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那个男生 我只想以我十二年的经历，告诉女孩们一个道理，你可以爱无数个男人，但是不能爱错一个男人。 有些人你可以爱，可以跟他滚滚滚，甚至可以给他生孩子，而有的人，你碰都不能碰。 我叫李恋，十四岁之前，我除了比同龄女孩子高一个头，大一个罩杯之外，并没有任何不同。 就连我看似很狗血的家庭组合，也并不那么稀奇，毕竟村里很多家庭都是一些奇葩，败类组成的，相比之下我爸跟我妈的婚姻也算是小巫见大巫。 我爸很高很壮，听别的孩子说我爸当年是镇上的地痞，他平时不在家，说是在外面做生意，可我从来没见他拿钱回来补贴过家用，倒是后来听说了他在外面养女人的事。 相反，我妈又矮又瘦，彻头彻尾的一个农村妇女，穿得很土，看起来比我爸还老，每天只会埋头干活，以至于我后来经常在想，她当年为什么会嫁给我爸，或者说，我爸为什么会娶了她？ 我妈不仅土，而且还木讷，她从来不会告诉我女孩子要如何保护自己，不能在男孩子面前做什么，好像我生下来就会照顾自己一样，因为她的疏忽，我四年级的时候，被村里一个六年级的男孩子带到了玉米地里，差点被欺负。 那个男孩当时从县城买了一块电子表，小孩子们都被吸引住了，整天围着他转，不停地问他几点了。我也很心动，希望他可以借我戴一戴。 没想到他真的同意了，于是我跟着他到了一块玉米地里，刚进去他就叫我躺下，我不肯，他就威胁我说不躺下就不借我，我吓得赶紧躺下。 他让我把衣服脱了，我不肯，他有些生气，狠狠推了我一把，伸手来拽我。 也就在这个时候，我爸忽然出现了，拉起他狠狠甩了一耳光，我爸将我拖回去，恶狠狠地警告我，以后不允许再跟男生出去玩，更不准别人碰我身体。 我问我爸为什么，他没有说话，抬手狠狠打了我一巴掌。 这件事之后，我有些警觉，不敢再跟男生走得太近，后来从电视上渐渐懂得，他是想上我，破坏我的清白。 几年后，我从小学进入了中学，也从乳臭未干的小孩子发育成了丰满的小姑娘。 我以前穿的背心已经盖不住身体，我只好大热的天也穿一件厚外套，后来我妈赶集的时候给我带回来一件内衣，穿上那玩意之后整个人的感觉都不一样了。 平时在学校，总是有男生有意无意地用胳膊肘碰我，很疼，我很厌恶那种感觉，所以每次都狠狠地揍对方。 初一下学期，我收到了一封情书，写情书给我的男生叫吴航，个头还没我高，一脸的雀斑，因为家里是卖猪肉的，所以身上总是有一股子猪肉味，闻着我就恶心，更恶心的是他给我写的那封情书。 李恋，我爱你一万年，做我马子好不好？ 我不懂马子是什么意思，我问了我同桌，他告诉我马子就是女朋友的意思，因为女朋友是给男人骑的，所以叫马子。 我气得不行，冲到吴航的教室把他揪了出来，当面撕了情书，揪着他耳朵踹了几脚，还恶狠狠地骂了一句，“你回家骑你妈去啊！” 这件事对我的影响很大，让我回忆起了四年级差点被上的经历，我越来越感觉男人很恶心，脑子里除了这点事就没别的，于是我开始疏远男生。 那时候我只有一个念头，好好学习，将来考一个好的大学，离开这个穷乡僻壤。 万万没想到的是，半个学期之后，一个改变我一生的男人出现了。 我记得那天下了暴雨，从家里到学校那条烂泥路，弄得大家鞋子裤子全是泥，看起来狼狈不堪。 下课的时候，我跟几个女同学坐在操场边上聊天，忽然学校大门口停下了一辆黑色的轿车，因为天气的关系，轿车的轮子也沾满了不少泥巴，但是这并不妨碍众人的震惊和羡慕。 这辆车我虽然不知道是什么牌子，但是可以感觉到，它绝对比我爸那辆面包车值钱多了。 农村的孩子见过猪跑，但是很少见过这么好的车，一时间多了很多围观者。 车门打开，几个家长模样的人走了下来，他们拎着大包小包，像是服侍皇上一样等候在车边。 这时候，一个男生缓缓地走了下来，我一看到他，脑子就空了。 他剪着很流行的碎发，干爽利落，一点也不像学校里那些头发可以挤出油的男生，一件黑色T恤，一条牛仔裤，脚上穿了一双红钩钩的运动鞋。 他从学校门口一路走来，那双鞋都丝毫没有半点泥泞，他冷冷酷酷的样子，像一个高贵的王子。 让我整夜睡不着觉的是，他居然插班到了我们班，也就意味着他要跟我们一起度过余下的两年时光。 陈鑫的样子时常在我脑海里晃着，我学会了发呆，还会在笔记本上胡乱写一些字句，然后不知不觉地会写出他的名字，随即又惊慌失措地涂掉。 我忽然感觉我的人生长了很多很多，我也意外地发现，其实男人并不都是像吴航他们那种恶心得一逼的。 陈鑫的到来，让整个学校沸腾了起来，女生们春心荡漾，成天找机会趴在我们班窗户上看他，还悄悄地给他写情书，但是我知道他一封都没看，甚至都懒得扔进垃圾桶，就让它们躺尸在桌洞里。 然后便会有酸溜溜的男生，跑去翻他的情书看，看到情书下面有自己喜欢的女生落款，便会将情书撕碎，然后灰头土脸地离开。 陈鑫高贵得有些离群，整个学校他只跟我们班主任的儿子余华峰一起玩，因为余华峰是所有男生里最干净，最有品位的，他穿不起红钩钩，但是他穿的是很干净的安踏。 俩人经常在校园里游荡，陈鑫好像一直都很不开心，经常坐在操场边打电话，发短信，或者皱着眉头看天空。 我很想知道陈鑫的过去，不，他的所有事情。 我给余华峰买了一瓶可乐，余华峰才告诉我，他是被城里的学校开除的，所以才到了我们学校。 我恍然大悟，难怪他会愿意来这个鬼地方，我又有些感激那个学校，给了我一个机会认识他。 我又给余华峰买了一包辣条，余华峰才告诉我，他是因为旷课严重被学校开除的。 旷课，他为什么要旷课？我一直觉得旷课是坏学生做的事，但是我想陈鑫一定是受了老师的不公平待遇，才会旷课的。 他在我心里就像一个神，他做什么我都认为是对的。 一开始的时候，鉴于陈鑫对女生们的冷漠态度，我很不敢靠近他，连跟他说句话的勇气都没有，所以我每天都希望晚上早点到来，因为在梦里我可以大胆地跟陈鑫说话。 终于有一天，我得到了一个跟他说话的机会。 那天早上我去教师办公室送作业，数学老师叫我把陈鑫叫过来。 我高兴得浑身颤抖起来，一路小跑冲进了教室。 陈鑫正靠着课桌跟余华峰聊天，余华峰很卖力地讲着什么，手舞足蹈的样子很是夸张，然而陈鑫只是淡淡地扯扯嘴角，以示回应。 我鼓足勇气走了过去，哆哆嗦嗦地说了一句，“陈鑫，数学老师叫你去办公室。” 陈鑫愣了一下，随即很礼貌地说了句，“知道了，谢谢。”说着，他便从我身边过去了。 第二章 报复 就在他经过我身边的时候，他衣服上淡淡的香味沁入了我的鼻腔，我顿时有种醉了的感觉，心跳得很厉害。 那股香味淡淡的，很自然，很亲切，我从来没有闻过这么好闻的气味，男人身上原来并不是只有汗臭和脚臭。 并且我发现他很高，我只能到他的肩膀，我开始幻想有一天能够靠着他的肩膀，该多好。 上课了陈鑫才从办公室回来，他脸色有些不好，看来是被数学老师批评了，我很担心他,上课一直忍不住回头看他，他一直埋着头，不知道在看什么。 放学后，我将余华峰拉到了角落里，问他陈鑫是不是被老师批评了。 余华峰很不耐烦地看着我，说关你屁事。 我赶紧撒谎说，因为我是学习委员，所以我要关心同学们的学习情况。 余华峰这才告诉我，数学老师确实批了陈鑫，说他的数学作业不认真做，上课不认真听。 我听了很生气，难道每个学生都要一学就会，这么厉害的话还用来学校干什么？我对数学老师产生了一种厌恶的情绪，上他的课我不再像从前一样认真，看见他的大秃顶我就觉得恶心，想冲上去用棍子狠狠敲他的大脑袋。 这件事没过几天，又出事了，并且更严重。 陈鑫上数学课睡觉，被数学老师扔课本砸到了头上，还恶狠狠地叫他出去外面站着。 当时所有人都惊呆了，尤其是女生们，都一脸惶恐又心疼地看着陈鑫，却又不敢说什么。 我手心都出汗了，在心里把数学老师祖宗骂了个遍。 陈鑫很干脆地站了起来，大步走了出去。 我心里难受得要死，再也无心听课，还故意把问题答错，气得数学老师的秃顶几乎冒烟了。 陈鑫回来的时候，还是冷冷酷酷的样子，并没有像男生被罚站之后，露出的那种孙子一样的嘴脸。 我很想去跟他说说话，安慰他一句，但是我犹豫了一节课，还是没有勇气。 就在我纠结万分的时候，前排的徐梦娟忽然转过身，扔给我一个小纸条。 我赶紧按住，她却又回头说了一句，“不是给你的，帮我递给陈鑫。”说“陈鑫”的时候，她还很矫情地捂住了刘海。 妈的，让老娘给你当信使！我很生气，这个徐梦娟也给陈鑫写过情书，还给陈鑫买过早点，虽然陈鑫那边没有反应，但是这贱人却乐此不疲，继续自娱自乐。 我低下头，悄悄打开了那张字条，上面写着一行很矫情的字体：陈鑫，不要难过，一切都会过去的，加油。 后面还画了一个笑脸，跟徐梦娟的脸一样恶心。 我想了想，还是把纸条传给了陈鑫，我相信他不屑这种虚伪造作的安慰。 在我两包手指饼干的攻势下，余华峰拍着胸脯告诉我，陈鑫对徐梦娟没意思，绝对不会跟徐梦娟好。 听了余华峰的话，我总算放下了心来，接下来我可以去干一件大事了。 晚自习的时候，我请假出来上厕所，偷偷溜进了停车棚，用小刀把数学老师的自行车车胎划了好几个口子。 第一次干坏事，我并不觉得很愧疚，相反我觉得自己很伟大，为了自己喜欢的男生做的事，就是值得的。 晚上，宿舍里的几个女生假惺惺地说数学老师很过分，用书砸陈鑫的头，用力那么猛，还让人家出去罚站。 说完数学老师的坏话，她们又开始贱嗖嗖的说陈鑫很帅，很有个性之类的话，一边说还一边捂嘴娇笑，那种神态像是在说自己的丈夫一样。 我呸，有种你们也去为陈鑫做点事，去划数学老师的车胎啊？在这里说这些顶屁用。 事实证明，初次作案的人是缺乏经验的，第二天中午我划车胎的事就被查出来了，数学老师当着众人的面狠狠骂了我一顿，还要我请家长来。 于是，我妈就来了，给数学老师赔礼道歉，还被他骂成狗，让我妈把我带回去反思三天。 一路上，我妈都在数落我，说我不学好，让她失望了，小姑娘家的怎么可以做这种事。 我一句话也没有说，我甚至觉得很解气，一想到数学老师推着自行车回家，弄了鞋子和裤子到处是泥的样子，我就想笑，更重要的是我为陈鑫报了仇。 我被我妈关在家里的这三天，我好像度过了三年一样，夜里总是想陈鑫想得睡不着觉，我将自己捂在被子里，叫着陈鑫的名字掉眼泪。 最惨的是我爸回来了，知道了我的事，又狠狠骂了我一顿，还用皮带抽了我，抽得我腿上腰上全是血痕。 有一瞬间我实在是受不了了，想要抓住他疯狂挥舞的皮带，跟他反抗，可是我又忍住了。 为了陈鑫，吃点苦算什么？ 但愿我在想念陈鑫的时候，他也会想起我。 炼狱的三天终于结束了，我迫不及待地回到了学校，没想到却听到了一个噩耗。 陈鑫跟徐梦娟好上了，就在我离开学校的第二天。 我双腿发软，脑子晕得难受，我请假跑了出去，因为是白天我不敢在操场上活动，于是我躲在了厕所里，蹲在地上抱着膝盖哭，使劲地哭，哭得眼睛都疼了，小腹更疼，因为我来月经了。 最后哭得眼泪都干了，我站起身，脱掉裤子将手伸在下面，沾了血在厕所的墙上写字，写了很多不堪入目的脏话骂徐梦娟。 在厕所写的字没老师管，因为我骂的也不是老师，她们没那么多心思去查别人的事。 从厕所出来，我请了病假去宿舍，躺在狭窄的单人床上，我看着天花板干嚎着，没有眼泪，只有比杀猪还难听的哭声。 我在床上躺了一天，一口饭也没吃，连厕所都没上，姨妈巾被血浸透了，屁股下面湿漉漉的一片，冰凉冰凉的。 我不想去教室面对陈鑫和徐梦娟，我怕我会失控，要么就是没尊严地抱着陈鑫哭，要么就是拿起谁的圆规戳死徐梦娟。 人最悲哀的不是难过，而是难过的时候连个倾诉的对象都没有。 我此刻才意识到，我应该去找一个闺蜜了，在这种时候跟她说一说，或许可以给我出个主意。 可是想来想去，我不知道该跟谁做朋友，班上的那些女生我都看得很透彻，没有人是省油的灯，跟那些人交心，跟与狼共舞没什么区别。 第二天，我被班主任强行叫起来去上课了，在他眼里除非你停止呼吸了，否则没理由不去上课。 出乎我意料的是，我看到陈鑫之后很平静，只是心口在隐隐作疼罢了。 我有些奇怪的是，他俩下课也不在一起，几乎不说话，只是徐梦娟上课老是给陈鑫写纸条，为了不给她传纸条，我申请调到了旁边的一组。 这个角度正好可以偷偷地观察徐梦娟，我注意到她每次写纸条都要花很久的时间，而且总是做出一些很恶心的面部表情。 其实徐梦娟也没什么好的，她没我高，胸没我大，而且还有些平，只是皮肤比较白一点，还拉了头发，垂在脸颊两边，很做作地晃来晃去。 自从她跟陈鑫好上之后，说话变得更加做作娇气，还喜欢踮着脚尖走路，不过我一次都没见她跟陈鑫走在一起。 陈鑫的生活好像并没有因此而改变，他还是落寞地坐在操场上发短信，打电话，抬头看着天空。 或许，他很怀念城市的生活，他渴望回去。 每次想到这里，我就会很痛苦，我很怕有一天他忽然离开了，我再也见不到他之后，我该怎么办。 第三章 被一姐揍了 自从徐梦娟跟陈鑫好上之后，地位也发生了一些变化，不少女生都爱围着她转，嘘寒问暖，关心有加，不过我知道那些女生并不是真的对她好，只是想在陈鑫面前表现出自己是个很大度的女生，博得陈鑫的好感罢了。 男生们也不再叫徐梦娟名字，而是叫她“陈鑫的马子”，每次听到有人叫一声“陈鑫的马子”，徐梦娟便会很矫情地骂一句，“去死。”，然后又羞答答地接受，特别恶心。 更恶心的是余华峰，居然叫徐梦娟“大嫂”，我真想问问他徐梦娟什么时候睡了你哥，才变成你嫂子的。 晚自习后，我将余华峰堵在了教室里，我问他还记得跟我保证过的事情么，说了陈鑫不会跟徐梦娟在一起，现在为什么又在一起？ 余华峰一脸不屑地看着我，说人家愿意跟徐梦娟在一起，你管得着吗？ 我很不甘心地说，徐梦娟有什么好的，配得上陈鑫吗？ 余华峰冷笑一声，扔下一句“也总比某些划老师车胎的女生强”，便跑了。 我去你大爷的余华峰，老娘那两包手指饼干喂狗了吧！ 我很难过的是，自己为了陈鑫被弄得那么惨，到头来却变成一个坏女生，可能陈鑫真的不喜欢做坏事的女生吧，为此我深刻反省了好多天，但是始终没勇气告诉他，这一切都是为了他。 唯一让我欣慰的是，厕所墙上那些用姨妈血写的字，带给了徐梦娟一点困扰，很多女生会在背后说起徐梦娟跟那些字的关系，比如说她是不是跟谁睡觉了，是不是真的很烂。 最最可笑的是，有一次在食堂排队打饭，我听见有两个女生在讨论，徐梦娟是不是在外面发廊做兼职，给人洗头，顺便给人睡。 我当场就差点笑喷了，谁知道为这事还没乐够，我就被人找麻烦了。 找我的女生叫晏维维，是我这辈子见过最不像一姐的一姐。 都说上帝关一扇门的同时，就会开一扇窗，然而这货可能是得罪了上帝，上帝把她封得死死的，人矮胖不说，还长得重口味，一脸油腻腻的痘痘，一头油腻腻的短发，还戴了一副镜片都花了的银边眼睛，整个人浑身上下散发的气质，根本不是学校的女扛把该有的。 以至于她站在教室门口叫我出去的时候，我还以为是某个中年妇女来找孩子。 我跟她不熟，但我早就听说过她一旦出现在别班的教室门口，要么就是来打人，要么就是来钓凯子。 很明显，晏维维今晚要打我。 我心情复杂的跟她出去了，我们走到转角的地方，立刻有四五个女生围了上来，一个个都拉了头发，长发飘飘的，还穿着很不正经的T恤和牛仔裤。 其中一个穿黑体恤的女生走上来，很冲的问我，是不是喜欢陈鑫。 我说不喜欢。 她骂了我一句，我没有回嘴，因为人多，怕吃亏，但是我牢牢地记住她那张雀斑很多的脸，脸还挺大，很像一张街边卖的芝麻饼。 晏维维问我，是不是在厕所里写字骂徐梦娟？ 我摇头说不是。 晏维维火了，揪着我的马尾辫吼，你他妈有种写字骂我妹，没种承认啊？ 她一动手，旁边几个女生也马上围了过来，揪我衣服，拽我头发，还有人踹了我几脚。 我赶紧低着头，伸手捂着脸生怕她们挠我脸，我可以被这群人打，但是我不可以被陈鑫知道。 就在这时，班主任来了，大声吼了一句，“你们几个作死啊？放开她！” 晏维维马上带着人散开了，我回头看见班主任站在不远处，忽然觉得他很可爱，如果他不来，今晚我可能就要受皮肉之苦了。 班主任问我她们为什么打我，我撒谎说她们误会我说她们坏话，班主任批评了我几句，就放我回去了。 我弯下腰把裤子上的泥土拍掉，重新绑了一下头发，才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走进了教室。 所有人都在看我，想看我被打得惨不惨，尤其是徐梦娟看到我毫发无伤，气得脸都白了。 整个晚自习我都在写纸条，到处打听晏维维到底有多牛逼。 综合大家的回答，我有些失望，因为晏维维的哥是街上有名的混混，是亲哥，同一个父母生的哥哥，而不是那种用一包烟就认的哥。 我计划了一晚上，要怎么去认一个比晏维维的哥还牛逼的哥，来对付晏维维，可惜最后我又否定了，因为我不想做一个坏女生，我怕陈鑫更看不起我。 晏维维后来又带人找了我几次，没有动手，只是警告我不要再惹徐梦娟。 徐梦娟越来越得意，我越来越懦弱，为了爱情，我把自己逼成了一个怂包，每天夹着脑袋过日子，也不爱跟人说话，表面上我上课很专心，其实我是在想陈鑫。 那天下午放学，我一个人趴在课桌上发呆，忽然一股猪肉味飘了过来。 我一个激灵直起身子，果然，吴航那孙子已经坐到了我对面，还用猥琐的目光看着我。 我不耐烦地骂了他一句，叫他滚。 他笑了笑，“陈鑫不要你，我要你啊，跟我好吧！” 我一句话都没说，直接扔书砸了过去，全世界男人死光了，我都不会跟一个浑身是猪肉味的混蛋好的。 吴航被我赶走了，晚上他又来了，把我叫了出去，在走廊昏暗的灯光里，我看见他脸色有些红，我以为他见到我害羞了，没想到一开口一股酒味飘了出来，我有些惊讶，这孙子喝酒了！ 他有些激动地说，他今晚去打晏维维，因为他听说晏维维欺负我了。 我说有本事你去吧，她哥不打死你。 我根本不相信吴航这种怂货敢去打架，他根本就是色胆挺大，怂包一个，他或许会去摸晏维维的屁股，但是他绝对不敢动晏维维一个手指头。 没想到的是，他还真的去打了晏维维，据说他借着酒劲把晏维维叫到了外面，当着众人的面一巴掌扇飞了晏维维的银边眼镜。 不到一个小时，晏维维的哥就从镇上赶来了，带人把吴航拖了出去，狠狠揍了一顿，具体有多惨众说纷纭，我并不关心，我担心的是那家伙会把我连累了。 我忐忑不安地度过了三天，晏维维还是没有来找我麻烦，我才明白吴航那孙子终于做了一件很男人的事，他自己扛下来了。 当然，我是不会因为这件事就感动，跟吴航好的，我一直认为，男生为女生打架是很正常的事，没什么值得以身相许的。 一波刚平，一波又起。 陈鑫的手机被偷了！ 他本人没说什么，余华峰站在教室里吼了半个小时，让偷手机的人自己站出来，否则就要搜身了。 听他说要搜身，陈鑫赶紧拉住了他，让他算了，一个手机而已。 是的，对于他来说一个手机不算什么，但是对于我们这些农村孩子来说，那是一个奢侈品，整个学校有手机的老师也不超过十个，学生用手机的更是寥寥无几。 上午陈鑫的手机刚被偷，下午徐梦娟就被甩了。 徐梦娟趴在桌面上哭了一节课，好多女生围着她安慰，还不时地用余光偷瞟陈鑫。 陈鑫并没有任何难过的样子，还是跟余华峰聊天，逛操场，只是他手机丢了，不能再打电话，发短信了。 看着徐梦娟桃子一样红肿的眼睛，我开心得不行，总觉得她那张矫情的脸上写着一个大写加粗的“活该”。 当然，当务之急不是去追陈鑫，而是追回陈鑫的手机。 第四章 认了个哥 我找来余华峰分析了一下情况，到底谁有可能偷了陈鑫的手机。 余华峰那孙子估计是辣条吃多了，智商也变得很廉价，他说我们去挨个搜身，一定会搜到手机的。 我冷笑一声，人家不会是煞笔啊，偷了东西还把手机给带身上，以为是你呢？ 余华峰怒了，这辈子他最无法容忍的就是别人说他傻。 最后是我想出的办法，我决定到镇上的手机店去挨家挨户的找手机，那些手机店会出售一些偷来的或者捡来的黑手机，很有可能陈鑫的手机已经被人拿去卖了。 主意想好，我立马翘了课，跑到了镇上的手机店。 果然不出我所料，很快我就在一家手机店的柜子里看见了陈鑫的手机，那是一部黑色的摩托罗拉手机，按键上面还贴着会夜光的贴纸，晚上的时候亮亮的，很高级的样子。 我站在柜台前激动了半天，恨不得砸破柜子直接把手机取出来。 那个酒糟鼻老板也看了我半天，不过有一半以上的时间在看我的胸，恨不得伸手来抓一把。 他猥琐地问了一句，“小妹妹，买手机不？” 我很生气地指着陈鑫的手机，大声说了一句，这部手机是偷来的，你们居然拿来卖，赶紧还给我，否则我要报警了。 现在回忆起来，我当时真的6得不行，如此幼稚的行为，就好比我指着卖毒品的说，这是违法的，你们居然敢卖，我要报警…… 酒糟鼻拿起桌上的苍蝇拍就在我脸上狠狠扇了一下，火辣辣的疼，我很清楚地记得带起的那股风像刀子一样锋利。 你他妈找死啊，老子卖的手机你也敢说，信不信老子找人干死你？ 酒糟鼻说“干死你”的时候，眼睛又朝我的胸前看了一眼。 我捂着火辣辣的脸，眼泪在眼眶里打转，最后我很没出息地问了一句，手机多少钱，我要买。 “四百块！买得起就拿走，买不起就滚蛋，别在这烦老子。”酒糟鼻恶狠狠地扔下一句，扭头走开了。 四百块，相当于我八个星期的饭钱，我就是不吃不喝也要撑五十六天，而且到了那个时候，手机早就被人买走了。 我没有多想，拔腿就往学校跑，到处求爷爷告奶奶地借钱，一群穷学生也没有什么钱，就算有人家也不肯借给我，折腾了一下午我只借到了六十块，加上我身上的七十，还差了二百七十块。 想来想去，我请假回家了，骗我妈要交书费，学费，保险费，住宿费一共二百七十块。 我妈很诧异，说刚开学不是就交了么？ 我说现在需要交的是下学期的，学校刚刚通知的，不交齐就不让继续上学。 我妈吓得不行，赶紧从她屋里拿了三百块给我，她还说剩下的三十给我了，让我吃饭的时候多打点肉。 有那么一瞬间，我很不忍心接这三百块，但是为了陈鑫，我还是咬牙收下了。 拿了钱，我气都顾不上喘一口，便直接跑到了手机店。 手机店里有几个混混一样的小青年，围着酒糟鼻那台破电脑不知道在干什么，一个个笑得跟捡了钱似的。 老板，我要买这个手机。 我把钱放在柜台上，理直气壮地说。 口哨声四起，几个混混晃晃悠悠地走了过来，其中一个染着黄头发的非主流冲我挤挤眼，说了一句，“好有钱啊，美女。” 另外几个人跟着笑，说了几句很恶心的话。 酒糟鼻却告诉我，现在四百买不了了，得要五百块。 我干你祖宗的，这分明是在为难我！ 我苦苦哀求了半天，酒糟鼻还是不肯答应，说手机一天一个价，四百块的时候我不买，活该。 可是我现在上哪儿再去弄一百块钱呢？我急得都快哭了，丰满的胸脯随着我的喘息一起一伏的，看呆了几个死男人。 非主流忽然说了一句，“你做我妹，我来帮你出剩下的一百块，可以不？” 我立刻就明白了他的意思，是要我认他做哥，不用我买烟，还倒贴我一百块？我一时间有些蒙了。 五分钟之后，我成了非主流的妹，他很牛逼哄哄的告诉我，他叫王林，是混街的，有事就给他打手机，他帮我摆平。 说完，他故意把他的手机拿出来显摆了一下，那是一部杂牌手机，声音很大，音质很差，做工也粗糙，他还弄了一个粉红色的挂件在上面，有种娘炮的感觉。 他写给我了一个手机号，写字的时候我注意到他的手指甲，又长又黑，不过不重要，只要可以罩着我就行，从今以后，我也是有哥的人了。 我拿着陈鑫的手机和王林的手机号，千恩万谢地走了。 当我把手机放在陈鑫面前的时候，陈鑫很惊讶地看着我，脸上的表情应该是感动吧？ 正当我想得美的时候，陈鑫从牛仔裤口袋里取出了一部新手机，“我爸昨天给我送来了，谢谢。” 我差点晕了过去，看着陈鑫那部新的诺基亚手机，我有种欲哭无泪的感觉。 在有钱人面前，穷人就是一个大写加粗的笑话，我几乎拼了命给他赎回来的手机，竟然变成了淘汰者。 不过陈鑫还是收下了手机，说很谢谢我，放学还给我买了一瓶雪碧。 那瓶雪碧就放在我的床上，我在瓶身写了陈鑫的名字，用纸条和胶带封住，晚上睡不着的时候，就拿出来看，感觉像是陈鑫躺在我身边一样。 我开始给陈鑫写信，是干净的信，不是情书。 他也给我回信，他写的字不算好看，但是给我的感觉很舒服，他在结尾总会有一个落款，黑色燕尾服。 我不知道黑色燕尾服是什么意思，问了他才知道，那是他的QQ昵称。 我再一次惊呆了，我长这么大电脑都没碰过，别说是上网，我就是开机都不会，而陈鑫就拥有了一个太阳级的QQ号。 忽然，我有了一个梦想，我要买一台电脑，放假回去的时候，我可以跟陈鑫聊天，视频，我决定等我爸回来的时候，我就跟他提要求，他整天那么牛逼的，面包车能买，电脑也不成问题吧！ 于是，我就开始盼望着我爸快点回家。 盼星星盼月亮，我爸终于回来了，可惜我还没开口提买电脑的事，他先问了我那三百块钱的事，他说昨天打电话问了校长为什么乱收费，校长不承认这件事。 我毫无悬念地被狠狠揍了一顿，我被我爸用皮带沾水打得死去活来的，我死活不松口告诉他，那些钱干什么去了。 我爸打累了，去了我妈的房间，把我三岁的妹妹扔了出来。 那一晚我跟妹妹一起睡，妹妹人小，总是碰到我身上的伤，我大声地骂她，滚过去跟你爸妈谁，别烦老娘。 妹妹害怕地说，她不敢过去,她看见爸爸骑在妈妈身上打妈妈。 我当时也不知道那是怎么回事，我想可能是因为那三百块钱的事，我爸拿我妈出气。 回到学校，我看到了余华峰手里拿着陈鑫那部旧手机，他告诉我陈鑫送他了，一副小人得志的嘴脸，气得我恨不得撕了他，小崽子，那是老娘受了多少苦才赎回来的，你知道吗？ 我没有跟陈鑫提手机的事，不过他知道了我被我爸揍的事，因为我撩起袖子被他看到了胳膊上的血痕。 他皱眉问道，“你爸为什么打你？” 我摇头，说他不高兴就打我。 陈鑫没有说话，我感觉他有些难过。 下了晚自习，他去医务室给我买了一瓶云南白药和一包棉签，说回宿舍擦擦，效果很好。 我红着脸摇摇头，说我不想被别人看到我挨揍了。 第五章 我们去了地下室 陈鑫没有说话，估计是在寻思该找谁来给我擦药。 我想了想，厚着脸皮问了一句，你可以帮我擦吗？ 陈鑫又沉默了，我自动以为他是默认了，于是便将他带到了学校的地下室。 这个地下室在实验楼下面，因为传言当年这里是一块坟地，所以基本上不会有人来，我也是偶然时间听说了有这样一块“风水宝地”的存在，才想到这里的。 地下室里不算黑，破烂的窗户透进来外面的路灯和月光，虽然看不太清楚彼此的表情，但是可以感觉到他的心跳跟我一样，像要崩开衣服跳出来一般。 他顾不上台阶上的青苔，一屁股坐了下来，我赶紧去拽他，说台阶脏。 他摇摇头，笑了笑说，“你掀起衣服吧！” 正好这个时候，他的脸迎着光线，我看见他的脸有些红。 我背过身子，将衣服撩了起来，不过只露出了半个后背，第一次在男生面前露后背，我还是很害羞的，身子微微哆嗦着，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他的动作很轻，先用云南白药给我喷了喷，凉凉的，很舒服，尽管有些火辣辣的疼，可我还是享受得不行。 随后，他又用棉签沾了红药水，小心翼翼地给我擦在了后背上，我能感觉他也跟我一样紧张，因为棉签一直在微微颤抖着。 我闭上眼睛，渴望他可以将我的衣服一点点掀上去，然后解开我的内衣扣子。 然而他并没有，不到五分钟时间，他已经擦好了，轻声地问我疼不疼？ 我赶紧摇头，说不疼。 身上有伤的地方多数在胳膊，后背，还有小腿上，这一点证明我爹还算是有人性，并没有抽那些很私密的地方。 我俩在地下室的台阶上坐着聊了几句，便慌慌张张地离开了，查宿舍的老师很快就来了，如果有人不在宿舍，第二天就得叫家长。 我不在乎我被叫家长，无非就是再被我爹揍一顿，这样我倒是又可以让陈鑫给我多擦几天伤，但是我不能连累了陈鑫。 一个开高级轿车的男人，如果因为儿子晚归而被叫到了一个山村小学，他肯定会颜面扫地，从而迁怒到他儿子身上。 这一夜，我睡得很踏实，那些药就像灵丹妙药一样，只擦了一次我就感觉伤痕痊愈了，一点都不疼。 但是第二天晚上，我还是带着陈鑫去了地下室。 他还是跟昨晚一样，动作很轻快，手依旧有些颤抖，我们还是只聊了几分钟，就又慌慌张张地回宿舍了。 回到宿舍，我心里还在回味着陈鑫给我擦药的事，收衣服的时候手一抖，把衣服弄掉了下去，女生宿舍在三楼，一楼住的是一些新分来不久的年轻老师。 我赶紧跑下去捡，路过一间教室宿舍的时候，我忽然听见了一阵很娇气的笑声。 我壮着胆子靠了过去，木门上面正好有个缝隙，我将眼睛凑了上去，里面的场景让我差点吓瘫。 我们的音乐老师夏莲穿得很少，正坐在床沿上梳头，眉目含情，美丽动人。 一个人傻乐什么？我就纳闷了。 就在这时，被窝里伸出了一只男人的手，紧接着，校长的老脸也露了出来，皱巴巴的脸笑得很猥琐。 妈呀！校长是有老婆的人，怎么会跟音乐老师在这做那种事呢？ 我吓得腿都软了，连滚带爬地回了宿舍，气喘吁吁的样子把宿舍长黄玉吓了一跳，她问我是不是撞鬼了，跑这么快干什么？ 我大口大口地喘着气，结结巴巴地说，校长……在……在……音乐老师的……宿舍…… 黄玉一愣，问我看见什么了。 我摇摇头，说我什么都没看见。 黄玉立刻带了几个女生，悄悄溜了下去，其余的几个女生围着我，问我到底看见什么了。 我不敢说，怕她们出卖我。 有个平时很内敛的女生羞答答地问了我一句，“他们是不是在搞X啊？” 一句话说得我脸红了三分钟，我没见过什么那种事是咋回事，但我想想就是很少儿不宜的。 过了十分钟，黄玉带着人回来了，大家立刻把她们包围住了，迫不及待地问她们看到什么了。 几个人都脸红红的，开始不肯说，后来经不住大家的软磨硬泡，才说了校长骑了音乐老师的事。 于是，这一晚上我都在回味她们聊天的内容。 什么“校长三分钟就趴下了”，“音乐老师被校长啃了”等等之类的，我捂在被窝里，面热心跳了一个晚上。 从此以后，我们宿舍的关系好像一下子就密切了很多，大家会躺在床上，说一些骑马的故事，说得绘声绘色的，黄玉还带人去音乐老师的宿舍看了几次，都没看到校长出现，于是大家有些扫兴。 终于，陈鑫第四天给我擦药的时候，我勇敢地将衣服掀高了一点点。 我幻想着，他会有所动作。 然而，陈鑫却停住了，他害羞地背过了脸去，迟迟没有动作。 我回头看着他，问他为什么不擦药了？ 陈鑫的头低得很深，他说我的伤已经好了，不需要再擦药了。 我很羞愧，赶紧把衣服拉了下来，有些难过地问他，是不是以后我们就不用来地下室了？ 陈鑫不好意思地笑了笑，说不是啊，有时间也可以来的。 我趁火打劫，一把拉住他的胳膊，激动地说，陈鑫我跟你好行不行？ 陈鑫的脸红了，他害羞地低着头，转动着手中的棉签，很久很久才点了点头。 我乐坏了，我靠在他的肩膀上，贪婪地闻着他身上好闻的香味，感觉那几分钟特别漫长，我好像已经走完了我的一生。 我跟他好了的消息，第二天边传开了，其实是我故意跟别人说的，我很迫不及待地想要昭告所有人，我是他马子。 于是，我变成了男生们口中的“陈鑫的马子”，余华峰口中的“大嫂”，我乐于接受这两个称呼，别人叫我我总是很高兴地点头答应。 我们上课经常传纸条，我把他写给我的每一张纸条都贴在了笔记本里，比爱护课本小心一万倍的保护着。 我们一起在食堂吃饭，他坐在我对面，看着我大口大口地吃饭，他很挑嘴，只吃青菜和煎鸡蛋，后来我才知道，是因为这两道菜做得比较干净。 我和他，还有余华峰经常在操场里闲逛，聊天，但是他还是会找机会打电话，发短信。 每当这个时候，我和余华峰就会很知趣地退到一边，我以为他是在跟家人联络，我不想打扰他。 女生也开始围着我转，嘘寒问暖，把之前很受宠的徐梦娟远远地扔在了脑后，我每次看见徐梦娟矫情的哭丧脸，我就解气得不行。 谁知道，我还没有开心够，晏维维就带着那几个流里流气的女生找我来了。 她们把我拽到操场边上的乒乓球台边，我还没站稳就挨了一顿拳脚，出手之重，我被打得差点哭了。 “妈的，你竟敢抢我妹的男朋友？你找死啊！”晏维维揪着我的头发，大声骂我。 另外几个女生也上来扇我耳光，左右开弓扇得我脑袋都晕了，停手之后，我还是很有骨气的说了一句，我没有抢她男朋友，是她自己被人甩了的。 结果，我毫无悬念的被狠狠揍了一顿，衣服裤子上面全是土，但是我没有掉一滴眼泪。 我没有回宿舍，而是跑到小卖部去给王林打了个电话，告诉他我被人揍了，想让他来帮我出气。 电话响了很久，王林才接起了电话，我听见那边有游戏机的声音。 第六章 哥的势力哪家强？ 你谁啊？王林有些不耐烦地问道。 我赶紧说，哥，我是你妹，我被人打了。 王林愣了十几秒，才恍然大悟一般，“哦”了半天，才问我什么情况。 我说我被晏维维打了，问他能不能来帮我打晏维维。 王林说他现在正在打人，明天早上来找我。 我有些纳闷，他到底是在游戏室打人，还是打游戏？我甚至有点担心，可能王林不会来帮我了。 没想到，第二天早上，王林带了几个兄弟来学校找我了，他们站在学校门口，一个个插着口袋，倒是有点乡村古惑仔的感觉。 王林跟我说，他昨晚就带人去揍了晏维维她哥，他们用钢管打折了他的腿，还用砖头砸破了他的头，他跪在地上保证不敢再让晏维维欺负我了。 我吓了一跳，问王林有没有出人命。 王林拍拍我的肩膀，很义气地说，“你的事就是我的事，有人欺负你，我就是拼了命也要保护你。” 我感动得差点哭了，有哥罩着就是好。 我还没发表感谢的话，王林却挥挥手，让我去小卖部给哥几个买了几瓶饮料，买两包烟，说是犒劳犒劳他们。 我愣了一下，之前因为买手机借了人家钱，现在身上也就三十多块了，但是为了感谢王林，我还是一咬牙过去了，出来的时候我身上就只剩下五块钱了。 抽了几口烟，喝掉半瓶可乐，王林便带着人走了，说有事尽管找他。 有半天的时间，我都沉浸在狂喜之中，连走路都高傲得不愿看脚下，我恨不得告诉所有人，我有个很厉害的哥罩着我，他为我还把学校一姐她哥的腿打折了。 当晚我就把徐梦娟叫到了清洁区，我说你他妈也太没种了吧，一次次地叫晏维维那个死肥婆来找我麻烦，有种你当面打我啊？ 徐梦娟摸着脸颊两边的“清汤挂面”，很不爽地说，你都被我姐打了，你还牛什么，臭不要脸的，抢别人男朋友。 我抬手就打了她一耳光，把她的清汤挂面打成了方便面。 她捂着脸，低着头小声地哭了起来。 狗X的，你少他妈装清纯，你就是一个万人穿的草鞋，你以为你是贞洁烈女啊？陈鑫就算不跟我好，也不会要你。 我骂了半天不堪入耳的话，徐梦娟一直在哭，但是不敢还嘴。 我骂够了，便扔下一句“有本事你再叫死肥婆来打我啊！”，昂着头离开了。 第二天中午，我正在排队打开水，忽然有人拽了我一把，将我从队伍中拉到了旁边。 又是晏维维！以及那群狗腿子。 她凶巴巴的看着我，模糊的镜片后面，那双死鱼眼睁得很大很大。 这一次我才不怕她呢，我撸起袖子，问她是不是她哥皮子有痒了？ 一句话把晏维维问得愣神了，她一头雾水的看着我，问我什么意思。 我笑了笑，你哥被我哥打成瘸子了，估计脑袋还开瓢了，你还敢来找我，你也想残废吧？ 晏维维皱了皱眉，问我我哥是谁。 我哥是王林啊，我的口气相当狂躁，好像我说的不是王林，而是当今国内首富王某林。 操！晏维维怒骂了一声，然后我又被她们揍了一顿，我被她们推倒在地上，用脚踹我的脸，踩我的后背，我吃进去好多尘土和脚臭。 最后，我还被她们用水壶里剩下的热水浇了一身，跟刚刚捞上岸的垂死挣扎的鱼一样，丢脸至极。 晏维维临走前补上了一句，你回去问问王王林，当年跪在我哥面前唱《征服》是咋回事？ 靠，王林这个逼装得也真是够了，居然骗我，还害得我被揍了一顿，白瞎了我那两包烟和饮料。 后来我才知道，王林打晏维维他哥的事是编的，他当初替我出了一百块钱赎手机也是他编的。 我浑身都是泥，没脸回宿舍，只好趁着大家午休了，蹲在实验室门口的水龙头下面，一边洗身上的泥，一边思考接下来该怎么办，我不想被欺负，我也要当大姐大！ 就在这时，陈鑫忽然跑了过来，关切地问了一句，你没事吧？ 我吓得不行，恨不得找条缝隙钻进去，这样狼狈的时刻怎么能让陈鑫看到！ 我没事我没事，我连连摇头，赶紧将自己胸前的泥土用胳膊挡住。 陈鑫叹了口气，很严肃地看着我，“是不是晏维维欺负你了？” 陈鑫也知道晏维维，当初他跟徐梦娟在一起的时候，还带着他跟晏维维在小卖部前面聊过天。 没有没有，我继续把头摇得跟电风扇一样。 “没事，我给我哥打个电话。”陈鑫说着，伸手拍了拍我的后背，还替我拉了拉鬓角乱哄哄的头发。 我抱着陈鑫，“哇——”的一声哭了，闻着他身上的香味，我的眼泪掉得更凶了。 陈鑫没有说话，只是默默地拍着我的后背，这样无声的安慰其实才是最最真挚的关心，远远比王林那一句“有事尽管找我”有用几万倍。 “你们两个，不好好午休，在那里乱搞什么？”校长的怒吼忽然响起，吓得我俩迅速分开，分头朝宿舍跑去。 呵呵，校长你自己还跟音乐老师乱搞，你有什么资格说我？ 不过，我还是很担心校长会挨个班级的把我们揪出来，为此我忐忑了一天天，我还去找了吴航，让他帮陈鑫顶包，如果被校长找到，就说那天是我俩抱在一起。 吴航当然是乐意，可惜校长没给他这个机会。 关于陈鑫说给他哥打电话的事，我并没有放在心上，我甚至还劝说他算了，一方面，我考虑他是外地人，俗话说强龙压不过地头蛇，我担心他受牵连，另一方面，我不想他为了我做坏事，我宁愿默默忍受着，晏维维总不至于敢打死我。 没想到的是，第二天晚上，我又被晏维维叫出去了。 不对，准确的说我是被她请出去的。 以前她要打我，都是带着人堵在我们班门口，大声喊我的名字，叫我出去谈事情。 而这一次，她一个人站在门口，手里拎着一个塑料袋，笑盈盈地招手让我出去，口气亲热得像我姐一样。 我莫名其妙地出去了，晏维维把塑料袋递给我，说是给我买的。 我惊呆了，塑料袋里装的全是零食，都是三块钱以上的东西，酸奶，好吃点，桶装方便面，我粗略算了一下，至少得二三十块。 晏维维很诚恳地跟我道歉，说上次是误会，请我谅解她，也希望我们可以交个朋友。 经过她半遮半掩的解释，我才明白原来是陈鑫的哥从县城下来，找了他哥，至于打没打她不好意思说，总之他哥让她来给我道歉，还要跟我套近乎，这已经是一件很牛逼的事情了。 我想了想，答应了，她的力量加上我的力量，一定可以在这所学校混得风生水起。 我很感动，找了陈鑫跟他道谢，他没有说话，只是淡淡地笑，也没有说他哥有多厉害，打过谁，让人跪着唱过《征服》之内的事。 后来我渐渐总结出了一个规律，强龙压得过地头蛇，毕竟强龙见惯了大世面。 这件事让我在学校的地位提升不少，我几乎可以跟晏维维平起平坐，那几个恶心的狗腿子也开始喊我姐，但是我一直记得她们打我的那些事，终究有一天我要加倍奉还。 学校两个周放一次假，每到这个时候，就是我最难熬的日子，因为我将有两天时间见不到陈鑫。 那个时候我家里还没有装座机，也没有电脑，我只能在梦里跟他在一起。 第七章 初吻无限好 为了每天都能见到他，我把他拉到了镇上拍大头贴的店里，这样我以后想他的时候，我就可以看着照片，以解思念之苦。 我俩掀开布帘钻了进去，狭窄的空间里，也不知道是太热还是心理作用，我俩的脸都很红，还出了很多汗。 我们并没有像很多非主流情侣一样，勾肩搭背，或者恶心地亲着嘴拍。 我们很正常地肩并肩站着，陈鑫说他不会照相，所以拍了很多张，只有我一个人在傻笑，他一直都是一副严肃的表情。 很多年之后，有个词语很形象地概括了这种情况，叫作“面瘫”。 我就喜欢面瘫的他，酷酷的，冷冷的。 我选了好多套，总共五六十张吧，拍了半个多小时，我们都热得不行，汗流得更多了。 在拍最后一张的时候，我们同时伸手去按拍摄的按钮，他的动作慢了一步，于是便按在了我的手上。 就这一瞬间，我感觉自己快要爆炸了，我第一次被他握着手，好了半个月以来，我们从来没有牵过手。 他的手在颤抖，脸涨得通红，我的手也在颤抖，心跳得很厉害。 我心怀鬼胎，做贼心虚地抬起了头，恰好，可能他也跟我一样心虚，于是分不清是谁主动，他的嘴唇贴上了我的嘴唇。 他的亲吻毫无技术含量可言，我脑子一片空白，感觉自己可以上天了。 初吻献给自己心爱的男生，这是一件幸福的事情，我有点庆幸当年那个混蛋把我带进玉米地，没有骗我的初吻。 我还没亲够，老板就急火火地掀起了布帘，说你们照好没有，还有好几个人排队呢！ 我们吓得赶紧分开彼此，红着脸钻了出来。 特别尴尬，刚才老板掀布料的时候，外面的人都看见我们在亲嘴了，所以我们在等着打印的时候，谁也不好意思说一句话，各自蹲在一边翻影集看。 陈鑫挑了二十张，其中有十几张是他一个人拍的，剩下的全归了我，我还将好几张合照请老板用最大尺寸的磨砂贴纸打印出来，压膜之后装进了透明的相框里。 挑完照片，陈鑫便坐着车回家了，我站在街边看着他离开的方向，默默地安慰自己，后天他就回来了，很快的。 我不想回家，便一个人在镇上游荡着，回味刚才接吻的感觉，内心久久难以平静。 陈鑫的嘴唇很有弹性，而且口腔里没有任何的异味。 难怪我们学校小卖部的牙膏销量很差，跟很多男生一个月不刷牙是有很大关系的，班上有一半的男生都这个德性，每次一张嘴就一股阴沟味，让我反胃得不行。 不知不觉，我又路过了那家手机店，我不由得加快了脚步，然而已经晚了，王林从里面跑了出来，叫住了我。 “妹，去哪儿？怎么不给哥打电话？”王林将胳膊搭在我肩膀上，一副吊儿郎当的样子。 我冷冷地说，你为什么骗我，你根本就没去打晏维维她哥，而且你还被她哥打过。 王林一听，顿时紧张起来，他把我拉到了路边，还回头看了一眼手机店里的人，生怕被他们听到一样。 王林很生气地说，你听谁说的？他哥被我打惨了，你不信我势力那么大？ 我摇摇头，把整件狗血的事情跟他说了一遍。 王林的脸一下子红了，他拍着大腿，想要辩解但是又半天说不出话来。 我懒得听他瞎掰，看了他一眼，说我要回家了。 他拦住了我，让我别走，说带我去见个人。 我皱眉问他是谁。 他很得意地说，曹兴发，他家是开煤矿的，大老板，有钱。 我冷笑一声，这个曹兴发我听说过，所谓的家里开煤矿，不过是他老爸跟人在倒腾煤泥，赚了一点钱，谈不上超级土豪，只是在这个穷乡僻壤算是有钱罢了。 毕竟煤矿跟煤泥差了一个字，但是实际意义差了十万八千里。 我不想去见曹兴发，但是说话的时候，曹兴发已经开着一辆桑塔纳过来了，摇下车窗，他很装逼地将胳膊搭在车窗上，扔给王林一支烟。 王林点头哈腰地接了过来，把我拉过去跟曹兴发介绍，说我是他妹，李恋。 曹兴发对我笑了笑，问了我是不是在一中上学，哪个班，认识谁谁谁不之类的问题。 说了半天，才知道他想追徐梦娟，想请我帮忙。 我心里酸酸的，心想徐梦娟有什么稀奇的，凭什么陈鑫跟她好过，曹兴发也要追他。 女生的心理就是很奇怪，讨厌一个女生，就希望她一辈子没人要，或者烂桃花朵朵开，假如是吴航这类人追她，我肯定心里是舒服的，甚至还会感觉好笑。 曹兴发虽然在我心里不能跟陈鑫比，但是他至少是比吴航他们高了几个档次，所以我心里不爽。 我立刻表明态度，我跟徐梦娟不熟，平时很少说话，所以不能帮他追徐梦娟。 曹兴发叼着烟，矫情得不行，说没事，只需要我帮她注意点就徐梦娟就行，有事给他打电话。 我本不想答应，王林一直在用胳膊肘拐我，还替我答应了下来。 于是，曹兴发便让我们上车，带着我们去了一家小饭馆。 曹兴发从车上下来的时候，我一眼就看见他穿的那条紧身牛仔裤，我整个人就不好了。 原本身材比例就很奇怪，被牛仔裤这么一勒，更是将他的三七分身材展露无遗，两条短粗腿还有些外八字，走在我前面我总感觉是一个牛蛙在跳。 曹兴发点了几个家常菜，很普通的，连我妈都会炒的那种，就把王林高兴得跟认了爹似的，一直在吹捧曹兴发，点头哈腰的样子真的贱极了。 我低头默默地吃菜，听着他们无限地装逼。 王林说的是他打人的光辉岁月，说他曾经带着五十个人拎着刀跟人家干，救护车来了很多辆，才把对方的伤员拉走。 看着他牛逼哄哄的样子，我真的很想问他一句，当初跪在晏维维家哥面前唱《征服》是咋回事？ 曹兴发谈的则是他花钱有多么不眨眼，去城里住最贵的酒店，喝最贵的红酒，喝几口觉得不纯就扔了，一晚上消费就几万块。 但是到后来结账的时候，他因为老板多记了一盘十五块的腰花，差点跟老板干起来。 等他们吃饱喝足，逼装够了离开饭馆的时候，已经八点多了，他们却不让我回去，又把我拉到了街边的烧烤摊。 烧烤摊上已经坐了好几个非主流，还带了一个非主流妹子，涂的睫毛膏很劣质，睫毛看起来跟苍蝇脚一样恶心。 王林跟这群人很熟，于是又开始装逼，吹自己多牛逼，胡编乱造了半天不够，居然开始在我身上下功夫。 他很拽地把一瓶啤酒砸在我面前，大声说，“是我妹就给我喝下去！” 我很为难地摇头，说我不会喝。 我确实不会喝酒，在我当时的意识里，只有坏女人才会喝酒。 王林不高兴了，嚷嚷着说今晚不喝就不让我走，跟着他混的人不会喝酒太丢脸了。 其他人也开始呛我，说我没种，不给大家面子。 我被他逼得没办法，只好举起酒瓶喝了一口，顿时喉咙便火辣辣的疼，眼泪都快出来了。 王林还不够，让我把这一瓶都喝掉。 我摇头，坚决不肯再喝了。 有个非主流笑说，王林你不行啊，自己带的人都不听你的话，你这样还怎么混？ 王林火了，一手捏着我的后脖颈，一手将酒瓶塞我嘴里，给我狠狠地灌酒。 口哨声四起，众人开始起哄。 我痛苦地挣扎着，眼泪跟嘴角的啤酒一起喷了下来。 第八章 噩耗 “妈X的，给老子放开她！”我爸忽然冲了过来，直接抓起桌上的一个空啤酒瓶朝着王林的脑袋砸了下去。 王林赶紧伸出胳膊护着头，瓶子在他胳膊上砸开了花，溅了我一身玻璃碴子。 王林顾不上胳膊流血，一个劲地往旁边的货架躲，跟只老鼠一样猥琐。 妈的小逼崽子，不想活了？我爸骂了一句，一双牛眼瞪得老大，将所有人狠狠地扫了一遍。 几个非主流吓得几乎尿了，木头桩子一样坐在凳子上看着我爸，脸上写着一句话，大叔我们不敢了。 我爸回头看了一眼王林，还觉得不够解气，拎起一个凳子冲了过去，要砸王林的头，被曹兴发拉住了。 曹兴发说叔，别打了，卖我个面子。 之前我爸给曹兴发家拉过货，跟他爸比较熟，所以我爸就把凳子扔下了，拎小鸡一样抓起我，将我塞到了他的面包车上。 回家我又被我爸揍了，这次是用扫帚，我家的那把芦苇大扫帚，被我爸生生打断了，警告我下次再敢跟那群流氓一起玩，他就打死我。 我被打得身上青一块紫一块的，但是我并没有任何怨言，相反我很感激他，如果不是他忽然出现，今晚我可能会被王林那群混蛋拖到旅社，然后一个接一个地欺负我。 我一直在回忆我爸用啤酒瓶砸王林的画面，十几年来我第一次觉得我爸很酷，很男人，而且从他打人的熟练程度来看，他年轻时候可能真的是地痞。 从这件事以后，我算是跟王林彻底闹掰了，我暗暗发誓，以后一定要狠狠收拾他一顿，还有那个手机店的猥琐老板，他当初用苍蝇拍打我脸，我印象特别深。 星期天晚上收假，我早早地来到了学校，特意用新买的潘婷洗了头，因为陈鑫喜欢用潘婷，他的头发每天都洗，干净利落。 然而，陈鑫却带回来一个噩耗。 他要转学，回城里上学了。 我一时没忍住，当着他的面就嚎啕大哭起来，我哭的声音很难听，他一直站在我旁边给我递纸，我哭了很久，晚自习也没上，直接回宿舍了。 躺着哭比站着哭更难受，我狠狠地咬我的胳膊，手背，疼痛很清晰，原来这个消息是他妈真的。 哭完了还是要接受现实，陈鑫还是得走。 他临走前的那天晚上，我们又去了地下室，我靠着他的肩膀，问他会不会忘记我。 他说我可以给他打电话，他有时间会下来看我的。 我忘记自己说了些什么了，只记得最后我手里只有一张写着他手机号和QQ号的纸。 第二天早上，他家人来了，还是那辆高级的轿车，几个家长，还有一个女孩子，听他说是他表妹，跟他一样很时尚，也穿着红钩钩的鞋子。 我跟着车追了很久，最后跪在地上哭，以至于把原本就不宽的乡村公路弄得堵车了，几个开买包车的司机下来骂我，以为我是碰瓷的，还拎着扳手说要揍我。 妈的，一群没见过爱情的傻逼。 三天后，我实在是没办法撑下去了，我到小卖部给我爸打了电话，这是我第一次主动给他打电话。 我说我想去城里上学。 他愣了一下，恶狠狠地回了我一句，你算个什么东西，你去城里上学，给老子老实在学校待着。 我还想恳求他几句，他已经挂掉了电话。 进城，变成了我新的梦想。 我要去陈鑫的学校上学，这样我才可以每天都能看见他。 我开始跟我妈施加压力，威胁她说不让我去城里上学，我就不上了。 我妈真的是一个毫无主见的女人，我甚至开始怀疑，她脑子里是不是只有我爸一个人，因为她又把我罢学抗议的事告诉了我爸。 事实证明我爸跟我妈挺配的，对我的教育方式，一个只会告状，一个只会打人。 这一次我被我爸狠狠揍了一顿，还将我关在家里三天。 一个月不到，我就被我爸揍了好几顿了，但是他的暴力让我并没有任何低头的念头，他越打我，我越不想服从。 最后，我爸扔下了一句话，不想读书，那就嫁人。 我吓得不行，我几乎没有考虑，就低头说爸我错了，我一定好好读书。 我宁愿读书，我也不要嫁人，因为嫁了人，我就不能跟陈鑫在一起了。 于是我又回到了学校，但是我并没有好好读书，从前十名滑到了倒数五名，学习委员也被撤了，这些都是小事，我还被班主任列入了“重点保护对象”。 我无心上学，上课看小说，在笔记本上乱写乱画，发呆，逃课，偶尔还跟晏维维一起去别的班级打人。 我还学会了喝酒，后来的一个学期，小卖部的啤酒销量就指望我一个人扶植了。 唯一支撑着我的只有跟陈鑫打电话的几分钟，他很忙，有时候三四天才能跟他聊五分钟，但是我很满足，听到他的声音我已经很幸福了。 我跟晏维维成了好朋友，我倒是很愿意交这个朋友，第一，可以依靠她的势力，第二，可以用她来衬托我的美丽。 有一次晏维维跟我坐在地下室喝啤酒，她说我好傻，对男人不要太认真，玩玩就行。 晏维维之前有过几个男朋友，她告诉我他们追她追了很久，她实在是拒绝不了才跟他们好的，后来觉得没意思就甩了他们。 不过我根本不相信，她这点颜值能吸引吴航那种人就不错了，还追她追得很辛苦？根本就是她用势力来逼迫人家从了她吧，呵呵，不过我没有揭穿她。 朋友嘛，在对方装逼的时候，要学会当一个好的听众。 在陈鑫转学后不到一个月，我们学校一下子火了一样，陆陆续续转学来了好几个城里的学生。 有男有女，女的在我们眼里就是各种婊的合集，她们穿得时尚，拉了头发，一个个高傲得不要不要的。 男的不多，但是因为他们的到来，拉高了我们学校男生的平均颜值。 于是我跟晏维维便有了一个新的兴趣，下课的时候四处转悠，观察城里来的男生。 有一个叫周替的男生，喜欢打篮球，简单的打扮，但是很有气质，成为了晏维维的男神。 晏维维写了几封情书都石沉大海之后，她也开始郁闷了，更加频繁地把我拉到地下室喝啤酒。 她说，周替为什么不跟我好？ 我只想说，她问了一句废话，但是这句废话却让我无法开口，说出她人丑导致了周替看不上她。 我故作深沉地摇头，说他可能不想谈恋爱。 在那个年代，很多人在拒绝别人追求的时候，“我不想谈恋爱，我要好好读书”绝对是一句装逼打脸的话，因为往往他在拒绝你之后，却打着好好学习的旗号，跟别人谈了恋爱。 晏维维抽着烟，油肚起伏得很厉害。 我很厌恶女人抽烟，尤其是长得丑的女人抽烟，总感觉是一只牛蛙坐我旁边吞云吐雾。 晏维维问我，那么多男生你就看不上一个？ 我摇头，我说我只喜欢陈鑫一个人。 继吴航之后，又出现了几个跟他同类型的男生追我，无一例外被我扇了大嘴巴，我还是那句话，全世界男人都死光了，我也不会跟你好。 除了这些垃圾货，加上城里转来的几个男生，没有一个可以激起我的兴趣，陈鑫是独一无二的，谁也代替不了他。 我原本以为晏维维会再次用势力逼迫周替，没想到这一次她说了一句，她宁可得不到他的心，也不要得到他的人。 妈呀，说得好像周替已经被她睡了一样。 不过我很佩服她，终于为了爱情保住了尊严。 第九章 晏维维疯了 就在我为晏维维的高风亮节点赞的三天之后，晏维维就做了一件疯狂的事情，彻底刷新了我的三观。 她叫我去给她物色一个靠谱的男生，找机会把周替换下来的衣服偷出来给他，她洗干净了再让他送回去。 我说晏维维你疯了，这要是被别人知道了，你还混不混了？ 晏维维却不以为然，坚持表示这种浪漫的举动一定会打动周替。 我想了想，找来了跟周替同宿舍的朱勇真，此人长得着急，穿得也很老土，一脸的痘痘，嘴唇上还长了黑黑的胡子，戴着一副酒瓶底一样厚的近视眼镜，总是会有不知情的人误认为他是来班上听课的老师。 朱勇真在班上是公认的老实人，女生跟他说句话都能给他弄脸红了，每天只会抱着书啃，是班上的学霸，我相信他不会出卖晏维维。 我以请教数学题的理由，把朱勇真找来了，晏维维红着脸说明了来意，还塞给朱勇真五十块钱作为酬劳，晏维维家在镇上开了一家五金店，家境殷实。 我很羡慕她撩汉下得起血本，没办法人家有钱任性，换做是我要想偷男生的衣服，估计只能自己翻墙了。 朱勇真开始很惊讶，但是架不住我的软磨硬泡，他拿着钱低头离开了。 我和晏维维忐忑不安地等了几天，朱勇真一直无动于衷，就在我开始怀疑他敢不敢做的时候，他忽然背着书包来了。 晏维维欢天喜地地从他书包里把衣服取出来，装进了事先准备好的袋子里，感谢了朱勇真一番，便拉着我跑到了水池边。 晏维维激动得双手颤抖，跟得了帕金森一样把衣服掏了出来，一件运动T恤，一条牛仔裤，居然还有一条蓝色的四角短裤，可能是因为周替爱打篮球的关系，衣服上散发着浓浓的男性荷尔蒙。 所谓男性荷尔蒙，我的理解就是汗臭味。 晏维维醉了，贪婪地闻着衣服上的味道，脸涨得通红，我一度以为她晕过去了。 晏维维洗得很认真，三件衣物几乎洗了两个小时，一寸寸布料洗得跟鉴定文物一样，我看她自己这辈子都没认真洗过衣服，尤其是那一头油腻腻的短发，很难见她头顶清爽过。 衣服送回去之后，晏维维又拉着我跑到男生宿舍楼下，监督朱勇真将他晒在男生宿舍门口，直到看到周替的衣服在风中摇曳之后，她才心满意足地拉着我走了。 周替对于衣服被洗的事情表现得很生气，当我把晏维维的信递给他之后，我看到他的脸一节课都是青的。 我下了课还不知死足地跑到他跟前，问他感动不？ 周替很不屑地撩了一下眼皮，从牙缝里挤出了两个字，无聊。 我不忍心把这个评价告诉晏维维，我只好善意地撒谎，说周替说了谢谢。 晏维维信以为真，但是后来再也没见周替穿过那件T恤和牛仔裤，至于四角短裤穿没穿，谁也不得而知。 尽管如此，晏维维还是很满足。 不止一次我们在地下室喝酒的时候，她靠着台阶，挺着油肚很陶醉地告诉我，她现在还记得周替身上的味道，每次回忆起来就会全身冒鸡皮疙瘩。 她这么一说，我才想起，陈鑫已经一个星期没跟我打过电话了，我每天都去小卖部给他打电话，有时候是关机，有时候是没接，我想他可能不方便打电话，听说城里的学校管得很严。 我心里很难过，我也开始怀念陈鑫身上淡淡的香味。 我甚至觉得我还不如晏维维好，至少她可以每天都看见自己喜欢的男生，尽管不是周替的马子，但是可以做一些疯狂的事情，比如给他洗洗衣服之类的。 而我是陈鑫的马子，却没有这个机会。 我的酒量随着陈鑫离开的时间变得越来越大。 都说宿舍是一个信息空间，所有的好事坏事，有的没的，都会在晚上的卧谈会传出来。 这次传出来的是一个悲剧，对于晏维维来说是几乎可以去跳楼的一个打击。 男生们的座位大多聚集在倒数的几排，一是因为个头高，而是因为学习不用功，而我的座位因为学习一落千丈被调到倒数之后，每天都会主动的被动的听到男生们的小道消息。 有人说，晏维维算个毛，她以为她很牛逼了，她只配给朱勇真洗裤衩。 我顿时就惊出了一声冷汗，下了课就把朱勇真拽到了楼梯角，几乎没怎么问，朱勇真就咧开了一口黄板牙，说那什么确实是他的，不是周替的。 我气得几乎晕过去，问他为什么这么恶心。 朱勇真一脸猥琐地笑，说了一句我今生难忘的话，“告诉晏维维，我的不比周替小。” 几乎不用多想，朱勇真被晏维维叫人狠狠揍了一顿，酒瓶底被打碎，口鼻流血。 很多年之后，我遇到了很多个像朱勇真一样的学霸男之后，我才总结了一个真理，被书本压迫得越久，心里的欲望就越强烈。 当晚，晏维维靠在地下室的墙壁上，狠狠骂了一句，老娘的手真该用高压锅消消毒！ 这件狗血的事情又勉强让我心里好过了一点，虽然陈鑫不在我身边，但是我至少没被丑男戏弄。 我真心越来越愿意跟晏维维待在一起了，没有她的衬托，怎么知道我的人生如此美好？ 要说现在最春风得意的，应该是徐梦娟。 在曹家发的爱情和物质双重攻击下，徐梦娟坚持不到两个星期，就变成了众人口中的“发嫂”。 她穿的衣服越来越时尚，据说每一件都是曹家发从城里给她买的，香水，玩偶，零食，不间断地送，她毫不手软地收，她身边时常围着一群羡慕嫉妒恨的女生。 唯独我和晏维维不羡慕也不嫉妒，因为曹家发不是我喜欢的类型，甚至一想起他的牛蛙腿，我就浑身起鸡皮疙瘩。 晏维维不羡慕她，是因为晏维维不缺钱，不稀罕曹家发送的那些礼物。 用晏维维自己的话说，陈梦娟辛苦给人睡才得到的那些东西，老娘唾手可得。 原本我们跟徐梦娟是可以和睦相处的，但是往往人心总是不足的，一旦膨胀之后，会给自己招来很大的麻烦。 徐梦娟自从跟了曹家发上位“发嫂”之后，整个人也开始牛逼起来了，不仅不把晏维维放在眼里，不再叫她姐，还自己拉班结派，当起了大姐大。 按照以往的惯例，晏维维约上我去打她一顿就解决了，可惜这次的关系有点复杂。 首先，曹家发他爸跟我爸有合作，我不能断了我爸的财路，第二，曹家发跟晏维维的哥是玩得不错的兄弟，所以要打徐梦娟，确实不容易。 徐梦娟一点也不客气，先是打了晏维维手下的小妹，又挖了两个得力干将过来，甚至还在背后大肆说晏维维的坏话，当然还有我的坏话。 我和晏维维忍了好几次，实在是忍无可忍之后，我们去骂了徐梦娟，结果晏维维当晚就别她哥到学校喷了一顿，说要跟徐梦娟搞好关系，为这事晏维维差点跟她哥闹掰。 之前在学校一手遮天的我俩，一下子有了徐梦娟这个劲敌，确实很挫败。 还好这样的憋屈只持续了一个月，我们就迎来了众人欢欣鼓舞的暑假，一回家我就缠着我爸带我进城。 我爸在县城跟人合伙承包了几个仓库，出租给一些商户，平时他就住在仓库楼上的宿舍，我去了之后，他便让我住他的宿舍，我问他去哪儿住，他说他有住处。 我也顾不了那么多，我只想找陈鑫。 第十章 新的理想 第十章 城里的风景就是好，没有了农村随处可闻的猪屎牛粪味，也没有了随处可见的杀马特，到处都是时代的气息，尤其是街头川流不息的少男少女，时尚又好看，我很想变成他们中的一员。 特别是到了晚上，霓虹灯点亮之后，整个城市都是灯红酒绿的，我很喜欢这种感觉。 但是来了三天，我爸都不让我出去，让我待在宿舍看书，做作业，只有到吃饭的时候他才会回来，带去出去吃饭，对城里我也不熟悉，所以不敢出去，枯燥得要死。 我爸的宿舍里有一部电话，他每隔一段时间就会打电话来查岗，所以这是我不敢跑出去最大的原因。 第一次接触电话，我很高兴，不停地给陈鑫打电话，他没接，我就给晏维维家打，给班上的同学打，没什么聊的也要跟人扯几句废话，以此炫耀我有电话。 有天晚上，我做了一个梦，梦见陈鑫跟别的女生好了，我被甩了。 这是一个噩梦，我哭着醒了过来，看看时间是后半夜，我又安心了。 老人们说，人在前半夜做的梦是准的，后半夜做的梦是反的，现在已经快天亮了，那么证明我不会被陈鑫甩掉，我们会好好的。 但是我还是很害怕，想给陈鑫打电话，又怕打扰他，于是便躺在床上熬到了天亮，才给他打了过去。 陈鑫还是没有接，我一直打到了下午，陈鑫才接了电话。 我着急地告诉他，我来城里了，我要见他。 他很惊讶，问我在哪儿。 我告诉他了地址，我说我现在过来找他，我很想他。 陈鑫沉默了一会儿，说了一个我不知道的地址。 我马上挂了电话跑了出去，不认识路，我打了个车过去，建设路，怡心网吧下面。 坐上了车我才知道那五块钱有多坑，怡心网吧跟我爸的仓库就隔了一条街，拐了个弯就到了。 我在怡心网吧门口的大树下面等了陈鑫十几分钟，他才从网吧楼上下来，还带着两个男生，没有他长得好看，但是还是很不错，秒杀我们学校的土逼一大片。 我见了他很激动，站在他面前半天说不出话来。 两个男生笑着问他，是不是女朋友？ 陈鑫却摇头，说是朋友。 我心想他可能是不好意思，也没多想，我跟他聊了几句，那两个男生就很知趣地离开了。 陈鑫看着我，眼神变得有些躲闪，我说什么他都只是淡淡地点头，或者很平静地“嗯”一声。 我俩像捧哏的和逗哏的一样，站在大树下面聊了一会儿，过路的人都像看神经病一样看着我，因为我太激动了,就想把我所有的事情告诉陈鑫。 忽然，陈鑫抬起了头，我吓得赶紧闭嘴，以为他烦了。 对不起，我们分手吧！ 我脑子空白了半天，才缓过神来，难过地问他是不是有女朋友了。 陈鑫摇头，说不是。 我问他为什么。 “没感觉了。” 一句谜一样的话，让我猜了十二年，琢磨了十二年。 我哭着跑回去了，趴在我爸的办公桌上，哭得跟狗似的。 我爸回来了，我还在哭，他踹了一脚办公桌，问我哭什么，刚才去哪里了，怎么打电话来没人接？ 我抬起头看着他，说我不想上学了，我要进城打工。 我爸的脸立马就绿了，扬起手要打我，但是他腰间别着的手机响起，他接了个电话，就把我拉了出去，警告我不要闹，吃完饭再说。 我坐上他的面包车，去了一家很远的餐馆，饭桌上全是跟他一样年纪大的大叔，我一个人闷闷地刨了几口饭，就坐在一旁等他。 他们喝得很嗨，我催了他几次他都不肯走，也不肯让我先走，我急了，一把抓起他桌上的钥匙跑了出去。 他们只顾着喝酒，没注意到我跑出去了。 我上了他的面包车，学着他开车的样子把钥匙插了进去，胡乱捣鼓了一阵，竟然把车打着了。 我失恋了，我很不开心，我想像电视里的人一样，难过的时候开车去兜风，虽然人家开的是轿车，我开的是面包车，但是我觉得失恋的时候，就是开飞机也没他妈什么用。 车子发动了一瞬间，我有点激动，我握着方向盘，脚下踩着油门，“轰隆隆”的一声之后，车子向前冲了出去，像喝醉了似的竟然一头冲下了旁边的土坡。 我觉得我要死了，干脆一声不吭地抱着方向盘，没有叫喊，心里只有一个念头，我死了以后，就可以时时刻刻跟着陈鑫了，阴魂不散地跟他一辈子。 面包车侧翻了过去，幸好土坡不高，没要了我的命，只是脑袋缝了三针。 我爸没揍我，只是狠狠骂了我一顿，可能他以为我是为了不上学才以死相逼，所以他的态度不敢太强硬，怕刺激了我，我再次寻死觅活。 在医院躺了三天之后，我回我爸宿舍去了，他带了一个女孩来看我，女孩叫江文，是他朋友的女儿。 江文从小生活在城里，瘦瘦小小的骨架，长得挺漂亮，看起来很斯文，但是她跟我谈了很多泡男的经验，我才知道她文静的外表下，有一颗yin荡的心。 江文每天都来看我，跟我聊天，讲城里的事情，她小小的脑子里装了太多的事，我对她很崇拜，她跟那个胸大无脑的晏维维比起来，真的可以算双商极高的美女。 我们迅速变成了闺蜜，我对她的依赖就跟对陈鑫的依赖一样，后来我才明白，他们的世界不仅仅只有我，但是我的世界只有他们。 江文带我出去了，她说我爸要是问起来，就说我在她家做作业，这一招很管用，我爸很信任她，因为她在学校是好学生，在家里是乖孩子。 江文领着我一条街一条街的逛，告诉我该什么样的衣服流行，什么鞋子搭配牛仔裤好看。 城里的精品店很多，里面的东西琳琅满目，让我看花了眼，想起我们镇上那家所谓的精品店我就想吐血，卖的东西跟城里的“两元店”一个档次，又土又丑。 总之城里的一切都好，很强烈地吸引着我，我越来越不想上学了。 最开心的是，江文教会了我上网，给我申请了QQ，告诉我怎么去陈鑫空间留言。 我打字打得超慢，基本是传说中的“一指神功”，找一个字母得找半天，所以为了给陈鑫留言，我总会先在纸上写下来，洋洋洒洒地写一大堆，然后找了江文去网吧，让她给我打出来。 陈鑫从没跟我回复过，并且还将留言删了。 江文告诉我，男生都喜欢删留言，因为他不想被别的女生看到，胡乱地八卦一些事情。 她的话也可以理解为，陈鑫是怕别的女生误会。 于是我爱上了上网，我加了很多本地人，第一句就问他，认识陈鑫不。 我还很认真地从陈鑫空间寻找蛛丝马迹，从留言加了很多人，都是他的朋友，从那些人口中，我得到了很多有用的信息，当然只有男生会告诉我，女生都骂我神经病。 臭不要脸的xx，她们肯定暗恋陈鑫，所以才会对我如此警惕。 我不能放弃陈鑫，我一定要把他追回来。 我爸成天跟鬼似的不见人影，现在连吃饭都不带我了，每天扔给我一些钱吃饭就走了，我也懒得问他。 我越来越迷恋上网，每天都要去网吧坐几个小时浑身才舒服，尽管很可能那几个小时陈鑫都不会在线，但是也不妨碍我看他的空间，有谁来了，有谁走了。 那天晚上我爸说去外地，要去两天才回来，叫我乖乖在宿舍待着，他前脚才将面包车开出院子，我后脚就出来了。 第十一章 危险关系 第十一章 江文家门禁很严，晚上是不能出去的，我没办法约她出去，便自己去了网吧通宵。 这是我第一次通宵，在乌烟瘴气的网吧里，周围全是形形色色的男人，我还是有点害怕，于是找了一个角落的座位，很低调地坐了进去。 离开了江文，我完全就是一个电脑白痴，刚刚把QQ登上，电脑就死机了，我不知所措地看着屏幕，尴尬得要死。 就在这个时候，从旁边伸过来一只夹着烟的手，从我手里拿过鼠标，戳了几下就把电脑关了。 “重启就可以了。”说话的男人大概二十多岁，刘海有点长，长得很像《流星花园》里的花泽类，穿着一件牛仔衣，看起来很干净。 我红着脸说了声谢谢，埋着头继续玩电脑。 “美女，加个QQ可以不？”男人问了一句，我还没回答，他就打开了我的QQ，麻利地把他自己加上了，还打上了备注，“万强”，应该是他的本名。 我“哦”了一声，眼睛继续盯着他的QQ资料，昵称叫“禁爱”，还加了很多火星符号，头像是一张非主流颓废系列的闪图，总体来说还不错。 在那个年代，并非玩非主流就是俗人，非主流也分为土鳖和潮人，有些人玩得高大上，有的人就纯碎是走的乡村古惑仔路线，恶心得一逼。 万强拍拍我的肩膀，说开通宵机子不可以换，他就坐我后面那一排，有事找他。 我回头看了一眼，看见了自己身后斜对面那台打开的电脑，原来万强坐在这里，他刚才难道一直在注意我，要不怎么会看见我电脑死机，毕竟后脑勺又没长眼睛。 女生是很喜欢被异性关注的，尤其是被帅哥，我心里有些小兴奋，主动发了QQ跟万强聊天。 万强打字很快，我发出去一条的时候，就已经被他的消息刷屏。 他告诉我他是另外一个镇上的，来城里工作三年了，还顺便炫耀了一下他在城里混得不错，认识很多人，让我有事找他。 他还说了，他现在单身。 我也跟他说了，我失恋，他不停地安慰我，说好男人多得是。 我们聊了好几个钟头，万强很幽默，不断地发一些搞笑图片给我，逗得我笑不停，我对他产生了很大的好感，觉得可以做朋友。 熬到三点多，我已经撑不住了，靠着椅子迷迷糊糊地睡了过去。 不知道睡了多久，我的胳膊被压麻了，我睁开眼睛准备换个姿势，却发现自己身上盖了一件牛仔衣。 衣服上有股淡淡的烟草味，并没有汗臭味，我忽然想起了陈鑫身上的香味，一下子没忍住，失声哭了起来。 万强赶紧过来，拍着我的后背安慰我，叫我别哭。 似曾相识的感觉，陈鑫曾经也这样安慰我，然后我一下子没控制住，跟那次一样，抱住了眼前的男人。 万强的身体比陈鑫壮了很多，隔着他的T恤，我可以感觉到他结实的肌肉，很男人，很有安全感。 万强并没有像陈鑫一样僵硬地站着，任由我抱着哭。 他猛地将我搂在怀里，俯下身就要亲我，我吓坏了，赶紧推开他，把牛仔衣扔在他身上，骂了一句“臭不要脸。” 万强没有生气，他朝我笑笑，点了一根烟过去了。 很快，万强发来了一条信息，“对不起，我只是想给你一点安慰而已，我把你当做妹妹看，我没有那种意思。” 我心里有些愧疚，想想刚才是我主动抱着人家的，还骂人臭不要脸，人家又没有强抱我，是吧！ 于是我们聊了一会儿又和解了。 天亮的时候，他送我回了我爸的宿舍，还给我留了电话。 我很高兴，在城里又认识了一个人，相比刚刚来城里的那种落寞感，我现在感觉好多了，越来越爱这座城市，越来越不想回去上学。 我胆子越来越大，隔三差五就去通宵，我也摸准了我爸半夜是不会来查岗的，早上偷偷溜回来他也不会知道。 我每次去万强都会在，我们坐在一起，他不厌其烦地给我讲解很多白痴的问题，在他的指导下，我渐渐对电脑熟悉了。 这天晚上，我们又一起去通宵了，但是我又很没出息地睡着了。 那天我们都没穿外套，夜里降温我被冻得不行，迷迷糊糊眯一会就又会被冻醒，折腾了几次我就着凉了，打了好几个响亮的喷嚏。 “别玩了，走，我送你回去。”万强径直拿了卡去刷了，拉着我出了网吧。 现在还没有四点，街上安静得可怕，连出租车都没有，这家网吧距离我爸的宿舍有些远，我看着黑漆漆的街道，迟迟不敢走，但是又不好意思叫万强送我回去。 万强看了看手机，摇头叹息说，“这个点了，好晚。” 是啊是啊，怪吓人的。我附和着，希望他赶紧说出那句“没事，我送你。” 没想到，万强却说，他住的地方就在前面，去他那里休息一下，天亮再送我回去。 我想了想，在万强的沙发上对付几个小时也不错，于是就点头答应了。 万强带着我穿过一条街，进了一栋出租楼，打开门的一瞬间，一股男人气息立刻扑鼻而来。 不是脚臭，也不是汗臭，是男人身上的味道，夹杂着烟草的味道，我忽然不困了，心跳得有些快。 屋子里乱乱的，只有一张床和几个凳子，我睡哪儿？ 万强将床铺了一下，让我睡床，他又抖开几张报纸拼凑起来铺在床边，说他打地铺。 我也没客气，女生嘛就是要被男生捧着，睡个地铺又咋地？ 我掀开被子躺了进去，被子上的男人味更浓，我心里有种很奇怪的感觉，灯关上以后，那种感觉更强烈了。 万强躺在地上，跟我聊了几句，问我困不困，我撒谎说我困了，他便没有再说话。 我闭着眼睛，心跳得很厉害，没想到我刚刚分手，就躺在了一个男人的床上，陈鑫是不是会很看不起我？ 不对不对，我只是暂住几个小时而已，我又没干什么。 就在我自我矛盾的时候，忽然眼前一个黑影跳上了我的床。 是万强！ 我吓得直叫唤，万强却像疯了一样，黑暗中我听到了腰带扣子碰撞在一起的声音，在这个时候特别刺耳。 玉米地的经历涌上心来，我更加害怕了，连推带踹地叫喊着，我力气很大，很快就把万强弄了下去。 我光着脚跳下床，摸到墙上的灯摁亮了。 万强腰带解开了一般，露出了内裤的边沿，他气喘如牛地坐在床沿上看着我，像是要将我吃掉一样。 我一把将柜子上的烟灰缸抓在手里，我威胁他说，如果敢过来，我就砸死他。 他摇摇头，说了声对不起，将腰带扣好，走过来拉我，我甩开他的手，开门要出去，他死死地堵着门，不停地说对不起，他真的不是故意的。 我很生气，说你不是把我当妹的吗？哪里有哥哥骑妹妹的？ 他笑了笑，说了一句很贱，但是很实在的话，“如果一个男人跟一个女人睡在一间房间里，男人没有感觉的话，他就不是男人了。” 我当时理解不了这句话，跟他吼了好半天，他一个劲地道歉，还答应帮我挂QQ等级，我才原谅了他。 我们坐到了天亮，他送我回到我爸的宿舍，我第一次感觉那张床如此的吸引我，扑进去我就不愿起来，至少躺在这里，我不用当心被人上了。 这件事我没敢告诉江文，我只是跟她炫耀，我认了一个哥，他混得很好，认识很多人，对我很照顾。 江文是个很感性的食肉动物，她从来不在乎一个男人认识多少人，有多少小弟，家里有钱没钱，她只在乎男人帅不帅，有没有感觉，她也不计较男人女人之间该谁主动，该谁付出，她眼里只有男人，她只想吃肉。 第十二章 免费洗澡 第十二章 江文告诉我，忘记一个人最好的方法就是爱上另一个人。 我说我不想爱上别人，我就要把陈鑫追回来。 江文问我是不是傻，陈鑫都不愿意理我，我还涎着脸往上贴。 我很坚决地告诉她，我要等陈鑫五年，五年之后如果他还是不肯接受我，那我们就各自安好。 江文笑得喘不过气来，说五年以后陈鑫都娶老婆了，你到时候来吃喜酒就好。 无论江文怎么说，我就咬定了只爱陈鑫一个人，我也不相信她说的那句话，不要在一棵树上吊死，多找几个人试试。 在城里的日子，我的生活只有三件事，找陈鑫，跟江文诉苦，约万强去通宵。 后面两件事都可以不做，只因为前面那件事做不了，所以我才会无休止地重复后面两件事，恶性循环。 我终于把陈鑫的电话打通了，他说他在网吧玩游戏，我立刻就冲过去了。 他在玩劲舞团，特别厉害，键盘都被按得飞起来的感觉。 我们一句话都没有说，我就站在他身后看着他玩，一直玩了四十多分钟，他才站起了身来，因为时间到了，系统自动关了电脑。 他蹲在网吧门口的大树下，树叶子落下来掉在他的衣服上，我轻轻地将树叶拿去，拍了拍他的衣服。 我说，陈鑫，我们和好吧，我真的离不开你。 他摇头，说我们做好朋友。 我问他是不是有女朋友了，或者有喜欢的人了。 他还是摇头，然后就说自己还有事，坐上出租车就走了。 我哭着回我爸那里，给他打了个电话，告诉他我要等他五年。 陈鑫笑了，说别傻了，我们做朋友就好。 江文说他是在找借口，压根儿就不想跟我好，男人拒绝女人，最最常用的就是用这句话，做朋友。 我不信，我说至少他没有不理我，做朋友至少我还有机会。 江文说她给我介绍男朋友，我坚决不要，我又说了一遍，我只爱陈鑫一个人。 现在回想起来，或许我当时能够没骨气一点，答应江文，可能现在我也不至于混成这样。 人，总是在后知后觉之后，才会后悔，然而并没有卵用。 暑假天气很热，我爸的宿舍窄得要死，根本没办法在里面冲澡，江文家太阳能坏了，他们全家都是去外面的公共浴室洗，我不想去，我从小到大身体只有我妈见过，我可不愿意去公共浴室给其他人看。 尽管都是女人，我也觉得怪难为情的。 我记得万强那里可以洗澡，我随口问了他一句，他很爽快地答应了。 我拎着东西去了万强的出租屋，他很热情地给我调好了水温，说可以洗了。 我开玩笑说不许偷看。 万强说他才懒得偷看，他又不是没见过女人。 我进去的时候并没有锁死门，我觉得毕竟是朋友，没必要那样不信任人家，何况人家还大方地借浴室给我洗澡。 没想到，我刚刚把衣服脱了，万强就推门进来了，我吓得赶紧躲在门口，恶狠狠地问他干什么。 万强不好意思地说，“要洗发水吗？” 虚惊一场，我说我带了。 关上门，我开始洗澡，来城里这么多天了，还一直没洗过澡，莲蓬头冲着就是舒服，以前在家里就是蹲在大盆里，一桶水一桶水地冲，怪麻烦的，天气不好的时候还冷得不行。 还是城里好啊！ 我正想着，门又被万强推开了，这一次我身体被他看了个满眼。 我愣了几秒才赶紧背过身，用毛巾捂着胸前，不停地骂他。 “你要不要沐浴露？”万强尴尬地问我，但是却依旧站在门口。 我说滚出去，我不要！ 沐浴露是什么东西，我没用过，我从小洗澡就用肥皂，后来才买了舒肤佳，我并不知道洗澡要用什么沐浴露。 万强又说了，沐浴露对皮肤好。 这该死的东西似乎一点都不害臊，一直在门口，我虽然看不见他的表情，但是我可以感觉他的声音有点颤抖。 我说你放那儿吧！ 万强这才把沐浴露放在地上，关上门出去了。 这几句话耽误了几分钟，也就是说万强居然看了我几分钟，虽然只是背面，也足够丢人的了，陈鑫都只看过我的后背，万强占了多大的便宜！ 我这次把门锁上了，后来万强果然又来敲门，问我要不要搓背。 奶奶的，万强就是为了偷看我，我才没那么傻。 我用了那传说中的沐浴露，果然身上香香的，滑滑的，比舒肤佳好多了，感觉皮肤比以前柔嫩了好多，还是城里人会玩，连洗澡都洗得那么精致。 我迷上了去万强那里洗澡，反正又不花钱，我基本上两天去一次，但是我都没有忘记锁门。 万强还是总会在我洗澡的时候叫我，一会儿问我要不要这个，一会儿问我水要不要调一下，无聊，以为我那么好骗？男人嘛，肚子里终究有那么一点心思，我懂。 再后来去他那里，浴室的门锁就坏了，我问万强怎么坏了，他说他也不知道，等改天叫房东来换好就行。 我问了半天，万强还是说还得过几天，房东不在家。 没办法，我只好用凳子堵住门，没想到刚刚洗了一半，万强就冲进来了。 他这次并没有问我要什么，而是直接就将我顶在墙上去了，莲蓬头喷出来的水喷了他一身，湿漉漉的贴在我身上。 我很害怕，感觉万强身上有个很尖锐的东西，我想应该是刀吧，我吓得不敢说话，趴在墙上任由他摆布，生怕他用刀捅我。 他的手跟那天晚上一样，很不老实，但是我不敢再像那天一样推他踹他了，我只是咬着嘴唇，哆嗦着身体。 幸好，他的手机响了，他慌忙跑出了浴室。 我顾不上擦身体，手忙脚乱地把衣服套上，我一边穿一边探头看外面，生怕万强再进来，无意中我看见了窗户玻璃上有条缝，原本贴了玻璃纸的，很明显被撕开了一条二指粗的口子。 我一下子明白了是怎么回事，我抓起衣服夺门而逃，以后再也不能来万强家洗澡了。 我惊魂甫定的回到了我爸宿舍，刚换好衣服我爸就来了，看见我正在擦头发，很惊讶地问我去哪儿洗澡了。 我马上说是江文家。 我爸立刻就怒了，“妈的，江文家要是能洗的话，老子早就过去了，你他妈还敢撒谎，说，上哪儿去了？” 我支支吾吾地说是去公共浴室了。 我爸问是哪一家。 我蒙了，答不上来，就被我爸打了一耳光，恶狠狠地警告我，以后不可以出去洗澡。 当天我爸就请来了建筑工，在宿舍旁边搭了一个简陋的浴室，麻雀虽小，五脏俱全，还是可以很愉快地洗澡。 只是，我每次洗澡的时候，就会想起那天被万强顶在墙上的事，我不明白他为什么要用刀子来威胁我，我那么信任他，把他当哥哥看，他为什么要害我？ 我想了很久，还是把这件事告诉了江文。 江文听后很惊讶，说万强是想上我，但是她也说不清楚，为什么万强会要用刀来威胁我。 这件事在我心里留下了很大的阴影，我好几天没敢找万强通宵，我怕他杀了我。 这天下午，万强主动给我打了电话，叫我出去，我不敢，他说如果我不出来，他就进来找我。 我吓得半死，生怕被我爸知道有男生来找我，于是我便壮着胆子出去了。 出乎意料的是，万强并没有骂我，他还给我带了一盒巧克力，跟我道歉，说那天不应该那样对我。 我看他态度软了下来，也就放下心来，撒娇地说他不应该用刀来吓我。 万强很疑惑地问我，什么刀？ 第十三章 住旅馆 我说就是那天你把我顶在墙上的时候，不是还带着刀么，戳到我身上了，那么尖，你真卑鄙，居然用刀威胁我。 万强听了立刻狂笑起来，他笑了好半天，就像是从娘胎里出来就没笑过一样。 我很好奇那句话有什么好笑的，难道是我搞错了？ 万强笑够了，很认真地告诉我，“那不是刀，是男人的武器。” 我似懂非懂，我知道男人身上有种很猥琐的武器，但是我并不知道会那么尖锐。 我也没有多想，权当做是万强开玩笑，跟着他出去了。 万强带我跟朋友吃了饭，又带我去了KTV，让我很感动的是，无论走到哪里，他都会跟别人介绍说，我是他妹妹。 那是我第一次去KTV，刚进去的时候我紧张得不知道手脚怎么放，那些高大上的设备在我看来，就像是天文学的仪器一样，我甚至连麦克风都不会开。 KTV里面有一股很古怪的气味，酒味，烟味，还有一种说不出来的味道，让我莫名地不安起来。 里面坐了七八个人吧，有一个女的，穿着超短裙，大腿白白的，但是比较粗，她一直坐在旁边发短信，没有跟我说话，但是我感觉她很讨厌我似的，从我进来她就不停地跟旁边的男生发火，可能是我的到来让她有了危机感。 几个男的对我很热情，端起酒杯来劝我喝，我也没有推脱，豪放地喝了好几杯，虽然在学校里跟晏维维经常喝，但是酒量也没有好到哪里去，所以几杯下去之后，我的头也晕了。 其中有一个胖子不停地跟我说话，他口气很大，像是我爹的感觉，动不动就带上“给老子”三个字，给老子喝一杯，给老子唱一首，弄得好像是青楼里的常客一样，我心里很不舒服，于是便挪到了旁边。 “来，给老子坐过来，我教你划拳。”胖子牛逼哄哄的冲着我喊，KTV里一下子安静了下来，众人都看着我和他。 我摇头说不，胖子还是不爽，干脆伸手来拽我，他的手劲很大，像胶把钳一样捏在我手腕上，疼得我龇牙咧嘴。 万强急了，冲过来推了胖子一把，说别逼她，她还是学生。 这句话让我很感动，我也终于想起来了，我不是陪酒小姐，也不是社会女青年，我是初中还没毕业的女学生。 胖子不爽了，指着万强骂，万强你个傻逼，老子让你妹跟我划拳你就不爽了，你他妈不够意思。 万强不好意思地笑笑，走过来拍拍胖子的肩膀，说她真的小，别教她那些东西。 胖子不买账，龇着牙说了一句，“学生？我看她被人上了好多次吧，两腿分得那么开。” 我气得不行，使劲打了胖子一拳。 胖子一下子把我推到了沙发上，肥胖的屁股坐到了我肚子上，一边疯狂地解腰带，一边吼，“老子现在就把你上了，我看你会不会上天？” 我吓得不行，拼命地推搡着胖子，那巨大的屁股几乎要把我的肚子坐爆了，我的头也被卡在沙发靠背上，喘气都困难。 KTV里的人炸毛了一样开始欢呼鼓掌，我看见那个女的也在拼命鼓掌，恶心的表情我一辈子都记得。 万强骂了一句“妈个X的”，操起茶几上的烟灰缸就砸在了胖子的脖子上，胖子惨叫一声，从我身上滚了下来。 万强和胖子打了起来，那天万强很吃亏，KTV里的人全是胖子的朋友，他们上来并不是劝架，而是帮着胖子一起揍万强，扭打之中，万强被他们推倒在地上，使劲地踹。 我急得差点哭了，我想都没想就扑在了万强身上，说求求你们别打我哥了。 然而他们的拳脚更疯狂了，狠狠地落在我后背上，脑袋上，不知道是哪个孙子的牛筋底鞋子踹在我耳朵上，擦破了一块皮，血冒了出来。 我揉耳朵的时候，听见了那个女人的声音，“打死这个贱人。” 万强猛地推开了我，从屁股后面一掏，真的掏出了一把匕首来，对着胖子的胳膊捅了一刀，抽出来又继续捅了另外一个人的大腿，KTV里顿时乱作一团，那个死女人吓得抱着头缩在角落里，哭着喊饶命。 我想冲过去扇她耳光，万强拽着我跑出了KTV,身后隐隐约约传来了脚步声，我很害怕，我想肯定是胖子他们追上来了。 我们坐上出租车去了城郊，找了一家旅馆开了个房间，也顾不上什么单人间双人间了，能住进去避难就好。 进了房间我才看到，万强的嘴角流血了，胳膊上全是血痕，妈的，敢情那群男人打架也学泼妇一样挠人啊，真是白长了裤裆里那玩意。 我看见万强受伤，心里更难过了，我用纸哆哆嗦嗦地给他擦嘴角的血，被他捏住了手。 他笑说没事，很正常。 我问他胖子他们会不会追来，我担心胖子叫人来砍我们。 万强笑了，叼着烟说了一句，“砍我？砍我的人还没出生。” 我难过得不行，哭着说对不起，是我害你跟别人打架了。 万强摸着我的头，像大哥哥一样，说没事，胖子那种逼人早就该给他点教训了，不然不知道自己几斤几两。 我还是不放心，问他明天胖子会不会来找他。 万强摇头，将烟雾很潇洒地吐出来，我忍不住打了个喷嚏，陈鑫是不抽烟的，我一直不喜欢抽烟的男人。 万强说很多人打架都只是因为一时逞强，过后了就跟霜打的茄子一样，根本没有当时那一秒的噱头了，胖子也一样，别看他刚才很嚣张，明天就跟太监一样软了。 我半信半疑地点点头，惊魂甫定地坐在床沿上，耷拉着脑袋，心里乱乱的。 万强摸了摸我的头发，说去洗个澡吧，今晚身上都弄脏了。 我抬起头，有点惊愕的看着他，洗澡？ 万强笑了笑，说你不洗我洗。 他很大方地在我面前脱掉了T恤，他的肌肉还算漂亮，也没有肚腩，在手臂上面还有一块纹身，我好奇地抓着他的胳膊，问他纹了什么。 “一个女人的名字。”他很轻描淡写地说。 我说那是你女朋友吧？ 他摇头，说小孩子别问那么多，我要去洗澡了。说着，他竟然当着我的面解开了腰带，脱掉了牛仔裤，穿着一条黑色的四角短裤，慢悠悠地换上拖鞋走进了浴室。 我红着脸将脸别过去，心跳得很快，这是我第一次见到男人只穿着内裤在我面前晃悠。 万强在里面洗澡，水声哗啦啦的，弄得我的心更乱了。 我扭头看看身下的床，只够一个半人睡，今晚该怎么办，又让万强打地铺，还是我们坐着聊天到天亮？ 万强洗了半个多小时，才围着一条毛巾出来了，毛巾很短，像超短裙一样，我不敢看他，担心一不小心就看到毛巾下面。 “怎么了？害羞？”万强笑了笑，在我身边坐了下来，开始擦头发。 刚刚洗过的头发香香的，不是潘婷的味道，但是仍然好闻。 我红着脸说，你穿好裤子吧，那么大的人不会害臊吗？ 万强伸手弹了一下我的脑门，说内裤洗了，穿不了。 我“哦”了一声，万强催我去洗澡，我死活不肯，当心他又用刀顶我，最后在他的再三催促下，我勉强洗了个脚，穿着旅馆里肥大的男士拖鞋，坐到了床上。 万强掀开被子朝我努了努嘴，说你上去吧，你睡里面，我怕你掉下来。 我们一起睡？我惊讶地看着他。 他点点头，很自然地说是啊，我是你哥，怎么了？ 很久以后，我才明白一男一女去住旅馆，叫做“开房”。 第十四章 带刀的男人 我拗不过他，只好穿着衣服躺了进去，我拼命地挨着墙壁背对着他，床本来就窄，我不想跟他碰到一起。 万强倒是不管那么多，直接掀开被子就躺了进来，他身上光溜溜的，碰在我身上有点凉凉的。 怕什么？我又不会吃你。王强嘴巴里的热气吹在我后颈里，我不由自主打了个哆嗦。 我摇头，说我有点不好意思。 万强笑了，笑完之后问我是不是处女。 我赶紧点头，说是，绝对是。 “你跟陈鑫好的时候，陈鑫没上你啊？”万强的笑有点不怀好意，弄得我很不好意思。 我一下子坐了起来，靠着墙看着他，说谈恋爱又不是就要做那种事，你好肤浅。 万强把胳膊放在脑袋下面枕着，胳肢窝里的毛不多不少，倒是有点男人味，他笑着说，不做那种事，谈的恋爱都等于白谈，你还是你，他还是他，这跟小孩子过家家有什么区别？ 一句话噎得我说不出话来。 万强瞄了我一眼，说你想过没有，陈鑫其实并不是真的喜欢你。 我瞬间紧张起来，我问为什么。 他说因为他连你的身体都不肯要，说明他并没有在意你，只是因为去你们学校读书，寂寞了，想找个女朋友而已。 一听这话我就哭了，我冲着万强大吼，说陈鑫怎么可能不喜欢我，他并不是那种男人，他不是！我越说越气，抓起枕头使劲地砸万强的头，一边哭一边砸，跟泼妇一样。 万强被我弄得哭笑不得，他起身抱着我，让我动弹不得。 他看着我，很认真地说，“妹，你跟哥哥好吧，哥哥会对你好的。” 我愣愣地看着他，犹豫了一下说，不行，我要等陈鑫，他一定会跟我和好的。 万强说你傻啊，你以为他真的会回头？全世界只有你一个女的啊，别傻了，不要浪费你的青春。 我又哭了，说我愿意等他，五年，十年，我都要等下去，你管得着吗你？ 万强不敢再说了，他给我擦了眼泪，说我是怕你这样挥霍下去，到时候没人要你，你跟哥好了，哥一定会对你负责的。 我不理解他所谓的负责是什么意思，我也不在乎，我只想跟陈鑫在一起。 万强说了很多，我还是无动于衷，咬死了不跟他好，他也没办法了，便关了灯，叫我睡觉了。 我依旧背对着他，低声地啜泣着，想着他刚才说的那些话，我越来越伤心，我也不知道未来是什么样子，如果真的不能跟陈鑫在一起，那我到时候该怎么过下去？ 万强被我弄得也睡不着了，他坐起来一根接一根地抽烟，我被烟味呛得不行，扭头看了一眼他，被子盖在他下半身，光着的上半身在暧昧的灯光下有种说不出来的感觉。 烟味越来越浓，我不停地打喷嚏，万强还是毫无反应，不停地抽着烟。 我恼了，骂了一句，“抽个鸡X！”我猛地一拽被子，傻眼了。 万强腰间的毛巾不知道什么不在了，我一眼就看到了他的秘密部位。 我叫了一声，捂着脸背过了身去，脸红得不行。 万强笑了，凑过来问我，没上过生物课吗？这么敏感。 我一句话都说不出来，生物课我上过，问题是那毕竟是课本上的东西，跟你亲眼看见是不一样的！我的心跳得很厉害，说不出的感觉。 万强没有说话，将灯拉灭了。 我哆哆嗦嗦地说，你把裤子穿上可以吗？ 万强拍了我一下，“裤子洗了，跟你说了啊，没事，裸睡更健康，你安心睡就是了，我不会动你的。” 我哪里敢睡着，我害怕他趁着我睡着了就吃了我，提心吊胆地过了一夜，脑海里却不时地浮现出万强的那个地方，每次想起来，我就会心跳加速，面红耳赤。 万强也说话算话，没有再动我，很快就睡着了，他偶尔会打呼，不时很吵，但是让我很不安，我总是感觉鼾声会变成怒吼，然后他跳起来，在这里将我吃了。 第二天一早，我就把万强推醒了，我叫他赶紧送我回去，我爸一会要过来了，他每天早上都几乎会过来仓库看看，要是发现我不在，非得打死我。 万强哼哼唧唧了半天，还是没有起来，我急了，像在家的时候我妈催我起床一样，一把掀掉了他身上的被子。 我又忘记了他没穿裤子！ 晨光之中，我看得很清楚，有一把像刀子一样锋利无比的东西，特别吓人。 不会的，昨晚我看到还不是这个样子的，我吓得扔下被子跳下了床，背过身去喘着粗气。 万强终于醒了，他不知道我看到了什么，慢悠悠地穿衣洗漱，我却一直在想，难怪那天我会感觉他带了一把刀，那样的东西刺进去一定会出人命吧？ 我这么一想，浑身瑟瑟发抖起来，但是还有一种很异样的感觉，心里像是有一团火，在撩拨着我的心脏。 我胆战心惊地回到我爸的宿舍，还好我爸没来，但是却来了一个女人。 她三十多岁的样子，烫着头发，穿着一条紧身连衣裙，配着黑丝袜，胸挺大的稍微一弯腰就露出沟来，不算是美女，但是很妩媚。 她问我我爸呢，她的声音很温柔，脾气很好的感觉。 我说我不知道，你找他有事吗？ 她说没事，她租了我爸的仓库，是我爸的朋友。 我们聊了几句，她临走的时候还很亲热地在我屁股上拍了一把，说我很懂事。 我爸一直到晚上都没回来，我不停地给他打电话，因为他给我的钱花完了，我没钱去上网。 九点多的时候，那个女的又来了，她给我送了一百块来，说我爸有事，让她来给我送钱。 我急了，问我爸到底有什么事？ 女人说我爸在跟别人谈生意，最近都不回来了。 好吧，有了钱我也不管了，等女人前脚一走，我就迫不及待地跑去了网吧。 白天的时候，我给陈鑫打了很多电话，他都没接，我急了，所以要去上网找他，告诉他如果他不跟我好，我就要跟别人好了，并且我还要跟别人睡。 昨晚万强跟我说的话刺激到我了，我像疯了一样，要陈鑫给我一个答复。 去了网吧，我给陈鑫发了信息，他没有回我，我又给他留言，等了他两个小时，他还是没有回我。 我也顾不上网吧正是营业高峰，趴在键盘上就哭了，陈鑫果然是不管我了，他再也不会像从前一样，轻轻地拍着我，说一句“没事”。 哭了半个多小时，我累了，我给陈鑫发过去了一行字，“今晚我就去跟人家上床，你不要我，我就给别人。” 我看着那行字，我又哭了，我并不是有意要威胁他，但是我真的很想知道，他心里到底有没有我。 我默默告诉自己，再等他半个小时，如果还不给我回复，我就去找万强。 半个小时，对于网吧里那群打游戏的屌丝说，可能是短暂的，刷一局游戏就过去了，而我，却像是等了半年一样。 最后，我等了四十五分钟，陈鑫还是没有回复。 他的头像是灰色的，我没办法知道他是隐身，还是不在线，总之他是没有回复我。 我含着眼泪拿起网卡走了，刷了卡，我用网吧的电话给万强打了个电话，他那边闹哄哄的，有喝酒划拳的声音，应该是在吃烧烤。 他刚接起电话喂了一声，我就哭了，说哥你在哪，我要来找你。 万强吓坏了，问我怎么了，我说我就是想你了，我马上过来找你。 这一点万强做得很好，他没有让我来找他，十分钟后就打车过来找到了我。 当时我坐在网吧门口的台阶上，像条丧家之犬一样，看见他就扑了过去，抱着他的胳膊又哭又闹。 第十五章 你不要我，我毁我 万强被我的样子吓了一跳，问我怎么了。 我说我失恋了，我好难过。 万强笑了，说你不是一直都失恋的么？怎么现在还难过，后劲上来了？ 我使劲捶了他一拳，一边哭一边不好意思地说，他不要我了，我跟你去住旅社吧！ 万强懵逼了，他瞪大眼睛看着我，说你什么意思。 我又打了他一拳，说我跟你睡，行不行？ 万强分明是笑了，他还要假装很严肃的样子，说小孩子别胡来，好好读书。 我怒了，揪着他的衣领问他，那天是谁他妈把我给顶墙上的？还用那东西在我身上顶来顶去的，别给我装了，一点都不像正人君子还要装模作样。 万强扭过头笑了，也不知道是不是我想陈鑫想得走火入魔的原因，我迷迷糊糊地觉得，他的侧脸有那么一丁点像陈鑫。 他忽然转过头来，一把搂着我，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狠狠地亲了我一口，因为用力过猛，他的牙齿磕到了我的牙齿，所以这个吻除了牙疼，没别的感觉。 当然，要说是什么味道，那就是烧烤和啤酒的味道，这家伙刚才在烧烤摊上海吃海喝了一顿，现在嘴里全是这种味儿，我忽然有些心酸，想起我和陈鑫躲在布帘子后面接吻的画面。 陈鑫没有一丁点口气，清新得让我回忆起来就心疼，可能那就是青葱岁月最原始的味道。 你他妈的干什么！我使劲推了万强一把，捂着牙齿骂他。 他伸手在我头上轻轻扇了一下，“你都答应跟我睡了，还不给亲？你什么意思？” 我无话可说了，低着头看着地上的影子，一个是我，一个是他，时而分开，时而重合。 万强带着我去了一家旅社，我问他为什么不去他家，他说在外面比较浪漫。 后来我估计，他是怕弄脏他的床单。 可能是因为我开了这个口，万强对我的态度一下子放开了很多，一边走一边搂着我的肩膀，跟连体婴一样贴在我身上，还不时地伸手在我腰上捏来捏去的。 推开房间的门，万强迫不及待地将我推到了床上，这次的床比上次的宽很多，我躺上去的时候，床还空了大半。 我看着天花板上的节能灯，明晃晃的很耀眼，我的眼泪又下来了。 以前在宿舍也听过黄玉她们聊起过这方面的事，说以前初三的学姐被男朋友带进小树林里，然后哭着跑出来了。 我心里很忐忑，有点犹豫起来，但是一想起陈鑫的冷漠无情，我又咬着牙躺了下去。 我脑子里想得更多的是陈鑫，他明明是喜欢我的，为什么要这样无情？ 我要报复陈鑫，他不要我，我就给别人。 “你想好没有？”万强气喘如牛，又问了我一遍了。 我说你麻利点，别他妈啰嗦。 万强没有说话，黑暗中我的头撞到了床头，疼痛让我清醒了很多，我一下子推开了他。 你怎么了？万强惊讶地看着我。 我爬起来从他牛仔裤里掏出手机，说借我打个电话，我拿着手机跑进了厕所里，锁上了门。 我熟练地按出了陈鑫的电话号码，只响了一声，陈鑫就接了。 我叫出了他的名字，就忍不住哭了。 陈鑫显得有些着急，问我在哪儿，说他现在才看到我给他发的信息。 我气鼓鼓地说我在外面，你不是不理我了么？ 陈鑫说你能不能别这样，好好上学…… 我咬着手背哭了，原来陈鑫还是在乎我的，他没有像我想的一样冷漠无情，也幸好在关键时刻，我又犹豫了一下，想给他最后打一个电话。 是最后一个电话挽救了我，就像四年级那年，我爸从玉米地里把我救出来一样。 挂了电话，我冲出来抓着万强的胳膊哭喊，让他送我去网吧找陈鑫，我现在就要见他。 万强被我惹火了，他使劲推了我一把，“我操，你他妈逗我呢？裤子都脱了就让我送你回去？你什么意思？” 我才不管他生不生气，我一边哭一边穿衣服，说你不送我，我自己走。 万强最后还是送我了，他把我送到网吧楼下，我连一句谢谢都不说，就撒开丫子地冲上了楼。 陈鑫的游戏挂着，但是他并没有玩，他呆呆地坐在电脑前，好像是在等我。 我扑过去抱着他，放声大哭起来，我的哭声跟以前一样难听，他却一点都不嫌弃，他任由我抱着他，哭得眼泪鼻涕都掉在他的衣服上。 我哭够了，就靠着他的肩膀，说你终于来了，我以为你真的不要我了。 陈鑫没有说话，只是默默地听着我说话，面无表情的样子酷酷的，跟我第一次见他一样。 我们一直坐到了天亮，他给我打了车，并没有送我，临走的时候他告诉我，好好上学，不要做傻事。 但是他始终都没有点头，答应我重归于好，他给我的理由还是那句，我们做朋友。 我跟江文说了这件事，不过我跳过了万强和我住旅社的事，我只说了陈鑫关心我的那几句话，江文感动得不行，拍着巴掌表示，陈鑫值得等待，他是一个好男人。 可能是因为我避重就轻的谎言，江文改变了对陈鑫的态度，尤其是某天我跟她逛街遇到陈鑫之后，她更是激动地拉着我的手，再三强调我一定要套牢陈鑫。 江文之所以改变对陈鑫的看法，是因为陈鑫是个帅哥，穿的时尚，不爱说话，很对江文的胃口。 后来我不太敢跟江文说陈鑫的事，我担心江文爱上陈鑫，她比我好看，学习也好，打扮得也时尚，又是城里人，除了胸没有我大之外，她样样都比我强，所以我怕她成为我的情敌。 那件事可能真的惹怒万强了，他很长时间都没有给我打电话，我耐不住性子，给他打了电话。 手机响了很久，他才接了起来，声音很疲惫，像是一夜没睡，我看了看时间，早上十点半，也不早了啊！ 万强的口气很平淡，问我有什么事。 我刚想说想约你通宵，就听见他旁边有女人打哈欠的声音，我赶紧挂掉了电话。 我不知道我是不是生气了，一天都没吃饭，女生都有种渐渐的心理，希望喜欢自己的男人永远当备胎。 我对万强的想法也是如此，他亲了我，跟我都睡一起了，还说他想跟我好，又为毛跟别的女人在一起？ 我开始猜想，万强带的是什么样的女人，长什么样，跟我比谁漂亮之类的白痴问题。 后来江文给我出了个主意，说她去替我侦查万强的女人长什么鬼样，万强不认识她，她可以假装敲错门，进去看一眼那女人就走，不会露陷的。 我很赞同这个办法，可以很完美地保全我的颜面，因为我不想让万强知道我在意他身边有了女人。 我苦苦等了好几天，找各种借口给万强打电话，打了好几次终于逮到了他房间里有女人的声音，我赶紧把江文叫了出来，带着他去了万强家楼下。 江文很自信地做了个胜利的手势，扭着腰上去了，但是不到三分钟就气呼呼地下来了，说屋子里的女人已经走了。 江文说算了，又不是陈鑫带女人回来，急什么，别折腾了。 我不好意思再求江文帮忙，我自己又不甘心，于是就开始在万强家楼下蹲点。 结果一连两天都毫无收获，万强却主动给我打了电话。 我几乎吐血的是，他并不是找我，而是跟我打听江文的情况，他甚至毫不遮掩地告诉我，他想追江文。 第十六章 你这该死的爱情 我很惊讶，问万强怎么知道我认识江文。 没想到那家伙居然告诉我，在那天见到江文之后，就像猫儿见了鱼一样，一路尾随着江文出来了，看见了我和江文是朋友。 我来不及脸红自己的把戏被他揭穿了，我生气的是万强居然他妈的想追江文，我心里有种吃了死耗子的感觉。 我咬着后槽牙，酸溜溜地说你不就是想上人家吗，滚蛋吧，她爸爸会弄死你的。 万强连连摇头，叫我别把他想得那么庸俗，他是诚心想追江文，不是想玩弄她。 我听后更来气了，放我身上就是一门心思的想欺负我，到了江文身上就是纯爱故事，妈的，都说表子无情，戏子无义，这男人装起来比戏子还狠。 我拗不过万强的软磨硬泡，还是答应了帮他追江文，我有些担心江文会答应他，因为江文现在单身，她是一个离不开男人的食肉动物。 江文的态度让我很惊讶，她听闻万强要追她，并没有表现出很高兴的样子，只是为自己又俘虏了一个粉丝表示了淡淡的开心，之后就摇头说没门，万强不是他喜欢的类型。 我昧着良心说你先认识认识吧，万一你就对上眼呢？ 在我的再三恳求下，江文终于答应跟万强见面了。 其实我只是想看看江文到底好哪一口而已，我并没有想成人之美。 万强的表现再一次让我感觉恶心，他请我们吃了烧烤，在江文面前，他收起了满口的脏话，一副正人君子的样子，规规矩矩地坐着，跟个学生一样，江文说一句话，他恨不得像太监一样跪在地上听旨。 俩人聊得还不错，江文一直在笑，她平时很爱笑，一笑起来就不顾形象，好几次都笑得弯腰下去，圆领T恤的领口原本就低，将她的A罩杯暴露出了半个。 这个时候我就会盯着万强看，我以为他会兽性大发，对江文动手动脚。 然而万强却羞涩地将目光移开，不敢看江文的胸口。 妈的真装！ 回去之后，我问了江文对万强什么感觉，江文毫不犹豫地摇头，就说了一个字，“春”。 “春”这个词在当时很流行，意思就是一个人让自己不舒服，有恶心感。 我内心是喜悦的，万强这个逼装得简直就是打自己的脸。 万强收到我传达的反馈之后，一脸的菜色，说他会努力的，我笑了笑，没有说话。 在城里的日子就这么一晃而过了，开学前三天，我爸把我送回了家里，走得很急，我甚至都来不及跟江文他们道别。 我爸把我往家里一扔就走了，我在家呆了一会儿忽然想起课本忘了在我爸宿舍，我便又坐了去城里的面包车回去取，顺便跟他们话别一番。 没想到，我爸的宿舍门被反锁了，我插了钥匙转了半天开不了，奇怪了，我爸一个人在里面锁着门干什么？现在是中午，又不是晚上。 我一边敲门一边叫，过了几分钟门开了，一个女人蓬乱着头发挤了出来，她低着头，我还没看清楚她的脸，就被我爸拉了进去。 我爸很生气地问我干什么来了，我本来想说取课本，一念之间我又改变了主意，我说你给我买个手机吧，这样方便联系你。 我爸瞪了我一眼，说你给老子好好上学。 我怒了，问他刚才躲在这里跟那个女人干什么？是不是鬼混？ 其实关于“鬼混”这个词，我也没有多大的概念，只是道听途说过来随便恶心我爸一下而已，没想到我爸急了，抡起凳子要揍我，我转身就跑了。 我很生气，一边跑一边说，只会动手打人，算什么本事，我没你这样的爸爸。 县城到我家只有四十分钟的车程，这四十分钟变成了我最长的思念。 一头是寂寞的穷乡僻壤，一头是灯红酒绿的城市，我站在家里，心却早就飞到了城里，我开始讨厌干农活，不屑于跟庄稼牛羊作伴作战，以至于我跟我妈吵架了，第一次因为不愿干农活跟我妈爆了粗口，骂了一句，“干个鸡X，好没意思！” 我妈气哭了，当晚我爸又回来了，我以为她又要告状让我爸打我。 没想到我爸把一部旧诺基亚递给了我，说给我买了卡，可以打电话了。 他还跟我解释了一下，之前那个女的是来找他租仓库的。 我拿着手机，才不管他说的是真是假，我就盼望着早点开学，去跟同学显摆。 一部旧手机也是手机，别拿诺基亚不当手机。 去了学校，我到处跟人要电话号码，卡上很快就存了百十来个号码，当然有百分之九十的号码是别人七大姑八大姨的，事实如此，穷乡僻壤的学生，没几个人用手机。 我乐此不疲地存号码，上课发短信，下课打电话，手机一刻都不离手，我渴望通过这部小小的手机，把我跟城里紧紧地联系在一起，我害怕城市忘了我。 陈鑫很少跟我发短信，打了电话也很少接，他还是告诉我，他有事。 这并不影响我疯了一样每天都给他发短信，把我的心事打成字告诉他。 镇上开了一家小网吧，我经常翘课去排队一两个小时等机子，就为了去陈鑫的空间看看，谁来了，谁又走了。 网吧网速卡得不行，人还特别多，上一次网就跟打仗似的，我很怀念城里的大网吧，那么流畅，那么惬意。 这天晚上，晏维维又拉我去地下室喝酒了。 她几乎抽了半包烟，最后抽得连嗓子都有些哑了，她红着眼睛说，她不想活了。 我以为她开玩笑，我也跺着脚说，我不想读了，想去城里打工。 她摇头，说她真的不想活了。 因为周替最近开始追一个叫孙玉冰的女生，孙玉冰也是从城里转学来的，长的白白净净的，看上去很文静，总喜欢捂着嘴笑，没有多好看，但是绝对可以把晏维维秒成渣。 周替每天都给孙玉冰送早餐，以前总是早自习迟到的男生，为了自己喜欢的女生大早上的跑食堂，买了热腾腾的早点送到孙玉冰的教室，这件事是很浪漫的。 晏维维在受到一万点伤害的同时，我也感觉酸溜溜的，我何尝不想跟陈鑫有一段这样浪漫的故事？ 孙玉冰是怎么想的我不知道，她没有答应做周替的女朋友，但是她却从来没有拒绝周替送的早点。 晏维维不止一次地说，老娘不缺那几块早点钱，一个连早点都巴不得人家免费送的女人，可以去洗头房卖了。 其实我们都知道，谁都不是缺早点钱，而是缺爱。 我找了孙玉冰，警告她不准跟周替好，否则我要她走不出这所学校。 孙玉冰没有表情，只是碍于当时我的淫威，她勉强点了点头。 这件事被晏维维知道之后，她狠狠地跟我吵了一家，说要是周替知道了，那会怎么想她！ “我要是想打孙玉冰，我早就弄死她了，还需要你去威胁她？我这么做不都是为了周替！” 这句话也许是晏维维这辈子说的最有人格的一句话，为了爱情，她甘愿委屈自己一姐的身份，忍辱负重只为了周替开心。 我跟晏维维冷战了好几天，等我们再见面的时候，却是在医院。 就在我们闹矛盾之后的某一天，孙玉冰忽然答应了周替，周替冒着被校长逮到的风险，站在操场里喊了好几句，“孙玉冰我爱你”。 晏维维当晚就吃了安眠药，幸好被宿舍的女生发现得及时，送到了医院里，抢救挽回了一条命。 来了很多同学看她，但是周替和孙玉冰没有来，也不可能来，现实跟电视剧是不一样的，谁愿意来看一个不自量力的爱情绊脚石？ 第十七章 清理门户 躺在病床上的晏维维，脸色蜡黄，厚厚的嘴唇白得像敷上了一层白面，她没有戴眼镜，死鱼眼看起来更明显了。 她拉着我的手，再三叮嘱我千万不要去动周替和孙玉冰，她说她认了，但是不想让他们因为她的事难受。 我哭笑不得，晏维维不会知道，可能现在人家周替两口子正在悠闲地逛操场，或者坐在篮球场旁边互喂手指饼干，谁他妈关心她的死活！ 我忽然觉得晏维维很可怜，我想哭，但是眼睛干干的。 一个星期之后，晏维维还是选择了退学。 那天她来学校收拾东西，我看着她瘦了好几圈的身子，心塞得不行，我说，你瘦了好多。 她笑了，哎呀，一直想减肥减不下来，忽然之间瘦了挺意外的，呵呵。 她告诉我，她爸在外地开了一个店，她过去看店，可能半年回来一次，也可能是一年，也可能是很多年偶尔回来看一看。 我听了这句话就忍不住了，抱着她就哭了，我能感觉她的油肚小了很多，但是我笑不出来，她的离开，意味着一段时光的结束。 我们一起逛了球场，去了地下室，她说是最后留恋一下校园，但是我感觉像是两个死后的游魂回来收脚迹一样荒凉。 我阻拦了好几次，她还是坚持去了我们班教室门口，隔着人群看了周替。 然而恰逢周替趴在桌上睡觉，晏维维可悲的最后一眼都没看到心爱的人的正脸。 我送她上了回家的面包车，我说周替就是个王八蛋，他不珍惜你，一定会有人珍惜你。 她摆摆手，像教导主任的口气一样说，没事了，你回去好好上课吧！ 晏维维真的走了，我说不难过是不可能的，人生四大挚友，一起当过兵，一起坐过牢，一起下过乡，一起读过书，如果没有晏维维，我那一段时光会跟用过的姨妈巾一样，看似鲜艳，其实是恶心的。 晏维维走后，一姐的担子落在了我身上，我可能之前会觉得当上一姐是件光荣的事情，然而现在我觉得是个责任。 我要为晏维维做一些事，也好不枉费我们相处一场。 于是，清理门户这个重担，在我肩上扛了下来。 我找了周替，问他说，你知不知道，晏维维为了你没读书了？ 周替淡淡地看了我一眼，面无表情地说了一句，“关我什么事？” 我没有说话，只是默默地抓过周替的胳膊，狠狠地咬了一口。 周替无动于衷地站着，或许他心里也有所愧疚。 我说这一口是我替晏维维咬的，我要你记住，有一个女生深深爱过你。 那个牙印很深，鲜红鲜红的，还渗出了丝丝鲜血。 我信守对晏维维的承诺，并没有找人弄周替和孙玉冰这对狗男女，但是我用了一个更损的办法，我去找了所有跟孙玉冰走得近，或者即将走得近的人，警告他们不许跟孙玉冰在一起。 当时有人不服，就被我甩了两个耳光，打得鼻血飞溅，她马上就点头答应了。 后来我发现又有人偷偷跟孙玉冰在一起，我找了那个女生，把她拉到宿舍楼下，用楼上掉下来的衣架狠狠打了她一顿，打得衣架都断了。 我打人的时候总是会想起晏维维垂死的样子，我就特别来气，负心汉都得去死。 我要所有人都孤立孙玉冰，这种感觉会比打她更痛苦。 只是，我必须佩服的一点是，他们的爱情果然很坚定，尽管孙玉冰没有人理，孤零零的过得很艰难，但是周替依旧把她当做宝贝，见缝插针地跟她在一起，一如既往的甜蜜。 我经常一个人坐到地下室里，一边喝啤酒一边哭，我待不下去了，我要走。 该收拾的人还没有收拾，我暂时还不能走，我走了就没人给晏维维报仇，给我自己报仇了。 我等了很久，终于等到了徐梦娟跟曹兴发分手，不，准确地说是被曹兴发甩了。 徐梦娟趴在桌面上哭了一节课，下了课就被我拉出去了，她一开始还很愤怒地反抗，可惜她瘦瘦小小的跟个弱鸡一样，哪里是一米六五的我的对手，三下两下就被我拽到了教学楼后面。 我问她，你知道我为什么要打你吗？ 徐梦娟矫情地撩了一下清汤挂面，“你敢打我，我就告诉我哥。” 我冷笑一声，“谁是你哥？曹兴发都不要你了，还有男人愿意给你当出头鸟？” 徐梦娟还想狡辩，被我一脚踹倒在了地上，我坐在她身上抡起拳头狠狠地揍她，左右开弓地扇她耳光，最后还被我逼着趴在教学楼旁边的臭水沟边，用手捧着喝了好几口臭水沟里的臭水。 我告诉徐梦娟，这是她该得的，她背叛了晏维维，还打压晏维维，这算是欺师灭祖的罪行，还有她以前弄我的事，我现在一并还给她了。 这一顿揍很严重，徐梦娟最后连走路都有些困难，第二天就回家去了。 下午，她的家长就来学校告状了，班主任很生气地骂了我一顿，让我叫家长，我没答应，班主任又说，不叫家长就别读了。 我很潇洒地点点头，当着年级组所有老师的面，大大咧咧地走出了办公室。 仇已经报了，我可以走了。 我坐车去了城里，在网吧找到了陈鑫。 我很高兴地告诉他，我不上学了，我要来城里打工，这样就可以每天见到他了。 陈鑫正在玩劲舞团，听到我这么说，他的手指忽然间就慢了下来，连好几个三键都没弹过去，他无奈地摇摇头，起身跟我来到了网吧外面。 陈鑫看着大马路，一沉默就沉默了十分钟。 他不说话，我也不敢说话，也跟着他看大马路。 后来他终于开口了，“你回去好好上学吧，你还小，多读点书。” 我生气了，说你怎么不好好上学，你不是说学校很忙吗？为什么总是在外面上网？ 他依旧看着大马路，摇头说了一句，“我退学了。” 我心里说不出是什么感受，开心，难受？好像都有。 陈鑫说他不是读书的料，去学校也是浪费人生，他想在家待一段时间，跟他爸学做生意。 我连连点头，他做什么决定我都支持他，我还说，我不读书了来城里，或许能帮你。 只聊了几分钟，陈鑫就接了个电话离开了，我在马路边呆呆地坐了半天，忽然觉得不知道该去哪儿。 这座深深吸引我的城市，我多么想回来，可是我现在站在这里，心里却是迷茫的。 我去江文的学校找了她，她带着我混进学校，上课的时候她回教室，我就坐在操场边上看上体育课的男生，年轻帅气的脸孔，充满活力的身体，谁也不比陈鑫差，可是我一点兴趣都没有。 江文逃了一节课，跟我在操场上瞎转，她问我来城里有什么打算。 我摇头，我确实不知道干什么。 江文想了想，说我帮你找个工作吧，去网吧上班怎么样？ 我一听很高兴，去网吧上班，多么开心的一件事，世界上有几个人可以把自己的爱好和工作结合在一起？ 我很兴奋，等着江文放学带我去网吧问工作，我幻想着我穿梭在网吧里，一边上班一边聊QQ，那得有多美。 然而还没等到江文放学，我就被我爸的夺命连环call抓了回去。 在我爸的宿舍里，他强压着怒火告诉，他赔了徐梦娟一千块医药费，还跟我妈给人家当孙子赔礼道歉，去了班上当着全班的面保证我一定会改正错误，好好学习。 我爸咬牙切齿地说，老子这辈子都没给人当过孙子，你他妈的把老子脸丢尽了。 第十八章 一姐的责任 我爸真的是气坏了，蒲扇一样的巴掌举起来又落下去，来来回回折腾了好几次，倒是把我吓得不行，心想你倒是痛快点啊，别一下一下的，弄得我心脏病都快犯了。 出乎意料的是，一向爱打我的他，今天却忍了下来，他最后很无奈地坐在床沿上，硕大的肚子一起一伏的，沉声说了一句，“你必须读完初中，至少得有个毕业证，没证你混什么？” 我摇头，说我真的不想读了。 我爸狠狠瞪了我一眼，又用“不读书就嫁人”来吓唬我。 这一招屡试不爽，我又很怂地答应了，还有一年多时间，我咬咬牙就撑过去了，总比现在嫁人好。 要嫁人，也是嫁陈鑫，我怎么可能嫁给别人？ 于是，我又带着一肚子的不甘心，回到了学校里。 我第一件事就是找了徐梦娟，当着众人的面大声地说，“徐梦娟你有本事告状，怎么没本事找人来弄我啊？你以为你在洗头房兼职陪人睡觉的事情没人知道了？” 徐梦娟红着脸坐在座位上看着我，眼神里满是委屈，但是她一句话都不敢说。 我也懒得再说她，这句话应该够她臭一段时间的了。 我打徐梦娟的事情，再次将我推到了一个巅峰的位置上，很多女生甚至于看见我就像是老鼠见到猫一样，低着头不敢看我，连一部分男生也对我规矩多了，谁都不想再被我打一顿。 但是这样的地位并没有给我任何的快感，我倒是有种高处不胜寒的孤独感，晏维维不在了，跟我能说上话的人除了那几个跟着我的女生，再无别人，可惜她们满口都是奉承，我听腻了也是怪烦的。 这天中午，我正趴在桌面上睡觉，忽然有人把我推醒，说外面有人找我。 我很不耐烦地骂了一句，吵个鸡X，没看见老娘睡觉？ 我刚说完，就看到门口站着一个人，我的精神一下子振作起来。 刘丹！ 她是城里转学来的女生里，唯一一个刺头，她来到别人的地盘，非但不夹着尾巴做人，还经常买烟到处认哥，拉拢关系，她转学过来不到一个月，已经跟学校里一些有势力的男生打得火热了。 她跟我一样，平时不爱读书，经常打人，不过她跟我不同的是，我打人都是有理由的，而她是没理由的，用她自己的理由来说就是，“我看你不爽了。” 我觉得无论是谁，用“我看你不爽了，所以要打你”作为理由打人的人，都是孙子，只是为了像狗宣示领地主权而到处撒尿圈地盘一样，用暴力来提醒别人，她是个人物。 我一直想找她干一架，可惜她没有惹到我，我没理由动她。 我甚至想从别人嘴里听到一丝丝她说我坏话的风声，我就可以立马跳到他们班教室门口，把她拖出来打一顿，可惜没有。 今天她来找我，有可能是找我打架的，我想到这里一下子睡意全无，立刻站起身出了教室，想打架，我等很久了。 没想到我站在她跟前的时候，她很客气地递给了我一瓶雪碧，友好地说道，“我叫刘丹，交个朋友可以吗？” 我握着雪碧，看着她忽闪忽闪的大眼睛，觉得她是诚恳的。 没说几句话，我们就约好了，晚上翘课出去上网，时间就定在第一节晚自习下课。 整个下午，我都有些兴奋，其实刘丹跟我也算是志同道合，尽管我以前对她的嚣张很不爽，但是如果可以跟她成为朋友的话，倒是可以打发我日后的寂寞生活。 有些人叫不打不相识，就像我和晏维维一样，也是从打架开始的。 刘丹个子不高，有些微胖，胸特别大，五官很一般，只是那双大眼睛很扎眼，我不晓得她除了给男生买烟之外，还有没有用胸器来攻势，我们学校的男生都是管不住那玩意的家伙。 想起晏维维，我情不自禁地看了一眼周替，心里隐隐作痛起来。 晚上，下了第一节晚自习，我迅速来到了小卖部，跟刘丹汇合。 等了两分钟，她便匆匆跑过来了，她穿着一身运动装，头发也绑了起来，显得很精神。 我还开了句玩笑，说你是去上网，又不是去锻炼身体，穿这么精神干什么？ 刘丹很亲热地冲我笑了笑，挽着我的胳膊出了校门。 一路上我们都有说有笑的，俨然是已经认识很久的老朋友一样。 谁知道，我们刚刚出了校门，从学校侧边的小巷子里，忽然蹿出来七八个男女，他们一个个拎着木棒，钢管之类的东西。 我使劲拽了一把刘丹，将她拽到了我身后，我很男人地说了一句，“刘丹快跑，我先拦着他们。” 我很傻逼地以为那些人是来打刘丹的，想到她平时那么嚣张，肯定是惹了不少人了，人家来收拾她是迟早的事情。 没想到，刘丹冷笑着推了我一把，我一下子没站稳，被脚下的石头绊了一下，一个趔趄摔在了地上。 刘丹一脚就踹在了我后背上，我来了个狗吃屎趴在了地上，泥土噗噗噗地钻进我嘴里，我忍不住咳嗽起来。 “妈的，你倒是牛逼啊，收小妹，想弄谁弄谁，你真的以为你是一姐啊？”刘丹的脚踩在我后背上，我挣扎了几下，就把她弄了个趔趄，差点摔地上。 她更加火了，对着我的脸猛地踹了一脚，疼得我眼泪都快出来了，我捂着脸坐在地上，失去了反抗能力。 “你说话啊，你是不是觉得你自己很牛逼？”刘丹揪着我头发强迫我抬起头看着她。 月光下，她那双大眼睛跟田鸡的眼睛一样难看，我冷冷一笑，说你也不牛逼啊，带那么多人来打我，你是怕了对么？ 刘丹扬手就要打我耳光，被我一把捉住了手腕，狠狠推了一把，她猝不及防一下子坐到了地上。 我趁机站起来就朝着公路上跑，只要跑到公路上拦下车我就得救了！ 那群人叫骂着跟在我后面追，我跑步很快，尤其是在关键时刻更是被激发出了刘翔一样的潜能，我咬着牙狂奔，心里只有愤怒，没有害怕。 不知道是哪个混蛋，追不上我，居然拾起一块石头打中了我的膝盖肘，我膝盖一弯就跪了下去，脚下全是石子，硌得我膝盖都破了，我还没站起来，就被人按倒了。 棍棒拳脚加钢管一齐落在我身上，刘丹骂得很凶，声音最大，恨不得打死我一样。 我咬着牙，从头到尾都没哭，活了十几年，我不是第一次被打，老娘绝对不会在刘丹这样的表子面前掉眼泪。 这不是我第一次被群殴，但是这是第一次有男人参与的群殴，我深深记住了那几张脸，总有一天我要加倍讨回来！ 刘丹临走的时候，在我脸上吐了好几口唾沫，她的嘴巴估计跟她下面一样臭，恶心得我都快吐了。 我靠着路边的台阶，浑身全是土，每一寸皮肤都是疼的。 我没有跟任何人说起这件事，我默默地回到宿舍，把自己洗干净，独自去了地下室喝酒。 陈鑫给我擦药的画面不断地浮现出来，我捏着啤酒瓶，哭成了狗。 我脸上的伤很明显，我还是去上课了，没有人问我，有些是不敢问，有些是巴不得我被打，有些人或许一直都把我当做空气，我默默地坐在座位上，上课发短信下课睡觉，就这样混混僵僵地过日子。 刘丹打我的事情很快就被传了出去，很多人都开始靠拢刘丹，那些人大多数都是被我打过的，讨厌我的，还有一部分是墙头草，眼看我这边的势力一点点垮下去，她们便开始捧刘丹。 再加上刘丹有钱，给他们一些小恩小惠的，很快就把人拉得差不多了。 到最后我身边一个人都没有了，连那几个跟班都开始围着刘丹转悠去了。 第十九章 食堂大妈欺负我 呵呵，我去他妈的一姐，所谓的一姐都是人给捧出来的，没有那群人围着你，你怎么牛逼？ 我把接下来的日子当做是坐牢，我只想混一个毕业证而已，无所谓什么成绩，更无所谓人情世故，我至少还有手机，可以跟城里的他们联系，我不是一个人。 其实我就是一个人，至少在学校里我是这样。 这天下午放学，我去食堂打饭，刚刚把饭菜打好，转身的时候就看见了靠窗的餐桌前，坐着刘丹和几个男生，他们抽着烟，很拽地伸脚踩在座位上，一副蹲茶馆的姿态。 那几个男生是初三的垃圾人物，仗着自己认识几个混混，在学校里耀武扬威的，以前晏维维在的时候，他们从来不敢惹我们，用晏维维的话说，她哥一个手指头就可以捏死他们。 而现在，他们用戏谑的目光看着我，好像恩客看青楼女子的眼神一样。 刘丹是个老烟枪，比晏维维抽烟还猛，她经常下课去厕所抽，或者是食堂，好像离开烟她就活不了一样。 我看了他们一眼，转身就朝旁边走了。 “土逼，过来，姐有话跟你说。”刘丹的声音从背后响起，我没有回头，径直走到一张空桌前坐了下来。 我刚吃了一口饭，刘丹就过来了，狠狠地踹了一脚餐桌，猛地一晃，我筷子上夹着的煎蛋便掉在了地上。 “妈的，老子叫你呢，为什么不答应？”刘丹恶狠狠地问我。 一块钱的煎蛋，就这样掉在地上了，妈的你要是掉餐桌上也好啊，我可以捡起来吃下去。 我心疼不已，火气一下子就上来了，我把筷子往桌上一拍，冲着刘丹吼了一句，“你他妈叫谁啊？” 刘丹愣了一下，可能她觉得我没胆子敢跟她这样说话，她怒了，一把抓着我的头发，“贱人，老娘叫你啊，土逼，你就是鸿星尔克的广告词，土逼NO.1,知道吗？” 头皮生疼生疼的，我最恨别人揪我头发，然而女人打架又最喜欢这一招。 我猛地站起来，伸手揪住刘丹的衣领，狠狠一推，她就一个趔趄摔在了地上。 这一下把那几个狼狗男生引来了，七手八脚地把刘丹拉起来，想伺候慈禧一样点头哈腰的。 其中一个穿山寨耐克鞋的男生斜眼看着我，很拽地问我，是不是不想活了，敢打刘丹？ 我还没说话，刘丹就一巴掌扇我脸上了，火辣辣的疼，我没来得及捂脸，一碗热腾腾的杂酱面就扣在了我头上。 妈的，杂酱面还放了那么多辣子，一下子弄到我眼睛里，火辣辣的疼，汤料从头淋了下来，从我脖子钻了进去，很快就弄湿了我的内衣。 “臭表子，还敢跟老娘动手，我操！”刘丹怒骂着，抓起我的饭盒砸在了我脸上。 不锈钢的饭盒砸在脸上的感觉，并不比牛筋底的鞋子踹脸好，一样疼得我眼泪都掉出来了。 几个混蛋围着我骂了几句脏话，大摇大摆地走了。 我一直在揉眼睛，越揉眼睛越疼，模糊的视线里，我看见食堂的大妈都在橱窗后面看着我，可是没有一个人出来给我递一张纸，哪怕是给我扔一块擦桌子的抹布也好啊！ 食堂是很安全的地方，抽烟，打架，没有人管，食堂大妈只负责食物不要中毒，他们才不管你打架不打架。 就在我不知所措的时候，终于有个大妈跑过来了，我感激地看着她，以为她会给我递纸擦擦脸。 没想到她惊恐万分地抓起餐桌上的碗，仔细地看了看，指着我叫道，“碗摔坏了，赔我两块钱！” 是的，他们唯一会管的是不要损坏食堂里的餐具，刚才装杂酱面的碗摔裂了一个口子，她要我赔！ 我骂了一句，滚。 大妈急了，抓着我的胳膊说，走，我带你找你们老师去，打烂了碗不赔钱，还骂人，是哪个老师教的学生，这么坏！ 人倒霉的时候连食堂大妈都欺负你，那碗分明是别人砸坏的，她却缠着我掏钱，这就是弱肉强食的社会。 我无奈，只好掏钱给了她。 在掏钱的时候，我摸到了一小张纸，视若珍宝地打开，小心翼翼地擦了擦几乎要被辣瞎的眼睛。 忽然，一股雪花膏的香味飘了过来，我还没抬头，一双手已经伸到了我头上，替我往下扒拉脏东西，“恶心，弄成这样。” 是徐梦娟！ 我本能地后退一步，看见了她惊讶的脸，她双手僵硬地伸在半空中，白皙的手指上沾满了油腻腻的杂酱。 你干什么？我警惕地问了一句。 徐梦娟尴尬地笑笑，“先去洗头吧！”她拉着我冲出食堂，去了宿舍。 她给我打来了热水，用水壶盖子舀水淋给我洗头。 冲了几下她忽然扔下水壶盖子跑了，很快又跑过来，手里拿着一瓶洗发水，“忘了拿这个了，呵呵。” 她的洗发水据说六十多一瓶，以前大家还开卧谈会讨论过，说她的洗发水如何如何牛逼，我当时还说了一句，卖身换来的，值得。 现在，她毫不吝啬地将洗发水挤在我头上，挤了很大一坨，我平时都舍不得用这么多，何况是六十多一瓶的高级洗发水！ 头上实在太油腻了，我洗了三遍，才将头发洗得没有杂酱味。 我必须要承认的是，她的洗发水真的很香，很好闻。 我正在擦头发，她又拿了一个吹风机过来，让我坐下，给我吹头发。 吹风机在那个年代也是一件奢饰品，之前有人从镇上的地摊上买回来一个二十块的，据说吹了两天就漏电了，把头发烧了一大撮。 徐梦娟的吹风机是高档货，风力强劲，病没有传说中那种惨剧发生，热乎乎的风吹在我头上和脸上，我感觉心里暖暖的。 我们没有去上课，我带她去了地下室。 她刚下去的时候有些害怕，问我怎么会想起来这种鬼地方。 我冷笑一声，说心中有鬼，世界上才会有鬼。 她没有说话，不顾自己的牛仔裤还很干净，一屁股坐在了台阶上。 我问她为什么要这么做？现在不是该来看我笑话吗？ 她笑了，“我为什么要看你笑话，我不是那种人。” 这句话多少有些虚伪，我不相信我被那群人打，她没有一丝丝幸灾乐祸，毕竟曾经我那样对她。 我又问她，为什么不跟刘丹混，要来帮我？ 因为她一旦帮了我，就表明了要跟刘丹划清界限，我不知道她是怎么想的，按照常理来说，她现在应该跟刘丹在一起，联合起来把我往死里整。 虽然现在她跟曹兴发分手了，但是瘦死的骆驼比马大，她至少比我现在混得好一些。 徐梦娟叹了口气，撩了一下她的清汤挂面，很无奈地说道，“我不想当谁的小妹，所以我没有跟她。” 这句话让我失眠了一夜，谁又甘心当谁的小妹？谁都想当一姐，可是世界上有那么多一姐的话，就不叫一姐了，得叫“N姐”了。 我跟徐梦娟成了朋友，我们两个危险人物在学校里相依为命，像两个亡命之徒一样。 我身后有无数人想要打我，甚至弄死我，我得罪了太多人，太多人看我不爽。 而徐梦娟也背了一身的骂名，从她跟曹兴发在一起开始，她就一直是众人议论的焦点，何况她也惹了很多人。 我们在一起最重要的就是自保，保证自己不被别人打，偶尔我还会想，什么时候可以东山再起，把这群见利忘义的垃圾狠狠揍一顿。 落地的凤凰不如鸡，说的就是我们现在的处境。 事实证明我比徐梦娟更惨，可能那些人只是讨厌她，而并非想打她，而我好像自带招黑体质，以刘丹为首的很多人都要打我。 第二十章 流氓基因 勉强风平浪静了一个星期，我又被刘丹等人盯上了。 那天下了晚自习，她们就来班上叫我了，不，是拽我。 刘丹像是进自家大门一样，大摇大摆地走进来，一拍我的桌面，“走，出去，谈事情。” 旁边的同学发出一阵低声的唏嘘，是带着幸灾乐祸的，我当时特别没面子，以前只有我去别的班上叫人出来，现在沦落到被人家直接来拽，丢人得不行。 还有不少女生捂着嘴在旁边偷笑，贱嗖嗖的样子特别讨厌，男生甚至已经摆出了一副看戏的架势，迫不及待地想要我出去，被刘丹她们胖揍一顿。 就在这时候，我旁边的一组忽然响起一个不耐烦的声音，“刘丹你又不是我们班的，出去。” 我下巴都差点掉下来了，说话的竟然是周替！ 自从晏维维走之后，我狠狠咬了他一口至今，我们都没说一句话，甚至连面对面走过来，眼神都是放空彼此的。 此时此刻，他居然站出来说了这么一句话，很明显是向着我的。 我有些感动，猛然想起来，我落魄的这些日子里，他们两口子的人气也回升了，但是他们并没有来找过我麻烦，孙玉冰很多时候在走廊上遇到我，还会冲我微笑，只是我从来不理会人家罢了。 有一种气节叫，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刘丹在男生面前一直都是撒娇卖萌的态度，据说她在城里读书的时候跟周替是校友，所以俩人也算认识。 周替这么一说，刘丹立刻贴了过去，轻轻地捏了一把周替的胳膊，被周替不耐烦地甩开，她还涎着脸说了一句，“你们班就不欢迎我了？” 最后，我还是被刘丹拽了出去，在教学楼下面的角落里，已经有好几个女生等着我了。 有几个是以前我和晏维维打过的，有几个是对我们心怀怨念的，现在有刘丹撑腰，她们要打我是很简单的事情。 这次要打我的理由是，有人告诉她，说我在背后说她坏话。 妈的，我马上就想起了徐梦娟，我最近只跟她在一起，不是她出卖我的还是鬼？而且刚才一下课徐梦娟就出去了，很可能就是为了避嫌，这个该死的贱人，没想到防不胜防呐！ 刘丹很拽地站在我跟前，她个子矮，只能仰头看着我，我从这个角度正好可以俯视她T恤里面的沟，我恨不得捏爆她的两颗肉丸子。 “给老娘跪下来，道歉！”刘丹指着地板，恶狠狠地吼道。 我冷冷一笑，这辈子我只被我爸罚跪过，要我给她下跪，我就是被她打死，我也不能给她下跪！ 我不愿意下跪，几个表子急了，七手八脚地过来撕扯我，慌乱之中有人的胳膊肘不小心撞到了我的胸，正值发育的时候，胸部总是会疼，这一下被撞得我差点疼哭了，火气一下子就上来了。 “操你妈妈的！”我杀猪一样怒吼一声，膝盖一顶，把面前的一个女生顶飞了出去，趔趔趄趄后退了几步，摔到了地上。 我左右开弓，三下两下就把两边的人推到了地上，一时间清理了大半的障碍，只剩刘丹和另外一个高个子女生目瞪口呆地站在我面前。 她们可能也没想到，我有这样的尿性。 刘丹其实害怕得要死，她的声音都颤抖得像是见鬼一样，“你……给老娘……跪下……” 我怒火中烧，脑子也没有什么狗屁一姐二姐的概念了，我眼前只有一条欠揍的母狗！我一脚踹在了她的小肚子上，刘丹惨叫一声，飞出了一米多远，四仰八叉地摔在地上。 高个子女生脸色吓得苍白起来，在昏暗的路灯下面，显得很难看，她手脚僵硬地站在我面前，我冷笑一声，一把拽住她的头发，来了一个漂亮的“高压”，把她弄摔在地上，半天直不起身子来。 要说我是真的遗传了我爸的流氓基因，这一连串的动作听起来很复杂，其实我只用了不到两分钟就完成了，面前横七竖八地躺着几条母狗，我骨子里的自信又升起来了。 我还正想抬脚踹她们，上课铃响了，我狠狠骂了一句，“惹老娘的下场会很惨的，滚。” 我轻松愉快地跑回教室，一节课我都在兴奋之中，我终于理解了历史课本上的那些农民起义为什么会爆发，原来忍气吞声是不能解决问题的，必须要靠着自己的拳头打出去！ 我仔细分析了一下，刘丹打架根本不是我的对手，个头不如我，力气不如我，她充其量只是下手狠，当然是在狗仗人势的情况下，而今晚我可以一挑五的光辉战绩，让我发现了自己的潜能。 红牛的广告词说得很好，你的能量，超乎你想象。 徐梦娟给我传了纸条，问我去哪儿了。 我只回了她一句，叛徒，我不想跟你说话。 徐梦娟急了，不停地传了很多纸条过来给我，我一个也没回。 刘丹，徐梦娟，都是很善于演戏的戏子，之前刘丹用她的演技征服了我，现在我又被徐梦娟骗了，我真是一个大写加粗的傻逼，我暗暗告诉自己，以后只能相信自己。 就在我以为我可以用拳头来重新打出一条出路的时候，刘丹又找人来叫了我。 她大概是担心她来找我，被我当着同学的面狠狠揍一顿，她怕丢脸，所以找了个老实巴交的女生来教我。 我很自信地出去了，站在走廊上，那个老实巴交的女生告诉我，刘丹放学在小卖部门口等我，叫我过去谈事情。 我说好，你转告她，我会准时过来的。 徐梦娟一下子跑了过来，拉着我急火火地说，“你不能去，她们要打你！” 我冷冷地甩开她，说她们要打我，还不是你害的，叛徒。 徐梦幻一个劲地解释，但是我根本就不想听，推开她就进了教室。 一放学，我就迫不及待地冲了出去，今晚之后，我可能就要扭转局势了，什么一姐，都给我靠边站。 到了小卖部，刘丹不在，我等了几分钟，刘丹打了个电话过来，叫我过去小树林。 小树林在厕所旁边，虽然很臭，但是还是有不少男生女生偷偷摸摸地躲进去做一些见不得人的事情。 今晚的风有点大，风一吹，树便摇摇晃晃的动起来，哗啦啦的拍打着叶子，听起来有点吓人。 隐隐约约看见树林里站了几个人，还有火光，看来刘丹已经在里面了，我仔细一看，火光不止一个，我心里一下子紧张起来，看来她还带了男生来。 跟她在一起的几个女生不会抽烟，所以一下子有五六个火光，说明来了很多男生。 男生也一样揍！我暗暗下了决心，大步走了过去，拨开树叶钻了进去。 果然，刘丹身后站了五六个男生，他们一副吊儿郎当的样子，手中并没有拎着武器，我心里微微松了口气，那天要不是他们拿了武器打我，我怎么可能会被打成那副样子？ “你他妈牛逼啊，还敢还手？”刘丹抽着烟，很拽地看着我。 我抱着胳膊，昂着脖子说，“你有本事就不要找人打我啊，一对一，一决高下，如何？” “呸，规矩是我定的，我想几个人来，就几个人来，少他妈废话。”刘丹吐掉烟头，伸手过来揪我头发。 我早有准备，一巴掌扇在了她脸上，打得她几乎喷鼻血。 刘丹被我打得晕头转向的，我正得意，忽然有人从我身后抱住了我，随即四五个男生蜂拥上来，我只听见稀里哗啦的解腰带的声音，我吓得不行，想起了在万强住那儿发生的事情。 难道这群王八蛋要上我？ 第二十一章 当陀螺抽 我吓得不行，使劲地挣扎着，喊破喉咙地叫救命。 刘丹上前扇了我一耳光，恶狠狠地说，“妈的，你不是很牛逼吗？怎么现在也怕了？” 我靠，我并不是怕被揍，我是怕被上！尤其是被这群丑逼侮辱，那我宁愿被凌迟，五马分尸也比这个干净！ “啪——”的一声，腰带抽在了我脸上，火辣辣的疼，我眼泪都出来，不过我也放下了心来，这群混蛋不是要上我，只是要抽我。 我咬着牙，努力控制住自己不发出任何声音，但是疼痛带来的反应是没办法控制的，我还是忍不住呻吟起来，我很鄙视我自己，恨不得我变成哑巴，就可以不发出这种耻辱的呻吟。 刘丹像个地主婆一样站在旁边，叼着烟监视着他们抽我，嘴里不住地骂着脏话。 就在这时，树林外面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有人来了！ “求求你们别打她了，求求你们。”徐梦娟带着哭腔的声音响起，我愣了一下。 几个狗腿子也停下了手中的腰带，循声望了过去。 徐梦娟跑过来，站在距离刘丹半米远的地方，哭着说道，“求求你们不要打她了，会受伤的。” 微光之中，我看见徐梦娟的小腿在打颤，她一定害怕得不行了。 我想可能她不是叛徒，叛徒是不会害怕的，她也不会来这里猫哭耗子假慈悲。 刘丹上前要揪她头发，被一个初三的二逼拉住了，这人外号叫大飞，长得很猥琐，腿毛特别长，还总是爱穿一条七分裤，乍一看就跟七分裤下面穿了条打底毛裤一样。 “刘丹，别动她。”大飞猥琐地笑着，将刘丹拉到了旁边。 徐梦娟跑过来要拉我，刘丹恶狠狠地吼道，“你是不是也想被打？不想就给老娘滚一边！” 徐梦娟立刻就缩回了手，退到了一米开外，哭着求他们放过我。 “求求你们，不要再打了，会出人命的。”徐梦娟哭着哀求道，两条小腿颤抖得更加厉害了，我有些担心她等会该会尿了。 刘丹不发话，没有人理会她。 徐梦娟急了，她跑到大飞跟前，紧紧地拉住大飞的衣服，哭着恳求道，“飞哥，求求你别打了，好吗？” 我操，徐梦娟跟男人求情就是不一样，都带着撒娇了，我都有些糊涂这是娇嗔，还是求饶？ 大飞果然吃这套，摆摆手示意那几个人停手，将徐梦娟拉到了一边，邪恶地笑道，“你叫我飞哥？” “是，飞哥，求求你别打了。”徐梦娟哭着说道。 大飞的表情恶心得不行，似乎想当场把徐梦娟掀翻在地上。 刘丹骂了一句，老娘就是要打死这个贱人。 大飞回头冲刘丹笑了笑，说了一句，“给我个面子，今天就这样了。” 刘丹有些生气地踹了我一脚，带着人走了。 大飞临走前，在徐梦娟的屁股上狠狠捏了一把，那邪恶的中指都戳到徐梦娟的牛仔裤缝隙里去了。 徐梦娟慌忙俯身来扶我，被我推开了，我狠狠骂了一句，老子现在连坐起来都难，你别碰我。 我躺在地上，大口大口地喘息着，身上没有一个地方不疼，所有的毛孔都在跟我一起喘息。 徐梦娟一个劲地哭，像是我死了一样。 我被她的哭声弄得很心烦，我火了，说你这个傻逼，来了不会打他们啊？地上那么多石头，你捡起一块就砸他们头上，不就撂倒了吗？就只会哭，傻逼。 徐梦娟一边擦着眼泪，一边可怜巴巴地说，他们人多，我打不过。 我一听更气了，妈的，你打不过还来干什么？来看老子被打？ 徐梦娟连连摇头，不是不是，我不是这个意思，我只是担心你，我没出息，打不过他们，对不起。 徐梦娟还一再地解释，她不是叛徒，她没有想要背叛我。 在地上躺了十几分钟，徐梦娟将我搀扶起来，跌跌撞撞地去了地下室。 还好我脸上没有明显的伤痕，但是头以下全是红通通的伤痕，背上，胸前，双腿，就像是香港恐怖电影里面，被画了符的女鬼一样。 徐梦娟买来了药给我擦身上的伤，我背过身去，把衣服掀开的一瞬间，眼泪掉了下来。 她吓了一跳，哆哆嗦嗦地说，“是不是很疼？我会轻点的。” 我不想跟她说，我只是想到了陈鑫给我擦药的画面。 徐梦娟的动作很轻，药擦在伤口上火辣辣的，疼得我咬牙切齿，徐梦娟问了我好几次是不是很疼，我都没有说话，疼的是心，好么？ 擦完了背上的伤，徐梦娟让我转过来，她给我擦胸前的伤。 我摇头，说我自己可以。 徐梦娟笑了，“都是女生，怕什么？” 我瞪了她一眼，很不要脸地说了一句，“我要脸！” 徐梦娟无奈，便将药和棉签递给我，自动转过了身子。 我手脚麻利地掀起衣服，用下巴按住衣服，一手拿药，一手拿着棉签擦胸前的伤。 那群变态的王八蛋，抽得我的胸上全是血痕，不过那也总比他们拔了我的衣服，用咸猪手摸我的胸好。 “腿上的伤我来帮你擦吧？”徐梦娟弱弱地问了一句。 我冷冷一笑，我可以。 牛仔裤只能勉强掀到膝盖，再上面就没办法了，然而大腿上的伤更多，敢情那群王八蛋总喜欢抽隐私的地方，恨不得将我扒光了抽才好一样。 我骂了句脏话，说你别转过身来，我要脱裤子擦药。 徐梦娟忽然捂着嘴笑了。 我怒了，问她笑什么毛线。 徐梦娟背对着我，笑着说道，“你一定还是处女吧，没有人碰过你的身体，对么？” 这句话问得我很难堪，我不知道应该感到骄傲，还是自卑。 我嗯了半天，没有说出一句完整的话。 “陈鑫也没有碰过你吗？” 我一听这话就火了，我使劲推了一把徐梦娟，大声问道，“怎么的？难道他上了你？”我心跳得很厉害，生怕听到可怕的回答。 徐梦娟“咯咯”的笑了笑，摇头说没有。 “那你问这个干嘛？你难道不是吗？”我问了一句废话，跟曹兴发在一起那么久，曹兴发在她身上花的那些钱，难道是做慈善事业？ 徐梦娟叹了口气，忽然扭头看着我，我慌忙伸手去拉裤子，但是还是被她看到了我的大腿，还有粉红色的内裤。 徐梦娟只瞟了一眼，便若无其事地说要给我擦药。 我坚持不肯，她只好吐了吐舌头，靠着墙壁说了一些她和曹兴发的事情。 她说在跟曹兴发好的第一天，她就被曹兴发带到了镇上最好的宾馆里，献身给了曹兴发。 后来曹兴发隔三差五地带她去，每次完事之后就给她买避孕药吃，弄得她每个月都大姨妈不准。 这些事情我听着毛骨悚然的，但是徐梦娟的语气很平淡，像是在说别人的事情。 不过我想想也是，她没什么好抱怨的，俗话说，拿人钱财，替人消灾，曹兴发为她花了那么多钱，她哪里有脸说人不好。 我说你真是作死，不好好爱护自己的身体。 徐梦娟笑了，理直气壮地说，“谈恋爱就是这样啊，牵牵小手，亲个小嘴的那叫过家家。” 我没好气地说，难道谈恋爱就得给人家上？ 徐梦娟叹了口气，说你别想得那么严重，其实是很自然的事情，早一点晚一点你始终是要把自己给别人的，遇到合适的时候就不要犹豫。 我惭愧地将头埋在膝盖上，问题是陈鑫肯要我啊，现在他都不接我电话了，想想我就心塞，还他妈谈这个话题，太沉重了。 第二十二章 来场血拼吧！ “你现在还跟陈鑫在一起吗？” 妈的，徐梦娟哪壶不开提哪壶，问得我都不知道怎么回答。 我支支吾吾地哼唧了半天，给了她一个很模糊的答案，还行吧！ 徐梦娟笑了笑，说其实你跟陈鑫挺配的。 我不知道她说的是发自肺腑的，还是说瞎话，但是我还是很爱听，我还很无耻地问了她一句，我跟陈鑫在一起，你不恨我吧？ 徐梦娟摇摇头，我不恨你，是他不要我的，而且后来我跟曹兴发在一起了，没必要还揪着不放。 我又问她，曹兴发和陈鑫，你最爱哪一个？ 曹兴发吧……徐梦娟说了一句，眼神里忽然出现了一种很复杂的光泽。 我没有多问，这个答案是我想要的。 我身上的伤还好妥，刘丹又让人来传话，说要打我一个星期，打到我不读书为止。 我气得鼻血都快喷出来了，虽然我早就不想上学了，但是因为怕被她打，我就不上学，那我得多丢脸啊！我就算是被她打死，我也不可能为此辍学。 一下课我就去了小卖部，买了好几把削铅笔的小刀藏口袋里，今晚刘丹要是真的叫人来打我，我他妈什么都不管了，捅死一个算一个，捅不死的捅你个生活不能自理。 老娘就是这么有尿性。 果然，到了第二节晚自习下课，刘丹就挺着她的大胸站在我们班门口，很拽地指着我喊了一句，李恋放学等着！ 全班人齐刷刷地把头转过来看着我，当然是没有同情的目光，全部都是清一色的“打死你个龟孙”的表情。 我狠狠瞪了一眼周围的几个人，总有一天我要笑着看你们哭。 徐梦娟上课又传了纸条，叫我不要去，还是告诉老师为好。 我冷笑一声，告诉老师？现在在老师眼里，我就是一个彻头彻尾的坏人，就算是我被刘丹打死，老师也会说是我惹怒了刘丹，最后我自己把自己打死的。 老师是不会保护坏学生的，他们甚至巴不得我早点滚蛋，不要拖班级后腿，也省得碍他们的眼睛。 我龙飞凤舞地回了一句，老娘今晚捅死他们。 徐梦娟没有回我，我看见她一节课都在埋着头，不知道是被我吓傻了，还是觉得我很可笑。 一下课，徐梦娟就跑出去了。 难道是去告密了？我又开始怀疑她是叛徒，每次都在关键时刻失踪，八成是去通风报信了，现在我越混越落魄，她应该感觉到长此以往下去，我会把她给拖累了。 没关系，我今晚是做好了血拼的准备的，刘丹你他妈的等着买棺材吧！ 上课的时候，徐梦娟才回来，她没有给我扔纸条，一节课都在埋着头，或许是心虚吧！ 快要放学的时候，她给我扔了一个纸条，说不用等她了，她今晚有事要请假出去。 我一直在琢磨这句话是什么意思，放学分明是我要被打，她却叫我不要等她，什么意思？ 至于她请假出去干什么，我觉得很奇怪，她家在镇上，这么晚了还出去，谁来接她？ 不过我也没多想，一门心思地分析着等下的战斗，我该先捅谁，刘丹，还是那几个混混…… 胡思乱想中，放学的钟声响起了。 有个不知死活的男生从我旁边过，还对着我说了一声，“李恋要被打咯！” 我一把揪住他的衣领把他拽了回来，狠狠地扇了他两个打耳光，恶狠狠地骂了一句，孙子，在奶奶面前你最好低调点！傻逼。 男生被我打蒙了，捂着脸灰溜溜地跑了。 奇怪的是，我在教室里等了十几分钟，刘丹他们都没动静，不可能是他们班还没放学，像刘丹那种人也绝对不可能是留在教室里打扫卫生，或者是做题。 我耐不住性子，总感觉口袋里的几把小刀在燃烧，我出了教室，在走廊上转了一圈，还是没有刘丹的身影。 我急了，刚才跑到刘丹班教室找她，里面只有几个学霸在看书，我问他们刘丹呢，几个人茫然地看着我，像是听不懂我说话。 不是说要打我，人呢？ 我又跑到了小卖部门口，食堂，操场，都没有找到刘丹。 想想可能历史上没有几个人像我这么积极，居然主动找人来打自己，也是6到不行了。 不过我真的太想跟刘丹做个了断了，我就是蹲监狱，我也要把这口恶气出了，我不能再做软柿子任她捏了。 心急火燎地过了一夜，刘丹还是没有半点动静。 第二天一早，徐梦娟回来了，她脸色有些苍白，我问她昨晚干嘛去了。 她说家里有事，她回去了，她爸骑摩托车来接她的。 说完，她又很紧张地看着我，问我昨晚有没有被刘丹打？ 我很不爽地推了她一把，“你巴不得她来打我啊？” 徐梦娟赶紧摇头，“不是不是，你没事就好，别担心，她可能不会打你了。” 我冷冷一笑，打我，老娘随时奉陪，这几把刀可是为她准备的，不沾了她的血，不会锋利的。 这句很屌的话我忘记了是看电视山寨来的，还是我当时脑子灵光乍现，一下子蹦出来的，总之我觉得很经典。 徐梦娟紧张得不行，她紧紧地拉着我，说杀人是犯法的，你不能做那种事。 我反问她，难道打人就是合法的吗？刘丹打我那些事，可以拖出去枪毙五分钟了好吗？ 徐梦娟恳求我不要冲动，如果刘丹没有来找我，就不要跟她计较了，还是好好安心把书读完。 我不想理会她这些心灵鸡汤，我主动去刘丹的班上找了刘丹。 刘丹第一次被我叫了出来，站在走廊上，她脸上的表情有些不自然，似乎是已经感觉到我的杀气了。 我冷冷地问道，“你不是要打我吗？昨晚怎么不来？我找了你一晚上。” 刘丹不屑地看了我一眼，说我不想打了，你最好老实点，哪天把我惹毛了，我不会再客气的。 她这么一说，我倒是有些不知错所了，原本想血拼一场做个了断，现在她又说不打我了，只是警告我以后老实点。 冷静下来想想刘丹的话也有道理，要是我因为捅人被抓进去了，那陈鑫怎么办呢？我坐牢出来，估计人家都已经结婚了。 于是我便放弃了找刘丹血拼的念头，但是如果刘丹还要继续挑衅我的话，我一定不会客气。 但是徐梦娟却变得很奇怪，她隔三差五就要请假出去，我问她到底出了什么事，她说她外婆病了，家里人手不够，需要她回去照顾外婆。 这个理由很牵强，漏洞太多，我更加怀疑她是叛徒，或许是她在背后说了我什么，刘丹他们现在不打我，是准备等到放假的时候来一场大的。 我越想越邪恶，于是便决定跟踪徐梦娟。 