了她,却根本无从解释。 小红见陈文斌脸色变了,哈哈大笑。不料刚过了几秒,她猛然捂着肚子:“哎呀,肚子痛。” 接着飞奔向厕所。 陈文斌在后面欢快地笑着:“真是天道循环,报应不爽,刚才笑话我,马上就遭报应了。” 小红在厕所足足待了十几分钟,开始叫唤起来:“秀儿,秀儿。” 陈文斌应了一声,说:“叫她干什么,没在家。” 小红顿了一下:“那你帮我拿下衣服,我要洗澡。” “大白天的洗什么澡,”陈文斌嘟嚷着,“女人真是奇怪,上个厕所也要洗澡,未免也太爱干净了吧。” 陈文斌跑到小红房间,把她的衣服清好,一把抱过去。小红把门开了一条小缝,接过衣服。 “这件不是我的。” 一个粉色的罩罩从里面递出来。 陈文斌不满地接过来,抱怨道:“穿一下也没关系,哪那么多事。” “根本穿不进去,那么小,这是秀儿的。” 陈文斌举起来看了看,似乎真是那么回事,秀儿的尺寸比较小,小红应该蛮大的。 两人折腾了半天,小红洗完澡,从浴室走了出来。 陈文斌一见,像看到妖怪一样,嘴都合不拢了。 “瞧你那样子,莫非想把我吃了?”小红抿了抿湿润的头发,她的红唇娇艳,嫩得几乎能掐出水来。 “不对不对,你过来让我看看。” 小红依言走到陈文斌面前,转了转身体,体态轻盈,香风扑面。本来她的皮肤就是细嫩白皙型的,洗完澡后更显得洁白如玉,弹性十足。 陈文斌忍不住伸出手,在她脸上按了一下。 “你干什么呢,你来了。” 小红把腰一扭,假装嗔怒地走开了。 陈文斌在后面抚掌大笑:“成功了,成功了,绝对没错。” 炼体丹本来就是洗髓伐骨的,吃了药后,不光要上厕所,排出体内毒素,全身上下的毛孔也会排出体内的杂质。所以小红上了厕所,还必须洗澡。 至于为何自己先前吃了没有作用,那是因为自己的身躯十分强悍,这种低级的灵药早已经失去了作用。 想通了这一点,陈文斌得意洋洋,从此以后,自己也可以算是一名炼药师了。 晚上吃饭的时候,李秀儿最先发现了小红的改变,她诧异地说:“小红姐,你怎么面色桃红,皮肤突然变得那么好,是用了什么化妆品?” “我一天到晚在厨房,哪有时间用化妆品。” 小红望了陈文斌一眼,晓得是先前那粒药的功效,指着他说:“这事要问你的掌门师兄了。” 李秀儿望了望陈文斌,再看看小红,恍然大悟,捂着嘴:“天哪,难道你们假戏真做,背着我们啪啪啪了?” “说什么呢?”陈文斌把筷子往桌上一拍,“秀儿,我非要把你的手机没收不可,成天看那些有的没的东西,你看你现在成什么样了?” “我不就说了个啪啪啪吗?有必要没收我手机吗?你就是做贼心虚。” 陈文斌确实是做贼心虚,不过不是和小红,闻言也不好反驳。 小红见陈文斌被说着心病,捂着嘴直笑。 秀儿委屈地坐在那里,对大柱说:“大师兄,你也要管一管。自从他当了掌门,可威风了,全不把别人放在眼里。”大柱呵呵一笑,摸摸她的头。 第117章 美人无缘 陈文斌本来想把好消息宣布一下的,李秀儿一闹,他没了心情,默默地吃完饭,出去了。 在村里溜达了一圈,最后还是到了周玉凝家,这样好的丹药,当然要给她一粒。 陈文斌进门,见周玉凝和孔二坐在一处,有说有笑,丝毫不避嫌疑。这孔二,自从被陈文斌废了男人功能后,做人行事越发小意,但又不带一丝猥琐。 真个是闺中密友,妇女良伴。周玉凝初时以为他是假装良善,内藏不轨,谁知道他竟然是真的转性了,这才放心和他接近。 陈文斌是有苦说不出,虽然劝过周玉凝几次,奈何每次都被她驳回来:“你都把人家弄成那样了,还不允许我和他说说话。放心,你就只当他是太监吧。” 周玉凝见陈文斌过来,以为他又想做那事,把他拉进屋:“大白天的你跑来干什么,人来人往的,被别人看见多不好。” 陈文斌捏了下她的鼻子:“乱想,我只是随便来逛逛,也不行吗?” “我不相信,你肚子里的小九九别想瞒过我。” 周玉凝忽然伸手,往下面抓去,陈文斌没有避过,身体最原始的本能暴露了。 “我说吧,你这小鬼头。” 陈文斌大叫冤枉:“我真的不是为了这事,是给你送药来了。” 周玉凝这才放过他,拉着他走到自己闺房,指着墙角的一堆药材,说:“你可别送这些中药了,我妈吃人参都快吃吐了。” 身在福中不知福。 陈文斌暗暗吐槽,这也就是你,换做别人,连味道都闻不到。 “不是这种药,是天上的神药。” 陈文斌从口袋掏出一粒炼体丹,举到周玉凝眼前。那不规则的形状,灰白的颜色,羊屎球般的大小,都深深地逗人发笑。 周玉凝果然没有忍住,捧腹大笑:“这就是天上的灵药吗?你该不会是从哪个野地捡来的羊屎球吧?” “玉凝姐,我真没开玩笑,你尝尝就晓得。” 周玉凝接过灵丹,在鼻子边闻了闻,哪能闻出什么味道。她凤眼带笑,紧紧地注视着陈文斌的脸色,忽然出手,将灵药塞到陈文斌嘴里。 “这样好的东西,还是留给你吃吧。” 周玉凝深情地望着他的眼睛,把红唇凑上去,香舌撬开他的牙关,轻轻点了一下。 “嗯,我尝到味道了,有点苦,还真不是羊屎球呢。” 陈文斌摇了摇头,这女人老是不按常规,好心给她药吃,非要浪费。 这一炉一共只有三粒,看来只有等下一次了。 陈文斌虽觉得有点遗憾,不过并不可惜,炼药嘛,随时都可以。 谁晓得,冥冥之中自有天意,是否有仙缘,只在一念之间。符文将军送他的鼎,在古墓里已有千年,吸取天地间的灵气,都融合在了第一炉药里面。 李秀儿和周玉凝,本来都有机会触摸到无上大道,可惜错过了。秀儿后面还有奇遇,可惜周玉凝,玩笑之间,错失了万年相守的情缘,是爱是悔,难以分说。 唯有小红,借千年灵气洗髓伐骨,功效何止普通的炼体丹千倍。 陈文斌和周玉凝在屋里缠绵了一回,不好下手,约好了晚上再见。 谁想傍晚时,家里来了一群不速之客,七八个湘南大学的学生,有男有女,结伴前来,说是拜访自然门的掌门陈文斌。 陈文斌接待了他们,十分诧异:“你们是怎么找到这里来的?” 内中一个戴眼镜的女生,文文静静的,说:“陈掌门,我叫方一婷,黄灵是我表姐,我专门向她打听到你的地址,你可千万别怪她泄密。” 另一个高高瘦瘦的男生赶忙道:“一婷提起这事,同学们都很敬佩你,想来看看,希望没有打扰。” 陈文斌赶忙道:“远来是客,大家尽情地玩。大风,你给同学们安排一下。” 自然门经过几番修整,房间大增,但想要一下安排七八个人,还是需要打地铺,当下男女分开,各住一屋。 这一晚,热情的同学们缠着陈文斌讲了些典故,聊了些江湖传闻。大家本来都是同龄人,陈文斌也不摆架子,很快打成一片。 陈文斌讲到在洞庭湖的探险,正说的兴起,那高高瘦瘦的男生插话说:“洞庭湖的生态环境,怎么可能长出那么大的怪鱼呢,能把人吞进去,我不信。” 这男生名叫贺磊,是方一婷的男朋友,好像是学生物的。 方一婷赶紧止住他:“你才去过几个地方,文斌哥有必要骗你吗?” “这从生物学的角度来说,是根本不可能的。” 贺磊依然坚持自己的意见,又说了一堆生物进化环境保护之类的话题。 陈文斌并不打断他,等他说完,微微一笑,说:“眼见为虚,耳听为实。小贺质疑很正常,我们正需要这样的科学态度。” 其他人纷纷点头,表示赞赏,唯有方一婷抱歉地看着陈文斌,小脸涨得通红。 陈文斌有心逗她一笑,走到院子里,扯了一株刚刚发芽的鸡冠花。 他拿着鸡冠花走进来,同学们都饶有兴趣地望着他,看他弄什么玄虚。 陈文斌举着这株只有三四片叶子的植物,递给方一婷说:“你远道而来,我没有什么表示欢迎的,唯有借一袭春风,送你鲜花一支。” 有人打趣道:“文斌哥,等到花开,起码还要两个月呢。” “不妨事,我先借点春风,料想春神会听到我呼唤的。” 陈文斌闭上眼,嘴里念念有词,暗地里却悄悄注入青木灵气。 在一众学生惊讶的眼神中,鸡冠花开始长高,开枝散叶,很快变成一枝娇艳欲滴的花朵。 “感谢春神光临,来,送给你。” 方一婷望着陈文斌,晶莹的眼珠上似乎有泪花闪动,她木然地接过花,不晓得说什么。倒是旁边的同学们一下炸开了锅。 “哇,这是什么魔术吗?” “可以教给我吗?我想学。” 贺磊呆呆地看着方一婷手捧鲜花,低垂着头,满脸娇羞,不由地愣在那里。 陈文斌拍拍手站起身,朝大家一拱手:“天色不早了,大家早点睡,明天我让大风带着大家四处看看,好好领略一下祖国的大好河山。” 陈文斌回到房间,脱衣上床,从被窝里传来一个娇滴滴的声音:“你再不来,我可就要走了,等你几个小时了。” “我还以为你先前开玩笑的呢,没想到真来了。” “讨厌,罚你做苦力。”美人有令,陈文斌只得照办,在被窝里上下来回,忙个不停,留下满室春光。 第118章 恶作剧 陈大风接了掌门命令,带领几个学生去领略自然风光,解脱了每天的苦力劳动,兴高采烈。当即上山下乡,飞鹰走犬,将这一带山岭搅得个天翻地覆。 “别看你们读了大学,要说见识,不是不及我一半。” 走在路上,陈大风忍不住自卖自夸了。 “小师父,有什么古怪好玩的经历,给我们说说。”方一婷接过话,“只怕没有你师父的那般惊险。” “你们不知道,当初师父落难,还是我救的。他没有什么感激我,我才勉为其难地当他的徒弟,学点武功。” 众人都表示不信。 陈大风心里烦躁,眉头一皱,心说:你们瞧不起大风哥,非得让你们吃点苦头。 于是忽然停住脚:“其实双龙村最好的地方,我还没带你们去过?” “哪里呀。” “武隆天坑你们听过吧,黄龙洞你们听过吧。我们这里也有个洞叫仙人洞,石柱怪笋,阴沟暗河,真是个探险的好去处,只怕你们不敢去。” 贺磊闻言,大说道:“有什么不敢的,只要你能去的地方,我们就能去。” 男生纷纷附和,女生倒有些犹豫。 方一婷问:“那个洞有人进去过吗?” 陈大风拍拍胸脯:“哪个月我没进去过十次八次,只是洞里路险,城里人怕是不敢走的。” 话说到这份上,大家都被这个小家伙激起了斗志。回家取了电筒火把,就往洞里赶。湘南省这一带,坑洞奇多,闹土匪动乱的时候,大家往往藏在洞里,一住几个月。仙人洞入口极小,进去以后却是宽敞无比,石锅石灶石碗,散放在洞里,依稀都有烟熏 火燎的痕迹。 “哇,这么宽敞,怕是能住几百人吧。”一个叫李雪的学生,捡起地上的石碗玩赏,爱不释手。 “那可不是,抗日战争的时候,全村人都待在这洞里呢。” 陈大风挥了挥手电筒:“我们继续往里走,这才刚开始呢,里面有更好看的景色。” 大家紧跟着他往里走,一路上,只见怪石林立,石笋新奇,不时有水滴从洞顶落下,掉在小小的水洼里,发出叮咚的声响。 一行人在洞里转了一个多小时,陈大风忽然捂着肚子:“哎哟,肚子痛,你们在这里等会,我去找个地方解决一下。” “行,你小心点。” 陈大风拿着手电筒,钻入一个小洞,身影消失了。 大家三三两两,在洞里采集钟乳石,在石壁上刻字留念,玩得不亦乐乎。过了十几分钟,陈大风依然没有回来。 贺磊奇怪地说:“怎么这么久了,小师父还没有回来,别是摔在哪个地方了,是不是去找找?” 经过一番讨论,贺磊、方一婷和另外一个男生李建,去找陈大风,其他人留在原地等待。 三人钻进陈大风离开的那个小洞,走不到一百米,发现身处一道断崖边,眼前黑漆漆的,仿佛是万丈深渊,电筒光射过去,根本照不到边际。 “奇怪,他先前明明是往这边来的,不会是掉下去了吧。” 方一婷举着火把,在洞口挥舞了一圈,既没见到下去的路,也没发现人走过的痕迹。 “小师父,小师父。”贺磊大声喊了一会,没有回音。 “我们先回去集合,说不定他从另外一条路回来了。” 三人回到大部队,依然没发现陈大风的影子。 “那我们先出去吧,在洞口等,这洞里怪吓人的。” 李雪抱着胳膊,轻声提议。她这一说,众人这才觉得洞里黑黢黢的,异常安静。先前有陈大风带路,人数众多,非常热闹。他一走,却仿佛被遗弃在世界尽头。 大家顺着原路返回,走了一段路,贺磊忽然说:“不对,先前不是走的这条路,路边的这根石柱之前从没见过。” 于是又退了回去,七拐八弯,发现了一个令人沮丧的现实:他们迷路了。 仙人洞本来就是以小洞众多,道路崎岖闻名。普通人没有向导,在森林都可能迷路,更何况在幽闭黑暗的环境中,心情紧张加上空气浑浊,很可能会使人丧失理智。 那么陈大风到底跑哪去了呢? 原来他借肚子疼,悄悄溜进小洞,走到半途,攀援上去,从另一个洞口出来了。 贺磊三人初次进来,哪里注意到头顶还有出路,是以被骗过了。 陈大风见众人不相信自己,有意逗逗他们,让他们在洞里迷路,他却悄悄地跟在后面,不远不近地吊着,时不时捂嘴偷笑。一干学生哪里晓得陈大风脾气如此怪异,还在拼命寻找出路,虽是三四月天,早已经急得额上冒汗了。更糟的是,火把都已经烧完了,只剩下几根手电筒,光束集中,更 难以找到出路了。 方一婷只觉心慌气短,两腿发软,拿出手机想给陈文斌打个电话,没有一点信号。 “这鬼地方,我们不会要死在这里吧。” 她靠着洞壁,无力地拿着手机,贺磊赶忙过来扶着她。 “别怕,只要我们静下心,肯定能找到出路。不过为了安全起见,要开始节省电源了。大家把手电筒关了,留两只就可以。” 本来拿着火把,打着电筒都很难找到出路,现在更是可想而知了。 众人手拉着手,只留前后两道光源,越走腿越软,心里的恐惧感越发强烈,风声鹤唳,草木皆兵。 一只蝙蝠飞过,一滴水珠落下,都如同巨雷响动,震得大家站不住脚。 终于,方一婷一声呜咽,打破了洞里的宁静。 “呜呜呜呜,我走不动了。” 她一下瘫软在地,任凭贺磊怎么安慰,身体都如软泥一样,扶不起来。 其他几个女生见状,本来强撑的意志也一下垮了下来,纷纷坐在地上,唉声叹气。 陈大风躲在暗处,将这一切都看在眼里,心情大好,准备走出去,大义凛然地责备他们一番,说怎么不在原地等我,将我一个人丢在漆黑的洞里,你们太可恶了。 刚走出一步,背后一阵冷风吹来,接着,肩膀被重重的拍了一下。 “谁打我?” 陈大风急忙掉过手电筒,一道黑影鬼魅般地朝洞穴深处跑去。 “好啊,竟然敢惹你大风哥,叫你尝尝我的厉害。” 他扔下那帮学生,紧追着黑影不放,那黑影没有任何照明设备,在前面奔腾如飞,如履平地。 陈大风丝毫没有觉察到异样,追了十几分钟,来到一道断崖边,黑影纵身一跃,跳了下去。 陈大风停住脚步,这是他以前从来涉足过的地方,不知道下面深浅。 “喂,有种的你就出来。” 陈大风捡起一块石头,朝下面扔去,叮叮咚咚,石头在洞壁上来回弹跳,隔了七八秒,才依稀听见落地的声音。 “乖乖,这里太深了,可不能下去。改日等我带绳子来,再下去一探究竟。”陈大风站在悬崖边,正准备返回的时候,背后传来一股大力,将他猛地向前一推。他大喊一声,直直地朝悬崖下面掉落。 第119章 石室怪人 一直到晚饭时分,陈文斌坐在桌子上,发觉有点不对劲。 “大风呢,带着那群学生去哪里玩了?怎么还没回来。” 有个长年答道:“中午的时候,见他回来拿电筒,说是去哪里探险。” “肯定是仙人洞了,有人看到他们回来了吗?” 大家都摇了摇头,秀儿放下碗筷,急急地问:“别不是在洞里出什么事了吧,一脚踩空,掉进悬崖的事以前也不是没有。” “我得去看看。” “要多叫几个人吗?” “不用了,师兄跟我一起去就行了。又没出什么事,别大惊小怪的。” 陈文斌和大柱带好手电筒,直往仙人洞而去。师兄弟两人都是在双龙村长大的,这洞少说也去过五六十次,哪个旮旯没钻过。 两人进到洞里,遇到分叉处就分头而行,走了不到十五分钟,陈文斌发现黑暗处隐隐有一丝灯光。 “谁在哪里?” “有人吗?快过来救我们。”声音在曲曲折折的洞里传过来,回声四响。 陈文斌赶忙跑了过去,众人一见他,如得救星,精神一振,纷纷站起来。 “陈掌门来了!我们得救了。” “你们怎么在这里不走了?” “迷路了,我们找了好几个小时,也找不到出路。手机都照没电了,只能坐在这里等待援兵。” 贺磊抱着方一婷,坐在地上,一动也不动。 “她怎么了?” 陈文斌蹲下来,见方一婷脸色苍白,额头上汗珠滚滚而下。伸手一摸,滚烫烫的。 贺磊说:“我们在洞里走着,一婷忽然指着暗处,大喊一声有鬼,就晕了过去。再然后,开始发烧,说胡话。” “莫不是中了邪?” 陈文斌往她体内输入一丝青木灵气,没有任何作用。 这时,大柱也赶了过来。 “我们先把她带出去,再找人治疗。” 大柱从贺磊手里接过方一婷,轻松地抱在手里,二话不说就往外走。 陈文斌朝人群看了看,停住脚:“大风呢,怎么没看到?” “先前他说肚子疼,在一边方便,就一直没有回来。” “多久了?” “大概有两三个小时了。” 陈文斌心里咯噔一下,这小子虽然调皮,料想还不到这个地步。若是恶作剧的话,见到同学们如此艰难,想必也出来了,必定是出了什么事。 “师兄,你带同学们先出去。我再进去找找。” 陈文斌忧心如焚,迈开大步,直往更深处走去。走到一个拐弯处,背后风声陡起,一道劲风朝他的肩膀拍来。 他可不是陈大风,身体一斜,躲过偷袭者的一掌。同时大吼一声,一脚将偷袭者踢到墙上。 手电筒照射过去,偷袭者尖嘴猴腮,赫然是一只猴子。 “你这猢狲,赶来戏弄我。”陈文斌呵呵一笑,“把你抓回去,当成宠物更好。” 猴子似乎是听懂了他的话,吱吱叫了几声,身形一矮,飞奔而去。 “还想逃?” 陈文斌紧追不舍,猴子抱头鼠窜,边跑边吱吱大叫,仿佛在呼朋引伴。 从洞穴深处,传来咚咚的声响,万物都躁动起来。 陈文斌心下一凛,几年不来,没想到仙人洞被一群猴子占领了,而且看它们的种类,不是凡品,哪有猴子可以在黑暗的洞中奔跑如此迅速的。 他摸出青灵剑,攥在手中,青木灵气如激光般散射开来。 眼前出现了一道悬崖,跑在前面的猴子纵身一跃,抓住洞顶的一根藤蔓,几个跳跃,失去了踪影。 “哟,想不到还有这个去处。” 陈文斌把电筒上下左右看了看,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从洞顶垂下来无数根藤蔓,几乎每根上面都吊着一只猴子,大小不一,睁大眼睛,龇牙咧嘴地望着他。 “我的天,怕不是有好几百只吧。这群猴子躲在洞里,难道是吃石头长大的?” 陈文斌试着打招呼:“喂,你们有没有见到我徒弟?” 他连叫了几声,一根藤蔓慢慢降下来,一只全身金毛的猴子挂在上面,看起来像是猴王。 “吼吼,吼吼。” 它连叫了几声,指了指下面的深渊。 “你是说他掉到下面去了?” 金毛猴点了点头。 “这么深的洞穴,该怎么下去?” 金毛猴顺着藤蔓爬了上去,把这根光溜溜的绳子,停在陈文斌面前。它摇了摇绳子,示意陈文斌抓住。 “未必想要我顺着藤蔓爬下去,若是等我爬到中途,他们砍断绳子,我岂不是玩完了。” 不过事到临头,却不能退缩。陈文斌抓住青灵剑,朝猴子们打个唿哨,回身一剑,砍在石壁上。 火花四溅,石壁上出现一道深深的裂痕,足有三四十厘米。 “如果你们敢暗算我,我誓要把你们的种群灭绝。” 陈文斌抓住藤蔓,试了试承受力,这才双脚离地。 藤蔓开始缓缓下降,朝深渊里面落下去。 大概过了三四分钟,陈文斌落到地面,举起手电筒,抬头一看,光线射向无边的黑暗,根本没有尽头,起码有三四百米。 藤蔓开始缓缓上升,很快消失了。 “希望这洞另外有出口,不然我这真是作茧自缚了。” 陈文斌稳定心神,顺着地下的道路往前走去。幸喜只有独路一条,不用怕误入歧路。 走了几分钟,道路豁然开朗,前面隐隐出现了亮光。走近一看,原来是一间宽敞的石室。数十枚巨大的夜明珠,点缀在石室四壁上,将屋里照得一片光明。 陈文斌走进石室,发现墙角坐着一个满头白发的老者,数十根粗大的铁链将他的四肢拴住。他见陈文斌走进来,嘿嘿一笑,仿佛自己不是被囚禁在这里,而是度假似的。 “你来了!” “你是什么人,怎么被关押在这里面?” “我是谁?难道你没听过吗?” 陈文斌十分诧异,我怎么知道你是哪个,说些莫名其妙的话,难道是想骗我把你放出去? “我听上面那群猴子说,我的徒弟在下面,不知道你有没有见过?” “我倒是见过一个人,摔在地上,不知是死是活。” “他在哪里?” “你急什么,时机到了,我自然会告诉你。”老者站起来,将铁链扯得哗啦啦乱响。他偏着头,上下打量了陈文斌一会,忽然问:“李齐云那个孽徒死了吗?”陈文斌大吃一惊,这老者认识师父,而且听他的语气,称师父为孽徒,难道他是师父的师父?却为何又被锁在这里? 第120章 久远往事 “先师已经过世了。”陈文斌走近老者,“难道你们认识?” “哈哈,我在这里呆了四十年,全都拜他所赐。苍天有眼,他倒死在了我前面。” 白发老者仰头笑了半天,忽然大声喊了几句什么,没过一会,一只猴子端着石碗进来了,碗里满装着栗子。 “远来是客,没有什么招待,吃点栗子吧。” 猴子把石碗放在地上,朝陈文斌鞠了个躬,转身走了出去。 陈文斌没想到这猴子如此驯良,白发老儿能够待在石室里四十年,恐怕都是靠着猴子服侍,这份能耐确实让人佩服。 “不知道您和师父是什么关系?” 陈文斌还想好好打听一下,白发老者把手一挥:“都是过去的事了,既然他死了,往事就一笔勾销。孩儿们,准备开饭。” 石室外响起叽叽喳喳的声音,猴子们抬来石桌石凳,摆在白发老者的面前,又如穿花蝴蝶一样,送来干果、馒头、蔬菜等物,甚至还带来了一瓶湘南老酒。 “来,请用膳。” 白发老人拿起筷子,手上的铁链耷拉着,一动就轰然作响,他似乎习惯了这种声音,吃菜喝酒,丝毫不受影响。 陈文斌满腹心事,勉强举了举筷子,又问:“这些猴儿真是可爱,不知道老先生是怎么驯服的?” 白发老人把眼睛一瞪:“难道这种法门,你也没有学到吗?李齐云果然是个蠢材。” 他将筷子往石桌上一拍,胡子颤抖地大骂:“当年我就说他没有掌门之才,要把掌门传给老三,他偏不听,还设计把我囚禁在这里。” “师父他老人家也是苦衷……” “有个屁的苦衷,他梦想着长生不老呢,以为当了掌门,得了五行真经,就可以长命百岁了,谁知道一样嗝屁。” 陈文斌见说到五行真经,不敢接话,幸亏白发老者并没有问起。他发了一番牢骚,拿起筷子,继续大吃起来。 这顿饭两人足足吃了半个小时,饭毕,老人问他:“青木灵气修炼到第几层了?” “第三层。” “太慢了,我像你这样大的时候,早已经修炼到第九层了。” 陈文斌骇然,青木灵气到底有多少层?自己修炼到第三层,感觉都已经到瓶颈了。 他不敢直接发问,怕老人再出口骂人,假装恭敬地问:“不知道老先生现在修为到哪个境界了?”“什么老先生,你也是狗屁不通,该叫太师父。”白发老者抢白了一顿,说:“我闭关四十年,最开始因为丹田受制,进展缓慢,后来一二十年,摆脱了桎梏,突飞猛进,如 今已经是天罡第三层了。” 陈文斌不晓得天罡第三层是个什么境界,总之很牛逼就对了,于是疑惑地问:“既然太师父修为如此高深,难道还不能挣脱铁链的束缚吗?” “铁链?哈哈哈哈,戴在身上几十年已经习惯了。总算那孽徒有良心,这副铁链不知道是什么材质打造的,坚硬异常,用来做武器那是再好不过了。” 白发老者说着,手一抖,全身铁链忽地绷直,如灵蛇一般,飞越七八米,打在对面的石墙上,炸出了一个大洞。 陈文斌不觉吐了吐舌头,老人见状,笑了笑说:“你不必羡慕,假以时日,修炼到我这层次也不是痴心妄想。你能来到这里,是我们有缘,该给你送点礼物才对。” 他想了想,并没有什么东西可以赠送,低头想了半天,忽然把手伸进衣服里面,搓了几下,拿出来时,手心里多了几个小球。 “不会是让我吃下去吧,陈年老垢,多恶心。” 幸喜老人并没有让他吃下去,而是说:“这几粒丸子你拿去吧,临阵对敌,或许还有点妙用。” 陈文斌见不是吃的,松了一口气,接过那几个小球,用手捏了捏,硬如钢铁,纹丝不动。 “好了,你走吧。我累了。” “太师父,你不和我一起出去吗?外面的世界和四十年前已经大不一样了。” “我老了,不想再入红尘,就住在这里,有猴儿作伴,很好。之前那个小子我已经送出去了,他身具灵根,可以好好培养。” 陈文斌听他如此说,不敢停留,一抱拳,离开了石屋。 当即原路返回,走到下来的深渊处,早见到一根藤蔓悬吊在那里。他抓住藤蔓,摇动了几下,藤蔓开始缓缓上升。 半小时后,陈文斌离开仙人洞,飞奔回家。白发老儿所说的话,未必是真,回去问问哑师叔便可知道,他和师父同门学艺,肯定知道详情。 陈文斌回到家,已是半夜,见贺磊站在屋门外,焦急地走来走去。 “陈掌门,你回来了?一婷还在昏迷中,没有醒过来,是不是该送去医院了。” “让我看看。” 陈文斌来到方一婷身边,见她脸上一片潮红,一抹额头,偏偏又是冰凉,和之前的症状正好相反。“奇了怪,怎么会有这样的症状?”陈文斌学医十几年,对于寻常的药理自然知道。中医治病,讲究寒热、实虚,都是一一对应的,不可能表面发热,里面受寒,并且不停 转换。 大柱在旁边,见陈文斌眉头紧锁,建议说:“是不是请黄道婆来看看,我怕她是中邪了。” 黄道婆是十里八乡有名的神婆,平日装神弄鬼,烧香念佛,有那愚蠢的乡民,大病小灾的过去查看,还真有不少治愈了的。 陈文斌从小读书,本来是不相信神鬼之道的,这一年来连番遭际,不由得转变了思维。 “赶紧去请吧!” 大柱拿着手电,匆匆出门。过了一个多小时,大柱和一个满脸涂着五彩油漆的中年婆子进了门。这婆子就是黄道婆了,她刚进门,鼻子嗅了几下,自言自语道:“这屋里鬼气十足,不久怕是要有血光 之灾。” 陈文斌走出房间,把黄道婆迎了进去。 “你们都出去!”黄道婆将方一婷看了几眼,说:“邪祟缠身,不妨事的,等我做法驱魔。” 众人都退出门外,黄道婆叫住秀儿:“你留下来,帮我护法。” 陈文斌正怕黄道婆一人闹出什么意外,有秀儿相陪就好多了,当即朝秀儿使了个眼色,她会意地点点头。等到众人离开,黄道婆关上门,对秀儿说:“把她衣服都脱了,坐起来。” 第121章 黄道婆驱鬼 黄道婆从随身包裹中拿出一套五彩斑斓的道袍和一顶假发,往身上一罩,点燃三根线香,手拿着绕屋转了一圈,拜祭四方。 又拿出两串铃铛,戴在手腕,开始跳起舞来,嘴里念念有词。 秀儿见她舞姿怪异,前俯后仰,上窜下跳,像是一只发疯的猴子,不觉捂嘴轻笑。 黄道婆跳了大概十分钟,满头冒汗,嘴唇乱颤,忽然停住身形,朝端坐在床上的方一婷大喊:“祖师爷在此,汝是何方妖魔,还不快快现形!” 过了片刻,方一婷头上冒出一股黑烟,直冲房顶,慢慢凝成人形。 “区区请神术,也敢在我面前献丑。” 黄道婆紧闭双眼,仰头望着黑影,伸出枯黄的右手,发出砰地一声爆响。 一道闪电在黑影头上出现,顿时将黑烟一扫而空。 “无知邪魔,自取灭亡。” 黄道婆轻哼一声,身体委顿下去,倒在地上。李秀儿赶忙将她扶起来,坐在椅子上。又给方一婷穿上衣服,依旧让她躺好。 五分钟过后,黄道婆徐徐醒来,问:“祖师爷下凡,邪魔想也被消灭了吧。” 李秀儿赶忙答应:“我看到一股黑烟直冲出来,被闪电击中,就此消散了。” “这女娃休息一段时间,自然会醒来的,喂点清淡饮食。她被邪魔附体,真阳消耗很多,要好生保养。” 黄道婆收拾好行头,走出门来,竟然不理会门外众人,径直走了。 