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两个新娘 不嫁入皇宫,不嫁王权贵族,不嫁为人妾! 这是丞相之女绯玉倾,在母亲的病榻前,立下的“三不嫁”誓言。 可圣上一纸赐婚,让她的誓言变成了笑话。 当丞相府的花轿,来到九王府大门口时,另一乘花轿已经先行进去了。 九王爷今日,竟然是——双妻临门! 这时,一个王府小厮从里面跑了出来,站在台阶上,故意扯开了嗓门。 “传九王爷口谕,丞相之女绯玉倾误了吉时,纳为侧室,封为侧王妃,不配举办成婚大礼,直接进入芸香院! ” 听到小厮的话,人群炸开了。 正妃变侧妃,而且连婚礼都不举办? 堂堂丞相之女,就此成了帝都的笑柄。 花轿旁,喜娘满头大汗,不知该怎么向丞相交代。 绯玉倾的陪嫁丫鬟绿竹,更是急的差点哭出来。 花轿里。 玉倾没有丝毫生气,反而嘴角上扬,浑身的轻松。 侧妃?正好。 一个不受宠的侧室,没人会注意! 她原本还在担心,不容易逃出九王府呢。 如果不是那个所谓的父亲,用母亲的生死逼迫,她怎会答应这桩婚事。 玉倾不想看着疼爱自己的母亲受苦,已经打定了主意。 她要尽快——休夫。 然后带着母亲隐居山林,不问世事。 “小姐,要不……我马上去禀报老爷,让老爷给你做主。”绿竹说着,转身就要开始冲刺。 “绿竹,不用了,听王爷安排。” 绯玉倾淡淡的笑了。 绯莫离的心里,除了权位,哪有半点亲情。 她十三岁才被接回丞相府,接她回去,也只是为了废物利用。 不过,也辛亏了那十三年,她看透了很多,也学会了很多。 花轿向王府侧门抬去。 没想到,侧门竟然只开了一半,轿子抬不进去。 绿竹的眼泪再也忍不住,哽咽道:“小姐,我们……还是……回去找老爷……” “落轿,我走进去。” 玉倾的决定,让四周人群一片呆滞。 喜娘一边擦冷汗,一边急忙对轿夫示意。 啪的一声,花轿落地。 顷刻间,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了花轿上。 只见一双素白的手指,从轿内伸了出来,接着是大红的喜袍,鸳鸯戏水的喜帕露了出来。 喜娘赶紧上前扶住玉倾,生怕这位千金小姐有个什么不妥。 第二章 毫不在意 玉倾挺直了身子,在喜娘的搀扶下,一步一步,迈向王府侧门。 堂堂丞相府千金,竟然真的要从侧门……走进去? 一大片目光看着玉倾从容自若的身影,嘲笑声不知不觉消失了。 突然,一阵风吹来。 正好把玉倾头上的喜帕,给吹落在地。 顷刻间,四周哗然一片! 玉倾那张脸,真的是“惊为天人”。 粗而黑的眉毛,像两条黑豆虫趴在眉框上。 再往下看,那是人嘴吗,简直就是猪肠,还泛着油油的光泽。 尤其嘴角,一颗大黑痣最为显眼。 好……丑! 难怪这么委屈也要嫁给九王爷! 也难怪战功赫赫的九王爷,这么不待见丞相千金! 顷刻间,哄笑四起。 玉倾却丝毫不在意旁人的眼光。 她蹲着身子,拿起喜帕就往自己的头上盖去,腰板挺直,继续向前走。 守门的两个小厮,显然,还没有从惊为天人的一张脸反应过来。 现下人都来到跟前了,迟钝的竟然忘记自己的职责。 “还不去开门?” 玉倾阴森森的声音,让小厮吓了一跳,赶紧打开侧门,让玉倾走了进去! 是夜。 一个高大的身影,伴随着月光,走向绯玉倾的芸香院! “哦,她真的从侧门走进来的?” 九王爷凌子皓的尾音轻轻上扬,带着几分怀疑! “主子,千真万确啊,小的当时都惊呆了,只是小的不明白,既然您都与丞相达成协议,为什么对绯小姐这样苛刻? ”孙副官的声音很是平静。 “她只是一枚棋子,如果不是因为和那个狡猾老头子达成目的,我还用得着娶她?” 凌子皓墨黑的眸子里,带着一丝冰冷。 来到芸香院,孙杨自动退了下去。 凌子皓微微停步,嘴角浮现一抹狠戾的笑,随即走进了洞房! 第三章 让你再来! 凌子皓在打开房门的那一瞬间,看见玉倾安安静静的,坐在床榻之上。 头上的喜帕,还老老实实的戴在头上。 凌子皓光洁白皙的脸庞,透着棱角分明的冷俊。 一身暗紫色的喜袍,映着他更加高贵。 玉倾感觉到有人在一步一步,朝着她走来。 脚步微轻,只有轻功了得的人,脚步才如此轻快。 烛火在慢慢的融化,忽然火苗噗嗤闪了一下。 凌子皓的手,突然隔着喜帕,捏住玉倾的下巴。 一双深邃的桃花眼,打量着眼前的女子,想着之前孙杨说的话。 这个时候,凌子皓却觉得,与一般女子并无一二! “听说,你是自己走进府内的?”他的声音冰冷,带着一点磁性。 “是!”玉倾恭敬且不卑不亢! “说,你有什么目的,你爹派你来监视我? ” 他说着,松开玉倾的下巴,背着手,转过身去,坐在一旁的凳子上。 随手拿起一杯茶,等待着玉倾的回答! “其实,我是……”正说着,玉倾猛的站起身。 依靠自己一身所学,趁着九王爷凌子皓喝茶的功夫,一屁股坐在他的腿上。 她双手死死的抱住他的脖子,动作十分优雅,头上的喜帕,也愣是没有动一分。 而玉倾更是大胆起来,撅着猪肠大嘴,隔着喜帕就要亲下去! 因为凌子皓刚才稍微的分神,加上怀中的不明物体。 这为了保持身体的平衡,手中的茶杯就遭了秧。 茶杯被狠狠的摔在地上,顿时摔的粉碎! 外面守夜的小厮们,生怕自己的主子有什么闪失,赶忙提着灯笼,在外面小声的的询问着。 “主子,出什么事了,要不要小的进去啊?” “别,别进来!”凌子皓全身的细胞,都在和怀里的女人战斗。 他堂堂一个王爷,带兵打仗不在话下。 今天头一回,遭到一个弱女子的强迫。 传出去,颜面何存! 凌子皓脑子里想着,心里更加对眼前这个女人厌恶起来。 一个丞相千金,竟然如此开放,成何体统。 “其实,我想,我想为你传宗接代,王爷,你干嘛老是躲着我啊,来吧!” 玉倾一边说着,一边用双手固定凌子皓的头,双腿使用巧劲,让他动弹不得。 她重新崛起嘴巴,打算就这么亲下去。 但是,在两个人挣扎的过程中,玉倾头上的喜帕却掉了下来。 就在一刹那的时间,凌子皓就看见眼前女子的容貌,瞳孔一缩。 只见猪肠大嘴,泛着油光,正慢慢的朝着自己靠近。 凌子皓还看见那嘴角的痣的一根汗毛,在微微的颤抖。 当时脑海中空白一片,沉寂了一秒钟,头往左边一歪,才免遭于此难! 他随即一个漂亮的转身,已然离着玉倾十步之外! 玉倾还想再扑上去,可是凌子皓哪里还能给她这个机会。 “站住,你这泼妇,本以为念在你爹的份上,今晚才来看一看你,现如今你花枝招展,你,你简直不知体统!” 凌子皓看着玉倾的眼神中,夹杂着一片怒火。 只需要几秒钟,就可以把玉倾烧的粉身碎骨。 他眼中看到那张泛着油光的嘴唇,心中的厌恶,再也无法遏制,全都写到了脸上。 “呜呜,王爷,妾身知错了!” 说着,玉倾以闪电般的速度,爬到凌子皓的脚下。 她张开双手,就抱住他的双腿,脸上的胭脂和粉底,都蹭到了他的身上。 玉倾嘴上呜呜的哭着,心里却乐成了一朵花。 看以后你还敢不敢来我房间了! 第四章 把夫君吓跑了 凌子皓的双腿,被玉倾紧紧地抱住,动都不能动,脸上满满的是厌恶。 就只好用手剥开她的双手,趁着间隙,赶紧打开房门走了出去。 小厮们提着灯笼上前,眼睛里闪过一丝讶异。 随后小心的询问道,“主子,这么快完事了?那咱接下去去哪?” 昏暗的灯光,照在他冷若冰霜的脸上。 凌子皓握紧双手,牙齿里硬是咬出几个字,“回书房!” 第二天一早,玉倾便起了个大早。 对着镜子捣鼓了半天,费了好半天的功夫,把嘴角的那颗黑痣贴好。 绿竹拿出一件嫩红色的衣服,走到玉倾的身后。 看着自家小姐,在照着她那一颗黑不溜秋的美人痣的时候。 她一把夺过玉倾手中的镜子,一副恨铁不成钢的表情。 “这都什么时候啦,小姐,你还有心思捣鼓这些啊?你看昨天,姑爷明明是在咱屋子里歇着。可是,就是因为小姐你自己……” 说着,绿竹看了玉倾一眼,把手中的衣服扔在她的手上,有些怨愤的说:“愣是把自家夫君给吓跑了!” 玉倾听后笑了出声来,那颗大痣上的汗毛,也是颤抖了三分,摇了摇头。 这个丫头,显然是被自己宠坏了! 随后玉倾拿着手中的衣服,在身上来回比划着。 看着镜子中的烈焰红唇,又低头看了一眼手中的衣服,显然不满意。 她直接往地上一丢,对着绿竹嚷嚷道,“去,绿竹,把我最漂亮的衣服拿出来,怎么说我也是丞相的女儿,可不能丢了咱丞相府的脸,什么颜色亮就挑哪个?” 绿竹以为,自己的主子脑子突然开了窍,满心欢喜的去箱子里找衣服。 于是按着玉倾的话,选着两件亮堂的衣服,来到玉倾的面前。 “小姐,这个红的好,红的喜庆啊,这个颜色往人群一站,就只有小姐最显眼啊!到时候姑爷肯定第一个看到的就是小姐。” 绿竹手中拿着红色衣裙,看着今天玉倾的血红大嘴唇子,调侃说了一句。 “倒是和小姐的妆容一致呢,这个红色的好!” 当绿竹兴冲冲的说着的时候,玉倾却把眼睛移到另一件衣服上面! “绿竹,你没有感觉,这个绿色岂不是更加显眼,这样的话,恐怕全府的眼睛都在我身上吧!” 说时迟,那时快,玉倾三下五除二扒下自己的外套。 趁着绿竹说话的间隙,就把手中大绿色的衣裙穿在了身上,对着镜子转了个圈。 大红的花朵插在头上,火红的大嘴唇子,照应着绿色的衣裙。 别样红配绿的美在玉倾的身上演绎了出来。 玉倾上下看了自己一眼,着实很满意今天的装扮。 “哎呀,小姐,你……” 绿竹的话还没有说完,就听见吱扭!一声,门打开了。 三个丫鬟装扮的人推门而入。 刚开门,就看见玉倾脸上的妆容,和那个无时无刻不在的黑痣。 加上玉倾刚穿上的鲜艳衣服,还很美的转着圈。 眼中各个充满着鄙夷,还有两个在后面偷偷捂着嘴笑着,估计也是听说了昨天的事情吧! 最前面的那个丫鬟秋菊上前一步,就装模作样的福了福身子。 还没等玉倾说起来,就自己先站了起来。 秋菊环顾了一周,最后把眼睛定格在玉倾的一身装扮上面。 强忍着红配绿的混搭,秋菊把自己的碎发别到耳后。 她这才缓缓的开口:“我们王妃有请侧王妃前去一同吃早饭。” 这小丫头高傲的模样,故意把侧字咬得很重,生怕玉倾听不见似的。 这是打心里,没把玉倾放在眼中啊! 也是,凌子皓当着全城的老百姓那样对玉倾了。 纵使玉倾的靠山是丞相大人,但是成了亲就是夫家的人。 这群丫头仆人,都会见风使舵。 对玉倾来说,早在娘家的时候,玉倾就是已经习惯了这一切。 但是,她的尊严还是有的! 第五章 侧王妃的黑痣 玉倾一脸笑容的越过绿竹,来到那个趾高气昂的小丫头的面前。 眼睛一扫面前的人,眼睛里闪过一丝精光,声音更是溺出水来。 “那你等我会吧,昨晚没睡好,今天早上又起猛了。”说着玉倾就伸腰,打了个哈欠。 “去见正王妃是件大事,等我这个王妃挑好衣服,画好妆容再去也不迟。” 这个秋菊一听,眼睛上下瞄了一眼玉倾,柔柔的说道:“侧王妃不用打扮也甚是好看,瞧瞧那颗黑痣,全帝都也找不出一个像您这样有特点的人啊!” “你……” 绿竹刚想说些什么反驳,就被玉倾一记眼神给打断了,气的在旁边干跺脚! 玉倾看了秋菊一眼,转身坐在旁边的凳子上,“没事,继续说!” 秋菊瞥了一眼角落里的绿竹,用手绢擦了擦嘴角的吐沫星子,继续说道:“侧王妃今日的打扮可真漂亮啊,绿色的衣裙衬着您这朵红色的花朵,更加的艳丽,奴婢还是第一次看见有人能把绿色衣服,穿得如此动人,只是,奴婢的家乡有句俗语,不知当不当讲!” “但说无妨!” 玉倾拿起桌上的茶水,很是惬意的吹着茶沫! “说这红配绿啊,赛狗屁!”秋菊的声音里充满嘲讽。 说完之后,满屋子的丫鬟捂嘴偷笑,有笑的脸都红了起来。 “你,你太过分了,我们家主子可是侧王妃!”这秋菊刚说完,绿竹当下撸起袖子,想要和这个秋菊理论一番。 眼睛里火冒金星的怒气,那是锐不可当! 玉倾睨了绿竹一眼,绿竹反而更加的气愤。 看着自家主子被一个丫鬟欺负,这心里又心疼又气愤,很是不好受。 想当初在丞相府,就连大小姐都要对主子礼让三分,怎奈今日受这般劳什子气! 玉倾反而无动于衷,转头对着秋菊冷笑了一声。 “红配绿还有这个说法啦,今儿个可是头一回听说啊!” 小丫头秋菊上前一步,一脸高傲:“奴婢还是奉劝侧王妃一句,虽然嫁入了王府,但是依照现在的形式您也瞧见了,王爷对我们正王妃如何,对您如何,明眼人一看便知,所以……” 玉倾在手里把玩着茶杯,就好像丝毫不在意秋菊说的那些话。 “所以,侧王妃您无论打扮成什么样子,可是王爷还是喜欢我家主子,这自己生什么样就是什么样的命,就像是东施再怎样的效仿西施,依旧得不到帝王的宠爱!只能被人嘲笑一辈子!” 紧接着砰!的一声,就看见玉倾的手臂,把杯子碰倒在地。 半杯茶水就撒了出来,顺着桌子腿流到了地上。 而秋菊等一众人始料未及,没有反应过来,看着玉倾正安静的坐在那里。 看着玉倾对着绿竹缓缓的说道:“罢了,走,去前厅吧,莫让姐姐等急了。” 自始至终,玉倾都没有正眼瞧上秋菊一眼。 仿佛那只是不相干的人,与她并没有关系。 “小姐!”绿竹幽怨的喊了一声。 那秋菊的话都说的这般明白,怎么小姐跟个没事人的样,让她好生着急。 玉倾站起身子,淡淡的回看了绿竹一眼。 她勾起唇角,悄悄的冲绿竹眨眨眼,浑身充满了讥诮。 秋菊几个丫鬟在前面领路,而绿竹扶着玉倾,在后面紧紧地跟着。 时不时的看着旁边的风景,还有那一片波光粼粼的湖面,让是让人很是舒心。 就在此时,前面一个靓丽的身影出现在转口。 小丫头秋菊心中一喜,一下子来到人来的身边,欠了欠身。 她故意大声的说道:“王妃,您怎么来了,侧王妃还打算给您去请安呢!” 第六章 我见犹怜 玉倾看着拐角处的人影,身着华贵。 一身淡紫色的衣裳,衬着一张小脸越发的白皙。 举止之间,大方得体,是个大家闺秀。 怪不得凌子皓会对她爱慕有加! 慕嫣越过秋菊,直径来到玉倾的面前,眉眼带笑,衣裙拖在地上。 风从湖面袭来,吹起女子的发丝,更显得一股风流之气。 不错,玉倾勾起唇角,是个大美人! “想必这就是妹妹了吧,我昨儿个还寻思妹妹长些什么样子,今个儿总算是见到了!” 慕嫣说完,就抬起芊芊玉指,握住玉倾的手指,就好像两个人之间很熟悉一般。 她早就听说,玉倾是和她一起进的家门,其实的原因她也是很清楚。 不过现如今看着玉倾的长相,心中自然是闪过一丝窃喜的。 慕嫣软声道:“妹妹还没用早饭吧,等会王爷下朝,咱们好好地吃顿饭。” 玉倾笑了笑,默默地抽出自己的小手,就连那颗带毛的黑痣,也生动了三分。 “那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说罢,两个人向前厅走着。 慕嫣看到了湖边莲子,当下就重新拉着玉倾的手,走了过去。 “妹妹快看,湖中的莲子好生饱满,如果趁着王爷回来之前,给他做一顿银耳莲子羹,岂不是很好?” 慕嫣看着很开心,像是一个淘了糖的小姑娘一般。 玉倾望了望不见底的湖面,对着慕嫣莞尔,“这着实有些危险,姐姐还是让下人去做吧。” 慕嫣一只手牢牢的抓着玉倾,另一只手提着裙摆,来到湖边。 她对着玉倾笑的一脸的灿烂,“妹妹,可要抓紧我的手啊,我去摘下那一朵莲子。” 瞬间,慕嫣的眼中的柔情,化成一丝狠砺,飘然而逝。 玉倾眼睛一怔,想是明白了过来。 可是下一刻,慕嫣的脚就伸进了湖里,而玉倾的手则牢牢的抓紧。 豁然和心中猜想的一样,怕是这一闹,凌子皓那边不好交代啊。 她只好牢牢的抓紧慕嫣的手,绷住脸,对着身后的绿竹说道:“绿竹,快来拉我一把。” 绿竹大惊,就要去拉玉倾。 而这个时候,慕嫣已经用另一只手掰开玉倾的手。 染着丹红的嘴唇勾唇一笑,紧接着“扑通”一声,整个人都掉进了湖里。 秋菊听到声音后,整个身子都在颤抖,大呼。 “来人,来人啊,王妃溺水啦!” 而这时,一个身影快准狠的扎入水中。 来人健硕的手臂,捞起已经晕过去的人儿,抱上了岸。 玉倾来到那人的身边,想要去看一下慕嫣到底怎样。 怎奈那人侧身躲过玉倾的手,而她对上一双锐利的双眸。 脸上的水滴缓缓往下流着,可是那刚硬的面庞和冷若冰霜的眸子,却让玉倾想忘都难以忘记。 不是凌子皓又是谁! 秋菊这个时候哭嚷的,跪在凌子皓的脚边,“求王爷给我家主子一个公道,是,是侧王妃非要拉着主子去湖边,奴婢稍不留神,主子就掉入湖中了啊!” 慕嫣在凌子皓的怀里缓过来一口气,无力睁开双眸,叱呵着小丫鬟,“休,休要胡说。” 然后她拉着凌子皓的衣角,眸中带着泪花,“是妾身不小心,不关妹妹的事情……” 说完整个人都晕了过去。 再也耽搁不得,凌子皓大步流星的朝着前厅走去。 而下属们,早已经请了全城最好的大夫。 玉倾带着绿竹,只好先回到芸香院,等待着结果。 小丫头一脸的怒意,“凭什么啊,明明是她自己去的,凭什么把这屎盆子,往小姐你身上扣啊!” 玉倾还在回味着慕嫣刚才那一抹浅笑,也是心知肚明,转了转眼珠子。 “那又怎样,事情都已经发生了,全府中的人都知道我是如何的歹毒,如何的妒忌,去害他们眼中温婉贤淑的正王妃。” “可是,小姐,事情明明不是那样的!”绿竹小声的嘟囔着。 玉倾浅浅的笑着,当她亲眼看到慕嫣把自己的手掰开,然后跌入湖中还带着微笑。 为的不就是现在吗,无非就是想要独占凌子皓罢了。 只是她哪里会想到,玉倾也不屑的和她争。 吱扭一声,房门被人一脚踹开。 一抹高大的身影走了进来,面色冷淡,眉目间蕴含一丝高高在上的傲然。 玉倾站起身子,朝着来人微微福了福身,“王爷,慕嫣姐姐怎么样了?” 诺大的房间里,只有凌子皓和玉倾主仆二人。 压抑的空气中,弥漫着火药的味道。 凌子皓慢慢靠近玉倾,呼吸都喷洒在她的脸上。 他的双眼立刻暴闪出浓烈精芒,冷冷打量着玉倾一番,“你还有脸问嫣儿!” 玉倾听完之后,勾唇笑了一声,一屁股坐了下来,自己拿着茶壶倒着茶,自个喝了起来。 然而刚喝了一口茶,却看见凌子皓还站在那。 她唇角溢出一抹薄凉,“如果我说我没有推姐姐,你可信我?” “你这个狠心的女人,你当府内全体上下是瞎子,也当本王是瞎子吗?” 凌子皓抓起玉倾纤细的胳膊,冷冷的呵斥道。 玉倾冷哼了一声,“这么说,你都看到了?” 凌子皓甩下玉倾的胳膊,没有言语。 对于他来说,呆在这里多一分,都会让他的怒火多一分。 玉倾看着凌子皓杵在那里,斟了一杯茶。 “王爷,如果不着急走,坐下喝杯茶吧。”玉倾睨了他一眼说道。 时间仿佛静下了一番。 凌子皓的眸子,犹如寒冬深潭所化,每望向玉倾一分,茶便凉了许多。 凌子皓还不动弹,机灵的绿竹赶紧跑到跟前,拿着茶壶就给他倒了一杯。 为了打破尴尬的气氛,还忍不住的说道:“王爷,快些尝尝吧,这是小姐从丞相府中带进来的,味道可是好极了。” 只见凌子皓的眸子,转向绿竹手中的茶杯,深深的看了一眼。 又抬起犀利的眸光,上下瞄了一眼绿竹,带着幽幽的冷意,让人的后背忍不住的发颤。 “滚!” 随后,凌子皓捞起玉倾的身上的衣服…… 第七章 你当本王是瞎子? 一下子拉近两人的距离! 绿竹看着心惊胆战的,却是忘记了出去。 闻言九王爷凌子皓,心狠手辣,而性命在他的手中堪比蝼蚁。 绿竹一下子跪在凌子皓的脚边,不断的磕头。 “王爷,千错万错都是奴婢的错,请王爷不要这般对待小姐……啊!” 绿竹还没有说完,就一脚被凌子皓踹到门口。 还没等她重新站起,就听见玉倾冲着她喝到:“出去!” 没有办法,绿竹只好担心的看了自家小姐两眼,颤着身子出去在门口候着,以免里面真的出什么岔子! 凌子皓绷紧了身子,一字一顿的看着玉倾沉声说:“你以为你那点小把戏,就能让本王引起对你的注意,你休想伤害慕嫣一分,这王府的正王妃只有一个,那就是慕嫣!” 玉倾昂起头,直视凌子皓眼中的冷冽,毫无畏惧。 她勾起风轻云淡的嘴角,淡淡说道:“哦,是吗?” 尾调轻轻的上扬,带有一丝挑衅的味道。 “哼!”凌子皓松开玉倾的衣服,转过身去,沉声道:“绯老狐狸心里打什么样的注意,我自然是清楚的很,你最好管住你那张嘴,不然,我也不确定能留你到几时!” 说完,甩袖而去! 看着他远去的背影,这一眼,冷酷,无情,还带有一丝丝不屑。 玉倾揉了揉发疼的手臂,眼神中若有所思。 这个正王妃的位置,她还不稀罕! 绿竹一下子冲了进来,抓着玉倾,就上上下下仔细的观察着,生怕王爷对玉倾下了狠手! 玉倾一把抓住在她身上乱摸的小手。 她看了看外面远去的人影,又低头在绿竹的耳边说道:“今晚我们就行动!” 夜幕已经降临,玉倾带着绿竹来到墙跟下。 大门是出不去了,但是爬墙跟,倒是玉倾经常在丞相府干的的活,异常的熟练。 只是眨眼的功夫,玉倾和绿竹就来到了墙外! 不一会,夜市之上,便出现两个眉清目秀的公子哥。 带头的公子,玄衣飘飘。 眉宇间的细腻,惹得街上的姑娘们立足观看,细细低语,像是在打听是哪家的风流公子。 绿竹低头笑而不宣,“没想到许久未出来,公子的魅力那是有增无减啊!” 玉倾勾起唇角,拿着扇骨打了一下绿竹的头,动作有舒有缓,自是一股风韵在其中。 两个人停在被人包围的小茶楼旁边,里面传来很大的争吵声和叫骂声。 只是看热闹的人倒是很多,却没有一个上去出头劝架的! 玉倾眸中一变,世间就是如此的冷漠,人人都是免费看笑话的顾客。 只是,在人群中的玉倾狐疑的皱起眉头。 碧落在这,谁还敢挑事? 第八章 小白脸闹事 “哎呀,真是可怜这个姑娘了,被这个霍家大少爷瞧上了,那可就惨喽!” “谁说不是呢,作孽啊!” “哎,你们可小点声啊,被霍家少爷听见了,那不是揍一顿的问题了。” 众人都小声的议论着,却没有人敢上前去,更没有人替那位可怜的姑娘求情。 玉倾拨开人群,正好看见一个胖油油的家伙,伸出肥嘟嘟的手,往苏婉儿的怀里摸去。 这玉倾弯腰,就拿起地上的一块小石子。 透过人缝,石子直直的飞向胖子的脑门,动作干净利落! 霍大少爷冷不丁的遭到人暗算,捂着脑袋看了一圈,也没有发现什么端倪。 脸上的横肉一哆嗦,倒是能甩出几斤油来。 他冲着下属直嗷嗷:“娘的,敢偷袭本少爷,还真是活腻歪了,你们去去,给本公子看着点,没看见本公子正忙着了吗?” 说完回过头看着婉儿,嘿嘿一笑,露出一口的大金牙。 他努力的睁开只剩下一条缝的眼睛,慢慢的靠近婉儿,甜言蜜语的说道:“我说大美人,你就从了本公子我吧,你说跟了我有什么不好,吃香的喝辣的,是不是,宝贝。” 说着霍大少爷的手,就向婉儿脸上摸去,却中途被婉儿的手给打落。 这霍家少爷不怒,反倒是很开心的样子。 在刚才被婉儿触碰的自个手背上,闻了闻,伸出舌头舔了舔,一脸满足的表情。 “哎呀,美人不光人长的美,也香的很啊,本少爷喜欢,喜欢,哈哈!” 说完就颤动着身子,打算扑上去。 无奈,人长的实在是不利于行动,婉儿轻轻一躲,就避开了魔爪! 只是下一秒钟,婉儿就被两个人狠狠的抓住肩膀,跪在地上。 她眉间露出一丝慌张,愣是咬住嘴唇,没说一句话! 霍少爷赶紧上前,伸手打落小厮的手。 他蹲在地上,两只眼睛色眯眯的看着婉儿白嫩的皮肤,手轻轻的抬起婉儿的下巴。 “美人,走吧,随少爷我回府!” 但是下一刻,却传出杀猪般的叫声。 玉倾透过缝中这么一瞧,看见婉儿逮住机会,咬着那人的手不松嘴,竟然硬生生的咬下一大块皮肉来。 玉倾不由的嘴角上扬,好样的,不愧是玉倾的人。 “他娘的,还是烈货,老子喜欢,给老子带走,疼死我了。” 霍家少爷抬着手臂,走在部下的身后,离着婉儿有些距离,估计怕是再被咬一次吧。 婉儿哪能跟着他走,众人连拖带拽的,也没有出了韵清小筑这个茶楼。 这下子霍家猪的性子也没了,当下就扬起没有受伤的手。 恰恰这会子到了玉倾的面前,这么多人,玉倾不能使用武功,看来只好智取了。 她伸出腿,活生生的把霍家少爷绊倒在地。 玉倾都感觉这个庞然大物一倒,大地都颤了三分。 “公子!” 婉儿一抬眼正好看见了玉倾,抬起流水的双眸,泪水忍不住的流下。 刚才所受的委屈,在看见玉倾的时候,终于发泄了出来。 是玉倾救了她,给了她一个谋身之所。 只是,今晚怕是给玉倾添麻烦了! 玉倾给绿竹一个眼色,绿竹心里明白,当下就把婉儿拉进了屋内。 对于玉倾,绿竹可是放心得很,别人不清楚,自己还不清楚自家的小姐吗。 只有她欺负别人的份,从来没有人敢欺负她! 再回头一看霍家少爷,还没有从地上爬起来,就碎了一口吐沫,扬声大喊他娘的! 玉倾上前一步,弯腰作了个揖,眼睛微眯,嘴角浮现出浅浅笑容。 “我是韵清小筑的伙计,这位少爷有什么需要找我即可!” 霍家少爷扬手推开身边的小厮,张口就来,“睡觉你行吗,老子要找女人,不是你这个小白脸!” 说完,就竟然抽出小厮腰间的佩剑,活生生的指向玉倾。 第九章 刑部大人的儿子 站在两边看热闹的群众,吓的后退了一步。 剑一出鞘,不出人命也得见血啊! 不过人群中的年轻姑娘,都被玉倾所迷失了双眼。 各个眼冒桃花,秋波荡漾,都在小声的嘀咕,是哪家的俏公子! 双手紧握,都在暗暗为玉倾打气! 霍家少爷拿着那把剑,举过头顶,丝毫不顾眼前的人,就这么毫无章法的劈下来。 眼看着就要劈到玉倾的头顶了,玉倾却没有丝毫要躲的意思,反而站在那里,摇着折扇动也不动! 众人都慌忙的闭上了眼睛。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了。 等到群众把眼睛睁开,却看见着实相反的一幕。 只见玉倾右手拿着剑,离着霍家公子只有一公分的距离,而剑尖却指向霍家少爷的中间部位。 “公子还是快些回去罢,可别让家中的嫂夫人久等了!” 玉倾举着剑,挑着眉,故意看着他一字一顿的说道。 霍家少爷哆嗦着双腿,脸上的汗珠不断的落下。 双眼低头看看这正中间的那把剑,不偏不稳。 “老子买下那个小娘子还不成吗,你,你开个价!”霍家少爷颤抖着声音说道。 谁知道下一刻,玉倾的那把剑就刺入了衣服几分。 这霍家少爷的双腿,哆嗦的更加厉害。 小厮们在一旁扶着他,怒声道:“我家公子乃是刑部大人的儿子,叫你去坐牢信不信!” 玉倾手中的剑不退反进了几分,吓得霍家公子连连骂了几声娘,又暴打了刚才说话的小厮两拳。 他这才堆起笑脸,冲着玉倾挤眉弄眼:“兄台饶命,兄台饶命,我这就走,这就走!” 拔尖了声音,冲着身边的小厮吼道:“还不快抬着老子走,哎哟,老子的宝贝要是受到一点伤害,我和你们没完!” 两个小厮抬起霍家少爷,飞快的离去。 看着这狼狈的身影,众人皆都笑了起来! 既然热闹都看完了,人也都各自散去。 玉倾把剑扔到垃圾堆里,大摇大摆的走进云清小筑里。 只是突然一股强烈的冷意,漫过全身的各个细胞,接着背后的汗毛都竖了起来。 玉倾凝眉驻足,只有在危险的时候,玉倾才有这种感觉。 嗖嗖嗖 背后传来的声音,让玉倾心中一怔,接着弯腰躲避,拿着扇子在空子卷了个圈,往旁边一掷。 三枚金针顺着扇骨,依次刺入旁边的柱子上,就着月光,发出嗜血的光芒! 玉倾关注着四周,不敢有丝毫的松懈。 自己平常也没有得罪什么人啊,怎么就被人偷袭了呢! 感觉到身后掌风袭来,玉倾灵巧的身子一闪,用脚勾起丢掉的的那把剑。 她眼神冷冽的看着黑衣人,漆黑如墨,带着极深的杀意。 似乎玉倾和他有着不共戴天之仇。 那一刹那,两个人便就纠缠起来。 平常的老百姓看到如此,都害怕的躲了起来。 纵使玉倾跟着师傅这么些年,武功还是不如眼前的人,招招狠戾。 忽然,两人距离拉近,那人掌风袭向玉倾的胸口,却被玉倾挡下。 趁着这功夫,身子灵活的来到玉倾的身后,拿出几根银针。 而玉倾也转过身来,那几根银针,便直直的射向玉倾的胸口。 第十章 来历不明 说时迟,那时快,玉倾已经没有躲避的时间。 眼看着三枚银针朝着自己袭来,瞳孔在不断的扩大! 下一刻,一把剑挡在玉倾的胸口之前。 来者转动剑身,那三枚银针便依次插入柱间,没入三分,力道拿捏得很好! 玉倾抬头,正好对上男子的目光,柔情的波荡中充满着担心,狭长的丹凤眼微微眯着。 一身玄衣,在月光之下宛如天人。 风卷起衣角,身上的淡淡檀香,传入玉倾的鼻尖,干净而舒适,这便是碧落。 而玉倾直勾勾的又望着黑衣人,眼角的尾端,有一颗小小的红痣,不容易被人发现。 但是玉倾还是注意到了,眼中的毒辣,像是要把玉倾碾碎。 他凛冽的目光瞪了玉倾一眼,便消失在茫茫黑夜之中。 碧落刚想要去追,玉倾紧接着拉住碧落的衣袖。 她脸上凝重,变化成一抹微笑,眉眼低低着,像是天上的弦月。 玉倾拾起地上的折扇,吹走上面的灰尘,一身轻松的说道:“不要追,这人来历不明,又费尽心机想要杀我,估计没有那么简单。” 而碧落没有回答玉倾的话,转身走进了屋内,玉倾也紧随其中。 店里的老板娘早看到玉倾,待两人进来之后,就早早的关闭店门,吹灭门外的灯笼! 这玉倾刚坐下,婉儿就扑通跪在了地上,眼中这时也流下了泪水。 发丝因为刚才的纠缠,已经散落下来,越发显得地上的人儿沧桑中,带着倔强的美。 “奴家幸亏公子所救,才有今日这般安身之地,可是今日发生之事,是奴家给公子添加不便,奴家对不住公子!” 这说的话也是很有原由,虽然顽抗,但最后婉儿还是走出店里,为的就是不给玉倾增加一丝的烦恼。 现如今,那个霍家公子势力可是不小,韵清小筑得罪了这么一位霸王,今后又该怎样的立足! 玉倾忙起身拉起婉儿,让她坐在自己的对面。 嘴中带着一抹微笑,那笑意很温暖,就连屋子都亮堂了几分。 “你放心住下,这里还有我和碧落,就算我不能照应你及时,倘若那个恶霸在上门惹事,定让碧落用手中剑,削下他的带把的,好让他今生今世不为男人!” 婉儿闻言,赫然脸上染红了一片氤氲,在灯光的照下,异常的好看。 一旁的碧落,听着玉倾刚才的话,额间的青筋跳了两跳。 他睨了玉倾一眼,拿出自己的贴身手绢,递给一旁的婉儿。 婉儿接过后,满脸红晕,还不忘偷瞄了旁边人一眼,赶紧道了谢,这下子连抬头的勇气都没有了。 玉倾又怎会错过这样的好戏,用手肘戳了戳碧落的手臂,冲着他眨了一下眼。 意思再明显不过。 当然碧落又岂是玉倾可以调戏的了的。 自打碧落没了记忆以来,来到了这家云清小筑。 一边寻找着与自己有关的蛛丝马迹,一边又有免费的吃喝,何乐而不为? 想来还是因为初次的打赌喝酒,让玉倾损失了不少的银两。 两人这才结下了梁子,成了酒友。 但是碧落却不知,玉倾是个伪男儿! 碧落当下放下手中的茶杯,丹凤眼微微眯起,薄唇淡淡的说道:“想必你今日来,也不是为了调戏婉儿的吧,有什么事情尽管说出来吧!” “知我者,碧落也!” 玉倾擒住嘴角,放下茶杯,一本正经的说道:“我希望明天碧落你能混进丞相之府,与绯玉倾一同救出她的娘亲。” 第十一章 理由 碧落狐疑的抬起双眸,不解的问道:“理由!” “没有理由,就只是见不得那个老妇被人欺负罢了!” 玉倾端起桌上的一盏茶,在手心里来回的打转。 她眯起眼睛,继续说道:“这就是理由!” “我同意公子的提议,是公子给我一个家,让我有一个栖身之所,无论公子叫我做什么,我都在所不辞!” 婉儿的一句话,让玉倾颇为感动。 他们大家本就是一群陌生人,是韵清小筑让他们聚在一起,才有的现在的友谊。 激动之下,玉倾有些热泪盈眶,隔着桌子就抓起婉儿的双手,一个劲的说着谢谢! 可是谁知道婉儿的脸更红了,还不停的抽出自己的双手。 碧落细细的往这边看来,只是瞥了一眼,便叫婉儿更加的难耐,无奈那双手死活都抽不出来。 在一旁站着的绿竹,是如何都看不下去了。 她快速的挪到两人中间,一脸无害的堆起笑容,牟足劲掰开玉倾的魔爪。 绿竹压着嗓子,淡淡的说道:“公子好歹是个男人,这女人的手可不能乱摸了。” 被绿竹这么一提醒,玉倾脸上闪过狡黠的笑容。 顺便抬起眼梢瞥了一眼碧落,又看着眼前婉儿红扑扑的小脸蛋。 玉倾心里满满都是替婉儿感到可惜。 碧落这块木头,到底什么时候才知道婉儿的心意啊! “碧落,好歹咱两相识的份上,不看僧面看佛面,不看佛面看酒面也可以啊!” “是啊,碧落大哥,平常我一个小忙你都来帮忙,这次出了这么大的事情,你就帮帮公子吧!” 无奈,碧落无视玉倾和婉儿的嘴皮子,丝毫无动于衷,端着手中的那盏茶,自顾自的喝着。 许久,看着眼前人还没有动弹的样子,玉倾拿起茶杯就往嘴里灌去。 这时,碧落优雅的放下杯子,手指摩擦着茶杯的边缘。 他挑着眉头,反问了一句,“你不会喜欢丞相府中的哪位小姐吧?” 噗! 刚说完,玉倾就喷出刚喝下去的一口水,呛得她眼泪直冒! 碧落拿起玉倾手中的杯子,顺便帮她顺顺气。 对于在碧落这里吃瘪,已经不是第一次了,可玉倾依旧乐此不彼! “才不是呢,是因为那位夫人以前对我有恩,我是个男子汉,这个恩情不能不报,况且她也确实过得不好!” 每天吃饭的时候,才见到那个所谓的丞相爹爹。 除了保护自己的女儿不受别人欺负,还要时刻的变着法,和那些夫人斗。 一天到晚重复着生活,还不如一走了之! 碧落看见玉倾紧缩的眉头,便不再逗玉倾,答应了她的提议。 只是要有个计划才可以,不过成功的几率很大。 到时候,就不用凌子皓的休书,就可以远离这里,开始她自由的生活。 从韵清小筑回到王府的时候,已经夜很深了。 玉倾睡了一觉精神抖擞,从头到脚精神得很。 今天是她回媒的日子,也会是开始新生活的一天! 于是玉倾起了个大早,绿竹随便收拾了几件贵重的东西戴在身上。 而玉倾今天打扮的异常气派,嘴上的大痣也不要了,什么白粉胭脂也不涂了。 她想要漂漂亮亮的回家,然后去见她的娘亲! 只是,凌子皓还是平常时候起的床。 等到吃早饭的时候,派下人去侧王妃那里准备一下,好一同与她回娘家。 凌子皓和丞相是结盟,中间的纽带就是玉倾。 所以必要的时刻,还是需要打好门面上的规矩。 只是凌子皓这边刚准备好,那个下人也就回来了。 按着侧王妃那边下人的话,一字不落的说给凌子皓听。 当他得知,玉倾居然先走一步的时候,肺都要气炸了。 这是摆明了,不把他这个王爷放在眼中。 过了好一会,凌子皓牙缝里才恶狠狠咬着说道:“这个该死的女人!” 第十二章 你想看啊? 玉倾一身装备齐全,一辆全王府最好的马车。 府内的几十个人,都装载着带回丞相府的东西。 从大街的头拉到大街的尾,浩浩荡荡朝着丞相府而去。 外面的百姓,都像看猴似的出来看这热闹。 两边街道上围满了人,都在私底下讨论着这仗势。 绿竹放下窗纱,看着自家小姐很是惬意的倚在那。 她故意打趣着玉倾道:“小姐今日,真可谓活生生的气了王爷一把啊!真想看一眼,现在他的脸是什么颜色的。” 玉倾闭着眼睛,扬起嘴角,接着绿竹的话。 “你想看啊!” 尾调故意拉得很长。 绿竹顺了顺自己身前的头发,重重的点了几下头。 突然,玉倾一下子来到绿竹的眼前,睁开双眼,嘴边带着一抹狡黠的微笑,“那你回去看啊!” 绿竹吓了一跳,着实没有想到,前一秒还安静出奇的小姐,下一秒会有这么大的爆发力。 于是只好嘿嘿着笑着,说了一句,“奴婢不敢!” 小丫头抬起很天真的眼帘,看着玉倾,“小姐想好要去哪里了吗?” 玉倾的手戳了戳绿竹头上的发髻,打趣道:“怎么,这么快找好下家,就想撇下你家小姐啦!” 绿竹及时说道:“才没有,绿竹愿跟随小姐,绝无二心!” “逗你玩呢!” “就知道小姐拿绿竹寻开心。” 好巧不巧,马车在路上,被一块大石头给堵上了,过不去。 只好请玉倾王妃下车,然后等马车安全的绕过那块石头,方可再次上车,这样避免玉倾王妃受伤。 正好,玉倾坐了这么长的车,也是有些累了,就拽着绿竹下了车。 而她刚下车,周围的百姓就倒吸一口气。 本来嘈杂的声音,在玉倾出现的那一刻骤然无声。 而玉倾走去哪,百姓们纷纷让道,眼珠子一刻不离开玉倾的身上。 见百姓都盯着玉倾看,不明所以。 玉倾悄悄的问了身边的绿竹,说道:“我脸上有虫子,还是牙齿上有今早上的饭渣,都盯着我看做什么啊?” 绿竹扶着玉倾,笑的一脸的春风荡漾。 “王妃娘娘,今日可真的光彩照人,连奴婢看了也移不开眼呐!” 玉倾嗔了绿竹一眼,随即挺胸抬头,在人群中走过。 周围的声音开始大了起来,乱糟糟的,说啥的都有。 “小老儿亲眼看着此女子从王府大门出来,如此的端庄大方,恐就是咱们王爷的正王妃了吧!” 那边一个人不以为然,“今日可是侧王妃回媒的日子,如果是正王妃,那她凑什么热闹?” “难不成咱家王爷和侧妃回媒,也要带着正妃娘娘去,啊,王爷还真的是对王妃情深意重!” 不过就在这时,凌子皓的马也奔驰而来,马鞭打在马背,发出嘹亮的响声。 凌子皓意气风发,发丝随风飘扬在脑后,脸上带着凌厉的光,朝着马车驶来! 玉倾和绿竹听见声音,转身一瞧。 却看见凌子皓那张万年不变的冰块脸,瞬间心凉了半截。 于是玉倾带着绿竹,撒腿就往前面不远处的马车处跑,想要摆脱掉身后的凌子皓! 第十三章 救人 路上的大石头还没有被清理走,而凌子皓的马就这样冲了过来,人群都冲散了。 而马本来跑得飞快,现下更是收不住脚。 凌子皓的目光,聚集在缰绳上面,脸上没有一丝的变化。 扬鞭加速前进,马跨过半人多高大石头。 可是马却越来越快,眼看就要撞上前面的二人。 凌子皓狠狠的勒住缰绳,马扬起前蹄,如斯的声音响起。 玉倾害怕的转身一看,马蹄在半空中就要落下,二话不说,随即推开身边的绿竹。 而玉倾的瞳孔一缩,来不及躲开,睁大眼睛,看着马蹄落在她的头上! 这下子,玉倾不死也就瘫痪了,被马蹄踩住,只怕是没了半条命。 凌子皓快速的往上起身,足尖踩在马背上。 然后手中的缰绳勒紧,身子往旁边一斜,纵然一跳,抱住玉倾发僵的身子,往旁边滚去。 而绿竹也是第一时间来到玉倾的身边,看着凌子皓还趴在玉倾的身上,手搂住玉倾的腰。 凌子皓也是惊呆了,他打看见玉倾第一眼,就知道玉倾嘴角上的黑痣是假的。 可是没有想到,没有了那颗大黑痣,没有了如同锅底般厚的粉底和胭脂,原来玉倾的样貌,这般的清丽脱俗。 绿竹弯腰上前,态度尽量保持不卑不亢,“王爷,我家小姐……” 说着冲着凌子皓潸然一笑,故意说道:“要不奴婢扶着王爷起来?” 凌子皓面上没有变化,可是心里却有些乱了套,利索的站起身。 而绿竹也赶紧扶着玉倾站了起来,替她除去衣服上的灰尘,整理好被压的褶皱! 凌子皓的脸,可谓是黑到了极致。 他抿着唇,冷冷道:“你可知出嫁的女子回媒,需要夫君陪同,哪有自己一个人回去的道理!” 玉倾抖了抖身上的尘土,眼中浸开暖暖的笑意。 “哦?我以为王爷会陪同姐姐,妾身不敢劳烦王爷陪妾身一起,妾身只是侧妃,姐姐才是正妃,今日王爷应该陪得是姐姐才对!” 底下哗然一片,谁都没有想到,站在眼前高贵优雅的不是正王妃,而是侧王妃,是丞相之女绯玉倾! 可是这绯玉倾,哪里还有当初那般丑陋不堪。 姣美的容颜,和容貌帅气的凌子皓站在一起,还真的很是般配。 凌子皓脸色沉了下来,声音都参杂着几分怒色。 “绯玉倾,你不要试图搞什么花样,就算你是本王的侧妃,可你是丞相之女!” 玉倾抬头,“这个时候你才知道我是丞相之女,妾身真的感激啊!” 然,凌子皓再也没有和玉倾拖拉在大街上斗嘴。 他勾起玉倾的细腰,带着她走上旁边的马车,抱起玉倾就进去马车内。 而小丫头绿竹进也不是,不进也不是,干脆一跺脚,不去参与其中,跟着马车走到了丞相府。 凌子皓靠着窗边,不是怕玉倾会掉下去,有危险。 而是怕玉倾钻出车内,窗户是唯一的出口! 而钻窗户这种事情,凌子皓无外乎别人做不做出来。 可是,玉倾,他坚信她不会让他失望! 此刻的丞相府门口堆积了很多人,老丞相和他的一大家子,全都出门迎接! 第十四章 偏偏不如你的意 马车也很是给力,不久就到了丞相的大门口。 而马车刚刚停下,玉倾就快速的,如待发之箭的冲出去。 然,头撞上了一堵肉墙,坚硬的肌肉,隔着她的头都微微泛疼! 凌子皓勾起嘴角,整理好衣服,在玉倾没有反应过来,就先下了马车。 然后扭头亲自撩起门帘,先是露出玉倾隐隐发红的鼻尖,接着玉倾的整个身子都走了出来。 凌子皓伸出手,挑起眉头看了一眼玉倾,眼中没有任何的情意,却有一丝的不懈。 而玉倾偏偏不如他的意,就打算在那车另一边下的时候,凌子皓显然知道玉倾会有这么一手。 当即用身子挡住大家的视线,抓住玉倾的手,暗自发力,玉倾就落在了地上。 而在大家的眼中,凌子皓和玉倾是那般的恩爱。 看来,玉倾和凌子皓的关系处的不错。 至于成了侧王妃,老丞相摸了摸嘴边的胡须,成了侧王妃就成了吧。 反正协议达成,量凌子皓那小子,也不敢怎么样! 不过这到是让玉倾的嫡姐绯芷嫣,十分的不满。 人人都夸赞凌子皓这个王爷,拥有战功,人俊美潇洒。 绯芷嫣早已经倾心不已,当听说那日,把自己的妹妹绯玉倾贬为侧妃,她的心里别提有多痛快了。 爹爹从小就疼爱她,可那日当她求着,要嫁给凌子皓的时候,丞相死活都不肯! 绯芷嫣不知道为什么,只知道现在真的好嫉妒好恨玉倾。 恨不得把她的肉撕下来喂狗,这才能让自己身心痛快起来! 其实不难看出,丞相那个老滑头在利用玉倾。 当今形式,皇上的病情加重,而至今没有立太子。 朝上按兵不动,可是私底下大家都结党营私,混为一谈。 凌子皓立过战功,可是却很少从皇上口中提起。 然,和他结盟只是互相利用。 如果凌子皓坐不上这个皇位,丞相这只老狐狸还有退路。 至于玉倾的生与死,他却管不着了。 可惜啊,绯芷嫣智商不高,只会胡搅蛮缠,这让丞相很是头大啊。 自己膝下无子,只有两个女儿,而绯芷嫣是自己的心肝。 他又哪能用自己的宝贝,去赌一场没有结果的盟约呢! 玉倾下了车,想要把手抽回。 可是凌子皓的力道可是很大,玉倾暗中抽了几次都没有成功。 看见了自己的亲生母亲白玉,脸上的皱纹多了几条,脸色苍白,神态也不是很好,玉倾的心都揪在一起了。 接着玉倾和凌子皓就往府里走去,而白玉和丫鬟们在后面跟上。 路过绯芷嫣的时候,她故意伸出一只脚,在玉倾的面前。 而玉倾眼下正担心母亲白玉的事情,一个恍惚没有注意到,身子就直直的往前倒去。 绿竹楞了一下,回过神来,玉倾的身子已经老老实实的,在凌子皓的怀里。 凌子皓不知道玉倾在玩什么花样,冷着脸色直勾勾望着玉倾。 尽可能的放松,帮着玉倾把披风弄好,这才拉着她进屋。 而玉倾怎会不知,故意露出个侧颜,意味深长的望了绯芷嫣一眼。 手顺势挽上了凌子皓的胳膊,表示很亲密的样子。 绯芷嫣气的跺了下脚,扭头带着丫鬟走了。 而刚到屋内,玉倾就顺其自然的把手臂拿开,对着丞相和凌子皓做了个揖。 她柔柔的说道:“王爷定是有事情和爹爹说道,那妾身就不打扰了。” 第十五章 父亲大人 玉倾后退了几步,冲着凌子皓和老丞相,微微一笑,步伐平稳优雅。 而后,绿竹扶着玉倾来到她的院落。 这里一切如常,只是缺少人情味。 窗子上的灰尘,和地上的一些枯树叶,反衬着更加潦倒。 玉倾没有出嫁之前还好,虽然丫鬟们不多,倒是能把院子里打扫的干干净净。 平日里,玉倾的吃喝,都是白玉亲手照顾。 而玉倾也慢慢的习惯了娘亲白玉在身边。 下面的那些丫鬟们,知道玉倾和白玉不受宠。 平常一些好吃的好玩的,都先送去大小姐绯芷嫣那边。 这边,白玉性格温婉贤淑,对待下人是极好的。 可就偏偏有那么几个下人,见风使舵,圆滑的很。 路过的丫鬟们都纷纷低着头,根本就不敢看玉倾一眼,脚底像是抹了油一般,跑的比谁都快。 “哼,他们肯定是因为小姐在王府不受宠,谁知道他们亲眼见到的,和亲耳听见的不一样,估计也是怕小姐惩罚他们吧!” 绿竹一脚踢开眼前的笤帚,一边扶着玉倾走了过去。 下人们都是看主子的脸色行事,如果没有主子的交代,量谁也不敢这般造次。 玉倾伸手抚了抚耳边的鬓发,勾起唇角,狡黠的像一只狐狸。 玉倾经过自己的院落,是要找她的娘亲。 她们两挨的很近,平时接触的很多,是白玉提出来的,没想到老丞相还真的答应了。 玉倾刚才注意到白玉的脸色,那般的苍白。 如果让玉倾知道绯芷嫣那对母女,欺负白玉的话。 玉倾恐怕会按捺不住自己的性子,去拿刀砍了她们! 走到院落里面,白玉正躺在躺椅上,在外面晒着太阳。 旁边只有一个年纪十四五岁的丫鬟伺候着。 而白玉闭上了眼帘,看着像是熟睡了。 只是玉倾感觉到了深深地不安。 但是她还是面带着微笑,像是从前那般,坐在白玉的旁边。 头枕在白玉的身上,听着白玉讲她之前的故事。 那个小丫鬟看到玉倾进来,想要叫醒白玉,却被玉倾打断了,和绿竹一同站在旁边。 玉倾蹲下,抓住白玉放在胸前的手,轻轻的放在脸边,感受着白玉身上的体温。 这时,白玉睁开眼睛,嘴角牵起笑容,温柔的说道:“你来啦!” 玉倾回笑了一下,“恩!”满满的幸福感。 今天玉倾就要和白玉离开这里,离开这个让人不愉快的地方! 那个小丫鬟像是刚来的,怯生生的端上一杯茶,好像是太紧张了,手抖个不停。 还没有等白玉伸手接过,就先放手。 结果一杯滚滚的热茶,就洒在白玉的衣服上。玉倾赶紧拿着手绢擦拭。 绿竹颇有大姐的风范,拉过小丫头的胳膊就一阵批。 “怎么不长点脸色啊,这么不稳,这幸亏没有烫到夫人,如果烫到了,你这条命还不够抵偿的!” 小丫头本来就很害怕,被绿竹这么一说,眼泪就下来了。 腿一下就跪在了地上,对着玉倾和白玉,拼命的磕头认错。 白玉起身,扶起在地上颤抖不已的小丫鬟,对着玉倾淡然一笑,说不尽的苍凉。 “她本来胆子就小,你们可别在吓唬她了,现如今眼下只有珠儿还能陪陪我,别看着人小,可机灵着呢!” 玉倾看着白玉替珠儿拂去腿上的灰尘,当下就开始问,“娘,其他人呢,怎么就珠儿一个人伺候!” 白玉拉着有些气愤的玉倾坐下,拍拍她的手背,安慰道:“你知道娘喜欢清静,这么多人在我身边,我也不大方便,而你大娘那边正好缺人手,这不是正好,于是就留下了珠儿一个伺候!” 玉倾当下就站了起来,声音大了许多,“这不是明摆着欺负人嘛,他……!” 后来又是一想,脸上有些凝重的对着珠儿说道:“你先下去吧!” 珠儿福了福身,而绿竹也是知道玉倾要说些什么,就守在门口。 这可是大事,可不能被有心人听了去! 白玉脸色一顿,知道玉倾是有事情要说,但是具体是什么就不知道了。 玉倾抓着白玉的双手,沉声说道:“娘亲在府内的这些日子可快乐吗?” 白玉的眼帘微微颤动,当时就愣在那里,随后才反应过来,潸然一笑。 “快不快乐,日子不还得照样过吗!娘很好,你就不要为娘担心了。” “既然不快乐,为什么不离开?”玉倾坚定着看着白玉,努力地说服。 白玉没有说话,看着玉倾清丽的小脸。 她没有想过离开,嫁给丞相也这么些年,甜的苦的不一一都挺过来了么! “娘,我们一起走吧,离开这丞相府,离开这个让人讨厌的家!” 第十六章 今天就可以走 玉倾睁大双眼,一字一顿的冲着白玉说道:“我已经准备好了,今天就可以走,今天是最好的时机。” 白玉眼中参杂着一丝质疑,被玉倾这个大胆的想法,给震慑住了。 女子嫁入夫家,只能跟着夫君,要做好家中之物。 而白玉虽然是一个小官家中的女儿,但琴棋书画,无所不通。 嫁给丞相这么多年,纵然被大房那边百般刁难,可是从未想过离开! 看着白玉还在犹豫,玉倾就重新给白玉倒了一杯茶,坐在那里,细细的说来。 “我知道娘不是那种人,可是,我们女人也是人,我不是从丞相府长大的,所以娘的那些道理,在我身上没有用,大娘那样对待你,你都不吭一声,可是作为您的女儿,我会难过,我会伤心,我想要你开开心心的度过每一天!” 说着,玉倾递给白玉一盏茶,坐在她的旁边,脸上是有十足的把握。 “我已经安排好了,现如今人在外面接应着我们,只要找个适当的机会,我们就可以永远的离开这个监狱,离开一切的不快乐。” 白玉端详那杯茶,但是没有喝,只是放在桌子上面,眉头皱的更深,“可是,玉倾,你都已经成亲了,就算逃离这个地方,你都不能再嫁给别人,那样的你不会幸福的。” 玉倾听着还有商量的余地,顿时来了精神。 “娘,女儿这不算嫁人,况且凌子皓动都没有动我。女儿未来的夫君,根本就不会因为这个而嫌弃女儿的!” 对于白玉的反应,玉倾是猜到了这个结果。 深闺里的小姐们都是这个性格,一生都为了自己的夫君。 可是玉倾偏偏要打破这个规矩,没有人为了别人而活,只有为了自己而活的人! 白玉抓住玉倾的手,还有有些担忧,“那个王爷,以前是打仗的,是不是对你不好啊,才会让你有这个念头,听说他还把你贬为侧妃,是不是在那里受了正王妃的气,才逼得你三天就要离家!” 玉倾尽可能的用温柔的语气说话,凌子皓有喜欢的人,断不会接受玉倾。 那里看起来壮丽巍峨,却是一个牢笼,让人困在其中,永生难以自拔。 可是玉倾不会这样,娘亲已经困住了一生,她断然不会也埋葬自己的幸福。 到了现在,时间更是耽搁不得。 于是玉倾起身,来到白玉的屋内,铺开包袱,把一些轻便的衣服和日常的东西带上。 白玉看着玉倾忙碌的背影,眼中变得湿润起来。 白玉嫁给丞相二十年,恪守妇道,尽量的降低存在感。 可是她本以为,丞相念在玉倾是他的亲生女儿的份上,会善待玉倾。 没想到,却把玉倾嫁给了野心勃勃的凌子皓。 明面上是嫁入一个好人家,实则是虎口。 白玉的嘴角,淡开一抹薄凉的笑意,尽量的提起精神,也没有再阻拦。 只是配合玉倾,这是最后一次对玉倾好。 以后,等你出了这所监牢,自由的去活着吧,孩子! 不一会,玉倾便收拾妥帖,可是这样拿出去,未免太遭人猜想。 玉倾转眼想了一下,让白玉在院子里稍等片刻,自己拿着包裹先出去了! 玉倾不知道碧落在哪里,又不知道去哪里找他。 然而,玉倾一定清楚的感知到,碧落就在府内,而她自己也在碧落的视线底下。 于是来到一处人不常来到的地方,等待着。 片刻之后,玉倾就感觉到身后有个人影。 回头一看,果真是碧落。 当下就想冲过去抱住他,可是她现在的身份是玉倾,不是什么谦谦公子哥! 但玉倾还是走了过去,把手中的包裹递给他,脸上没有波澜,很是平静。 “这是我娘的东西,还有一炷香之后在后门见,到时候一定要撵走看门的下人,否则一旦惊动了我爹,就走不成了!” 碧落从容的接过玉倾手上的东西,暗暗的在打探她。 不得不说,玉倾今日还真是漂亮,让碧落吃了一惊,但是看着玉倾的眉眼,着实是有些熟悉。 但是面前如此端庄的美人,怎会和那个街头小混混相提并论呢。 碧落看着玉倾远去的背影,摇了摇头。 只是碧落心中也有几分数,他天生就是注重细节的人,又怎会发现不了玉倾的秘密。 有的人不是长得差不多就是相像。 碧落注意到玉倾的一举一动,和他脑海中的影子,就这样重合了起来! 等玉倾回来之后,显然是把门口的绿竹给急疯了。 绿竹拽着玉倾的胳膊就往里托,慌慌张张的说道:“小姐,快看,大夫人来了!” 第十七章 节骨眼上 这个节骨眼上,她来做什么! 不过下一刻,就听见母亲白玉的声音,当即脸色变了。 玉倾的大娘,是个不讲理的主。 今日凌子皓当着全家人对玉倾那般,绯芷嫣肯定不乐意,估计又给大娘吹耳边风。 玉倾想了一下,当下拉着绿竹,就冲进了院子里。 还没到院落,就听见白玉的声音,让玉倾的心,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加快了脚步。 绿竹也不敢有丝毫的怠慢,跟在自家小姐的身后。 等玉倾迈进院子的那一刹那,就听见“咣当”的一声响。 玉倾看见白玉倒在地上,然后绯芷嫣拿着茶杯的水,想要泼在白玉的身上和脸上。 在一旁的珠儿跪倒在地,脸上的五个手指的印记着为显目! “住手!”玉倾冷言喝道,跑的有点长,声音还带着喘息。 绯芷嫣挑着眉毛望着玉倾,扬了扬手中的茶杯,尾调拉的很长,“哦?你让我住手。” “那我偏不住手!” 说着,茶杯中的水一歪,那滚烫热水,活生生的倒在白玉的身上。 茶水泛着热气,水花溅到手背上,顿时那里红通通一片。 白玉的身子在来回的痉挛颤抖,可是她嘴中只是闷哼出来,额头上流下汗水,打湿了碎发。 “这样的话,你又能奈我何。”绯芷嫣嘴角一勾。 她看着一脸怒气的玉倾,眼中有几分得意。 玉倾抿住嘴唇,上去就拉住绯芷嫣的衣领,在她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狠狠的甩给她一个脸巴子。 绯芷嫣当即脸上红印清晰,震得玉倾右手发麻,可见是用足了力气! 绯芷嫣泪水当即就落了下来。 想她当今丞相府的嫡女,从小都是唯我独尊,想要什么就有什么,何曾被人打过,受到这种窝囊气! 当即投入到自己娘亲孙氏的怀抱。 而玉倾和绿竹,早已经把地上的白玉给扶了起来。 玉倾示意绿竹和珠儿把白玉扶到屋子里,上些药。 白玉皱着眉头,紧紧握住玉倾的手,玉倾拍了拍自家娘亲的手背,表示安慰。 孙氏当时就站了出来,怒颜喝到:“大胆的东西,来人,拉下去给我打三十大板!” 说着,从孙氏的身后涌出来很多下人,直冲着玉倾而来。 “我看谁敢?”玉倾冷声,眼睛里闪烁着睿光,不容违背! 接着玉倾脸色不变,态度不卑不亢,抬眼问道:“敢问玉倾所犯何事?” 孙氏冷笑一声,不屑的说道:“你伸手打人,没把丞相府的规矩放在眼里,打你,只是让你长长记性。” 玉倾勾唇笑道:“那我现如今已经不是丞相府的人,是不是不用遵守贵府的规矩?” 孙氏当场愣在原地,竟然忘记了玉倾已经是侧王妃,当下被噎的说不出话来。 后来听见屋内白玉的嗯哼声音,又看了屋内一眼,对着颜面的下人使着眼色。 下人们会意,当即就进屋。 白玉药还没有上好,就给拖了出来,连着发髻也散落了下来,颇为狼狈。 “夫人!”绿竹拉着白玉的身子不松手。 怎奈下人们的力气颇大,推了绿竹一把,绿竹就摔倒在地。 “来人,下去打上三十大板,不识规矩,今天我就替老爷好好地教训你一顿,不然,我这个当家之母就白当了!” 孙氏可是变着法的来教训白玉,以前有着玉倾,她也不敢怎么样,只是对着白玉冷嘲热讽一下。 如今,玉倾都已嫁作人妇,管也管不住这么多了! 下人们已经做好,旁边一个婆子看着白玉还在挣扎,就伸手到白玉的腰间,狠狠的揪了一把,却被玉倾牢牢的看在眼中。 绯芷嫣一脸得意的望着玉倾,欣赏着她脸上五味杂全的样子,心里一下子畅快了不少。 玉倾实在是难以忍受,走过去一脚踹开那个婆子,扶起白玉。 她脸上阴沉可怖,手指上的指甲嵌进肉内,红着眼睛瞪着孙氏母女,像一头发飙的野兽! 第十八章 吓得不轻 绯芷颜被玉倾这一幕吓得不轻,往后退了两三步。 孙氏也是一怔,但很快就反应过来了,用手指着白玉恶狠狠的说道:“愣着做什么,还不快把那个贱人给我捆起来。” 手下不敢不从,一个个不要命的往前冲。 玉倾以前和师傅练过功夫,这些小喽喽,她根本就不在话下,三拳两脚就把他们打飞了。 孙氏一见这种情况,干脆自己上。 玉倾这边,还没有完全应付完这些下人,而孙氏和绯芷颜早已上前。 一个压制住小丫鬟,一个动手打白玉。 绿竹的脸上红印越来越多,却只有拼命阻拦的份,保护着白玉。 而白玉本来就很柔弱,怎能经得起孙氏那一巴掌。 这更让玉倾坚定了要走的信心,顾不上那边,玉倾对着绿竹大喊:“还手!” 绿竹看了看自己小姐,皱着眉头摇了摇头。 这一分神,绿竹的脸上又挨了一巴掌。 玉倾发疯的朝着这边赶来,怎奈那些下人,如狗皮膏药一番,始终无法脱开身。 “本王妃命令你还手!”玉倾红着眼睛吼道。 绿竹听后,自然知道小姐心中所想,就心一定,把绯芷颜压在身下,狠狠的抽了几巴掌。 本来绯芷颜没有多大的力气,刚才已经是她用尽了力气。 现下局面扭转了回来,绯芷颜被绿竹打的嗷嗷直叫。 孙氏一瞧,自己的女儿被欺负,那还了得。 于是放下白玉,走过去想要殴打绿竹。 奈何玉倾也已经摆脱掉了那些小喽喽,直直的向着绯芷颜走来。 玉倾望着孙氏母女冷眼喝道:“所有人都给本王妃听着,虽然我只是个侧妃,但是刚才进门的时候你们都看见了,王爷是怎么对我的,说明我玉倾这个王妃不是空壳子,给我打,打到本王妃满意为止!” 因为那边的下人,都是丞相府中的,所以有些忌讳孙氏母女,可是王妃的命令也不敢不从。 看着下人们有些犹豫,玉倾睨着所有人一眼,风眸中满满的都是怒气。 “你们就不怕王爷怪罪你们吗,还是说,你们就是想要见识一下王爷的手段!” 下人们一听,心都颤了一下。 凌子皓的名号,全京城的人都知道,要说起他的手段,可谓是狠辣。 为了达成自己的目的誓不罢休,听说在攻打别的城市,满城都是尸首。 就连如今的皇上,也不敢丝毫的怠慢自己的这个儿子。 提起凌子皓的名号,那是响当当的厉害。 下人们再也不敢有任何的迟疑,听着玉倾的命令,对着孙氏母女走了过来。 孙氏的脸,骤然大变,没有想到事情会变成这样。 走在最前面的那个人,对着孙氏弯了弯腰,算是尽到了主仆的礼仪,脸上也是很纠结。 “夫人,大小姐,王妃有令,不得不从!” 于是整个院落,都听见孙氏母女嚎叫的声音! 而玉倾早已经带着绿竹和白玉,来到了后门,早在半路上,就碰到了碧落。 两个人一碰头,就什么话都没有说。 碧落自然而然的接过白玉,珠儿跟在后面,五个人齐齐的往后门赶去。 第十九章 后门 到了后门,碧落早已经支开了看门的下人。 就打算这样扶着白玉,带着玉倾走出门的时候,白玉却央求碧落放自己下来。 玉倾和绿竹扶着,幸好白玉身上的衣服厚,不然的话,受伤的地方会更加的厉害。 而白玉如今也只是一些皮外伤,没有什么大碍。 绿竹在走的时候,顺便捎上一些止痛的药。 等所有人上了马车之后,就给白玉涂抹在身上,减轻一下痛苦! 这时白玉帮着把玉倾鬓间的发丝,给她憋别到耳后。 她看了一眼旁边的碧落,随后笑了笑说:“想必你这么费尽心机的逃出这里,恐怕是心有所属吧!” 玉倾不懂白玉的话,只是担心着爹会不会随时追上来。 她拉着白玉就想往外走,“娘,有什么话,我们在路上说不好吗?” 白玉止住脚步,脸上更加苍白,没有一点的血色,很不是正常。 “玉倾,让娘在好好的看看你,孩子,到了外面就去找你的师傅,他必定还会管你的,这位侠士看着也是正义人士,路上也会保护你的。” 玉倾不解的问道:“娘,你这是什么意思。” 白玉推了推玉倾的身子,把她赶出门外,急急的说道:“你们快走,娘就不和你们一起了,要好好照顾自己!” 在关上门的那一刹那,玉倾用手生生的插在门缝里,用尽全力把门给掰开了。 白玉心疼的拿起玉倾的手,看着通红一片,泪水随即就落了下来。 “都是娘不好,是娘连累了你!” 玉倾赶紧安慰道:“娘,要走我们一起走,等走了之后,爹就永远找不到我们了,我们就能过的很幸福,玉倾不知道娘到底在担心着什么!” 白玉低头不语,心事重重的样子。 玉倾,不是娘不告诉你,是娘真的有苦衷的啊! 绿竹上前,扶着白玉的手臂,劝着白玉:“夫人莫要怕连累了小姐,绿竹跟着您和小姐,伺候你们一辈子,夫人就跟我们走吧。” 这时,在一旁的珠儿,腾的一下跪在玉倾的脚下,身子抖如筛糠,却依旧直起身板。 她对着玉倾说道:“玉倾小姐,珠儿虽说是新来的,但是进府的日子,夫人待珠儿很好,刚才是珠儿的错,惹怒了大夫人,夫人才遭到大夫人的毒手。可是,有一件事情,珠儿不能不说啊!” 白玉立刻冲着珠儿说道:“珠儿,住口,不得放肆!” 玉倾却比白玉伸手要快,赶紧扶起跪在地上的珠儿,拉到一旁,神情严肃了几分。 “有什么事情你大胆的说出来!” 珠儿看了一眼白玉,又想着刚才大夫人被欺负的样子,心中已经想到,眼前的这个人值得付出。 心一横,便把玉倾出嫁的那天晚上的事情,说了出来。 “小姐,不是夫人不想跟着你走,是夫人不得不留在府里啊,当时您大婚的晚上,我刚被管家派到夫人那里当差,可是晚上出来如厕的时候,听到夫人屋子里有人在争吵,接着是有个人叫夫人喝下一种慢性毒药,而过了一会,我却看见老爷从夫人的房间内走出来,当我进去的时候,夫人正趴在地上哭泣!” 白玉当时愣在原地,原来那天珠儿什么事情都知道,怪不得那天及时出现在她的房内。 玉倾惊在原地,随后冷笑了一下。 这就是自己的亲爹,为了利用自己对付凌子皓,让自己不惜一切嫁给他。 他应该想到自己的性子,会逃出府。 现如今玉倾唯一的牵绊就是白玉,给白玉下了毒,那玉倾还有什么原因不听从的呢! 好一个狡猾的老狐狸。 有的时候玉倾就在想,那高高在上的丞相,究竟还是不是自己的亲爹! 第二十章 老奸巨猾 碧落越过玉倾和白玉,拔起手中的剑,就要往里院走去。 玉倾早已经知道碧落是这个样子,就一个翻身落到碧落的前面,及时拦住了他! 碧落抬头望了玉倾一眼,随即扭头淡淡说了一句。 “我去要找老丞相,你带伯母快点走!” 玉倾转身来到碧落的面前,收起他手中的剑,淡淡的说道:“你知不知道这么做,只会让爹更加利用我这枚棋子,且别说娘现在性命有些担忧,如果你这样找爹要解药,怒气冲冲,娘恐怕会没有性命,你也会没有性命的,碧落,这不是我想要看到的。” 碧落冷声道:“大不了来个鱼死网破!” 玉倾不想让碧落冒险,也不想让娘亲白玉处于危险当中。 当下就反对碧落,“不可,我们要做有把握的事情,我不会拿任何人的生命冒险。” “小姐,不好了,夫人昏倒了!”绿竹朝着这边一声声喊道。 玉倾和碧落一听,就赶紧来到白玉的身边。 看着白玉苍白的脸色,心仿佛被揪了一下。 她默了默,道:“你和珠儿把夫人送到我的院落,记住,无论半路有什么样的人拦着你们,你都说是我的旨意,实在不行就拿出凌子皓的名号,纵然他们不听我的,但是对于他还有有几分忌惮的!” 绿竹和珠儿听到后,不敢耽搁。 两人扶着白玉,就赶紧去玉倾从前的院落。 虽然没有打扫,但是清净了不少。 碧落向来知道玉倾遇事冷静,就算天塌下来,在玉倾眼中也是丝毫不眨眼。 碧落忽然问:“接下来,你打算怎么做?” 无论你想怎么做,他都会帮助她,义无反顾! 玉倾怔了一怔,看着碧落的眼睛,知道自己的身份早已经败露。 她知道碧落会看出来,因为没有什么事情,可以瞒得住他! 随即苦笑了一声,“还能怎么做,解药要不回来,只能偷了!” “我陪你去!”碧落当下就说出了这句话。 玉倾道:“不用了,你不熟悉丞相府中的地形,会有危险的,现在好歹我还是凌子皓名义上挂着的侧妃,就算事情败露,老狐狸也不会怎么处置我的。你快回去吧!” 说着,玉倾就回头朝着府内深处走去。 “玉倾小姐,或者说,我该叫你流离公子!” 玉倾一怔,停住脚步,侧脸望向站在那里的碧落。 她勾起唇角,眼睛眯起,却没有平常那般天真。 果然,碧落还是认出她来了! 碧落上前,抓住玉倾的手臂,就这样低头望着她。 眼中流露出与平时不一样的情愫,质声反问。 “你还不相信我吗,还是说你从来没相信过我,没相信过清韵小筑的任何人?” 玉倾立刻说道:“我没有!” “那你就相信我。”碧落停顿了一下,神色暗了下来,接着说道:“相信我们!” 而碧落和玉倾这个角度,从背后看,正好是两个人相拥在一起接吻的样子。 落叶打在两人的肩上,都豪不知觉,像是许久未见的恋人,带着一丝羞涩和恋爱。 凌子皓来到这,看到的正好是以这一幕。 他眸中涌现冷意,像一把利剑发出慑人的光。 第二十一章 我没有 玉倾听到凌子皓的声音,下意识的和碧落保持了几分距离,碧落也松开了手。 凌子皓从东边走来,背着一只手,脸上乌云密布,就这般静静的望着面前的两人。 玉倾淡定道:“你现在不应该在大厅陪着老头说话吗?” 四周都是一些植物或者花草,旁人若是经过这里,不仔细查看,根本就发现不了密林中的两个人。 凌子皓勾唇,着实是一个偷情的好地方! 凌子皓不以为然道:“本王来找失踪的侧王妃,没想到在这里碰上了,倒是本王碍眼了。” 碧落眸底闪过一丝杀意,但还是忍住了。 他上前一步对着凌子皓说:“王爷误会了,我只是和小姐在……” 凌子皓打断碧落的话,随即冷声说道:“本王的眼睛好用的很。” 又看了一眼在旁边的玉倾。 “王妃还真是一个耐不住寂寞的人,还真是如大夫人所言,是个荡妇!” 凌子皓刚说完,碧落手中的剑,就架在他的脖子上面,快准狠。 剑尖穿破他的皮肤,露出血丝,染红了衣服,很是醒目。 玉倾快速的移步,下一步就来到凌子皓的身边,用自己的手抓住那把剑。 她是真的怕,碧落会不计一切后果的杀死凌子皓。 到时候碧落想要脱身就难了。 血,混着凌子皓和玉倾的一起流了下来。 “碧落,你快走,走啊!”玉倾声音提高了几分。 碧落收回剑,快速的撕下衣服的一角,包扎住玉倾的伤口,以免血流的更多。 而另一只手拖住玉倾的腰部,想要带着她一起走。“跟我走!” 下一步,玉倾一个转身,就脱离了碧落的怀抱,来到凌子皓的身边。 知道碧落不会走,于是挽住他的胳膊,抬眼对着碧落笑了笑,装作一副很是亲密的样子。 “我自己的夫君在这里,你叫我去哪?” 据玉倾所知,凌子皓的功夫了得,在战场上也是所向披靡。 况且他如今只身一人,肯定埋伏了不少的侍卫。 玉倾看似握住那把剑,是救凌子皓,实则是在救碧落的命! 况且玉倾还不能离开,白玉如今身中巨毒。 那只丞相老狐狸,也不会让她这么轻易的逃走。 整个丞相府看似安安静静,一片祥和,实则暗藏杀机。 碧落锐利的双眸扫过凌子皓,最终还是翻墙而去。 同样,在碧落离去的时候,玉倾的胳膊被狠狠的甩下。 这一股大力,正是凌子皓本人发出的。 玉倾唇角露出一丝冷笑,忍住痛意,重新包扎好手上的伤,还真是痛! 凌子皓看着玉倾笨拙的样子,站在一旁驻足观看,没有想要插手的样子。 终于,玉倾抬起眼帘,来到他的身边,不耐烦的说:“做什么啊,别这样看着我,我还没有背着你在外面偷汉子。放心,再和你和离之前,我会恪守妇道,绝不给你戴绿帽子。” 凌子皓愣住,倒是不太会相信,玉倾会说出如此的话。 可是转头一想,难不成,是为了刚刚逃走的相好的。 没想到他英明一世,居然被自己刚娶回家三天的女人,戴了绿帽子。 当下有些恼火,手指狠狠的抓住她的下巴,冷眼厉色:“像你这种荡妇,恬不知耻,不过,你最好给本王老老实实的,不然,你相好的命保不保得住,就看你的了!” 玉倾勾唇冷笑,“哦!”尾音拉的很长。 手继续攀上凌子皓的胳膊,继续说道:“那王爷让我如何老老实实的?” 凌子皓的看着玉倾那双手,刚才还被其他男人摸过,如今用其他男人摸过的手在摸自己。 凌子皓再也难以忍受,荡妇就是荡妇,姘夫走了之后,又来勾引自己。 这一回,凌子皓用足了力气,把玉倾踢在地上。 玉倾的身子撞到后面的假山上面,喉中腥甜,从下到上有一股暖流将至。 她咬牙,但是一口鲜血还是喷了出来。 玉倾用手背擦过嘴角的血丝,眼中的倔强,不让自己低头认错。 反而勾起唇角,留给凌子皓一个凄凉的笑。 “你笑什么?”凌子皓用要吃人的冷眸,逼视着玉倾。 看到玉倾的笑,牙缝里硬生生的挤出这几个字眼。 玉倾颤巍巍的站起身子,一边扫去身上的灰尘,一边说道:“妾身说出来恐怕会惹王爷不愉快,还是不要说了吧!” “说!” 玉倾转动着眼珠子,离着凌子皓几尺之远,这才淡淡的说道:“妾身在没有嫁给王爷之前,就听说王爷是一个正人君子,打的了草贼,保得了家国,只是今日,妾身才真正的了解到,王爷并不是传说中的那般骁勇!” 凌子皓听完后,狐疑的看了玉倾一眼。 玉倾眼睛微眯,上下瞧了凌子皓一眼,最终视线落在他的手上面。 “没想到王爷这只手,有朝一日会用到小女子的身上,依照妾身妇人的观念,王爷哪里是个英雄,明明是个狗熊。” 玉倾说完后,下一秒,凌子皓早已经来到玉倾的跟前。 他右手握住玉倾纤细的脖子,牟足了力气,眼中飘过杀人的气息…… 第二十二章 歹毒的女人 玉倾只是冷冷望着眼前的人,连反抗都没有,只是这么望着他,牵起唇角的一抹笑意,带着不应该属于女子的倔强。 “好,你说本王是狗熊,那本王就当一次狗熊!” 玉倾越是不反抗,凌子皓越是不撒手,仿佛两个人在斗气一般,谁都不肯先低头。 而这时反过身来找玉倾的绿竹,看到的正好是这一幕,当下就跪在凌子皓的脚边,慌张的替自家的小姐求情。 凌子皓只是伸了伸腿,绿竹就踹到另一边,玉倾眸子正好瞧见这一幕,咬着牙关,还是不肯说一句软话。 绿竹拖着身子重新爬到凌子皓的脚边,求饶的说道:“王爷,求王爷放过我家小姐吧,你们两好歹夫妻一场,总是要顾些情分的啊!”然后绿竹看着凌子皓还是不撒手,脑子一向短路的她居然想到老丞相,于是,只是重新低下头,“丞相大人还在前厅等着小姐啊,王爷!” 虽然是刚刚成亲,介于这两天发生的事情,凌子皓就已经断定玉倾的品品性,且不看她的为人,就今日这般出格的做法,就该浸猪笼,但是,丞相是她的爹,自己如今也不能杀死她,杀她事小,影响联盟才是最关键的。 想到这一层,凌子皓松开了手,玉倾坐在地上,大口大口的吸收着空气,白皙的脖子上面有着手指的勒痕,绿竹过去看到一幕,后怕的要命。 凌子皓已经先走了,留下玉倾和绿竹。 在路上,玉倾就知道大夫人和大小姐被打一事闹到了老爷那里,如今老爷这个时候找玉倾,势必会痛斥一番,闹不好还会吃一些板子。 而在前厅,孙氏和绯芷颜坐在软椅上面,动作有些怪异,脸上也有一些淤青和青紫,这些都是拜玉倾所赐,而那些打人的下人们,也就早早的辞职回家。 这下子,绯芷嫣的眼中闪动了一下,睿王和玉倾一同进入府中的亲密样子她也看到了,可是外面传颂着睿王并不喜欢玉倾,也想要了只是做做样子罢了。 于是,努力的克制住火爆的脾气,对着玉倾温柔道:“妹妹,这种玩笑可开不得啊,明明是你自己的命令,那些下人才会动手的。” 孙氏也急急的接着说道:“颜儿说的没错,就是玉倾下的命令,还有个人被管家捉拿住,老爷一看便知。” 把这件事情推给睿王,不仅孙氏母女的伤白挨,玉倾也是脱离了这件事情,那么她们又怎么会错过这次打击玉倾的好机会。 等那个下人低头进来的时候,身上已经没有一处是好地方,不得不说,孙氏母女还真的是歹毒的女人。 那个人跪在地上,浑身上下皮肉绽开,血从衣服中渗出来流到地板上。 “说,谁让你们动手打夫人的?”老丞相的声音响亮而有威严,底下的下人又是浑身一阵颤抖。 “回,回,老爷,是,是二小姐!” 玉倾言谈沉稳,紧接着侧着脸问了一句,“那,当我下命令的时候,你们最害怕什么?” 那人咳出一些血丝来,身子都如筛糠,面对玉倾的质问,只好老实的回答,“小人,最怕,怕王爷!” “胡说!”老丞相拍了一下桌子,冷言喝道。 “是,是真的,小人没有胡说,小人确实很怕王爷!” 孙氏母女听了之后,着实有些坐不住,而绯芷嫣更是气的咬紧牙关,恨不得现在吃了玉倾。 玉倾勾起唇角,眼中闪过一丝精光,对着座上的冷着眼看笑话的男人微微福了身,“妾身多谢王爷为妾身所做的这些事情。” “可,可,那个时候王爷……”绯芷嫣颤巍巍的站了起来,用手指着玉倾,实在忍受不住心中的怨气,大声的嚷嚷道。 “本王是见不得爱妃受委屈,况且你嫁入王府,虽说只是个侧妃,但是命令下人的权利还是有的。” 凌子皓缓缓放下手中的茶杯,不急不慢的打断绯芷嫣的话,毫不含蓄的包庇着玉倾。 玉倾微笑着上前走到凌子皓的身边,看着那一双锐利的双眸,今天他这么包庇自己,不是因为自己是什么侧王妃,而是不想自己丢了他睿王的脸面,虽说感情是假的,但是身份倒是真的,玉倾既然捅破了这层窗户纸,那么就能安然的度过这次危机。 玉倾站在凌子皓的身后,以一个旁观者的身份看着,既然睿王都亲自插手,那她又怎能不给他这个机会? “爹!” 绯芷嫣不死心的喊着老丞相,一旁的孙氏死死的掐住绯芷嫣的胳膊,示意她不要再追问了。 绯芷嫣一赌气,立刻让丫鬟扶着她进了房间,走之前还死死的盯着玉倾。 孙氏也紧追着绯芷嫣离去。 在半路上,绯芷嫣的火全朝着身边的丫鬟发了,举起拳头就往丫鬟身上打去。脸部狰狞的有些骇人。 “怎么,你还让你爹听到声音后看到你现在的样子吗?”孙氏抬手帮着绯芷嫣整理弄乱的发丝,“你瞧瞧你,哪还有一点大小姐的样子!” 绯芷嫣转身随即揪下旁边的叶子,狠狠的蹂躏在手中,愤愤的说道:“可我就是恨!” 孙氏握住绯芷嫣的手背,眼中也露出一丝狠色,“你放心,女儿,这次的仇,娘比你还要恨,玉倾那个臭丫头酿她有天大的本事,也不能时时刻刻守在她娘的身边,这羽翼都被斩断了,那剩下的岂不是任我们宰割?” 绯芷嫣一听,面露喜色,握紧手中的东西,指甲深深地嵌进肉里。 总之,这次的仇,她是非报不可! 而大厅内,只剩下玉倾,凌子皓和老丞相三人。 玉倾望了望外面的时辰,勾唇一笑,很懂事的对凌子皓说道:“王爷,天已经不早了,咱们也该回府了。” 凌子皓的眉头皱了一下,有些不悦! “玉倾,哪有回媒不在娘家吃饭的道理,不懂事的孩子。”后又对睿王一笑,表示歉意,“睿王何不吃了午饭再起身回府,老夫这里可是备下了不少的好酒啊!呵呵!” 凌子皓的眉头这才舒缓了不少。如果不是因为和老丞相之间缓和关系,凌子皓今天就不会来。 “王爷,回家吃也不迟啊,可别忘了,姐姐在家还等着我们呢!”玉倾上前一步,抓住凌子皓的胳膊说道。 凌子皓冷哼一声,脸上的乌云更重了些。 老丞相听到玉倾喊姐姐,脸上顿时挂不住了,怎么说玉倾也算是他的女儿,没想到凌子皓的一句话就变成了侧王妃,可是他还是硬生生的把那口气给咽了下去,大局为重! 但是当老丞相自己反应过来,就看到凌子皓一下子甩开玉倾的手臂,留给他一个潇洒的背影! “睿王。” 老丞相喊了几声,对方都没有回头,反而看见玉倾还在原处站着,对着玉倾说道:“你怎么不跟着一起走?” 玉倾勾起唇角,慢慢的靠近这个名义上自己的爹,反问道:“爹等的不就是这一刻吗?” 老丞相做了下来,看着玉倾,眼中的精光一闪而逝,“哦,我不记得喊你停下啊!” 玉倾也做了下来,收起脸上虚假的笑容,眼睛微眯看着老丞相,声音提高了几分:“你究竟想要什么,要怎么做才给我解药!” 这时绿竹从外面走了进来,看着屋内就只有两个人,颇为奇怪,但还是走到玉倾的背后,告知她白玉并没有大碍。 “还望爹爹好好照料娘亲,玉倾过几日再来看望。”玉倾站起身,想要走出去,后又想到了什么,转过身子扭头冲这老丞相笑了笑,“哦,对了,爹爹,你瞧我,忘了把大姐的帕子给她,想如今她不知道帕子在我的手上,已经着急了吧!” 说着,玉倾掏出手心的帕子,递给老丞相,然后带着绿竹离去。 老丞相拿着手里的帕子,心中有些沉重,他岂不知道玉倾所表达的意思,他拿着白玉的命威胁着玉倾,而玉倾则拿着绯芷嫣的命威胁他。告诉他,玉倾随时都会悄无声息的来到府内。 而在门口,小厮一看见玉倾就赶紧跑了过来,脸上是一层一层的汗水,玉倾狐疑的望了望天,今天不是很热啊! “王妃还是赶紧跟随小的走吧,王爷怕是等急了。” 小厮一边擦着汗,一边催促着玉倾,而玉倾像是听不见他说的话,始终慢条斯理的走着。 等到玉倾走到车子的旁边,就感到背部一愣,寒气顺着车缝往玉倾身子里钻。 等玉倾坐上了马车,这才看见车里的凌子皓双眸中蕴含着一股肃杀,离着他溢出较远的地方坐了下来,玉倾收了收脚,余光看着凌子皓还在望着自己,当下心中一怔。 不就是说了你的爱妃慕嫣吗,做什么这般小家子气。 不过今天对于玉倾来说,是不好的一天,本来以为能逃出去,反而眼下多了这么棘手的事情。 马车慢慢的在街上行走,走着走着,玉倾竟然犯困了,然后头随着马车来回摇晃,此刻的玉倾像一个孩子一般,凌子皓注意到她的睫毛很长,弯弯的,带着一点俏皮可爱。 而马车经过前方那一块大石头,由于马车行的比较快,而前方有一个小小的身影来不及躲开,看见马车朝着自己来,摔倒在地上,打了好几个滚。 而车内的玉倾,因为坐在最边上,马车因为急急的停住,迫使玉倾还在睡梦中,脑袋就往车里撞了上去,接着整个身子就要冲出车内。而凌子皓的手在背后蠢蠢欲动,最终还是没有拉玉倾一把,让她就这般甩出了车内。 “哎哟!”背部因为凌子皓打的那一下本来就很痛,现在又被撞到了地上,实在是痛上加痛,她就想不明白了,自己在马车上不就是睡了一觉,怎么这么惨。 而她颤抖的身子站了起来,刚想要重新爬上马车找凌子皓问一下为什么不拉她一把,余光撇到一旁坐在地上哭泣的小孩子。 玉倾扶着腰走了过去,蹲在那个小男孩的身边,看着他脏兮兮的脸上全都是泪水,不嫌弃的拿着自己的衣袖给他擦干眼泪,“小男子汉流血不流泪,怎么就哭了呢?” “姐姐,我好痛啊!”男孩举起自己受伤摩擦的胳膊,上面的血流了下来。 玉倾麻利的撕下自己衣裙上的一角,拿出自己随身带的创伤药,涂抹在上面,包扎了起来,最后还非常可爱的系上一个蝴蝶结。 “好啦!这下就不痛了!”玉倾笑的眉眼弯弯的,唇角露出雪贝般的牙齿,阳光照在她的身上,顿时暖暖的。 小男孩举了举手臂,但是看到流离身上残缺的衣角,头瞬间耷拉下来,“大姐姐,我是不是弄坏你的衣服,你的衣服是不是很贵!” 玉倾笑着摸了摸男孩的头,刮了一下小男孩的鼻子,对着他说道:“不怕,以后可不能哭鼻子了。” 这一幕被凌子皓尽收眼底,他发现了玉倾的另一面,善良可爱,加上玉倾今日的装扮,一点小姐的架子都没有。 不过,凌子皓想到玉倾和碧落在后院的一幕幕,嘴角冷笑一下,这个女人只不过在你面前装贤淑罢了,不就是个荡妇,随即拉下窗帘,对着马夫大喊一声,“回府!” 第二十三章 没关系,姐姐不怕 等玉倾回过神来,马车早已经奔驰了很远,玉倾喊了一声,然马车快速的转了个弯,居然不见了。 玉倾实在没有想到这个凌子皓是这么记仇的,不过眼下最关心的事情就是要怎么回去,离着王府还有一段的距离,走着回去得走到天黑。 小男孩拉了拉玉倾的衣裙,看着玉倾这么生气的样子,小男孩也很暗自苦恼,“都怪阿和,姐姐才赶不上那辆马车的,这下子姐姐怕是回不了家了。” 玉倾蹲下来,努力的挤出一丝苦笑,基本是咬着牙齿说道:“没关系,姐姐不怕!” 心里却想着如何把这个仇给悄无声息的给抱回来。 玉倾等到小男孩的父母,她原本想雇佣个马车,可是这个大街放眼前放眼后,别说一匹马了,马毛也没有见到一根。这个凌子皓是要害死她啊,真不知道自己又哪里惹到他了。 太阳早已经落下了山,而夜幕跟随着玉倾的脚步,也慢慢的覆盖住大地的一毫一分。就这样,玉倾托着两跳快要断了的双腿,一直走在大街上,可是距离王府还是有一段距离! ‘呼!’ 玉倾双手扶着膝盖呼出一口气,脑海中全都是凌子皓那个龟孙子的样子,真是恨不得在地上画个圈圈诅咒他。 “哎哟,不行,实在走不动了,累死我了!”玉倾说着就当即坐在了大街上,这时已经没有人了,四周静悄悄的,不过玉倾一点都不害怕。 想当初跟着师傅那个老顽童在山里住着的时候,晚上自己去外面,比这个大街不知害怕多少,而她早已经习惯这些。 玉倾锤着自己发酸的小腿,望着天上的繁星,别有一番的风味,只是一个人未免太寂寞一些,要是绿竹在自己身边就好了,只是恐怕她坐着另一辆车早已经回到了王府,不知道她看见自己没有回家,会不会担心自己。 这边刚做下,就听见杂乱的脚步声朝着这边走来,玉倾听着声音,倒是像有三个人,嚷嚷着一路走来。 “太他娘的黑了,都不见光的啊!”一个人不满的说道。 “就是,那个***子叫咱们几个哥们寻摸着一个美女来,这不是往坑里为难咱们吗,大半夜的去哪找啊!”令一个人也颇有些埋怨。 最后一个人,碎了一口痰,瞄了前方一个蜷缩的身影,加上女子具有的玲珑身段,还真的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啊! 随即叫那两个兄弟,指了指玉倾,眼睛里露出贪婪的模样,另外两个人也是精光一闪,互相看了一眼。 玉倾是跟随着师傅,注意到这些细节,知道有三个人在靠近,而她也警惕的赶紧起身,躲在了中间的一条小巷子里,打算走捷径,反正离着王府也就不远了。 而这边的玉倾前脚刚走,那三个小混混就紧追着赶来。 玉倾跑了几步,后面的身影也紧随着,而这个动静着实打破了寂静,整条街的狗都被吵醒,汪汪直叫。 玉倾用尽最后的力气使用轻功,她不惧怕黑暗,可是今夜就只有她一个人,温热的气息从鼻尖拂过脸颊,听着心脏砰砰的跳动。 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赶紧离开! 后面的几个人明显的气喘吁吁了,都扶着墙停了下来,一个大胖子咽了口涂抹,望着前方,可是哪里还有玉倾的身影。 其中一个小胖子脱下自己的上衣就往地上一摔,有些懊恼的破口大骂,“她***熊,被她丫的给跑了!” “这可怎么办,***子那里交不上差,银子就这么飞掉了。” 就在三个人在这边讨论的时候,一声声呼喊的声音引起他们的注意。清凉婉转,一声比一声要听的清楚。 “小姐,小姐,你在哪里啊!”绿竹只身一人走在大街上,一边走一边喊着。 她和玉倾坐着两个人不同的马车,绿竹在前面先走着,而玉倾在后面,回到家后看不见自家的小姐,又不敢问凌子皓,就只好朝着王爷身边的小厮赛了点首饰,这才知道玉倾被丢在半路上。 如今夜幕降临玉倾都没有回家,绿竹也是非常的担忧,于是自己出来找玉倾。 而正巧,玉倾这次走的小路,和绿竹正好擦肩而过,但是玉倾躲避了危险,可是绿竹可就没有那么幸运了。 “老大,你瞧,又来一个,听着嗓音感觉还不错啊!” 三个人一边朝着这边跑着一边在暗暗的交流,而绿竹一心只在玉倾的身上,丝毫没有注意到越来越近的身影,反而还在往危险的地方走去。 那个小胖子绕过那条街,悄悄的从绿竹的身后走出来,而老大和老二从正前方一脸笑眯眯的走过来,因为有着月光,脸上猥琐的神情一览无余。 老大也就是那个小胖子赫然出现在绿竹的面前,拔高了尾音,声音尖而细,“哟呵,小妹妹在找人吗?” 绿竹一瞧两人并不是什么好货色,就想要转头离去,而老三伸出手在后面拦住绿竹,还在绿竹的身上抹了一把,眼睛上下把绿竹喵了个遍,“小妹妹,别走啊,哥哥们正等着你呢!” 绿竹眼中满满的都是慌张,当即拔下头上的金钗,握在手心里,大声说道:“滚开。” 老二可是个火爆脾气,刚才玉倾的跟丢加上今天在***子那里受了些气,当下就出手扇了绿竹一个嘴巴子。 绿竹摔倒在地,整张脸都麻了起来,手中依旧握紧金钗。 老大肥胖的身子蹲了下来,眼睛里毫不避讳的露出惊喜,“哟,还是这漂亮的妹妹啊!正好今晚陪着哥几个乐呵乐呵!” 说着就伸出肥胖的大手,紧紧抬起绿竹的下巴,但是下一刻就听到杀猪般的嚎叫。接着整个圆溜溜的身子就滚到一边。 “臭娘们,敢拿着东西刺你大爷我!” 老二看见自己的大哥这般,抬起脚就往绿竹的肚子上踹去,绿竹经受住了三四脚,最后竟然昏了过去,手中的金钗落在了地上。 老三一看现状,忙急着问刚刚站起来的人,“老大,现在怎么办?” 小胖子站起身子,缓过来那个劲,立刻朝着绿竹补了一脚,这才兴冲冲的说道:“能怎么办,人没死,给老子抬去怡红院!” 夜很长,而这边是彻底的黑!一只金钗在月光之下反而衬托的更加夺目! 玉倾一走进家门,就看见凌子皓那张摆正的脸坐在大厅里,和慕嫣眼神在互相调情,玉倾心里固然怨恨凌子皓,但也不能这个时候没有眼力劲,破坏人家的情调不是吗。 于是直径来到芸香院,刚走进院落,一屁股坐在石凳上面,急急的拦住将要离去的小丫鬟春梅,杨扬手说道:“去叫绿竹那丫头给我准备洗澡水,走了一路子,出了一身的臭汗,难受死了。” 春梅试探着看着玉倾,回了一句,“绿竹姐姐不是去找王妃了吗?” 玉倾当即站了起来,声音拔高了几分,“你说什么!” “难道王妃没有和绿竹姐姐相遇吗。可是她一炷香之前就离开了府内,去找王妃了啊!” 玉倾刚下就想到自己在路上遇到的那几个混混,倘若绿竹真的经过那条道路,那么,那几个混混…… 不就是很危险吗? 小丫头也感觉不太对劲,扭头放下手中的托盘,转身一看,玉倾早已经走出了很远。 玉倾刚想要跨出府门,一抹高大的身影就出现在眼前,带着窒息的压迫和寒意。 玉倾往左走,那人就往左移动,往右走,那人就随着玉倾的身子往右移一分。 气的玉倾当下踩了那人一脚,眸中的怒火蹭蹭的燃烧起来,冷然喝到,“滚开!” “本王要是不滚呢?” 玉倾一怔,随后抬起凤眸对上一双冷若冰霜的眼睛,心中一下子泄了气,软了下来,缓缓的说道:“我出去有事?” 这只臭王八,不是在和他的挚爱在一起吗,怎么会突然地来到大门前,又怎会知道自己会出现在这里,不过玉倾现在无暇在想这些,只是一味的担心绿竹的安危。 凌子皓背过双手,冷眼望着比自己矮上一头的玉倾,淡淡的说道:“你该不会去找你的姘头吧!” 玉倾的脸当下就拉了下来,不理会凌子皓,转身就朝着大门迈去,留给凌子皓一个豪放不羁的身影。 凌子皓的脸黑到极致,握紧的双手发出咯吱的响声,就是认定了玉倾红杏出墙。 敢给睿王凌子皓戴绿帽子的,而且一天还是戴两次的,全帝都就怕只有流离一人了。 “从今日起,没有本王的命令,侧王妃不得擅自离开王府!” 而玉倾刚要走去大门,却被这句话堵得死死的,稍一分神,大门就牢牢的关闭。 玉倾来到凌子皓的身边,望着他冷峻如寒冰的脸庞,多好看的一张脸啊,只可惜生错了人家,白白的浪费在他的脸上,真是越看越恶心! 突然玉倾冷笑了一声,微眯起眼睛,声音像是从山中飘来,清冷而笃定,“今天,我是走定了!” 第二十四章 人心可贵 凌子皓眸中寒意降到了极点,随时都会拿起手中的剑,杀掉面前倔强的女子。 还没有人敢对着凌子皓这般说话,就是她玉倾,也是不可以! “给我回去!” 眸中的杀意呈现,棱角分明的脸上紧绷着脸,在拴着最后一根弦! 下人们早已经把大门围得水泄不通,就算一只苍蝇,也难以飞出去。 玉倾拔出手中的剑,紧紧地闭上凤眸,说道:“绿竹到现在没有回到王府,恐怕会有性命之危,还请王爷放我出府门!” 凌子皓表现出一丝不屑,声音更是清冷孤傲:“只是一个贱婢而已!” 玉倾的瞳孔瞬间放大,靠近他,正色道:“对,她是贱婢,你是高高在上的王爷,是驰骋战场的无敌战将,是我们遥望而不可及的。绿竹在你们的眼中是一个下人而已,可是在我玉倾的眼中是陪着我一起长大的姐妹,对我来说,她比你们任何人都重要!”然后黯然的转过身子,抬起手中的剑,凛然道:“像你们这种视人命,如草芥的人,又怎么能够懂得人心可贵!” 说罢,甩起手中的剑,朝着门口奔去。 剑飞快的出去,打通了中间的一条道路,定在了漆红的大门上面,而这个时候,玉倾旋转着身子,脚借着大门的力拔出自己的剑,以最快的速度解决掉身边的一些人。 就这么五六步的距离,玉倾却像是用尽自己的一生,心里只有一个念头。 绿竹,等着我! 玉倾不会杀人,她只是用自己手中的剑击退那些下人,打落他们的武器,利用这个空档和自己灵活的身子,朝着大门口逼去。 虽然已经筋疲力尽,可是就是有那么一股力量在支撑着玉倾,让她不能倒下去。 跟着师傅不是白跟的,就算好久没有练习剑术,有些生疏,但丝毫不影响发挥。 眼看着就要到大门,玉倾心中一喜,收起剑就去开门,而此时,凌子皓刹那间来到玉倾的身后,手中的那把犀利的剑就这么刺入玉倾将去开门的右胳膊上面。 而这个时候玉倾的右手早已经一片模糊,加上刚才胳膊上的新伤,这些全都是拜凌子皓亲手所赐。 耳边响起凌子皓不容置疑的嗓音,“本王让你回去,你就必须给本王乖乖回去!” 血,留个不停,玉倾冷笑了一声,侧脸看向凌子皓,微眯起双眼,下一步,她生硬的抬起自己的右手,剑尖便又刺入一分,豆大的汗水顺着额头落下。 凌子皓的手颤了一下,眉头皱了起来,望着玉倾,眼中多了几分戾气。 玉倾咬着嘴唇,越是用力,血反而流的越多,而剑尖也刺入的越深! 等玉倾慢慢的走出大门,凌子皓手上的剑也慢慢的退出来,割断了玉倾的发丝,随着风飘荡地上,带着猩红的血水,张扬着倔强。 凌子皓就这般看着玉倾走出了大门,却没有阻止,只是看着她的背影,若有所思,眼中的冷意也散去,露出难得柔情的一面。 玉倾一直奔跑到遇到那些流氓的地方,大街上亦如她刚刚经过的样子,没有人,只有寂静。 一条大街,空洞洞的,有些骇人,来来回回走了好几圈,都没有发现绿竹的身影。 难道绿竹没有遇到那些人,一直走在前面吗? 不知道绿竹在哪,只好低着头查着一些蛛丝马迹,可是什么都没有,她这气的踢了一脚脚下的泥土,这一踢倒是把泥土下面的一个金钗给踢了出来。 月光照在上面,反射出光,玉倾弯腰拾起,注意到泥土上还有几滴干涸的血滴。 这只金钗不是绿竹的又是谁的呢! 可是,那血滴…… 该死! 绿竹肯定被刚才那几个男人给弄走了,可是玉倾连那几个人的身份都没有弄清,带着绿竹去了什么地方都不知道。 玉倾紧紧握住拳头,绿竹现在九死一生,她却什么都做不了,一想到这一层,她机会感觉特别的无力,娘也是,绿竹也是,自己身边最亲近的人都保护不了。 一个晚上,玉倾疯狂的找了一个晚上,可是除了那只簪子,什么都没与发现。实在没有办法,玉倾只好半夜冲进画师馆,硬让画师连夜赶出来几张绿竹的画像。 画师瞧着自己脖子上的剑,顿时手也抖了,见过人家为了抢劫而持剑的,可今天却头一遭看见为了自己的画像而持剑的。画师心中一喜,莫不非是冲着自己的手艺? 心下这么一想,大喜。笔下也不抖了,收放自如,画的绿竹也是栩栩如生。送走玉倾的时候,还不忘说了句下次再来。 玉倾把这些画像全都贴到墙上,遇到一个人就问有没有看到画像中的人,可是人们都是摇摇头,一脸可怜的望着玉倾。 一上午就这么过去了,玉倾已经筋疲力尽,再也走不动,只好回到了清韵小筑。 砰砰的开始敲门! “来啦,来啦,这一大清早的谁啊!”老板月娘脸上有些微怒,惺忪的双眼,显然被喊醒,刚披上衣服就来开门,没想到打开门看到这么失魂落魄的玉倾,一下子愣在原地,只好努力的挤出一丝笑容:“小姑娘,你找谁啊?” 然而玉倾也没空解释这么多,只是用平常的口气问道:“碧落呢?” 月娘这么一听,眼珠子转了一圈,赶不成是暗恋碧落不成,后又寻思上下打量玉倾一番,恩,不错,是个美人。 玉倾便越过月娘,想要到楼上直接去找碧落,可是月娘瞬间反应过来,转过身子伸手拦住了玉倾,满脸笑意,“对不住啊,小姑娘,我们这里还没有收拾好,等收拾好了你再来喝茶也不迟啊!” 月娘望着玉倾的那双眼睛,真是越看越熟悉,就像在哪里见过一般,可就是想不起来。 只好再次询问,“姑娘,想必是常客吧,我怎么越看你越熟悉!” “你来找我是有什么事?” 玉倾一个箭步就来到碧落的跟前,她知道碧落虽然失去了记忆,可是他的能力,玉倾还是清楚几分,见到了他,玉倾的所有戒备都放下了,只感觉瞬间天花地转,眼前的碧落变成两个,然后三个,四个,接着扑通一下,因为长时间的劳累,玉倾失去了知觉,一下子倒在碧落的臂弯里,牢牢的睡去! 这一幕可真真是奇怪,月娘托着下巴,若有所思,该不会是碧落在外面惹得什么桃花债吧! “滋滋滋,看着碧落人话不多,挺老实的一个孩子,没想到却是这样的人,这下子,有人可要伤心喽!” 月娘刚一转身,就看到苏婉儿站在那里,肩上还披着衣服,显然也是被吵醒,眼睛湿润的望着楼上消失的身影,身子反而更加的淡薄。 月娘也略显尴尬,真是想抽自己一个嘴巴子,只好堆起笑容扭着水蛇腰往婉儿那边走去,“哎呀,婉儿,今天咋这么早?怎么不多睡会?” 婉儿眼帘垂下,拉拢了领口,挤出一丝苦笑,“睡不着,就起身来看看外面。”又随着福了福身,“月娘要是没有其他的事情,婉儿就先回房了。” 说罢,婉儿就提裙去了楼上,眼底下说不明的落寞。 而碧落这边,看着躺在床上的玉倾,给她包扎好胳膊上和手上的伤口,眼中有着莫名的暖意,怎么回事,刚一会的时间,旧伤没好,又添新伤,她怎么这么不会爱惜自己! 碧落拿起手帕给玉倾擦拭着,就听见房门被推开,月娘拿着脸盆就走进了过来。一边收拾着,一边笑着对碧落说道:“我瞧着这姑娘就是因为太累才会晕倒,我给她擦下身子,想必很快就会醒过来的。” 碧落给月娘让路,闪到一边,而月娘伸手想要解开流利的衣服,而站在一旁的碧落阻止道:“干什么?” 月娘很是无辜的瞪着他,“能干什么,给她擦擦身子,你这个大男人还不赶紧出去!” 听到这,碧落脸一红,脚步一顿,居然用着轻功快速离开了,还不忘给好好地关上房门! 这屋内,月娘再次仔细的端详着玉倾那张小脸,实在想不起来在哪里见过。 而外面很是糟乱,给玉倾收拾好后,月娘打开窗子,看着外面官兵按着秩序一家一家的收罗着什么,很是仔细,这感情是哪个王公大臣把东西给丢了吧,一般人也不会有这么大的排场啊! ‘噔噔噔!’ 是有人在敲门,月娘小心翼翼的关上窗口,这才弄了弄衣裙,嘴角挂上惯有的笑容,就出去开门。 “官爷,这是做什么啊,我们清韵小筑今天还没有开门,等下官爷们再来喝茶啊!” 那个穿着一身盔甲,怒眼瞪着月娘,手指一挥,后面的官兵就涌了进来,开始翻箱倒柜的找东西。 月娘扭头生怕砸坏什么东西,就只好挥着手中的帕子,“轻着点,官爷,轻点下手啊。” 可是那些官兵只听当官的,更不知轻重,官兵头头拉着月娘,手中拿着两幅画,一个是倾城倾国的大美人,另一个虽说也是漂亮,可是少了一些气质,不过,这不是刚才来找碧落的那个姑娘吗? 月娘余光瞧了瞧楼上,心中也是紧张,面上也要做全了,依照碧落的身手,估计带着那姑娘进入了密室。 “官爷啊,小店里出入的有很多的客人,那月娘我可是过目不忘,只是,纸上的这两位姑娘,月娘是真的没有印象!” 第二十五章 知道下落 这时一个官兵来到头头的跟前跪下报告,“大人,楼下已经被搜查完毕,楼上是否还要搜查一番?” 头头站了起来,环顾了一周,若有若无的望着望着楼上。 月娘赶紧给他倒了一杯茶水,“官爷,楼上都是我们这些妇人居住的地方,怕是官爷进去不方便啊!” 头头瞪着月娘,一只脚放在凳子上,嗓子大的似乎能把房顶给掀了一个窟窿,“他娘的给老子搜,任何角落都不能放过!” “是!” 月娘也不敢再说什么,心中也是担心着楼上会不会搞出点动静,婉儿也穿戴好衣服下来了。来到月娘的身边,柔弱无骨,一身淡薄,让人更加怜惜。 过了一会,官兵也没查出个究竟,就带着人去下一户人家,而碧落也抱着玉倾的身子从密室中走了出来,正好和婉儿和月娘相遇,碧落没有说什么,就抱着玉倾回到了自己的房间。 玉倾累得很是厉害,可是心里也记挂着绿竹,到了中午就醒了过来,而婉儿正在她身边,她一把抓住婉儿的手,声音沙哑的问道:“婉儿,碧落呢?” “你怎么知道我叫婉儿?”蓦地,婉儿打量了一番玉倾,发现她的眉眼和刘离公子着实想象,心中一惊,“难道你是公子?” 吱扭一声门响,碧落端着一碗粥走了进来,看到玉倾醒了过来,赶紧放下手中的东西,来到床边。 “碧落,你帮我去找找绿竹,她不见了,我把她弄丢了,快去找找,晚了,她会有危险!” 玉倾把发生的事情给碧落说明了一遍,清韵小筑的伙计们也都知道了清楚,全都忙活着找起来。 玉倾更是女扮男装,和碧落开始拿着画像找,可是大街小巷,全都没有了踪迹。 时间一点一点的流失,绿竹就多了几分的危险,碧落和玉倾坐在街上的小摊上,给玉倾倒了一杯水,也给自己倒了一杯,谁还没有倒完,接着玉倾的整个身子就冲了出去。 碧落也紧随其后,看到不远处三个人正在欺压一个小女孩,心中也是一怔,根据玉倾的性格,现在的她只关心绿竹,至于其他的人,她都懒得看一眼,除非,那几个人和绿竹有关系。 “哎哟,还是个美人坯子啊,这要是卖到怡香院,长大了就是花魁的主啊!”那个胖乎乎的老大提着小女孩的领子就开怀大笑。 而另两个人正拦住小女孩的母亲,前面是打翻一片的鸡蛋,没有一个完整的。 “我的女儿,你们这帮畜生,还我的女儿!”母亲嘶哑着声音喊着,而那三个人越是看到这种情况,笑的反而越是大声,他们是这一条街上的恶霸,专门收取人们的钱财,凶的要命! 三个人扛起小姑娘就走,小女孩哭哑了嗓子,眼中的泪水就没有停过! 玉倾停在他们的面前,听着他们这么放肆的笑声,没错,就是他们! “绿竹去哪了?” 玉倾的手按住手中的剑,脸上的怒气蓄势待发,像一头发猛的小兽! 胖胖的那个家伙用手指着玉倾,鼻子更是翘到了天上,“哟呵,哪里跑出来一个小白脸啊!啊!” 下一秒他的手背碧落牢牢的抓在手里,碧落扭转了一下手腕,就听见杀猪般的叫声响彻整条街道。 “你,你,你,给我,放开!” 另外两个人也是受惊了不少,看到旁边有官兵经过,于是放下手中的孩子,去找官爷帮忙,而这次来的正是凌子皓的副官孙杨! 孙杨带着自己的兵,走到这里。板着一张冰块脸,四下望了一周,那如出的表情真是和凌子皓一个模样,还真的是有什么样的主子就会有什么样的副官! “大人,您看,就是这两个人,您可要为小的做主啊!”胖子委屈着眉眼,还硬生生的挤出一滴泪。 但是当孙杨看到玉倾的时候,虽说是男子的装扮,但还是能够分辨的出,二话不说,立马跪在玉倾的面前,抱拳喝道:“拜见侧王妃!” 这下子,愣在原地的不止是胖子三人,就连看热闹的百姓也是一怔。 这就是当日成亲被睿王降为侧妃的丞相之女绯玉倾? 玉倾黑着脸走到胖子的跟前。 ‘扑通’ 胖子一下子跪在玉倾的面前,拼命的这头认错,真的是不知道那个地方得罪了王妃,只好请求玉倾的原谅。 玉倾黑着脸来到胖子的跟前,拿出手心里已经被攥成皱皱的一幅画,摊开放在胖子的跟前。声音阴森森的,“说,你见过画上的人吗?” 胖子颤抖的手拿起面前的画,睁开小眼睛,张嘴愣住,而那两个人也同样看了一眼,脸立马变了颜色,“这,这,不是昨晚上那个,那个女子吗?” 而玉倾已经拔出手中的剑,架到胖子的脖子上。 胖子一哆嗦,手中的画飘到了地上,面如死灰。 “绿竹如今在哪里?”玉倾深呼吸一口气,恶狠狠的问出这句话。 胖子哆嗦着嘴唇,“在,在,在怡香院!” 怡香院? 玉倾的手一怔,划破胖子的皮肤,一丝血丝流了出来。 孙杨拿着剑一档,玉倾生生退了好几步,碧落在后面扶了她一把,这才站稳住脚。 孙杨上前抱拳,“王妃切不可冲动,如今既然知道绿竹姑娘已身在何处,依照小人的想法,先找到人才是关键!” 碧落扶着流离的手力道大了许多,眼睛正好对上她的,点了点头。 可是在他们两人之间这种动作没有什么,可是在全城的百姓眼中,这可是大大的不太像话! 立刻底下流言飞起。 孙杨也是不自然的咳嗽了两声,这才略显尴尬的说道:“王爷让下官务必找到绿竹姑娘和王妃,然后立刻回府!” 什么? 玉倾脑中一顿,不敢相信竟然是凌子皓在帮助自己,怪不城里戒备森严,原来如此。 只是玉倾不明白,那晚上,说什么都不让自己出去,现如今却派了一些兵帮着寻找,他究竟想要在自己的身上得到什么? 众人没有敢多耽搁,一群人马雄赳赳气昂昂的前往怡香院,如今是大白天,怡香院正关着门,里面的老‘鸨’子和一群姑娘们正在睡着觉。 这下人一开门,望着这么多的官兵,吓得不敢直视,另一个人赶紧跑上楼,去喊醒老妈妈。 老妈妈一边穿着衣服,一边嘟囔着,“做什么这么慌张,不就是来哥几个官兵啊,老娘怕他们做什么?” 这一卸了妆的老妈妈皱纹遍布满脸,但是依旧改不了风骚的走姿,屁股那是扭得带劲的很,顺手拿着一只假花插在头上,笑盈盈的迎进孙杨和玉倾他们。 “哟,今儿是哪阵风,把孙副官给吹了过来,得嘞,姑娘这会子还在睡觉,您要不等会子再来?” 孙杨拿着剑往桌子‘咣当’一放,没有说话! 这老妈***心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面上虽没有说什么,可是心里还真害怕的很。 玉倾往前一站,拿出手中的画像,对着老妈妈冷冷的说道:“见过这个人没有?” 老妈妈拿着画像仔细的端详着,双眼微微眯起,这怎么看都像昨晚上胖子带进来的小姑娘,人是在这里不错,可是老妈妈扫了一眼周围的人,心中一惊。 整个帝都都知道孙杨是睿王的亲信,这架势绝不是那么简单,搞不好还会引火上身,在青楼做了几十年的老妈妈,对于应付人的话可是说的不能在多了。 只要说几句好话,再来找几个姑娘陪着,想必不一会官兵就会走了。 当下就卷起画像,送到玉倾的手中,低着眉眼,柔柔的说道:“哎呀,这位公子,我们怡香院的姑娘多的很,肯定有一位能满足你的,至于画像上的姑娘,老妈妈阅人无数,还真的是没有见过。” “就是她,就在这个老‘鸨’子的手中!” 胖子急急的在麻袋里滚了一圈,露出一颗脑袋,而刚才那句话正是他说的。 老妈妈面不惊色,剜了一眼胖子,装作不知道的对着孙杨说道:“这位是谁?孙副官,你们查案怎么查到我们怡香院啦。” “就是她,是她让我们兄弟三人找一个漂亮姑娘,说什么价钱好商量,那姑娘如今就在她的手中。” 玉倾等不及,拿着剑逼着老妈妈交出人。 可是毕竟在这生死之间滚了这么些年,对着玉倾这般,见到了可不止一次。 而孙杨也下了命令,“就算掘地三尺,也要找到人!” 睡梦中的姑娘们都被吵醒,只是披着一件薄薄的外套就出来,看到这种情况,都吓了一跳。 老妈妈嘴角一撇,那个地方这么隐蔽,找到才怪! 果然一炷香的时间过去了,人还是没有找到,官兵陆陆续续的从楼上和后院走出来,全都是没有结果。 玉倾坐在椅子上,手心里全都是汗水,如果,如果绿竹有一点点的闪失,她全都要这些人陪葬。 一个官兵兴冲冲的赶来,“找到了找到了,大人,人在后面,是她自己滚出来的!” 玉倾一个箭步就朝着后院走去,几乎是跑的。 第二十六章 玉倾发飙 当玉倾和孙杨跑到后院,看到一群人在围着什么,心里就已经有了大概。 玉倾反而慢了脚步,一步一步的走向人群,伸手剥开眼前的人,双眼直视着地上躺着的人儿,顿时呼吸都停止了下来。 那是绿竹吗? 糟乱的长发上,带着血丝,盖在侧脸上面,只露出一双半眯的双眸。尤其是身子,领口大开,虽然被人用衣服遮住,但还是能看到里面的伤痕,一道又一道触目惊心的鞭痕,划破了衣服,而,绿竹就这么趴在地上,眼珠往玉倾这边望过来。 伸出手,想要抓住什么,这身子一动,伤口又裂开,血珠渗出,看着有些骇人,而绿竹的面部肿了起来,上面五个手指印记醒目显眼。就连一些当兵的男人都不忍心观看,这种极刑,就算是男子也承受不了,而绿竹只是一个弱女子,又是怎样熬出来的。 就这般,玉倾望着绿竹爬到她的脚边,脏脏的手牢牢的抓紧玉倾衣服的一角,嘴角裂开一抹轻松的弧度,她笑了一下,“小,小姐,奴婢,就知道,小,小姐会来就绿竹的!” 说完绿竹再也承受不住,晕死了过去! 玉倾蹲下身子,颤抖的伸出一只手,替绿竹抚了抚额间的碎发,从她的身上拔下一根针,心揪了起来,在玉倾看不见的部位,绿竹还受过什么样的伤害! 看着别人把绿竹抬下去,而绿竹脖子间的吻痕让玉倾心中一顿。 当下就站起身子,紧绷着脸,手中丢下她的那把剑,弯腰从地上拿起一节木棍,就这么走进前院。 众人无不给玉倾让出一条道路,眼前的女子,不只是有身份,就连身上也透露出一丝霸气。 那个大胖子还在麻袋里挣扎,而其他的两个人已经关进大牢,他打算趁着人们的注意力不在他的身上,瞧瞧的就这么逃出去。没想要却看见玉倾杀气腾腾的冲着他过来,可是手脚都被绑住,只能打着滚能挪一步是一步! 玉倾勾起唇角,眼睛微眯起来,冷笑着望着麻袋中的人,“这是你欠绿竹的!” 说罢,手中的木棍,就这样落在胖子的身上,刹那间满屋子都听到杀猪般的响声。 一下又一下,玉倾的手都没有听过,一直打在胖子的双腿上面,力道狠砺无比。 怡香院的姑娘们哪能见过这种血腥的一面,都纷纷拿着手帕捂住眼睛,个个都像是受了惊吓的小鹿。 孙杨在旁边,也并没有什么人阻止玉倾,只是,麻袋中的血丝顺着地板缝隙流去,玉倾这一棍下去,就听见‘卡擦’一声,像是什么东西折断了。 就连在一旁的碧落也是一脸的震惊。 碧落上前拉住玉倾的双手,拿去她手中的木棍,“已经足够了,停下来吧!” 玉倾喘着粗气,拉下碧落的手,连看一眼都没有看挡在血泊中的胖子,直径来到老妈***眼前。 老妈妈不淡定的退了几步,拉了拉衣领,挤出一抹微笑,再开口说话打算说话的时候,玉倾一个巴掌就抽了过去。 “哎哟喂!” 老妈妈捂着脸转了一个圈,接住就趴在了地上,这一摔,整个身子就散了架,脸上火辣辣的疼,可是玉倾并没有给她反过来的时间,坐在老妈***背上,伸出手拿着从绿竹身上取下来的针就往老妈***身上刺去。 玉倾对绿竹有多少疼爱,现在就对这个老妈妈有多少恨,一把撕开老妈***衣服,露出一大片的肌肤。这下子老妈妈终于开始告饶了,这个侧王妃不像是一般人家的大小姐。 “王,王妃饶命啊!” 玉倾手中的银针在光下反射出银光,她微微眯起眼睛,手快准狠的刺入老妈***身体,冷笑了一下,“饶命?你也配?” 不知道玉倾刺了多少针,那暴露在外民的肌肤已经一片血肉模糊,人群中一片唏嘘,玉倾红着眼睛,手中的动作机械的冲着动作,自己已经身心疲惫,可是就这么不甘心! 突然,后背被人搂住,玉倾贴入一个冷冷的怀抱,耳边穿过温暖的呼吸,带着淡淡的檀香味道。 这一停下,玉倾的身子已经没有了一丝的力气,就这样的倚在那人的身上,侧脸望过去,正好对上凌子皓那一双冷若冰霜的桃花眼。 玉倾想要睁开凌子皓的怀抱,可是她刚刚离开,身子一软,又被凌子皓紧紧的劳在怀里,手臂刚健有力,任凭她怎么挣扎都不肯放手。 碧落看着玉倾有些挣扎,就闪到两人的面前,却被孙杨用剑拦住。 凌子皓冷冷的瞥了碧落一眼,又莫名其妙的忘了怀里的人儿,手中的力气又大了几分,居高临下的看着趴在地上的老妈妈,皱眉说道:“关进大牢,怡香院查办,封!” 孙杨抱拳领命。 凌子皓抱起玉倾就要往门外走,看着身后碧落直盯着的眼神,停下脚步,略带着复杂的眼神望去,再也不顾其他,大步流星的归去。 这个女人刚才不要的命的打人,自己已经筋疲力尽,还要替绿竹报仇,看着那两人身上的伤,不得不说,绿竹在她的心里还真的占有不同的位置。 如若不是凌子皓他自己,玉倾恐怕还会继续打下去,这里是帝都,是离着皇上最近的地方,一点风吹草动他老人家都清楚。 而流离又是凌子皓的侧王妃,他绝不容许有关于自己的一点纰漏。 从那一天起,侧王妃玉倾不准私自出去府内,外面的流言凌子皓并不是不知道,只是懒得理会,没想到倒是越发的厉害了,这么光明正大的给睿王带绿帽子,玉倾还是头一个这么胆大的! 不出去就不出去吧,玉倾知道这件事情,心情反而没有那么沉重,眼下最重要的是绿竹的身子,而她现在的责任就是好好照顾绿竹。 坐在绿竹的床边,小心翼翼的扒开绿竹的衣服,湿润了一下毛巾,给她擦拭着身子。 可是伤口结痂和衣服结在一起,玉倾为了不弄疼睡梦中的绿竹,只好用剪子挨个的剪开,在亲自清理干净,每个伤口认真上好药,就算是没有受伤的地方也要好好的用药擦一擦,针孔很小,虽然看着没有伤口,但是人可是极疼的。 春梅在一旁伺候着,怕是玉倾处理不好,这也不是玉倾该做的事情,就拿着药打算帮着玉倾。 玉倾回头,把带着血的毛巾丢进脸盆,冷眼喝道:“你别碰她!” 吓得春梅手中的药撒了一地,人也跪在地上。 空气中传来烛光噼里啪啦的燃烧的声音,玉倾这才摆手,道:“你下去休息吧,这里有我就可以了!” 春梅低头趴在地上,打算在说些什么,就听到一个清冷的声音,带着几丝暖意。 “如果绿竹这次醒来发现我不在她的身边,她会害怕的!” 这句话,让春梅心中一颤,多年后再想起,心中也是很暖,因为她跟对了一个主人。 过了几日,绿竹已经能够下地了,可是玉倾偏偏不让她乱动,非要在床上躺着。 绿竹望了望自家小姐手中的猪蹄,嘿嘿一笑,捏了捏自己脸蛋,娇嗔的说道:“小姐,绿竹真的不能再吃了,你看我都胖了一大圈了。” 说着就要下去,玉倾就只好扶着她,绿竹的手一颤,头低了下来,“小姐为什么对绿竹这般好,绿竹只是个下人而已啊!” 玉倾扶着绿竹缓缓坐在凳子上面,手握着绿竹的,“说什么呢,你小姐不是在府内长大的,那些规矩困不住我,我只知道我应该要保护的人。” 是的,她要她们好好地! 绿竹脸上笑成一朵花,嘿嘿一笑,想要抬起手,但是因为疼痛,她倒吸一口凉气,立马皱起眉头,气哄哄的说道:“那个老妈妈,想要我去接客,我不从,还非要我去,绿竹脾气也是很犟,只好被他们打了一顿,小姐这次替绿竹报了仇,绿竹心里很是解气呢!” 听完绿竹说完这些话,玉倾用手拄着头,眼神一个劲的往绿竹的脖子里面瞧去。 绿竹也发现了,脸红了,咬着牙齿,继续说道:“那个臭流氓,对我下手,他把我咬了,我也把他的肩膀咬的出血,正好扯平了,他脸上都被我的指甲刮花了,欺负我,没门!” 玉倾端起茶杯的手一顿,茶水洒出来不少,她额角的青筋跳了两跳,这个绿竹,还真的是什么不懂,真是好纯洁啊! 想当初自己跟着师傅在山上历练,那个时候,可是什么都没有,还好师傅压在箱底里有几本书册子,她没事的时候就拿来看看,玉倾当然知道绿竹脖子上面是什么东西。 只是,在怡香院的时候,玉倾以为绿竹被那群人给……现在想想,还真的是不幸中的万幸。 这时,玉倾靠近绿竹瞄了她脖子一眼,坏坏的笑道,“绿竹啊,想不想知道你脖子上的印记是什么吗?” 绿竹狐疑的问道:“是什么?” 而春梅这个时候推门进来,给玉倾福了福身子,淡淡的说道:“主子,正王妃来了!” 她来做什么? 玉倾转动手中的杯子,缓缓的饮了一口,冲着绿竹一脸的坏笑,回了一句,“不见!” 她可没有义务陪着人家唠嗑。 第二十七章 没大没小 春梅跪在地上,她真是越来越捉摸不透自家主子的心事。 “可,可是,王妃……” “妹妹,这是不欢迎我来吗?” 说罢,一个婀娜的女子步履翩翩的走了进来,脸上带着若有若无的笑意。身后的小丫头秋菊端着一碗煲好的汤走了进来。 玉倾这才站起身子,脸上拂过一丝微笑,对着慕嫣福了福身,“姐姐说哪里的话,只是妹妹这里脏乱的很,像是姐姐这般身份的人,怕事弄脏了姐姐的鞋呢!” 慕嫣笑着牵过玉倾的手,看清楚了玉倾的样貌,眼睛顿了一下,旋即反应了过来,拉着她坐在凳子上。 而绿竹也是勉强自个站起身子,想要给慕嫣请安,这个时候玉倾扭过身子按住绿竹的肩膀,让她丝毫动弹不得,“绿竹,你就不要动了,姐姐贤德淑良,知道你有伤在身,就没有那么多礼节了。”又对着慕嫣笑的天真无邪,“是不是啊,姐姐!” 慕嫣笑而不语,点了点头,而站在一旁的小丫头倒是喘了一下粗气,小声的嘀咕了一声,“不就是个贱婢嘛,没大没小!” 显然,玉倾和慕嫣都听到了,玉倾眼底的笑意更深,而慕嫣只当没有听见,依旧是笑脸如初。 绿竹深处于一种尴尬的地方,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只能陪着玉倾在这里耗着,桌子底下的手指搅在一起,心里乱成了一团麻。 玉倾捧起一杯茶来喝,眼睛扫过秋菊手上的东西,心中一明,抬起清澈的眼眸对着慕嫣说道:“姐姐,秋菊手中的东西是什么啊?” 虽然脸上没有表现出什么,但是在玉倾的心里已经盘算的好。 秋菊一脸不屑的对着玉倾福了福身,“这是我家主子亲自煲的汤,特意给侧王妃来品尝一下!” ‘侧’字故意咬的很重。 虽然样貌是好看的多,但是不过小巫见大巫,慕嫣的样貌在全帝都是数一数二的,任凭玉倾长什么样子,不过还是侧室而已。 玉倾面上笑的更加温柔了,“哦?那我可要好好地尝尝!” 秋菊就只好把托盘放在桌子上面,手麻利的端起那汤,直接递给了玉倾。 玉倾没有接过,反而就着秋菊的手喝了一口,色香味俱全,连连的夸赞,而等喝第二口的时候,眼底中的狠砺一闪而过,勾起唇角,趁着慕嫣没有注意,将勺子中热热的汤浇到秋菊的手上。 秋菊的手拿稳,就听见‘咣当’一声,那煲好的汤就这么摔在地上,洒了一地。 秋菊再也忍受不了心中的怒火,她管玉倾是不是丞相之女,反正有这个正王妃撑腰她也不怕,那可是慕嫣煲了一上午的汤,就这么被玉倾给毁了,“你做什么!” “可惜了!”没想到玉倾一脸可惜的看着地上的残迹,眼中闪过得意,却又对着绿竹喃喃道:“秋菊,你怎么把汤给打翻了。” 秋菊吃惊,反驳道:“不是我,我没有打翻,明明就是……” “还敢狡辩!”玉倾站起身子,打断秋菊的话,对着慕嫣说道:“秋菊不想伺候我这个主子喝汤,就放在桌子上我自己喝啊,如今就这样打翻了,真真是可惜了!姐姐一上午的心思不就白白浪费了吗?” 慕嫣当即扫了一眼秋菊,吓得她立马跪了下去。 拼命的摇头,“真的不是我啊,王妃,明明就是侧王妃她自己的事情,是她……” 玉倾笑了一下,继续打断秋菊的话,道了一句,“贱婢就是贱婢,总是这般没大没小!” 这叫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王妃,你要相信我啊,我真的没有!” 慕嫣唇角的微笑没有减弱,侧脸望向秋菊,声音不缓不慢,“还不快下去!” 随后又站起身子,手放在胸前,“都是姐姐的错,是姐姐没有看好秋菊,才让她犯下错误,回去定当好好管教一番。” 玉倾笑而不语,就当默认了。 慕嫣也开始离开,奈何她走的不是一般的路,正好经过那一片狼藉,旋即,脚步不稳,身子华丽丽的朝着那片碎瓷上面倒去,而玉倾手疾眼快,劳住慕嫣的身子,但是力气没有那么大,两个人双双倒向地上。 “小姐!” 快要做出门口的秋菊听到动静后蒙头一看,当即大叫一声,“主子!” 在秋菊的角度正好是玉倾压在慕嫣的身上,而玉倾的手也在慕嫣的身上。 当下也顾不得那么多了,都是侧王妃的错,忍心回过头去了前院找王爷。 慕嫣因为倒在空白的地上,脚踝被碎瓷片给割破了意外,就只是一般摔了一跤而已。而玉倾则整个身子倒在上面,除了小臂上,后背上也有些血迹。 玉倾呲着牙,看见绿竹过来扶她,立马大声喊道:“你别动,痛死我了。”然后才扶着桌子站起来,再来扶起地上的慕嫣。 当玉倾的手碰到慕嫣,就这么打算把她拉起来的时候,一个冷如彻骨的声音骤然响起。 “住手!” 正好玉倾抬头对上凌子皓的那双眸子,又低头看了看躺在地上的人儿,心中一明。 突然唇角勾起一抹笑意,背后的疼痛让她忍不住的发抖,手拉着慕嫣的手臂甩在碎瓷片上面。 宛然一笑,好,既然这就是你想要的结果,那么我玉倾何不成全你了? 低头对上慕嫣的眼睛,流露出一丝狠砺。 做戏就是要足了! 下一刻,玉倾的脚就踩在慕嫣的胳膊上面,碎瓷片生生就这般陷进慕嫣的肌肤,胳膊底下的鲜血留的满地都是。 “啊!”慕嫣痛的大喊,朝着门口挥手,额头上的冷汗直冒,“王爷,救我,救我!” 凌子皓的拳头握紧,飞快的来到两人的身边,抬脚就踹向玉倾的胸口,不留一点的情面。玉倾倒向一边,喉咙里腥甜味道翻滚,终究还是吐出一口鲜血来。 “贱人,本王念你是丞相之女,才会留你到现在,怎想到,你是如此歹毒之人。”说完凌子皓又踹了玉倾一脚。 秋菊跪在凌子皓的脚下,哭喊的说道:“王爷,求王爷救救王妃!” 凌子皓这才一惊,抱起昏迷过去的慕嫣,看着她苍白的小脸没有一点的血色,隐忍着要爆发的怒气,大步流星的朝着门口走去。 “你最好祈祷嫣儿没有事,要不然本王真的会杀了你!” 凌子皓撂下这句话就急急的走了,绿竹扶起地上的玉倾,不过牵扯到身上的伤口,这下子,玉倾看了看绿竹身上,又望了望自己,同样是一身狼狈,就不由的笑了起来。 绿竹扶着玉倾坐在凳子上面,不悦道:“小姐会知道笑呢,刚才可真的是吓死我了。” 玉倾摸了摸自己发疼的胸口,踢了一下脚边的碎瓷片,“凌子皓他不敢杀我,如果他真的杀了我,那么别说我爹那里过不去,就连皇上那一关都过不去啊。”自己给自己重新倒了一杯茶水,“再者说了,我只是弄伤了慕嫣的胳膊,顶多就是留个疤痕而已,他也范不成拿着自己的前途开玩笑不是?” “话是说的没错。”绿竹坐在玉倾的身边,握住她的手,皱起眉头,“可是小姐以后决不能拿着自己的性命开玩笑。” 玉倾望了望绿竹,顺了顺飘起来的发丝,点了一下头。 而慕嫣心思歹毒让玉倾不得不防,不过现如今她也不敢再来自己的院子了吧,明明是自己放着好好的道路不走,偏要从碎瓷片那边绕过。 只要是明眼人都能看得出来,就除了那只瞎了眼的臭八王凌子皓。 这慕嫣不来,玉倾的日子也算是清净了不少,每天在这后院钓钓鱼,浇浇花,逗逗狗,还算是轻快。 要说起这小狗,那可真的是极品,玉倾打小就没有见过这么有个性的小狗狗。 那天,玉倾和绿竹伤好的差不多,在外面晒着太阳,玉倾躺在躺椅上面,嘴中吃着糕点,忽然听到一声小狗呜咽的声音。顿时来了兴致。于是放下手中的东西,一心找起小狗来。 绿竹睁大眼睛看着玉倾丝毫不顾的王妃的身份,翘着屁股一直在往里面够啊够。心疼的说道:“小姐,要不然咱们还是放弃吧,小狗是卡在墙缝里了,你别忘里面钻了。” 这一说话的空,玉倾的手好像抓住了小狗的腿,就着这个劲慢慢的往外先拖着,然后凭借着小狗自身的力量,慢慢地拖出墙缝。 玉倾一边往外爬一边激动的说道:“出来了出来了!” 只见玉倾身上满身的污垢,双手抱着半大不大的小狗,冲着绿竹直嚷嚷,“绿竹,快去那些吃的,小狗肯定是饿坏了。” 春梅上下观察了一眼,看着小狗脖子上的金链子,喃喃道:“这样的小狗,是不是哪家富贵人家养的?” 绿竹嗔了她一眼,毫不在意的说道:“管它呢,小姐救出来,这只狗以后就归小姐了!” 只是这只小狗一直在绿竹的手上乱窜,而绿竹却一直抱着它在检查有没有受伤的地方,玉倾已经回去梳洗了,还没有回来,结果,小狗呜咽了一声。 接着就听到绿竹嗷嚎大叫。 “春梅,快去拿刀来,我要宰了它炖着给小姐补身体!” 居然在她的身上撒尿! 小狗跳下绿竹的掌心,高傲的回头看了绿竹一眼,小样儿好像再说,谁让你抱着不放我下来,活该! 第二十八章 邪魅男人 到了晚上,玉倾躺在躺椅上面还是不起来,看着天空上高高挂着的月亮,还有满天的繁星,顿时让她移不开眼睛。 绿竹给她披上一层薄被,秋深了,更深露重,本来玉倾的身子刚刚好的利索,得要好好地保养才对。 绿竹蹲下身子,央求道:“小姐,您就随着我回屋吧!” 而玉倾像是没有听到绿竹的话一般,自顾自的赏着月亮,看着星星。不由得想起在外面漂泊的师傅。 也不知道他老人家过的好不好! 绿竹知道自己劝不住玉倾,就只好自己回屋,等下玉倾自己就困了。 自由多好,玉倾伸出手臂,从指缝里看天上和抬头看着天上,指缝里狭窄,看到的东西和这样看到的不一样。 ‘蹭!’的一下,好像有个黑影一闪而过,而玉倾只是痴痴的在研究自己的东西,什么都没有觉得。 如果自己不嫁给睿王凌子皓,那么各自的命运会不会就这么不一样?那么自己会是怎么样的呢,带着母亲白玉离开,还是继续和白玉待在丞相府,这些都不清楚。 况且流离已经嫁做人妇! 一片叶子落在玉倾的身上,拿在手心里一瞧,枯黄的叶尖正好给在玉倾的指尖裂开。玉倾蹙起眉头,张开嘴唇喃喃的说道:“人生天地之间,若白驹过隙,忽然而已。” 而此时在不远处的林中突然爆出人的笑声,就一声。 玉倾竖起耳朵,听得正着,赶紧做起来,可是哪里还是漆黑一片什么都没有。 “谁?” 这是睿王府,是哪个不要命的赶来撒野。 可是回答玉倾的还是一片寂静。 玉倾两个手指夹住枯叶,勾起唇角,运用自己的力道,就这么像扔飞镖的把叶子给扔了出去,加上力道不小,足以给对方一个好果子吃。 “哎哟喂!” 那里传来声音,玉倾更是不敢多耽搁,提起裙摆就往那边跑去。 周围肃静的很,只有玉倾自己在院子里。 不过捉贼? 玉倾显得很兴奋,她可是第一次做这种事情! ‘噗嗤!’一声响,玉倾拿着棍子打在那个地方,根据她的观测,打中也就八九不离十了。 接着就听见,‘汪汪汪’的叫声,一只小狗窜了出来,紧追而上的是一抹高大的身影,只不过小狗跑的远了。 现在就剩下玉倾和这个陌生的男人。 “喂!”那个身子一直想要追着那只狗,可是玉倾手疾眼快,一下子抓住了男人的后领子,死活不撒手。 凌绝尘侧脸瞧了玉倾一眼,大声的叫嚣着,“死女人,给我放开手,放开!” 他最讨厌别人动他的衣服,一下都不可以! 玉倾昂着头,手上的力道又加了不少,咬住嘴唇,“你这个小偷,我看你往哪里逃?” 凌绝尘真是要被这个女人蠢哭了,收起力道,反而不挣扎了。反正小亲亲在这里也跑不远,一会子在来接它回家。 凌绝尘回过身子,狭长的丹凤眼微微眯起,勾起唇角,整个人都洋溢着流光溢彩,额角的几缕发丝飘了下来,就给他添了几丝风流。身子朔长,愈加显得风姿卓越,一身紫衣张扬,芳华绝代表现的淋淋尽职。 玉倾看的痴了,她从来没有见过如此好看的人,虽说凌子皓那只臭八王有那么几分姿色,可是跟眼前这只比,还是逊色几分!简直就是不一样的美。 凌绝尘踢开眼前碍事的木棍,月光照在他的身上,尾音带笑的说道:“怎么,还没看够?” 离着只有两公分的距离,玉倾一下子推开面前的男子,平静自己的心跳。 而凌绝尘手中的折扇一打,笑呵呵的绕过玉倾一屁股坐在玉倾的躺椅上面。眼中流转着一抹流光,让人移不开眼! 真是太‘骚包’了! 这是玉倾见过最‘骚’包的人,没有之一! 但是不得不说凌绝尘是真的很美,但他好像对这里面的一切那么熟悉,凌绝尘细细的观看着手中的折扇,也不看玉倾,红润的嘴唇讥诮的勾起,“是你收养的小亲亲?”他微微抬眼,几率碎发扫过他的鼻尖,似笑非笑,“是吗,侧王妃?” 尾调勾的销魂,玉倾的一身鸡皮疙瘩都起来了。而且他不仅对这里的一切熟悉,还知道自己的身份,只是,玉倾歪着脑袋朝他望去。 小亲亲是谁啊? 玉倾直径来到凌绝尘的身边,俯看着占了自己位置的爷,玉倾的面部有些吃惊,望着凌绝尘,一字一顿的说道:“我去你大爷的小亲亲,大半夜的哪来的骚包男人!” 凌绝尘皱起眉头抬眼忘了玉倾一眼,笑出了声,“哟,感情还是个急性子,难怪睿王不喜欢你啊!” 他反而变本加厉,拿起桌子上的糕点就往嘴里塞。 玉倾气的牙齿直痒痒,“那只臭王八喜欢谁管我什么事!” “臭王八?” 说完,凌绝尘笑的更加大声起来。 在屋里的绿竹听到动静后,赶紧跑到院子里,手中拿着一盆刚刚洗完水果的盆子,当看到自家小姐的面前有位陌生的男子,还嘴里骂着臭八王,以为是在骂玉倾。 当下忍不住了,怒气腾的一下子窜了上来,端起盆子就往那个人的头上倒去! 笑声戛然而止。 不过,玉倾看到凌绝尘一身狼狈的样子,开始捧着肚子大笑起来。 凌绝尘站起身子,抖了抖水,上面还残留着葡萄皮,只好撇嘴曲着手指拿开,然后拧了拧袖口,哗啦啦的流下不少的水。 虽然浇成了落汤鸡,还是那个憋屈的小模样还真是蛮可爱的。 玉倾插着腰,对着定绝尘抿了抿嘴唇,“你是什么人,这里是睿王府,你是如何来去自如而不被下人发现的,说,是不是还有同伙!” 玉倾刚才听到他说什么小亲亲,是什么帮手也说不一定! 凌绝尘挑了挑眉毛,把扇子一个一个折叠了起来,狭长的丹凤眼一眨,“你猜我是什么人啊?”然后收起嘴角的笑容,挤出三个字,“臭女人!” “我猜你个大头鬼!”说罢,绿竹从身后拿着那个铁盆打在凌绝尘的身上,发出‘当当当’的响声!“你这个小偷,我打死你,打死你!” 而凌绝尘则拼命的躲闪,他抽搐着嘴角,真的是没想到有一天竟然被人当做是小偷,这一侧目,正好看见前方有烛光在闪动,还有些许人影在晃动! 不好,别人看见他今天这个样子,还不得笑掉大牙,那么他的颜面往哪放,整个帝都不都全都看他凌绝尘的笑话吗! 不行,绝不不可以! 趁着人影还没有来到之前,凌绝尘一个闪身就到了房上,然后逐渐消失在夜里,与黑夜混为一体。 绿竹气喘吁吁的来到玉倾的面前,望着凌绝尘消失的地方,破口大骂,“你丫个熊,有本事别走啊!你个缩头乌龟王八蛋!” “哎哎哎!”玉倾打断绿竹的话,“那个王八蛋可不是谁都能用哈,给咱们睿王留着点啊!” 绿竹站着眼睛问道,“可是,小姐,你怎么可以说睿王是王八呢,好歹他也是你名义上的夫君啊!”说完之后才觉得自己说错话了,赶忙的捂住嘴,生怕被有心人听去。 玉倾唇角一勾,在满庭月色中抬头看向绿竹,“这就不懂了吧,小姐我在给他起绰号呢,他名叫凌子皓,人称睿王,绰号王八蛋!好听又好记。哈哈哈哈!” 绿竹的额角不淡定的跳了两下,然后越过玉倾看着她身后的人,然后低下头用脚轻轻踩着玉倾的脚,让她别再说了。 玉倾不明所以,狐疑的看着绿竹,“你怎么啦,难不成王八蛋现在在我的身后吗,哈哈!我才不信呢!” 说着,玉倾边笑边转过身子,正好对上凌子皓那双凌厉的眼睛,笑容僵硬住,然后后退了几步,打着绿竹的腿,小声的说道:“你怎么不早提醒我啊!” 冤枉啊,绿竹踮起脚尖,在玉倾的耳边说道:“我踩了你不止一脚啊,可是小姐你就是感觉不出来啊!” 玉倾正色,伸出手对着凌子皓打着招呼,微微眯起眼睛,露出招牌的笑容,“王爷来了啊!”然后还望了望他身后,就只有孙杨,于是转移话题,“怎么不见姐姐跟着一起来啊!” 孙杨嘴一抽,王妃还敢来这里吗,上次的教训可真的是惊动了全府啊!然后觉得他自己很是碍事,于是拉着绿竹下去候着了。 凌子皓坐在石凳上面,半天不说一句话,空气中弥漫着尴尬的气息。 “王爷半夜来找我,是有什么急事吗?或者说,姐姐又对着您的耳朵说什么了?” ‘啪!’凌子皓狠狠的拍了一下桌子,接着就站了起来,靠近玉倾,身影偷到流利的身上,冷意一下子压迫着她,让她感觉呼吸都有些困难。 “你到现在还提嫣儿,你知不知道嫣儿总是在我耳边说你的好,让我不要再找你的麻烦,事到如今,你还想怎样!” 玉倾冷哼了一下,心里骂了一声,贱人! 抬起双眸,似笑非笑的说:“王爷今日来我这就是为了说这个?” 凌子皓狠狠的甩下手,背过身去,冷眼说道:“中秋佳节,宫里举办宴会,所有王公大臣都必须要参加!” “我不去!” “皇上钦点你,必须去!” 第二十九章 去往皇宫 “为什么让我去,我只是个侧室,你和慕嫣姐姐去不好吗,这样也省的我给你们碍事了!”玉倾抿抿嘴唇,不满的说道。 “你以为本王愿意让你去?”接着凌子皓思索了半天,才淡淡的说道:“父皇有令,指定你参加,虽然本王不知道为什么,但是!”然后缓缓的转过身子,黑着一张不能再黑的一张脸。 “你最好给本王乖乖的,不要做出有损本王尊严的事情,否则,就连皇上也难保得住你!” 凌子皓眯了眯眼,审视着玉倾,看着她不淡定的样子,不知道她究竟在想些什么,玉倾的情绪难以猜得出来,阴晴不定,总是不按常理出牌! 那夜,凌子皓说完这些话就走了,没有过多的逗留,他和玉倾一旦在一起时间长,总是会吵架,他之前也曾想过,只要玉倾不惹什么事,自己总会善待于她,毕竟她嫁给自己也是一笔交易,还是被自己亲生父亲出卖的交易。 可是,她非但没有做到侧妃的职责,总是惹出一堆的事情,慕嫣那么善良的女人,她都容不下,可见也是一个心肠狭隘之人。 凌子皓走后,玉倾就回到屋内,躺在自己的床上,满脑子都是进宫的事情,还有凌子皓挥之不去的声音,她捂住双耳,烦躁的摇摇头。 绿竹这时端着一盆热水进来,打算给玉倾泡泡脚,看到她那么烦躁的样子,不禁问道,“小姐,这是怎么了?” 玉倾‘腾’的一下子做起,面上没有意思的表情,对着绿竹说道:“皇上要让我进宫!” “啥?”绿竹扔下手中的东西,做到玉倾的旁边,一张小嘴不确定的问道:“不会吧,你现在可是睿王的侧妃,皇上,皇上他老人家也不能夺儿子的媳妇吧!” “咳咳咳!” 玉倾听完这句话,当即就被自己的口水给呛到了,咳嗽的脸都红了起来。 轻轻的用手指点了绿竹的脑袋瓜子,她有时候真想撬开里面看看究竟是装了什么东西。 “是中秋佳节,皇上要举办宴会,点名要让我参加!”盘腿固定做好,用手支着下巴,小声的嘟囔,“他老人家是要做什么?” 绿竹端起盆子来到玉倾的床榻,清水上面飘荡着几片花瓣,玉倾很自觉的伸脚进去,那热热的感觉让自己的身心都安逸了起来,今天也是太过劳累,这热水又是极其的舒服,不一会,玉倾便睡着了。 半夜的时候,玉倾正裹着被子睡得正香,迷糊中还做着梦。 ‘唰’的一声响,让玉倾从梦中醒了过来,就在自己的床榻上面,一个被月光找的闪闪发亮的刀子吸引了玉倾的注意,玉倾赶忙起身,来到窗前,只有一个黑影一闪而过,眨眼间消失在浓浓的黑夜里。 玉倾拔下床榻上的短刀,上面有一封信和一个手帕,而那手帕上面赫然绣着娘亲白玉的名字,看着这做工,是出自娘亲的手无疑。 只是,当玉倾打开那封信的瞬间,就知道这是谁做的事情,来人用娘亲白玉的性命威胁自己,玉倾看完信,拿到烛台下面给烧个干净。 唇角勾起一抹微笑,一丝狠戾划过双眼,混着漆黑的夜,有些可怖! 第二天,玉倾便起了个大早,在门外伸着懒腰,看见院子里的丫鬟们忙来忙去的身影,想到几天就要去面见盛颜,指不定会有什么事情在等着自己。 放松心态,该来的总是要会来! 所以当绿竹和春梅看到自己主子坐在石凳上面,悠悠然的喝着茶,连衣服都没有换,不禁皱起眉头。 绿竹走过去一脸不成钢的望着玉倾,尾调拉的很长,“小姐,你倒是准备准备啊!” 玉倾吹了一口茶末,品了一口香甜的茶,淡淡的说道:“慌什么,不是晚上才开始吗?” “那小姐也要准备一下啊,这是件大事,每一位王公大臣的家眷都去去的,况且,人家前院的正王妃今天可是起了个大早,在赶着试衣服化妆。”绿竹诚恳道。 玉倾想了想,道:“她爱出风头就让她出啊,树大招风的道理懂不懂啊?” 绿竹一脸的憋屈,自家小姐的底子比那正王妃不知道好多少,打扮起来肯定会特别的漂亮,现如今小姐连打扮的心情都没有了,到时候甭说比,看一眼就会在不同的档次。 玉倾看着绿竹一脸的无奈的小模样,拍了拍她的手,安慰她放宽心。 春梅拿着一套衣服走了过来,脸上也是有些怨气,还低低的自己骂了一声。看到了玉倾和绿竹后,向这里跑了过来。 绿竹问道:“春梅你怎么了,怎么一大清早就一副吃人的样子!” 春梅放下手中的衣服,露出衣服上一小块的残痕,看着倒是有人用剪刀给剪开的,而且还是在正前方,不用想,肯定是有心人。 “绿竹姐姐,你看啊,咱们王妃的衣服都破了,我去找管家重新换一件,你猜管家怎么说?”春梅气的就把衣服扔到石桌上面,愤然道:“他说就只有这一件衣服,已经没有其他的备品了。” “可是我明明看到还有好几件新衣,那管家也忒不是东西了。重要的是,那秋菊,她居然守着那么多的下人说咱们王妃……”说着偷偷瞄了一眼喝茶没有一丝反应的玉倾。 绿竹上前一步,赶忙道:“说啥?” “她说咱们王妃就就只配穿这样破损的衣服。说什么,王妃再怎么打扮都只是侧妃,是王爷的妾。”到最后春梅的声音越来越小。 绿竹握住拳头,拉着春梅的手,就要往前院走,“走,我们去找秋菊,撕烂她的嘴,让她在这么嘚瑟!” 这两人还没有走出芸香院,就被玉倾给一声停住了脚步。 玉倾缓缓走来,脸上带着若有若无的笑意,勾住两人的肩头,严肃的教育,“你们两这样倒是轻浮了,我们是什么身份,她秋菊和慕嫣又是什么身份。记住狗咬你一口,没有必要还口,我们这些有身份的人呢是不和畜生相提并论滴。” 而玉倾自己挑了一件自己的衣服,没有那么多繁琐的裙摆,反而很是轻巧方便,头上也没有过多的饰品,一头乌发倾泄脑后,只用一根银簪挽住,额间飘扬几缕碎发,别有一番的风味。 当玉倾走到大门口的时候,凌子皓和慕嫣已经到了,显然等了有一会子了。 凌子皓高束发丝,光滑的额头一览无余,一双桃花眼微微眯起,薄薄额嘴唇紧紧的抿着,怀里是一身妆容华丽的慕嫣,鬓发高挽,雍容华贵,额间的梅花妆惹人注目,还真别说,站在那里倒还真的挺配的。 还真的是贱人配狗,玉倾要祝福他们天长地久了! 想到这,自己一身轻衣的走出门口,脸上只是略施胭脂,一双凤眸瞧着外面壮观的队伍,一如既往的勾起唇角,冲着凌子皓和慕嫣微微福了福身。 “妹妹来晚了,让王爷和姐姐久等了!” 凌子皓的瞳孔一缩,盯着玉倾看了半晌,她这人没有打扮过自己,回媒那天打扮让人眼前一亮,而今日不同那日,只是简单的装束,如同潺潺溪水流到心底里最温暖的位置,让整个人忍不住颤了一下。 玉倾今日的装扮清雅了许多,倒是和慕嫣张扬形成鲜明的对比,不过,现如今看到,倒是慕嫣轻佻了许多,太过于俗气! 凌子皓反应了过来,不自然的抬了抬眼睛,望向一边,克制自己不去看玉倾的眼睛,依旧冷冷的说道:“怎么不穿给你准备的衣服?” 不过态度明显比以前好了太多。 慕嫣的双手搅在袖子中,眼中闪过一丝不自在。 玉倾摆手笑了笑,“王爷的那套衣服太过于华丽,妾身只是个侧室而已啊!” 然后正好看到两辆马车,玉倾唇角一勾,看来凌子皓还真的挺在意慕嫣的,生怕自己对她下手,特意准备了两辆马车。 这时,一个小厮跑过来,跪在凌子皓的脚边,“王爷,后面那辆马车的轮子坏掉了,只怕是一时修不好啊!” 凌子皓不悦的皱了下眉,看向那边,果然好几个人在围着马车忙活着。况且时间已经不多了。 玉倾看到这样,心想凌子皓自然是不愿意自己与慕嫣同承一辆马车,当下就站了出来,对着凌子皓和慕嫣笑了一笑。“王爷,不如我骑马过去吧,慕嫣姐姐身子弱,自然受不了这深秋的风。” 说罢,玉倾就要回头就前头牵马。 “等一下!” 凌子皓薄凉的声音在玉倾的身后响起。 接着,玉倾就感觉有人在给自己披上一件披风,一股淡淡的檀香味道钻入鼻尖,玉倾的手指一顿,拉拢了衣领的领带,随后测了测脸,“多谢王爷!” 凌子皓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这般做,只是感觉玉倾身子淡薄,看着有些不忍。 女人,还是不要太过牵强! 慕嫣的眼中闪烁一下,后退了一步,凌子皓扶着慕嫣的肩膀,宠溺的说道:“外面风大,你还是赶紧进马车吧!” 慕嫣抬起一双盈盈的眸子,把头放在凌子皓的肩头,弱弱的问了一句,“王爷和妾身一起吗?” 凌子皓抿了抿嘴唇,手握住慕嫣微凉的手指,“我就在前面,你先忍一下,我们一会就到了!” 第三十章共同登台 凌子皓带兵打仗,那英姿是多么潇洒,而如今进宫,理由应该骑马,扬一下威风。 但是慕嫣的眉头间有着淡淡的愁意,今天骑马的不止是有凌景成,还有玉倾,今日凌子皓做的那一些动作,那么温柔,曾几何时,那只属于自己! 凌子皓这边安顿好慕嫣,就急急的骑马赶到最前面,而玉倾今日的装扮,有着女儿家的矜持,又有男儿的英气,很是惹人注目! 玉倾回头看着凌子皓的马靠近自己,眯了眯眼睛,双腿夹着马背,在前面不快不慢的跑着。这骑马还是师傅教的,不知道当时摔了多少次才得以这么熟练。 不过,玉倾感觉到旁边有股冷气逼近,这一侧目,果然是凌子皓赶上了自己。 玉倾保持着原先的速度,挑眉故意问了一句,“王爷和我这么近的骑马,也不怕姐姐会吃醋?” 凌子皓皱皱眉,语气比之前着实温柔了很多,“嫣儿不是那般小肚鸡肠的女人!” “哦?是吗?”玉倾裂开嘴笑了起来,爽朗的笑声穿透过马车,进入慕嫣的耳内,顿时捏着袖口的手紧了许多。 下一刻,玉倾站起身子,脚一蹬,借住马背的力量,纵身一跃,一下子跳到凌子皓的怀里,手中拿着缰绳,拿着马鞭子一抽,一下子跑的飞快。 凌子皓一怔,倒是没有多大的反感,怕玉倾会摔下马去,就只好轻轻的拦住她的蛮腰,在这么多人,光明正大的骑马奔去,一下子甩下队伍好长的距离。 玉倾勾唇,她这么做,无非是让凌子皓生气,顺便气气慕嫣那个有心机的女人。 马在长长的街道上快速的飞奔,深秋的风划过耳边,玉倾不禁打了个哆嗦,凌子皓心中一明,一只手牢牢的抓紧,另一只手把玉倾拉到自己的怀内。 玉倾背后一暖,莫名的触动让她有些措手不及,事情不是她想象的那个样子,今晚的凌子皓似乎和以前有那么几点不一样! 以前总是以为凌子皓整个人都是冷的,人是冷的,心是冷的,就连呼吸都是带着凉气,可是今晚他的怀抱确实及其的暖。 “到了!” 玉倾看着前方巍峨壮观的宫门,还有很多人鱼贯而出,城墙之高,就连轻功翻越也是需要一些力气,玉倾不由的勾起唇角,想象着里面的女人把自己的一声埋葬在漆红的宫墙之中,该是多么的可怜。 马已经停下,玉倾望着腰间那双有力的手,淡然的说了一句,“王爷还不放手吗?” 凌子皓刹那间没有反应过来。 突然玉倾冰凉的小手覆上大手,打趣的说道:“还是说王爷舍不得放手?” 凌子皓眉头一皱,桃花眼微微眯起,而正巧与偶几个同朝大臣路过,看到睿王,都忍不住弯腰行礼。 然后一撘眼看到怀里的美人,都知道睿王的王妃是多么的受宠,也不认识玉倾,以为和睿王这么亲昵肯定就是睿王妃,于是拍着马屁说道:“王爷和王妃还真的是甜蜜,早就听说慕嫣王妃是个不可多得的美人,今日一见,可确实比传说中要好看的多啊!” 玉倾额角的青筋跳了两跳,随后她笑而不语,这样的情况该看看凌子皓怎么应付。 这回可真真是赶上巧了,慕嫣那辆马车也到了,玉倾眸中一转,旋即利索的下了马,而慕嫣已经被人搀扶了出来,玉倾笑靥如花的迎了上去,拉过慕嫣的手,故意的说道:“姐姐来的还不算晚,我和王爷才等了一小会,刚才还有人把我认成姐姐了,还夸赞姐姐一番呢!” 然后又对着那位大臣说道:“这才是正王妃,大人下次可要记住了。” 那位大臣身子一顿,急急的行了个礼,然后带着家眷快速得进了宫,拐了个弯,不见了。 笑话,如果惹得睿王生气,他也甭想在朝中混了。 慕嫣的手在袖子底下握紧,心中更是一团怒火,可是她面上却带着笑容,对着玉倾点头一笑,随后抬起盈盈带泪的双眸朝着凌子皓看了一眼。 这一眼,让凌子皓心中五味杂全,并且包含对慕嫣有着深深的罪恶感。怕慕嫣心里不舒服,于是从宫门到宴会上,全程拉着慕嫣的手,而玉倾反而跟在后面,左瞧瞧右看看。 对于玉倾,那大臣虽然不熟悉,可是大臣的家眷可是奇迹熟悉的,想当初玉倾自己下轿,虽降为侧室,但还是威武霸气,画像传遍了帝都,有贴着黑痣的丑像,还有回媒那天惊为天人的画像,总之,在大臣正室的眼中,对玉倾有着颇多的感触。 至于慕嫣,只不过是被睿王在半路上拾回来的普通女子,要不是睿王战功赫赫,别说这正王妃,就连妾室也轮不到她来做。 所以一路上,好多陌生的人都在朝着玉倾打招呼,其中有几个玉倾认识的官家小姐,所以很快就聊到了一起,和玉倾不同,慕嫣一个人都不认识,反而有人用异样的眼光瞧着她。 凌子皓的手暗暗用力,全程都没有放开。 而此时一个尖锐的声音响起,让人群散开,分为两拨,流出中间的道路。 “皇上驾到!” 所有人都跪在两边,头低低的,不能抬头,等到皇上入座的时候,双手伸出,面上没有丝毫的表情,声音却是洪亮的很,“众爱卿平身!都入座吧,宴会就要开始,今日不是朝堂,不需要那么的繁文缛节!” 哗啦啦的一片起身的声音,玉倾跟着凌子皓坐在前面的位置,而他的身侧坐着的是慕嫣。 众人入座之后,皇上锐利的双眸扫过下面,停在凌子皓身边的女子上面,随后收回目光,双手放在膝盖上面,淡淡的说道:“谁是绯玉倾啊!” 这边玉倾刚刚把葡萄放在嘴里,刚想要吃下去,谁知道听到绯玉倾三个字,葡萄硬生生给玉倾吞了下去,卡在嗓子眼,废了好大得劲才到肚子里。这才吞吞吐吐的到了中央,跪了下去。 凌子皓看着玉倾面色通红,以为她是害怕,刚想要站起身,手却被身边的慕嫣牢牢的抓住,看着旁边的女人,惨白的没有一丝颜色,凌子皓心中一顿,无奈,只好重新握住慕嫣的手。 也只有这样才能给慕嫣一丝安全感吧! 皇上面色没有表情,让人难以猜出他心中所想,而玉倾跪在下面,忐忑的心情忽上忽下。 “朕早就听闻丞相二小姐,成亲之日,被我儿子皓降为侧妃,自己踢的轿门,走进的府内,朕可有说错?” 玉倾眼珠子转了一群,不知所以然,只好回了一声,“是!” 皇上闭上眼睛,顿了顿,接着说道:“怡红楼,素有绑架人口一案,是玉倾冲了进去,擒拿了那一干人等,才让帝都丢失人口的案例顺利完结。” 玉倾真的是越听越迷糊了,皇上怎么说起这些? 接着,声音更加的洪亮,让人忍不住替玉倾捏了一把汗,“侧王妃玉倾,因有一功,特封为正三品花蕊夫人!” 凌子皓眸中一缩,心中已然明白父皇的意思。而他又侧目望了望慕嫣,惨白的小脸,眸中的泪水泛着盈光。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自己当初把玉倾降为侧妃,早就会想到今天。 玉倾毕竟是丞相之女,皇上无论如何都不会让丞相丢了这个人,维持好君臣的关系,要有必要的封号。 不过,这还是侧室,第一次破例受封,想来毕竟会惊动整个帝都! 玉倾还在那个封号花蕊夫人没有反应过来,不过脑中一转,瞧了一眼丞相的方向,这件事情毕竟和他脱不了关系,只是,自己虽说没有多大的功,不过既然从皇上口中说出,那就是圣命,不能违背。 玉倾谢了恩。 而这时,大皇子凌非墨站起身子,抱拳向皇上说道:“父皇,孩儿听说九弟的正王妃琴棋书画,样样精通,舞姿更是知应天上有,孩儿心想,在这中秋佳节,与天同庆的日子里,是否可请九王妃舞一曲?” 老皇上撸了撸嘴边的胡子,终于没有表情的脸上露出一丝笑容,“准!” 慕嫣一惊,手牢牢的抓着凌子皓,身子也颤了一下。她回过头,小声的对着凌子皓说道:“王爷,妾身害怕,要不然叫妹妹陪我吧,对了,听闻妹妹的琴艺也是极好的,我们姐妹两个有个伴,就不会怯场了!” 凌子皓拍了拍慕嫣的手背,表示安慰,随后站起身子,对着皇上说道:“父皇,花蕊夫人精通琴艺,配着嫣儿的舞姿,岂不甚好?” 玉倾刚想要撤下去,便听到这句话,就只好老实的跪好,她耳朵听得很是清楚,凌子皓说她的琴艺配慕嫣的舞姿,而不是慕嫣的舞姿配她的琴艺。 嘴角略过一丝冷笑。眼中的精光一闪而逝。 要自己的琴配慕嫣的舞蹈,她也配? 于是玉倾整理好着装,来到舞台侧面,坐在那里,琴,她会弹,只是弹给自己喜欢的人,今晚,她会弹琴,可是……她勾起唇角,露出狡黠的笑容。 想到这,心中一喜,余光撇到斜坐在榻上的一个人影,玉倾只好侧过目,却看到一张惊为天人的脸,而那张脸是如此的熟悉,不禁吃了一惊! 第三十一章遇见熟人 看着那个身影,玉倾的眼睛微微眯起。 是他? 原来他是个皇子! 只见凌绝尘的身子斜躺在榻上,别人都好好的坐着,就只有他慵懒的倚在上面,纤细的手指夹着一只酒杯,缓缓的递到嘴边,薄唇轻轻的抿了一口,迷上眼睛细细品尝,仿佛那是最好的味道。 张开狭长的丹凤眼,一撘眼凌绝尘的眸子也正好往这边瞧来,望着玉倾带着笑意的眸子,抬了抬手中的酒杯,一饮而尽。然后望向玉倾这边,嘴角晕开淡淡的笑意。 玉倾起了一身鸡皮疙瘩,这个骚包的男人,没想到还是个皇子。 这边,慕嫣已经换好衣服,走到了去台中央,对着玉倾点了点头,而玉倾放在琴弦上的手指开始拨动,一阵悦耳的音乐从指间悄然散开。 慕嫣也开始随着玉倾的琴声缓缓起舞,罗袖翻动,盈盈一握的细腰转动,一双水眸更是带着丝丝感情,让人移不开眼睛,一瞥一笑,一个动作一个微笑都足以让人惊叹。 琴声忽高忽低,而慕嫣的舞姿也是一会快一会慢,总之配合的是天衣无缝。 “好,好啊!” 底下人连连叫好,而一些大臣也开始羡慕凌子皓,有两个这么好的妻子,还真的是福气啊! 当坐上所有人的视线都在慕嫣的身上时,而榻上的凌绝尘一直盯着另一个人,碎发从头上散落,给他增添一丝妩媚。 他喝下一杯酒,齿间的味道蔓延到身心,只是他观察到玉倾的琴声和她弹琴的指法,他并不是不知道玉倾这个人,他猜到,玉倾绝不会像现在这般老老实实的弹完琴,总是要给人惊喜的嘛! 果然一会子,琴声越来越快,慕嫣的舞姿随着琴声转动的越来越快,凌子皓觉察不对,只是琴声又一下子慢了下来,这个时候慕嫣的额头上已经出现了些许汗丝。 突然还没等慕嫣反应过来,琴声如排山倒海之势涌来,玉倾镇定自若,闭上眼睛弹得及其认真。 慕嫣不得不跟上节奏,可是体力已经有些不支,脸色更加的苍白,照这样下去,非得累在舞台上为止! ‘噔!’ 琴声断了! 玉倾把手覆在琴上面,缓缓的睁开眼睛,勾起唇边若有若无的笑意,接着整个人站起,跪在台上。 而慕嫣身子也旋即的停了下来,伏在柱子旁边大口的喘着粗气。 玉倾坦然,“是玉倾不小心,请皇上将罪!” 皇上望着底下的玉倾,不在意的说道:“无妨,你弹的甚好,是琴不好用,不碍事!” 凌绝尘注意到玉倾嘴边若有若无的笑意,刚才的那一幕他可是看的清清楚楚。是她自己用指甲故意弄断的。 坐了起来,眼睛盯着台上跪着的玉倾。 这个臭女人,可真是令他不能小看啊,敢在天子眼皮子底下弄些小把戏,估计只有她这么大胆的人方可做出来。 而且皇上并没有为难玉倾,而凌子皓注意到慕嫣的身子,今日是怎么了,怎么面色这么差!亲自扶着慕嫣做到自己的身旁。 玉倾则是在一旁吃好了,节目也看够了,就这么瞧瞧的退了出去,溜溜食。 不得不说,皇宫里的景色是极好的,因为是晚上,只能看个大概,赶明儿有空的时候非得要好好地逛一番才可以。 前面有个小亭子,诺大的湖面上面还残留着荷叶,玉倾走了过去,手扶着栏杆就要往下面瞧,听说里面养了不少的金鱼,玉倾也确实看到水波的荡漾。 而当玉倾看的仔细的时候,突然有一只手搭在自己的肩膀上面。 玉倾的脑海中闪过宫里曾经死去的人,在想要如今是晚上,周围还没有其他人,心中一颤。冷不丁的把玉倾吓了一跳。 顿时‘啊!’的一声叫了起来。 来人忙赶紧捂住她的嘴,如果让她在这么叫下去,引来官兵可就要麻烦了。 玉倾的手往身后的一摸,一片温热,瞳孔挣得老大,是人,不是鬼!于是上下其手,一只手抓着身后的脸,令一只手往对方的腰间摸去。 凌绝尘被玉倾弄得又疼又痒,关键的是他还不能大声的喊出来,只能憋屈着脸,凑近玉倾的耳边,“死女人,放开你的手!” 好熟悉的声音! 玉倾这才侧脸往右边一瞧,一张美到窒息的脸放大在自己的眼前,白皙的肌肤比女子还有细腻几分,狭长的丹凤眼正打量着自己,微微抿起的嘴唇,衣衫领口松散,露出精致的锁骨,这样感觉更添了几分的妩媚! 原来是他! 玉倾停住自己的手,凌绝尘也放开了她,与她并肩站在湖边。 “想不到鼎鼎大名的灵王会偷偷的跟踪人!”然后抬眼望向他,眸中一转,继续说道:“更没有想到会半夜翻进别人的院子里,这种嗜好真真是欠揍的很啊!” 玉倾不会小气的人,但也逗逗这位传说中的最没心没肺的王爷,要不是今天他也在宴席上出现,玉倾也根本猜不出,那日闯入自己的院子里,是如今皇上的三儿子凌绝尘。 据说这位王爷,天生貌美,更是皇上最宠爱的儿子,因为性格散漫,本来皇上是有心思让他继承大统,可是凌绝尘偏偏就是不是这方面的料,下面的大臣们也是不服气,所以是个有名无分的王爷罢了。 凌绝尘抿了下嘴唇,随手拿起玉倾的发梢玩弄起来,“可不是嘛,本王可不喜欢随便进入别人家院子的人,那夜归来,本王可是想念你的紧啊!” 玉倾一把夺过自己的发丝,冷哼了一声,没有说话,眼睛悠悠盯着与黑夜融为一体的湖面。 凌绝尘用手支着下巴,斜靠在柱子上面,想到那晚上玉倾念到的诗句,巴巴的望着玉倾,“人生天地之间,若白驹过隙,忽然而已。想不到你这小丫头片子还这么多愁善感。” 那日,凌绝尘听到那句话出自小丫头的嘴中,不禁对她有了几分的兴趣。 然后发觉玉倾并不是很想理他,一个箭步跨到玉倾的前面,用身子挡住玉倾看向远方的眼睛,“看什么这么出神?又没有我好看!” 玉倾死气沉沉的抬眼看他,“你还挺自恋的嘛!” 面前的凌绝尘羞涩的笑了一下,丢给玉倾一个耐人寻味的眼神。 “死女人,还多些你帮我照顾小亲亲啊,那日在臭王八的府内,和它走丢了,却没想到后来在你的院子里发现的,丫的,居然不跟我走。”然后戳了戳玉倾的手臂,“你给它什么好处了?” 听到臭王八三个字,玉倾笑出了声,这灵王也是挺逗的嘛。 “谁是小亲亲啊,我和它很熟吗?” “小亲亲就是小亲亲啊!” 好半天玉倾才从灵王凌绝尘的那句话中转过来,小亲亲就是她收养的那只可爱的小狗,以为是哪家富贵人家的宠物,却没有想到是这个骚包男人的,还叫什么小亲亲。 光是想到这一层,玉倾的鸡皮疙瘩就起了全身。 “我可跟你说,你要好好的对待小亲亲,它是我的宝贝,现如今我怎么让它跟我走,那家伙死活不肯,我这个做爹爹的又不好为难它,就只好继续在你的芸香院,不过,我会不定时的去看它。” 什么? 不定时的去她的院子里,这可不是小事啊! “不行!” 凌绝尘早就知道玉倾会来这招,当下就抱起玉倾的腰部,踮起脚尖,飞向湖中央,中央有颗很大的柳树,凌绝尘飘飘然的落在枝头上面。 他还特意观察怀里玉倾的表情,可是除了淡定之外,再也寻摸不到任何的表情。 还是不是女人啊,不是说书的人都这样描述的嘛,当女人遭遇危险的时候,什么事情都会答应的,难道自己又被骗了? 玉倾坐在枝头上面,一点都不感到害怕,还有几分的兴奋,整个人的开心的笑了起来,这就是自己向往的自由,那个时间玉倾的脑中没有任何人和事情,只有自己,这才是玉倾的本性。 “你不怕?”凌绝尘淡淡道。 玉倾腰间用力,与凌绝尘一起飞向岸边,“怕?多好玩,有什么可怕的?” 随后玉倾想了想,走在前面,“我改变主意了,小亲亲我去照顾好的!” 随后朝着着宴会上走去,自己出来了半天,凌子皓想着也是等急了吧,应该快要结束了。玉倾打了个哈欠,今天还真的是累。 两个人随意并肩的走回到宴会上面,玉倾重新回到座位上面,接着凌子皓微微侧目,瞧了玉倾一眼,又看着刚刚落座的凌绝尘,眼中不经意的闪烁了一下。 “去哪了?”凌子皓冷冷的说道,心中有些烦闷。 玉倾整理好衣衫,笑了一笑,“闷着慌,出去透透气!” 凌子皓没有在言语! 而宴会也很快就结束了,这只是皇上举办的大宴会,回到家大臣们也有自己的小宴会,和家眷吃吃饭喝喝酒赏裳月,都是那么惬意的一件事情。 回家的时候,玉倾依旧是骑着马在前面走着,而来凌子皓则是坐在马车里陪着慕嫣,今日看到慕嫣面色苍白的脸,凌子皓还真的很是担心! 到了家门口,玉倾闲下了马车就看见门口围了一圈的人,都巴巴的往这边看来。 这是出什么事了? 然,让凌子皓下了马车,孙杨大步流星的走到他的身边,凝注眉头,脸色严肃了几分! “王爷,属下今天去给王爷送东西的时候,发现书房的门是开着的,并且,并且暗格的门也坏了!” 凌子皓眼一顿,再也顾不上身边的慕嫣,带着孙杨赶紧回到府内! 第三十二章丢失东西 玉倾也下了马,看着前方凌子皓远去匆匆的身影,像是有重要的事情。 一旁的绿竹扶着玉倾下了马,而慕嫣也早从马车走了出来,那张小脸还真的是苍白的很,身子单薄像是一阵风就能吹倒似的。 玉倾走过去,瞄了一眼,说道:“怎么,今晚上跳了一场舞就把姐姐累成这样?” 秋菊没有好气的毁了玉倾一句,“我们家王妃天生娇弱的体质,还真的不如侧王妃的身子板,糙得很!” 绿竹也站了出来,当即说道:“你说什么?” 玉倾拉住绿竹,对着慕嫣勾唇一笑,“确实,我没有你家王妃精致,只是这乡下的姑娘干活干的多,不都应该壮壮实实的,怎么姐姐……” 慕嫣打断玉倾的话,手紧紧地抓住秋菊的胳膊,说道:“我打小就是这个体质,吃了多少的药也不管事,一个月总是要犯上几天,不碍事的。”又淡淡的回头对着秋菊说道:“扶我进去吧,要是晚了,王爷定是该着急了!” 旋即她冲着玉倾点了一下头就被秋菊扶了进去。 绿竹斜看了一眼,‘呸’了一声,紧接着说道:“装那个可怜模样给谁看的啊,不要脸。” 绿竹没有很随着玉倾进皇宫,但也听说走到时候本来有两辆马车,就是就是因为慕嫣,玉倾才骑马,天知道今晚上又冷。 然后拿着手中的披风打算给玉倾披上,却发现玉倾的身上有一件黑色的,觉得眼熟,但又记不起来在哪里看到过。 玉倾觉察到小丫头的目光,脱下那个披风,然后毫不在意擦了擦被冻坏的鼻子,扔给绿竹说道:“洗洗给凌子皓送去。” 绿竹赶紧给她披上自己的,生怕玉倾的身子被这天给冻坏了。道了一声,“是!” 两人一同走着,玉倾突然想到了什么,转过身子,望着绿竹手上的东西,加了一句,“必须当着慕嫣的面给!” 绿竹会意,笑了一声,“还是小姐想的周到啊!” 于是一主一仆一路上有说有笑的朝着芸香院走去。 而书房内,凌子皓坐在椅子上,看着屋内原封不动的摆设,只是暗格里的东西没有,顿时握住拳头,一双锐利的双眸盯着孙杨,“有什么线索没有?” 孙杨后背一紧,回答道:“其实,王爷,刚才在门口,属下没有说清楚,其实当时属下发现了人影,像一名女子,只是武功却很高强。” 这时,烛光歪了一下,室内一下子暗了许多。趁着凌子皓更加慑人,“继续!” “属下追了上去,和她交过手,挨了属下一掌,不过在半路上属下发现了这个!” 说着孙杨从怀内拿出一件小东西,递给凌子皓。 那是一把短刀,刀把上面镶钻着几颗蓝色的宝石,更加的璀璨漂亮。还有一片碎片,看样子是当时孙杨用剑从对方的身上给割下来的。 凌子皓仔细端详着,在中原并没有这种样式的刀式,看着刀刃倒是和南疆那里极其的相似。 “不过?”孙杨抱拳,脸上的表情极其的凝重。 凌子皓放下手中的刀,说:“无妨,你继续说!” 孙杨站起身,泄了一身的防备,“不过那个女贼对府内相当的熟悉,属下虽然没有揭下她的面纱,让她逃了,而王府周围都是精兵,就是她武功再高强,插翅也难以出去,除非,那个人就是府中的人!” 凌子皓拧眉,思考了一下,摆手道:“这件事情先不要声张,我自有法子。” 府内出了贼,这可不是一件小事情。第二天一早就已经传遍整个府内,当听到出了贼,大家人心惶惶的,好在没有丢失贵重的东西。只是王爷身边的一件小物件。 这天早晨,绿竹端着一盆水急匆匆的来到玉倾的房间,听到里面传来‘砰砰’的响声,大声的喊道:“小姐,洗漱啦!”然后把受尽浸泡在水中,拧干之后,进里屋,边走边喊道:“真是可笑,昨晚上那个偷东西的人,你猜怎么着,没有偷黄金啥的,却捞走王爷书房一件及其不相干的东西,也值不了多少钱,还真的是笨!” 一掀帘子,看见玉倾正穿着里衣在翻箱倒柜的找东西。 绿竹凑过去,“找啥呢?” 玉倾抬起一张灰溜溜的小脸,看见绿竹,激动地说道:“你把师傅留给我的刀放哪啦?” 奇怪,前两天还在箱子里,今天本来打算拿出来擦一擦灰尘,越是怎么找都找不到了。 绿竹指了指挨着床边的箱子,道:“在那个箱子里啊,小姐的东西我都放那里面!” “可是我都找了三遍了,还是没有。”说着就坐在凳子上面,打算给自己倒杯水,发现手太脏了,就一把从绿竹的手中拿毛巾擦了擦手。 绿竹给玉倾倒了一杯水,狐疑道:“怎么会没有呢,我记得也是在那里啊!” 玉倾挥挥手,整理一下衣服,“算了,不找了,找了一早上了,也许过不了几天它自己就会冒出来也说不一定。” 那件东西虽说不值得几个钱,但是是师傅送给玉倾自己的,意义非凡,玉倾这么宝贵那把刀,不可能乱放。 而凌子皓这边,也到了该吃早饭的时候了,慕嫣在房内给自己画上比平常厚一些的妆容,擦了不少的胭脂,脸色比昨天看的好多了,小脸都红润多了。 刚坐在桌旁,就看到凌子皓一副心事重重的走了过来,很是懂事的走了过去,拉着凌子皓坐下,心中已然猜到是昨晚上的事情。 亲自给凌子皓倒了一杯茶,送到他的手边,关心的问道:“怎么样,那个贼子抓到了吗?” 慕嫣从不打听凌子皓朝中的事情,更不会过多的繁问他的私事,这一点到让凌子皓很是欣慰,觉得慕嫣是个识大体的女人。 凌子皓从桌下捉住慕嫣有些冰凉的手,捂在手心里,“不碍事,有没丢很重要的东西,只是那贼狡猾的很,孙杨到现在都没有线索。” 女人瞧着凌子皓的眉紧紧的锁着,伸出手帮他抚平,“王爷切莫费心了,没丢东西自然是好事啊。” 在别人的眼中,两个人很是相爱,像是一对举案齐眉的夫妻,让很多下人羡慕不已。 而小厮们也把今日的早饭给端了上来,凌子皓刚想要拿起筷子却被慕嫣拦住。 凌子皓关切的回了一句,“嫣儿,怎么了,不合胃口吗?” 慕嫣摇了摇头,笑道:“不是的,王爷,我只是在想,从入府到现在,也有段时间了,可是和妹妹的关系却始终冷冷淡淡,妾身想通过今日这一顿早饭,和玉倾妹妹化解前嫌,一同伺候好王爷啊!” 这也是凌子皓所看到的,顿时放下手中的筷子,对着身边的孙杨说了一句,“去请侧妃前来用餐!” 孙杨领命,去了芸香院。 不一会就看到三人从前面向门口走来,玉倾今日没怎么装扮,但是她天生的英气难以阻挡,其实,就算慕嫣不说他也会去芸香院见玉倾一面。 凌子皓动了动袖子,从里面拿出一个小小的袋子,放在桌子上面,露出几分里面的东西,刚好能看到三分之一。 慕嫣的眼睛一顿,眸中的狠砺一闪而逝。看到凌子皓手中的东西,并没有说些什么。但是心中已经比谁都要清楚。 绿竹打算跟着自家小姐进去,可是孙杨却一把抓住她的胳膊,拖着她往旁边的小道走去。 绿竹皱起眉,不悦道:“你拉我做什么啊,我还要伺候我家小姐呢!” “你家小姐自会有人伺候,你不必担心!”孙杨冷冷的说道,手上的力道大了不少。 绿竹呲着牙,胳膊上传来阵阵痛意,“痛痛痛,你放开我!” 这时,孙杨才发觉自己的力气过大,只好揪着绿竹的领子,把她支走是为了给王爷省些事情,不然问题还没有问出来,小丫鬟在一旁叽叽喳喳的,惊动贼子可就不好了。 绿竹掀起自己胳膊上的衣服,上面通红一片,只见绿竹的眼泪就要落了下来,看着很是可怜。 孙杨没有想到女孩子的皮肤会这般经不起拿捏,当时也不好意思来,红着脸对着绿竹说了一句,“对不起!” 绿竹不理会他,反而跑远了。 而玉倾这边,并没有非常的客气,反而很是自然的做了下来。 至于凌子皓朝她望过来的目光也没有注意到。 看着桌子上的美味,玉倾顿了一下,说道:“看着饭菜,很好吃的样子!” 慕嫣面上露出一丝微笑,拿着公筷给玉倾夹了点菜,“妹妹觉得好吃就要多吃一点啊!” 玉倾一边吃着一边给慕嫣也夹了些许的菜,“知道了姐姐,你也吃啊,昨晚上瞧着你的脸色不太对劲,今日可得要好好补补,要不然动不动就晕倒,王爷也要担心的!” 正吃着,余光瞧着凌子皓坐在那里,动也不动筷子,像一尊雕像一般。 玉倾站起身,夹了一只大鸡腿放入凌子皓的碗中,尽可能应非常温柔的语气说道:“王爷也要多吃一些才对啊!” 一撘眼望见凌子皓手边的袋子里的东西,目光一顿,拿起来一看,吃了一惊。 “你认识?”凌子皓冷冷的说道。 “是啊。”玉倾嘟着嘴,抬眼凝了凌子皓一眼,“这是我的东西,怎么会在你的手里!” 第三十三章杖责受刑 慕嫣心里越发的得意起来,脸上却一如既往那般羸弱,看着楚楚可怜的模样。 玉倾手里把玩着短刀,丝毫没有觉得没有什么不正常的事情,反而是觉得短刀被自己丢在什么地方,只是被府内的人或者凌子皓拾起来罢了。 凌子皓一把夺过来玉倾手中的短刀,眸子中摄出吃人的寒意,紧紧地盯着玉倾,声音仿佛冰窖一般,“东西呢?” 玉倾不悦的皱眉,继续拿起筷子扒着碗里的饭,“什么东西?” 这个时候慕嫣勾唇笑了一下,旋即冲着凌子皓说道:“王爷,妹妹只是来吃个早饭而已,物件什么的自然没有随身携带啊!” 慕嫣这句话提醒的好啊,看似平常,其实正好点醒了凌子皓。 不对! 玉倾觉察中一点异常,自己今天莫名其妙的来吃饭,又莫名其妙的看到自己丢的短刀在凌子皓的手中,看着他的反应,玉倾似乎明白了什么! 当下放下手中的筷子,抬起眼帘对着凌子皓说道:“凌子皓,你这话什么意思啊!我怎么知道……” “够了!”凌子皓骤声厉色,打断玉倾的话,心中的怒火克制的压了下去。 然后拽着玉倾的胳膊就要往回走。 慕嫣嘴唇划过一丝狡黠,秋菊在一旁继续伺候着。 她的眼睛没有刚才的半点温柔,朱唇里缓缓的咀嚼着菜丝,眸中望向玉倾的背影,突然变得狠辣起来。 而现在只是才刚刚开始! 芸香院早已经部署了许多下人,孙杨已经带着官兵团团围住。 凌子皓带着玉倾来到,大手一挥,对着孙杨喝道:“给本王搜,一寸一地都不要放过!” 玉倾看着早已经备好的人马,看着满庭的花朵被任意践踏的时候,眸中一顿,突然捂着肚子笑了起来。 她如果猜的没错的话,有些东西会自然而然的从她的房内被搜出来,观察到凌子皓的表情,如待发的毒箭,绷紧在弦上,狠砺无比。 凌子皓一把玉倾的手臂,将她抵在树干上面,“你以为本王不知道你心里想些什么,本王告诉你,那些名单是假的,就算你爹得到了又怎样,还不是废纸一张!” 和凌子皓结盟大臣的名单? 玉倾的脑中迅速转了一圈,她还没有动手,那天晚上给她送信的人也让她偷得名单唤回娘亲白玉的解药,无奈这两天被中秋宴会这件事情给耽误了。 凌子皓之前关于对玉倾的错觉都化作浓浓的敌意,这个女人绝不是他所想象的那般简单。 玉倾勾起唇角,眼睛微微眯着,就这么望着他,“那王爷打算将我怎么处置?” 她就这么想死?一点都不反抗吗? 连解释都不解释,就一口咬定是自己? 玉倾越是一脸无辜的样子,越是这么眯着眼睛看着他,他就是越生气,心仿佛不是自己的一般。 他不是随便被人影响,心情更不会被影响,可是打自玉倾的出现,他就会忍不住受她影响。 孙杨也从里屋走了出来,手上果然拿着一个盒子,正急急往这边赶来。 “王爷,这是从侧王妃的床底下搜出来的。”孙杨面如表情的说道。 凌子皓拿起盒子里的那张名单,往玉倾身上一扔,“事到如今,你还有什么好说的!” 玉倾勾唇,“我还是那句话,东西不是我拿的!” “来人,侧王妃妄图偷盗东西,此之行为,依照家法处置,三十大板。”凌子皓坐在石凳上面,放在腿上的手紧紧地握住。 玉倾莞尔,“敢问王爷,证据何在?” 凌子皓尽量压制心中的怒火,语言简单明了,“事到如今,你还想狡辩?” “哦?”玉倾尾调拉的很长,挑了一下眉,故意说道:“倘若是有人诬陷的我呢,要知道府内下人主子可不止我一个,也不知道哪个小贱人想要费尽心机的除掉我,不过,如果我被王爷处罚了,最得意的恐怕就是慕嫣姐姐了。” 玉倾这话说得在明显不过,所有的矛头指向慕嫣。 凌子皓再也压制不了心中的怒火,拿起桌子上的茶杯就往玉倾的脸上扔去,水洒满了玉倾满脸,就连头上都是茶叶,右脸瞬间肿的通红,高高的隆起。 “你总是这般的歹毒,妄想把错事推给嫣儿,她那般善良的人,又怎会做出这样的事情!简直强词夺理。” 玉倾用袖口擦去脸上的水渍,冷笑了一声,额间的发丝落下,让她整个人更加的凄凉,“你从来没有为我考虑过,一分都没有,哪怕我没有做过这样的事情,你也是连眉头都不皱,给我定下罪名。是不是我比慕嫣看着坚强几分,强硬几分,你就不把我当做女人来看待,殊不知,如今你这般对我,是爱慕嫣爱的深切,还是恨我恨得彻骨。” 玉倾面上虽然说给凌子皓,可是实则确是在自言自语。 但是,谁也不知道当凌子皓听完这句话后,心里竟然残留了一丝不忍,他不忍在伤害面前的女子。 孙杨抱拳,眉间也是不忍心,这件事情,留有很多的疑问,矛头处处指向侧王妃,可是事情越是这般从表面上看出来的,越没有那样简单。 “王爷,不如等属下调查清楚了在定罪也不迟,现在难免太草率了一些。” 凌子皓放下心里的疑虑,会不会自己真的误会眼前的女子了? 只见玉倾看着凌子皓犹豫的表情,裂开嘴唇,大声笑了出来,“不用查了,就是我偷得,我就是想看着你身败名裂,看着你和慕嫣那个贱人,生不如死!” 凌子皓本打算放过玉倾,但是听到这句话时,心中波动了一下。 好一个歹毒的女人,江山易改,本性难移! “给本王打,三十大板一个都不能少!” 孙杨上前一步,紧张的说道:“可是事情太蹊跷了,王爷……” “怎么,你为这个女人求情?” 孙杨只好低头退到一边,“属下不敢!” 绿竹冲了过来,她在前院等着自家小姐,却是没有等到,就听见所有下人的议论的声音,才得知玉倾的事情,于是快速的跑回芸香院。 跪在凌子皓的脚边,哭喊着,“王爷,都是奴婢的错,是奴婢偷得,不关小姐的事情啊!” 玉倾眸中一惊,这才有了一丝慌张,自己是丞相之女,凌子皓虽然惩罚她,但不会死,而绿竹不一样,她只有自己一个依靠,在别人的眼中只是一个下人而已。 “不,是我,绿竹根本就不知道这件事。” “不,王爷,是奴婢啊!”说着就在凌子皓的脚边一个劲的磕头。 凌子皓一脚把绿竹踹到一边,嫌弃的瞧了她一眼,又望了望玉倾紧张的眼神,“好一个主仆情深呢,你做的错事,少不了那个贱婢的挑唆,杖责五十,即可执行!” 五十! 孙杨都是一愣,那样会打死人的。 “王爷,不可!” 凌子皓面无表情,看着还在原地不动的仆人,声音又提高了几分,“即可执行!” 听完凌子皓的话,下人们赶紧拿出两个板凳,让玉倾和绿竹一同趴在上面。 玉倾望着绿竹,温柔的笑了一下,“怕吗?” 绿竹摇了摇头,回笑了一下,“有小姐呢,不怕!” ‘啪!’ 一声又一声,玉倾死死的咬住嘴唇,眼睛死死的盯着地面,就算是受刑,也不能软弱一分,她在凌子皓面前,丢不起这个人。 可是绿竹就不一样,双手紧紧的扣住板凳的里侧,嘴里的叫声更是凄惨。 玉倾充红的双眼朝着玉倾望去,嘴里断断续续的说着,“绿竹,恩,你,你给我撑下去……!” 绿竹呜呜的哭着,下唇已经咬出血来。而背上已经慢慢的渗出血丝。 玉倾这边三十,也已经完事了,她从凳子上滚了下来,发丝杂乱不堪,她碎了一口带着血水的唾沫,然后丝毫不顾的身上的伤,趴在地上往绿竹那边爬去。 她每爬一份,地上便拖出长长的血痕,指甲扣紧地面,看似几步的距离,玉倾却是硬生生爬了好长的时间。 绿竹已经痛晕了过去。 玉倾顺着板凳腿,就着那个劲站起身子,趴在绿竹的身上,仆人看了看凌子皓,不知道该要怎么办! 凌子皓抿了一口茶,苦涩的味道传遍口腔,他冷冷的说道:“继续,打到五十为止!” 仆人只要咬紧牙关,将那些剩余的板子毫不留情的打在玉倾的背上。 玉倾在受刑的过程中,没有喊出一个字,只有默默的承受痛苦,侧身望着凌子皓狠砺了几分,充红的双眼仿佛发毛的小兽,缓缓地勾起唇角,像是来自地狱里的修罗,在和凌子皓叫嚣着。 要她对着凌子皓服软,简直比杀了她还难受。 这件事情也就这么过去了,从那以后,没有睿王的吩咐,玉倾不得进入前院,就只能待在芸香院里。 说白了,就是玉倾被禁足了。 这个伤,的过了大半个月才好转,但还是不能剧烈的运动,偏偏玉倾还是个停不下来的人,这半个月可算是为难她了。 她和绿竹有个伴,时不时的在一起讲个笑话,编个故事,日子就这么消遣过去了。 而因为玉倾得罪了凌子皓,府内已经没有人敢去伺候这个主子了,生怕有一天会连累自己。不过还好,春梅留了下来,把玉倾和绿竹照顾的非常好。 第三十四章 玉倾趴在躺椅上面拿着一只花在逗着白色的小狗,也就是灵王口中的小亲亲。 看着模样乖巧可爱,可是玉倾始终都叫不出它的名字,看着毛色通亮,雪白一片,就给它起了个简单易懂的名字——大白。 小亲亲自然是不乐意的,每当玉倾喊着大白,它都会翘着屁股连头不带回的走了。 绿竹的身子也好了不少,可以站起来,做一些简单的家务,伺候玉倾喝茶吃饭还是可以的。 绿竹看到小狗憋屈的模样,放下手中的糕点,笑着说道:“小姐快别喊大白了,人家都傲娇不乐意了呢!” 玉倾把花凑近大白的鼻子尖上,看着大白生生打了好几个喷嚏,依旧乐此不彼的说道:“哼,小亲亲我还觉得拗口呢!” 抬头看看天空,天上飘着几朵白云,和眼皮子底下的大白倒是很相像,然后支起身子,伸了个懒腰,“好久没出去了,绿竹,准备一下,我们去湖面遛遛狗!” 要说这王府啊,湖面那可是好地方,这会子菊花应该开得很漂亮。 只是,绿竹蹙眉,“可是那可是前院的地方啊!” 玉倾不在乎的回屋换衣服,边走边说,“那又怎么了,他凌子皓不能管我一辈子吧,况且我们只去一会儿。” “恐怕小姐是惦记着正王妃那几朵菊花吧!”绿竹嗔了玉倾的背影说道。 说起玉倾,倒是没有别的嗜好,只是喜爱喝茶,玫瑰花茶菊花茶更是最爱,这都已经秋深了,正好是菊花开的季节,用来泡茶喝,甚好。 这不是,玉倾拿着一只小竹篮带着大白和绿竹,晃晃悠悠的来到湖边,不远处的一片金黄惹得两个人连连称赞。 绿竹迫不及待的跑到湖边,来到菊花园里,听说这是慕嫣亲自种植的,爱惜的很。 玉倾放开大白的链子,让它自由的活动,而自己则拿出一把小剪子,挎着小篮子,来到菊花园,旋即剪下一枝来。 绿竹也帮着玉倾,“小姐,我们只能剪下一点,不然被王妃知道了,又该难为小姐了。” 不过也是凑巧,玉倾站起身子嗯了一声,却看到那边有两个人的身影朝着这边走来。心下一顿,正是那凌子皓和慕嫣。 不是怕他们两个,只是一些该要避免的慢炖不是应该避免吗,再说了,玉倾也懒得理会那个小贱人。 手快速的剪下几枝大的花,房子啊小篮子里,领着绿竹牵着八百就要往回赶,看来以后出门要看黄历,瘟神总是无处不在。 这边,慕嫣扶着凌子皓的胳膊,身姿缥缈的走了过来,看到玉倾和绿竹两个,眼中精光一闪,喊了一声:“妹妹!” 凌子皓这才注意到玉倾的身影,看着她背后,想到那日被打的时候,满身都是鲜血,可是她愣是没有哼一声。 玉倾听到身后的声音,也停住了脚步。 勾起唇角,装作刚刚听见的样子,回过头,挎着小篮子往前走了两步。 慕嫣看似很是开心的样子,拉着凌子皓朝着玉倾走来。 凌子皓睨了玉倾一眼,冷冷的说道:“谁准许你来这的!” 慕嫣拉了拉凌子皓的衣角,示意他不要这么对待玉倾。然后肚子和玉倾勾唇一笑,“怎么妹妹看见我就要往回走啊!妹妹的伤可是好些了,唉,本来姐姐是要看你去的,可是谁知道身子老是有些毛病,这心里记挂着妹妹,如今看着妹妹这么健康的出现在自己眼前,姐姐比谁都要开心。” 慕嫣分明瞧见玉倾是看见她之后走的,而她偏偏不如玉倾的愿。 玉倾拿着手中的篮子福了福身,刻意掀开盖住菊花的手帕,对着慕嫣笑道:“有劳姐姐挂心了,妹妹自然肉糙得很,这打的比较勤,愈合能力就会变得比一般人要强上了许多。” 凌子皓眸中一顿,他知道玉倾指的是什么,只不过,他并没有后悔,玉倾确实该打! 不过,在瞧见玉倾手中的东西,还有绿竹手里的,当下一惊! 这是自己辛辛苦苦培育的菊花,如今,却被玉倾糟践成如此的样子。 玉倾举了举手中的脸篮子,冲着玉倾嘿嘿一笑,“这不是剪几枝菊花回去泡茶喝嘛,妹妹这几日嗓子有些疼痛,多喝些菊花对嗓子好。姐姐,要不然你也拿去冲茶喝?” 说着故意拿起剪子又在菊花园多剪了几枝,然后放在绿竹的篮子里,递给慕嫣,斜看了凌子皓一眼,“王爷喝也是好的,正好去去火气!” “你……”凌子皓拂袖,冷然说道:“不要太过分!” 然后望着满园子的菊花去了大半,在看着慕嫣眼中盈盈的泪光,当下心疼的不已。 当即抓起玉倾的手,眸中的寒意压迫着玉倾,“你可知,嫣儿为了这些菊花付出多大的心血,今天你就这么给剪了,可知种花之人心中的怜惜?” 玉倾牟足劲撤出自己的手,亲自把篮子递给慕嫣,眯起眼睛,“姐姐是不会在意的吧,要是姐姐在意,那么这些花就都还给姐姐吧!” 慕嫣袖中的手握了起来,随后呼出一口气,尽量让自己看起来温柔极了,手指划过篮子中盈盈的花瓣,上面还残留着早上的露水,嘴角勾起狡黠的笑容,“妹妹说的哪里的话,既然妹妹喜欢,不如都送给妹妹吧!” 而玉倾自然也没有和她很客气,全都递给了身后的绿竹。 凌子皓把慕嫣揽到怀内,把慕嫣的碎发别到耳后,他知道慕嫣不是那般小气之人,但是玉倾今天的做法也着实过分些。 温柔的看着慕嫣,缓缓地说道:“我们走吧。” 慕嫣点了点头,头依偎在凌子皓的肩膀上面,看似很是登对。 可是偏偏这个时候大白‘嗖’的一下跑了出去,冲进了菊花园,把剩下的那些菊花踩的都歪了头,掉了叶。 无论玉倾怎么呼唤,大白像是撒了欢,不听玉倾的,只顾自己一个劲的疯玩。 “啊,我的花!”慕嫣惊讶的喊了出来,眼中的泪水刹那间掉了出来。掩在袖口中的朱唇却一点一点的晕开。 凌子皓安慰着怀中的慕嫣,瞪了玉倾一眼,“这是你养的疯狗,哼!” 说罢,足尖点地,踢起地上的木棍,打算亲自打死大白。 玉倾一瞧,旋转着身子,从空中及时拦住凌子皓,两个人互不相让,就这么对峙着。 而大白不知道今日抽了什么风,从枝桠下面跑到小道上,一直到来慕嫣的旁边,呲着牙朝着慕嫣扑去,这一扑,具慕嫣那个小身板可受不了,当即被扑倒在地,脸上是一阵恐慌。 一声又一声的呼喊着,“王爷,救我,救我啊!” 谁知道大白咬着慕嫣的腿不放,凌子皓显然注意到了这边,也不和玉倾在周旋,当下就用轻功飞到慕嫣的旁边。而玉倾的功夫比凌子皓的弱,现在敢去也来不及救大白了。 当下一着急冲着绿竹也喊了一声:“绿竹,抱起大白,快跑!” 绿竹听到后,手脚麻利的抱起大白就狂奔起来。 玉倾也旋即钻出了林中,朝着芸香院飞快的跑去。 笑话,她不跑难道等着凌子皓在打她一顿啊! 凌子皓抱着怀中的人儿,替她擦去头上的汗水,有望着远去的身影,咬咬牙,“该死的女人!” 然后,再也延迟不得,抱起慕嫣就朝着房中跑去。 绿竹在门口巴巴的望着玉倾的身影,待她进来之后,就牢牢的将院子门给关死,然后拉着玉倾抱起大白就朝着里屋走去。 看着绿竹把窗口和门都关好的情况,不由的笑出了声,伸手摸了摸绿竹光滑的脸蛋,“傻丫头,你这么做没用的,他凌子皓要是进来,拆了芸香院也能进来,不过啊,现如今他也没工夫再来找我事,慕嫣受伤了,他陪着还来不及呢!” 绿竹像是松了一口气,拍了拍自己的胸口,对着玉倾很是认真的说,“小姐,你不要再惹王爷了,小姐之前受的伤害已经不少了!” 玉倾没有说话冒充者绿竹做了一个鬼脸,就拿着篮子朝着外面走去,今天天还是不错,出去晒一晒菊花,明天就可以喝上新鲜的菊花茶了。 第二日,当玉倾举着茶杯喝着香气扑鼻的菊花茶的时候,绿竹匆匆的从外面赶来,脸上一脸的怒意,想来是和谁吵了架。 “小姐!” 玉倾眯着眼睛,细细的品味着这天然的没味,小声的嗯了一声。 绿竹看到玉倾一副惬意的模样,当下坐到板凳上面,拍了几下桌子,“气死了,气死了!” 玉倾缓缓的睁开眼睛,勾唇说道:“怎么了,刚才还是好好地,怎么出去一趟成了这一副样子?” 说着就给绿竹倒了一杯,火气太大了不好,正好有现成的菊花给绿竹降降火。 绿竹仰头喝下一整杯子,擦了擦嘴,“我今天去厨房给小姐炖一些补身体汤,可是谁知道炖了一半,稍没注意就被秋菊那小贱蹄子给端走了。” “然后呢?” “然后,我就抢啊,凭什么啊,她疼惜她家的小姐就去自己炖啊,抢我的做什么。可是那小贱蹄子居然说你不配吃这些。”绿竹皱起双眉,脸色因为生气而气的发红。“我就把汤给打了,既然我家小姐得不到,也不能让那个贱人吃到。” 玉倾勾住玉倾的肩膀,冲着她竖起大拇指,狡黠的一笑,“做得好,就应该这样做!” “不过,绿竹倒是听说了一件事情!” 第三十五章 玉倾狐疑的瞧了绿竹一眼,好像根本就不在意。 绿竹嘟嘴,一脸不满,“小姐,好歹也是关于你夫君的事情,怎滴是这个表情。” 然后,绿竹端起茶杯继续喝着,微微压下去点怒气,“你夫君要当爹了。” 玉倾这一听,拍了一下桌子立刻站了起来,声音显得莫名的兴奋,“哎哟呵,老王八终于有小王八了。” 绿竹满头黑线,努力的才没有将嘴中的茶水喷了出来,“小姐,前院这么一怀孕,我们日子就更加的难过了。你咋还这么兴奋。” “这你就不懂了吧,前院的那位和我一同嫁给凌子皓,这都好几个月了。本小姐一直没有听说慕嫣肚子有任何的变化,以为,咱们王爷不举呢!”玉倾缓缓坐下,望着绿竹笑道。 绿竹听后,脸上抹过一阵绯红,“小姐,净说些混账话。” 看着绿竹的反应,简直太纯洁了,一看就知道未经世事的那种乖娃娃。不过今天是值得高兴的日子,得好好的庆祝一番,“绿竹,去吩咐厨房做点好吃的,最好拿一壶酒来,小姐我今天高兴,咱今天来个一醉方休!” 绿竹打小就知道玉倾不是一般人,从小在外面好像还有个师傅,和平常家的小姐们不一样,所以也没有多问,就按着她的说法去做。 但是绿竹就很郁闷,人家慕嫣有孕,小姐咋这么开心啊。 而此刻的凌子皓从外面回来,看到厨房一个伙计端着菜肴和一壶酒往着芸香院的方向赶去。 凌子皓拦住他,瞧了瞧里面的东西,冷冷的说道:“这是什么?” 伙计跪在地上,身子有些颤抖,“回,回王爷,这些都是侧王妃吩咐的,她说要庆祝一下王妃怀了小世子,特意让厨房备下的。” 这个女人在搞什么花样! 凌子皓脸上闪过一丝不悦,若有所思,招了招手,让他下去了。 伙计跑的飞快,整个府内上上下下都知道王爷及其的不喜欢侧妃,他还要帮侧妃送东西,这是在玩命啊! 凌子皓也暗暗走进芸香院,躲在林子那边,院子里的一切可以说一览无余,他就是要看看玉倾在玩什么花样。如果对慕嫣不利,他决不再姑息。 绿竹菜肴往石桌上一摆,紧接着玉倾就打开了酒壶,一阵阵桃花香味飘香,一下子窜入两人的鼻尖。 绿竹不禁闭着眼睛使劲的闻了一下,“好香呢,小姐。” 玉倾给两个人各自倒了一碗酒,嘴角上翘,就连眉眼也是弯弯的,“那是,这响当当的睿王府可不是白叫的,以前就发现有不少的好酒,可是一直没有找得到机会喝,如今呢,可得好好品尝一番。” 绿竹端起酒杯慢慢的抿了一口,酒香弥漫到整个唇间,下一刻口腔里掀起火辣辣的刺激,滑到肚子里,那种感觉让绿竹很是不好受。“这也太辣了吧!” 玉倾哈哈大笑,拿起酒杯一饮而尽,动作好不潇洒利索,嘴角翘起弧度,眉眼弯弯的,如同天上的弦月,一只手抬了起来,掠了下鬓边的秀发,那白稠金边的绸缎滑落了下来,露出小半截皓腕。 凌子皓暗暗望着那张无害被阳光一照几近透明的小脸,愣住了,他从没有这么仔细观察过玉倾,竟不知道玉倾平常的时候是这般,更不知道玉倾那微微一笑还有酒窝,这一看,实难以在移开眼睛。 不过想着之前玉倾对待慕嫣的手段,纵然再好看,凌子皓的眼中也是满满的厌恶。 在他们两个人喝酒的期间,凌子皓突然看见一条蛇正慢慢逼近两人,可是玉倾和绿竹都没有一丝的察觉。 那条蛇吐着信子爬到绿竹的脚边,顿时绿竹感觉到痒痒的,然后顺着裤腿爬了上去。 绿竹感觉出异样,往自己的裤腿上一瞧,顿时吓得都屏住了呼吸,“小,小,小姐,有,有,有蛇!” 玉倾喝了不少,来回的晃着头,“哪里哪里?” 接着绿竹就指了指自己的腿上,玉倾连眨眼都没有,右手一把抓住蛇的身子,蛇头缠上留的纤细的手腕,头已经没入玉倾的胳膊上,被衣服盖住,这些凌子皓看不到。 凌子皓锤了一下树干。 这个女人,难道不懂得蛇有七寸的吗,这么大意,如果是一条有毒的蛇,那岂不是白白的丧命? 刚想要现身却看见玉倾‘嗖’的一下用左手把蛇头给拽了出来举到头顶。一边笑着,一边拿着去逗绿竹,吓得绿竹都不敢靠近她。 “别害怕啊,这只是个小动物,只要你不去伤害它,它就不会伤害你的。” 阳光照在凌子皓的发梢,发出细微的光,他的唇角微微的翘起,就是他自己也没有感觉。 不过第二日玉倾主仆两人很晚才起来,因为昨日喝酒的缘故,今早起来玉倾有些微微的头痛,她扶着头一边下床,一边喊着绿竹。 绿竹也是刚刚起身,端着洗脸盆就走了进来。 玉倾一边拿着手巾擦拭自己的脸,一边来回的找寻着,“咦,大白呢?” 绿竹也寻摸了一圈,嘟囔道:“大概又去哪个地方玩了吧。” “这个小家伙,简直和它爹一个模样,都那么贪玩,有其父必有其子,还说的蛮有道理的。” 说着,玉倾穿衣给梳头,正收拾一半的时候,院子响起了慕嫣的声音。 玉倾勾唇一笑,这个女人还真的是乐此不彼啊! 绿竹只好愤愤然的去开门,看着慕嫣那张笑眯眯的脸,只感觉一阵阵虚伪,恶心,但是身份搁在那里,绿竹只好欠身请安。 不过玉倾瞄到了秋菊手中的东西,又瞧了一眼慕嫣,凤眸中流露出一丝狡黠,“姐姐,脚还没好怎么就随处乱逛呢。” 慕嫣被另一个丫鬟扶着坐下,在玉倾的注视下打开碗中的东西。“不碍事的,这几天王爷一直陪在我身边,伤口也好的快。”眼睛中荡漾着幸福的滋味。 玉倾不以为然,同样做了下来,眼睛依旧盯着碗中的肉汤,“姐姐,这是什么?” 慕嫣顿了一下,用勺子舀了一小碗递给玉倾,“这是很补身体的汤,上次因为打翻了,没能够让妹妹喝上,今日啊,姐姐特地又下厨亲自煮的,我尝了一口,味道很是鲜美呢?” 绿竹寻思着在发生上次的事情,就赶忙着把碗往里推了推,笑的一脸歉意,“不好意思啊,王妃,我们家小姐刚吃完早饭,这会子正肚子正撑着呢!” 慕嫣露出来的手指往里一缩,正好被玉倾瞧个彻底,看见上面好几小块的红印,“姐姐,这是怎么弄的。” 秋菊早在一旁忍不住,一脸心疼自家主子的说道:“这是我们主子起早亲自熬得,汤水溅到皮肤上面,都留下红印了,难道侧王妃就不一点也不爱惜吗?” “可是……” 玉倾挥着手打断绿竹的话,笑着拿起眼前的汤碗,勺子在里面晃了一晃,“既然是姐姐的美意,那我岂能拒绝?” 说着就喝了一小口浓汁,肉味浸入到汤内,味道极其的鲜美,而且肉入口即化,整个香味回荡在齿间,不过这个肉倒不像是她吃过的,很独特,也很特别。 慕嫣也盛了一碗,叫着绿竹坐下,放在另一边,“来,绿竹,你也坐下吃一些吧,我知道王爷老是误会你和妹妹,我这个心里过意不去,就只好做一些力所能及的事情,以后啊,咱们就化解前嫌吧。” 绿竹本来打算不喝的,玉倾冲着她眨着眼睛,绿竹心一想,不喝白不喝。 不过味道果真是极好的。 不一会两人就喝了一小半。手艺果真不错。 怪不得想要俘获一个男人的心,就必须征服他的胃,慕嫣对于这一点,做的是不错的。 玉倾吐出嘴中最后一根骨头,剃了剃牙,问道:“姐姐,这是什么肉,我怎地以前没有吃过啊!” 慕嫣拿起茶杯,嗔笑的回了一句,只不过眼中的精光一闪而过,“其实,也没有什么,不过是一直畜生而已,如今在小馆子里,很多人也流行吃狗肉。” 狗肉? 玉倾盯着碗里剩余的骨头,想着自己刚才吃下的,不禁瞪大眼睛,反问,“这是狗肉?” 秋菊也捂着袖子笑了一声,“是啊,侧王妃,这可是我家主子炖了三四个时辰才熬出如今的味道,在这三四个时辰里,主子都片刻没有离过身,好生的照看着,连那些下人们都说好吃呢。” 绿竹忍不住的干呕,终究还是没忍住,回过头吐了起来,她是难以想象那么可爱的小狗放在锅里煮,吃下去,是多么的残忍。 玉倾强忍住干呕,眼中的一丝柔情化作寒光,‘啪’的一声打在秋菊的脸上。顿时秋菊的脸出现五个指印,红肿的老高。 秋菊捂着脸,眼中的泪水滑下,瞪着玉倾说道:“你……” “不知规矩的东西,我是王府里的侧王妃,下次要在这么没规矩,可不是一巴掌那般简单了。” 部队,玉倾眼中一顿,盯着桌子上的骨头,脑海中闪过一丝不妙,手紧紧的抓住桌布,对着绿竹吼道:“快去找找大白!” 绿竹刚想要出去,却听见一个蛇蝎的声音,如同五雷轰顶,刹那间让她丝毫不得动弹。 “不用找了,喏,你们眼前的就是啊!” 第三十六章 慕嫣缓缓的吹了一口茶末,低低的望着杯中,抿了一口,举止温柔得体。 可是就在刚才,被外面传说中贤良淑德的九王妃慕嫣,亲手杀了一只狗,还熬成了汤。 见着玉倾盯着她看,慕嫣用袖子捂住嘴嗔笑了一声,“妹妹这般看着我作甚,不过是一直畜生而已,你要喜欢啊,赶明儿,我让秋菊再送你一只罢了。” 绿竹擦着嘴,哭出了声音,“那,那能一样吗!” 慕嫣缓缓地放下茶杯,用手帕擦去嘴角中的茶渍,眼波流转,略微沉吟后,笑道:“刚才见妹妹和绿竹吃的这般香,想必对那只畜生并没有多大的感情,吃了就好啊,正好补一补那几十大板流出的血。” 玉倾听到这里,脸早已经被一片寒霜所代替,一股浓浓的杀意蔓延了出来,但是猛然,胃中的翻滚让她一阵阵恶心,甚至握住桌布的手都在微微的颤抖。 大白,那是她的大白啊,是她亲自从墙缝中救出来的,记得一开始,大白怎么都不肯吃东西,是玉倾一口一口拿着汤勺往它的嘴中灌得,它掉了一根毛,玉倾都疼爱不已,更何况如今被人剁成碎块。 她,保护不了身边的人,母亲白玉,身上正种着巨毒,可是她如今一点办法都没有,只好任由那只老狐狸摆布。还有绿竹,到现在她的背上还有伤痕,恐是消不下去了。到了现在,那只可爱的小狗究竟做错了什么,为什么会落到如此的下场。 慕嫣看着玉倾这般样子,心中更加欢喜起来,她要的就是这个效果。 秋菊心中有了怨气,刚才那一巴掌着实让她更加气愤,不好明说,只能小声的嘟囔着,“那只畜生死了活该,谁让它不长眼的咬到王妃的腿了呢!” 玉倾胃中的汹涌再也难以忍受,手扶着桌子弯腰呕吐了起来,绿竹帮忙着顺着玉倾的背部,这让玉倾自己好受一点。 慕嫣捂住鼻子和秋菊后退了好几步,脸上带着得意的笑容,“哟,原来妹妹是不喜欢吃的,那么姐姐下次就不给你煲狗汤了。” 玉倾梦擦了一下嘴角,朱唇红了一片,她却毫不在意的笑了起来,舔了一下嘴唇,笑眯眯的说道:“多写姐姐厚爱了,不如用你的肉熬成汤,我保证会一滴不剩的全部喝完。” 说完松开绿竹的手,直起身板,朝着玉倾一步又一步的走来,眼中的冷像是一根根银针,刺在慕嫣的身上,“为什么,为什么你要这么对我!” 慕嫣抬起头,双眸中流转着笑意,“为什么,你还有脸问我为什么,如果不是你,王府内又怎会多出你一个王妃,如果不是你,我就能光明正大的进入府中,也用不着被那么多人嘲笑,也不会被人骂作小三,在那些富贵人的眼中,你丞相之女绯玉倾才是和王爷登对的一对儿。”然后睨着玉倾的双眼,摄出狡黠的笑,“如今,你还会问我为什么吗!” 到现在,玉倾算是明白,慕嫣爱着凌子皓是有多深,可是她从来没有要和她去抢一个男人,起码那个人不会是凌子皓,因为他根本就不配。 她要爱,就要爱这个世界上最好的男儿,她要嫁就要嫁给呵护她爱护她的男子汉,而对于这场荒唐的婚姻,对玉倾来说,只是生活中的小插曲,算不上人生的大事。 玉倾转过身子,扶着桌子,冷冷的说着,“罢了,你走吧!” “走?”慕嫣拉长了语调,大声笑了出来,“你不恨我吗,我告诉你,那只狗是活活的疼死,仆人扒光它的毛,流干了它的血,它才窒息而亡。” 玉倾闭上双眸,脑海中满满的都是凌绝尘的脸,他痞痞的一笑,说,‘要帮我照顾好小亲亲啊。’ 小亲亲,玉倾无力的笑着,哪里还有什么小亲亲啊! 她摸到腰间的短刀,颤抖的放下,突然身子被慕嫣扭了过来,她脸上的淡定变成了惊慌,眼中的狠砺化作一片片的浓情。 “妹妹,不要,不要啊,我做错了什么。” 玉倾被摇晃着都要晕了起来,抬起手不小心带出腰间的短刀,那刀刃一下子划破慕嫣的衣服,割破慕嫣的肌肤,一滴滴鲜血留了出来。 慕嫣半躺在地上,拉着秋菊的手,“妹妹怎么如此凶狠,不要啊,求求你不要啊!” 玉倾扶额,一声痛斥声打破了这糟乱的声音。 “住手,你在做什么!” 这个时候玉倾的手已经松开了慕嫣,而慕嫣的身体牢牢的往前倒去,肚子撞上桌子上尖锐的角,一阵阵疼痛透过腹中蔓延到全身的四肢百骸。 绿竹看着凌子皓一步一步的逼近玉倾,生怕小姐由任何的闪失,当下就跪在凌子皓的面前,“王爷,不是小姐的错,是……” ‘刺啦’ 凌子皓拔出手中的剑,划断绿竹的长发,然而绿竹一侧脸,那剑尖便落在了绿竹的脸上,从眉间一直延伸到耳下。 从头到下,凌子皓没有眨一次眼。 绿竹摸到一片温热,那些血流到绿竹的眼中,整个右眼都变得通红一片。她害怕的,慌乱着,“小姐,小,小姐,好多血,好多血啊!” 玉倾的怒火再也压制不下,她握紧拳头,拿着短刀的手微微颤抖。 他还是那般,都不听自己的解释就给自己定了死刑。 玉倾举起手中的短刀,当她看着绿竹被划伤那一刻,就已经忍不了,她也不能忍。 手中的短刀毫不客气的划向凌子皓的脸,凌子皓侧脸躲了过去,手中的剑也刺向玉倾。 玉倾一个转身破窗而出。凌子皓紧追而上,这个女人太过于猖狂,不就是仗着自己会一点功夫,在欺负着手无寸铁的慕嫣,实在是太可恨了。 凌子皓没有留情,就好像对方不是一个女人,不是他的结发妻子,像对待一个陌生人的态度对待她。 招招狠逼,玉倾的功夫不济,很快就弱了下来,可是她依旧在和凌子皓对抗着,她不想输在他的剑下。 玉倾的往前踏出一步,这一转身,那个剑尖便没入到玉倾的肩上。 玉倾勾唇反笑,自己的肩膀上当初还保留着那个疤痕,只是旧疤未好,又添新疤。然后被凌子皓狠狠的踢了一脚,剑尖也在肉里反转了个身,刺入深处又猛拔了出来。 旋即喉中甜猩的味道充满口腔,像是有什么涌了出来,玉倾狠狠的咽下,把血水吞入腹中,深处粉舌舔了一口溢出来的血水,像是在品尝世间最美好的味道,眯起眼睛说道:“怎么?想要杀了我?” 玉倾在笑,眼中却是满满的恨意,没有一丝笑意,“恨我伤了你的妻子,所以你就要为她报仇来伤我,是不是?呵呵,凌子皓,我是该笑你太天真,还是该笑你傻。” 凌子皓被玉倾眼中的寒意摄住,他看到了失望看到了绝情,看到了她的无奈,可是她为什么就不肯低头认错。 如果,如果他们两个人肯放下心中的心结,好好地聊聊,事情也不户这般,弄到无可收拾的地步。 只可惜,天底下没有那么多的如果。 “只要你肯跪在嫣儿的脚边认错,我就肯原谅你。”凌子皓冷冷的说道,他也必须对慕嫣一个交代。 玉倾笑出了声,嘴角的血水也流了出来,她就着旁边的一颗树缓缓的站了起来,眼中是满满的寒意,可是嘴角却在笑,那么凄凉。 “我告诉你,想都别想!” 那声音仿佛从心底里发出来,带着浓浓的恨意。 旋即,看着凌子皓一不注意,她一头跑到了屋内,慕嫣已经被秋菊扶了起来,而倒在地上的绿竹,一只手紧紧的捂住伤口,而玉倾不顾的自己身上的伤,扶起地上绿竹,拿开她捂在脸上的手,不禁哑然一愣。 刚才凌子皓的那一剑只是划破绿竹的额间,可是如今她的脸上又多出一条深深的疤痕,玉倾的双眸朝着一旁慕嫣的方向望去,眼中已然不是冷意,浓浓的杀意涌入她的脑中。 玉倾轻轻的放下绿竹的身子,她站起身子,朝着慕嫣快速的逼近,秋菊害怕的躲在柱子后面,慕嫣则坐在凳子上面,不经意间露出一抹狠色。紧接着脸上转变成痛苦之色,捂着肚子,额间的汗水也顺着脸颊流下。 玉倾举起手中的短刀,冷冷的声音穿破慕嫣的耳膜,“你要偿还,你必须要偿还!” ‘嗯’ 玉倾望着自己拿刀的胳膊上面,赫然横切着一把冷剑,她冷笑,咬紧牙关。 “你可知,嫣儿已经有了两个月身孕,她身子本来就虚弱,你做什么对待她!” 玉倾低头不语,咬紧牙关,一下子拔出手臂上的剑,‘咣当’一下丢在地上。 森森白骨露了出来,她发誓,这是凌子皓最后一次伤她,以后她决不允许他在接近自己一步。 扶着手臂,眼底压制住杀人的冲动,背过身,朝着绿竹走去,“凌子皓,这是你最后一次伤我,带着你的贱人,滚出我的芸香院!” 凌子皓望着玉倾的挺直的身影,他不想这样,可是嫣儿…… 为什么她要这么针对嫣儿! 慕嫣的脸色此刻显现出不正常的白,身子底下也流出一片的血,她朝着凌子皓招了招手,虚弱的说道:“往,王爷,救救,我们的孩子!” 第三十七章 凌子皓几乎是跑着来到慕嫣的身边,眼睛随着地上的血迹变得通红,就连握住剑的手都在微微额发抖。 慕嫣趴在地上,发梢凌乱的沾到地上,被血染成红色,面色苍白,牙齿紧紧的咬住下唇,额间的汗水滚了下来,她闭起双眸,伸出手指想要抓住凌子皓的手,嘴中溢出颤抖的话语,“王爷,请,请救救我们的孩子。” 凌子皓把她捞在怀里,手指抓着她的,而慕嫣的泪水也落了下来,更加的让人怜惜。 “嫣儿,坚持住,我马上给你找大夫!”凌子皓亲吻了慕嫣的额头,温柔的话语响彻她的耳边。 说罢,没有瞧上玉倾一眼,就抱着慕嫣大步流星的走了出去,就连身边随手携带的佩剑也丢在玉倾的房内,剑尖沾着玉倾的血,仿佛是世上最脏的东西。 秋菊也赶紧紧随着出去,这个地方太危险,刚才玉倾凶残的模样在她的脑海中挥之不去,而她还不想成为第二个绿竹! 玉倾自然也没有注意到凌子皓和慕嫣那个贱人已经离去,她颤抖着双手,不顾胳膊深见骨的伤口,慌乱中忍着痛撕下一大块的衣角,擦拭着绿竹脸上还是流着不停的血。 怎么还是止不住血,绿竹不能在流血了啊! 绿竹则幽幽的睁开双眸,脸上的痛让她刚才晕厥了过去,她望着自家小姐手臂上的伤口,被剑刺伤,两边的嫩肉往外翻着,露出里面的森森白骨。 她‘啊!’了一声,眼中的泪水混着脸上的血水落了下来,滴在玉倾的手背上,“够了,小姐,你不要管我,赶紧去找大夫看看你自己身上的伤啊,这么大的口子。”然后抬起盈盈双眸,轻轻问了一声,“痛吗?” 玉倾笑着摇了摇头,另一只手摸了摸绿竹的头,依旧卷起嘴边浅浅的笑容,望着那两道长长的疤痕,血总是止住了,可是这张脸确实毁了。 那么长的疤痕,留在一个风华正茂的姑娘脸上,多么可悲。 可是谁又知道慕嫣这么狠,她趁着玉倾和凌子皓在外面厮打,不顾的自己腹中疼痛,拿着簪子生生的划破绿竹的脸颊,本来第一道疤痕可以用发丝挡一下,可是第二道,却是无论如何都遮挡不住了。 玉倾望着绿竹,替她擦去眼角的泪痕,笑着说道:“绿竹,你怕吗?” 绿竹躺在玉倾的腿上,自己用手擦干不断流出的泪水,紧接着说道:“绿竹不怕,打小的时候,绿竹就已经侍奉小姐,倘若今天的疤痕留在小姐的脸上,绿竹才真真的是害怕了。” 玉倾紧紧握住绿竹的手,良久,才淡淡的说道:“等我找到医治娘亲体内的解药,我们就一起离开这里,永远都不要回来。” 她不要回来,这里没有好的回忆,只有尔虞我诈,只有勾心斗角。而她也不能在任由别人欺负,任由别人伤害她所保护的人。 房间内的主仆两个人, 春梅请来的大夫已经来到了院子里,房间里,绿竹躺在床上,玉倾在一旁坐着陪着她,手臂上和肩上的伤口已经和衣服干涸在一起。 玉倾看到大夫进来,拉住大夫的胳膊,恳求的说道:“大夫,务必要医治好她脸,你要多少钱都无所谓。” 那个上了年纪的大夫赶忙放下背上的箱子,去给绿竹把了把脉,细微的观看了伤势,最终还是摇了摇头。 玉倾不相信,声音大了几分,“就真的没有办法了吗?” 老头摇了摇头,黯然的低下头,正好是瞧见了玉倾的胳膊上的伤,有些可怖,提醒道:“王妃,恕老夫直言,绿竹姑娘的伤势很深,留疤的可能性极大啊。可是你手臂上的伤口可不比绿竹姑娘轻啊,快快坐下,老夫给你好好处理一下。” 玉倾的瞳孔中像是经历了晴天霹雳,她摆摆手,丝毫不顾的受伤的手,像是已经麻木了一般。 “春梅,送大夫出去给绿竹抓药吧。” 春梅狐疑的问道:“可是王妃您还没有看大夫啊!” 玉倾勾起唇角,凄声笑了一下,却比这深秋的天更加的薄凉,她低头看着自己的伤口,看着自己被凌子皓伤的体无完肤的身体,她倒不是多担心自己的身体,可是…… 可是,绿竹从今往后都不会像以前那般露出开心的笑容了吧。 “罢了,下去吧,我没有大事,我要陪着绿竹好好说会话,没我的吩咐,都不要进来打扰我们。” “可是,医者父母心,王妃你手上……” 还没有等老头说完,春梅就背着大夫的箱子拉着他的手走了下去。 在玉倾的身边,她也多少了解到玉倾的脾气,看似一个挺坚强的人,其实不然,她只是别人的眼中坚强,在自己的内心柔弱罢了。 现在这个时候,绿竹因为她受了伤,春梅自然是知道玉倾心里的痛,虽然她刚跟着玉倾没多长的时间,可是在春梅的心底,玉倾就是她认定的主子,是她一声都要追随的人。 屋内,玉倾坐在床边,拿着手帕给刚睡醒的绿竹擦拭身上,绿竹睁着大眼睛,颤抖的手阻止玉倾,“小姐,不要这么对待奴婢,奴婢只是个奴才而已啊。”然后瞧见玉倾手臂上还没有包扎好,心疼的问道:“怎么小姐这般不好好对待自己,自己受了这么中的伤,还要熬夜照顾奴婢,这让奴婢如何是好。” “奴婢?我从来没有把你当成奴婢,你发烧了,我不来照顾你,谁来照顾。而且你是从小长大的姐妹,现在是,将来也是。”玉倾反问着,手扶着绿竹让她重新躺好,绿竹不从,“怎么,你想让我的手臂多留一些血?” 绿竹这才忧心忡忡的躺下。看着玉倾手臂上快要裂开的伤口,哑然道:“小姐,求求你包扎一下伤口吧,你要是出了点事,让我怎么办啊!” 玉倾勾唇一笑,弯弯的眉眼像是天上的弦月,很瘦温暖,轻轻的说了一声,“好。” 然后自己抬手掀开衣服的一角,露出肩膀上的伤口,撒上一些药沫,由于已经结了痂,已经不是那么疼。 可是手臂上的不同,已经和衣服粘在一起,如果要上药,就必须扯开衣服。玉倾几乎是一瞬间的事情,把手臂上的衣服和那些结痂猛然撕下。 鲜血重新滚了下来。露出鲜红的嫩肉! 玉倾的额头汗水流下,痛的整条手臂痉挛了起来,她闷哼了一声,塞进嘴中一块布条,紧紧的咬住。 “小姐!”绿竹看见后,捂住唇角,小声的喊了一下玉倾,指缝中全都是泪水。 撒上药沫,用着绿竹剩下的布条包扎好后,抬起满头大汗的脸的对着绿竹莞尔一笑,苍白的没有一丝血色。 恐怕只有绿竹才知道玉倾,才了解玉倾,她之所以不用别人来包扎自己的伤口,是因为她不想让自己最软弱的一面呈现出来,把自己最难堪的自己藏起来,无论什么处境都能一笑化解,这才是玉倾! 玉倾抓了抓绿竹的发丝,给她继续擦拭着身上,像往常那般聊天。 绿竹抬起双眸,问道:“小姐,你会嫌弃绿竹脸上的伤疤吗?” 玉倾笑道:“傻丫头,我怎么会嫌弃你呢!” “那,那我永远在小姐身边,伺候小姐一辈子可好?”绿竹满心的欢喜全都表现在了脸上。 玉倾放下手中的手帕,犹豫了一下。 绿竹小心的反问,“怎么,小姐?” “那可不行,绿竹长大了,小姐可得给你许配一个好人家才是,毕竟安安稳稳的日子才算幸福啊!”玉倾唇角卷起一层笑意,眼睛眯眯的望着绿竹傻笑。 绿竹娇嗔了玉倾一声,“小姐又拿着绿竹取笑。”随又用手摸了一下左脸的伤疤,嘴角溢出一抹凄凉的笑意,“可是,我的脸,恐怕别人看到会害怕的。” 门口的闪过一丝声音,细微的让人难以发现。 玉倾紧紧握住绿竹的手,眼中坚定的不能在坚定,“相信我,绿竹,世间上会那么一个人在等着你,只是他还没有来得及见你,或者已经来到你的身边,你只是没有发现而已。任何人都有追求幸福的权利,虽然你的脸上受了伤,可是爱你的人会照样爱你,不会因为你的变化而对你爱有一丝的减少。” 绿竹闪着泪光,良久,才抬起头,对着玉倾傻傻的笑着,“小姐也是等着你的良人?”说着擦干眼中的泪,嘟着嘴,“那我可要好好向小姐学习,以后等我遇到我的那个他,我要首先给他一个巴掌,丫的,我没破相之前早干嘛去了!” 玉倾和绿竹相视一笑,桌子上的烛光照的满室堂皇,仿佛她们又回到了小时候那般,无忧无虑! 绿竹睡下后,玉倾收拾好东西,吹灭了蜡烛,瞧瞧的离开,小心翼翼的关上了房门。可是没有发现绿竹细微的翻了个身,泪水刹那间再也忍不住。 第二日,玉倾起了个大早,拿着一些换洗的药沫来给绿竹清理一下伤口,她心里想着,要是照顾得好,伤疤也许就会小一些,绿竹的心里就会好受一点。 只是在打开绿竹的房门时,一张纸条和一瓶药在桌子上着为显目。玉倾记得昨天并没有放在桌子上任何东西啊。 第三十八章 玉倾放下手中的东西,拿起来一瞧,随口说着,“这是什么啊?” 绿竹也穿戴好衣服,除了脸,身子那种酸痛已经好受多了,只是精神头还是没有玉倾的好,看来有机会和小姐学习一下武功是必然的。 “怎么,不是昨日小姐你放在这里的吗?” 玉倾蹙头,打开药瓶闻了闻,眉眼微微眯起,这是上好的创伤药,玉倾又看了一眼那张纸,上面写着药的用法,注意什么的也写很细致,看来不像是对绿竹不利,只是笔尖力道十足,一看就知道是出自男子之手。 “不是我放的!”玉倾拿起药和棉布就走向绿竹,“管他呢,药是好药,只是不知道谁送的。”然后冲着玉倾挑了挑眉,模样倒有几分像街头小混混,“也许是哪家的情郎在暗暗的喜欢着绿竹也说不一定呢!” 绿竹低头红着脸,像是煮红的虾子一般,“小姐。”尾调拉的很长,倒像是在撒娇。“谁还会喜欢一个毁了容的女人啊。” 玉倾收起痞痞的笑容,揉了揉绿竹的发髻,“会有的,你忘记我昨天说的了?” “绿竹不敢忘记,刚才是绿竹糊涂了,以后不会了。”说着笑的一脸的灿烂。 可是总是感觉和以前的不一样了,眉眼处的伤心掩饰的虽好,但还是被玉倾一览眼底。她没有明说,只是暗暗在心中发誓,要对绿竹比之前更好。 吃早饭的时候,玉倾一口咬着黄瓜嘎嘣响,一边给绿竹舀着一些补血的汤,不一会绿竹的饭菜就像一座小山之高。 绿竹眼看着玉倾夹着一只猪蹄往自己的碗中一放,山顶就这般排山倒海之势向绿竹袭来。她哑然,就算自己当初流了不少的血,可是也不要拿她当猪养啊! 这时春梅一蹦一跳的往屋里跑来,把桌子上的水一饮而尽,脸上的喜色难以掩藏。 ‘嘎嘣’ 玉倾咬了一口黄瓜,扒了一口碗里的饭,漫不经心的说道:“春梅,你出去了一圈回来心情倒还不错啊!” 春梅来到玉倾的旁边,对上绿竹的眼睛,卖着关子说道:“你猜府中出什么大事了?” 还没等玉倾和绿竹问,春梅便迫不及待的说道:“那天的事情,整个府内都闹得人仰马翻,以前是看不起主子,可现下也没有哪个混账东西敢和主子对着干,他们都服服帖帖的,我去厨房要什么有什么,可不想之前那般要个东西煲汤,那是难得狠。” 玉倾哑然,扒完碗中最后一粒米,狐疑的望着春梅,淡淡的说道:“就这些?” “不是不是!”春梅摆手。 “那是什么啊,春梅,快别卖关子了,说吧!”绿竹也吃了一半,抬头看着触媒,嘴角上的油渍泛着盈光。 春梅坐了下来,说道,“你知道前院那位王妃,不是那天流了血,被王爷抱回屋里,我听着其他下人说道,那日端出好几盆的血,可把王爷给吓坏了。王爷更是叫了好几个大夫都没有救回腹中的孩子,慕嫣王妃知道孩子没了,整日的哭,还不肯吃饭。 后来王爷劝她,才吃了一点点。不过我听说王妃有些失心疯,经常怀疑自己的孩子还在一般,对着秋菊摸自己的肚子,说着‘等你出世的时候,娘带着你读书识字,跟着你爹爹上战场打敌人,到时候啊我儿肯定是骁勇之将。’” 春梅学着慕嫣的语气说着那句话,这让绿竹的鸡皮疙瘩都起来了,不过她感觉特别的解气,果然是善有善报恶有恶报! 玉倾则面若平常,只是微微眯着眼睛,用侉子戳了戳绿竹面前的那些东西,挑着眉,示意让她吃下,“你是哪里听来的,孩子没了倒是可信,可是这失心疯,恐怕是另有隐情吧!” 春梅睁着眼睛,认真的说道:“是真的,主子,全府中上上下下都知道,王爷也在找着名医给王妃医治呢!” 绿竹则拍手叫好,又挖了一口猪蹄,吃的津津有味,“太好了,这下子看她以后还怎么嘚瑟!” 玉倾勾起唇角,别人不知道,自己还会不知道吗,那个女人岂是那么容易就这么败了下去,她自己精心设计好的局怎会轻而易举的退出? 不过,是权宜之计罢了! 而晚上,玉倾陪着绿竹回屋的时候,发现桌子上又放着一瓶药沫和一张纸,看着笔迹是出自一人,药沫也是今早上的一样。 玉倾勾起唇角,拿起瓶子和那张纸在绿竹眼前晃了晃,“哎哟,这个情郎倒是乐此不彼啊,绿竹还不快快老实交代?” 绿竹低着头坐在凳子上面,手抓紧衣服,嗫嚅着,“谁知道哪个该死的送来的,不要被我抓住,否则有他好看的。” 绿竹虽然面上这么说,可是心里确实暖的很,她从小就是个孤儿,世上只有夫人和小姐对她好,如今不知道从哪冒出来的人坚持给自己送伤好的金疮药,着实也让她感动。 她都打算好了,如果明天还会有,那么她就一晚上不睡觉,非要抓出那个人为止。 玉倾给绿竹换好药,包扎好伤口,“好啦好啦,快睡觉吧,有什么事情明天再说。”说完打了个哈欠,伸个懒腰,“我也困了,就先回去了,先不和你说了。” 说完之后,就悄悄的关上门,眼睛望右边一顿,一个身影一闪而过,她追了上去。 可是那人的功夫也是不弱,对着府内的环境很是熟悉,那个人身影高大,钻进林子之中就消失不见了。 玉倾也停住脚步,看着漆黑的夜,哪里还有什么黑影!吐了一口气,就往回走。 而此刻的凌子皓在慕嫣的院子里拿着一壶酒再喝,地上已经零零当当的摆放了几个空酒壶。看来喝的确实不少。 现如今他的耳边还是慕嫣的声音,温柔的可怜的,像一个瓷器娃娃,哪怕碰一下就会碎掉。 孩子没有出生就死去,对于一个女人来说,是痛心的,前日的期待,变成如今的黯然。 他仰头又是一口。酒水顺着嘴角流下,顺着就到脖子内,衣衫都已经湿了大半。 孩子没了还可以在有,可是就算有了,玉倾那个狠心的女人难免不会下毒手,嫣儿又不时刻在自己的眼皮底下,可她是多想和玉倾成为好姐妹,每当自己惩罚玉倾的时候,嫣儿都是来求情。 这样善良的人就活该任由别人欺负吗? 还是说玉倾就是见不得别人比她自己过得好,别人有的她也想有! 那好,今晚,他就成全玉倾! 想到这,凌子皓一把摔破杯子,站起身子,颤巍巍的朝着芸香院走去。 玉倾这刚一打开门,一阵阵酒味就窜入鼻尖,紧接着一双手把自己劳在一个结实的怀抱,来不及推开,一抹高大的身影就这么压了下来,把玉倾狠狠的抵押在门框之上,头就这么低了下来。 借着外面投射的月光,玉倾放大瞳孔的双眸终于看清慢慢靠近自己的人的脸,刹那间脑中混乱,只是头往右一扭,凌子皓的唇瓣擦过玉倾的脸颊。 凌子皓轻呵了一声,带着无限的嘲讽和不屑。沉重的头放在玉倾的肩膀上面,闻着玉倾发间的香味,让他有些舒心,浑身一片燥热。 “怎么,现在装起清高了?” 温热的气息喷洒在玉倾的脖子间,痒痒的,一丝异样的感觉划破全身。月光照在她精致的脸上,眸子更加清亮无比,她勾起唇角,双手抵在两人的之间,淡淡的说道:“王爷想必是喝醉了,这里是芸香院,你该去找慕嫣姐姐才是!” 凌子皓的一只手砸在门板上面,另一只手紧紧的圈住玉倾的细腰,“不要给本王提嫣儿!”抬起猩红的眸子,狠狠的说了一句,“你没有资格!” 玉倾缓缓吐出一口气,想要挣扎,可是凌子皓禁锢的更紧,两个人贴的更近。卷唇同样也不屑的望着一旁,“已经很晚了,王爷还是快些回去吧!” “怎么,本王来自己妾室的房内睡觉也有错?”冷冷的声音响彻在玉倾的耳畔。 接着凌子皓捏住玉倾的下巴,让她对上自己的双眸,勾起唇角,“这么久,你是不是也应该尽一下作为妾室的义务!” 妾室? 玉倾内心嘲笑,嘴角凄凉,原来在他的眼中,自己只不过还是那个歹毒非常,就连侧室也不配的妾室! 接着凌子皓拉扯着玉倾倒在了地上,一只手剥开玉倾的衣服,另一只手拉过玉倾的手越过头顶,就这么僵持着。 “凌子皓,你不能碰我,因为你根本就不配!”玉倾眼中的恨意森然,对着他吼道。 凌子皓俯下身子,恶狠狠的回了一句,“那你看本王到底有没有资格配你,你是我凌子皓娶过门的,就要一天履行你的义务,慕嫣有的,我也会给你,今晚上本王通通给你!” 说罢,毫不留情的撕毁这玉倾的衣服,手臂上的伤口早已经裂开,血顺着纤细的手臂流下。 争持中,玉倾摸到头顶的簪子,迅速的拔下抵在自己的脖子上,威胁到:“你若再敢动我,我就死在你面前!” 刚说完,簪子就刺入肌肤,没入一分,血基本上就滚了出来。玉倾却是一丝眉头都没有皱。 玉倾以为凌子皓会不相信,便又刺入一分,她笑了出来,在漆黑的夜里显得那般凄凉! 第三十九章 凌子皓冷凝的双眸闪过一丝波澜,颤抖着睫毛,微眯起眼睛打量眼前的玉倾。 她的动作,狠而准,不像是在玩弄欲擒故纵的把戏。 凌子皓缓缓地直起起身,从玉倾的身上挪开,衣服早已被刚才扯乱,露出结实的胸膛,自嘲般的声音在屋内响起,“不就等得就是这一天吗,从新婚洞房开始,你就开始勾引我,到了如今,你居然拿着你自己的性命做要挟。”闭上双眸,缓缓的吐出一口气,“绯玉倾,你究竟想要什么!” 究竟让他怎么做才能保护的了慕嫣不受到伤害。 可是他也不想伤害眼前的女人! 玉倾卷起唇边的浅笑,她猛然拔下脖间的簪子,撕开了自己胸前的衣服,露出上面刚刚裂开的伤口。 她想要什么,很简单,只是想要保护好身边的人罢了,可是命运弄人! 而她也不能在任由被人欺负。 “我想要什么不想要什么,王爷不都给了我吗,何苦还要问我?”玉倾睁着大眼睛,反问着他。 凌子皓看着玉倾的伤口,心中突然闪过一丝心疼,自己究竟是如何下的手,竟然伤了她这么多。可是看到这些伤口,凌子皓又不免响起躺在床榻上的慕嫣,心中对玉倾的一丝怜悯或作层层的恨意。 “那是你逼我的,如果不是你伤慕嫣在前,我又怎么用剑伤你!” 玉倾听后,笑出了声,事到如今,他还是这般的不问清楚,便让那些罪名安排到自己的头上,他,凌子皓,怎能配做自己的夫君。 不禁抬起眼帘,对上凌子皓一副吃人的眸子,“对,就是我,伤害慕嫣的事情全都是出自我手,而我就是要折磨她,我玉倾在王府一天我就让她难过一天,我痛一分,便让她尝到十分的痛苦,这才是真正的我,你,懂了吗?” 凌子皓眼中的怒火像是能够喷出来,随时都会危及到玉倾。只是抬起的双手在看到玉倾的肩头上的剑伤,又慢慢的放下。 玉倾说完,拉拢了自己的衣服,打开了房门,身子侧到一边,对着凌子皓冷冷的说道,“时候不早了,王爷还是回去吧!” 凌子皓侧着脸看着玉倾的眸子,意味深长,他猜不到她想些什么,外面的太过坚强,可是凌子皓皱了皱眉,心中难免有些躁动。他好想拆下玉倾的伪装,看清楚她的心,是怎样的冷若冰石。 “你好自为之!” 清冷的声音响起,凌子皓便大步流星的走出了屋内,刹那间,屋内恢复到之前的平静。 玉倾顺着门板滑落在地上,这就是自己的夫君,就是自己的亲爹用结盟的条件把自己送入虎口,她什么都没有做错,只是一心想要守护自己的所爱,却屡次被人暗算,被人伤害。 坚定的眸子望向天边的明月,重新卷起唇边的笑容,比之前更加灿烂,更加夺人。只是少了那么一丝天真。 过了好几日,玉倾的伤势也好多了,只不过还是不能用力,只能做一些简单的动作,不然就会崩开伤口,不利于伤口的复合。 玉倾今晚上很早就睡了,到了半夜,从床底下拿出一套夜行衣,三两下的就换上了,若无声息的打开门,奔走于房顶,穿过黑暗的接到,瞧瞧潜入相府。 这一次,她是来给母亲白玉偷解药而来,玉倾没有按照老狐狸说的那样从凌子皓的手边偷得名单,可是根据眼下的形势,她决不能坐以待毙,得要为自己打算了。 小心翼翼的避开府内的下人,遁入书房,玉倾之前只是经过这里,没有来过这个地方,对于这里的一切都是那么的陌生,可是府中就只有这么一个地方是不许人们随意进出,可见那只老狐狸对这儿十分的重视。 玉倾点起烛光,接着微弱的光麻利的翻找着屋内的东西,可是找了半天,除了上报给皇上的奏折,其他的什么都没有发现。 这时,外面巡逻的下人来到了这里,玉倾听着动静,赶紧吹灭了手中的灯光,老老实实的躲在桌子底下,等待着他们归去在继续寻找。 可是就在蹲下的时候,手不小心触碰到了一个小盒子,而玉倾正用手去接的时候,‘咣当’一声,被打翻了。 门外的几个小厮们听到屋内的动静,本来已经快要李啊开的身子刹那间停了下来,侧过头,冷喝了一声,“是谁?” 然后好几个人一同涌入到了屋内,发现玉倾刚好破窗而出。 一个下人敲起手中的锣鼓,另外几个纷纷拦住玉倾的去路。 只是一瞬间的事情,整个相府一片灯火齐鸣,锣鼓震天,玉倾打趴在当前的几个小厮,就已经知道此地不宜久留。 她了解老狐狸的性格,表面上看起来亲切,看着没有头脑,实则是最圆滑的一个,也是鬼主意最多的。 玉倾想要冲出府内,可是就是因为刚才那些的人的阻拦,害的玉倾耽误了逃出府内最佳的时机。 越来越多的人手涌了上来,虽说玉倾的功夫是不差,可是难以敌众,力气渐渐有些不支了。 就在这个时刻,一直大手伸到她的面前,紧接着一个熟悉的声音在耳畔响起,“把手给我!” 玉倾几乎是毫不犹豫的伸出自己的手,被神秘人拉到了墙上,可是腰间的盒子却落了下去。玉倾惊呼,打算下去去捡起来。 “你在这里待着,我来!” 说罢,眨眼的功夫,人已经落在地上,逼退了身后的下人,伸手利索的用剑支撑着身体,侧身把盒子劳在手里,然后借着剑的力量,越上城墙,抱起玉倾的软腰就往别处安全的越去。 耳边得风‘唰唰’的响,冷风吹到脸上是刺骨的冷,玉倾不自觉的打了个哆嗦,那个人像是觉察出来,抱着玉倾的腰更紧了几分,靠近自己,这样玉倾也好受的多。 只是这个动作之后,玉倾和神秘人对上了眼,只瞧见一对狭长的丹凤眼正勾魂望着自己,身上有一股淡淡的兰花香,在大白的身上玉倾也曾闻到过。 到了城外,神秘人放开玉倾,两个人落在地上。 玉倾拉开和他的距离,倘若玉倾现在最不想看到的人是谁,那便是凌绝尘。 不想见他是不知道怎么面对他! 可是岂料,今晚上救她本人的也正是凌绝尘。 神秘人拉下面巾,着实呼吸了好几口新鲜的空气,然后把手中的面巾往地上一扔,用脚剁了两下,还看得脸上埋怨的说道:“可算是闷死我了,这个臭玩意,我这辈子都不会在带了!” 是凌绝尘没有错,这个世界上有谁能长的像他那般一眼就能让人记得深刻。 玉倾因为大白的事情,不知道该如何对凌绝尘交代,只好侧过身去,不再看他。 凌绝尘顺了顺自己的发丝,让自己看起来更加的芳华绝代,可是嘴一张开,却着实让人头疼,“臭女人,你丫的怎么连一句谢谢都没有,枉费老子冒着被人认出来的危险还救了你!” “我又没让你救!”玉倾紧接的回了一句。 凌绝尘当下被噎的说不出一句话来,只能哀怨的眼神瞪着玉倾,手颤抖的指向她。随后转过身子,坐在地上,手扒着枯草,不理会玉倾。 良久,玉倾发现身后没有声音,这才幽幽的转过身子,同样也坐在地上,淡淡的说了一句,“对不起!我把……” 咬了咬牙,没有继续说下去,对不起,我把大白给弄丢了。 凌绝尘转过身子,看着玉倾,收起吊儿郎当的模样,摸了摸玉倾的头,“臭女人,我知道的,不是你的问题,你不必难过,也许小亲亲的命运就是如此短暂,谁也阻止不了它离去的脚步。” 玉倾咬着下嘴唇,“可是我没能照顾好她,都是我的错。” “我虽然对臭王八不太敢兴趣,也对绿茶婊没有任何的好感,可是他府内中的事情,我都清楚的知道,孰是孰非,不用眼睛也能看的清。” 玉倾没有说话。 凌子皓,这么多日的相处还不如一个刚刚认识几天的人看的清楚,而你当真对自己如此绝情,绝情到了明显看出的破绽,却硬是为了慕嫣迷失了双眼。 玉倾回了回神,看着凌绝尘,认真地说道:“你怎么会出现在相府?” 凌绝尘听完后,当下就躺在玉倾的腿上,闭上双眼,懒洋洋的说道:“还不是去找你玩嘛,看到你穿着黑不溜秋的衣服出门,我还以为你去劫富济贫,没想到却是偷自家的东西。” 玉倾试图推开他,但是没有推动,罢了,她也不是那般生养在闺阁的女人,“那你来的可真是及时啊,干嘛不早出手,非要等我被围攻的时候。” 而玉倾并没有问起凌绝尘为什么会知道大白的死,对于凌子皓这个人来说,家丑不可外扬,玉倾不管手受了他多少剑,外面的人是不知道。 但是凌绝尘知道,她想必是现在问了凌绝尘也是打打哑谜就这么过去了,人是有底线,而玉倾是聪明的女人,更能轻易的看出别人的底线是什么! “对了,我的东西呢,不是你捡起来了?快给我!”玉倾一把大力推开凌绝尘,对着他伸手要道。 第四十章 凌绝尘挑着眉忙说了句,“别慌!”然后伸手往自己的腰间摸去,挤眉弄眼的,装作丢了的样子,伸出双手,惊呼,“啊,不见了!” 玉倾的手攀到凌绝尘的手臂上,然后做事一扭,自己的身子转了一圈,依靠自己身体的灵活,就把凌绝尘的手臂扭到身后,从他的身后拿出自己费劲千辛万苦才拿到的锦盒。 “死女人,我刚才还救了你,这会子又上演恩将仇报的把戏?是不是太……”凌绝尘尾调拉的很长,惹得玉倾浑身炸了毛,一身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玉倾放开他的手,把玩着手中的锦盒,对他嘿嘿一笑:“我又没让你来救我!” 说着正好打开手中的锦盒,里面的东西露了出来。 只是一眼,玉倾就赶紧关上盒子,眼中和刚才一般,并无什么不同,而凌绝尘刚想看,还没有看到就被玉倾一眼瞪了过去。 随后玉倾紧紧的握住手中的锦盒,虽然冒险,可是救娘亲就只有这一个办法,这是走的一步险棋,玉倾不仅要面临接下来的危险,更要面对之后,她只能胜,不能败! 眼中正加坚定几分,眸中在熠熠发光,整个人像一个狡黠的狐狸,浑身充满了讥诮。 凌绝尘不禁多看了几眼,不得不说,这个女人长得挺精致,比起慕嫣那种小家子气的女人,玉倾起码能甩她几条大街,看来九弟的眼光还真不是一般的差。 玉倾站起身,夜里的风吹得她有些瑟瑟发抖,可是她依旧停止了身板。 凌绝尘脱下自己的外套搭在玉倾的肩膀上面。 玉倾脚下一顿,手打算拿下来,这种被照顾的感觉她有些微微的不适应。 凌绝尘按住她额双手,在玉倾的耳畔柔情的说道:“记住,你只是个女人,是要被男人呵护的。” 玉倾瞬间感觉一股暖意涌上心头,想着自己身上的伤,这么重的手,凌子皓何时把她当成一名女子来看待? 想着,突然酒兴大发,对着还坐在地上的凌绝尘勾唇说道:“走,喝一杯去!” “好啊,既然有美人相约,那本公子岂有不从之理,我知道有个地方的酒和别家的不一样,味道那很是独特呢!”说罢就站起了身,狭长的丹凤眼一眯,饶是世上再美的风光,都抵不住他嘴角浅浅的一笑。 玉倾和他一并走着,背着手,走的很慢,像是两个人在夜间散步。不久之后听到了下面一段对话。 玉倾问:“咱们去的那家酒店叫什么?” 凌绝尘笑的不怀好意:“你告诉我锦盒里是什么东西,我就告诉你咱们去哪?” 玉倾看着天空嗫嚅:“哦,突然我不想知道了!” “那我告诉你咱们去哪,你告诉我锦盒里是什么东西好不好?” …… “咱们去韵清小筑!该你说了!” …… 于是某位公子一路上使劲了各种办法,气的浑身颤抖,可是玉倾就是一句话不说。 到了门口,凌绝尘一副老顾客的样子给玉倾介绍,“这家虽说是茶馆,可是酒水也是上等的,这都是其次。”说着拿着扇子挡在玉倾的耳边,悄悄的说道:“里面有位婉儿姑娘,歌喉琴艺人品样样都好。” 这回玉倾摸着垂下的发丝,就着烛光在凌绝尘的身上打量了一遍,一身红衣,发丝散落在脑后,看着有些慵懒,不过果真如她第一次看见的那般,是如此的骚包! “那等会可要好好地瞧上一番。” 话刚说下,月娘就走了出来,看见玉倾和凌绝尘,愣了一下,不适一闪而过,随后卷起浅浅的笑意,对着两人福了福身,笑道:“公子是许久未到小店里来了,莫非是吃腻了小店的风味?” 凌绝尘骨扇一打,哈哈一笑,“哪里是吃腻了,简直就是想念的紧啊,对着月娘,这是我新交上的朋友,快把本店的特色上一遍给这位公子尝尝鲜。” 月娘对着玉倾点头一笑,玉倾亦是回笑了一下,两个人都没有明说。把两个人领进雅间,便下去了。随之隔着纱布的后面琴声一响,倒是增添几分风味。 凌绝尘朝着玉倾眨着眼睛,笑道:“怎么样,还不错吧!” 玉倾回眨了一下,有些俏皮的说道:“确实不错!”不过接着玉倾摇了摇头。 凌绝尘忙问,“怎么了?” 玉倾笑了一笑,“纵使那女子如何的漂亮,都难比得上兄台你倾国倾城的样貌啊!” ‘噗!’ 凌绝尘一口茶水吐了出来,玉倾不慌不忙的掏出纸巾给他擦了擦嘴,动作十分的贤淑,顺口说道:“怎滴如此的不小心,我给兄台擦擦吧。” 不过还没等到玉倾的手伸到脸边,外面就传来一片杂乱的声音。 玉倾和凌绝尘掀起一角的帘子,望了望外面。只见一群官兵包围着整个群青小筑。看着来时汹汹的模样,倒是不好惹。 月娘身为店里的老板娘,走到一个副官面前,笑得很是端庄,“不知道官爷夜里到访,是吃茶啊还是喝酒啊,小店都有,绝对会让官爷们满意的。” 那个副官两撇小胡子一颤,脚踩在凳子上就是一吼,“***,都给我找仔细的点,大半夜的遭了贼,娘的,还让不让老子睡觉啦!” 这个副官玉倾熟悉的不能在熟悉,身为当今丞相的忠实手下,又常来丞相府中,人倒是不错,只是有些憨实,对老狐狸的话没有不从的。 “哎哟呵,哪来的二愣子的啊!”凌绝尘轻笑了一声,对着玉倾说道。 只是这一声引起了来人的注意。玉倾心头一明,不知道这灵王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 那个副官碎了一口的唾沫,张开腿朝着这边走来。月娘伸手,脸上堆起歉意的笑,“官爷,那个雅间是两位贵客,官爷就这么私自闯入恐怕有所不妥,要不然月娘先去知会一声。” 副官一把推开月娘,踢到眼前的凳子,骂了一声,“他娘的给老子闪开,里面有个杂碎在骂着爷爷,以为爷爷的耳朵聋了?” 说着拔出手中的剑,挑起那帘子,只是手中的剑刚刚接触,就一杯茶水泼了出来,如数的泼在那位副官的脸上。 凌绝尘这才拿着骨扇和玉倾一起走了出来。红衣飘飘,帅气潇洒。 副官还没睁开双眼,就狂吼了一句,“他娘的是哪个小兔……” 话还没有说完,就牢牢的跪在了地上,一边磕头一边认错,“老,小的,小的有眼不识泰山,惊扰了灵王,求灵王恕罪!” 凌绝尘没有说什么,反倒是玉倾蹲了下来,拍着他的肩膀,对着副官盈盈一笑,“放心,灵王不会怪罪于你的。” 副官听着声音很是熟悉,哆嗦着头抬起双眼,果真是二小姐。 老爷虽然没有明说,但意思就是要请二小姐回府一趟。只是灵王在这里,倒是十分的棘手。 凌绝尘随便的往凳子上一做,一节一节的打开骨扇,有一节一节关上,倒是不觉得无聊。这会出来之后反而不说一句话。 副官凑近玉倾,对她抱拳道:“二小姐,府内出了小偷,卑职奉着老爷的命令前来搜查,还有老爷特别……” “让我回府中一趟?我说的没错吧!”玉倾接着副官的话说道,眼睛中流露出一丝不现实,只是这个没有生气的脸望着自己,眼中那空洞洞的笃定让副官不敢直视!只好点头应许。 玉倾勾唇一笑,站起身,她猜到那个老狐狸回来找她,这样也好,也省的她出去多跑一趟,这说明锦盒中的东西在那只老狐狸心里是有几分重量的。 玉倾也没想到这次歪打正着,没有找到解药,决然给她找出这么重要的东西。心中一喜,对着副官继续道:“你回去告诉爹爹,就说女儿也是想念他和娘亲的紧,不出几日就会带好东西前去看望!” 副官自然是点头答应,随后没有别的吩咐就带着官兵走了出去。只是在离开的时候打量着凌绝尘和玉倾,心中也难以想出他们什么理由能半夜出来一起喝酒的理由。 自那日好几天都过去了,绿竹也恢复了精神,不过被玉倾这几天喂养的,脸是胖了一圈,好几日不出门,看着都比之前白了许多呢。 绿竹蒙着面纱,院子里的人都知道事情的经过,所以尽量避免着在绿竹面前提起一些事情,可是外面就不一样,秋菊作为那天参与的人物之一,是亲眼看着绿竹被毁容的经过,当时全府中都炸了锅,都盯着秋菊跟他们说清楚那日的情况。 “秋菊姐,开来讲一讲那日的情况,你看绿竹脸上好深的疤啊,这辈子都不会好了吧。” 秋菊往嘴里送了一个糖果,眼中闪过一丝不屑,“她那个就是咎由自取,也是她没有福气,谁叫她跟了一个这么一个主子,算是活该。” 另一个小丫头也忙着说道:“好丑啊,我刚开始见到的时候都怕的要死,真的好恐怖。” 这个时候绿竹经过这里,手中端着是给玉倾的补汤,听到这句话时,端着碗的手顿了一下,硬是没有流泪,但是心里却是着实堵的慌。 一个小丫头望了望绿竹,又对着秋菊眨了眨眼,暗示了一下。 秋菊瞥了绿竹一眼,漫不经心的说:“怕什么,这何止是恐怖,只怕以后是个男人见了她都得掉头就跑,躲都来不及呢!扫把星!” 绿竹忍住即将流出的泪水,她现在哪里还有哪个勇气和秋菊争吵一番,只想着找个地缝钻进去永远都不要出来见人。 就在这时,有人一把抓住绿竹颤抖的手腕,轻轻的往自己身后带去,对着秋菊一众人喝道:“闭嘴,你有什么资格说绿竹!” 第四十一章 秋菊站起身子,望着站在绿竹身前的孙杨,上下瞄了他一眼,眼睛里除了不屑,还有一丝的嫉妒。 孙勇长得不是很帅气,但是很英气,外加上长年累月跟着凌子皓在外面打了几年的仗,经历的事情很多,实则二十来岁,但是做事手法却很老成。 秋菊当下就说了一句,“是她自己活该还不让别人说说,你是他什么人这么偏袒她!” 孙杨是王府下人中所有人心中的良人,秋菊对他喜欢也是自然。 ‘唰!’ 孙杨手中的剑出了一半,正好抵在秋菊的脖子上面。在一旁看热闹的丫鬟们都各自跑远了。 秋菊颤巍巍的低垂着眉眼看着那反射出她自己身影的剑,当下魂都掉了一半。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绿竹拉了一下孙杨的衣角,她不想要把事情闹大,秋菊毕竟是慕嫣王妃那边的亲信,对玉倾没有好处。 孙杨抬了一下胳膊,秋菊好怕的闭上双眸,只听见‘嗖’的一声,剑已经好好地待在剑鞘里。 “滚!”孙杨冷喝了一声。 秋菊赶紧准身往另一边跑去,还回头恶狠狠的望了一眼,摸着自领口被剑尖划破的口子,内心涌气翻腾的火焰。 这个仇,她早晚要算到绿竹的头上! 孙杨转身,不自然的望着绿竹,声音没有刚才那般严肃,“你没受伤吧!” 绿竹摇了摇头,端着汤的手在微微的颤抖,她没有看孙杨的眼神,只是低头接着说道:“刚才多谢孙副官的解围,绿竹不胜感激,只是绿竹在这里耽搁时间有些长,我家小姐该着急了。” 孙杨赶忙说道:“那你去吧。”然后脸有些红,咬了咬牙,“有什么困难的事情可以找我来帮忙。” 绿竹点了点头,端着手中的东西往芸香院那边赶去。 只是这一转身,绿竹脸上的薄纱被风吹起,露出那两道恐怖的伤疤。 孙杨不禁‘呀!’了一声,眼中带着对绿竹惋惜。 可是就是这一声,绿竹的泪水绷不住了,脚下一顿,慌乱的脚步便比之前走的更快一些。 回到芸香院就把手中的东西递给春梅,自己则是老老实实的回到了房内,躺在床上,摸着脸上伤疤,绝提般的泪水打湿了被褥,她的梦也在刹那间破碎了。 春梅听则里面传来的哭声,不禁有些伤心,绿竹平时待她不错,一直是个好姐姐,刚想要进去劝一劝,手臂就被人拉住。 春梅回过头,诧异的看着玉倾,喊了一句,“王妃?” 玉倾脸色平静,眉宇间愁意是随着绿竹的哭声越来越浓,“不要管她,就让她放纵的哭一次,这样心里会更加的好受一点,前段时间太过于压抑,哭完之后我想绿竹会变得比谁都要坚强。” 但是玉倾也没有停止要给绿竹找大夫,更没有对绿竹放弃治疗,在她的心里,绿竹就是她的妹妹,她的亲人。 她就必须对绿竹好。 到了夜晚,玉倾躺在床上,看着手中锦盒里的东西,匪夷所思,她知道老狐狸除了和凌子皓表面上结盟,可是还私下和其他大人皇子联络,只是究竟是什么原因,让他做出如此大胆的事情。 对于这一点,玉倾是想不通,脑子一片混乱,最近发生的事情确实很多,她都来不及好好地整理头绪。 不过任何事情都会有破绽,哪怕是及其细微的东西。 ‘啪!’ 玉倾感觉到房顶有着轻微的颤动,只是那么一下,玉倾就提到了警惕。把盒子放到床的暗格里面,自己则盖好被子,旁边的短刀已经牢牢的握在被子的手里。 眼睛缓缓地闭上,脸色没有一丝的变化,冷静,是面对事情的最好途径,哪怕在乱,也要有一个处变不惊的大脑。 忽然,一阵浓烟在窜入鼻尖,玉倾问着气味,倒是上等的迷香,就屏住呼吸,一动不动。 ‘咯吱‘一声响,房门被打开了,而此刻出现在玉倾房中的有五个人,各个身手矫健,步履很轻,都散落在玉倾的屋子,开始寻找东西。 到了最后五个人都齐齐的望着玉倾,看着她那张熟睡的脸,都向她走来。 玉倾听着脚步声,手中的短刀蓄势待发。 当一个人掀起被子的时候,玉倾从床上腰身一转,就翻身到了下面,手中的短刀快而狠的刺入来人的身上。接着一个后堂退扫过去,身子矫捷的穿梭在五人之间,就这般耗着。 一个黑衣领头的男子对着玉倾小声的吼道:“快把锦盒交出来,不然格杀勿论!” 玉倾挑眉,心中已然了目,想必这是老狐狸派来的杀手罢,她就知道什么事情都瞒不过那只老狐狸,只是他没有耐心,玉倾既然都说回相府,还是派来一群杀手。 格杀勿论? 玉倾听着还真是好笑,自己的亲爹为了利益,不惜牺牲自己的女儿,可真真让人敬佩的紧啊! “想要东西,问问我手中的刀答不答应!” 玉倾几乎没有留手,只是没有拿他们的性命,可是五个人,玉倾虽不败,但是也胜不了就这么和他们僵持着许久,体力难免有些不支。 最终一个人把剑架到玉倾的脖子上面,冷冷的说道:“识相点,就把锦盒交出来,兴许还可以饶你一条性命!” 玉倾勾唇卷起嘴边浅浅的笑容,对上那人的眼睛,淡淡的说道:“你敢饶了我吗?你就不怕我把锦盒中的东西说出去,上面的人恐怕连你都保不住,不如你就这么杀了我吧。”随后玉倾摇了摇头,紧接着说:“滋滋,还是不行,你杀了我,锦盒的下落就永远找不到了。” 来人也是犹豫了许久,玉倾趁着他走神的功夫,一下子躲开他的禁锢,和其他人继续扭打了起来。 破窗而出,为了不让他们伤害到院子其他的人,玉倾只好把他们引到不远处湖边,继续厮打起来。 紧接着玉倾一个疏忽就被一个人狠狠的踹倒在地,来人手中的就这么朝着玉倾刺去。 而随后一抹高大的身影沾到玉倾的面前,对着面前几个蒙面的家伙不悦的皱了下眉头。随后淡淡的望着地上蜷缩身子的玉倾,好看的桃花眼微微眯起,杀意瞬间涌了出来。 五个人和他奋力一战,可是刚才和玉倾已经浪费了一些体力,眼前的这个人功夫比玉倾厉害得多,根本就不是他的对手。 一个人吐着血来到黑衣老大的面前,尖细的声音在黑夜响起:“走吧,老大,我们来日方长啊!” 说罢,五个人一下子消失在黑夜里,朝着远方奔去。 孙杨也及时带着兵赶到,对着凌子皓跪下磕头:“王爷,属下来迟了。” “给本王追,一个不留。!”凌子皓皱着眉头说道。 “是!” 孙杨站起身子,带着一些官兵朝着那个方向追去,刚才还闹哄哄的湖边一下子安静了下来。 而另一面的黑夜深处,一个同样高大的身影站在房顶上面,后面跟着一群人。 “主子,相府的人没有找到锦盒,我们是不是要亲自动手!” 那人吐出一口气,看着玉倾和凌子皓站在一起的身影,眉间不悦的皱起,冷冷的说道:“不必了,想必侧王妃不会让我们大家失望的。” 那人不明,狐疑道:“可是只要我们找到那个锦盒,就能够威胁到丞相,这才是最关键的啊!” “没有我的命令,谁也不许擅自行动!” 说罢就转过身子,一行人消失在黑夜里。 玉倾站起身子,也没有朝着凌子皓福身,就这么看着他,揉了揉发疼的手臂,淡淡的说了句,“王爷怎么大半夜不睡觉来湖边散步,虽不知王爷还有如此的嗜好,但今晚却着实救了我,大恩不言谢!” 凌子皓刚舒展开的眉眼在看到玉倾的手背上划伤的伤口,又皱了起来。 该死,他们竟然伤了她! 玉倾顺着凌子皓的目光朝着自己手背上一看,然后抬到嘴边把边缘的血丝吸进嘴中,然后抬起手背对着凌子皓一笑,“看,比起你之前伤的我,这都不是事儿!” 凌子皓抽搐着嘴角,鼻子里冷哼了一声,这个女人,是在挑战他的耐心吗! 不过,说来也怪,凌子皓把慕嫣哄睡之后,睡不着,就出来随意走走,却没有想到会走到这里,就好像这里有着一股子吸引力,让他不知不觉的就来到这边。 许久,凌子皓依旧冷冷,但是比刚才好多了,“他们为什么刺杀你!” 玉倾打着哈欠,漫不经心的回了一句,“大概是我的仇家吧,我从小不在丞相府中长大,在外面呆的久了,自然会得罪一些莫名其妙的人。” 一阵风吹来,玉倾身子颤抖了一下,她只穿了一件里衣,而外面也过于冷。 这时,凌子皓解下自己的披风,打在玉倾的身上,“披着吧,外面有些冷,你是个女人,身子钻了寒气不好。” 玉倾在袖中的手指握起,轻轻的咬住嘴唇,眼睛不自觉的低垂着。 他终于想起自己是个女人了? 随后手指一松,披风缓缓地落在地上,她对着凌子皓盈盈一笑,“多谢王爷了,只是我受不起!” 然后掉头朝着芸香院走去。而凌子皓也没有拾起地上的衣衫,就这么望着玉倾挺拔的身姿,寒风依旧,确实阻止不了玉倾的脚步。凌子皓也转身离去,也不着急,只是那么缓缓地走着,心里却是空落落的。 突然,玉倾扭过头来,微微眯起眼睛,喊着凌子皓:“对了,王爷!” 凌子皓脚下一顿,回过头来,看着玉倾,向她走了过去! 第四十二章 凌子皓走到玉倾的身边,好看的眉眼难得露出一丝柔情,“怎么了?” 玉倾浅笑,离着凌子皓不远也不近,“我想明天回一趟相府去看看我的娘亲,她现在身子有病,我想尽一丝儿女该尽的孝道!” “我陪你一起去!”凌子皓几乎是下意识的说出来。可是感觉不对,又补上一句,“让你一个人回娘家总是不好的,明天我就陪你一起去吧!” 玉倾诧异,手指轻微的颤了颤,可是脸上看不出任何的不适,既然他都开口说了,玉倾也自然不会拒绝,“那就有劳王爷了!” 说完就回头就朝着屋子走去。 “玉倾!” 身后凌子皓的一声呼唤,让玉倾静的猛一回头,紧接着凌子皓不知道什么时候拾起来的披风给自己披上,给她细心的系上带子,带着他身上特有的檀香味道。 然后替她裹了裹衣领,弹去衣领上面的灰质,“明日早饭后我在门口等你!” 玉倾望着凌子皓,点了点头。紧接着看着他豪不犹豫的走出了芸香院。 凌子皓怕自己再不走就会克制不住自己,凌子皓越是对玉倾好,心里就是越觉得对不起曾经救过自己命的慕嫣,也就对不起曾允诺给她一生一世一双人的感情。 现如今,恐怕再也给不了了! 第二天一早,玉倾就起了个大早,可以这么说,她根本就没有睡好,在床上辗转翻身到了天明,可是一点都不困,精神头特别的好。 吃饭的时候,也吃得挺多,脸上挂起的笑容让绿竹一惊,自和慕嫣那次争吵,小姐便再也没有像今天这般开心,后来转了转脑袋,心中一明。 这不会要去见夫人吗,小姐定是因为这个才这么开心的。 玉倾在所有的菜瞄了一眼,不过还没有从那些饭菜中寻找到她所要的一抹绿色,立刻站起来,“怎么今天没有黄瓜啊!” 绿竹叹了叹气,只好冲着她说道:“小姐,您嘴里长得溃疡已经忘记疼了吗,天天吃黄瓜还吃不腻啊!”说着给她舀上一碗清热解毒的绿豆汤送到玉倾的面前。 玉倾用筷子夹起一颗豆子,放在嘴里嚼了起来,幽怨的说:“吃不腻啊!” 绿竹无奈,但是为了让玉倾嘴好的更快一些,坚决不能让她多吃。 饭过一半,玉倾扒了一口饭,对着绿竹随口说道:“你跟着我一块回相府吧!” 绿竹一听,放下手中的筷子,手攀上脸上的疤痕,“可是我,如今这个样子,去了只会丢小姐的人啊!不如春梅陪着小姐去吧。” 玉倾嗔了她一眼,“才不会,你在王府里,我才会担心,担心那个毒舌妇回来找你麻烦!” “可是,小姐,我……” 玉倾打断绿竹的话,句句都是对绿竹的疼护,“没有那么多可是,绿竹,我想让你快乐起来,而不是活活的闷在自己的房间里自己一个人伤心难过,你放心,我一定会请最好的大夫治好你脸上的伤,你还不相信你家小姐吗?” 绿竹这才重重的点了一下头,脸上露出一丝微笑,那是发自内心的,真正的笑容。 两个人吃好饭,便赶着去了门口,马车已经准备好了,可是只见孙杨在一旁守着,不见凌子皓的人影。 绿竹看到孙杨后,空中对上他的眼神,仿佛电击一般,又赶紧收回,小心脏扑通扑通跳个不停。 孙杨一直盯着绿竹看,这一点倒是让玉倾一顿,心中明了几分。 玉倾走到他的面前,看着空荡荡的马车,对着府内忘了一圈,还是没有凌子皓的身影,“凌子皓呢?” 孙杨抱拳回到:“王妃稍等一下,想必王爷很快就会来了!” 玉倾点头应许了一声。 这时孙杨越过玉倾走到绿竹的身边,对着她伸出手,上面是一包糖块,绿竹侧过身子,幸亏脸上蒙了一层薄纱,看不到她脸红。 “给你你就拿着!”说着孙杨一把抓过绿竹的手,把糖块塞给她,不过当碰到绿竹的手时,脸上也是晕染了一片红晕。 