这天晚上放学，徐梦娟跟我打了声招呼，便匆匆地出了教室。 我悄悄地跟了上去。 她走得很快，头也没有回，径直走出了学校大门。 学校门口是几家小卖部，再往前走一段便有一些录像厅，游戏室，烧烤摊什么的。 徐梦娟一路走到了一家游戏室门口，她警惕地左右看了看，发现没有什么熟人，这才低着头走了进去。 我不敢跟进去，因为游戏室太窄，就算是跑进去一条狗也会被人发现，更何况我一个大活人。 于是我便躲在游戏室旁边的小旮旯里等着，徐梦娟一个女生玩什么游戏？怕是进去找什么人吧！ 很多女生都会进去游戏室找男生，站在旁边看男生打游戏，一脸的幸福，像是在看自己老公炒股一样开心。 第二十三章 她想男人了 果然，十几分钟后，徐梦娟和一个男生搂肩搭背的出来了。 一看那个男生，我差点晕过去，这黑乎乎的腿毛，不是大飞是谁？ 徐梦娟紧紧地搂着大飞的水桶腰，大飞那只魔爪居然捏在徐梦娟的苹果臀上面，我看不见他的表情，但是我可以想象得到多恶心。 俩人一路朝前走着，先是去了烧烤摊吃了串，俩人互相喂食，大飞一脸的猥琐，徐梦娟一脸的享受，我简直想戳瞎自己的眼睛，这他妈是什么剧情。 尤其是徐梦娟张嘴去吃大飞喂给她的香肠的时候，嘴巴翘起来，微微地张着，脸上的表情很yin荡，跟那些黄色杂志封面上的女人差不多。 徐梦娟你这个臭不要脸的东西，一定是因为没钱花了，又寂寞难耐想男人，才跟了大飞这个混蛋。 她跟大飞的关系近了，那就意味着她跟刘丹也变成了朋友，我马上就变成了她的敌人。 卧槽，早就料到她会背叛我，没想到这么快！ 半个小时后，俩人从烧烤摊离开，一路朝前走着，来到了一家旅社门前。 原来是要带徐梦娟去住旅社，难怪这不要脸的经常请假出去，还说回家伺候外婆，是去伺候大飞吧！ 但是俩人并没有直接进去，而是站在旅社门口聊了些什么，徐梦娟羞答答地撩了几下清汤挂面，双手交叠在小腹上，做出了一副很扭捏的样子。 大飞在她屁股上捏了一把，便转身走开了。 走了？ 当然不会，大飞走到了对面的一家成人用品店里，很快就出来了。 我不知道那里面卖得什么玩意，但是听班上一些男生说里面的东西很不正经。 我一度以为那是卖大人们用的一些保健用品，比如保健药啊，治疗风湿的按摩器之类的东西，可想而知我当年是多么土。 我仔细回想了一下徐梦娟以前跟我说的，曹兴发经常给她买避孕药吃，我想很可能大飞买的也是避孕药。 妈的，真是好白菜都让猪给拱了。 虽然徐梦娟在我心里不是什么贞洁玉女，但是至少也是不错的女生，无论是长相还是品味，都甩大飞几十条街。 大飞跑到徐梦娟跟前，从裤袋里掏出一个盒子冲她晃了一下，徐梦娟立刻羞涩地打了他一下。 大飞不失时机地抓住了徐梦娟胸前的衣服，使劲拽了一下，弄得徐梦娟差点叫起来。 俩人打闹了几下，便搂肩搭背地进了旅社，进去的时候，徐梦娟还很警惕地左右看了一下，妈的，真是装逼，都到了这个地步了，还要回头，以为回头了就干净了？ 我从旮旯里钻出来，拦了一辆电蚂蚱回到了学校，因为时间已经很晚了，我只能翻墙进去。 这一夜我都在想，徐梦娟跟大飞住旅社的事情，一想到大飞腿上黑黝黝的腿毛，在徐梦娟的身体上摩擦着，我就觉得恶心。 徐梦娟你还真是豁得出去，什么人都能睡。 第二天早上，徐梦娟姗姗来迟，走进教室的时候，脸色苍白得不行，估计是昨晚大战到了很晚，睡眠不足导致的。 我写了纸条扔过去，因为纸条内容比较重要，所以我不想让别人传过去，要是被某个居心叵测的小人偷看到了，那就不好了。 没想到纸条扔偏了，砸到徐梦娟的肩膀飞到了旁边一组，我赶紧大声叫了徐梦娟，叫她捡起纸条。 我这一嗓子吼出来，正在早读的同学们立刻停止了读书声，转脸齐刷刷地看着我。 我的声音像牛一样，所以显得格外刺耳。 坐在前面改作业的班主任也听见了，他很生气地看着我，“滚出去！” 我白了他一眼，不服气地站起身，摇摇晃晃地出了教室，站在了外面的走廊上。 这样的罚站我已经习以为常了，我并不觉得丢人，我现在只是在担心，徐梦娟到底有没有捡到那张纸条。 一下课我就想冲回教室问她，没想到班主任却又把我抓到了办公室，批了我十几分钟，上课的时候我才回到了教室里。 我刚坐下来，我就迫不及待地写了纸条给徐梦娟，问她捡到纸条没有。 她回了我三个字，捡到了。 我心这才落了下来，因为我写的是：你昨晚跟大飞去住旅社了，你什么意思？ 这要是被别人看见，那可不得了，这可是比我写在厕所里那些脏话更厉害的原子弹。 可是她就只回了我三个字，就没再回其它的了。 什么意思？是对我的不屑，还是她无言以对？ 下了课我把她抓到了走廊上，问她什么意思。 徐梦娟愣愣地看着我，“我不是回你了吗？我捡到了。” 我有些奇怪，问她看到我写什么了吗？ 徐梦娟点点头，“我看到了啊，我没别的意思，我就是想啊，怎么了，你觉得不行吗？” 妈的，真是不要脸到家了，“我就是想啊”这句话，透露了她的饥渴和寂寞。 好吧，那你就让大飞弄死你算了。 我三天没有理会徐梦娟，我觉得她恶心，比街边洗头房的女人更不要脸。 第四天，刘丹来找我了，那天我身上没有带着刀，我被她拽到了楼梯口，狠狠地扇了我几个耳光，恶狠狠地警告我，要是再敢说她嫂子的坏话，她要叫人来打我。 我冷笑，问她你嫂子是谁啊？ 刘丹很认真地说，徐梦娟啊！她跟我哥好了，她当然是我嫂子。 我恍然大悟，原本想跟刘丹拼命的心也凉了。 是的，徐梦娟没有说谎，她不想当别人的小妹，但是她可以当别人的嫂子，她怎么可能愿意一直跟我这个落地的凤凰在一起，成天担惊受怕的过日子，她跟了大飞，成了刘丹的嫂子，所有的光环都顶在她头上了，多好。 可是，我并没有在她背后说她的坏话，我是想说，可是我找不到人说，难道有人知道我内心的想法？刘丹这两个耳光打得很莫名其妙，我想肯定是徐梦娟故意编的谎话，让她来警告我。 我再也没有理会徐梦娟，我又回到了一个人的生活，这一次我决定了再也不会相信任何人。 我偷偷地观察着徐梦娟，但是她并没有跟刘丹在一起，偶尔刘丹会来给她送东西，俩人站在门口聊几句，就这么简短的交流而已。 可是，这也并不能说明她跟刘丹他们没有关系。 我好几次躺在床上，流着泪摩挲着那几把小刀，想象着我把其中一把插进刘丹的肚子里，一把插进徐梦娟的心脏上…… 一个星期之后，关于徐梦娟的流言渐渐浮出了水面，说她在洗头房陪人家睡觉，还说她跟大飞经常去住旅社，为大飞堕了几次胎。 前面两个流言我不可否认，但是至于说她为大飞堕胎，那绝对是一传十十传百的过程里，渐渐夸大的谣言。 呵呵，贱人就是活该被人乱说，我唯恐流言不够狠，每天都从别人那里打听她的流言新进展。 人言可畏，流言越来越不堪入耳，甚至已经传到了“徐梦娟是镇上十大坐台女之一”的地步，徐梦娟的脸色越来越差，她依旧经常请假出去，但是她的精神也开始变得恍惚起来。 有时候我看她一节课形如僵尸一样坐着，一坐就是一节课，连身子都不会动一下，我心里有些难受。 我知道她之所以这样，不仅仅因为被大飞的蹂躏，更因为那些流言。 再强大的人也是惧怕留言的，何况徐梦娟一个小女生。 不过现在我很愿意听别人侮辱她，作贱她。 第二十四章 特殊保护 叛徒就应该被众人唾弃，这辈子我最恨背叛者，无论是友情还是爱情，都一样的下贱。 临近期末考试的时候，徐梦娟给我写了纸条，让我放学去地下室。 我以为她要找人打我，我留了个心眼，说有事直接说。 徐梦娟没有回我，一放学就跑过来拽我，我推了她一把，大声说你又想害我？ 徐梦娟含着眼泪，说你为什么不相信我？ 我被她问得有些难堪，于是便跟着她出了教室，果然没有人在外面拦我，我畅通无阻地跟着她走到了地下室。 徐梦娟好像瘦了很多，昏暗的光线下，我看着她清汤挂面下的脸有些尖，以前是圆脸，现在忽然下巴出来了。 “你知道为什么刘丹他们不打你了？”徐梦娟淡淡地问了一句。 我冷笑一声，现在不打我，是想等到放假好好打我一顿，很简单，没什么值得多想的。 徐梦娟摇摇头，直勾勾地看着我，“因为我跟大飞上床了。” 什么？我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我的安全竟然是徐梦娟卖身换来的？ 原来，那天晚上刘丹找人来传话要打我，徐梦娟就跑去求了大飞，答应做他马子，任由他骑，大飞才答应摆平刘丹对我的“追杀令”。 于是徐梦娟就经常请假出去，忍受着大飞的折磨，来换我的人身安全。 “我真的不想看着他们再打你了，那天晚上给你擦药，你身上全是伤，我看了很难过，你要是再被他们打的话，你就废了。” 徐梦娟拉着我的手，忽然大哭起来。 我不知所措地看着她，说我已经被打疲了，我怕他们？ “那你为什么要在我背后造谣，说我那些事？我真的顶不住了。”徐梦娟哭得更凶了。 我发誓，我虽然一直在打听别人骂她的那些流言，但是我真的没有跟任何人说过她一句坏话。 徐梦娟一边哭一边摇晃着我的胳膊，“有人看见了，你在纸上写的，你说你看见我跟大飞住旅社了，为什么要这样做？你为什么？” 我蒙了，脑子里一片混乱。 我推了她一把，大声问道，你捡到纸条以后难道没有撕掉？被别人看到了？ 徐梦娟停止了哭声，瞪大眼睛看着我，什么纸条？ 我把那天写的纸条内容跟她说了一遍，那么重要的纸条，你为什么不撕掉？ 徐梦娟彻底懵逼了。 说了半天，我们才理清楚了这是一场巨大的乌龙。 那天我被班主任轰出去之后，徐梦娟确实弯腰捡起了一张纸条，可惜那张纸条是我头天晚上给她写的，无聊的时候我们经常写纸条，恰好那天晚上我扔给她的那张，她也没捡到。 纸条上写的是：我一直想问你，为什么要跟我做朋友？ 徐梦娟说她不想说那些肉麻的话，所以没回我。 而我却又急着问她是否见到纸条，她回我捡到了，其实我们所说的不是同一个纸条！ 后来我把她拉到走廊上问她什么意思，她说“我就是想啊”，这句很暧昧的话，其实是说她就是想跟我做朋友，而不是说她就想跟大飞去旅社。 最悲剧的是，那张写着重要内容的纸条，被别人捡到了。 我白纸黑字写着，我看见她跟大飞去住旅社，这就是铁证，比我写在厕所里那些骂她的话更真实,所以谣言四起，一点点地蔓延，疯长。 虽然我不是谣言的制造者，但是这件事是因为那张纸条引起的。 那天我被刘丹扇耳光，也不是她叫来的，是大飞听说了那些事，让刘丹来打的我，他找不到谣言的制造者，所以就来找我出气。 “对不起，我扔偏了。” 我很不要脸地说了一句道歉的话，避重就轻地说了自己的错误。 扔偏了不重要，重要的是我不该那么写，那么怀疑她为了跟大飞在一起，背叛了我。 徐梦娟咬着牙，说那些人真该死，嘴巴贱得不行。 我拉着她的手，将额头贴在她的额头上，说你没必要去跟大飞睡觉，他长得那么恶心，你那么漂亮，真的不值得。 徐梦娟笑了，“他最恶心的不是长相，是他做的事。” 我惊讶地看着她，心里一阵阵地发毛。 徐梦娟告诉我，大飞吃了那种药，不停地折磨她，从成人用品店里买来的“气球”，八支装的一盒，一晚上就没了。 我浑身起了鸡皮疙瘩，却很弱智地问了她一句，什么是药和气球。 徐梦娟有些难堪地跟我解释了一下，我明白过来，心里说不出的恶心。 妈的，大飞还真他妈的能折腾，都说城里人会玩，他一个乡巴佬也那么能折腾。 “你看。”徐梦娟撩起衣服，一把掀起了内衣，胸前全是吻痕和咬痕，看得我腿肚子都在打颤。 我一把将她的衣服拉了下来，抱着她哭了。 我恨她没出息不敢跟人家打架，只会站在一边哭着求饶，看着我被揍。 可是她却用了另一种极端的方式来救我，从某个角度说，这种方法更有效，她或许拿起石头跟人火拼，倒下的是我们两个，甚至于往后我还要遭受无尽的折磨。 但是她付出了自己的身体，换来的却是我们长久的安全，我不用再被打得伤痕累累，也不用每天提心吊胆地过日子。 “你都不知道，他嘴巴得多臭，每次接吻我都被他几乎熏晕过去了！” “折腾我一次，我好几天双腿都并不拢，小便疼得我要命！” “可是再痛苦，也比被那些短命鬼说我好受！那些话要是被我爸妈听到了，他们该怎么办！” 徐梦娟说这些话的时候没有哭，她很淡定地看着我，还给我擦眼泪。 我哭成了狗，哆哆嗦嗦地说，总有一天我会给我们报仇，让他们加倍地奉还。 徐梦娟笑了，像个大人一样抚摸着我的脸，说了一句，不要再想着报复任何人了，打来打去的没意思，你好好的就行，跟着大飞也不错，至少我有钱花。 听到她说这句话，我心里勉强好受了一些。 至始至终我都以为，这句话是真的，她有一半是为了钱才这么做。 那天晚上我们在地下室坐了很久，我们没有在一个宿舍，在走廊上分开的时候，她笑着朝我挥手，说考试加油。 我苦笑，我加什么油，我只求不要考着考着就睡着就好。 她忍不住笑了，说假如分在一个考场，她给我传答案。 我笑着说了一句，“有你真好。” 她没有说话，只是看着我笑。 考试前学校都会放三天假让我们回去复习，我寻思着抽时间去城里转一圈，给徐梦娟买个小礼物感谢她一下。 一大早学生们就回去了，好多家长来学校接孩子，学校里乱哄哄的，我也没顾得上跟徐梦娟打个招呼，我爸就打电话叫我快回去跟我妈招呼客人。 家里来客人，对我说是件好事，很多时候客人会给我钱花，而且我可以借口出去玩，在客人面前我爸妈不会说我什么。 别人会利用这三天复习，我却见缝插针地跑去镇上上网，一回家就关起房间的门发短信打电话，陈鑫没有接我电话，我几乎全是给江文打的，也给万强打了几次，他叫我放假进城里，他请我通宵。 还好，这个混蛋没有忘记我。 收假的最后一天，我从网吧出来，遇到了徐梦娟的爸爸，他胡子拉碴，感觉老了几十岁，跟人匆匆忙忙地进了一条小巷子。 那里面有一家人是做棺材的。 我想大概是徐梦娟的外婆去世了，老人家病了那么久，去世了也是一种解脱。 等到回学校问问徐梦娟就行，我不想去她家，生怕人家不待见我。 第二十五章 农药已过期 第二天早上，我还在蒙头大睡，我妈就来敲门了。 我以为她又来叫我去喂猪，我懒得理会她，说了一句“我头疼”便又继续睡。 谁知道我妈隔着门问了一句，“徐梦娟是你同学吧？” 我一骨碌从床上跳起来，光着脚冲了出去。 一个小时以后，我到了徐梦娟家门口，不过我不是正大光明来的，我是做贼一样躲躲藏藏的来的，我猥琐地蹲在门口，透过门缝看着院子里的一切。 凄凄惨惨的哭声，比香港鬼片里的还吓人。 一口棺材停放在院子中央，几个零零落落的花圈靠着墙，像是在叹气一般。 我睁大了眼睛看，我只想证明我妈是在道听途说，她说的不是真的。 然而，那张放大的黑白照片上，并不是老人的样子。 我看见照片里那头清汤挂面的时候，脑子瞬间就空了。 我干嚎了一声，跌跌撞撞地跑开了，我像是喝醉了一样，在路上歪歪扭扭地跑着，被一辆电瓶三轮车撞翻在地上，车主回头看了我一眼，继续开走了。 我已经感觉不到腿上的疼痛了，地上的泥土味呛进鼻子里，我忍不住打了个喷嚏，鼻涕眼泪一起下来了。 徐梦娟死了，她不堪忍受那些谣言，喝了敌敌畏在家里自杀了，就在回家的第一天。 我不敢再去看她，按照当地的风俗，短命的人是不可以出殡的，她被埋在什么地方我也不敢打听。 我害怕，我难过，我把烤房里的半瓶农药喝了下去，就像跟晏维维坐在地下室喝啤酒一样的感觉。 可笑的是，那半瓶农药过期了，我没有死成，被送到卫生院洗胃之后，我又活了下来。 我躺在病床上，模模糊糊听见我妈坐在旁边哭，一边哭一边跟我爸说，“她不想上学就算了，别逼她了。” 我爸没有说话，只是不停地抽烟。 我虽然没死，但是我感觉我已经死了，有一个星期的时间里，我就像是在做梦一样，能听见别人跟我说话，也能看见我妈在哭，我爸在皱眉，可是我没办法说话，我脑子里空空的。 后来我下床了，能吃能喝了，但是我一闭上眼睛脑子里全是徐梦娟，她就在我眼前，一头清汤挂面飘来飘去的，她像是在跟我说话，但我听不见她在说什么。 甚至到了后来，我经常产生幻觉，坐在客厅里，就看见徐梦娟站在电视机前面，吃饭的时候，就看见她坐在角落里看着我，她无时无刻地跟着我，我不知道她想干嘛，想要我的命，还是…… 好多人以为我疯了，我不是哭就是笑，总是缩在旮旯里发抖。 我妈说我鬼上身了，请了神婆来，烧了很多香拍在我身上，还烧了符纸泡水给我喝了下去，我被折腾了三天，忽然做了一个梦。 徐梦娟穿着一件红衣服，一头清汤挂面一如既往的飘逸，她站在学校门口看着我笑，说李恋，我现在不缺钱花了，我过得很好，你要好好的。 从那以后，我再也没有了幻觉，我也不会再梦见她，好像是神婆起了作用，又好像不是。 我爸黑着脸从学校把我的铺盖搬回来了，他很不爽地说了一句，“你他妈的再坚持一年，就拿着证了啊，寻死觅活的折腾老子。” 我当然不会告诉他，我自杀是心里有愧，我并不是为了罢学。 老男人不会理解小女生的感情，我懒得跟他说，至少我现在成功退学了，永远离开了那个鬼地方。 我不敢再去想，徐梦娟到底是为了钱，还是为了保护我，才跟了大飞那混蛋，呵呵，想这些有什么用，她已经死了，回不了头了。 我想过去学校，用我家的镰刀把那些造谣的混蛋砍死，可是这究竟是谁造的谣，谁是导致这场悲剧的导火线？我找不到人，越想越会觉得我自己才是罪魁祸首，所以我不敢再去想。 在家待了两个月，开学的前一天，我跟着我爸进城了。 他让我好好在仓库待着，替他收租，每个月给我四百块钱。 一开始的时候我欣然接受，四百块在我眼里已经很多很多了，而且仓库里的事情少，到时间收收租金，平时打扫一下院子里的卫生就行，我有大把的时间去玩。 城里的一切都可以让我迅速振作起来，我把这段往事藏在了心里，从没有跟任何人说起。 我要留在这座城市，过城里人的生活。 更重要的是，我要变得强大起来，一一地去报复那些人，我觉得打来打去的挺有意思的，你一天不想打，说明你已经废了。 江文带我去了休闲吧，喝着珍珠奶茶，我把那些事情避重就轻地告诉了江文。 我必须要承认的是，江文绝对是一个很好的倾诉者，她很愿意听我的所有抱怨，然后跟着我一起骂那些混蛋，给我出主意。 我鼓足勇气说了刘丹欺负我的事情，不过我说的是，刘丹只打了我一耳光。 在别人面前，哪怕是江文这样的闺蜜，我都想要保留自己的颜面，我不想把自己说得太落魄，我怕她笑话我。 江文笑了，把吸管咬得全是牙印，“刘丹也配打你？” 江文告诉我，刘丹之所以转学，是在她们学校里太过于嚣张，被一个叫田婷的女混混打了，刘丹跪在学校大门口半个小时，很多人都看见了。 我听了特别兴奋，早知道我就应该早点跟江文打听刘丹的事，也不至于我在学校里被欺负的时候，心里找不到平衡。 原来是一个在城里被欺负得读不下去，想到农村耍点威风的无耻女人。 “丢脸的破鞋，我不会放过她的。”我说这句话的时候，把手中的奶茶杯子捏得变形了。 江文笑了，你认识几个人啊你就想弄她，你还是先把脚跟站稳了吧！ 我沉默了，江文说得对，我一个从农村刚刚来城里的人，我认识的人不超过一巴掌，我拿什么跟刘丹拼，不说别的，人家是本地人，在这生活了十多年，就算是约上一票同学来助威，也够我受的。 江文是绝对不可能帮我的，如果把我们比喻成三国里的人物的话，那我绝对是张飞，暴力指250，智力值-250，而江文绝对是诸葛亮，谈笑风生当中就要了你的命。 我有时候会觉得跟江文做朋友挺危险的，当然做她的敌人更危险，她从不跟人打架，但是却从来没有人打过她。 有一次我听她说了一件事，特别毛骨悚然。 江文高一那年的时候，跟她暧昧的一个男生忽然移情别恋了另外一个女生，那个女生跟江文关系不错，却背着江文跟那个男生在一起了。 江文没有跟她当面撕，而是继续跟她很友好的相处，她有意带着女生去参加各种同学聚会，朋友聚会，把女生介绍给别的男生认识，很快那个女生就移情别恋了别人，俩人分手了。 男生很痛苦，差点退学了，但是那个女却陷入了新恋情当中，结果对方是个花花公子，正在她爱得欲罢不能的时候，花花公子把她给甩了，跟别人在一起了。 这段多角恋里有三个角色，负心男，渣男，贱女。 江文很聪明，在合适的时间把贱女介绍给渣男，让负心男伤透了心，然后贱女毫无悬念地被渣男甩了，贱女也伤了心。 江文不用出手，就一箭双雕收拾了两个伤害她的人，而她是这场不流血的战役中最大的胜者。 我对江文有种说不出来的敬畏，我不敢惹毛她，我知道我这点智商跟她斗，最后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第二十六章 大表姐杨彩虹 江文告诉我，敌人的敌人是朋友，我要想弄刘丹，就要跟田婷做朋友。 我觉得很靠谱，不过要去接近一个女混混，不是件容易的事情，更何况是跟她做朋友，那简直就是兔子抱着猎枪睡，找死。 江文又给了我一个很重要的线索，田婷跟杨彩虹玩得不错，我可以通过杨彩虹认识田婷。 提起杨彩虹，我有种说不出来的别扭。 她是我大表姐，她妈是我妈的妹妹，当年我妈在地里埋头干活的时候，她妈躲在家里看书，所以她妈到了城里的烟草公司工作，而我妈只能在家里的烤烟房工作，这就是差距。 不过她妈自从去了城里，嫁了一个内科医生之后，马上就跟农村老家划清了界限，飞出山沟沟的土凤凰转眼变成了金凤凰，她翻脸不认人，很少跟老家的亲戚来往。 杨彩虹遗传了她妈的冷漠和势利眼，这么多年来我只见过她一次，那次我奶奶病了，我爸带着我奶奶到城里看病，我也跟着去了，只有六岁的她，就指着我说，你好土，乡巴佬。 童言无忌，但是我记住了这句话，我从心底里讨厌这个大表姐。 而且就算是年少无知，童言无忌，她长大之后也没有跟我联系过，现在江文不说，我真的就已经遗忘了有这么一个人存在。 杨彩虹跟江文是初中的同学，我能感觉她们的关系很一般，因为江文手机里没存她的号码，江文又问了其他人才问到了杨彩虹的号码给了我。 要去找杨彩虹，我一开始是拒绝的，但是一想到报仇，我就硬着头皮答应了。 下午，江文以老同学之名帮我约了杨彩虹出来，见到杨彩虹的第一眼，我就有种说不出来的感觉。 杨彩虹不再是很多年那个穿着公主纱裙的小女孩了，她跟我一般高，也并不瘦，跟徐梦娟一样拉直了头发，不过徐梦娟的清汤挂面很自然，而她的显得很做作，如果不是刘海遮着脸，我想她的脸应该很大。 五官比小时候精致了很多，但是算不少大美女，尤其是六四分的身材，让她的整体形象分降低了很多。 好在杨彩虹爸妈有钱，舍得给她打扮，她穿得很时尚，花花绿绿的衣服给她的长相加了很多分。 只是我不明白，为什么那么高大的女生，会戴着蝴蝶结的发卡，穿着蕾丝边的背带裙。 “李恋，好久不见了，好想你。”杨彩虹嗲着声音抱住了我，她抱得很紧，我有些喘不过气来。 不知道是真的还是假的，总之杨彩虹表现得很亲热，还拉着我去她家吃饭。 我本不想去，一想到她那个势利眼的老妈，我就反感，但是听到她说她妈去外地出差了，我便答应了。 杨彩虹一路上都紧紧地拉着我，不停地跟我说话，显得很亲密，我也没有多想过去的事情，毕竟现在人都大了，我愿意相信她现在改变了。 杨彩虹学习很好，在江文学校里上的是重点班，人缘也很好，一路上总是在不停地跟人打招呼，不过她并没有介绍我是她表妹。 无所谓，她不是什么大人物，我也不想沾她的光。 到了杨彩虹家，她爸在家，我有些尴尬，第一次见姨父，我显得很拘束。 不过这个外科医生姨父倒是很热情，一点鄙视我的意思都没有，忙不迭地给我倒水，削水果，坐在沙发上跟我聊天，当他问我准备考哪所高中，我回答他我已经辍学了的时候，他眼神里闪过了一丝异样的光泽。 不过他没有鄙视我，继续跟我很热情地聊天。 杨彩虹坐在书房里玩电脑，我听见她的QQ一直在响，我的网瘾一下子上来了，不停地扭头去看书房里的情况。 姨父见我心不在焉的样子，笑着说道，“你爸没给你买电脑么？” 我不好意思地摇摇头，不过我很机智地装了个逼，“我爸住的那里拉不了网线，电脑买了也不能上网。” 姨父笑了，“哦，那没事，你想上网的时候就过来，我家电脑平时都没人用。” 之前听我妈说过姨父医术不错，是医院的技术骨干，现在看来他不仅是个好大夫，也是个好男人，至少他没有鄙视农村人。 姨父带着我和杨彩虹去吃了顿饭，还给我了一百元钱，说让我买点零食吃。 我不好没意思接受，杨彩虹在一旁不停地用胳膊肘拐我，“我爸的好意啊，你就拿着吧，还客气什么呢？” 听她这么一说，姨父又一个劲地往我口袋里塞，我便只好接了过去。 一百块，够我用一阵子了，姨父真好。 我心里不禁在想，要是我姨父是我爸该多好，我爸又没文化，又没素质，不是打我就是骂我，一个月才给我四百块，还要我给他看仓库，杨彩虹啥也不用干，一个月他爸就给她五百块零花钱。 真是爹比爹，吓死儿。 吃完饭，杨彩虹拉着我去逛街，我终于找到机会问她认识田婷不。 杨彩虹很骄傲地点点头，“认识啊，她是我闺蜜，我们穿一条裤子的。” 我不好意思说太多，支支吾吾地说了一句，可以介绍给我认识么？ 杨彩虹很爽快地点点头，说当然可以，不过田婷很忙，改天再约。 杨彩虹跟我说了很多田婷的事，不过都是关于她收了很多小妹，认识很多有势力的人之类的话题，她还说，有田婷罩着她，谁也不敢欺负她。 我很羡慕她有这样一个强大的朋友保护着，不用出卖自己的身体，也不用受皮肉之苦，就可以得到安全和地位。 杨彩虹很喜欢逛服装店，不停地试衣服，弄得我跟个木桩子似的在旁边陪她，我很无奈，但是我只能忍着。 杨彩虹又进去试衣服了，我在外面给她看着包，忽然她的手机响了，是一条短信。 我不小心按了一下，短信内容就弹了出来。 我想搞你，今晚可以？ 我一看脸顿时就红了，以我的认知，搞和骑是一个意思，这他妈也太直白了，是开玩笑吧？杨彩虹是好学生，爸妈都是知识分子，怎么可能那么随便！ 发件人的备注叫：王超林。 我记住了这个淫荡的人。 我拿着手机就冲进了试衣间，把正在穿裤子的杨彩虹吓了一跳，“你干什么啊，疯了吧？” 我慌慌张张地说，“姐，有个人给你发了条无聊的短信。” 杨彩虹接过手机一看，脸一下子就红了，她收起手机，很生气地吼我，“你怎么可以随便看我短信？没家教，乡巴佬！” 好吧，第二次见面，又骂了我一句“乡巴佬”，我实在是忍不了，一把将她的包扔在地上，跑出了服装店。 我虽然不是城里人，但是我讨厌别人骂我乡巴佬。 对杨彩虹的丁点好感，马上就又下去了，在我眼里，他们一家人只有姨父挺好的，杨彩虹就跟她妈一样犯贱。 我坐在仓库门口想了很久，我太想报仇了，我必须要认识田婷，只要认识了她，我对付刘丹就容易了太多太多。 可是，跟杨彩虹不到十个小时就闹掰了，这该怎么办？ 我想了想，决定去找万强帮忙，以万强的人脉，他应该认识田婷，或者他可以帮我收拾刘丹。 没想到，电话响了半天，接起来的是一个女人，声音很凶，问我找谁。 卧槽，这是万强什么人？女朋友？ 我说我是万强的朋友，请让万强接下电话。 对方扔下一句“他很忙”，便挂掉了电话。 我气得只拍大腿，妈的万强，不是说请我通宵的么，怎么一下子就变成妻管严，连电话都不敢接的龟孙子了？ 第二十七章 寂寞先生 妈的，有异性没人性的家伙。 我拍了拍屁股，去了网吧上网。 正当我玩得起劲的时候，忽然感觉到有人拍我的肩膀，我回头一看，万强！ 几个月不见，他好像帅气了不少，刘海剪短了一些，倒是显得比较精神。 我使劲捶了他一拳，妈的，你还认识我，有了女人就忘记我了吧！ 不知道为什么，我说这句话的时候有些心酸，眼泪都快要掉出来了，可能是我经历了太多悲伤之后，遇到老朋友会很想宣泄。 万强一把捉住了我的手腕，很男人地将我抱在了怀里，轻声说了一句，傻，我怎么可能忘了你。 我愣了半天，才感觉胸被他挤得有些难受，我赶紧推了一把，不自然地扯了一下胸前的衣服。 “好久不见，大了许多。” 我……我以为万强是说我个头，我刚要点头，却发现他在看我的胸，我脸一下红了，伸手想要去打他，却被他捉住手腕，将我推到了墙上。 那时候还没有壁咚这个概念，我只是觉得很尴尬，这个姿势让我很羞涩，很被动。 网吧里的好多人都回头看着我们，我脸红的不行，抬起膝盖想踹他，不料却一下子碰到了他的裤裆。 “我操——”万强怒吼了一句，松开我蹲下了身去。 我吓坏了，万强的脸色苍白得很厉害，这不会是把人家给踹坏了吧！ 据说男人的要害是很要命的，我们隔壁村有个小男孩，以前不小心摔了一跤，正好丁丁磕在了石头上，结果发炎了，第二天就死了。 我不知道是不是真的，但是生物课上学过，那确实是很致命的部位。 我脑子里忽然响起了徐梦娟，万强要是也死了，那我岂不是又是一个杀人凶手？ “你没事吧？”我吓得快哭了，小心翼翼地拍着万强的后背问道。 万强的五官扭曲在一起，额头上的青筋暴起，我心里乱得不行，却又不知所措。 几分钟之后，万强的脸色才勉强恢复了一点，他单手撑地站了起来，看了我一眼，示意让我出去。 我们俩下了楼，在网吧楼下，万强长长地叹了口气，很严肃地说，今晚的事情不能告诉任何人。 我当然是点头，这样的事情谁愿意跟别人说！ 万强这才伸手弹了一下我的额头，骂了一句，小婊砸，你可是差点要了我的命，我还等着给我家传宗接代，你倒是想让我断子绝孙啊！ 我连连摇头，歉意地说道，“不是不是，我真的不是故意的，对不起，你没事吧？” 万强笑了，表情有些邪恶，有没有事，还是要等试试才知道。 试一试……怎么试？ 一句话暴露了我的无知，万强再次邪恶地笑了起来，“床上试。” 妈的，你个贱人。我使劲推了万强一把，在他后背上重重捶了一拳。 万强指着我，故作严肃地说，你别打了，我媳妇看见会生气的。 我更加来气了，一拳接着一拳地打在他胳膊上，妈的，有媳妇了你还这么贱，我打死你。 万强忽然不说话了，他直勾勾地看着我。 我也愣住了，这时候我才发现，万强的双眼皮挺漂亮的，忽闪忽闪的，特别有神。 “我有媳妇了，你是不是吃醋了？” 万强这句话一出口，我就捂着脸哭了，不知道为什么，我忽然有种被全世界抛弃了一样的感觉。 陈鑫不要我了，晏维维走了，徐梦娟死了，万强这个孙子又找了女朋友冷漠我了。 万强搂着我的肩膀，把我抱在了怀里，柔声说道，“乖，你永远是我妹妹，我不会忘记你的，别哭了。” 他越说我越来气，我一边哭一边说，你他妈的是不是离开了女人活不了，不停地找女人。 万强给我擦着眼泪，说他不是离不开女人，他是害怕寂寞。 我一下子不哭了，我冷冷地看着他，问他什么意思。 万强没有说话，把我拉到了烧烤摊上，我们一起撸串，一起喝酒，此刻我觉得我就是一个男人，他就是我兄弟。 万强卷起袖子，露出手臂上的纹身给我看，上次我问过他是什么意思，他没有回答我。 “这是我为我的初恋纹的，刚刚恋爱的时候，我以为可以留住她一辈子，结果我想错了，纹身可以留下来，人留不下来。”万强说这话的时候，眼神里充满了深沉。 这是第一次见他这么成熟，这么深情。 可惜我说了一句很煞风景的话，“纹身也可以洗掉啊！” 万强忍不住笑了，伸手在我头发上胡乱摸了一把，把我的头发弄得乱糟糟的。 五年了，我还是没能忘记她，我只能不让自己停下来，一安静下来就会想她。 我用签子使劲戳了一下他的胳膊，恶狠狠地说，所以你就不停地找女人，你到底是想满足你的下半身，还是麻醉你自己？ 万强点燃一根烟，狠狠抽了一口，才说了一句，都有吧！ 我很生气地捶了他一拳，说那你为什么要找这些女人，不爱她们还要玩弄她们？而且，你他妈还想找江文，那是我闺蜜你知不知道？还好江文没跟你，否则我他妈一定阉了你。 我是真的很生气，我不是什么好人，但是在感情上，我觉得欺骗是最大的犯罪，是不可原谅的。 万强看着我，微微一笑，“难道她们就是真的想跟我在一起？你想多了。” 我愣了几秒，随即又推了他一把，“江文绝对不会是那种女人，你怎么能打她的主意？” 虽然江文没有跟万强在一起，但是想想我还是觉得后怕，差一点江文就要变成这个混蛋的玩物了。 他会不会像大飞对徐梦娟一样，把江文弄得走路都并不拢双腿，胸前全是咬痕和吻痕…… 想起不堪回首的画面，我心又痛了。 万强摇摇头，“不，我不会玩弄江文的，因为江文的眼睛长得很像她。” 我笑了，可惜江文看不上你，你把人家当替身，你真恶心。 万强忽然伸手捂住了我的嘴巴，很痛苦地哀求道，拜托你别说了，我错了，我只是太寂寞了。 我没有再说什么，低头用签子在烤猪蹄上面胡乱地戳着，像是戳着我的心脏一样。 万强是寂寞先生，我是寂寞小姐，两个寂寞的人难怪聊得起来，因为都有同样的寂寞。 我默默地掏出手机，翻出了从前跟陈鑫发的那些短信，一条一条地翻看着。 我手机里的东西都可以删除，唯独这些短信不可以，它们陪伴着我一步步走了过来，它们是我最坚强的精神支柱。 离开的时候，我像个长辈一样，跟万强说，既然在一起了，就好好地对你现在的女朋友吧，人家姑娘家也不容易。 万强笑了笑，把我送上了出租车。 这一夜，我失眠了，想起了很多往事，忽然感觉害怕了，躺在我爸的宿舍里，倒不如睡在学校的宿舍里踏实。 很多年以后才明白，学校是一个你走出去了才会想念的地方。 第二天，我还在床上蒙头大睡，我爸就来踹门了。 我开了门，他冲进来劈头盖脸地问我，为什么要跟大表姐吵架？ 我说是她先骂我乡巴佬的。 我爸说，你本来就是乡巴佬，你以为你很稀奇啊，人家上了高中，就快要考大学了，你他妈连个初中都没读完，你真丢人，你还整天寻死觅活的不学好，你个废物！ 怒火在我胸腔里一点点地燃烧着，我看着我爸，拳头在口袋里握紧。 你妈个X的，你还有脸跟人家吵架，你去给人家提鞋子人家都不要你，饭桶，废物！ 我狠狠地瞪了他一眼，吼了一句，够了，老子心烦。 我爸先是一愣，可能没料到我会跟他顶撞，随即弯腰拿起了门口的扫把，高高地举起来就往我胳膊上打了下来。 他再扬起来的时候，我一把抓住了扫把，使劲从他手里抽过来，扔出了门去。 我也跟着扫把一起出去了，在他踹我之前。 第二十八章 住了旅社纯聊天 我一口气跑到网吧，火气很大地对网管说了一句，开机子，老子包天！ 网管有点不爽地斜眼看着我。 我一摸口袋，脑袋一下就大了，我一分钱都没有，更惨的是手机也忘带了。 手机对于我来说，比钱还重要。 我灰溜溜地走了，刚走到门口就听见网管骂了一句，妈个X的，没钱还上网，回家上你爷爷去。 我头也没梳，脸也没洗，嘴里一股子口臭，身无分文地在大街上转了一圈，心里特别无助。 路过乞讨的乞丐跟前，我看着他盘子里花花绿绿的钱，甚至想伸手抓起来就跑。 所有的号码，我只记得陈鑫和江文的号码，但是我不能打给江文，我打给她，相当于小偷打给派出所自首，我爸很快就会顺着她来找到我。 而且，我现在只想打给陈鑫，我想跟他私奔，离开这里。 这个荒唐的想法在我脑海里越烧越旺，我拦住了好几个路人借手机，几个大妈狠狠地骂了我一顿，说我是骗子，要骗她手机。 最后还是一个大叔借给了我，我接过他砖头一样厚的手机，感激万分地给他鞠了个躬。 十一个数字，我记得滚瓜烂熟，可以倒背如流，我不知道陈鑫会不会接电话，如果他不接，我就只能继续跟别人借手机，我总不能让人家大叔一直等着我吧。 我心情忐忑地按下了拨号键，很快，熟悉的彩铃响了起来，是周杰伦的《简单爱》，陈鑫是周杰伦的铁粉，我虽然不喜欢这种咬字不清的歌，但是爱屋及乌，我也跟人说我喜欢周杰伦。 没想到，响了没多久，陈鑫接起了电话。 “陈鑫，是我，李恋。”我差点就哭了。 陈鑫愣了一下，问我有什么事。 “我跟我爸吵架了，我跑出来了，现在在街上，一分钱也没有，我跟一个叔叔借了电话打给你。” 陈鑫有些紧张地问我到底怎么回事，为什么要吵架。 我刚准备解释，大叔就已经不耐烦地说了一句，打快点，电话费贵。 我赶紧说了一下我的地址，让他来找我。 我把手机还给大叔，大叔很生气地瞪了我一眼，说早知道就不借你，打那么长时间。 呵呵，也就不到一分钟的时间，你让我打足一分钟也好啊，收费是一样的。 我害怕陈鑫嫌弃我，我跑到一家店铺门口，跟老板好说歹说，老板才同意我在店铺门口的水管下面洗把脸，淑了个口。 我站在路边的树下，靠着树等陈鑫，刚才冲出来的时候脑子是空白的，现在心里是疼的，就好像宿醉一样，头天晚上是头晕，第二天是头痛。 我忽然想到一个问题，我给陈鑫打电话，他一直不接，我用大叔的电话打，他很快就接了。 他是讨厌我了？我不管，我只想见他，跟他走。 十几分钟后，陈鑫从出租车里下来了，我冲了过去，抱着他的胳膊就哭，站在人来人往的大街上，放肆地大哭着。 陈鑫费了好大的力气才把我拉到了街边的转角处，勉强避开了一些行人的目光。 “你怎么了？”陈鑫看着我，眼神里有些无奈。 我还是止不住哭，紧紧地拉着他的手说，陈鑫，你带我走吧，我们私奔。 陈鑫眉头颤抖了一下，别胡说，要好好的。 我像个傻逼一样摇头，说我待不下去了，好没意思，我只想跟他在一起，离开这里。 陈鑫叹了口气，不行，我们不能离开这里，大人会担心的。 他很耐心地劝了我几句，便把我拉到了网吧里，给我买了可乐和面包，还有一些零食，堆满了电脑桌，我几乎连键盘上的字母都找不到了。 “心情不好就看会电影。”他给我找了一部周星驰的电影，《逃学威龙》。 他在我旁边坐了下来，挂着QQ便开始玩劲舞团，他面无表情地弹着键盘，专注的侧脸很好看。 他是个面瘫，我第一次见过没什么太多的表情，却又像一幅生动的画一样的男生。 我戴着耳机听着电影的声音，趴在电脑桌上看着他玩游戏。 认识他以来，这是我第一次这么认真地看着他，而且看了一部电影的时间。 我们在网吧玩了很久，他带我去吃了晚饭，说打车送我回去。 我一个劲地摇头，我说我回去我爸会打死我，我不能回去。 陈鑫沉默了，可能是在思考接下来该去哪儿，他双手插在牛仔裤袋里，看着马路，面瘫得更严重了。 我呆呆地看着他的侧脸，我好希望他可以像万强一样，带我去住旅社，然后跳到我床上，或者在我洗澡的时候，冲进来把我顶在墙上。 五分钟后，陈鑫把我带回了网吧。 陈鑫好像不会累似的，白天一直在跳劲舞，现在坐下来又开始跳，我很心疼他的手指头。 我虽然网瘾大，但是我也熬不住多久，我玩了两个小时就困得不行了，靠着座位不停地打哈欠。 陈鑫很专注地玩着游戏，他跟网吧里那些二逼不一样，他从来不会边玩边骂人，他偶尔只会轻轻地叹息，或者无奈地摇摇头，酷酷的样子，跟我第一次见他一样。 后来我实在撑不住了，我催他走了，说我们去住旅社吧！ 他摘下耳机看着我，很奇怪地问，“住旅社？” 我不好意思地点点头。 他摇了摇头，说不行，我们都得回家去，谁也不能在外面过夜。 我抓着他的胳膊又哭了，一番闹腾之后，他很无奈地带着我离开了网吧。 去旅社的路上，我心跳得很快，脑子里在想一些乱七八糟的事情。 今晚，我就可以把第一次给他，这是我心甘情愿的。 他带我去了一家有些偏僻的旅社，没想到他跟老板说，开两间房。 我使劲拽了他一下，老板马上用征询的目光看着他，没想到他还是义无反顾地说了一句，“给我开两间单人间。” 老天保佑的是，老板查了一下，告诉他只有一间双人房。 他想了很久，我一直在拉他衣角，最后他难为情地点了点头。 我暗喜不已，抢过房门钥匙拉着他上楼了。 楼道里很窄，我们并排走在一起显得很拥挤，身体彼此紧紧地挨在一起，一股莫名的冲动涌上心来，我猛地抱住了他，踮起脚尖去亲他的嘴唇。 然而他推开了我，“别这样。” 他径直走在了前面，被他这么一推，我心里的火却燃烧了起来。 我给自己的暗示是，他在害羞而已。 打开房间的门，黑暗中，我再次抱住了他，我伸脚踹上了门，紧紧地抱着他，轻轻地咬着他胸口的肉。 他推了好几次，才将我推开了，他有些惊慌地摸索着墙壁上的灯，摸了很久才摸到了开关。 灯亮了，光线刺着我的双眼，一下子没适应这样的强光，我伸出胳膊挡住了眼睛，疼疼的很不舒服。 好半天，我才看清楚了陈鑫的脸，他有些紧张地靠墙站着，眼神里说不出的复杂。 我走到他跟前，很认真地说道，“你不要我吗？” 他愣了一下，有些生气地说，不要胡闹，你赶紧休息了，明天早上必须回家去。 我没有说话，只是默默地看着他。 我们就这么沉默了几分钟，他不太敢看我，一直耷拉着眼皮看地板。 我猛地嫌弃了衣服，很麻利地将外衣脱掉，挺着胸脯站在他面前。 他赶紧将脸转了过去，尴尬地要走，被我拦住了。 “你真的很讨厌我？没关系，我不在乎。” 陈鑫没有说话，从我身边绕了过去，坐到了床沿上，背对着我。 他的肩膀在微微地颤抖着，他不是聋子，他听得见我脱衣服的声音。 最后一件束缚从我身上离开的时候，我害羞了，我咬了咬嘴唇，鼓足勇气走到了他跟前。 “你干什么！”他惊讶地吼道，随即将身子转了过去，“你把衣服穿上，你疯了！” 我从后面抱住他，将他推倒在了床上，我要俯身亲他，他在推我，我们就这样在床上扭做一团，场面很是尴尬。 终于，陈鑫翻身将我压在了身下。 然而他说的话却是这样的，“你要是再这样，我就走。” 我含着眼泪把衣服穿了回去，感觉自己比街边洗头房的女人还不要脸，那些男人花钱来买她的身体，而我主动白送，却遭到了拒绝。 陈鑫坐在床沿上，低头看着地板，一句话都没说。 我厚着脸皮坐到他对面，我们一人坐在一张床上，沉默了许久。 这一天我们其实加起来也没说多少话，最多的其实是沉默。 “你是很讨厌我吗？为什么不肯接受我？”我心虚地问了一句。 陈鑫皱起眉头看着我，说为什么要这样，喜欢也好，不喜欢也好，都不可以用自己的身体来做赌注，你才多大啊！ 一句话将我的尊严完全碾碎了，是，我才多大，距离成年我还有一段距离，还没发育完全就做这样的事，在自己喜欢的男生面前，我还是个人吗？ 我捂着脸哭了，不停地说对不起。 陈鑫递给我纸巾擦眼泪，“你是个好姑娘，你要好好的。” 第二十九章 流氓老爸 又是一段比死还难熬的沉默。 陈鑫的手机响了两次，他看了看又装回了口袋。 他妈打来的，催他回家。 以前他妈来送他上学的时候我见过，是一个看起来很精明干练的女人，这样的女人是不会允许自己的儿子在外面过夜的，如果她知道我刚才推倒了她儿子，她会不会撕碎了我。 手机不停地响，陈鑫犹豫了一下，关掉了手机。 我笑了笑，“你回去吧，他们都在催你回家，你不回去他们会很担心的。” 陈鑫抬头看着我，“那你呢？” 我指了指床，今晚我就在这住吧，明天去哪儿再说。 陈鑫想了想，拿了一百块钱放在我旁边，说有事给他打电话，晚上小心点。 我看着他，很贱地问了一句，你真的要走？ 陈鑫点点头，对不起，我必须回去。 呵呵，那你还带我来这里干嘛，你直接我扔网吧就行了啊！我内心很矛盾，一面又叫人家走，一面又拐弯抹角地叫人家留下，真是不要脸透了。 陈鑫拉开门出去了，很快他又回来了，把一袋子零食放在床上，让我晚上饿了就吃这个。 我张开双臂抱住他的腰。 他有些紧张地推我，我说别动，我抱抱你，就半分钟。 三十秒钟，好像很漫长，我闭上眼睛，含着眼泪抱着他，舍不得让他走，但是他必须走。 “嘭——”门被人狠狠地踹了一脚，我慌忙松开了他。 “开门！” 我站起身，紧张地说了一句，我爸。 陈鑫惊讶地看了我一眼，随即走过去想开门，被我死死地拉住了。 “不要开，开了他会……”我没有说下去，我想起我爸用啤酒瓶砸王林的画面，万一我爸拎着什么东西进来，砸上了陈鑫那怎么办！ 陈鑫没有理会我，固执地将手伸在门锁上，我按着他的手，不让他开门。 我们像刚才一样扭作一团，折腾了半天，门被踹开了，我俩被撞得后退了好几步，我差点摔倒，被他拉住了手腕。 我爸拎着一把消防斧冲了进来，背后居然还跟着一个人，万强！ 我X你妈的！我爸凶狠地骂着，举起消防斧就朝陈鑫砍去。 我吓得“嗷”地叫了一声，一下子挡在了我爸面前，可惜我哪里是我爸的对手，他一推就把我推得飞了出去，摔了个狗吃屎。 陈鑫没有避让，消防斧在即将落在他身上的一瞬间，被万强从后面拽住了。 “叔叔，不要冲动，小孩子不懂事！”万强跟我爸抢着消防斧，我趁机站起来挡在了陈鑫身前。 我爸被万强拦着，不停地骂着脏话，说什么要砍死陈鑫之类的话。 老板也闻声赶来了，好几个男人勉强把我爸拦住。 “你是不是疯了，他是我同学！”我冲我爸怒吼道，我死死地护在陈鑫跟前，只要我爸敢冲过来，就让他先砍死我好了。 我爸指着我，吼道，“你个傻逼玩意，你就这样被人家玩弄了，你以为你多高贵呢！” 噢，原来我爸以为我跟陈鑫睡了。 我冷笑一声，“你别胡说八道了，他没有。” 放屁，老子不信，我今晚非得宰了这个混蛋小子，妈的，敢玩我姑娘！ 万强劝说道，“叔叔你不要激动，他们只是小孩子而已，不会做那些事情的。” 说完，他又补上了一句很尴尬的话，你看他们这不是衣服穿得好好的么？ 我推了一把陈鑫，让他快走。 陈鑫没有走，他走到我爸面前，很认真地说，叔叔，你如果觉得我伤害了她，你杀了我都可以。 “快滚，别他妈废话了。”万强骂了一句，将陈鑫推了出去。 我爸要追出去，被众人拉住了。 我隔着人群冲陈鑫大喊，快走，回家去！ 陈鑫看了我一眼，皱了皱眉，终于走了。 我的心总算落了下来，只要他安全离开就好。 “来吧，你来杀了我。”我看着我爸，大声吼道。 我爸大概这辈子还没被人这么大声呛过，他张牙舞爪地要扑过来揍我，被众人拉得死死的。 万强瞪了我一眼，你别胡闹了，快跟叔叔回家去。 我冷冷一笑，“回家？我没有家，我是个乡巴佬，我哪里有家。” 我爸气得直哆嗦，大声地骂着我。 场面闹得很大，惊扰了很多住店的客人，不知道是谁打了电话报警，很快就来了几个警察。 问清楚是一件很平常的家庭私事，警察很无语地走了。 几个小时以后，我和我爸，还有万强坐到了烧烤摊上。 原来，我爸以为我下午就会回来，没想到我一整天都没回来，他急得不行，便拿了我的手机一个个号码打过去问。 我很聪明的没有存陈鑫的号码，因为那个号码不用存，所以今晚他没有找到陈鑫，找到了万强。 万强听说我离家出走了，赶紧出来了，跟我爸一家网吧一家网吧的找，后来才想到去旅社。 原本我爸以为就我一个人去住旅社，没想到在楼下听老板说是一男一女来开的旅社，我爸马上就抓起了旁边的消防斧，冲了上来。 他一心想着我已经被陈鑫睡了，无论我怎么说他都不听，一直在念叨着要去找陈鑫家长，把我嫁给陈鑫。 我听了哭笑不得，我也想嫁给他啊，问题是我脱光了站在他面前，他都不要我，我爸真是傻得可爱。 后来还是万强又补了一句很尴尬的话，我爸才勉强相信了。 万强说，床上很干净，应该没发生什么。 我操，万强这他妈的贱嘴在这个时候说的话，倒是挺有作用的，只可惜太黄了。 万强倒是个很会讨好长辈的角色，他跟我爸聊天喝啤酒，我爸把他当年在镇上当混混的事迹告诉了万强，不停地吹捧我爸，说如何如何崇拜我爸，把我爸弄得很爽。 我一个人闷头吃着烧烤，心里跟吃了死老鼠一样难受。 他们喝了很多聊了很多，一直折腾到了凌晨两点半，我几乎要在烧烤桌上睡着了，他们才结束了吹牛逼会议。 回去的路上，我爸有点伤感地跟我说，他没什么文化，也没什么出息，他只想我好好的，既然没读书了，那就好好地做事，不要惹麻烦。 我很不服气地说，是杨彩虹先骂我是乡巴佬的，她看不起我是乡下人。 我爸听到“乡巴佬”这三个字，也沉默了几秒。 “你确实是乡巴佬啊！这是你的出身，你没办法改变，因为我跟你妈都是乡巴佬。” 这句话说得很朴素，我听了很心酸，抬起头来看见我爸眼角的鱼尾纹，忽然觉得有些对不起他。 以前他不止一次的跟我说过，等将来我去上大学了，他会请全村的人吃一顿饭。 我也很骄傲地告诉他，我一定会考上大学的。 谁也不知道事情会变成现在的样子，可是我不后悔，如果我没有遇到陈鑫，我的人生才是残疾的，上不上大学对我来说不重要，其实我也不爱读书。 我红着眼睛说，“乡巴佬怎么了，不如他们城里人吗？” 我还指望着我爸说一句很牛逼的话，是，乡巴佬不比城里人差，城里人算个毛！ 然而我爸又说了一句让我几乎晕过去的话，是啊，乡巴佬确实不如城里人。 我无语地看了他一眼，张了张嘴想说句难听话，但是又忍了回去。 我爸抬起胳膊搭在我肩膀上，笑着说道，“是乡巴佬也没有错，不如城里人那是真的，因为城里人比我们乡下发达多了，他们看见过的东西都比我们多，眼界比我们宽，但是我们要有志气啊！” 听了那么多糟心的话，我终于听到了“志气”两个字。 我爸跟我谈了好多，告诉我要坚强地面对所有的困难，逃避不是办法，一定要勇往直前，把自己的力量变成保护自己的武器。 可怜我爸了，没读过什么书，却说了很多听起来不错的话。 好像从这一晚上开始，我爸跟我的关系好了很多，他不会再对我凶巴巴的，第二天还给我两百块，叫我去买几件衣服。 可是对于陈鑫，我心里的阴影更深了，我想跟他道歉，那天晚上我爸骂了他，还差点打了他。 但是他只跟我打了一次电话，知道我没被我爸揍，他就再也没有回过我的短信，更没有接过我的电话。 可能那天晚上的事情，彻底恶心到他了，他看透了我是一个低俗的女人，他不想再见我了。 我很难过，可是我没办法，我只能厚着脸皮给他发短信，打电话，去他空间留言。 杨彩虹来找我了，她可能也知道了那天因为她跟我爸告状引发的一场闹剧，她或许有些惭愧，请我去了休闲吧，喝了奶茶，跟我道了歉。 我不稀罕她的奶茶，我只想去找田婷。 在我的软磨硬泡下，杨彩虹终于答应了我，带我去见田婷。 我有些兴奋，巴不得早点见到田婷，那个传说中把刘丹打成狗的传奇女生。 不管别人怎么看她，在我心目中她就是英雄，我崇拜的偶像。 我想做她的小妹。 第三十章 混混田婷 在去见田婷之前，杨彩虹很警惕地问我找田婷干嘛，我骗她说我初中的同学有人认识她，听说她混得很好，我也想认识她。 杨彩虹撇撇嘴，说人家混得好管你什么是，你想咋的？ 我摇摇头，说我就想认识一下。 杨彩虹看着我，一脸复杂的表情，意味深长地说了一句，她是我最好的朋友。 我点点头，我说我知道。 其实我不知道，她为什么会说那句话，感觉像是田婷是她的男朋友一样，生怕被我抢了。 在广场上，我见到了期待已久的大人物，田婷。 她瘦瘦的，一头犀利的短发，嘴唇有些厚，但是很性感，长得不叫中性，并不像杨彩虹跟我说的那样，如何如何漂亮，追她的人很多。 我觉得在男人眼中，她不算漂亮，胸也不大，屁股也不翘，还穿得比较中性，男人不会喜欢她那样的女生，缺少女人味，这样的女人或许适合做哥们。 田婷一开口，也是一口很中性的嗓音，满口都是生殖器官，见面就在杨彩虹的胸上狠狠地捏了一把。 杨彩虹捂着胸大声地叫，引来了广场旁边坐着的好几个男生吹口哨。 田婷立刻朝那边骂了一句，吹老子个鸡X啊！ 我想笑，田婷哪里有那个构造。 田婷一言一行跟个假小子一样，牛逼哄哄的，让我觉得她就是一个女版的王林。 但是我还是从内心崇拜她的，因为她打了刘丹，就是我的偶像。 我主动跟她要电话，她看了我一眼，从口袋里掏出一部可以拍照的翻盖手机，大大咧咧地问我，“你爸叫什么名字？” 我愣了一下，我说我叫李恋。 她瞪了我一眼，我操，我是问你爸的名字。 我一头雾水地看着她，不知道为什么要问我爸的名字，是我要跟她做朋友，不是我爸。 杨彩虹笑得直不起腰，她说田婷习惯存别人家爸的名字。 我讪笑了一声，说了一句，“李有福。” 田婷笑了，很不礼貌地说了一句，“土逼的名字。” 要是换做别人，我真的一巴掌扇过去了，但是我只能忍着，要做人的妹，就要经得起侮辱。 田婷存了号码，跟杨彩虹聊了几句，就打车走了，走的时候连看都没看我一眼。 妈的，这个田婷还真的是看不起人，似乎她也在嫌弃我是乡巴佬。 我问杨彩虹田婷是不是不喜欢我，她白了我一眼，说田婷本来就是这种人，她不喜欢做表面工作。 杨彩虹说了一句我听不懂的话，我根本就不明白田婷到底是讨厌我，还是喜欢我。 第二天，我厚着脸皮给田婷打了三次电话，她才接起来，很不爽地骂了一句，“我操，你烦不烦啊！” 我涎着脸说，“姐，你在哪儿，我过来找你玩玩。” 田婷很不耐烦地说了一个地址，职中旁边的台球室。 我马上打车过去了，还买了一包烟，听杨彩虹说田婷会抽烟。 职中是一个很烂的学校，我听江文说里面人才辈出，坐牢的，坐台的，做贼的，总之就没有几个踏踏实实学习的。 这样的地方就像是一块变质的猪肉，吸引了不少苍蝇驱虫，所以在职中旁边，有很多网吧，游戏室，台球室，甚至还有按摩房，它的性质跟我们镇上的洗头房一样，只不过里面的小姐比我们那里的好看多了。 至少人家穿的比较时尚一点。 我挨家店铺找，终于找到了转角处那家“大伟台球室”，田婷手里拿着球杆坐在椅子上，双腿打得很开，但是不知道为什么，她做这个动作一点都不显得淫荡，或许是因为她样子足够中性。 好几个十几岁的男生正在打台球，他们一边笑骂着，一边不时地用球杆戳别人的裤裆。 我有些不好意思地走了进去，对着田婷喊了一声，“姐，我来了。” 田婷歪着头看着我，不爽地说了一句，找老子搞什么飞机，烦，要不是你是杨彩虹家妹，我才懒得理你。 我笑着把烟递了上去，说姐，给你买包烟，你抽这个牌子的么？ 田婷有些意外地看着我，随即一把夺过烟，扔给了旁边的一个男生，不屑地对我说，“你想干嘛？” 我笑了笑，说我想跟你。 田婷笑了，说老子什么时候说过收你做妹了？ 旁边的几个男生停了下来，跑过来围着我，笑着问我几岁了，在哪里上学之类的问题。 问题虽然很正常，但是他们的眼神很鄙视，让我心里很不舒服。 我忽然总结出一个问题，农村的混混看女生的目光是猥琐，城里的混混看人则是轻蔑。 到底哪一个目光更让人受不了，我想了想，还是后者吧！毕竟男人看女人，有点有色眼镜也是正常的。 但是眼神里带着不屑，那就是对人的一种不尊重。 田婷忽然站起来推了我一把，把我推到了一个穿着背心的男生身上，笑着说，我不要你做我妹，你做他马子可以。 这一下我的胸正好撞在男人的胳膊肘上，疼得我眼泪都快出来了。 在众人的哄笑声中，我感觉又丢脸，又委屈。 那个男生撕开烟，发给了众人，田婷嘴里叼着烟，等着男生给她点火，她牛逼的样子让我有些火大，我忽然想起晏维维坐在地下室抽烟的样子，那么朴素，低调。 要不是为了打刘丹，我真的想抽田婷一耳光，一点都不尊重人。 他们抽了很久的烟，一直在说着很无聊的脏话，但是谁也没有搭理我。 好几次我都想走人，但是一想起我和徐梦娟所受到的委屈，我心里就难受得不行，忍辱负重这个词语，我现在终于明白了，我该怎么做。 玩闹了一会儿，田婷才坐到了我旁边，拽拽的看着我，问我为什么要认她做姐？ 我笑了笑，说我听说你混得很好，我想跟着你混。 田婷笑了，问我谁说的。 我用江文教我的话，说刘丹说的。 一听到刘丹，田婷立刻就瞪大了眼睛，问我跟刘丹什么关系。 我解释了一下我和刘丹的关系，当她听说我跟刘丹打过架之火，她的表情变得玩味起来。 我继续拍马屁，“我听别人说，你把她打得哭爹喊娘的跪在学校门口，你真厉害，我佩服。” 田婷听到夸奖，立刻露出了得意的笑容，一颗小虎牙特别耀眼，“我打过的人多了，刘丹只是其中一个，妈的，她去你们学校之后居然还敢收小妹，日了，等放假她回来，老子打不死她。” 我心里狂喜不已，马上添油加醋地说了刘丹在学校里的狂妄生涯，听得田婷骂了好几句脏话。 江文说得没错，敌人的敌人是朋友。 田婷对我态度好了许多，她说等放假给她打电话，她带我去打刘丹，告诉她什么叫狂的下场。 我马上点头答应，但是田婷并没有跟我说答应我做她妹的事。 我本想继续追问，一下江文的话，心急吃不了热豆腐，于是我便乖乖回家了。 没想到，我刚回到家，杨彩虹就打电话来，把我狠狠喷了一顿，说我癞蛤蟆想吃天鹅肉，去找田婷认她做姐，田婷怎么可能收我做妹。 我不晓得杨彩虹到底是什么心理，我只说了要做田婷的妹，我没有说要做田婷她什么人，她激动个毛。 杨彩虹最后警告我，不要再去招惹田婷，惹毛了田婷不会给我好过的。 我没有说什么，默默地挂掉了电话。 田婷和杨彩虹之间的关系，让我变得有些难以施展拳脚去巴结田婷，我现在跟田婷还不熟，搞不好被杨彩虹个小婊砸这么一闹腾，我跟田婷成不了朋友，还被田婷打一顿，那就真的是偷鸡不成蚀把米。 我还需要一个备胎，假如田婷这边真的谈不了，那我至少还有个靠山。 于是我又想起了万强。 从上次他跟我爸认识了之后，他好像变了一个人似的，见到我不再动手动脚的，而是一副很正经的样子，还说我爸跟他说了，让他平时要监督我，不要让我学坏。 他严肃地看着我，说了一句，“我是你哥，你最好不要跟我胡闹。” 我被他严肃的样子逗乐了，我使劲打了他一拳，问他那天是谁他妈跳我床上的，还想上我，无耻。 这是我第二次问万强这个问题，可笑的是他每次都可以用冠冕堂皇的理由来回答我，这次他说的是，以前是以前，我跟你开玩笑的，我现在是你哥。 妈的，你倒是很会找借口。 我揪着他的衣领，半真半假地问了他一句，“那你以前说的要跟我好，是真的还是假的？” 万强懵逼了，他看了我半天，才幽幽地说了一句，我逗你玩的。 我狠狠地在他肩膀上咬了一口，说无耻，你真混蛋，欺骗女人。 万强没有搭理我，只是默默地将头扭到了一边。 我问他可不可以帮我打刘丹的事，他很干脆地拒绝了。 我说你他妈不是认识很多人吗？连她都摆不平？ 万强很认真地说道，“我一个大男人去打一个小女生，我还是个男人吗？” 第三十一章 女人问题 我很生气地问他，“那要是我被她打了，你也不管我吗？” 万强的目光柔和了下来，他摸着我的下巴说道，“如果她敢动你，我一定不会放过她的。” 矛盾，又说男人不打女人，现在又说不会放过她，你脑子进水了啊？ 我推开万强，说你滚回去抱你媳妇吧，不要跟我在这浪费时间了，跟你在一起越来越没意思了。 万强笑了笑，有些无奈地说了一句，我没有媳妇了。 我惊愕地看着他，又分了？ 万强点点头，嗯，分了三天了。 我有些同情地看着他，“你难过吗？” 万强鄙夷地看了我一眼，大声说道，“我提的分手，我难过？你是什么逻辑！” 我觉得很奇怪，之前还那么怕媳妇的，现在一下子就分手了，弄的我有些捉摸不透，难道是为了我？ 也不是我自作多情，每个女生心里都或多或少会有这种自恋的心理，觉得对方分手了，就是为了自己。 我看了他一眼，阴阳怪气地问道，那你现在又寂寞了不是，准备泡谁啊？ 万强摇摇头，“不想说这个话题，走，我们去喝冷饮，天太热了。” 我跟着万强去了休闲吧，还真太热了，已经九月了，天还是热得不行。 我把外衣脱下来，白色的T恤下面，有些罩不住我的丰满，而且T恤的质量不好，有些透，我里面那件粉红色的内衣若隐若现的。 如果不是万强总是瞟我的胸前，我还真的没意识到，我光顾着喝冷饮了。 我伸手打了他一下，说看你妈X的，你真是色。 万强笑了，“你还换件内衣吧，你那样穿非得把你的胸给勒坏了。” 我的脸一下子红了，万强不说，我还真没注意，那件内衣确实该换了，小得有些让我窒息，每次扣扣子的时候，我都会费了吃奶的劲，好像一不注意，它们就会冲破内衣跳出来。 我瞪了他一眼，说你管我，你一个大男人研究人家的内衣，你不觉得恶心？ 万强一本正经地说，关爱X房健康，那是很有必要的，你没看见妇幼保健院门口贴的横幅吗？关爱女性健康，很重要的就是关爱那个…… 万强说“那个”的时候，两只手在他左胸做了一个罩杯的动作，很是猥琐。 我气得踹了他一脚，说你他妈的再胡说，我踹死你。 万强认真地看着我，“乳腺癌听说过吗？小丫头，不要怪哥哥我没提醒你，我担心你将来得了病，把那个给切掉，你男人没摸的，去找别的女人。” 妈的，越说越离谱。 我咬着吸管，没有理会他。 万强见我生气了，赶紧转移了话题，说喝完请我去上网，今晚通宵。 我立刻很高兴地答应了，我的人生只有三件事，上网，手机，找陈鑫。 我们俩刚到网吧，坐下来没几分钟，我就感觉小腹一阵隐隐作痛起来，而且下面还湿湿的。 不好，是来了大姨妈了！ 我回想起刚才自己喝了好几杯加冰的奶茶，心里一阵发毛，真是作死的节奏，来了姨妈还喝冷饮。 然而后悔已经来不及了，我的小腹越来越疼，我赶紧冲到厕所处理，可惜姨妈巾也没有随身带着，我只能用卫生纸叠起来勉强对付一下，心想第一天不会太多，应该能凑合一阵子。 谁知道，疼痛就像是老房子着火一样，一烧起来就没完没了，还越来越凶猛。 我蹲在卫生间的地上，疼得直不起腰来，手脚都有些抽搐了。 妈的，痛经真的比任何疼痛都要人命，在学校被人揍的那些疼痛，跟这个比起来真的不值得一提。 卫生间里臭得不行，再待一会儿我不被疼死，也要被熏死，我艰难地扶着墙站了起来，谁知道我刚把手伸到门把上的时候，双腿一软栽倒了下去，整个人都睡在了地上，脑袋还砸到了马桶上，疼得我几乎晕过去，要多惨有多惨。 门外的男人等得不耐烦了，一个劲地敲门，我他妈现在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就那么躺在地上，蜷缩着身子，低声哀嚎着。 我掏出手机，给万强打了个电话，说了一句来厕所，我就彻底没力气了，手软绵绵地耷拉了下去。 妈的，谁给我一瓶农药毒死我算了，我真不想受这样的罪了。 万强很快冲了进来，蹲下身把我抱起来，“你怎么了？” 我不好意思说来姨妈了，我说我头疼。 万强把我扶到了外面，问我怎么样，要不要去医院。 我摇摇头，说我靠一会就好。 万强没有说话，默默地起身把卡刷了，回来将我扶了起来，出了网吧便把我背了起来，一步一步地下了楼。 我趴在他的后背上，胸被他的后背顶得有些难受，这是除了我爸之外第一个背我的男人，可是我当时真的很痛，我没有心情去感受那种滋味。 不过我很清楚地记得，万强背着我，站在路边着急地拦出租车的样子。 我死活不肯去医院，说没事，万强便把我带到了他的出租房里。 他也不嫌我身上脏，直接掀开了被子就让我躺进去，我还是忍着疼痛脱掉了外衣。 肚子越来越痛，身下也越来越湿，我实在是忍不住了，刚想厚着脸皮开口，叫万强给我买包卫生巾，万强已经出去了。 很快，他拎着一个袋子回来了，“快，去厕所换一下。” 袋子打开，里面有一包七度空间，还有一条蕾丝边的内裤。 我疼得不行，身下也湿得不行，我也顾不得多想了，在他的搀扶下跌跌撞撞地进了厕所。 处理完之后，我更加疼了，真后悔刚才喝了那么多冷饮，现在真是受罪得不行。 重新躺回床上，万强已经给我倒了一杯热水，喝下去之后，小腹勉强暖了一点，但还是疼得不行。 我在万强的床上痛苦地翻滚着，将他的床单弄得乱七八糟的，后来实在疼得不行了，我抓过他的手使劲地咬着，我能感觉他很疼，但是他没有说。 “去给我买点药来，快。”我松开他的手，痛苦地说道。 万强摇头，说不可以吃药，吃了对我身体不好。 我哪里管那么多，现在就算是让我喝农药，只要能让我解脱，我也认了。 万强坚决不同意，我也没有办法，现在我根本就没办法出去买，别说是站起来，我就是连站起来都觉得困难。 我疼得眼泪都出来，我哀怨地看着万强，很恨他不给我去买药，难道就这么看着我被疼死才高兴吗？ 万强一直坐在我旁边，看着我翻滚，他的眉头皱得紧紧的，但是却无能为力，他没办法替我去疼，如果可以的话，我倒是很愿意把这份疼痛给他。 万强忽然躺了下来，抱住了我，我刚要挣扎，他轻声说，“别动，我给你捂捂，就不疼了。” 我愣了一下，他的手就伸到了我衣服下面，放在了我的小腹上。 我的身子颤抖了一下，这个部位很敏感，绝对的黄金地带，向上会摸到胸，向下更是要命。 这个位置也很神圣，新生命在这里孕育，罪恶也是从这里开始。 别动，我不会侵犯你的，小人才会乘人之危。 万强像是在安慰我，也像是在自言自语。 总之我没有动，他也没有再说话，他的手就这样放在我的小腹上。 他的手心很暖，就像是一个小型的暖炉一样，放在上面很舒服，疼痛似乎减轻了很多。 我俩就这样保持着这个姿势，一直过了一个多小时。 疼痛之中，我渐渐地睡着了，不过他的手还真的很有效果，醒来的时候，我已经感觉好多了。 房间里的灯已经关了，黑暗中，我感觉到他的呼吸有些急促，我动了一下，他也动了。 “我还以为你睡着了。” “我没有，我哪里敢睡着，万一你出事，那我该怎么办？” 我轻轻推开万强，不料他身子离开了我，手还放在我小腹上。 我骂了他一句，说你把手抽出来吧，你倒是想占便宜啊！ 万强笑了笑，起身去开灯的时候，我看见他牛仔裤中间有些鼓鼓的。 兴许是裤子的关系，我也没有多想，支撑着坐起来，靠着他的床头。 灯光亮起来，黑暗中的那种感觉立刻被驱散开了，我看着他，显得有些难堪。 万强递给我一张纸，“擦擦你脸上的汗吧，弄得跟花脸猫一样。” 我不好意思地接过纸，擦了擦脸，我低着头，但是感觉他一直都在看我，我脸一下子就红了。 嘿嘿，来月经就来月经，还骗哥呢，你以为我没上过生物课，不知道什么是头疼，什么是痛经？ 我更加难堪了，抓起枕头就朝万强砸去。 万强凑了过来，侧躺在我旁边，看着我，嬉皮笑脸地问道，你知道我是怎么看出来的吗？ 我白了他一眼，骂了他一句脏话。 万强很认真地说道，我看你脸色特别苍白，而且还捂着小肚子，我就知道了。 我脸更加红了，没好气地问了一句，难道来月经很丢人吗？你一直在笑话我。 第三十二章 按摩 “当然不是，不过你一个小女生，可是要好好学会保护自己，怎么快来那个了，还喝冷饮呢？而且还想吃止疼药，告诉你，吃多了会产生免疫力的，以后你就算是吃多少，都不起作用！” 万强像个老医生一样，吧啦吧啦说了一大堆，不过都是很有道理的话。 我装作很生气的样子，说你他妈怎么知道那么多，是女人睡多了吧？ 万强摇摇头，说作为一个合格的男人，就应该知道这些基本的生理常识，这是对女性的一种保护。 我笑了，说你要保护也是去保护你的女人啊，我又不是你女人，关你什么事！ 万强伸手捏了一把我的脸颊，我是你哥啊，你是我妹，我答应你爸爸照顾好你的。 我使劲打了他一下，咬牙切齿地吼道，“别再用我爸来当你的挡箭牌，你就是想耍流氓，你说的总是一些冠冕堂皇的话！” 万强一挑眉，可是很有效果，你不觉得吗？ 我无言以对，低头抓着被子，不知所措地看着双腿。 刚才在我睡着了之后，不知道万强在干嘛，我知道他那句“我不会乘人之危”是说出来搞笑的。 他就是要乘人之危。 我看了一下手机，才十二点，我说我要回去。 万强说，去吃点东西吧，你今晚可是没吃晚饭，折腾了一晚上，也饿了吧! 我知道万强是想留我过夜，而不是真考虑到我饿了，无非就是为了出去吃东西，拖延时间而已。 万强带着我去了附近的夜市，我要吃麻辣烫，他不让我吃，他给我买了皮蛋瘦肉粥和玉米饼，说生理期最好不要吃辛辣的东西。 吃完东西，我又说了一次我要回家，我以为他会摇头，没想到他真的拦了一辆出租车，把我送了回去。 站在我爸的仓库门口，他叮嘱我不要喝冷水，也不要吃生冷食物，最近几天也不要洗衣服什么的了。 我贱贱地说了一句，那你给我洗吧？ 万强愣了一下，随即点了点头，可以。 我把万强带到了宿舍，打开灯，他看着狭窄的宿舍，脸上有种说不出来的表情。 我问他在想什么，是不是觉得条件很差？ 我觉得是个城里人都会不屑于住在这里，那么窄，连厨房和卫生间都没有。 万强摇摇头，说你想多了，快把你脏衣服找出来吧，我给你洗了。 我笑了笑，其实我没什么脏衣服，我只是想跟他待一会儿，不知道为什么，我现在又不希望他走了，就想跟他在一起，说说话，打打闹闹的。 我装模作样地在床头的箱子里翻了一下，然后回头对他说，我忘记了，我脏衣服昨天洗了。 万强点点头，说那我先走了，你早点休息。 他走到门口要开门，被我伸脚挡住了门。 万强惊讶地看了我一眼，随即坏笑着问我，你舍不得我走啊？ 我意味深长地笑着，我不知道他能不能明白我眼神里的意思。 万强的嘴角微微地勾起，在灯光下显得有些邪恶，但是我却渐渐觉得这种感觉很好，我喜欢这种不正经的笑容。 他推了我一把，我跌到了床上。 我脑子里渐渐清醒了很多，我忽然想起了陈鑫的那句话，他说了，要保护好自己。 我猛地推开了万强，大声喊了一句，给老娘住手，混蛋！ 万强被我骂得懵逼了，他站在地上看着我，他身上的衣服乱糟糟的，显得很狼狈。 我愤怒地说道，你他妈就是没安好心，你还装什么好人！ 万强没有说话，蹲下身默默地捡起了地上的被褥，细心地拍掉灰尘，铺到了床上。 我冲过去，使劲地掐着他的胳膊，怒骂着他，说他是王八蛋，是混蛋，是乌龟王八蛋，不是人。 万强也被我骂得生气了，他一抬手，将我推到了一边，冷冷地说道，我记得你了，每次都这样。 说完，他拉开门冲了出去，很快就消失在了夜色中。 我站在门口，看着大门口发着呆，想哭但是哭不出来，想笑，又不知道该笑自己犯贱，还是笑万强。 就在这时，一个猥琐的笑声从旁边响起，我吓了一跳，赶紧退回屋子，一个三十多岁的男人便走了进来。 看到他，我的心一下子落了下来。 他叫张兴，是我爸的租户，他开了一家百货店，距离仓库不远，因为跟老婆离了婚，所以很多时候就住在仓库里。 张兴跟我差不多高，长得不算猥琐，但是感觉他很老气，穿的衣服老气，人也着急了一些。 我不好意思地说我要睡觉了，有什么事你明天再说吧！ 张兴“嘿嘿”地笑着，眼睛紧紧地盯着我。 他并没有走开，而是一屁股坐到了床上，笑着盯着我看。 我难为情得要死，我说你还是出去吧，我要换衣服睡觉了。 张兴一脸玩味的看着我，“嗯？你刚才不是还跟你男朋友在一起吗？你这就要睡觉了？你是在逗我玩呢！” 我生气地说，那不是我男朋友，只是我朋友，我们也没有做什么坏事。 张兴坏坏地搓着手，我都在门口听见了，你别骗我了。 我一听就火了，拉下脸吼了一句，关你屁事，快出去，大晚上的待在大姑娘屋里，你羞不羞？ 张兴却并不害怕，他伸手来拉我，我推了他一把，他就在我脸上上捏了一把。 我操你妈的！我火了，抬脚使劲在他膝盖上狠狠踹了一脚。 张兴不慌不忙地拍拍膝盖上的土，“哎呀，你就不怕我跟你爸说，你今天带男人回家了？” 我吓了一跳，这要是被我爸知道了，那还得了，我自己被打不说，还要连累万强。 我赶紧道歉，说张叔叔我错了，对不起，请你不要告诉我爸。 “好啊，不过你要听叔叔的话。” 我连连点头，说只要你不告诉我爸，我就听你的。 我当时怕极了，我很怕他告诉我爸，要是我爸知道我带万强回来了，那他不知道得有多生气，我想起他拎着消防斧的样子，我就担心有一天万强的脑袋会被他开了瓢。 张兴将我带到了他的仓库里。 仓库也就三十多平，四分之三被货物占据了，就只有一个不大的角落，放了一张床，床上的被子黑乎乎的，已经很久没洗了，散发着一股汗臭味。 旁边还有一张桌子，上面放了一些简单的日用品。 昏暗的灯光下，我看着眼前的仓库，想起了电影里很多变态杀人狂的住所。 我战战兢兢地问他，要干什么？ 张兴笑了笑，说你别紧张，叔叔就是有些腰疼，每天在店里忙的，你帮忙给我按摩一下就好了。 我站在一旁，摇头说我不会。 张兴说就是随便捶捶背，捏捏肩膀，你怎么不会？你要是不会，那我就跟你爸说去。 我马上点头，说我试试。 以前我奶奶还没去世的时候，我给她按摩过，不过那都是小时候的事情了，现在要我给一个三十多岁的男人按摩，我还是挺别扭的，更何况他跟我什么关系都没有。 张兴拖过一个木箱子坐了上去，背对着我，让我给他按摩。 我一咬牙，两手握成拳头，在张兴的背上敲了起来。 我像小时候给我奶奶捶背一样，给张兴敲着背，大男人的后背很结实，敲上去硬邦邦的，跟我奶奶瘦瘦弱弱的后背很不一样。 张兴身上的汗臭味很难闻，我好几次都差点反胃了，但是他不让我停止，让我继续给他捶背。 捶了半个小时，张兴还是不肯放我走，逼着我继续捶了十几分钟，累得我满头大汗的，他才有意无意地拍了一下我，说回去吧，谢谢你。 我叮嘱他不要告诉我爸，我已经听他的话给他捶背了。 第三十三章 唱《白狐 从仓库出来，我感觉像是从地狱里出来一样，浑身说不出来的解放。 回想着张兴奇怪的眼神，我全身的鸡皮疙瘩都起来了，后悔自己也真是太疯狂了，居然做了那样危险的事情，把万强带回来，这不是找死吗？ 要是被我爸知道了，我还真的就后果不堪设想了，也但愿张兴那个混蛋，守信用一点，不要把这件事捅给我爸那里去。 躺在床上，我想了很久，还是给万强发了一条短信，跟他说了句对不起。 万强没有回我，我很生气地关了手机，臭男人，得不到便宜占，就不理我了，真是小心眼。 我也没有把这件事放在心上，我现在最想做的事情，还是认田婷做姐，跟刘丹报仇。 田婷几乎是不会理会我的短信和电话的，但是我很执著地给她发短信，问她在哪儿，注意身体之类的屁话。 偶尔她会给我回复一条“嗯”，我就会觉得还有希望，她没有果断不回复，那就说明她还是把我留在她心里的一个角落里，只是暂时没机会把我挪出来而已。 几天后，杨彩虹忽然给我打了电话，让我晚上跟她一起去唱歌，我很爽快地答应了。 当然，我的目的不是唱歌，我是想通过这个机会，多结识几个城里人。 其实当天晚上杨彩虹是要上学的，她跟班主任请了病假，说她头疼得厉害，便顺利地出来了。 我站在杨彩虹的学校门口等了她十几分钟，她便拎着一个袋子出来了。 我俩刚走到一个公厕门口，她让我等她一下，便进去了。 我以为她是内急，说给她拿袋子，没想到她瞪了我一眼，拎着袋子跑进了厕所。 过了好一会儿，杨彩虹才出来，我一看到她立刻就傻眼了，有种大变活人的感觉。 刚才还穿着校服的杨彩虹，现在已经穿上了蓬蓬小短裙，上面穿了一件带蝴蝶结的T恤，领口很宽，稍微一弯腰就可以看见里面的内容。 原来人家是早就准备好了去唱K的装备！ 杨彩虹打了车，带我去了城中心一家叫“友情岁月”的KTV，我走进去的时候心里有些紧张，想起上次跟万强去唱歌，害得他跟人打架的事情，我现在心里还有些发毛。 我一直觉得KTV是个危险的地方，今晚要是发生点什么，我和杨彩虹该咋办。 于是在进去之前，我拉了拉她衣角，问她里面的人跟她关系好不好。 杨彩虹很肯定的告诉我，都是她朋友，玩得很好的那种。 看着她笃定的表情，我也就没有多想，跟着她进了K房。 刚一进去，里面的烟味就呛得我眼泪都快出来了，眼睛都有些睁不开，好半天我才看清楚里面歪歪倒倒地坐了四五个男生，十几岁的样子，一看就是混混，要么就是不爱学习的学渣之类的人物。 看到只有我们两个女生，我心里再一次紧张起来，我紧紧地拉着杨彩虹的手，刚要问她到底这些人靠不靠谱，她已经撒开我的手，跟一个男生打闹起来了。 男生跟她打闹的时候，旁边还有人去掀她裙子，杨彩虹一点都不生气，只是很欠揍的娇笑着，欲拒还迎的姿态，让我很恶心。 我在旁边的角落里坐了下来，认真地打量了一下这几个男生。 一个个都叼着烟，很非主流的感觉，装逼的气质大过了烟味，让我很反感。 好在这几个人长得还可以，我勉强坐了下来。 杨彩虹被众星捧月一样挤在中间，几个男生争着要跟她唱歌，弄得杨彩虹像是著名歌星一样。 其实杨彩虹唱歌很平淡，虽然不跑调，但是自己降了好几个调，原本很激情高昂的一首歌，被她唱成了抒情诗歌朗诵的感觉。 然而就这样的水平，她还说她想去参加超级女声。 我呵呵了，我估计她在海选的时候就被淘汰。 几个男生更不会唱了，握麦克风的姿势很装逼，故意把麦克风屁股翘到天上去，用两三个手指头勾住，发音还学着港台发音，把某些字咬得很生硬，完全就是装逼业余歌手的姿态。 听着他们的鬼哭狼嚎，我几乎要睡着了，靠着沙发眯缝着眼睛，只想时间过快一点，杨彩虹今晚完全是把我叫来当陪衬的，真是个心机婊。 过了半个多小时，几个人唱够了，便开始在一旁划拳摇骰子喝酒。 杨彩虹不喝酒，她坐在旁边给人加油，时不时地把蓬蓬短裙晃得飞起来，引得几个男生一阵鬼叫。 我厌恶地看了她一眼，走过去把闲着的麦克风拿了起来。 杨彩虹抬头看着我，很惊讶地问我，你要唱歌啊？ 妈的，敢情老娘不会唱歌一样，就她会唱诗歌朗诵，老娘不会？ 我没有说话，默默地点了点头，跑到点唱机边点了一首《白狐》。 我总觉得这首歌是我和陈鑫的故事写照，他在被学校开除之后，无奈地来到了我们学校，在他最孤独无奈的这段时间里，我出现了，陪伴在他身边，而他回城里之后，就跟我分手了。 这完全就是一个翻版的《白狐》啊！ 当然，我对陈鑫没有恨意，只有无奈和酸楚，我相信命运让他很无奈，我不相信他是真心不想跟我在一起。 “我是一只修行千年的狐……” 我刚唱了一句，几个人就笑喷了，杨彩虹还笑得靠在了一个男生肩膀上，眼泪似乎都要出来了。 我愣了一下，接着后面的继续唱了下去。 “我操，唱这种土逼的歌，土逼一个。” “杨彩虹你妹妹是不是农村妹啊？唱这样的歌？” 杨彩虹还很不要脸地说了一句，“原谅她吧，他们农村人眼光就是有点俗。” 几个男生在旁边鄙夷地议论着我，在他们眼里，只有周杰伦，蔡依林，SHE，罗志祥之类的歌手的歌才是流行歌曲，像我唱的这种通俗的情歌，就是土逼唱的歌。 我没有说话，继续唱着。 “能不能为你再跳一支舞……”我刚刚唱到高潮，忽然有人一把抢过了我的麦克风，怒骂了一句，“土逼，不要唱了！老子心烦！” 随即，歌也被切了。 那家伙抢麦克风的时候很用力，我的手心被刮了一下，疼疼的。 我就这么傻傻地站在原地，红着脸看着众人对着我笑。 “你他妈能不能唱一点流行的歌曲？”男生站在我面前，昂着脑袋看着我。 这个人叫潘泽斌，长得虎背熊腰的，五官却是一副阴险小人的脸，他此刻用他的一双小眼睛鄙夷地看着我，我心里的火气一下子就上来了。 我暗暗捏了捏拳头，他要是再敢说一句侮辱我的话，我就动手了。 杨彩虹将潘泽斌拉了过去，像哄儿子一样娇声说着，“乖啦，不要跟她吵架，她是我妹，给我个面子嘛！” 这句话让我心里暖暖的，这个时候亏她还记得我是她妹。 没想到我只感动了几秒钟，下一秒杨彩虹又继续说了，“她在农村生活，你要她唱流行歌曲，她也不会啊，农村人就是比较土。” 一股怒火蹿了上来，我咬着牙等着杨彩虹，臭不要脸的，农村人怎么了？ 杨彩虹背对着我，看不见我的表情，但是潘泽斌看见了，他指着我凶巴巴地问道，“你他妈什么意思？不服？” 我冷笑一声，你算什么东西？ 潘泽斌骂了句脏话，一下子跳了起来，扑过来就抓着我的衣领，举起巴掌要打我，被杨彩虹拉住了。 杨彩虹好说歹说将他拉了过去，然后将我拽到了外面。 杨彩虹抱着胳膊，很凶地吼我，你这是发疯了吗？要玩就好好玩，不玩就滚蛋，凭什么跟我朋友吵架？ 我笑了，是你朋友先惹我的好吗？我唱《白狐》怎么了，很土吗？ 杨彩虹狠狠瞪了我一眼，你以为很洋气吗？真是替你丢人，带你出来认识一下朋友，你闹成这样，你赶紧进去，跟我朋友道歉！ 我很坚决地摇头，道歉，不可能，我没有做错什么事，那我走吧，你继续玩。 我刚转身，杨彩虹就拉住了我，她的口气缓和了很多，似乎是很怕我走，“你不要生气嘛，我就是跟你说一下，朋友在一起玩，开个玩笑而已，不要那么当真。” 妈的，老娘唱一首《白狐》有错吗？就引得你们笑话我？ 杨彩虹说了好多好话，我心也就软了下来，跟着她回到了K房。 潘泽斌狠狠瞪了我一眼，我没有说话，把目光移到了旁边。 几个人又开始划拳喝酒，我没心情再唱歌，于是便拿起手机玩贪吃蛇。 啤酒瓶被碰得“咣当咣当”直响，几个男生的声音越来越大，满口粗俗的脏话，很是不堪入耳。 第三十四章 杨彩虹被虐 过了一会儿，杨彩虹手机响了，她跑出去接电话，几个男生马上凑到了一起，窃窃私语起来。 我隐隐约约听到什么“旅社”“套子”之类的词语，觉得有些不对劲，于是便竖起了耳朵仔细听了起来。 不过几个人已经商量完了，又开始喝酒划拳。 几分钟后，杨彩虹回来了，她拉了我一把，说时间不早了，我们回去吧！ 潘泽斌一听就不干了，他走过来拉着杨彩虹，说再玩一会，等会我送你回家。 杨彩虹面露难色，说不行了，我表妹催我了，再不回去她爸就要生气了。 我奇怪地看着杨彩虹，妈的，我什么时候催过她了？ 潘泽斌立刻转脸看着我，恶狠狠地说，“你先滚，你姐姐跟我们玩，关你屁事，要滚快滚。” 杨彩虹急了，说不行，我们俩必须一起回去，要不我表妹会生气的，我不能把她一个人扔在这里。 潘泽斌冷笑一声，走过来一把抓着我的衣服，将我拽了起来，凶巴巴地指着我的鼻子，“门在那里，给我滚，回去告诉你爸，是老子让你滚的，不服来找我。” 我火得不行，怒视着潘泽斌，刚要骂人，杨彩虹跑过来使劲拽了我一把，谄媚地笑着说道，“泽斌，我们真的不玩了，改天再来玩，拜拜了。” 杨彩虹拉着我就走，刚走到门口，她就被潘泽斌搂着脖子拽了回去，一把推倒在了沙发上，因为这一下摔得很用力，她的蓬蓬裙飞了起来，露出了半个肥大的屁股。 几个男生立刻像是见了腐烂猪肉的苍蝇，纷纷围了上来，将手伸了过去。 杨彩虹没有再像之前一样娇气地笑个不停，而是有些无奈地挣扎着。 这一刻，我忽然觉得她很可怜。 “滚，这里没你的事了。” 潘泽斌刚说完这句话，胸口就被我狠狠地推了一把，我使劲地撞开她，冲过去将几个男生扒拉开，护在了杨彩虹跟前。 我怒视着几个混蛋，大声说道，“我要带我姐走，你们都别拦着我。” 杨彩虹缩在我身后，颤巍巍地拉了拉衣服，紧紧地抓着我的胳膊。 潘泽斌很拽地走到我跟前，指着我吼道，“跟老子唱反调呢？滚，我给你三秒钟。” 杨彩虹再也不敢劝说什么，只是紧紧地拉着我，我感觉她整个人都在颤抖，而且颤抖得很厉害。 我拉着杨彩虹站起来，推开潘泽斌想走，被他狠狠甩了一耳光。 我没有叫，杨彩虹却吓得惨叫一声，捂着头缩在沙发上，瑟瑟发抖起来。 “没听懂老子的话？给老子滚，你姐姐今晚跟我们去玩。” 我抡起桌上的酒瓶，指着潘泽斌吼道，谁要是敢动我姐姐一根手指头，我就对谁不客气。 几个男生不屑地起哄起来，口哨声，唏嘘声四起，我更加愤怒了。 杨彩虹带着哭腔说道，李恋，我们回去吧，别打架…… 我操，我也想回去啊，问题是现在人家不让我们回去！ 我回头看了一眼杨彩虹，说了一句很牛逼的话，“没事，有我在。” 我刚说完，潘泽斌的耳光又落下来了，这次我躲闪得快，他的巴掌打在了我耳朵上，然而这一巴掌比扇在脸颊上还要难受，我感觉耳朵里飞进去了无数只小蜜蜂，嗡嗡嗡的乱叫着。 我几乎没怎么想，啤酒瓶就抡了过去，没想到我伸出去的时候，距离测量错误，竟然捅在了潘娥斌的裆部。 “啊——”潘泽斌惨叫一声，捂着裤裆就蹲了下去，几个男生连忙围了过来问他怎么了。 我趁机拉起杨彩虹跑了出去，杨彩虹一边跑一边捂着裙角，跑得很慢，我来气了，使劲拽了她一把，骂了一句，“Ｘ你妈的，现在是脸重要还是你的命重要啊？” 杨彩虹被我这么一骂，也不敢再捂裙子了，跟着我在楼道里狂奔着。 刚跑到楼下，准备拦出租车，几个混混就追了下来，我赶紧将杨彩虹拉到身后。 妈的，你倒是挺有种啊，连斌哥你都敢打？ 一个混混很拽地看着我，摇摇晃晃地朝我们走了过来。 杨彩虹颤抖得很厉害，喉咙里咕噜咕噜的，几乎要哭出声音来的感觉。 此时街边行人不少，但是却没有人愿意过来帮帮我和杨彩虹。 我看了一眼，几个混蛋手里没有武器，我心里宽了许多，我回头看了一眼路边，正好停下了一辆出租车，我便拽着杨彩虹跑了过去。 就在我手忙脚乱地将杨彩虹塞进出租车的时候，几个混混也围了上来，我把杨彩虹塞进去，他们拽着杨彩虹的裙子往外面拽，我急了，猛地一脚将车门踹了过去，夹住了一个混蛋的身体。 那个混蛋痛得惨叫了一声，我冲司机喊了一句，“快开车！” 司机大叔也是看热闹看呆了，好半天才反应过来，连车门都顾不上关，就踩下油门扬长而去了。 我被几个混混拖到了旁边的旮旯里，雨点般的拳头落在了我身上，他们骂着脏话，使劲地踹我，抓着我的头发扇耳光。 揍了我一会儿，他们又把我拖回了Ｋ房，我刚迈进去，就被人从后背踹了一脚，我一个前扑，跪在了地上。 不，是跪在了潘泽斌的跟前。 他像个骨灰盒一样坐在沙发上，一张脸扭曲得不行，“妈的Ｘ，你还挺牛逼的啊！” 我的脸被扇得有些肿了，感觉像是嘴巴里塞了两个小馒头一样，脸说话都有些大舌头，“妈的，还是男人吗？几个男的打我一个，你白长你裤裆里的玩意了！” 我不说还好，一提起这回事，潘泽斌刚才被我用啤酒瓶误伤到某个部位的事情，一下子点燃了他的爆点，他跳起来就踹了我肩膀一脚，我倒在了地上。 其实他是想踹我脸的，我躲闪了一下，踹到了我肩膀上，索性是肩膀不是脸，要不这孙子穿的鞋底估计能够能把我脸给踹歪了。 潘泽斌踩在我后背上，很狂躁地骂着脏话，说什么“你信不信我把你全家灭了”，“你惹了我，你就等死”之类的话，我身上很疼，但是我很想笑。 只有智障才会说这种话。 有个混蛋走了过来，嬉皮笑脸地蹲在地上看着我，抬头对潘泽斌说，“要不就带她走吧，我看她胸还挺大的。” 潘泽斌唾了那混蛋一口，我操，一个唱《白狐》的土逼你也要，你不怕她身上的虱子咬死你？ 一句话逗得众人狂笑不止。 在他们眼里，农村人常年不洗澡，身上都有虱子。 这句话对于我的打击，远远比他们骂我的所有脏话更刺激，我咬着牙，挣扎着想要站起来，却被他们淋了一头啤酒。 啤酒淋在身上的感觉，一点都不比杂酱面从头倒下来的感觉好，我的眼泪掉了下来，不是因为别的，是因为再也没有人忽然出现，给我擦掉头上的脏东西，然后给我洗头。 徐梦娟，她要是知道我现在又被人揍了，是不是会觉得我很丢人？ 就在这时，Ｋ房的门开了，一个不男不女的声音骂了一句，“Ｘ你妈的，要造反呢？” 后背上的脚立刻缩了回去，潘泽斌的声音也变得谄媚起来，“婷姐啊，来赏脸唱首歌。” 田婷走过来，很男人地将我从地上拽起来，递给我一张纸，很不爽地说道，“我操，你还跟斌哥干仗啊，你以为你是谁呢？走，跟我走。” 田婷说着，拉着我就要走，被潘泽斌拦住了。 潘泽斌那双小眼睛像狐狸一样阴险，他皮笑肉不笑地说道，“婷姐，这不合适吧？” 田婷瞪了她一眼，差不多就行了，你刚才欺负我朋友，我没说你什么，现在你还要欺负我妹，有点过了。 她妹？我有些惊讶地看着田婷，我什么时候变成她妹了？ 潘泽斌说，她太狂了，我给她上上政治课。 田婷笑了笑，行了，给我个面子，该怎么收拾，我回去收拾她。 潘泽斌连连摇头，“你这是不把我放在眼里啊，她今天惹了我，你就这么带走她？” 田婷还真是一个性子急的人，换做别人，可能要进行好几个回合的辩论，哪知道潘泽斌这才说了没几句话，田婷就恼了。 “我Ｘ你祖宗的，老子就要带她走，她是我妹，我还没权利带她走？你给老子闭嘴。” 田婷指着潘泽斌，脖子昂成了４５度。 潘泽斌鄙视地说了一句，你这是再呛我？ 田婷点点头，老子呛的就是你。 潘泽斌也火了，指着田婷的鼻子骂道，“田婷你别嚣张，我会让你混不下去的。” “啪——”一记响亮的耳光甩了出去，潘泽斌的脸不用特写，都可以看出来脸颊上的肉被打得飞了起来。 第三十五章 被缠上了 “老子说话不想说第二遍，第三遍，是你逼我的。”田婷龇着牙指着潘泽斌，完全是一副男人的模样。 潘泽斌捂着脸，表情像吃了大便一样难看，旁边的几个混蛋完全吓傻了，一声声的“婷姐别打了”，叫得此起彼伏，就像是田婷把潘泽斌凌迟车裂了一样。 田婷皱了皱眉，说你不爽尽管叫人来打我，我随时奉陪。 潘泽斌舌头像是被割掉一样，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田婷拽了我一把，我赶紧跟着她出了K房。 到了楼下，田婷站在路灯下面看着我，她跟我一般高，但是我总感觉我是在仰视她。 “你倒是挺有种啊！”田婷说话的时候没有笑，面无表情的表情让我有点琢磨不透，不知道她是夸我还是在损我。 我赶紧说，姐谢谢你帮我。 田婷冷哼一声，说老子是帮彩虹，不是帮你，你算个什么毛。 我有些无以言对，只是傻傻地笑着。 田婷看了我一眼，一言不发地上了一辆出租车，就这么消失了。 我摸着胳膊上隐隐作痛的伤，感觉做了一场梦，梦里来了一个天使救了我，然后天使就消失了。 回到我爸的宿舍，我脱下衣服检查了一下身上的伤，还好只是有些青紫，并没有什么大碍，但是脸颊挨了那么多耳光，现在还是红肿的，看上去脸都大了一圈。 “咚咚咚”敲门声忽然响了，我刚想穿上外衣去开门，门被被推开了，张兴带着一脸猥琐的笑走了进来。 我操，我现在就穿着一件吊带，我赶紧拉过衣服挡在胸前。 我问他进来干什么，我要睡觉了。 张兴的眼睛像是长在我身上一样，根本就挪不开，我吓得赶紧把外套穿上。 张兴不说话，一屁股坐到了我旁边，床那么窄，他就那么挨着我坐，身上的汗臭味熏得我很难受。 我刚站起来，他就拉了我一把，我没站稳一屁股坐到了他的大腿上，我叫了一声，却被他紧紧地抱住，一手按着我的手，一手环着我的腰，我根本就起不来。 “放开，我操！”我怒骂了一句，使劲地挣扎着。 然而我虽然力气大，但是在整天干体力活的男人面前，还是显得很娇弱。 挣扎了几下我没挣脱，倒是把手腕给弄得酸疼酸疼的。 张兴“嘿嘿嘿”的笑个不停，我感觉屁股下面很难受，貌似张兴口袋里踹着钥匙还是金属之类的，顶得我难受。 “放开，我爸回来会弄死你的。”我咬牙切齿地吼道。 张兴笑了，你去告诉你爸啊，顺便告诉他那天你带男人回来的事情。 我一听这话立刻软了下来，很没出息起地问他，你想怎样？ “去我那里，按摩。” 我气得一跺脚，那天已经按摩过了，你不能耍赖，出来混要守信用，懂吗？ 张兴大笑起来，口里的热气喷在我脖颈里，特别难受。 不是每个男人的鼻息和呼吸可以让人有兴奋的感觉，有些人只会让你觉得你整站在阴沟边，一股股臭烘烘的阴风吹得你恶心想吐！ “我那天什么时候答应过你了？你想想，不按摩的话我马上告诉你爸。” 我咬着牙，屈辱在我胸腔里撞击着，最后还是屈辱打败了尊严，我跟着张兴去了他的仓库。 张兴迫不及待地拖过箱子坐了下来，还把外衣脱了，光着膀子背对着我，一个劲地催我快点。 他才三十多岁，但是身材已经走样得很严重了，胸前的肉耷拉着，一个难看的小肚腩很恶心地挺着，我胃里的酸水在翻滚。 我说，这是最后一次，不要再逼我。 张兴不高兴地说了一句，少废话，叫你快点就快点！ 我硬着头皮走了过去，我的手触到他肩膀上的肉的一瞬间，我浑身都颤抖了一下，是因为被恶心到了！ 谁能想象没杀过猪的人，第一次摸着死猪肉的感觉，关键是这头死猪浑身还汗臭得不行。 张兴凶巴巴地催我快点按摩，我几乎咬碎了牙齿，才熬过了炼狱般的半个小时。 我走的时候，张兴从口袋里掏出五十块钱递给我，说这是给我的辛苦费。 妈的，你当我是洗头房小姐呢！老娘虽然缺钱，但是也不能要你的脏钱。 我把钱扔在地上，说我不要钱，我只要他守信用不要再来纠缠我。 张兴弯腰捡起钱，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将钱从我衣领塞了进来，很准确地卡在了我内衣里，他还狠狠地捏了一把。 X你妈X的，我伸脚去踹张兴，他很敏捷地躲开，不耐烦地说了一句，快滚，再不滚我给你爸打电话了。 我咬着牙，从内衣里掏出钱砸在他面前，夺门而去。 回到宿舍，我去洗了个澡，我总感觉身上很脏，被张兴这个畜生捏过的地方，被我几乎要洗烂了。 我想跟他反抗，但是我怕他告诉我爸，我就完蛋了，万强也完蛋了，谁会相信那天晚上我们什么都没做？ 水从头上流下来，流了我一脸，我也趁机掉了眼泪。 第二天我去学校找了杨彩虹，我质问她昨晚为什么要带我去，明明跟潘泽斌的关系没那么好，她还要引火自焚？ 杨彩虹摸着刘海，已经从昨晚的落魄鬼变成了傲娇的公主，她白了我一眼，说朋友之间难免有闹矛盾的时候。 我皱眉问她，什么叫朋友？潘泽斌昨晚差点就把你带去旅社侮辱了，你还说是朋友？ 杨彩虹很不屑地说了一句，我长得漂亮，他喜欢我不可以吗？ 这么不要脸，也真的是没谁了。 我很生气地拽着她，“我现在身上还青一块紫一块的，你难道不觉得有一点点愧疚？” 杨彩虹一把甩开了我的手，怒视着我，理直气壮地说，昨晚分明是我救了你，你好意思这么说我。 我一口老血差点喷出来，昨晚我为了让你脱身，我被他们打得爹妈都快不知道了，还是你救的我？ 杨彩虹很不爽地推了我一把，我昨晚不打电话给田婷，你早就被他们弄死了，是你自己不知死活去跟潘泽斌闹的，你还以为你很牛逼？ 听杨彩虹这么一说，我竟无言以对。 杨彩虹看了我一眼，跑过去拉着一个女生离开了，我一个人傻站在学校门口，感觉自己就是一个傻逼。 我耷拉着脑袋，从学校一路漫无目的地走着，我第一次感觉到了无助，原来这座城市，并不是我所想象的那样，只有刺激和欢乐，它的肮脏程度，甚至要比我生活的那个农村还要恶心。 路过一家饭店的时候，忽然听到有人叫我，我赶紧站住脚看了一眼，万强拿着筷子从店里跑了出来，高兴地拍了我一下，“好久不见啊，进去吃饭吧！” 确实好几天不见，我看着万强的脸，忽然有些鼻子发酸。 那天晚上的事情，他好像并没有跟我记仇。 我正想跟他进去，一扭头却看见店里坐了个女的，手里正拿着他的手机玩游戏。 一股无名火立刻就上来了。 “X你妈的，你又找女人了？” 万强愣了一下，随即笑着拉着我的胳膊，冲里面的女人说，“媳妇，给你介绍一下，这是我妹。” 女人抬起头，冲我挥了挥手，一脸塑料笑容很虚伪。 在男人面前，女人在面对女人的时候，几乎是不可能有真诚笑容的，尤其是像我这样，跟万强关系不一般的人。 我使劲甩开万强，咬着牙低声骂了一句，妈的，你就是一只离不开女人的永远在发情的野猫。 万强尴尬地笑了笑，再次伸手来拉我胳膊，进去吃点东西，别闹了。 我骂了一句脏话，说你给我滚，老娘永远不想看见你。 万强皱了皱眉，问我怎么了。 “我很鄙视你，烂人。”我冷冷地扔下了一句，转身跑开了。 第三十六章 杨彩虹电脑里的秘密 万强在我身后喊了我半天，我都没有回头，贱人，没有女人就活不下去的牲口，老娘祝你早日静静人亡，投胎变成一匹种马，就可以愉快地享受你无休止的繁殖生活。 操，我跑了一会儿，不知道为什么心里特别难受，居然靠着路边的墙哭了。 冷静了一会儿，我便去了网吧，只有网吧才是我的精神支柱，其实我或许眷念的不是城市的生活，而是网吧，网络世界。 倒霉的是我进了网吧，没几分钟就灰溜溜地出来了。 网管要我出示身份证，最近一段时间查得比较严，未成年人不能上网，临时卡用不了了。 我跟网管求了情，说我只上一会儿就走，要是人家来查了，我就躲进厕所里。 网管呵呵了我一脸，查到一个罚款两千，这钱你出啊？ 我心里骂了句脏话，老娘有着两千块钱，我早就买一台电脑了，我还来这里上网？ 此处不留爷自有留爷处，我又跑了好几个网吧，把城里大大小小的网吧都跑了个遍，然而没有一家敢收留我，或许真的是被那两千块震慑到了。 我坐在街边郁闷了半天，现在网瘾犯了，我有钱却也解决不了。 想来想去，我只好厚着脸皮给杨彩虹打了电话，想去她家上网。 杨彩虹过了好一会儿才接了电话，很不耐烦地问我干嘛？ 我涎着脸说，我可以来你家上会网吗？网吧最近不让上了，查的严。 杨彩虹愣了一下，说你过来吧，说完就挂掉了电话，那语气像是我要上门收债一样。 这一秒钟，我心里特别苦涩。 有时候为了满足自己的欲望，尊严真的会放得很低，假如我有一台电脑，现在就算是杨彩虹跪在我面前，求我去她家上网，我也不会去。 然而，世界上没有那么多你想当大爷就能当大爷的事情，很多时候你就是得装孙子。 我咬牙站了起来，匆匆朝杨彩虹家去了。 我上网的目的很单纯，找陈鑫，看他空间，听着歌上QQ跟网友聊一些关于爱情的事情，然后用拙劣的文笔，在空间里写很多很多酸溜溜的矫情文字。 以前跟万强上网的时候，他笑话过我，他说电脑里那么好的配置，在你这里全白搭了，你就上个QQ就好了。 这一次去，我捡到了杨彩虹她妈，也就是我小姨苏佳丽。 看见她的一瞬间，我有些惊讶，记忆里那个绑着马尾，穿着碎花大摆裙的傲娇女人，已经变成了另一个人。 超短裙，黑丝袜，恨天高，上面穿了一件领口很低的长袖T恤，她的胸不算大，但是还是可以看见里面若隐若现的沟。 她染黄了头发，纹了眼线，一张嘴涂得更喝了猪血似的。 我以为她会给我臭脸，没想到她很热情地抱着我，嘘寒问暖，对我亲得不行。 我也懒得问她为什么这些年跟老家没联系了，这都是扯淡的话题，我不想聊，我只想赶紧坐到电脑前面去。 苏佳丽跟我聊了一会儿，接了个电话就说她要上班了，让我跟杨彩虹待着，她进了房间，换了一条连衣裙出去了，临走的时候她还不忘叮嘱我，以后没事就常常过来。 杨彩虹对我的态度也好了一些，可能她也反思过，那天晚上我为她做了些什么。 她收拾了一会儿，便去了学校，家里只剩下我一个人，我迫不及待地坐到了电脑前。 打开电脑的每一个瞬间，我都会有种上天了的感觉，太刺激，太兴奋了。 杨彩虹家的电脑网速没有网吧的好，但是这也不妨碍我上网。 我到陈鑫的空间逛了一圈，没有发现女生到过的踪迹，我心里舒坦了许多，便开始玩起空间来。 那个时候很流行非主流伤感颓废系列的图片，我很喜欢在百度上面找各种图，然后传到空间里，装扮到个性签名和头像上面。 我找了半天，总算找到了一张心仪的图片，于是便下载了下来。 然而杨彩虹家的电脑存储路径跟网吧不一样，我下载了之后，在桌面上没有找到，我也不太会查找文件，于是便各个文件夹找了起来。 对于一个电脑白痴来说，这简直就是一个悲剧，别人稍微动动手指头的事情，我需要花半个小时以上来折腾。 我找了好多文件夹，一个接着一个地打开，就在这时，我点开了一个文档名是一串英文字母的文档，里面存的是几个MP4格式的文件，江文以前教我下载过电影，虽然我学了几个小时没学会，但是我知道这就是电影。 我有些奇怪，杨彩虹家电脑里有播放器，还下载电影干什么？ 反正一时半会找不到图片，我看会电影也不错，于是我便点开了其中一个文件。 很快，奇怪的背景音乐便响起，随后，出了一些我不认识的文字，像是日语一样，我读书不多，也不爱看书，所以知道的也很有限。 过了一会儿，画面里出现了一个穿得很少的女人，做着一些很不雅的动作…… 我脸一下子热了起来，天呐，这就是传说中的黄片吧？ 我紧张地回头看了一下，生怕门口有人。 画面渐渐变得不堪起来，我猛地按下了暂停键，心脏狂跳着，我的天，杨彩虹家的电脑里居然藏着这样的电影，这也太离谱了，是杨彩虹下载的，还是她妈？ 总之我觉得不可能是她爸，她爸那么正派的一个医生，怎么可能会看那种东西。 倒是杨彩虹和她妈，完全就是一副很欠X的样子，很有可能是她们其中一个人下载的，当然最有可能的就是杨彩虹，毕竟她正是青春期，春心萌动的时期。 我很想关掉这个文件，但是我又很好奇，到底这种电影讲的是什么故事？总得有个剧情吧，有可能到最后，男主角是个凶手，把女主角给杀了，或者是，他们分手了，这是一部很凄惨的爱情故事。 我想了想，还是按下了播放。 我害怕有人忽然回来，于是便一边看着门外，一边按着快进，跳着剧情看。 事实证明我想错了，这种电影根本就没有那些我想象的结局，它就是一部很完整的动物繁殖的过程纪录片。 我看到后来，我忽然感觉有些恶心，心急地关掉了文件，匆匆下了线，离开了杨彩虹家。 太可怕了，这样的电影会让人有心理阴影的，完全颠覆了我的三观！ 人类，怎么可以那么低俗！ 我走在街道上，满脑子都是电影里的情节，迎面走过来的一个人，我甚至都会觉得，他表面上很正经，到了家他就变成了另外一个人，跟电影里的主角一样疯狂。 我爸带着我去吃了晚饭，一桌子的老男人，我看着他们，会忍不住幻想，他们会不会也像电影里的男主角一样，把女人按在地上，各种折腾。 我捧着碗的手颤抖得很厉害，好几次都走神了，我爸的朋友跟我说话，我都没听见，我爸很恼火，扔给我十块钱，叫我打车回去。 刚走出去，我又被我爸叫回来了，他扔给我车钥匙，叫我把他车上的几个水龙头带回去，那是明天准备给租户换上的。 我上了车，从底座下面把水龙头搬了下来，我不小心把车钥匙弄了，我便附身掀开车垫找钥匙。 谁知道，我刚掀开车坐垫，就傻眼了。 车坐垫下面，居然放着几张光盘。 第三十七章 把柄 光盘封面上是几个一丝不挂的女人，搔首弄姿，特别大尺度，光盘的名字叫《美女下江南》，我去他妈的，名字那么文雅，弄得跟巴金老舍的散文名字一样，一看这封面就知道里面内容肯定是跟杨彩虹电脑里的电影一样。 我使劲狠狠地跺了一脚光盘，光盘的塑料壳子上立刻就裂了一条口子。 真没想到我爸是这种人，居然也看这种东西，恶心，鄙视！ 不过我没有傻到去问他为什么看这种光盘的地步，他也是个男人，或许每天都面对我那个又土又不懂风情的老妈，他也有所不满足，需要看看电影上的美女来安慰一下空虚的心灵。 但是无论从那个理由来说，我都很鄙视他，以至于我出去送车钥匙给他的时候，我狠狠地扔在了桌上，钥匙弹起来掉在了地上，我爸瞪了我一眼，在众目睽睽之下弯腰捡起了钥匙。 我没有理会他，很鄙夷地看了他一眼，大摇大摆地走了。 我刚回到宿舍半个小时，我爸就回来了，我以为他肯定会喷我，因为我刚才在众人面前对他不尊重，不过我已经做好准备了，如果他敢喷我，那我就问他光盘的事情。 没想到，我爸对我的态度很好，他问我最近有没有什么事，睡得好不好之类的，临走的时候还给了我一百块钱。 我拿着钱，像是抓着我爸的把柄一样，难道他知道我看见他车坐垫下面的秘密了？ 原来每个人都是害怕被人抓住把柄的，比如我现在的把柄就被张兴抓着，我爸的把柄被我抓着，杨彩虹的把柄也在我手里，不过我没想去揭发她，要不我会失去去她家玩电脑的机会。 我爸刚走一会儿，我手机就响了，一看号码我就知道是万强的，虽然我把他的号码删了，但是我有种感觉，这就是他给我打的。 我犹豫了一下，接起电话问了一句，你谁啊？ “我在你家大门口，你出来一下。” 果然是万强，他居然又来了！ 我怕被别人发现，我赶紧冲了出去。 万强站在大门口，手里拎着一个袋子，装着好多零食，妈的，他又想用零食来贿赂我。 看见我过去，万强笑着走了过来，“还生我气呢？” 我冷冷地问道，你来做什么？ 万强从裤袋里掏出钱包，抽出他的身份证递给我，“最近网吧严查，没身份证上不了，你用我的上吧，我用我朋友的。” 我愣住了，没想到他来找我，就是为了这件事。 做人，一定要有骨气。 我推开他的手，很牛逼地说我不需要。 万强笑了，伸手将身份证递过来，想要塞我口袋里，被我狠狠地推开了。 “妈的，你给我滚，我再也不想见到你！”我怒吼了一声，把旁边停着的一辆摩托车警报器给弄响了。 我一下尴尬起来，我真的很没有女人味，哪有女人的声音那么粗鲁的。 万强走到我跟前，柔声说道，“乖，我错了，请你原谅我，可以吗？” 我冷笑一声，说你错什么错，你就是喜欢泡女人，那是你的自由，关我什么事？ 万强沉默了几秒，忽然问了一句让我冷汗直冒的话。 你是不是吃醋了？你喜欢我，是么？ “放屁！我喜欢你，我喜欢你个鬼啊！你真不要脸，恶心。” 嘴上说得理直气壮的，我的脸却红成了猴子屁股，我尴尬得要死，赶紧将身子背了过去。 万强靠了过来，轻轻地将手按在我的肩膀上，我负气地甩开了，让他赶紧滚。 万强很认真地说，你如果真的喜欢我，我马上就跟她分手，我们俩在一起，好好地过，可以吗？ 我脑子一片空白，心塞塞的，说不出来的感受。 万强从后面抱着我，嘴唇贴在我的头上，我的身子一下就暖了起来。 跟我好，好吗？ 我猛地推开他，使劲打了他胸口一拳，骂了几句脏话。 万强的表情有些痛苦，他正要走过来拉我，忽然身后停下了一辆面包车。 我一看走下来的人，我立刻就僵住了。 是张兴！ 他嘴角挂着神秘的微笑看着我，又看了一眼万强，这才慢悠悠地走了进去。 完蛋，又被这个混蛋给看见了！又一个把柄被他抓住了，我操。 万强看出了我的表情不对劲，连忙问我怎么了。 我摇摇头，说你快滚，别再来纠缠我了。 我转身就要跑，被万强拉住了，他问我那个男人是谁，我是不是认识他。 我一个劲地摇头，一个老男人我怎么认识他，是他租了我爸的仓库，但是我并不认识他！ 我说完便推开万强，逃命似的跑回了宿舍，关上门，我的心乱得不行，死死地咬着牙齿，几乎要把门牙咬碎了。 跟我意料之中的一样，没过多久，门口就响起了张兴的声音，让我开门。 我说什么都没用，最后还是跟着他去了仓库。 人，千万不能把把柄落在别人手中，否则你真的会很惨。 张兴这次没让我给他按摩，让我坐下来他给我按摩！ 我连忙说我身体很好，不需要按摩。 他恶狠狠地瞪了我一眼，“给老子坐好，你是想让我告诉你爸你带男人回来的事情？” 我马上就怂了，慢吞吞地坐到了箱子上。 张兴“嘿嘿嘿”地笑了起来，迫不及待地就将手伸到了我肩膀上，我穿着一件连帽的卫衣，不算厚，我可以感觉到他手指的温度，很恶心，就像是在家里取暖的炉子一样，很呛人，让人难受。 他在我肩膀上捏了几下，居然叫我把衣服脱掉。 我赶紧站起来，后退几步，摇头说不行。 张兴一瞪眼，“那我现在就告诉你爸了。”他说着就要掏手机，我吓得叫了一声，我双手死死地捂在胸前，里面就穿了一件吊带，罩在内衣外面，几乎什么都藏不住。 张兴等不及了似的，上前狠狠地拽了我一把，将我按在了箱子上。 我推开他，大声说了一句，有本事你就跟我爸说去，我宁愿被他打死，也不跟你这个混蛋在这胡来。 是的，做人要有骨气，我怒视着张兴，一副宁死不屈的巾帼英雄样儿。 没想到，张兴从口袋里掏出了手机，阴森地笑道，“你不答应，那我就把那天你跟男人在里面乱搞的录像发到网上，让你出名。” 我傻眼了，张兴那混蛋的手机是可以录像的那种，他全身上下就这部手机最高级，没想到他居然用手机录下了我和万强在宿舍里翻滚的画面，虽然我们什么都没做，但是也足够让我身败名裂。 我吓得都哭了，我苦苦哀求了半天，他还是不答应，并且还催促我快点脱衣服。 录像传到网上，那是比被我爸打死还要严重的事情。 我没有忘记徐梦娟是怎么死的，人言可畏，她只是因为一些谣言而死，如果录像发到网上，我将要遭受的不仅仅是谣言…… 我不敢想象到时候会是什么样的状况，我不能“出名”，绝不。 最后，我流着泪脱掉了外衣，穿着那件白色的吊带坐到了箱子上。 我第一次在一个混蛋面前掉眼泪，想起之前我被群殴，痛得呼吸都困难了，我都没掉过一滴眼泪。 而现在，昏暗的灯光下，我哆嗦着身体，一边流着泪，一边忍受着张兴的魔爪，眼泪大颗大颗的掉在我的胸前，湿漉漉，亮闪闪的，就像是一汪眼泪做的清泉一样，特别心酸。 从仓库出来的时候，我几乎连路都不会走了，整个人都虚脱得不行，我躲在洗澡间里，哭了很久。 第三十八章 栽了个大跟头 我躺在床上想了很久，我做出了一个大胆的决定，去毁掉张兴的手机。 不，准备地说是毁掉手机里的内容。 要么我就偷走他的手机，把里面的录像删除，要么我就直接把他的手机摔碎，也就是两千多的手机，大不了我被我爸揍一顿，赔他一个好了，我也不想被人知道我做了那些见不得人的事情。 隔了一天，我主动去了张兴的店铺，他白天在铺子里忙前忙后的，对待顾客也很热心，倒是有些人模狗样的，甚至还有一个大妈跟我说，她经常来张兴家批发小食品，货真价实，张兴是个很有良心的老板。 我真想呵呵这个大妈一脸，你知道他不为人知的另一面吗？ 到了晚上，他撕下虚伪的人皮之后，他是多么丑恶的嘴脸？谁可以想象这样一个看似很踏实的百货店老板，晚上把一个未成年的小姑娘弄到仓库里，逼着人家脱衣服，在人身上乱捏？ 张兴见我来店里，有些意外，还很客气地招呼我坐下来，我一直盯着他的那部手机，然而他始终都很小心地踹在口袋里，偶尔拿出来接一下电话，他便又塞回去。 而且因为他一直在店里进进出出的，搬货，装货，写单子，我根本就找不到机会把手伸到他裤兜里，去将那部手机取出来。 我从来没有偷过东西，可以说毫无经验，我坐在他铺子里研究了很久，还是没有想好该怎么去偷手机。 就在我快要放弃的时候，机会来了。 张兴接了一个电话，刚准备把手机放裤兜里，门外忽然来了一辆车，叫他出去接货，他便顺手将手机放进了抽屉里。 我迅速站起了身来，看了一眼门外，他正在弯腰忙着卸货点货，我便走到了抽屉钱，这个抽屉里是放钱的，他看得很紧，这个时候他可能是忙忘记了，居然就这么去了，钥匙还插在上面。 我紧张得手都出汗了，妈的，做贼是门技术活，不仅要手脚快，而且要心理素质过硬啊，像我这样的渣渣，根本就是迟早被抓到剁掉手脚的一类。 我再次警惕地看了看门外，张兴正背对着我搬货，我一咬牙，“唰”地拉开了抽屉，将手机拿了出来。 谁知道，就在我慌慌张张地关抽屉的时候，抽屉整个都掉了出来，因为是那种老式的办公桌抽屉，所以抽屉是可以抽出来的那种，我家里就有一张，每次取东西只要稍微一用力，经常会把抽屉给拔出来，掉下来砸到脚。 “咣当——”一声闷响，门口的所有人都循声看了过来。 我不敢看张兴，将手机揣进口袋里，手忙脚乱地将花花绿绿的票子拾起来，放回了抽屉，然后笨手笨脚地将抽屉装了回去。 眼前一黑，张兴已经站在我面前。 “钱掉了？”张兴冷冷地问道。 “嗯，我都捡回去了，一张没少，刚才不小心碰到你抽屉上面的钥匙了，给拽了出来。”我低声说道，闪身就要走，被张兴一把拉住了。 张兴用身子挡住我，回头对门口的几个人说了几句，让他们先点货，他数一下钱少了没有。 我很轻蔑地笑了，我不会拿你的钱的。 张兴没有说话，迅速地数着钱。 他数钱的样子很专注，就像是在数自己的命根子一样，简直就是一个守财奴的真实写照。 我这辈子最看不起一个男人小心眼，这么在乎钱，把钱看得比什么还重，而这样的男人居然还喜欢泡女人。 我忽然想起万强把身份证给我的时候，那种很淡然的样子，他不害怕我把他身份证拿去干坏事么？这么重要的证件都可以随便就递给我，让我去上网，他考虑过后果吗？ 而眼前这个三十多岁的男人，生怕我捡起他的一两张钱，在我面前很猥琐地数着钱。 不过我觉得他就是个傻逼，手机那么大一件东西，他难道是忘记了吗？ 很快，张兴数完了钱，点点头说道，“你走吧，钱对了。” 我没有说话，匆匆往宿舍赶去。 宿舍跟张兴的店铺隔了五分钟路程，我走得很快，手一直在口袋里捂着，等到回到宿舍我把录像删掉，我就马上将他手机扔回去，我才不会要他的破手机。 我刚推开宿舍的门，将手机掏出来，门还来不及锁上，就被人推开了。 我一看来人，脸都吓白了，居然是张兴。 “嘿嘿，小贼，你偷了我什么东西？给我拿出来！”张兴阴森地笑着，反手将门关上了。 我急得不行，握着手机的手缩在背后，将手机悄悄地从内裤边沿塞了进去。 此时此刻，我只能想起这么一个很可笑的地方藏手机了。 我一个劲地摇头，我没有，我没有。 张兴冷笑一声，“拿出来吧，老子注意你半天了，你来店里我就知道你没有好事，不是偷钱就是投东西，没想到你是偷手机，快点拿出来。” 我还是摇头，我没拿你手机，你别血口喷人！ 张兴上前推了我一把，我再说一遍，拿出来，否则我要报警了。 我心虚地说，我根本就没拿，你看我口袋里，是空的！这里你也可以随便搜！ 张兴摇头，“不，手机就在你身上，给我拿出来，马上。” 我将口袋翻了出来，随即在身上拍了拍，告诉他真的没有。 张兴凶相毕露，一巴掌打在了我脸上，“给老子把衣服脱了！” 我捂着脸，气鼓鼓地看着他，使劲摇了摇头。 张兴上前一把抓住我的头发，将我按在了床上，我很奋力地挣扎，但是根本就动弹不得。 “我再说一遍，给老子拿出来。” 张兴凶巴巴地吼道。 我的头皮都快被他撕下来了，我还是咬着牙，说我没偷。 张兴一手按着我，一手在我胸前一阵乱摸，没发现手机，便将手从我牛仔裤里伸了进去。 我草你妈的，我怒骂一声，使劲踹了他一脚，随即反手从内裤后面掏出了手机，使劲地朝地上摔了下去。 第一方案失败，那就只能毁掉了。 事实证明，诺基亚手机的质量绝对不是盖的，我那么用力地摔下去，手机还是纹丝未动。 张兴狠狠将我推倒在地上，捡起手机小心翼翼地擦了擦上面的土，然后按了几下，发现没问题，这才将手机揣进了口袋里。 我意识已经混乱了，扑上去跟他抢手机，结果被他狠狠地揍了几拳头，打在我脸上生疼生疼的。 张兴将我拖进了他的仓库里，反锁上了。 黄昏的时候仓库里几乎没什么人，我的手机也落在宿舍里，我在宿舍里只能使劲地拍门，然而仓库连窗户都没有一个，大铁门又那么硬。 我爸租仓库给他们的时候，还牛逼哄哄的说过，大铁门是可以防弹的。 先不说防弹，总之我弄了好几个小时，还是没弄开。 完了，落入虎口，不知道会是什么结果。 我想了很久，只要张兴敢胡来，我就跟他来个同归于尽！ 然而我想得太简单了，我并不是落入虎口，而是落入了狼群。 晚上八九点的时候，我已经又累又饿几乎虚脱了，靠着小山高的货物打盹，张兴带着几个男人进来了。 这几个男人一看就不是什么好东西，三十多岁的样子，很猥琐，满口脏话，看见我的时候，一个个的眼珠子都快蹦出来了。 他们围着我，先是用各种肮脏的语言侮辱我，然后开始动手动脚的，伸手来摸我脸，捏我下巴，甚至还有人来掐我大腿。 第三十九章 极致耻辱 我骂了一句脏话，嘴巴上立刻就挨了一耳光。 张兴指着我骂道，你这个不要脸的东西，居然敢偷老子手机，你不想活了吧？ 我捂着脸，大声说，谁稀罕你的破手机！ 旁边一个猥琐大汉冲着我笑，一口黄板牙就像是厕所里长期被尿渍泡得发黄的地板一样，说不出来的恶心。 他伸手捏了我的大腿一把，“想买手机，腿子打开就行了，不用去偷。” 我恶狠狠地瞪了他一眼，伸脚去踹他，却被他们七手八脚地按在了地上。 我大声地骂着脏话，拼命地挣扎着，然而这样只会引来巴掌和辱骂。 张兴蹲下身，揪着我的头发将我提起来，龇着牙说，“跟老子玩，你还嫩了点！” 几个男人开始起哄，说要看我表演XX，淫乱的笑让我浑身起了一层层鸡皮疙瘩。 张兴再次威胁我，如果我不肯配合，就要把我的录像发出去，我咬着牙，强忍着眼泪，按照他们的要求，把衣服一件件地脱了下来。 屈辱，愤怒，各种难以言状的情绪堵在心里，我身子颤抖得很厉害，七八双饿狼一样的眼睛盯着我的身体，像X光一样透视着我的内脏，骨骼。 我站在仓库中央，像一尊裸体雕塑一样供人围观起哄，我甚至不能将胳膊挡住身体，我只要抬起胳膊，他们就会做势要用烟头烫我，吓唬我要给我拍照。 那些粗糙恶心的手，触手怪一样伸过来，我没办法推开他们，我想的是，有朝一日我要一刀一刀将他们剁掉。 一群饥饿的老男人，双眼喷着火，很像将我吃进肚子里去。 我被折腾了两个小时，他们在不甘心地将我放走，其实他们不是玩够了，而是怕我爸忽然回来。 回到宿舍，我没有哭，我想到了杀人。 什么坐牢啊，判刑，我都无所谓了，人在受尽屈辱之后，会不顾一切。 尤其是刚才有个死男人，将手指头戳在那里的时候，我已经生无可恋了。 我想好了，我要炸死那群王八蛋，连同手机里的秘密，一同被炸个粉碎。 我爸喜欢跟一些朋友去湖里炸鱼，所以留了一些炸药在仓库下面，我要用那些炸药，送张兴上西天，还有那几个该死的男人。 我坐在床上，给陈鑫打了个电话，想跟他说说话，或许他接了电话，可以让我放弃杀人的念头。 然而，我一连打了三个电话，还是无人接听。 再见，陈鑫。 我将号码删除，这一次我是有些怨恨他的，为什么在这个时候不接我的电话，我就快要变成杀人犯，挨枪子了，你为什么就不可以接我的电话，像从前一样，安慰我一句？ 有时候人就是一个很多情的怪物，你自以为你所做的一切，对方都知道，其实很可笑，对方即使知道了，那又怎样？ 我将枕头埋在头上哭了，特别绝望。 哭够了，我拿起手机给陈鑫发了一条短信：我明天就要杀人了，你可以接我的电话吗？ 扔下手机，我等了很久，我以为会有回应，上次我跟他说了要跟万强上床，他很快就接了电话，可是这一次却毫无回音。 杀人比上床严重多了，可能他也对我绝望了，他鄙视我是这种人，他不屑于理我。 我看着天花板，无言地流着泪。 忽然，大门被人砸响了，在深夜显得格外刺耳，“咣当咣当”一声接一声的闷响，吓得我有些毛骨悚然。 我拎着一把扫帚蹑手蹑脚地出去了，刚走到院子里，就听到一个熟悉的声音在喊我，“开门，李恋你给我开门！” 我去，是万强，他怎么来了？ 我担心他把张兴给引出来，慌忙扔下扫帚跑去开了门。 月光下，万强的脸阴沉得很可怕，他一把将我拽了出去，恶狠狠地问道，“你他妈怎么回事？” 我被他骂得一愣一愣的，我也狠狠推了他一把，问他是不是吃错药了，半夜发疯来敲门。 万强掏出手机，蓝色的荧幕上，清清楚楚地写着一句话：我明天就要杀人了，你可以接我电话吗？ 我脑子“嗡”的一下就大了，我这不是给陈鑫发的么，怎么到了他的手机上？ “你想干什么？”万强恶狠狠地问道。 我绞尽脑汁地回忆着，许久才明白，原来我把陈鑫的号码删除之后，一时心急，把万强的号码当成他的了，因为万强的号码也是被我删掉的，在通话记录中，就两个没有存备注的号码。 一个是陈鑫，一个是万强。 阴差阳错，闹了这样的狗血剧。 我有些不好意思地摇摇头，我发错了，不是给你发的。 万强揪着我的衣领，大声问道，“那你是给谁发的？不管你是给谁发的，你都不可以，你别疯了，行吗？” 我的衣领被他揪得很紧，以至于我的衣服紧紧地贴在了身上，胸被衣服勒得紧紧的，有些喘不过气来。 我骂了他一句脏话，推搡着他的手。 万强叹了口气，伸手将我搂在了怀里，我推搡了几下，并没有推开他。 他的怀抱好像比从前更温暖，我闻着他身上的男人味，眼泪溢满了眼眶。 “你不许胡来，有事你告诉我，你出事我会很难过的，懂吗？” 我们像是偶像剧里的画面一样，就这么站在仓库门前，他紧紧地抱着我。 我咬着牙，说你不要管我。 万强怒了，你他妈是我的女人，我怎么能不管你？ 我使劲推开他，冷笑着问道，“你的女人？你什么时候睡了我？我什么时候成了你的女人？” 万强嘴角抽了抽，正要说话，身后忽然响起一个阴森的笑声。 “呵呵，半夜的，干嘛呢？” 是张兴！我下意识地哆嗦了一下，不过想到明天我就要送他上西天了，我也没再害怕他，冷冷地瞪了他一眼。 我现在还不能把他给激怒，否则他会把我的录像发出去。 万强回头看着张兴，很火大地骂了一句，干你祖宗，滚。 张兴一皱眉，你他妈骂谁？ 万强冲过去就要揍张兴，被我死死地拦住了。 张兴见万强真的怒了，赶紧反身溜走了。 万强骂了几句脏话，想要追上去，被我拦腰抱住了。 “你别跟他吵架，他是我爸的租户，得罪了他，我爸会不高兴的。”我只能撒谎骗他，我不想他破坏了我的计划。 万强身体软了下来，将我抱住，柔声说道，“出去吃点东西，我们好好聊一聊，行吗？” 我没有说话，万强拉着我离开了。 这个晚上的月亮很明，几乎不用路灯也可以将城市照得明晃晃的。 万强拉着我，一路没有说话，带我去吃了东西，我喝了两瓶啤酒，还想喝第三瓶的时候，被万强一把抢了过去，在地上摔得粉碎。 溅了我一声啤酒和玻璃渣子，不过我没有发火。 我说我要回去，万强不肯，拖着我进了出租车，将我带到了他的住处。 他说今晚我必须跟他在一起，否则他不放心我，我一定会做傻事的。 他的出租房跟以前一样，没有任何女人来过的痕迹，我在床沿上坐下来，低头看着地面。 他蹲在我面前，双手放在我的膝盖上，抬头看着我，皱眉问我到底是怎么回事。 我摇摇头，说没什么，短信我发错了。 万强逼问了我很久，我还是咬着牙不说。 我打了个哈欠，说我困了。 万强赶紧将被子掀开，附身去给我脱鞋子，被我一脚踹开了。 滚，没出息的男人，只配给那些贱女人脱鞋子！ 第四十章 找一个野湖，咱干起来！ 万强蹲在地上，愣愣地看着我。 我心里说不出的烦，想起他身边女人不停换的事情，我更加来气了，我使劲踹了他一脚，差点将他踹倒在地上。 色情狂，恶心。 万强张了张嘴，我知道他现在愤怒至极，我希望他起来扇我一耳光，让我冷静一点。 然而，他只是默默地拍了拍身上的脚印，起身坐到了旁边目不转睛地看着我。 我有些不好意思，故意生气地将身子背过去，不想看他。 就在我转身的时候，不小心将衣服后面撩了起来，我赶紧伸手拽了下来。 没想到，万强居然扑了过来，将我按在床上，粗鲁地开始拨我的衣服。 我一边大声骂着脏话，一边使劲地推搡着他，他干脆跨到我肚子上，骑到了我身上。 王八蛋，你这个狗X的，你他妈就是一个禽兽！ 我没想到万强会乘人之危，在我最难过的时候，想上我。 我被他压着肚子，一时难以动弹，他将我的双手举到头顶按住，一手顺利地将我的衣服撩了起来。 我的肚子整个露在了外面，跟空气一接触，有些凉飕飕的。 他还嫌不够过瘾，居然将我的内衣扯了下来。 我怒吼一声，身子更加剧烈地挣扎着。 万强盯着我身体，却愣住了，他缓缓地松开了我的手，眼睛有些泛红。 “谁干的？”万强的声音有些颤抖。 我这才明白过来，他为什么要脱我衣服。 我的前胸后背全是那几个混蛋捏的痕迹，我刚才转身的时候无意间把衣服撩起，他看到了我后背上的伤，所以他才扑过来扒我衣服。 而我的前面更惨，两处上面都是那些混蛋捏得发紫的印子，看上去触目惊醒，比之前在小树林里挨了皮带抽的伤痕更恐怖。 上一次受的是皮肉之伤，这一次受的是灵魂的伤。 我将衣服扯下来，大声骂了一句，“傻逼，给老娘下来。” 万强骑在我肚子上不动，冷冷地问道，是谁他妈干的？ 我推了他一把，说你他妈的管得着吗？ “啪——”一记响亮的耳光落在了我脸上，我被打云晕头转向的。 万强俯身抓着我胸前的两处，将我提了起来，像发怒的狮子一样冲我吼道，“傻逼，我问你，是谁他妈干的？告诉我，是谁！” 我含着眼泪，摇头说道，不用你管。 又是一记耳光，打得比上次还要重，我的嘴角流下了鲜血，滴在了洁白的床单上面。 我低着头，大声笑了起来，笑着笑着，眼泪就掉了下来。 万强将头埋在我胸前，像个孩子一样抱着我，喃喃地说道，“告诉我，是谁欺负你。” 我没办法再固执，我抱着他，告诉了他所有。 这一夜，我们抱在一起，说了很多话，我一会儿哭一会儿笑，像个疯子一样。 忽然之间，我觉得自己有了铠甲，我不再是一个人了。 一天后的晚上，十二点一刻。 万强和我站在十字路口，这个时候过往的车子已经很少了。 这条十字路口路灯坏了，月光照在万强的身上，我侧过脸去看他，忽然觉得他很帅。 穿着牛仔衣的他，目光冰冷，直视着前方，双手酷酷地插在口袋里，肩上的背包单肩背在肩膀上，我想起了台湾偶像剧里，酷酷的学长就是这副模样。 有些痞气，但是总能让女生忍不住尖叫。 “来了。”万强低声说了一句，微微抬头看着前面驶过来的面包车。 我定睛一看，果然是张兴的那辆面包车，每天晚上这混蛋都会去外面吃饭，鬼混到很晚才回来。 他似乎喝了酒，车子开得有些快，车头有些歪，像是随时都会撞车一样。 万强大步走到路中间，张开双臂拦下了疾驰而来的面包车。 “嘎吱”一声尖锐的刹车，车子停住带起的风，将万强的刘海吹了起来。 张兴从车窗伸出头，恶狠狠地骂了句，“草你妈的，想死啊？” 我冷冷一笑，从旁边走了过来，张老板，今晚玩了很嗨啊！ 张兴一看到是我，顿时愣住了，他再看看万强，觉得眼熟，于是便冷笑道，“你们想怎样？” 万强没有说话，径直走到车窗前，将手探了进去，张兴还来不及阻拦，他已经打开了车门，一脚将张兴从驾驶座上踹到了旁边的副驾驶座。 张兴怒骂了一句，万强挥起胳膊，狠狠地扇了他一个耳光，张兴再抬起头的时候，已是口鼻流血。 万强一记重拳砸在他的鼻梁上，张兴闷哼了一声，歪倒在了旁边。 万强冲我挥挥手，我立刻拉开副驾驶座的门跳了上来，抬脚狠狠踹在张兴的身上。 “坐好，我要开车了。”万强轻声说了一句，随即踩下了油门。 我有些惊讶，万强开车居然这么厉害，我坐过无数老司机开的车，但是没有一个像他这样，可以把面包车开出漂移的感觉。 张兴摇摇晃晃地站起来，惊恐地叫道，王八蛋，你们想死吗？停车！ 万强冷冷一笑，“有本事你现在跳下去。” 张兴怒了，伸手想要将我推下去，我早就料到他有这一手，我扬起脚边的扳手，照着他的胸口狠狠砸了下去。 张兴应声倒了下去，我还不解气，跳过去骑在他身上，狠狠地用扳手揍了他一顿。 老狗，做了坏事，一定要付出惨重的代价，没人教你，老娘来教你。 铁打的身体，也熬不住铁打的扳手，张兴给我揍得嗷嗷直叫，像条野狗一样。 万强将车开到了郊区的一个野湖边，停下车，他拽着张兴的腿将他拽了下来。 张兴挨了一顿饱揍，还是嘴硬得不行，他指着我们，恶狠狠地说，他要找人来弄死我们。 万强“呵呵”一笑，蹲下身掐住他的喉咙，“手机里的录像是怎么回事？” 张兴一挣扎，后背就挨了我狠狠一扳手，打得他肺都快出来了。 “录像，我不知道什么录像，你们现在就放我回去，否则你们会死得很惨的。” 万强眉头一皱，“爷我最讨厌别人做了坏事，还威胁我，我不知道死得很惨是有多惨，不过现在你可以来演示一下。” 月光下，万强的目光像狼一样阴毒，我不禁打了个哆嗦，像是万强弄的是我，而不是张兴一样。 万强从背包里取出绳子，套在了张兴的脖子上，将他拽到了湖边，一脚将他踹到了湖里。 张兴也是个旱鸭子，一进水里就不停地扑棱，鬼哭狼嚎地叫着。 万强抓着他的头发，将他按在湖中，让他呛水。 我站在旁边，看着眼前的一幕，双腿有些打颤。 其实万强可以很轻易地弄死我，我以前骂他的那些话，做的那些事，他都可以轻而易举地弄我。 可是他没有，他现在为了我，在玩命地弄一个男人。 我第一次见万强这么凶残，我一直以为他只是一个喜欢撩妹的混混。 万强将张兴抓起来，大声问他，录像的事情。 张兴大口大口地喘息着，万强便又将他按进了湖中。 湖面上不停地冒出气泡，月光照在万强的侧脸上，我觉得他既威风，又可怕。 “哥，差不多得了，别……弄死人。”我哆哆嗦嗦地说了一句。 万强将张兴拖上岸，抓着他的头发将他脑袋提起来，你现在可以说了。 尝尽了死亡的恐惧，张兴早就怂成了孙子，他一个劲地给万强和我磕头，求我们放过他。 最后，他说了一个让我几乎晕死的真相。 其实手机里什么都没有，他所说的录像，其实是编出来骗我的。 可是，依然不可以原谅的是，他利用我的弱点来威胁我，让我受尽了屈辱。 这一段回忆，将会伴随我一生，都难以抹去。 第四十一章 尿了？ 我回去之后，跟我爸撒谎说张兴偷看我洗澡。 我爸很愤怒，直接冲到张兴的店铺里，一拳把张兴打成了僵尸眼，勒令他赶紧滚蛋，否则要烧了他仓库里的东西。 张兴不敢怠慢，当天晚上就滚蛋了。 看着张兴灰溜溜地滚了，我心里舒坦了很多，就像是长在身上的一个毒瘤被割掉一样。 只是，我欠了万强一个人情。 正好到了月底，我爸给我发了四百块的工资，他说我这个月没惹事，表现得不错，额外给了我一百块，其实我想很有可能是因为光盘的事情。 我拿着这些钱，请万强去吃了火锅，原本是想感谢他，没想到结账的时候，他死活不让我付钱，很粗鲁地将我推到了边上，恶狠狠地吼我，让我把钱装好。 我更加内疚了，出来的时候我问他，我该怎么做才可以报答他？ 万强捏着我的脸，坏笑着说，长大了给我生孩子，好不？ 我打了他一下，说等我能生孩子的时候，你孩子已经会撩妹了。 万强很自然地将胳膊搭在我肩膀上，叹了口气，“但愿我结婚的那一天，你站在我旁边。” 我点点头，说我当然会的，因为我要去当伴娘。 他笑了，我是说你嫁给我。 我立刻推开了他，对于万强说的这些话，我从来没有相信过，我也不愿意相信，一个换女人比换内裤还勤快的男人，我觉得他说出来的话，就跟他滚床单一个性质，过了就忘了。 不过，我心里一直堵着这块大石头，我觉得我应该做点什么来报答他，说真的，可能没有几个男人能做到这一步，为了我，玩命地去弄一个人。 这天中午，我又去了杨彩虹家，还是我一个人，我又情不自禁地想起了电脑里的秘密。 我掩耳盗铃地看了看门外，点开了那个文档。 这一次我没有按快进，我咬着牙看了十几分钟，一个剧情没落地看了下来。 我按下暂停键的时候，感觉呼吸有些艰难，再看下去，我估计要窒息了。 奇怪的是，第一次那种恶心的感觉已经减轻了很多，我甚至觉得身体里有一股说不出来的躁动。 我去找了江文，跟江文说了杨彩虹电脑里有黄片的事情，当然，我没有说我看了十几分钟，我说的是，我不知道是什么，随手点开看了几秒就关了。 江文瞪大眼睛看着我，“真的假的？” 我点点头，说确实是，不过我不确定到底是杨彩虹看的，还是她妈看的。 江文笑了，说估计是她爸看的，一般男人都爱看这个。 我很想问一句为什么，但是我又觉得貌似我这么一问，很可能会跟江文翻脸，于是便忍住了。 不管是谁看的，总之它存在杨彩虹的电脑里，他们全家用的电脑，资源当然也是共享的，谁都有嫌疑。 奇怪的是，我每天晚上睡觉的时候，都会忍不住想起电影里的画面，然后浑身都很难受，有一种说不出的欲望。 我生物学得很差，不过课本上估计也没写得那么详细，我不知道这是什么感觉，特别难受，这个时候我就特别想陈鑫，就像当初晏维维告诉我，她很想周替一样。 从那天开始，我几乎每天都要去杨彩虹家一次，我的目的变得不再那么单纯，除了去观察陈鑫的动态，我还想点开那个神秘的文档。 上瘾的感觉真的很痛苦，又渴望继续，又想停止。 终于，我把整个片子看完了，我像做贼一样，从杨彩虹家逃出来的时候，我感觉身下湿湿的，难道是坐久了，憋不住小便不小心尿了？ 我红着脸回到宿舍，换了裤子，觉得特别丢人，我都快十八岁了，怎么还尿裤子了呢，这要是被别人知道了，那我还活不活？ 可是，我还是会情不自禁往杨彩虹家跑，我迷上了那种奇怪的感觉，感觉浑身都在燃烧，心跳得要蹦出来，狼狈的是，我经常会“尿裤子”。 我认真研究过，什么总是在看那种电影的时候会尿裤子，平时就不会，难道是太兴奋憋不住了？ 这个秘密我从来没跟任何人说过，我怕他们鄙视我，而且，就算他们不笑话我，我也难以启齿去说出来。 一晃过去了半个月，我已经陆陆续续地研究完了文档里的所有电影，原来爱情除了精神，还有欢愉的另一面，我开始渴望，也有这样一份爱情。 秘密是藏不住的，久走夜路必遇鬼。 又是一个下午，我正坐在电脑前呼吸急促地看着电影，忽然门开了，我吓得赶紧去关电脑，结果电脑忽然变得有些卡，我使劲地戳了半天那个叉叉，才将它关掉。 而这个时候，杨彩虹她爸，也就是我敬爱的姨父大人也出现在了门口。 他看着我惊慌失措的样子，却并没有丝毫疑惑，他瞄了一眼电脑，微笑着问道，“今天有空过来玩？” 我赶紧点点头，脸红脖子粗地问他，今天怎么那么早就下班了。 姨父走了进来，在我旁边坐下，我紧张得不行，生怕他问我刚才在干嘛。 “今天我休息，我刚才去朋友家了。” 姨父看着我，脸上的微笑很亲切。 我“哦”了一声，尴尬地低着头，找不到任何话题。 一姨父见我有些尴尬，拍了拍我的肩膀，说别不好意思，你就把这里当做你家一样，你随时都可以过来玩，吃顿饭什么的，或者跟你姐姐住几天也可以。 我赶紧道谢，说不用了，我过来玩电脑，已经够麻烦你们的了。 姨父摇摇头，“你想多了，我们是一家人，你就别见外了，对了，你以后身体要是不舒服，就过来我给你看看，我的医术过得去，没必要去外面花冤枉钱。” 我点点头，说我壮得跟牛一样，很少生病。 姨父笑了，那也要定期做个检查啊，有些疾病是潜在的，你自己感觉不到，就比如胃癌，前期治愈率可以达到90%，但是前期几乎没有任何感觉，所以很多人都耽误了治疗的最佳时间。 我浑身起了层鸡皮疙瘩，姨父这么一说，我倒是有些害怕了，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我感觉自己的胃有些隐隐作痛起来。 当面我不好说，跟姨父聊了几句就回去了。 还真是怕什么来什么，三天以后，我还真就肚子疼了，生物学得不好，我也不知道到底是胃疼还是哪个部位疼，总之我就感觉肚子里的所有内脏都在疼。 想了想，我还是给姨父打了电话，他让我马上过去医院找他。 看着医院门诊大厅里排着看不到头的队伍，我有些得意，有个当医生的亲戚就是好，不用排队挂号，直接走后门，而且还可以把医药费给免了。 内科门诊室里，姨父穿着白大褂，正襟危坐在桌前，正在给一个大叔看病，他专注的样子很神圣。 我不敢打扰他，便站在一旁看着他。 姨父对待病人很友善，不像某些医生，给人看病像是跟人吵架一样，凶得跟什么似的。 门口还等着几个病人，姨父径直将我领到了里面的观察室，让我躺到床上去。 我有些不好意思，我说外面还有好些病人呢，我这样插队，别人不会说你吧？ 姨父笑了，怕什么，我是医生，我给谁看病，那是我我的权利。 我想想也是，该利用职权的时候就要利用职权，为亲戚服务嘛！ 我麻利地脱掉鞋子，躺到了床上。 姨父将手按在我的小腹上方，问我是这里痛吗？ 第四十二章 妇科病 我点点头，很傻逼的说了一句，好像是这里。 姨父一边按着我的肚子，一边问我是不是这里疼，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我感觉现在整个肚子都在疼，于是便不停地点头。 这是很正常的，医生需要确定你到底是哪里疼，总不能脚疼来看肚子吧？ 姨父的手停了下来，点点头说让我坐起来，给我听诊一下。 我有些不好意思起来，以前小时候我妈也带我去看过病，因为小时候经常拉肚子，每次那个老医生都给我听肚子，听诊器凉凉的，贴在肚子里挺舒服的。 那个老医生是个六十多岁的老太太，她的手很温暖，我很喜欢那种慈祥的感觉。 小学毕业的时候，学校安排体检，从镇上的卫生院请来了好多男医生，给大家检查内科。 当时那个男医生三十多岁，长着一张严肃脸，却用听诊器在我们的胸前听了好久，不，是摸了很久。 尽管那个时候大家都是十二三岁的孩子，很多女孩子还没有发育起来，胸部跟旺仔小馒头一样，还是个孩子，但是那个医生的手却根本就没放过任何人。 原本只需要不到五分钟的检查，他却听得很认真，像是在搞医学研究一样，不停地在大家的胸前滑来滑去的。 很多女孩子红着脸捂着衣服跑出来，羞答答地说医生怎么摸人家那里。 就连很多男生也受不了，说医生是不是没老婆，怎么在自己身上乱摸。 这都不是最难堪的，邻班有一个胖女生，整个人像个球一样，六年级的孩子就已经胸和油肚平行了，她是我们那一批学生里，最早穿成人内衣的。 她在我前面体检，我看着她坐下来的时候，脸红得不行，之前就有很多同学在偷偷地议论她，拿她的体型开玩笑。 男医生迫不及待地将手从她的衣服下面伸了进去，搞笑的是，因为胸大，内衣那里死死地卡住了，而衣服又太紧，男医生的听诊器没办法伸进去，于是便有些着急地用听诊器撬着女生的内衣边沿，试图从下面伸进去。 我很清晰地听见“咔哒咔哒”的声音，是内衣反弹在肉上面的声音，我心里一下子就慌了。 女生脸红得不行，可是却不敢说一声不。 男医生实在无奈，他干脆一把拉过了女生的衣领，从衣领口伸了进去。 当时在旁边围观的同学都惊呆了，这到底是听心跳，还是在耍流氓？ 不过，十几岁的孩子内心是纯洁的，他们也没有想太多，只是觉得这个医生很敬业，有些让大家难堪罢了。 轮到我的时候，我才感觉到了真正悲剧的是我。 我那个时候已经发育得比同龄人大了许多，我知道要体检，头一天还特意穿了两件背心，想让医生隔着一件背心听我的心脏。 没想到的是，男医生直接将手伸进了我的衣服里面，我按住他的手，不好意思地说，可以隔着这一件衣服吗？ 男医生白了我一眼，“隔着衣服我还听个屁啊？” 我无奈地松开手，男医生很迅速地将手伸到了我胸前。 我有些郁闷，人类的心脏为什么会长在那个位置，这样检查身体的时候特别尴尬。 男医生的听诊器像是坏了一样，在我的胸前不停地游走着，一会儿按一下，一会儿拨拉一下，弄我得我很紧张，难道是我心脏有问题？ 我起身离开的时候弯着腰，尽量不让衣服贴着肉，这样别人就看不出我的尴尬了。 渐渐长大之后，我对自己的身体越来越警惕，每次去打针我都要求换女医生给我打针，我害怕在打小针的时候，男医生会趁机摸我屁股。 眼前是我的姨父，我虽然有些不好意思，但是我很放心。 我坐了起来，姨父戴上听诊器，开始给我听诊。 姨父的听诊器触到肚子的一瞬间，凉凉的，我浑身颤抖了一下。 “放松，别紧张。”姨父很严肃地说道。 我看着他严肃的脸，立刻就放下了紧张。 是的，我姨父是医院里的优秀工作者，他才不会做那种下流的事情。 姨父很快便将手伸了出来，问道，“你最近吃了些什么？” 我一五一十地说了出来，其实我也没吃什么特别的东西，白天我自己吃快餐，晚上跟着我爸去饭店吃大餐，应该没什么问题。 姨父点点头，“饮食没什么问题，那你月经正常吗？” 我的脸一下子红了。 姨父说道，“别害羞，这是很正常的，你要用医学的眼光去看待这个问题，女孩子月经，跟男孩子XX都是很正常的事情，没什么害羞的。” 我内疚地点点头，告诉他不太正常，有时候提前，有时候退后。 姨父说道，很可能是月经不正常引起的。 原谅我是个生物学的渣渣，我根本就不直到月经跟内科的关系，我听着姨父的解释，我连连点头。 “你躺下，我给你按一下肚子，看看里面是否有硬块什么的。” 我吓得不行，问姨父如果有硬块会不会死。 姨父笑了，说得动手术，不过看情况，有些很危险。 我赶紧躺了下去，将衣服撩到了肚脐眼上面。 姨父很认真地给我按了按肚子，他的表情一直都很严肃，正是他的严肃，给了我很多安全感。 几分钟后，姨父让我坐起来，说没事，先开点药吃。 我刚松了口气，姨父却又说了一句，“明天洗个澡，再过来检查一次。” 我奇怪地问他，为什么要洗澡。 姨父严肃地说，他估计可能真的是月经的关系，所以要检查妇科。 妇科？ 我浑身哆嗦了一下，我说我那么小，不会就得了妇科病吧？ 姨父说，很多女孩子以为妇科病是成年人才会有的，其实已经走向了低龄化，如果不注意，很可能年纪越大，问题就越严重。 我低着头，有些难堪地看着地面。 姨父再次重复了一句，“在医生面前，是不分男女的。” 我忽然想起一件事，我红着脸，支支吾吾地问道，“姨父，我最近有个很奇怪的现象，我可以问你吗？” 姨父点点头，当然可以。 我咬咬牙，鼓足勇气说道，我最近不知道为什么，总是坐着坐着就会小便失禁，但是其它的时候又不会。 其实后来，我发现自己不仅仅是坐在杨彩虹家电脑前会那样，有时候连躺在床上胡思乱想的时候都会，我觉得不是因为电脑里的电影的问题，而是我身体真的出了问题。 姨父愣了一下，但是很快他又点点头，是的，你明天洗完澡过来，一起检查一下，千万不要大意了。 我千恩万谢地离开之后，我回想着姨父说的那些话，觉得很恐怖，要是我真的有个什么病，那该怎么办啊？ 电视上经常放的广告，得了妇科病，去某某某医院治疗，治不好不收费，然后会有专家说，百分之就是的女人，都是死于妇科病。 想想都觉得毛骨悚愕然。 回到家，吃了姨父开的药，过了一会儿，我感觉好多了，嗯，姨父的医术真的很不错，但是，明天的检查还是要去的，不能对自己的身体健康掉以轻心。 第二天下午，我很准时地去了。 找姨父看病的人永远那么多，难怪他工作那么忙，不够他再忙，也没有对任何人发过火，我很欣赏他的职业素养。 我等了他大约半小时，他将我再次领到了观察室里。 “怎么样，好些了吗？” 第四十三章 桌子下面的秘密 我点点头，说好多了。 姨父点点头，那就好，你洗过澡了吧？ 我“嗯”了一声，脸颊又开始泛红了。 姨父让我躺下，把裤子脱掉。 我扭捏了一下，还是照做。 姨父搬了过椅子过来，坐到了我跟前。 我闭着眼睛，不敢看姨父的表情，我担心他会很紧张地告诉，完蛋了，你得了很严重的妇科病。 因为紧张和羞涩，我的双腿有些颤抖，每当这个时候，姨父便会亲切地安慰我，别紧张。 五分钟后，检查结束了。 我忐忑不安地问姨父，我有没有什么问题。 姨父面露难色，沉声说道，“有点小问题，不过不要紧，我给你开一些药，你回去按时服用，定期来做个检查，就没事了。” 我紧张得要死，缠着姨父问了，他很耐心地告诉我，是因为月经不规律引起的，不用担心，只要调理好，就没事了。 姨父给我开了很多药，我看了一下收费单，居然三百多块，但是因为姨父的关系，医院给我免掉了。 我很庆幸有姨父，否则看个病就要花掉三百多，还是很心疼的。 我拿着药一路低着头回家，生怕遇到熟人，要是被人知道了我小小年纪就得了妇科病，那人家一定会鄙视我。 谁知道，越怕什么越来什么。 就在过马路的时候，我听到有人叫我。 是杨彩虹！ 她笑得很灿烂，穿着一条背带裙，半个大白腿都露在外面，她整个人不算太胖，但是大腿特别粗，总感觉像是一捏就会掉很多肉的感觉。 她蹦蹦跳跳地跑过来，将我抱住，很亲热地说，宝贝，晚上一起去吃饭吧！ 问了才知道，原来有人请杨彩虹吃饭，她跟她妈说了是跟我一起去的，她妈才放心答应。 不用想就知道，一定是男人请她吃饭，而且，很有可能又是类似于潘泽斌的那种货色，她跟人关系不好，怕人阴她，所以才把我给带上。 我不想答应，但是她说了，她妈一会会给我打电话，要我帮她圆过去。 骑虎难下，再加上杨彩虹又问我手里的药是怎么回事，我便撒谎说是肚子疼去医院开的，糊里糊涂地答应了她，她才没有继续追问。 我把药放在了杨彩虹的包里，跟着她坐车去了很远的一家餐厅。 果然不出我所料，里面坐了四五个男人，看起来面相比上次的那几个混蛋面善一些，其中有一个长得还挺帅，有点像陈冠希老师。 杨彩虹得意地告诉我，那位酷似陈老师的男生在追她，今晚就是为了讨好她，才请她来吃的饭。 男生叫叶维，笑容很勾人，第一个感觉是个花花花公子，我也呵呵了，追求杨彩虹的，断然不可能是什么好货。 几个男生挺客气的，主动跟我打招呼，谈吐也文明许多，我渐渐放松了警惕。 杨彩虹挨着叶维坐着，说是人家在追她，但是我感觉她就是在勾引人家，明明俩人坐的椅子中间有缝隙，但是她却一点点地往人家边上靠，最后还跟人家坐到了一张椅子上。 “叶维，我要吃那一块。”杨彩虹娇滴滴地说着，好像我们几个人都是空气一样。 叶维马上夹起一块排骨，喂给了杨彩虹，俩人腻歪得不行，我看得很碍眼，干脆埋头吃起来。 旁边的一个男生对我很热情，不停地招呼我多吃点，我对他印象不错。 他叫宋阳，长得很一样，很壮实的感觉，手上戴着篮球手环，看样子应该是球迷，或者是伪球迷。 因为陈鑫手上也戴过这样的手环，我当时还很土地问他，为什么喜欢戴这样的塑料手链。 他淡淡地笑了笑，告诉我那是篮球手环。 以前在学校的时候，我就知道陈鑫很喜欢打篮球，经常跟余华峰讨论篮球的事情，只可惜学校里的篮球架坏了几个学期了也没人来修，否则我一定可以目睹他打球的风采。 此时旁边坐了一个这样的男生，同样的喜欢篮球，我马上想起了陈鑫，所以便跟宋阳聊起了篮球。 我不懂，我纯粹是把之前陈鑫说的那些搬过来，跟人家硬聊天，因为此时此刻太无聊了，我总不能去看旁边的狗男女腻歪吧？ 宋阳应该很懂，他滔滔不绝地跟我说了很多，讲解了许多关于篮球的知识给我听。 后来他告诉我，他跟江文是一个学校的，他们班篮球赛获奖很多次，江文如果爱看篮球的话，应该知道他。 我知道江文爱看的不是篮球，而是帅哥，像宋阳这样相貌一般，又壮得跟黑铁塔一样的男生，应该不是江文的菜。 聊了一会儿，我不小心把筷子弄掉了，我便弯腰去捡，就在我准备直起身子的时候，我忽然余光扫到了一只诡异的手。 就在杨彩虹和叶维紧紧挨在一起的四条腿之间，有一只手越过了边界，居然伸到了杨彩虹的背带裙下面去了。 我操，我仔细看了一下，那只手是叶维的。 妈的，不好好吃饭，做这么恶心的事情干嘛呢？ 我吓得赶紧直起身子，看了一眼旁边的杨彩虹和叶维。 杨彩虹侧身挨着叶维，捧着碗在吃东西，但是脸颊却泛起了红霞，她的表情有些不自然，说不出来是痛苦，还是享受。 再看叶维，表情很惬意，不知道是在爽什么。 恶心，手伸到那么脏的地方去，也难怪吃得下的。 我忽然想起了电影里的一个画面，男主角对女主角也做了这样的事情，最后俩人滚到了一起去。 这不是一个恶心的动作，应该是充满某种暗示的动作！难道他们想…… 我不敢想下去，猛地一口咬到了舌头，疼得我叫了一声。 “你干嘛啊李恋？”