大家赶紧围上来,七嘴八舌地询问动静,其实刚才黄道婆和李秀儿的对话,他们都已听到,不过从当事人的嘴里说出来,更具说服力。 听说方一婷没事,她的那帮同学到床边看望了一会,方才回房休息。陈文斌却把陈大风叫到一旁,问他先前在仙人洞的情况。陈大风摸着头,不好意思地说了自己的恶作剧。不过最后被猴子推下深渊的事情,却语焉不详,只说昏迷了过去 ,一觉醒来已经在洞外了。 陈文斌晓得他有些奇遇,不过却不必追究,各人都有自己的缘法。 第二天早上,方一婷醒了过来,虽然脸色苍白,但精神好了很多,吃了一点五谷杂粮粥,在院子里静养。 看她的身体状况,一时半会难以恢复,一干同学不好意思扔下她,去外面嘻游,索性辞别了陈文斌,回学校去了,只留贺磊一人留在这里陪她。 恰在此时,黄灵打电话来了。 “我表妹身体怎么样了?” “你消息很灵通呀,她好得很呢,有我这个大神医在这里,你担心什么。” 黄灵朝旁边说了一句话,接着说:“我倒是不担心,只是我姨听到这个消息,急得不得了,恨不得展翅飞过来看看。” “让她放心,保证还她一个活蹦乱跳的女儿。” 陈文斌挂了电话,方一婷抱歉地一笑:“肯定是我妈吧,她就是喜欢大惊小怪。” “为人父母,哪有不担心的。你好好休养几天,等身体好了再回去,不然别人肯定会骂我虐待你的。” “说哪里话,我给你添麻烦了。” 说话间,从外面走进来一个人,却是村长孙卫国,他急匆匆地招呼:“文斌,快点过来,市交通局的领导来了。”原来自从陈文斌的事迹传开以后,市交通局就决定马上把双龙村的水泥路修通,不能让辍学从商的企业家受委屈。局长亲自挂帅,副局长为现场总指挥,要求在两个月内 把路修通。 这不,副局长亲自带领工程队进村了,孙卫国赶忙招呼陈文斌一起去迎接。 两人来到村口,正赶上一个精明强干的中年人从吉普车上走下来,孙卫国赶紧迎了上去。 “钱局长,辛苦你了,不远千里来我们这偏僻的村庄。我是村长孙卫国。” 中年人是市交通局的副局长,名叫钱伟,他和孙卫国握了握手,问:“小陈呢,在哪里?” 陈文斌走上前,主动打了个招呼:“我就是陈文斌,欢迎局长光临双龙村。”钱伟热情地和陈文斌握了个手,拍拍他的肩膀:“年轻人,有干劲,做这么大的事业不容易,我们还专门开会学习过你的精神。放弃学业,扎根农村,弘扬传统,这样的年 轻人不多了。” “局长过奖了。” “走,去你家看看。中午一定要尝尝你的中华神猪。” 两人有说有笑地走开了,留下孙卫国一脸黑线,好歹我才是村里的话事人吧,怎么领导一来,直接被这小子截胡了。 幸好还有其他的几个工作人员,他赶忙上去招待,寒暄奉烟。中午时候,自然门摆上了一顿丰盛的午餐。荤菜数十种,天上飞的,地上跑的,水里游的,土里钻的,应有尽有。素菜也不差,菜园的青菜,山里的野菜,药地的补药, 满满当当,塞了一桌子。 钱局长和一干同事大快朵颐,风卷残云,将一桌菜吃得干干净净。 饭后,机器一响,双龙村的公路建设开始进入正轨。路基早已经打好了,工程队的人员可以直接铺设碎石,水泥灌浆了。 三天后,陈文斌却抽了一个空闲,离开了双龙村,直奔省城。此行有两个目的,一是送方一婷回学校,二是考察一下省城的保健品市场。自从前几日,炼出了炼体丹以后,他又陆续炼了几炉,给秀儿和周玉凝各吃了一颗,功效不错 。 “何不趁此机会,进军保健品行业呢?药材和生猪,毕竟是产业链末端的产品,附加值不高,若想快速发家致富,不知道要等到哪年哪月。” 一连串打击后,陈文斌深感要快速致富,以前隐藏自己实力,稳扎稳打的方针不合适了,时间不等人,必须马上跻身上流社会。 这次出门,他将周玉凝也带上了,并不是想享受卿卿我我的甜蜜之旅,实在是自己在商业谈判方面,没有什么经验。 “如果辛姐姐没有回帝都的话,有她帮忙多好,可惜早没有策划这事。” 陈文斌一路上思绪联翩,惹得周玉凝时时嘲笑:“是不是又想哪个情姐姐了,眼神都要飞到天上去了。” 陈文斌说:“我在想,出门谈生意真是笔苦差事,我又不善于应酬。”周玉凝嫣然一笑:“乖弟弟,别怕,有我呢,这次让你见识下我的厉害。” 第122章 华氏制药 陈文斌来到省城临湘市,送走了方一婷两人,找了家宾馆住下。按陈文斌的意思,随便找家就得了,周玉凝却坚持要住最好的宾馆——喜去登大酒店。 两人开了一个豪华单间,商量着这次的行程。来之前,陈文斌做了很多功课,初选了七八家公司,经过层层筛选,最终锁定了两家制药公司:华氏制药和景泰生物。 这两家公司有几个相同的特点:规模中等,市场占有率不高,开办时间不长,业务不景气。 至于为什么这样选?都是周玉凝的主意。太大的公司不好合作,店大欺客。开办时间太长的公司缺乏进取心,业务太好的自己无法取得主导权。 与这两家公司的前期沟通,都是黄灵完成的,还别说,省报记者的身份挺好使的。 她将陈文斌吹得天花乱坠,说成是传统门派的继承者,医武无双的年轻俊杰。 所以,第二天早上,陈文斌还没起床呢,华氏制药的车就停在宾馆门口了。 陈文斌挂断电话,草草梳洗了一番,和周玉凝匆匆下楼。昨夜两人无人打扰,着实荒唐地胡闹了一番,根本没睡好。 来到大堂,迎接陈文斌的是一个胡子花白的老年人,这让他有点吃惊。老人主动介绍说:“我是华氏医药的董事长,华念国,欢迎陈先生前来考察。” 陈文斌赶忙迎上去,满脸愧疚:“董事长亲自过来迎接,真是让我深感惶恐,失敬失敬。” “闻道不分先后,你是后起之秀,我们都老了。” 华念国把陈文斌和周玉凝迎上车,刚刚坐下,他就问道:“听说,你已经把丸药研制出来了,不知道能否让我先看看。” 陈文斌对他颇有好感,从兜里掏出一个精致的陶瓷小瓶,倒了一粒炼体丹,递给华念国。 华念国一直注视着陈文斌的一举一动,见装药的陶瓷瓶精致,忍不住夸道:“真正的中药,一定要用陶瓷装,市面上很多人使用铁盒,真是暴殄天物。” 陈文斌笑了笑,其实他是想找铁盒的,没找到而已,只好把从前师父装药的陶瓷瓶,拿了一个。 华念国将炼体丹拿在手里,掏出放大镜仔细观看,又凑到鼻子边闻了闻,足足三四分钟。 “陈先生的丸药真是奇怪,我做中药这么多年,从没见过如此光滑,气味完全不泄露的产品,果然是一山更比一山高。” “这是师门的独特手法,请恕我不能为董事长答疑解惑了。” “我了解,了解。” 华念国把炼体丹还给陈文斌,低头沉吟不语。 不一会儿,车子来到一处厂房区,这里是华氏制药的基地,郊外不远就是他们的药材种植地。依山建厂,整个流程清晰明白。 华念国带领陈文斌参观了整个厂房,哪里是原料区,哪里是制药区,哪里是包装区,分门别类,井井有条。 陈文斌不禁奇怪地问:“我觉得你们公司设备和管理很是完善,怎么经营效益却不如人意呢?” 华念国叹了一口气:“在中药领域,讲究的是品牌。同样的一味药,各个厂家的配方相差不多,药效也差不多,关键就看用户的信赖度了。” “华氏制药,在品牌形象这一块,应该没有太大问题吧。” 华念国苦笑一声:“问题很大,若不是你过来谈合作,可能下个月我就准备把厂房关闭,工人遣散了。” “这是为何?” “都怪我太过激进。去年,为了争取市场占有率,我们的技术人员研制出了一种新药,对于癌症有很强的抑制作用。我迫不及待地把这种药投入市场。” 陈文斌预料到了,肯定是出了什么事故,要不就是有什么重大的副作用没查出来。华念国不停地摇头:“谁想这种药对于癌症的抑制作用只有三个月,这之后,病症就会迅速恶化,神仙也难救。我们急忙召回了所有产品,这才没有造成严重后果,但公司 的声誉却是大受影响。” “原来如此。” 陈文斌心想,若是选择与华氏制药合作,必然要承受这种负面品牌带来的影响,但从另一个方面来说,华氏制药勇于推出新品的胆量,正是他所需要的。 华念国见陈文斌面露难色,说:“先到我办公室坐一坐,我还想像陈先生讨教一下医药知识。” 陈文斌欣然领命,周玉凝却想在厂区多逛一下,华念国安排了一个技术人员,给她做向导。 陈文斌来到董事长办公室,见屋里陈设淡雅,香烟袅袅,墙上一副墨宝,上写着四个大字:静心修德。 不像商人办公室,倒像是文人的静室,不由地顿生好感。 “陈先生,请坐。没有什么招待的,只有清茗一杯。” 两人喝了一回茶,华念国问:“不知道陈先生的丸药,主治什么方向。” 陈文斌想了想,炼体丹好像也不治什么病,只好答道:“就是强身健体吧。” “如此说来,属于保健品了。” “也不算,保健品需要长期服用,而且效果不明显。我的这种丸药,服下去立刻见效。” 陈文斌在秀儿和周玉凝身上都试验过,后来炼制的丹药,虽然比第一炉好看,不再是疙瘩状,药效却也有所减弱,但对于普通人来说,提升是很明显的。 华念国满脸狐疑,他倒是涵养好,没有马上发飙,而是说:“陈先生莫不是开玩笑,我在这行做了几十年,从来没见过,吃下去马上就有效的中药。” 陈文斌语塞,这个确实是有点超出常人的认识了,该怎么解释呢。 他想了想,直接把炼体丹拿出来,递给华念国:“如果董事长不信,可以当场验证。” 华念国接也不是,不接也不是。他和陈文斌不过世初次相识,谁晓得他的药是真是假,如果含有什么毒素,自己岂不成了小白鼠。 陈文斌见他神色尴尬,也料到了这点,讪讪道:“此事可能超出了您的预料,但我敢保证,药效绝对真实,而且没有副作用。” 陈文斌将炼体丹放在办公桌上,站起身,朝华念国一拱手:“多谢华董事长招待,今天的会谈就到这里,我们下次再聊。” 陈文斌走了门口,又回头说道:“这种丸药的定价,我觉得一枚一万元比较合适,仅供参考了。”华念国像看杂耍的猴子一样,望着陈文斌离去,眼睛望着桌上的炼体丹,半晌没有动。 第123章 霸道女警 华氏制药派车把陈文斌两人送回酒店,刚进入房间,陈文斌迫不及待地问:“美女这番考察,有什么收获?” 周玉凝摇摇头:“情况不是很好,大部分生产线都空着,工人们情绪也不高。” “这点董事长倒是跟我说了,今年效益一直不好。” “不过我发现一个奇怪的现象。” “什么现象?” “在新品研究部,一帮人正在狂热地做试验,准备推出新药品。带我参观的那个小王,也属于技术部的,激情高涨,说他们已经三个月没有休息了。” 陈文斌倒是吃了一惊:“这帮小子倒是有所作为,上次的药搞砸了,肯定对他们打击很大。”陈文斌把华氏制药的基本经营情况和周玉凝的所见所闻结合起来,觉得该公司还是很有潜力的,最起码冲劲还在。现在关键是看华念国准备以什么样的条件合作,陈文斌 觉得,只要他敢吃那粒炼体丹,说服效果肯定强过千言万语。 两人在房间里叫了两份外卖,刚刚吃完,陈文斌又凑了上来,周玉凝有点不胜其情,哀求道:“现在我们去外面逛一逛好不好,我没精神。” “马上你就有精神了。” 陈文斌将她扑倒在床上,发现裤子上竟然一滩血痕。 “你身上怎么有血?” “哎呀,衣服弄脏了,讨厌,肯定是你昨晚太猛了。” 周玉凝赶忙爬起来,在包里翻来翻去:“糟了,没有卫生巾了。你帮我去买。” 陈文斌正对着手上的血发愣呢,一听头都大了:“你要我一个老爷们去给你买那个?” “那我自己去了。” 周玉凝作势站起来,朝门外走去。 “别别别,还是我去吧。” 陈文斌哭丧着脸,走下楼来,不远处就有个小超市。他走进去一看,顿时花了眼,整整一面墙全是那玩意,这该怎么选? 他东挑挑,西看看,最终决定每样拿两包。 超市的促销员走过来,见他抱着一大堆卫生巾,抿嘴一笑:“先生,有什么我可以帮忙的吗?” “哦,那个,不用了。” 陈文斌脸涨得通红,他是个很传统的男人,不习惯和女人讨论这个问题。 “你确信不用吗?女人一次可用不了这么多哦。” 促销员是个年轻的姑娘,不是很漂亮,但一双眼睛炯炯有神,看起来十分纯洁。 “那该怎么选呢?” “要看你是日用还是夜用了。” 还分日用夜用,这有区别吗?陈文斌摇摇头,眼光正好从门口的玻璃看出去,几个人影吸引了他的注意。 两三个男人手拿着长刀,正在围攻一个短发女子。女子左手垂在身侧,显然是中了一刀,边跑边和对手周旋。 “光天化日之下,当街砍人,难道这就是省城的治安?” 陈文斌将手里的卫生巾一股脑地全塞在促销员的怀里,说:“帮我选一下,我马上回来。” 飞奔出去。 那几个混混见陈文斌气势汹汹地跑出来,拿刀指着他:“小子,别逞能,不然连你一起砍。” 陈文斌一摸鼻子:“来,反正我刚才都已经见血了,怕什么。” 冲向最近的那个混混,那人挥了挥手中的砍刀,嘴巴一歪,朝陈文斌头上砍过来。 陈文斌轻松架住他的手腕,一个反手擒拿,把刀夺下来,腿上也没闲着,一记高抬腿,直接劈在他头上。 啪,混混摔了个狗啃泥,趴在地上一动也不动了。 其他两个人见陈文斌勇猛,撇下短发女子,两边包抄过来。 陈文斌不费吹灰之力,左右开弓,将两人打晕在地,拍了拍手,笑道:“就你们这几招,也敢在街上砍人,真是惹人笑话。” 说完,朝短发女子点点头,自顾自地回超市去了。 短发女子正准备过来感谢,见陈文斌转身走了,忙从口袋里掏出电话:“喂,过来两个人,疤三的手下在路上堵我呢。” 陈文斌回到超市,促销员已经给他选好了,拿了两包日用两包夜用。 “真是太谢谢你了。” “我叫小婵,不用客气,刚才你见义勇为的样子真帅,我都已经拍下来了,你不会介意吧。” “这点小事,随手就做了,拜拜。” 小婵忽然微红着脸,叫住陈文斌,声音如蚊子一样:“可以加你微信吗?” “可以,不过我不怎么用。” 陈文斌将自己的微信号码告诉小婵,转身走出去。短发女子见他出来,赶忙迎上来。 “我是市警察局的姜晚照,刚才多亏你出手。可以留个联系方式吗?后续调查可能需要你协助一下。” “我叫陈文斌,有什么事尽管找我好了。” 陈文斌把电话告诉了姜晚照,见她手臂上鲜血淋漓,问:“你的伤需要帮忙吗?” “没关系,流一会就自动止血了。” 姜晚照把外套脱下来,用衣袖随便在手臂上缠了一圈。 陈文斌不禁咋舌:好猛的女人,不愧是当警察的。如果是玉凝姐,恐怕早就吓晕过去了。 姜晚照脱了外套后,里面只穿了一件白色衬衫,脖子上露出一个长剑型的玉佩。陈文斌一眼就被玉佩吸引住了,冥冥中似乎有一个声音告诉他,玉佩里面另有玄机。 姜晚照见他直直地盯着自己的胸部看了半天,把眼一瞪:“小子,别以为救了我,就可以随便占便宜了,小心我把你的眼睛挖出来。” 陈文斌这才反应过来,尴尬地一笑:“没呢,我看你的玉佩很特别。” 姜晚照不说话,把玉佩塞进衬衫里:“手上拿着卫生巾,还盯着别的女人随便乱看,哼。” 说完,竟然不理睬陈文斌了,走到那几个小混混身边,每人又踹了几脚。 “太暴力了,我还是离远点。” 陈文斌头一低,灰溜溜地跑回宾馆。周玉凝早已经等不及了,从他手里抢过卫生巾,嘟嚷道:“买个东西也这么久。” 周玉凝收拾完毕,走出来问道:“等下去哪里,要不直接去景泰生物?” “你这样子行吗?” “这怎么不行了,真是大惊小怪。” “还是出去逛逛吧,明天再去景泰生物。”两人手牵手走出酒店,路过超市,小婵热情地和陈文斌打招呼。等走了过去,周玉凝狠狠地掐着他的手:“我说怎么买个东西这么久,原来是泡妞去了。你可真行,才这么 一会,人家姑娘都快笑出花来了。” “冤枉,我只是让她帮忙选一下而已,我又不懂。” “不懂怎么不问我。” “不是没来得及问吗?” 谁知今天真的是流年不利,刚把周玉凝心情哄好,姜晚照和两个身穿制服的同事又走了过来,陈文斌暗叫糟糕,这下真是说不清了。 果然,姜晚照走到他面前,挤出一丝笑容:“陈先生,我同事想问你几个问题,不知道现在方便不?” 陈文斌刚想说不方便,一旁的周玉凝已经说话了:“他方便得很,你们先聊。” “既然这样,那你跟我来。” 陈文斌还想说什么,周玉凝一把将他推上前:“去吧,我先回去了。” 甩开陈文斌的手,施施然地回酒店去了。 陈文斌叹了一口气,只得和姜晚照来到临湘市警察局。负责问话的是一个和气的中年男子,警牌上写着“钟南”两个字。 “陈先生,不好意思,耽误你几分钟,因为这次案件涉及到一个比较大的黑社会团伙,晚照必须回避,所以想找你了解些情况。” “有什么问题尽管问吧,我还得回去哄女朋友呢。” 钟南做了一个了解的表情,说:“请你描述一下,第一眼看到的案件情况。” “我当时在超市买东西,见到三个人拿着砍刀,追砍一个短发女子。” 钟南不停地做着笔记:“你有看到他们是因为什么原因动手的吗?” “没看到。” “接下来,你做了什么呢?” “我冲出去,将那三个人打晕在地。” 钟南停住笔:“你是说,三个人都是你打晕的。” “没错。” “你是武术爱好者吗?” “这与案件有关系吗?” 钟南表情严肃:“没有关系,我只是好奇,能够一下制服三个久经沙场的打手,并不是一件容易事。晚照的格斗技术,在我们局里能排前三。” 陈文斌笑了:“那就是你们的问题了。别说三个,就是来三十个,我也可以轻松放倒。” 钟南合上笔记本,脸上的表情有点难看,不过还是忍住没有发飙。 “好了,陈先生,我问完了,谢谢你的协助。” 陈文斌走出问询室,姜晚照抱着手,冷冷地望着他:“小子,别太猖狂了。你武功再高,能有枪快吗?” 这小妞还不服气呢?陈文斌故意走到她面前,居高临下地望着她,轻轻道:“要不试试?” 姜晚照后退了一步,整了整衣领,骂道:“流氓!” 敢情她以为自己凑上去,是为了占便宜呢。 陈文斌朝她挥了挥手:“我走了,有事话打我电话。最好别打,因为我女朋友生气了。” “谁稀罕找你。” 姜晚照朝他的背影虚踢了一脚,愤愤地坐在椅子上。 陈文斌走出警察局,刚出大门,一脸黑色无牌面包车飞驰而来。 车子驶近时,车窗打开一条小缝。这场景似曾相识,陈文斌心中一动,来不及思考,就地一滚。 耳边已经响起了砰砰砰砰的枪声,打在地上,石屑四溅。 他不敢停留,连续移动身体,瞅准时机,起身跳进大门里面。几秒钟的时间,面包车早已经转过街角,消失不见了。 第124章 独闯夜总会 枪声惊动了警察局的人,姜晚照第一个跑了出来。 “怎么回事?” 陈文斌整了整衣服:“有人没事,朝警察局开枪呗。” 姜晚照小脸气得煞白:“疤三真是太无法无天了,人在牢里,还不消停。我要马上写报告,申请攻打他的老巢。” 旁边的钟南一把拉住她:“晚照,别意气用事。局长为这事已经够闹心了,你还添乱。” “难道任凭他们这样嚣张,在警察局门口开枪?” 姜晚照指着陈文斌:“如果换了另外一个人,我估计早就完蛋了。哼,你怕丢了工作,我不怕。” 姜晚照甩开钟南的手,气呼呼地进屋去了。钟南无奈地耸耸肩:“她就是这样,暴脾气,没人制的了。你没事吧?” 陈文斌想,都说了这么半天话,要有事我早倒下了,你这关切也太敷衍了吧。 “我没事,走了。” 陈文斌不想掺和警察的事,晃悠悠地走回酒店,想着周玉凝可能还在生气,路过手工店的时候,给她买了一把檀木梳。 “希望玉凝姐心情变好了。” 陈文斌回到房间门口,没带卡,敲了敲门,没有回音。 “喂,玉凝姐,是我,你还在生气吗?” 叫了几声,没有回答,陈文斌拨通周玉凝的电话,一个男人的粗嗓音传出来:“你的妞很劲爆哦,玩得真他妈过瘾。” 陈文斌的手猛然攥住手机,缓慢道:“你是谁,玉凝姐呢?” “你废了我三个兄弟,坏了我的好事,不知道我是谁吗?” “疤三。” “那是我大哥,我叫狂虎。” 啪地一声,电话挂断了。 陈文斌快速走下楼,边走边拨通了姜晚照的电话:“狂虎在哪里?” “你找他干什么?”姜晚照的声音,依然带着一丝生气。 “告诉我,他在哪里。” “一般会在湘南情夜总会吧,那里马仔众多,你可别冒冒然然地闯过去。” 陈文斌刚听到夜总会的时候,就挂断了电话,叫了个出租车:“湘南情。” 出租车司机见他匆忙的神色,打趣道:“小伙子,晚上去才热闹,这时候妹子都没上班呢。” “没上班才好,免得吓到她们。” 司机误解了他的意思,点点头说:“你放心,她们见多识广。不管你有什么需求,都可以满足。” 陈文斌懒得和他废话,直接说:“专心开车,我赶时间。” 司机见他面色不善,住了口,将出租车当成飞机开了,一路上左拐右弯,很快到达目标。 陈文斌扔下一百块,快步走下车。 湘南情夜总会,金碧辉煌的门面,两头石狮子面目狰狞,守卫在大门口。几个西装革履的保安,拿着对讲机,在门口有说有笑,神情放松。 陈文斌不知道狂虎是否在里面,好在他也有经验了,买了一束花,让一个小女孩送到夜总会。 “你就说找狂虎,花是一个漂亮姐姐送的。” “叔叔,说谎不好吧。” “叔叔给你一百块钱,你自己考虑。送还是不送?” 小女孩没有丝毫犹豫,把钱抢过来,装进口袋,大摇大摆地走向夜总会。 门口的保安拦住她,问了几句话,放行了。不一会儿,小女孩空手走了回来。 “花送到了吗?” “送到了,是一个胖胖的叔叔,说起话来很温柔。” 既然目标在里面,陈文斌也不迟疑,绕到夜总会后门,冷冷清清的,并没人值守,轻松地溜了进去。 刚走了几步,迎面走来一个保安:“先生,我们现在还没营业,请晚上再过来吧。” 陈文斌脸上堆着笑:“我是来找人的。” “找谁?” “找你啊。” 那保安正在诧异中,陈文斌早已撞到他怀里,一掌砍在脖子上,将他打晕在地。换上了他的衣服,一看工牌是串数字1314。 “这号码我喜欢。” 陈文斌化装成一个保安,大摇大摆地走了进去,并没有质疑。这夜总会很大,大家互相之间并不是很熟。 楼上共有三层,陈文斌假装巡逻,都逛了一遍,并没有发现包厢里有人。狂虎肯定是藏在一个隐蔽的地方,难道是地下? 陈文斌走下楼,来到前台,给值班经理发了一根烟,假装闲聊道:“虎哥今天没来,兄弟们可以透口气了。” 值班经理接过烟,把脸一板:“虎哥早来了,你们给我精神点。你是哪一班的,怎么从来没见过?” “大哥,我刚来,不熟悉规矩,不好意思。” 陈文斌从兜里摸出五百块钱,悄悄塞过去:“些许孝敬,不好意思,大哥买包烟抽。” 值班经理不动声色地把钱接了过去,神色放松了:“你不用找虎哥,他平常都不管事,跟着我混就对了。” 陈文斌赶忙巴结了几句,又问:“听说今天虎哥弄到了一个漂亮妞。” “虎哥的女人你也打歪主意,别是活得不耐烦了。” “没呢没呢,只是好奇。” 值班经理点燃一根烟,淫荡地一笑:“虎哥正在办事呢,好好干,如果他心情好的话,说不定也能让你干一炮。” 说着拍拍陈文斌的肩膀,志得意满地走了。 “看来虎哥是在地下楼层了,我得想个办法下去。” 陈文斌早就发现,通往下面的楼梯被一道铁门锁住,唯一的一部电梯前面,站着两个彪形大汉。 他来到走廊里,瞧瞧四周没人,找了个通风管道,一弯腰钻了进去。灰尘四起,他只得屏住呼吸,快速向下爬去,不一会儿,耳边传来哭泣声。 “难道是玉凝姐?” 他停住脚步,静心细听,好像有好几个女孩子,同时在哭,还有个声音在劝解。 陈文斌爬到出口处,通过百叶窗看出去。一间空荡荡的房子,靠墙摆着一个大通铺,上面坐着很多裸体女人,面容憔悴,很多人身上还带着伤。 唯有一个女人穿着衣服,站在床边,给大家加油鼓劲。 “三爷说了,只要你们每人接满一千个客人,就能获得自由。到时候是去还是留,可以自由选择。若是不听话,三爷的手段,你们也是知道的。” 陈文斌瞬间明白了,敢情这里是个淫窟,这些女子都是被强迫着,为疤三干活。 他一脚踢开百叶窗,从里面爬了出来:“喂,你这妖婆,别胡说八道了,我听得都要作呕了。” 说话间,陈文斌大步流星地冲过来,一个鞭腿,将穿衣服的女人打晕在地。其他的裸体女人见他突然冒出来,一刹那都愣住了,随即反应过来,都往被子里躲。 第125章 闯过关卡 “喂,你们躲什么,我可是来救你们的。” 陈文斌看了看四周,所有的女人都噤若寒蝉,畏惧地望着他,没有人说话。 “你们是不是关在这里,被管啥了。算了,我先去找狂虎麻烦,你们准备逃命吧。” 陈文斌走到门边,伸手去抓门把手,身后传来一个低低的声音:“不要开门。” “刚才是你在说话吗?” 陈文斌转过身,见一个女孩子裹着被单站起来,一双眼睛水灵灵地。 “你别出去,外面有很多人,你一个人不是他们的对手。” 这女孩的皮肤很白,娇嫩的脸上留着几道鞭痕,说话的声音很小,仿佛怕吓到人似的。 陈文斌缓步走了过来,站到她面前:“你跟我说说外面的情况。” 其实陈文斌完全可以利用青木灵气探测,但他不知道里面有没有修真者,若是感应到他的灵气,那可就弄巧成拙了。既然这个女孩子愿意帮忙,彻底了解下情况也好。 “外面还有两道门,每道门都有两个人把手,只要这里有任何风吹草动,狂虎就会带领大队人马过来。” “这么说就没有办法了吗?” 女孩低着头不做声,看来是有办法,只是不想说出来。 “你放心,不管怎么样,我都会把你带出去的。” 陈文斌朝四周的女孩扫了一眼,厉声道:“我不管你们心里怎么想,是笑我不自量力呢,还是想趁机浑水摸鱼。只要是胆敢坏我计划,我决不轻饶。”有了陈文斌的保证,那女孩抬起头,果断地说:“我叫西西,门外有个守卫是我的相好,我可以说服他打开一道门。另一扇门就要想别的方法了,不过有他的协助,应该很 简单。” 陈文斌盘算了一下,如果西西说的是真的,确实可以神不知鬼不觉地摸到狂虎的住处。 “那人靠谱吗?” “没问题,他早就想和我远走高飞,只是怕狂虎追究。如果你保证杀死狂虎,我就答应帮你。” 在陈文斌心底,是不想大开杀戒的。不过狂虎太嚣张了,自己不过是见义勇为,打伤了他三个人,竟然就把周玉凝抓走了,还不知道现在情况怎样。 人不犯我,我不犯人。既然已经到了如此地步,就别怪自己心狠手辣了。 “好,你去把他叫来。” 西西点点头,走到门口,拉开门走了出去。陈文斌隐身在门后面,肌肉紧绷,一旦有什么变故,他就准备直接杀出去了。 “彪哥,过来一下,二姐有事找你。”西西站在门外,向不远处招呼。 “二娘又有什么事,不晓得自己叫吗?” 粗犷的声音传来,接着是重重的脚步声,一个高大的身影走进门,陈文斌早已拿出青灵剑,轻轻地顶在对方腰部。 “西西,进来,关门。” 彪哥见地上躺着的女子,顿时明白中了圈套,哭丧着脸,一动也不敢动:“西西,我对你那么好,你竟然勾结野男人暗算我。” “别说废话,我要找狂虎,你能不能帮我把两道门打开。” 彪哥说:“我守的这道门没有问题,下一道门不行。” 陈文斌手上有力,剑尖穿透衣服,顶在他的腰上:“真的不行吗?” “行行行,我尽力,我尽力。” “来,吃了这个。” 陈文斌从袋里摸出一粒药,塞进彪哥嘴巴:“这是我研制的独门毒药,如果你不想死的话,就别耍花样。” 彪哥身体一软,差点瘫倒在地,别看他人高马大的,原来是个银样镴枪头,不知道西西怎么会看上他。 “大哥,我虽然跟着狂虎混,一直都是循规守纪,从没害过人啊。” 彪哥的眼泪都快下来了,他看着西西,哀求道:“西西,你知道我的,我从没害过人。” 西西表情冷漠,说:“像个男人样,这事做完了,我们就远走高飞。” 