玉倾看着两人,心中也是一场的欢喜,绿竹是个好姑娘,而孙杨随时副将,但是领兵打仗很是骁勇,升官发财也是必然的。倘若绿竹嫁给他,未尝不是一个好人家。 一炷香的时间就这么过去了,可是还是没有看到过凌子皓的影子,玉倾虽然嘴中不说,可是心里已经激起了漩涡。 孙杨也是看着凌子皓这么长的时间都没有出现,他昨日接到王爷的命令,陪送玉倾王妃回相府,而他自己也说过会一同前去。 只是如今这个是时间了,人还没有来到。 按理来说,王爷是个很讲信用的人,怎么到现在还不露面。 玉倾站在那里,一动也不动,望着府内,眼中的欣喜以转变成黯淡,可她依旧勾起唇角浅浅的笑容。 已经到了午时,绿竹怕玉倾会晒着,便要玉倾去车里坐着,可是玉倾只是对着她一笑,继续站在那里,被狠辣的眼光照着,虽然已经是深秋,可是正午也是最热的时候。 “小姐!” 绿竹小声的呼唤着,替她打着伞,而她如同雕塑一般,站的挺直。 “凌子皓应该不会来了吧。”像是说给玉倾听,又像是说给自己听的,语气中夹杂着一些无奈还有一丝的失望。“绿竹我们去马车上吧。再不走,恐怕今天就回不来了。” 绿竹扶着玉倾,玉倾刚走进车内,就听到身后一个脚步声,便停住了身子,朝着旁边望去。 却只是一个路人罢了,玉倾卷起自嘲的嘴角,低垂着眉眼,暗淡一闪而逝,随即抬起头,眼中如往常那般平淡。 只是在如今这个朝代,没有夫君的陪伴,回娘家是不受欢迎的,是辱没家风。 而玉倾不再闺阁中长大,自然不会理会这些。 “孙副官,我们走吧!” 玉倾端坐在马车内,脸上是比之前更加的笃定,她时刻记得自己想要的是什么,今天去相府的目的又是如何,手中握紧锦盒,虽然她知道这一去恐怕会有危险,可是她绝不会让任何人伤害她和她爱的人。 一个人的潜力究竟有多大,谁也不会知道! 马车周周转转,终于到了相府门口。家里的人都不知道今日自己会来,门口只有两个小厮守护。 一个人进去通报,而玉倾却没有直径去找老狐狸,反而先去了白玉的院子。 正巧,嫡姐绯芷颜正在院子里坐着,看着玉倾当即脸色一怔,看着她自己一个人来的,没有凌子皓跟来,心中大喜。 当下扬起手中的鞭子就打在珠儿的身上,顿时本来破旧的衣服上面就裂开一道深深的伤口,冲着玉倾勾唇一笑。 珠儿摔倒在地,白玉伸手去扶她,可是还没有接触到珠儿,又是一鞭子下来,打在白玉的手臂上面,而她的身上早已经布满了鞭痕。血迹斑斑,看着就有些可怖! 而玉倾正好看到那一鞭子打在白玉的身上,眼中的那种无可奈何没有来得及救白玉的表情还真是让绯芷颜开心啊,故意支开身边所有的下人,折磨白玉,她要的就是玉倾痛苦! “夫人?” 绿竹小声的叫了一声。心中的心痛不已。 白玉僵了一下背,扭过头来,看见的正好是玉倾。她干涸的嘴唇裂开一笑,头上已经发白的发丝散落了下来,被阳光这么一照,发梢熠出光亮,只是眼中的浑浊已经看得不大清楚了,但是玉倾还是能够认清。 她的亲生女儿,正站在她的面前。 白玉僵硬的站起身子,腿已经麻木,可她被珠儿扶着一瘸一瘸的朝着玉倾走来,踩过一块小石子,身子一下子不稳,两个人都双双摔倒在地。 白玉的腿上更是磕出一个口子,玉倾和绿竹赶忙上前。 玉倾站直了身子,望着那边坐在椅子上面,正吐着瓜子皮的绯芷颜,眼中摄出冷意,周围的温度都降了下来。 绯芷颜被玉倾眼中的寒意惊了一下随后移开双眼,漫不经心的说了一句,“怎么,王爷没有跟来,你这个弃妇这回就不能拿我怎么样了吧。” 说着就来到白玉的身边,吼了一句,“还不赶紧去洗衣服,都一下午了,连这点活都做不了。” 说着伸手就要朝着白玉的身上打去,玉倾抓住她的胳膊,狠狠的甩到一边,绯芷颜一个站不稳就倒在了地上。 紧接着玉倾衣角踹到她的胸口上,没有挪开,就这么看着她,微微眯起的眼睛,狠狠的在她的身上踩了下去。 绯芷颜望着玉倾,眼中露出惊恐,被玉倾踩得上不来气,感觉胸腔一片火热,十分堵得慌,面上已经憋得通红,眼中也疼的流出泪水。 紧接着掏出手中的匕首,按准绯芷嫣的胳膊,就这么举起手来。 刚才就是这个手指用鞭子打在白玉的身上! 绯芷颜的脸上大骇,从来没有觉得危险离的自己如此的近,她睁大双眸,不知所措,只希望那刀别这么落下。 “啊!” 可是一切都已经晚了。 想必玉倾今天也是真的发怒,竟然硬生生的切下绯芷颜的几根手指,那纤细的指节一下子脱离了手掌,在地面上滚了两圈,然后再没有动弹。 森森白骨和鲜血就这么暴露在空气中,玉倾随手拿着旁边一桶水浇在绯芷嫣的头上,身上,还有那伤口之上,痛的她开始痉挛,浑身抽搐着。 “怎么样,这便是生死不如的滋味!可还好受?” 第四十三章 玉倾仿佛地狱里来的修罗,望着身下依旧抽搐的人儿,,面上没有一丝的犹豫之情,反而眸中多了一丝狠砺。声音冷如彻骨,似从远方飘来,又带着极大的杀伤力。 绯芷颜抬起双眸,眼中戴震浓浓的恨意,她抬起自己的手臂,发现右手上只图有一根手指,在那里蜷卷着,仿佛在嘲笑着她自己。 “绯玉倾,我,我会,亲手杀了你的!”绯芷颜的嘴角里溢出这几个人字眼,生生咬着牙齿说出来的。 “哦?”玉倾尾调拉的很长,勾起嘴角溢出浅浅的笑容,似在笑,可是眉眼却是涌出了恨意,“那,我就等你来杀我!” 说罢绯芷颜张着口就往玉倾的腿上咬去,还没有凑近玉倾,右手上的最后一根拇指也被玉倾生生的切下。 “啊!” 绯芷颜大声的叫了出来,脸上是溅出来的血液,睁着一双大大的眼睛,求生不能,求死不得! 她很痛,痛的浑身痉挛,这就是下场,这就是得罪玉倾的结果。 “你杀了我吧,杀了我!”绯芷颜大声的嘶喊。 绯芷颜在这刹那间什么都没有了。 玉倾就着绯芷颜的衣服擦干了刀子上的血迹,阳光照下,发出闪亮的光。 “杀了你,怎不是弄脏我的手!”她玉倾要的就是让绯芷颜人不像人鬼不像鬼那般或者。 她连看都没有看地上绯芷颜一眼,来到白玉的面前,可惜白玉已经昏迷了过去。 “绿竹,你和珠儿扶着娘去坐着马车到韵清小筑,我随后就来。”玉倾说完在袖口处摸到了锦盒,心中一定,便想赶往这书房走去。 绿竹不依,哭喊着道:“小姐就是想要支开绿竹对吗,现下这种情况,小姐去了只有死路一条。” 玉倾听到这句话停了下来,侧过身子,眸中的细光暗自流转,“绿竹,有句诗叫做山穷水复疑无路,柳暗花明又一村。照顾好娘亲,等我回来。” 说罢就提起裙摆朝着书房奔去。 这一次她志在必得,决不能有一丝的疏忽。 绿竹和珠儿也不敢停留,这里糟乱一片,不久之后便会有人来到这里,到时候想要走就很难了。 玉倾接近书房,那里的守卫比之前还要多一些,起码多出了三倍为止。 其中一个人看到玉倾之后,对着她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吱扭’打开了房门,玉倾走进了书房,一抹身影背对着自己,就只有老狐狸一个人。 “我的东西带过来了没有?”布满沧桑不失威严,语气中明显有些温怒。 玉倾从怀里拿出锦盒,勾起唇角,微微米奇的眼神显得她更加狡黠,“东西是带来了,可是我娘的解药呢?” “哼!” 老狐狸转过来了身子,脸上哪有一丝面对自己女儿那般父爱的眼神,如同面临大敌,“那个贱婢,早就应该死去,是我让她活了这么些年,她也应该知足了。” 玉倾紧紧的拿着手中的锦盒,看着上面一些细微的画面。勾唇笑了一笑。 这些细微的画面,不像是出自中原人的手中,可是玉倾像是在哪里见过,那晚玉倾找了好久都没有找到一些相关的东西,她趴在桌子上睡着了,等醒过来不经意拿起手中的刀一瞧,居然与刀上的画面及其的相似。 这才被她找出了端倪,她欣喜之余又在叹息,那只老狐狸究竟背着做了多少的丧尽天良的错事。 如今那只老狐狸他就在自己的面前,拿着别人的命视如草芥,对自己心狠,把自己往火坑里推,这样的爹不要也罢! “快交出解药,不然手中的东西我不会给你!”玉倾绷紧着脸,语气都比刚才冷三分。 老狐狸听后,噗嗤一声,笑了,随后用手指着玉倾,“你以为你现在还有猖狂的理由?” 然后手掌一击,四处埋没的官兵都围了过来,整整好几层。玉倾就算插翅也难飞! “我知道你从小就不再府内长大,性子也泼辣,你娘为了你的安全从小就把你教给你师父。后来你回到府内,看着一天一天的长大,简直跟那个人一模一样,每次看见你我都会抑制不住的想要杀了你,永远都不要再见到你。”忽然他望着玉倾,眼中溢出坚定的杀意,“我以为你和凌子皓结盟就能让他为我所用,谁知道你会这般没用,名单都没有给我偷到手。” 玉倾就这么看着老狐狸说话,轻抿着嘴唇,淡然反问:“那个人是哪个人?” 丞相没有回答玉倾的话,便继续说道:“不过你不用给我名单了,我也不需要那个也照样能掀起帝都一片腥风血雨,这里,很快就是杀戮的战场,而你,将是这场战役第一个死去的人!” 老狐狸这句话说完,四下的黑衣人便朝着玉倾涌去。 “谁敢过来,我就摔碎锦盒中的东西!”玉倾举起双手,大声的喊道。 眼睛中没有害怕,没有惊讶,只是心寒,不过这些教会她长大。 她对着老狐狸勾唇一笑,眼睛中流转着狡黠的光,像一只藏得更深的小狐狸,“你以为我是傻到这种地步来给你送锦盒,其实不然,我偷偷的把盒子里的东西给重塑了一个,现如今在王府内,只要我一死,我的亲信就会把那个东西交给睿王,到时候在上报给皇上,你,照样脱不了一丝干系!” 玉倾一张小脸微微扬起,就朝着丞相往前走一步,“你别以为我知道这个锦盒中是什么东西,你勾结外邦,欺我子民,真真是一个人人得而诛之的大奸臣!” 丞相哑然心中已经闪过担心,反问道:“你怎么知道的?” “这重要么。”玉倾牵起唇角,微微眯着眼睛,把手中的东西缓缓的递给自己名义上的爹,放在他的手中,动作十分的优雅得当,然后抬起水眸,盈盈一笑,倾国倾城,“这样,爹爹是否能给玉倾解药,娘亲还等着玉倾。” “相爷,飞鸽传书,那边的人说不得伤害二小姐,相爷,怎么办!”一个黑衣人跪在老狐狸的脚边,手中捏着锦盒,当下就锤了一下桌子。 玉倾也在纳闷,下人口中的那边人想必就是老狐狸背后的靠山,是这次事情的主谋。 可是自己和那边的人怎么会有关系! 丞相思索了一番,从一个暗格里拿出一个小药瓶,扔给玉倾,背过身子对着下面的人说道:“送二小姐出府!” 玉倾收起嘴角的笑容,下拉着眼角,她面如表情的把药瓶牢牢地抓在手心里,转身离去。 眸中散发着强者的气息,明明就是就一个弱女子,却有这般强大的气场,底下的人无不目送着她离开了书房。 而当玉倾走后,老狐狸就把桌上东西砸个粉碎,他恨,恨那双和那个人长得一模一样的双眼,他悔,没有在玉倾出生的时候一把杀死她,一了百了。 玉倾刚走到门口,就听到身后的小厮嘶喊道:“快关大门,不得放二小姐出去!” 玉倾勾唇,往后瞧了一眼,现在才发现,晚了! 门口的那两个小厮听到后,急忙忙的想要把大门关上,可是玉倾踢了脚下的石块,正好夹在门缝里,小厮们想要插上门栓都插不上。 玉倾一脚踹开一个,从细小的门缝里钻了出去,而身后的黑衣人距离着自己还有一些距离。 丞相这只老狐狸还是被玉倾给骗了。 当他打碎桌上所有的东西时,手中的锦盒却是牢牢的抓紧,打开的时候,气的吐出一口鲜血出来。 这,这哪里是锦盒中的东西,分明就是一块普通的石头! “给我活捉玉倾!”声音颤动着,带着浓浓的狠砺。 而玉倾一路逃走,很快就来到韵清小筑,敲了敲门。 碧落给玉倾打开了门,玉倾什么都没有说,只是冷冷的问道:“娘怎么样?” “恐怕不妥!” 玉倾惊讶的抬起双眸,再也顾不上其他,跑到了二楼的雅间。正好婉儿在给珠儿擦着身上的伤口。 “公,小姐,夫人在里面!”婉儿擦着眼角的泪水,她本就是个柔弱的女子,今天看见白玉身上的伤口和珠儿身上的,就一下子忍不住的心痛。 玉倾按了按婉儿的肩膀,转身朝着里间走去。看到床榻上面脸色苍白的白玉,还有一旁伺候的绿竹。 绿竹看到自家小姐安全的归来,欣喜若狂,可是一看到夫人如此这般,饶是再大的喜悦也开心不起来。 玉倾坐在床榻边上,握住白玉的双手,轻轻的喊了一声,“娘,我是玉倾,咱们现在安全了。” 像是母女心有灵犀,白玉的眼珠动了动,随后缓缓的睁开双眸,手缓缓地抬起摸着玉倾的耳畔,无力的说道:“像,真的很像,你的眼睛眉毛和他简直一模一样!” 玉倾反手握住白玉的,对着她笑了笑,白玉说过最喜欢看玉倾笑,“娘,我把解药找来了,这就服下吧。” 白玉笑着摇了摇头,看着玉倾温柔的说道:“孩子,不用了,娘知道自己的身体,这几日的折磨简直生活在地狱一般,娘就是坚持到最后一口气,就是要看看你,和你说会子话!” 玉倾躺在白玉的身边,侧着身子,像小时候,听白玉讲故事那般。 “娘就要走了,这个世间有太多的不舍,但是也不枉活在世上一番,你就是娘最好的礼物,娘想要在临走之前告诉你一件事。” 玉倾忍住泪水,像平常那般,“娘,你说,玉倾听着呢!” 第四十四章 白玉抿了一下干涸的嘴唇,眼睛望着玉倾,眸中有着诸多的不舍和无奈,更有着看惯生死的感情,“孩子,这么多年,娘让你受苦了,是娘的错,娘不该嫁给丞相,如今却亲手推得你走上风口浪尖。” 玉倾抓住白玉的手,上面的鞭痕和一些薄茧让她心疼,哽咽道:“娘,玉倾不觉得辛苦,娘要快点好起来啊,我们这就走,去个山清水秀的地方,让别人再也找不到!” 她不想让白玉就这么去了,白玉是自己的亲娘,是自己这一辈子唯一有血缘关系的亲人。 白玉卷起唇边的笑意,放松了眉眼,抬起玉倾的右手臂,上面的有着一颗小小的红痣,这是玉倾打小就有的,以为是娘胎里带出来的,并没有引起她多大的在意。 “这个是你亲生父亲亲自给你点上的……”说着白玉就一阵咳嗽了起来,一阵阵刺耳的声音,喉中的腥甜难以在压制,一口鲜血就这么吐了出来。 玉倾惊愕,还没有在亲生父亲的话中回味过来,接着把小瓶子中的药丸拿给白玉服下,白玉这才回府了平静。脸色也比刚才有了那么一丝血色。“不碍事,这颗药丸已经不能救我了,体内的毒早已经蔓延过四肢百骸。” 玉倾皱着双眉,面上虽说平静,可是心里却是担心。 “玉倾啊,其实,丞相并非你的亲生父亲,他不待见你也是出自你的亲爹。”白玉断断续续的说完这句话,就这么一口气吊着,随时都有可能归去。 但是这句话如同晴天霹雳一般盖过玉倾的头顶,让她错愕在哪里,僵直着身体,尽可能用平静的语气说道:“那,那我的亲生父亲如今在何处?” 白玉这才卷起一抹嘲弄的笑容,如一滴水荡漾在湖畔中慢慢地消失不见,抬起悠悠的双眸望着玉倾说:“娘也想知道你父亲的去向,可是他消失了整整十七年,这几十年里,了无音信,娘,娘也想见他一面,亲口问问他,为何当初如此的狠心,抛弃我们母子二人,为何啊!” 白玉抓紧玉倾的手,呼吸已经明显的虚弱,眼睛睁得很大,“先,现在,我要去地下找找他,问问他,是否还记得,你我的存在。” 她的身子猛然的直挺,使劲的抓住玉倾的手,望着玉倾,嘴中的鲜血吐个不停,她张了张嘴,可是没有发出声音,只露出一排绯红的牙齿,眼中有怨念有期盼,却独独没有恨意。 玉倾摇着头,可是严重很干涩,她哭不出来,就这么望着白玉的手从玉倾的手臂上滑落,垂到在床榻上面,眼睛也缓缓的闭上,泪水从眼角滑下。 “娘。” 玉倾轻轻的叫了一声,回答她的是一片寂静,就像是睡着了一般。而她却依旧给白玉盖好被角。 “夫人!”绿竹喊了一声便已经哽咽,捂着嘴唇不敢哭出声音,她怕玉倾会更加的难过。 时间一分一秒的就这般过去了,玉倾还是坐在床边,看着白玉的身体,若有所思的样子,她的眼睛空洞洞的望着,身体做在那里很是安静,安静的那么不寻常。 这时,门突然被打开,一个高大的身影踏步而来,直径来到玉倾的面前,带着风尘仆仆的气息,“我去打听过了,丞相派了很多官兵来寻找你,相信不久就会找到这里,你打算怎么办!” 玉倾听后没有任何的反应,锦盒中的东西是一块烫手的芋头,玉倾手中一日拿着锦盒,就会被人追杀,多股力量从暗中勾结,明面上虽然不说,但是暗暗都从玉倾下手,玉倾的处境是最危险的。 她给白玉重新捏好被角,缓缓的站起身子,面上冷静非常,眼中摄出的狠砺和蛮狠让碧落的一怔,空洞洞的眼神没有任何的生机,就这么望着碧落,像是看透他的身体看向碧落的身后。 怎么办? 玉倾凄声笑了一下,如这深秋的叶子,带着薄凉的冷意和无奈,那个男人亲手把娘给杀死,如今娘亲尸骨未寒,更是对自己狠下杀手。 她缓缓闭上双眸,嘴唇中溢出几个字眼,“把娘放在暗室中的冰室里,碧落,你帮我守好娘亲。” 碧落眸中一顿,当下就抓住玉倾的双手,反问:“你想要做什么?” 玉倾勾起唇角,无限的苍凉和落寞,她现在唯一相信的人就是碧落了,这个男人虽然没有那么多的言语,可是就是他才能让玉倾放心。 碧落按照玉倾的说辞,把白玉抱进了冰室,放在了冰床上面,苍白的脸色没有一丝的血色。鼻尖在没有了呼吸,胸口也停止了跳动。 四周非常的冷,玉倾当初建这个冰室是为了在伏暑的季节吃上一碗凉爽的汤水,如今怎么都没有想到,这冷冰冰的房间是为自己的娘亲做好的坟墓。 她款款的走动白玉的面前,拿出眉笔为白玉细细的画着眉毛,白玉曾经对玉倾说过,自己的眉毛很浅,画上一层才是好看。 细细的描着,娘亲生前每日也都是要画眉的,她想要每天都那么好看,却原来在等一个永远不会归来的人,哪怕突然回来,也能见到娘亲最美的一面。 这就是为爱付出一生的女人,这就是傻女人的命运。 “着火了!” “快来救火啊!” 外面传来一阵阵的杂乱的声音,玉倾的手没有因此而停下,反而在描的越发的细致起来。 碧落拉起玉倾的手就要往外冲去,看了白玉最后一面,拼死一搏,往外冲出去。 她现在还不能死,她要报仇! 而绿竹已经被孙杨救了出去,在外面非要冲进韵清小筑,去找自家的小姐,而孙杨的手臂紧紧禁锢着她。 火势越来越的凶猛,整个韵清小筑都烧了起来,碧落拉着玉倾的手就要往外冲,可是这个时候婉儿还没有跑出去,在屋里呛得透不过来气。 火势来的太过于蹊跷,而别的人都跑出去了,婉儿身子向来是比较虚弱,珠儿和她在一起,看来是落后了。 “啊,救命啊,碧落,小姐,我在这里!”婉儿一边咳嗽一边朝着这边即将出去的两个人喊道。 玉倾当即抬眼对着碧落说道:“快带着婉儿和珠儿出去!我有功夫在身,这些困不住我!” 而那边的婉儿和珠儿则向这边走来,烟雾缭绕,只能看清个大概。 碧落伸手接过婉儿,另一只手拉过珠儿,四个人就这么朝着楼梯口下去。 碧落在前,玉倾在后。 当玉倾踏过第一个台阶的时候,突然一只脚勾住木板,让整个木板翻了过来,火从另一面涌了过来,正好把玉倾的的道路给吞噬。玉倾惊呼一声,可是火势的声音不小,直接把声音给吞没了。 她连连推了好几步才稳住腿脚。看着碧落带着婉儿和珠儿出去的背影,还有那个侧头朝着自己一撇的女子。 望见玉倾正在看她,只好慌慌张张的收回眼线,跟紧碧落的脚步,手也紧紧的抓住他的臂膀,她怕,怕碧落一回头发现玉倾还没有出来就不顾危险回去救她。 这辈子欠了玉倾太多,可是为了碧落,婉儿没有后悔,就算是重来一次,她也会阻止玉倾出来。 那双眼睛里有着太多的元素,让玉倾自嘲般的低着头,这就是自己当日所救的女子,自己辛辛苦苦给她一个安稳之所,给她一个家的婉儿。 原来她就是这般回报自己的! 为了自己所爱之人,不惜拿着自己的性命当做儿戏,是她的眼睛太拙,看走了眼,还是世人皆是如此薄凉。 当碧落带着婉儿和珠儿出来之后,绿竹一下子就涌了过去。 抓住碧落的双臂,忙问,“小姐呢,我家小姐呢!” 碧落后过头,眼中的淡然瞬间化作慌张,明明就是跟在自己的身后,可是玉倾的人呢。 绿竹气的跺了一下脚,咬着牙齿就这么打算冲进去,可是还是被孙杨横腰阻拦,绿竹拼命的挣扎,就是一心想要往里冲,孙杨也不知道怎么安慰,就这么抱着绿竹,等待火势的灭掉。 碧落拎起一桶水浇到自己的身上,发丝和衣衫都湿透了,婉儿惊愕不已,他如今喜欢玉倾已经到了不顾自己性命的时候了吗! 婉儿拉住碧落湿湿的手,低着头,不让他看到自己的眼睛中的泪水,“碧落,能不能别去!” 就算是为了我,为了我们,就让玉倾随着她的娘亲逝去吧,她什么都比自己优秀,身世那么好,是相府的千金,可是她嫁给凌子皓,碧落依旧对她好,自己明明就在他眼前,他连看都不看自己一眼,只是对着玉倾默默地付出。 碧落望着婉儿那双楚楚可怜的小脸,推开婉儿的手臂,冷凝着眉头,眼中坚定的不能在坚定,“她是玉倾,是我们最亲近的人,你怎么可以这么自私。” 婉儿抬起水眸,眼中的狠厉一闪而过。那个女人根本就不配得到碧落的爱,她就该死在这韵清小筑内,对,是她,就是婉儿自己亲自放的火。 仇恨蒙蔽她的双眼,嫉妒让她分辨不清黑白,可是她的心为什么这么痛。 伸出手指,她料到会是这个结果,对着手中的一根银针薄凉的凄声一笑,紧接着那根银针就这么没入碧落的背部。 第四十五章 碧落身上一阵麻麻的感觉,从腰部蔓延到全身,眼睛已经看不清楚前方,可是他依旧咬着牙齿,不让自己有倒下去的冲动,如今救玉倾的就只有他自己。 一阵昏天黑地的眩晕从身体的各个部分传来,哪怕是在坚定的人都会受不了这烈性的迷药。 “对不起,碧落,我会代替玉倾好好地爱你!”婉儿扶住碧落的身子,不敢去看他的眼睛,只是不断地流出泪水。 对不起,玉倾,这辈子婉儿无以回报,下辈子做牛做马甘愿服侍你。 碧落昏了过去,被婉儿和珠儿一干人扶上了马车。 “去郊外清河旁!” 马夫领意,冲过层层的障碍,带着珠儿和碧落远离帝都,后面的婉儿已经打算的很好,找一个与世隔绝的地方,男耕女织,这样,便和碧落永远的在一起。 月娘刚从外面买菜回来,只是一眨眼的功夫,清韵小筑就已经烧了一大半。看到绿竹的影子,就把菜篮子一扔,蹙眉问道:“绿竹,怎么回事,小姐呢?” 看见月娘,绿竹就好像看到了亲人,抱住月娘就哭的好不伤心,她咬着嘴唇,“月娘,小姐在里面,还在里面啊!” 月娘怔了一下,眼睁睁的看到这场大火把清韵小筑烧成黑炭,不断地有人去救,可是火势还是灭不下来。只能眼巴巴的望着,希望玉倾小姐吉人自有天相。 月娘向来是清韵小筑里最稳当的一人,所以玉倾才会让她做老板娘,而月娘也深信,玉倾不会那么轻易的死去。 耳边不断响起旁边噼里啪啦的响声,道路被堵住,头顶和四周是层层的火焰,烟雾已经蔓延到冰室里,玉倾在一个墙角的地方用手挖着冰块和泥土。 这里是整面墙最薄的一层,火势现在没有蔓延到这里,玉倾还有一丝机会逃出去。 她的眸中异常的坚定,她清楚地告诉自己! 不能死! 玉倾撕下裙角的一角,用冰打湿,围在自己的脸上,这样可以减少自己吸入烟雾。手挖着那条洞,冰块已经没有了,可是还有厚厚的一层砖瓦。 长长的指甲已经断裂,里面布满了灰烬,猩红的血水从手指肚流了出来。丝毫没有绝刀疼一般,玉倾硬生生的用自己颤抖的双手把第一块砖拿了出来。 可是上空中的木棍两端被火已经烧尽,就这么落了下来,玉倾条件反射般的在地上转了一个圈,右腿被木棍砸了个正着,紧接着上空中接连的崩塌。 额头的汗丝如数流下,腿上的疼让她感觉到瞬间的窒息,她抽搐着嘴角,一丝闷哼从嘴中溢出。 火势也愈发的凶猛起来。玉倾丝毫动弹不得,可是腿就是用不上力气,身子当下也动不了。玉倾一咬牙,把衣袖缠在自己的双手上面,活生生的用手掌推开了木棍,火苗烧毁了袖口,手掌倒是没有大碍,可是腿却被烧伤的严重。 就在此时,头顶的木板就这么倾斜了过来,而玉倾却没有来得及做好任何的准备。 下一秒一双大手从她的腋下跨过,玉倾的身体被人拖了几步之远,她侧着头,看到一张倾国倾城迷惑众生的脸。 凌绝尘冲着玉倾勾唇一笑,狭长的丹凤眼微微眯起,对她伸出白皙的手指。 刹那间,乍暖还春,仿佛整个室内都晕染了一层光彩,让玉倾心中涌过一丝暖流。 玉倾伸出手搭在凌绝尘的手上,对着他盈盈一笑,“你怎么会来?” 这里所有的人都在杀我,为什么你会来救我! 凌绝尘手臂一用力,就牢牢的把玉倾从地上拽起,把她抱在怀里,替她把面前的碎发别到耳后,对上她秋水般的眸子,笑道:“这重要吗?” “你就不怕死吗?” 凌绝尘哈哈一笑:“有美人陪着,做鬼也风流啊!” 说完,就把玉倾放在一个安全的地方,自己反而捞起地上的木棍,朝着玉倾刚才挖的地方捅去,他眉头紧锁,一用力,只是石砖动了一动。紧接着凌绝尘用手掌朝着木棍一头打去。 旋即,那里出现一个大洞! 凌绝尘把木棍扔在一旁,蹲着身子用手把洞口弄得更大一些。 随后对着玉倾勾魂,眉眼中满满的都是笑意,“死女人,这下子我们不用死了!” 然后走了过去,弯腰伸手,抱住玉倾的后背和膝盖窝,居然横抱起玉倾朝着那里走去。 玉倾也顺势勾住凌绝尘的脖子。 玉倾站在那里洞口面前,回头朝着冰床方向望去,眼中的哀伤转变为狠砺,她跪了下去,正好压住受伤的腿,她却硬是一个眉头都没有皱,对着那边磕了三个响头。 凌绝尘自然也是没有阻止,这毕竟是作为一个子女应当做的事情。 两个人安全出了韵清小筑,而玉倾衣服已经大多数被烧毁,露出里面的里衣和一些肌肤,凌绝尘看着不妥,当即脱下自己的外衣给玉倾披上。 玉倾会意,裹紧了衣服,确实听着凌绝尘戏谑的声音在耳畔响起。“知福吧,死女人,老子的衣服可不是随便人能够穿的。” “你为什么要冒着生命危险来救我!” 玉倾犀利的目光朝着凌绝尘一撇,眼中的眸光锐利无比。侧过脸,对他冷冷的说:“东西确实在我这,只不过现在不在我的手中,就算在我的手中我也不会给任何人!” 凌绝尘眸中一转,痞痞的跟在玉倾的后面,“什么什么东西啊!” 玉倾所指的东西自然是那个人人想要的锦盒。凌绝尘看着平时吊儿郎当,可是心思澄明,又非常的狡猾,就像那天在清韵小筑,倘若他不是主动说话,那么当时的那个副官就不会找到自己的头上。 其中言语,玉倾自然明白。 凌绝尘救了玉倾,这是不争的事实,但是玉倾不能保证凌绝尘心里没有打什么鬼主意。 现如今玉倾也不该是研究这个时候,先找个落脚的地方再说。 刚想要抬脚,却又被凌绝尘拦腰抱起,躲在一处矮墙的后面,紧接着玉倾露出一张小脸,看到一群官兵从那条道路上经过。 重新抱起玉倾,朝着另一边走去。 玉倾不明,“你带我去哪?” “死女人,我对你身上的那玩意不感兴趣,我们先去看你腿上的伤,然后再做决定!”说完还意味深长的瞧了玉倾一眼,眨了一下眼睛。 “只是我们一会得骑马走一炷香的时间才能到达那个地方,老东西医术甚好,可就是脾气太倔,医不医人得看他的喜好。小时候我和九弟没少打架,但是总在那里能治好,你看,我脸上以前有九弟的抓痕,现在还不是照样风姿卓越,容貌焕发!” 凌绝尘一边抱着玉倾一边说道,脸上写满了对凌子皓的不满,从小就是死对头,现在也是! 这个是全帝都都清楚的事情。 好在两个人成功在一个商人的手中买到一匹黑马,看色毛色发亮,四肢有力,确实是一匹好马。 风吹过耳畔,带着深秋冷意的风,吹得玉倾睁不开眼睛,身子一个劲的打颤,凌绝尘把玉倾劳在怀里,这一幕玉倾再熟悉不过,上次进皇宫的时候,自己还和凌子皓同承一匹马。 只是如今物是人非,境遇不同,上次去宴会,今日却在逃命! “冷么?” 凌绝尘清冷的声音在耳边响起,温热的气息喷洒在玉倾的耳畔。 玉倾摇了摇头,冷?心冷了,身子还能暖起来吗? “凌绝尘?” “恩?” 玉倾嗫嚅了一下嘴唇,想了想问道:“你最想做的事情是什么?” 凌绝尘勾起唇畔,狭长的丹凤眼微微眯起,带着狐狸的狡黠,又有几分认真,“我母妃从小就告诉我,要做一个自由的人,不被世俗所牵绊,而我现在正努力实现她的愿望!” 玉倾眸中一顿,她居然听到凌绝尘说出这样的话来,自由?玉倾苦笑了一番。“这世上哪有什么自由,有的只是不得已,只有束缚!” 眸中的光淡了下来,就如同她自己。 凌绝尘心中倏地一紧,把玉倾抱得更紧一些,双腿一夹马背,轻喝了一声,顿时马蹄上扬,开始往前方奔去。 夜袭来,凌绝尘突然感觉后背一紧,似有浓浓的不安的气息从两边的朝着两人卷来。 是杀气! 玉倾眸中一顿,发出狠砺的光,袖子中的手紧紧的握住短刀,小脸冷凝起来,带着几分刚毅。 这哪是什么冷意,分明就是杀气。 此时,前方一群人从两边涌出,接着提着剑,向两人跑来,眼中带着那种必杀的和誓死的决心。 还很安静的道路上顿时刀光剑影,十几个人朝着两人涌来。 凌绝尘勾起唇畔,脚在马背上一蹬,人刹那间飞了起来,而玉倾的腿不方便,虽有凌绝尘的保护,但也难免被人偷袭。 凌绝尘瞄准机会,朝着马屁股上刺了一剑,马受惊,坐在马背上面的玉倾勒紧缰绳,可是还是阻止不了马的波动。朝着前方跑去。 而是凌绝尘还在后面! 玉倾朝着凌绝尘望去,眼中露出一丝担心。 “不要管我,去找老东西!” 第四十六章 玉倾的眸中闪过一丝感激,虽然他知道凌绝尘的身手不错,自然也不会为他有很多的担心,自己飞快的朝着山腰上面的屋子奔去。 可是也难免有跟上来的杀手,同样是骑着马就这么追在玉倾的身后,冷风瑟瑟,玉倾逆着风朝着前方赶去。 可是那个杀手居然用手中的长剑砍下马的蹄子,这下子那匹黑马当场就跪了下去,而玉倾也从马上翻了下来,朝着一旁的草地上滚去。 那人飞快的在那草地上砍了几剑,而玉倾的身子一直滚着,手中的短刀就这么刺入那人的胸膛。 接着玉倾听到马蹄的声音,一个人从山上过来,棱骨分明的五官肆意张扬,薄薄的嘴唇微微上翘,发丝被风吹起,露出光洁的额头,一双桃花眼微微眯起,带着慑人的寒意,多看一眼都觉得浑身泛冷。 凌子皓踏风袭来,手中拎着的草药被随意扔到地上,看着玉倾腿上的伤口,对着玉倾伸手,冷冷的说道:“上来!” 玉倾看着那药包,估计凌子皓是为慕嫣讨的吧,下一秒,没有一丝的犹豫,搭上他的手,被他用力一勾,人老老实实的就坐在凌子皓的怀里。 ‘嗖’的一声,一枚小小的弓箭就这么插在凌子皓的身上,他凌厉的眸子回过头上,发现那个杀手还没有死去,正发动手中的弓弩。 凌子皓手中的剑快而稳的朝着那人射去,就连眨眼都没有。 玉倾侧头问道:“怎么样?” 凌子皓张手就拔下肩上的那枚弓箭,仍到一旁,淡淡的回了一句。 “死不了!” 说完皱着眉头就把玉倾身上披着的衣服扯下,把自己的披风给玉倾披上。 抱着掉头就重新往山上走去,没多走一分,玉倾的身子便冷一分,山上不同于山下,清晨和夜晚时露水最多的时候,也是寒气最重的时刻。 只是玉倾明显感觉到身后的人呼吸错乱,越来越沉重。眼看着就快到了,只听见‘扑通’一声,凌子皓从马背上滑落下去,最重闷哼了一声,眉眼皱在一起,嘴唇发黑,人也是浑身无力。 玉倾矫捷的跳下马,扶着腿冲着他走来,眼睛看到凌子皓的肩上伤势的时候,一顿,忙问,“感觉怎么样?” 凌子皓想要睁开眼睛,却始终无法睁开,他能让听见玉倾的声音,也能听出她的担心,可是眼皮太重就是睁不开。 玉倾伸手点了几处凌子皓身上的打血,扶起他的身子,扯开他肩头上面的衣服,露出已经发黑的肌肤和血块。 轻轻的低下头,眼睛是无比的笃定,张开嘴就覆在那片肌肤上面,吸出里面的毒素。 一丝异样的感觉从肩膀上传到凌子皓的身心,像是被雷电击中,麻麻地。 玉倾把毒血吐了出来,看着依旧昏迷过去的凌子皓,纤细的手指一一略过凌子皓的眉眼,鼻子,嘴唇,轻轻的说道:“要不是因为我,你也不会中箭,我帮你吸出毒素,以后我们就互不相欠!” 她从不想欠人家的任何东西,不管和不和离,玉倾都不会再回到王府里,她的心从来没有在那里过。 昨晚该做好的一切应急措施,玉倾想要扶着凌子皓越上马,可是自己的腿受了伤,凌子皓又是太重,自己也没有那个力气。 无奈之下,玉倾把凌子皓背在自己的肩膀上面,一步一步拖着凌子皓朝着那抹灯光走去。 好在那个地方离着也不算太远。 咬紧牙关,使出浑身的力气,凭着这一股子耐力,玉倾才慢慢的拖着凌子皓走了一段又一段距离。 “玉倾,别逼我,我也不想伤害你的!” 昏迷中凌子皓说出这一句话,带着对玉倾深深的歉意,语气没有那么冷,多了几分柔情。 玉倾侧头看着他,替他擦去额角留下的汗水,没有说什么,只是心中更加坚定起来,她也不会放弃凌子皓,一定走到要到那位神医的面前。 身上的力气被抽空了,玉倾还是一步一步听从内心的执念,来到那位神医的家门口。 推开大门,‘吱扭’一响,陈旧的声音穿破玉倾的耳膜,她再也坚持不住的朝着一旁倒去。凌子皓也顺势滚到一边。 “救,救命,神医,神医!” 玉倾嘶哑着嗓子喊着,用手往屋子里爬去,身子的沉重和腿上的伤势差点让她疼晕过去。这个顽强的女子,就这么爬着用手敲开了那位神医的大门! “谁啊,大半夜的,还叫不叫人睡觉啦!”屋里传来一声埋怨的声音,无奈披上衣服打开门,正好玉倾趴在门上,而屋子里开了。 门打开了,一个身材矮小,身材有些圆润的老头子走了出来,人倒在屋子里的地面上。气的毛都炸了起来,他深深的吸了一口气,缓缓的睁开双眸,才没有让自己的脚往玉倾的头上踹去。 玉倾勉强支起身子,有些脏脏的手抓着老头子的衣角,“救救他,你救救他!” 老头子是有洁癖的男人,最受不了别人这么脏,当即狠心甩开玉倾的双手。撇嘴一脸的不开心。 只是轻轻的将玉倾的身子往一边挪去,不要在他刚扫的地上碍眼。本来那个凌子皓那个臭小子刚刚离去,收拾一下,这才想要刚刚躺下,就被这个晕倒在一边的女娃娃给弄得有点儿抓狂。 这一撘眼眼,正好瞧见那边地上躺着的凌子皓,这个臭小子不是刚刚才来过吗,怎么一会的时间变成了这样。 一双小小的眼睛打量着眼前躺在地上的女子,心里一乐,感情那小子还是个情种,想必刚才买的药就是给面前这个女子买的吧! 第二日一早,玉倾觉得腿上酸痛不已,阳光照在头上被刺得睁不开眼睛,她用手轻轻的遮住眼帘,缓缓地睁开凤眸,一片陌生的室内跳入眼前。 玉倾这才响起昨天发生的事情。当即坐了起来,刚想要做起来,肩头却被人牢牢的固定在那里,对上一双锐利的桃花眼。 “你先别着急动,老头子说你腿上的伤不轻,又为我吸了毒血,身子这时正削弱得很。”声音清冷带着一丝柔情在里面,让玉倾有些受宠若惊。 玉倾微微做起身子,腿上被绑着一层厚厚的绷带,勾起唇角,望着凌子皓,严重时那种意味深长的打探,“怎么突然对我这么好,凌子皓,昨晚上帮你吸毒是报答你救我,如今我们算是扯平了,从此,你走你的阳关道我过我的独木桥,咱们井水不犯河水!” 凌子皓的脸上瞬间就拉了下来,然后想到昨日自己的失约,确实也是自己的不对,背着手,冷着眸子,“昨日嫣儿的身子不舒服,我走不开,这是我的不对!” 玉倾一怔,下一秒勾起一抹凄凉的笑意,他也有承认自己错误的一天。 “你走吧!” 说完玉倾回过身子,背对着凌子皓,手指紧紧地抓住被子的一角,眼睛空洞就这么望着,她经历了昨天,母亲的离去,大火的焚烧,朋友的暗算,回忆如潮水一般涌来。 “你是我娶进门的妻子,我有义务照顾你!”凌子皓霸道的说道,语气不容置疑! “既然相府已经容不下你,就跟着我回王府吧,敢在我的府中撒野,全帝都恐怕还找不出一个!” 玉倾勾唇,凄凉的笑意从嘴边蔓延,就像一朵鲜花凋零的花瓣那般。 是的,现在她无家可归了,玉倾慢慢的闭上双眸。张口说道:“凌子皓,我说我从来都没有伤害过慕嫣,你会信我吗?” 凌子皓坐在凳子上面,脸色凝重了不少,只是还有那么一丝苍白,这也是正常,虽然解了毒,可还是要慢慢的调理。 “都过去那么久了,嫣儿已经不计较了,你心里也放开吧!” 一字一句都像是刀刃刮在玉倾的心尖上面,她屏住呼吸,理清自己的思路,绿竹还在府上,可是她的身边已经有了孙杨。 原来自己到头来才是那个最孤单的一个! “哦,听说你喜欢吃一些清淡的小菜,我特意自己做了一些,你身子刚刚恢复元气,吃着正好!” 说着,便把桌子上的一盘青菜和一碗米饭拿到玉倾的面前,对她勾起唇角,眉眼轻松的舒展,对着玉倾款款一笑。 玉倾扭过身子同样也望着他,纤细的手指伸手接过,扒了两口饭,送到嘴边,吃了一口黄瓜,咬的嘎嘣脆,这是她最喜欢的菜。 “你怎么知道?” 怎么知道我最喜欢的就是黄瓜。 “这个,厨房的管事的告诉我的,说每天你都会必定吃这个,所以今早上我才善意作主张,味道怎么样?” 凌子皓眼中的厌恶一闪而逝一眨眼又是一副神情的样子,对着玉倾款款一笑。 凌子皓这个人心中的想法,玉倾便能猜出几分,不过如果锦盒给他,玉倾倒是很放心,凌子皓必然会好好利用,起码不会像老狐狸那般,做出对中原不利的事情。 她打算给凌子皓一个机会,唯一的机会,但愿他不负自己! 想到这一层,玉倾放下手中筷碗,勾起唇畔,眼中却是凄凉无比,却被掩饰的很好。 “好,我答应你,随你回府!” 第四十七章 “好!” 凌子皓当即站了起来,唇角上扬,一双迷人的桃花眼闪着精光,“我去安排一下,择日我们就回府!” 玉倾支起身子,及腰的发丝落到胸前,给她增添了一丝妩媚,却又带着几分疏远,淡然的说道:“凌绝尘有没有来过这里!” “凌绝尘?”凌子皓重复着这句话,看到玉倾眉梢的担心,本来安静的心却被这三个字眼重新波动了起来。 凌子皓靠近玉倾,做到玉倾的床榻边上,抬起手帮着玉倾把散落的发丝别到耳后,玩弄着玉倾小巧可爱的耳垂,用手背轻轻滑过脸颊,轻轻的捏着玉倾的下巴,让她直视自己的利眸。 “还没有敢像你这般,在夫君的面前却担心别的男人,你要记住你是我的人,别的男人就算是死在外面,你也不能皱一下眉头。” 玉倾轻轻侧头,就束缚开他的手,凤眸望着凌子皓,七分怨恨,二分打探,还有一分藏在玉倾内心。 只不过想起凌绝尘,有些蹊跷,不过凌绝尘身手好,脑子还好用,想来也不会有什么大问题。 门被人一脚踹开,一个矮胖的小老头端着一碗黑乎乎的东西走了进来,一边走着一边说,“你们两个小兔崽子赶紧喝完这碗药,就给老子***滚蛋,你们有那么多人伺候,偏偏来麻烦我这个小老头,害不害臊……” 这一抬头正好看见凌子皓趴在玉倾的身子,双手放在床板上支撑着身子,这,这,这,老头眉毛一挑,眼睛睁的浑圆,下一刻就转过身去,连同着手中药碗的汁水都洒出来了许多。“造孽啊,非礼勿视,非礼勿视啊,小九子,你带你家媳妇赶紧滚蛋,你们两爱亲家里亲去,可别在劳资家里碍劳资的眼啊!” 说完匆匆的放下汤药,人就闪了没影,跑的倒是挺快。 凌子皓也随之起身,拿起碗中的汤药就一勺一勺的往玉倾的嘴中送去,玉倾皱着没有,打算接过他手中的碗,这样的喂法,什么时候才能喝完。 可是凌子皓却躲开玉倾的手,固执的送到她的嘴边,“你现在还是个病人,还是我喂你吧!” 阳光照在凌子皓的头顶,发出一圈一圈的光,迷了玉倾的眼,乱了玉倾的心。 只是再一回头,已变为沧海桑田! 玉倾的伤势现在应当静养几天,待在这里几天伤口结痂,已经是到了回府的时刻。 最开心的就是老东西了,他巴不得凌子皓他们走呢,只是在凌子皓临走之前,他一从自己的酒窖中挖出上等的女儿红,给凌子皓一坛,还有凌绝尘一坛。 对着凌子皓和玉倾的背影挥挥手,嘴角上扬,这两孩子看着倒是有些缘分,只是感情的路上多纠结。 想到这一层,不禁撇嘴欲哭,他的七十年的女儿红啊! 这一路走的相当的顺利,马不快不慢,两人到像是在散步一般,并没有着急赶到府中。 山上空气一片清爽新鲜,没有过多的人烟,倒是有不少冲鸟的鸣叫,一片祥和,玉倾真是越看越喜欢,她本就是向往自由的生活,如今实实不能如愿,今日,却能感受一番,也是满足了。 路过帝都最繁华的街上,凌子皓和玉倾着为瞩目,人们很自觉地让出一条街道,让凌子皓和玉倾先过去,身后的糟乱的声音还是不少。 一位挎着篮子买菜的大神指着两人的背影说道:“玉倾王妃不是被大火烧死了吗,这会子怎么出现在集市上面!” 卖菜的小哥找着铜板也嘟囔了一句,“瞧瞧这架势,当上正王妃指日可待了吧!” “不知道用了什么狐狸猸子,勾引的王爷如此对她,真是可怜了慕嫣王妃,这么贤良淑德的女子。” 当然,这些话,玉倾也听到了一二,前两天的那场大火,烧毁了她的清韵小筑,更是带走了自己的娘亲,也烧毁了以前心软的玉倾。 人善被人欺的道理眼睁睁的摆在眼前,玉倾倒是受教了不少。 在王府内,凌子皓回府的消息传开了,而绿竹开心得不得了,这两天她饭都吃不下,就这么在府内等着玉倾的消息,没想到真的被她给盼来了。 她当即抓住孙杨的手臂,开心的跳了起来,“小姐她没事,小姐她还活着!” 孙杨也对着绿竹笑了一下,看着她消下去的脸庞,宠溺的说道:“就给你说没事的,玉倾王妃吉人自有天相,这回能吃饭了吗?” 绿竹一只手摸了摸自己的肚子,害羞的说道:“还真的有点饿了,不过没关系,等小姐回来再吃也不迟!” 孙杨隔着面纱刮了她一下鼻尖,眼睛中满满的都是爱意。 绿竹却愣在原地,松开自己抓着孙杨的手,眼中的落寞一闪而逝,她别过脸,手扶上自己的脸,上面凸起的两道疤痕,让她无论如何都释然不了。 “多谢孙副官这几日的照顾,我们男女有别,还是不要走得这么近,以免……”绿竹咬了咬牙,继续说道:“以免有损孙副官的名声!” 孙杨冷凝着眉,大声的说道:“我孙杨堂堂七尺男儿,还怕别人在背后议论?”掰过绿竹的双肩,眼神中的爱意却是遮盖不了,“绿竹,就让我来照顾你好吗,不让你受欺负,我想要保护好你!” 绿竹睁开孙杨的禁锢,一张小脸上面,写满了纠结,可是她不能这么毁了孙杨的幸福,“对不起,孙副官,绿竹,不配得到你的爱,我们以后还是不要见面了吧!” 说完就提裙朝着大门口跑去,泪水从脸颊上滑落,她不像小姐那般坚强,她只是绿竹,一个小女子,有着自己梦想,向往着爱情的甜蜜,可是对于她自己这一关,无论如何都过不了! 慕嫣等人也来到了大门口,等待凌子皓的归来,而绿竹则是不敢站到前方,在一个不起眼的地方等待着玉倾。 转角处很快就出现两个人的身影,同承一匹马,凌子皓冷凝着眉,桃花眼微微眯起,脸色看起来与平时没有两样,可是整张脸都熠熠发光。 凌子皓跃下马,伸手将玉倾从马背上轻轻抱了下来,慕嫣这才握紧袖中的手轻轻走了过去,在看到了玉倾腿上的伤,眉宇间散发着一丝得意,脸上却十分担心,越过凌子皓就想要扶着玉倾,“妹妹没有事情吧,早些天便听说了妹妹的事情,如今安全回府,也算是老天保佑啊!” 谁知道下一刻,凌子皓轻轻推开了慕嫣,横抱起玉倾,他眸子中有着说不清道不明的言语,却一撇看到慕嫣神情的暗淡,纵是这般,也不放开怀来人,淡淡的和慕嫣说道:“她的被火烧伤了,不太严重,这里风大,你怎地又跑出来了!” “是啊,姐姐,你的身体不好,这刚刚小产,正是养身子的时候,就不要在外面吹风了,还是快些回去吧。” 说完,玉倾一双玉手勾住凌子皓的脖子,脸朝着他的肩窝贴去。 慕嫣的手指一顿,严重的盈光在闪闪发光,淡薄的身子微微颤抖,幸亏被秋菊扶着,要不然就这么倒了下去。 凌子皓的眉眼皱了起来,望着怀里的玉倾,二话不说,就这么抱着她走向芸香院,若是还不走,指不定还会说出一些什么样的混账话来。 绿竹也随之跟上,跟在凌子皓的身后。 秋菊白楞着玉倾一眼,眼中的厉色像是吃了枪药一般,“下贱的坯子,还敢回来嚣张,王妃莫要生气,王爷也是可怜那个贱人,不会真的喜欢上她的。” 慕嫣被秋菊扶进了府内,她满脑子都是在想着凌子皓那一张脸,对着玉倾没有一开始那般厌恶,单单是这一点就让慕嫣浑身颤抖。 不,她绝不允许那样的事情发生,玉倾,没想到你还敢回来,回来也是死路一条! 想到这一层,慕嫣的眼睛里露出一丝狠砺,哪有刚才不堪一击的样子! “秋菊,我自有法子让她滚出王府,你只需要按照我的要求去做就好,其他的,你就不要过问!” 秋菊勾起唇角,神气的挺了挺腰板,得意笑了起来,对着慕嫣福了福身,“是,王妃!” 这下子不知玉倾,还有绿竹那个下贱人,两个人都是一样的货色,脸都毁成那样,还想着法子勾引男人,还真的是下作! 凌子皓抱着玉倾回到了芸香院,这里几天不见嘛还是当初的老样子,春梅几个丫头赶着出来伺候着,把一些厚的被子铺在床上,让玉倾的腿也好受一些。 “王爷,等下就不陪着王爷和姐姐吃饭了,你替我和她说一声,以后我也尽量避免着去前院,以免她看到我不开心!”玉倾伸出一只手搭在床里面的一个玄关里,指腹一别开关卡,摸到锦盒,紧紧地拿在手中。 凌子皓望着玉倾的眼,替慕嫣辩解道:“嫣儿不是那般小气的人,你先好生休息,我改日再来看你!” “等等!” 凌子皓还没有转过身子就被玉倾叫住,他看着玉倾拿出锦盒纤细的手指拂过那有些生锈的提手,‘咔叽’一声,锦盒打开了。 第四十八章 里面是一枚老虎的形状,底座是一个印章。 玉倾拿在手中细细观赏,想着这就是传说中的虎印,中原的所有权势都想要得到此物,也包括当今的圣上,没有一刻停止对此物的寻找。 如今,翻来覆去,居然机缘巧合的落到玉倾手中,让她成为了众矢之的,成为所有人想要寻找的人。 玉倾勾起唇角,笑的意味深长,抬起眼帘,眸中清明一片,对着凌子皓伸手,将那虎印就这么伸到他的面前。 凌子皓皱着眉接了过去,看着印记,对上玉倾的眸子,反问,“你可知这是什么?” 玉倾笑了笑,“是什么,王爷的心里不比我清楚,想必你也在找这个东西,呆在我这里就是一个摆设,还不如交给能造福百姓的人。”然后抿了抿发干的嘴唇,继续说道:“拥有此物,不用圣旨就拥有调兵遣将的能力,要是这东西落道小人手中,后果不堪设想,而且据我所知,南疆和中原的关系虽然面上友好,可是实则南疆在暗暗观察中原的情况。 你上次虽然大获全胜,可是他们也正在养兵蓄锐,所以,这虎印非你不可。” 玉倾滔滔不绝,一口气说了很多话,句句珠玑,分析当前的情况,表达清楚,而凌子皓也知道南疆的动荡,实则把手中的东西一收,望向玉倾的眼睛,道了一句,“你就不怕我会用在不当的地方?那你就助纣为虐了。” 玉倾坦然笑道:“你不会。” “为什么!” 凌子皓不明,她就这么相信自己,知道这东西在玉倾的手中,接玉倾进府也是为了保护好她和虎印,只是,为什么,为什么这么相信自己。 玉倾轻起朱唇,“就凭你是睿王凌子皓,你也段不然放着全中原的老百姓遭殃。” 这几句话,声声滴入凌子皓的心尖,没有过多的诠释,就直说明,凌子皓就是凌子皓。 玉倾的笑涌入他的脑海,充满着讥诮,这样的女子,倘若是个男儿,必定是一位骁勇的战将! 凌子皓也没有多停留在芸香院,坐了一会就走了,绿竹这才急急的跑了过来,掀起玉倾的被子,看见她腿上的伤,顿时心痛不已。 “别难过,我这不是好好地吗?”说着扶着绿竹坐在床榻边上,捏着她的小辫子在手中把玩。 “都把我吓死了,小姐,我当时在外面,看着大火就这么烧了起来,那些人怎么灭都灭不掉,最后韵清小筑都烧没了,也没有找到小姐,我,我以为小姐……再然后我才听到小姐没死的消息,一直到今日,亲眼看到小姐,我这颗心总算放下了,对夫人也有了交代。” 绿竹说了一些掏心窝的话,玉倾当然知道是为了自己,伸出手摸着绿竹的头,看到绿竹脸上的面纱,面上一阵欢喜。 “绿竹,我寻到了一位名医,医术精湛,只不过性格有些古怪,现如今我的腿还没有好,不能带着你去医治,等我好了,我马上带你去。” 玉倾的言语中透出欢喜,她在绿竹的面前总是能这般的放松,一想到绿竹的伤能够好起来,玉倾简直就把所有的烦恼抛在脑后。 绿竹拉这里玉倾的手,眉眼弯弯,“没事的,小姐,绿竹已经适应了,不会介意的。” “真傻!” 玉倾说了一句。捏着绿竹的小辫子往绿竹的脸上扫去,接着就忽然听到一声‘咕噜’的声音。 绿竹不争气的看着自己的肚子,用手摸了摸。嗔了流离一眼,“还不是小姐的事,前几日一直叫我吃这么多,可是你一失踪,我就担心的吃不下,一直到现在都没有吃饱,肚子响了也是自然的嘛。” 说完还摸了摸,恩,是扁了不少。 玉倾回嗔了她一眼,“还不快去准备,大鱼大肉,不要那些清汤寡水,看着就没胃口。” 最近,凌子皓给玉倾吃除了黄瓜就是青菜,弄得玉倾一点胃口都没有。如今可算是回到她自己的地盘,在不吃点好的,怎么对得起自己流的那些血。 重新回到府中,没有幕嫣来找茬,玉倾的日子也算是惬意,偶尔喝喝茶,与绿竹下下棋,月娘也搬了进来,帮着绿竹一同服侍玉倾。至于婉儿和碧落,玉倾只是轻轻问了一句,便在也没提。 月娘很会看脸色,也没有在玉倾的面前多说什么,一心一意的跟随着她。 那天,天色正好,过几日就是入冬了,却难得是一个好天气,太阳照在身上暖洋洋的,玉倾便叫人把躺椅搬到了院子里,躺在上面晒着太阳。 绿竹在她的身边绣着花,玉倾斜着眼睛望了绿竹一眼,打趣的说:“唉,都没有人给我绣荷包,有人就是偏袒,有了郎君就忘了小姐,渍渍渍,叫人好生羡慕啊!” 绿竹脸上发了烧的一般热,低垂着眉眼,反驳:“孙大哥的那个香囊已经破旧了,我是看着他待我不薄,我才还他的情,没有小姐说的那般。” “哦?绿竹都开始改口叫孙大哥了,看来我不在的那些天,发展的倒是挺……”瞧着绿竹发红的脸蛋,笑的意味深长,“挺快啊!” “小姐!”绿竹轻喝一声,脸上却没有一丝生气的样子。 玉倾睁开一只眼睛,随后闭上,语气有几分无奈,“诺,我被抛弃了!” 绿竹哑然,知道玉倾玩心大起,便扭过身去,不在说话。 玉倾就这么做了起来,眼中的戏谑消失不见,认真的看向绿竹,说到:“绿竹,如果我将你许配给孙杨,你同意吗?” 绿竹知道玉倾也是认真的问她,可是,她却轻轻摇了摇头。脸上没有不开心的样子,“我只是个小丫头,小姐也知道,孙大哥的资质不错,以后会升官发财,我配不上他,会有比我更适合的人来陪他的。” “我会治好你的脸,孙杨的为人我们大家都清楚,他对你怎么样,就不用我一一说明,不过我只是提议一下,绿竹你要真的不想嫁给他,我自然不会为难你。”说完轻轻拍了绿竹的手背。 可是绿竹的想法,玉倾也清楚几分,孙杨以后再官场难免需要一位家世好的女子,就如同凌子皓和自己这般联姻,绿竹自知自己没有浑厚的娘家帮着他,嫁给他就是他的绊脚石,就是累赘。 只是,机遇可求,良缘却是难得。 如果绿竹懂得这个道理,也不会拒绝孙杨了吧! “你呢,小姐?”绿竹看着玉倾说道。“你留下来,是为了王爷吗?不过,王爷虽然长得不错,可是他对小姐一点都不温柔,我看倒是听小姐提起的灵王不错。” 玉倾勾唇一笑,脑海中回想起凌子皓的模样,淡然的说:“凌子皓待我怎么样,你也看到了,不过,我能留下来,不全是为了他,我帮助他,把虎印交到他的手中,是让他的权势变得更大,我要借着他的手,去做我想做的事情。” 去杀了老狐狸,给娘报仇! 她不可能放着那些折磨白玉的人不管,相家的人,她都会亲手送他们去地狱。 玉倾的眼中摄出高冷的光,像是烧焦的火炉,爆发这层层火焰,哪怕是看一眼,绿竹都感觉到浑身抖了一下,那阴离,简直就如同修罗一般,随时都是取人性命。 小姐变了,虽然面上与平常无恙,可是眼神变得犀利,夫人的逝去,对她的打击太大。 玉倾回过神来,看到绿竹眼中的惊慌,忙对她勾唇卷起一抹浅浅的笑意,“好了,你去厨房帮我拿燕窝吧,这么久的时间,想必已经好了。” 绿竹茫然,旋即回笑了一下,“那小姐等我回来。” 绿竹起身朝着厨房走去。玉倾的双眸重新抬了起来,里面没有任何的温度,就这么空洞洞的望着绿竹远去的身影,若有所思。 绿竹去了厨房,看到掌管的人,是一位老大爷。那老大爷对绿竹很是友好,知道绿竹的伤,平时便更加照顾她一点,这次看到她进来,老大爷堆起满脸的皱纹,笑的一脸和蔼:“绿竹姑娘,来给你家王妃拿燕窝啊,正巧,需要等半柱香的时间。” 绿竹眉眼弯弯,温柔的说道:“老大爷,没关系,不急,那我就等一会儿!” 说着便坐在燕窝的旁边,认真的等待它煮熟。 “这个天还真是好,一会给幕嫣王妃拿好东西,咱们去出府买些日常东西吧!我的胭脂昨天刚用完了。” 说话的人不是别人,正是幕嫣身边的当红侍女秋菊。而绿竹自然不想理会她,就坐在那里不吭声。 秋菊直径走到老大爷的面前,眼睛瞄了一眼他,用手怕捂住鼻子说道:“老头,我家王妃的汤好了没?” 老大爷弯着腰,一脸的歉意,“秋菊姑娘,幕嫣王妃的汤不是过会的吗,老朽还没有炖好啊!” 听到这句话,秋菊整个人都不好了,“你说王爷要你们这群老东西做什么,连这点事都做不好,整天就是碍手碍脚,还不如撵出府,省着看着恶心。” 老大爷只是低着头,在一个是十几岁的小姑娘面前不敢抬起,怕事丢了这份养家糊口的活。 绿竹再也听不下去,当即站起身子,朝着秋菊走去,冷喝:“你怎么可以这么说老大爷,又不是他的错,这府中迁人的活轮不到你来做。” 第四十九章 秋菊猛然一看,本来火冒的气焰看到绿竹蒙着那张脸的时候已经消了一大半,双手放在胸前,对着绿竹勾唇一笑,冷哼了一声,“哟,我说这是谁啊,原来是芸香院里的小贱人啊!” 秋菊一说完,底下那些小丫头都捂嘴笑了起来。 老大爷拉住绿竹的胳膊,叹了口气,无奈的说道:“绿竹姑娘,算了吧,不要为了老朽得罪秋菊姑娘啊!” 绿竹瞪了秋菊一眼,就重新被老大爷拉到刚才那个小座位上,用扇子扇着那炉火,小心的看管着燕窝。 秋菊一些人直径走到绿竹的面前,看着那往外沽沽冒热气的汤,瞥了一眼老大爷,没好气的问道:“老头,这是什么啊!” 老大爷不敢隐瞒,“这是个玉倾王妃准备的燕窝,绿竹姑娘等会子就会端走。” 刚说完,秋菊就对着底下两个人说道:“去,给我端过来,咱王妃今儿就吃这个!” 手下的小丫头因为有人给撑腰,所以一个拦住绿竹,一个就拿着手巾把燕窝端了下来,绿竹挣扎开那个小丫头的手,不瞒着对着秋菊喊道:“你做什么!” 秋菊毫不在意的吹了吹指甲,对着绿竹勾唇笑道,眉毛张扬的嚣张跋扈,“不怎么啊,我就是给我家王妃弄点吃的,怎么,这也有错?” “那你自己去煲,那燕窝是我家小姐的,你就这么抢去,也太欺负人了!”绿竹不甘心,气的双眼通红,蒙在纱巾的嘴都在颤抖。 秋菊不在意的瞧着绿竹也眼,漫不经心的说:“欺负的就是你,你以为你现在还有资格和我叫板吗,你不过就是个被毁了容的贱人,是个随时都会被人遗弃的可怜虫,要是我是你家小姐啊,早就不要你了,天天看着你那张丑陋的疤痕,连饭都吃不下去啊!” 说着朝着那两个人摆了个眼色,小丫头会意,把燕窝放在端盘里就往外走。 绿竹被秋菊那些话说的蒙晕了头,她的手覆上那疤痕,冷笑了一声,自己都觉得这么难看,更何况是小姐呢。 那些人走到门口,不知怎地,秋菊扭过身子,一只手抚了抚头上的发饰,笑的不怀好意,“还真的和你家小姐一样,都是惹人骂的下贱坯子!” 绿竹赫然睁开双眸,一下子就冲到秋季的面前,张手就一巴掌打在她的脸上,毫不留情,用力全力回击,“说我可以,但你不准说我家小姐!” 两个小丫头被乱了阵脚,站在一旁,不敢上前。 秋菊捂着自己发红发疼的脸,抬起一双怨恨的双眸,用手指向绿竹,“你敢打我!” 接着绿竹走到那个小丫头面前,一把夺过来那个托盘上燕窝,可是刚想要扭头却被秋菊推了一把,手没有端稳,托盘中的燕窝就这么飞了出去,砂锅就这么打在地上,碎了一地! 绿竹气的抬眼瞪她,“你……” 秋菊一脸可惜的望着那地上,滋滋滋的咂嘴,“我得不到的东西,你也别想得到!” 无论是什么,我都要比你强,有些东西你根本就不配得到! 老大爷走过来对着绿竹说道:“绿竹姑娘,你还是先回去吧,燕窝我等会叫人给你送去。” 绿竹看着老大爷,点了点头,便收起眼中的怒火,从秋菊的身边走过。 旋即,秋菊瞧准机会,用手大力的朝着绿竹脸上抓去,就这么硬生生将绿竹的脸上的面纱给掀了下来。 那两个小丫头惊呼,忙用用捂住嘴,看着绿竹脸上的疤痕,当下议论了起来。 “这么长的疤痕,怪不得平常要带着纱巾!” “谁说不是啊,听说是被王爷一剑砍伤的呢,不知道做错了什么。” “还不是自己活该,那还赖在王府不走,要是我是她啊,就把自己锁在门里,永远都不要出来!” 绿竹用手捂住伤疤,听了那两人的议论,当下泪水就这么流了下来,她不坚强,就这么暴露在空气中被人随便议论,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秋菊在绿竹面前晃了晃那灰色的面纱,绿竹想要夺过来,背背秋菊往上一提,绿竹只好扑了个空。 “怎么着,想要拿回你遮丑的这块破布。”秋菊眸中一转,紧接着说道,“来,跟我念,玉倾是浪蹄子!” 绿竹瞳孔瞪得很大,秋菊那张阴险的脸在心里无限的放大,她微微抿了抿嘴唇,瞧准机会,抓住秋菊的胳膊就这么张嘴咬了下去。 “啊!贱人,松开你的狗嘴,痛死我了!”说着对后面慌张的小丫鬟说道:“还不快来拉住这个下作的贱人!” 还没等两个小丫头拉住绿竹,绿竹就松开秋菊的胳膊,用袖子擦了擦嘴角的血迹,对着她潸然一笑,宛然如同被逼疯的一头小兽。 秋菊顾不上手中的疼痛,张开那只没有受伤就要朝着绿竹脸上打去,“下作的东西!和你家小姐一样的贱!” 只是那巴掌没有落在绿竹的脸上,反而被人狠狠的抓住手腕,用了很大的力气,都清楚的看到秋菊的青筋暴起。 “小姐。”绿竹惊讶的喊了一声。 却看见玉倾冷着眸子,双眼中冷光射向秋菊,无底的恨意和幽怨让秋菊脚步一顿,顿时害怕起来。 她没有忘记,也就是绿竹的脸受伤那次,玉倾和王爷厮打起来,对着慕嫣做的那些事情,她都没有忘记,当下身子抖如筛糠,要不是扶着一旁的柱子,估计就这么的倒了下去。 玉倾清冷的声音,没有一丝的温度,瞧了一眼绿竹暴露在视线中的脸,勾起唇角浅浅的笑意,对着秋菊笑靥如花,“谁是下贱的东西,是你把绿竹脸上的薄纱掀下来的,我要拿你怎么办才好。” 秋菊背部流了不少的汗水,她想要说话,却被玉倾的眼光下的当场说不出,只有拼命的摇头。 这时,玉倾抽中袖中的短刀,在秋菊的脸上来回比划,继续说道:“你嘲笑绿竹,看不起她,不就是因为她脸上的疤痕,你这么自大,不如我也送你一对伤疤好了,最起码从此之后你还知道尊重别人!” 秋菊当下直不起身子,就这么跪了下去,眼睛惊恐的看着地面。 “王妃饶命,王妃饶命啊!” 两个小丫头跪在地上,对着玉倾磕头。 玉倾连看都没有看她一眼,紧抿的嘴唇中挤出一个字,“滚!” 周围的空气降下好几度,不安萦绕在秋菊的身边,可是她不想以后如同绿竹那般,那般带着面纱生活,她不想! 说着趁着玉倾还没有下手,秋菊抬起腿就往旁边跑去。 可是已经晚了。 玉倾的刀子已经看准时机,当秋菊跑出去的时候就已经刺进肌肤里,秋菊这么跑了几步,玉倾的手一用劲,刀子没动,脸上却是盈盈撕开一个大大的伤口,血当下就流了出来。 “啊!” 秋菊捂住脸,大叫了一声,泪水就这么流了出来,血顺着指缝流着,满脸都是。 然而,她放大的瞳孔在看到玉倾冷着脸,持着刀子朝着她走过来的时候,秋菊仿佛觉得死神朝着自己逼近。 “不要,不要!”秋菊哆嗦的嘴唇,双眼却看着玉倾离着自己越来越近。 “绿竹的伤疤,你有一半的责任,划伤你的脸,也就互相扯平了。” 说着,手中的刀子就这么刺入秋菊的另一半脸,狠狠的刺下,刀尖深入嘴中,从上往下滑下! 玉倾的眉眼没有皱一分,面色平静,就像在平常的事情,她缓缓的拔出刀子,在秋菊的衣服上面擦了擦,却回头对着绿竹勾唇一笑,“别怕,绿竹,我给你报仇了!” 绿竹傻着眼站在那里,玉倾已经走到她的身边,将她一把扶起,温柔的说道:“走,我们回去了。” “可,可是……” 玉倾扶着绿竹往前走着,“无妨,一个贱婢而已,凌子皓绝不会因为她动我一根手指头。” 声音清冷的穿透耳膜,可是绿竹却觉得温暖无比,她的小姐,为了自己,做的太多了! 事后,除了凌子皓过来问清了事情的大概,没说什么,便走了,果真的如同玉倾说的那般,事情就这么不了了之。 这天夜里,玉倾吃完晚饭,在院子里做了一会,已经入冬了,时间过得还真的是快! 树上凋零零的,没有一点的生机,玉倾明白,明天春天他们依旧长出茂盛的枝桠,重新伸展生命的气息。 闭上眼睛,一个人在院子里不知在想些什么。 一个毯子盖在玉倾的身上,玉倾向来知道是谁,并没有睁开双眸,反而自言自语:“不要在乎被人说的那些糊涂话,你也老大不小了,也不值得和他们斗气,过两天我就去带你去找那位神医,还有,以后当人家说你的时候,你要记得还嘴,要不然只有受欺负的事!” 玉倾的双手伸了出来,那双手给她重新盖好毛毯。 玉倾没有听到绿竹的回话,以为她在哭泣,睁开眼睛却看到凌绝尘那张迷惑众生的脸,正坐在她的旁边,对着她笑的一脸灿烂。 “原来外面的传说都是真的,玉倾王妃果真是凶残的很啊!”尾调上扬,那种柔柔的语气让玉倾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第五十章 玉倾望着凌绝尘似笑非笑的脸,身子坐了起来,斜躺在躺椅上面,对于他这种神出鬼没的,玉倾已经习惯了。“怎么今天知道来了,那日失踪了,可是许久不见得你的身影啊!” 言语随时温柔,但也包含着几分质问。 玉倾旋即勾起唇角,和平常无异,只是双眸中的清冷,让凌绝尘微微一顿,随后侧身坐在玉倾的身边,连连说道:“咳,那日我去找你了,看到九弟在你身边,父皇又急急的召见我,这才没等你醒过来,这几日可真是把我给忙坏了,你看我的脸蛋都受了一圈。” 说着竟然身子前移,凑近玉倾的脸,都清楚看清玉倾的睫毛在轻微的颤抖,“你看,是不是瘦的多了!” 在趁着玉倾没有出手的时候,自己已经牢牢的坐了起来,一节一节打开手中的折扇,斜斜扬起的弧度看起来更加的讥诮。 “哦,我以为那日你是被豺狼虎豹给吃干抹净了呢。”玉倾很是淡定的回答,顺便拿起一旁的茶水,埋头喝下。 凌绝尘‘啪’的一声收起折扇,拔高了尾音,“你就这么结巴我死了?好歹我也救过你一命吧,你这个狠心肠的死女人。” 知道凌绝尘在开玩笑,玉倾自然不会理会这种话, “听说最近南疆使节要给中原进贡,你是不是为了这个!”玉倾缓缓的放下手中的茶杯,对上凌绝尘的眸子,不经意的说道。 凌绝尘这才说来,“就是这个南疆使节,可真真是气人,你说我父皇找我来接待,九弟和大哥他们哪一个都行,又不是不知道我这个灵王就只是挂了一个头衔而已。” 玉倾凑近他,眼睛微微眯在一起,饶有趣味的说,“不就是接待几个使臣,有那么困难吗?” “你行你上啊!” “我又不是男人!” 凌绝尘恨得咬牙,果然古代先人说的没错,这个上,唯有女子和小人难养也。 不过想了之下,顿了顿说:“你今后有什么打算,就这么待在王府一辈子,这可不是我认识的那个死女人啊!” 玉倾给他倒上一杯茶,也给自己倒上一杯,暖暖的热气洒扫鼻尖,一股浓浓的菊花香味飘了出来。 “我嘛,只不过是走一步看一步,不过眼下,睿王府不就是我最好栖身之所吗!” 凌绝尘笑出了声,这个女人竟然拿着九弟当靶子,自己躲在身后看着热闹,不过,他嘴角的笑意更深,眼睛直盯着玉倾,“你爱他?” 玉倾抓住茶杯的手指一顿,眼中的暗淡一扫而是,随即微眯起双眸,笑了一声,“爱?不过时各有所需罢了!” 爱吗?玉倾也说不上来,心中在微微的颤抖,可是她不明,如果两人一见面便只有争执,没有共同的话题,没有相互依偎的感觉,有的只是拔刀相向,这难道也是爱的一种吗? 芸香院子里通明一片,而此时的秋菊正在暗处观察着,那天收到的凌辱,这辈子都不会原谅绿竹和玉倾。还偏偏睿王怕自己伺候慕嫣不当,让自己从一个当红侍女派到别院看管下等侍女洗衣服。 这个地方她平时连来都不想来,脏的要死,如今世道已经变了,最可恨的是那个厨房的老头,居然帮着绿竹他们说话,简直就是找死。 不过慕嫣也答应了她,等风声一过,就接她回去,而她也时时准备着在暗中监督玉倾的一举一动,她隔着湖畔,玉倾也根本发现不了她。 在她看到那个男子的身影的时候,心中不知道有多么的欢喜。半夜私会其他的男人,这是要浸猪笼的,玉倾这回是死了定了。 想到这一层,秋菊摸着自己的脸颊,眼神里透露出一股狠狠的杀意,她要的就是玉倾和绿竹身败名裂,要的就是他们的死。 当秋菊把这一切报告给慕嫣的时候,慕嫣当即站了起来,惊讶的瞳孔对上秋菊的,“此话当真?” “绝不敢欺骗王妃,是奴婢亲眼所见,若有一句假话,让奴婢不得好死。”秋菊的眼中透着狡诈,“只是王妃若这次真的放过芸香院那对贱人,下次机会就不知道在哪里了,所以,眼前是最好的时机!” 慕嫣往前走了几步,眼中满满都是怨恨,随即扭过头来,对着秋菊冷言说道:“要是这次能除掉玉倾,你功不可没,我自然不会亏待与你,荣华富贵,随你挑选!” 秋菊眼中满满的都是笑意,她对着慕嫣福了福身,说道:“奴婢只愿继续伺候王妃,别的什么都不求。” 慕嫣嘴角裂开一丝笑意,眼中的得意一点一点涌现出来,别人感觉不到,她自己还感觉不到吗,凌子皓的改变就是因为玉倾那个女人,必须除掉,否则随时都会危及她的地位。 和秋菊商量好对策后,还是按照老办法,等喝玉倾想要发生争执的时候,秋菊去喊凌子皓,不过,当凌子皓看见自己的女人和别人在聊的亲热,恐怕会忍不住想要杀了玉倾吧! 二话不说,带着秋菊就浩浩荡荡的走向芸香院,而她这次也是孩子被打掉之后第一次踏入芸香院的大门。 刚走到湖边,远远的望过去,院子里灯火通天,有人影在院子里来回的走动,慕嫣嘴角上扬,这便是玉倾的姘夫吧,还真的是好大的胆子,居然敢到睿王府中约会。 想到这一层,人已经到了芸香院的门前,秋菊双双帮忙着推开门,慕嫣的身影就这么出现在玉倾和凌绝尘的面前。 凌绝尘刚要喝茶的手一顿,却没有因为来人的突袭而放弃手中的美味,玉倾这边的菊花茶都是自己摘取最新鲜的花晒干泡制而成,味道正好。 玉倾更是正眼都没有瞧上慕嫣一分,仿佛慕嫣在她的眼前不过是透明的一般。 但是当慕嫣的眼看到那个男人是凌绝尘的时候,心中一沉,这个男人可不是很好的对付啊! 于是提裙上前福礼,温柔的问道:“三哥真是好雅致,半夜来到我们王府窜门,怎滴也不通知王爷一声。” 凌绝尘对着碗中吹了一口的茶末,勾起唇角,对着慕嫣斜斜的一笑,明艳生辉,比女人还要美上三分的脸蛋在烛光的衬托下更加透明,“弟妹来了啊,还不过来坐会儿,玉倾这里的菊花甚是好喝,你也尝一尝吧!” 慕嫣点头应许,当下就坐在了石凳上面。 秋菊在一旁不满的嘟囔着一句,“还不是用我家王妃种植的菊花,这个时候到装起好人。” 慕嫣斜着眼睛看了秋菊一眼,示意她不要说话。 可是玉倾的眼却移到秋菊的面前,当下就打探了几分,秋菊下了一个哆嗦,藏在慕嫣的身后不敢直视玉倾的双眼,上次的阴影在脑海中挥之不去,玉倾现在对于秋菊来说就是梦魇一般的存在。 旋即转过眼神,勾起唇角,对着慕嫣笑的很是得体,“姐姐来之前怎么也不说一声,让妹妹好好地准备一下,好迎接姐姐啊!” 早已经走出来的绿竹站在一旁给慕嫣倒上一杯新茶,随后推到玉倾的身边,脸上依旧带着面纱,不过不同于秋菊,绿竹的眼中没有那股痛苦,反而透露出一丝幸福的味道。 凌子皓那天用剑划伤绿竹的脸,可是让绿竹无论如何都没有想到的是,慕嫣居然用刀划了另一道伤口。当府中都已经是秋菊划伤的,其实不然。 慕嫣端起手中的茶杯,关心的望着绿竹说道:“脸可曾好了许多?” 绿竹心中冷笑一声,袖中的手紧紧的握住,指甲深深的陷进肉内,隔得生疼,嘴上却抹上一丝苦笑,“多谢王妃关系,绿竹已经没有大碍了。” 而慕嫣笑了一下,放下手中的茶杯,对着凌绝尘勾唇,“三哥这次深夜到访,还是来到芸香院,想必是和妹妹有关系吧!” 凌绝尘挑眉,难得正经的说,“弟妹果真是聪慧,我来就是来找玉倾的。” “可是,大半夜的,孤男寡女,恐有不妥吧!”慕嫣继续笑的一脸贤淑。 玉倾看着不远处正往这边赶来的男子,笑的不言而喻,就连凌绝尘都忍不住笑了出来。 慕嫣看着两人,脸上自然也是勾唇一笑,不久便是玉倾的死期,她岂有不开心之理。 “嫣儿,你也在这儿?” 慕嫣身后响起凌子皓的清冷声音,她赶忙回过头,对着凌子皓福身。温柔的喊了一声,“王爷。” 然后,凌子皓没有立刻坐下,反而抱住慕嫣的身子,这夜里更深露重,她的身子一直不好,吃了老东西的药,才不像从前那般挂记自己已经丢失的孩子。 “王爷,你瞧,三哥也在这里呢,这深夜里,也不知道吃饭了没有,王爷,我们万万不能亏待贵客啊!” 慕嫣一副贤良淑德的样子,正在提醒着凌子皓,实则这话听起来没有错,但是仔细一想,慕嫣难免不是在提醒凌子皓,说这半夜凌绝尘不好好在家睡觉,非要跑到玉倾的院子来喝茶,这其中的道理,恐怕是一个人就会明白。 玉倾继续喝着茶,一脸切的看着凌子皓,而凌绝尘则用手支着下巴,若有所思的样子! 凌子皓拉着慕嫣坐了下来,脸色很是平静,紧抿着嘴唇,棱骨分明的脸上虽有冷意,却是比平常多了几分放松! 第五十一章 他张了张嘴,清冷的声音就这么穿透慕嫣的耳膜,“三哥是我请入府中的,来商量一下如何接到南疆使节的问题。”旋即对着后面的小厮吩咐道:“去准备酒菜,端到这芸香院中。” 慕嫣的手指一顿,眼色中的得意刹那间消失,随后她才抬起清凌凌的水眸,对着凌子皓勾唇笑的得体,“那为何不去大厅招待三哥呢,妹妹这边有些孤僻,王爷也不怕怠慢了贵客!” 她的手中搅在一起,心中糟乱不已,想了一想,这个机会除不去玉倾,那么她只能制造一些机会,等待着玉倾自己跳坑。 玉倾当即喝了一口茶,菊花的香味让她微微着迷,缓缓地睁开双眸,对着慕嫣眨眼笑道:“姐姐,这是王爷的意思!” 说完这句话,玉倾再也没有说其他的,言语中的不言而知让慕嫣心中像一团麻花,拧的更加厉害。低垂着眉眼呢,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玉倾瞧见慕嫣的样子,脸上笑的更加明艳,对着凌绝尘轻轻笑了一下,如同银铃一般悦耳,眉眼低低的,整个人流光溢彩。 这个时候,凌子皓诧异,玉倾从来没有那般对着自己笑过,眉眼也没有今日这般弯的这般好看。 他望着玉倾发呆却被慕嫣一一看到眼里,心里就像一块石头堵着慌,眼中已经有了雾团在闪闪发光。 “嫣儿!”凌子皓回过神来,却看到慕嫣伤心的眼神,忙喊了她一声,手想要抓着慕嫣的胳膊,却被慕嫣轻轻躲过。 慕嫣站起身子,秋菊赶忙过去扶着她,“王爷既然在和贵客商量重要的事情,那慕嫣就先告退了!” 凌子皓摸了摸慕嫣的头,对着她温柔不已,声音也是比平常小了许多,“嫣儿是累了吗?” 慕嫣点了点头,对着凌子皓和凌绝尘福了福身,“妾身身子不适,这就退下了!” 说罢,就扭头带着秋菊走了,扭过头来的眼睛里哪有一丝的伤心,全都是充满了无边的恨意,她甩开秋菊的手臂,停了下来,隔着湖水望着芸香院的灯火通明,手中的丝帕被蹂躏的不成样子。 秋菊弯着腰十分恭敬的说道:“王妃莫要生气,气坏身子可就不好了。” 慕嫣冷哼了一声,皱起眉头,“无妨,这次就当输给玉倾了,下次可能这么走运了。” “是!” 秋菊勾起唇角小心的应答了一声。 其实早在秋菊在湖水那边监视,凌绝尘和玉倾就发现她的身影,只是没有管她而已。而来玉倾也料定慕嫣会来找事,所以才这么大胆的和凌绝尘挤眉弄眼,故意弄出一点名堂。 玉倾和凌绝尘的身手都不错,像他们这般,被人盯住,又怎么会一点感觉都没有。 只能说秋菊太笨,加上慕嫣爱凌子皓爱的深切,不容易觉察罢了。 这会子,凌子皓和凌绝尘两个人在商议着如何接待使者,只是南疆的人多狡诈,他们不得不防。 “在我看来,我们既要做到中原的大国风范,又要对南疆施加一定的压力,南疆这次派来的使者名叫南科多,是南疆大国师的儿子,此人十分聪明,且有过目不忘的能力,并且那次在战场之上,战术皆是出自他的手中,我大中原拼命全力才战胜了他。” 凌子皓认真的分析着他自己的经验,认真的眸子加上手上的一连惯的动作,让他看起来整个人都是发亮的。 睿王和灵王向来不是那么合,不过大敌当前,也没有必要计较那么多了,必须全新协力共同对抗敌人。 凌绝尘拿着扇子在自己的手上一下一下打着,虽然看起来漫不经心的样子,但是心里却是都听了进去。 “那个南科多和你也接触过几次,身上有没有比较容易发现的缺点。”凌绝尘的声音中夹杂着一股力道,不像是以前的那般慵懒,看来这个家伙也开始认真了。 凌子皓眉头一皱,端起面前的酒被一饮而尽,脑中在回忆之前,“看不出有何缺点,不过他的身边时常出没一名蒙面的人,看着个子,倒像个女子。” 玉倾夹了一口肉放在嘴里慢慢的嚼着,连同两个人的话细细品味着,脑子转动的飞快。 凌绝尘一把抓住扇子,忙抬头看向凌子皓,“据我的探子回报,南疆的子民训练有素,而那南疆王已经病逝,由他的大儿子继任新的南疆王,只是,我怕的就是刚胜任的南疆王,如果他年轻好胜的话,边疆的百姓岂不是遭了秧!” 而这时,凌子皓的目光在玉倾的脸上来回打探着,仿佛想要在她这想到什么样的好办法,这也是今日让凌绝尘破例来到这芸香院的原因,玉倾的眼光一向长远,分析事情透彻。 玉倾觉察到有人看自己,却没有抬头,一边吃着一边随意说道:“南疆王虽然年轻,但不是个二愣子,主动挑起事端现在对他十分不利,他现在要做的事情就是拉拢人心,而南疆多有骁勇好战,服人必须心服口服。 不过这也是南疆王派南科多来的原因,刚才你说他有过目不忘的能力,那么明天他毕竟是骑马而来,要想了解一个国家,就必须要了解那个国家的风水人情。这样才可深入敌心,打起来也是多了几分优势!” 话已经说完,而凌绝尘看向玉倾的眼神已然和刚才有所不同,张着嘴看着玉倾,眼中满满的都是欣赏,他知道玉倾很聪明,却没有想到玉倾居然把国事分析的这般透彻。 “继续说!” 凌子皓给自己满上一杯酒,抬起同样欣赏的眼光对着玉倾笑了一下,虽然只是牵动了一下嘴角,但还是让玉倾心中一颤。 玉倾回过神来,把而变得碎发扶到耳后,掩盖住眼中的悸动,接着说道:“所以,问题来了,不久使者就会来到,那么我们也不能坐以待毙,南科多既然是骑马而来,我们就在街上让那些训练有素的官兵充当老百姓,让他们井然有序,身子看起来也比普通的百姓强壮一些,只有民风提高了。他们才会忌惮,才会不敢轻易出手。 接下来,就要看他们的了,不过根据南疆人的性格,不难免会对我们出一些难题,最好宴会的时候让那些大学士也出现,我们做好万全之策,这样才能保证万无一失!” 玉倾刚说完,凌绝尘就拍着桌子站了起来,神色有些激动,压制不住的连连称赞,“好,就这么办了!”心里对玉倾又有别样的感觉,这样的女人,聪明又有自己的见解,和慕嫣相比,又有哪一点不如呢。九弟的眼光何时那么差了。 凌子皓也很满意,重新给玉倾满上一杯酒,举起手中的杯子,面色上的冷意化为连连惊叹,“我敬你一杯,是替边疆的老百姓,是你让他们有了一时的安定。” 他说的及其淡然,却夹杂着一丝不一样,那是对慕嫣不一样的情绪。 玉倾对着他举了举手中的杯子,二话没说就仰头喝下,没有繁多的话语,更没有任何的矫情,这一点,玉倾给人的感觉很舒服。 “哎,不对啊,玉倾,你怎么懂得军事方面的问题,而且还分析的这么透彻,就好像你非常熟悉南疆的一切,隐藏的够深的啊!”凌绝尘对着玉倾挑了一下眉,狭长的丹凤眼微微眯起,隔着桌子就这么凑近玉倾。 “啊!”随后就听到凌绝尘大叫了一声,然后站起身子,一跳一跳的,那只脚上还有半个脚印。当即皱起好看的眉眼,吼道:“你们两哪个踩老子的脚,痛死老子了!” 玉倾抬头看这里凌绝尘,又望着正在用筷子夹起一粒花生米的凌子皓,举起右手优雅的放在嘴里咀嚼起来,面上更是没有因为凌绝尘的大呼小叫而有任何的不适,这让玉倾想到第一次回媒的时候,凌子皓独自坐着马车丢下玉倾。 想来凌子皓也忒小气了一些。紧接着玉倾用手支着头,筷子来回翻着盘子里的东西,没有抬头看凌绝尘反而低垂着眉眼,慢悠悠的说道:“这个嘛,你自己猜猜喽!” 说完就打了个哈欠,伸了个懒腰。 凌子皓忘了一眼玉倾,眼中闪过一丝关心却很平淡的说道:“累了?” 玉倾点了点头,眼中也没有了刚才那般精神。 “累了就去睡吧,我带着三哥去前厅,你好好休息!”说完还拉拢了一下玉倾的衣角,好让外面的冷风吹不进去。 玉倾眸中一顿,不过因为太困了,当时就只想着睡觉,眼皮子直打架。 一旁的凌绝尘一蹦一跳的走了过来,“哎,不行,不准睡,你们两谁踩得我,我要报仇……” 还未说完就被凌子皓皱着眉头提着后领子朝着前厅不快不慢的走去,伴随着凌绝尘不甘心的大叫。 过了几日,大街上热闹非凡,商家小贩络绎不绝,街道被清理了出来,腾出中间的大道,今天有重要的客人远方到来。 而凌子皓和凌绝尘他们早已在宫门口等待南疆使者的到来。 进了城中,一群队伍浩浩荡荡的赶来,衣服穿着皆是不同,其中一人,与队伍其他人不一样,身材不同于其他人的高大威猛,一身白衣更是突出他的端庄儒雅,一双眼睛精明透彻,看样子是是南科多无疑了。 第五十二章 白衣男子果然是骑着马来的,他的身边还有个蒙面的黑衣人,看着身形,还真像个女子。 那人有着一双锐利的双眸,不经意的扫过帝都百姓,一目了然,他心中已经明了几分。这里的百姓性格很健壮,脸上带着满足的笑容,说明他们现在的日子很是满足,妻子和儿女在旁边,老人在门槛上晒着太阳,无不表示着这里的百姓过着天伦一般的生活。 白衣男子脸上没有一丝的表情,眼中的厉色加深了不少。 这样的国家,能让百姓过上这般生活,也是统治有方,想要要是攻打,也是非常难得。 不过他们手中还有筹码,而他也甘愿冒着死亡的危险赌上一把。 玉倾和慕嫣已经来到了宫里,玉倾被封为花蕊夫人,和这里的官太太有很多的话谈,从衣服首饰到眉笔胭脂,从诗词歌赋到整理内务。 而慕嫣就只是做在那里摆弄盘子中东西,一个人低垂着眉眼,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可以说,不知道在算计什么。 凌子皓和凌绝尘这些皇子都是中原皇上最器重的儿子,让他们在宫门口接应,一是给足南疆王的面子,而是之所以在宫门口,还不是城门,是为了好好打压南疆,中原大国就有应该有着霸气的样子。 南科多他们出现,凌子皓带头走了上去,双方人互相弯腰,算是见面礼,而南科多则握住凌子皓的胳膊,眼中抬起锐利的光,对他说了一句,“好久不见,凌将军!” “好久不见!” 战场上面的对峙,如今今天的握手言和,还有互相提防,两个人都没有放下心中的芥蒂。 而身后的黑衣女子也抬起右手,对着凌子皓弯腰。凌子皓点了点头,算是回礼。 一切都还是那般,包括眼前的这两个人,依旧这么深藏不露。 随后这几个人被请入皇宫宴会上面,皇上也早已经入座,等待着邻邦的到来。 “臣,南科多代表南疆王伟大的旨意前来拜见我国皇上,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白衣男子一只手放在胸前,在看到皇上的时候单膝跪下,身后的一干人也都跪了下去。 皇上很是爽朗的笑了两声,双手伸出,声音重而有力,“爱卿快快平身吧,远道而来,快快入座!” 南科多低头拜谢,一些人就做了下去。 这一入座,就响起了音乐,舞女依次从后面的台上翩然走出来,小蛮腰上面系着铃铛,每扭一次腰,铃铛便发出悦耳的声音,让人心情大好。 只是玉倾在观察自己对面的人,也正是南科多和那个神秘的蒙面女子,南科多相貌英俊,脸上不同于中原人那般白皙,反而有着小麦色那般健康的肌肤,让人看着很舒服,只是这一双眼睛…… “小姐,你在看什么啊!”绿竹站在玉倾的身后,发现玉倾一动不动的在看着对面,可是她看了一眼,什么都没有啊! 玉倾微微眯起眼睛,没有说话,她看到那一双眼睛里的戾气和经历沧桑的老成成正比,确实和年龄成反比,他这般的年纪,做事怎会这般熟练,这是玉倾观察到的结果。 ‘唰’的一下,那双眼睛抬起,冲着玉倾飘来,眼中死沉让玉倾的心里咯噔一下,眸中一顿,再回过头来,对方已然对她举起手中的杯子,双手捧着喝下。 玉倾别过脸,那一双眼睛太过让人惊讶,这个人身上肯定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 “没有,绿竹你也吃点吧!”玉倾回过神来,给绿竹拿了一块点心,自己也吃了起来,宫里的东西,可不能经常吃到,得要好好品尝一番。 绿竹只吃了一口,便看到慕嫣朝着这边打量起来,在她看到玉倾吃下去的时候,眼中充满了狡黠。绿竹心里一顿,去世不再看她。 这一吃完舞台上的舞女已经跳完,开始依照次序走了下去,身上的铃铛很是悦耳。 而南科多则站起身子,右手放在胸前对着皇上缓缓说道:“南疆人现如今有一件宝物想要奉献给我皇,只是这件宝贝是我南疆王留给皇上的疑问,让我皇分辨出哪个最贵重,听闻中原人知识渊博,见多识广,特地诚信请问,我南疆必亲手奉上宝物!” 皇上不容许别人挑衅,当下就大手一挥,喊道:“呈上来!” 于是南科多将手边的箱子打开,三个一模一样的金人出现在大家的面前,皇上叫人呈了上去,可是那一分辨,就连细节也是如出一辙。 “爱卿们,你们可随意畅言,随意观察,可发现哪个最贵重啊!”皇上拉不下脸面,可也不想这么被南疆人看扁,笑话,我大中原人口之多,还怕分辨不出你这个小小的金人,对于这一点,皇上有着相当高的自信。 凌子皓眸中一顿,果真又被玉倾给猜对了,他听从玉倾的话,把有学识有见解的大学士都请到了宴会上面,这才不至于那么慌张。 那些大学士们用称看看多沉,可是一样的重要,基本上分毫不差,有的人拿着木头在量着高度,也是那般,观察及其的细微,这金人做的很是生动,可是都是一样的重,这叫人怎么分辨的出啊! “顾大人,你得出什么结论?”凌子皓皱起眉头,看着白发苍苍,见多最时广的老人问道。 顾大人摇了摇头,颤抖着手指着那三个金人说道:“老朽从未见过这般,明明都是一样的重量,一样的贵重,可是实难想出来有哪些不同。” 凌子皓听后,亲自瞧了去,果真如顾大人所说的那般。 哼!这分明就是给中原难堪! 一个个人上去,又一个个的低着脑袋下来,脸上的表情和皇上脸上简直一模一样。 最终最后一个人也颤抖着身子走了下去,脸上的汗水流了不少,生怕会得罪皇上。 南疆那群人神色凛然,一脸高傲的看着中原这些人,眼中还夹杂着一层不屑。 终于皇上几近颤抖的声音无力的喊道:“难道我大中原就没有人能看的出来?” 这时,玉倾吃完盘子中最后一块糕点,抹了抹嘴角的污渍,拍了拍手,就这么站了起来,面色平常的走向了中央,提起裙摆就这么跪了下去,“回皇上,玉倾愿意一试!” 声音响彻整个大殿,每个角落都能清楚的听到玉倾的字眼。 南科多仔细端详着中间那个女人,眉头紧锁着,用南疆话对着身边蒙面女子说道:“那个女人将是我们的威胁!” 蒙面女子朝着南科多的眼睛望去,心中也是和他一样的想法。 皇上巴不得现在有人出面,现在好不容易玉倾主动请缨,声音竟然激动了几分,“准!” 玉倾磕了磕头,站起身子,朝着那三个金人走去,仔细拿起来观察起来,不到一刻钟的时间,玉倾就直径来到大殿的偏侧,自信的从那笤帚上面拽下三根苗,然后在走向三个金人的面前。 “不过区区高粱糜子,这可是何用?” 皇上说出自己的疑问,底下的一排大臣都炸了锅,分分看不起玉倾。感觉玉倾在丢了他们大中原的脸面。 玉倾勾唇一笑,不顾的其他,取出依次插进每个金像的耳朵里,第一个金像这笤帚苗便从另一个耳朵里出来,第二个金人的稻草便从它的嘴里出来,第三个则是牢牢的在它肚子里,什么动静也没有。 玉倾的心里已经有了大概,就跪在地上回报刚才的结果,“最后一个金人最为贵重!” 玉倾这一刚说完,底下哗然一片,那么多在议论玉倾的不是。慕嫣听到后,心里一阵舒服,看着玉倾的背影就有些解气,让她这么强出头。 凌子皓的眉头皱的更深了,手中也是为玉倾捏了一把汗。 就在这时,南科多等人突然站起来,朝着大殿中央走去,都全都跪在地上,右手放在胸前,十分的庄重。 南科多眼中多了一份敬意,对着皇上说道:“大中原果真是人才聚集的地方,就连女子也是这般聪慧,着实让南科多敬佩啊,刚刚那位女子是正确的,第三个金人是最贵重的,请我皇收下南疆最为贵重的礼物!” 这时皇上哈哈一笑,挥手让所有人都站了起来。“花蕊夫人今日有功,赏一对玉如意外加黄金万两!” 这个时候那些讨论玉倾的声音没有了,慕嫣的眸子尽可能被她自己压制住,但是心中已经乱成了一片。 凌绝尘隔着好多人对玉倾眨了眨眼,玉倾也回眨了一下。 “只是,花蕊夫人你是如何得知的!”南科多面对着玉倾,眼中只有了敬意。 “一眼就可以看得出,这金人好比真人,想要找出最有价值的人,不一定是最能说的人,老天爷给了我们两只耳朵一个嘴巴,不就是让我们多听少说,善于倾听,就如同君主,想要治理好国家,要善于倾听臣子的话,互补互成,这才造就了那个金人最应有的价值!” 从此,玉倾的名声在全帝都全中原都名声大噪,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此刻,宴会结束,绿竹却在宫门口等着玉倾,刚刚玉倾说自己的吃的太饱了,想要去如厕,可是这也太久了吧,都这么长时间,就算去两次,也应回来了吧。 她眼皮直跳,总是有一股不好的预感! 第五十三章 玉倾走在外面的小道上,已经如厕完了,打算去找绿竹他们汇合,可是她感觉有一点不得不对劲,感觉头晕晕沉沉,眼睛看着前方也是十分的模糊。 也不知道自己走了多久,可是迟迟看不到绿竹,这边安静的很,玉倾偷越来越发昏,四肢的力气像是被人抽走一般,玉倾的手扶着一颗大树,不停的喘气,心也扑通扑通跳个不停。 依照玉倾的经验,看来自己这是中了迷药,脑海中闪过慕嫣在宴会上安静的坐在那里,一句话都不说,可是越是这样,玉倾就会越感觉到不对劲。 而此时玉倾抬起头,努力的睁开想要闭上的双眼,看清了这个地方,四周大门紧闭,而自己则是在一条大街上面,但是不知道是哪条大街。 玉倾冷笑了一声,自己怎么走到这里来了。 突然玉倾身后有脚步声音,她这才慢慢的转过身子,手里摸到腰间的短刀,眼睛变得锐利无比,头发已经散落了下来,盖住了玉倾的双眼,只是在缝隙中看到那双无比深邃的眸子。 “哟呵,这回的活可真的不赖哈,你看这小娘们的身材,光是看着就让人热血沸腾啊!”一个瞎了眼睛的人一边搓着手一边跟着身后三个跟班的说道。 其中一个贼眉鼠眼的小跟班看着直流口水,“老大,你先上,弟兄们给您把风。” 瞎眼的一笑露出满嘴的黄牙,脸上的肥肉一颤一颤的,几分猥琐的说道:“好,我先上,天底下还有这么好的事情,居然给钱让我们去毁了这姑娘的清白,哈哈!” 玉倾从他们的对话中明白了过来,她没有一点的慌张,反而很是镇定,因为她明白只有镇定的大脑才会想出好办法。 而她更是知道是有人在陷害自己,不用想也知道是谁,玉倾只恨当初心软,没有亲手杀了慕嫣! 眼下的事情有些棘手,这四个人是很强壮的男人,玉倾已经中了迷药,不能硬拼,只能智取。 还没反应过来,玉倾就已经被那个瞎眼的按到树上,粗糙的手上下其手,一边撕毁玉倾的衣服,一边钻进玉倾的衣服里,摸到了那丝滑的肌肤,顿时精虫上脑,控制不住自己。 底下的弟兄们也纷纷看的口水直流,恨不得上去帮自己老大一把。 玉倾看准时机,袖中的短刀就这么刺入那人的肚子,没有一丝的犹豫和不忍。 血顺着刀子流到自己的手上,玉倾拿着刀把反转了一下,瞎眼的那人不敢相信的看着自己的身体,一阵阵疼痛让他几乎晕厥过去。玉倾睁大了双眼,眼中在月光的衬托下那般诡异,她依旧勾起唇角,看似在笑,眼中却散发出幽幽的恨意。 底下的兄弟们看着自己的老大趴在玉倾的身上一动也不动,那个贼眉鼠眼的家伙拍了拍老大的肩膀,笑的一脸不怀好意,“怎么老大,这么快就不能行啦,叫你平时锻炼一下身体,你不听,这回知道身体的重要性了吧……” 只是这一推,那瞎眼的家伙就这么顺着玉倾的身体倒了下去,手捂住不停在流血的肚子,呼吸变得异常沉重。 “老大!” 看了看那瞎眼的,又看着玉倾手中的那把刀,三个人只能围住玉倾,把她团团的围在中间,只是那女人眼中的恨意让人心中一顿,不敢直视。 玉倾扶着那颗大树蹲下身子,手中的刀又刺上哪瞎眼的肚子上面,‘噗嗤’一下拔了出来,血当即溅到脸上,眼中幽幽泛着冷光,冷眼喝道:“不想像他这般就给我滚开!” 三个人虽说被眼前的女子的眼神震慑住,可是依旧没有退后,笑话,三个大老爷们,还怕一个小姑娘不成,当下就齐齐的朝这玉倾走去。 玉倾挥舞着手中的刀子,力气一点一点的消失,意识也慢慢的抽走,她却发狠了心,她不能出事,绝对不能。 从来没有想今晚这般想要杀人,眼睛中的狠砺一点一点的蔓延出来。 手中的刀子染的鲜血越多,玉倾就越兴奋,放入如同地狱里的修罗,浑身布满可怖的力量。 三个人看着不对劲,扶起倒在地上的瞎眼的老大就把腿跑了。这活就是给再多的钱,没了命就啥都没了。 玉倾停了下来,嘴角轻轻裂开,喘着粗气,眼帘垂下,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意,只是意识慢慢的消失,她收起刀子,就这么往前走着,不知道走了多久,终于沉重的身子轰然倒下,她轻轻的闭上眼帘,嘴角的笑意上扬。 对于明天,她倒是有几分期待呢! 在宫门口,绿竹他们已经等了很长的时间,一张小脸皱在一起,手指绞着,眼睛中满满的都是担心,她想到在宴会上面,慕嫣眼中的狠色,她就感觉后背一紧,顿时感觉心里一凉。 小姐千万不要出什么事情啊! 秋菊这时从马车里走出来,对着绿竹就是一阵嚷嚷,“还走不走啦,我家王妃的身子都乏了!” 绿竹同样也是没有一点好气,当即就回了句,“那你自己先走啊,我就是等我家小姐出来!” “回不回来还说不一定呢!哼!”说完就眼睛一撇,就钻进了马车内,对着马夫喊道,“回府!” 绿竹刹那间被那句话惊了一下,什么叫回不回来还说不一定,他们是不是知道什么,绿竹追着马车,打算问出什么究竟,可是无奈马车走的很急,绿竹被一块石头绊倒在地上,马车就转了个弯不见了。 孙杨当即很心疼的扶起绿竹,看着她膝盖上磕破了,心里一紧,就不顾绿竹的反对,把绿竹抱上了马。 “你放我下来,我要等我家小姐,你放我下来!”绿竹不安分的扭动着身子。 孙杨就是不撒手,看似绿竹这个女人那般柔弱,可是性子倒是和玉倾一样的倔强,“王爷现在在皇宫里善后,你家王妃兴许和他在一起,或者已经回到了王府,我们总之回去再说,一直待在皇宫门口也不是什么办法,况且你还是个姑娘家,等回去还见不到你家小姐,我就派人去寻找,你就不要担心了!” 孙杨说的句句在理,绿竹也根本找不出什么样的话来反驳,只要把头看向前方,不再理会他,现在她的脑中都是玉倾遭到不测的画面,虽然她有功夫在身,可是怎么说也是个女儿身啊! 然而绿竹回到王府也没有见到玉倾的身影,孙杨随即派出一些人出去寻找,这王府丢了王妃可是一件大事,绿竹也是一个晚上没有睡觉,在门口等待着玉倾的回来,期盼着她能平安无事。 第二日,大街上围满了许多人,这条大街是帝都的最大的接到,也是最繁荣的,今日清晨就有人看见一名女子衣衫不整的躺在一个屋檐下面,脖子上还有几处淤青,凌乱的发丝盖住玉倾的精致的小脸,让人难以分辨的出是谁? 现如今太阳已经出来了,围观的人越来越多。其中也不缺乏一些杂乱的声音。 “造孽啊,是谁家的小姐造此毒手,我看着就很可怜啊!”一位老奶奶挎着买菜的篮子说道。 这时有一位大胆的妇人蹲在玉倾的面前,用手轻轻撩开玉倾的面容,这一下终于露出庐山真面目。 众人一脸惊讶的愣在原处,不敢相信的看着地上躺着的竟然是睿王府中的侧王妃。 “天呐,居然是侧王妃,醒来之后发现自己被人凌辱了,岂不是很伤心。”那位大胆的妇人衣服可怜的模样望着玉倾。 另一个看热闹的年轻女子随意的说道:“如今的世道,都被别人破了身,已经是不干净的了,我要是她啊,我就自己去跳河自尽,真是没脸在活在这个世上了。” “不过自尽了也好,听说这位王妃可凶残的呢,对待府中的小丫鬟,都是用了及其严重的酷刑,人家好好的姑娘都被她亲手给毁了容,这叫人家怎么嫁人啊!” 人群越多,说什么的都有,玉倾被人群吵醒,眼珠子动了一下,想要睁开眼睛,却发现阳光刺着眼睛,根本就整不开,只好用手遮住那光,这才一点一点的睁开一副水眸。 原来是在大街上,怪不得有这么多人,刚才人群中说的那些话,玉倾不是没有听到,只是不在乎,她现在要做的事情就是回到王府里。 立刻马上! 人群看着玉倾醒来突然安静了下来,眼睁睁的看着玉倾十分淡然的站起身子,拉拢好自己的领口,就这么挺直腰板朝着王府走去,如同成亲那日,背负着满城的笑柄,就这么毫无所惧,做自己想要做的事情。 绿竹在拐角处看到一个身影,虽然头发凌乱不已,可是那身上的衣服,那张精致的脸庞就是自家的小姐无疑。 赶忙跑了过去,看到玉倾这般模样,鼻子一酸,泪水差点掉了下来。看到玉倾身上的血渍时,不禁惊呼一声,“啊,小姐,血!” 玉倾抬眼看着绿竹,满不在乎的勾唇笑道:“那是别人的!” 然后提裙越过绿竹,朝着王府前院走去,朝着慕嫣走去! 第五十四章 绿竹望着玉倾停止的背影,一个晚上,她到底经历了一些什么,落魄的衣服,小姐该不会被人……被人欺负了吧! “小姐!” 绿竹小心翼翼的跟着玉倾,在后面试探的叫她一声,怕是声音过大都会让玉倾马上消失一般。 玉倾回过头冲着绿竹盈盈一笑,眉眼低低的,脸上的污渍都掩盖不了这醉人的笑容。 “你去芸香院里等我回来。” 绿竹上前一步颤抖的拉住玉倾双手,眼中的泪光出现,“小姐去哪,绿竹就去哪!” 玉倾眼中的盈光浮现,眼珠转动,刹那间转头对着绿竹笑了一笑,“那好,我们一起去前院找正王妃好好聊一聊。” 绿竹点头答应,不管小姐要做什么她都会义无反顾的支持,况且小姐昨晚的事情和前院那位脱不了关系,就先不说玉倾有没有被人欺负,单单是这会子落魄模样出现在绿竹的面前,就算是拼了这条命,绿竹也会讨个说法。 想到这一层,小丫头就更加气愤,当时就先走到前面,是时候她来保护小姐了。 突然脑后一疼,绿竹惊讶的回过头,看着玉倾举起的手掌,和她眼中冰凉的眼神,似乎明白了什么,“小,小姐……”说完这句话,绿竹就当场昏了过去。 玉倾扶着绿竹的身子,替她将散落在脸前的碎发别到耳后。终究还是在绿竹的耳边轻轻的说道:“对不起!” 对不起,我还是无法让你跟我一起去冒险,你自己的人生还很长,还是需要你自己来把握。 然后侧头对着暗处一抹高大的人影冷眼喝道:“出来!” 紧接着孙杨一个翻身就来到玉倾的面前,对她双手抱拳,十分恭敬。 玉倾把怀里的绿竹递给孙杨,摸了摸绿竹脸上的疤痕,她说她要带绿竹去看伤疤,可是一直没有找到合适的机会,等这次回来,玉倾一定要带着绿竹去找老东西。 “好好照顾她!” 说完头也不回的朝着前院迈去,脸上的坚定加上眼中的层层恨意,让她整个人看起来十分诡秘,下人看到后都不敢说什么,都纷纷退到一边,低头赶紧走过,生怕哪里做的不好得罪了玉倾。 前院慕嫣的房间内,秋菊正在给她画上精致的妆容,而慕嫣自己则一脸的轻松,脑子中想到这会子玉倾该要回府了吧! “娘娘为何这般开心?”秋菊不解的问道,两只手继续给慕嫣整理头饰,让她看起来更加端庄贤淑。 慕嫣看着镜子中自己姣好的容颜,欣赏自己的美貌牵起浅浅的笑容。“我怎么能不开心,玉倾就要离开王府了,这个时候她已经成为了破鞋,你以为王爷这么尊贵的身份还会要一个破鞋当王妃,就算王爷仁慈,那皇上也不能放着这件事情不管吧,毕竟有碍于皇家的颜面。” 慕嫣还真的是越想越开心,昨晚上的不满一扫而去。这回胜的人是她,凌子皓也是她自己的!谁也别想从她身边抢走! 秋菊听到自家王妃的话,也低低的笑了起来。 ‘砰!’ 在这个时候门被人一脚踹开,玉倾就这么满身污渍的走了进来,慕嫣会过头看着来人,阳光照在玉倾的身上,泛着光,慕嫣适应了许久才看清楚来人是谁。 当下就站起身子,款款的移到玉倾的面前,对她盈盈一笑,在上下瞄了玉倾一眼,心中的得意都毫不保留的张扬到了脸上,只是她抬起水眸,略很惊讶的看着玉倾衣衫不整的样子,假惺惺的问道:“哎呀,妹妹这是怎么了,怎么如此狼狈!” 玉倾故意笑了一声,凄凉的声音在这空旷的屋里显得格外响亮,秋菊当下就差点没有站住,偷偷看了玉倾一眼,心中也是很怕的紧。 她慢慢的靠近慕嫣,慢慢的往屋内一步一步的走去,抬起凤眸,勾起唇角狡黠的弧度,眼中的寒意让慕嫣背后一颤,“怎么?慕嫣姐姐也不知道我为什么会变成这般,那可是我今天听到最好的笑话,妹妹之所以如今这个模样,全都是拜姐姐所赐啊!” 慕嫣强硬的牵起嘴边的笑容,坐在桌子旁边,纤细的手指扶上崭新的茶杯,来回的摩擦,“妹妹这话说得,姐姐从昨日到现在一直都没有出王府,怎么会知道妹妹的处境啊!” 虽然面上说着,可是眼却不敢去看玉倾的眼睛,那是怎样的一双眸子,简直就像吃了慕嫣一般。 玉倾用脚踢上门,接着就又听到‘砰’的一声,玉倾用门栓把门关上,然后这才将自己散落在眼前的发丝别到耳后,对慕嫣笑的一脸深邃,“姐姐,今日就我们两,你也不用藏着掖着了,心里想什么,做了什么别以为我不知道,绿竹的脸,昨晚上我吃的东西,你也动过手脚吧,还有那些小混混,不都是你亲手安排的吗?” 慕嫣听着,脸上没有变化,可是当这么近距离听到玉倾凄冷的声音,还是浑身一颤,尽可能的平复自己的心情,喝了一口茶,淡然说道:“我不懂妹妹在说什么!” 玉倾面上笑的更加深,她抬起脏兮兮的脸,凑近慕嫣的旁边,冷笑了一下,“姐姐,这里又没有外人,何必把自己伪装起来呢,露出你原来的本性让我看看,看看你究竟如何的歹毒,如何的用那张可怜兮兮的表情骗的府中的每一个人。” 周围的空气骤然降温,秋菊浑身颤抖,她看着慕嫣的手也在轻微的颤抖,加上玉倾的清冷而又阴晴不定的脸色,终于还是害怕了,她不要呆在这里,哪怕是一刻钟都感觉自己要窒息。 于是拔腿就往门口跑去,脸上的汗水流了下来,她是真的怕,真的怕玉倾会杀了她! 这次的玉倾比上次划伤她的脸更加的狠。 玉倾当下一个转身就朝着秋菊后面抓住她的领口,然后提力往后一甩,在抬起右手,用尽浑身的力气打秋菊一个耳光,当时秋菊感觉左脸上麻麻的,左耳也嗡嗡的响,随后就看到有血从耳朵里爬了出来。 秋菊大惊,当即晕了过去! 玉倾随即又回过头来,阴森可怖的双眼等着慕嫣,把袖子中的短刀拿了出来,对着慕嫣走了过去,一步一步,不快也不慢! “接下来,到你了!”抬起凤眸盯着慕嫣,让她不得动弹。 旋即,慕嫣反而颤抖着身子站了起来,脸色煞白,被人凌辱加上陷害正王妃两个罪名,足够玉倾这辈子都翻不了身了。 慕嫣抬起手指着玉倾,十分淡然的说道,“你以为你还是相府高高在上的小姐吗,你只不过是一个没有人疼没有人爱,被夫家嫌弃的破鞋罢了,对,你是破鞋,是人人唾弃,人人打骂的‘荡’妇!” 说完将桌子上的茶杯用力摔得粉碎,而慕嫣则蹲下身子缓缓拾起一小块残体,撩起自己的衣袖,在纤细的手腕上面划下一道不深不浅的伤疤。 扔掉手中的东西,就对着玉倾笑道,“王爷看到我手上的伤口会怎么想,玉倾,今天,必死无疑啊!”对着玉倾扬了扬手臂上的血,勾唇笑道:“你以为王爷是信我还是信你!” 慕嫣以为自己赢定了,凌子皓终于只是属于自己一个人了。 接下来,令慕嫣吃惊的是,玉倾居然一把抓住慕嫣受伤的手臂,把她牢牢的按在桌子上面,随后从自己的腰间拿出一粒小小的药丸,抓紧她的下巴,轻轻往上一抬,慕嫣便把这粒药丸生生咽下。 还没等慕嫣想要说话,玉倾就已经抬起慕嫣的手臂,撩起她的衣服,伴随着慕嫣惊恐的眼帘,用刀刺入,刹那间,便硬生生的把一块肉削了下来。 “啊!”慕嫣疼的大叫,疼的痉挛,疼的就如同死亡来临般痛苦,瞬身抽搐不已,煞白的脸上没有一丝的血色。眼睛紧紧的闭上,五官搅在一起,十分的扭曲。 血流个不停,手臂上一片模糊,红色的嫩肉暴露在空气里,却把手筋给遮挡住了,玉倾拿起桌子上的一杯水就往伤口上泼去,血被冲的干净。 “做戏就要做足了,半成品可不是我玉倾的爱好,姐姐不要这只手,我倒是可以帮上一帮!” 慕嫣耳边响起玉倾阴森的声音,疼痛几乎夺去了她的神智。 还没有等玉倾又大喊出来,玉倾勾起唇角已经麻利的用刀挑断慕嫣的右手的手筋,这辈子她的右手都不会使上一丝力气。 鲜血喷涌而出,到处都是,而慕嫣已经虚弱的倒在地上不能动弹,她会医术,自然明白玉倾弄断的是什么。 玉倾蹲在身子,捏住慕嫣的下巴,冷森森的眼中摄出寒冷的光,每一句都落在慕嫣的心口上面,“我给你吃的也算不上什么毒药,只是每到月圆之夜,你就会浑身酸痛不已,就会感觉有千千万万的针顺着你的毛孔扎去,痛入骨髓,会让你生不如死!” 让你生不如死! 这句话侗魔怔一直在慕嫣的脑海中挥之不去,玉倾勾唇的一面印在她的瞳孔里,她慕嫣,终究还是小看了玉倾。 凌子皓已经得到了消息,他心里为玉倾担心,希望不会有什么事情,可是回到府中的时候,下人们居然告诉他玉倾朝着慕嫣的住所走去。 他冷凝的眉头从除了宫门就没有放下,一双锐利的双眸拒人千里之外,顿了顿,他还是抬起双腿,大步流星的朝着慕嫣住所走去。 第五十五章 凌子皓来到慕嫣的院子里,看见那紧紧关闭的那扇门,心里不知为何咯噔一下,明明是那么两步,来到门前,凌子皓却是停了下来。 脸上阴霾遍布,背在身后的手则紧紧的握气,棱骨分明的脸上没有一丝表情,他用手推了推门,可是没有推动。 用了力气,可是却发现里面反锁着,听着里面传来呜咽的声音,这气息,倒是嫣儿无疑。 只是这气息怎么这般虚弱,凌子皓来不及思索,就用力踹开了门,‘哐当’一下门就开了,映入凌子皓的眼前确实慕嫣躺在血泊中的身影,那伤口就这么暴露在凌子皓的面前,映着眸子都发红。 却看到玉倾坐在凳子上面,满身污渍,脏兮兮的手正端着茶杯,看到他进来并没有抬头看,反而很是随意的喝了一口茶,脖子上的淤青让凌子皓很不悦,在回来的时候就听到下属禀告说侧王妃出事了,没想到且真得出事了,却给凌子皓带了绿帽子。 凌子皓抬起冰冷的双眸瞪了玉倾一眼,昨日她成为全帝都最有名的才女,今日却烂名远扬,成为全帝都的笑柄。真真的是可笑之极! “嫣儿!” 凌子皓来到慕嫣的身边,抱住她的身子,小声的凑到她的耳边喊了她一下,轻吻慕嫣的额头,让她的疼痛得到缓解。 慕嫣转动了一下眼珠,慢慢的睁开双眼,看到眼前熟悉的人,却使足了力气把袖子上的衣服拉下来遮住那令人可怖的伤口,低垂着眉眼,泪水流个不停,可是越是这样,伤口的血就流的越多,就越让凌子皓心疼。 “傻瓜,你不用这样,无论你变成什么样子,我都会一如既往的喜欢你。”说着就重新撩起慕嫣的衣服,让伤口露了出来,但是凌子皓仔细观察的时候,发现慕嫣的手筋居然被挑断了,被压制的怒火就再也忍不住,腾的一下爆发了。 怀里的人儿不停的颤抖,仿佛经过十分可怕的事情。 “来人!”凌子皓沉声喝道,当即就有两个小厮冲了进来,在看到地上那一滩血水的时候,心也跳动了一下。 凌子皓抬起锐利的双眸,望着在那一旁独自喝茶的玉倾,心中更加的气愤,她就这么想死吗,好,那就成全她! “侧王妃忤逆府中规矩,对王妃不敬,先打三十大板,关入大牢,没我的吩咐,任何人都不得去踏入那里一步!” ‘哒’ 凌子皓刚刚说完,玉倾就放下自己手中的杯子,当听到凌子皓的那些话时,连一丝的眉头没有皱,只是嘴角裂开一抹凄凉的笑意,他终究还是不相信她! 两个小厮俩到玉倾的身后,想要抓起玉倾的胳膊,去被她一记眼神飘过去,小厮低下头,不敢直视玉倾的眼睛。 “我自己会走!” 说完就站起身子,挺直腰板,朝着门口走去,在刚想离开的时候,被凌子皓喊住停下来了脚步。 “你还有什么话说?” 玉倾勾起嘴角凄凉的笑,有什么话?每次都是这句话,都会先问自己,可是自己说了,他就会相信吗,不,他只相信眼前发生的事情,而事实,慕嫣是被她自己亲手所害! 这便是所谓的真相! “没错,是我亲手用刀把姐姐手臂上的那片肉给削下来的,你看到的就是事实发生的!”玉倾微眯起眼睛,一抹暗淡一闪而逝。 旋即收起嘴角的笑容,也没有回头看向凌子皓一眼,直径就走了出去。 说与不说都是一个样子,那还不如不说! 小厮们先带着玉倾去下面领了板子,拉着玉倾就丢在了大牢里面。 玉倾感觉还好,屁股上不像当初那般的疼痛,坐在潮湿的床铺上面,心中感慨很多,她仔细回想当初嫁给凌子皓的原因是什么,不就是让他讨厌自己,厌恶自己,然后和自己和离吗。 为什么玉倾还存有一丝的幻想,她昨晚上差点被人凌辱,是她豁了这条命才冲了出去,凌子皓一声不吭就把自己定了罪。让自己活在被人辱骂的世界里,到底是凌子皓他心狠还是他的心根本就没有在玉倾这里。 做错事情的明明不是她,是另有其人,而凌子皓却查也不查的就把罪名安在自己的头顶上面,她玉倾什么时候变得这般胆小,胆小的居然都不敢说出真相。 还是说,是害怕说出真相,因为即便是说出了,也不想看到凌子皓还是不改变自己的想法,毕竟现在,玉倾还在自我安慰,安慰凌子皓只是不知道真相而已! 很快玉倾的事迹在大街小巷传开了,当然也瞒不过皇上的耳朵,可这毕竟是凌子皓的家事,他老人家也不好说些什么。 只是在家里坐着的凌绝尘不淡定了,那晚上三人把酒商量对策的事情还在眼前,玉倾的笑容还一一在脑海中略过,可是他深信,这不是玉倾的问题。 那晚上,凌绝尘自己只身一人来到睿王府中的大牢,里面湿漉漉的,关押着就只有玉倾一个人。 凌绝尘一个个找着,终于在最后一间找到玉倾的影子,看着她一个淡薄的身子缩在一个角落里,缩成一团,凌绝尘眼中闪过一丝心疼,只能隔着牢笼轻轻的喊了玉倾一下。 玉倾回过头看到的居然是凌绝尘,当即冲他回眸一笑,深陷进去的眼窝很明显,凌绝尘打开牢笼,走了进去。 她看着凌绝尘脚上的污渍,当即愣住了,刚抬起眸子就被他深深的抱在怀里,玉倾的鼻尖撞上一面肉墙,可是一点也不疼。问着他身上好闻的问道,打趣的说道:“你不是最讨厌脏的地方了吗,你看你这一来看我,白色的鞋子都变成黑色的了!” 凌绝尘看着自己的脚下一愣,抬起头,现在哪里还管不管鞋子,继续抱着玉倾,手摸着玉倾的发丝,狭长的丹凤眼微微眯起,却很是认真,“死女人,我带你出去吧!” 带你走,离开这个是非之地,只要你愿意,我会这么做! 玉倾抬起头,和凌绝尘保持一些距离,对他笑了笑,“你知道的,我不会出去!” “你干什么这般倔强,就算你待在这里,那凌子皓也必定认为那慕嫣就是你害的!”凌绝尘的声音不禁拔高了几分。 玉倾对着凌绝尘笑了一笑,“可是就是我害的啊!” “你……” 凌绝尘被玉倾这句话顿时噎了一下,可是事实不应该是这样,这个女人脑子里在想写什么? 看着凌绝尘一副小怨妇的样子,玉倾心里也是挺高兴的,起码这个世上还有一个人义无反顾的相信你自己,无论什么,就凭你是玉倾,他就会知道你所有的苦,明白你受到的所有委屈! 玉倾拉了拉他的衣角,抬起双眸看着凌绝尘那张倾国倾城的脸,“不过怎样,还是要谢谢你来看我。” 凌绝尘拿她没有办法,在牢房里陪着她做了一下午,虽然他很不想走,但最后却被玉倾给赶了出来。 只能愤愤的离开了,还暗暗把凌子皓的祖宗十八代骂了个遍,到头来自己发现,却是把自己的祖宗骂了个遍,就只好停止,开始骂慕嫣! 慕嫣的手上的伤已经结痂了,但是却是不能恢复到完好如初,手上的筋骨,那些大夫使劲了浑身解数也难以连接上,从此之后慕嫣的手就只能是个摆设。 凌子皓打算去请老东西,无奈那个家伙阴晴不定,居然前几天四海云游去了。这下子就算那老家伙回来,慕嫣的手也想来治不好了吧! 慕嫣因为凌子皓在一旁陪着,心情也没有什么不好,当她知道留意被拉入大牢,别提有多开心了,就算赔上一只手,也算是值得了。 这下子,她是最后的胜利者! 只是,在王府内,惩戒一些犯了错的人都会关进柴房什么的,而玉倾这次偏偏关进的是大牢,其中的不言而喻,慕嫣恐怕比谁都要清楚! 这天,天气还不错,慕嫣随着秋菊出来晒晒太阳,这几日都闷在屋里,可是把她闷坏了。转过了花园,再往前走两个路口直着走就是王府中的大牢。 手指略过依旧发青的丹青,脚却移向那边的大牢,想去看一眼关在里面的玉倾,过的到底怎么样。 然,当慕嫣二人出现在大牢里,玉倾是一点都不吃惊的,她早就知道慕嫣不会错过打击她的机会,何况这还是个好机会! 慕嫣对着秋菊点了点头,秋菊便走了出去,诺大的牢笼里就只有她们两人。 “你还敢来,就不怕我亲手杀了你?”回头冲着慕嫣盈盈一笑,唇角弧度勾起的很深,眼中摄出寒冷的气息,如同那日那般! 慕嫣用手遮唇笑道,那只受伤的手牢牢的垂在一侧,“你不会的!要是想要杀我,那天你也就不会留手!”然后放下手中的帕子,对着玉倾勾唇笑道:“我死了,你也活不了。” 慕嫣刚说完,玉倾的手就抓向慕嫣的脖子,五指掐住,用了五成的力气。看着慕嫣的双眸中也是充满杀意。 清冷的声音在潮湿的牢笼里响了起来,带着几分警告! “那我们就试试看,你看我敢不敢!” 第五十六章 玉倾的手指用力,慕嫣当即踹不过气,就连呼吸都弱了几分,但还是扬直了脖子,没有一丝的反抗。 玉倾冲着她笑,微眯起的眼睛看着手指下的慕嫣,慕嫣越是这样,玉倾就是越不松手,手指反而越是用力。 慕嫣的脸色已经变得有些通红,她想要张开嘴,却是一个字眼也发不出,难道她失策了,玉倾真的打算和自己同归于尽。 到了这一层,玉倾猛地松开禁锢住慕嫣的手,当下慕嫣就蹲了下来,不停的咳嗽。 玉倾走到她的身边,站着俯视着地上的女人,眼角的恨意滔天,嘴角浮现出一抹狡黠着弧度,“慕嫣,你当真以为我不敢杀你吗,就算我杀了你,就凭我是皇上亲封的花蕊夫人,他凌子皓也不敢杀我,你以为他当真会为了你放弃大好的前程置之不理,却来杀了我这个对他一无用处的女人。 你记住,凌子皓是个男人,不要用你以女人的态度去想这个男人,去揣测这个男人的想法,他现在对你好,就是看在你还救过他的命,而我留着你的命,自然也有我的想法,不要再来惹我,就算我现在不杀你,将来也会杀你!” 她玉倾无非就是给慕嫣一个下马威,慕嫣这个人很会隐忍自己,可是也太沉不住气,这么心狠手辣,如果凌子皓有朝一日被他知道慕嫣是这般的女子,还会不会依旧对她这般好。 慕嫣勉强的站起身子,看着玉倾,对她勾唇一笑,“你喜欢他?” 玉倾不明,皱了一下眉头,狐疑的看着慕嫣。 “只有一个女人喜欢一个男人,才会了解他这般透彻,你这不会喜欢是什么?”然后低头扶着头上的发丝,漫不经心的说道:“只可惜啊,我看着王爷对你这般不好,心里却怕没有你这个人啊!” 慕嫣明明知道凌子皓的心里是有玉倾的,可是她就要打击玉倾,谁叫她突然横插在他们两人的中间,要不是玉倾,凌子皓也不会分心半夜叫着玉倾名字。 玉倾脸上的暗淡一扫而是,她继续勾起唇角,坐在潮湿的床板上面,眼中的充满了讥诮,“哦,我怎么觉得凌子皓有时对我挺好的呢,那次大火之后,在山上是他救了我,我亲眼看到他扔掉手中不知道为谁抓的草药,救我,陪我好几天,最后还央求我一起随他回府!” 回府两个字玉倾咬的很深,慕嫣是来故意气玉倾,这时反被玉倾气的咬牙切齿。种种迹象表明凌子皓对玉倾心意。 慕嫣咬紧牙关,看着玉倾的眼中能喷出层层的火焰,丢了一句,“现在还不是一个阶下囚而已,你当真以为王爷喜欢你吗!”然后脑中一转,想到玉倾被人破了身子,遭人凌辱,心中大喜,上下描着玉倾,看着她的脸得意的说道:“王爷自然不会稀罕一个破鞋!” 说完抬脚就急着走了出去,像是呆在这里一分,连呼吸都是脏的。 现在的玉倾对外面的人来说,就是一个被任凌辱的破鞋,可是只有她自己知道,她还是干净的身子,还是当初的那个玉倾! 她看着牢里摆设,来这里已经很多天了,凌子皓没有说怎么处置自己,也没有说要放了自己,就这么耗着,是要做什么! 而外面的绿竹急坏了,这大牢她是进不去,眼下的法子就要求着孙杨,孙杨自然也不愿意让绿竹去那个地方,可是他知道绿竹和玉倾的关系,也想着办法。 “绿竹,你到了里面,放下手中的东西就赶紧出来,王爷说不定什么时候就进去看侧王妃,你也不想给她惹麻烦吧,王爷不会杀了王妃,但他会毫不犹豫的杀了你,我绝对不会让那样的事情发生,就算是为了我,也要早些出来,好么?” 孙杨抓着绿竹的肩膀,说了一大堆,他不喜欢说这么多话,可是又怕绿竹不知道里面的轻重,就只好把其中的厉害关系说给绿竹听。 绿竹当时只担心玉倾,就连连点头应许,“我答应你,孙大哥,我只呆一小会,我马上就出来,绝不会给你添麻烦的。” 孙杨揉着绿竹的发髻笑道:“傻瓜,我不会怕你给我惹麻烦,是怕你出事啊,你这么傻,这么容易欺负,我从今以后可得好好地保护你。” 绿竹听到这句话,脸红了许多,可是还没有等绿竹反应过来,孙杨就低头在绿竹的脸上轻轻的亲了一下,这下子绿竹的脸可真的要发烧了。顿时用手捂住那一半脸,提着给玉倾做好的饭菜就走了进去。 当绿竹走在湿漉漉的铺满杂草的大牢里,心中有几分的害怕,黑洞洞的也有些吓人,可是她依旧抬腿朝着玉倾走去。 “啊!” 在看到道路上一只老鼠经过的时候,绿竹还是忍不住大叫了起来。 玉倾侧耳听到熟悉的声音,当即喊道:“谁?” 绿竹听到玉倾的声音,朝着玉倾跑来,看到了玉倾的身影,只不过没有牢房的钥匙,只能隔着栏杆紧紧拉住玉倾的手,随后抬起双眸仔细端详着自家的小姐,看着她瘦了几近一圈的脸,心疼的不得了。递给她自己亲自做的饭菜。 “小姐,你在这里面受苦了!”绿竹看着玉倾吃着她做的饭菜,还是很心酸的。 玉倾扒了一口饭,旋即对着绿竹盈盈一笑,像是在安慰绿竹,“还是我家绿竹做的饭好吃,现在有你这么好手艺的姑娘可真的不多了。” 然后看了绿竹脸红的就像猴屁股一般,狐疑瞄了一眼,介于绿竹比较害羞,玉倾自然也没有那么大的好奇心在说些什么。 “王爷也当真是无情,居然关了小姐这么久还不放小姐出来,小姐不怕,实在不行我去求灵王爷,让他来救你出去。”绿竹不满的嘟着嘴说道。 而此时,牢门被打开的声音传到两人的耳内,绿竹心想该不会这么倒霉吧,王爷不会来牢里了吧! 说着回头一看,果真看见王爷和孙杨就这么走了进来。玉倾自然是无所畏惧,他凌子皓来了,饭也是照样吃。 绿竹当然为了自家小姐,当即不管什么身份不身份的了,跪在凌子皓的面前,一边磕头一边求情,“请王爷饶了我家小姐,我家小姐不是那样狠毒的人,都是绿竹的错,全都是绿竹的错啊,王爷!” 孙杨看见绿竹这般心里不好受,可是也不知道说些什么,也只能跪了下去,“求王爷给王妃一次机会!” 凌子皓锐利的双眸扫过面前的绿竹和孙杨,眼中有些微微的不愉快,但被压制下去,薄唇轻轻的张开,清冷的声音发了出来,“给本王滚出去,没有本王的命令谁也不准进来!” “王爷!”绿竹还是不死心的喊道,却被孙杨拉了出去。 这么大牢笼里面就只有玉倾和凌子皓二人。 凌子皓用要是打开了大牢,走了进去,看到玉倾的衣服上面因为潮湿都黏在身上,这已经初冬,天还是凉的很啊,她是如何坚持到现在的。 “想通怎么说了没有?”清冷的声音响起,带着一丝打探。 玉倾擦了擦嘴角的饭渣,自己转头坐在床板上面,没有回答凌子皓的问题,反而挑眉问道,“你打算怎么处置我?” 只是握紧的手除了些许汗丝。 凌子皓抬起好看的桃花眼,望着玉倾十分自然的说道:“其一,你的名声在外面已经收到了一些影响,碍于皇家的颜面,我必须知道那晚你有没有被人凌辱。其二,因为你是父皇亲封的花蕊夫人,又答对南疆使者的问题,慕嫣手上的伤,我可以不再追究!” “所以,你的意思?”玉倾心中已经才出了大概,可是还是不敢相信为了那所谓的名声,凌子皓就这么羞辱自己。 凌子皓脱下身上的长衫铺在潮湿的床板上面,然后一层一层的脱下,知道露出健康的肌肤,才会转过身子,对着玉倾说道:“你是我的侧妃,所以当有我亲自验证你是否还是处子之身!” 玉倾睁大双眸,嘴角凄凉的裂开一抹淡淡的弧度,反问,“要是我不同意呢?” 而这时,凌子皓张手就把玉倾的身子捞到怀里,手扶上她的后脑,让玉倾就这么面对着自己,他坚定不能聚聚的脸上早已经回答了玉倾的问题,只是这算是什么,侮辱人吗? “我那日没有被他人凌辱,你是信我还是不信我?”玉倾澄亮的眼睛中有着对凌子皓最后的期待。 可是凌子皓却丝毫不顾玉倾问题,就把玉倾生生的压下身下,玉倾反抗,但是男女力气悬殊,在凌子皓的面前,根本起不到一丁点的作用。 “我不需要相信不相信,只需要亲眼看到就可以。” 玉倾的眼角有着泪丝滑落,手脚拼命的反抗,眉眼紧紧地皱起不悦的盯着凌子皓,猩红的眸中散发着幽幽的怨恨。 说罢,凌子皓的身子就这么压了下来,一阵撕心裂肺的疼处让玉倾浑身一个激灵。 她不再挣扎,嘴角散开浅浅的笑容,似乎在笑,但是眼中的阴森却是一点笑意都没有,她的手伸到头顶的草垛中拿出那把短刀,对准凌子皓的背,就这么刺了下去,带着无限的酸楚和委屈。 第五十七章 凌子皓闷哼了一声,他腾出一只手压迫住玉倾的两条手臂,刀子就这么留在他的背上,仿佛没有任何的不适。 只是当他感应到下面的身子在微微的颤抖,感到那层阻碍的时候,心里咯噔一下,紧绷着身子望着身子底下的玉倾,发现她双眸禁闭,眉眼紧紧的皱在一起。 