杨彩虹侧身看着我，很生气地问道。 这个时候，那只手应该已经伸出来了，是因为我的原因，才被迫伸了出来，他们一定恨死我了。 我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指了指我的舌头，说不小心咬到了。 烦人！杨彩虹骂了一句，继续将身子转了过去，保持着跟刚才一样的动作，挨着叶维，很快脸上的表情又变成了跟之前一样的。 我心里很乱，这俩人到底在干什么呢？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应该不敢有什么非分之想吧？ 宋阳还在跟我聊篮球的事情，但是我却听不进去了，我一直在想着杨彩虹和叶维的事，我很好奇，他们这么做难道不怕被别人发现吗？ 好奇心的趋势下，我故意将筷子弄掉，钻到了桌子下面。 果然，那只神来之手又在杨彩虹的裙子下面了，而且还一动一动的。 我感觉脸一下子热了起来，慌忙坐直了身子。 宋阳有些疑惑地看着我，问我怎么了。 我摇摇头，说没事，我筷子掉了。 又坐了一会儿，我再次看了看杨彩虹的表情，此时她没有在吃东西了，而是捧着一碗汤，跟叶维对视着。 另外几个人一直在吃饭，聊着什么很嗨的样子，大概只有我发现了他们来的秘密。 是见不得人的秘密。 杨彩虹的身子微微地颤抖了起来，我觉得很奇怪，她很难受吗？ 我又忍不住了，于是又将筷子弄掉，再次钻了下去。 没想到，我刚钻下去，宋阳就将我拉了起来。 完蛋，是被他发现了吗？ 给你一双新的，别捡了。 宋阳递给我一双新的一次性筷子，我脸红了。 宋阳以为我是害羞，很客气地说道，别害羞，都是朋友。 我差点就晕过去了，我哪里是害羞，我是很无语，你破坏了我的计划！ 第四十四章 24号球衣 宋阳这才舒展开了眉头，继续跟我聊天，说篮球的事情。 我现在根本没心思听，我一直在想杨彩虹裙下的那只神来之手。 我侧脸看了杨彩虹好几次，她的脸越来越红，身子也颤抖得越来越厉害了。 我的心跳也跟着加快了许多。 终于，大家吃完了饭，杨彩虹站起身，跟着叶维去结账了，我看见她裙子后面又一点点湿，貌似是和饮料的时候不小心，把饮料滴在椅子上，然后印到了裙子上。 于是我赶紧冲上去，大声喊了一句，“姐，你裙子湿了。” 大家都愣住了，纷纷扭头去看杨彩虹的屁股。 杨彩虹的脸红得不行，她使劲在我胳膊上拧了一下，我操，你胡说什么！ 叶维的脸色一下子难堪起来，他低着头付钱，不敢看任何人。 很多人偷偷地捂嘴笑了起来，我很疑惑，不就是不小心把裙子弄湿了么，至于这样？ 杨彩虹推了我一把，结结巴巴地说，“我出汗了，难么热的天，谁不出汗？” 我去，我还以为是饮料弄湿的，原来是出汗，这……也太尴尬了，给别人不知道，还以为是她尿了裤子。 吃完饭，大家沿着饭店的小路走回来，杨彩虹一直都没有跟我说话，走在前面跟叶维腻腻歪歪地并肩走着，时不时地还掐来掐去的。 叶维也算是贴心，把衣服脱下来给杨彩虹围在了腰上，挡住了尴尬。 我和宋阳走在最后，一路上宋阳都在跟我聊天，虽然聊的都是篮球，我无聊得最后都不知道怎么回答了，但是也总比没人跟我聊天好。 我感觉宋阳是一个很阳光的男生，单纯，他的世界可能只有篮球，再没别的东西了。 走了一会儿，天就黑了，因为是郊区的小路，所以多少有些瘆人。 周围全是黑压压的树，风一吹就哗啦啦地响，我不由自主地想起那些鬼故事，心里还真的有些发毛。 “你害怕吗？”宋阳轻声问了我一句。 我摇摇头，说才不呢！ 宋阳伸手轻轻地碰了碰我的胳膊，笑了，还说不怕呢，你的胳膊都凉凉的了。 我理直气壮地说，胳膊凉那是风吹的，不代表我害怕。 宋阳点点头，好吧好吧，你不害怕就好。 又走了一段，这一片地儿有很多坟，白天坐车过来也不觉得害怕，现在看着那些月光下白花花的墓碑，我不由自主地害怕了，低着头，脚步加快了不少。 宋阳将胳膊伸过来，低声说，怕的话就抓着我的袖子，没事的。 我迟疑了一下，还是伸手抓住了他的袖子。 运动装的料子滑滑的，轻轻地抓着容易滑，只能死死地抓住，我有些不好意思，这样弄得好像是我很依赖人家似的。 但是我又真的很怕，总感觉背后有人跟着，趁我不注意就会伸出手，将我的喉咙掐断。 终于，看见了城市了灯光，我赶紧松开了宋阳的手，有些不好意思地冲他笑了笑。 临走的时候，宋阳跟我要了电话，说有时间给我打电话，约我去玩。 我很高兴地答应了，有城里人主动跟我交朋友，是件好事。 看见宋阳跟我在互存号码，杨彩虹走了过来，阴阳怪气地说，宋阳，你是要追我妹啊？ 宋阳不好意思地笑笑，“怎么可能，存个电话而已，你想多了。” 我也被杨彩虹弄得有些难为情，我说了一句，宋阳看不上我。 杨彩虹笑了，那是。 我的脸顿时就绿了，心里骂了一句，我操，老娘哪里不如你？ 宋阳走后，杨彩虹意味深长地跟我说，“你知道吗？宋阳以前追过我，被我拒绝了。” 我呵呵地笑了笑，从跟杨彩虹见面的第一天起，她已经跟我炫耀了至少有二十个男生追过她了。 我不想说话，我只静静地听着她吹牛逼。 过了几天，没想到宋阳还真的给我打了电话，问我去不去他们学校看他打球赛。 我闲着也没事，便过去了。 这一次我来学校，不是为了找江文，也不是找杨彩虹，是去找一个一面之缘的男生，我心里有些别扭，但是宋阳很热情，在球场边上，他大老远地看见我，就跑了过来，递给我一瓶营养快线。 他穿着篮球服，24号，宽宽松松的球服下面，他双臂的肌肉和健硕的双腿，看起来很有力量，黑黑的皮肤也不觉得那么难看了，很有男人味。 他把手机给我，说里面有歌曲，我喜欢听就听一下。 这是一部黑色的摩托罗拉手机，很帅气，尤其是功能很多，可以拍照，可以听音乐，还可以看电影。 我坐到栏杆上，将耳机插上，听起了音乐。 他手机里有很多周杰伦的歌，跟陈鑫很像，之前受陈鑫的影响，我也开始听周杰伦的歌，我最喜欢的是那首《简单爱》。 我想带你回我的外婆家，一起看着日落，一直到我们都睡着。 我经常会幻想，陈鑫的外婆是什么样子，长发还是短发，外婆家有没有一个院子，院子里有一棵树，我们坐在树下，看着天空，慢慢地睡着…… 胡思乱想之中，我的眼睛有些湿润起来。 不对，我今天是来看球赛的，我赶紧将注意力集中到球场上，全神贯注地看起宋阳的比赛。 宋阳球技很不错，尤其是弹跳特别好，他们整个班级球队就靠他一个人来支撑，看得出来他很吃力，但是这也阻止不了他不断地得分，进球。 他们班上的女生不停地尖叫着，我没好意思喊叫，我就坐在栏杆上，默默地给他鼓掌。 都说男生喜欢在球场上耍帅，这倒是真的，因为男人打球的时候真的很有魅力。 宋阳在球场上，完全变成了一个王，霸气，犀利，跟那天晚上对我很热情体贴的暖男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球赛结束，宋阳他们几乎毫无悬念地胜利了，所有人都将他们围在中间，像极了电视上的画面。 他没有忘记栏杆上还蹲着一个我，他快步跑了过来，擦着脸上的汗，问我他技术怎么样？ 我笑着说，“很好，你很有球星的潜质。” 宋阳笑了，“我不敢奢望什么球星，只是一个爱好而已。” 我们一起逛了学校的足球场，很多同学都回头看着我，甚至还有男生跟他开玩笑，说宋阳你女朋友啊这是？ 我红着脸，跟人家解释我不是，宋阳没有说话，只是默默地微笑。 我有些自作多情地想，他不会是真的喜欢我吧？ 不，就算是，我也不会跟他在一起，他不是我喜欢的类型。 宋阳经常会给我打电话，发短信，虽然每次都聊篮球，说他今天打球又盖了别人的帽，拿了几分之类的话题，不过我也没觉得烦人，越来越觉得他是一个很单纯的男生，在现在的时代，这样的男生比大熊猫还少。 宋阳周末的时候经常去广场打球，他总会叫上我，他们有一支球队，叫“零点”，他是队长，队里有七八个男生，跟他们混熟以后，觉得他们都挺好的，并不是那种低俗的坏学生。 他们在打球，我在一边给他们看着衣服和书包，还跑去给他们买水，停下来休息的时候，宋阳就会坐到我身边，跟我说话。 我的生活也多了一条线，除了上网，逛街，还多了球赛，比原先充实了很多。 其实，这样的日子也挺好，坐在球场上的时候，我就觉得我的世界特别特别单纯。 这天，我正在洗衣服，姨父忽然打了个电话过来，说我昨天忘记去检查了。 我这才想起，这两天是周末，一直跟宋阳他们泡在球场上，都忘记了。 我连忙跟姨父道歉，他让我下午去家里，今天他不上班，只能在家里检查。 我不敢怠慢，洗完衣服就赶了过去。 姨父一个人在家，我已经好几天没来他家上过网了，最近网吧又可以开临时卡上网，所以我就没去他们家，总是去她们家不好，而且我也怕杨彩虹问我宋阳的事。 说实话，我有些想念他们家电脑里的那些电影。 姨父穿着很休闲的家居服，笑着将我领到了他的卧室里。 卧室里暗暗的，窗帘被拉得很严实，姨父按亮了灯，柔和的灯光立刻充满了卧室，有种说不出来的感觉。 我唯唯诺诺地问，“这个光线是不是太暗了一点？” 姨父从抽屉里取出手电筒冲我晃了晃，让我躺到床上。 我犹豫了一下，这是人家的床，每天晚上他和杨彩虹她妈还在这上面，做最神圣的事情，我怎么可以随便就闯入人家的圣地？ 姨父见我在犹豫，笑着说道，“没关系的，躺上去就行。” 我不好意思地笑了笑，脱掉裤子躺了上去。 床软软的，还有一股香味，看来杨彩虹她妈也算是会持家，没有把家里弄得很邋遢。 姨父举着手电筒，蹲在了我跟前，他没有带消毒手套，像从前一样给我检查起来，我不由自主地颤抖了一下。 “不要紧张，没事的，现在情况好多了，我给你按摩一下。” 姨父说着，手伸了过来。 第四十五章 打人还是打球？ 我浑身颤抖了一下，感觉那根手指头有些奇怪，不再像在医院诊室的时候那样，很专业，现在有种说不出来的感觉。 像是电钻一样，而且我很快就又感觉自己想要尿了。 我猛然想起来，电影里的那些画面，男主角不就是这样吗？然后女主角销魂得不行，再然后就那什么…… 姨父也是男人！ 我一下子坐了起来，慌忙将裤子拉上，红着脸说我不检查了。 姨父似笑非笑地看着我，“你确定？” 我点点头，说我没事了，谢谢你。 姨父起身拍了拍我的肩膀，意味深长地说了一句，别乱说话。 我不懂他那句话是什么意思，我起身就跑了，从那天起，我再也不敢去姨父家，我很害怕见到他，他是个男人，我担心他一时忍不住，做了电影里男主角的事情。 很多年以后，我才知道，那叫猥亵。 一个披着白大褂的医生，对我施用了那么多次猥亵，我居然浑然不知。 又是一个周末，我坐在球场边上，看着宋阳他们打球，我其实并不喜欢看球赛，我这么跟屁虫似的跟着他们，无非就是为了打发无聊，离开学校以后才发现，读书是最好的打发时间的方式。 过了一会儿，身后响起了一阵很痞气的口哨声，充满了挑衅的味道。 我循声看了过去，几个流里流气的男生带着一个很傲娇的女生正朝我们走过来。 他们一看就不是什么好东西，戴着耳钉，染着各种颜色的头发，穿的衣服也奇奇怪怪的。 领头的一个男生眼睛小得像老鼠，他双手插在裤兜里，走路的时候像踩着弹簧，一颠一颠的，特别装逼。 他们在我旁边不到一米的地方坐了下来，球场边上那么宽，他们却要坐我边上，这分明就是想挑事。 我没有理会他们，继续看着球场上。 他们在旁边大声地说笑着，原本安静的球场变得跟菜市场一样，我有些生气了，我扭头说了一句，“拜托可以小声一点吗？” 我说出这句话，那边的人笑得更大声了。 那个傲娇的女生伸头看着我，很拽地问了一句，“这是你家的球场吗？” 我冷笑一声，不是我家的，但是这里是公共场合，你们注意一点可以吗？ 这句话立刻招来了各种调侃，我狠狠瞪了他们一眼，不想跟他们吵下去，这样没素质的人，根本就拎不清，于是我便将身子挪到了旁边，想跟他们保持距离，耳不听为净。 没想到，那群家伙倒是没消停，不停地在旁边胡闹，又是鼓掌又是吹口哨的，弄得场面很混乱。 我心里的火渐渐起来了。 这时，宋阳投了一个漂亮的三分，我旁边的那个老鼠眼却骂了一句，“垃圾。” 我一下子就站起来了，我操，你他妈有病吧？不爱看滚蛋，到底懂不懂看球？ 那群人马上就站了起来，迅速围了过来，老鼠眼指着我，很拽地问道，你他妈骂谁，有种再骂一次？ 我一把推开他的手指，大声说，老娘骂你！ 老鼠眼挥手就要打我，就在手掌落下来的时候，被一只手一把抓住了。 我有些惊讶地看着宋阳，我就等着老鼠眼这一巴掌下来，我才好跟他掐啊！ 宋阳礼貌地笑笑，“对不起，有什么不服的话，我们可以来打一场，没必要在这里欺负女孩子。” 那群人立刻就开始起哄，弄得宋阳有些难堪。 我推开宋阳，指着老鼠眼吼道，你有种就来打比赛，没本事就别在这瞎比比，你他妈就是欠揍。 宋阳使劲拉了我一把，将我拉到了身后，示意我不要吵。 球队的另外几个人也跑了过来，原谅他们都是乖宝宝，谁也没有骂脏话，就把球赛的事情给敲定了，明天下午五点，职中球场，比赛输的跪地上磕头叫爷爷。 约定完毕，那群混蛋骂骂咧咧地离开了，我气得牙痒痒的，宋阳拉着我，跟我说不要跟这种人一般见识，对付他们，最有利的还击就是让自己强大，赢了比赛，他们就无话可说了。 对于宋阳他们的球技，我是一百个放心的，那几个混蛋一看就连运球都费劲，宋阳他们就是让他们一只手，也不见得他们会赢。 我担心的是，那群家伙会把比赛变成一个导火索。 从广场回来的时候，我问宋阳，明天的比赛你有把握赢吗？ 宋阳很有信心地点点头，“当然，我虽然没别的本事，但是打球我还算可以。” 我高兴地笑，说那就好，赢了就让他们跪地上，一口一个爷爷的叫。 宋阳摇摇头，好无聊，我只是想证明我们的球技，我没想当谁的爷爷。 我不好意思地笑了笑，这么一对比显得我比较粗俗。 回到宿舍，我想了很久，还是觉得事情没那么简单，明天拼的并不是球技，而是人命。 思前想后，第二天出门的时候，我把水果刀给踹口袋里了。 这把水果刀不是超市里卖的那种，很秀气，很光滑的，不知道我爸从哪里弄来的，做工特别粗糙，刀刃很厚，别说是切苹果了，用来切木头都会利索。 刀有些长，踹在口袋里容易露出刀柄，于是我将它别在了腰后的腰带上，刀刃朝上，衣服一拉，几乎看不出什么端倪。 职中的大门，我还是第一次进去，以前来门口的台球室找过田婷，对于职中大门里面的故事，我还真的一无所知。 我路过台球室的时候还特意看了一下，并没有看到田婷的身影。 职中里的男女跟宋阳他们学校的学生比起来，确实是差远了，一个个打扮得很奇怪，满口脏话，动作很随意，一男一女边走边掐的画面到处可见。 校园里时不时地会传来女生YINdnag的尖叫，还有男生猥琐的喊声，跟闹鬼了似的，很是不堪入耳。 我是鄙视这个学校的，它比我初中的学校还要烂。 有时候我会想，烂的到底是学校，还是学校里的人？ 职中的球场很大，但是看得出来学生们的心思都不在打球上，几乎没有人在球场上打球，偶尔路过几个，也真的仅仅是路过。 用宋阳的话说，这里的人都在忙着泡妹子，谁还来打球？ 我抬头看着宋阳，“那你呢？给你选择，你是愿意泡妹子，还是打篮球？” 宋阳很肯定地说了一句，当然是后者。 我竖了个大拇指，有志气。 约定的时间是下午六点，那伙人是六点四十才来的，在六点半的时候，来了两个鬼鬼祟祟的男生，站在远处看了看，便又跑开了，貌似是来刺探敌情的。 这伙人前前后后来了十二个，五个人打球，三个替补，八个人里面没有一个人是那天见到的。 老鼠眼带着三个人，居然当起了拉拉队。 也就是说，这场球赛，完全是外援来跟宋阳他们打，老鼠眼坐在旁边，是负责打……打架的。 那八个人可不简单，听宋阳他们说，有三个是县队的，有五个是邻校校队的，都是高手。 我操，没想到老鼠眼还真他妈的能请人。 看着宋阳他们渐渐凝重的神色，我的心也紧张了起来，看来今天的球赛，谁胜谁负，根本就是一个很刺激的未知数。 我有些紧张地将宋阳拉到一边，问他到底行不行？ 宋阳笑了笑，不行也要打，不过我相信我们可以赢。 我帮不上什么忙，只有站在旁边干着急。 那几个人的态度很嚣张，一脸势在必得的样子，完全不把宋阳他们放在眼里，甚至还有人直接甩了个中指，说你们今天是来送分的。 第四十六章 捅人的感觉也不好 宋阳他们很淡定，并没有太多的情绪，我好几次都忍不了了，冲过去要跟人撕，宋阳拉着我，说不要跟他们比素质，打好比赛就行。 就这样，球赛在浓重的火药味中开始了。 对方的几个人技术还真不是盖的，打得特别好，宋阳这边也不是吃素的，比分追得很紧，打了一节之后，比分只差了一分，宋阳他们暂时领先。 可是，这一份的代表却很惨，对方的人球技高，但是球品很烂，疯狂地撞人，利用一切可能的机会去伤害宋阳他们的队员，这一节结束，有三个人身上都受了伤。 我暗暗握紧了拳头，这他妈根本就是斗兽场！ 很快，球赛又开始了，这一节打得更加惨烈，有个叫张允的小个子，鼻子被对方球员的胳膊肘撞了一下，鼻血像喷泉一样喷了出去，吓得我赶紧扶着他去了医务室。 坐在医务室里，张允的脸色苍白得很厉害，我说要不别上了，他们几个可以撑住的。 张允一个劲地摇头，说了一句很爷们的话，“今天我就是死在这里，我也要打完我的比赛。” 张允是球队里个子最小，身体素质最差的一个，但是他的球技很厉害，所以一直都是另外几个板凳球员难以顶替的角色。 我和张允回到球场上的时候，比分已经变成了对方领先两分。 宋阳他们围在一起，相互打气，制定着下面的战术，我看着他们热血的模样，心里也有一股热血在沸腾。 接下来的比赛，宋阳他们把分给追了回来，最后一节因为比分持平，所以打了加时赛。 谁是孙子，谁是爷爷，马上就要尘埃落定了。 我比任何人都着急，全神贯注地站在原地，屏息凝视着球场上的一举一动。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了，比分在疯狂地紧追着。 在最后十秒钟的时候，宋阳抢下了对方球员的球，直接来了个完美的灌篮，为这场球赛画下了一个圆满又荣耀的句号。 就在我拼命鼓掌为他们祝贺的时候，忽然，球场上出现了戏剧性的一面。 对方一个高个子球员，忽然揪住了张允的衣领，大声骂道，“你他妈再骂一遍？” 石破天惊的一句话，瞬间将画面扭转，很多人都还没回过神来，对方球员们已经冲了过来，将张允按在了地上，一阵疯狂的拳打脚踢，老鼠眼们也加入了进来，痛揍着躺在地上的张允。 宋阳他们连忙冲了过去，费了好大劲才将众人拉住。 我将张允扶起来的时候，他已经口鼻流血。 老鼠眼一口咬定，刚才张允骂了那个球员“孙子”，但是张允矢口否认，他绝对没有骂过他。 双方僵持不下，场面混乱不堪。 最后，老鼠眼居然说，要宋阳他们跟他们道歉，跪在地上喊爷爷，他们就放他们走。 我推开人群挤了进去，我操，不是说谁输了谁叫爷爷的么？你们的那句“爷爷”还没叫呢！ 老鼠眼冷笑着看着我，问道，“你口气还真大啊，你跟着谁混的？” 我骂了句脏话，被宋阳拉开了。 宋阳说，既然对方输了，他们也不用他们叫“爷爷”，让他们放过张允，这件事就这样扯平了。 宋阳他们也怒了，便跟老鼠眼他们争执了起来。 就在这时，球场边上浩浩荡荡地走过来了五六个人，手中拎着棍棒，很显然是老鼠眼他们叫来的。 争执声戛然而止，宋阳他们有些目瞪口呆地看着走过来的人，一场恶战是免不了的了。 为首的一个男人叼着烟，将手中的铁棍指着宋阳他们，恶狠狠地问道，“谁他妈今天不服气，我弄死你。” 老鼠眼也附和道，“不叫爷爷，今天谁他妈都不许走！” 就在这时，宋阳的一个队员掏出了手机，“哎呀，我妈！” 戏剧性的一句话，竟然将场面给镇住了。 他迅速接起电话，说了两句，便着急地说道，“完了，我妈在门口！我们快走，一会我妈进来就不好了。”说完，他一把抓过了另外一个球员，俩人快步跑开了。 我傻眼了，这……他妈电话也接的太是时候了吧！ 宋阳和张允站在我旁边，连同另外三个队员，跟对方僵持了起来。 为首的男人吐掉烟，昂着下巴问道，“还犹豫？给老子跪下。” 几秒钟后，一个球员弱弱地说了一句，“我们道个歉可以吗？” 我失望地回头看了他一眼，他已经不顾一切地走到了老鼠眼跟前，对着他们鞠了个躬，说道，“对不起，我错了，请原谅。” “叫爷爷！”男人的铁棍杵在球员的脑门上，他犹豫了一下，便小声叫了一声“爷爷”。 众人哄笑起来，“你可以滚了。” 话音刚落，球员便看了一眼宋阳他们，快步跑开了。 我难过地看着那个背影，心里酸酸的。 宋阳很坚决地说道，要打架可以，我们是不会低头的。 男人一挥手，那群人就扑了过来，棍棒交加之中，我也挨了好几下，可能有人怜惜我是女人，还将我推出了包围圈。 宋阳他们哪里是对手，可能打球是一把好手，打架却根本不如小学生的身手。 不到半分钟，他们就被打得蹲在了地上，抱着头，像是落网的罪犯一样。 我永远也不会忘记那个画面，棍棒噼里啪啦地落在他们身上，那群人抡圆了胳膊地打，不知道是谁的额头很快就流血了。 “给我住手！”我大喊一声，嗓子几乎要撕裂了。 我不怕那是不行的，没有人那么牛逼，可以在一群握着棍棒行凶的男人面前，保持淡定的微笑。 我的双腿在微微地打颤，我咬着后槽牙，一字一句地吼道，“都给老子住手，滚蛋！” 男人和老鼠眼笑了，不，是所有人都笑了，他们戏谑地看着我，很傲慢地朝我走了过来。 我手伸到腰后，拔出了那把水果刀。 七点钟的天色还没有全黑，那把水果刀的刀刃不算雪亮，但是透着的寒光还是给了那群混蛋一个不小的威慑。 “滚开！”我怒吼了一声，将水果刀握在手里，红着眼睛看着他们。 “妈的，小婊砸你活腻了！” 不知道是谁骂了一句，所有人的棍棒朝我挥了过来。 “啊——”我怒吼一声，毫不犹豫地将刀子插进了为首的男人的大腿里。 “嗷——”的一声惨叫，男人捂着大腿倒在了地上。 再看那伙人，全吓傻了，我举着刀子站在了他们的面前。 不到十秒钟，球场上只剩下了躺在地上哀嚎的男人。 我想起了那句话，擒贼先擒王，打蛇打七寸。 很多人打架只是因为一种气氛，只要有一个人倒下，他们就会散的，没有人那么牛逼，可以一个人来面对刀子。 在刀子面前，所有人都会变成怂包，更何况，是一把真的见了血的刀子。 我拎着刀，跟宋阳他们一起跑出了职中，刀子上的血流了一地，我们坐上出租车的时候，我的手还在抖。 后怕，第一次捅人，其实感觉并不好。 回到宿舍，我将刀子上的血洗掉，将刀子小心翼翼地放在枕头下面，我做了一夜的噩梦，只要一闭上眼睛，就会梦见有人提着刀在后面追我，只要我慢一步，就会被他们砍成碎片。 从那天以后，我无论去哪里，我都将刀子带在身上，我总觉得有人要杀我，一连三天我都没有去外面玩，就连在门口买个快餐，我都警惕得不行，迎面走过来一个人，我也觉得他要杀我。 第四十七章 故地寻仇 这几天，宋阳一直都没给我打过电话，倒是万强给我打了几次，约我去网吧，我没有去，我谎称最近老爸不让我出门。 我在家里躲了一个星期，我的网瘾犯了，于是便给万强打了电话，想让他陪我去上网，这样出了事还有个人在身边。 没想到我刚拿起手机，田婷就给我打来了电话。 我惊讶不已，赶紧接起了电话。 田婷的声音一如既往的霸气，“你很拽啊，居然把吴老二给通了，够牛逼？” 吴老二，大概就是我前几天捅的那个男人，只是我不明白田婷这句话，到底是褒还是贬。 我“嘿嘿嘿”地干笑了几声，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田婷忽然来了一句，“见面说吧，过来职中门口找我。” 她这次说的是一个话吧的名字，我马上挂了电话赶了过去。 因为上次的事情，我这次过来职中，没有了之前的那么坦然，总觉得会忽然从角落里冲出几个人，瞬间将我五马分尸，这不是装逼，确实是，捅人的感觉跟你捅在一块猪肉上面，是两回事。 甚至可以说，有些人第一次杀鸡，总会梦魇好几天，看到鸡都会觉得那是来索命的无常鬼。 职中门口有很多话吧，那个年代很多人都还没有手机，即使有了，打个长途什么的，也不舍得用手机打，那年月的话费特别坑爹，不夸张地说，有时候打一个长途电话，一顿便饭的钱就没了。 而且职中很多学生都是外地的，所以话吧的生意特别好，一到放学的时候，总是看到话吧爆满，尤其是月末的几天，更是排着队的打电话，为什么？ 因为月底那几天，谁的口袋都瘪了，得跟家里要钱。 我挨个话吧地找，终于在职中门口侧面的一家话吧找到了田婷，她坐在塑料凳子上，嘴里叼着棒棒糖，正在跟老板聊天，看到我走进来，她冲我招招手，示意我进去。 “姐。”我毕恭毕敬地叫了一句。 她从嘴巴里取出棒棒糖，伸手在我脑门上谈了个响亮的脑瓜，“你这个小丫头牛逼啊，连吴老二都捅了，不错不错，我喜欢你这样的女人，怎样，做我妹不？” 我瞪大眼睛，等这句话，我不知道等了多久，这一次跟上次不一样，上次她只是为了给我解围才随口说的，以至于我后来清醒之后，郁闷了很久。 今天，在我看来是我标杆式的一天，因为我正式地答应了她，做了她的妹。 田婷带着我去了一家休闲吧，我们喝着奶茶，聊着天，她说话的时候喜欢拍我的肩膀，聊了几个小时下来，我的肩膀都快被她给拍着肿了。 田婷说话也有些牛逼，不过我觉得她有资格这么牛逼，她手里的人脉，和她打架的经历，都是教科书级别的，比我和晏维维以前在学校里的事迹轰动多了，在整个县城里，她估计也是数一数二的一姐了。 跟着她混，我很满足。 她告诉我，那个吴老二是在街上混的，无业游民，以前跟田婷上的是一所中学，念到初二因为逃学太多，被学校开除了，现在仗着手底下有几个小弟，经常收个保护费，去职中啊打打人什么的，也算不上什么厉害的人物，只能算一个老油子而已。 田婷说我捅了他的事，在职中这一片都传开了，她说吴老二肯定还会来找我，不过有她在，她会给我摆平。 我不失时机地跟她说了刘丹的事情，我最近确实又听到学校里的人说了，刘丹现在很嚣张，在学校里横行霸道，据说学校里除了老师，没有一个人敢不服她的。 田婷叼着奶茶的吸管，轻蔑地笑了，“明天，我带你回去，打她个片甲不留。” 我激动地差点就哭了，我所有的努力和付出，就是为了今天。 报仇，雪恨，扬眉。吐气。 田婷的人脉还真不是盖的，第二天就叫来了八个混混，我们包了两辆面包车，浩浩荡荡地朝我的母校开去。 坐在面包车上，我有种出外拼搏的穷小子，变成大款衣锦还乡的感觉，特别自豪，我将头伸出车窗外，风把我的头发吹得乱飞，舒服得不行。 徐梦娟，我回来了，你好吗？ 我的眼眶忽然湿润了，想起她的音容笑貌，清汤挂面，好像就在昨天一样，她手心的温度还残留在我手上。 田婷从后视镜里看见了我湿润的双眼，笑了，“我操，这还没打架呢，你就怂了？被吓哭了？” 我不好意思地擦了把眼角，说是风吹的。 很快，车停在了学校大门口，我跳下车，昂首走进了校园里。 学校的门卫大叔只是一个摆设，负责开大门和关大门，不会阻拦外来人员。 我走过去的时候，大叔居然认出了我，激动地指着我，结结巴巴地说，“你……你又回来读书了？” 我冲大叔灿烂一下，摇头说，我是回来当校长的。 大叔莫名其妙地看着我，我大步走进了校园，熟悉的感觉一下子就回来了。 因为现在是下课时分，我有时间在校园里转一转，回味一下当初的感觉。 我首先去了厕所，墙上那些我用姨妈血写的字已经模糊了，但是依稀还看得清，我用厕所里的桶打了好几桶水泼到了墙上，使劲地冲，想要将它们都冲刷掉。 冲到最后，我的眼泪也掉下来了，那些字就跟徐梦娟一样，永远都不会回来了。 随后，我又去了小卖部，买了一瓶啤酒，拎着走到了地下室。 这里应该很久没有人来过了，地上落了很多灰尘，青苔也长了老高，我坐在上面，喝着酒，恍惚之中我好像看到，有个胖乎乎的女生，坐在我旁边吞云吐雾，跟我说她最爱的男人为什么不爱她。 泪眼模糊之中，我好像又看到了徐梦娟，站在我面前，微笑着跟我说，李恋，你一定要好好的，我们都会有美好的未来的。 我咬着啤酒瓶，眼泪疯狂地掉下来。 如果时光倒流，我们仨都好好学习，哪怕不那么爱学习，每天只是来充个数，不要遇到那些人，那些事，会不会可以顺利地从这里毕业，然后一起去城里上学，过着我们想要的生活？ 人堕落总有一个根源，可我们却不能说，那个根源就是毒药。 下课铃响起，我扔掉啤酒瓶，擦掉了眼泪，大步走出了地下室。 我来到了教室门口，站在窗前看着里面那两个熟悉的座位，现在已经被别人取代了，不再是我，和徐梦娟。 大家看到我回来了，先是一阵惊讶，然后爆发出一阵激动的呼声，团团将我为主，问我过得好不好，在哪里上学。 这一刻我有种感觉，好像人分开之后，感情才会变得深厚，从前一起生活的时候，我在他们眼里比苍蝇还要恶心几分。 我站在中间，大声问了一句，“被刘丹欺负过的站出来，我今天就来给你们报仇，尽管告诉我。” 众人先是愣愣地看着我，后来有人小声地告诉我，谁谁谁被刘丹骂了，谁被刘丹打了，越说越多，我感觉刘丹可以上天了，真的嚣张得不行。 我去了刘丹的教室，她正坐在课桌上，很拽地将脚踩在一个男生的课桌上，很牛逼地骂着什么，男生吓得脸色苍白，却不敢跟她顶嘴。 旁人告诉我，那男生因为不肯给她抄答案，惹怒了她。 “刘丹，给老娘出来。”我站在门口，双手抱胸喊了一句。 刘丹愣了一下，他们全班的人都愣了一下，齐刷刷地看着我，像是看见外星人一样。 刘丹回过神来，骂了一句，操你妈的，你还敢回来，老娘今天不弄死你，我不姓刘。 我走进去，一巴掌扇在刘丹脸上，将她从课桌扇到了地上。 我一把揪着她的头发将她从地上抓起来，恶狠狠地说，去，把你的那些兄弟都给我叫出来，学校门口见。 刘丹的半个脸都肿了，她捂着脸，气呼呼地指着我，李恋你他妈真的不想活了，我操。 我轻蔑一笑，看着她匆匆跑出了教室。 第四十八章 做狗的觉悟 我回到校门口的时候，田婷还坐在面包车上，她将胳膊搭在车窗上，一边吹着泡泡糖，一边漫不经心地问我，刘丹出来了没有？ 风把田婷的刘海吹起来，这一刻我忽然觉得她美呆了，酷毙了，跟日本人漫画里的女主角一样帅气美丽。 一点也不像是要打架的样子，他们都在面包车上悠闲地聊天，抽烟，就像是旅游的车忽然停在路边给旅客们上厕所和吃饭的空档一样。 我有些替他们担心，不准备下来舒活一下身体，拉个筋什么的吗？就这样跟人干？ 毕竟刘丹和学校里那群狗腿子也不是吃白饭的，不说刘丹那个辣鸡，那群狗腿子打人那叫一个下手。 我暗示了好几次，但是田婷他们依旧没有下车，田婷像是从没见过这么“美”的乡村风景一样，一直搭着胳膊看外面，目不转睛的样子看上去特别单纯。 直到十几分钟后，刘丹和那群混蛋拎着棍棒气势汹汹地走过来的时候，田婷才吹了个很漂亮的口哨，七八人才懒洋洋地下了车。 田婷双手插袋，往中间一站，走过来的刘丹立刻就软了下来。 她呆若木鸡地看着田婷，她可能做梦都没想到，我把她的阎王请来了，我想她现在还很深刻地记得，曾经被田婷打得跪在学校门口的事。 田婷嚼着口香糖，冷笑了一声，“刘丹，好久不见，现在都成一姐了，厉害。” 刘丹没有说话，她身后的几个以大飞为首的混蛋也愣住了，先不说今天的阵仗，光是田婷这种不怒自威的气势，就已经让众人心里发毛了。 不过要说阵仗，两边人马差不多，而且刘丹他们还带着武器，我们这边每个人都空着手，那把水果刀我也没带，因为之前田婷说过了，今天大家不用带武器。 我之前还担心不带武器会吃亏，但是后来才发现，大家带武器的都是孙子，不带武器照样能打得你跟狗似的才是大爷。 田婷走到刘丹跟前，作出一副很恭敬的样子，朝着刘丹鞠了个躬，“丹姐好。” 我一愣，什么情况？田婷这…… 就在刘丹和众人冷声的一瞬间，田婷飞快地直起了身子，抬手一记响亮的耳光落在了刘丹的脸上，速度之快简直堪比子弹！ “啪——”的一声，不仅仅是打在了刘丹的脸上，还打在了所有人的心上。 田婷一把揪住了刘丹的头发，将她拽到了我跟前，大飞想上前，却被一个叫小黑的男生一拳打得后退几步，顺势揪着头发按在了地上。 不到半分钟，对方的两大匪首已经被拿下了，群龙无首，剩下的几个混混也开始哆嗦了。 “刘丹，你告诉我，当初我打你的时候，你怕不怕？”田婷将嘴唇暧昧地凑到刘丹耳边，轻声问道。 这个动作很像是要亲吻刘丹一样，暧昧，又带着一丝诡异。 刘丹疼得嘴角直哆嗦，她还是没有忘记自己一姐的身份，哆哆嗦嗦地摇了摇头。 我狠狠抽了她一耳光，这一耳光打得很重，她的左脸马上就红得跟猴子屁股一样，嘴角也流出了鲜血。 田婷冲我竖了个大拇指，夸赞道，“不错，打人就是要有力气，干净利落。” 我得意地笑了笑，抬腿一脚踹在了刘丹的肚子上，她惨叫一声，倒在了地上。 田婷拍了拍手，鄙夷地说道，你头发有点油，否则我会抓紧你，不让你趴下来。 刘丹侧躺在地上，狼狈地挣扎着，肥胖的身体像只驱一样在地上痛苦地扭动着，田婷一脚踩在了她后背上，冷声说道，“别一姐二姐的给自己扣高帽子，你永远记得，你是被我田婷打得跪在学校门口，供路人围观的小丑，知道吗？” 刘丹没有说话，眼泪已经从眼眶地流了下来。 我走到大飞跟前，蹲下身看着他那张猥琐的脸，我一想起徐梦娟每天晚上被他折磨得生不如死的事，我就恨不得阉了这家伙。 我抓着他的头发将他的脑袋抬起来，强迫他跟我对视着。 大飞的目光一直在躲闪着，已经没有了先前的那种威风和嚣张，自从刘丹倒下之后，他就知道了他们的大势已去。 现在，他们已经成为了一群死鱼，要晾成干鱼片，还是做剁椒鱼头，那就由不得他们了。 “大飞，你记得徐梦娟吗？”我幽幽地问道，鼻子忽然有些发酸。 大飞冷冷一笑，“滚，婊砸。” 我没有抽他嘴巴，我放下他的头发，起身对旁边的一个狗腿子说道，不是有腰带吗？解下来，给我抽他。 狗腿子愣住了。 田婷拍了拍手，叫道，“会玩，不错。” 我回头冲她笑了笑，狗腿子还在犹豫，被小黑狠狠踹了一脚，骂了一句脏话，那狗腿子马上解下了腰带，扬起来，却迟迟不敢下手。 我一把夺过了腰带，狠狠地抽在了大飞身上，这一刻，在我眼前的不是人，而是一只陀螺。 曾经他们把我一个人踹倒在小树林里，死命地抽我。 把别人当成狗，你自己也要有做狗的觉悟。 这句话是我偶然看到了，我记住了，我曾经被人当做陀螺抽，那我现在也要他体验一次，做人肉陀螺是什么感觉。 大飞被我抽得惨叫连连，躺在地上不敢挣扎。 可是，他不会体会到我那时候的痛苦，十几个人抽我一个女生，用完全不客气的力度，那是多么残酷。 另外几个狗腿子也被小黑他们逼着，解下腰带抽对方。 田婷将刘丹也拽了过去，让他们狠狠抽她耳光，用腰带抽她。 整个画面看起来有些搞笑，但是却很解气。 一阵阵“噼里啪啦”的声音，在我耳边经久不息，我累了，扔下了腰带，背过身去，悄悄擦掉了眼角的眼泪。 我忍不住，我总是会觉得，有一个穿着白裤子的女生，就站在不远处，看着我，她欲言又止的样子，让我特别难受。 临走的时候，田婷拍了拍刘丹那张几乎变形的脸，笑着说了一句，你当一天一姐，我就收拾你一次，我看看到底是你的耐性大，还是我的拳头厉害，可以吗？ 刘丹今天狼狈得不行，不知道哭了多少次，就像他们全家都死了一样，特别伤心，哭着求田婷，求我。 坐上车，田婷忽然问我，“以前你也这么哭吗？” 我笑了笑，叹了口气说道，我挨了比今天十倍还惨的打，但是我没有掉一滴眼泪。 田婷拍了我的头一下，竖起大拇指赞叹道，够骨气，我没看错人。 听田婷说，刘丹以前在学校也是因为很嚣张，欺负一些弱小的女生，仗着自己认识几个混混，就特别嚣张，田婷实在看不下去了，才回到了母校替天行道。 我看着田婷，觉得我遇到了知音，她的暴力只是为了反暴力，这个外表放浪不羁的假小子，其实算是女超人一枚。 为了犒劳诸位，我请他们去吃了火锅，连上吃饭的钱和坐车的钱，一共花了三百多，我一个月的工资，加上平时的积蓄，就这样去掉了大头。 没想到的是，那些人走了之后，田婷又塞给了我一百块。 我推辞着不肯要，她怒了，“别他妈跟我客气，都是姐妹。” 我感动地咬着嘴唇，忽然很想哭。 也正是经历了这件事之后，我才恍然大悟，这一个四百块的工资，根本就不够花，我想再去找份工作，多赚些钱。 当我把这个想法跟我爸说了之后，他坚决不同意，说我还太小了，不适合去外面工作，会被人欺负。 第四十九章 内衣店店员 我为这件事，跟我爸抗议了两天，软硬兼施，我爸勉强同意了，问我想去哪里上班，我毫不犹豫地说了“网吧”。 我爸的脸立刻就黑了下来，把我狠狠地骂了一顿，最后扔下一句，要么就在家待着，要么就听他的安排。 我只能妥协，没想到的是，过了两天，我爸告诉我一个“好消息”，他给我找到工作了。 我兴奋不已，听他说完我立刻气晕了。 居然是去内衣店上班，他认识的一个朋友的老婆的朋友开的店，底薪六百元，卖出去一件内衣给一元钱的提成，每天上八个小时。 我虽然很不情愿，但是我还是硬着头皮答应了。 当晚，万强约我出来吃烧烤，我很委屈地把自己要去上班的事告诉了他。 万强一愣，好事啊，有个工作，每天也能充实充实自己。 我摇摇头，很无奈地说，你知道是什么工作吗？卖胸罩啊，我操。 万强差点把口中的啤酒喷出来。 我很不好意思地推了他一把，红着脸恶狠狠地警告他不许笑我。 万强的工作一直都很神秘，我只听他说在一个叫“龙雨商贸有限公司”的公司上班，但是感觉他每天很自由，有钱花，而且随时都有时间泡妹子蹲网吧。 至于他做什么工作，他只是一笔带过，我也不想多问，总之比卖胸罩高大上很多就是了。 万强笑了，目光盯着我胸前，坏坏地说道，“可以啊，以你的自身条件，不去卖胸罩真的是浪费了。” 我去你妈的，我骂了他一句，在他后背上狠狠捶了一拳。 吃完烧烤，他送我回家，我们顺着马路走，不知不觉地却走到了他家楼下。 “神经病啊，你走错路了！”我狠狠打了他一下。 他挑眉一笑，难道不是你自己跟着我来的么？ 我抬起头，迎上了他坏笑的目光，忽然心里有种情绪在躁动。 “要不要上去坐坐？”他问了一句。 我果断地摇摇头，算了，我还是回家去，我知道你想干嘛，你最好别打老娘的主意，去找你的女人使劲地玩儿。 万强叹了口气，说了一句，寡人现在又是单身。 我怒了，凶巴巴地骂道，你他妈缺女人的时候就想起我，把我当什么了？ 万强笑着搂住我的肩膀，柔声说道，“乖，我开个玩笑而已，我也不会再想对你那啥了，前几次被你弄得那么尴尬，关键时刻就提裤子，我真的不想再被你耍了。” 谈起前几次的事，我的脸立刻就烧起来，我支支吾吾地说不出话来。 万强拍了拍我的后背，我送你回去，不是明天还要上班吗？好好干，我等着你请我吃饭。 回到宿舍，我躺在床上翻来覆去地想着万强说的那句话，想来想去，觉得自己好矫情，都已经躺人家床上了，又做出那种事来，确实很恶心。 第二天，我去了内衣店，老板娘给我培训了半个小时，告诉我怎么帮顾客挑选，如何区分罩杯。 我按照老板娘教我的办法，很笃定地告诉自己，我的罩杯是34A，对于一个现在应该准备升初三的女生来说，这已经算是不小的尺寸了。 我不禁有些骄傲，虽然它在之前总是给我带来麻烦，但是现在，我觉得它确实是一件值得骄傲的资本。 除了这些之外，最重要的是防盗，老板娘说，现在的女贼很猖狂，店里经常会丢东西，所以在给顾客试穿的时候，一定要盯好，很多人会借着试的机会，把内衣穿走。 我听闻很是惊讶，很傻逼地问了一句，“这个也有人偷？” 老板娘瞪了我一眼，汉子都有人偷，何况这个！ 我吐了吐舌头，在我眼里，偷盗是一件很无耻的事情，无论是偷这个还是偷汉子，那都是不可饶恕的事情，我还暗暗发誓，一旦被我发现了，那我绝对不会手软。 我第一次卖内衣，虽然业务不是很熟，但是还算是灵巧，一天下来也卖出去了十几件，加上内裤什么的，今天的提成就有将近五十块了。 老板娘也很高兴，还送了我两件，不是送，准确地说是预支给我的，每个月酌情从我的工资里扣除一些。 店里卖的内衣都算是高端产品，价位在一百到三百之间，有的一整套算下来，得要五百多。 我刚进去的时候看到价格牌，吓得半天合不拢嘴，妈的，一件这个东西比衣服还要贵，那两大团肉真的有那么重要？ 老板娘给我科普了一下，论这个的重要性，说什么这个不好，会容易导致下垂啊，乳腺癌啊，好多好多疾病，我顿时又觉得，花这钱值了。 所以在挑的时候，我一狠心挑了两件一百五的，一件是白色的，一件是粉红色的，老板娘说很幼稚，要给我挑个黑色和暗红色的，我死活不肯。 回到家，我迫不及待地换上，我去，这还真的是一分钱一分货，比我之前在精品店买的二十一件的不知道好了多少倍！整个人的感觉，可以用四个字来形容，挺胸抬头。 嗯，不错，我很满意地站在那面裂了一半的进之前，不停地欣赏着自己的身体，满足得不行。 我想洗个澡，明天换上去新的去上班，于是便将旧的一把扔进了垃圾桶里，端起盆进了浴室。 没想到的是，浴室今晚却罢工了，一滴水也放不出来，我急得打电话问我爸，我爸才说今天水池出了问题，这两天浴室用不了了。 我气得不行，女生都可以体会那种感觉，新买了衣服之后却不能及时穿上，那是一种极大的，极痛苦的煎熬。 我心里就只有一个想法，老娘明天就要穿它去上班，什么都不行。 于是，我便给万强打了个电话，想去他家洗澡。 我以为万强会很爽快地答应，没想到的是，他今天却愣了半天，像是不相信似的，直到我骂了句脏话，他才点头答应。 我拎着袋子进门，万强很惊讶地看着我，问我今天是不是受了刺激了，主动来献身？ 原来……这家伙把我想成是来设计勾引他的，我去，这防备心也太重了吧！ 我白了他一眼，“不是，我今天就是急着要洗澡。” 为什么？万强说着，将鼻子凑到了我身前，闻了一下，“没臭味啊，你急着洗什么澡？” 我不好意思说内衣的事，我撒谎说我太热了，被褥是刚换的，担心被汗液弄脏，于是就想洗一下。 万强点点头，嘴角却挂着意味深长的笑意。 我拎着袋子走到浴室门口，刚推开门，就不小心把袋子弄掉了，衣服全都掉了出来，被我精心夹在外衣里面的那个，也滚落了出来。 我红着脸慌忙将它拾起来，万强却已经走到了我跟前。 “你个小丫头，明明就是来勾引我的，你还说不是。” 我难为情地打了他一下，我去你大爷的，我对你没兴趣。 万强笑了，那你为什么穿这种东西来？不就是想勾引我么？ 万强的眼神瞄了一下我手中还来不及塞进去的那个，坏笑着看着我。 我站起身，随便解释了一下，便拎着袋子要走进去，万强却一把环住了我。 靠，他的胳膊正好压在我胸前，我脸红的是，我里面是真空的。 因为之前将旧的扔垃圾桶了，结果洗不了澡所以才无奈地穿上外衣过来了，没想到现在尴尬得要死…… “别动。”万强柔声说了一句，嘴唇凑到了我耳边。” 他呼出的热气从我的领口钻进入，我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哆嗦。 第五十章 头都洗了还怕什么？ 妈的，你要干什么？我骂了一句，脸红了起来。 万强的胳膊在我胸前轻轻地碾来碾去，弄得我浑身都不自在起来。 “你是不是……”万强顿住了后半句，邪恶地笑起来。 完蛋，他一定是发现我没穿那个，里面是真空的。 而且，在他胳膊的动作下，玉米粒都便硬了。 我难为情地骂了一句，什么狗屁，说话可以一次性说完吗？ 万强笑了，伸手捏了捏我的下巴，笑问道，“你是不是把衣服穿翻了？” 我差点喷出一口老血，低头一看，果然是，因为出来得急，我居然把T恤穿翻了，里面那面穿在了外面…… 我几乎要钻门缝里去了，这种狗血的事情只有小孩子才做得出来，我他妈都活了将近二十年了，还犯这种低级错误。 万强松开我，笑了笑说，没事，快去洗澡吧，以后出门注意点，别给人笑话。 我没有理会他，低着头进了浴室，临关门的时候还叮嘱了一句，别偷看老娘洗澡，否则戳瞎你的双眼。 这一次，万强确实没有来偷看，他也没有像从前一样给我递东西啊，找借口进来，一直在外面安安静静地玩手机，游戏的声音传进来，我觉得有些内疚,感觉自己有些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 我刚洗完头，身上擦了沐浴露，莲蓬头却忽然罢工了，我捣鼓了半天，还是没有水出来。 我急了，冲着外面喊了一句，“给我进来看看，是不是莲蓬头坏了！” 万强“嗯”了一声，带着疑问的这个字，显示出了他的迟疑，他可能以为我在玩他，迟迟不敢进来。 我直接将门打开，面对着墙抱胸站着，催他快点来看看。 万强这才放下手机，进来检查莲蓬头。 我侧脸看着他，他很老实，并没有回头偷看我，一直在认真地检查莲蓬头的情况。 “不是莲蓬头问题，是水箱问题，可能洗不了了。”万强无奈地耸耸肩，但是依旧不敢回头看我。 我急了，骂了一堆脏话，我他妈这才洗了一半，浑身都是泡沫，说不洗了就不洗了？ 我抓狂得不行，却又没有任何办法，只能气鼓鼓地跺着脚，将地上的水花踩得飞溅了万强一裤腿。 他想了想，说了一句“你等我”，便弯腰拎着桶出了门。 很快他便回来了，拎着一桶热水进来，还将一个口杯放了进去，说他是从隔壁打来的水。 我心里有些感动，更感动的是，他至始至终都没抬头看我，很自觉地低着头，像是在跟空气说话一样。 他走到门口，我叫住了他，“你给我站住。” 他疑惑地问道，怎么了？ 我生气地问他，“我一只手怎么洗头啊？” 啊？他张大嘴巴，有些惊讶地看着我。 这个时候，他才敢看着我，不是看我的身体，是看我的脸。 我有些不好意思地说道，傻逼了啊？给我冲水，我洗头啊！ 说着，我便背对着他蹲下身去，再次叮嘱了他一句，不许看，老实地给我冲头就行。 万强缓过神来，确定我不是在玩他，得意地笑道，“好叻，干这活儿我很在行。” 滚，你就是一个伺候女人的命。 万强不理会我的臭骂，很小心地舀水给我淋了下来，他的动作很轻，还提醒我闭上眼睛，把头低下去一点，这样不会让水流到眼睛里去。 我心里没有一丝不健康的想法，我很享受地冲着头，就在几个月前，我满头都是杂酱面，徐梦娟给我冲水洗头，一遍一遍，那种温暖，好像又回来了。 可是，到了后来，我发现万强的手在颤抖，他好像连口杯都握不住一样。 “你怎么了？”我问了一句。 呵呵，看见大胸妹子，我激动。 我使劲在他小腿上揍了一拳，恶狠狠地说，给我老实点。 万强没有再开玩笑，很认真地给我冲洗完了头发。 我说，你可以走了，身上我自己可以冲。 万强骂了一句，妈的，头都让冲了，还矜持个毛！说着，他很男人地将我拉起来，扛起桶给我淋冲身体。 我下意识地捂着要害，但是转念一想，连张兴他们那群老男人我都忍下去了，我忍不了万强？再说了，我一直觉得欠他一个人情，没必要这样装逼。 这么一想，我便坦然了，大大方方地背过身去，让他给我淋水冲身体。 万强没有做任何动作，直到冲完，我才看到了他某个地方有些尴尬。 我没有说破，他很自觉地出了门，将门带上了。 换上新的内衣，我觉得整个人骄傲了很多，好像连走路的气势都强了许多。 当我擦着头发走出浴室的时候，万强有些不自然地从床上坐了起来。 “我操，你什么表情？没见过美女？”我白了他一眼，知道他在想什么。 没想到，万强摇了摇头，说了一句让我再次想要喷血的话。 你牛仔裤拉链没拉上。 我慌忙低头一看，可不是，中门打开，里面粉红色的底裤赫然呈现在万强眼前，这要是出门去，那不得丢死人？ 我背过身去，狼狈不堪地拉着拉链，万强从后面抱住了我。 呼吸还是那么热辣，吹在我脖颈里，我有些难受。 “你就是想来勾引我的对不对？一次次地故意做这些把戏，你就是故意的。” “你胡说。” “就是。” “放屁！” 我还想争执一句，万强却已经将我掀翻到了床上。 我挣扎了一下，又躺了回去，很坦然地看着他，本来就欠他一个人情，如果不是他，我现在一定被那群家伙玩死了，不，是比死还要可怜。 所以，把我自己献给他，有什么不对？ 我闭上眼睛，等待着万强的下一步动作。 然而，半分钟过去了，他还是没有动静，我有些疑惑地睁开眼，差点气死过去。 他居然坐在床沿上，玩起了手机！ 我怒了，坐起来使劲捶了她一下，混蛋，你他妈耍我啊？你不是要那个吗？现在怎么又玩手机了？ 万强扭头看着我，做出一副很狐疑的动作，“我要干嘛？” 我红着脸，不好意思地说道，你他妈不是想那个吗？你还装。 万强一皱眉，李恋你思想好肮脏，我推你一下怎么了？你就觉得我要跟你那个，你是不是很渴望啊？ 我几乎咬断了舌根，原来我被他“报复”，前几次我把他弄到了关键时刻刹车的事情，他一直耿耿于怀，今天故意想要玩我。 不过，他玩得很成功，因为我确实已经做好了准备。 灰溜溜地从万强家出来，我感觉自己脸都丢光了，我没有让他送我，打了车直接回宿舍。 奇怪的是，今晚万强弄我的时候，每一次都会让我有种奇怪的感觉，我不再是害怕和抗拒，而是有种渴望，而且电影里的画面还总是在我脑海里蹦跶着，好诡异的感觉。 我躺在床上，感觉身上还带着万强的气味，每一次呼吸，我都会有种心跳加速的感觉。 我第一次觉得，他身上的味道是一种很销魂的气味。 陈鑫身上的味道，让我觉得心酸，甜蜜，有种很干净的安宁，我会想和他天荒地老。 可是万强身上的这种味道，却让我疯狂，躁动。 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荷尔蒙？ 身体某处有种很异样的感觉，我不知道毒瘾发作是什么感觉,但是现在，我觉得自己快要毒瘾发作没救了。 我抱紧被子，把它当做了一个人，一个可以让我灭掉心里那团火的人。 天呐，我这是怎么了？ 第五十一章 优秀导购哪家强 心里像住着一头猛兽，在凶残地啃噬着我的肉体，灵魂。 我在燃烧，凶猛地燃烧。 这种想法让我很羞耻，我咬着牙，踢掉被子起来喝了一杯凉水，冰凉凉的感觉，让我渐渐平息了下来。 我暗暗告诉自己，一定要压制好这种欲望，否则自己只会变成一个被欲望冲昏头的傻逼女，供男人玩弄。 店里一共有四个妹子，轮换着两班倒，其他两个妹子还挺和善的，那个叫王芳的绝对是个刺头，从一开始我就不喜欢她。 据说她以前在学校就喜欢跟人打架，被开除之后更是在街头乱混，迫于生计和家人的压力，她才来内衣店打工。 她经常躲在仓库里抽烟，我第一次看到她在里面抽烟的时候，我被吓了一跳，因为她躲在货物后面，我只看到烟雾冒出来，看不到人，我以为是有男人来偷胸罩，我连棍子都抡起来了，走过去却看到了她惊愕的脸。 她说话口气很冲，得罪了不少顾客，动不动就来一句，“买不起就滚”，好几次有大妈要跟她吵架，被其他人拉开了。 今天是我第一次跟她上同一个班，我特别警惕，如果她敢跟我耍横，我是绝对不会手软的。 没想到，王芳倒是没有惹我，虽然我们交流不多，但是却没有任何的矛盾冲突。 只是我这半天的班上得特别郁闷，居然一分钱提成都没有拿到！ 原因是这一上午来的都是王芳的亲戚和熟人，我总不能去跟人家抢吧？ 开始是一个女孩子走进来，我赶紧迎上去，刚说了一句话，王芳就过来了，将我拉到一边，低声说了一句，“她是我初中同学。” 我笑了笑，知趣地离开了，老同学的生意，我不至于去跟她抢。 后来又来了一个三十多岁的少妇，我迎上去接待，正在忙碌的王芳又冲了过来，再次将我拉过去，说那是她妈的朋友。 就这样，一个上午，店里卖了几十件罩罩，全都是王芳的熟人，我也只能自认倒霉，毕竟人家是本地人，认识的人那么多，这种事也很正常，于是我也没多想。 到了第二天，我又跟王芳上了一个班，这次我发现了她之前耍我的把戏。 在接待了她五个熟人之后，又一个大妈走了进来，我还没迎上去，王芳就叫了一声，“大妈，您又来了，最近没见您呢！” 一听这话，傻逼也知道是她熟人了。 于是我便退了回去，坐在旁边翻起了账本。 那个大妈买东西比较挑剔，一直试了好多件，王芳跑来跑去的忙活半天，桌面上都堆满了，结果大妈来了一句，“不好看，我不要了。” 王芳顿时就怒了，将衣架狠狠地一摔，“我X你妈的，你耍我呢？” 大妈愣了一下，我更是惊讶得连笔都掉了，如果真是熟人，她绝对不会这么骂人吧？ 我恍然大悟，这孙子一直都在骗我，什么熟人，都是她胡编乱造的，为的就是跟我抢提成，昨天我就傻逼地白站了半天，一分钱没拿到，居然是这个原因！ 我也没有直接戳穿，接下来有顾客进来，我立刻将顾客拦住了，王芳怎么拽我都不理会她，直到把顾客送走，她才很不爽地拍桌子，指着我骂道，“你他妈干什么呢？没听我说那是我表姐的同学吗？” 我冷笑一声，反问她，你怎么不说她是你前男友的女朋友呢？ 王芳一愣，“你……” 我把她之前耍我的事情彻底抖了一遍，她听得脸都红了，她支支吾吾地辩解了半天，但是没有说出一句囫囵的话。 这件事就这样不了了之，不过，我发现王芳好像跟我杠上了，以后的排班表上，每天都是我和她。 好吧，既然要比赛，那就来，看看谁卖得多！ 经过这段时间的锻炼，我的业务也熟练了很多，而且我对待客人比较有耐心，就算别人不买我也不会当面做脸色，顶多在背后骂几句脏话而已，所以我的业绩很不错。 而王芳不一样，她对待客人态度很差，谁要是试穿三次，她就会翻脸，骂人家穷逼，所以很多客人进店之后，会直接来找我，彻底忽视王芳的存在。 这样下来，半个月我就赚了300多块，几乎是王芳的两倍。 王芳好几次都故意找茬，想跟我吵架，不过都是小事，我也懒得理会她，每天都在开心地计算着自己这个月能赚多少钱，拿到工资请田婷和万强去唱歌，吃饭什么的。 这天下午，我和王芳坐在店里，因为是午饭时间，所以逛店的人很少。 王芳拿起一本《知音》便出了门，我知道她是去上厕所，每次去厕所她都要带一本杂志去看，有时候是老板娘放在店里的《知音》，有时候是路边人家发的宣传单，报纸，上面写着“那样的广告” 王芳去了之后，我也没闲着，开始整理起货物来。 过了几分钟，走进来几个十七八岁的女生，打扮得流里流气的，我看了她们一眼，知道这群人是买不起这类内衣，我还是很礼貌地说了句，“喜欢的可以试穿，内裤除外。” 我刚说完，领头的一个青蛙眼的女生就骂了一句，我操，内裤谁他妈试穿，欠X啊？ 我抬头看着她，不明白她实在骂我，还是在骂这个规定。 女生个子一般，一双眼睛很像青蛙，因为它不仅大，而且很鼓，俨然就是一只变异的人形青蛙。 她有几分姿色，打着鼻环，耳朵上打了好几个耳洞，带着尖尖的耳钉，穿的衣服也流里流气的，她身后的那几个女生也一样，没一个像好人。 她们在店里随意地转悠着，这件看看，那件摸摸，倒不像是在挑内衣，像是在挑白菜。 最后，她拎着一件紫色的罩罩，很拽地对我说，“去，给我找一件36D的去。” 我职业性地看了一眼她的胸，妈的，牛逼什么，顶多34B，你真以为自己是奶牛啊？ 我礼貌地笑笑，“你穿不了那么大的，可能34B就够了。” 青蛙眼一瞪眼，老娘说找几号的就几号的，你啰嗦个鸡X啊！ 我强忍着怒火，好吧，我看看你是怎么打脸自己的，于是我便去找了一件36D的给她。 她拎着内衣却不肯去换，斜着眼睛看着我，问道，你他妈刚才什么意思？嫌我胸小是不是？ 我摇摇头，解释说我不是这个意思，我只是建议。 这是很平淡的一句话，青蛙眼却拿起衣架，照着我的脸狠狠刷了一下，这一下太突然了，我根本就来不及躲闪。 塑料的衣架打在脸上，要多疼有多疼，我感觉脸马上就肿起来了。 我捂着脸，怒视着她，问她什么意思？ 青蛙眼瞪着我，“妈的，你很牛逼是不是？你以为你是老板娘啊，你每天这么忙活，抢别人的生意，你是不是觉得活得很自在了？” 我一听瞬间就懂了，我皱眉问道，你是王芳的朋友吧？ 我话音刚落，青蛙眼旁边的一个齐刘海的妹子，已经扬手扇了我一耳光，这一下也很突然，我又中招了。 疼痛让我很愤怒，我一把抓过那个齐刘海的头发，将她的脑袋往墙上一拽，墙上挂着的罩罩都晃动了起来，随后噼里啪啦地掉了下来。 青蛙眼冲过来，想要抓我头发，可惜个子不够，我脑袋一偏就闪开了。 青蛙眼抓过旁边的鸡毛掸，对着我的脑袋狠狠地砸了下来。 “咚——”的一声，我感觉整个脑袋都在晃荡，不知道里面装了什么东西，为什么这一会儿那么晕。 第五十二章 小河埂恶战 就在我恍惚的一瞬间，几个婊砸已经围了上来，揪着我的头发一阵暴打。 青蛙眼下手特别很，手边有什么抓什么打，鸡毛掸，计算器，塑料盒子，衣架。 等我的头晕缓过来的时候，已经被她们推倒在了地上，青蛙眼一脚踩在我胸口上，恶狠狠地骂道，“小贱人，你给老娘小心一点，老实做人。” 我躺在地上，这个角度可以看见她的两腿分开呈三角形，看得出来她屁股还蛮大的，不仅大，而且肉还很多，这要是一屁股坐下来，我估计得被她给坐死。 我冷笑一声，抬起右脚狠狠地朝她裆部踹了上去，这一脚特别用力，她被踹得一个趔趄摔倒在了地上。 我站起来，正要动手，老板娘已经慌慌张张地冲进来了，“你妈X的，你们在干什么？给老娘滚！” 青蛙眼很不爽地从地上站起来，指着我凶巴巴地骂了一句，贱X，给老娘等着。 骂完，她便带着人离开了。 老板娘看着摔了一地的东西，很生气地质问我是怎么回事。 我无言以对，默默地蹲下去将东西捡了起来，还好，只是把计算器给砸坏了，屏幕碎了，显示不了数字，其它东西没什么破损的情况。 老板娘狠狠地喷了我一顿，说以后再跟客人大家，她就开除我。 为了给我长记性，她不仅让我赔了计算器的五十块，还扣了我五十块。 我去他妈的，今天总共就赚了四十多块提成，我还被扣了一百块，我整个人都很不好了。 因为老板娘在的关系，我也没直接问王芳怎么回事，不过那臭不要脸的貌似看见了我被打的过程，脸上总是挂着很得意的笑容，我好几次都恨不得扑过去撕了她。 下班的时候，我拦住了她，“之前那些人是你找来的？” 王芳点点头，理直气壮地说，你就是个贱人，你活该被打，你给老娘收敛一点，否则我弄死你。 呵呵，不到一年时间，我已经听了很多人对我说这句话，要把我弄死，结果谁也没把我弄死。 我冷冷一笑，问她要不要找个地，我们俩去把这事给解决了，别扯上别人。 王芳看了我一眼，很爽快地说道，“好啊，今晚七点，小河埂。” 我毫不犹豫地答应了，而且她也强调了，只有我们两个，单挑。 我回到宿舍，洗了个头，换上了一身干净的衣服，我一点都不怕跟王芳单挑，就她那样的，来两个都不是我的对手。 王芳长得黑黑瘦瘦的，比我矮半个头，总喜欢把头昂成四十五度，用鼻孔看人，一副很牛逼的样子。 她今天找人来打我，我估计要么是担心被老板娘开除，要么就是她没种，不敢直接跟我干，才找了别人。 总之不管她是出于什么原因，我都很鄙视她。 两个人的事情就两个人解决，一群人的事情就一群人来面对，刘丹让那群混蛋群殴我，我才找了一群人去收拾她，而我并没有做过叫上一群人，去欺负一个人的事。 在打架这件事上，我觉得我是有节操的。 六点一刻，我出门了。 小河埂是一条修建在河埂上的步行街，背靠着一条通往乡村的公路，对面有一片居民区，原本应该是个很幽静的地方，但其实不然，这里成了本地最肮脏，最隐晦的一条黑路子。 白天的时候，有很多野鸡在这里转悠，服务于一些老头和猥琐大叔，也不乏很多卖假药的江湖骗子在这里，兜售他们的祖传秘方，治脚气，拔鸡眼，甚至说还可以治疗不孕不育，各种疑难杂症什么的。 到了黄昏的时候，这里便开始出现一些情侣，偷偷摸摸地在树林里坐着，至于做什么事，路人都很清楚，不过互不干扰，也自然而然成了一个保留项目。 到了晚一点，这里更加混乱，很多混混在这里打架斗殴，甚至是杀人抛尸的也有。 我听江文说过，在九十年代的时候，城里娼妓很多，自然是引发了很多治安问题，经常有妓女被骗到这里，杀掉扔在河里，或者是桥墩下面。 小河埂我跟江文去过一次，河水腥臭腥臭的，路的两边种着一些树，倒是给那些晚上做坏事的人，形成了一道道天然的屏障。 我赶到约定的地点，才六点四十分，我看了看四周，并没有什么人，我便坐到了石凳上，玩起了手机上的贪吃蛇游戏。 过了一会儿，王芳来了，不过不是她一个人，还带了青蛙眼和三个小太妹。 我操你妈的，不是说单挑吗？我怒视着王芳，问她什么意思。 王芳双手插在牛仔裤裤兜里，肩膀很猥琐地弓着，将她的屌丝气质展露无遗。 青蛙眼很拽地走过来，使劲推了我一把，“贱人，你还真的敢来。” 我冷笑一声，你们五个人打我一个人好意思吗？ 王芳习惯性地用她的鼻孔看着我，牛逼哄哄地问了一句，“你知道惹我的下场吗？” 我抱着胳膊，将她们扫了一眼，其中最壮的算是青蛙眼了，其它三个小太妹，虽然一副很拽很牛逼的样子，但是其实都是装出来的，因为看向她们的时候，她们的目光里闪过一丝心虚和紧张。 我粗略估计了一下战斗力，她们五个都不是我的对手，就算一起上，我一脚也能踹飞一个。 王芳似乎等不及了，她指着我的鼻子，她可能早就料到了我会推她的手，这样就可以拉开导火索，直接开战了。 所有的混混打架其实就是一场真人秀表扬，就像是一个打火机，如果不按下那个开关，纵使你心里有多少气，你也爆发不了。 相比较，倒是中年妇女们打架比较直率，无需任何装逼的前奏，直接就可以动手，就比如买菜的时候，往往只因为一毛钱的事情，就跟商贩干上了，根本不需要废话。 我很配合王芳的心理，我使劲地将她的手推开了。 “妈的！”王芳怒骂了一句，伸手就来扇我嘴巴，我敏捷地闪过，一把抓住了她的衣领，挥拳就砸在了她脸上。 王芳哀嚎一声，捂着脸蹲在了地上。 青蛙眼急了，张牙舞爪地过来拽我头发，三个小太妹也跟了过来，借机来踹我。 我们四个人扭作一团，我也着实被人踹了好几脚，我只顾着跟青蛙眼死磕，一时顾不上收拾几个小太妹。 青蛙眼被我扭着胳膊，用膝盖顶了一下肚子，趁着她弯腰的时候，我一脚踹在她肩膀上，将她踹得飞出去半米，跟个肉丸子一样在地上滚来滚去的，特别狼狈。 三个小太妹见青蛙眼倒地了，愣了一下，但是还是冲着我扑了过来，我冷冷一笑，一把薅过一个小太妹的头发，手起掌落，一个响亮的巴掌扇在她脸上，她的嘴角马上就流血了。 随即，我将她往另外一个小太妹身上一推，俩人碰撞在一起，像陀螺一样歪歪倒倒地倒在地上，我还不解气，冲过去对着俩人猛踹了几脚。 另外一个完全被吓得懵逼了，哆哆嗦嗦地站在距离我不到五步的地方，浑身颤抖着，眼神里充满了恐惧，像是见鬼了一样。 妈的，刚才也有你踹的黑脚吧？我飞起一脚踹了过去，一声惨叫之后，地上又多了一个陀螺。 青蛙眼捂着肚子坐在地上，头使劲地低着，她不知道是在哭，还是在害怕，总之我觉得她的肩膀颤抖得很厉害。 我走过去，抓着她的衣服将她拖起来，在她肉呼呼的脸上扇了几个耳光，之前被她用衣架打脸的疼，我要她加倍还回来。 青蛙眼吃了几个打耳光，比之前还要怂，居然哭了起来。 我鄙夷地看了她一眼，回头再看王芳，颧骨上面乌了一大块，她收敛了她的鼻孔，不敢再昂头看着我。 “王芳，看在我们是同事的份上，今晚就算了，我劝你以后不要找事。”我冷冷地扔下一句，转身就走。 没想到的是，我刚走几步，就听到王芳在身后喊，“天呐，有人掉河里了！” 殉情还是失足？一向爱看热闹的我，想都没想就冲到了河边。 也就在这时，王芳猛地扑了过来，狠狠地推了我一把，我来不及躲闪，惯性让我飞了出去，掉进了臭烘烘的河里。 第五十三章 仓库里的猫腻 我几乎是一个倒栽葱下去的，河水不深，也就一米多，但是我不会游泳，在河里挣扎了半天，喝了好几口臭烘烘的喝水，我没被淹死，差点被熏死。 掉下去的时候头不知道磕到哪里，额头被撞了个口子，汩汩地冒血。 我从河中艰难地爬上岸之后，那群婊砸已经不见了踪影，幸亏这个时候几乎没人，否则围观我的丑态，那我不如淹死算了。 浑身臭得要死，肚子里全是臭水，我自己都嫌弃我自己，手机进了水不知道还能不能用，这是我最担心的问题。 我捂着头上的伤口，在路边拦车，没有一辆出租车愿意载我，很多路人都看怪物一样看着我，每当有人看我，我就恶狠狠地骂一句，看你奶奶干嘛？ 最后，有辆电蚂蚱愿意载我，不过我多付了他一倍的钱，用他自己的话说，这一倍多的钱，算是给他清洁车的钱。 从宿舍换衣服出来，我找了家诊所把头上的伤给处理了一下，顺便打了点滴，浑身上下都疼，被这又冷又臭的河水一泡，不感冒才怪。 刚坐下来一会儿，田婷就打来了电话，问我在哪儿，她马上过来找我。 我不好意思撒谎，于是只好说了诊所的地址，我不知道一会儿该怎么跟她说，被她知道了自己的小妹跟人打架被推河里，那一定很丢她的面子。 没想到的是，她一进来就问我，是不是跟杨晓慧打架了。 谁是杨晓慧？ 田婷冷冷一笑，你把人家给打了，还问我是谁。 我恍然大悟，原来青蛙眼就是杨晓慧。 原来，杨晓慧跟田婷也有交情，俩人一起是一个中学的，出来混社会之后，虽然没有多少交集，但是彼此井水不犯河水。 杨晓慧不知道从哪里打听到，我是跟田婷混的，于是便给田婷打了电话告状。 田婷说这件事就这么算了，毕竟我也把人家给打了，她给杨晓慧打了个电话，很轻易地将这件事给摆平了。 尽管我心里很不服气，但是这个面子我还是要给田婷的。 田婷眯缝着眼睛，看着头顶的盐水瓶，幽幽地说道，“李恋啊李恋，你还真是牛逼，在这样下去，整个县城所有认识我的人，都要被你打一遍。” 我愣住了，不知道她是夸我还是损我。 田婷笑了笑，一把搂住我的肩膀，竖起大拇指说，不错，我喜欢你这种性格，被欺负了就一定要打出去，不过你今天真傻逼，你早点给我打电话，你也不至于这样，你这是不把我当姐。 我感动不已，很高风亮节的说了一句，我自己的事情，不想连累你。 田婷打了我一下，“妈的，你的事情难道就不是我的事么？你知道杨晓慧什么人？你今晚要是有个三长两短，那我得给你收尸了。” 我皱眉看着田婷，百思不得其解，一个被我打了几下，就哭鼻子的傻逼女，能有什么能耐？ 田婷笑了笑，告诉我杨晓慧的“背景”。 杨晓慧家是开饭店的，不大不小，但是也算是富裕，从小父母疏于管理，六年级的时候就跟人开了房，还没发育完的身体，就这样贡献给人家了。 不过杨晓慧发育得也比较早，现在看来胸比我的还大，尽管只比我大两岁，但是看上去比我大了五六岁的样子，我可以脑补出她当年被人开X的时候，她的身体已经多么丰满了。 初中读了两年，更是放肆地撩汉，从校内到校外，用田婷的话说，那些男人成全了她的身体发育。 她一边撩汉，一边积累自己的势力，这几年也算是积累了很多人脉，很多跟她睡过的混混，都变成了她的后台，她便开始利用这些关系，来发展自己的人，收了很多小妹，到处交朋友，在县城也算是响当当的人物。 被田婷形容得翻手是云，覆手是风的大人物，但是在我心目中一点画面感都没有。 她聊汉子是条好手我相信，她的眼睛白眼仁特别多，据说那样的女人那种欲望很强，是YD的标志。 至于她有多牛逼，我今晚已经见识过了，如果没有那些男人给她撑腰，她弱爆了，两个人都不是我一个人的对手。 不不，她们五个人加起来也打不过我。 我仔细想了想，这件事的罪魁祸首是王芳，她挑的事，最后是她把我给推河里的，杨晓慧的事我可以给田婷面子不去闹，但是王芳我绝对容忍不了。 然而，王芳鸡贼得跟猴子一样，第二天排班表就换了，一连几天我都没有跟她一起上班，她应该是故意躲着我。 这天下午下了班，我没有回家，我躲进了仓库里，我知道王芳每天都会躲仓库抽烟，所以我决定来个守株待兔。 王菲算的时间很准，连换班都要掐算着我走了，她才会来，据另外一个妹子说，她每天都会晚到半个小时。 妹子抱怨她总是迟到，一定是偷懒，我不想说，其实王芳是为了躲我。 果然，我在仓库里只待了一个小时不到，王芳烟瘾就犯了，匆匆地走了进来。 我正准备从货物堆后面站起来，没想到王芳的举止却怪异起来。 她先是将门锁了起来，然后慌慌张张地掏出一张报纸来，我看不见她的动作，但是我可以听见报纸的声音，如果没猜错的话，一定又是街头发的那种广告的报纸。 我从来没有看过，因为本人最讨厌看有字的东西，杂志，报纸，我看见就想吐。 除了王芳，店里的几个妹子都会拿起来看，每次看都会捂嘴笑起来，脸颊还有些红红的，因为不感兴趣报纸，我向来都不会问她们在笑啥。 很快，那边就传来了解腰带的声音，我吓了一跳，干什么？ 我很熟悉王芳的腰带，是那种上面有很多金属环扣，充满非主流气息的,只要一动就会发出金属碰撞的声音。 我去，这是要干嘛？我决定先不出声，看她到底是要搞什么鬼。 没多久，我就听见王芳发出了奇怪的声音，我疑惑得不行，于是便悄悄站了起来，通过货物的缝隙看了过去。 这一看，我差点没吓死。 王芳躺在货物堆上面，一手拿着那张报纸，一手伸到了裤子里…… 我不知道她在做什么，但是一定不是好事！ 我赶紧蹲下身，捂着几乎要蹦出来的心，不敢发出任何声音。 我猛地想起了之前在学校的时候，撞见过晏维维在宿舍的那一次，跟王芳现在的情况很像。 几分钟后，王芳穿上了裤子，似乎很满足一样，她刚准备点烟，门外忽然响起敲门声，催她赶紧出去。 王芳顾不上抽烟，慌忙开门冲了出去。 我疑惑地走了过去，看到了那张被王芳匆匆扔在地上的报纸，我俯下身捡起报纸，好奇地看了起来。 我只看了几行，顿时就不安起来。 这他妈什么广告报纸，根本就是那种书，上面刊登的那些故事，不能用很简单的词汇来形容，到底有多龌龊。 我总算是明白那些妹子为什么会看这个了，这简直就是杨彩虹家电脑里那种电影的文字版，操，这群妹子还真是勇敢啊，站在店里都敢看这个。 不过最最丢人的是王芳这只发情的猫，居然在仓库了做这种事，我对她更加鄙视了。 第二天，我又去了仓库等她，昨天已经放过她一次了，今天绝对不会再手软，不管她是来抽烟，还是做那种事，我都要跟她好好算算账。 第五十四章 女贼 然而，我还没动手，先被店里的一起盗窃案缠上了。 老板娘盘点一核对，这个月十五天，居然丢了十一件内衣，按照平均一百五一件的算下来，也损失了一千多块，妈呀，这可是一个月工资加提成，还不一定能赚这么多。 老板娘把所有人召集在一起，狠狠地骂了半个小时，最后撂下一句狠话，如果一个星期之内查不出窃贼，那就要我们四个人赔，平摊下来一份也得四百五，并且还要扣一半的底薪。 我在心里骂了半天老板娘的祖宗，但是最后还是要面对现实，抓到那个窃贼才是真的。 在那个没有监控系统的年代，要查出来一个小偷确实很不容易，而且那个人还会不会来，是不是一个人所为，那都是问题。 我们四个人难得团结地聚集在一起，开了个紧急会议，商量怎么办。 其中一个妹子叫黄梦，人有些胆小，平时说话细声细气的，她想了半天，红着脸说，“要不我们就等着扣钱吧，这要怎么查啊，别给人打一顿那多不划算。” 我操，老娘辛苦干了那么久的钱，就这样被扣？扣你一个人的要不要？王芳很不爽地骂道。 我也摇头，说绝对不能放过那个贼，我估计她还会来，贼都是习惯在一个地方作案，尝到了甜头，她应该还会来。 另外一个妹子邓小梅，那纯碎是个墙头草，看我和王芳都决定要抓贼，她也硬着头皮答应了，尽管她脸上带着很害怕的神色。 最后，我们商量，四个人集中在一起上班，中午吃饭轮换，突击一个星期，要是真的抓不到贼，那就听天由命，任由老板娘扣钱。 我提出的建议是，两个人在接待客人的时候，另外两个人就充当监控的作用，站在一旁盯着店里的情况，应该可以发现一些猫腻。 就在这种特殊的情况下，我和王芳的关系变得莫名其妙起来，我暂时放下了收拾她的念头，而她还借着休息的时候，主动给我买了份饭。 抓贼要紧，我们彼此心照不宣地把仇恨暂且收了起来，团结一致抓贼。 然而，我们两班人马盯了两天，还是没有任何收获，最可怕的是，下班的时候我们偷偷核对了一下货，竟然又他妈的丢了三件！平均一天就得丢一件半的节奏，我操。 王芳叼着烟，把邓小梅和黄梦狠狠地骂了一顿，说都怪这两个呆逼，跟个木头桩子一样杵在店里。 我想了想，决定明天我和王芳站岗，让她们俩做导购，原本以为做导购可以直接接触到客人，这样能盯着她的一举一动，现在想想，或许当局者迷，旁观者清比较好。 第二天，我们便各自上岗，各司其职，开始新一天的抓贼大战。 早上一切正常，到了下午三点多的时候，店里的情况变得微妙起来。 先是进来了两个大妈，她们一头扎进货架里面，认真地挑选着能够取悦于她们丈夫的内衣，她们很青睐蕾丝的内衣和透明的丝质内裤，我有时候会在想，那么窄的布料，是如何把她们已经松弛变性的大屁股塞进去的？ 过了两分钟，进来了一群女孩子，她们陆陆续续走进来，彼此都没有说话，看样子不是一起的。 她们挑了一会儿，便拿了几件，争先恐后地站在试衣间前，等着里面的人出来。 这个时候场面略微有些混乱，我看了王芳一眼，王芳点了点头，将她的单眼皮睁得大大的，注视着店里的情况。 就在这时，我注意到了一个情况，一个穿着粉红色卫衣的女孩进来试衣间，她明明是拎着两件内衣进去的，但是出来的时候手里只拿着一件，她摇头对黄梦说不喜欢，让黄梦挂上。 说完，女生便准备离开，就在她出门的时候，另外一个穿黑色牛仔裤的女生挤了进去，她手中拎着一件。 我正准备拦她，王芳已经冲了过去，“妈的，你给老娘站住。” 王芳一把拽过女生的长发，将她拽到了跟前，咬牙切齿地吼道，你他妈偷东西偷到老娘眼皮下了，把你偷的东西交出来！ 女生痛苦地皱着眉头，嚷嚷着要王芳松手，坚持说自己没偷。 这么一闹，店里更加乱了，我推了一把蒙蔽的黄梦和邓小梅，示意她们盯着其他人。 王芳将女生的卫衣拉链一把拉开，吼道，“老娘现在就要众人看看，你里面穿了什么！” 我跟王芳之前就分析过了，估计盗贼是利用试穿的机会，穿在身上顺走的。 女生死死地捂着胸前的T恤，大声骂着脏话，说自己没偷。 王芳一瞪眼，“要是你偷了，那你怎么办？” 女生冷冷一笑，甩开王芳的手，很拽地说道，我要是身上没有，那你今天完了。 哦哟，敢呛你老娘啊？王芳更加怒了，指着女生的鼻子骂道，贱人，你要是今天偷了，你不仅今天完了，你这辈子都完了。 女生笑了笑，将双臂敞开，将胸脯一挺，大义凛然地说道，“来吧，看看。” 我愣了一下，我不是被她视死如归的气节吓到，我是在想，很可能我们中计了。 我正要拦王芳，王芳已经一把掀开了她的T恤，我靠，里面居然是真空的！ 光天化日之下，一对瘦弱的小笼包就在我们眼前傲慢地昂着头，充满挑衅地看着我们。 王芳脸色大变，女生缓缓地放下衣服，很牛逼地骂了一句脏话，正准备撩袖子打人。 我一步跨到了刚才她出来的那间试衣间前，一把将门拉开，拽出了那个黑色牛仔裤女孩。 “在她身上！她们是一伙的！”我摸了一把墙壁上的挂钩，果然没有任何东西，很显然，她是有意将内衣留在试衣间里，让这个黑色牛仔裤女生偷走。 一个拿了两件，一个拿了一件，就是为了掩人耳目，如果不注意看，根本就会忽略掉。 黑牛仔裤女生刚要跑，被我一把勾住脖子拽了回来，照着她的后背就用膝盖狠狠地顶了一下，女生立刻弓着腰弹了出去。 王芳伸手一摸她的胸，鼓鼓囊囊的，“妈的，真的在！” 我和王芳按住女生，从她衣服下面掏出了那件，真是之前卫衣女生带进去的其中一件。 王芳扬手就打了女生一个大嘴巴，我操，终于抓到了！ 另外几个女生想跑，我冲过去拽住了一个，跑了三个，乖乖，原来是团伙作案。 王芳将客人赶了出去，让黄梦和邓小梅把卷帘门拉了下来，我们要好好“审讯”这三个无耻的小偷。 一想到这半个月的损失，我们都愤怒得不行，一顿拳打脚踢之后，三个女贼被我们按在了地上，直挺挺地跪着，但是三个人却很傲娇地昂着头，一脸英勇就义的姿态，丝毫没有任何耻辱感。 王芳怒道，“你们仨不要脸的东西，做什么不好，做贼呢？” 卫衣女抬头看着王芳，冷冷地问了一句，你一个卖胸罩的，牛逼什么？ 王芳气得不行，一巴掌扇在了女生脸上，老娘是卖的，你们是偷的，谁丢人？ 我拉了一把王芳，不耐烦地对她们说，我也不想把事情闹大，你们赶紧把偷的东西还回来，缺了的补上钱，这件事就过去了，我也不想去报警什么的。 王芳一瞪眼，“就这么算了？” 我低声说了一句，毕竟还要做生意，闹大了对我们都没有好处。 王芳想想也有道理，于是也没说什么。 没想到的是，卫衣女却昂起脸，看着我们俩，幽幽地问了一句，“你们想过后果吗？” 第五十五章 光荣负伤 王芳抬手就是一耳光，打得卫衣女的脸都歪了，“我干你祖宗的，你敢威胁我？我倒是想看看，我的后果咋样！” 卫衣女摸着脸，嘴角带着一抹异样的笑容，像是嘲讽，又像是某种神秘的暗示，弄得我心里很不舒服，我也扇了她一耳光，叫她赶紧打电话叫人凑钱，否则要报警了。 另外两个女的一直耷拉着头，不敢看我们，听到我说要报警，她们很紧张地抬起头，看着我。 就在这时，卫衣女猛地站了一起，双手从屁股后面摸了一下，随即将手抽到了我跟前，我还没反应过来怎么回事，只见一道寒光闪过，我的肚子左侧一阵麻木。 妈的，我挨刀了。 我脑子里一片空白，耳边只听见黄梦她们的尖叫，我迷迷糊糊地看见卫衣女将刀子抽出来，带着另外两个女生往门口跑，她们在掀卷帘门的时候，被王芳揪住了。 再然后，王芳的胳膊也挨了一刀，刀子插在里面，看样子很深。 卷帘门被掀开了，三个女生成功逃脱了。 疼痛让我的意识模糊了起来，我捂着肚子，摇摇晃晃地倒在了地上，我感觉我又要死了。 距离上一次喝过期农药已经快半年了，但是那种死亡的临近感，还是那么清晰。 我醒来的时候，已经躺在了医院里，一睁眼就看到我爸的大胖脸，充满了焦虑和担忧。 因为知道我是为了“挽救公共财产”才受的伤，我爸并没有骂我，还给我买了很多好吃的，叫了一个女人来照顾我，这个女人我见过，就是上次来给我送钱的那个，我爸让我叫她秀姨。 秀姨大概三十多岁，但是看上去也就三十出头，她身材很好，胸大，屁股翘，喜欢穿紧身的裙子，特别温柔，说话总是细声细气的，还带着一股妩媚。 我不太习惯被外人照顾，但是因为情况特殊，我也只好硬着头皮让她照顾我。 刀扎在我左边肋骨下面五厘米的地方，没有伤到要害，也不算深，但是特别疼，我感觉我连坐起来都有些费劲。 秀姨对我挺好的，每天扶着我去厕所，怕我不方便，每次都帮我脱掉裤子，才退出去，等我上完了，她又马上进来，给我把裤子提上去，更糗的是我还来大姨妈了，我阻止她不让她帮我弄，但是她很坚持。 “傻妞，都是女人，你怕什么？” 秀姨是这么说的，她也是这么做的，她一点也不嫌弃恶心的血，她很认真地蹲在我跟前，把姨妈巾给我贴好，整理好边角，然后还给我更换。 我每次都脸红脖子粗的，但是她丝毫都没有介意，还时不时地冲我笑笑。 她给我从家里端来煲好的汤，给我削水果，喂饭，我真的很感动，可能我妈来，也做不到这一些吧！ 每天晚上她就睡在病房里，我很内疚，几次都跟我爸说让秀姨回去，但是我爸笑说不用跟秀姨客气，都是自己人。 在医院住了两天，我感觉自己好得差不多了，就让秀姨回去，不用老这么守着我，给我送吃的就行，在我的再三劝说下，她才勉强离开了，不过临走的时候叮嘱了我好多事，我很感动，感觉很多年没有被人这么关心过了。 就比如我前天，给我妈打了电话，告诉她我没事，结果被她臭骂了一顿，叫我不要在城里待了，回去跟她种玉米，我当时就跟她急了，我就是在城里捡垃圾，我也不会回去种地。 我甚至会想，要是秀姨是我妈多好，我听她说，她离婚了，有个孩子在前夫带着，离婚的原因是前夫会打她。 我很同情她，打女人的男人就是禽兽。 老板娘也来看了我，她很感动我和王芳的大意之举，说了很多夸奖和感谢的话，但是我最开心的是，听她说这个月不用扣钱了，还给我们俩没人多加一百块钱。 后来王芳也挎着胳膊来看我了，她虽然是扎在胳膊上，但是扎到了大动脉，比我害惨，那天要是送医院再晚一点，估计就得出事了。 病房里有个老头特别矫情，我们说话稍微大声一点，他就嚷嚷着要我们出去，于是我们去了外面的露台上。 说实话我很意外，我没想到她会来看我。 王芳靠着栏杆，单手从裤兜里掏出了烟盒，用嘴巴叼着打开了烟盒，将烟叼了出来，然后再单身点燃了。 阳光下，她叼着烟侧脸点烟的样子，有股很帅气的痞气，我忽然有些感动了，最近这段时间我们的并肩作战，让我们俩关系缓和了不少，而且这一次又一起经历了刀光剑影一样，无形中感情又升温了许多。 王芳抽着烟，皱眉骂了句脏话，说等她找到那群人，一定要剁了她们的爪子。 我拍拍她的肩膀，淡淡一笑，问她胳膊怎么样。 王芳大大咧咧地说了句没事，离死还很远。 王芳说，她问了很多在街上混的人，但是没人知道那个卫衣女是什么来头，甚至不知道她是谁！就好像是从地底下冒出来的一样，就那么忽然地来店里偷了内衣，然后还把我们俩给捅了。 我安慰她道，“再精明的狐狸，也逃不出猎人的眼睛，她是人不是鬼，她终究会冒出头的。” 其实卫衣女那句话一直让我很不解，什么叫“后果”？我不相信仅仅是她捅我们这一刀，就是她所谓的后果。 事情发生之后，老板娘就报警了，可是直到我出院那天，派出所给的答复依旧是“正在处理，警力不足，请等候消息”。 呵呵，要是警察有用的话，那我还能在医院躺着？ 拆线的前一天晚上，我没有让秀姨陪我，一是因为心疼她，二是因为万强要来。 万强之前去了外地出差，所以没顾得上来看我，他进来的时候，很激动地拉着我的胳膊，将我从头到脚打量了一番，好像我被人大卸八块了一样。 我推了他一把，说我死不了。 他带了很多水果和补品来，放满了床头柜，还把旁边老头的床头柜也给占了。 我笑着骂他，你他妈当我是猪呢？ 他坐到我身边，轻轻地揽着我的肩膀，说了一句很温暖的话，“我宁愿让你变成猪，也不要看着你这样子。” 我的眼睛有些湿，我赶紧低着头，怕他看见我的眼泪。 我骗他说是跟人打架被误伤的，没敢说是被维护公共财产光荣负伤，更重要的是，我不想让他介入这件事，上次张兴的事欠他的人情，我现在还没还。 晚上病房里只有我一个人，我好几次闹着要出院，护士死活不肯，平时有秀姨陪我，她睡得早，我也不好打扰她，只能躲在被子里玩贪吃蛇。 今晚万强来陪我，我很高兴，终于不那么寂寞无聊了。 我知道他会留下来陪我，我还是不放心地问了一句，“你等会要走吗？” 万强笑了笑，直接躺在了旁边的空床上，双手枕着头，一副在他家的样子，特别随便。 我们聊了一会儿，他的目光忽然落在了我胸前，“来，你撩起衣服给我看看，多大的伤口。” 我摇摇头，不肯给他看。 万强坐起来，很认真地说，我想看看那个人下手有多重，回头我也给她这么一刀尝尝。 我骂了他一句，死死地拉着衣服不让他看。 万强走过来坐到床沿上，很严肃地说，他关心一下也不行吗？ 我尴尬地摇摇头，说男女授受不亲。 万强笑骂了一句，我操，都受伤了你还想那些事！ 第五十六章 又差点那个了 我使劲踹了他一脚，“我是怕你他妈的不自觉，还以为我不知道吗？你脑子里就那点事。” 万强挑挑眉,问我哪点事？ 明明是他问我，我损他，可是我的脸却红了。 犹豫了一下，我还是将衣服撩了起来，露出了还没拆线的伤口。 万强很认真地看着伤口，叹了口气，“你这个女孩子，真是不让人省心，你赶紧嫁人吧，找个老公管着你，否则你会很麻烦的。” 我放下衣服，白了他一眼，不耐烦地说，老娘才多大啊，你就要我结婚，而且，我结婚了也不可能什么都听老公的，我得为自己争取人权。 万强笑了，许久才从牙缝里挤出了两个字，“放屁”。 这两个字激怒了我，我一把将他推倒在床上，按着他使劲地捶打，一边打一边骂他神经病，多管闲事、 打闹之间，万强伸手来推我，却一下子按在了我的胸上。 “嗯，没穿？”万强愣愣了问了一句，我也愣住了。 几乎有十几秒，他的手就这么按在我的胸脯上，而我就这么尴尬地看着他。 这一下虽然是无意的，但是却有一种让我很愉悦的感觉，我想起了广告单上登的那些故事，忽然觉得心跳得有些厉害，身体里像是被一团火燃烧着。 万强慌忙缩回手，说了句不好意思啊，我不是故意的。 我瞪了他一眼，低着头说，都挨刀子了还穿内衣，我他妈有病啊？ 万强没有说话，就那么尴尬地看着我。 明明天气不热，窗户也开着，可是我却觉得特别热，我很烦躁地拽了一把衣领，想把领口给拉开一点，谁知道，我爸给我买来的这套睡衣质量太差，我这么用力一拽，居然把胸前的两颗扣子给拽飞了。 当然，跟扣子一起飞出去的，还有衣服里的两团肉。 扣子弹在万强的身上，他眉头跳动了一下，不过我知道他并不是被扣子给吓到的。 我还来不及伸手去捂住胸前，万强就将我按倒在了床上。 “可以吗？”万强问了一句。 我扭扭捏捏地说了一句，我挨刀子了，还没拆线。 万强没有说话，直接跨到了床上。 医院的病床很窄，我脑子里乱糟糟的，看着他的两只脚好几次都险些掉下去，想提醒他，但是却说不出口。 正在混乱之中，病房门被人推开了。 “你们在干嘛？” 小护士吓得花容失色，惊恐地看着我和万强。 此时，我的腿已经被万强扛在了肩膀上，衣服还穿得好好的，可是已经乱七八糟的了。 万强赶紧从床上跳下来，跑到了病房外。 我背过身去，不敢看护士的表情。 护士跟我交待了一下，便离开了，我一直背对着她，用后背跟她说话，我怕她鄙视我，然而这只是掩耳盗铃的事。 她离开的时候，我听见了她低声嘀咕了一句，“线还没拆就忙着浪啊？多饥渴？” 万强回来的时候，我爸也来了，他说今晚他来陪我，还给我带来了一套新衣服，说是秀姨给我买的。 我们这里有一个风俗，出院的时候都要换上新衣服，寓意着将所有的疾病和痛苦都扔掉，讨个好兆头。 秀姨买的衣服很好看，带着一点小性感，跟她的风格很相似，我不是很喜欢，总觉得怪怪的，像少妇的感觉。 万强没好意思逗留，便准备要走。 他临走的时候，我跟我爸说，让万强留下来陪我，我爸回去休息。 我爸狠狠瞪了我一眼，万强便匆匆离开了。 万强刚走，我爸就戳了一下我的额头，生气地说道，“你脑子有病啊？随便就让男生跟你待在一起？你知道他心里想什么吗？” 我很白痴地问了一句，他想什么？ 我爸气得举起手要打我，随即又放下了。 晚上，我们父女俩躺在病房里，关了灯，聊了很多话。 我爸让我别在内衣店干了，去职中上学，学点手艺，弄个证书出来，以后才好找工作。 我坚决不同意，我才不要去那种地方，跟那群二流子一起上学，不，那是在玩弄人生。 我爸见我不肯答应，也就没有逼我，叹了口气，没有在说什么了。 我爸很快就睡着了，他打鼾特别吵，就跟电锯一样，以至于我一个晚上都没有睡着，我躲在被子里给万强发了一夜的短信。 不过我们俩好像得了健忘症一样，并没有聊刚才发生的事情。 我是不好意思提，我不知道他是不是忘了，还是也不好意思提。 万强这个人，确实是一个很难以捉摸的男人，我有时候觉得他很yindang，有时候又觉得他很靠谱，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去评价这个人。 在每一次他忍不住将我推倒的时候，我就觉得他很不正经，是个坏人，至少他不仅仅想上我一个人，还想上别的女人。 可是，他又可以在我危难的时候站出来，很男人地为我挡一切。 出院之后，在家休息了两天，我便回去上班了。 王芳告诉我，她已经打听到那些贼的身份了，她们都是一个叫红姐的女人养的贼，红姐是个贼头，在社会上混了很多年了，是个老油子，很神秘，她问了很多人，都没有见到红姐是什么模样。 但是，不管红姐怎么神秘，我俩的仇必须要报。 于是，我和王芳又有了新的活动方向，每天晚上下了班，便会到城里各处转悠，想要寻找那几个小毛贼，我相信她们迟早都会出来的。 然而，可能她们也知道捅人的事情不小，出去避风头了，一连转悠了几个星期，我们都没有遇到。 这天晚上，我和王芳又在街上溜达着，她叼着烟，我双手插在口袋里，俨然是一对女版古惑仔组合。 经过一家鞋店的时候，老板娘的咒骂声吸引了我们。 我俩站在旁边听了一会，原来是店里经常被偷鞋子，这一会儿功夫就又被偷了两双，老板娘气炸了，不停地骂着各种粗俗的脏话。 我觉得有些巧合，说不定脱鞋子的人就是我们要找的人呢？她偷内衣，鞋子应该也不会放过。 尝试着跟老板娘聊了一会儿，老板娘告诉我们，之前确实是来了几个女的，在店里转悠着，试穿了很多鞋子，但是一直都没有买，可是也不见她们偷。 但是现在一清点，确实又少了两双！ 根据老板娘的描述，我俩有些兴奋，八九不离十，应该就是我们要找的人！ 王芳叼着烟，从牙缝里挤出一句话，“妈的，老娘找到她，非得把她的手给剁了。” 我生怕王芳真的会这么做，赶紧说道，“别冲动，打一顿就差不多了，顶多也让她挨一刀两刀的。” 王芳白了我一眼，骂了一句脏话，表示她一定不会手软，一定要让她们血债血偿。 我何尝没有这样的想法呢，我只是不想把事情闹大才是，杀了人，我也蹲监狱，我害怕失去自由。 以前曾一度以为，自由和生命什么的，在必要的时候都可以扔掉，无所谓。 可是真的当我爱上现在的生活之后，我变得怂了，我不愿意放弃一切，自由，生命，我都要，我要好好地活下去。 可能这座城市带给我的，不仅仅有刺激，心酸，痛苦，更多的是美好和诱惑。 人总是在后知后觉之后，才会觉得生命的可贵，从无所顾忌变得贪生怕死。 要找的人还没找到，我和王芳就被人给盯上了。 这天下午，我和王芳正在店里盘点，忽然走进来两个男人，我先是一愣，随即便又怒了，这他妈分明是来闹的，大男人逛什么内衣店？ 第五十七章 交保护费 两个男人大概二十多岁，穿着夹克，看样子并不像混混，有种在修理店，百货店打工的打工仔的样子。 我没有搭理他，王芳很不耐烦地问了一句，“干什么？” 其中一个小眼睛男人笑了，我不知道是不是很多小眼睛的男人，都自带猥琐表情，一笑就觉得很yindang的感觉，特别让人恶心。 “我们来看看有没有我们穿的。” 我一听就来气了，将手中的笔扔下，冷声说了一句，出去，这里不卖男装。 另一个大脸男人走到我跟前，将胳膊搭在柜台上，戏谑道，那我就不可以买一件胸罩送你？ 我笑了，买给你嫂子去吧！ 大脸男人也不怒，俩人在店里转悠起来，一边看，还一边拎起内衣在身上很恶心地比划着，说一些不堪入耳的脏话。 我跟王芳对视一眼，王芳走过去，将小眼男手中的内衣抢过来，大声说道，“请滚出去，再这样我们就要翻脸了！” 小眼男皱眉看着王芳，问道，你跟谁说话呢？ 王芳骂了句脏话，小眼男却也不生气，他转身冲大脸男说了句什么，大脸男便笑了笑，俩人走到店门口，拖了个凳子坐了下来，就这么一左一右地像两尊门神一样坐在店门口。 王芳气得不行，问我怎么办。 “妈的，爱坐那就让他们坐吧，尽量别跟他们冲突，要是打起来，最后吃亏的是我们。” 我所说的“吃亏”并不是说挨打，而是说老板娘会让我们赔钱，滚蛋。 我俩一边在店里忙活，一边注意着那俩混蛋的动作，他们一直在店门口坐着聊天，声音很大，偶尔还会冲我们说几句很黄很暴力的话。 要是不在店里，我早就一脚踹上去了，为了不被老板娘扣钱开除，我们只能忍气吞声地忍着。 然而，这俩混蛋一坐就是一上午，他们虽然没来搞破坏，可是顾客根本就不敢进来啊！ 好几次顾客来了，在门口看了看，就被俩混蛋猥琐的笑容给吓了回去。 后来壮着胆子来了个中年妇女，刚进来就被俩混蛋跟上了，很恶心地跟人说了一些“要不要我给你试试啊？”“你多大啊？这个能兜住吗？”之类的话，中年妇女最后也只能羞愤交加地离开了。 就这样，一上午一件都没卖出去，那俩混蛋却一点要走的意思都没有。 眼看着到了下午要换班了，俩人混蛋倒是中午轮换着去买了个盒饭回来，继续坐在门口吃，我和王芳这还一口没吃呢！ 实在忍不了了，我出去问了一声，“你们想怎样？” 这一问，俩人才慢悠悠地站起来，抱着胳膊看着我，猥琐地笑道，很简单，交五百块保护费来，每个月交一次，我保证你们店里没事，否则的话，你们麻烦会很多的。 原来是收保护费的无赖！ 我从小到大都没被人收过保护费，关于这件事对于我来说只是一个不美丽的传说，听着发生在别人身上觉得很刺激，但是现在落在自己身上，除了愤怒之外，没有任何的想法！ 我和王芳坚决不肯交，那俩混蛋便撂下一句狠话，一天不交，店里就一天不得安宁。 王芳咬着牙，“你他妈很牛逼啊，有本事来找我啊！别在店里闹，老娘告诉你，什么叫出来混得守规矩！” “是吗？”小眼男阴笑着，一双小眼睛在王芳身上扫来扫去，虽然没有任何动作，但是却让我觉得他是在用眼睛对王芳进行猥亵。 我拉了王芳一把，示意她不要冲动。 王芳却甩开我的手，指着小眼男吼道，“王八蛋，现在就给老娘滚，否则我会让你死得很难看的。” 我拉了王芳几下，却根本就拉不住，她的骂声越来越大，很快就吸引来了很多围观者，将店门口堵得水泄不通。 我在她耳边低声说了一句，算了，要下班了，别给自己惹麻烦，等会还得做生意呢，一会儿老板娘来了就不好了。 这个时候黄梦和邓小梅也来了，我便拉着王芳，钻出人群匆匆离开了。 王芳有些不爽，一直在跟我较劲，问我为什么要拉着她，是不是怕了那俩混蛋。 我将她拽到角落里，问了一句，“刀子我都挨过了，我还有什么怕的？” 王芳愣了一下，没有再说什么，只是气鼓鼓地将身子侧了过去。 我将手搭在她肩膀上很认真地说，保护费就算要交，那也不是我们交，得老板娘交，店是她的，不是我们的，我们只是打工的，店里丢了内衣她要我们赔，那收保护费为什么也要我们来承担？ 王芳转过脸，脸上的表情柔和了一些。 我叹了口气，有些责任该分清楚，我们没义务要去替她挡，收保护费这种事，人家是跟老板过不去，不是跟我们，所以我们还是做好自己的事就好了。 王芳皱眉问道，“就这样算了？” 我点点头，至少我们都没有收到任何损失和伤害，就算了吧，回头如果他们还来纠缠，跟老板娘说一下就行。 结果，事情进展得比我们想象的还要快，下午黄梦和邓小梅就将事情汇报给了老板娘，因为那俩混蛋实在是太恶心了，弄得黄梦和邓小梅差点就吓尿了，哭着给老板娘打了电话。 老板娘带着老板赶过来，好说歹说，一番讨价还价之后，将五百块的保护费降到了三百块，拿了钱，那俩混蛋就走了。 我松了口气，觉得这件事就这么过去了。 然而，事实证明我还是很天真。 隔天下午，我和王芳上班，刚到店里没多久，那俩混蛋又来了。 王芳怒了，“妈的，保护费不是收了么？你还来干什么？” 小眼男笑了笑，老板娘是交了，可是你们没交啊！ 原来，这不是交保护费那么简单。 我将王芳拉到身后，很严肃地说，你们到底是有什么事，直接说清楚就好，我们没必要给你们交保护费。 小眼男笑了，不交也可以，你们俩陪我们睡一觉就行…… 小眼男话还没说完，王芳已经用衣架照着他的脸狠狠地打了一下。 “我操你妈的，敢打老子！”小眼男怒了，朝着王芳就扑了过来。 我狠狠地踹了他一脚，正好踹在他小肚子上，那孙子往后退了一步，刚要再度扑过来，我已经抓起桌上的剪刀，指着他，冷冷地问了一句，“想死是不是？” 可能是因为我刚才那一脚踹得很风骚，所以小眼男也知道我不是吃素的角色，他看了一眼大脸男，大脸男冲他做了个眼色，示意他先走。 王芳从我身后冒出来，指着俩人吼道，“老娘住在南门桥108号，有种就来找老娘，老娘随时奉陪，谁不敢来是孙子！” “南门桥108号。”小眼男像是复读机一样，很阴森地念了一句，看了王芳一眼，转身出了店。 我推了王芳一把，你傻啊，干嘛要告诉她你住哪儿？这是给你自己找麻烦啊！ 王芳也生气了，她狠狠地拍了一巴掌桌面，怂包，他们怎么敢来，不就是随便装逼么？就算他们来了，老娘就跟他们干啊，我不像你这么怂逼！ 我也被她骂得来气了，我回骂了一句脏话，便转身去了仓库。 在仓库了，我呆了很久才出来，我是真的生气了，王芳真的是个炮筒子，战斗力渣得要死，还这么爱冲动，一点脑子都没有，迟早要出事。 一整个下午，我们都没有任何交流。 下班的时候，王芳可能过意不去，她问了我一句，要不要晚上一起去吃麻辣烫？ 我摇头拒绝了。 第五十八章 球场重逢 王芳僵硬地笑了笑，便没有再说什么。 出了店门，我们一个向左走，一个向右走，就这样分开了。 我走过了一条街，一直在思考这件事，想了想我觉得自己有些小心眼了，可能是有那么一点怂了，在某种意义上确实够丢脸的。 我犹豫了一下，掏出手机给王芳发了条短信，“要不晚上去吃麻辣烫？” 我又走过了一条街，王芳还是没有给我回复，她可能也生气了。 我捏着手机，正在寻思着要不要给王芳打个电话的时候，我的手机响了，一看屏幕我傻眼了，居然是很久没有联系的宋阳。 自从那次在职中的斗球打架事件之后，他好像从我的生活中消失了一样，电话没有，短信也没有，期间我也想过给他打电话，但是我害怕伤害了他男人的自尊心，于是就没打。 说实话，他现在给我打电话，我还是有些高兴，我不想就这么糊里糊涂地失去一个朋友。 接起电话，我还没说话，他先说了一句让我差点兴奋到死的话，“李恋你要过来吗？陈鑫也在。” 陈鑫，这个名字虽然很久很久没有在我的生命中出现过了，但是我不觉得他曾消失过，他一直都在我心底最深处，只是现在忽然被人唤起，我觉得有些不可思议，像是在做梦一样。 愣了好几秒，我才干巴巴地问了一句，“在哪儿？” 凯撒酒店篮球场，我们都在。 十分钟后，我从出租车里狂奔出来，冲到了凯撒酒店的大门口。 保安拦下了我，叫我出示身份证，我拿不出来，保安说什么都不让我进去。 我急了，骂了一句，这么牛逼吗？一个破酒店而已，还要身份证，我他妈是恐怖分子吗？ 保安冷冷一笑，反问了一句，“四星级酒店，你以为是你们家院子呢？” 这句很平淡的话，深深地戳在了我的心脏上，我抬头仰望着二十层高的大楼，忽然觉得自己特别特别渺小，一个身份证都没有的农村女孩，连酒店的大门都进不去。 就在这时，从远处跑过来一个人，他抓着铁栏杆，冲保安心急地说了一句，叔叔，她是我朋友，让她进来吧！ 陈鑫！我颤巍巍地叫了一句，眼泪滚落了下来。 我第一次哭得那么凶，就像是泪腺出了问题一样，眼泪跟泼水一样流下来，我记住了这个永恒的画面。 隔着坚实的铁栏杆，他修长白皙的双手握着黑色的栏杆，微微皱眉看着我，夕阳将他的刘海吹起来，露出了他光洁的额头。 我有种探监的感觉，不过我是犯人，他是自由人。 我走了进去，却没有勇气去抱住他，站在他跟前，我还是一个劲地哭。 他掏出纸巾递给我，“别哭了，进去一起玩会儿吧！” 我马上就没出息地笑了，跟着他来到了酒店后面的篮球场里。 球场上有七八个男生，有几个是宋阳的朋友，其余的估计是陈鑫的朋友，他们看到我的到来，冲着陈鑫意味深长地笑了，还有人开玩笑，说怎么又带了一个？ 什么叫“又带了一个”，这个奇怪的“又”和“一个”是什么意思？我心塞不已，难道陈鑫已经有女朋友了？ 我来不及胡思乱想，他们已经开始打球了。 宋阳没有打，他陪我坐在旁边聊天。 我问他为什么会想起给我打电话，他指着陈鑫说，你不是要找他么？这好今天他来了，他的朋友认识我的朋友，真巧，要是早一点知道，那我就可以早一点告诉你他的事了。 我一下急了，问宋阳陈鑫出了什么事。 这句话无厘头得很可笑把宋阳弄得有些尴尬，他挠了挠后脑勺，说没什么啊，意思是下次打球遇到，我就可以告诉你他在。 我盯着陈鑫的一举一动，他打球的动作很酷，跟流川枫一样帅，我之前本不喜欢看那部动画片，是因为他的关系，我去上网的时候才会点出来看。 半个小时里，我的脑子里只有陈鑫，他打球的每一个动作，都让我激动不已，我像个疯子一样，给他鼓掌，呐喊，傻逼的是人家根本没有打比赛，也没有拉拉队。 中场休息的时候，我拿着矿泉水狂奔了过去，将矿泉水递给他，他的脸颊上流着汗，将他脸上细细的绒毛放大了，看起来很立体。 我呆呆地看着他，很久没有这么看过他了，可是为什么现在看到了，心却那么疼？ “陈鑫。”一个温柔的声音从身后传来，我迅速转过身，看见了一个女孩子正朝这么走过来。 她梳着中长发，白白净净的，一双弯弯的眼睛，似乎时刻都在笑，她穿的衣服和鞋子都是很贵的红钩钩，优雅大气，瞬间就将我一身步行街的行头给秒杀了。 她走过去，连看都没看我一眼，直接掏出一张纸巾，抬手给陈鑫擦了擦脸上的汗水。 只擦了一下，陈鑫就说了句“谢谢”，接过了纸巾自己擦了起来。 你还跟我害羞啊？女孩子捂着嘴笑，很自然地跟着陈鑫走到旁边坐了下来。 我就这样被人家给晾了干鱼，我尴尬地站在原地，看着坐在一起谈笑的两个人，心里像是吃了无数只死苍蝇一样恶心。 “她是陈鑫的女朋友吗？”我干涩地问宋阳。 宋阳摇摇头，说不知道，但是我可以去帮你问问。 宋阳马上站起身，跑过去问了一个男生，不知道他问了人家一句什么，那个男生大笑了起来，宋阳也跟着尴尬地笑了笑。 宋阳回来的时候，带给了我的一个不完全肯定的答案，“有可能是，有可能只是喜欢的对象。” 我追着不放，“谁喜欢谁？到底是不是？” 宋阳耸耸肩，要不你去问陈鑫吧！ 我无奈地摇摇头，我他妈又不是傻逼，现在过去，让人家打脸我？ 五分钟后，女孩子羞答答地离开了，一边跑，还一边捂着刘海，生怕风把她的刘海吹起来，露出她丑陋的额头？ 我艰难地走到陈鑫跟前，弱弱地问了他一句，“那个是你女朋友吧？” 陈鑫愣了一下，随即摇摇头，不是。 那你为什么不接我电话，是不是有了女朋友，你就忘记我了，至少我们也是……朋友，是同学。 我说着说着，眼泪又要掉出来了，我死死地掐着大腿，努力让我自己坚强，不要在他面前掉眼泪，不管是不是，总之我不是傻逼，隔了这么久，他怎么可能还会把我放在心里，我们都已经分手了。 陈鑫没有说话，我还在不停地追问着为什么。 一个男生看不下去了，走过来将我拉过去，有些不高兴地说，“别纠缠他了好不好，他想跟谁在一起，那是他的自由对不对？” 我狠狠地瞪了男生一眼，头也不回地转身就走。 没想到的是，我刚走了几步，陈鑫忽然跑了过来，捉住了我的手腕。 “再玩一会儿吧！难得见一次面。” 我僵住了，缓缓地回过头，脑子里却一直在回响着那句话“难得见一次面”，于是我又想起了《白狐》的歌词，感觉我们就是歌词里写的人和狐。 重新坐回到篮球场上，我心里很满足，至少我在他心里，算是一个朋友吧！ 这个定位我已经很满足了，还要什么？ 陈鑫没有再去打球，他坐在我旁边，看着球场上的男生打球，他的嘴角带着微笑，一如既往的单纯。 我也没有说话，原来跟自己喜欢的人坐在一起，千言万语都尽在不言中。 第五十九章 南门桥108号 我感觉全世界都静止了，只有我们俩的存在。 我厚着脸皮将身子挪了过去，想像从前在地下室一样，把头靠在他的肩膀上。 就在我鼓足勇气将头靠过去的时候，他忽然站起身来，所有人一片欢呼。 我红着脸抬起头，噢，原来是打球赢了，没有人注意我这个小动作。 陈鑫走过去跟人打了招呼，准备要走，被一个男生拉住了。 “别急着走啊，订了包间了，叫上你那个朋友一起去唱歌吧！”男生说“你那个朋友”的时候，用嘴巴朝我努了努。 我顿时兴奋得要死，满怀期待地看着陈鑫。 陈鑫似乎是在犹豫了一下，随即点了点头。 一行人缓缓地往酒店外走去，我和陈鑫落在人群最后面，我有意将脚步放慢，为的是跟他多呆一会儿。 走了很长一段路，我才憋出了一句话，你喜欢去唱歌吗？ 陈鑫摇了摇头，不喜欢。 那你喜欢干嘛？ 陈鑫毫不犹豫地说了一句，一个人待着。 我一时语塞，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他。 继续朝前走了一段路，我的手忽然碰到了口袋里的手机，我下意识地掏出来看了一下，王芳还没回我短信。 我有种不好的预感，马上给她打了过去，很快就响起她的彩铃，“带我走，到遥远的以后……” 刚唱到这里，彩铃就戛然而止，响起了忙音。 有人挂掉了，绝对不是王芳！或者是她，她出事了。 王芳从来不会挂人电话，她经常跟店里的女孩子们吹牛逼，说谁的电话她都敢接，无论任何时间地点做任何事。 当时黄梦还开玩笑问了一句，要是你妈给你打电话，你正跟你男朋友搞那个，你敢接吗？ 王芳很牛逼地说，我他妈有什么不敢，我就说“妈我在忙呢，一会给你打”，她还配上了几句很邪恶的叫X声，逗得众人笑疯了去。 现在…… 我猛地站住脚，陈鑫回头看着我，问我怎么了。 我说我不去了，我有事，改天再见吧！ 陈鑫话还没说完，我恋恋不舍地看了他一眼，钻进出租车直奔王芳家而去。 王芳虽然是本地人，但是不愿被大人管束着，在外面租了房子，为了图便宜，又想租到好房子，她选择了南门桥这种偏僻，流氓地痞小姐聚集的地方租房子，据说租金很便宜，房间又特别大，还带洗澡间，弄得我也心动过，想要搬出我爸的蜗居，过去也租一间。 南门桥108号，我在星罗棋布的居民区里找了半天，问了很多人，终于找到了位于南面的108号出租楼。 院子里静悄悄的，我随手敲开了一间房间，问到了王芳的房间号。 三楼，4号。 上楼的时候，我的心猛地沉了下来，之前没有那种感觉的，现在不知道为什么会觉得有些紧张和害怕。 我四下看了看，在二楼的一个窗台上摸到了一把生锈的工具刀，我拿起工具刀在墙上刮了几下，已经锈了，刮了几下一层灰都没下来。 我没有嫌弃，将它藏在了袖子里。 从二楼到三楼，只有不到二十层的台阶，我却像是走了好多年一样漫长。 4号是三楼尽头的房间，看着眼前有些昏暗的走廊，我心里一阵发憷，说不出为什么。 我猫着腰轻轻地走了过去，蹲在王芳的门前仔细听着里面的动静，里面的动静不小，贴着门可以听见有个哼哼唧唧的声音，是王芳！ 我心一下子提了起来，我悄悄移动到窗台前，小心翼翼地直起身子，凑到了窗前，恰好有一条窗帘的缝隙，我定睛一看，差点吓尿了！ 王芳一丝不挂地被捆在床上，口中塞着一团白色的东西，两个男人站在她跟前，对她做着不堪入目的动作。 那两个男人，正是今天来店里闹事的混混。 禽兽！这是要轮了王芳的节奏！ 我一脚踹在了门上，“开门，给老娘开门！” 我踹了半天，里面的人毫无动静，可能他们以为我踹一会儿就走，所以干脆置之不理，马上就要做最销魂的事情了，谁他妈会在乎我一个小女生？ 门踹不开，我跑到窗前去疯狂地拍窗户，然而里面的画面却更加恐怖了。 其中一个男人已经骑在了王芳肚子上…… 我急得不行，来不及犹豫，我跳上窗台，使劲对着玻璃踹了一脚，“哗啦——”一声，玻璃碎了一地。 我从窗户里跳进去的时候，那俩傻逼着实懵逼了，呆呆地看着我，仿佛我是从天而降一般。 “放开他！”我怒吼了一句，刚说出口马上就后悔了，其实打架是不用说这句话的。 因为我说了这句话，俩混混已经缓过了神来，阴笑着朝我扑了过来。 “又来了一个，两个一起玩，更好。” 大脸男淫笑着过来抓我胳膊，我飞起一脚踹在了他的小腹上，那孙子立刻惨叫一声，捂着肚子蹲了下去。 骑在王芳身上的小眼男急得叫了一声，正要从王芳身上跳下来，我已经冲了过去，一把抓住他的头发将他往地上拽。 因为重心的原因，我很轻易地将他拽得摔倒在了地上。 不过那家伙反应很快，马上从地上站了起来，伸手来拽我，我踹了他一脚，他吃了疼，更加怒了，疯了似的朝我扑了过来，挥起拳头要砸我。 我从袖子里掏出工具刀，冲着他挥了一下，一抹鲜血便喷到了地上。 “妈的，你敢动刀？”小眼男捂着手臂，冲我怒道，但是语气分明弱了很多。 大脸男此刻也扑了过来，俩人不敢靠近，就这么跟我对峙着。 我站在床前挡住王芳的身子，举着刀瞪着他俩。 赶紧给老娘滚，否则我就不客气了，谁过来我捅死谁。 其实我内心也是害怕的，我怕的是工具刀不够厉害，别一刀下去，那孙子没受伤，倒是把刀刃给弄断了，那就丢人又糟糕了。 “嘿嘿，小姑娘，你好嚣张啊！”小眼男阴笑着，从裤腰后面摸了一下，一把雪亮的匕首顿时晃瞎了我的眼睛。 我操，这孙子居然也带刀了，而且比我这把破工具刀不知道强了多少倍！ 我咬着牙，努力不让我握刀的手有一点颤抖，今天就算是赔了命，也一定要在这孙子身上捅出一个窟窿，否则我不姓李！ 小眼男晃悠着匕首，缓缓地朝我走过来。 我后退了一步，就无路可以退了，我身后是床。 好吧，那就来吧，说不定老娘的破刀也可以创造奇迹。 我心一横，正准备挥刀，门口忽然响起了一阵杂乱的脚步声和喧闹声。 很快，门口便冲进来几个拎着棍棒的男人，身后还跟着一个女人，一双骨碌碌的眼睛，正是杨晓慧。 我第一次觉得那张脸美丽无比，我们得救了！ “妈的，敢欺负我妹，不想活了。”杨晓慧骂了一句，顿时棍棒声四起，那俩孙子被华丽丽地群殴了，一时间屋子里惨叫声连连，混合着棍棒敲击骨骼的声音，整间屋子显得乌烟瘴气。 我慌忙解开王芳身上的绳子，将她口中的那团白色拽出来的一瞬间，我差点忍不住笑起来，那团白色的东西居然是王芳的内裤…… 半个小时后，那俩孙子相互搀扶着滚蛋了，看俩人脸走路都费劲的样子，我感觉特别解气。 原来，王芳刚回家不到半个小时，那俩混蛋就来了，她对付不了，别借故上厕所换姨妈巾，跑到卫生间给杨晓慧发了短信，不料信息刚发出去，就被俩人给拽了出来，上演了我刚才目睹的那场捆绑诱惑。 王芳幸亏没事，要是我再晚一点，估计今晚就要挨X了。 也幸亏杨晓慧及时看到短信，及时聚集了人，否则今晚我们俩可能要血溅出租房了。 为了答谢杨晓慧他们的救命之恩，王芳请了众人去吃烧烤，花了三百多块钱，我拿了一百给她，她死活不肯要，她这个人倒是死要面子，其实我知道她的钱早就花得差不多了，然而距离发工资还有半个月。 杨晓慧还记恨着上一次我跟她打架的事，一直都不太搭理我，我也懒得跟她搭讪，独自坐在一旁喝着啤酒，听杨晓慧他们装逼，说他们打人如何如何猛，杨晓慧又说了谁谁谁追她，她睡了几个处男的破事。 对于这些装逼的言论，我现在已经学会屏蔽了，在经历了那么多事情之后，我也学会了淡定，当一个很好的装逼倾诉者。 散了的时候，王芳已经喝得差不多了，我让她别回去住了，万一有事就麻烦了，她推了我一把，说你他妈的又怂了，会出事我才不信呢，滚。 我知道她喝多了，也没跟她计较，将她拽到了我的小蜗居里，勉强跟她对付了一晚，我实在不放心把她扔在那，万一出什么事，我可能会后悔一辈子的。 王芳不知道是喝多了，还是出于本能，晚上睡觉她总是会抱着我，在我身上乱摸，弄得我根本就睡不着。 第六十章 信不信我捏你？ 我猜王芳八成是想男人了，否则也不会跟只发春的猫儿一样在这乱滚，还在我身上乱摸，而且那天在仓库里还做那样的事情，我忍不住想笑，等她起来我一定要跟她提个建议，让她找个男朋友。 第二天早上，王芳在我的床上醒来，她先是懵逼地看着头顶的天花板，然后一脚将被子踹飞，坐起来看着我，“我操，昨晚发生什么了？我怎么在你这里？” 我白了她一眼，说老娘还能把你给怎么了呢，昨晚喝得跟个醉猫一样，我怕你独自回去之后出事，把隔壁的男房客给强了，人家到时候找谁说理去？ 王芳忽然有些不好意思起来，她压低声音问我，我昨晚没说什么话吧？ 我笑了笑，你倒是没说什么话，不过你倒是做了很多事。 王芳的脸一下子红了，支支吾吾地问我真的假的？ 我将漱口杯递给她，让她快去洗脸刷牙，上班要迟到了。 去上班的路上，王芳一直在问我她昨晚到底怎么了，神色特别特别紧张，搞得我都觉得郁闷了，难道她平时睡觉还真的很不老实吗？ 最后，在我的逼问下，王芳告诉我，她跟前男友分了几个月了，现在还是单身，不爱前男友了，想找个男友，可是没遇到合适的。 对于这样的事情，我也爱莫能助，我不喜欢给人牵红线。 我劝王芳最近还是回家去住，可能那些人还会回来寻仇。 王芳一听我这么说，马上又不高兴了，“我X你奶奶的，你怎么这么怂啊，昨天你也看到了，那几个混蛋被他们给揍个半死，他们要是还敢来寻仇的话，那真的是不要命了。” 我沉声说了一句，还是小心一点。 王芳不以为然，我也不好多说，有些人总是要吃一次亏，才会知道自己到底哪里错了。 不管王芳是怎么想的，总之我心里是很忐忑，我总觉得那群人不会这样就善罢甘休。 两天过去了，我担心的事情倒是没有发生，王芳却来跟我借钱了。 她支支吾吾地说，能不能借她两百块，发工资还我。 我二话没说就给了她，她才告诉我，杨晓慧又让她来请客吃饭了，说是那天辛苦哥几个了，所以要好好犒劳犒劳他们一下。 我听后心里拔凉拔凉的，这个杨晓慧很不地道啊，怎么能这样压榨自己的妹？这个姐当的也有些狗血了。 这些话我没在王芳面前说，我怕她觉得我是在挑拨离间。 一个星期之后，就在我以为这件事应该已经过去了的时候，事情一下子就打了我一个措手不及。 这天晚上，我和万强上网回来，又吃了烧烤，折腾到了将近两点钟，他送我回来便离开了，我刚准备躺下，仓库的大门就被人砸得直响。 我起身将那把刀握在手里，走到了院子里，就听到了王芳的喊声。 我慌忙开了门，月光下，王芳的脸色有些苍白，她大口大口地喘息着，嘴巴里的酒味喷在我脸上，我感觉很难受。 “我操他妈的，差点我就死了。”王芳骂了一句，胸口剧烈地起伏着，原本不太丰满的胸此刻显得有些蠢蠢欲动。 原来，王芳今晚跟朋友出去K歌，半个小时之前才回到家，刚到楼下就闻到了一股子糊味，像是什么东西被燃着了一样。 她慌忙冲上楼去，顿时傻眼了，自己住的那间，居然被人点燃了，火已经将门窗给烧着了。 邻居们起来将火扑灭，她也没敢再住下去了，便跑了过来找我。 幸好她去K歌了，否则这个时候一定变成了一个冤魂了，想想都觉得毛骨悚然。 坐在床沿上，我可以感觉到床板在颤抖，是的，她害怕了，嘴里说着无所畏惧的她，其实很害怕。 “明天回你家住几天吧，我估计那群人跟红姐有关系，红姐到底有多大的势力啊，怎么手底下什么人都有？”我皱眉问道。 王芳表情有些呆滞，她一个劲地摇头，“不知道。” 我问了她好多问题，这孩子明显是被吓傻了，只会摇头说“不知道”，我索性不问了，将床铺好，让她躺了上去。 第一次觉得王芳话很少，一整个晚上我们都开着灯看天花板，偶尔说几句简短的话，便再也没有任何的交流了。 天快亮的时候，王芳终于说了一句完整又诚恳的话，“我应该相信你，真的，我就应该搬回去住几天，我他妈脑子进水了，差点被那群王八蛋给烧死了。” 我拍了拍她的手背，安慰她了几句。 第二天王芳就搬回去了，因为事情变得有些严重，我俩也没有再去找卫衣女算账，君子报仇十年不晚，这句话说出来，大半时候是因为人心里怂而已。 因为此时的情况，已经不允许我们嚣张了，那个神秘的红姐，正躲在暗处，用一双邪恶的眼睛看着我们，我们的一举一动都在她的视线里，稍不注意就会变成她的刀下鬼。 这天晚上下了班，我和王芳还在锁卷帘门，王强就打来了电话，我赶紧把卷帘门踩住，让王芳来锁，我接起了电话。 万强让我过去吃烧烤，他和几个朋友在一起，我听到还有女生的声音，于是便说我不想去，找了个借口说要陪我同事去吃东西。 万强让我把同事一起叫上，我推辞了几句，他态度很坚决，我便只好答应了。 王芳从地上站起来，拍了拍手上的灰，暧昧地冲我挤挤眼，“你男人呢？” 我打了她一下，毛的男人，一个玩得很好的哥们而已。 王芳又笑了，男人就男人，还哥们，跟我你还不好意思说这些？ 我冷冷一笑，哥们就是哥们，我不想跟任何人搞暧昧。 王芳倒是没有推辞，很爽快地答应跟我过去。 到了烧烤摊，老远的我就看见一群人坐在一起，闹哄哄的吃烧烤，几个女生夹在一群男人中间，像是陪酒女一样，一会儿给这个敬酒，一会儿给那个喂东西吃。 我看到一个女的搂着万强的脖子，给他喂香肠吃的画面，忽然感觉有些来气，脑子一热，我想都没想就冲了过去，扬起手就扇了那女的一耳光。 “臭不要脸的，你是鸡呢？”我怒骂了一句。 众人愣愣地看着我，万强赶紧站起身来，将我拉到了一边，他转身给那女的道歉，说什么他妹妹不懂事之类的话，听得我更加火大。 几个男人也有些不高兴了，将筷子一摔站起来就要过来揍我，被万强张开双臂拦住了。 王芳将我拽到一边，皱眉问道，“你什么情况？吃醋了还是怎么的，还说不是男朋友？” 我尴尬得要死，刚才好像是被鬼上身了一样，巴掌就这么呼出去了。 这样子的情况没办法再继续了，万强便跟众人解释了一下，带着我和王芳离开了。 我们转了一条街，找了一家生意很冷清的烧烤摊坐了下来。 王芳倒是个自来熟，跟万强很自然地搭上了话来，完全不用我来介绍，不过此时我也没什么心情介绍，我坐在一边闷闷地喝着啤酒，偶尔答应一句话。 万强这个贱人，还真是随便得不行，一有女人沾边他就立刻就着火了，就像是一把干柴一样，别说是烈火一样的女人，就算是温火女人朋到他，也他妈燃得旺旺的。 我之所以生气，并不是因为吃醋，我一遍遍地跟我自己强调。 其实两个人在一起久了，就会有一种很奇怪的占有欲，比如你和你的小伙伴俩人每天一起上学放学，某天忽然插进来一个同学，跟你的小伙伴聊得很欢乐，你就会失落。 但是这不能说你和你的小伙伴感情有多深，只是一起做个伴的关系，谈不上多深厚，无非就是一种心理在作祟而已。 我和万强的关系就是这样，我承认我有些小心眼，我受不了有女人在他身边。 这家烧烤摊的生意之所以冷清，很可能是因为他的手艺差，烤出来的烧烤跟炭块一样，糊的糊，生的生，吃了几口我就来气了。 恰恰这个时候王芳正和万强聊得起劲，不知道万强说了一句什么，王芳伸手去打他，万强很敏捷地躲开，王芳却还是不依不饶。 俩人打闹成一团，我将筷子摔在桌上，正在烤东西的老板被我吓了一跳，回头看着我。 然而那俩人却毫无反应，依旧打得火热。 万强一把将王芳的发卡抢了下来，不肯还给她。 王芳指着万强，很痞气地呛他，“你他妈给不给？信不信我捏你兄弟？” 我脑子“嗡”的响了一下，我操，王芳你要脸不，这种话都说得出来？ 我警惕地看向万强的裤裆，想起他曾经因为我而出现的迷之突起，我心里有种很奇怪的感觉。 万强挑衅地笑道，有种你来。 王芳轻蔑一笑，一下子扑过来，右手伸向了万强的重要部位，狠狠地捏了一把。 我操。 万强轻声骂了一句，有些羞涩地捂着下面，将王芳的发卡还给了她。 王芳得意地笑了，一副胜利者的嘴脸。 第六十一章 秀姨的忠告 我骂了一句脏话，起身将凳子踢到一边，扔下一句“你们吃吧，我头疼先回去了。”转身就走。 万强和王芳在我背后喊了我好多声，我充耳不闻，拦了一辆出租车径直回家去了。 脑子里乱得不行，我在洗澡间里冲着冷水澡，试图让平静一点。 万强这个贱人，真他妈的恶心，居然当着我的面跟王芳这么腻歪，我真的看不下去，好歹我和他才是好哥们好兄弟，王芳算什么？看来他真的是一个有异性没人性的家伙。 我一直告诉我自己，没什么，大不了以后不处了。 可是我又舍不得，想起他为了我做了那么多事，我敢说真的没有哪个男人能做到这一点，他就像一个哥哥一样，每次都在我最困难的时候出现，为我挡一切。 谁不允许哥哥返点错误呢？伟人还会犯错呢，何况是一个普通的男生，有着正常的七情六欲的男生，男人？ 我抬起头，让水从我脸上迎面浇下来，掩盖了我廉价的眼泪。 妈的，我在哭什么？万强又不是我男人，我难过个卵？是我自己不愿意跟人在一起的，我爱的是陈鑫，我说了要等人家很多年，我心里只有陈鑫，万强乱入个毛！ 夜间的气温已经有些凉了，冷水冲在身上，我浑身的毛孔都在急速地扩张，像是要将我的身体都撑开一样。 我洗头的时候，一失手将洗发水倒多了，一时间弄得我满头都是泡沫，还不慎弄眼睛里去了，辣辣的，我赶紧伸出手去摸索毛巾。 就在我乱摸的时候，洗澡间的门忽然被推开了，我还来不及多想，有人从后背抱住了我，一双手准确无误地握住了我胸前的两团肥肉。 虽然我眼睛没办法睁开，但是我鼻子没失灵，那人身上的气味我很熟悉，万强。 “你他妈的来干什么，给老娘滚出去！”我大声骂了一句，使劲地揉着眼睛，然而越揉眼睛却辣。 万强紧紧地抱着我，附身将嘴唇贴在我的脖颈上，呵出的气息火辣辣的，像是要将我融化掉一般。 头顶的水依旧哗哗地流着，万强的身上很快就湿透了，他像个傻逼一样就这样抱着我，在水中一动不动的站着。 我疯狂地骂着脏话，使劲地挣扎着，然而万强的手丝毫没有松懈，一直紧紧地握着不放。 我喘着粗气，无力地说了一句，我眼泪好辣，给我毛巾！ 万强愣了一下，这才松开手，将毛巾递给了我。 我擦着眼睛，他站在我跟前，直勾勾地看着我的脸，很严肃很认真的表情。 水继续流淌着，水声弄得我更加心烦意乱起来。 出去，我洗澡。 我冷冷地说了一句，将身子背了过去。 万强靠了过来，幽幽地说了一句，“我们在一起吧，我知道你心里有我。” 这句话彻底激怒了我，我转身就给他一耳光，打得水花四溅，他的嘴角流下了鲜红的血液，瞬间被水花一冲，变得像水墨画一样虚无。 我正不知所措，他猛地将我推到了墙上，一把将我的左腿抬了起来，我知道他要干什么，我推搡了他几下，然而他的动作很快，我根本就阻止不了他。 “李恋，你别矫情了，喜欢就是喜欢，没必要遮遮掩掩的，我不会玩弄你感情的。”万强很男人地说了一句，一双眼睛犀利如铁。 我别过脸去，于情于理，我今天就算是失身给他，我也是应该的，他救过我的命。 然而，就在我等待那一刻的时候，忽然感觉身下有些异样。 万强叹息了一声，缓缓地将我的腿放了下去。 我低头一看，一股血正顺着我的大腿流下去，大姨妈来了。 万强默默地退了出去，我得以完完整整地把澡洗完了。 因为洗了冷水澡的关系，我很快就有了痛经的反应，我穿好衣服将自己包裹在被子里，抱着万强给我的热水杯，蜷缩在角落里，身体一抽一抽的，跟得了羊癫疯似的。 万强再次说了一遍刚才在浴室里的那番话，我毫不犹豫地摇头。 他问我为什么。 我很认真地说，我可以把身体给你，因为我欠你一个人情，但是我不能跟你在一起，因为我不爱你，我们太熟了，不适合做恋人，我说过我要等陈鑫。 万强笑了，“如果你是这么想的，为了还我人情，那你最好收起这个想法，我不是那种乘人之危的小人。” 我没有说话，只是低着头。 万强忽然问了我一句，你是怕我伤害你，是吗？在你眼里，我就是一个很花心的男人，对不对？ 我抬起头看着他，一字一句地反问道，“难道不是吗？” 万强的脸僵了一下，他没有再说话，这一个晚上，我们聊了很多，又恢复了往日的感觉，谁也没有再提那件事。 一夜没合眼，一直不停地聊天，口渴了就喝水，喝了水继续聊天，我也不知道为什么跟他会有那么多话要聊，而且可以达到盖了棉被纯聊天的境地，这当然不是因为我来了大姨妈的关系，可能真的因为我们之间更像朋友。 七点半，万强打了个哈欠，看了看手机，“小妞，我得走了，上班要迟到了。” 我伸脚踢了他一下，笑道，你他妈的到底在哪儿上班，有时间带我去玩玩啊，我感觉你怎么像是做特务的一样。 万强看了我一眼，上次不是告诉过你了吗？等下次吧，有机会我带你去。 我点点头，那你去吧！ 万强刚站起身，忽然门口的楼梯上响起了一阵急促的高跟鞋声，我一骨碌从床上坐起来，完蛋！ “李恋，你起来了没？” 是秀姨！ 我惊恐地看着万强，完蛋了，这可怎么办？我光脚站在地上，想把万强给藏起来，但是无处可藏！ 秀姨继续敲门喊我，万强问我是谁，他皱着眉头，也有些难为情。 我摇了摇头，现在解释还有个毛用，算了，死就死吧，我一咬牙，将门拉开了。 秀姨看到万强的时候，眼睛都直了。 “阿姨，你好。”万强礼貌地打了个招呼，我使劲推了他一把，示意他赶紧走。 我低着头，支支吾吾地说万强是我朋友，我昨晚生病了，让他来照顾我。 秀姨“哦”了一声，也没有多问，跟我解释了一下，是我爸让她过来给我送钱的，我爸这个月要去外地，所以估计要半个月以后才回来，让我有事就找秀姨。 我很感激秀姨，这些日子以来对我很关心，隔三差五地过来找我，给我送吃的喝的，还领着我去逛街，给我买衣服，真的比我妈对我还好。 我妈每次打电话来，只会说一句话，让我赶紧回去跟她养猪，说今年猪肉价涨了。 秀姨跟我聊了几句，就匆匆地离开了，我很诧异，她好像是有什么急事一样。 很快，秀姨居然又回来了，她进门随手将门关了过去，从包里掏出一个药盒子递给我，低声说道，“李恋，把这个吃掉，不然会麻烦的。” 我看了一眼盒子上的字，“毓婷”，我顿时就脸红了，我解释说我跟万强没那回事。 秀姨摇摇头，拉着我的手，苦口婆心地说，女孩子一定要好好保护自己，男人图的只是一时痛快，不会管你死活的，年纪轻轻如果怀了孩子，前途可以说就毁掉了。 我的脸更红了，我无论怎么解释，秀姨就是不肯相信，一个劲地坚持让我把药给吃下去。 最后我只能说了一句很无耻的话，“我来月经了，做不了那些事。” 我将撕开了包装的卫生巾拿出来给她看了一眼，她才勉强点了点头。 但是，她还是将那盒药塞给了我，告诉我万一什么时候不小心做了那种事，就吃下去，不过一定要在空腹的情况下服用。 我推辞不掉，秀姨很严肃地按着我的手，“李恋，我不想你走秀姨的后路，你懂吗！” 秀姨看着我，眼圈忽然有些发红，我愣住了。 秀姨告诉我，她高三那年，跟班上一个男生好了，俩人稀里糊涂就做了那种事，她怀孕之后，俩人就辍学去打工，说要把孩子生下来一起抚养。 那时候家里给的压力很大，几乎要到了众叛亲离的地步，但是她还是咬牙将孩子生了下来。 结果孩子刚出生没多久，那男的就跟别的女人走了，她一个人带着一个孩子，实在没办法，又嫁了一个死了老婆的男人，婚后又生了一个孩子，可想而知生活有多么不幸，于是她又离婚了。 “丫头，你说假如我没有孩子，我现在也不至于到这个地步，二十岁的时候嫁给一个四十多的丧偶老男人，你知道我有多难吗？”秀姨说这话的时候，我看见她双眼湿润了。 我不知道该说什么，但是我知道未婚有了孩子，是件很恐怖的事情。 秀姨说她不会跟我爸说那些事，这些都是女人的秘密，不过她也提醒我，不要随便跟男人睡觉，一定要是信得过的男人，否则很不值得。 第六十二章 大艺术家 秀姨走后，我紧紧地握着那盒药，感觉像是捧着一座小山一样，几乎要压断了我的手掌。 我关上门，将盒子打开，我去，就一片药！ 我第一次看到这么袖珍的药片，那么小，硕大的药盒子，就装了这么一小粒，我将药盒子抖了好几次，生怕我遗漏了，可是仍旧还是这么一片。 我傻傻地看着它，我不敢相信这么一小片药，就可以阻拦住一个小生命的成长。 这东西跟农药不能比，农药要一个人的命，至少是要喝下去一定量的，我没听说过谁舔了一下就死。 而眼前的这个小东西，居然可以挡住千军万马，它的能量太大了，那么小，就可以杀死一条命。 我心里一阵阵发毛，我手忙脚乱地将它塞到那个简易衣柜的最里层，唯恐被人看到。 下午到店里，王芳问我昨晚是不是吃醋了。 我笑了，说昨晚在短信里已经解释清楚了，我跟万强只是好朋友而已，我昨晚确实头疼了。 王芳将胳膊搭在我肩膀上，似笑非笑地问我，是不是真的。 我很肯定地点点头，并且发誓跟他之间绝对是纯洁的友谊。 王芳舔了一下牙龈，做出一个很饥渴的动作。 我瞬间心领神会，“你要钓他？” 王芳推了我一把，反问道，“不可以？” 我愣了一下，随即点点头，当然可以，我可以帮你。 我以为王芳是在开玩笑，因为她平时总是在开各种玩笑，口口声声说自己要撩汉子，但是谁也没见她真的撩过谁。 但是有一点是不能否认的，她真的很想男人，渴望有一个男人跟她在一起，做各种爱做的事情。 然而，这次王芳却真的付诸行动了。 晚上万强忽然给我打电话，有些生气地质问我，是不是我让王芳来试探他。 我懵逼了，王芳真的要追万强？ 万强说王芳给他发了短信，很直白地说要跟他好，万强被弄得一头雾水，以为是我故意找王芳来试探他。 我笑了，“万强你真他妈的搞笑，我为什么要试探你，搞得好像我很在乎你一样，我没见过男人还是咋的？你自己愿意跟人好，那就洒脱一点，不愿意就算，没必要把我弄进来。” 万强沉默了几秒，骂了我一句，便挂掉了电话。 我握着手机，靠在床头，幻想着要是王芳真的跟万强搞到一起，干柴风烈火，这俩人一定会爱得很痴缠吧！ 想到这里，我邪恶地笑了，笑过之后又觉得很空虚，我自己呢？什么时候才是个头？ 这天晚上，田婷忽然给我打了电话，让我明天跟她去一趟市里。 她没说是干嘛，但我知道她是去看她男朋友谢子夏。 我有些激动，终于可以去见传说中的“姐夫”了。 田婷很少很少提及谢子夏，更多的事还是从杨彩虹那里听来的，每次我们仨在一起的时候，杨彩虹都会那谢子夏出来开涮，弄得好像是她男朋友一样，激动得不行，尤其是“子夏子夏”的称呼，听得我很恶心。 田婷说谢子夏的时候，会带着一点点小女孩的羞涩，将那三个字说得很霸气，“我男人”，这是她对谢子夏的称呼。 我很好奇，到底是什么样的男人，可以征服田婷的心，换句话说，又是一个内心多么强大的男人，才会爱上田婷。 我有时候会想，谢子夏跟田婷在一起交往，会不会感觉是在搞同性恋。 谢子夏在市里的艺术学院上学，美其名曰艺术学院，其实就是比职中高级几个档次的职业艺术院校，只要交钱，什么人都可以上。 谢子夏学的是美术，我听杨彩虹说过，他画画特别特别好，很有艺术家的天分。 我本粗鲁，没有什么艺术细胞，至于谢子夏长什么样，才是我感兴趣的。 我跟王芳换了班，第二天便跟田婷坐上了去市里的大巴。 让我有些意外的是，我以为田婷会好好打扮打扮，去见男朋友，谁不是打扮得花枝招展的，可是田婷还是跟往常一样，穿了件格子衬衫，破洞牛仔裤，白球鞋，一丝女孩的妩媚都没有。 我讪笑道，“姐，你去见姐夫，怎么也不打扮一下？” 田婷撩了一下刘海，撇嘴说了一句，操，又不是去见我爹，我还得打扮好了去讨好他？他要是喜欢看美女，那他尽管去找好了，老娘不稀罕。 霸气！我由衷地佩服她的霸气和洒脱，我说要是我男朋友爱上别人了，我一定会很难过的。 田婷拍了我一把，幽幽地说道，“别傻了，世界上那么多人，谁稀罕谁？没什么大不了的，不过是一个男人而已。” 我吐了吐舌头，没有说话。 四十分钟后，大巴停在了市里的高快客运站，这是我第一次来市里，我有点兴奋，市里的车比县城里的更多，楼房更高，人也更多，我四处扫视着，就像刘姥姥进了大观园。 田婷将我推进出租车，问我是不是没来过市里。 我点点头，不好意思地说，这是我第一次。 田婷笑了，叹了口气说，“我喜欢这里，要是跟谢子夏结婚，我会留在这里。” 一句话暴露了她的渴望，她其实是很爱那个男人的，否则也不会想到跟他结婚那么遥远的事情。 我说你现在也可以来市里啊！ 田婷冷笑一声，反问道，“没学历没本事，你要我来市里要饭？拜托，市里要饭的乞丐那可是有组织的，我来了人家得给我弄死。” 一句玩笑话，却说得我心里有些沉重。 十几分钟之后，我们站在了艺术学院门口，看着眼前关闭的电子门，我愣了一下。 田婷将我拽了过去，“没用，这是封闭式管理的学校。” 我跟着田婷绕到了侧门，田婷指着眼前将近两米的围墙，问我敢不敢翻。 原来田婷跟谢子夏的见面这么难，得翻墙！ 我呆呆地看着眼前的围墙，心里有些感动，好浪漫，我也很想有一份轰轰烈烈的爱情。 田婷卷起袖子，抓着墙壁上凸出来的砖块，很敏捷地爬了上去，她坐在墙头，警惕地看了一眼四周，这才伸手来拉我。 我是第一次翻墙，狗血的是陪别人看别人的男朋友，心里难免酸溜溜的。 翻上去容易，但是一看下面，我有些晕了。 墙壁光溜溜的，要跳下去非得折了腿，要翻下去，除非你是壁虎。 田婷皱眉骂了一句，“操，以前来这下面有一堆废料的，可以垫脚，谁他妈搞的鬼！” 田婷看了一下四周，指着墙面的拐角，让我跟她移动到那边，从拐角处下去，因为拐角的墙壁可以当做支撑，翻下去比较容易。 我俩小心翼翼地只有两个巴掌宽的墙头上缓缓地移动了过去，一面要注意被保安发现，一面要担心别摔下去，移动有些艰难。 田婷率先翻了下去，她站在下面让我把腿伸下来，她抱着我的腿。 我摇摇头，说了一句“我可以”，便敏捷地撑着拐角的墙翻了下来。 落地的时候，田婷冲我竖了个大拇指，“有种，我没看错人。” 我“嘿嘿”地傻笑着，脑子不行，干体力活我挺在行的。 艺术学院的环境很好，绿树成荫，还有凉亭和假山，一股艺术气息迎面扑来，一个个俊男靓女从我们身边走过，我忽然替田婷感觉有些遗憾，要是她也在这里上学，岂不是可以跟谢子夏好好地度过浪漫的校园生活？ 田婷打了个电话给谢子夏，我一开始还以为她跟别人打，因为她的语气一点都不温柔，还夹杂着粗俗的脏话，直到她挂掉电话，跟我说了一声，“那孙子在画室”，我才恍然大悟，原来是给谢子夏打的电话。 我去，没见过对自己男朋友这么凶的，也真是服了那位姐夫，要是换做我，可能早就分手一万次了。 我跟着田婷穿过两栋楼，上了最里面的一栋欧式小楼里，在四楼最尽头的画室里，我看见了传说中的姐夫。 说实话，初见谢子夏的画面，还是很震撼的。 正午的画室，透着和煦的阳光，安安静静的画室里，只有谢子夏一个人。 他站在画板前，正在专心致志地画着画，他的侧脸很专注，轮廓分明，但是却少了几分男人的粗犷，整张脸的线条很柔和。 他瘦瘦高高的，下巴留着青色的胡茬，一双单眼皮的眼睛很深邃。 当他听到脚步声看过来的时候，我心里颤抖了一下。 谢子夏确实是个帅哥，他的那双眼睛太有魔力了。 好像可以看透你的心思，又好像是画中人的眼神一样，迷之诱人。 这是一个谜一样的男人。 田婷骂了句脏话，才走了过去，使劲地在他胸口捶了一拳，“傻逼，画你大爷，你不会出来接一下吗？我朋友跟我来看你，你他妈就这个态度？” 谢子夏笑了笑，转脸很礼貌地跟我打招呼，“你好，我叫谢子夏。” 刚说完就被田婷使劲推了一下，“装逼，你以为你是总统啊？什么谢子夏，你叫贱人夏。” 被田婷这么损，谢子夏也不生气，倒是我有些尴尬。 致读者们 我先对一直追书的读者们，真诚地说一声“谢谢你们的支持，谢谢你们的不离不弃”。 然后，我要郑重地感谢我的责编大人，正因为他的支持和鼓励，才让我写到了今天。 很多人只看到了作者的作品，但是很少有人会去想，作者背后那个一直默默无闻的责编，一部作品的呈现，首先是经过责编的精心审核才出来的，我很感谢当初他在忙碌的工作中，抽出了宝贵的时间，看了我的投稿，并且给了我这个机会，让我的作品跟大家见面，感谢他。 这本书写得很慢，有人会说，就是用脚趾头打，也不至于那么久才打出这么多。 是的，我在检讨我自己的同时，我要感谢我的责编，作为一个更新很不给力的作者，他从来没有放弃过，在我更新滞缓的时候，他耐心地指导我，告诉我问题所在，并且给我一次次地安排推荐。 真的很感谢他的支持和陪伴，俗话说“火车跑得快，全靠头来带”，我很庆幸遇到了这样一位负责任的编辑，感恩。 书今天上架，意味着不再是免费阅读，也不再是从前的龟速更新，我要对订阅的读者们负责，好好写下去，不枉费大家在这本书上花的一分钱。 关于订阅充值的事宜，作为黑岩忠诚读者的你们，一定比我更清楚，后面我会附上充值方法，不清楚的朋友可以了解一下。 很多作者一边工作一边写书，既当做兴趣，也赚了外快，然而我跟他们不一样，我没有稳定的收入，没有坐办公室吹空调那样高大上的工作，我只是一个在社会底层苦苦挣扎的屌丝，为了生计，为了未来，在迷茫和逆境里拼搏。 有时候很悲观，觉得现实很残酷，很多时候付出了却得不到自己想要的，理想跟现实之间总是存在着巨大的差别。 唯独坐在电脑前码字，会让我觉得这个社会很美好，我不是一个失败的人，因为有可爱的你们支持着我，从最初的开书一直到现在，你们的不离不弃，给了我莫大的温暖。 我艰难打出的一章，只是你们随意花掉的一毛多钱，一毛钱很少，在很多人眼里是微不足道的，但是对于我来说，是我一章的心血，我努力烧脑细胞，想剧情，噼里啪啦打出来的几千字，换来的仅仅是一毛钱，我很满足，因为那是你们给予我的支持。 心酸的话先说到这里，我来认真地说说这本书。 从写书到现在，每个读者的留言我都看，都会反思，谢谢大家给我的建议，关于这本书，我要啰嗦几句。 第一，有读者喷过我，说女主角脑残，傻逼，那么容易的事情都想不明白之类的……亲爱的们，我要解释一下，女主角的身份是一个从农村出来的孩子，家庭教育缺失，未成年，初中没上完就辍学，处于青春期最叛逆的时期，试想我们在那个时期，谁都幼稚过，荒唐过，二逼过。 所以，女主不是一个成熟的知心大姐姐，也不是社会经验丰富的大姐大，她所有的幼稚和荒唐，都是那个年纪特有的符号，如果我的女主浑身都是正能量，五讲四美三热爱都做到位，请问这样的书还有意思么，整篇的歌功颂德，这种只有语文课本才会有的情节，想必大家已经看腻了。 但是，人都是要成长的，人可以不成功，但是要成长，女主角会慢慢长大，蜕变，成熟，理智。不用急不用急，我才写了十五万，她的精彩人生才拉开序幕，且等我慢慢写来，一定不会让各位失望。 第二，关于男主角。这本书的主线是女主的情感问题，写到这里，书里出现了两个男人，有的读者喜欢，有的读者讨厌，这是很正常的，毕竟贝克汉姆也不是全部人的梦中情人，是吧！ 爱情不是一帆风顺的，我要是写一本女主角跟男主角一路感情绿灯，顺利恋爱，结婚，生子，估计没人会相信，是啊是啊，这么完美的爱情在哪里，给我也打包来两份。 从这么多年我所经历的，看到的事情，我可以拍着胸脯告诉各位象牙塔里的萌妹子，爱情没有那么完美，谁的爱情都不可能像童话一样，没有最虐，只有更虐，但是，对爱情心存虔诚向往的人，一定会有美好的结局。 最后，要说的是龙套角色。我在龙套楼里也说过了，我给的龙套都会在后面的剧情里一一安排出来，因为情节我都大致设定好的，并不是写这本书是东一榔头西一棒子的乱写，今天在这冒出一个人物，明天又从天上掉下来一个，所以，我会跟着剧情来安排，请亲们耐心等待。 说了那么多，嘿嘿，今天是个好日子，我应该少说几句，略略略，祝愿各位生活美满，心想事成，每天都有好心情，荷包鼓鼓。 农药已过期敬上 末尾附上充值方式，谢谢各位捧场。 以下是黑岩充值详细步骤和注意事项： 1：充值前，先要登录黑岩账号，黑岩支持一键登录，只要你有QQ号、微信号、百度账号、新浪微博账号等其中一种，都可以直接使用这些账号一键登录黑岩！ 2：登陆后，点击网站首页最上面的【充值】，进去后按照充值流程提示操作。 3：具体充值方法：黑岩支持8种充值方式，【网银】【支付宝】【微信支付】【短信充值】【财付通】【手机话费充值卡】【游戏点卡】【PayPal】 现在详细说明一下每一种的充值方式。 【网银】这个需要你开通了网银才能充值，各大银行一般都支持，充值比例是1:100（即一块钱等于100个岩币） 【支付宝】拥有支付宝账户的人可选择。比例是1:100 【微信支付】有微信且绑定了银行卡，或者微信里面有余额的可以冲，比例是1:100 【财付通】和支付宝一样，比例都是1:100 【手机短信充值】比例是1:40（兑换比例低，有一定延迟到账有时候） 【手机话费充值卡】这个最方便最快捷的充值方法。黑岩支持三种充值卡，移动神州行，联通以及电信充值卡。报亭，便利店，超市都可以买到。充值比例1:85，比网银少，因为移动联通要从中扣取一点手续费。 【游戏点卡】这个和手机充值卡一样，很好买。不过黑岩仅仅支持以下几种游戏点卡，其他的不支持，买的时候一定要看清楚。分别是【骏网一卡通】、【盛大游戏卡】【征途游戏卡】【Q币卡】【久游卡】【易宝】【网易卡】【完美世界卡】【搜狐畅游卡】【纵游一卡通】【天下一卡通】和【天宏一卡通】 充值比例1:70~75之间。购买请认准以上的几个，其他的游戏点卡都不支持！ 【PayPal】这个是专门给海外的朋友准备的充值方式，海外用户可以用这个！ 另外，使用“黑岩阅读”ios（苹果）客户端的朋友一定要注意，由于苹果系统的设定，在IOS客户端充值的话，兑换比例只有1:50，另外一半会被苹果系统收去，很不划算，建议大家充值的时候从浏览器进入黑岩阅读网，在网页版充值好后，再在客户端登录阅读，这样就不用被苹果客户端收取一半手续费了！ PS：充值完成之后，就可以对作品进行打赏和订阅了，如作品已上架，建议书迷朋友直接选择自动订阅，这样就省去了一章章订阅的麻烦，订阅过一次的章节，回看是不收费的。 还有疑问的可加客服MM的QQ号咨询：2814551419。 第六十三章 猜猜我是谁 田婷很大方地拉我过去一起聊天，我没好意思过去，三人行必有电灯泡，这点道理我还是懂的，于是我便坐到了旁边，假装低头玩手机。 田婷拉了把椅子坐下来，很潇洒地勾住了谢子夏的脖子，让我有种错觉，谢子夏才是她的女朋友。 不过，从俩人的背影来看，他们是和谐的。 尽管田婷搂脖子的动作一点都不妩媚，女人味全无，显得很男人，但是并不妨碍他们之间的浪漫气息。 逆着阳光，两个亲密挨在一起的恋人，对于我这个单身狗来说，杀伤力不止一万点。 我默默地揉了揉眼睛，还是低头玩贪吃蛇吧，没有恩爱，就没有伤害。 我很不自觉地想起了我和陈鑫坐在地下室的画面，我靠着他的肩膀，那么短暂，但是又那么刻骨铭心。 心里酸疼起来，我咬紧嘴唇，努力让自己不掉眼泪。 “这个送你。”谢子夏说着，从口袋里掏出了一个盒子，没等他递给田婷，已经被田婷一把夺了过去。 盒子展开，一对银戒指在阳光下闪闪发光，几乎要刺瞎我的双眼。 我有些激动地走了过去，“姐，你好幸福，姐夫对你真好。” 田婷撇撇嘴，操，一对破戒指，几毛钱买的？ 谢子夏笑了，拿起戒指要给田婷戴上，田婷却将手指缩了回来，很不屑地说了一句，“老娘可没说接受，你就给老娘戴上，你这什么意思？” 谢子夏凑到她耳边，很温柔地说了一句，将来我娶你。 妈的，这句话也只有谢子夏能说得出来了，我被电得浑身酥麻酥麻的，这样的男人估计没几个女人能有抵抗力吧？ 田婷此刻也有些羞涩，干净的脸上有些微红，她戳了一下谢子夏的额头，不好意思地拿起戒指，给谢子夏戴上了。 她一边给谢子夏戴，还一边抱怨谢子夏的手指粗。 其实是田婷夸张了，谢子夏的手指很修长，难得看见男生的手指这么漂亮，一看就是搞艺术的人天生标配的手指。 谢子夏果然有钱，戒指是纯银的，可不是那种精品店里十元二十元一枚的戒指，戴在手上熠熠生辉，更显得他的手指纤细漂亮。 谢子夏捉住田婷的手，要给她戴戒指，田婷却一下子从椅子上弹起来，闪身跑到了旁边，“我去，老娘没说要嫁给你，我才不戴。” 谢子夏一脸疼爱的笑着，看着田婷，不说话，但是眼神里的爱满满的几乎要溢出来了。 田婷靠墙站着，玩弄着手中的戒指，我也凑了过去，仔细打量着那枚戒指。 不得不说谢子夏的眼光很独到，这枚戒指的线条很特别，带着一丝丝波浪形的弧度，而且还刻着西班牙文，“我爱你”。 当然，这个是谢子夏解释的，我没那么高的水平。 谢子夏坐在椅子上，目不转睛地看着田婷，像是在欣赏一幅画，他的眼神让我很嫉妒，能有一个男人这么专注地凝视着自己，这个女人是很幸福的。 田婷嘴上说着不稀罕，但是却拿出手机不停地拍着那枚戒指，爱不释手。 就在这时，门口忽然出现了一个女生，她鬼鬼祟祟地贴在门框上，她看到我在看她，冲我做了个“嘘”的手势，还跟我挤了挤眼。 我被弄的一头雾水，不知道这个女生想干什么。 她的眼睛大大的，梳着两条低马尾，穿着一套粉嫩的连衣裙，下面还套上了齐膝袜，看上去很可爱清纯。 田婷在低头拍照，谢子夏背对着门，所以这个时候只有我注意到这个女生的存在。 她蹑手蹑脚地走了进来，径直来走到了谢子夏背后，伸出粉嫩的双手一把蒙住了谢子夏的双眼，娇声说道，“猜猜我是谁！” 我愣了一下，再看田婷，也抬起头瞪大了眼睛，有些蒙圈。 这个画风有些诡异，当着人家女朋友的面，做这个动作好吗？ 谢子夏有些尴尬，他着急地说了一句，“郭宝怡别闹了。” 女生嘟着嘴，显然被识破了很不开心，但是却丝毫没松手，依旧娇声说道，“人家不是郭宝怡，你重新猜猜咯！” 呃，我没想到女生脸皮这么厚，而田婷竟然那么淡定，没过去扇飞这个讨厌的女生，我也是有些郁闷。 我看了田婷一眼，她嘴角带着微笑，很大方地说，谢子夏，你再猜猜，人家到底是谁。 我能感觉谢子夏的心已经在慌乱了，而那个厚脸皮的女生却还是没任何反应，她跺着双脚，把粉嫩的裙摆弄得乱飞，“是啊是啊，你猜猜我是谁，猜错了我会揍你的。” 