彪哥半信半疑地看着西西和陈文斌,做了一番思想斗争,慢慢恢复了煞气:“行,反正我在这里呆厌倦了,每天都他妈当门卫,谁爱干谁干。” 他一把扯开门,冲外面招招手,将他的同伴叫过来。 陈文斌照样藏在门后,等他的同伴进来,直接一掌砍在脑后,将他打晕在地。 西西说:“你换上他的衣服,有彪哥帮忙,第二道门应该不成问题。” 陈文斌三下五除二,脱下自己的衣服,换上保安制服。和彪哥相视一眼,点了点头。 “大哥,等会你别说话,一切听我指挥。” 彪哥郑重地嘱咐了几句,和陈文斌打开门,溜了出去。 几个人在这里商量对策,不提防有个女人躲在被窝里,悄悄地摸出手机,发了一条短信。疤三经营地下妓院已经很多年了,堤防措施绝对不是明面上几个人那样简单。 陈文斌和彪哥走出门,外面是一条长长的走廊,走廊尽头的门紧锁着。 彪哥走过去,打开这扇门,朝陈文斌招招手:“你跟在我后面,别做声。如果情况不妙,我们就只有来硬的了。” 陈文斌默不作声。 两人转了个弯,又是一条长长的走廊,走廊尽头,两个穿着保安制服的人一边抽烟,一边说着黄色笑话,讨论场子里哪个女人的身材好,哪个功夫厉害。 一见彪哥两人走过来,其中一人大喊道:“彪哥,还没到换班时间呢,怎么出来了?” 彪哥假装骂道:“虎哥说来了几个极品,非让我去外面接进来。我他妈刚和西西玩到开心处呢。” 对面爆发出一阵大笑:“彪哥,你真是有福,西西那婊子,和谁干都板着一副脸,偏偏对你投怀送抱的。” “我功夫好啊。” 说话间,陈文斌已经接近了铁门,其中的一个保安忽然疑惑地说:“彪哥,你们怎么两人都出来了,规定不是说一次只能出来一个吗?” 陈文斌不等他再质疑,身体如猎豹一样,从彪哥后面窜出。双拳齐出,打在两个保安的额头上,将两人打得倒撞在墙上,重重地摔在地上。 “开门。” 彪哥见陈文斌出手霸道,不敢说话,从其中一人身上取下钥匙,打开铁门。 “大哥,往前走五十米右转,可以看到一个大厅,虎哥就在那里休息。” 陈文斌听他话里的意思,是不准备和自己一起往前走了。 他笑了笑,问:“这里只有这一条出路吗?” 彪哥点点头:“只有一条。” “那就好,你回去吧。” 陈文斌撇下他,大摇大摆地向前走去。彪哥在原地思考了片刻,觉得不对头,自己身中毒药,躲在后面也不起作用。若是陈文斌死了,自己不也要死吗?想通这点,彪哥猛拍了自己的脑袋一下,赶紧跟上去。 第126章 大展神威 陈文斌沿着昏暗的走廊走着,心里一片平静,他并没有刻意地运用灵气探测,但脑海中却开始闪现丝丝地不良预感。 右转,前行。 前方是一个大大的房间,灯火通明,却没有一个人影。 “奇怪,怎么一个人都没有?” 彪哥跟在陈文斌后面,不停地嘀咕着。 陈文斌面色如水,他知道偷袭不成,狂虎肯定已经有准备了。 滋滋滋,几道电音响起,一道铁栅栏忽然从天而降,挡在两人的前面。彪哥吃了一惊,赶忙转身,后面同样也落下了一道铁栅栏。 两人就如同笼中的老虎一样,被围在几米见方的走廊里。 “大哥,怎么办?我们被困住了。” “哈哈哈,贱彪,你还真有胆量,竟然勾结外人,想要暗算我。” 一个胖胖的身影出现在大厅,他的身边凑拥着一群黑衣人,个个手里拿刀弄枪,跃跃欲试。 “你就是狂虎?” “你这个乡巴佬,竟然坏了我三个得力手下,不过我略施小计,你就过来送死了,真是匹夫之勇。” “我虽然头脑不够灵活,不过杀你还是够了。她在哪里?” 狂虎轻抚着肉呼呼的大手,面带怜悯地看着陈文斌:“哎,女人,不就是两腿之间一个洞吗?我也没见到她有什么好处,玩得我一点都不过瘾。” 陈文斌脸色变得阴冷起来:“我再问一遍,她在哪里?” “你看你看,生气了吧,得了,把她推出来。” 两个黑衣人推着一个木制十字架,出现在大厅里。十字架上绑着一个女人,身上的衣服变成条状,丝丝缕缕垂下来。几股鲜血,顺着大腿流下来,滴滴答答地落在地上。 “玉凝姐!” 陈文斌再也按捺不住,快步跑到铁栅栏边,使劲摇晃着。 周玉凝低垂着头,没有任何反应,陈文斌又叫了几声,周玉凝的头缓缓动了一下,好像听到了他的呼唤。 狂虎脸上露出一丝微笑:“其实我这个人,最好结交朋友。若是你现在跪下来,发誓替我效忠。过去的事,我可以既往不咎。” “狂虎,你死定了。” 陈文斌强迫自己压制住内心狂怒,冷冷地盯着狂虎,将青灵剑握在手里,挽了个剑花。 “我就喜欢你这样的人,够MAN!” 狂虎手一挥:“送送他们吧。” 两旁的黑衣人同时举起手枪,动作整齐划一,扣动了扳机。 彪哥早在狂虎说最后一句话的时候,就已经绝望了,两腿一软,瘫倒在地。 砰砰砰砰砰砰! 密闭的走廊里,硝烟四起,回声传遍了整个地底。西西和大家都坐在床上,默不作声地等待着。 先前发短信的女子猛然松了一口气,不自觉地说道:“他们死了。” 西西颇有深意地看了她一眼,说:“不,还没死。” 陈文斌确实还没死,他在黑衣人开枪的瞬间,早已启动了古墓戒指里的防御阵法。这已经是最后一次使用机会了,如果没有高手重新给戒指封印阵法,那就废铁一个了。 在防御住子弹的同时,青灵剑吐出丈长豪光,如切豆腐一般,把铁栅栏砍成两截。 陈文斌身影一闪,已经撞入到黑衣人当中。虽然狂虎一定要死,但这些马仔却是命不该绝,砍掉双手就算了。 一刹那,剑光四起,人群里飘起了一片血雨。 尖叫声,呻吟声,惨呼声,响成一片。 狂虎肥胖的身体却快速地向后退去,他是识货的人,早在陈文斌身上泛起青光,子弹无法穿透的时候,他就意识到,眼前的这个人不是他能惹的。 这是一个修真者! 他曾经有幸,跟随疤三去过一趟宗教管理局,拜见一位大人物。那个大人物,就是他们的靠山。他们在省城经营的娱乐场所几十家,90%的利润都要上供给大人物。 他知道自己无法逃掉,唯一的希望,就是挟持人质。 当陈文斌解决掉十几个黑衣人之后,满屋站着的人就只剩他和狂虎了。 “没想到你是一个修真者,我承认我看走眼了。现在我只有一个要求,用她的命换我的命。” 狂虎依然很冷静,他手里的枪指着周玉凝的太阳穴,身体隐在十字架后面。 陈文斌满身血污,手上的青灵剑却是更加葱翠,丝毫没有沾染一点污迹。 他一步一步地走上前,不说话,只用眼睛死死地瞪着狂虎。 “你别过来,再走一步,我就开枪了。” 狂虎的音量陡然提高,子弹已经上膛,陈文斌停住脚步。 “你本来可以不用得罪我的。” “现在说这些已经晚了,一命换一命,行还是不行?” 陈文斌把青灵剑插入腰间:“你想要怎么换?” 狂虎迟疑了一下,陈文斌拥有随时杀死他的能力,只要他放了周玉凝,恐怕就会被当场击杀。能够挡住修真者的人,只有修真者。 求助那位大人物吗?他不过是蝼蚁,别人怎么会将他放在眼里。求助疤三吧,他现在监狱里,事多缠身,恐怕也没有心思管自己的事。 “你先离开这里,我自然会放了她。” 陈文斌望着他:“你觉得我会相信你的话吗?” “那你想怎么办?” 陈文斌毫不掩饰地说道:“我只想杀了你。” 事到如今,狂虎反而放松了,他轻轻摇了摇头:“可惜你现在杀不了我。你这么一说,我倒是有个主意,你打电话报警,让警察过来做个见证。你觉得怎么样?” 陈文斌啼笑皆非,这场面打电话报警,不是自讨苦吃吗? 不过眼前这情景,双方僵持不下,除了警察到场,谁还能有别的方法。 “可以,我打电话。” 陈文斌拨通姜晚照的电话:“我在湘南情夜总会,你带几个人过来,人越少越好。” 陈文斌可不想姜晚照把整个警局的人都带来,到时候自己想开脱都没办法了,众目睽睽之下,再想做什么事,就需要考虑公众感受了。 “你去那里干什么?不会是和狂虎起冲突了吧。”姜晚照话说的很快,“你等着,我马上来增援。” 她啪地一声挂断电话,陈文斌苦笑着。这小妞真是脾气暴,也不等自己把话说完,让她少带点人的叮嘱,不知道她会不会执行。 挂了电话,陈文斌和狂虎两人对峙着,都不说话。 这时,彪哥终于从地上爬了起来,黑衣人的子弹大部分都是对准陈文斌的,再加上他趴在地上,所以身上一点伤都没有。他看着走廊和大厅里一片狼藉,断肢满地,所有人都在低声呻吟,忍不住问道:“是不是该打120啊!” 第127章 我会杀了你 姜晚照本来准备一个人过来的,她可不认为陈文斌能惹出什么乱子,钟南不放心,最终还是陪着她过来了。 两人开车来到湘南情夜总会,外面一片祥和,看不出任何骚乱的迹象。 姜晚照脸色有些不好看:“这小子,不会是故意耍我的吧,什么事都没有。” 钟南笑了笑:“不会是他喝了花酒,没钱付叫你来买单吧。” 姜晚照踢了他一脚:“你不说话没人当你是哑巴。” 守门的保安小心翼翼地跑过来,问:“姜警官,不知道您老今天大驾光临,有何贵干?” 也别怪人家小弟这么客气,前几天,姜晚照带着一队人马把威震临湘市的大佬疤三抓走了。当时两伙人剑拔弩张,子弹都上膛了,差点就擦枪走火。 姜晚照杀气凛凛地说:“谁敢动手,我第一个打爆他的头。” 最后还是疤三发话了:“都把枪放下,我不过是找个清净地方待几天,别给我丢脸。” 能让纵横南北的黑大老大服软,姜晚照的名气一下子就传开了。 “今天有什么情况吗?狂虎呢?” 保安恭敬地说:“一切顺利,没什么情况。我们虎哥在里面休息呢。” 姜晚照一把推开保安,走了进去:“狂虎在哪里?” 一个彪形大汉走过来,满脸怒容,冲着姜晚照喊道:“姜警官,我劝你还是待在警察局比较好,外面比较乱,不安全。” 钟南不动声色地走上前,直到胸部顶到对方,才从喉咙里逼出几句话:“小子,嘴巴放干净点。” 彪形大汉哼了一声,朝一旁的小弟叫到:“给虎哥打电话,说美女上门拜访了。” 很快,狂虎的指示下达,让姜晚照一个人下楼,其他人一概不准进去。 钟南不放心地拦住她:“晚照,小心有陷阱,这伙人一直都想暗算你。” “光天化日之下,我还不信邪了,你在这等着。” 姜晚照走进夜总会里的专用电梯,直接下到地下室。这层地下室距离地面大约有十几米,建造的非常牢固。姜晚照隐约地听人提起过,但从来没有下来过。 走出电梯,一个人都没有,姜晚照整了整衣服,把枪套打开,缓步走向前。不得不说,他们的组织很严密,没有狂虎的命令,所有人都待在上面,不敢下楼。 姜晚照顺着走廊七绕八拐,眼前出现了一间宽敞的大厅。走进门,血腥味扑面而来,警察的素养让她迅速闪在门后,顺手拔出了枪。 陈文斌早已看到了她的身影,喊道:“别再躲躲闪闪了,我都搞定了。” 姜晚照从门后探出头,看到满地的伤员和断肢残骸,彪哥早已给他们做了简单的包扎,但没有狂虎的命令,谁也不敢乱动,更别说去医院了。 “这是怎么回事?” 姜晚照走进大厅,见陈文斌和狂虎对峙着,一个神情紧张,一个满脸笑容。 狂虎勉强挤出一丝微笑,说:“姜警官,你朋友身手不错,怎么一直没给我们介绍介绍。” 姜晚照心说,他算我哪门子朋友,认识还没一天呢。不过话到嘴边,却变成:“他是我朋友,犯的着给你介绍吗?” 狂虎说:“说的也是。麻烦你跑一趟,主要是想请你做个和事佬。他呢想杀我,不过他马子的性命在我手里。我准备和他一命换一命,你觉得怎么样?” 姜晚照说:“你是让一个警察,和绑架犯谈条件吗?” 狂虎头一歪:“不然呢?你想看到两败俱伤吗?” 姜晚照说:“我可以放你走,不过就算你躲得了今天,也躲不过明天。” “想那么多干什么,出来混的,只要今天开心就可以了。” “你想怎么换?” 狂虎想了想,说:“很简单,你过来做我的人质,陪我到上面就可以了。如果不是这女人动不了,我也不用麻烦你了。” 陈文斌眼里的寒意更甚,脸上却还是挂着笑容,周玉凝被绑在十字架上,身上的血已经停止往下滴了。 姜晚照把腰间的枪解下来,扔到地上,对狂虎说:“来吧,我来当你的人质。” “姜警官,得罪了。” 狂虎将姜晚照抓过来,把枪对准她的太阳穴,一步步地向大门口退去。他不敢把后背对着陈文斌,面对一个修真者,无论怎么小心都是应该的。 陈文斌并没管他,趁着机会,赶忙跑到周玉凝旁边,双手扯断绳子,把她放了下来。 狂虎见陈文斌照顾伤者去了,心下放松,几步走到门边,扭转身朝走廊跑去。 砰! 沉闷的枪声响起,一粒子弹从狂虎太阳穴进入,把他脑袋崩掉了半边。 陈文斌站起身,手里拿着姜晚照的手枪,枪口还冒着缕缕青烟。刚才跑过去时,他顺便用脚一勾,把地上的枪捡了起来。 姜晚照崩了一脸血,怒火万丈的冲进来:“你搞什么,差点打死我了,你是不是疯了?” 陈文斌若无其事地把枪递给她:“没关系,一枪打不中他,我可以再补一枪。” “你,你……”姜晚照一把夺过枪,“你在我面前杀人,难道以为我会包庇你吗?” “我不过是杀了个绑架犯而已,警察应该奖励我。” 姜晚照气得差点把枪砸到陈文斌脑袋上,好不容易才忍住内心的愤怒,她拿出手机:“请求增援,湘南情夜总会,有重大事故。别废话了,赶紧。” 毕竟出了人命案,而且还是黑道二把手,这事不会就这么轻易罢休的。 外面守着的那些人,早就对她不满了,如果知道她胆敢伙同别人,杀了自己的二当家,后果不堪设想。 “怎么,你害怕了?” 陈文斌蹲在地上,给周玉凝输入青木灵气,一边疗伤,一边调侃。 姜晚照没有理会他,在屋里踱了几个圈,彪哥再一次提出了请求:“警官,是不是该打120啊?” “你是要命,还是要给他们疗伤?” 彪哥乖乖地闭上了嘴。 这时候,门外响起了电话铃声,是狂虎的手机。 陈文斌和姜晚照对视了一眼,这个电话是接还是不接呢?接的话肯定要露馅,不接似乎也不妥当。 等了十几秒,铃声停止了,两人松了一口气。谁知道没过一分钟,铃声又想了。 看来一定是谁有急事,要找狂虎。姜晚照走过去,捡起手机,上面显示着来电者的名字:疤三。 第128章 冲出重围 姜晚照犹豫了一下,接通了电话。 “我是姜晚照,狂虎涉嫌绑架罪,已经被警察击毙。不老你费心了。” 至于疤三为何能在牢里打电话,那真是太正常了,他不光能打电话,还能住单间,每天晚上都有女人进去伺候。 电话那头的人笑了笑:“姜警官,我真是小看了你。女人狠毒起来,比男人厉害一百倍。” “你管好自己的事吧,这次,我不会让你轻易地从里面出来的。” “呵呵呵,有意思,你这个女人,我要定你了。我迫不及待地想看看,你在我身下呻吟的样子。” 姜晚照气得发抖,啪地一声把电话扔在墙上,摔得四分五裂。 “干嘛这么生气,谁的电话?” 陈文斌停止给周玉凝疗伤,她的伤势并不是太重,主要是皮外伤。腿上的血大部分是经血,看起来很恐怖,实际上并无大碍。 “疤三!” “他不是在牢里吗?” “那种人,在牢里不过是度假而已。” 陈文斌笑着问道:“我们现在怎么办?是固守待援呢,还是勇敢地走出去?” “当然要出去了,这个鬼地方,腥气太大了,我一刻都不想呆。” “我也是这样想的。” 陈文斌朝角落里的彪哥招招手:“你去告诉里面的姐妹,要走的一起走,过了这个村,就没这个店了。” 彪哥早已被陈文斌的神威慑服了,乖乖地跑了回去。 姜晚照好奇地看着陈文斌,问:“里面还有什么人?” “几十个女人而已,都是被狂虎关押在这里,从事皮肉生意的。” “什么?” 姜晚照眼睛都快鼓出来了:“狂虎真是死有余辜,疤三也是在劫难逃了。我看这次他还能有什么借口。” 不一会儿,彪哥回来了,奇怪的是,他身后只跟了三四个人,其中还包括西西。 “其他人呢?” 彪哥摇了摇头:“她们惧怕报复,不敢出来。” 姜晚照怒发冲冠:“岂有此理,难道他们真的以为可以一手遮天吗?”说着,就要冲进去,把那些女子带出来。 陈文斌止住姜晚照:“算了,他们也有顾虑。等大队人马到了再解救他们,我们先出去。” 姜晚照答应了陈文斌的要求。 他们这一行一共是八个人,走之前,陈文斌嘱咐说:“姜警官带路,我们在后边。先礼后兵,如果他们想动手,就由我来对付。” 姜晚照把枪拿在手里,意气风发:“我就不信,他们敢朝我开枪。” 几人走到电梯口,按亮了向上的按钮。几秒种后,电梯门打开,里面空无一人。 彪哥奇怪地说:“为什么一个人都没有,平常都是有专人在里面侍候的。他们不会是在外面等着我们吧。” 陈文斌见彪哥又在打退堂鼓,微微一笑,抱着周玉凝率先走进电梯,其他人也只好跟着进去。 电梯运行到地面,门缓缓打开。 大堂里面,站着一排黑衣人,见电梯门开,不等吩咐,长短武器同时开火。 陈文斌和姜晚照反应神速,刚见到黑衣人,低头一滚,跳出电梯,寻找隐蔽处。 彪哥躲在电路板后面,拼命地按下关门键,剩下的几个女人在瞬间被打成筛子,发出一连串凄惨的叫声。 陈文斌没料到他们一句话不说,果断地动手,看来疤三早已有安排。 他躲在一根柱子后面,将周玉凝放下,从腰间拔出青灵剑。 姜晚照躲在不远处的一根柱子后面,脸涨得通红,时不时伸手出去,开几枪,似乎效果并不好。 “你们这群狗崽子,竟然袭警,个个都要枪毙。” 姜晚照扯着喉咙大喊。 如果这帮人对自己开枪,钟南肯定没有好下场,说不定已经遇害了。 “省点力气吧,没有人理你的。” 陈文斌向她眨了眨眼,姜晚照理都不理,真是自讨没趣。 外面的枪声一阵接着一阵,脚步声四散传开,陈文斌运用灵气探查,发现外面的人流向四面八方散开,有左右包抄的,有往二楼跑的。 “不趁着此时出去,等他们包围圈形成,就更不容易走脱了。” 不过现在没有了戒指的防护,又要保护昏迷的周玉凝,闯过层层枪阵,并不是那么容易。 陈文斌在全身上下的口袋里摸索一番,看不能找到能够利用的小玩意。还真让他找着了,在上衣口袋的最里面,躺着几个圆圆的小球。 这是在仙人洞里,太师父送给他的,当时只说临阵对敌有奇用。到底怎么运用,却没有告诉他,不过想来也是用青木灵气催动的。 陈文斌捏出一个小丸,拿在手里,实在看不出有什么威力。 “死马当作活马医,姑且试一试吧。” 陈文斌将一丝青木灵气注入小丸,只觉得里面如翻江倒海般,似乎有一股大力要冲将出来,不敢怠慢,侧出身子,使劲把小丸扔了出去。 三秒钟后,一声惊天动地的爆炸,汹涌的气浪散播开来,如一阵狂风,将大厅里的一切都搅碎了。 陈文斌躲在柱子后面,被这声爆炸惊呆了:“真是匪夷所思的手段,这不过是太师父随意从身上搓下来的污垢,竟然有这样大的威力。” 他悄悄探出头去,外面一片狼藉,所有人都躺在地上,大声呻吟,桌椅变成碎块,连大门都被炸缺了半边。 “赶紧走。” 陈文斌招呼了姜晚照一声,抱起周玉凝,趁着爆炸的烟尘还未消散之际,快速冲出大门。 两人来到街上,见没人追出来,松了一口气。 “你现在回警局吗?” “不,我在这里等着,增援的同事马上就过来了。这一次,不能功亏一篑。” 陈文斌点点头,说:“那我先回酒店了,感谢你今天过来帮忙。” 姜晚照看了看陈文斌怀里的周玉凝,说:“你还是先去医院,好好给她治伤,这边的事不用管了。” 两人道别以后,陈文斌叫了一辆出租车,直接回到了喜去登酒店。 他将周玉凝在床上安顿好,又输入了一丝青木灵气,佳人终于睁开了眼。 “文斌,我们在哪里?” “当然是在酒店了。” 陈文斌坐在床边,握着她的手:“你好好休息一下,很快就会康复的。” 周玉凝脸上露出笑容,说:“幸好大姨妈来了,他们没碰我身子,不然……” 陈文斌捂住她的嘴:“别说了,不管怎样,你都是我的玉凝姐。乖,躺着睡一觉,明天就好了。”周玉凝点点头,轻轻地闭上了眼睛。 第129章 被高手追杀 陈文斌不敢外出,搬来一把椅子,坐在窗户边,闭目养神。 时间过得很快,一夜时间,倏忽而过,周玉凝一直没醒,毕竟受了那么重的创伤,身体和心理都需要恢复。 姜晚照也没有打电话,不知道夜总会那边的事处理的怎样了。不过大队人马到场的话,应该不会有什么乱子。 “你一晚上没睡吗?” 不知道什么时候,周玉凝已经从床上起来了,悄悄地走到陈文斌身后,用手轻轻地摸着他的头发。 “睡了,刚起来而已。” “小毛孩,别想骗我。” 她一转身,坐到陈文斌腿上,像一只温顺的小猫。在陈文斌眼里,周玉凝一直是属于火辣诱惑型的,谁能想到她还有小鸟依人的一面。 “身体好了吗?” “早已经好了,有你在旁边,这点伤算什么。” 陈文斌搂住她,问道:“你是怎么被狂虎他们抓走的?” “我昨天正在房间休息,有人按门铃,说是房间服务的。我看是个女人,就打开了门。一男一女冲进来,把我打晕在地。等我醒来时,就已经被绑在十字架上了。” 说到十字架,陈文斌忽然想到,不知道狂虎为何要把周玉凝绑在那上面,难道他们是有什么宗教信仰? 而且,过了这么久,竟然不知道疤三的帮会是什么,在临湘市鼎鼎有名的大佬,帮派名称应该也是如雷贯耳吧。 “你受委屈了。” 陈文斌使劲搂住周玉凝:“要不今天我送你回去吧,跟着我在外面,危险很多。” “你是怕我连累你吗?” “我不想让你再受伤害,虽然狂虎被我杀掉了,但这丝毫不能补偿你所受的委屈。” 周玉凝感动地抬起头,在陈文斌嘴唇上亲吻了一下,说:“文斌,这辈子可能我都无法成为你的老婆,但有你这句话,一切都值了。” “玉凝姐……” “别说了,我知道你想说什么。我可以一直陪在你身边,但你会找到更好的女孩的。那时候,别忘了偶尔来看看姐。” 陈文斌还想解释,门外传来敲门声。 “谁?” 陈文斌把周玉凝放下来,轻轻走到门边,从猫眼里望出去。外面是一个熟悉的女人脸孔,赫然是陈文斌救过她一命的伊雪。 “你怎么找到这里来的?” 陈文斌打开门,诧异地问。 伊雪连珠炮地说道:“你赶紧离开这里,立刻马上。接下来的人,不是你能够对付的。” “伊雪,什么意思?你把话说清楚。” “我已经说得很清楚了。在中午前离开这里,你救过我一命,以后我们就两清了。” 陈文斌满脑子问号,伊雪却匆匆离开了。周玉凝站在他身后,问:“这个女人是谁?” “之前有人骑摩托车摔到山下,被我救了,那个人就是她。” “她让我们赶紧走,是什么意思?” “谁知道呢,神神秘秘的,话又不说清楚。” “那我们怎么办?” 陈文斌想了想,说:“别急,我想给姜警官打个电话,问问她那边的情况。” 他拨通姜晚照的电话,系统提示,该手机已经关机。 “奇怪,怎么会在这时候关机?难道是进了重案组,不接外面的电话了?” 这是很有可能的,为了防备有人干扰办案,重案组的人会将自己的电话停机,启用专门的保密电话。 陈文斌挂掉电话,说:“电话打不通,我们先下楼吃早餐吧。” 两人换好衣服,在街上找了个早餐店,随意点了些小吃。 陈文斌心里有事,默不作声地喝着稀饭。忽然,脑海里像有一股电流扫过,仿佛在暗中有一双眼睛正盯着他。 他坐在椅子上,身上瞬间起了鸡皮疙瘩,全身肌肉猛地绷紧。 周玉凝觉察到他的变化,温柔地问:“怎么,稀饭太烫了吗?” 陈文斌摇摇头:“有人在偷窥我。” 周玉凝左右看了看,说:“你别自恋了,除了我,还有谁会偷看你。” “不是,肯定有人。我觉察到一双狂热的眼神,在上下打量我,脸上带着狞笑。” 周玉凝举起筷子,在他眼前晃了晃:“喂,你该不会是练功走火入魔了吧。怎么说的话,我一句都听不懂。” 陈文斌闭目了片刻,那股被偷窥的感觉更加强烈,腰间的青灵剑也开始发出丝丝微鸣。 “走,我们不吃了。” 陈文斌在桌上扔下一百块钱,拉起周玉凝走出早餐店,随手拦住一辆出租车。 “去慈安县。” 周玉凝扯住他:“和华氏药业的合同不谈了吗?衣服还在酒店呢,你急匆匆的干什么。” “先不用管。” 陈文斌吩咐司机:“快点开,车费算你双倍的。” 司机应了一声,好嘞。 出租车快速地在市内车道上行驶,一度飙到了一百码以上。周玉凝见陈文斌脸色凝重,也不敢说话,默默地注视着前方。 轰隆,晴朗的天空,一声巨雷。 紧接着,乌云密布,暴雨欲来。 “这鬼天气,刚才还出太阳呢,马上又变天了。”司机嘴里唠叨着,手上却没闲着,在车流里钻来钻去。 陈文斌从窗户看出去,见一团黑色乌云,影影绰绰,从远处迅速飘过来。 他猛地大叫一声:“停车!” 司机一个急刹车:“帅哥,要停车早说嘛。” 陈文斌打开车门,跳了出去:“你把这位女士送到慈安县。”说着,掏出钱包,把里面的钱都掏出来,递给司机。 “若是出了什么事,我唯你是问。” 周玉凝担忧地望着他:“文斌,你要小心点。” “放心吧,玉凝姐,把身子洗干净,等我回来。” 周玉凝默默地点点头,看着陈文斌跑向远处。天上,那团黑色的云气越发接近了。 陈文斌跑离繁华的大道,往附近的一个公园跑过去。一路上,青灵剑呜呜地叫个不停,好像警报一样,在提醒着主人危机来临。 “伊雪的话是真的,有个高手正要来追杀我。” 陈文斌依稀知道,真正的高手是什么样子。在慈安县,那道透过几米地面,降临在狮面人身上的金光,让他永生难忘。 而现在,那团黑云,是敌人御空飞行,还是远程操控的呢? 陈文斌不晓得,既然他的目标是自己,离玉凝姐越远越好。 没过几分钟,那道黑云已经到了头顶。别看在天空飘得很慢,等它离近点才发现,乌云的移动速度比汽车快多了。 黑云在头顶以后,开始不断翻滚,在漆黑的云团里面,似乎隐藏着无数猛兽。 青灵剑发出一声尖啸,挣脱陈文斌的手,暴涨数十米,如一条张牙舞爪的青龙,直朝黑云冲上去。 与此同时,几十道黑气从云团里飞出来,将青灵剑包裹在其中。陈文斌仰头看天,只见青光在黑气里来回穿梭,很快将几道黑气击散。但更多的黑气从云团里冒出来,滔滔不绝。 第130章 死里逃生 天上怪异的景象很快吸引了人群的注意,大家纷纷指指点点,以为是什么高科技武器。 陈文斌站在公园的一课大槐树下,密切地关注着天上的动静。他能够隐约地感觉到青灵剑的运动,但以他现在的能力,完全无法控制。 青灵剑虽然被黑气围攻,表现得却毫不怯场。左右上下翻飞,凡是接触到的黑气,都顷刻间烟消云散。 “看来这人也没什么了不起,青灵剑没有人控制,都能够轻松抵挡住。如果我能够学会御剑术,岂不是更加厉害?” 陈文斌在大树下想入非非,正在意淫。 天上的形势却猛地一变,有几道黑气撇下青灵剑,直接朝他冲了过来。 他不清楚黑气的威力,不敢抵挡,慌忙逃开。黑气飞在半空,慢慢变得凝练,成了几道黑色长矛,如飞火流星,激射而来。 陈文斌身法虽快,刚逃出几百米就被追上,眼看黑色长矛就要扎在身上,他慌忙扑向一边。 长矛撞在地上,无声无息,水泥地面上冒出白烟,出现了一个个碗大的黑洞,竟然是被腐蚀了。 陈文斌看见了这个景象,吓得魂飞魄散,幸亏躲得及时,如果被黑烟接触身体,怕不是马上要被腐蚀。 然而噩梦才刚刚开始,天上不断有黑烟直射下来。刚开始只有两三道,后面渐渐增多,同时有十几道黑烟飞过来。 陈文斌如同猴子般,在公园里来回跳跃。他不敢去人群稠密的地方,怕殃及无辜人群。 饶是如此,腿上也被一根黑色长矛刺穿,他赶紧将青木灵气运转到腿上。万幸的是,青木灵气可以缓解剧毒的腐蚀,毒素扩散的很慢,造成的伤害也不算严重。 “再这样下去,总会筋疲力尽的。我得想个制敌之策。” 不过他身上的装备实在有限,除了青灵剑,就只有太师父赠送的几粒弹丸了。虽然这弹丸威力巨大,但距离战场太远,实在排不上用场。 