她还是干净的身子,心里突然莫名的有一丝欢喜,但当看到玉倾睁开阴森的眸子的时候,莫名的一怔,凌子皓紧紧的抱住玉倾的身子,试图给她一些安全感。 然,玉倾的第一次,给了凌子皓,在这个布满潮湿,阴冷黑暗的牢笼里,没有一点的疼惜,只有无穷无尽的痛朝着她袭来。 “别怕!”凌子皓这个时候伏在玉倾的耳畔,轻轻在她耳畔说着这句话。 记得以前见她和其他男人在一起鬼混,以为玉倾是个不折不扣的‘荡’妇,今日才知道,玉倾和自己所认知的不同,她骄傲,坚强,凌子皓几乎有些不拿她当女人来看待,他以为玉倾会挺过去。 可是今晚当看到玉倾眼中的泪水,他才明白,玉倾并不是自己想象的那般坚强,她也是需要人安慰,需要人疼惜。 玉倾盯着凌子皓,别怕像是两个丑陋的字眼在嘲笑着她,一抹凄凉的微笑在嘴边缓缓散开,她说:“王爷验证完了吗?” 凌子皓不明所以,拧着眉头看着她。 “既然已经验证完了,王爷为何还不从我的身上下去。”玉倾痛的颤抖着身子,只是眼中的厉色让她看起来更加的凄凉。 凌子皓用手轻轻捏过玉倾的下巴,眼中的不满全都表现出来的无疑,她就这么不喜欢和自己在一起,那她喜欢和谁在一起,凌绝尘?还是那个不经常出没,和玉倾关系很好的碧落? “本王不允许你从今往后在想其他的男人,你是属于本王的!现在是,将来也是!” 凌子皓想要对玉倾好,而她却能三言两语激起凌子皓心中的怒火,这是他最懊恼的地方。 外面风吹打着窗子,发出撞击栏杆的声音,可是在这一间小小的牢笼里面,月亮都不出来观看,害羞的躲进了云层。 绿竹依旧和孙杨在外面等着,凌子皓说不让他们进去;可是没说不让在外面等着,可是这么长的时间过去,里面一点什么动静都没有,虽然初冬时分,可绿竹却急的额头出了许多汗丝。 “怎么还不出来,孙大哥,你说小姐会不会有什么事?要是王爷对她用酷刑怎么办,这不是小姐的错,全都是前院那位的问题,为什么要折磨小姐啊!” 绿竹气的脸色涨红,也有些语无伦次,居然就这么大声的说出前院的那位王妃,要是传到凌子皓的耳朵里,可不像对待玉倾那般对待绿竹,只怕是小命都会没有! 孙杨拉过绿竹的身子,捂住这绿竹的嘴,语气有些僵硬,轻声喝道:“记住,以后这些就算是烂在肚子里,也不要轻易的说出来,你的命对王爷和正王妃来说,不堪一击,可是对我来说,就是我的全部,你记下了吗?” 绿竹愣了一下,最终还是点了点头,小张小脸不明所以,显然是被孙杨给吓了一怔,他从来没有这么严肃的警告自己。 不过心里却无论怎样都欢心不起来,他说自己就是他的全部,可是眼下最重要的就是玉倾,她还在危险当中,还在受苦,这个时候怎能不担心。 ‘吱扭’一声,牢笼的大门打开了,绿竹和孙杨同时往里面一瞧,看到凌子皓抱住衣衫不整的玉倾出来,她的身上还盖着凌子皓的衣服,而玉倾则紧闭着双眼,像是睡过去一般。 “小姐。” 绿竹赶忙跑了过去,轻轻的喊了一声,可是玉倾依旧没有睁开眼睛看自己一眼,鼻头酸酸的,扭头往旁边一瞥,这一撘眼,正好看到玉倾脖子上的吻痕,在看着凌子皓微微不整齐的衣服,瞬间明白了什么,紧紧地咬住嘴唇,最终的千言万语,只融化成一句轻轻的呼唤,“小姐!” 凌子皓抱着玉倾走了出来,对着孙杨冷冷的说道:“传本王的命令下去,侧王妃洁身自好,并没有被他人凌辱,如若谁还敢妄加议论这件事,本王定不轻饶!” 孙杨领命便下去传达凌子皓的命令和贴出一些公告。 玉倾则又重新回到了芸香院。 不过这对于慕嫣来说可不是什么好消息,本来想要把玉倾彻底的打压下去,没想到却让她和王爷同了房,这下子,慕嫣是赔了夫人又折兵,气的头都发痛。 自己白白失去了一只手,却换来玉倾安然的重新归来,她眼中冒出的层层火焰,好恨啊! 这时秋菊走到慕嫣的身后,虽然那日她企图想要逃出去,但最终被玉倾一掌扇晕,到现在,她的左耳已经完全的听不到任何的东西,玉倾毁了她的脸,现在又让她的一只耳朵失了聪,可是那玉倾和绿竹却比谁都要快活,这边王爷保着,那边孙杨也看的紧,都让秋菊嫉妒的发狂。 “王妃,既然她能重新回来,我们就能再次将她打入大牢,轻易地让她死掉岂不是很可惜,一点一点的折磨,让她身不如死岂不是更加的快活。” 秋菊的一句话,让慕嫣不平的心里开始平静了下来,她坐在凳子上面,思考了许久,不过对于凌子皓,慕嫣知道心里有几分把握,他绝不会放弃自己,想当初自己救了他,以推宫换血之术救得他,现在时境不同,断也不会冷落自己。 慕嫣看了看自己摆在那里的受过伤的手臂,一道伤疤很显目,但也时时刻刻的在提醒着她,玉倾必须要死。 “秋菊,我们现在必须要合计一下下一步计划,你现在是我最信任的人,你可不能背叛我啊!”慕嫣拉着秋菊的手缓缓做下,给她倒了一杯水,又给自己倒了一杯。“今日我们就以茶代酒,从今以后,携手走下去。” 秋菊满心欢喜,当即端起茶杯里的水一饮而尽。而慕嫣则亲眼看到秋菊把水喝了下去,自己则把手中的茶水一滴不剩的倒在了地上。 然后动作优雅的放下手中的杯子,对着秋菊温柔的笑。 秋菊惊了一下,看着手中的茶杯,似乎想到了什么,“王妃,您这是什么意思?” 慕嫣勾唇一笑,拉过秋菊冰凉的小手,安慰道:“秋菊,你知道,我这也是没有办法中的办法,我也是在刀刃上行走,有些事情不得不防啊!”然后她看到秋菊害怕的表情,接着说道:“你别怕,你只要不背叛我,我段段不会害你。” 说着给秋菊一粒药丸,放在她的手里,看着她慌张微微颤抖的表情,很是满意,勾唇笑道,“你也别妄意自己去看其他的大夫,这不是毒药,这是蛊虫,只有我的血才可以让它沉睡在你的身体里,只要我一天不死,你就会相安无事!” 秋菊背部一紧,脸上的表情僵硬住,她只听过蛊虫,却没有想到有朝一日,自己会被人下蛊,那可是要命的东西啊。想到这一层,已经慌张的秋菊却对着慕嫣说道:“秋菊一切听从王妃的,义不容辞!” 慕嫣拍了拍她的手背,对着她勾唇一笑,严厉的狠毒让秋菊一颤,在她的印象当中,慕嫣随谈上不什么善类,可是却第一次看到慕嫣如此狠毒的一面,不由的有几分害怕起来。 然而凌子皓把玉倾送到芸香院就走了,绿竹和春梅赶紧过来收拾一下,春梅端来了热水,绿竹把毛巾放在盆子里,浸湿之后,看着春梅把门紧紧的关上,才解开玉倾的衣衫,破旧不堪的衣服只要使劲动一下,便毫不费力的退了下来。 绿竹看着玉倾身上布满吻痕的身子,当即心疼的要命,再也耽误不得,拿起手中热乎的毛巾给她擦拭。 加上牢笼里冷如彻骨,身子已经被冻的发紫发青,春梅在屋内烧好炭火,玉倾的身子这才暖和了起来。 玉倾只感觉身上暖洋洋的,恢复了一丝意识,便是小腹上疼痛,让她整个身子略感到不适。 她转了转眼珠子,缓缓地睁开双眸,看到绿竹春梅,看到这里熟悉的一切,这是芸香院! 自己怎么回到的这里,不该在牢笼里面吗? 不过转思一想,凌子皓既然知道自己没有被人凌辱,让自己回到芸香院也是在情理之中。 “小姐,你醒啦!”绿竹停止手中的活,拉过一旁的被子就给玉倾盖上,以免她着凉,又关切的问道:“饿了吗,小姐,我去拿点吃的给你可好?” 玉倾点了点头,强忍着身子的不适,动了一下,发现撕裂的痛楚向她袭来,“让春梅去就好,绿竹,我是怎么回来的?” 春梅下去了,绿竹重新给玉倾捏好被角,朝她淡淡一笑,“是王爷把小姐抱回来的,王爷还贴了告示,说小姐是被人诬陷,没有毁了皇家的名声,小姐这才从牢笼里回来!” 玉倾嘴角冷笑了一下,昭告天下? 何时她也需要用自己的清白来证明自己没有被人凌辱,没有侮辱皇家的颜面。 可是这根本就不是她所需要的,如果可以,她宁愿一辈子关在那黑暗的牢笼里面,最起码没有人会来误会她,没有人会不相信她。 第五十八章 “小姐,小姐?” 绿竹看着玉倾双眼望着前方,一动不动的,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就只好出声喊道。 玉倾这才回过神来,看了看眼前的绿竹,勾唇对她笑了一笑:“你别怕,我没事,只是想到了一些事情而已。” 如今已经成了这样,虎印已经不在她手,她也不用负这个责任,当初内心的最后一丝希望也被今日凌景成给毁的一干二净,还有最后一件事情,她做完之后就会马上离开这里。 这次是真的要走了。 想到这,玉倾抬起一双深陷进去的眼睛看着绿竹,“我会离开这里,绿竹,我将你许配给孙杨,好不好?” 小丫头一听这话,当即就愣了一下,眼中的不舍和对玉倾的忠诚毫无疑问的表露了出来,低下眼帘,随即嘴上摸上淡淡的笑容,说道:“小姐,这么久了,小姐还是不了解绿竹吗,小姐去哪,绿竹就会去哪,难道小姐想要独自离去,再次丢下绿竹吗?” 玉倾拉过绿竹的手,知道她还是过不了心中的那道坎,也罢,现在外面待一段时间,如果绿竹还是对孙杨念念不忘的话,就让她在回来。 “好,只是我需要调查清楚一件事情,等有了结果,我们再来商议离开。” 绿竹一听,心中自然是十分的欢喜,刚才脸上的落寞一闪而逝,只是孙杨,她笑了笑,就这样吧,其实谁离开了谁都能够活下去,就当她自己成全孙杨一个大好的锦绣前程吧! 这几日,玉倾在芸香院过的十分安逸,谁也没有来打扰她,更没有人来无故的找事。偶尔凌绝尘来陪她说一说笑,日子也就过去了。 下雪了,冬天才是真正的到来,这天玉倾在绿竹的陪同之下,裹上厚厚的披风,带上毛绒的手袋,晃晃悠悠的来到院子里,正好,梅花也开了,红色的挂满整整一枝。 突然,玉倾感觉到身后有一股寒气朝着自己逼近,而她根据自己的经验轻轻侧头就躲过了,可就在玉倾的前方,绿竹突然扭过来来看着玉倾,睁大眼睛的瞳孔骤然缩小。 “啊!” 玉倾捂住眼睛,但是还是听见绿竹的大喊,透过指缝看到那个雪团则牢牢的砸在绿竹的肩膀上面。 玉倾过头笑着看着身后笑的直不起腰的男子,在他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弯腰抓起一把雪,捏成一个雪球,朝着凌绝尘砸去。 刹那间,凌绝尘挑起狭长的丹凤眼,微微眯起,一个后空翻就轻轻松松的躲过,而这个时候绿竹手中的雪球已经蓄势待发,在凌绝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正好砸中他的腿。 绿竹一脸开心的冲着他喊道:“灵王在背后搞偷袭,也忒小家子气了。” 男人耍赖的坐在雪地上面,拍了拍腿上的雪,一脸无奈的说道:“什么?我小家子气,明明就是你两个耍无赖,两个对付我一个,不公平,不公平,是好汉就来一对一啊” 绿竹嗔了他一眼,说道:“奴婢只是一个小女子,才不是什么好汉。” 意思在明显不过了,这耍赖就是耍定了。 凌绝尘听到这句话,咬着牙齿,恨恨的说道:“我一个王爷,被你两个这样的欺负,真的好吗?” 玉倾十分优雅的走到他的面前,对着他盈盈一笑,嘴角卷起浅浅的笑容,“你还是不要得罪绿竹,要不然一会子孙杨知道了,他这个人性子也倔,可真的会和你单挑也说不一定!” 绿竹听见后,见自家的小姐又来调戏自己,躲了一下脚,就嚷嚷道:“我去屋里准备茶水!” 凌绝尘对着玉倾的眨眨眼,看了一眼绿竹的背影,又看看玉倾,“不会是九弟的副官孙杨吧!” 玉倾很随意的点了点头,然后很是淡然的朝着屋内走去,凌绝尘这次来,玉倾也是有事情问他。 这个孙杨最出名的就是他的功夫,好的不得了,还有一个原因,就是爱护短,见不得自己喜欢的人受委屈。 这下子凌绝尘很害死老实跟在玉倾的身后,走进了屋内,头上和肩膀上雪都融化了不少,玉倾不能在外面待得时间长,在牢笼里,玉倾的身子一到很冷的地方就会手脚冰凉,严重的时候还会生冻疮。 所以刚刚进屋,绿竹就赶紧把烤热乎的捂手东西给玉倾,拉着她来到炉子的旁边,埋怨道:“小姐又不是不知道自个的身子,怎么手这般的冷也不快些进来。” 这个时候凌绝尘也瞧见了玉倾手背上的冻疮,拿着骨扇指着说道:“这是怎么弄的?” 玉倾做了下来,把身上的披风拿下,对着凌绝尘笑了笑,微眯起眼睛,“不碍事,这次你来,我想向你打听一件事。” “什么事?” 玉倾看了绿竹一眼,绿竹便出了里屋,朝着外面的门口望去,看到没有其他的人,就对着玉倾会点了一下头,在外面守着。 凌绝尘扭头看着这个架势,狐疑的敲了里玉倾一眼。 “你知道尚书大人最近的去向么?”玉倾小声的问道,眼中的眸子被烛光照应的澄亮无比。 剧玉倾所知,这个尚书大人和丞相的关系不浅,也许可以在他的这里找到玉倾所需要的东西。只是想要找到这几件东西,不是那么简单的。 两个人商量了好久,才得知这个尚书大人每过几天就去一次春风楼,这是全帝都数一数二的青楼,里面的女子不只有中原,还有南疆或者波斯女人,是个有点身份的就去里面逛一逛,找找乐子。 听到这,玉倾当即拍了一下桌子,站起身子,微眯起眼睛,道了一声,“好!我们这就去春风楼!” 然后玉倾换了一身男装,绿竹本来要打算去,但是碍于孙杨,还是不要带这个纯洁的小丫头了,要是带坏了,孙杨指不定要说自己什么呢! 到了晚上,让两个人就风风火火的朝着春风楼赶去,大街上已经没有了行人,而春风街口挂满了红灯笼,烛光照亮了整条大街。 到了春风楼,门口的姑娘们也不嫌弃这个大冷天,依旧穿的身份淡薄,香肩微露,让人浮想联翩。 “哎哟,大爷,你今儿个怎么才来啊,奴家可真的想死你了。”一名穿着薄纱女子挥舞着自己的手帕,拉着一个陌生的男子就要往里面拽。 玉倾今日男子的装扮,十分的儒雅,又带着几分英气,况且身边还有个大妖孽,这下子满门口姑娘的双眼都离不开这两位俊俏的公子哥。 凌绝尘十分熟稔的向前,一个手里一个,抱着美女就走了进去,玉倾哪里懂得这个,碍于自己女子的身份,她也走了进去。顺便拿着手中的骨扇挑着那女子的下巴,眼睛里微眯起来,一副小混混样子。 两个人来到二楼的雅间,中间只隔着一条纱帘,玉倾坐在那里,身边的女人就要往她身上靠,手还不很不老实的往玉倾的怀里摸去,却被玉倾给制止住了。 “下去吧!”玉倾举起手中的酒杯,甩掉那姑娘的手冷冷喝道。 谁知那姑娘又爬向玉倾,一脸委屈的说道:“公子是不喜欢奴家吗?” 这时玉倾还没来得及躲开,就听到凌绝尘哈哈一笑,尾调勾的销魂,“他啊,哪是不喜欢你,实在是没有办法喜欢你啊!” 说到这一层,玉倾也是黯然的低下眼帘,一副痛苦的样子,叹了一口气,随即说道:“实不相瞒,我确实有难言之隐!” “是的,他身患隐疾,恐怕那方面不举啊!”凌绝尘喝了一口小酒,掀起帘子坐在玉倾的面前,挑眉说道。 玉倾恶狠狠的瞪了凌绝尘一眼,然后抬起水灵灵的眸子对上那姑娘满是惊讶的眼睛,“我其实,其实我喜欢的男人,还不是我家男人太过于寂寞,把他遛出来闻闻腥,要不然,憋坏了可就不好了。” 凌绝尘一口酒水就这么喷出来,看着身边姑娘已经悄悄的退去,心里那个恨啊! 这个时候芸香院里还亮着灯,凌子皓站在湖边,望着这里,若有所思,玉倾还没有睡觉? 然后抬腿就走了进去,而眼尖的春梅则早早看到来人的身影,赶紧回屋告诉绿竹。 绿竹也慌了起来,可是不能让王爷知道小姐出去了,还是和自己的三哥一起去了春风楼。 当即就脱鞋钻进了玉倾的杯子里,对着春梅赶忙的说道:“要是王爷进来了,你就说小姐已经睡下了,叫他不要来打扰。” 春梅道了一声是,就关好门走了出去,正好碰到迎面而来的凌子皓,刚才的受惊加上这一突然出现的身子,‘扑通’一下就跪在凌子皓的面前,赶忙说道:“王,王爷,王妃已经睡下了,王爷还是明早再来吧……” 凌子皓只是停顿了一下,还没等春梅说完就自己打开了房门,大步就走了出去。 一撘眼就看到床上蜷缩在一起的人影,朝里睡得,用被子蒙着头。 玉倾平时睡觉都是这个样子吗? 这样对身体不好,她怎么就这么不爱惜。 想到这里,就抬脚朝着床榻走去,小心翼翼的把被子拿下,想要给‘玉倾’捏好被角。 第五十九章 绿竹整个手心都出满了汗水,死死的捏住被角。 凌子皓拉不动,感觉是床上的人在暗暗和他较劲,就只好随身做了下来,也不使劲拉被子了,就这么叹了一口气,手落在‘玉倾’的肩膀上面,没有平常那般的冷,“玉倾,我知道你心里不舒服,可是事情既然已经这样,无论你在怎么和我置气,都改变不了我们已成为正是夫妻的事实。” 绿竹身子在微微的颤抖,她不知道怎么应话,更不知一会凌子皓知道自己不是小姐,那是怎样的一番情景。 凌子皓没有觉的有任何的不一样,看了看‘玉倾’接着说道:“只要你和慕嫣好好地,我也不会亏待于你,你知道的,慕嫣救过我的命,可是你现在对于我来也很重要,我前几天听府中的大夫说道,你最近的身子不太好……” 还没有说完就感觉到手底下的人儿越来越颤抖,本来放松下的神情,当即紧张了起来,眉眼一如既往的皱在一起,他抬眼看着‘玉倾’,关心的问道:“你这是怎么了,是不是哪里不适?” 然后一个大力就想要把被子给掀起来,可是绿竹却捂得死死的,凌子皓越来越觉得不对劲,当即抬手猛地掀开被子,结果一个身影从床板上滚了下来。 然后跪在凌子皓得脚边,身子抖如筛糠。 凌子皓抬起锐利的双眸看着眼皮子底下的‘玉倾’变成了绿竹,压制住想要翻腾的怒火,冷着眸子说道:“她人呢?” 绿竹当然不能说出来玉倾的踪迹,只能一个劲的摇头,却不张嘴说话。心里却是害怕的要命。 要是被凌子皓知道,小姐岂不会带着人杀进春风楼去,非要把玉倾抓回来不可。 凌子皓看着跪在脚边的绿竹,可是他也知道无论自己怎么逼供绿竹,她也不会说出实话,背在身后的手慢慢的放松下来,他转过身子,对着绿竹冷冷的说道:“你下去吧!” “啊!” 绿竹没有明白过来,这个她想的不太一样,而且今天王爷的态度怎么是格外的好。 然后想到自己的失态,然后磕了个头,道了一声,“是。”然后就退了下去。 心里却祈求着玉倾快点回来,要不然回来的越晚,凌子皓的气就越大。 凌子皓在这里等着玉倾回来,玉倾却在春风楼玩的很是惬意。 “哎,你不是说尚书大人是在这里的吗?可是半天都过去了,他人呢?”玉倾一边吃着橘子一边对着凌绝尘瞥眼说道。 凌绝尘一副看不起的样子斜躺在那里,捏着兰花指对着玉倾微微一笑,“也许早就来了呢,这也说不一定!” 玉倾当即来到凌绝尘的身边,朝着他的眼光往楼底下瞄去,可是还是没有看到什么。 “据我所知,今日会有一位南疆的美女竞价,那个老头子别的爱好是没有,可是就是喜欢年轻美貌的女子,过会子,他自己就会走出来,可是他的身边有人保护着,接近他可不能这么容易。” 玉倾当然知道,像他这般人物,毕竟是有人保护的,不过几个小喽喽而已,不比那么紧张,打听到他手中的东西才是最关键的。 “你就不问我是要做什么吗?”玉倾看着凌绝尘丝毫没有问她的意思,自己反而先说了出来。 凌绝尘敞着衣衫坐了起来,挑着说道:“随便你,你自然有你的道理,我反正也是闲着闲着没有事情做。” 玉倾头上一片黑线,这个凌绝尘,还真的是出了名的吊儿郎当。 这个时候,底下突然响起来锣鼓的声音,紧接着一个浓妆艳抹的妇人就这么扭到了舞台中央,脸上一边走,一边掉着刚刚抹好的粉子,掐着嗓子喊道:“春风楼一月一次的拍卖马上就要开始了,各位爷,可准备好银子了吗?” ‘吱扭’一声,旁边的客房的门打开了,一个瘦瘦高高的老头怀里带了个半衫女人走了出来。一副我很厉害的样子做到了靠近舞台最中央的位置,手从怀里掏出一大摞的银票,就‘啪’的一下拍在桌子上面。 “哟呵,这个尚书大人看起来很有钱的样子。”凌绝尘一只手搭在自己的膝盖上面,一只手拿着扇子指着中央的那人说道。 玉倾这才知道,那位就是尚书大人! 这个时候楼上撒下了许多的花瓣,一条条红绸从最上面飘了下来,紧接着一个妙龄女子,穿的十分风凉,抓着红绸从上面的一层就这么在舞台上空飘了一圈,最后没有穿鞋的玉足在柱子上面蹬了一脚,手臂上的红绸哗哗的落下,人也从空中飘下。 伴随着花瓣的朦胧感,加上该女子脸上蒙着的面纱,让她变得更加神秘起来。 缓缓的在舞台上转了一圈,停住了脚步,抬起冷冷的眸子就这么站在台上,看似十七八的年龄,却是一点恐慌都没有,这一点倒是让玉倾很是诧异。 “哎哟,各位大爷,我们的胭脂姑娘就在这里了,各位可要多多的捧场啊,还是老规矩,加一次筹码就要加五千两。” 说完就笑嘻嘻的退下,留着那位胭脂姑娘独自在舞台中央。 “我要五千两!” “一万两!” “五万两!” …… 竞争还是挺激烈的,玉倾这才知道这里姑娘的第一次还是挺贵的,不过那位胭脂姑娘,确实有问题,平常的人不会如此的淡定。 “五十万!” 那个瘦瘦高高的老头抱着怀里的姑娘,将手中的银票就这么洒了出去,动作好不潇洒。 那位老妇人激动的上前赶紧把银票收进腰包,还一脸献媚的说道:“好的好的,大人,哎呀接下来我宣布,胭脂姑娘今晚和这位大爷共度春宵啦。” 胭脂蒙着面纱的嘴角悄然上扬,眼睛微微眯起,就是这般被如此丑陋的人买去,她都不皱一丝的眉头。 随后尚书大人摸摸了怀里的女人,在她的嘴上亲了一下,这才恋恋不舍的朝着胭脂走去,牵起她的手就这么走了上去。 “这个女人有问题,尚书大人也有问题,很明显,他刚才抱着那个女人出来,很喜欢那个女人,可是当他赢得胭脂的一晚,却没有预想的那般欢喜,反而很是恋恋不舍的亲了一下原先的女人,南疆来的……”玉倾想到了什么,脸上没有变化,心里却是有了底。 南疆来的女人,说是卧底或者是联络的中间人也不奇怪。 凌绝尘想来也动了玉倾的意思,拉拢着自己的衣衫,快速的穿好衣服,拉玉倾的手就这么走了出去,“走,我们去隔间。” 凌绝尘十分熟稔的来到那个隔间,然后小心翼翼的关上房门,玉倾则靠近隔壁屋子的墙壁上面,偷听了起来。 当听见胭脂沙哑的声音和尚书大人十分恭敬的声音响起时,玉倾就知道自己的第一步走的是对的。 “王那边有命令,必须要暗杀凌子皓,你在朝廷当值,也要拉拢一下人手,反对凌子皓成为下一任君主。” 尚书大人好像犹豫了一下,随后说道:“那么什么时候我才能回南疆,要知道我在这里多待一天就有一天的危险。” 胭脂冷笑了一下,“上面可没和我说这些,只是让我传达一下命令。你最好找到丞相大人商量一下。” “这我知道,你不是说还有中间人,她是谁,我们怎样才能和她联络。毕竟人多好办事。” 胭脂顿了顿,嘴角上扬勾起,眼睛里散发着幽幽的狠砺,“她嘛,这你就不用管了,只要你按照我的要求去做,蛊虫解药少不了你的,你可别耍什么把戏,要不然,不只是你的性命,你的亲人的性命也是难保。” 南疆蛊虫的凶狠,天下人皆知,要是没有母蛊的药引子,子蛊就会在寄宿体内苏醒,然后游走于全身,疼痛不已,最终被折磨而死。 好残忍的手段,玉倾的师傅认识几个在南疆炼蛊的出名的几个人,关系也还算是不错,知道那需要找成百的人来炼制,幸运的活下来,可是却落下一身的病根,不幸的就当场死亡。 ‘啪!’ 玉倾的手臂不小心碰到了桌子上的瓷器,确实晃动了一下,就停了下来,可是已经打草惊蛇。 来不及思索被凌绝尘一把拉着跳下了窗户,贴着墙根逃走于黑夜里。 胭脂也打开了窗户,从手指间射出了几枚银针却被凌绝尘用扇子给拦截住,反射了胭脂自己来。 她侧身躲过,再一转眼,眼前哪里还有两个人的身影,胭脂气的狠狠的锤了一下桌子。 玉倾和凌绝尘一路跑了许久,看着身后的人没有追来,这才松了一口气。两人对视了一眼,都相互笑了起来。 “走吧,我送你回府!” 但是这里和凌绝尘的府中根本就不顺路,玉倾笑了一笑,对他摆手道:“不用了,这么晚了,你也早点回去吧。” 凌绝尘凑到玉倾的耳边,俏皮的弹了一下玉倾的耳垂,眯起狭长的丹凤眼说:“你是女人啊,就有当由男人保护!” 其实他只是不放心玉倾的安全,宁愿自己多走两步也要坚持去送。 玉倾勾唇笑了起来,明媚的双眸在月光的衬托下在熠熠发光,“好啊!” 殊不知,另一个男人也在她的屋内正在等着她回去。 第六十章 到了睿王府的后门,两个人依旧走的很是缓慢,就好像是在散步,并没有感觉到什么不妥的样子。 玉倾的身上是里三层外三层包裹着,是今年的冬天太冷,还是越来越受不了冬天的寒气,别看穿了这么多,手却冷的刺骨。 凌绝尘一把抓住玉倾的手塞进自己的怀里,一股暖意从玉倾的手指尖穿过她的心扉,就好像整个人都暖了起来,可是就是因为自己太冷了,于是也不在乎什么男女之情,往凌绝尘越来越里面猛深去,刚想要把手拿开,却被那人捂得死死的。 玉倾对着他盈盈一笑,眉眼低低的,很是可爱,“灵王的身材还是不错的!” 男人死死的捂住玉倾的一双小手,对着她挑眉,狭长的丹凤眼看起来有几分的狡黠,打趣着说道:“是吗?那本王的身材可不止这些,要不然你随着本王回去,咱们在好好研究一番啊!” 玉倾这时倏地一下抽出自己的手,将自己衣服的披风甩到凌绝尘的身上,一个翻身就轻而易举的翻过墙壁,还忍不住咬牙骂了一句,“滚!” 外面传来凌绝尘毫不掩饰的笑声,拿着手中的衣服,闻着上面玉倾的味道,转身便消失在茫茫的雪地里。 这边玉倾的心情还算是不错,今天小有收获,不过对于那边南疆王要刺杀凌子皓,玉倾倒没有多大的吃惊,本来凌子皓就战胜过他们一次,现如今南疆使者已经回到了南疆,肯定要将中原的情况反映上去。 不过南疆王这个人也算得是十分精明的人,擒贼先擒王,凌子皓在中原的威望最大,要是把他给杀了,那么,中原也就不攻自破了。 只可惜,如果他们这样想,就太小看凌子皓这个人了。 走到湖边看着芸香院还是一片的灯火通明,不是临走之前告诉绿竹和春梅不要等她了,怎么这般的不听话。 这大半夜的,那两个小丫头想必已经趴在桌子上面睡着了吧。 想到这一层,玉倾裂开嘴勾起浅浅的笑容,她的心还是暖暖的,最起码,自己回来的时候还能看得见一丝光亮,很温馨的感觉油然而生。 走进了自己的院子里,似乎更冷了一些,看着自己双手上面冻的发紫,无论怎么搓,可就是暖不起来。 玉倾也不再管这些,小心翼翼的推开门,一阵暖意充满全身,就这么走了进去,一边脱下身上的斗篷,一边轻轻的喝道:“不是说不要等我了吗,你们怎么这般不听我的话!” 玉倾拍了拍身上的雪花,然后走到炉火的旁边,伸出手就这么烤着,“绿竹,你带着春梅下去休息吧!” 可是玉倾说了两句话都没有人回答,刚想要去礼物看个究竟,身上突然搭上一件衣服,玉倾回头想要望个究竟,为什么说话不理自己,却看到凌子皓放大的一张脸,离着自己只有一公分的距离,玉倾清晰的感觉到他的睫毛横扫在自己的脸颊上面。 顿时屏住了呼吸脚下一顿,来不及思索,就这么想要往后面倒去。 凌子皓一只大手拖住玉倾的腰部,就这么从上面俯视着玉倾,不同于以前,玉倾这次虽然面上很是平静,可是凌子皓还是看到她眼中有那么一丝不镇定,也只有好好的观察,才会发觉玉倾原来还会有这么小女人的一面。 ‘吱扭’一声,这个时候门被打开了,绿竹端着一碗姜汤就这么走了进来,看到这个场景,面纱下面的脸一红,却是怎么淡定都不起来。 玉倾站起身子,而这个时候绿竹已经把手中的东西放在桌子上面,拿着那碗姜汤对着玉倾说道:“小姐,快些喝下姜汤暖暖身子吧,这都已经热了第三回了。” 玉倾身子也是有些冷,微微在发抖,这细微的动作被凌子皓看在眼里,拿起刚才不小心掉在地上的衣服就把玉倾裹个严实,然后按着她坐在火炉的旁边。 结果绿竹手中的姜汤,对着她说道:“下去吧!” 绿竹只要福了身下去,不过看着王爷今日的态度,小姐应该会没有大碍。 然后凌子皓一勺一勺搅着碗中的汤水,一边拧着眉面色平静的对着玉倾张嘴说道:“去哪了,怎么这么晚才回来!” 玉倾伸着手烤着手,态度依旧是那般平淡,好看的凤眸望着手上圆润的指甲,笑着说道:“不过去外面逛了一圈。” “下次可别这么晚了!” 依旧清清冷冷的声音涌入玉倾的耳中,与平时没有很大的区别,可是却又夹杂着几分关心。 “哦!”玉倾低垂着眼帘回答道。 凌子皓把手中的碗递给玉倾,玉倾伸手接过,指尖碰到的那一刹那,轻微的麻了一下,差点就把手中的碗给打破了。 凌子皓勾起唇角微微一笑,虽然很浅,但是却是很明显,只不过那女人的手怎么这般的凉,明明穿的这样厚。 等玉倾喝完了汤药,也喝了两碗茶水,可是回过头看着在烛光下看书的凌子皓,依旧那么精神十足。 玉倾的眉头拧起,他怎么还不走! 见玉倾望向这边,凌子皓也冲着玉倾飘了一眼,玉倾只好别过眼去,继续烤着火喝着茶。 可是已经这么晚了,玉倾也早已经困了,就只好打着哈欠朝着凌子皓走去,勾起唇角,笑眯眯的冲着他说道:“王爷什么时候走,已经是深夜了,如果王爷实在是喜欢手上的那本小册子,我就割爱送给王爷了,你看……” 玉倾的意思很是明显,这是在撵人,只是凌子皓居然喜欢看一些讲着爱情的小册子,实在难以明白这个大男人是如何看的下去的。 玉倾的话刚刚说完,凌子皓就‘啪’的一下合上书,无视玉倾愣在当地的眼神,直径的朝着里屋走去。 然后发现身后的女人没有跟上来,就回头勾起唇角问道:“不是困了吗,怎么还不过来?” 这是不回去了吗? 玉倾面色平静的站在那里,心里却是有些糟乱,今天凌子皓这是唱的哪一出啊! “王爷,慕嫣姐姐想必还在等着王爷,你就忍心让她独守空房!”玉倾实在是想不出其他的原因,就只好将慕嫣给搬了出来,虽然她是恨透了这个名字。 凌子皓一边脱着鞋,一脸很是惬意的说道:“无妨,我已经和嫣儿说好了不过去。”随后将鞋子放在一旁,抬起好看的桃花眼就这么望着玉倾反问:“怎么,你好像很不希望本王可以留下来。” 玉倾蹙眉,一抹淡淡的愁绪凑眉间浅浅散开,随即对着凌子皓摆手,然后重新披上斗篷,一边系着袋子,一边说:“那玉倾就不打扰王爷歇息了。” “不准走!” 凌子皓清冷的声音字玉倾的耳边响起,当即站住脚步,紧接着自顾自的朝着门口走去,就像没有听到他说话一般。 但是当她走了两步,身后那个男人大步朝着玉倾走来,弯腰将玉倾抱起。 玉倾惊呼一声,条件反射的抱住了凌子皓的脖子,“你做什么!”这句话基本上是下意识的说出来的。 凌子皓把玉倾抱到床上,然后伸手就解床帘,玉倾趁着这个间隙打算就这么滚下去,却被凌子皓一个大力捞到怀里,低下头,一脸惬意的用手背从玉倾的脸上滑到领口处,张嘴说道:“你如果不想本王做出点事情的话,就老老实实的躺下。还是说,你想要发生点什么,本王倒是不介意的很。” 玉倾用手拨开凌子皓的大手,打了滚就抱着被子到了床榻的最里边。 紧接着一个温暖的身子从玉倾贴过,一只大手从玉倾的腰间穿过,玉倾挣扎了几分,对方反而抱得更紧,而在床上的两个人不像是在睡觉,反而在怄气一般。 碍于怀里的人儿实在是不听话,凌子皓当即把玉倾压在身下,看着她紧紧咬住下唇,眼中的冰冷被一团炙热所代替,低头就吻上玉倾的双唇。 许久,凌子皓才松开玉倾,发现怀里的女人已经睡了过去,这才满意的把她的碎发拨到两边,露出一张精致的脸蛋,心想:这女人还是安静的好! 然后随手将晾到一边的被子给玉倾搭上,发现玉倾不知是手,就连身子都是有些凉凉的,这才发觉她的身子是这般的虚弱,经受不住这么多寒气,就一同钻进了被子里面,拦腰抱着玉倾,闻着她发上的清香,一同进入了梦乡。 这是凌子皓第一次拥着玉倾睡觉,却是一觉睡到天明,直到被绿竹一阵阵敲门的声音给吵醒了。这才不悦的睁开双眼,右手的手臂已经麻木,可是看到怀里女人香甜的容颜,还是不舍的将她的头移开,自己只着一身单衣出来。 在开门的时候,先对着绿竹嘘了一声,然后看了看身后的人影动了动,打了滚头朝里继续睡了才放心的轻轻的关上房门,对着绿竹说道:“怎么了?” 绿竹有些着急,但还是压着声音说道:“王爷,老爷来王府了!” 第六十一章 听到绿竹说道‘老爷’两个字,眉头皱的更深了,那只老狐狸来是要做什么? 绿竹看到大冬天的,凌子皓却只穿着里衣,就弯腰福身说道:“奴婢去给王爷拿衣服!” 刚想要推开门却被凌子皓一只手拦住,“不用了,我去书房去换就可以,我去处理这件事情,玉倾昨晚折腾的厉害,让她多睡一会吧!” 凌子皓这话说的很是含蓄,说的是玉倾昨晚上很晚才回到府内,又和他对着犟了一会,而那个时候已经很晚了。 可是在绿竹听来,却是十分的羞人,面纱吓得脸不由的红了起来,连看凌子皓的勇气都没有,就只有低着头,听着他的吩咐。 “你去做些吃的,昨晚上浪费那么大的体力,玉倾醒来肯定会饿。要是芸香院里缺什么就和管家去说,她是本王的侧妃,就应该有个侧妃的样子!” 绿竹没有听到凌子皓说道后半句话,脑海中一直循环着浪费体力,浪费体力!她抬起眼睛,正好看到凌子皓的唇角破了一小口,心中一明,又赶紧低下头。 “都听清楚了?” 绿竹“啊!”了一声,然后睁大眼珠子,似乎想到了什么,就连连的点头。 随即就下去给玉倾准备吃的了。 而凌子皓也去书房换好了衣服,一般的情况,他都在书房准备好一些衣服,因为绝大部分的时间他都在书房里处理公事,放这衣服衣物也是正常的。 这刚走入大堂,在客座上作者的老丞相就利索的‘腾’的一下站了起来,朝着凌子皓走去,头上的发丝白了许多,就连胡子也是一半白一般黑,看着十分的苍老。 “玉倾呢?” 凌子皓坐在主座上面,拿起一杯茶放下手里,拇指摩擦着上面的不规则的凸起,勉强牵起嘴角笑了一笑,“她还在休息,岳父大人这么早来到府内,敢问是有什么事情吗?” 老丞相没有接着凌子皓的话说到,声音大了几分,喊道:“叫玉倾出来!” ‘啪!’ 凌子皓手中的杯子就这么放在桌子上面,因为力气过大,茶杯的盖子都被震到桌子上面,里面的茶水涌出来不少。 他锐利的双眸扫过老丞相的身上,用十分僵硬的口气说道:“这里是王府,玉倾是本王的侧王妃,早已经不是什么丞相二小姐,还请丞相大人耐心等待,本王也不知道玉倾什么时候才能醒来。但是本王不容许任何人去打扰她,包括你!” 清冷的声音在整个大堂里响起,带着让人毋容置疑的坚决。 老丞相皱着眉头没有说什么,就坐在那里等着,等着玉倾要一个结果。 手微微颤抖的想要端起茶杯,刚刚端起来的杯子却没有抓住,‘咣当’一下落在了地上,顿时摔得粉碎。 “来人,去给丞相换一杯新茶!” 凌子皓看着老丞相的反应,发现他今日和以往不同,不同于以往的平静,反而整个人看起来是慌张无比的。 这个时候玉倾也慢慢的醒了过来,她揉着惺忪的双眸,朝着桌子上望去,发现一桌子的好菜,全都是她最爱的,看着绿竹忙来忙去的身影,打趣的说道:“哟,绿竹起的好早啊!” “还早啊,小姐,都已经日上三竿了。” 绿竹一边收拾,一边回头冲着玉倾意味深长的看过去。 玉倾只是简单的收拾几下,便坐在桌前开始扒着手中的饭,嚼了一口胡萝卜,望着绿竹探过来的眼神,玉倾自己望了望身上,今天也没有穿错衣服啊,干什么这么看着她。 “绿竹,你今天是怎么了,哦,对了,那只臭王八什么时候走的。” 绿竹当然知道玉倾嘴中的臭王八是谁,就把今早上的事情告诉她了。 也把昨天晚上凌子皓对这玉倾说的话给她重复而一遍,用很认真地眼神看着丽丽说道:“王爷昨晚就是这么说的,我都给吓了一跳,感觉他不在是我认识的那个人了,小姐,你说,他是不是变了啊!” 玉倾夹了一口菜放在嘴里,眉眼中的柔情一闪而逝,旋即平淡的说道:“江山易改,本性难移。”接着低头继续吃。 “不是,小姐,我是真的感觉到……”然后突然想到了什么,当即撂下筷子站了起来,慌忙的说道:“老爷来了,小姐,今早上就来了!” “他来做什么?”玉倾一边吃着一边平淡的说着。 对于这个男人,可以说和她完全没有血缘关系的人,从小到大,对于自己的点点滴滴都记在心里,如今在玉倾眼中虽然没有任何关系,可是在大中原的眼中,玉倾还是那个从丞相府中二小姐的身份走出来,这才嫁给凌子皓。 不过那个老狐狸还没有傻到要将玉倾的身份公开,倒时候就是欺君之罪,是要满门斩首的。 当玉倾吃完最后一口饭,随便收拾了几下,就带着绿竹去了前厅。 玉倾的身影出现在门口的时候,老丞相几乎是扑了上去,抓着玉倾的手臂,眼睛睁的颇大,朦胧中还带着点点星光,嘶哑着声音喊道:“你娘呢?” 玉倾听到娘这个字眼,冷笑了一下,当即甩下老丞相的手,面色清冷,整张脸前一秒还风轻云淡,现在则乌云遍布,眼中滔天的恨意像一把利剑,如果可以,足以杀死面前这个狠心的男人。 “别和我提我娘,你根本没有资格!” 老丞相的眼中涌现出泪水,他抬起浑浊的眼睛,退后了几步,他摇了摇头,像是和玉倾,又像是在对自己说,“她死了,这个贱人已经死了,哈哈哈!” 可是下一秒,玉倾的手已经在老丞相的脖子上面,狠狠的掐着他,就像手刃自己的敌人。 “是你害死的她,是你!”玉倾勾起唇角,眼中露出一丝杀意。 老丞相低垂着眼帘,他甚至不敢去看那张和白玉有着一般相似的一张脸,更不想去看和那个相似的脸,他恨玉倾,自己最心爱的女人和别的男人生的孩子,他恨! 老狐狸把出藏在袖子中的短刀,朝着玉倾的腹中刺去,大声的喊着,“你去死,去死!” 却被凌子皓一脚踢落,那刀就落在地上,他一把拉过来玉倾,生怕老丞相在对玉倾不利,眼中的厉色乍现,声音赫然清冷,“你是她的亲生父亲,虎毒还不食子,更何况玉倾还是我的侧王妃,无论怎样的理由你都不该朝着她动手。” 老丞相倒在地上哈哈大笑,头上的发丝散落,旋即,一双幽恨的眼神飘了过来,“我这辈子做大的最大的错误,就是放过那个男人,没有一刀砍下他的首级。最大的错误就是当初离开白玉,她等了我那么多年,可是后来我把她找了回来,可是她为什么就不能像当初那般爱我,为什么她的心会变,为什么,你这个小畜生要来到这个世间!” 玉倾听到这里,有些激动,她上去把刀架在老丞相的脖子上面,眼中的怒火喷了出来,她问,“那我的亲生父亲在何处?” 这么多年,她都没有一点得到过父爱,父爱是什么滋味,她都浑然不知,只是知道她必须要找到他,问一句娘的临终的话,为什么,为什么当初要抛弃他们母女二人,娘亲死了,他知道吗? “你父亲,呵呵,我也不知道。”然后低下眼帘,摸出怀里的玉镯,上面刻着的是白玉的名字,最终还是递给玉倾,“这是你娘生前最喜欢的镯子,是你的父亲亲手送给她的,如今她去了,这个你也给她带去吧。” 老丞相知道白玉死的消息,一夜之间白了许多的头发,他简直不相信,关在白玉的房间里好几个天,他把白玉生前的东西擦拭了一遍,白玉爱干净,记得小时候,两个人是邻居,白玉每次都把房间收拾的利利索索。 要不是那次战乱,他和白玉走丢了,一切都会不一样,也许自己不是什么丞相,她也早不是别人的妻子。 是他自己负了白玉,要不是为了高官俸禄,他也不会娶孙氏,到头来发现没有了白玉,心中就少了一块空缺,他开始派了许多人上下搜索白玉的存在。 当他知道白玉已经嫁做人妇,心里没有对她的祝福,反而是想进办法的捉到那个男人,百般的折磨,逼着白玉嫁给了自己,却是没有想到,白玉硬是不答应,后来才知道白玉已经有了两个月的身孕。 无论他使用了什么办法,给白玉灌下打胎药,可是她宁愿咬破自己的舌头都不愿张嘴喝下去,他到现在还清楚的记得那次在大牢里,他带着白玉来到那个男人的面前,用烧红的烙铁烙在那个男人的胸膛,白玉却死死的抱住自己的腿,她哭着说,她答应嫁给自己。 只有一个要求,放了那个男人! 为了白玉不再那么痛苦,他选择了答应,可是他现在很后悔,后悔没有下狠心杀死那个男人,更没有一脚把白玉肚子里的孽障踢下去。 只有一个原因,他还爱着白玉,以为时间不足以改变一个人的感情,可是却是容易改变一个人的性格。然而他错了,错的太离谱! 第六十二章 老丞相缓缓地站起身子,就这么呆呆的走了出去,头发糟乱,没有平时一点威风样子,他什么也不求,他记得对白玉说过,无论如何都要让她过上好日子,可是好日子来了,人却永远的消失了。 是他害死的白玉,是他自己将这份感情扼杀在摇篮里,怪不得别人,都是他自己。 哈哈哈! 他癫狂的笑了出来。 一辈子的风光,却难以换的最真挚的爱恋,余光下的身影,是可悲可怜又是极其的可恨。 可是现在玉倾的思绪却理懂了一些,她的亲生父亲可能还没有死,而白玉和老丞相居然还有这样的感情纠结,只是终究是他负了娘亲,拆散了父亲和娘亲,毁了玉倾一生的幸福。 绿竹扶着玉倾的手,感觉到她的身子在微微的颤抖,可是面上却是十分的冷静,就像刚才老丞相的那一剑,想想还真的是后怕。 这诺大的房间里的人,都被凌子皓给遣退了,当他知道玉倾的这些事情,不知道是什么感觉,就是想要好好的保护她。 可是现在还不能! 本一开始以为玉倾是老丞相埋在身边的眼线,可是如今她是被人遗弃的棋子,是个可怜的人。 “我送你回去!”凌子皓开口说道,他不知道该怎么安慰,就只有陪着她,让她心里好受一点。 玉倾淡淡的勾起唇角,对着他笑道:“不用了,我想自己静一静!” 不想要把自己软弱额一面暴露在别人的面前,她就像一只刺猬,外面包裹着刺,里面包裹着一颗柔软的心。 到了晚上,玉倾在躺椅上面躺着,忽然一只白鸽飞了进来,飞到了窗台上面,绿竹过去把白鸽腿上的信条给拿了下来,上面写着:按原计划进行! 玉倾看到勾着唇笑了起来,想来不用她亲自出手,事情也进展的是很顺利。她不知道自己的娘亲和老丞相有着这么一层关系,可是那又怎么样,白玉已经死去,是他害的自己一无所有,玉倾的眼中流转着锐利的光,一家子,全都要该死。 她要借着春风楼胭脂姑娘的手,来一招借刀杀人。 玉倾善于观察别人的一举一动,那日她就知道这个人生性多疑,不轻易相信别人,这就说明老丞相也在她的才艺之中,只要玉倾肯加把火,弄造出一些假象,多了一个敌人是一件不利的事情,倘若她真的认为丞相会背叛南疆,那么他就必死无疑。 只是一切还在酝酿之中,不过离着目标也就不远了。 第二日,玉倾在院子里晒着太阳,就听见春梅风风火火的赶来,一边喊一边叫着玉倾。 “怎么了?” 玉倾放下手中的试卷,对着满头大汗的小丫头说道。 春梅跑的有些喘,顺了顺气,这才赶忙说道:“王妃,不好了,丞相府中出事了!” 这边还没有说完,凌子皓就大步流星的朝着她走来,拧着眉头,淡淡的说道:“老丞相出事了,他死在白玉的房间里,是自杀!” 自杀? 玉倾满脑海中都是自杀这个字眼,在讽刺着玉倾,你所做的一切准备都打了水漂。 可是嗫嚅了一下嘴唇,抬起双眸,神色平静的说道:“我们该去吊唁不是吗?” 他该死,事该死,可是玉倾的心里还是堵着慌,这个是她从小到大的‘父亲’,虽然没有得到过一丝父爱,可是玉倾从小努力,无论是做什么都要做的很好,就是想要得到他的夸奖。 却最终换来一句沉默。 死了好啊,下辈子不要活的这么累,要做个好人。 “什么时候去?”玉倾闭上双眸,抬起嘴角,冷冷的说道。 凌子皓感觉她的力气像是被掏空似的,伸手扶住她的手臂,眼睛中露出关心的神色,开口说道:“现在去,你是府中的二小姐,理应得到消息就要去府中吊唁。” 过了许久,玉倾抬眼冲着凌子皓盈盈一笑,明媚皓齿,很是动人,轻轻的说了一句,“好。” 随后架着马车去了丞相府,昔日繁盛的一面已经褪去,换成一片白色的绸缎,玉倾伸手接过管家手中的孝衣,对他鞠了一躬,以前在府内,对亏了管家照顾他们母女。 而这一次,她送老丞相最后一程,报答他这些年的养育之恩。 凌子皓也跟在玉倾的身后,他的到来让以前罪过玉倾的那些下人都不敢抬头看,现如今相府家道败落,曾经落魄的二小姐已经成为了侧王妃,又深的睿王的喜爱,地位非同凡响。 “爹,爹不要抛弃芷颜,爹!” 还未走进大厅之内,玉倾就听到自己的嫡姐在哭天抢地的哭喊着,对于绯芷颜来说,没有了老丞相,也就等于没有了一切,她没有嫁人,这辈子可能也会嫁不出去了。 玉倾和凌子皓走了进来,看到诺大额棺材还没有封盖,周围布置的很是壮观,就算人死了,走也要风风光光的走。 玉倾接过一旁丫鬟递过来的三炷香,刚打算弯腰,突然一个花瓶从右边传来,玉倾侧身躲过,花瓶就摔在地上。紧接着绯芷颜毫不顾忌形象的从右边走来。 来到玉倾的面前,伸出那只没有手指的手掌就要打玉倾,却被凌子皓半路拦截住,狠狠的甩下。 而她却顾不上这么多,大声的喊道,整个五官都扭曲在一起,“你个贱坯子,你来做什么,来看我绯家的笑话吗,给我滚,滚出去!” 玉倾则一面淡定的将手中的香插在棺材的面前,“嫡姐这话是从何说起啊,怎么说我也是从丞相府中走出去的,若是没有爹爹和嫡姐大娘的推波助澜,玉倾也不会像今日这般,玉倾来给爹爹上香,又有什么错呢?” 对着就跪了下去,突然趁着所有人的不备,孙氏突然穿过人群,一巴掌就打在玉倾的脸上。 “小杂种,和你那娘一样的贱种,你把我的女儿害成那样,老爷昨日从王府回来就很不正常,是你害死了老爷,你滚,我不想见到你!” 凌子皓想要辩解几句,玉倾却瞧瞧的用手拉住他的衣角,不顾的所有人怪异的眼光,对着棺材,弯腰磕头。 她的眼中很是坚定,凤眸没有一丝的委屈,就连背脊都挺的很直。 随后她站了起来,转身朝着孙氏走了过去,孙氏看着玉倾眼中的睿光,加上她伤害绯芷颜的手段,短时有几分害怕。 “你,你想要做什么?” 玉倾听到她微微颤抖的声音,缓缓的勾起唇角,凑近那孙氏的耳边,张嘴说了几句话。 听完之后孙氏的整张脸都变了,煞白的脸加上身子在微微的颤抖,她神智开始凌乱起来,嘴里一直在嘟囔着,“不是,不是的,不是,我不相信。” 绯芷颜也顾不上玉倾,看着自己的娘变成了这样,过去想要扶住她,却被她凌乱的动作给推倒在地上。 “娘!”绯芷颜喊着,眼中的泪水就这么流了下来。 下一刻,孙氏突然就这么笑了出来,眼中满满的都是泪水,“我爱了你这么多年,你却一直为了那个贱人,老贼,你骗我骗的好苦啊!你以为你死了就解脱了,我告诉你,我做鬼都不会放过你,不会放过你。” 这话刚刚说完,孙氏眼睛坚定的瞧准棺材的尖锐的角上,紧咬住下唇,就这么飞奔了过去。 “娘!”绯芷颜睁开眼睛看着孙志就这么撞到了棺材上面,额头上的血就这么流了下来。一瞬间,四周都糟乱了起来。 绯芷颜飞奔过去,用没有手指的手掌给她擦拭着鲜血,可是无论她怎么擦,可是血还是流个不停,而且越来越多,她开始害怕,害怕爹爹走了,孙氏也要离开了。 孙氏的嘴来也开始冒出血水,她想要伸手在摸摸绯芷颜的脸,眼睛瞪得很大,像是有无尽的怨恨,她努力的张开嘴,可是血就从她的嘴角溢出,“我,我好,恨啊!” 依稀听见这几个字眼,就再也发不出任何的声音,紧接着那只举起来的手也顺着绯芷颜的脸就这么滑落在地上。 “娘,不要离开颜儿好不好,颜儿以后会好好听娘的话,不再给娘惹事,好不好,娘,你醒过来啊,你快点醒过来!” 所有人都在暗暗抹泪,都在可怜这个刚刚失去了爹,现如今唯一的娘也随着她爹离去,那种一天之间失去了两个亲人的感觉没有比这个更加痛苦的了。 玉倾冷眼看了看,挑起凤眸,对着身边操持一切的管家说道:“去在备一个棺材,将夫人和丞相安葬在一起,一同出殡!” 老管家点了点头,应许了下来。 玉倾走到绯芷颜的旁边,望着她如今这般,这都是她自己亲手作得,倘若当初对白玉好点,她也不会这么凄冷的对待她! 绯芷颜抬起猩红的眸子,望着玉倾的,满满的都是怨恨,“你这个祸害坯子,你究竟对我娘说了什么,说了什么啊!” 孙氏不是那样轻易死去的人,她和绯芷颜还要相依为命,可是如今,说去就去了,还是撞到在老丞相的棺材口子上。 是玉倾逼死了孙氏,逼死了绯芷颜她唯一的亲人。 第六十三章 玉倾俯身凑近绯芷颜,看着她这双已经哭肿了的眼睛,楚楚可怜,可是当她折磨白玉的时候,可曾想到自己如今也会有今日。 她勾着唇角,实在这个灵堂之上唯一笑的人,可是严重的滔天恨意让在场所有人都一怔,不敢与她直视。 “如今相府就只有你一个居住,这下子,可没人不敢忤逆你的意思,更不会有人在碍你的眼,当然,也不会有人在疼爱你。”玉倾微微直起身子,抿了下嘴唇,看着棺材紧接着说道:“今天这香也上了,人本王妃也祭拜了,爹爹和大娘就好好安息吧。” 随后对着凌子皓微微点了点头,带着绿竹就就这么走出了门口,凌子皓也随之离去。 老管家把玉倾送到门口,一夜之间的变故让他也实在接受不了,看着苍老了许多。 玉倾会转过身子,将绿竹手中的一些银票送到他的手中,可是老管家死活不接,只是微微叹了一口气,“二小姐,老奴还有些钱财,这些实在是用不着啊,老奴没有孩子更没有老伴,你叫老奴怎么花啊!” “你就拿着吧,管家,要不然小姐的心里过意不去啊,往后啊,这相府就只能吃老本了,用钱的地方多去了。”绿竹也张嘴劝道。 无奈之下,老管家只好伸手接过,可是在看到绿竹的脸时,还是很惊讶,面色和蔼的摸着绿竹的头,又叹了一声,“可怜的孩子,你受苦了。” 绿竹摇了摇头,没有再说什么。 她现在已经习惯了带着面纱的生活。 玉倾则看着老管家,就像在看着自己的长辈那般,眼中满满的都尊敬,“阿叔,如果实在在相府待不下去了,就来王府来找我,无论怎样,我都不会放着你置之不理的。” 老管家知道玉倾打小就不容易,所以对待她就格外的好,只是这个相府他都待了一辈子,在换做别的地方恐怕会不习惯,再说他这么大年纪也不想在麻烦玉倾了,再者说,如果他都走了,谁还会照顾大小姐呢! 想到这一层,就只好欠了欠身,眼睛里依旧那么慈祥,“二小姐,老奴知道你对老奴很好,可是老奴的根就在相府,这才是老奴的最好归处。” 玉倾看着那管家都说到这一层,也就不好逼他,老人最不想的就是搬家,如今,相府由他来打点也不失一件很好的事情。 接下来,便是回到了府内,对于相府中的以为,玉倾都是没有任何的感情,娘亲走了,丞相也自己逃不过自己那道坎,跟着娘亲去了。 接下来,玉倾是要该打算自己的事情了。 她必须要离开! 回到了府内,玉倾直径走回了芸香院里,这几日有些身心疲惫的感觉,老是感觉觉睡得不够,就算是白天睡觉,晚上照旧是困得不行,而且,玉倾的最近胃口很好,一天三顿已经不能够管饱了,有的时候突然半夜就会叫起绿竹和春梅两个丫头,让他们给自己做一些好吃的。 可是就是这样,玉倾也没有长胖,这天绿竹和春梅在厨房里在给玉倾煲鸡汤,两个人也没有事情,就做在小板凳上面聊天。 绿竹用手支着下巴,拿着一根笤帚苗在地上划来划去,还一边嘟囔道:“春梅,你说小姐的胃口最近怎么这么大啊,都快赶上我们两个人吃饭的了。” 春梅瞧了一眼四周没有人,又看看了远处,俯着身子凑近绿竹的耳边神神秘秘的说道:“我听家乡里的老婆婆说啊,像咱王妃这种症状,又是睡觉又是多吃的,可能就是坏宝宝了。” 这春梅刚说完,绿竹就赶紧捂住她的嘴,对她嘘了一声,转头看着门口,没有人,这一颗悬着的心才这么放下。 “以后可不能这般说了,要是在芸香院还好,这里可是厨房,人最多的地方。”绿竹像一位大姐姐的似的提醒着春梅。 春梅可劲的点头,用手捂住嘴,抿着嘴唇冲着绿竹嘿嘿笑道,惹得绿竹用手指戳向她的额头。两个人便打闹了一番。 春梅看着旁边一个砂锅里煲的汤已经开的差不多了,如果在多煮一分,味道就会有所改变,可是那个看管汤的丫头还没有回来,就只好拿着手巾先把汤给端了下来。 “春梅,小心点,这有可能是前院那位的。”绿竹在一旁小心的提醒道。 春梅惊讶了一声,“啊!”脸色有些垮了下来,哼,一直欺负她们的主子,这汤煮着也罢,思考之间,手已经利索的重新把那汤放在炉子上面。 然后又紧靠着绿竹做了下来,仰起头十分俏皮的说道:“哼,煮烂了给她吃还算好的呢!” 绿竹也随即笑了出来,两个人一同看着这边炉子上的鸡汤,一面想着别有什么闪失。 过了一会,秋菊也带着两个丫头来,看到自己的砂锅里已经煮开了,旋即派身后的两个小丫头瞧去看一眼,却看到,里面的燕窝已经煮烂,在咕噜咕噜的冒着热气。 秋菊过去瞧了一眼,脸色很难看,整张小脸的五官扭曲在一起,微微一侧头,看到绿竹和春梅在那里闲聊着,就有些急,几步就走了过去,声音更是拔高了几分,“喂,你们两个也不看着点,着砂锅里都煮烂了就不知道端下来吗?” 春梅十分俏皮的往那边看了一眼,然后若有所思的样子,嘴里咬着手指头,眨巴眨巴大眼睛,“可是我们只管我们家王妃的,秋菊姐姐,你那个,不该我们管。你要是来早一分,说不定着汤啊就毁不了。” “你……”秋菊看着春梅那双大眼睛里满满的都是笑意,怒意一下子就涌上脑门。 然后想到了什么,就勾唇一笑,把手中的汤水端到绿竹的面前,挑衅的说道:“你们家王妃才该喝这个,人也像这煮烂的燕窝,闻着着味道倒是无疑,可是人却像表面上的这般,丑陋无比。和我们家王妃比不了的。” 一边说着,就就汤水倒在绿竹的脚下,笑的一脸的狡诈。 “你这个人怎么这样,说谁呢你!”春梅哪里经得起秋菊说的那些,当即就跳了起来,要不是绿竹在一旁拦着,指不定要出什么乱子。 绿竹扭过头对着春梅轻声喝道,眉眼中却是冷静非常,“还不快把王妃要吃的东西给端下去。去晚了,她肯定还会嘟囔你的。” 话音刚落,绿竹就利索的把鸡汤放在托盘里,让春梅给端走了。 旋即这才转过身子,朝着秋菊走去,同样是围着面纱,可是绿竹给人的感觉是高高在上的,秋菊卑微的抬起手放在自己已经凸起的伤疤上面,眼中同样恶狠狠的看着绿竹,“你还不走!” 绿竹袖中的手紧紧的握起,不同于以往,眼中的厉色就这么表露了出来,对上秋菊的双眼,声音更是清冷无比,“秋菊,我警告你,要是下次在让我听见你侮辱我们王妃,我会让你滚出这王府,永远都不得翻身,也许你以为我是在开玩笑,不过我们可以试一试,看看究竟我有没有在说谎。” 无论使用什么样的办法,哪怕是豁上这条命,绿竹也在所不惜。 这就是绿竹报答玉倾的办法,也是对玉倾的维护。 绿竹这说完就扭头而去,而秋菊搁在面纱下的唇角上扬了一下,然后看着绿竹的背影,就这么跟了上去,故意使劲的蹭了她一下身子,绿竹差点差点不稳就这么往前倒去。 秋菊上前赶紧扶住绿竹一把,却被站稳住脚的绿竹甩开了她的手臂,狐疑的看着她一眼,就这么朝着芸香院走去。 看着绿竹逐渐远去的身影,秋菊的脸上浮现一抹笑容,眉眼处更是涌现一丝狠砺。 等春梅和绿竹两个人回到了芸香院,玉倾在屋里等了许久,看到两个人出现在门口,脸上顿时闪过一丝欣喜,旋即望着春梅手中的东西,口水都要流了下来,摸着肚子也是扁扁的。 等春梅把鸡汤放在石桌上面,打开盖子的时候,一阵阵香味窜入玉倾的鼻尖,她做下来舀了一口汤水,浓浓的汤汁在嘴中来回翻滚,香的不得了,一边吃着一边说道:“怎么这么慢啊,不是上午已经炖上了,你们只是拿的功夫,才回来啊。” 春梅嘟起脸蛋,望着玉倾把刚才发生的事情说了一遍,红着脸,如果可以她恨不得和那个秋菊打一架,才能解心中的怨气。 春梅还是一个劲的说着,绿竹都听不下去了,可是玉倾却是吃的十分的香,紧接着玉倾挑了一块鸡腿一下子塞在春梅的嘴里,这下子,刚才聒噪的声音瞬间没有了声音。 春梅啃着鸡腿,不禁皱眉小声埋怨一声,“王妃,你怎么这样啊!” 发发牢骚都不可以啊!下次见到秋菊,在惹她春梅,可不像绿竹姐姐那般好欺负。 而一旁的绿竹看着玉倾吃的不少,吐出来的鸡骨头就已经有了许多。响起春梅在厨房说的那话。头微微侧到玉倾的身边,淡定的说了一句,“小姐,你是不是,是不是怀孕了啊!” 第六十四章 玉倾这边嘴中的肉丝还没有咽下,听到绿竹的话,一下子堵在了嗓子眼,上也上不去,下也下不来,难受极了。 绿竹赶紧拿起桌子上的杯子给玉倾倒了一杯热茶,玉倾就着绿竹的手喝了下去,可算是把堵在嗓子眼的东西给生生的咽下。 然后扭过头,看着绿竹一眼,皱着眉头说道:“绿竹,你可别吓人了好吧,怀孕?”玉倾轻声笑了一声,响起和凌子皓只是才圆房一次,而且还是在大牢里,怀孕也不可能这么准啊,只要抬起幽幽的双眼,瞪着她一眼,“小丫头,别的不想,一心往这方面想,也忒不纯洁了一些。” 随后眯起眼睛,凑近绿竹,笑的十分奸诈,“是那个孙杨……” 绿竹听到那个孙杨两个字,顿时整张脸都像是煮红的虾子一般,就连额头都是红的。 春梅一只手勾住绿竹的肩膀,另一只手拿着鸡腿放在嘴中咬了一口,打趣的说道:“说,那个孙杨到底和你说了一些什么羞人的事情,思想怎么这般不健康。” 绿竹一听,当下就羞得低下头,然后随机在春梅的腰间摸了一把,追了春梅跑了院子一整圈,真是太气人了,明明就是这个死丫头,是她告诉自己的那些事情,可是却合着小姐一起来打趣她。 真是,今日不教训一下她,就不知道她绿竹的厉害。 到最后绿竹把春梅压在雪地上面,收一只在她的腰间摸去,春梅只好讨饶,不停的说着:“绿竹姐姐饶命啊,饶命啊!” 就只好拉住绿竹的手,十分激动的说道:“绿竹姐姐,快看啊,孙副官来找你了。” 绿竹听到后,往后面一看,哪里有什么身影,全都是白茫茫一片的雪,看了几秒钟,听到身下春梅的笑声,这才知道上当了。 手心就更加不得不留情,而一旁最得意的就是玉倾,一边啃着鸡爪子,一边看着两个人的‘表演’,不禁胃口大开,就多吃了两口。 春梅一直在讨饶,再次抬头的时候看到绿竹身后有一抹高大的身影,面上一喜,拉住绿竹的手越过绿竹的脸十分欣喜的说道:“孙副官,你来啦!” “好你个春梅,到现在还在骗我,今天非得治一治你,让你尝一下我的厉害。”绿竹同样十分激动,手上的动作直往春梅的腰间摸去。 孙杨站在绿竹的身后,看着她这么野的一面,这可不是经常看到的,只是把手放在胸前,眼睛十分深情的看着玩疯了的绿竹,对着春梅回答道:“还是绿竹厉害,春梅,你该锻炼一下你的体力了!” 低沉的声音让绿竹的手中一顿,她停了下来,喘着粗气往后看了一眼,却真的看到孙杨的身影,竟然有些不知所措,站在那里,想一个做错的孩子一般。 春梅站起身子,拍了拍身上的雪,把绿竹往前一推,这下一个没有站稳,绿竹就往前倾,却被孙杨抱了个满怀。 这下子绿竹想要死的心都有了,气哄哄的推了孙杨一把,然后朝着一旁走了过去。 绿竹随手揪下冬青的一个叶子,在手里蹂躏,漫不经心的说道:“孙大哥,你来找我是有什么事情吗?” 孙杨没有绿竹那般害羞,就直接说了出来,面上虽说很冷静,可是心脏却是一直跳个不停,“我要去外地帮王爷办件事情,特地来和你说一声,算是告个别吧!” 绿竹一听,旋即眉头皱了起来,转过身子,抬起眼帘看向孙杨,担心的问道:“会有危险吗?” “你在担心我是吗?”孙杨没有回答绿竹的话,反而把问题抛给绿竹,一脸宠溺的望着她,勾起唇角,淡淡的说道。 绿竹侧过身子,本来今天已经够丢人的了,当下就嘟着嘴不说一句话。 孙杨扳过绿竹的身子,低头笑着说道:“不说话,我可就默认你在担心我,恩?” 绿竹一听,当下心里乱成一团,“呸,谁要担心你啊,既然没有事情,那我就回去了。” 但是还没有等绿竹走出一步,孙杨就抬起结实额臂膀把绿竹圈在自己的怀里,把自己的头放在绿竹的头上,就这么紧紧的抱住她,喃喃的说道:“等我回来就去和王妃提亲怎么样?” 绿竹眼中的羞涩变成一点点的慌张,求亲? 让一个锦绣前程的副官娶一个小丫头当做妻子,不被人家笑掉大牙吗,不能,不可以这么做。 然后松开孙杨的手臂,转过身子望着他,十分坚定的说道,声音也夹杂着一丝固执,“不,我不同意,我不会嫁给你,孙大哥,我只把你当做成亲哥哥那般,并没有男女之间的情谊,你应该要娶的,是位官家小姐或者王亲贵族的女儿,而不是一位什么也不是的下人。” 孙杨皱起眉头,他不想再听到绿竹那般说自己,他自己认定的人就是认定了,要说绿竹是个固执的人,那么孙杨同样也是那般坚定的人,认准了绿竹就要坚持到底。 “我过几天就会回来,到时候不管怎么样我都会去和王妃提亲,让王爷做我们的见证人,让全子皓的人都知道我孙杨的妻子不是什么有背景显赫的人,只是一般的女人,是我爱的女人!” 说完这句话,孙杨就把手中的一个手镯强硬的给绿竹带到手上,“这是我祖上传下来的,我娘说留给我的妻子,而我今天就把它送给你。” 只是这镯子不大不小,给绿竹带上之后,无论绿竹怎么想要褪下来,可是那镯子就是下不来。 孙杨笑了起来,嘴角勾了起来,抱了一下绿竹就转身离开了。 绿竹则愤愤的和镯子较上了劲,往芸香院走的时候都在低头弄着手中的东西。 而此时秋菊猛然出现在绿竹的面前,身后还有好几个小厮跟着她,刚才她和孙杨的谈话都听到的清清楚楚,这眼下孙杨走了,秋菊看着绿竹就更加的不顺眼起来。 “绿竹,你好大的胆子,敢偷我们家主子的东西,还真的是活的不耐烦啊!”秋菊插着腰,站在那里挡着绿竹的道,冷言厉色。 绿竹不明所以,只好狐疑的看着秋菊说道:“你别血口喷人,谁偷东西,我就没有去过前院,又怎么能偷你家主子的东西。” 秋菊冷哼了一声,侧头看了一眼身后小厮们,那些人就抓住绿竹的手臂,拿着绳子绑了起来。秋菊这才走到绿竹的面前,在她的腰后摸出一对小小耳环,在她的眼前来回的晃荡,“事到如今,你还有什么话要说,给我带走!” 绿竹想要大喊,让在芸香院的玉倾听到,刚张开嘴,就被秋菊拿下绿竹脸上的蒙面的纱巾塞进她的嘴里,当即绿竹的伤疤就暴露在众人的面前,几个小厮都倒吸了一口凉气。 秋菊则一脸的不在意,在前面带着几个人就浩浩荡荡朝着前院赶去。 这次,她要让绿竹生不如死,要让自己的痛苦十倍的发泄在绿竹的身上。 玉倾这边,吃的很饱,坐在那里不得动弹,看着春梅收拾着自己吐了一桌子的鸡骨头,斜着眼睛看着绿竹和孙杨消失的地方,心中想道,这次怎么腻歪了这么久。 春梅收拾好后,又给玉倾泡上一杯热腾腾的菊花茶,响起扑鼻,然后坐到玉倾的面前,对着玉倾眨眼说道:“绿竹姐姐还真的是好福气,有孙副官这么好的男人喜欢着,春梅可真的是羡慕的紧啊!” 玉倾缓缓的端起眼前的茶杯,嗔了春梅一眼,吹了一口茶末,“绿竹等来了那个人,是福是祸都说不一定,可时,春梅你要相信,世间上也会有那么一个男人在等着你,正如你现在在等着他一般,当缘分到来的时候,自然就会相遇,前提要是,你要有足够的耐心去等。” “是吗,王妃,那我可要好好地等着,真想知道我的那个他长的什么样,高啊还是矮啊,胖啊还是瘦啊。” 玉倾看着春梅一脸幸福的想象着自己未来一半的样子,真好。 只是绿竹,但愿她能够明白孙杨的心意,易求无价宝,难得有情郎。这句话就是最真实的写照。 只是她的眼皮有些微微的跳着,一种不好的预感朝着她袭来。 “月娘?月娘?” 玉倾站了起来,对着屋里喊了几声,一个熟悉的身影就走了出来,及时的出现玉倾的面前,打自月娘来到芸香院,这里的一切都用不着玉倾操心,一切都有月娘来主持,玉倾若是有一些事情也会第一时间来找她商量。 “怎么了,小姐。”月娘抬眼味道。 玉倾望着绿竹消失的地方,面上平静的说道:“绿竹去了许久还没有回来,我担心会有什么问题,你帮我去找她回来吧。” 春梅这个人不细心,有些大手大脚,还是月娘做事能让玉倾放心。 月娘点头,然后起身朝着那边走去,她是有些功夫的,遇到一些事情能够处理的好。 可是玉倾转头想了一想,带上春梅跟上了月娘,说了一声,“我们还是一起吧,我总是感觉有什么事情要发生。” 第六十五章 只是走到那个地方,找了半天都没有绿竹的影子,绿竹不是这般的人,平常都不会在外面待这么长的时间,就算是待,她也会和自己说一声。 满个院子都找不到绿竹的一丝影子,她想要去找孙杨,却听着下人说道,已经离府了。 玉倾这才觉得这件事情的严重性。 三个人在府中来回的找着,越来越靠近前院,而一声声凄惨的叫声就这么从那边发了出来。 当下玉倾的脚步再也不敢停留,带着春梅和月娘就冲进了前院。 却看到绿竹的棉纱已经别人揭下,现在跪在满是钉子的木板上面,膝盖下面已经流出了不少的血,而两个小丫头正在举着手,打在绿竹的脸上,旁边坐着的是秋菊,而玉倾观看了一圈,丝毫没有看到慕嫣的身影,这不是很奇怪,为了维持好良好的形象,她要是出面才怪。 可是如若不是她在后面给秋菊撑着脸,那晾着秋菊有一百个胆子也不敢动一下绿竹的手指头。 “住手!”玉倾大声的喊道。 而月娘和春梅早已经冲了上去,将绿竹手上的绳子给松了下来,把虚弱的绿竹扶了起来,她已经站不起来,腿上的鲜血流个不停,加上脸上的伤疤,看着有些可怖,但更多的是可怜。 玉倾的脸色早已经变得阴沉,这孙杨前脚刚走,绿竹还是在自己的院子里丢的,一眨眼的功夫好好地人就被变成了这般。 秋菊看到玉倾,后怕的退了几步,但是依旧壮着胆子挺直着腰板,对着玉倾福着身,眉眼弯着,像是在笑,“参见侧王妃,侧王妃怎么这会子来了?这绿竹敢偷我们王妃的东西,我就帮着教训一番。” 春梅肚子里窝着一团火,愤愤的站出来说道:“我们这会子不来,等下是不是就见不到绿竹姐了。谁爱偷你们的东西,难道我们王妃堂堂相府二小姐,还没有几件像样的首饰!” 不得不说,秋菊抓人的理由太过牵强,很明显就是冲着绿竹来的。 秋菊瞪了春梅一眼,五官扭曲在一起,冷言喝道:“有你什么事!” 她虽然怕玉倾,但是一个小丫头她可不怕。 这话音刚落,玉倾就抬起手一巴掌呼在秋菊的脸上。旁边的小丫头想要去报告一下在里院的王妃。 “谁都不许动!” 然后转身对着春梅说道:“你把那个带着钉子的木板给我拿过来!” 声音冷如刺骨,秋菊感觉到一丝的不妙,想要出声大喊,却被玉倾点在了哑穴上面,顿时只是张着嘴,发不出任何的一丝声音。 眼中的恐怖让她彻底失去了理智,开始挣扎,带着钉子的木板就在眼前,可是正王妃是在暗中观察着,她怎么不出来救自己,这不是她想要做的吗,是她要求自己这般。 “跪下!”玉倾冷着脸子,眼中的凶狠的目光层层的冒了出来,眸子中散发着光芒,这让秋菊浑身一颤,她摇了摇头,神色有些慌张。 看着秋菊不肯跪下,玉倾一脚踢在秋菊的膝盖上面,秋菊经受不住这么大力,就这么跪了下去,钉子一下子就刺入膝盖骨。 血顺着板子和绿竹的血就这么蔓延了出来。秋菊的脸顿时煞白,因为她听见‘卡擦’一下,感觉有什么东西断裂了。 紧接着玉倾伸出脚踩在秋菊的腿上,让那些钉子刺的更深一些,秋菊想要毁了绿竹,那玉倾就先毁了她。 沙哑的声音从秋菊的嗓音中冒了出来,额头上的汗水顺着脸颊就这么流下来。 旋即,玉倾一个大力就提起秋菊的身子,然后还没等秋菊反应过来,玉倾就松开了手,就看到秋菊就这么重新跪了下去,钉子又刺入,刚才的疼痛让秋菊痉挛,现在的疼痛让她感觉到死了会不会比活着更好。 这样的疼,玉倾的手段,让秋菊在难以翻身,也让她失去了做一枚棋子的权利都没有。脸已经毁掉,双腿如今被废,秋菊离着死期也就不远了。 玉倾扶着绿竹回到了芸香院,虽然也伤及到了腿,可是绿竹却没有完全将力气用在腿上,钉子刺入的不深,没有完全伤及到骨头,保护好的话,绿竹的腿会没有大碍。 夕阳西下,夜幕很快就出现,一轮圆圆的月亮从上空升起,玉倾这才知道,今日是每个月的十五,月亮最圆的时候,只是她坐在凳子上面,手烤着火炉里的火,嘴角悄然的上扬。 只怕是,会有人很痛苦呢! “王妃,在笑什么呢?” 春梅抱住双手在嘴边哈了一口气,推门走了进来,却看到玉倾望着炉火傻傻的笑着。 玉倾挑眉,给火炉加了几块黑煤,用手托住下巴,略神秘的望着床板上的绿竹勾唇一笑:“等会子凌子皓要来找我的话,你就说我的身体不舒服,就早早睡下了。” “王妃怎么知道王爷会来?”春梅微微皱着眉头,真是越来越看不懂自家的王妃了。 玉倾笑的更加意味深长,结果春梅递过来的手袋,扬眉说道:“天机不可泄露!” 与芸香院整室的安静温馨不同,前院则很糟乱,很多人不知道在忙些什么。 一群小丫鬟端着盆子送到屋里,又一盆盆的端了出来,鱼贯而出,里面传来女人隐忍的声音,像是小猫的呜咽,又像是在低声的哭泣,听起来很痛苦! “快点,背后好痒,快给我抓一下。”慕嫣坐在木桶里,全都的算痒让她及其的不舒服,就算是被热水包裹着,那股痒劲也丝毫没有减弱。 因为秋菊双腿废掉,就在自己的屋里养伤,并没有出来服侍慕嫣。 可正当一个小丫头刚想要动慕嫣的肌肤,她突然感觉到很疼,秋菊只是轻轻碰了一下,她却疼的牙齿都在打颤,后背一缩,实在也不能让他人动自己了。 脖子上,手臂上,腿上都已经被慕嫣抓出一道又一道的伤痕,非得用自己的指甲抓出一道又一道的血痕,那痒劲才算是得意缓解。可是伤在身上,慕嫣是王府的王妃,自然不愿意叫大夫看了身子。就只好拿着热水缓冲一下那股痒劲。 时间过去了一炷香的时间,玉倾突然感觉到浑身一片的燥热,身上慢慢的变成微红,一张精致的小脸都出了满头大汗。 慕嫣从木桶里走了出来,只穿了一件里衣,可是还是热的不停,就如夏天最热的时分,让她浑身都透不过气来。 这个小丫头也是急的有些出汗了,无奈之下,让慕嫣躺在睡椅上面,一些四五个小丫鬟拿着扇子在给慕嫣扇着,以缓解她的不适,可是就奇怪了,在别人眼中都扇的冷时,慕嫣却是感觉一阵阵热风朝着自己袭来。 只是一瞬间的时候,全身的骨头就短时断开了一般,疼的她不得了,从躺椅直接滚到了地板上面,“好痛,好痛啊。” 慕嫣突然想起玉倾所说过的那些话,每当月圆之夜,必定是药效发作的时候,生不如死!从窗户往外面瞧去,慕嫣一怔,她一直以为玉倾只是在骗骗自己而已,却没有想到这种痛苦比想象的还要慑人。 千万个针从毛孔里刺入,就着这样的感觉,每一针的刺入都感觉得清清楚楚。 小丫头实在是看不下去了,就只好到了书房去请凌子皓。 凌子皓一听,便放下手中的公文,随着她来到了前院,透过几个小丫头的身影,正好看到地上正在捂着身子来回打滚的女人。 发丝都散落了下来,脸上也是寄到抓痕,看着深深的印记,凌子皓的面上没有任何的表情,可是人却大步流星的赶了过去。 “嫣儿!” 凌子皓蹲下身子,想要在冰凉的地板上抱起慕嫣,可是手刚刚触碰到她,慕嫣嘴中发出凄惨的叫声。 “不要动我,王爷求求你,不要动我!”慕嫣扯着嗓子喊道,这回是真的疼,而不是向前几次般。 凌子皓就这么站在那里看着慕嫣疼的浑身痉挛,脸上紧绷起来,锐利的双眸扫过屋里的每一个人,却是一点办法都没有。而这个时候小丫头‘扑通’一下跪在他的脚边,很直接的磕了好几个响头,哭喊道:“王爷救救我家王妃吧,是侧王妃,是她给王妃下的毒药。” “闭,闭嘴!”这边的小丫头刚刚说完,慕嫣抬起一双水眸,身子趴在地上,却是喘着粗气的轻轻喝道。旋即朝着凌子皓望了过去,眼中的委屈和柔弱表达的淋淋尽职,嘴上却说着:“王爷,不是妹妹,不是妹妹给妾身下得药啊,你千万不要去芸香院找妹妹。” 说完之后,慕嫣疼的咬紧牙关,脸上没有一丝的血色,人也是虚弱的不成样子。 她费劲说出这句话,说着不让去找,只会让凌子皓更加觉得她是温婉贤淑的女人,懂得识大体。 凌子皓拧着眉头,眼中的厉色和心疼都表现了出来,一甩袖子就转身离去,朝着芸香院走去。他倒是想要问一问那个女人,为何这般对待嫣儿,就算是不和,下毒药也是多么卑鄙的一件事情。 慕嫣眼中的痛苦之色变成一道道狠砺的目光,嘴角上扬起来,只是她依旧冷凝着眉头,一张小脸紧紧的纠结在一块。 而这边的芸香院,玉倾屋内的烛光早已经吹灭,徒有客厅的烛光还在晾着,春梅和月娘几个小丫头围坐在一起绣着花样,看似面上很是平静,可是谁也没有说话,一种怪异的氛围传开。 “呀!” 春梅不小心将自己的手指给刺破了, ‘砰’就这时,大门被人一脚踢开,一抹高大的身影就这么走了进来。 第六十六章 春梅和月娘赶紧放下手中的东西,不顾上手上被刺破的皮肤,跪在凌子皓的脚边。 凌子皓望了望屋里,没有玉倾的身影,按理来说,玉倾不可能就这么早睡。今天发生的事情他也听到了一二,只是感觉错在秋菊,不该妒忌和伤害绿竹,而他已经将秋菊逐到后院,做一名普通在普通不过的打杂的。总要看在慕嫣的面子上,给她留一条活路。 可是玉倾这边,他也派了最好的大夫医治,希望能够治好绿竹所受的那些伤,况且孙杨的心思他也很是明白,所以要想牵住孙杨,就必须照顾好他喜欢的人。 只是玉倾千不该万不该,给慕嫣下药。 “她人呢?”凌子皓背着右手,眼睛逐一扫过跪在地上的两个人,冷冷的问道。 春梅背脊一凉,面上看着也是十分的紧张。不同于春梅,月娘倒是冷静了许多,态度不卑不亢,落落大方的欠了欠身,淡淡的说道:“回王爷,王妃今日身子乏了,便早早的睡下了。” 凌子皓才不会相信那个女人会睡得这么早,偏偏这么巧。便没有理会跪在地上的两个人,直径走到玉倾的房间,却发现里面漆黑一片,虽不忍吵醒她,但是嫣儿还在等着解药。 轻轻的打开了门,朔长的身影就这么走了进去,并没有点上烛光,只是靠着月光坐在凳子上,看着床板上面色朝里睡的背影,她的身上只盖着一层薄薄的毛毯,可是炉膛里面没有多少炭火。 凌子皓用夹子放了几块黑炭,这屋子才渐渐的暖和了起来。 “怎么不让绿竹她们给你多烧点黑炭,你又不是不知道你的身体。”清冷的声音中夹杂着一丝关心,男人低沉的声音在夜里显得更加响亮。 玉倾在床上动了动,拉拢了一下身上的毯子,有些冷。 凌子皓走了过去,将床板上面铺好的被子撑开,盖在玉倾的身上,动作很是温柔。然后慢慢的做到床板上面,手扶上玉倾的额角的碎发。抿了抿嘴唇,随后说道:“你想要折磨嫣儿,如今人现在生不如死,你也想到了,该收手了吧。” 玉倾‘唰’的一下睁开双样,眸子在夜晚更加的清亮,她扶下凌子皓搭在自己身上的手,没有动弹,“咱们各让一步,如果想要解药,让她亲自来找我!” 她要亲自给她解药! “你知道的,我不想嫣儿出事,也,也不想你有什么样的事情。”凌子皓他实在不想在伤害两个人其中一个,一开始对慕嫣允诺的,可是自己却不受控制的喜欢上了玉倾。 玉倾嘴角上扬,动了动身子,然后做了起来,将枕头放在身后,用被子裹着身子,狠砺一闪而逝,“好啊,不想伤害我们其中一个,让我们自己解决不好吗,我保证只要她亲自来找我,我就会给她解药。” 然后对着凌子皓勾唇说道:“你现在就可以让她来,我怕她很痛晕过去,会熬不过今晚,毕竟,那种毒药是很烈性的。” “你不会玩什么花样?”凌子皓不确定的问道。眼神中都是满满的对慕嫣关心。 他不是不相信玉倾,可是他实在看不透玉倾这个人。 玉倾自嘲的卷起嘴角,眼中的精光刹那间变成了黯淡。然后缓缓的抬起眼帘,笑道:“你猜我会不会玩什么花样,如果你这么不相信我,那么今晚过后就替慕嫣收尸吧。” 凌子皓再也耽搁不得,走了出去,就这么出了芸香院,慕嫣已经快要奄奄一息,就这么躺在地板上面,下人们也不敢去动她,生怕在弄疼她,倒时候脑袋可是不保了。 凌子皓蹲下身子,刚动了一下慕嫣,慕嫣就在疼痛中醒了过来,睁开已经发胀的眼皮,虚弱的叫了一声,“王。王爷。” 凌子皓再也耽搁不得,低头在慕嫣的耳边呢喃道:“忍着点,很快就到了。” 说完这句话,就再也不敢有任何的耽搁,抱起她的身子,看着她一张小脸疼的紧紧皱在一起,就算心在疼,也是眉眼不皱一分,抱起慕嫣就朝着芸香院走去。 这个时候玉倾也已经起来了,来到绿竹的房间里,点上烛光,看着绿竹熟睡的容颜,和那红肿的脸,像是在嘲笑玉倾,嘲笑她明明说好不嚷绿竹受委屈却偏偏害她成了这般。 所以,玉倾紧紧的握住绿竹的手,趴在床榻上面,喃喃道:“绿竹,等你伤好的差不多了,我就离开吧。这不适合你,也不适合我,人心在这里算不得什么,有的只是尔虞我诈,绿竹,我不喜欢这样的生活。 我知道你也不喜欢,她们把你害成现在这般,有一半是我的责任,我当初就不该将你带入王府。可是孙杨是你归宿,我不能那么自私。” ‘噔噔蹬’一阵小心翼翼的敲门声音响起。 “王妃,他们来了。”月娘的声音在门外响起。 玉倾听到后,抬起头,整理一下衣服,就起身打开门,正好越过月娘看到身后的凌子皓和他怀里抱着的女人。 抬起一双凤眸来回的打探,却是看到怀里慕嫣如今的样子,勾起唇角露出一排整齐的扇贝,倚在门上,对着凌子皓淡淡说道:“进来吧。” 是她告诉月娘,如果凌子皓真的抱着慕嫣来的话,就带着他们来绿竹的房间,玉倾自然会在那里等着她。 凌子皓越过玉倾,大步的走了进去,轻轻将慕嫣的身子放在椅子上面,自己则站在她的面前,像是害怕玉倾会做出什么不利的事情。 “慕嫣已经来了,解药呢?” 凌子皓清冷迫切的声音让玉倾的心里倏地一怔。她越过凌子皓走了过去,用手指戳了戳慕嫣的脸蛋,顿时慕嫣疼的呜咽一声,声音不大不小,刚好穿入凌子皓的耳内。 旋即,玉倾凑近慕嫣的耳边,压低声音的说道:“如果我记的没错的话,这只是第一步药效发作,后面还会有更难受的。” 然后伸手抓住慕嫣的领子就往床边拖去,却刚好被凌子皓拦住。 慕嫣已经虚弱的不成样子,玉倾还那么对待她。 凌子皓当即就把慕嫣抱在怀里,对着玉倾冷言喝道:“你到底要做什么!” 玉倾拍了拍手,就好像抓着慕嫣那一下子弄脏了自己的手一般,她挑眉望着慕嫣苍白的隐忍的小脸,勾唇笑道:“我没有对她怎么样,也不能对她怎么样,如果你不想她死,就得听我的。” 慕嫣颤抖着嘴唇,刚刚不太疼痛的身子,现在却发疼了起来,颤抖着身子,那感觉就如同有人在拿刀剥开她的肌肤,对着她的骨头一下一下的划着。 玉倾看着凌子皓的眼中露出担心的神色,当下就勾起慕嫣的领子,将她硬生生的拖到绿竹的床前,眼中的那一丝柔情被狠砺所替代,她把慕嫣甩在床边,扬言大喊,“跪下!” “绯玉倾,你不要太过分!”凌子皓绷紧了身子,一字一句的冷冽的喝道。 凌子皓刚想要跨出步子。却被玉倾当场喝住。 “你只要敢在迈出一步,我就会杀了她,信不信?”尾调拉的很长,像是在挑衅凌子皓一般。 可是眼中认真的神色让凌子皓莫名的一怔,就这么停了下来,双手已经握住拳头,缓缓的闭上双眸,深吸一口气,再次睁开时,已经是刚才截然不同的样子。 可是慕嫣哪里肯跪下,况且还是跪在一个下人的面前。但玉倾的脚则牢牢的踢在慕嫣的膝盖节上,玉倾没有多大的力气,‘扑通’跪了下去。 玉倾拿出腰间的短刀,对着慕嫣勾唇一笑,却是抬起眼帘看了凌子皓一眼,挥舞着手中的东西。 当凌子皓看到玉倾手中的短刀,双眸微微眯起,散发出浓烈的杀气。 “这是你求着我救你的,到时候可不要后悔啊!”话音刚落,玉倾微眯起双眸就拿着刀子在慕嫣的脸上划了下去,动作如行云流水般的利索。 当凌子皓一脚踢下玉倾手中的短刀,他无论如何都没有想到,这个大胆的女人居然当着他的面就这么伤害嫣儿。 可赶到身前的时候,慕嫣的脸已经被划伤好几道,黑色的鲜血流个不停。 可是这还没有结束,凌子皓一下就握住玉倾的尖小的下巴,手上的力道重了几分,而玉倾则淡然额勾起唇角裂开层层的笑意,眼中毫不畏惧的看着凌子皓,“怎么,还想打我?” 话音刚落,玉倾就感觉到肚子上被人狠狠的踹了一脚,顿时一阵揪心的疼痛就朝着她袭来。 她抬起眼帘,望着凌子皓和慕嫣的身影缓缓笑道:“这种毒药必然每次发作的时候放出鲜血即可痊愈。我这是在救她!” 凌子皓听完之后,背后一紧,原来他不是想要害嫣儿,可是为什么要用刀去划伤嫣儿的脸。 “至于为什么划伤她的脸,那是,我故意的!”玉倾一只手捂着肚子,一只手支撑着身子望着那两个人,脸上露出了浅浅笑意。 绿竹,我终于替你报了仇,这下子我门和慕嫣的恩怨就一笔勾销了。 “要是嫣儿在有什么事情发生,本王饶不了你。” 凌子皓不再耽误时间,抱起慕嫣就朝着外面走去,丝毫没有去管脸色已经煞白,捂着肚子趴在地上的玉倾。 第六十七章 玉倾用手捂着肚子,低垂着眉眼看着那朔长的身影离着她越来越远,她的心随之沉了下去。 她轻轻卷起唇边的笑意,冷喝了一声,只是肚子的绞着痛楚让她呼吸不得,她想要直起腰却始终用不上一丝的力气,感觉力气正慢慢一点点的抽空。 自己这是怎么了,好难受,不安的感觉让她紧皱起眉头,额头的豆大的汗水顺着煞白的脸就这么流了下去。 “王妃!” 春梅在门口,捂住嘴唇,睁着大大的眼睛看着躺在地上的玉倾,而此时的月娘早已经来到玉倾的身边,看着她躺在地上,身下流出不少的血,当即冲着门口发愣的春梅喊道:“还不快去请大夫!” 然后扶起地上的玉倾,往旁边的躺椅上面走去,玉倾只感觉头晕晕沉沉,双腿更是用不上一丝的力气。 此时的绿竹被吵醒,正好看到玉倾这般,担心的不得了,可是她恨自己现在照顾不了小姐。 “小姐。”绿竹用手扶着床栏杆,就这么打算一步一步的挪到玉倾那里,可是她腿上的疼痛让她站不起来,刚刚迈出一步,就没有站稳滚到了地上。 她咬了咬牙,就算是爬,也要爬到玉倾那边。 月娘将玉倾扶到躺椅上面,听到绿竹倒地的声音,又一路小跑朝着绿竹赶来,她明白绿竹的心情,可是如今可不是意气用事的地方。 “绿竹,你去床上好好躺着,现在王妃已经出了事,你就别再添乱了。” 绿竹压着嘴唇,眼中的泪水就这么的落了下来,她开始捶打着自己的双腿,怎么这个时候受了伤,这么的没用。然后紧紧抓住月娘的衣袖,抬起水眸问道:“小姐这是怎么了啊,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月娘将她扶到了床榻上面,拍了拍绿竹的手背,眼中也夹杂着担心,声音却是异常的平静,“看来是王妃有了身孕,这下王爷那一脚可是踹的不轻啊!唉!” “快救救小姐,救救她的孩子!”绿竹晃着月娘的手臂,随后反应了过来,“月娘快去照顾小姐吧,一定要先保住大人。” 月娘点了点头,为了让玉倾舒服一点,缓解她的疼痛,用热毛巾给玉倾擦了擦手背和脸上,只是身下还是不停的流出血来,不禁也担心了起来。 “月娘,我的肚子好痛,怎么回事?”玉倾睁开虚弱的双眼,看着月娘的眼睛,脸上是复杂的情绪,皱着好看的眉头。 月娘坐在她的身边,安慰道:“王妃不必担心,你和肚子里的孩子一定都会安然无恙的。” 孩子? 玉倾的手缓缓的摸上自己的腹部,她干涸的嘴角微微牵了一下,那眉眼处全都是幸福,她没有想到现在有个小宝宝在她的肚子里在慢慢的成长,可是如今他正处于危险。 不,一定不,孩子,如果你是我玉倾的孩子,你一定要坚强,不要这么快的离开娘亲,你都没有来这个世上看一眼,又怎会甘心的离去? 必须要坚强! “王妃,大夫来了,大夫来了!”外面传来春梅的喊声,人还在外面,声音就传入玉倾的耳内,给了玉倾的一丝希望。 月娘望向门口,看到春梅架着府内的老大夫就进了屋子,老大夫的额头上也是跑了许多的汗,手中的箱子在春梅的背上,只是这个老体格,跑了一段路就已经累个不停。 “大夫,您救救我家王妃,月娘感激不尽!”月娘拉过老大夫的胳膊就叫他坐在玉倾的身边。 现在老大夫的心砰砰的跳着,呼吸都大口的,而且手还在微微的颤抖,根本就把不了脉。就只好调整自己的呼吸,尽量让自己平静下来。 趁着这个间隙,老答复看了看玉倾的面部,苍白无色,又瞧了一眼身下的血,当即就知道了什么,拿出玉倾的胳膊就开始把脉。 “大夫,救救他,救救……他。”玉倾身上不敢动弹,她怕自己越是动就会伤到腹中的孩儿。 老大夫皱着眉头,感觉到事情的不妙,摇了摇头,一脸惋惜的样子。 看着老大夫这个样子,月娘当即就跪在他的脚边,有些激动,“只要还有一线生机,还请大夫去全力相救。” 玉倾更是眼睛不眨的看着面前的人,生怕是错过什么。 “王妃还真是不小心啊,腹中的胎儿还未坐稳,怎么就被人踹到肚子上,现在出血还是挺多,待老夫止住血再看看王妃的脉象。” 老大夫没有说能不能保得住孩子,只是说止住血,其中的意思玉倾在明显不过,不过她还是坚信,自己的腹中的孩儿是坚强的,不会这么轻易的离去。 凌子皓抱着慕嫣回到了前院,而此时的慕嫣确实比刚才好多了,只是脸上的伤口……玉倾她怎么可以,怎么可以这么伤害嫣儿。 只是他刚才没有控制住自己,踹到玉倾的那一脚也是用来全部的力道。 “王爷,妾身是不是变得丑了。”慕嫣用袖子捂住自己的脸,她生怕自己如今的这幅样子会吓到凌子皓。 男人是在乎容貌的,何况凌子皓还是个王爷,会更加注重容貌,如今慕嫣的容貌尽毁,一只手还落了残疾,可是这对于慕嫣来说并不是什么坏事,只要加深凌子皓和玉倾的矛盾,就算是在残一些,慕嫣也绝不会后悔。 她很了解凌子皓,自己曾经救过他的命,他也绝不会这么轻易抛弃自己。 来到前院,凌子皓一脚踢开门,对着身后的小厮说道:“大夫怎么还不过来。” 小厮低着头,嗫嚅道:“大夫被侧王妃那边叫了过去,只怕是,一时赶不过来。” “笑话,我堂堂王府就请不起一个大夫吗,去外面请!” 凌子皓冷着脸子,面上的表情冷若冰霜,然后抱着慕嫣就走进了里屋。 不一会去外面请的大夫走了进来,还未跪下就被凌子皓一个大力提起,拽着大夫的领子就朝着里屋走去。 “只要你能医治好嫣儿,想要什么本王都能够满足你。要是你救不好,本王保不定会亲手杀了你!” 大夫的耳边传来凌子皓冷冷的声音,赶紧低头听着,然后颤抖的手搭在慕嫣的脉搏上面,过了一会,大夫心里有了数,面上也平静了几分。 走到凌子皓的面前跪下,这回没有刚才的那般害怕,只是低垂着眉眼淡淡的说道:“恭喜王爷,王妃有了两个月的身孕,如今胎儿和王妃一切安好。” 听到这个消息,凌子皓当即就站了起来,虽然拧着眉头,但是面上却露出几分喜色,“此话当真?” “在下已经再三确认,王妃确实怀有身孕,只是胎儿尚未安稳,这两个月可要小心的伺候。” 凌子皓坐在慕嫣的床榻旁边,握住她略有冰凉的手,声音中也夹着几分惊喜,“嫣儿,你听到了吗,我们有孩儿了。” 慕嫣也回握住凌子皓的手,另一只手却摸上自己脸上,血虽然止住了,可是难免会留下伤疤。 “王爷,王妃的身子已经没有大碍,至于体内的毒素只要药效发作的时候,割破手指,挤出一些血水,不久即可痊愈。此毒药不会影响孩子的发育,王爷大可放心。” 给王亲贵族看病就要悬着一颗心,要是不然,还可能会小命不保,不过这次是不幸中的万幸,王妃总算是没有大碍。 凌子皓坐在那里陪着慕嫣好一会,等她睡下后,这才慢慢的关上房门,走了出去。 就着月光,他披上了一件外套就这么走着,心里有着糟乱的头绪,理不清,就这么走着走着,一抬头居然走到了芸香院里。 不知道她现在怎么样,自己的那一脚力气很大,府中的大夫也被请了过去,是给绿竹看病,还是给她? 如今,全府中只有走廊里的烛光还亮着,他慢慢的走到玉倾的房门外,就着月光往里面看去,春梅趴在桌子上已经睡着了,而玉倾想必这个时候睡着了吧。 轻轻的推来房门,就这么走了进去,脸上没有一丝的表情,可是眼中的神色却夹杂对着玉倾的担心。 站在玉倾的床榻边上,看着她熟睡的容颜,只是眉头还是依旧紧锁着,看起来不那么好,突然玉倾捂嘴咳嗽了起来,一阵阵猛烈的咳嗽在漆黑的夜中更加的清亮。 而凌子皓听到桌边有人动了一动,便立刻躲到床榻的暗处,春梅点上了蜡烛,倒了一杯水,就端到玉倾的身边,扶起她的身子。 玉倾这才缓缓的睁开双眼,虚弱的呼出一口气,然后就着春梅的手就喝了两口。就再也喝不下。 便又继续躺在床榻上面,闭上双眸,又沉睡了过去。 春梅便吹灭了等,继续趴在桌子上睡去。 凌子皓在暗处仔细观察玉倾的脸色,苍白的没有一丝的血色。 心中不由的一怔,微微的皱起眉头,看着躺下的玉倾,心中想道:怎么会虚弱成这个样子,明明刚才还是好好地。 她究竟要逞强到什么时候,就算身子不好,也要装出一脸无所谓的表情,这就是她的伪装外衣吗? 原来卸下了装备,玉倾是这般的不堪一击,原来她不是自己想象的那般坚强。 第六十八章 过了几日,绿竹也慢慢的能下地走两步,这两天待在床上,绿竹也没有一丝的闲着,她现在坐在凳子上,从箩筐里面拿出一双小袜子对着玉倾晃了晃,喊道:“小姐,快来看看我给小小姐做的一双小袜子,好不好看啊!” 玉倾睁开一只眼睛,朝着绿竹瞥了一眼说道:“你怎么知道是小小姐,而不是小小公子!” “那是因为绿竹知道小姐肯定喜欢女儿,所以绿竹猜小姐肚子的小娃娃肯定是小小姐。”绿竹放下手中的东西,开心的笑道。 小姐肚子里的孩子能够保得住,是大家所期盼的,也是玉倾能够坚强才挺到了现在,绿竹希望以后不要在有那么多的事情突然的发生,希望这个孩子能给玉倾带来好运。 玉倾这个时候做了起来,在背后放了一个枕头,靠在上面,扭过头对着绿竹说道:“竹儿,问你一件事儿?”说完还冲着她眨了眨眼睛。 绿竹看到自家小姐这个样子,想必也不是什么好事,就扭过身子拿着针继续弄着手中的活。 “小姐有什么话就说吧,绿竹听着呢!” 玉倾便也不管其他,就自顾自的说了起来,“绿竹,孙杨这眼看着也快回来了,我想着既然我都有了凌子皓的孩子,就打算不走了。”看着绿竹张张嘴就要说话,便紧接着说道:“你听我说完,孙杨虽然会有大好的前程,但是也不一定要靠着女人,我观察他这么久,他自然不会这样的人,在以后的时间里,凌子皓自会提携他,当然你看着凌子皓都能娶个平民为王妃,谁就不能规定孙杨这个副官不能娶你呢。 我知道你心里过不去那道坎,可是你要知道绿竹,大好的前程可以随时都会有,可是良好的缘分一旦失去就会永远的失去,孙杨是你最好的归宿,你敢说你不喜欢他吗?” 说到了这一层,绿竹低垂着眉眼,不敢看玉倾的眼睛。 喜欢吗,就承认吧,他走了这么些天,自己已经抑制不住的想要见到他,看到他。 绿竹摸着手腕上的镯子,就像是天注定,戴上了,就算绿竹使了各种办法都拿不下来,这不是缘分又是什么? 有一点必须要承认,她是喜欢孙杨的,而且还很喜欢! 可是光是喜欢又算得了什么,自己还不是一个小小的婢女,是伺候别人的丫鬟,虽然玉倾从来没有把她当做丫鬟。 绿竹没有没有在继续说话,只能把自己反锁在房间里,哪里也不去,什么事情也不做,就这么想着玉倾的话。 月娘把最近绿竹的行动都一一告诉了玉倾,玉倾嘴角卷起浅浅的笑意,眼中的眉眼弯弯,她已经知道了结果。 “王妃,要是绿竹和孙副官成亲后,肯定会知道的,王妃真的不打算告诉她一声吗?”月娘的眉头紧紧的锁着,她一向是支持着玉倾,可是如今境遇不同,事情在朝着她相反的思路游走。 玉倾用手摸了一下肚子,脸上是那种满足的笑容,对着月娘款款说道:“月娘,你也看到了,绿竹那丫头是喜欢孙杨的,你叫我怎么棒打鸳鸯啊,绿竹的幸福在那个男人手中,而不是在我这里。” 其实幸福对于每个人都很重要,她曾想过,要是月娘以后也有了喜欢的男人,她也会毫不犹豫的帮着月娘,唯独她自己,她低头笑了笑,现如今有了肚子里的孩儿,她就是最幸福的。 没有孩子的人都无法理解那种做了母亲的心情,无论再大的恩怨,再大的仇恨也都会一笑泯恩仇,白玉似这般,玉倾也是这般。 老天保佑,肚子里的孩子相安无事,就是给玉倾莫大的幸福了。 “可是,王妃,依照绿竹的性子,您不和她说一下,这个丫头恐怕会闹得不安稳吧。”月娘也是十分的担心啊。 玉倾堆起笑容笑出声音来,“无妨,有孙杨在身边呢,酿那小丫头也掀不了天。哎,月娘,你今天怎么这么啰嗦啊,这可不是你做事的风格。难道说……”玉倾斜着眼睛瞧了她一眼,月娘比玉倾大上几岁,可是做事老成,脸上的沧桑让她看起来是有故事的女人,玉倾低低笑了起来,“难道说你也羡慕绿竹,想要嫁人了?” 饶是在怎么经历风雨的女人,在听到玉倾的调侃,也不禁红了脸蛋,扭过身子,去做别的活了,这个玉倾小姐,不打趣绿竹,反而朝着自己来,看来以后和她要在一起,可得小心一点。 在屋里的绿竹想着玉倾的那些话。 ‘大好的前程可以随时都会有,可是良好的缘分一旦失去就会永远的失去!’ 对啊,前程可以以后有,可是一旦失去了这个男人,你敢说你自己开心吗。 想到了这一层,绿竹抬起双眸,眼睛里熠熠闪着光,对,她要告诉玉倾,她是喜欢着那个男人。 绿竹两天没有走出房门朝着玉倾的房间奔去,手掀下脸上的面纱,这次她要光明正大的露出自己,不管是好的坏的,这就是最真实的绿竹不是吗? 她一路小跑,跑得飞快,闯进玉倾的房内,还没有打开门就大声的喊道:“小姐,绿竹是喜欢孙大哥的。我要和他在一起。” 玉倾放下手中给肚子孩子准备的小衣服,这个结果是她预料到的,“这就对了嘛,要是我没有怀孕,咱们就这么走了,你还不得后悔死,你就当真舍得他吗?”玉倾心里是开心的,因为绿竹终于敢承认自己的喜欢。 绿竹嗫嚅了一下嘴唇,眼中是十分的坚定,说道:“小姐,我决定了,只要这次孙杨回来了,我会主动的,我如今这个样子,他那么全心全意的对待我,可是我一点也不知道珍惜。伤了他的心,这次绿竹保证不会了。” 在这个时候,玉倾朝着旁边坐上的男人漂了一眼,绿竹顺着她的眼光看去,当即就想要掉头就跑。 天呐,孙杨怎么会出现在这里,刚才自己都是说了一些什么啊。 绿竹羞的真的掉头就跑了出去。 孙杨也赶紧放下手中的杯子就这么追了上去,这次他也觉不会放手! 而玉倾嘴角上扬,放手手中的东西,看来她要挑个好日子,这眼下两个人的发展已经到了谈婚论嫁的时候了,玉倾是时候该成全绿竹了,也该给她一场盛大的婚礼。 只是绿竹,你可一定要幸福啊,连带着我的那份幸福,好好地和孙杨在一起,一辈子! 因为两个人早就倾慕了对方,所以这成亲之日也很快,况且孙杨还只是个副官,成亲那天,场面也不一定很是壮观,可是孙杨也没有很简约,给足了绿竹面子。 王府中一片红色连绵,大红的喜字贴满了各处,这让玉倾想到了自己成亲的那天,场面比今日不知道要壮大多少倍,可是却没有一处属于自己,自己被降为侧妃,就应经说明了一切。 想到了,玉倾卷起一抹自嘲般的笑容,独守空房,这就是她玉倾的命运,可是她却希望绿竹是快乐的,孙杨就是那个可以给绿竹快乐的人。 芸香院里的忙成一团,玉倾在绿竹的房间里,给她梳着头,绿竹没有父母,玉倾就如同她的姐姐一般,应当尽一些责任,嫁妆玉倾都给绿竹准备的好了,有的甚至拿出来自己的一部分珍贵的嫁妆,反正自己以后也用不着了,还不如给了绿竹。 绿竹握住玉倾的手,看着镜中凤冠霞帔的自己,脸上的伤疤已经淡去了很多,加上今日化的妆容,真真还是漂亮。 “小姐,以后绿竹不能常常在芸香院照顾你了,你要小心身体啊,不过绿竹一有空就回会来找你的,反正我住的地方离着王府并不是很远。” 绿竹笑的一脸的幸福,那种幸福就连在一旁的月娘都感受得到,她瞧瞧的看着旁边玉倾一眼,发现她也是眉眼含笑,很是认真的在帮着绿竹梳头。 姐妹情分在玉倾和绿竹的身上体现的很深,也许只有这样,玉倾才会真的开心起来吧。 “好啊,你要常来找我,待在府里我也怕你会闷着慌啊。”玉倾笑着回答道,顺便利索的在绿竹的后脑盘上了一个发髻,这代表了嫁做人妇。 绿竹从镜子里看到月娘有些不对劲,嘟嘴说道:“月娘,要照顾好小姐啊。等大后天回媒的时候,我给你带喜糖吃。” 月娘点了点头,没有再说什么,就去了一旁收拾别的了,她怕再呆一会,泪水会不由控制的流下来,今天是绿竹大好的日子,她不想要流泪,也不能流。 但愿她知道后,不会这么难过。 吉时到了,新娘子也该去拜堂成亲了。 在上轿子的前一刻,看着绿竹穿着大红喜服朝着门口外面走去,玉倾再也忍受不住,本来身子在王府大门前却跑到了绿竹的面前,抱了她一下,在她耳边哽咽,“一定要幸福下去!” 绿竹重重的点头,回抱了玉倾。 然后玉倾随即推开绿竹的身体,带着月娘头也不回的朝着芸香院走去。在半路上,玉倾还是落下了泪水。 这辈子,绿竹,我们还会在相见吗? 第六十九章 在收拾东西的时候,玉倾看着月娘,眼中闪过一丝犹豫,她在想月娘以后跟着她吃苦,会不会后悔今天的做法。 月娘旋即望了过来,将手上的一个包裹背在身上,脸上露出一丝笑容,就站在那里,对着玉倾笑道:“小姐,我们走吧。” 玉倾站起身子,伸手接过自己的那一份包裹,同样的背在身上,只是再走的时候她回头低着月娘笑道:“其实,王府里没有我这个王妃,前院的那位和凌子皓是不会为难你们的。” 言语中的意思在明显不过,她是不想拖累月娘,最起码在王府,有吃有喝,什么都不愁。 月娘上前一步扶着玉倾的胳膊,两个人继续朝着门口走去,后门的值班下人都被玉倾派去喝喜酒去了,哪里还有人拦着她。 “小姐,月娘的命就是小姐的,以后小姐去哪我就去哪,小姐也不要说什么一些为我好的话,月娘不是绿竹,自己该做什么不该做什么,心里还是清楚的。”月娘面色平静,心里也是十分的沉稳。 玉倾拍了拍月娘的手背,只是她那张精致的小脸上露出难得的一丝笑容来。 “好!” 玉倾顿了顿,紧接着说道:“那月娘也不要叫我小姐了,出了这王府,我就不是什么王妃相府之女了,叫我玉倾便是。” 月娘轻轻的点头答应。 两个人再也耽搁不得,出了后门拐个弯就会看到一辆马车,这是月娘提前准备好的,买通了一个马夫,朝着城门口奔去。 第二日,芸香院一切照常,早饭的时候,是春梅自己去的厨房拿的一些东西,而平时和她一起来的是月娘,只是这一天出奇的奇怪。 春梅和几个丫鬟把饭菜一一的摆在桌子上面,就好像一会子玉倾就会突然出现来到桌子旁边,对着春梅喊道:“来坐下一起吃啊!” 可是现在诺大的院子里面,除了平时玉倾摆弄的一些花草,还有玉倾习惯的躺椅,都擦拭的干干净净,只是院子里再也听不到玉倾爽朗的笑声和月娘在一边耐心的教导。 晚上,春梅像往常那般,把玉倾的屋子里弄的暖暖的,只是她坐在炉火旁边,想着,外面肯定比王府里冷,王妃的身子能顶得住吗? 春梅突然地发现,自己对玉倾已经产生了一种依赖的关系,甚至心里还有一点小失落,她也想和玉倾一起走,可是她竟然连玉倾和月娘什么时候走的都不知道。 玉倾只是留下一封信和一些钱财首饰,上面写着让春梅赎了身,然后带着这些钱嫁个好人家。 眼泪‘啪嗒,啪嗒’的落了下来,打湿了纸张,晕开了上面一层一层的墨汁。 到了第三日,绿竹和孙杨重新回到了王府内,这里的一切和平常还是那么一样,只是绿竹心里很开心,她面上没有带任何的东西,只是就这么露面走着,露出脸上的伤疤,丝毫不顾的任何人的眼光,她是为了自己为了孙杨活着。 这里的每一个下人见到了绿竹都要管她叫一声夫人,绿竹受不了,感觉怪怪的,以前都是自己这么管别人叫,如今人家这般的叫自己,总是适应不起来。 但是为了不给孙杨丢脸,绿竹也是点头答应。 “小姐,月娘,春梅,快来看啊,我给你们带什么好吃的了。”绿竹一边跑着一边小心的提着手中的东西。 孙杨在后面耐心的喊道:“你慢点。”再然后摇了摇头,一脸宠溺的看着绿竹欢快的身影。 绿竹侧身只是瞄了一眼身后的孙杨,冲他眨了一下眼睛,便继续往前跑着,她现在恨不得马上见到玉倾,以前朝夕相处在一起,如今才分开三天就想的不得了。 推开玉倾的房间,里面暖暖的,绿竹把东西放在玉倾的桌子上,去了里屋,里面的杯子叠的好好地,便走到炉火的旁边烤了一下手。心里嘟囔着:小姐去哪里玩了。 再然后绿竹便去了月娘的房间,如今她的房间都已经锁上了门,这又是闹哪出。 心里一紧,不敢耽搁,提裙朝着春梅的房间奔去。 还没有推开房门就听见有人在里面小声的呜咽着,虽然声音很小,但是绿竹却听的清清楚楚。 一种不好的预感涌上心头,她一把推开了房间,苗条的身影就越过门槛。 此时趴在床上的春梅突然抬起泪眼婆娑的眼睛,在看到绿竹的时候,实在是忍不下去,鼻头酸酸的,就这么朝着绿竹奔去。抱起绿竹,嚎啕大哭了起来。 “绿竹姐姐,王妃走了,她不要我们了。”春梅趴在绿竹的肩膀上面,哭的异常伤心。 绿竹就感觉自己被雷劈住一般,当即不能动弹,就连春梅的哭声都没有拉回她的思绪。 春梅刚才说什么,她说小姐走了! 不可能,如果小姐要走,为什么都不和她说一下。 “春梅,小姐有没有留下信。”绿竹强忍住眼中奔去的泪水,拉着春梅的手就说到。 春梅擦了擦脸上的泪水,重重的点了一下头。 然后扭过身子从枕头下面掏出一封玉倾写给绿竹的信。 绿竹颤抖着手指打开,里面熟悉的字迹让绿竹心中一颤,这是小姐亲自写的,没有错。 只是绿竹读到一半的时候,就已经哭的不成样子,信上面的句句真心,绿竹都能感觉出来,甚至还能猜到玉倾在写这句话的时候,是以什么样的姿态。 嘴角微微的上扬,眉眼是低低的,宛如天上的一弯弦月,必定点上一炉香,桌子上是常年不变的菊花茶。她说喜欢,不只是喜欢菊花,还喜欢菊花的寓意。 她曾经说自己好想像陶渊明那般过着‘采菊东篱下,悠然见南山’的生活。 想到这,绿竹一下子坐在凳子上面,只是小姐,为什么连走都不肯告诉绿竹一声。 孙杨找不到绿竹就只好挨个房间找,终于看到了绿竹,绿竹再也忍不住泪水,投进孙杨的怀里嘤嘤哭泣,“孙杨,小姐走了,她这次真的不要我了。” 想来孙杨没有绿竹那般吃惊,在知道绿竹就这么快嫁给自己的时候,心里也许就猜到了几分,只是,没有想到这一天来得还是这般的快。 “我去禀告王爷。” 孙杨想着既然绿竹不想玉倾离开,那么还有追回来的可能,只是刚想要转身,衣角却被低着头哭泣的绿竹紧紧的拉住。 “竹儿?”孙杨狐疑的看着她。 顿了顿,绿竹抬起一双布满泪水的眼睛,对着孙杨牵起一抹嘴角,“如果这就是小姐想要的,我们为何不成全了她。” 她知道小姐的想法,也知道玉倾并不喜欢王府的生活,虽然不告而别确实让人很是伤心,可是绿竹懂玉倾,她已经为自己做了更多,包括嫁给孙杨,如果没有她,绿竹怎么都不会迈出这一步。 “不要去,起码现在不要去,小姐肯定还没有走远,给她一点时间吧。” 而苏那样听到绿竹的话,紧紧的将绿竹抱在怀里,他深受玉倾的所托,定不负玉倾的嘱托,一定会照顾好怀里的人儿。 半天过去了,前院里慕嫣因为身子的缘故,凌子皓一直都在身边陪着她,现在慕嫣怀了孩子,身子之前被重创过,凌子皓不再身边看着,是难以放心,如果在出一点岔子,让他如何对得起慕嫣,对得起腹中的孩儿。 府中的老大夫来把脉的时候,看着慕嫣王妃的脸色和脉上的跳动,他收回了手,对着凌子皓拜了一拜,“王爷,王妃腹中的胎儿没有大碍,只要安心的调养,你大可放心,老朽给她开一些保胎药,切记,不能让王妃在动肝火,以免胎儿不保啊!” 他说的这些,凌子皓都一一的听着,这位老大夫一直在王府中,医术精湛,除了山上的老东西,凌子皓唯一信得就是眼前的这个人。 “既然没有别的事情了,那老朽就下去了。”老大夫将箱子背到肩上,对着凌子皓作揖。 “多谢大夫提醒。请。” 凌子皓伸出手,做了一个手势,脸上的紧绷开始得到了舒缓。 待到门口的时候,老大夫突然扭过头来,对着凌子皓弯腰说道:“老朽有句话要提醒王爷,侧王妃的身子还很虚弱,现如今肚子里的孩子虽然保住了,可是切记不要过之操劳,静养才是对胎儿最好……” “你说什么?” 凌子皓拧着眉头,手当即抓住老大夫的双肩,脸上的舒缓再次紧绷起来。 老大夫不明所以,当即吓了一跳,就连说话也是吞吞吐吐的,“王,王爷,侧王妃,有了身,身孕啊!” 凌子皓放开手中的手,他猛然想起那天晚上他去看她的时候,那么的虚弱,原来是,是有了身孕,当时自己还一脚踹到她的肚子上面。 “当即侧王妃肚子受了重创,胎儿险些不保。老朽拼劲全力才算是保的母子平安啊!” 此时,孙杨火急火燎的干了过来,单膝跪在地上,赶忙说道:“报告王爷,侧王妃不见了。” 不见了! 凌子皓微眯起眼睛,脸上堆满了愤怒和一些担心,嘴角抽搐,咬牙说道:“给本王掘地三尺也要找到她!” 第七十章 这个女人居然怀了孕也要拼命的离开他,不,他绝不能让这样的事情发生,就算是将中原整个翻出来,也要找到玉倾。 孙杨领命,就这么打算下去,但是凌子皓却是摆了摆手,冷凝着眉眼,眼中的怒气表现得无疑,“本王和你一起去!” 屋里的幕嫣听到后,眸中的精光一闪而逝,可是面上却暗淡了下来,明眼人都看的出来,凌子皓因为玉倾的出走很是生气,可是他却是亲自去追,可想而知,凌子皓的心里是担心玉倾的。 幕嫣强硬的用手支起身子,碎发从额角散落到腰间。她苍白的容颜没有一丝的血色,微微皱起的眉头看的出来她眼中的担心,她轻轻的唤了一声凌子皓,“王爷。” 凌子皓回过头来看了幕嫣一眼,却是没有走过去,他紧缩着眉头绷紧的脸全都是为了另一个女人。 “嫣儿,你好好休息,我去去就回。” 幕嫣很是听话的点了点头,然后轻轻咳嗽了一声,抬起盈盈的水眸,“王爷,妹妹如今在外面已经没有了亲人,王府就是她的家,以前的事情过去就算了吧,怎么着我们都是一家人,倘若王爷见到妹妹的话,一定带着她回府。” 刚才老大夫的话幕嫣虽然听了个大概,但是也听着玉倾怀孕的事情,不过她心里也自然想到了什么,就算是玉倾命大回到了府内,她也定要让她后悔她的做法。 凌子皓点了点头,心里却是很是安慰,幕嫣的懂事让他觉得很是放心,“我会把话如数的带给玉倾。你好好休息,等我回来。” 说罢,再也耽搁不得,带着孙杨就下去整顿人马,分头行动。 而幕嫣的嘴角上扬,眼中的厉色慢慢的浮现在眼中,她突然转过头,对着身边的小丫头说道:“我的胭脂用完了,你去街上的铺子给我买一些过来。” 小丫头福了福身,道了一声是就急忙忙的赶了出去。一般幕嫣需要的东西都是固定在一家,所以买的时候并不是很麻烦。 到了晚上,所有人都睡着以后,幕嫣披着斗篷就走了出来,鞋子踩在雪地上发出‘咯吱,咯吱’的响声,在漆黑的夜里听的更加清晰。 直到幕嫣来到了一个林子中,面前站着一个妙龄女子,只是这名女子身上却是穿的十分单薄,手腕上和脚踝处系着铃铛,只是轻轻的一转身,悦耳的铃铛便响彻了整个林子。 “怎滴如此的张扬,你又不是不知道这是什么地方。”幕嫣拉拢了脖子上的衣领,微微的皱起好看的眉眼轻轻喝道。 那女主往幕嫣的身上投去,只是一眼便看出来幕嫣就已经中过毒,当机就笑了出来,无视幕嫣脸上堆起的怒意便直接的说道:“幕嫣姐姐还是一如既往的胆小,怪不得完成不了主子的任务。” 尾调轻轻的上扬,带着酥入骨子里的妩媚,此人不是他人,正是春风楼的胭脂姑娘。 幕嫣看到这个女人就来气,要不是为了能够除掉玉倾那个女人,她也用不着去找她来合作。 “哼,废话少说,我来找你不是来和你顶嘴,眼下玉倾出府,我要你替我除掉她。”幕嫣的语气生硬,对着她也不需要什么好脾气。 胭脂的眉毛挑了一挑,反问,“杀了她,对我们的事情有什么进展,你可别忘了,主子要的可是凌子皓的命。而不是一个女人廉价的头颅,她还不值得我胭脂出手。” 幕嫣冷笑了一声,紧接着说道:“上次你在春风楼被人偷听到机密,你可知那是谁?” “难道是她?”胭脂往前走了两步,像是自言自语,又像是在对着幕嫣说道。眸中杀意纵现,上次被她偷听到,不但成功躲过自己的毒针,还在自己的眼皮子底下逃走,这对于南疆有着第一毒娘美称的胭脂简直就是奇耻大辱。 幕嫣知道胭脂不但生性多疑,还小心善妒,之所以能被主子派来做这样的任务,没有一点本事又怎能活的下去。 “是的,就是她。” 胭脂旋即扭过身子,对上幕嫣眉眼含笑的双眸,眼中的杀意蔓延到全身,“好,我去杀她。”然后顿了顿接着说道,“可是你也别忘了你的任务,谈情说爱不适合我们做杀手的,何况对方还是敌人。这么多年,主子的手段你我都见过,切不可拿着自己的性命开玩笑。” 胭脂说完之后就伴随着一阵阵的铃声飞奔而去,一片林子中只剩下幕嫣一个凄凉的身影。她听了胭脂的话,并没有放在心上,自己的计划已经实行第一步,那么接下来就能听到好消息了。 嘴角由最开始的浅浅笑容慢慢的蔓延到整张脸部。一抹狠砺悄然划破眼梢。 而凌子皓带着一对人马朝着城外追去,一天一夜的追逐,并没有让他感到一丝的疲惫,反而开始担心玉倾的身体。如此冷的天气,她的身子又怎能受得了,想到了这一层,马鞭又一下拍打在马背上,挺直腰板,驰骋而去。 玉倾这边,那个马夫将玉倾送到城外就把调走走了,玉倾和月娘只好步行走着。 “小姐,接下来我们去哪?”月娘很是担心的问道,玉倾正怀着孩子,长时间的走动对她不利,也对肚子里的孩子不好。 玉倾看着不远处的山丘,记得以前和师傅在山里生活的时候,那里还有个茅草屋,玉倾想要先生下孩子再做打算,那个地方很是隐蔽,凌子皓他们应该发现不了。 只是玉倾皱了一下好看的眉眼,自嘲的卷起嘴边的弧度,恐怕连凌子皓连找她都不会找呢,这么多日,终究还是玉倾她自己打扰了慕嫣和凌子皓。 紧接着玉倾重新堆起笑容,脸上的露出面对新的生活的希望,深深呼吸一口气,就感觉自己的身心很是舒服,比起那个坚固城墙里面,这外面的世界才是玉倾的一切。 ‘嗖’的一下,玉倾感觉有什么人在慢慢的靠近,而且根据玉倾的感觉不像是几个人,而是一群人,而且功夫都还不弱,看来玉倾早就被人盯上了,这里虽然不是人烟稀少的地方,可是下手却很容易。 玉倾扭过头对着月娘说道,“月娘,我身子有些累了,想做在这里休息一下,你去前方帮我看一下有没有歇脚的地方,或者给我买一些吃的也可以的。” 对于玉倾的措辞,月娘根本就没有任何的怀疑,先把玉倾安顿好,就拿着包裹去了前面。 玉倾看着月娘走远,面色镇定的拿出腰间的短刀,就这么藏在袖子里,然后站了起来,背着手,大声的喊道:“哪路的朋友,不要再躲躲藏藏,出来吧!” 那些人也没有躲躲藏藏,就这么从林子里跳了出来,一身黑衣倒是没有什么两样,只是他们手中的短刀,确实和自己有着差不多的形状。 玉倾狐疑的想到,难道这是一群南疆人? 来不及过多的交流,那群人蜂拥而上,把玉倾团团围在中央,而其中一个个子不高,一看这体型,就是个女子。 “上!” 那个女子一发布命令,那群人就纷纷朝着玉倾出手,玉倾也不甘示弱,拿着手中的短刀伤到了好几个人,而他们并没有伤及到玉倾。 只是如果对方打着车轮战术,那玉倾恐怕是凶多吉少了。 到了现在,那名蒙着面的女子还是没有出手,她在看准时机,她深信自己手中的毒针威力无比,普通人只要刺破一丁点肌肤,毒素就会快速的进入,流进心肺,顷刻间便会没了性命。 而当两个黑衣人在和玉倾交手的时候,故意让出了一条缝隙,而机会正在眼前,那名女子伸手将毒针拿了出来,瞧准时机就这么冲着玉倾发射了过去。 可是玉倾哪里会有这么笨,伸手捞到一个身体往自己的眼前挡去,毒针便全都刺入那人的身体,只见毒素快速的蔓延到体内,那片肌肤都变成黑色,紧接刹那间整个人面部发黑,那人抽搐着身体,在颤抖,只是眨眼的功夫,人便从玉倾的面前倒了下去。 好恶毒的手段! 玉倾不敢相信实际上居然还有人发明这样的招数。 那名女子看着没有伤害到玉倾,眸中的光慢慢的转化成恶毒,然后冲进了人群,亲自和玉倾交起手来。而流离一个疏忽就被那女子刺入肩膀几分。 手下的人也并没有闲着,有一个人脚瞧准玉倾的肚子踢去,玉倾来不及躲避就只好转过身去,用手紧紧的捂住腹部。 她宁愿自己受伤,也不想肚子里的孩子出一点岔子。 提到了玉倾的背上,而玉倾也摔倒在地,手伏在地上,喉中的腥甜涌了上来,吐出一口鲜血。 “玉倾对吗?”胭脂的尾调上扬,眼中的笑意再也遮挡不住,终究还是败在她的手中。 玉倾听着熟悉的声音,看着她的眉眼,大概猜出来她是谁! 这个时候,后面得一个下属跪在地上,说:“姑娘,后面有追兵,数量很多。咱们撤退吧。” 第七十一章 可是这个时候撤退,不就是等于到手的鸭子给飞了。这让胭脂怎能咽得下这口气。 胭脂他们再商量问题的时候,只是一撘眼的功夫,玉倾拿出手中的烟雾弹迅速的拉开拉环,然后趁着人多混乱的时候用尽全力就滚到了一边林子中。 等到烟雾散了差不多的时候,胭脂再细看,哪里还有什么人影,只是听到不远处官兵的到来,为了引起不必要的麻烦,胭脂他们等人就必须撤退。 而他们刚刚散去,凌子皓带着人就来到了这里,亲自下了马车,看着这个地方的痕迹,还有地上的银针,刚才有人在这里打斗。 心中有种不好的预感。 会是她吗? 可是当他走到地上,脚下好像踩到了一个什么坚硬的东西,鬼斧神差的低头看了一眼,却是一只小小的耳环。 只是这耳环,不是玉倾的吗? 凌子皓刚刚松懈的眉头重新皱了起来,看了看四周,哪里还有一丝的人影,当即冷眼喝道:“搜查这个地方,不能落过任何地方!” 自己看着那片林子,走进了几步,心里想到玉倾会不会在这里。 突然听到里面传来沙沙的声音,可是凌子皓往下一瞧,什么都没有。 随即他突然自嘲起来,什么时候自己变得这般敏感,这般在乎她了。可是不在乎她,为什么自己会这么担心! 凌子皓还是停止了脚步,没有在上前走,只是重新骑上马,顺着路朝着前方奔去,前方就是一个集市,玉倾很有可能会在那里买东西。 不能在耽搁了! 而在那片林子的玉倾,滚到那边,可是张嘴想要发出声音,却因刚才吸了许多烟雾,当即发不出任何的声音,身上也因为那一脚而变得虚弱起来,加上又滚到了一个死坑里面,本来她的身子就没有好利索,看到了凌子皓的时候,她眼中是充满了希望,这个男人,最起码还可以救救她的孩子。 可是她听到的却是马蹄离去的声音,顿时心如死灰。 她费了好大的劲才从那个死坑里爬了出来,指甲缝里全都是满满的泥土,如今能救她孩子的就只有她自己,虽然她及时捂住了肚子,可是现在她的腹中还是传来一阵阵阵痛,这种感觉让她很不妙。 现在的玉倾很是狼狈,她不能说话,无论怎么发声,嗓子里都是哑哑的,她的指甲抠在地上,长长的指甲已经掰断了,留出一些血水,混着泥土在玉倾的手指上面。 但是玉倾的眼中坚定,她始终相信月娘会很快赶到这里,而自己做的就是让自己保持清醒。 不够有件事情倒是出乎玉倾的意外,没有想到凌子皓会来找她,可是自己至于他,算是什么呢,是侧王妃还是一个恶毒、不择手段的女人。 就是凭借着这一点力气,玉倾才顺着这条小道往前走着。 凌子皓来到了市集上,人们一片混乱,而凌子皓骑在马上一眼就看到了在药铺里月娘的身影,当下即顾不上什么,月娘在这里,那么玉倾必定也在里面。 到了药铺面前,凌子皓就迫不及待的下了马车,大步流星的走了进去,一下子抓住月娘的胳膊,冷言问道:“玉倾呢?” “王,王爷?”月娘不敢相信凌子皓竟然一夜追到了这里当即就跪了下去。 凌子皓没有这么闲工夫在这里和她这里废话,从四周巡视了一眼,可是哪里有玉倾的半点影子,不禁提高了几分力道:“玉倾呢,你们不是一起的吗?” 月娘眨了眨眼,突然想到玉倾在路边的道上休息,按理来说,凌子皓路过那里的时候应该能看到玉倾啊,难不成小姐出事了?再也不敢想下去,抬头冷静的说道:“王爷,小姐可能出事了,她刚才在小路上一颗大树下面休息,如今你来都没有看到她的身影,恐怕凶多吉少!” 月娘说完的时候,身上都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凌子皓顾不上月娘接下来说的什么,就一路朝着原先就走了回去。 站在原先的地方,想着刚才死坑下面传来沙沙的声音,自己没有来得及去看一眼,可是,如今官兵都已经搜遍了这里,丝毫没有玉倾的身影。 “给本王搜,任何一个角落不得放过!”凌子皓压低了声音,隐忍的感觉叫他感觉到有一丝的压抑。 下面的人哪里还敢有任何的怠慢,都牟足了力气在搜查每个角落,可是这个地方都已经搜了三遍,还是没有任何的结果。 凌子皓从手中拿出那一只耳环,又随即握在手心里,铁丝隔着手心的肉生疼,可是远远比不上心中丢失的那份疼痛,呼吸都感到沉重。 如今已经到了晚上,可是还是没有一点玉倾的消息,月娘急的也是满头的大汗,在客栈里面坐立不安,她就这么干等着玉倾的消息,一点办法都没有。 第二日,清晨的阳光照在玉倾的脸上,她努力的想要睁开眼,却发现怎么都睁不开,就只好用手挡住了光线,这才慢慢的睁开眼睛,看到了周围。 自己不是在找月娘的路上吗,现在又怎么会躺在这个地方? 这是怎样的一个房子,茅草的房屋加上微微露风的窗户,就算是玉倾身上盖着两层被子还是冷着要命,浑身就像是处于冰窖一般,手背上已经懂的有些发紫。 这个时候,门‘吱扭’一声打开了,一个老妇人端着一碗黑乎乎的药水走了进来,看到床上的玉倾已经睁开了双眼,顿时把碗放在破旧的桌子上面,迫切的走到玉倾的身边。 然后将被子把玉倾裹得紧一些,笑的一脸的慈祥,“姑娘,我们乡下人,地处有些破旧,你别介意啊!” 玉倾笑了笑,眉眼都是低低的弯着很是讨老妇人的喜欢,只是玉倾张张嘴,因为昨日的烟雾,嗓子到现在还是十分的不好受,发出沙哑的声音,“怎么会呢,婶子,玉倾还是要谢谢你救了玉倾一命啊!” “傻孩子,以后可不能随意乱跑了,腹中的胎儿可是还没安稳呢,幸亏我家老头懂得一些医术,以后姑娘可得注意着点啊!”老妇人很是欣喜的望着玉倾的肚子,对着玉倾说话的语气像是白玉,让玉倾的鼻尖一阵的泛酸。 “对了,快把药喝了吧,保胎的!”说着就站起身子,拿起桌子上黑乎乎的汤药,就一勺一勺的送入玉倾的嘴边,玉倾也没有拒绝,就这么就着老妇人的手喝了下去。 中午时分,玉倾就下地走了走,一直躺着她也是不习惯,玉倾摸了摸自己的肚子,在外面晒着太阳,自顾自的夸着说道:“孩儿这么坚强,等你生下来,娘亲教你武功怎么样!” 不过玉倾抬头看着远处,风景秀美,自己当时也不知道怎么会走到这里,幸亏这两位好心的老人相救。 “哟,妹子醒啦!” 这时一个黑黝黝的男子背着一捆柴火从远处回到了院子里,放下背上的东西,拿起脖子上的毛巾擦着脸上的汗水。 玉倾对他回笑了一下,这是那两位老妇人的唯一的儿子,看着挺大的,可是因为家里有些穷,一直没有讨到媳妇,不过这个小伙子样貌仔细看着挺清秀的,皮肤除了晒得黑点,结实点,没有哪里不好。 “萧大哥,来喝口水吧!”玉倾顺手递上桌子上的一碗水。 萧风腼腆的接了过去,对着玉倾嘿嘿一笑,仰头就喝了下去。