谢子夏有些无语，伸手去掰女生的手指头，没想到女生居然不肯松手，放肆地大笑着，还有意无意地将身体往谢子夏身上贴。 我看不下去了，很生气地吼了一句，“闹够了没有？要不要脸？” 女生僵住了，她看了看我，又看看田婷，瞬间明白了什么，慌忙松开了手。 谢子夏的眼眶被揉得有些红，他显得有些急躁，他站起身解释道，这是我同学，郭宝怡，嗯，我女朋友，田婷。 谢子夏说“我女朋友”的时候，伸手来拉田婷，田婷没有将手递给他，只是淡淡地冲郭宝怡笑了笑。 郭宝怡双手拉扯着裙摆，微微蹙眉，娇声跟田婷道歉，说她不知道她是谢子夏女朋友。 田婷很大度地笑笑，没关系，你随便调戏，喜欢的话送给你，要不要？ 一句话将郭宝怡的脸打得啪啪作响，我暗暗佩服田婷的情商高，这句话比扇郭宝怡十个耳光还起作用。 郭宝怡不好意思逗留，打了个招呼就跑了。 谢子夏有些尴尬地笑笑，“这个郭宝怡平时就这样，喜欢开玩笑，呵呵。” 田婷白了他一眼，冷笑道，这小姑娘生得白白净净的，小胳膊小腿的，那屁股还挺翘，你要是想捏，我也不介意。 谢子夏笑着捏了一下田婷的脸，胡说八道。 此时已经到了饭点，谢子夏便领着我们去了食堂。 一路上田婷都在抱怨，说什么垃圾学校，还封闭式，不让人出去，坐牢啊，也只有你贱人夏才会来这里受贿罪。 我心里也有些不舒服，一想起食堂我就有阴影，以前在学校我巴不得顿顿都吃方便面，所有学校的食堂都一个鸟样，做出来的饭菜跟喂猪的一样。 然而，去了食堂才知道什么叫艺术学院的食堂，不仅品种多样，而且还很新鲜美味，光闻着味道就想流口水。 谢子夏挺会照顾女生的，他让我俩坐在一旁等他，他独自排了半天队，给我们把饭菜打了出来，忙前忙后地像是在伺候大爷一样。 我的盘子里有一个荷包蛋，而田婷没有，我刚想分给田婷，谢子夏拦住了我，“她不吃荷包蛋，我说了很多次，她不听，你别学她，多补充一点蛋白质，对身体好。” 一句话说得我心里暖暖的，我抬起头，正好对上谢子夏温暖的目光，我忽然感觉他像哥哥一样。 我不好意思地说了句“谢谢”，田婷拍了我一下，不用跟他客气，跟他这种人就得狠一点，太客气了他不习惯。 我“呵呵”的傻笑着，不知道该说什么。 把我俩安顿好了，谢子夏才把他的饭菜端了过来，我一看全是素食，有些惊讶，一个男生吃素食，我也是第一次见到。 田婷看出我的疑惑，撇嘴说，“谢子夏说了怕长胖，很少很少吃肉，我操，挺会装的。” 原来是这样！谢子夏的身材，还怕胖吗？ 谢子夏笑了笑，夹起一个水果番茄喂给田婷，这个亲密的动作再次虐到我了。 可是田婷却厌恶地推开了，滚，老娘自己有手。 谢子夏也不生气，他将盘子里的水果番茄分给田婷和我，解释说多吃点对身体有好处，尤其是女生。 我觉得很温暖的提醒，却激怒了田婷，她使劲一拍桌子，皱眉吼道，“你他妈的有完没完，跟个唐僧一样念念念的，不就是一个破番茄么，人家爱吃不吃，你啰嗦个毛啊！” 见气氛有些尴尬，我赶紧跳出开打圆场，“没关系啊，姐夫也是好意，我觉得挺好，水果番茄营养价值确实挺高的，呵呵。” 田婷没有再说什么，兴许是给我面子，也或许这只是人家小两口日常的打情骂俏而已。 从食堂出来，谢子夏领着我们逛校园，挺大的校园，美丽又浪漫，虽然这里并不盛产艺术家，倒是被金钱堆积的味道更浓厚，但是这并不影响整体美感，至少，这些学生的素质比职中的那群货不知道高出了多少倍。 谢子夏的异性缘很好，一路上遇到很多女生，她们都很热情主动地跟他打招呼，甚至还开一些无伤大雅的玩笑，好像谁都没把田婷放在眼里。 我都替田婷感觉尴尬和窝火，田婷却很大度，一直都带着微笑，我不确定她是在强颜欢笑，还是真的不在乎，我宁愿相信是后者，因为田婷不是喜欢装的人。 第六十四章 如果爱，请深爱 很快就到了下午上课的时间，田婷跟谢子夏说，让她和我混进去陪他上课，谢子夏一听马上就摇头，说老师会点名，一眼就看得出来谁不是班上的人，闹大了对谁都不好。 田婷马上就拉下脸来，骂了几句很伤人的脏话，脏到连我这个旁观者都觉得有些难以接受。 谢子夏却不生气，一个劲地陪着笑脸，将我们送到了学校门口，弄了个假的请假条给我俩，于是我俩才得以从学校大门出去了。 出来之后，我忽然想起一个问题，既然可以这么轻松地出来，谢子夏干嘛就不逃课出来陪陪田婷呢？嗯，也许，人家是好学的好学生，大艺术家坚持的是艺术，而不是男女的感情。 就这样，坐了四十分钟的车，辛辛苦苦地翻了墙，就跟男朋友相处了不到三个小时就拜拜了，我都替田婷感觉累，不过她倒是一副很不在乎的样子，拉着我去市里溜达了一圈。 田婷对市里很熟，她领着我在各个街道转悠，逛了很多店铺，还给我买了一条韩国爆款的手链，另外还给杨彩虹买了一条。 田婷的眼光不错，她挑的东西很简单，但是绝对不难看，可能是受了谢子夏的熏陶，俩人的眼光很相近。 回来的车上，我问田婷担心谢子夏不，那么多女生跟他关系那么近，还有那个什么郭宝怡，一看就是个小狐狸精，我很担心她一时疏忽，谢子夏就被郭宝怡给勾走了。 田婷靠着座位，眯缝着眼睛，懒洋洋地说，“管他妈的，他要是跟谁有一腿，那我也认了，不过最好是提前告诉我一声，别他妈的在背后搞小动作，我要是知道了的话，我非弄死他丫的。” 我点点头，有些担忧地说，你也应该提醒他一下啊，有时候人总是会在松懈的状态下，情不自禁地就犯错了。 田婷猛地睁开眼睛，很生气地问道，“我是他妈啊？我需要这么盯着他？他要是连裤裆里的那东西都管不住，他也不值得我爱。” 霸气，我只能说霸气。 回到县城的时候，已经九点多了，田婷说要把手链送给杨彩虹，于是我又硬着头皮跟她去了杨彩虹的学校门口。 我很不喜欢跟杨彩虹在一起，尤其是我们仨在一起的时候，杨彩虹总是会见缝插针地损我，当着田婷的面，各种涮我，我又不好发作，弄得我很憋屈。 杨彩虹给我的感觉，像是在宣示主权一样，田婷就是她的私有物品，她不允许任何人接近，所以，她对我有敌意。 在学校门口等了一个多小时，杨彩虹才出来。 看得出来田婷跟她关系挺好的，要是换做别人，田婷早就走人了，不可能耐着性子等那么久。 杨彩虹跟往常一样，把校服外套脱掉抱在手里，故意要把里面公主风的衬衫穿在外面，一对大胸晃来晃去的，在人群里特别扎眼。 听说我陪田婷去见了谢子夏，杨彩虹的脸色一下子就难看了起来，她很不爽地说了一句，“你还想去勾引我子夏啊？” 我操她大爷的，这是人说的话么？我当场就翻脸了，被田婷拉到了一边。 杨彩虹对于田婷送的手链不太感兴趣，一对粉唇翘得老高，嘟囔着说这个精品店里都有，很久之前她就看到了。 她倒是很感兴趣谢子夏送给田婷的戒指，见田婷不肯戴，她便很蛮横地抢了过来，半开玩笑版当真地说，“你要是真的不戴，那我就戴咯？” 田婷很大度地点点头，连同盒子一起递给了她。 我觉得有些过意不去，我说了一句，让杨彩虹还给田婷，那是人家恋人之间的信物。 杨彩虹马上就不高兴了，大声地冲我嚷嚷着，像个泼妇一样，各种酸我，说我什么多管闲事，拍马屁之类的，弄得我一肚子火，看在田婷的面子上，我没跟她发作。 因为田婷家跟我们在两条线，所以走到岔路口的时候，我们俩就跟她分开了。 田婷刚走，杨彩虹就凶相毕露，她将我拉到路边，双手叉腰，很生气地问我今晚到底什么意思，一个劲地拍田婷马屁是为什么。 我无语至极。 杨彩虹看着我，喋喋不休地说了一堆，说她跟田婷的关系有多好，她最好最好的朋友就是田婷，田婷也只有她这么一个死党，我别以为认了田婷当姐，我就可以破坏她们的关系了。 说到最后，杨彩虹的眼睛居然红了，哽咽着说了一句很郭敬明的话，“我们都是彼此的唯一，就算有一天我们不在一起了，心里也会一直有一个对方的位置。” 我被弄得哭笑不得，我很郁闷，女生之间谈这么敏感的话题，不觉得很奇怪吗？或者说杨彩虹是田婷的女朋友，她这么说我，我可以理解，可是这他妈算什么，同性恋还是怎样？ 杨彩虹哭哭啼啼的样子，一晚上都在我脑海里萦绕，我觉得烦，说不出来为什么。 第二天我刚到店里，王芳就端出来一碗热腾腾的饺子，无比温柔地让我吃。 我惊呆了，太阳从西边出来？而且王芳不是今天不上班么，怎么…… 王芳很殷勤地给我把一次性筷子取出来，让我先吃，吃完了再说。 好吧，白来的早餐不吃是傻逼，我狼吞虎咽地吃完了饺子，王芳才羞答答地跟我说了她的“意图”。 “那个，你帮我追万强可以吗？我去，那家伙是真的不好追啊，表面上很容易接近，但是我一说了我要跟他好，他就像变了个人一样，躲着我，死活不肯答应。” 听了王芳的话，我胃里的饺子差点喷出来。 我瞪大眼睛问王芳，你是真的喜欢他的人，还是只是为了……那个？ 我说“那个”的时候，眼睛很不老实地往王芳的下面看了一眼。 王芳立刻心领神会，她推了我一把，“去你妈的，谁不是先喜欢他的人，然后才喜欢上他的那些东西？操，你到底帮不帮忙？” 我想了想，问了她一个很认真的问题，你是认真的吗？ 当年很流行的一句非主流伤感语录叫，“如果爱，请深爱”，我曾经用火星文翻译出来，复制到个性签名上，我一直觉得这句话是很有道理的话。 伟人也说过了，不以结婚为目的的恋爱都是耍流氓，现在谈结婚早了点，但是至少也应该是建立在真正爱这个人的基础上，才可以进行的。 王芳的眼皮耷拉了下来，她不住地叹息，弄得我都有些急了，你到底想说什么就说吧，怕什么？ 王芳抬起头看着我，有些不好意思地说，“其实我怕他耍我。” 这句话从别的女孩子口里说出来很一般，但是从王芳口里说出来，显得特别珍贵，混混王芳，内心也跟很多乖乖女一样，渴望一份真挚的爱情。 也许这个世界上，每个女人对于爱情的期待，最初都是美好而真挚的，只有被爱情伤得很深之后，才会变得玩味。 我觉得心里有些苦涩，看着她有些可怜的眼神，我下定决心，要帮她搞定万强。 下了班，我就去找了万强，跟他说王芳的事情，然而我才说了几句，万强就不耐烦了。 “你要是谈王芳的事情，我们就各自回家吧，没什么好谈的。”万强背过身去，有些生气地将手插在裤兜里。 我绕到他跟前，很认真地说，王芳是真心想跟你在一起，你别这么冷血好不好，你好好考虑一下，王芳其实挺不错的。 万强笑了，“她那么好，你什么要介绍给我？” 第六十五章 温柔攻略 我一听就怒了，万强你什么意思，你觉得我是把烂货给你介绍咯？ 万强冷笑道，我没说谁是烂货，但是你不管我喜欢不喜欢，就随便把人给我介绍，还要我接受，你这是强买强卖啊？你明明知道我心里喜欢的是你，你还要…… “闭嘴！”我打断了万强，我讨厌他说他喜欢我，妈的，你不就是想上我么，一次次的说喜欢我，然后又耐不住寂寞去找别的女人解渴，呵呵，你真的以为我脑子有病啊？ 我跟万强狠狠地吵了一架，最后不欢而散。 我走了老远了，还听见万强在我背后大声地吼，“李恋，从今以后你别再他妈的插手我的事情，我爱谁谁不用你管，你给我管好你自己！” 我闭着眼睛，感觉像是挨了无数记耳光一样，特别难受。 我还没回到宿舍，王芳的电话就来了，问我搞定了没有。 我忍不住笑了，“你以为是搞汽修啊，还是搞美容美发，这么容易？” 王芳急了，问我万强到底怎么说的。 我顿了一下，还是撒谎了，“他的态度很犹豫，可能是心里有点矜持吧，嗯，有些男人就他妈的喜欢被女人追着，觉得很有面子，你要是真的觉得喜欢他的话，你倒是可以继续试试，用你狂风暴雨一般的爱情征服他。” 我不是故意要骗王芳，这算是一个善意的谎言吧，要不可能今晚又多了一个酗酒的女人。 理想是可以有的，万一实现了呢？ 王芳听了我的鼓励，倒是像打了鸡血似的，很开心，说她会坚持把万强搞到手的。 这一夜我失眠了，我躺在床上，反复想着万强的那些话，他可能真的生气了，为了王芳跟我决裂，呵呵，小心眼。 我无所谓，不理我就算了，我也不亏欠谁。 第二天一大早，王芳就给我打了电话，让我出去街心花园等她，她有急事。 我吓得连脸都没洗就赶了过去，大老远的就看见王芳端着一个快餐盒，我心里一下子感动起来，这小丫头，什么时候变得这么贴心了。 昨晚打电话的时候，我无意中说了我没吃晚饭的事，没想到她就记得了，这一大早的给我送早餐，真好。 就在我冲过去，双手去接快餐盒的时候，王芳来了一句，“带我去万强家，我给他送早餐。” 我的双手尴尬地僵在半空中，伸也不是，缩也不是。 王芳低头看着我的双手，有些疑惑，我赶紧补上一句，“我来给你端一下，你鞋带散了。” 王芳“噢噢”了两声，笑着将快餐盒递给我，蹲下身去系鞋带。 闻着快餐盒里面香喷喷的味道，我心里涩涩的，没想到王芳外表粗犷，内心还那么温柔，这一招很有杀伤力，无数恋人都是从送早餐开始的。 以前在学校的时候，晏维维爱得要死的周替，正是用这一招征服了孙玉冰。 女追男隔层纱，男追女隔座山。 这句话不太科学，用晏维维的例子来说，如果真的是隔层纱的话，那她跟周替之间隔着不止一吨纱。 谁追谁不重要，主要看颜值。 在去万强家的路上，我再一次默默地打量着王芳。 除了皮肤黑了点，人矮了一点之外，五官倒是很不错，有种异域女子的感觉。 嗯，回想一下万强的历任女友们，颜值也没多高，跟王芳也不相上下，我就不信万强真他妈的可以撑很久。 这个时候万强估计还在睡大觉，他不用朝九晚五地坐班，随叫随到，我经常说他跟坐台女一样，别人有需要，打个电话就到。 我让王芳自己去敲门，我躲在了楼道里，我才不想看见万强那个混蛋，但是我很好奇，不知道王芳会怎么施展她的温柔必杀技。 没想到，王芳这妖精还真的很鸡贼，她敲了敲门，居然来了一句，“万强开门，李恋来找你了。” 话音刚落，不到十秒钟，万强就开了门。 然后我就听到了王芳的低呼，“我操……” 我差点忍不住伸头去看，到底王芳看见什么了，难道万强屋子里有女人？ 接着，王芳有些羞涩地说道，“给你送了点吃的，你赶紧吃吧，一会就冷了。” 万强沉默了几秒，还是接过了早餐，说了一句谢谢。 王芳貌似想进去坐坐，万强马上说他还要睡觉，昨晚太困了，再见。 就这样，俩人还没说了两分钟话，王芳就吃了闭门羹。 下楼的时候，王芳勾着我的脖子，嘴角挂着神秘的微笑。 我去，都被人拒之门外了，还笑得出来？ 离开出租楼，王芳才淫笑着跟我说，“操，刚才万强居然穿着四角短裤就来开门了，妈的，他那个家伙还真他妈的够……” 王芳没有说那个字，而是用手指环了一个很大的圈来形容，表情猥琐又yindang，还带着一丝丝享受。 我僵硬地笑了笑，往事一点点涌上心来，觉得莫名的可笑。 王芳还就送上瘾了，不过她认了门之后，也就没有再让我陪她去。 一连一个星期，王芳比上班还要勤快，每天早上就给万强送吃的，但是万强并没有让她进屋坐，而且也没再穿着内裤出来给她开门，这一点让王芳显得有些扫兴。 后来的一天，王芳进店的时候，脸黑得很难看。 我瞪大眼睛问她怎么了，她从口袋里掏出一张毛爷爷，往柜台上一摔，“ri了他爸了，把老娘当什么了，服务员？送外卖的？” 原来，今早王芳去送早餐的时候，万强塞给了她一百块，说了谢谢，并且表示以后不要再给他送了，他不会再接受王芳的早餐。 说实话我差点笑出声来，感觉很狗血，妈的，没想到万强这个混蛋，倒是很会损人的。 王芳一上午都在生闷气，接待顾客的时候态度特别不好，差点跟一个中年妇女吵架。 下了班，我把她拉到了小吃店，很官方地跟她说，不要把感情的事情带到工作中来，对付男人，还是要有点耐心，坚持就是胜利。 王芳挑眉问道，“那你倒是说说你的成功史来激励激励我啊！” 我一时语塞，她又补充了一句，“你的陈鑫现在搞定没有？” 哪壶不开提哪壶，我马上就转移了话题，支支吾吾地问她，接下来打算怎么办。 王芳点燃一根烟，狠狠地抽了一口，摇头说不知道。 我咬着筷子，想了半天，又给她出了一个主意，给万强洗衣服。 男人都喜欢贤惠温柔的女生，万强的衣服都送水洗点洗，要是王芳去给他洗衣服，说不定就点燃了他内心的欲火呢？谁不想扑倒一个贤惠又体贴的女人？ 王芳听后，兴奋地一拍大腿，差点把烟头给烫到裤子，“李恋，你脑子挺灵活的啊，我以前低估你了，以为你就是个……” 王芳尴尬地笑了笑，没有说出后面的那个形容词。 我自己脑补了一下，应该不是什么好的形容词。 可是，我又很煞风景地响起了晏维维给周替洗衣服的事情。 那一次，晏维维换来的是无尽的耻辱和打击，我有些郁闷，为什么在晏维维身上，所有浪漫的招数都会变成狗血剧。 鉴于上次送早餐的事情，我其实对王芳也没抱太大的希望，万强那种人，鬼知道他会怎么做，万一又装逼地拒绝了人家，那岂不是打脸。 不过，不试试怎么知道行不行？ 跟王芳分开之后，我冷静下来想了想，我已经跟万强八天没有联系了。 当你的生命中习惯了一件事之后，忽然就中断了，你会感觉很不习惯，甚至是焦躁不安。 第六十六章 妹子又换了？ 王芳倒是很快就行动了，也很快就失败了，被万强拒绝了，还调侃了一番，说他楼下就有水洗店，老板跟他很熟悉，每隔三天就自动上门来收脏衣服，王芳不见得有人家洗得干净。 说这件事的时候，我和王芳坐在仓库里，她靠着货物堆抽烟，一脸的怒气，将烟雾吐得满仓库都是。 我捂着鼻子说你能不能别抽了，我肺都快咳出来了。 我很讨厌烟味，可是我觉得有一个很奇怪的缘分，在我身边的女生，大多数都会抽烟，而我不知道我将来会不会，也加入她们的烟民队伍。 抽烟的几位当中，最猛的应该是王芳，她说她小学五年级就会抽烟了，每天都用早餐钱去买烟，躲在她家旁边的小巷子里抽烟，她算是最资深的老烟枪。 最酷的要数田婷，她的手指很纤细，夹着烟的姿势很帅气，叼在嘴里的时候又有一种颓废的美，她刷新了我对女生抽烟很丑陋的看法。 最虐心的则是晏维维，前两位抽烟都是不论心情好坏，当做一种习惯，跟吃饭睡觉一样，但是晏维维不一样，只要她一抽烟，心里准有事，我忘不了她坐在我旁边，油肚一起一伏地抽烟的样子。 那时候有句非主流的语录叫，“姐抽的不是烟，是寂寞。”，我总觉得是为晏维维而写的。 王芳听我这么一说，歉意地笑笑，将烟递到了我唇边，“你也来嘬一口，学会了你就不会讨厌烟味了。” 我使劲推开她，滚，我不想得肺癌。 王芳又笑了，我去，你以为你抽二手烟就健康啊，你比我们会抽烟的还要容易得肺癌，傻。 我有些无奈地看着她，能少抽就尽量少抽，你以后还要生孩子呢，你总不能不为你孩子考虑吧，万一生下来一个残疾儿童，那怎么办？ 王芳深深地叹了口气，将手按在我的大腿上，幽幽地说道，“万强追不到，我去跟谁生小孩？我不是雌雄同体好吗？” 我惊讶地看着她，结结巴巴地问，“你他妈的是真的想跟他在一起？连生小孩这种事都想到了，你也太着急了吧！” 王芳拍着自己的小腹，冲我挤挤眼，傻，时刻准备着，为爱情事业而奋斗。 我想起秀姨跟我说的话，无论王芳说的是真的还是在开玩笑，我都觉得很危险，我想纠正她，可是却不知道该怎么说。 胡乱聊了几句，将话题移到了别处，我问王芳接下来打算怎么办，要不换个人算了，万强没那么稀罕，又不是大熊猫。 王芳忽然严肃起来，直勾勾的看着我，一字一句地说，李恋，我这次是真的，我就喜欢万强，好久没对一个男人这么感兴趣了。 我还没想到怎么回答她，她猛地一把勾住我的脖子，凑到我耳边问了一句，“万强应该很耐X吧？” 我的脸一下子就红了，我骂了句脏话，说你是为了跟人睡，你还是真的喜欢人家？怎么感觉你很想跟他那个一样。 王芳捂着胸笑了起来，笑得有些疯癫，她没有回答我，我也没再问，我就当做她是疯了，在开下流的玩笑。 我第一次遇到这么直白的女生，说自己喜欢一个男生，居然是为了那些事。 我没有再多问王芳和万强的事，但是我隐隐约约的知道，她还在坚持着，而万强还是没有被她拿下。 这天下午，我一个人在店里，王芳去上厕所还没回来，因为是午休时间，客人不多，我便开始整理账本。 我虽然不会读书，但是算账我绝对是一把好手，我口算出来的数目，基本不需要用计算器核对，而且我可以很快地就将进货单和销售单做出来，老板娘都夸奖我，说她做生意那么多年以来，还没见过这么机灵的孩子。 我想过，等将来攒了钱，跟我爸商量一下，我也开一家店，自己做老板，不过这个理想看起来很美好，实现起来…… “你进来啊，快点快点……”一个娇气的声音忽然在门口响起，我抬起头，手中的笔瞬间掉在了桌面上。 一个女孩子在店门口，正拉着一个男生撒娇，要他进来陪她选内衣。 而那个男生正是…… “陈鑫。”我情不自禁叫了一声，快步迎了出去。 陈鑫看见我，很惊讶地挑了挑眉，随即有些难堪，结结巴巴地问我，是不是在这里工作。 我点点头，将视线移到了旁边的女生身上。 她剪着波浪形的刘海，在当时特别流行，很多女孩子都喜欢把头发拉直，然后剪一个很有型的刘海，波浪形的，阶梯形的，还有弧形的，原本很普通的一张脸，一下子就变得很有型。 女生的皮肤很白，个子小小的，挎着一个很大的包，足够装进去一个小孩子的感觉。 她穿着一条淡蓝色的背带裙，正用惊讶的目光看着我，从她干净的双眼里，我分明看到了厌恶和仇视。 “你们是朋友？”女生有些不高兴地问道。 陈鑫点点头，将胳膊抽开，让她自己进去挑选。 女生又拽了陈鑫几把，陈鑫还是不肯跟她进去，尴尬地站在了路边。 女生嘟着嘴，气呼呼地说了一声“小气鬼”，便扭身进了店里。 陈鑫的女生缘真好，每次看到在他身边的女生都不一样，到底哪一个才是他的正牌女友？呵呵，这个问题跟我有什么关系，我知道了又怎样。 我心里难受得要死，但是我还是假装大度地站在一边，陪着女生挑选。 她挑东西特别挑剔，一件件地认真看，选了半个小时，才终于敲定了一套很可爱的桃心内衣。 她很傲娇地看着我，“给我重新找一套，32A的，这套挂外面的，我不要。” 我解释了一下，说这套昨天刚挂出来的，没有任何问题，也没有被试穿过。 她还是不答应，有些生气地说，让你去找就去找，你说那么多干嘛呢？不想拿提成了？ 我在心里暗骂了一句，A罩杯牛逼什么，老娘34B骄傲了吗？ 我从货柜里取出一套新的，递给她的时候，她还很不爽地白了我一眼，嘴里嘟囔了一句，“废话多。” 我嘴唇动了一下，还是没有忍住了没有骂脏话。 “陈鑫，来帮我看看，这一套怎么样？”女生兴奋地叫着，跑出去将陈鑫硬拖了进来。 站在挂满各种内衣的店里，面瘫的陈鑫显得很尴尬，他低着头，视线不知道该往哪里放，就这么尴尬地站着。 “你觉得好看吗？”女生摇晃着陈鑫的胳膊，娇滴滴地问道。 陈鑫淡淡地点了点头，抬头对我说了一句，你开单子吧！ 噢，原来是陈鑫付钱，呵呵，一个连贴身衣物都要靠男人来买的女人，是有多下贱？ 陈鑫，你这眼光不好啊，挑了这样一个没出息的女生。 我点点头，麻利地开了单子，很职业地说道，“你好，一共208块。” 陈鑫冲我笑了笑，付了钱，低声跟我说了一句“我先走了”，便带着女生匆匆离开了。 我看着他渐行渐远的背影，忽然感觉脑子里有些闷闷的，不知道自己在想什么，心塞得不行。 前男友带着现任来店里找我买内衣，这是什么情况？说出去得被人笑死。 好像，我对于陈鑫的了解，真的太少太少了。 我郁闷了一个下午，晚上还是很没出息地给陈鑫发了条短信，问他今天带的是他女朋友么。 这一次，陈鑫居然很快就回复了我，“不是，是朋友。” 我当然不信，继续发了追问他，但是他再也没有回复过。 关于他的感情问题，他总是很敏感，但是又显得很被动，我心里一直有种执念，告诉自己那些只是跟他玩得很好的女生，就算是自欺欺人的安慰，我也认了。 第六十七章 被泼成狗了 我自己想了很久，还是觉得难以释怀，于是我便去找了江文。 人生其实应该需要几种类型的朋友，一种是酒肉朋友，当你很无聊的时候，你就应该找他们去海吃海喝，好好地发泄一下，找点乐子。 当你失意的时候，要找像江文这样的知心朋友，跟她倾诉，说说心里话，排解一下心里的苦闷。 而至于像田婷一样的哥们式的朋友，是在彼此有困难和麻烦的时候出现的，偶尔也可以一起取乐子小骚潇洒。 这三种朋友不可能集中到一个人的身上，因为人是不一样的，当然，你也要牢记这三种人之间有一条不可逾越的鸿沟，你要认清楚什么时候应该找什么样的朋友，错乱了，你就会麻烦。 就比如说，你失意的时候，去找了酒肉朋友，那你只会更加迷茫和苦闷，甚至被人落井下石，狠狠地打击一顿，跟打落水狗一样。 也不能在你无聊的时候，拉着知心朋友去胡嗨，她会觉得你是在消费她，作践她，把她当做消遣的工具。 相比前两种关系，哥们式的朋友更像万精油，但是也不是哪里痛都可以擦哪里的，好比我现在这个时候，去找田婷诉苦，她内心很粗犷，她一定会骂我一句，“傻逼，不要在一棵树上吊死，多找几棵树试试，一个男人你至于吗？” 不能说她是在损我，只是每个人安慰人和表达的方式不一样。 坐在江文学校的足球场上，我看着头顶的星空，觉得心酸得更厉害了，多浪漫的球场，多美的星空，本该是跟自己心爱的人依偎在一起看星星的，现在被我糟蹋了，变成了我的诉苦大会。 江文是请病假出来的，她说可以陪我一直到放学，现在出不去是因为不到放学时间，她担心出去外面会被熟人遇到，告诉她妈。 江文的妈很严格很凶，我去过一次，后来再也不敢去了，她妈给我一种随时都要骂人的感觉，我有些同情江文，在那样的教育制度里，居然可以存活到现在，而且还背着她妈谈了那么多次恋爱没被发现。 江文用手机播放周杰伦的《星晴》，很高兴地说这首歌很应景。 她现在正跟班上一个学霸男搞暧昧，她听这首歌觉得浪漫，而我却是心痛又委屈。 “可以换一首吗？”我实在忍不住了，我还没开始诉苦呢，怎么就要掉眼泪的节奏了。 江文赶紧关掉，跟我说抱歉，这才切入了主题，问我是不是陈鑫的事。 知心朋友就是这样，你不用说话，她就知道你在想什么！ 我含着眼泪，把陈鑫昨天带着妹子来店里买内衣的事告诉了她。 江文气得不行，骂了一句脏话，她骂脏话的时候特别狠，不带生殖系统，骂的却是特别特别黄暴的那种。 她骂那个女生“是因为她妈为了给她爸治癌症，做小姐得了艾滋病，她家里穷得需要去巴结陈鑫给她买那个穿？”。 我靠，三句话骂了全家，也真是没谁了，江文心里的小恶魔，一旦被释放出来，绝对是一场灾难。 当然，骂是没用的，江文给我出的主意是，让我找个男朋友，开始一段新的恋情，就可以彻底地将陈鑫忘掉。 “人的心脏就像一间房子一样，长时间没有人住进去，就会有鬼，当你的心被一个人占据着，你会很痛苦，你将他赶走，让别人住进来，忘掉一个人最好的方法就是爱上另外一个人，是真的，相信我。” 看着江文笃定的眼神，我茫然了，爱上别人，我该去爱上谁呢，万强，宋阳，还是那些个认识或不认识的人。 原本是想让江文开导我一下，没想到却带着一肚子的迷茫回去了。 正在我心烦的时候，第二天又被王芳缠上了。 她非要拉着我去找万强，说我去了万强才会给她面子，否则的话万强不会答应。 我骂了句脏话，原来是叫我去当说客？我告诉王芳，我跟万强现在不说话了，关系很紧张，但是王芳一个劲地纠缠我，弄得我很无奈，我被她逼得没办法，只好硬着头皮答应了。 我留了个心眼，怕万强直接拒绝我，所以事先没有给他打电话，来个先斩后奏。 晚上十点多，估摸着万强也该浪回来了，我便带着王芳去了万强的出租房。 王芳买了宵夜，因为最近经济窘迫，她自己都舍不得吃一份，却要省下钱给万强买，我觉得还挺感人的。 站在楼下看了看，万强的灯亮着，我在想，万强现在在干嘛呢，跟谁在一起？ 王芳戳了戳我的后背，我才如梦初醒，连忙上了楼。 来到万强家门口，我还在犹豫要以什么样的口气去跟万强说话，该高傲，还是淡定，还是为了王芳，谄媚一点……王芳那家伙已经敲了敲门，又来了一句，“万强，李恋来看你了。” 我回头狠狠瞪了她一眼，咬着牙低声问道，你是主角，你老是说我干什么？ 王芳冲我挤挤眼，很得意地笑了。 然而，过了半分钟，还是没有动静，王芳继续敲，等了一会还是没反应。 我怒了，将王芳拉了过去，使劲地捶门，大声怒吼道，“万强，你他妈的有种开门啊，老娘能把你给吃了呢？缩头乌龟，滚出来！” 王芳有些惊讶地看着我，弱弱地问了一句，你这样是不是太暴力了？ 我不好意思地撩了一下鬓角的头发，心想我无所谓了，在万强面前，还有哪一面他没见过？ 又等了半分钟，就在我准备踹门的时候，门开了。 万强穿着短裤和背心，头发还湿着，敢情刚才不是不给我们开门，是在洗澡。 四目相对的一瞬间，我感觉无比尴尬，我将头别到了一边，冷冷地说道，“干嘛现在才开门？” 万强没有答应我，转脸看着王芳，问她有什么事。 王芳很殷勤地将宵夜递给他，压着声音说道，刚给你买的，趁热吃吧，一会凉了就不好吃了。 万强没有接，却走到了我跟前，将我的肩膀扳了过来，怒道，“你有完没完？” 我瞪大眼睛看着他，很恼火地问道，我怎么惹你了？王芳好心给你送吃的，我来陪她做个伴不可以吗，我就怎么了我，你是不是男人啊，是男人的话，你就别让王芳伤心，她是真的对你好！ 王芳不失时机地点点头，很感激地看了我一眼。 万强皱眉看着我，他没有说话，复杂的眼神里却像是写满了千言万语。 我白了他一眼，抱着胳膊，冷冷地问他到底怎么说，要不要跟王芳好。 这一幕剧情我自己都觉得很狗血，谈恋爱是很自然的事情，你情我愿的剧情，被我们仨活生生的演成了菜市场卖肉的师傅强买强卖的故事。 万强咧了咧嘴角，指着我的鼻子吼道，“给我滚。” 我吓了一跳，什么情况这是，这货是吃错药了？ 我使劲推了他一把，抓着他背心的领子，凶巴巴地跟他大吵了起来。 万强这次丝毫都没有谦让，他一边推搡着我，一边大声地让我滚，不要再来打扰他，一时间楼道里被我俩弄得乱哄哄的。 王芳费了好大的力气，才将我拖走，我骂红了眼睛，边走边骂，跟个泼妇没啥区别。 走到楼下，我还是觉得不解气，我甩开王芳，站在楼下继续大声骂万强，说他是负心汉，混蛋，虚伪的小人…… “你有本事就下来啊，我们好好找个地方打一架，你无耻，你要是对不起王芳的话，我跟你……” 后面两个字还没说完，从天而降的一盆冷水从头泼了下来。 我狼狈不堪地站在原地，浑身瑟瑟发抖，将近九月的夜晚，气候已经有些微凉了，这一盆冷水泼在我身上，我只有一个感觉，身心冰凉。 要不是王芳死命地将我拖走，我今晚非得上去狠狠揍死万强那个混蛋。 这一盆冷水，彻底浇灭了我和他的友谊。 第六十八章 我恋爱了 王芳很愧疚，要拉我去吃烧烤，我说没事，不就是吵个架么，烧烤别吃了，你多省点钱，给他买东西。 王芳还在发愣，我已经推开她走了。 这一次，我决定跟万强彻底决裂，从此以后井水不犯河水，删掉他的号码之后，我又去了网吧把他的QQ因为删掉了，连同之前他给我踩空间留下的那些非主流留言，一并删除。 虽然删掉他的留言之后，我留言板一下子从850变成了250，但是我一点也不觉得可惜。 看着那个奇葩的数字，我觉得这是一种巧合，老天在暗示我，我就是个二百五。 自从这件事之后，王芳也没好意思再跟我谈万强的事情，不过我还是经常听到她躲在一边给万强打电话，听起来他俩关系还不错，总是聊得很开心，时不时地还笑骂几句调情。 一开始我觉得有些刺耳，我会跑到别处去，故意不想听到那些刺耳的东西。 后来我觉得这是一种自欺欺人的行为，于是便充耳不闻了，本来就跟我没关系了，从前没关系，现在也没关系，他现在就是在我面前把王芳给上了，我也不觉得怎么样。 很快，十天过去了，我每天按部就班地生活，网吧，店铺，宿舍，三点一线，偶尔去吃个麻辣烫什么的，并没有什么特别刺激的事情。 可能是我的无聊和空虚被老天看到了，所以，我接到了一个电话，让我的生活轨迹稍微偏移了一些。 那天我正坐在路边吃麻辣烫，宋阳忽然给我打了个电话，我以为是约我去看球，没想到，他约我去小河埂，说有事要跟我说。 说实话，从上次打架事件之后，我对他的看法有些改变，觉得他有些犯怂，后来一直都没有联系，直到那天他给我打电话说陈鑫的事，不过后来又断了联系。 今晚我有些不愿意去，但是确实太无聊了，我便答应了。 到小河埂的时候，天已经有些暗了，他穿着一身黑色的运动装站在路口，从这个角度看，他身材还挺好的，腿长，壮，但是有肌肉。 我虽然没看过他的腹肌，但是我可以估算出来，他身上的肌肉绝对是一块一块的。 那个时候没什么八块肌的说法，只是觉得有肌肉的男人，会比一身赘肉的男人更加帅气养眼一点。 我走过去拍了他一下，问他找我干什么。 他有些羞涩地笑了，“随便走走，很久没约你出来玩了，想跟你聊聊。” 我俩沿着小河埂一直往东走，一路上遇到了很多对隐藏在路边，鬼鬼祟祟的情侣，我没敢正眼看，觉得很尴尬，生怕看到很不好的东西。 宋阳的表情也有些难堪，小河埂的路灯不算暗，我可以看见他尴尬的眉头，蹙起来的时候，显得脸部轮廓很分明，还蛮帅气的。 我俩一直走到了小河埂的尽头，话题还是有一搭没一搭的，我心里有种预感，宋阳可能是要追我。 “回去吧，再走就要撞人家墙头了。”我站住脚，看着他笑道。 宋阳似乎是在做什么决定一样，忽然脸色紧张拉一下，撩起眼皮看着我，小声说了一句，“李恋，你做我女朋友吧，可以吗？” 毫无悬念，我猜中了他的意图。 其实百分之八十的女生，会在这种情况下猜到男生的目的，一是因为经过了认真的分析，二是因为女生本身就带着一种希望别人爱慕自己的心理。 宋阳看着我，他的单眼皮很好看，虽然陈鑫也是单眼皮，但是宋阳不面瘫，他会做很多鬼马的表情，像个开心鬼。 当然，这些不重要。 我低着头，用脚尖踢着脚下的小石子，“为什么要追我？我是农村来的，你们学校那么多美女，你干嘛不追？” 宋阳朝我靠近了一点，认真地说，我觉得你挺好的，我喜欢你这样直率的性格。 我有些惊讶地抬起头，爱运动的男人不应该配一个爱卖萌的，会撒娇，瘦瘦小小的可爱女生吗？找我这样的，也不怕出去被人觉得阴盛阳衰。 我继续问了一句，我哪里好？ 宋阳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后脑勺，摇头说道，“我说不清楚，但是我就觉得你挺好的。” 我笑了，在他肩膀上使劲地捶了一下，别开玩笑了，我们还是做朋友最好，我没那么好，你会很失望的。 宋阳有些尴尬，我将他拽了一把，朝着来的路继续走。 就这样，我们回到了来时的路，在路口分开了。 刚走出一段路，我就给江文发了短信，告诉她宋阳追我的事。 江文回得很快，让我考虑一下，如果觉得还行，就答应他。 我说我现在对他没感觉，江文说感觉可以慢慢培养的。 我还想回复一条，江文马上又回了一句让我很心酸的话，“姑娘，你就谈个恋爱吧，拜托你不要再想什么陈鑫了，够了。” 我握着手机，蹲在路边矫情地哭了起来。 哭其实并不需要什么理由，难过了就哭，是很自然的事情而已。 回去之后，宋阳给我发了很多短信，我没有回复，我将手机直接关机了，我想冷静一下，想想到底是该接受宋阳，去谈一场从没感觉到有感觉的恋爱，还是继续一个人往前走。 第二天起来之后，看着宋阳给我发的那些短信，我的心也柔软了一点点，谈个恋爱，也未尝不可，只是，我找不到一个推一把自己的力量，就好像站在岔路口迷茫的时候，你需要一个人用力地推你一把。 连续两天，宋阳都不断地给我打电话，发短信，对我嘘寒问暖，还给我买了几盒巧克力。 我把巧克力拿到店里的时候，王芳惊呆了，“我操，你这是要恋爱？” 我故作平静地说，我还没答应，只是有人追。 王芳一脸惊讶和羡慕的表情，让我心里很舒服，呵呵，我没别的意思，我就是想要刺激她一下，我也是有人追的人，不是生活里只有万强。 下午，我听到王芳跟万强打电话，撒娇地说了一句，“你什么时候也送我一盒巧克力啊？李恋都收到三盒了……” 万强说了什么我不知道，但是我能想到不是什么好话。 三天以后，宋阳又约了我去小河埂。 这一次，他捧着一束玫瑰花，还带了两个球队的人来。 在众人的起哄中，我收下了玫瑰花，稀里糊涂地答应了做他女朋友，好像是在做梦一样，不过事后想想，也没有任何突兀的地方。 我早就想过了，要么就是拒绝他，要么就是答应他，只是一个选择而已，没什么特别的。 我将那束玫瑰花放在床头，屋子里充满着玫瑰花的花香，我坐在床沿上，闭上眼睛想着宋阳的样子，他的笑容，他的声音。 我恋爱了。 这是我人生中第二次恋爱，我没别的希望，就希望我可以认真一点，对方可以真心一点，我们可以走得长久一点。 宋阳当晚说了一句话，“我知道你心里还有别人，但是请相信我，我一定会让你忘掉他的。” 就冲着他这句话，我觉得自己有了依靠，不再是一个人去面对心里的伤口，有人陪伴着我，慢慢忘记，疗伤，再到愈合，是一件很美好的事情。 我看着玫瑰花，一直发呆到了后半夜，我有些失眠了，恋爱是什么感觉，跟每个人恋爱都是不一样的感觉吗？ 我颤抖着手将手机拿出来，给陈鑫发了一条很犯贱的短信，“陈鑫，我跟宋阳好了。” 自欺欺人的一条短信，还是得到了陈鑫的祝福，我看着短信，笑得眼泪都流出来了，呵呵呵，陈鑫是以什么心情来祝福我呢？是真心，还是心酸。 第六十九章 去他妈的爱情 我正式以宋阳女友的身份，频繁地出入他的学校，跟他去打球，一起逛街，吃东西。 我不得不说，恋爱是件很美好的事情，让我的生活变得充实而快乐。 宋阳对我很好，每天都嘘寒问暖，对我的要求百依百顺，不过我自认为我也不是一个磨人的女生，我不会逼着人做任何事，我也不会提出一些很无理的要求，所以，我们俩相处还算是很融洽的。 只是，宋阳唯一不允许我的，就是去上网。 他自己不希望上网，他说网吧里的流氓很多，他不让我去。 开始的几天，我倒是真的很听话，没有去网吧，但是作为一个网瘾少女，几天不上网真的很痛苦。 因为白天要上班没时间，下了班就跟宋阳泡在一起，我没什么机会去上网，所以只能在夜里去。 这天晚上，十一点多，我跟宋阳打完了每天睡前都要聊的电话，谎称自己要睡了，便离开了宿舍，直奔网吧而去。 好几天没有摸到键盘了，我有些迫不及待，一路上走得飞快，恨不得直接飞到网吧里该多好。 我在路上就计划好了，等会要做些什么，可是，原本满肚子开心的计划，在我进入网吧的一刻，就被浇灭了。 万强，也在网吧！ 我都刷完卡了，才看到他坐在那里，他也看到我了，只是很快就将目光移开了。 我果断转过身，跟网管说我要刷卡走人，网管不答应，说是没有上满一个小时，不可以刷卡。 妈的，什么鸡X规定,我很不爽地骂了一句，算了，这个时候去别的网吧也不现实，万强算个什么东西，他还能吃了我？ 于是我便挑了一台靠角落的机子，坐下去之后根本看不到万强那边的情况，戴上耳机将音乐开到最大，也基本上跟这个世界隔绝了，我努力平静了下来，开始刷空间。 刚坐下十分钟不到，宋阳忽然打来了电话，我吓了一跳，赶紧接起了电话，压低声音问道，“怎么了，我都睡了。” 宋阳笑了，没事，我就是想你了，那好，你继续睡吧！ 我骂了他一句，挂掉电话继续玩起来。 一个网友失恋了，正在跟我讨论爱情的问题，我噼里啪啦地打着字，完全沉浸在了“爱情导师”的自我欣赏之中，一时间忘记了周围的一切。 不知道过了多久，我正跟网友聊得嗨，忽然有人拍了一下我的肩膀。 我蓦地回过头去，顿时傻眼了，是宋阳！ 我尴尬得要死，慌忙摘下耳机站起来，支支吾吾地说，你……你……怎么来了？ 宋阳很生气地看着我，“为什么骗我？” 他的声音很大，很多人都抬起头看了过来，我红着脸，将他拽到了外面。 宋阳冷冷地甩开我的手，再次质问我为什么骗他。 我摇头解释，我不是要骗你，我只是很想上网而已，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宋阳冷笑道，“我跟你说过了，网吧很乱，你还在大晚上的来这里，你是故意要找事吗？” 我低着头，感觉自己很丢人，上个网还被人给抓了现行，而且还被喷得跟什么似的。 宋阳絮絮叨叨地说了很多，跟个教导主任一样，弄得我耐心瞬间就没有了。 我抱着胳膊，挑眉问道，“差不多就行了好吗？我上个网怎么了，你每天就知道打球，我又约束过你吗？我是来上网，又不是来泡男人，更不是来卖淫，你什么意思？” 宋阳愣了一下，随即很生气地说道，“你怎么能这么说？我不让你来上网是为你好，我大晚上的背着我爸妈翻墙出来找你，你觉得我是很自作多情是不是？” 我点点头，是，你很自作多情，我根本就没事，你偏偏要大惊小怪的，而且，上网也不是一件很丢人的事情。 宋阳跟我争执了起来，我俩的声音很大，谁也不肯让谁。 就在这时，万强出来了，他皱眉看着我，我赶紧住口，拉着宋阳就要走。 宋阳不明就里，甩开我的手，大声问道，“你必须给我把话说清楚。” 我难为情地拽着他，想把他拉走，不想让万强看我的笑话，然而宋阳那头猪根本就不明白我的意思，继续跟我咆哮着。 我正要发火，万强忽然走了过来，一把将我拽了过去。 “你要怎样？”万强很痞气地问道。 宋阳瞬间懵逼了，他并不认识万强，我被万强这么一拽，他似乎明白了什么。 李恋，你们……什么意思？ 我脸红脖子粗地挣脱开胳膊，站在了宋阳旁边，紧紧地挽住宋阳的胳膊，没好气地对万强说道，“管你什么事啊！” 宋阳扭头看着我，问我万强是谁。 我咬着牙，从牙缝里挤出了两个字，“朋友”。 万强冷冷地看着我，没有说话，双手插在口袋里。 这样的画面有些诡异，像是一个长辈抓到了一对早恋的孩子，又像是丈夫逮到了妻子偷情。 我拽着宋阳下了楼，刚到楼下，宋阳就爆发了，指着我鼻子骂道，“你他妈在耍我是不是？难怪半夜的出来上网，原来是为了会你的情人是吧？你好卑鄙。” 我被他骂得很无语，我冷笑着问道，请问他是什么情人？你觉得我会看上那种人吗？ 宋阳的手指缓缓地放了下来，有些不解地看着我，你们到底是怎么认识的，什么朋友？ 我耸耸肩，他跟我什么关系随便你怎么想，总之我没必要跟你解释，而且我要告诉你，我就喜欢上网，我也跟你说过了，我不是你想象的大家闺秀，乖乖女，我就是一个很烂的人，分手吧，呵呵。 我说完转身就走，宋阳并没有去追我，我也不愿意他来追，这样的恋爱有什么意思，上个网都要受到限制，我去他妈的爱情。 我坐车回到了宿舍，将床头那束已经枯萎的玫瑰扔进了垃圾桶，十二天，这一次的恋爱也那么短命，不过我好像并没有损失，我跟宋阳在一起的时候是什么心情，现在还是什么心情。 没有难过，也没有遗憾。 在一起十二天，我们没有牵过手，没有接过吻，更没有上过床，互不亏欠，就此分开也是很好的。 今晚宋阳冲着我絮絮叨叨的时候，我真的很想掐死他，生平最讨厌被人没完没了的训斥，更何况是一个男人，妈的，都说运动系的男生头脑简单四肢发达，为什么是这样？ 我狠狠地灌了一杯冷水，心情还是没办法平静下来，我又出门，去小面部买了两瓶啤酒回来。 喝着酒，我的心更乱了，万强这他妈什么意思，干嘛要出来管闲事，他说了不让我去管他的事，他干嘛要来管我，弄得今晚我真是尴尬得要死，不知道的人还真的以为我们仨是关系有多复杂呢！ 很快，宋阳的电话就打来了，我挂掉了几次，他还是不停地打，我直接将手机关机扔床角去了。 分手就分手，洒脱一点，别再来打扰我。 我确实没什么值得多想的，喝了酒，我很快就睡了，很安稳，没有任何的失眠问题。 我做了一个很奇怪的梦，梦见我跟万强结婚了，他把我推倒床上，狠狠地弄我，那种感觉居然很真实，我隐隐约约感觉到身下有些疼。 吓得我一下子就醒来了，我去，怎么会做这样的一个梦。 拉亮点灯，看了看墙上的钟，五点一刻，看着窗外灰蒙蒙的天，我感觉有些心酸，说不出来的酸楚，落寞。 历经十二天的恋爱之后，我又回到了一个人的生活。 第七十章 世界那么小 宋阳不停地给我打电话，发短信，无奈的是我的手机不可以设置黑名单，作为一个手机狂魔我又没办法关机，所以只能忍受他的轰炸。 坚持了一个上午，我终于忍受不了，因为他发了一条说如果我不接电话，他就来店里找我。 妈的，还要老娘丢脸丢到众人面前吗？ 我借故去仓库拿货，给宋阳回了一个电话，刚接通我就一顿狂轰乱炸，“我操你妈的，你是不是有毛病？说分手了就干脆一点，别他妈的来纠缠我！” 我咆哮了一堆，宋阳很安静的听着我的咆哮，淡淡地说了一句，李恋，我求求你，再考虑一下，我错了，都是我不好。 换做别的软妹子，听到这句话就心软了，但是我听到一个大男人说这种话，我根本忍不了，觉得太窝囊，火气更加浓了。 “宋阳你给我听好了，我最看不起你这样的乌龟，不就是分手么，有什么大不了的，你从现在起再给我打电话，你别怪我……” 我刚说到这里，仓库门被王芳推开了。 我尴尬地看着她，顿了顿，压低声音说了一句，就这样，再见。 王芳靠着仓库门，似笑非笑地问道，“分手了？” 我知道她会跟万强说的，我才不要他们看我的笑话！ 我撩了一下刘海，僵硬地笑了笑，没有分手，就是吵架而已，吓唬吓唬他，那能分手啊，他对我挺好的，嘿嘿。 王芳鼻子一哼，我笑了笑，拉开门就要出去，被她拦住了。 “诶，晚上一起去吃烧烤吧，万强约的。” 我愣了一下，随即摇摇头，我不去，你又不是不知道我跟他现在水火不容，老死不相往来，不去。 王芳皱眉问道，“多大仇？有必要说这种狠话，毕竟朋友一场，走吧，晚上我请客。” 我拍拍她的肩膀，昨天刚发的工资，你省点花，作为你的恋爱经费，我就不去了，我去上网。 王芳劝了我半天，我还是坚持不去，当电灯泡，还是去求和？太他妈的没骨气了，我又不是没吃过烧烤，没见过男人，哼。 分手的第一个晚上，我吃完饭走在去网吧的路上，看着路灯将自己的身影拉得很长，忽然有种失落感，一个人的感觉，嗯，也挺不好的。 想想以前在学校的日子，虽然很操蛋，但是却很充实，每天都在想着打架，逃课，放假的事，每天身边都有一群人围着，就连我睡觉的时候，都有一群人在我旁边读书，晚上在宿舍还可以说说校长和音乐老师的事情，而现在回去，只有我一个人，对着空荡荡的宿舍和仓库，连条解闷的狗都没有。 这么一想，我还真的有些想念那所学校了。 只是，物是人非，晏维维，徐梦娟，陈鑫，他们都已经不在了，包括我脑海里现在还很清晰的记忆，也会在某一天变成锈铁，轻轻一碰就碎了。 还是网吧最好，从来没有抛弃过我，坐在网吧里是我最最踏实的一刻。 在网吧玩了一个多小时，杨彩虹打来了电话，让我放学去找她，她有事跟我说。 我本来不想去，怕遇到宋阳很尴尬，但是杨彩虹一直在纠缠，好说歹说的，我才答应去她学校岔路口的那家水洗店门口等她。 这家水洗店还可以拍大头贴，我站在门口等杨彩虹的时候，正好看到两个初中生模样的男生女生在里面拍大头贴。 初中比高中放学早一个多小时，他们都还背着书包，应该是刚从学校出来，俩人都显得有些羞涩，挨坐在一起选背景图，女生不时地捂嘴笑，有时还拿起本子拍男生的头，俩人很开心，让我很心酸。 我和陈鑫拍的那些大头贴，就在宿舍衣柜的角落里，因为怕被我爸看到，我才藏得那么深，不过不妨碍我时常拿出来看着。 好像有那么些日子没看了，自从跟宋阳在一起后，貌似还真的没看过了，江文说的那句话有点道理，宋阳走进了我的生活，让我无暇去顾及另一些生活。 夜风吹来，心有些拔凉拔凉的，我背过身去，不敢再看他们。 放学的铃声响了半个小时，杨彩虹才出来，我等得很不耐烦，她刚过来我就冲她嚷了一句，“能不能快点？我这坐的都没有，脚疼！” 杨彩虹也没有生气，很亲密地挽着我的胳膊，说请我去吃烧烤。 更意外的是，她还拉着我新买的Ｔ恤，夸我穿得很美。 在我还没沦为学渣的时候，我认真地学过一则文言文，《邹忌讽齐王纳谏》里面说了一句，“客之美我者，欲有求于我也”，根据现在的情况翻译过来就是，杨彩虹夸我穿得好看，一定是有事要巴结我。 果然，没走出五百米，我就问明白了事情的原委。 某个男生答应了杨彩虹放学来接她，但是却又忽然放了鸽子，杨彩虹为了面子，便让我来等她，要是在路上遇到那男生的话，也不至于形单影只被笑话。 我不知道杨彩虹她们这群人是怎么想的，放学总喜欢找人来接自己，妈的，又不是幼儿园的孩子，等就是等，还非得说“接”，貌似这样可以显得自己像个公主，特有面子一样。 嗯，为了她的面子，害得我爬坡上坎的，还等了她半个小时，所以，我就要狠狠地吃一顿，反正是她请客，我就要让她出血。 一开始我是拒绝吃烧烤的，但是想想王芳和万强估计已经走了，或者还没来，那么多烧烤摊，怎么可能就这么巧的碰上呢？不会的，碰上了就碰上了，谁怕谁。 杨彩虹一直拿着手机在发短信，估计是在声讨那个放她鸽子的男生，我懒得问她，自顾自地挑了一大堆吃的。 我刚坐下来，就看到了杨彩虹手指上的戒指，是谢子夏送给田婷的那枚。 我深呼一口气，“你可以把戒指还给田婷吗？” 杨彩虹抬起头看着我，皱眉问道，为什么？田婷自己不要戴，她才给我的，你什么意思？ 我摇摇头，你不了解田婷的心思，她其实只是不太好意思，又爱面子而已，但是我能感觉到她很爱谢子夏，你还是还给人家吧！ 杨彩虹不高兴了，翻了好几个白眼，但是还是将戒指摘下来扔给了我，“拿去捧她吧，我知道她是你姐！” 戒指在我身上弹得飞了出去老远，我不想跟她计较，起身去捡戒指。 就在我俯下身捡戒指的时候，忽然一只脚踩到了戒指上，不，还连同我的手指一起踩了下去。 不过并没有用力，看清楚那只鞋子，我立刻惊讶地抬起了头。 “哈哈，你不是说你不来的么？”王芳大笑道，她身后的万强看了我一眼，便将目光移开了。 我捡起戒指，难堪得要死，世界太小，还是遇到了。 杨彩虹跟王芳有一丝丝熟，杨彩虹很热情地叫了王芳，把人家拉到大腿上，像是老朋友一样，亲热得不行。 这就是杨彩虹的本事，跟谁都能装熟。 见过几面的王芳不在话下，就连第一次见面的万强，她也不肯放过。 “你就是万强啊，以前我妹跟我说过你，你们是朋友吧，来来来，坐一起吧，今晚我请客，嘻嘻。”杨彩虹走过去，拉着万强的手腕，很轻易地就将万强拉过来坐下了。 我将身子别过去，王芳看出了我的尴尬，说要不我们去那边坐吧，我们还等人。 杨彩虹不肯答应，硬生生地将俩人按在凳子上，一副女主人的架势。 第七十一章 寂寞才说爱 接下来的画面不难想象，我一个人闷头吃着烧烤，这仨人聊天聊得很嗨，谁也没有来拉我进入话题，杨彩虹不会，她本来就是有异性没人性的人，王芳也没有，她知道我跟万强很尴尬，万强……更不会！ 为了不扫兴，我只能当一个默默无闻的旁观者，好在今晚老板烤的还不错，我的灵魂得不到安慰，但是身体得到了极大的满足，我吃了很多，三分之二都被我吃了，那仨个货一直在聊天，吹牛逼。 万强你他妈的就是个妇女之友，跟谁都能聊一起。 半个小时后，王芳接了个电话就匆匆打车走了，我追过去问她怎么回事，她有些无奈地说了一句，“没事，是我姐找我，你们吃吧，明天上班说。” 听到是杨晓慧找她，我心里更不安了，最近她和杨晓慧貌似有一点矛盾，我问了几次也不说，这会儿忽然把她叫走，不会有事吧？ 有事，也只能明天说了。 再回到烧烤摊，三足鼎立，不，是我一个人孤掌难鸣，于是我便跟杨彩虹说我要走了。 杨彩虹愣了一下，随即很爽快地点点头，“你先走吧，等下万强送我。” 不要碧莲，我心里暗骂了一句，再看一眼万强的表情，欣然接受，并没有任何的为难，我又暗骂了一句，臭不要碧莲狗男女。 很少舍得花钱打车的我，今晚很爽快地打了车，我只想迅速离开这里，不想被他们看到我孤独的背影。 我是一个人，但是我不能表现出我的孤独。 我心里惦记着王芳，给她发了短信，她隔了一个小时才回我，还是之前的那句话，说她没事，明天上班再说。 一个人说她没事的时候，往往事实是相反的。 第二天，王芳来上班的时候，额头贴了一块胶布，她说是不小心磕的，昨晚喝多了。 我觉得她是在撒谎，但是我没有多问，这个时候一个人的面子最重要。 休息的时候，我淡淡地问了一句，“昨晚万强送杨彩虹回家了，你知道吗？” 王芳一下子从椅子上蹦起来，瞪大眼睛问道，“真的假的？” 我点点头，应该是真的，杨彩虹说了万强会送她，以我对万强的了解，他是绝对不会放弃这个护花的机会。 王芳唾了一口，“呸，杨婊子就是骚，见了男人就双腿并不拢。” 我愣愣地看着王芳，王芳误以为我生气了，有些不好意思地拍拍我的肩膀，“那个，她是你表姐，我也不好多说什么，不过在万强这件事上，总得有个理嘛，谁要是想横插一脚，我他妈就不答应。” 我摇摇头，一本正经地说道，不，你误会了，她是不是我表姐没关系，我想听她的“故事”。 王芳显示一愣，随即使劲推开我，差点笑晕过去，我也跟着她笑，不知道为什么，听到有人说杨彩虹的坏话，我特别开心。 听王芳说，她们小学是校友，从小杨彩虹就不是个省油的灯，小小年纪就跟男生躲学校厕所后面亲嘴，被好几个男生看到了，还跟着男生去废弃的工厂，被人扒了裤子。 至于拔掉裤子做没做其它的，那就不知道的，但是上了初中之后，她俩还是校友，杨彩虹的风流韵事就更多了，喜欢当第三者，好几对都被她给弄分手了。 我听到这里很气愤，那些正牌女友都傻逼了吗？怎么没找她算账，狠狠地揍她啊，傻逼，弱智。 “嗯，后来我就没读了，她的事情我也没什么了解了，不过我可以用我的人格起誓，她绝对不是处了。”王芳说话的时候，把胸脯拍得很响。 我笑了，杨彩虹如果还是处的话，那我真的可以跟她姓，她手机里那条短信是怎么回事？那个叫王超林的男人…… “对了，你认识王超林不？”我问道。 王芳想了想，一拍我的肩膀，认识，人长得还不错，就是特别骚，就他妈一个只会往女人堆里钻的男人，怎么了？ 我摇摇头，我不想说杨彩虹的破事，不过我倒是很想见见那个王超林，当真是帅哥么？我不开心，为什么上杨彩虹的不是像大飞和吴航那种垃圾，而是帅哥。 我跟王芳承诺，我绝对不会帮着杨彩虹去勾引万强，如果有什么动静的话，我一定会告诉她的。 看来王芳对杨彩虹也是敌视的，我倒是为杨彩虹捏了把汗，要是杨彩虹真的去勾搭万强，那王芳一定不会轻饶她的。 王芳咬着牙，恶狠狠地说了一句，“要是她真的敢，那老娘非得撕烂她的Ｘ才是。” 我浑身起了一层鸡皮疙瘩，这句话想想都疼。 一天后，江文给我打了电话，说的居然是宋阳的事！ 没想到宋阳这家伙，居然去找了江文，恳求江文来说服我跟他和好，江文便给我打了电话，说让我好好考虑一下，再给宋阳一次机会，说宋阳挺不错的。 连我朋友都搬动了，那想必这家伙还真的挺用心的，我咬着嘴唇，心里有些不舒服，觉得自己似乎有些过分了，宋阳已经妥协了，说以后随便我去上网，还跟我道歉了，不就是一次很小的争吵么，我至于就这样做？ 最最重要的是，一个人的日子真的很难。 我跟宋阳在一起，可能是因为他拯救了我的寂寞，所以这个理由让我觉得很可耻，我凭什么去变相的利用别人的感情？ 所以，我很坚定的告诉江文，我不能回头，因为我真的不爱他，为了不寂寞才在一起，这个理由很不光彩。 江文还是那句老话，说感情可以慢慢培养，未必一见钟情的人就可以很好的相处，她甚至还不惜戳了我的伤疤，“陈鑫不就是你一见钟情的吗？结果也不是分了？” 我被她一句话说得无话可说了，江文说话就像打蛇一样，总是会打中我的七寸。 在江文的恳求和劝说下，我咬牙答应了她，去学校见宋阳。 在足球场上，大老远的我就看见他背对着我坐在草地上，他的后背很宽厚结实，在黄昏的映衬下，却显得有些荒凉。 江文戳了我一下，低声说道，“看见人家悲伤的背影了吗？去吧，跟人好好说说。” 江文推了我一把，便闪人先离开了。 我走过去，用脚尖轻轻踢了一下宋阳的胳膊，他蓦地转过身，看到我，像个孩子似的笑了。 他站起来，有些激动，说话都语无伦次的。 我俩在足球场上绕着圈，沉默了很久，他才说了一句，“李恋，你原谅我了吗？” 我摇摇头，对不起，我们还是做朋友好了，我觉得我不够喜欢你。 宋阳瞬间就急了，猛地将我抱住，“我不介意，只要我喜欢你就够了，李恋，求求你……” 此时足球场上也有几个学生在走动，看到宋阳这副德行，纷纷扭头来看，我他妈最讨厌被人围观的感觉，我一下子就怒了，很生气地推开了他。 恶心，你这样做只会更让我恶心，滚。 我扔下这句话，就掉头跑开了。 足球场很大，我从东边跑到西边，跑了很长时间，我跑步的样子一点都不好看，所以我很窘迫，我不喜欢别人站在背后看着我的感觉。 我是铁了心要跟宋阳分开，以前以为一个男人来求一个女孩子别离开自己，是件很浪漫的事情，只可惜现在真正体会到，会觉得那男人很怂包！ 在学校升旗台前面，江文堵住了我，很生气地质问我，为什么要这样，宋阳都那样了，还要怎样？ 我很无奈地叹息道，“我真的没办法接受，你告诉他，别再纠缠我，很烦。” 江文话还没说完，我就跑了。 第七十二章 漂洋过海来看你 想想真他妈的郁闷，一会是万强，一会是宋阳的，弄得我焦头烂额的，还能不能让我安心的上个网了？ 我去找了田婷，把戒指交给她的时候，她有些惊讶，也有些感动，虽然她嘴里说的是“我操，一个破戒指而已，我不稀罕。” 我捉着她的手，强行给她戴了上去，姐夫给你买的，你就好好戴着，要不他多伤心啊是不是！ 田婷跟我去吃了麻辣烫，她忽然问我，要不要去市里玩两天？市里有很多公园什么的，叫谢子夏请假出来，带我们去逛逛。 最近我也确实很心累，正好想出去散散心，于是便把这个月的两天假请了，第二天便跟着田婷去了市里。 一路上，田婷都跟我说市里有多好玩的事情，说得我挺动心的，我长这么大，还没去过真正的公园呢，就县城里的那个被叫做公园的地方，巴掌大一点，还到处都是老头老太太，下棋的，唱山歌的，挤得满满的，那样的地方你叫我去嗨，我也嗨不起来。 听田婷说市里的公园很大，风景很好，适合谈情说爱，我很羡慕她，可以跟谢子夏一起去享受浪漫的二人世界。 嗯，其实要做到这件事挺不容易的，首先，我得要有个男朋友。 宋阳？万强？不，我脑子里脑补最多的是我和那个面瘫的陈鑫，走在传说中绿草如茵，花团锦簇，美轮美奂的公园里，牵着他的手，靠着他的肩膀，在夕阳西下漫步，在星空下面依偎…… “下车下车！”田婷猛地推了我一把，我吓了一跳，伸头一看这不是还没到市里吗，还在高速路上呢，下什么车？ 司机很惊慌地挥着手，让我们赶紧下车，我恍然大悟，前面有交警，查超员呢！ 今天坐车的人很多，我和田婷是被司机加塞的，之前一直坐在过道的小板凳上，现在前方出现交警，司机便要我俩下去。 田婷很鬼火，冲司机吼道，“我去，你逗我玩呢？刚才说了能坐到终点，你他妈现在又改变主意了，我操。” 田婷这么一骂，很多乘客都开始指指点点的，嚷嚷着说快下车，别耽误大家的行程。 我回头骂了一句，赶着去投胎呢！便拉着田婷下了车。 我俩站在车来车往的高速公路上，像两条被遗弃的家犬一样，车子一过，便会带起一层灰尘在身上，呛得我俩咳嗽不止。 田婷带着我从护栏外面翻了下去，否则等会要被交警拦下来的。 我虽然是农村来的，也没少翻山越岭，但是还是第一次在坐车的时候被人赶下来，从高速公路的护栏上翻下去，这可不比山好翻，又高又陡，一摔下去那可是断手断脚的事情。 更惨的是，翻下去之后，距离市里还有很长一段路，我俩根本就不知道该从哪里走，在下面胡乱转悠了一圈，拦了一辆小货车，但是因为前面只能坐一个人，有一个人得去货仓里坐。 田婷毫不犹豫地就翻了上去，让我去前面坐，我推辞不开，而且货仓也被塞满了，只能容得下一个人，于是我就只好坐到了副驾驶座。 司机是个三十多岁的男人，长的一般，看上去挺老实的，然而，车子开了一段路之后，他就开始不老实了。 先是问我几岁了，在哪里上学之类的话，然而就开始问我，有没有男朋友，还是不是处女的问题。 我瞪了他一眼，让他好好开车。 他笑了，“我看你这小姑娘，也是个ＹＩＮ虫，胸被不少男人摸过吧，否则也不会那么大。” 我骂了句脏话，但是不敢动手，这家伙车子开得飞快，要是被我一动手影响了，我们仨都得完蛋。 那混蛋觉得我不敢造次，于是胆子便更加大了，居然腾出一只手放到了我大腿上，使劲地捏了一把。 “操你爷爷的！”我骂了一句，用胳膊肘使劲撞了他一下。 这家伙不但没生气，反而是更加兴奋了，他将速度放慢了，居然用一只胳膊过来搂我，我去推他，他居然一把捏住了我左边的那团！ “干你妈的！”我伸脚去踹他，大声骂他，让他好好开车，想死被拖上我，但是我动作不敢太大，这段路很不平，两边都是山，撞了一下那就完了。 不料这孙子就好像是八百年没见过女人了一样，抓着我的那团不放不说，还使劲地捏。 当他捏到那颗葡萄的时候，我彻底忍不住了，照着他的脸一拳打了过去，这一下他身子一歪，撞到了玻璃上，也就在这一瞬间，方向盘失控，猛地朝旁边的山上撞了过去。 我整个人都被震得摔到了座位下面，等我从座位下面爬出来的时候，车头已经卡进了山体里，那混蛋被撞得不轻，额头都流血了。 我抬脚在他身上狠狠踹了一脚，慌忙推开车门跳下车去看田婷。 我还没跑到货仓的时候，就被吓得愣住了。 田婷被摔下了车，横躺在好几米远的地上，几箱子货物横七竖八地堆在地上，她的身子微微地颤动了几下，我看见她额头上的血流到了肩膀上。 “姐，姐你怎么样？”我跑过去，将她抱起来，用袖子给她擦拭着头上的鲜血，无奈的是鲜血越擦越多，根本就擦不完。 田婷的脸苍白得可怕，她却还在安慰我，没事，死不了，就擦破一点皮，这他妈怎么开的车？ 索性的是后面来了一辆面包车，我也顾不上找那混蛋算账了，直接将田婷扶上了面包车，恳求司机开快点，别耽误了治疗。 田婷捂着额头，问我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我开始不想说，她急了，骂了我一句，我才支支吾吾地说了那混蛋司机调戏我的事。 田婷起身就要开车门下车，我慌忙拉住了她，司机也吓得不行，停下车反手来拉她。 “王八蛋，我他妈去找他算账！我阉了他哥孙子。”田婷怒骂道，脸上的愤怒是很真切的，而且，很多原因是因为我被调戏，而不是她被误伤。 我紧紧地拉着她，让司机开车，马上去医院。 她紧张地看着我，问我有事没。 我忍不住笑了，在车上他还能把我怎么了？不就是摸了几下而已，也怪我，小题大做。 前面的司机立刻就回头补了一句，“别大意，小姑娘啊，出门在外小心点，无良司机太多了，别说在车上就不能把你怎么了，之前有个司机就是在车上，把小姑娘给ＸＸ了呢！” 田婷骂了一句，乌鸦嘴，我妹不会出事的，开你的车就行。 十几分钟后，我和田婷到医院处理了伤口，额头被缝了两针，肩膀也脱臼了，出了医院就只能吊着膀子了。 田婷看我俩一身血，便带着我去市里的一条步行街，买了衣服换上，将染血的衣服扔街边垃圾桶了。 我觉得可惜，说回去洗洗还能穿，田婷拦住我，说是染了血的衣服晦气，不能要。 头上贴了脚步，胳膊被吊着，还能这么从容不迫地逛街，也只有田婷了，我有些心疼她的大大咧咧。 给谢子夏打了电话，我俩坐在街心花园等他过来，田婷叼着烟，拍着我的肩膀苦笑道，“我他妈的真应该用一首歌来形容此刻的处境和心情，李宗盛写的《漂洋过海》来看你。” 这首歌1991年发表，我在电视上听过，唱歌的是一个漂亮的女生，歌词写得挺好。 我问田婷她觉得哪一句最符合她的心情。 我以为她会说那一句，“言语从来没能将我的情意，表达千万分之一，为了这个遗憾，我在夜里想了又想，不肯睡去”，因为田婷说话跟心思总是对不上号，她可能也想过，换个温柔的方式来跟谢子夏说话。 没想到，田婷大笑着说了另外一句。 “为你，我用了半年积蓄，漂洋过海来看你。” 我跟着大笑起来，她很幽默的把重心说成了钱，其实她并不差这些钱，她只是不想把自己的感情说得很酸楚，她不是一个会诉苦的女人。 第七十三章 “亲爱的，猪头” 想想我们俩还真是够倒霉的，来一趟市里，比打日本鬼子还艰难，一会被司机赶下车，翻了高速公路护栏，还又遇到了色鬼司机，撞了车，弄成这副模样。 见到谢子夏之后，她只是淡淡地说了一句，在车上遇到了车祸，便不再说什么了，谢子夏问了几句，她就恼了，骂了谢子夏一句，“啰X嗦。” 谢子夏讪笑着，拉过她的右手，摸到了那枚戒指。 谢子夏很惊讶，你怎么戴上了？不是嫌弃吗？ 田婷咬着牙，使劲捶了谢子夏胸口一拳，“妈的，信不信老娘现在反手就扔了？” 谢子夏赶紧道歉，紧紧地拉着她的手，领着她过了马路。 我在后面看着他们手牵手的背影，说不出的羡慕，这一趟就算是历经再大的磨难，有这一刻，也足够了。 我们去了市里最大的公园，龙湖公园，真的特别美，跟电视剧里面的差不多。 当时最热播的一部电视剧，《绿光森林》，我追着看，觉得眼前的环境就是电视剧里面的样子，甚至比电视剧里的还要美。 啧啧，这真的是一个很浪漫的地方，所有人来了都会想恋爱的感觉。 谢子夏甘当摄影师，给我俩拍了很多照片，但是田婷却拒绝跟他拍合影，她有一个很奇怪的谬论，恋人合影就不长久。 我不知道她这个结论是从哪里听来的，总之我觉得很奇怪，合个影就分手，那不得有一群人每天都在失恋。 田婷的态度很坚决，无论我和谢子夏怎么劝说，她都不肯答应。 也不能说她迷信，在她骨子里，她只是一个虔诚的爱情信徒而已。 奏到一个风车前，谢子夏让田婷站过去，给她拍一张，说是这个角度很有感觉。 田婷笑着骂了一句，还是乖乖地站了过去，在她撩刘海的时候，我看见她脸上有一抹小女人的羞涩。 我站在谢子夏旁边，看着手机屏幕里的田婷，她确实很漂亮，有一种中性的美，第一次见她的人都会跟我一样，觉得她就是个男人婆，不男不女，但是时间长了会发现，她才是最耐看的，她的五官没有任何一处值得挑剔。 就在我呆呆地欣赏着屏幕里的田婷的时候，谢子夏的屏幕上忽然跳出了一则短消息，他的手指刚好按下拍摄键，于是便将那条短信打开了。 他迅速关掉短信的样子有些慌乱，但是我还是看清楚了那则短信的内容。 “亲爱的猪，你想我了没？” 虽然发件人我没看清楚，就看到一个“宝”字，但是我脑海里一下子响起了那天在画室里见到的郭宝怡。 这是一条暧昧短信。 我的心瞬间就揪了起来，谢子夏这是在跟别人搞暧昧呢，脚踏两条船？ “你他妈磨蹭什么呢？会不会照？”田婷见谢子夏半天没按下拍摄键，很不耐烦地骂了一句。 好了好，马上，你站好，微笑。谢子夏从容地说着，似乎那条短信已经翻篇了。 我不知道该如何是好，我在纠结要不要告诉田婷。 我们仨继续逛着公园，我脑子里装着事，好几次都走神了。 忽然，我被田婷狠狠地推了一把，我一个趔趄，差点撞到旁边的树上。 我愣愣地看着她，有些不知所措。 田婷皱眉问道，“李恋你怎么了，跟你说几遍了，你是不是有事瞒着我？” 我……我一时语塞。 谢子夏看着我的目光，变得有些心虚，但是他还是微笑着问了一句，“是不是累了？” 是，我不能说，田婷好不容易来一次，为了他付出了那么多，那枚戒指在她手上还没戴热乎，我怎么能挑拨他们的关系，万一是个误会呢？ 我尴尬地笑了笑，说我肚子有些疼。 田婷松了口气，拍了拍我的后背，问我要不要休息一会儿。 我装模作样地在石凳上坐了下来，揉着肚子，想要缓解一下尴尬。 谢子夏和田婷依偎着，坐在旁边的长椅上，谢子夏的胳膊很自然地揽着田婷的肩膀，俩人轻声说笑着，甜蜜不已。 是，我决定要把这个秘密烂在肚子里。 从公园出来，天色已经有些暗了，谢子夏领着我们去了一家火锅店。 中途田婷去上厕所的时候，我看见谢子夏偷偷摸摸地回了几条短信，他故意将手机放在桌下面，很显然不想让我看到。 我注意到，一有短信来，他的神色就特别紧张，但是又夹带着一丝暧昧的笑意，他的表情让我很愤怒，要不是因为田婷，我早就掀桌子扇他了。 田婷回来之后，他没有再发短信，不过期间去上了两次厕所，弄得田婷很不爽，问他是不是尿频尿急尿不尽。 吃完饭，谢子夏说要回学校，送我们俩去住旅社。 田婷顿时就怒了，“打发叫花子呢？老子大老远跑一趟，你就这样对我？” 我也劝说他，让他留下来，别让田婷伤心。 田婷还嘟囔着说了一句，你他妈还装什么，你早就不是处男了好么。 我心里一动，噢，原来他们早就睡过了，田婷愿意把自己的身子给他，说明是真爱。 谢子夏不好意思地笑了，便答应了田婷的要求，领着我们去了一家距离学校很近的旅社。 田婷问了我一句，“你敢一个人住么？要不我跟你住一间？” 我笑了，我再不懂事，这个时候也应该懂事了。 谢子夏有洁癖，进了旅社就去洗澡了，田婷让我过去跟她聊天，我们俩靠着床头看电视，断断续续地聊着天。 玩了一天，我还真有些困了。 就在这时，谢子夏忽然出来了，他还没洗澡，说是出来拿手机。 田婷骂了他一句，“你洗澡还带手机，你神经病吧你，放着，你赶紧滚去洗澡。” 谢子夏有些僵硬地笑了笑，将手机关机放在了桌上。 田婷还真是个直肠子，这么明显的小动作，她居然都没有怀疑，她继续盯着电视，跟我聊天，丝毫没管手机的事情。 过了一会儿，田婷忽然一拍脑袋，说看看今天拍的照片怎么样，鉴定一下谢子夏的水平如何。 我的心猛地就紧张起来，感觉那部手机就是一颗定时炸弹。 “明天再看吧，我们先看会电视。”我拉着她，不想让她去碰手机。 田婷疑惑地看着我，问我为什么。 我赶紧解释说没事，只是今天拍了那么多，要相信姐夫的技术，他是学艺术的。 田婷笑了，艺术个毛，他就是喜欢装逼。 好在田婷被我拦住了，继续坐到了床上看电视。 我暗暗松了口气，巴望着谢子夏赶紧出来，把手机里的东西毁尸灭迹。 然而，刚坐了几分钟，谢子夏还不见出来，田婷却又起身了。 我很紧张地站起来拉住她，问她干嘛。 田婷很奇怪的看着我，“李恋，你今晚怎么了，怎么一惊一乍的？” 我摇摇头，没事。 田婷说她去看看谢子夏的手机电还多不，准备给他充一下。 好贴心！ 我替谢子夏感觉到了莫大的负罪感，铁汉柔情，女汉子也有细腻的一面。 我试图拦着她，但是我拦不住了，手机已经被田婷拿在了手机。 摩托罗拉开机的音乐真好听……我感觉世界都静止了，呵呵。 几秒钟后，几条短信接二连三地发了过来，我闭上眼睛，我还想捂住耳朵。 房间里出奇的安静，没有摔东西的声音，也没有怒吼。 忽然，田婷拍了拍我，“跟我出去。” 我睁开眼睛，惊讶地看着她。 她将手机递给我，屏幕上，正是那个郭宝怡发给谢子夏的暧昧短信。 “猪头，你睡了吗？我好想你，一整天都没见你了。” 第七十四章 失恋会传染 我吓了一跳，心虚得要死，就像是那条短信是我发的一样。 田婷冷冷地问道，“你早就看见了对不对？今天照相的时候，是不是？” 我支支吾吾的说不出话来，脸红到了耳根子，不知所措地看着她。 田婷一把拽起我，沉声说了一句，我们去学校。 田婷回头看了一眼浴室的门，拽着我匆匆出了旅社。 坐上出租车去谢子夏的学校，一路上我俩都没有说话，各自沉默着。 学校跟旅社就隔着一条街，五分钟就到了，拿着谢子夏之前给我们的请假条，我们很轻松地进了学校。 田婷用谢子夏的手机给郭宝怡发了一条短信，“我在假山后面等你。” 郭宝怡回得很快，“宝贝，我马上来，嘻嘻。” 将近十点，校园里走动的学生已经很少了，假山在学校的北面，这个时候很安静，一个人都没有。 微凉的夜风吹在田婷的刘海上，她的侧脸被月光这么一照，跟生了病似的，看起来苍白得有些可怕。 她终于开口了，“你为什么不告诉我？” 我愣了一下，结结巴巴的说，我怕你……生气……我…… 田婷咬着嘴唇看着我，眼神犀利得像一把匕首，“你不告诉我，让我他妈的蒙在鼓里被人耍，我就不生气了？” 我无言以对，伸手去拉她，被她狠狠地甩开了。 我们继续沉默着。 我低头看着她身后的影子，心乱如麻。 很快，假山那边传来了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哼，人家都睡觉了你还约人家，是要那个吗……你们？” 郭宝怡穿着吊带睡裙，懵逼地看着我和田婷，嘴唇抽动了几下，转身就要走，被我一把拽住她的头发扯了过来。 臭不要脸的，你给我姐夫发的什么短信？我骂了一句，狠狠地扇了她一耳光。 郭宝怡捂着脸，带着哭腔说，你们凭什么打我，我没给谢子夏发过短信，你们污蔑我，小心我找人弄死你们！ 田婷没有说话，用谢子夏的手机给郭宝怡打了过去，很快，郭宝怡手中的手机便振动了，挂在手机上的感应器一闪一闪的，像鬼火一样。 “啊——”的一声惨叫，郭宝怡被田婷踹飞了出去，田婷骑在她身上，抓着她的脸使劲地扇耳光，这郭宝怡还真不经事，只扇了几耳光，鼻子嘴巴都流血了，将白色的吊带裙染红了一片。 田婷揪着她的头发将她拽起来，恶狠狠地问道，“贱人，那么多男人为什么你就勾引谢子夏？” 郭宝怡抽泣着，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我看着她矫情的模样，很生气地甩了她一嘴巴，打得她整个人差点摔地上去。 田婷抓着她的肩膀，幽幽地问了一句，“你们到什么程度了？上床了吗？” 郭宝怡惊恐地看着田婷，使劲摇了摇头。 我看了田婷一眼，觉得这个问题问得很不科学，她跟谢子夏上床了，有必要跟你汇报吗？根本是无从查证的事情，可以随意发挥编造谎言，问了也白问。 “田婷！”谢子夏冲了过来，他的头发湿漉漉的，估计是连头发都没顾得上擦，就追来了。 田婷推开郭宝怡，照着谢子夏的脸就是一拳，一声闷响，谢子夏低呼了一声，捂着脸弯下了腰。 谢子夏，你这个王八蛋，贱人，你他妈居然做这种事！田婷发疯了一样，对着谢子夏一阵拳打脚踢，她尖锐的叫骂声，在安静的校园里显得特别刺耳。 我担心将保安引来，上前拉住了田婷，“姐，先别打了，我们找个地方好好说清楚，行吗？” 田婷苦涩地扯了扯嘴角，指着谢子夏对我说，就这样的混蛋玩意，还有什么好说的？ 谢子夏走上前，伸手来拉田婷，不住地说“我错了，我错了，我跟她只是普通朋友”，连我都觉得很假。 田婷拉着我就走，回头狠狠地骂了一句，谢子夏你这个孙子，别他妈再来找我了。 我走了几步，回头看了一眼谢子夏，他呆呆地站在原地，月光下的脸有些模糊，我不知道他是忏悔的表情，还是愤怒，还是其它的…… 回到旅社，田婷买了一箱啤酒，我俩喝着啤酒，抽着烟，骂了一晚上谢子夏那个混蛋。 田婷始终都没掉一滴眼泪，她说只是很气愤，那混蛋特妈的背着她劈腿，被欺骗的感觉很不好。 妈的，这一趟也真是见鬼了，田婷额头贴了胶布，胳膊吊着，还弄一身情伤。 这段经历不应该用那句歌词来形容，而应该是那一句更贴切。 “为了你的承诺，我在最绝望的时候都忍住不哭泣”。 从这件事之后，我对于爱情和男人更加敏感了。 我痛恨街上看见的所有娇滴滴的女生，看见她们，我就恨不得扑过去掐死她们。 这样的女生总是穿着蓬蓬裙，木耳领的衬衫，喜欢粉嫩的颜色，打扮得像个通话里的公主，说话娇声娇气，好像走路会踩死一只蚂蚁一样，撒娇起来的力量又大得惊人。 这一类女生似乎更受男人青睐，陈鑫身边的女生是这样，谢子夏劈腿的郭宝怡也这样，还有那个正在勾引万强路上越走越远的杨彩虹，她们无孔不入，就像是非典病毒一样。 田婷和谢子夏的分手，让这个世界上又多了一个失恋者，失恋和恋爱一样都会感染，之前看身边的人都在恋爱，我很渴望爱情，而现在，我更觉得失恋是一种很好的状态，一个人活着，无牵无挂，太好了。 王芳还在执迷不悟，每天都在琢磨着怎么跟万强套近乎，听人说打火机寓意着“非你不嫁”，她便去精品店买了一支打火机，包好了给万强送去。 结果被万强退回来了，她转手卖给了她朋友，还很臭屁的跟我炫耀，说赚了五块钱，她朋友够傻。 我笑得喘不过气，不知道为什么我就是想笑，这是一个很接地气的笑话。 九月还有二十天就到了。 我问王芳，以后有什么打算，总不能在这里打一辈子工吧？ 王芳抽着烟，靠在仓库的墙壁上，慢悠悠地说，顺其自然，不想去操心那么多，船到桥头自然直，不行的话，就找个人嫁了，蹲家里让男人养着，什么也不用做，就带带孩子，也不错。 我笑了，“你是说想要嫁给万强吗？万一他不娶你呢？” 王芳白了我一眼，妈的，你真扫兴，你又问我打算，我又没打算，我不这么说说，怎么聊下去啊？ 王芳告诉我，她之前谈了八个男朋友，在学校的时候很容易交到男朋友，还有很多人追，不知道什么出来了之后，原本应该是更容易接触男生的，却一直单着。 末了，她还感慨了一句，“学校真是一个钓凯子的好地方。” 我劝她还是不要追万强了，那么多男人，干嘛要在他身上费工夫，都已经努力那么久了，还是没一点成效，不如去找别人。 王芳很有骨气的表示，她一定要把万强拿下。 我冲她竖了个大拇指，就凭她这份自信，我也在精神上支持她。 这天下午，我和王芳正在店里休息，杨晓慧来了。 她化着眼线，显得眼睛更加恐怖了，像是要凸出来一样，她很拽地走进来的架势，比我们老板娘还要嚣张。 王芳很殷勤地迎了上去，姐长姐短的叫着，但是杨晓慧根本就不领情，一脸很拽的样子，抱着胳膊，像视察工作的领导一样在店里转悠着。 我没有理会她，坐在旁边低头玩手机。 “这不错啊，你要不要买一套孝敬我？”杨晓慧拎着一套透明的内衣，问王芳道。 第七十五章 他又泡妞了 我抬头看了一眼，那套可是店里的镇店之宝，很多外表很庄重的中年妇女都喜欢买，销量不错，尽管价钱很贵，一套将近四百块。 在内衣店工作了这么久，我总结出了一个定律，看一个女人买什么样的内衣，就可以知道她是什么样的人。 很多外表很随便的女人，其实更钟情于传统设计的那种，包裹得严实，也没有太多的情趣设计，恰恰是很多看起来很乖巧，贤妻良母之类的女人，爱疯了那种又窄又细的裤裤，还有蕾丝镂空的罩罩。 尤其是很多中年妇女，特别钟爱蕾丝的东西，人到中年，婚姻走到了一个很敏感的时期，无论是自己的老公，还是别人的老公，她们都想要用自己诱人的身体去套牢她们。 难怪以前听说了一句话，女人三十如虎，四十似狼。 王芳面露难色，她是个月光族，工资发下来不到一个星期就霍霍得差不多了，现在估计兜里不会超过两百块，杨晓慧这是狮子大开口，确实有些过分了。 王芳支支吾吾的表示，自己现在没钱了，等下个月。 杨晓慧将内衣直接扔柜台上，“不是可以从工资里扣么？那你就扣好了，给我开票。” 王芳虽然不情愿，但是碍于杨晓慧的淫威，还是很顺从地拿起了单子和笔，准备开单。 我站起来，将单子抢了过去，老板娘说了，现在不可以签单了，必须要兑现。 王芳愣愣地看着我，很傻逼地问了一句，“她什么时候说的。” 我真想一巴掌呼死她，这还不明白我是在帮她解围吗？花四百块给杨晓慧买那个，还不如花四百块自己买一套穿身上去勾引万强，就万强那种人，看到女人身体就受不了的货色，王芳穿上这个站她面前一定将他拿下。 Soeasy嘛不是！ 我忽然觉得自己思想好邪恶，不过，这确实是事实。 王芳还在懵逼，杨晓慧已经听出了端倪，她抱着手走过来，冲我挑了挑眉毛，“你什么意思？” 我淡淡一笑，这是规定，王芳确实没钱了，她还欠我两百块钱，我催了她几次了。 没想到王芳个脑缺，居然又来了一句，“李恋我什么时候还欠你钱了？不是已经还你了么？” 我彻底无语，冲她挤了挤眼，这家伙还没明白过来，杨晓慧已经推了我一把。 操你妈的，我跟我妹说话，你插什么嘴？杨晓慧指着我，似乎小河埂被我暴揍的阴影已经过去了，她又开始横起来了。 我跟她理论了几句，让她不要为难王芳，她根本就听不进去，一心说我是在针对她，马上就掏出了手机，说要找人来打我。 王芳死死地按着她的手，好说歹说，答应她马上签单，杨晓慧这才收起了手机。 临走的时候，她还又拿走了一条丁字裤，很贱的回头说了一句，“给我记上啊！” 我很生气，骂了王芳几句，说她真怂，原则问题都不要了吗，自己现在没钱了，还要去给杨晓慧买那个，扯淡。 王芳很无奈地叹了口气，李恋，她是我姐啊，我没办法，我以后有事还指望着她来帮我，算了，花点钱就花点钱，谁叫我是跟着她的呢？ 我脑子一热，说了一句后来让我很后悔的话，“我姐就挺好的，要不你来跟田婷吧？” 王芳摇摇头，说跳家会被杨晓慧打死的，别人也看不起她。 “跳家”的意思跟欺师灭祖差不多，比跳槽严重一点，总之性质很恶劣，很多人离开了这个人去投靠那个人，是因为想要找棵大树好乘凉。 但是王芳的情况不一样，我很心疼她跟在杨晓慧后面，迟早要被杨晓慧给坑死。 不过毕竟是人家的事，我也没有多劝说，只是建议一下而已。 平静了两天之后，杨彩虹忽然给我打了电话，羞答答地跟我炫耀，万强追她了。 我顿时就像是被雷劈了一样，双手颤抖着，连手机都握不住。 我的嘴巴抽搐了一阵，才弱弱地问了一句，“那你怎么说？” 杨彩虹很傲娇的说，“追我的人太多了，我也不知道怎么样，暂时就这样吧，看他表现，不过最近他都去接我放学，嘻嘻。” 妈的，万强你个恶心逼。 我在心里骂了无数句脏话，勉强敷衍完杨彩虹，我挂掉了电话，给王芳打了过去。 我只说了一句万强在追杨彩虹，王芳就挂了电话跑我宿舍来了。 她连气都顾不上喘，因为剧烈奔跑和极度愤怒，她的脸涨得通红，就像是要爆炸一样。 “我X她妈的X，杨彩虹我他妈的非得去撕了她。”王芳咬着牙，一副要杀人的样子。 我拉着她坐下来，冷静地分析道，是万强追她，不是她追万强，你得分清楚主次，对不对？ 王芳气得浑身发抖，她看着我“平静”的脸，很难受地问我，那怎么办？ 我哪里是平静，我是完全气得麻木了，渣男贱女搅合到一起，本来是一件皆大欢喜的事情，但是这两个人牵扯了太多的人物关系，所以引起了人神共愤的效果。 我现在就想知道，这俩人是怎么勾搭上的，是杨彩虹吹的牛逼，还是万强真的又身不由己了？ 我让王芳现在就给万强打电话，问他是不是在追杨彩虹，谁知道万强那孙子这次怂了，居然没接电话。 王芳忍不了了，说今晚就去学校里打杨彩虹，还让我也一起去观战。 其实我是很想去看杨彩虹被王芳暴揍的画面，但是我不能去，我要装作很高尚的样子，人贱自有天收，那就让王芳这个正义的使者，去惩罚犯贱的杨彩虹吧！ 然而，王芳去学校却扑了个空，杨彩虹不肯出来，王芳一直等到了放学，想要将杨彩虹堵住，没想到杨彩虹却跟插了翅膀一样，竟然人间消失了。 王芳垂头丧气地坐在我面前，我真想狠狠骂她一顿，难怪你出来这么多年了，还跟着杨晓慧那种垃圾混，原来你不光蠢，还挺笨的。 脑子不够用，连腿脚也不够用吗？ 万强不肯接电话，杨彩虹消失，难道就让这对狗男女逍遥法外？王芳不同意，我更不同意。 这次我是前所未有的想要支持王芳，搞垮杨彩虹，拿下万强。 王芳确实是个炮筒子，有勇无谋，我说了一晚上的话，她一句都没听进去，最后还是冲到了万强家去，要问个明白。 我怕她出事，于是便跟了过去，我躲在楼道里，猫着腰听他俩的动静。 万强果然在家，王芳一边敲门，一边大声地喊万强开门。 没想到万强居然开了，王芳开门见山地就问了一句，“你是不是在追杨彩虹？” 万强淡淡地说了一句，跟你无关。 王芳缠着不放，逼着万强问到底是不是，俩人争执了半天，万强给了一句很模糊的答案。 是有怎样，不是又怎样？ 王芳灰溜溜地离开了，她苦着脸问我万强说的什么意思啊，到底是有没有追杨彩虹。 我笑了，人家不告诉你，那你就自己去找证据呗。 王芳眼睛瞪得老大，问我怎么找。 “去学校门口抓现行啊，杨彩虹不是说了么，万强每天都来接她放学，去学校！” 一语点醒梦中人，王芳说，要是万强真的去接她了，说明万强确实是在追她，那她是必须得撕杨彩虹的。 我有些兴奋，很希望看到那个精彩的画面，又有些害怕看到。 万强可以落到任何一个女人手里，包括王芳，但是他不能跟杨彩虹在一起，就杨彩虹这样的烂人，作为曾经的朋友，我不愿意看到万强这么瞎。 第二天晚上，我和王芳早早地埋伏到了杨彩虹学校对面的小卖部里，为了更加隐蔽，我们还说服了老板，让我俩去了二楼的阳台上蹲守，站得高看得远，就跟特务的炮楼似的。 第七十六章 被打脸了 我俩蹲在阳台上，从阳台的栏杆缝隙注视着学校门口的动静，做贼一样。 蹲了半个小时，放学时间也到了，眼看着潮水一样的人群从学校门口涌出来，但是却不见万强的身影。 “会不会今晚不来了？” 我看了她一眼，示意她沉住气继续等。 这一等，就过去了十五分钟，我也有些动摇了，说不定今晚万强就没来。 王芳拍着酸痛的腿，起身拉着我就要走，算了吧，我估计是不会来了。 我点点头，跟着王芳下了楼。 奇迹往往就是在最后一刻发生的。 我俩刚下楼，擦身而过驶过一辆出租车，差点把王芳给撞了，“我操你妈……” 王芳还没骂完，就被我使劲拽了一把。 那出租车里坐的不是万强是谁！ 我俩屏息凝视着那辆车停在了学校门口，几乎是在同时，杨彩虹扭扭捏捏地出来了，习惯性地伸手拍着她矫情的刘海，万强还亲手给她开车门。 婊砸！王芳气得大骂，要扑上去被我死死拉住了。 “你冷静点！你现在过去干嘛，让人笑话你呢，冷静！”我费力地将王芳按住，拖到了一旁的旮旯里。 王芳像头失控的小兽一样，不停地挣扎着，要是换做别的女生，早就被她甩开了。 最后，车子在王芳愤怒的视线中远去了。 我松了口气，将王芳松开了。 “你为什么要拉着我？我他妈真是忍不了，看着杨彩虹那副贱人模样，我就想撕了她。” 王芳骂了一堆没用的脏话，我一路听着她骂，将她拉到了烧烤摊上。 王芳说她明天就去揍杨彩虹，一定要逼着她离开万强。 我揉着太阳穴，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但是我默认了她的行为。 杨彩虹或许就欠了这一顿皮肉之苦，她太嚣张了，是时候给她一点教训。 王芳又担心杨彩虹会告诉万强她被打的事情，我很笃定的告诉她，杨彩虹一定不会说，她是不可能会在男人面前露出自己狼狈的一面的，这种事就算是万强问她，她一定也不会承认。 事情的进展快得出奇，第二天下午去上班，王芳就得意地告诉我，她中午去杨彩虹家附近堵了她，带着两个姐妹把杨彩虹拖到巷子里，狠狠地揍了一顿。 杨彩虹表现得很尿，她跪在地上，声泪俱下的表示，再也不会跟万强往来了。 我听得很解气，我也替万强赶到欣慰，成功远离了一个公共汽车是一件很幸运的事情。 只是，我和王芳都忽略了一个很重要的人物关系，田婷。 作为杨彩虹的发小，她是绝对不会忍下这件事的，我以为杨彩虹爱面子，不会跟别人说她被揍的事情，没想到她还是跟田婷说了。 当天晚上，我和王芳正在一起吃卤面，田婷的电话就打来了。 “在哪儿？”田婷只简单地问了一句。 我马上说了地址，让田婷过来一起吃。 王芳这时候挺鸡贼的，她眨巴着眼睛问我，田婷不会是为了给杨彩虹报仇，来打她的吧？ 我愣了一下，还没反应过来，王芳就已经扔下钱说有事先走了。 田婷来的时候，我给她叫的卤面已经端上来了，我热情地招呼她快坐下来吃。 失恋之后，田婷一下子瘦了很多，双颊都有些深陷了，双眼皮也特别明显，整个人瘦了一圈。 她看了我一眼，让我出去说话。 我看着她严肃的样子，知道事情有些严重，于是便赶紧起身，跟着她出去了。 在小吃店旁边的小巷子里，田婷狠狠打了我一耳光，这一下很用力，打得我眼冒金星，耳朵都有些耳鸣，像是飞进去了无数只蜜蜂。 “李恋你他妈真贱啊，杨彩虹害过你没有？你为什么要找人去打她，我没想到你是这种人，操你妈的，你真的让我刮目相看啊！” 果然是因为杨彩虹的事。 我摇摇头，说杨彩虹自己很不地道，王芳现在追万强，她插足确实不应该。 田婷指着我，恶狠狠地问我，万强答应跟王芳好了吗？如果不是王芳那个臭不要脸的去贴着人家，也不至于有这种说法。 田婷说了很多，我能记住的只有一句，“万强一天没有跟任何人确定恋爱关系，那任何人都可以去追万强，没他妈什么插足的说法。” 我愣愣地看着她，眼圈红了。 田婷使劲推了我一下，你他妈哭什么，你知不知道，杨彩虹是我从小一起长大的朋友？你算个鸡X啊，你狂什么，你一个农村人来城里，还真的想要一飞冲天呢，做梦开飞机，恶心。 田婷走了，我在巷子里呆了很久，脸上火辣辣的疼，但是真正伤我的，是田婷说的那些话。 一下子失恋，又跟田婷闹掰了，还有万强，陈鑫……这些人好像是走马灯一样，在我身边转了一圈，就消失了。 晚上，我躺在床上，忽然很想念我的家，我的学校。 如果我没有来城里，没有遇见陈鑫，我现在老老实实地上学，跟从前一样平静的生活，没什么不好，做个乖孩子，好学生，有什么问题？什么一姐，什么爱情，都他妈去见鬼。 只可惜，人一旦走错了一步路，就再也回不了头了，时光不可能倒流。 第二天早上上班的中途，我让王芳看着店，我去外面买小笼包回来。 因为去早了，小笼包还没熟，为了等小笼包蒸熟，我坐在店里玩了半个小时手机。 等我拎着小笼包回去的时候，店里已经是一片狼藉，货架被砸得东倒西歪，胸罩扔了一地，就像是遭贼了一样，很多人站在门口围观，有人拉着我，叫我赶紧去看看里面的那个小姑娘。 我从迷梦中醒来，扔下小笼包冲了进去，王芳靠着柜子，鼻子口头全是血，头发乱得跟鸡窝一样，她连看我的眼神都很虚弱。 我赶紧打了电话给黄梦，让她过来看店，我打车将王芳送到了诊所里。 就在我刚刚离开店没几分钟，田婷就带了一群人来了，把王芳狠狠地揍了一顿，将店也砸得差不多了。 王芳躺在病床上，虚弱地看着我，有些紧张地问了一句，“那些内衣应该还没卖出去吧？” 我哭笑不得，这个时候还在关心店里的事，我真的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王芳一开始还以为田婷是我叫来的，当她听说我在她之前就已经被田婷扇了耳光，她也惊呆了。 “我操，你还让我跳家跟田婷呢，这不是连你都闹掰了么？” 这句话打得我的脸啪啪作响，我没有说话，因为我说什么都是被骂的。 王芳没敢跟家里说，身上又没什么钱了，于是在输了四瓶盐水之后，不顾医生的劝阻，拔掉了针管拉着我走了。 一身的伤，她是不敢回去了，我便让她去我宿舍暂住几天，我看着她的样子就觉得心酸，带着她吃饭，还给她拿了两百块钱。 王芳很感动，我第一次看见她的眼圈有些泛红，不是因为别的，是因为感动。 唯一一点让我很鬼火的是，她居然还在执迷不悟，要去找杨彩虹和田婷算账。 其实我仔细想了想，我们这样做确实有些强盗了，万强和杨彩虹都有权利去选择自己喜欢的人，我们瞎掺和什么，毕竟一开始万强就是拒绝了王芳的，所以说我们没有理由再去骚扰她们。 王芳是一根筋，铁了心要去复仇，无论我怎么劝，她还是那句话，“没事，我去跟我姐说。” 杨晓慧跟田婷之间的关系本来就难说，她会不会帮王芳是一回事，能不能帮到王芳又是一回事。 晚上，我和王芳在宿舍聊天，杨彩虹忽然给我打了电话，让我出去箱子口等她。 我担心这是个坑，所以就把王芳扔宿舍里，匆匆出去了。 第七十七章 姐妹缘尽 巷子口的路灯有些暗，我等了一会儿，杨彩虹就来了，田婷也在，不过田婷站在距离我们一百多米的地方，低着头玩手机，一副旁观者的姿态。 杨彩虹狗仗人势，空前绝后的拽逼，她过来就直接揪着我的头发，恶狠狠地骂了一句，“杂种，你敢让王芳来打我，妈的X啊！” 我一把就将她的手打开了，还顺势推了她一把。 这个动作把杨彩虹吓了一跳，她还没来得及说话，远处的田婷忽然冷声说了一句，李恋，你他妈的还要闹吗？ 我看着田婷，她也看着我，四目相对的时候，我感觉到了彼此之间的陌生，她已经不是那个趴在车窗上，让阳光把刘海吹起来的女孩子了。 我不是一个无情无义的人，我记得她对我的好，所以我给她面子，我忍着不跟杨彩虹冲突。 杨彩虹也不敢再动手，泼妇一样骂了我二十分钟，无非就是什么追她的人多了去了，万强算什么，是万强自愿追她的，我孔雀开屏个毛！ 最让我不能忍的是，她又开始损我是农村人了，土逼，穷逼，就活该在内衣店打工，给人当牛马使唤，年纪小小不好好读书，就他妈成天泡网吧，注定这辈子就是一个没出息的乡巴佬。 如果不是为了田婷，我早就把杨彩虹撕成碎片了。 这一次过后，我们就再也不是姐妹了，我可以我行我素，再也不用顾忌任何人的面子了。 回到宿舍，王芳急忙问我怎么回事，我淡淡地敷衍了几句，说杨彩虹说了几句废话而已，没事。 王芳似信非信的点点头，拍着我的肩膀说，“没事，杨彩虹这个贱人，我一定会让她加倍奉还的。” 王芳嘴上说得这么牛逼，确实屋漏偏于连夜雨。 第二天就被老板娘给开除了，还扣了她全部的工资作为店铺的损失，确实是好几个货架不能用了，还损失了几个胸罩。 王芳不答应，跟老板娘狠狠吵了一架，扬言要去搞臭老板娘的名声，说她卖冒牌货，克扣员工工资。 老板娘没办法，最后只能支付了王芳五百块钱。 我没有跟着她一起辞职，王芳有些不高兴，我解释说这份工作是我爸托人找的，我辞职得问我爸，否则人家跟我爸之间会有矛盾。 王芳失业后，倒是一点都不着急，当晚就去KTV开了个小包，叫了杨晓慧一群人，死活拽上了我，去胡嗨了一晚上。 杨晓慧对我始终是带有很深的不满，整个晚上都没跟我说一句话，还好几次都无故把我的歌给切了，我不想扫众人的兴，也就忍着不说。 她们聊了很多关于对付田婷的事情，杨晓慧很牛逼地拍着胸脯，说她早就想收拾田婷了，一直找不到机会，现在可算是可以好好灭灭田婷的威风了。 末了，杨晓慧端着酒杯走到我面前，很挑衅地用膝盖碰了我的膝盖以下，“嘿，你什么意思？你都混成这样了，你还想让我妹跳家？脑子进屎了吧？” 我抬起头狠狠瞪了她一眼，没有说话。 杨晓慧轻蔑了酸了我几句，扭着腰走开了。 王芳当晚没有跟我回去，第二天下午我就接到了田婷的电话。 她冷冰冰地讽刺我，“丧家之犬，这么急着要找新家啊？你倒是舔了杨晓慧的X啊，她这么给你面子。” 我瞬间呆了，敢情王芳和杨晓慧已经去找了田婷？ 田婷骂了我一顿，我一个字也没说，我不想解释什么，这个时候说什么都是没用的。 一边得罪了杨晓慧，一边得罪了田婷，我现在里外不是人，被夹在中间，跟个猪八戒似的，要多丢脸有多丢脸。 “李恋，你给我等着，我一定会让你在这里待不下去。” 我不自觉地颤抖了一下，倒不是怕挨打，我只是很心寒，这就是几天前，还跟我一起打小三的好姐妹？ 我挺羡慕杨彩虹的，能有这么一个为她两肋插刀的朋友，值得了。 我一开始心存一点侥幸，以为田婷只是在说气话，我相信她不是一个冷血动物。 没想到我失算了，那天我去学校里找江文诉苦，我在操场上等江文的时候，被杨彩虹看到了，马上打了电话给田婷，她带了两个人过来，在球场上揍了我一顿，如果不是保安及时赶到，我估计我得被她们打到住院。 浑身都是伤，我都有些不敢撩开衣服看了，丢人的是那时候还有好几个班级在上体育课，我有一次被华丽丽的围观了。 这种感觉跟以前在学校被群殴是不一样的，那毕竟是我的学校，我熟悉的地方，我熟悉的人。 当那一群穿着校服的高中生站在远处，用各色的目光看着我的时候，我真的恨不得找条地缝钻进去。 我没有还手，田婷的胳膊还吊着，就算是要打，我也要等她伤好了，我不想乘人之危。 那两个女的下手挺狠的，专往脆弱的地方来，我头发被抓了一大把下来，脸上和脖子上也全是血痕。 保安将她们赶走后，我给江文发了个短信，让她不用来了，我有事回家去了。 我刚走到门口，江文就打来了电话，问我刚才是不是被田婷打了。 我脸一下子就红了，心虚地说了一句没有，就挂掉了电话。 回到宿舍，我脑子里还想着田婷临走的那句话，“你趁早回去，否则在这里一天，我就要打你一天，不讲情义的乡巴佬，赶紧滚回乡下挑大粪。” 因为一个人就放弃自己的理想，那我还不如不要回去，我最讨厌别人说我是乡巴佬，没有之一。 我决定了，下一次田婷再来找事，我一定不会客气。 一天没吃东西，心乱如麻，我喝了几瓶啤酒，倒在床上迷迷糊糊睡着了。 不知道过了多久，江文打电话把我惊醒了，她急火火的让我赶紧出来，在巷子对面等她。 我以为她出了什么事，跳下床就出了门。 没想到到了巷子对面，江文不在，我却看到了宋阳。 他皱着眉头，看到我过来，不顾一切地穿过街道跑过来，将我紧紧地拉住，我迅速挣脱开，问他江文呢？ “是我让她给你打电话的，李恋，你怎么样？”宋阳深锁眉头看着我，想要伸手来摸我的脸颊，被我推开了。 我走到路边的树下，背对着街道站着，生怕被熟人看见。 李恋，你放心，田婷不会再来找你麻烦了，有我在，谁也别想动你！ 我先是一愣，随即很鄙夷地问道，“你还是管好你自己吧，你连你自己都保护不好，还来管我的事？” 提起上次在职中被群殴犯怂的事，宋阳的表情并没有任何的尴尬。 我继续酸他，说他够窝囊的，不仅窝囊，还喜欢吹牛逼。 宋阳摇摇头，“你知道我上次为什么不还手吗？” 我冷笑一声，从牙缝里挤出一句话，因为你怂。 不是，因为当时你在，我如果动手的话，你怎么办？ 宋阳说，他当时并没有想到我会做出那么疯狂的举动，他只是考虑到场面很混乱，息事宁人最好，本来就是运动员，浑身都是肌肉，被揍一顿也无所谓，但是如果他还手的话，只怕人家日后会找我的事。 也因为他知道我误会了他，有些看不起他，所以他才一直都没跟我联系，但是他始终都在默默地关注着我。 像是一个电视剧里的情节一样，我不知道该怎么办。 但是田婷是真的再也没有来找过我麻烦，当晚给我回了一条短信，“你有男人罩着，牛逼啊，呵呵。” 宋阳的表哥据说蹲过监狱，以前也是县城有名的混混，手下的小弟跟田婷挺熟的，所以就这么一说，就轻而易举地把田婷对我的“追杀令”摆平了。 息事宁人，是的，或许这才是正确的生活方式。 宋阳又开始给我发短信，打电话，他的温暖和体贴，对于现在的我来说，真的像是一个走了几十里路，饥饿难耐，生命垂危的人看到了一碗救命的饭一样。 当然，我也不是饥不择食的人，我不会在这个时候选择跟他复合，利用他。 第七十八章 赚点外快 我对宋阳不冷不热的态度，倒是让宋阳冷静了一些，没有像从前一样每天短信电话轰炸我，给足了我们彼此空间在，每天只是会时不时地给我一条短信，问候我是否过得好。 我的回答都是千篇一律的“我很好，没事”，宋阳也知道我是在敷衍他，但是他乐于被我敷衍。 我的生活在此变成了三点一线，网吧，店铺，宿舍，网吧真的是一个好地方，无论什么时候，网吧都能给我无私的包容，只要坐进网吧，我便会感觉到自己没混得那么惨，世界还是光明的。 我也想过会跟万强偶遇，不过那孙子估计是为了泡妞没时间了，我一连去了一个星期，也没遇到他的影子，现在王芳不在店里，我甚至想通过王芳去了解他一丁点事情都变得不可能。 倒不是因为什么，只是想知道他还“活着”，很多人都会有这样的心理，无论那个人是仇人还是放不下的人，都会希望知晓他的一切近况，能给自己邪恶的内心世界一点点平衡。 正在我想着王芳的时候，这个消失了几天的家伙居然主动来找我了，不过她不是跟我说万强的事情，而是说她的新工作。 她在佳音KTV找了份服务员的工作，底薪一千二百块，有酒水和其它的提成，她希望我跟她一起去，共同发财。 我一听连连摇头，去那种地方上班，我爸一定不会同意的。 王芳推了我一把，“你都多大了还什么都听你爸的，没断奶呢？晚上七点上班，夜里两点下班，不耽误你白天上班，多赚一些钱对你有害处吗？” 我也心动过，薪水确实蛮诱人的，可是去那种地方本来就是是非之地，要是遇到刁难的客人，或者是下班遇到坏人什么的，也够我喝一壶的。 王芳劝了我半个小时，说很安全，夜场里有保安，她把她表哥扔在杂物间的模特车修好了，下了班可以送我回来，绝对没事。 我再次动摇了，每天晚上我确实很寂寞，除了上网我真的没有任何事情可以做。 但是，我有些难堪的是，不知道会不会遇到熟人，我和王芳惹了那么多事，万一人家又来砸场子，那岂不是我俩要吃不了兜着走。 然而王芳这次聪明了一回，已经考虑到了这个问题，来时就把这件事仔细地研究了一下，她告诉我，佳音KTV是县城里数一数二的高级娱乐会所，来的都是收入稳定的成年人，有钱人，绝对不会混进来我们认识的那些小混混。 我听后有些激动，这倒是，佳音的高门槛无形中为我俩充当了保护伞，跟我们有过节的那些都是屌丝混混，来这里消费不起，所以不可能来这里找事。 而且，王芳还告诉我，佳音的老板据说后台很硬，有黑道背景，场子开了几年了，都没人敢来闹事。 我稍微犹豫了一下，便答应了王芳，明天跟她一起去面试。 王芳还真是能搞，把她两个姐姐的身份证给偷了出来，复印了两张身份证复印件，拿过去之后，对着主管一顿忽悠之后，主管便将我俩录用了。 我去，王芳绝对是一个很鸡贼的人，就她两个表姐的长相，横看竖看都不像我俩，她居然跟那人说，那是我们俩十八岁的时候拍的身份证，那个时候因为在上学，吃多了宵夜，还因为身体患病，吃了不少激素的药物，所以人才长咧了。 主管或许是急着找人，也或许是真的智商那么低，居然就这么相信了，发给我俩一套工作服，交待了几句之后，便让我俩晚上来上班。 我和王芳捧着衣服，兴奋得不行，马上跑到宿舍里，将工作服换上，站在那面简陋的玻璃镜子前不停地自我欣赏着。 佳音的工作服比较传统一点，跟很多餐厅的服务员工作服很像，白色的短袖上衣，严丝合缝，并没有漏胸的嫌疑，红色的裙子也长，遮到了膝盖上面一点点。 唯独让我有些难堪的是，因为我的胸比较大，衣服撑起来的时候，扣子处有留有一条条小口子，稍不注意就会被人看见里面的内容。 我看王芳穿着挺好，心里难免有些不平，想回去让主管再给我换一套大号的。 王芳坏坏地看了我的胸一眼，邪恶地说道，“我去，你傻啊，你胸大这是好事，这可是打开业绩的大门啊！” 说着，王芳居然还用手指对着我的左边的那一颗轻轻弹了一下，这一下正好弹在尖上，弄得我尴尬不已。 我狠狠推了她一下，骂了句脏话，老娘是去干服务员，又不是卖身。 王芳一本正经地说道，“你自己想想，一打啤酒提成三块，一盒纸巾五毛，一份小吃一元，你每天晚上多卖出去几份，你这个月工资可就多了，比你卖胸罩强多了。” 我看着她火辣辣的目光，下意识地将手臂挡在胸前，感觉她会再次弹我一样。 晚上六点，王芳骑着那辆被修整过的摩托车来接我了，这货还煞有介事地弄了一副墨镜架着，穿着工作服，往摩托车上一座，有种说不出来的感觉。 为了防止走光，我斜在了后座上，她让我抱着她的腰，我一开始没好意思，觉得两个女人这么亲密地抱着，有种怪怪的感觉。 谁知道王芳骑摩托车相当狂野，刚飚了五分钟，我就好几次差点飞出去了，吓得我赶紧抱紧了她的腰。 她的腰不算软，都说女人的水蛇腰，大多都很柔软，而王芳的腰没那种感觉，我甚至觉得是在抱着一个男人。 踏入佳音大门的时候，我有些不知道手脚往哪里放，佳音比我之前去过的那些KTV不晓得高出了多少个档次，金碧辉煌，像个皇宫一样，地面光滑得一不小心就会跌倒一样。 这个时候还不是营业时间，我俩是为了来接受临时培训，所以才提前来，人很少，偶尔有几个同事路过，用奇怪的目光看我们俩一眼。 王芳在上楼的时候捏了我一把，再次叮嘱我，无论谁问，一定要说我们现在二十四岁了，这里是不允许未成年人来上班的，被查出来老板都要跟着受牵连。 我连连点头，而且也不会有太多人怀疑我，单凭我胸前的两个罩杯，人家就不可能认为我还未满十八岁。 我俩被安排在三楼，跟两个男服务员一起，负责整层楼的包间，一共十二间。 叫董昊的是我们的楼层领班，他负责对我们俩进行了一系列的培训，另外一个男的叫沈玉东，话不多，不过看他的长相，我也不太愿意跟他多说话。 到了晚上集合点名的时候，我才发现佳音的男服务员都长得很普通，用现在的话说平均颜值都不高，原本我和王芳指望着来这里上班之后，可以跟帅哥聊天打趣，解解闷什么的，没想到现实如此残酷。 因为之前在内衣店有过类似的工作经验，所以当我穿着紧绷的工作服，往楼口一站，对着客人说“晚上好，欢迎光临佳音KTV”的时候，我没有太多的不自然，要是换一件合适的衣服，我会更加适应。 上班的第一个晚上，一切都很顺利，没事的时候我们就站在楼口欢迎宾客，客人离开由董昊领着去买单，我们仨轮流着两两一组以最快的速度去打扫包房。 除了有些劳累，我还有种说不出来的感觉。 站在外面，听着每个包房里的鬼哭狼嚎，闻着香水和酒精混杂的空气，我会觉得一切都很迷幻，像是在做梦一样，身体里似乎有一种不安在躁动。 我们站在外面也偷偷地聊天，只要不被主管林哥看到就行，就跟上学的时候在校会上站着偷偷讲小话一样，有种刺激感。 王芳很坏，哪怕是两个长相平庸，身材也不太好的男服务员，她也不放过，总是见缝插针地调戏人家，不过挺好玩的。 王芳问俩人，这里难道就没有那种服务么？ 董昊一时没明白，问她什么服务。 王芳一瞪眼，“让人睡的服务啊！” 董昊恍然大悟，和沈玉东对视一眼，摇头说没有，不过有些人需要的话，是可以打电话叫进来的。 王芳不放过细节，瞪大眼睛问，就在包房里搞？ 董昊白了她一眼，你以为呢？ 连一直很少言语的沈玉东，都补上了一句，“就地取材，还免去了开房的费用。” 一句话说得我和王芳都惊呆了，也就是从这一次，我明白了沈玉东其实是一个闷骚的男人。 王芳追着人家问，到底有没有看见过那种画面，她问的时候确实是真情流露，一丝避讳的神色都没有。 遗憾的是董昊和沈玉东说没有，因为一旦有那种事发生，里面的客人就会出来说，让服务员暂时不要进去。 不过，王芳还是听到了一些让她兴奋的事，据说有时候是一屋子男人玩几个小姐，而有时候是一两个小姐被一群人玩。 王芳听闻就很夸张地做了个表情，操，这他妈的是活X宫啊！ 第七十九章 夜店Style 其实我们都很希望看到这一幕，我一直很好奇，到底能在佳音里出现的小姐，会长什么样，一定是洗头房的那些比不了的，据说洗头房的保护措施做得不好，身体多数有病，所以只有一些经济窘迫，又特别想偷吃的男人会去。 佳音最低消费一千块，能在这里消费的客人，是不屑于去找洗头妹的。 可是，我又会想，既然比洗头房里的妹子高级，漂亮，条件好，为什么又要做这一行？ 在佳音上班虽然有些累，不过确实挺欢乐的，我们经常把客人喝剩下没开过的酒藏在沙发后面，等到打烊了之后，跑到包房里一边喝酒一边唱歌，玩闹一会儿才走。 下了班之后，我们又凑钱或者AA制去吃烧烤和麻辣烫，然后王芳骑着摩托车送我回家，某一天她说了一句话，不知道她喝多了还是认真的，让我心里很不是滋味。 “我就希望我俩都早点找个好的归宿，也不至于这么漂着，我感觉我想个孤魂野鬼了。” 我没有说话，只是默默地抱着她的腰，感觉她像是一个姐姐。 王芳还给我俩自封了《还珠格格》里面的两主角，然后叫董昊和沈玉东小耗子和小东子，那俩人脾气也挺好的，乐意被我们开玩笑。 我们还珠四人组就在这种自娱自乐的生活里，迎来了人生第一次灾难。 这天晚上，刚过八点，我们楼层就开了间899的豪华大包，来了十几个衣着华丽的男女，他们二十多岁的模样，男的女的都会抽烟，高冷得一逼，王芳进去送酒水，多问了一句“还需要什么请告诉我”，就被一个男人挥手赶了出去。 索性的是这群人出手很阔绰，酒水什么的络绎不绝地往里面送。 小耗子兴奋地算了一下，截止到现在的消费，我们今晚每人都可以分到一百多，仅仅是他们这一间包房的提成。 我去，这够我卖一个星期的胸罩了。 就在我们欢欣鼓舞，计划着今晚去吃烧烤的时候，小东子冷静地浇了我们一盆冷水。 “担心，别给我们跑单了，那就得不偿失了。” 跑单是很多KTV常见的问题，尤其是我们以前去的那种档次不够的KTV，屌丝众多，花不起钱又爱装逼，所以总是想方设法跑单。 佳音的客人比较高级一些，跑单的事情很少，据小耗子说他在这里工作两年多了，还没遇到过。 小东子的话让我们陷入了短暂的沉默，随即王芳就使劲拍了他脑袋一下，“滚，别扫兴，你这个乌鸦嘴，他们要是跑单了，我死全家，要不我就诅咒你将来娶个小姐做老婆。” 王芳向来开玩笑就很过火，被她这么一骂，小东子的脸上立刻就有些难堪了。 我赶紧将王芳拉过去，示意她不要胡说。 小耗子也过来打圆场，安慰小东子道，“没事，都是要脸要面的人，不会跑单的，这些主儿我看应该是县城周边的小煤老板的子女，一群富二代，缺什么都不缺钱，不会的。” 大家这么一说，阴霾渐渐驱散开，随即又各自忙开，暂时将这个小插曲抛在了脑后。 将近十二点的时候，包间的人开始陆陆续续地离开。 王芳示意小耗子赶紧过去带人买单，然而没人理会，最后有个女的冷冷地甩下一句，“你他么后脊什么，不是还有人没走么？” 包房里确实还有几个人在唱歌，于是我们也就没有在意，只要有人在，那就跑不掉，不用管到底谁买单，把最后一个人拦下就够了。 半个小时过去了，很多包房的客人都已经走了，那间包房的几个人还在唱歌，我们几个人的心情也有些急躁了。 客人晚走一分钟，我们就得多等一分钟，意味着我们下班要晚一分钟，我们的烧烤机会都已经计划好了，谁都巴不得赶紧走。 王芳想进去催人，我拦住了她，算了，两点才下班，现在还早，再让他们玩一会儿，毕竟人家是大客户。 王芳想了想，也就忍下来了。 一点一刻的时候，有两个包房的客人同时离开，我们留下了小耗子守着那群大客户，我们仨去收拾包房了。 过了一会儿，我听到了走廊上有争执声，我赶紧扔下抹布出来了。 走廊上，一个穿着皮夹克的男人，正凶巴巴地等着小耗子，嘴里说着很损人的话，“我操，你个穷逼，为了一点小钱就追着我们要，你不觉得丢人？” 小耗子站在他面前，有些卑微，解释着自己只是工作需要而已。 我看清楚那个男人，正是在包房里最嚣张的那一个，我每次进去送酒水，他就会将脚踩在茶几边沿上，或者将酒杯胡乱地摔在茶几上，叫嚣着让人跟他拼酒。 他是这群人里最年轻，估计也就十七八岁的样子，一脸稚气未脱的青涩，透着一股很浓厚的嚣张。 他穿的鞋子和衣服看得出来很贵，之前在市里的一家品牌店里我看见过那种LOGO，只是我忘记了叫什么，总之很贵，四位数。 一个吃饱了撑的没事干的富二代，脑子进屎了。 他喋喋不休地骂着小耗子，他个子挺高，一米六八的小耗子站在他面前更加有些滑稽，我看着小耗子的后背，心里有些酸楚。 他家里情况挺复杂的，父母身体不好，他白天在电力公司给人当临时工，检修电路，晚上来这里上班，他很少花钱，但是每次我们去吃东西，他都毫不犹豫地跟我们一起去。 我走了过去，将小耗子拉了一下，对那个富二代说道，“先生，不好意思，如果您有朋友买单的话，请您告诉他，现在已经接近打烊时间，请跟我们到收银台买单。” 富二代斜眼看了我一眼，鄙夷地骂了一句脏话。 就在这时，包房里走出来一个女孩子，看样子比富二代大几岁，一头长发染成黄色，化着很浓的妆，尖尖的脸像个狐狸似的，她走过来直接用肩膀撞了我一下，“付不起钱啊？” 我讪笑了一下，抱歉，请跟我们到收银台买单。 小耗子推了我一把，“李恋你去收拾包房吧，我陪他们去。” 那俩人很不爽地看了我们一眼，相互勾搭着肩膀，骂骂咧咧地走开了。 我有些不放心，于是便悄悄跟了过去。 收银台在一楼，此时还排着几个客人，那俩人明显有些不耐烦，站在旁边一脸怒气地看着收银台。 就在这时，富二代拿出手机，接了个电话，随即很自然地朝门口走去，那个女的也很自然地跟了上去，也就在这一瞬间，俩人脚下生风，飞奔出了大厅。 跑单！我操…… 小耗子慌忙追了出去，我也跌跌撞撞地跑下去，五公分的高跟鞋穿在脚下还是有些吃力，我拿出对讲机告诉王芳那俩二逼跑单了，让她下来帮忙去追。 有人跑单，大厅一下子就乱了，保安拿着警棍，却又不敢上前，只能用言语来示意大家冷静，买完单再离开。 鞋子实在碍事，我索性脱掉了鞋子，光着脚追了出去。 就因为这双鞋子耽误的时间，导致了一个莫大的悲剧。 等到我追到下一条街的时候，小耗子已经倒在了地上，捂着裆部痛苦不堪地呻吟着，他脸色苍白得很厉害，嘴唇不住地抽搐着。 我看着他痛苦的样子，脑子乱成一团，一股寒意从身体里蹿了上来。 小耗子用虚弱的声音说了一句，“别追了，他们有刀……”便晕了过去。 “董昊！”空荡荡的街头，久久地回荡着我撕心裂肺的哭喊声。 第八十章 何为堕落？ 小耗子被送到医院，X丸撕裂，俗称“蛋碎”，至少得恢复两个月。 佳音给了一些医疗补偿和精神补偿，毕竟小耗子是为了追回集体利益而受伤的。 而至于那个踢伤他的女人，却在那个富二代公子的庇护下逍遥法外，据说那个富二代的老爸是某某局的一个局长，老妈手底下有一个小煤矿，有权有势，自然是不可能进局子什么的，甚至连当面的道歉都没有。 我和王芳都恨得不行，可是事实却是无奈的，我们一介草民，怎么可能跟人家高官厚禄去抗衡？ 那个叫高琪的恶棍富二代，在我的心里扎下了根，我相信他一定会遭到报应的。 小耗子走后，换来了一个叫余思的男服务员，他一点都不合群，而且脾气特别差，才上了几天班就跟王芳吵了几次，俩人差点就干起来，闹得现在每天上班都跟坐牢一样，特别的无趣。 这天，轮到王芳公休，只有我们仨坚守岗位，少了王芳的叽叽喳喳，半个晚上都觉得了无生趣。 九点一刻的时候，沈玉东的对讲机忽然响了，总台的妹子甜美的声音传来，“308客人到，请准备服务。” 308是豪华大包，一听到来了大客户，我们顿时兴奋了起来，小东子马上去开了房间。 很快，楼梯间传来了一阵杂乱的脚步声，间或有几个男人谈笑的声音，估计是来了七八个男人。 “晚上好，欢迎光临。”我话一出口，就愣住了。 人群中，有一张熟悉的脸闪现了出来，万强。 我本能地将身子背了过去，不料领班却走了过来，他暗暗拽了我一把，随即很殷勤地跟领头的那个四十多岁的男人说话，他叫那个男人“周老板”，这群人都是三十四岁的年纪，万强和另外一个男的比较年轻整个队伍显得有些奇怪。 老中青怎么混在一起玩了？ 我估计是万强的老板和同事们，看这群人的谈吐和穿着，不太像是万强的朋友。 我低着头，不敢看万强，傻愣愣地站在原地，浑身一阵冷一阵热的。 终于，那群人散去了。 小东子回来，很高兴地说，“我去，这群人真大手笔，刚进去就加了五打酒，要了好几份小吃，啧啧。” 余思抠着手指甲，没好气地来了一句，小心点吧，别又给人跑了单，还踢爆了蛋。 小东子不爽，但是又不敢说，只能狠狠瞪了他一眼。 我将小东子拉到了一边，低声说等会能不能别让我进去送酒水，里面有个男的我认识，我不想跟他说话。 小东子很善解人意地答应了，我松了口气，幸好今晚王芳不在，否则不知道要出什么乱子。 我说话很小声，却被余思给听到了，他看着我，阴阳怪气地说了一句，前男友吧？没什么，来这里的男人都没想过念旧情，他们是来享受酒色的，不是跟你叙旧的。 小东子有些生气地说道，余思你别胡说，他只是李恋的朋友而已，谁都有几个不想见的人，你想多了。 余思撇撇嘴，切，不想见人家，人家还不一定见你。 我冷笑一声，那就最好了。 余思点点头，当然，人家是来嫖的，又不是来找你的。 我浑身颤了一下，我知道是余思贫嘴，可是我心里却难受了，我不愿意看到万强在我面前堕落。 半个小时后，领班匆匆地从楼下跑了下来，直奔308而去，他经过我们身边的时候，余思笑了。 我看着余思诡异的笑容，问他笑什么。 余思叹了口气，抱着胳膊说道，“等着看吧！” 我心里一沉，预感到会有不好的事情发生。 很快，领班出来了，他一边走一边打电话，我隐隐约约听到什么，“一定要漂亮，要放得开，那种装处女的就别他妈给我弄来了。” 余思的嘴都笑歪了，我没勇气看余思的表情，只是把头埋得很深很深。 不到二十分钟，楼道里就响起了一阵高跟鞋的声音，还有一群女人叽叽喳喳的笑声，很是放肆随意。 人还没看到，一股股香水味已经飘了过来，紧接着，七个女人走了过来，她们穿着超短裙，化着妆，举手投足间尽显风情，走路扭腰翘臀的，一看就不是什么好东西。 这就是小姐？ 我傻乎乎地看着那群女人一步步地朝着308走去，幻想着里面的男人将她们按在沙发上，揉她们的胸，摸她们的屁股，然后再在沙发上狠狠地弄她们……我浑身冒出了一身冷汗。 余思伸脚碰了碰我的鞋尖，你要不要去看看你前男友选了个什么样的？ 滚蛋，他不是我前男友，跟我无关。 我骂这句话的时候，可以说一点底气都没有，甚至额头上还冒了一层虚汗。 妈的，那群女人一个个丰乳肥臀，风情万种的，随便往大腿上一坐，小手一捏，万强那孙子还不得缴械投降？ 我木然地站着，脑子里一片空白。 很快，那里面传来了指使，让服务员都不要进去，暂时不需要任何服务。 小东子他们说过，这是一句暗示，包房里的人已经开始上演真人秀表演了。 万强，一定玩得很嗨吧！ “李恋，你要不要过去偷看一下？”余思又伸脚来绊我，被我狠狠地踩住了脚尖。 老娘跟他无关，你别他妈恶心了。 余思鄙夷地看了我一眼，嘀咕了一句什么，便不再跟我说话。 意外的是，五分钟后，万强出来了，他直直地朝这边走了过来，他的衬衫扣子被解开了好几颗，都快到肚脐眼了，脸颊有些红，不知道是酒精的作用，还是那种羞羞的红。 “请问有什么需要服务的吗？”小东子迎上去问道。 万强没有说话。 我背对着他，呼吸变得有些急促。 一只手伸了过来，将我的胳膊拽了过去，五公分的高跟鞋站立不稳我，一下就摔倒在了万强怀里。 你他妈干什么？我挣扎着站起来，却被万强揽着腰，将我拖进了旁边的暗包里。 暗包的用途我一直不太清楚，据说是给客人休息的，可是我想不通为什么来唱歌，又需要休息，那干脆不用来了。 王芳他们说那是给人在里面做见不得人的事情的。 此时此刻，我觉得这里很不安全。 “你干什么？”我怒视着万强，光线很暗，我勉强能看清楚他的脸上，有着很复杂的神情。 你为什么来这种地方上班？ 呵呵，不可以吗？我不偷不抢，又没做见不得人的事情，我怕什么？ 我怕你堕落！ 你他妈才堕落，来这里找小姐，恶心，小心得病！ 我刚说完这句话，嘴唇就被万强堵住了，他喝了很多酒，酒精通过他的嘴巴，灌进来我的嘴里。 我的意识渐渐地模糊了起来，他很凶狠地强吻着我，将我的舌头死死地捉住，像是在报复我一样。 衣服本身就紧绷，现在被他紧紧地环着，我感觉整个上半身都要炸裂了一样，有种窒息的快感。 当我想起他在那间包间里，搂着一个小姐在做那种事的时候，我抬起膝盖，狠狠地拽了他的裆部一下。 “我操！”万强捂着裆部佝偻着身子，我那一下其实也没有完全撞到要害，我不晓得为什么他会那么疼，可能蛋疼的感觉只有亲生经历过的人才会懂。 你真恶心，没人比你恶心。 我怒视着他，恨不得将他撕碎。 许久，万强才站直了身子，目光黯淡地看着我，“我什么都没做，你信吗？” 我笑了，一共七个男人，叫了七个小姐，难道我数错了？ 第八十一章 两不相欠 万强龇牙一笑，两只手将我的腰死死地捉住，从牙缝里挤出了一让我毛骨悚然的话，“我们老板玩两个。” 我惊呆了，妈的，就是那个领头的什么狗屁老板吗？他居然口味这么重…… 万强将我的身子紧紧地按在他小腹上，声音冰冷阴森，“你知道我刚才看到你的时候，我是什么感受吗？” 我冷冷一笑，你他妈管我，你自己去泡妞好了，没必要来干扰我的私生活，我爱干什么干什么！ 万强猛地一下将我推在了墙上，拉着我的手举过头顶，随即单手死死地将我的双手“钉”在墙上，他抬起膝盖顶着我的肚子，让我根本动弹不得。 我骂了几句脏话，让他松开我。 万强皱着眉头，一字一句地说道，李恋你一直都在吃醋，暗中打听我的事情，你他妈还要装作没事的样子，真是贱。 第一次被万强骂“贱”，我不清楚他到底是因为喝酒了才这么口无遮拦，还是在他心里我真的就特别贱。 我回骂了一句更脏的，我咬着牙问他，难道我就不可以帮帮王芳了解你的情况？你泡杨彩虹泡得挺爽啊！ 万强忽然笑了，他的笑声让我浑身起了鸡皮疙瘩。 “杨彩虹，我泡她？”万强摇摇头，眯缝着双眼看着我，昏暗的灯光下，我分不清那种目光是激情，承诺，永恒，还是迷惑，我只是呆了。 他将嘴唇凑到我耳边，像是警告一样，让我别在这里上班了，这是一个让人堕落的地方。 我狠狠地骂了他一句，我现在好像除了骂人，什么都不会说了，只有狠狠地骂他，才能让我心里好受一些。 万强的那只手忽然按在了我胸前，使劲地揉着，“李恋，你一定会是我的。” 放屁，你他妈松开我，赶紧滚蛋，我们之间很久以前就已经没什么了，你走你的阳光道，我过我的独木桥。 “哗啦——”一声，万强将我的衣服扯开了，为了防止走光，我还在里面穿了件吊带，不过这个时候根本就顶不了屁用。 “万强，你他妈混蛋，畜生！”我大叫着，他轻轻地捏住了我的嘴巴。 你别此地无银三百两了，进来了这里，小孩子都知道我们在做什么。 我吓了一跳，万强这他妈是要在这废了我？我双腿哆嗦了一下，心脏剧烈地跳动着，我真的不敢叫了，要是把别人引来围观，那我不如死了算了。 万强的手继续在动，我不敢说话，我只能低声地骂着他，可是觉得自己很矫情。 别忘了，我还欠了万强一个人情，他要了我的身子，也是情理之中。 我咬着牙，忍住不出声。 很快，万强就将我压在了那个双人沙发上面，我的鼻子贴着沙发的靠背，上面有一股很奇怪的味道，想必这里曾经发生了很多这样的事情。 万强的动作很快很粗鲁。 撩裙子，拉内裤，挺身。 简单粗暴的三个动作，我就在这个布满了奇怪气味的沙发上，失去了我的全部。 每个人对于疼痛的敏感程度不一样，之前在宿舍听黄玉她们说过无数次这样的事情，她们表情很夸张地打呼“疼，疼得要死，没办法走路”，也不知道道听途说来的答案，还是她们几位的真实体验，蒙骗了我。 我像个木偶一样躺在沙发上，只是觉得像是五年级的时候，学骑自行车不小心磕到横梁上的感觉一样。 以至于很快万强完事之后，我可以很快站起来，手忙脚乱地整理着衣服。 他递给我几张纸巾，让我擦擦。 我推开他的手，我没敢回头去看沙发上的痕迹，我能感觉到就好。 “混蛋，你他妈这下满足了，记好了，我不欠你什么了。”我背对着他，咬着牙骂了一句。 万强从后面抱着我，双手依旧不满足地在我胸前揉着，他滚烫的鼻息一丝丝地吹进我的脖颈，我不由自主地缩了缩脖子。 以后不管你跟哪个男人在一起，你都会想起今晚的，对不对？ 我狠狠用胳膊肘撞了他一下，转身看着他，“无耻。” 万强按住我的肩膀，做我女朋友，可以吗？ 呵呵，真是一个臭大街的问题，谁他妈脑子有病才会跟你在一起！ 我冷冷一笑，将他的手打开，“我欠你的人情已经还了，以后我不欠你什么了，我恨你，这辈子都不会原谅你，请你不要再来打扰我的生活，对了，我现在恋爱了，我很爱我的男朋友。” 万强抿着嘴唇，他还想说什么，小东子忽然在门外叫我，我答应了一声，慌忙跑出了包房。 一看到外面的光亮，我就感觉自己像只老鼠一样见不得人，我低着头，不敢看任何人的表情。 小东子说有间包房的客人走了，他去带客人买单，让我和余思收拾一下包房。 我连连点头，像个做错事的孩子一样，飞身跑进了包房。 余思见我进来，阴阳怪气地问了一句，“搞完了？” 我一把将抹布摔在桌面上，去你奶奶的，我只是跟他聊了一会儿，你想得那么肮脏？ 余思抱着胳膊，一脸老成的看着我，目光在我两腿间扫了一眼，笑问道，“没干什么，走路姿势为什么那么怪？” 妈的，这绝对是一个玩女人的老手。 我的脸一下子就红了，我不得不承认，我对疼痛不敏感，可是我对那种感觉很敏感，我没办法装作什么都没发生，甚至我的心还跟刚才一样乱。 余思见我不说话，走到了我跟前，邪恶地笑道，“你前男友功夫不错啊，这差不多半个小时了，真能搞。” 我冲着余思的后背狠狠拍了一巴掌，骂了他一句，拿起抹布干活去了。 余思又说了一句很那个的话，我充耳不闻，低头干着活，脑子乱成一团。 干完活，我还是厚着脸皮跟小东子说了我想请假回去的事，我说我肚子疼得厉害，之前一直都在苦撑着。 小东子很爽快地答应了，让我先回去，他一会再跟主管说一声。 我逃命一样跑出佳音，打车回到了宿舍。 浴室晃眼的节能灯下，我看着内裤上的那摊血，不会晕血的我居然开始晕眩起来，我揉着太阳穴，想要缓解一下，最后还是歪歪倒倒地摔在了地上。 我蜷缩着身子，无声地哭泣了起来。 很多女孩子都觉得，第一次应该献给值得的男人，不是在浪漫的情人节，就是七夕，或者在对方的生日把自己当做礼物送给对方，最最差的也是俩人情投意合，去了个小旅馆，喝了点酒什么的发生的。 万强不是我男朋友，也不是值得的男人，他带着一种霸道的理由占有了我，而我不反抗，只是为了还他人情。 跟别人的浪漫没法比，可也算不上荒谬，以前的女特务不也是经常带着任务，去跟不同的男人睡觉吗？我也权当是在执行一项任务，现在任务完成，我全身而退了，从此跟这个男人两不相欠。 我拼命地冲洗着身体，喝了好几瓶啤酒，想让自己睡一觉醒来之后，把这件事忘掉。 只是，有些事情并不是你单方面想忘掉，别人就会成全你的。 第二天早上，我顶着沉甸甸的脑袋去了店铺，为了不影响晚上的工作，我跟她们俩商量了一下，我来上上午，并且多帮她们上一个小时，这样的好事她们自然答应，毕竟谁都讨厌大早上的起来上班。 我擦了玻璃便坐下来打盹，想趁着这个时候迷糊一下，昨晚喝多了，现在还是很难受。 新来的妹子哼着歌在拖地，忽然歌声变成了叫声，“你别乱踩啊，我刚拖干净的……” “操！” 我猛地睁开眼睛，王芳已经黑着脸冲到了我面前，她抓着我的胳膊，急火火地问我，万强昨晚来找你了？ 我还在犹豫要不要承认，王芳推了我一把，余思都跟我说了，我就想问问你，他都说了些什么？ 我拉着王芳去了仓库，我没敢说昨晚那件事，我谎称万强就是跟我说了一堆废话，让我别在佳音上班之类的话。 王芳冷笑道，“你真的不想说说，他把你拉到包房里，上了你的事？” 我倒吸一口凉气，余思这个混蛋嘴真他妈的大，还挺能来事的，之前王芳也在众人面前说过很多次万强的话，没想到这个心机满满的家伙居然记住了。 我连连摇头，脸却不由自主地红了，我心虚地否认着，告诉她只是聊天而已。 王芳直视着我，问我为什么脸红。 我讪笑道，“因为你说的这个事情很少儿不宜啊！余思就他妈喜欢胡说，你别听他瞎说，万强怎么可能跟我，再说了，那是包房，随时都有人进出的，怎么可能干那种事，就是狗，也得避开一下人群嘛！” 王芳想了想，似信非信地点点头，也是，那他昨晚是不是跟那群老男人来找小姐了？我去他妈的，我听余思说，后来他们去打扫包房，垃圾桶里全是避孕套。 我浑身冒了一层冷汗。 王芳戳了我一下，问你话啊，你发什么呆？ 第八十二章 划拳游戏 我僵硬地笑了笑，告诉她昨晚我提前回去了，不知道。 王芳拿出烟点上，靠着墙陷入了沉思。 我没有说话，心慌意乱地看着地板，忽然觉得自己对王芳很有负罪感。 许久，我才说了一句，他貌似没有在追杨彩虹，昨晚我问他的时候，他冷笑了一下，否认了。 “真的假的？”王芳激动得差点把烟头给烫到手。 我摇摇头，不知道，有可能是真的，也可能是他胡说八道的。 王芳又审贼一样问了我很多问题，我的回答没有出现漏洞，她才满意地离开了，临走的时候她说，她一定要想办法把万强给吃了，否则就落到别人手里了。 我被吓了一跳，王芳说的“吃”是什么意思，我自然懂，我忽然觉得，男人和女人之间的关系其实很简单，就那点事，爱恨情仇都是因为一个愿不愿意而引发的。 王芳最大的好处就是忘性很好，早上还跟我上纲上线的，到了晚上马上又恢复了从前的大大咧咧，一晚上都在缠着余思和小东子给她讲包房里面的故事，讨论那几个男人是怎么在里面风流快活的。 晚上客人走得早，我们干完了活，便又将之前藏的酒拿到了包房，一边唱歌一边喝酒。 这是余思第一次参与我们的“活动”，我对这个人丝毫没有好感，因为他的加入让我觉得很无趣，不过为了不扫兴，我只能强颜欢笑。 余思和王芳划拳喝酒，玩得很嗨，王芳划拳的时候特别男人，我只在我爸和老男人的饭桌上见过那么豪迈的划拳，王芳虽然是女孩子，但是那种气势丝毫不输爷们。 王芳一手握着酒瓶，一只脚踩在了茶几上，动作很狂野，但是很尴尬，从余思的角度，可以清楚地看到她裙子里面的风景。 我好几次被那团白色的东西弄得很不自在，我暗示了她几次把脚收回来，王芳却丝毫没有反应。 余思那家伙再一次将目光瞟到了王芳的裙子下面，目光渐渐变得邪恶起来。 我使劲地将王芳的腿拉了下来，“大小姐，拜托你别那么奔放可以不？” 王芳笑着将我的脖子勾住，指着余思说道，“你以为他敢看？我去，我就是把脱光了让他看，他都没种，你信不？” 我推了她一下，王芳总是会开这种尺度很大的玩笑，我们也是见怪不怪了。 不料余思却开口呛了她一句，“是么？我他妈还没有不敢做的事情。” 王芳一拍桌子，很牛逼地问了一句，你确定你不是在吹牛逼？ 余思阴森一笑，我跟你划拳，谁输了谁脱裤子，行不？ 王芳愣了一下，她显然没想到余思会这么说。 我假意咳嗽一声，说了句无聊，赶紧喝完走人，时间不早了。 余思却顺势呛了过来，王芳，你不敢了是么？你有种就来啊！ 王芳将我推开，起身一屁股坐到了余思旁边，斜眼看着他，来啊，垃圾，我怕你不是人养的。 我赶紧伸手去拽王芳，叫她别疯了，小东子在一旁难为情得不行，见情况不妙，索性走了。 余思狠狠瞪了我一眼，“李恋你别插嘴，这是我跟王芳之间的事情，不用你掺和。” 王芳也回头看着我，叫我别管，她说她今晚就要让余思知道什么叫丢人。 我劝说无效，只好惺惺地坐到了一旁，我觉得他们应该不敢那么疯，也就是互相呛了玩玩而已。 俩人马上就摩拳擦掌，开始吆喝起来。 王芳一连输了三把，死赖着说不算数，又缠着余思再来两把。 余思指着王芳的鼻子，很严肃地问道，“谁他妈这次再耍赖，就是婊子养的。” 王芳点点头，别他妈废话，来吧！ 我再次拉了一把王芳，示意她差不多得了，不料这丫头玩红眼了，根本就听不进去。 事实证明不作死就不会死，王芳两把连输，脸一下子就绿了。 余思站起来，很拽地指着王芳，“愿赌服输，脱吧！” 王芳有些尴尬地抓着裙角，难为情地低着头。 余思又说了几句激将的话，王芳“腾”地站了起来，将我推到了门口，李恋你先出去一下，我马上出来。 我还来不及说话，就被王芳拉开门推了出去。 我去，王芳这他妈是玩真的！ 包房的门上有一道是玻璃镶嵌的，可以看到里面的情况，没有好奇心的人是不正常的，于是我便弯腰凑到了玻璃上面，紧张地看着里面的动静。 俩人在里面笑骂了几句，余思似乎又说了刺激王芳的话，王芳二话不说，刷了就拉下了裙子。 尽管是背对着我，我还是被眼前的画面吓了一跳，赶紧直起身子，逃到了几米开外去。 过了一两分钟，王芳出来了，边走边骂，不过是开玩笑的那种骂，让我觉得她有种恬不知耻的感觉。 回去的路上，风有些大，我紧紧地抱着王芳，跟她说以后不要开这种玩笑，你是女孩子，对你很不好！ 王芳将摩托车骑得飞快，大声地问我说什么，风太大她听不见。 我凑到她耳边，一字一句地说道，“请你自重，别侮辱自己。” 摩托车一下子就停了下来，惯性的原因让我的门牙撞到了王芳的后背上，疼得我眼泪就出来了。 王芳回头看着我，李恋你别那么小题大做好不好，一件小事被你说得这么龌龊，开个玩笑而已，什么自重不自重的，他没女朋友，我没男朋友，有什么？ 王芳的眼神像是在暗示我，你算什么东西，也配来说我？你不也是一个不自重的女人吗？ 我迅速将目光收回，淡淡地跟她说了句抱歉。 摩托车又飞驰了起来，从后视镜里，我看见王芳冲我笑，她说没什么，日子无聊，打发日子而已。 末了，她还补上了一句，余思这孙子挺敢玩的，我喜欢。 余思其实长得有种邪恶的帅气，从他来的第一天起，我就觉得他是个谜一样的男人。 他用的手机是最新款的，比田婷的那一部还要贵好几百块，他从不穿着工作服离开，每次都将衣服带到包房里换，所以我看到了他的私服，从头到脚都是很贵的那种。 照理说他应该家庭不错，就算要工作，也不会来这种地方上班，足够找一个高大上的工作做，佳音的员工最高文凭也就是高中毕业，几乎都是缺钱的屌丝男女。 在这个会读书就会有好前途的时代，只有不爱读书和没背景的人才会在夜场上班。 而且，余思似乎根本就没把佳音的任何人放在眼里，他上班很随意地说话，站姿也很随便，领班看见了也不说他什么，甚至我还见过他跟领班大声嚷嚷。 王芳问过他，是不是佳音老板的亲戚，余思当下就怒了，我是佳音老板的亲戚，我早就坐五楼办公室了，还在这给人装孙子？ 余思对别人的事情很感兴趣，对他自己的事情却嘴巴很紧，问他以前在哪里上学，他说是家里蹲，问他家住哪儿，他说无家可归，就连问他为什么来这里上班，他都不肯好好说，一会说是缺钱，一会说是找不到工作。 关于他的事情，我们只能确定一件事是真的，性别，男。 不过综合他的言行举止，我没觉得他是个好人，尤其是在万强这件事上，我心里一直很忐忑，生怕他什么时候又跟王芳说一些有的没的，到时候闹得很不好。 这天晚上下了班，我们又在包房里喝酒，余思还跑制作间端来了好几盘小吃。 去过KTV的都知道，里面卖的小吃那叫一个坑爹，一盘数量少得惊人的油炸小鱼能卖二十，余思端来五六盘过来，我粗略一算，都二百多了。 王芳将西瓜塞到嘴里，问他是不是脑子短路了，有钱也不能在河里糟蹋啊，这么坑人的玩意还买。 余思咧嘴一笑，“把钱看得太重，你就是个孙子。” 王芳伸手打了他一下，你特么的有钱，你倒是请我们去吃饭啊，在这里吃这种算什么英雄好汉。 余思看着她，阴森地问了一句，“无功不受禄，白来的晚餐你敢吃吗？” 这个眼神，让我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哆嗦，小东子也觉得气氛不对，赶紧将话题岔开了。 聊了一会儿，余思忽然神秘兮兮地说道，你们知道吗，过几天这里就热闹了。 大家都愣住了，忙问他什么情况。 余思意味深长地笑了笑，过几天会有一批公关进来，男女都有，呵呵。 王芳瞪大眼睛，“我的天呐，这是真的假的？” 我很土逼地问了一句，什么叫公关？ 众人笑了起来，我被弄得很尴尬，再一次觉得自己很土，脑子跟不上节奏。 王芳强忍着笑，拍着我的肩膀说，公关公关，当然是公男人的关啊！你以为是什么？ 我恍然大悟，那不就是做那种事的么？ 余思点点头，在娱乐场所，还是要用专业一点的词汇来形容他们，这是对他们，也是对自己场子的尊重。 我鄙夷地吸吸鼻子，不都是做一样的事情么，还要高尚干嘛？ 余思点点头，在娱乐场所，还是要用专业一点的词汇来形容他们，这是对他们，也是对自己场子的尊重。 我鄙夷地吸吸鼻子，不都是做一样的事情么，还要高尚干嘛？ 第八十三章 讲不出再见 王芳皱着眉头，怎么还有男公关啊？第一次知道还真的有鸭子。 余思冷冷一笑，“你们女人也需要解决问题啊？你以为就男的喜欢出来浪？告诉你，其实女的浪起来比男人还吓人。” 我和王芳不约而同地打了余思一拳，我们自然要为女人证言，绝对不可能会浪过男人。 余思鄙夷地看了我俩一眼，从牙缝里挤出了一句话，没见过世面的土包子。 王芳戳了他脑门一下，你他妈有见识，你倒是说啊，你都看到什么了？ 余思邪恶地扯了扯嘴角，他的这个动作让我很不舒服，每次他扯嘴角，我都会有种感觉，他想要杀人什么的。 余思告诉我们，就在去年的时候，市里的几个富婆点了个鸭子玩，一晚上就把人给玩死了，因为不停地吃那种药，那个悲催的男人最后死在了床上。 听闻这个骇人听闻的事情，我和王芳惊讶地对视一眼，我的后背冒了一层冷汗，不管是不是真的，总之这个事情让我心里阴霾了很久。 过了几天，某个清晨我从噩梦中惊醒，我一脚踢开了被子，跳下床冲到了衣柜前，把秀姨给我买的药抓了出来。 我看着手心里的药片，浑身都在颤抖。 如果不是我做了个梦，梦见我生了个可怕的怪胎，我根本就想不起来我被万强那个了之后，他的东西残留在了我身体里，我必要要吃药，我不能怀孕。 可是，说明书上说的是，在发生了那件事之后的七十二个小时之内，空腹口服才有效。 妈的，我居然脑子进水了，把这件事给忘了，现在已经又过了一个七十二小时。 我就算多吃几片，也不会有效了？ 我含着眼泪，颤巍巍地倒了杯水，将药片吞了下去，不管有没有效果，我先吃了再说。 吃完药，我躺在床上看着天花板，恐惧和焦虑在我胸腔里膨胀着。 这几天我时常会回忆起那天晚上的事情，挥之不去，每次想起来我都会浑身起一层鸡皮疙瘩，他进入的感觉很真实，就好像刚刚才发生一样。 我承认，那种感觉并没有让我感觉厌恶和害怕，甚至有种说不出来的感觉，汗毛竖起之后，浑身上下会有一种被蚂蚁啃噬的酥麻感。 可是，我害怕我怀了他的孩子，那我就完了。 天刚麻麻亮，我就去了网吧，我给黄玉发了短信让她替我，因为我知道今早我是没办法去上班了。 我挑了一个角落的位置，偷偷摸摸地打开百度，输入了一些字眼，我要查查，我到底会不会怀孕，要是怀孕了，我该怎么办！ 网上的说法不一，但是很多人都表示，自己是在第一次发生那事之后，稀里糊涂当爹当妈的，也有很多人说，就算吃了毓婷，也不是完全可能成功避孕。 总之，我估算了一下我有80%的可能性怀上。 我彻底崩溃了，不顾一切地趴在键盘上，大哭了起来。 我从来没有这么害怕过，之前离死亡那么近，我都没有害怕过，可是现在，我感觉我随时都要下地狱。 哭够了，我又继续查关于怀孕打胎的事情。 这一查我更加绝望了，浑身都颤抖个不停，最后不知道怎么出的网吧，灵魂出窍了一般。 我买了两瓶啤酒，坐在路边一口一口地喝了下去，行人都在看着我，觉得我就是个疯子，我脑子里一片空白，什么尊严和人格我都已经不在乎了。 是，我现在急需要准备一笔钱，假如我真的中标了，我得马上去把手术做了，至少两千块，我过几天还要托人去问问医院的收费情况。 不管怎么样，我是绝对不会像电视剧里的女人一样，哭着喊着去求万强，让他对我负责。 呸，老娘不需要。 我开始密切关注着自己身体的变化，是否有资料上说的早孕症状，食欲不振，嗜睡，月经停止，胸部胀痛等等不良反应。 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我越注意，越觉得我自己有问题，吃什么都没胃口，时时刻刻想睡觉，焦躁不安……我自己是没办法走出来了，我只好去找了江文，跟她说了这个秘密。 她是我唯一信任的人，能诉苦的人。 江文一听我被万强上了，很生气地推了我一把，“李恋你脑子有病啊，就他那种花花公子，你给他不如给宋阳……” 话一出口，江文马上就捂着嘴巴，摇摇头说她说错了，谁都不能给，要保护好自己，等到遇到一个真正值得信任的男人，再把自己交给他。 我抱着江文“哇”的一声哭了，江文我完蛋了，我现在怎么办，说什么都已经来不及，你告诉我，我怀孕了该怎么办！ 江文也被我吓蒙了，冷静之后，她拍着我的后背，说没事，大不了就打了，这不是什么万劫不复的事情，一个罪恶的细胞而已，拿掉就好了。 江文跟我说了很多大道理，歪理，她真的很能说，像个说书先生一样，而且很有效，我从她们学校离开之后，我心里已经开朗了很多。 是，大不了就是做个手术而已，课文里写的，刘伯承将军眼睛被土匪打伤之后，在没有麻醉药的情况下进行了残酷的手术。 我知道用伟人的事迹来打比方很不道德，但是我只是想告诉自己，没什么过不去的，何况我可以选择麻醉。 三天之后的一个晚上，王芳将我送回来，刚才又去烧烤摊了，不过余思加入我们之后，每次都是他请客，他第一次跟我们去的时候听说我们要AA制，马上就露出了很鄙夷的表情，还从牙缝里挤出了四个字，“小家子气。” 好吧，有些人就是这样，你跟他客气，他觉得你是看不起他。 我休息了一会儿，打算把浑身的烧烤味洗掉，油腻腻的很不舒服。 就在我刚准备起身的时候，门被推开了，我还没看清楚人，一股浓烈的酒味就飘了进来，是白酒！ 我顿时就忍不住打了个喷嚏。 “你天天在酒堆里扎，你还怕酒味，呵呵。”万强调侃着，把我抱在了怀里，不由分说地就将滚烫的嘴唇贴了上来，在我的脖颈处狠狠地亲吻着。 滚蛋，你他妈又来找我，你怎么进来的？ 翻墙，万强说了两个字，一口咬住了我的脖颈，使劲地吸了起来。 这个动作把我吓了一跳，我猛然想起了电影里的吸血鬼，万强这是要把我的血和灵魂吸出来的意思？ 我使劲地推搡着他，他丝毫没有要松开我的意思，滚烫的嘴唇和邪恶的舌头，让我浑身颤栗不止，偶尔他的齿尖会触到我的皮肤，我便会像是触电一样跳起来。 再这样下去，我会混乱的！ 我张开嘴，一口咬在了他的胳膊上，我像上次一样，一点都没客气，我能感觉到他的痛苦。 就这样，他继续吸着我的脖颈，我咬着他的胳膊，僵持着。 最后，还是我松开了嘴，隔着衣服，我看不到他胳膊上的伤，我大声地骂他，使劲地捶打他。 他终于放开了我，柔和的灯光下，他的笑容很暧昧，“种了个草莓，你看看。” 他指着镜子里的我，让我看我脖颈上那个暗红色的吻痕。 我抬脚就要踹他，被他一把捉住了我的小腿，顺势将我推到了床上，身子也压了下来。 酒气喷在我脸上，我马上就感觉到了某个硬物在作怪，我知道他要干什么，一想起我可能要去医院打胎，我怒火达到了顶峰，扬起巴掌狠狠地扇在了他脸上。 “啪——”的一声响亮的耳光，打得我手心发麻。 他目光幽幽的看着我，“我要去东山了，可能半年才会回来，我是来跟你道别的，会等我吗？” 我愣了几秒，马上摇摇头，我说了我已经有男朋友了，你不要再跟我说这些事，我现在已经不欠你什么了。 万强“呵呵”地笑着，从我身上慢悠悠地起来了，他靠着床头，点燃一根烟抽了起来。 我坐起来抱着胳膊，背过身去，悄悄地从镜子里看着他。 烟雾包围着他，他叼着烟，微眯着眼睛的样子很帅气，带着一种颓废的美。 心动在我脑海里停留了几秒，就被怀孕的事情彻底击碎了。 “你赶紧走。” 万强冲我笑了笑，坐一会儿不行吗？ 我很坚决地摇头，马上走。 万强站起身，将烟抽出来夹在手指间，他走到我面前，一本正经地说道，“有事马上给我打电话，照顾好自己。” 我将脸别到一边，伸手拉开了门。 我连一句送别的话都没有，就这么将万强赶出了门，看着他的背影在夜色中渐渐沉默，我咬着嘴唇，在心里默默念了一句，一路顺风。 东山距离这里有五个小时车程，那里是个很乱的城乡结合部，各种人都混杂在那里，杀人越货的亡命之徒，吸毒的贩毒的，奸商骗子，鱼龙混杂，在我们老家流传着一句话，女人宁肯嫁不出去，也不能嫁到东山去。 小学六年级的时候，班上转来了一个东山来的女生，爸妈在东山做买卖，没人照顾才送到了这边的外婆家。 我觉得小女孩挺单纯的，但是我爸我妈不允许我跟她玩，说东山来的孩子很鬼，被大人教坏了。 我不信，有一次偷偷跟她一起回家，被我爸开车经过看到，他从车上跳下来就打了我一巴掌，拉回去之后又跟我妈混合双打，直到我答应再也不跟她玩。 第八十四章 泰迪熊 总之，从小关于东山的印象就坏到了极点，虽然我爸妈这样一棍子打死一群人的说法不对，但是我相信群众的眼睛是雪亮的，不可能那么多人会黑同一个地方。 我再一次好奇万强到底是干什么的，在这里干得好好的，为什么要去那里呆半年，按理说五个小时车程也不算远，为什么要半年以后才可以回来，像是在做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一样。 不过，东山的小姐特别多，很多女人还以此为职业来养活一家人，照样丈夫疼婆婆爱的。 嗯，万强过去以后不会寂寞的，东山的小姐多，因为竞争激烈的关系吧，据说收费也很低，但是功夫很好，而且还比较优质，我们老家还有不少男人包车过去。 村里有个光棍去了一次之后，回来就经常跟村里人聊天，说那里的小姐如何如何好。 我记得有一次，光棍在村里的围墙边跟一群老男人谈这个的时候，我正好路过，我永远都忘不了光棍说话的表情，他龇着一口黄板牙，小眼睛眯成一条线，猥琐地笑着。 “日他妈哟，那个大得很，一甩一甩的，把老子的头都晃晕了！” 一句话把另外几个老男人听得眼冒金星，像见了肉的苍蝇一样，缠着他问一些很恶心的问题，一脸跃跃欲试的感觉。 我感觉有些不安，万强去了那里之后，会变成瘾君子，堕落的败类吗？ 转念一想，关我屁事，他爱怎么样就怎么样，独木桥和阳光道，根本就没有交集的。 隔天下午，宋阳约我去吃东西，我推辞不掉，只好硬着头皮去了。 说实话我现在很怕见到宋阳，面对他对我的好，我是愧疚的，因为我没办法接受他的爱，而且我现在也没有资格接受了，我马上就要去打掉别人的孩子，在他眼里我就是一个下贱的女生。 