他跑着跑着,看到前面的池塘里,一只白色水鸟展翅而下,从水面抓起一条小鱼。 心里一动,太师父能够御使群猴,为自己效力。自己可不可以把这只水鸟召唤过来,为己所用呢。 说干就干,他将身上的青木灵气使劲扩散开来,像一阵看不见的清风,直朝水鸟吹过去。 那水鸟正在天空低飞,被青木灵气一扫,身体猛地一震,嘴里的鱼掉了下来。 “小鸟儿,过来,我需要你的帮助。” 陈文斌在心里不停地呼唤,试图用这种虚无缥缈的脑电波影响它。 水鸟并没有反馈,在鱼掉下去之后,一个俯冲,又扎到水池里,继续捕猎。 “哎,这小鸟根本不听我话嘛。”陈文斌一阵沮丧,脑海中忽然回想起当初收服小老鼠时的景象。 自己好像说了一个词:嘛轰。 陈文斌试着在嘴里将这个念出来:嘛轰。 那只水鸟如同遭到电击,双翅扑闪着,陡然间升空而起。 吱—— 一声清亮的鸟鸣,从它嘴里传出来,水鸟的身影已经超陈文斌飞了过来。 “嘛轰,嘛轰。” 陈文斌等水鸟飞尽,手一扬,一股纯正的青木灵气传了过去。他现在灵气外放的感应范围,可以达到一百米以外,但实质性的传输只有几米范围。 水鸟得到了这股青木灵气,如同小老鼠一扬,兴奋地在空中翻了一个跟头,落在陈文斌的肩膀上。 陈文斌将兜里的弹丸都掏出来,让水鸟抓在爪子里,朝天上一指。 “把这东西,扔到那团乌云里面。” 水鸟朝天上望了望,似乎明白了陈文斌的意思,一声尖啸,身躯直冲云霄。 陈文斌早已经将青木灵气灌注在弹丸里面,搅得里面的真气狂暴不已,最多五秒钟,弹丸就会爆炸。至于这点时间,够不够水鸟飞到乌云,那就看天意了。 事实上,陈文斌已经没有思考时间了,黑色长矛如影随附,又追过来了。 “师父保佑,弹丸能够奏效。” 陈文斌默祝几声,开始了新一轮的逃跑模式。 水鸟去势很快,翅膀几次扇动,飞到乌云上空,爪子松开,几粒弹丸轻飘飘地向乌云落下去。 很快,弹丸掉入乌云中,无数的黑气扑上来,把它裹在其中。 轰轰轰,从乌云里传来阵阵雷鸣。 青光连续闪烁,将黑云一扫而尽。黑云中间,现出了一面黑色小旗,摇摇晃晃地从半空中落了下来。 青灵剑见了黑色小旗,剑光一绕,缠住旗杆,带着它直接飞回了陈文斌手里。 陈文斌颇觉意外,看着手里的黑色小旗,20厘米长短,旗面上绣着一道金色的拱门,里面黑气翻腾,恍如活物。 他用手摸那金拱门,却没有任何感觉,和普通的布料一样。 “这是什么宝贝,发出的黑气如此歹毒,没想到竟然被太师父的弹丸破了。” 他翻来覆去看了半天,没有什么收获,将小旗折起来,揣进口袋。 远处城郊的一处暗室里,一个身穿唐装的老者噗地吐出一口鲜血。“可恶,这是什么真气,竟然能够抹去黑煞五行旗上面的印记,我苦苦修炼了十几年的宝贝,竟然落入别人手中。哼,小子,你走着瞧。得罪了黑神君,管教你灰飞烟灭。 ” 这时,响起了敲门声,一个声音在外面问道:“神君,主人想问问,那个小子死了没有?” 黑神君没好气地说:“我要让他五更死,阎王也不敢不收人。” 外面沉默了片刻,锲而不舍地问:“所以,他死了吗?” “滚!给老子滚!” 黑神君抓起地上的一个蒲团,使劲砸向大门。外面的人懂了,悄悄地退了出去。 黑神君继续闭目养神,调养身体。 他的双腿,自膝盖以下被人齐齐斩断,坐在地上,样子甚是滑稽。 陈文斌摆脱追杀,松了一口气,那股被监视的感觉也消失了,看来那位高手会暂时消停一段时间了。 左右无事,陈文斌决定先回到喜去登酒店,把腿上的伤口治疗一下,再做下一步打算。 青木灵气好像是黑气的天然克星,陈文斌坐在宾馆里,疗伤了半个小时,伤口基本愈合了。正准备出门的时候,电话铃声响起。 第131章 被逮捕了 电话是华氏药业的董事长华念国打来的,他单刀直入地说:“华氏药业准备和你合作,你技术入股,我们负责制造和销售,五五分成如何?” 陈文斌在心里暗笑,这老头子真是狮子大张口,凭他这个快要倒闭的制药厂,也敢要一半的收益。关于如何合作,他早已经有了计划,自己不光要出技术,还需要出原料。制药厂炼制出来的炼体丹,肯定比不上自己炼出来的,只是简化版而已,主要原料为青木灵气制 成的圣水和自己的中药材。不过光凭自己现在的药材产量,肯定无法大规模生产,还需要把华氏药业的原材料,全部用青木灵气提升。以他现在的灵气量,一天足以提升几亩药材的品质,所以长期 来看,完全不成问题。陈文斌故意沉吟了一下,才慢条斯理地说:“华董事长,既然你做出了和我合作的决定,想必也见识了那粒药的效力。你做了这么久的中药市场,应该知道这种药投入市场 后的反应。今后我们的销售规模不是几百万,几千万,而是几亿,几十亿。” 华念国在电话那头笑了一声:“我喜欢爽快,你就直说该怎么分成吧。” “八二,我八你二。”陈文斌也不废话。 华念国倒抽了一口冷气:“这条款未免也太霸道了吧。” “一点都不,如果华氏药业不愿意合作的话。我相信,有大把的企业排队等着。” 华念国沉默了片刻,电话里传来拍桌子的声音:“好,就依你说的。我们今天就签合同。” “行,下午我来你们公司。” 陈文斌挂断电话,在屋里踱来踱去,和华氏药业敲定了初步协议, 后面的细节条款可能还需要推敲,自己必须找一个懂行的人来签合同。 他将自己的熟人挨个推敲了一遍,似乎并没有合适的对象。实在不行,只能自己硬着头皮上了。 折腾了一上午,陈文斌肚子饿得厉害,直接下楼来到酒店的餐厅,拿起菜单胡乱点了一气,足足摆了一桌子。 刚准备饱餐一顿,一个满脸胡渣的中年人走了过来,身穿着皱皱巴巴的西服,个子不高,眼睛充血,仿佛有一年没有睡觉了。 他走到陈文斌桌子边,一屁股坐在椅子上,有气无力地说:“先生,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吗?” 陈文斌好笑,就你这样子,像个乞丐,能帮得了谁。 中年人见陈文斌神态,晓得被嘲笑了,强撑着面子说:“你别看我这样子,你去打听打听,省城谁不知道我宋律师的大名。” 陈文斌见他眼睛直勾勾地盯着桌上的菜,猜测他是饿极了,准备过来打秋风,伸手道:“我一个人吃饭无聊,宋律师可否赏脸陪我一会儿。” 中年人说了声:“多谢。”拿起筷子一顿猛夹,好在陈文斌点的菜够多,也不在乎多加一个人。 十五分钟后,两人同时放下筷子,擦了擦嘴,这期间大家专注于吃饭,一句话也没说。 宋律师吃了点餐后水果,仰头靠在座位上,享受地打了个饱嗝。 陈文斌朝他点了点头,说:“不好意思,我有事先走了。” 宋律师从椅子上跳起来:“还没请教先生高姓大名呢,以后惹上什么官司,找我就行。” 说着,从口袋里掏出一张折叠的名片,递给陈文斌。 “我叫陈文斌,幸会幸会。” 陈文斌展开名片,上面写着“著名律师:宋世杰”五个字,除此之外是一片空白,看得出来,此人非常自负,也有点不通时务。陈文斌没把他的话放在心上,谁没有落难的时候呢,随手帮一把就是了。如果想要回报,未免太过天真。不过宋世杰虽然外形猥琐,做事倒是不卑不吭,举止大方自然, 像是一个人物。 陈文斌酒足饭饱,走出酒店,准备去警察局打探下情况,看湘南情夜总会的事怎么处理。另外,他堂堂一个公民,在大街上被人追杀,总得报个案吧。 他晃晃悠悠地来到警察局,刚到门口,就发现气氛不对,站岗的守卫一脸紧张地望着他,好像他是一只吃人的老虎。 “什么素质,站岗的人应该是浩气凛然,这么猥琐,真是有辱国家门面。” 他心里嘲笑着,走进大门。哨兵犹豫了一下,拦住了他:“国家机关,闲杂人等不准随便出入。” “哎哎哎,你这人就不厚道了,我过来肯定是有事,你把我拦住干什么?” 哨兵涨红了脸:“我晓得你有事,不过你的事不归我们管。” 陈文斌纳闷了:“你怎么晓得我有事,你认识我吗?” 哨兵点点头:“我看到你和晚照姐一起。” 说到姜晚照,陈文斌正好问一问:“怎么她的电话打不通,是不是进了重案组?” 哨兵摇了摇头,不说话。 “喂,怎么又变哑巴了?” 两人说这话,从里面走出一个干部模样的人,大声训斥道:“站岗期间,一律不准喧哗。你还有没有组织纪律。” 他冲到哨兵面前,狠狠地将他训斥了一顿,转向陈文斌,脸色忽然变了。 “是你?” “是我。” “你怎么在这里?” “我怎么不能在这里。” “你走吧,你的事不归我们管。” “为什么你也这么说,我到底怎么了我?” 这干部上下打量了他一番,嘀咕道:“其实我也挺同情你的,那帮人本来就不是什么好鸟,你算是为民除害,不过手段未免太过毒辣了。”说了半天,原来还是在说湘南情的事,自己将十几个人手砍断。为了冲出重围,可能又伤了几个人,莫非惹上官司了?自己那不过是自卫,而且救出几十个被拐卖的妇女 ,可以将功补过吧。 那干部自言自语了几句,转身进去了。 陈文斌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想着只有找到姜晚照,才能明白事实真相。 这时候,警察局大门外响起一阵奇怪的鸣笛声,像是铃声,中间还夹杂着梵音,听起来悦耳又空明。 两个身穿长袍的人从一辆奇形怪状的车里出来,直向陈文斌走过来。 陈文斌见两人脸色阴沉,好像将要对自己不利,问道:“你们是干什么的?” 其中一人掏出一张工作证,在陈文斌眼前晃了晃,问道:“你是陈文斌吧,你的案子已经转到宗教管理局了。我权你不要妄想抵抗,这是没用的。”陈文斌还没反应过来,两个人一左一右夹住他的胳膊,把他拖向车子。他刚想运用青木灵气,却觉得腰间一麻,丹田早已被封住,空有一身力气,却一丝一毫都使不出来 。直到他被押上车,消失在街角后,站岗的哨兵才发出一声叹息:“哎,没想到看起来这么文静的人,手段竟然这么狠毒,杀了十几个男人,连女人也不放过,晚照姐也要跟着他倒霉了。” 第132章 地下深潭 宗教管理局是一个很神秘的机关,它无处不在,但普通人却又很难接触到。只有涉及到修真人士的时候,它才会及时出现,用它的威权惩治罪犯。 陈文斌在车里坐了一个多小时,按照路程分析,差不多已经出城了。车里面的窗户被封的严严实实,根本无法看清楚外面的情形。 “大哥,你们把我抓来干什么?难道就因为我从夜总会救出了一批失足妇女,被打击报复了?” “如果你觉得往生极乐是救的话,那也没错。”一个看守说道:“本来我以为抓你要费一番功夫的,没想到这么简单,真是乏味。” 他扯了个呵欠,另一个人也点头符合。 “是啊,早晓得是个脓包,我们兄弟也不用抢着来干这差事了。” 陈文斌心头冒火,敢情自己没有暴力反抗,被这两人鄙视了。 “喂,你们别这么阴阳怪气的。老实告诉我,我到底犯了什么事?”“既然你这么迫切地想知道,那我就大发慈悲地告诉你。你昨天在夜总会一口气干掉了四十多个人,有男有女,剑法呢倒是不错。不过如果换成我,我会神不知鬼不觉地把 他们全毒死,这样就不会有人知道是我干的了,哈哈哈哈。” 陈文斌见他的样子不像说笑,心想:我昨天不过才干掉一个人,其他的不过是受伤而已。听他口气,难道那一批被强迫的妇女都被杀掉了? “不要栽赃陷害,我可是有人证的,警局的姜警官和我一起,她可以证明我是无辜的。” “我说你还是不是男人,杀几个人算什么,我们兄弟不都是这样过来的吗?只要你能从那个地方出来,又是一条好汉!” 两个看守对看了一眼,摇了摇头,仿佛极端鄙视陈文斌似的,闭上眼睛,再也不理他了。 陈文斌双手双脚都被绑住,扯着喉咙叫喊了几句,见没人理他,只得乖乖地闭上嘴。 不一会儿,车子停了下来。陈文斌被拽下车,所在地应该是地下停车场。一盏昏黄的灯光在角落里亮着,聊胜于无。 陈文斌不做声,任凭这两个人带着自己东走西拐,他暗暗思索,等到审讯的时候再为自己辩护。如果真的是有几十个人被杀,肯定是有人故意陷害自己。奇怪的是,两人并没有带着他往楼上走,而是不停地往下面走。过一段走廊,再下一段楼梯,又是走廊楼梯,似乎没有尽头。陈文斌觉得阵阵阴气袭来,显然已经深入地 下很深了。 眼前忽然出现了一扇斑驳的铁门,随着三人走近,铁门自动打开。 门里坐着一个枯瘦的老头子,正在打盹,见有人进来,慌忙站起来。 “老卢,来客人了,好好招待。” 老卢睁着昏花的老眼,将陈文斌上下打量了一番:“不错,我很看好他。我赌一千块,他能活着出来。” “话可不要那么绝对,最近来了不少刺头,我看悬得很,和你赌了。” 两个守卫兴致勃勃地掏出一叠钱,塞在墙上挂着的一个袋子里。又和老人闲扯了几句,转身走了。 陈文斌不动声色地打量着周围的环境,自己似乎被送到一个被人遗弃的角落。没有审讯,没有问话,他突然之间,就从人间消失了。 “愣着干什么,进来!” 老卢满脸堆笑,站在不远处朝陈文斌招手,陈文斌手脚绑着绳子,只能慢慢地挪了过去。 “老人家,这里是什么地方?” “来,我告诉你。” 陈文斌走到老人身旁,老人敏捷地闪到旁边,右腿一勾,左手在背上一拍。陈文斌立足不稳,顿时向前倒去。 身体摔在地上,就如同坐上了滑滑梯一样,飞快地向下滑去。 这里竟然有一条向下的光滑斜坡,直通向暗黑的地底。陈文斌头朝下飞快地滑落,也不知道下面是什么,只得硬着头皮,迎接那猛烈地撞击。 十几秒后,他的身体腾空而起,扑通一声,扎入水中。 这深不见底的地下,竟然有一条暗河,难怪如此阴冷?陈文斌身体一入水,马上启动胎息能力。 这时,他发现青木灵气可以使用了,赶紧争断手脚的绳索,浮出水面。 四周是一片漆黑,侧耳细听,可以听见轻轻的水流拍岸声。 “真是莫名其妙,把人摔到这个不见天日的地方,我该怎么出去?”幸亏身上的东西还在,陈文斌掏出青灵剑,发射出一点亮光,照了照四周,发现这是一个宽敞的溶洞。地下河在这里形成了一个不大的湖泊,他决定顺着河流的方向往下 游走,总能够找到出口。 他悠闲地在水里游了几百米,身处这样闭塞的环境,心里并不觉得恐怖。毕竟是在古墓,在怪鱼肚子里待过的人,区区地下暗河,又有什么稀奇。 脑海里忽然想起刚才老卢和两个守卫打赌的事来了,看来被扔在这地下暗河的,不止他一个人。其他人都在哪里呢? 这时,身后传来一阵水声,陈文斌举起青灵剑,朝身后看去,一道波纹劈开水面,直冲他而来。 “八成是什么水下生物,我须得做好防备。” 陈文斌两脚踩水,做好战斗姿势,等待那道波纹快要近身的时候,举起青灵剑,大力劈了过去。 青色的剑光划开水面,斩在那生物背上,发出bang的一声,好像金铁相交,将陈文斌的虎口震得生疼。 “哟,这是什么怪物!” 陈文斌一击不中,却激发了那生物的凶性,扑腾起一米高的巨浪,朝陈文斌头上直卷过来。陈文斌下意识地闪开,没想到身体在水中,闪避不及,手臂被那生物擦到,顿时火辣辣的生疼。近距离的接触,他才发现,那生物是一条黑色的鳄鱼,体型不大,身体却 是坚硬无比。 “你这畜生,竟敢伤我?” 他抖擞精神,使出浑身解数,和鳄鱼打得难解难分。鳄鱼皮肤十分坚硬,青灵剑根本无法对他造成伤害。 “真是怪哉,莫非这畜生修炼成金刚不坏之躯了?”陈文斌不知道,这条鳄鱼在这深潭里呆了足有上百年,专门吞噬从上面掉落下来的修真者。长久以来的血肉滋养,让它炼成了坚如钢铁的躯体,别说平常刀剑难伤,就算 是修真者的飞剑,也难以应付它。一人一鳄搏斗了十几分钟,陈文斌没有占到丝毫便宜,反而留下了十几处伤痕,鲜血缓缓地浸入水中,蔓延开来。 第133章 囚徒的快乐生活 虽说青木灵气可以不断地修补伤口,不过时间一长,陈文斌还是觉得吃不消。毕竟是在水中,闪转腾挪没有平地上容易。 “还是边打边撤,看能不能找到一块陆地。如果这鳄鱼敢上岸,自己就有胜利的把握了。” 主要还是没有好的武器,如果太师父送的弹丸没有用完,此时倒可以派上用场。 想到弹丸,陈文斌忽然觉得怀里升起一股热量,好像有一条小蛇在衣服内蠢蠢欲动。他将手伸进去,掏出那蠢动的物品,原来正是被弹丸炸下来的那面黑色小旗。 陈文斌刚一入手,神识竟然一下就进入旗中。他能够看到自己的身体,飘飘荡荡地从金色拱门里飞了进去。旗帜里面是一片混沌空间,无法用眼睛观看,但陈文斌却能够清楚地感受到里面的一切事物。数以千计的能量体在里面翻腾,飞翔,每一道能量体都是一个灵魂,有人的 ,有动物的,有各种稀奇古怪的生物。 这些灵魂见了感知到了陈文斌的意识,无不乖乖地停在那里,等候指示。 “为什么我突然进到了这里面,这是什么原因?” 原来事有凑巧,陈文斌身上的血液渗入水中,正好接触到了黑色小旗。它原来主人的神识,早就被弹丸破了,才让陈文斌用血祭的方式,获得了它的宗主权。 与此同时,陈文斌脑海里一阵爆裂,很多关于法宝、修炼的知识,潮水般涌上来,让他疑惑顿消。 “没想到这竟然是修真界的法宝,误打误撞,被我收服了,真是天助我也。看你通体漆黑,就叫你黑灵旗吧。” 陈文斌心意转动,黑灵旗从他手里缓缓上升,停留在水面上两丈高处。 “灵魂束缚!” 早在收服黑灵旗的时候,陈文斌已经掌握了它的使用方法,最基本的功能就是灵魂束缚。能够将外界的生魂抓进来,收入旗中,供我使用。 黑灵旗上,金色拱门闪烁,数道黑气奔腾而出,直朝鳄鱼飞去。 那鳄鱼似乎明白法宝的厉害,一个转身,扎入潭底,朝黑暗处游去。黑气一卷,击中鳄鱼的尾巴,却让本体逃掉了。陈文斌抓住水中下沉的半截断尾,约有五十厘米长短,入手沉重,他用手挥舞了几下,笑道:“这东西倒可以做个棒槌,拿 来锤衣服肯定不错。” 他手一招,将黑灵旗收入怀里,初次出战虽然未能告捷,斩获了一点小小的战利品,也算师出有功。 赶跑了鳄鱼,他举着青灵剑,开始慢慢地探路,顺着水流的方向朝下游。 “有人吗?有人吗?” 左右闲着无事,他边游边叫唤。他猜想,犯事的人肯定不止自己一个,看那守卫娴熟的踢人技能,这下面不知道藏了多少人呢。他的猜想没错,只要不是罪恶滔天,宗教管理局并不想杀死辛苦修炼的修行者,作为惩戒,这些犯事的人都会被丢入某个恶劣的环境中,任其自生自灭。能力强的,自然 能够逃出生天。能力差的,只能怪自己命薄了。 临湘市的这处地下溶洞,只能算是低级放逐地,一般天罡境以下的修真者,会被扔到这里面。陈文斌区区的青木灵气三级,距离天罡境还远着呢。 游了半个小时,这条地下河流似乎无穷无尽,周围都是陡峭的山岩,并没有落脚之处。 陈文斌暗暗叫苦:这样游下去,何时是个尽头。 肚子里早已经咕噜咕噜叫个不停,他现在饭量见长,一顿不吃饿得慌。一路游过来,他仔细观察水里,没有发现鱼虾之类的生物。那条鳄鱼又是靠什么维生的呢? 陈文斌有点后悔,先前如果尾随那条鳄鱼的行踪,说不定可以找到一点生存的机会。 不过天无绝人之路,手中的青灵剑又开始发出滋滋的鸣叫。 陈文斌算是晓得了,这把剑确实是灵异非常,当主人有重大险情时,它必定能够提前感知,发出警告。 陈文斌暗暗戒备,不提防头上的岩壁忽然裂开一个大洞。 一只大手鬼魅般地伸下来,捏住他的肩膀,将他提了上去。他还没反应过来,身体早已腾空而起,被扔到岩壁上,狠狠地撞在地上。 他就地一滚,青灵剑绕着身体挥舞一圈,防止偷袭。左手早已掏出黑灵旗,祭在空中。 “兄弟,莫怕,坐下来喝杯酒。”一个和蔼的声音传来。 陈文斌定睛一看,发现自己处于一个岩洞里,一根似蜡非蜡的东西吊在洞顶,发出淡淡的光芒。洞里稀稀疏疏坐着四五个人,一个个瘦骨嶙峋,好奇地盯着他。 “你们是什么人,为什么把我抓进来?” “大家都一样,是被放逐到地下的,我见你马上就要到达骨魔的地盘了,死了可惜。请你进来坐一坐。” 说话的是一个长发老者,疏朗的头发根根直竖,顶在头上,扎了个发髻。 陈文斌收起武器,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多谢救命,我是初次来到这里,还请大家指教。” “指教谈不上,大家都是难兄难弟,不必客气。我是长毛怪,那边几个都是朋友,黑猫、一枪、石头,还有狗屁。” 陈文斌一一朝他们点头,听名字似乎都是化名,怪里怪气的,便说:“你们叫我贱客吧。” 说完,靠着洞壁坐下来,拧了拧身上的衣服,问长毛怪:“你们待在这里,难道不能出去吗?” “怎么不能,最多的时候,我们有十几个人,现在就剩我们五个了。” “他们都出去了?” 长毛怪摇了摇头,一旁的狗屁插嘴说:“有出去的,有填鳄鱼肚子的,还有变成人肉烧饼的。” “人肉烧饼?”陈文斌有些疑惑。 长毛怪打断他的话,说:“别想太多,先休息一下,养好精神,待会带你去吃大餐。” “多谢。”听说有饭吃,陈文斌的心安定了一些,只要保住性命,总有出去的一天。 陈文斌闭目养神,过了大概一两个小时,长毛怪所说的大餐依然远在天边,他的肚子早已经失去耐心,咕咕地叫个不停。 他正准备出言询问的时候,地下面传来阵阵潮声,地下水突然暴涨,拍打在岩壁上,发出阵阵响声。 洞里的另外五个人都打了个激灵,猛地跳起来。 长毛怪朝他喊道:“把你的家伙拿好,就要开餐了。” 陈文斌见他们都拿好武器,有拿剑的,拿刀的,拿铁链的,拿长枪的,长毛怪却是两手空空。 他奇怪地问:“你没有兵器吗?” 长毛怪咧嘴一笑,将手伸到他面前,一运劲,本来平常大小的手暴涨了三四倍,如同巨人的脚爪。 “这武器怎么样?” 陈文斌这才醒悟过来,先前正是这一只大手把他从水里面拎上来的。 “走了,再迟点就没吃的了。” 长毛怪移开一块石板,露出一个大洞,他率先跳了下去,其他四个人依次跳了下去。陈文斌没有犹豫,也跟着扑通一声跳入水中。 此时地下河里的水流暴涨,几乎已经顶到了洞壁,大家在水中游了很久,谁也没有上来呼吸空气。陈文斌在最后面,紧跟着他们的方向,不敢有丝毫落后。 很快就到了目的地。隔着老远,陈文斌已经闻到一股浓烈的鱼腥味,混杂着血与火的味道。他将头探出水面,举目望去,眼前是一个巨大的溶洞,比刚落下来的那个洞大了数十倍,无数的人 头攒动,在水里面上下跳跃。 “你还看什么,上!” 五个小伙伴早已经冲上前去,施展十八般武艺,在水里面上下翻飞。 原来是在抓鱼呢,陈文斌明白了,涨潮的时候,这个溶洞里面就会出现大量的地下鱼,众多被流放者就靠这个生存。 至于为何要带武器呢,陈文斌马上就明白了。 水里的鱼很少,而捉鱼的却足足有上百人。刚开始大家都在水里争鱼,等到水里面的鱼没有的时候,大家就开始举起各种武器,朝人的头上招呼了。 长毛怪施展巨手,在四个人的护卫下,两只手都抓满了活蹦乱跳的大鱼。 正准备退回来,路上早已经站满了拦路者,这帮人早就在一旁虎视眈眈。他们并没有下水抓鱼,只等着大家退回来,出手抢夺即可。 双方并没有言语,刀剑出鞘,瞬间就杀成一团。 长毛怪双手不空,难以动手,其他四人在他前后左右护卫,配合默契,进退分明。拦路的人虽然本领高强,一时之间却是难以得手。 陈文斌心想,此时若不出手相助,待会吃鱼可就没有自己的份了。 他也毫无客气,掏出黑灵旗,祭在空中,放出几百道黑气,化成根根黑骨箭,朝拦路者射过去。 这些箭就是曾经对付过他的那种,剧毒无比,常人只要沾染一点,那一块血肉顿时就会化为脓水。 因为是在黑暗的环境中,虽然有些影影绰绰的光线,但陈文斌的偷袭还是起到了奇效。 挡路的十几个人被密集的箭雨击中,当场倒下了七八个,剩下的几个人这才发现被偷袭了,纷纷调转矛头,朝陈文斌杀过来。 小伙伴们当然不会错过这个时机,从后面追杀过来,瞬间将这一干人砍翻在水中。 “小兄弟,干得不错。”长毛怪大加赞赏,大家合为一处,循着原路返回,很快回到了自己的老巢。 第134章 石洞五人结义 长毛怪将手上的鱼扔到地上,足足有七八条,全是三四斤上下的鲤鱼,在地上活蹦乱跳。 陈文斌发愁了:“这鱼怎么吃,该不会吃生鱼片吧。” 这时,一个人走出来,身形高大敦实,陈文斌记得他叫石头。石头从地上捡起两条鱼,拎在手里看了看,咧嘴一笑:“好几天没开荤了,今儿个可要大饱口福了。” 说着,双臂抖动,从掌心里喷出两股火焰,直接烤起鱼来。 陈文斌先是一惊,继而醒悟过来:“被流放到这里的,都是修真人士,手心里喷火,对普通人来说闻所未闻,不过也并不算太难。” 没过几分钟,石头烤熟了两条鱼,扔给长毛怪一条,自己抓住另一条,大啃特啃起来。 其他几人也没动手,显然是等着石头吃完了,再烤。 石头三下五除二啃完了手里的大鱼,又烤了三条,分给每人一条。剩下的几条鱼,放在石壁下,暂时储存起来。 陈文斌饥不择食,从来没觉得鱼肉如此鲜美,几乎是连肉带刺,都吃了进去。 “喝点水,别噎着了。”长毛怪递过一个水瓶。 陈文斌喝了一口,冰凉刺骨:“这是什么水?” “不就是下面的水吗?难道你想喝饮料?”周围响起了一片善意的嘲笑。 大家鱼足水饱,长毛怪眯缝着眼:“贱客,你是怎么来到这里的?” 陈文斌擦了擦嘴,叹了口气:“我要晓得就好了,那帮混蛋非说我杀了几十个人,其实我不过是干掉了一个而已。” “这么说你是被陷害的?” “算是吧。你呢?” 长毛怪沉默了一下,把大手举在眼前,说:“我用这双手拍死了十三个人,本来还不至于被流放到这里,不过其中有一个是县长的女儿。” “你杀县长的女儿干什么?” “因为他是我老婆。” “为什么要杀自己老婆?”“这贱女人放着好好的荣华富贵不享受,偏要在外面找野男人,而且伙同奸夫想要杀掉我。事情败露以后,我将他们抓起来,连同奸夫的全家,锁在房子里面,一掌一个, 全都拍死了。” 长毛怪说的很慢,咬牙切齿,陈文斌却只觉得脊背发寒。奸情败露,杀了当事人就算了,连同别人全家干掉,这是什么心态。 “哦,原来是这样。” 陈文斌没法评价,只得应付了一声。 另外的一个人却忍不住主动说话了:“长毛兄干得好,对于这种人就是要赶尽杀绝。不然你杀了别人家的儿子,人家又岂能善罢甘休,不如这样一了百了。” 陈文斌看说话的人是黑瘦汉子,好像叫一枪,于是问道:“一枪大哥,你又是怎么来的?”一枪憨厚地笑了笑,说:“我真是冤枉,不过杀了一个人而已。我是个当兵的,有次上级领导来检查,发现我内务做的不好,把我批评了一顿。我不服,当场和他打了起来 ,不小心两拳就把他打死了,忒不经打了。” 陈文斌暗想,一言不合把上级领导打死了,这一枪真是个憨货,以为他是鲁提辖啊。 “部队犯法不是有军事法庭吗?怎么把你弄到这里来了。” “我也不清楚,本来说是上军事法庭的,一来二去,又把我扔到这里来了,不知是福还是祸。” 看见大家都主动聊起了天,石头也加入进来:“你们猜猜,我是怎么犯事的?” 陈文斌说:“肯定是放火烧了别人家的房子。” 石头高兴地跳起来:“没错,你太了解我了。我这人别的爱好没有,就喜欢到处放火,一直也没惹出什么大事,直到去年我到了东北。” “你不会是把大兴安岭烧了吧。”“差不多。本来我是准备烤兔子的,结果跑出来一只东北虎,把我兔子叼走了。我警告它,不把兔子还回来,就放火烧了他的老家。他居然不听我的话,一气之下,我把那 一片山全部点着了。”