然后毫不在意的用手背擦了一下嘴角,然后顺口的说道:“这年头,不安定啊,刚才我在山脚还看到了一些官兵,好像在搜罗着什么,那模样可仔细着呢!” 玉倾脑中一转,皱起好看的眉眼,就已经猜到了大概,可是她现在还不能回去,可以说不想回去。她现在好不容易安稳了下来,可不能这么回到那个地方。 “妹子,你皱眉的样子可真的像我死去的妹妹啊!”刚刚说完这句话,感觉自己说错了话,于是脸朝向远处,吞吞吐吐的说道:“我不是那个意思,妹子,你别生气,我没有要咒你的意思……” 玉倾笑了笑,重新拿起茶壶给他倒了一杯水,摇了摇头道:“没事的,萧大哥,能与令妹长得有几分相似,是玉倾和令妹的缘分,玉倾心里欢心还来不及呢,又怎会生气?” 而玉倾身上穿着也是妙龄女子的衣服,这才明白为什么只有一个儿子的老妇人会拿出这么一件衣服给她穿上。 只是这个时候玉倾看到不远处官兵一路找到了这里,这眼看着就要到了小院里面,当下站了起来,对着萧风说道:“萧大哥,玉倾身子还是有些不适,身子还是乏得很,所以就不在外面吹风了,先回屋了。” 说完之后,玉倾便提起粗布的裙摆走到了屋里,到了门前,实在不放心又回头看了一眼,萧风堆起脸上的笑容,冲着玉倾笑道:“傻妹子,还不快进去,你想让爹娘着急是不?” 听完之后,玉倾心中自然是十分的欣喜,点了点头就回到了屋里,拿着粗布把头费包住了,萧风是个聪明人,很会见机行事,埋没在这山沟里面,还真是可惜了。 而这时,官兵已经到了小院里面,拿出一张玉倾的画像,没有好气的大声问道:“小子,见过画上的人没有?” 第七十二章 萧风仔细瞧了两眼,拧着眉头,装模作样的看了两眼,傻傻的摇了摇头,堆起笑容说道:“官爷,我们这小山村,哪里会见到这样的女子。” “你可看仔细了?”那个官差往里面瞄了一眼,然后对着萧风说道。 萧风就只好弯腰笑着,“千真万确,要是见到,小人早就去禀告官爷去领赏钱了啊!” 那官差也是认为是这个道理,有着赏钱不领傻子啊。所以也并没有说些什么,就这么带着几个人去了别处寻找。 见着他们人走远了之后,萧风才关上大门,走到了屋内,看到玉倾正好在收拾东西。 老妇人看到萧风进来之后,急忙说道:“儿啊,你劝劝玉倾吧,这孩子现在就想走。这身子还没有好呢,要是在晕倒在半路上,这可咋办啊!” 萧风拍了拍老夫的人手背,而自己则走到玉倾的面前,而此刻玉倾也正好收拾完毕,抬起一双盈盈的水眸,对着萧风和老妇人笑道:“婶子,萧大哥,玉倾给你们添麻烦了,只是玉倾的身份特殊,不能在这里久待下去,咱们就此别过吧!” 萧风一个箭步就上前阻止了玉倾,“妹子,你这话说的,你啥身份我们不在乎,可是你的身子一日没好,那我萧风就不会让你走。” 玉倾低垂着眼帘,她从不是那般矫情的人,她也知道现在自己是怎样的身体,所以也并没有拒绝萧风的好意,只是她暂时没有办法联系上月娘,只能让她担心了。 现如今她最牵挂的也就是月娘,不知道她现在怎么样了! 凌子皓不仅派了官兵去找,还暗中派了孙杨带着人暗中调查。 他站在窗户边上,看着远方,一片的黑暗,已经是五天了,来到这个小镇上五天,都出都搜查过了,都没有玉倾的消息! 抬起已经紧紧握住的拳打在窗板上面,回想起那晚上玉倾苍白的容颜,他还是有些后怕,虽然玉倾的体格一向不错,可是自己的那一脚确实很重,而且,当他看到手心里的耳环时,心中也是百感交集,他怕了,怕玉倾有个万一! ‘噔噔’ 突然想起一阵阵敲门的声音,凌子皓当即连想都没有想就赶忙说道:“进来!” 孙杨高大的身影走了进来,面上平静,可是内心却是纠结的,不过这么多天,看到凌子皓的担心,他也就没有什么可纠结的了。 “王爷,找到侧王妃了!” 凌子皓一个转身就走向孙杨,声音不禁拔高了几分,带着几分慌张,“在哪?” 孙杨如数奉告,他可能对不起绿竹的嘱咐,只是他身为凌子皓的下属,理应为凌子皓服务,而且他看得出来,王爷是真的在担心侧王妃! 听完孙杨的话,凌子皓紧绷着的脸也放松了下来,背后的手心也是出了一层汗。 待孙杨下去之后,他再也没有一点停留,就这么从窗户上用轻功飞了出去,既然知道了玉倾在哪,那么他现在就要马上见到她,一刻也等不了。 当朔长的身影来到那间小破屋的时候,他舒缓的眉头皱了起来,她那么虚弱的身体,这两天就住在着? 身子吃得消吗? 轻轻打开了门缝,就这么走了进去,感受着里面的温度,他再次不安,这屋里和屋外也没有什么区别。 最里间的屋子隔着一层布帘,他小心翼翼的撩起,看到的终于是熟悉的那个脸庞,凌子皓慢慢的靠近,发现她与平时并没有什么变化,只是消瘦了许多,以前她就很瘦,说来也怪,平时吃的也挺多的,可就是不长肉。 凌子皓站在床榻边上就这么看着玉倾,他已经很长的时间没有这么仔细的看过她了,突然他发现了一个问题,这屋子里十分的清冷,而且他四周查看了一番,并没有什么取暖的东西,连一块黑炭都没有。 玉倾这个时候动了一下,一只手伸出了外面,凌子皓很清晰的看到那只手背已经冻得发紫发红。 他将玉倾的手重新放在被子里面,感觉到她身上的冷气,于是再也耽搁不得,他怕玉倾不舒服,睡不好觉,于是他缓缓的脱下外套,就着床边躺在了玉倾的身边。 缓缓的只是盖了一个小被子角,却是在被子里将玉倾的整个身子都紧紧的抱在怀里。 可是那一刻,他还是想发火,这女人不只是手,就连身子都冷的不像话,她就算是这样,也不想她自己被他找到,就是这么恨他吗? 只是玉倾感觉身边很温暖,不像是之前那么冷,困意让她睁不开眼睛,本来怀孕了,就很容易嗜睡,本能的反应及就是整个身子贴上那温暖的地方,冰凉的小手往凌子皓怀里探索什么。 凌子皓只感觉到一片冰凉在胸膛上面游走,可是自己的身体确实热了起来,越是这般,玉倾就越是靠近,差一点凌子皓就被玉倾挤到了床底下。 他心里突然还是想要笑的,他轻轻的吻着玉倾的额头,看着她耳垂上面只有一只耳环,于是腾出一只手从怀里拿出另一只耳环,就这么单手给玉倾戴上了。 姿势玉倾还是往他华丽钻,他摸了摸玉倾发丝,轻轻的在她耳边说道:“乖,老实点!” 可是这句话对玉倾很是受用,不但没有在挤着凌子皓,很是自发的往里挪了挪,给他腾出一个位置来。 凌子皓嘴角上扬,也许只要在睡梦中,玉倾才会这般的听话的吧。这么久的奔波,他也着实累了,在没有找到玉倾之前,他都是整晚整晚望着窗外,或者躺在床上也是睡不着,如今,自己的怀里就是玉倾的身体,他的大手覆上玉倾的肚子,他笑了笑,这是他的孩子,终于抵不住层层的困意,就这么搂着玉倾睡了过去。 早上玉倾醒过来的时候,身边早已经没有了凌子皓,不过她这一觉睡得很是舒服,一阵阵暖意遍布她的全身,比以往的每一天都安稳。 只是感觉自己身上多了一件东西,可是当她照了照镜子,也没有发现哪里不妥,自己的脸色重新恢复到红润,身子一点点的好起来,就说明她自己肚中的孩子也正一点点的长大。 早晨起来就这么神清气爽,起来了,去呼吸一下新鲜的空气也是极好,只是当她叠被子的时候,发现被子上面有一股淡淡的檀香味道,玉倾只在凌子皓的身上闻到过,她摇头笑了笑,大概是不小心自己身上沾上了点檀香吧。 只是当她来到外面的时候,就已经傻眼了,‘噼里啪啦’的声音一点一点的穿破耳膜,而她的屋里因为隔着一层厚厚的墙板,所以也没有那么听到什么动静,这一到了外面,就看到许多人都忙了起来。 玉倾小心的越过那些木板和石砖,走到院里中央,来到老妇人的旁边,皱起好看的眉眼,狐疑的问道:“婶子,你这是要做什么啊?” 那老夫妻两和萧风也是一脸迷茫的看着玉倾,萧风说道:“妹子,我和爹娘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一起清早起来,院子里就来了许多人,还弄来了很多的木板啥的,我和他们说话他们还不理人,叫他们走,他们还不走。真是奇了怪了!” 而就在此时,外面的人拿来了很多黑炭,那可是好东西,一般人家使用不起的,只有那些大户人家的人在会冬天烧那个。 这大半天过去了,这么多人一声不吭就把整个小破屋给重新装修了一遍,房间里也不露风了,就连屋子里都有人给点上黑炭,一片的温暖。 玉倾的眉头紧紧的锁住,她不知道究竟是不是凌子皓,可是按照他的做法,也不会这般。 看来自己的踪迹已经暴露了。 “小姐!” 忽然一声熟悉的声音拉回玉倾的思绪,这一抬头正好看到月娘从门口朝着玉倾跑来,一声声的呼唤。 月娘上前拉住玉倾手,上上下下将她打探了一番,还好,并没有大碍,这才算是放下心来,就赶忙从包裹里面拿出暖手袋给玉倾套在手上,冬天的老毛病了,玉倾已经离不开它了。 玉倾将月娘拉到屋里,缓缓地开口问道:“月娘,凌子皓已经发现我的踪迹是不是!” 月娘点了点头,就把这些天的事情告诉了玉倾一便。 玉倾面上没有说什么,可是心里却是百感交集,她一直想要逃出去,可是终究还是这么容易被他找到。 她轻轻的咧嘴笑出了声,她好像已经忘了,凌子皓是大中原的堂堂睿王,战无不胜的将军,他只要轻轻的一张嘴,哪怕玉倾去了天涯,他总是能找到的。 “王妃,你怎么了?”月娘顺嘴一下子没有改过来。 而一旁的老夫妻两和萧风都已经惊呆了,王妃?他们家居然住了一位王亲贵族! 当即三人跪在玉倾的脚边,不停的朝着她喊着王妃娘娘。 月娘也是一时口误,也是帮忙着拉着三人起来,可是那三人又怎敢起身啊,都害怕的跪在冰凉的地板上面。 “都起来吧,这里不是帝都,没有那么多的规矩。”清冷的声音响彻整个屋内,玉倾这一抬头正好对上来人微眯的桃花眼,刹那间都呼吸不得,心‘砰’的一下也跳动的飞快! 第七十三章 三个人又赶忙抬头看着来人,不知道他是什么人,可是看着也是什么大官。 “这是当今的睿王爷!”凌子皓身后的孙杨出声说道。 令玉倾没有想到的是凌子皓居然亲自扶起地上的三人,然后让孙杨待下去领赏,一旁的月娘看着屋内的两个人,实在是不好意思在待了下去,就只好悄悄地退到了门外。 玉倾并没有看凌子皓,反倒是做在炉火的旁边,自己烤起手来,这天已经完完全全进入了冬季,也着实忒冷了一些。 “想通了吗?”凌子皓也同样坐在玉倾的旁边,将自己的大手覆在玉倾的冰凉的手上,开始替她捂热。 玉倾没有拒绝,反而挑起眉毛,勾起唇边的浅浅笑意,眉眼低低的,说道:“玉倾不知王爷所指为何事!” 凌子皓并没有紧追着玉倾的话题说下去,反而道出了另一个话题,他叹了一口气,长期握住刀尖的手指摩擦着玉倾白皙的肌肤,他看着玉倾挑衅的眉眼,淡淡的说道:“孩子终究还是要有一个父亲的!” 这句话让玉倾的心倏地一缩,彻底打破了她所有的防备,她轻轻的皱起眉眼,低垂着眼帘看着炉子里的碳火,又何尝不知道孩子需要一个父亲! 只是,凌子皓,他就根本不配做自己孩子的父亲,他差一点,差那么一点就把玉倾肚子里的孩子踢掉。 玉倾默默地收回双手,转过身去,面上依旧没有表情,可是她的嘴唇却是紧紧的抿着,顿了顿说道:“我一个人也可以照顾好他,至少从今以后我不会让他在受到任何的伤害!” 凌子皓当然知道现在也不能逼迫玉倾,他已经逼她做了太多的东西,包括侧妃,这一点,凌子皓心里对玉倾还是很是愧疚,可是慕嫣,她也要需要一个光明正大的名分。 “让我来保护你们母子,我们共同来教他读书识字,教他练武好好做人,成就一番事业,这样不好吗?” 玉倾嘴角卷起自嘲般的笑容,她回过头就这么望着凌子皓的双眼说道:“想必这句话,王爷不止对我一个人说过吧。” 凌子皓重新牵过玉倾的手,酿是玉倾废了很大的劲都没有抽出,只好随了凌子皓。 “玉倾,在外面,你一个女人家,带着孩子是很不容易的一件事,起码在王府我是可以照顾你,而且,我也不想让我皇家的孩子流落在外面!” 也不想看着你吃苦,这是这句话到了嘴边却很难说了出来。 玉倾低头笑了笑,摸了摸肚子,那里孕育这一个小生命。其实,她的要求不多,就是希望肚子里的孩子好好长大,远离那些烦恼,做了一个幸福快乐的人,这样就足够了。 其他的,什么功名利禄,什么战功显赫,她全都不在乎。 这天中午和月娘一起上街透透气,不过身后还是有几个人跟着,玉倾自然也是不管那些人,这都是凌子皓身边的人,无非就是怕玉倾跑了。 街上人很多,很是热闹,可是前方传来一阵阵叫骂的声音,还有夹杂着小孩子的哭声倒是引起玉倾的注意。 剥开层层围观的人,玉倾和月娘走到了最方面,只看到一个六七岁的小女孩蹲在地上,而那些骂声是出自一个店铺的老板娘的嘴中。 “这只破鞋,竟然指使自家的闺女来偷东西,老娘见过不要脸的,没有见过这么不要脸的。” “有本事自己用钱来买啊,没钱你偷什么偷,果真是有娘生没爹杨的怪胎! 肥胖的老板娘的老板娘掐着腰在破口大骂,而围观的人却一个都没有替那小姑娘说话的。 紧接着好几个淘气的男孩子拿着石块在往那小姑娘的身上丢去。 “没爹爹的坏女孩,没爹爹的坏女孩,打死你个偷东西的贼,打死你。” 可是前几句小姑娘都忍住了,现如今那几个男孩子这般的说她,玉倾明显看得出来她眼中的精光一闪,当即就站了起来,拾起地上的石块就往男孩子身上砸去,用十分稚嫩的声音喊道:“我有爹爹的,我有爹爹的!” 玉倾心中一颤,突然好像看到自己以后孩子的模样,自己想要过隐居的生活,可是难免堵住悠悠之口,她摸着肚子,恐怕会连累到他。 这玉倾想要到这,就听那个小男孩继续说道:“你要是爹,那你爹在哪啊,哼,我娘说指不定和那个破男人生的野种,你是小野种!” “我不是,我不是,我不是!”刚说完小女孩就朝着小男孩跑去,一个大力就把那个小男孩推到了。 小男孩‘哇’的一下就哭了,扑进了胖女人的怀抱。 这个时候那个胖老板娘走到小女孩的面前,就抬起手就要打在小女孩的身上,“我打死你这个小狐狸精!” 只是还没有落下手,手腕就被人狠狠的抓着,老板娘呲牙咧嘴的喊着疼,然后玉倾一个大力就把手臂甩下,高声喊道:“还有没有王法了,她只是一个孩子,为什么这么为难她。” 这个时候刚才玉倾身边的老奶奶拉住玉倾的胳膊,好心劝道:“姑娘啊,这个孩子还是不要管得好,这个孩子打小就没有爹,也不知道她的爹是谁,娘是这里有名的破鞋。管不了啊!” 这个老奶奶刚刚说完话,小女孩就低下了头,不敢看玉倾的眼睛,只是低头绞着衣服,站在那里不知所措。 突然,玉倾也想到了自己肚中的孩子,倘若以后他问起自己的爹爹是谁?那么玉倾该要怎么样的回答? 玉倾眸中的狠砺一闪而逝,而她并没有在理会别人的眼光,直径走到小女孩的身边,用手绢给小女孩擦着脸上的灰尘,毫不在意额牵起女孩脏脏的手,可是小女孩却是很快的缩回。 “恩?”玉倾狐疑的看着她。 小女孩的脸红了起来,她用脏脏的布衣可劲的擦着自己脏兮兮的小手,嘴里嘟囔着,“脏,怕脏了姨姨的手!” 玉倾笑了笑,摸了摸小女孩的头,重新牵起女孩的手冒着所有人投来不明所以的目光,走了出去。 一边走着,玉倾一边低着头问道:“饿了吗,小姑娘?” 小女孩点了点头,然后抬起清亮的眸子抬头望着玉倾,稚嫩的说道:“姨姨给我买东西吃吗?” 月娘也看着这个孩子十分讨喜,就对着她点了点头,“对啊,你想吃什么就吃什么,身边的这位姨姨请你吃饭!” “那,那能不能给我买点草药和芙蓉糕啊,阿娘在生病,没钱看病,可是娘亲最爱吃的就是芙蓉糕,姨姨可以帮我买吗?” 玉倾心里一阵酸酸的,这样的小姑娘,刚才那些人都看着,为什么不适于援手,看着别人这么痛苦,自己就会很开心吗? “小姐,前面就是个药铺,我带着小姑娘先去抓点药吧。” 月娘看着前方凌子皓的身影,十有八九就是来找玉倾的,他们之间的矛盾就得让他们自己解决,这得看玉倾是怎么想的了。 玉倾站在那里没有动,好像还在想着刚才那位小姑娘的事情,她是那样的小,可是却又让人这么心疼的懂事。 凌子皓很是自然的牵起玉倾的手,面上却是难得舒缓了许多,声音更是难得温柔起来,“玉倾,我们的孩子,你也想让他没有父亲吗?你就不怕他会变成下一个小女孩那样的吗?” “我不想!”玉倾当下就回给凌子皓这么一句话,只是下意识的,而且还是发自内心的,那样的小孩太过于可怜,自己也是快要做母亲的人,让她看着都心疼。 凌子皓牵着她的手继续往前走着,丝毫不顾人们投来打探的眼神,“不想的话,就跟我回去,我会照顾好你们母子。” “可是,你明明知道我并不是相府的二小姐,可以说相府本就没有什么二小姐。”玉倾想要抽回自己的手被凌子皓紧紧的抓紧。 凌子皓倏地一笑,桃花眼微微眯起,却没有一点冷意,“你现在是我的王妃,这就足够了。”随即收回了笑容,拉着玉倾的手继续走着,“还有,你忘了,你还是我们孩儿的娘亲!” 一阵风吹来,玉倾不禁打了个哆嗦,就算是现在太阳当空照着,玉倾穿的比别人厚一半,还是冷的要死。 凌子皓没有脱下自己的衣服,反而用披风把两个人包的严严实实的,旋即停住了脚步,玉倾抬头看了看,这是一个破庙,凌子皓带她来这里是要做什么? 凌子皓拉着玉倾手往里面走着,一边走一边说道:“这就是那位小女孩的住处,她的娘亲已经奄奄一息,我昨天就已经注意到了,可是她能够撑得住现在就已经很不错了。” 玉倾望向一个角落,果然发现一个奄奄一息的人影躺在草席子上面,馒头污垢的发丝盖住了半张脸,只是鼻尖发出微弱的气息才让玉倾感觉到她还活着。 “这就是,就是那个女孩的娘亲?”玉倾不敢相信,那个小女孩以后该要怎么生活。她还那么小,母亲就这么,这么…… 凌子皓拍着玉倾的肩膀,安慰道:“我打算收养那个女孩作为义女,而你玉倾就是她的义母,我们一起抚养她长大如何?” 第七十四章 玉倾没有抬起眼帘,就只是这么看着那个在草堆里的还很年轻的女子,轻轻的抬脚朝她走去,只是才靠近她,发现她气息旋绕,只是拼着一口气,眼睛微微眯着,想要挣开却是没有力气。 玉倾就这么蹲下身子,丝毫不顾的这人脸上的污垢,抬起素手就将这名女子脸上的发丝分到两边,露出一张苍白的小脸。 “你放心,我会照顾好你女儿,你就放心的走吧!” 玉倾的话语刚落,那女子就突然睁开了眼睛,手趴上玉倾的胳膊,就这么直挺着身子,随后紧紧的吸了一口气,人就这么闭上了双眸,朝着后面倒去。 凌子皓拉起蹲在地上的玉倾,紧紧的把她抱在怀里,用自己身子温暖着她。 良久,玉倾嗫嚅了一下嘴唇,眼睛空洞的望着前方,淡淡的说道:“凌子皓,我跟你回去!” 为了腹中的孩子,她也要重新回去那个勾心斗角的地方,回到那个她最不想要的地方。 可是她没有办法,为了腹中的孩子,这些不愿意又算得了什么,玉倾突然想到了自己的母亲白玉,想到了她为了腹中的自己宁愿嫁给丞相,只是单纯的不想让自己受到伤害。 倘若白玉那时没有怀孕,恐怕宁愿和玉倾的亲生父亲一同死去,也不想过着这人不像人,鬼不像鬼的那般生活。 只是,玉倾这一回去,她不知道未来等带着她是什么,可是无论怎样,她都会好好的保护自己腹中的孩子。 这侧王妃要回府中的消息刹那间在帝都传的沸沸扬扬,王府里更加的热闹,如今以前对待玉倾不好的下人也因为这次做出了改变,王爷这一百八十度的转弯弄得下人们措手不及,不敢得罪前院有不敢得罪芸香院那边,只是都是不好惹的主儿。 而慕嫣缓缓的提裙走到窗前,眸子里散发着层层的杀意,拿着暖炉的手都在微微的颤抖。可是旋即脸朝着另一边一个丫鬟装扮的人身上望去,声音也是十分的清冷,“你不是说可以杀了那个贱人,可是如今她都要回府了,叫我如何甘心咽下去这口气!” 那丫鬟缓缓的抬起头,露出一张精致的小脸,眉黛如墨,唇角上扬,此人眼中的柔情可以溺出水,不就是胭脂吗。 “你咽不下去这口气,我也咽不下,不过她回来正好,我有一百种方法让她神不知鬼不觉的死去,折磨她的肉体不比让她这么痛痛快快的死去更加好玩吗?” 然后胭脂扭着身子朝着慕嫣走去,红唇更加的张扬美丽,“我这不是进府帮你了吗,等弄死了那个贱人,接下来就要轮到我们这次的目标了,我知道你下不去手,没关系,我可以帮你……” 只是胭脂还没有说完,慕嫣的手就这么狠狠的掐上胭脂的脖子,只需要轻轻的一用力,眼前这个化着浓妆的女人就会当场死去。“记住,别妄想动凌子皓一根毫毛,他的命是我的!” 胭脂勾唇笑出了声,只是听得人的身上,一阵阵发凉,“你爱上了那个男人。”突然眸中如利剑那般射向慕嫣,右手一挡,三根银针就这么出手夹在指尖,左手捏住慕嫣手腕上的穴道,一个翻转银针就差点刺入慕嫣的体内。 她依旧笑的花枝招展,可是随即收起笑容,脸上的杀意顿现,“慕嫣,我警告你,不要和我玩什么花样,若下次再敢挑战我的耐心,我会让你生不如死,反正主子有我一个人就够了,而你,只会拖他的后退。” 随后放下手,然后头也不回的出了房间,留下慕嫣一个人,脸上若有所思,她不擅长用暗器,胭脂不敢杀她也是因为主子原因,她轻轻的闭上眼帘,想着以后发生的种种,不过胭脂要杀凌子皓,必须得过她这一关。 相府的院子里冷冷清清,而下人们都已经走光了,徒留绯芷颜和老管家在这里相依为命,年轻的时候老管家就跟随着相爷,绯芷颜和玉倾是他看着长大,如今相府已经不入之前那般风光,可是这始终都是他的家啊! 一个身影快速的穿梭在房顶之上,然后顺着烛光挨个找着绯芷颜的身影。 此时的绯芷颜正坐在凳子上面,没有指头的手按着纸张,另一只手用毛笔写着打字,每写两个字就重新拿起毛笔画了一个大大的叉号,最终揉成一团扔到地上。 那人悄无声息的来到绯芷颜的背后,弯腰拾起那一团纸张,平整的铺开,而绯芷颜被这个声音吓了一跳,就这么突然站了起来,瞧着自己的身后望去! “玉倾?”那人拿着那一团纸,读出上面的字眼,然后绝美的容颜之下勾起红艳的唇角,抬起一汪水眸,就这么媚眼如丝的望着她轻声说道:“你恨她?” 绯芷颜不由的惊呼一声,然后后退了几步,打算张嘴喊老管家的名字。 “我劝你还是乖乖的,我这来找你没有别的事情,只是来合作。”胭脂伸手抚了抚自己被风吹的凌乱的发丝,就这么看着一脸慌张的绯芷颜。 “合作什么?”绯芷颜当下就声音拔高了几分。 胭脂抬起水眸,绕着她走了一圈,“滋滋滋,好一个眉清目秀、端庄大方的相府小姐,只可惜手还落个残疾!真真是可惜了”说着眼睛还瞄着绯芷颜的手上看去,一脸惋惜的样子。 绯芷颜愤愤的把手藏在袖子里,她现如今最怕的就是被人在背后议论她的手指,这全都是拜玉倾那个贱人所赐,要不是她,自己也不会落到今日这般惨状。 “我有机会让你报仇,只要你听我的!那玉倾就必死无疑!”胭脂伸手拉着绯芷颜做了下来。 而此时绯芷颜被玉倾的仇恨冲昏了头脑,哪里还顾得上这么多,当即就询问:“有什么办法?” 胭脂只是勾唇笑着,眼中的毒光却让人背脊一凉。 只是明日玉倾就回府,兴许是怎样的一番腥风血雨。 玉倾收养的那个小丫头名唤赵雪鸢,可是既然收养为义女,就只好将其的姓氏去掉。跟着凌子皓的姓氏。 小丫头的娘亲去世了,很是伤心,不过身边幸好还有玉倾,这让她受伤的心灵得到了一丝安慰。 越来也接近帝都,玉倾坐在马车里面,看着外面熟悉的一切,有种患如隔世的感觉,一旁的凌子皓伸出手紧紧的握住玉倾的,脸上也露出一丝的欣慰,幸好,这个女人终究还是回到他的身边。 此时,雪鸢眨着大眼睛,看着玉倾,奶声奶气的问道:“娘亲,我们这是回子皓爹爹的家吗?” 玉倾听着小丫头这样的说道,就伸手刮了刮她可爱的鼻尖,“是啊,那里还有一个姨娘也是你子皓爹爹的妻子呢!” 小丫头非常的不理解,皱起眉头,咬着手指,看看凌子皓又看看玉倾嘟嘴说道:“可是子皓爹爹不是有了玉倾娘亲了吗,怎么会多出来一个姨娘?” 凌子皓听到后,额间瞬间留下一些黑线,不由的手握紧玉倾,暗示她不要再说了,好不容易凌子皓在小丫头心里建立一个伟大形象,别被玉倾的三言两语给打破了。 ‘吁!’ 马车突然停了下来,然后掀起帘子的一角说道:“王爷,前面有块大石头,马车过不去,还请王爷和王妃先行下车。” 凌子皓一个大步就从马车上跃下,然后接过雪鸢的小身子,抱在怀里,对着还在马车上玉倾伸出一只手。 玉倾回握住凌子皓的,揪着他的手就着下了马车。 然后雪鸢非要下来自己走,凌子皓就只好放下她,玉倾牵着她的小手,走在前面的最前方。 就在这个时候,突然人群开始躁动起来,一个身子就这么穿梭人群的种种包围,朝着玉倾和雪鸢跑来,因为既阻碍旁边,所以来的很是突然,马上就冲到了玉倾的面前。 用左手夹着的银针就这么朝着玉倾的身子刺了过来,可是玉倾会功夫的,旋即一个转身就轻松的躲过,可是小丫头雪鸢就暴露在绯芷颜的面前。 绯芷颜看着偷袭不成功,不过这个小丫头看着跟着玉倾,对她下手不难免会让玉倾痛苦,于是举起自己的左手就这么刺入雪鸢的胳膊里。 昨夜胭脂亲口在她面前说道,要是这枚银针刺入玉倾的身体,五天五夜化为脓水死去。哈哈,不过让她这么痛苦的看着身边人死去不难免也是一种精神上折磨。 紧接着凌子皓踢了绯芷颜一脚,让她当即就摔倒在地,官兵迅速围了上去。将绯芷颜逮捕起来。 可是人还没有抓到她的胳膊,就看到她疯狂的朝着玉倾跑去,一边跑着一边说道:“你个贱人,会不得好死!” 然而玉倾已经放下怀抱里的雪鸢,然后从腰间拿出一把短刀,迎来绯芷颜的身体,只是这么轻轻的一伸手,那短刀全部没入绯芷颜的体内。 “我,我做鬼,都,都不会没放过你的!”绯芷颜睁着大大的眼珠子恶狠狠的说着这句话。 而玉倾则凑近绯芷颜的耳边,眼中的狠砺犹如暴风雨的闪电,劈在绯芷颜的身上,声音更似地狱来的一般凄凉,卷起唇边的弧度,缓缓说道:“那我就等你变成鬼!” 紧接着绯芷颜就顺着玉倾的身体就这么滑了下去,倒在了冰凉的地上。 第七十五章 随后玉倾用绯芷颜的衣服擦干了刀子上的血迹,可是凌子皓却抱着雪鸢走了过来。 “雪鸢她中毒了,什么毒情况不明,我们赶紧回府吧。” 这话音刚落,玉倾看着凌子皓怀里缩成一团的小人儿,面上已经苍白无血色,嘴唇却是发紫,再然后玉倾猛的掀开雪鸢的右胳膊的衣服,才发现那些毒素正快速的从那里散到全身的各处。 “化水散!”玉倾凝着眉头,知道这种毒的出处,让她想起前几天遇刺的情况,只不过雪鸢中的这种毒很是棘手,虽然只有五天的时间,可是中毒之人却无时无刻都在痛苦之中。 这是来自南疆的三毒之一,以前玉倾只是听师傅谈起过,可是并不清楚解毒的办法,只不过玉倾快速的在雪鸢几个大穴点住,以防止毒素发散的更快。 “咳咳……” 雪鸢一脸难受的表情让玉倾和凌子皓尽收眼底,只不过现下没有别的办法,就只好回到府中,找最好的大夫来医治! 玉倾凝重的看着雪鸢,她娘临终之前还是放心不了她,没有想到这才回到帝都一天,雪鸢的生命就已经迫在眉睫了。 这次两个人回到了府内,慕嫣依旧是得到王爷回府的消息,一脸贤淑的站在外面等待着凌子皓和玉倾的到来。 只是马车刚刚停下,车里的人儿就迫不及待的走了出来,凌子皓抱着雪鸢直径的走到大门口。 慕嫣一脸茫然的看着凌子皓这么慌张的身影,不禁皱起秀眉问道:“王爷和妹妹回来了,呀,这个孩子怎么了,怎么这般的虚弱。” 凌子皓没有和她解释太多,就只好点了点头,“嫣儿,回头我再和你解释。”说完之后再也耽搁不得,面色冷淡的抱着雪鸢带着玉倾走进了府内。 慕嫣的身子往后退了一步,凌子皓他,他没有这般忽略自己过,这几天究竟发生了什么? 胭脂则一把扶住了慕嫣的身体,凑近她的耳边,用两个人听见的声音说道:“这就是男人的本性,你对他再好,他总有一天会喜新厌旧的!” “不!”慕嫣摇了摇头,嘴中说出颤抖的字眼和她面上的冷静形成鲜明的对比,这个女人也在害怕。 “他不会那般对我。”大声的说完之后就快速的走进了府中,朝着厨房奔去。心里却是‘扑通,扑通’跳的飞快。 等到凌子皓和玉倾带着雪鸢来到了芸香院,府内的老大夫已经来到,他认真的再给小丫头把脉观察,只是才一会的时间,他就接连的摇了摇头。 然后随机从箱子里拿出银针,在烛光上面烧了烧就解开雪鸢的衣服,对着她几个大穴扎下。 弄好这一切的时候,然后跪在凌子皓的面前,一脸愧疚的说道:“恕老朽无能,解不了这小姑娘身上的毒素,只能用银针施压毒素。” 而玉倾却一把扶起跪在地上的老大夫,她知道这种毒素不是一般人能够解得了,所以对于他的措辞,玉倾还是能够理解。 等老大夫带着箱子出去的时候,玉倾用毛巾替雪鸢擦拭着脸上流下的汗水,然后面色平静,不经意的问道:“老东西回来了吗?” 记得那次想带着绿竹看看脸上的疤痕,却得知老东西已经云游四海了,不过转眼这么长的时间过去了,也该回来了吧! 凌子皓坐在一旁,眉眼紧紧地皱在一起,紧接着说道:“还没,如果他在的话,雪鸢也就会没有事了,只不过……” 玉倾没有说些什么,只是一个劲的照顾小丫头,连绿竹来到她的身边都没有觉察到,只是在玉倾的旁边,就这么静静的看着她,眼中的酸酸的,为什么让小姐受这么委屈! 月娘则一把拉开了绿竹,然后这才知道雪鸢这孩子来的这么突然,只不过这好日子还没有享受一天,就身中巨毒,命不久矣。 每天绿竹都会从府内走几步来到王府,依旧照顾玉倾的生活起居,别人她也不放心。 这会子慕嫣从厨房端着一碗刚刚熬好补汤,就这么带着胭脂浩浩荡荡的去了芸香院里,去看一眼那个小丫头的情况,也彰显出自己贤良淑德的一面,只不过她也早就知道那丫头的中毒情况,心里恨不得她马上就化成一滩脓水,才能解得心中的气焰。 只是刚刚走进了玉倾的屋内,就看到玉倾躺在躺椅上面睡觉的容颜,还有凌子皓细心的帮着她盖上毛毯的一面,慕嫣心里酸酸的,更是气的咬紧牙关,但还是堆起一脸笑意就这么提裙走了进去。 “王爷!” 慕嫣柔声的喊道。 而凌子皓回过头来对她‘嘘’声警告,然后帮着玉倾捏好毛毯的一角,这才小心翼翼带着慕嫣往另一个屋内走去。 慕嫣心里咯噔一下,这个男人温柔的一面,只能属于自己,她玉倾何德何能能够得到凌子皓这般的疼爱。 但是还是温柔的将碗里的补汤端给凌子皓,缓缓地说道:“王爷和妹妹想来一路非常的辛苦,这是妾身亲自给王爷和妹妹熬得,王爷趁热喝点吧!” 凌子皓伸手接过慕嫣递过来的补汤,并没有喝,反而放在了桌子上面,心里也是替雪鸢担心着。 可是眼底撇到慕嫣失落的表情,闪过一丝心疼,急忙的拉起慕嫣的手,可是被却慕嫣‘呀’的一声给躲过了,并且快速的抽回自己的双手。 慕嫣捂着那只已经断了筋的手,低头不再看凌子皓,发丝遮挡住慕嫣脸上的疤痕,她是故意不带着面纱,她想要让凌子皓清晰的记住,这脸上的伤疤是怎么来的,这样他心里才是愧疚,才是疼爱自己的。 这是一低头就正好被凌子皓瞧到了眼底。 “怎么了?”凌子皓拿过慕嫣的双手,看到手背上发红的一片,眸中的光瞬间凌厉起来。 他越过慕嫣对着身后的胭脂冷声喝道:“怎么回事!” 胭脂就跪了下去,声音夹杂着对慕嫣的关系,缓缓地说道:“王爷,还不是王妃寻摸着您今日回来,就亲自下了厨房炖着这补汤,奴婢想要帮着王妃,她都不肯,亲力亲为,这才烫伤了手背,只是现下,王爷却是一口也不喝呢!” 凌子皓这才抬起歉意的双眼,望着慕嫣。 慕嫣则默默的抽回自己的手,笑的一脸坦然,“不碍事的,王爷。妾身不痛。” 她这么一说,反倒是凌子皓心里悠然升起一股歉意,他重新端起桌子上的补汤,喝了两口,对着慕嫣笑道:“恩,味道果真是独特!” 慕嫣牵起一抹浅浅的笑容,眼中却一点看不出一点笑意,“王爷喜欢就好!” 而此时凌子皓眼神则越过慕嫣看到他身后的胭脂,这个小丫头长相颇为出众,想让人难以忽视都难。 只是以前在府内可是没有见过,倒是面生的很。 觉察到凌子皓的打探,慕嫣也随即看了胭脂一眼,这才淡淡的说道:“这个是胭脂,是个可怜的姑娘,我看着挺机灵的,秋菊那丫头如今已经不能动弹,想着身边缺一个贴身的丫鬟,就将她收到身边伺候。” 而这个时候凌子皓则点了点头,继续看了后面胭脂两眼,只是感觉这个女人身上有什么不同。 而慕嫣走后,玉倾不久之后也醒了过来,然后凌子皓就把刚才慕嫣端进来的补汤给她盛了一碗,放在玉倾的面前,淡淡的说道:“慕嫣刚刚端来的,趁着热乎,赶紧吃点吧!” 玉倾一听到这两个字眼,嘴角刹那间勾起弧度,素手随即端起那碗热乎乎的补汤,端到一株花盆的面前,然后当着凌子皓的面就这么倒了下去。 她笑的很是张扬,声音也是不大不小,刚好被凌子皓听到:“我芸香院还犯不着没有其他的东西可吃。” 然后下意识的喊了一声,“绿竹!” 可是下一秒就意识到绿竹已经嫁做人妇,还搬离了芸香院,就只好收回唇角,打算喊春梅一声。 但是随后一抹熟悉的身影端着饭菜出现在门口,发髻高挽不似从前那般散着发丝,面部微微带笑,脸上的伤疤好像比之前淡下去不少,看着脸部圆润,这让玉倾眼前一亮,这还是当初在自己身边的绿竹吗? “小姐,吃饭了,你都看了雪鸢一天了,先吃口饭,我帮你看着。”绿竹把饭菜一一放在桌子上面,熟悉的感觉让她伸手有些发顿。 才短短几日,就如同晃如隔世。 玉倾点了点头,看着绿竹过去十分熟稔的照顾雪鸢才坐在那里吃饭。 凌子皓并没有因为刚才玉倾的做法而感到任何的不适,只是以后还是少让慕嫣来芸香院吧。玉倾看到了不开心,嫣儿心里也不好受,就这么身处两个院落,也不是不好。 只是玉倾刚刚扒了两口饭,却听到绿竹一阵阵呼叫,“小姐,小姐快来看啊,雪鸢,雪鸢……” 玉倾和凌子皓当即就放下手中的东西,去朝着里屋跑去。 却看到小丫头嘴中的鲜血流个不停,还是那种黑色的血,鼻子耳朵,眼睛里,满满的都是。 只是绿竹在一旁偷偷的抹泪,这还是个孩子啊,谁会下这么狠的手去伤害一个无辜的孩子! 第七十六章 “看样子是那些银针已经压迫不住雪鸢体内的毒素,正慢慢的突破银针和穴位,雪鸢如今年纪尚小,恐怕会顶不住这一关!”凌子皓站在一旁观察着说道。 玉倾自然也是知道雪鸢的情况,可是她不太懂医术,对于这种毒素只是听说过,解毒她还不会,倘若师傅在这里就好了。他老人家懂得很多,说不定会解此毒,可是玉倾已经很久没有他的消息了。 无奈之下,为了保住雪鸢的性命,玉倾只好用最危险的封穴手法将雪鸢身体里的毒素排出体外,毕竟这是唯一的方法。 可是凌子皓却及时拦住了玉倾。“你怀有身孕,这样做对你不好,让我来!” 凌子皓将玉倾轻轻的推到一边,自己亲手将雪鸢扶了起来,他也知道那个封穴手法,只是要逆转经脉,在危难的情况可及时救人的生命。 只是在一旁的绿竹是难以在看到这么血腥的一面,就掩面跑了出去。 傍晚的时候,绿竹带着身边一个小丫头走在大街上面,那道疤痕让人深深的记住了这位姑娘,有朝着她打探的,有投射同情的表情,还有人几分不懈,因为他们都知道眼前这个女人,是前几日,孙杨副官刚娶进门的夫人。 “夫人,你带不带面纱!”因为看着大街上人都往这边看来,小丫头便想着绿竹可能会心里不舒服,就打算拿出面纱递给绿竹。 可是却被绿竹给拒绝了,她淡淡的望着前方,脑子里想着玉倾满满都为雪鸢担心的画面,还有月娘说着这几日玉倾发生的事情,差点死在了那个小山村,绿竹现在想想都后怕。 “姑娘,行行好,给点钱吧!”一个矮矮老头穿着干干净净的衣服突然来到绿竹的面前,伸着手朝她要钱。 只是这个人怎么看都不像个乞丐。 小丫头悄悄的凑近绿竹谨慎的说道:“夫人,这一看就不是什么好人,我们还是快些走吧!” 一边说着一边拉着绿竹就赶紧饶了过去。 但是绿竹却停下脚步,转过身子,从腰间拿出一两碎钱放在那位老头的手心里,还面带笑容的说道:“这些够了吗?” 那个老头很是欣喜,看起来也十分的开心,拿着那钱就仔细看了看,再抬起头就看到绿竹带着小丫鬟走了的背影。 当下就抬起脚步追了上去。 “哎,小姑娘,等一下啊!” 小丫头和绿竹一同扭过头来不明所以的看着他,而小丫头更是站到了绿竹的面前,一脸不开心的样子扬声说道:“已经给过你钱了,干什么还要跟着我们。” 这样的无赖小丫头见多了,最怕就是这样纠缠不休的人,要不是夫人脾气好,这样的人就不该看着他可怜给他钱,再说看着他衣服的料子加上干干净净的脸庞,和一般的小老头无疑,又怎么会是要饭的呢。 “冬儿。”绿竹轻轻喊了一声,然后随后抬眼没有一丝生气的望着眼前的老人,牵起嘴角浅浅的笑容,要不是脸上的疤痕,想必也是个不可多得的美女。“怎么了,老先生,还有什么事吗?” 那个老头一蹦一跳的来到绿竹的面前,从怀里掏出一个小小的瓶子放在绿竹的手心,并说道:“这个是小老儿自己研发的祛疤的药膏,很是管用,小姑娘可用上一用,不出三天,脸上的疤痕便会消失不见,保证和之前一模一样。” 绿竹接了过来,那个小老头就往回走了,然后寻摸着该去哪个馆子吃点喝点,再然后回到他自己的家,兜了一圈,外面的世界虽好,可是依旧没有家的感觉啊! “等等,老先生。”绿竹带着冬儿上前追了两步,出声喊住了那个老头。 小老头回过身来,笑得一脸的和蔼,“怎么啦,丫头?” 绿竹顿一顿,想想还是碰碰运气吧,就只好堆起歉意的微笑,问道:“老先生可会医术?” “自然是会!” “那解毒呢?” 小老头嘿嘿一笑,撸着嘴角的小胡子朝着绿竹眨了一下眼睛,俏皮的说道:“这世上就没有小老儿解不了的毒。” 冬儿嗔了那个小老头一眼,别过眼嘟囔了一句,“说大话,也不嫌害臊。” 小老头当下就挑了一下眉毛,然后瞄了一眼绿竹说道:“丫头,小老儿看你不像是中毒的样子。” “自然不是我,还请老先生借一步说话。”绿竹脸上的担心终于得到了舒缓,这可真的是天上赐了贵人来拯救小雪鸢的。只是那个毒不好解,绿竹心里也没有十分的把握。 可是当绿竹带着那个老先生来到王府门口的时候,老先生说什么都不进去。 这眼看着天就要快黑了,这时间没过一点,雪鸢的生命就是一点点的流失。 “不去,不去,说什么都不去,小老儿还很忙,就此别过。”说完这句话,就要走,冬儿手疾眼快的就抓住了他的胳膊往王府里拽,死活都不让他出去。 玉倾转眼一想,当即就收起唇角的笑意,来到小老头的面前,狐疑说道:“老先生是不敢进去吧,里面的人中的毒可不是一般人能够解开的,先生害怕了也是正常,冬儿,放手!” 绿竹这话说得有三分打探,七分怀疑,弄得小老头的脸一下红一下白的,但是他也是最不容许别人怀疑他的医术,这简直就是在侮辱他的人格,看不起他老东西! 当下就瞪了绿竹一眼,虽然知道这个是她的激将法,可是老东西就是吃这一套又有什么办法呢。 然后自顾自的走到了王府的前面,期间有不少的侍卫拦着也被绿竹一一给轻声喝退。 随后绿竹带着他来到了芸香院,春梅看着绿竹去而复返,以为绿竹忘记了什么东西,在看到那个气焰嚣张的小老头,就更加的糊涂起来。 ‘砰’的一下,玉倾的房间的门被人一脚踹开,然后一个矮矮的身影就这么走了进来,看似不高,可是气场绝对很是强大。 玉倾和凌子皓几乎是同时朝着门口望了过来,在看到那一抹矮小的身影,心中的大石头也落了一半。 小老头侧身望了绿竹一眼勾唇说道:“丫头,看仔细喽,小老儿让见识一下什么才叫做医术!” 凌子皓和玉倾上前刚想要打招呼,却被他一个手势给撵了出去,“小九子,带着你的媳妇和那些下人***给老子滚出去。光是看着就闹心。”然后用手指了指已经愣在一旁说不出话来的绿竹说道:“你,就是你,留下来!” 凌子皓满头黑线,非常的不悦带着玉倾走了出去,这多人非要叫他的小名,让他这个驰骋沙场的睿王颜面何存! 绿竹用手指着自己,发愣在那里,走也不是,留也不是,看着这个架势,这个老先生倒是和王爷很熟的样子。 “我,我能做什么?”绿竹吞吞吐吐的说道。 “坐在那里,看着我把床上的小屁孩救活!” 啊,这算是什么?绿竹竟然有些哭笑不得,看来这个小老头还是挺较真的一个人。看来以后坚决不能惹他。 玉倾和凌子皓在隔间的一个屋子里,听着冬儿的话才知道绿竹和老东西的事情,没想到还真的是天无绝人之路,小雪鸢终究还是有救了。 只是回到府内玉倾便一直没有睡好,当下看到老东西,心中也是放了一半的人,竟然坐在凳子上面,手支在桌子上面睡着了,而凌子皓轻手将玉倾抱上了床,给她盖好毛毯子,自己则倚在床栏上面眯了一小会。 等他醒过来的时候发现床上的人如已经不见了,自己身上则披着自己刚刚给她盖上的毯子。 他拿下站起身子就朝着门外走去,正好看到慕嫣从湖畔那边走了过来,手里还端着热腾腾的东西。 而玉倾则牢牢的站在雪鸢的门口,等待着老东西出来,都已经这么长的时间了,里面还是一点动静都没有。 不过侧头正好看到慕嫣和她身后的胭脂。 当下玉倾就就狐疑的皱起了眉头,这两个人怎么在一起? 难道说慕嫣和胭脂口中的主子有着什么联系? 可是雪鸢身上的毒明显就是南疆的毒,玉倾除了胭脂实难猜出另一个人。 而胭脂也同样对上玉倾的眼睛,微微上扬的眉角涌出来杀意,而这让玉倾在王府里以后更加的小心起来,如果慕嫣真的是那边的人,那么她玉倾就算是摒弃天下的骂名,也要亲手杀了这个人! 而就在这个时候,屋里的房间打开了,绿竹先走了出来,脸上的欣喜尽收玉倾的眼底,就知道雪鸢那个丫头已经没有大碍了。 此刻接着老东西就背着双手走了出来,直径来到凌子皓的面前,拍了一下凌子皓的肩膀,然后眯起眼睛望着慕嫣脸上的疤痕,若有所思的样子。 凌子皓这才注意到慕嫣脸上的疤痕,当即就朝着老东西说道:“有没有祛疤的药,慕嫣脸上的疤痕一直消不下去。” 而老东西耸了耸肩膀,看着慕嫣那对不知道在想些什么的眸子,虽然慕嫣在对着老东西勾唇微笑,可是老东西心里真是越看厌恶,越看就觉着眼前人入不得他的眼,当即就回给了凌子皓两个字:“没有!” 第七十七章 然后回头对着绿竹笑道:“丫头,那玩意可贵着呢,可不能随便送人!” 绿竹点头回笑了一下,然后举起手中的小瓶子对着老东西挥挥手,在屋里她几乎是亲眼看着他从怀里拿出银针,然后准确无误的刺入雪鸢的身体里,然后几乎是连续着,连看都不用看,可想而知医术已经达到了炉火纯青的地步。 只不过随便在路上相遇,却撞出这么大的一个缘分,也是令绿竹十分觉得幸运。自己也终于可以为玉倾做点什么了。 只是慕嫣的脸色很是难看! 玉倾早就已经冲进了屋内,看着雪鸢几近苍白没有血色的脸,只不过嘴唇上的紫色已经淡去,就连呼吸都比之前有力了许多,经历了这件事情,玉倾也必须注意到之后的事情,必须保护身边人的安全。 老东西走了之后,凌子皓和其他人也进屋看了小雪鸢,本来凄凉的芸香院却因为雪鸢而变得热闹了起来。 不过相比之下,慕嫣到是十分的尴尬。她原本以为那个小贱人只不过是凌子皓随便拾回家的野种而已,却没有想到居然会对她这么上心。更没有想到刚才那个老东西看着没有多大本事的样子。医术倒是十分的精湛,只是她情愿救一个随随便便的路人,也不愿对着自己施与援手。 随后又摸上脸上的疤痕,心中也是一阵酸楚,好好地脸变成了如今这般,本来看到传说中的神医以为有救时,却被当面拒绝。 是难以再待下去,就带着胭脂回到了前院,走到屋里,当即就把桌子上的茶壶茶杯摔在了地上,顿时屋内一片狼藉。 “该死的,回来之后王爷就没有正眼看过我,本以为玉倾那个贱人已经夺走了王爷,却来了一个小贱人,现如今王爷一门心思都在芸香院里,我还怀着他的孩子啊!他怎能这般对我。”慕嫣一句是吼着说出的这句话,只是她爱的深切,只是失去那么一点爱就感觉到整片天空都要塌下来一般。 胭脂则扭着身体走到慕嫣的身边,按着她的肩膀让她做了下来,然后红唇上勾起一抹斜斜的笑容,让她整个人在烛光的衬托下更加的黑暗,“这些都是小事,不过眼下我倒是有个两全其美的法子,如果玉倾肚子里的孩子没有了,那么你猜凌子皓还会对她好吗?” 慕嫣眼中闪过一丝狠砺,只是若想要接近玉倾的近身,那可是十分的难的,况且又不能在凌子皓的眼皮子底下,找一个合适的时机是不简单的。 不过她可以等,等到那个时机到来,她也绝不会手软! 雪鸢这几日恢复的不错,现在就可以下床玩耍了,春梅一直盯着她生怕她不小心在摔倒了,虽然已经六岁了,但是在他们的眼中始终都是一个孩子而已。 雪鸢的性格变得越来越开朗,眼前的阴霾对于一个只有六岁孩子来说就像是做了一场不好的梦,梦醒了,幸福的生活也就开始了。 在院子里,雪鸢拿着春梅给做的毽子在院子里踢着玩,两三个丫鬟围着她和她一起,紧接着雪鸢接住毽子可劲的一踢,然后毽子非得老高,可是往地上一瞧,却是消失了。 下人们分头去找,而雪鸢在原地也寻摸着,可是找了好几遍都没有找到,当下就站在那里东看西瞧,一脸的不开心。 “小丫头,你在找这个东西吗?” 一个媚如骨髓的声音传到雪鸢的耳内,令她背后一紧,可是前后左右都看过了,没有人啊。小丫头咬着手指依旧是不知所措的站在那里。 “乖,看上面!”声音似乎从上面传下来的,带着几分戏谑。 雪鸢抬头看了看树上,果真是躺了一个人,便用稚嫩的声音喊道:“大哥哥,你怎么在树上睡觉啊,要是摔下来不疼吗?” “哈哈哈!”凌绝尘放浪不羁的笑出了声,手里把玩着雪鸢的毽子,上上下下的扔着玩,然后倏地一下收回手中,一转身人就来到了雪鸢的跟前。 凌绝尘伸出手,将那个毽子递给雪鸢的面前,勾起唇角,狭长的丹凤眼微微眯起,阳光逆照在他的身上,给他的发梢打了一成亮光,再也让雪鸢移不开眼。 “喏,小丫头,你的毽子!” 雪鸢傻乎乎的接了过来,望着手中的东西,又看着凌绝尘那张倾国倾城的脸,抬起水眸傻傻的问道:“大哥哥,你是谁啊,长得真是好看!” 大哥哥? 听到这里凌绝尘就傻了眼,这个小女孩他也听说了,是玉倾和凌子皓那种臭王八在外面收养的女儿,看着模样很是乖巧,只是那一声大哥哥倒是让凌绝尘十分的不爽。 凌绝尘蹲下身子,捏了捏雪鸢的小脸蛋,问道:“丫头,我是你老子的三哥,你该叫我一声三伯父才对嘛!” 大哥哥岂不是和这个小女孩同辈分?不爽不爽! 小丫头堆起脸上的笑容,露出两个可爱的酒窝,笑的回答道:“好的,大哥哥!” “是三伯父!” 凌绝尘再一次认真的纠正,丹凤眼对上小女孩的一双杏眼,揉了揉雪鸢头顶上的两个发髻。 雪鸢则不满的皱起双眉,鼓起腮帮子吐了一口气,说道:“可是你这么年轻,怎么会是三伯父?” 忽然雪鸢看到了一直小猫在院子里经过,瞬间开心得不得了,就拉着凌绝尘的衣角追着那只小猫,“大哥哥,是小猫咪耶!” 某人心里十分的不乐意,可是又经受不住雪鸢稚嫩的声音,他怎么都想不到明明是三伯父,怎么突然降辈成哥哥了。 不过也无所谓了,谁叫那个丫头这么可爱,这么好欺负,凌子皓那个龟孙子自己生不出来,倒是在大街上捡了个便宜,为什么他这种绝世容颜的美男子就没有那么好的运气! 还真是不公平! “丫头,你叫什么名字啊!” “雪鸢,你呢大哥哥?” “凌绝尘!”愣了愣发现不太对劲,便及时纠正,“是三伯父啦!” “……” 只是这一晚上,雪鸢抱着那个毽子睡的觉,她从来没有见过这么样的男子,只是内心深处就这么期待,期待明天或许还可以在见到他,和他一起玩踢毽子,不,踢毽子是女孩家玩的,要不然就改成爬树吧,这样的话,她就可以在树上和他一起玩了。 只是从那之后好几天都没有见到凌绝尘,雪鸢每天都在那里拿着那个小小的毽子去等着,而玉倾这会子也是没有事情,就拉着雪鸢的手来到了湖边玩耍,芸香院虽好,可是总之就那么大点,王府这么大,去别处转转也是很不错的。 “玉倾娘亲,你看湖面上都冻成一片啦?”雪鸢望着那大大的湖面,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这么大,居然只属于这个家。 玉倾只是笑了笑并没有说很多,反倒是雪鸢拉着玉倾的手来回的转悠,也是,雪鸢只是一个乡下丫头,没有见过这么多的世面,现如今能看到王府中的东西,自然会稀奇。 “雪鸢,慢点跑啊!” 这会子雪鸢撒了欢的跑来跑去,还在前面冲着玉倾招手,“娘亲,快来追我啊!” 只是没有想到转弯的时候,慕嫣正好站在那里,雪鸢没有看到,就一下子撞到了慕嫣的腿上,紧接着一屁股就反弹到地上。 “雪鸢!”玉倾惊呼了一声,飞快的跑了过去,在看着雪鸢自己站起来的时候,没有大碍,这心也放下了一半。 “这也太没大没小了,竟然敢冲撞王妃!要知道王妃现在身子可金贵着呢,这要是不小心撞到了肚子,恐怕你这个拾回来的女儿都要给肚子里孩子偿命!”一个尖锐的声音响起,跟在慕嫣身后的胭脂轻声喝道。 听到这声音,吓得雪鸢一下子躲在玉倾的身后,她不是故意的,为什么那个姨姨看起来这么凶。 玉倾拍了拍雪鸢的肩膀,然后抬起眸子朝着慕嫣身后的胭脂望去,这个女人,不简单,还是让雪鸢离着她远一点比较好,不过现在大庭广众之下,酿她也不敢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情。 “妹妹不知道姐姐也出来游玩,居然姐姐在这里,那么妹妹就不便打扰了!”玉倾忽略掉身后的胭脂,望着慕嫣说道,声音不卑不亢,态度也是让人找不出任何瑕疵。 说完之后就领着雪鸢的手朝着芸香院走去。 只是这下子胭脂可是不开心了,她从来没有被人这么忽视过,就算是在主子那里,也没有,从小到大的优越感到了玉倾这里居然什么都不是,她三番两次的从自己的手心里逃走,让她颜面全无,这个仇到了今日在看到玉倾的时候,就忍不住要爆发了! “侧王妃,怎么刚出来就要走啊!我家王妃可有很多的话要和你说呢。”说着就快速闪到玉倾的背后,手迅速的搭上玉倾肩膀上面,面上虽然恭敬的尊称,可是手上的力道却是一点也没有减弱。 这是明摆着在挑事! “哦,那姐姐找妹妹有何事?”玉倾用手使用巧劲将胭脂的手狠狠的甩下。 慕嫣这才走了过来,将胭脂护到身后,对着玉倾说道:“妹妹,亭台上借一步说话!” 第七十八章 玉倾牵着雪鸢的手头也不抬的朝着亭台上走去。 这胭脂一看这个架势,心想着自己又被人忽视,心里就有更多颇多的不爽。 “你冷静点,这里毕竟不是自己的地处,那玉倾怎么说都是府内的侧王妃,而你只不过是府内的一个丫鬟而已,敢这么和她光明正大的叫板,她不治你罪就不错了,有的时候莽撞是给你带来杀身之祸的。” 慕嫣小声的对着身后的胭脂说道,她承认胭脂的功夫比她高出不好,但是相比之下,慕嫣的头脑倒是挺好用的,最起码不那么自大,也不那么放着自己的性子来。 “总有一天玉倾别落在我手里,毕竟让她求生不得,求死不如。”胭脂暗暗在心里发誓,人却和慕嫣一起来到小亭子上面。 现如今周围只有他们四个人,不管是什么事情,就算有人偷听,也是听不到的。 慕嫣就这么坐在铺着座垫的石凳上面,而玉倾也早拉着雪鸢做了下来,雪鸢坐在玉倾的腿上面,看着桌子上的糕点,抬头看了看玉倾,嫩嫩的声音恳求道:“娘亲,我想吃糖葫芦了!” 慕嫣则顺着雪鸢手指的方向拿起一块糕点递给雪鸢,红唇勾起,脸上笑的十分贤淑可亲,“来雪鸢,姨姨给你拿,吃这个,糕点啊才是符合郡主身份吃的,什么糖葫芦啊,那都是给下贱的坯子吃的。” 其中的言语不言而喻,玉倾也十分明白,她这个再说雪鸢只是个下贱的坯子,不适合在王府生活。 “哎呀,王妃,你可别忘了,人家本来就是下贱的坯子,无论外表身份怎么变,那骨子里的东西是改不了的啊,不过……”胭脂上面瞄了雪鸢一眼,顺便也瞄了玉倾一眼,“不过到时候可别说是从王府里走出去,免得丢王爷的人!” “哼,凌子皓爹爹才不会嫌弃我丢人。”小丫头带着哭腔,她虽然小,但是也依稀能听明白胭脂嘴中的话语,当下就要哭了出来。 慕嫣收回自己的手,虽然听到了胭脂的话,但也没有阻止也没有出声,算是默认。 玉倾用手拍了拍怀里的小人,面上也随即笑了出来,“姐姐何不把这话说给凌子皓听,想必他的反应会比我的大!” 然后顺手拿起桌子上的糕点递给怀里的雪鸢,然后轻声笑了出来,“不过,那个时候他会发脾气也说不一定,这雪鸢哪都不好,却深得凌子皓的宠爱,当初说要任雪鸢为义女的时候,也是他先提出来的。” 玉倾就把实话撂在了这里,也是在警告慕嫣她们,雪鸢的背后是有凌子皓护着的,她受一点的委屈,凌子皓就不会坐视不理! 这个时候慕嫣就着桌子站起了身子,然后绕了一圈轻轻的走到玉倾的身边,手捏了捏雪鸢的小脸蛋,然后却被雪鸢摇头躲了过去。 而此时玉倾也随之站起身子,笑着对这慕嫣说道:“姐姐若是没有其他的事情,那妹妹就带着雪鸢回芸香院了,要不然等会子子皓回来之后看不到雪鸢,定会着急了!” “你别得意的太早,就算有这个小贱人算得了什么,生的了儿子才能在王府中生存下去。”慕嫣咬着牙齿凑近玉倾的耳边狠狠的说道,她也难以受的了玉倾那张无害的脸,子皓?慕嫣她自己自从来没有唤过王爷的名字。可是眼前的女人就敢,还喊的那般亲热! 叫她如何咽得下这口气。 不过,慕嫣勾唇一笑,她今天来的目的,不是真的聊家常,她要的是玉倾肚子里的孩子! 来不及思索这么多,抓着玉倾的手就这么趴在她的身上,然后慕嫣突然大叫起来,“啊,妹妹,小心,别掉下去了!” 旋即慕嫣一个反身,玉倾就趴在她的身上,她脸上大骇,声音更是十分的颤抖,“妹妹,你别这样做!求你了。你不看在肚子里孩子的面上,也要看在王爷的面子上啊!” 胭脂在一旁开始大喊起来,而一旁的雪鸢则是傻着眼看着自己的娘亲。 玉倾冷哼了一声,慕嫣那点小心思她早就已经看清了,在演戏,可是就只有她会吗? 如果玉倾猜的没错的话,下一秒凌子皓的身影就会出现在拐角处,好趁这个功夫,那玉倾就让慕嫣见识一下什么才是真正的演戏! 玉倾一只手抱着慕嫣的腰,斜斜的朝着地上歪去,而另一只手则准备好倒在地上发力,当慕嫣快要摔倒的时候,拦在她腰间的手朝着她的肩膀上狠狠的一推,慕嫣则牢牢的站在地上,只是没有站稳朝着后面推了好几步。 不过这在外面的人看来,慕嫣亲手把玉倾推到了地上! “姐姐你,你为什么这样对我,啊,我的肚子,好痛!”随后玉倾趴在地上捂着肚子一脸疼痛的样子。 这一切发生的太快,慕嫣还没有一点的准备,就这么手足无措的站在那里,等她反应过来的时候,却已经晚了! “发生了什么事?”凌子皓清冷的声音响在耳畔,他朔长的身影就这么走了进来。 雪鸢一下子扑入凌子皓的怀里,哭着喊道:“爹爹,娘亲受伤了,你快去看!” 然后凌子皓这一撘眼,正好看到侧躺在地上捂着肚子闷哼的女人,越过慕嫣的身子,就抱起玉倾就这么走了出去,连看慕嫣都没有看一眼! “王爷?” 慕嫣再他的身后小声的叫了一声。 可是凌子皓只是侧身看了慕嫣一眼,便再也耽搁不了,扬声大喊:“传老大夫去芸香院!” 雪鸢小小的身子跟着凌子皓在身后跑着,她是真的害怕玉倾有着什么样的事情,怕玉倾万一和自己的亲娘一样一病不起,那么她该怎么办! “娘亲,娘亲!” 雪鸢稚嫩的一声声呼喊让凌子皓心都碎了,他也害怕,害怕这来之不易的幸福就这么从指间溜走。 就在这时,玉倾突然睁开一只眼睛,朝着凌子皓身后的雪鸢望去,只是眨了那么一下,雪鸢停止哭泣,狐疑的望着玉倾。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到了芸香院,老大夫已经在那里等候,而春梅和月娘听到消息后都已经担心的要死。纷纷围了上来。 凌子皓把玉倾轻手轻脚的放在床榻上面,看着她精致的五官搅在一起,双手紧紧地捂住肚子,而凌子皓的大手也随即覆上她的手,试图传递给玉倾一些力量,而他也知道玉倾是多么在乎腹中的孩儿,千万不能有事! 老大夫给玉倾把脉,他的脸面上是轻松的,又看了看玉倾的小脸,旋即说道:“王爷,王妃腹中的胎儿并无不妥,只是王妃刚刚受了惊吓,老朽开一些安胎的药服用两剂即可!”然后顿了一顿接着说道:“只是王妃的身子还是虚弱的很,且不可做一些危险的动作,这次真的是不幸中的大幸啊!” 既然大夫都这么说了,玉倾也随之缓缓的睁开了双眼,脸上那种纠结的表情也随之淡下去了不少。 见到玉倾醒来,凌子皓赶紧走了过去,担心的问道:“怎么样,身子还有不舒服的地方吗?” 玉倾摇了摇头,而雪鸢则一头扎进玉倾的怀抱,抱住玉倾的脖子不撒手。 凌子皓怕雪鸢打扰到玉倾的休息,就打算抱着她下来,可是谁知道小丫头就是不撒手。 “不嘛,我要陪着娘亲,我要陪着娘亲!” 玉倾抱紧了雪鸢小小的身体,对着凌子皓牵起一抹淡淡的嘴角说道:“无妨,就让小丫头陪着我罢!” 而这个时候慕嫣带着胭脂也走进了芸香院,春梅在门口嘟着嘴唇勉强的福了下身子,僵硬着口气喊道:“参见正王妃!” 随即眼神飘向远处,就是这个祸害精,要不是她,自家的王妃又怎么会落到今日的田地,也犯不着逃离王府,现在好不容易回来了,居然又让玉倾受伤,这回王爷可不能睁着眼睛就这么过去了吧! 听到声音后,凌子皓直起身子,朝着门口望去,然后走到了外屋,坐在了主座上面,就这么冷眼看着慕嫣,也没有说话。 慕嫣心里咯噔一下,他居然用那么冷漠的眼神看过自己! “王爷,妹妹身子怎么样了?”慕嫣面上虽然平静,可是心里却乱成一团麻。 凌子皓许久之后才淡淡的收回眉眼,低垂着眼帘看着自己右手上的扳指,问道:“嫣儿,你不该说说刚才所发生的事情吗?” 慕嫣眸中的神色淡了下去,他这是在怀疑自己吗? 旋即抬头,唇角勾起一抹淡淡的弧度,低垂着眼帘回答道:“妾身不知怎么回事,妹妹就倒了下去,妾身在身边没有扶住妹妹,才害的妹妹摔倒在地!” 胭脂也随之符合着慕嫣说道:“对啊,是侧王妃她自己摔倒的!” “住嘴!”凌子皓冷眼喝道,眸中的狠砺一览无余,“本王在问王妃,你一个小小的婢女有什么资格说话!” 胭脂想要在说话,却被慕嫣拦住,然后当时说了一句,“妾身不知有何罪,还请王爷明察!” 这时一个高大的身影从门外走了进来,骨扇这么一打开,刹那间成了全屋子的焦点,他微眯起丹凤眼,勾起唇角,媚入骨髓的声音说道:“小丫头雪鸢也在当场,何不让她来说道说道,要知道这么小的孩子是不会撒谎的!” 第七十九章 “王爷,你不相信妾身吗?”慕嫣后退了两步,眼中的盈盈泪光霎时就要涌了出来,神情幽怨至极,凄然欲泪,目注着凌子皓说道。 凌子皓来回摩擦着拇指上的扳指,若有所思的样子,而不似从前那般坚定,这次他犹豫了一下。 凌绝尘则一屁股坐了下来,朝着里屋喊道:“小丫头雪鸢,快出来,大哥哥来找你啦!” 话音刚落,凌绝尘就感觉不太对劲,怎么自己还叫上大哥哥啦,不对,“是三伯父来啦!” ‘哒哒哒’ 一阵凌乱的脚步声从里屋一直传到外面,紧接着一个小小的身子跑了出来,穿过层层的人群,一下子跃到凌绝尘的腿上,然后趴在凌绝尘的肩头上面,大声喊道:“大哥哥,娘亲被姨姨推到了,呜呜!” “不是,不是妾身,明明就是妹妹她自己……”慕嫣站在那里无力的反驳着,颤抖的身子加上楚楚可怜的脸庞,让凌子皓心里突然有一丝不忍。 “王爷,你想一想,妾身跟着你几年了,什么样的人你心里还不清楚吗?”一声声的质问让在场的那些下人都感动的不行,这个慕嫣王妃人不错,对待下人也是很好,心肠好的女人又怎会无缘无故的推到一个已经有身孕的人呢。 凌子皓站起身子,眼睛盯着她,顿了顿说道:“嫣儿,你先下去吧,这件事情,我自会调查。” 只是这回慕嫣眼底里,满满的都是失望,还有一丝恨意,她一直后退着身子,脸上带着凄楚的笑意和留下两行清泪,“好,王爷,如果你不相信妾身,那妾身就只好一死证明自己的清白!” 说罢,就提裙往屋里的柱子上撞去,带着那股子狠劲,就这么冲了上去。 凌子皓当下就及时拦住了慕嫣的身子,可是慕眼还是一个劲的往柱子上撞去,“让我去死,只有妾身死了,王爷才会真的相信妾身。” 慕嫣哭的十分凄惨,一心只要求死,那些下人们都十分的庆幸,王爷凌子皓及时拦住了慕嫣,要不然失去了这么好的王妃,恐怕是会一尸两命的啊! 可凌绝尘抱着雪鸢一动不动的坐在那里看着,还时不时的往雪鸢嘴里喂一些东西。 这个时候小丫头凑到凌绝尘的耳畔上轻轻的说道:“大哥哥,我刚才看到那个很凶的姨姨笑了一下!” 凌绝尘勾起唇角,看了一眼慕嫣还在凌子皓怀里哭泣的场面。就连小孩子都明白的道理,凌子皓那只臭八王怎么看不清呢! “还有还有。”雪鸢继续在凌绝尘怀里蹭着,扒着凌绝尘的耳朵继续说道,那张小脸全都是气鼓鼓的样子,“哼,那个姨姨还骂我是小贱人,说我给子皓爹爹丢人,大哥哥真的是这样吗?” 雪鸢眨着眼睛,就这么睁着一双水眸看着凌绝尘,小模样别提多么可怜了。 凌绝尘一听,当下就坐不住了,手拍着桌子嚷嚷道:“谁说我家可爱雪鸢是小贱人,劳资灭了她!” 只是这个时候在凌子皓怀抱里安静下来的慕嫣当即又咬起了牙,粉腮变成森寒,眸子里也闪射出恨芒。 这个仇她算是记下了。 而慕嫣也被凌子皓禁足,一个月不准踏出前院一步,虽说处罚的不是很轻,可是对于慕嫣来说已经算是重的人,不过凌子皓也算是给她一个警告。 在屋里坐在凳子上的一脸愁意的慕嫣和一旁在清闲自在喝茶的胭脂形成鲜明的对比。 过了许久,慕嫣凄冷的声音响彻这个屋内说道:“胭脂,我想清楚了,我同意你的办法!” 胭脂缓缓放下手中的茶杯,眉目轻佻,她没有想到慕嫣会这么快的同意,只是……“哦?我们还会有别的办法,现如今这个十分冒险的,当日我只是提一提,倘若事情不是按着我们想的那方面发展,那么我们现在所做的一切,包括你肚子里的孩子都会危险,你可想清楚了?” 慕嫣甩下袖子,露出那只已经被废掉的双手,想到凌子皓最近的变化,如果再不采取一点办法,那么她就会岌岌可危了。“孩子可以在有,可是我坚信他不会放我置之不理的,我相信他!” “傻,真是太傻了,男人都是善变的,唯一不变的就是只要他觉得你对他还有一丝用处,他就会一直利用你,但是可笑的是,你还心甘情愿的被利用。”胭脂眼中参杂着一些复杂的情绪,眼睛不由的放空,脸上的悲伤一闪而逝。 紧接着她继续说道,“哪怕代价是用你的性命,你也会毫不犹豫的抛头颅。明明你可以更好地生活,更好的人生,却就是爱上了他,你就不是你自己了!” “胭脂!”慕嫣小声的呼唤了一声,她当然感同身受,只是没有想要冷若冰霜的胭脂也有这么柔情的一面。 这时胭脂将手覆盖在慕嫣的手上,淡淡的说道:“你放心,就算凌子皓到时候没有袒护你,你的孩子我也会尽全力的替你保住!” 慕嫣用一只手摸了摸自己的腹部,她已经失去了一个孩子了,这个孩子无论如何她都不能够失去! “接下来怎么做?”慕嫣抬起眼帘问道。 胭脂勾起红唇,怎么做?接下来无论怎样,她玉倾都必死无疑,就算不死,那肚子里的孩子也会保不住! 等凌子皓一些人走远了之后,凌绝尘抱着雪鸢来到玉倾的床榻前,看着她还紧紧闭住的双眸,不禁牵起嘴边的唇角笑道:“小狐狸,臭王八走远了,还不快醒来?” 玉倾先是缓缓的眯开一条缝隙,然后看到四周只剩凌绝尘之后当即就做了起来,雪鸢一下子扑到玉倾的身上,要让她抱抱。 凌绝尘则毫不介意的坐在床榻边上,随手拿起桌子上的糕点就吃,还一边说道:“你这个死女人,当即就不顾的你身子了吗,多危险啊,要是有一点闪失,你和你肚子里的孩子可就玩完喽!” 而凌绝尘刚刚说完,玉倾就伸手打在凌绝尘的头上,然后紧接着就听到凌绝尘一声嚎叫,惹得雪鸢哈哈大笑。 凌绝尘捏住雪鸢的脸不放手,佯装生气,“好你个小丫头,居然敢幸灾乐祸!” 小丫头也不甘示弱,拉过凌绝尘的胳膊就咬了一口,好大的一个红印。不过没大用劲,就只是在吓唬一下凌绝尘。 许久,雪鸢都在玉倾的怀里累得睡着了,玉倾只好轻轻的把她放在床榻上面,然后和凌绝尘一起走到了外屋。 双双都做了下来,玉倾给他倒了一杯茶水,又给自己倒了一杯,然后随意的说道:“你不走,凌子皓居然不撵你,还真是奇了怪了!” 一个大男人在自己亲弟弟侧妃的房间里,这要是传出去,恐怕又被大街上人们议论的新话题了吧,那么她玉倾就是又称为新一轮的风云人物。 “兴许那只臭王八看着你闷着慌,平时就我和你还有点交情,所以让我陪陪你呗。”随后凌绝尘嘿嘿一笑,露出一排整齐的扇贝,他用扇子一嗒一嗒的敲在桌子上面,发出细微的响声,“不过,他也不怕我把你拐跑了,对于你,我可是心里喜欢的紧呢!” 玉倾则自顾自的喝着自己的茶水,凌绝尘这种放浪不羁的性子她早就已经习惯了,这个骚包男人,就会来打趣她自己。 “你真该娶一位王妃,这样就会有人治一治你的性子,看你还怎么出去勾搭人!” “那也得看值不值得本王勾搭啊。”微微眯起丹凤眼,凑近玉倾的身边,拿起她一缕发丝把玩起来,“要是玉倾的话,本王倒是不介意,还很乐意呢,哈哈……啊!” 刚说完就听见凌绝尘杀猪般的声音响了起来,玉倾赶紧用手捂住他的嘴,对他轻声喝道:“小点声,雪鸢还在睡觉呢!” 凌绝尘皱起眉眼,都可劲踩上他的脚了,还不容许他喊两声啦,好歹他也是个王爷,怎么到了玉倾这里什么都不如。 一个月说快也不快,说慢也不慢,就这么过去了,而玉倾的肚子却是没有一点的起色,隔着衣服什么都看不出来,不过玉倾能够感受到那微微隆起的感觉。 玉倾太瘦的缘故,所以一般凌子皓在芸香院和她一起吃饭的时候,都会可劲的叮嘱玉倾吃下像小山一般的饭菜,只有吃的多了,她才会长肉,可是事实并非如此。 这天,凌子皓带着玉倾来到湖畔,看着一片白茫茫的湖畔上面,结了厚厚的一层冰,微微下着小雪,倒是很是浪漫呢。 凌子皓伸手揽过玉倾的细腰,盈盈一握就被他抱个满怀,不悦的皱起眉头,低头轻声问道:“本王没有给你东西吃吗,怎么一点肉都不长。” “长了,怎么没长啊!”说着就捏着自己的脸朝着凌子皓笑道:“你看我的脸都没法看了,圆了一圈了……” 玉倾还没有说完,凌子皓就俯下身子,在玉倾微微嘟起的嘴唇上亲了下去。许久之后才慢慢的放开玉倾的身子,看着她脸红起来还佯装镇定的模样,竟然有些沉醉。 只是这一幕刚好被禁足出来后的慕嫣看到。平息下去的火焰腾的一下就起来了。 第八十章 “哎,你不用扶着我,我自己能走!”玉倾不是什么娇贵的大小姐,就算是有了身孕也是依旧像从前那般,只不过凌子皓突然这么重视着她,她反而倒是很别扭。 凌子皓听完她这样说道,反而手搂的更紧了一番,以前他感觉玉倾比慕嫣坚强,可是如今凌子皓终究懂得,玉倾也是一个女人,需要被呵护的普通女子。 玉倾感觉到凌子皓胸口跳动的心脏,扑通扑通的传递到她的身体里,两颗心脏从来没有这么近过,就算是在大牢里那次,都没有如今这般。 这个男人给了她太多难忘的一面,粗暴的,细心地,温暖的,每一次都让玉倾记忆深刻,如果凌子皓一直对她这么好,那么她真的会舍得不走,舍不得这里的一切。 原本不经意的一次成亲,撞出过误会,玉倾的背上现如今还有浅浅的鞭印,那是凌子皓留给她的,只是她现在却怎么也恨不起来,她终究还是爱上了眼前的男人! 只愿君心似我心,定不负相思意。 玉倾的手紧紧的抱住凌子皓的腰,心里默默念着那句诗,眉眼舒展,唇角上扬。从前只是觉得,很是感人,也是玉倾所要向往的,只是如今她等到了。 “天这么冷,你身子不易在这里吹冷风,手都这般的凉。我们回去吧!”凌子皓将头发在玉倾的头顶上面,鼻翼里满满的都是玉倾身上的味道。 玉倾缓缓的睁开双眼,闻言秋波闪动,微微一笑,到了一声,“好!” 两个人的身影就消失在湖畔,超这芸香院走去,只是从此之后芸香院便多了一双男子的鞋印。 他们在湖畔上待了多长的时间,慕嫣就在远处占了多长的时间,没有凌子皓的怀抱,有的只是簌簌的寒风,总是穿的如此多,但依旧顶不住寒风的侵蚀。 手指冻的生疼,可是却没有一双大手像是从前那般包裹着自己,给予自己些许温暖。 ‘啪!’ 一滴泪水滴在手背上面,刚刚还是温暖的泪水在接触到慕嫣的手背时已经变得冰。 “回去吧!”胭脂将手上的斗篷搭在慕嫣的身上,她的情胭脂也并非不懂,只是那凌子皓却是早晚要死的人,只怕是慕嫣拼了这条命,不惜背叛主子也会保住凌子皓的那条命。 慕嫣伸出那只没有受伤的手拉拢了一下衣领,侧过身子,没有一丝的表情,默默地擦去眼角的泪痕,问道,“都准备好了吗?” 胭脂点了一下头,轻声笑了出来,“你放心,万事俱备,这次我们定让玉倾翻不得身。” 旋即慕嫣脸上露出一丝苦笑,现如今只有用这种办法才能得到凌子皓的爱,不过她不后悔! 再然后伸手摸着肚子里的孩儿,一定要坚强,坚强的在娘亲的肚子里活下去! 随后慕嫣带着胭脂回到了房内,慕嫣遣退了所有的下人,只留下胭脂一人,看着胭脂从一个小盒子里拿出一个小瓶子,知道里面是什么东西。双手不由的搅在一起。 胭脂倒出来一粒白色的东西,对着慕嫣很是冷静的说道:“这种东西,只有两个时辰功能,这有足够的时间,只是我在最后问你一遍,你真的得想好了吗?” 慕嫣借过胭脂手里的东西,勾唇笑道,一丝眉头都没有皱就握在手心里,抬起好看的眉眼望向胭脂笑道:“只要得到我想要的,这点痛算得了什么!” “好,那我下去去准备,半个时辰服下,然后后面的事情你就自由的发挥。” 慕嫣点了点头,眼中是无比的坚定,默默的把胭脂的话记了下来。 胭脂看着慕嫣这边没有什么大的问题,就就小瓶子放在衣袖里,就这么推门走了出去。 最容易下手的地方,就是厨房,只是有春梅那个小丫头看着,胭脂也不好容易下手,只好找个时机。 端着砂锅走进了厨房,果不出胭脂的所料,春梅必定会每天都在这个时辰给玉倾熬补汤。时间分毫不差。 春梅自然也是看到胭脂,不过她只是瞥了她一眼便专心的看着眼前的东西,这可是玉倾吃的,可马虎不得。 厨房里的管事的大爷看着胭脂来了,赶紧接过她手中的东西,然后加上各种食材,就把砂锅炖上火炉,然后堆起脸上的笑容说道:“胭脂姑娘,炖好了,你是过会来拿呢,还是在这里看着呢?” 胭脂做了下来,盈盈一笑,“看着吧,反正这会子我也没有什么事情!” 那位大爷点头应下,然后拿起手上的抹布朝着春梅走去,看着砂锅里冒着热气,小心翼翼的掀开,往里面加了点食材,用勺子舀起来看了一下成色。 “怎么样,老大爷,我家王妃的就快好了吧!”春梅对着他笑了笑,这个老大爷人很好,对玉倾这边也很是照顾,所以春梅也是很喜欢和大爷说话。 老大爷笑了笑,回道:“再等一会吧,春梅姑娘,味道还没有浸入,小火慢慢熬即可。” 春梅则用手指着下巴,拿着小细棍在地上化着圈圈,好无聊啊,不过为了王妃可以吃得上更美味的补汤,她忍了。 机会就是这个时候,胭脂用手拾起地上的一个小石头,然后在手里掂了掂就看准老大爷的膝盖上打了过去。 老大爷只是感觉膝盖骨上一麻,然后就这么扑向春梅眼前的火炉上面,春梅当即就站起身,扶着老大爷的胳膊,随后胭脂也走了过来,一只手装作扶起的样子,另一只手则把手心里的东西丢进没有盖上锅盖的砂锅里。 然后佯装问了一句:“老大爷这是怎么了?” 春梅没有想到那个胭脂会这么赶了过来,并没有觉得有些不妥,也是担心的看着老大爷问道:“大爷,您这是咋啦?” 老大爷笑了笑了,然后将手中的锅盖盖上,直起腰板,道了一句,“老了,不中用喽!” 这个时候胭脂则默默的回到自己的座位上,继续拿着小扇子看着火炉上面的鸡汤。嘴角却是上扬,眼中的一丝得意闪过,只是,这个东西十分难得,得需要好久才能练好一对,不过用在玉倾的身上,那也是能体现出价值的! 等春梅端着补汤到达芸香院的时候,玉倾就已经饿得饥肠辘辘了,不是不给她吃的,就时常吃着,也是肚子空空的,这下子每天香喷喷的补汤来了,就赶紧坐下来开吃。 只是刚刚打开盖头,香味似乎比之前更加的扑鼻,等到玉倾夹起一块肉吃的时候,春梅却及时拦住了她。 “小姐,烫,等会再吃啊!” 玉倾却是毫不在乎,慢慢的咬了一口,对上春梅的眸子说道:“热的才好吃呢!要不你也来吃一口?” 说完就夹了一大块肉塞进春梅的嘴里,小丫头刚想要说话却被当场堵得只能闷哼的份,嘴里咬着那鲜美的肉,梗着玉倾一起吃了起来。 “还吃吗?”玉倾抬起一双笑意的眸子问道。 春梅点了点头,紧接着又吃了一口,根本就顾不上说话。 玉倾看着这个小丫头,笑了笑,然后拿着勺子咬了一口汤,正好看到勺子上面有一个圆溜溜的东西,便以为是一小块碎肉,就这么吃了下去。 两个人把这补汤吃的很干净,桌子上只剩下一排骨头,玉倾摸了摸自己圆溜溜的肚子,吃得很饱,春梅也是吃的不少。 “王妃,刚才太阳都出来了,雪已经停了,不如我们去院子里走走吧。” 玉倾伸了个懒腰,左右晃了晃,然后才站起身子,说了句:“走,去院子里溜溜食!也让肚子里的小宝宝运动一下!” 说着,春梅就开开心心的拿着榻上的斗篷,扶着玉倾去了院子里。 这个时候胭脂已经回到了前院,牢牢的关上了房门,看着慕嫣正坐在椅子上面,对着慕嫣点了点头。 慕嫣低头看着肚子上的隆起的部位,牵起嘴角笑了一笑,哪个做母亲的不爱自己的孩儿,不想亲眼看着他慢慢的一点一点的长大成人。慕嫣也不例外,倘若这个孩子能够留下来,她必倾尽全力去呵护他。 “你还有时间反悔!”胭脂淡淡的说道,只是红唇却勾了起来。 慕嫣仰头笑出了声,猩红的眸子就这么空洞的看着前方,绯玉倾三个字在心里无限的放大。 这都是她逼自己,都是她逼得,为什么她要出现,为什么让王爷爱上了她。 她恨她,恨得彻骨,恨不得亲自将她的肉一片一片的削下喂狗。方能解得心中怨气。 适当如今,慕嫣她自己还有悔去的余地吗! 这一刻,胭脂看到慕嫣的反应,她知道慕嫣不会后悔!这个女人比她想象中的更加心狠! 芸香院里倒是一片的热闹,小丫头几个开始玩起了踢毽子,虽说大冬天的穿得多点,但是决不妨碍姑娘们在一起玩耍的兴致。 玉倾坐在一边,看着她们脸上各个笑靥如花,自己则幸福的牵起唇角,眉眼低低的。心里对着未来的憧憬,还有对未来的渴望。 而玉倾她是真的在笑! 第八十一章 “王妃,你快看呐,春梅这个小丫头耍赖!”一个小丫头一把夺过来毽子,就朝着另一边跑去,还吵着玉倾嘟囔着一句。 春梅则追在她的身后,朝着她伸手要毽子。 “给我!” “不给!” 这时月娘走到玉倾的身后,给她披上一件外套,她一向注意玉倾的身体,虽然这会子天确实也不错,只怕是一会就要冷了起来。 “月娘,你看她们,玩的多欢啊,要时我没有身子,定是让她们见识一下我的身手。”玉倾开心的笑了起来,笑一个纯洁的孩子一般。 月娘给她过好衣领,也是难得的挤出一丝微笑,“王妃的身手,我自然是见过,定不会比她们几个臭丫头差。” “哎,月娘,我连夜想了好几个小孩的名字,比帮我看看哪个最好。”说着玉倾就把月娘落在座位上,拿出自己的贴身小本本,上面密密麻麻的写满了字。 玉倾有些不好意思,但月娘不是外人就没有隐瞒,“这是我天天记载上面当日的事情,我想着等有一天孩子长大了,我在一个字一个字的念给他听,让他知道当初待在我的肚子里的时候,她的娘亲在做些什么样的事情。” 玉倾说完之后紧接着拿出箩筐里的小衣服,她的芊芊玉手一一拂过那些温暖的布料,“也不知道是男孩还是女孩,索性就全都做了一些,反正现在有的是很多的功夫。我的女红没有绿竹好,针线也是大大小小不依,不过小孩嘛,也不会嫌弃什么的,对吧月娘!” 月娘连连的点头,现在的玉倾可真是越来越会说话了,不过看着她整个人焕然一新,没有以前的那般冷,月娘心里也是跟着高兴的呢。 “你看,月娘,如初和静怡,对了还有晨曦,都是小女孩的名字,我感觉都挺好的,这些都没有给凌子皓看过,我先挑出几个好的,再拿给他看。” 从远处看,这是多么和谐的一幕,也是多么的温暖。 慕嫣的房间里,时辰已经到了。 她缓缓的站起身子,面上带着笑容,脑子里一直循环着胭脂的话语。 这是连心蛊,吃下之后,与另一个人连心,你痛她痛,她伤你伤,只是你这是母蛊,要比她承受两倍的痛苦! 痛?慕嫣想到这,凄凉的笑出声来,有什么比失去凌子皓更加痛苦的呢! 这样想着,慕嫣咬紧牙关,眼睛看着桌子上的角,就这么撞了上去,正好撞到腹中。 这边的玉倾在和月娘说着话,突然一阵阵绞痛蔓延到全身,让她当即一下脊背一凉,当即脸色煞白。 月娘觉察到玉倾的不对劲,扶住她的身体,却被玉倾甩到一边,她一只手捂住肚子,一只手横扫面前的一切,那种痛楚让她觉察到不安。 慕嫣承受着比玉倾两倍的痛,笑着直起身子,就这么硬生生的倒在了地上,她越是痛,心里也有些得意,因为有人正陪着她一起痛着,便伸手拿起桌子上临时准备好的小木棍,双手举起一头,当即使足了力气,打在自己的腹中之上。 芸香院里一片安静。 “啊!” 玉倾刚刚站起的身子就这么突然倒在地上来回的打滚,饶是在怎么隐忍,最终还是发出了尖叫的声音。 这个时候在一旁玩的丫头们都围了过来,可是谁也不敢上前靠近。月娘扶着玉倾的身子半做起来,帮她擦着头上不断流下的汗水。一张小脸接近惨白,五官紧紧的纠结在一起,手抓住月娘的胳膊,青筋已经暴起。月娘能感受到玉倾的身子在剧烈的颤抖! “王妃,王妃,怎么会这样,刚才还好好的,怎么……”春梅在一旁捂着嘴说不下去了,就急急忙忙的跑了出去:“我去找府内的老大夫。” 而慕嫣已经快要疼晕过去了,痉挛的身子还是勉强扶着主子站了起来,然后运用自己平常的功夫,咬紧牙关,一个侧翻身就这么直直的躺在地上,肚子上的疼差点让她昏厥过去。 而她心里就只有一个念头,就是希望自己腹中的孩子能够在坚强一些,再勇敢一些。 屋内能打碎的东西都已经被她一一撞破,胭脂这个时候突然破门而入,正好看到慕嫣的手拾起地上的木棍,在一下一下捶打着自己的腹部。 而她的衣服上已经沾了不少的血迹! 她知道慕嫣这个女人心狠,可是没有想到这么狠,狠到为了达成自己的目的,连自己的亲生骨肉都这么对待。 “够了,慕嫣,已经可以了!”胭脂扶着她的身体,替她撩起面前的碎发。“想必那个贱人已经痛晕过去了,我去找老大夫,你等着我回来!” 胭脂刚想要走,慕嫣颤抖的手拉着她的衣角,她苍白无颜色的脸上硬生生的挤出一抹微笑,她就这么挺直着身体对胭脂说道:“胭脂,踹我一脚,我快坚持不住了。” 看着胭脂还是不动弹,她便要起来,猩红的眼睛瞪着她,大声喊道:“快!” 胭脂知道慕嫣既然做出了决定,就算自己不帮她,她也会自己做到,当下也不敢有任何的犹豫,拧着眉,牟足了力气就踹上慕嫣的肚子。 然后胭脂扶起慕嫣的身体,她的手紧紧的抓着胭脂的衣服,仰着脖子断断续续的说道:“快,快去,找,老,老大夫,找,王爷!” 胭脂便放下慕嫣的身子,给她嘴里吃了一粒缓解疼痛的药丸,就这么跑了出去。 芸香院,现在和刚才截然不同,一切狼藉,玉倾的一群都被鲜血染红了,她用手摸到一片猩红,这是她的孩子啊! “啊!” 一阵阵猛烈的痛楚让她继续呼吸不得,就像有人在拿着木棍在一下一下打在她的腹部。 “找大夫,找,找大夫!” 玉倾骨节泛白的手抓着月娘的手,硬生生的给抓出一道血印! 绿竹带着东西刚刚走进芸香院,可是却没有见到一个人,却听见一声无比凄楚的声音,却是再也耽搁不得,来到了院子中央,就看到好多人在围着,地上隐隐约约可以看得见血迹。 “小姐!” 绿竹冲了过去,正好看到玉倾硬生生的把自己的下嘴唇咬破,顺着嘴角流下,而她的手金金额捂着肚子,一声比一声的凄惨,“救救我的孩子,谁来救救我的孩子!” 绿竹的眼中别样的酸楚,她捂住嘴不让自己发出声音,和月娘一起扶着玉倾走进了屋里,让她平躺在床榻上面,可是玉倾身下的血已经把裙子染红。 “绿竹,快,快找大夫,孩子还没又来到这个世界上,看一眼,我绝不容许,他,他就这么走了!”玉倾另一只手拉着绿竹的手,指甲掐着绿竹生疼,痛楚让她不由的深深的吸口气,可是那双焦急的眸子里满满的都是对孩子的渴望。 绿竹深深吸了口气,把将要流出来的泪水给逼了过去,她凑近玉倾的耳边,缓缓地说道:“小姐,别怕,大夫马上就来了,坚持下去,你不会有事,肚子里的孩子也不会有事,我保证!” 可是绿竹也不确定,玉倾现在这般的虚弱,只是靠着孩子在努力的坚持下去,一定要给她希望! 春梅跑到药房的时候,老大夫在里面收拾着草药,当下就拉着老大夫的手边跑边说:“救救我家王妃,快去救救她,她流血了,流了好多好多。” 老大夫停了下来,“丫头,老朽的药箱啊!”春梅绕道桌子的另一边,顺手拿起桌子上的药箱,这才带着老大夫跑了过去。 “怎么回事?”老大夫一边跑着,一边询问着病情。 春梅大口的喘气,然后才说道:“我也不清楚,突然之间王妃的肚子就疼了起来,然后就流了好多的血。” “是不是吃了什么不该吃的东西。” 春梅一边跑着一边摇头,“不会的,我都在旁边看着东西,那些禁止吃的东西厨房是不会有的。况且府上有两个孕妇,谁还会不要命的拿那些东西!” 老大夫听了之后,只能到了芸香院才能了解清楚了。 可是当走到一半的时候,半路上的胭脂却突然冒了出来,她二话不说拉着老大夫就往相反的方向走去,“大夫,您快去看看我家主子。她肚子突然痛了起来!” 春梅在一旁抓着不松手,对着胭脂大声喝道:“明明就是我先唤到老大夫的,先去救我家王妃。” “死老头,跟我走!”胭脂的力气很大,就这么往前院拖着。“你让开!” 春梅担心着玉倾,就是抓着老大夫的袖子不松手。 “怎么了?” 凌子皓清冷的声音在院子里响起,他看着老大夫的衣袖都快被春梅给拽了下来,皱起眉头,锐利的眼光扫过面前的三个人。 这个时候春梅‘扑通’一下就跪在凌子皓的面前,泪水就这么流了下来,“王爷,您救救我家王妃吧,她肚子里的孩子快要不行了,救救她吧!” 凌子皓刚想要问什么事情的时候,一旁的胭脂在站了出来,面色十分冷静的说道:“王爷,我家主子的孩子也岌岌可危,先去救她吧,王爷。” 似乎胭脂觉察到凌子皓的一丝犹豫,就当即上前一步冷声说道:“她都为你丢过一个孩子,你怎么忍心在看着她这个孩子再出事!” 第八十二章 凌子皓当时就皱起眉头,他的脑海里一直响起这句话,嗡嗡的徘徊在耳边。 ‘她都为你丢过一个孩子!’ 放在身侧的手紧紧的握紧,锐利的双眸也淡了下来。冷风簌簌的吹到脸上却一丝感觉都没有,做选择,可是一边是已经失去一个孩子的嫣儿,一边是将自己的未来,全部寄托在腹中孩子上的玉倾。 他不想伤害其中的一个人,可是却不得不伤害! “王爷,王妃还等着去救命,王爷!”春梅在一旁焦急的喊道,当即就跺了两下脚,一张小脸纠结在一起。 胭脂也不该示弱,当即就转身离去,她在赌,赌凌子皓的决定,“既然王爷想去救侧王妃,那奴婢就告退了!” 凌子皓心里顿时空空的,嫣儿已经丢了一个孩子,如果再丢了这个,岂不是会更加的伤心,玉倾可以在有,他们还这么年轻。 只是要委屈她了! “你去外面再请一个大夫!”凌子皓对着身后的小厮冷言喝道,然后旋即回过头来对着老大夫说道:“去跟着胭脂去前院。” 再然后紧抿着嘴唇,没敢停留,就这么大步流星的超这芸香院奔去。玉倾还在等着他。 越是接近芸香院,凌子皓的心里就是越发慌,面上看似很镇定,其实不然,他不知道该要怎么面对玉倾! 绿竹看着凌子皓来到屋里,便给他让开了一条路。 凌子皓急忙走了过去,坐在玉倾的床榻边上,看着玉倾额间的碎发已经被汗水打湿,一张苍白不能在苍白的小脸,紧紧的皱在一起,她微眯着眼睛,双手护着肚子,可是还是抵不住那往外涌出来的暖意,还有那沾满衣裙的鲜血。 他都不敢动玉倾,就这么望着她,喊道:“玉倾,我来了!” 躺在床榻上的玉倾缓缓地睁开双眸,眼前模糊的身影渐渐清晰了起来,凌子皓那张棱角分明的脸庞就这么出现她的视线里。 玉倾当即就想要直挺着身子,泛出骨节的手就这么抓上凌子皓的衣角,猩红的眼睛里晕染了对他的希望,她说:“子皓,救救我们的孩子!我感觉他在离我远去,救救他!” 凌子皓握住玉倾的手,替她擦去额间的汗水,强硬的牵起一抹笑容,“孩子会没事的,你也不会有事。” 听到凌子皓说完这句话,玉倾就便昏迷了过去,而在一旁的月娘端着一盆热水走到了床榻边上,弯腰冷静的说道:“还请王爷到外面等候,奴婢替王妃擦拭身子!” 等凌子皓出了里屋之后,绿竹又望了望后面,只有他和春梅赶来,便把抽泣的春梅拉到一边,狐疑的问道,“春梅,怎么就你和王爷,老大夫呢?” 春梅哽咽的把刚才的事情一一告诉了绿竹,只是说完之后便已经泣不成声了。 绿竹宛如惊天霹雳,这慕嫣怎么也会突然肚子痛,时间和小姐的恰恰相同,这其中必有隐情,只好现在还不能告诉小姐,等她养好了身子在另做打算! 不过,凌子皓那个男人还真的是狠心,就当真放着小姐和他的亲生孩子等死。 而这个时候月娘端着一盆血水从里屋走了出来,就连绿竹看了也是十分的不忍。 月娘摇了摇头,对着绿竹说道:“可惜了,孩子才刚刚成型,只是王妃在昏迷不醒,血老是止不住。” 等到月娘她们处理干净,凌子皓这才重新走了进去,将躺在床榻上的人儿紧紧的抱在怀里,大手覆上她冰凉的小手,玉倾身上的血迹沾到他的身上也是毫不在意。 这个时候老大夫已经看好慕嫣,她及时得到医救,只要好好的静养,腹中的孩子也已经没有事情。从前院急忙忙的赶到芸香院,还没有来得及歇一下,就赶忙来到玉倾的面前,颤抖着手搭上玉倾的手腕。 看到老大夫脸色凝重,凌子皓当下就说道:“玉倾的身子怎么样?” 老大夫摇了摇头,收起搭在玉倾手腕上的手,说:“王妃因为迟了一步,肚子里的孩子是保不住了,不过有人处理得当,现如今血是止住了,只是,王妃的意识还是十分的薄弱,待老朽开几幅调养身子的药服下即可。” 见到凌子皓暗淡下去的脸,老大夫只好劝道:“王爷和王妃还年轻,孩子啊,可以在有!” 这个时候玉倾的眼珠动了一下,旋即留下两行清泪,她不是没有意识,但是当听到孩子没有的消息,心里还是那般疼。 孩子都没有来到这个世上看一眼,就这么去了,你让她所有的她所有的希望都破灭了。 凌子皓抱着玉倾,感觉到她的身体的微微颤动,不由的抱着更紧起来。这个女人承受的太多,如今失去了孩子,情绪肯定是低落,只是她在自己的怀里这般的安静。 她缓缓的睁开双眸,哪里没有一丝的泪水,有的只是空洞洞,凌子皓看不懂她在想些什么,可是手却被她硬生生的从她的胳膊上撸下,侧身面朝着里,随后凌子皓听到她平静的说道:“王爷,我想自己静一静!” “我陪你……” “不用了!”还没有等凌子皓说完,玉倾就随即打断凌子皓的话,她没有别的想法,孩子失去了,她知道凌子皓心里也不好受,自己需要静下来,这件事情太过于蹊跷,只是玉倾至今都没有理出一点头绪。 凌子皓的手刚刚举起就落了下来,然后握成了拳,就这么垂到身体的一侧,然后细心的帮着玉倾盖好被子,淡淡的说道:“你好好休息,我就在外面,有事情你喊我!” 不知道凌子皓现在的心情怎样,他百感交集,有愧疚,还有对玉倾的疼惜,只是他在心里暗暗发誓,绝不会在让玉倾瘦一点委屈,可是现在还是最终还是让她受了伤。 也不知道玉倾知道是他自己亲手害死了他们的孩子,会是怎样的肝肠寸断! 凌子皓不敢想下去! 而中午时分,绿竹来到里屋,看着玉倾睁着眼睛空洞的望着天花板,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只是悄悄的放下手中的饭菜,然后坐到玉倾的身边。 这个时候玉倾抬眼看了看外面,又让绿竹俯下头来,说道:“绿竹,你把我今天早上吃的补汤留一些,然后带给山上的老东西看一看,我今天就只吃了那些,这其中必有蹊跷!” 绿竹领意,点了点头,然后把饭菜端到玉倾的面前,心疼的说:“小姐,你身子这般的虚弱,多少吃一些吧!” 玉倾看着看些曾经喜欢吃的饭菜,只是今天看到却没有一点胃口,可是她依旧拿起筷子,夹了一大块肉放在嘴里,也一下子夹了许多的饭菜,一同都放在一张小嘴中,口腔被塞得满满的,只有这样,这样拼命的吃,身子才会好,那她也有能力给自己的孩子报仇雪恨! “小姐。” 绿竹在一旁低声的呼唤,看着玉倾如今这般的样子,心里更加的痛惜,她决不让玉倾知道,做这个决定的害死凌子皓,那样的话,叫她如何受得了。 为什么让玉倾受这些哭,夫人走了,玉倾唯一可以信任的自己也嫁做人妇,自己的最爱却为了另一个女人的孩子,让她痛失孩儿。有谁比玉倾吃的苦更多。 实在是看不下去的绿竹只要悄悄的擦干泪痕,提裙走了出去,对于玉倾吃的那个补汤,她也早已经准备好一个小瓶子,只是最大的嫌疑,可是春梅说过她也吃过,为什么春梅就会没有事? 只是再耶不能耽误时间,绿竹在孙杨的带领下去了山腰,只求老东西见多识广,她能够得到她想要的答案。 而前院的慕嫣,虽说疼的不能自已,好在胭脂的那颗止痛丸和老大夫及时的医治,现在她依旧脸色苍白,却带着一丝红润,不同于玉倾的是,她的孩儿还好端端的在肚子里。 可是慕嫣一点都高兴不起来,已经两天了,待在院子里两天的时间,可是凌子皓却一眼都没有看过她,自己也算是在鬼门关走出来一遭,他就这么不爱惜吗! 胭脂端进来一点饭菜让某远吃下,慕嫣却是一点胃口都没有,胭脂坐在她的身边劝道:“凌子皓选择救你,说明他还爱着你,在乎着你,至于他在那个贱人呢,不就是心里对她有几分愧疚?身体还是老本,多少吃点吧!” 慕嫣伸手接过,可是却是一点胃口都没有,紧紧蹙起的眉头,让她看起来更加的凄楚。 “我们第一步做的很完美,接下来就是要了玉倾那个贱人的命,彻底解决她!”胭脂说的咬牙切齿的,恨不得现在就拿着剑一把插在玉倾的胸前。 “哦,对了主子来信了,要我们尽快解决凌子皓,不然你我都别想活了,别忘了,一年很快就会过去,没有解药,你我同样都活不了!”接着胭脂顿了顿,杏眼挑起,她知道慕嫣舍不得。 可是当慕嫣的短刀就这么摆在自己胸前,她还是有些小看了眼前的这个女人! 第八十三章 “怎么,要杀了我?”胭脂微微挑起眉头,就这么勾起红唇,对着慕嫣说道。 慕嫣拧着眉头,脸上有些沉重,她的声音有些沙哑,“你知道,我爱他,但你刚帮了我忙,我不会杀你,但是我绝不允许你私自动手,至于主人的事情,我自会解决!” 胭脂笑出了声,她笑道:“解决?你怎么解决,不会要生下肚子里的孽种在毒发身亡吧?” 慕嫣没有说话,她不知道自己怎么办才能保得住凌子皓,她不想,只是不得不那么做,她有自己的想法,只要胭脂不插手,什么事情都好办。 在一旁的胭脂帮着慕嫣收起手上的短刀,然后放在慕嫣的手中,笑的一脸无害,可是却是十分的危险,“慕嫣,我们处境不同,我对着主人发过誓的,这辈子都不会背叛,不止因为他是我的主人,也是我胭脂爱的男人。” 慕嫣抬起一丝不敢相信的目光,胭脂喜欢主人,虽说她又几分的猜疑,可是当听到胭脂说出来的时候,还是有些惊讶。 “可是主人情愿纳一个没有任何背景的女人为妃,也不愿多看我一眼,我究竟差在哪里!” 胭脂说完,脸上都在颤抖,她想到王宫里那个女人还没有自己漂亮,根本就是个野女人,就不配得到主人的疼爱,可是王后的位子一直空着,这让胭脂心里有一丝的安慰。 她不紧要得到主人的身子,更要得到他的心! 等她办完这件事情就会回到南疆,到时候真正的大戏才是真正的上演! 慕嫣没有继续说话,只是也在想着,像这如何保住凌子皓的命,只是最终她终究还是小看了,这个王府里的任何一人! 绿竹基本上刚刚得到消息就赶回了芸香院,她握紧瓶子的手都在颤抖,她的心在砰砰的跳动着,跟着她一起的还有孙杨,只是这个事情孙杨并不知情。 还没有走进芸香院里,就听到有些丫鬟拦着春梅往屋里走去。 “春梅,这是怎么了?”绿竹赶了过去,喘着粗气问道。 春梅不服气,虽说凌子皓是王爷,是这个王府的主子,但是也不能这么骗着王妃,春梅不满的说道:“我就要让王妃知道真相,凭什么我们都知道,就瞒着王妃!” 春梅还没有说完,绿竹一把捂住春梅的嘴,将她拉到一边,面上却是难得的发怒,“春梅,你怎么这般的不懂事,小姐如今都这样了,你会让她知道做什么,孩子能回来吗?” “什么孩子?” 这个时候玉倾被一个丫头扶了出来,她断断续续听着院子里有些闹腾,在屋子里躺的久了,就索性走了出来,却看到绿竹和春梅在这里争执。 绿竹只好蹑手蹑脚的走了过去,脸上僵硬着笑着,拂过玉倾的胳膊说道:“没什么啊,小姐,我和春梅闹着玩呢!” “不是的!”春梅气不过,既然都敢做了,为什么不能让王妃知道,她就是让王妃知道王爷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人,便甩开身边人的手,走到玉倾的面前,忽视绿竹再给她挤眼,愤愤的说道:“王妃,您的孩子是可以保住的,只是王爷先让老大夫去救的前院的那位,误了时间,所以……”当春梅看着玉倾的眼中堆积越来越多的愤恨,声音也更小了几分,“所以王妃才会因为没有得到,得到及时的医治,而小产!” 玉倾身子想要往后仰去,却是硬生生的站稳了,然后一开始眼中开始气愤,再然后气愤慢慢的转化成一抹苍凉和无奈,缓缓的勾起唇角,眼中却是一点笑意都没有,就这么只穿着一件单衣站在那里,没有挽起发丝,被风吹起,萧条的身影让在场的每一个人都感到一丝诧异。 她没有哭,也没有闹,就这么站在那里,然后默默的转过身子,声音缓缓的流淌在每个人的耳内,“没事了,大家都去忙去吧!” 春梅的泪水在看到玉倾的单薄背影的时候,就这么落了下来,咬着嘴唇,不让自己发出一点的声音。 绿竹愤愤的望了春梅一眼,就这么跟着玉倾的身子走进了屋内。 玉倾重新躺在踏上,手依旧覆在肚子上,嘴角牵起一抹自嘲般的笑容,眼中的失望加上那自身散发着幽怨的气息,让绿竹后背一紧。 “有结果了吗?”玉倾没有望向绿竹,就这样的空洞的望着前方,而她的怀里却是她的一些小衣服和小本子。 绿竹这才收起泪水,就坐了下来,将手中的瓶子递给玉倾,有些惊讶的说道:“小姐,里面有连心蛊!因为不会融化在汤水里,所以春梅即使吃了也没有事,可是恰好小姐却吃了进去。” “呵呵!”玉倾听后终于还是忍不住笑了起来,只是多了几分凄凉,这所有的一切都已经浮上水面。 连心蛊啊连心蛊,吃下之后,与另一个人连心,你痛她痛,她伤你伤,只是她要承受两倍的痛苦,慕嫣当真如此恨自己! 只是她千不该万不该伤害她的孩子! 玉倾的手紧紧的握住,衣服都被揉成一团,将自己亲自缝补的衣服全都扔到了地上。 “不要拾起!”绿竹被吓了一跳,刚想要弯腰拾起来,却被慕嫣一声冷喝停在了那里。 “小姐,你,你不要这般,小心身体。”绿竹想要安慰,却不知道该如何的安慰。 玉倾闭上眼帘,躺在身上的被子上面,朱唇轻启,说道:“绿竹,下去吧,记住这件事情不能告诉孙杨!” “恩!” 绿竹便扭头走了,她知道玉倾现在需要静一静,她便不再打扰她,只是鼻尖的酸楚让她整个人都蒙蒙的,这时孙杨也从一旁走了出来,给绿竹身上搭上一件御寒的斗篷,温柔的帮她系上带子,关心的问道:“这是怎么了,眼睛肿的这般厉害!” 绿竹轻轻搂住孙杨的腰,头放在这个男人的肩膀上面,闭上眼睛,一行清泪划过,她用两个人能听到的声音说道:“遇到你真好!” 许久,孙杨用手摸着绿竹的发丝,然后嘴角上扬,回应了一句,“真是傻瓜!” 绿竹却是心里暖暖的,你不知道你真的很好,遇到你是我最幸运的一件事,小姐那么凄惨,可是王爷却给不了她想的事情,明明两个人可以更好,却因为这次孩子的事件,彻底的将两颗重新聚起的心再次分开! 是命运弄人,还是这只是小姐的黄粱一梦? 只是绿竹知道,小姐再也不会像从前那般去爱一个人,包括为了他可以放弃自己的原则,再也不会了! 当凌子皓走到芸香院的时候,春梅正端着一碗鸡汤端进玉倾的房内,却被凌子皓在半路拦截住。 春梅一脸的无奈,看他不惯,可是凌子皓终究还是王爷,自己只是一个小小的丫鬟,就只好忍住心中的怨气将手中的东西递给凌子皓。 男人一如既往的冷着脸,只是看着比平常多了一丝柔和,当他掀起帘子走到里屋,看着地上那些用剪子剪碎的小衣服,眉间还是微微的皱起。 他把手中的东西轻轻的放在一旁的桌子上面,就这么弯腰拾起地上的碎片,这些都是玉倾一针一线亲手缝制,虽不是多精致,可是却是满满的都是对着孩子的希望。 如今孩子没了,她便没了希望,是这样吗? “怎么剪成这样,等我们在有了孩子还可以给他们穿啊。”凌子皓试图在给玉倾重新的一些希望。 只是却没想到换来玉倾的一声凄凉的笑,她的手拿起一个小本子,这个是凌子皓不知道的。 “这个是我为肚子的孩子写的,只可惜,以后再也用不了了。”然后玉倾将手中的东西递给凌子皓。 他深受接了过来,坐在玉倾的床榻边上认真的阅读,每一个字眼都是玉倾对腹中孩子的爱,这本子上面记录的很是清楚,每一天都是,也包括着天气,包括今日吃了些什么!都是那么仔细的记载着。 “我本来想着等孩子出生后,长的再大些,我就会拿起本子给他读,让他知道他在自己娘亲肚子里的时候,他的娘亲在做些什么,只是我做了这些都是没用了,孩子已经没了!” 玉倾说的时候,脸上没有一点悲伤,有的只是释然! 凌子皓轻轻的握住玉倾的手,打算将自己的温暖传递给她,可是却被玉倾缓缓的抽出,指尖还残留着那抹凉意,那是玉倾的。 这个时候,凌子皓端起桌子上的鸡汤,然后舀了一口,在嘴边吹了吹,才送到玉倾的嘴边,面上虽说冷硬,却是比任何时候都要温柔,“多少吃一些,养好身子要紧!” 而玉倾却是难得听话,从凌子皓进屋都没有看到他一眼,却就着他的手喝下那口汤,浓浓的味道蔓延到嘴边,可是她却是一点味道都没有感觉出来。 心都是苦的,无论在吃着多么甘甜的东西,也是没有味道的。 玉倾突然看向凌子皓,眸子中摄出的冷意和嘴角的的笑意让凌子皓不由的手指一顿。 “王爷,我想问你,你喜欢我吗?”玉倾就这么看着凌子皓,看着他的眼睛,为了自己的心中所想,毫不顾忌的问出。 凌子皓继续将手中的汤送到玉倾的嘴边,面上冷静,可是眉眼中的闪烁让他有些不安,最终他点了点头,说道:“是,我喜欢你!” 他说的是我,而不是本王! “那你肯定也是喜欢我们的孩子的,对吗?”玉倾勾唇反问,却是没有喝他递过来的汤! 第八十四章 “恩!”凌子皓点头应许。 只是一个恩字,就让玉倾心中的火再也掩盖不下。 她抬起眼帘,眸中里的滔天恨意一下子涌了出来,手一下子打翻凌子皓手中的碗。 ‘咣当’一下就摔得粉碎,汤水溅到凌子皓的衣服上面,洒满了一地。 “喜欢?我的孩子死了,他还不足几个月,那么小,你看到了吗,当月娘端着那盆血水走出去的时候,你看到了吗,那里面就是我们的孩子!”玉倾大声的质问,像是把这么些天的怨气全都如数的发泄到凌子皓的身上。 凌子皓双手抓着玉倾的双肩,眼睛还是一如既往那般冷冽,却是夹杂着一丝对玉倾的担心,“玉倾,不要这样,孩子会有的,我们都还年轻!” 这个时候玉倾冷着眼看着眼前的男人,没有一丝的情感,却将他的手狠狠的甩下,冷眼喝道:“不要碰我,孩子?你以为我以后还会再怀你的孩子吗?” 当时凌子皓就感觉到一丝不好,玉倾大概是知道了,凌子皓微微皱起眉头,“玉倾,你听我说!我也爱我们的孩子,只是我……” “只是你更舍不得慕嫣肚子里的孩子,对不对?”玉倾侧头看着凌子皓,眼中的自嘲让她感觉以前是多么的愚蠢,愚蠢到居然相信眼前的这个男人! “不是,我是真的……” 凌子皓还没有说完话,玉倾的手就这么揪住凌子皓领子上的衣服,清澈如一潭湖水的双眸更是通红一片,她思维仿若都停止了运转,脑海中只有春梅的声音。 他为了慕嫣的孩子放弃了自己! 那是她自己的孩子啊! 只是以前多么的蠢,认为只要来到了府中,有了他的庇护,孩子就会平安的长大,没有被人嘲笑,只是可惜,孩子没有了。 她呼吸急促,两眼的光芒似如火焰:“凌子皓,为什么,为什么死的却是我的孩子!” 坐在床榻的身躯簌簌而抖,额上青筋暴露,朱唇里道出的那几个大字像一把利剑刻在凌子皓的心上,留下比伤疤还要持久的烙印。 他就这么让玉倾紧紧的抓着衣领,这次是他错了,他不会反驳! 玉倾笑出了声,满屋子都是她凄声冷笑,都是她悲凉的声音,穿透男人的耳膜,疼的心都在发颤。 她猛的松开凌子皓的衣领,将他使劲往后一推,光着脚就这么踩在地上,踩在碎玻璃上面,一双血红的眼睛向凌子皓望来,透射出浓烈的杀气和刻骨铭心的仇恨。 一步一个血印,碎片咯吱作响。血痕流了一地。 “我的孩子死了,可是她的孩子却是好好地,同样是女人,凌子皓你为我想过吗,哪怕是一分!” 凌子皓心头一跳,寒意渗透骨髓,面对玉倾的质问,他竟然答不上来。 之前看着慕嫣摔倒,慕嫣受伤,自己毫不留情的拿着鞭子板子打着玉倾遍体鳞伤,逼得她出走,逼得她宁愿在外面受尽苦楚,遭人刺杀,在冰冷的房子里被吹着冷风睡觉,还有多少他所不知道的。 自己也有过心疼,想过好好地对待她,以为接她回府,这次便可以幸福下去,可是厮守一生,可是,他究竟做了什么! 自己亲手将他们的孩子杀死,将两个人之间情感的纽带彻底撕裂! 玉倾自嘲的卷起嘴角,仰天大笑,粉面倏然又变成凄怨之色,美目中泪光晶莹,一颗泪水就这么落到胸前。 然后她缓缓地蹲了下去,双手抱住自己的肩膀,将头埋在自己的腿间,再也难以忍受这几日的压抑,终于嚎啕大哭了起来! 凌子皓眼中开始慌了一下,他从不知道玉倾这么的脆弱,在看到她眼中的泪水的时候,他所有的防备,所有的一切伪装都已经卸了下来。 他朝着玉倾走去,张开臂膀,想要抱一下蹲在地上的女人,却是不敢碰她,但是他还是将她扶了起来。 可是旋即一掌被玉倾给推了过去! 玉倾擦干眼中的泪水,抬起凄楚的眼帘望向面前的男子,勾起唇角,缓缓的问道:“你以为,你现在还有资格碰我吗?” 不顾的身前的男子,玉倾又重新走到床边,拿起曾经自己视如生命的小本子,瞬间撕个粉碎,带着恨意和对孩子那般想念,洒在了屋子里。 “只愿君心似我心,定不负相思意。” 玉倾一声声念着这句诗句,凄凉无比,谁也不知道在她的心里种下了怎样的爱情,凌子皓算不上她的良人,可是她却相信他,也爱着他。 只有喜欢一个男人到了一定的地步,才会这般的不管什么世俗骂名,不管旁人的指指点点,不管自己是不是一个人,坚决的要生下两个人的结晶。 只因,她爱着他。 可是到头来,他却伤的她遍体鳞伤! 凌子皓眸中一直没有离开眼前的女人,他现在都基本站在那里,陪着玉倾,看到她脚下留下的血,心咯噔一下,再也不顾玉倾的阻止将她缓缓抱到床上,打算用步将伤口包扎一下! 却被玉倾一脚给踹开了,她说过了,不会再让这个男人碰自己,这么肮脏的手,根本就不配! 随后顿了顿,玉倾抬起凤眸望向一边的男人,冷眼说道。 “凌子皓,你我之间本就是一场交易,没有什么感情,只是一些无稽之谈,如今就连孩子都没有了,你是不是该考虑休妻了!”玉倾说的及其自然,只是没人都够理解她心中的那种痛楚。 凌子皓站直了身子,却是直视玉倾的眼眸,他不允许她离开自己,决不允许。 “你好好休息,至于什么休妻不休妻,那自然是本王说的算!” 说完之后,再也不顾的身后的玉倾,就这么走了出去,他怕在待下去,他会再次和玉倾争吵起来,她身子这么弱,既然不想看到自己,那么自己就先消失在她的眼前。 过段时间就好了,凌子皓在心里默默念叨。 也是是时候了,他突然开始释然起来,这么久夹在两个人之间,伤了玉倾,也是误了慕嫣! 只是他的事情还没有完成,不到最后一步,他决不允许自己走错一步! 玉倾,你受的委屈,为夫以后定会补回来。 凌子皓前脚刚走,绿竹便走了进来,正好看玉倾的双脚就这么暴露在空气里,屋子里的热气早就跑光了,绿竹不禁打了个冷战。 急忙给玉倾披上一件外套,拿出箱子里的布条和创伤药,就给玉倾麻利的包扎好了。 不过在看到地上那一片血迹,绿竹还真的是后怕。 重新点燃起炉膛里的火,屋子里也比之前温暖了不少,绿竹缓缓的坐在玉倾的旁边,将玉倾的头按在自己的肩膀上面,喃喃道:“小姐,你心中的苦,绿竹是理解的,你要是有什么委屈,就全都说给绿竹听,无论怎样,绿竹都不会离开你!” 玉倾牵出一抹淡淡的微笑,只是再怎么笑,眼睛也不是以前那般弯弯的。 她说:“绿竹,知道吗,爱情是可遇不可求的,大多数是如我这般可怜,被人随意的玩弄于手掌之间,自己的真心却换的,换的别人为了另一个女人亲手杀死自己的孩子。之于你,是我这一生做的最正确的一个决定,让你嫁给孙杨,真好!” “小姐,绿竹会一直陪在你的身边。”小丫头哽咽的不成样子,哆嗦着嘴唇却不想让自己哭出声来。 随后玉倾缓缓的抬起头,帮着绿竹擦去眼中的泪水,说道:“我要的东西,你可一并给我带来了?” 这个时候绿竹旋即跪在玉倾的脚边,从怀里拿出一个小瓶,重重的磕了一个响头说道:“绿竹有一事相求,小姐若是不答应,绿竹便不起来!” 玉倾扶起绿竹的身子,接过她手中的小瓷瓶说道:“你我之间无需这么多的礼节,说罢。” “绿竹想要在芸香院住上两天,小姐刚刚失去孩子,绿竹想要陪着小姐!”绿竹知道那个瓷瓶里是什么东西,也知道这两天芸香院面临的是什么处境。自然是不放心玉倾! 玉倾笑了笑,紧紧地握住绿竹的双手,轻轻地说了一声,“好!” 她知道绿竹心里是怎样想的,只是玉倾心里怎么想的,怕是没人可以猜得到。 这一天,绿竹给玉倾盛装打扮,高高挽起了发髻,带上金钗,穿上大红色的衣装,苍白的脸上涂着一些胭脂,红唇映人,雍容华贵。 举手投足之间的高贵,一瞥一笑都是那么慑人的魂魄,衣裙舒展,大红的牡丹印在衣裙上面,吐着一层层的花蕊。 女人看到现在的玉倾都会自叹不如,就连月娘和春梅见到后也是唏嘘不已,这哪里还是以前那般朴素的玉倾,分明就是彰显出了王妃的风范。 玉倾坐在桌子旁边,看着满桌的佳肴,轻轻的勾起唇角,牵出一抹冷冷的笑意,让人一阵发寒。 她抚了抚头上的发丝,看着围过来的下人们,喊了一声‘春梅’ 春梅开始惊愕转变成慌张,弯腰低垂着眼帘。玉倾的声音尾调微微上扬,让她打心底里有些敬畏! “春梅,该去前院请正王妃了,今日我要和她一起,享用这桌上的美味!” 第八十五章 春梅下去之后,玉倾就盯着眼前的碗,眉眼含笑,嘴角上扬。 慕嫣不是要玩吗,那她就陪她玩到底! 只是这会绿竹开始犯困,眼皮子直打架,都睁不开眼睛了,坐在玉倾的旁边,头微微的垂着,一下一下的点着,就这样快要趴到桌子上面。 “绿竹,绿竹?”玉倾推了推绿竹的的肩膀,小声的喊道。 而绿竹腾的一下就直起腰板,看着四周,以为是慕嫣来了,可是还是原来的样子,只是昨晚上自己睡的很早,怎么今天一大早的就犯困啊! 随后绿竹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有气无力的用一只手支着脑袋,闭上双眸,嘟囔了一句,“怎么前院的那位还不来!” “这春梅刚走,想着得等一会子才来呢,反正时间还早,绿竹你要不然去我的床上躺一会?” 然后玉倾对着那些下人使了眼色,然后那些人扶起绿竹的身子,就这么走向里屋。 只是春梅不一会就回来了,她移到玉倾的身边,嗫嚅道:“前院的主子说是身子不适,就不来芸香院了,王妃,怎么办?” 玉倾挑起眼帘,望着春梅,轻声说了句:“春梅,你怕吗?” 春梅当即愣在原地,她昨天就知道玉倾想要做什么事,只是她这一生都是要伺候玉倾的人。不禁的勾唇笑道:“春梅不怕,春梅陪着王妃!” 玉倾知道绿竹想要留下来做什么,只是她早在昨日已经通知好了孙杨,等到两个时辰之后,便会来到芸香院,接绿竹回家! 而她也就不比为绿竹担心。 当下站了身子,春梅在一旁扶着她,只是这个月还没有过,女人小产和坐月子是差不多的,只是玉倾就这么朝着外面走去,春梅还有有些担心她的身子。 不顾玉倾的反对,给她裹上两层厚厚的毛绒外套。 “春梅,拿着桌子上的补汤,姐姐给我熬了那么多次,这次,也该是妹妹投桃报李了!” 春梅应了一声,端起桌子上的汤碗就随着玉倾浩浩荡荡的出发,而她已经早就打点好了,凌子皓去上了早朝,一时半会的回不来,只是剩下一个棘手的人,那就是胭脂! 玉倾知道胭脂会功夫,还不弱,只是那又何妨,玉倾自然也会些功夫,只是脑子却被胭脂好用的多了。 这个时候,她应该和凌绝尘在一起才对! 昨晚上,凌绝尘知道玉倾的时候来看过她,面上虽然没有说什么,可是一心里却是担心着她。 也不由的骂起凌子皓那个王八蛋来! 只是玉倾却将雪鸢交给他府上待两天,她怕是慕嫣在对着雪鸢下手,而胭脂也就交给了凌绝尘! “春梅,这件事情一旦成功,就会危及到芸香院里每个人的性命,等到了前院,你带着身后的两个小丫鬟去相府,我把相府全权交给了老管家,养活你们几个是没有问题的。” 春梅点了点头,但是她倔强的说道:“这些我和姐妹们都说了,只是春梅要陪着王妃,绿竹姐姐嫁了人,王妃怕是连累到她,可是春梅只是单身一个人,没有父母,没有亲人,王妃去哪,春梅便跟着去哪!” 玉倾轻轻叹了一口气,罢了,现在说什么春梅也是听不进去,玉倾便没有在说些什么,就这么一路沉默到了前院。 这是前院果真是比芸香院热闹一些,玉倾只来过几次,却硬是记住了这里的摆设,还有慕嫣的房间。 下人们停止手中的活,纷纷跪了下来,朝着玉倾磕头,有不少的人打探着,着玉倾的身子还没有大好,就这么来到前院,而且今日的打扮和以往有所不同。 难道说要来和他们的主子和好,这也太没有可能了吧! 只是玉倾忽视小丫头打探过来的眼神,就这么在他们的注视下提裙走进了慕嫣的屋内! 刚刚敲了两下门,一声熟悉的声音在玉倾的耳畔响起,“进来!” 只是那声音似乎很是虚弱,到还是也很是随意,说明慕嫣现在的心情似乎还不错。 “胭脂,怎么去了这么久,是路上出什么事情了吗?” 慕嫣从里屋撩起帘子,就这么走了出来,在看到眼前的人是妆容精致,衣着华丽的玉倾时,眼中的惊讶一闪而逝,替代的是一丝狐疑的打探。 “哟,是妹妹啊,怎么今日跑到我的院子里来了?”慕嫣笑着就这么抬手请着玉倾做下。 谁知下一刻手却被玉倾紧紧地握住,冰凉顺着指节传到慕嫣的全身,她不禁浑身打了个机灵,则双手怎么这般的冷! 但是她想要抽出,毕竟一个有了身子的女人,不可沾染一些凉的东西,玉倾是练武之人,劲又有些大,慕嫣想要抽回却被玉倾握的死死的。 只是任由她握着,然后两人双双坐在了凳子上面。 “刚才还想着妹妹呢,真是不应该拒绝妹妹的好意,只是如今我的身子妹妹也是应该知道,有了身孕,前几日大病了一场,加上天凉的很,王爷都不准许我出门。所以……” 慕嫣一边说着,脸上的幸福模样油然而生。 只是只有她心里明白,凌子皓已经有很多天没来她这边。可是那又怎样,据她所知,凌子皓也并没有在芸香院里过夜,单凭这一点,她慕嫣就没有输! “所以妹妹就亲自带着烹饪的补汤来找姐姐了,要知道以前姐姐下厨为我煮了不少,这次也该换妹妹伺候姐姐了不是?” 然后玉倾对着身后的春梅摆了摆手,春梅和丫鬟们就把饭菜一一的放在了桌子上面。 只是,从早上到了芸香院,再到前院,已经凉透了,不过玉倾倒是很欢喜,给慕嫣夹了一堆菜。 全都是凉拌的,有些不是的凉拌的也都已经凉透了。 看着慕嫣迟迟不动筷子,玉倾扒了一口饭,狐疑的问道:“怎么了,姐姐,吃啊!” 然后挑起眼帘对着后面的丫鬟说道:“下去吧,没有我的吩咐谁也不准进来!” 慕嫣心里咯噔一下,眼中呼哧闪过一丝不淡定,眼前这个女人要做什么。 随后才拿起筷子夹了一口菜放在嘴里,慢慢的咀嚼。 然后玉倾放下手中得筷子,用手绢擦了擦嘴角,卷起嘴角很是平静的说道:“自从我进了府内,姐姐就一直在针对我,暗地里做的那些事情,我就不再追究了,明面上的问题,只要不触犯我的底线,我也自然不会生气。” “只是……”玉倾的凤眸扫过慕嫣那张无害的小脸上,继续说道:“伤害绿竹,我没有忍,是在给你一个警告,可是你屡次不改,一而再再而三的触犯我,现如今,你还杀死我的孩子!慕嫣,同样身为一个即将作为娘亲的人,你怎么忍心下得去手!” 不管怎么说,孩子都是无辜的,可是对于慕嫣来说,玉倾肚子里的就是个孽种,是不该来到这个世上的! 慕嫣扶着桌子站起身子,她笑的很牵强,“玉倾,你以为你是谁啊,怎么配有王爷的孩子。”然后朝着玉倾一步一步的走去,只是覆在自己的肚子上面,像是在保护他一般。 “不要说你怀了孕,就算你以后在怀孕,我也是有的是办法叫你生不出来,你别忘了,王爷始终是爱着我的,要不然又怎会做选择的时候先救的我,你根本就不懂我和他之间的感情,是你,中间硬是挤进来,可是那又怎样,下场你也看到了,只是,我真的不确定你还能不能活下去,到下次怀孕!” 慕嫣没有隐忍心中的想法,反而这么咬牙切齿的说出,毫不掩饰的恨着玉倾。 玉倾绕着半圈桌子,按着她的肩膀就这么让她做了下去,红唇凑到她的耳畔,笑道:“那也等你有能力杀我才好!” 简单的几个字,没有任何的力度,却牢牢的挤在慕嫣的身上,玉倾上下瞄着慕嫣一眼,最终落到慕嫣那只残废的手上,然后手轻轻的略过。 然后玉倾猛地抓住,朝着外面用力压去。 一股疼痛蔓延到全身,慕嫣闷哼一声,另一只手却扶着桌子,骨节泛白的用起大力。 只是感觉身上却用不到一丝的力气,她想要站起,却是硬生生的被压制在那里。 她错愕的看着玉倾,问道:“你对我做了什么?” 玉倾笑道,重新做了下来,“也没有什么,不就是在饭菜里下了点软骨散。”玉倾早就吃了解药,自然会没事! “你想做什么?”慕嫣惊讶的抬起眼帘。 玉倾端起杯子里的茶水抿了一口,然后摇头笑道:“当然是来为我的孩子报仇啊!” 而慕嫣的脸上大骇,她从没有想过玉倾会这么光明正大的下手,当即身子没有任何的力气,想要喊出声,却无论如何都喊不出来,想要这么跑出去,却用力过度摔在了地上,但是她还是不放弃,就这么想要爬出去。 她想要留住肚子里的孩子,她已经为此失去了一个,心如刀割。 嗫嚅了一下嘴角,想要喊胭脂,声音小的却只能自己能听得见。 玉倾揪住她的衣领,将她拖到了回来,用杯子里的茶水泼了她一脸。 “是不是感觉很是心疼啊,慕嫣,当你伤害别人的孩子,就没有想过有一天自己也会如此吗,你的孩子就是孩子,别人的就不是吗?” “既然你这么不想要孩子,那么我就帮你啊!” 第八十六章 玉倾的话像一把刀子割在慕嫣的身上,她到今天才看清了玉倾,以前她不是不敢反抗,而是她不想,不屑! 如今把她逼到了一定的程度,她会像魔鬼一般折磨你! 慕嫣开始趴在地上,挪动着往门口爬去。 可是已经来不及了,玉倾的脚就这么狠心的踹到慕嫣的肚子上。带着对她的恨,还有对自己孩子的承诺。 一阵剧痛从腹中传来,蔓延到慕嫣的全身,她的身体还没有好的利索,如今又造此重创,脸上霎时没有一点血色,就这么捂着肚子蜷卷在地上。 玉倾居高临下的看着慕嫣,笑出了声,凄冷的笑意让整个屋子都充满了幽怨,只是外面的下人每一个人敢进去。 如今王爷又没有在府内,胭脂是慕嫣王妃身边侍女,这个时候却不知道去哪了,留下一群没有主见的小丫头。 玉倾俯下身子,看着痛苦蜷缩在一起的慕嫣,勾唇问道:“怎么样,是不是感觉到有什么东西在体内慢慢的流失,甚至感觉最亲近的即将离你远去!” 慕嫣微微的睁开双眸,看着玉倾那一双冰冷的眼神,放下了尊严,屈伸向着玉倾爬去,然后无力的发出声音:“救,救我的孩子……” 她希望凌子皓看到孩子出生时的喜悦,希望看到他们两个人亲自抚育孩子长大成人,可是却是看不到了。 玉倾不屑的踢了她一脚,反问:“救你的孩子!”随即脸上乌云密布,像是把所有的不甘发泄出来一般,大声喝道,“那日我就这么求着任何人,来救救我的孩子,可是最后呢,他死了,死在你的手里。” “那是你活该,是你活该!”慕嫣知道已无任何可能性的挽救孩子,就这么直挺着身子,瞪着双眼,望着玉倾大声的喊道。 软骨散玉倾下的不是很多,药效很快就过去了,可是慕嫣身子却是十分的虚弱,但是重视这般,她也毫不留情的骂着玉倾。 “既然你这么不懂得爱惜,不懂得孩子的可贵,那你又凭什么得到母亲的头衔,又凭什么生下自己的骨肉!” 听到这句话时,慕嫣的脸已经完全变了颜色,她抬起眼帘,碎发抓住她一半的脸,遮住她的脸上的疤痕,她问:“绯玉倾,你什么意思?” “哈哈哈!” 玉倾再次笑出了声,然后从衣袖里拿出一个小小的瓷瓶,里面装着是什么,慕嫣却一点都不清楚! “这是什么?”慕嫣抬起起头,一种不好的预感油然而生,身下的的一群已经被血染成了红色,只是,现在她顾不上这么多。 玉倾一把捏住慕嫣的下巴,单手打开瓷盖,就这么蹲在慕嫣的面前,勾起红唇,抬起手中的瓶子,里面东西的气味便飘了出来! “这可是好东西,香味扑鼻,闭证神昏,我想着既然我有着这么好的东西,那也不能独用,特来和姐姐分享。”玉倾一边笑着一边拿起瓶子细细观看,上面的图案是很入她的眼,她旋即用力掰开慕嫣的嘴,将里面的全部倒入她的嘴中! 慕嫣不肯下咽,玉倾则拿着茶杯往慕嫣的水里倒去,呛得她来连连咳嗽不已,只是那些药丸如数的被她吞入肚中。 玉倾嫌弃的放开她的手,就这么看着地上的女人,眉宇间像是突然想起了一件事,忽地捂住嘴唇,说道:“姐姐,这个虽然有活血化瘀的功效,可是妹妹忘了有了身子的人是吃不得的啊!” 玉倾眼中哪里有一丝的疼惜,只是为了慕嫣腹中的孩子不值,倘若有来生,千万别投到帝王之家,没有那么多的勾心斗角,也会好好地过完自己的一生吧! “贱人,贱人!”慕嫣沙哑的声音喊道,手伸进嘴中,想要把刚刚吃下的药丸如数的吐出来,可是却丝毫没有一点的用。 玉倾坐下来,抚了抚微微凌乱的发丝,侧身说道:“贱人?到底谁比谁更贱,那个药丸与猪牙皂、天花粉、葱汁一起磨合而成,实为堕胎药,只是如今姐姐吃了这么多,怕是今生在难以在生的出孩子了!” 慕嫣大骇,脑海中一直萦绕着玉倾的那句话,这辈子在难以生的出孩子! 