出门的时候，我换了一件领口高的衣服，在我脖颈深处，那个吻痕很刺眼，就像是被吸血鬼咬了一样触目惊心。 大老远的，我就看见宋阳抱着一个小孩子一样高的泰迪熊站在街边等我，棕色的泰迪熊，憨态可掬，每个精品店都有，很贵，婴儿大小的就得七十多一个，这么大的，得要多少钱？ 上次我跟杨彩虹在精品店里，她见我对泰迪熊爱不释手，又不舍得花钱买，得意地说了一句，“这个我家里多得是，很多追我的都送过我。” 我马上回了一句，为什么我去你家一个也没看见过？ 杨彩虹也不脸红，很自然地说她不喜欢，全扔了。 是的，就连爱吹牛逼，炫耀自己多少男生追的杨彩虹，也一样对泰迪熊是喜爱的，在当时泰迪熊就是一件很有意义的礼物，有钱没人追的女孩子自己掏钱买，有人追的女孩子无论有钱没钱人家都会送，像我这样又舍不得花钱买又没人愿意给我买的人，也只能路过精品店的时候，多看两眼。 当宋阳把泰迪熊递给我的时候，我蒙了，人来人往的街头，很多人都在看我，我立刻觉得我就是《绿光森林》里的女主角，超级幸福耀眼。 我感动地说了声“谢谢”，紧紧地将泰迪熊抱在怀里，它胖乎乎的身子很粗，我一只胳膊还有些围不过来。 宋阳笑了笑，“我给你抱着，你注意过马路。” 于是，我把泰迪熊交给宋阳，我们一起穿过马路，走过大街小巷，去了一家很有特色的小吃店。 一路上很多人都将目光聚焦到我身上，这是我第一次有那么强烈的感觉，恋爱是让人羡慕的，我并不是贪图他的泰迪熊，我心动的是，他愿意把自己的感情交给我。 这家店很干净，虽然食客很多，但是一点也不觉得嘈杂。 宋阳领着我上了二楼，给我挑了个靠窗的座位，随即把泰迪熊放到我旁边的椅子上坐下，他便跑下了楼。 很快，他端着两碗汤上来了，往桌上一放，“先别喝，烫。” 说完他又下去了，过一会儿端了一盘子茶叶蛋，卤鸡爪，油炸鸡翅什么的上来了。 “我给你点了一份咖喱烩饭，味道很不错的，来，你吃鸡翅。”宋阳把鸡翅递给我，自己开始剥一个茶叶蛋。 我咬了一口，味道很好，我来城里之后，还没发现这么好吃的东西，好像我的世界里永远只有麻辣烫和烧烤。 刚吃了几口，宋阳就将剥好的茶叶蛋递给了我。 我愣了一下，没想到他是给我剥的。 “谢谢。” 宋阳皱了皱眉，别说这个行吗，感觉我们很生分一样，对了，你最近晚上还忙吗？ 我有些不自然地笑了笑，说了句“还好。” 我之前骗他我晚上在我爸的仓库里帮忙，我爸最近经常往仓库运货，我得随时在仓库里负责点货开单什么的。 宋阳笑了，不忙就好，多注意身体，有需要我帮忙的话就告诉我，有空的时候给我打电话，我陪你去玩。 我不好意思地说你不是还要上课么，不想耽误你。 宋阳挠了挠后脑勺，“我这样的人上什么课啊，就是全程去浪费时间，上课不是睡觉就是在玩手机，陪你比较有意义。” 我不知道这算不算一句情话，总之我感动了。 我低着头，轻轻地捏着手中的茶叶蛋。 宋阳默默地靠了过来，胳膊揽在了我的后背上，他身上的体温让我有些不安，温热的鼻息吹过来的一瞬间，我脑子一热，将脸转了过去。 分不清是谁主动，我们的嘴唇贴到了一起，我满口的鸡翅味和茶叶蛋味道，气味一定很“销魂”，尽管如此，他还是紧紧地搂住我的身子，使劲地亲吻着我的嘴唇。 宋阳，是我生命中第三个跟我接吻的男生。 相比万强，他的亲吻很中规中矩，他并没有用舌头侵犯我，而跟陈鑫相比，他炙热了很多。 这是一个冗长的吻，我感觉一分钟已经过去了，彼此还紧紧地黏着对方。 “两位的烩饭……” 服务员忽然走进来，我慌忙推开了他，低着头不敢看服务员的表情。 谢谢……宋阳说了一句，我能感觉他跟我一样羞涩不安。 沉默了几秒，宋阳柔声说了一句，“吃吧，一会凉了。” 我们的聊天便又续上了，刚才那个插曲谁也没好意思提，更让我心安的是，我以为宋阳会用这个亲吻来跟我说在一起的事，他并没有。 分开以后，他给我发了几条短信，谈到了那个吻，他说过这是他的初吻，谢谢我让他吻到了他心爱的女孩。 都说运动型的男生应该不是浪漫的，可是宋阳好像是个例外，他虽然作文很差，但是他会给我发一些情意绵绵，很浪漫的句子，我知道那些不是网上的，因为江文还教我去百度上面查过原创度。 我不是刻意要去辨别那些句子是不是抄的，我只是想知道，他对我是不是真的。 谁都害怕遇到一个不负责任的渣男。 泰迪熊放到我的床头，床上就被占据了很大的空间，不过我每天晚上靠着它睡觉的感觉，很踏实，我甚至开始做梦梦见宋阳，希望跟他见面。 过了两天，晚上我和王芳一起收拾包间的时候，王芳忽然跟我说，万强走了，去了东山。 我惊讶地看着她，问她怎么知道的。 我心里有些失望，我还以为万强只告诉了我一个人。 王芳最大的优点就是跟我比较坦诚，她扔了抹布，坐到沙发上抽着烟，“我自己问他的，他总算肯接我电话了，我操，是不是很讨厌我？老娘追他，给他多大的面子，对了，你知道吗？” 我点了点头，骗她说我也是白天才知道的。 王芳狠狠吸了一口烟，妈的，这下就更难追了，半年之后回来，可能老婆都有了。 我忍不住笑了起来，不可能那么快，女朋友倒是有可能。 王芳叼着烟，皱眉看着我，很认真地问道，“你觉得万强到底值不值得追？” 这是一个很难回答的问题，我想了想，还是摇了摇头，不值得，因为他很花心。 王芳揉了揉头发，有些无奈地说了一句，“不行，我不甘心，我付出了那么多，我一定要他给我一个结果，我才会死心。” 我不知道王芳要的是什么结果，我只是觉得这个结果一定会让王芳伤心，有时候可能执着于一段情，其实没有多爱对方，只是因为不甘心而已。 因为那天的事情，我和宋阳的关系近了很多，我也开始主动给他发短信，跟他聊天打电话，但是我并没有想跟他在一起，假如他知道了我的事情之后，一定会嫌弃我，甚至唾骂我的。 我只想跟他做个好朋友就行。 距离跟万强发生关系，已经十一天了，我感觉自己越来越不对劲了，不仅食欲差睡眠多，而且脸色还特别差，甚至还有一个很私密的现象，X晕颜色变深。 我每天晚上都站在镜子前，撩起衣服看，看一次心疼一次，可能我他妈真的是栽在万强手里了！ 第八十五章 来自老男人的亵渎 不管是什么可能，当我穿上那套工作服的时候，我就必须要进入状态，去做好我的工作，服务客人，赚提成，这就是生活。 这天晚上，又来了一群中老年老男人开了一个豪华大包，他们都很忙，于是我便进去推啤酒。 佳音的套餐跟别的地方不一样，无论是什么包间，都只送半打啤酒，另外加一瓶红酒，按照包房的规格，搭配的红酒价格也不一样，很显然来K歌，半打啤酒是根本不能解决问题的。 这也正是佳音的聪明之处，所以啤酒卖得很好，很赚钱。 我推门走了进去，这个时候老男人们还没开始玩，比较安静一点。 我很认真地跟他们介绍了不同的啤酒的口感和价格，这些我已经背得滚瓜烂熟了，比我读书的时候背诵还要流利。 一个秃顶的老男人眯缝着本来就小的眼睛看着我，猥琐地笑道，“你可以陪我们喝吗？” 这样的刁难和调戏不是第一次，有些客人本来就爱开玩笑，我也没有放在心，我很礼貌地回了一句，抱歉，不可以，这是规定，服务员没有陪酒的服务项目。 几个老男人笑了，一双双色眯眯的眼睛在我胸前扫来扫去，我浑身都难受起来，但是我还是要保持淡定。 “那你不陪我们喝酒，我们也不买酒了，没意思，几个老男人在一起喝酒无聊，要有女人陪着喝才行。” 一阵轻浮的哄笑之后，我有些不自在起来。 我淡淡地说了一句，如果你们需要陪酒的姑娘，我现在就去找主管，给你们叫几个漂亮的姑娘过来。 意思很明确，老娘不陪酒，倒是可以帮你们叫小姐，随便玩。 老男人却不高兴了，满脸褶子的脸一下子拉了下来，指着我骂道，“你个小骚货怎么说话的，老子们是那种人吗？你他妈的欠揍啊，嗯？” 我浑身的血液瞬间涌了上来，这样的素质我确实是第一次遇到，我正在想要不要叫主管来处理，另外一个死鱼眼老男人拉住了他。 老余，你这怎么说话的，吓到人家小姑娘了！ 死鱼眼将秃顶推了过去，他坐到了我面前，一脸正人君子的看着我，亲切地说道，“小姑娘，这样吧，我们也不知道你们的啤酒到底好不好，你应该比较清楚是不是？不如你来给我们尝尝如何？” 变相的刁难加侮辱。 是的是的，你喝一瓶，我们买一打，怎样？ 其他几个老男人兴奋了起来，像是打了鸡血一样，一个个瞬间年轻了几十岁，恨不得扑上来将我撕碎了分着吃。 不就是喝啤酒么，之前王芳也被一群人开玩笑起哄喝啤酒，王芳当时还来了月经，为了大家的提成，她也喝了四瓶下去，本来还想喝，但是客人拦住了，并不是心疼王芳，而是心疼钱。 一打酒最便宜的120块，打啤酒也是将近五百块钱，这五百块救了王芳的命，她出来之后就痛经了，为了省钱她没去医院，让我给她买了药，到杂物间里躺了半个晚上。 为了集体利益，我没脸不喝。 “好，那我就喝六瓶，可以吗？”我看了一眼桌上的半打酒，想到它们马上就要灌进我的胃里，我还是艰难地吞咽了一下唾液，腿肚子抽了一下。 行，你喝多少我们今晚买多少，不怕，你哥哥有钱。 我忍不住想笑，妈的，都比我爸还大，还哥哥，伯伯都绰绰有余！ 我拿起开瓶器，麻利地将六瓶啤酒开了，后面我还要上班，我只能确保我喝这么多没事，还能干活，我不想连累王芳他们。 第一瓶下肚，老男人们戏谑的声音四起，我咬着牙，继续喝了第二瓶，第三瓶…… 喝到第四瓶的时候，我已经感觉眼花缭乱了，头晕目眩的，几乎没有喘息地喝下去四瓶，再厉害的人估计也没办法淡定。 我揉着太阳穴，想让着自己冷静一点，一双大手已经揽住了我的后背，啤酒瓶马上塞进了我嘴里。 “喝！” 带着命令和戏谑的一个字，让我没办法说等等。 我只能将身子勉强移开了一下，尽量不去碰到那个猥琐的身体和他橘子皮一样的老手。 头更晕了，我几乎要摔倒了，我悄悄地用腿抵在茶几上，拼命保持着身体的平衡。 “喝不下去了？忘记你的承诺了？你要是喝不下最后一瓶，老子们今晚就一瓶都不会买！” 这句话像是一针强心剂，我马上抓起了最后一瓶，在老男人们的笑声和戏谑声中喝了下去。 “咚——”我连同啤酒瓶一起摔了下去，然而啤酒瓶都比我幸运，它摔在了地上，而我摔在了一个老男人的大腿上。 一股子汗味和男人的体臭刺入了我的鼻腔，更惨的是我的头就靠在他的三角地带，尴尬得要死，可惜我此刻起不来，浑身软得不行。 而且，就算我能站起来，老男人的胳膊已经按住了我的身子。 随即，七手八脚地将手伸了过来，我的胸被不止一只手捏了好几次，大腿和屁股也被掐了几把，更有甚者居然把手伸进我的裙子里，在我那里狠狠地抓了一把。 我低吼一声从老男人的身上滚了下来，四仰八叉地摔在了地上，我头顶的天花板在旋转，冰冷的地板磕得我的后脑勺好疼好疼。 两个老男人马上抓着我的胳膊将我拽了起来，扔到了沙发上，“醉了吗？来，叔叔给你按摩按摩……” “咣——”的一声闷响，包房们被人踹开了。 余思走了进来，拎起桌上的啤酒瓶对着一个老男人的后背狠狠砸了一下，虽然啤酒瓶没碎，但是老男人也惨叫了一声，跟杀猪一样恶心。 余思一把将我拽了起来，咬牙吼道，“都他妈畜生啊？” 被砸的老男人要跳过来打余思，被旁边一个大肚子男人拉住了，附在他耳边说了句什么，老男人居然像是被霜打的茄子一样，马上就低着头，不敢再说什么。 操，再给老子闹事我弄死你们。 余思扔下这句话，扶着我出了包房。 王芳他们也忙完了，刚出来就看到我这副样子，赶紧围过来问我怎么回事。 我舌头都有些大了，我大致说了一下事情，被余思狠狠地骂了一句，“操，你没见过钱啊，人穷志短，进去躺着。” 余思让王芳把我扶进一间空包房躺着，很快他就回来了，拎着几袋牛奶，让我喝下去，这样可以解酒。 王芳撇嘴说了一句“偏心”，余思马上就拿了一袋扔给她，还不忘补上了一句，“你他妈这个也要争啊，你是想吃哪补哪吗？” 他们出去了，我躺在沙发上，嘴里含着牛奶，除了感动我再没别的感受了。 过了一会儿，我听到对讲机里总台说要开一间305的包房，余思马上来了一句，换别间。 我心里暖暖的，为了让我多休息，他们放弃了利益，所以，我喝的那些酒都是值得的。 喝下牛奶之后，我休息了半个小时就出去了，奇怪的是王芳却忽然不理我了，我跟她说话好几次都是待理不理的，但是跟余思和小东子又有说有笑的。 晚上她还是骑摩托车将我送了回去，我问了她怎么回事，她没说话，踩了油门就走了。 我心里有些答案，不过我也没有说出来。 第二天晚上她来接我上班，我把白天从精品店买的手机链送给她，她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对我的态度好了很多。 我坐在她后面，问她是不是昨晚的事情生气了。 我想了一个晚上，我猜她可能是生余思的气，之前她喝酒痛经那次，余思都没对她那么好，她心里难免有些不平衡。 而且，我想她也许是怕我喜欢余思。 为了打消她的疑虑，我便把宋阳送我泰迪熊的事情告诉了她，果然，她比之前更加豁然开朗了很多，我们之间的矛盾就这么消除了。 我问王芳，觉得余思到底会是什么人，昨天他让总台换包房，总台居然什么都没说就换了，要是别的服务员这么说，总台一定会追问。 更重要的是，他用啤酒瓶砸了那老男人，还骂了他们一群人，谁都没敢吱声。 这个问题我和王芳之前就讨论过了很多次，什么也没讨论出来，现在王芳都已经产生免疫了，说管他是哪个孙子，他不说就算了，对他不感兴趣。 我笑了笑，也就没有再说余思的事情，我担心王芳又误认为我喜欢余思。 隔天早上，轮到我和黄梦看店，都快要换班的时候，来了一个女人。 “鸡婆又来了。”黄梦低声说了一句，语气里满是厌恶。 这个女人是老顾客，王芳还在的时候就经常光顾了，二十多岁的样子，长发飘飘，皮肤很白，很丰满，长相一般，但是打扮得很成熟性感，但是并不觉得土，人家露得很有档次。 一举一动间，就暴露了她的职业。 她出手很大方，每次来买内衣和小裤裤都是十几件一起买，基本上一个月要来采购两次。 用王芳的话说，如果不是职业需要，谁他妈那么废布料，又不是拿去吃。 第八十六章 水蜜桃的故事 “还没有下班啊？”女人很友好地跟我们打招呼，不过我们只是冷冷地“嗯”了一声，并没有去招待她，继续各自忙着。 这个女人挺客气的，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职业的习惯，她比很多女顾客都要温和很多，从来不跟我们摆脸色，总是一副很热情友好的样子，时不时地她会把刚买的水果什么的分给我们，但是我们从来不吃，她一走我们就扔掉，说是晦气，恶心。 我们不搭理她，她也没有生气，自顾自地走到货架前挑选了起来。 她的口味我们都很了解，只有三个标准，少，薄，透！ 她很青睐布料少，而且薄得如蝉翼，透明得可以看见那三点的内衣和裤裤，她还一度问过我们有没有丁字裤。 弄了半天我都不知道什么叫丁字裤，她笑着跟我解释，就是那种窄窄的，只有一条细细的布料的内裤，我才恍然大悟，响起了小时候很流行的迪高光盘，那些迪高女郎穿的那种，细细窄窄的，能勒都屁股沟里去的东西。 当时我就恶心得不行，很鄙夷地告诉她，我们卖的是品牌，厂家不做那种东西。 王芳听见了，故意调侃她，说精品店里很多，细得只有一根带子。 女人却不乐意了，摇头说精品店里卖的质量差，穿了对身体不好，容易感染。 她刚走，王芳就骂了一句，“你那万人骑的烂X还怕被感染吗？” 她今天挑得很慢，而且似乎胳膊有些不方便，好几次我都听见了衣架撞着挂钩的声音，很显然她连挂回去这个动作都不能协调完成。 我便悄悄观察着她，一向衣着很暴露的她，今天居然穿起了长袖，右手似乎没办法抬起来，显得很吃力。 难道受伤了？ 我正想着，她忽然转过身，我们的目光便对接上了。 我尴尬地赶紧低下头，她却冲我笑道，“妹妹，可以帮我一下吗？我去试试这件内衣。” 我尽管不情愿，但还是点了点头，跟着她进了试衣间。 第一次陪客人进试衣间试内衣，而且是这样一个女人，我很不自在，然而试衣间那么窄，我们俩几乎要挨在一起了。 她身上的香水很浓郁，呛得我鼻子很难受，几乎要嗅觉失灵。 她有些歉意地冲我笑笑，“请你帮我把衣服脱掉一下，我手没办法弯曲。” 我愣了一下，要老娘给一个鸡婆脱衣服？这他妈什么道理……嗯，为了提成，这是我的工作，我只能咬牙点了点头。 我点头的一瞬间，她的左手已经麻利地解开了针织衫的扣子，顿时，一对包裹在黑色镂空内衣下的大肉包，跃然于我眼前。 白花花的两团，晃悠悠的让我有些头晕，我终于理解我们村那个光棍说的那句话，不是扯淡，是真的，连我一个同性都看的有些心痒痒的，更何况那些饥饿的男人！ “帮我脱掉一下。” 我这才如梦初醒，拉着她的衣服，轻轻地脱了下来，衣服滑倒她手肘的时候，她的眉头皱了一下。 果然，手肘出包着一块厚厚的纱布，貌似还伤得不轻。 我犹豫了一下，手指放在了她内衣的扣子上。 轻轻一扣，内衣立刻就被弹了出去，胸前的肉包子立刻得到了解放，颤巍巍地舒展开来。 我忍不住看了一眼，顿时头发发麻…… 靠近葡萄的一圈，布满了牙印和咬痕，已经乌紫了，看上去触目惊心。 浑身的鸡皮疙瘩都起来了，我想起了徐梦娟撩起内衣，胸前的一片惨象，不过跟眼前这位的一比，还真是小巫见大巫。 女人感觉到了我的愕然，她淡淡一笑，“小孩子不懂事，放肆地咬。” 我还以为是她的孩子咬的，很多小孩子吃奶的时候都很调皮，我正郁闷这种人怎么也配有孩子，忽然她又补上了一句。 “无所谓了，给钱多就行。” 不要脸，恶X心的玩意。 我心里狠狠地骂了一句，但还是强忍着恶心和不情愿，帮她完成了试穿。 她倒是很好伺候，我因为心里不舒服，所以动作也不温柔，她一点都没有怨言，像个木偶一样配合着我的动作，到最后我倒是有些不好意思了，又想要赚人家提成，还要鄙视人家，凭什么？贱呐我？ 女人不停地跟我道谢，弄得我很烦，黄梦一结账，乖乖，这次又是一千多！ 她连眉头都没皱一下，便拉开了钱包，刚才一直都对她很冷漠的黄梦，在看到她钱包里厚厚的毛爷爷的时候，整个人脸上的表情从鄙视变成了妒忌。 女人刚走，黄梦就很不爽地说了一句，“妈的，还挺有钱的，随便来买几件内衣，就他妈赶上我一个月赚的了，操。” 我何尝没有这么想过！可是一想起她胸上那些咬痕，还有见不到的伤，我心里就一阵拔凉拔凉的，我拍着黄梦的后背，安慰了她一句，她的钱都是血汗钱，不容易。 黄梦不服气地撇嘴，我难道就不是血汗钱了么？每天在这说着，伺候这群女人，我也够辛苦了我。 我没有再解释什么，有些事情她没有看到，是永远不可能会理解的。 隔天晚上下了班，我们又坐在包房里喝酒，小东子没有参与，他家最近有事，一下班他就先走了，可能是因为上次余思救我的事，现在我也不觉得跟他在一起很不舒服。 余思握着啤酒瓶，歪歪扭扭地靠在沙发上，一条腿搭在茶几上，冲我俩邪恶一笑，“来，我说个故事给你们猜，是干嘛，行不？” 王芳白了他一眼，就你还说故事呢，要说也是说黄色的段子。 余思一本正经地开始瞎说起来，“女的对一个男的说，大哥，求求你别再摸了，毛都掉了，再摸水都出来……” 王芳红着脸，使劲在余思的腿上打了一巴掌，骂了一句脏话。 我也很无语，摇头说余思你还真是低俗，这种就别他妈让我们猜了。 鬼都知道，那是什么事情。 余思却很严肃地指着我俩，皱眉问道，你们知道什么？ 王芳冷冷一笑，你不就是说俩人上床之前的那些恶心事么？ 余思鄙夷地笑了，“看来还是你们女人的心思比较龌龊，本来买水蜜桃这么一件很单纯的事情，你们真他妈会想！” 一句话说得我和王芳瞠目结舌，妈的，这居然是一个很有内涵的段子。 明白过来之后，我俩闹了个大红脸，尤其是我，感觉自己现在脑子越来越不对了，一不小心就想那方面的事情。 余思一把搂过王芳的脖子，“你肯定是经历过，不过你是没机会被人给摸掉那什么了。” 超级黄暴的一句话，我这个旁观者都忍不住拿起酒瓶子砸余思的大腿，更别说被调戏的王芳，俩人顿时在沙发上扭打起来。 王芳一边打余思，一边据理力争，操你大爷的，你以为老娘没人追啊？你他妈说什么话呢，改天要不要带你看看，追我的人是不是比你帅他妈一百倍！ 余思将王芳按在沙发靠背上，咬着牙说了一句，“你连毛都没有，你有资格说这种话吗？” 王芳听闻这话，一口咬住了余思的胳膊，俩人顿时闹做一团。 我愣了半天，这句话不是瞎说的，是真的，我貌似隐隐约约想起来了，之前王芳在出租房里差点被两个恶棍欺负的时候，我是见过她光身子的，因为情况紧急我印象不是很深。 被余思这么一说，我有些印象了，对，那天余思不是还跟她划拳脱裤子么，余思更清楚。 我后背有些发凉，想起了老家的一种说法。 小学时候听一群婆娘在我家院子里闲聊，说的是邻村新嫁来的一个小媳妇，跟王芳一样的特征，嫁过来不久丈夫家就连连出事，最后丈夫在去赶集的路上骑摩托摔死了，都说是那小媳妇克死的。 女人有那种特征，被人叫做白虎，是不吉利的，而这种女人只能跟一种男人在一起比较圆满，胸前长毛的男人，也就是所谓的青龙。 青龙配白虎，这两种人结合很圆满，否则婚姻将会不幸，还殃及了另一半。 我有些为王芳的归宿担心了，将来她会找到一个好男人嫁了吗？不知道城里有没有这样的迷信说法，要是也有这一说，恐怕王芳会错过自己的幸福。 俩人的打闹声将我拉回了显示，我这才意识到我是想多了，这跟我有什么关系，真的假的还不一定，瞎操心什么。 送我回去的路上，王芳忽然提起了刚才的事情，“妈的，余思这孙子真会乱说，这种事都拿出来损我，也真是一个小人，王八蛋。” 我装逼地问了一句，什么事，看你们俩挺和谐的。 王芳有些不好意思地说了句，还有什么，就他刚才说我的那个，我操，这是老天安排的，我能有什么办法，我也不乐意啊！ 摩托车的反光镜里，王芳的脸色有些难看，我能感觉到她是真心难受的。 没有哪个女孩子能承受被人这样挖苦，根本就是人格的欺辱。 第八十七章 跟狗名字一样的男人 关于这件事，我也不好多说多问，我只是含含糊糊地安慰了她几句，说余思本来就嘴贱，别理会她。 王芳临走的时候，很无奈地说了一句，“你知道吗，其实我今晚是真的生气了，他没资格这么说我，说不定他那个还只有三寸呢！” 我忍不住笑了，就凭最后一句，我也知道王芳不是真的生气。 回到宿舍，洗漱完之后是我最放空的时候，我躺在床上看着那只泰迪熊，计算着自己的时间，已经二十天了，乖乖，还有五天就到生理期了，如果好朋友不来，那我就真的惨了。 钱不是问题，我算了下这个月两边工资一结算，足够可以缴纳手术费用，我担心的是谁陪我去，我会不会死在手术台上。 看来只有江文合适了，只有她知道这件事，她也是信得过的人。 时间越来越近，我却一点要来大姨妈的感觉都没有，一向很准的到这个关键时刻忽然就跟我开起了玩笑。 以前觉得生理期是人生中最烦的事情，可是我现在巴不得来一场轰轰烈类的大姨妈，哪怕让我多难受几天，我也不愿它就这么突然停止了。 心情有些烦闷，这天我请了公休，去江文学校玩了一个下午，我没有给宋阳打电话，我只想逛逛球场，跟江文聊一些可以让我心情淡定一点的事情。 现在忽然不喜欢去网吧了，距离那天去网吧查资料，我已经很久很久没有去过了，我心里有了阴影，感觉只要自己一打开电脑，就会涌出来那些可怕的关于怀孕的讯息。 而且，最最重要的是，我现在去网吧也没有了要等待上线的人，没有要关注的空间。 陈鑫的QQ上线不上线，已经成为了历史，他的空间多了多少红颜知己，也跟我无关，忽然之间觉得这一切变得好远，可是一想起来，心还是会很痛。 这种很贱很贱的事情，大概就是所谓的初恋情结吧！ 万强也走了，我去网吧也不会再遇到他了，回忆起我们当初在网吧认识的事，我有些痛恨老天，为什么要让我跟万强遇到，如果没有那一次的狗血相识，现在也不会有那么多恶心的事情发生。 回宿舍睡了一个下午的觉，晚上我居然又摸回了佳音，想去跟他们说说话，我实在是太无聊了。 刚上楼，就被尽头那间豪华大包的“盛况”吓到了。 包房里的音乐声很嗨，笑闹声一浪高过一浪，门上贴了很多的彩色气球，还贴着一张某个人的海报，上面写着一行彩色的大字，“亲爱的彩虹，生日快乐。” 我像是挨了当头一棒，我去你妈的杨彩虹，怎么跑这里来过生日了，还挺有钱的嘛，这么挥霍。 我正准备走，王芳已经抓住了我，恶狠狠地说，那个婊子来过生日，新交了一个男人，据说很有钱，家里是做木材生意的，外号叫毛毛，今晚的生日就是他安排的，请了很多狗腿子来，可把杨彩虹那婊子乐坏了。 “毛毛，那不是狗的名字吗？”我笑了，杨彩虹这种婊子，也只配让狗上了。 王芳笑得喘不过气，最后无奈地捂着肚子说，“不过那孙子还挺帅的，个子也挺高，怎么帅哥都被杨彩虹这个贱人给勾引去了呢，老娘超级不爽。” 我俩骂了几句杨彩虹，我才弱弱地问了一句，田婷来了没有？ 王芳摇头，说并没有见到，不过貌似托人来参加生日了，还送了礼物。 我叹了口气，说我得走了，要是被她遇到，我就完蛋了，她一定会去告诉我爸的，我爸知道我在这上班，一定要跟我撕破脸。 我说话的时候，有个齐刘海的女生正从旁边走过，她意味深长地看了我一眼，不过我并不认识她。 王芳跟我聊了几句，我心急着要走，她也没有留我，谁知道我刚转身，就被一个熟悉的恶心声音叫住了。 “李恋！” 杨彩虹就是会装样子，她跑过来，很热情地抱着我，不停地嘘寒问暖，问我怎么也在这里，她今晚给我打电话，邀请我过来玩，但是我手机关机了。 扯淡，老娘不到万不得已从来不会关机，也不会停机。 她拉着我的手，将我往包房里拽，我死死地站着脚跟，不愿意跟她进去。 这时候，从那边走过来一个烫了头发的男生，他长得确实挺帅气的，一双眼睛很是含情脉脉。 他走过来就将杨彩虹的脖子搂住，亲热地在她额头上亲了一口，本来很恩爱的画面，但是我感觉说不出来的恶心和做作。 杨彩虹挽着他的胳膊，笑成了一朵花，“你姐夫，毛毛，帅气吧？” 我点点头，冲那男的笑了笑，扔下一句“你们玩吧，我走了。” 杨彩虹桥却拽住了我，别啊，一起进来玩一会儿吧，好久没有跟你在一起了，怪想你的。 她这么说得像是我们感情很好一样，她一边说，还一边抬头看毛毛，似乎是在炫耀她是个很善良的姐姐。 毛毛也伸手来拉我，我实在无奈，便只能硬着头皮被他们拽了进去。 包房里有很多男女，一个个看上去就是狗眼看人低的装逼货，也是，什么样的人，请什么样的朋友。 将我往包房里一扔，杨彩虹便也没空顾得上我，忙着到处去敬酒邀歌了。 毛毛拿过麦克风，递给我说，“李恋，来唱一首吧，唱什么，我给你点。” 我还来不及说“不”，杨彩虹站在那边，对着麦克风说了一句，还是唱你最拿手的《白狐》吧！ 一阵戏谑的爆笑立刻响起，几乎要掀翻屋顶。 周围的都在笑话我怎么会唱这么土的歌，一个个脸上嚣张又鄙视的表情，我真是恨我自己生不出章鱼的爪子，给他们一人一顿巴掌。 被这么一闹，我也没心情了，马上开门要走，却被杨彩虹拦住了，“要切蛋糕了，等我许完愿吧，！” 毛毛也过来拉我，他的手很有劲，身上有一股香水的味道，这样的男人估计很能讨女人欢喜，就冲我这第一次跟他见面，就那么会照顾，跟那个谢子夏一个德性。 推搡之间，我被拉到了蛋糕前，这是一个三层的蛋糕，杨彩虹跟我炫耀说，这是毛毛专门从市里买回来的，在县城里没有哪一家能做这么好的蛋糕。 众人开始唱生日歌的时候，我想个雕塑一样站在人群中，看着双手合十，闭幕许愿的杨彩虹，一丝祝福的心都没有。 她那么恶心的人，要我说什么祝福那都是违心的。 许完愿，毛毛握着她的手，跟她一起切蛋糕，俩人相视一笑的瞬间，倒是有那么几分爱意，不过我心里还是那个词语在闪烁，狗男女。 切完蛋糕，在众人的祝福声中，她和毛毛把蛋糕分给了众人。 毛毛把蛋糕递给我的时候，还很贴心地说了一句，“这块果酱很多，草莓味的，好吃。” 不管是不是渣男，这个时候我还是有些心里暖暖的，我点头接了过来，说了句“谢谢”。 “不客气。”毛毛说这三个字的语气，跟谢子夏一模一样，我甚至已经看到了杨彩虹的未来，她要被劈腿，比田婷还要惨几百倍！ 杨彩虹端着蛋糕，嗲声说道，“谢谢你们来参加我的生日，谢谢我心爱的毛毛，我爱你们。” 众人热烈地鼓掌，我没有放下蛋糕，假装用一只手鼓掌。 “大家是不是有些累了？那我送大家一个惊喜吧！” 杨彩虹这么一说，众人都安静了下来，等待着她所谓的惊喜。 我一愣神的功夫，杨彩虹手中的蛋糕“啪”的拍在了我脸上。 顿时，暴风骤雨一样的笑声四起，我脑子一片空白。 第八十八章 孕检 五官就这么毫无防备地被糊满了奶油，我睁不开眼睛，只听得见耳边一浪高过一浪的狂呼。 “我操你妈的！”我的怒骂在喧闹的之中，瞬间就被淹没了。 我狼狈地抬起袖子，正要往眼睛上抹，忽然一只手按住了我的胳膊，随即一叠纸巾塞到了我手中。 杨彩虹，别疯了！ 我抓着纸巾的手一下子僵硬了，居然是田婷。 擦掉脸上的奶油，透过模模糊糊的视线，我看见田婷已经被杨彩虹拉到了人群中，她连看都没再看我一样。 哦，是我自己自作多情了，人家只是递给我一叠纸巾而已。 杨彩虹这个臭表砸，以后我要是再相信她，先给我自己两大嘴巴。 出了包房，王芳立刻跑了过来，眼睛睁得老大，问我是不是田婷来了，跟我说什么了没？ 我摇摇头，我知道王芳一直都对田婷心存芥蒂，想要找机会再干一战驳回颜面，而且她也很担心我跟田婷的关系复苏。 “你脸上怎么了？被抹奶油了？”王芳伸手摸了一下我脸上没擦干净的奶油，皱眉问我。 我生气地点点头，是，被杨彩虹那个贱人弄的，一整盘蛋糕都糊我脸上了，真他妈丢人。 王芳推了我一把，那你怎么不揍她啊，这也太嚣张了吧！ 我无言以对，我不揍她，我只是给某人面子，本来在蛋糕糊在我脸上的下一秒，我已经想好了，我要将她按在茶几上，用啤酒往她头上淋下去。 田婷出现的那一秒，我心里的魔鬼变成了天使，啊不，只能说我心里的人情世故在作祟。 没心情再待下去了，我匆匆跟他们打了个招呼便离开了佳音。 回到宿舍，我整个人又乱了，现在只要一个人待着，我就特别空虚无助，像一只孤魂野鬼一样。 目前最大的恐惧随着时间的推移，像毒瘤一样越长越大。 一天，两天，三天……我等死一样数着日子，我对岁月敬畏，时间对我无情，一晃生理期就过了三天，我还是毫无任何要来大姨妈的征兆。 晚上下了班，我和王芳去吃麻辣烫，都说麻辣的比较开胃，可是我现在一点胃口都没有，平时都吃大碗的，现在我连小碗都没办法对付。 端上麻辣烫，我俩刚坐下来一会儿，一个中年男人就走了过来，他将他的羊肉米线往我们桌上一放，顿时一股子羊膻味就飘了过来，我胃里立刻翻江倒海了起来。 奇怪，我平时也吃羊肉的，这是怎么了。 “老板，给我来一份麻辣烫打包，我带回去给我老婆吃！”中年男人大声说了一句，一屁股坐到了我们对面。 估计是很久没洗澡了，加上天气又热，大叔身上的狐臭和汗臭被演绎到了极致。 我喉咙一紧，我赶紧捂住了嘴巴。 “你怎么了？”王芳扔下筷子，搂着我的肩膀问我。 我额头上全是汗，伸手指了指旁边的桌子，示意她搬过去。 王芳一下子没明白是怎么回事，皱着眉头问我什么意思。 我咬着牙，一手捂着嘴巴，一手端起麻辣烫站起身就要往旁边挪，就在这时候，大叔却很不道德地对着我们这边打了个响亮而且深刻的饱嗝，“呃——” 胃猛地一哆嗦，我想都没想，低下头就对着手中装麻辣烫的纸盒子，“哇——”的一声吐了出来…… 场面极其尴尬。 事后，王芳载着我回去，问我怎么搞的，刚才那个举动也太不道德了，那么多食客在吃东西了，弄得她一点食欲都没有了，白费了一碗麻辣烫。 我很不好意思地说道，“我虽然是很不道德，可是我也想过了，总不能就这么吐下去吧，溅起来弄别人身上多不好，晚上还得让清洁大叔扫很久。 王芳打了个哆嗦，我操，你别再说了，我要吐了。 我缩在王芳后面笑了，她也跟着我笑，可是她不知道，我其实是含泪在说这番话的。 吐了，我他妈居然吐了！怀孕还需要解释什么，这已经是不争的事实了。 王芳刚一走，我就哭着给江文打了电话，她习惯睡觉的时候关机，我打不通，可我还是发疯了一样，一遍接着一遍的打，哭到最后身子都软了。 命运真可笑，我的生日还有半个月，我提前给自己送了一份特别的生日礼物。 万强，你这个王八蛋。 这一秒，我恨死了万强，恨到了骨髓里，我欠他一个人情，他给了我一条人命，妈的，真狠。 第二天一早，我跟江文发了条短信，说放学去找她。 我请了假，又一次去了网吧，这次的结果已经让我连哭都没办法开口了。 呕吐，已经是很明显的妊娠反应了。 读书不多的我，还特意去百度了一下何谓“妊娠”，没错，我就是怀孕了。 我去学校的路上，已经到了放学时间，我穿梭在一个个青春年少的男生女生中，感觉特别的无地自容，他们是祖国的未来，而我呢？堕落得毫无人格。 学校旁边有很多快餐店，一股股饭菜的香味飘了出来，我厌恶地捂着口鼻，不敢闻那股味，以前每次去学校找江文，闻到这股味我都会觉得很销魂，忍不住想进去大吃一顿。 现在我除了想吐，已经没别的感觉了。 一路走，一路飘香，我的手指也不是无缝的真空材料，还没走到学校门口，我就忍不住了，侧过身背对着路，大口大口地朝下水道里狂吐了起来。 眼泪一滴滴地滚落了下来，现在我已经顾不上行人异样的目光和议论了，我只希望不要再吐了，停止，马上！ “李恋你怎么了！”一双胳膊搂住了我的后背，轻轻地给我捶着后背。 这一刻我恨不得去死，宋阳怎么来了…… 我直起身子，慌慌张张地掏出纸巾捂着嘴巴，一个劲地冲他摇头，含含糊糊地说我没事。 他皱紧眉头，紧紧地拉着我的胳膊，“你是不是病了，走，我陪你去医院。” 我一把甩开了他的手，哆哆嗦嗦地说了一句，别他妈大惊小怪的，我没病，只是胃不舒服而已。 他还没来得及开口，我已经跑开了。 很快他就追上了我，死死地拉着我，问我到底怎么了。 我勉强地笑笑，“我是来找江文的，早上吃了个冰淇淋，胃里不舒服，不用担心我，你快回家去吧！” 宋阳不肯放手，我跟他推搡之中，江文跑了过来，将我俩拉开了。 “宋阳你回去吧，放心，我跟她在一起，不会有事的。” 听了江文这句话，宋阳这才很不情愿地离开了。 我抓着江文的手，指甲在她手心掐出了很深的印子，“江文我怀孕了，你陪我去打胎，下午可以吗？我一秒钟都不想多等！” 江文的目光变得很深沉，她拍拍我的后背，还是先去医院检查一下吧，你别乱想，万一没有呢！ 我一个劲地摇头，一定是，我上网查了资料了，我吐了两次，我一直吃不下东西，我还…… 江文打断了我，跟我讲了好多科学道理，我渐渐地冷静了下来，答应她下午去医院检查。 为了缓解我的压力，江文陪我去逛了街，不停地跟我讲有趣的事情，我一个字也听不进去，只能假装听进去的样子，时不时地配合她笑笑。 江文也听不容易的，班主任管得严，事假除非是你亲戚死人，你家遭难了，把证据拿出来，否则绝对不会批，所以江文只能去上了半节课，假装痛经差点晕倒，这才获得了那张来之不易的请假条。 在外面等江文的半个小时，我就像一个等待着母亲解救的孩子一样无助，我坐在学校旁边小卖部的台阶上，抱着膝盖，呆呆地看着远方。 当我看到江文出现在视线中的一瞬间，我不禁热泪盈眶了。 小诊所不安全，大医院人多，最后还是为了保命，我们去了妇幼保健院，它最大的好处是比较偏僻，地处县城最冷清的一条街，周围全是卖五金的，不太容易会遇到熟人。 江文让我把年纪说大一些，反正看病又不需要查身份证，她还给我编了一个“徐红”的化名。 挂了号，我们到了二楼的诊室门口排队。 这个时候人不多，只有几个生面孔站在走廊上等待。 他们都由家人陪同着，喜悦地聊着怀孕的事情，一脸的幸福和憧憬。 只有我一个人哭丧着脸，像是在等待宣判一样。 几个女人从诊室出来的时候，手里都握着一本小册子，我瞄了一眼，叫什么孕妇健康指南，也就是教她们如何当妈妈的。 “徐红。” “在！”江文答应了一声，一把拽起我走进了诊室。 医生想必也是见惯了世面的，她并没有因为走进来一个小姑娘而感觉到好奇，她面无表情地看了我一眼，便开始问我一些基本信息。 我基本上没说几句话，江文一直在替我说。 她给我编的“资料”很完美，她说我是她表妹，今年二十一岁了，已经订婚了，觉得貌似意外怀孕了，但是因为还没结婚不想要孩子，所以来看看能不能安全地拿掉。 医生“噢”了一声，“刷刷刷”地开了几张单子递给我们，让我们去验血验尿。 我拿着容器进了厕所，江文陪着我，见我一直都解不开裤子，她很生气地吼了一句，李恋你振作一点，不就是一个破手术么，死不了，别让人看不起你！ 我浑身一个激灵，瞬间就被她骂醒了，是的，如果不坚强，懦弱给是看，这不是网上很流行的话么？ 第八十九章 用一次怀孕换一个朋友 尿检和血检做完，我和江文坐在化验室外面的长椅上等待着结果，其实心中一惊有了答案，现在只是走一个程序而已，拿不到已经怀孕的证明，谁敢给你做手术。 一个急性子的女人挤到了窗口，嚷嚷着化验的医生快点，安静的走廊一下子变得有些吵。 江文快步走了过去，跟她理论，是我们先来的，必须要排队。 俩人争执了几句，被医生凶了几句，俩人便闷闷地离开了窗口。 第一次看到江文因为我而跟人急，所以我觉得我之前想错了，如果需要，她也会撕下文静的面孔，为我拿起屠刀。 “妈的，这么不讲理，以为医院是你家开的呢，操。”江文骂了一句，我伸手轻轻握住了她的手。 “徐红，王雪。”医生念了一句，我触电一样站了起来，扑向了窗口。 那个急性子女人也挤了过来，抓过了化验单一看，顿时叫了起来，没有怀上！我这白辛苦了，吃了那么多补品，好几万块钱呢！ 我的化验单上，盖着一个鲜红的大印，“阳性”，我查过资料，知道这以为着什么。 尽管以前已经做了充足的心理准备，真正看到这两个字的时候，我还是虚弱了。 江文抱着我，我死死地咬着牙，不想再掉眼泪。 耳边响起医生对那个女人说的话，吃补品不一定就能怀上，这种事也要看运气和缘分，很多人一碰就怀了，有些人努力了很多年都没有结果，没事，会怀上的。 手术安排在明天早上，没问题。 手术费用一千二百块，也没问题。 有问题的是，医生必要要让我的那个“未婚夫”来签风险责任书，要不就是家人，江文说了好几次，她还是不同意让江文代签。 如果没签署风险责任书，医院是不会给做的。 我俩灰头土脸地从医院出来，坐在街边把所有认识的人都想了一遍，还是没有找到一个能够来签字的人。 我最后一咬牙，干脆去找秀姨算了，我相信她不会跟我爸说，也会替我保密。 “到底行不行啊？要是不行的话，要不我就去找我舅舅托关系，让你不用签字了吧！”江文比我还要紧张，眉头一直没松开过。 我苦涩一笑，你怎么跟你舅舅解释啊？别把你给连累进去，就找秀姨，大不了被她出卖，我被我爸骂一顿打一顿也无所谓了，总之手术必须做。 江文的请假条有效期能“持续”到明天早上，所以她又陪了我一个晚上，临分别的时候，我有些舍不得离开她，好像她一走，我的勇气就没了。 我站在岔路口，目送着江文越走越远，心里空空的。 忽然，一双手环住了我的身体，将我拉到了旁边的巷子里。 “宋阳，你干什么，你放开我！”我又气又急，这个家伙为什么阴魂不散地跟着我，此时此刻我最不想看到的人及时他。 他将我推到墙上，双手撑在我肩膀上，皱眉盯着我，我都知道了，今天我跟了你们。 我的瞳孔剧烈地放大了，颤抖着问道，你为什么这样做？你太过分了，无耻…… 我抡起双手，在他身上疯狂地抓打着，狠狠地骂着他。 为什么要在我最狼狈的时候出现，围观我的痛苦和无助？ 宋阳没有动，只是目光哀伤的看着我。 “我陪你去做手术，可以吗？” 我愣了一下，随即大声骂他混蛋，说不管他的事。 宋阳摇摇头，“这都是过去的事情了，我不在乎，我只想你没事就好，我说过的，我会让你忘记他的。” 我不听，依旧打他，骂他，肆意宣泄着我的情绪。 宋阳轻轻捉住了我的手，李恋，我真的愿意这么做，我不是无奈，也不是同情，这都是过去了，对不对？从今以后只有你和我，我要跟你在一起，一辈子。 宋阳俯下身，吻住了我冰冷的双唇，连同我流到唇间的眼泪一起，吞了下去。 这一次他吻得很用力，像是要将我整个人都吃进肚子里一样。 被他滚烫的嘴唇感染着，我的心也渐渐融化了，女人，别矫情了，还要等什么，错过了他，然后再在深夜里无助地大哭吗？不，我受够了寂寞。 松开我的唇，他喘息着问我，“还爱他么？” 我果断地摇头，我恨他。 宋阳将我紧紧抱住怀里，他的下巴贴着我的额头。 这一刻，我漂泊已久的心，终于稳稳地停在了他的港湾里，我决定了，好好地跟他谈一场轰轰烈烈的爱情，直到他不爱的那一刻。 我们商量好，周六早上去医院，之前医生说做手术之前还要做检查，以确定是否能进行手术，之后还需要安排，所以估计下午才可以做手术。 “放松，别紧张，有我在。”宋阳握着我的手，我一点都不害怕，也不紧张，就像他说的一样，这只是一场梦，醒来之后什么都过去了。 今天是周四，还有一个晚上。 正式跟宋阳复合，对他的除了感激，更多了爱的分量，一个男人为了我可以不计前嫌，我觉得是我最大的运气，这也是最大的浪漫，比那些每天去对方空间踩几百条留言的非主流爱情现实多了。 周五晚上，我洗完澡坐在床上吹头发，床上的背包里，是明天去医院做手术准备的东西。 我有一点点紧张，可是心里的幸福还是大过了紧张，有宋阳陪着我，没什么值得顾虑的。 弄干了头发，我掀开被子躺了进去，第一次那么早睡，还真有些不习惯。 今晚我请工休假的时候，王芳还问了我，是不是去约会，怎么最近老是请假。 我谎称是跟宋阳去玩，我还告诉她，我跟宋阳复合了。 难以想象要是王芳知道我怀了她喜欢的男人的孩子，那她会是什么反应，很可能徒手撕了我。 关了灯，窗外的灯光照在天花板上，我盯着看了半天，思绪一直在游离，我也不知道我在想什么。 宋阳发来了一条短信：早点休息，别多想，乖，我爱你。 我握着手机，幸福地咧嘴笑了，回给他一条，我便放下了手机，闭上了眼睛。 很快我就睡着了，迷迷糊糊的不知道过了多久，忽然听到有敲门的声音，我一下子睁开了眼睛。 妈的，这不是做梦，确实有人！ 我看了一眼手机，五点一刻，难道是我爸回来了？ “谁？”我警惕地问了一声，手伸到枕头下面，摸到了那把刀。 这个时候来的人，绝对不是什么好人。 好久没有拿起这把钢刀了，我浑身的血液立刻沸腾了起来，门口的人没说话，还在一个劲地敲门。 我将刀握在手里，一手放在了门把上，“谁？” 还是没有回答，我的怒火瞬间就上来了，我一用力，将门拽开了，随即我的右脚也踹了出去，结结实实地踹到了门口那人的肚子上。 手起刀落，刀子就要落到那人肩膀上的时候，被他一手抓住了刀刃。 我终于看清楚了来人。 万强，怎么是他！ “滚！你来干什么！”我愤怒地大吼，刀刃被他紧紧地握着，鲜血顺着他的指缝流了下来，从胳膊上掉在了地上。 万强微笑着看着我，很冷静从容。 我一咬牙，松开了手，他将刀拿起来，掏出纸巾擦干净刀上的血迹，将刀递给我，“这把刀不错，收好了，对，就是要学会保护自己。” 我夺过刀，将刀扔在桌上，冷声问他来干嘛。 我背对着他，心跳得很厉害，身子还微微地颤抖着。 “突然很想你，所以来看你了。”万强靠近我，一只手环着我的脖子，俯下身要亲我，被我推开了。 我拉亮点灯，一眼瞥见他鲜血淋漓的手，转身从柜子里找出了一卷纱布，递给了他。 万强靠着墙，很麻利地将纱布缠到了受伤，他歪着头，一副漫不经心的样子，酷酷的，带着一点痞气。 好了，你现在可以走了。 我冷冷地看着他，将门拉开了，示意他赶紧走。 万强笑了，“我从那么远的地方过来看你，你就这样让我走？难道你不想我么，我不信。” 他走到门口，一脚将门踹了过去，很蛮横地将我推到了床上，瞬间就压了上来。 我大声地骂着脏话，使劲地推搡着他，在他身上乱打乱抓。 我比一般的女生力气大很多，对付很多男生我都很轻松，可是唯一我没办法抗衡的就是万强，不知道这家伙到底是吃了什么，力气大如牛，而且他很会运用技巧来控制我。 他一手按着我的肩膀，一手伸到我睡裙下面，将我的内裤拉了下来。 我急得不行，还没说出一句完整的话来，他已经刺入了我的身体。 “王八蛋，我操你妈的，老娘怀孕了你知道吗？”我大声哭喊着，眼泪飞了出来。 万强眉头颤抖了一下，从我身上抽离了出来。 我一脚踹在他身上，拉起裤子，扬手狠狠地扇了他一耳光。 妈的X，你这个畜生，你他妈只管自己舒服，就没想过我是么？ 我越想越气，悲愤交加，我又扇了他一耳光，抓着他的头发将他的头往墙上撞去。 第九十章 我恨你，我爱他 他的刘海被我抓起来，露出了他光洁的额头，他惊愕的眼神像是要对我诉说什么一样，我什么都没想，重重地将他的头撞在了墙上，发出了一声闷响。 我推开他，坐在床沿上擦着眼泪，我不想在他面前哭，但是眼泪却掉个不停。 “到底怎么回事？”万强坐起来，搂着我的肩膀问道。 我抓过背包，从里面翻出了化验单，扔在了他脸上。 万强拿起来一看，“徐红？” 我他妈能用本命吗？傻逼！我哭着狠狠地骂他。 万强皱紧眉头，随即摇摇头，不可能，一定是搞错了。 这句话彻底捅了我心里的马蜂窝，我起身揪着他的衣领，咬牙切齿地问道，你当然觉得不可能了，你只图你身下的那几秒痛快，你可曾想过我的？你提起裤子走人了，我他妈要去打胎，能不能活着回来还是一回事，你这个禽兽，没人性的混蛋。 万强还是摇头，连声说着不可能，第一次怎么可能会那么容易就怀孕。 “操你妈的，你是女人上多了吧，说得出这种鬼话！”我扬起巴掌又要扇他，可是又放下了，扇死他又能解决什么问题。 万强站起身，将我的衣服抓了过来，手忙脚乱地往我身上穿，“走，我们去医院。” 混蛋，你脑子进水了吧，现在去医院，我他妈天亮就做手术去了。 万强愣住了，“谁陪你去？” 我冷笑一声，我男朋友，没你什么事了，我只求你不要来打扰我，不，我们。 万强眼神黯淡了下来，双手却还是仅仅地抓着我，我死活不肯穿衣服，他一咬牙，将我的衣服裤子塞进袋子里，随即一把将我抱了起来，冲出了屋子。 在外面我不敢大声叫，生怕惊动周围的邻居，我只能默默地推搡着他。 门口停了一辆黑色的轿车，他将我塞到车里，锁上了车门，踩下油门冲进了黑夜中。 “混蛋，马上停车，你信不信我跳车？”我扒拉着车门，但是却根本无济于事。 后视镜里，他的脸色很阴郁，他一直沉默着，任由我大吼大叫，他一句话都没跟我说。 我急了，站起身一把掐住了他的脖子。 “嘎吱——”一声，车子戛然而止。 让我下车！我咬着牙，手心湿漉漉的全是汗，额头上也一样，跟掉进水里一样。 万强看着后视镜里面目狰狞的我，面无表情地问道，“为什么不给我打电话，却告诉了那个臭小子？” 我的手在颤抖，你根本就没想过我的死活，我没必要告诉你，而且我们也没什么关系了，我早就说过，我们之间两清了，放我回去！ 万强掰开我的手指，回头瞪着我，我要去医院看到那个结果，必须！ 我的眼泪又掉了下来，你根本就是害怕了，所以你心虚了，没关系的，已经有人陪我度过这个难关了，我不需要你的可怜。 我哭得很厉害，整个肩膀都在抽搐。 万强捧着我的脸，幽幽地说道，“傻丫头，你为什么不告诉我，什么事都有意外，我真的没想到会这样，我们去医院，不管有没有，我都不会不管你的。” 这就是偶像剧里常用的那个台词么？“你怀孕了，我一定会对你负责的。” 我打开他的手，大声地骂着他，让他滚蛋，立刻消失。 万强捧着我的脸，用手指给我擦掉眼泪，乖，别哭了，把衣服穿好，天就要亮了，等会被人看到就不好了，我们去市里的医院，好好地检查一下，无论是什么结果都好。 我知道他是不会放我走的，我再执拗下去，也不见得会有什么好的进展，于是我便擦着眼泪，将衣服穿好了。 车子重新发动了起来，窗外的天一点点地变亮，我们到市里的时候，天已经大亮了。 医院八点半才上班，万强领着我去吃东西，他正在点吃的，我就跑了出去。 手机没有带，我必须马上给宋阳打个电话，撒个谎把这件事给圆过去。 我跑到对面的小卖部，用公用电话给宋阳打过去了电话，我听到他声音的一瞬间，我立刻就湿润了双眼。 “乖，你起来了？” 我们约定的时间是九点，宋阳说可以让我多睡一会儿。 我的喉咙都硬了，我掐着大腿，才勉强让自己没有哭出来。 我……我秀姨昨晚来找我了，发现了我的化验单，她今早把我拽来市里了，说要重新复查……对不起，我爽约了。 宋阳愣了一下，随即安慰我没事，这不是什么约定。 他又问我秀姨会不会告诉我爸，有没有说我什么之类的话，我心里感动得不行，我很愧疚我骗了他。 “我等着你回来。” 我挂掉电话，咬着手背将眼泪憋了回去，付了钱刚要转身，万强却已经走到了我身后。 他将我拉了出去，问我给谁打电话。 我不耐烦地看了他一眼，反问道，“难道我连打个电话的权利都没有吗？” 万强皮笑肉不笑地说道，是那个男的吗？ 我犹豫了一下，故作很得意地点点头，是，我男朋友。 万强没有说话，默默地拉着我回到了饭店。 他还是跟以前一样，吃起东西来毫不含糊，一点都不注意形象。 我一口都没吃，我说做手术之前要空腹，我不能吃东西。 他笑了，将八宝粥和猪蹄推到我面前，“不会的，相信我。” 我骂了句脏话，将身子别了过去，我再一次觉得他真是心大，没人性，都把一个女孩子搞怀孕了，自己还有心情悠哉乐哉地吃东西，禽兽。 吃饱喝足，他才开车带我去了市医院。 下了车，他伸手搂着我的肩膀，被我推开了。 “害羞啊？”他笑着问了一句，我低头走在前面，没有搭理他。 挂了号，在走廊上等待的时候，我感觉有些怪怪的，旁边的几个女人都在看我，又看看万强，脸上有种羡慕的表情。 呵呵，或许她们误认为是我丈夫带着我来做孕检吧，真讽刺。 我让万强去旁边等我，我不想让他进来，看我的笑话。 万强有些不愿意，但见我态度坚决，他只好去了旁边的休息区等我。 市里的医生比县城的好很多，医疗条件也高了不止一个台阶，很快我就被叫到化验室的窗口拿化验单。 “阴性。” 不可能！我脑袋顿时就大了，我冲过去，对着医生叫道，医生，是不是拿错了，我怎么可能没有怀孕呢？我之前在县城检查，确实怀孕了。 医生先是很惊讶地看了我一眼，随即很无语地说道，“你既然觉得县城的医生靠谱，那你还来这里干嘛？” 万强闻声赶了过来，问我怎么回事。 我连连摇头，表示医生弄错了。 万强不相信，坚决说医生没有错，是我之前被县城的医生搞错了，把别人的化验结果弄我这里来了。 我猛然想起了那个咋咋呼呼的急性子女人，她努力了那么久都没结果，而我却一下子就有了，她冲到窗口胡乱将化验单塞进去的时候，医生有没有可能把我们俩的化验结果搞混？ 一切皆有可能。 回到诊室，我将我的疑惑告诉了医生，她很耐心地跟我解释了我的理解误区。 心情不好会导致月经推迟，食欲不振是因为我作息不规律引起的，而嗜睡，则是因为我两个班轮轴转，都没好好休息才导致的。 她还很认真地跟我解释了化验单上那一系列的数据，虽然我听不懂，但是我听得很认真。 被医生这么一疏导，我越来越相信我确实是弄错了，我没有怀孕！ “我就说，你没有怀孕，傻妞，看把你个急的。”万强旁若无人地抱着我，很兴奋地说着话。 我没有挣扎，只是冷冷地问了一句，“你觉得如释重负了是吗，你不需要背负良心债了。” 万强松开我，看着我冷漠的双眼，摇了摇头。 送我回去。 坐上车，我的心情还是很沉重，本来应该很高兴的才是，我怎么了？ 一路无语，一直到了县城，我让他在高快客运站的出口停了下来，这里可以直接回去东山。 “真的很恨我？”万强双手插在口袋里，眉头微微蹙着。 “我爱他，请你不要再来打扰我了。” 我说话的时候，将身子背了过去，我不想看他的表情，也不敢看，我怕我会动摇。 沉默了一阵。 “呵呵，好，我走了，你照顾好自己。” 我艰难地吞咽了一下唾液，大步走开了。 无所谓，就是一个祸害了我的渣男而已，肆无忌惮地在我身上寻欢作乐，害得我差点打胎，没什么好留恋的，我现在爱的是宋阳。 我一遍遍地告诉自己这些话，想到我欺骗宋阳的那些话，我就更加笃定了对他的爱。 回到宿舍，我先给江文发了短信，告诉她我没事，她一直都在惦记着我，听到我说没事之后，她也安心了，像个长辈一样舒了口气，“没事就好。” 隔了几个小时，我才鼓足勇气把事情告诉了宋阳，我害怕他问我今早的事情，我虽然已经编了很多谎话，等着他问我的时候搪塞他，可是他并没有问我，他是真的足够信任我。 路灯下，他拉着我的手，眼神很温柔，他说终于可以放心地睡一觉了，这些天一直都在担心我，怕我心里难受。 第九十一章 惹上前男友了 我张开双臂紧紧地抱着宋阳，长期运动的关系，他身上的肌肉很结实，我的胸盯着他的胸膛，有种异样的感觉。 他将我环在怀里，他的双臂很修长，很有运动员的样子，他的理想是在高中毕业前进省队，我觉得他有这个实力和条件，我很希望他会有一个理想的前程。 “我忽然想起来，如果你以后去了省队，那我们是不是很久才能见一次了？听说篮球员很辛苦的，除了训练之外，没有太多的时间打理自己的生活。”我微笑着看着他，心里却有些酸楚。 他摇摇头，不会的，就算我再忙，我也不会不陪你的。 有这句话，我就够够的了。 假孕风波之后，我过了一段很平静甜蜜的日子，有爱情的滋润，每天都去学校看宋阳，跟他逛球场，大街小巷的去吃好吃的小吃，或者背着人群缠绵地接吻。 他的吻变得越来越炙热霸道，几次之后，他就已经很有勇气地把舌头伸进我口中，跟我的舌头紧紧地纠缠着。 只是，我有时候被他吻着，脑子里会出现万强的吻我的样子，每一次都不是我愿意的，他那么粗鲁，毫无人性一样想要把我整个人吸干。 不，万强只是一个可怕又狗血的过客，终将会被时间冲淡，冲走。 宋阳陪着我过了生命中第一个生日，他给我买了一束硕大的玫瑰花，据说有九十九朵，我没有数过，我也不在乎这么多，只要他爱我就够了。 他还请了很多朋友，给我在酒店准备了一个生日宴，吃完饭又去酒店的K房唱歌，大家都喝了很多酒，他当众吻了我，这是我第一次在众目睽睽下接吻，得到的是大家的祝福，我感觉自己醉了。 我没想到的是，宋阳并没有像很多男人一样，借着酒劲就带女生去开房，我其实也做好了心理准备，从酒店的餐厅到K房，最后再到客房，也只是一步之遥而已，他对我那么好，我没必要矫情。 可是他还是打车将我送回去了，只是在临走前深深吻了我一次。 好男人！就像很多小说里说的一样，一个单纯爱你灵魂的男人，才是真正爱你的。 很快，九月已经接近了尾声，天气转凉，秋意渐浓。 这天中午，我靠着内衣店的门框，看着街头熙来攘往的人群，计算着还有几分钟下班。 手机响了，我拿起一看，是一个陌生的号码，心里一下子就郁闷了起来。 我讨厌接到陌生的电话！不是打错的，就是无聊的网友打来的，因为我很老实的把QQ资料填了真实的号码，经常会有无聊寂寞的男网友打来骚扰我。 可是，这一次显示的是本地的号码，打错的？ 哪位？ “李恋是吧？” 对方的口气很冲，是个女孩子，嗓子有些沙哑，像是被烟酒泡过的一样。 我是，你哪位？ “贱人，你别问老娘是谁，四点半广场维纳斯雕像前，等你！敢来吗？” 我心里凉了起来，我这好不容易有了一段平静日子，转眼又要被人给打破了？妈的，你倒是说个理由啊！ 对方并没有多说什么，扔下一句“有种就过来，等你半个小时！”便挂掉了电话。 既然是要约架，那我就不用她等，三点半下班，我交了班处理完事情马上就过去了。 我赶到维纳斯雕像前的时候，才四点，我给对方打过去了电话，她没有接，不过很快我就看见东南方向走过来三个人。 一胖一瘦一高三个女生。 由远及近，我一眼就认出了瘦的女生，正是那天陈鑫在酒店打球，过来找陈鑫的那个穿红钩钩的女生。 我瞬间明白了，今天的事情是因为陈鑫而起的，我不禁纳闷，跟陈鑫都已经很久很久没有联系了，这几个人是怎么想起我的！ 她今天绑起了马尾，穿着碎花的小洋裙，一张脸几乎要出水了一样憋屈，跟个苦瓜似的。 胖的女生胸和油肚平行了，虽然穿着一件宽松的T恤，但是还是盖不住她的水桶腰和大粗腿，一张凶巴巴的泼妇脸，看起来都快三十了，还烫了一头短发，跟泰迪狗似的。 另外一个高个子女生估计得有一米七了，比我还高，人高马大的像个运动员，她本来就平淡无奇的五官，透着森森怒气，直直地向我逼来。 “李恋？”胖女生怒喝了一声，嗓子比在电话里还要沙哑了很多倍，走到我面前的时候，一股浓郁的香水味呛得我差点打了个喷嚏。 我看了她们一眼，“找我有什么事？” 胖女生伸出胖乎乎的手指头指着我，贱逼，你跟琪琪的男朋友做什么了？你真他妈不要脸！老娘今天就替琪琪教训教训你个婊子。 我皱眉问了一句，琪琪是谁？琪琪的男朋友又是谁？ 瘦女生很生气地吼道，你别装了，难道你没勾引陈鑫吗？还……还…… 哦，原来她真的是陈鑫的女朋友，那陈鑫遮遮掩掩的也没用了，何必骗我？我心里酸溜溜的，没办法抵御来自于前男友的“伤害”，谁叫我反射弧那么长呢！ 我冷冷一笑，抱歉，你说话请根据事实，我跟陈鑫之间没什么，不知道你从哪里听来的瞎话。 贱人，你都被陈鑫搞怀孕了，你还嘴硬，你他妈陈鑫没给你打胎钱呢，你口气这么差？ 胖女人的口气特别冲，似乎她才是陈鑫的女朋友一样。 我很无语，也很惊讶，这他妈谁的鬼话，怎么把我和陈鑫联系到一起了。 见我矢口否认，胖女人顿时就不淡定了，冲高个子女生使了个眼色，俩人一起逼过来揪我头发。 我后退几步，闪开俩人的魔爪，抬脚踹在了迎面过来的高个子女生肚子上，她“嗷”的叫了一声，一个趔趄险些摔倒在地上。 见我动手，胖女人更加不爽了，又叫又骂地冲过来，跟我扭打在了一起。 高个子女生也不是吃素的，马上加入了阵营，我们仨激烈地撕扯成一团。 这俩人比之前跟我交手的那些女生强太多了，胖的力气大，高的胳膊长腿长的，俩人还配合得挺好，而且又是“贴身搏击”，我的拳脚都有些施展不开，一时间处于了下风，头发被拽乱了，脸上也挨了不少巴掌。 胖女人的手上戴了好几枚戒指，打在我身上脸上格外的疼，很容易就擦破皮，弄得我脸上脖子上裸露出来的皮肤火辣辣的疼。 “卖X的，我打死你！”高个子女生恶狠狠地骂了一句，高高地扬起拳头，狠狠地砸在了我头上。 头晕目眩之中，我脑子里只有一句小学时代很流行的话，“欺人不欺头，欺头要报仇”。 我怒吼了一声，愤怒激发了我骨子里的流氓基因，我挥起拳头，一拳砸到了高个子的鼻梁上，一声闷响，我感觉像是打穿了一个沙袋一般畅快。 紧接着，我一手环住了胖女人断粗的脖子，曲起膝盖对着胖女人的后背使劲一顶，胖女人跪在了地上，对着马路那边“朝拜”了起来。 翻身打了胜仗，我回头看瘦女生的时候，她居然有些害怕地朝后面退了退，她刚才一直都在围观，连黑脚都没敢上来凑，说明她确实是胆小，但是为了捍卫爱情，所以才找了这俩悍妇来收拾我。 高个子被我打得鼻血都流了，胖女人的情况也不好，站起来的时候膝盖都快断了一样，俩人哭丧着脸，却以后嘴里硬着，继续骂着我，不过恶毒程度比之前好了很多。 我拉了拉衣服，将扎头带取下来叼在嘴里，一边整理头发一边问她们，要不要找个地方把话说清楚，一直这么莫名其妙地打来打去，没意思。 瘦女生跑过去搀扶她们，问她们伤到没有，一副很害怕的样子，让我觉得很悲哀，就这样的娇气女孩子，估计是连晚上起来上个厕所都要开亮所有灯的角色，陈鑫平时得多费心啊！ 高个子女生擦着鼻血，胖女生指着我骂，“你他妈就是贱，还有什么好说的？你自己不要脸，不要影响别人的幸福啊，贱人。” 我抱着胳膊走近她，歪头看着她，有时间骂我，就没时间把话说清楚？我这稀里糊涂就被你们打一顿，真的好冤枉，出门忘看黄历了。 胖女生还想骂我，被瘦女生拉住了，她眼神幽怨的看着我，楚楚可怜的问道，“你难道跟陈鑫就没关系吗？你老实说清楚。” 我长长地呼出一口气，是，我承认我以前是跟陈鑫好过，不过分手了，我也承认我之前还喜欢他，但是我绝对没有跟他做任何见不得人的事情，并且，我已经将近两个月没有跟他联系过了。 你…… 三个人面面相觑，一脸的难以置信。 最后，还是胖女生连咒带骂的把事情的经过说了一遍，就在昨天，陈鑫去参加一个聚会的时候，被人给揍了一顿，说他辜负了我，是个混蛋，而至于他“辜负”我的事，正是让我怀孕了而又抛弃我。 我彻底懵逼了。 第九十二章 遛鸟的男人 后来我调查清楚了，居然是宋阳的死党胡锦银闹的乌龙！ 在之前刚得知我“怀孕”之后，宋阳找了胡锦银去喝酒，俩人喝着酒，宋阳就把这件事跟胡锦银说了，没想到胡锦银居然会脑子发热，意气用事做了这种事。 我听后特别生气，使劲捶了宋阳一拳，“你这嘴巴也太大了吧！为什么把我的事情跟人说，你恨不得全世界的人都知道是么！” 宋阳握着我的手，歉意地说，他不是故意的，而且，胡锦银是他兄弟，他从来就没把他当做外人看。 我甩开他的手，冷笑道，他不是外人，那你跟他过去吧，我很讨厌别人把我对他的信任当做放屁，现在这么一闹，全世界的人都知道我怀了陈鑫的孩子，还被陈鑫给抛弃了，你满意了吧？ 我推开宋阳就走，刚走两步我又回来了，怒视着宋阳，我刚才一直都忘了问他了，他为什么说是陈鑫让我怀孕的？ “谁他妈告诉你，孩子是陈鑫的？” 宋阳低着头，有些无奈地摇摇头，许久才从牙缝里挤出了三个字，“我猜的。” 我生气地冲过去，抓着他的胳膊使劲地晃，你猜的，你倒是挺会猜啊，世界上那么多男人，你凭什么猜是他？他跟你有什么瓜葛，有什么渊源，你要猜是他！ 宋阳一言不发的看着我，任由我疯狂地推搡着他。 我已经被羞愤冲昏了头，我虽然不是什么冰清玉洁的玉女，但是我也有尊严和颜面，宋阳是我男朋友，他却把我的事情跟别人说，这算什么事，算一种变相的背叛吗？ “因为你爱他。” 宋阳说出这句话的时候，我无力地松开了手。 原来他一直认为我很爱陈鑫，我对陈鑫的爱变成恨，是因为陈鑫让我怀孕，又残忍地抛弃了我，甚至他还会觉得，我在跟他分手之后，还跟陈鑫藕断丝连，把肚子也搞大了。 我长长地呼出一口气，摇头幽幽地说道，“不，那是曾经。” 那个男人是谁？宋阳抓着我的肩膀，是陈鑫是么？你没有怀孕，可是他还是伤害了你。 我愤怒地推开他，那你也没理由去跟你朋友说，你这是在变相的伤害我你知道吗？不是陈鑫，不是陈鑫，拜托你不要再把他联系到这件事上面了，他现在有了女朋友，我跟他之间早就什么都没有了。 我跑开了，我没勇气说出“那个男人”是谁。 我跟宋阳冷战了，我没办法原谅他，无论我怎么去说服自己，但是还是觉得他把这件事告诉他的朋友，那就是不够爱我，否则谁会把一件对自己女朋友来说，是致命伤害的事拿去跟别人说？纵然是死党，也有个度。 这天晚上，十点多的时候，来了个四十多岁的男人，穿得很得体，脸上的表情很严肃，比我们初中的教导主任的脸要还臭。 他一个人来，点了个中包，而且还很大方地要了一打酒。 一开始我们还以为他等朋友，但是余思却很鄙夷地说了一句，“操，又出来遛鸟了。” 我和王芳面面相觑，遛鸟，鸟呢？ 余思邪恶一笑，抱着胳膊，不知道什么是鸟？总知道鸡X吧？ 妈的，余思说话就是特别黄暴，跟王芳倒是挺配的，我有时候还会打趣他俩干脆做一对算了，可是每次我一说，俩人就相互嫌弃，表示看不上彼此。 余思说的遛鸟，不用他进一步解释，很快就得到了很好的解释。 二十分钟后，一个女人从楼梯上来了。 一看到她，我倒是有些尴尬起来，她不就是那个爱来买内衣裤裤的风尘女人吗？ 她穿着紧身的高腰短袖上衣，肚脐上贴着亮闪闪的钻石，让人忍不住多看两眼，一条黑色的皮裤，将她丰满的臀部和大腿勒得几乎要爆裂开，没有肉感，只有几乎要溢出来的性感。 她也认出了我，不过她的表情很淡然，还冲我笑了笑。 我没敢多看她，将脸别了过去，王芳盯着她看，一双眼睛似乎要将她浑圆的臀部撕开。 她好像不太确定是那间包房，站在走廊上打电话，我们也拿不准她到底是不是那个男人叫来的，就算是，我们也懒得过去帮忙找包房。 她一边娇滴滴地打电话，一边将屁股在墙壁上轻轻地顶来顶去，姿势很是可爱撩人。 正好这时候有间包房客人走了，我和王芳赶紧进去收拾起来。 “妈的，谁他妈的吐暗包里了，我日，恶心！”王芳捏着鼻子，厌恶地吼了一句。 我赶紧提着拖把走了过去，跟她一起打扫客人吐的残局。 就在我俩埋头拖地的时候，包房门忽然被推开了，一男一女暴风一样卷了进来，吓得我和王芳一跳，我俩还来不及说话，那俩人已经紧紧抱在一起亲上了。 怎么办？我轻声问了一句王芳。 王芳拉着我蹲了下来，躲在暗包的沙发后面，悄声凑到我耳边说了一句，“看好戏，真人秀，花钱也看不到的。” 我有些不愿意，怕被他们发现了那就糗大了，但是内心的强烈好奇心很快就占了上风，更何况现在要是出去，也不见得是件好事。 于是，我俩就躲在了沙发后面，窥视着眼前的一切。 俩人很激烈地吻了一会儿，便直奔主题，像是等待了几千年修行的两个蛇妖一样，瞬间缠绵起来。 从这个角度只能看见男人的背影，但尽管如此，画面已经很劲爆了！王芳还不停地调整视角，想更清楚地看到一些重要内容。 我死死地咬着牙，想起在杨彩虹家看的那种电影，我的脸也红了起来，浑身有种说不出来的感觉。 女人的声音很大，像个听话的奴隶一样，一直都在取悦男人，其实我猜可能没那舒服，她却还是要做出一副吃了仙丹妙药的爽快感，一声声地叫着，表情也很到位。 “不能再看了！”我轻声说了一句，将头缩了回来，靠着沙发闷声喘息着。 王芳目不转睛地盯着看，丝毫没有理会我。 我脑子里乱糟糟的，想起的居然是万强重重粗暴的举动，心里有种不安的躁动，我很恨这种感觉！ 我捂着耳朵，紧闭着双眼，很想冲出去，逃离这个魔性的房间。 几分钟后，俩人停了下来，一阵杂乱的喘息声之后，他俩出去了。 我郁闷地站起来，很不爽地说道，妈的，怎么会跑来这间包房，是跑错了吗？ 王芳抱着双臂，深深地叹了口气，“我去他老祖的，这男人怎么这么快，也就五分钟而已，切，便宜了那婊子了。” 我没有说话，低头打扫着卫生，脸颊却还在滚烫着。 老家有种说法，看到这种事要说出去，告诉越多的人越好，否则家里的牲畜会死，自己还会生病。 不，我不想说，我宁愿得病，也不想被人知道，我和王芳躲在暗包里看人家做这种事。 一整个晚上，我脑子都乱糟糟的，想一些乱七八糟的事情，感觉自己现在思想越来越复杂了，一件事情居然会影响我那么久，从前的天真无邪，好像真的已经离我而去，一去不复返了。 下了班，我和王芳去吃了麻辣烫。 她挨着我做，用胳膊肘捅我，问我想不想那个。 我一时没明白，问她什么。 她瞪了我一眼，很简答粗暴地来了一句，“被人X啊！你不想？你到底还是不是处？” 我脸红了，我没回答她这个问题，我只是含糊其辞地说我不想。 王芳用筷子敲我的头，咬着牙损我，“装，你就是爱装！今晚看了那个，你难道不想么，你如果是个正常女人的话，你一定会想。” 我无言以对，只是闷头喝着汤。 王芳搂着我的脖子，叹息一声，用羡慕嫉妒恨的口气说道，哎，你倒是好，有个男朋友，我想啊，可是没男人。 我愕然，有些不好意思地解释我跟宋阳没发生过那些事。 王芳又说我装，还说打篮球的人体力很好，估计得半个小时，说我再不好好珍惜，估计就得是人家的了。 我懒得搭理她，很装逼很矫情地告诉她，我和宋阳是柏拉图式的爱情，没那么多七情六欲，男欢女爱的。 “这么说，你就真的还是黄毛丫头了？嗯，没关系，慢慢来，你也成年了，可以尝试那些东西了，其实很美妙的，会上瘾，慎用啊，慎用！” 她故意把“慎重”说成是“慎用”，无形中增加了一种很暧昧的气氛，我的心又乱了起来。 是的，我已经成年了，一晃眼，我都离开学校将近半年了。 那个男人隔三差五的就过来，开一间中包，叫那个女人，不过俩人再也没有跑错房间，完事之后各走各的，女人先走，男人隔半个小时才走，他很有礼貌，明明没有喝酒，但是他从不拒绝加酒。 无所谓，只要我们有提成拿，我们也不会管闲事，他的家庭如何，都不是我们要关心的事。 王芳还打趣说，这个男人挺专情的，连出来嫖都只点这个女人，不如早点把她娶回家算了。 第九十三章 还是好朋友 我和宋阳的冷战继续持续着，中途也打了几次电话，他很诚恳地道歉，我也原谅了，但还是不冷不热的对他，他也知道我心里打不开那么结。 我问江文，是不是我跟宋阳其实根本就不合适，这样的关系真的很难处理，老是吵架，我真的累了。 江文说哪个情侣不吵架，不吵架说明没感情，她说她初中的时候，班上有一对情侣，俩人挺好的，从来不吵架，平时也很腻歪，但是那女的其实喜欢的是别人，男人只是一个感情傀儡。 我不知道该怎么说，我只是笑了笑，说如果再这样下去，就分手算了。 其实真的要分手，我又有些舍不得，一想起来就会心里拔凉拔凉的，人就是喜欢犯贱。 这天晚上，王芳忽然眉飞色舞的告诉我，她给万强打电话了，她让万强来找她，万强答应了，后天过来。 我感觉像是挨了当头一棒的感觉，浑身都有些不自然起来，“他……他来找你？” 王芳有些不好意思地摇摇头，也不是，他是来办事的，正好有时间吧！ 我冷笑道，我操，不是说半年之后才会回来吗，现在跑得这么勤，图什么呢？ 王芳很惊讶地看着我，问我跑得勤是什么意思，万强之前还来过吗，她怎么不知道。 我忽然意识到我说漏嘴了，赶紧解释说只是打个比方而已，说不定万强之前就来过了，他朋友那么多，可能是约别人我们不知道而已。 王芳松了口气的样子让我很紧张，看得出来她现在对万强还是很感兴趣，甚至这种想要得到万强的欲望比以前更强烈了。 我毫不犹豫地拒绝了跟他们出去玩，王芳软磨硬泡了半天，我就是不肯答应，王芳还以为是之前因为她的事情，让我跟万强闹成了这样，她说她很惭愧，我笑了笑，说没事。 一整个晚上，王芳都在炫耀万强要来的事情，我强颜欢笑的配合她，说祝她成功把万强拿下。 余思最后被她烦得不行了，很不耐烦地酸了她一句，“日了，你不就是惦记着人家裤裆里那东西么，你今晚那么兴奋？没见过？” 我捂着嘴笑了，我是真的觉得很好笑，余思说的跟我一直以来想的一样，我觉得王芳可能也没有多爱万强，只是因为某种需要，说难听点，是万强的荷尔蒙吸引她。 距离万强来还有一天多时间，三十多个小时，我好像又回到了一个可怕的倒计时阶段，我不知道该怎么熬过去。 我失眠了两个晚上，等来了万强来的日子。 王芳请了假，晚上给我打了电话，让我过去吃饭，然后一起去唱歌，我拒绝了，当她说是去某个酒店唱歌，我心落了，只要不是佳音，随便。 晚上上班的时候，我思想一直在神游，两次把酒送错了包房，客人没跟我计较，我自己恨死我自己了，不就是一个臭男人来了这里么，关我屁事。 我去杂物间拿东西的时候，余思把我堵在了杂物间里，“我不清楚，万强到底是你男人，还是王芳的男人，你们仨的关系好复杂啊！” 我愣了一下，随即跟他解释说，万强从来就不是我的男人，但有可能会成为王芳未来的男人。 余思抠着手指头，漫不经心地说了一句，可是我看你今晚好伤心啊，是不是担心王芳把万强给上了？ 我忍不住笑了，他这句话说得好像王芳是个土匪恶霸一样，挺好笑的。 我摇摇头，说他想多了。 余思鄙夷地看了我一眼，边走便扔下了一句，“切，爱就是爱了，怕什么的，不就是上个床，分个手么，会死？” 余思平时说话很黄很暴力，但是并不无道理，这句话也一样。 是，又不是会死，大胆爱又怎样。 可是我不能爱万强，他就是一杯毒药，谁爱谁死。 十点多的时候，手机又响了，是王芳打来的。 “李恋，你出来玩会吧，让余思给你请个假，万强在呢！” 我有些无语，干嘛要说万强也在这句话，我好像是冲着万强才去的。 我立刻拒绝了，马上挂掉了电话。 余思又在旁边补上了一句，“想去就去呗，人才曹营心在汉的，烦不烦？” “你管我。” 余思犀利敏感得像个女生一样，我有些害怕面对他了，他总是会一针见血的说出我心里想的事，让我很心惊胆战。 电话那边很热闹，有女人开心大笑的声音，尖锐，撒娇，跟我这种母牛一样的声音截然不同，那样的声音男人都很喜欢，听到就浑身起鸡皮疙瘩，招架不住。 他们玩得开心就行，我干嘛去当电灯泡，我不想看见某个人。 下了班，我数着路灯，慢慢地往宿舍走去，我的影子被灯光拉得很长，随着光影的变化，影子时而重叠，时而分开，就像我一样，寂寞和孤独总是陪伴着我，我走不出去，可是就算我得到了一个怀抱，也没有让我彻底不孤单。 不知不觉我，已经走到了仓库门口，我掏出钥匙准备开门的时候，身后传来了车子的引擎声，一道雪亮的车灯照了过来，我情不自禁眯缝起眼睛，回头看了一眼，谁他妈那么缺德？ 车灯暗了下来，车上走下来一个熟悉的身影。 我迅速转过头，使劲地将钥匙插进锁洞，想要快点把门打开逃进去，关上门。 一只手按在了钥匙上，“说几句话可以吗？” 你又来干什么？你不是在外面玩么，你走吧！ 万强笑了笑，一股啤酒的味道飘了出来，并不是那么浓烈，“至少我们还是朋友吧？” 我无言以对，如果再拒绝，那我就是小心眼，说明我很在乎他。 他打开后备箱，拿出了两罐子土蜂蜜，说让我开门，他给我送进去。 东山什么都不好，但是土蜂蜜那绝对是享誉全省的。 两罐子土蜂蜜，加起来十来斤重，他一左一右的抱在怀里，像抱着两个胖小子，我跟在他后面，看着他的后背，说不出的感觉。 进了宿舍，他把土蜂蜜放好，“平时多泡点水喝，女孩子多喝点蜂蜜水对身体有好处，不过你尽量在睡前喝吧，我怕你早晨喝了之后，又吃到葱那就麻烦了。” 柔和的灯光下，他的笑容很诚恳，可能是因为刚才玩太嗨，有些热的关系，他衬衫的扣子已经解到了倒数第二颗，他蹲下去的时候，胸前的肌肉一览无余。 他不是像宋阳那种经常运动的男生，但是他居然也有肌肉，可能是瘦的关系。 我感觉在这里谈话有些危险，我害怕发生之前的事情，于是便开了门，让他出去说话。 他看着我，“要不我们出去转转吧，郊区新建了一个水上公园，还没竣工，但风景不错。” 这个时候出去散步？也是够疯的。 我想了想，让他出去等我，我换身衣服，我总不能穿着佳音的工作服，就跟他出去吧，别人看到了还以为佳音有服务员出台。 他站在门口抽烟，我反锁上了门，把窗帘拉得严严实实的，我换了一套长衣长裤，将自己捂得严严实实的。 坐上车，我想起了那天晚上，他开着张兴的面包车，疯狂的开到野湖去，就因为那一件事，让我们彼此亏欠。 “你的车？”我好奇地问了一句，这辆车比面包车高档很多，之前也没听万强说过要买车，上次就开回来我没顾得上问。 万强淡淡一笑，谁开着就是谁的，车乃身外之物。 傻逼，我心里暗骂了一句。 见我一直都不愿说话，他就放了音乐。 放的是崔健的《假行僧》，之前我从来不喜欢崔健的歌，一个大叔级别的任务，嗓子那么沙哑，一个劲地胡吼着，也不知道是在兴奋什么。 听到那一句的时候，我忽然双眼湿润了。 “我只想看你长得美，但不想知道你在受罪……” 别听了，关掉行吗？我闭着眼睛，把眼泪关在了眼眶里。 万强赶紧关掉了音乐，难为情地问我，是不是不喜欢他的歌。 我摇摇头，好吵，想静一静。 水上公园还在修建，到处都是杂乱的建筑材料，依稀可见建成时候的模样，就像一个还没发育开的姑娘一样，在月光下有种青涩的美。 我和万强沿着湖走着，九月的夜风已经有些凉了，吹得猛一点，我会不经意地打个哆嗦。 “冷吗？”万强关切地问了一句，伸手来拉我的手，我马上甩开了。 那就坐下吧！ 万强领着我走到一个避风的地方坐了下来，屁股下面的草有些扎，幸好我穿的是牛仔裤。 我冷冰冰地问他要说什么。 他转脸看着我，“难道就不可以聊聊吗？是朋友吧，我们？” 又找这个理由来压我，我很不爽的点了点头。 我们随意地聊了几句，他说了一些关于东山的事，但都是很鸡毛蒜皮的事情，诸如治安不好，吃得还可以，环境也不好之类的事情，都不是我关心的。 我听不下去了，直接问他到底是干什么的，为什么神神秘秘的像个特务，不是说了半年才回来么，怎么一下子就跑回来两次了。 第九十四章 我不管你是谁的女人 万强愣了一下，我就是打工的啊，跟你说了很多次了，打工仔。 我冷笑道，打工仔那么神秘不敢说自己的工作是干嘛的？我看你就是卖毒品的吧，东山那可是一个瘾君子聚集地。 万强大笑起来，他像从前一样将手搭在我肩膀上，“你真的很能想象，我没那么大胆子，敢弄毒品，我怕死好吗？” 我推开他，很不爽的说你他妈的还有什么不敢做的，做不出来的？ 万强皱眉看着我，月光下他的样子有种邪魅的感觉，他幽幽的问我，在你心目中我就那么坏，十恶不赦？ 我重重地点点头，至少在你对待感情的态度上，我就觉得你不是什么好东西，算了，不说了，我也没资格说你，我不是你什么人。 我说完这话，低着头扒拉着身下的小草，这个话题说一百年都说不清楚，自己知道他是个什么货色就够了。 “你那个男朋友对你好吗？”万强很认真地问了一句。 我抬起头看着他，很笃定的点点头，当然，比你好多了！不说别的，他思想比你干净，不像你脑子里就装着那么点事。 万强笑了，点上一根烟抽着，眯缝着眼睛看着我，问道，“哪点事？” 我一下子难堪起来，一把将他嘴里的烟抽了出来扔在地上，生气地说你能不能别在我面前抽烟，知道抽二手烟得多大危害吗？没礼貌的男人！ 万强戏谑的说了一句，不错啊，跟着有文化的男朋友混，也变得精致起来了，嗯，好好的，跟你那个男朋友好好的，你转告他一句话，要是他哪天对不起你了，我一定会对他不客气的。 呸！这是电视剧里被人说烂了的台词，你连说句话都要盗版电视剧里的，你还说你是认真的，你什么时候认真过！ 我站起身大声吼着，我的声音在空旷的湖边传荡得很远很远。 有种想哭的感觉，我恨他，对待感情不负责任，我又觉得很心酸，他为什么要说这种跟生离死别差不多的话。 万强抬头看着我，嘴角挂着一抹无奈的笑容，“我本来就读书不多，初中退学，今年二十三岁，在外面混了那么多年，我能说一句电视剧里的台词，也不错了。” 听着这句话，我更加难受了，我不知道该怎么发泄心里的情绪，我只是弯腰狠狠地在他后背上捶了一拳。 我去，你下手跟以前一样重，你这个男人婆。 妈的，老娘本来就粗鲁，我比不了你喜欢的那些女人，杨彩虹温柔吧，那你去追她吧，我操你…… 我话还没骂完，万强忽然伸手将我拽了下去，我一头扑到了他怀里。 他紧紧地抱着我，附身将嘴唇凑到我耳边，“你可以骂我，但是你不可以冤枉我，我他妈什么时候喜欢过杨彩虹？” 你…… “你别说话，你听我说，好不容易来一趟，让我抱抱好不好，我好想你。” 万强的声音变得有些虚弱，他抱着我的身子在微微颤抖着。 我憋了半天，憋出了一句废话，你放开我，我是有男朋友的人，我男朋友知道了，会吃醋的！ 万强笑了，依旧抱着我，那你别告诉他啊，就行了。 我无言以对，他抱得很紧，我的整张脸都贴在他的胸膛上，他身上的雄性荷尔蒙刺入我的鼻腔里，迅速地摧毁着我的意识。 大晚上的，跟男朋友之外的男人抱在湖边，这也太贱了吧！ 我猛地推开了他，“你能不能老实点，像个人一样的可以吗？你就不能想点纯洁的事情是么？” 万强懵逼的看着我，我没有想不纯洁的事情啊，你在想什么？ 妈的，这是在反咬我一口啊，倒弄得我不单纯了……我难为情的转过身，迎着风吹，想让自己的情绪平静一点点。 万强的手机忽然响了，大半夜的还来电话？ 他迅速接了电话，说了一句便挂掉电话站了起来，“我送你回去吧，有事，我得回去了。” 回哪里？东山？我惊讶的看着他。 万强点点头，伸手来拉我，被我甩开了。 我一路走，一路说他，到底做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这么晚了还要赶回去，五个小时车程，你以为是玩呢？那既然知道事情多抽不开身，还来这里干嘛，就为了泡妹子，贱。 万强没有说话，只是微笑着听我说。 我自己想想觉得画风有些不对，怎么感觉像是一个泼妇在训斥自己的丈夫一样，于是我赶紧住了口，不再说什么。 很快就到了仓库门口，我下车的时候，诚恳的跟他道了谢，谢谢他送给我的土蜂蜜，并且让他开车担心点。 他下了车，目送着我走进仓库，忽然说了一句，“瘦了好多，屁股都比以前小一圈了。” 我猛地站住脚，回头怒视着他。 他继续笑着说，胸也缩水了，我刚才抱着你的时候感觉到了。 我冲过去挥拳使劲地打他，在他胳膊上，胸膛上使劲地捶打着，贱人，我叫你说我，我爱怎样是我的事，关你屁事！ 万强龇牙一笑，猛地将我推到了车上，顺势把我压倒在了引擎盖上。 妈的，身下的引擎盖很烫，我忍不住叫了一声，死命地推搡着他。 他赶紧将我抱了起来，拉开后座的车门将我塞了进去，我摔倒在座位上，还没来得及坐起来，万强就已经关上车门扑了上来。 “混蛋，你要干什么！”我惊恐地叫着，我又问了一句废话。 嘘，别吵，要让别人都出来看你吗？ 很淫荡的一句话，说得我面红耳赤起来，我不敢再大声吼，咬着牙问他，你还是人吗？我有男朋友了，你还来欺负我，你这算什么？ 万强没有说话，只是默默地做着他的事情。 我忍不住叫了一声，伸手去打他，却又那么无力。 万强像头发怒的野兽一样，他怒视着我，眼神在剧烈的燃烧。 “你不是刚才……说祝福我……的吗？为什么要这样……？” 万强一边使劲，一边很霸道的说着话，我不管你是谁的女人，我照X不误！ 我含着眼泪骂了一句脏话。 你心里还有我，你只是不肯承认而已，总有一天，我会让你乖乖的说你爱我的。 万强像是在报复一样，他的动作很粗鲁，我像只咸鱼一样躺着，没办法翻身。 看不懂他眼神里的，是仇恨，还是戏谑还是…… 我必须承认的是，身体里有种欢愉。 手机又响了，万强按下了接听键，电话里一个男人急火火的问他，出发了没有。 万强喘着粗气，对着电话说了一句，“给我……二十分钟……”，挂掉电话，他继续驰骋着…… 十几分钟后，我跳下车哭着跑进了仓库，重重地摔上了门。 混蛋，王八蛋，畜生！我在心里狠狠地骂了所有恶毒的话，蹲在浴室里哭了很久。 万强发来了一条短信，看完我恨不得把手机给砸了。 “天亮出去买盒毓婷，那是紧急避孕药，下次我会记得用TT的，乖。” 太屈辱了！王八蛋，谁还跟他有下次？ 我一整夜都没睡，反反复复的想着万强说的那些话，我心里还有他，是，我心里是有他，我恨他，入骨！ 我抱起那两罐土蜂蜜想扔楼下垃圾桶，又忍住了，天亮之后我送给了一个出租仓库的女人，她带着两个孩子，应该很需要喝这个，送给她也算是物尽其用了。 第二次吃毓婷，这次是我自己去买，我感觉脸都丢进了，跑遍了全城，找了一家最偏僻，没有人的药店，导购问我买什么也不敢说，进去找到了扔下钱就跑了，比做贼还要心虚。 两次吃避孕药，都为同一个不是自己男朋友的男人，这他妈也是荒谬得没有人性了。 含着泪吞下去，我暗暗告诉自己，这是最后一次堕落，从今以后我都不要再跟这个人有任何的往来，在我心里，就当做他已经死了。 删掉他的号码，我又跑网吧删掉了他的QQ之后，我自欺欺人的相信，我已经删除干净了。 不出我所料，晚上王芳就问我了，是不是万强去找我了，昨晚她喝多了，被万强送了回去，万强就离开了。 我怕她去问万强对质，我只好承认了，说万强找我聊了几句，有事就连夜回东山去了。 王芳撇撇嘴，有些不高兴的说，“看来还是更在乎你啊！” 我理直气壮的解释道，我有男朋友，而且我跟他原本就认识，这没什么问题。 王芳也没再说什么，可能“我有男朋友”这句话比较有说服力，她不相信一个女生有了男朋友，还能去跟别的男人发展什么。 是，我自己都不相信，我能那么堕落无耻的，被万强一次次的压在身下，做那种事情。 因为万强的事情，我对宋阳充满了愧疚，于是我决定去找他，跟他和解。 下午下了班，我买了一盒蛋挞去宋阳学校，宋阳很喜欢吃，一口气可以吃一盒。 另外我还给江文也买了一袋子橄榄和话梅，江文就喜欢这一类酸酸甜甜的东西，她说上课犯困的时候吃一颗很管用，无聊的时候也可以解闷。 说实话我很羡慕江文，对待感情干净利落，敢爱敢恨，不像我，就像是在熬狗血汤一样恶心。 第九十五章 路太弯爱太长 江文们班上要搞测验，没办法出来，我把橄榄和话梅交给她，跟她聊了几句便离开了。 我去了宋阳的教室，但是他不在，是的，这个时候他也不会在，只有学霸才会争分夺秒的在教室里看书。 他们学校下午放学的休息时间只有一个半小时，就要紧接着上晚自习，所以学生们都没回家吃饭。 宋阳习惯去打球，然后从食堂旁边的超市买一些泡面啊香肠的回教室，别人上第一次结晚自习，他便躲在书堆后面啃香肠，下了课再泡泡面，我笑话他把时间安排得真紧凑。 我还没走出教学楼，就下了暴雨。 篮球场和足球场上的学生们一窝蜂地跑了进来，瞬间教学楼就变成了菜市场，闹哄哄的。 我在人群中搜索着宋阳的身影，人多，我的眼睛也不是X光，根本就看不过来。 我走到人少的走廊，给他打了电话，响了好几遍都无人接听，难道是不理我了？ 这是我第一次给宋阳打电话找不到他人，我心急如焚，但是我没敢再打过去，要是他真的不理我了，嫌弃我了，说不定接起来会骂我一句，臭不要脸，给我滚。 我握着手机，想了想还是决定走，要是他真的愿意理我，他会给我回电话，否则的话，我就是把他手机打爆，也只能换来一个很没面子的结局。 我看着外面的暴雨，心情也乱了起来，我沿着教学楼转着圈，被那些男生女生用异样的目光看着，我感觉很不自在，于是便决定还是走人，去一楼待一会等雨停，就立刻走人。 妈的，老娘好歹也是上过学的人，曾经是学生，这群高中生就是用一种看土包子的眼神看着我，牛逼什么？ 我带着一肚子气下了楼，站在一楼的角落里，看着下个没完没了的暴雨，心急火燎起来。 口袋里的手机振动了一下，是江文发来的短信。 “宋阳在球场淋雨打球，你快去看看，这家伙疯了。” 卧槽，这个时候在淋雨打球，果真是疯了！ 我举着伞，朝着教学楼后面的篮球场跑去，雨下的真的很狂，我刚跑几步，帆布鞋就全湿了。 大老远的，我就看见一个傻帽，在暴雨中拍着篮球，上篮，投球，运球，就跟脑子有病一样，浑身都湿透了像是从水里刚上来一样。 “宋阳——”我大声喊了一声，朝他飞奔了过去。 一阵狂风吹来，我手上没力气，伞被吹飞了，我没顾得上，冒着雨跑了过去。 他站在原地傻傻的看着我，脸上全是水，他看着我的样子，像是从地狱里走出来一样，带着一种希望和哀伤，我看得心酸。 “疯了你，干嘛在这里淋雨？回去！马上！”我使劲推搡着他，将他往旁边的体育室拽。 宋阳直勾勾的看着我，在迷蒙的雨帘中，他的眼神说不出的销魂。 我的心狂跳着，我低着头不敢看他的眼神，死死地将他往旁边拽。 忽然，他扳过了我的肩膀，俯身吻住了我的嘴唇。 混合着雨水的吻，有种难以言状的感觉，他的亲吻很霸道，雨水也被顺带进了我的嘴里，跟眼泪不一样，雨水是没有味道的。 教学楼距离球场有很长一段距离，中间还隔着一个足球场，所以我不担心会被人看见，索性紧紧地抱着他，迎合着他的吻，在雨中忘情的纠缠着。 许久，我们坐在了体育室的门口，紧紧地挨着彼此。 两个浑身湿漉漉的人，挨在一起的感觉很奇妙，透过湿漉漉的衣服，我居然还可以感觉到他的体温，依旧那么炙热，甚至比以往还要热，好像要将身上的衣服融化掉一样。 他伸手给我擦着脸，我不好意思地推开他，说我带了纸。 掏出来一看，我俩都尴尬地笑了。 纸巾早就被雨水泡成了白色的一团怪物，一捏全是水。 他捧起我的脸，认真地用手背给我擦去雨水，我也抬起胳膊，给他擦额头上的水，他的头发很短，所以脸上的水并不多，只是随意地飘洒到了一些一样。 他干净的五官，被雨水这么一淋，有种别样的帅气，尤其是他健康的肤色，看上去有种很男人的性感。 我忽然觉得我眼光不错，宋阳也是帅哥一枚，一点也不比陈鑫和万强差，而且他是最爱我的一个人，我脑子进屎了才会去执迷那俩人，尤其是跟后者不清不楚的纠缠。 李恋你真是个贱人。 我在心里暗暗把自己狠狠地骂了一顿的时候，宋阳拉着我的手，问我冷不冷。 我摇摇头，还没说话，就感觉鼻子发酸，于是我不敢说话了，我怕眼泪掉下来。 我低头玩弄着宋阳的手指，本该是在右手中指长了老茧的学生专属手指，但是宋阳却没有，他告诉我他的课本一片空白，偶尔只是画几条线而已，作业也很少做，除了考试几乎不做，所以他的右手中指几乎看不出老茧。 可是，他的两只手掌心都有着厚厚的老茧，他不常握笔，但是他的这双手，无数次地跟篮球亲密接触着。 “宋阳，你如果进不了省队，你真的对不起你的这双手。”我将他的右手捧起来，轻轻地在他手心上咬了一口。 宋阳很开心地笑了，你是小狗吗，为什么咬我？ 我难得像个娇羞的少女一样笑了笑，撒娇说我不是小狗，我是母老虎，你不听话，我就咬你，以后不许再去淋雨打球了，傻瓜。 宋阳摇摇头，我很少这样的，今天你来了，我以后就不会了。 我将头靠在他的肩膀上，闻着他身上阳光和雨水的味道，长长地呼出一口气，跟他在一起的时候，世界真单纯美好，为什么不早一点认识他呢，走了那么多的弯路，做了那么多傻事。 回去以后我就感冒了，宋阳没有，不过我觉得很值得。 好像自从那天淋过雨之后，我心里明朗了很多，知道了我该跟什么样的人在一起，那些恶心的往事都被大雨洗刷掉了一样。 几天后的晚上，下了班王芳又提议去吃烧烤，余思之前答应好了，一下班却没人了。 “孙子，怎么骗人呢，是怕请客吧！我操，说好的AA制，没人要他请客啊，日。” 王芳怒骂着，小东子跑过来，把一百元塞给王芳，说刚才余思走的时候叫他转交给王芳的，今晚他不能去，但是他依旧请客。 我问小东子余思去哪儿了，怎么一眨眼就不见了，还走得这么急。 小东子挠了挠后脑勺，半天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 王芳推了他一把，行了行了，不愿意说就算了，他爱去哪儿管他的，反正是他请客就对了，走吧同志们！ 我们仨浩浩荡荡的去了烧烤摊，一顿海吃好喝。 就在烧烤摊对面，有一家叫“东方宾馆”，每天住店的人不多，我们经常会一边吃烧烤，一边看对面住店的人开玩笑，观察人家谁是情侣，谁是偷吃的，谁又是叫了小姐的。 就在我们准备离开的时候，忽然东方宾馆门口出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 “我去，余思！”王芳扔下筷子，愤怒地吼了一声。 我定睛一看，可不是嘛，穿着牛仔衣，戴着棒球帽的余思，正搂着一个长发美女，站在门口商量着什么，那美女不停地跺脚撒娇。 王芳恶狠狠地骂道，真是不要脸，原来是去嫖了，难怪不等我们，操。 我拉了她一下，说可能是余思女朋友吧，不像是小姐。 王芳一瞪眼，怎么不是，穿得这么骚，不是小姐是什么！ 第九十六章 仇人相见，打还是不打？ 我白了她一眼，“你也太小题大做了吧，人家只是穿了条裙子而已，很正常的。” 王芳撇撇嘴，穿裙子干嘛穿露背的，贱。 我无言以对，过了一阵余思便带着女生进了宾馆，王芳在我旁边骂了一晚上余思。 第二天我刚到店里，余思就打来了电话，李恋你俩神经病吗，昨晚干嘛一直给我打电话，打完就挂，我他妈泡个妞好能不能安生了？ 我蒙了，弱弱地问了一句“怎么回事？”。 余思很生气的告诉我，昨晚王芳一直在打他手机，还发莫名其妙的短信来，他打过去王芳又不接，索性弄得他只好关了机。 我忍不住笑了，王芳这家伙就是喜欢折腾，能把余思逼成这样，也真是没谁了。 我半开玩笑半当真的说了一句，王芳可能是吃你醋了。 余思骂了句“我操”便挂掉了电话，我握着手机笑了半天，这对冤家活宝还真是逗。 下午，王芳来店里找我了，让我别吃饭了，晚上让余思请我们吃。 我很好奇的问她凭什么让余思请客，人家又不欠我们的，昨晚不是刚请我们吃了烧烤么！ 王芳不以为然地说道，“切，他那种人就应该好好敲诈一顿才是，走吧，顺便去问问他昨晚战绩如何，一晚上来了几次。” 下了班，王芳便拽着我去找余思，那家伙居然还没起床，还在宾馆躺着。 来到宾馆门口，我拉住了王芳，说要不我们就在这等他吧，万一他还睡着呢，去了很不好意思了。 很多男人都不习惯穿睡衣，我担心进去以后看到什么不雅的画面，那以后还怎么跟余思处了，王芳却说没事，他脸皮厚，怕什么！ 站在房间门口，王芳使劲地敲门，我有意大声喊了一句，“余思，快起来了。”不知道那家伙能不能明白我的意思，把衣服穿好再开门。 我话音刚落，门就开了，一直顶着门的王芳猝不及防，一头就摔了进去，趴在地上嗷嗷直叫。 我慌忙冲进去把王芳扶起来，一双光脚从门后走了出来，站在我俩面前。 我蓦地抬起头，马上把目光移开了。 余思居然只穿了条灰色的四角裤，就这么站在我们跟前，他的两条长腿特别扎眼，不，他四角裤中间那个部分才是最扎眼的。 我的脸一下子就红了，我背过身去，有些生气地吼了一句，余思你能不能把裤子穿上再说话！ 余思笑了，“怎么了？我又没光着身子，先坐，等我缓一缓再出去。” 余思懒洋洋地往床头上一靠，屈起一条腿点燃一根烟抽了起来。 王芳冷笑道，你昨晚带的女人呢？是你女朋友？ “走了，不过不是我女朋友。” 余思轻描淡写地说了一句，惬意地吐着烟雾，“呼呼”的吹气声很暧昧，慵懒着带着一种说不出来的邪魅。 我好奇地问道，“不是你女朋友吗？” 余思笑了，叼着烟说道，我也不知道她是谁的女朋友，总之不是我的女朋友就是了。 王芳上去就给了余思一拳，贱人，你这是在玩弄人家你知道吗？不要脸，那女的也不要脸，活该被你玩。 余思将烟吐在地上，皱眉看着王芳，我他妈怎么贱了？什么叫玩弄？宾馆是我开的，避孕套是我买的，是她主动找的我，我他妈倒贴我还贱，你脑子有病吧你，昨晚给我发什么狗屁短信，原来就是想喷我，装什么道德模范？ 王芳无言以对，表情很是尴尬，嘴唇抽搐了几下，还是没有说出一句话来。 我赶紧将王芳拉开，打圆场道，“开个玩笑而已，余思你至于吗你？王芳也是好心提醒你，怕你欠了风流债。” 余思淡淡一笑，抬起胳膊靠在床头上，两条长腿舒展开，姿势很是撩人，我忍不住多看了几眼，这孙子的身材倒是真的好。 磨蹭了一阵，余思才慢吞吞地穿了衣服，他进浴室洗漱的时候，王芳凑到我耳边，鬼鬼地说了一句，“你看到了吗，他晨X了！” 我脸一下子红了，难怪刚才觉得某个部位很突兀，原来是这样，我对于这方面的知识，还真是匮乏，我都成年了，真替自己汗颜。 我推了她一下，又不是你男朋友，关你什么事。 王芳冲我挤挤眼，意味深长地笑了。 这件事之后，我对余思心存一种很奇怪的芥蒂，总觉得无法跟他像从前一样聊天，这也是一个谜一样的男人，表面上很花心，很随便，但我觉得这并不是他真是的一面，或许他是个很空虚的人。 这天下午下了班，我到银行去存钱，终于有了人生中第一张银行卡，我很激动，看着自己的血汗钱变成了一个可观的数字，我觉得所有的付出都值了。 这段时间的夜以继日辛苦工作，加上我平时也花得少，我已经存了三千块钱，这对于我来说，已经是一笔巨款了。 我拿着卡，在街上转悠着，都说恋爱很花钱，可是我这跟宋阳分分合合几次了，我也没花什么钱，出去吃东西根本没机会付钱，我觉得总是占人便宜不好，于是我想去给宋阳买件礼物。 今天天气不错，步行街上很多人，我走走停停根本不知道该买什么，我骨子里可能住着一个粗糙的男人，打架我是一把好手，可是让我挑东西，我觉得很头疼。 我正在寻思要不要改天请江文来给我做参谋的时候，忽然后面传来一阵骚动。 “站住，妈的，给老子站住！” “你他妈别跑！” 我惊讶地回过头去，只见一个女孩子正死命地朝这边跑过来，她身后跟着一群拎着家伙的男人，个个凶神恶煞，有种要把女孩子抓住撕碎的架势。 女孩子吓得脸色煞白，五官都变形了。 周围的人群骚动了起来，胆小的甚至开始往两边避让，生怕被连累到。 就在女孩子快要跑到我跟前的时候，我看清楚了她的脸，心脏猛地抽紧，居然是那个卫衣女！ 妈的，冤家路窄，找了她那么久都没找到，现在就这么碰上了。 此时此刻，只要我伸脚一绊，或者伸手一拦，她就完蛋了，后面那群男人会冲上来，替我往死里揍她。 那张扭曲的脸离我越来越近，五米，三米，一米……我伸手一把抱住了她，将她拦了下来。 “放我走，求你……”女孩子几乎要哭了，她死命地掰扯着我的手指。 我没有松手，只是更紧地抱着她。 男人们冲了上来，抡起铁棍要揍她，我伸手拦住了。 “美女，跟你无关，谢谢你拦着她。”领头的男人冲我僵硬地笑了笑，伸手来拽卫衣女，被我拦住了。 我看着他，礼貌地笑道，大哥，有事好好说，别动手，那么多男人追一个女孩子，让人笑话。 妈的，你给老子松开，否则连你一起揍！旁边一个板寸头的男人指着我怒骂道。 我斜眼看了他一眼，来吧，有种你就试试。 略显狂妄的一句话，我自己都有些心虚，我什么背景都没有，我居然说出这种话。 然而，很显然在某些时候装逼是很有用的，这句话倒是把板寸头他们震住了。 领头的男人龇牙一笑，“妹子，这样的小偷你也护着，不够意思吧！” 我看了一眼我怀里瑟瑟发抖的卫衣女，严肃地问道，你偷了大哥什么，还给人家。 卫衣女颤抖着摇摇头，没有，没有…… 板寸头一把揪住卫衣女的头发，骂道，你他妈的还耍赖，把手机交出来！ 我心一惊，我操，这是战斗力升级了，不偷内衣偷手机了！鄙视这贱蹄子。 我慌忙将板寸头的手扒拉开，低头问道，手机在你身上吗，快拿出来还给大哥，跟大哥道个歉就没事了。 卫衣女咬着嘴唇，连连摇头，不在，我没有偷…… 板寸头破口大骂起来，扬言如果十秒钟不拿出来，就要把她打死在这。 我抱住卫衣女的肚子，手碰到了她衣服里面一个硬硬的东西，在这里原来。 我不由分说地将手从她衣服下面伸了进去，果然是手机盒子，就藏在她吊带下面，我一把将盒子扯了出来，递给了板寸头。 “是这个吗？”我问道。 卫衣女的脸色更白了，她咬着嘴唇，几乎要把嘴唇咬破了。 板寸头骂骂咧咧地接过盒子，打开看了一下，手机完好无损，几个人围着我们骂了半天，我跑到旁边买了两包烟分给众人，他们才吵吵嚷嚷的散了。 我回头拽着卫衣女,穿过围观的人群，快步离开了步行街。 一路上卫衣女都低着头，她似乎在啜泣，我能感觉到她的肩膀在剧烈地耸动着。 我将她带到一家小吃店，挑了个靠窗的座位坐下来，喝了一口热汤，卫衣女的情绪才缓缓平静了下来。 她叫陶玲，老家在某个乡镇，初中辍学之后来城里打工，认识了一群小流氓，后来又认识了红姐，他们都是红姐养着的小偷，负责偷东西回去，红姐会按照她们每天的收成给他们发工资。 第九十七章 人人有本难念的经 如果每天没有收获，就会遭到辱骂甚至毒打，红姐手下养了一帮打手混混，专门负责修理不听话的虾兵下将。 我很惊愕，这就是一个小型的黑社会组织啊，可是当我再问红姐的情况的时候，陶玲就死活不说了，说是说多了会被灭口。 妈的，这么牛逼？ 我问陶玲，好好的干嘛要干这个，长得那么漂亮，一个女孩子没必要做这种事，太缺德了。 陶玲点燃一根烟抽了一口，冷笑道，“你今天可是帮了我倒忙了，我今天交不出东西去，我会被打的你知道吗？” 我顿时来气了，你偷东西还有理了？你他妈的要是被那群男人抓到了，会把你打个半死你知道么！ 陶玲不以为然地笑笑，他们抓不到我的，他们抓到了要是真的打我，红姐会去收拾他们的，忘记了上次你们店铺出的事了？ 陶玲看着我的时候，眼神说不出的阴险，我的后脊一下子冒冷汗了，我当然记得，王芳还差点被那两个混蛋强了。 我抓起筷子戳到陶玲的喉咙上，恶狠狠地骂道，“贱X，老娘今天救了你，你还这么说，你想过没有，新账旧账加一起，我会怎么对你？” 陶玲脸色大变，她弱弱地推开我的筷子，那个，我没有不感激你啊，我只是说，你不懂我们这一行的规矩，跟着她干，那就只能每天上交我们的战利品，我空手回去会被打骂的，我也没办法。 我见陶玲可怜巴巴的样子，心也软了下来，我将筷子扔在桌上，沉默了。 见我生气了，陶玲跑过去买了几个茶叶蛋，亲手剥开了蛋壳递给我，“吃个蛋吧，别生气了，其实挺谢谢你的，说实话我都没想到你会救我，对不起，之前我害了你，和你的朋友，有机会我请你们吃个饭吧！” 我接过茶叶蛋咬了一口，怒火也发不出来了，我摇摇头，再说吧，不过你最好还是不好干了，否则你迟早会废了。 陶玲咬着嘴唇，想了想，才从牙缝里挤出了几个字，“顺其自然吧！” 我劝说了她几句，陶玲似乎有些犹豫的样子，后来她接了个电话，便匆匆离开了。 看着她慌不择路离开的样子，我忽然觉得我很高尚，比起她来，我算是很不错的了，至少我不用做这种苟且的事情来养活自己。 晚上，我跟王芳说了我救了陶玲的事情，王芳很火大，跟我吵了几句，说那样的垃圾就该打死，怎么救她，本来就跟我们有仇，王芳还骂我是假慈悲。 我没给王芳陶玲的号码，我生怕她去寻仇。 王芳一个晚上都没跟我说话，她太想报仇了，陶玲曾经那么弄她，她是一定不会放过她的。 下了班，她还是送我回去，我们俩就是这样，虽然平时会争吵，但是到了下班她还是会默默地送我回去。 临走的时候，我拉住了她，“算了吧，她也是被红姐逼的，要怪就怪红姐，我今天看到她的胳膊了，全是伤疤，也挺可怜的。” 王芳扭头看了我一眼，闷闷地从鼻腔里挤出一句话，我没你那么好心，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说完她便踩下油门扬长而去。 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有时候是那么回事。 几天后的一个晚上，我刚下了班，我爸就回来了，我吓得赶紧把衣服换了，钻到被子里假装睡觉。 我爸把好几个箱子搬进来，我假意揉着眼睛下床，问他怎么这个时候才过来，什么情况这是。 我爸在凳子上坐下，点了根烟抽着，他已经一个月没回来过了，说是在外地包了一个工程做，中途给我打了几次电话，问我情况，问我钱够不够用。 从前我挺讨厌我爸的，现在我渐渐的觉得他还好，至少他没像有些父亲一样，卖儿卖女卖老婆的，至少在钱上面，他没有亏待我。 “明天你回家看看你妈，这些东西你带回去，跟你妈多说说话，她最近心情不好。” 我很奇怪地看着我爸，他的神情有些不对劲。我问他怎么了，是不是跟我妈吵架了。 我爸摇摇头，没有，她最近不知道听谁说了一些不好的事情，在家里生闷气，我没空回去，你找个人帮忙，把这些拿回去，都是吃的用的，顺便你陪陪她。 我爸这么一说，我也才意识到已经很久没回家了，每次跟我妈打电话都不到五分钟，她永远只会让我回去，跟她一起养猪种地，其它的不会说，也不管我吃得饱钱够用不，好像她的人生除了养猪和种地，就没别的事情了。 不过，她终究是我妈，血毕竟浓于水，我还是想她的。 “要不我明天去给她买几件衣服吧！还有妹妹的。”我想起我妈那身土里土气，万年不变的地摊货花衬衫，我就觉得有些心酸。 我爸摆摆手，指着箱子说，那里面有好几件了，你秀姨替她们选的，你不用花钱了，你省着点花，对了，那个臭小子最近没来骚扰你吧？ 我有些不好意思地问道，谁？ 我爸白了我一眼，上次差点被我打的那个混蛋小子。 噢，是陈鑫。 我连连摇头，说我已经很久没跟他联系了。 我爸点点头，忽然又来了一句，万强呢？他倒是挺不错的，你有事就找他，我看这个小伙子挺好。 哪壶不开提哪壶，我只想说你个老男人懂个屁，万强就是个混蛋，他还不如陈鑫！ 见我支支吾吾不说话，我爸也没再多说，拿出手机看了一下，说他要走了，朋友在外面等着他。 走之前，他给了我一千块，让我给我妈八百，我自己留二百。 在我印象中，我爸很少很少往家里拿钱，这是我第一次见他给我妈这么多钱。 来去一阵风，我爸就是那阵风。 第二天下午下了班，我便坐了车回了家。 我妈见到我之后很淡定，依旧慢条斯理的切猪草，甚至都不来帮我搬一下箱子。 我有些火了，把旁边写作业的妹妹叫了过来，跟我一起把那些箱子搬了回来。 我跟我妈说这些都是我爸叫我带回来的，吃的穿的用的，还给了她八百块钱。 我妈冷冷一笑，“哼，他是心里有愧，跟那个野女人玩够了，他才想得起我们，呸！” 野女人？我懵逼了，问了半天，她才告诉我，她听村里的人说，我爸在城里跟一个女人好上了，每天都带着那女人，跟长在身上一样。 我脑子里乱乱的，回想起我爸昨晚的异常反应，我觉得可能是真的，那个女人难道是秀姨？ 我马上给我爸打电话，我妈却把手机抢了，死活不让我打，说大人的事情小孩不要管。 就这样，一个很狗血的家丑，聊得断断续续的就没了。 我很无语，我妈到底是在过什么样的日子。 她给我做了一顿简单的饭，跟从前一样，白菜豆腐，配上一碗肥肉，还有一碗自制的咸菜，我实在没办法下咽，妹妹吃的吧唧吧唧的，我有种说不出的感觉。 “你回来跟我干活吧，我打算再养两头猪，最近肉价涨了不少。” 就这个问题，我跟我聊不到一起，她居然还冲我发火了，指着我的鼻子骂，说让我滚，跟我爸一样死在城里，找个城里男人嫁掉算了，永远别回来。 我扔下筷子，背包就跑了。 妹妹追了出来，把两块腊肉递给我，说是我妈让她送来的。 我看着妹妹被太阳晒得红扑扑的脸蛋，鼻子一酸，眼泪差点掉下来。 “跟妈妈在家，你开心吗？” 妹妹毫不犹豫地点点头，是的，她当然开心了，自从她出生之后，我妈就把对我的爱转移到她身上去了，自己一分钱恨不得掰成两半三半花，但是却要从牙缝里省出钱给妹妹买吃的穿的。 开心就好，好好上学，听妈的话。 我拍拍妹妹的头，转身走进了风中。 回家不到两个小时，我就又回来了。 我给我爸打了电话，问他野女人的事情，我爸不承认，说别听一群农村妇女瞎扯，没这事。 我扔下了一句“你好自为之”便挂掉了电话。 有种无助的感觉压在心里，别人受伤了累了有家，我的父母却各有各的追求，谁也不懂我，没人可以给我想要的那种温暖。 晚上我喝了很多酒，想让自己好过一点，可是喝了酒之后，却更想哭了。 我把腊肉送给了江文和宋阳，江文很喜欢吃腊肉，她很挑嘴，肉类只爱腊肉和鱼肉，她拎着腊肉，开心得半天合不拢嘴。 我没好意思直接将腊肉送给宋阳，我让江文转交给了他，不知道他一个养尊处优的城里人，会不会觉得很土，自己的女朋友送自己这么接地气的东西，我不敢想象他是什么表情。 忐忑不安的等待着宋阳收到腊肉的反应。 很快他就给我打了电话，我躲在杂物间里接电话，他显得很兴奋，说很高兴我送腊肉给他，他妈妈很喜欢吃腊肉，在市场里买的不够正宗，就是家里自制的好，他还让我跟我妈说声谢谢。 我心落了下来，不嫌弃就好。 第九十八章 东山之行 聊了几句，宋阳忽然来了一句很暧昧的话，“替我谢谢我丈母娘。” 我羞涩一笑，去你的，谁又没答应嫁给你，谁是你丈母娘？ 宋阳继续贫嘴，你妈妈啊，就是我丈母娘，还有我岳父大人，改天我一定去拜见。 我急了，赶紧让他打住，说现在被我爸知道我谈恋爱了，一定会打死我的。 宋阳很惊讶，“你难道没跟叔叔说我们谈恋爱的事情？” 我几乎晕过去，宋阳真是想得天真，多大点人儿就谈恋爱，还去跟我爸说，那不是找死吗？ 然而宋阳却告诉我，他已经跟他妈说了我们的事，他妈还让他好好对我，改天有机会请我吃饭。 我听得后背直冒冷汗，很多电视剧里的男生家长都跑女生家去骂，我脑子里可以想象出来，以后宋阳的妈妈跑我家去，指着我妈的鼻子骂，“你养的小狐狸精把我儿子给害了，臭不要脸！” 想象我就觉得可怕，我警告他不可以再说我跟他的事情，我也不会去跟他妈见面，更别说吃饭了。 宋阳蒙了，弱弱都解释说，他跟他妈关系很好，就像是朋友一样，他什么事情都跟他妈说，完全没有担心的必要。 宋阳的妈妈是一家私立医院的副院长，爸爸是会计师，很牛逼的那种级别，按说这种知识分子的结合应该是很幸福的，不过我很少听他说他爸的事情，貌似他跟他爸的关系不是那么好。 不管他的家庭怎么样，总之我觉得我们俩只是偷偷谈个恋爱而已，没必要去涉足他的家庭，太早了。 隔了几天，我爸忽然给我打了电话，说了一件奇葩的事情，我立刻就拒绝了。 我妈的表妹的女儿嫁人了，居然嫁到了让我们谈虎色变的东山，更让我无语的是，我爸让我代表全家过去喝喜酒！ 我连声说不行，我爸生气了，说我妈要照顾妹妹和家里的农活，走不开，他又在外地，除了我没别人了。 我很不耐烦的说，那就让人把礼金带过去就是了，我跟他们又不熟，我不想去。 其实刚听说去东山的一瞬间，我的手心就冒汗了，我害怕遇到某个人，我有种很强烈的预感，我会在东山遇到他。 我爸说了我半天，说是亲戚不去不行什么的，必须去，他已经答应了，人家亲自开车来接我，不，是到东山的车站接我，不是来这里接我。 实在拗不过我爸，我只能违心的答应了。 来去得折腾掉一两天时间，我只好请了假，隔天坐上了去东山的汽车。 五个小时里，我想了很多事，想得最多的就是千万不要遇到万强，我还特意问了司机，东山大不大，听司机说还算大之后，我心落了，不可能就那么倒霉吧，会遇上那个混蛋。 下了车，我感觉自己都快坐吐了，这一路上的公路弯弯曲曲的，高速公路都没修，走得老公路，颠簸得几乎让我五脏六腑都要出来了。 真是难以想象万强那孙子开车一天跑个来回是怎么做到的，疯子一样的男人。 双脚踩在东山的一瞬间，我就浑身不自在起来，脑海里最直接的反应就是三个字，“脏乱差”！ 鸟巢一样大的客运站，人流拥挤，鱼龙混杂，我刚在车站站了五分钟，已经有三个男人过来问我要不要找酒店的工作，问要不要买穿山甲什么的“珍贵药材”。 车站外面挤满了商贩，跑运输拉客的，还有一些浓妆艳抹的女人。 我心塞塞的，打死我也不愿意再来这个地方。 终于，十分钟后，亲戚家来人接我了，开的一辆面包车，二十分钟后，将我拉到了一个院子里。 这就是我表姨的女儿婆家，很普通的农家大院，只是房屋修建得好一些，但是仍旧掩盖不了俗气，酒席是在家里办的，院子里里外外已经放满了桌椅板凳。 我从小跟表姨接触不多，她比印象中老了，胖了，她女儿张丹跟从前一样，脸大大的，爱大声笑，今天穿了一身红色的改良旗袍，化了妆的脸显得更大了。 她老公脖子挺短，其貌不扬，不过跟张丹也算是挺配的了，听说他是给政府领导开车的，工作还不错。 跟他们一阵寒暄之后，我默默地飘到了门口收礼金的桌前，我掏出三百块钱递给了登记的大叔，“李有福，三百。” 我妈无论是哪里喝喜酒，都要挂上我爸的名字，她可能是受传统礼教的影响，觉得以夫为贵。 大叔戴着一副厚厚的眼睛，身上一股子烟草味，他接过钱，很认真地在礼簿上写下了我爸的名字。 就我准备离开的时候，我一眼看到了在我爸名字上面好几行的地方，赫然写着两个字，“万强”。 后面还有一个很惊人的数字，六百。 妈的，出手挺阔绰啊！我瞬间觉得我爸让我挂的这三百块钱，有种打脸的感觉。 我一把就将礼簿抢了过来，吓得大叔手一抖差点把笔弄掉了，“叔叔，这个万强是谁？” 大叔很不高兴地抢过本子，冷冷地说了一句，那么多人我怎么知道谁是万强，很多人都是替别人来挂的礼金。 我不死心，继续追问大叔，刚才是否有一个二十多岁的男的，长得挺帅气的，不是本地口音，有吗？ 大叔被我问得很不耐烦，干脆就不理我了，低着头继续登记别人的名字。 “喂，叔叔，到底是不是一个年轻小伙子啊？”我不死心，隔着人群问了一句。 旁边几个大妈回头看着我笑，迷之微笑仿佛在说，世界上那么多叫万强的，你找的哪一个？ 我冷汗都出来了，正郁闷着，忽然身后传来一个戏谑的笑声，“请问你是找我吗？” 我猛地转过身，看到了那张不想看到的脸。 他站在我面前，邪恶地勾起嘴角，冲我坏笑着。 我的脸一下子涨红起来，额头的汗也冒了出来。 两个男的走了过来，看了看我，问万强这是谁。 万强笑道，“我马子，漂亮不！” 放屁！你有病吧！我骂了一句，转身钻进了人群，身后响起他们的狂笑声。 我浑身都毛骨悚然起来，我跑去问了表姨，说万强跟他们家有什么关系，为什么会请了他们来。 表姨很不好意思的表示，她也不知道，本来今天就是亲家的主场，她不该来，只是为了陪张丹，她才跟过来了。 我懒得去问张丹的婆婆，于是便挑了张最里边的桌子坐了下来，我偷偷地瞄了一眼，万强他们一群男人坐在了最外面，已经开始坐下打牌了，嗯，吃完他们就滚蛋了，应该不会久留。 很快，一群大妈小媳妇的坐了过来，还带着几个孩子，吵吵闹闹的，要是以往我一定会厌恶的走开，但是今天我却乐在其中，他们越吵，越可以掩盖我心里的不安。 没成想，我刚准备吃饭，表姨就跑了过来，问我可不可以帮着盛饭，人手不够，客人太多。 我没有多想，便起身跟着表姨去了。 在农村很多宴席都请了女的来帮忙给客人盛饭，之前在家里我也干过这事，倒是没什么，不过今天我特别不自在，因为某个混蛋在这里。 盛饭加上我一共三个姑娘，我有意不过去万强他们那边，就在这一片转悠着。 很快，万强就发现了我，他冲着我打了个口哨，坏坏地说道，“美女，给我盛点。” 旁边的几个男人纷纷用看好戏的眼神看着我，等待着我被万强调戏。 我恶狠狠地瞪了他一眼，转过身去不理会他。 几个男人哄笑起来，开始调侃万强，他们说的什么我听不清楚，但是我能感觉不是什么好坏。 混蛋，要不是今天是张丹的大好日子，我早就将这盆米饭扣上去了。 忽然，一个妹子笑盈盈地跑了过去，“帅哥，我来给你们盛哦！” 我没有回头看，只是竖起耳朵听那边的动静。 一群人跟那个妹子聊得很欢乐，不像是在盛饭，像是在调情的感觉。 贱人，哪里都少不了调戏女人。 我死死地握着饭盆，恨不得冲过去狠狠甩他一耳光，算了，眼不见为净。 那个妹子似乎对那一桌男人很感兴趣，不停地往那边跑，忙里偷闲的跟他们聊天打趣，开心得比今天嫁人的新娘子还要兴奋。 客人很多，我们三个人忙得晕头转向的，那个妹子还偏偏爱过去万强他们那边，弄得我和另外一个小媳妇很吃力，跑得腿都断了。 我正在给一个客人盛饭的时候，邻桌的一个三十多岁的男人忽然冲我吼了一句，“小姑娘，聋了吗？叫你过来盛饭！” 我扭过头去，看见了一张满是横肉的脸，脖子上还挂着小拇指粗的金项链。 不好意思，我刚才没听见。 我歉意地说了一句，强压着怒火过去了。 金链男将碗重重地一扔，我俯下身将碗拿起来，给他盛了一碗饭，不料他还不买账，恶狠狠地问道，“你他妈是不是不高兴？什么态度？” 第九十九章 盘丝洞蜘蛛精 我愣住了，我没有怎么样啊？ 金链男一下子就炸毛了，傻逼，你还跟我嘴硬是不是？让你盛个饭你半天没反应，现在还给我摔碗，你是不是活得不耐烦了。 我无语地笑笑，大哥，不至于吧，一件小事就威胁我了，我也跟你解释了，我之前确实没听见，客人那么多。 金链男越说越来气，指着我鼻子骂道，妈的，你倒是有理了是吧，没人教你怎么懂礼貌，那老子今天就来教教你！ 旁边一张张脸都在看着我，但是没人敢站起来拉架。 我叹了口气，强压着怒火说道，大哥，今天是人家大喜日子，能好好说话吗？ 哟？你他妈的，还敢呛起我来了？你给我跪下！ 金链男站起身，手指着地面，让我跪下。 我咬着后槽牙，孙子，看来今天是太平不了了，我正寻思着要不要把他拉到外面去商量一下，先吃饭，等会再算账，忽然我的肩膀被人扳了一下，一个人挡在了我前面。 “哥们，没必要吧，一个大男人欺负小姑娘，你闲得慌？” 万强叼着烟，眯缝着眼睛笑问道。 我拽了他一把，低声说不关你事，你走开。 万强没有理会我，用轻蔑的目光看着面前准备爆发的金链男。 金链男满脸的横肉都在颤抖，他恶狠狠地吼道，“孙子，你算个什么东西，来管老子闲事，你知道我是谁吗？ 万强笑了，我没必要知道你是谁，不过我提醒你不要激动，激动容易出汗，你脖子里那玩意容易掉色。 “哄——”的一声，众人哄笑起来，我也忍不住差点笑喷了，万强这小子什么时候也变得这么幽默了？ 金链男气得浑身发抖，拎起酒瓶就要往万强头上砸。 “小心！”我猛地推了一把万强，不料万强已经按住了金链男的胳膊。 万强淡淡地笑道，这里是人家的婚宴，你别那么不懂事，我叫万强，你随时可以找我，要我手机号吗？ 说话间，一群人已经围了过来，将双方拉开了。 金链男咬着牙，指着万强骂道，孙子，你给老子等着，说着便推开人群出去了。 我拽了一把万强，皱眉吼道，你胡闹什么，关你什么事了？非要闹成这个样子？ 万强冷冷地看了我一眼，一言不发地回到了桌前坐了下来。 我再次端起饭盆，心里却乱了，那个金链男万一真的回来寻仇怎么办，我倒是无所谓，可是现在已经连累到万强身上去了，妈的，我根本就不想再跟他有任何瓜葛了！ 我的心七上八下的闹腾着，直到酒宴结束，那个金链男也没有出现。 客人们散去了大半，一部分关系不错的人涌入了新房里，开始闹洞房。 万强不知道从哪里冒了出来，拉着我说去闹洞房玩玩。 我甩开他的手，你还是快走吧，等会那个王八蛋又得来找事了，你别惹麻烦。 万强扯了扯嘴角，扔下一句“扫兴”，便走进了新房。 他刚走进去，刚才盛饭的那个妹子便跟了进去，很亲热地将手搭在他的肩膀上，踮起脚尖看热闹，一副很亲密的样子。 我感觉像是吃了只死老鼠一样难受，无所谓，爱怎样就怎样吧！ 客人们倒是酒足饭饱了，我们几个帮忙的人倒是没弄到吃的，原本以为主人家会给我们留一些吃的，或者重新炒几个菜，然而张丹的婆婆走进来虚伪地说了几句话，让我们随便吃点。 我顿时就来气了，所谓的随便吃点，就是把客人吃剩的那些饭菜拾掇拾掇吃掉。 喂猪呢？我起身就出去了，到旁边的小卖部卖了一桶泡面，回到了院子里，在墙角坐下，等泡面的时候，我忍不住伸头看了看新房里的动静。 众人闹得很嗨，女人的尖叫，男人的狂笑充斥着新房，我不用去看就知道他们在玩什么，我活了十几年，见多了，农村闹得很凶，很多恶俗的游戏都会拿出来，弄得像是在做色情表演，特别无趣。 我隐隐约约可以看见，万强在人群中笑得很嗨，跟众人的互动也很频繁，身边好几个女孩子围着他，抓他的衣服，拽他胳膊，像是恨不得当场就将他扑倒一样。 万强就像只苍蝇一样，总是会吸引很多女人围着他转，恶心！ 我端起泡面找了个没人的角落坐了下来，刚吃了几口，表姨就过来了，说让我等会帮着洗碗，收拾一下。 心寒和委屈一股脑儿涌上来，我操他妈的，花三百块钱坐了五个小时的车，就来这里受罪呢？还亲戚，真是坑熟人！ 想起今天遭遇的所有委屈，我捧着泡面，无比的心酸。 闹洞房的那群人一直在折腾，我都已经帮忙把几百个碗都洗完了，他们还在闹腾。 张丹的婆婆安排我晚上跟几个大妈小媳妇睡一间，当听说只有一张床，要五个人睡的时候，我几乎要哭了，我马上表示我出去住旅社。 这个鬼地方城市不像城市，农村不像农村，旅社倒是随处可见，我记得刚刚坐车过来的时候，旁边就有一家。 张丹婆婆听我这么一说，又显得不好意思，拉我进去聊天，我推辞不了，于是只好答应再玩一会儿。 客厅里全是人，我拉了个凳子坐在旁边，一边听众人聊天，一边玩贪吃蛇。 万强忽然跑了过来，笑嘻嘻地将我拉起来，“会针线不？帮我缝一下扣子，那几个女的太猛了，我扣子都给拽掉了。” 我看着他那张享受的脸，觉得无比的恶心，我狠狠骂了一句，去你妈的，滚。 我推开他，刚走几步就被他拦住了。 “进去玩会吧，今天是人家大喜日子，你也不进来热闹热闹，不好吧？” 我鄙夷地笑了笑，弄个鸡蛋在男人裤裆里，让女人用嘴巴弄出来，女人的胸前夹着苹果让男人去咬，这种恶逼心的游戏，老娘不喜欢。 我绕开他，进了厕所里。 我知道他会拦着我，所以我才假装去上厕所，等他进去了之后，我便溜了出来，匆匆离开了张丹家。 外面的路灯昏暗昏暗的，脚下的路也高低不平，夜风里夹杂着一股子尘土的味道，我心里难受不已，说不出来的心塞。 走了十分钟，我进了那家“快乐旅社”，二十元钱一晚，进去之后我差点就吐了。 一屋子怪味，被褥脏得要死，墙上全是脚印，就这样的情况还不如去跟那四个人挤一张床呢！可是眼下已经将近十二点了，我人生地不熟的，能去哪里？ 我强忍着恶心，和衣躺在了床上，身心疲惫，在昏暗的灯光下，我很快就睡了过去。 没过多久，手机响了，是万强打来的，我立刻挂掉，然后关了手机。 阴魂不散，已经一点了，这家伙想干嘛？ 我刚刚平静了一点点的心，又被这个电话搞乱了，我也顾不上被褥又脏又臭了，直接将被褥盖在了脸上，想强迫自己马上睡着。 迷迷糊糊之中，我听见旅社老板来敲门，我以为是有什么急事，赶紧起身去开了门。 万强一闪身就进来了，身后还跟着两个姑娘，笑嘻嘻的像麻雀一样。 “走，一起去吃烧烤。”万强喝了酒，一说话一屋子全是酒味。 我冷冷地说了一句，不去。 两个妹子在他身后伸出脑袋看着我，走呀，一起去玩，人很多的。 我不想开骂，只是淡淡地说句不去。 万强伸手来拉我，我对着他的胳膊就是狠狠一巴掌，松手！ 万强皱了皱眉，别这样，一起去玩玩嘛，他们在等着呢，就差你了。 一句话说得我好像是他们的一员一样，又好像我只是一个旁观者。 我背过身去，快走吧，别烦我了，再废话我就翻脸了。 两个妹子已经等不及了，“走啦，强哥我们先走吧，人家不去就不要勉强。” “李恋——” “走吧你！” 就这样，万强像猪八戒一样被盘丝洞的蜘蛛精拖走了，不，应该是他自动走的，要是自己没猪八戒那样的色心，怎么可能会被人拖走？ 推开那扇脏兮兮的窗户，夜风吹在脸上，我紧紧地闭着眼睛，异地他乡，这一天真他妈的憋屈、 就这样的城乡结合部，一家脏乱差的低档旅社，昏暗的灯光，凉飕飕的夜风，混杂在一起的感觉，真的难以形容。 不知道是从哪里传来了一首很多年前红遍大江南北的歌，台湾歌手卓依婷的《东南西北风》，“看那东南西北风，吹着不同的脸孔，难道爱情只是一阵风……” 曾经觉得很土的一首歌，现在忽然觉得写的很好，因为我的眼泪掉了下来了。 我下楼买了几瓶啤酒，回到旅社靠着墙坐着，一瓶接一瓶的喝，外面的那位还挺配合的，一直在放很多流行多年的港台歌曲，听着歌喝着酒，我的心好像被掏空了一样。 我甚至很贱的想过，可能过一阵子万强又会来找我，然后被我狠狠地骂一顿。 只是，我靠着墙迷迷糊糊睡了过去，醒来的时候天已经大亮了。 万强没来。 他不会来的，他被蜘蛛精抓走了。 我不是孙悟空，我救不了他。 第一百章 是谁为爱走钢索 扶着墙站艰难地站起来，我的双腿都快断了，在地上坐了一夜，脊椎几乎硬化了。 坐上回去的汽车，我靠着车窗，将电话卡拔了出来，推开车窗扔了出去。 风将电话卡吹得飞起来，我看着那一块蝴蝶羽翼碎片一样的卡片在风中乱舞，我咬着嘴唇笑了。 不就是一张电话卡的事情么，换了卡，我就跟他失去联系了，再也不会有任何交集了。 闭上眼睛深呼一口气，想着我的男朋友还在等我回去，我的心也渐渐平静了下来。 这一趟东山之行，就跟一次阑尾手术一样，割掉就好，扔掉就不会再有什么痛苦了。 换了卡，我马上给宋阳打过去了电话，他听到我的声音，很惊讶地问我为什么换了卡。 我撒谎说之前的那个号码不好，里面有两个“四”，感觉很别扭，于是想换了。 聊了几句，我去了宋阳的学校，感觉自己挺贱的，每次在万强那边受了刺激，就会想起宋阳，好像他就是我的避风港，救世主一样。 他要上学，我要上班，我们只能聊半个小时，可是我却觉得这半个小时漫长得像一个世纪一样，待在他身边让我很踏实，我们逛着球场，说着轻松愉快的事情，每一分每一秒都是享受。 路过篮球场的时候，宋阳看到有熟人在打球，手又痒了，几个男生冲他招手，示意他过去玩玩。 他像个妻管严一个回头看我，露出了有些为难的表情。 我点点头，“你去玩吧，我看着你玩，很久没看你打球了。” 宋阳得到许可，像个孩子一样笑了，在我脸上轻轻捏了一把，跑到了球场上。 我抱着胳膊靠着栏杆看他在篮球架下面撒谎，可能对于他来说，篮球才是他的一切，甚至高于爱情，这么一想，我心里居然有些好过，觉得找到了一点点公平。 忽然，一双香喷喷的手捂住了我的双眼。 “谁？”我有些不高兴地问了一句，但是立刻就知道是谁，手指有肉，一定是杨彩虹，江文的手指很纤细，瘦得像僵尸一样，在这所学校里，会捂住我眼睛的女生也只有她们俩。 杨彩虹不说话，还是一个劲地捂着我的眼睛，她捂得很用力，我的眼珠子有些疼。 我恼了，使劲在她手背上抓了一把，将她的手掰扯下来。 “跟你开个玩笑而已，你干嘛呢，手都被你抓红了，看！”杨彩虹嘟着嘴，将手背伸到我面前。 我看着她，冷冷地问道，你干嘛？ 杨彩虹撇撇嘴，不是吧，那天跟你开个玩笑，你现在还记仇？ 我将脸别过去，不想跟她说话。 杨彩虹却拉了我一把，凑到我跟前神秘兮兮地问道，“你真的跟宋阳谈恋爱啊？” 我愣了一下，我本不想说，可是她来了一句，“我刚才看到他捏你脸了”，我只好点了点头。 杨彩虹很惊讶地瞪大眼睛，发出了一声惊讶的疑惑，真的假的？你跟他谈恋爱？ 我看着她，问她有什么不可以？ 杨彩虹叹了口气，搂着我的脖子，很严肃地说，“你最好是不要跟他好了，分手算了，他真的很花心的，我怕你会吃亏。” 呵呵，就你男朋友不花心，是吧？我推开她，怒火一点点地燃烧着。 这个不要脸的臭女人，无论是谁的男人她都要去插一脚，说宋阳花心，她无非就是见不得我好，想让我和宋阳分手而已，贱。 杨彩虹很生气地拍了我一下，大声说道，“我跟你说真的呢，你不要狗咬吕洞宾好不好，等你哪天被他伤害了，你可是不要哭鼻子，他是真的花心！” 我笑了，使劲摇摇头，“我不相信。” 说宋阳花心，就好比说万强很专一一样扯淡。 杨彩虹跺跺脚，他的风流事多了去了，你要我一件件地说给你听么？ 我怒了，凶巴巴地吼道，你管好你自己吧，盯住你那个男人，别让他劈腿才是，我不用你管，你也没资格来说我的男朋友怎么样，他风流事再多，那也是过去，我不想听，而且我也不想听你说。 我使劲地撞开杨彩虹走了过去，有些用力过猛，她被撞得一个趔趄。 “李恋你神经病啊你，你想怎样你？” 我侧脸看了她一眼，我想怎样？你不爽就找田婷来打我啊，我随时奉陪。 无耻，你这个傻逼！杨彩虹骂这句话的时候，声音带着哭腔。 我听见她被我骂哭，我心里很是解气，以后她要是再敢惹我，我一定扇她耳光。 可能是因为女人天生的敏感，虽然我知道杨彩虹是在瞎扯，但我还是把宋阳叫了过来，将他拉到一边，“宋阳，我问你个问题，你要老实回答我，不可以骗我。” 宋阳看着我教导主任一样的表情，忍不住笑了，怎么了你，要问你就直接问吧，这样子弄得我很紧张的。 我抓着他的胳膊，直视着他的双眼，一字一句地问道，你以前交过几个女朋友？你还爱她们吗？ 宋阳先是一愣，随即大笑起来，傻，我之前不是跟你说过了吗，你是我的初恋，什么爱不爱的。 我继续追问，那你一定还追过别人，我不相信你没对别人动过心，你好歹也是十八九岁的人，你不可能没动过感情。 宋阳顿了顿，很诚实地点点头，暗恋过，但是没主动去追，后来她成了别人的女朋友，就这样，直到你出现。 我松了口气，我愿意相信他，我也不想追究那个女生是谁，谁没爱过谁呢？ 妈的，杨彩虹这个贱人，烂嘴巴，制造谣言，是多想把我和宋阳分开？ 忽然，宋阳凑到了我耳边，暧昧地说了一句，“我还是处男，真的。” 我脸一下子就红了，我打了他一下，羞涩地跑了。 一整个晚上，宋阳暧昧的话语和坏笑的表情，都在我脑海中旋转着，我不知道他是不是有某种暗示。 可是我想了很久，还是觉得我没办法去跟一个还在上高中的男生做那种事，虽然他跟我同龄，但我感觉我离开学校以后，已经成熟了很多。 我不想影响他。 一天后的晚上，我正在打扫包房，手机忽然响了，一个陌生而又似曾相识的号码。 我心一下子就揪紧了，难道是万强？ 我冲出包房，抓过小东子，将手机递给了他，请他帮我接一下电话，如果是男的就说打错了。 小东子举着手机说了几句，就把手机还给了我，低声说了两个字，“女的”。 谁？我疑惑地接过电话，“喂”了一声，电话那头立刻就传来一个很霸气的骂声。 “我操，你他妈的换号码都不告诉我一声，就这么不处了？” 是田婷！ 我激动又紧张，这是为杨彩虹报仇来了？ 我正无言以对，田婷又说了一句，出来吃个烧烤吧！ 我想了想，还是决定说实话，简单地告诉了她我现在不方便，在佳音上班。 田婷“哦”了一句，“那我等你，下班给我打电话。”说完就挂掉了电话。 应该不是要打我，就算是，我也没理由不去，我不想当缩头乌龟。 王芳听说我要去见田婷，表情瞬间变得很复杂，骂我脑子有病。 我摇摇头，不管是找我干嘛，我都要去面对，你去么？ 王芳毫不犹豫地“呸”了一声，我跟她本来就是仇人，你觉得呢？你他妈的是准备当叛徒么？ 我苦笑不已，什么叛徒，我们都是自由人，谁也不是谁的虾兵下将，什么叛徒不叛徒的。 王芳的态度立刻就冷淡了，半个晚上都没跟我说话，然而下班的时候她却主动将我送了过去，我还没来得及拉她一起过去坐坐，她已经踩下油门离开了。 我心里有些过意不去，王芳这个人，相处那么久之后，觉得她还挺真性情的。 田婷已经等在了烧烤摊，开了两瓶啤酒，我刚过去就给了我一瓶。 “还恨我呢？”田婷叼着打火机，昏暗的灯光下显得很是痞气，很是帅气。 我僵硬一笑，今晚有事吗？ 田婷伸手拍了拍我的肩膀，虽然我们之间有误会，可是我一直把你当哥们，你呢，是不是因为那一巴掌，恨死我了？ 我低头玩弄着酒瓶盖子，许久才开了口，恨谈不上，只是觉得我们已经不是从前的关系了，是陌生人，或者是认识的人而已。 田婷笑了，她的手指在我的后背上轻轻地弹动着，我看见她左手的无名指上，还戴着那枚戒指，谢子夏送她的那一枚！ 她看出了我的疑惑，抽回胳膊，抚摸着无名指上的戒指，叹息道，“哎，我做了件蠢事，我居然原谅谢子夏那个不要脸的东西了。” 我一口啤酒差点把我自己呛死，我一通剧烈的咳嗽，咳得我眼泪都出来了。 田婷给我拍着后背，有些尴尬地笑道，你别太激动啊，是不是觉得我很没出息？ 我摇摇头，“我没想到你会原谅他，以你的个性，我觉得你一定不会再理他才是。”其实我想说的是，以田婷的性格，应该会把谢子夏给阉了。 第一百零一章 噩梦 田婷喝了一口啤酒，用自责的口气跟我说了跟谢子夏的事。 谢子夏给她下跪道歉，发誓说跟那个郭宝怡没什么关系，是误会，接二连三的对田婷进行感情轰炸，一会送玫瑰花，点蜡烛，画画，弄得跟求婚一样，折腾了一个星期，田婷的铁石心肠就融化了。 “李恋，我要说我这二十年，我就只爱一个男人，你信吗？”田婷的口里喷着酒气，她的眼神有些迷离，又有些心酸。 我重重地点点头，我相信。 很多年后得出的一个结论，往往是表面很随便的男人女人，往往有一颗脆弱的心，他们渴望得到爱，害怕被伤害才故意把自己伪装起来，像条可怜的变色龙。 我和田婷就这么和解了，不过她不让我再叫她姐，说我们都是哥们，她不想再做谁的姐，没意思。 我俩一直喝到了将近三点才离开，说了一肚子话，她跟我说的全是心里话，我第一次看到了她小女生的一面。 而我，一直在避重就轻的聊一些鸡毛蒜皮的，关于万强，我一个字都没说，我还是不愿意把我心里的阴影撕开给别人看，其实对于江文我也是不愿意的，我只是苦于需要找一个人倾诉心里的痛苦而已。 我现在已经不那么爱上网了，可能是因为两个班连轴转，让我的生活充实了很多，也有可能是因为我不在关注陈鑫，所以才对上网失去了很大的兴趣。 不过，我更害怕的是，我会在网吧遇见一个人。 是，如果当初不去上网，可能遇到他的几率就会小很多，如果我不那么傻逼的不懂电脑，他也不会招惹上我。 换了卡之后，我倒是清净安心了许多，通讯录里再也找不到那个人，也不会再有那个号码打进来，我相信我总有一天会把他像是忘掉课本里的那些知识一样，忘得一干二净。 某天晚上，我忽然做了个噩梦，梦见万强进了监狱，他被警察带上囚车的时候，回头用幽深的目光看着我。 我一下子就吓醒了，浑身全是冷汗，我摸着剧烈跳动的胸口，慌忙拉亮了台灯。 灯光充满房间，我勉强得到了一丝丝安慰，口干舌燥得不行，这就是恐惧的后遗症。 梦里他杀了人，被判了死刑，他被警察带走，意味着很快就要被枪决，我马上想起了电影里枪毙罪犯的画面。 忽然觉得背后一凉，像是有子弹钻进我身体一般。 我下意识地打了个哆嗦，妈的，万强到底是干什么的，为什么跟个鬼一样，难道真的跟杀人越货有关？ 我睡不着了，天一亮我就出去了，到了靠近郊区的那座寺庙，烧了香，为万强祈求平安。 不管是为什么，我觉得我都有必要这么做，毕竟是朋友一场，哪怕是一面之缘的人，我都不愿意看到他挨枪子的画面。 回到店里，黄梦闻到了我身上的香火味，她很惊讶地指着我，“李恋你信佛呢？” 我很不好意思地摇摇头，告诉她我只是去寺庙里烧了香，给一个朋友祈福，因为我做了一个可怕的梦。 黄梦瞪大眼睛看着我，听我把梦说完之后，她拍着我的肩膀安慰道，“没事的，前半夜做的梦是真的，后半夜做的梦是反的，你做的梦一定是相反的，你的朋友现在说不定已经走上了飞黄腾达的路了呢？” 我僵硬地笑了笑，默默地走到了一边坐了下来，我不敢告诉黄梦，我是凌晨两点半醒来的，这不是后半夜！ 不不不，梦哪里有那么准，那我梦见好几次捡了一堆钱，也没见我现在富裕一点，呸，只是一个梦而已。 日有所思夜有所梦，我开始夜夜做噩梦，一连三天我都在做着相同的噩梦，万强被人追杀，浑身都是血。 我的精神变得有些恍惚，脸色也差得不行，王芳他们都问我是不是病了，要不要请假休息。 我自己才知道，我这是心病。 想给万强打个电话，我才想起我根本就记不得那个号码，因为我一直都觉得万强会给我打电话，所以我不用记住那个号码，他总是像个救兵一样，在我最无助的时候出现，所以，我现在脑子一片空白，十一个数字，我只记得一个“1”，废话，谁他妈的手机号都是1开头的。 这天下午，宋阳给我打电话，无意间说了一件事，他妈妈他们医院里，昨天晚上收进来几个重伤者，有一个还没进手术室就死了，另外几个重伤，生死未卜，为此他妈妈一整天都没能回来。 我的心都要掉出来了，我心慌意乱的问他，知道是哪里送来的伤者吗？ “好像是……东山那边吧！” 手机从我手中掉在了地上，我头皮一阵发麻，呼吸几乎要停止了。 二十分钟后，我冲到了那家医院，装作病人朋友的身份，打听到了那些伤者的病房。 五楼的重症监护室，住了五个重伤员，据说是一次大规模的械斗，其中一个因为失血过多，还没来得及抢救就已经死了。 我要求查看伤员的登记表，但是护士很无奈地摇摇头，说因为情况复杂，现在都还没弄清楚这些伤者的身份。 隐隐感觉到了不祥的预感，我双腿发麻，顺着楼梯走了上去，我握着扶手，像个老太太一样走得很艰难。 忽然，一只手拉住了我的胳膊。 我愕然，回头一看是宋阳。 “李恋，你怎么了？”宋阳皱眉看着我。 我艰难地吞咽了一口唾液，说我没事，我就是来看看，我担心我的朋友出事。 宋阳没有说话，拉着我上了五楼。 我脑子一片空白，被宋阳拉着在五楼的走廊上疾走着，重症监护室门口，坐了很多人。 他们都很年轻，二十多岁的样子，一脸的凝重，眼神里依稀可见之前还没来得及褪去的杀气。 一看就是社会危险人物，我看着他们，他们也看着我和宋阳。 宋阳轻轻拉了我一把，“你朋友叫什么名字，我过去问问。” 我死死地按住他，摇头说道，不是，我朋友应该不在这里，我们走吧！ 宋阳眨了眨眼，很无解的问道，你不是说你朋友可能在这里吗，你现在怎么知道他不在，你告诉我名字，我去问。 我拖住宋阳，将他往楼梯口拖，算了算了，我不想问了，我还是去打个电话吧，现在的情况还是不要问最好。 我语无伦次地说着一些莫名其妙的话，我只是不想得到那个可怕的消息，更不想让宋阳陪着我一起去承担，我怕他看到我失控的样子。 宋阳被我拽到了楼下，出了医院，他伸手摸了摸我的额头，“你是不是病了？” 我不知道他是在开玩笑还是说真的，我像个呆逼一样看着他，使劲摇摇头，我没有。 宋阳将我带到了一家冷饮吧，喝下一杯冰镇的柠檬水，我的心情这才稍微缓和了一点点。 “到底发生了什么，你那个朋友是谁，可以告诉我吗？”宋阳按着我的双手，止住了我身体的微微颤抖。 我僵硬地摇摇头，我也不知道发生什么，我只是听到东山出事，我担心我朋友会，可是刚才看到那群人，我又觉得我朋友不会在里面，那些人我不认识。 这样的解释跟狗屎一样，宋阳无奈地点点头，好吧，那但愿你的朋友没事，你打个电话问一下就知道了，是么？ 我连忙点头，是是，我等会打，没事的。 好不容易熬到了宋阳去上学，我赶紧返身回到了医院里。 第一百零二章 爱你我怕了 我再次出现在重症监护室的走廊上，那几个男人立刻警惕地看向了我。 我舌头像是打结了一样，不知道该怎么开口。 一个男人走过来问我，“你是不是马伟的女朋友？” 我摇摇头，我不是。 男人的目光黯淡了下去，回头跟那几个男人说了句什么，他们都用无奈的眼神看了看我，弄得我一头雾水的。 我一把抓住男人的胳膊，“受伤的都是谁？” 一句无头无脑的话，弱智得不行。 男人有些无语地甩开我的手，坐回到了长椅上。 我站在走廊上，进也不是，退也不是。 忽然，我身后的走廊响起了一阵杂乱急促的脚步声，那几个男人看到我身后的人，立刻毕恭毕敬地站了起来。 一个男人从我身边穿过去的时候，撞到了我的肩膀。 “万强！”我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将他的腰环住了。 他毫发无伤，穿着一件白衬衫，第一次见他穿这么正经的衣服，有些不习惯。 双眼冰冷带着疼疼杀气，让我觉得有些可怕。 他冷冷地掰开我的手，“回去，这里没你事。” 我愣住了，傻傻的看着他头也不回的背影，妈的，这就叫我回去？ 万强走过去，那群人立刻就围了过来，他们低声说着什么，神情很是凝重。 “你到底做什么了？为什么会有人死？”我冲着他的后背大吼了一声。 他还是没有回头看我，旁边一个男人走了过来，将我推到了楼梯口，美女，快走吧！别在这烦人。 男人推搡着我，我的双手死死地扒着墙，万强！ 走廊上久久回荡着我的喊声，然而他连头都没回一下，我看着他忧郁带着杀气的侧脸，眼泪溢满了眼眶。 男人再次使劲，我被推下了楼梯。 我的肩膀撞到了墙壁上，生疼生疼的感觉让我清醒了很多，好吧，既然不愿意告诉我，那就算了，只要他没死，还好好的就行，本来我就没资格问他的事情。 走出医院，我深呼一口气，轻松了许多。 “李恋。”宋阳幽幽的声音在我背后响起，我冷汗一下子就冒出来了。 我回过头，脸有些发烧，宋阳……你……没去上学？ 宋阳走到我面前，面无表情的看着我，原来万强就是那个男人，我一直以为是陈鑫，你骗我，你说你恨他，其实并不是。 我使劲摇摇头，着急地解释道，不是，我真的跟他没关系了，都是过去的事情了，对不起，我不是故意要瞒着你的，我只是不想提起他的事情来让你生气！ 宋阳冷冷地说道，既然还爱他，那就跟他在一起吧，我不想强人所难，爱一个人就是要让她幸福，我知道你跟我在一起很勉强，是不是？ 我眼泪都快要出来了，宋阳你别胡说，我是认真想跟你在一起，好好的走下去。 宋阳将双手搭在我肩膀上，苦涩地笑道，“李恋，谢谢你跟我在一起那么久，不过我真的不想勉强你，你还是回他那里去吧，那才是你的真爱，你真正的快乐。” 我推开他的手，死死地抓住他的胳膊，宋阳，我真的不爱他了，我只是出于对朋友的关心，所以才过来看看的，我真的没有…… “可是我介意！”宋阳忽然甩开我的手，大声吼道，“我没办法接受我的女朋友，每天心里装着的是另外一个男人，为他赴汤蹈火，我说过我不介意你心里有别人，可是我不能忍受你时时刻刻想着跟他的事情，他的每一件事都牵动着你，你们就是连在一起的定时炸弹，求你，放了我。” 宋阳看了我一眼，转身消失在了街头。 我咬着嘴唇，眼睛干干的，刚才还想哭，现在却一下子没有了眼泪，当一个男人说“求你，放了我”这句话的时候，那已经是忍耐到了极致，对我的厌恶也是到了极致，那我还坚持什么，贱。 再也没有比我更惨的女人了，一个小时之内，被一个男人打脸，被男朋友甩了，不过，世间万物都是因果循环，报应不爽，这一切都是我自己作的，有这样的下场我无话可说。 把王芳和余思还有小东子叫了出来，挑了家火锅店，喝着啤酒，在这三个人面前，我彻底撕掉了伪装。 “来，庆祝我们的李恋同志恢复单身，回到了可以随便泡男人的潇洒日子，干杯！”王芳一只脚踩在椅子上，举着啤酒杯大声笑道。 我站起身，将啤酒瓶跟她狠狠撞了一下，来啊，你们俩大男人愣着干嘛，干杯啊！ 小东子腼腆地笑笑，站起来跟我们干杯。 余思依旧坐着不动，斜靠在椅子背上，眯缝着眼睛看着我们。 王芳瞪了他一眼，就差你了，快点！ 余思鄙夷地看了看我，冷笑道，“李恋你这是何必呢，心里难受就直说，还搞毛的庆祝，被装了。” 混蛋，一句话说得我像吃了无数只死耗子一样，说不出来的感觉。 余思伸手过来搂着我的脖子，很暧昧地说了一句，没事，天下男人千千万，何必在乎这一段，凭你胸前的这对大波，桃花运一定很旺。 众人哄笑起来，我推开他，在他胳膊上狠狠打了一拳，妈的，你就不能说点正经的。 王芳附和着笑道，是啊是啊，你的魅力那么大，还愁没男人，说不定等会余思就爱上你了。 说这话的时候，我闻到了一股子醋味，我有种感觉，王芳已经在潜移默化之中，爱上了余思。 余思一听这话，将筷子一扔，坏笑道，你们俩，随时都可以把我当做你们的男朋友，感情上我给不了你们什么安慰，但是在床上，我一定会把你们伺候得很舒服的，本人外号一夜七次郎。 去死！我笑骂着余思，狠狠打了他一拳。 王芳一屁股坐到了余思的大腿上，掐着他的脖子吼，好啊，那今晚就试试，你他妈的要是少了一次，我阉了你！ 众人笑闹中，我的心被欢乐填得满满的，是，又不是第一次失恋了，有什么大不了的？ 吃完饭，王芳骑着摩托车带我兜风。 她骑摩托车的技术越来越好了，好跟很多二逼青年一样玩S型路线，吓得我不停地捶她后背，“我他妈的还不想死，你要狂，别带上我！” 王芳叼着烟，烟雾飘过来呛进我鼻腔里，她笑得很猥琐，没事，死不了，相信姐的技术。 傍晚的风吹得很狂，摩托车速度又那么快，我眼睛几乎都睁不开咯，但是特别爽，我好像又回到了从前无忧无虑的时光。 “大声告诉我，爱宋阳吗？” 我摇头，谈不上爱，只是喜欢和依恋。 “那你爱陈鑫吗？” 我对着风，大声回答道，曾经爱，很爱很爱，但是现在不爱了，一点都不爱了。 “万强呢，你爱他妈？” 风灌进嘴巴里，我差点吐了。 王芳见我不说话，回头来看我，问你话呢，有什么不敢回答的，爱不爱，啊…… “嘭——”的一声，摩托车一头扎进了旁边的小树林，连车带人摔了个四脚朝天。 虽然胳膊和膝盖都受伤了，可是我很感激这一次撞车，让我逃避开了这个尴尬的问题，我宁愿被撞死，也不想回答。 余思两天没有来上班，第三天主管调了一个叫李超的过来顶替余思。 王芳得到了一个很悲痛的消息，余思辞职了。 那一晚，王芳很生气也很失落，喝了很多酒，抽着烟抱着我，“妈的，为什么连个招呼都不打就走了？我还以为他请假了呢！” 我拍拍她的后背，安慰道，天下没有不散的宴席，没事，不是还有他号码么，可以约他出来玩啊！ 王芳摇摇头，没有说话，只是抱着我一根接一根的抽烟。 回去想了很久我才明白，女孩子所希望的，是每天都可以自己喜欢的人，哪怕整天都是无休止的争吵，也比看不到他好。 新来的李超是个绝对的笑面虎，仗着他在佳音工作三年，而且还是某个股东的朋友的侄子，不仅接替了小东子的领班，而且还成天对我们耀武扬威，指手画脚的，像个太监总管一样，特别讨厌。 李超长着一双小眼睛，跟周杰伦的差不多，不过人家是迷人的小眼睛，他是阴险的小眼睛。 他每天都挂着一张笑脸，可是背后却毫不客气地捅刀子，就比如那天王芳上班的时候玩手机，他表面上没说什么，但是第二天王芳就被主管叫去训了，还扣了一百块的工资。 小东子因为家里有事，也很少跟我们去吃宵夜，在包房喝酒，李超更不可能参与，很多时候都是我和王芳，两个女生在一起久了，也会觉得无味，唱来唱去那几首歌，喝来喝去都是那几瓶酒，日子比从前枯燥了很多。 