陈文斌惊讶得合不拢嘴,去年电视里报道说有人蓄意在长白山纵火,没想到就是这个变态。为了和老虎置气,烧了几百亩山林,大火持续了七天七夜。若不是天降大雨, 后果不堪设想。 本来刚才吃鱼的时候,陈文斌觉得这群伙伴还挺可爱的,现在一点都开心不起来了。 长毛怪听得兴致大起,催促一直没说话的狗屁:“喂,狗屁,轮到你了。说出你的故事。” 狗屁耷拉着头,似乎兴致缺缺,摇了摇头。石头拍了拍他的肩:“兄弟,我可是把掏心窝子的话都说出来了,你别藏着掖着,赶紧说出来,大家乐呵乐呵。” 狗屁被逼不过,只得说:“我的故事比较无聊,怕你们没有兴致?” 长毛怪说:“怎么会呢,反正待在这个鸟地方,不知道何年何月才能出去。不管你是讲笑话,还是放狗屁,我都有兴致,你说上个一千零一夜都可以。” 狗屁笑笑:“那倒不至于。既然你们想听,我就简单说一说。” “我本来是个私家保镖,老板是全球前五十的富豪,有一次签个几十亿的大合同,马上要签字的时候,我一个屁没忍住,当场放了出来,把这事搅黄了。” 陈文斌不信:“几十亿的合同,因为一个屁不签了,这也太离谱了吧。” 狗屁说:“你可别小看这个屁,我可是足足放了五分钟,直到全场的人都走光才停下来。” 陈文斌明白了,屁不过是体内运行的气体,修真之人控制全身气流,收放自如,怎么可能放屁呢?他这样做,肯定是有其他原因。 “结果呢?” “结果我就被扔到这里了。” “我是问你为什么要故意放屁?” “因为我发现合同有古怪,被高人动了手脚,只要一签字,里面的合同条款就会改变,我们会吃大亏的。” 石头哦了一声:“原来你是吃亏不讨好,想要忠心护主,没想到却被倒打一耙。难怪名字叫狗屁,取得好,取得好。” 狗屁两手一摊:“我也想明白了,修真之人,就要自由自在,干自己的事业。替别人打工,就算一年拿一千万,也没出息。”长毛怪拍手称赞:“讲得好,你终于领悟了。我们费尽心思,练了一身功夫,为的是什么,难道是受别人驱使吗?男子汉大丈夫,就要敢作敢当,做一番堂堂正正的事业。 ” 狗屁苦笑着:“现在待在这个黑布隆冬的地方,出去都成问题,还说什么事业。” 长毛怪安慰道:“你们别急,我在这个地方足足待了三年,早就发现了一些窍门。只等时机到来,就可以轻松逃出去,重见天日。” 大家一听他有窍门,赶紧围过来,纷纷讨教。 长毛怪说:“等时机成熟了,我自然会告诉你们。不过我有一个提议。” “什么提议?” 长毛怪摸了摸头上的发髻,朝天上指了指:“我们能在这里重逢,也是缘分,不如效仿桃园结义,结成异性兄弟。以后出去了,共同干一番事业,岂不是妙绝?” 陈文斌还在犹豫,要不要和这帮人绑在一起,其他的人早已经拍手称赞了。 “我早有此意。” “赶紧拜长毛大哥。” 大家捡了一些石头,码成一堆,权当香烛,站成一排,虔诚地跪下来,准备宣誓。 石头见陈文斌愣在原地,招呼道:“贱客,赶紧过来,别磨蹭了。” 陈文斌见他们盛情殷殷,不好意思拒绝,现在自己无处可去,少不得只有凑大流了。当即五个人跪成一排,长毛怪年纪最大,由他开始宣读誓词:“我长毛怪,自愿和一枪、石头、狗屁、贱客四人结为异性兄弟。今后有福同享有难同当,若违此誓,天诛地 灭。” 陈文斌心中好笑,发个誓言,都用假名,想来是算不得数的。 接下来四人,都按照长毛怪的誓词,依葫芦画瓢,念了一遍。 大家把年纪排下来,却是长毛怪最大,三十五岁。其次是石头,再是狗屁,陈文斌,最后是一枪,今年才18岁。 众人正在兴头上,底下的地板忽然被咚咚地敲响,三长两短,仿佛是密码似的。 长毛怪一听,脸色顿时阴沉下来:“情况不妙,有人找我们的麻烦来了。” “是谁?” “具体是谁还不知道,不过对方来者不善,我们是不是先避其锋芒。” 石头毫不在乎地说:“管他是谁,兄弟们还怕了他不成?惹起我的性子,放起火来,把石头都要烧成灰烬。” 陈文斌见他一脸认真的样子,不清楚他是真有这能耐,还是在吹牛逼。不过保险起见,他还是建议说:“长毛老大,你在这里时间最长,我们都听你的。” 他这一表态,其他人也不好再坚持,纷纷说:“听老大的。” 长毛怪想了想,说:“我们兵分两路,两个人守在洞里,三个人埋伏在洞外。动起手来,前后夹击,胜率可大大提高。” 石头表示要留下来,狗屁决定陪着他。 另外的三个人,长毛怪、一枪和陈文斌从洞底溜出来,在水下游了几十米,躲藏在另外一个暗洞里。长毛怪在里面经营了几年,狡兔三窟,料想藏身之地还有很多。 没过多久,只听远处人声鼎沸,光线闪烁,一大群人吵吵嚷嚷地踏水而来。他们并没有从水底潜过来,而是站在简易的木筏上,逆水漂流而来。 第135章 骨魔有请 借着摇曳的灯光,陈文斌认出了其中的几个人,正是当时抢鱼的时候,准备拦路吃白食的。 长毛怪也认出来了,压低声音说:“原来是他们,自己技艺不精还好意思找上门来。” 陈文斌问:“这帮人是什么来头?” 长毛怪说:“不过是一群墙头草,在地底下待了五六年,也没能耐出去。听说最近变成了骨魔的打手,要不气焰怎么这么嚣张呢。” 陈文斌好奇地说:“骨魔这个人听你提起过几次,是地下世界的老大吗?”长毛怪点点头:“没错,以他的能力,早就可以出去了,但他却心甘情愿待在地下,享受着地下皇帝的威严。据说,他和宗教管理局的高层有联系,双方达成了一定的协议 ,由他来管理和监视地下水域。” 陈文斌心里暗想:这个地下水域有什么好处,能够让一个修真高手心甘情愿地待在这里,不去享受外面的花花世界,看来这里还有很多事情是自己没有了解的。 这时,外面的一群人已经来到了长毛怪的巢穴外面,他们似乎有点忌惮长毛怪,并没敢靠得太近。 一个瞎了一只眼的独眼龙走上前,朝着上面大喊道:“长毛怪,赶紧把那个暗中伤人的王八蛋交出来,否则,骨老大饶不了你。” “咦,听他口气似乎是专门来找我的。” 陈文斌有点奇怪,抢鱼的时候打架的人多去了,甚至弄出人命来,为何偏偏找到自己头上。 长毛怪轻抚着他的背,轻轻说:“别理他,看他能弄出什么幺蛾子来。” 独眼龙喊了几声,叫里面没动静,转过头来和一个隐在黑暗中的人说了几句,又喊道:“我给你一分钟的时间,如果你不把他交出来,我们就要动手了。” 旁边的人都开始起哄,大家一起数着倒计时。 “六十、五十九、五十八……五、四、三、二、一。” “既然你不识抬举,别怪骨老大不讲情面了。” 他手一挥,从袖子里射出一道红色光芒,直接冲向陈文斌先前待过的那个洞穴。一声爆炸,洞底被炸了两三平米的一个大洞。 其他人见他动手,纷纷扔出自己的宝剑法宝,朝破洞里砸去。 陈文斌按捺不住,从藏身处跳出来,大喝道:“住手,我在这里,有种的就过来。” 他把黑灵旗扔出来,在身前半米内飘飘荡荡,一道道黑气从旗里涌出来,将陈文斌环绕在里面,一种说不出的诡异感觉扩散开来。 “果然是黑煞五行旗,你和黑神君是什么关系,为什么他的法宝会在你手里?” 从黑暗中闪出一个人影,先前独眼龙正是向他请示的,看来是什么重要人物。 长毛怪和一枪从洞里溜出来,站在陈文斌的后面,做好戒备,随时准备出手。 “这是我的事,与你有什么关系。如果想打架,我随时奉陪。” “哼,等找到机会,我一定将你揍得满地找牙。不过师父现在想见你。” 长毛怪在后面说:“他师父就是骨魔,这人是骨魔手下的三大弟子之一,人称白眼狼,他说的话可千万别听。” 陈文斌当然不会凭借对方的一面之词,就跟着过去,说不好就是狼入虎口,一去不复回。 “抱歉,如果你师父想见我,让他自己过来吧,否则你就只有绑着我过去了。” 白眼狼脸色一变:“看来你是敬酒不吃吃罚酒,依仗着黑神君的宝贝,小看天下英雄。我不管你和他是什么关系,今天非给你一点厉害尝尝。” 白眼狼将肩一耸,从脑后飞出一个圆圆的、扁扁的飞钵,滴溜溜地在空着打着转,发出摄人心魂的烦躁声音。 “玄空风水,借我神通,疾疾疾!” 随着他的法诀,从飞钵里射出三四道红色激光,快如闪电,直朝陈文斌而来。 陈文斌不知他的底细,赶忙催动黑灵旗,发出无数道黑骨箭,想要拦截住红色激光。黑红两道光芒在空中相遇,发出一声爆响,如烟花般落下来。 白眼狼口里念念有声,加紧催动飞钵,红色激光的发射速度越来越快,犹如扯不断的雨丝一样,一道接着一道。 陈文斌刚刚收服黑灵旗没多久,使用并不熟练,一不小心,被红色激光射在手臂上。 一股钻心的疼痛传过来,手臂被红色激光射了个对穿,前面进后面出,留下了两个小洞。 “没想到这玩意威力如此巨大。” 陈文斌赶紧运用青木灵气疗伤,催动黑灵旗的速度也越来越快。 长毛怪见陈文斌处于下风,清啸一声,手臂猛然涨大变长,像一根弹簧铁拳一样,射出七八米的距离,朝白眼狼脸上砸去。 白眼狼显然早有防备,一道金色光盾出现在眼前,堪堪挡住了长毛怪的铁拳。 长毛怪并不准备一击奏效,大喊一声:“兄弟们,还不动手。” 身后的一枪不知道从哪里变幻出一根黑色长枪,拿在手里,手舞足蹈地向前冲去。 与此同时,隐藏在老巢里的石头和狗屁,从破洞里一跃而出,人在空中,手里的武器已经飞了出去,分别是一把长刀和一根铁链。 陈文斌见大家武器尽出,左手取出青灵剑,将青木灵气运到极致,剑芒直插入深深的水中。他运气轻身功夫,踩着水,大踏步向前冲去。 白眼狼一方,见陈文斌等人冲了出来,不甘示弱。几十般兵器飞出来,双方战成一团。 虽然大家都是修真人士,但在群战中,还是显出了明显的高下之分。 陈文斌的青灵剑乃是极品的宝剑,剑芒到处,那些普通兵器一个回合就被斩断,纷纷扬扬落入水中。 唯有独眼龙的手里的剑,好像也是一把名器,和青灵剑相撞,连续几个回合,发出阵阵低沉的敲击声。 陈文斌这方其他四人,虽然奋力冲击,但被空中的飞钵阻拦,光是躲避金色激光,就手忙脚乱,更谈不上起到多大的作用了。 陈文斌控制黑骨箭,把近身的激光全部消解掉,贴近白眼狼。在远距离战斗中,他自认占不到上风,但自幼练武,他自信在近身肉搏战中,一定能够给对方一个教训。 果然,在近身战中,青灵剑大放异彩,对方根本不敢近身,再加上洞里的空间狭窄,没有太大的躲避空间,没几个回合,对方就有几个人负伤挂彩,狼狈逃走。 “怎么样,还想打吗?”陈文斌得势不饶人,将青灵剑舞得如同玉龙飞舞,只在白眼狼的四周飞舞,逼得他不停地倒退,嘴里还不服输:“你这小子,仗着有神兵利器,欺负你大爷。有种的和我赤 手空拳地对一场。” 陈文斌好笑:“是你首先拿出武器来的,此时又说要肉搏,你到底行不行?” 谈笑间,陈文斌抓住机会,一剑荡开白眼狼的防御,剑芒直朝他脖子抹去。若是这一剑击中,恐怕对手的脑袋就要飞起来了。 这时,从洞穴深处传来一声冷喝:“住手!” 一股巨大的力量凭空出现,如同一只大手,抓住陈文斌的青灵剑。他使劲动了几下,根本抽不回来。 “这是谁?怎么会有如此功夫?” 白眼狼却是满脸堆笑:“师父,你终于出手了。” “蠢材,叫你请个人都不中用。”啪的一声,一道看不见的力量打在白眼狼脸上,将他身体抽飞,滚落水中。飞钵没有人御使,像断了线的风筝一样,跟着栽进水中。 第136章 差点变成骷髅 “小子,看在黑神君的面子上,我就暂且饶你一名。到我这里来,我有事问你。” 随着话音,飘在空中的黑灵旗陡然落下来,陈文斌赶紧伸手接住。事到如今,不去是不行了。骨魔的修为远远超出了他的想象。隔着这么远的距离,竟然毫无招架之力。听他口气,似乎和黑神君有些关系,为何黑神君武功如此不济,连 法宝都被自己夺了来?其实,这完全是陈文斌侥幸。若不是黑神君双腿被断,受了重伤,焉能轻易地丢失掉自己的法宝。一啄一饮,莫非前定,陈文斌无意中得到黑灵旗,却让他后来差点失掉 性命。 “前辈有请,我是恭敬不如从命了。” 陈文斌朝虚空中做了个揖,他相信骨魔肯定能看到。 白眼狼此时已经从水里面爬起来,脸上肿起老高,他含恨地看了陈文斌一言,却不复刚才的嚣张气焰,低声道:“跟我来。” 长毛怪站在不远处,关心地说:“你小心点。不过你若是和黑神君关系良好的话,倒是不必担心,此行不会有什么危险。” 陈文斌心说,要不是你们提起来,我连黑神君是谁都不知道。现在知道他是自己的仇人,等有空了找到他,旧账新账一起算。 陈文斌说:“你们不必担心,安心休息,我去去就来。” 陈文斌跟随着白眼狼一伙人,在黑暗的水道里行进了很久,七拐八弯。他暗暗散发出灵气,在路上做好标记,免得到时找不回来。走到最后,来到一处河滩,河滩上停满了木筏,大家跨上岸去。四周一片黑暗,陈文斌无法感知到河滩有多大,但他眼力所及,发现远处有些星星点点的灯火,想来空间 是特别广阔的。 陈文斌故意感叹道:“没想到地下有这么一块辽阔的地方,怕是有几百平米吧。” 一直走在他旁边的独眼龙嘲笑道:“土包子,真没见过世面,骨老大的地盘只有几百平,那他怎么当老大?” 他还准备再说,白眼狼踢了他一脚,他顿时会意,乖乖地闭上了嘴。 上了岸,众人各自散开,陈文斌跟着白眼狼在黑暗里前行。走不到几步路,就有人过来向白眼狼问好。 陈文斌听着一干喽啰叫他白眼狼,忍不住好笑,说:“为什么大家都叫你白眼狼,你是不是特奸诈,翻脸不认人那种。” 白眼狼没有停住脚步,过了好久,才从嘴里吐出几个字:“我叫白彦龙,不是白眼狼。” 陈文斌见他紧握着拳头,显然是极力压制着内心的火气。若不是骨魔有请,估计他又要转身开打了。 两人走了大约十分钟,进到一个宽广的洞穴里面。这里和外面大不相同,一进来就有一股柔暖的和风,拂在人身上,十分舒服。 两边的走廊上,每隔十米都放着一颗能够发光的珠子,不断有打扮妖娆、衣着暴露的女子,往来穿梭,端着各种杯盘水果。 白眼狼趁着她们走过时,轻摸一下屁股,调笑几句,惹来女人的一阵回骂,显然大家极为熟悉。 陈文斌边走边看,没想到在地下还有这样的场所,难怪骨魔待在这里不想离开。刚开始,他还以为大家都像长毛怪那样,躲在潮湿黑暗的洞穴里呢。 白眼狼把陈文斌送到又一扇大门边,向门一指:“师父在里面,你进去吧。” 看来没有得到骨魔的允许,他是不能随便进入里面的。陈文斌整了整衣衫,大踏步走上前,推开大门,走了进去。 他刚进去,大门就自动关闭了。 里面的空间不大,像是普通的家居空间,他进来的地方是客厅,旁边还有几道门,里面应该是卧室。 正对着大门,有一把巨大的椅子,此刻,一个浑身肌肉的大汉坐在上面,上身赤裸着,几个绝色美姬伏在他身上,不停地谑语浪笑。 “你们都下去吧,有客人来了。” 一干女子站起来,飘飘悠悠地,从旁边的侧门出去了。 陈文斌暗想,一直以为骨魔是个身形瘦弱,半人半鬼的老头子,没想到却是一个肌肉大汉。这样威猛的一个人,偏偏叫了骨魔这个诨名,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想的。 陈文斌走上前,朝骨魔鞠了个躬:“我是陈文斌,不知道前辈想要见我,所为何事?” 骨魔靠在椅子上,眼睛看着天空:“陈文斌,很好。黑神君把黑煞五行旗传给你的时候,有没有告诉过你,什么人不该惹。” 陈文斌心说,黑灵旗是我自己抢过来的,哪里晓得什么人不该惹。 只得按照自己理解的说:“不该惹的人不要惹。” “你用这么歹毒的手段,伤了我十几个兄弟,你说我该怎么办?” 陈文斌最烦这种装逼的人了,鬼才晓得你会怎么办,神神道道的,有话就说,有屁快放。反正打是打不过的,伸头一刀,缩头也是一刀。 陈文斌索性大着胆子说:“技不如人,死了活该。你要是想替他们出头,尽管冲着我来吧。” 肌肉大汉听了这话,终于把眼睛移到陈文斌身上,身体慢慢地坐直。“年轻人,别以为我会怕了黑神君。我给他几分面子,只是因为当年我欠他一个人情。你回去告诉他,我欠他的债已经还了。再过三个月,我就可以出去了,到时候一定会 上门拜访的。” “我们一定会恭候您的大驾。” 反正是找黑神君的麻烦,陈文斌大大方方地应下了。两人狗咬狗,那是最好不过。 骨魔听了陈文斌的话,放声大笑:“好好,没想到黑神君怂了一世,收了个徒弟倒是好胆色,难怪他把黑煞五行旗传给了你。” 陈文斌听他这么说,正好借驴下坡:“不知道前辈还有什么吩咐,等我出去以后,一并转告师父。” “没有什么话说了,你走吧。” 陈文斌没想到骨魔这么轻松地放过他,心中大喜,转过身就准备出去。 “怎么,你连这点规矩都不懂吗?见了骨魔,一点礼物都不留下吗?” 陈文斌愕然地转过头,要啥礼物啊。 骨魔坐在椅子上,将手轻轻一抬,陈文斌感觉到一股阴寒恐怖的气息袭来,慌忙避开。 左手一冷。阴寒气息已经缠住了他的手掌,手上的肌肉被阴寒气息影响,瞬间被融化,短短几秒钟,左手掌只剩下五根带皮的骨头,让人不寒而栗。 第137章 伏击 陈文斌赶忙运转青木灵气到左手,但所有的气流运行到手腕处就停止了。 原来这就是骨魔,陈文斌注视着自己的左手。若不是外面还包着一层皮,那就完全成骷髅了。 “不知道以后还能不能恢复,若是一直这样子,可怎么见人。” 骨魔处置完陈文斌以后,一拍手,先前那帮女人从侧门走进来,投怀送抱,推杯换盏,又开始快乐自在地生活了。 陈文斌看着骨魔花天酒地,自己却像个小丑一样,站在房间中央,丝毫奈何他不得。 “骨魔,我陈文斌发誓,今天你带给我的屈辱,以后定要百倍奉还。” 他在心里暗自发誓,跺了跺脚,一转身走向大门。 回来的路上,畅通无阻,并没有一个人阻拦。 陈文斌把左手缩在袖子里面,满腔悲愤。走到河滩上,正准备登上一艘木筏,一个身影拦住他。 “这木筏乃是骨老大的产业,没经过他的允许,任何人不许使用。” 陈文斌不想和这个小喽啰废话,右手猛地击出,一拳打在他的脸上。他一路上憋了一肚子怨气,这一下出手,几乎使出了全身力气。 小喽啰倒飞出去几米远,落入水中,一动也不动,竟然是被打晕了。旁边的同伴赶紧跳下水,把他拖了回来。 陈文斌用眼光扫视了周围一圈,四五个看船的喽啰不敢阻拦他,只得眼睁睁地看他夺了一个小木筏,飘然而去。 刚开始,陈文斌并不知道如何操纵木筏。为何人站在上面,木筏就会自动往前走呢? 不过这事难不倒他,他稍加尝试,就掌握了方法。其实很简单,只要将灵气运行到木筏尾部的一个法阵里,就可以产生推力。左右转弯,都可以如意控制。 “原来法阵还有这种巧妙的用法。” 陈文斌在水上滑行,脑子里不停地思考。他虽然学会了聚灵术,也研究过法阵,但并没有大规模地应用到生活中,这里面可以深挖的东西还有很多。 木筏在阴暗的地下水道里漂流着,幸好有自己留下的气息,不至于在这复杂的水道迷失方向。 不过在一个三岔水道,青木灵气的气息突然消失了,就好像自己从未经过这里一样。 “奇怪,这样微小的灵气痕迹,难道被人发现并且抹掉了?” 陈文斌左右看了看,决定选择左边的水道。 刚走了不到几百米,陈文斌觉得周围的空气起了变化。黑暗中,似乎隐藏着某种诡异的气息,他心里猛然惊觉,中了圈套。 此时,他左手无法运用,右手刚准备掏出黑灵旗。数道光芒陡然从水底而起,直接射向木筏的底部。 陈文斌避无可避,纵身跳入水中,木筏被打成一片残渣,从空中飘飘扬扬地落下来。 不等陈文斌反应过来,两边的岩壁上又跳出几道身影,从上面直击下来。 陈文斌身体在水里一翻,顺手拔出青灵剑,在头上舞出了一片剑花,挡住从天而降的攻击。 这帮伏击的人,似乎晓得黑灵旗的厉害。大家配合默契,一招紧接着一招,让陈文斌手忙脚乱,只有招架之功,根本无暇掏出黑灵旗。 陈文斌失去了左手,战斗力起码下降了五成。每当他惯性地用左手出拳时,才发现软绵绵的根本没有威力。 只过了几分钟,他的身上就已经受了好几处剑杀。若不是青木灵气治疗能力大增的话,他早就因为失血过多而脱力了。 “不行,这样打下去不是办法。身体没有处于最佳状态,又是被伏击,得赶紧找个方法逃掉。” 但水里不比陆地上,饶是他身手敏捷,要想甩掉这帮人也无异是痴人说梦。 陈文斌脑海里飞速旋转,嘴里却开始问道:“我陈文斌今天就算死在这里,也要做个明白鬼。我和你们无冤无仇,为何要在这里伏击我?” 没有人回答。 陈文斌又说:“我和骨老大有言在先,若是你们敢违背他的承诺,这就是你们的下场。” 他将左手高高地举起,在青灵剑的映照下,可以清晰地看到左手的惨状。 伏击的那帮人并没有住手,看来并不是骨魔的手下。以骨魔的残忍,肯定是没有人敢违抗他的命令的。 陈文斌在心里暗想,自己进入下水道以后,与之交流的人并不多。除了骨魔那帮人之外,就只剩下…… 陈文斌不敢再深想下去,虽然他是不惮以最坏的恶意来揣测别人的,但刚才脑海里冒出的想法,却吓了自己一大跳。 他们好心好意地救了自己,又结为异性兄弟,不至于在这里等着偷袭自己吧。 双方又打了几分钟,陈文斌忽然茅塞顿开。我虽然失去了左手,但嘴巴还在啊。 他头一低,咬住自己的衣服,猛地一撕,把衣服扯成了碎片。黑灵旗从衣服里面调出来,晃晃悠悠地落入水中,直往下面沉去。 陈文斌避过攻来的几剑,如同一条大鱼在水里面飞速游动,用嘴巴咬住黑灵旗。 浮出水面,将青木灵气注入其中,用力一吐,黑灵旗滴溜溜地飞上半空。 “黑骨箭。” 陈文斌大叫一声,黑灵旗上黑气闪烁,无数道黑气喷薄而出,化作根根利箭,射向黑暗之中。 “快走。” 对方有人发出一声轻呼,好像被黑骨箭射中,其他人见势不妙,虚晃几枪。不到五秒钟,竟然是跑得一干二净。 陈文斌确认他们都走以后,收回黑灵旗,长出一口气。 地下世界处处都是陷阱,看来自己还要多加戒备。失去了左手的协助,必须要制作点新的东西防身护体了。 陈文斌原路返回,在三岔路口转向另外一条路。走了几分钟,果然又闻到了熟悉的味道。 半个小时后,他回到了长毛怪的根据地。从那处破裂的洞口跳进去,里面空无一人,看来这个地方已经废弃了。 陈文斌跳出来,又进到另外一个隐身处,依然没有人。 “奇怪,他们跑到哪里去了?” 这时,外面传来一阵水声,陈文斌从缝隙里望出去,发现长毛怪四人踏水而来。 大家进到洞中,长毛怪关心地问:“你回来了,骨魔没有为难你吧。”陈文斌苦笑了一下,伸出左手。长毛怪看了看,长吁一口气:“你这算好的了,得罪了骨魔的人,通常整个身体都会变成一具骷髅。” 第138章 出路何在 陈文斌说:“有什么方法可以让手掌复原吗?” 长毛怪摇摇头:“我在这里呆了几年,只看到别人变成这样,从来没有见过人复原的。可能需要骨魔自己出手,才能够治愈,或许永远也没法治愈。” 陈文斌心往下一沉,如果自己永远变成这样子,那该多吓人,还不如把这只手剁掉。 一枪在身旁安慰说:“等出去以后再想办法吧,这世界上高人那么多,还怕没有人破解的了吗?” 大家都点头表示同意,陈文斌想了想,决定把自己遭到袭击的事说出来,借此观察大家的反应。 “刚才回来的路上,我遇到了一伙人的袭击,幸好福大命大,安然无恙地回来了。” “什么人,难道又是骨魔的手下?” 狗屁率先发问,看他的神色,不像是作伪,应该不知道这事。 陈文斌扭头看其他三人,长毛怪一副见怪不怪的模样,轻轻地点着头,不做声。 石头手抱在胸前,见陈文斌注视着他,面无表情地说:“人没事就好,在地下世界,一定要提高警惕,随时都可能遭到袭击。” 一枪点点头,表示同意石头的话。陈文斌看了一圈,没发觉有什么异样,只得暂时把怀疑的心思放在心底,留待以后慢慢观察。 “长毛大哥,这个地下到底怎样才能出去,能不能告诉我?” 长毛怪说:“其实很简单,骨魔居住的地下城堡里,有一条通道可以直接出去。” 陈文斌晓得没那么容易,不然大家早就出去了,于是问:“需要什么条件?” “里面有宗教管理局设置的一座大阵,只要闯过这道阵法就能够出去。不过机会只有一次,如果失败,轻则断手断脚,重则丢掉性命。所以大家都不敢轻易尝试。” 陈文斌问:“你也从来没有尝试过吗?” 长毛怪摇摇头,轻叹一口气:“我在外面早已经没有什么可留恋的了,留在这里面,不过是苟且偷生罢了。” “你们呢,难道也不想出去吗?” 一枪年纪最小,倒是无比的怀恋外面的生活,他说:“当然想,不过在没有十足的把握之前,最好还是别冒险。” “有没有询问过失败的人,讲讲里面的情况?” 狗屁接过话说:“大家都是拿命去换的,凭什么告诉你。就算是之前的好伙伴,也不肯透露一丝一毫的信息。” 陈文斌见他满腔愤怒,不好再说什么,倒是长毛怪喝止住他:“过去的事就别说了,谁都不容易。你会把拿命换来的信息,免费提供给别人吗?” 狗屁听了这话,转到一边不做声了。 长毛怪见大家安静下来,挥了挥手:“今天也晚了,大家早点休息。我来值第一班。” 陈文斌自从掉入地下溶洞,手机丢了,又没有什么参考标志,白天黑夜早已经分不清了,奇怪地问:“你怎么知道现在到晚上了?” 长毛怪呵呵一笑:“我哪里知道时间,不过是累了就睡,饿了就吃罢了。”陈文斌无奈地笑了笑,走到洞穴最里面,裹了裹衣服,开始闭目养神。这身衣服在水里面湿了又干,干了又湿,变得坚硬无比,幸好他练就钢铁般的躯体,倒也不觉得咯 人。 他坐在那里,本来不敢立刻就睡,怕有什么危险。眼睛一直强撑着不闭,其他三人早已经发出了重重的鼾声。 在一片静寂中,他能够听到外面的水流声,蝙蝠扇动翅膀的声音,甚至有人轻手轻脚走过的声音。 不知不觉中,陈文斌慢慢地闭上了眼睛,进入梦乡。 这真是一场好睡,在梦里回到了双龙村,秀儿使劲掐着他的胳膊,问他跑到哪里去了,音信也没有。 玉凝姐抚摸着他干瘪的左手,泪水涟涟。 陈文斌笑着解释,说没事没事,很快就会长好的。 玉凝姐突然哭了起来,说永远都不会好了,失去的一定不会再回来。 一滴眼泪落在陈文斌的手上,他猛地惊醒,一摸手背,湿湿的。抬头一看,原来是洞顶滴下的水。 他不知道睡了多久,抬头一看,坐在洞口最外面的已经换了人,变成了狗屁。 “我睡了多久?” “大概有五六个小时吧,长毛老大说你就不用值班了,白天太累,正该好好休息。” 陈文斌吸了一口气,从地上站起来,双腿有些麻木。 他走到狗屁旁边,对他说:“你去睡吧,我醒了就睡不着了,等两个小时后我叫你们。” 狗屁点了点头,走到一旁,歪坐着就睡去了。陈文斌百无聊赖,盘膝而坐,将青木灵气顺着经络,运行了几个周天,忽然想到一件事:“先前被人伏击的时候,一样合适的武器都没有。如果太师父给自己的弹丸还在, 恐怕就不会那么狼狈了。” 他从地上捡起一块小石头,暗暗思索。 如果自己能够在石头里面刻下一个阵法,做成一枚灵气炸弹,那就好了。 虽然他的功力和太师父没法想必,但只要把灵气压缩到足够小,在封印在石头里面。等到要使用的时候,只要用一点灵气就可以引爆了。 说干就干,他控制青木灵气进入石头,用上聚灵术。但不管他如何努力,石头内部的容量是有限的,别说是引爆了,用来当做挂饰还嫌灵气稀薄呢。 他翻来覆去地尝试了几十次,如何将灵气压缩,还是不得要领。 “陈文斌啊陈文斌,你真是够笨的。