她觉得身下涌出越来越多的血,整个人倒在血泼中,眼中有泪水滑下,她轻轻的将手覆在肚子上面。 孩子,这是她唯一的孩子了! 玉倾连看她都没有看她一眼就朝着门口走去,在打开门的那一瞬间,玉倾脸上没有任何的表情,并没有回头,就这样空洞洞的望着前方,寒风吹到脸上,她却没有感觉到一丝冷意,反而整个身子随着暖和了起来。 “你怨不了别人,都是你自己一手酿成。天作孽犹可恕,自作孽不可活!” 说完就这么在众人的注视中走了出去,她没有留手,以前的经历也告诉过她不能留手,决不能心软! 只是玉倾遣退了她身边的下人,自己回到了芸香院,躺在了床榻上面,上面还有一点余温,时间掐的刚刚好,绿竹已经被孙杨带走,剩下的事情就看凌子皓怎么处置她了! 只是玉倾刚刚躺下,凌绝尘就闯了进来,拉着玉倾的手就要拖着她往外走。 “你这个死女人,当真就不顾自己的性命吗,这次无论如何我都不会再让你受一点的伤害!” 玉倾就随着他,没有反抗,这里已经没有她留念的余地! “你怎么知道我在芸香院?”玉倾一边随着他跑,一边喊道,却是一脸的轻松和惬意,只是身子还没有恢复好,刚跑了一小会就觉得身子很是疲惫,喘的不行! 凌绝尘停下脚步,帮着玉倾顺气,拍着她的后背,皱眉愤愤的说道:“还说呢你,你只说让我截住那个胭脂,并没有说要做什么,害的我差点被她用针扎成了马蜂窝,要不然你就见不到貌美如花的我了。” 凌绝尘一边说着,玉倾就‘噗嗤‘一下笑了出来,她抬起双眸,问道:“然后你就听说慕嫣小产的消息,然后想到了是我做的,又找不到我人,所以来了芸香院!” 凌绝尘丝毫不顾的这里是睿王府,弯腰横抱起玉倾就说到:“是啊,要不然呢!” 幸好来的及时! 凌子皓得知道消息,就一路跑到了前院,看到了倒在血泊中的慕嫣,而老大夫在帮着她医治,手紧紧的握紧,低垂着眼帘二话没说就朝着芸香院走去! 只是昔日十分热闹的芸香院,刹那间已经没了人影,凌子皓摸着玉倾床榻上面,还是十分的温热,还来人还没有走多远。 他刚才从正门没有遇见她,就奔着后门跑去。 玉倾这算什么道理,伤了人就随便的消失,就这么随意的溜走,慕嫣怎么办,是他亲手害死了玉倾腹中的孩子,若要复仇,找他便是,关嫣儿什么事! 只是凌子皓心里越想就越气愤,好好地计划被玉倾打乱,如今想要走,离开他吗? 不可能,这辈子都不可能,就算把玉倾一辈子困在芸香院,他也决不许玉倾离开他自己! 这辈子都不可能! 只是在看到凌绝尘抱着玉倾的身影再打开后门的那一刻,火焰一下子燃了起来。自己的侧妃和别的男人抱在一起,还光明正大的出了后门,简直不像话! 凌子皓跑了两步追了上去! “站住!”厉声喝道,用了十足的力道。 凌绝尘就这么抱着玉倾回头看着他,脸上却是没有一点的惊讶,若要论武功,凌绝尘不再凌子皓的之下,相信今日带走玉倾是必然的! “放下?九弟,你是不是为了那个女人再次伤害玉倾?”尾调轻轻的上扬,把玉倾抱得更紧一些,挑起丹凤眼就这么看着对面的男人,一脸的挑衅! 凌子皓侧身背过手,脸上也是参杂着一丝不屑,“哼,玉倾是本王的女人,本王爱怎么处置就怎么处置,还轮不着你来说话!” 只是余光看到那双大手抱着玉倾的身子,手握着更紧起来,骨节霹雳作响。 “是你的女人,你就要欺负她,虐待她,为了别人不惜作践她,你又何曾拿着玉倾当做自己的女人?” 凌绝尘收起脸上平时吊儿郎当的样子,就这般的看着凌子皓! 玉倾躺在凌绝尘的怀里,没有说一句话,就这么闭上双眸,不愿去想,也不愿去看! 许久,凌子皓慢慢的走到凌绝尘的面前,伸出手打在他的身上,而凌绝尘为了不伤到玉倾,硬生生的转过身子,挡住了凌子皓那一掌! 再也忍不住玉倾和别的男人这般的亲热,气焰已经升到了头顶,理智已经被眼前所看到的抛到了脑后! “玉倾,如果你还是本王的侧妃,就跟着本王回去!”凌子皓压低着嗓音,带着与平时不一般的隐忍。 玉倾的腿动了动,她凑近凌绝尘的耳边,缓缓的说道:“放我下来。” 凌绝尘手指顿了顿,拧着眉头,反问,“你不要命了?” 玉倾从凌绝尘的身上下来,站在了地上,不顾身上衣服的褶皱,就这么勾起唇角,面带着微笑,眼中却是充满了恨意。 就这么走到凌子皓的面前,缓缓说道:“凌子皓,我跟着你回去!” 第八十七章 玉倾心里说不出来的感觉,就这么慢慢走到凌子皓的面前,期间凌绝尘拉过她的胳膊,却被她笑着给推搡了过去,她笑的一脸无害,“凌绝尘,我始终都是凌子皓的侧妃,记得帮我好好照顾雪鸢!” 凌绝尘知道玉倾的脾气,没有再多的相逼,而是直径走到凌子皓的身边,侧身望向他,眼神中的锐利不亚于他的,狠狠的说道:“如果你敢伤害她一分,我就会亲手杀了那个慕嫣!不要以为我在开玩笑,你知道,本王从来都不拿人命开玩笑!” 说完之后越过凌子皓的身子就这么飞奔而去,他怕再不走,自己会控制不住自己的双手,他想要带着玉倾走,却不想逼她,凌子皓已经逼的她够多的了,而凌绝尘只是想要让玉倾好好地生活,好好地做自己! 等凌绝尘走后,凌子皓就一下子抓住玉倾的胳膊,厉声问道:“雪鸢在那个家伙的手上?” 玉倾勾唇反笑,抬起眼帘反问:“为什么不?” “你什么意思?”凌子皓拉着玉倾的胳膊靠近自己,气息喷洒在玉倾的脸上,反问:“你为什么这么做!” 是不是在玉倾的心中,只有凌绝尘才配做雪鸢的父亲,在她的心目中根本就没有自己这个人! “你知不知道,你今日做的有多过分!”凌子皓咬紧牙关,就这么拖着玉倾的身子往芸香院走去,凌子皓的大步和玉倾的小碎步形成鲜明的对比。 只是玉倾一个没有站稳,胳膊被凌子皓提着有些发酸,而脚下像是踩到了什么东西,就往旁边一歪,整个人就这么倒了下去! 她想要抓住眼前男人的袖子,手伸到一半,却是放了下来,就这么倒在石砖上面,脚踝上明显的‘卡擦‘一声,像是扭到了筋骨! 当即痛的她脸色发白,头上额间除了一些汗丝。 前方的凌子皓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晚了,一个大力就把玉倾从地上提了起来,可是玉倾还是痛的闷哼一声。 可是凌子皓却硬是没有皱一分的眉头,就这么拖着玉倾的身子依旧往前面大步的走去。 受伤的脚踝在地面上的摩擦,连带着经脉,都在微微颤抖着疼! 玉倾的右脚已经红肿的厉害,连带着小腿应经痛的麻木。 可是就算是这样,凌子皓也是不肯抱起玉倾,只因她的身上有别的男人气息,他讨厌,并且非常的不喜欢! 如今的芸香院已经没有一个人,月娘和春梅等一些小丫头已经被她安排好了。 只是当她走进芸香院的时候,还是看到了一抹熟悉的身影。 凌子皓一个大力就把玉倾甩在了地上,喝道:“从今往后,你不得踏出这里一步,本王也绝不会允许你和其他的男人往来,你就待在好好反省,想想你究竟做错了什么!” 说完这些凌子皓就不回头的走出了芸香院,他就是要把玉倾禁锢起来,让她这辈子都不得离开自己! “王妃!”春梅和月娘一起涌了上去,给她搭上一件厚厚的衣服,然后扶着她走进了屋里。 月娘和春梅可劲的玉倾鞋脱下来,可是肿的这么高,想要脱下已经很难了。 玉倾轻轻推开月娘和春梅的手,就这么徒手拿着自己的鞋,就咬紧牙关,一个用力,鞋子就这么脱了下来。 然后才抬起双眼,喘着粗气问着:“你们怎么不走?” 春梅哽咽的说道:“王妃在哪,春梅就在哪!” 月娘只是朝着玉倾点了点头,虽没说什么,可是心里却是和春梅想的一模一样! 只是被禁锢在芸香院里,幸亏她早早的把雪鸢送出了府,要不然接下来她可跟着自己遭殃了。 凌绝尘没有娶妻,自己一人,没有那么多勾心斗角的场面,会很安全。 听春梅说道,前院的那位却是已经小产,凌子皓怒的把能摔的东西都已经摔得粉碎,慕嫣整日以泪洗面,不止因为痛失了这个孩子,还因为她以后可能再也怀不了孕,再也当不了娘亲! 这一切的一切都是玉倾惹的祸,都是那个贱人! 没有谁比慕嫣更恨玉倾! 而玉倾听到了消息却是笑的十分开心,三个人团团的坐在床榻上面,抱着手袋在一边讲着前院的事情,在一边哈哈大笑,这是玉倾这些日子以来最开心的一次了! “就是该这样,听说前院那位,找了多少大夫多少名医都是那句话,不能害孩子。王爷啊还亲自上山去求老东西,可是撞了一鼻子灰,王妃啊,那个老东西是什么来历啊,怎会连王爷的话也不听啊!” 春梅一边嗑着瓜子,一边看着玉倾说道。 玉倾的手往往手袋里钻了钻,嘴角上扬,只是眉眼确实没有一点笑意,她知道失去孩子时有多大的痛楚,只是慕嫣从今晚后不能生育,那都是她咎由自取,怪不得他人,“那个老东西,脾气扭得狠,若要找他医治,眼缘很是重要!” 记得上次给雪鸢那次医治,在门外撞见了慕嫣,凌子皓当着她的面求药,都被碰了一鼻子灰。 不过这个老头,对待玉倾和绿竹那是自然是好的,包括绿竹脸上的伤,也都完好如初! 只是这么多天过去了,这个小丫头会不会在担心自己呢! “有没有绿竹的消息?”玉倾想到了绿竹就随口一问。 春梅放下手中的瓜子,刚才还开心的脸瞬间垮了下来,“绿竹姐现在有了身子,好几次想要来王府看你,可是却被孙杨副官给拦住,两个人现在冷战呢!” 不过玉倾在听到了春梅的话,更加开心起来,什么冷战啥的是夫妻之间正常不过的了,如今绿竹现在倒是有了身子,还真是值得庆祝的一件事情! 她的绿竹终于长大了呢! 只是每天晚上的时候,凌子皓就会站在湖畔边上,观察芸香院里的一切,那里只有一台小小的烛光,不算是很亮,但也是暖了凌子皓的心。 只要她还在,凌子皓就算关她一辈子,也绝不后悔。 如今,他只能这般的守护,那日玉倾脚伤他并不是没有看到,只是他怕自己心软,心软到丢掉这里的一切,丢掉王爷的头衔,就带着她带着雪鸢,飞奔远去,只是他发过誓,他不能! 只因他是皇族人,是中原的希望! 只是凌子皓走了之后,从暗处走出来一个人影,看着体型,是个女人无疑,她的手上拎着一坛酒,就这么的越过湖畔,朝着芸香院走去。 在不远处的房顶上面,站了三四个人,全都围起面部,只看到一双无比犀利的眼神! “主子,接下来怎么办?” 带头的黑衣人,已经无法按捺住心中的那股激动,但他还是那么冷静非常,“随她去吧!” 但他的心里已经完美的做好一个计划,就等着这场大火上演! 只是这个时间点,玉倾已经睡下了,她习惯性的点上一盏灯,不知从何时起,玉倾已经习惯有着光才能睡下。 春梅和月娘在玉倾隔壁的房间里睡,只是这一晚却是终究和以往不同! 已经是深冬了,玉倾的屋里自然是像往常那般点着黑炭,到了半夜已经烧完了,可是玉倾还是感觉到一片热意,在围绕着自己,惹得她不得不把被子给踢到一边。 可是不对! 玉倾明显感觉有烟雾。这猛地睁开眼睛,看到四周有着浓浓的烟雾在向她袭来。 她唯一想到的不是自己,而是隔壁的月娘和春梅,这两个人没有一点的功夫,如今又是在黑夜里,自然是十分的危险! 玉倾一脚踹开隔壁的房门,就看到在床边缩成一团的两个人,正在拿起凳子砸开那个窗子,可是窗子却在外面给封住了。 幸好玉倾踹开了门。 只是眼下的两个人都已经用了最大的力气,走到了外屋,可是门也像窗子那般被人在外面堵得死死的,春梅已经快要坚持不住了。 浓烟和大火一波一波的强烈,玉倾冷笑,慕嫣就这么想要她死? 只是用这么卑鄙的手段! 眼看着大火就要蔓延到门口,玉倾将两个人安置到一边,自己用尽了全力,脚伤的痛又发作了,但她也顾不上了,就这么一脚一脚的踹着,她的命不值钱,可是还有春梅和月娘,绝对不能死! 不能死! 只是浓烟滚滚,门却是一点都没有动弹,就连动也没有动一下。 春梅和月娘已经昏迷了过去,玉倾一点一点的耗尽自己的力气,但还是筋疲力尽,顺着门槛就这么倒在了地上,眼看着大火朝着自己逼近,缓缓的闭上了双眸! 她嘴角却是上扬,人的命都是不由自己控制,其实这样也好,她也能早点见到白玉了。 只是可惜了春梅和月娘这两条命,终究还是自己拖累她们! 就在这时,‘卡擦‘一声,门开了! 第二日,王府中就传出玉倾王妃死于大火的消息,春梅和月娘受了点轻伤,可是却是没有大碍。 只是玉倾,却是烧的一点灰都没有剩下,和这个芸香院一同消失在茫茫的火海! 从此之后,玉倾王妃是睿王府的一个禁忌,没人敢提! 第八十八章 你有没有感觉有时候自己置身于生死之外,轻飘飘的,没有一点的放不下,有的只是释然,就好像这个世界和你一点关系都没有,你已经不是你! 放空了自己,什么都不想,没有勾心斗角,没有尔虞我诈,就这样的静静地睡着。 挺好! 只是玉倾恢复一点意识的时候,感觉到身体酸痛不已,而她始终是睁不开眼睛,眼皮如同钢铁那般重,微微眯起一条缝隙,看着好多人穿梭在她的面前。 只是这人的穿着和打扮,在中原没有见过,头上带着那些首饰玉倾感觉到一丝的熟悉。 她缓缓地闭上双眸,嗫嚅着嘴角,小声的说道:“我还没有死吗?” 玉倾记得她自己在一片火海之中,只是如今是有人救起她了吗?是凌子皓还是凌绝尘,怎么她一点印象都没有了,春梅和月娘呢,她们也应该没有大碍了吧! “快快,姑娘醒了,我听见她说话了!”一个小丫头放下手中的东西,朝着外屋的人喊道。 只是玉倾在想要睁开眼睛,就完全没有力气,身子重重的,头也昏昏沉沉。她张了张干涸的嘴唇,想要在说什么的时候,却依稀看到眼前一个模糊的身影。 鬓发高挽,身上穿着粉嫩的衣服,一种熟悉的感觉从玉倾的心里蔓延,只是她想要努力看清对方的样子,却是始终都看不清!最终因为体力不支就这么晕了过去! 一丝残留的意识也沉睡了起来。 “姑娘的身子怎么样了?”来人端庄的坐在玉倾的床榻边上,用手帕轻轻给玉倾擦拭着额间,看着这一张熟悉不能在熟悉的脸庞,手都在微微的颤抖! 一旁的老太医弯腰躬身答道:“姑娘吸入过多的烟雾,脑子处于昏迷的状态,身上也有也有几处伤口,不过并无大碍,最严重的是姑娘的脚踝上面,好像之前受过伤,但是没有好好的处理,加上这次旧伤重犯,怕是不太好转啊,但是只好好好休息,养上两个月,应该会没有大碍!” 来人静静这听着,点了一下头,便没有再多的言语,而老太医已经带着医箱缓缓地退下。 这时来人才仔细的观察起玉倾来,细长的眉毛,一双凤眸紧紧地闭紧,只是那双朱唇抿在一起,没有施加任何的粉黛,却是如此的夺人眼球,让人没有办法不注意她! 她刚流失过一个孩子,右脚还差点变成了残废,而她的肩膀上和手臂上都有很长的伤疤,就这么涌入她的眼球! 来人拿着手帕继续给玉倾擦拭着,“我不知道你经历了什么,也不会感觉你很可怜,你所承受的那些都是你自己的选择,只是你为何再要出现在我和他的面前。 你拥有了那么多,而我只有他一个人啊,我知道我对不起你,你待我很好,而我却恩将仇报。玉倾小姐,可是我并不后悔,若是要重来一便,我依旧会那样做,只是如今,你千不该万不该在出现!” 那名女子停止手中的动作,眼中的凄凉一闪而逝,当她重新听到玉倾的名字时,就已经覆水难收,难道,这一辈子都要以敌人的方式相对? 是玉倾救了她自己啊,可是偏偏自己爱的人却不爱自己,是矛盾的,也是痛苦的! 女子低垂着眼帘,杏眼中的哀伤再也难以掩饰住,只是她重新站起身子时,眼角里已没有了哀伤,整理好衣服,就这么提裙走了出去! 只是心里默默的重复一句话,你不该再出现在这里,不该出现! 等玉倾完全的清醒的时候已经是三日之后了,她躺在床上都已经许多天了,僵硬着动了动手指,只是外面的光刺眼的很,她抬手挡了一下,却发觉自己手上绑上了层层的纱布,看这样子,是受伤了。 “呀,姑娘醒了,快去喊太医!”一旁正收拾的小丫头望着在床榻上想要直起身子的玉倾,对着外面喊了一声,紧接着就跑了玉倾的面前。 十四五岁的年纪,长得十分清秀,人也看着机灵得很。 玉倾被小丫头扶起身子,头晕晕的疼,然后抬起凤眸巡视了一圈屋里,整样的摆设都与她平时居住的不同,但也不失大气。 “这是哪儿?”玉倾一出声就被自己的声音给吓住了,这是她的声音吗,怎么这么粗哑! 小丫头唐钰将枕头放在玉倾的身后,面带着微笑,恭恭敬敬的回答道:“回姑娘,这里是南疆的宫殿!” 什么? 这里是南疆! 玉倾简直不敢相信,自己会一下子跑到南疆来,怎么会这样。 心里乱成了麻,可是玉倾却暗暗在分析,那晚究竟发生了什么? 玉倾缓缓的闭上双眸,脑海中一片空白,这算什么,那晚上玉倾没有看到人,虽然那场大火玉倾确定就是慕嫣指使的,可是谁还会救她? 顿了顿,睁开双眸,对着身边的小丫头问道:“这些天,都是你来照料我,可有其他人来过?” 小丫头随即回道:“姑娘,婉妃娘娘来看过您好几次,便无其他。” 婉妃娘娘? 玉倾心里按按记下,也是她是个引子,只是如今身在南疆,有很多的事情不由自己,往后一步一行,必当千万小心。 既来之,则安之! 既然老天爷让她不死,那她岂能辜负老天爷的美意!只是怕是比以前活的更加艰辛罢了。 对于南疆的印象,玉倾的记忆里甚少,小时候和师傅来过,现在都已经快要忘记的一干二净! 只是玉倾却是对南疆使者南科多有着颇多的印象,那个神秘的男人和他身边那个蒙着面的女人。 玉倾的伤势恢复的很快,几日之后便可以扶着拐杖下地走上两步,躺在床上久了,身子也会不舒服,这天天气却是出奇的好,就在唐钰的搀扶下,来到了院子里。 “姑娘,你刚来咱们南疆,有许多的地方您还不熟悉,等以后姑娘的脚伤好利索了,唐钰带着姑娘去逛夜市,可热闹了!”小丫头及其的开心,她是那么的爱笑,如今玉倾看到这个小丫头心情都会大好! 只是在这里多么多天,虽说在后宫,却依旧没有看见过传说中刚刚继位的新南疆王,玉倾之所以能够来到南疆肯定和他脱不了关系。 不过玉倾也没有空去理顺这些,现如今自己重新活了下来,是福是祸还说不一定。 在这院子里走了两步,看着满园的装饰,与中原风格不同,但是同样的端庄大气,让人移不开眼睛。 玉倾慢慢的走着,整个身子神清气爽,脸上便堆起笑容。 她既然能够没事,那么月娘和春梅便没有大碍,雪鸢被凌绝尘照料者,只是玩的更欢。绿竹如今怀孕,被孙杨宠着,玉倾自然也不会担心,只是害怕那个小丫头发现自己不见了,会不会很伤心! 其实玉倾不知道自己在中原已经是个死去的人,人们议论睿王为此消沉不振,整整喝了三天三夜,还是皇上亲自摆驾王府劝说,凌子皓这才从侧妃的死讯中走了出来。 只是人们都知道那天玉倾王妃出殡的时候,场面是有多么的壮观,一条整整的街道,全都是凌子皓安排的,陪葬的东西也是按着正王妃的礼数来的。 人们都在说着,成亲那日被羞辱成那样,死后却风风光光的大葬,是玉倾的荣幸,也是凌子皓的不幸! 他不知道失去了玉倾之后自己会这般的痛苦,慕嫣找过他却被他拒之门外,现如今王府还是那个王府,慕嫣还是那个慕嫣,只是时间蹉跎,芸香院已经不是从前的芸香院,而变成王府的一个禁地,任何人不得踏入! 只是这些。玉倾全都不知道罢了! “姑娘,你在想些什么呢?” 玉倾的耳畔突然唐钰的声音,旋即反应了过来,对着她淡淡的笑了一笑,便说道:“扶我进屋吧,外面还是太冷了一些!” “是!” 太医也嘱咐过唐钰,说是玉倾的身子寒气太多,不易在外面久站,小丫头都一一记在心里,就算玉倾不回屋,她也会提醒着玉倾! 只是主仆二人还没有回到屋里,东边就有着好多人的身影往这边走了过来。 最前面的是三个人,两个人打扮的花枝招展,其中一个人很是朴素,只是三个人一同前来,这明显是冲着玉倾! “呵,听说王前几日带着一个女人进宫,却不知道这个女人竟是个瘸子。” 一个性格张扬跋扈,长得还算漂亮的女人居在前方,一身的珠光宝气,额头上的梅花桩异常的显目! 只是玉倾听到瘸子两个字眼的时候,眉头紧紧的皱在一起,看到自己始终都逃脱不了争斗的地方! “是啊,淑妃姐姐,你看,她还用着拐杖呢,只是王怎么会带来这么一个女人,还真是占了后宫的地方,那次我和王说要搬到这里,他死活不让,没想到这个女人一来就住在这了,还真的是够气人的!” 这时三个人已经来到玉倾的面前,唐钰当即就跪了下去,喊道:“参见淑妃娘娘,大夫人和二夫人!” 第八十九章 玉倾并没有抬眼看着眼前三个人,只是她不是这个后宫的人,也不是南疆的人,并不用遵循这宫里的规矩,只是她不想惹事,可是别人可不像她想的那般! 她镇定自若的就朝着里屋走去,却不知道淑妃已经火冒三丈,她堂堂大国师之女,自幼都是被捧在手心里长大,别人对她都是恭恭敬敬的,可是却被这个不知从哪里来的野丫头忽视,当下心里就十分的不爽! 这时大夫人扭着水蛇腰走到淑妃的旁边,抬起玉手就在淑妃的耳畔说道:“姐姐啊,我看她根本就没有把你放在眼里呢。” “简直岂有此理,就算是王上,也不会这般对待本宫,她算个什么东西!”说着一张精致的小脸就这么纠结在一起,甩开大夫人杨紫馨的手,就朝着玉倾走去! 玉倾本不想和她有过多的交集,可是眼下却是再也避不了。 淑妃一把夺过玉倾的拐杖,然后拿在手中把玩,抬起眼帘对着玉倾说道:“你好大的胆子,见到本宫居然不下跪!” 玉倾反笑,勾起红唇,尽量把全身的力气用在没有受伤的脚上,反问:“我们素不相识,为什么叫我跪下!” 这个时候唐钰就站了起来,挡在淑妃的面前,就这么跪了下去,“淑妃娘娘饶命,姑娘身子这几日才刚刚好一点,尤其是腿伤,更不能下跪的啊,奴婢代替姑娘向淑妃娘娘请罪,请淑妃娘娘大人有大量,不要和姑娘一般见识!” 谁知道这个时候淑妃居然一脚把唐钰踹到了地上,厉色喝道:“你又是什么东西,敢当在本宫的面前。” 然后又抬眼望玉倾的身上瞧去,只是一脸淡然的样子,就勾了王上的魂魄,简直就是一个狐狸猸子,前一段带回来一个婉妃,如今又带回来这样一名女子。 可是淑妃绝对不容许有人能够撼动她的地位,王后的座位她是做定了! 扶着淑妃的小丫头清儿在一旁暗暗说道:“主子,今个儿您不立立威,恐怕这后宫就要变天了啊!”然后一脸傲慢的看着站在一旁的玉倾。 哼!淑妃听到小丫头的话更加的气愤,当即就把拐杖扔到了地上,“本宫要你跪下,现在,立刻马上!” 她想来脾气是暴躁的,不计较后果,所以在这后宫基本上没有人敢招惹她,更不会有人傻到得罪她,就只是因为她不光有一个谋权得利的爹爹,还有一个智勇双全的哥哥,从小嚣张跋扈的性格,决不允许任何人骑到她的头上! 玉倾不止是面上笑了起来,就连心里也是一番苦笑,只是她绝不允许其他人这般的欺负自己,只是她不想要挑起更多的事情,以免结下仇恨。 在一旁十分安静的二夫人赵静茹,则暗中细细的观察着玉倾的一切,看在眼里,藏在心里。 玉倾默默的拾起地上的拿跟拐杖,就这么打算走进屋内! 只是这淑妃这会子气的小脸通红,随后甩开清儿的手臂,直径做到玉倾的后面,提起脚就往玉倾那只受伤的脚伤踢去。 玉倾闷哼了一声,却是没有倒下,就微微颤抖了一下身子,皱起细眉,继续朝着里屋走去。 唐钰爬到淑妃的面前,虽说心里害怕,但是她却是几分护主的,“娘娘,奴婢代替我家姑娘给您磕头,请娘娘手下留情啊!” 淑妃这会子的火已经憋到一定的程度,她缓缓地闭上双眸,而一旁的小丫头清儿而走到唐钰的面前,抬起手就是一巴掌打在唐钰的脸上,“贱婢,有你什么事!还不快滚开!” 玉倾停住了脚步,在这个弱肉强食的朝代,不出声人家就以为你是软柿子,都会欺负你! 她缓缓地吐出一口气,准过身子,朝着淑妃走来,一只手就抬起地上跪着的唐钰,替她将碎发别到耳后,然后轻轻拉到自己的身后,抬起手就朝着那个清儿的脸上呼去! 淑妃抬起一张错愕的小脸,还没有看清玉倾出手,自己的脸上就是一巴掌! 玉倾是一名已经死过的人,已经看淡了生死,如今再让她像当初在王府中那般隐忍,失去的恐怕会更多! “你,你竟敢打我?”淑妃一只手捂住发红的半张脸,不敢相信的看着眼前的女人,她长这么大第一次被人打! “我不是宫里的女人,不比遵循你那些规矩,但是我必须警告你,我是死过一次的人,死对于我来说并不可怕,如果你想要玩,那我便陪你玩!” 淑妃被玉倾眼中神色逼得连连后退,那是怎样一双眼,绝望夹着孤独,就好像她现在站在你面前,随时都会倒下去一般! 只是淑妃她这种性子,又怎会示弱! 大夫人瞧着这个架势,并没有上前,这个时候站在一旁看戏是最好不过的了。 而二夫人则赶上了前去,难得的上前去,一般她都是待在一旁,静静的看着,不会说话,可是今天却如此的反常! “淑妃姐姐,想必这位妹妹刚来到宫里,还不是很懂宫里的规矩,俗话说得好,不知者无罪!你就绕过她这一回吧!”二夫人看似身体羸弱,脸色微微的苍白,喘气的声音很小,像是得过一场大病。 淑妃斜着眼睛看着眼前的女人一眼,没有说什么,越过她的身子就要朝着玉倾走去!但是二夫人却挡在她的面前, “二夫人,你平常吃斋念佛的人什么时候管起本宫的闲事了?”淑妃抬眼看着眼前的女子,并没有太多的表情,对于她,淑妃还不找亲自出手,也犯不着和一个没有任何能力的出手! 再者说,她根本就不值得自己出手! 只是淑妃想要越过二夫人,她却始终在自己的眼前晃悠,情急之下一下子把她推倒在地! 这个贱人,今天是怎么了! 只是二夫人的手被地上的石头磨出一道道伤痕,血珠就这么渗了出来,而她的脸上也蹭了一点伤! 这下子淑妃脸上红一阵,白一阵,不过看到二夫人手上的伤,微微皱起眉,这个女人王向来偏袒的最多,如今要是被王看到,免不了麻烦! 大夫人拽了拽淑妃的手臂,低声说道:“姐姐,我们来日方长,不急于一时!” 淑妃也是知道了这个道理,就收起身上的戾气,带着贴身小丫鬟和大夫人一起转身离去! 只是二夫人身边的小丫头扶起她,看着她手上的伤,不禁惊呼起来。 唐钰也是有一丝不忍,毕竟她是为了玉倾求情,才会受的伤,这个二夫人在宫里的名声很好,对待宫女也不会像淑妃那般刁蛮,更不会像大夫人那样骄横。 唐钰抬头望了玉倾一眼,玉倾低垂着眼睛,看着二夫人手上的伤口,头也不回的拿着拐杖回到了屋里,唐钰看到玉倾回到了屋,自己也随即跟了上去。 而二夫人身边的丫头扶起她的身子,有些愤愤的说道:“夫人,做什么这样,人家都不领你的情,你为人家受伤,可是人家却毫挂在身上,值得吗?” 她被小丫头扶起身子,拍了拍贴身侍女的手背,“每个人都不容易,她刚来到这个地方,不懂得礼仪也是自然,这个时候没有个人提醒一下,很容易出事的,淑妃的手段你我又不是没有见过!” 到最后声音越来越小,两个人慢慢的消失在玉倾的庭院里面。 到了屋里,唐钰赶紧扶着玉倾的身子坐下,看着她那双已经肿的很高的脚踝,就知道刚才淑妃的那一下子踢着不轻,就赶紧着脱下玉倾的鞋子给她上药。 “唐钰,那个二夫人是什么样的身份?” 玉倾自然也清楚后宫很害死杂乱,她不想要陷进去,虽然没有见过救过他自己的人,但是她知道是南疆的王上没错的! 听到玉倾这么说二夫人,唐钰当即就回到:“二夫人她人很好的,不和淑妃他们争宠,因为自己的家世没有淑妃的背景强大,所以她进宫以来,受到淑妃的压迫,只不过王上看着二夫人老实,就每次都向着她!” 玉倾心里这才有数,只是坐在凳子上面,对着唐钰幽幽的说道:“唐钰,你是不是纳闷为什么我不去帮她一把?” 唐钰低下头,给玉倾磕了个头,很是平静的说道:“姑娘,唐钰不敢揣测姑娘的意思,姑娘有着自己的想法,姑娘说是什么就是什么!” 玉倾点了点头,眼前的这个小丫头很是聪明,还没有那么多的事情,玉倾很是喜欢,只是她不属于宫中,那些尔虞我诈,玉倾已经过够了! 只是她不明白南疆王将自己挟持到后宫是什么意思? 要说压制住凌子皓,自己本不受宠,要说挟持也应该挟持慕嫣才对,不对,慕嫣本就是南疆的人。 想到这一层,玉倾就直起腰板,面色平静的对着唐钰说道:“唐钰,我想见南疆的王上!” “恐怕他还没有时间来见你!” 这个时候一个声音从门口响起,温柔贤淑的,让人感觉到很舒服,而这个声音,玉倾很是熟悉! 只是她不敢相信,也不愿相信,这一刻,她似乎明白了什么! 侧过身子望着门口,缓缓地两个丫鬟打开,紧接着一个靓丽的身影就这么走了进来,鬓发高挽,身披金线绣的涌金袍子,华贵而不失风雅! 这个世上只有一人能穿出这个感觉! 而那个人亲自将玉倾推到无边的火海,差点害死了自己。原本要好的朋友,一念之间变成了这般! 玉倾勾起唇角,不禁想到,友谊当真廉价至此! 第九十章 那个人影满满的浮现在玉倾的眼睛里,眉眼和鼻子,还有那张朱唇,都是无比的熟悉。 想当日在韵清小筑的时候,霍家少爷想要带走婉儿,受了委屈,玉倾一并给还了过来,只是不想让自己的朋友姐妹受一点的委屈,到今天也是,唐钰对自己好,玉倾能够感觉出来,当她受了别人的欺负,她第一时间站了出来,不为其他,就是为了那一份情感! 从前的玉倾是这般,现在的玉倾也是这般,以后更会这样! 只是苏婉儿,你到底还是将两人之间的友谊逼到绝境,随着那场大火和韵清小筑一起消失了。 “你们下去吧!”苏婉儿侧过头朝着身后的那些侍从说道,而唐钰也很知趣的退了下去! 然后婉儿依旧笑靥如花,如今婉妃的身份让她很是惬意,只是还是不够,她原本要的只是碧落和她一起厮守在一起,没有到会变成如今的样子,和一群女人挣的一个男人的宠爱! 玉倾转过身,脸上看不出她的任何表情,愤怒?生气?纷纷没有,看着苏婉儿的眼神也同样是在看着陌生人。 那天,大火在玉倾的眼中燃烧,母亲白玉的逝去已经让她伤痕累累,可是没有想到在最关键的时候,自己最信任的人却暗算了自己。 轻轻的笑出了声,没想到会以这种方式再次相见。 “看来你过得不错!”玉倾勾起唇角,可是深邃的眼神中一见望不见底,让她看起来很是神秘! 苏婉儿缓缓地坐在凳子上面,眉眼垂下,随即又抬起澄亮的眸子,没有回答玉倾的话,反而说道:“玉倾姐姐,我们又见面了!” “是啊,婉儿,这么长的时间,我还以为你已经死了!”轻呵了一声,看着婉儿的眼睛一字一顿的说着:“没想到倒是成了南疆的妃子,滋滋,可真是飞上枝头了。” 苏婉儿的脸当场就笑不出来,就这么望着玉倾,张嘴说:“玉倾姐姐果真和从前一般爱开玩笑。” 玉倾用手捂住嘴唇,斜躺在床榻上面,倒是有一丝的慵懒,只不过声音被烟雾给摧毁了,粗哑而难听,和现在玉倾的一点都不符合,“我是认真的,自从你将我推入火海,就已经想到会有今日的一天,而你的如意算盘也打错了,我逃出来了,现如今还和你一起在南疆王宫,是不是你更加恨我了呢?” 其实玉倾对着婉儿说这些,不是其他,而是她不止差点害死了自己,现如今她和碧落在一起还好,她却在南疆皇宫,那么碧落呢? “恨你!怎么不恨,只是恨有用吗,以前终究回不去了,玉倾姐姐,你知道吗,我是羡慕你的,可是我除了羡慕什么都做不了,我爱的人他不爱我,你知道这是怎样的一种折磨。”婉儿说着说着就站了起来,慢慢的靠近玉倾,眼中流露出一种别样的情感。 “我嫉妒的快要发狂,没有了最后一点理智,我爱他,可是他爱你啊,玉倾,呵呵,我最后做了一件很大胆的事情,那就是放火烧了韵清小筑,烧了你,这样他才能一点一点慢慢忘了你,可是我错了,大错特错。 碧落却是恨死我了,到现在他都不肯原谅我。玉倾,你比任何人得道的更多,为什么就不能把碧落让给我,把他让给我,我们还做好姐妹好吗?” 这个是婉儿已经来到玉倾的床榻边上,蹲在她的脚边,抬起水眸望着玉倾,眼中的泪水就这么落了下来。 玉倾抬手将婉儿脸上的泪水擦干,抬起她的下巴,凤眸望着她,眉眼含笑,可是却像一把利剑,犀利狠毒! 旋即猛地将婉儿的身子往一旁甩去,看着她就这么趴在地上,骤然喝道:“苏婉儿,你的良心呢,你都已经是南疆的婉妃,又凭什么说要得到碧落的爱,单凭你这一点就不可能!” 婉儿的眼中的惊愕慢慢的一点点扩大,在一点点的收回眼角,苦笑就这么爬上眉梢,她颤抖着身子站了起来,推了好几步,凄声大笑,用手指着玉倾,笑的无比的开心,可是眼角的泪水却是越流越多。 碧落,到现在玉倾还是叫他为碧落! “哈哈,你也不知道,原来你也不知道,你和我一样,都是被蒙在骨子里的人,原来你都和我一样!” 婉儿笑着笑着就颤抖着身子走了出去,自己打开门,不顾的那些下人们的眼光,就这么一路笑着走了出去! 笑的无比的凄凉,可是她却是一点都伤心,她是在开心! 从那好几天,玉倾都没有见到婉儿的身影,那几个夫人和娘娘也没来找玉倾的麻烦,这让玉倾省了不少事来养伤。 脚踝处不能再有一点的耽搁了。 唐钰跟在自己的身前,拿着一个帕子正在认真的绣着,然后漫不经心的和玉倾说着话,“姑娘,听说你是从中原来的?” 玉倾吃了一口点心,味道是很不错,果然是宫里的东西,与外面的市侩就是不同,然后听到唐钰的话就从她点头一笑,“是啊。” “中原是什么样子,和我们南疆一样吗?” 玉倾笑了笑,眼中的暗淡一闪而逝,才说道:“中原,是个让人伤心的地方,那里人很多,但都各怀鬼胎。”突然想到了凌子皓,勾起唇角,“而且还很暴力,爱打女人,可是对自己喜欢的女子却是十分的呵护,不会让她受一点伤害,哪怕她是错的,在男人的眼中那也是对的,是不值得怀疑的。” 玉倾说着,心都在抽搐,到底需要,需要多大的勇气才能忘记,忘记那里的一切,忘记他的种种。 只是越是想要忘记,就难以忘记。他的一瞥一笑,生气时的模样,开心时的模样都在脑海中扎了根,永存脑海。 可是玉倾啊,他终究不是你的良人! “啊,那里的男人好生霸道,一点都没有我们南疆男子温柔。”唐钰说完之后,还是那么依旧摆弄着手中的东西。一点也没有感觉到有任何的不适。 这就是所谓的民风吧,中原人比较保守一些,而南疆却是开放一些,各有各的好处! “我曾经有个很要好的姐妹,比你大那么一点,也是很可爱,什么也不顾,我总是想要保护她,却最终害了她。”玉倾放下手中的糕点,想着绿竹说道。 唐钰用手支着脑袋,放下手中的东西,小心翼翼的凑近玉倾的旁边,问道:“然后呢,她怎么样了?” 玉倾顺手摸了摸唐钰的发髻,就像是绿竹在她的身边一般,“她嫁了人,现在有了身孕,会很幸福。” “那姑娘为她开心吗?”唐钰紧接着问道。 玉倾点了点头,低声笑了一下,“这辈子我做的最正确的一件事情,就是将她嫁给了自己喜欢的人。” 唐钰很是感动,不知道为什么鼻头酸酸的,玉倾没有说一件事情的经过,可是从玉倾的语气中可以知道事情其实不是那般容易,只是她不能多问,这毕竟是主子的隐私! “姑娘是我们王上亲自带回来的,和婉妃娘娘一样呢,只是王上在姑娘昏迷的时候看过几次姑娘,您苏醒之后,他就再也没有来过了!” 玉倾突然皱起眉头,这南疆的王上,怎滴如此的奇怪! 只是她是想到了结果,却是不敢往下想,她从心底里有一丝害怕,比凌子皓拿着剑刺入自己的肌肤还要怕! 晚上她没有那么快的入睡,反而在想自己之后的生活,如果真的像她自己想的那般,该要怎样的面对。 到了深夜,值班的小厮们都已经回到了自己的院子里,开始结束自己一天的工程,而玉倾已经刚刚进入梦中,睡的不沉,反而保留着一丝意识。 这个时候一个矫健的身影熟稔的越过层层的障碍,落到玉倾的窗前,虽然只是隔了一层薄薄的窗户,但是心还是跳的很快,恨不得马上见到她。 当初人人都说她已经死在那场大火里,可是他不相信,依旧派着忍受暗中调查,终于才有她的消息。 当他知道玉倾没有死的那一刻,整个人都是兴奋的,现在的手都在有些颤抖,不过他也害怕见到她。以现在的身份! 可是想念最终超过了畏惧,就这么小心翼翼的打开窗户,一下子越了进去。 听下人们说,她已经醒了,还听说淑妃带着人来找了事情,这才下了任何人不得进入玉倾院子的命令,就连苏婉儿也自然是不能! 他不向凌子皓那般,自己抱着玉倾的身体回来,从太医那里得知玉倾的状况,刚小产不久,还有身体上的那些伤疤,都如数的告诉了,他心如刀割! 这下子自己思念的人儿就在自己眼前,他还有些激动,慢慢的坐在玉倾的床榻上面,手指一一瞄过她的眉眼和她的丝滑的脸蛋,不得不说,玉倾真的瘦了不少。 “这么久没有见面,你想起过我吗?” 温润的声音在玉倾的耳畔中响起。 刹那间,玉倾一把抓住来人的胳膊,却被那人一个侧身就轻松躲了下去。 在那人即将翻窗而去的时候,玉倾支起身子压低着声音喊道:“你是谁?” 还是说,你就是他! 第九十一章 她甚至不敢相信,只是她不得不承认,那个味道,只有他身上才有的! 玉倾起身追了上去,只是脚踝上的伤口,还没有走到窗边就被绊倒在地上,紧接着看到那个身影忽地一下消失在漆黑的夜里。 玉倾想要再次追上去,这个时候外屋里的烛光亮了起来,随即唐钰的身影推门而入,“姑娘,出什么事了?” 掌灯进来,借着烛光看到玉倾整个身子都趴在地上,赶紧放下手中的东西,来到玉倾的面前,将她从地上扶了起来。 这个时候玉倾脸上没有表情,就这么空洞的望着窗边,是他隐瞒了身份,而自己像一个傻瓜一样,被骗了这么久! 玉倾推开唐钰的身子,就这么自己站起身子,颤巍巍的走到床边,粗哑着声音说道:“没事,你出去吧!” 唐钰领意,便没有再多的言语,就这么将烛光留在玉倾的屋内,关好窗子,转身走了出去。 夜是那般的黑,外面树枝斑驳的影子投射在窗户上面,像都是在嘲笑玉倾一般,和碧落相处这么长的时间,居然连他的真身身份都不清楚,是自己太晕蠢了吗? 只是她这般的信任他到了什么程度,才不会有一丝的怀疑。 重新躺在床上,往日的画面一一浮现在脑海,却是感觉那般的可笑! 那日下着小雨,山底下就有一个小客栈,玉倾躲雨来到这里,却不曾想到里面有许多的人,大部分都是男人! 而她一眼就看到坐在最边上的一个萧条的身影,白衣染上了泥土,却没有感到任何的不适,单手拿着酒杯的样子,就好像这里所有人都和他隔绝一般,天地间只有他一人举杯喝酒。 而玉倾那个时候虽然是相府的二小姐,却时常女扮男装的出来闲玩,见到他时,却是吸引了玉倾。 玉倾坐在靠着他最近的桌子上,面对着他,见他投来打探的目光,却是很好豪爽的举了举手中的杯子,却不想被他一个眼神给忽视了。 还真是没有情调的人! 玉倾在心里这般想到,不过碧落那个时候穿着一身白衣,风姿卓越,是个美男子,虽不是凌绝尘那种让人一眼记住的,但很是耐看,而且,他的眼神中给人的感觉很忧郁,就像是他有很多的心事。 而玉倾正好,对他这个人很感兴趣,对他的心事也是抱有好奇心。 只这时候他突然来到玉倾桌前,拿着一壶酒,就这么给自己满上,没有抬眼看玉倾,自顾自的说了句,“你不该坐在这,快些走吧!” 玉倾则很欠揍的凑到他的面前,挑眉带着几分挑衅,“这个店又不是你家开的,凭什么我不能坐在这!” 然后抬起一只脚踩在凳子上面,声音大而响亮,“今天老子就要坐在这里喝酒!” 这个时候,碧落抬起一双忧郁的眼光,朝着玉倾望了过来,随后淡淡的垂下,将手中的酒一饮而尽,喉结上下翻滚,嘴角上的酒渍顺着脖子留下。 淡淡的拿着自己的就被回到曾经的桌子上面,留给玉倾一个好看的背影,耳畔传来那男子温润而淡定的声音,“无知小儿!” 呵! 有人还敢骂自己,有意思! 玉倾紧随着他的身子,来到他的桌前,皱起眉头,脚踩在凳子上面,活像一个地痞无赖,对着那男人勾着指头笑的一脸的意味深长:“来来来,和大爷说说,大爷哪里无知了?” 那男人上下瞄了流离一眼,然后低头到了一杯酒水,勾唇喝下。 意思在明显不过! 这上上下下,玉倾哪里都写满了无知。 “你这个小子,别看着长着一副好皮囊,怎么这么欠揍呢,嘿,大爷我这个小暴脾气哎……” 只好我这话音刚落下,玉倾就感觉到后背一紧,紧接着一股莫名的寒意朝着自己袭来。 “小心!”温润有力的声音在玉倾的耳畔边响起! 玉倾勾起唇角,微眯着眼睛像一只狡黠的狐狸,她感觉得到,然后旋转着身子往侧面一躲,瞧准地上的板凳,一脚踢向前方,动作不拖泥带水,游刃有余! 而她进门的那一刻就感觉到四周埋伏着几个人,虽说训练有素,但是脸上全带着杀气,是一群不合格的杀手! 周围的一些躲雨的人看到这个架势忙跑的跑,走的走,就连店小二都躲在了桌子底下。 那几个人从腰间掏出软剑,就这么把白衣男子和玉倾包围了起来。 两个人背靠着背,白衣男子看着前方,皱着眉,说道:“你怎么不走?” 玉倾勾唇反笑,眉眼微微眯起,带着一丝杀气,她喜欢这种感觉,和伙伴一起并肩作战,“笑话,大爷我会怕区区几个毛贼!” 然后率先冲了过去,手中的短刀快准狠,只是都刻意躲过了要害,她不喜欢杀人,但是别人会杀了她,她不得不伤害那人的身体。 而白衣男子的剑法独特,自派一流,玉倾没有见过,只是一来一去的功夫,剑已经刺入那人的心脏,快速的撤退,侧身又将剑身埋入另一个人的胸口,白衣上却是没有沾染上一点血迹。 好俊的身手! 解决完客栈的人后,两个人毫不在意的拿起桌子上的酒壶,用轻功飞到湖畔的小亭子上面,这是春天,万物开始复苏,毛毛细雨随风嵌入两人的衣服上面。 白衣男子随即做了下来,对着玉倾抬了抬手中的酒壶,嘴角难得的上扬,眼中却是没有一点笑意,就算刚刚杀了人,也是一副镇定自若的模样。 “他们为什么要杀你?”许久,玉倾才问出自己的疑问,她不是那般八卦的人,却难得对眼前男子有几分好奇,知道他定不是一般的人! 白衣男子幽幽的看着湖面,声音似从远方飘来,带着一点神秘,说道:“我不知道!” “不知道?”玉倾当即就反问了一句,皱起眉头问道:“他们是你的仇人,你连你的仇人都不清楚吗?” 白衣男子低头轻笑了一声,然后仰头又是一口,用衣袖擦了擦嘴角,望向玉倾,“我说我没有记忆,你会相信吗?” “呀!” 玉倾轻轻的喊出了声,脸上虽然很是淡定,可是听到他这么一说,竟然有几分的同情。没有记忆就不清楚自己的身世,忘记了父母,朋友甚至是爱人。 难免是可悲的,怪不得眼中总是有一种朦胧的感觉,让人想要抓住点什么,到头来却是浑浊一片! “每一个人听到我说这句话,都是你这个表情,呵!” 他低声自嘲的笑了一声,却像是一把刀子插在玉倾的胸口。 玉倾毫不在意的坐在他旁边,晃荡着自己的双腿,问道:“那你叫什么啊?” 白衣男子看着波光粼粼的湖面,眼神迷离,他用好听的声音对着玉倾说道:“我没有名字,不知道自己从哪里来,又到哪里去!” 玉倾低着头,不知道在想些什么,但是听到他说没有名字的时候,心却是无比的难受,这个男人究竟遭遇了什么,才会失去这么宝贵的东西! 玉倾歪着脑袋,看着因为下着小雨而朦胧的湖畔,突然想到了什么,然后抓着男子的手臂,开心的说道:“你的记忆没有了,既然上天入地都找不到,何不重新再取一次?” 紧接着玉倾接续说道:“上穷碧落下黄泉,两处茫茫皆不见。不如就叫你碧落吧,好吗?” 男子回头望着玉倾脸上的笑意,眉眼弯弯的,很是让人舒服,他喃喃道:“碧落!” “是啊,是碧落,不过不知道你姓什么,唉,真是可惜了!” 碧落收回了眼,眸中有着光在不经意的闪动。 良久,他才再次出声,“好,从今以后,我便是碧落!” “你叫什么?” “玉倾!” 刘离! 再然后,玉倾将碧落带回了韵清小筑,两个人依旧会像往常那般,没事来到那个小亭子处喝喝酒,看看风景,日子也算是逍遥自在! 只是如今,已然是物是人非! 在外面,玉倾总会碰到什么棘手的事情,但是只要有碧落在,就能轻松的解决,她甚至调侃碧落不去当个官或者国师还真是可惜了! 只是大官没有当上,却是坐上了南疆的王位! 她知道他不是一般的人,却不曾料想到,自己曾经朝夕相处的伙伴居然瞒了她这么久! 不过玉倾随即勾起唇角,摇了摇头,她现在又有什么资格去怪他,自己当初不是也欺瞒了所有人,都知道她是放浪不羁的公子哥,其实是个深藏不露的相府二小姐! 这一夜注定无眠,不过玉倾第二日起的倒是挺早。 不是自己非要起来的,是外面的动静太大了,让她不得不起来。反正也睡不着! 打开门就当即愣在了原地。 这,这还是以前的那个房屋吗? 只是有些莫名的熟悉,这和韵清小筑的风格几乎一模一样,她记得在韵清小筑设置一间雅间,那是玉倾的专属。 她几乎没有睡过,不过倒是很符合她的风格,如今曾经的一切再次涌上心头。 “他还是这么的爱你,竟然将原先的韵清小筑复原,只是为了你!” 从前方默默走出来一个身影,嘴角笑的很端庄,可是她眉眼带着哀伤,不是苏婉儿又是谁? 第九十二章 苏婉儿就这么越过地上那些杂碎的东西,手扶上墙壁看着这熟悉的一切,然后带着玉倾走了里面,轻轻的关上房门。 “玉倾姐姐,你知道吗,在韵清小筑的时候,你的房间会被人收拾的干干净净,那都是碧落亲自收拾,他不准让任何人碰你的东西。” 婉儿一边说着一边扶着玉倾的身子做了下来,随后给她倒上一杯清香的菊花茶。 玉倾的眉头微微的皱起。 “姐姐肯定是想为什么吧,因为他第一次见到你的时候就知道你是个女子,并非什么男子!” 玉倾哑然,她竟然不知道,以为自己隐藏的很好,却早就被识破。张了张嘴,却是说不出一句话来。 婉儿将桌上的茶水递给玉倾,脸上却是一脸的淡然,“姐姐,我想明白了,爱一个人不一定非要让他爱自己,只要自己爱着他远远看着他就挺好的。他对你很好,昨晚上深夜来找我,无非就是让我过来陪你说一会子话,怕你在这深宫里不习惯。” 可是玉倾分明在婉儿眼中看到一丝的凄楚。 她以为是婉儿抛弃了碧落,就算是这么想,心里也没有怀疑过碧落一分。 只是现在婉儿是最可怜的人。 玉倾默默的结果那杯茶水,然后放在手里暖着手,细细的说道:“婉儿,你不必勉强自己,我不会呆在这里很长时间,至于碧落,就这样吧,我们终究还是有太多的苦衷,不说出来也是很正常。”随后顿了顿,“你要照顾他,不要让他喝太多的酒!对身子不好。” “你不会亲自和他说,玉倾姐姐,以前的事情诸多的对不住,你救了我,我非但没有报恩,却将自己的亲人推入火海,恐怕你是不会原谅我了吧。”婉儿自己默默地说道。 玉倾的回答,确切的说她不知道怎样的回答,她不恨婉儿,一点也不恨,反而觉得她有一点可怜。 “不过他的主意也好,让我过来陪你说说话,平时我就一个人在那个冷冰的宫殿里面,他并常去,这下子你来了,我在宫里的生活就不寂寞了。” 不知道是真心还是假意,玉倾现在自然也不会放在心上。便只是微微牵起嘴角,笑而不语! “玉倾姐姐,后宫不比得上外面,少不了一些争斗,就如你那天,淑妃她们来找事,也是时有的事情,很正常。可是之前他那么宠着淑妃,却为了你,将这个小小的院子给看管了起来,任何人不得踏入。”婉儿一边说着,嘴角勉强的上扬,就像是精疲力尽了一般,无力的很。 玉倾却是抿了一口手中的茶,口中满满的都是菊花的清香。“我说过了,我不属于宫里,婉儿,有些事情,我也帮不了你。” 她又怎会不明苏婉儿话中的意思,只是王府的争斗让她血迹斑斑,更何况宫里,她没有那么多的力气。就算是有,也不会把这些力气放在没有用的事情上面。 自己的亲生父亲下落不明,她日后得打算必然是离开这个大牢笼,去寻找没有见过一次面的父亲,给母亲白玉一个交代! 只是玉倾怕是这个牢笼进这样的容易,出去可没那么简单! “玉倾姐姐,你真的不打算留下来?”婉儿不由得皱眉问出了声。 玉倾转眼将凤眸望向她,“怎么,你好像很希望我能留下来一般,那我……” “姐姐不想留下,妹妹也不会强求了。”婉儿接的话很快,甚至心里还是有些小窃喜的。玉倾不在宫里,那么他的眼睛就不会一直盯在一个女人的身上了吧! 玉倾继续笑着,对面女人的心思她怎会不懂一些,只是懒得和她计较罢了,毕竟她也是一个可怜之人! 这个时候门突然被打开了,两个靓丽的身影就这么走了过来。只是前面的人,眉毛轻佻,一双傲慢的打探玉倾的里屋。后面的人,一脸的不屑,还用手绢掩面,掐着声音喊到:“哎呀,这是什么味啊,怎么这么呛人!” 大夫人一出声,淑妃也随机抬起手绢,眉眼不悦的皱了起来。 “这是上好的檀香,一般在南疆没有,这是王上特意从中原买来送给玉倾姐姐的。”婉儿说的很是平静,顿了顿又朝着玉倾说道:“淑妃姐姐和大夫人没有用过,误认为不好的东西也是自然,姐姐何不将此物赠送给两位姐姐一些。” 婉儿说的话很是到位,既点明了要点,又将所有的矛盾指向玉倾,这一招,用的还真是漂亮! 玉倾意味深长的看了她一眼,而婉儿则故意躲着玉倾,不敢与她对视。 “哼,这东西,我们不稀罕,” 大夫人黑着脸说。在看到婉儿的时候,就随机往前走了两步,故意的说道:“这么快就姐姐长的叫上了,婉妃妹妹还真是下手够快的。” “哼,有什么可得意的,王上给我的贵重东西比这不知好上多少倍。”淑妃一脸不屑的说,还不停的用手帕捂住鼻尖,这中原的檀香她不是没有听说过,她心里自然是想要求得一些,只是却没有想到王上对这个女人这么上心。 婉妃进宫的那段时间,王上连去看一眼都没有去,封妃也只是一道圣旨,这好歹让淑妃松了一口气。 不过看到玉倾,真是越想越气,还没有什么就先住在了这个宫殿里。顿了顿,直接走到玉倾的面前,说道:“本宫不允许你住在这里了,收拾好你的那些东西滚开!” 而大夫人也随即走了上来,指着玉倾大声说道:“还不快滚,淑妃娘娘的话也敢不听吗?” 这个院子是靠着王上的宫殿是最近的,也是最方便接近王上的,后宫的每个人都想拥有,却一直空缺着,如今玉倾一来就住在这里,听说王上还派来工匠给装修一番。如何让她这个淑妃咽得下这口气。 淑妃朝着门口忙活着工匠们就喝声历道:“都给本宫住手!” 那些工匠自然不敢得罪这位淑妃娘娘,都退了下去,盯着工程的太监堆起一脸的笑容来到淑妃的面前,请了个安,然后笑到:“淑妃娘娘,咱家也是奉命行事,只是您这般,让咱家如何复命啊!” 淑妃转过身子,留给他一个背影,勾起唇角,“王上在这里,本宫照样也会这样说,怎么,你敢忤逆本宫的命令!” “咱家不敢,不敢,这就去复命!”太监赶忙退了下去,这个小主可不是那么好惹的,不只是碰一鼻子灰那么简单,那是宫里出了名的嚣张跋扈。只是既然她全权揽下这责任,那么罪名自然不是在他的头上。 玉倾自始至终没有说一句话,反而在按按观察每个人,每个人的脸色她都清清楚楚。宫里的人都行走在刀刃上面,每个人都会演戏,只是这虚假的问候和生活只会让玉倾更加想要离开这里。 想到这一层,既然别人都来亲自撵你走了,那么岂有不走之理。 婉儿当即站起身子,顺便扶起了玉倾,笑着说道:“玉倾姐姐若是不介意先去我那里坐会吧,这里人多怕是打扰到姐姐的休息了。” “哟,婉妃妹妹这话里有话啊,是我和淑妃姐姐打扰到这位姑娘休息了吗?”大夫人一副明显不放过这次羞辱婉儿的机会,刻薄的说道。 凭什么,苏婉儿入宫的时间很晚,却是一上来就被封为妃子,而她却只是位夫人,平常就看她一副狐媚样子不顺眼,今天好不容易有这么一次机会,岂能错过! 婉儿颔首说道:“婉儿不是那个意思。” 实事就是这般无奈,你虽然这高高在上,身为妃子却比一般的夫人高上那么几个头衔,却始终被人压下脚下。 “那你什么意思?”淑妃终于反应了过来,细眉皱了起来,一撘眼望向苏婉儿。 大夫人则看着婉儿脸上不淡定的模样,拉着淑妃的袖子笑道:“哎呀,淑妃姐姐,我们不要这般凶啦,瞧瞧婉儿妹妹的泪水就要掉下来了。这要是被王上看到,又被认为我们在欺负她了!” 淑妃则十分不屑的笑了一下,“就算是认为欺负又怎样,欺负的就是她,不就是个下贱的歌姬,还不是任人玩弄。” 说完两个人就这么笑了出来,婉儿在袖中的手也紧紧的握起,咬紧牙关,不让自己发出一点的声音! 玉倾则十分的淡定,没有为婉儿强出头,也没有说任何话语。 婉儿则低下头,扶着玉倾的胳膊就这么走了出去。 只是,在路过淑妃的时候,她低头瞧准机会,在玉倾经过她的时候,把脚神了出去! 玉倾的脚本就没有好利索,而她早就已经识破淑妃的计谋,用着巧劲,利索的侧了侧身,用那个没有受过伤的脚牵制住淑妃的脚,一使劲,对于一个没有任何武功基础的人来说,无疑是反抗不了。 淑妃就这么倒了下去,大夫人惊呼一声,就赶忙扶起地上的人儿。 而两个人反应过来的时候,婉儿和玉倾已经走到了院子里。 “贱人坯子!”淑妃疼的冲着玉倾的背影骂了一声。 而这时大夫人说道:“姐姐,这件事情迟早要被王上知道,那我们……” 第九十三章 “哼,怕什么,我爹爹是堂堂的大国师,单凭这一点,也不会怪罪于我,再说王上也舍不得怪罪于我。”淑妃一脸得意的往着玉倾的背影,这个院落她是住定了! 平常只要是她要什么,就会有什么,还差这一处小小的院落? 玉倾随着婉儿回到她的宫殿,抬头便看到两个大字——婉居。 苏婉儿顺着玉倾的眼睛瞄去,看到那字眼,自己也轻轻的勾起唇角,刚才的阴霾一闪而逝,“这个是他亲自写的字,知道我向来喜欢肃静,特意赐给我这个院落,离着其他妃子比较远,她们也懒得跑这么远来找我的茬。” 玉倾轻轻恩了一声,便是一阵沉默,然后就随着婉儿走了进去。发现也颇多是中原的方式。 走进了屋内,唐玉这些小丫鬟跟在她们的身后,然后就退到一旁,主子们谈说,就不需要她们伺候了。 玉倾很是大方的做了下来,就像是以前在韵清小筑的时候,不过在看到婉儿的琵琶的时候,也是一惊,这个是她自己转了很多家店才买上的,只不过没有想到婉儿居然还保留着。 “婉儿,没有想到过去了这么久,你还是依旧喜欢琵琶。” 婉儿笑道:“这个是姐姐送给婉儿的,自然是留着。况且他也喜欢我的琴声,虽说许久没有来我的宫殿,可是一旦有什么烦心事,只要听一下我的琴,便会好了许多。” 玉倾绕过桌子,朝着就走了过去,手轻轻的扶上那有些发旧的琵琶,手轻轻得一勾,清脆的音节从手指晕开。 那位老板果真没有骗她,说是好琴,没有想到过了这么久,声音这么亮。 然后回头对着婉儿第一次露出真心的笑容,眉眼略低,仿佛回到了从前。 只是不知道这样的关系能够维持到多久! 还没有过去半日,远远的瞧见好长的一堆人走了过来,形色匆忙,像是有什么大事发生。 婉儿也瞧见了,心里也明了几分,便堆起笑容,肚子和玉倾笑道:“看来是王上接姐姐回宫了。” 玉倾缓缓地放下手中的茶杯,抬眼向外面瞧去,果不其然,领头的那个太监不就是今天早上的那个吗。 “奴才参见婉妃娘娘,参见玉倾姑娘。奴才是奉着王上的命令来接姑娘回去的。”说着就跪了下去,身后的也跪了一大堆。 婉儿笑意慢慢的散开,她果真没有猜错,她一个淑妃在王上的眼中算的了什么,还不是靠着自己的先天背景,用不了几年,家中必定败落,到时候她也就不会这么猖狂了。 “不回,我在婉居住的挺好!”说罢玉倾站起身子朝着里屋走去,倘若因为那个屋子招引这么大的麻烦,那她也犯不着回去。她喜静。 太监看着她的背影,冷汗‘嗖’的一下就了滑下来,在诺大的宫里,还没有人敢违抗王上的命令,这个女人不简单啊。 只是他的认为就难完成了,朝着婉儿磕了个头,恳求道:“还婉妃娘娘好好劝一劝姑娘啊!” 婉儿倒是没有这么着急走,反而问道:“王上怎么处置的淑妃和大夫人?” 听到这,那个太监先是叹了口气,再然后抬起头,脸上很是后怕的模样,“实话和您说了吧,老奴这几个月来没有看到王上发这么大的脾气,淑妃娘娘还算幸运,只是被禁足,罚了几个月的月奉,而大夫人可就惨了,打了整整五十大板啊,那背后鲜红一片,怕是几个月都下不了床了。” 被禁足是必然的,可是令婉儿没有想到的是,是王上的态度,居然为了今日的事情,打了大夫人! “唉!婉妃娘娘还是好好劝劝姑娘,老奴还要回去传话,就先退下了。” 婉儿点了点头,那群人也就退下了。 眼中闪过一抹精光,若有所思的模样,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好几天过去了,玉倾在婉居住的倒是很惬意,也很无拘无束,每天都有人来陪着自己说说话,有人伺候自己吃饭睡觉,只是脚没有好,一直待在屋内,也没有什么机会出去! 这日,婉儿来到玉倾的屋内,身后的丫鬟端进来许多饭菜,婉儿笑了笑,“姐姐,我一个人吃饭也是十分的无聊,如今姐姐既然来了,那就一起吧,还像以前在韵清小筑一般!” 玉倾让出了一条路,坐在了凳子上面,她刚刚洗漱完毕,不过突然想到了一件事情,变抬眼问道:“婉儿那日和碧落一起走了,珠儿不是和你们一起?” 婉儿盘子里的东西一一打开,全都是玉倾喜欢的样式,说道:“珠儿那个丫头啊,被我指给一个非常不错的人家,她那样的人,不适合在宫里久居。” “嫁了人好啊!”玉倾说道,想起曾经她对自己母亲白玉那么忠心,如今有了好人家,也算是了却玉倾的一桩心愿! 依旧夹起一块黄瓜,轻轻咬了一口,这年头,不变的就是这些食物。 “圣旨到!” 外面一声尖锐的声音响起,婉儿当即放下手中的筷子,心里一顿,难道他就这么忍耐不住性子? 和玉倾一起出去。 那个领头的太监看了看玉倾,一脸献媚的说道:“玉倾姑娘的脚上有伤,不便跪下,就站着吧!” 然后玉倾也没有跟他客气,就站在一旁听着。婉儿和其他的丫鬟,皆都跪了下去。 “王上有旨,玉倾姑娘贤德淑良,温婉大方,深得朕心,特封为皇贵妃,赐韵清小筑,黄金千两,绸缎万匹,钦此!” 婉儿身子一斜,幸亏身边的小丫头机灵,扶着婉儿的身子,才没有让她倒了下去。 皇贵妃,离着王后只有一步之遥! 那个太监从婉儿的身边绕过,挑起手中的圣旨递给依旧站着的玉倾,看着她微微发愣的脸庞,以为她是开心坏了,便说道:“贵妃娘娘,随奴才回去吧,这个地方终究不是您的寝宫啊!” “皇贵妃?”玉倾嗫嚅道,碧落还是要把她终生囚禁在这个后宫? 他知道自己,又为何苦苦相逼! 当即就转过身子,连看都没有看那道黄色的旨意,眸中闪过一丝阴霾,冷冷的说道:“想要纳我为妃,让他亲自来找我!” 当下撂下这句话,就头也不回的走进自己的屋内,‘咣当’一声关上了房门。 这太监是丈二的和尚了,怎么都摸不着头脑,人家别人封妃什么的都是满脸欣喜,这位可真是前所未闻啊,这,这回去怎么交差啊! 都听说王上带回来一位中原的女子,长相秀美,性子很怪,不过却深的王上的喜欢,多日的接触下来,老太监发现确实如此。 只是这姑娘的性子也太…… “公公不必着急,待我前去劝一劝!”婉儿站起身子,对着那个太监说道。 只是心里却是十分的不好受! 可是现下也管不了那么多了。 可是婉儿在外面喊了多声,玉倾就是不肯开门。 婉儿嘴角浮现一抹苦笑,这一切都是命中注定!她千方百计设计的结局,本应该朝着那个方向延续延伸,却始终都逃不过命数! 玉倾把自己反锁在屋里,坐在凳子上面,一动不动,可是越想就是越气愤,碧落是她最信任的人,他怎么如此,如此的逼她做自己不喜欢的事情! 而这天的晚上,玉倾躺在床上,她在等,等一个人影,几年的朝夕相处,让她对对方已经了解的透彻。 她赌,他会来! 深夜,外面有了一些轻微的动静,‘吱扭’一声是房门被打开的声音。 玉倾躺在床榻上面,面朝着里,听到声音之后,只是微微眯开眼睛便重新的闭上。 一个朔长的人影慢慢的靠近玉倾的床榻,最终做了下来,轻轻叹了一口气。 他双手放在腿上,眼睛看着玉倾背影,说:“你要我拿你怎么办才好!” 带着几分无奈,语气中又有几分宠溺,只是这好听的声音,世上只属于一人,那边是碧落! “放我走不就可以了吗?”玉倾缓缓的翻了个身,凤眸在月光的衬托下更加的清亮。然后看着眼前的男子,好半天才看清他的样貌,身上已然没有了当初那身白衣飘飘,换上暗紫色的衣袍,让他的容颜更加的突出,更加的高贵! 碧落温热的手掌扶上玉倾的眉眼,淡淡的说道:“玉倾,你还想去哪?” 还是说,你还是忘不了那个伤你的男人! 玉倾打下他的手,挺直身子做了起来,将手放在被子里,然后抬起凤眸说道:“碧落,你不要逼我,你知道,在我心里,一直把你当成行走江湖的伙伴,我们,是没有可能的。” “不试试怎么知道不可能。”碧落当即回了这么一句,然后紧接着说道:“还是说,你根本就不想给我这么一个机会!” 玉倾半天没有说话,想了半天才回道:“我已经嫁过人了。” 这个时候碧落猛的站起身子,他就这么居高临下的看着玉倾,眼中的微微有些怒火,声音不禁拔高了几分,“玉倾,你还在找借口!” 说罢就俯下身子,将玉倾压在了身下,不顾她挣扎,吻上了玉倾的朱唇,轻轻咬了一口,隐忍着声音低声吼道:“你还爱着他!” 第九十四章 张公公这才来到碧落的面前,脸上也是十分的震惊,回到道:“大臣都在殿外跪着呢,说是,让王上,杀了,杀了,玉倾姑娘。” 说道最后越来越小的声音,然后在看到碧落的时候,他的眉头已经悄然的皱起。 他知道会得到大国师的反对,却没有想到他居然好大的胆子,带领着全朝的大臣跪在殿外,让他亲手杀了玉倾! “王上?王上?” 张公公的声音拉回碧落的思绪,他当即穿戴好衣服,收拾好着装,对于一个刚刚登位的新王来说,大臣的支持和君臣之间的信任最为重要。 想想之前,自己之所以会落到来到中原求生,无非就是被自己的亲生哥哥所逼,这才得到母妃的支持,一路逃到了中原,遇到了玉倾。 如今自己哥哥的大势已去,群臣下肯定会有余党与其苟合,他现在被碧落自己关在大牢里。怕是今生在难以出的去了。 想到这一层,碧落已经穿戴好衣服,整了一下,就这么推门出去! 天是刚开始凉了起来,他才看到东方出现的鱼肚白,只是殿前跪着的好几百号人,还真的是够讥讽的啊! 大国师看到碧落出来了,大喊道:“参见王上,求王上诛杀妖女!” 随即群臣一同大喊,声音传遍整个大殿! 碧落勾起唇角,俯视着地上这么多人,眉眼微微的眯起,露出了杀气,“大国师起的好早,还真的是够勤劳的啊!” 大国师一只手放在胸前,一副铁胆忠心保家卫国的样子,言辞中也是铿锵有力,“王上,今日群臣皆跪在这里,特请王上杀了那个妖女,不然国将堪忧啊!” “堪忧?”碧落轻声笑了出来,旋即他用手指着天,脸上的表情瞬间而逝,“老天既然让朕继承大统,那么朕才是这南疆的王,什么妖言惑众,朕一概不信,玉倾是他喜爱的女子,那么真就应该给她个封位。” 听到这里后,底下已经混成一团,大臣们都在小声的讨论,乌压压的一片。 “简直岂有此理,妖女蛊惑人心,你身为王上,不该以身作则,反倒是任意妄为!” 碧落不悦的抬了抬头,当下就喝道:“来人,将这位藐视律法的大人拉入大牢打一百大板,压入大牢!” 底下哗然一片,就连碧落身边的张公公也害死慌张了起来,汗水顺着额头就这样流了下来。 “铎辰昊,士可杀,不可辱,南疆有你,必会亡矣!”大声的说完,挺起腰板,一把抽出旁边侍卫的剑,架在脖子上面,微微闭上眼睛,剑就这么刺入肌肤! 血洒满全身! 这个时候令一个大臣突然站了起来,用手指着碧落愤愤的说道:“你这个昏君,被妖女所惑,不配做我南疆的王上!” 碧落微微抬起头,眼睛盯着那个站起来指责他的臣子,沉声问道:“那你说,谁配做这南疆的王上?” 那个大臣居然朝着前方一步一步的走去,面上冷静非常,确实难得沉稳,声音如洪钟般洪亮,“太子德才兼备,王上有意让他继承大统,然,你勾结大臣,逼宫让位,实难其就,宠幸妖女,被女色迷惑,你,铎辰昊根本就不配继承大统!” 而这个时候那位大臣已经走到碧落的面前,手指颤抖的指着他,眼中也是充满了愤恨! 然,下一刻的时候,碧落腰间的剑就牢牢地没入那位大臣的腹中!那位大臣当场气绝身亡! 血溅在碧落的衣衫上面,与他此刻的形象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碧落缓缓的闭上双眸,他是铎辰昊,是南疆的新一代的王上,如今群臣之下被人恣意挑唆,是该要清理一下了。 “还有谁反抗朕纳妃,站出来!” 这个时候大臣都已经十分的安静,下面跪着的一群人都把头埋的很深,谁会嫌命大啊! 他今日非要纳玉倾为妃不可! 大国师站了出来,脸上还是一贯的老成,“老臣斗胆反对,恳请王上三思啊!” 这个时候碧落拿着手绢将他的剑身上的鲜血擦干,然后若有如无的说道:“哦,大国师没有想到这般的坚定。” 大国师一只手放在胸前,微微颔首,“老臣就算是死,也是要阻止王上纳那个妖女为妃!” “你当真以为朕不甘杀你吗?” 碧落手中的剑指向大国师,绷紧脸上的肌肉,冷言喝道。 这个人简直就不把他这个王上放在眼里,守着这么多的群臣的面,一点面子都不给! “王上,使不得啊!” 这个架势,看来是真的惹怒了碧落,都纷纷替大国师求情。 碧落也是被逼的急了,他是父王钦点的大国师,也算是自己的恩人,此番杀了他,定然会引起轩然大波。 这个老滑头,分明就是想要控制他自己,碧落心里自然是十分的清楚,只是他太小看碧落了。 这个时候,从侧面来了一拨人,直径朝着碧落走来,脸上是微微发怒的样子,岁月添上的皱纹丝毫不影响她的气质! 当场喝道:“有哀家在此,谁敢动的大国师!” 声音铿锵有力,不容让人拒绝。 “太后圣安!” 所有的大臣朝着来人磕头行礼,这个不是别人,正是碧落的轻声母亲,以前隐忍于宫里,如今碧落当上了王上。那么他也就不必像以前那般看他人的脸色。 碧落放下手中的剑,朝着太后也跪拜了下去。 “昊儿,哀家命令你杀了那个妖女!”老太后脸色很是难看,她苦心经营了这么多年,受了这么多的苦,如今也算是苦尽甘来,定不能让一个小小的女子毁了碧落的大好前程。 任何人阻止碧落前程的脚步她都决不允许! “母后,这是孩儿的事情,孩儿自由主张。”碧落拧着眉头看了太后身边的女人,又迅速的说出这句话来。 老太后上前走了两步,拿着拐杖的手也多剁了两下地面,颤抖着声线,“哀家决不允许江山社稷有任何的差池,昊儿,如果你想要纳那个妖女为妃,就先从母后的尸体上踏过去吧!” 这老太后脾气上来了也是倔得很,只是她这么做,一切都是为了自己的孩子! 殊不知玉倾在韵清小筑可就麻烦了许多。 “孩儿不该。”碧落低了低眼帘说道。 这个时候老太后拄着拐杖亲自扶起大国师,然后在他的肩膀上拍了拍,这事南疆最为权重的臣子,要是失去了这枚主心骨,后果不堪设想啊。 碧落面色冷静,只是眉间微微的皱起,不管是说什么。虽没有纳玉倾为妃,但是今天的威严确实立下了,私底下那些蠢蠢欲动的小人们近期间也不会这么大的动作。 他自己也会放心了一点。 纳玉倾为妃只是一个幌子,他不想逼她,这件事情得是慢慢的来。 这个时候最开心的就是淑妃了,她得意的扬起嘴角,扶着老太后的手说道:“太后啊,既然王上都没有说什么了,那咱们是不是该去韵清小筑瞧一眼去吧,万一那个女人没死成呢?” 老太后这才反映了过来,慈爱的看着眼前的女子,拍了拍她的手背说道:“淑妃这么一提醒,哀家倒是记起来了。” “你说什么?”碧落一下子抓住淑妃的手臂,厉声问道,眼中刚刚缓下去的怒意听到韵清小筑这四个字的时候涌了上来。 淑妃被痛得皱起眉头,可是她眼中却是满满的都是笑意,就这么迎上碧落的双眼,“王上不必这么激动,兴许那个叫玉倾的姑娘还没有死呢!” “哼,没死怎么样,哀家照样让她活不成!”还没有等碧落发话,老太后就先说明,然后朝着淑妃伸着手,语气没有那般僵硬,“淑妃,随哀家去看看……” 只是话还没有说完,碧落的身子就这么跑了出去,他现在顾不上这么多了,什么王公大臣,什么淑妃太后,在他的脑海中如过眼云烟,心里只剩下两个字——玉倾。 只是淑妃堆起笑容,笑的像一只狡黠的狐狸,她想要做到的事情就会不择手段。 如果爹爹不可以,那么就只好请出老太后,没想到这个老太后一听,当场气的想要喘不上气。 这才商量好了对策,派人去韵清小筑,准备好三种死法,让玉倾她自己选择。 不过对于哪一种她都不会感兴趣,只要那个女人能够永远的消失在眼前,她不惜任何代价。 南科多来到淑妃的面前,微微皱起眉头,问道:“淑妃娘娘刚才说的是玉倾姑娘?不知道这位玉倾姑娘的身份是什么?” 这个时候太后已经在前方走了,而淑妃停下脚步看着自家的亲哥哥,漫不经心的说道:“就是被王上带回家的中原女子,玉倾灯的玉倾,名字倒是很好听呢,怎么,难不成哥哥也想要参合其中来吗?” 南科多当场愣在那里,他知道王上带回中原一名女子,却不知道那个女子竟然是中原睿王府的侧妃! 在自己的印象里,那个女子聪慧非常,大方得体,而且还难得的镇定,即使在宴会上这种大场面,也会依旧不改颜色。 看到南科多的样子,淑妃掩面轻轻笑出了声,“怕是现在已经死了吧。太后办事效率那自然是快的。” 第九十五章 说完之后淑妃变紧随着太后的身子朝着韵清小筑赶去,这一次,将玉倾打在自己脸上的巴掌要还回来! 南科多不方便进入后宫的内院,就只好派人在暗中调查,他始终相信玉倾不会那么轻易地死去。 再说韵清小筑这边,玉倾还没有睡醒就听到一阵急促的敲门声,然后还没有打开就别人给率先撞开了门。 她凝着眉头,看着眼前忽然出现了这么多老宫女和太监,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就被那两个条件控制了手臂。 一个年级略大的宫女笑着一脸和蔼来到玉倾的面前,端着手中的东西,笑的问了一句,“还真是个不可多得美人,只是可惜了,是一个将死之人,选一个上路吧,玉倾姑娘!” 玉倾这才反映了过来,只见那托盘上面端着东西,只不过上面盖着一块白布。 这时,克制住玉倾手臂的太监一脸献媚的说道:“李嬷嬷,你给玉倾姑娘掀开啊。” 李嬷嬷笑的十分牵强,望着玉倾一脸的不屑,在南疆人的心中。中原人根本就没有放在眼中,对于玉倾来说,她不过就是玩偶一般,没有了就会被舍弃。 她将手中的东西交付给身后的一名宫女,这才慢慢的掀开托盘中的东西。 从左往右,玉倾仔细看得十分清楚,一条白绫,一把短匕首,还有一个小瓷瓶里装载的东西。向来也是毒药的一种吧,在南疆这种地方,毒却是很是常见。 “玉倾姑娘,您自己来,还是奴婢帮着您上路啊!”李嬷嬷示意身后的宫女将手中的东西地道玉倾的面前,笑的很是得当。 玉倾也牵起一丝笑容,看着面前这个人,年纪倒是挺大,在宫里算得上老人了,敢这么光明正大的来到玉倾这个地方,身后的人的地位怕是不低,故而是碧落的亲母无疑。想到这一层,只好问道:“敢问太后老人家,是玉倾做错了什么吗,要让李嬷嬷你亲自来。” 李嬷嬷眼中闪过一丝惊讶,旋即一闪而逝,面前的女子,十分的聪慧,只是倒是可惜了。 “玉倾姑娘聪慧至此,自然也不需要老奴多言,只望黄泉路上,姑娘好走,但愿来世,能投个好人家。” 李嬷嬷经历诸多事情,对于死亡已经看淡了,变得十分沉稳,她一声跟随着老太后,没有嫁人,老太后不方便办理的事情,都是她亲手解决。 只是在看到玉倾小小年纪就成为后宫的牺牲品,心里放佛看到了以前的太后,纵然万般的不忍,也不得不杀死玉倾。 听到这,玉倾挣脱两个太监的双手,摸了摸一只手的勒痕,说道:“不是玉倾不从,是玉倾还没有完成母亲的愿望,现在还不能死,你去回禀太后,玉倾过不些时日就会离开南疆,让她老人家放心,也让淑妃放心,就算是王上非要纳玉倾为妃,只是玉倾已经嫁做人妇,恕难从命了。” 她一开始最想脱离睿王侧妃的头衔,现在确实希望这个头衔一直都在自己的身上,这样自己最起码还和凌子皓有着这么一层关系! “什么,你已经嫁过人了?”李嬷嬷听到玉倾的话大吃一惊,却随之脸上平静了下来。收起眼中的不忍,坚决的说道:“可是你终究还是要死的,唉!” 说完这句话,李嬷嬷便对着玉倾身后的两个太监喝道:“还不快请姑娘做决定!” 身后涌出来不少的人,玉倾的脚伤没有好,倒是能够对付一些,只怕是人多采取车轮战术,那么她不被打死,也铁定会被累死。 不过如果这个适合有人去给碧落通风报信,那么她也就会能够躲过这一劫。 玉倾被这一群人逼到了最里边,可是外面迟迟还没有碧落的身影,唐钰那个小丫头估计被看住了,现在只能靠自己了。 这个时候不知道是谁踹了玉倾一脚,正好是手上的那只脚上,顿时玉倾就连走一步都成了问题,她单膝跪下,一把剑就这么架在她的脖子上面。 “老奴劝姑娘还是老实一些,这些下人都是经过调教才来跟随老奴。”说完就轻轻对着身后的宫女们点头。 而那个端着托盘的宫女放下手中的东西,这时李嬷嬷在此出声:“知道玉倾姑娘还未来得及见上王上一面,所以荣老奴私自给姑娘用毒药上路,有什么话,姑娘还能坚持到王上到来,那个时候见上最后一面也是不枉王上这么喜欢姑娘一场。” 玉倾没有还手的余地,她的双手双脚都被遏制住,丝毫动弹不得,眼中却没有一丝慌张,死过一次的人,根本就不怕再死第二次。 当那个宫女的手掰开玉倾的嘴角,到了最后却是一点反抗都没有。 在那瓶度要拍即将导入玉倾的嘴中时,这个时候,突然也不知道从哪里飞过来一枚石子就这么打在玉倾面前宫女的手臂上,一歪,毒水全都倒在了地上。 “还真是没用!” 李嬷嬷骂了一下那个宫女,她不喜欢杀人,最讨厌那种血腥的味道。 “看来姑娘不能喝王上见最后一面了,那么老奴亲自送姑娘上路!” 说罢,就拿着手中的白绫套在玉倾的头上一圈,随即在派出两个太监一人拉着一头,就这么想要把玉倾给活活的勒死。 只是,白绫刚刚拉起,还没来得及用上力气,就生生的断裂。 这时,李嬷嬷才发觉有那么一丝不一样。兴许是哪位人在暗中帮助玉倾,可是玉倾初来南疆,并不认识一些人。 只不过管不得那么多了,李嬷嬷拿起托盘中的匕首,就这么刺入玉倾的胸口。 门‘砰’的一下被人踹开。 来得正是碧落,他看到那人对着玉倾下手,当下就踢起脚边的一个凳子,随即冷言喝道:“大胆刁妇,敢对朕的人下手,活得不耐烦了。” 这是碧落的声音,话音刚落,碧落就拿出手中的剑刺入那个李嬷嬷的肌肤。 眼看着就要刺穿她的胸膛。 “碧落,留情!”玉倾赶紧站起身子,朝着碧落喊了一声,这个李嬷嬷不是坏人,只不过是听命于自己的主人,并不是出于自己的本意,况且玉倾也不想在自己的手上沾上一点无辜人的性命! 这个时候碧落收回自己的剑,来到玉倾的面前,上下看了玉倾一眼,看着她的脖子上轻微的勒痕还有手腕上的红印,当时就气得一把丢下手中的剑,抱起玉倾的身子,朝着门口走去。 在这个韵清小筑也不是很安全,他要把玉倾放在自己的眼皮子底下,不管到哪里都要看着她,心里这才会踏实几分。 路过淑妃和老太后的时候,就连看都不看一眼就这么走了过去! “给哀家站住!” 老太后将拐杖在地上敲了几下,眼中满满的都是愤怒,本来以为这个玉倾会死了,没有想到她居然命大,躲过了这一劫。 淑妃更是生气,眼中眸子似乎能够喷出火来,她扶着老太后的手都在微微的颤抖,他突然想要上前,却被老太后暗中拉住衣袖。 碧落当即站在了那里,玉倾躲在碧落的怀中没有说话,对于她来说,这个时候说话只会加深他们母子之间的误会。 见碧落还没有放下玉倾,老太后就抬手打在碧落的脸上,‘啪’的一声,响彻整个屋内。 “哀家生你养你,不是让你来气哀家的,你忘记你的职责,忘记你的任务了吗,好不容易南疆才安稳下来,你就这般不顾的子民,不顾南疆兴败,非要宠幸一个妖女?” 老太后伸出手颤抖着指着碧落,眼中满满的都是失落。说完之后随即后退了一步,差点就这么后仰了过去。 “母后!” 碧落抱着玉倾上前一步,就算是这般,他的手都没有放开玉倾。 淑妃上前扶住老太后的身体,老太后今天气的不轻,头都些疼,紧闭着双眸,一只手在微微扶着额头。 碧落对着身后的那一群人喊道:“还不赶紧去请太医!” 碧落刚说完,就有几个小丫头赶紧跑了出去。 淑妃只好扶着老太后的身体坐在了躺椅上面,而此时碧落就这般抱着玉倾大步流星的走出了韵清小筑! “王上,你就不顾的太后的身体,还要护着那个女人?”淑妃一气之下声音竟然提高了不少。 碧落没有看她一眼,就这么抱着玉倾回到了自己的书房! 这里没有人敢进来,是最安全的地方,而他将刘丽安顿好以后就赶紧返回到了原处,太后的身体也是十分的重要,他身为儿子,不得不管! 只是这边玉倾还没有躺下,就看到太医们来给自己包扎脚伤的伤口,处理完这些以后,就都通通的退下了。 他们走后,窗口外突然有了响声,很轻微,不仔细发现的人根本就听不到。 玉倾一个人下了床,轻轻地打开窗户,外面漆黑一片,什么都没有,还有很多将士在巡逻。 只是玉倾听着身后的脚步声,当即回过头。 “没想到玉倾姑娘的听觉如此的好,外面的官兵都发现不了我,倒是被你发现了!” 第九十七章 看来是老熟人啊! 这个人,玉倾对她不是很陌生,有过一次一面之缘,只是那次是在中原宴请南疆使者的会堂之上,而这次却在南疆的后宫之内。 只是玉倾低估了她,在南疆,书房是王上最重要的地方,她还能来去自如,一点都不被人发现,可想,功夫自然不弱。 玉倾勾起唇角,露出淡淡的笑容,朝着来人走去,她的脸上始终都是黑色的面纱,只露出一双不见底的双眸。 “玉倾姑娘好啊,没想到这么快我们又见面了!” 微微颔首,只是低垂了眉眼。 玉倾笑着回礼,“玉倾还要多谢姑娘的救命之恩才是。” 来人只是再次点点头,并没有说些什么。 今日在韵清小筑的时候,要不是暗中有高人相助,帮的玉倾一把,这才坚持等到了碧落。 只是,玉倾随着她的目光望去,她会出现在这里,无非和南科多也脱不了关系。 “今日来打扰玉倾姑娘的休息,是奉着主人命令,想必玉倾姑娘也猜到了,不过,锦瑟今日来是带着一笔交易,不知姑娘感兴趣否?” 清亮的声音穿过玉倾的耳膜,她微微一笑,旋即对着锦瑟伸手一只手,邀她做了下来。 “锦瑟说来且听听。” “主人欣赏姑娘的才智,和王上虽然早早的相识,可是期间会有些矛盾,这些都不重要,主人知道姑娘心有所属。重要的是,下个月,凌子皓将要出使南疆,不知姑娘有何打算!” 玉倾拿住茶杯的手一抖,水差点撒了出来,她双手捧住茶杯,温暖从手心里传遍全身。眉宇间淡淡的愁绪一点点的晕开,在锦瑟的面前,她似乎不用刻意的伪装自己。 “南疆和中原本就是友好之邦,出使访问也是应当的,只是,我没有想到这次竟然会是他出使。”玉倾的双眸垂下,眼中有着说不清的愁绪,像是说给锦瑟听,又像是再说给自己。 锦瑟端起茶杯,轻轻抿了一口,随后说道:“这也不足为奇,他终究是中原的九皇子,是大名鼎鼎的睿王,只是在战争期间,睿王对待南疆的手段,南疆人民是有目共睹,怕是睿王可以平安无事的来到南疆,走,想必没有那么容易!” 玉倾又岂会不明白其中的道理,只是如今皇上居然派睿王前来,恐怕是没有一句话那么简单。 想必是形式所逼,或者是身边人的一句话,一件事情,就会把他本人推上风口浪尖。 玉倾十分淡定的端起杯子,朝着对面的女人淡淡一笑,“想必锦瑟姑娘也不会告诉我他来的消息,还有什么,一并说了吧!” 锦瑟当即就把杯子放在了桌子上,眼睛里满满的都是敬佩之色,也不绕弯子,当即说道:“我的主子想必姑娘也已经猜出来,那锦瑟就明说了,倘若睿王爷同意我方的条件,那其他的一切都好商量。” “什么条件!” 锦瑟靠近玉倾几分,小声的说道:“将南疆每年进贡的东西降低三成!” 降低三成? 这可不是小事,不过这能拿奖也实属可疑,只怕是南疆心里有别的打算。 还没有细想,玉倾就冷笑了一声,“他是大中原的皇子,而我之余他只是一个死去的人,为什么告诉我这么机密的事情。” 锦瑟眉眼弯弯,站了起来,说道:“玉倾姑娘,莫不说睿王那般对待你,就连一般人的眼中也能看得出他对你怎么样,锦瑟不才,在主人的身边是观察最细微的一个,那日在宴会之上,便已经瞧个清楚!” 还没有等玉倾说话,便继续说:“每个人爱人的方式不一样,像睿王这般的人,自然一般的凡夫俗子不同。” 玉倾眼神闪了一下,平静如她,在听到凌子皓的事情之后还是抑制不住心中最柔软的那根弦。 “倘若事成之后,我要离开这里!”玉倾很是坚定地说道。 依照碧落的性子,是无论如何不会放自己回到中原,可是就算如此,她也要回去! 这个事锦瑟确实低声笑了出来,走到了门口微微侧身看了玉倾一眼,“我是该说你痴情,还是要斥责你辜负了一个对你深情的男子。” 随后,便消失在这个房间内,声音似乎从远方飘来,直直的灌入玉倾的耳内。 “交易达成!” 这个是书房的内侧,而外侧是碧落处理公事的地方,这个时候屋内也没有其他人,玉倾就提裙来到办公桌前,桌子上堆满了一层层的公文,玉倾一个个找着,可是依旧还是没有中原出使南疆的消息。 那个锦瑟不会再骗自己吧,只是玉倾又细想,骗了自己对她又有什么好处,而且那条件上分明就说让自己去劝说凌子皓降低三成的利。 只是一旦这样做,对中原就构成了威胁,南疆这几年蠢蠢欲动,只是每年在进贡中原的时候,基本把全年的三分之一给中原,若是将将下来的三分利发展到军事方面,那么想必不久,玉倾她自己就是推动中原和南疆战事的导火线。 到了那时,百姓们将会民不聊生! 只是玉倾绝对不能让那样的事情发生。 “你在找什么?” 就在玉倾思忖的时候,房间的门就这么被人一把推开,而玉倾的手当即放下。 碧落大步流星的朝着玉倾走来,轻轻地牵起玉倾的纤细的手指,朝着一边走去。 就算是这般,玉倾也没有任何的不适,这些公文都是无关紧要的,碧落自然也不会怪罪玉倾,只是努力地擒起嘴边淡淡笑容,说道:“那些东西,你动动也无妨,只是怕被有些人瞧了去,再将你妖女这个名字给肆意传播,到时候对你对我都不是好事!” 玉倾这一点倒是十分的认同,只是如今她心里已经猜了出来,碧落是根本就不想让她知道凌子皓出使南疆的消息。 他想让玉倾死心! 玉倾在碧落的身边做了下来,脸上没有任何的表情,很是淡定的问道:“听说南疆最近有什么大活动?” 碧落则是很轻松地回答道:“没有,你从哪里听来的?” “只是听宫女们随口一提,没有就没有吧,反正我也不爱凑那些热闹!”说完之后旋即转移话题又说,“不知道太后的身体怎么样,有没有事情。” 碧落望着面前的女人,眼中是浓浓的情意,“没事了,母后的身体一向如此,只是不能生气,今日的事情是我的疏忽了。” 玉倾眼睛一如既往的那般平静,只是少了一份柔情,多了一份冷冽,“其实,你身为南疆的王上,真的不必……” “玉倾,是我的错,才让你这一年受了这么多的委屈,如今我有了更大的能力来保护你,说什么这次我都不会在放手!” 碧落说的很是坚定,而这次他是不容地任何人来伤害玉倾,包括他身边任何一个人! 而玉倾也是南疆历史上第一个住在书房的女人。 第二天,玉倾起了个大早,晚上没有睡好,一直在想着凌子皓出使南疆的事情,天微微有些发亮就醒了。现在倒是怎么都睡不着了。 唐钰和几个小丫鬟一边干着活,一遍闲聊着。 其中一个来到唐钰的面前,小心翼翼的说道:“咱们家主子可真的是厉害,没有采取任何的行动,那个淑妃啊就被降为了夫人,想到她之前嚣张跋扈的样子,和现在的样子可是相当不同呢。” 唐钰也很纳闷,停下手中的活问道:“怎么回事?” “哎呀,唐钰姐姐想必还不知道吧,那个淑妃因为昨日的事情已经被王上降了等级,想必这个时候在寝宫里哭还来不及呢!”另一个小丫头也赶过来插了一句。 “不过,这也显示出咱们王上有多么爱姑娘,竟然为了她什么事情不顾大臣的反对,如此的感情真是叫人羡慕啊!” 唐钰看到了门旁边的玉倾,甩了一下手中的抹布,脸上有些微怒,“说什么呢,还不赶紧去做活。” 而这个时候玉倾也从另一边走了过来,走到唐钰的旁边,脸上倒是轻松不少,“没想到,宫里这个地方,无论走到哪都免不了背后被人嚼舌根子。” 不过在别人的眼中,淑妃虽说被降了位分,可是只要细心的人就可以看出,这事碧落在打压群臣,又岂是那些手中握着重权的臣子,大国师当属第一位,这事最好立威的时候,碧落无论什么都不要错过。 只是碧落利用了玉倾,但是玉倾心里自然清楚,以前碧落帮了自己不少,这一次就当做玉倾还了碧落的恩情。 碧落从不是逼迫自己的人。这次的计谋很是顺利,既打压了朝内的人,又提高了王上的威严,淑妃就是最好的例子,靠山一旦失去,那么她也就离着死亡不远了。 这个时候一个高高瘦瘦的小丫鬟端着一盆花走了进来,个头实在是引人注目,不得不叫玉倾注意到她。 这个丫头侧面很是好看,脸上的五官也很是精致,只见她缓缓的跪在玉倾的脚边,轻声问道:“姑娘,这盆花放在哪里比较好。” 旋即抬起一双似笑非笑的丹凤眼,对着玉倾眨了一下。 玉倾脸上没有任何的不适,而缓缓的转过身子,说道:“跟我去内侧吧,那里适合花的成长。” 第九十八章 唐钰便没有说什么,便带着刚才那些下人在外面继续打扫。 玉倾带着那个丫头进了内侧,缓缓地将门关上,然后还没有回过头来就听到身后好听的声音响起。 “哟,死女人这么会享受啊,这可是南疆王上的书房!”那个宫女毫不客气的坐在座椅上面,将自己的一只脚放在桌子上面,毫无刚才半点矜持拿起桌子上的水果就往嘴里塞。 此人长着一张迷惑众生的一张脸,原本就很惹人注目了,如今今日这样的打那打扮,只会让人的印象更深。 那一双微微上挑的丹凤眼,是玉倾这辈子都无法忘记的。 玉倾在他的身边做了下来,低头凑近他的身边,顺手抓着他的发髻,调皮的说道:“怎么样,不知和灵王府上相比,哪个更胜一筹啊?” 凌绝尘放在嘴中一片橘子,挑起玉倾的下巴,“死女人,这么些天,你都是待在这个鬼地方吗?” “是啊,要不然呢?”玉倾凝了面前男子一眼,随后反问,“你来南疆的王宫做什么,要是被人发现,甭说你只是挂着头衔的灵王,他们也会来个先斩后奏,误杀在这个地方可是不定罪的啊!” 凌绝尘做了起来,腰板挺的很直,他一脸无所谓的样子,毫不缺乏王者霸气,“本王既然能够悄无声息的进了这后宫,就能够安全无恙的回去。要说跑,本王说第二,没人还敢说第一。” 玉倾多日不散的眉头这才舒缓的平展开来,这个凌绝尘就是这么一个神奇的人,没有了解他的人,就会认为他只是一个平常的公子哥,不爱江山,却喜欢自由自在的生活,这一点倒是和玉倾很是想象。 “雪鸢最近怎么样,没给你添麻烦吧。”说到底自己来到这,最放心不下的就是那个小家伙,平常比较粘着自己,在大家都以为自己被大火烧死的时候,估计凌绝尘会把真相告诉她的。 凌绝尘一脸头疼的望着玉倾,说道:“可别提了,每天都嚷嚷着让我带着她来找你,我每天都基本躲着她,有一次我都要上床睡觉了,然后发现房间内并无异常,可是你猜怎么着,那个小家伙居然从床底下爬了出来,大半夜的,吓得我差点把裤子给脱了。” 玉倾吐出一颗橘子籽,嘴角微微上扬,看着心情还不错的样子,连看都没有看凌绝尘那张发黑的脸,道了一句,“雪鸢还是挺聪明的!” 随后收起嘴角上的弧度,盯着凌绝尘说道:“我就会知道这次大火瞒不住你,也瞒不住他,给我弄衣冠冢,只是掩人耳目,那么那日放火的人,你抓住没有?” “抓住了,不过让她给跑了,满帝都都没有那女人的身影,是胭脂没错,只是这件事情居然牵扯到慕嫣那个女人,那日我在废墟里找了整整三天,才发现现场留下一小块南疆人服饰上的衣角,这才一路寻着踪迹来到南疆。”凌绝尘双眉紧皱,没有刚才一点吊儿郎当的模样,认真起来,逻辑思维还是挺敏锐的。 “这是自然,既然查到了胭脂,那么慕嫣就会跑不了,而我断定胭脂和慕嫣就是南疆的眼线,你回去告诉凌子皓,让他注意着点……”说完之后玉倾低着头,一脸落寞的样子一闪而逝,自嘲般的勾起唇角,笑道:“凌子皓那么爱她,估计是早就发现了一些蛛丝马迹,没有戳穿,也并没有利用慕嫣,想来是真的爱她!” “你也用不着伤心,既然凌子皓那只臭王八不喜欢你,这天底下大好的男儿又不止他一个,你的眼光可以适当的移到你面前人的身上,看看我多好,不仅深情款款,还帅气多金,在这样的环境下面,像本王这样的人可就不多了。”凌绝尘把玩着自己手中的一缕发丝,对着玉倾眨眼说道。 他看似在开玩笑,只是眼中的深情在告诉玉倾,他是在认真地表达自己的情感。 “你回去之后,要盯紧那个女人,说不定会得到什么信息也说不一定呢。”玉倾若有所思的讲道。她现在的脑海中都是凌子皓和那个女人的画面,只是其中有些杂乱,她需要理顺,更需要一条链子将最近发生的事情都串连起来。 越是杂乱无章的事情,确实故意有人刻意为之。这个道理玉倾懂,凌子皓也懂! 凌绝尘点了点头,紧接着说道:“你在这后宫可有事情?需不需要我派人祝你一臂之力,助你逃出这后宫。” 逃? 听到这个字眼,玉倾笑意更深,碧落不只是派很多人在盯住她,就连暗处也是无时不在的人,逃,谈何容易! “那你在这南疆到底有没有事啊,我听说前几天你差点被人杀死,这不比中原睿王府内的慕嫣女人,在这南疆,到处都是危险,你一个人,真的没有问题吗?”凌绝尘看着玉倾说道。 玉倾安慰道:“南疆的王上和我有些交情,他的人我很放心,想要杀我的人在明处,碧落的人马在暗处,不会出什么问题的。只不过……” 说到这里,玉倾微微皱起眉头。 “不过什么?”凌绝尘赶忙问道。 玉倾的眉头皱了一下,再次确定的问了一句,“凌子皓是不是下个月要来南疆出使?” 凌绝尘站起来,肯定的说,“是啊,你怎么知道的!” 玉倾这才确定,那晚锦瑟说的都是真话,这要这样的话,那么凌子皓就会有很大的危险。 “他不知道危险吗,怎么还会来!”玉倾说的很急,在不知不觉中就暴露出担心的神色。要说她心里没有凌子皓,又有谁会相信! “没有办法啊,大皇子和各位大臣都在父皇的面前极力推荐他去,没有办法,父皇也想看着他的能力,如果这次能够平安的从南疆回来,那么皇位自然是他的无疑,倘若回不来,也就之能听天由命了!” 凌绝尘说的实话,眼中没有一点的感情,玉倾知道,在皇家生长的孩子必定会经历这一天的,只是竞争如此激烈,还有那么多的人前仆后继,乐此不彼! 玉倾没有在说什么,就只是说了一句,“好好照顾自己!” 有些低沉的声音传到凌绝尘的耳内,让他的心头一颤,眼中有什么闪动了一下,旋即拉起玉倾的手放在胸前,“死女人,你这是说给我听的呢,还是在说给我九弟的呢!” 玉倾抬起那只手想要打凌绝尘,却又被他一把抓住,欺身将流利的身子压在桌子上面,腿间小心翼翼的避开玉倾的脚伤,就这么接近玉倾,发丝垂在玉倾的两边,像帘子一般将两张脸与这个屋内隔开。 “放开我,凌绝尘,这不是你的府内,是南疆的后宫,也是碧落的书房,等一会被他发现了,你也跑不了了。” 玉倾真是怕什么来什么啊,眼前的这个家伙简直就不把南疆放在眼内,等会子吃亏的就是他自己。 “你可别用那样的眼神看我,想不到你玉倾有一天也会这么对我没有戒备,真是可惜了,如果不是你的脚伤,本王也不会有这么一次机会和美人离的这般近! 凌绝尘说着,就轻轻吹了一口气,那温热的气息喷洒在玉倾的脸上,痒痒的,带着他身上的味道。 可是当凌绝尘就这般俯下头来的时候,玉倾还是多了过去,唇角擦着玉倾的脸颊,但是凌绝尘反应速度很快,就在玉倾以为凌绝尘放弃的时候,凌绝尘就这么看准吻了下去。 只是一个很浅的吻,凌绝尘在流利的唇角上轻轻吻了一下就离开了。 “你就不怕我会喊人将你抓起来!”玉倾的有些微怒,声音也清冷了不少。“你不是最讨厌别人动你的吗?” 凌绝尘笑的一脸欠揍的模样瞄着流利的眉眼说道:“那也得看是谁,不是吗?” 尾调轻轻的扬起,带着酥入骨的声音,让人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看来已经没有其他的事情,开始公然调戏玉倾? “奴婢参见公公!” 外面传来唐钰的声音,听着脚步声,恐怕是有不少的人。 “玉倾姑娘呢,要好生照顾,缺什么就和咱家说,切不可找王上,王上日理万机,管不得这些琐事。” 外面响起了张公公的声音,而这个时候凌绝尘还压在玉倾的身上,脸上堆起笑容,一脸戏谑的看着她。 然后在看着玉倾眉头皱起的时候就起身,整理好身上的着装。 “玉倾姑娘,咱家可以进来吗?” 登时响起了敲门的声音,这个时候屋内的两个人早已经准备好。 “进来吧!”玉倾短期茶杯淡淡的回答,声带被拉扯坏了,没有了之前的清亮。 张公公弯腰推门而入,笑的一脸的和蔼,身后也跟进来一大群太监宫女,手上端着东西都是珍宝和一些玉倾平常的用品首饰。 玉倾瞧了一眼便说道,“替我谢谢碧落,有心了。” 而这个时候,凌绝尘就这么低头想要走出去,这事最好的时机,一旦错过,就会打草惊蛇! 只是张公公早已经注意到了这个高个子的‘宫女’,便觉得脸生,便伸手喝道:“站住!” 凌绝尘站住,低着头,却始终没有跪下去! 张公公感觉更不可思议,又赶忙问道:“你叫什么名字,咱家怎么都没有见过你,是实属哪个太监的管辖?” 第九十九章 凌绝尘声音柔柔的回答道:“奴婢是刚调过来当差的,公公不认识奴婢也是自然。” 只是张公公一脸沉重的样子一闪而逝,在用余光看了玉倾一眼,心中自然是有数,这个宫里都是老人,因为是伺候着王上,非同小可,更不会轻易将一个新人进来伺候。 玉倾这个时候说道:“是这样的,张公公。”玉倾款款的走上前,淡淡说一句:“这是玉倾叫来给玉倾收拾花盆的宫女罢了,难道公公觉得有些不妥?” 张公公微微弯腰,“咱家不敢,既然是姑娘请来的人,想必有些过人之处。” “公公言重了,哪有什么过人之处啊,只不过看着人机灵一点。”然后看了那边的站在一旁的凌绝尘,用手指着说道:“公公还有其他的事儿?” 张公公赶紧微微欠身,“咱家没事了。” 这边刚说完,玉倾就对着站在一旁的凌绝尘使了个颜色,凌绝尘就一溜烟的跑了出去。 站在那里的张公公暗中瞧了一眼,这个时候玉倾的眼光望了过来,他便微微颔首低头。 “玉倾姑娘,这些都是王上赐给姑娘的!” 话音刚落,那些宫女太监们就把手中的东西放在玉倾的桌子上面,然后纷纷按着秩序就退了下去。 “替我谢谢碧落,有劳公公了。”玉倾面色平静的说道。 张公公低头,笑着回答:“姑娘的话,咱家一定如数带到!”说完之后,顿了顿,紧接着说道:“姑娘若是没有别的吩咐,那咱家就回去回禀王上了。” “公公慢走!”玉倾欠了欠身子,礼数做的很周到。 张公公就这般弯腰退了下去。 走在半路上,他猛然喝退了身后的人,然后转身来到一个假山的后面。 “锦瑟?”张公公小声的喊了一声。 话音刚落,就听到衣衫划破空中的声音,紧接着‘嗖’的一声,一个黑色的身影就落在张公公的身前。 此人身材高挑,且一身黑子紧身,锦瑟站在张公公的面前,面色平静,但不缺乏严谨。 张公公微微侧身,没有刚才一点的平静,倒是十分的紧张,这个面前的女子,虽说在宫里来无影去无踪,但是是个冷血的女子,杀人的事情,只是一眨眼的功夫,便死于刀下,毫不留情。 张公公虽说跟着王上这么多年,那么多的生死都见过,只是在看到锦瑟的时候,背脊还是一阵发冷,额角有些汗丝流下。 他在害怕! “张公公,唤锦瑟前来,是有何事?”声音清冷孤傲,带着与人隔绝的一种冷意。 张公公微微欠身,抬手擦了擦额角的汗水,便说道:“锦瑟姑娘啊,奴才有一事相托。” “公公请说。” “奴才刚才适逢玉倾姑娘的屋内,见到一个可疑的人,不知锦瑟姑娘发现了没有?” 锦瑟听后,没有立刻言语,反而不屑的笑了一声,随后便消失在张公公的面前。 在这个王宫之内,没有人能够逃的掉她的眼睛。 凌绝尘的伪装只是让锦瑟看的清楚他要做什么,这位大中原的灵王爷,也会有一天不顾的自己的颜面,扮成宫女的样子,玉倾的身上还真是越来越复杂了。 凌绝尘这边脱下衣服,换上自己的,骑着一匹快马一注香的时间就已经走到了郊外。 因为赶得急,就停在一颗树下,微微解开领口,紧接着还没有来得及松开,就听见‘哇’的一声鸟叫,然后紧接着感觉到头顶有片凉意。 凌绝尘有一种不好的感觉,然后眼皮跳了一下,抬起右手一摸,发现手上粘糊糊的东西,然后伸到眼前一看,白色的一团。 他当机大叫了一声,这个该死的鸟! 不知道他生情最爱干净的吗,这算什么,这只可恶的鸟居然赶在他的头上拉屎,简直活的不耐烦了。 撕下腿间的一个布条,然后硬着头皮擦着头顶。 “哈哈哈,原来中原的灵王也会有如此狼狈的一面啊!” 声音清凉无比,虽然是女声,但不缺乏豪爽。 凌绝尘在心里把刚才说话人的祖宗慰问了遍,真是的。不过随机就反应了过来,在南疆的地盘,居然有人能够认出他来,这么说他的身份暴露了? 本来心里已经够气愤得了,现在还来了个嘲讽自己的,当下皇子的脾气犯了。 皱起眉头,双腿在马背上一蹬,然后借力朝着刚才出声的地方飞去。 拔出腰间的剑,平稳的找到了树枝上面,对准那名穿着黑子的女子。 他一愣,这个奇怪的女人他见过。 还是在宴会上面见的,那时他就很好奇,这个女人到底长了一副什么歪瓜裂枣的样子,居然都不敢以真面目示人! 如今,她今日就在眼前! “你在跟踪我?”凌绝尘撩了撩额角的碎发,一副我很不开心的样子问道。 那女子犀利的眸光一扫,说道:“你很不幸,今天遇到了我。”说完再也没有和凌绝尘有任何的废话,手中的剑,便朝着凌绝尘刺来。 凌绝尘功夫自然也不会很弱,就这样的两人来来回回好几个回合,胜败都没有见到,只是锦瑟招招狠毒,都想至凌绝尘于死地。 ‘刺啦’一声,是刀剑划破衣服的声音。 凌绝尘低头看到衣服上的痕迹,怒道:“好你个歹毒的女人,本王让着你也就罢了,还敢对本王下狠手,简直该死!” 锦瑟冷笑了一声,没有再敢停留,挥起手中的剑就朝着凌绝尘去,她本就无情,杀人只不过是她在消遣时间而已! 而此时,凌绝尘已经占了上风,手中的剑直指锦瑟的胸口,眼看着就要刺入,却因为心软,手腕一番,剑擦着锦瑟的胳膊。 而锦瑟的剑已经刺入凌绝尘的肩膀处,血顺着衣衫流下。 凌绝尘后退一步,捂住肩膀上的伤口,大叫了一声,“你这个女人,刚才我还让了你一招,如今你反而恩将仇报!” 锦瑟拿着短刀继续逼进,眸中的寒意像是能把眼前的男子洞穿,“你那是自己找死,怨不得别人!” 这边说着,手中的剑就朝着凌绝尘刺去。 暗中有个黑影知道眼前的这个女子的坚定,便从自己的衣袖间拿出自己两个神秘的东西,看了一眼马的位置,就这样将烟雾弹打在凌绝尘和那个女子的中间,自己绕道凌绝尘的身边,想要带上他离去。 “你谁啊你,老子不走,偏要和她争出个高低。”说着尽然丝毫不顾的身边的拉扯,偏要一头扎进烟雾里找那个女子决斗! 黑衣人压低了声音,迫切的说道:“别打草惊蛇。” 凌绝尘听出了谁得声音,当下气的甩下他的手,自己捞到自己的马就这样扬长而去。 君子报仇,十年不晚。凌绝尘算是记住了眼前的女子。 等烟雾散去,锦瑟身边哪里还有人,就连眼前的道路上也没有那人的身影。 这下子可就糟了,她受命保护着宫里的一切,在她的管辖之内,向来安稳,却没有想到,今天确实让他给逃了。 该死! 当锦瑟跪在碧落的面前时,眼中没有任何的喜怒,只是看着奏折的手,能够看得出骨节在微微泛白。 ‘砰’ 碧落拿起手中的文件砸在了锦瑟的头上,大声骂道:“没用的东西!” “对不起,主子,本来锦瑟已经成功制服了凌绝尘,奈何中间出现了一个神秘人,将他带走了……” “锦瑟,你知道朕的脾气,从里不问过程,只要结果,没有完成任务,就应该受到惩罚!”碧落不同于往日那般淡淡的表情,反而眉眼之间夹杂着盛气凌人的霸气。 锦瑟弯腰跪下去,“是!” “告诉玉倾了吗?”碧落眼帘垂下看着公文,这里才是他真正处理公事的地方。 锦瑟抬起头,眸中没有太多的波澜,回答道:“玉倾姑娘肯定会以为南科多是我的主人,而我也已经如实的告诉她凌子皓下个月出使南疆的消息,对此她会有所怀疑,但不会深信,总是难免会怀疑的。” “无碍,点到为止,玉倾也是聪明人,她会明白的。按照原计划进行。”碧落说话没有拖泥带水,力道很重。 “是!” 但是碧落还是有个心结,要是被玉倾知道自己这么利用她自己,会不会原谅自己。 不管结果如何,他都不会让玉倾知道这一切! 而在小黑屋里的凌绝尘,已经骂了一天了,这么久以来他都没有受过如此的窝囊气,今天的遭遇让他这个小爷十分的不爽! “你消停一会吧,都已经骂了半天了,也不嫌累得慌!”孙杨生着火,在一旁劝道。 凌绝尘跺了一下脚,吼道:“你懂什么啊,本王从小到大只有让别人受气的份,哪轮到别人给本王气受啊。别叫本王在看到那丫的狠女人。我去他***腿儿,真当灵王是个软柿子,想捏就捏啊,告诉她,门都没有,早晚把她给大卸八块! 你瞧瞧她还有一点女人的样子吗,凶巴巴的,她居然还敢用眼瞪本王,什么东西啊!” 孙杨就这么望着他不说话,手里拿着一根木棍挑着柴火。 凌绝尘望着孙杨双眼睛问道:“你那啥眼神儿?” “不懈的眼神!” 凌绝尘感觉莫大的酸楚涌上心头,一张英俊的脸蛋顿时皱在一起,无力的坐在了地上,“连你都这样对我!” “可别装了,王爷已经知道你擅自来到南疆了。要不然我也不会及时的出现!” 而孙杨口中的王爷,凌绝尘自然知道是谁,除了那个目中无人的睿王凌子皓还会有谁? 第一百章 凌绝尘听到孙杨的声音,就已经知道,那只臭王八就清楚他的踪迹。 可是就算是知道那又怎么样,他也不会怕他! “九弟有没有说什么?”凌绝尘坐在火堆旁边,随手丢了一根木棍。 苏那样回答道:“王爷叫您不要这么任性,你心里想什么他都清楚!” 凌绝尘勾起唇角,微微眯起丹凤眼,心里想到,果然什么事情都瞒不住那只臭王八。 他这次来王宫,不止是为了看玉倾,还为了窃取一些情报。看看这个南疆的王上究竟是怎么样的,只是让他感觉意外的是,他居然见过那个男人! 还是在韵清小筑的时候。 凌绝尘没有别的嗜好,无非就是逛逛酒楼或者青楼,找点乐子,而韵清小筑是他最中意的地方,那里面不仅有好吃的东西,还有好看的美人,更有一些在旁出体验不到的韵味,总之很少顺他的意。 里面有一个伙计,长得倒是十分的清秀,白白嫩嫩的,眼中忧郁的神色,让他想忘都忘不了。 只是感觉这么不很普通的酒楼,这个小小的伙计却是这般,凌绝尘已经叫人查了他的底细,只是什么都没有查到。 殊不知,这位神秘的伙计就是现如今的南疆王上! 这天晚上,玉倾特意准备好了一桌丰盛的晚宴,在等待着碧落的前去。 唐钰陪在身边服侍。 “唐钰,今日王上怎么这般的晚?”玉倾忍不住拿了一块杏仁酥放在嘴里,这都已经是黑天了,可是还是没有见到关于碧落的人的身影,按理说,这个时候他也该处理完事情了。 唐钰一脸镇静的待在玉倾的身后,回答道:“奴婢已经派人去请了好几次,估计是有什么事情耽搁了吧。姑娘再等一等吧。” 玉倾装作十分不耐烦的样子,将手扣在桌子上随心的敲着,打扮过去了半柱香的时候,可是就连碧落的半点身影都没有看到过,这个时候玉倾终于卸下了一身的装备,说道:“我饿了,咱们先吃吧。” “是!”唐钰说着就准备掀开盘子上的盖头,准备好伺候姑娘吃晚饭。 就在玉倾刚刚夹起一片鱼肉的时候,门口外面响起一个熟悉的声音。 “怎么,不等我就开始吃了?玉倾,你这个性子还真的是和以前一模一样啊!”声音清澈透亮,十分的好听,是碧落无疑。 玉倾赶紧收起手中的筷子,就这么对着他跪了下去。 碧落赶紧上前扶起玉倾的身子,佯装微怒,“在我这里,没有这么多规矩,我们还像从前那般,岂不是更好?” 玉倾的眸子旋即暗淡了一下,还像从前那般?只是可能吗,以前他只是碧落,而玉倾就是那个假小子。 现在,碧落是南疆的王上,而玉倾是睿王的侧妃,两个人还能回到从前吗? 碧落拉起玉倾的手顺势做了下来,然后拿起筷子夹了不少的菜放在流利的盘中,微微抬起眉眼,对着玉倾一笑,“快吃吧,本来久等了很长的时间,这下子可是饿坏了吧!” “还好。”说着,就讲盘中的菜放在嘴中慢慢的咀嚼,恩,宫廷的菜是很好吃,但是没有味道。 然后咬着筷子看着碧落的眼睛说道:“这些天我一直都在宫里,你还不准别人进来,更不准我出去,可把我闷坏了。” “就知道宫里关不住你这只飞鸟,只是我这样做,无非就是保护你的安全,你之前已经受了很多的委屈,而我就是要告诉你,我和其他的男人不一样,我可以义无反顾的去相信你,而不会单纯的相信自己的眼睛。我这样说,你可明白吗?” 玉倾给碧落夹了菜放在他的盘中里,没有他的话,反而说道,“我用我的筷子,你嫌弃吗?” 碧落夹起那半截黄瓜,失声笑了出来,说道:“怎么会?”然后就在玉倾的目光直视下放在了嘴里。 “你就不怕我下毒,要知道这些饭菜都是出自我的手,你的那些太监们可没有例行检查啊!”玉倾挑眉看着碧落。 碧落轻咬了一口黄瓜,脸隔着这些饭菜凑近玉倾,脸上是很坚定地信任,“你要是想要对我下毒,也不会等到现在,何况,咱两没仇没怨的,要是是骗,咱们只能说互骗了,当初我隐瞒南疆皇子的身份,,你隐瞒你相府二小姐的事情,可以说平等了。” 玉倾点头应道,“既然我们都平等了,那么今晚看在我做了这么多饭菜的份上,你是不是应该感谢我啊!”她歪着脑袋问道,像极了当初一开始相见的模样。 碧落慢慢的放下手中的筷子拿起手帕擦了擦自己的嘴角,沉声问道:‘原来这就是你的目的,说吧,你想要什么?” 玉倾一脸开心的样子,整张脸都舒展了不少,“我下月初要出去溜风。” “不行!” 基本上玉倾刚刚说完就被碧落给回绝掉了。 “为什么啊,下个月初只是出去玩一次,你叫唐钰和张公公跟着我,我保证绝对不会乱走,话说,来了南疆好一阵子都没有出去见识一下这南疆的风土人情。” 玉倾的话语中有一些微微的失落,但是眼睛里确实异常的坚定,一双清亮的眸子在熠熠发光。 碧落听到玉倾说这句话的时候,有些犹豫,然后才说:“可是下个月我还有国事要忙,恐怕没有机会带你出去了。” “什么国事啊?”玉倾问道。 “国家大事就是国事。明白了吗?”碧落紧接着说道。 只是玉倾心中已经知道,碧落心中的大事就是要迎接下个月凌子皓的到来,只是,玉倾心里怪怪的,总是感觉哪里不太对劲,可是现在又没有很大的头绪! 碧落似乎在安排好一盘好棋,而他们所有人都是他手上最得意的一枚棋子! “好了,好了,那一副失落的样子,我准你出去玩耍还不成?”在玉倾抬起头的那瞬间紧接着说道:“不过,得带一些人手保护你的安全,这样我才放心的去处理国事!” 玉倾淡然一笑,开心的吃起盘中的东西,闷头说了一句,“还是碧落最懂我!” 只是玉倾心里清楚,碧落不止是明面上派了很多人,说好听了是保护玉倾,实则是在监视她的一举一动,如今的碧落,哪里还有以前的一点样子,他现在这幅样子,玉倾真的是看不懂他,只是以后看来要小心行事了。 这顿晚饭后,玉倾河碧落在喝菊花茶,只是时间都已经不早了,可是碧落却一点都没有想走的意思。 这个时候玉倾已经困得睁不开眼睛,虽说坐在那里看书,但是头一点一点的。 “王上,您看?”唐钰来到碧落的跟前,眼神瞧着玉倾的那地方望了一眼。 碧落这才从处理奏折的间隙中抬头望了玉倾一眼,便放下手中的东西,朝着玉倾走去。 然后在看到玉倾手中的书时,突然间就淡淡的略开了嘴角,她哪里是在看书,看书有倒着看的?分明就是困了,又碍于自己在这,不好开口罢了。 微微弯腰,抱起玉倾的身子,这个时候玉倾的头微微往后仰着,在这一刹那间,就睁开了惺忪的双眼,在看着自己被碧落抱在怀里的时候,就当即跳下他的怀抱。 玉倾捂嘴打了个哈欠,然后伸了个懒腰,含糊不清的嘟囔着一句,“不是在看书吗,怎么睡着了?” “困了就睡吧!”碧落也实在是难以让玉倾这般难受,索性就将玉倾最想要说出先说了出来。 玉倾勾起唇角,微微福了身子,笑道:“那玉倾就去睡觉了,王上慢走不送!” 当玉倾朝着床榻边上走的时候,碧落却比玉倾快一步坐在了床榻上面,一遍脱着外衣,一遍说道:“今晚我就不走了。” 不走? 什么意思? 玉倾现在还真的是不明白碧落今天的反应,说道:“那王上今晚在这里歇息,玉倾便不打扰了,这就退下!” 她最不喜欢的就是别人威胁她,而碧落现在算什么,不就是再用他王上的身份在威胁自己吗。 说着,就扭头朝着门口走去,脸上也是微微发怒,眉头都皱在一起。 “站住!”碧落冷言厉色! 玉倾偏偏不听他的话,像是没有听到那句话一般,闷头走着,突然在一瞬间,似乎明白了碧落这一变化。 他现在是南疆的王上,是整个南疆的希望,他不是江湖上的碧落,而是铎辰昊! “朕让你站住,没有听到吗?” 旋即碧落就拉住玉倾的胳膊,将她反压在墙壁之上,他现在是万人之上,没有人可以违抗他的命令,就是玉倾都不可以! 玉倾冷笑了一声,刚才吃完饭的温存模样都没有存在。就这么冷这眼神看着眼前的男子,冷冷的说道:“我以为,你永远都不会逼迫我做我不喜欢的事情,原来你和凌子皓一模一样!” 这个时候碧落捏住流利的下巴,眼中摄出锐利的光芒,“不要拿朕和那个男人比!”眼神对上玉倾的,却没有一丝的往日的柔情。 他变了! 第一百零一章 不过玉倾不松口,碧落也自然不会先松手,当即玉倾就抬起那只没有受伤的腿朝着碧落踢去,而碧落一伸手却将玉倾的脚抓在了手心。 玉倾想要挣脱开,却被碧落抓的死死的。 旋即,用手打向碧落的头部,为了自保,碧落只好放下抓住玉倾的那只脚,这个时候玉倾再回踢了一下碧落,在趁着他不注意的时候,将他腰上的玉佩勾在手里。 然后站稳腿脚,朝着碧落讪讪一笑,“玉佩在手,我赢了!” 碧落那冷意的面容也瞬间放松了下来。 这个规矩在两个人刚刚认识的就形成了,只要在一件事情上分歧,就会采取用这种办法。 “你真的不想让我留下来?”碧落勾唇反问,脸上流露出狐狸的狡黠。 玉倾用手指着门口,然后头也不回的朝着床踏上走去,“门在那边,走好不送!” “好!”碧落只说出了一个字,看着玉倾挺直的背影说道:“今天我就让你知道,我和凌子皓还是有所不同的。无论你想要多少时间,我都会给你,而且绝不会勉强你!” 说完之后就大步流星的走了出去,带着笃定的自信。 计划的第一步,算是成功实现! 那么,接下来的时间就要看玉倾的了。 ‘嗖’的一下是衣服划破空中的声响,仅仅这一个小巧的身影就落在了碧落的面前。 “暗中跟好她,有什么事情立刻想我禀告,对了她有功夫,你多派些人手。”清冷的声音在这漆黑的深夜里显得更加的响亮,带着嗜血的命令,朝着前方的道路一步步前进。 跪在地上的女子,眸中没有闪过一丝的神色,“是!”然后皱眉想了一下,便说道:“姑娘很聪明,要是被发现了怎么办?” 碧落转过身子,唇角上杨,眼神中也无时不透露着狠辣,“用你的真实面容,她只见过你一面,对于面纱底下的人,一无所知!” “是!锦瑟领命!” 而这个时候,碧落轻轻叹了口气,看着天上的繁星,随口问道:“胭脂怎么样?” “不好,被发现是她放的火,现在不止是睿王府中的人在找她,就连灵王府中的人也在寻找。” “灵王?”碧落轻轻地念出这两个字眼,这个人他不是没有见过,只是这个人表面上看着吊儿郎当,什么都不在乎的样子,可是实际上不是这样,要说睿王是中原的无敌战将,那么灵王就是中原最大的情报中心,在他的地方,只要是他想要知道的,通过各种渠道,都会弄来可靠的消息。 而碧落这次来到中原,把自己的身份隐藏了之外,还做了很多的功夫,无非就要成功躲避灵王的眼线! “告诉胭脂,立即回到南疆!” 这一天,天气特别的好,玉倾在外面晒着太阳。 小丫头唐钰来到玉倾的身后,给她奉上茶水,收拾好这一切,才慢慢的退到玉倾身后,伺候着。 不远处传来‘噼里啪啦’的响声,就连玉倾也是吓了一跳,当即做了起来。 狐疑的跟着唐钰说道:“今天什么日子啊?” 唐钰敲着玉倾的肩膀回答道:‘回姑娘的话,今天是南疆特有的节日,是迎接新的一年所设定的,大约和中原过新年也差不是很多,只是在南疆不如中原那般隆重罢了。” 玉倾听到这,看到周围已经开始布置东西的太监宫女们,心中也是一阵欢喜,喃喃道:“不知道外面会不会比宫里热闹一些?” “这啊,可就热闹了,唐钰我小的时候每年就是盼着这一天的都来,可以逛街买东西,喷火的人,还有那些耍杂技表演,可精彩了。” 玉倾的魂都被唐钰说的那个地方给勾走了,虽然自己没有去过,可是光是听着就很过瘾啊! “如果姑娘可以出宫的话,就一定去最繁华的街道去看看,这是老百姓自己的节目,不知道比宫里热闹多少倍呢。” 玉倾一听,心里早就痒痒了,这下子,就要坐不住了。 根据一般的情况来说,肯定回事天黑了以后才能够举办,不过这也正好,天黑利于玉倾行动! 只是这出王宫嘛,还是要下午的好。 然后笑眯眯对着面前的唐钰笑道:“小唐钰,想不想溜出去玩啊?” 这个时候唐钰突然扭过身子,将食指放在嘴唇上面,小声的回答道:“不是唐钰不愿意去,只是宫里戒备森严,没有王上的命令和手谕根本就不成,我看啊姑娘还是趁早死了这份心吧。” “那可不成,我在宫里都这么长的时间了,可不能在继续闷在屋里了,给句痛快话,想不想去!”说完玉倾还冲着唐钰眨了一下眼睛。 小丫头脸憋得通红,她很矛盾啊! “三!” 玉倾伸出三个手指,没说出一个数字就会把一个手指收回。 “二!” “……” 这个时候,唐钰实在是抵不住外面的诱惑,当即就上前抓住玉倾的最后一根手指说道:“去去去,姑娘,唐钰想去!” 玉倾摸了摸唐钰的发髻,就像是在摸着绿竹一般,好长时间没有想起她了,当下心里感觉怪怪的,但是今天是个好日子,有一个好心情绝对不能被这般打破! “那下午我们就出发!” “可是姑娘,我们没有王上的命令根本就出不去啊!” “喏!”说着,玉倾就将自己手上的东西摆在唐钰的面前,欣喜的说道。 最后两人相视一眼,都懂得对方内心的想法,笑了起来。 下午的时候,两个人成功脱离宫里人的纠缠,有了碧落这块玉佩,什么样的事情做不成。 当下就找了一家客栈,两个人扮作男子的模样,有模有样的去上街游玩,只是找到那一条最繁荣街道的时候,天色已经黑透了,而这对于玉倾和唐钰两个人来说,无疑是最开心的时刻! 走在这条街道上面,发现好多人都带着面具,有的各不相同,但是都出奇的漂亮精致! “哇,好漂亮啊,姑娘……”唐钰激动的拉着流利的袖子喊道。 玉倾用扇子打下唐钰的手指,轻声喝道:“注意你的措辞,什么姑娘,要叫公子!” 唐钰赶紧捂住自己的嘴,微微抬眼看了一眼玉树临风的玉倾,小声的喊道:“公子。” 只是,在这条街道上,玉倾的样貌也是极其的惹人注目,只是光是那些小姐驻足观看都让他感觉有些怪怪的,这就是南疆和中原的不同,在中原发生这种情况可是极少的。 玉倾刚想要买一个面具的时候,面前就出现了两张十分精致的两张,然后再看了一眼旁边的唐钰,在小丫头的脸上摸了一把,笑道:“想的还是挺周到的。” 说完之后接过其中的一张,两张一模一样,不过这样也挺好的,起码两个人走的散了,找还是挺容易一些的。 这纸扇一打,轻轻地摇了摇,加上玉倾的身高本就是十分的高挑,这样看来,更是十分的玉树临风,瞬间成为这最繁华街道上最亮丽的风景画之一。 只怕是今晚过后,会有好多的姑娘的了相思病,会齐心协力一起寻找这位公子哥吧。 “以后倘若公子再出来,可不能在穿成这般了,你瞧着那些姑娘的眼珠子都快要按在公子的身上了。”唐钰打趣的说道。 玉倾这转身回答道,“正好,给碧落那个人当媳妇岂不是美哉!” “唉,要是被王……碧落知道后,他的心思都在你的身上,你还张罗着给他找媳妇,岂不是要哭死。” 玉倾心里咯噔一下,但也没有放在心上,就这么随便的溜达,身后的小丫头也紧紧的跟在身后。 可是正不巧,前方有舞狮子舞龙的队伍,玉倾看见了,就收不住眼了,哪里人多就挤向哪里,看着那长长的龙,还有威风霸气的狮子,早就把身后的小丫头忘记的一干二净。 这里人还挺多,挤得慌。 “公子,公子!” 唐钰被人流挤到了后面,跟着玉倾走散了,可是她怎么喊,玉倾都是一股脑的往前冲! 这下子糟了,玉倾不不认识路,回到王宫,她也找不到路啊! 等玉倾看的够了,才拍着扇子随意的说道:“真不错,没想到这里还有如此精彩的表演,唐钰啊,你说是不是啊!” 只是玉倾瞪了好久,也没有等到身后小丫头的回答,感觉到一丝的不对劲,就往后瞄了一眼,这才发现身后哪里是唐钰,根本就是一群陌生的人! 玉倾现在才发现两个人已经走散了,按着原路走着,一边走一边喊道,“唐钰!” 可是大街上人这么多,要是找一个十分不起眼的丫鬟,可真的是太难了。 玉倾看到与自己面具相同的人就会毫不客气的摘下,发现不是的时候再说一声对不起。 心里却是想到,这么长时间了,唐钰找不到自己,该要急坏了吧。 就在此时,玉倾看着对面与她带着同样一个面具的人,没有注意到他身上穿的那些衣服,便跑了过去,一把摘下,大声的喊道:“唐钰,是你吗?” 可那是怎样的一张脸,怎样的一双眼睛,玉倾都是那么的熟悉,单单是那双微微眯起的桃花眼,便叫她堕入了地狱,永远都走不出来! 第一百零二章 玉倾的手指顿了一下,眸中的的光亮闪动了一下。下一秒就将手上的面具重新挂在那男子的脸上。 玉倾的脸色有些微微的发白,她低着眼帘,闷声说到:“对不起!” 声带已经被那场大火给撕裂了,和之前的声音一点都不同,反而变得有些粗哑,她感觉很难听。 可是面前的男子,他已经和现在的玉倾一点关系都没有,以前的玉倾王妃已经死在那场大火里了。 再次抬眼看那个一样,凤眸中有很多的情绪,怨恨有,不舍也有。 他身后的人男子同样也带着一副面具,不过和他的倒是不同,肩膀有些宽,这气质,倒是和孙杨差不多,估计是他无疑了,只是绿竹现在还有着身孕,孙杨就这样将她自己丢在那冰冷的府中,也不怕她自己担心害怕吗? 不能在多想了,眼神黯淡了一下。 旋即转身就走,脑海中已经停止了思考,心脏也因为那个男人在砰砰的跳的更快。 这个时候,那个男子已经系好面具,他弯腰拾起地上的手帕,温润的声音响起,“这位公子,你的手帕掉了!” 