我迷上了玩游戏，而且玩的是很男人的CF，某天闲来无事随意注册了一个账号，结果就玩上瘾了，一发不可收拾，玩游戏比聊QQ有意思多了，特别刺激。 从前一上线就挂QQ，跟人聊得不亦乐乎，现在我基本不上QQ，就算上了，也屏蔽所有的消息，一门心思的玩游戏。 游戏世界比现实世界有趣得多，死了可以复活，冷冰冰的虚拟世界，让我觉得很充实。 第一百零三章 喂不饱 这天下午刚下班，我就坐进了网吧干游戏，玩得正起劲，旁边忽然走过来一个人，我以为是送外卖的来了，便随口说了声，“八块钱在桌上，你拿一下，我忙着，不好意思。” 我脑袋忽然被拍了一下，“李恋你神经病啊，见面就给我钱。” 我赶紧摘下耳机，抬起头看着王芳，手依旧舍不得松开鼠标。 王芳看了屏幕一眼，没好气地说道，你就玩这个，有意思吗？ 我有些不好意思地笑笑，赶紧放下耳机，起身跟她到了网吧走廊上。 “妈的，真是没办法了，才来找你。”王芳搓着手，显得有些难为情。 原来，杨晓慧又找她要钱了，说是有急用，让她给弄一千块钱来，王芳本来就花得多，现在距离发工资还有半个月，她估计口袋里也没几个钱了。 这次，我不能再借给她了，杨晓慧那条母狗，是喂不饱的，只会让她越来越凶。 我撒谎说我也没钱了，还剩下一点钱等着发工资。 王芳皱眉问道，“你上两个班，应该有钱吧？” 她这么一问，我心里立刻就紧张起来，在钱的问题上，王芳除了花得猛了一点之外，并没有任何的坏习惯，她从来不会这样追问我为什么会没钱，只能说她确实遇到了问题。 我凑到她跟前，压低声音问她，到底是怎么回事，杨晓慧要钱干什么。 王芳抿着嘴唇摇摇头，“我不知道，她只说她有急事，让我弄一千块给她，我已经想办法凑了六百了，现在还差四百，你多少能拿一点给我也好，真的很急。” 我看着她几乎要抓狂的样子，心也软了，不过我只借了她两百，我还故意说是我留着吃饭的，现在借给她，只能节衣缩食了。 王芳戳了我一下，你他妈的少上点网，钱就够了。 我推了她一把，我一天有多少时间上网？也就不到十块钱，你少跟我算账。 我俩笑闹了一会儿，我劝她还是想想，不要跟杨晓慧了，感觉杨晓慧是在利用她。 王芳有些不耐烦地摇摇头，“行了，你继续玩你的游戏吧，我要走了，还差两百块，我在去找人弄一点来补上。” 看着王芳匆匆离去的背影，我说不出来的心酸和愤怒，这已经不是杨晓慧直接或者间接跟她要钱了，再这么下去，王芳非得被杨晓慧给害了，然而王芳却又那么执着。 晚上，我还没问王芳钱凑够了没有，王芳却告诉了我一个坏消息。 那八百块钱，被人给偷了！ 今晚上班之前，她去找杨晓慧，准备先把这八百块给她，没想到俩人在服装店里聊了一会儿，一摸口袋才发现钱没了。 我听闻感觉很奇怪，服装店里，钱丢了？ 王芳解释了一下当时的情况，杨晓慧在一家服装店试衣服，她过去之后，杨晓慧又挑了一件让她去试，她也没多想，脱掉外套就去试了，钱包就在外套里，试完了衣服钱包就不见了。 杨晓慧很生气，说她根本就是没弄到钱，才故意说钱被偷了，店里那么多人，谁知道谁干的！ “你就没想过是杨晓慧故意搞的鬼？”我拍着王芳的后背，直视着她的双眼。 王芳愣了一下，不会吧，贼喊捉贼，再说那钱分明就是给她的，她还需要偷么？ 我白了她一眼，难道她就不可以找个借口，放你再给她弄一千块钱？傻，服装店不是就她和店主在么当时，哪里来的别人，还故意说店里很多人，这是在混淆你的思维。 王芳摸着后脑勺想了想，忽然一拍大腿，是啊，我记得当时没人，我试衣服很快的…… 我俩分析了一晚上，都觉得是杨晓慧故意搞的鬼。 王芳抽了很多烟，杨晓慧给她发了很多短信，让她尽快把钱凑好，急事很急。 废话，不急的还叫急事？ 王芳现在无论如何都弄不出一千块了，我看她急得不行的样子，安慰她说，直接跟她摊牌，说没钱了，她要是敢动你，我们一起对付她。 杨晓慧跟我之前结下的梁子，我觉得是时候得解一解了。 王芳没有给我一个正面回答，她还是相信，她跟了杨晓慧一年多，杨晓慧会记得她们之间的情义。 说到底，王芳这孩子，也是一个重情义的girl啊，我有些心疼她的天真无邪了。 第二天，我早早地给王芳打了个电话，问她事情进展得怎么样了，她很高兴的告诉我，杨晓慧没找她要钱了，说已经凑齐了。 听她这么一说，我也就没多想，正好游戏要开始了，我便戴上耳机进入了战斗。 一整个晚上，王芳都显得有些不自然，总是会发呆，好几次客人走到跟前了，她都忘记了说“欢迎光临”，弄得李超很不满，警告她如果再这么下去，他就要跟主管说了。 王芳还总是借口去厕所发短信还是打电话，每次出来脸色都很不好，我悄悄问她怎么回事，她说没事，就是跟家里闹了点矛盾。 当晚客人很多，忙得时间比空闲时间要多，所以我也无暇顾及太多。 客人刚走完，我们仨还在打扫包房，她忽然就过来拍我肩膀，说她有事先走了，今晚不送我了。 李超冲着她的背影大吼，“王芳你的卫生谁来帮你？你别这么嚣张好不好？” 李超，你别说了，我替她打扫就是，相互体谅一下，谁都有难处。 李超阴阳怪气地说了一句，便离开了，我懒得跟他计较，低头忙活起来。 刚收拾完一间包房，我还没从客人的呕吐物的难闻气味里缓过来，小东子突然慌慌张张地冲了进来，“不好了李恋，王芳在外面被人打了！” 我脑子“嗡”的一声，扔下扫帚就跑了出去。 就在佳音旁边，有一块空地，白天的时候有商贩卖水果什么的，而现在，变成了斗兽场一般的万恶之地。 王芳躺在地上，被一群女生拳打脚踢，有人手里还拎着拖把棍，打得王芳惨叫连连。 我的心一下一下地抽搐着，几乎有将近半分钟，我大脑里是空白一片的，我甚至不知道该怎么办。 杨晓慧站在人群中，弯腰撕扯着王芳的头发，贱逼，你他妈的凑不出钱来，还赖我是偷了你的钱，妈的，老娘今晚不弄死你！ 我冲过去，一脚踹在了杨晓慧的后背上，抓住了一个女生的头发，狠狠扇了一耳光。 王芳看见我来了，缓缓地抬起头，嘴角鲜血淋漓，她冲我努力地微笑着。 我刚要弯腰扶她，就挨了一棍子，正好打在我肩膀上，“咣”的一声，我感觉左边肩膀都麻木了。 穿着佳音窄窄的工作服，连拳脚都不好施展了，我左右开弓拦住两个扑上来的女生，王芳趁机从地上站了起来，可是她摇摇晃晃的，根本就站不稳，马上被杨晓慧狠狠扇了一巴掌。 我再能打，也不能一个人对抗七八个人，而且我手里什么武器都没有，我很后悔刚才出来的时候，没拎个酒瓶什么的出来，这下子随便拍在一个人的脑袋上，所有人马上就都得尿了。 场面混乱得不行，那群人已经放弃了王芳，把战斗力全都转移到了我身上，我打红了眼，像个疯子一样，胡乱地挥舞着拳头，双眼都有些发花了。 在挨了好几棍子之后，我再也撑不住了，捂着脑袋倒在了地上，雨点般的鞋底立刻踹在了我身上，头上。 就在这时，一阵尖锐的警笛声传来，“住手，警察！” 一声怒吼之后，那些人四散逃开了，我死死地抓住一个女人的腿，将她拖住了。 第一百零四章 刀是捅人的 小东子报了警，否则今晚我们估计得被打个半死。 警察把我们带回了派出所，录了口供，批评教育了几句之后，怕我们再寻衅滋事，便又开车将我们送了回去。 那个被我抱大腿留下来的女生叫段楠，也是一个绝对的刺头，坐在警察叔叔面前还翘着二郎腿，一口咬着她们没错，王芳就是该打，我多管闲事就是犯贱。 要不是警察叔叔拦着，我们三又得在派出所里扭打起来。 段楠下车的时候，还回头恶狠狠地看了我俩一眼，充满挑衅的目光，恨得我牙痒痒的。 这副样子王芳也不敢回去了，于是便跟着我去了仓库。 我们俩坐在床沿上，看着对方鼻青脸肿的样子，忍不住笑了。 “我去他妈的，你怎么变成僵尸了？”王芳指着我乌黑的眼圈，狂笑着问道。 我白了她一眼，你以为你好？ 我将她推到镜子前，她的鼻梁都青了，嘴唇又红又肿，跟《东成西就》里面的梁朝伟一个模样，特别搞笑。 我拿了红药水和棉签，让王芳掀起衣服我给她擦药。 王芳眼神怪怪的看着我，“你想怎样？” 我哭笑不得，擦药啊，我给你擦完你再帮我擦下，这他妈浑身都疼，估计是遍体鳞伤了。 王芳忽然坏坏一笑，一把掀起我的衣服，那就脱掉擦吧，两个女人，怕什么！ 我操！ 就这样，我俩脱得只剩内衣，坐在床上相互擦着药，数着对方身上的伤，满屋子都充斥着红药水的味道，说不出来的感觉。 “你知道吗，我还在上学的时候，被我爸给揍了一顿，陈鑫和我去了地下室，他给我擦了药。”我微笑着，回忆着那段时光，可能那是我生命中最单纯最美好的一段日子了。 有干净的爱情，纯洁的友谊，永远不知道疲倦的追求。 王芳瞪大眼睛看着我，“然后呢？” 我叹了口气，没有然后。 王芳撇撇嘴，我去你大爷的，衣服都掀了，居然没发生什么事？你脑子有病吧！ 我低着头，再次叹了口气，我倒是想啊，可那是在学校，而且，人家也不愿意。 我没好意思说，曾经我都脱光了站陈鑫面前了，人家都没要我。 今晚确实被打得挺狠的，我身上十几处淤青，眼圈也黑了一般，乍一看还以为是化了一半的烟熏妆，特别搞笑。 好的一点是，王芳彻底跟杨晓慧闹掰了。 坏的一点是，王芳现在失去了势力，杨晓慧今晚跑的时候，还撂下一句狠话，她一定会让王芳在这座城市里消失。 烟盒里的烟也没了，后半夜王芳烟瘾犯了，像个瘾君子一样不停地打哈欠。 我们俩一点办法都没有，我不可能去找田婷帮忙，本来田婷跟王芳就是死对头，而且我也不想把这件事掺和到田婷身上去。 最最关键的是，王芳认识的人，杨晓慧都熟，要真的约架，不见得王芳约来的人会帮她打杨晓慧他们。 看情况，后面还有恶战，王芳确实挺危险的。 “要不这几天你都跟我住吧，我们俩在一起，至少有个照应。”我将手按在王芳的肩膀上，看着她一张苦瓜脸，心里乱乱的。 王芳冷笑一声，不用，我倒是要看看，她是怎么让我消失的，明天我就去买把刀踹身上，来一个我捅一个。 刚说完，她忽然又话锋一转，“妈的，要是有个男人就好了，罩着我，我们，那就没事了。” 我的心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我害怕她提到万强。 王芳扭头看着我便秘一样的表情，眨眼笑笑，你说，如果是你，万强应该不会不管你吧！ 这…… 我无言以对，不知道她为什么会这样问我。 王芳往我旁边挪了一下，认真地说道，“其实我觉得万强还是挺在乎你的，你要是跟他在一起，那一定会很幸福，至少没人敢惹你。” 我脑袋一下子大了，不敢看王芳的眼睛，瞎说什么，我才不会跟他在一起，再说了，他不是你要钓的凯子吗，你扯上我干嘛？ 王芳摇摇头，算了，我觉得余思比万强好多了，我追万强，倒不如追余思，够他妈骚。 因为这一句话，我他妈居然无耻的豁然开朗了。 事实证明，敢把刀揣身上不牛逼，牛逼的是敢用刀捅人。 王芳的小匕首揣腰带上一整天，晚上还是出事了。 正上着班，她就接了个电话跑了下去。 我还在收拾包房，小东子跑过来告诉我王芳下去了，我赶紧扔下抹布冲到了楼角。 还是昨晚的那块空地，王芳一个人躺在地上，杨晓慧他们已经不见了。 她鼻子流了很多血，把工作服都染红了，而且打得比昨晚还惨，我扶着她起来的时候，她连路都走不动了。 我冲着她吼了一句，“你的刀呢？刀呢！” 王芳缓缓地从腰上摸出了那把带着体温的匕首，尖锐的刀刃，足以切断杨晓慧的手指头，可是这样一把厉害的武器，却浪费了。 我扶着王芳去了包房休息，我给杨晓慧打了个电话，问她到底想怎样。 杨晓慧的声音很狂妄，“姐想怎样你难道不知道？你别忘记了，我这里还有你几笔账等着跟你算，你们都给我等着，你们存在这里一天，我就一天不会让你们好过。” 妈的，口气比脚气还大。 明天下午五点，小河埂，做个了断吧！我不喜欢你每天弄一群人跟着我们屁股后头，你也不方便，我们也不舒服。 杨晓慧冷笑道，好啊，不来是鸡婆养的。 挂掉电话，王芳一把按住我的手，“你疯了，你明天找谁去帮忙？万强吗？” 她不说万强还好，她这么一说我就怒了，我狠狠地将手机摔沙发上，离开万强我就不行了吗，我从来没想过指望任何一个男人活着，我不相信我弄不过杨晓慧。 王芳被我的盛怒吓得一愣一愣的，好半天才弱弱地说了一句，可是……杨晓慧现在跟着的那个男人很牛逼的，势力很大，所以她现在才那么狂。 我心酸的看着王芳有些畏惧的样子，昨天晚上还说要跟杨晓慧死磕的她，在经历了刚才那一段之后，她好像一下子怂了好多。 “牛逼也是肉做的。” 这句很黄很暴力的话，我忘记是从哪里剽窃来的，但是很有道理，太有道理了。 杨晓慧不就是靠着卖身上位，踩着一个个男人混迹社会来欺负人的吗？这个世界上向来都不缺美貌又有身材的女人，她算个毛，总有一天她会被男人踹下床，那她就什么都不是了。 晚上回到宿舍，我把那把生锈的钢刀认真地磨洗干净，被弄掉铁锈之后，这把刀立刻就熠熠生辉，露出了它凶残霸气的一面。 我握着刀把，在仓库外面的石墙上使劲刺了一刀，立刻石花飞溅。 好刀，好刀。 其实王芳也就是嘴巴毒了一些，战斗力不是很厉害，之前跟她和杨晓慧在小河埂的那一次交手，我就已经把她的底子摸了个明白，再遭遇了两次毒打之后，她确实会怕，一般的女孩子都会怕。 下午三点半，王芳骑着摩托车来店里找我了。 我依旧系着内衣店工作的围裙，一脸笑容的接待顾客，一点都没有要上“战场”的霸气。 她站在旁边看着我，脸上满是质疑的神情。 出了店，我搂着她的肩膀问她，“怎么了，是不是看我的样子很没有气势？” 王芳很诚实地点点头，“是，我觉得你今晚要吃亏。” 你大爷的，难道我吃亏了，你就能不吃亏吗？我们是一根线上的蚂蚱，我跑不掉，你也跑不掉，所以，给你再考虑一下，要不要去？ 我昨晚就跟王芳说好了，她要是有所顾虑的话，我一个人过去，但是王芳立刻就拒绝了，说要死一起死，她躲着当缩头乌龟那太不是人了。 “妈的，我是那种人吗？”王芳狠狠推了我一把，撩起她的外套，露出了尖尖的匕首。 今天我要是再不拔刀，那我就吞掉这把匕首。 我忍不住笑了，好样的。 吃了些东西补充体力，我俩坐上了去小河埂的出租车。 一路上王芳的神色都有些不自然，她脸上的伤还跟昨晚一样很明显，红紫一片，有些触目惊醒。 我伸手轻轻地按在她膝盖上，示意她放松。 “没事，我不是小孩子了。”王芳冲我笑了笑，但还是掩饰不了她脸上的紧张和不安。 夕阳西下，小河埂脏兮兮的河水散发着一层黄色的光芒，像是一面生锈的铜镜一样，看上去让人很不舒服。 九月尾巴的风，带起一股凉意，吹起王芳的刘海，露出了她微皱的眉头。 我刚想安慰她一句，身后响起了一阵口哨声。 杨晓慧穿得像个怪物一样，带着几个女生朝我们走了过来，有几个女生嘴里叼着烟，歪着脑袋吹着口哨，一副牛逼得不行的样子。 杨晓慧还化了眼线，本来就鼓溜溜的青蛙眼，现在看起来更加恐怖。 “干！你们俩还真他妈有种来了！”杨晓慧抱着胳膊看着我俩，冷冷的笑意特别挑衅。 第一百零五章 狼狈逃亡 我轻蔑地看着她，你都敢来，我们有什么不敢来，每次说好的单挑，你都要带那么多人来，你到底还是怕你被打得很惨，是不是？ 杨晓慧眉头一皱，你他妈的管老娘爱带几个人带几个人，你倒是有本事也带那么多人来啊！ 我龇牙一笑，我没你那么不要脸，带那么多人打王芳一个人，曾经也是自己的姐妹，你下得去手吗？你从王芳身上坑的那些钱，都喂狗了？ 操你妈的！杨晓慧怒骂了一句，伸手就要来扇我耳光，被我一把握住了手腕，狠狠一推，她就被我退出去了好远，差点一屁股坐到地上，幸好那个大胸妹拦住了她。 几个女生赶紧围了过来取，姐长姐短的问起来，比对待自己亲妈还要上心。 狗腿子，我鄙夷地骂了一句。 叼烟的女生走了过来，“你们俩今天要是诚心来道歉的话，就跪下来跟慧姐道个歉，请大家吃顿饭，也就算了，慧姐大度，不会跟你们计较的。” 我冷笑一声，我们今天来是跟杨晓慧算账的，不是什么狗屁道歉。 杨晓慧指着我，怒道，你他妈的别不识相啊，我给过你们机会了，你们真的以为在这里可以混下去？ 王芳站在我身后，有些底气不足地说了一句，“你没那么牛逼。” 操！杨晓慧怒吼一声，扑过来就要打王芳，我伸开胳膊拦住了杨晓慧，挡在了她的大胸前面，死死地止住了她要扑过来的动作。 也就在这时，那个叼烟的妹子，猛地将烟头摁在了我的手背上。 我惨叫一声，手背上的剧痛燃烧了我心里的魔鬼。 从腰后抽出那把熠熠生辉的刀，我对着那个妹子的肩膀砍了下去。 力度够了，准确度差点，这一下倒是把几个人都给震住了，几秒钟的时间纷纷退了出去好多米远。 就在我准备持刀追上去的时候，王芳忽然一把拉住了我，“李恋……” 她拉着我胳膊的手在颤抖，我顺着她目光的方向看了过去，瞬间愣住了。 就在百米开完的地方，停下了一辆面包车，七八个提着西瓜刀和铁棍的男人，正朝我们这边跑过来。 “跑！”我一把拽起王芳，飞身朝前面跑去。 身后一阵阵催命符一样的怒吼，叫嚣着让我们俩站住。 那群男人跑得很快，我恨不得生出四五条腿来帮助我加速度，我俩使出了吃奶的劲往前狂奔，但是很快距离就拉近了。 我甚至已经可以清晰地听到西瓜刀和铁棍碰撞在一起的声音，刺耳，冰冷，恐惧。 跳！ 我低吼一声，没等王芳表态，我一把拽着王芳，纵身跳进了臭哄哄的河水中去。 因为前天晚上下过大雨，河水已经涨到了腰部上面，我和王芳在河中扑腾了一会儿，勉强站了起来。 回头看岸边，那群男人只在原地待了几秒，便立刻调头朝着另外一头跑去了，再过大概五百米的距离，他们就可以过桥到对岸去堵我们。 所以，我们一刻都不能喘息！ 我紧紧地拽着王芳，在臭气熏天的河水中艰难地趟行着，好在河道不宽，几分钟后我们便到了对岸，沿着脏兮兮的墙壁踩着石台爬了上去，站在了对岸的乡村公路上。 灰尘和尾气一股脑儿的灌进我的鼻腔，我忍不住打了几个响亮的喷嚏，尽管如此，我也不敢停留，拉着王芳继续狂奔。 这会儿过往的车不多，几乎都是大货车，就算拦了人家也不会让我们坐。 “妈的，怎么连个出租车都没有！”王芳一边跑，一边骂。 回头看去，那群人已经到了桥头上，距离我们的距离……我不敢想。 一辆拉泔水的三轮摩托车经过，被王芳强行拦住了，我俩跳上三轮摩托车，跟泔水坐在一起，顺着漫无目的的公路疾驰而去。 总算，把那群人远远地甩在了后面，直到看不见。 车主是个五十多岁的大叔，十分钟后他到家了，于是我俩又被扔在了公路上。 “到哪儿了？” “出城了吧，应该追不上了。” 我俩回头看了好几次，虽然看不到那群人，但我们还是不敢停留，继续朝前狂奔着。 半个小时后，我们到了一个加油站，这一片零散分布着一些小餐馆和旅社，我俩住进了一家看起来还算可靠的旅社。 现在也顾不上什么脏乱差了，只要不让那群混蛋追上就行。 关上门，我俩终于可以坐下来靠着墙喘息了。 “日，杨晓慧这个老婊子，居然弄那么多人来砍我们，操，幸好有你，不然今天我可真的要横尸街头了。”王芳懊恼地拍着膝盖，骨骼发出一声声脆响。 我靠着墙，仰头看着天花板，妈的，我后悔刚才没一刀捅杨晓慧身上，白带了刀。 王芳摇摇头，你捅了她，可是那么多人你捅得过来吗？人家是西瓜刀，长度就取胜了。 我没有说话，脑子里乱成一团。 旅社里连个洗澡间都没有，我俩浑身臭得要死，只能用从水龙头里接了冷水，相互冲着洗了头，草草洗了个澡。 洗掉衣服晒好，我俩赤裸裸的躺在被子里，这是我第一次在除了我妈之外的女性面前暴露自己的身体，可是在这样的情形下，我已经没有什么多余的尴尬了。 在旅社里忐忑不安地过了一个晚上，其实谁也没睡着，也不敢睡。 我不是怕死，我只是觉得死在杨晓慧这样的贱人手里，实在是不值得。 王芳告诉我，杨晓慧现在傍上的男人是个老牌流氓，在县城和市里都有势力，所以杨晓慧才会那么狂。 我暗暗吃惊不已，那这么说，杨晓慧现在还真的是势力很强，那个老流氓撑腰，她才会敢把新账旧账都摞在一起跟我算，否则就按照她之前被我揍了之后，就选择息事宁人来说，她绝对不敢那么狂妄。 可能这一次，就算是找了田婷，也没什么用了。 不，我不能找田婷。 更悲剧的是，我刚起床刚买了桶泡面，还没吃完，我爸就打来了电话，问我在不在宿舍。 我马上骗他说我在店里。 “那你现在跟店里说一声，过来开一下仓库门，有个新租户过来看仓库。”我爸的声音有些急，可是我现在比他更急。 我现在……很忙，你让他改天吧！ 我爸立刻就怒了，你忙什么，你马上过来，别耽误了。 我支支吾吾说不出话来，我爸便开骂了。 气血上涌，我被逼急了，冲着电话吼了一句，“别烦我，我有事！”便挂掉了电话，直接将手机关机了。 王芳愣愣地看着我，幽幽地说了一句，现在还不能回去，我朋友给我发短信了，说杨晓慧现在到处在找我，不，我们。 我没有说话，闷着头把方便面吃完。 “我们回去吧，我去找杨晓慧，就算是进局子我也不怕了，总不能一辈子在这躲着。”我将那把刀放在桌上，昨晚想了一夜，我已经决定好了，不管什么结果，我都要跟杨晓慧这条母狗血拼到底。 王芳有些着急地拉着我，一个劲地摇头，劝我不要冲动，要不再问问别人能否帮忙。 我生气地推开她，算了，不要把别人拉进来蹚浑水，就这样，你想想吧！ 王芳抽了几个小时的烟，还是没有答应跟我一起杀回去。 于是，我们俩就这样尴尬地僵持着，一个靠墙坐在地上，一个躺在床上，像两个等待死刑的囚犯。 “在明天之前，必须要做出一个决定，我们已经翘班两天了，算上今天。”我闭着眼睛靠着墙，幽幽地说道。 王芳没有说话，过了一会儿忽然从床上跳起来，握着振动的手机跑了过来。 我很烦她一直开着手机，杨晓慧不停地打电话进来，拉了黑名单也不管用，她换不同的卡打进来，手机不断地振动，王芳不停地挂电话，弄得我很心烦。 “万强打来的！” 我猛地睁开眼睛，愣了几秒，皱眉说道，别理他！ 王芳犹豫拉一下，还是接起了电话，说了几句，就将手机贴到了我耳边。 李恋，你在哪里？ 万强的声音带着一股怒火，我一听就来气了。 “管你屁事，滚。”我挂掉电话，直接将王芳的手机关机了。 我看着王芳，一字一句地说道，还是朋友的话，就不要理他，更不要说我们的事情。 王芳没有点头也没有摇头，又回到了床上去。 我抱着膝盖，将脸埋在还带着一股子臭味的裤子上，万强怎么会打王芳的手机，难道是王芳告诉了她？不管怎么样，我都不要他管，我的事情跟他无关。 又是一个死气沉沉的黄昏，夕阳从窗帘缝隙照起来，我迷迷糊糊地睡着了。 迷迷糊糊中，王芳将我推醒了。 “李恋，快起来，我们可以走了。” 我一个激灵，从地上站起来，怒视着王芳，你告诉万强了？ 王芳不好意思地笑笑，有些小傲娇地说道，不是万强，是余思。 懵逼，余思怎么牵扯进来了？ 第一百零六章 就这么结束了？ 王芳拽着我下了楼，旅社外面停了一辆车，开车的是个二十来岁的男人，余思斜靠着车站着，一脸的玩世不恭。 “李恋，你俩傻逼啊，出事了也不知道给我打电话，还是不是朋友了？”余思劈头盖脸地就给我一顿臭骂，还在我脑门上使劲弹了一个响指。 原本一场你死我活的厮杀，就这样，以我们坐进车里，去了一家火锅店吃饭结束。 王芳给余思打了电话，说了我们的事情，余思马上就找人去跟杨晓慧的男人谈了，余思的朋友也不是吃素了，三言两语就把这件事给解决了。 条件是，从此以后双方井水不犯河水，有杨晓慧的地方，我们最好躲着走。 “妈的，凭什么？”我咬着牙，心里的那口气越来越憋不住了。 余思从副驾驶座伸手在我脸上捏了一把，这是对你们的保护知道吗？你真喜欢跟她去打打杀杀的啊，杨晓慧那种卖X换势力的婊子，最好还是不要染上，她手很黑的，你们安心过你们的日子就是，少掺和。 王芳点点头，拉着我的胳膊说道，现在两清了，反正世界那么大，有她在的地方我们也不一定就会碰上，算了。 腰间的那把刀，似乎还带着一丝丝不满，假如杨晓慧还来挑事，我一定会让这把刀沾满杨晓慧的鲜血。 王芳的忘性还真够大的，被这么多人追杀，还打得鼻青脸肿的，她马上就可以开心地坐在火锅店里海吃海喝，完了还跟着余思他们去了酒店的KTV，非要带上我，我拒绝了。 回到宿舍的时候，已经将近九点了，我刚准备洗个澡，换身干净的衣服，我爸就来了。 “李恋你他妈的终于回来了，你疯哪里去了？”我爸指着我的鼻子，怒吼道。 我靠门站着，淡淡地说道，朋友有事，我耽误了给你开仓库门的时间，你也没必要这样吧？ 奶奶的，你那天什么口气，敢跟我这么说话，你说，你去哪里疯了？ 我爸扬手要打我，我毫无避让地看着他，“除了打我，你还能怎样？要不你杀了我算了，以免给你添麻烦。” 我爸被气得鼻孔都增大了好几圈，半晌，他才咬着牙怒吼了一声，“给我滚！” 背起包，我推开门大步走了出去。 刚走到院子里，我爸又吼了一声，让你走还真的走？给老子回来。 切，我不是足球，让你踢来踢去的。 我去商场买了身衣服，又去小吃店美美地吃了一顿，随后才到旅社开了个房间，舒舒服服地洗了个澡，穿着刚买的吊带睡裙躺在床上，一边吃零食一边看电视。 妈的，很久没这么潇洒过了！ 看了一会儿电视，我忽然想起应该给小东子打个电话，让他帮忙请个假什么的，我打算在外面好好浪两天再回去上班，最近这段憋屈日子也够了。 不料我刚打开手机，王芳的电话就打了过来。 “死鬼，你终于开机了，你在哪儿？”王芳的声音听起来有些着急，她可能以为我被我爸家法处置了。 呵呵，我好好的呢，你们玩你们的，不用担心我。 在哪，我过来找你。 干嘛？ 给你送烧烤过来。 我推辞不掉，只好告诉了王芳我住的旅社地址。 很快，王芳便来了，她两手空空，根本没什么烧烤，倒是一进屋子，就四下看了看，还问我是不是一个人。 我笑道，“你到底是来送烧烤的，还是捉奸的，放心，我要是带男人进来，也不会带余思的，那是你的，那个，今晚你就赶紧推倒吧，别错过机会了。” 王芳羞涩地推了我一把，坐下来跟我聊了几句，说的都是一些鸡毛蒜皮的小事，她一边聊天，还一边按手机，我问她发给谁，她随口说是一个朋友。 我跟她说了我俩翘班的事情，她拍了我一下，很得意地说，放心吧，余思替我们担着，没事，你尽管休息去吧！ 我狐疑不已，余思？ 王芳一说，我才知道，余思之前在佳音之所以那么狂，原来他亲哥是佳音最大的股东，至于其他的，王芳也不知道。 啧啧，这座小城市卧虎藏龙的人太多了，早就知道余思身份不一般，没想到那么牛逼，他亲哥都那么厉害，更别说他亲爹。 不过，我不关心余思的事情，我更关心的是，杨晓慧还会不会来找茬。 过了一会儿，王芳说她要走了，叫我好好待着，有事给她打电话。 我在她腰上轻轻踹了一脚，“混蛋，不是骗我送烧烤来的么，怎么忘了？” 王芳一拍脑袋，噢，我忘了，我这就出去给你拿，余思他们还在吃着呢，你等我下。 我刚要拉住她，她已经拉开门跑了，边跑边说让我别关门，她马上就回来。 神经病，谁稀罕她的烧烤？我无语地笑笑，继续躺床上看起了电视。 十几分钟后，我正看得精彩，门被推开了，我以为王芳来了，一扭头立刻就呆住了。 万强站在门口，双眼冰冷的瞪着我，看得我浑身毛骨悚然。 愣了几秒之后，愤怒涌上心来，想起那天在医院他对我的冷漠反应，半个月了，忽然出现在这里，算怎么回事？ “你来干什么？出去。”我指着门，大声吼了一句。 万强将门关上，走过来抓起遥控，将电视关了。 我“腾”地一下从床上下来，你有病啊，你凭什么关我电视？ 万强走到我跟前，冷声问道，这几天你去哪儿了？ 我抱着胳膊，我不用你管，我们没什么关系。 “你跟人打架了，是吗？”万强问了一句，将我的左手捉了起来，手背上那个被烟头烫伤的疤痕有些刺眼。 万强误以为是男人干的，恶狠狠地问我是谁他妈弄的。 我将手抽回来，皱眉看着他问道，“你以为你是谁啊，我愿意怎样就怎样，你现在就走，我不是你的谁，你没资格管我，滚。” 万强一手捏着我的肩膀，龇着牙问道，我问你谁干的，你不说我可以问别人。 我慌了，要是问王芳一定会“出卖”我，我生气地推开他，事情都过了，不用你管，你的事情不是也不告诉我么，那天在医院装作不认识我的样子，你继续装啊！ 万强的目光黯淡了下去，幽幽地说了一句，“男人的事情，不用你来操心。” 我一听这话，更加来气了，男人？我看是贱人吧，滚蛋，我不想看见你。 万强掏出手机，直接拨了我爸的电话，将手机递给了我，“跟叔叔说一声你没事，快。” 我还来不及躲闪，他已经搂着我的后背，将手机贴到了我耳边。 电话已经接通了，我爸担忧的声音传了过来，“万强，李恋找到了吗？” 我听着流氓老爸有些沧桑的声音，忽然愧疚了起来，我僵硬地说了一句，我没事。 李恋，你在哪里？爸今天吼了你一句，你就生气了，你不知道爸有多急吗，你一个女孩子家，你说我怎么可能不生气，不心急？ 我艰难地吞咽了一口唾液，我没事。 万强接过了电话，“叔叔，她没事，我等会送她回去。” 万强跟我爸说了很多，倒像是在跟他自己的爸爸通话一样，弄得我像个局外人。 挂了电话，万强拉着我往床边走，我死死地站住了脚跟，冷冷地说道，放开我，你现在就给我走。 我送你回去。 我不回去！ 因为刚才听万强的口气我就知道，我爸一定没在仓库，所以他才会说“我等会送她回去”，况且，我也不想回去，我的两天假期还等着我去浪呢！ 万强无奈地看着我，好，那就不回去，乖。 这个“乖”字，让我觉得很恶心，不晓得他对多少女人说过了，现在来对我说，我这是收破烂的吗？ 我指着门，再次下了逐客令。 万强坏坏一笑，你不走了，我也不走了。 我看着他眼神里的欲火，知道他要做什么，我跑到门口，一把拉开了门，他不走，我走！ 可惜我还没跨出门，他就拦腰抱住了我，一把将我抱了起来，扛在肩膀上，走到床前将我扔到了床上。 趁着他去关门的时候，我顾不上被摔得晕头转向的，爬起来连拖鞋都顾不上穿就跑。 万强哪里肯，于是我俩就在房间里展开了一场很狗血的猫捉老鼠游戏。 无奈房间太小，不到一分钟我就被他抓住了，他面对面地抱着我，将我的身子紧紧地禁锢住，我的胸都快要被他给挤爆了，只穿着吊带睡裙，隔着这一层薄薄的布料，说不出的各种难堪。 “恶心，你松开我，你当我是妓女吗，你想上就上？”我咬着牙，腾不出手来打他，只能死命地挣扎着。 呵呵，你当然不是妓女，因为妓女不是想上就可以上的，得花钱啊，你又不花钱。 妈的，禽兽，我操你爷爷的！我怒骂着万强，更想张开嘴咬他，他却忽然松开了我。 我愣了一下，什么情况？ 万强双手颤抖地抚摸着我的后背，“谁……干的？告诉我！” 哦，原来他看到我后背那些淤青了。 第一百零七章 威胁 我难为情地推开他，伸手拉了一把垂下去的吊带，“有什么大惊小怪的，不就是打个架吗？” 万强生气地吼道，你是女流氓吗，你这么喜欢打架？ 我歪着脑袋看着他，那你呢，上次打架不是也死人了么，你当时怎么不敢跟我说话，装模作样的，你倒是说啊，你到底做什么工作的。 万强怒视着我，一字一句地说道，“总是我没有做伤天害理的事情就是，我做的工作没什么不对，你最好不要问，你管好你自己，不要再打架了，听见没？你告诉我，到底是怎么回事，否则我跟你爸说。” 我气得不行，居然用我爸来压我，这个混蛋！ 我咬了咬牙，一想起我爸沧桑的声音，我只能妥协，撒了谎说，王芳被人缠上了，我去拉架，被误伤了而已，没什么，都解决了。 万强指着我，凶巴巴地说，我警告你，最好跟王芳划清界限，否则你迟早会被她拖下水的。 我一把打开他的手，妈的，我最讨厌别人指着我，我也警告你，我的事情不用你管，滚。 万强缓缓地逼近我，微微蹙眉看着我，“你很恨我，是不是？” 我毫不犹豫地点点头，当然，我这辈子第一次那么恨一个人，就是你。 为什么？万强的表情有些疑惑。 真是个傻逼，我恨他还需要理由吗？ 我看着他，抱着双臂冷笑着说道，我恨你，因为你很贱，明明有那么多女人，还要来招惹我，我失身给你，那是因为我欠你的，可是你为什么要一次次地侵犯我？我已经跟你没关系了。 原本以为我可以很牛逼的说完这番话，没想到我的眼眶湿润了。 “我哪有那么多女人？你胡说什么。” 你他妈别装了，你分明就是一个脑子里只有女人和那种事的恶心鬼，你还以为你很纯洁吗，连喝个喜酒还要弄一群妖精跟后面，那天晚上你很爽吧？ 眼泪没出息地掉了下来，想起那天晚上我在又脏又臭的旅社坐了一夜，他带着两个蜘蛛精去疯了，我就心窝绞痛。 万强笑了，“自从说了要跟你在一起之后，我这几个月都没碰过别的女人，你信吗？” “放屁，我不信，我也不需要你解释什么，你爱碰谁碰谁，跟我无关。” 怒骂变成了哭泣，我靠墙站着，哭得像个泪人一样，鬼才相信他的话，简直就是个无赖。 万强伸手来拉我，被我狠狠地甩开。 别哭了，有话好好说，好不好？万强说着，过来抱住了我，我在他胳膊上狠狠咬了一口，跑到了窗边，从枕头下面摸出了那把刀，高高举起。 “你过来我就杀了你。” 万强一丝犹豫都没有，便走到了我面前。 操！我骂了一句，将刀对准了他的胸口。 “用力，心脏在这里。”万强握着刀尖，将刀尖放在了他心脏的位置。 我吓了一跳，这混蛋忽然把刀尖移过去，我差点就真的刺到他的肉了。 疯子，滚！我将刀移开，大声吼道。 万强伸手想要来搂我，我后退一步，将刀尖放在了左手臂上，“你过来试试。” 万强无奈地笑笑，小丫头，你还威胁我。 他话音刚落，我刀刃一划，胳膊上顿时留下了一道血口子，鲜血汩汩地冒了出来。 “李恋！”万强慌了，朝我靠了过来，我马上又划了一刀。 你疯了！ 是，我是疯了，你还不走吗？ 我冷眼看着他，将刀刃往上移了移，他要是再不走，我继续放血。 万强死死地皱着眉头，“好，我走，你不要再乱来了。” 万强一步三回头的走到了门口，拉开门出去了。 听着楼道里渐行渐远的脚步声，我扔下刀，看着鲜血淋漓的手臂，居然一点都没有疼痛的感觉，跟心一样，麻木了是吗？ 血汩汩地往外冒，我不慌不忙地将卫生纸卷在伤口上，一层层地卷着，很快厚厚的卫生纸便被血浸透了。 血腥味跟铁锈的味道很相似，我忽然一个激灵，想起了徐梦娟。 我抓过外套披在身上，捂着手臂跑了出去。 跑了两条街，找了家诊所包扎了手，医生问我怎么弄的，我摇头不想告诉她。 我刚走出门，医生就在我身后说了一句，小小年纪就玩殉情，谁愿意理你啊，何必作践自己。 我回过头，把医生吓了一跳，我嘴唇哆嗦了几下，还是没有骂她。 扛了半打啤酒上去，我靠着床头一瓶接一瓶的喝，忽然发现此刻喝酒就跟喝醋一样，只有酸味，并没有酒味。 呵呵，王芳，要是再遇到那群老男人，我可以一次喝六瓶，不，再多一点也可以，看他们还敢不敢欺负人，操。 酒精和伤口的刺激感，真的很销魂，我仰面看着天花板，有种迷幻的感觉。 像是回光返照一样，把这一年遇到的人和经历的事统统回忆了一遍，没想到，我回忆得最多的，还是那所学校的事情。 可惜，我已经再也回不去了。 死的死，走的走，变心的变心，我也不是从前的那个我自己了。 如果……时光可以倒流，不，不会倒流。 我的头耷拉在床沿上，眼泪呛进了鼻腔里，辣辣的很难受，不知道过了多久，我昏昏沉沉地睡了过去。 醒来，已经是第二天的午后了。 阳光从窗帘缝隙照进来，我感觉自己又活了过来一样。 悲伤一个晚上就够了，我没办法懦弱给任何人看。 我洗漱完，蹲在地上用一次性毛巾擦着地上的血迹，我怕吓到老板，以为这里发生过凶杀案什么的。 忽然有钥匙转动门锁的声音，我有些生气地吼了一句，“不是房钱付到明天的么？” 门开了，万强抓着钥匙走了进来。 我愣了一下，将毛巾扔在地上，冷笑道，“谁他妈给你的钥匙，这旅社还能不能住了，随便给人钥匙。” 万强看了一眼地上的酒瓶，走过来一把将我抓了起来，你疯够了吗？ 操你妈的，你说的什么鬼话！ 我甩开他的手，走，请你。 说着，我伸手去枕头下面摸刀，不料万强已经飞快地将刀夺了过去，将它别到了腰带后面。 动作很快，很酷，带着一点痞气，但是很男人。 我骂了句脏话，伸手去抢刀，他伸手拦着我，我只能伸手往他屁股后面去抓那把刀。 然而因为我们身体贴得太近，在慌乱的摩擦之中，尴尬让我的愤怒一点点地减弱了。 他膝盖猛地一顶我的膝盖，我便倒在了床上。 “小丫头，你最好老实点，乖乖听话！”万强跨到我腰上，双手按在我的肩膀上，我动弹不得，只能大声地叫骂着他。 “你他妈又这样，你还是不是人？”我吼叫着，愤怒再次袭来。 万强的眼神忽然熄灭了，他从我身上下来，坐到了一边。 我坐起来，拉扯着被他弄皱的睡裙，背过身去，心跳得很厉害，是很想哭的那种。 手怎么样了，我看看。 万强柔声说着，轻轻地拉过了我的手臂，我甩不开，只能背对着他，任由他拉着我的手臂研究。 “傻瓜，你真的很傻，又疯又傻。” 我抽回了胳膊，你调侃够了，那就走吧，我请求你，不要再来打扰我了，我真的很不想看见你。 万强叹了口气，天气很好，我们出去走走吧！ 我摇头，不去。 万强沉默了一阵，那我陪你聊天吧，就在这，好不好？ 滚。 除了这个字，我已经说不出任何的言语了，厌恶的男人，花花公子，脑子里除了那点事就没别的念头，我不是他的玩物。 第一百零八章 爱情都是一样的脸孔 “以后无论你怎么样，要去哪里，你都要跟你爸爸说清楚，否则他会很担心的，你还把号码给换了都不告诉我，要不是他给我打电话，我他妈都急死了，那么久联系不上你！”万强在我背后，有些不爽地抱怨道。 我回头瞪着他，我没必要告诉你，你身边美女那么多，你无论是生理需要还是心理上的寂寞，都可以有人给你解决了，难道不是？你何必来纠缠我。 万强笑了笑，我不是种马，谢谢。 从小在农村长大的我，当然知道什么是“种马”，我立刻就扬起枕头，使劲地砸在他头上，打死你个王八蛋，嘴巴那么脏。 我在疯狂砸着他的时候，因为用力过猛，睡裙的吊带一下子滑落了下来。 我慌忙将枕头挡在胸前，想要将吊带拽上来，万强却已经抢先一步，双手按了上去。 “去死！”我又羞又怒，扬手去打万强，但是却给了他一个更好的机会，将我推倒在了床上。 他俯下身，按住我的双手，贱贱地说道，“天呐，半个月没见，你又漂亮了好多。” 我愣了一下，没想到他会说出这种又酸又贱的话来，可是，哪个女孩子不爱听？尽管是在这样的情况下，有人夸我变得更漂亮了，我的心也无耻地松弛了一点点。 趁机，他伸手来拽我，一阵手忙脚乱之后，他又得逞了。 他的动作太粗鲁，我根本就没有时间和力气去打他。 我闭着眼睛，不敢看他的表情，也不想看到他得逞之后得意满足的脸，一定很恶心。 已经没有了前两次的那种生涩感，多了一种让我忍不住想要大声喊叫的冲动，我不能看到自己的表情，但我想一定是五官扭曲得不行的。 “你他妈的，你这算强X你知道吗？”我咬着牙，微微睁开眼睛看着他。 万强坏坏一笑，不算，因为我们是相爱的，又不是陌生人，也不是被迫的。 混蛋，这还不算被迫，难道是我愿意的！我骂了一句，却感觉说话都有些困难，心脏快要蹦出来一样，在胸腔里跳得很厉害。 “本来就不是被迫的，你从昨晚就穿着这么一件什么都藏不住的睡衣，在我眼前晃了晃去的，明明就是变相的诱惑。” 放屁，是你硬闯进来的，我根本来不及换衣服！ 万强戏谑地看着我，对了，你昨晚就这样还想跑出去，会有多危险你知道吗！ 我冷冷一笑，再危险，也没有跟你在一起危险。 是吗？万强勾起嘴角，忽然一用力。 万强看着我狼狈的样子，得意地笑了，“不听话就要受到惩罚，你怕了吗？” 脸滚烫得像发烧一样，我不敢再“激怒”他，生怕他再做什么可怕的动作。 一完事，我就跑进了浴室里，将门反锁上，使劲地冲洗着身体，该死，好脏的东西。 万强在外面敲门，我死活不肯开门。 我将水温调得有些微凉，但还是冲不去身体里的燥热，好像被放进炼丹炉炼化过一样，特别难受。 洗完澡，我刚出浴室，万强就推门闪身进来了，还将我也一起拉了进来。 他光着身子，将我推到墙上，坏笑着问道，“舒服吗？刚才叫得挺大声的啊，羞。” 我挥起胳膊使劲地砸他胸膛上，王八蛋，你只顾着自己舒服，你知道吃毓婷副作用多大吗？妈的。 万强双手合十，歉意地说道，抱歉抱歉，下次我一定会采取措施，拜托你再吃一起，等会出去我给你买。 我推开他，拉开门出了浴室。 被单已经被弄得一片狼藉，屋子里一股子蛋白质夹杂着暧昧的气息，我一边穿衣服，一边让自己冷静下来。 余思说的，不就是分个手，上个床么，又不是让我去死，有什么大不了的？ 可是，我不能单纯的跟一个人分手，上床，这里面是要付诸感情的，我怕失去一个人的感觉。 因为爱了陈鑫，我离开了学校，那段时间我不知道是怎么过来的，现在想想都觉得很心痛，我真的不想再拥有一个人，然后再失去，堕落一遍，我就被毁一遍。 不知道什么时候，万强忽然走到了我身后，从后面抱住了我，“想什么呢，回味刚才有多销魂？我体力好吧，有没有比你那个打篮球的男朋友好？” 我用胳膊肘撞了他一下，冷笑道，你根本比不上他。 万强一愣，有些紧张地问我，你真的跟他上床了？ 我点点头，当然，要不就白谈恋爱了。 “操……”万强一把将我按在床上，愤怒地来拽我。 我赶紧按住他的手，去你妈的，我是你吗，随便挨着一个女生就想跟人睡，滚开！ 万强松开我，点燃一根烟叼在嘴里，慢吞吞地整理衣服，他微眯着眼睛，在夕阳下说不出的帅气。 我有些心动的感觉，就像第一次看见陈鑫一样。 “王芳告诉我，你们分手了，那就好。” 我低着头，我不想说，还不是因为你，所以才分手，我都去了医院了，他就这么装逼的把我赶走，也真是够他妈无情。 走，出去吃饭吧，朋友等着呢！万强拉起我，强行将我拖出了旅社。 都快两天没见到外面的阳光了，我被他拉着，走在熙来攘往的街头，有了一种安定的感觉，像是自己又恋爱了。 到了一家药店门口，他很自觉地进去了，我站在老远的地方等他，生怕别人看到我跟他是一伙的。 他很快就出来了，“怎么，还怕羞？都是成年人了好不好，很正常的。” 他将药盒子撕掉，把药片递给我。 我看着他轻车熟路的样子，酸溜溜地问了一句，你是经常给女人买这个吧，那么熟悉，老常客。 万强笑了，他搂着我的肩膀，“你信不信，除了我的第一个女人和你之外，我从来都是用套子。” 不要脸，这有什么区别！ 我推开他，生气地走在前面，就是个贱种，这种事还有必要拿出来说明，总之都是睡了。 “还生气了呢，谁没有过去呢？”万强追上来拉着我的手，他的手很有力，热热的，让我难以拒绝。 我气鼓鼓地说道，你那么喜欢这种事，那你就尽管去做好了，美女那么多，胸大屁股大的一抓一大把，你完全没必要来祸害我，我想好好地找个人，结婚，生孩子。 万强轻轻拽了我一把，结婚生孩子，你难道觉得我的基因不行吗，为什么要找别人？ 我抬头看了他一眼，不知道他的表情是认真的，还是开玩笑的。 “呵呵，我几岁啊我，说那个太遥远，而且我就算嫁人也不会嫁给你。” 万强笑道，你不嫁给我，没人愿意要你。 说你大爷！我狠狠地掐了他胳膊一把，但是却又乖乖地让他拉起了手。 一家农家乐饭庄，他的朋友来了十来个，其中两个也带了女朋友，不过我只是跟她们礼貌性地打了个招呼，就再也没有任何的交流。 他们一边喝酒一边天南地北的聊，特别嗨，我默默地吃着饭，感觉很无趣。 不过从认识他到现在这半年多来，他成熟了很多，屌丝气质渐渐褪去，多了几分男人味。 一顿饭吃了三个小时，他接了个电话，说马上就要回东山去了，他跟电话里的人说了一句，先把我送回去再说。 “我自己可以回去的，你去吧，不用管我。”我看了他一眼，忽然觉得有些不舍。 这一次分开，不知道又得什么时候才回来。 他没有说话，拉着我回到了旅社。 刚进门，他却又将我推到了墙上，疯狂地亲吻着我，浓烈的酒精味呛得我有些难受，可是却被难以散去的暧昧气息死死地掩盖着。 “你还不走！”我喘息着，生气地瞪着他。 万强抱起我走到床边，既然要吃药，不能让你白吃，所以再来一次比较划算。 你…… 喝了酒的男人，多了几分狂野。 结束的时候，他在我左胸上面吸了一个很耀眼的吻痕，“这样子，就没男人敢碰你了，他就算再控制不住，一看到这个，马上就会软掉。” 我骂了句脏话，却又红了脸。 他拿了纸巾，不顾我的反对，认真地给我擦了干净。 我难堪得不行，这远远比做那种事还要尴尬。 “走了，乖乖的，不要再调皮了。”他俯身在我脸颊上亲了一口，走到门口却又回头说了一句。 “跟你在一起真他妈销魂。” 我扔过枕头去砸他，门已经关上了。 我跑到窗前，看着他的身影消失在夜色里，终于，不舍变成了眼泪，夺眶而出。 以前很希望他快点离开，今晚，却希望他留下来，人总是喜欢犯贱。 去了东山以后，我们又变成了隔绝两个世界的人，短信没有，电话也没有。 无所谓，我不想把自己的感情陷阱去，能淡忘，渐渐远离最好。 王芳跟余思的关系却有了一个巨大的飞跃，虽然不是男女朋友关系，但胜似男女朋友，余思说过，他不相信爱情，所以不会交女朋友。 这句话挺危险的，但是却有那么多女生愿意往他身上扑。 第一百零九章 想去游泳了 杨晓慧还真的就在我们的世界里消失了，对此我还是有些遗憾，我总希望有一天我可以跟杨晓慧面对面干一仗，我心里那口气，一直都堵着咽不下去。 玩游戏变成了我最大的消遣，依然没有爱情，也没有矛盾，每天上上班，玩玩游戏，也挺自在的。 只是，每到一个人的时候，我就会想起某个人，但是我学聪明了，我再也不会像从前缠着陈鑫一样，傻逼地给他打电话，发短信。 思念，适可而止就好，要为自己留条后路。 这天下了班，我马上到了网吧，登上游戏便开始了厮杀。 玩得正嗨，忽然有人拍我肩膀。 “美女，还记得我吗？”一个干净的声音在背后响起，我赶紧摘掉耳机，回头看了一眼。 是……就在那天万强朋友的饭局上，这个男人坐在我旁边的旁边，中途还给我递过纸巾，因为他当时跟万强说了一句，“你女朋友挺漂亮的”，所以我对他印象比较深。 冯彦坤，你也来玩？我站起身，有些不好意思地说道。 冯彦坤点点头，俯身看了我的游戏角色，“不错啊，玩得挺好。” 我摇摇头，才下士2，我练了很久，太菜了。 冯彦坤笑了，不会啊，很少有女孩子玩穿越火线的，你真的玩得挺好，等我，我去开机子，跟你一起玩。 我还没说话，冯彦坤便跑去开了机子，坐到了我旁边，主动加了我游戏号，和QQ，加入了战斗中。 第一次跟认识的男生一起玩游戏，我有些不好意思，显得有些力不从心，一局运输船，我打了房间倒数一名，他很厉害打下了ACE. “没脸玩了，打得这么烂，我不玩了，我要去吃东西了，晚上还有事，再见。”我关掉游戏，匆匆走到了前台刷卡。 刚出网吧，却见冯彦坤跟了上来。 一起去吃吧，正好我也要上晚班。 我推辞不掉，便跟着冯彦坤去了一家小吃店吃烩饭。 冯彦坤告诉我，他跟万强是初中同学，平时玩挺好的，俩人关系不错。 我没告诉他我在佳音上班，只说了在内衣店打工的事，冯彦坤倒是没有多问，还告诉我他初中毕业上了卫校，现在在一家私立医院里工作。 “真厉害，当医生，我觉得医生是一项很高难度的工作，要是换做我，肯定做不来，会出人命的。”我摇头说道，我没有浮夸，我是真心佩服，小时候看到乡卫生院的医生给人扎针，我也想过当医生，想扎谁扎谁，神气得不行。 冯彦坤撇撇嘴，哪里，我是当护士。 护士？我瞪大眼睛，倒是很少见男护士。 冯彦坤不好意思地笑笑，像女生一样羞涩地问道，“男护士，是不是很丢人？男的都应该做主治医生的，就我那么差劲，打针。” 我赶紧摇头，解释说我没有觉得丢人，只是觉得男生做护士的很少。 “哎，我又不会读书，也只能这样了，要是学习好的话，我也想上医学院，当医生，可惜脑子不够用。”冯彦坤自嘲道。 话不能这么说，你已经很好的，总比万强好，整天瞎混。 冯彦坤有些惊讶地看着我，“你不知道万强做什么的吗？” 我的眼神跟他一样惊讶，不是在什么龙雨公司吗？ 冯彦坤点点头，是啊，我以为你不知道呢！ 我无言以对，甚至有些哭笑不得，还以为能从冯彦坤这里问出一些所以然来，没想到他跟我一样，妈的，万强到底在干嘛，为什么做得跟特务一样，比特务还要绝密。 冯彦坤瘦瘦的，白白净净的，五官长得很精致，跟小说里那些妖艳的绝世美少年差不多，尖尖的下巴，白白的皮肤，穿的很时尚，说话很有礼貌，也不乏幽默，是那种很讨女孩子喜欢的男生。 不够他一点也不显得娘炮，也很有男人味，抽烟的时候跟万强一样帅，只是少了万强那种痞气。 冯彦坤也是穿越火线的发烧者，一有空就到网吧打游戏，我经常能遇到他，打完游戏他会请我去吃东西，我推辞了几次，但是他总是会说一句，“你是万强的女朋友，万强是我兄弟，你别跟我客气。” 我没办法解释，但是又不好意思拒绝人家的好意，只好跟他一起去吃东西，当然我也不能总让人付钱，我好几次都借口去上厕所，偷偷把钱给了。 有一天我又去把账结了，他出门的时候对我说了一句话，显得很意味深长，“李恋，你真的挺好的，万强一定是奔着结婚跟你在一起的。” 胡说什么，太遥远了，而且我也不是他女朋友，他不会选择我的，我也不会跟他结婚的。 我扔下一句就走了，他的那句话却让我琢磨了一个晚上。 到底是夸我，还是损我，但是为什么要说上万强，结婚？呵呵，对于我来说这是一个比银河还遥远的距离。 这天晚上，王芳送我回去的时候，忽然问了我一句，“怎么了，你是看上万强的那个朋友了吗？” 我愣了一下，你这是从哪里听来的鬼话。 王芳将摩托车停下，很认真的看着我，我没有乱说，我是想问你，你跟那个冯彦坤最近不是打得挺火热的吗，万强怎么受得了，还是你真的移情别恋了？ 我也确实跟王芳说了一些我和冯彦坤一起上网，吃东西的事，但我觉得没什么奇怪的，朋友之间而已，没必要想到什么那方面去吧！ 王芳叹了口气，“我觉得还是万强比较好，当护士的男人很花心的，上的卫校，估计在学校里就已经泛滥成灾了。” 我使劲推了王芳一把，你别瞎说了，我真的跟他之间没什么，你什么时候也变得这么八婆了！ 王芳瞪了我一眼，扔下四个字，“友情提示”，便踩上摩托车狂奔而去。 哼，神经病，跟个男生玩下游戏，吃个饭而已，又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大惊小怪。 这天下午，我刚准备去网吧，冯彦坤却忽然打来了电话，问我要不要明天下午一起去游泳。 游泳？我本来就不太会游泳，而且要穿着这么少的衣服跟不太熟的男生去游泳，也太糗了吧！ 我毫不犹豫地推辞掉了，但是冯彦坤一直在劝说，说是好几个朋友一起去，也有女生，还让我把我的朋友也带上。 冯彦坤的口舌很好，像是一个超级辩论家一样，几句话就把我给说得没办法了，无奈之下，我只好给王芳打了电话。 王芳那家伙天生玩性就打，她马上就同意了，还说她那里有好几件游泳衣，可以借给我穿。 我小时候跟村里的小孩子到河里玩水，用轮胎套当做救生圈，算是勉强会游泳，但是技术不敢恭维，毕竟河就那么浅，真正到了游泳池才是显示游泳技术的时候。 其实我心里也有些想去，老是在网吧玩，也确实想去透透气了。 晚上王芳就把游泳衣带来仓库了，我一看头就大了。 王芳这混蛋，穿的居然是三点式的，这叫我怎么穿！ “王芳啊王芳，没想到你内心这么淫荡，居然穿这么暴露的。”我拎着那衣不蔽体的三点式，一个劲地摇头。 王芳叹了口气，说实话，自从买来之后，我还没穿过呢，正好明天可以去秀身材。 我坚决不肯穿，一想到那么多男人将要盯着我身体看，我就觉得各种不舒服，不穿，坚决不穿。 王芳怒了，一把夺过游泳衣，当着我的面就脱了衣服，试穿了上去。 第一百一十章 受罪的是自己 弹性太好，王芳不大的胸，也分分钟被挤出了一条有人的沟，确实挺让人血脉喷张的， 我死活不肯穿，我知道自己的胸围，连王芳这样的尺寸都被挤出来了，那我的岂不是……太暴露了，我是拒绝的， 没想到，王芳却威胁我，如果我不穿，她就不陪我去了， 一面想去玩，一面又是尴尬的三点式，最后，我还是禁不住诱惑，点头答应了， 晚上下班回到宿舍，我把那套淡蓝色的三点式换了上去，重要的三点部位立刻被挤拢，说不出的怪异，这东西比内衣紧多了， 我犹豫了很久，终于?足勇气站到了镜子前，一看到里面那个女人，我立刻就羞红了脸， 在九十年代的时候，特别流行的MV都是这样，一些风情女郎穿着三点式，在沙滩上走，别说是沙滩，就是在河边也这么晃来晃去的，屁股浑圆，胸呼之欲出，特别诱人， 所以说那时候很多优秀歌手被埋没，估计就是因为这个，大家都把注意力放在MV女郎上面去了，谁记得歌手唱得怎么样， 明天就这样穿出去，真的是脸得掉层皮， 小时候跟村里的小孩在河里玩，因为怕把衣服弄湿，所以男孩子都光着身子，女孩子穿个裤衩就下去了，反正那个时候小孩子的那两点都一样，没什么觉得好奇和羞涩的地方， 那段时光其实挺欢乐的，掐指一算，我已经十几年没下过水游泳了，所以我还是挺期待明天的， 无所谓了，游泳是一项健康阳光的有氧运动，穿个三点式也不是什么坏事，别他妈矫情了， 于是，第二天我让黄梦替我了几个小时，下午一点我们便去了靠近郊区的露天游泳池， 到了那里才发现，冯彦坤这小子说谎了，不是说女生吗，数来数去就两个，人家还不愿意下水，穿了个短袖的T恤和短裤，坐在池边玩水，像看怪物一样看着我和王芳， “算了吧，我们也别下去了，人家可能觉得我们俩特别无耻，跟一群男生来游泳，”我拉了王芳一把，低声说道， 王芳白了我一眼，拉着我就往试衣间走，怕什么，没看见那俩傻逼长那么丑，当然是不好意思露出来了，露出来了也没人看啊，羡慕嫉妒恨吧她们就，来，换上，气死她俩傻逼， 很快，我俩缩在王芳后面，抱着膀子半遮半掩的出来了， 王芳走在前面，很自信地跟人打招呼，“嗨，你们好，”颇有大明星的架势， 那几个男的也换好了，穿着四角游泳裤的他们，并没有任何诱人的感觉，一个个肚子上的肉不少，胸肌更不能指望，连冯彦坤这么好看的小白脸，身材也不怎么样， 他们的目光?刷刷地射了过来，穿过王芳的身体，直直地照在我身上， 是，我的游泳衣都快爆裂了，我自己都觉得难看，更别说他们的感受，好尴尬， “我去，你们俩身材挺好的啊，”冯彦坤笑着走过来，那几个男的立刻打起了口哨，发出一阵戏谑的笑声， 我难为情地笑笑，冯彦坤挤到我旁边，笑问道，万强艳福不浅啊，有你这么样的女朋友，估计是身体有些吃不消吧， 我瞪了冯彦坤一眼，警告他不要再胡说八道，否则我就将他推水里去， 冯彦坤不听，继续调侃道，那怪上次看到万强的时候，万强脸色那么差，原来是被你给榨干了， “滚，”我又羞又怒，一把将冯彦坤推进了泳池中， 伴随着冯彦坤杀猪一样的惨叫，和一声巨大的水花，冯彦坤落入了池中，也拉开了今天游泳池狂欢的序幕， 我和王芳跳进水中，追着冯彦坤一通猛揍，把水花掀起来泼到他身上，闹得不可开交， 场边的几个男人见我们玩得这么嗨，也加入了进来，顿时泳池像是炸开了锅一样，沸腾不已， 在水中肆意地疯闹着，我很久很久没有这么痛快地玩过了，真他妈的爽， 闹腾之中，冯彦坤那小子居然悄悄游到了我身后，猛地一把解开了我脖子上的带子，呼啦一下，泳衣便被弹开了， 幸好我手疾眼快，一把捂住了胸前，否则就真的春光乍泄了， 这一下子我的双手失去了抵抗，只能死死地捂在胸前，那几个男的马上开始猛烈地进攻，弄得我满脸都是水花，一下子睁不开眼来， 王芳慌忙游过来拉着我，将我拖到了岸边，扶着我上了岸，冲身后如虎似狼的男人们吼道，“都给我住手，先别玩了，” 我站在岸边，擦着脸上的水花，王芳站在我身后给我系上了带子， “真是的，太不安全了，下次不能再穿了，”我生气地说了一句，我不喜欢被男生开这样的玩笑，尤其是关系一般的人， 王芳拍了我一把，好吧，没事就好，下次买连体的比较保险， 就在这时，冯彦坤居然从旁边爬上了岸来，趁着我不注意一把从后面抱住了我，叫嚣着要将我扔泳池里， 放手，放手，我惊恐地叫道，这时候我是真的害怕了，从这里扔下去那可是遭殃了，深水区，下面那么多男人，我下去之后马上会变成落入狼群的小羊羔， 王芳也去推搡冯彦坤，没想到却被另外两个男人拉住了， 就这样，我被冯彦坤和几个男人抬着扔进了泳池里，王芳随后也落了水， 我刚落水，意识还处于惊慌之中，就感觉胸前和下面被几只手狠狠地摸了几把，特别羞辱的感觉， 无奈我的游泳技能也很菜，在水中只能扑腾着，好几次都差点溺水， 模模糊糊之中，我听到了冯彦坤的声音，“来，我来保护你，别怕，” 随即，他张开双臂从后面抱住了我，将我往旁边拖了过去，他的身子紧紧地贴着我，我隐隐感觉到有个硬物，戳痛了我， 我挣扎起来，他却不放手，在水中我也丝毫使不出力气来，只能大声喊王芳， 王芳游泳技术很不错，她听到我的呼声，马上推开了几个男生的包围，朝我这边游了过来，一脚踹开了冯彦坤，将我拉上了岸， “冯彦坤，你他妈不带这么玩的，会出人命你知道吗，”王芳指着冯彦坤吼道， 我揉着脸上的水，不知道该怎么说，刚才那一下，我现在想想都觉得难堪， 听王芳这么一吼，众人也就不敢再闹腾了，老老实实地游到了远处， 王芳凑近我，你没事吧， 我摇摇头，没事，就是刚才呛了一口水，没事了， 冯彦坤爬上岸，歉意地说道，对不起啊，我只是开个玩笑而已，我不知道你不太会游泳， 王芳还想发火，被我拉住了，“没事，拜托你别再这么折腾了，水火无情，我本来就是菜鸟，别把我给溺死了，你还得受牵连，” 冯彦坤不好意思地笑笑，起身去买了几瓶饮料递给了我和王芳， 聊了几句，我也没好再生气，语气也平和了许多， 王芳又下水玩去了，我坐在岸边，已经没有了玩的兴致，而且也有些累了， “对不起啊，刚才的事情，”冯彦坤低着头，像个做错事的孩子， 我笑了笑，都过去了，没关系的， 冯彦坤抬起头，有些为难地说道，要是万强知道了，一定会吃醋的， 我收起笑容，别提他，我跟你说了，我不是他女朋友， 冯彦坤一脸不相信的表情，不是吧，那天一起吃饭，他可是跟众人说你是他马子啊， 我冷冷地说道，切，他的鬼话你也信，他身边女人很多吧， 本来只是一句搪塞的话，没想到却引来了一连串的黑历史， “嗯，也是奇怪，你为什么会跟万强在一起，他挺花心的，初中的时候就不是处男了，跟我们学校的学姐开房，后来进入了社会更是，三天两头的换女人，” 冯彦坤轻描淡写的一番话，我的心像是掉入了寒冬的冰窖， 冯彦坤见我表情有些不对劲，赶紧解释道，不是，那都是以前的事情了，你不嫌弃就好，或许人家现在改邪归正了， 我僵硬地笑笑，那也跟我无关， “你是吃醋了吧，”冯彦坤扭头看着我，弄得我很不自然， 才不会，我喜欢的人又不是他， 冯彦坤调侃了我几句，便下水玩去了， 我坐在岸边，吹着黄昏的风，浑身一片冰凉，混蛋，想什么呢，万强他爱怎样怎样，跟我无关，滚， 晚上下班回到家，我看着晒在外面的泳装，回想今天做梦一样的画面，觉得自己真是犯贱，一切都是自找的， 活该， 心情不好，可是外面卖啤酒的都关门了，我在家里翻箱倒柜了一阵，居然找到了一瓶二锅头，也不知道是我爸什么时候留下的，还没开过， 我迅速打开，仰头狠狠地灌了下去半瓶， 白酒比啤酒烈多了，我躺在床上，整个人呈现了一种迷幻的状态，像是要飞起来一般， 不，这就是荡气回肠的感觉，酒气从胃里翻滚出来，呼出来的气全是酒精，舒服， 第一百一十一章 专家热线 第二天，我去上网又遇到了冯彦坤，准确的说是我刚进去，他就给我打了电话，问我是否在上网，他才来的。 说实话，其实冯彦坤玩技术很高，我很愿意跟他一起玩，他也从来都不嫌弃我是个菜鸟，尽管他总是ACE的好成绩，我老是在倒数三明里徘徊，他也宁愿不去高手营，也要跟我混在菜鸟营。 无论是玩游戏还是现实生活里，没有人喜欢孤独，有一个人总是比没有更好的。 但是经过游泳事件之后，我对冯艳坤有种说不出来的感觉，他开玩笑有些过火，也不知道他是故意的，还是无意的，他知道我跟万强之间不清不楚的关系，他想必应该有所顾忌才是，可他好像根本不在乎。 玩了一会儿游戏，他忽然摘下耳机，拍了我肩膀一笑，笑道，“我昨天回去给万强发了短信，说我们去游泳了，玩得很嗨，你猜他怎么说的？” 我心都快跳出来了，冯彦坤这个大嘴巴，居然跟万强说了！ 我摇摇头，假装说我不想知道，管他说什么我都无所谓。 冯彦坤将手按在我肩膀上，一字一句地说，“万强就回了我一句‘知道了’，我问他是不是吃醋了，他说我想多了。” 我的心立刻拔凉拔凉的，嘴上却依旧强硬，呵呵，他怎么可能吃醋，我跟你说过了，我不是他女朋友。 冯彦坤点点头，嗯，万强这个人很花心，不知道他是不是对你真心的，但是我感觉他好像对你确实挺在意的。 我冷笑着问道，在意？那他也不会跟你说这些。 冯彦坤做了一个恍然大悟的样子，忽然一拍大腿，“是哦，或许万强没好意思说他吃醋了，男人嘛，谁会愿意承认，我问你，你也不愿意承认啊！” 废话，一会东，一会西，跟这样的人聊天真的超级费心。 我戴上耳机，也没跟他打招呼，就直接进入了游戏。 从这天起，我好几天都没跟冯彦坤去打游戏，我换了一家网吧，他看到我游戏登录，给我打了电话，我也随口找个理由搪塞过去。 我害怕他再说关于万强的事情来烦我，虽然我很想知道，但是我必须要忍住，就像吸毒一样，越想吸，就越要克制住，否则会死。 这天下了班，我刚坐进网吧，还没来得及上号，冯彦坤就来了。 “是不是不打算理我了？”冯彦坤在我旁边的椅子上坐下来，一脸真诚的微笑，让我有些不好意思不理人家。 我解释了几句，说最近心情不好。 冯彦坤一愣，问我怎么了。 我摇头说没事，就是心情烦躁而已，玩玩游戏就好。 冯彦坤咳嗽一声，“咳咳，不会是因为万强吧？” 我扔下耳机，转脸看着他，有些生气地说道，为什么要因为他，我好像世界里除了他就没有别人了是吗？ 冯彦坤挠着后脑勺，漫不经心地说道，噢，那不是因为他就好，他那样的人，不管他了，就是一个神经病。 一句话弄得我心里七上八下的，我假装无所谓的样子，轻描淡写地问道，他怎么了他，又闹什么狗血剧了？ “哎，前天晚上他们一群人去喝酒，喝多了他跟一个女孩去开房了，那女孩是我同学的妹妹……” 头皮瞬间就炸裂了，我差点从椅子上摔下来，浑身像是被无数只蜈蚣啃噬了一样难受。 冯彦坤并没有注意到我的表情，他继续自顾自地说道，“也真是的，太随便了，人家女孩子那么清纯的，他偏要把人家灌醉，人家还是第一次呢，他真不要脸，太过分了。” 我咬着牙，恶狠狠地说了一句，随便跟一群男人去喝酒，那就不叫清纯，叫装清纯。 冯彦坤惊讶地看着我，你…… 我没怎么，就这样，男的不要脸，女的贱，正好了，不过倒是，你有时间替我劝劝万强，不要辜负了人家一个清清白白的大姑娘，第一次是一个女孩子很珍贵的，是个男人，就不要对不起人家。 冯彦坤张大嘴巴愣了半天，才幽幽地问了一句，“你跟万强的时候，不会也是第一次……吧？” 我一拍桌子站起来，呵呵，你以为谁都是傻逼呢？我跟万强没关系，我再说一次，我不玩了，我忘了我还得去给我爸交话费，再见。 我拿起卡，匆匆出了网吧。 眼泪在眼眶里打转，我咬着牙将眼泪吞下去，双腿像是被抽了筋似的，根本就走不稳。 万强，你可真他妈的行啊，又泡了一个处女。 在熙来攘往的街头暴走着，我感觉自己就是一棵残花败柳，被万强玩弄过后就丢弃了，不，丢弃之后还狠狠地侮辱了。 贱的不是万强，是我。 晚上，王芳在包房里偷懒抽烟，看着她悠闲吞云吐雾的样子，我一把将她嘴里的烟抽了过来，叼在嘴里狠狠吸了一口。 一口浓烟呛了进来，我剧烈地咳嗽起来，肺都要出来的感觉，眼泪鼻涕一把接一把的掉，吓得王芳抱着我，给我使劲地捶背。 “乖乖，你不是不抽烟的么，那就别逞能啊，你以为抽烟那么容易呢！”王芳皱眉看着我，想笑，但是她又忍住了。 我捂着生疼的胸口直起身子，今晚帮我一个忙。 什么？王芳瞪眼看着我。 我深呼一口气，嘴角勾起一个邪恶的笑意。 下了班，我从总台弄来了好多纸，用记号笔写上硕大的几个字。 性爱专家热线：后面附上了万强的手机号。 王芳笑得快晕过去了，看着我一张接一张的写，躺在沙发上笑疯了。 “他怎么惹你了，这么对付他？” 我冷笑一声，就是看他不爽而已，不过我也是帮他。 我们离开佳音，穿过大街小巷，把这些“小广告”贴到了白天人多的地方。 贴完最后一张，我站在这些小广告前，心酸地笑了。 不是爱泡妞么，那正好，我可以给你创造机会，那么寂寞的风骚女人，明天会把你手机打爆的，不用谢。 回到宿舍，我喝着那瓶剩下的二锅头，回想着刚才荒唐的举动，我一边哭一边笑，李恋，你他妈的真能折腾，也是，被逼无奈的，谁叫我遇到了这么一个渣男！ 爱玩弄女人，那我就给你一点颜色看看。 一天，两天……五天过去了，万强那边还是没有任何动静。 不过想想人家也不会有什么动静，每天接电话忙着泡妞还来不及呢，还管我干嘛，再说他也不知道是我干的。 我找了个机会把冯彦坤约出来，想旁敲侧击问他万强那边有什么反应，但是他貌似也不太清楚。 我顺便问了关于万强跟那个新泡的装清纯的女人的事情，冯彦坤看着我，深深地叹了口气，“李恋，我觉得你还是不要跟万强好了，他会伤你的心的。” 妈的，这他妈不是废话么？早就伤透了，我又不是傻逼，现在才后知后觉？ 我故作大度地笑笑，冯彦坤你想多了，我怎么可能沉沦在他身上，我说过了，我们没什么关系，充其量只是朋友而已，你真的是想太多了好吗？ 冯彦坤告诉我，万强现在跟那个女的在一起，很甜蜜，可能真的是因为那个女生是处女的关系，所以万强才会那么珍惜。 我像喝了口农药的感觉，五脏都在疼。 “很好啊，那说明他还不是一个人性泯灭的男人，不错，我祝福他们。” 我含着眼泪说了这句话，赶紧将脸别了过去，怕被冯彦坤看到。 是啊，好男人很多的，不要在乎他这么一个男人。 第一百一十二章 朋友妻不可欺 临走的时候，冯彦坤按着我的肩膀，说了一句很有道理的话，“世上男人千千万，何必在乎这一段。” 我装逼地笑笑，去他妈的，我根本就没爱过他，跟你说了，我喜欢的是别人。 冯彦坤一听，马上很好奇地看着我，问我是谁。 我没有说，因为我一时想不起来拿谁出来撒谎比较可靠。 有些感情很尴尬，还没来得及开始，自己就已经被伤得遍体鳞伤了，我从来没说过爱万强，也没接受过他，可是现在我自己弄得像个行尸走肉一样，没出息。 还真是应了那句话，爱情是无孔不入的。 这件事我连江文都没说，我不想跟任何人提起，就让它烂在肚子里吧！ 就像江文跟我说的那件事一样，她初中的时候跟一个混混好过一段时间，说是好，其实就像是做梦一样，见那个混混不到三次，两个月，就这么沉浸在思念之中，直到分手也没有人来提，就这么各自散了。 是，既然是那样的破事，就没必要提及，扼杀在脑子里就好。 三天后的一个黄昏，忽然有一个陌生的号码打了进来。 我犹豫了一下，接了起来。 “吃饭了没有？” 妈的，居然是万强！ 我愣了半天，想把电话挂掉，可是又想想凭什么，我不做亏心事，还不敢面对了？切，泡妞的都有脸，我哪里没勇气接个电话了？ 我淡淡地说了句“吃了”。 “我换卡了，妈的，之前那个号码不知道怎么了，总是有一些奇奇怪怪的人打电话进来，我操，弄得我像个搞传销的一样，操……” 我掐着大腿，死死地咬着嘴唇，强忍着不让自己笑出声来。 性爱专家热线，果然是被打爆了。 哦，打错电话的人很多，正常。 万强无奈地笑笑，每天都有十多个电话打错，这不正常吧，有男的有女的，妈的，一接通就问我是不是专家，我去，我他妈什么专家，泡妞专家还差不多。 我几乎要把大腿掐出血来，才憋住了笑，咬着牙根不敢笑出来，妈的，憋着不笑的感觉一点都不好。 万强听我半天没说话，以为我生气了，赶紧解释道，“我开个玩笑的，没泡妞。” 愤怒“嗖嗖”的往上冒，我在心里暗骂了一句“装逼”，冷冷地说了一句，那我存下你新号码了，挂了。 我还没来得及挂，万强却质问道，“你最近跟冯彦坤玩得挺好啊，也不怕我吃醋？” 我气得浑身发抖，他有什么资格来管我？我再跟冯彦坤玩，那也是正常的交际，没有任何见不得人的事情吧？算了，我不想跟他吵，越吵说明我越在意。 我故作平静地说道，我跟他一起玩游戏，好了，就这样吧，我要去吃饭了。 万强坏笑道，适可而止啊，别玩太过火，我会生气的，记得告诉他，朋友妻不可欺。 呸！我心里暗骂了一句脏话，一言不发地挂掉了电话。 很快，万强又发了一条短信过来，别胡闹，乖乖听话。 妈的，这什么口气，感觉像是我爸在跟我说话一样，操，自己泡妞就行了，别来招惹我。 我没有回复，直接将短信删掉了。 我跟王芳说了万强电话被打爆的事情，王芳笑得直不起腰，我也跟着笑，今天打电话憋了那么久，还真的挺难受的。 笑够了，王芳搂着我的脖子，皱眉看着我，李恋你真不够意思，你明明就喜欢万强，之前还怂恿我去追，你脑子有病啊你！ 我愣了一下，尴尬地解释了一通。 王芳一个劲地摇头，不，你掩饰不了，其实万强是个好男人，我都追他到那个程度了，他还是没松口，说明他是一个有原则的男人，和你一样，你也是一个原则性很强的女生，你们俩挺配的。 我推开她，站起身出了包房，“别说了，我现在怕了这些事情，谈情说爱就不是我能玩得起的。” 所有痛苦的根源，就是来源于回忆，假如没有回忆，那么想起来的时候也就不会疼痛了，我很讨厌那种想起来就心口一阵抽搐的痛感，比任何一种我受过的伤害都疼。 我每天晚上都喝二锅头入睡，这种烈酒比啤酒不知道好了多少倍，喝一口下去，伴随着荡气回肠，安然入睡，没时间多想什么，而且喝酒还能保证深度睡眠，起床以后不会觉得疲惫，挺好。 某天晚上，我做了个梦，梦见万强当爹了，居然是我给他女人接生的。 跟恐怖片里的画面一样，我从他女人的两腿间把那个婴儿取了出来，浑身血淋淋的，我抱在怀里，说不出来的恐惧。 居然会做这种梦，我惊醒之后，浑身都被冷汗打湿了。 我不太相信迷信，可是我还是不安起来。 这天夜里，我正睡得香，手机忽然振动了起来，我拿起一看，魂都几乎飞出去了，居然是我妈！ 凌晨四点，她给我打电话，一定有急事。 我强迫自己冷静下来接了电话，原来是我妹妹昨晚发了高烧，一直不退，现在整个人都有些抽搐了，于是我妈便让我来接一下，准备给妹妹送城里来住院。 她已经带着妹妹坐了邻居家的车往城里赶来，要我去跟杨彩虹她爸说说，联系医院的事情。 我一口回绝了，我才不会去找那一家人面兽心的混蛋。 “你不找你姨父，你找谁啊你，现在看个病要是没熟人，都没办法治好！”我妈在电话里带着哭腔的声音，让我又担忧又恼火。 我马上想到了冯艳坤，他现在可能在值夜班，正好。 安慰了我妈几句，我便给冯艳坤打了电话。 冯艳坤确实在医院值班，一听我说妹妹发了高烧，他马上就出来了，跟我一起到医院门口等我妈他们。 凌晨的街道很安静，风吹来，有些冷，现在已经十月了，秋意越来越浓。 “别担心，没事的，周医生今晚值班呢，我都给安排好了。”冯彦坤拍着我的后背，轻声安慰道。 我点点头，冲他感激地说了句“谢谢”。 小孩子生病这件事很常见，但是妹妹第一次生病这么严重，需要连夜送到城里来，我还是感觉有些担忧。 我们一家人很少生病，可能关于疾病，我们的思想都比较松懈，现在忽然来了这么个事，谁都会觉得措手不及。 很快，妹妹被送来了，冯彦坤跟我妈打了个招呼，便一把抱起妹妹，飞身跑进了医院。 前前后后都是冯彦坤在忙碌，我根本就不知所措，不知道该干嘛，我妈更是，一直站在旁边揉眼睛，连医生问她妹妹之前的情况，她都说了半天才说清楚。 妹妹因为高烧引起了脑炎，估计要住院一个周左右。 我妈将我拉到走廊上，愁眉苦脸地说道，“李恋，一个周啊，这也太久了，你问问医生可不可以早点回去，拿点药回去吃。” 我无语地摇摇头，不行，脑炎要是处理得不好，会有后遗症的，医生刚才也说了。 我妈无奈地皱着眉头，那我家里的那些农活谁来做啊？你爸是绝对不可能回去的，他现在连影子都没一个。 我特别生气，难道就为了家里的那些猪啊庄稼啊，就不顾妹妹？ 我妈想了半天，还是不肯松口，坚持要回去治疗，说是开了处方带妹妹到乡卫生院治疗就好。 “我请假陪着她好吧？我就不明白了，难道妹妹的性命就比那些还重要，你这样的妈真让人头疼！”我气呼呼地吼了一句，刚要转身走，冯彦坤却已经走了过来。 冯彦坤扶着我妈的胳膊，柔声安慰道，“阿姨，没关系的，你要是忙的话就回去，妹妹我们可以照顾好的。” 冯彦坤，没事，你不用劝她，我会处理的。 我拉了一把冯彦坤，他还是没有松开我妈的胳膊，跟我妈很耐心地聊了半天。 我妈在医院待了几个小时，便要回去，我一把拉住了她，“这么急就要走？猪能饿死？地里的庄稼能枯死？” 这次我是真的心寒了，我妈根本就是一个生活在土地里的女人，她跟那些庄稼牲口的感情，都比对我们还要深厚，我无言以对。 “可是我要回去拿钱啊，这得花很多钱吧，我看要是不够的话，还得去找人借点。” 我生气地拽了她一把，我爸呢？这钱难道就不应该他出吗？ 问了半天，才知道我妈居然都没跟我爸打电话，说是怕影响我爸工作。 看着她眼角的鱼尾纹，我心里说不出来的酸涩。 我给我爸打了个电话，把妹妹的事情添油加醋地说了一遍，描述得很严重，让他赶紧过来看妹妹。 挂了电话，我妈就开始埋怨我，“你爸这么忙，你怎么给他打电话了，你这个孩子真是不听话，怎么能让他担心呢！” 我看着她，从无言以对变成了哭笑不得。 下午，我们一家四口团聚在了病房里。 我爸交了住院费，给了我妈一些钱，交待我来照顾妹妹，他已经跟内衣店老板娘说好了，让我请假。 就这样，在医院里待了不到两个小时，他便开着车将我妈送回去了。 我忽然有种想哭的冲动，这还有一点点家庭的温暖吗？看着床上病病恹恹的妹妹，我觉得她很可怜，至少我已经长大了，而她还要在这样的家庭里生活很多年。 第一百一十三章 两个男人 傍晚的时候，冯彦坤来了，给我带了一些吃的，他让我快吃，他来陪着我妹妹输液。 我很感动，他值了夜班，都没好好休息就过来，冯彦坤很无所谓地笑笑，“我就是不过来，我也是去蹲网吧，而且今晚我也还要值班，你别多想。” 我确实很感激他的陪伴，入院的第一个晚上，妹妹的情况还是很不乐观，总是哭闹，折腾得我心力憔悴，说实话，我还是第一次这么亲近地照顾过她，她一出生就被我妈捧在手心里，我有时候都会很惊讶，她居然一下子长这么大了。 要不是冯彦坤忙里偷闲的来陪我，帮我照顾妹妹，我今晚还真的会崩溃的。 熬到凌晨三点，妹妹终于睡着了。 我坐在床沿上，看着可怜巴巴的小人儿，忍不住叹息道，“带小孩真辛苦，尤其是这么小的孩子，大人受罪，小孩子也受罪。” 冯彦坤笑道，当然，所以说女人一定要给值得的男人生孩子，否则就白白遭罪了。 我点点头，却又不自觉地想起了万强那个混蛋，万一把人家给搞怀孕了，他会不会安心地当个父亲。 我正想着，冯彦坤忽然用胳膊肘捅了捅我，“诶，对了，你跟万强说了没有？” 我脸色一变，使劲打了他一下，拜托，你能不能别再提他了，他有他的生活，跟我无关，也不要跟他再说我的事情，好烦。 冯彦坤意味深长地笑了。 我低着头，不想再说什么。 “你睡吧，我随时过来照看着，你都折腾一整天了。”冯彦坤柔声说着，起身去看了看妹妹，跑到他的休息室，把他的被子和枕头给我搬了过来。 医院的床你肯定不愿睡，来，用我的，放心，是洗过的。 看着冯彦坤诚挚的笑脸，我心里很是感动，禁不住眼眶有些湿润。 我没要他的被子和枕头，在旁边的空床上躺了下来，我确实太困了，头一挨枕就睡着了。 迷迷糊糊中，我被妹妹的哭声惊醒了，我无奈地睁开眼睛，挣扎着坐起来，一扭头，却看到冯彦坤正抱着我妹妹坐在床沿上，轻声地安抚着她。 “别哭，乖，哥哥抱着你，让姐姐睡一会儿好吗，她白天照顾你很累了，乖。” 冯彦坤抱着我妹妹的样子，很有一种小爸爸的感觉，我有些愧疚，赶紧走了过去。 我来吧，不好意思我都睡着了。 冯彦坤不肯将妹妹给我，依旧抱在怀里，冲我笑了笑，没事，你去睡吧，我来照顾她。 妹妹蜷缩在冯彦坤怀里，眨巴着眼睛看着我。 我忍不住笑了，这孩子脸皮厚，不太人生，从小就不怕生人，跟谁都是三分钟就混熟了。 冯彦坤笑道，“那就好啊，女孩子就应该活泼一点，比较有礼貌。” 就这样，我俩一边聊天，一边哄着我妹妹睡觉，不知不觉天都快亮了。 天亮的时候，冯彦坤被我“赶走”了。 我将他送到医院门口，有些不好意思地说道，谢谢你啊，要不是你在，我真的就要哭了，面对小孩子我还真束手无策。 冯彦坤挠头笑笑，这是我的职责，你忘了我是护士了？别想太多，快回去吧！ 看着冯彦坤的背影消失在晨雾中，我心里酸酸的，说不出来的感觉。 刚回去打了个盹，医生和护士忽然进来了，态度比昨天好了很多，居然要将我们转移到VIP病房去！ 我懵逼了，这什么情况？ 主治医生歉意地笑道，“不好意思啊，要不是苏副院长打电话过来，我们就还真的怠慢了，赶紧带着妹妹过去吧，那边条件比这边好太多了。” 我正在郁闷我根本就不认识那个苏副院长的时候，病房门外响起了一个温柔的女声，“李恋，妹妹好些了吗？” 我回过头去，一个优雅的中年女人走了过来，她面带微笑，眉宇间跟某个人有几分相似。 靠！这医院不就是宋阳他妈的医院么，眼前的人应该就是宋阳的妈妈…… 我居然光顾着着急，都忘记了这么重要的事情，世界就那么小，冯彦坤居然在宋阳妈妈的医院上班，而我又…… 原来，因为我住院的时候家属名字是登记我的，细心的宋阳妈妈昨天察看住院记录的时候看到了，想起了宋阳曾经跟她说过的那个“李恋”，于是一打听，貌似还真的是我。 走廊上，我低着头，不敢，也不好意思看宋阳妈妈的表情。 都跟人儿子分手了，还享受特殊待遇，太没脸了。 宋阳妈妈特别有休养，她很认真地跟我说了妹妹的事情，还叮嘱我有什么事情尽管跟她说，最后，她还叫我有空去他们家吃饭。 我第一次觉得人情世故那么难，内疚在心里膨胀着，觉得自己是个罪人。 下午，我陪着妹妹输液，她很怕疼，一输液就哭个不停，我都快被她折磨疯了，耐着性子给她讲故事，我脑子里那点老掉牙的童话故事，都给她说了个遍，她还是眼泪汪汪的。 虽然是在VIP病房，单间，没人打扰，硬件设施比普通病房好了很多，不少人路过还用羡慕的眼光看着我们，医院的VIP病房，那可不是有钱就能订得到的。 但是这些有什么用？别人家孩子生病，父母围绕在身边，一屋子的亲戚，而我们这里，就我们姐妹俩，别提多寒酸冷清了。 忽然，病房门被推开了，我以为是冯彦坤来了，不料妹妹的眼神却透出一股惊讶。 我慌忙回过头去，看到了那个消失在我世界里将近一个月的人。 宋阳。 他提着大包小包的，冲我憨厚地笑笑，走过来蹲下身拉起了我妹妹的手，“妹妹，好些了没有？” 妹妹眨巴着眼睛看着他，又看看我。 我赶紧推了她一下，“告诉哥哥，你好多了，谢谢哥哥。” 妹妹奶声奶气地说了句“哥哥，谢谢。” 宋阳很开心地笑了，在妹妹的脸颊上轻轻捏了一把，然后从袋子里取出了几本儿童读物，让妹妹选，他念给她听。 这种只有在电视剧里才出现的画面，居然在我眼前活生生的发生了，我暗暗捏了一把自己的大腿，疼，是真的！ 我很尴尬，不知道该怎么跟宋阳说，但是想想，终究是朋友吧，这也是正常的。 宋阳在病房里陪了一下午，到了饭点，我催他回去吃饭，他站起身看着我，微笑着说道，“还是吃上次的那家，行吗？我去买。” 我一愣，随即摇头，让他赶紧回去。 他固执地摇摇头，我妈让我好好地照顾你们，否则她会生气的。 我感动得哭笑不得，你别这样，我很难堪的。 宋阳苦涩一笑，“朋友一场，别计较这些。” 朋友一场四个字，说得我有些难受，好像从前的那一段，只是一场寂寞而生动的烟花一般，稍纵即逝。 我脖子有些僵硬，说不出话来。 “李恋，你喜欢吃狗不理包子不？”冯彦坤推开门，笑着走了进来，随即脸马上僵了。 万分尴尬！两个男人四目相对的时候，眼神里说不出的复杂。 我夹在中间，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冯彦坤朝我看看，我赶紧解释道，“这是你们苏副院长的儿子，宋阳。” 宋阳冷冷一笑，不用这么解释吧，我是你的朋友。 冯彦坤张大嘴巴，好半天才伸出手来，跟宋阳握了握手，很客套地打了个招呼。 一山不能容二虎，除非一公和一母。 最后还是冯彦坤让步了，他走的时候，把我拉到走廊上，问我跟宋阳什么关系。 我解释说是朋友而已，但冯彦坤却不肯相信，他挑眉问道，“你就是喜欢他吧？” 我不敢说是，也不想说不是，就这么难为情地沉默着。 冯彦坤叹了口气，意味深长地笑了笑，你啊，挺难猜的。 扔下这句没头没尾的话，他就走了。 超级无语，我都不知道该怎么形容现在的心情了，宋阳心里可能也很恶心吧，觉得我这个女人很能搞，刚刚跟他分手不久，就又弄来了一个陌生脸孔在这陪床。 我不想解释什么，宋阳也没有多问，他陪着我一直到了晚上。 我催了他好几次让他回家，他死活不肯，说我一个人在这他不放心，我骗他说我爸一会儿要过来，他还是不信，说那就陪我一起等我爸。 无奈，我只好默认了。 两个大孩子，病房里就两个沙发，一个单人，一个双人。 要度过这么一晚，确实很尴尬。 妹妹身体不舒服，我也不好去跟她挤，于是便让宋阳睡双人沙发，我来睡单人沙发。 宋阳笑了，“这怎么行呢，你昨晚都没睡好，赶紧的，你躺那边去，我睡这。” 不行不行，我来睡这个，你那么大个人，睡这里怎么能行！ 宋阳一屁股坐到了单人沙发上，我去推搡他，不料却一下子没站稳，扑到了他身上。 他双手环住了我的身子，将我紧紧地抱在了怀里。 他身上的味道跟从前一样，阳光带着一股淡淡的香味，一如既往的熟悉。 我想起了跟他在大雨滂沱着深情拥吻的画面。 我是爱过他的，对吗？ 第一百一十四章 虔诚的人才会受伤 愣了几秒，我难为情地说了一句“不好意思”，便挣扎着从他怀里站了起来。 尴尬的气氛笼罩在病房里，我有些过意不去，于是便拉开门走到了阳台上。 VIP病房有一个很大的阳台，这个时候正好可以看到天上的月亮和星星，显得很美丽。 我坐在围栏上面，微微抬头看着夜空中的繁星，心里乱乱的，有些酸楚。 宋阳出来了，在我旁边坐了下来。 “明天是个好晴天，今晚星星那么多。”宋阳柔声说了一句，我侧过脸，看着他认真看着天的侧脸，觉得这一刻特别单纯。 我点点头，是，好美，很久没看过夜空了。 宋阳依旧看着天，问我喜欢在夜空下面看着星星不。 我说当然，我小时候经常坐在院子里数星星，长大以后知道星星是数不清的，但是爱上看星星，觉得很美，但是有种很心酸的感觉，说不出来为什么。 宋阳笑了，我觉得很浪漫，尤其是在配上周杰伦的那首《星晴》，就更好了。 浪漫……这个词语对于我来说，感觉好奢侈，好像我没有太多这种感觉，我的爱情就已经变成了幻影。 见我不说话，宋阳话锋一转，问起了我最近过得好不好。 我敷衍地点点头，老样子，也就那样吧，你呢？ 宋阳露出了自信的笑容，“还好，市队下个月开始选拔，如果能进去的话，就不用上学了，跟着市队训练，然后再进省队。” 我愣了一下，很欣喜地鼓掌说道，真好，加油，你一定能进去的。 宋阳不好意思地说道，只要不上学，我觉得进不进去都好，只是进去了的话，就可以专心练篮球，做自己喜欢的事情，我每天在教室里坐着，都是在浪费人生。 我倒是很相信宋阳能进去，如果一个把学习的时间都奉献给了篮球的男生都进不去的话，觉得天理难容，特别是那一次我跟他牵手，摩挲着他掌心里的那些老茧的时候，我就认定了他一定能进去的。 聊着聊着，话题忽然又到了问我跟他好不好的问题上。 “他”说的是万强，让我没办法回答。 “是普通朋友而已，我现在不想再去谈感情的事情，一个人挺好。”我垂着眼睑，双腿轻轻地晃悠着。 宋阳的右手忽然按在了我的膝盖上，很认真地说了一句，假如你累了，请你回来，我会一直等你的。 我整个人僵住了，随即我又摇摇头，“不，我不值得你这么做，你有你自己的生活。” 宋阳按住我的肩膀，深情的看着我，一字一句地说道，李恋，我的生活很简单，你和篮球都是对我很重要的，所以，我不会再掺杂进去别的东西，我愿意等你。 等……我不相信任何人说这个字，等来等去的，蹉跎的只是彼此的年华而已，最后闹得物是人非，谁愿意看到？ 我没有说话，只是一个劲地摇头。 在阳台上坐了一会儿，我起身回到了病房里，霸占了那张单人沙发。 一个晚上，病房的灯都亮着，我半梦半醒着，宋阳似乎也没睡，我老是听见他翻身的声音。 第二天，我假意给我妈打了个电话，骗宋阳说我妈马上就来了，不需要他耗在这里，便将宋阳赶走了。 到了下午，我实在支撑不住了，便给王芳打了电话，让她过来帮我看一会儿妹妹，我争取时间多睡一会儿，一早上我都在飘，没睡够觉的感觉特别不好。 王芳这疯子，居然还把余思给带了过来，俩人带着我妹妹，在病房里看电视，声音放得很大，仨人没心没肺的笑，闹得我睡觉都不安生，好像我才是病人一样。 “王芳，一看你就是个不合格的妈，将来你生了孩子，我真担心你会贪玩把你孩子给忘了。”我从沙发上坐起来，对着王芳生气地吼。 王芳不以为耻反以为荣，得意地撇撇嘴，切，以后我老公会照顾孩子，不勇我操心，是不是余思？ 余思冷哼一声，你得问你老公去，管我什么事。 王芳不满意这个答案，俩人立刻就掐了起来。 正闹腾着，病房门被人推开了，一个人走了进来。 秀姨！居然是她！ 我怔怔地看着她，下巴都要掉地上。 秀姨冲大家笑笑，走到我跟前，抚摸着我的脸颊，柔声说道，“你辛苦了，你爸也是的，一直都不告诉我，害你一个人在这受苦了，来，我带着妹妹，你快回去洗个澡，换换衣服吧！” 我难为情地捂着脸，我都不敢照镜子了，现在的样子一定憔悴得不行。 我跟王芳他们一起出了医院，王芳边走边问我秀姨是谁，对我们姐妹挺好的。 我轻描淡写地说了句，是我爸的朋友啊！ 王芳意味深长地“哦”了一句，让我心里很不舒服。 秀姨在医院待了三天，她确实是个带孩子的能手，把妹妹照顾得很周道，一点都不比亲妈差。 这天下午，我出去买吃的，顺便给我妈打了个电话，问她什么时候能来，妹妹后天出院，总不能让人秀姨一直照顾着妹妹吧！ 我妈一听到“秀姨”两个字，顿时就急了，“是不是陈秀那个狐狸精？” 我郁闷得要死，什么狐狸精，人家帮了我们不少忙呢，你别这么说人家吧！ 我妈顿时就带着哭腔，连哭带骂的把事情说了出来。 原来秀姨就是那个传说中跟我爸有一腿的女人，好几次都被村里人看到他们在一起，跟夫妻一样，而且我妈之前也给我爸打过电话证实这件事，我爸算是默认了。 我猛地想起，曾经我爸和她从宿舍里面出来，衣衫不整的画面，然后我爸对我很好，给我买了手机，还有上次，我爸让我回家劝劝我妈，这不正好说明他跟秀姨有事吗？ 我冲回到医院，一脚踹开了病房的门。 秀姨正抱着妹妹睡觉，看到我来了，抬起头冲我笑笑，“李恋你不是买小笼包么，怎么没买？” 我扬手给了她一耳光，臭婊子，你给我滚。 秀姨的脸上立刻出现了五个鲜红的手指印，妹妹也被惊醒了，吓得“哇哇”直哭。 李恋你怎么了？你为什么打我？ “你他妈的还装蒜呢？你跟我爸是怎么回事，贱人，你破坏人家庭，滚！”我一把将妹妹拽了下来，指着门叫她滚。 秀姨捂着脸看着我，李恋，你居然也误会我，我跟你爸什么事都没有。 我抓住她的头发将她拽了起来，不要脸，你勾引人家的丈夫，弄得差点就妻离子散了你知道吗？就因为你们这些不要脸的女人存在，所以才会有那么多人的家庭破裂！ 我不想再打她，念及她曾经对我们的好，可是，我没办法就这样看着她，背着我和我妈勾引我爸。 “我警告你，如果再敢勾引我爸，我一定不会放过你的，滚！”我将她推到门口。 秀姨抹平了头发，看了我一眼，淡淡地说道，“李恋，照顾好妹妹，和你自己。” 滚！ 秀姨出去了，妹妹大声地哭着要找秀姨，我狠狠地打了她一下，“去你妈的，她就是个贱人，你找她去死啊！” 妹妹还小，当然不懂事，我背过身去，揉着眼睛哭了。 想起我妈整日面朝黄土背朝天的样子，我就心里一阵绞痛，这个可悲的女人，把一生都奉献给了家庭，却遭到了这样的待遇。 越是心怀虔诚的人，越容易受到伤害，这就是这个世界的不公平。 晚上，我坐在阳台上，看着天喝着啤酒，今晚只有一轮孤月，月光荒凉，照得我心都凉了。 原本就可笑的家庭，现在再添新伤，更显得可笑，可怜。 “你为什么喝酒？”宋阳的声音蓦地想起，他俯身将我手中的啤酒瓶夺了过去。 我站起来，很生气地看着他，给我！ 宋阳将啤酒瓶扔到了垃圾桶里，你有什么不开心的事情可以跟我说，为什么要喝酒？ 我冷冷地笑道，我喝酒是我的自由，这不是什么危害社会的事情吧？你管得真宽。 宋阳走到我跟前，怒视着我，李恋，不管你是因为什么原因难过，你都不可以折磨自己你知道吗，我说过的，我们一直都是好朋友，我愿意为你分担你所有的痛苦和快乐，你为什么不信任我？ 我并不领情，冷冷地说道，“谁都有权利伤心难过，没必要跟人说起。” 宋阳双手按住我的胳膊，强迫我看着他。 放手！我挣扎着，然而他的双手很有力，让我根本就动弹不得。 温暖的嘴唇贴到了我额头上，毫无防备！ 我浑身一颤，迅速推开了他，很生气地吼道，“你这是干嘛？施舍？还是怜悯？” 宋阳摇摇头，直视着我，我不想看到你难过，我知道你心里难受，你很爱他对不对，拜托，不要再执迷不悟了，如果真的只会让你痛苦的话，就放开他。 噢，原来他以为我是因为万强的事情而痛苦。 我后退了几步靠着墙壁，现在我心里没儿女情长的事情，你不要把我想得那么狭隘，除了该死的爱情，就没别的了，而且，我也说过了，我不爱他了。 那你爱谁？ 我爱我自己。 第一百一十五章 快当爹了 “既然这样，那你就不应该喝酒，这多伤身体你知道吗？而且你还要照顾妹妹！你太不负责了。”宋阳生气地低吼道，他吼完还不忘扭头看了看病房里，生怕把我妹妹给惊醒了。 我抱着胳膊，叹了口气，我不是小孩子，我有分寸，也请你不要总是大惊小怪的，我不喜欢被人当个白痴一样关照着。 宋阳无奈地笑笑，傻瓜，你怎么会这么想呢，我只是不愿意看到你喝酒而已。 我背过着他，看着远处黑漆漆的夜色出神。 彼此都在沉默着，许久，他走到了我身后，轻声说道，“进去吧，这里凉。” 我摇摇头，你该回去了，老是在这待着也不好。 宋阳笑了，不会的，你一个人在这怎么行。 我转过身看着他，“拜托你回去吧，我真的不想欠你任何人情，你这样子我会很难堪的好吗，我们现在什么都不是了，我不值得你这么付出。” 宋阳的眉头皱了皱，我们至少还是朋友吧？ 我揉着太阳穴，苦涩地笑道，朋友也没必要这么好吧，超过了尺度了，你快回去，这里我会照顾，谢谢你这段时间对我和我妹妹的照顾。 宋阳还想说什么，我推着他走出了病房，将他“送”到了走廊上。 我现在心情特别乱，被我爸的破事弄得都快崩溃了，我不想再跟任何人扯上什么关系。 宋阳终于走了，病房里安静了下来。 我看着熟睡的妹妹，回想这几天，真的跟炼狱一般，吃不好睡不着，还要忍受家丑，我觉得我心理抗压能力也算是极好的了。 还好，再坚持一天就出院了，一切都结束了。 冯彦坤这几天偶尔会过来看看，因为秀姨一直在的关系，他也不太好总是待着，不过我还是很感激他，把妹妹照顾得很好，他倒是个很专业的护士，一点都不像那些滥竽充数的医护人员，他要是再努力一点，绝对可以当上医生。 最后一个在医院的夜晚，他又值了班。 我俩坐在阳台上聊天，他看着我，忽然问我万强给我打电话了没。 我一愣，“他为什么要给我打电话，我的事情不用他来管。” 冯彦坤一拍脑袋，歉意地说道，不好意思啊，那天我一时忍不住，把你妹妹住院的事情跟万强说了，不过他倒是没回复我，我还以为他给你打了电话了，这么说，他没打啊！ 心像是被人捅了一刀，我艰难地吞咽了一口唾液，故作淡定地笑道，切，他才没时间管呢，他现在不是刚交了个新欢吗，哪里顾得上。 冯彦坤的脸色忽然凝重了下来，是这样，我不知道该不该跟你说。 说！我嗓门一下子提得老高，吓得我自己都一愣一愣的，妈的，有这么值得激动吗，不过是一个风流男人的风流故事而已。 冯彦坤看着我，深深地叹了口气，“那个，万强这次可能会倒霉的，那个女孩子八成会怀孕。” 操！我浑身一阵冰凉，差点从围栏上掉下去，幸好冯彦坤手疾眼快抓住了我。 “哎呀，早知道我就不跟你说了，你看看你这个反应，对不起啊，我不是故意的。”冯彦坤将我从围栏上拉了下来，跟我不住地道歉。 我冷冷一笑，没，我只是觉得惊讶而已，你想多了，怀孕，这可能吗？ 冯彦坤点点头，我跟你说了啊，那个女孩子是我朋友的妹妹，她的事我自然是比较清楚了，两个人都太大意了，没采取安全措施，现在已经将近二十天了，女孩子的月经期已经过了，还是没来。 听到这里，我想起了之前我的假孕事件，我有些侥幸地说道，那不会是因为其它原因推迟了吧？没这么巧吧，一次就那个了。 冯彦坤坏坏一下，凑到我耳边幽幽地说了一句，李恋，你怎么知道人家就那一次呢？后来万一人家又那个了呢，是不是？ 毛骨悚然！我下意识地抱住了肩膀，好像掉进了冰窖一样，嘴唇哆嗦得不像话。 冯彦坤见我表情不自然，伸手拍了拍我的后背，安慰道，没事，管他的，反正是他自己自作孽不可活，他本来就很花心，你倒是远离他比较好，不管人家是打胎，还是要把孩子生下来，我们就祝福他们就是了，对不对。 我还没想好虚伪的措辞，冯彦坤又补上了一句，“你那么大度的人，不可能连句祝福都说不出口，对不对？” 我立刻找了个台阶，重重地点点头，“当然！我必须祝福，他们结婚我还会去喝喜酒的。” 冯彦坤陪我聊了好一会儿才离开，他一走，病房立刻安静得可怕。 我有点头重脚轻，一头摔在了沙发上，四仰八叉地躺在上面，看着旋转的天花板，欲哭无泪。 我也被万强夺走了第一次，也差点怀孕，而他当时拉着我，坐在小吃店里安然吃早餐的样子，我一辈子不会忘记，大概在他心目中，女人怀个孕，就像是阿猫阿狗怀个孕而已，没什么大不了的。 混蛋，简直就是一个混蛋，玩弄女性的混蛋！ 我忍了很久，还是忍不住，拿起手机给万强打了电话。 电话响了很久，终于通了。 不过是一个女人的声音，“找哪位？” 我毫不犹豫地回了一句，找你爷爷。 你…… 对方还没说完，我便挂掉了电话，事实证明是真的，现在将近一点了，还跟女人在一起，还是女人给他接的电话，呸，这个时候还能干嘛，洗澡等着做那事呗！ 咬着手背，眼泪还是掉了下来，我真是犯贱，干嘛要打电话过去，自寻烦恼。 看着天花板，熬过了最后一夜。 我暗暗发誓，再也不会为这个贱男人伤心难过了，我要收起所有的感情，不再对任何人付出。 还是那句话，对感情虔诚的人才会受伤害。 我跟我妈一样，只是别人的一个工具而已。 我比我妈幸运的一点是，我还没有家庭，没有婚姻，更没有孩子。 第二天是妹妹出院，我妈终于来了，这些天来看妹妹的人几乎都是我朋友，带来了很多东西，病房里堆得像小山一样。 田婷最近在帮家里做事，她家在临近市里的地方开了家餐厅，挺忙的，她也忙里偷闲过来了两次，买了很多东西，虽然我不能理解，她给生病的妹妹买书包和溜冰鞋是什么意思，但还是很感动她来看她。 冯彦坤帮忙，我们将这些东西塞到了邻居家的面包车后面，看着这些东西，我有些得意地跟我妈说，这些都是我在城里混了半年多得到的，这些都是人情世故。 我妈不知道是怎么理解的，只是淡淡地说了一句，以后多报答人家，请他们回来吃饭。 我随口回了一句，谁愿意吃你做的白菜豆腐。 我妈立刻就生气了，你的朋友来，我当然是宰鸡待客了，你别以为你妈就那么吝啬。 这一番很接地气的对话，逗得冯彦坤忍不住笑了。 我坐车跟他们一起回去了，很久没回家了，我也想回家看看。 回到家，我妈又跟我谈了秀姨的事情，让我不要跟她吵，也不要跟我爸吵，过去了就过去了，婚姻本来就是一辈子的大事，谁敢保证一辈子一个人都不出事，只要他回归家庭就好。 我冷笑道，“那我爸回归家庭了吗？这些天也不见他来医院里。” 我妈白了我一眼，可是你爸给你妹妹交了医药费了啊，还要怎么样？他很忙的。 我问了我妈一个问题，那如果以后我的丈夫出轨了，勾搭了别的女人，我可以原谅他吗？ 这个问题，我妈几乎是没有犹豫，就点头，一定要原谅！ 第一百一十六章 你爱上那个小白脸了？ 我瞪大眼睛，为什么？ 我妈叹了口气，女人啊，不管你以前多么任性，嫁了人以后就一定要本分，要以家庭为重，不是什么天大的事情，就不要轻易地离婚，离婚了会被人笑话的，而且让你的家人担心，出轨这种事情，过去了就算了，只要他心里还有家庭。 我冷笑一声，连饭都没吃，就拍屁股走人了，跟我妈现在越来越没有共同语言了，以前不会教我保护自己，现在却要教我隐忍自己丈夫的出轨，也真是服了她了。 出了家门，我却懒得坐车，我双手插在裤兜里，沿着乡村公路一直走，好久没有一个人走过远路了，我想一个人静一静。 下午的阳光还算和煦，照在身上暖暖的，我低着头，缓慢地走再路上，从这里走回去，得一两个小时，就当做是两个小时的脚底按摩了。 乡村公路黄沙尘土漫漫，风一吹，跟沙尘暴一样凶猛，我眯缝着眼睛，任由风沙吹着我，继续朝前走着。 走完这一段路，就忘掉那个人，从此以后跟他的一切都毫无瓜葛，他爱了谁，睡了谁，娶了谁，都跟我无关。 两个多小时后，已经是黄昏的县城，我倚靠在电线杠上，让几乎要炸掉的脚底稍微喘口气。 手机在口袋里振动起来，我迅速掏了出来，正是那个该死的混蛋打来的。 接还是不接？ 为了表示大度，我还是接了起来，冷冷地问了一句，什么事？ 万强笑了，我来了，出来吃饭，我过来接你。 我愣了一下，扔下一句“我有事”便挂掉了电话。 呸，谁愿意跟你吃饭，恶心得一逼。 我直起身刚走几步，手机又响了，我以为还是万强，正准备开骂，一看是冯彦坤的，我赶紧接了起来。 “你在家吗？”冯彦坤的声音很温暖，他以为我还在家里。 没有，我回来了。 噢，那要不一起吃个饭吧，我正好没事。 我没有多想就答应了，毕竟欠了人家一个人情，这个星期多亏他帮忙了。 冯彦坤说了一个小吃店名字，我马上就赶了过去。 冯彦坤并不在里面，我马上出来给他打电话，想问他到哪儿了。 电话还没打通，我就听到身后有两个男人的坏笑声。 我一回头，顿时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万强居然跟冯彦坤在一起！ “万强，我就说了，李恋还是给我面子，看，我随便打个电话，她就答应跟我吃饭了。”冯彦坤得意地笑着，伸手拍了我肩膀一下。 我红着脸，不知道该怎么解释。 万强这混蛋，一把搂过我的脖子，很霸气地问道，你什么意思？ 我生气地推开他，你管我什么意思，我就不愿意跟你一起吃饭，怎么了？ 说完，我又怒视着冯彦坤，咬牙吼道，你居然耍我。 万强摆摆手，不，是我让他给你打的，他非说他跟你的关系比跟我好，所以我要证明一下，你真他妈不给我面子。 冯彦坤得意地大笑起来，我咬着牙，在心里把万强骂了无数遍。 “不过，这不代表什么，我们又不玩这种形式主义，对不对？”万强说着，很轻浮地捏起我的下巴，飞快地在我嘴唇上亲了一口。 妈的，这么多人！我气得不行，伸手狠狠揍了一拳。 万强却很无耻地对冯彦坤说道，看见没，她不好意思了。 无聊，老娘回家了，没空跟你们扯。 万强和冯彦坤一把拉住了我，别走啊，大家都在等着，过去吃饭。 俩人不由分说地将我塞进车里，带到了城郊的一家饭庄。 又是一次十来人的大聚会，有三个女的，从我进来就一直用好奇的目光看着我。 我辨认了一下三个女人的声音，都不是那天晚上接电话的那个贱女人，嗯，也是，万强怎么可能把她带身上，又来找我呢，这不是打脸吗？ 万强一坐到饭桌前，马上跟那些人聊得火热，瞬间就把我给忘了。 我坐在旁边，闷闷地吃着瓜子，我冲冯彦坤使了个眼色，冯彦坤马上过来了，问怎么了。 我皱着眉头，“我想回去了，都是不认识的人，我觉得烦。” 冯彦坤为难地说道，不好吧，还没吃饭呢你就走，要不我陪你去外面转转吧，等会再回来吃饭？ 我点了点头，跟冯彦坤出了餐厅，到外面的花园里转悠着。 “你太过分了，居然开这种玩笑，不知道我很讨厌他吗，你还这样！”我使劲地推了一把冯彦坤，生气地质问道。 冯彦坤无辜地看着我，不是啊，是他非要我打的，他硬说你很在乎他什么的。 我无语地翻了白眼，行了，以后不要跟他疯了，我操，他真是不要脸。 冯彦坤凑到我跟前，瞪大眼睛问道，你不会是真的生气了吧？我说是万强的事，他跟那个女生的事情。 我再次推了他一把，别说了，我觉得恶心，你再说我就走了！ 我作势转身要走，被冯彦坤一把拉住了，我一下子没站稳，摔在了他怀里。 就在这时，身后响起了一声冷冰冰的咳嗽声，“咳咳。” 我俩慌忙分开彼此，一回头，万强站在不远处，双手插袋，歪着脑袋看着我们，表情很痞气，但是很阴冷，像是马上就要发飙一样。 “冯彦坤，你这是干什么？光天化日之下调戏你朋友的马子，你像话吗？”万强鄙夷地笑问道。 神经病，你胡说什么，谁他妈是你马子？ 冯彦坤不好意思地看了我一眼，匆匆跑开了。 我生气地背过身去，万强走了过来，揽住了我的腰，“你个小妖精，我还在这呢，你就跟他出来了，搂搂抱抱的像什么话？” 我用胳膊肘狠狠地撞了一下他的肋骨，将他撞了过去，你放屁，你哪只眼睛看见我在跟他搂搂抱抱的了？ 万强挑眉问道，难道不是，我在这观察你俩好半天了，卿卿我我的，像话吗？ 我冷笑道，万强，你有病是不是，我跟人说句话而已，你就这么说我，那你呢，你自己很干净吗？至少我不会半夜三更的，别人给我打电话，会是一个男人接吧！ 万强一拍脑袋，随即笑了，“噢，你说的是那事啊，那天晚上我们在打麻将，手机放旁边充电，我朋友的妹妹白英英接的电话，人家跟你开个玩笑呢，你还骂了人家。” 呵呵，你不用跟我解释什么，你多此一举了。 万强抓着我的胳膊，李恋，你是不是真的喜欢上冯彦坤那小子了？是，我承认那小白脸挺会逗女人开心的，长得也确实帅，可是我觉得你没理由喜欢他，难道我很差吗？ 我甩开他的手，我喜欢谁也不会喜欢你。 万强无奈地摇摇头，你是在说气话，我知道，你个小醋坛子，你是在生我气，我已经跟你解释过了，白白英英那孩子，就喜欢开玩笑。 “不用解释这些，我只是想告诉你，别来烦我了，我真的一点都不喜欢你，我甚至很厌恶你。” 那你就喜欢冯彦坤？万强忽然怒吼了一声，眉头紧锁着。 我点点头，是又怎样，他对我挺好的，前几天我妹妹生病，他一直在帮忙照顾。 万强一愣，疑惑地问道，你妹妹生病了？什么时候？ 我也愣了一下，随即淡淡地说道，已经回家了，都过去了。 我转身走进了餐厅，奇怪，记性这么差吗，前几天冯彦坤不是还给他发过短信么，至于这样健忘？ 吃饭的时候，我有意挑了个靠着冯彦坤的座位，跟万强中间隔了两个女生，那两个女生倒是很活泼，不停地跟万强说话，还给万强夹菜，被美女包围着，万强自然是开心了。 我匆匆吃完了饭，假意去洗手间，便直接离开了饭店。 刚走几步，万强就追了出来，“你什么意思？招呼都不打你就走了？” 我冷冷地看了他一眼，你不是吃得很开心吗？回去吧，我也回去了，好几天没睡好觉了，去补补。 万强皱眉看着我，你妹妹生病了你为什么不告诉我？ 我摇摇头，你又不是医生，跟你说了也没用，回去吧！ “别走啊！”万强上前抱住了我，他的双臂紧紧地环着我的腰，将我的身子死死地贴在他身上。 放开我！ 今晚我好好侍弄侍弄你，一定让你开心的。 万强温热的气息吹进我脖颈里，暧昧的话语让我浑身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我抠着他的手背，将他的手指松开了，“别这样，既然有了女朋友，那就好好疼人家，别辜负了她。” 我他妈什么时候又有女朋友了？你是不是脑子有病？ 你才有病，你就是个禽兽，你把人家一个清清白白的大姑娘给侮辱了，你还来纠缠我，是不是觉得我特别贱，比妓女还不如，供你玩乐的？拜托，请你做一回真正的男人好不好？ 我大声吼着，眼泪滚落了下来。 “怎么了你俩，吵什么呢？”冯彦坤跑了过来，将我拉开了。 万强深锁眉头看着我，你刚才说什么？ 我说你不要脸，你…… 话还没说完，冯彦坤就伸手捂住了我的嘴巴，“好了好了，都别吵了，万强，你进去吧，高冰还等着你去喝酒呢！” 万强冷眼看着冯彦坤，你放开她，这里没你事！ 第一百一十七章 男人都是狼 冯彦坤依旧拉着我的胳膊，冲万强吼道，你他妈别吵了，赶紧回去，我送她回去。 你送她回去？ 万强冷笑着，看着冯彦坤的目光有些挑衅，你凭什么送她回去？ 我气得不行，使劲拽了一把冯彦坤，我们走，别理他！ 万强怒喝一声，站住！ 冯彦坤马上站住了，我拽了他一把，他还是没挪动步子。 “万强你他妈什么意思？我送她回去不行啊，你俩在着吵吵，大家还怎么吃饭？你就不可以让着她一点，她是女生你跟她吵？”冯彦坤生气地问道，紧紧地拉着我的胳膊不放。 万强抱着胳膊，眯缝着眼睛看着他，你别跟我扯这些，我再说一次，放开她，不用你管她，她是我的女人，跟你没关系。 我一下就怒了，转脸看着万强，反问道，“谁是你的女人？你别自作多情了好吗，在这装纯情呢，呵呵，你快把你的那些破事处理好再说。” 我刚说到这里，就被冯彦坤拉了一把，我赶紧住口，不想多说，以免万强跟冯彦坤闹矛盾，说他把自己那点破事抖出去。 万强看着我，目光变得有些冰凉。 “我们走。”我主动拉着冯彦坤的手，拉着他转身走开了。 我走得很快，冯彦坤被我拖着，有些不自然地回头看了几次，我低声吼道，你看他干嘛呢，怕他个王八蛋啊你？ 冯彦坤讪笑道，不是，我是觉得你这么做，是不是也太不给他面子了。 我无语地看着他，你到底什么意思，一面又要顾及他的面子，一面又要当好人来劝架，你到底站哪一边？ 冯彦坤歉意地笑笑，我当然站你这边了，不过你适当的要给万强一点面子，毕竟是大男人嘛是不是，他做得再不对，你也没必要这样。 我松开冯彦坤的手，刚才一下子激动，我都忘了还一直拉着他的手了，现在反应过来，感觉有些尴尬。 走了一段路，我让冯彦坤回去了，我自己回家就好，朋友都等着他吃饭呢！ 冯彦坤摇摇头，“现在还回去干嘛，万强不得吃了我，对了，在他面前你可是不要再提那件事了，因为我替我朋友保密了不跟任何人说，毕竟人家是女孩子嘛，尊严很重要，也是因为跟你关系好，我不想看到你被万强欺骗，我才告诉你的。” 我有些内疚地点点头，不好意思，我刚才一时冲动没忍住，你放心吧，以后我不会再说了。 嗯，要不我们去玩游戏吧？今晚貌似有活动，双倍经验。 虽然心乱得不行，但是现在也只能去玩游戏了，分散一下注意力，尽快把这段狗血的插曲忘掉。 进了游戏玩了两局，我就实在玩不下去了，脑子根本就装不进去游戏，全是那个混蛋刚才嚣张的脸孔。 我把游戏退了，点了一部周星驰的电影看了起来。 很快就过去了两个小时，冯彦坤接了电话，忽然伸手拍拍我，“出去吃烧烤，万强他们在等我们。” 我立刻摇摇头，我不去。 一起过去吧，没什么。 冯彦坤劝说了我半天，我还是不肯答应，说我要回去了。 冯彦坤无奈，只好妥协，让我跟他过去打个招呼就走。 我也不好意思再拒绝，于是便点头答应了，跟着他出了网吧。 我们打车去了夜食城，这里的烧烤其实并不比路边的烧烤摊爽，只是这里环境比外面优雅很多，而且还有一条龙服务，周围就有洗浴中心，酒店KTV什么的，方便那些玩不尽兴的人继续去玩。 一万个不情愿地去了里面，刚好万强不在，一个男人说他貌似去厕所了。 刚说完，旁边一个陌生脸孔的男人就来了一句，“不是吧，刚才听到有个妹子给他打电话，出去接那妹子了吧！” 男人刚说完，旁边的几个人马上咳嗽，挤眉弄眼的示意他不要说，还用目光瞟了瞟我，男人马上住嘴，尴尬地笑了笑。 我拉了一把冯彦坤，问他走不走，不走我就先走了，他们都聊了好几分钟了。 冯彦坤看了我一眼，低声说抽根烟就走。 冯彦坤一摸口袋，却发现没烟了，便让其他人给发一支烟。 “抽万强的，这孙子有钱，抽的烟好。”一个男人说着，晃了晃胳膊上挂着的外套，伸手摸进了外套口袋里。 众人附和道，是是是，趁着他不在，就抽他的，哈哈。 玩笑声中，男人将烟盒掏了出来，众人一看，顿时笑成一片。 操！这他妈是安全套啊，狗屁的烟，日了。 我的脸像是被打了无数个巴掌，男人的手中捏着的盒子，赫然写着三个字，杜蕾斯。 再土逼，也知道这个著名安全套牌子。 “难怪出去了，是去接妹子等会开战了，哈哈，一定是去订房间了。” 不知道谁又咳嗽了一声，男人迅速将杜蕾斯塞进了万强的口袋里，一群人装作若无其事地看了我一眼，继续聊天。 我死死地咬着后槽牙，也装逼没事地站在旁边，我暗暗地用脚尖碰了一下冯彦坤的鞋子，示意他快走。 冯彦坤只好跟人匆匆打了个招呼，带着我离开了。 “你要是想留下也行，我自己回去，我没强迫你跟我回去，你这一直在磨磨蹭蹭的干什么？”我一肚子的火没地方发，只好冲着冯彦坤吼了起来。 冯彦坤连连求饶，大小姐我错了，我就是跟那群混蛋多说了几句而已，他们话多你又不是不知道，走啦，我们去吃点东西再送你回去。 我昂着头，不，我今晚通宵，你要去吗？ 冯彦坤愣了一下，随即使劲点点头，行啊！ 我俩刚走出一段，万强就给冯彦坤打了电话，冯彦坤说了我们不去了，万强不听，让他把电话给我。 我的耳朵贴着手机，感觉有些重听。 “我困了，一整个星期没睡好觉，我要回去了，你们玩吧！”我淡淡地说了一句，将手机推给了万强。 冯彦坤又跟他掰扯了几句，才挂掉了电话。 在烧烤摊坐下，我要了一瓶二锅头，拧开就往嘴里灌，冯彦坤一把按住了。 你疯了，至于吗你，不就是一盒杜蕾斯的事情，他跟别人去了，那你也可以跟别人去啊！ 我看着冯彦坤，眨了眨眼，刚刚灌进去的酒精在燃烧，“什么？我为什么要去跟别人开房，堕落，放纵来惩罚我自己，还是惩罚他？我没那么傻逼。” 冯彦坤缓缓地喘息着，盯着我破碎的眼神，要喝吗？我陪你。 我抢过酒瓶，狠狠地灌了一口，冯彦坤也过来抢，我死活不给他，“我不是为任何人喝，你不用这样，等会我们还要去玩游戏的。” 半瓶二锅头下去，我整个人都撑不住了，趴在了油腻腻的桌面上，感觉天旋地转起来。 李恋，东西好了，你起来吃。 冯彦坤摇晃着我，叫我吃烧烤，我无力地摇摇头，我不吃了，我睡一会儿…… 过了一会儿，迷迷糊糊之中，冯彦坤将我扶了起来，走，我送你回去。 我揉着太阳穴，有气无力地点点头，不好意思啊，我们改天再去通宵，我今天有点晕了。 没事，我们改天再去。 我连走路都有些困难，冯彦坤揽着我的腰，紧紧地搀扶着我，我们的身体贴得很紧，随着摩擦，我感觉他有些奇怪。 酒精在身体里疯狂地燃烧着，我只想赶紧回家，躺下，睡一觉，天亮之后就好了。 不知道走了多远，我进了屋子，冯彦坤将我扶到了床边，黑暗之中，我摸索到了被子，掀开躺进去的时候，却愣住了。 这不是我的床，被褥上面有烟草的味道，这是男人的床？ “冯彦坤，这是哪里？”我无力地问了一句。 冯彦坤没有回答我，双手放在了我的外套上，来，我给你把外衣脱了，热。 谢谢。 牛仔外套确实穿着挺难受的，我很配合地将手臂弯曲过来，给他帮我脱下了外套。 他还没完，双手又拉住了我的T恤。 我死死地按住了，“不用了，你回去吧，我躺会就好。” 我来帮你。 冯彦坤的声音有些奇怪，他忽然扑了上来。 我知道他要干什么了！ 这是他的家！ “冯彦坤，你放开我，你别这样，不行的！”我想大声喊，可惜舌头都大了，我只能有气无力地说着话，明明感觉很用力，说出来的话却很微弱。 冯彦坤没有停止，反而是更加疯狂了。 痛，他的手像是魔爪一样，弄得我眼泪都出来了。 我死命地挣扎，可惜一点力气都没有。 “放开我，求你，别这样，我……” 冯彦坤彻底疯了，他按着我的双手，像一头饿狼一般。 眼泪从眼眶里滚落了出来，原来他们都是一样的狼，表面上很温柔，其实是会吃人的。 放开我！ 绝望和痛苦一起压了过来，我后悔我刚才要喝酒，跟一个男人出去喝酒，还喝醉了，这根本就是自寻死路的事情。 是我自己作践了自己，给了别人机会。 混蛋，冯彦坤你真是个王八蛋，无耻！ 第一百一十八章 好吧，是我不要脸 别吵，乖。 冯彦坤的声音暧昧而滚烫，像一滴滴蜡泪落在我心上，疼得我撕心裂肺。 我的眼泪疯狂地滚落着，浑身却都使不出力气来，只希望这一刻快点结束…… “嘭——”的一声巨响，门被踹开了。 “冯彦坤我操你奶奶的！”万强冲了过来，一拳砸在冯彦坤头上冯彦坤闷哼一声，从我身上摔了下去。 万强抓起冯彦坤的衣领，狠狠地扇了他一耳光，冯彦坤你这个畜生，朋友妻不可欺，你他妈的都干了些什么？你到底还有没有把我当你朋友，混蛋？ 冯彦坤捂着脸，痛苦地喘息着，万强还不解恨，一拳砸了过去，冯彦坤应声倒地。 真他妈可恶，你就这样对我的？兄弟，朋友？ 黑暗中，万强的声音显得格外刺耳，带着愤怒和痛苦，在安静的夜晚传荡得很远很远。 万强抱起我，踹开门走了出去。 我烂泥一样瘫在万强怀里，月光下，他的目光阴冷得可怕，额头上全是汗，我的身体贴着他的心脏，我可以清晰地感觉到，他的心脏跳得很厉害，像是要掉出来一样。 “放开我，让我走……” 闭嘴！万强咬牙吼了一句，将我塞进了车里。 我躺在后座上，如释重负地松了口气，呼出的酒气充斥在车厢里，我自己都感觉有些呛人。 差一点，差一点…… 迷迷糊糊中，车子停了一次，又飞驰起来，再停下的时候，我被万强抱了出来，进了一家宾馆的房间。 躺在白色的被褥下面，头顶的灯很柔和，让我有了一丝丝安全感。 “把这个喝了。”万强抱起我的头，将牛奶的吸管塞到了我嘴里。 我感觉无地自容，默默地吸着牛奶，我喝得太多了，连洗牛奶的力气都几乎快没了。 万强看着我身上被弄皱的衣服，恶狠狠地骂了一句，去他妈的冯彦坤，老子的女人都敢动，真是活腻歪了！要不是看在兄弟多年的份上，我他妈今晚剁了他。 我抓住他的手，幽幽地说道，“我不是你的女人。” 万强将我按在床上，龇着牙吼道，李恋你真是犯贱，宁愿跟别的男人去喝酒，差点被那小子给睡了，你都不愿意给我好脸，我到底哪一点差了？ 我无力地笑笑，“万强，你告诉我，那个女孩子怎么办？你现在在这里，你到底想干什么，你对得起人家骂？” 万强松开我，无可奈何地揉着头发，抓狂地问道，我他妈又怎么了，什么女孩子男孩子的，你成天都在怀疑我是不是，在你眼里我是不是特别混蛋，你以为我真的就是一个精虫上脑，什么都控制不住的男人？是不是？ 我看着他愤怒的双眼，重重地点了点头。 万强的目光黯淡了下去，他摇摇头，坐到了床边的地上，仰着头靠着墙，点燃一根烟抽了起来。 我靠着枕头看着他的侧脸，第一次看到他这么忧郁的样子。 我冷笑着，把冯艳坤跟我说的事情说了一遍。 “妈的，这个冯艳坤不应该去学医，应该去做编剧。”万强将烟抽出来，苦笑不得地看着我。 怎么了？你不要告诉我，人家说的是假的。 万强猛地扑过来，俯身将嘴唇凑到我唇边，幽幽地说道，你宁愿相信别人，也不相信我，是不是？冯艳坤随便编一个瞎话你都相信，看来你倒是很信任他是吧？ 我愣住了，难道冯艳坤是骗我的？仔细回想一下，我几次说出万强跟那个女孩的事情的时候，冯艳坤都打断了我，后来还叫我别说，这难道是在心虚，怕被揭穿谎言？ 而且，万强说他根本就没告诉他我妹妹生病的事情，倒是经常给万强发短信，说我主动约他出去玩游戏，游泳，甚至更亲密的事。 妈的，冯彦坤简直就是一个心机满满的小白脸啊，这不是挑拨离间吗？ 我暗暗吃惊不已，双手死死地抓着被单，感觉自己有些凌乱了，真的就那么容易上当，是我脑子短路，还是因为太过于爱一个人，才会那么敏感？ 可是…… “那你刚才不是出去接妹子了么，还买了杜蕾斯，你别告诉我，也是他们编的，我都看见那盒杜蕾斯了。”我冷笑着，心里又不安起来。 万强站起身，将烟叼在嘴里，从口袋里掏出那盒杜蕾斯，狠狠地摔在我面前。 你忘了吗，我上次说的，下次记得戴套，我他妈这是给你准备的，你们也污蔑我？ 我的脸不由自主地红了，“你……你真恶心，谁愿意跟你……” 万强冷笑一声，弄我有些心悸起来。 是，你不愿意跟我，你倒是很愿意跟那个小白脸是吧，刚才是不是我晚来一分钟，就可以成人之美了？ 滚！我没你想的那么龌龊！我咬着牙，气呼呼地吼道。 万强歪头看着我，一字一句地问道，“那你为什么随便就跟他出去喝酒？你什么时候在我面前也这么喝过，你知不知道你跟一个男人出去喝酒，会有多危险？难道你刚才是自愿的？” 胡说！ 可是你为什么要跟他回去呢，你躺在他床上了，这不是人家逼你的吧，对不对？ 我闭上眼睛，死死地咬着牙根，我无言以对，是的，是我自己那么不自重，才会给了冯彦坤机会，我现在没脸再辩解什么。 “上次跟他们一群男人去游泳，我也没说你什么，王芳告诉我，他把你拖到水里，明知道你不太会游泳，还把你弄深水区去，王芳若是晚来一步，你都被他给……” 我浑身一颤，模模糊糊想起来了，那天他将我往深水区拖的时候，确实感觉到了身后的异样，他貌似真的在做某些小动作。 一阵阵后怕涌上心来，内疚，自责，我第一次感觉在万强面前有些抬不起头。 “我跟别的女生也会开玩笑，打闹，但我并没有任何想要侵犯的心理，我也不允许有人想要来招惹我，我有我的原则，而你呢，明明知道他心怀不轨，还要跟他距离那么近，看在兄弟的情分上，我不想把话说得很直白，我也相信，你心里有我，你会保护好自己，没想到……” 万强没有再说下去，他走到了窗前，双手插袋，冷眼看着窗外漆黑的城市，留给我一个冷漠的背影。 有种被人从内而外狠狠用硫酸灌了一遍的感觉。 我真的好愚昧。 那天在东山，你不也跟她们去了吗，我在旅社坐了一夜，我以为你会来。 我抬起湿润的双眼，幽幽地问道。 “我有事，我刚下去就走了，爱信不信。” 万强冷冷地扔下了一句，便不再说话了。 我捂着脸，将五官使劲蜷缩在一起，随即坐了起来，“我回去了，你休息吧！” 掀开被子下了床，喝下牛奶之后，头也不那么晕了，我弯腰穿上鞋子，拉整了衣服，走到了门口，“谢谢你。” 万强没有说话，也没有拉住我。 零点的城市，街边还是很热闹，夜生活才刚刚进入一个小高chao,他们玩得很开心，我假装视而不见，顶着有些沉重的头，走在回宿舍的路上。 以铜为镜，可以正衣冠，以人为镜，可以知得失。 万强就像一面镜子，把我的虚伪和无知一点点地放大了，我这一刻才明白，我一直在追究他的各种罪行，却忘记了检讨自己。 一副好牌，被我打得稀巴烂，我还浑然不知。 走到仓库没有，才发现钥匙落在宾馆了，钥匙装在外套的口袋里，外套还在床上。 我打车回到了宾馆，不料万强却出去了，我让前台给我开门拿钥匙，可是人家却死活不肯给，说是要保护客人的财产安全，我解释了半天我跟万强是朋友，还是不同意。 无奈之下，我只好给万强打电话，让他来给我开门拿钥匙。 那孙子却不肯接我电话，我打了十几遍，他都毫无反应。 我只好又打车去了夜食城，厚着脸皮找到了他们去的那一家。 一群人喝得正嗨，万强已经换了副脸孔，一改刚才的忧郁冷漠，跟一群男人推杯换盏，一脸兴奋样儿。 我灰头土脸都走了进去，众人顿时停了下来，疑惑地看着我。 万强冷冷一笑，有事？ 钥匙借我开一下门，我钥匙忘带了，我等会把钥匙放前台。 我说话的时候目光飘移在别处，不敢看万强的表情。 “万强，你这个混蛋，那么快就结束了啊，人家都不满足了呢！”一个男人开了句很黄的玩笑，众人顿时笑喷了。 我冷着脸，大声说道，钥匙借我。 我也没带。 你…… 我气得不行，走过去推了他一把，你快点把钥匙给我，我要回家。 众人又一阵哄笑，开始各种调侃起来。 我又羞又怒，怒视着万强。 他喝了酒，嘴里全是酒气，他抬头冲我微微一笑，我真的没有。 有人拉了我一把，美女坐下来一起吃，吃完他带你回家。 哈哈…… 我愤怒地瞪了一眼众人，转身愤怒地跑开了。 妈的，老娘难道还就真的进不去了？今晚去旅社住一晚，明天请开锁师傅来开门就行了，还真的以为我乞求他了？ 滚。 第一百一十九章 没有柏拉图式的爱情 我刚跑到楼下，就被万强堵住了。 看着我一脸懵逼的样子，万强笑了，“这个世界上还有一种路，叫近路。” 我猛地抬头看了一眼旁边，果然，从旁边那个楼梯也可以下来，而且路程貌似还近了很多。 让开！ 你不是要钥匙吗，你跟我回去，吃完了我带你去取钥匙。 我怒视着万强那张坏坏的笑脸，知道钥匙就在他身上，他只是不想给我而已。 “你要么就现在给我，要么就不要给我，让我过去。”我冷冷地看着他，想起他刚才冷漠的态度，怒火立刻就爬了上来。 走，跟我上去，吃点东西。 万强捉住我的手腕，将我往楼上拖。 松开我，我不去！你不要勉强我行吗，你个变色龙！ 我使劲甩开他的手，随即却被他推倒了栏杆上，“我给你一个机会，你要是不珍惜，我就没办法原谅你。” 我哭笑不得，你原谅我什么？ 万强一撇嘴，这么快就忘了？你跟冯彦坤那孙子的事情啊，你以为我的心大得透风呢？ 我恼火不已，使劲地捶打着他的胸膛，混蛋，我又没跟他怎么样，而且这也跟你无关吧，我凭什么要你的原谅！ 万强用他的下盘顶着我的肚子，“我的女人跟别的男人去喝酒，还差点被人给吃了，你说这是不是个大事？我能不生气？换位思考，是我跟一个女的去喝酒，然后把人差点上了，你愿意？” 你……可是我不是你女朋友，你别胡说八道！ 万强俯下身，用额头顶住我的鼻梁，不是你说不是就不是的，你的那什么都给我了，你还敢说你是别人的女朋友。 你……我再次语塞，被万强拖上了楼。 我咬着牙怒道，我不管你是怎么想的，反正我不认可就是了，你的女朋友爱谁谁，总之不是我！ 万强在我屁股上拍了一下，乖，你在我心里就好。 我被带回去，几个男人顿时笑疯了，拍着万强的肩膀开各种玩笑，弄得我很难堪。 我什么都没吃，就坐在老远的地方看电视，其实也没有什么节目，就一个很无聊的购物频道，我也看得津津有味的，只是不想听旁边那些嘈杂的声音而已。 半个小时后，一行人终于拍屁股离开。 万强走过来拉起我，嘴巴里的酒精味更加浓郁了，眼神也暧昧不清起来。 下了楼，众人四散而去，我紧张地拽了他一把，“你都喝酒了，还开车？” 万强冲我挤挤眼，相信哥的技术。 我被他塞进车里，我倒不是怕死，我只是怕我们俩死。 一句矛盾的话。 满车厢都是酒味，万强开车却开得很稳，一点都没有要肇事的迹象，车子在宾馆门口停下来之后，我的心也松弛了一下。 跟着他走进宾馆，前台的那个美女用很奇怪的目光看着我，带着一丝鄙夷，好像在说，妈的，装逼，不就是开房吗，还说是取钥匙。 万强站在门口掏钥匙，掏了半天还是没把钥匙给掏出来。 钥匙呢？我有些不耐帆地问道。 万强一皱眉，哎呀，貌似不在了。 我推了他一把，快点，开门把钥匙给我，我要回家！ 万强无奈地耸耸肩，真的不在了，估计是刚才掉什么地方了。 我二话不说，将说伸进了万强的牛仔裤口袋里，使劲地摸索了起来。 “你别乱来啊，别乱摸！” 我羞红的脸，这混蛋根本就是在故意戏弄我！我弄死你！ 我的手在裤袋里疯狂地摸索着，还在他大腿上狠狠起掐了几把，弄得万强忍不住叫起来。 这边口袋不在，我又换了那边，没想到刚把手伸进去的时候，万强的身子一偏，我居然捏到了某个物体…… 我尴尬地将手抽了回来，红着脸看着他，“我不是故意的，快……把钥匙给我！” 万强龇着牙，很霸气地将我的腰搂了过去，你完了！ 他一手搂着我，一手从牛仔裤后面的口袋将钥匙取了出来，迅速开了门。 门一开，我就被他推了进去，我刚站稳，他又推了我一把，将我径直推倒在了床上。 “你干什么！”我挣扎着坐起来，他已经靠了过来，用胳膊将我压了回去。 你说我要干什么？你今晚的任务还没完成呢，想走？没那么容易。 我怒视着他，什么狗屁任务，我不欠你什么，快给我钥匙，我要回家。 万强一把将那盒杜蕾斯抓了起来，咬在嘴里，冲我邪魅地笑着。 我的脸猛地红了，心跳得很厉害，你这个色魔，你赶紧放了我。 万强将我抱起来，吐掉盒子，嘴唇贴在我脸颊上，柔声问道，“难道你不想？是，你表面上不想，你内心在想，别装了。” 放屁，我才没想那些事情，是你自己在恶心你自己！ 话刚说完，万强的滚烫的嘴唇就压了上来，我自动消音了。 一阵激烈的纠缠之后，他松开了我的嘴唇，喜欢吗？ 我咬着嘴唇，内心万分纠结。 其实我是不需要回答的，因为万强也不肯给我任何回答的机会，就将我放倒了。 喝过酒，我力气还没恢复多少，他很轻易地就做了他想做的事情，忽然又停住了。 “我操，差点忘了最重要的事情！”万强拿过那个盒子，麻利地撕开，“会用吗？” 我…… 笨！我教你。 我难为情地看着他的一举一动，感觉像是在做一个很奇怪的生物实验一样，在他的教导下，完成了一件很难以启齿的事情。 不错。 他将我按倒，随即便开始了他的疯狂行径。 一种很诡异的感觉，说不出来，也难以形容。 “是不是觉得很不舒服？嗯，我也觉得，不过为了你的健康，也只能这样了，这就是人类最不完美的一面。” 我羞涩得说不出话来，只是默默地闭着眼睛。 一切安静下来之后，我起身要去浴室，被万强拉住了。 “干嘛？”我难为情地甩开他的手。 万强伸手摸着我的脸，呵呵，你去照个镜子，你现在的模样真诱人，脸红红的。 我捂着脸，你真无聊。 别急着去啊，你的任务没完成呢，没看到这盒子上面写着什么吗？ 我疑惑地看了一眼扔在一边的盒子，不知错所地看着他。 万强笑了，指着下面的三个字，“四支装，呵呵。” 你…… 怎么样，你怕了吗？ 我拿起枕头去砸他，却被他敏捷地躲开，随即将我抱了过来，紧紧地拥在怀里。 他的体温很热，像是煮熟的鸡蛋一样，有些烫人。 “你是禽兽吗，这么不顾人死活？”我咬着嘴唇，气鼓鼓地质问道。 拜托，是我很累好吗，而且耗费的也是我的精华，你累什么？你一直在享受好吗？ 胡说八道，你真恶心！ 我伸手要去打他，却又被他捉住了手。 我想起了徐梦娟和大飞，每天晚上用掉一盒，徐梦娟浑身都是伤，连上厕所都疼，我不禁浑身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万强见我表情有些异样，皱眉问我怎么了。 我连连摇头，推开他去了浴室。 刚进去，他就跟了进来，“你在想什么？回味刚才是么，没关系，下一次我会更加努力的。” 是不是男人都只顾着自己的欢愉，而不顾女人的死活？到底意义何在？ 我含着眼泪看着他，我不想变成徐梦娟，也不希望他跟大飞一样。 万强抚摸着我的脸，有些紧张地问道，你怎么了？又在胡思乱想什么了。 我打开他的手，你告诉我，你为什么从一开始，就只想跟我做这种事，在你眼里，我就是一个发泄的工具是吗？ 万强的眉头皱了起来，傻，你想哪里去了。 “分明就是这样，除了那点事之外，你就没别的想法了，你觉得我好欺负是不是？”我的眼泪掉了下来，砸在了他的手背上。 万强给我擦拭着眼泪，任由我在他身上使劲地捶打着。 你告诉我，是不是这样的！你说实话。 万强点了点头，是。 我愣了一下，扬起手要打他，却又放下来了。 “人和动物一样，在看到自己心爱的异性的时候，都会有一种很原始的本能，想要占有，我不相信柏拉图一样的爱情，我只相信我的心，是谁让我有一种冲动，将她的一辈子据为己有，所谓的精神恋爱，说出来都是骗鬼的。” 我没有说话，因为他又堵住了我的双唇，将我顶在了冰凉的墙壁上。 就在我快要窒息的时候，我推开了他，看着我疯狂呼吸的样子，万强笑弯了腰。 你笑什么，神经病！我都快憋死了！ 我笑你没出息，就这样你就不行了，你还怎么经历大风大浪呢？ 我白了他一眼，出去吧，我要洗澡。 好啊，我给你洗。 万强说着，抓过莲蓬头就开了水，我想逃，被他用脚将门踹上了。 温热的水花落在身上，我不由得颤抖了一下，他的手指很温柔，比我小时候我妈给我洗澡还要细心温柔。 “你从小都吃什么，为什么发育得这么好？跟二十多岁的小少妇一样。” 妈的，你倒是对女人很了解，你什么时候跟小少妇在一起了？ 第一百二十章 陶玲被打了 万强捏住我的下巴，坏笑着说道，有吃醋了，小妖精，怎么的，我没跟小少妇在一起过，我还没见过小少妇呢？ 滚开！去找你的小少妇吧，别来恶心我！ 万强不肯松手，我一怒之下，在他某个部位狠狠地拽了一把。 我操！万强猛地松开手，我看着他捂着重要之处痛苦的样子，得意地笑了。 “你这是想守活寡啊？那么用力！”万强瞪着我，眼神里满是挑衅。 我白了他一眼，背过身去，擦拭着身体。 万强夺过毛巾，用胳膊环着我的胸，想走？你还差三次呢，你打算怎么办？ 我生气地打了他一下，我去你大爷的，你还当真的啊你！那么喜欢做这种事，那你尽管去找别的女人好了。 万强笑了，将我抱在怀里，亲吻着我的额头，傻，我逗你玩的，我是那种暴君吗？乖，从现在开始，做我的女人，好不好，答应我。 我毫不犹豫地摇头，不要。 为什么？万强皱眉看着我。 我低下头，抚摸着手臂上的那三道伤疤，我知道，就算我能活到一百岁，这些伤疤也不会消失，会伴随着我一辈子，爱一个人到了骨子里，也一样。 “因为我怕失恋。” 万强沉默了，我们都没有说话。 万强默默地给我擦干了身体，我们出了浴室，穿好衣服坐在了床沿上。 时间不早了，我回去了，明天还得去店里呢，都请假很久了，你呢，什么时候走？ 我回头看着他，却发现他的眼神有些黯淡。 “那我把你当做我的女人，可以吗？”万强轻轻地抚摸着我的脸颊，幽幽地问道。 我眨了眨眼睛，感觉有些东西快要掉出来，我赶紧低下头，揉了揉眼睛，迅速将手背藏到了背后，把上面晶莹的东西藏了起来。 不用，我知道你会找到更好的女人的。 那你呢？ 我抬起头看着他，我也会找到我真正爱的男人的。 “操！”万强怒喝一声，一把将我按在了床上。 你干什么！ 就凭你这句话，我就可以把你X哭了你信么？ 万强像头暴怒的狮子，很快就将我制服了。 我被他一下下地撞击着，咬着被角，不敢直视他。 “在你找到新的男人之前，我警告你一句，最好不要让我知道是谁，你这辈子都不可能跟任何人结婚的，你是我的女人，不管你承不承认。” 我没有说话，只是默默地忍受着。 其实身体是欢愉的，不是忍受，是享受，挺好，我有些眷恋这种感觉了。 刚刚完事，万强的手机响了，他接起来说了几句，我只听见了两个字，“马上。”。 他放下手机，扯过纸巾给我擦拭身体，我不肯，他将我的身子按住，分开一个很奇怪的角度，认真地擦拭起来。 “你又要走？你到底做什么工作的，比警察还要忙。” 我坐起来瞪着他。 万强穿好衣服，俯身在我额头上亲了一口，乖，以后告诉你，有事给我打电话，对不起，我不能陪你了，下次早点来。 你…… 对了，还有这个，你拿回去放好，下次继续，还有两个，少一个我找你。 万强在我胸前捏了一把，走到了门口。 你…… 万强回头看了我一眼，拉开门匆匆走了出去。 我听着外面渐行渐远的脚步声，感觉心塞塞的，眼泪顺着脸颊滚落了下来。 我是个懦弱的胆小鬼，我不敢爱这样一个危险的男人，无论是感情还是身体，都会上瘾。 在宾馆躺了一夜，第二天一早，我来到了久违的店里。 在医院待了一个星期，感觉店里的一切都那么新鲜，其实上班也挺充实的，至少不会疯狂地想一些事情。 晚上下班回到家，我刚准备洗个澡，放在凳子上的手机就振动了起来。 我慌忙拿起来一看，陶玲！ 这个时候有什么事找我？ 我刚接起电话，陶玲的哭腔就刺破了安静的夜空，“李恋，你在哪儿，救我！” 什么情况？ 你快救救我，有人杀我，求求你…… 我赶紧说了地址，陶玲便挂掉了电话。 我脑子乱乱的，冲出浴室，把那把钢刀插在了腰上，到了仓库门口。 很快，我就看到陶玲一个人，没命似的朝这边跑了过来，看到我，她失控地扑了过来，紧紧地抱着我，“救我，救我！” 怎么了这是？快进来！ 我将陶玲带到了宿舍里，刚关上门，就听到有人来砸仓库门。 灯光下，陶玲的脸色都变成了纸人一样的白色，看得我心惊肉跳的。 完了，他们追到这里来了，李恋，求求你帮我，他们找到我，会砍死我的。 我咬着牙，想了想，一把拽起李恋，将她带到了楼下的一间仓库里，这间仓库还没租出去，我将陶玲推了进去，“别出声！” 我刚关上门，又觉得不妥，马上开门将她拉了出来，拿出要是打开了另外一间仓库，那是一个租户用来放百货的，我将陶玲塞进去，迅速锁上了门。 砸门声越来越大，几个男人和女人的声音在肆意地叫嚣着，嚷嚷着如果再不开门，就要撬门了。 我深呼一口气，摸了一把腰后面的刀，大步走到了仓库门前，猛地一把拉开了门。 操！你他妈终于开门了，人呢？ 领头的是一个烫着爆炸头的女人，化着浓妆，穿着一件皮夹克，二十多岁的模样特别的嚣张。 身后的男人个个凶神恶煞，手中提着马刀和铁棍，杀气腾腾。 我淡淡地看着她，问道，什么人？ 女人猛地推了我一把，你他妈的还装蒜呢，刚才不是有个女的跑进来吗，你不知道？ 我冷冷一笑，半夜的砸门，我不说你们扰民，你们还说有人来这里，你们什么意思？ “啪——”女人扬手打了我一耳光，这一巴掌打得很突然，我都来不及反应，就感觉到了一阵阵头晕。 我指着女人，怒道，妈的，你倒是把话说清楚再动手！ 女人咧嘴一笑，好，那我就跟你说清楚，有个叫陶玲的贱人跑你这里来了，把她给交出来，我不跟你计较，否则，你今晚就只能住医院了。 我歪着脑袋，揉了一把火辣辣的脸，反问道，“那要是这里没人呢？” 不可能！我兄弟看见她进来了，你他妈的别抵赖，快，把她给放出来！ 我咬着嘴唇，微笑着看着女人，他们差不多十几个人，要是硬动起手来，我一定吃亏，而且这群家伙现在正在气头上，那些刀子可不是吃素的，在这样的气氛下，他们绝对会用马刀砍我。 杀人，需要的是一种气氛，而现在气氛正浓。 我本来想用腰上的这把钢刀给他们拼了，可是我就在刚才的一瞬间，我的脑海里闪过了一张脸。 我忽然就改变了主意，我要全身而退。 “你们进去找吧，能找到就带走，找不到的话，你他妈的打了我一巴掌，你得让我打回来！”我怒视着女人，恶狠狠地吼道。 女人没有说话，一把撞开了我，带着人便冲进了仓库里，直奔我的宿舍而去。 一群人在仓库和宿舍里里外外的找了很久，最后有人把目光锁定在了那间没有租出去的仓库前。 我的心猛地一紧，幸亏刚才一时机智，否则现在就惨了。 打开！ 女人指着门，冲我大声吼道。 那里没人，你可以从窗户看见里面。 开门！ 女人再次怒吼了一声，几个男人已经上前开始踹门。 我摇摇头，上前将钥匙插进了锁洞里，女人推开我，自己将门打开了。 果然没人，几个人面面相觑，有些失望地看着女人。 第一百二十一章 敌人的敌人是朋友 女人狠狠地踹了一脚仓库门，“你他妈的人呢？被你藏哪里去了？给老娘开门，一间一间的找！” 我急了，不行，这都是租户的仓库，你没权利打开，况且我也没钥匙，你最好赶紧走人，不要惹麻烦。 噢？还威胁起我了？女人阴森一笑，走到我跟前，捏住了我的下巴，尖尖的指甲刺进了我的肉里，疼得我浑身打了个哆嗦。 我打开了她的手，怒视着她吼道，“你马上给我滚，我已经给你面子，让你搜了，你还要怎样？” 女人化着眼线的双眼像黑猫一样恐怖，她忽然一把抓住了我的头发，用力过猛，我的头皮都几乎要被撕裂了，我刚一挣扎，几个男人就上前，按住了我的肩膀。 妈的，你想干什么？ 女人凑到我面前，幽幽地说道，还能干什么，让你交人啊！不说，就给我狠狠地揍！ 我冷冷一笑，呸，我看你是疯了！ 打！女人一声怒喝，几个男人就扬起了巴掌，劈头盖脸地冲我打了下来。 我死死地咬着牙龈，不让自己发出声音，一把钢刀怎么对付得了那么多长枪短炮的，我一松口，陶玲今天就完蛋了。 鲜血从我的嘴角留了下来，我被他们推到地上，女人踩着我的肩膀，“说！在哪儿！” 我摇摇头，抬起头看着她，一字一句地说道，老娘不知道！ 继续打！ 又是一阵劈头盖脸的拳打脚踢，这群人的手脚比大飞他们不知道狠了多少倍，根本就是照着往死里揍的标准下的手。 好几次我都疼得几乎晕过去，我咬紧牙根，陶玲捅了我一刀，可是我如果在这个时候出卖了她，那我跟孙子有什么区别？ 鼻腔里的血流进了嘴里，混合在一起的味道很复杂，说不出来的感觉。 女人将我从地上拽起来，我操，你他妈的还真讲义气啊，都这样了还不说！ 我冷眼看着她，你就是打死我，我也不知道她去哪里了，但是你今天的所作所为，我会记住的。 好啊，你记住你红姐打了你，将来你要是弄不死你红姐，那你就等着被你红姐弄死，走！ 我眉头一跳，原来眼前这个女人就是传说中的那个，神龙见首不见尾的红姐？ 一群人浩浩荡荡地离开了仓库，带走了喧嚣，仓库里又恢复了宁静。 我靠着墙，抬手擦掉口鼻的鲜血，缓了几分钟，估摸着那群人走远了，这才敲了敲仓库的门，刚才我把钥匙扔仓库里面去了，还好，否则红姐肯定得搜我身。 想到危急时刻我的智商还挺高的，我竟然得意地笑了笑。 陶玲好半天才开了门，哆哆嗦嗦地问我，他们走了吗？ 我推门走了进去，将墙上的灯摁亮，昏暗的灯光下，陶玲看清楚我的样子，顿时吓得浑身一颤。 你……怎么…… 我看着陶玲惊恐的脸，冷冷一笑，上去吧，他们都走了，没事了。 陶玲咬着嘴唇，眼里噙满了泪花，她紧紧地拉着我的手，跟着我进了宿舍。 “对不起……是我连累了你……”陶玲的手颤抖着，用棉签蘸了碘酒给我擦脸上的伤。 我一把夺过了棉签，她的手一直地颤抖，弄得我很难受。 说说吧，为什么会要砍你。 陶玲抱着肩膀，浑身颤抖着，还没有从刚才那一幕中缓过来，断断续续地说了很久，我才理清楚了整件事情的经过。 原来，陶玲自从那天偷手机被我救了之后，就打算不干了，她找了个机会跟红姐说，红姐要她拿出五万块的钱来“赎身”，说是这两年被红姐白白养着，吃喝拉撒都得花钱，而且还有保护费，违约金什么的狗屁费用。 陶玲自然是拿不出钱来，脑子一热，居然找了个之前认识的小流氓，想去暗算红姐。 于是，傍晚的时候，趁着红姐一个人出去打麻将，几个人把红姐拦在路上狠狠揍了一顿。 结果不言而喻，陶玲差点就被砍死了。 我听闻真的有种哭笑不得的感觉，没脑子的女人真可怕，而且不光没脑子，还喜欢冲动，可笑得不行。 陶玲含着眼泪，可怜巴巴的问我，她是不是很傻。 我摇摇头，别说了，说说你吧，打算怎么办？回去跟她道歉，还是继续走下去？ 陶玲很坚决地摇摇头，“不不，我一定不会回去的，我就是因为想跟她断绝关系，所以才……求求你，帮帮我，我现在哪里也不能去了，那几个人被我连累了，现在在医院里，我不敢去找他们，找了，他们也不会放过我。” 我脑袋一下子就大了，陶玲现在真的是猪八戒照镜子，里外不是人，处境挺惨的。 我让陶玲暂时在这住了一晚，我想了一夜，还是没有想到什么好办法。 天亮的时候，我去上班，我给她留了钥匙，让她不要跑远，吃东西就在附近，等我回来再想办法。 陶玲千恩万谢地接过钥匙，说了几句感谢的话。 我看着她的样子，实在是心寒，我真的没办法去计较什么。 到了店里，我给王芳打了电话，让她过来商量对策。 王芳隔了几个小时才过来，拎着一袋子小笼包，往柜台上一扔，“什么事？” 我看着她有些红润的脸，忍不住笑了，昨晚又跟余思去大战三百回合了？ 王芳坏坏一笑，操，这家伙真的很猛的，你要不要试试？ 呸，滚蛋。 笑骂了几句之后，我便跟王芳说了陶玲的事情，其实我也有些难以启齿，知道王芳很恨陶玲，可是我觉得，她应该恨的是红姐，陶玲只是一个虾兵下将而已。 果然，王芳将嘴里的半个小笼包吐了出来，指着我吼道，“李恋我操你大爷的，你忘记你身上那个刀伤了？疤痕现在还在吧？你他妈的知道不知道农夫与蛇的故事啊？” 王芳的吼叫把黄梦吓了一跳，赶紧抱着账本跑到了旁边去。 我拉着王芳，却又被她甩开了。 你别碰我，你要帮陶玲，我们就划清界限！ “王芳，你听我说，陶玲是被逼的，如果没有红姐，就不会有这些事，包括那天你差点被……那也是红姐做的，跟陶玲无关，她才是幕后的黑手，现在陶玲跟她闹翻了，这不是一个好机会吗？” 王芳不肯听，冲着我骂了好半天。 我无奈，只好搬出了江文的那句话。 敌人的敌人是朋友。 王芳愣了几秒，便不再说话了。 抽了几支烟之后，王芳点了点头，好吧，我但愿她不是那条蛇。 我拍着王芳的肩膀，一定不会是的，相信她还是有良知的人。 下了班，我们回到了宿舍，陶玲确实是被吓惨了，我们进去的时候，她还脸色苍白着，手中握着那把刀，看到是我们，这才放下了刀。 可是她看王芳的时候，目光却尴尬了起来，有些躲躲闪闪的。 “陶玲，王芳是我请来的，我们都是一起的，不用介意。” 陶玲这才缓缓地抬起头，冲王芳说了一句，对不起。 王芳白了她一眼，算了，过去的事情我不想提，你告诉我，红姐的事情，越详细越好。 陶玲看着我，似乎有些不太愿意。 我叹了口气，都这个时候了，你还担心谁出卖你呢？ 陶玲有些不好意思地笑笑，小心翼翼地说了红姐的事情。 可惜，说出来的这些事，貌似没什么用。 红姐手下养着很多大手，混混，小偷，抢人，盗窃，打架，赌博，什么都做，红姐有很多个住处，都是临时的出租房，没有固定的局所，爱打麻将，男人不停地换。 我看着王芳，感觉脑子更乱了。 第一百二十二章 陶玲的本事 我叹了口气，现在我们的势力跟红姐比，简直就是拿鸡蛋跟石头碰，谁知道她到底有多少人，还要那些给她撑腰的男人，所以，陶玲你还是先在我这躲几天吧，等到风头过了，再出去工作。 陶玲看着我，没有说话，过了几秒才点了点头。 我不知道是不是错觉，我从陶玲的目光中，看到了不甘。 王芳点了跟烟，叼在嘴里看了陶玲一眼，“你抽吗？” 陶玲不好意思地点点头，谢谢。 王芳帮陶玲点了一根，陶玲抽烟的动作比王芳还要老练，看得出来是个绝对的老烟枪。 “哎，陶玲你有没有男朋友？”王芳坐到床沿上，淡淡地问了一句。 我看着王芳，很奇怪地问她想怎样。 王芳笑了，我说是，要是没男人的话，换个男朋友就好了，有男朋友罩着，就不怕了，余思那边正好有很多单身男人，我倒是可以帮你介绍一个。 陶玲的目光闪烁了一下，随即摇了摇头，低下头说道，我有男朋友。 王芳和我惊讶地对视一眼，王芳叫道，我去，你都这样了，你男朋友也不来帮帮你？ 陶玲无奈地吐出一口烟雾，“呵呵，我那个男朋友，现在还在上学呢，在市里上的狗屁财经学校，也不知道毕业能不能混口饭吃，每天只知道打游戏，没钱了还找我要，我还指望他？” 我听闻心里很不是滋味，看得出来陶玲还是喜欢那个男生，否则也不会这样迁就着。 陶玲说他们是初中同学，在学校的时候就好上了，出来之后俩人还是没有断了联系，他也知道陶玲在混社会，他也不介意，俩人就这么一直好着，说等到了年纪就结婚。 “妈的，谁知道什么时候才是个头啊，我感觉我都快要死了，他这个傻逼，每天除了游戏，什么都不知道，算了，不提他了。”陶玲狠狠地吸了一口烟，脸上浮现出了一丝痛苦的表情。 陶玲就这样在我这住了下来，每天除了出门吃饭，就是躺宿舍里，用我爸的那台EVD看碟片，从早躺到晚，一点也不觉得无聊。 不过，现在她要是出去，绝对是个麻烦。 我去找了田婷，希望她可以帮帮陶玲，如果能去找人跟红姐谈谈，暂时放过陶玲的话就好了。 田婷听了之后，狠狠地在我脑袋上敲了一下，“李恋你真是脑子有毛病，那样的女混混你都收留，迟早要把你给连累死！不用管她，马上把她赶出去，她是死是活不用管。” 我很尴尬地笑了，田婷说得也不无道理，不过我还是希望可以救救她。 田婷见我态度坚决，拍着我的肩膀，深深地叹了口气，李恋，我真是没想到，你会为了一个这种女人来跟求我帮你，你自己的事情你从来没求过我，我真的不知道你说什么好。 我苦涩地抿着嘴唇，姐你知道吗，我曾经有一个好朋友，为了我死了，可能我是距离死亡最近的人，所以我才会觉得，能够挽救一个人，那就尽力而为，毕竟是一条命。 田婷叼着烟，想了很久，还是摇了摇头，“这个红姐很复杂，我没个她接触过，也不清楚她身边的人，不过我觉得你如果想帮她，那就去报警吧，这对大家都好。” 我默默地点点头，离开了。 我理解田婷，她不是不帮，她只是本分而已。 这天晚上，我下了班回到宿舍，陶玲正在看一部港产片，剧情是黑帮系列的，很热血的那种。 “喜欢看这个呢？”