太师父不过在身上搓了一点泥垢,就能够制成威力强大的炸药,你怎么就不会呢?” 他一边骂自己,一边将手里的一把石头,愤愤地往外扔去。 噗通,噗通,石头砸在洞壁上,纷纷落入水中。这几声低沉的水声像一道闪电一样,照亮了陈文斌的脑海。有了,如果想要把灵气压缩,最好的办法不就是把它变成液体状吗?再进一步,做成固态应该威力会更强大吧 。 这是初中化学的知识,为何自己一直没想到呢? 陈文斌一下子有了方向,只要把青木灵气的温度降低到够低,一定能够变成液态甚至是固态。 有了这个指导思想,接下来的实验就有了方向。陈文斌捡起一块巴掌大的石头,把青木灵气注入里面,尝试着开始压缩。 第139章 灵气炸弹 在他的感知中,石头并不是如眼睛看上去那样,紧密结实的一团固体。而是内部有着无数空间的类似蜂窝状的物体。以前他只是把青木灵气注入到这些缝隙中,用聚灵术封住表面,使灵气不会轻易地泄露。现在要做的更多,他必须把缝隙里的气体转化成液体,使得有限的空间,能够容 纳更多的灵气。 最简单的方法,是在实验室里用超低温的环境把石头冷冻,显然现在没有这种条件。 不过作为一个大学生,陈文斌想到了另一个方法。把青木灵气里面的分子排列结构打乱,重新组合,使分子之间的间距更加紧密,不就可以了吗? 至于如何控制青木灵气,对于他来说并不是问题。 他掌控着石头内部的青木灵气,脑海一动,仿佛台风扫过,将灵气的结构完全摧毁。有那么几秒钟,他甚至无法感知到灵气的存在。 “难道灵气就这样无缘无故地消失了?” 但他马上意识到自己的无知,无数狂暴的灵气分子,开始疯狂地往石头表面撞过来,想要冲破聚灵术组成的屏障。 这股力量远远超过灵气本身的力量,可能是十倍,甚至是一百倍。 陈文斌暗自庆幸,刚才注入的灵气不多,不然自己可能控制不住了。结果就是这个石头会想一颗手榴弹一样,在手里爆炸开来。 他费了很大一番功夫,不断地加强外面的屏障,同时梳理着灵气内部结构,让狂暴的分子安分下来,组成更加紧密的团体。 在他的意识中,一滴小小的液体在石头内部凝聚成型。 “成功了,就是这样!” 陈文斌激动地差点跳了起来,虽然只是很小很小的一滴,但证明他的思路是正确的。 他开始往石头内不断地注入灵气,然后将它们转化为液体,足足忙活了半个小时。石头里面的灵气已经装满了,整个石头的重量都有所提升,拿在手里沉甸甸的。 陈文斌知道,一个初步的灵气炸弹制成了。这里面并没有封印任何阵法,只是单纯地压缩灵气。如果有一些增大灵气的阵法,那么它的威力就会成几何级数的上升。 他有点明白了,为何太师父给他的弹丸威力那么强大,竟然能够把黑神君的法宝从空中轰下来。 那得有多大的能量! “很有可能,弹丸并不是泥垢组成的,而完全是灵气凝结而成的固态物体。”陈文斌忽然想到了这种可能性,不然的话,随手能从身上搓下那么多泥垢,也太夸张了。再者,以他对太师父的印象,似乎并不是那种邋遢到极致的怪老头,毕竟还有一 群忠心耿耿的猴子伺候他呢。 陈文斌想通了这件事,精神大振。趁着大家还在睡觉,又捡了两三块石头,制成灵气炸弹,藏在口袋里,以备不时之需。 时间很快过去了,小伙伴一个接一个地醒过来。 陈文斌问长毛怪:“今天有什么安排,等会是不是要去抓鱼?” 长毛怪摇了摇头,说:“你别想得太美了,鱼群要一周左右才有一次。平常只能够自己出门找食物了,运气好抓到一只蝙蝠或者老鼠,那就行大运了。” “蝙蝠,老鼠?” 陈文斌差点想吐,这玩意能吃吗? 长毛怪咧嘴一笑:“刚开始我也咽不下去,吃习惯了还好,老鼠的肉有一股酸味,慢慢嚼,慢慢嚼,还能够从酸中吃出甜味来呢。” 陈文斌望着长毛怪蠕动的嘴巴,胃里一阵恶心,慌忙摆手。 “好了好了,难道就没有别的食物吗?我掉下来的时候,发现水潭里有一条鳄鱼,我们何不做鳄鱼肉吃?”石头白了他一眼:“那你也要有命吃才行,这地下的鳄鱼,不知道吞了多少修真者的尸体,肉厚皮糙,战斗力强大。等到你杀死一只鳄鱼,只怕是螳螂捕蝉,黄雀在后了。 ” 陈文斌想想也是,在地下世界必须保证足够的体力,随意浪费精力去和这种庞然大物搏斗,纵然获胜也不是一个好计策。 但让他现在去吃老鼠肉,那还不如干脆喝水维生算了。 几个人聊天的时候,狗屁早已经全副武装,装束完毕,朝大家拱了拱手,说:“我先出去转转,看能不能找点零食。” 说着,一跃跳出洞口,竟然没有响起水声,也不知道他是怎么走的,难道是倒吊在洞顶? 其他人见怪不怪,各自整理好自己的物品,互相道了一声再见,都出去了。 最后只剩下长毛怪和陈文斌两个人,长毛怪问他:“你是出去转转还是在这里休息?” 陈文斌有心出去走一走,但人生地不熟的,有些踌躇。 长毛怪看穿了他的心思,说:“左右无事,不如我带着你在地下转一转。这里面可是很大的,风景也不错。” 长毛怪从墙上把照明用的一颗珠子取下来,放到头顶的发髻上,说:“走。” 陈文斌赶紧跟着他跳出洞口,结结实实地落入水中。 长毛怪却是稳稳地站在水面,并没有把衣衫弄湿。陈文斌见他脚底踩着一块木板,显然是早就准备好的,不由地暗叫一声惭愧。 以他现在的修为,脚踩木板站在水上并不是难事,为何先前没想到呢? 长毛怪倒是没有嘲笑他的意思,说:“除了抓鱼赶时间,我们平时都是踩着木板,在水里面漂流,反正时间多得很,快慢又有谁在乎呢。” 陈文斌尴尬地一笑:“是啊,衣服弄湿了挺难受的。” 不过一时半刻,也没地方去找木板,陈文斌只得半身踩在水里面,跟在长毛怪后面,缓缓而行。 两人一路走来,并没有看到半个人影,听长毛怪说,地下的人足足有四五百,但分布在广阔的空间里,很难相见。 忽然,走在前面的长毛怪停住脚步,朝陈文斌做了个别动的手势。 陈文斌隐隐听见前面传来水声,伴随着一声声低沉的呻吟。他轻轻挪动身体,把脑袋伸出去,想要看清外面的状况。 借着隐隐的光线,他发现眼前是一片巨大的水域,似乎就是当天他掉下来的地方。在下面的深潭里,一只鳄鱼和一个人正在拼命搏斗,似乎两败俱伤了。 “今天运气不错,不知道你有没有尝过人的味道。”陈文斌在后面,看着长毛怪舔了舔嘴唇,眼睛里射出邪恶的光芒。 第140章 获得白金灵气 陈文斌见深潭中搏斗的那个人体力快要耗尽,在水里浮浮沉沉,不觉想起自己掉下来的情景,生出了一丝恻隐之心。 “我们还是出手帮助一下吧。” 长毛怪摇摇头:“不行,这是对新人的一种考验,如果连这都通不过,以后在地下也难以生存。” 陈文斌虽然觉得这个理由有些牵强,不过还是停住了脚步。 “喂,有人吗,帮帮我!” 长毛怪头上的光线吸引了那人的注意,他重新振奋精神,打退鳄鱼的进攻,疯狂地朝这边游了过来。 鳄鱼到手的猎物怎么会放过,紧追不舍。 本来两人倒是旗鼓相当之势,谁也奈何不了谁,不过因为有人出现,潭里的那人明显精神松懈下来,指望着别人出手相救。 不管鳄鱼怎么攻击,他只是闪避和防守,嘴里大叫:“朋友,帮帮忙,事后我必有重谢。” 长毛怪的脸上浮现出一丝笑容,右拳击出,胳膊瞬间拉升成数十米,一拳打在鳄鱼的鼻子上。 砰! 这一拳力道很足,将鳄鱼击飞出去,在水里翻滚了几个圈才停下来。 眼见占不到便宜,这鳄鱼顺着翻滚的趋势向水里一钻,很快失去了踪影。 这时,那人已经游到了这边,站直身躯,面容苍白,嘴唇哆嗦着说:“我是胡光,多谢二位救命之恩。” 陈文斌见他身体多处受伤,招呼道:“先休息一下吧,道谢的话就别说了。” 长毛怪却一把拦住他:“慢着,你刚才说有重谢的,是不是该拿出来了?”陈文斌没想到长毛怪如此现实,但毕竟是同一方的,不好开口责难。胡光却十分豁达,从手腕上褪下一个金色手镯,递给长毛怪:“身在危难之中,无以为报,这传家金镯 就送给老兄,以表谢意吧。” 长毛怪毫不客气,抢过金镯,拿在手里掂量了几下,放入怀中。 胡光又取下脖子上的一根项链,递给陈文斌:“小小礼物,不成敬意。” 陈文斌不好意思,连连摆手:“我没有出力,怎么好意思拿你的东西。” 长毛怪伸手抢过来,塞在陈文斌手里:“拿人钱财,替人消灾。你不接受别人的东西,以后他怎么好意思麻烦你呢。” 胡光连连点头:“没错没错,初来乍到,还有很多东西想要请教大家呢。”陈文斌听他这么说,只得把项链放在口袋里。胡光满脸堆笑:“大家能够在这阴暗的地底相会,也是一种缘分。我虽然没啥能力,当个跟班还是绰绰有余,想来两位老兄不 至于嫌弃吧。” 长毛怪手一挥:“好说,有缘千里来相会,大家兄弟一场,有福同享有难同当。走,跟我回去。” 胡光和长毛怪手拉着手,称兄道弟,好像失散多年的亲人一样,有说有笑地在前面走了。 陈文斌望着他俩的背影,心中暗笑:这两人一个奸诈,一个圆滑,倒是棋逢对手,不知道最后是鹿死谁手,自己须得小心提防,千万别惹祸上身。 陈文斌正准备跟着两人回去,忽然感觉到不远处的水底传来一阵灵气波动,他心里好奇,等两人走远,悄悄地折了回来,潜入那块水域。 很快,他在水底摸到了一个小包裹。根据位置推断,应该是胡光扔在这里的。 陈文斌心里推测,胡光是为了不被他俩勒索,故意把手里带的包裹扔在水底,等到以后再来寻找。难为他在那么短的时间内,就做出了决策。 陈文斌拿着包裹,另寻了一条出路,走了十几分钟,他找到一处无人的石洞,钻了进去。 打开包裹,里面是一个金色的匣子,表面上绣着云龙花纹,闭合得严严实实,没有看到任何的缝隙,或者开锁的地方。 “难道这是一块金砖?” 陈文斌用手使劲拍打着金匣,用力摇动着,他能够感觉到,里面藏着什么东西,正在蠢蠢欲动,仿佛想钻出来。 “我得想个办法,把匣子打开,能够让胡光这么重视的宝贝,肯定不同凡响。” 当然还是要用老方法了。 陈文斌把手按在金匣上,释放出青木灵气,准备探测一番它的内部结构。 谁想,青木灵气刚刚接触到金匣,就如同冰遇到了火一样,迅速消融。不管他释放出多么强劲的灵气,都会在几秒钟之内消失得一干二净。 “奇了怪了,这是什么宝贝,竟然能够化解青木灵气?” 忽然,他脑海里想起了符文将军赠送给他的那三本天书,在其中的一本书里面提到,能够克制青木灵气本源的东西,只有一种,那就是:白金灵气的本源。 五行门的五种灵气,本来就是相生相克,互为一体的。金克木,白金灵气会死死地克制住青木灵气。 想到这里,陈文斌心里大喜,难道自己无意之中,竟然又能得到白金灵气的本源。手握两种五行灵气,自己的修为岂不是又要大大提升? 有了之前的经验,很轻松地就能推断出,想要打开这个金匣子,肯定需要与水相关的事物。但是金匣泡在水里很久,并没有打开,看来要稍微变换一下形式。陈文斌偏着脑袋想了几分钟,眉头一展,想到了破解方法。他知道,制作五行真经的这位师祖,不是常人,总是喜欢弄一些匪夷所思的设置。凡是别人不敢做的,就是真 经的真正打开方法,比如说用火烧书。 “师祖,对不住了。如果我猜错了,你也别怪我亵渎之罪。” 陈文斌说着,把金匣放在地上,站起来解开裤腰带。 一股强劲的尿流直冲而下,好像黄色珠子,串串地击打在金匣上。 也不知道是狗屎运,还是陈文斌天生聪慧。金匣在尿液的冲刷下,陡然散发出刺眼的金色光芒,如同太阳突然爆炸一样,散发出无穷的光与热。 陈文斌觉得有无数把利剑刺向他的身体,从全身的每一个毛孔透入。 冰冷,充满了肃杀之气。 足足过了十几秒,金色光芒消失了。陈文斌觉得丹田处有一个金色的小点,在一片青木灵气的海洋中,显得异常闪亮。 低头一看,金匣已经消失得无影无踪,竟然完全被溶解了。 “这到底是成功,还是失败啊。怎么感觉和第一次不一样?” 陈文斌盘膝坐下,开始试着接触那团金色小点,他能够感觉到里面蕴藏着庞大的能量,又熟悉又陌生,看来是白金灵气无疑了。 那么,陈文斌是怎么想到用尿液来破解这个谜团的呢,其实很简单。 在五行八卦中,水指代的是身体的循环系统,肾脏以及排尿系统。既然普通的水无效,那么身体里面的无根水必然有效。这位祖师爷善于揣摩人心,知道这样的宝贝,肯定不至于和尿液混合在一起。敢于做出这样出格举动的人,必定不是凡人,五行灵气落在这种人的手里,才不会败坏了名 声。 陈文斌端坐了一会,将青木灵气运行了几个周天,并没有再碰那团金色小点,并不是他不想,而是不能。 白金灵气是克制青木灵气的,如果这么庞大的白金灵气被释放出来,他难以想象,身体里面会变成什么样子,说不定会立刻走火入魔,爆体而亡。 况且现在身处这样的环境之中,更要小心谨慎。他准备等出去以后,寻求太师父的帮忙,有他的指点,定然能够想到破解之策。想通了这一切,陈文斌精神十足,没想到自己被流放在地下,反而因祸得福,现在需要提防的就是胡光了。他能够得到这个宝贝,肯定不是普通人,自己得打起百分百的 精神来,千万不能露馅了。 陈文斌走出石洞,并没有马上回去,而是随意选择了一个方向,细细探索。 长毛怪一行人并不值得信任,自己需要独自找到出去的办法。 在弯弯曲曲的地下河道里,陈文斌走得很慢,为了防备别人突袭,他早已将青木灵气变成细束,分布在身体周围数十米远的地方,当做自己的耳目。 很静。 他走了差不多半个小时,没有遇到任何活物,只有潺潺的水流,轻轻拍打着岩石的声音。 “如果顺着水流的方向走,应该可以走出去吧。” 陈文斌暗自猜想,但是这么简单的方法,肯定有别人尝试过。难道在水流的尽头处,有什么东西不成,自己正好探查一番。 既然有了目标,陈文斌就不再乱窜了,一直顺着水流的方向往前走。 一路上,他遇到了两三拨人,都是被他提前探测到的。他要么隐身在暗处,要么绕路而行,一直没有暴露自己的行踪。 前面隐隐出现了光亮,水流似乎到尽头了。 陈文斌心里一喜,急不可待地走过去。忽然,几声惨叫从前面传过来。 “有人打架。” 陈文斌只得按捺住内心的冲动,小心翼翼地往前走。 首先映入眼帘的是一片刺耳的白光,他闭上眼睛,几秒种后睁开,发现一道大门伫立在前面,地下河就从这道大门里面流出去。 “大门外面有什么,你再不说,恐怕这只眼睛也保不住了。” 这个声音似乎有些熟悉,陈文斌探头出去,不远处站着三个熟人:一枪、狗屁和石头。被刀架在脖子上的那人也是熟人,正是骨魔的手下独眼龙。 第141章 试炼所 “你们再怎么逼我,也不起作用,该说的我都说了。” 独眼龙梗着脖子,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模样。 “你别再耍心机了,想在这拖延时间,等骨魔派人来救你吗?你不过是条狗,你以为别人真的在乎你?” 狗屁将手上的刀稍微使劲,在独眼龙脖子上割开了一道血口,开始慢慢往外渗血。 “今天落在你们手里,我无话可说。不过我劝告你们,跟着长毛怪混没有好下场,哼哼,他怎么对待兄弟的,大家都知道。” 一枪一拳打在独眼龙肚子上,警告道:“事到如今,你还想挑拨离间!” “既然问不出什么,那就算了。” 狗屁朝另外两人点点头,刀口往下一拖,独眼龙的脑袋耷拉下来,身体像死猪般瘫在地上。 石头轻易地弄出一团火球,扔在独眼龙尸体上,不到一分钟,尸首早已化为灰烬。 陈文斌在暗处咋舌,没想到这三人如此歹毒,杀人毁尸不过是眨眼之间。看样子,做这事不是一次两次,早已是轻车熟路了。 为防行踪被人发现,他悄悄地退了回去,选了一条岔路,走了很远。 半个小时以后,陈文斌估计三个人已经离开了,顺着原路回来,来到大门口。 这是一块巨大的河滩,丰水期的时候,河道应该充斥了整个洞口,但现在还不足一半。灿烂的阳光从洞口照进来,将这里照得亮如白昼。 陈文斌走到独眼龙骨灰处,只发现淡淡的一点白灰,不是有意观察,肯定觉察不了。 “这三人做事倒是稳妥,想必把骨灰都弄进河里,顺水冲走了。” 陈文斌走到洞口,极目远眺,外面是高山白云,烟雾缭绕,好像仙境一般。地下河在这里形成一道巨大的瀑布,滚滚而下。 “此处风景如此美丽,虽然说悬崖高有百丈,但对于修真者来说,完全不是障碍。为何大家不从这里出去呢?” 陈文斌晓得其中必有古怪,不敢以身试险,捡起一块石头,朝洞外扔去。 石头划过一道弧线,直直地落向悬崖,并未发现有任何异样。 “奇怪,似乎一切正常。” 陈文斌好奇心起,稳了稳心神,调匀呼吸,准备亲自试探一番。 他走到悬崖边,先将脚伸了出去。 异变突起,外面突然生出一股巨力,抓住他的脚踝,拼命往下拉。这一下凑不及防,陈文斌半个身子都吊到了外面。 危急时刻,他来不及思考,左手本能地握爪,猛地插向地面。要知道,他左手肌肉尽失,不过是一只骷髅手而已。但这一抓,却深深地嵌入了地面。 腿上传来的力量越来越大,陈文斌的力量完全无法对抗。 “事到如今,只有使出死中求活的招数了。” 陈文斌拼着走火入魔的风险,猛吸一口气,将丹田里的白金灵气轰地引爆。 这一下,仿佛一条巨龙从丹田处开始飞翔,所到之处,所有的青木灵气完全土崩瓦解,形不成一点抵抗或者融化之势。 左手瞬间脱力,陈文斌发出一声啊的尖叫,朝洞外跌出去。 噗通。 陈文斌很快落到地面,身体并不痛,看样子也就一两米高而已。 “怎么回事,这里根本不是出口?” 陈文斌的身体里,两种灵气还在进行一边倒的战斗,但并不妨碍他的眼睛四处查看。所在之处是一座宫殿的广场,四周都是围墙,唯一的一条路通向宫殿的大门。 幸运的是,两种灵气的争斗并没有造成太大的危害。唯一的结果就是体内的青木灵气消失得一干二净,取而代之的是微弱的让人想哭的白金灵气。 伴随着白金灵气而来的,同样有一系列复杂的回忆,刻印在陈文斌的脑海。有的可以解锁,有的却是难以琢磨。 金是锐气,是杀气。 陈文斌的脑海里,早已浮现出一门功法,金刚爪。 修炼成这门功法以后,随便一出手,断金切石,威力强大无比。相比起来,运用青木灵气伤人的手段,简直是幼儿园小朋友打架一样。 陈文斌盘膝而坐,随手练习功法,不到半个小时,就已经纯熟无比。 “这功法真是太小儿科了,这么简单,不知道威力如何。”他心念一动,右手随便往地下抓去,坚硬的石板上顿时出现了五个指印。更让他惊奇的是,当他运用左手的时候,金刚爪的威力几乎是成倍增长,捏碎石头就如同揉豆腐 一样。 陈文斌把左手举在眼前,骨节根根显露,又细又长,连自己都觉得不忍直视。 “这不成了梅超风的九阴白骨爪吗?什么破金刚爪,非得用骷髅手施展,才能达到最大威力。” 可怜修炼到三层的青木灵气,变成了一层的白金灵气。 这该向谁说理去。 陈文斌细细观察丹田,并没有发现青木灵气的本源,难道连它都一并被白金灵气驱逐了,那可真是欲哭无泪。失去了青木灵气,以后别想在农村里发财致富了。 “哎,走一步看一步。自己被困在这个鬼地方,谁晓得猴年马月才能出去。” 陈文斌振奋精神,从地上站起来,向着宫殿大门走进去。 当他走到门前时,两扇厚厚的大门自动打开,从里面传出一个低沉的声音:“欢迎来到试炼所,当你成功闯过此关后,就可以离开流放之地了。”“原来这里是试炼所,通过之后就可以离开地下河道了。之前所看到的大门,应该只是一个幻影,里面隐藏着一道修真大阵,用以考验修真者。不曾想自己误打误撞,竟然 来到了这里。” 陈文斌右手拔出青灵剑,一步跨进大殿。 身后的门轰然关上,屋里一片漆黑,静如死寂。 陈文斌将白金灵气灌入青灵剑,准备用作照明,出乎意料的是,剑光仅仅只有一寸来长,光芒像萤火虫一样。 “糟了,忘了这茬。自己目前的修为已经下降了四五个层级不止,这么贸贸然闯进来,不是自寻死路吗?” 他脑海里浮现出独眼龙的惨状,听他们谈话的口气,他的一只眼睛就是在这里面被弄瞎的。这时,一声咯吱声在暗处响起,紧接着,几道风声从陈文斌背后袭来。 第142章 两仪微尘大阵 已经没有时间供陈文斌思考和后悔了,他闪身避过背后的攻击,左手金刚爪拍向暗处。 啪,他的手击打在一块铁板上。 借着剑光,他已经看清,对手是一只绿色的傀儡机器人。 金刚爪无法对它造成伤害,陈文斌灵活闪避,瞅准机会,右手出剑刺中机器人头部。 火花四溅,依然没有作用。 “真是要了老命,最强的两种攻击手段,都没有效用。自己岂不是铁定挂在这里了。” 幸好这机器人的速度不快,陈文斌仗着身法灵活,可以四处游走,不至于硬碰硬。但时间一长,他的体力不支,那时就有危险了。 现在手里能用的法宝,除了黑灵旗外,还有几颗灵气炸弹。傀儡不是生物,黑灵旗肯定对它无效。灵气炸弹十分宝贵,不到最后关头,不能使用。 想归想,陈文斌还是祭出了黑灵旗,说不定黑骨箭的腐蚀作用,能够烧烂这个机器人的皮肤呢? 事实证明了,天下没有免费的午餐。 黑骨箭射在机器人身上,如同挠痒痒一样,留不下一丝痕迹。 陈文斌只得将它收回来,依然装进口袋。 此后的战斗,就是纯粹的游走了,游而不击。陈文斌带领着机器人,在房间里面转圈。这一看,他差点没叫出来。 房间四周,沿着墙壁,整整齐齐地站着无数的傀儡机器人。他默默地数了数,连同追着他打的这个,足足有六十四个。 八卦有六十四卦,机器人有六十四个,这里面是不是有什么联系? 陈文斌暗中推测,这个机器人虽然说刀枪不入,但攻击力并不强。难道闯出试炼大阵的方法,并不是要击败这些机器人,而是另辟蹊径? 其实,陈文斌的猜想只对了一半,出阵的方法确实另有诀窍。但若是认为傀儡机器人战斗力弱,那就是大错而特错。 这一套大阵乃是数百年前一个老前辈所设,名为两仪微尘大阵,以六十四个机器人构筑阵法,敌强我愈强。 以陈文斌目前的功力,只需要一个机器人出马,就能追得他四处乱逃。若是六十四个机器人出动,摆出大阵,其威力不可想象。 所以,凡是想利用暴力破阵的人,无一不受到了惩罚。 陈文斌哪里能想到这些,他见机器人攻击力不强,索性放弃跟它对战的想法。一心一意地在房间里乱窜,只求找到出阵之法。 既然这个大阵是以八卦术数为基础,那么出阵之法肯定就隐藏在里面。 按照奇门八卦推测,入口应该是生门,其他七个方位,休门开门是大吉,伤门死门惊门为大凶,杜门景门是普通。 若想出去,找到休门开门即可。 休门属北方坎宫,为水。开门是西北乾宫,为金。 陈文斌自小学易,不费吹灰之力就找到了这两个方位,果然有两道黑色小门隐藏在墙壁上。 “未免也太简单了,修真者精通易理的那么多,应该很轻松就发现这个奥秘啊。莫非是其中有诈?” 陈文斌不敢推门,不到万不得已的时候,不能走这一步。 过了半个多小时,陈文斌累得脚步踉跄,被机器人击中几拳,疼痛难忍。他现在没有青木灵气的恢复功能,战斗力急剧下降。 这半个小时内,他考虑了很多因素,仔细观察了房间的每一处角落,没有任何进展。 最后,只有冒险了。 陈文斌选择了西北方的开门。开门大吉,有远行吉利的意思。 他把手按在黑色的门上,使劲推去,丝毫不动。连试了几次,均无效果。 机器人又已经缠了上来,陈文斌运气残存的白金灵气,猛地拍向黑门。 轰隆一声巨响,陈文斌从门里跌了出去。 这是一间狭窄安静的小屋,陈文斌并不知道是出来了,还是进入了另外一个关卡。 他走到门边,轻轻拉开门,微风拂面,刺眼的阳光照射进来。外面是一条人来人往的街道,车水马龙,川流不息。 “这恐怕又是幻觉。” 陈文斌不敢迈出脚,迟疑了一会,朝着街对面的人喊道:“大哥,现在几点了?” 那人看了看手表:“三点半。” 陈文斌这才踏出门来,站在阳光下,只觉得天空海阔,任人翱翔。 他几乎不敢相信,自己就这样轻而易举地出来了。在他的印象中,想要从里面出来,非得费尽九牛二虎之力,不然为何长毛怪在里面呆了三年,都没有能够出来呢? 其实,道理很简单。大多数修真者,遇到机器人的时候,都是拼命反抗。以他们的功力,一开始就会吸引三到四个机器人围攻。越是用力,处境越是危险,哪里还有闲暇去查看屋里的阵法呢 ? 陈文斌若不是青木灵气完全消散,肯定也会吸引三四个机器人围攻,那时候,恐怕就没有这样轻松自在了。 当然,这些事情他是在很久以后才明白的。此时此刻,他只知道,自己已经站在阳光下面,从暗无天日的地下河道出来了。 在地下不知日月,具体呆了几天不清楚,最多一周时间吧。 出来以后的第一件事,陈文斌就是想大吃一顿,这段时间几乎完全是没吃没喝。 奈何口袋里空空如也,总不能去吃霸王餐吧。 陈文斌在街上缓缓独行,肚子老是不争气地咕咕直叫。 “不行,再这样下去饿扁了,就算是霸王餐,老子也要去一顿。” 正好马路旁有一个小店,陈文斌大摇大摆地走进去,喊道:“老板,点菜。” 他这一声大喊,唤起了一个正在沉思的小姑娘。小姑娘转过头,见到陈文斌,高兴地大跳起来,跑到陈文斌身边,猛地拍向他的肩膀。 陈文斌身体遭到袭击,自然地避开,左手成爪,一把掐住袭击者的脖子。 “是你?” 原来这小姑娘不是别人,正是那天警告陈文斌要赶紧离开的伊雪。 “你出来了?我在这等你好多天了。” 陈文斌讪讪地收回手:“不好意思,条件反射。你为什么要在这里等我?” 伊雪在他旁边坐下,压低声音道:“等着你从流放之地出来啊。” “你怎么知道我被抓进去了?” 伊雪笑了笑,没有作声。“我知道,你不是那些残忍好杀的修真者,肯定能够早早地出来。所以,一听到你被抓进去的消息,我就经常来这边街上,看能不能遇到你。” 第143章 接风 “谢谢你那天早上提醒我,不然后果不堪设想。” 陈文斌这话倒是实话,虽然自己成功地避开了黑灵旗的攻击,但若是周玉凝和他在一起,顾此失彼,结果肯定不会一帆风顺的。 “你救了我的性命,我做这么一点小事也是应该的。” 伊雪笑了笑,又说:“前几天你的小师妹和一个叫周玉凝的女人,一起来找过你。后来还是我把她们劝回去了,说一有你的消息就通知她们。” “哎,她们肯定担心死了。” “是啊,尤其是你的周姐姐,差点就要直接冲进宗教管理局了。她对你可是情意深重。” 陈文斌没有理会她的调笑,正色道:“我手机丢了,能不能把你的借用一下?” 伊雪把手机递给他,他先是拨通了李秀儿的电话:“秀儿,我现在一切平安,过两天就回来了。” 李秀儿高兴地大喊起来:“大师兄,大师兄,不用托人了。掌门师兄已经出来了。” 陈文斌可以想象得到秀儿脸上的笑容:“这几天你们肯定十分担心吧。” “哎,谁说不是呢,把我都急出白头发了。还有华氏药业的那个老板,竟然跑到家里来了,非要和我签订什么合同,我实在没办法,只得帮你代签了。” 陈文斌没想到华念国这么急躁,竟然跑到自己家里去了,看样子这生意确实有利可图,不过自己现在青木灵气尽失,以后该怎么办,还是个问题。 “没关系,以后这比生意还要靠你呢。” 也不知道秀儿的青木灵气修炼到哪个层次了,能不能撑起一个大型的制药厂。 陈文斌结束了和秀儿的通话,又拨通周玉凝的电话:“伊雪,有文斌的消息了吗?” 电话刚接通,对面就传来周玉凝憔悴的声音,陈文斌有点感动,停了一下才说:“玉凝姐,我已经出来了,一切顺利。” “你这小鬼,害得我晚上都睡不着觉。” 电话那头的周玉凝忽然大哭起来,边哭边唠叨着,陈文斌晓得她心里压力较大,好言安慰她,半晌才哄得她雨过天晴。 “还记得上次我说的话吗?” “什么话?” “就是你做出租车走之前的那句话,现在旁边有人,不方便说。” 陈文斌贼兮兮地贱笑,当时他说让周玉凝把身子洗干净,等他回来,这种话当着伊雪的面当然不好重复。 周玉凝很快回忆起当时的情景,鼻孔里哼了一声,娇声骂道:“小不正经,成天想着那些龌龊事。没事我就挂电话了,早点回来。” 陈文斌放下电话,见伊雪直直地看着他,有些不好意思。 “给家人报个平安。老板呢,快点过来点菜。” 陈文斌一口气点了十几个菜,点完后冲着伊雪笑:“我点菜,你买单,怎么样?” “没想到你是这种人,喜欢占女生的便宜。” 陈文斌晓得伊雪并不是那种小气的人,做了个鬼脸,静静地等待上菜。 这一顿饭,陈文斌将桌上的菜一扫而空,米饭吃了七八碗,惹得周围的食客都侧目相看。 伊雪拿着筷子,几乎没有开动,等陈文斌吃完,放下筷子说:“待会你准备去哪里,直接回家吗?” 陈文斌想了想:“还没有计划,我想先找个地方睡一觉再说。” “要不去我家吧,找豪哥、琴姐出来聚一聚。大家也好久没见了。” “这样也行,不会打扰你的家人吧。” “没关系,我一个人住的。” 买完单,陈文斌跟着伊雪走出饭店,钻进路边一辆不起眼的黑色轿车里面。 刚上车,陈文斌就进入了梦乡,直到伊雪拍醒他。 “不好意思,太困了,竟然睡着了。” 伊雪的公寓在一栋商住两用的高楼上,三十层,从阳台外可以俯瞰整座城市。此时已是傍晚,夕阳西下,几许残照落在阳台上,真有人间仙境之感。 “自由真好。”陈文斌感慨道。 伊雪递给一杯热茶,和他并肩站在阳台上,说:“你虽然从流放之地出来了,并不是说就安全了。” “什么意思?” “这只是代表着宗教管理局不会追究你杀人的责任了,但你得罪了疤三,并且惹上了一个狠对头,以后还是要多加小心。” 陈文斌转过脸来,望着伊雪:“我现在很好奇你的身份,这些消息你是从哪里知道的?” “这个你就不用管了,总之,听我的话,这段时间不要再来省城了。” 陈文斌见她嘴唇紧闭,面容严肃,别有一番迷人的风味。心里忽然一动,不觉地抬起手,向她脸上摸去。 伊雪轻轻地用手挡住他的手,笑道:“可别这样,我对男人不感兴趣。” 说着,潇洒地转过身,走到屋里去了。 陈文斌闹了个大花脸,赶紧喝一口茶压压惊,又被开水烫到嘴巴,差点把茶杯扔出去了。 因为这个插曲,他一个人又在阳台上吹了十几分钟的凉风。 叮咛!门铃响了。 伊雪打开门,熟悉的声音响起:“好你个小雪,竟然把大帅哥藏在家里,自己一个人独占,也太不讲义气了吧。” 陈文斌走进屋,一个满身香味的身体扑过来,一把抱住他,拍拍他的肩膀。 “怎么样,小雪没有欺负你吧。” 虽然被女人抱住的感觉挺好,陈文斌还是定下心神,狠心推开这个女人:“你就别闹了,人家对我不感兴趣。” “我就说嘛,狗改不了吃屎。这么多年,小雪妹子何时喜欢过男人?不过能被她邀请到家里来,你已经够有面子了。” 你道这个女人是谁,正是早就宣称要勾引陈文斌的妖女乐琴,她一走进来,就不停地插科打诨,绝口不提陈文斌被关押的事,不知是不知道,还是故意不提起。 没过多久,门铃再次响起,李子豪出现在门口。 “文斌,好久不见,来省城了也不打我电话。” 陈文斌这才确信,伊雪没有把自己的事告诉他们俩,当即也不点破,只是说:“来省城谈点生意,准备谈完了再找你们呢。” “你听听,豪哥,他这分明是没把我们放在心上,借口谈生意呢。” 乐琴翘着二郎腿,熟练地点上一根烟,还没抽呢,早被伊雪抢过去掐灭了。“在我家里不许抽烟。” 第144章 出去嗨皮 “真是小气!”乐琴愤愤不平地对李子豪说:“豪哥,你也不管管小雪,这样对待客人像话吗?” “你把自己当客人,我可是把自己当主人的。” 李子豪伸了个懒腰,问陈文斌:“你好容易来省城一趟,今晚一定要不醉不归。” “你是地主,一切都听你的。” 沙发上的乐琴见陈文斌一直把左手缩着,遮遮掩掩的,冷不防伸过手,把他拽了过来。 “啊,这是怎么回事?” 陈文斌瘦骨嶙峋的左手引起了一阵惊叹,伊雪和李子豪都凑过来查看。 “练功出了点小问题,没事,过一段时间就好了。” 陈文斌掩饰着说,又随意活动了一下手指头。经过这一段时间的锻炼,他基本上已经习惯了左手的触感,并没有觉得太多不方便。 大家感叹了一番,也就不再深究,唯有伊雪深深地望了陈文斌一眼,眼神里充满了担心。 “好了,大家别在这浪费时间了,我们出去嗨起来!”李子豪终于坐不住了。 “你是想去见老相好吧,别打着我们的旗号。” 乐琴从沙发上站起来,走到陈文斌身边,伸手挽住他的胳膊。 “今天晚上我就尽一回地主之谊,好好陪一陪文斌,你们谁都别跟我抢。” 陈文斌被乐琴温暖而丰腴的手臂挽住,感觉一股暖流从手臂处传过来,又有点痒,他转头看了看乐琴,顿时有点心猿意马起来。 走到楼下,李子豪和伊雪各自开车离开,陈文斌坐上了乐琴的车。 “我们去哪里玩?” “一个好玩的地方,你肯定会喜欢的。” 乐琴一脚轰响油门,车子瞬间加速,强烈的推背感让陈文斌有了一种飞翔的感觉。别看乐琴人长得妩媚可爱,开起车来可是虎虎生风。 加塞、急停、漂移,陈文斌差点把胃里的食物都吐了出来。 “这小娘们,太彪悍了,难以驾驭。” 他哪里知道,乐琴这还是刻意控制的结果。他们这一帮人,非富即贵,成天在一起赌钱喝酒,打架飙车,日子过得颠颠倒倒,快意恩仇。 好不容易走下车,陈文斌腿都有点发飘:“这什么车,操控挺好。” 车牌陈文斌不认识,他也不耻下问。 “哎,自己随便凑合着改装的,法拉利的底子。我们走,豪哥已经进去了。” 陈文斌见乐琴随口一说,晓得她照顾自己的面子,也不再问,主动挽起乐琴的手,朝大门走去。 外表看起来,这是一栋普通的别墅,但从进门的安全设施来看,应该是一家高级会所。 陈文斌跟着乐琴,穿过了三道门卡,第一道是保安值守,第二道是刷卡进入,第三道是指纹扫描。 “中南海都没有这样戒备森严吧。” 陈文斌暗暗地观察着所有通路,在脑海里勾勒着四周的地形。青木灵气丧失以后,他等于失去了一双探查眼睛,一切都要靠自己推测了。 “都是小儿科,不过是形式而已,我最起码有一百种方法可以进来。” 乐琴打开最后一道门,拉着陈文斌走了进去。 宽敞的大厅里,零零散散地有几个人影走动。大家轻言细语地交谈,品酒,仿佛是上层人士的沙龙一样。 “文斌,这边。”李子豪在角落里朝两人招手,他和伊雪的身边,各坐着一个绝色美女,素面朝天,但面容轮廓皮肤,无一不是百里挑一。这种人在外面像恐龙一样稀少,但在这间会所却 如大白菜一样,随处可见。 “文斌,我给你介绍一下。这是小鹿,这是小狼。”李子豪指着身旁的两个美女,“这就是你们一直想要见的神医,自然门的掌门,陈文斌。” 两个美女客气地站起来,热情地和陈文斌握手。 陈文斌轻触了一下她们的手指,不敢紧握,看得出来,她们和豪哥的关系不浅。 陈文斌坐下来,喝了一口酒,笑道:“豪哥在背后吹嘘我的那些话,你们千万别信,我不过就是个农民罢了。” 乐琴说:“敢光明正大自称农民的,恐怕也不简单。” 豪哥端起一杯酒,喂到小鹿嘴里。陈文斌正想说他体贴美人,却见小鹿把嘴巴凑过去,吻上豪哥的嘴,把残酒度到他口中。 “你们这……” 陈文斌一句话没说话,大家见他怪异的脸色,顿时明白了。 伊雪笑得前俯后仰:“豪哥,你吓着小朋友了。” 李子豪一拍大腿,假装对小鹿嗔道:“今天有贵客临门,你怎么都不晓得招呼。” 小鹿秋波一转,用盈盈小手端起一杯酒,喝了一口,轻移莲步,走到陈文斌面前。 “别别,我可消受不起。” 陈文斌没想到她如此开放,连连摆手。 小鹿却一屁股坐在他腿上,红唇凑上来,依样画葫芦,把嘴里的酒传递给了陈文斌。 大家一起拍手,纷纷叫好。 陈文斌脸涨得通红,只觉得浑身发热,背后的汗一涌而出。他隐隐觉得有些不对头,自从体内的青木灵气变成白金灵气以后,他对于女人的忍耐力就减弱了很多。 仿佛体内潜伏着一只猛兽,在窥伺时机,时刻准备窜出来。 “哎,你们饶了我吧,在这样下去我可控制不住了。” 李子豪把小鹿搂在怀里,开心道:“出来玩,就是要放松。抛下一切顾虑,尽情欢乐,今朝有酒今朝醉。” 陈文斌斜着眼睛说:“我已经醉了。” “好戏还没开场呢,你吃了小鹿的酒,我的酒你喝不喝呢?” 乐琴端着一杯酒,往陈文斌身上靠了靠。 “那要看你是否诚心了。” 乐琴撅着嘴,故意说:“没想到你才进来几分钟,就学坏了。豪哥,你真不该把年轻人带到这里来。” “小琴,你就别装了,拿出诚意来,好好陪我们的客人。” 乐琴轻轻地抿了一口酒,把娇艳的脸蛋转过来,望着陈文斌,似笑非笑。 陈文斌的眼睛被她娇艳的红唇吸引住,不由自主地凑了上去,乐琴却巧妙地避开,潇洒地站起身,咯咯一笑。 “哈哈,上当了吧,想要占人家的便宜,我可不是小鹿那样随便的人。” 坐在对面的小鹿不干了,扔过一个靠枕,骂道:“你这骚蹄子,这时候装清高,又来编排我了。豪哥,你还不罚她酒。” 这时,钟声响起,铛铛铛裆,响遍了整个会所。“钟声响了,是召集大家开会吗?”陈文斌问。 第145章 真正的擂台赛 “差不多,好戏开始了,我们过去吧。” 众人把酒杯放下,松了松衣服上的纽扣,一副大战将临的样子。 陈文斌好奇地跟上去,不知道接下来是什么节目,引得这一群公子小姐兴致盎然。 顺着走廊楼梯走了几分钟,隔着老远,陈文斌就听到一阵接一阵的人潮沸腾声,夹杂着男男女女发泄般的嚎叫。 “难道是表演什么不可描述的东西吗?” 陈文斌在心里邪恶地想着,这帮家伙吃饱了没事干,就喜欢变态刺激的游戏。推开大门,乐琴紧拉着陈文斌的手,找了一个位置坐下。这是一个圆形的大礼堂,中间摆设着一个擂台,身着三点式的主持人站在场中央,正在卖力地介绍着即将登台的 选手。 “什么嘛,原来是擂台赛,这有什么好兴奋的。” 陈文斌有点兴趣缺缺,他想起不久前在慈安县看的那场擂台赛,都是双方写好剧本在表演,那有什么意思。 现场很吵闹,人声鼎沸,根本听不清主持人在说什么。 过了一会,一个彪形大汉走上擂台。他满脸横肉,胸膛和背后布满伤痕,一双拳头不知道用什么颜料,染成了鲜红色,看起来特别瘆人。 “这是火拳,他已经连赢了八场,怎么样,用你专业的眼光来看一看。” 乐琴饶有兴致地给陈文斌解释。 陈文斌放眼看了一看,这火拳下肢肌肉发达,相对而言,手臂虽然孔武有力,但杀招必然是在腿上。 “这人腿上功夫不错。” 陈文斌轻飘飘地评论。 乐琴却吃了一惊,说:“果然是外行看热闹,内行看门道。这火拳的手上功夫是不错,但每次KO对手,却是用脚,我还以为那是侥幸呢。” 李子豪坐在乐琴的另一边,说:“今天有文斌指点,想必可以小赚一笔,上次我可输惨了,压谁谁输。” 乐琴跃跃欲试,问道:“那我就押他赢,可以吗?” 陈文斌摇摇头:“等到他的对手出来了再说。” 过了一会,一个小个子登上擂台,与高大强壮的对手比起来,他就像是一只猴子。 旁边有观众开始起哄:“搞什么,找这么一只猴子,是来逗比的吗?” “打死他,打死他,赶紧换人。” 陈文斌却不这么看,这人个子虽然不高,但一双手臂却奇长无比,垂下来几乎要超过的膝盖。如果不是天生异秉,必然是经过了刻苦的训练,不可小视。 记得师父曾经给自己说过,武林中有个门派叫做通臂门,练到高深处,手臂可以随意弯曲,从不可思议地角度击中对手。 “这小个子也不简单。” 乐琴靠过来,抱着陈文斌的手臂:“两个人你都说厉害,那我到底压谁赢吗?” “压矮个子吧。” “好,那我就押50。” 乐琴从座位上拿起一个投注器,在上面按下“50”的数字。 李子豪看她下完注,偷笑道:“小琴,你上当了。先前你戏弄了文斌,他故意在整你呢,这小子没有三两肉,我估计十秒钟就会被打下擂台。” 乐琴哭着脸:“不会吧,文斌,你就原谅小女子一次吧。” 陈文斌笑道:“我才不会跟你计较呢,听我的准没错。” 李子豪却在一旁自言自语地说:“反正我已经押了火拳100,希望今晚有个好彩头。” 陈文斌见他们赌注不大,似乎是随便玩玩,也就随他去了。 随着一声铃响,擂台上的战斗开始了。 火拳占据了天时地利,一开场就以一顿快速摆拳,打得小个子连连后退,观众席响起了震耳欲聋的呐喊声。 陈文斌注意到火拳虽然连续出拳,但双腿却微微移动,不停地寻找战机。拳头只是他迷惑敌人的招式,腿部才是真正的杀招。 小个子几乎只有招架之力,真的如同一只猴子,在擂台上前后左右,来回闪躲,间或打出一拳,也是软绵绵的没有一丝力气。 乐琴看了一会,抱怨道:“这猴子到底行不行,一直跳来跳去干什么?” “他在寻找对方的弱点。” 陈文斌见小个子出手迅疾,每一次出拳都能击中对方,显然在技法上大占上风,但他却好像故意示弱,在擂台上前后溜动,故意引逗对手。 火拳好像不知疲倦似的,连续不断地施展拳法,经历无穷无尽。乐琴说他之前连胜八场,看来也有一些硬功夫。 忽然,小个子腿一滑,似乎要摔倒。火拳当然捕捉住了这个战机,弃拳用脚,一击高鞭腿扫向对手头部。 小个子顺势低头,就地一滚,来到火拳裆下,猛地一拳击出。 啪! 隔着老远,而且是在人声喧哗的大厅,陈文斌都听到了那一声爆响。不光是他,所有人都听到了。 火拳好像被阉割的小猪一样,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倒在地上。 双手死命地往下拔裤子,裆部血肉模糊,已经烂成了一片。 蛋蛋被对手一拳打爆了! 陈文斌看到这情景,不觉倒抽了一口凉气,拳击好像是禁止攻击下体的吧。 工作人员上台把火拳抬了下去,观众席响起了一片骂声,李子豪不停地唉声叹气。 “他妈的运气不好,谁想到这个猴子偷袭得手了。” 乐琴却喜笑颜开,拿起投注器,那上面的数字已经变成了300。 “一赔六的比率,不错,拿了个开门红。文斌,你太棒了。” 她把头凑过来,抱住陈文斌的脖子,给他送上了一个香吻。 “至于嘛,三百块钱就出卖了自己的清白啊。”陈文斌故意戏弄她。 “哪里?我才不会那么廉价呢,单位是万哦。” 陈文斌这才明白,敢情不是三百块,而是三百万。果然是贫穷限制了自己的想象,他们这些富豪怎么可能玩几百块的游戏呢。 “这么轻松就赚了几百万,说得我也手痒了。我能够投注吗?” “只有会员才可以呢,不过没关系,你出技术,我出钱,我们俩合伙,一定可以让庄家输个血本无归。” 两人说话期间,擂台上早已经站好了两个人。其中一个还是那个矮子,现在已经知道了他的名字,叫做泰山。 另一个人留着小平头,个子中等,最奇特的是,他手中拿着一根长矛。 “我靠,这也行,拿着长矛上擂台!”陈文斌被这奇葩的赛制惊呆了。 第146章 祸事上门 “这次买谁赢?”乐琴又凑了过来,“我觉得拿长矛的这人厉害些。” “还是买那小子赢吧。” 陈文斌煞有介事地说:“拿着长矛,在擂台上施展不开,这可能成为他落败的重要原因。” 周围的人见陈文斌说得有理有据,之前又猜对了一次,纷纷买泰山赢,乐琴把赢来的三百万全部押了上去,李子豪又押了一百万,力图挽回损失。 只有伊雪呵呵一笑,自从见到陈文斌左手的惨状后,她就一直闷闷的,不怎么说话,一个人皱着眉头,不知道在想什么。 “伊雪,你不玩一玩吗?”陈文斌见她闷闷不乐,有心逗一逗她,“是不是没带钱?” “切,我才不玩这种无聊游戏呢。” 伊雪朝他翻了个白眼,掏出一支烟,熟练地点燃,吞云吐雾起来。 擂台上,比试已经正式开始。 出乎所有人意料的是,比赛并不精彩,第一场打斗,双方你来我往,在场上翻转腾挪,十分热闹。 这一场却正好相反。 持矛的那位选手并不主动进攻,而是两手端着长矛,隔着三尺远,死死地对准泰山的脑袋。 泰山运用自己的灵活身法,在场上来回变动位置,但对手只是轻轻转身,紧持长矛。 “喂,拿着这么长的枪,却不进攻,还是不是男人?” “我恐怕是银样镴枪头,中看不中用吧。” 观众席上发出阵阵嘲笑,围观群众早已经忘了,上一场还在嘲笑矮子泰山呢,这一场又开始嘲笑另外一人了。 大众的注意力是多么容易改变啊。 陈文斌的心态却丝毫没有放松,他设身处地地想:“若是自己处在泰山的位置,恐怕也没有好的进攻办法。” 俗话说,一寸长一寸强。 防守好的人,若是不主动进攻露出破绽,几乎是无懈可击的。 但只要对手露出丝毫的漏洞,陈文斌相信,那柄长枪定然会毫不留情地扎过去。 果然,第一个回合三分钟很快结束,双方竟然连衣袖都没有沾过。 短暂的休息时间里,一个满头红发的中年人,凑在泰山耳朵边,说了几句话。泰山不停地点头,下一回合肯定是要改变战术了。 陈文斌将一切尽收眼底,对着周围的人说:“放心吧,第二回合泰山定然要改变战术。” 乐琴转过头,见陈文斌额头上隐隐冒出了汗珠,笑道:“别紧张,就算泰山输了,我也不会怪你的。” “说什么呢,我才没有紧张呢。” “那为什么你额头上冒汗了?” 陈文斌用手轻拭额头,满手汗水,这才惊觉自己失态了。心里暗想,这人的长矛竟有如此威力,隔着这么远,都能让自己大汗淋漓,擂台上的压力更是可想而知了。 第二回合开始,泰山还没来得及实行自己的战术呢,对手首先变招了。 那汉子一抖手里长矛,矛尖颤抖,幻化出碗口大的一团白影。 劈头盖脸地,就向泰山头上戳去。 这一下若是被戳中,只怕就跟串糖葫芦一样,来个透脑凉了。 泰山就地一滚,贴近对手,打算故技重施,来个猴子砸桃。 “啊!”观众席上一片惊呼,大家仿佛预料到了接下来的一幕。 “这人也太不聪明了,像第一个回合一样防守不就好了吗?”陈文斌嘴角一歪,轻叹了一口气。 然而,并没有出现大家想象中的镜头。 持矛选手长矛刺出,无法及时收回,当然,他并没有想着要收回防守。 他双手一震,顺势将长矛扔出,右手猛地收回,从矛柄中带出一把细长的短剑。 顺着他手臂的摆动,短剑光芒闪烁,从天而降,快如奔雷。 直接插入泰山的背部,将他钉在擂台上。 泰山背部受创,无法移动,手臂却猛然反折过来,如灵蛇出洞,打向对手的脸部。 “唰唰!”持矛汉子早有防备,抽出短剑,连连挥动。 泰山的手臂如同两截木柴一样,落在擂台上。持矛汉子捡起两截断臂,朝着观众席大声咆哮起来。 这一连串动作,几乎发生在电光火石之间。 观众的前一声惊呼还没有完结,又被另一阵潮水般的欢呼淹没。 “太帅了,真是太棒了。我爱你,我爱你。” 陈文斌身后的一个女孩早已站了起来,对着擂台上大喊。她示爱的对象当然不是此刻几乎变成死人的泰山,而是手握战利品的胜利者。 “吼!吼!吼!吼!” 更多的人嘴里发出快乐的怒吼。 整个体育馆都在沸腾,陈文斌在这野兽般的嚎叫声中,感受到了浸透脊骨的寒意。 那一瞬间,他仿佛回到了古罗马斗兽场,看着场上的角斗士生死决斗,而四周的看客却在暴力与血腥中达到了高潮。 “这就是有钱人的世界!”陈文斌痴痴地想着。 乐琴紧紧地抓住他的手,也在死命叫喊,她丝毫不因为赌输了而感到苦闷。在她心里,三百万和三百块的差距可能并不是很大。 “本场胜利者枪王!”主持人走上台,大声地宣布了这一消息。 陈文斌明白了,只有获胜者的名字才能得到介绍,失败者要么尸横当场,要么狼狈离去,没有必要浪费时间,给大家介绍。 两场比赛结束,陈文斌只觉得生活是如此残酷,意兴索然,正准备和众人告别,先行离去。 擂台上忽然跳上一个人,正是刚才的胜利者枪王。 他拿着话筒,用手朝观众席一指,大声喊道:“陈文斌,我枪王在此向你挑战。你用卑鄙手段,暗杀了我的大哥狂虎,有种的就下来和我单挑。” 什么情况? 陈文斌耳听对方叫自己的名字,很感诧异,难道这人是狂虎的小弟,想要给他报仇? 伊雪早已经走了过来,劝道:“你别理他,当成疯狗乱叫就行了。” 陈文斌冷着脸,问:“他这样做,符合这里的规则吗?” 伊雪和乐琴没有做声,李子豪说:“赢家有权利在场上向任何人发起挑战,当然是否应战,完全看自己的决定,并没有强求。” 陈文斌明白了,若是自己还想在省城混下去,这一场决斗是免不了的。 “陈文斌,你别躲躲藏藏的,想一辈子都睡在女人的裙底吗?我知道,你一向都是吃软饭的,下面的蛋蛋恐怕早就不在了吧,哈哈哈哈。” “这人口出狂言,是想激你下场,你别理他。” 伊雪不停地劝说着,她的目光,不时地落在陈文斌的左手上。 “你不用在那狂叫了,我既然能杀狂虎,自然也能杀掉你。”陈文斌双眼猛地一睁,望向擂台,他运起白金灵气,将声音扩散开来。虽然没有话筒,声音之大,却是更胜一筹。 第147章 金刚爪力 “文斌,此人阴险狡诈,你一定要小心应付。” 在李子豪心目中,陈文斌的武力是绝对可以信任的。他出生于高官之家,真正的修真者也见过几个,眼力自然不差。 “放心,对付他不过是牛刀杀鸡罢了。” 陈文斌满脸自信,虽然白金灵气只有一层功力,但凭借着金光爪的威力,应该不会落败,再不济还有黑灵旗压轴呢。 “走,我们上前面去。” 陈文斌在前面带路,后面跟着李子豪一干人,都来到了擂台的脚下。 “哟,没想到你这个娘娘腔还真敢应战。” 枪王站在擂台边上,不停地嘲讽着陈文斌。在他身后,一个十五六岁的少年捧着一杆长枪递给了他。 虽然隔着老远,陈文斌却感到一股杀气扑面而来,这杆长枪并不是先前那杆,显得更古朴,枪尖弯弯曲曲,倒像是三国演义里面张飞所使的丈八蛇矛。 “看来这人先前并没有出全力,他故意用偷袭的手法击败泰山,不过是为了掩饰实力。” 陈文斌吸了一口气,决定上擂台后再不留手,第一时间祭出黑灵旗,确保胜利。 一个唐装老者走了过来,朝李子豪点点头:“豪哥,这是你朋友?” “嗯,是我的救命恩人。” 陈文斌暗暗吃惊,看老者模样,应该是这里的负责人,对豪哥都如此尊敬。他的身份,恐怕不低,等打完这场比赛,一定要问个清楚。 “那么,规矩就不用我多说了。擂台上,各凭本事,生死不论。等下盘口开了,我押100,赌小兄弟赢吧。” “多谢莫老捧场。” 李子豪朝他拱了拱手,莫老扬长而去,并没有和陈文斌打招呼。在他眼里,自己依然是一个小角色,过来寒暄几句,完全是看豪哥的面子。 陈文斌并没有往心里去,这个强者至尊的圈子,他已经完全领教过了。 “大家都买我赢啊,可以大赚一笔。”陈文斌笑了笑,“一分钟足矣。” 伊雪依然有些担心:“你的手确信没问题吗?” 陈文斌抬起左手,指头捏了几下:“不妨事,你看,灵活着呢。” “好,你小心点。” 陈文斌呵呵一笑,大踏步走上擂台。 枪王将长枪扛在肩膀上,咧嘴一笑:“小子,实话实说,我也是拿钱办事。买家说了,今天你必须要取你狗命。” 话音未落,他的右手在枪杆上一拍,长枪陡然弹起来,带着呼啸风声,朝陈文斌砸了过来。 “卑鄙之徒,还敢偷袭!” 陈文斌灵活地闪过这一枪,右手掏出黑灵旗,朝天上轻轻一扔。 黑灵旗伫立半空,黑气翻腾,无数的黑骨箭已经蓄势待发了。 枪王却是不慌不忙,从口袋里掏出一个东西,朝天一抛:“这点小伎俩,也敢在爷爷面前卖弄。如果你的仰仗,就是这偷来的黑煞五行旗,那么也太让人失望了。” 说话间,一个金灿灿的圆环飞在半空,放出五彩霞光。黑灵旗的黑气被霞光一照,顿时烟消云散,发出滋滋的惨叫。 陈文斌的心灵早已与黑灵旗相连,这下打击,如同在他心底猛地敲了一棒,只觉神魂颠倒,脚步踉跄。 “回来!” 陈文斌扬手收回黑灵旗,只得靠拳脚功夫,来应敌了。 “小贼,怎么样,还有什么法宝,尽管放出来吧。” 枪王将金环收入口袋,一舞长枪,早已逼了过来。 这一场打斗,与先前又有不同。擂台上,只见枪影闪烁,满台游走,片片如梨花飞舞,看得人目不暇接。 陈文斌轻身功夫本来不错,生死关头,将自然门的内圈法运用得出神入化。 枪王的枪法虽快,却沾不到陈文斌的半点衣袖。 李子豪站在台下,边看边指点:“文斌的身法,真是太快了,我眼睛都看不过来。他这是闲对手太弱了,故意逗着他玩呢。” 乐琴开心地拍手大叫:“文斌加油,快点出手,把这壮汉一脚踢飞。” 旁边众人在他的带动下,也跟着大叫:“快点出手,把他踢飞。” 很快,大厅里喊成一片。陈文斌身在擂台上,却是有空难言。自己虽然可以勉强闪避,但完全没有出手机会。 对手的长矛,如同长有眼睛,每时每刻不离他的要害之处。 他知道,自己只有一次机会,使出左手的金刚爪,一招致胜。否则,对手有了防备,是无论如何也不会给自己出手机会的。 事到如今,只有使用诱敌之策了。 陈文斌又转了几圈,故意装作脚步踉跄的样子,仿佛长时间的奔跑导致脱力一样。枪王步步紧逼,脸上开始浮现出得意的笑容。 “陈文斌,受死吧!” 枪王一抖长枪,枪尖猛然炸裂开来,无数道碎片变成了激射而来的暗器,攻向陈文斌的上中下三路。 陈文斌没想到对方有如此变招,避无可避,咬紧牙关,白金灵气瞬间布满全身,硬生生地用身体承受了躲避不开的暗器。 噗噗噗噗。 暗器射入身体,像雨点打在雨棚上,发出沉闷的敲击声。 陈文斌饶是铜筋铁骨,也无法再保持灵活的步伐,脚步发软,一下跌倒在地。 枪王一击得手,也不留情,手持着半截枪杆,如流星追月,直插向陈文斌的头部。 李子豪等人站在台下,没想到剧情如此发展,近在咫尺,却无法使出任何的营救手段。 陈文斌眼看长枪来袭,躲避不及,把头一偏,枪杆顺着他的肩胛骨一戳而入。 枪王嘿嘿一笑,轻捏枪杆尾部,抽出短剑,一个饿虎扑食,扎向陈文斌的胸口。 “来的好!” 陈文斌虽遭重创,脑海却是一片清明。他早就在等这个机会,双方可以近距离接触,那才是金刚爪大发神威的时候。 左手伸出,直接抓向短剑的剑刃。 枪王瞥见陈文斌奇怪的左手,迟疑了0.01秒,短剑一转,准备削断对手的手腕。 哪知道陈文斌的速度更快,五只骷髅般的手指捏住了短剑,轻轻一弹,剑刃早已断成三四截,掉落在地。 枪王大叫不妙,准备抽回手臂,手腕早已被陈文斌抓住。 五指一捏,像揉面团一样,连皮带骨捏得粉碎。 与此同时,陈文斌右手也没闲着,身体一偏,抓住枪王的小腿。如法炮制,将骨头捏得粉碎。枪王也是久经沙场之人,虽然连连首创,行动却毫不含糊,就地一滚,逃离陈文斌的掌握,左手一甩,把那金环扔了出来。 第148章 回家 陈文斌若在平时,自然可以轻易躲过,但此时身受重伤,躺在地上,眼看金环朝头顶飞过来,却躲避不开。 “我命休矣,太过大意,竟然阴沟里翻船了。” 眼睛一闭,等着接下来的打击。 千钧一发之际,一道身影跃上擂台,俏手一伸,原本飞向陈文斌头部的金环发出一声长吟,转换方向,直接落入这人手中。 “啊!” 擂台外响起了一片嘈杂声,七嘴八舌地讨论着这人的来历。 陈文斌没有等到意料之中的打击,把头一抬,正好看到那人站在身旁。明亮的衣衫,细长的小腿,却是一直都不怎么正常的伊雪。 陈文斌没有瞧见刚才发生的事,并不知道伊雪已经收服了金环。 “伊雪,赶快下去,这里危险。” 伊雪朝他点点头,说:“没关系,他不敢伤我。” 陈文斌缓缓坐起来,这才发现伊雪手里的金环,仿佛明白了什么。他调转头,看了看枪王,说道:“这一场就算我们打平,改日再战,你觉得如何?” 枪王哼了一声,显然并不服气,但在伊雪的面前,他并没有反驳任何一句话。 陈文斌摇摇晃晃地站起来,走下擂台,李子豪一干人赶忙迎过去,扶住他。 “文斌,你伤的怎么样?” “不妨事的,休息几天就好了。” 陈文斌朝擂台上的伊雪看了一眼,头也不回地往出口走去。李子豪愣了一下,还是跟了上去。 伊雪站在台上,望着陈文斌的身影消失在出口处,这才朝枪王说道:“既然我爸爸将自在金环借给了你,料想你也不是无名之辈。赶紧滚吧,别让我看到你。” 伊雪手一扔,把金环还给了枪王,枪王哑声道:“多谢大小姐不杀之恩,不过陈文斌必须得死,这是局长的命令。” “我会和爸爸说的,这事你就别管了。” 伊雪走下擂台,料想经过这一件事,陈文斌不会再理他。这其中的是非曲折也不是一两句话可以说清楚的,当即怅然地离开了会所。 此时,陈文斌已经躺在了临湘市人民医院,失去了青木灵气,他没法自己疗伤。 李子豪并没有多问一句话,很快安排了手术,缝好伤口。 一直到凌晨四点,陈文斌满身绷带,终于回到病房,安静地躺下休息。 众人都已经散去,各自找地方休息,陈文斌瞪着天花板,仔细回想起今天的事情。 自己刚刚从流放之地逃出来,就遇上了伊雪,随即被带到会所,差点丢了性命。再联想到伊雪一系列不正常的行为,他有理由怀疑这一切都是早就策划好的阴谋。 有那么一批人,想要置自己于死地,现在身受重伤,敌我不分,谁知道那帮人会不会趁此机会,偷袭自己。 “豪哥虽然可以信任,但值此多事之秋,还是不麻烦他为好。” 一念及此,陈文斌忍住伤口疼痛,从病床上走下来,寻找出去的路径。 大门口有护士和值班人员,不好溜走,唯一的办法,是走窗户了。 若在平时,三楼的高度徒手就爬下去了,重伤之后,却是力不从心。 陈文斌他把床单撕成长条,编成绳子,从窗户上吊坠而下。幸喜夜深人静,也没有人发现他的行踪。 他走出医院,在荒凉无人的街道上漫游,思考下一步的目的。一辆黑色的轿车鬼魅般地驶过来,静悄悄地停在他身前。 陈文斌的第一反应就是敌袭,黑灵旗早已脱手而出。 车窗摇下,露出乐琴苍白的脸:“怎么,连我也要怀疑吗?” 陈文斌苦笑了一声:“我也不知道到底该信谁,你们一个个都是演技爆棚的演员,我不过是个傻小子,哪里斗得过。” “上车,我送你回家。” 乐琴走下车,搀着陈文斌坐上车。陈文斌闻到她身上淡淡的茉莉花香,一时间不好拒绝,只得乖乖地坐在副驾驶。 “老实说,先前小雪突然跳上擂台,把我也吓呆了。我们虽然常在一起玩,但从来不过问彼此的家庭情况。但我能看出来,她家与众不同。” 陈文斌嗯一声,闭目养神。他想起初次见到伊雪的时候,她脖子上挂着的那个充满灵气的护符,她说是一个道士赠送的,恐怕也不是实话。 “不过,我相信,小雪是不会害你的。你救了她的命,她不是忘恩负义之人。” “是吧,但愿如此。” 自此后,两人再没说话,陈文斌十分疲倦,沉沉地进入梦乡。 乐琴把车开得又快又平稳,上了高速,直奔慈安县而去。 她不时地侧过头,看陈文斌憔悴的脸。这时候,她心里想,这个男人究竟是哪里具有吸引力呢?为什么初次见到他,就不由自主地被迷惑了呢? 五个小时的车程,伊雪直接把车开到了象镇,再往上就是被挖的一团糟的乡村公路。 乐琴把车停在桥上,并没有叫醒陈文斌,而是独自一人走下车,欣赏着难得的山村晨光。 勤劳的乡下人早已经忙碌了半个早晨,他们行色匆匆,好奇地打量着桥上的美女,咧嘴一笑,算是打个招呼,又踏上自己的路程。 陈文斌一觉睡到大中午,这才醒来,虽然没了青木灵气,经过这一宿的休息,伤口似乎好了很多。 他走下车,见乐琴长发飘飘,站在桥上,恍然如出尘的仙子。 “你在这里站了很久吧。” “我在想,尘世间这么多人,为什么一定要喊打喊杀,争权夺利,平静的生活不好吗?” 陈文斌笑了笑:“我是个没有大志向的人,能有口饭吃,身边的人过得幸福,我就满足了。” “你这样想,别人未必相信。有些人,生来就不是池中物,是要变成神龙,翱翔在天上的。” “这样的人肯定有,但不会是我。”乐琴转过身,盯着陈文斌的眼睛道:“我知道你说的不是实话,你不是那种胸无大志的人。从我见到你的第一眼我就知道,你不是无名之辈,因为我乐琴看上的男人,都不 是凡人。” 陈文斌乐了:“你现在的梦想,还是想让我上你的床吗?” “你愿意吗?” “起码得等我的伤好吧。” 乐琴拍拍他的肩膀,语气突然变得温柔:“好了,我们就此告别吧。接你的人来了。” 陈文斌转头朝山上望去,几辆摩托车卷起灰尘,如奔腾的骏马一样,飞奔而来。乐琴早已经发动汽车,鸣了一声喇叭,悄然而去。 第149章 未来规划 陈文斌回到了久别重逢的故乡,虽然离家没有几天,感觉上却隔了十年八年。 在李秀儿青木灵气的辅助下,他的伤口很快愈合了。 关于自己的行踪,他简单地说了几句,把经过大概描述了一番,至于其中的坎坷细节,就没有深究了。 自从他回家后,周玉凝一直忙前忙后,白天黑夜都待在自然门,根本不着家。就算秀儿再怎么不敏感,也觉察到事情不对劲。 她悄悄地找大柱商量:“大师兄,我怎么老觉得玉凝姐最近几天不大对劲。” “有什么不对劲的,文斌受了伤,她过来帮忙不是很正常吗?” “你真是个榆木脑袋,不和你说了。” 家里找不到其他人商量,秀儿只有跑到后厨,去向小红请教。 小红很直白地问:“你是想听真话还是假话?” “我当然想听了真话了。” 小红见秀儿满脸的求知欲,一语道破天机:“你还叫什么玉凝姐,早就该叫嫂子了。” “什么,你是说掌门师兄和玉凝姐已经那个了?” “傻丫头,这都看不出来。” 小红耸了耸肩,拾起一把柴火,转身做饭去了。 秀儿如同挨了一棒,虽说她对这事早有思想准备,但短时间还是无法接受。她在自己房间里挨了几个小时,趁着没人注意,偷偷来到陈文斌的卧室。 陈文斌盘膝坐在床上,正在修炼白金灵气。 关于左手的遭遇,他对家里人说,是因为修炼了白金灵气的缘故。实际上,他发现,枯骨的面积正在扩大,不断地往手臂上蔓延。 李秀儿停了一会,慢慢走到床边,做到陈文斌面前,把头轻轻地靠在他肩上。 “秀儿,你怎么来了?” 陈文斌从入定中醒过来,轻轻问道。 “师兄,既然你和玉凝姐好了,干脆就把她娶进门吧。” 陈文斌大囧,问道:“你是听谁说的?” “你不管我是听谁说的,这事是真的吧。” 陈文斌脑海里飞速旋转着,到底是承认还是否认呢,最后坦白的思想还是占了上风,反正不可能永远瞒下去。 “是的,我和玉凝姐好了一段时间了。” “那你准备什么时候结婚呢?” “暂时还没有这打算,玉凝姐不急。” 陈文斌知道,周玉凝并不打算嫁给他,这个女人依恋的,只是自己的柔情。两人早已经约法三章,不再讨论结婚这个话题,但这些话怎么好意思对秀儿说呢? “师兄,作为一个女人,她怎么好主动提这个话题呢。既然你们俩好了,就把她娶进来,不能让村里的人嚼我们自然门的舌根。”李秀儿站起来,望着陈文斌的眼睛:“如果你不好意思开口,我等会跟玉凝姐说,大家商量一个日子,开开心心地办喜事。从此以后,我多了一个嫂子,肩上的担子也可以 轻一点。” 她说到最后,声音有点哽咽,但并没有停下来。 在少女的心里面,关于师兄的美好幻想或许终究只是年少的旧梦了。从这一天开始,她应该用女人的方式去思考问题,去讨论家庭和未来。 陈文斌并不能完全理解李秀儿的感情,但他知道,秀儿的心情并不快乐。 他走过去,轻轻拉起李秀儿的手:“秀儿,这件事以后再说,你听我的,我们现在还有很多事要做呢。” 李秀儿沉默了很久,才问:“什么事?” “晚上,大家一起开个会,讨论一下吧。” 到了晚上,自然门的所有成员聚集在堂屋里,举行了一次比较正式的会议,参加人员有哑师叔、大柱、秀儿、小红、周玉凝和陈大风。 陈文斌环视了周围一圈,开口道:“今天把大家聚合在一起,我想讲一下未来的规划。” “这一次去省城,我深深地觉得,我们还太弱小,什么风浪都扛不住。别说是狂风骤雨,就算一点小风浪,都能把我们安然乘坐的这艘小船打翻。” “这个世界,虽然外表美好,实质上仍然遵循着强者为尊的丛林法则。我们不快速进步,就会被别人打倒在地,随意蹂躏。” 陈文斌边说边观看大家的反应,很多人都是茫然地看着他,不明白为何他突然变得如此现实,说出来的话都带着一股血淋淋的味道。 他知道大家心里想的是什么,但作为掌门他不能退缩。 “下面我安排一下未来的工作计划。李秀儿负责华氏药业的药品生产,玉凝姐负责为你提供商务支持,我们必须在一个月之内,制造出第一批可以投放市场的炼体丹。” “大师兄,你和大风一起,负责自然门的武学推广,我们要尽快培训出一批忠于我们的武装人员。” “哑师叔,你和小红负责我们的后勤工作,包括整个门派的吃喝拉撒,务必保证安全、可靠。” “而我,将有一项重大的任务要做,暂时就不向大家汇报。等到事情完成时,再一并说明。” 这次会议,完全是陈文斌的一言堂,他分配了所有人的工作,也包括了周玉凝。大家心里都明白,自此以后,周玉凝就是自然门实际上的掌门夫人了。 陈文斌没有说明自己的工作,因为他打算往后山一趟,寻找符文将军。 自己手上的伤,应该是一种与死亡相关的法术,五行灵气对它根本没有治疗作用。现在唯一的希望,就是符文将军能够伸出援手了。 与虎谋皮。 陈文斌可以预料得到,就算符文将军肯帮忙,也一定会狮子大开口,提出一些过分的要求,上次他送给了自己三卷天书,表面看来是好心,实际上却是包藏祸心。 他不希望陈文斌一无所知,而是要尽量地让他成长起来,这样,才能有更好的利用价值。 这一晚,周玉凝没有回家,她和李秀儿道了晚安,光明正大地走进陈文斌的房间。 李秀儿在漆黑的夜里,无法入眠,拥着被坐在床上。她的脸上一会儿浮现笑容,一会儿又浸满了泪痕,师兄那明朗的影子,在整个房间里晃动着。十六七岁的年纪,让人又爱又恨的繁华时代。 第150章 黑暗交易 陈文斌来到后山,离着古墓还有几里远,只见远处白云朵朵,漂浮在山间林地,迥然不像之前的阴暗气息。 “奇怪,难道符文将军不兴风作浪了?为何看上去如此纯洁!” 然而,当他走近那座山头,一股莫名的恐惧感却扑面而来。纵然他的心智坚定无比,也觉得两腿发软,仿佛前面是万丈地狱,充满了恐怖的景象。 陈文斌咬紧牙关,暗叫奇怪,他不明白,心中的恐惧为何而生。 在这朗朗晴天,风和日丽的时候,难道符文将军还能弄出什么幺蛾子? 他右手掣出青灵剑,手握着剑柄,心里方才镇定一些,大步向前走去。 巨大的天坑依然横躺在山林中,张着大嘴,似乎要把天吞下去一样。天坑边并没有任何人影或者鬼影。 陈文斌站在天坑边,朝坑里大声喊道:“将军,我有事求见,不知道可否进来?” 里面传出一道浑厚的声音:“进来。” 随着话音,陈文斌觉得身上一轻,苦苦抵挡的那股恐惧感消失得无影无踪。 “原来这恐怖的感觉是他弄出来的,真是匪夷所思。如果是普通人,隔着大老远肯定就避开了,不会冒失闯进来。” 陈文斌并不知道,这种大范围的恐惧术正是死灵最擅长的一种法术。只要是有意识的生灵,都会受到影响,轻则精神恍惚,手脚发软,重则心脏炸裂,当场毙命。 陈文斌四处一看,发现天坑边已经踩出了一条小道,当即顺着小道滑了下去。 墓穴里面很暗,只有些隐隐绰绰的光亮。 “你过来干什么?” 陈文斌刚走进符文将军栖身的大厅,就注意到正前方有一道若隐若现的影子,刚才的声音正是影子发出来的。 “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几个月前他不过是一道符文而已,现在已经可以幻化成虚影了吗?” 陈文斌走上前,对着影子鞠了一躬,说:“我这次前来,是想求您一件事?” “嗯?” 影子的声音缥缈茫然,好像从大厅的每一个角落发出来。与此同时,一道气息拂过陈文斌的身体。 “你中了千幻骨法,难怪前来求助。” “既然前辈认得这门功夫,肯定有方法化解。只要是我能帮忙的事,您尽管开口。” “哈哈哈哈,你这小娃儿。若是你的师祖在此,恐怕还能打打下手,就凭你,替我扫地的能力都没有。” 影子的声音猛地变得凄厉:“你滚吧,以后再敢过来,我可不会手下留情了。” 陈文斌见他有法化解自己的伤势,不肯就此放弃,从怀中掏出黑灵旗,大喊:“我愿意以此法宝,求前辈出手相助。” 影子顿了一下,似乎在思考着什么。 片刻后,他开口道:“这破铜烂铁就别在我眼前献丑了。既然你如此虔诚,我就给你一个机会。” “多谢前辈。” “别急,我话还没说完呢。只要你在一个月之内,找到100具新鲜的尸体送给我,我就破例出手一次。” 100具新鲜尸体? 这句话落在陈文斌耳朵里,他才觉察到大厅里有点不对劲,四处一望,只见到处都是断肢残腿,散落一地,散发出浓浓的腐臭味。 “哇~” 他突然没有忍住,一口吐了出来。 “做不到就滚吧。” 陈文斌吐了几口,感觉胃里舒服了很多:“谁说我做不到,你就等着吧。” 他强忍住心中恶心,掉头爬出古墓。从符文将军的言行里,他内心隐隐觉得不安,毫无疑问,这个死掉几千年的变态正在想方设法恢复实力。 等到他能够自由行动的时候,恐怕一场大劫就会到来。 “管他呢,车到山前必有路,未来的事想得再多也无济于事。但这条手臂如果再不治疗,只怕不到一个月,自己就要变成骷髅人了。” 陈文斌边走边在心里盘算,除了符文将军,他还有一个选择,那就是去问问在石洞里修行的太师父。他老人家见多识广,说不定能找到别的解决方法。 陈文斌回到家,见没有什么状况,正准备出门,一个人影冲了进来。 “文斌哥,你快来,有人受伤了。” 孙小珊急急忙忙跑进来,一把拉住陈文斌,就往外面跑。 “别急,你把话说清楚,到底是怎么了?” 孙小珊手摸着胸口,喘着气说:“修路的那里,塌方了,好几个人被埋在里面。你快点来看看。” 陈文斌赶紧从屋里找出药箱,多拿了几卷止血带和消炎药,匆匆地跟着孙小珊跑到出事地点。 这是一条陡峭的崖壁,为了拓宽道路,把崖壁炸掉了一大层。工人们在平整道路的时候,不提防上面的山石突然塌下来,几个人躲避不及,被埋在了泥土里。 现场已经围了无数人,拿着铁铲铁锹,使劲地挖泥土。 孙卫州袖子卷得老高,带头抢救,见陈文斌过来,大喊道:“文斌,你快来,看看伤者的情况?” 原来有两个人已经被挖出来了,一个腿被砸断,还有一个身上鲜血淋漓,也不知道伤情怎么样。 陈文斌没有了青木灵气,但医术还在,先给断腿的人包扎好,再看那个昏迷不醒的人。 脉搏十分微弱,气息也不稳定,从外表来看,伤势并不重,看来是伤到了内脏。 “爸爸,爸爸,你怎么了,快醒醒?” 一个七八岁的小男孩跑过来,扑到昏迷男子身上,哭个不停。陈文斌对村里的人不是很熟,眼睛朝孙小珊看了看,孙小珊轻声解释说:“这个人是村东头的张平,老婆出去打工,跟着别人跑了,他一个人带着儿子生活。人很老实,做 事特别卖力。” 陈文斌点了点头,摸着小男孩的头说:“别怕,有我在呢,你爸爸肯定没事。” 小男孩含着泪眼,点点头,一屁股坐在地上,双手死死地攒着爸爸的衣服。 陈文斌想了想,这种内伤最好是把秀儿找过来,她的青木灵气能起大作用。 一个电话过去,李秀儿很快从药田赶过来了,陈文斌把她叫到一旁,轻轻吩咐了她几句。秀儿会意地点点头。 两人走到张平面前,一人握住他的一只手,不过李秀儿是真的治疗,陈文斌不过是虚张声势罢了。 治疗期间,陈文斌见小男孩神情紧张,有意开解一下他,问:“你叫什么名字啊。” “张无忌。” “不错,真是个好名字,百无禁忌。” “这是我妈妈给我取的。” 说到妈妈,张无忌突然住口,不再说话了。 陈文斌也打起全副精神,关注着张平的脉搏跳动。过了五六分钟,脉搏的跳动开始变得强劲有力,看来李秀儿的治疗起作用了。 陈文斌见她的手开始微微颤抖,额头上也渗出了汗珠,晓得她功力不深,怕出什么意外,说道:“好了,应该没有大碍了,修养一段时间就会好起来的。”秀儿长出一口气,她本来是蹲在地上的,身子一偏,往后面倒去。 第151章 大结局 第二卷:商场风云 在李秀儿的帮助下,陈文斌在大山里建立起了全省最大的蔬菜和药材基地,成为全省闻名的蔬菜大亨,并且将自然门超市开到了全中国。 然而在大肆扩张的背后也隐藏着很多危机,几大蔬菜和药材基地联合起来,开始对付自然门。除了在商场勾心斗角,陈文斌的人身安全也不断受到威胁。陈文斌的青木灵气受限以后,只得在武学方面寻求突破。几番奇遇之后,他的白金灵气顺利突破第五层,达到了御剑境界。为了更了解中国古武门派,他在省城开了第一 家自然门武馆,想要以武会友。这时候,由宗教管理局举办的第一届武林风擂台赛开始了选拔赛,最终获胜者将获得一项宝物和一本修真秘笈,武林中掀起了一场腥风血雨。陈文斌和大柱都参加了选拔 赛。形意、八卦和太极三个古老的门派,都派出各自的弟子参赛。陈文斌在选拔赛中胜出,进入到前十名,得以参加最后的决赛。与此同时,自然门武馆声势大振,借此机会把武馆开到了京城。陈文斌和辛苓雅再次相见,但佳人已为人 妇,相对无言,唯有沉默。京城四大家族,几乎每个家族对陈文斌都是恨意慢慢。在这个陌生的城市,他得不到一点支持。几经波折,所有的生意都被迫关门,他狼狈地回到了湘南省,决定培植自 己的本土势力。此时的陈文斌早已经是身家过亿,他开始考虑重新回到校园,进行深造,为此他把自然门产业委托给李秀儿和职业经纪人,自己选择回到学校,攻读金融学。原本在商界 和武学届叱咤风云的他,隐藏起锋芒,做了一名循规蹈矩的学生。他的儒雅和风度,不知不觉地吸引了很多女生,桃花运不断,来自英国的留学生安雅对他展开了热烈的追求。陈文斌陷入了两难境地,一边是活泼可爱的异域美女,另一 边是陪伴他很久的知心爱人。在学校的运动会上,陈文斌连拿五枚金牌,并且一举打破尘封多年的校记录。他领导的运动队受邀参加世界大学生运动会,他正好借此考察国外的经济发展模式。这次运 动会是在英国举行的,安雅作为向导,和陈文斌的感情迅速升温。 第三卷:变化多端 陈文斌暑假前往中东旅行,邂逅了一个美丽的阿拉伯女郎白姑。白姑正被部落的人追杀,陈文斌出手相救,没想到却卷入了一段部落和教派的冲突之中。陈文斌护送白姑回到自己的家,却遭到了白姑家族人的猜忌,认为陈文斌玷污了白姑的清白。部落的人使出各种手段,将陈文斌关押起来,准备第二天祭告神明之后处斩 。陈文斌迷惑了警卫,逃了出来。部落的人拼命追杀,并且请出了闭关多年的先知,不抓到陈文斌誓不罢休。陈文斌在沙漠里狼狈逃窜,最后在白姑的帮助下,两人逃进一处废弃的地下宫殿。两人在迷宫 里一番探索,发现了赤火灵气。赤火灵气克制住白金灵气,使得青木灵气的力量再一次恢复,陈文斌获得了宝贵的治疗能力。在地下迷宫,陈文斌找到了部落失传已久的圣石,偕同白姑一起回到了部落 。在顺利地解决部落的内斗以后,陈文斌被该部落的人尊为圣者,并且成为当地教派拜火教的教主。这时,五行真经的秘密已经被泄露出去,各方人员来到沙漠,开始了新 一轮的争斗。陈文斌回到双龙村,意外地遇到了李如梦,但是李如梦仿佛完全变了一个人,根本不认识陈文斌,她变得冷酷而又精明,完全不是以前呆傻的样子,陈文斌大为意外。不 久,陈文斌接到曹师兄的电话,他准备回到自然门,索取真经。与曹师兄不期而遇的,还有来自四面八方的武者,他们各怀目的来到双龙村,企图夺取正经。并且有谣传,说双龙村后山的符文将军处,隐藏着大量的宝物,一场大战在所难免。曹师兄衣锦荣归,声势浩大,陈文斌这时候才发现,自己的老对头长生会,原来不过是曹师兄旗下的一个分公司而已,而李如梦竟然是曹师兄的女儿,真名叫做 曹梦。面对强敌的挑战,同时也看在李如梦的面子上,曹师兄放下成见,与陈文斌共同御敌。闭关多年的太师父也从洞中出来,抵御强敌。这一场大战,双方采取了车轮战术, 哑师叔力尽而亡,但最终自然门获得了胜利。陈文斌和李如梦彻夜长谈,终于让她回想起旧事。曹师兄在大战中身受重伤,万念俱灰,决定把旗下所有产业交给陈文斌。同时,因为陈文斌和李如梦早有婚约,两人在 太师父的见证下,成为真正的夫妻。在接受了曹师兄的产业以后,陈文斌一跃成为华夏前十的富豪。他信心满满地重回京城,然而四大家族并不会那么轻易认输,一场大战在所难免。陈文斌各个击破,终于 在京城站满了脚跟。曹师兄被杀手突袭惨死,陈文斌发誓,定要铲除躲藏在暗处的杀手组织。陈文斌偶尔听到消息,黑水灵起有可能隐藏在死海。他做好充分的准备之后,前往探险,顺利地得到了黑水灵气。五行灵气,陈文斌得到了四种,这时,脑海里一直隐藏 的记忆突然全部解封。陈文斌这才发现,自己竟然是自然门的前辈投胎转世。这五本经书在千年以前正是由自己撰写并且封印的,为了逃避仇人的追杀,他的前世将经书一分为五,同时立下宏 愿,愿来世重生自然门,振兴门派。回到国内,陈文斌的企业进一步扩大,主要包括养殖、酒店、房地产、武馆、保健品等相关产业,同时他也成为国家特种部队的高层人物。 第152章 大结局2 第四卷:有国有家 陈文斌奉命对特种部队进行训练,以应对不断变化的国际形势。 埃及沙漠里发生了令人诧异的巨变,数十座金字塔在一夜之间消失了踪影,埃及政府大惊,邀请各国专家代表前往,调查金字塔消失的原因。陈文斌为了保护科研人员,隐藏身份,混在调查团里面,来到埃及。一行人在茫茫沙漠里寻找金字塔,一连几天都毫无所获。陈文斌忽然发现,沙漠里有一些奇怪的标记 ,他发现这竟然是一座乾坤变化大阵。他破解了阵法,进入地底,发现所有的金字塔都埋在了地底下。在最大的一座金字塔里面,陈文斌获得了黄土灵气。自此,五行灵气全部聚在一身,融会贯通,陈文斌的 修为有了翻天覆地的提升。随意的一拳一脚,就可开山裂石。科研人员遭到了杀手组织的追杀,陈文斌运用黄土灵气,肉身扛导弹,竟然毫发无损。连番大战以后,陈文斌只觉得爽快无比,自以为天下再无敌手。冥冥中,海外似乎有声音在召唤。陈文斌顺着召唤,来到大西洋上的一个小岛,在岛上悟道三十天,陈文斌隐隐觉得,地球并不是生命的起点和终点,而只是其中的一站,必然有某种方法 可以突破虚空,进到更高的层面。 这一个念头一起,陈文斌再也无法忘怀。回到国内以后,他开始研究各种古文献,企图寻找到破碎虚空的方法。陈文斌为了援救一名女记者,来到了亚马逊丛林,在这里他发现了食人族的秘宝,上面绘制着一副地图,在地图的最顶端,出现了一道闪亮的大门,从里面放射出万丈豪 光。他认定,这就是逃离地球的虚空之门。 陈文斌开始寻求到达彼岸的地方,他在佛教、基督教、印度教的经典中寻求,足迹遍布西藏、新德里、日本,甚至传说中沉在海底的亚特兰蒂斯。最终,陈文斌遇到了一个禅师,自称名叫无心。无心禅师指导陈文斌在喜马拉雅山的峰顶修行,在某月某日定然会有奇遇。陈文斌在山顶隐居了三个月,终于发现了异界 来客。 第五卷:告老还乡陈文斌从异界来客的口中,发现了空间之谜。地球不过是一处被修真人士遗弃的场所,因为这里已经毫无灵气,根本不值得留恋。在告别之际,异界来客送给了陈文斌一 个戒指,说是空间戒指,可以储藏万物。陈文斌信以为真,在经过一番研究之后,顺利地窥探到戒指内部。令他措手不及的是,这枚戒指根本不是空间戒指,而是时空之门。通过这个大门,异界恶魔可以轻松地 入侵地球。原来自己上了异界来客的当,他的目的就是毁灭掉地球。因为地球毕竟是远古时代的修真星球,里面隐藏着很多秘密。如果千百万个被毁灭的星球一样,地球的最终结局 也是毁灭。 陈文斌痛不欲生,没想到自己亲手打开了潘多拉之盒,把地球陷入了生死存亡之中。他散尽所有家财,联合古武门派和世界各国政府,准备和异界恶魔展开一场大战。很快,无穷无尽的异界恶魔通过空间之门来到地球,早已布置完毕的地球联合军,包括各种修真人士和现代化的武器,开始了第一轮饱和攻击。然而令人意想不到的是, 所有的热武器根本对这些恶魔无效,能够抵挡的只是那些修真界人士。陈文斌奋起神威,以一敌百,终于将恶魔的先锋部队消灭。但凭他一己之力,是根本不可能对抗大部队的。陈文斌思前想后,决定对地球的武器进行改造,将法力融入到 金属钢铁之中,希望这样能够对恶魔造成损害。没过多久,第二次大战开始了,经过改造的武器能够对恶魔造成伤害。与此同时,恶魔的力量也增强了,它们的部队如滚滚流水一样,蜂拥而出。原来这种恶魔是一群宇 宙流浪者,每到一个星球,就要杀光所有生物,攫取一切矿石,然后流浪到下一个星球。惨烈的战争持续了一年,恶魔开始侵入到地球的每个角落,所有的人类都聚集在几个大城市,筑垒自守。陈文斌的修为再度提升,凌空飞渡,瞬息万里,已经快要接近神 的境界。这时他得到消息,一直恶魔的生力军经过一年多的宇宙飞行,快要抵达时空之门了。为了彻底封印时空之门,解脱自己的罪孽,陈文斌决定牺牲自己。他以自己体内的五行真气为引子,将整个大地的五行之气吸收起来,形成了一股毁天灭地的力量。这股力量是如此庞大,在此之前,在此之后,都没有人见过。时空之门 被毁灭了,但陈文斌的肉身也消失得无影无踪。 最后交代一下第一卷主要人物的结局: 李秀儿继承了自然门掌门之位,将庞大的帝国管理的井井有条。 李如梦伤心欲绝,在生下了陈文斌的儿子后,悄然归隐,谁也不知道她去了何方。 大柱管理着自然门的武馆和养殖事业,依然是不悲不喜。 周玉凝给陈文斌生了一个女儿后,也永远地离开了。 陈大风虽然武功造诣有限,但头脑聪明,掌管着自然门的酒店和房地产事业,他最终和小红走到了一起,两人生了一堆的儿女。 伊雪和身为宗教管理局局长的父亲闹翻,投奔陈文斌,在第二次恶魔的大战中战死。 乐琴一直想引诱陈文斌,但两人终究有缘无分,她一腔深情都付流水,最终出家。 李子豪的父亲虽然贵为省长,但他作为私生子,只能放浪形骸,在第一次恶魔入侵中,他请求上战场,壮烈牺牲。 张智在洞庭湖寻宝之后,被关进监牢,后被放出。在陈文斌的帮助下,财富越积越多,最后在酒店里大笑而亡。剩下的人物就不一一介绍了,后面几卷出现的人物中,还有一些主要人物,既然没出场,就不多说了。在我的计划中,主要的女主角是12位,凑齐金陵十二钗,这是我的 强迫症。 好了,最后把真正结局奉上: 十年后,岁月的风霜已经淹没了曾经的记忆,大家都在慢慢地舔舐伤口,只是在梦中才回忆起那似乎不真实的往事。 有一天,自然门外来了一个不速之客。他就像是凭空出现在大门口一样,熟练地跨进大门,用熟悉的声音大喊:“秀儿,你在哪里,快搞点吃的来,我都快饿死了。”全文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