我笑了笑，在她旁边坐了下来。 陶玲按下暂停，很认真地看着我，一字一句地说道，李恋，我跟男朋友分手了，你帮我找个男人吧！ 我愣了一下，感觉脑子有些短路。 什么…… 陶玲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我想过了，其实王芳说得不错，我确实应该找个男人罩着我，跟那种废物在一起，迟早不是被他拖累死，就是我害死他，还不如早点分了，找一个可以帮助我的男人。” 我沉默着，不知道该怎么说，距离王芳上次说了那句话到现在，只有三天时间。 72个小时，就瓦解了一段长达三年的恋情，不能说他们之间就没有爱情，如果没有爱，那是凭什么维持那么久？ 陶玲拉着我的手，皱眉说道，我真的待不下去了，每天都在这里躲着，像个罪犯一样，不见天日，我真的快死了，我必须要早点出去，否则我真的会抑郁自杀的。 我看着陶玲那张迫不及待的脸，想了一会儿，才甩开了她的手，冷冷地说道，“找男人不是买菜，随便去逛一趟就会遇到的，你等着吧！” 没关系的，只要能够帮我，我无所谓对方是什么样的人。 我无言以对。 我在卫生间里，给王芳发了个短信，问她怎么办。 王芳打了电话过来，被我摁掉了，害怕被陶玲听见。 王芳随后发了过来，“没事，我去找余思问问，他那边一大堆缺女人的主儿，早点把她给弄走，对你也是一种解脱。” 我忍不住笑了，王芳这孙子，对这种事倒是挺热心的。 一天后，余思在佳音订了个包房，带来了几个男人，我提前跟陶玲打了电话，很快陶玲便来了。 陶玲换了身新衣服，黑色的低胸紧身T恤，长发垂在胸前，还化了一点淡妆，整个人立刻成熟了好几岁，透着一股成熟和妩媚。 她也是个夜场的老常客，别看之前在宿舍里一副萎靡不振的样子，一进了包房，立刻就变成了夜店女王，敬酒，聊天，像个女主人一样。 我和王芳抽空进了包房，这个时候陶玲已经跟几个男人都打成了一片，此刻正坐在一个三十来岁的男人大腿上唱歌，看到我来了，这才放下麦克风，跑过来拉我们去唱歌。 我推辞了几句，把余思和王芳拉到了外面。 “什么情况？”我皱眉看着余思，剧情变化得太快，我有点跟不上。 余思将手搭在我肩膀上，坏笑道，怎么的，看不懂？已经泡上了，宾馆都订好了，你还是去跟你朋友说一声吧，晚上好好表现，我朋友很厉害的，一夜七次郎。 王芳笑喷了，我有些尴尬，推了余思一把，我去你的，到底怎么回事？ 原来，被陶玲坐大腿的那个男人叫熊光明，是余思哥哥的朋友，开了一家很大的茶室，跟道上的人关系不错，刚离婚不久，也是一个老油子。 “放心吧，你情我愿的，不会有什么问题，你他妈别操心了，相信余思。”王芳在我腰上捏了一把，我想着陶玲刚才的样子，兴许是吧！ 一个小时后，我和王芳正在忙着收拾包房，余思忽然冲了进来，神秘兮兮地叫道，“来，看好戏！” 干什么 吹笛子！ 我一头雾水，却被王芳一把拽了出去。 王芳拉着我蹲在包房门口，透过那道透明的玻璃，看见了包房里面的情形，我顿时惊讶得瞠目结舌。 一屋子的男人坐着喝酒，有的唱歌，而熊光明坐在角落里，靠着沙发，一脸享受的表情。 陶玲像条狗一样蹲在他面前，后背起起伏伏的…… “我操，陶玲真是厉害！”王芳叫了一声，随即啧啧嘴，这个女人一定前途无量，绝对比杨晓慧混得好。 我站起身，揉着太阳穴走开了。 那个画面让我一晚上都没睡好。 就这样，陶玲就可以征服一个男人，从此天下太平了？ 陶玲一连离开了两天，中途给我打了个电话，说她没事，不用担心。 第三天，陶玲来跟我道别，道谢，说她搬到熊光明给她租的房子去了，平时帮着熊光明照看茶室，她会经常来看我的。 “照顾好自己，有事给我打电话。”我握着她的手，有些百感交集，但是却不知道能说点什么最合适。 后来王芳又传来了桃色消息，说陶玲绝对厉害，那种功夫了得，把熊光明治得服服帖帖的，跟掉了魂似的。 我抱着胳膊，无奈地笑了，是，在一起三天，就让她去管理茶室，这不是一般人可以做到的。 王芳撇撇嘴，我操，怎么的也是我们帮忙的，否则她现在早死了，不管怎么样，红姐那笔账我是记着的，总有一天我要亲手看了红姐，陶玲她要是不帮忙，可别怪我不客气。 我捏捏王芳的脸，“君子报仇，十年不晚，等着瞧吧！” 从一个被追杀的小混混，变成了茶室老板娘，陶玲的运气还真的不错，但是也有她自己努力的成分，不管是那种功夫，还是别的，总之她收服了熊光明，这就是她的本事。 我和王芳一样，只等着将来能跟红姐好好地干一场，她欠我们的新账旧账，堆积在一起也够她在医院住半年了。 把陶玲的事情处理了，我自己的事情却又乱糟糟的，最近一直在为陶玲奔波，都差点忘了，我还有一个尴尬关系的男人，他又来了。 这天晚上，我还在佳音，万强就给我打了电话，让我等着他，他已经快到了，现在正在路上。 第一百二十三章 白英英 我把王芳拉到一边，紧张地问她，我脸上的伤还能看得出来不？ 王芳瞪大眼睛仔细看了看，摇摇头，随即坏坏地问了一句，“不过你身上的不见得好了没，等会一脱衣服人家就知道了。” 我红着脸打了她一下，问她要不要一起去，王芳很自觉地摇摇头，说不愿意去当电灯泡。 不，是你有余思吧！ 知道你还问我，滚你的，今晚好好伺候人家，也真是不容易，大老远的这么晚了还来看你。 我不好意思说什么，心里有些小小的开心，我不能否认我心里的感觉，我确实很希望看到他。 万强很奇怪，去了东山之后，就不会给我打电话，偶尔会发短信问我，过得好不好，我一再想给他打电话，听听他的声音，可是我还是忍住了。 我不想再重蹈覆辙，像从前缠着陈鑫一样给一个男人打电话，一点盼头都没有。 下了班，我打车赶了回去，刚把衣服换了，万强就打来了电话，问我在哪。 我回答了一句，隐隐约约听到那边有女人的声音，嘀咕了一句什么，我刚想问是谁，万强已经挂掉了电话。 我心里沉甸甸的，还有女人来？ 十分钟后，我站在街边，眼睛被雪亮的车灯晃得很难受，模糊的视线中，我看见了一个女人坐在副驾驶座上。 “来，给你介绍一下，这就是你嫂子，漂亮吧！”万强说着话，拉着一个女生走了过来。 我有种挨了当头一棒的感觉，怔怔地看着眼前小太妹一样的女生。 她染着火烈鸟的毛一样的红头发，化着烟熏妆，穿着铆钉的夹克，一双尖头高跟鞋，锋利得像刀子一样，破洞牛仔裤将她大腿上的肉若隐若现地露出来。 而且，她的声音还充满了嚣张的味道。 “嫂子？嗯，不错，胸挺大的。”女生双手插袋，冲我挤挤眼，我的心像是吃了死老鼠一样不舒服。 白英英，我妹妹。 万强说着，伸手揽住了我的肩膀。 我轻轻地推开，“嗯”了一句。 走，去吃东西，他们都在等着。 万强说着，将我拉上了车，不料白英英却抢先坐到了副驾驶座上，像个女主人一样。 我猥琐地缩在后座上，感觉自己像个局外人。 白英英嚼着口香糖，哼着我听不懂的歌，不停地跟万强说笑着，根本没把我给放在眼里，不，我完全是个空气。 这就是上次接万强电话的那个白英英？ 说不出的厌恶和敌意。 还是上次的夜食城，同样的一群男人，还有两个女的，不过看上去比较本分一点，没白英英这么扎眼。 白英英很不客气地坐到万强身边，把我挤到了一边。 万强也没有任何介意，反而是冲她笑了笑，那眉宇间充满了爱意。 我使劲呼出一口气，告诉自己要淡定，过会儿就走人，现在先再装一会儿无所谓。 “我操，好冷啊，万强你冷吗？”白英英说着话，一把挽住了万强的胳膊，紧紧地贴在万强身上，两个人像是连体婴一样，瞬间亲密无间起来。 万强伸出胳膊揽着她的肩膀，笑道，“这不是有火么，你是吃了老鼠肉么，这么怕冷？” 切，你才吃那种恶心的东西，你是男人，我是女的，怎么可能比！哇塞，你身上好暖和。 白英英说着，居然不顾众人的感受，双手伸进了万强的外套里面，抱住了万强的身体。 有几个男人是上次见过我的，看到这副辣眼睛的画面，立刻把目光移到了我这边，我马上低着头，装作无事地嗑着瓜子。 妈的，真他妈的贱，什么妹妹，根本就是小情人嘛！ 我的怒火在胸腔里一点点地燃烧着，我很想一脚踹飞这个小贱人，再狠狠扇万强一耳光，但是我不能，我干嘛要暴露自己的在意？ 经过这几个月的磨砺，我已经不会再像从前一样冲动幼稚了。 吃东西的时候，白英英更是各种恶心，要万强给她夹，给她吹冷，我就郁闷了，刚才还他妈满口嚣张的气焰，现在怎么就变得那么娇弱了，真你妈的恶心。 我坐在一边，有意侧着身子，将脸别过去，不看这两个恶心的狗男女。 如同嚼蜡一般，我真是后悔，刚才干嘛要跟出来，操。 总算，万强想起了还有我这么一号人，他伸手越过白英英，拉了拉我的胳膊，“你怎么不说话？” 我直起身子，看着他，僵硬地笑了笑，我在吃东西啊，顾不上说话。 好吧，那你多吃点，喜欢什么尽管点。 就这么一两句客套话，便又没有了下文。 白英英是个人来疯，很快就跟其他男人打成了一片，玩起了划拳喝酒，疯得不行。 我用余光看着她，感觉看到她，就看到了我的曾经，在学校里，我和晏维维他们，不也是这么自由么？我现在怎么了，变得那么不像我自己，为什么…… “不要喝了，不要喝了……”万强着急的呼声，把我拉回了现实。 我循声望去，万强正在抢夺白英英手中的酒瓶，而白英英死死地抓着不放。 不，我再喝一点点就行，我不会醉的！ 你已经醉了，不能再喝了！ 俩人争执着，白英英固执地不肯放手，万强火了，一把夺过酒瓶，狠狠地摔在了地上。 “万强，你他妈什么态度！我喝个酒怎么了？”白英英站起身来，指着万强吼道。 万强冷眼看着她，别这样好吗，我答应你哥哥的，好好照顾你。 切，我不需要你照顾！ 白英英扔下一句话，起身跑了出去。 英英—— 万强急切地大吼一声，把我吓了一跳。 好吗，真你妈的真情流露啊！万强从来没有这么激动地喊过我，现在这么一嗓子，完全就是惊天地泣鬼神啊，好感动的爱情故事啊！ 我刚想补上一句，“快去追你的小美女吧，还愣着干嘛？” 万强已经起身了，李恋你等我，我去追她回来！ 说着，万强便飞身冲了出去。 看着那个飞逝的身影，我几乎咬碎了舌头。 我走到外面的时候，看见了停车场里，万强紧紧地抱着白英英，月光下，万强一脸的痛苦和担忧很明显。 操，我今晚来这里，就是看人秀恩爱的吧，什么妹妹，什么狗屁，都是骗人的，滚。 我绕了一条路，独自离开了夜食城。 我没有回宿舍，我沿着公路一直都，不知不觉走到了小河埂。 此时已经将近三点半了，小河埂笼罩在昏暗的路灯下，有种说不出的感觉。 我已经忘记了小河埂的危机四伏，我默默地走了过去。 一个人也没有，谁他妈说的会有坏人，会有犯罪发生？明明是一个很自在的散步之处嘛，清净！ 我抱着胳膊，漫步在小河埂的人行道上，吹过的风将腥臭的河水味道吹进了我的鼻腔，我竟然觉得很不错，是很自然的味道。 一步步地朝前走着，我感觉眼睛干涩干涩的，我他妈怎么又上了万强的当，每次说来看我，不是来跟这群男人喝酒吃烧烤的么，我算什么？今晚还带了个小妖精来，从开始到现在，他都没跟我说几句话，完全被白英英给霸占了，好像我才是一个围观者一样。 还你妈的嫂子，我操，万强你可以再虚伪一点吗？谁稀罕当谁的嫂子，贱，犯贱。 半个小时后，我已经走到了小河埂的尽头了，面对着那堵墙，我站住了脚跟，忽然感觉有些无力，转身，回头？还是坐下来休息休息？ 第一百二十四章 爱你我怕了 算了，还是回去吧，喝酒睡一觉，起来就什么都忘记了。 真的越来越发现，酒是一个好朋友，什么烦恼都可以让你忘记。 双手插进口袋，潇洒地转过身，朝着路灯的方向走了过去。 我低着头，看着脚下的影子慢慢地移动，分成两个影子，然后又慢慢地重合在一起。 忽然，前面多了一个影子。 我蓦地抬起头，“宋阳！” 对面那个熟悉的身影也愣了一下，显然他也是正好抬头看见我。 凌晨三点多，我们就在这小河埂相遇了。 他的手中提着一瓶酒，另一只手夹着一根烟，已经吸了一半。 “李恋，你为什么在这里？这么晚了，你怎么了？” 我看着他，我也想问同样的问题。 我们坐到了挨着河的石椅上面，他一边抽烟一边喝酒，眉宇间满是哀伤。 浓烈的酒精味呛进我的鼻腔里，我侧过脸看着他，“可以告诉我，你怎么了吗？” 宋阳不自然地笑笑，没事，就想出来走走而已，你呢，是不是不开心？ 我低下头，算是默认了。 彼此都不说为什么，于是就这么沉默着。 一晃就过去了二十分钟，快四点了。 我抚摸着手表，幽幽地问了一句，你什么时候回去？ 宋阳看着我，你呢？ 我雅然一笑，摇了摇头，我也不知道。 宋阳将酒瓶扔进河中，溅起了很高的水花，一声闷响在宁静的夜晚显得很刺耳，“我送你回去吧！” 于是，我俩并肩走在了回去的路上。 一路默默无语，走出去一条街，一辆车蓦地停在了路边，“嘎吱”的一声急刹，我俩不约而同地抬起了头来。 万强从车上冲过来，“李恋，你什么意思？” 宋阳皱眉看了我一眼，随即将我拉到了身后，怒视着万强吼道，你又是什么意思？有你这么对一个女孩子的吗？ 我尴尬万分，宋阳居然秒懂了，不，是个人都知道我们之间发生了什么。 “你他妈谁啊？让开！”万强指着宋阳，双眼在喷火。 我推了一把宋阳，低声说道，你不用管，没事。 万强龇牙一笑，你俩倒是挺会见缝插针的啊，这么一会儿功夫就约上了，操。 我冲万强吼道，万强你嘴巴干净一点！你没资格管我！我爱怎么样跟你无关！ 宋阳上前一步，斜眼看着万强，你就是李恋爱的男人，呵呵，你他妈的真让我刮目相看，你真是个人渣，就这么对待你的女朋友？ 操，你小子有什么资格来教训我？万强冷冷一笑，冲过来就要揍宋阳，被我拦住了。 “李恋你让开！”宋阳拉了我一把，我死死地挡在万强跟前，让他不要再吵了。 万强一把拽过我的胳膊，要么跟我走，要么跟他走，你选。 我知道我要是选择宋阳的话，今晚就把宋阳给害惨了。 我回头看了一眼宋阳，歉意地说道，宋阳，你回去吧，我没事的。 李恋，你…… 万强冲宋阳得意一笑，将我塞进了车子。 我从后视镜里看着那个渐行渐远的身影，内疚得不行。 “万强你他妈神经病！你干嘛要这样，你不是找了个女人来陪你么，你还来管我干嘛？”我抓着万强的胳膊，使劲在他肩膀上打了一拳。 万强冷冷地说道，李恋你这么玩不地道啊，我才离开多久，你就跑了，还去找了你前男友，你真是够了。 呵呵，那你呢，带个女人来恶心我，算什么事？ 她是我妹妹，跟你说过了，你连这个醋也要吃，你脑子有病？心眼就这么小？ 我呸！还妹妹呢，跟你连搂带抱的，喝个酒就把你给激动得几乎去死了，还你妹妹？我没见过这样的妹妹。 万强看了我一眼，生气地解释道，“她哥跟我从小一起长大，我们是兄弟，你觉得我兄弟的妹妹，我会对她有什么想法吗？她失恋了，今晚跟我来散散心，不可以？我关心她一下不可以？” 当然可以，可是你没必要又拉我来看热闹，我最不喜欢当电灯泡。 那你也不至于去找你前男友诉苦吧，这不是打我脸吗？ 我彻底被激怒了，一把抓住万强的头发，恶狠狠地怒吼道，“老娘没你想的那么饥不择食，我不过是偶然遇到了他而已，我自己都觉得太巧了！你爱信不信，没必要污蔑我，你给我停车，我现在就走！” 万强抬起一只手打掉我的手，这不是你第一次揪我头发了，你知道要是别人做这个动作，是什么下场吗？ 那你动手吧，我不介意跟你打一架。 我冷冷一笑，将脸转向了他，等待着他的一巴掌，或者是一记老拳。 万强缓和了口气，乖，我不想跟你吵，好不容易来看你一次，不是来跟你吵架的。 闭嘴！你真好意思说是来找我的，哪一次不是先跟你的狐朋狗友喝够了玩够了，才想起我，不，是想起我的身体，可以供你发泄，我他妈就是一个连妓女都不如的东西，是不是？ 万强也怒了，你要是再这么说，我真的跟你翻脸了。 我咧嘴一笑，一把推开了车门，纵身跳了下去。 “李恋——” 在我扑到地面上的一瞬间，我如愿以偿地听到了那声急呼，可惜这有什么用呢？ 我摔在地上，整条右腿都疼得麻木了，我挣扎着坐起来，想站起来，却根本没办法。 万强停车冲了过来，一把将我抱起来，狠狠地扇了我一耳光，傻逼，你他妈想死啊？ 我被他打得眼冒金星，鲜血从我嘴角留了下来，这是他第二次打我耳光。 “你吓死我了你知道吗？你个混蛋，傻逼，你要是再这么作，我真的……”万强紧紧地抱着我，整个身体都在抽搐。 猫哭耗子假慈悲。 我冷冷地推开了他，挣扎着要站起来，被他紧紧地抱住，“上车，送你去医院！” 我一把抓起了地上的一块石头，对准了自己的脑袋，放手。 万强伸手来抢，我已经将石头砸在了额头上，顿时血流如注。 “李恋，你个神经病！”万强大声吼道。 我微微一笑，支撑着从地上站起来，“我们之间到此为止吧，你有你的生活，我有我的底线，请不要再折磨我了。” 万强痛苦地皱着眉头，不是你想的那样好吗，求你不要这么固执。 我歪头看着他，幽幽地说了一句，万强，爱你我怕了。 转过身，我艰难地朝着巷子口走去，鲜血顺着我的头一直往下流，我伸手去捂，热乎乎的血，把我冰凉的手给暖和了。 我给陶玲打了电话，几分钟后，她和熊光明穿着睡衣跑了出来，把我带回了家里。 “天啦，你这是怎么了，哪个王八蛋动了你，妈的不想活了，我让老熊去收拾他！”陶玲给我擦着额头上的血，皱眉恶狠狠地说道。 我拍了一把她的脸，不错啊，当了熊哥的女人，气势都变了。 陶玲不好意思地笑了，哪里，还不是靠你和王芳姐的帮忙，否则我怎么可能混到今天，到底是谁那么大胆子，你快告诉我，我现在就换了衣服出去找他！ 我暖心不已，拉着陶玲的手，淡淡地说道，我自己弄的，你给我贴个纱布就好了，没事。 陶玲难以置信地看着我，又看看熊光明，脸上的表情分明是在说，只有傻逼才会自残吧？ 熊光明瞪大眼睛看着我，李恋，不是吧，你这个样子……没事，你告诉我，是谁他妈干的，我不收拾他我不姓熊。 我摆摆手，真的，我自己弄的，陶玲，我们进去聊会行吗？ 陶玲带我进了客厅，关上门，她紧张地按着我的膝盖蹲在我面前，“姐，到底是怎么了？” 我抚摸着她戴了三个金戒指的左手，笑着摇摇头，感情问题，真的没事，我就是特别贱，打扰你了，这么晚了还过来。 陶玲不解地看着我，感情问题？这他妈男人也够渣的，怎么把你给弄这样了！操，是谁，把号码给我，我给他打电话！ 我摇摇头，不要，过去了就算了，我自己弄的，不怪别人，就怪我自己不识时务，特别傻逼。 我没跟陶玲说我们的事，就在他们家客厅坐到了天亮。 临走的时候，陶玲在我耳边说了一句，对待男人就得狠，男人惯不得的。 陶玲其实还大我两岁，她叫我姐，我觉得很奇怪，她分明比我成熟多了，否则这么一个道理，也不会需要她来告诉我。 我出门换了卡，又换了个摩托罗拉手机，还可以上网，挺好，现在的通讯技术真是发展迅猛，之前在学校的时候，还没这个功能呢，现在一下子都可以上网了。 为了表示歉意，我给宋阳打了电话，请他出来吃东西。 现在我对他是单纯的友谊，觉得昨晚万强冒犯了他，很对不起他，我并没有任何的想法，关于爱情，我觉得已经是一个陈芝麻烂谷子的事情，没必要再提了。 宋阳一见到我，看着我额头上的纱布，顿时惊呆了，“你……怎么了？” 我笑了笑，昨晚我自己弄的，没事。 第一百二十五章 我爸和他的勾当？ 宋阳的眉头皱得死死的，是他又欺负你了，是吗？ 我连连摇头，没，我跟他谈不上这些，我单身，我没男朋友，他充其量算我一个朋友而已。 “不，你还爱他，我知道。”宋阳目光幽幽的看着我，我心里很不是滋味。 不要说这些了好吗？说说你吧，好些了没？ 宋阳苦涩一笑，家里的事情，没什么，我想他们会处理好的，过几天就要海选了，我会努力打球的，不想去参与那些事。 家里的事……我心里一颤，难道是他爸妈？我尴尬地笑了笑，安慰了几句，便没有再说什么，我不想去戳他的痛处，之前在一起的时候，就能够感觉到，他和爸爸的关系，貌似很不对劲。 “谢谢你换了号码还告诉我。” 宋阳的一句话，让我更加内疚，我抬起头看着他，不好意思地说了一句，我希望我们永远都是朋友。 宋阳笑了笑，在我肩膀上轻轻拍了一下，像从前一样温暖。 隔了两天，晚上我正准备去佳音，刚把衣服换上，我爸就来了，我吓得赶紧缩进了被子里，骗我爸我在换衣服。 我爸似乎很急，一直在外面敲门，催促我快点。 自从上一次他跟秀姨的事情被我知道以后，他的态度好了很多，经常回家去看我妈和妹妹，还给我张了钱，好像是赎罪一样。 正如我妈说的一样，只要他回归家庭，那就随他的了。 开了门，我爸有些着急地挤了进来，“李恋你明天不用去上班了，帮我一下，有批货要送到东山去，你跟一下车，没事，司机是我的朋友，到了东山会有人来接。” 我愣了一下，惊讶地问他，到底怎么回事，什么货？ 我爸有些为难地看着我，反正不是毒品也不是军火就行了，你跟过去吧，这批货我可是费了很大的劲才弄来的，我跟万强说好了，他找人帮我从东山运过去。 万强？我一听立刻就摇头，坚决不肯同意。 我爸急了，“李恋你怎么越来越不听爸爸话了！让你跟过去一下又怎么了，又不是让你怎么样？万强是你朋友，难道你跟他不认识吗，你怕什么？” 我鄙夷地笑笑，我跟万强现在没那么好了，我不知道他在干嘛，我也不知道你整天在干嘛，你自己的事情自己跟他解决，我办不了。 你……我爸的鼻孔在剧烈地颤抖着，他指着我，许久又把手放了下去。 “万强做什么，人家就是个业务员而已，你问这个干什么？我也一样，我到处跑，不就是为了多挣钱，为了你和你妹妹，还有你妈吗？”我爸的解释他自己都有些过意不去，中途卡壳了好几次。 业务员？什么业务员那么神秘，当我读书少呢！我对这样的解释嗤之以鼻，我不想去东山，更不想跟万强沾上关系。 我爸忽然指着我的额头，大惊失色地吼道，“你的头怎么了？你又去哪里疯了？” 我下意识地摸了一下额头上的纱布，我爸也真是迟钝，进来了半天才发现我头上的伤。 是不小心摔的。 你最近到底在干什么？我听说你晚上回来得挺晚的，你到底在干什么，你倒是给我解释解释！ 面对我爸的盛怒，我脑子一片混乱，我摇头解释说没什么，就去网吧上网，我爸不停，继续跟我吼，说我要是再胡闹，就把我送回家去，找个人嫁了。 我实在没办法，只好答应他，明天跟车。 我爸这才放过了我，没有继续追问下去，不过我也跟他说好了，我跟到东山，马上就坐车回来，不逗留，我爸同意了。 我爸交待了一番要走，临出门又回头看着我，“你怎么又换卡了，换了还不告诉万强，他昨天又给我打电话了。” 我没有说话，只是摇摇头。 我爸站住了，居然说了一句很奇怪的话，李恋，我知道你现在已经不小了，有些事你自己考虑，我觉得万强还不错，是个男人。 无语，老男人来掺和什么，我翻了个白眼，把他送走了。 一夜难眠，鬼知道这两个男人在搞什么鬼，居然把生意都做到万强那里去了，我爸还真的是跟穿山甲一样，很能钻啊！ 早上七点，我爸给我打了电话，让我去车站等司机，还告诉我了车牌好和司机杨叔的电话。 我赶到车站的时候，才七点半，临近冬天，天还有些黑，车站却已经开始了一天的忙碌，到处都有吆三喝四的声音，显得有些杂乱无章。 我在出站口等了一会儿，风还挺凉的，我不禁将外套使劲拉了拉，晚上在佳音有空调，倒是没感觉天已经变凉了，没想到一晃眼就又快到冬天了，时间真快。 下个月平安夜，圣诞节，想起来我就有些激动和酸涩。 去年的时候，在学校里给同学们送苹果，互相送来送去的，挺开心，还故意坐车去了镇上买回包装纸，在宿舍里包苹果，不亦乐乎。 今年，同样的季节，我却茫然了，我已经感受不到那种快乐了。 “李恋！”一个中年男人的呼声将我从回忆里拽了出来，我循声望去，一个四十多岁的大叔，坐在一辆皮卡车里冲我招手，皮开车货箱里装着很多木箱子，看不出来是什么。 我上了车，杨叔还挺好的，说话很客气，他还将车停在路边，领着我去吃了碗面条才上了路。 我问杨叔车上装的是什么，杨叔愣了一下，有些为难地问我，你爸没跟你说呢？ 我摇摇头，杨叔有些尴尬，支支吾吾的不知道该怎么说，我马上点头，“杨叔你不用说了，我回去问我爸就行。” 杨叔赞许地点点头，好，你真是个懂事的姑娘。 我闭上眼睛，坐在后座上准备补觉，反正也没我什么事，我就跟着去一趟罢了。 我估计我爸对这个杨叔也不太信任，所以才会让我去，我爸是个很谨慎的人，对谁都不相信，可能这辈子他只相信他自己。 但是，昨晚我爸又没让我注意什么，只说让我跟着杨叔把货交给万强就行。 一个小时后，万强给杨叔打来了电话，俩人说了几句简单的话，并没有什么异样。 我继续睡，心里很难受，计算着还有多久就会见到那张厌恶的脸，早上吃进去的东西，此刻在胃里翻滚着，很难受。 偏偏还遇到了堵车，前面某段路肇事，弄得很多车都堵了起来。 这一下就耽误了将近四个小时，我实在是痛苦，一会下车，一会上车，焦躁不安，照这样下去，晚上没办法回来了。 万强跟杨叔通了好几次电话，没想到他后来又给我打了。 我捏着手机不愿意接，杨叔看着我，似笑非笑的样子，让我觉得很不舒服，于是便装作很平静的样子，接起了电话。 “怎么？” 万强的声音很淡定，堵车了是么，那你在车上躺一会儿，很快就可以通过了，没事。 嗯，知道了。 我刚挂掉电话，万强又打了过来，我很不爽地问道，“还有事？” 万强笑了，饿了吧，等会过来我带你去吃野味，很地道的，比城里的好吃。 我不吃，我到了就回去。 再次挂掉电话，我直接将手机关机了。 谁愿意跟你吃狗屁的野味，孙子。 又是一个小时的等待，车子这才缓缓地通行了，我看着手表，心情焦躁起来。 到了东山的时候，已经是下午五点多了，这晚上要回去，貌似不太可能了，据我所知，最后一趟大巴是五点，而杨叔又要跟车，没人会送我回去的。 “杨叔你去哪？要不我跟你过去吧，等你回来的时候我跟你一起回来。”我趴在座位靠背上，充满期待地看着杨叔。 杨叔无奈地摇摇头，不行的，我得去好几天，没事的，你爸不是安排好了吗，让你去万强那里。 我…… 我躺回到后座，呸，我才不跟那孙子在一起！ 半个小时后，万强和两个男人来了。 我站在旁边，故意视而不见，但余光还是忍不住打量了他一下。 他一脸严肃，显得有些酷酷的，认真起来的样子倒是挺人模狗样的，不像是那种花花公子，妈的，怎么就表里不如一呢！ 他们谈了一会儿，便让杨叔开车，继续跟着他们的车走。 不过万强没有上车，他走到了我跟前，“走吧，事情完了，我们去吃饭吧！” 我冷冷一笑，我要回去，再见。 回去？这都几点了，你怎么回去？ 你管我，你走你的吧，我自己会安排。 万强一把拉住了我，“到了这里你还想跟我跑，没那么容易。” 我生气地挣扎着，却被他抱得更紧，弄得旁边的人用很奇怪的目光看着我。 我有些不好意思，马上停止了动作，愤怒地看着他，问他想怎样？ 万强笑了，怎样？带你去吃饭啊，你这一整天都没吃了，你不饿吗？ 我别过脸去，我不会跟你去的，你还是走吧，别惹我翻脸。 万强将我的肩膀搂住，怎么，还生气呢？ 第一百二十六章 你把万强怎么了！ 生气？我为什么要生气？ 万强拉着我的手，使劲地搓着，将我冰凉的手弄得瞬间温暖了，“因为那天的事情是么，白英英，她真的只是我兄弟的妹妹，我们仨从小一起长大，要是想泡她，我早就泡她了。” 我将手抽开，滚开，我不想跟你讨论这些，在你身边的女人，你都有一套说法，我懒得去侦探调查这些，你的事情跟我无关。 万强笑了，你看，你还是吃醋了，那天真的是情况特殊，白英英跟她男朋友吵架分手了，她就是特别容易冲动，我不放心她，所以冷落了你，对不起，我错了，任由你惩罚，好不好？ 我冷冷一笑，好啊，那我要你做一件事。 万强认真地看着我，点点头，别说一件事，十件事，一百件事我都愿意。 我摇摇头，只做一件事，马上消失。 不可能！万强一把揽住我的腰，将我塞进了一辆出租车里。 坐进出租车，我很生气地掐了一把他的大腿，又不敢大声骂他，怕被司机听到。 万强冲我坏坏一笑，将手伸到了我的腰上，从我背后的衣服伸了进去，在我的腰上轻轻地捏了一把，我的身子立刻颤抖了起来，浑身的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我咬着牙，在他的大腿上再次使劲掐了一把。 然而，那只手却像是报复一样，向上游走着，居然一把解开了我内衣的扣子。 “你……”我怒喝一声，紧张地看了一眼司机，却又将话咽了回去。 万强靠近我，飞快地在我脸上亲了一下，低声问道，“还继续闹吗？” 我狠狠地瞪了他一眼，难为情地将身子靠到了旁边，想要反手去将扣子扣好，无奈一只手根本难以操作。 万强轻轻拉过我，再次将手伸了进去，将扣子扣好了。 我低着头坐着，心里乱乱的，该死，怎么又落进他手里了，世界那么大，干嘛一定要跟他撞上！ 万强给我爸打了个电话，说事情很顺利，还将手机贴到我耳边，让我跟我爸说话。 我爸很开心，连声说着要我跟万强去吃饭，听万强的话，别胡闹，弄得我好像是万强的女儿一样。 看着我憋屈的脸，万强得意地笑道，“听见没，我岳父说了，要你听我的话。” 滚，谁是你岳父，白英英的爸爸才是你岳父吧！ 万强一把捏住我的下巴，笑道，你再胡说，我要对你不客气了。 他说着话，一手再次伸进我的衣服里，在我后背上轻轻地捏着，我赶紧住口，不想激怒他的兽性。 车子停在了一家野味餐厅，万强拉着我进去，点了很多菜，我以为他会叫他朋友来，没想到他跟服务员说，就两套餐具。 我有些意外，“你不叫你朋友？” 万强捧起我的脸，认真地说道，你说的，我每次去找你，都跟我朋友玩，不理你，对不起，我冷落你了，今天就我们两个人，好不好？ 我推开他的手，吃完我就走，能走就走，不能走我就住旅社，你去忙你的事情吧！ 万强凑到我耳边，坏坏地说道，宾馆房间都开好了，你走不了。 我使劲打了他一下，很生气地吼道，万强你能不能把我当个人，你看到我头上的伤了吗？你难道要我再捅自己一刀？ 我含着眼泪，那天晚上被他扇了一耳光，现在我貌似感觉脸颊还在痛，火辣辣的，疼到了心里。 万强凑过来，在我嘴唇上亲了一下，速度之快，我根本就来不及防备。 “我真的想狠狠揍你一顿，你知道我多担心吗？要是你再敢对自己下手，我一定不会放过你的。”万强冷冷地看着我，眼神里有种很男人的味道。 我将脸转到一边，好像我是任性了一点，可是，我真的没办法淡定的面对，我的情商越来越低了，都是拜他所赐。 万强的手伸了过来，揽住我的腰，柔声说道，乖，不要再想了，我错了还不行吗？ 我将他的手拿开，摇头说道，你别跟我说这些，其实在你心里我也不算什么，你不用再骗我了。 万强无奈地笑笑，“你试想一下，如果我是一个有异性没人性的人，为了爱情，就不顾我的朋友和兄弟，这样的我，你看得起吗？” 我愣住了，好像不认识似的看着万强。 万强将我的手握住，柔声说道，快要到冬天了，要是下雪就好了，我最喜欢下雪了，特别美，堆雪人，打雪仗，你喜欢吗？ 我点点头，心里的恨意一点点地被融化了一样，或许，我应该学会去包容。 就像我每次在身边的人有危险的时候，我也会不顾一切地去两肋插刀一样，如果万强是重色轻友的人，我也真的会鄙视他。 吃完饭，已经将近八点了，我更走不了了。 万强牵着我的手，漫步在东山的街头。 这里确实跟城里比不了，就那么一条一眼望得见尽头的街，店铺里卖的东西又土又差，只是夜晚的东山，显得比城里安静一下，少了车辆的喧嚣，确实是个散步的好地方。 “你跟我爸的事情到底是怎么回事？车上拉的是什么？”我抬起头看着他，他的目光有些闪烁。 万强摇摇头，不是什么违禁品就是了，我也不太清楚，不过你不用担心，相信你爸爸，不会做错事的。 我深呼一口气，没有再说话。 我俩一口气走到了街道的尽头，再往前走，就到郊区了。 “回去吧，天冷，宾馆有空调，看你的脸，都冻红了。”万强摸着我冰凉的脸，有些心疼的看着我。 我推开他的手，阴阳怪气地说道，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想干什么！不行，我不会跟你住一起的，我不是你的玩物。 万强眉头皱了一下，随即笑了，怎么说得这么夸张，连玩物都出来了，你难道不想吗？ 我脸一红，切，你以为谁都是你么！ 我转过身，快步朝对面的人行道跑去，想尽快找一家旅馆住下来，我太累了，今天在路上折腾了一整天，根本就没好好休息过，坐车比走路还累，这倒是真的。 万强追了上来，“宝贝，你怎么还生气呢，你这小脾气也真是够犟的。” 我甩开他的手，你别碰我，你简直跟个狗皮膏药一样，是个女人都跟你随便摩擦来摩擦去的，我讨厌，我觉得恶心，你休想再打我的主意！ 万强委屈地撇撇嘴，好吧，那我送你过去，我不跟你住一起，行了吧？ 在万强的纠缠下，我只好跟着他去了宾馆。 宾馆是个套间，外面客厅，里面卧室，布置得很不错，我有些惊讶，在东山这种地方，宾馆居然还挺高档的。 我看了看四周，冷冷地说道，行了，你回去吧，我要休息了，好累。 万强在沙发上坐下，“那我休息一会儿再走，行吗？” 不用休息了，我知道你想干嘛，去吧，要么你走，要么我走，随便。 万强冲我笑笑，好吧，那我走，你早点休息，明早我来接你，送你回去。 嗯，知道了。 万强关上门的一瞬间，我心里涌起一股不舍，但是一想到他跟白英英连体婴儿一样的举动，我马上狠下了心来，走吧，不送。 洗漱完往床上一躺，我却睡意一点点地消散了。 很讨厌躺在陌生的房间的感觉，想来想去，还是我爸的那张单人床比较温馨，让我有种踏实的感觉。 尤其是现在，孤身躺在异地的宾馆床上，倍感荒凉。 我有些睡不着，便开灯坐了起来，拿出手机准备玩一会儿，摸手机的时候却摸到了床头柜上放着一个似曾相识的东西。 我拿起一看，顿时面红耳赤起来，居然是安全套！ 妈的，宾馆还提供这个呢，想得还真周到…… 我随手将它扔回到床头柜上，躺回到床上，咬着手臂却开始胡思乱想起来了。 不，一个人必须要学会忍受寂寞，才可以活得自在。 冷静，淡定…… 我将手机放下，闭上眼睛强迫自己睡去。 迷迷糊糊不知道过了多久，手机忽然振动了，我猛地睁开眼睛，那起手机一看，居然是我爸！ “爸，怎么回事？” 李恋啊，你跟万强在一起吗？ 我爸的声音很着急，显然是出了什么事，我的心一下子就提到了嗓子眼。 怎么了爸？ 那个……你赶紧去找万强，看看他是否有事，马上告诉我，你快去，我联系不上他了。 我的心猛地一沉，咬着牙吼道，你说实话，到底出了什么事？ 我爸的声音几乎都变了，你快去找他，快点！ 冷汗湿透了全身，我连手机都握不住，预感到有些不妙，给万强打电话，却无人接听，我慌了神，穿上衣服就跑了出去。 人生地不熟的，我也不知道该去哪里找他，只能握着手机一遍遍地打，无头苍蝇一样乱撞。 我有种不祥的预感，因为我爸的事情，连累了万强…… 半个小时后，就在我累得几乎虚脱的时候，万强的号码打了过来，“万强，你在哪儿？” 电话那头却传来了一个冰冷的声音，人民医院305病房，你方便的话，过来吧！ 咣当——手机掉在了地上，我整个人都傻了。 第一百二十七章 该死的老混混 哆哆嗦嗦地拦下一辆出租车，直奔人民医院而去。 万强刚离开三个小时，就发生了这种事情，我爸到底是做了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把万强给害惨了，这个老男人，真是够了。 东山的人民医院比我们乡镇上的卫生院还要烂，一股子消毒水混合着各种刺激性气体的味道，恶心得我脑袋都晕了。 拨开走廊上乱哄哄的人群，我冲到了三楼。 病房门口，白英英和一个高个子男人靠墙站着，旁边的长椅上还坐着两个男人，众人看到我过来，纷纷朝我投来了冰冷的目光。 我还没开口，白英英已经冲了过来，“臭婊子，你还有脸来，万强被你害惨了，我操你妈的！” 一记耳光重重地落在我脸颊上，我的耳朵顿时像是飞进了无数只小蜜蜂，嗡嗡嗡的叫个不停。 口里一股血腥的味道，白英英还不解气，扬起巴掌又要打我，被那个男人拉住了，她骂了我一句，伸脚在我肚子上狠狠踹了一脚。 我猝不及防，一下子摔在了地上。 “妈的，你跟你爸真他妈黑，万强好心帮你们，你们却要这么做，恶心，滚！”白英英冲着我怒骂道，挣扎着要扑过来打我，被男人紧紧地抱着。 英英，行了，不关她的事，你别闹了。 我从地上站起来，抹了一把嘴角的血，缓和了一下情绪，问了一句，“万强现在怎么样了？” 你还知道万强呢，妈的，你少来这里猫哭耗子假慈悲，我看万强跟你在一起，迟早要被你害死。 我无奈地摇摇头，拜托你可以跟我说说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吗？我真的什么都不知道，你要打我骂我，先跟我解释清楚，再动手行吗？ 白英英又骂了几句狠话，被男人狠狠地推了一把，“白英英你住口！她是万强的女人，她怎么可能害他？你先别闹了行吗？让我把事情跟她说清楚！” 男人眉宇间跟白英英很是相似，貌似他就是万强说的那个发小，白英英的哥哥白英凌。 白英凌将我拉到转角处，沉声跟我说了整件事的来龙去脉。 原来，我爸不知道从哪里弄来了一车玛卡，找了万强帮他找了买主，让杨叔开车运过来，没想到我爸在收到钱款之后，却让杨叔在半路改道跑路了，买主没有收到玛卡，财货两空，以为是万强在耍诈，于是便派人来砍了万强。 幸亏白英凌他们及时赶到，否则今晚万强就惨了。 可是，等他们刚才控制住杨叔的时候，却发现那些玛卡其实特别差，至少有一半是根本就没办法收购的，也就是说，我爸是在以次充好！还想耍滑头带货跑路。 买家很生气，扬言要杀了我爸，万强和白英凌他们费了很大的力气才把买家稳住，不过现在杨叔还在买家那边扣着，要等我爸把钱打过来，才可以放人。 我听后几乎要气晕过去，我拿出手机就要给我爸打电话，白英凌拦住了我。 “不用打了，如果他愿意的话，他会在半个小时之内把钱打过来还给买家，否则，就是你打破电话也没用。” 看着白英凌冷冰冰的目光，我的手又软绵绵地放了下去。 该死，我爸真他妈的不地道，没见过这么混的流氓！太让我恼火了，等这件事过去，我一定要狠狠地找他算算账，居然这样来算计熟人，而且是万强。 万强，他……怎么样了？ 白英凌淡淡一笑，肩膀上被砍了两刀，不过没什么大问题，在里面缝针，你不用担心，好好关心他一下就好。 我咬着嘴唇，毫不犹豫地点了点头，感激万分地说了一句，“谢谢你们为我爸做的一切，谢谢。” 白英凌摆摆手，都过去了，没事的。 白英凌长得挺男人的，虽然谈不上帅气，但是很有男人味，举手投足之间有一股成熟男人的魅力，跟他那个傻逼又冲动的妹妹一点都不像。 我挨的那巴掌算是为我爸挨的，我也没脸去跟人家生气，其实出了这种事，能用一巴掌来解决，也算是便宜我了。 十几分钟后，万强出来了，他脸色苍白，白衬衫被血染红了大半，我一看到他，我的眼泪就滚落了下来。 万强…… 滚！你这个臭婊子！ 白英英一把将我推开，恶狠狠地骂了我一眼。 “万强，你怎么样？”白英英小心地扶住万强，关切地问道。 我看着万强缠着纱布的左胳膊和肩膀，心如刀绞，我爸真该死！ 万强淡淡一笑，没事，这种事我又不是第一次了，乖，没事的。 万强俯身在白英英耳边说了一句什么，白英英便嘟着嘴，很不服气地走到了旁边，将白英凌拉了过去。 万强走到我旁边，伸出胳膊搂着我的肩膀，“没事的，别担心我。” 我咬着嘴唇，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只是默默地掉着眼泪。 去你的，别哭了，我又没死。 万强用手指将我的眼泪擦掉，猛地俯下身，在我嘴唇上亲了一下。 我愣了一下，抬起头看着他坏笑的双眼，他受了那么重的伤，却像是一点都不在意一样。 我紧紧地挽住他的胳膊，将脸贴在他的胳膊上，万强，对不起。 “对不起什么？你又背着我跟别的男人鬼混了？” 你……胡说八道！ 那你对不起我什么？ 我咬着嘴唇，我爸…… 万强捂住我的嘴巴，你爸的事情跟你没关系。 我们一行人去了餐厅，东山有很多经营到后半夜的餐厅，好像东山的夜晚比城里的更冗长一样。 好在我那个混蛋爸爸总算是把钱给买家打了过去，买家把杨叔放了。 至始至终，我爸都没跟买家联系过，一直在给万强打电话，不知道他说了些什么，但是万强的口气一直都很好，一点怒气都没有。 “来，叔叔有话跟你说。”万强猛地将电话贴到了我耳边。 我握着电话，厉声问道，李有福你他妈的想干什么？你有本事就出来面对啊，躲着算什么事，你把万强害得多惨你知道吗？ 我刚说完，就被万强拽了一把，示意我不要跟我爸吵架。 这是我第一次骂长辈，用这样的脏话。 在这一刻，他已经不是我爸了，他就是一个混得很没脸的老混混。 电话那头，我爸的语气显然有些中气不足，“李恋，你根本就不知道，是那个该死的杨国新干的，他想把老子的货给黑了，还把脏水倒我身上来，等他回来我会好好找他算账的，妈的！” 我爸骂骂咧咧地说了一堆杨叔的不是，我听得很反胃，直接打断了他，“别说了，我就想问问，你打算怎么跟万强赔不是？” 我爸支支吾吾了一阵，那个，李恋你先在那边住几天，好好地照顾一下万强，他受伤了很不方便的，那什么，你不是会熬排骨汤吗，给他买点补补身子…… 我挂掉了电话，跟他废话下去，我更觉得没脸。 万强搂着我，皱眉说道，“叫你跟叔叔说话，你干嘛这么说？你真没礼貌。” 我冷眼看着万强，你心真大，你都被他给坑了，你难道不是肉长的身体吗？ 万强笑了，你终于知道我身体是肉长的了，呵呵。 看着万强没心没肺的脸，我感觉到了深深的内疚，我必须要对他好，也算是伪我爸赎罪。 吃完饭，我去洗手的时候，偶然听见白英凌结账的时候，跟人打电话，说是万强又给我爸重新找了买家，价钱低一点，但是一定不会出问题，让对方找人来接一下那批玛卡。 我感觉脸被开水烫了一下，我爸真是厚颜无耻到了一种境界了，太不要脸了！ 我出去就拽了万强发火，“你干嘛又要帮我爸找买家？你还嫌他害你不够呢？” 万强笑了笑，凑到我耳边，暧昧地说道，我老丈人，我当然是要好好对待了，否则他怎么会愿意把你嫁给我呢！ 你…… 我红着脸，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白英英还在生我的气，一直都对我没好脸色，甚至还总是说话呛我。 在出门的时候，白英英又来了一句，“你今晚还打算跟着万强啊？你脸挺大的呢，要是我是你，早就撞墙了。” 我正尴尬着不知道该怎么回嘴，因为我爸的事，我实在是没脸没资格跟任何人吵架，万强却拉住了白英英。 英英，给我一个面子，别说她了，好吗？我会生气的。 白英英气鼓鼓地看着万强，被白英凌拉到了一边，“好了，你们去吧，我们也回去了，有事电话。” 看着俩人上车离开，我有些不知所措地站在原地，好尴尬的局面，这是某种暗示呢？ “走吧，回去睡觉咯！”万强揽着我的腰，将我塞进了出租车。 万强挨着我坐着，虽然彼此贴得那么近，他还是伸手紧紧地将我搂住，似乎我会一瞬间就飞走一般。 一定很疼，是吗？ 我看着他的侧脸，幽幽地问道。 万强摇摇头，男人谁在乎这些？你知道什么最疼吗？ 我摇摇头，狐疑地看着他。 第一百二十八章 自己动 万强咧嘴一笑，从牙缝里挤出一个字，心。 我尴尬地将脸别了过去，看着车窗外飞逝的景色，对于女人而言，又何尝不是呢？ 下了车，我扶住了万强，刚走几步，他却抽开了胳膊，张开手臂搂住我的肩膀，“来，这样比较舒服，别搀扶着我，跟一个小姑娘搀扶着老头子一样，不好。” 我笑了笑，任由他搂着我进了宾馆。 坐到床上，我帮他把外套脱了下来，被血染红的衬衫很刺眼，看得我心如刀绞。 我爸真是个混蛋，这两刀本来是该他的，现在却嫁祸到了万强身上。 “对不起，我替我爸跟你说句对不起。”我站在他跟前，有些抬不起头来。 第一次觉得对一个男人，我充满了负罪感。 万强单手抱住我，在我屁股上捏了一把，对不起什么，只要不是你跟了别的男人，都不算是对不起我，不要再胡说了，今晚的事情就这么算了，翻篇了。 我咬着嘴唇，愣了几秒，转身进了浴室。 “你要洗澡吗？”万强跟了进来，倚靠在门框上看着我。 我摇摇头，打了一盆热水端了出去，有些不好意思地看着他说道，你坐下，我给你洗脚。 万强瞪大眼睛看着我，睫毛忽闪忽闪的样子像个孩子一样，我第一次看到他的这一面，还挺可爱的。 不是吧，你给我洗脚，这什么旧社会的风俗，还让自己女人给自己洗脚？不行。 我将他拉了过来，按到了床上坐下，蹲下身就去脱他鞋子，他慌忙按住我的手，有些不好意思地说道，“别啊，你这样我会很不安的，感觉你像是做错了什么，要我原谅你一样。” 我白了他一眼，我确实做错了，我就不应该让你跟我爸搅合在一起，来吧，我给你洗脚，这样我心里会好受一点。 万强撇撇嘴，不用，你是因为心里愧疚，所以才要给我洗脚，我说过了今晚的事情到此为止了，你不用觉得怎么样。 我固执地摇摇头，不行，我还是得给你洗，你一只手怎么洗，而且现在又不能洗澡。 万强还要挣扎，却被我一把推倒在了床上，趁机将他鞋子脱了。 “你……” 万强坐起来，惊讶地看着我，又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这是我第一次给男人洗脚，我连我爸的脚都没洗过，但是我以为，所有的男人都有脚臭，比如我以前给我爸拿下拖鞋，都会认真地洗手，因为我爸的脚臭很严重，穿过的拖鞋都一股子味。 但是万强的脚就像女生的一样，没有那种恶心的臭味，跟他在一起这么久，我还是头一次发现这个问题。 真难得，至少现在不会显得很尴尬。 我很认真地给他洗脚，就像给我自己洗脚一样，他的脚很漂亮，一点都不觉得粗糙笨拙。 “洗好了没，这么认真，你是在研究文物呢？”万强笑问道。 我红着脸抬起头，好了。 我给万强擦干了脚，他撩起双腿便躺在了穿上，翘起了二郎腿，一副大爷的架势。 我倒了水回来，一眼看见万强正坏笑着看着我，不禁有些羞涩，“你还不睡吗？” 万强“嘿嘿”一笑，将手中的安全套举起来，不打算来一发？ 你……都受伤了，你还想这个，赶紧休息吧，别折腾了。 万强摇摇头，不影响，你坐上来，自己动。 你…… 我彻底无语，赶紧将脸移到了旁边，不敢看他的表情。 来啊，过来坐下，哥跟你说。 “哥”这个字，很久没听他说了，以前他说出来，我觉得他很装逼，而现在说出来，我觉得满满都是男人味。 我怪怪地坐了过去，他一把将我拉了下来，躺在了他臂弯里。 “那天剩下的两支，你保管得好不？没人动过吧？” 滚蛋，你以为我是你？ 我怎么了？我现在可老实了，你不要随便诽谤我，我要是真的泡妞，我也不会告诉你。 你…… 我只说了一个字，就被万强堵住了嘴唇，他很霸气地吻着我，像是要将我整个人都吞掉。 这就是他一贯的作风。 那只胳膊也没闲着，在我身上捣鼓了一阵，他松开我双唇的时候，我已经没有了遮挡。 我拉过被子将身体遮住，却又被他扯开了。 “害羞什么？难道还是第一次？就你身上任何一个部位，哪里长了一颗痣，我都知道。” 万强挑衅地笑着，双手根本不老实，肆意地侵犯着我。 我被他弄得很难堪，轻轻地打了他一下，行了，受伤就别想了，过了今晚，我们再……行吗？ 万强一皱眉，今晚为什么不行？ 我摇摇头，很坚决地说道，“拜托，你才缝了针，你这是受了刀伤，你不是被水果刀划破了一个口子的问题，好吗？ 万强撇撇嘴，在我腰上捏了一把，这有什么，有不是用胳膊来做那种事，怕什么？ 你真黄！我难为情地推了他一下。 哪里黄？你告诉我哪里黄？ 万强霸气地按住我的肩膀，强迫我跟他对视着。 我整个人都红了，难为情得不行，“算我没说，都两点多了，我关灯了，睡觉。” 万强抱着我不放，我使劲在他手背上捏了一把，推开他起身将灯关了。 黑暗里，好像暧昧的气氛来得更好。 “喂，我就穿着衣服睡觉吗？请问？” 那你脱掉就好了。 请问我一只手怎么操作？ 我郁闷地坐起来，大声说道，你分明就是在刁难我，刚才不是还一只手挺灵活的吗？欺负我！ 万强笑了，可是我真的没办法宽衣解带。 光线不是很暗，我可以看见他坏坏的表情，于是便帮他解除了身下的武装。 他从后面抱着我，身上的血腥味依旧很浓重，呛入我的鼻腔，我心里又隐隐作疼起来。 我忽然转身抱住了他，哽咽着说道，万强，你对我真好，我们可以一直在一起吗？ 万强沉默了，我变得很紧张，我害怕他拒绝我。 “你要是不愿意的话，我也不勉强你。”我弱弱地说了一句，缓缓地松开了他。 万强猛地翻身将我压住，很霸气地说道，你本来就是我的女人，这辈子你都跑不掉，你也休想跑。 我忍不住笑了，是幸福的笑。 我要为这个男人倾尽一生，他值得我爱。 “是，那你先躺下来吧，好好休息，我明天不回去了，陪你。”我咬着他的嘴唇，温柔地说道。 妈的，相处这么久，你今晚终于像个女人了，操，我没白白调教你！ 你说什么鬼话，我一直都是女人好不好，只是你女人太多，你顾不上我而已！ 一句话惹毛了他。 下场是，那把刀立刻戳进了我的身体。 “喂，不是说好了吗，过了今晚，休息好了我们再……”我拍着他的后背，又羞又怒地吼道。 万强挣扎了几下，很不甘心地下来了。 他躺回我旁边，黑暗中他的呼吸很艰难，像是跑了几十公里一样。 那个……你这段时间多喝点骨头汤，对身体有好处，不要抽烟喝酒了，知道吗？ 万强伸手捏住我的下巴，跟你说了，男人不在乎这些，我不是小孩子。 那你也要注意，你现在是我男朋友，你要对我负责啊，你的身体就是我的身体，懂吗？ 我说出这番话，连我自己都觉得很惊讶，殊不知我自己说起恶心的情话来，还真的挺恶心的。 万强咂嘴说道，“哟，什么时候变得这么温柔了，我都有点不敢相信，躺在我身边的人是你。” 我一下就怒了，哼，那你觉得是谁！ 是一个温柔的女人。 无聊！ 笑闹了一阵，我确实有些困了，于是便让他别说话了，赶紧休息。 万强的魔爪伸过来，在我身体某处捏了一把，我顿时忍不住叫了起来，使劲地推开了他。 “老实点，睡觉了，本人很累，你知道我今天被堵车有多憋屈吗？”我生气地说道，但是身体却燥热得不行。 万强鄙夷地说道，李恋你还是不是个正常的女人，都这样了你还睡得着，真是心大得漏风。 我不好意思地笑笑，时间不早了，该休息了，我确实挺累的。 万强叹了口气，可是我呢，我睡不着啊！ 那你起来看电视吧！我先睡。 万强思考了一会，还是默默地起身出去了。 他开了电视，将音量调到最小，也没开灯，就这么看着近乎哑巴的电视。 “你开声音吧，没事的，我不怕吵。”我冲着门口喊了一句，但是万强没理我。 我还真是心挺大的，就这样的环境，我依然能够迅速睡了过去。 其实我不知道，万强是疼得没办法入睡，缝合伤口的时候打的麻醉，现在已经散了，他开始疼了。 直到后来，我迷迷糊糊听见外面有奇怪的动静，我一骨碌坐了起来。 “万强！”我惊恐地叫了一声。 万强慌忙冲了进来，你怎么了？ 开了灯，我看到他脸色苍白地坐在我面前，嘴唇有些红肿。 你怎么了？我抱着他，难过地问道。 我刚才听到有牙齿啃噬东西的声音，我还以为是做了噩梦，其实不是。 我出了卧室，看到了沙发上那个布满牙印的啤酒瓶盖子。 第一百二十九章 不以结婚为目的的恋爱都是耍流氓 他为了忍受伤口的疼痛又不影响我睡觉，居然咬着啤酒瓶盖子来释放疼痛！ “傻了你！你是狗吗，为什么要咬这个？”我抱着他，忽然放声痛哭起来。 混蛋，我爸真的是个混蛋，这些痛苦都应该是他来承受的，因为他的贪婪和阴险，才让万强受了伤，这些都会让我一辈子不得安宁！ 万强拍了拍我的后背，你别哭啊，我又没欺负你，你哭什么？ 我死死地抱着他，不肯松手，“万强，你咬我吧，你疼的会就使劲咬，我能忍受着！” 我去，你当我真的是狗啊，为什么要咬你？笨蛋。 万强给我擦掉眼泪，用嘴唇贴着我的额头，柔声说道，去睡吧，没事的。 我皱眉看着他，有什么办法可以止痛？要不喝点酒吧，不，还是别喝了，算我没说，不能喝不能喝，医生说过的。 我捂着嘴巴，有些焦虑地摇着头，可是我又不知道该想什么办法来给他止疼，瞬间觉得我蠢得要死，什么都不会。 “其实有一个很有效的止痛方法。”万强冲我挤挤眼，一脸坏笑的看着我。 我一时没明白，皱眉问道，什么？ 万强龇牙一笑，一把将我推倒在了沙发上，抬起我的腿就压了上来。 我还来不及哼一声。 我操！又忘了。 万强抽身坐起来，安全套呢？ 我红着脸站起身，“我们去卧室吧！” 万强点点头，也是，这里太窄了，不好操作。 刚回到卧室，万强就从后面把我推倒了，我还没直起来，就被他狠狠地压住了。 “别动，我手疼。” 万强这么一说，我也不敢动了，趴在床上，任由他折腾着。 这个坏蛋，手一直在捉弄我，像是故意似的，我越难堪，他越得意。 “你到底要不要开始？” 一句话把万强逗得大笑不止。 我红着脸翻了个身，气鼓鼓地看着他，你笑什么？ 万强看着我，你猴急得不行了是么？好，哥今晚让你好好开开眼界，什么叫男人。 你…… 万强将安全套扔给我，用命令的口气让我弄好，一副很拽的架势，跟个恶霸一样，不过我觉得挺男人的，我就喜欢他身上的这股痞痞的霸气男人味。 万强单手撑着床，魅惑的双眼紧紧地盯着我，看得我骨头缝都酥了，这混蛋的眼神，可能没几个女人能把持得住。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刀伤的关系，万强像是在发泄一样，比以前更暴烈。 半个小时后，我俩浑身都是汗，把被单都几乎弄湿了，像是刚从河里捞上来一样。 万强抱着我，啃噬着我的嘴唇，柔声问道，疼吗？ 我摇摇头，你呢？好些了吗，这个止疼的方法有用吗？ 万强重重地点点头，当然，特别有效，我现在感觉已经痊愈了。 我笑着打了他一下，去你的，哪有那么牛逼的，你就是不怀好意而已。 “李恋，我越看你越觉得像我老婆，真的。” 滚蛋，什么叫你老婆，我还没有说要嫁给你呢，而且，我现在才多大啊，你才多大啊，结婚还有很多很多年了，在这很多很多年里面，鬼知道会发生什么，你会遇见什么样的女人，对不对？ 万强收起笑容，严肃地问道，你忘记毛主席曾经说过的一句话吗？不以结婚为目的的恋爱，都是耍流氓！ 我怔怔地看着他，嚯，我明白了，原来你以前一直在找结婚对象，但是都未遂是吧？ 万强摇摇头，不不，我以前是耍流氓的，对你是认真的，想跟你结婚。 我虽然很感动，但我还是撇了撇嘴，算了，说这个话太早，还是等以后再说吧，来日方长。 “操，那你就是不想跟我结婚咯？”万强很蛮横地翻身压住我，皱眉瞪着我问道。 我不好意思地笑笑，我只是不相信时间，谁知道以后会发生什么，是不是？ 万强深深地呼出一口气，你等着，我一定会让你出现在我家的户口簿上的。 我捂着嘴笑了，在当时，这是一句很经典的情话，我不知道是真的还是假的，到底有没有未来，不过我还是很开心地笑了。 余思说得对，大不了就是分手而已，怕什么？ 我俩躺在床上，说了很久的话，累得睡过去的时候，天已经麻麻亮了。 在一起纠缠了那么久，还是第一次跟他相拥而眠到天亮。 没想到，我刚刚睡得迷迷糊糊的，万强的手机就响了。 扰人清梦！我操！ 万强接起手机，说了几句立刻就坐了起来，神色有些凝重。 “怎么了？”我坐起来看着他，心里有些不安。 万强冲我挤挤眼，没事，我先送你去坐车回去吧，公司有事，我得赶回去。 你现在还伤着，你又要去做什么事？ 我拉住他的胳膊，不让他走。 万强抚摸着我的脸，乖，听话，等忙完了这边我就来看你，好不好？ 我咬着嘴唇，幽幽地问道，“你到底是做什么的，你现在还不能告诉我吗？我现在是你女朋友。” 万强淡淡一笑，揉着我的脸，我们公司做的生意很多，我像块狗皮膏药一样，哪里需要贴哪里，懂了吗？ 这么一说，我勉强心安了，以前村里有个大爷的儿子，也是去了外省的某个公司，忙得跟狗似的，什么都做，房地产，金融，餐饮，不过挺赚钱的，回来五次，换了两辆车。 “听着，我不求你荣华富贵，只要你平安就好，知道吗？”我将嘴唇贴在万强的脸上，心酸地叮嘱道。 是，我会乖乖听话的。 半个小时后，我坐上了回去的大巴，我不敢看窗外，虽然我知道他一直站在原地目送着我远去。 我咬着手背，将眼泪咽了下去。 这一趟没有白去，至少，我成为了他的正牌女友，如果万强没有受伤，那就完美了。 我给我爸打了几次电话，他都没敢接，给我发了几条短信说现在很忙，过几天回来看我。 呵呵，他不过是心虚而已，他怕我质问他万强的事情罢了。 我跟万强的电话多了，不过他很反对我在佳音工作，说帮我介绍道他朋友的公司，做前台什么的，被我拒绝了，连找个工作都要靠男人，也太没用了，我其实挺喜欢这种夜里的工作。 白天我可以做别的事情，而晚上是最寂寞的时候，正好可以抵消这一段空白。 要是万强在身边，那该多好。 这天晚上，刚刚营业了一个小时，那个中年男人就来了，很快，那个小姐也来了，她还是跟从前一样，看到我和王芳的时候，还跟我们笑笑。 我和王芳都嗤之以鼻，不愿意搭理她。 “妈的，自己还以为很光荣呢，卖肉的。”王芳鄙夷地笑了笑，骂了句脏话。 旁边的李超冷哼一声，王芳你知道那个男人是谁吗？ 王芳白了他一眼，我不需要知道，因为我不是那种女人。 呵呵，人家还看不上你呢！ 我操，我还不需要他看上呢，老男人，皮肉都松弛了，而且每次几分钟就完事，我他妈才不稀罕！ 俩人在旁边骂了起来，我捂着嘴笑了，对于这个男人的身份我倒是不好奇，一看就是当领导的，或者是做生意的，总之是成功人士，这是最容易偷腥的人群，没什么可好奇的。 俩人吵了一会儿，我隐隐约约听见李超说什么“人家是整个市排名前三的注册会计师”，我脑子里有个东西一闪而过，但随即又忙着招呼客人，我也没多想。 过了一会儿，我正在打扫包房，王芳进来拍了我屁股一下，兴奋地说道，快，去看好戏，人家又干上了。 我摇摇头，算了，几分钟就完事，我才懒得去看，估计我才出去，人家就已经完事了，没劲。 王芳抱着胳膊，咂嘴说道，你这么说，貌似你的万强很猛的吧，得有十几分钟吧？ 看着王芳有些好奇又调侃的表情，我捂着嘴大声笑了起来。 我不想告诉她，每次都是二十分钟以上。 “靠，你笑什么，别告诉我他一个小时吧？”王芳瞪大眼睛，一脸惊讶地看着我。 我无语地看着她，没那么夸张，好了，快去忙吧，等会李超就要来骂了。 一听到李超，王芳便像是听到瘟神一样，惺惺地走开了。 我地下头继续忙碌着，没过几分钟王芳却又冲了进来。 “妈的，今晚老男人貌似很有兴致，居然又来一次！” 我看着王芳惊讶的表情，皱眉问道，你怎么知道？ 王芳推了我一把，刚才把李超叫过去了，然后我看到李超又去总台拿了两个避孕套进去了，老男人今晚是吃了伟X吗？这么厉害。 噗——我笑喷了，摇头叹息道，玩这么嗨，可能真的是上瘾了。 哎，上瘾是最可怕的，适可而止吧，我担心他等会精尽人亡，死在里面咋办？那得多耽误我们啊，是不是？ 我拍了王芳的肩膀一把，你放心吧，应该不会死，要死也有老板担待着，关我们什么事。 王芳点点头，随即又冒出了一句，老男人这么玩，迟早是要吃亏的。 第一百三十章 出轨必须死！ 王芳的话刚说完不到五分钟，走廊上忽然响起了一阵骚动，一群人闹哄哄的，还夹杂着女人的焦虑的声音。 “快走，干仗了！”王芳兴奋地抓起我，将我拽出了包房。 一个三十多岁的男人带着四五个男人，手中拎着棍棒，气势汹汹地从走廊那头走过来，被一个中年女人拦住了。 “小俊，我求你了，别闹了好吗？有话回去说！” “姐！这种混蛋你还跟他客气，凭什么？” 男人一把推开了女人，女人不小心撞到了墙上，看清楚她脸的一瞬间，我下巴差点掉在地上。 居然是宋阳的妈妈！ 男人已经冲到了包房门口，“宋逸民，我操你妈的，你给老子滚出来！” 小俊你还等什么，直接进去宰了这畜生！ 一个大汉怒骂了一句，踹开了包房们，一伙人冲了进去，顿时哀嚎和惨叫连连，场面混乱不堪。 宋阳的妈妈也一瘸一拐地跑了过去，脚下的高跟鞋让她行动很不便，还没跑到包房门口，就崴了脚，疼得她连站都站不稳。 我慌忙跑了过去，一把扶住了她。 “阿姨！” 宋阳的妈妈一看是我，瞬间愣住了，你…… 阿姨，你别着急，保安很快就来了。 “快帮帮我，拉住他们，别让他们闹起来！”宋阳的妈妈摇晃着我的胳膊，含着眼泪喊道。 我愣了一下，赶紧转身冲进了包房。 眼前的画面只能用不堪入目来形容。 那个小姐全身赤裸着趴在地上，被一个男人踩着后背，满地的玻璃渣子，她白皙的身体显得格外刺眼。 而那个大叔，应该是宋阳的爸爸吧……裤子都没穿上，被宋阳的舅舅按在沙发上，打得口鼻流血。 另外几个男人也没闲着，抡起棍子狠狠地打在宋阳的爸爸身上，打得他惨叫连连，哪里还有注册会计师的风采。 “大哥，拜托你们别打了，有话好好说，打人是违法的！”我上前拦住了宋阳的舅舅，大声说道。 滚开！ 我被他一挥胳膊，就推出去了老远。 其实我是很希望宋阳家老爸和这个贱女人被狠狠揍一顿，这种背叛家庭的狗男女，就应该被打死才是。 于是，我也就假装没办法拉住，站在一旁只是故作焦急地喊“别打了”，我这么做只是为了给宋阳妈妈一个面子。 保安也来了，但是场面实在是太乱了，根本就拉不住，宋阳的舅舅也是护姐心切，打红了眼，比刚才还更狠，打得宋逸民这个混蛋几乎要晕过去了。 宋阳的妈妈站在一边除了哭，已经没有别的反应了，我劝说了几次，她都像是灵魂被抽空了一样。 王芳拽了我一把，“天呐，这也太血腥暴力了吧，不就是找个小姐么，至于吗？” 我狠狠瞪了她一眼，呸，你觉得事情很简单？等你有了家庭和孩子，你再想想，到底有多严重！ 王芳看着我严肃的样子，撇了撇嘴，刚想回我一句，门口忽然响起一个失控的声音。 “舅舅，别打了！他是我爸！” 我循声望去，宋阳已经冲了过来，一把夺过了他舅舅手中的棍子，将他舅舅推到了一边。 宋阳，这种畜生还配做你爸爸吗？让开，我今天要打死他才是！ 舅舅你理智一点，你觉得打死他，就可以解决问题吗？ 就在俩人争执不休的时候，一旁的宋阳妈妈忽然冲了过来，一把抓起桌上的水果刀，对准了自己的喉咙，“都给我散了，否则我就死在你们面前！” 妈！ 姐你别冲动…… 宋阳和他舅舅慌忙扑过来，扶住了宋阳妈妈，夺走了她手中的刀。 “能不能好好说？打，打死他，那就是最好的结果了是吗？”宋阳的妈妈擦了一把眼泪，冷眼看着眼前的三个男人，她生命中最重要的三个男人，此刻就站在她面前，以不同的形态和脸孔。 警察也来了，将众人带走了。 临走的时候，宋阳看到了我，他惊讶地看着我，像是从来都不认识一样。 我尴尬地笑了笑，走过去鼓足勇气说道，“别难过，一切都会过去的。” 宋阳苦涩一笑，我知道了。 看着他们一家人渐行渐远的背影，我的心有些抽搐，原来宋阳的爸妈婚姻很早就出了问题，难怪他会在凌晨去了小河埂喝酒，也难怪，他从来都很少谈及父亲。 该死，宋逸民这个混蛋，太恶心了，该死。 这件事情闹得很严重，宋逸民被打断了三个肋骨，轻微脑震荡，胳膊严重脱臼，康复估计得需要大半年。 他毫不客气地动用了所有的关系，把宋阳的舅舅告上了法庭，宋阳的舅舅以故意伤害罪被判了一年半的有期徒刑，宋阳的外公得知此事以后中风了，生活不能自理，住进了医院。 宋阳妈妈虽然已经跟宋逸民协议离婚了，可是并不是那一张婚约就能解决所有问题的。 她精神崩溃进了医院，三次服毒被救，现在精神还是很恍惚。 好好的一个家，就这样被拆散了，最惨的其实是那些遗留的问题。 就好像一个人喝醉了酒，最可怕的其实是酒醒之后的头疼。 事情发生了一个周之后，我和王芳去医院看了宋阳的妈妈。 她优雅的面容已经憔悴不堪，看到我们来了，勉强笑了笑，跟我们聊了几句话。 宋阳把我叫了出去，站在走廊上，我看着他的破碎的笑容，觉得无比的心酸。 “好好照顾阿姨，她现在很需要你，有什么需要帮忙的，你随时给我打电话。” 宋阳点点头，我会的，我妈现在精神好多了，过几天她要去英国学习，算是散心，也顺便充电，可能她真的太爱自己的事业了，所以才会有今天的局面。 我摇摇头，不，宋阳，没有人可以给出轨找一个理由，出轨就是不可原谅的事情。 宋阳怔怔地看着我，随即点了点头，是，一切都过去了，他现在跟我毫无关系了。 是，加油，你的选拔赛什么时候开始，我去给你加油。 宋阳笑了笑，还有一个星期，我会加油的，对了，我都忘了问你，你之前怎么不告诉我，你在佳音工作？ 我尴尬不已，摸着后脑勺不知道该说点什么。 “你别介意，你有权利不说，那是你的自由，不过你要多小心，在那个地方是非很多的。”宋阳提醒道。 知道了，我会小心的。 离开医院，我如释重负地呼出一口气，跟王芳说道，“总算是有点盼头了，他们挺过去了就好，我真担心他们一家人就为了一个混蛋而毁掉。” 王芳抱着胳膊，翻了白眼，你还真是操心，人家好歹也是知识分子家庭，会有他们的安排和打算的，你就不用跟着操心了，对了，今天宋阳跟你说什么了？我看他情意绵绵的眼神，是想找你复合？ 我使劲推了王芳一把，滚蛋，难道就不可以说点别的吗？ 王芳将我的脖子搂住，煞有介事地问道，“我问你，如果宋阳真的跟你复合，你还会跟他在一起吗？” 我很坚决地摇摇头，当然不会！ 王芳“哦”了好半天，明白，你现在是万强的女人，你肯定不会了，不过我觉得宋阳是个很好的备胎啊，他一定会等你的，挺好，万一哪天万强辜负了你，你又可以回来找他。 贱！ 我骂了一句，甩开王芳径直朝前走着，我不是那种炒冷饭的人，被万强扔掉了去找宋阳，我不会再那么贱了，宋阳永远是我的朋友，但我不会再去招惹他。 王芳见我真的生气了，也不敢再说什么，只是弱弱地来了一句，“呃，多个人多个选择啊，我也没什么意思，当然是希望你跟万强早生贵子，白头偕老啊！” 十一月，已经过去了一个周，天气越来越凉，就连中午太阳照在身上，都没有了暖意。 还有不到两个月，这多灾多难的一年就过去了，但愿来年一定顺顺利利的，别再遇到这么多人和事，让我烦心。 这天晚上天特别冷，我回到宿舍洗了脸就缩进了被子里，连手都不愿意伸出来。 我爸不让用电热毯，说是怕我忘记关电源引起火灾，想想他还算是有良心，给我送来了两床厚厚的蚕丝被，特别暖和。 万强那件事之后，他对我的态度又卑微了一些，甚至都不太敢跟我大声说话，我害怕这种感觉，我不愿意看着他心虚，看着一个曾经告诉我，农村人一点也并不比城里人差的男人，一时间变成了一个负罪感的缩头乌龟。 我躲在被子里跟万强打了一会儿电话，那家伙总是在电话里聊一些很风骚的话题，弄得我心里痒痒的，可是却又无济于事，我恨死这个坏蛋了。 恋恋不舍地挂掉电话，我调整了一下枕头，准备睡觉。 我闭上眼睛，回想着万强刚才的那句话，说下次要把我X哭，让我看看他男人本色有多厉害。 我有时候会联想起在杨彩虹家看的那些电影，回忆跟万强翻云覆雨的画面，就感觉身体里那头狮子随时要冲出来，那种欲罢不能的感觉，很销魂。 可能这就是爱一个男人，从肉体到灵魂的感觉。 手机忽然振动了起来。 我吓了一跳，不是万强，那是谁？ 第一百三十一章 惯性犯罪 我一脚踹开被子坐了起来，抓过手机一看，田婷！ “姐，怎么了？” 电话那边，是呼呼的风声，光听着我就感觉浑身的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田婷的声音很干涩，甚至有些沙哑，你睡了没？ 你在哪儿，我马上来找你！ 扔下手机，我忙不迭地穿上衣服，将刀别到腰上冲出了门去。 现在已经三点多了，我好不容易才拦了一辆出租车，赶到了田婷说的夜食城门口。 路灯昏暗的灯光下，田婷叼着烟，风把烟吹得胡乱地飞，她的眼神很凛冽，看得我不由自主哆嗦了一下，好冷。 “怎么了姐？”我跑过去，站在她跟前看着她。 田婷指了指对面的“宏业宾馆”，淡淡地说道，谢子夏跟杨彩虹上去了。 什么？杨彩虹？ 我瞪大眼睛，脑袋像是要爆炸一样。 “是，我朋友给我打了电话，说看到他们一起去开房了，我不相信，你呢？你相信吗？” 田婷盯着我，让我的眼神无处可藏，我摇摇头，支支吾吾地说，这不可能吧，杨彩虹是你的发小，从小跟你一起长大，不至于吧，他们能搞到一起去？ 田婷冷冷一笑，但愿是我们猜的是对的。 田婷说着，拨通了谢子夏的电话，按下了免提。 谢子夏隔了很久才接起了电话，打着哈欠问道，“老婆，怎么这么晚还给我打电话？” 我听得出来，谢子夏分明是在装作打哈欠，他是个艺术家，但是演技特别差，没人打哈欠还能将话说得那么字正腔圆。 田婷诡异地笑道，“我想你了，所以给你打个电话问问，你呢，想我吗？” 当然，我怎么能不想你，你是我老婆啊，傻瓜，你又胡思乱想什么呢？ 嗯，我知道，那你爱我吗？ 田婷问这句话的时候，斜眼看着我，一脸的不屑和鄙夷。 电话那头，谢子夏毫不犹豫地说道，我爱你，今生，来世，我都爱你。 哈哈哈……田婷狂笑起来，笑得我浑身的毛孔都竖起来了。 谢子夏也懵逼了，过了半天才弱弱地问道，老婆你笑什么呢？ “谢子夏，你在哪儿，告诉我。” 我在家啊，笨蛋，我还能在哪儿。 好，我知道了，晚安，做个好梦。 田婷挂掉电话，冲我酷酷地甩甩头，捉奸。 我看着对面那栋大楼，疑惑地问道，捉……什么奸？ 田婷拍拍我的肩膀，刚才你听见了吗？有一辆四桥车过去的时候按了喇叭，电话那边跟我们这边同时响起，呵呵，去他妈的谢子夏，我操。 我差点咬到了舌头，妈的，这是真的？ 我俩冲到对面，田婷冲前台的小妞说了一句，查一下谢子夏住哪一间，或者杨彩虹。 前台小妞摇摇头，抱歉，我们不能泄露客人的隐私。 田婷重重地敲了一下桌面，咬牙说道，我他妈是他奶奶，我找我孙子，你赶紧给我查！ 前台小妞看了田婷一眼，嘀咕了一句“有病”，刚要转身，就被田婷一把拽着头发拉了过来，“操，老子让你查就查，费什么话！” 我也火了，直接冲到了服务台后面去，将她推到一边，翻看了电脑上的登记。 前台小妞被吓得不行，赶紧点头哈腰地找了起来。 405房间。 “钥匙！”田婷冲前台小妞勾勾手指头。 拿了钥匙，我和田婷大步上了楼。 我看着田婷的脚步，走得很快，但是我能感觉到她的底气不足，她甚至还不小心踉跄了一下。 走到三楼的时候，我拉住了田婷。 “姐，要不我上去吧？” 田婷笑了，怎么，你是怕我被吓死？ 我尴尬地看着她，不知道该怎么说。 放心吧，我没那么脆弱，我倒是想看看，能不能把我给吓死。 田婷转身大步跨上了台阶，我跟在后面，比她好心乱。 405房间在左边靠近尽头的一间，从楼梯走过去不到二十米，但是我却感觉我俩走了几里路。 田婷拿出钥匙，慢慢地插进了锁洞里，她的动作很轻，几乎没任何声响。 我屏住呼吸，看着钥匙一点点地插进去，好像男人和女人苟合时候的画面一样。 钥匙到底了，田婷咬着牙，猛地一转，使劲推开了门。 “啊——” 杨彩虹恶心的尖叫，将我们的目光完全带了过去。 谢子夏身体的某个部位，有一半还属于杨彩虹，就这么尴尬地僵持着。 画面恶心，刺眼。 不到半个月，我就看到了两副同样性质的画面，我是不是该庆幸，我不是当事人，也不是受害者呢？ 田婷将钥匙砸了过去，准心不够，钥匙砸到了墙上。 谢子夏慌忙抽身，抓过被子试图遮盖身体，杨彩虹抱着胳膊，朝田婷跑了过来。 田婷，你听我说……我真的不是故意的！ 杨彩虹光着身体，紧紧地抓着田婷的胳膊。 “滚你妈的，你真恶心！”我使劲推了杨彩虹一把，但是她却像张狗皮膏药一样，紧紧地贴在田婷身上。 田婷看着杨彩虹，五官在抽搐，可是她还是淡淡地推开了杨彩虹，走到床前，一拳砸在了正在穿裤子的谢子夏鼻梁上。 谢子夏哀嚎一声，歪倒在床上，田婷用膝盖顶着他的后背，使劲地挥舞着拳头。 我也冲了过去，抓着谢子夏的头发，给了他一个大嘴巴，“谢子夏你王八蛋，姐对你那么宽容，你还这样，操！” 谢子夏被我这一耳光扇得晕乎乎的，他半天才缓过神来，抱着田婷苦苦地哀求道，“老婆，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真的不是！” 田婷用力推来他，狠狠地扇了他两个耳光，打得他鼻血都喷了出来。 田婷，你不要打了，对不起，是我的错，我对不起你，你要打就打我吧！ 杨彩虹扑过来，蹲在地上抱着田婷的大腿，光溜溜的身体什么都藏不住，像头发情的母猪一样恶心。 田婷的拳头狠狠地握紧，随即又松开。 我上前想拽开杨彩虹，随即又忍住了，我忘不了田婷当初为了她，狠狠扇我耳光的事情，她们之间的事情，我还是不要插手为好。 田婷终究没有对她动手，只是不耐烦地推开她，拉着我冲出了房间。 半个小时后，我俩坐在路边的烧烤摊，面前已经倒了好几个啤酒瓶。 “李恋，真他妈的讽刺啊，我最好的朋友，跟我最爱的人，上床了！”田婷龇着牙，一口一口地抽着烟。 我摇摇头，人心隔肚皮，谁都会变的。 变？ 田婷看着我，苦涩地笑着，一边喝酒一边抽烟，她握着酒瓶的手指在微微地颤抖，看得我心惊胆战的。 早在几个星期前，田婷就听朋友说了，杨彩虹跟毛毛分手了，老是给谢子夏打电话，还去了几次市里找谢子夏，田婷一直都嗤之以鼻，她对于好朋友和爱人，是放心的。 可是最近，谢子夏回来了，却没有跟她联系，反而是跟杨彩虹联系很多，田婷也是前天才知道谢子夏回来的，她也懒得跟谢子夏计较，她不是一个喜欢斤斤计较的女人。 几个小时前，有朋友去吃宵夜回来的路上，看到了杨彩虹和谢子夏进了这家宾馆，于是便给田婷打了电话。 她不愿意相信，把朋友骂了一顿，直到朋友说，“如果看错了就把眼珠子挖出来，全家死了”这种狠话的时候，她才意识到，可能自己真的遇到事情了。 “上一次郭宝怡的事情，我原谅了他，没想到他竟然跟我的发小，我最好的朋友搞到一起去了，操，讽刺，莫大的讽刺，打脸。” 田婷狠狠地灌了一口啤酒，眼神像碎玻璃一样。 算了，这种王八蛋，就让他滚蛋吧，谁稀罕呢！ 我不愿意提杨彩虹的事情，我害怕再被冠上挑拨离间的帽子。 田婷按着我的肩膀，“李恋，路遥知马力日久见人心，我真的错了，我把杨彩虹当朋友，她可能并不这么想，我才是一个自以为是的傻逼。” 第一百三十二章 好好先生 嗯，是有些过分。 我淡淡地回应了一句，在这个时候，我要是骂了杨彩虹，将来她们倘若和好了，那我就会变成历史的罪人，我学乖了，有些话不能说。 操，杨彩虹这个婊子，挺能装的，上次害得我对你动手，我真的很……对不起李恋。 我一愣，真是没想到此生能听到田婷说“对不起”三个字，而且还是对我。 “真的，听对不起你的，我他妈就是一个傻逼，被杨彩虹牵着鼻子走，我一直都很信任她，她说什么我就信什么，与其说杨彩虹变了，不如说是我把她给惯坏了。” 听到田婷骂杨彩虹，我就放心了，至少她是已经把她当做了敌人了。 而我，还是不能趁机骂人。 我和田婷去了旅社，喝得醉醺醺的躺在床上，两个女人躺在一条被子里，相互说着男人的事情。 这是我第一次敞开心扉跟田婷说万强的事情，我还亮出了胳膊上的三道伤疤给她看。 田婷淡淡一笑，卷起袖子，我顿时吓蒙了。 田婷很少穿短袖T恤，我倒是没注意，现在她卷起袖子，整条胳膊上面全是密密麻麻的伤疤，看上去格外触目惊心。 “都是用刀划的，郭宝怡的事情对我打击挺大的，我他妈割了自己那么多刀，但是却没有醒悟过来，我不能再爱这个混蛋了，你知道吗，我甚至还想过，我要跟他结婚，等他毕业了就结婚。” 田婷叼着烟，将烟屁股都咬出了深深的牙印。 说起结婚，这不是第一次。 田婷伸出手指，那枚戒指还在，她摘下戒指的时候，手指已经有了一圈戒痕。 田婷将戒指扔进了厕所里，用水冲走了。 “妈的，男人这东西，就跟毒品一样，不能碰。”田婷咬着牙，看着已经空无一物的厕所坑，眼神里满是绝望。 没事，来日方长，你会遇到真正爱你的男人的。 我的安慰很没用，田婷喝了半宿的酒，抽了一地的烟，直到清晨，她才像个婴儿一样沉沉地睡了过去。 出轨，变成了一个致命的毒品，可能因为田婷和宋阳都是我熟悉的人，所以我看到他们的悲剧，我会变得很敏感，只要爱情掺杂了别的情感，那就可以滚蛋了。 几天后，是宋阳参加选拔赛的日子。 我去了体育馆，找了个角落坐了下来，我不想让人知道我是来看谁的，我只想看着他成功入选，就可以了。 选拔赛比我想象中的要枯燥很多，我都有些看不懂了，不一会儿就开始神游，只希望快点结束。 因为这次选拔赛很没有悬念，因为对手太弱，宋阳这样的水平如果不能进去的话，那我真的可以当场吞掉一公斤狗屎。 但是我又不好拿出手机来玩，只能强撑着，看着场上枯燥无味的选选拔赛。 忽然，我眼前一黑，有个人影站在了我面前，我晃动了一下身体，然而面前的人却毫无知觉。 我愣了一下，感觉到对方是故意的。 “你是李恋？”站在我面前的人冷冷地问了一句，我这才抬起了头来。 眼前的女生瘦瘦小小的，但是一张瓜子脸却像宫廷剧里的恶女人一样，带着一股杀气。 你是谁？我站起身，身边立刻围过来了几个女生，她们凶巴巴地看着我，让我很不舒服。 “有种过去外面说话？”女生昂着脖子，不客气地问道。 我点点头，跟着她们离开了赛场，到了外面的空地上。 女生冲我笑了笑，“跟你介绍一下，我叫马蕾，是宋阳的女朋友，你呢，你是他什么人？” 我惊讶地看着眼前的女生，女朋友？ 我问你，你以什么身份来看宋阳打球？ 我淡淡一笑，我以普通朋友的身份，不可以？ 我话音刚落，旁边的一个女生就抬手打了我一耳光，我避让得很快，这一巴掌打在了我脖子上。 操你妈的！我怒骂了一句，一脚踹在了女生的肚子上，她立刻倒在了地上。 我看着马蕾，鄙夷地说道，“找人打我，就找这样的弱鸡？” 马蕾眼神闪过一丝慌乱，显然是没想到我这么厉害，是的，很多女生都没想到我是个很能打的女人。 情景很相似，上次的陈鑫女友，这次的宋阳女友，我操，为什么都不可以提前告诉我一声，你们有女朋友了，也不至于让我卷进来。 尤其是宋阳，一直跟我说的那些话，原来是胡编乱造的。 “李恋你真的很贱，你几次都来纠缠宋阳，他跟我在一起，都是被你给搅合的，你真不要脸。”马蕾含着眼泪，指着我的鼻子骂道。 我打开她的手，请你去把宋阳叫来，问问他我什么时候纠缠过他了？ 真的？马蕾看着我，眼泪在闪烁着，我的心忽然有些慌乱。 接着，马蕾背课文一样说出了好几个时间段，说那个时候他们刚分手，或者是还在一起，而那个时候，我却跟宋阳在一起！ 我清楚记得，她说的某个时间，她和宋阳刚刚吵架分手，而那个时间正是宋阳来找我复合，送了我那个泰迪熊的时间，因为那天我记得很清楚，第一次让我有了恋爱很幸福的感觉。 而我们第一次在一起的时候，却是宋阳和她冷战的时间。 “我跟他分分合合十几次，你一直在纠缠他，为什么不可以放过我？我爱他，你一定比不上，我为了他可以做任何事情，你行吗？”马蕾哭了，眼泪掉了下来，旁边的女生赶紧抱住了她。 我一句话都说不出来，脑子乱得不行，心脏像是被人捅了无数刀。 “李恋，你不要傻了，宋阳不会真的爱你的，他只是想跟你上床而已，你离开他，不要再折磨你自己，也不要再折磨我了，行吗？” 马蕾的话字字诛心，我竟然一点都没有怀疑，她在说谎。 三月份的时候，我怀孕了，你知道吗，这不是我第一次怀孕，我已经两次为他打胎了！ 马蕾紧紧地抓住我的胳膊，声泪俱下地说道，“为了他我连命都不要了，你觉得你可以做到吗？你跟他上床的时候，你真的爱他吗？” 滚你妈的，老娘没跟他上过床！ 我猛地推开马蕾，逃命似的跑出了体育馆。 我需要找个地方，冷静一下，太可怕了。 我曾经以为很爱我的男生，那么完美的爱情，让人羡慕得要死，居然是这么肮脏虚伪的事情。 宋阳只是害怕寂寞而已，所以我和马蕾，甚至还有别人，都变成了牺牲品。 所幸的是我没有陷阱去，我能全身而退。 可是，我还是被欺骗了。 好好先生，暖男，去你妈的，虚伪！ 从小到大，我最怕的就是被人欺骗，无论是出于什么感情，我都没办法忍受，尤其是伪装得那么优秀的一个男生，真实的面孔居然是这样。 我忽然想起了那次在学校，杨彩虹对我的警告。 呵呵，只是谁会相信一个婊砸说一个外表优秀暖心的男生，是花花公子呢？ 不，其实有时候婊砸更清楚一个男人的本质。 我恍惚了一整天，喝了很多酒。 当天回去就把那个泰迪熊扔进了垃圾堆，恶心，它居然在我床上躺了那么久。 意外的是，隔天下午，宋阳给我打了电话，要找我去谈谈。 我答应了，我很想问问他，为什么要同时欺骗两个女生，甚至是更多人。 在广场上，我见到了宋阳，他已经成功进了市队，情绪比之前好了很多。 “李恋，谢谢你能来，听我做这些解释。” 我抱着胳膊，淡淡地笑道，没事，你说吧，我都认真地听着。 其实，我不是要故意瞒着你，我只是不知道该怎么去处理这段感情，她一直都在纠缠我。 呸！ 你这么说一个女生，你觉得你很有面子是么，还是觉得很有理？ 第一百三十三章 扯淡的兄妹情 宋阳你够了，我觉得你要还是个男人的话，你就回去好好地对她，她为了你付出了那么多，如果你还要伤害她，那你真的很不是男人。 我说着就扭头走开了。 宋阳的声音在我身后响起，“可是你相信吗，我真的不爱她了，我没办法和理由再说服自己，继续跟她走下去了，她要的，也不是爱情！” 我翻了个白眼，继续朝前走。 宋阳还真是隐藏得很深的高手，也怪我自己无知，算了，在这场爱情角力的拔河里，我没有损失任何，那就够了。 在外面绕了一圈，心情渐渐平静了下来，万强忽然打来了电话。 “你去找你前男友了？” 我头皮一下子发麻，支支吾吾地说，什么前男友？你什么意思？ 万强笑了，没什么，分手还可以做朋友嘛，我无所谓，只是觉得你应该跟我说一声，之前去看他比赛，今天又出去见他，怎么，那小子又想泡你？ 我咬着牙，谁跟你说的？ 绝对是有人打了小报告，否则万强又没长千里眼和顺风耳，虽然我和宋阳之间也没什么，但是我很讨厌被人出卖的感觉。 万强叹了口气了，看来你还是很在意，没事的，你告诉我，你们聊了什么，你是不是还想回头？你实话告诉我。 我冷冷一笑，我没必要回头去跟一个骗子在一起，我也没时间跟你说这些废话，你还有事吗？没事我挂了。 说着，我便挂掉了电话，我不喜欢被人束缚，谈个恋爱又不是坐牢，干嘛要给自己弄点麻烦，我自有分寸就好，没必要跟他汇报吧？他在东山，跟女生吃饭难道也要汇报，也不见得嘛！ 一肚子气，万强打了很多电话我都没接，我一直在想，到底是谁他妈的在背后捅刀子，至于么，光天化日下我跟宋阳还能怎样，又不是去宾馆。 妈的，谁他妈这么贱。 连续两天，万强打电话我都不接，要么就是挂断，要么就让它自己响停，我懒得跟他吵架，只是觉得很烦。 晚上，我坐在包房里休息，掏出手机一看万强又打了十几个未接来电，我怒了，便发了一条短信过去，“别打了，我不想跟你说话，让我冷静几天。” 收起手机出了包房，我也懒得看手机，只是觉得十几分钟后手机振动了一下，我不想看他短信，便没有掏手机。 “李恋，几点了，我他妈的好困啊，怎么还不下班？”王芳按着我的肩膀，打着哈欠往我边上凑，想看我手机几点了。 我这才掏出手机，一打开屏幕，就跳出来了一条万强发来的短信，“婊子，你他妈的装什么清高？你以为我他妈稀罕你，犯贱，滚。” 我瞬间就懵逼了，王芳看着短信，又看看我，什么意思？吵架了？ 我尴尬万分，没想到万强这孙子居然会发这种短信来骂我，不过在王芳面前，我还是要装一下逼，我强颜欢笑道，“嗯，骂着玩呢，没事，我们经常骂来骂去的。” 王芳难以置信地看着我，真的假的？骂得也太凶了吧，是我就打电话过去骂了。 我支支吾吾地说了几句，勉强把王芳给支开了，我躲进卫生间里，给万强打过去了电话。 孙子，居然这么骂我，我感觉他一点都不像是在开玩笑！ 电话响了很久，万强才接了起来，我听见那边闹哄哄的，很多人在笑闹，还有扑克牌的声音。 “你终于肯给我打电话了，我去，你还真是小心眼，说你几句就不高兴了，看来我是少收拾你了！” 我强忍着怒火，淡淡地问了一句，“你为什么要骂我？” 万强愣了半天，我什么时候骂你了，乖乖，你不会是在做梦吧？我连电话都打不通，我什么时候骂过你了？不过我倒是想X你，嘿嘿。 滚，你要我把你骂我的短信重新给你发一遍吗？ “什么？短信？” 说了半天，万强才告诉我，短信是白英英发的，最近他一直没办法打通我电话，白英英也知道了，可能脑子一时发热，就给我发了那短信。 “你别生气啊，她一个小丫头，性子听急的，就喜欢瞎折腾，我回头骂她几句，乖，不要生气了。” 我咬着牙，狠狠地骂了一句“傻逼”便挂掉了电话。 操，现在都一点多了，还能拿着万强的手机发短信，这白英英别不是时时刻刻都跟万强在一起吧，而且还随便动他手机，看来俩人倒是已经好得不分你我了。 我深深叹了口气，我总觉得很不安，结合谢子夏和郭宝怡，还有杨彩虹的关系，我得出的结论是，熟人最好下手。 白英英也在东山，跟万强他们混在一起，近水楼台，谁敢保证万强就能随时都把持得住？什么时候喝了酒，白英英小身体往身上一贴，小手一捏，万强马上就得缴械投降，还能当什么柳下惠？ 就像以前在学校的时候，很多人以认哥的名义，跟人搞暧昧，这也不是什么高级的事情，我不是想不到。 只要白英英存在一天，我就没办法跟万强好好的。 刚回到家，万强就打来了电话，问我是不是生气了。 我懒得跟他多说，只说了一句言简意赅的话，“你先把你和白英英的关系处理干净，再来跟我说话，我不想玩三个人的游戏。” 万强还没来得及说话，我就挂掉了电话，我又补了一条短信过去，别给我打电话了，否则我就换卡，让你一辈子找不到我，好好想想，到底你跟她是什么关系，我是什么关系，我需要一个清楚的界限，我的眼里，一对男女除非有血缘关系，否则叫做哥哥妹妹的，都是扯淡。 可能是这句话震慑到了万强，他没敢再给我发短信来，也可能是，他脑子乱了，他也理不清到底我们是什么关系。 恋爱真的是个麻烦的事，因为这件事，我这几天都吃不好睡不着，一旦陷阱去就真的难以自拔，万强，最好给我一个准确的答案。 隔了一天，晚上下了班，我和王芳坐在路边撸串，刚吃了不一会儿，手机就响了，是一个陌生的号码。 王芳见我没有接，有些奇怪的看着我，问我是谁打来的，我赶紧笑了笑，接起了电话。 “李恋，你在哪儿？”对方的声音很嚣张，是白英英。 你在哪儿？ 你他妈在哪儿？我问你！ 我赶紧将手机的音量按到最小，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说道，“你说吧，我过来找你。” 好，我在街心花园，你过来，我给你十分钟。 白英英的口气拽得二万五车的，让人听了就想抽她几大嘴巴。 王芳皱眉看着我，到底是谁？ 我不自然地笑了笑，万强的一个朋友的妹妹，从东山来了，我过去见一下，抱歉了，今晚不陪你吃了。 王芳一把拉住了我，别啊，我跟你一起过去吧！ 我推辞了几句，起身跑到路边拦了亮出租车就过去了。 白英英忽然来找我，什么意思？ 很快，我就到了街心花园，这边也有很多路边摊，因为靠近车站，所以很热闹，宾馆什么的林立，到了晚上也依旧人很多。 白英英穿着一件露肩的T恤，站在路边抱着胳膊，嘴里叼着烟，一脸痞气的看着我。 我走过去，还没说话，就被白英英狠狠甩了一耳光，这一下打得我脑袋像是飞进了无数只马蜂，嗡嗡嗡的叫个不停，而且她手指上的戒指，还刮伤了我的脸，有些火辣辣的，我一抹，手心带上了血。 我刚要抬手揍她，却被旁边围过来的两个男人按住了肩膀，一左一右地架着我，我根本就动弹不得。 “你他妈干什么？”我怒视着白英英那张嚣张的脸，脑子还在晕乎乎的。 白英英吐掉烟头，老娘今晚教教你怎么做人！ 她头一甩，便快步朝旁边的宾馆走了过去。 我被两个男人押着，跟着白英英进了宾馆的房间。 “妈的，你个贱人！”白英英一脚踹在我腰上，我猝不及防，一下子趴在了地上。 白英英踩在我后背上，我挣扎了一下，但随即又被两个男人按住了。 白英英你有种就把话说清楚，你这么阴我，算什么？ 白英英狠狠地在我后背上踩了一脚，尖锐的高跟鞋刺在我后背上，说不出的疼。 “我阴你？那天晚上你给万强发的短信我都看到了，你问他我跟她什么关系是吧？你有什么资格问这句，在认识你之前，万强已经认识我很多年了，你他妈算个什么鸡X毛？” 白英英大声地骂着脏话，她骂人的话又脏又损，一点人性都没有，她一边骂，一边抽我耳光，抓着我的头皮往地上撞。 到最后，我鼻子口里全是血，脑子已经像从我脖子上断开了一般，晕乎乎的，轻飘飘的。 你现在知道了没有？我跟万强是什么关系？我告诉你，无论是我，还是万强，我们都会为对方去死，这就是我们之间的感情，你敢说万强会为你去死吗，还是你也愿意为他去死？你告诉我！ 第一百三十四章 南河口之行 白英英抓着我的头发，将我头往后拽着，我感觉头皮都要被撕开了。 我冷笑着，看着她那张扭曲的脸，冷冷地说道，白英英你有种放开我，找两个傻逼来按着我让你打，你是心虚了还是怎么样？有本事你放开我，我们俩打一架？ 白英英鄙夷地笑笑，好，松开她，我看看她能打死我不！ 两个男人缓缓地松开我，我咬着牙，从地上站了起来。 头一会重，一会轻，我甚至连视线都有些模糊，眼前的白英英的身影摇摇晃晃的，我刚站稳，就被她踹了一脚，我一下子靠在了墙壁上，后背被撞得生疼。 “来啊，垃圾。”白英英轻蔑地一笑，冲我挑了挑眉。 怒火烧心，我龇牙一笑，冲过去跟她扭打在了一起。 白英英打架的本事也不是盖的，很有可能是因为从小就混社会的原因，她打架特别下狠手，而且专挑要害。 但是跟我比，她还是略输一筹，几个回合我就把她按倒在床上了。 “你他妈的松手，你个贱人，你以为万强真的很爱你，你贱嗖嗖的说那些话，不觉得恶心？我告诉你，喜欢万强的女人很多，你根本就不算个什么东西！” 白英英被我掐着脖子，连说话都有些费劲。 这一番话足够让我掐断她脖子几十次了。 我咬着牙，用膝盖顶着她的肚子，让她连挣扎都很困难。 “你算其中一个，是不是？” 白英英直勾勾地看着我，不知道是说不出话，还是不想说话，就这么沉默着。 我双手一用力，掐得她脸色发紫， 两个围观的男人急了，跳过来抓我肩膀，要我松手。 我回头瞪着他们，“你们来，我就掐死她！” 两个男人立刻往后退了几步，我刚一会儿头，烟灰缸就砸到了我头上。 我眼前一黑，晕了过去…… 不知道过了多久，我从头疼欲裂中醒过来，还是那间房间，但是只有我一个人，身上又多了很多脚印，满地被抓掉的头发。 白英英我操你爷爷的，居然趁着我晕过去阴我，你他妈真不是人生的。 我坐在地上失控地大叫，人这东西，往往就输在一个“狠”字上面。 手机上留着一条白英英发来的短信，有种就不要把今晚的事情告诉万强。 呵呵，我真想吐她一脸，老娘从来都不是会跟男人哭诉示弱的人，就算她不说，我也不会跟万强说 他俩本来就是狼狈为奸的一对，我何必去自取其辱？ 我给她回了一条，“下次打架，麻烦你带点尊严来，不要再用下三滥的把戏，恶心。” 已经将近五点了，我居然昏迷了几个小时，鬼知道白英英这混蛋是怎么折腾我的，浑身都疼，所幸的一点是这贱人没做什么下贱的事情，把我脱掉衣服拍个照片什么的。 待到天亮，我回到宿舍洗了个澡，衣服一脱，浑身都是青紫的伤痕，看得我自己都心惊胆战的，白英英的狠毒，是超乎我意料的。 还没到下午，我爸急火火地打了个电话来，劈头盖脸地就将我训斥了一顿，质问我为什么跟万强他们过不去，现在搞得他的货没人要。 我跟他吼了半天，才算是明白了事情的原委。 我爸不知道怎么的现在给一个小公司供应水泥，对方跟万强他们有合作，而现在忽然要停止采购我爸的水泥，说是我跟万强他们有过节。 另外我爸还说了，主管这件事情的是一个姓白的女的，要我赶紧给她打电话解释清楚。 原来是白英英搞的鬼！ 我生气得不行，凶巴巴地质问我爸道，“你难道除了卖给他们家，就没有别的客户了吗？” 我爸居然很怂地说了一句，“是”。 我彻底无语，我爸在电话那边说了很多，还说要不他直接给万强打电话，请他帮忙。 我连忙制止他，答应他我立马就给白英英打电话。 臭女人，还真的挺狠的，知道用我爸爸的生意来要挟我，不，是用我爸来要挟我，在我爸眼里可能没有比钱更重要的事情了。 我无奈万分，只能硬着头皮给白英英打了电话。 白英英的口气很讽刺，“怎么，来给你爸当出头鸟呢？” 我强压着怒火，淡淡地问道，你要怎么样？ 很简单，你今晚过来南河口，我的人会来接你，你跟着过去跟老板说一声，赔礼道歉一下就好。 南河口是距离城里一个多小时的一个乡镇，虽然不大，但是还算是发展得可以，相对来说治安什么的也算好。 我跟她说了几句，便答应了。 这本来就是一个必选题，我不得不选，否则我爸不会放过我，我也不想去惊扰万强。 下午三点，我坐上了去南河口的小巴。 一路颠簸，我的心情也跟着忐忑起来，腰间别着那把钢刀，我是抱定了蹲监狱的心来的。 士可杀不可辱，不管是谁要害我，我都不会客气。 虽然我知道白英英不会轻易放过我，势必要刁难我一些，但是只要不是太过分，我都可以忍辱负重挨过去，不过仅此一次，毕竟是关乎我爸的经济命脉，我不能太绝。 四点多，我来到了南河口的车站。 给白英英打了个电话，很快便有两个男人开车面包车来接我了。 坐上车，又是一路颠簸，我被带到了靠近郊区的一个工厂里。 不知道是生产什么材料的工厂，到处都灰突突的，像是从地底下挖出来的一样，偶尔看到几个工人在走动，一片萧条的状态。 白英英呢？我问那个开车的男人。 男人一笑，她来不了了，我陪你进去就好，没事的，我会安排好的。 我心里一紧，暗暗摸了一下腰间的钢刀，跟着男人走进了工厂厂房里。 左右穿梭，到了工厂后面的一间简陋的办公室里，一个四十多岁的老男人和几个年轻的男人坐在里面打牌，抽着烟喝着啤酒，乌烟瘴气的。 看到我进来，几个男人打了个口哨，显得很轻浮。 老男人眯缝着眼睛看着我，笑而不语。 开车的男人冲老男人笑笑，“华哥，人我带来了，你看着办吧！” 我回头看了一眼开车的男人，你什么意思？ 什么意思？你问华哥就好，你爸的破水泥惹的事情，最后还是要华哥来给你们擦屁股，你好好跟华哥道歉，态度好一点，华哥是通情达理的人。 我一头雾水，其实整件事情根本就很狗血，我爸也谈不上什么错误，只是被白英英这么一弄，他变成了罪人，我成了替罪羊。 我看着老男人，想必他就是华哥。 “李有福的姑娘？”老男人挑眉问道，一口黄板牙因为长期抽烟的关系，已经分辨不出本色了，一张布满雀斑和褶皱的脸，看得我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我点点头，是，我爸做的事情不地道，还请华哥原谅。 华哥扔下手中的扑克牌，呵呵，是，那必须得原谅你，我不可能不给你爸一个面子吧，他这么有诚意，把你给送来了。 我愣了一下，心想不是白英英让我来的么，怎么变成了我爸？ 我刚疑惑着，华哥已经走到了我跟前，扫视着我，目光像X光一样，看得我浑身都很不舒服。 “你们出去。”华哥冲那几个人甩甩头，众人便起身出去了。 我一把拉住开车的男人，喂，你不能走！你得送我回去！ 男人微微一笑，没事，我在外面等着你，完事我送你回家，你乖乖地听话吧！ 我心里一下子紧张起来，然而卷帘门已经被拉了下来，房间里就只剩下我和那个一脸猥琐笑容的华哥。 第一百三十五章 自我拉扯 我僵硬地笑笑，华哥，真的很抱歉，我爸的事情给你添麻烦了，请你给个面子，我保证以后再也不会发生类似的事情了。 “嗯，一切好说，你爸也是个爽快人。”华哥摸了一把头顶，笑容显得很色。 我附和着笑咯笑，那个，我就先谢谢华哥了，回头让我爸请你吃饭。 华哥点点头，你几岁了？ 今年刚刚十八。 嗯，不像是十八岁，感觉跟小少妇似的，这胸挺大的，屁股也很翘嘛，极品！ 我还来不及回嘴，华哥的猪蹄就在我屁股上狠狠地捏了一把。 “你干什么！”我生气地推了他一把，觉得越来越不对劲了。 华哥龇牙一笑，你爸说了，让我随便X，怎么，你还不好意思起来了？还是处吧？是的话我会多给你爸点好处的！ 我浑身都冒了冷汗，敢情白英英那贱人，居然是想让华哥来侮辱我！还他妈的说是道歉，并且还顶着我爸的名义，我就不相信，我爸能把我推给这个老男人，就为了几车水泥！ “华哥你最好放尊重点，我爸没说过这件事，你要是诚心要合作了，那就给个面子，以后大家好好合作，共同发财，你要是有什么歪主意，那我劝你还是不要妄想。”我怒视着华哥，浑身的毛孔都在扩张。 华哥大笑起来，你他妈的还装什么，你爸说的你给玩，我也不要你干嘛，不就是睡一觉吗，怎么了，你难道没被男人碰过？ 华哥伸手过来抓我，被我狠狠地推开了。 操，你还敢推我！你不要命了，妈的，不要敬酒不吃吃罚酒！ 华哥骂了我一句，再次扑过来要拽我，他的力气很大，抓着我的胳膊使劲地扭，疼痛让我的怒火也上来了，我一把拔出腰间的刀，冲着华哥就挥了过去。 他躲闪及时，刀子在他身上划开了一道口子，夹克露出了一个豁口，看起来有些狼狈。 妈的，你还动刀子！ 华哥骂了一句，冲着卷帘门使劲踹了几脚，门口的男人们马上掀起了卷帘门，拎着棍子冲了进来。 “华哥，怎么了？小妞还要造反……” 一个红T恤男人话还没说完，就被我手中的刀子吓了一跳，他或许只是以为我在反抗，没想到我居然拿着刀子。 华哥大吼一声，给我上啊，按着她，老子今天就不信邪了，我非要X死她，你们也有份，妈的！ 几个男人一哄而上，向我围了过来。 我咬着后槽牙，一刀扎进了扑上来的男人胳膊上，他立刻惨叫一声，捂着胳膊弯下腰去，鲜血立刻顺着胳膊流了一地。 看到有人见血，那几个人也懵逼了，愣愣地看着我，手中的棍棒显得有些迟疑。 “上啊，还他妈怕一个毛都没长齐的小贱人？”华哥怒吼着，几条狗继续围了过来。 我挥舞着刀子，只听得“唰唰”两声，两个男人捂着胳膊也缩了回去。 我找准时机，趁机跑了出去。 “追——”华哥的吼声从后面传来，而我已经跑出了厂房。 在门口，那个开车的司机正蹲在门口抽烟，我一把拽起他，将刀顶在他胸口，恶狠狠地吼了一句，“开车！” 司机吓得一脸苍白，哆哆嗦嗦地说道，你……别乱来…… 别他妈废话，开车！我一使劲，刀子在司机的脖子上划出了一道血口子，他立刻吓得不行，跌跌撞撞地跑到了车边。 坐上车，那群狗腿子已经追了上来，一个个鬼哭狼嚎地乱叫，追了一段便放弃了。 我的刀一直顶在司机的脖子上，他哆哆嗦嗦地问我，要去哪儿？ “带我去找白英英，她在哪儿我就去哪儿。” 司机愣了一下，有些为难地看着我，我马上一用力，刀子再次划到了他的脖子上。 是是，我带你去，你别乱来行吗？ 我将刀子撤走，坐回到了副驾驶座上。 行驶了一段，看到前面有个药店，我让司机停车，下去买个创口贴贴脖子上，我担心他等下失血过多晕过去，没人给我开车。 司机也不敢怠慢，我看着他缩头乌龟一样的架势，忍不住冷笑一声，难怪是跟着白英英混的，这么怂，只敢在背后捅刀子，当面不敢来事。 继续前行了一段，司机小心翼翼地问道，“你要找白英英干什么啊？” 她玩了我，你觉得我找她干嘛？ 司机摇摇头，我劝你还是不要去，她哥哥不会放过你的。 我挑眉一笑？你说哪个哥哥，白英凌，还是万强？ 司机回了一句，两个都不会放过的。 我一巴掌扇在了他脸上。 司机单手捂着脸，懵逼地问我为什么要打他，他是善意地提醒我。 我冷笑一声，我对你这个回答不满意！ 司机愣了一下。 “我不怕任何人不放过我，谢谢你的提醒，开快点。” 南河口距离东山三个多小时，我们到的时候，天已经黑了。 司机给白英英打了个电话，按照我的说法，说事情完成得很顺利，我已经回去了。 白英英在电话那边，很得意地说了一句“干得好！”，我听着她的声音，感觉刀子在燃烧。 十几分钟后，我被司机带到了东山一家偏僻的农家山庄里，听司机说，白英英他们今晚在这里聚会，至于是哪些人我也没问，不管是谁在，今晚我都要让白英英付出她该有的代价！ 走进餐厅，白英英正和一群男人在打牌，她笑得很大声，一副男人模样，一丝女人味都没有。 我径直走了过去，距离她不到一米远的时候，她对面的人看到了我，叫了一声，白英英马上回过头来。 我毫不犹豫地掏出刀子朝她的胳膊扎了过去，我不想她死，因为我不愿意为了她去坐牢。 我只想在她身上扎无数个窟窿。 “啊——”白英英惨叫一声，惊恐地看着我，一种要死的感觉。 我抽出刀，冲她阴森一笑，你玩我，我玩谁？ 旁边的男人们急了，扔下扑克就朝我围了过来，我不客气地挥舞着刀子，扎到了两个男人的胳膊，其他人一时不敢靠近，但是他们并没有退缩，试探着往我这边靠过来。 白英英捂着流血的胳膊，已经失去了嚣张的架势，一张脸苍白得有些可怕。 我扬起刀子，再次朝白英英扑了过去。 就在我的刀子要捅进她肩膀的时候，一双手紧紧地环住了我的身体，将我拽了回去。 “你疯了！” 万强将我推到墙上，抢夺着我手中的刀子，我不肯放手，刀刃在我手心里划破，一阵钻心的疼痛之后，鲜血流了下来。 你他妈的放手！ 万强咬牙骂着我，忽然一用力，将刀子猛地抽走，刀刃在我的手心划了狠狠一刀，鲜血滴得更加汹涌了。 万强按着我的肩膀，你疯了是不是？为什么要对白英英下手？ 我看着万强，一言不发地微笑着。 白英凌也冲了过来，将白英英拉走了，他临走的时候，狠狠地看了我一眼，像是要将我撕成碎片。 我被万强拽到了车上，他要带我去医院。 我冷静地看着他，你心疼吗？ 妈的，你是不是疯了？ 我是问你，我捅了白英英，你是不是很心疼？一定是吧，对不对？ 疯子，你觉得你这么做很明智是吗？ 我咬着嘴唇，没有说话，只是将脸别到了窗边，看着飞逝的景色，将眼泪咽回了肚子里。 一路无语，直到医院。 我没有反抗，乖乖地接受了伤口处理，还好不是很深，不需要缝针。 万强站在走廊上给白英凌打电话，问她什么情况，他很生气地在电话里骂了我，说我是脑子有病。 我无力地闭上眼睛，脑子一片空白。 “李恋，你告诉我，你什么要这么做？是不是你就因为觉得我和她有什么，你就要报复她，是不是？”万强瞪着我，大声质问道。 我眯缝着眼睛看着他，点了点头，“是。” 疯子！万强狠狠地骂了我一句，扭头出了病房。 呵呵，我懒得跟他解释，因为在他那里，我说什么都是假的，只有白英英的是真的，那就让他继续误会我吧，不，就算他知道了，他也不能怎么样，他不至于还去打白英英一顿为我出气吧？ 我拔掉了盐水，走出了病房，万强居然不在走廊上！ 我心里猛地一疼，但是却感觉很痛快，好，就这样，我已经看到答案了，总比他亲口告诉我，白英英对他很重要更体面吧？ 我下了楼，运气很好，我正好遇到了一个司机，拉了一车货要回城里去，他和他老婆孩子，一家人挺安全的。 好吧，老天也不会让我太狼狈。 刚坐上车，手机响了，我以为是万强，结果是我爸。 我刚接起来，他就将我狠狠地骂了一顿，说我为什么把华哥给惹毛了，这要他怎么跟华哥做生意？ 我握着手机，恶狠狠地吼了一句，“难道你真的希望他把你女儿给上了，换你的几车水泥？” 我爸愣在那头，还没反应过来是怎么回事，我已经挂掉了电话，直接将卡给扔了。 这一瞬间，我决定了，我要离开。 第一百三十六章 因为我的病就是没有感觉 回到城里的时候，已经凌晨一点了。 我站在街头，看着这座迷离的城市，眼眶湿润了。 因为陈鑫，我爱上了这座城市，现在我离开，带着绝望和失落，应该是一个很好的理由。 我到佳音找了王芳，叫上她和余思，一起吃了烧烤，算是散伙饭。 “你疯了，你要走，这么多朋友，你说走就走，你还有没有人性？”王芳很生气地指着我，拎着酒瓶要拍我，被余思按住了。 余思冷笑着，去吧，你想回来的时候再回来，如果还记得我们，随时都可以回来。 王芳别过脸去，生气的不想跟我说话。 我叹了口气，谢谢，我出去一年半载，出去见见世面，缓和一下再回来，等我，回来喝你们的喜酒。 “去你妈的，你走了我他妈跟谁玩去？”王芳很生气地在我胸前捶了一拳，她是真的生气了。 余思看着我，一字一句地问道，你告诉我，为什么要走？ 我苦笑一声，因为就是想走。 为了一个男人是吗？ 我摇摇头，我不想说，是因为两个男人，尤其是我爸，为了几车水泥，这么不顾我的死活，难道就觉得我是一个三头六臂的铁人，什么都可以面对？ 余思点点头，是，你什么时候回来，给我们打电话，来接你。 王芳看着我，眼神里满是幽怨。 我也舍不得，可是我还是决定要走，我得换个环境，重新过一段像人的日子，没有憋屈，没有勾心斗角。 其他人我也不想说，我打算到了那边再给他们打电话，其实我也只能跟田婷和江文说说了，其他人我不信任，也不想说。 最后在这个蜗居里呆一夜，我其实也不知道我要去哪里，只是听说邻市还可以，挺大的，我就想去那样一个很大的地方，没人认识我，也不用担心被他们找到。 天一亮我就走了，只带了手机和银行卡，回头看了一眼生活了半年多的小蜗居，心里还是有些酸酸的，一咬牙，我推开仓库门出去了。 买了去邻市的票，我坐在候车室里等着，还有半个小时，我就离开了。 车站里人很多，看到那些送别的场景，我倍感心酸，可能我一辈子都不能理解，为什么有人会要在最幸福的时候离开家人，去远方，而我，是被迫选择的。 去小卖部买水的时候，我还是忍不住，给我妈打了个电话，跟她聊几句再走，或许心里不那么难受。 座机响了很久，我妈才接了起来，我还没说话，她就哭了。 我被吓了一跳，怎么了你？ “小爱不见了！” 我脑子瞬间就大了，问了半天，她才止住哭声，告诉我昨天下午，她去了集市买东西，妹妹独自在院子跟小伙伴玩，等她回来的时候妹妹就不见了，问了小伙伴才知道，被一个四十多岁的大叔带走了。 我妈不敢告诉我爸，也不敢报警，只能在周围找了很久，到现在都没见妹妹的影子，可怜的我妈，无知又无能，只会待在家里哭。 “李恋，你快回来，帮我找找小爱！没有小爱我怎么活下去啊？”我妈哭得声嘶力竭的。 我的心特别痛，我咬着牙问了一句，我一个女孩子我怎么去找？你告诉我！ 我妈哭得死去活来的，说话却毫不含糊，不管用什么办法，你得把小爱找回来，一定要找回来！ 你去跟我爸说吧！ 不行，你爸知道一定会很担心的，你不是朋友很多吗，你快去求朋友帮忙，把我的小爱找回来！ 我再一次感觉到，可能在这个家里，我只是一个工具。 “我没办法找，你自己想办法吧！”我狠狠地扔下一句，挂掉了电话。 出口那边，司机已经开始吆喝了，要乘客赶紧上车，车子马上要开了。 我咬着牙，跳上了车。 坐到座位上，我闭上眼睛，揉着太阳穴，想让脑子清醒一点点，可是却越揉越疼了。 我在外面受的苦谁关心过我？可是一有事就找我，让我不顾一切地去满足他们的需要，凭什么，我真想问问我到底是不是他们从路边捡回来的，还是上辈子讨债来的，他们要这样对待我。 妹妹可爱的小脸一点点地在脑海中浮现出来，我忽然想起我在家上小学的时候，她每天都坐在门口等着我回来，像个小石狮子似的。 那段时光我们俩特别亲，只是后来我上了初中，叛逆期的我觉得她很烦，跟她疏远了。 可是每到周末放假，她还是会像只小石狮子一样坐在门口，等我回来。 大人的罪不应该由孩子来承担，她是无辜的。 我睁开眼睛，推开正过来检票的司机，跳下了车。 “喂，车马上要开了，你不要出去了！”司机在我身后大喊。 我头也不回地回了一句，我不坐了。 你不坐，车票是退不了的！ 我跑到售票厅，买了一张回去的车票。 坐在车上，我仔细分析了一下，很有可能抱走妹妹的不是人贩子，说实话我妹妹长得不算可爱，院子里那么多小孩子人家偏偏就带走她，很明显是冲着我家人来的。 要么就是冲着我，要么就是我爸，想想人家冲着我也不可能，毕竟我在城里惹的事，人家也不能调查到家里来，连王芳都不知道我家住哪儿。 我爸在外面得罪了那么多人，想必只能是找他的了。 回到家里，我妈躺在床上，跟抽大烟的似的，看到我回来了，立刻像诈尸一样弹起来，“李恋，你终于回来，快找找妹妹吧！” 我看着她失魂落魄的样子，让她淡定，先把事情仔细地告诉我一遍，我好想想到底是谁干的。 我妈说了一大堆，一句有用的话都没有。 我俩就这么坐着，我在想办法，她在掉眼泪，画面让人想掉眼泪。 忽然，电话响了，我跑过去接起了电话，你好。 “呵呵，是李恋吧？”对方阴笑着，我马上想起了他是谁，杨国福！ 之前我爸把脏水泼他身上，坑了他一把，想必他想寻仇报复也是情理之中的。 是我，我妹妹呢？ 你是个聪明人，还知道你妹妹在我手上，呵呵，想要她活着吗？ 废话，你想怎样？ 我不想怎样，就想跟你谈个条件，用你家的房产证来换你妹妹，如何？ 我家住的这栋两层的小洋楼，是我爸这些年唯一带回家的心血，用它换我妹妹的命，好荒谬。 我妈也听到了，在一旁不停地拉我，说要我点头答应。 “你说话算话，我就可以给你。” 杨国福笑了，是，可是你也要讲信用，如果你敢报警或者跟别人说的话，你妹妹就完蛋了。 放心，我知道轻重，绝对不会报警，也不跟别人说，你说个时间地点吧，我把房产证给你送来，你放了我妹妹。 杨国福让我晚上七点，去镇上的车站等他，他会找人来接我。 挂了电话，我妈拉着我的手，一边哭一边问，小爱怎么样了？她有事没？ 我很不耐烦地推开她，你再继续哭下去，那就有事了！ 我妈揉着眼泪，为难地问道，“真的要把房产证给他们吗？那我跟你爸怎么交代呢？” 我叹了口气，你女儿的命重要，还是房产证重要？先把房产证拿来，我去换了妹妹，我们马上报警，他杨有福能怎样，还真的把你房子给收了？ 我妈连连摇头，不，我不相信，万一他既拿了房产证，又不放你妹妹呢？那岂不是人财两空？ 我无语地看着她，那你想怎样？ 我妈丝毫都没有犹豫，很果断地说道，“你去把你妹妹交换来吧，我接到妹妹立刻报警，让警察去救你，行吗？” 靠！我到底是不是你身上掉下来的一块肉？ 我失控地吼道，真是没想到一个母亲能说出这种话来。 我妈又哭了，一边哭还一边很委屈地说，你总不能让我爸你爸一辈子的心血给了别人吧？你那么大了，你能照顾好自己，杨有福再厉害，也不能把你怎么样，你去吧，警察会保护你的。 “你知不知道，我之前为了几车水泥，差点被人给上了？就是因为我爸，现在又因为你的一句话，要我去送死，他拿不到房产证，会杀人灭口了你知道吗？”我像头狮子一样嘶吼着，我妈吓得浑身瑟瑟发抖。 一阵短暂的沉默，一个在抽泣，一个在叹息。 七点马上就要到了，我站起身，我妈忽然一把抱住我的腿，我心里猛地一阵感动，我以为她舍不得让我走。 然而，她说的却是，“你不能把房产证拿走！” 我虚弱地笑笑，别激动，我只是喝口水而已，我现在就去，把你女儿换回来。 我妈的瞳孔有些惊讶地松开，看着我，随即松开了手。 出门的时候，我妈不断地叮嘱我，要保护好妹妹。 我回头看着她，“如果我死了，你会难过吗？” 我妈愣了一下，摇头说道，不，你不会死的，你都那么大了。 一句智障才说得出口的话。 我冲她笑了笑，跨出了门槛，这一步跨不出去，我对她的感情已经消散了。 第一百三十七章 鲁滨逊式经历 晚上的车站，像阴曹地府一样阴森，我站在路边，冷风一吹，我不由自主地抱紧了肩膀，尽管如此，身体还是禁不住瑟瑟发抖。 很快，一辆面包车来了过来，杨国福冲我招招手，我立刻跑了过去，刚上车，就被车上的一个男人抓着头按在了座位下面。 “按好了，不要让她东张西望！”杨国福恶狠狠地吼了一句，男人的手立刻加大了力度，死死地按着我的身体，还用膝盖顶在我后背上，我根本就动弹不得。 他这是在玩套路，像警匪片里一样，不让受害人看到路线，呵呵，杨国福真的想太多了，明明是一个中年大叔，还要玩这种戏路，够装逼的。 能不能别按着我？我自己趴着就是了，行吗？ 男人不同意，我大声吼了一句，“杨国福你就那么怕我找警察来是吗？” 杨国福顿了顿，冷冷地说了一句，让男人松开我。 男人缓缓地松开我，我安静地趴着，并没有想要起身的意思，男人渐渐放松了警惕。 “房产证带来了没有？”杨国福问道。 嗯，在身上，我要见到妹妹才给你看。 好，是个诚信的人，不像你爸那个混蛋。 一路上，我也懒得跟他说话，就这么沉默着。 半个小时后，路面渐渐颠簸起来，外面的风声呼呼的，貌似是在山上。 十分钟后，车子停了下来，男人抓起我，将我拽了出去。 果然，这是一处半山腰的房子，四周都是崇山峻岭，只有一条蜿蜒的羊肠小道，想必那就是来时的路。 记清楚这些没用。 杨国福领着我进了房子，我一眼就看到了狗笼子里关着的妹妹，像个小动物一样，可怜巴巴地躺在里面，满脸的泪痕，看到我连声音都发不出来，她的嗓子早就哑掉了。 我冲过去，想要将她拉出来，却被杨国福拦住了。 “房产证拿出来，我就放人，半个小时以后，有辆货车从这里过，正好可以带她走，你耽误的每一分钟，都会影响她。”杨国福阴笑着，跟之前的亲切形象大相径庭。 我摇摇头，我没带来…… 什么？你给他妈的骗我？ 杨国福鬼叫着，扬起巴掌要打我，又迟迟没有下手。 我昂着头看着他，认真地说道，“我来换她，你把她送回去，我妈会用房产证来换我的，你放心好了。” 妈的，你以为我信你的鬼话？你们根本是在使诈，想拖延时间让警察来抓我呢！ 杨国福气得不行，但是他的巴掌一直没落下来，我觉得他至少还有一点人性。 我叹了口气，如果报警的话，我妹妹就没命了，这不是很冒险吗？我告诉你，我妹妹有先天性心脏病，在这里多呆一分钟，就随时有可能死人，你要是不想背人命官司，那你就尽管关着她好了。 杨国福看了一眼笼子里的妹妹，目光软和了许多。 “放了她，我在这押着，要是我家人不送房产证来，你就弄死我，如果报警了，你也弄死我，行吗？我很乖，我保证不跟你胡闹。”我双手插在牛仔裤口袋里，斜眼看着杨国福。 杨国福龇牙一笑，你倒是有出息，比你那个混蛋老爹强多了，好，那我就看看，你爹到底是要你，还是要房子。 我深呼一口气，点了点头。 “放人！”杨国福挥挥手，旁边的男人便上前打开了笼子。 我将妹妹抱在怀里，摸着她冰冷的小脸，感觉自己所受到的一切委屈都是值得的。 半个小时后，我跟杨国福一起到了路口，将妹妹送上了那辆赶回城里的货车上，看到车上还有一个小孩子，我便踏实了。 杨国福瞒着人家，说是搭个顺风车，便把我妹妹塞了上去。 杨国福给我妈打了电话，让她一会去城里车站接我妹妹，顺便考虑一下把房产证带上，来救我。 我听不见那头我妈说了什么，我也不感兴趣。 杨国福还算贴心地将手机递给我，要我跟我妈说话，我摆摆手，拒绝了。 “记住，要是报警的话，她就死定了！”杨国福恶狠狠地警告道。 挂掉了电话，杨国福拖了把椅子，坐到我面前，问了我一个很难以回答的问题，要是你爸妈不来救你，怎么办？ 我冷冷一笑，说了两个字，凉拌。 杨国福怒了，指着我吼道，李恋你他妈的不是在耍我吧？ 我抱着胳膊，反问道，你觉得我是在耍你吗？我现在人在你手里，你完全可以在警察来之前杀了我，你担心什么？你一个大男人，难道还没我一个姑娘家淡定呢？ 杨国福冷哼一声，你爸那个混蛋，把老子坑死了你知不知道？我这次不弄他，我就不是人！ 我点点头，那是你们的事，不过我不敢保证他会不会来救我，他的房产证可是他的命根子。 那你就去死好了！ 杨国福恶狠狠地吼道，起身出了房间，将门反锁上了。 我看着这间简陋的房子，出奇的平静，不管什么结果，都顺其自然就好。 杨国福心还算不太坏，给我扔了一些面包和水，也没有动我一根手指头，这让我觉得他很亏，因为他认识了我爸，所以才会被我爸坑成这样。 想不到的是，我出事了，我妈报警好挺快的。 可能她并不担心我会被人杀了，也或者，她太相信警察的能力，可以把我完好无损地救出来。 一大早，我还躺在那把破椅子上面打盹，就听到外面一阵闹腾。 我趴在窗户上，看着外面已经乱成一团的几个人。 一个平头男人惊慌失措地对杨国福吼道，“妈的，赶紧走人，李有福他妈的居然报警了，我刚才在半路上就听到有兄弟告诉我，警察已经上路朝这边追来了，操，快走！” 杨国福一脸懵逼，那里面这个孩子呢？ 烧死了算了，要不带出去迟早是个祸害，快，来不及了！ 我心里一凉，要把我烧死？ 杨国福连连摇头，不行啊，我们还是带走她吧…… 不要废话了，你个傻逼，你带着她你就等于抱着骨灰盒，别说了，快点，找汽油来！ 平头男将杨国福推出了老远，很快就叫人拎来了一桶汽油，疯狂地泼洒到了房子上。 一股股刺鼻的汽油味呛进来，我忍不住打了几个响亮的喷嚏。 不过我没有砸门，这个时候要是被平头男听到动静，一定会狗急跳墙杀了我的。 杨国福还傻愣在原地，有些惊恐地看着这边。 平头男扔了汽油桶，将打火机扔了过来，拽着杨国福跑了。 我使劲踹了几脚门，严丝不动，我只能祈祷在警察来之前，我还可以活下去。 熊熊大火很快就燃烧了起来，浓烟滚滚，我被呛得不停地咳嗽，眼泪鼻涕一起流了下来，死亡的恐惧一点点地包围了过来。 我捂着嘴巴，在屋子里焦急地转悠着。 窗户外面有铁栏杆，我就算是砸破了玻璃也撬不动贴栏杆。 我一眼看到了后墙上面，有一个气窗，很小，我只能爬出去，而且我也不知道外面是什么情况，悬崖，还是山沟，还是…… 来不及多想，摔死也比在这里被火烧死好！ 我拎起椅子，狠狠地砸到了气窗上，玻璃渣子四下飞舞着，落了我一身，好在已经砸开了气窗的玻璃，我踩在椅子上，艰难地从气窗爬了出去。 下面的情况还算不赖，是一段斜坡，虽然延伸到了山脚下，很陡峭，但终究是比前面的火海要强太多。 我眼睛一闭，跳了下去。 脚刚碰到地面，我就骨碌碌地顺着斜坡滚了下去。 一阵晕眩之后，我失去了知觉…… 等我醒来的时候，已经是将近黄昏了，我浑身疼得要命，我居然一直滚到了山脚的荆棘堆里！ 真是命大，我居然没死。 抬头看不到山上的情况，我想可能那间房子已经被烧成了灰烬，可能他们都以为我被烧死了吧！ 这么一想，我感觉特别解脱，他们以为我死了，就好了，一了百了，我活着也只是一个没用的工具而已。 我休息了一下，支撑着站起来，沿着山路一直走，七拐八拐的，倒是走到了一条公路上，我拦了一辆载客的面包车，直接去了市里。 找了家旅馆住了下来，我好像经历了一次鲁滨逊的漂流故事，只是人家的比较浪漫励志，我的比较惨，充满了不堪回首的味道。 喝了半瓶二锅头，我舒舒服服地睡下了，满身的伤痕，最痛的还是心脏的那一刀吧！ 有酒真好，我睡得很踏实，连梦都没做一个。 睡到自然醒的感觉很好，我看了看手机，已经是隔天下午黄昏了。 推开窗，新鲜的空气吹进来，我大口大口地呼吸着，回想着九死一生的经历，一阵阵后怕和痛苦袭来，我忍不住湿了眼眶。 对面有一家慢摇吧，天一黑我就进去了，我需要好好地释放一下，内心的各种苦恼。 这是我第一次来这种地方，感觉比KTV闹腾多了，我其实不喜欢这种沸腾的音乐，我只是想找个人多的地方，随波逐流，掩饰一下情绪而已。 我在人群中胡乱转了一圈，又默默地坐到了角落里，实在不能理解这群人在跳什么，我感觉没什么值得嗨的。 就在这时，一群高个子男生走了进来，一脸的青涩，显得跟这个地方格格不入。 忽然，我一眼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脸孔！ 第一百三十八章 肖恩克式救赎 宋阳！ 我刚把脸别过来，他已经看见我了。 “李恋，你怎么在这？”他跑了过来，站在我面前疑惑地看着我。 我红着脸，幸好管线暗看不见我的脸色。 我……就是出来散散心而已，你呢，不也是在这么？ 我还刚说完，就有两个男生跑了过来，将我和宋阳拉了过去，推进了人群中。 “一起嗨啊，坐着干嘛！” 几个男生倒是很快进入了角色，随着音乐疯狂地晃动着身体，青春的身体在音乐声中，显得特别张扬，不少人都投来了艳羡的目光。 我尴尬地站在人群中，宋阳站在我旁边，“都是队里的，我们今天放假，出来玩玩，真巧，遇到了你。” 我点了点头，想走，可是他们不让我走，说是一起玩才开心。 宋阳也拉住了我，好不容易见一次，别走好吗？ 我没有看他的表情，但是我也没走。 我跟着他们在人群中晃动了半天，显得特别尴尬，感觉自己就是一个小丑一样，不过音乐挺销魂的，很能麻醉人的神经，让我能暂时忘掉那些不愉快。 过了一会儿，他们拉着我去旁边，刚坐下来就开始喝啤酒。 这几个打篮球的男生长得挺帅气的，但是我真没想到他们居然喜欢到这种地方来放松，合适吗？ 我低声问了一句，“宋阳，你们经常来这里玩吗？” 宋阳摇摇头，训练压力很大，很少放假，偶尔来一次而已，你不开心吗？ 我笑了笑，否认了。 忘记了喝了多少，最后头很晕，但是意识还是清醒的。 宋阳搀扶着我，出门的时候，那群男生冲他坏笑，让他晚上轻点。 看着他们坐上车走了，宋阳还在我旁边，我推了他一下，“我就住对面，你快回去吧！” 不，我送你上去。 我想到他可能有那么一点心思，不过我没有拒绝，我现在需要一个人聊天。 进了房间，宋阳坐了几分钟，还是没有要走的意思，“要不我去买点烧烤什么的吧？” 我点点头，“再买几瓶啤酒！” 宋阳冲我笑了笑，便出去了。 很快宋阳就回来了，啤酒配上烧烤，气氛特别好。 我跟他说了我的事情，他一直深锁着眉头，一句话都没有说。 “你呢，怎么不说说你的事情，都听我诉了半天苦了，你不想说说你和你女朋友的事情吗？”我看着宋阳，狠狠地灌了一口啤酒。 宋阳苦涩一笑，我可以抽根烟吗？ 当然！ 宋阳点燃一根烟，吸了一口，眉头微微地皱了起来，他抽烟的样子跟万强不一样，他显得很颓废，而万强是痞气，所以我猜，万强是没有心的，而宋阳是伤心了，才抽了烟。 “我跟她彻底分手了，之前还割腕，真的没用，这些事情只会让我更加厌恶她，不是什么爱，只是一种病态的占有，我们是初中同学，早就没有爱情了，可能只是因为彼此的习惯，所以才没有干脆地选择分手。” 可是她为你打了几次胎儿，你不觉得很对不起她吗？ 宋阳看着我，意味深长地问了一句，“你觉得那种事情，是一个人的意愿吗？” 我瞬间尴尬了，他的意思是，上床是两厢情愿的事情，他没有强了她，而戴不戴套，也不是他强迫的。 虽然这句话很黄，但是想想也是真的，在恋爱里面，谁没有一点点激情和激动？ 说谁对谁错很难！ 我咬了咬嘴唇，那你，不觉得自己有错吗？ 宋阳笑了，他修长的手指弹了弹烟灰，如果说有错，那就是我遇到了她这个人，她也遇到了我。 我没有说话，算了，我自己一本破账，也没资格去评论别人是好人还是坏人。 我只是明白了，为什么宋阳没有处女情结，也能包容我去打胎，那是因为他内心本来就是亏欠的，因为他也让别的女人怀孕了。 沉默了一阵，宋阳开口了，你打算怎么办？ 我摇摇头，我不会回去的，我可能在他们眼里已经死了，我就自生自灭吧！ 不可能，警察一定会找到你的，一个大活人不可能就这么消失了，叔叔和阿姨是有些考虑得不妥当，但是你没必要跟他们闹成这样。 我冷冷一笑，“那他们就这样对我？换做是你，你觉得你能承受？我一个女孩子，就要忍受这么多苦难，差点死了，还差点被人给上了，甚至是被几个人一起……” 我说不下去了，一想起来就恨得牙痒痒的，想杀人。 宋阳双手按住我的肩膀，“你想想我！我现在已经差不多到了家破人亡的地步了！我爸那个混蛋做的那些事，我舅舅进了监狱，我妈病了，我外公……其实在我妈走之前就去世了，我妈不让我说而已。” 我…… 对不起，我不知道，节哀。 宋阳捧着我的脸，李恋，我只想你明白，家庭完整是最难得的，你必须回去，否则他们会很伤心的，或许你现在觉得他们不爱你，可是有些事情，总是在失去了才知道珍惜，你不要重蹈我的覆辙，因为你一个人，也会毁掉你的一家人的，懂吗？ 宋阳的手指很用力，捏的我的脸有些疼，好像捏到了我的心脏一样，我心痛得不能呼吸。 “还有你的男朋友，他也会很痛苦的，你为他想过吗？” 我低着头，我刚才没跟宋阳说万强的事情，现在他忽然提起来，我有些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现在给阿姨打个电话，你跟她说一句，告诉她你没事，好吗？ 我咬着嘴唇，接过宋阳的手机，拨通了我家的座机，没想到的是，一声响铃还没结束，我妈就接起了电话。 “警官，李恋有消息了吗？” 听着她焦急，带着哭腔的声音，我愣了一下，双眼湿润了。 我赶紧按掉了电话。 宋阳皱眉问道，“你怎么不说话啊！你听，阿姨多为你心急！” 这个结果，是我没想到的。 明天早上就回去，我跟队里请个假，送你回去，拜托你，不要让阿姨和叔叔担心了好吗？ 宋阳有些激动地按着的我肩膀，想要抱住我，但是他还是矜持住了。 我低着头，沉默着。 宋阳不停地劝我，他说的话其实也挺打动我的，不管怎么说，我也不希望我的家庭因为我而破碎。 我终于点了点头。 忽然，宋阳的手机响了，他看了一下手机，有些不自然地看了看我，“我出去接个电话。” 我没有说话，大概是他那个前女友又打来了，否则他不会那么紧张兮兮的。 爱情，真是一个剪不断，理还乱的东西。 应该不会是我爸妈打来的，我家的座机没有来电显示，他们又不知道宋阳的手机号。 很快，宋阳就进来，脸色有些尴尬，我没问他，继续喝着啤酒，吃着烧烤。 “宋阳，其实我觉得你挺好的，不光我这么觉得，我身边的朋友都觉得你是个好男人，我希望你可以认真地对待你的感情，祝你幸福。” 宋阳笑了笑，未来的几年，我都不想考了这个问题了，我只想把篮球打好，过去太年少轻狂，做了很多错事。 两个二十岁不到的人，硬生生地聊成了一对迟暮老人的对话，也是挺心酸的。 一晃就过去了很久。 你困了吗？我看着宋阳，他摇了摇头。 我笑了笑，那就继续聊，很久没跟你聊天了。 好啊…… 话音刚落，一阵急促的敲门声忽然响起，我愣了一下，宋阳却从容地冲我笑了笑，走到了门口，拉开了门。 李恋！ 万强急呼了一声，冲了进来，一把将我抱在了怀里，旁若无人地亲吻着我的脸颊。 我愣了愣，随即推开了他。 宋阳上前，解释说其实刚才是万强给他打的电话，他告诉了万强我们在一起，万强便来接我了。 几分钟后，我被万强和宋阳塞进了车里，两个男人坐在前面，我坐在后面看着他们，心里有种说不出的感觉。 到了市队门口，万强停下了车。 “谢谢你。” 宋阳冲他笑了笑，好好爱她，她是个好女生。 会的。 宋阳对我挥挥手，大步离开了。 万强回头看着我，“你真狠，你知道我们大家有多着急吗？” 我淡淡一笑，就当做我死了，就好了，没什么。 你再胡说！ 我没有再说话，懒得跟他争辩下去。 车子朝着我家的方向疾驰而去。 万强告诉我，现场被烧得一片精光，警察没有找到任何的尸骨，但是杨有福他们交代，确实是把我反锁在了房间里。 我妈当场就晕了过去，醒来以后精神一直都不好，我爸也回来了，在看守所里几度失控，要跟杨有福拼命。 他知道了所有的事情，便赶到了我家，如果今晚我没打那个电话，明天他们就要求登寻人启事。 “其实，我一开始也以为你已经……但是我不敢相信这是真的，我相信你还活着，你不会死。”万强的下巴长出了青色的胡茬，人也憔悴了不少。 可是，这已经没办法激起我对他的好感了，每次到了这种时候才来担心，有什么意思？我捅了白英英那一刀之后，他是怎么对我的，我的心，已经被他杀死了。 第一百三十九章 收起你的爱情 万强继续说着，我一句都没听进去，有一种曾经上课开小差的感觉。 回到家，我一进门，我妈就大哭了起来，她没有冲过来抱着我，只是坐在一边哭，双手僵硬地耷拉着，是的，她是一个木讷的人。 我爸过来按着我的肩膀，叹了口气，可算是回来了，你个小丫头脾气还挺倔的，说了一句就把卡给扔了，你也太不让我省心了。 我看着他，冷冷地问道，“你的几车水泥没事吧？” 你……你这么说你爸呢？你真的以为我那么在乎钱，我当时什么都不知道，哎呀，误会，是爸的错。 我看我爸一眼，走到我妈旁边坐下来，行了，别哭了，我不是没死吗？ 我妈还是一个劲地抹眼泪，想伸手拉我，但是又缩了回去。 万强安慰了他们几句，我爸拉着万强，不停地絮絮叨叨的，我听得很烦，便回到了房间，关上了门。 好像也没什么太多的感触，不过是因为以为我死了，他们心急了一下，然后看到我毫发无伤地回来了，他们又松了口气。 就这样！ 我闭着眼睛躺在床上，迷迷糊糊地半梦半醒着，他们在楼下一直谈话。 我被万强敲门叫醒的是，天已经亮了。 去派出所录了口供，我见到了杨有福，他已经穿上了号服，头发剃得短短的，他看着我，很内疚地说了一句，“对不起，杨叔害了你。” 我没有说话，却感觉很难受，看着他眼角的鱼尾纹，还有手心的老茧，鼻子一酸，眼泪居然要掉下来。 如果不是我爸做了混蛋事，他也不至于走了错路，他将面临的是很多年的刑期，年近半百的他，出来的时候已经是老头子了。 离开派出所，我的心特别的沉。 我爸一直在骂杨有福，说他是个畜生，把我弄得这么惨，还坑了他，如何如何的，听得我很反感，但是我没跟他说一句话，现在保持沉默就是最好的办法。 我爸没来得及回家，就又走了，临走的时候拿了一叠钱给我，我没要，如果这些钱就可以赎罪的话，那这个世界上还要警察干什么？ 我妈非拉着万强，让他跟我回家吃饭，说给我们杀鸡吃。 我冷冷地说了一句，“谁稀罕你的鸡，你自己留着吧！”说完我就转身跑了。 万强在后面喊了我半天，我充耳不闻，他追了上来，将我死死地拽住了。 你什么态度，阿姨让你回家吃饭去！ 我皱眉看着他，问道，那你回去吃就行了，你干嘛要拉上我？ 我知道你心里很别扭，但是阿姨现在都这样了，你就原谅她吧，行不行？ 我推开万强，没有人可以随便伤害别人，然后说一句对不起，或者做一点事情，就能要求别人原谅她，没这么霸道的理由，知道吗？ 万强紧紧地拉住我，你忘记你跟我说的话了吗？ 我歪着头，戏谑地问道，“我跟你一样，说话都是放屁的，你就当做我是在放屁就可以了。” 万强怔怔地看着我，眼神有些忧郁。 我一把甩开他的手，大步走开了。 我换了卡，马上给王芳和余思打了电话，让他们出来一起吃火锅去。 俩人很快就赶了过来，王芳抱着我，几乎是喜极而泣，“我操，我就知道你不舍得走的！” 是，那今天你请客就好。 当然，妈的，老娘还真的难过了好久，以为你就这么没心没肺的去了！ 我没跟她说这些天的经历，我撒谎说这几天在市里玩，家里出了点事，我就又回来了。 趁着余思去上厕所，王芳问我，到底出了什么事，这些天万强发疯地打她电话找我。 我白了她一眼，神经病的作为，难道你不知道？不过我现在跟他没关系了。 为什么？ 王芳瞪大眼睛看着我。 我咬牙一笑，他有个红颜知己，我他妈没心情玩三个人的暧昧游戏。 出轨？ 王芳的眼睛又大了一圈。 不算出轨，毕竟我在人家之后才认识他的，不管是出轨还是什么，总之我容不得一个男人周旋在两个女人中间，我他妈觉得恶心！ 我重重地将啤酒瓶砸在桌上，吓得旁边一桌的几个老男人纷纷回头看我。 我这次是真的怒了，我不想再遮掩什么，我想把万强的丑恶脸孔撕开，给所有人看，让所有人都知道，他就是一个红颜知己很多，不专一的坏男人。 王芳咬着筷子，骂了一句脏话，操，哪个贱人，你告诉我，我去弄死她。 我摆摆手，捂住了王芳的嘴巴，“别，我谢谢你，也拜托你不要冲动，你越是较劲，他们越觉得我在乎，不就是个男人吗，余思经常说的，世上男人千千万，何必在乎这一段，对不对？” 王芳一拍我的大腿，是，你终于明白这个道理了，亡羊补牢，为时不晚。 我笑骂了几句，心里畅快了许多。 隔了几分钟，王芳却又来了一句，“可是我觉得你舍不得，你还是会回头的。” 我连连摇头，将啤酒吞下去，搂着王芳的肩膀说，每个人都有底线，我的底线就是，不能感情不忠，他前几次做的事情我可以原谅他，因为没有触碰到我的底线，这一次是原则问题，我不会那么心大，容忍别的女人跟我分享一个男人，凭什么？ 王芳坏坏一笑，因为他鸟大。 大你大爷！我使劲打了王芳一下，一口啤酒差点呛死我。 吃完饭，王芳要回佳音，我答应余思明天再过去，所以就先回家了。 在外面漂流了那么多天，我该好好洗个澡，睡个觉了，阴差阳错，我还是又回到了这个小蜗居里。 我其实很感谢宋阳说的那番话，我没办法狠心去做那些事，让我的家也变得破碎。 刚推开门，我被吓了一跳，万强坐在床上，抽着烟。 “你回来了？吃饭了吗？”万强坐直身子，将烟掐灭，温柔地问道。 他的这种温柔让我觉得很陌生，不，像是我们以前在一起玩的时候那种温柔，这些日子他变了很多，那种小男人的温柔，已经很久没出现过来。 我冷冷地问了一句，你为什么在这里？ 我等你，我找不到你，所以只能在这等你了，喏，叔叔给我的钥匙，让我平时多看着你点。 你管好你自己吧！ 万强起身来拉我，被我推开了。 “你走吧，我不想看见你，我们分手了。” 分手？你随便就说分手，请问我做了什么事情让你想要跟我分手？ 万强很生气地质问道，让我感觉像是在审问犯人一样。 我鄙夷地说道，你做的哪件事能够让我们继续好下去？白英英一根汗毛都比我重要，你行了吧，别在这装了。 万强一把拉住我，将我拽到了他跟前，双手紧紧地抱住了我。 “对不起，之前我并不知道是她在闹事，我错怪了你，真的对不起，让你受苦了。” 我死命地推搡着他，在他身上疯狂地捶打着，他丝毫不肯松手，我彻底怒了。 你不松开，我今晚就死这！ 万强眉头颤抖了一下，缓缓地松开了我。 走吧你，别说什么对不起了，我明确地告诉你，有白英英这个人，我们俩就不会有好日子过，你还是跟她好去吧，你俩青梅竹马，可以为对方去死，不在一起太可惜了！ 你又在说什么疯话？我已经跟你解释过了，我和她是什么关系，你没有一个从小一起长大的男生，所以你可能体会不到那种感情。 我咳嗽一声，戏谑地笑道，别，我这个人虽然也不是什么好人，但是我不会玩那种哥哥妹妹的暧昧游戏，一点界限都没有，进一步是爱情，退一步是友情，随时都可以切换的，我不喜欢。 万强怒视着我，为什么一直都不肯相信我，你要我怎样？ 我不能要你怎样，我只能要你赶紧走人，从此你走你的阳光道，我过我的独木桥，可以吗？拜托了。 不可能！万强一把将我推到了床上，整个人马上压了下来，疯狂地亲吻着我。 妈的，又来这一套！ 我一口咬住了他的嘴唇，一用力，一股血腥味便刺入了口腔里。 万强松开我，捂着流血的嘴唇，惊讶地看着我。 我冷笑着问道，“你是不是觉得我特别好对付，每次都是这样把我推倒，然后稀里糊涂地做了那种事，就可以把我哄乖了？请问在你眼里我是什么人？是一种低级动物吧？” 万强从我身上慢慢地下来，李恋，你要我怎样你才会心里舒服一点？ 我摇摇头，不可能，我还是那句话，有白英英在，我们永远都不可能好好的，你快点走吧，我真的很不想看到你，在外面混了那么久，我好累，我要睡了。 是的，至始至终，他都没问过我这些天受了什么折磨，伤得怎么样，而那天我捅了白英英一刀，他打电话不停地询问白英凌的画面，一直在我脑海里旋转。 没有对比就没有伤害。 “你睡吧！”万强淡淡地说了一句，站起了身来。 第一百四十章 单身的好日子有没有虚度 我蹬掉鞋子，掀开被子便钻了进去。 万强还是没走。 “快走！”一张嘴，血腥味充满了口腔，腥腥的，让我感觉很难受。 白英英对你做的一切，我代替她向你说声对不起，你放心，那些事情我都摆平了，不用怕。 怕？我一骨碌坐了起来，冷笑着说道，“你知道什么是怕吗？怕的不是别人要如何害我，怕的是在我最虚弱无助的时候，我最在乎的人，在乎的不是我！” 万强眼神里满是歉疚，他从来就不是一个感情细腻的人。 大概他只能用肢体语言来表达他的爱情。 对不起。 走吧，上次我爸的事情让你受了伤，这次我捅了你的女人，扯平了。 “她不是我的女人，你要怎么样才相信我？”万强激动地说道，坐到床沿上按住了我的膝盖。 我使劲踹开了他，滚，我不想听你的任何解释，我最看不起一个男人不敢面对自己的感情，本来就很扑朔迷离的感情，非要说成是兄妹情，恶心，狗血。 万强的嘴唇抽搐了一下，真的不相信我？ 你走吧，拜托了，别在这废话了，天底下不是只有你一个男人，我傻逼了我跟着你，把小命搭你身上？ 万强伸手在我脸颊上摸了一下，被我狠狠地打开了。 他起身拉开门走了出去，连头都没有回一下。 哈哈，就这样，我被白英英华丽丽地打败了。 日子又回到了从前的那样，佳音和内衣店连轴转，我除了上网，找不到别的消遣了，在虚拟世界里多爆几个头，对于我来说是一件很愉快的事情，甚至比我多赚了提成还要高兴。 这天晚上下了班，我和王芳又去吃了烧烤，我按着她的肩膀，喝着啤酒，被寒风吹得跟狗似的不住发抖，连说话都说得不清楚。 “王芳，帮我介绍个男朋友吧，我他妈不想这么单下去了！” 王芳坏坏一笑，怎么，想男人了，寂寞了？ 我看着她，重重地点了点头。 王芳在我脸上捏了一把，好，我给你介绍一个，这件事包在我身上，虽然我别的不行，牵红线我绝对是王牌。 我差点被啤酒呛死，我一直在笑，我不想告诉王芳，我找个男朋友，只是为了忘掉那个混蛋。 还是江文的那句话有道理，忘掉一个男人最好的办法，就是爱上另一个男人。 因为万强，我忘掉了陈鑫，我需要找下一个人，让我忘掉万强。 王芳的办事效率很快，第二天下午，就给我打了电话，叫我过去职中门口的台球室。 我一听就不乐意了，在职中一带混的，不是混混，就是职中里面的烂人，我立刻就骂了一句脏话。 操，你能给我介绍一个好的吗？我就这么不值钱？ 王芳笑了，稍安勿躁，人家不是职中的学生，家里开电器行的，有钱，有品位。 我不在乎有钱没钱，只要不给我弄混混和烂人，就足够了，当然，也不能是又丑又土的土鳖。 王芳在电话里说了一大堆，说过去看看又不是逼着我嫁人，谈不成恋爱，交个朋友也好，于是我就硬着头皮去了。 十分钟后，我走进了台球室里。 王芳正在打台球，一屋子的男人，我很忐忑地将所有人扫视了一圈，不知道哪一个才是王芳给我介绍的。 但是这一圈扫视下来，我没发现有什么好货，全是非主流，只是不太扎眼和另类罢了，勉强对得起观众。 “李恋，你来了，快，你们几个，美女来了也不知道打招呼啊！”王芳将我拉了过去，冲着一个染着黄头发的高个子男人叫道。 我一看到那男人，整个人就不好了。 穿得不伦不类的，人长得还过得去，身材不错，可是品位真的很差劲，还戴了两个耳钉，长得跟棺材钉一样，手指头上还戴着几个解释，胸前挂了一个铁牌的那种项链，要多土有多土。 更重要的是，总感觉他的脸没洗干净，油油的，很恶心。 李恋，我是张归，做个朋友好不好？ 我犹豫了很久，才跟他握了握。 王芳不停地扯话题，让我们俩说话，我却一个劲地拉她衣角，问她什么时候走？ 王芳瞪了我一眼，在我耳边说了一句，拜托给个面子好不好！ 我无奈，只好硬着头皮跟他们继续玩。 张归貌似对我很感兴趣，不停地跟我说话，还叫我打台球，他很不客气地握着我的手，教我如何打，我感觉我的手在溃烂，他身上的汗味很浓，大冬天的洗个澡就这么费劲吗？ 好不容易摆脱了张归的纠缠，他死活要请我去吃饭，我说了很多理由拒绝了他。 他死皮赖脸地要了我的号码和QQ，说改天给我打电话，约我出来玩。 刚出了台球室，我就把王芳狠狠地骂了一顿，“王芳你就是这么看我的，觉得我跟他很搭是吗？” 王芳瞪大眼睛看着我，怎么了，我觉得张归挺好的啊，很多女生追求他呢！ 我无语得要死，抱歉，不是我喜欢的类型。 那我改天再给你介绍别的，行吗？ 我连连摆手，算了，不用麻烦你了，缘分这个东西，看来还是可遇不可求的，我还是慢慢地等待我的真命天子吧！ 实在是不敢恭维王芳的欣赏水平，我真的觉得她是一个很能将就的人，现在跟余思在一起，真的算是她烧了高香，以余思的品位来看，不知道比这些人高了多少个高楼大厦！ 见鬼的是，那个张归还就赖上了我，不停地给我发短信，打电话，我一开始还很客气地跟他聊几句，到了后来，我直接挂掉，但是他却不死心，还找了一些很恶心的非主流文章发来给我，弄得跟个情圣一点，要多恶心又多恶心。 我郁闷得要死，瘟神还没送走，我又开了烂桃花。 最近，佳音出了件事。 某天晚上，五楼的包房来了一伙社会上的人，不知道怎么的就闹了起来，主管去劝架，不慎被捅伤住了医院，为此，佳音还被勒令停业了三天，要不是老板后台硬，估计一个月都开不取来。 主管不能继续干了，意味着要换主管。 先是让小东子去顶了几天，我们还调侃说小东子鲤鱼跳龙门了。 这天晚上，小东子又回到了我们中间，我疑惑地看着他，“来人了？” 小东子还没说话，一个冰冷的声音已经在我身后响起了。 “上班时间说闲话，第一次警告，下一次罚款，下不为例。” 干净的声音，高冷，带着一种不可侵犯。 我回头一看，只觉得眼睛被刺了一下。 一个瘦高的男人站在我身后半米的地方，他穿着黑色的职业装，扎着领带，虽然是同样的衣服，可是不知道要比之前的那个主管强出多少倍来！ 男人大概二十多岁的样子，剪着齐刘海，微微烫了头发，很新潮的发型，配上他帅气的五官，我真的有那么几秒钟脑子是空白的。 直到人家已经转身走了，我才如梦初醒，噢，我被新来的主管警告了，下次再被逮到，就得罚款。 一整个晚上，我们都在忙里偷闲地讨论新来的主管。 小东子告诉我们，他叫叶峰，是一个股东的侄子，人家可不是跟我们一样没读过多少书的，大学本科毕业，学的专业就是酒店管理，对于管理可是专业的。 这些我和王芳都没听见去，只对他有一个印象，帅，酷。 但是，叶峰绝对是那种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冷酷，对于他的帅气，我们只敢远观，不敢亵玩。 晚上下了班，王芳骑着摩托车送我回去，呼呼的风声中，她口齿不清地说道，“李恋，去追叶峰吧！够帅了吧？我去，真他妈的比余思还帅，你不追我去追了！” 我使劲敲了她一下，不敢，而且人家肯定有女朋友了吧！ 你不试试怎么知道呢，加油啊，我觉得挺帅气的，我今晚要在春梦里梦见他。 我俩狂笑着，寒风吹进口腔里，身体从内到外都在颤抖。 其实，我只是想找一个能一起说说笑笑，平时一起玩玩，打发时间的男朋友罢了，就叶峰这样的，我估计要追他，又是一场艰难的八年抗战，我不想再在任何男人身上煞费苦心了。 因为有些付出，是永远得不到回报的，能得到的，只有伤心和痛苦。 叶峰确实很优秀，他刚上任一个周，就把上上下下的员工都管理得服服帖帖的，整个佳音好像焕然一新，连我这个喜欢在上班期间说闲话，偷懒的人，都在他的严格管理之下，变得勤奋认真了很多。 没规矩不成方圆，还真是这么个道理。 我也听闻了很多女同事，在背地里谈论他，说他好帅，可是没人敢去接近他，可能他有女朋友，也可能是他真的很难接近。 算了，有这么一个帅哥在，每天养养眼，提提神也是极好的，没必要去想那些深刻的问题。 这天晚上，张归那孙子给我发了好多短信，弄得我很烦，我便躲在旁边给他回了一条短信，警告他不要再来烦我。 然而我信息还没发出去，就被叶峰逮了个正着。 第一百四十一章 这个主管有点冷 我…… “上班时间发短信，你知道该怎么处罚吧？”叶峰看着我，冷冷地问道。 我尴尬地点点头，抱歉，我下次不会了。 我上次说过，下不为例。 叶峰说出这句话的时候，我的心已经凉了，意思就是一切按照规定来，我要被扣两天的工资，而且不能参与全勤。 一条短信让我损失了好多，妈的张归！ 还有叶峰，居然这么冷漠无情，还真的玩铁面无私包青天啊？ 下了班，我特别郁闷，跟王芳发了牢骚，这混蛋居然叫我去撒娇求情，让叶峰取消对我的处罚。 我鄙夷一笑，咬着烧烤签子笑道，“我他妈最讨厌的就是涎着脸求人，尤其是男人！” 就这样，为了我的自尊，我放弃了撒娇的机会，从此对叶峰也有了一种距离感，知道他是来真的，绝对不是闹着玩玩的那种。 我倒不是心疼钱，我是不太喜欢这么认真的男人，难道一点同情女生的心都没有吗，死板。 俗话说新官上任三把火，这话在叶峰身上也是很适用的，平时严格要求大家也就算了，周末还搞了个培训，通知所有人下午两点到佳音会议室，谁不来就算旷工。 然而这天我特困，昨晚回家本来就晚，然后又熬夜玩手机，今早到内衣店本来就昏昏沉沉的，又碰上店里进货，我连一丝喘息的机会都没有，所以，现在一坐下来，我就犯困。 叶峰不知道从哪里请来一个培训的讲师，讲的是安全的问题，总之我一看到他的大秃顶，还有面前的资料，我就哈欠连天。 装模作样地听了几分钟，我便打起盹来。 我一点都不担心被坐在前面的叶峰给发现，上学的时候我练就了一手超高的打盹本事，几乎没有失手过，现在用到这里也挺得心应手了。 哎，事实证明，在课堂上打盹是最惬意的，听着别人讲课才能睡得香。 迷迷糊糊中，我忽然听到有人叫我名字。 “李恋，你起来回答。” 王芳猛地拽了我一把，我这才赶紧睁开了眼睛，顿时愣住了。 叶峰就站在前面怒视着我，所有人都将目光齐刷刷地对准了我，比以前上课还要丢人。 我傻傻地站了起来，脱口问了一句，“怎么了？” “哈哈——”一阵爆笑响起，连我旁边的王芳都笑得前俯后仰，我恨不得直接钻桌子下面去。 培训结束，叶峰把我单独留了下来。 “培训打瞌睡，跟没来是一样的，按照旷工处理吧！” 不是，我只是眯了一小会儿而已，没必要这么严苛吧？ 叶峰冷冷一笑，你一点记录都没有做，你敢说你今天来是有意义的？ 我咬着嘴唇，可是我都记在心里了啊，再说了，这样的安全培训跟我们的工作有什么关系，我不明白你为什么要搞这个培训。 叶峰直视着我，如果你能好好地听完讲座，你就知道其中的意义，不用辩解了，把这份文件带回去，抄一遍，明天晚上交给我，否则就按照旷工三天处理。 我…… “还有，必须要自己亲手抄，如果找人代抄的话，情节也是一样的严重。” 叶峰说完便转身走了，留下我一个人站在会议室里，跟个傻逼一样站着。 跟以前的教导主任，班主任一模一样的男人，徒有一张帅气的躯壳，怎么这么恶心呢？不就是一个破培训，至于这么认真吗，搞得跟国际会议一样。 我一肚子窝火，但还是老老实实去了文具店，买了中性笔和信笺纸，回到宿舍便开始抄。 离开学校以后，我已经没正儿八经地写过字了，在内衣店里写的基本上是数字，跟这个没办法比。 好家伙，十几页纸，密密麻麻全是字，这要抄下来，我想想就头大。 “叶峰，你这个混蛋。” 神经病。 脑子进水。 智障。 我一边写，一边在心里骂着叶峰，就像上学时候被老师罚抄课文一样的心情，现在居然情景再现了，也真是够狗血。 为了在明天晚上之前抄完，补觉也没戏了，今天的游戏双倍经验，也去不了了，对叶峰的好感，在我的焦头烂额中被抹杀得一干二净。 五点多的时候，我爸忽然又打来电话，让我去车站，他找人从东山带了东西下来，让我去取。 我一听到“东山”两个字，马上就紧张了起来，“谁？” 朋友，我的朋友，你快点去吧，等会人家就到了，别让人家等着。 我眉头一皱，问道，“你又想搞什么鬼？之前的事情你忘了？” 我爸苦笑道，什么啊，我就让人带了一些药材回来，给你妈治风湿的，我还能干什么。 算他还有良心，我便没有再说什么，放下笔就出门了，我计算着打车过去的话，我回家还能再抄个一页多再去上班。 到了车站，等了十几分钟，我爸要我等的面包车没来，一辆熟悉的车却停在我面前。 我一看到万强的脸，调头就走，刚走几步就被他给拽住了。 “你放手！”我使劲甩开他，怒吼道。 叔叔让你来取中药不是，你不要了？ 我转脸看着他，是啊，可是我爸没让我找你拿。 万强笑了，送药的人有事还来不了，晚上才能来，到晚上我给你送过来。 不用，那就算了。 万强再次拉住了我，叔叔交待你的事情，你怎么能不完成？ 我冷笑一声，那就晚上再给我打电话吧！ “要我给你打电话行，首先，我要有你的手机号。” 我还正在发愣，万强已经伸手进来我的牛仔裤口袋里，将我手机掏了出来，大街上的来这么一个动作，我被弄得面红耳赤的。 万强用我手机给他打了个电话，看着上面空白的备注，他皱眉说道，“你没存我号码，是因为已经烂熟于心了是么？” 你想得真多！我就是不想再跟你有任何瓜葛而已。 我夺过手机，刚要转身，一个尖锐的声音就传了过来。 “怎么，还吃我醋呢？” 白英英靠着车门，冲我挤眉弄眼地笑道。 我愣了一下，刚才并没有注意到这货也在车里坐着，看着她画得很大熊猫一样的眼睛，我心里说不出来的厌恶。 “你别多想了，我跟万强就是发小，铁哥们，我对你的男人没想法。”白英英双手插袋，一扭一扭地走到我跟前。 我冷声说道，那是你们的事情，跟我无关。 嗯，你上次捅了我一刀，现在心里应该好受一些了吧？ 我看着白英英戏谑的目光，有想再捅她一刀的冲动。 万强拉了一把白英英，冲我笑道，行了，我们先去吃饭吧，都这个点了。 你们去，我还有事。 “别这样，万强的女人，没那么小心眼。”白英英一把环住了我的脖子，让我有种被挑衅的感觉。 我推开她，我不是他的女人。 恰好有出租车在旁边停下，车上的大胖子乘客还没完全下来，我就已经拉开车门钻了进去，催促司机快点开车。 我闭上眼睛，脑海里反复浮现着万强的样子。 我爸的电话又来了，我没好气地问他，到底是谁送药过来，说好的刚才，为什么又要延迟到晚上？ 我很生气，我甚至开始怀疑是我爸故意骗我的，为了让我跟万强见面，万强是他的财神爷，他肯定是要捧着，我讨厌他的这副嘴脸，把我当做一个工具一样。 “他们谁送都一样啊，那就晚上再去取吧，万强可是对你……” 我爸话还没说完，我就挂掉了电话，我不想听到任何一句关于万强的事情。 晚上，万强没有打电话来，我却心慌了，借口上厕所，给万强发了一条短信：请帮我把药房仓库里，谢谢。 万强是有钥匙的，这一点让我很不解，我爸以前曾经提醒过我这些，可是现在却又给了万强钥匙，这是要引狼入室，难道他已经对万强消除了戒备，把他当做是自己人了？一点都不担心我被万强给怎么样了？ 万强很快就回了一条，“好的。” 我再次躲进厕所才看到这条短信，我的心终于安了，药的事情解决了，他应该不会再来烦我了。 下了班，我也没敢跟王芳他们去吃烧烤，马不停蹄地赶回了宿舍，还有一半之多没抄完，想到今晚又要熬夜，我心情就郁闷得不行。 我刚提笔写了几个字，万强就打来了电话，“药刚刚送来，在车站那边，你过来接你，你跟我一起过去取一下。” 我不好推辞，毕竟那是我爸要的东西，于是只好硬着头皮答应了。 临出门前，我情不自禁站在镜子前，重新梳理了一下头发，检查了一下自己的衣服是否平整。 穿着厚厚的羽绒服，显得比较笨拙臃肿，可是依旧掩盖不住我丰满的曲线，我也开始怀疑，我是不是年龄被我爸妈填错了，我的身体确实像一个生了孩子的小少妇。 站在路口，很快万强就来了，我下意识地看了一眼，白英英不在，我这才松了口气，坐了进去。 “冷吗？”万强回头看着我，他将胳膊搭在靠背上，下巴放到胳膊上，笑容有些暧昧。 我赶紧挪开目光，不冷。 不冷你穿那么厚干嘛，脱啊！ 神经病！你快点吧，我还有事。 什么事？万强忽然紧张起来，皱眉问道。 我咬了一下嘴唇，嗯，一些资料要抄，快点走吧！ 万强淡淡一笑，踩下了油门。 没想到，他却把我带到了夜食城。 “你想干嘛？不是去取药吗？”我怒视着他，大声问道。 万强慢条斯理地说道，人家在楼上，大老远的来，人家就不能吃点东西吗？ 我半信半疑地下了车，万强伸手来搂我腰，被我打开了手。 万强笑了笑，伸手插进了口袋。 这么冷的天，他就穿了一件针织衫，套了件牛仔外套，跟个不怕冷的神经病似的。 又是一群男人，看到他带着我来了，立刻热情地给我们搬凳子，弄得我很难堪。 聊了几句话，万强还是没有谈到药的事情，我一下子就怒了，忍不住问了一句，“药呢？” 一句话没把持住音量，所有人都抬头看着我，一时间鸦雀无声。 我正尴尬着。 旁边的一个男人拍了一把万强的肩膀，坏笑着说道，“万强啊，不要老是让人家吃避孕药，对身体不好啊！” 众人哄笑起来，有人又接了腔，“是啊，不要顾着自己舒服，不顾人家的身体。” 万强这混蛋也不害臊，恶心地笑道，我一定是讲良心的，我都戴套。 放屁！我使劲打了他一下，跑了出去。 第一百四十二章 假装多好 我并没有跑远，我还等着我爸的药！ 万强跑了出来，看到我没跑，嘴角露出了欣慰的笑意，“终于学乖了，不那么任性了。” 呵呵，你想太多了，我爸的药呢？你不会是骗我吧？ 没啊，那个谁还没来，再等等，先进去吃点东西。 我看万强的样子不像是说谎，便皱眉问道，还要多久？ 万强很认真地拿出手机看了一下时间，应该快了，最多半个小时。 我咬了咬牙，为了避免被我爸的电话轰炸，我只好再次硬着头皮跟他进去了。 又困又急，我的心情特别焦躁，我看了万强好几次，他却没有任何反应，继续跟他朋友聊着，吃着，一副很嗨的样子。 我实在是忍不住了，暗暗地踢了一下他的凳子。 万强没有看我，只是默默地将手伸到我大腿上，轻轻捏了一把。 我推开他的手，压低声音说了一句，到底什么时候才来？ 这个动作被他朋友看到了，立刻就调侃道，“万强你先走吧，看把你女朋友猴急的。” 众人再次哄笑起来，弄得我脸跟火烧一样。 万强伸了个懒腰站起来，好吧，那我就先去了，各位慢慢吃。 我狠狠瞪了他一眼，径直走在了前面。 “你根本就是在耍我，拖延了一整天，我不要了，什么狗屁药材，药店买不到吗！”我气鼓鼓地扔下一句，快步下了楼，拿出手机就要给我爸打电话。 别打电话了，药我已经给阿姨送去了。 万强一句话，说得我彻底蒙了，“你送哪里去了？” 你家啊，怎么了？ 我又惊又怒，你神经病啊，那你为什么还要骗我，害我一整天都在惦记这破事！现在还又陪你在这浪费了一大段时间，你简直就是混蛋！ 我气得浑身发抖，可是又觉得自己没理由发火，天寒地冻的，人家都给我妈大老远的送去了，我还跟人家发什么火？ “那谢谢你，我回去了。” 你这就回去了？你就这么感谢我？ 我站住了脚，那你想怎样？ 万强坏坏一笑，“跟我去个地方。” 宾馆？滚蛋！ 我红着脸，使劲推了他一把。 “不是，去医院，上次医生叫我过去看看伤口愈合的情况，我一直都没去。” 我愣了一下，现在去医院？ 万强揽过我的腰，医院有值班的医生呐，宝贝。 一想到他肩膀上的伤，我就特别不是滋味，还有那天晚上抱着他说的那些信誓旦旦的话，就因为一个白英英，我就这么忘了吗？ 到了医院，他脱下衣服的一瞬间，我的心像是被撕裂了一样。 触目惊心的伤疤，有中指那么粗，虽然已经过去了那么久，却还是那么刺目，因为被缝合的关系，像是两条蜈蚣一样盘踞在他肩膀上。 我跑了出去，站在走廊上艰难地喘息着。 为了我爸，挨了两刀，这样的男人我还去质疑他的感情，我是不是傻？ 白英英没有错，错的是我自己的心魔在作祟。 万强出来的时候，我还是呆若木鸡地杵在栏杆上，像个傻逼似的。 “走吧，想什么呢！” 我摇摇头，木然地跟着他离开了医院。 “对不起。”我幽幽地说了一句，看着脚下的影子。 傻瓜，都过去了，没事的，不要想太多。 万强搂着我的肩膀，在我头上亲了一口，坏笑着问道，“现在可以去那里了吗？” 我想要推开他，却被他紧紧地抱着。 白英英呢？ 我问了一句，将他推开了。 万强笑了，她现在估计跟她的男朋友在某个地方浪漫着。 我惊愕不已，不是分手了吗？ 万强叹了口气，我说你们女孩子就喜欢胡闹，白英英也跟你一样，隔三差五的闹分手，还好她男朋友够大度。 我怔怔地看着他，忽然不知道该说什么。 “走，我们也去做浪漫的事情。”万强抱着我的腰，俯身来亲我的嘴唇，我慌忙捂住嘴巴，挡住了他的嘴唇。 别这样，我们已经分手了。 万强掰开我的手，你觉得你说了算话吗？ 我还来不及说话，就被他粗鲁地堵住了双唇。 闭上眼睛，我心里全是他肩膀上触目惊心的伤疤，我没力气再去抗拒，只觉得我好幼稚，很可笑。 他的嘴唇还贴着我的嘴，我的手机就振动了起来。 “谁这个时候打电话来？郁闷。”万强冷冷一笑，将手伸进我的牛仔裤口袋里，将手机拿了出来，顺便在我大腿上捏了一把。 张归是谁？ 万强看着我，表情有些酸酸的。 我一把夺过手机，按掉了电话，神经病，不用理。 万强捉住我的手，将手机抢了过去，给张归拨了过去。 我脑子一片空白，脸像是被开水烫了一样。 “宝贝，我在你空间留言了，你看见了没？”张归的声音无比恶心，他貌似喝酒了，舌头都有些大了。 万强冷冷一笑，谁是你的宝贝？ 你……李恋呢？你是谁？ “宝贝不是你叫的，兄弟，请自重。” 张归那头瞬间挂了电话，似乎也听出了万强语气里的冰冷和怒火。 万强举着手机，认真地问道，“这位老兄是谁？” 我难堪万分，我…… 告诉我，是谁，都叫上宝贝了。 万强捏着我的下巴，强迫我跟他对视。 我无奈地推开他的手，不是谁，一个神经病而已。 神经病怎么会给你打电话？还叫宝贝？ 我一咬牙，把我让王芳帮我找男朋友的事情告诉了万强。 万强皱眉看着我，龇牙一笑，“李恋啊李恋，我真是低估你了，这么急着就要找男朋友，你还真的心挺狠的。” 不是，我…… 你很寂寞，是吗？我知道，把你一个人扔在这里，是挺不好的，可是我也没办法，我所做的一切，只是为了将来可以……算了，我不说了，多说无益。 万强将手机插进我口袋，转身走到了路边，靠着电线杠看着远处愣神。 我走到他跟前，幽幽地说道，“我寂寞？是，我确实很寂寞，我身边没有一个青梅竹马的男生，可以陪我说话，陪我闹，还可以信誓旦旦地对别人说，我们可以为了对方去死，所以我寂寞，我需要找个男人来瓦解我的寂寞。” 万强怒视着，你什么意思？ 你什么意思？你知道我心里多痛苦吗，我被白英英弄得这么惨，我捅了她一刀怎么了，你至于这么袒护她？我失踪了这么久，你也没问过我的死活，你在意的只是白英英对吧？就你这样的男人，我敢爱下去吗？ 万强一把抓住我的肩膀，怒道，“我告诉你，我不是那种喜欢甜言蜜语骗女孩子的男人，我问你经历了多少，我们彼此都会再痛苦一次，我干嘛要问你，都过去了，该收拾的人我都收拾了，还要怎样，揭伤疤有意思吗？” 我掰开他的手指，原来我们在对方心里都是这样的，那就真的没意思了。 万强冷冷一笑，是，你不缺叫你宝贝的人，你也不会在乎我一个。 万强，你个混蛋！ 万强没有说话，只是默默地看着远方。 他的侧脸有些忧伤，往日的痞气已经不见了。 脑海中又闪过了他肩上的伤疤，我实在忍不住了，张开双臂紧紧地抱住了他。 “我们不要吵架了好不好？我只是想自欺欺人，找个人来忘掉你，可是，我觉得不太可能，我这辈子都不会忘记你的，就算我结婚了，生孩子了，老了，你也会在我心里，最深最深的位置……” 我咬着他的胳膊，眼泪滚落了下来，我不想再逞强了，明明很爱，但是却要假装不爱，是很无耻的。 第一百四十三章 霸王硬上弓 剧情发展到这一步，应该是他抱着我，接吻，然后我们火速到宾馆，做点浪漫的事情。 现实却是，他冷冷地推开了我，“我送你回家去吧，我们都冷静冷静，想想到底怎么了。” 万强…… 回去吧，我们现在都情绪不稳定。 我坐上车，看着他冷漠的背影，心里的火在燃烧着。 到了仓库门口，万强都懒得下车，只是淡淡地说了一句，“你进去吧，早点休息。” 我摇摇头，你送我上去不可以吗？ 万强愣了一下，跟着我下了车。 我俩一前一后地进了仓库，他站在院子里，又停住了脚步。 “怎么，都不肯送我到门口吗？”我回头看着他，微笑着。 万强犹豫了一下，跟着我走到了门口。 进来吧，我有东西给你。 什么？ 你进来就知道了！ 万强疑惑地看着我，像是怕我吃了他一样。 我叹了口气，“怎么了，一下子就这么生分了？还是真的很厌恶我？” 万强没有说话，默默地走了进来。 我猛地一脚将门踹了过去，黑暗中，紧紧地抱住了万强，将他推到了床上。 “你干什么？” 我压在他身上，飞快地将羽绒服拉链拉开，万强按住了我的手。 你别这样好吗？ 我不这样，那我哪样？我操你大爷的，你这会儿装什么深沉，是谁把我一次次地对我那样？你都忘了？ 我俯身堵住他的嘴，双手开始乱来。 我能感觉他的身体在变化，妈的，这会儿怎么不继续装了？ 万强将我推开了，“你冷静点好不好？” 冷静？你以为老娘就是你呼之即来挥之即去的玩具，你想要的时候，随时就开始，现在几句话把我说得一文不值的就想走？没那么容易，你个混蛋，我要你今晚精尽人亡！ 我大声地吼着，在他的身上狠狠地捏了一把。 我操！ 万强怒吼一声坐了起来，黑暗中，他的呵气如牛。 “李恋你确定你要这样？”万强凶巴巴地问道。 我笑了，是，老娘今晚就是要你累死，你个混蛋，心是口非的家伙！ 我操…… 万强怒喝一声，一把将我扳倒在了床上，二话不说就开始了。 李恋，你自己选择的，我要你哭。 呵呵，看看是谁哭！ 可能是愤怒的情绪渲染的关系，我俩都特别疯狂，像是要将对方撕碎一般。 快要结束的时候，万强忽然又下来了，心急火燎地问我，“快，上次剩下的那个呢，被你放哪里去了？” 我慌忙坐起来，等等，我想想…… 快，来不及了！ 万强急得不行，像是一个急着要交作业的小学生一样，我忍不住笑了。 万强在我腰上捏了一把，笑你大爷，快点！ 我这才下了床，蹲在柜子前仔细摸索了起来，我记得是在柜子最里面的，现在摸了半天却还不见踪影。 万强又开始催了，你倒是快点啊！ 来了来了，马上！ 我刚把东西找出来，动手撕开，万强就将我按倒在了地上，也顾不上地板那么冰凉，天那么冷。 因为前面耽误了太久，重新开始没一会就结束了。 “该死，快抱我上去，地上这么凉！”我拍着万强的后背，我身下可是冰凉刺骨的地板！ 万强笑了笑，将我抱到了床上。 要抽烟吗？ 嗯，必须，好累。 哈哈…… 我开了灯，趴在他胸前给他点燃了烟，看着他满头大汗的样子，哈哈大笑起来。 万强斜眼看着我，“你今晚是傻了吗，为什么老是笑。” 我笑你好傻，这就是装逼的下场，哼，等会继续，我看你累得死不！ 万强叼着烟，双手捧着我的脸，你今晚真他妈的放肆，跟个野兽一样，我都被你吓死了。 我捏着他的下巴，那你继续装啊，你怎么不继续装下去？ 我倒是可以装，我兄弟装不了啊！ 去你的！ 我俩笑骂了一阵，他的烟也抽完了，我俩相视一笑，立刻心照不宣，继续了浪漫的剧情。 半个小时后，天都快亮了。 扔了一地的衣服，被汗水打湿的被子，满屋子都是蛋白质和暧昧的味道。 “天亮又要走吗？”我坐在床沿上穿衣服，有些不舍地问他。 万强伸手帮我拉后背的衣服，顺便揩了把油。 是，我要回去，最近很忙，快过年了，今年跟我回家过年，可以吗？ “我……才不要呢，你一定带很多女人回家过了吧！” 万强冷笑一声，你以为我家是旅馆呢？一月底就过年了，我跟你爸说一声，带你回去。 我羞涩地笑着，没有说话，算是默认了。 “小X货，是谁教你的霸王硬上弓？我今晚算是见识了你的女人味了，这辈子都他妈着迷了你知道吗？”万强从后面抱着我，双手肆意地揉着我。 我回头亲吻着他的下巴，那就老实一点，别再惹我生气了，跟什么白英英最好保持距离，她有她的男朋友，不需要你帮忙照顾！ 是，我听你的，你也一样，再想找男朋友先告诉我一声，我可以帮你把关。 去你的，滚……对了，过几天就是平安夜了，你可以来跟我一起过吗？ 万强沉默了一下，我马上捂住了他的嘴巴，我知道了，你忙你的吧！心里有我就行，别跟野女人在一起就好。 “你大爷的，你就是这么想我，看情况吧，我能赶回来就过来陪你。”万强咬着我的耳朵，“今晚怕了吗？” 滚，我看是你虚了吧！ 我俩笑闹了一阵，天就亮了。 在一起的日子总是很短暂，我送他离开，站在路边一直看着车子消失不见，我还是愣愣地站着，多希望分别的日子早一点结束。 可是，他有他的理想，他是个男人。 回去迷糊了半个小时，我就去了内衣店，一边上班，一边抄资料，一直从早上站到下午下班，我总算是抄完了，脑袋都快炸了，昨晚一夜没睡，今天又…… 晚上，我把资料交给叶峰的时候，叶峰竟然说了一句，“昨晚没睡好吧？” 我愣了一下，随即不好意思地笑笑，没有。 叶峰点点头，嗯，辛苦了，让你熬夜抄，希望你记住，下次不要这样了。 我差点笑出声来，我昨晚哪里是在抄资料。 不过，我感觉叶峰其实还是有人性的，人家其实也没那么冷漠，只是我自己做错了事情而已，其实抄了那些资料以后，我也能感觉到，安全讲座是很有必要的，在娱乐场所一旦发生火灾，地震什么的，逃生就是一个大问题。 未雨绸缪，未必是件多余的事情。 这天晚上下了班，王芳骑着摩托车带着我在城里转了一圈，一家开门的药店都没有，她很着急，骂了很多脏话。 “怎么了，你买什么药？”我很好奇，她这个几乎不会生病的人，居然急着买药。 王芳叹了口气，避孕药啊！妈的，今天中午去找余思了，混蛋又没戴套，害得老娘吃药，这很伤人的。 我忍不住笑了，嘿嘿，你难道不舒服么？不能把责任推到人家身上，你就不管了。 王芳白了我一眼，那个，你们平时是怎么采取措施的？ 我没想到王芳会聊这个，我支支吾吾地说了一句，差不多吧，就把话题转移了过去。 王芳却一下子关不住嘴巴了，吧啦吧啦说了一大堆，听得我汗毛都竖起来了。 我没想到有那么多“安全隐患”，那岂不是那天晚上。 回到宿舍，我就给万强打了电话。 “糟糕，那天晚上你都弄了半天，一下子又停止，会不会怀孕啊？”我紧张地问道，在这方面，或许他比我有经验。 万强愣了一下，不会吧！ 怎么不会，你以前那么有经验的，你自己想想，到底会不会。 万强笑了，我操，我跟你说过了，我一直都是采取安全措施的，只是跟你，完全解放了天性，没事的，不要自己吓自己，忘记你上次是怎么吓唬你自己的了？还有我，也被你给吓得不行。 听他这么一说，我也觉得貌似自己想太多了。 距离平安夜还有四天，我很早就已经迫不及待了。 虽然已经离开学校了，但是节日对我的诱惑还是一点都没有消散，或许是因为爱情的滋润，我最近心情不错，又有了过节的兴趣，于是老早地就跟王芳去买了很多包装纸和苹果，包了很多，把能说上话的人都算了进去，宿舍的桌子堆满了苹果。 我给万强也包了一个最大的，里面写了一些恶心的情话，我很久没写情话了，距离上次给陈鑫写，已经是半年前了。 也不知道万强会不会觉得很恶心，不过我还是很兴奋，我期待跟他一起过一个平安夜，或者圣诞节。 时间一晃眼就过去了。 第一百四十四章 你想看下雪吗？ 平安夜的前一天，不少人都想请假，蠢蠢欲动的围着叶峰，却有不敢开口。 叶峰来了个先发制人，他说公司规定，如果这两天不请假的员工，可以享受当天工资三倍的福利，而且下个月可以多休息一天。 这无疑是一个巨大的诱惑，很多人马上就打消了这个念头。 我听见我身后有男的嘀咕，谁他妈愿意去过节，又得花钱，还不一定能泡到妹子，还不如赚点钱实在。 我差点就笑了，我想了很多办法要去请假，可是又担心被叶峰拒绝。 王芳因为跟余思的关系，余思早就跟叶峰说过了，她休息两天。 万强已经确定了，平安夜过来，跟我一起过节，而且还带我去市里玩。 我想好了，到时候我就给叶峰打电话，谎称自己骑摩托车摔了，然后随便找个纱布什么的包一下，骗骗他就好。 然而，下班之前，叶峰忽然把我叫了过去，“你明天要请假吧？” 我脸一下就红了，我这还没开口就被叶峰看穿了，恐怕请假要黄了。 我……还有…… 你不是还有两天工休没用吗？那就先休息吧，我让别人过来顶你和王芳就行。 我愣住了，半天没回过神来。 叶峰淡淡一笑，“去玩吧，跟你男朋友好好玩，回来以后好好上班，最近你表现不错，你们楼层的酒水销售额是所有楼层里最高的，老总很高兴，好好干。” 我感激地点点头，“谢谢你。” 叶峰点点头，刚要走，我又厚着脸皮问了一句，那你呢，不跟你的女朋友过节吗？ 其实我想过，叶峰一定是有女朋友的人，否则这么帅就白瞎了，不找女朋友，难道是准备当基佬？让人往自己的那地方随便乱轰炸，那真他妈是暴殄天物。 叶峰看了我一眼，下班了，回去吧！ 呵呵，这个回答就是默认了，不说就不说，心里明白就好。 第二天就是平安夜，我在上班前就把苹果送给了同事们，当我把苹果送给叶峰的时候，他愣了一下，有些疑惑地问道，“给我的？” 我不好意思地笑笑，是，包得不好，不要嫌弃。 不是，我是觉得意外，怎么我还能收到苹果，意外，谢谢。 我笑了笑，以前觉得你挺严厉的，相处久了才发现你挺好的，在这样特殊的日子里，送你一个平安果，希望你能在新的日子里，每天都平安快乐。 谢谢。 叶峰握着苹果，双眼专注地看着手中的苹果，嘴角扯起一个好看的笑容。 万强说是八点左右过来，我回宿舍换了衣服，穿上了一条短裙，套上齐膝长靴，外面穿上羽绒服，勉强能够抵御住寒风，为了风度，暂时不要温度了。 这短裙和长靴，可是我之前特意逛了很多店买来的，我就想穿给万强看，嘿嘿。 往镜子前一站，我端详着自己的身体，长腿，肉呼呼的大腿，掐一把全是肉，特别诱人。 往他大腿上一坐，万强这混蛋一定会受不了诱惑的。 我脑子里想起那些风花雪月的事情，立刻就感觉大腿深处有种触电的感觉，浑身都麻麻的。 万强，老娘今晚要你精尽人亡！ 八点半，万强来了，两辆车，车上坐满了人，白英英也在其中。 我没想到的是，她居然抱着一个包装得特别华丽，得包了有个好几十层的苹果送给了我，“来吧，一笑泯恩仇，一个苹果送给你，希望你不要讨厌我了，嫂子。” 白英英今晚扎着马尾，也没有化妆，显得很清纯，其实她这个样子挺好看的，不知道她为什么要把自己搞成那副非主流的丑样。 我傻逼了，不知道该怎么办。 白英英将苹果塞我怀里，还在我脸颊上飞快地亲了一口，让我一时难堪不已。 “好了，我们和好了，万强，你们去耍吧，今晚不要太疯啊，小心累死在床上！” 滚蛋！ 万强笑骂了一句，白英英便和那群人跳上车，扬长而去，有几个男人下了车，跟万强的打了个招呼，也离开了。 全世界都安静了一样，万强站在我面前，打量着我，咂嘴道，操，这么性感，是想干嘛？ 我打了他一下，钓凯子啊，还能干什么！ 万强在我胸上捏了一把，去你大爷的，我打断你的腿。 我张开双臂抱住万强的腰，仰着头看着他，“平安夜快乐，我给你包了苹果，在宿舍，晚上跟我过去取。” 万强摇摇头，不去，你宿舍的床太窄，不好操作。 放屁！ 坐上车，我让万强先带我回宿舍一趟。 我抚摸着怀里的苹果，有些感动地说道，真没想到白英英会给我送苹果，我刚才觉得像是在做梦一样。 万强白了我一眼，你以为人人都像你一样小心眼呢！ 我骂了他一句，他的一只手伸了过来，在我腿上游走着。 我羞涩地打了他一下，他一手开车，一手继续游走着，弄得我心里痒痒的很难受。 “专心开车，小心撞车！”我按住他的手，他忽然停下了车，一下子将我压倒在了座位上。 一阵激烈的亲吻，我差点就要窒息了。 哎呀，等会再那个行不行，这是在路上，人来人往的！ 万强俯身，在我大腿上咬了一口，我惊呼一声，在他后背上使劲捶了一拳。 回到宿舍，我将我给他包的苹果递给他，等会十一点五十五分的时候，在五分钟之内吃完，这一年，你就会平平安安的，顺顺利利，心想事成。 万强将苹果顶在唇边，冲我暧昧地笑着，“我想当爸爸，可以吗？” 我羞红了脸，去你大爷的，你神经病！你想当爸爸，我还想当奶奶呢！ 那就赶紧的！万强说着，将我推到了床上，又开始乱捏乱揉。 我俩打闹了一阵，便抱着苹果离开了。 其实我心里一直想问他，这个特殊的节日送我什么东西，可是我又开不了口，万强跟我纠缠了这么久，他从来没送我任何东西，不知道他是不是没这个习惯，还是他觉得送东西是很无聊的，我们太熟悉，没必要送这些。 也是，礼物不代表什么，就比如宋阳送我的泰迪熊，象征纯洁的爱情，不也是被我扔垃圾桶了么？ 倒不如万强给我带来的两罐子土蜂蜜实在，不过也被我送人了。 矫情地说，我也是一个有少女心的女孩子，我也喜欢收到爱的男人送的礼物，很多女孩子在分手之后都会难以自拔，其实并不是对于一个人难以忘怀，而是对于回忆难以抽离，一直都沉浸在其中，而那些相爱的时候送的请勿，就成了罪魁祸首。 不送，也好吧！ 将来分手了，我找不到回忆他的证据。 “我们现在去青龙山？”万强揽着我的腰，咬着我的耳朵问道。 青龙山，是位于郊区的一座山，被政府开发建设了一下，很多人都愿意去爬山锻炼身体，谈个恋爱什么的。 我一次没去过，倒是听说了很多青龙山发生的故事，有人在山上成了情侣，也有人在山上殉情，很多个版本。 这个时候去青龙山，应该是很浪漫的。 今晚的天特别冷，天气预报说会下雪，我不太相信，因为天气预报一直都不准，说的今天下雨，可能未来的一个星期都是天晴。 “你说会下雪吗？”我牵着万强的手，在他手心轻轻地捏着。 万强看着我，你呢，希望它下吗？ 我点点头，当然，我很久没看见过下雪了，挺想看的。 那它一定就会下。 胡说，我又不是老天爷，你也不是，凭什么乱说！ 第一百四十五章 平安夜不平安 我点了点头。 来城里之后，我还是第一次爬山，万强不停地问我累不累。 其实对于我这样在农村长大的孩子来说，爬山根本就是小菜一碟，更何况我现在还空手。 万强忽然俯下身，回头看着我，“上来，哥背你。” 我不好意思地捂着嘴笑了，摇头说算了吧，我很沉的。 没事，压不死我就是了。 我打了他一下，整个人趴在了他后背上，他一使劲，将我背了起来。 我的胸顶在他结实的后背上，有种说不出来的感觉，我抱着他的脖子，贪婪地呼吸着他身上的男人味，感觉自己要醉了。 “肥婆，你还真是挺沉的。”万强笑道。 我轻轻拉了一下他的耳朵，滚蛋，不许说我肥，我还没五十公斤，哪里肥？ 万强点点头，嗯，屁股大，好生养，不错，以后一定能高产稳产优产。 我一下子没反应过来，疑惑地问道，“产什么？” 万强在我屁股上掐了一把，产崽啊！ 滚蛋！我羞涩地怕在他后背上，在他肩膀上咬了一口。 特别想时光就定格在这一刻，永远都不要走动。 到了山顶，看着脚下灯火辉煌的城市夜景，我心里激动得不行，百感交集，第一次发现，我深爱的这座城市，原来这么美。 “我其实挺想跟你在这座城市好好地过下去，等到几十年后，我们都老了，再站在这里看看，一定是不一样的城市，不过，感觉是永恒的，我爱你。” 我愣了一下，刚才那一幕是拍电影吗？万强这个混蛋，居然说出这样酸酸的情话？ 我缓缓地转过脸看着他，他忽然从口袋里掏出一个盒子，递到我面前，“长大以后嫁给我，好不好？今天算我求婚。” 我懵逼了，像是被雷劈傻了一样。 你……你干什么呢？ 万强把首饰盒展开，山顶昏暗的路灯下，一枚闪闪发亮的钻戒足以亮瞎钛合金狗眼。 “你神经病吧你！”我呼吸有些困难，一切都来得太措手不及了，不，这不是真的。 万强无奈地笑笑，不是让你现在嫁给我，等你二十五岁，还有七年，可以吗？现在算是预订了你。 我“噗”的一声笑喷了，什么鬼话，还预订呢！ 万强严肃地看着我，我他妈是说真的，没跟你开玩笑。 我咬着嘴唇，怔怔地看着他。 万强“哦”了一声，你是在等我下跪是吧？好，那我就跟你来全套的。 万强说着，单膝跪在了地上，举着戒指看着我，一字一句地说道，“李恋，请你二十五岁的时候嫁给我，我会爱你一生一世，请你答应我，可以吗？” 我捂着脸，眼泪顺着指缝掉了下来，一滴一滴，掉得很凶。 喂，你倒是先说话啊，我腿麻！ 我赶紧抹了把眼泪，颤抖着双手接过了戒指，“是，你要是还爱我的话，到时候我就嫁给你。” 万强像个孩子一样笑了，他站起身，将我抱在怀里，滚烫的嘴唇使劲贴在我额头上，像是要将我融化掉一样。 我抚摸着钻戒，我虽然土得什么都不懂，但是我毕竟也是没吃过猪肉，见过猪跑的人。 内衣店的老板娘也有一个，每次来盘点的时候，她就喜欢用戴着钻戒的手指翻账本，还故意在账本上指指点点的秀钻戒。 不过眼前的这一枚，分明比老板娘的那枚大了很多，特别漂亮，指环是波浪形的，万强替我戴在无名指上，我的手指立刻就高级了好多。 “这么贵的东西，你现在送我，不怕我丢了吗？”我目不转睛地看着戒指，说话都有些吐字不清。 万强环着我的腰，嘴唇在我脖颈上呵着气，弄得我浑身像是被触电了一样。 没事，丢了我给你买个更大的。 我打了他一下，按着他的肩膀怒视着他，“我不要你这些东西，我只要你平平安安的，你做的事情我可以不问你，你是个男人，有你自己的事业，可是你一定要给我保证你的安全。” 万强咬住我的嘴唇，什么时候变得婆婆妈妈的了。 我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他的舌头已经钻了进来。 也就在他吻我的下一秒，天上淅淅沥沥地下起了雪。 我猛地推开他，抬头看着天空。 “下雪了啊！” 雪花飘飘忽忽地落了下来，掉在我脸上，凉凉的，特别舒服。 噢，妈的，这真是一个神奇的夜晚，美梦成真，还收到了我以为我一辈子都不会有的钻戒。 我们从山上下来的时候，雪已经把地面铺白了，像是白色的地毯一样，踩在上面特别舒服，回头一看，我们身后是一串串和谐的脚印。 “冷吗？”万强将我的手拉起来，吹着热气。 我摇摇头，不冷。 满街都是节日的气氛，不少店铺里放着关于圣诞的音乐，应和在柔和的街灯下，已经不能用言语来形容这样的浪漫了。 我们牵着手，就这么冒雪在街上走，一路说笑着，我好像已经走完了我的后半生。 曾经遇到陈鑫的时候，我也有过这样的感觉，可是直到此刻，我才发现，其实遇到一个什么样的人，就决定了你的人生将是什么样的。 “万强，你相信永远吗？”我抬起头看着他，他的头发上也落了很多雪，我踮起脚尖为他拍掉了头上的雪花。 万强点点头，我相信。 我笑了，是，我也相信。 万强忽然抱住了我的腰，咬着牙凑到我耳边，恶狠狠地问道，“小妖精，你还要玩多久，我已经等不及了。” 我脸一下子就红了，滚，你真是猴急！ 没办法，今晚看你太美了。 我坏坏一笑，踮起脚尖在他嘴唇上亲了一下，先去吃点东西，我饿了。 操，我兄弟也饿了！不行，先去“吃”一顿，我再陪你出来…… 万强拦腰将我抱住，笑嘻嘻地要将我往旁边的宾馆拖。 笑闹中，他的手机忽然响了。 他接电话的时候不小心按了免提，对方心急火燎的声音一下子就传来了，“强哥，你快过来，白英英出事了，把人给捅了！” 我的头顿时就炸了，我操，白英英是真的很躁动啊！ 万强将我送到宾馆，我过去看看，你等我！ 我拉着他的手，我跟你一起去！你不要丢下我！ 万强在我额头上亲了一口，乖，我很快就回来，等我。 他走了。 这一等，就是一夜，他天亮了都没回来。 天亮之后，我去了派出所，在拘留室里见到了他。 昨晚，白英英跟那群人去酒吧胡嗨，结果为了争风吃醋，把一个小太妹给打了，小太妹找了人来闹事，两伙人打了起来，白英英失手捅了一个男人，现在生死未卜。 万强主动将责任扛了过来，白英英被释放，他和另外几个人被拘留。 案件还在进一步调查当中…… 因为事情的特殊性，我不能跟他说得太多，但是我也一句话也说不出来，脑子一片空白。 万强看着我，无所谓地笑道，乖，回去，他们会告诉你，不用担心我。 我咬着嘴唇，你不要忘记你昨晚跟我说的话！ 我被带走了，在派出所对面的饭店里，一行人像是开追悼会一样。 白英凌也来了，他阴沉着脸，一句话都没有说。 我问了他好多次，他最后忍不住了，把我拉到了外面。 “万强的意思是，我们找关系疏通一下，他来顶罪……” 我当时就疯了，抓着白英凌的胳膊大声吼道，凭什么，你妹妹杀了人，为什么要万强顶罪？你们是不时混蛋？为什么要这么害他！ 白英凌无奈地摇摇头，这是万强的意思，我劝说不住，对不起，不过我们会想办法的，尽量把事情的伤害降到最低，你不用担心，我们会想办法的。 想什么办法？他为什么要替你妹妹顶罪，你告诉我，是不是他和你妹妹有什么关系？ 我像个疯子一样，几乎要把白英凌的袖子都给撕下来。 一个叫蔡睿的男人将我拉了过去，“嫂子你不要着急，强哥的意思是，白英英是个女孩子，要是被判刑的话就完了，这一生就毁掉了，而且坐牢的日子不是人受的，再加上，白英英的妈妈身体一直都不好，万一有个三长两短……” 这他妈是什么理由？别人不可以坐牢，他为什么可以？他没有父母，他是石头里蹦出来的吗？混蛋，我要去见他，我要去派出所举报你们，混蛋，你们这群混蛋，为什么要让他去顶罪！ 蔡睿和白英凌紧紧地拉住我，“你冷静一点，现在你去举报，害的是万强，包庇罪你知道会是什么后果吗？” 我哭了，第一次在陌生人面前哭得跟傻逼一样。 白英凌让我回去好好休息，不用担心，他们一定会尽最大的努力，把万强给救出来。 呵呵，杀人犯逍遥法外，万强这个傻逼去顶罪，算什么？ 还真是应了白英英的那句话，他们都可以为对方去死。 我生了一场重病，在宿舍里躺了三天，我谁也没告诉，每天就这么看着天花板发呆，有时候觉得我已经死了，灵魂都飘到了空中。 如果那个人死了，杀人偿命，万强就得被判死刑。 第一百四十六章 玩的是他的命 我给白英凌打了无数电话，问他万强怎么了，医院里躺着的那个人怎么了，他给我的回答永远都是没事，你别担心。 简直就是废话，以为玩呢？白英英到现在都没出现，不知道藏哪里去了，万强在看守所，鬼知道他每天经历了什么。 我不敢去探视，我只能等待结果。 再过两天就是跨年了，原本还打算跟万强一起倒数着辞旧迎新的日子，没想到出了这种破事，我去他妈的，不要再这么悲剧了好吗？ 下午，叶峰忽然给我打了电话，劈头盖脸就来了一句，“你什么时候回来上班？” 我愣了一下，我请过假了…… 没事的话就回来上班，你已经连续四天没上班了！ 叶峰的语气很严肃，让我有些不知所措。 “我……遇到点事，心好累，我想再请假几天。”说这句话的时候，我竟然有些内疚。 叶峰冷冷地说道，不管你遇到什么事，只要能站起来，你就没必要去躲避，你不要忘记了你的工作，你的职责，没有人可以用心累来当做借口。 一番教导主任式的批评，将我拉回到了佳音。 当晚，我站在叶峰面前，他皱眉看着我，语气严肃得可怕，“二楼的段艳丽，之前爸爸生病去世了，她只请了三天假回家奔丧，处理完事情当晚就回来了，她不痛苦吗？可是她没有躲避！在这个世界上，再也没有失去至亲更痛苦的事情了，你的心累只是你的借口。” 我闭着眼睛，胸口在剧烈地起伏着。 叶峰却一发不可收拾，愈来愈激烈地喷了我半天。 我心里的愤怒一点点地平静，最后变成了释怀。 “谢谢你跟我说的这些，谢谢。”我睁开眼睛看着叶峰，泪光闪烁中，我暗暗告诉自己，不要再沉沦下去。 所有的结果都只是人们咎由自取的一个下场而已，没必要折磨自己。 跨年的晚上，我被王芳和余思拉着，去吃了烧烤，喝了很多，啤酒混合着白酒一起喝。 我被王芳送回去的时候，我已经意识混乱了，我躺在仓库的院子里，看着天，絮絮叨叨地说了半宿的胡话。 第二天，白英凌给我打了电话，带来了一个好消息和一个坏消息。 好消息是，躺在医院里的那个人终于醒了，脱离了生命危险，而且医生说休养几个月，不会留下后遗症，所以，情节减轻了很多。 坏消息依然是，万强咬定了要顶罪，白英凌这边已经跟公司去跑关系了，争取能够少判几年。 握着手机我立刻就瘫了，“我要见万强！我要跟他说，为什么这样选择，为什么！” 白英凌叹息道，我对不起万强，我们全家都欠他一个人情，如果可以我愿意去顶罪，可是那天晚上我赶过去的时候，都已经晚了，要是我现在跳出来的话，也会害了万强，对不起李恋，我真的没有办法…… 我挂掉了电话，去你妈的一派胡言，要是白英凌有这样的魄力，也不会带出那样的妹妹来，我真想找到她，把她碎尸万段。 距离开庭宣判还有不到一个月，在我的强烈要求下，白英凌带我见到了万强。 一个星期不见，他都变成这副鬼样了。 穿上了号服，剃了头发，跟个假和尚一样，戴着手铐。 我别过脸，不忍直视。 “你瘦了，是不是没好好吃饭？”万强柔声问我，嘴角的笑意一如从前。 我咬着嘴唇，千言万语堵在喉头，根本说不出话来。 没事，我很快就可以出去的，等我，我不会有事的。 我转脸看着他，妈的，我就问你，那天晚上你跟我说的话，你都忘了吗？你进去会废了的，你知不知道！你可以为白英英坐牢，你为什么不可以为我想想？ 万强摇摇头，对不起，我必须这么做，她妈妈身体不好，之前已经检查出癌症晚期了，剩下的日子不多了，我…… 行了，你不要跟我说这样的苦情戏了，我觉得好恶心，你就承认，你很爱白英英就是了，你可以为了她去死，就够了。 我强忍着不让眼泪掉下来，可是我还是视线模糊不清了。 不要这么说，我跟你说过，我跟他们从小一起长大，情同手足，我不能看着我自己的兄弟姐妹…… “求你不要再说了，我认输了好吗？”我终于忍不住了，捂着脸失声痛哭了起来。 别哭，乖。 万强从铁栏杆里伸手来拉我，被我甩开了。 我摘下无名指上的戒指，放到了他面前，他被吓了一跳，惊呼了一声，“李恋，你不要……” 再见，你为爱坐穿牢底的精神值得我敬佩，照顾好自己。 我站起身，最后看了他一眼，他破碎的眼神戳得我疼痛难忍，我一咬牙，转身离开了。 白英凌追上来拉住了我，“李恋，你理解一下他好吗？他是一个很善良的人，我们三个人，无论是谁，都会为对方这么做的，我妈现在情况很不好，他这么做都是为了我们家，他并没有背叛你的感情！” 我推开白英凌，冷笑道，你越说越像是唱戏了，你妈妈身体不好，你妹妹还要在外面杀人放火，然后犯了事让别人来顶罪，这个逻辑不对啊，我读书不多，可是我脑子不傻啊！ 是，英英是错了，可是现在你不能错怪了万强，他真的是个很好很好的男人…… 我错怪他？我倒是要表演他，为了别的女人，抛弃了我，他倒是浪漫了，为了爱情轰轰烈烈，我呢？把我当傻逼是吗？ 白英凌紧紧地拉住我，“我求你不要离开万强，好不好？我们会尽最大的努力，万强很快就会出来的，不光是你担心他，我们都很担心他，请你相信，他不会有事的。” 请不要再说了，你们仨要怎么玩，都不要拉上我，我不是傻逼，我没必要等一个这样的男人，戒指我已经还他了，我跟他什么关系都没了，等他出来，我孩子都上幼儿园了，呵呵。 我撞开白英凌，大步走开了。 这对于我来说，无疑又是一次比蛇蜕皮重生还要艰难的过程。 王芳给我买了一副飞镖，挂在我宿舍里，说我要是难过的时候，就扔飞镖。 一开始我觉得很扯淡，我从来就不喜欢玩飞镖，更不相信它能转移注意力。 但我还是全神贯注地投入了进去，意外的是，它真的可以排解我内心的痛苦，至少我学会了不单单用酒精和眼泪来麻痹自己。 这天晚上，刚点完名，叶峰就把我留了下来，我以为他又要喷我，给我熬一碗浓浓的心灵鸡汤，正好，我现在很需要他骂醒我。 感谢上一次他对我的批评教育，让我走了出来。 现在对于叶峰，我是崇拜，尊敬的。 然而，叶峰的语气却是温暖的，“你要不明天休息一下，最近你挺辛苦的，休息一下，调整一下。” 确实，最近我都特别卖力，脏活重活一个人往身上揽，还主动申请了洗毛巾的工作，每天提前一个小时到佳音，准备客人要用的毛巾。 我就是为了在高强度的工作中，麻醉自己，让自己累毙了之后，没空去想那些。 我很惊讶，叶峰会这么问我，他貌似在暗暗观察我。 “谢谢，我不用休息，挺好的。” 叶峰淡淡一笑，我虽然不知道你发生了什么，但是我觉得你现在的状态很好，人生要面对很多变故，一开始的时候我们觉得承受不了，其实事后回头再看看，也没什么，迈过去就好了。 我点点头，谢谢，没事的话，我先去忙了。 我冲叶峰笑了笑，快步走开了，他的心灵鸡汤很受用，是，我没必要死守在这里，我的人生才刚刚开始。 一晃，一月就过去了一半，我第一次觉得时间过得那么慢，好像每天都有七十二个小时一样。 佳音为了表现出人道主义，给员工进行了一次全身体检，听王芳说，这样的检查挺花钱的，不过很有必要，很多人都是在这个时候发现了身体的健康隐患，及时去做了治疗，才保住了小命。 “就比如我舅舅，要不是去年体检查到了心脏有问题，他现在估计已经死在麻将桌上了！去体检一下，也挺好的，看看自己有没有什么毛病。” 我推了王芳一下，屁话，这么诅咒自己，你除了有点好色，应该没什么问题。 我操，你不色吗？你不色那以前是谁跟万强……啊，不是，那个，我们…… “没事，你说说也行，都是过去的事情了。”我拍拍王芳的肩膀，无所谓地笑了笑。 体检对于我来说，没什么值得在意的，我从小身体就强壮如牛，我不相信我会怎样，不过是去配合医院走个过程而已。 就算是有个什么病我也觉得挺好，这样的人生，其实去死也没什么值得遗憾和牵挂的。 三天后，体检开始了。 一项一项的体检，跟通关打怪一样，弄得很严格，让我这个不会紧张的人也跟着紧张了起来。 然而，我只检查了几项，就被医生给拦了下来。 我还真的有毛病？ 第一百四十七章 真的怀孕了 “我建议你后面的体检不要做了，我担心X射线会影响到你。” 我傻愣愣地看着医生，弱弱地问了一句，为什么？ 医生看了我一眼，你怀孕了，你不知道吗？ 五雷轰顶！ 半个小时后，我坐在妇科诊室里，抱着肩膀，浑身瑟瑟发抖。 “我不可能怀孕！”我固执地摇头，无知地辩解着。 医生无奈地说道，你难道没有跟你男朋友发生关系吗？ 可是我们都采取措施了啊！不可能的！一定是检查错了，我可以再检查一次吗？ 医生摇摇头，请不要质疑我们的技术，我用我的人格和前程向你担保，你确实怀孕了。 我咬着牙，还是难以置信。 医生见我不肯相信，便询问了我关于一些那种事的过程。 我红着脸，难以启齿。 医生到底是专业人士，她很平静地跟我说了几种可能怀孕的举动。 “比如说，很多人以为体外XX就可以避免怀孕，所以很多人在最后的时候，会忽然终止，然后在外面释放出来，其实这是不科学的，因为在X行为之中，就已经分泌XXX了，这是一个很严重的误区！” 我的心立刻凉了半截，那天晚上，万强这个混蛋不就是到了一半，忽然又说忘了戴套，所以又中断了继续吗？ 我尴尬地把这个细节告诉了医生，医生点点头，“是啊，你们这么做本来就已经很危险了，不要以为只要在最后的那一刻才会导致怀孕，姑娘，你运气差了点，想想吧，要孩子，还是不要。” 我摇摇头，弱弱地问了一句，“体检结果可以保密吗？” 医生点点头，当然，这些都是隐私。 我失魂落魄地离开了医院，王芳给我打了电话，气急败坏地问我为什么提前走了也不说一声。 是，我脑子里一片空白，我连我自己都快丢了，我哪里还记得王芳？ 在医院的凉亭里，我把怀孕的事情告诉了王芳。 王芳正坐在围栏上，一听我说怀孕了，差点从围栏上摔下去。 “我去，真的假的啊？怀孕了！” 我含着眼泪点点头，我确实怀孕了，我也希望是假的。 王芳深呼一口气，坐到我跟前，拉着我的手，那就去跟万强说吧，他总不能不管你，就这么把你丢下吧？ 我沉默着，我不知道结果。 怀孕已经将近五周了，之前月经期过了，我以为是最近心情不好导致的，上一次太过于敏感，而这一次太过于麻木，命运真的是一个最能开玩笑的家伙。 我给白英凌打了电话，要跟他见面。 最近因为万强和白英英的事情，他一直都没去东山，每天都在忙着疏通关系，我给他打了电话，他很快就开车来找我了。 白英凌让我找个地方先吃饭，我摇头，“我说完话就走，不吃饭了，我要见万强，他必须管我。” 白英凌愣了一下，还有五天就开庭宣判了，已经来不及了。 我抓着白英凌的衣领，大声吼道，“来不及了？我怀孕了你们知道吗，混蛋，把我肚子搞大了，自己跑去为别的女人坐牢，这他妈是禽兽吗？我要见他，我要揭发你们的丑恶行径，你们找人顶包，窝藏罪犯！” 白英凌的衣领被我揪得乱七八糟的，他怔怔地看着我，他可能也有些不知所措，该怎么对付我这个疯女人。 怀孕对我的打击太大了，原本已经平静淡定了一点点的心，现在又躁动了起来。 在我的强烈逼迫下，白英凌又领着我去见了万强。 他比上一次憔悴了很多，下巴长出了青色的胡茬。 我失控地抓着铁栏杆，万强，你如果还是人的话，就跟警察说，你是顶包的，你没杀人！ 万强握着我的手，不行，我不能这么做。 为什么不可以这么做？我怀孕了，宝贝，我怀孕了，你还有心思玩这种游戏是吗？ 我阴阳怪气地笑了起来，精神失常了一样。 万强的眉头颤抖了一下，怀孕了？ 是啊，你不相信是吗？你痛快一点，告诉我，你选择怎么办？ 我将手抽了回来，斜眼看着他扭曲的面孔。 万强沉默了。 我使劲地敲打着铁栏杆，“你说话啊，你要怎么办！快说，告诉我！” 万强缓缓地抬起头看着我，对不起，这个孩子我不能要了…… “咣——”我的头撞到了铁栏杆上。 万强急了，大声吼道，“李恋，你不要冲动，警察，快，带走她，她情绪不稳定，快！” 门口的警察冲了进来，把我这个疯子一样的人带了出去。 从看守所回去的路上，我没有哭，刚流的眼泪都已经流干了，还有什么值得哭泣的？ 一个小时后，白英凌来找我了。 “医院我会去安排的，倒时候我陪你过去，你放心，手术绝对安全，对不起……万强让我转告你，他欠你的，等他出来一定加倍还给你。” 我看着白英凌，淡淡地说道，不用你管，我自己会处理，我今天不过是去等他的一个回答而已，我现在已经得到了，那就够了。 白英凌难过地叹了口气，按着我的肩膀说道，对不起，我知道现在说什么都没用了，万强不在的日子，我会代替他照顾你，你的事情就是我的事，请你不要跟我见外。 我推开他的手，见外？我跟你可是从来都没有任何关系，你不用这么着急地跟我套近乎，你不就是觉得心里内疚，想做点什么让你心安理得一点吗？不必这么虚伪，我跟万强已经结束了，跟你们之间更不会有任何瓜葛，别这么可怜我。 李恋…… 白英凌在后面喊我，我头也不会地跑了，真你妈恶心的一群人，都他妈是骗子，禽兽！ 真是倒了八辈子血霉，才会遇到这样的一个男人，我上辈子一定是做了伤天害理的事情。 晚上，叶峰把我叫到了一边，问我体检结束为什么没有到他那里签字。 我笑了笑，体检结束没病就好，我忘了签字了，不好意思。 叶峰的目光柔和了下来，“没事就好，我以为……行了，你去上班吧！” 我心里一暖，原来叶峰以为我可能检查出了问题，所以才没过去签字，怀孕这种事，我怎么有脸去签？倒是我得了癌症，可能还可以坦然地去签字。 下了班，我和王芳余思简单地开了个会议，讨论我怀孕的事情。 “怎么办？还能怎么办，生下来害我一辈子？去，我没那么强大，我自己还不想活了，还养孩子。”我拎起啤酒，就要往嘴巴里灌，被余思夺了下来。 余思怒道，行了，不知道自己现在什么情况吗？还喝酒，你脑子有病！ 我瞪了他一眼，把王芳面前的啤酒抢了过来，你才有病，我没打算生孩子，我喝酒怎么了，我还想吸毒呢！ 余思还想喷我，王芳拉住了他，“是啊，余思你别瞎激动，李恋又没打算要这个孩子，谁那么傻逼，为那种男人生孩子，这不是脑子被牛踩了吗？” 我叹息一声，举起酒瓶狠狠地灌了一口，呸，一点酒味都没有，酸得跟醋似的。 我看了他俩一眼，忍不住笑了，“你们不要用这种目光看着我，好像是来参加我的追悼会一样，没事，不就是一个未成形的细胞吗？做个手术拿掉就好了，不要觉得我可怜，我不可怜，我只是很可爱罢了。” 王芳摇摇头，从牙缝里挤出一个字，操。 我举起双臂，做了个秀肌肉的动作，笑道，喏，看看姐的身体，这么强壮，我怕什么？刀子我挨过，我什么没挨过，我还怕这个！打胎，我明天就去，完事你们都请我吃火锅就好了。 王芳心酸地问道，李恋，你难过就大哭一场吧，你这个样子我很担忧的。 我瞪着她，大声问道，为什么要哭？为什么要难过？我已经不是从前那个懦弱的傻逼了，除了掉眼泪，好像就没别的事情可以做了，不，我他妈很高兴，我终于可以做我自己了！ 俩人还是不放心我，将我押送回了宿舍，余思还让王芳留下来陪了我一晚。 王芳想要安慰我，刚说了几句话，就被我给打断了，“你要是用一种看待弱者的心态来对我，那你现在就走。” 王芳咬着嘴唇，许久才摇了摇头。 第二天下午，我去找了冯彦坤。 找他不用打电话，每天他都会去“新世纪”网吧打游戏，上次闹掰之后，他从“创世纪”转移到了“新世纪”，虽然不会再在一起玩游戏，但我知道他时常在线。 他正戴着耳机打得嗨，我拍了拍他的肩膀，笑道，“注意B点，对方有狙击手！” 冯彦坤愣了一下，扭头一看是我，顿时傻逼了。 我冲他笑了笑，出来聊几句可以吗？这局你不用打了，你已经稳坐ACE了。 冯彦坤摘了耳机跟我出了网吧，站在外面的电线杠下，我看着他，还是以前那张让女生心动的小白脸，贱贱的，闷骚闷骚的。 “好久不见，最近还好吗？” 冯彦坤点点头，有些不好意思地说道，真没想到你还愿意跟我说话，那天的事情真的很对不起。 我做了个暂停的手势，不要再说了，都过去了，很没意思，而且，也不能怪你，我理解。 冯彦坤挠了挠后脑勺，那个，万强呢？最近你们还好吧！ 我摇摇头，我们分手了，不过我怀孕了。 第一百四十八章 最后的瓜葛 冯彦坤眼珠子都快飞出来了，你怀孕了？你不是在逗我吧！ 我冷笑一声，我干嘛要逗你？我今天来就是想请你帮忙，联系一下做手术，你比较懂，拜托你了。 冯彦坤的目不转睛地看着我，你……那万强呢？你没跟他说吗？ 我摇摇头，既然分手了我就不想去说这些事情。 冯彦坤说着就掏了手机，“我去跟万强说，混蛋，他这样做太不负责任了！” 我一把按住他的手机，你别神经了好吗，找他干嘛，不就是打个胎吗，我能死？你要是还当我是朋友，就帮我个忙，要是你不愿意，那就算了，但是请你不要跟别人说。 冯彦坤捏着手机，怔怔地看着我。 我拍拍他的肩膀，行了，你先回去继续玩吧，等你想好了给我打电话。 我没等冯彦坤开口就走了，做手术这件事，我还真的得请他帮忙，一是因为他是专业的，二是因为我找不到合适的人帮我签字。 身边熟悉的男生，也只有他最适合，只是不知道他愿不愿意。 隔了一个小时，冯彦坤就给我打了电话，约我一起吃饭，我知道他可能搞定了那件事。 果然，冯彦坤这小子表面上很闷骚，贱贱的，办事效率还不错，他告诉我，他给我联系了他师兄所在的医院，是私立医院，不过医疗条件很不错，绝对可靠，如果我时间允许的话，周六就可以去做手术。 我看着他，感激地说了句“谢谢你”，随即又难为情地问他，“需要家属签字吗？” 冯彦坤点点头，那个，你不方便的话，我可以帮你签。 一句话正中我的下怀！ “你不觉得我是在利用你吗？让你背黑锅。” 冯彦坤摇摇头，没什么，就是签字而已，不要想太多，毕竟我和万强曾经是兄弟，他作了这样的孽，我不能不管。 我叹了口气，能不要说你和他的交情吗？至少我和你是一起玩游戏的战友，就不能看在我的面子上，帮我？ 冯彦坤愣了一下，当然不是！我其实很意外，我没想到你还能原谅我，对不起，我当时真的挺禽兽的。 我按住了他的肩膀，好了，不要再说了，说说做手术的事情吧，周六早上吗？费用多少？ “费用我来……” “闭嘴吧你，又不是你的孩子，凭什么用你的钱，我有，是万强给的，应该用他的。”我撒谎道，冯彦坤这句客气话，我不至于那么傻就当真，就算是，我也不能让人家“请”我做手术。 时间敲定，还有两天时间。 上一次我焦虑惶恐得不行，跟要了我的命一样，现在我特别坦然，离死还很远，用不着害怕。 晚上，白英凌来佳音找我了，将我拉到了洗手间门口。 白英凌皱眉看着我，无奈地说道，“你还在这上班呢？你现在情况特殊，万一有个三长两短怎么办？我怎么跟万强交待？” 我抱着胳膊，怎么了？我们农村人一向都很坚强，我妈生我的前一秒，还在地里干活，也没见我妈怎样，我不就是怀了个细胞吗，我上班怎么了，我没做见不得人的事情。 白英凌顿了顿，缓和了口气说道，我已经在市里联系好医院里，明天早上我来接你，你收拾一下。 我摇摇头，冷冷地说道，“不用，谢谢你的关系，我已经做好打算了，你不用来管我，我现在跟你们已经没关系了，我记得我上次说过了。” 李恋，拜托你别这样好吗！你一个人怎么去手术，这可是要签署风险责任书的！ 我冷笑道，难道我就找不到人了吗？我的世界不是只有万强这么一个薄情寡义的男人，你回去吧，不要再来找我了。 李恋，你现在就跟我走！ 白英凌说了一句，一把抓住了我的手腕，拖着我就要走。 我急了，抓起对讲机喊道，“叶主管，请你到我们楼层洗手间一趟，这里有个顾客闹事！” 你干什么！白英凌吼了一句，死死地抱住我的腰，要将我强行带走，我奋力地跟他推搡着，毫不客气地用高跟鞋踹他的小腿。 白英凌还是不肯方硕，李恋，你冷静一点！你要为万强想想，他现在多痛苦，你不要再让他担心了好吗？ 胡说八道，我现在很潇洒是不是？你们都是强盗，抢了别人的东西，还要别人笑脸相迎，有意思吗？滚！ 我连续在白英凌的小腿上踹了四五脚，然而他还是固执地没有放手。 就在这时，叶峰来了，他一个箭步冲了过来，将白英凌拉开了。 “这位先生，请你冷静一点，否则我要交安保了！”叶峰将白英凌推开，酷酷的样子很像一个漫画里的斗士。 白英凌怒视着叶峰，她是我妹妹，我有权利带她走，她生病了，我要带她去医院。 叶主管你别听他胡说，我根本就不认识他，他姓白，我姓李，怎么可能会有关系，请你赶紧把他赶出去，他就是存心来闹的！ “李恋，你别胡闹了，你跟我走！”白英凌怒吼着要扑过来，被叶峰用胳膊挡住了。 叶峰冷冷地说道，请你马上离开，否则我真的就翻脸了。 叶峰只用了一个胳膊，就挡住了白英凌，看样子他貌似练过，有两下子，总之酷酷的，但是跟万强那种脾气不一样，他浑身充满了正义感，像个超人一样。 白英凌冷笑一声，看来今晚你是要跟我作对了？ 我看到白英凌眼里闪过一丝凶恶，顿时蒙了，他可是在社会上混的，鬼知道他会怎么对付叶峰！想想上次的械斗，都弄到有人伤亡的程度了，就知道他和万强绝对不是做太平的事情，他绝对会对叶峰下手！ 叶峰淡淡一笑，我没有跟你作对，是你自己在挑事。 我一把推开了叶峰，急火火地说道，“好了好了，叶主管，请你给我十分钟，我马上处理完事情就回来，抱歉。” 叶峰皱眉看着我，一脸的不解。 我拽过白英凌，匆匆跑开了。 来的佳音楼下，我撒开白英凌的手，冷冷地说道，“我答应你，明天早上跟你去医院，但是你也要答应我，不要再来骚扰我的主管，行不行？” 白英凌难以置信地问道，你真的答应我，不是在耍我？ 我使劲点点头，是，但是你也要信守承诺，不要再来找麻烦，行不行？我跟你们之间的纠葛，是最后一次了。 白英凌看着我，许久才点了点头。 看到白英凌开车离开，我才松了口气，转身回到楼上，我主动找了叶峰，跟他道歉。 “对不起叶主管，我朋友刚才情绪有些激动，对不住你的地方，请你多多包涵。” 叶峰皱眉问道，我不明白你们之间到底是怎么回事，为什么会闹得这么激烈，但是我希望你不是被迫的。 我摇摇头，当然不是，抱歉，我以后再也不会把私事闹到公司里来，对不起，这次是我的错，你尽管扣钱吧！ 叶峰严肃地说道，不是扣钱的事情，我想你应该明白你是在做什么。 扔下这句话，叶峰便转身离开了。 白英凌这个混蛋，一下子把我的计划给全弄乱了！我只能给冯彦坤打电话，让他那边取消手术，我谎称是万强让朋友安排好了，我不想让冯彦坤麻烦。 晚上下了班，我洗了个澡，在浴室里待了很久，洗得皮都皱了。 我将手按在小腹上，默默地感受着这里面的那个细胞，难以置信，这样的一个小细胞，将来会发育成一个完整的人。 “对不起，一对混蛋男女的无耻激情和放纵，让你来到这个世界上，你不该来受罪，所以，我想你回到你原来的世界最好，抱歉。” 我闭上眼睛，仰起头让水花冲到我脸上，顺着我的脸颊一直淋下来，混合着眼泪掉在了地上。 一整夜，我都没有睡觉，脑海里回放着很多画面，最多的是那个晚上，万强单膝跪地，跟我求婚…… 呵呵，我真的病入膏肓了。 早上八点多，天还灰蒙蒙的，冬天的早晨让人特别特别不想起床，上学的时候如此，现在也是如此。 白英凌打来了电话，说他在门口等我。 我慢吞吞地收拾好自己，背着包出去了。 白英凌靠着车门抽烟，他穿着一件卡其色的风衣，微卷的栗色头发，刘海跟侧脸搭配得很好，他比万强大几岁，显得比较成熟，他几乎不笑，总是一张冷冰冰的脸。 “来了？”他看到我走过来，将烟扔在地上踩灭，给我拉开了车门。 我坐了进去，一句话都没说。 “做手术不能吃东西，我们就直接去医院吧，下午我再陪你去吃。”白英凌回头看了我一眼，见我没有说话，便踩下了油门。 车子很快就出了城，在高速公路上行驶着，我看着车窗外飞逝的风景，心情一会儿平静，一会儿凌乱。 白英凌似乎看出了我的情绪很不躁动，他淡淡地说道，“别紧张，很快就结束了，无痛的，很快。” 我冷冷一笑，我没紧张，禽兽我都不怕，我还怕做手术？ 白英凌尴尬地愣了一下，随即说道，月底开庭宣判，你要一起过去旁听吗？ 不去！ 我回答得很干脆，白英凌再度陷入尴尬，冷冷地扯了扯嘴角。 第一百四十九章 新年快乐 到了医院，我闻到消毒水的一瞬间，心马上就平静了。 我是经历过一次这样的检查的，所以我没什么可害怕的，一切都很顺利，白英凌一直陪着我，不停地询问医生情况。 手术安排在一个小时后，白英凌让我等他，他出去买些东西。 我拉住了他，冷笑道，“不用买什么，不就是卫生巾和纸么，我都带了，你不用折腾了。” 白英凌不好意思地笑了笑，那就好…… 整个手术其实很快，只需要几分钟，只是在等到麻醉的时间耗费了很久，所以整个过程用了半个多小时。 从沉睡到苏醒，我好像睡着了一样，连梦都没做，就这么醒来了。 医生帮我穿好了裤子，白英凌便进来了，他要将我抱出去，我推开了他，“我这不是没死么，你不用这么样。” 白英凌看着我，我大步走出了手术室，我不敢回头看，这一切都将是我永远的噩梦。 难受吗？还是休息一会儿吧！ 我摇摇头，我不想跟他说我的感受，其实也没什么疼痛感，只是觉得小腹不太舒服，像是来月经的感觉，刀子我都挨过，这个还真的不算什么，毕竟挨刀子的时候人家没给我打麻醉。 白英凌像个婆娘一样，不停地叮嘱我，医生说的那些禁忌一定要严格遵守，这跟做小月子一样，要是护理得不好，就会影响我一辈子。 我使劲摇晃着头，“我求你别说了行不行？我都知道！我自己的身体我比谁都在乎！” 白英凌歉意地看着我，像是他做的孽一样。 我拒绝了吃饭，白英凌便开车将我送了回去。 我躺在床上，他给我倒了热水，随即又出门买了很多东西，把我的宿舍弄得跟仓库一样。 白英凌看着我，或许是觉得有些心酸，便将脸别了过去，“我给你在酒店包了一个套房，下午保姆过去，你就好好地养身体吧，有什么需要随时跟我说。” 白英凌说着，又递给了我一叠钱。 我戏谑地笑问道，“干嘛？这是在赎罪？跟嫖X有什么区别？” 白英凌摇头，不，你千万不要这么想。 我打开了他的手，你现在就走，我也不需要别人照顾，我警告你，如果你还来骚扰我的话，我真的就会不择手段的，听见没？ 白英凌无奈地吼道，那你怎么办？你现在刚刚手术完，你一个人怎么能行？ 我还有家，我下午就回去，我妈会照顾我。 我撒了个谎，还真的把白英凌骗住了，他要送我回去，我坚持不要他送，说那样的话我妈会怀疑。 白英凌是在拗不过我，于是只好同意了。 子宫里的细胞已经被摘掉了，我整个人也被掏空了一样，万强，我现在跟你彻底无关了，你安心坐牢吧，为了你的爱情而奋斗，谱写一曲壮丽的爱情史诗级的诗歌，挺感人的，呵呵。 我烧掉了那些化验的单据，将对于万强的爱和牵挂，也一把火烧掉了。 我跟叶峰撒谎说，我做了囊尾手术，这个月都不能碰冷水，所以我申请多干些别的活，尽量不接触冷水。 叶峰还真的挺好的，他除了惊讶我忽然之间做了囊尾手术之外，只是叮嘱了我几句，便没有再追问什么，这一关就这么度过去了。 王芳劝我休假，这么拼下去身体会垮的。 我捏着她的肩膀问她，“为什么要把我自己当成一个病人，我现在已经没事了，我们村里的女人，生完孩子还可以下地干活，我只是拿掉了一个细胞而已，我用不着把自己当个佛一样供起来，王芳，那一切都结束了，好吗？” 王芳难过地看着我，生气地推了我一把，你啊你，真的是栽了大跟头了！ 我仰面狂笑起来，栽了再爬起来就好，我又没傻逼地把孩子生下来，怕什么？没事，姐的人生才刚刚开始。 这一个月我不能碰冷水，不能喝酒，每天都要喝牛奶，吃一些我平时都不爱吃的补品，我感觉自己已经提前进入了老年，尽管只有我一个人在照顾我自己，但是那种被关怀的感觉还是让我透不过气。 王芳和余思不停地带我去吃各种肉，说是很补身体，我笑说王芳这是在巴不得我长胖，嫉妒我的美貌，所以才会一个劲地让我多吃。 冯彦坤这小子，以专业的角度给我送来了很多东西，给了很多建议，让我别去网吧了，有时间多躺着休息休息，等过了这一个月，他再陪我去打游戏。 我挺欣慰的，爱情跌了跤，友谊依旧万岁。 一月的最后一天，万强一行人以故意伤害罪被判刑，万强作为主犯，被判了三年零五个月，其他人一年到八个月不等。 白英凌打电话跟我说的时候，我就站在青龙山山顶上，吹着寒风，大口大口地喘息着。 三年是什么概念，如果孩子留下来的话，都快三岁了，一千多个日日夜夜，要怎么熬过来？ 为了白英英，他甘愿受这些煎熬。 以前也听过很多关于监狱里的传闻，白天在狱警的监督下辛苦工作，晚上回到监狱，要面对的是不为人知的恐怖，尤其是新人，要面对的是一段暗无天日的黑暗岁月。 想想就觉得毛骨悚然，万强真的会废了。 不过，这是他愿意的，没人逼他，只要白英英不受罪，让他去挨枪子，他一定也不会说个“不”字。 我从山上下来的时候，已经是黄昏时分，街头噼里啪啦的爆竹声，让我惊醒过来，今天是除夕！ 万家团圆的时候，我却在街上像只孤魂野鬼一样游荡着，佳音给员工准备了年夜饭，我没有去，我骗了我爸妈，说我跟朋友去市里过新年了，他们也没有多说什么，我爸据说是已经去了外地过新年，他自己玩得开心，自然是顾不了别人。 或许，也只有在佳音这个地方，我能感觉到一丝丝人间的迹象。 这样的娱乐场所，是全年不休的，过年正是赚钱的好时机，谁也不会脑缺的关门。 王芳跟着余思回老家过年了，我说她这是已经坐稳了余家媳妇的宝座，准备嫁过去了。 除夕忙得跟打战一样，我很感激这样的忙碌，让我根本没时间去想万强的事情，只是，在偶尔得到喘息的时候，会听见外面的烟花和爆竹声，让我觉得很心酸。 一直忙到三点才下了班。 这个时候的街头，除了扔了一点的烟花爆竹尸体之外，已经没有多余的动静了。 我穿着风衣，双手插在口袋里，歪歪扭扭地在街头走着，看着脚下的影子，一会儿像一个人，一会儿又变成两个人似的。 忽然，脚下的影子似乎多了一个人，我站住了脚步，是，多余出来的那一个，不是我的影子。 “怎么一个人回去？”叶峰走了过来，在我跟前站住了。 我难为情地笑了笑，王芳请假了，我就一个人了，怎么，你也住这边？ 叶峰摇摇头，不，我家不在这，我一直都住公司，喏，要不我们去放点烟花吧？ 我愣了一下，他拿起手中的袋子，冲我晃了晃，“公司还剩下很多，我拿了一些，看你也是一个人，所以想约你一起去放，过年嘛，总得有些年味。” 我干巴巴地说道，那……好吧！ 叶峰领着我去了广场，这个时候已经没人了，远处楼房里那些还亮着灯光的房间，一定是在通宵打麻将。 叶峰将烟花放在地上，“你跑开，我点火。” 我笑了，不用吧，我小时候就敢玩这个，来我点吧，你站远些。 叶峰还愣着，我已经拿过了他手中的打火机，点燃了引线，随即拽着他往后退。 烟花飞上天，变成了一朵朵绚烂的花朵，特别特别漂亮。 我呆呆地看着天空，不知不觉泪眼模糊了视线。 “你怎么了？” 我慌忙擦掉眼泪，笑着摇摇头，没什么，我们继续吧，没事。 叶峰笑了笑，也没有继续问我，俯身将烟花点燃了。 看着烟花不断地在天空升起，我的心情也渐渐好了起来，没什么，就像是曾经在言情小说里看见的那句话一样，爱上你，只是一场寂寞而生动的烟花，稍纵即逝。 放完烟花，已经是一个多小时后了。 我冲叶峰挥挥手，谢谢你跟我一起放烟花，我回去了，从这边正好，我顺路，你也顺路。 叶峰有些不好意思地说道，“要不你这几天在公司住吧，公司人多，比较热闹，要不你一个人也挺冷清的。” 住公司？我瞪眼看着他。 叶峰点点头，是，正好还有一间房间空着，你可以住进来，公司好几个人都在公司住，晚上挺热闹的，一起打牌什么的，白天可以组织一起去郊区烧烤，也挺好。 我犹豫了一下，点了点头。 叶峰陪我回去取了些东西，我没好意思让他到仓库门口等我，在路口就让他停下了。 匆匆收拾了一些东西，我背着包出门了。 在路口看到他的时候，我心里又疼了，想起了无数次万强在门口等我的画面。 有那么一瞬间的恍惚，我以为他就是万强，万强回来了…… “这么快？有没有什么落下的？”叶峰看到我走过来，关切地问我道。 第一百五十章 爱情没有双保险 没有了，我都带上了，这么近的路，要是缺的话我再回来取。 叶峰点点头，我俩并肩走在了快要黎明的街头。 叶峰跟万强差不多高，我只能到他肩膀。 一路默默无语，他并不是一个爱说话的人。 快要到佳音的时候，他才问了一句，“你的身体好些没有？你做完手术也不多休息几天，能受得了吗？” 我心里一暖，摇头说道，“没事，一个小手术而已，休息三天足够了。” 话题到这里又结束了，我们已经走到了佳音。 佳音的员工宿舍在顶楼，比我想象中的好很多，单间，宽敞，还有卫生间和电视。 住公司的人不多，因为不在公司住可以得到三百块的交通补助，所以很多人都不愿住公司，只是几个外地来的人住公司。 叶峰将我安排在走廊尽头的一个单间里，他还亲自帮我铺好床，一切都收拾好，他倒是像个居家的好男人，做起家务来特别利落，不像万强，打扫房间都请的钟点工，衣服送水洗店。 “谢谢。” 叶峰摇摇头，不用客气，你快休息吧，这个时候已经很晚了，明早公司十二点吃饭，你注意下时间，我就住在前面605，有事你叫我。” 叶峰离开后，我洗漱完躺在床上的时候，天已经蒙蒙亮了，我看着天花板，这张陌生的床让我一点生涩感都没有，我本来就是一个随遇而安的人，无论命运把我扔在哪里，我都可以很好地生活。 闭上眼睛，眼泪又习惯性地流了下来。 新年快乐，我对自己说。 这一觉睡下去，我都忘记起床了，要不是叶峰来敲门，我都不知道能睡到几点。 洗漱完跟他去餐厅吃了饭，公司的几个人又约上一起出去玩，我便也跟了上去，这个时候我害怕自己变成一个孤魂野鬼。 在佳音的集体生活，让我感觉像是回到了学校里，不过远远比在学校里更舒心，比较自由。 一晃就到了大年初六，王芳忽然回来了。 她一大早就给我打了电话，我从佳音的宿舍爬起来，到了车站接她。 王芳拖着行李箱，双眼肿得像核桃一样，像是受了天大的委屈。 我上前打了她一拳，“怎么了这是？不是说好了初十才回来的么？” 王芳使劲推了我一下，先别他妈废话了，找个地方我吃点饭再说，我他妈都快饿死了！ 十几分钟后，王芳坐在小吃店里，狼吞虎咽地吃掉了大半盘子烩饭，这才把事情的原委告诉了我。 王芳跟着余思回老家，却并不受待见，余思的妈妈是个很强势的女人，一心觉得王芳各种配不上余思，要俩人分手，还放出了“有我没她”这样的狠话，弄得好好的年都没过好。 余思和王芳苦苦坚持了几天，初二他妈就领回来一个女孩子，往家里住下了，说是给余思找的媳妇，硬生生的把王芳给弄走了。 余思要跟着走，他妈就来了个一哭二闹三上吊，余思无奈，只好留了下来。 王芳没脸去别的地方，之前走的时候都跟所有人炫耀过了，自己去未来的婆家过年，初十才回来，初二就要回来，这不是打脸吗？ 王芳便去了市里，躲瘟疫一样躲了几天，直到今天才灰头土脸地回来。 我气得浑身发抖，“这他妈什么意思啊？那余思呢，最近跟你怎么说？” 王芳摇摇头，手机一直关机，就给我发了条短信，“对不起”，就没说什么了。 我叹了口气，你等着，我一定会把余思抓出来，好好地说清楚，到底要怎样，就这么玩失踪，算什么，一个大男人还有什么不好说的？ 王芳连连点头，是，李恋你一定要帮我把余思追回来我，我不能没有他，真的，我这辈子都赔上去了。” 我抓着王芳的肩膀，苦笑着问道，“你什么一辈子赔进去？你才多大？你能有我惨吗？不要傻，我给你的建议是，看余思什么态度，如果他坚持要听他妈的话，那就不用为难了，得不到家长祝福的爱情不会幸福，信我的。” 王芳很生气地推开我，李恋你是不是有病，怎么这个时候帮着他们说话呢？难道你自己遇到了万强那样的渣男，就要把我的幸福也给否定了吗？ 我俩见面不到一个小时，又吵了，王芳气得拖着箱子就走了。 我看着那盘被她吃得乱七八糟的烩饭，心情乱糟糟的，我不是在诅咒她，我是真的觉得她没必要坚持下去了，余思的妈闹得这么凶，估计以后也不会有太平日子过，随便动动手指头余思都已经不理她了，那以后还能有什么转机，态度决定一切。 几千年的婆媳关系，不是王芳说改变就可以改变的，关键余思的态度还没那么坚定。 我把这些想法都用短信发给了王芳，她没有回我，不知道想通了没有。 我也给余思打了很多次电话，他还是没有开机，我的心也急了，最讨厌别人关机失联，尽管我自己也总是这样。 隔天晚上，下了班，我找到了叶峰，问他知不知道余思家人的电话。 叶峰愣了一下，“你找他干嘛？” 因为叶峰的亲戚跟余思的哥都是股东，我想他们应该私下也有联系。 我认真地说道，很重要的事情，你可以把他哥哥或者家人的电话给我吗？ 叶峰摇摇头，不可以。 我愣了一下，这个男人真奇怪，没见过这么直白拒绝人家的，你倒是说一句“不知道”也好啊，我被他弄得很尴尬，一时不知道该说点什么。 叶峰严肃的看着我，“我不能随便就泄露别人的电话，这是做人的原则。” 可是我真的找他有急事…… 如果是因为他和王芳的事情，那我劝你还是不用打了。 什么？我惊讶地看着他，下巴都要掉地上了。 叶峰淡淡一笑，告诉了我全部的事情。 原来，叶峰算下来，也跟余思家有亲戚关系，整个佳音就是一个类似于家族式的经营模式，因为这层关系，余思跟王芳的事情，在之前就已经被余思的老妈下了“江湖追杀令”，让所有人都监督，如果余思再敢跟王芳有往来，就立刻告诉她，她要亲自来收拾王芳。 所以，叶峰的建议是，不要再劝和，还是让他们理智一点分开。 “我表姨认定的事情是谁也改变不了的，而且，她已经表明了态度，她对王芳是不喜欢的，她是个很固执的人，基本上她对一个人的看法，是永远都不会改变的，你还是劝劝王芳，放弃吧！至少还可以做朋友。” 我听着叶峰的话，原本跟我心里想的一样，可是我却莫名的愤怒了。 我咬着牙，气鼓鼓地问道，“为什么要这样？王芳哪里不好了，余思自己也没那么优秀，凭什么要这么说王芳，他们真心相爱就好，没有人有权利去阻止他们，难道找一个余思不爱的女人，他就会幸福吗？” 叶峰看着我，淡淡地笑道，没那么简单。 我问为什么，叶峰却已经摇头转身走开了。 我回到了仓库，躺在床上反复想着叶峰刚才跟我说的话，感觉一下子又对他陌生了很多，最近一直在公司里，几乎算是形影不离的接触，我对他好感增加了不少，可是刚才的一番话，我又觉得他像个深不可测的秘密。 余思的电话一直没打通，可是他却被我们抓了个现行。 一个星期后的下午，王芳叫我陪她去买东西，我俩从步行街出来，沿路看着两边的店铺。 这一条街有很多路边的休闲吧，装饰得很文艺范，很多人喜欢坐里面吃东西装逼，其实卖的小吃特别难吃，又贵，无非就是去高雅的地方装个逼而已，一直吸引着各路装逼人士，平时挺热闹的。 这天是周末，人更加多了，我一直在看店铺里的衣服，王芳的眼睛却贼尖。 她忽然指着休闲吧那边，大吼了一声，“余思！”便飞奔了过去。 我刚看清楚坐在围栏旁边的余思，以及他对面的女生，王芳已经冲了过去，抬起他俩面前的炸薯条，上面还撒着红彤彤的番茄酱，王芳扬手就将炸薯条拍在了女生脸上。 一声惊呼，人群顿时像炸开了锅一样。 “王芳你疯了！”余思起身一把捉住了王芳的手，将她拽到了跟前。 王芳伸手要去打那个女生，被余思死死地拽着，根本就动弹不得。 余思对那女生说了一句，你先走！ 那女生便气鼓鼓地擦着脸走开了。 王芳回头瞪了我一眼，李恋你傻啊，你怎么不打那个贱人。 余思捂住她的嘴巴，从围栏那边跨了过来，拖着王芳就朝旁边的箱子里走，我快步跟了上去。 “余思，你他妈的，不给我回电话，原来是谈恋爱来了是吧！你真是个禽兽！”王芳指着余思的鼻子臭骂道，眼泪已经不争气地流了下来。 我拿出纸巾按在了王芳的眼睛上，冲余思吼道，“余思你是个男人的话，你就把话说清楚，别这么躲着不出来，还带着女人来潇洒，你真是够恶心的！你今天不把话说清楚，你就别想走。” 余思冷笑一声，直视着王芳问道，“王芳你还没弄明白？” 第一百五十一章 不要自取其辱 王芳支支吾吾地说道，我……我怎么了？ 余思斜眼看着王芳，“在我家的时候，我已经说过了，我尊重我妈的意思，跟你分手，我…… 混蛋啊你，余思你怎么能这样？你们俩现在还相爱着，你就要跟她分手，到底是你妈妈跟她谈恋爱，还是你跟她谈恋爱？ 我揪着余思的衣领，愤怒地吼道。 余思轻轻地推开我，鄙夷地说道，“李恋你别这样，弄得跟个禁卫军似的，不是每个男人的分手都是错的，懂吗？ 我气得不行，我指着他的鼻子骂道，王八蛋，你这样伤害人家，辜负了王芳对你的爱，你还有脸说你的分手没有错？那你当初为什么招惹上她？ 余思淡淡一笑，王芳，你好好回去想想吧，我们还可以做朋友。 滚！谁愿意跟你做朋友！ 王芳捂着脸跑开了，我狠狠瞪了一眼余思，“你要还是男人的话，晚上就来找我，跟我说清楚！”扔下这句话，我便跑去追王芳了。 妈的，失恋就好像瘟疫一样，跟我在一起的人，无一幸免。 田婷，王芳，还有江文，也跟那个暧昧的男生掰了，再加上倒霉的我，可以凑成一个失恋者联盟了。 王芳哭起来的时候特别女人，梨花带雨，让我这个女汉子都看得想去保护她。 “那个贱人，我一定要扒了她的皮，妈的，居然这么嚣张的跟余思出去，我操！”王芳抹着眼泪，伤心得不行。 我拍了拍她的肩膀，我今天为什么没动手，我就是觉得，这件事还是要看余思的态度，他如果都不站在你这边了，你打死她，也只会是自取其辱，就像白英英一样，我就算是捅了她，我觉得我战胜了她，可是最后万强还是因为她进去了，这不是自己扇自己耳光吗？ 我说这话的时候，眼睛又有些湿润了，妈的，好难受。 王芳没注意到我的情绪，她拍着桌子吼道，“不行！我咽不下这口气，就是她勾引了余思，趁着我们感情最弱的时候，就下手，贱人，贱人！我非得要找到她，把她给弄死！” 我知道王芳是在说气话，她不可能杀人，前几次跟杨晓慧干仗的时候，她要是敢杀人，也不至于这么狼狈了。 所以，我也就安慰了她几句，并没有放在心上。 余思倒是个男人，晚上还真的来佳音找了我，将我叫到了包房里。 他还跟从前一样，叼着烟，喝着酒，一副玩世不恭的样子。 我一把抽掉了他嘴里的烟，“别他妈抽了，说正事呢！” 余思瞪了我一眼，说你大爷，好像是我是你男朋友一样，你瞎激动什么！ 我打了他一下，别废话，说你和王芳的事情！ 余思转过身子，搂着我的肩膀，将嘴唇凑到我耳边，我要推开他，他丝毫不肯松手。 “李恋，我妈是真的不喜欢她，要是她继续坚持下去的话，真的没用，我妈的脾气你不了解，要是她认定了的事情，那就是绝对不会松口的，我也是为了她好，我在家就跟她说过了，她也同意了，没想到又闹这么一出。” 看着余思无奈的表情，我愿意相信他说的是真的，余思这个人虽然看上去很不正经，但是绝对靠谱。 事情是这样，余思的妈逼着俩人分手，余思在经过了激烈的思想斗争之后了，同意了，他跟王芳说好了，让家里给她安排一份在文化局的工作，因为王芳以前学过跳舞，编舞的什么很有一套，这个我也听江文说过，以前俩人在一个学校的时候，每次王芳班上的节目都是王芳给弄的，基本上是无人能敌。 余思还把自己平时用的那张卡给了王芳，说只要日后王芳有什么事情，跟他说一声，他都会全力以赴地帮忙，分手了还是朋友。 这些都算是给王芳分手的补偿，至少我觉得是公平的，不是缺了爱情就活不下去，但是有一份好的工作，那也是改变人生的一个方式。 王芳也答应了，可是今天却又闹了。 “其实王芳还爱你，就像跟你复合，你就真的不爱她了吗？”我看着余思，有些废话地问道。 余思淡淡一笑，曾经爱过。 那就…… 不用说了，无论我跟谁在一起，我都跟她没可能了。 临走的时候，余思拍着我的肩膀，安慰我道，“你也一样，我永远把你当好朋友，万强出来了，你也不用再理他了，我跟他不同，他是自愿的，我是为了家庭和睦才选择的。” 妈的，一句意味深长的话！却是那么正确。 王芳根本就没打算去文化局上班，也没想跟余思分手，她还待在佳音，混着日子，等待着余思回心转意，我劝说了无数遍，她都听不进去，我觉得她真的是走火入魔了。 “文化局一月那点死工资，够我花么？余思别想这么做，就能够买个安心了，我去他妈的，这辈子他必须要跟我在一起，否则我做鬼都不会安生的。”王芳咬着牙，像一头等待复仇的小兽。 这天下午，我还内衣店里盘点，王芳忽然打来了电话，心急火燎地叫我过去，说她在广场抓到余思的新欢了，要我过去跟她一起揍死那个女的。 我担心她出事，马上就赶了过去。 然而，我过去的时候，女的已经跑了，王芳气急败坏地抱着胳膊，站在原地，“你怎么才来啊，我操她大爷的，被她咬了一口，跑了！” 我掀开王芳的袖子，在她左边小臂上，一个鲜红的牙龈，隐隐地冒着血，那女孩可真是下了狠口。 人呢？ 王芳冷冷一笑，跑了，说是要找人来打我，好吧，我今天就等着，谁他妈来，我就一起撕了谁！ 我无奈地叹了口气，你就是不淡定，先去诊所里处理一下伤口吧，俗话说，人牙比蛇牙还毒，你可是不要中毒了，或者破伤风什么的就不好了。 王芳龇牙一笑，“狂犬病还差不多。” 一句话逗得我笑喷了，我好久都没这么肆无忌惮地笑过了。 我俩刚走了一段，就被身后的人叫住了。 我没想到，那个叫赵沫的女生，居然是杨晓慧带的妹。 仇人相见，分外眼红！ 杨晓慧带着几个女人，赵沫不在了，就她们几个老练的混混，用鄙夷的目光瞪着我脸。 “王芳，世界还真的太小了，一转身就又跟你碰到了，呵呵，这回可不是我惹的你，是你自己撞我枪口上了吧！我妹妹跟我妹夫那么幸福，你也敢来骚扰？我看你是活腻了。” 王芳怒视着杨晓慧，呸，狗屁的妹夫，那是我的男人！ 杨晓慧挥手就要扇王芳的嘴巴，被我拦住了，“你搞清楚再骂好不好，原本余思和王芳就是一对，是你妹妹不要脸去破坏他们的！” 杨晓慧冷笑一声，你个小婊砸也在啊！听说你男朋友砍人被抓了，呵呵，真可怜啊，你现在寂寞了吧，要不要先找个狗来给你X啊？ 我毫不犹豫地甩了她一巴掌，我还不解气，又抓着她的头皮，用膝盖狠狠顶了她的肚子。 战斗一触即发，几个女人也围了过来，一群人立刻打在了一起。 不知道为什么，我今天下手特别狠，恨不得把这几个傻逼都打得吐血，一拳一脚的，都打得很重，完全是按照往死里打的标准揍的。 杨晓慧那边的人，根本就是纸老虎，不堪一击，不到五分钟就被我摆平了，一个个倒在地上，痛得直不起身子。 “妈的，以后还要打架来找我！老娘奉陪到底！”我狠狠地踹了杨晓慧一脚，“你男朋友很牛逼是吧？来找人来砍我啊，我他妈的正想蹲监狱呢！” 地上的杨晓慧哀嚎着，连正眼都不敢看我，一副弱鸡样儿。 走出来一大段，王芳在目瞪口呆的看着我，“天呐，你今天是山鸡哥附身了吗？为什么这么猛，我都被你吓到了。” 我如梦初醒，有些不好意思地问道，什么？真的很凶残吗？ 王芳冲着我竖了个大拇指，牛逼，我跟你混了好吗？ 我推了她一下，你还等着给我收尸呢，我估计杨晓慧晚上就找人来砍我了。 王芳摇摇头，幸灾乐祸地说道，“杨晓慧别那男人甩了很久了，呵呵，她现在牛逼不起来了，她能找人砍你才怪。” 我心一惊，还真的应验了我说的那句话，试图用身体来上位，终究会摔得很惨。 不过，瘦死的骆驼比马大，我还是要提防杨晓慧。 于是，我每天出门，又带上了那把钢刀。 在这座城市呆久了，我才发现，酒，钢刀，游戏，才是我最忠诚的朋友，永远都不会离开我。 如王芳所料，杨晓慧还真的就沉寂了，并没有来找我麻烦，不过我还是没有把思想的弦给松掉，我在等待着她随时可能来找我的复仇。 一晃，二月便已经接近了尾声。 然而新年伊始，什么也没改变，依旧是一团糟糕。 我爸来了，跟我商量了一件事，让我去职中上学，学酒店管理，学两年，毕业了去他朋友的酒店里工作，现在这个专业很好就业，工资也不错，说我一个女孩子不学点本事也不行。 职中是春季招生，三月中旬开始报名。 我在犹豫，只说了我再考虑一下。 第一百五十二章 下跪道歉 “嗯，你考虑一下吧，我觉得你还是去学学，多学点本事，以后的路才好走。”我爸拍了拍我的肩膀，随即又叹了口气，“哎，万强也是的，太冲动了……你有时间去看看他吧，我已经去看过他了，前天。” 我蓦地转过身看着我爸，你去看他了？ 我爸点点头，也不知道在里面怎么样了，我看他的样子倒是没什么变化，还跟从前一样，只是头发短了，但愿真的像他说的一样，他挺好。 我冷笑，我不想跟我爸说，万强那样的装逼狂，怎么可能会告诉他在里面过得不好？用屁眼想都知道，在监狱里能是什么日子。 万强虽然进去了，但是我爸现在又依靠了白英凌，想必是之前万强也交待过，否则我爸怎么可能还去看万强，他那么现实的一个人。 我摇头，“我不想去，又不是我让他杀的人。” 我爸惊讶地看了我一眼，顿了顿，叹息道，“哎，原来我还想把你嫁给他的，现在算了，坐过牢的男人不好，八字被毁了，可能以后命运也会不顺。” 我惊讶地叫了起来，什么？让我跟万强结婚？你是开玩笑吧！ 我爸摆摆手，示意我不要激动，我是说以前这么打算的，我没说现在，现在就算是他愿意，我也不会同意的，坐牢了就跟废人没什么区别了，不可能。 我狠狠地瞪了他一眼，坐牢就是废人？我看有些人没坐牢，不也是废人吗？ 我爸愣了一下，脸色很是不自在，但他却强忍着没发作，嗯，你现在越来越不像话了，跟你爸爸这样说话。 现在确实是，我爸在我面前矮了几分，他心里有愧，自己把自己一个高大的男人，演化成了一个卑微的小丑，活该。 我斜眼看着他，“我去上学，那就上不了班了，你一个月给我的五百块工资，怎么够用啊？” 我爸连连点头，“一个月多给你六百块，行了吗？” 不够。 八百！ 我点点头，好，我想好了就告诉你。 其实职中只是白天上学，晚上可以继续在佳音上班，我就是故意要诈他的钱，他一个人在外面赚钱花天酒地，我才不会那么容易放过他，这些钱我可以分一半给我妈，她是不到万不得已，不会开口跟我爸要钱的。 一整天，我都在想着我爸说的那句话，他居然想过了要让我和万强结婚……而现在…… 嘿嘿，就算他愿意，我也不会的，万强是不是废人，在我心里他已经是个混蛋了，我不可能还跟混蛋在一起。 三年以后，我都结婚了，他要是出来得早，或许能来喝杯喜酒，谁他妈还等着他个负心汉，王八蛋。 白英凌给我打了几次电话，要跟我吃饭，我都拒绝了，我不想再跟他们有任何的瓜葛。 然而这天晚上，我正好休息，白英凌却给我打了电话，说白英英要见我。 好吧，那就去见见这个逍遥法外的杀人犯。 我认真梳理了一番，让自己显得精神漂亮一点，我就是要让她们看到，老娘过得很好，并没有受到任何的打击。 半个小时后，在饭店，我见到了那个一直想见，想弄死的女人。 出乎我意料的是，她居然大变样了！ 剪了齐耳短发，没有化妆，穿着很普通的衣服，没有了以前的嚣张和招摇，眼神里那种不屑的眼神也没有了。 现在的她，就像是一个高四补习班里，因为压力很大，营养不良，精神有些微微失常的女生一样。 她看到我的时候，眉头跳动了一下，眼神有些躲闪，不太敢跟我对视。 “李恋，你来了，快坐下。”白英凌打了个开场白，然后就将目光看向了白英英。 一向跟麻雀一样叽叽喳喳的她，现在像是智障一样，就那么傻坐着，低着头不敢看我。 我冷冷一笑，白英英，你不是要见我么，怎么见了我，又不说话了呢？ 白英英身子颤抖了一下，她缓缓地抬起头，眼神里充满了内疚，像一只受伤的小猫一样，“对不起，嫂子。” 我摆摆手，不要叫我嫂子，我不是你嫂子，请不要乱叫。 不，你永远都是我嫂子，对不起，是我害了万强，我对不起他，对不起你。 我厌恶地翻了个白眼，“请你搞清楚，我现在跟他没有半毛钱关系了，你不要乱叫，这样以后谁还敢来追我？你不要污蔑我的清白，我跟你们任何人都没有关系。” 白英英使劲地摇摇头，不，真的是我的错，我太年轻，太冲动了，万强是个好人，他是为了我妈妈才去顶罪的，请你相信他，他对你是一片真心。 呵呵，是啊，那是为了你的妈妈才去坐牢，他没有为了我的妈妈去坐牢，他在你眼里是好人，在我眼里就是混蛋。 “不，不是这样的，求求你不要误解他，他真的是一个很善良的人，我想如果换做是你，你也会这么做的！” 我再次摇摇头，鄙夷地说道，我没有什么青梅竹马的小伙伴，我也没有那么高尚的情操，我就是一个普通人而已，你不要再说了，我跟他已经结束了。 白英凌拉了我一下，李恋，不要这样，我们今天是诚心来跟你道歉的，我不求你原谅我们，但是你一定要原谅万强，后天是探监日，你去看看他吧，他挺想念你的。 我将白英英拉到身前，“他应该是想白英英吧，他怎么会想我呢？想念他拼了命都要庇护的人，这才是真的啊！为了你妹妹，他什么都不管，什么都不要，这才是真爱啊！” 李恋，你不要再说了，我真的错了！对不起！ 白英英说着，“噗通”一声跪在了我面前。 我被吓了一跳，长这么大，还是第一次有人给我下跪，然而是这样的原因，太狗血了。 白英凌并没有拉白英英，木然地站在一边。 白英英声泪俱下地说道，“求求你原谅万强好不好好，他真的很爱你，我错了，如果时光能够倒流，我一定……” 别说了，你越说越离谱了，要是当初那个人死了，那万强就得判死刑，他知道结果可能是这样，他还是眼睛都不眨就答应了，那还需要说什么？他要是死了，我怎么办，他没想过吧？ 我狠狠地瞪了一眼跪在地上的白英英，转身冲出了饭店。 恶心，现在来玩什么苦情戏，妈的，如果道歉还有用的，那还要警察干什么！ 在大街上狂奔着，我又有了一种想哭的冲动，这对兄弟简直就是黑白无常，原本我的生活已经安宁了，他们偏偏要来打扰我，真是混蛋，犯贱。 白英英跪在我面前的画面一直在脑海里旋转，可是我并没有一丝心软和同情，这不过是她在演戏罢了，他们都太会演戏了，就我一个人是观众，还得配合他们一会儿哭，一会儿笑，我就是傻逼。 至于去探监，我他妈更不会去了，我现在看见他就想把他给杀了，我忍受不了那种隔着栏杆却杀不了他的煎熬，所以我不会去。 几天时间，就在指缝间溜走了。 我想了很久，还是决定答应我爸，去职中上学，我现在迫切需要在一个人多的地方，来赶走压抑和痛苦，而且，学点本事也好，开开眼界，尽管是在职中这样我曾经鄙视的地方。 我跟王芳说了，希望她也一起去上学，王芳却毫不犹豫地答应了，她拍着我的肩膀说，“好啊，我觉得其实上学最好打发时间了，家里还给生活费，晚上可以赚外快，真好，走，我回去就跟我妈说！” 事情居然这么如愿，我觉得像是在做梦一样，顺利得不真实。 第一百五十三章 人狂有祸 我一开始还以为王芳是跟我说瞎话的，没想到隔了一天，她就跟我说家里同意了，也挺高兴的，支持她的想法。 “咱们这个关系有点乱啊，一下子就变成同学了！啧啧，我比你大几岁，跟你一个班，压力大啊！”王芳搂着我的脖子，叹息道。 我笑得直不起身子，还真是，打死我也没想过，我和王芳能不打不相识，从同事变成朋友，现在还要成同班同学，等我们将来都老了，把这些事情说给孩子听，那多又意义啊！ 就在我沉浸在等待开学的喜悦中的时候，老天又跟我开了一个玩笑。 一大早，王芳就把我给叫醒了，哭丧着脸说，糟了，我他妈的怀孕了！怕是上不了学了！ 我揉着惺忪的眼睛，看了王芳半天，才弱弱地问了一句，“真的假的？” 王芳把化验单往我手上一扔，看看，这还能有假？ 化验单上那个鲜红的打印，“阳性”特别刺目，我对这个已经不陌生了，它就跟死刑判决书一样，让人心寒。 那怎么办？ 王芳揉了揉头发，怎么办？还能怎么办？去闹呗，我总不能白白地让他搞大我的肚子是吧？我要他家质问他妈，这个孙子要不要。 你……要不找余思来商量一下算了，息事宁人，现在你才多大呢，怎么能把孩子生下来？ 王芳摇摇头，不行，我没你那么好说话，要是我，我就一定会去把万强顶包的事情说出来，用孩子威胁他，逼他就范，我可不是那么好商量的！ 我听得有些毛骨悚然，劝了她几句，但是她却一点都听不进去，一心要用孩子去跟余思家人谈判。 这个过程我没有参与，总之事情进展得出奇的顺利，只用了不到三天时间，王芳便顺利坐会了余思未婚妻的宝座，并且跟我炫耀，他们下个月就订婚。 我使劲掐了她一把，“妈的，你还真的要生孩子，不是说好了一起上学吗？” 王芳左右看了看没人，这才凑到我耳边，压低声音说道，“我他妈也没打算生啊，过几天我悄悄地去打了孩子，等订完婚，生米煮成熟饭了，我还怕她不成？” 我倒吸一口凉气，许久才竖起大拇指，你牛逼，高空走钢丝都敢弄，你倒是挺威武的，不过我劝你还是不要这样做，你想过等他们发现了真相以后，会是什么局面呢？ 王芳摇摇头，我不管，只要跟余思结婚了，就万事大吉了，我真的没办法，我只爱他一个，这辈子我都不会再爱上别的男人了。 我伸手捂住她的嘴巴，“不要这么说，很多人都这么说的，可是我没见一个人是这么做的，我曾经也以为我这辈子都只爱陈鑫了，可是现在呢？什么结果？” 王芳推掉我的手，皱眉说道，那是你的事情，我管不了，我只能保证我自己爱他不变就行，好了，你不要再说风凉话了，祝福我好不好，我现在是个孕妇，拜托你给我一点爱。 话已至此，那就无需多说了。 看来我又要一个人去上学了，王芳的承诺遥遥无期，谁知道王芳到时候能不能脱身。 隔了一天，余思忽然给我打了电话，要找我谈王芳的事情。 因为已经从内衣店辞职等待开学，我早上几乎都在睡觉，余思给我打电话的时候，我还躺床上，没想到这家伙急不可耐地就来找我了。 站在仓库门口，余思抽着烟，看着我睡眼惺忪的模样，问道，“你知道王芳其实没有怀孕，她是假装的吗？” 我的心都快蹦出来了，什么？假怀孕？凭什么？ 余思冷冷一笑，哥这些年也睡了不少女人，对于这些事情我算是半个专家了，她根本就是在骗我，她一点怀孕的征兆都没有，而且我算过了，我们发生关系的那几天，都是她的安全期，就算可能算错，我事后也给她吃过避孕药了，不可能怀孕。 “妈的，你连安全期都能算出来，在你面前我真的觉得自己不配做个女人！” 余思叼着烟，之所以不想戳穿她，是因为我对她还是有感情的，如果我揭穿了她，那她的后果会很惨，可是她这么做，让我对她仅有的一点感情都没有了，我们就算是结婚，也会离婚。 你…… 看情况吧，如果她能表现好一点，我也会跟她好好过下去的，毕竟我真的爱过她。 余思走了，扔下了半根没抽的烟，还有这些我理解不了的话。 我冷静下来想了想，忽然想起前几天王芳忽然问我，最近有没有跟冯彦坤联系，她很有可能是去找冯彦坤弄了一张假的证明了，她居然瞒着我，就为了瞒天过海，连我都没有告诉。 说不出心里是什么感觉，但我还是理解她。 余思和王芳重新在一起后，比以前还要腻歪，王芳也不好好上班，每天都跟着余思到处玩，几天都见不到她的人影。 眼看着开学的时间要到了，我问了她到底怎么办，要不要上学，她还是那句话，“我得先把余思这边的事情给摆平了，职中那样的学校，我随时都可以进来，你又不是不知道，扔钱就可以上的。” 三月十五好，我跟我爸去了职中，报了名，通知我二十八号去上课。 跟王芳做同学的希望变得很渺茫，我有些失望，毕竟在学校里能和自己的死党在一起，那是一件最幸福不过的事情了。 日子过得很快，余思和王芳订婚的日子，定在了三月底，原本是四月初的，因为一些关系，提前了几天。 王芳整个人都已经飘起来了，我从来没有见过一个女孩子傲娇到这样的状态，我想如果慈禧太后在世，也不过如此。 小时候听过村里人说过一句话，人狂有祸，风狂有雨。 在我开学的前一天晚上，王芳跟我去了烧烤摊，说是要为我践行。 她举着饮料，笑眯眯地说道，“来，我不能喝酒，就以饮料代酒，祝你学业有成，在新的环境里过得开心，快乐，再点遇到你的真命天子！” 王芳笑得很开心，我也跟着她笑，但愿真的可以像她祝福我的那样，我能过上那样的日子。 忽然，王芳一拍桌子，指着对面的人行道吼道，“你看，那个婊子！” 我循声望去，对面的人行道上，站着一个姑娘，正是之前想要挤掉王芳进余思家门的那个女孩赵沫。 “妈的，在这里看见你，老娘今晚不收拾你，我就不姓王！”王芳说着，撸起袖子就要冲过去，被我拉住了。 你他妈的别疯了好不好，过几天就要订婚了，别闹事。 王芳甩开我，冷冷一笑，李恋，这种落水狗就要一棍子打死，否则她一旦喘息过来，就会变得更加疯狂的，要是我现在不把她给弄怕了，她日后一定还会来骚扰我和余思的，你信么？ 我摇摇头，王芳却已经冲了过去。 赵沫似乎在打电话，没注意这边的情况，王芳冲过去就给了她一耳光，打得手机都飞了老远。 “贱人，你他妈的还在呢，上次你找人来打我，你倒是找个强的啊，就杨晓慧那样的老婊子，你不觉得很弱鸡吗？”王芳拽着赵沫的头发，将赵沫往旁边的小巷子里拖。 我跟了过去，俩人已经扭打在了一起，不过很明显赵沫根本就不是她的对手，很快就被王芳推倒在地上，踩在了脚下。 “行了行了，差不多得了！”我上前去拉王芳，却又被她给甩开了。 贱人，你以为你去余思家几天你就是他们余家的媳妇了是吧？ 赵沫也是个嘴硬的货，这会儿了还不肯服软，依旧恶狠狠地说道，“是，我还跟他睡了，怎么，他厌倦了你那恶心的身体，你还有脸去找他？你这个烂人！” 王芳气得不行，使劲地踹着赵沫。 我看赵沫都被踹得口鼻出血了，赶紧把王芳拖了过去。 “行了，你不要再打了，求你了！” 王芳不以为然地笑笑，怕什么，出事了有余思给我顶着，呵呵，我就是要打死这个婊子！ 就在这时，巷子口冲进来两个女人，拎着棍子就朝我俩打了过来。 我推开了王芳，我的肩膀挨了一棍子，生疼生疼的。 我仔细一看，居然是杨晓慧和一个短头发的女人。 “妈的，王芳你还敢闹事呢，操！”杨晓慧怒骂着，将赵沫拽起来，拎着棍子就要跟我们干仗。 王芳指着杨晓慧，冷冷地笑道，你男人都不要你了，你还来这里狂躁什么？赶紧给我滚，我今天不想跟你动手！ 话音刚落，王芳脸上就挨了一巴掌，这下子彻底把她给惹毛了，她扑了过去，抓着杨晓慧就揍。 众人扭打在一起，场面异常混乱，我不能让王芳吃亏，也加入了进去，然而对方有武器，我和王芳吃了不少棍子。 听到巷子口又传来了脚步声，我急了，看来是杨晓慧叫的人也来了！这样打下去，非出事不可。 我将王芳推了出去，让她从后面溜走，我死死地抱着杨晓慧，“快走，快！” 王芳愣了一下，随即跑开了。 我被众人推到地上，棍子和拳脚落在了我身上。 第一百五十四章 再见 我透过眼前杂乱的腿缝，看到王芳消失在巷子口，我的心也落了下来。 她就要订婚了，她不能出事，她必须好好的，她跟余思在一起太不容易了！ 我挣扎着要爬起来，但是努力好几次，还是被人踩着后背，根本没办法直起身子来。 就在这个时候，箱子口又冲进来一个人，王芳！ “你快走，走，傻逼……”我怒吼了一声，王芳已经冲到了近前。 随即，赵沫惨叫了一声，歪歪倒倒地倒在了地上，紧接着王芳又朝着杨晓慧来了一下，杨晓慧也哀嚎了一声，倒在了地上。 众人被吓蒙了，一个个的握着棍子不敢动了。 我趁机站了起来，一脚将面前的女人踹翻，抡起拳头正准备揍回去，却一眼看见了杨晓慧胸口淌出来的血。 再一看赵沫，也捂着脖子，手指缝里汩汩地冒着血。 我操，我还以为王芳拎着棍子什么的进来，揍了杨晓慧和赵沫，没想到她居然拎了刀进来。 此刻，王芳喘着粗气，手中握着一把烧烤摊上切东西用的水果刀，尖尖的，在昏暗的路灯下闪着寒光，看起来特别吓人。 “杀人啦！”几个女人看到地上的俩人，顿时一哄而散，瞬间就跑得一个都不剩。 我推了王芳一把，走啊，还愣着干嘛！ 王芳木然地站在原地，我使劲地拖着她，刚跑到巷口，我又觉得不对劲，要是那俩人死了，那不是完蛋了！ 这个时候已经有了围观的群众，我随手拉了一个人，大声吼道，“快叫救护车，里面有人受伤了！” 我拉着王芳坐上出租车就跑了，坐在车上，她浑身颤抖得很厉害，我握着她的手，她一直没说话，我也没敢说话。 我俩去了小河边，腥臭的风吹在脸上，我的心渐渐平静了下来。 “你捅她们哪儿了？严重不？”我紧张地问道，但我想王芳估计不会下手太重，应该只是受了皮肉伤。 王芳颤抖着声音，摇了摇头，不重，一个捅了脖子下面，一个捅了胸前，不过我真的没有使劲，真的……我只是想教训她们一下而已！” 王芳像只受惊的小猫一样，紧紧地抱着我，我没有杀人，我真的只是想教训她们而已，我下手很轻的！ 我拍着她的后背，是的是的，不会有事的，顶多住几天院就好了，没事的，你傻啊，你当初就不应该回来，她还能把我给揍死了？ 王芳猛地推开我，坚定地看着我，一字一句地说道，“不行，要是丢下你不管就跑了，那我就他妈是孙子养的！” 感动的眼泪充满了我眼眶，模糊了我的视线。 王芳握着我的手，艰难地呼吸了一口气，“李恋，我骗你了，我其实没有怀孕，我只是希望你可以支持我跟余思的感情，所以我才骗了你，对不起。” 我点点头，是，你们会好好的，过几天就订婚了。 一个小时后，呼啸的警车将我们带走了。 事情没有我们想象的那么简单。 赵沫被捅了脖颈下面，虽然没有伤到要害，但是也很严重，要是救护车晚来几分钟，就流血过多死了。 而杨晓慧，王芳说的捅得很轻，却是捅到了她的心脏，现在在医院里，不知道能不能挺过去…… 坐在警车里，王芳却出奇的镇定，“人是我杀的，跟我朋友没关系，她被打了，她没有动手，你们冲着我来就行，我又打架又杀人，跟我朋友没关系，她被我连累了！” 王芳反复地跟警察说着这些，像是着魔了一样。 我们被分开审讯，包括打架的那几个人也被抓来了，就在我录口供的时候，一个噩耗传来了。 杨晓慧抢救无效，死在手术台上了。 我眼前一黑，当场晕了过去。 所有的事情都像一场永远醒不来的噩梦，余思和王芳家人用了所有的力气，最后王芳还是以故意杀人罪和故意伤害罪，被判处了无期徒刑。 无期徒刑总比死刑好，总是有个盼头，还可以减刑，还有希望…… 我最后一次见到王芳，她已经剪短了头发，穿上了号服，这是我在不到两个月里，两次在监狱见到我最亲爱的两个人。 一个三年，一个无期。 我哭得跟个傻逼似的，一句话都说不出来，舌头都要被我咬断了。 王芳却很淡定，她微笑着看着我，“乖啊，你别哭，你知道我这个人最喜欢偷懒，图安逸了，现在好了，我不用工作，我每天都有饭吃，有地方住，多好？不要哭了，你不是还可以来看我吗，又不是见不到了。” 她第一次像个姐姐一样，安慰着我，可惜一直到探视结束，我都没有说一句话，一直在哭，泣不成声，最后出来的时候，连路都走不动了。 我安慰我自己，她很快就可以出来，无期变成有期，一点点地减少，我就可以见到她了，我们还是可以一起慢慢变老的。 然而，就在三天后，噩耗又传来。 王芳在狱中自杀了，她借口肚子疼，在送到医务室的时候，悄悄偷了刀片藏在袖子里，回到牢房便割腕了，谁也没发现，只是觉得她一直坐在角落里很安静，后来觉得奇怪，过去看的时候，身下已经全是血了…… 意外的是，她给我留了一张字条夹在平时上课的笔记本里，不爱写字的她，其实字体很秀美。 “李恋，我等不到余思了，你要好好活着。” …… 四月二十号，我站在了职中门口，看着过往的人群，瞬间恍惚了。 余思去当兵了，他跟我说，年轻人应该到祖国最需要的地方去。 “李恋，忘掉这一切，好好地活下去，我们一起把错误的人生重新活一遍。” 双手捂着脸，却没有眼泪流下来，是的，该流的眼泪，已经早就流干了。 已经开学将近一个月了，学校催了我好几次，我今天才处理完了所有事情，振作精神走到了这里。 酒店管理B班教室，在三楼最尽头的那间。 我去的时候，正是下课时间，其实上课下课职中都一样，他们都一样的闹腾。 走廊上站着很多男生女生，我走过去的时候，他们用异样的目光看着我，甚至有男生在我背后吹口哨。 我置之不理，径直走到了教室门口。 门开着，里面混乱不堪，有人在睡觉，有人在打牌，还有人用山寨手机放着音乐，闹哄哄的跟菜市场一样。 我走了进去，众人瞬间安静了下来，几秒钟后，响起了一阵阵唏嘘。 已经离开学校将近一年了，但是我对学校的感觉一点没变，这就是一个桌椅板凳和黑板拼凑起来的世界，没什么值得大惊小怪的地方。 我环顾了一眼教室，大概四十多个人，我看到最后一排空着一个座位，于是便走了过去坐了下来。 没想到我刚落座，有人走过来在我桌面上狠狠地拍了一巴掌，“喂！这是我的座位，起来！” 我抬头一看，一个剃着很短的平头的男生，穿着皮夹克，一脸坑坑洼洼的跟只癞蛤蟆一样，二十来岁的年纪，却有着一张四十挨边的脸，关键是一脸的不屑，还挺冲的。 我看了一眼旁边，桌洞里只放了一边的书，证明只有一个人坐。 我笑问道，“这不是只有一个人坐么？我坐这里没问题吧？” 你坐在这里，那我怎么睡觉呢？ “哈哈——”围观的人哄笑起来。 有人在我身后调侃道，赖爷睡觉可是要平躺的，你来，正好赖爷可以靠你大腿。 又是一阵无耻的哄笑，在哄笑中，这只癞蛤蟆的脸却更臭了，牛逼哄哄地指着我，“新来的你跟我狂什么？滚开！” 第一百五十五章 职中也是个鸟地方 就在这时，一个威严的声音在门口炸开，“你们吵什么？没听见上课铃？” 众人顿时安静了下来，我扭头一看，门口站着一个四十多岁的胖男人，戴着一副眼镜，看上去挺正派的，应该就是班主任杨三华，之前听我爸说了一嘴，大概就长这个样儿。 我看着他，礼貌地问道，“老师，教室里还有多余的空位吗？” 杨三华愣了一下，扫视了一眼教室，说你就坐那吧！ 我点点头，看都没看癞蛤蟆一眼，便将书塞了进去，一屁股坐了下来。 癞蛤蟆也不敢吱声，只是在坐下来的时候，故意将动静弄得很响，还斜着身子靠墙坐着，一副蹲茶馆抽大烟的模样。 杨三华跟大家介绍了一下，说我因为有事耽误了几天，希望大家可以给我提供帮助，一起把这两年的课程完成好，毕业一起走上辉煌的前程。 跟我想象的不一样，职中的课程安排得挺满的，我原本以为每天就一两节课，没想到每天早上到下午都是满课。 因为职中自从上次校园事件之后，采取了封闭式管理，所以白天都不能出去，而且考勤也打得相当严格，要是学期末考勤不满足，那就得交钱，一百块一节课，还真他妈挺坑的。 再一次翻开课本，那种熟悉的感觉又来了，还是一看书就犯困，一上课就开小差，根本集中不了精神。 上了一早上的课，我除了打盹，就是发呆，旁边的癞蛤蟆一直在睡觉，把课桌几乎占了一半。 我利用上课的时间，把班上的同学都看了一遍，年龄跨度还挺大的，有跟我年纪相仿的，也有看上去快三十的，不过男女比例差不多，这些人都不像是来好好学习的，基本上都在埋头做自己的事情，只有少数几个学霸坐在前排，不停地记笔记。 那些女生时不时地回头看我，她们打扮得花枝招展，口红涂得很鲜艳，还穿了很短的裙子，一弯腰去捡东西，就会有男生的目光飘过去，盯着她们的屁股和大腿看。 一切都显得乌烟瘴气，比初中还要不堪，第一天上课，我就没有了兴趣。 放学的时候，癞蛤蟆伸着懒腰起来了，我刚要走，他却不耐烦地叫住了我，“站住！” 我回头看着他，有事？ 癞蛤蟆一拍桌子指着我，你他妈的我允许你坐这里了吗？你就随便坐过来，知不知道我是谁？ 我淡淡一笑，我看见你的课本了，你叫温馨。 癞蛤蟆一愣，一拳砸在桌面上，站起身指着我，操你妈的，你还敢翻我课本看？ 我推开他的手，冷笑道，“我不用翻就看到了，名字挺好听的，可是你给我的感觉一点都不温馨。” 哈哈……围观的人有事一阵哄笑，不少人开始起哄。 温馨显得特别没面子，指着我吼道，“老子看你是个女生，所以不想打你，给你点面子，你他妈的最好给我老实点！” 我看了他一眼，大步走出了教室，这样的小混蛋我见得太多了，懒得跟他计较这些。 或许是为了多收取住宿费，职中规定就算走读的中午也不能出去，也得在宿舍待着，所以我只能下午放学才能出去。 宿舍在之前已经被我爸和我妈安排好了，在食堂吃完了饭，我便去了宿舍。 刚走到门口，就听见几个女生坐在床沿上谈笑，“我去，那个新来的女的就睡这张床吧！农村来的吧，这么土的被褥，大红花的，哈哈，土鳖！” “可不是嘛，我看她应该就是农村来的，听她口音不是本地人，脾气还挺冲。” 我顺着几个人的目光看了过去，在最里面的一张下铺，铺着大红花的被褥，确实是土得冒泡，而且是那种天鹅绒的，要多土有多土，一看就是我妈的杰作，一定又是从农村集市上买来的。 我咳嗽一声，众人马上回过头来，看见是我，立刻就安静了下来，装作无事地各自弄着各自的事。 我走过去坐到床沿上，整理了一下被褥，脱了鞋子就钻了进去，准备午休。 我背过身去躺下，刚准备闭上眼睛，就有人走过来拍了拍我的后背，“李恋，可以坐起来聊会天吗？” 我诧异地转过身，一个梳着马尾的女孩子正冲着我笑，她长得还挺秀气的，还有一对可爱的酒窝，穿着一条牛仔裙，挺时髦的。 刚才她貌似没在议论我，于是我便坐了起来，“嗯，你好。” 女孩大大方方地坐到了我床沿上，递给我一支绿箭，“我叫李锦锦，是你的家门，好有缘，交个朋友吧！” 我有些意外，初来乍到，有人主动跟我说做朋友，对于我来说，是一件好事，之前跟每个朋友都是不打不相识，而这次是以一支清新的绿箭开始，还挺好的。 我俩到了走廊上聊了起来，李锦锦小我半岁，高中没上完因为学习太差，无心向学，所以便来了职中，家是城里的，不过父母在外地工作，为了照顾她，她爸爸把她奶奶接了回来跟她作伴。 李锦锦是个很活泼外向的女孩，性格大大咧咧的，能撒娇能卖萌，还很坦诚，聊了没一会儿就跟我说她男朋友还在市里上重点高中，她感慨了几句学霸和学渣坚贞不渝的爱情故事之后，便开始问我有没有男朋友。 我还来不及说“没有”，李锦锦就指着我笑道，“你一定有对不对，你长得那么漂亮，一定有，要不就是很多人追，是不是？” 我尴尬地摇摇头，不是，我没有人追，更没有男朋友。 李锦锦拍拍我的肩膀，没关系，这一届的帅哥很多，你尽管慢慢挑选。 我忍不住笑了，去，我都看一早上了，一个个跟土肥圆似的，哪里有帅哥？别说是咱们班了，我今天来时看了一眼隔壁几个班，也一个样，我根本没有任何的兴趣谈恋爱。 李锦锦摇摇头，“不，帅哥全在拼爹班。” 什么是拼爹班？ 我瞪大眼睛，惊讶地看着她，我还没听说过这样一个奇葩名字的班。 李锦锦捂嘴一笑，跟我解释了一下所谓的拼爹班，其实就是这一届“能源管理”专业的那个班，只有二十个人，全都是家里有权有势的人，那个班级其实就是为了这群富家子弟，大家闺秀设置的一个班级，等到学期满，就可以直接去各个煤炭局任职，全是肥差，可想而知含金量有多高。 “我操，跟研究导弹一样，原来就他妈暗箱操作的啊！”我惊讶不已，没想到还有这么黑的现实。 李锦锦点点头，哎呀，有钱能使鬼推磨嘛，不过那个班的帅哥都挺多的，那八个女生最好不要去招惹，挺贱的，恶心得不行。 李锦锦跟我说了很多，关于那个拼爹班的帅哥，我看她挺激动的，我倒是已经死心了，关于爱情，已经在我心里死掉了。 我俩都没午休，一直在聊天，我问李锦锦跟班上的女生关系如何，她撇着嘴摇头，“不好，一个个心机很重，我讨厌她们，还好你来了，要不我这两年估计要寂寞死。” 我心里一沉，看来这两年，又得跟一群心机满满的女生作伴作战了，这个世界，总是逃不了硝烟和战争。 下午天气闷热，根本就打不起精神来，更不好的是那只癞蛤蟆荣祥，根本就是在跟我作对，一直在看小说嗑瓜子，还故意把瓜子壳往我这边扔。 “呸——”他假装不经意地一吐，将瓜子壳喷到了我身上。 第一百五十六章 癞蛤蟆的挑衅 我扭头看着他，我暗暗安慰自己，或许他是不小心的。 然而，那孙子却是故意的，他再一次将瓜子壳吐了过来，这次不偏不倚正吐在我手背上。 我咬着牙，将瓜子壳掸掉，冷冷地问道，“你什么意思？” 此时讲台上的那位老先生还在写板书，癞蛤蟆也不敢太大声，只是不屑地看了我一眼，继续嗑瓜子。 我继续忍，他却不给我忍的机会，再一次把瓜子壳吐了过来，而且这一次是连同唾液一起喷过来的。 我的怒火继续忍着，老先生写完了板书，让大家抄笔记，便出了教室。 他前脚刚走，我马上站了起来，将课本砸到癞蛤蟆脸上，“我操你妈的，你吐瓜子壳在我身上是什么意思？” 全班都安静了下来，随即便爆发出了一阵起哄声。 癞蛤蟆被我一课本砸得有些蒙了，在众人的哄闹声中回过神来，一拍桌子站了起来，指着我鼻子恶狠狠地骂道，“老子就看你不爽，怎样？你现在就给老子滚，你不配坐在这！” 我冷冷一笑，这课桌是你家的吗？杨老师说了我可以坐这，你要不想坐这，你自己滚出去。 操！你他妈的挺牛逼的，我不打女生，你等着，给老子等着。 一阵口哨声四起，癞蛤蟆的眼神更冲了。 就在这时，旁边一组站起一个人来，冷冷地说了一句，“荣祥你好意思吗，一个大男生欺负女生，你这算什么本事？” 说话的是一个短发的女生，她瘦瘦的，穿得挺时髦，五官很精致，一脸严肃的样子，给人一种冷艳的感觉。 我感激地看着她，然而她却并没有看我，只是冷冷地看了一眼荣祥，便又坐了回去。 “殷夜你别跟着瞎起哄，你不就是仗着那个谁追你吗？呵呵，我的事情你最好不要管，否则我会跟你翻脸的。”癞蛤蟆鄙夷地说道，但是语气分明好了很多。 看来，这个叫殷夜的女生挺有后台的，但是不管怎么说，她在关键时刻站起来帮我说了话，我听感激她的。 殷夜转脸看着癞蛤蟆，淡淡地说了一句，荣祥你是个男人就不要闹了，行吗？ 癞蛤蟆还不甘心，还想回敬几句，老先生已经回来了，我赶紧坐了下来，假装拿着笔抄笔记。 老先生其实看见也听见了，不过他假装没事地在教室里走了一圈，一脸的自然。 不过在职中这个地方，只要你不指名道姓地骂老师本人，他们是不会干扰你的，只要不杀人放火就行，要是真的杀人放火了，管你的也不是他们，是警察。 癞蛤蟆很不服气地斜着身子坐着，但是他再也没有嗑瓜子。 一放学，癞蛤蟆就走了，他还故意撞了我一下，我大声喊他站住，他却假装没听见，自顾自地走了。 真的是一个无聊的弱智儿童，我估计他年纪挺小的，否则也不会干这种蠢逼的事。 殷夜还在收拾桌面，我走过去，很诚恳地跟她说道，“殷夜，谢谢你刚才帮我解围。” 殷夜愣了一下，随即冷冰冰地说了一句，我没帮你解围，我只是觉得很烦，我讨厌别人吵。 一句话说得我无言以对，我还愣着，殷夜已经起身离开了。 她干净利落的头发被微风吹起来，特别有层次感。 不过，我不太喜欢高冷的人，总觉得自己高高在上的，不好接近。 李锦锦跑了过来，有些尴尬地拉着我，“李恋你没事吧，荣祥那种人，你还是不要跟他吵了，他以前在学校就很横的，来了职中更是无法无天，不要理他。” 我叹了口气，他再牛逼，也不能成为欺负我的理由，我不管他有谁给他撑腰，只要惹了我，那我一定不会客气的。 李锦锦瞪大眼睛看着我，李恋，你貌似混得很好的样子，一定认识很多人吧！你可是要罩着我，我就一个小可怜，除了一个从来不会打架的学霸男朋友，就没人管我了，呜呜。 我捏捏她的脸，笑道，放心吧，我虽然不是什么大人物，但只要有人欺负我的朋友，我一定不会袖手旁观的。 下午放了学，走读的就彻底自由了，各回各家，各找各妈，我回宿舍准备上班，李锦锦也回家去了，我们之间的交集就这样断开了，她也有一群姐妹淘，从某种意义上来说，我们只是同学而已，同学同学，一同上学，而已。 自从王芳没了之后，我就申请换了楼层，去了二楼，跟两男一女一起搭档干活，我像换个环境，试图摆脱王芳的阴影。 两个男的一个叫雷东彪，一个叫朱伟，平淡无奇的两个角色，女的叫吴芬，元气满满的少女，挺活泼，连干活都要哼歌，擦桌子的时候喜欢把屁股撅起来，硬是把枯燥的工作变成了艺术。 我一开始觉得她挺吵的，后来渐渐习惯了，有这么一个麻雀一样的女生在身边，解解闷也是挺好的，不至于我们三个人一晚上就像三个木头人一样杵着。 下了班，我独自走在回家的路上，再没有人骑着摩托车送我回家，这条路我有些怕了，是孤独的那种害怕。 还没走到一半，天就下了暴雨，老大的雨，不到几分钟就打湿了我的衣服，四月的天，还没那么热，我不由得打了个哆嗦，跑到了旁边的屋檐下躲雨。 雨越下越大，偏偏最近这段路修路，出租车过不了，我只能一边躲雨，一边等雨停，郁闷又心急。 忽然，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从那头传来，我以为又是一个落汤鸡来避雨，心里勉强有了一丝安慰，不料，一个熟悉的身影却撑伞跑了过来。 “叶主管，你怎么来了！”我惊讶不已，看着他从雨中朝我跑过来，路灯将他的表情照亮了，帅气的脸上，有一丝丝担忧。 叶峰收起伞站在我旁边，跺着脚上的雨水说道，刚才我还叫你呢，你没听见吗？天气预报说会下雨，下班前也打雷了，你也不会从总台取把伞带着，等雨小一点，我送你回去吧！ 我心里一动，意外不已，回过神来，我赶紧摇头，“不，不用了，我自己可以回去的，你赶紧回去吧，这个时间了。” 李恋。 叶峰忽然用很严肃的目光看着我，弄得我心里挺紧张的。 “我知道你最近心情很不好，王芳的事情我们大家都很难过，可是，我说过了，不管遇到什么，都不是你消沉的理由，我昨天晚上还梦见她了，你相信吗？”叶峰看着我，目光特别真挚。 我的眼眶一下湿润了，我使劲点点头，我相信，她其实不该死，她只是一时冲动做了傻事而已，老天对她不公平，太不公平了。 叶峰微微一笑，你相信轮回吗？ 我疑惑地看着他，不明白他在说什么、 “你如果相信轮回说的话，就应该相信，很快她就会以另一种身份和方式，跟我们见面了，她会回来的。” 我忍不住想笑，真没想到叶峰这样的大男人，居然也会相信轮回这种事，不过我必须承认，这样的安慰是很温暖的。 雨下了，叶峰撑起伞走到雨中，我不好意思地走了过去，站在了他身边。 他身上有一股淡淡的香水味，他是一个精致的男人，喜欢穿很严肃但是很有气质的衣服，他的头发从来不会乱，鞋子也从来不会脏，虽然现在大家都用手机看时间，他的手腕却一直戴着表，而且是不同的表。 曾经王芳开玩笑说过，他戴表是根据心情来定的，就跟女人根据心情搭配衣服颜色一样。 我们并排走着，因为伞不够大，我只能跟他走得很近，不过我还是刻意跟他保持距离。 雨一下子又大了，我的半边身子都湿了，叶峰忽然张开右臂，将我搂了过来，紧紧地贴着他的身子。 我尴尬不已，轻轻地推了他一下。 “你那边淋湿了，挤着一点，这样比较好。”叶峰的声音显得有些不自然，我不敢抬头看，我猜他应该跟我一样，有些不好意思。 嗯，坦然一点，只是一起撑个伞而已，搂个肩膀怎么了，以前跟余思他们不也经常这样么，别胡思乱想就行。 为了打破尴尬，叶峰跟我聊了一些佳音的事情，还建议我搬到公司去住，现在王芳不在，我一个人挺不方便的。 我还是坚持回去，那个蜗居虽小，可那毕竟是属于我的地方，我可以躲在里面，肆无忌惮地做一些我想做的事情，每个人都需要有个隐私空间发泄。 当然，这些话我没对叶峰说，我只说了我习惯了回去。 我执意让叶峰把我送到仓库门口，便让他先回去了，我还是没办法让一个男人，把我送到仓库门口，那种感觉让我觉得很不好。 可能那道门，就像我心里的最后一道防线一样。 回到宿舍，洗漱完毕，我向往常一样拿起酒，狠狠地灌了几口，直到脑子昏沉沉的我才放下。 失恋，失去最好的朋友，我有时候也想过自杀，这个世界已经毫无留恋了，没到这个时候，叶峰的那些话又会在我脑海里浮现着，是的，我没理由让自己沉沦，我要为我自己活着。 酒精在胃里燃烧着，我很快就昏昏沉沉地睡着了。 第二天一觉醒来，都快八点了，我慌忙洗漱，打车直奔职中。 在学校门口，我跑得很急，一不小心撞到了一个男生，我力气本来就大，这一下差点把人家给撞得摔一边。 “对不起，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我连忙道歉着，低着头不好意思看对方。 李恋，是你！ 第一百五十七章 去年的你 陈鑫！你怎么也在……这里上学？ 我惊讶得下巴都要掉出来了。 好久不见，他还是一如既往的面瘫，带着淡淡的微笑，碎发，帆布鞋，牛仔裤，一切都是从前的样子。 他不好意思地笑笑，“闲着都变成废物了，我家人安排的，你呢，在哪个班？” 我弱弱地说了一句，酒店管理。 陈鑫笑了笑，我们先走吧，快迟到了。 我点点头，我们并排走在一起，有那么一瞬间，感觉又回到了去年的某天。 一路无语，我偶尔偷偷看他的侧脸，他一脸的平静，永远都是这样的表情。 走到三楼，我跟他道别，这才想起问他在哪个班。 “那个，资源管理班。”陈鑫有些难为情地说道。 我早该想到，他就是那样班的，他这样的家境，不上资源管理班，难道还上汽修班，烹饪班，还是电气焊？呵呵。 真好，再见。 我冲他挥挥手，跑向了教室。 真是难以言状的缘分，居然在这里跟陈鑫成为了校友，想起以前在学校里，他走之后，我每天都想着要去他的学校找他，跟他一起上学，还为此逼了我爸几次未果，转眼一年过去了，这一年发生的事情，让我感觉像是度过了一个世纪。 一整天我都有些恍惚，看见故人，就会想起旧事，我一直觉得我是个神经大条的人，其实并不是，至少我现在不是。 中午午休的时候，我问了李锦锦，是否认识资管管理班的人。 李锦锦连连点头，“知道知道，基本我都知道。”然后她如数家珍的说了一连串名字，至少有十几个，可是没有陈鑫。 关于资源管理班，也就是所谓的拼爹班，大多数人是以一种鄙视的态度来看待的，当然其中也不乏带着羡慕嫉妒恨的心理，我随便问了几个人，就知道了大概的情况，拼爹班不被看好，甚至是随时都有要掐架的架势。 不过，李锦锦说了，校方对他们那可是爱护有加，第一，人家在六楼的多媒体教室上课，那可是全校最豪华，配置最好的教室，而且，两个班主任轮流看护着，一旦有什么风吹草动，校方绝对会动用所有的力量来庇护他们。 就在我还没来之前，拼爹班有个男生跟园艺班的男生吵了架，就一点屁大的事，结果园艺班的男生被记过处分一次，罚了三百块大洋。 就跟保护大熊猫一样，我想很多人就算是想弄他们其中的任何一个人，都不太可能。 这天中午，我和李锦锦刚才食堂出来，她忽然拽了一下我的手心，弄得我很紧张，以为她看见鬼了。 “看，那个女的就是拼爹班的，王思雨。” 我顺着李锦锦的目光看去，一个长发女生正背对着我们打电话，她穿着背带裙，从背影看比较漂亮。 “她可漂亮了，是校花呢，追她的人很多，家里又有钱。”李锦锦自豪的口气，像是在夸自己的姐姐或者妹妹一样。 说话间，王思雨已经打完了电话，李锦锦甜甜地喊了一句“思雨”，便跑了过去，很亲热地拉着王思雨，像闺蜜一样交谈了起来，还时不时地伸手给王思雨拨开垂在胸前的头发，举止特别亲密。 王思雨转过脸的一瞬间，恰好风把她脸颊两边垂着的头发吹了起来，我脑子里立刻跳出了“背影杀手”四个字。 王思雨的脸不是一般的大，跟大脸猫差不多，只是人家化着妆，披散着头发，遮住了大脸，乍一看确实是个美女。 李锦锦拉着王思雨，非要带着人家去我们宿舍聊天。 王思雨挺高冷的，一句话都没跟我说，一副很傲娇的大小姐样子，我像个跟班一样跟在俩人后面，一肚子气，李锦锦完全是把我给当做空气了，遇到了王思雨，好像就变了个人似的。 王思雨走进宿舍，立刻就皱了眉头，“你们……几个人住啊？好窄的感觉。” 十个人住，哪有你们的小四人间那么好，将就着坐会儿吧，坐我床上来。 王思雨不太高兴地坐到了李锦锦床上，两人便开始很夸张地聊天，尤其是李锦锦，对方每说一句话，她就会捂嘴夸张地大笑，还不停地眨眼睛。 已经到了午休的时间了，俩人还在大声地聊天，我听见周围不断地响起“啧”的声音，以表示厌恶，不过可能碍于王思雨的身份，她们也不太好发作。 终于，俩人有一次爆发出了大笑，我只听得头顶的床板一声闷响，随即一个脑袋垂了下来，“喂，你们俩能不说话了吗？你们不睡觉，我们还要睡觉呢！” 说话的人叫赵子静，那种活泼被我看来，是一种咋咋呼呼，跟个女神经一样，而且还挺暴力的，经常在教室里跟男人打闹，一言不合就揍人，我对她没什么好印象是因为，我刚来那天就是她跟人说我的被褥很土。 她自己的被褥也不见得多洋气，那么大的人了，还用的美少女的被褥，我觉得很过时。 赵子静这么一吼，其他几个人也坐不住了，也小声地附和起来，说时间差不多了之类的话。 李锦锦和王思雨对视一眼，王思雨便不高兴地起身走了，临走时候还扔下一句，“说话都不让说，你谁啊你？” 李锦锦灰溜溜地坐回到床沿上，却又不好说什么，她生了会闷气，低声问了我一句，“李恋，你睡了吗？要不咱们出去聊会？” 我其实并没睡，不过这个时候我得有骨气，我才不是随叫随到的随从，我索性不回答，继续闭着眼睛装睡。 装了一会儿，我还真的就睡着了。 在宿舍睡觉是不用调闹钟的，宿舍里有个学霸，每天都会按时起床，她就是她们的闹钟，而她们又是我的闹钟。 我一扭头，李锦锦却不见了，我有些生气，于是也没管她，洗漱完便直接去了教室。 上课了李锦锦才进来，我假装视而不见，她很快给我发了一条短信，说她中午是肚子疼，去厕所了。 我倒是有些愧疚，自己误会了她，于是也不好多说什么。 李锦锦又给我发了一条信息，说放学她大姑过生日，她得先走，能否帮她打扫一下教室。 这点小事，我自然是爽快地答应了。 刚放学，李锦锦冲我打了个招呼，便迅速跑出了教室，跟兔子一样，不知道是有多着急。 我去拿了扫帚，便开始打扫了起来，职中的学生素质普遍很低，满地的垃圾，食品包装袋，跟垃圾场一样，打扫得我火冒三丈，真是一个人渣聚集的地方。 我正冒汗打扫着，忽然走廊上响起了一阵骚动，吵嚷声像暴雨一样袭来，我直起身子，竖起耳朵仔细听着外面的吵嚷声，貌似是有人在外面撕逼。 “快去看热闹啊，还扫地！”一个男生跑过来拽了我一把，我扔下扫帚便也冲了出去。 走廊的另一边，一群人已经围得水泄不通了，我依稀可以听见赵子静的吼叫声，还有一个女人矫情的叫骂声。 坏了，估计是被人给揍了。 我慌忙冲了过去，拨开人群挤了进去。 赵子静被一个打扮妖艳的女生抓着衣领，脸上已经挨了一巴掌，红红的，那女生凶得跟泼妇一样，身边还有一群人气势汹汹地包围着赵子静，随时要扑过来将赵子静撕碎一样。 不过赵子静倒是挺有骨气的，就这样的架势，她还是一脸的不屑，大声地吼道，“谁他妈说了那句话，就是鸡婆养的，好吗？” 好啊，那你妈就是！ 女生吼了一句，扬手又要打她耳光，我迅速捉住了她的手腕。 “到底是怎么回事，说清楚再动手行不行？”我怒视着她，缓缓地松开了她的手腕。 妈的，你是谁啊？要跟我讲道理？ 赵子静甩开她的手，站到我旁边，生气地说道，“她们污蔑我，说我说王思雨坏话，我他妈根本没说过，有本事栽赃陷害，那就有本事一对一啊，咱们打一架，弄这么多人来算什么？” 我愣了一下，赵子静跟王思雨的接触就那么多，她就算是说了王思雨坏话，那是谁来告密的呢？ 我冷冷一笑，得拿出证据来好吧！什么时候说的，说了什么，对不对？不问青红皂白就打人，这是多激动？ 就是就是，你们分明就是来找茬的，卢媛媛我告诉你，别以为你很牛逼，你不就是仗着…… 话刚说到这里，场面又失控了，那个叫卢媛媛的女生跟疯了一样，张牙舞爪地来打赵子静，旁边几个女生也凑了过来，我俩寡不敌众，被她们拽得东倒西歪的，我还险些也被扇了耳光。 正在纠缠之中，几个人又冲了进来，不过这次是来帮我们的。 他们将众人分开，随即将我和赵子静拉到了旁边，为首的正是班长王晓菲，她个子很高，差不多一米七五了，就这样的个头，就算是不动手，也挺有架势的。 “你们别以为我们班的同学好欺负，仗着老爹有几个钱就胡来，卢媛媛你好意思吗？不就是给王思雨当打手，你以为人家真拿你当朋友？” 王晓菲三言两语，就把卢媛媛呛得一句话都说不出来，光是脸涨红着，不大的胸脯一起一伏的，把厚厚的海绵垫子撑得很明显。 第一百五十八章 到处都是江湖 王晓菲开了个头，身后的同学也开始声讨卢媛媛，两边人马再度陷入了混乱，剑拔弩张，战争随时都将要被引爆。 这么闹下去也不是个办法，我使劲拨开人群挤了进去，大声吼了一句，“都他妈别吵了！” 众人愣了一下，对方看到是我，又阴阳怪气地要围攻我，王晓菲拦住了卢媛媛，“到底怎么回事，叫你家主人出来说句话，我们在这打到死有什么用？” 卢媛媛冷冷一笑，思雨已经回去了，不过思雨的事情就是我的事情，赵子静你最好是明天给王思雨下跪道歉，否则的话我们见你一次打一次，直到你在职中待不下去为止。 我忍不住笑了，“好狂的口气小学生打架才这么说，我就问一句，赵子静到底骂了王思雨什么？你把原话说出来，时间，地点，证人，说清楚了，我不用你动手，我先扇赵子静一个大嘴巴。” 我这么一说，众人也纷纷点头赞成，卢媛媛有些为难地看了看身边的人，一时不知道该怎么说才好。 赵子静指着卢媛媛骂了句脏话，我操，根本就是在污蔑我而已，现在怎么没本事说出来？ 卢媛媛脸憋得跟茄子一样，舌头打架了一阵，才支支吾吾地说了一句，“不就是中午午休的时候的事情吗？” 众人沉默了一阵，齐刷刷地将脸看向了我和赵子静。 在场的人只有我和赵子静一个宿舍，也只有我可以证明赵子静没说过这样的话，也有可能，我就是那个背后造谣的人。 王晓菲脸色铁青的看着我，淡淡地说道，“你说说吧，到底怎么回事！” 我没有，我没有说…… 闭嘴！王晓菲吼了一句，赵子静立刻乖乖闭嘴，看来王晓菲的威望还挺高的。 我看了一眼王晓菲，又看了看众人，认真地说道，“我可以摸着良心说，在午休期间，赵子静没有说过王思雨任何坏话，你们也可以去问宿舍的其他人。” 我还把王思雨在宿舍和李锦锦大声说话，惹怒了赵子静的事说了出来，不过赵子静并没有说过王思雨坏话。 卢媛媛张了张嘴，随即摇摇头，不对，赵子静就是骂了思雨，说思雨家妈妈是卖身求荣的贱货，思雨跟她妈一个样。 赵子静气得跳脚，扑过去就要跟卢媛媛撕，被我和王晓菲一左一右拉住了。 我瞪着卢媛媛，冷笑道，“是谁跟你说的，你可以把她找来对质，我们在这死都没用。” 卢媛媛面露难色，一群人低声商量了几句，扔下一句，“这件事暂且算了，不要再让我抓到你们任何人毛病！小心点！”便带着人走了。 王晓菲将我们叫到教室里，关上门开了个紧急会议，商量那个告密的人是谁。 王晓菲还真有一副村支书的做派，她居然给我们宿舍的几个人发了短信，让她们投票谁是最可能的造谣者，当然，我们在座的六个人，她也让我们当场写名字投票，弄得煞有介事的，我有些哭笑不得。 结果却让我下巴都快掉了，宿舍里的九个人，连同赵子静在内，有七个人投票是李锦锦，一个弃权，而有一个人说是我。 在座的六个人，我和王晓菲弃权，其余四个都投了李锦锦。 可能因为李锦锦跟王思雨走得很近，所以投她是很理所当然的，但是我郁闷的是，那个投我的是谁，我他妈什么都没说，居然还有一票。 “那就是李锦锦，难怪今天放学跑那么快，明天早上我问她。”王晓菲扯了扯嘴角，收起手机，长长的胳膊一挥，示意大家可以离开了。 我抱着胳膊，无语至极地走出了教室，奶奶的，我真是想不通，居然会有人说是我，那是谁？弃权的应该是李锦锦，她跟王思雨关系好，她可能不愿意蹚浑水，所以弃权。 王晓菲从后面叫住了我，“聊几句可以吗？” 我回头看着她，点了点头。 王晓菲是住校生，家是附近的一个农村，不过她家里条件不错，打扮得很得体，并没有俗落的气息。 她跟我简单地说了一些职中的“规则”，每个班级表面上都很和谐，其实相互之间明争暗斗，打架斗殴就跟家常便饭一样。 职中最狂妄的班级要属护理班和美容班，护理班很多人可能是学习压力大，很喜欢胡来，跟社会上的人往来很密切，社会关系比较复杂，美容班的美女多，卖身求荣的人很多，所以像卢媛媛那样靠着卖肉上位的女生，成了扰乱学校秩序的毒瘤。 在我还没来上课的时候，我们班就差点跟护理班闹起来，没想到这次因为赵子静被污蔑的事，又跟美容班和拼爹班扯上了关系。 听了王晓菲的话，我心里跟吃了无数只死老鼠一样恶心，想过平静日子，看来是指望不上了，想在这个世界找一块净土，太难了。 “你能告诉我你为什么弃权吗？其实每个人心里都有一个答案，只是不愿意说罢了，对不对？”王晓菲比我高了半个头还多，第一次跟这么高个子的女生走在一起，我略微感到一点压力。 我想了想，反问道，你不也弃权吗？你投的是谁。 王晓菲顿了顿，我觉得是不是李锦锦，就是你。 我操，我感觉挨了一个大嘴巴，没见过这么耿直的人，你就不能说点假话吗？弄得我懵逼的站在她面前，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才是。 “我就是觉得李锦锦跟王思雨走得很近，而你又是新来的，我对你没什么了解，你又跟李锦锦玩得挺好，你或许会因为嫉妒她和王思雨的关系，所以想挑拨离间。” 我气得直发笑，王晓菲赶紧解释道，那个，你也不用多想，警察办案就是这样，在抓到凶手之前，谁都可以怀疑，包括自己身边最亲近的人，我也为了帮赵子静洗清怀疑而已，希望你理解。 我冲她冷冷一笑，“班长你真的上错学校了，你应该去上警校才是。”我扭过头，快步离开了，王晓菲给我的感觉，从最高点一下子降到了最低点，她的怀疑实在是太狗血了，跟个无知的小学生一样。 真没想到每一所学校都是一个笑江湖，哪里都有勾心斗角。 我从球场上走过的时候，看见两个女生走在我前面，一个吃着冰糖葫芦，一个吃着辣条，俩人不停地说说笑笑，偶尔还相互打闹着。 我鼻子一酸，眼泪就快要掉下来，如果王芳在，那该多好。 我给李锦锦打了电话，想跟她说今天的事，但她没接电话，过了好几个小时才回了一条短信，说她今晚事情多，明天见面聊。 “见面聊”三个字，让我觉得很陌生。 第二天我刚走进教室，就被里面的喧闹吓到了。 “妈的，你这个叛徒，居然敢污蔑赵子静，就为了讨好王思雨那个贱人。” “李锦锦你他妈的真恶心！” 几个女生叫骂着，抓着李锦锦的衣服，使劲地推搡着，王晓菲坐在桌面上，抱着胳膊怒视着她。 我赶紧冲了过去，将李锦锦拉了过来。 众人急了，就要跟我翻脸，王晓菲从桌面上跳下来推了我一把，“你干什么？已经有人证实了，就是李锦锦趁着午休的时候，出去找了王思雨，编造了瞎话污蔑赵子静的，你护着她干嘛？” 李锦锦一脸可怜巴巴的样子，已经证实了王晓菲说的是真的，确实是她挑唆了赵子静和王思雨的战争。 我将瑟瑟发抖的李锦锦拉到身后，认真地对王晓菲说道，“给我个面子，大家不要为难她了，让她给赵子静道个歉，放学我请各位喝奶茶，可以吗？” 李锦锦紧紧地拉着我，不敢说话，只是大口大口地呼吸着。 王晓菲冷笑道，你倒是很会做人，我告诉你，我王晓菲最看不起这种在背后做手脚的小人，帮着别班的人欺负自己班上的同学，这他妈还是人吗？ 李锦锦连连摇头，“我真的没有那么说，我只是说了一点点而已，没那么严重。” 无语，李锦锦这样的辩解也是够了，她话刚说完，就又被口水淹没了。 我用胸膛顶住了众人的指责，将李锦锦挡在身后，“拜托，各位，我们都是一个班的，谁都会犯错，这次大家给我一个面子，不要跟她计较了，她是我朋友，她的事情我不会不管，各位也一样，你们的事情我也一样会放在心上，希望大家到此为止，可以吗？” 在我苦苦恳求下，众人这才勉强同意，于是便让李锦锦跟赵子静道了歉，放了学我请大家去学校超市喝了奶茶，这件事就算这么过去了。 不过王晓菲没有去，她一直都没跟我说话，可能在心里已经把我拉进黑名单了，不过我无所谓，一想起她怀疑我的事情，我就气得不行。 事后，我跟李锦锦谈了心，问她为什么要这么做，她的解释很简单，就因为她和王思雨在宿舍聊天被赵子静吼了一嗓子，心里不舒服所以才想坑一把赵子静。 第一百五十九 翟大刚这样的人 我无言以对，李锦锦年纪也不小了，还干这种幼稚的事情，也够可笑的，我随口说了她几句，让她以后不要再挑事了，这是在职中，出了事情学校不会给你撑腰的，最后只有开除或者退学走人。 在职中的日子很枯燥无聊，晚上在佳音也一样，王芳不在了，余思也不在了，只有叶峰能让我有一点点希望，至少在佳音不是连一个说话的都没有。 下了课唯一的消遣就是和李锦锦在校园里瞎转，她一边走一边跟男朋友聊QQ，我只能将目光扫向桌位走过的人。 李锦锦劝我，找个男朋友吧，要不在职中上学太寂寞了，在学校不谈恋爱，真的是在虚度光阴。 我嗤之以鼻，在职中这种烂地方，能指望找到一个真心的男朋友就怪了，玩票的感情我不屑于拥有，我也不想再为谁伤心。 一个月很快就过去了，学校进行了一次考试，说是开卷考，但是对于我们来说，连翻书找答案都困难，因为平时根本就不看书，上课也只是为了应付老师，随便跟着记笔记，不记也没人说，我只是出于无聊，才会提笔。 别的学校闭卷考都能对答如流，我们开卷考还弄得焦头烂额的，这种差距真的很可笑。 值得赞赏的地方是，每次考试综合排名年级前二十名，没人有五百块到一百块的奖励，就因为这个，考试的劲头一点都不比其它学校差，甚至还更激烈。 我对于这些钱无所谓，我也没想过要考进前二十名，但是这天早上名单贴出来的时候，我还是跟着李锦锦冲了出去，在走廊上跟一群人挤得跟狗似的去看名单。 “算了，别看了，快走吧，没咱俩的份儿。”我拉了一把李锦锦，实在没办法继续看了，这一会儿我的脚背都快被人给踩肿了。 李锦锦不肯走，非要往前挤，我也没办法，只好跟着她继续拼命挤。 就在这时，一声大吼炸雷一样响起，“教导主任来了！” 众人瞬间打乱，转身往各个教室跑去。 教导主任是全校最变态的领导，他没事就喜欢来巡视，抓到违反纪律的学生就拉到办公室批评教育，然后给人记过，当然，他这么做的最终目的，也是为了罚钱，毕竟记过是跟最后的毕业证挂钩的。 在全校，也只有他有这样的权利和精力来抓人了。 李锦锦早已松开我的手跑进了人群，我有些生气地喊了她一声，转身正要跑，却被一只滚烫的手抓住了手腕。 我蓦地回过头，愣住了。 抓着我手腕的人居然是我们班的大魔头翟大刚，他长得帅帅的，坏坏的，肤色很健康，略黑，贱贱的，喜欢捉弄女生，成天带着一帮男生捣乱，把教室弄得乌烟瘴气的。 有些男生很讨厌他，比如我同桌荣祥，说他是人渣。 不过女生却很喜欢他，虽然被他捉弄得够呛，但他的人气特别高。 在我眼里，他就是一个贱贱的花花公子，据说家里条件不错，来这上学完全是他老爸以“放牛”的心态送他来的额，反正在家里闲着也是闲着，去别的学校又碍老师眼。 从开学到现在，我没跟他说过一句话，每天看他在教室里闹腾，跟马戏团的一样，很逗，也很无聊。 此刻，他紧紧地握着我的手腕，笑起来的眼睛月牙一样弯弯的，那种坏坏的感觉，让我有些不好意思。 我挣脱开手，低着头要走，他说了一句，“傻，我就是故意把他们都给吓走，我们俩才好看名单啊，那么多人围着怎么看？” 是这样？我愣了一下，惊慌失措地跑了。 心跳加速地坐回到座位上，我的不安是因为，一个从来没跟我说过话的男生，会忽然对我说这样含糊的话，举止还有些那什么，我很不能理解。 荣祥侧身坐着，看着我有些不自然的样子，冷笑着问道，“怎么了，被那孙子调戏了？” 我连连摇头，别瞎说，我跟他都没说过话。 荣祥撇撇嘴，我看你们这一个个的女生，就没一个逃得过翟大刚的魔爪的，嘿嘿，你可是小心点，别给他废了。 我狠狠瞪了他一眼，没有再搭理他。 这次奇怪的碰撞之后，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错觉，翟大刚总会在玩闹的时候，有意无意地转头看我，还冲我挤眉弄眼的，我假装没看见，继续我行我素，也许是因为他想捉弄我而已，全班女生，除了像殷夜一样高冷的学霸之外，几乎没几个人没被他捉弄过。 他可能将目光转移到了我身上，呵呵，我才不想跟他玩那种幼稚的游戏。 这天午休，我躺在床上玩手机，宿舍里的几个人在聊天，聊着聊着居然聊到了翟大刚身上。 “你们说翟大刚到底喜欢谁啊，我感觉他就是个韦小宝，谁都喜欢，谁都不喜欢。” “屁！”赵子静笑骂了一句，清了清嗓子，像个爱情大师一样认真地分析了起来，“他越是这么装得很无所谓的，其实他内心深处有喜欢的女生，而且这个女生是他高攀不起的，他深深地隐藏在心里。” 众人一片哗然，追问赵子静翟大刚会喜欢谁。 赵子静将双腿耷拉下来，在我头顶上方晃悠着，许久才很得意地说了一句，“赵子静。” 放屁！ 滚吧你！ 枕头像暴风雨一样朝赵子静砸了过来，宿舍里闹成一团，我也忍不住笑了，来职中这么久，还是第一次这么开心地笑过。 下午去上课的时候，李锦锦忽然很不爽地来了一句，“她们都以为翟大刚赏脸给她们啊？翟大刚喜欢的人是王思雨。” 王思雨？怎么哪里都有王思雨，她到底有多少人追？ 李锦锦自豪地撇撇嘴，“王思雨从小就很多人追，小学六年级的时候翟大刚就喜欢她，初中不在一个学校，但翟大刚一直在追她，王思雨嫌他贱，不愿跟他好，呵呵，翟大刚就是个小丑，得不到王思雨，就跟那些女生瞎胡闹，做给王思雨看呢！” 他俩小学就一个学校了？我很惊讶，如果是真的，那倒是一个很痴情的男生，但我不太相信是真的，小学时候的感情，怎么可能到现在还没变质，而且那个时候的心智根本不成熟，谁都会稀里糊涂地喜欢一个人。 李锦锦拉住了我，幽幽地问了一句，“你到底是嫉妒王思雨，还是吃醋啊？” 你……我尴尬不已，李锦锦“噗”的一下笑出声来，去你的，跟你开个玩笑呢，给你个建议啊，你要找男朋友，可是不能找翟大刚那样的，太贱了。 我点点头，谢谢你的忠告，我不会的。 我对翟大刚的感情不感兴趣，我只是觉得有这么一个贱嗖嗖的人存在，可能这两年也不会太枯燥。 晚上下了班，我进了包房准备换衣服，不知道从什么起，我不太想穿着工作服在外面跑，或许是上学了的关系，让人看到了会觉得怪怪的。 我刚把上衣脱下来，门就开了，一道雪亮的手电筒光射在了我身上。 “干嘛！”我惊呼一声，扯起衣服挡在了胸前。 不好意思，是我。 叶峰尴尬地说了一句，赶紧退了出去。 我拍拍胸口，这个时候他应该是来查房，我迅速换了衣服，拉开门走了出去。 走廊上，叶峰显得很难堪，“抱歉，刚才我还以为里面没人。” 我摇摇头，没什么，一点小事而已。 叶峰看了看表，这么晚了，你赶紧回去吧，最好打个车，确实不早了。 不用，我骑摩托车。 我赶紧地看了他一眼，冲他挥挥手转身走了。 半个月前，我爸良心发现，给我买了一辆摩托车，说是方便我去上学，倒是帮了我个大忙，晚上一个人走路也挺寂寞的，骑着摩托可以缩短一个人在路上寂寞的时间。 只是，我一骑上摩托车，风声在耳边吹起的时候，我就会想起王芳，总觉得她还在我身边。 刚到家，叶峰的电话就来了，问我到家没有。 我心里暖暖的，被人关心的感觉很好，尤其是在现在。 “今晚事情多，耽误你下班的时间了，你快休息吧！”叶峰的语气里充满了歉意，似乎是他的原因造成了我晚归。 我笑了笑，忙一些好啊，可以多赚点提成，挺好的，你也是，早点休息。 像朋友一样简单的问候，然后挂掉电话，各自晚安，剩下的时间，就是我喝着酒，想着我的过去，慢慢地进入梦乡。 就在前天，白英凌又来找我了，让我去看看万强，我拒绝了。 我不敢跟任何人说，只要我闭上眼睛，脑海里全是万强的脸，和他在一起的点点滴滴，马上就塞满思绪，赶不走，所以我只能喝酒逼着自己快速睡去，不给自己一点想念的机会。 有些人如果不忘掉，就会像毒瘤一样在身上疯狂地生长着。 几天后的下午，我趴在桌上睡了整个下午，月经来了的时候就巴不得可以躺平，什么也不要做。 迷迷糊糊之中，荣祥推了我一把，“下课了！” 我赶紧直起身，冲他感激地笑了笑，一扭头，李锦锦的位置已经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