跟在他身边的想要上前去喊一声,却被他伸手拦下! 大街上的人这么多,玉倾偏偏将那几个字眼都收进了耳内,那么真,就像是那个人在你的耳边说道。 她回过头,看着对着她伸出手的男子,有一时的恍惚,但也是快速的接过手帕,“谢谢!” 便再也抑制不住飞去的脚步,穿过层层的人海,朝着离他身子越来越远的地方跑去,她一般是很冷静的人,可是在重新遇见凌子皓的时候,确实这般的紧张。 玉倾坐在旁边人流少的石阶上面,将自己的头放在膝盖上面,眼睛看着地面。脑海中一遍一遍回想着刚才那人的容颜。 依旧高高瘦瘦的,只是脸色苍白了许多,人也瘦了一圈,面对各方路的压力,他估计没怎么睡几天的觉吧。还是像从前那般微微皱起的眉头,一遇到烦心的事情,就是这般,殊不知,玉倾多想亲手将他的额头抚平,让他可以轻松一点。 随手拿着一根木棍在地上来回的画着。可是这个时候她的手覆上自己的肚子,这里曾经是他们的希望,如今已经没有了,什么都没了。他们也已经难以回到了从前。 从前的曲终离散就像是玉倾做的一场梦,她现在最大的希望就是逃离南疆的王宫,去寻找自己的亲生父亲。完成母亲白玉的临终愿望! “哎呀,姑娘,原来你在这里啊?” 耳边听到熟悉的声音,在抬头就看到唐钰满头大汗的身影,看来自己和她被迫分开了这时间里,可把小丫头给吓坏了。 唐钰那紧绷的脸,在看到玉倾面容的时候,终于还是放松了下来,然后一屁股坐在玉倾的旁边,手拉着玉倾的胳膊,嘟囔道:“唐钰以后要紧紧的拉住姑娘的手臂,这样就走丢不了了!” 玉倾对着她笑了一笑,然后摸了摸唐钰的头,点头答应! 这个时候,玉倾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带着几个人,朝着前方跑去,看着很急的样子。 玉倾这个时候才慢慢的勾起唇角,眼睛微微的眯起,紧盯着前方几个人,随后说到:“唐钰,你去王宫的门口等我!” 唐钰虽然和玉倾处的不长,但是深知玉倾的脾气,她说一句,就是认定这个理,无论你说什么,都不管用! “是,唐钰知道,姑娘万事小心啊!” 然后就看着玉倾的身影紧随着那些身影追去,唐钰当下也不敢多有耽搁,就朝着一条小道跑去,那里是离着王宫最近的一条路。 那几个人,全都穿着整齐的黑衣服,然后跟着前方的人跑着。前方的领头人像是很是着急的样子,可是,无论怎样,那张脸玉倾都不会忘记! 三番五次和幕嫣挑事,找自己的茬,玉倾腹中孩子的死,定和她脱不了关系。放火差点烧死自己,此仇不抱,玉倾难以咽得下心中那口气! 逐渐的远离人群,来到漆黑的小路上,胭脂挥了挥手,停下了脚步,抬头看了看四周,似乎感觉出来了什么! “哪位道上的朋友,这么不长眼睛,敢跟踪本姑娘!”随机冷凝着脸,冷言喝到,“还真的是活得不耐烦了!” 话音刚落,就有一个白色的身影落在研制的面前,但是带着面具,胭脂看不清楚那人的样貌! 胭脂往前站了两步,手指按在剑柄上面,颜色确实一点都不好看,她这次任务完成的可以说是非常不漂亮,凌子皓的人头没有拿到,不过是将那个贱人给烧死了,也算是没有立功。 只是胭脂在碧落这里是个很好杀手,她自从跟了他,任务每次完成的都很好,除了这次! 而且碧落还匆匆忙忙的让她回来,信纸上面并没有说其他的内容,这事纵使这般,让她自己如何拿着脸面去见碧落! 当下怒气就堆积在脸上,眼睛瞪着玉倾,没有好气的喊道:“是没脸面出来见人吗,是人是鬼露出你的真面目!” 玉倾嘴角上扬了几分,眼前的这个女人和慕嫣唯一的不同的就是她的脾气,遇到一些事情总是这把暴躁,如果换做成慕嫣,兴许就不会这般! 说到底就是她始终成不了一名合格的杀手! “怎么,胭脂今日这么生气,有人气你了不成?”玉倾缓慢的说道,声音粗哑带着几分沧桑,玉倾顺便继续气一下那个暴躁的女人! 胭脂和玉倾相差还有几分的距离,而她手上的剑早就已经蓄势待发,微微弯腰朝着玉倾奔去,而剑尖在地上划出一道痕迹,刺啦作响! 玉倾抬起手,慢慢的解开头上的面具,露出一张较好的面容,风某却犀利无比,然后抬头笑着望着朝着她奔来的女子,微微眯起眼睛,瞳孔里散发着杀气。 当胭脂的剑刺在流利的胸口时,却被玉倾用短刀拦住。 两个人的眼睛在空中相遇,刹那间,泵出了火花! 胭脂一脸不详细你的看着玉倾,看着曾经熟悉的一张脸,身体就这么完好如初的站在自己的面前,竟然有一丝的不相信! 微微蹙起眉头,对着玉倾喝道:“你没死?” 玉倾轻启朱唇,笑道:“你没死,我怎么会死的成!” 说完这句话时,玉倾主动攻击,抬腿就往胭脂的肚子上踢去,带着十分的力道,对这么狠毒的女人,可不能这么心软! “那日,我亲眼看着你在屋里没有走出来,才回去的,为什么,全中原的任何人都知道你已经被那场大火湮灭,是谁救了你?” 胭脂是绝对的相信的自己的双眼,浓浓的大烟在睿王府上空升起,大梁被烧的噼里啪啦,下人们用水浇了整整一夜,才使得这场大火熄灭。 可是却从里面找不到玉倾任何东西,那些人都相信玉倾王妃是被大火烧的连骨头都不剩。 看到现在重新站在自己面前的玉倾,胭脂气的脸色都变了不少,这么说她这次的任务就全都失败了! 实在是难以忍受心中的怨气,吼道:“玉倾,我要杀了你!” 手中的剑再也没有留情,就这么朝着玉倾刺去,而当那些下属看到胭脂和玉倾打了起来的时候,都纷纷的涌了上来,团团围住玉倾,就算她今天插翅也难以飞了! 玉倾一开始占着上风却因为人多的缘故,慢慢的落了下风,紧接着胳膊上不知道被谁给刺了一剑,只是略微的滑破了一层皮,并没有什么大碍! 而玉倾被那些黑衣下属们团团围住,胭脂这个时候站砸了外围,仔细观察着双方! 趁着奸细,瞄准玉倾的胸口,就这么刺了上去! 只是听到‘咣当’一声,随后胭脂感觉到虎口一麻,手中的剑差点掉在了地上,然一个身材硕长的男子就落在玉倾的面前。 “你们这么多人欺负一个,着实不公平了些!”这个男子的面上带着和玉倾一模一样的面具,而且声音也是刚才的那男人。 玉倾心中狐疑,不是刚刚拜别过吗,凌子皓怎么会突然地出现! 她知道凌子皓早早的出现在南疆是为了他的公事,要想要出使一个国家,最基本的就是要先搞清楚那个国家的风土人情,这也是凌子皓早一个月来的原因! “你又是哪里滚出来的,不想死的就给我让开!”胭脂拿着剑指着凌子皓。 这个时候从凌子皓身后出现了一个人影,同样也带着面具,只是胭脂没有认出来罢了,这就是孙杨! 两个人很快的厮打在一起! 凌子皓上前一步,回答道:“那我今天就是来找死的。”抬头对着孙杨说道:“不必留活口!” 他看到这个胭脂出现在这,却没有一丝一毫的怀疑和波澜,更没有感觉到惊讶,反倒是他一开始就知道了一番! 因为天黑的缘故,玉倾在看到他的背影的时候就已经捞起面具带在了自己的脸上,凌子皓也根本就没有认出玉倾的样子来。 他走到玉倾的面前,锐利的眸子上下瞄了玉倾一眼,在看到她受伤的胳膊时,一个没忍住就拉过玉倾的手臂,闷声问道:“怎么受伤了?” 这个地方不显眼,还十分的偏僻,他刚才还不是在热闹的街市上面吗? 第一百零三章 玉倾拉回自己的手臂,让它自然垂下,鲜血当即就顺着手指滴在了地上! 她侧身扭过一边,像是在刻意拉开两人的距离,“只是小伤而已,并没有什么大碍!” 这个时候凌子皓在上前,玉倾就随即退了一步,狐疑的问道:“这位公子,你怎么会在这种小地方出现?” 凌子皓淡淡的说道:“只是路过而已,客栈就在前面,你要不要跟我回去处理一下你手上的伤口。” 这个时候,他的眼睛就只看到了还是不停流下的鲜血! 玉倾轻轻摆手,说道:“不用了,就不叨扰公子的休息了!” 同样的时间,玉倾和凌子皓在这里谈情说地,而孙杨和胭脂打的死去活来,一副谁都不让着谁的样子,而孙杨更是朝着凌子皓这边望了一眼。 胭脂这个妖女,功夫是不很厉害,可是暗器和毒可用的遂心应手,要不是孙杨有着这么多的经验,估计在她的心里也讨不着什么好处! 自家的王爷和一个男人有空聊天,就不知道过来帮他一把啊,好歹他也是凌子皓最为得力的手下,要是伤着了,可要向怀有身孕的绿竹怎么交代啊! 凌子皓斜斜的望了一眼孙杨,这个时候玉倾拿着剑已经冲到相斗的场所。 胭脂是她的仇人,这个人必须她亲手杀死! 孙杨和他很快的将胭脂给压制住,两个人站了上风,每当样子想要说话的时候,玉倾都会给她连续的压迫,凌子皓还在这里,现在还不能让凌子皓知道她没有死的消息! 那些手下的人,已经被凌子皓逐一的杀死,胭脂也很快被三人围住! 玉倾对她的恨,简直就想要吃掉的她肉,喝掉她的血,自己的亲生孩儿死在一个毒妇的手上,不过,今晚就是最佳的报仇时机! 她绝不可能错过! 只是那刀刃还没有刺破胭脂的肌肤,就看到两个很快的身影,飞快的朝着两个人奔来,一个人应付玉倾她们,另一个趁着乱带着胭脂! 见到自己的伙伴目的达成,他也没有敢在任何的逗留,飞了出去。 这两个人的轻功很好,很快就带着胭脂消失在茫茫的黑夜里面,就算玉倾和凌子皓现在赶上去,也无事于补! 玉倾皱着眉头,十分的不悦,到手的仇人没想到却让她给逃了,下一次不知道还会怎样的遇见才有这么好的机会! 玉倾拿出手帕擦着刀上的血迹,对着站在一旁的两个人深表谢意,然后扭头就走! “姑娘,何必走的这般着急!”孙杨在玉倾的身后喊道。 姑娘?玉倾微微皱起眉头,心中有一个不好的念头,难道凌子皓和孙杨发现了什么?知道她就是玉倾了? “姑娘,两位公子爷可真的虎说笑,站在这里的就我们三个人,哪里有什么姑娘家家的!”玉倾尽可能压着声音说话,让声音变得更加粗。 凌子皓微微抬手,孙杨便退了下去! 这才走到玉倾的身边,伸手解下脸上的面具,露出那一张俊美的面容,一双好好地桃花眼微微的眯起,嘴角难得微微上扬,脸上也是一派放松的神色! 玉倾紧咬住下唇,男人,果然不是什么好东西,看到女人就会这么的敏感,就连平时的冰块脸都会勾搭街上的小姐! 凌子皓看着玉倾有些不同的样子,说道:“姑娘不必紧张,相逢就是有缘,天色也这般晚了,姑娘想必是要回家了吧,这路上遇到了刺客,可真的是不幸,不过为了姑娘能够安全的抵达自己得府内,在下倒是乐意送姑娘回府!” “不用了,我自己能回去!”凌子皓刚说完话,玉倾便紧接着说道,没有一丝的停留。 而她本人也迈出了脚步,一边走一边说道:“后会有期!” 不过,令玉倾没有想到的是,玉倾的话还没有说完,凌子皓便靠在她的身边,跟着她一起往前走着。 玉倾停住脚步,转身望着他,问道:“你做什么?都说不用送了!” “不用?”玉倾刚说完,凌子皓就莫名的反问了一句,旋即手中的剑朝着旁边阴暗的角落里射去! “啊!”的一声,就看到一个穿着黑衣的男人滚了出来,那把剑正中他的胸口上面,这个人当场死亡! 凌子皓的双手交叉放在胸前,抬眼望着玉倾,“如果这就是你说的不用,那么不出几步,没有我的出手,他必定会伤到你!” 他说的有条有理,玉倾确实刚才没有注意到,以为余党已经被处死掉了,却没有想到一路上还藏着这么多人! 便再也没有说什么,就任由凌子皓跟着。 “姑娘的府邸在何处?”凌子皓问道。 玉倾眨了眨眼睛,脚下踢着一颗小石子,一边走一边踢,“为什么要告诉你,就算你救过我的命,那也不能将我所有的底盘全都告诉你。” 凌子皓听到玉倾的回答,裂开了嘴角,回道:“那倒是在下唐突了。”但是他注意到玉倾的声音有些不同,不像是先天的,便紧跟着问道:“姑娘的声音,是怎么回事?” 玉倾的眸光暗了下来,她抬眼望着凌子皓,说道:“很难听是吗?” 凌子皓轻声笑了一下,“不是难听,是很特别,倒是姑娘的声带除了什么问题。”然后注意到玉倾眼中的神色变化,又赶忙着说道:“不过在下倒是认识一位神医,只是他现在在中原居住,虽然脾气不怎么样,但是医术还是数得上的!” 玉倾知道他口中的那位神医就是老东西无疑,纵然是这般,玉倾也婉言拒绝说道:“不用了,反正我都已经习惯了,也无所谓了!” 凌子皓的心里咯噔一下,眸中的神色闪了一下,瞬间而逝,不仔细观察根本就发现不了这细节! 她故意饶了一条大路上面来,这条大路和王宫里只有一条街的距离,刚才凌子皓杀掉的那个人,不是一开始胭脂的手下,而是另外的存在,玉倾除了想到碧落,再也想不出任何人会对她自己这般! 到了转弯处,玉倾停了下来,指向前方说道:‘好了,我马上就到了,家父不容易我和外面的男人走的亲近,公子就留步吧!“ 既然人家都这样说了,凌子皓也难以再继续跟着玉倾走下去,就提起自己的衣服,在衣衫下面撕下一个布条,拉过玉倾的手。 而玉倾想要缩回,却被对方握的死死的。 “你也不想回去被你的父母瞧见吧,要是被他们知道了,下次兴许就会看紧你,不会让你这么冒失的逃出府去。如果下次还想要出去玩,现在就必须给我包扎好伤口,这可冬天,不会容易好的,要不然感染了就会很麻烦,明白吗?” 凌子皓一边给玉倾包扎一边说道,很是有耐心。一口气居然说了这么多,还是在这么心平气和的状态之下,这种情况真的是少之又少! 只是,这些通通不属于玉倾本身,而是在半夜邂逅凌子皓的一个南疆女人! 玉倾和凌子皓之间隔了这么多,怕是再也难以回到过去了吧! 猛地挣脱掉面前男子的双手,随后头也不回的往前走着,就算她想要回头,过去的一切也在无时不刻的阻止这她,让她死了这条心思。 在看着玉倾走进这条胡同里,凌子皓也瞬间消失在茫茫的黑夜里面。 玉倾很快转过弯就来到王宫的大门处,而唐钰早就在一边等着了,玉倾的身影刚刚出现,她就迫不及待的冲了上去,抱住玉倾的胳膊,摇晃着。 ‘嘶!’ 玉倾小心的抱起胳膊,虽然只是伤到了皮肉,但被唐钰这么一抱,正好是牵扯到了伤口处。 唐钰忙着撸起玉倾的袖子,却被玉倾一下子将袖口给放了下来。 唐钰有些焦急,赶忙问道:“姑娘这是怎么受的伤?” 玉倾整理了一下身上的着装,拉着唐钰的手就往宫里走,“现在不要问这么多了,等回到了宫里,我在把一切慢慢和你说。” 唐钰点了点头,跟在玉倾的身后。 灯玉倾她们成功的混进宫里,就急着朝着书房走去,不知道今晚碧落会不会去看她。不管去不去,她都已经想好了措辞。 玉倾看了看天色,不是很晚,她自然也不是特别的担心,但是被他撞见总是不好的。 走在半路上面,突然冲出来一个人影,就‘扑通’跪在玉倾的面前。 “给姑娘请安!” 玉倾的这身装扮,还能被认出来,吃了一惊,但很快就冷静了下来,“什么事情!” 那太监也是细声细语的说道:“婉妃命奴才在这里等候姑娘,务必让姑娘随着奴才走一遭!” 这么晚了,婉儿找自己做什么?她又怎么知道自己出去了,还特意派着一个太监挡在玉倾回去的路上? 不过既然是老熟人相邀,玉倾岂敢博了老熟人的面子,当下对着唐钰说道:“你去书房看看,碧落如果来了,就让他不必等我了。” 玉倾说的很是婉转,唐钰看了玉倾一眼,就退下了。 玉倾的意思很明确不过了,这是要让碧落知道她现在在哪,有人要为难自己的话,他无疑就是一个大救星! 这时那个太监带着路越走反而离着婉儿居住的宫殿越远。玉倾心中有一个不好的念头,当下就停下了脚步。 这分明不是去婉居的路! 第一百零四章 那个小太监看着玉倾停住了脚步,回头问道:“姑娘,怎么了?” 玉倾抬起眼帘,声音冷的不能在冷,“你究竟带我去什么地方?” 那个太监脸色没有丝毫的变化,对着玉倾微微福神,然后才说道:“去姑娘应该去的地方!” 而这个时候玉倾的短刀已经握在手里,不过她也不敢在宫里胡来,毕竟这里这么多的侍卫,自己只是单枪匹马,打起来,她可捞不到好处! “奴才知道玉倾姑娘会些功夫,只是姑娘伤了奴才是小,伤了你和太后的和气那就不好了。” 怪不得这个太监先是引开了唐钰,找着借口,然后让玉倾跟着他走,是太后在找自己啊! 这样下来,纵使是太后要对自己做什么,碧落也先去婉居,这样的话,就有足够的时间和玉倾自己了。 那个太后知道自己擅自出宫了,还命人堵在这里等着自己。 还不得不说,姜还是老的辣! 看着玉倾沉思的样子,太监对玉倾伸出手,“请吧,玉倾姑娘!” 玉倾还是没有迈开脚步,她唇角上杨,看着那个太监失声笑道:“要是我不肯跟你走呢?” 那个太监也失声笑了出来,脸上的褶子挤在一起,光是看着,就感觉到此人老奸巨猾! “那做奴才的就要请姑娘前去了。” 说着,玉倾的身后就涌出来不少的人,都是全副武装的御林军,玉倾刚刚和胭脂打了一架,体力消耗了不少,如今更加不可能是那些人的对手。 “大胆,你就不怕王上会找你们麻烦吗?”玉倾一边说着,一边装作要打面前太监的样子,只是那些御林军看到之后,纷纷来到玉倾的面前。 玉倾趁着乱将自己腰间上挂着的一个玉佩给揪了下来,然后丢在一个砖缝里面,在这黑天里,没有人会注意到玉倾这些小细节。 她看这么这么多人围攻自己一个,就伸手摆到,“行,行,我跟着你去。” 那个太监心满意足的笑了两声,在前方带头走道,“奴才奉劝姑娘还是不要动一些小心思的好,奴才打小进了宫伺候太后她老人家,到现在已经十多年了,在宫里的阴谋诡计看得多了,姑娘的想法,奴才心情都清楚得很。” 是啊,看着这个年纪不大,但是做事很是老成,估计脸上的褶子都是因为他的心思给累出来的。 也也时候玉倾不想待在宫里的一个原因吧,总是充满了阴险狡诈,就连平时相处的好姐妹,为了一个男人,可以将自己处于死地,亲手将她推入火海。 这就是后宫里的残酷! 玉倾跟着他们来到太后的寝宫,这里装修的巍峨大气,听说风格也是按着太后的喜好来弄的,可想而知,太后在碧落这个王上的心里,还是十分重要的。 走了进去,看到太后在躺椅上躺着,而她的身边却是淑妃。 玉倾这心里明白了几分,想来是淑妃的缘故,要是太后身边没有这个人,那么太后她老人家怎么都不会注意到自己的身上,她分明看着自己不顺眼,想要借着太后的手杀死自己。 只是玉倾平时都在书房,她又是如何得到今天玉倾自己出宫的消息的? “喏,母后,人来了。” 淑妃抬起眼帘瞥了一眼站在那里的玉倾,看着她身上穿着男子的衣服,心里更加是气的慌。 而玉倾也跪在了地上,给太后请安,“玉倾参见太后。” 太后一直闭着眼帘,甚至连动都没有动一下,淑妃就在她的身边,给她捶着腿,看着样子,倒是像是睡着了一般。 玉倾也忍了下来,继续门头跪着,她知道太后这是在有意刁难。不过在看着天色,着实也不晚了。 已经跪了半柱香的时间,玉倾的腿都跪的有些发麻,她抬眼看着躺椅上面的人,依旧禁闭这双眼,而淑妃刚才说完那句话之后便再也没有言语。 玉倾心里烦闷的很,想要说什么说就是,何必这么大费周章的将她找到这里来,还不处罚她。 “玉倾参见太后,不知道太后有什么紧急的事情唤玉倾前来。” 玉倾故意说的很是大声,饶是睡得再死的人,也会被喊醒,可是老太后居然纹丝不动,还真的是够沉得住气的。 只是淑妃凝了玉倾一眼,得意的神色蔓延到整张脸蛋。 玉倾冷哼了一声,一下子从地上站了起来,她本就就怕冷,这么冰冷的地板上面,玉倾的双腿早就已经冻的不轻,她微微弯身,朝着太后说道:“太后若是没有什么事情的话,那么玉倾就不耽搁太后休息了,这就退下了。” 而淑妃皱着眉头看着玉倾,停下手中的动作,她也在纳闷今日太后的做法,这好容易将玉倾那个贱人给弄来了,可是太后她老人家只是单纯的让她跪着,并没有什么别的处罚,要知道王上一旦知道了玉倾在这里,倒时候想要处罚她都很难。 这边淑妃刚想要开口,玉倾却已经转过身子,朝着门口走去! “站住!” 一声苍劲有力的喝道,让玉倾旋即停下脚步。 老太后这才缓缓的睁开眼帘,然后扶着淑妃的手,就这么坐了起来。 玉倾也当即转过身子,也没有跪下,就这样的站在那里,看着老太后的怒颜,一点感觉都没有,淡淡的说道:“不知道太后找玉倾是为了什么事?” 太后皱着眉头,上下看了玉倾这身的打扮,一身男子的装扮,怒由心生,大国师说玉倾是个妖女,向来也是有原因的,穿成这个样子简直不像话! “跪下!” 太后极力的忍住心中的怒火,被淑妃扶着站了起来,伸出颤抖的手指着玉倾接着说道:“你身为后宫的嫔妃,居然就这么跑了出去,成何体统啊。” 这个时候淑妃对着太后笑着说道:“母后啊,人家自有王上在背后撑腰,这出宫啊都是小事,往小处了讲,王上自然不会说什么的,但是往大了讲,只是后宫如此的散漫,不难免被邻邦笑话啊!” 太后皱着眉一直听完淑妃的话,本来心中的火就大,这被淑妃挑起了国事,不难免会想到南疆的未来。 刚想要对玉倾教训一番,却看到玉倾依旧站在那里,丝毫没有跪下的意思。 淑妃也瞧见了,在太后说话之前,上前一步,对着玉倾轻声喝道:“太后让你跪下,你怎么不跪。” 眸中一转,便这般说道:“太后是王上的生母,就连王上见到太后也要下跪,你不要以为王上在背后里给你撑腰,你就可以目中无人,藐视纲规!” “来啊,请玉倾姑娘下跪!”太后都害死咬着牙齿说出来的这句话,这玉倾简直就是不把她太后放在眼中。 玉倾轻笑了一声,身后涌出来的两个太监想要抓着玉倾的手臂,却被她一脚给踹开。 扬起下巴问道:“敢问太后,玉倾何罪之有?” 声音不卑不亢,但是带着十足的力道! “太后让你下跪,你不听,就是目中无法,岂能容你站着回话!”淑妃厉声喝道,一副玉倾犯了很大的罪过的样子。 只是玉倾倒是上前一步,当即说道:“淑妃娘娘,哦不,现在应该改口叫夫人了。”她看着淑妃脸上一阵青一阵红的样子,继续说道:“夫人说我藐视纲规,只是夫人现在在做什么,我是在向太后回话,夫人强先回我的话,难道就把太后放在眼里了吗?” 玉倾抬起尖尖的下巴问道。 淑妃脸上闪过恍惚,她看了一眼太后,不知道下句话要接什么,她是抢了太后的话,是触犯了规矩。 而这个时候太后说了一句,“她是代表哀家说话,何罪之有?” 淑妃这才放松了一下神色,要知道在后宫里,说错一句话,就可能给自己带来杀身之祸,何况她现在已经不是什么妃子,只是位夫人。 玉倾听到太后的话,旋即说道:“既然她都不把纲规放在眼里,擅自强了太后的话,后宫的秩序何在,如何扬我南疆的威严,这要是被邻邦知道,那么太后,被笑话的可就不止有你一个人了。” 玉倾是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既然都说她不规矩,那么她就找出细节,逐一攻破,这对于玉倾来说算不上难事! 想到这一层,玉倾继续说,“玉倾之所以今日出宫,那自然有王上的准可,太后要是不信,大可去问王上!” “哼!”老太后冷哼了一声,她才不管玉倾是否出宫什么的,总之今日是找她的茬,灭下她的锐气,要不然这后宫的风气可都全乱了套了。 这个时候淑妃扶着老太后做了下来,在她的耳边说道,“这么晚了还要出去,一看就没有好事情,母后定要明察啊!” 这次是打压玉倾的好机会,她是不可能错过的,这个玉倾也不知道给王上灌了多少迷魂汤,让王上对她这般好,不过要是罪名在那里,那么玉倾定会受到一些惩罚! “来啊,玉倾冲撞了哀家,不服哀家的管教,极力狡辩,特赐其三十大板,立刻执行!” 第一百零五章 这边刚说完,太监门就赶紧把门给关上了,然后搬进来一个凳子,放在正中央。 玉倾一看这个架势,很明显的就是人家早就已经准备好了,来等你跳进去。 身后的两个太监再也没有对玉倾气来,拉着玉倾的胳膊就拽到了凳子旁边,可是玉倾按按用力,别人无论怎么让她趴在凳子上面,她就是定在了那里,一动也不动。 “还愣着做什么啊,太后发话了,赶紧给我打!”淑妃咬着牙齿说道,她恨不得拿起棍子,打在玉倾的身上。 要是没有这个玉倾,后宫里还一片的安静祥和,她一来,就打破了宫里的常态,最主要的是自己还被降为夫人,这口气非要出在玉倾的身上不可。 玉倾猛地甩手,那两个太监就顺其倒在了地上,吓得淑妃后退了一步,走到太后的跟前,不敢看玉倾的眼睛,就这么杵在那。 老太后拍了拍淑妃的手,表示安慰,然后怒声朝着玉倾吼道:“你当真不把哀家放在眼里吗?” 玉倾这才微微地抬起眼帘,沉声说道:“玉倾不敢。” 便自己走到了凳子处,趴在了上面。 如果这次玉倾在不示弱,只会给太后难堪,她老人家这么爱面子,上次就因为自己和碧落政治了一番,而玉倾也不想在看到这种局面在此发生。 自己受了伤是小,可是,眼下也只能让淑妃便宜了。 不过,这个时候碧落也应该知道了自己没有去婉居的消息,那么接下来,在这诺大的后宫里,玉倾除了得罪淑妃,还有就是太后! ‘砰!’的一声,房间里的门被一脚给踹开,一个小太监匆匆进来,连滚带爬的来到太后的面前。 “出了什么事情,慌张成这样!”老太后不满的说道。 没那个太监跪在地上,整张脸的五官都绞在一起,颤抖的说道:“太,太后,王上来了。” 淑妃听完之后,心里咯噔了一下,原计划不是这样的,她打算处置万玉倾就立刻赶回到自己的寝宫,这样碧落也不会将责任推到她的头上。 只是碧落这么快的就赶来,那么就决不能让他发现玉倾在这里。 “呵,来就来吧,这么紧张做什么。”老太后自然不怕这个儿子,自己的亲生骨肉,还会怎么着她。 可是那个太监看了淑妃一眼,这个时候淑妃对着那个太监点了一下头,就随后扶着太后的身子,说道:“母后,你前些日子和王上之间的争执可是闹的不小,这次又是因为这个女人,您想啊,王上和您的关系肯定时不如之前那般牢固,母后也不希望王上会离您越来越远吧!” 太后寻思了一番,感觉淑妃的话特别的在理,但是玉倾人已经被拉到宫里,总不能说大晚上的没事半路拦住人家来坐着喝喝茶吧! 这个时候淑妃知道事情没有办法继续下去,她凑近太后的耳边说道:“这不是还没有执行杖责吗,母后,我们还回转的余地。” 太后一脸恍然大悟的模样,然后扬手一挥,“快点收拾一下这里,凳子还不赶紧搬下去。” 太监们手忙脚乱的收拾一番,这个时候老太后看着玉倾还在一边站着,便对着玉倾说道:“你也别站着了,坐下吧!” 玉倾弯腰,脸上很是冷静,她知道两个人心中是怎么想的,只是如果真的要按着两人的话去做,会不会太受人摆弄了。 面向太后,又低垂着眼帘说道:“玉倾不敢!” 这时候太后拍了一下子桌子,用命令的口吻说,“哀家叫你坐下就给哀家坐下,哪里来这么多话!” 玉倾这才做了下去。 随后就是大门打开的声音,随后碧落硕长的身影就这么走了进来,脸上微微皱起眉头,背着手,一进来就看到玉倾坐在一旁,便想要朝着她走进。 老太后咳嗽了一声,淑妃拍着她的背,嘟囔道:“母后要照顾好自己啊!” 这时碧落便转了方向,朝着太后走来,关心的问道:“母后这是怎么了?” 淑妃对着碧落福了福身,看了一眼太后说道:“唉,这两天母后老人家染了风寒,这两天一直在咳嗽。” “请太医了没有?”碧落赶忙回道。 这个时候太后伸手,抓住碧落的胳膊和她坐在一起,摸着碧落的手,喘着粗气道:“看了,太医也开了不少药,可还是咳嗽,这是母后的老毛病了,你就不要担心了。” “那可不行,今天时辰晚了,等明天的时候叫太医再给母后把把脉,好好地检查一番。”碧落淡淡的说。 这是他的亲生娘亲,她的身体,碧落自然是放在心上的,只是有的时候母后太过于担心他,总是束手束脚管着他,要说这南疆的王上位置,恐怕知道碧落辛苦的就只有太后了。 “王儿啊,只要你好母后就会好的,不要担心母后了。”然后看了一眼淑妃,将她的手搭在碧落的身上,说道:“有空的时候何淑妃在一起,母后人老了,也该享受一下天伦之乐了!” 玉倾清楚地听到老太后说的是淑妃,而不是什么夫人,可见这个淑妃还真的是够讨她老人家欢心的。 碧落这个时候故意往后看了一眼,正好看到玉倾低垂着眼帘的样子,缓缓的抽出自己的手,走到玉倾的面前,看着玉倾今日的装扮,全部的发丝拢到头顶,露出光洁的额头。 凤眸微微的眯起,一副漫不经心的模样。 碧落看着她说道:“怎么,出去玩了还不开心?” 玉倾天气杨静看了他一眼,淡淡的回了一句,“不开心也有错?” 本来今日的心情还不错,可是被现在的事情一闹,整个人都不好了。 突然,碧落将手伸到玉倾的面前,对她笑了一笑,“我的东西呢?”然后紧接着又说:“不是说好出了宫门就给我带东西回来吗,现在你回来了,东西呢?” 太后这时插了一句话,“王儿,真的是你让她出去的?” 碧落回道:“是啊,怎么了,母后,玉倾说来到了南疆有些日子,可是一直没有见过南疆的风土人情,这次好不容易脚伤好的差不多,王儿才准她出去的。” “可是,她身为宫里的女人,怎么说出去就出去啊,这不,不成体统啊!”淑妃依旧在火上浇油。 碧落瞪了她一眼,这次对着太后微微弯腰说道:“是我让她出去的,她不是后宫的妃子,没必要遵循后宫的规矩!” 像是在对着淑妃说道,又像是在和太后说着,“玉倾是我请回来的女人,母后以后有什么事情找她,王儿定带着她去陪着您老人家来给您请安。” 太后没说什么,摆摆手,“罢了罢了,你带着她回去吧!” 淑妃一脸不服气的模样,可是谁让现在太后都这么说了,她无论再怎么痛恨玉倾,也不能将她怎么样,这才算是便宜她了,下次可别让她带著玉倾的尾巴。 这才堆起笑脸,“是啊是啊,玉倾姑娘都玩了很长的时间,天色又这么晚了,肯定是困了,不妨早点是歇息吧!” 这是玉倾占了出去,对着太后微微弯腰,就率先走了出去,看这样子,倒是很生气的模样。 随后碧落也走了出去。 两个人就这么并肩走着,身后的宫女太监们离着有些距离。 一路上玉倾都十分闷闷不乐的样子,碧落显示问出了口,“怎么,今天玩得不尽兴?” 玉倾顿了好久,才重新对上笑容,对着碧落嘿嘿一笑,“哪有,玩得挺好的,只是回来的时候……” “只是回来的时候莫名其妙的去了太后的寝宫?”两个人相视一笑。一边走一边说道:“我也不知道母后为什么那么针对你,你们也没有见过几次面,可是她对你的敌意可不小。” “谁说不是啊。”玉倾喃喃道。 她从来都没有想要去伤害任何人,她只要好好地活着,自己爱的人也要好好地活着,可是无论她有没有做错,别人都是拿着矛盾来指责你。 她生来就是如此! 可是看着碧落倒是没有生气的样子,便问道:“我出去了,你不生气?” 碧落失声笑道:“生什么气,要是生气我就不会让你出宫了!” 玉倾当即明白了碧落话中的含义,原来如此,不过也不足为奇,这整个皇宫里的人都是碧落的,门口中的侍卫是碧落的人也不奇怪。 她想,这个皇宫也不可能随随便便的就会让这么轻易的溜出去。 “喏,你的东西。”碧落伸手将东西递给玉倾。 玉倾看着碧落手中的玉佩,回忆一下子冲到了以前,这本是玉倾从睿王府中带来的唯一东西,这是睿王府侧妃的象征。 只是,再也用不着了。 玉倾淡淡的看了一眼,又望着前方漆黑的道路,喃喃道:“扔了吧,也不是什么贵重的东西。” “扔了?”碧落又确定一遍。 玉倾点了点头,亲手拿过碧落手中的东西,往远处一扔,玉佩便于黑夜融为一体。 再也难以找得回来。 只是这一搭眼正好看到地上有几滴血迹,浓浓的黑夜里,不容易被人发现,可是这血迹又是从哪里来的呢? 第一百零六张 这些血很是奇怪,在宫里这种地方,戒备这么森严,要是哪个奴才犯了错,自会到该去的地方领罚,何况这里还是碧落必经的场所。 玉倾没有说什么,就这么走了过去,她只是默默记在了心里。 碧落一直送她到了书房门口,便自己离开了。他知道就玉倾的脾气,勉强不得,很多事情就要顺其自然才好。 玉倾一进屋就看到唐钰扑了过来。她拉着玉倾左看看右看看,见她没有什么事儿,这颗担心的心,总算是放了下来。 “姑娘折腾了这么久,想必是累了,唐钰伺候姑娘休息吧!” 说着,小丫头扶着玉倾就做了下来,给她宽衣解带,脱下沉重的外套。 玉倾也任由着唐钰,只是她老是觉得有些不太对劲,那里的血究竟是谁留下的?来人这么匆忙。连痕迹都没有来得及消灭,再说了,这么大的后宫,侍卫就没有发现? 还是说,侍卫根本就不需要发现什么,是有人在暗中接应。 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你怎么没有跟王上一起去太后的寝宫接应我?”玉倾淡淡的问出自己心中的猜疑。 唐钰深情中闪忽了一下,却被很好的掩饰。 不过还是被玉倾给发现了。 “嗯?”见唐钰许久没有说话,玉倾出声在一次反问。 唐钰当机跪了下去,对着玉倾磕了个头说道:“姑娘,是唐钰的错,没有去接姑娘,都是唐钰不好。是王上不让唐钰跟去,这才在宫里等候,唐钰也深知是自己的不对,可是没有办法,王上的话不得不听啊!” 玉倾的脑海中一直回荡着刚才和碧落走在一起的种种,他故意把唐钰支开。是为了掩饰什么吧! “姑娘?姑娘?”唐钰小声的望着玉倾喊到,她看着玉倾倒是走神的样子。 “啊!” 当下玉倾就回过了神,在看到唐钰还在跪在地上的时候,一把就把她拉了起来。 这个小丫头,也真是的,自己不叫她起身,竟然只是这么干跪着,也不怕有一天自己的膝盖给弄伤了。 “我刚才在想些事情,你就快别这么拘束了,跟了我这么些天,我的脾性还没有摸清楚啊!”玉倾怕唐钰认为自己会责怪她,就这么说道。 唐钰摆手道:“这件事情,唐钰做的不周到,姑娘责备唐钰那也是应该。只是姑娘,这么晚了,是该歇着了。” 说着就赶忙扶着玉倾的手,却被玉倾躲了过去。手臂上的伤,被刚才小丫头唐钰这么一抓,伤口又被重新的裂开,鲜血阴着衣服就这么流了出来。 “哎呀,姑娘的手怎么受伤了。”唐钰赶忙从旁边的箱子里拿出药来。 对于主子们受伤,可要担心死了奴才。 玉倾挽起自己的手臂,上面周围包裹着一层层黑色的东西。玉倾一看便知,自己是中毒了。 早就听说南疆的毒无处不在,令玉倾没有想到的是,他们的剑尖上面,也涂了不少的毒素,还真的奸诈。 “姑娘,姑娘这是不小心中了南疆最普遍的毒。”说着小丫头便拿起箱子里的另一个小瓶,“南疆子民都会练毒,这种毒通常会来驱赶老鼠或者小虫子一类的,没有什么特别之处。” 说到这,小丫头已经非常麻利的处理好玉倾身上的伤口。 玉倾微微皱起眉头,看着自己受伤处理好的伤口。问道:“那这种毒叫什么啊?” 唐钰回答:“其实也没有什么正式名字,我们老家都称它为死的了,意思是老鼠啥的一碰到就是丧命。” 玉倾暗暗记下,可是看到唐钰这么熟练的处理伤口,倒不是第一次了。 “姑娘是看着唐钰处理伤口为什么这么麻利吧,其实唐钰以前在老家的时候,经常为那些受了伤的阿猫阿狗包扎,一来二去的就熟练了一些。” 玉倾点了点,移开自己的双眸,“原来是这样啊!” 然后看着时辰也确实不早了,就忙说道:“好了,都收拾完了,我也该睡觉了,去休息吧!” “是。”唐钰便就这么退了下去。 只是玉倾,恐怕没有这么容易睡觉了。她总是感觉碧落知道一切,那么,真相就是这样了,而她已经找到了源头。 半夜的时候,玉倾听到外面有脚步声,虽然很轻,但还是听的很清楚,她当机就披上了一件外套,小心翼翼的开了门,出了门。 就看到前方有个人影,看着这个体型,和唐钰的很是想象,估计是她无疑了。 悄悄跟了上去,保持着一些距离,唐钰也感觉出身后有人跟着,但是回头看了看,并没有什么人影。 她低着头,喃喃道:“难道是错觉?” 不放心的又看了一眼,然后确定没人的情况下,继续往前走着。 玉倾在后面跟着,不快也不慢,只是晚上走着黑,玉倾摸索着前进,只是这个时候,脚下突然踩到了一个什么东西,‘咯嘣’一声,在黑夜里声音显得更加的大。 “谁在那里?”前方突然传来唐钰的轻喝的声音。 玉倾来不及跑,就只好躲在了暗处,只是她听见脚步声音,看来是被发现了。 “是谁?出来。我看见你了!”唐钰一边喊着,一边朝着这边探头,看样子是没有发现玉倾。 这个时候玉倾也不能干等着,突然弯腰蹲下揉着脚踝处,大声的喊道:“大半夜的来如厕都这么麻烦。”随即皱起眉头,喊道:“有没有人啊,扶我一把!” 唐钰听的见识玉倾的声音,二话没有说,跑了过去,一看,果真是玉倾蹲在地上,一脸无奈的样子。 “姑娘,怎么是你?”唐钰狐疑的问道。 玉倾这么一抬头,正好看到了唐钰那张迷惑的小脸,便解释说道:“我是要如厕的,没有想到天黑看不见路,旧伤复发了,疼死我了。” 唐钰再次说道:“姑娘如厕怎么不喊唐钰一声,这么冷的天,姑娘还要在外面如厕,要是冻坏了,王上可要是饶不了唐钰呢。” 玉倾捏着唐钰的小脸,嗔了她一眼,“还说呢,我喊了好久都没有人,这才出来自己如厕,你是知道的,我最怕冷了,这不是应对突然事件吗?” 唐钰点了点头,说的也是,这些日子以来都是唐钰在夜间伺候,如今自己不在了,姑娘想必也喊不应其他的人。 玉倾捂着肚子说道:“快快,我们去如厕,这么大冷的天,我都要冻成冰棍了。” 唐钰笑了笑,说道:“姑娘本来就是个棍,身上本没有几两肉。” 这边刚说完,玉倾就用手指了指她的脑袋。 只是玉倾心里清楚,这个唐钰还是十分的聪明,不够现在玉倾基本上就可以确定了一件事情。 把玉倾扶进了屋里,看着玉倾躺下,这才自己去睡觉。 只是却没有走进自己的屋里,而是转身朝着外面走去。 这个时候前方有两个人的身影,唐钰脸上崩的很紧,就连手心里都是汗水,她冲着一个人的背影就这么跪了下去。 “参见锦瑟姑娘!” 锦瑟转过头来,朝着玉倾房间里望了一眼,淡淡说道:“她睡下了?” “是。”刚才玉倾姑娘就产点发现了奴婢,还是试探了一下,不过被奴婢给发现了。” “哼!” 另一个人不甘心的冷哼了一声,高傲的脸不可一世的样子,“住进王上的书房,还真的把自己当回事了,贱人一个……” 只是话还没有说完,就听见‘啪’的一声,脸上顿时出现五个指印。 “姐,你打我?”听着声音是胭脂无疑,只是却收起了对待别人的冷漠,眼睛里满满的都是水雾,锦瑟是她的姐姐,从小到大没有打过自己,却今天因为一个外人甩了自己一巴掌,光是想想就是够生气的。 “你懂什么,你以为这次任务失败你能活下来,那是我在王上面前求了多大的情,连这点小事都做不好,还配说自己是什么杀手吗?”呼出一口气,接着说道:“玉倾的命,你动不得,我也动不得,倘若她收到一点的伤害,那么我们必死无疑!” “可是我就想不明白了,既然王上那么对她了,怎么还这么向着她。”胭脂嘟着唇角,一脸的怒意,想要杀的人却杀不成,自己给别人下的毒,确实硬着头皮自己拿出了解药,想想就是一团火在烧。 锦瑟抬头看了一眼天空,这繁星点点,点缀着夜的璀璨,只是星星不管是多么的亮,也抵不上月亮的十分之一,不,那是不能相比的! 随后喃喃道:“大概这就是王上对待她和对待我们的有所不同吧。” 只是胭脂特别不服气,小脸都依稀看着涨着通红,她也知道自己这次能够保住性命,也对亏了自己的姐姐,她没有父母,却有一个比自己大一岁的姐姐,两个人相依为命,被卖进了窑子里,每日姐姐都会接客来挣取两个人的契约,而胭脂只是锦瑟身边得一个小丫头,没有资格接客! 这也是锦瑟把胭脂保护的好好地原因,自己已经脏的没有办法收拾,她决不允许自己的亲妹妹遭到别人的毒手。有危险的时候第一个上,哪怕是牺牲自己的性命去换胭脂的命。 场面上静了下来,唐钰跪在地上,看着锦瑟,问道:“接下来怎么做?” 第一百零七章 “是啊,姐,接下来要做什么啊?”胭脂也随即问道,现在任务最要紧,刚才的那一巴掌胭脂很快就忘记了没影。不过这次她能够留着一条命,已经很不容易了,自己的身上被玉倾刺伤了肌肤,血流个不停,好在现在止住了。 锦瑟往前走了一步,看着玉倾屋子里还亮着一盏灯的窗子,她最近发现了一件事情,不过这个倒是对王上十分有利的事情,她不会反对。 突然锦瑟冷笑了一声,在漆黑的夜里那么的响亮,她的双眸紧盯着玉倾的窗口,说道:“接下来,我们就要看一场好戏!” 胭脂不明白,问道:“什么好戏啊,姐,这次任务上面没有说明啊?” 唐钰也是一脸糊涂的样子。 这个时候锦瑟拉了跪在地上的唐钰一把,说道:“明日午时淑妃会邀请玉倾前去赴宴,到时候后宫的嫔妃们都回去,不管什么理由,务必让玉倾也去,记住,非她不可!” “是!”唐钰点头应道。 胭脂在这个地方插了一句话,“哼,不就是仰仗着自己的父亲和哥哥吗,有什么了不起的。” 锦瑟摸了一下胭脂的头,隔着面纱笑道:“胭脂,你要知道,每个人不可能称霸一世,她在宫里向来没有什么人缘,无非就是凭借着一张小嘴把太后哄的妥妥帖帖,不过,太后老人家再怎么喜欢淑妃,心也是向着王上的,你说呢?”胭脂和唐钰根本就不清楚锦瑟所表达的意思。 不过现在也管不了这么多了,她脑子向来就是不好用,姐姐说看一场好戏,那就看一场好戏吧。 胭脂摇着奸恶的手臂,说道:“姐姐,你可知道胭脂在中原受了那个玉倾多少欺负,姐姐日后定要为胭脂报仇。” “你受欺负?”唐钰也裂开了嘴角,看着胭脂笑道:‘二小姐的什么时候变了性格了,向来是欺负别人的,你说你受欺负,我唐钰第一个不信。” 唐钰比胭脂小上那么几岁,从小就跟着锦瑟,和胭脂也比较熟悉,偶尔开开玩笑,也是调节一下气氛的。 “唐钰!”胭脂凝了一眼唐钰,坏笑,“唐钰是不是皮也痒痒了。” 小丫头唐钰忙赶着躲开,笑着回答:“可别,二小姐住手吧,要是弄出点动静,玉倾姑娘该要起疑心了。” 说完就看了锦瑟一眼。 锦瑟点头,平静的说道:“唐钰,你回去吧,在外面多呆一分钟就是多了一分钟的危险,这么晚了,也该要睡觉了。” 唐钰点头应道,当即消失在浓浓的黑夜里,速度快的让人咋舌。 这个时候就剩下两个人,锦瑟一边往前走着,一边问胭脂,“在中原,慕嫣有什么消息没有?” 胭脂撇了撇嘴,“哪里有什么消息,光顾着做好睿王正王妃的本质,其他的什么都不清楚。” “是要新一年的开始了,如果慕嫣在没有什么进展的话,王上可能会舍弃这枚棋子了。”锦瑟喃喃道,只有和胭脂在一起,她的心才会放松一点。 “王上会吗?” “会的,对他来说那是一枚废棋,已经没有了用处!” 当锦瑟说完这句话时,突然想到了自己的有一天,会不会变成和慕嫣一样,落得被他舍弃的下场,只是,如果那样的话,岂不是太过于可怜、可悲! 第二天很快就来了,玉倾昨晚上没有睡好,今天早上都起不来,唐钰去叫了两次,没有叫醒,索性就让她继续睡去,反正醒来也没有什么事情。 只是,淑妃的院子里真的来了一个小太监,来邀请玉倾前去一聚,名义上说姐妹好久没有这般的聚集在一起了,而玉倾又是宫里的新人,培养培养感情是应该的。 时间约好是下午的时候。 而到了中午玉倾才算真正的醒了过来,唐钰伺候着玉倾更新洗漱,到了玉倾吃饭的时候,这才把今天上午的事情说了一遍。 玉倾当下就留撂下了筷子,说道:“不去!” 她现在还有这么多事情没有想明白,怎么去陪那群后宫里的女人斗智斗勇,她们还不值得自己出手。 唐钰随即说道:“姑娘,这次是功力娘娘们最全的一次,说是太后也会去呢,如果你不去,太后那关过不了,她老人家再来找你的事情该怎么办!” 玉倾拿着筷子有一下没一下的敲着桌子,喃喃道:“太后也会去啊!” 太后老人家不在宫里待着,到处乱跑做什么,就不嫌累的慌吗? “姑娘,这次的宴会,你不能推去,必须要去啊!”唐钰在玉倾的身后继续说道。 只是这一说,倒是引起玉倾的怀疑起来,这个小丫头平时不会这般,总是听从自己的命令,可是今日却是不同。 玉倾抬眼问她,“你家乡可有其他女孩和你一起进宫?看着你年纪不大,做事却十分的老成,懂得利弊。” 唐钰的眼神闪了一下,回答道:“是有个女孩叫彩云,只是在别的宫里伺候。” 玉倾点头,又说了一句,“多个伴也是挺好的,在宫里也没有办法及见到你的小伙伴,在宴会上她估计也会去,你们两正好可以见上一面。”玉倾沉思了一下,“好,我去!” 唐钰脸上放松了一些,不过在看到玉倾为自己想到的时候,心里还是闪过一丝痛苦,玉倾在唐钰的眼中,不是要被监督的对象,而是真心把她看做自己的主子,只是她没有办法,只能这么做,唐钰希望的就是在玉倾知道这一切的时候,她不奢望玉倾会原谅自己,她希望玉倾不要伤心,像现在这般无忧无虑的就挺好! 等到下午的时候,唐钰要给玉倾弄一个好看的发型,玉倾也就随了小丫头,就坐在那里,头上的发丝被唐钰来回的摆弄。 等下午的时候,两个人出现在淑妃的门口,玉倾顿时成为了全场的焦点,就连特别打扮的淑妃,也被玉倾给比了下去,高高挽起的发髻,加上近日玉倾是自己画的妆容,梅花妆,额间的梅花栩栩如生,而她本人就像是画里走出来的美人。 一瞥一笑,一个动作,都会摄走人的魂魄,以前玉倾没有打扮过,不是她不会,只是她感觉没有必要,这么麻烦,摆弄来摆弄去的,时间就会没有了,她不想把时间浪费在没有用的事情上面。 首先反映过来的是婉妃,她面带着微笑款款的朝着玉倾走来,眼睛里确实一点没有笑意,她望着玉倾,笑道:“姐姐今日果真是芳华绝代啊!” 玉倾很是谦虚的低下了头,回道:“妹妹言重了,比我玉倾好看的人大有人在。”看着淑妃脸一阵红一阵白的样子,当下手就指向她说道:“淑夫人的美貌是我不可比较的,玉倾自然也不会和夫人争夺芳华绝代这四个字眼。” 淑妃的脸色更差了,这不是明显的差距吗,玉倾这么说无非就是嘲笑她一番。 大家也都看做笑话,都入座了,只是太后迟迟不来,倒是让人干等着,桌子上的东西没有太后的到来,吃不得,只是倒是苦了玉倾,这么耗着,简直就是在浪费她的时间,不过刚才玉倾发现唐钰和一个小丫鬟说了会子话,当下也就清楚了那个宫女是她的发小无疑了。 太后没有到来,她要好好问问那个宫女一些问题。 趁着唐钰没有注意,她闪到了一旁,朝着后院走了出去。 正好碰到那个宫女在一旁站着,似乎她的等级很低,没有办法跟随自己的主子上的了大台面。 见到玉倾来到她的身边,宫女就当即跪了下去。 “我问你,你和唐钰是一个村子一同进宫的?” 那个宫女浑身颤抖起来,点了点头,算是回答。 “那你们那里有没有死的了的毒药?”玉倾问的十分干脆。 那个丫头抬起眼帘,看着十分胆小的样子,“回,姑娘,没,没听说过!” 只是这么一句话,就让玉倾恍然大悟。 唐钰在撒谎! 看着玉倾皱起眉头,小丫头当即就把头埋了下去,她生来就是胆小,进宫也是被生活所迫。如今宫里人人都知道玉倾姑娘虽然不是后宫的妃子,但是很是得宠,不能得罪! “好了,你下去吧!”玉倾尽可能的把语气放松,再说她长的也不是很吓人啊,看见她就像老鼠见到了猫一样! 她在想着这个事情,只是还没有来得及想,就听到旁边的屋子有响声,还有很重的喘气的声音,让玉倾有一种很不好的预感。 她慢慢的朝着屋子走去,这可是淑妃的寝宫,这才是玉倾最好奇的地方。那个淑妃到底有什么见不得人的秘密。 玉倾尽可能的将脚步放轻,慢慢的接近屋子,听着屋子里有什么倒地的声音,还有什么撞到门板上的动静,都让玉倾心里一惊。 只是她很淡定,脸上看不出来任何东西! 紧接着,就听到门‘咣当’一声被人打开了,然后一只手紧紧捞住了玉倾的腰部,带着她整个人就往里拽。 玉倾反抗,谁知道那只胳膊很是有力,玉倾也根本就动弹不得,只是那个人喘气的声音很重,将玉倾压在门板上面,一张陌生的脸就在玉倾自己的眼球里无限的放大。 再然后那脸按住玉倾的头,就这么想要吻下去! 第一百零八章 玉倾的双手被克制住,可是脑子却是十分的清醒,这个男人,她不知道为什么会在这,可是她知道这绝不是偶然。 玉倾一歪头,手上用力,腿上踢了那个男人一脚,正好命中那个男人的命根,纵使他再怎么不清醒,身上的疼痛让他浑身一个机灵,脸上的五官搅在一起,退后了好几步,才勉强的站住。 “你是谁?竟然这样的放肆!”玉倾怒声吼道。 那个男人想要睁开眼却是睁不开,他穿着绸缎的衣服,看样子不像是宫里的太监或者官兵,这个人玉倾没有见过。 他扶着额头,十分痛苦的样子,脸色憋的通红,在听到玉倾的声音时候,差点控制不住内心的那种悸动! “走,快走啊……”男人一边说着话,站不起来的样子,一下子趴在了桌子上面,水壶和茶杯都被打在了地上,‘噼里啪啦’作响。 玉倾再也不敢在屋里多耽搁,这才打开门,就这样想要跑了出去。 可是身子还没有出房门,就看到门口站着一个衣着靓丽的美人,她一副惊讶的样子看着玉倾说道:“好啊,还真的是个贱人,居然这么耐不住寂寞,在我的后院里,做这么不要脸的事情。” 玉倾的心跳动的很快,她像是想到了什么,在这里碰到那个男人绝对不是偶然,这也许就是淑妃要办这场宴会的目的。 看着那男人的样子,显然就是被下了药。 这是淑妃的底盘,而这个男人正好出现她这里,想来也不会有第二个人做这么大胆的事情了。 “是你做的?”上前一步,靠近淑妃几分。眼中的寒意像是能把这一切的事物给冰封住。 淑妃眼中闪动了一下,但还是反驳,“你在说什么,是你不知道检点,做出这样的丑事,还想拉我下水,门都没有。母后很快就会来了,我让他们来评评理。看看这次王上还怎么护着你。” 只是淑妃说完这句话时,就提裙想要跑出去。 玉倾抬起手,打在淑妃的颈部,她才晕了过去。 这个歹毒的女人,为了自己的目的,竟然想出这样的狠毒的招数,如果这次玉倾还要放过她,岂不是太过于便宜她了。 玉倾也不是什么软柿子,任人拿捏。 瞧准了屋子里的男人,玉倾的嘴角慢慢的上扬,她将淑妃的身子拖了进去,让她平躺在地板上面。 那个男人看到了女人,都扑了上来,骑在女子的身上,撕扯着她的衣服。 玉倾给两个人关上房门,就这样走了出来。 这时唐钰带着两个小丫头正好走了过来,在看到玉倾的时候,上前一步,说道:“姑娘去哪了,怎么也不告诉唐钰一声,淑妃娘娘她们也在找姑娘呢。” “姑娘?”唐钰看着玉倾若有所思的模样,居然走了神,不知道她在想些什么。 她也在找自己?玉倾眼睛中摄出冰冷的光,看样子这个局是她布下的,只可惜淑妃小看了玉倾,她不知道玉倾本身自己就会功夫,而且还不弱! 淑妃自己的摆的局就让她自己好好享受一番吧。 就在这个时候,男人在屋里低吼了一声,在这个地方正好听得清清楚楚。 唐钰大惊,想要过去瞧瞧,却被玉倾一把给拉住了,“唐钰,你现在立刻去请王上来这里一趟,不管什么理由,现在必须马上去。” 玉倾的眼睛里很是镇定,甚至还出现了一抹精光。 不是要玩吗,淑妃,那么玉倾就陪她好好地玩一场,看看究竟谁能够玩过谁! 给唐钰交代完这件事情的时候,又对着她身后的小丫头说道,“你去请太后,她老人家想必就要来了,不要让她在前院待着,就说淑妃来到后院了。” “是!” “是!” 唐钰也点头应道,几个人当即就按着玉倾的话去做,不知道玉倾糊涂里卖的是什么药,可是还是什么都没有问,做下人的职责不需要问这么多为什么,只要老老实实的去办事情就好。 玉倾整理好身上的褶皱,接下来她要去前院和众人一起,这样才免得别人怀疑,淑妃她想致自己于死地,那么就不要怪玉倾心狠了。 屋里的男人挣扎的很厉害,看这样子,他已经快要绷不住了,估计接下来就可以看到一场好戏了。 半柱香的时间很快就过去了,玉倾已经回到了自己的座位上,听着四周女人们的谈话,颇多对淑妃的不满。 尤其是大夫人,她脸上基本上把不满两个字写在了脸上,“哼,说是把我们几个叫来聚聚,自己却没了踪影,以前是妃子的时候,这样做也就罢了,现在都降为夫人了,还这么傲气,看着就让人心里不舒服!” 大夫人旁边的就是二夫人,和大夫人相比,玉倾还是比较喜欢这个二夫人,人很温柔,也不娇气,第一次见面对自己的恩惠,玉倾是没有忘记,可是她不想再后宫拉帮结派,就没有和二夫人说上几句话。 只是玉倾看着二夫人的眼中波澜不惊,没有一点属于后宫的模样。 只是,在这后宫里,这么单纯的人,根本就活不下去。那么,二夫人她又是如何让这么妃子们消除对她的敌意,一步一步的走到现在的? “哎呀,这淑夫人也真是的,这么久了,在自己的宫殿里做什么呢,是不是见到了玉倾姑娘,感觉自己和姑娘的差距,不敢出来了吧。”大夫人一边摆弄着自己的珠钗,一边勾唇笑道。 大夫人这句话说得好啊,不光问出了大家心里的疑问,也将全部的矛盾指向了玉倾,让玉倾成了众矢之的! 婉儿刚想要反驳,手却被玉倾给牢牢的按住,这个大夫人还不值得玉倾出手,她只是一个见风使舵的小人,将来会有人来收拾! 这个时候二夫人倒是说了一句话,声音温婉贤淑,听着就叫人很舒服,“淑妃姐姐定是因为什么事情给耽搁了,刚才还在呢,估计是有应急的事情,我们等一下也无妨。” 大夫人冷笑了一声。 “哟呵,这八百年不说一句话的二夫人,今天倒是破天荒的替淑妃,哦,不,是淑夫人说话,怎么着,是不是感觉在自个宫里念佛念得无聊了,想要在后宫里插上一脚?” 说完还瞥了二夫人一眼,满满的都是鄙视。 而二夫人听到后很是自觉的低了下头,说了一句,“妹妹不敢!” “知道不敢就好,我劝啊妹妹还是少管点宫内的事情,吃斋念佛比较适合妹妹。” 大夫人说完之后,就看着二夫人点了点头,便再也没有说些什么。 看着前方果然有一个人影在闪动,过了一会,离的玉倾更近了几分,是太后无疑。 玉倾的嘴角悄然的上扬起来,昨日的事情加上以前的旧账都一起算算,淑妃那个女人目中无人,眼中一副只有自己的模样,就是那种典型的胸无大脑,这回子,看她还怎么嚣张起来。 “太后吉祥。”众人都跪了下来。 太后连看都没有看地上的人们一眼,只是淡淡说了一声,“起来吧。”便朝着后院走去。 看来那个小丫头将事情已经如数的传达给太后了。 大夫人赶忙的跟了上去,想要扶着太后,却被太后给轻轻的推开。 “哎哟,太后你这是做什么去啊,淑夫人马上就来了,你就在这等她吧。” 大夫人很是圆滑,这句话她只说了一半,意思在明显不过,这就是说淑妃她人不尊重太后老人家,居然让太后等她! 要说大夫人不挤兑淑妃,又有谁会相信呢。 只是玉倾撇了撇嘴,这个大夫人,以前总是和淑妃在一起,姐姐长姐姐短的,没有想到淑妃一落难,大夫人就变了脸色,翻脸不认人。 太后瞪了她一眼,向来都是她让别人等,还没有让她等过,微微皱起眉头,心里想到,这个淑妃孩子今天是怎么了,以前从来不这样。 看着太后的脸色微微变化,大夫人就知道自己的阴谋得逞了,然后装作明白过来的样子说道:“太后啊,淑妃姐姐难免被什么事情给缠住了,要不然我去帮您喊一声?” “不用了,哀家亲自去找。”太后走在前面,身后的妃子和夫人们跟了上去。 等这些进了后院,却是异常的安静,就连一个宫女都没有看到。玉倾感觉到一丝奇怪,这像是一个局,自己也是跳进去的鱼,至于谁设的局,玉倾恐怕现在分析不出来。 只是走到了院子中央,就听见一阵阵让人害羞的声音,这,这里是后宫的场所,不是太监就是宫女,再者说,后宫大白天的,谁还会那个啊。 太后的脸色已经阴沉的可怕,声音是从那个屋子里传来的,这个时候一行人人等已经走到了那个屋子的面前,声音也是越来越大。 大夫人用手帕捂住鼻子,掐着声音说道:“哪个不要命的东西啊。真是煞风景!” 太后听完之后,眉目皱的更深,怒气已经堆起,她用手指着那扇门,厉声说道:“给哀家打开,快!” 上前就涌出来好几个太监,听到太后的吩咐,就上前去撞门! 第一百零九章 那两个太监一下子就把那个门给踹开了,然后映入眼帘的是一个男人的背影和一个半裸的女人,发髻已经非常的凌乱,半闭着双眸,手攀上男人的肩膀,上面还有女人指甲的抓痕。 只是门撞开的声音,并没有影响地上两个人的动作,反而他们都在很享受着。 那些害羞的宫女们,已经将头扭了过去,太后也是瞄了一眼之后,就斜眼看着别处,这,这成何体统! 玉倾倒是很欣赏两个人的动作,只怕是淑妃闹了这一处,恐怕永远都会翻不了身了吧! 大夫人见太后气的都说不出话来,便直径走到了前方,伸出脚就踹在那个男人的身上,男人一下子趴在淑妃的身上,被这么一压,淑妃的神色也恢复了不少。 “大胆的东西,居然和淑夫人发生这样的关系,简直就是该死!”大夫人吼道,冷眼对上淑妃的眼睛。 淑妃才反应过来,看着自己身上的男人,还有自己被拔得的上衣,迷迷糊糊中记起了这件事情。捞过一旁的衣服就盖在自己的身上,将身上的男人给踹了下去,男人抖如筛糠,跪下地上。 淑妃顺着男人的眼睛往上面瞧了过去,正好看到太后那张阴沉不能在阴沉的脸,当即都扶着衣服爬了过去,跪在太后的脚边,失声喊道:“母后,冤枉啊,儿臣是冤枉的!” 二夫人对着太后微微鞠了个躬,然后看着脚边的淑妃,笑了出来,“冤枉?淑妃姐姐,您都和人上床了,太后老人家都亲眼看到了,您还有什么资格喊冤呢。” 淑妃看着大夫人那张十分得意的脸色,恨得咬牙切齿的。 “贱人!”当即就扑到了大夫人的身上。 可是大夫人却拿着她的衣服一角,就这么一拽,淑妃的肌肤就这么重新暴露在大家的面前。 太后不再去看她,当即想要扭头就走。 淑妃在后宫里就只有太后一个人了,如今她老人家都走了,那么谁还会来救她呢。 “不是儿臣啊,母后,真的不是儿臣。”淑妃哭喊着说道,这一答眼正好看到了玉倾,当即用手颤抖的指着玉倾说道:“是她,是她弄晕了儿臣,将儿臣推入这房间里。这才发生了这种事情,不是儿臣的错啊。” “全都是借口!”太后怒道。她一把推开了淑妃,眼睛里满满的都是嫌弃,她最疼爱的就是这个淑妃,如果可以,下个月她就要劝说王上恢复她的淑妃位置,只是没有想到居然会有这么一出丑戏,简直就是丢了她的脸。 “那个男人一看就是下了迷药,是玉倾,是她要陷害儿臣,才会这么做的。”淑妃哆嗦着嘴唇,她知道事情的严重性,但是肯定就是玉倾无疑,“是儿臣发现她和这个男人有染,她肯定要报复儿臣的啊,母后!” 太后也是发现了端倪,淑妃平时在怎么放肆,也不可能做出这么出格的事情,她是从后宫一步一步走到的现在,知道后宫里的一些手段,要说玉倾陷害淑妃,也不是没有可能的事情。 玉倾站了出来,对着太后福了福身,眼神凝着地上的人一眼,淡淡的说道:“回太后的话,玉倾一直待在前院,怎么会突然跑到淑妃后院里来呢,但是这是淑妃的宫殿,玉倾也是第一次来,又会怎么陷害呢。再说了,那个男人是从淑妃的屋子里出现的,其中的道理,玉倾就不一一点破了吧。” 是啊,说到底,这个男人是从淑妃的屋子里走出来的。 “你,你,我要杀了你。”淑妃也不管的身上露在外面的大片肌肤,就这么伸着双手,朝着玉倾扑上去。 “放肆,来啊,给哀家拖下去!”太后在一旁也在难以看的下去,无论这是不是淑妃主动的,但是一切都没有办法挽回,只是太后心怀仁慈,想要保住淑妃的一条命。 只是淑妃却像是发了疯的一般,别人是拉也拉不住,旋即停了下来,站在那里对着玉倾哈哈大笑,“玉倾啊玉倾,没有想到今日我会栽倒在你的手中,不过我爹爹和哥哥是无论如何都不会放着我不管的,你,是永远都扳不倒我的。” 大夫人上前一步,现在她可不怕眼前这个大国师的女儿,在这个后宫,最大的就是太后,如今淑妃这般说话,根本就是往自己把绝路里推! “哟,淑夫人的话,我可就不爱听了,这扳倒扳不倒还不都是王上和太后说了算,你这么一说,口气这么大,根本就是没有把太后老人家放在眼里啊!” 这个时候淑妃一把抓住大夫人的衣领,眼珠子都想要瞪出来的样子,她吼道:“你也不是什么好东西,以前看着我风光,像只狗一样跪在我的脚边,现在我看着我败落了,是不是就要骑到我的头上了?我告诉你,做梦,我一天没死,你就会被我踩在脚底下,永远。” 大夫人被她眼中的神色吓得不轻,脚步往后倒了好几步,而众人怕是要伤害到太后,就将她护在里面。 这个时候偏偏二夫人又走了出来,用手拉着淑妃,想要将她的手在大夫人的衣领上挪开,可是却是惹怒了淑妃。 她现在都已经没有退路了,坐着也是等死,站着也是等死,还不如拉下去一个替死鬼,起码在黄泉路上自己不孤单啊! “淑妃姐姐,你放开手,大家有话好好说,要是王上看到你这样子,会伤了你和王上之间的关系的。”说这句就要上去拉架。 “有你什么事情,你也来嘲笑我的吧,告诉你,我不怕,你们有本事一起上,我有我爹爹的保护,你们能耐我何,就连王上平时也对他礼让三分,你们算个什么东西!” 二夫人耐心的反驳道:“不是的,淑妃姐姐,你冷静下来,事情还有回转的余地!” “哈哈哈!” 淑妃大声笑了出来,凄凉的笑声在屋子里更加的响亮,只是下一秒她便抬起锐利的双眸,说道:“还有回转的余地吗?你们精心布好的局,不就是等着我跳进去吗,尤其是你!” 说着用手指着玉倾,松开了大夫人的衣领,往前走了一步,“是你,是你,王上的心在你那里,你还有什么不满意的,你是宫里最幸福的女人,你可知道,我多嫉妒你,我是那么的爱王上,可是他连看我一眼都不看,要不是我爹爹,我兴许这辈子都不会嫁进宫里。” 玉倾缓缓地说道:“这些事情都是你咎由自取,己所不欲勿施于人,这个道理恐怕是三岁的孩子都懂吧。” 可是玉倾越是这么说,淑妃就越是生气。所有的矜持抛在了脑后,指着所有人就破口大骂,脸上也涨得通红,这哪里是平时那个风光无限的淑妃,这和市井泼妇有什么区别! 而玉倾则是做了下来,像是在看一件无可紧要的一件事情。她不担心后面的结果,一切都在她的意料之中,只是这次她发现了一个问题。 今天这个局绝对不是淑妃自己设的,而是另有他人,玉倾自己现在观察每个人都很仔细。 大夫人明显的很兴奋,淑妃这么一倒,那么下一个人上位得不就是她,她又怎么能不开心,今天的事情不排除有她的可能, 而那个二夫人,看似柔柔弱弱的,今天确实出奇的勇敢,也让玉倾注意到了她,只是还没有发现一些破绽。 至于婉儿,她今日和平常没有什么区别,她向来和淑妃她们没有很大的往来,想来最不可能的就是她了。 眼前的戏码还在继续,只是这个时候淑妃揪着的不是大夫人的衣领,而是二夫人的衣领,脖子上硬是拉出了一道红印。 淑妃用的力气很大,这二夫人的脸通红,眼看着急喘不过来气了。 太后气的剥开人群,怒声喝道:“你这个泼妇,给哀家放开手!” 听到‘泼妇’两个字,淑妃是彻底怒了,旁边的官兵都不敢靠近她,毕竟现在她还是淑夫人,官兵也不好上手。 扭头,淑妃就抽出官兵的一把剑就这么拿在手中,当下任何人都不敢靠近。 太后脸上变了颜色,面前保护她的人更多了起来。 “今天,你们对不住我,那么我就只好带着你们一起下地狱!”淑妃的眼睛变得通红起来,双手拿着那把剑,也变得颤抖起来。 她没有握过剑,这是生平自己第一次握剑,没有想到却是在这样的场合之下。 玉倾站了起来,脸上没有任何的表情,这个淑妃早晚是深宫里的陪葬品,她看似嚣张跋扈,却是没有很多的心机,在后宫里,倘若没有自己亲爹亲哥在背后支持,也不会活到今天。 玉倾随后说道:“放下屠刀,立地成佛,你现在回头还不晚!” 她虽然害过自己,可是却没有伤及到性命。 “已经晚了!” 淑妃说完这句话,就朝着人群中砍去,凌乱的发丝搭在额间,衣服凌乱不堪,瞧准了目标,故意分散人群,这把剑就朝着太后刺去。 老太后动作不敏捷,来不及躲开,睁大双眸就站那里,而此时剑尖离着她只有几公分的远,随时都会要了她的命! 第一百一十章 只是在最关键的时候,二夫人一把推开了太后,太后的身子在后面自然会有人接着,可是二夫人就没有来得及躲过去。 剑尖如数的没入她的腹中,二夫人的眼睛挣得很大,低头看着腹部,一脸不相信的看这样眼前的女人。 淑妃当即就放下了剑柄,当即就跪在了地上,双手抱住自己的头,脑海中的画面一遍又一遍的上演,这个时候她才真正的安静下来,看着脚下的鲜血越来越多,她的神经也会崩的越来越紧。 玉倾能够阻止,却没有阻止,她是要看看这个二夫人要做什么。 而这个时候碧落大步流星的赶了过来,一进门就看到二夫人被淑妃刺入了一剑,当下就抱住二夫人的身子,厉声喝道:“愣着做什么。还不快去请太医!” “王,王上……”二夫人在碧落的怀抱里,虚弱的喊道,她从来没有和碧落离的这般近,他们之间圆房也不会超过三次,要不是她每每的出现在宴会上面,碧落都快要忘记这个女人。 玉倾走了过来,查看了二夫人的伤势,伸手点在二夫人的大穴上面,止住了血。没有大碍,虽然刺入了腹中,但是却躲过了要害,不会伤及到性命! 碧落抬起深邃的双眸,看着跪在地上,衣衫凌乱,发丝张扬的淑妃,脸面上虽然生气,可是眼中丝毫没有生气的样子。 “事到如今,你还有什么话可说?”碧落沉声问道,声音冰冷刺骨,穿破淑妃的骨肉。 她浑身一个机灵,像是许久才反应过来,爬到碧落的面前,这一挪动,露出胸前的一大片肌肤,淑妃抱着碧落的双腿,扯着嗓子喊道,脸上尽是恐惧之色,“求王上绕过臣妾这一次,臣妾再也不敢了,求……” 只是淑妃还没有说完,就被碧落当场踹了一脚,抱着二夫人微微侧身,“不要拿你的脏手去碰朕,如果不是朕怀里的女人,那么刚才那把剑就要刺入朕的母后腹中,你让朕如何原谅你,又如何原谅你今日的所作所为!” 碧落说了这么多,无非就是让她明白,你已经没有希望了,这些都是自己亲手造成的,关不得他人的一点事情。 淑妃趴在地上哭喊,“王上,你不能这样对我,不能啊!” 大夫人扶着太后上前一步,到现在太后的心脏还在嗓子眼,刚才要不是二夫人,像自己现在的这把身子骨,定是熬不过去了啊。 太后淡淡说道:“淑妃,你可知,你在哀家的心里是多么重要的,自打你嫁给皇儿,哀家可曾为难过你?哀家护着你,疼爱你,将你视为我南疆未来的王后,可是你都做了什么,你,你想要杀了哀家,真是枉费哀家的一片苦心啊!” “母后……”淑妃趴在地上小声的抽泣,她后悔了,她也不知道自己刚才脾气一上来,就会这般的火爆,现在想想,真是恨死当时的自己。 太后缓缓的闭上双眸,叹了一口气,沉声说道:“不要再叫哀家母后,从此之后哀家和你再也没有什么关系。” 淑妃听到这里,心都慌了起来,纵然有爹爹和哥哥护着,可是自己犯了如此滔天的大罪,太后都不护着自己了,王上本就和她没有多大的感情,那么她,必死无疑了! “母后,不要啊母后,儿臣知错了,求母后救救儿臣,儿臣还想伺候母后。”淑妃撕心裂肺的大喊,眼泪流个不止。 太后身边的大夫人这个时候劝道:“太后啊,你今日受了这么大的惊吓,让我陪你去歇息一会吧,这里就交给王上来处理吧。” 碧落也很赞同大夫人的话,就哄着太后,“儿臣自然会处理,母后还是回寝宫吧,儿臣稍后再去看望母后!” 太后在碧落的心里也是十分的重要,他决不允许任何人去伤害自己的娘亲。 太后点头应道,就由着婉妃和大夫人送她护寝宫。 缓缓的将二夫人的身子放在了躺椅上面,由玉倾照看着,自己却走到淑妃的面前。 “王上……” “不要再叫朕。”碧落冷喝道,然后蹲下身子,捏住淑妃的下巴,用了很大的力气,似乎都要将她的骨头给捏断,这一切都在他的预料之中,可是太后差点受伤却在意料之外。 “这么久,朕之所以能够和你相敬如宾,那是看在你也不容易的份上,跟了朕这么些年,朕喜欢什么,不喜欢什么,你当真不清楚吗?” 淑妃不得不仰起头对上碧落的一双双眸,像是一把刀子,狠狠的扎在淑妃的心脏上面。 她低下眼帘,知道这次无论如何都是躲不过去了,只是她这能如此甘心的这么死去,就算自己死了,那么爹爹哥哥不会来找王上的麻烦吗,虽然朝堂上的事情她懂得不是很多,但是她也是知道碧落能够有今天的成就,还是靠着当时和爹爹联手。 就念在这一份情上面,碧落也绝不会杀了她自己。 “你以为朕没有办法杀你,你就想着东山再起吗,朕告诉你,大错特错了!” 说这句就放开淑妃的下巴,看着她凌乱不堪的样子,沉声说道:“来啊,淑夫人今日预想刺杀太后,幸好苍天庇佑,母后安然无恙,今日起,撤销淑夫人在宫内的等级,降为废妃,打入冷宫,永生永世不得翻身!” 碧落没有一丝的感情,看着淑妃也像是在看着陌生人一般,她只不过是一个克制住南科多和大国师的棋子而已。 “永生永世,不得翻身!”淑妃重复着碧落的最后一句话,感觉到自己的心都要碎掉了。 眼前的这个男人,是她的一生所爱,无论身处什么境界,都没有丝毫改变过,如今这个男人居然要说亲手将自己关押在冷宫一生一世,再也没有比这个更打击人的了。 玉倾没有说话,碧落这样做,有他自己的道理,反倒说,这个淑妃这次帮了他一个大忙,淑妃今日这么一出,她自己定罪了那是罪有应得,可是却要连累了大国师和南科多,碧落趁机打击一下大国师的锐气,让他难以在翻身,逃不出碧落的手掌心。 简直就是一举二得,如若不是玉倾还没有看出破绽,就要认为这个局也少不了他的份,只是恐怕没有那么简单! 那些御林军将淑妃给拖了下去,她在笑,笑着流出了泪水。 冷宫是什么地方,只要进去的人就没有出来过,那里是最折磨人心的地方,淑妃这么一去,恐怕也会命丧黄泉吧。 “传朕指令,大国师之女,想要刺杀太后,是大国师教导错误,才会有今日的场面,今日,朕令大国师教出手中兵权,在家闭门四过三个月,钦此!” 碧落一句一句的念着,眼中里的精光闪动着,这一仗打的无比的顺利。 那些下人去大国师府邸中传达圣意,而这个时候碧落扭过头来,看着玉倾用异样的眼光看着自己,愣在了原地,问道:“怎么了?” 玉倾摇了摇头,露出平时的样子来。 她早就知道碧落变了,却没有想到会变的如此,只是她不会去埋怨,也不能够埋怨,因为若是放在谁的身上,都会这样做! 太医正好这个时候提着箱子进来,看到王上就这么打算跪下去,却被碧落提起领子,三步并两步的朝着躺椅边上走去。 这个时候碧落对着身后的太监说道:“你去准备一下封妃大典,二夫人救太后有功,特封为贤妃!” 碧落这么一说,玉倾当即就反映了过来,却是暗暗压下自己的表情,只是握紧双手,心里却是有了数。 太医仔细的诊断了一下,二夫人并没有什么大碍,只需要静养,吃几幅药,便可痊愈,只是恐怕会留下一些疤痕! 玉倾在心里想到,留下疤痕也好,这样若是碧落和她在一起,每每看到那个伤疤的时候,第一感觉不是害怕,而是感谢,二夫人不惜犯险救下太后,此之行为,还真是让人着实感动。 只是这件事情,最不服气的恐怕是大夫人了,听说二夫人封为贤妃,她气的将屋子里的东西全都砸的粉碎,就算是这样,也难以解得心中之气。 那个女人明明都是在自己的下面,受自己压迫这么久。这好不容易封妃了,第一个要对付的人不就她自己吗,不行,她得想个法子,她可不想像淑妃那般打进冷宫,想想就觉得可怕。 只是好些天过去了,玉倾也是该要看了看二夫人了,不过现在应该改口叫贤妃了吧! 这天是个下雪天,地上已经有了一层厚厚的积雪,玉倾虽然怕冷,却是极其喜欢下雪的天气,她披上斗篷,身边有唐钰扶着,虽然知道这小丫头是骗了她自己,可是心思并不算坏,玉倾也没有必要赶走她。 玉倾来到了贤妃的宫殿门口,看着这装修的恢弘大气,眼睛微微的眯起,碧落还真的舍得为她花钱。 玉倾走了进去,宫女将她带到贤妃的床榻边上,便就早早的退下了,唐钰在跟着下去了。 她解下斗篷,放在一旁,在火炉旁边烤着手。 贤妃这边支起身子,高高挽起的发髻,精致的妆容,很是漂亮。 望着玉倾一眼,旋即笑着说道:“我就知道,什么事情都瞒不过玉倾姑娘!” 第一百一十一张: 玉倾笑了笑,搓着已经冻的通红的双手,她抬眼看着贤妃笑道:“贤妃,贤良淑德,还真的与你相配啊!” 顿了顿,玉倾继续说道:“这次后宫的纷争,看来你才是最大的受利者,光是救得太后的那一剑,就足以让一个平常不起眼的夫人封为妃子,你果然是好手段。” 贤妃捂嘴笑了笑,便走到玉倾的旁边,伸手去倒了一杯茶水,“这也要多亏了玉倾姑娘在中间帮忙,要不然,这个计划还不会这么成功呢。” 玉倾没有接话,她原本就不想涉足于后宫的事情,现在却没有想到,在不知不觉中,你已经身在后宫中的阴谋之中,多次的受人排挤,上门找事已经不是第一次了。 看来,后宫这个场地,玉倾是在也躲避不了了。 “玉倾姑娘是聪明人,我既然料定姑娘回来,现如今都已经挑开了话题,那么我自然也不会与姑娘兜弯子,姑娘在王上的心里是十分重要的,谁也比不了。”贤妃淡淡的说道,只是,这些说的,玉倾都试知道的。 “那又怎么样?”玉倾反问。 “只要姑娘与我联手,助我登上王后的宝座,那么我自然也会帮助姑娘逃出后宫。”贤妃说的信誓旦旦,像是有绝大的把握。 玉倾微微皱起眉头,扬言问道:“我凭什么相信你。” 这个女人不简单,并没有她自己想象的那般柔弱,反而很是玩心计。 贤妃的嘴角上扬几分,额间的刘海让她的脸更加精致,她用纤纤玉手挑了挑炉膛里的黑炭,失声笑道:“你会和我合作的,因为你并不想在这后宫里待着,正如我也不想,是一个道理!” 玉倾轻轻的拿起桌子上的茶杯,打开盖子,吹着上面飘着几缕茶末,没有忌讳的问道:“哦?贤妃既然不想生活在宫里,那么做一个与世隔绝的夫人岂不是很好,而非要坐上王后这个宝座?你话里十分的矛盾啊。” “玉倾姑娘自然不会懂我的,不过在后宫里人人都可以坐上那个宝座,为什么我就不可以呢?” 玉倾抬头正好看到贤妃眼中熠熠发光,想了一想,她说的确实有道理,后宫的每个女人够可以,她也是可以的,只是贪心这么大还是不要的好。 后宫是个是非之地,在这里面的女人,是不会得到真正的幸福的,倘若贤妃她们明白这么多道理,自然也会懂得。 “玉倾姑娘可想清楚了!”贤妃再次确认一遍,盯着玉倾看着,她善于观察人,可是对于玉倾,她却是什么都看不懂,她眼中的沧桑,还有异常淡定的那张脸,声带破坏的如此严重,恐怕是和她的经历有关系,玉倾吃得苦并不一定比她的少。 可是越是这样,贤妃就是越有大的筹码,玉倾身上有故事,所以才会经历这么多,没有接受王上的封妃,定是不喜欢王上,那么既然这样,自己能够帮她逃离宫里,她还在犹豫什么呢! 玉倾没有回答刚才贤妃的话,反而问道:“你会对碧落好吗?” 自打玉倾进入宫里,所有人都知道碧落只是玉倾的专属名词,而是贤妃知道玉倾指的就是王上,她凄声笑道:“王上是我的唯一男人,当然会对他好。” ‘啪’的一声,玉倾放下手中的杯子,因为用力过大,茶杯里的水都洒出来不少。 她冷眼看着贤妃说道:“你要记住,碧落他是你的全部,他有一丁点问题,那么,我玉倾会有一百种方法让你活不下去!” 虽然流离知道碧落会没有事情,可是对于这么一个充满心机的女人来说,她不知道那个女人的底细,自然会有些防备,威胁一下也是好的,省的到时候不安分。 贤妃则是眉开眼笑,抓着玉倾的手问道:“这么说,姑娘是答应我的要求了?” 玉倾点了点头,她为了能够出宫,自然乐意冒险一试,但还是防备眼前的这个女人,只是如果她有更好的法子,玉倾为什么不试一试呢,总好比自己待在宫里强。 虽然那次锦瑟来找自己,说只要让凌子皓同意他们的要求,便可答应放玉倾出宫。 玉倾后来暗暗想到,倘若中原真的同意,南疆进贡降低三成,虽说锦瑟看似是南科多的人,只是真的降低三成,那么最为受利的人不是南科多,而是碧落,锦瑟是碧落的人! 看来碧落的思维如此的敏捷,他这么小心翼翼的处事,无非就是让自己排除对他的怀疑,但是,玉倾还是猜不透,碧落接下来要做什么! 玉倾回过神,看了一眼眼前的女人说道:“你想要做王后,我会助你,但是要在期间被我发现你有任何的企图,或者说对碧落有什么不轨的地方,我们之间的合作也会停止,这你应该明白吧。” 贤妃点了点头,算是默认。 玉倾便接着说道:“首先你要做的是,要和太后老人家处理好关系,你那天没有挺到太后说的话吗,她老人家向来喜爱淑妃,却没有想到那个女人被设计去,让太后大所失望,如今你那日的行为,虽然冒险,可是做的十分的到位,太后心里自然是感激的,这不用我说你也能够明白。” 贤妃点了点头,她就是这个意思,本来以为自己做的很是谨慎,却没有想到还是留下了破绽。 “那就好,你要和太后处理好关系,王上这边,你自然不用担心,他会遵从我的意愿,不会强强的逼迫我,再说现在如果王上非要册封我,那些大臣也是不同意的,我这样说,你可放心了。” 眼前的这个人玉倾看的十分的清楚,无非要自己的一个保证,自己则是顺水推舟,想必她心里也是十分清楚的。 贤妃当即就站了起来,对着玉倾福了福身,“那就多谢玉倾姑娘了,希望我们以后也要合作无间!” “那是自然,只是我要一个期限!一个出宫的期限!”玉倾就这么看着眼前的女人,眼中的冷意已经散发了出来。 这个宫里的女人们都想要自己快点离开,要不是不快点离开,那么玉倾恐怕只有一个下场,那就是她们齐心协力的对付她自己,这次贤妃虽说面上和自己合作,是因为她还没有找到办法要杀死自己。 对于这一点,玉倾看的很是透彻。 “三个月之内,我肯定会让你出宫!”贤妃一脸自信的模样,挑了一下眉毛,笃定的看着玉倾。 玉倾笑了笑,“那好,就这么说定了!”后又斜眼看了看帘子的后面,微微扬起嘴角,笑道:“只是婉妃和我早就认识,我还是希望我们的计划不要牵扯到她的进来。” 贤妃回道:“只要她不妨碍我们,我自然也不会针对于她。” 其实不只是玉倾在利用贤妃,贤妃同样也在利用玉倾,人,只有互相利用,才能显示出价值,没有了价值,就什么都不是。 稍稍做了一会,玉倾就起身走了,她待在这里,恐怕会引起碧落的怀疑,就带着唐钰回到了书房。 只是这玉倾前脚刚走,帘子的后面就走出来一个女人,没有十分高贵的发髻,只是很朴素的将发丝拢到脑后,身上也没有穿的十分艳丽,只着了一件素白的衣服。 “姐姐,待在帘子后面着实辛苦了一些,快坐下来喝杯热茶吧。”贤妃赶紧拉着来人做了下来,给她重新倒上一杯崭新的茶水。 那人的一双眉目紧紧的锁住,她不知道玉倾还会这样说,只是她不管是虚心还是假意,玉倾的目的达到了。她现在整个人是乱的。 “姐姐,莫非是心软了?”贤妃鲜红的嘴唇就这样凑近茶杯抿了一口茶,抬眼望向面前的这个女人。 女人勾起好看的嘴角,舒展面部的表情,两个人的视线在空中交会,火光乍现,“这个主意是我想到的,我怎么会心软,既然都已经迈出了这一步,我们就决不能姑息。” 贤妃哪里还有往日的贤惠,一脸不谙世事的脸刹那间变得十分的凶狠,眉眼中的楚楚可怜的模样,已经被戾气所代替,她用以前所有的善良蒙蔽了宫里所有人得的眼睛。 她淡淡的放下茶杯,笑着说道:“妹妹做的这一切,还不都是为了姐姐能够早日登上王后的宝座,这样的话,妹妹在宫里也好过一些。” 贤妃知道自己虽然救了太后一命,可是王上对自己还是没有太深的感情,接下来她要做的就是按照玉倾所说的,先从太后着手。 那个女人笑了笑,其实大家都心知肚明,只是一些事情,没有这么快的点破。 玉倾回到书房后,身体已经被冻的很僵硬,脸色通红一片,一双小手都没有了知觉,到贤妃的住处也不是很远,可是这两步对于玉倾来说,却是十分的艰巨,已走到了屋内,唐钰就赶紧扶着她来到炉火旁边,手搓着玉倾的手,试图给她一些温暖。 玉倾抬头望了望外面,脸上没有丝毫的表情,不知道为什么,她感觉很累,淡淡的说道:“过不了几日,就是月初了吧!” 唐钰点了点头,回答道:“是啊,姑娘,再过不了多久,冬天就会过去的,那个时候姑娘的身子也会好受一些。” 是啊,到了下个月,凌子皓该要来了吧! 第一百一十二章 玉倾闭上了双眸,就算到了书房,那颗心也得不到片刻的安宁,这个地方太过于复杂,在贤妃的屋里,她不是没有发现里面还藏了一个人,那个人是谁她是知道的。 只是没有当面说破而已。 不过宫里近些日子,都忙了起来,张灯结彩的,不只是欣慰新的一年到了,还有凌子皓也要到了。 那日玉倾知道他已经来到了南疆,这些日子他已经也了解透了南疆的一切,了解百姓的风土人情,甚至在暗中打探碧落的消息。 但是这个时候,玉倾却是坐不住了,当她知道凌子皓有危险的时候就已经坐立难安。 “姑娘怎么从贤妃娘娘回来之后,怎么梦魂不守舍的。”唐钰一边搓着玉倾的双手,一边问道。 玉倾回过神来,脸上刹那间与平时无恙,“没有啊,快吃午饭了吧,我都饿了,肚子都憋了,唐钰,你去看一看御膳房怎么还不送饭过来啊!” 听到玉倾这么一说,唐钰知道她在故意让自己走开,只是主子的事情,是奴才不能过问的,便退下了。 玉倾看着唐钰走远,这才起身来到书桌前,往窗外看了看,赶紧写几个大字。 只是想要送出宫就很困难,再说玉倾也不可能有机会出宫,若是等到凌子皓进宫的话,就已经晚了。 不过既然锦瑟让她劝劝一下凌子皓,那么,就早就知道凌子皓的住处。 想到这一点,玉倾抓紧手中的纸条,放在衣袖里面,走到窗口,喊了一声,“锦瑟,出来一下!” 她虽然看不到锦瑟的人,但是一定知道她就在这附近。 锦瑟的轻功很好,功夫自然也不是很弱,只要玉倾的院子里有一点的风吹草动,锦瑟都会感受得到。 话音刚落,锦瑟就已经来到玉倾的房间内,以及依旧蒙着的脸,眼睛里的冷意给屋子添加了几分冷气。 “玉倾姑娘找在下是有什么事情吩咐!”全身都是冰冷一片,就这样平静的看着玉倾。 玉倾上前一步,小声的说道:“你说要劝凌子皓,好,我同意,那么现如今他的住处在哪里?” 锦瑟眼中闪过一抹精光,但也不惊讶,主子所预料的果真没错。“在东风街口福来客栈天字第一号房间!”顿了顿,问道:“姑娘打算什么时候去?” “现在!” “好,那在下就掩护姑娘一下午的时候,这个时间王上恐怕会有国事要处理,唐钰那边就交给我吧。” 说完之后,锦瑟就闪到了外屋,在宫里,没有几个人是不认识她的,也向来知道她的脾气。 而玉倾这个时候赶紧梳妆打扮了一番,利索的穿上男子的衣服,手中拿着碧落的玉佩,对着外屋的锦瑟点了点头,就这么从窗口跳出。 只是这次玉倾出了宫门很是方便,那个小哥对玉倾还有几分的印象,所以在宫门也没有过多的耽搁。 只是这次,玉倾不能听从锦瑟的话,她不想要凌子皓发现自己,所以必须要晚上行动。 她小心翼翼的朝着东风路口的福来客栈走了过去,住在里面,是靠着凌子皓不远的地方,但是凌子皓身边的高手如云,玉倾怕是被他们发现了就会暴露自己的身份。 其实这次玉倾做的决定很是仓促,她也知道自己的身边或者身后有很多双眼睛在盯着自己,可是没有办法,在这个时候,她只有听从自己的内心。 只是这边的小二将玉倾带到了楼上,说道:“客官,你住在小店,那可就选对地方了,方圆几十里,谁人不知咱家的小店最好啊。” 玉倾只是咧嘴笑了一笑。 路过天字号房间的时候,余光还是忍不住留意了一下里面的动静,门口守着两个人,玉倾不敢正眼想看,但是感觉里面有不少的人,像是在谈论着什么。 随后玉倾就随着小二去对面的屋子里。 只是在路过拐角的时候,玉倾刚才一紧张,一直低着头走路,怕是被凌子皓身边的人给人了出来。这一低头就迎面撞上了一个人。 “哎哟喂,这是哪个没长眼的,居然敢撞大爷我!”男人一只手揉着胸口,一边睁开一只眼看着对面的人。 玉倾依旧是低着头,这个声音,她已经听了出来,也没有说一声对不起,就闷头往前走着。 “呵,还敢走,胆子倒是不小,要是撞上一般人也就罢了,你撞了大爷我就必须给我道歉!” 凌绝尘一边说道,一只手机搭在玉倾的肩膀上面,他的声音很大,而且眼中却是充满了玩腻。 “哎呀,两位大爷,都是小事,好说好说啊……”只是还没有说完就被凌绝尘一脚给踹倒了。 玉倾弯腰转过身子,怕是外面的动静太大,怕引起凌子皓不必要怀疑,就忙对着凌绝尘笑了一笑,就勾住凌绝尘的胳膊,“哟,我倒是谁,这么久不见,兄台别来无恙啊!” 说完之后也不顾的凌绝尘有些小惊讶的眼神,旁边就是自己的屋子,拽着他就撞进了屋内。 玉倾随后机智能关上了房门,回头的时候,正好看到凌绝尘坐在凳子上面,给自己倒了一杯茶水,对着玉倾眨了一下眼睛。 玉倾一把夺过凌绝尘手中的杯子,皱着眉头瞪他,说道:“你是故意的。” 凌绝尘耸了耸肩膀,没有说反驳,也没有说是,在拿起茶壶给自己倒了一杯水,很平静的说了一句,“你来这里,无非就是来找九弟的,正好让他发现,不就是正好吗?” 玉倾仰头就喝下手中的那杯水,坐在了凌绝尘的对面,凌绝尘出现在这里,很容易就可以猜的出,看来这次遇到玉倾,也是偶然的事情。 “我来,就是要躲着他的!”玉倾淡淡的说道,脸上的清冷晃着眼睛生疼。 这个女人!怎么死犟到这种程度。 凌绝尘不由的在心中想道。 “你知不知道,你现在是多么的危险,暗中有多少双眼睛在盯着你,你还敢擅自跑了出来,就不怕,那么暴君一怒之下将你杀了?” 对于碧落,另据陈不是很清楚,可是对于这个新的南疆君主,凌绝尘倒是知道几分,这几日一直在打探碧落的消息,虽然也很难打听得到,但是却是令人吃了一惊。 以前有反对碧落坐上王上的宝座,如今那些官员的人家男丁则是全都斩了人头,女人则发到军中,充当军妓。好不凄惨,就连刚出生的孩子都被他亲手杀死,没有留一个活口。 这次的危险,比凌绝尘他们想象中的还要棘手不少,眼看着日期越来越近,凌子皓这才聚集了一些人,好好想一想应对的办法。 玉倾也正是因为这个前来。 当她听到凌绝尘的话,微微一笑,说道:“他不会杀我的。” 没有想到凌绝尘居然一改常态,皱着眉头冷眼说道:“碧落已经不是碧落,而是南疆的新王上,一代国君,你懂吗,玉倾!” “我知道。” 许久之后,玉倾才慢慢的回答道,只是就连她不肯承认,但是她自己不也是发现了碧落的变化,只是心底里一直在想着以前的碧落,从来不相信罢了。 “凌绝尘,你可知道,你们这次来,很有可能会没有命回去,就算是这样,你们也甘愿冒险?”尤其是凌子皓,他本就是和南疆的人民发生过冲突,而且两国交战的时候,凌子皓杀了不少南疆的子民,对他的恨意,已经深入刻骨,又怎能会轻易的放过她! 凌绝尘勾唇一笑,冷笑了一声,知道!怎么能够不知道呢,就是因为自己知道这次的任务这样艰巨,才会悄悄的来到南疆,在别人的眼中,凌子皓是战无不胜的,是个无敌战将,可是对凌绝尘来说,凌子皓只是自己的拌嘴对象,帝都的所有人都认为两个人水火不容,其实不然。 两个人虽然表面上拌嘴,可是内心却是想到一同去,他这个做三个的,绝不可能看到自己的九弟去以身犯险! “你这次来是不是有什么消息?”凌绝尘淡淡的问道。 玉倾没有赶忙回话,她这也不算是什么消息吧,只是上次匆匆见面,而她这一次只是迫切的想要看见他,便来了。 她知道,凌子皓喜欢慕嫣,而且是非常的喜欢,喜欢到不惜牺牲掉两个人的孩子,就是为了保住慕嫣的孩子。 可是爱情就是这样,不管那个男人做了什么错事,哪怕是再也对不起自己,可是他曾经的好,曾经的暖过自己的手,他的体温,都深深的印在玉倾的脑海中。 凌绝尘低头苦笑了一声,他早就应该玉倾的来就是为了凌子皓,自己却还要问这么多,便转移轻松的话题,说道:“其实,雪鸢也来到了南疆!上次没有告诉你,怕你担心,只是小丫头一直很想念你,就算不能见到你,也非要陪你待在一个地方。” “你疯啦,这么危险的地方,你都带她来,她要是有一点事情,该让我怎么办。”玉倾我在到这个消息的时候,火一下子窜了上来,拍着桌子就吼道。 在这个时候,门外却想起了一阵阵敲门的声音,力道不轻不重,拿捏的很准,越是这样,玉倾越是不安,这个人的内里很深厚。让屋内瞬间的争吵突然安静了下来。 “谁?”玉倾轻声喝道。 第一百一十三章 “客官,是小的,小的给客官送些饭菜来了。”显然声音是刚才的那个小二哥,只是玉倾这会才反映了过来,这个小二大有嫌疑。 凌绝尘对着玉倾做了个嘘的手势,然后两个人很有默契的开始说话。 “你今天的这个衣服不错啊。”凌绝尘上下描着玉倾一眼,然后开玩笑的说道。 “哈哈,你今天穿的也挺合身,衬得你这张倾城倾国的脸更加的俊丽,叫人好生的喜欢啊!”玉倾说着还冲着凌绝尘眨了一下眼睛,和他开起玩笑,刚才两人之间的争执已经完全的抛到难脑后。 ‘噔噔蹬’ 一声声敲门的声音又想了起来,声音比刚才大了几分。 这下玉倾这才‘吱扭’一下才去开了门,在看到小二那张堆起笑容的笑容,玉倾身上的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玉倾侧身给他让了路,这个小二将饭菜一一放在了桌子上面,看着成色倒是不错。 玉倾则反手关上了房门,自己倚在门上面,双手放在胸前,就这样看着眼前的人。 那个小二放完了饭菜就弯腰对着玉倾嘿嘿一笑,“客官,饭菜已经准备好了,请客官趁热赶紧享用吧。” 玉倾淡淡的看着他,然后漫不经心的吹了吹指甲里的脏东西,问道:“我何时让你给我送饭来了?” 那个小二眼睛转了一圈,想来也是也十分的机灵,弯腰继续笑道:“这是小店的老规矩了,客官来了,按照客人住的房间,根据饭菜的样式送给客人品尝,小的这才给客官送来饭菜。” 凌绝尘一听,脸上故意堆起怒意,他一只脚蹬在凳子上面,就这样望着他,喝道:“为什么我的就没有!不行,我要告诉你们掌柜的,这明摆的就是看不起人。” 说着凌绝尘就要装作冲出去的样子,吓得那个小二拦住凌绝尘的腰,“客官,小的知错了,这就去给客官弄些饭菜,要是被掌柜的知道了,小的上有老下有小的,还有一大家子要养活,求……” 话还没有说完,凌绝尘就一脚踢在那个小二的身上,却没有想到那个小二居然没有躲过去,白白的就挨了凌绝尘这一脚。 玉倾一看,丫的,倒是会隐忍,就拔出手中的短刀,就这么朝着那个小二的腹中刺去。力道用了七分,她不敢用全力,万一在这个客栈中弄出来人命,那可就不好了。 就快刺刀那个小二的腹部,小二还是没有躲了过去,就在刀刃刚刚接触到衣服的时候,小二赶忙的在地上滚了一圈,从腿上抽出一把短刀,脸上露出阴险的笑容来,朝着凌绝尘就奔去。 “大胆的东西,简直就是活的不耐烦了。”凌绝尘吼了一声,就和那个小二厮打了起来。 这个人的功夫还不弱,虽然对着凌绝尘出手很是凶狠,但是却没有对玉倾怎么样。 玉倾心中已经明白了几分。 但是对于这种刺客,凌绝尘还算是应付得来,只是在时间上的问题,最重要的不是这个,而是坐在桌边喝着茶水的女人,她这么悠闲,自己却要和别人打得天翻地覆,供她欣赏真的好么。 那个刺客招招阴狠,凌绝尘和他打了大约三十回合,玉倾依旧是一脸轻松的样子。 趁着间隙,凌绝尘叫到:“死女人,还不快来帮忙。”说完之后,那个刺客手中的短刀已经伸到凌绝尘的脸边。 他微微侧头,脸倒是没有大碍,可是发丝却被削断了几根,皱起好看的眉头,微微眯起丹凤眼,瞪着玉倾说道:“你再不帮忙,劳资就要大喊了,反正这里隔着九弟的房间也不远,让他听到,老子让他亲自来救我。” 说完这句话,玉倾伸手拿起的茶杯就一下子扔到那个刺客的身上,然后一个从桌子上越了过去,拿起短刀就和凌绝尘一起对付他。 凌绝尘勾起嘴角,斜着眼睛看了啦修理一眼,只是那个刺客偏偏就爱找凌绝尘的事,放着眼前的玉倾不打,小心翼翼的搁着玉倾就去和凌绝尘过招。 每次这样,凌绝尘总会躲在玉倾的身后,那个刺客刚刚伸出去的短刀,在看到是玉倾的那张脸时,无奈的收回。这样的话,他就会十分的安全。 上面有吩咐,不能伤害到玉倾姑娘! 只是这么一分神,凌绝尘一下子跃到那刺客的身后,就这么拿着刀刺入他的后背,刺得很深,那个刺客当场就没有了气息。 “看来,碧落在暗中派人跟随你好久了,你的一举一动都在他的眼皮子底下,我敢说,跟着你的不只是这么一个店小二!” 玉倾听到凌绝尘说的这么一句话,当场就打了他一个爆栗,怒道:“知道还敢带雪鸢前来。” 这些事情她早就知道,心中也对碧落注意起来,可以说开始防范碧落了。 凌绝尘捂着被打的脑袋嘿嘿一笑,“你知道的,那个小丫头,就是个姑***,我是降不住她。” 玉倾‘噗嗤’一声笑了出来,雪鸢是她的孩子,又怎能不知道自己孩子的特点,这个雪鸢和玉倾在一起的时候,就是一个乖乖女,和凌绝尘在一起,那就是圣母皇太后,别看凌绝尘一副天不怕地不怕的样子,可是却独独对这个小丫头没有办法。 “那么,雪鸢人现在在哪?”既然都出来了,只要小心一点,时间少一点,就会没问题的。 凌绝尘这才收起脸上的笑容,平静地说道:“我将她托付给一个南疆的朋友,放心,那个朋友不会有什么问题的。” “滋滋。” 玉倾笑着说道:“没有想到堂堂的中原三皇子,在对立的南疆也会有一些狐朋狗友啊。” “什么狐朋狗友,那可都是我的生死搭档,以前我在南疆的时候,我们两个一见如故,才会结交下这么深厚的友谊。”凌绝尘顿了顿,说道:“为了引起不必要的麻烦,你不能去见雪鸢,这样吧,我现在就去接雪鸢,你老老实实的在屋子里待一会,我那个朋友离这里算不上远,我去去就回。” 凌绝尘说着就想要快步的跑出去,快被先见之明的玉倾一下子抓住了后衣领。 “怎么了,小亲亲。”凌绝尘一副玩腻的冲着玉倾开着玩笑。 玉倾斜着眼睛瞄了一眼地上躺着着店小二,也就是刚才被凌绝尘一刀杀死的刺客,并没有说话,就这么看着他。 “得得得,我给背出去行了吧。”凌绝尘一脸无奈的说道,玉倾是个大祖宗,那个雪鸢是个小祖宗,这一大一小,可把他给折腾坏了,为了让她们见面,自己却要忙活来忙活去的,不要忘记他的身份,他可是一位货真价实的王爷,让王爷干活,还真的屈了这王爷的身份! 凌绝尘用麻袋背了出去,玉倾赶紧亲自打理地上的一些血迹,一会子她的小丫头就要来了,地上这么一大滩红色的东西,肯定会吓得她不轻。 在收拾一下刚才格斗打破的杯子和茶壶什么的,一会的时间,凌乱的屋子就已经焕然一新了。 只是玉倾等了一小会,竟然有些困了,这几天晚上老是睡不好觉,时间还早,躺一会再说。 玉倾迷迷糊糊的躺下,不一会就睡着了,这个时候,门却突然开了,一个朔长的身影就这么走了进来,夕阳照在他的后背上,盈盈的光芒散发着沧桑的味道。 男人关好门窗,直径的走到玉倾的床榻边上,做了下来,手背蹭着玉倾冻的通红的脸蛋。 不由的皱起眉头,这个女人的身子还是那么的冷,明明知道自己这样,还不多穿件衣服。手摸上玉倾的手,冰凉冰凉的。 再也没有片刻的犹豫,轻轻的将玉倾的身子往里面挪了一下,玉倾只是嗫嚅了一下嘴角,眼睛却是没有睁开,因为实在是太困了。 男人躺了下来,将旁边的女人拥入怀里,然后抱着她冰凉的身子,用自己的体温温暖着她。他自打来到南疆后,就遇到过无数次的刺杀,晚上根本就没有什么时间睡觉,这次,玉倾就在自己的面前,困意很快就席卷了过来。 只是他只是轻轻的小睡着,不敢把玉倾抱得太紧,怕她会突然睁开眼睛,那么到时候看到自己,又该用怎样的一副心情面对呢。 玉倾在梦中感觉到旁边的温暖,便像一头小鹿一般拼命的钻进男人的身体,吻着他身上的熟悉的熏香,嘟囔着一句,“我就知道是你,你来了。” 这个时候,抱住玉倾的双手突然僵硬了几分,男人猛的睁开眼睛,小声的喊了一句,“玉倾,你醒了吗?” 但是玉倾不知道嘟囔着什么,便再也没有什么动静。 这个时候男人提起的心就这么放了下来,他虽然有了困意,却不敢睡去,怕是抱着玉倾睡得太死,也害怕这样抱着玉倾的机会少了一些,他要好好的记住现在。 男人问了一下玉倾的额头,回味玉倾刚才的话,笑着说道:“你心里还是有的我是不是?要不然也不会那天晚上在认出我的情况下,还让我去送你。” 原来,在那天晚上,第一次看到玉倾带着面具的时候,就已经知道,这个就是他一直要等的那个女人! 第一百一十四章 对于玉倾的一切,凌子皓虽然没有掌握的完全清楚,但也是知道她现在并没有大碍。 府中的那日大火,基本把芸香院给烧没了,不过到现在凌子皓还是保留着。那里有太多的回忆,叫他想要忘记都很难。 他知道是南疆人动的手脚,所以当所有的大臣让凌子皓去南疆的时候,他本可以拒绝,但是一想到玉倾自己一个人在一个陌生的地方,他就要想方设法的将她救出来。 只是她的身边有太多的眼线。 听凌绝尘说过,那日他在宫里,本就可以撤出,却半路被一个疯婆子给堵住了,那个疯婆子不是别人,正是那日宴会上蒙着面纱的奇怪女人。 这个女人凌子皓虽然以前在战场上见过她,却没有和她交过手,更不知道她的功夫会这么高。 最主要的是,那日凌绝尘是骑着马,而她是一个人来的,可见轻功确实不弱。 这是埋伏在玉倾身边最隐秘的杀手,恐怕就在玉倾的身边,可是却难以被人发现。 不过眼下的就是玉倾这次既然出现了,那么就不让她在回去了。 上次在街道的时候,凌子皓就有意让她留下,但是怕是打草惊蛇,这个南疆的新王上,手法残忍,凌子皓现在还不是很了解那个人,只是怕他还会有新的计划,到时候在南疆的底盘,占着天时地利人和,想要捉拿凌子皓是一件很容易的一件事情。 只是这次,凌子皓不管是付出多大的代价,都不会让玉倾走了。 在一起相处的时间,总是过得特别的快,凌子皓搂住怀抱中的女子,狠狠的嗅着她发间的味道,是该要离去的时候了。 这个时间点,怕是凌绝尘要带着雪鸢回来了。 便微微撤了身子,给玉倾盖好被子,看着她熟睡的眉眼,异常的安静,和平时她倔强的样子很是不同,低头便亲吻玉倾的眼睛,这才不忍心的离去。 过去没有多一会,屋子外面就响起了孩子的声音,“凌绝尘,娘亲到底在哪里啊。” 凌绝尘领着雪鸢,纠正道:“老子是你的伯父,你小丫头非要喊我大哥哥,现在直接喊我的名字,太不尊重长辈了哈。” 雪鸢撇撇嘴,“老娘就是喜欢叫你的名字,怎么样?” 嘿,这下丫头片子,全都是他给惯出来的。 到了门口,凌绝尘停下脚步,雪鸢就知道在里面的就是自己的娘亲,当下开心的不得了。 轻轻地推开了门,却看到床榻上面躺着一个人儿,小丫头狂奔了过去,大喊了一声,“娘亲!”紧接着,就跳到了床榻上面,抱着玉倾的头就亲啊亲。 凌绝尘赶紧关上了门,皱着眉头说道:“我的小祖宗,你就不会小声一点啊!” 要是被凌子皓和跟踪玉倾的人知道了,后果不堪设想。 玉倾正在梦想里面,就突然感觉到自己的脸上温温热热的,过不了一会就变得凉了起来,耳边传来一声声的呼唤,让她整个人当即醒了过来。 玉倾睁开惺忪的双眸,就看到一个靓丽的小姑娘双手抱着自己的头就亲。 “雪鸢。”玉倾眸中带着泪水,就这样喊了一声。 雪鸢听到玉倾的声音之后,心中憋屈的心情再也忍不住了,抱着玉倾的脖子就哭了起来,“呜呜,雪鸢以为娘亲不要我了。呜呜。” 哭的玉倾的心都碎了,她拍着小丫头的后背,安慰道:“娘亲怎么不会要雪鸢呢,这不会来看雪鸢了吗?” 这个时候雪鸢自己用小手擦了擦泪水,睁着大大的眼睛问道:“那娘亲和爹爹是一起将雪鸢接回去的吗?” 玉倾摸着她的头,在听到凌子皓的时候,还是一怔,随后便微微笑了起来,“好,不过现在还是不行,雪鸢要听娘亲的话好不好?跟着你三伯父再待上一段日子,娘亲就会和爹爹去接雪鸢了,前提就是雪鸢一定要听话啊!” 玉倾尽可能的劝着怀里的小丫头,但是她也不能抱住,等下一次见面的时候,会是什么时候! “哼哼,凌绝尘就会知道欺负雪鸢,这次见到娘亲了,看他还怎么嘚瑟。”小丫头一边说着话,一边一脸得意的看着看着坐在旁边一边憋屈的凌绝尘。 玉倾抱起雪鸢,让她坐在自己的腿上,笑着说道:“好,我们看着他还能嘚瑟起来吗?” 凌绝尘坐不住了,有这么欺负人的吗,让他这个王爷的面子往哪放。旋即冲着小丫头说道:“还真是枉费我白疼你一场,什么好吃的好喝的都给你,你这小丫头片子果真和你那娘亲一个模样。” 玉倾哈哈一笑,“对啊,雪鸢就是我的女儿,不向着我难道向着你这个外人?” “就是,雪鸢和娘亲可是心连心的!”雪鸢朝着凌绝尘做了一个鬼脸,但是很开心的样子。 这下午的时间因为雪鸢的存在,倒是让玉倾轻松不少,就连脸上,也难得的出现一些笑容。 “雪鸢,你有没有去看绿竹阿姨啊?”玉倾问道。 雪鸢则老老实实的看着玉倾回答:“有,只不过绿竹阿姨好像不开心,只是在见到雪鸢的时候,才会露出一点点的笑容,可是,雪鸢看得出来,绿竹阿姨并不是真的在笑。” 玉倾心里闪过一阵心酸,要说现在玉倾最放心不下的那就是绿竹,她还怀有身孕,整日的郁郁寡欢会让腹中的胎儿受到影响。 玉倾便说道:“那么,雪鸢想不想让绿竹阿姨开心起来呢?” “想啊!” “那你回去告诉她,就说玉倾娘亲让她好好养胎,过段时间就会去看她!” 下丫头嘟着嘴唇,不明白的问道:“为什么娘亲不直接去看绿竹阿姨,这样不好吗?” 玉倾摸了摸雪鸢的头,这个孩子的头脑很聪明,玉倾还得想办法敷衍她,“娘亲不想让绿竹阿姨担心,你先回去告诉她一声,好让她给娘亲做一些好吃的啊。” “哦,原来娘亲喜欢吃绿竹阿姨的饭菜,那我就先去告诉她一声。好吧!”小丫头开心的笑了出来,她许久没有这么开心过了。 “还真是好孩子!” 玉倾就这么搂着雪鸢,眼看着天色就要黑了,可是还是忍不住的要撒开手,这个孩子生母死的早,玉倾也是离开她这么久,若是有机会,玉倾定会将她带在身边,看着她长大。 只是,玉倾会等到那一天吗。 孩子玩了一下午,已经非常累了,再这样的情况下,玉倾才敢让凌绝尘将她抱走,若是小丫头醒着,那绝不会离开玉倾的。 只是被情况所逼,玉倾也是没有办法的办法啊! 等送走凌绝尘以后,玉倾自己吃了桌子上今天小二端进来的饭菜,等过了一会,快要睡觉的时候,她才慢慢的换上夜行衣,戴上面纱,开始行动。 只是凌子皓的屋内的灯光还在亮着,而且还有不少人在他房间里议事,这么晚了,他们都不睡觉的吗? 好在玉倾今天下午睡了一觉,现在晚上确实异常的精神,她就在屋里等着,时刻的关注着对面的行动。 等到半夜的时候,那些人终于从凌子皓的房间里陆续走了出来,只是那两个守门的下属着实让人讨厌的很。 这个时候凌子皓走了出来,玉倾在门缝里看到他,心突然就跳的特别快,不知道他对着两个侍卫说了什么,他们居然乖乖的离开了,看样子是去睡觉了。 好,玉倾瞧准机会,趁着凌子皓还没有完全休息,等那两个侍卫一走远,玉倾就打开了自己的房间,慢慢的挪到了对面,那那个房间的灯,已经如数的熄灭。 玉倾在外面磨蹭了好一会,才慢慢的打开房门,然后就走了进去,在慢慢的关上房门。 这一答眼正好看到床榻上面躺着的男人,看着他连被子都没有盖就这么睡着了,想必是真累了。 玉倾缓慢的走了过去,脚步轻的连自己都感觉到诧异,她怕是惊扰了凌子皓在梦中休息。 从衣袖里拿出一张纸条,叠好放在凌子皓的枕头边上,这样明日一早,他便可以发现。 其实玉倾本就不必这样的麻烦,大可经过凌绝尘的手把纸条转交给凌子皓,可是她并没有这样做。 玉倾站在凌子皓的床边好一会,这才看着天色真的不早了,转头离开,只是走到一半的时候,发现身后有轻微的动作,这才腾的一下盯住脚步,没有来得及回头。 许久玉倾才慢慢的回头,发现凌子皓只是微微翻了一个身,露出他的侧脸,对着玉倾,这是那双好看的桃花眼却是紧紧的闭着。 这个屋子里没有点炉火,在这冬日里,凌子皓的身上不盖任何的东西,恐怕会生病的吧。 想到了这一层,玉倾又抬脚走到凌子皓的身边,被子在里面,她得弯腰去够。 只是这个时候玉倾并没有发现刚刚那个纸条现如今已经被凌子皓抓在手心里面。 玉倾努力并且小心翼翼的避开和凌子皓接触,可是当要抓住被子的一角的时候,蛮腰突然被一双有力的臂膀紧紧的抱在怀里,紧接着还没有等玉倾反应过来,就被凌子皓一个翻滚压在了身下,那双桃花眼在黑夜里异常的亮! 第一百一十五章 玉倾瞪大了双眸看着眼前的这个男人,棱骨分明的脸颊,加上那双锐利的双眸,还有熟悉的眉眼,玉倾的心砰砰跳个不停,这悸动是她控制不了的。 男人认出了她来。 玉倾想要动一下身子,却发现双手双脚已经被压制住的无法动弹。 凌子皓腾出一只手扶上玉倾的眉眼,甚至能够看出在闪动的光,只是下一秒又佯装镇定,他凄声笑了出来,微微上扬的嘴角舒缓了面部的表情,整个都充满着慵懒。 男人的手描着玉倾的眉眼,像是怎么看都看不够的样子,他在遇到玉倾之前,从来都不知道,原来女人是这么可以让他着迷,简直就到了疯狂的地步。 玉倾的面纱紧紧的缠在脸上,她有些微微的紧张,不知道凌子皓下一个动作是什么,时刻的保持着清醒,而凌子皓低下头来,额头紧紧贴着玉倾的额头,甚至凌子皓眨眼,他的眼睫毛能够轻轻扫一下玉倾的肌肤。 “你……”想要做什么? 玉倾微微张开嘴,这句话还没有说出来,男人就隔着面纱对准玉倾的嘴唇吻了起来。 是那种很轻的吻,就像是在品尝一种蜜饯一样,浅浅着,带着恋爱中的味道。 男人感觉到那面纱实在是煞风景,就微微离开玉倾的身子,一把捞下玉倾的面纱,喘着粗气看着身子底下的女人,淡淡的问道:“你究竟是什么人?” 玉倾不知道他这句话中的意思,皱着眉头,就这么盯着凌子皓看。 没有想到凌子皓接着说道:“让我如此着迷,玉倾,不要再消失了好吗?” 男人的手臂紧紧的圈住女人的身体,就这样将她拥入自己的怀里,看着身子底下的玉倾嗫嚅了一下嘴唇,以为她想要反驳自己,便又赶着说道:“你先不要说话,我知道,这么些日子,委屈你了,就连我们的孩子我都没有保住,身为一个父亲,我很痛心,可身为一个丈夫,我很对不住你。 我在乎的很多,可能就是这样,我才让你和我一样的坚强勇敢,可是终究还是忘了,你是一个准娘亲,护子心切的那种感觉比任何人都要敏感。” 玉倾还是第一次听到凌子皓这般口气的说话,什么样的感觉,在玉倾的心中,这个男人是坚不可摧的,是不会难过的,可是今日的语气,却是充满着哀伤。 心砰然动了一下,这个男人太过于强大,为了国家,导致他都不敢露出自己软弱的一面,生怕是被别人任意拿捏。 但是玉倾忘了,再是坚强的男人,也会有软弱的一面,正如面前的凌子皓。 可是正当凌子皓想要离开玉倾身子的时候,玉倾的双手不自觉的搂住凌子皓的脖子,睁大眼睛望着男人,坚定的说道:“你是喜欢我的,对吗?” 凌子皓眼睛里闪过一丝惊讶,却是瞬间变成了惊喜,他重新吻了一下玉倾的朱唇,语气笃定的说道:“是,你早就住进了我的心里,我喜欢你。” 随后再次低头吻上了玉倾,只是这次玉倾没有任何的拒绝。 等两个人都喘不过气的时候,凌子皓放开了玉倾,然后躺到玉倾的边上,一只手还是这么紧紧的抱着她。 两个人就这么平躺的,都睁大了双眸看着对方,凌子皓磁性的声音在夜里尤其的响亮,但也尤其的温暖,他说,“这么危险,你还要出来跑一趟,就不怕我担心吗?” “你怎么知道我在宫里?”玉倾反问道,凤眸在漆黑的夜里闪闪发亮。 他笑道:“你的踪迹,我自然知道,只是,为什么会知道还不能告诉你。” 玉倾同样也笑了笑,“我在后宫里,你就不怕我会移情别恋,嫁给碧落吗?” “我当然想过!”凌子皓接着玉倾的话说道,脸上的眉头皱起一起,“只是我不敢想下去,当时你那么的恨我,我……” 凌子皓还没有说完,玉倾就捂住他的嘴,说了一声,“傻瓜!” 玉倾的恨终究还是太过于渺小,她的爱已经包含了恨。 这个时候凌子皓打开玉倾给他的那张纸条,看着上面写到:有危险,别去!” 看完之后凌子皓的嘴角不自觉的上扬,这个傻女人,他又何尝不知道那里有危险,只是这是国家大事,避是避不了的,只能面对,而且那个碧落就算是再怎么狂妄,也不敢当着全朝大臣的面杀了他,只要过了宫里的那一关,在两国土地接壤处,自会有人接应。 “玉倾,你和我现在是不是已经和好了。”凌子皓的手摸着玉倾的脸,傻傻的问道。 玉倾笑道,“我没有办法恨你,我控制不了自己的感情。” “那这次来了,就不要走了吧。”凌子皓继续说道。 玉倾犹豫了一会,没有回答。 凌子皓皱起反问,声音提高了一分,“怎么,你还喜欢待在那个杂乱的后宫里?” “这倒不是。”玉倾并没有着急,反而用手很是自然的帮着男人抚平了眉目,略有些担心的说道:“现在碧落在削弱群臣的力量,他的手段我也算是见识过几分,手下的人功夫都很不错,我这次出来,身后有不少的尾巴,他们既然会告诉我你的住处,也自然会回去禀告碧落,我在你这里,那么这样的话,你就是危险的,我不想你再出现什么意外!” 凌子皓抱紧了玉倾几分,叹了一口气,“不要担心了,我知道有人在暗中监视,只是你是我的妃子,就应该和我在一起不是吗?” 玉倾的头靠近凌子皓的心脏处,听着那一声声有力砰动的声音,玉倾的心突然很安稳,但是一说到妃子就突然想到了一个人,抬头问道,“慕嫣知道我还没有死吗?” 凌子皓忘了怀里的人儿,说道:“还不知道。” 玉倾犹豫了一下,还是要说道:“你信我吗?” “那是自然!”凌子皓想都没有想一下便回答出来。 “那好,你既然相信我,那么接下来我说的一切都是真的,我在南疆见过胭脂,还和她交过手。”玉倾睁大眼睛看这样眼前的男人,接着说道:“而且我还怀疑慕嫣就是碧落的人。我没有故意挤兑她的意思,你再给我点时间,我会找出证据给你看的。” 凌子皓点了点头,说道:“你说的这些我都信你,我从来都没有怀疑过你。” “可是我说,慕嫣有可能是碧落派去埋伏在你身边的卧底啊!”玉倾有些微微的惊讶,难道凌子皓已经知道了慕嫣的事情? 凌子皓笑了笑,没有接着玉倾的话说下去,反而淡淡的说道:“你会留下来的吧,我们再也不要分开了。” “可是……” “没有这么多的可是,有危险我们一起扛,总比你在那宫里强。”凌子皓微微不悦,他将玉倾留在身边,起码还可以看着她安全,在宫里那个残暴的男人要是强迫玉倾,他一想起这个,就恨得牙痒痒。 “宫里是最不安全的地方,听我的玉倾,别再走了,就算是为了我。” 玉倾笑了笑,道了一声,“好!” 这个决定,也是她心中所想的,不走了不走了,再也不分开了。 在后宫里,这个时候碧落坐在书房里,看着地方跪着唐钰,脸上阴沉可怖。 他转动自己大拇指上的扳指,看着天色已经完全的黑透,冷冷的问道:“几时了?” 唐钰在微微的颤抖,“回,回王上,已经是辰时了。” 话音刚落,碧落就像手边上的茶杯‘咣当’摔了下去,他站起身子,朝着窗口望去。这个结果他是知道的,没有想到自己知道后原来是这样的生气。 他知道玉倾今晚不会再回来,却还要抱着一丝希望,就算计划被打乱了,他也不会这般生气。 这个时候锦瑟从门口走了进来,跪在地上,“参见王上。” 碧落转过身子,面对着墙壁,深深吐了一口气,问道:“她在那里。” “是!” 回答的相当笃定! “锦瑟,你跟踪她到那里之后,发现什么没有?”碧落冷冷的说道。 锦瑟眼中闪过精光,“回王上,属下发现了一个小女孩,怕是这个小女孩和玉倾姑娘有着牵扯不清的联系,悄悄的来,又悄悄的走,虽然很隐秘,但还是被我发现了。” “小女孩?” 碧落微微皱起眉头,这个小女孩是谁?不过看着玉倾这么重视,估计十分的注意她的安全。 “一有机会,抓住这个女孩,切记,不要伤害到她,要将她请到宫里来。” “是!” 碧落这下子终于抓住玉倾的尾巴,害怕她跑了不成,他做的不是要将玉倾抓回来,而是让她自愿走进宫里的大门,他相信,他有这个能力! 只是碧落他自己又怎么会看着玉倾和凌子皓重归于好,这般的温存下去,总是应该给凌子皓找点乐子吧。 “慕嫣有消息没有?” 锦瑟回道,“还是老样子,什么都没有进展,王上,要不要舍弃这枚棋子?” 舍弃? 这怎么可以呢? 碧落的脸上闪过狐狸一般狡黠的笑容,他转过身子,走到锦瑟的面前,将她从地上扶了起来,说道:“去给慕嫣飞鸽传书,就说让她回到南疆!” 第一百一十六章 锦瑟的脸上闪过一丝哑然,就这么让慕嫣回来?她知道碧落的做法,只是慕嫣还有利用的价值,可是慕嫣毕竟有着背叛碧落的举动,如果允许的话,锦瑟就会毫不留情的杀了她,在这个世上,碧落就是锦瑟的一切,任何人都不可以背叛,不用等着碧落清理,她就会弄的干干净净! “是,主人,但是叫慕嫣回来,下一步该要怎么做?”锦瑟清冷的说道。 碧落笑出了声,“还能怎么做,我们暂时按兵不动,撤出对玉倾的监视,现在就安心等着慕嫣从中原回来,至于玉倾嘛,她会自己回来的。” 就算是这样,碧落也是紧紧的握住手,看不出脸上的人任何表情,只是他就这么不甘心,但是为了永远的得到玉倾,这两天的忍耐,算不上什么。 “主人,那凌子皓他们呢,也要撤出人手?”锦瑟接着说道。 “这倒不必!他的身上我还有很多没有打探出来的秘密,你去监视那个凌绝尘,没有想到他也来到了南疆,他看似放浪不羁,给人一副吊儿郎当的模样,可是这个人我是最看不懂的,他貌似和南疆的一个组织有着什么关系,你去暗中调查一下!”碧落认真的说道。 这样现象锦瑟很熟悉,每当他露出这么自信的时候,都会这般,这般的冷静的分析事情。 “好,我马上就去!”锦瑟没有再说什么,就这么走到了门口处,她向来是最听碧落的话,无论要她做什么,哪怕是刀山火海,锦瑟也会毫不犹豫的跳在碧落的前面。 碧落在锦瑟的身后喊了一声,“锦瑟!” 锦瑟天下了脚步,回头看了身后的男人,微微低下眼帘,问道:“主子,怎么了。” 碧落走到锦瑟的面前,替她整理一下衣服,眼神中温柔无比,淡淡的说道:“一切安全为主,你知道的,我已经离不开你了!” 锦瑟点了点头,刹那间,就消失在了这个房间里。 用轻功在房上飞来飞去,萧索的寒风呼呼的刮着脸颊,浸入了衣服里面,只是她现在的心是温暖的,根本就不惧这点寒冷,虽然她知道碧落是在说着玩,或者是在拉拢她的心,可是那又怎么样,他说他离不开自己,这是最主要的。 身为已经被人遗弃的人,锦瑟现在已经很满足了。 而玉倾这边,凌子皓来到南疆的消息,已经传遍了整个街道,可是就算是这样,他也不能露面,凌子皓三个字对于南疆的子民来说,是可耻的,也是恨的牙痒痒的。 那场战役,有多少因为凌子皓,而失去幸福的家庭,有多少孩子在一夜之间成为了没爹的孩子,所以对于南疆的子民来说,凌子皓是人人喊打的对象,有多少人巴不得他现在死去。 下个月马上就要到了,凌子皓这边也制定了详细的计划,只是这两天难得的轻松,正好陪着玉倾到处逛逛,虽然凌子皓三个字是南疆子民的大敌,可是凌子皓本人他们是没有见过的。 两个人走在大街上面,郎才女貌,很是养眼的一对璧人,而且最主要的是,凌子皓拥着玉倾,眼睛里满满的都是怀中的女人,这对于任何一个女人来讲,都是最渴望的。 这个时候,玉倾居然看到前面居然有在卖冰糖葫芦的,这可是在中原的小吃,一般地方是吃不到。 玉倾撇开凌子皓的怀抱,跑到那个小摊面前,一下子就拿了两只,然后俏皮的扭头就跑了。 那个小摊的老板急了,忙喊道:“姑娘,你还没有给钱呢?” 说完就想要追上去,玉倾回过头,难得的笑了出来,“我可没钱。” “嘿,你一个小姑娘家的,没钱那要我的糖葫芦做什么。”那个商贩的老板就想要追上去。 这个时候手臂被人一拉,凌子皓从怀里拿出几个铜板,放在老板的手心里,“多少钱,这些够了吗?” 老板一瞧,看样子这两个人是一起,就笑着回道:“够了,够了。” 凌子皓这才追了上去,在拐角处,正好看到玉倾坐在台阶上面,一手拿着一只,男人就这么凑了上去,想要就着玉倾的手吃一口,却被玉倾躲了过去,“这是我的,你想吃,你自个儿去买啊。” 凌子皓搂住玉倾的蛮腰,凑近玉倾的脸边,堆起一脸的坏笑,”女人,连你都是我的,更何况是一只糖葫芦。”说完就就着玉倾的手吃了一个山楂。 两个人吃完之后就上街游玩,街上很是热闹,虽然比不上中原,但是只要和身边的男人在一起,走到哪里都是开心的。 “碧落已经撤出对你的监视!”凌子皓搂着玉倾说道。 玉倾笑了笑,“那是他想要成全我们吧。不过恐怕没有这么简单,回头我给他写一封信,想必那我们两个这么久的感情,他是不会为难我的。” “那可不一定,之所以你现在对碧落看法是表面的,那是因为你打心眼里就不相信他会是那种人,我打听到的事情,恐怕说给你,你也不会想听,总之,我非常不喜欢那个人,你最好离他远一点。不,最好永远都不要联系!”凌子皓是那种大男子主义,一想到玉倾和碧落之前还有一段那样的感情,他就护气的慌,恨不得把玉倾给藏起来,让别人永远都找不到。 玉倾斜着眼睛看着男人,此刻的表情没有刚才那样的轻松,反而崩的很紧,玉倾用手戳了戳男人的胳膊,扬起一张小脸问道:“怎么了?吃醋了?” 凌子皓紧抿着嘴唇,没有说话,反而就这么睁着一双好看的桃花眼看着眼前这个女人,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和刚才听起来无疑,“中午了,该要吃午饭了,前面有一家看起来不错的馆子,你饿了吗?” 玉倾也是知道凌子皓的脾气,也知道他不喜欢碧落,以前玉倾和碧落的关系坚不可摧,甚至碧落为了自己可以做任何事情,只是现在,两个人已经没了关系。 玉倾想到,就算是回到了中原,她也不想回到王府,想要在外面买一处院子,这样的话,慕嫣也不会来找她的麻烦,她也用不着和那个女人有什么联系。 她知道慕嫣是碧落的人,凌子皓想必也是知道的,想到这一层,玉倾才恍然大悟,看着面前男子棱骨分明的脸,难道凌子皓想要利用慕嫣从碧落那边得到可靠的消息。不过她没有问出口,她知道现在凌子皓不告诉她定有他自己的理由。 到了那个馆子,两个人进去后找到了一个靠窗的位置,这里一撘眼就看到馆子的后院,竹子青翠欲滴,看着就十分的赏心悦目。 点好菜了之后,玉倾突然想到了雪鸢,忙说道,脸上是那种幸福的表情,“雪鸢也在南疆,这你知道吗?” 凌子皓当即不悦的皱了一下眉头,手握紧锤了一下桌子,低吼道:“这个凌绝尘,还真的会添乱。”然后抬起眉眼说道:“我不知道这件事情,但是今天务必将雪鸢送回中原,我们已经身在危险之中,不能让雪鸢再受一点伤害。” 玉倾点了点头,说道:“正好,我也有此意,让孙杨去送雪鸢。” 绿竹现在怀有身孕,正是要被人照顾的时候,孙杨现在回去还能把自己没死的消息给带回去,这段日子,也是苦了那个丫头了。 “好,就按着你说的办。吃好之后我们就去找雪鸢!”凌子皓的脸舒缓了不少,可是心里却是把凌绝尘那个糊涂蛋骂了个遍。 雪鸢是最好控制的,一旦落到碧落的手中,那么,受到伤害的不就是玉倾吗,不过,碧落消除了对玉倾的监视,是不是把那股力量放在寻找雪鸢的身上。 玉倾在这个时候突然站了起来,眉目微微皱了起来,急急的说道:“不好,雪鸢会有危险,昨日按凌绝尘带着雪鸢见过我,今天突然撤销对我的监视,那么碧落可能已经发现她的存在,子皓,我们快走。” 两个人还没有吃一口,就火急火燎的赶回到了客栈,凌绝尘正在楼下吃饭,凌子皓一个箭步就过去了,提着他的后衣领就往楼上走去。 “喂,你这只臭王八,快给老子放开你的脏手!”凌绝尘最讨厌别人动他的衣服,就连凌子皓也不可以,这边饭刚刚吃了一半,就这么被人提上了楼去,而且还是守了这么多人,他的面子往哪里放! 这一家子,大的小的,男的女的,都是这样,真是让人相当气愤! 凌子皓他们到了楼上,玉倾随后也关上了房门。 “你们要做什么啊,打劫我可没钱。”凌绝尘缩在椅子上面,一张绝代芳华的脸明显是蕴含着一股怒气。 “这个时候,我就不和你绕弯子了,快告诉我雪鸢在哪里,我们要立刻送她回中原,要不然她会有危险。”玉倾冷冷的说道。 凌绝尘微微勾起唇角,痞痞一笑的说道:“你要知道雪鸢的下落,求我啊——” 凌绝尘低头看着自己的脚,皱着眉头冲着凌子皓吼道:”有你这么护着媳妇的吗,我也没说什么过分的话啊!” 玉倾将凌绝尘的头扭正,说道:“没工夫和你废话,快说!” 凌绝尘站了起来,脸上倒是没有紧张的样子,摆弄着柜子上的茶杯说道:“她现在在我的一个朋友那里,放心,碧落找不到那里去的,就算是找。”凌绝尘勾起唇角,回头看着两人说道,“酿他也不敢进去搜人!” 第一百一十七章 不过这么一说,凌子皓倒是放心了不少,这个三哥没有别的所长,就是善于交朋友,不要说他在中原的势力,在南疆有这样的朋友也不足为奇。 玉倾还是不放心,皱着的眉头到现在都没有放下,凌绝尘做了下来,安慰道:“这个你放心,臭八王都没有说什么,你就不要在担心了。” 凌子皓搂住玉倾的肩膀,也是在用自己的行动安慰着。 凌绝尘不耐烦的看这样眼前的两个人,说道:“你们两个能不能不要这么腻歪人,以前看你们打的水深火热,没想到现在倒是如胶似漆。” 玉倾刚想要抬腿,就比凌绝尘轻松的躲过。 玉倾想了一下,抬起凤眸,对着凌绝尘说道:“我要见一下你那个南疆朋友,这样的话,我也可以完全放心。” “好啊。”凌绝尘想都没有想到便张口答应,“但是凌子皓不可以,要知道凌子皓是中原的睿王,和南疆人相见,势必会引起他人怀疑,就连中原的那些人,对凌子皓也是产生没有必要的误会,这样不利于他。” “好,我自己去见。”雪鸢是玉倾一自己最放心不下的,为了她,让自己做什么都是可以的,哪怕是见一个人。 凌子皓冷冷的说道:“不行,我不可能让你一个人去见那个男人。” “你就放心吧,我那个朋友是很讲义气的,如今已经四十而立,不过到现在都没有妻子,听他说过自己以前来到中原,和一个中原女子相爱,并且还生下一个女儿,可是却遭到仇家的追杀,妻子和女儿到现在都不知道是生是死。”凌绝尘淡淡的说道。 “他这个人,是我在很小的时候遇到的,那个时候,下着很多的雪,一个人浑身充满着血倒在了雪地上面,我走到那里,便救了他的命。” 凌绝尘说着与那个人之间的事情,可是玉倾却是有异样的感觉,这让她更加想要见到那个人。 凌绝尘看着玉倾露出的手臂,上面的红痣惹人注目,不过也随之将延伸到别处。 “什么时候见面啊,我也好要安排一下。”凌绝尘笑的回答道。 “尽快!”玉倾咬着牙说完这句话。 凌子皓听到凌绝尘这样说道,也并没有阻止。 只是这个时候,门响了起来。 敲门的声音是三声,这是自己人。 凌子皓淡淡的说道:“进来!” 来人就打开了房间的门,是孙杨,这还是玉倾来到南疆之后第一次以真正的面目见到他。 “侧王妃?”孙杨简直就不相信眼前的这个人就是玉倾,睁大眼睛忘了好久。 “孙副官,别来无恙啊!”玉倾笑的回答道。 凌子皓知道孙杨没有事情是不会启用暗号的,忙说道:“出什么事情了。” 孙杨皱起剑眉,说了一声,“鱼儿正在靠近!” 凌子皓勾起唇角,点了点头,孙杨便又走了出去。随后他又看了看在一旁的凌绝尘,好看的桃花眼就这么瞪着他。 凌绝尘微微眯起狭长的丹凤眼,装作什么都看不懂的样子,看着玉倾,直接忽视掉凌子皓那双怒眼。 下一秒,却被他给扔了出来。 “有什么了不起的,你们说的话,老子还不想听呢。切!小气鬼!”凌绝尘在门口,骂了两声,就这么走了出去。 屋里的玉倾做了下来,给凌子皓到了一杯水,又给自己倒上一杯,茶香一下子充满了整个室内,“怎么了,这么着急把凌绝尘给支走。” 凌子皓也随即做了下来,手覆盖住玉倾的手,淡淡的说道:“也没有什么重要的,就是想要和你说说话。” 玉倾慢慢的抽搐自己的手,端起眼前的茶杯抿了一口,说道:“你还是老老实实的说吧。” 凌子皓想了想,果然什么事情都瞒不住玉倾。 “玉倾,中原的势力,有一大半在我的麾下,也有一小部分是反对我的,我在这条道路上走的很辛苦,也难为了你,只是,有的时候我们被假象蒙蔽了双眼,只要我们的心不会被蒙蔽,感情就不会有问题,要相信对方,才能走的长远。我这么说,你可懂?”凌景陈很是平静的说出自己的心中所想,他不想要告诉玉倾越多,知道的越多,也就是越危险。 玉倾皱了一下眉头,说道:“不管什么,我都会支持你,会相信你的。” 两个人很快就成了共识,但是凌子皓还是有一些担心。 他怕玉倾误会自己。 两天的时间过去了,玉倾并没有听到有任何对雪鸢不利的消息,一颗悬着的心暂时放了下来,看来那个凌绝尘的朋友却是是挺靠谱的,一想到再过几天就熬和他见面了,玉倾心里还是挺紧张的。 会不会她自己想要找的那个人。 这天早晨刚打开的门,只是很奇怪,今天倒是十分的安静,那些人也没有都冒出来,玉倾敲了敲凌子皓的房门,只是许久里面还没有声响,透过窗子一看,里面根本就没有人。 没有办法,玉倾自己就下了楼梯,却看到那个对面迎面走来的一群人。 玉倾的脸当即就变了颜色。 “妹妹?”慕嫣惊讶的喊出了声,一脸不相信的看着眼前的玉倾说着,“妹妹没有死在那场大火里?”她身上还是穿着风衣,一身风尘仆仆的样子,看样子,是刚到南疆无疑。 玉倾勾起朱唇,就这么看着眼前的女人,笑着说道:“怎么,姐姐倒是很希望我会死,对吗?” 凌子皓怀里的女人上前一步,想要拉着玉倾的双手,却被玉倾侧身给轻松躲过。“怎么会呢,妹妹没有死,姐姐高兴还来不及呢,真是太好了,一家人又可以在一起了。” 慕嫣眼中的阴霾一闪而逝,反而一副楚楚可怜的样子,藏在衣袖的手紧紧握紧。 “妹妹这是还在生姐姐的气吗,妹妹失去了孩子,姐姐也同样理解那种痛苦,只希望你能够从悲伤里走出来,不要再恨姐姐了。”慕嫣微微抽泣的说道,脸上也是有泪珠滑过,拿起手帕就擦了擦眼角。 凌子皓将她拥入怀里,说道:“你要太在意了,玉倾不是那般小气的人,有些事情过去了就是过去了,没有什么可以值得追究的。” 玉倾冷哼了一声,只是心里还在琢磨凌子皓那晚的话,所以在心里玉倾还是相信凌子皓的,并没有生气。 从楼上走下来,哈欠连天的凌绝尘看了一下现在的场面,睡意醒了一半,挑起眉眼就说到:“哟呵,弟妹也来到南疆了?” 慕嫣对着凌绝尘福了福身,脸上还挂着泪珠,淡淡的说道,“三哥好。” 凌绝尘看了一眼一旁的玉倾,笑的回道,“都是一家人,弟妹就不要这般客道了,只是不知道弟妹怎么会突然来到南疆。” 慕嫣神情款款的看着身边的男人,礼很是周到,“我在家里也是担心的要命,还不如自己来到南疆,是生是死,跟着王爷,我心里才算是踏实一点。” 凌子皓按着她的肩膀,看着她说:“你身子这么弱,这一路可没少颠簸吧。” 慕嫣温柔的靠在凌子皓的怀里,说道:“妾身不苦,为了王爷,妾身做什么都是值得的。” 凌绝尘一脸恶心的样子,毫不在意的在现场连打了好几个喷嚏,然后随机捏了捏鼻子,忽视掉了凌子皓投过来的毒辣的目光,他嘿嘿一笑,”不好意思,在下生病了,见谅见谅哈!” 玉倾暗中抛给凌绝尘一个媚眼,然后暗中给他竖立大拇指。 “咳咳咳!”慕嫣用手帕捂住嘴,小声的咳嗽着。 凌子皓当即问道,“怎么了?” 慕嫣摇了摇头,脸色却是非常的苍白,她笑的回答:“妾身没有事情,估计是一路上有些赶,身子还没有缓过来吧。” “那我扶你进去休息吧。”凌子皓说完就拉着慕嫣的手上楼,玉倾挡在了他们的面前。只好侧身给他们让了让路。 孙杨在凌子皓背后喊道,“那卑职去给王妃弄一件房间。” 凌子皓没有停下脚步,更没有回过头,淡淡的说道:“不用了,王妃就和本王住在一起。” 慕嫣听后,刚才的怒气已经散去,玉倾算得了什么,到了凌子皓这里,还不是照样被自己踩在脚底下。 不过,令她没有想到的是,玉倾居然没有死,而且胭脂明明回到了南疆,也没有告诉她真相,那晚上收到飞鸽传书,慕嫣倒是十分的开心,只是现在想起来,看来主人那边已经对自己产生了怀疑。 “哼,得意什么,我一看那个绿茶婊的样子就来气。”凌绝尘一边收拾好身上的衣服,一边愤愤的说道。 玉倾倒是无所谓,看着凌子皓远去的背影,若有所思的样子,也在回味着凌子皓讲过的话。 “玉倾,你不要生气哈,这种女人嘚瑟不长时间了,长得楚楚动人的样子,心却是黑的要死要死的。”凌绝尘看着慕嫣的背影小声着和玉倾说道。 只好再次抬起头来,眼前哪里还有玉倾的人影,这一撇头,看到玉倾从另一个楼梯口走了上去,凌绝尘想要追上去,只是却被玉倾一下子关在了门口,碰了一鼻子灰。 而到了晚上,凌子皓都没有来找玉倾说明一下情况,她也一直在等待着他的解释。 ‘笃笃笃’ 一声声敲门的声音,让玉倾的心提到了嗓子眼,赶忙着去开门。 打开门的那一瞬间,就‘砰’的一下想要将门给重新关上。 谁知道对方在一只脚踏入玉倾的屋内,勾起朱唇,满眼含笑的望着玉倾说道:“怎么,妹妹不欢迎我?” 第一百一十八章 玉倾没有任何的表情,就这么看着面前的女人,不屑的说道:“为什么要欢迎你?” 慕嫣的另一只手就这么推开门,越过玉倾就走了进来,玉倾看着她很是熟稔的坐在凳子上面,自己也做了下来。 “你来找我做什么,如果还是以前的那种把戏,我告诉你,不必了,我现在没有功夫陪你玩这样的小计谋。”玉倾冷冷的说道,这个慕嫣,要不是看在是凌子皓的正妃面子上,她早就忍不住将她大卸八块了。 慕嫣捂嘴笑了一下,笑出了声,“妹妹没有想到对以前的那些事情还是如此的印象深刻,只是你说出来,王爷他会相信吗?”慕嫣一副张扬的表情看着眼前的女人。 谁知道她是怎么死里逃生的,命硬的很!慕嫣废了这么多功夫,想尽了办法,不惜牺牲自己的第一个孩子,还是无法将玉倾从身边铲除。 玉倾端起茶杯喝了一口,菊花的香味,让她整个人身心都放松了下来,心中的那股怨气也被压了下去,“凌子皓相不相信我无所谓,最重要的,是你,你的狐狸尾巴迟早会露出来,到时候我看你还会装到什么时候。” 慕嫣看着眼前的女人,心中也是揪在一起,她认为只要自己处理的好,凌子皓就不会被自己发现,只是她每次都做的十分小心,凌子皓的警惕性不是一般的高,要是被他发现了,定不会放过自己。 “王爷从头到尾爱的都是我,你就算是找出我的破绽又如何,以前的事情,你还不明白吗,他这么护着我,有的时候甚至连问清楚都不问就把矛盾指向你,绯玉倾,我就纳闷了,他既然这么不喜欢你,为什么不把你给休了,岂不是一了百了!”慕嫣眼中喷出怒火。她知道,一直都知道,凌子皓已经喜欢上眼前的这个女人,要不然也不会在南疆一直和她在一起。 玉倾冷哼了一声,冷冷的说道:“有事就说,若是没事的话,门在前面,快走,不送!” 慕嫣依旧是勾起唇角,“我来就是警告你,不管你和碧落是什么关系,都不可以去伤害王爷,谁知道你这次来接近王爷的目的,如果被我发现了,那么,我会拼尽全力,哪怕是牺牲我自己的性命也在所不惜。” 殊不知,当晚回到南疆的时候,慕嫣就去找了胭脂,弄清楚了,原来玉倾是被主人给救的,胭脂同样也和慕嫣恨着玉倾,就把事情和盘托出。自己不能出手,就想要接着慕嫣的手杀死玉倾。 所以慕嫣才会认为玉倾和主人的交情很深,所以才会有这种错觉。不过看来慕嫣也是真的喜欢凌子皓,就然不惜牺牲自己,背叛碧落! 玉倾坐在凳子上面,缓缓的放下手中的杯子,摇头笑道:“你还是管好你自己再说。” 慕嫣听到玉倾的话,凑近她几分,脸上哪里还有刚才那种贤良淑德的模样,整张脸都纠结在一起,本来挺精致的脸蛋,却变得异常难看。 “你别太自以为是了,路还很长,我们就这么走着,看谁走到最后!”慕嫣说完之后,就提裙走了出去。 这次若是在有之前类似的事情发生,玉倾保不定会亲手结束她的性命。 到了在一起吃饭的时候,又是值得头疼的时候。只是两天已经过去了,后天就是新的一月,凌子皓还是没有来找玉倾,甚至和玉倾说的话都少之又少。 不过玉倾深信,他自然会有自己的道理。 原本玉倾是不想和慕嫣坐在一起吃饭的,本来和凌绝尘坐在另一个桌子上,这慕嫣来了,瞧准机会,靠近玉倾,拉着玉倾的胳膊手就往旁边的桌子上走去。 “妹妹怎么可以做在那里吃饭呢,既然我们是一家人就应该坐在一起啊。”慕嫣温柔的对着玉倾说道,什么动作之类的,也尽显的大家风范,将她安排在凌子皓的身边,慕嫣自己则坐在了凌子皓的对面。 这倒是玉倾没有想到的。 “愣着做什么,快点吃吧。”慕嫣给玉倾夹了一口菜,也顺手给凌子皓夹了菜,只是距离太远,慕嫣这边筷子还没有送到凌子皓的盘子里,就已经落在了桌子上面。 慕嫣顿时拿着自己的手帕来到凌子皓的面前,给他擦拭着面前的饭菜,微微低垂着眉眼说道:“都是妾身不好,打扰了王爷吃饭的兴致。” 玉倾倒是不在意,连看都没有看一眼眼前的两个人,闷头开始吃饭,心里就有一个念头,那就是相信凌子皓,一定要相信他! 凌子皓看着慕嫣那张楚楚可怜的小脸,顿时心疼坏了,然后带这慕嫣做了她的位置上,自己则坐在慕嫣的旁边,安慰道:“又不是什么大事,还是这里好,你给本王夹菜就不用伸这么长了。” 慕嫣的脸上重新堆起笑容,余光看着玉倾在一旁闷头吃饭,对于凌子皓的这个决定,慕嫣还是挺感动的,这个男人终极还是在乎自己的。 凌子皓给慕嫣夹菜,慕嫣又给凌子皓夹菜。两个人你侬我侬的,羡煞旁边不少的人。 一个凌子皓的属下说道:“王爷和王妃还真的恩爱,着实令人羡慕啊。” 另一个人也出手说道:“谁说不是啊,王妃不远千里来找王爷,生死与共,这样的感情,真是可泣天地!” 慕嫣脸上然上一片红晕,害羞的低下头说道:“你们言重了,哪里像你们说的那样啊。” 这个时候凌子皓抬头扫了一眼说话的那群人,那群人便都地下了头,安静的吃起自己的饭。只是他的余光不经意的带动着玉倾这边,看着她脸上依旧淡淡的表情,心中也是放松了不少。 这个时候,玉倾将筷子突然‘啪’的一声往桌子上一撂,用袖口擦了一下嘴角,低垂着眼帘,淡淡的说道:“我吃饱了,就先上去了。” 慕嫣这个时候说道:“妹妹怎么吃得这般少,是不是饭菜不合妹妹的口味。” 玉倾扬起眉眼,转头对上慕嫣那双得意的双眸,平静地说道:“我以前是吃得不少,可是现如今眼前有只苍蝇飞来飞去的,就没有胃口了。” 慕嫣听出玉倾话中的意思,不怒反笑,“妹妹还真是会开玩笑,这大冬天的,又哪来的苍蝇。” “姐姐这就不懂了吧,苍蝇是不分季节的,想出现的时候自然会出现。”玉倾说完这句话就走了出去。 留下一脸尴尬的慕嫣和一群正在吃饭的人。 凌子皓看着慕嫣那双落寞的眼睛,在桌子底下微微牵起她的小手,勉强的牵起了嘴角,温柔的说道:“你是姐姐,就不要和她置气了,她也是小孩子脾气,回头我说说她。” 慕嫣的另一只手覆在凌子皓的手背上面,摇头说道:“王爷,妾身知道与玉倾妹妹有许多的误会,你给妾身一点时间,千万不要去找她替妾身说话,我们的关系自然由我们自己来解决的。相信假以时日,玉倾妹妹会和妾身和好如初。” 凌子皓另一只手摸了摸慕嫣的发丝,对她说道:“还是我的慕嫣最懂事了,来我们继续吃饭。” 慕嫣也是十分的享受两个人的时光,接受别人投过来的羡慕眼神,心里感觉是挺幸福的。 在楼上,玉倾做在窗户旁边,微微打开了一条缝隙,正好可以看到大厅里两个人的身影,他们吃了多长时间,玉倾就在楼上看了多长的时间。 “看够了没有啊,你说你,要是感觉心里不舒服,就下去打她丫的一顿,何必独自一人在楼上默默生气!”凌绝尘躺在躺椅上面,望着玉倾说道。 玉倾关上了门窗,走到桌子旁边坐下来说道:“你哪只眼睛在看着我生气,我只是在欣赏那个矫情的贱人是如何勾搭凌子皓那只臭八王的而已。” 凌绝尘笑出了声,这满满的都输醋意啊,便支起身子,继续打趣玉倾说道:“还说没有生气,这不是生气又是什么啊?” 玉倾拿起手上的茶杯瞧准凌绝尘,就这么抛了出去。快准狠,带着五分的力道。 凌绝尘微微侧身,手指一用力,就接过那杯茶水,动作不拖泥带水,相当的潇洒漂亮。然后抬头就是喝了一口,挑着眉眼,看着玉倾说道:“果然是好茶啊!” 玉倾推动着桌子上的茶壶,超准凌绝尘的位置,就这么打了出去,说道:“既然好喝,何不多喝一点!” 凌绝尘斜着翻滚了一周,才接过那个茶壶,对着玉倾笑着点了点头,“多谢弟妹的好意了。” 然后站起身子,将茶壶和茶杯完好的放在桌子上面,笑着说道:“我就不和你唠嗑了,免得被那只臭王八看到后,再来找我的事。” “你还怕他不成?”玉倾故意的说道,挑着眉眼看着眼前的男人。 凌绝尘一张放松的脸变得犹豫起来,可是嘴上却是说道:“老子天不怕地不怕。” 可是,说完这句话时,人就闪到了门口,玉倾看着他的背影,摇了摇头。 玉倾感觉到后背一阵寒冷,一股冷气朝着自己逼近。 ‘嗖’的一下,就感觉有什么东西飞过来一般,速度快的令人咋舌,玉倾微微一侧身,才算是勉强的多了过去。 回头看到一把短刀,直愣愣的插进了身后的柱子上面,上面还连带着一个信封! 第一百一十九章 这是什么? 玉倾在心里狐疑道,但是朝着窗外看去,哪里还有一点人影,这人的速度很快,到像是很专业的杀手。 玉倾再也耽搁不得,跑到刚才柱子旁边,拿下那把短刀,拆开了信封。 上面的几个大字着实的醒目,也让玉倾的后背一紧,‘要想救你的女儿,自己一个人来雀庐山!是生是死,你自己看着办。’ 雀庐山? 这是什么地方,玉倾将那张纸团揉成一团,要紧下嘴唇,眼中的杀意乍现。 既然知道那个女孩和玉倾的关系,毕竟就是知道她真实身份的人,可是凌绝尘不是说过雪鸢在他的朋友手上很安全吗?玉倾狠狠的锤了一下桌子,拔腿就朝着凌绝尘的屋里跑去。 她一脚踹开凌绝尘的屋里,里面哪里有凌绝尘的半点影子? 这个家伙,刚刚从自己的屋里出去,现在又跑到那个地方去玩了。 玉倾又转过身,正好路过凌子皓的房间,而楼梯口上,正好他带着慕嫣走了上来。 玉倾的余光撇到两个人的身影,在看到凌子皓的时候,张了张嘴,却看到他的手温柔的扶了慕嫣的头发,眼睛看这样眼前的女人,似乎丝毫没有注意到自己一般。 手指在衣袖里暗暗握紧,就想要这么跑到对面去。 “玉倾妹妹!”慕嫣从玉倾的身后喊了一声,手臂挽住凌子皓的手,笑着说道:“玉倾妹妹怎么见了我就跑啊。” 玉倾停下脚步,吐出一口气,缓缓的勾起唇角,这个时候不是和那个毒女人怄气的时候,便没有说话,直接从另一个楼梯口跑了下去。 凌子皓看着玉倾这么着急的脚步,刚才他不是没有注意到玉倾的细微动作。只是身边有慕嫣,他不好问而已。 “都是妾身不好,玉倾妹妹见了妾身就扭头就跑,连给妾身一个和解的机会都没有,王爷,妾身给你添麻烦了。”慕嫣的双眸中泛着泪光,对于这种演戏,她实在熟悉不过了。 凌子皓将眼前的女人拥入怀里,开口安慰道:“这不是你的错,你又何必这般的自责。嫣儿,只要你好好的对待玉倾,总有一天她会清楚你的好的。” 慕嫣点了点头,两个人就这般相拥的走进了房间。 只是凌子皓的心里还是在想着刚才玉倾的样子,她到底想要说些什么,为什么眼中是充满着心事,她在担心谁? 玉倾刚要出客栈的时候碰到了孙杨,看着她这么着急,孙杨便把玉倾给拦了下来。 “侧王妃这是要去做什么?”孙杨皱着眉头说道。 玉倾也管不了那么多了,她抓着孙杨的胳膊,急急的问道:“孙杨,你知道去雀庐山怎么走吗?” 孙杨来到南疆的地方有一段时间,对这里的地方谈不上特别的熟悉,可是大体的地方还是知道的,“在郊外往前五百米的地方,算不上太远,只是......” 玉倾皱着眉头问道:“只是什么?” “那里时常出没盗贼,在南疆是出了名的,侧王妃你问这个做什么?”孙杨忍不住问出心中的疑惑。 在一撘眼,玉倾早就如待发的箭冲了出去,捞过刚才孙杨骑得马,就这样狂奔出去。 孙杨扬起声音在玉倾的后面喊着,“侧王妃,你回来!” 她这是要去送死的啊,那些重点孙杨还没有和她讲清楚,那个地方,不只是盗贼多点,而且还是一个很大的帮会,就连南疆的王上都不敢去惹,那玉倾去了不得是送死? 再也耽搁不得,孙杨拔腿就朝着凌子皓的屋里走去,现在去阻止还来得及。 只是在进门口的时候,因为走得急一些,居然和凌绝尘撞在一起,差点就让对面的男人给撞趴下。 “哎哟喂,你,孙副官,你这是要赶着去投胎啊你。”凌绝尘被孙杨一把拉住,这才免于摔倒在地上。 孙杨抱拳跪在地上,一脸歉意的说道:“都是卑职不好,只是卑职现在有急事,就不方便陪王爷了。” 说完,也不等着凌绝尘命令他起来就一个箭步想要走到里面去。 “站住!” 尾调轻轻的上扬起来,带着酥入骨子里的声音,让孙杨后脊背一阵阵发冷。 “你家王爷兴许在里面忙着呢,有什么事情和我说吧。”凌绝尘一脸坏笑的看了一眼凌子皓的房间,这光天化日之下,朗朗乾坤,两个人又在同一个房间里面,做了什么,大家都心知肚明! 这个时候孙杨也不敢有片刻的犹豫,当即就说到:“侧王妃要去雀庐山,不知道要去做什么,所以怕是侧王妃有个万一,这才去禀告王爷。” 凌绝尘听到雀庐山三个字的时候,眉头就已经皱了起来,这个地方他自然是听说过,而且还很熟,只怕是玉倾不熟悉那里,而且里面的人不认识玉倾,肯定会被抓起来的。 凌绝尘瞧准门口那匹快马,冷冷的问道:“她去了多长时间了。” “刚走不远!” 男人转过头来对着苏那样说道:“这件事情先不要声张,尤其是不能和凌子皓那家伙说,玉倾我自然会平安带回来。”顿了顿,然后接着说着,“你现在不要问这么多,按照我说的去办,一切如常,记住,要是有人问起的话,就说玉倾被我带出去玩了。” 孙杨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当下就点了点头。 凌绝尘这才骑着那匹快马,朝着雀庐山跑去! 只有这个男人才知道,雀庐山是个什么样的地方,玉倾来到南疆不久,肯定不会知道雀庐山这个地方,除非是有人故意引玉倾前去。 不过还好,凌绝尘知道一条小道,快的话应该能够及时拦得住玉倾。 玉倾也管不了那么多了,她自然不会相信信封上的事情是真的,可是万一呢,雪鸢的命她赌不起! 一路很顺畅,玉倾飞快的穿过郊外,再走过一点点就可以见到给她送信的那个人。 前面是一个小亭子,里面站着一个人,黑色的衣服紧紧的包裹着全身,一个黑色的面纱蒙在脸上。只露出一双漆黑的眼睛,但是却比往常多了一丝仇恨,那恨意像是一把刀子,划在玉倾的身上,若是真的,玉倾恐怕被她用刀子已经分尸了。 等玉倾骑着马走了过去,才知道眼前的人不就是锦瑟吗? “锦瑟?”玉倾喘着气息说道,但是看着四周没有旁人,也没有雪鸢。又是急急的问道:“雪鸢不在你的手上对吗?” 那个黑衣女人,冷哼了一声,摘下自己的面具,露出一张精致的小脸来,她的手臂上明显是有血迹,就好像与人争斗了一番,脸色也是十分的苍白。 来人的居然是胭脂! 她用手扶着另一只手臂,就这么抬眼望着玉倾,虽然受了伤,但是却是异常的开心,朱唇轻轻的勾起,也是别有一番的味道,“你真的就一个人来的?” 玉倾刚才的感觉不会错的,胭脂蒙上面,眼神除了多了一分不淡定外,其他的和锦瑟无疑,甚至让玉倾怀疑起来,这个胭脂和锦瑟是个什么样的关系。 玉倾上前走了一步,左手藏在袖口里的短刀蓄势待发,她微微扬起笑脸,就这样看着眼前的女人,问道:“说吧,你到底想要做什么?” 胭脂掀起唇角,露出皓白的牙齿,与她身上的血迹形成鲜明的对比,而玉倾看的出来,她伤的也却是不轻。 她抬起眼帘,露出一双充满着杀意的双眸,毫不掩饰的说道:“我来,就是为了杀你!” 风朝着玉倾袭来,她的身子早就已经冻僵,握住短刀的手也已经通红一片,却让她的气质更加的凛冽。 她就这么睨着眼神看着胭脂,抬起下巴对着胭脂喃喃道:“想要杀我,你得有资格才可以!” 不过在这里,玉倾就已经猜得出来事情绝对没有那么简单,这个胭脂受了伤还来找自己,岂不是上来找死的吗? 胭脂收起唇边的笑容,嗫嚅着唇角,“我最讨厌的就是你这幅狂妄自大的样子,就好像对什么事情都很有把握的样子。不过,今天和你交手的并不是我。” 在中原的时候,玉倾就是这般,明明都已经站了下风,却是硬生生的不服输,在倔强中扳回来好几局。 而她没有想到的事情,竟然自己喜欢的男人和眼前的这个女人居然有那么一段过往,简直就是恨的彻骨,恨的咬牙切齿! 玉倾一日不除,碧落的心就不会在移往他处,那么自己就会没有任何的机会,玉倾在南疆宫里的事情,她可没少听说,虽说胭脂本身就不喜欢淑妃那个贱女人,可是被玉倾给打压下去了,心里还是不舒服。 就在这个时候,玉倾突然听到来自四方的声音,好像是鼓声,也好像是有很多的脚步声。一下子的杂音传入玉倾的耳内。 胭脂哈哈大笑起来,却是骑上自己的马,将一直握在手心里的东西一下子扔到玉倾的手中。 狠毒的声音在玉倾的耳边响起,“你就等死吧!” 再也不敢耽搁,骑着马就要飞奔而去。 玉倾接过来,调了马的头,脚蹬在马背上面,一下子将手上的胭脂踹到在地! “想走,没那么容易!”玉倾一只腿跪在地上,拿着短刀放在胭脂的脖子上,就这么低头看着地上吐着血的女人! 第一百二十章 而这个时候,四面已经涌来了好多的人,身着清一色的黑衣,来势汹汹的样子,玉倾低头看着胭脂,皱起好看的眉头,沉声喝到:“你究竟做了什么?” 胭脂勾起唇角,充满怨恨的双眼望着玉倾说道,“你,死,定,了!” 一眨眼的功夫,那些人就已经来到了玉倾眼前,前面是一个穿着灰色衣服的男人,长着一脸凶神恶煞的样子,瞪着一双铜铃般的眼睛,在玉倾的面前吼道:“哪来的矛头小贼,快把我家的东西还回来。” 说话的期间,玉倾和胭脂就已经被人牢牢的围在了中央,来势汹汹的样子,到没有把玉倾吓到。 她镇定的看着地上躺着的胭脂,掂了掂手中的东西,“这就是你的目的?” 胭脂失声笑了出来,她没有说话,而是观察着四周,她不会死在这里,不会! 那个灰色的大叔可是个急性子,看着玉倾不理会自己,又瞧准了玉倾手上的东西,怒眉横道:“你这个小女子,好好地姑娘家不做,非要做什么贼子,今天我就替你爹娘好好教训教训你!” 话音刚落,那个灰色的大哥就一锤子打了下来,冲着玉倾砸下。 玉倾空着间隙,就一个翻滚到了旁边,那锤子已经收不回,胭脂本就是受了伤,刚才被玉倾给瞪了一脚,现在躺在地上根本就动弹不得,眼看着那大锤落下,吓得用手捂住了眼睛,失声喊道:“姐姐,救我!” 心中预想的疼痛没有传来,耳边却是听到一阵杀猪般的声音,胭脂这才慢慢睁开一双眼睛,还没有来得及看清楚,手臂就被人带起,身子也随之站了起来,微微用力,和一个浑身黑衣的女人一同用轻功飞了出去。 而那个穿着灰衣服的大哥,则躺在了地上,大锤在地上深深的砸出一个大窟窿。 玉倾这边和那些人已经打在了一起,不知道胭脂给她的是什么东西,让他们这样不惜代价,派出这么多人来追杀。 她看着锦瑟亲自带走了胭脂,心中也是对胭脂的身份猜出了不少,只是玉倾需要紧紧的握住手中的东西,这个是自己现在唯一的筹码,如果这个丢了,那么玉倾就真的没有活路了。 可是如果对方才用了车轮战术,玉倾这样下去,不会被累死,也会被误杀在里面。 想到这一层,玉倾就厉声喊道:“阁下的东西,玉倾自当双手奉上,只是咱们有话还需得好好说。” “说个屁,你把手上的东西亲手还回来,老子兴许就饶了你一条命。”那个灰衣大叔嚷嚷道,还很不自觉的吐了一口吐沫。 听到这里,玉倾还真是不得不佩服胭脂,居然置身一人就闯入别人的院落,将人家的宝贝给偷了出来。 不过,玉倾掂了掂手中的东西,可是把对面的那些人给吓坏了。“喂,小丫头片子,你可不能乱来,你说你偷别的东西,劳资兴许就不会这么大费周章的前来抓你,偏偏你偷的还是我们庄主的心头宝贝,他娘的猴屁股,你可给老子抓紧了,要是摔坏了一点,老子气急眼了,就将你给杀了。” 玉倾旋即笑了出来,看样子,自己还是没有事情的,晃了晃手中的东西,对那个大叔喊道:“喂,谁偷得,你们不也是看的清清楚楚的吗,刚才那个女人在你们的眼皮子底下跑了,你们不去追,反而都围着我转。” “少他娘的废话,快给老子交出来,不然你的小命难保!”说着就抡起他的大锤子,一脸凶神恶煞的看着玉倾吼道。 玉倾也不想就这样和那个人僵持着,只是还没有张嘴说话,那个大叔就一锤子轮了过来。 害得了玉倾不得不躲开。 双方很快就又扭打在了一起,只好在这个时候,突然从一旁的草丛里窜出来一匹黑马,上面的男子的头发已经被风吹得乱了型,衣服上也尽是那些枯草。 本来是想着炒着小路,这样近一些,谁想到,那些小路已经如数的被枯草挡的严严实实的,凌绝尘怕是要掉头回去,怕是时间来不及了,就只好硬着头皮穿过。 “苏磊大哥,锤下留人啊!” 凌绝尘伸着手大声的喊道。 只是他现在哪里还有往日的色彩,今天好容易穿的一身白色的衣服,却被背弄得脏脏的,身上不止有枯草,就连头上也有。这哪里还是一个公子哥的样子。 那个大叔瞪着铜铃大的眼睛吼道:“又哪里冒出来的无知小儿,给我围上去,不准跑了。” 本来胭脂跑了,这个大叔心里就十分的生气,况且这个时候乱的很,他也是没有听到凌绝尘喊得什么。 凌绝尘一边用手挡着旁边那群人的阻碍,一边慢慢的挪到玉倾的旁边,大声喊道,“你这个死女人,来之前怎么没和我说一声!” 玉倾渐渐的没有了力气,但是依旧回答道:“我去找你了啊,你***没在屋里。” 这会,玉倾是停不下来了,在听到凌绝尘的声音之后,破口说了一句脏话! 那个大叔像是急了眼,一直在针对这玉倾,毫不费劲的拿起自己的大锤就砸向玉倾,这次却被凌绝尘用手臂抬起,瞪着一双丹凤眼,扯着嗓子吼道:“苏磊大哥,是我啊!” 见对方抱住自己的大锤,不禁急红了眼,就这么用力将对方压了下去,凌绝尘功夫自然不是很差,但是在这个光用蛮力的苏磊面前,还是难免吃力。 凌绝尘抵不住这大力,一只腿就这么跪了下去,张嘴骂道:“大老憨,我是小尘啊!” 玉倾看着这个架势,还从来没有人可以逼得凌绝尘这般的样子,这么不顾的任何形象,守着这么多人就扯着嗓子喊道。 她都愣在一旁,还真的别说那个苏磊听到大老憨的时候,瞬间拿起自己的锤子,一把提起凌绝尘的领子,凑到自己的眼前,左右望了望,随即将他放在地上,双手抱住凌绝尘的肩膀,就这么按着他,笑道:“小尘啊,真的是你啊!哈哈。” 这个时候谁能知道凌绝尘的痛苦,他的骨头都快被这个大老粗给弄的散架了,这个时候才认识自己。 凌绝尘苦着一张脸,纠结的五官搅在一起,“这回能把我给放开了吗?” 苏磊一下子将凌绝尘放在地上,上上下下的看着眼前的人,打趣的说道:“你来了怎么不光明正大的从大路上来,非要挤那条窄路,你看都不像你自己了。” 说完就想要把手放在凌绝尘的肩膀上,却被凌绝尘躲了过去,来到玉倾的旁边,躲在她的身后。 “哈哈,你小子啊,这个女的,肯定是你媳妇吧,刚才光顾得打架,没有看清样貌,现在一看,还真的挺俊的啊,你小子,福气倒是不小!”苏磊狂野的声音响起。 刚才的阴霾早就过去了,既然庄主手中的东西没有丢失,那么事情也就不会这么追究了。 玉倾站出来,扬声纠正道:“他不是我相公。” “哟呵,小媳妇的脾气倒是挺大的啊!”苏磊眯着眼睛看着玉倾,却是在盯着她手上的东西。 随即就对着凌绝尘说道:“既然来都来了,快去上山吧,正好庄主现在也没有什么事情。” 凌绝尘这才站了出来,整理了一下衣服,说道:“我正有此意。” 在庄主面前,凌绝尘就不用那么拘束,也不回那么躲着苏磊,这个家伙,一逮到机会就捉弄自己,要不是这次正好在南疆,凌绝尘是说什么都不会来的。 玉倾自然也跟了去,半路上才知道,这就是凌绝尘所谓的朋友,那么这么说,雪鸢也在这里面? 只是这个地段是下山容易,上山难,左右两边的杂乱的石子,倒是过了一段路,就很好走了,不得不说,这个庄主还是挺会挑地方的,即使有人来挑事,也不会这么大胆的来。 还真是隐秘。 走进了庄内,里面的人还真是多,男人女人老人孩子,全都有,重要的是,这个地方一片安静祥和,和外面不一样! 到了大厅,苏磊让凌绝尘和玉倾在外面坐着,按着规矩,他得去屋里通报一下庄主。 玉倾就东看看西瞧瞧的,看到了墙上的一幅字画,不禁深深的被吸引住了。 “怎么样,这里挺不错的吧,哼,要不是那个大老憨,我还不得天天往这里跑啊。”凌绝尘看着墙上的一副字画,这是没有署名的字画,但是很是精致,栩栩如生,让人身临其境,可是仔细看下来,却是莫名的心痛,那张扬的红色,就像是凌绝尘第一次见到庄主一样,他的身上就是这种颜色。 再次转脸看到玉倾的时候,却发现这个女人的眼中早已经是充满了泪水,只是一直挂在眼里,不让它流下来。 “玉倾?”凌绝尘小声的喊了她一声。 一阵阵脚步声从东边传了过来,玉倾就知道这山庄的主人就要到了,就抬手将眼中的泪水抹去。 “呵呵,这幅画有两重含义,悲观的人看到后会伤心,可是乐观的人看到之后会感觉到很圆满,看来小姑娘也是悲观的人啊!” 这个人的声音很是浑厚,让人听了之后浑身很舒服,在抬眼望去,一股莫名的感觉从心底里蔓延到全身。 第一百二十一章 玉倾低垂着眉眼,正好看到那男子漆黑的靴子,然后顺着他玄色的衣服往上瞧去,慢慢的浮现出他的容颜。 这本是四十而立的男子,脸上浮现出沧桑是多数人所没有的,浓黑的剑眉却因为眼睛里的淡然而变得柔和起来,煞白的脸,甚至玉倾都基本听不到那人的呼吸声音。 这对于一个男人来说太不正常了,像是有什么不足之症似的。 玉倾微微低头,算是对着长辈行礼。 然后那个人被扶着坐了下去,伸出手,尽显主人之道。 凌绝尘倒也不是很拘束,就连拉着玉倾在一旁做了下来,“齐叔叔,你的病怎么这两天严重了不少啊?” 玉倾见着凌绝尘收起自己平时的模样,在这个齐叔叔的面前倒真是乖的听话。 齐傲天握住拳头放在嘴边咳嗽了两声,然后喝着桌子上的一口茶,这才说道,“这两天天气冷,你又不是不知道我的身子,已到了冬天就是这样,找了多少名医,多少大夫都无尽于是,唉,就这样吧!” 言语之中满满的都是苍凉的语气,就连那一口呼吸都是让人生疼。 玉倾刹那间呼吸不得,手指不自觉的握紧,张嘴便说道:“庄主,还是要多穿些衣服,天气阴晴不定,都要防着点。” 玉倾不知道为什么会说出这样的话来,可是她就是看着眼前的这个男人很亲切,让她莫名的想要靠近。 齐傲天一双眼睛朝着玉倾望了过来,自从进了屋,他就在打探着这个姑娘。她的样貌是那么的精致,那么的美,就连冬日里开的梅花都比不上。 放下手中的茶杯淡淡的笑道:“小姑娘,有心了,我会注意的。” 真是越看越喜欢,打心眼的喜欢。“以后啊,就不用这么客气了,叫什么庄主啊,跟着小尘叫我齐叔叔吧。” 玉倾嗫嚅着朱唇,露出皓白的牙齿,道了一声,“齐叔叔。” 齐傲天让玉倾重新坐下,就聊起了家常,问道:“小姑娘叫什么名字?” “玉倾。”玉倾微微颔首,礼数做的十分周到。 这个时候凌绝尘笑了笑,瞄了玉倾一眼,对着齐傲天笑着说道:“这个啊,可是我的九弟妹。” “哦?”齐傲天随即愣了一下,便接着问道:“那小姑娘家中还有何人啊?”在看到玉倾有些暗淡的脸色时,他就知道自己是心急了一些,问了一些不该问的。 “玉倾,你不想说就不用说了,齐叔叔也没有别的意思。” 玉倾抬头笑了笑,眉眼低低的,倒是没有介意,“家中就剩我一个了,不过那个在府上叨扰的是我的女儿。” “是吗?”听到玉倾着而轻松的说出来,齐傲天轻声笑了出来,“我倒是说那个孩子怎么这般的讨人喜欢,原来她的娘亲也是这样。” 然后在注意到手上东西的时候,玉倾赶紧连同袋子一起交到齐傲天的手上,并且说道:“都是一场误会,但是这件事情却是因为玉倾而起,东西完好奉上。” 那个胭脂简直就是在找死,不过她既然及时安排这个计划,想必是有人在背后捣鬼,不是锦瑟,她这个人很理智,碧落也不会让她那么做,那么除去了这两个人,那个人就很显而易见了。 是慕嫣! 这个女人,自从来到南疆后就频繁的找事,实在是不能忍着她了。眼中的寒冷一闪而逝,就连整个屋子都凉了几分。 “玉倾?”凌绝尘小声的喊道,并且用手拉了一下她的衣角。 这个女人在想些什么啊,怎么身上散发着杀意。 而经验丰富的齐傲天自然也是发现了,想当年他也是拉得动弓箭,耍得了剑的男人,只是可惜,身子的虚弱不得不让他放弃了这些。 玉倾清醒了过来,似乎注意到了自己的失态,眼睛里慌张了一下,随即低头致歉,“齐叔叔,对不住了,刚才玉倾走神了。” 齐傲天笑了笑,摆手说道:“无妨,在这里就不用这么拘束了,就像自己的家一样,说来也是奇怪,我今天第一次见到你这个孩子,就感觉有种似曾相识的样子,也不知道是我的错觉还是什么。咳咳。” 说完,便低头咳嗽了起来,玉倾站在一旁帮着他顺顺后背。 “齐叔叔,你没事吧。”然后抬眼对着凌绝尘没有表情的说道:“怎么不去请老东西给齐叔叔看看病,他这个神医可还是管点用的。” 谁知道凌绝尘当下就委屈的说道:“你以为我没有请吗,是齐叔叔说什么都不看的。” 齐傲天抬起头,摆手说道:“不碍事的,我自个的身子,自己最清楚,我现在熬着的唯一念头就是想要再见到我亲人一面,哪怕是死也是值得了。” 说完之后就剧烈的咳嗽了起来,然后用手捂住腹部,情况十分的不妙。 “齐叔叔。” 凌绝尘和玉倾一起喊道,而凌绝尘虽然知道他的身子不是很好,可是却没有想到如今会弱成这样。 身边的小厮赶紧扶着齐叔叔的身子朝着里屋走去。 这个时候苏磊大步迈了进来,对着下人一阵吼道:“还不赶紧去请公子前来。” 而玉倾和凌绝尘却是没有进去,只是在刚才的情况下,玉倾抓上齐叔叔的手腕,感觉到他的脉象很是微弱,只是他确实捂住腹中,这是什么原因? 在前厅坐着,玉倾想了一下,还是问出了口,“齐叔叔的身子是怎么弄的。” 想要要彻底的铲除掉病根,必须要知道病因,对症下药,这才好的快一些。 凌绝尘也是紧绷着脸,想到当时见到齐叔叔的时候,他的身上没有一块是完整的地方,伤疤什么的是一层又一层的覆盖,也不知道他是得罪了谁,竟然下此狠手。 那个冬天齐叔叔已经快要奄奄一息,是凌绝尘亲自找的老东西,这才从阎王殿里将齐叔叔的命给救了过来,可是却是因此落下了病根。等齐叔叔的病情稍微好转一些,他就来到了南疆。 凌绝尘大略的讲了一下,让玉倾的眉头一皱,心里突然想到了什么,却硬是将那股悸动给压了下去。 “那,那有什么特殊的地方吗?”玉倾抬眼问道。 凌绝尘这才细细一想,说道:“当时他的腹上取出来几根钉子,不过老东西没有给彻底治好,只要齐叔叔一咳嗽,就会牵扯到腹中疼痛,只是大夫怎么也不会明白,为什么腹中会这么疼痛。” 玉倾猜到了几分,赶紧的站起身子,对着凌绝尘说道:“我想到了,快去找齐叔叔,兴许可以救他一命!” “什么法子?” 玉倾拉扯着凌子皓的衣服就往后院里屋走去,“别问这么多了,到那里就知道了。” 等两个人到了后院,那个时候就已经围了许多人,有很多的大夫还有下人在外面等待着,只是玉倾想要进去,那群人却拦住玉倾不让她进。 守在外面的是苏磊,他皱起眉头,瞪着一双大眼睛,就这么吼道:“你们两个小屁孩,赶紧去一边玩,里面有公子一个人就够了,你们也帮不上什么忙,就不要在添乱了。” 玉倾当时就冷着眉眼说道:“你就让我一个人进去也不可以吗?” 苏磊冷眼看着玉倾,没有好气的说道:“哼,要不是今天发生这样的事情,庄主能这个样子吗?” 凌绝尘倒是将玉倾拉到身后,看着那个大老粗,用手指着他说道:“还不是因为你们看管好齐叔叔的东西,要不然那个盗贼怎么会诬陷非玉倾。” “你他娘的再给老子说一遍。”到了这个节骨眼,苏磊以前就是跟着齐傲天,只是听命于他,恨不得连脚趾头都服服帖帖的。 凌绝尘冷哼了一声,十分不屑的望着他,却是再给玉倾制造机会,既然她说有办法,就不能让这个粗鲁的男人给阻挡。 苏磊是没有文化的人,在看到凌绝尘这般不听话的时候,除了武力解决,实难在相处其他的办法来了。 只是凌绝尘这次也难得的认真起来。 玉倾在一旁瞧准机会,趁着这会子乱了起来,就朝着门口走去,她有办法,不试试怎么不知道行不行呢。 只是这边玉倾刚打算进去,却被苏磊发现了,就躲开凌绝尘的追击,一个翻身就落到了玉倾的面前,吼道:“你在敢上前一步,信不信老子当场杀了你!” “我是非进不可,你有本事就杀了我吧。” 玉倾是倔强的,是不可一世的,但也是镇定的。 ‘吱扭’一声,苏磊身后的房门就这样打开了。 然后从里面飘出来一个十分清淡的声音,就好像他不在意任何的事情,就算是面对这样的场面,声音也是十分的平常。 “苏磊大哥,你这么喊,就不怕打扰到庄主的休息么?” 苏磊却是难得低下了头,抱拳说道:“苏磊不敢,只是......” “没什么只是,让那个小姑娘进来吧,庄主想要见她。” 苏磊便是没有在说什么,微微侧身,便给玉倾让出了道路。 玉倾看了他一眼,心中却是对那个声音很是好奇,想必这就是苏磊口中的公子了吧。 便不再耽搁,就这么提裙走了进去,怕是耽误下去,齐傲天的伤势在加深了。 第一百二十二章 玉倾进了屋子,房间里只掌上一盏灯,窗子都被帘子给遮挡住,却是感觉屋子里没有那么多的阴沉。没有停留,直接去了齐傲天的床榻处,看到了一身穿着白色衣服的男子。 玉倾这才微微有些惊呼,却发现,那抹光亮是从眼前男子的身上发出的,究竟是个什么样的男子方能使得满室堂皇。 她就这么走到齐傲天的床边,那个男子没有抬头,反而淡淡的说道:“姑娘,你有什么法子?” 然后抬起头来,发丝没有挽起,随意的披在脑后,却总是有那么几绺不听话的发丝从额角飘下。 微微上扬的眉目,像是看淡一切红尘往事,反而让人觉得很舒服,很容易让人靠近。纵使那张没有表情的脸,也因为那双眼睛而变的柔和起来。 眉宇间,没有因为齐傲天的病重,而有任何的波动,似乎,这尘世间的一切,都与他无关,玉倾微微皱起眉头,这位公子着实不简单的很。 玉倾坐在床榻上面,看着齐叔叔一张惨白的脸,因为疼痛而皱起的眉头,还有那紧抿的嘴唇,心不由的揪在一起。 伸出手,隔着齐傲天的衣服,就按了一下他的腹中。左右都按了一下,果然如自己所料,只是隐藏在穴位上面,不会懂功夫的人自然发现不出来。 这个时候,玉倾收回了手,抬头看着眼前的白衣男子,却发现,他也是在望着自己。虽说是在打探,却没有让玉倾感到一丝不适。 “齐叔叔的旧伤不是一天两天了,我虽然有办法,但是也需要险中求胜,是有一定的风险。” 公子抬起眼睛看着眼前的女人,很是镇定,没有一丝的犹豫,虽说是女子,确实没有女子的慌张,这一点倒是叫他对玉倾刮目相看。 他微微轻起朱唇,抬眼淡淡的问道:“姑娘说出来即可,在下必全力配合!” 玉倾一边解开齐傲天得衣服,动作不是很贤淑,倒也是不拖泥带水,这个时候苏衍微微皱起眉头,这个女人的眼中很是专心,就像是她不是在脱衣服,而是在做一件再也不平常的事情。 “我有短刀,你去准备一壶上好的酒和一台烛光。”玉倾接下来做的事情很有风险,如果齐傲天能够挺下来,那么一切都会恢复平常,他的身子会好受一些,也许能够延长生命。 一旦玉倾失手,或者齐傲天挺不过去,那么玉倾会必死无疑,只是玉倾她必须救齐傲天,不然今天这一关就躲不过去。 苏衍脸上面如表情,他什么都没有问,反而很是听玉倾的话,从橱柜里拿出一壶酒,剥开,然后那酒的味道当即就窜入鼻尖,满室飘香。再起桌子上的烛台,一起都拿到玉倾的面前。 “我不会医术,只是见人这样做过,不过也没有很大的把握,但是一旦成功,齐叔叔就能够活下来。”玉倾抬起眼睛看着站着的男人,问道:“你会信我吗?” 现在的眼中都是笃定,但也包含着一丝害怕。她只见过自己的师傅用别人这样做过,自己只是在一旁打下手,并没有亲自上手过。 “我信!”苏衍不知道为什么,在看到眼前女人的时候,眼中的坚定让任何人都拒绝不得。“我会医术,在你旁边打下手,我们争取时间。” 玉倾点了点头,开始说道:“如果我猜的没错的话,是有些钉子在齐叔叔的腹中,这腹中有两个大穴,不会功夫的人自然会看不出来。我们要做的,就是拿着短刀将那两个大穴处的钉子给取出来。” 就在这个时候,门被人一脚狠狠的踹开,走进来的是那个苏磊,他虽然压低着声音说话,但还是在屋子里闷声作响,“我去你老娘的腿,还拿着短刀,这和杀人有什么区别,你个死婆娘,给老子起开。” 说着苏磊就一脸怒意,朝着玉倾他们走过来。齐傲天是他唯一追随的主人,要是没有他,就没有现在的苏衍,他一听别人居然拿着刀子在苏衍的肚子上划开,就气的火冒三丈,恨不得现在就提着玉倾去打一顿再说。 还没有走到玉倾的旁边,苏衍就站在玉倾的面前,对着眼前这个闯入的男人,喝道:“这不是你应该来的地方,给我出去!” 苏磊皱起眉头,不肯走,“公子,你就不怕这个女人一旦失手,庄主的命就没有了啊!” 玉倾低头用酒擦洗了一下自己的短刀,在烛台上面烤着,眼睛在专心做自己的事情,似乎没有被这个直接闯入的男人给打扰。 “出去。”苏衍语调清冷,他是不轻易的发火,但是不代表他不生气。 “公子!” 苏磊又叫了一声,瞪着一双大眼睛,似乎是不满苏衍的决定。 “你如果不想让齐叔叔这么快就死的话,那就给我出去,别在这里碍事!”玉倾冷眼喝道,这是在浪费齐傲天的生命。 “给我出去。”在苏磊在想要说些什么的时候,苏衍强一步喝道。 这下子苏磊虽然不满,但是在看到平时最信任的公子都这般坚定的时候,一狠心,就对着玉倾撂下一句话,“要是庄主有什么事情,我苏磊第一个杀的就是你丫的。” 然后扭头就走了,还不忘带上身后的房门。 这个时候,玉倾的耳根子就算是清净了不少。 她颤抖的双手拿起短刀,深深的吐出一口气,再次抬起眼时,已经没有了一丝的慌张。 转过头,对着苏衍点点头,便开始了自己的动作。 苏衍放在齐傲天嘴中一块破条,这么痛,非一般寻常人所能及的,就算是曾经骁勇善战的齐傲天,在玉倾下刀子的那一刻,也是闷哼了一双,虚弱的张开双眼,脸色煞白,汗水从额间流下。 苏衍曾经是怀疑过,但是却没有敢实施,但是当看着玉倾从齐傲天的体内取出来一枚钉子的时候,还是吃了一惊,眉头这个时候皱了起来,他没有想到这个世上居然还会有如此狠心的人,居然有这样的酷刑。 玉倾下手很快,只不过不是很熟悉,但是她也是非常的小心,以至于握住刀子的手都在微微的颤抖。 可就在这时,那鲜血流个不停,一下子涌出来不少,倒是让玉倾有些棘手。她现在不能停手,一旦留下来,那么前功尽弃。 苏衍点住齐傲天的两个大穴,只能暂时压制住鲜血的留下,催促道:“能否快一些。” 玉倾没有说话,她知道自己在冒险,可是没有办法,一旦下手,就没有回头的余地。 苏衍帮着玉倾温柔的擦去额角上的汗水,这个女人还真的下得去手。 终于将最后一根钉子取出来,玉倾并没有停下来,反而去观察齐傲天现在的情况。 “并没有大碍,只是受不了这般疼痛,晕了过去而已。”苏衍将伤口快速的处理好,覆上些许草药,这下子,齐傲天的病去除了大半。 等苏衍处理好一切的时候,走到玉倾的面前,当面做了下来,身上的味道窜入玉倾鼻尖。他给玉倾到了一杯茶水,送到她的面前,“喝吧,刚才还真是惊心动魄,不过我还真的挺佩服你的,你这个想法我曾经也想过,只是风险太大。” “只是没有去做对吗?”玉倾结果那杯茶水,放在嘴边轻轻抿了一口。“有的时候,墨守成规不一定是好事,适当的情况下,我们必须懂得变通,哪怕只有一点的希望,也要努力的去做。” 玉倾淡淡的声音传入苏衍的耳内,他轻轻的牵动着嘴角,望着玉倾的眼睛,有几分惊讶,“你和其她的女人有些不一样。” 他遇到过的女人没有像玉倾这么一般坚强,也并没有她这般镇定,就像是她经历过什么大事情一般,眼中的沧桑倒是和庄主有几分相似。 他自己端起杯子,也是喝了一口,如今这样,他的心里也是松了一口气,庄主能够平安无事,他比谁都要着急。 玉倾放下手中的杯子,脸上没有多余的表情,眸中闪过一丝金色的光芒,“玉倾只是个一般女人而已,并没有与其他人有特别之处,今日所为,也是正好赶巧了而已。” 说着站起身子,对着苏衍点了点头,就这样转身离去。 除了屋子,却没有想到脖子上架了一把刀子,她没有动弹,顺着刀柄看着眼前的男人,这回没有一丝的害怕和慌张,“怎么,你还想要杀了我不成?” 苏磊嗓门在外面大了几分,“我们庄主一日不醒来,你就不能出了这庄内。” 而凌绝尘早就已经冲到玉倾的面前,看这里就连脖子上的刀子,心也一下子就提到了嗓子眼,这个大老憨,平时说杀人就杀人,绝不会皱一丝眉头,这个时候决不能硬来。 “有话好好说不是,苏磊大哥,你把刀子放下来,在伤了小姑娘,那可就不好了。”这个凌绝尘恢复到平时的语气,手碰到刀刃上面,打算就这样挪开,离开玉倾身体。 谁知道这样反而惹怒了眼前的男人,竟然一用力,将玉倾的肌肤很划开了一道,血就这般渗了出来。 “再废话,老子就杀了她!”虽然凌绝尘是齐傲天的救命恩人,他自然是不能动他,可是眼前的这个女人就不同了。 第一百二十三章 人群也立刻涌了上去,将玉倾团团围在中央,这是摆明了将玉倾视为敌人的节奏。 玉倾没有当即辩解,人群很快的就躁动起来,慢慢的围城了两拨,删除了中间那一块道路来。 苏衍从屋里走了出来,抬眼看了下四周,背着一只手,“都退下。” 那些穿着黑衣的男人都退了下去。 “庄主已经没有了大碍,放开玉倾姑娘。”苏衍淡淡的说道。 苏磊听到后,放开手上的刀子。 凌绝尘骂了一声,上去观看玉倾的伤势,关心的问了一声,“没事吧。” 玉倾摇了摇头,看着天色已经不早了,如果再不回去的话,凌子皓该要着急了吧。只是今天来却是没有见到雪鸢倒是让她有些郁闷,不过不见还好,最起码她还是很安全。 “放开可以,只是不能走,庄主什么时候醒来,老子就什么时候放她走。”苏磊恶狠狠的说道。 苏衍只是轻轻看了他一眼,便走上前,对着玉倾说道,“今日多谢姑娘,姑娘的那些话,在下也会铭记于心。” 玉倾笑着点点头。 “苏衍公子,等齐叔叔醒了之后,替小尘问个好,我和玉倾就先回去了。”凌绝尘对着苏衍眨了一下眼睛。 这个苏磊天不怕地不怕就是怕齐傲天和这个比他小许多的苏衍。两个人虽然都姓苏,却是没有任何的关系。 等两个人安全的离开的时候,玉倾摸到个东西,微微皱起眉头,这不是齐叔叔的东西,怎么自己给带出来了,天色已经这么晚了,走了一半的路程再回去,也会很晚了。当下就决定,下一次在亲手奉上吧,只要自己小心的保管,应该会没有事情的。 不过两个人回到客栈的时候,天色还是黑了。 凌绝尘凑到玉倾的耳边,手搭在她的肩上,脖子上的伤口已经被衣服牢牢的盖住,凌子皓眼神再怎么好用,也不会发现。“哎,死女人,一会见到凌子皓的时候,就是你很无聊,跩着我就出去溜达了一圈,没有注意到时间,所以就回来晚了,可别说漏嘴啊。” 玉倾撇撇嘴,“你怕被臭八王说一顿,这我知道,你放心,我保证不会说出去的。” “谁怕他啊!”凌绝尘声调提了几分,眼神闪了一下,心中却是不淡定了。 说着就先走了进去。 结果就感觉到眼前一阵寒风飘过,紧接着就看到面前一个茶杯就飞了过来。 凌绝尘侧身躲过,而那茶杯就牢牢的朝着身后的脸就连飞去。 玉倾一个转身就抓住那个茶杯,抬眼正好和座上的凌子皓对视了一眼,便跟在凌绝尘的身后,走了进去。 “怎么着,想要谋杀亲哥啊。”凌绝尘一屁股做了下来,不顾凌子皓脸上的乌云密布,就给自己倒了一杯茶,仰头就喝。 玉倾也做了下来,没有看凌子皓,随口说了一句,“我去和凌绝尘出去了一会,这不是回来了吗?” 凌子皓呼出一口气,脸色有些不好看,在他旁边的慕嫣,看到这样的情况后,就随即站起身子,做到玉倾的旁边,拉着她的手,对着凌子皓说道:“王爷,妹妹这不是回来了么,你就不要在生气了,只要人平安就好。”说罢还故意对着凌绝尘微微颔首,“还要多谢三哥照顾玉倾才是。” 话中的漏洞,让人想入非非! 玉倾默默抽出自己的双手,往凌绝尘那边挪了一下,无视凌子皓那双烧起来的双眸,“我说王爷就不会说咱们的吧,你还非要赶着回来,王爷这般通情达理,也自然不会怪我们的。” 凌绝尘浑身在发毛,这个玉倾明显就是在利用自己来气凌子皓,可是这样真的好吗。 当下就惊了下来,全场的焦点都在玉倾的身上,她站了起来,打了个哈欠,“今天也这么晚了,我就先上去睡了,诸位,你们聊吧。” 说完人就已经朝着楼上跑去,一眨眼的功夫,就消失在人的视线里面。 见到玉倾一上去,凌子皓也站起身子,愤愤朝着另一个楼梯口走去,慕嫣也随之追了上去。一时之间,大家都各自散了去。 “喂,你们就这样走了。”凌绝尘看看左边右看看右边。然后端起杯子又喝了一口。 不过这样也好,最起码自己也就轻松了。放下杯子喊道:“小二,给我上些饭菜。”奔波了一天了,连口饭都没有吃上,这个时候已经饥肠辘辘了。 小二端着盘子挪到凌绝尘的面前,却是什么都没有端过来。 凌绝尘睨了他一眼,微微眯起狭长的丹凤眼,“饭菜呢?” “那,那个。”小二吞吞吐吐,脸上的肌肉紧紧的崩起,伸出一只手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水,弯腰说道:“客官,刚才,那个客官说了,不准,不准让我们给你吃的。” 凌绝尘这一听,眉头都皱了起来,一把捞过那个小二的衣领,威胁着,“他的话不算数,赶紧给老子上菜!” “可,可是,已经没有了。”小二战战兢兢的,很是害怕。 凌绝尘放开那小二的衣领,自己走到厨房,各种东西摆放的整整齐齐,却是一点吃的都没有。 他‘咣当’一把扔下锅盖,想着,自己不就是带着了玉倾逛了一天吗,就这样对待他,还真是吃肉不吐骨头的腹黑主。 ‘咕噜’一声响,在夜里尤其的响,凌绝尘摸了摸自己的肚子,一脚踹开眼前的凳子,就这么走了出去。本来已经筋疲力尽了,可是还要拖着疲倦的身子走出客栈的大门。 玉倾自己一个人把自己关在房内,她回想着今日发生的事情,都暗暗的记在心里,她翻身上床,却被怀里的东西给隔了一下。 这时才想出来,那是齐叔叔的东西,玉倾拿了出来,是一个袋子,用手摸着,倒是像一个玉佩。 玉倾将口子打开,拿出里面的东西,放在手心里暗暗观看,只是一个普通在普通不过的玉佩了,翠色泛着光,倒是上好和田玉。来回看了几遍,倒是在玉佩的侧面看到用手刻的两个字。 天玉! 玉倾嗫嚅着嘴角,自己嘟囔了出来。 突然听到外面的脚步声,玉倾赶紧将玉佩收起来放在枕头下面,然后在闭上眼睛躺好。 ‘吱扭’一下,门就被轻松的打开了,玉倾用手支撑着身子,在床上做了起来,刚才躺的太急,忘记锁门了。 但是在看到是凌子皓身影的时候,则坐在床上,盖好被角,狐疑的问道:“王爷怎么抽空来了?” 凌子皓直径来到玉倾的床边,冷冷的问道:“今天去哪了?” 玉倾勾起唇角,抬起凤眸看着眼前的男人,“王爷这是在关心我?” 凌子皓知道玉倾心中定然会有一些气,还是说自己那晚上说的那些话她并没有听懂? 不过这一仔细看,正好看到玉倾的脖子上的衣服有些血迹,凌子皓微微皱起剑眉,刚想要伸出手撩开玉倾衣服,却被她给躲了过去。 按住玉倾的肩膀,一只手强硬的扯开玉倾脖子上的衣领,一道伤痕就这么暴露在空气里。衣领里面已经染了不少的鲜血。 虽然不深,但是只要想想在刺入几分,玉倾的命就会没有了,凌子皓还是会后怕。 “这是怎么弄的?”凌子皓脸上比刚才更加的阴沉可怖,而且声音也是参杂着担心。 玉倾收拾好衣领,笑着看着面前的凌子皓,双手搭在凌子皓的肩膀上面,声音故意的柔软,余光撇了撇窗外的身影,说道:“王爷还是关心我的。” 下一刻的时候,玉倾的头就已经靠在凌子皓的肩膀上面,“今晚,王爷就别走了,留下来吧。” 凌子皓自然也注意到窗外的人,丝毫没有介意怀里玉倾的模样,反而将手伏在她的背上,到了一声,“好!” ‘砰’的一声,外面似乎有什么动静,然后那一抹影子也随之不见了。 玉倾也随即从凌子皓的怀里起来,却被凌子皓的大手按的死死的,“王爷,你家嫣儿刚才好像过去了,你不去跟着看看吗?” “外面有什么动静吗,我可没有听到。”凌子皓嘴角这才裂开淡淡的弧度。每当抱着怀里的女人时,他都会很安心,好几天,怀里没有了她的味道,凌子皓的心里就会感觉空落落的。 玉倾自然逃不开,反而紧紧抱住凌子皓的腰,嘴角同样在上扬,“那今晚慕嫣姐姐可要独守空房了啊......” 这边玉倾的话还没有说完,凌子皓就对准玉倾的唇角,吻了上去。 玉倾也没有拒绝,反而回应了,两个人之间像是从来没有隔阂一般,辗转反侧,从头到尾都爱的深切。 好久之后,凌子皓才放开玉倾,两个人对着额头说话。 “你相信我吗?” “信!” 玉倾毫不犹豫的就回答了出来,她是真的相信,那晚的话,她也听进了心去。 多了片刻,凌子皓将玉倾拽了起来,给她整理好衣角和发丝,披上一件披风,带着她走出去。 “做什么?” 凌子皓捏着她的脸笑了笑,“带你去吃东西啊。” “你怎么知道......” 说到这,玉倾的肚子很不争气的响了起来。她微微低下头,却是难得的害羞起来。 第一百二十四章 等两个人出来之后,玉倾刚好看到对面凌子皓的房间里门波动了一下。 玉倾挽起凌子皓的胳膊,抬起凤眸看着凌子皓的侧脸说道:“你不去安慰一下吗?不然她会伤心的。” 凌子皓带着玉倾往楼梯口走去,连看都没有看那边一边,“你想吃什么,这个时候,外面应该还会有卖吃的。” “吃什么都可以啊。不过,这要说最想吃的嘛......”玉倾的手在凌子皓的胸膛上面,用手感觉那里的跳动和温度,她勾起唇角,缓缓的抬眼看着男人的眼睛,“不知人心是怎样的味道?” 凌子皓一把握住玉倾不乖的小手,当即说道:“人心只有一颗,你想要,可别后悔!” 玉倾抽出自己的小手,松开凌子皓的胳膊,就这样走在前方,凌子皓就这样跟在她的身后。 两个人还没有出房门就看到凌绝尘拿着一大包东西进来,在看到凌子皓和玉倾的时候,连招呼都没有打就这样从侧面的楼梯上去。 谁知道自己的后衣领被玉倾一把抓住,女人伸手两三下就抢了凌绝尘手中的东西。 玉倾低头闻了闻上面的香味,满心的欢喜,把刚才的事情忘记的一干二净,“是刚出来的。”扭头对着凌绝尘说道:“你这人也忒不厚道了一些,明知道我也没有吃饭,怎么有好东西吃,不叫着我一点啊。” 说着玉倾就拽着凌子皓坐下,打开那层油纸。 却被凌绝尘一手抢了过来,他撅着嘴唇,一副十分委屈的样子,微微眯起的丹凤眼散发出不满,用鼻子指着凌子皓喝道:“哼,要不是你家的王爷,我又怎会累了一天去外面买东西吃。” 凌子皓给玉倾倒了一杯茶水,很是自觉地忽视凌绝尘的不满和怒意,他将东西从凌绝尘的手中光明正大的拿了过来,撕开外面的那层纸,一打开,香味飘了出来。 然后不顾油渍,用手给玉倾拽了一只鸡腿,递到玉倾的面前,“给,吃吧。三哥的好意可不能辜负啊!” 玉倾笑着点了点头,伸手接过,显示放在鼻子上闻了闻,然后吃了一口,果然是不错。 凌绝尘站了起来,这层纸里装着两只烧鸡,他伸手就拿过一只,就愤愤的回到自己的房间。 玉倾一边吃着,看着凌绝尘远去的身影对凌子皓说道:“喂,你到底怎么着他了?” 凌子皓端起茶水就往嘴里送,淡淡的神色像是经久晕不开白雾,抿了抿嘴唇,张嘴说道:“其实也没有什么,对了,烧鸡好吃吗?” 玉倾点了点头,嘴上的油渍吃到了脸上,凌子皓细心的给玉倾擦去,动作很是温柔。 “好吃就多吃点。”这话说得很理所当然,就好像那东西是凌子皓自己亲自买的。 恰恰很巧,就在这时,慕嫣端着一碗补汤从厨房的门口走了进来。脸上堆满了落寞,被发丝挡住的眸子里散发着浓浓的恨意,来到凌子皓的跟前却是一副楚楚可怜的样子。 “王爷,妾身听说妹妹还没有吃东西,特意去厨房准备的,你晚饭的时候也吃的很少,不如一起吃点吧。”慕嫣淡淡的说道,一边说着,一边给两个人乘上满满的补汤。 光是闻着味道就知道很不错,还不得不说,这个慕嫣的厨艺还真的是不错的。 “那就多谢姐姐了。”玉倾拿起勺子就一口一口的喝着,整个口腔都是香味。 凌子皓看着慕嫣柔声说道:“怎么就出来了,我说了今晚就不用等我了。” 慕嫣双手搅在一起,眼睛里的泪水堆积在一块,像是马上就要落下一般,“是,是妾身错了,还请王爷责罚。” 凌子皓拉起慕嫣的手,关切的问道:“我怎么会舍得责罚你呢。”注意到慕嫣的手指冰凉,凌子皓将自己的披风脱下来给她披上,安慰道:“怎么不多穿点。” 慕嫣低着眼帘摇了摇头,那样子就感觉是受了天大的委屈,还不敢说出来,一副楚楚可怜的样子,还真是我见犹怜啊。 “妾身没事,王爷快点趁热将补汤给喝了吧,一会就要凉了。”慕嫣将碗递给凌子皓,手却是在微微的颤抖。 凌子皓伸手接过,看着玉倾的碗里已经喝了一大半,而她的脸色淡淡的,并没有什么异常,这才安心的喝了起来。 “哎呀,还真的不错,姐姐的手艺还真是越来越好了。”玉倾喝完碗中的补汤,顿时感觉填饱了肚子。 玉倾伸了个懒腰,正好对着一个窗子,却看到一个黑影略过。 “谁?”轻声冷喝,却是站了起来,拿出手中的短刀冲了出去。 不难说,应该是碧落的人。 凌子皓也随之追了出去,两个人很快就到了客栈旁边的小道上,却发现那个人停住了脚步,就这样站在那里,只是那双眼睛,还是被玉倾给认了出来。 “锦瑟?”玉倾喃喃道,她早就应该会想到今天,想到锦瑟会来找自己。 身后也涌出来两个人,三人将玉倾和凌子皓围住了,只是这两个人连玉倾都没有发现,可想而知,功夫自然也不会很弱。 “玉倾姑娘,别来无恙啊。”锦瑟冷冷的说道。“自那一日,我们已经好几天没有见过面了,如今你可想好了跟我回去?” 本来碧落是利用雪鸢,只要抓到了雪鸢,玉倾就会自动回来的,可是令碧落没有想到的是,雪鸢居然在雀庐山上,这可就棘手了。 所以只好派锦瑟前来。 这话刚说完,凌子皓就将玉倾护在身后,锦瑟的出现在他的意料之外。 “睿王爷,锦瑟劝你还是回去的好,这是我和玉倾姑娘之间的问题,还轮不到你来插手。” 凌子皓望着眼前的女人,冷眼喝道:“她是本王的侧妃,还轮不到你们南疆人插一腿!” 锦瑟冷哼了一声,缓缓的拔出自己手中的剑,剑光被月光的照下反射出金色的光芒,杀气刹那间骤现。 “那就不要怪锦瑟无理了。”话音刚落,三个人就将凌子皓和玉倾包围在其中。 几个人互相厮打了起来,看这样子,倒是不达目的不罢休的样子。 凌子皓感觉到自己身上的力气在一点点的散去,就连握住剑的手都有些颤抖,眼睛迷迷糊糊看着前方,好几个重影在眸中来回的晃荡。 怎么回事? 凌子皓趁着间隙弯腰扶着额头,晕晕的,都想要睁不开眼睛,发出的招式也是软绵无力。 玉倾跑到凌子皓的身边,替他挡去那些招式,用手扶着他的身体,担心的问道:“你没事吧?” 下一刻却被凌子皓一把推了过去,他不想让玉倾在回到那个牢笼,回到那个狡猾的男人身边。 一阵寒风刮了过来,扑在脸上生疼,却是让男人清醒了几分,他要紧牙关,绷紧了脸上的肌肉,散发出一种王者之气,提起剑一大大力就将眼前的锦瑟击倒在地。 “我说过,玉倾是本王的女人,以前是,现在是,将来也必须是!”声音铿锵有力,骁勇战将的气势发挥的淋淋尽致。 只是这个地方离着客栈虽然不远,但却是一个小巷子,孙杨他们不容易发现,这也是锦瑟的目的。 男人身上的力气一点点的散发,身上软绵绵的。 锦瑟那几个人继续进攻,玉倾继续和他们扭打在一起,也是时刻保护着凌子皓不会受伤。 两个人牵制住了玉倾,锦瑟却拿着一把长剑朝着凌子皓走去,抬起自己的右手,就这么想要刺入凌子皓的体内。 “王爷,王爷小心!”在不远处,一个柔柔弱弱的声音在黑夜里响了起来。 慕嫣捂住嘴,似乎不想忍心在看,只是却没有发现,自己在危险当中。 凌子皓侧身躲过锦瑟的那一击,玉倾艰难的对付眼前的几个人,其中锦瑟瞧准机会朝着慕嫣跑去,剑朝着她的胸膛刺去。 男人的眼睛看着眼前的女人,朝着慕嫣跑去。可是余光在扫到玉倾,她也深受和几个人纠缠当中。 玉倾看着凌子皓跑了过去,手上停止了动作,目光和他的在空中相遇,而其中一个人的剑就这么刺入玉倾的肩膀处。 这个时候凌子皓已经抱起慕嫣,深出剑挡住了锦瑟的剑,这才救了慕嫣一命。 女人躲在凌子皓的怀里,非常害怕的样子,慌张的人抱住凌子皓腰。而凌子皓的双眼在回头看着玉倾。 见她一只腿跪在地上,用手捂住将肩膀处,血顺着指缝流下,在月光下异常的醒目。 她原本可以不用受伤的,只要凌子皓回头用剑挡住,玉倾完全就可以脱离危险,可是男人没有那么做。 玉倾在心里笑道,他宁愿去冒险去救慕嫣,也不愿先来救自己,这就是他所说的爱自己的吗? “玉倾......”凌子皓打算过去看了看她的伤势,可是头却晕的厉害,想要站起来,却是站不起。 在他身边的慕嫣扶着了凌子皓的身体,眼中的得意则表现的无疑。 其他人想要在行动,却被锦瑟一个手势退了下去,消失在茫茫的黑夜里。 她双眼微微眯在一起,这样的话,玉倾想必会跟着自己回去的。 第一百二十五章 玉倾站起身子,血腥的味道传到每个人的鼻尖,浓烈的,张扬的。 凌子皓坐在地上,和慕嫣在一起,女人的泪水飘下,紧紧搂住怀里的男人。 男人动了动,硬是使不上一些力气。 玉倾在漆黑的夜里笑出了声,她颤巍巍扭转过身子,刚才的那一剑,已经刺痛了她的心扉,将她破裂的心重新击的粉碎。 她不顾的手上的疼痛,缓缓的勾起唇角,想要朝着凌子皓走来。 锦瑟却是先玉倾一步,将手中的剑放在凌子皓的脖子上面,就这样冷冷的看着玉倾说道:“跟我走,不然,我会杀了他。” 玉倾冷笑了一声,将手中的短刀收起来,就算是借锦瑟一百个胆子,她也不会杀了凌子皓,凌子皓一旦死在南疆,那么两国的战士就被挑起来,是南疆的问题,中原绝不会就这么善罢甘休。 玉倾抿着嘴唇说道:“我和他说两句话,说完我就自动离开。” 锦瑟让出了脚步,退到一边。 风吹在脸上,身上,却没有一个人给玉倾披上一件御寒的衣服,她冷,她比谁都渴望温暖,才会这样一而再再而三的去相信那个曾经给予她温暖的男人。 凌子皓想要说话,可是千言万语就这么卡在嗓子里,硬是说不出一句,他无力。这样抬起眼睛看着玉倾。 “你知道,我不太相信别人,哪怕是在我以前院落的小丫头,我也会疏远几分,你打我骂我欺我,怀疑我,鞭策我,侮辱我,这么多,我居然都记得清清楚楚。”玉倾失声笑道,嘴角卷起自嘲般的笑。 风卷进刘老爹体内,让她一时间微微发抖。 然后紧接着说道:“我以为,我们经历了这么多,你会爱我保护我,就像那次在冰冷的屋子里,你抱住温暖我的身子,可是,凌子皓,这就是你给我的结果。”玉倾指着自己的肩膀处,“你不要在把我想象的那般坚强,我只是个女人,和一般的女人无疑,我也想要渴望的的安慰,你的温柔。可是你做了什么。你明知道......”明明知道慕嫣是碧落的人,可那是那般护着她,要不是这剑刺在自己的肩膀上面,恐怕这个时候玉倾早已经没有性命。 “你想说什么?”凌子皓心里开始不淡定起来,面上却是与平常无恙,可是握紧的手心里在微微的出汗,他很紧张。 玉倾弯腰,抓住凌子皓的下巴,就像他以前抓住自己那般,用的力气不是很大,“我不想做什么,只是想要告诉你,我们之间彻底结束了。” 就是那一剑,刺醒了玉倾所有的理智,在失去自己的孩子的时候,她就应该有此觉悟,只是明白的太晚,害的自己遍体鳞伤,才明白过来,原来这个男人,为了自己的目的,真的可以舍弃自己,利用自己。 只是凌子皓眼中忽闪着亮光,玉倾肩膀上的鲜血晃的他的眼睛生疼。 男人用尽全身的力气抓住玉倾的手腕,猩红的双眼瞪着她说道:“你是本王的女人,没有本王的命令,你依旧是睿王府的侧王妃,这一点,你永远都改变不了。” 玉倾一把甩下凌子皓的手,站直了身子,就这么居高临下的看着地上的男人,几乎是咬着牙齿说道:“你以为你是谁,我玉倾说没关系就是没了关系,天地为证!” 说完之后,掀起裙角,撕下一角,丢在凌子皓的脚边。 从今之后,她玉倾算是和凌子皓彻底没有了关系。 然后头也不回的走了出去,玉倾来到锦瑟的旁边,对她轻声笑了一下,“你的计谋很好用,纵使知道这只是个计,我们也上当了不是?” 锦瑟微微颔首,跟在玉倾的身后,“玉倾姑娘好生聪明,没错,就算睿王不过去替慕嫣挡住那一剑,我也不会下杀手的。” 玉倾脚步一顿,但还是挺直了腰板朝着前方走去。 “不过,这个好办法不是我想出来的。”锦瑟淡淡的说道。 “是慕嫣吧。”玉倾闭上双眸,缓慢的吐出一口压在胸腔的一口气。 她的心在微微的颤抖,她至始至终都没有瞧上慕嫣一眼,她怕自己会嫉妒,会控制不住自己想要杀了她的冲动。 很快就来到了王宫,玉倾没有想到,这才短短几天的时间,竟然又回到了这个地方。 前方的一抹身影,站在宫门的正中央,手上拿着一件斗篷,身边围了不少的宫女太监。 玉倾来到他的跟前,张了张嘴,想要说些什么,却是一个音节都发不出。 碧落的脸色和平时没有什么区别,伸出手,将斗篷搭在玉倾的肩膀上面,握住玉倾的双手,将自己的体温,传递给玉倾,带着她朝着里面走去。 一路上特别的安静,玉倾只感受到了碧落的体温,还有耳边簌簌的寒风。 “我......”玉倾想要张口说话,却是只说了一个我字,就再也说不出来了。 碧落的眸中淡淡的愁绪,抓着玉倾的手不自觉的握紧几分,这几日没有玉倾在宫里,他感觉到很压抑,感觉到做什么事情都提不起精神,他急切的想要见到她,连呼吸都隐忍蚀骨着想念。 突然停下脚步,还没有等流离反应过来,碧落就将玉倾拉近怀里,手按住玉倾的头,淡淡的说道:“我会包容你所有的委屈,你要是想哭就哭出来吧。” 玉倾愣住了,睁着大大的眼睛,不知所措的站在原地,头紧紧靠在碧落胸前,听着他心跳,放松自己。 “你没有错,不应该这样对待自己,无论在什么情况下,我都会保护你,不会再让你受到任何的伤害。”碧落抿了抿嘴唇,抱着玉倾说道。 这也是他的真心话,是不会变的,无论怎样,碧落都会好好的保护玉倾,等他收复了天下,那么玉倾便是他唯一的王后,到时候他在给玉倾一个盛大的婚礼,十里红妆,全都披上红色的绸缎,从宫内到城外,他都已经想的清清楚楚。 只是如果玉倾知道他为了她做什么多,希望不会恨他。 玉倾紧紧的抱住碧落的腰部,缓缓的闭上双眸,泪水从眼中刹那间流了出来,豆大的泪水从脸颊滑落,手抓住碧落的衣服,他的身上这样的温暖,为什么,就不会那个人呢。 可是当别人都知道会疼惜自己,会爱护自己的时候,凌子皓,你怎么不会知道呢,你心里究竟是怎么想的,以前,玉倾她自己感觉凌子皓还是爱着自己的,虽然是没有强烈,但是玉倾知道,她的感觉不会错的,可是现在,玉倾什么都感受不到,却是浑身一片寒冷。 这就是自己给了一次又一次机会的男人,他只会拾起丢下,根本就没有将玉倾放下心中。 自己是多么的可笑,竟然还会保留着对他的感情,玉倾啊玉倾,你很傻知道吗。 泪水越来越多,玉倾小声的呜咽着,她的心已经破碎不堪,经不起这么多的折腾,她的身体也被那个男人折腾的伤痕累累。 何必呢。 为了那样的男人,何必把自己的一生都搭在里面,不至于啊。 她是个女人,和世上大部分女人一个样子,都是需要人疼,需要人爱,她坚强的外表之下是一颗柔软的心。为什么那个男人就是不明白。 碧落陪着玉倾站了一会,女人哭着哭着便累了,这一天她折腾的太多,从雀庐山到客栈,没有一刻能够停下来,当碧落低头看她的时候,玉倾已经趴在碧落的怀抱中睡着了。 这时,锦瑟上前,打算反应一下事情,碧落对着锦瑟做了个手势,他今晚上什么都不做,就只想要好好陪着玉倾。 知道她这般,那天他就不该让她出宫。 想到这一层,碧落弯腰抱起玉倾的身子,朝着书房走去。没有对身后的锦瑟说一句话,就这么坚决去了。 锦瑟的手指紧紧的握起,脸上蒙着面纱虽然看不清神态,但是那双眼睛里却是充满了寒意,随即锦瑟松开了双手,微微眯起眼神,心里想到:你还想要做什么呢,你根本就不配与他站在一起。 是啊,锦瑟低头看着这双手,不似一般女子的纤纤,而是有些黑,而且手掌处长出一层一层的茧子,摸着很不舒服。 上面被鲜血所洗礼,就算怎么洗都洗不掉,别在奢望了。也被在祈求了,你只是他的属下,是他最得意的杀手! 碧落抱着玉倾的身子很快就来到了书房,将玉倾的身体慢慢的放在床榻上面,给她盖上厚厚的被子,知道她最怕冷,所以才命人给她做的厚一些,屋子里,虽然玉倾这几天一直不在,可是暖意依旧,为的就是等玉倾回来,不会感觉到一丝的冷意。 只是玉倾的眉眼微微的皱起,碧落用手将它抚平,这个年纪的女子,不都应该快乐的生活,而她为什么却是这么多的心事。 “你,你不爱我......”玉倾嗫嚅着嘴唇,嘟囔着这么一句话。 手一直抓着碧落的手,不肯放下,她怕放下之后,就再也触摸不到他的温暖了。 “乖,我在这里,我会一直都爱你的。”碧落低头在玉倾的耳边哄道,只是碧落知道他自己的心里是什么样的感觉。 凌子皓,三个字,对于碧落来说不只是单单三个字,而是一个国家,一个可以让他毫无理由杀死的男人。 一切伤害玉倾的,都不应该活在这个世上。 第一百二十六章 玉倾醒来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的早上,睁开惺忪的双眼,看到的天花板,是很华丽,也很熟悉。 玉倾这才回到神来,昨天的一幕幕如同绝提的海水朝着自己涌来,那些事情,是现如今玉倾最想要忘记的。 她做起身子,穿上鞋,就这么走了出去,走到桌子的旁边,打算给自己倒杯水。 ‘咣当’一声,手没有拿好,却是摔在了地上。碎成了好几块,裙子也被茶水打湿,手上被烫红一片,等玉倾再去看着的时候,居然起了几个小晶莹剔亮的小水泡。 唐钰听到动静的时候,赶紧过来扶着玉倾的身子。随后说道:“姑娘要什么说一声便是,身上的伤还没有好利索,姑娘就下地,要不然再去躺会?” “不必了。”玉倾淡淡的回到,深深的吐出一口气,打算弯腰去拾起那些碎片,却被唐钰硬是扶到了一旁。 “姑娘是千金之躯,怎能做这些事情。”说着就喊了一声,门口处来了一个小宫女,将地上的碎片拾了起来,然后走了出去。 地面上重新恢复了干净。 只是玉倾注意到外面的动静,倒是有什么大事情发生,便抬眼问道:“唐钰,宫里是有什么喜事吗?” 唐钰蹲下身子给玉倾敲着腿说道:“姑娘难道忘记了?后天就是月初,中原睿王要出使我们南疆了,想必人已经来到南疆,后天晚上,王上举办宴会,后宫里的娘娘都要去参加呢。” 玉倾点头应道,脑海中却是凌子皓那张脸,只是她现在回想起来,心还是依旧的疼,她的手扶上肩膀处的伤痕,这里将是他们两个分开的最大见证,是他亲手将两个人的感情推上了深渊。 只是这一次的热闹,她又怎能错过? 唐钰看着玉倾若有所思的模样,便接着说道:“今早上王上给姑娘送来一身衣服,说是给姑娘准备的,那么姑娘的意思......” 玉倾勾唇笑了笑,“王上的意思就是我的意思,我自然会去的。” 他这是在提醒自己,要释怀,不要活在过去当中,他的意思玉倾明白,自然也不会辜负他对自己的期待。 “那姑娘要不要去看看那一件衣服,唐钰看到了都感觉惊艳呢,从来没有见过这么漂亮的。”唐钰十分兴奋的说道,眼睛都在发光,可想而知那件衣服是多么的华丽。 玉倾摆摆手,她现在最主要的就是让自己的伤养好,对于玉倾这样的女子,如果自己在不关心自己,别人恐怕更会不会关心。 如今做的就是让自己不在受伤,从今往后,她玉倾要为自己活着。 只是很明显的就是,碧落早早的就为她准备好了衣服,那么这是要说明什么? 她算不上后宫里的女人,和朝堂之上也并没有关系,但是她名义上是凌子皓的侧妃,碧落这样做,不会在宴会上激起凌子皓的火来吗? 跟着凌子皓的那些人都认识自己,传到中原去,玉倾的名声毁了不要紧,却是危机到凌子皓的名誉。 碧落在背后在下一盘什么样的棋? ‘吱扭’一声是门被推开的声音,却看到一身朝服的碧落。 这么早,玉倾望了望外面,却是和碧落上早朝的时间符合,看来今日的政事不是太多。 唐钰很自觉的就下去了。而这个时候在他后面的不只是婉妃就连刚刚晋升的贤妃也一同走了进来。 碧落朝着玉倾走了过去,将她轻轻的拉到身边,圈在怀里,朝着桌子旁边走去,“怎么起来了,你身上的伤还没有好,躺着护好的快一些。” 玉倾笑的回道:“我没事,要不然也不会站在你的面前啊。” 婉妃和贤妃面对面的看了一眼,眼睛里出现一丝惊讶的表情,完全不知情的样子。 玉倾做了下来,望了望身后的两个人,缓缓的勾起唇角,“怎么婉儿妹妹和贤妃站着呢,快快请坐吧。” 这个时候唐钰已经将茶水已经放在了桌子上面,婉妃和贤妃都做了下来。 她们之所以这么早的来到书房,是因为昨日碧落吩咐,今日商量一下后天晚上宴会的事情,婉妃和贤妃是后宫里的主心骨,而且陪玉倾说说话也是挺好的,权当解闷,当着碧落的面,她们也不会怎么着玉倾。 婉妃的脸上一丝惊讶很快就被惊喜代替,拉着玉倾的双手就说,“臣妾听说玉倾姐姐没在宫里,现如今姐姐回来了,可算是真好,这后宫总算是有个知心人陪着妹妹说话了。” “那可不是,玉倾姑娘是个善解人意的可人,深受到王上的喜欢也是自然。” 玉倾只是笑而不语,可是心里已经是反感急了。后宫就是如此虚伪,明明是再不喜欢的人,也是硬要夸成一朵花。 “那天,睿王出使南疆,这是一件大事,而且贤妃的舞姿是后宫最好的,婉儿的琴声也是极好的,不如你们两个人就合作一曲。作为迎接使臣的开篇,这样既显得南疆尽到地主之谊,又让对方感觉到周到。碧落,你觉得呢。”玉倾抿了抿了嘴唇说道。 她忽然想起来,当初南疆派出使者的时候,自己还上去和慕嫣那个贱人表演了一番。 “恩,你们两有什么意见?”碧落没有当即否决。 婉妃微微皱了眉头,她的琴声是可以的,只是现在她都不想怎么动琴。她的身世在不知道为什么会在宫里传开了,一开始婉儿很愿意展现自己地琴声,可是自从大家都在背后乱嚼舌根,婉儿就不想动琴了。 怪不得琴声可以弹的如此好,原来是个风尘女子! 这样的话,她不想听到第二遍。 只是如今她没有别的办法,依旧笑着对着碧落点点头,“臣妾没有异议。” 贤妃也是同样的话。 碧落端起桌子上的茶杯,眼神微微有些忧郁,他一向如此,只是做了帝王才知道,帝王也不是这么容易做的。 这些都已经准备好了,那么,就等着睿王来了,而碧落也准备了丰厚的大礼,就看睿王有没有福气消遣了。 伸出手握住玉倾的小手,对她淡淡的说道:“要是自己闷着慌,就去找婉儿和贤妃,或者让唐钰去喊我一下,都是可以的,在后宫不比外面,有很多的规矩,但是只要你不去触碰到,别人自然也不会对你怎么样,不会,那些规矩是对着别人,对你可就没用了。” 说完之后,还对着玉倾勾起唇笑了笑,意思是指玉倾前两天出去的事情吧,也在暗示婉妃和贤妃,就算是玉倾在宫里做了什么错事,碧落自然也会不会怪罪。 玉倾点了点头,碧落对她的好,她是知道的,只好不知道这份好能坚持到什么时候。 只有那天玉倾亲自去了才知道,才知道这背后的秘密。 碧落做了一回便因为事务缠身急的回去处理公务,而婉妃和贤妃难得的来一次,自然会多坐一会。 “姐姐,姐姐这次回来了就不要走了吧。”婉妃依旧我这玉倾的手说道。温柔的眉眼加上弯弯的月牙眼睛,和一般的乖乖女无疑,可是就在这张无害的脸皮底下,藏着的是一面怎样的人皮。 将自己亲自推入火海,这样狠心的人,心是一辈子都改变不了颜色。贤妃也随即说道:“玉倾姑娘,外面那般的危险,你这次受的伤可不轻,就不要随随便出宫了吧。” 还真是一个比一个会关心,当初那副嘴脸,现在玉倾都深深的记在脑海里。 玉倾自然清楚这两个人在试探自己,当即缓缓的抽搐自己的双手,勾唇笑道:“好啊,那我便留下来。” 那两个人的脸色当场变了下来,只是下一句话,让她们更加不知所措。 “都在后宫,贤妃就不要姑娘来姑娘去的叫着了,如果不介意的话就叫我一声姐姐吧!” 贤妃的脸已经没有任何的表情,看着玉倾的那双眸子也不知道面前的这个女子在想些什么,前段时间不是说好的吗,怎么说变卦就变卦? “贤妃在想些什么,难道觉得我的提议有什么问题吗?”玉倾抬起眼角淡淡的问道,轻音也清冷了几分,疏远了几分,“有什么异议可以说出来。” 贤妃这才堆起笑脸,看着玉倾已严重摄出微微冷的光,侧过眼神说道:“姐姐的提议甚好。” 等中午时分,两个人再回去的路上,贤妃狐疑的问道:“我怎么感觉这个玉倾从外面回来一次,就怪怪的,让人浑身发毛,尤其那一双眼睛。” 婉妃微微皱起秀眉,要说起这个,她自然也有同样的感觉。一改往日的柔弱,脸上浮现出一丝刚硬,“哼,不管是什么原因让她回来的,只要她不走,就得死在这幽幽的深宫里。” “婉妃姐姐可是想到什么好法子了?”贤妃眼中投射出金色的光芒,转过脸看着婉妃有些激动的说道。 她巴不得那个玉倾就这么死去。 婉妃牵起贤妃的手,勾起唇角,轻轻的说道:“我们后宫不止我们两个妃子,我们还有一位夫人。” “姐姐的意思是......”贤妃像是想到了什么,嘴角上浮现一抹狐狸狡黠般的笑容。 谁也不会相信,昔日,一直吃斋念佛的人在后宫的洗礼中,会变成了这样一副嘴脸。 第一百二十七章 那日的天,没有乌云,出奇的不错,月光洒在地面上,一片金色的光芒,看着就让人心情愉悦。 玉倾坐在梳妆的镜子面前,看着自己的发丝高挽,头上的金钗铃铛作响,额间的梅花妆容,栩栩如生,微微拉长的眉目,加上玉倾本就是没有表情的一张脸,看起来高贵典雅,却并不是那么容易让人接近。 身上的衣服是今下午才穿上的,雍容华贵,大朵的牡丹在衣服上盛开,争相斗艳,却是增添了几分妩媚。 唐钰一边给玉倾细细的描着眉,一边低头说道:“姑娘要是天天这样装扮,那宫里岂不是添上了一道风景线。” 玉倾低头笑了笑,只是微微勾唇,却是风情无限,不经意的动作都能够做到如此,那她得到王上的喜欢是自然的。 她想来不注意这些,可是她的容貌是无论如何都遮挡不住的芳华绝代。 “唐钰啊,稍微收拾一下就可以,用不着这么麻烦的。”玉倾有些哭笑,她本就是做不住的人,却在这里硬生生的做了一下午,全都任凭眼前的这个小丫头给折腾。 唐钰在最后终于将一个金钗插在了玉倾的头上,这样看着既不缺乏美观,又很赏心悦目,玉倾即成为今日宴会上的焦点,已经是无疑的了。 小丫头很满意今天的作品,扶着玉倾站起来,玉倾的头上感觉有很多东西,压的她有些微微的摇晃。 看来这后宫的位置不是谁想要做的就能做的,单单是这个发饰和衣服就够折磨人的。 只是这是碧落亲自吩咐给唐钰的,无比让玉倾成为全场的焦点。 玉倾自己都在想,她在南疆没有名分,身上在背负着中原睿王侧妃的身份。碧落这样的打算,就只是想要当面侮辱一下凌子皓吗? 不! 绝不会这样简单! 这时从屋外走进来一个宫女装扮的姑娘,看着她这个样子,淡淡只是掠过一眼,便足以让人印象深刻,但是和面前的玉倾想必,难免是相差了一点。 唐钰看着眼前突然出现的宫女,皱着眉头问道:“你是在哪个宫里伺候?” 那个宫女没有说什么,反而只是轻轻抬了下眼睛,就让唐钰大吃一惊。玉倾在听到说话,也回过头看了一眼。 她倒吸了一口凉气,眼前的这个刚出现的女人,容貌是和胭脂一模一样,就连体型也是如此。只是玉倾知道,这个女人,并不是什么胭脂。 她怎么都没有想到锦瑟和胭脂是双胞胎!但是她们的眼神却是不同。 锦瑟是碧落身边最亲密的杀手,她的眼神里是充满着杀气的。而胭脂的则是一种小女孩的懵懂,截然不一样的两种人。 那个宫女抬着眼睛同样也抬头打探了玉倾一番,一样的妆容,可是画在谁的身上是不同的表现。这玉倾生来就是个可人,性格也很好,怪不得王上会对她爱慕有加,玉倾也却是值得起王上这么对她。 恐怕今日过后,玉倾又是被宫里的人传出去,到时候,是福是祸可就说不准了。 锦瑟微微侧身走到玉倾的面前,替她整理一下褶皱的衣服,然后凑到玉倾的耳边轻轻的说道:“我从今以后就是您的侍女,你有什么事情吩咐我就可以。” 玉倾在心里苦笑了一声,这哪是来给她的侍女,顶级杀手做侍女,会不会太大材小用了呢。 “那替我多谢谢碧落了,他如此的割爱,倒是让我着实吃了一惊。” 锦瑟只是笑而不语,这么多年了,她一直都没有露出自己的真面目,不是她不想活在阳光底下,她比谁都渴望活在阳光下,却是她是最见不得人,如今有机会可以摘掉面纱,却是为了保护主人深爱的女人。 她一直感觉自己就很脏,不配活下去,可是是王上给了她重生的希望,给了她和妹妹一个可以遮挡风雨的地方。带上面纱是她自己的决定。 她深深的记得自己第一次杀人的时候,那个时候,她是院里有名的花魁,而那晚的客人居然看上了她的妹妹,想要对她胭脂做一些不好的事情,因为在争执的过程中,她别无选择,拿着花瓶就打在那个男人的头上,顿时,血溅到了脸上,全身上下全都是血腥的味道。 她已经脏乱不堪,怎能让胭脂也落得和她这一般,只是还没有来得及收拾这一场面。 王上就来到她的面前。伸出手,就这么扶着胭脂站了起来。 当王上的手放在她的面前,锦瑟缩了缩手,犹豫了几下,却是没有搭上那素白的手指。 多好看的一双手,她心里想到。 自己本就是这般污秽的女人,她不想将王上的手染上不干净的东西。哪怕那个不干净的东西是自己。 等锦瑟回过神来,玉倾已经走到了她的身边,微微冲着她挑起眉眼,依旧是明艳动人,“时候就要到了吧,那我该唤你什么呢?” 锦瑟笑了笑,眼睛中确实没有一点的笑意,玉倾并没有被册封,可是王上却给她准备如此周全,虽然知道这只是计划中的一部分,可是心里还是有一点点的嫉妒。 “锦瑟就好!”她微微抬起头,淡淡的说道。 天色逐渐的黑去,时间也就要到了。 玉倾被一旁的锦瑟扶着往宴会上赶去,她缓慢的走着,头上的深重让她恨不得现在就拿下那些金钗珠宝,只是她忍住了,她倒是要看看,碧落会下怎样的一盘棋。 偏偏不巧,这个时候在路上冤家路窄,居然碰到了大夫人,大老远的玉倾闻到了浓浓的硝烟味道。 大夫人皱着眉头,正可劲的往前走着,在抬头看到左边的时候,甚至当场还没有完全的认出,那种装扮,那种气场,就好像这样的衣服和妆容天生就是为那个女人设计的一般。 什么时候宫里有个这样的美人,以前可没怎么见过啊? 大夫人便慢下脚步,等着那边的佳人赶来,离近这么一看,却是明了,这个女人那里是别人,就是玉倾啊。 心中很是惊讶,没有想到玉倾打扮起来,居然和宫里妃子想必毫不逊色,不,是比宫里的女人,还要美上三分。 “玉倾姑娘还真是好巧啊。”大夫人散去脸上的阴霾,对着玉倾笑道。 玉倾点了点头,刹那间,风姿卓越,美得就像是来自天地之外。这让大夫人心里更加嫉妒的发狂。 只好对着玉倾酸溜溜的说道:“姑娘打扮的这么庄重是要去哪啊?”她知道玉倾不是后宫的妃子,明知道破格去宴会,也是逮到机会损上几分。 玉倾笑了笑,却是一点都没有生气,反倒是随意的说道:“宴会上这么热闹,自然想要去看上一眼。大夫人,既然我们顺道,不妨一起走吧?”玉倾似乎又想到了什么,微微皱起秀美,将手放在嘴角处,眨着眼睛说道:“玉倾竟然忘记,参加宴会,得是嫔妃才可以同南疆的王上一同迎接外宾。” 大夫人的脸色当即难看的很,她想要嘲笑一下玉倾,却没有想到被玉倾的一句话,硬生生的给噎了回来。 “你别太得意忘形,别看着你现在得宠,那只是王上一时新鲜,等玩腻了,你还不如我这个夫人呢。”大夫人脸上红一块,黑一块的,咬着牙齿说完的这句话。 锦瑟的手微微的抬起,想要教训一下这个狂妄的大夫人,却被玉倾按了下去。 玉倾上前走了一步,嘴边的弧度依旧是那般的明艳动人,她颔首点头,“是是是,大夫人说得极是,我在后宫没有地位,更没有背景,自然是和夫人比不上的。” 大夫人撇了一下嘴角,扶着耳边得鬓发,“你知道就好。” 锦瑟缓缓的勾起嘴角,虽然很淡,但也是笑了一下。 这个大夫人和以前的那个淑妃没有什么区别,没有什么脑子,别人这样说她还以为是在夸自己。 想着,就对着玉倾微微俯身,催促道:“姑娘,时间就要到了,再要再晚些,怕是赶不上宴会了。” 玉倾这才侧头夫子河大夫人说道:“玉倾先走一步,大夫人我们来日在聚聚。”说到这,眉眼低了下来,装作十分苦恼的样子,“唉,其实这宴会上再是热闹,也比不了在寝宫里安安静静的好啊!” 说完就带着锦瑟和唐钰往前赶去,留下一脸生气的大夫人。 她一张小脸皱在一起,手指将衣角的衣服给捏的皱皱巴巴的,她望着玉倾的背影,若有所思的样子,眼睛里散发出狠毒,恨不得现在马上就吃掉玉倾一般。 梁子算是这么结下了,有的时候,并不一定是没有还嘴,就会没有事情,还嘴了一样还是那样,为什么就不能让自己舒心一点。 来到宴会上,人出奇的多,只是当玉倾想要走进去的时候,却被身边的锦瑟给拦截住了。 玉倾狐疑的望着她。 “姑娘,等会再进去,这是王上的安排。”奸恶冷冷的说道,今晚上她将站在玉倾的身后,时刻保护着她。 要说保护,还不如说是监视! 这和以前有什么区别,在前些日子,在暗中监视,现在只不过在明处,更方便了一些。 “他还有没有说其他的?”玉倾停住脚步,淡淡的说道。 这个他自然是指的碧落。 第一百二十八章 玉倾大概已经踩到了几分,碧落十二个聪明的人,才会利用这个宴会上,给凌子皓一些颜色看看,而玉倾无疑就是最好的工具,只是玉倾她不介意碧落这样做。 他只是为了这个国家,为了南疆的子民,又有何罪之有。 锦瑟眼中闪过一丝惊讶,她想过玉倾会好好的待在原地,却是没有想到玉倾会这般了解碧落,回过神来,低头说道:“王上叫锦瑟禀告姑娘一声,虽然这次是利用了姑娘,可是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他说你会理解的。” 玉倾点了点头,和碧落相处了几年,多少还是了解的。 现在认识越来越多,玉倾待在宴会门口的暗处,其他人若不是仔细观看,是不会发现玉倾存在的。 大臣们都纷纷走了进去,这可是南疆的大事。宫女和太监们忙的不亦可乎。 只是现在玉倾不进去也好,最起码那些大臣就不会注意到她,也不会进来损玉倾几句。 等这些大臣都落座之后,中原的使者才从门口进来。 那些熟悉的影子出现在玉倾的面前,就好像当初那一切都没有发生过,只是如今,已经物是人非。 凌子皓走在前面,穿戴的意气风发,剑眉微微皱起,整张脸都张扬着王者之气。身后的孙杨也是精神得很,只是在南疆,是一场恶战,孙杨可得好好的为绿竹保住自己的性命啊。 慕嫣紧紧的跟在凌子皓的身后,玉倾不由的冷笑了一下,这个男人,明明知道慕嫣就是南疆的间隙,还要这么时时的保护她,以前说的那些话看来全都是借口! 最后面的是凌绝尘,一身红衣妖娆,却是那么瞩目,微微眯起的丹凤眼,让人不得不注视几分,随发飘起的发丝,在空中来回的打着卷,如果不是身高太高,或者是忽视脖子上的喉结,南疆的子民都以为这是哪家的俏美人呢。 快要到了,就要到了,玉倾的心砰砰的跳着,手也不由的抓住衣角,她就这么直视的凌子皓。 直视在一旁的慕嫣好像很开心的样子,给凌子皓指指这里,看看那里的,就连玉倾躲在暗处都没有发现。 “王爷,你看南疆的子民也是这么热情呢。”慕嫣甜甜的声音在凌子皓的耳畔响起。 余光看到暗处,却是连看都没有看一眼,朝着慕嫣转过身子,替她捏好衣领,关心的说道:“天冷,别再生病了。” 慕嫣娇羞着低下了头,手搂住凌子皓的胳膊更紧了起来。 就这么忽视自己了? 嘴角卷起自嘲般的笑容,随后,表情如常,以后,那对贱人再出现自己的面前,大家就当做陌生人也不是不好的,恩怨已经清了,大家从现在起,谁也不会欠谁。 谁知道凌子皓刚刚走过去,凌绝尘扭过头来对着玉倾吹了一声口哨,玉倾就这么冷眼看着他,没有喜,也没有悲。 看着玉倾朝他望了过来,眼睛旋即是满满的担心,但是看到她现在很安全的样子,心里不由的为玉倾捏了一把汗。 凌绝尘现在身为皇子,跟在中原使者睿王的身后,在南疆的后宫,是不能这么随随便便的停下来,因为这毕竟是人家的底盘,而凌绝尘就算在中原多么的霸道,在南疆也要依旧守规矩。 简单的和玉倾互动一下便收回了双眼。 所有人都到齐了,现在就等着南疆的王上了。 凌绝尘坐在垫子上面,不,准确的应该说是半倚在上面,无时无刻不透露着慵懒的形象,而中原来的已经了解凌绝尘的散漫,不回去说什么,可是在南疆,那些大臣看到后,都纷纷指着凌绝尘说些什么,离着太远,也听不到什么。 凌绝尘才不会关心这些事情,依旧吃着盘子里的水果,不耐烦的看着门口,对着凌子皓嘟囔着,“哎,还真别说,这个南疆的水果还真是不错。” 凌子皓自然不会搭理凌绝尘,和慕嫣低头不知道在谈论什么。 孙杨朝着凌绝尘望了一眼,摇了摇头,他也不期望凌绝尘做什么了,就别再添乱就算是好的了。 而玉倾这边,眼睛平视着前方,浓浓的黑夜里,一盏灯一盏灯的电亮,整个走廊都是亮的。 放眼整个王宫,都充满着浓浓的喜气里。 只是,伤心人还是伤心人,明明有那么多的愁绪,却硬要掩在心底里,谁也不能说。 “参见王上!”锦瑟微微弯腰,礼数做到了,而其他人全都跪了下去。 玉倾回过神来,原本是想要对着碧落行礼,却被碧落一只手给抬了起来。 “你在我这里,就不用这么客套了,以后免礼,以前怎样,我们现在就怎样。”碧落给玉倾整理了一下衣领,好让寒风吹不进去。 玉倾微微颔首,点头算是应到。 碧落上下看着玉倾,今日的衣服果真不错,穿在她的身上,倒是很合适。 “走吧,就别在这里挨冻了。”碧落拉起玉倾的手就这么往前方走去。 他的眉眼微微有些喜悦,这一次,他可以光明正大的牵起玉倾的手,而不是在像以前那般,总是小心翼翼的呵护着身边的女人。 碧落紧抿这嘴唇,牵着玉倾慢慢的往前走着。 而玉倾一开始面无表情,她没有任何的感觉,就是在为碧落演一场戏,对她来说,这只是一件小事,并没有什么。 只是底下的那些大臣在看到碧落和玉倾一起来的时候,全都惊讶起来,随之就小声的讨论起来,只是碍于中原使者在这里,并没有引起很大的骚动。 “参见王上!” 声音响彻整个宴会,大臣们纷纷跪了下去。 凌子皓他们也都站了起来,但是并没有跪下,只好微微弯腰。 对着碧落来说,凌子皓很有可能成为中原的新国君,那就是控制南疆的统治者,又怎能给自己俘虏的国家下跪? 但是凌子皓在看到玉倾的时候,眼神还是有一些微微的波动,虽然很小,但还是被碧落收尽眼底。 握着玉倾的手更紧了几分,眼睛直直的望着前方,根本就没有把凌子皓放在眼里。 玉倾再走到凌子皓的身边时,原本没有表情的脸瞬间勾起唇角,眉眼微微的眯起,像是在笑,只是,仔细看玉倾的双眸,根本就没有一丝的笑容。 雍容华贵,和碧落站在一起,珠联璧合四个字再适合不过了。 男的英俊,女的漂亮,但是就是这两个人晃着凌子皓的眼睛生疼。 “啊,这是玉倾妹妹,王爷,怎么会,怎么会......”慕嫣惊讶的抓住凌子皓的手,颤抖的声音说道。 只是眼睛里还是闪过一丝惊讶,没有想到这个女人运气还真的不错,成为了睿王的侧妃,还邂逅了南疆的王上,天下最难得好男儿都在她的手中。 声音在宴会上显得很大声。 而孙杨和凌子皓身后的手下已经都目瞪口呆了,这算是什么事,是睿王府中的侧妃,现在又居然在南疆的王宫里,要说玉倾和碧落没有什么事情,现在谁还会相信? 凌子皓低头看着身边的女人,抱着她的身子,眉头紧紧的皱在一起,严肃的说道:“她始终都是本王的侧妃,这辈子都休想要逃离本王的手掌心!” 只是慕嫣听到后,心咯噔了一下,她抬起楚楚可怜的眉眼望着凌子皓,不自觉的问了一句,“王爷当真如此喜欢妹妹吗?” 比喜欢我还要喜欢玉倾! 凌子皓冷着眉眼看着怀里的女人,眸中的寒意让慕嫣浑身一颤,随即眼神移往他处。 慕嫣忍不住低下头,她明白了。 明白了,玉倾只要活在一日,凌子皓就不会全心的对待她自己,只有完完全全的除掉玉倾,这里才能恢复到以前的一切。 碧落牵着玉倾的手,来到第一个座位的面前,而玉倾的旁边就是婉妃,这意味着什么,只要是明眼人都看的出来,这个玉倾姑娘虽然没有被王上封为妃子,但是她的地位还是高的。 等安排好了这一切,才来到主位上,锐利的双眸一一扫过下面跪着一片的人,而当凌子皓和他的双眸在空中相遇的时候,男人之间的较量就拉开帷幕。 不只是这天下,还有这倾城的美人! “今日,中原使臣来到南疆,象征着南疆和中原的友谊将继续下去,为了这和平,为了百姓们安居乐业,就让我们举起手中的杯子,举天同庆!” 碧落磁性的声音在宴会上响起,宴会上的人都举起手中的杯子,大喊着与天同庆,仰头喝下! 玉倾陪着笔录偶走完了这一圈,基本上也就没有什么事情了。 但是四周还是太安静了一下,总是感觉缺点什么。 便拿起桌子上的一颗葡萄,瞧准凌绝尘的脑袋,微微眯起眼睛,手指一用力,那葡萄立刻飞奔了出去。 不偏不倚,正好打在凌绝尘的脑袋上面。 “哎呦。” 凌绝尘当即就从座位上弹了起来,捂着脑袋,却是摸到一片黏黏的东西。 而这个时候大家都已经坐下了,就凌绝尘突然站起,到时候让现场的人唏嘘不已。 其中那些南疆比较有名望的大臣瞥了瞥嘴角,眼睛却是直视着凌子皓说道:“没想到贵国的皇子,是这般不懂礼节,真是让老夫汗颜啊。” 凌绝尘摸着脑袋,根本就没有听得进去那位大臣的话,越过层层的人看到玉倾的凤眸,正好看到那个女人在对着他笑! 第一百二十九章 这个死女人!简直就是不像话,也不看着是什么时候居然敢这么明目张胆的找事。 孙杨感觉自己的头很疼,他拉着凌绝尘的衣角,可劲的让他坐下。这个家伙,真是的,当初就该让他在客栈里好好呆着,现在好了,弄的南疆人开始刁难中原了。 凌子皓侧目看了凌绝尘一眼,便收回自己的眼线,拿起桌子上的茶杯,紧抿了一口。 脸上谈不上难看,倒是无所谓的模样。 “哼,贵国是个注重礼仪的大国,老夫求睿王解答,刚才那是什么情况。”一个大臣坐在那里,对着凌子皓说道。 他们南疆不是什么大国,可是但也不能让别人瞧不起! 凌子皓自动忽视那个人的话,反而拿起筷子给旁边的慕嫣夹了一口菜,温柔的对她说道:“多吃一点,以后在家里可是吃不着了。” 慕嫣拿着筷子的手一抖,筷子顺着手指里滑下,凌子皓瞧准机会接过慕嫣的即将落下的筷子,放在她的手心里,抬眼问道:“怎么?紧张的连筷子都抓不住了?” 慕嫣脸色煞白,可是依旧抬起慌乱的眼睛,手在微微的颤抖。 他知道了是吗? “你,你想说什么?”慕嫣不敢直视凌子皓的双眼,手抓紧筷子,骨节泛白,看来很紧张的样子。 凌子皓伸出手,抓着慕嫣的紧张而颤抖的手,眼神里重新恢复到曾经的那般温柔,就连声音也是温柔了许多,“没什么,嫣儿,你不必这么紧张,这里虽说是南疆的王宫,可是和我们皇宫并无什么区别,和在家里一样就好。” 慕嫣这才缓缓的吐出一口气,刚才紧张的心情一闪而逝,她是太紧张凌子皓,要不然也不会因为他的一句话而想这么多。 碧落望着宴会上面,凌子皓和慕嫣十分恩爱的样子,便放下手中的杯子,锐利的双眸往着凌子皓说道:“睿王和王妃还真的是恩爱的很,着实让朕很是佩服啊。” 凌子皓勾起浅浅的唇角,回答道:“既然父皇命令我来出使南疆,我想着既然是友好的出使,就会轻松一些,让王妃跟着我出来散散心也是不错的。” 碧落微微挑眉,看了一眼旁边的玉倾,便又问道:“听说凌王爷不止有一位王妃,敢问另一位王妃也来了吗,好让朕见识一下,当初居然将南疆的宝物的谜团给一下子解开,但是这一点就让朕好奇,究竟会怎样的一位聪慧的女子,才能够解的开。” 凌子皓自然是知道碧落在故意刁难,他倒是很轻松的笑了一下,“要说起本王的这个侧王妃啊,前几日还跟着本王在客栈里,可是她调皮的很,大概是非常喜欢南疆的风土人情吧,竟然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了。” 玉倾听完之后,缓缓的勾起唇角,凤眸微微抬起,望着凌子皓问道:“哦?想不到骁勇善战的睿王爷,也有一天管不住自己侧妃的时候。” 凌子皓没有躲避玉倾的目光,反而意味深长同样望着玉倾,举起手中的酒杯,放在嘴边勾唇一笑,“是啊,要不然,本王也不会说她调皮啊。” 眼睛里都是玉倾的样子,她的笑,她的一撇一捺,都是那么让人印象深刻,今日的她真美,可是美的却不真实,凌子皓只是能够看得见她,却是摸不到她的手,她的脸,虚幻而不真实。 今天只是来迎接使者,不会谈政事,很快,婉妃和贤妃两个人便合作了一曲,虽然舞却是不错,但是却不及玉倾的一笑,玉倾不需要做什么,便足以让人想忘记都难。 那日,他真的不是故意,凌子皓以为玉倾能够躲的过去,却是忘记了,就算是女人也是需要被人关爱的。 只是凌子皓看到玉倾这般,心里也是着实气不过,冷凝着眸子问道:“素闻南疆王上只有两位正妃,分别是婉妃和贤妃,那么这位姑娘,想来能够做到那里,位分自然也是不低的吧。” 玉倾笑容不语,她确实没有想到凌子皓会问她这么一句。 碧落听到他这么说,也是好奇的看着玉倾,似乎就在等待这玉倾的说辞。 顿了顿,玉倾望着凌子皓,心却是没有刚才跳动的那般快,反而微微放松了下来,淡然说道:“我是南疆未来的王后,这样的话,那么我是否应该做到这个位置上?” 凌子皓的眸子已经冷的不能再冷,他放在桌底的手已经牢牢的握紧,呼出来的气息都是带着火焰。 这个女人总是这么容易引起他的怒火,三言两语,而他却是只能被气的份,恨不得,现在马上来到玉倾的面前,堵住玉倾的那张小嘴,好好地惩罚她一下。 碧落倒是很满意玉倾的这个答案,眼睛里全都满足的神色。 慕嫣看着凌子皓这个样子,也是十分的不安,她微微弯腰,尽量使语气更加的柔和,“是应该的,娘娘天生貌美,王上又治国有方,美人配君主,本来就是天生的一对。” 她怕是凌子皓被气的坏了,再说出什么得罪玉倾的话,现如今,今时不比往日,在别人的底盘上,总是难免要低头的。 玉倾却是凤眸望着那个说话的女人,表面上楚楚可怜,心里却是怎么想着怎么杀死自己,如此会伪装,光是看到那副嘴脸,玉倾就会感觉到恶心。 “王妃的小嘴可真的甜得很啊,这几日住在宫里,我也不会感到无聊了,还是希望王妃有空陪陪我说会话,毕竟我也是中原人,总难免是思乡的。”玉倾朱唇轻启,露出皓白的牙齿,声音虽然沙哑,但也不缺乏威严。 而这下子看来,玉倾倒是真的像一代王后的样子。 碧落很是喜欢现在的玉倾,腹黑又霸气,她在碧落的生命里,是和别人不一样的,别人给了碧落感觉全都是灰色,而玉倾则是彩色,给了他很多的快乐。 所以,这次。碧落是不会在放手了。 凌子皓他们接下来的几天内,会住在宫里,碧落自然会款待他们。 那日回来之后,玉倾竟然一夜之间在南疆出了名,说是南疆的王后位置也是有了主的。 大夫人自然是听到了这些,一张脸都快变成黑色的了,她将屋子里的东西能摔得全都摔得粉碎,一点都不剩下。 凭什么,她进宫的时间也算不上晚,却还只是位夫人,那个玉倾究竟有什么好,能够蛊惑王上这般对待她。 “哼,依照奴婢看啊,那个贱人肯定施了什么邪魅子妖法,不然王上也不会如此的宠爱她啊,这才几天的功夫,竟然自己说自己是南疆未来的王后。”大夫人身后的小丫头撇着嘴说道。 大夫人坐在地上,脸上也是堆起满满的怒意,她细想了一番,喃喃道:“还有三个月的时间,就是三年一度选妃的日子,这边还没有对付完,那边又接着往宫里送,还真是没完没了!” “夫人,那我们怎么办?”小丫头也挺着急的,主子没有飞黄腾达,做下人的也只能跟着受罪的命。 这个时候大夫人看着自家小丫头头上戴着那些首饰和身上穿着的衣服,不能说是上好的衣料,但是也却是不错了,白皙的肌肤加上乌黑亮丽的发丝,前面少许的刘海倒是显得十分的可爱。 往那里一站,根本就不像是什么丫头宫女,倒像是个小姐的样子。 这个时候,大夫人轻轻挑起眼帘,挑起小丫头的下巴,温柔的说道:“我看你还有几分的姿色,如果可以的话,让你去侍奉王上可好?” 小丫头微微皱起秀眉,却是害羞了起来,也没有说不,而是打下眼帘说道:“奴婢,奴婢怕是王上瞧着奴婢一副穷酸模样,看不上奴婢。” 大夫人帮着小丫头顺了顺发丝,缓缓的勾起唇角,“怎么会呢,你这样挺好看的,要是在打扮一下,做个夫人是没有问题的。” 小丫头娇羞了一下,但是却是突然想到了什么,这个主子平常都是那么小心眼,现如今这样说道,肯定没有嘴上说的那般简单。 当即跪了下去,猛地在地上磕头,一边喊道:“奴婢不敢,奴婢不敢!” 大夫人一把抓住小丫头的衣领,顺滑的衣服上面瞬间被大夫人弄出来不少的褶皱。 大夫人睁着一双大大的眼睛,瞪着她吼道:“你现在知道你只是个奴婢了?想要飞上枝头变凤凰,门都没有。” 然后猛地一推,小丫头当场就摔在了地上,大夫人已经被玉倾气急了眼,现如今又有这么一个混账在自己的眼前瞎晃悠,站起身子就朝着小丫头身上踹去。 “我叫你穿成这样,叫你学着玉倾那个贱人勾搭王上,我叫你不识好歹。” 虽然是女子,但用的力气是不小。 “夫人饶了奴婢吧,奴婢再也不敢了。”小丫头捂住肚子,哭喊着,越是这样她就是越恨大夫人。 别人的主子是什么样的,自己的主子又是什么样的,玉倾虽然被大夫人骂成狐媚子,但是人家对待下人的态度和她形成鲜明的对比啊。 像是还不解气,大夫人就重新蹲下身子,长长的指甲在小丫头的脸上划去。 “我打死你吃里扒外的东西。” 屋里打闹的,就连屋里的门开了都不知道,还在一个劲的将自己的气撒在一个丫鬟的身上。 第一百三十章 “夫人饶命啊,饶了奴婢吧!”小丫头实在是人受不了了,脸上的疼痛让她几乎受不了,每个人女人都是十分关心自己的这一张脸,如果脸毁了,那么整个人生也就完了。 大夫人似乎还没有发泄完毕,扬起手一直在打着。 婉妃走到她的身后,都没有有任何的察觉,等大夫人再次抬起手时,婉妃一下子抓住大夫人的手腕。冷眼喝道:“你疯了吗,要出气,去找你嘴里的那个贱人啊,何必拿着你自己的丫鬟出气!” 大夫人在看到来人的时候,嚣张的神色一下子软了下来,旋即站起身子,看着婉妃那张精致的脸,皱着眉头问道:“你怎么进来的?” 大夫人以前和淑妃一起为难过她,只是这下子淑妃已经关进了冷宫,而她却是成为后宫里辈分最低的女人,没有任何背景的她简直就是咋刀刃上行走,以前树的敌人不少,她怕是婉妃和贤妃报复自己。 她现在已经没有了依靠,基本上就是孤家寡人一个,就连王上也会记得她自己了吧。 婉妃低头看着地上的那些碎片,还有乱糟糟的屋子里,想要下脚步都很难,对躺在地上的小丫头说道:“你先出去吧。” 小丫头当下就捂着脸跑了出去。 然后婉妃帮着大夫人弹去衣服上的脏东西,冷淡的眉眼,没有任何表情,“我来就是要告诉你,过去的事情我根本就没有放在心上,现如今我们有一个共同的敌人,就不知道大夫人想不想参与进来了。” “你想让我怎么参与?”大夫人一改刚才的泼辣模样,十分干脆的说道。 只好单单这一句话,婉妃就知道,这个人是为她所用的。 婉妃笑着做了下来,而大夫人也随即做在她的身边,开门见山的就说:“如果事情成功,我要王上册封我为妃,如果你做不到,那么下面的事情我们就可以不用谈了。” 婉妃拉起大夫人的手,笑的很是牵强,“我来就是说这个,你知道我一入宫,王上便封我为妃,虽然是不经常到我的寝宫里做做,但是我们之间的关系谁也代替不了。” 这个大夫人自然也是看得出来的,王上虽然没有说过为什么会册封为婉妃,但是看得出来,他们之间确实不简单。 “接下里,你只要按着我说的去做,那么,将来的荣华富贵,一样也少不了你的,怎么样?是否考虑一下!” 婉妃继续引诱着大夫人,对她来说,接下来的计划,没有人会比她更适合了。 而两个人很快就达成了一致,虽然这很冒险,但是只要险种求胜,结果还是客观的。 太后的寝宫向来是非常的肃静,然而今天确实难得都来了。 现在太后最喜欢的就是贤妃这个孩子,人长得漂亮,对她这个老婆子也照顾的周到,那次替太后挡住那一剑,是太后难以忘记的。打心底里就认为贤妃这个孩子是个善良懂事的人。 贤妃在太后的身边坐下,而她也一刻不闲着,帮着太后按摩手掌,给她老人家讲着宫里时常闹出的笑话,总是能够让太后笑的连褶子都多了一道。 太后拉着贤妃的手,看着她的小腹,叹了一口气,问道:“怎么样,王上还是没有去你的寝宫吗?” 贤淑害羞的摇了摇头,她也希望王上能够去啊,只是王上像是对她一点兴趣都没有的样子,整日不就在那里批阅奏折,就是去玉倾的房间。一点空都是没有。 “唉,哀家现在最希望的就是你能够怀上孩子,让哀家享受一下天伦之乐啊。”太后拍了拍贤妃的手背,暗示着说。 “臣妾也是希望如此,只是,王上不来臣妾的寝宫,这也没有办法啊。”贤妃在太后这里已经很是熟悉了,她知道太后向来不喜欢王上只宠爱一个女人。便故意的说道。 太后果然脸上有些微怒,“哼,一会王上便会来给哀家请安,哀家要当面问问他,这么些天他究竟在忙些什么。” 旋即老太后又将眼睛瞄上婉妃的腹中,淡淡的说道:“婉妃,你呢,王上最近有没有去你那边?” 婉妃一脸的平静,就算是太后问这样的问题,她也是没有丝毫害羞的样子,“回太后,王上已经好些天没有去臣妾那里了。自然......” 意思在明显不过了。 这个时候,太后的脸色就更差了,如果再照这样下去的话,这南疆岂能没有后啊。 大夫人却在这个时候站了出来,她一改往日的动作,居然收起了性子,却是一改常态的就这样跪在太后的面前,锁着眉头像是有什么大事禀告。“太后,臣妾有一件事情,不知道应不应当说。” 在趁着老太后还没有说话的时候,婉妃就先站了出来,柔声说道:“大夫人是要说你后院的梅花开了,让我们一起去赏花吧。” “不是,臣妾要说的不是这个。”大夫人的态度很是坚决,却带着几分自信。 贤妃也是微微皱起眉头,对着太后柔声说道:“母后,我们进去歇息一会吧,不然一会该又没有精神了。” 说这句就要扶起太后的胳膊,却被太后的手轻轻地推下。 老太后站起身子,直径来到大夫人的面前,脸上微微有些绷紧,乍一看和王上有几分相像。 将大夫人的身子扶了起来,让她面对着自己,像是给她做了个保障:“你尽管说来,有什么事情还有我这个太后给你担着。” 大夫人这才张口说道:“太后是知道的,自从玉倾进宫以来,王上的心思就在她的身上,王上没有去婉妃和贤淑的寝宫里,更没有来臣妾这里,那么去会哪里就不用臣妾细说了吧。” 话点到这个地方,就很到位,接下来就要看太后怎么想了。 太后慢慢的转过身子,脸上没有一丝的表情,做了下来,当即就派了两下桌子噼里啪啦作响,旋即厉声喝道:“混账东西,那个女人怎么如此,如此蛊惑我王儿。” “太后消消气啊,王上不是那般,您就不要动气了。”贤妃在一旁顺着太后的背,一边劝解到,说的很是很清楚,但是足以叫人明白,碧落不是这个样子的,全都是因为玉倾,因为她,碧落才会变成现在的样子。 不过,这婉妃倒是下得一手好棋,从太后这里下手,记不得罪王上,也不会让王上对自己产生厌恶。 老太后越想与不对劲,就吩咐了下去,“去,去把王上请过来。” 眼看着事情已经成功了一般,若想要玉倾不会成为南疆的王后,还差最后一点。 婉妃的眸子朝着大夫人看去,随即见了点头。 那个大夫人便在上前,跪在太后的脚边,一脸担忧的说道:“太后,不要怪婉妃和贤妃瞒的您老人家,我们都希望您能够好好的,每天开开心心的,只是有一件事情,臣妾不得不说,只是太后听后千万不要生气啊。” 老太后用手揉着太阳穴,说道:“但说无妨!” 大夫人咬了一下嘴唇,眼睛看了旁边的婉妃,见她对着自己点了一下头,这才张嘴说道:“玉倾是睿王凌子皓的侧妃!” ‘咣当’一声,太后本来要去拿桌子上的茶杯,在听到大夫人的话时,手一个哆嗦,茶杯就没有拿好,摔在了地上。 声音如一根尖刺穿入太后的耳内,在她的脑子里嗡嗡作响。 “你,你再给哀家说一遍?”老太后像是不相信的样子,用手指着大夫人,眼中哪里还有刚才的柔色,“你可知这是欺君之罪?” 大夫人重新低下头,正色道:“臣妾就算是死也要把真相给说出来,玉倾本就是中原睿王府中的侧妃,这一点,婉妃也是清楚的。她是中原人,自然会知道一二。她可以为臣妾作证!” 说着,大夫人就在朝着一旁的婉妃看去。 婉妃也随即站起身子,从座位上站了出来,对着太后福了福身子,淡淡的说道:“臣妾只是听说过中原的睿王的侧妃名字叫玉倾,而且睿王的侧妃屋内失火,侧妃来不及出来,就死在了里面,可是,睿王昨日自己还说,自己的侧妃还来到了南疆,岂不是很矛盾?而且侧王妃死的那天晚上,玉倾姑娘就莫名的来到南疆了,这岂不是太过于巧合了?” 太后的眉眼稍稍动了一下,这么说来,这件事情倒还真是不小。 “表面上这么说,可以说的过去,可是依旧没有证据。”贤妃侧过身子对着太后说道。 大夫人眸中闪过精光,“这好办,只要太后给臣妾几日的时间,臣妾自然会将玉倾就是睿王的侧妃证据给找出来。” 太后点了点头,这件事情越来越复杂了,自然那个玉倾来到王宫里,就没有一天的肃静日子,老太后原本以为碧落是真心喜欢玉倾,所以为了不让母子的心离着越来越远,她愿意退后一步,同意他纳妃,只不过后宫多了一个女人而已,没有什么大不了的。 谁知道玉倾竟然是中原睿王凌子皓的侧妃,单凭这一点,她是绝对不会同意的! “好,那么哀家就等着你的好消息,只要你坐实了玉倾和睿王凌子皓的关系,那么下一个晋升妃位的就是你!” 第一百三十一章 大夫人勾起嘴角上一抹弧度,“是,臣妾谨遵太后法旨!” 然后抬头对着婉妃和贤妃点了点头,三个人的计划,已经拉开了帷幕,然而这只是第一步。 这南疆的后宫虽然抵不上中原,但规矩还是挺严格的。玉倾是嫁过人人的,这于情于理,不合规矩。 对于玉倾,老太后就已经看的十分不顺眼,更别说她现在又是这样的身份。 不过玉倾这两天倒是没有什么特别的事情,一直待在房间里,就连花园都懒得出去。 伸手拿过旁边的手帕,上面是没有绣好的牡丹,看着这针线,还真的不是怎么样,只是玉倾习惯用了刀剑,再拿起这女儿家的东西,倒是不怎么适应,针脚也是歪歪的。 玉倾将手帕仍在桌子上面,将自己的手上下看了一遍,嘟囔着:“看来这双手这辈子只能拿刀剑了。” 锦瑟在旁边,看着玉倾那双素白的双手和纤长的手指,心里自然是羡慕的,自己的手不由的往后缩了缩。 “姑娘的手就算是拿起刀剑,依旧这般细润光滑,可真是像那些闺阁里的姑娘似的。” 这个时候玉倾趁着锦瑟不备,一把拉过锦瑟的手,却看到她的手上不止是粗糙,还有很多的疤痕,像一条条蜈蚣趴在锦瑟的手背上面,顺着手腕就爬了上去。让玉倾也着实一惊。 “这是怎么弄的?”玉倾下意识的问出了口,可是心里却是有了几分数,这么多年替碧落卖命,受了一些伤肯定是难免的,加上,玉倾知道要想做一名合格的杀手,训练是难免的,这些都失需要惊人的意志力才能坚持下来。 从伤疤上来讲,锦瑟受的苦绝不像是表面上看起来那般简单! 只是下一秒,锦瑟快速的抽回自己的双手,将手缩在衣袖下面,眼神竟然有一丝恍惚。 玉倾刚想要说话,唐钰却在这个时候进来了。 “玉倾姑娘,外面婉妃娘娘求见。” 婉妃?玉倾在心里冷笑了一声,她还真的是乐此不彼啊,没有想到碧落将她安排在书房,她还一个劲的往前凑。 看到玉倾微微皱起的眉头,锦瑟转过脸对着唐钰说道:“就说姑娘正在午睡,这个时候不见任何人。” “是!”唐钰便转身离去。 玉倾看了锦瑟一眼,也没有阻止,更是没有说些什么,正好,锦瑟所说的就是心中所想的,她可没有那么多的闲工夫来和没有用的人聊天,这样很耽误她的时间。 “婉妃这个人和姑娘之前的事情,锦瑟也略知一二,当时王上被她差点带走,是我和几个手下及时拦住的,那个时候她好像不知道碧落就是王上。”顿了顿,锦瑟便接着说着,“后来才听说她为了得到王上的爱,而将姑娘亲自推上了深渊,可想而知,这个人并不像表面上的那么简单!” 玉倾点了点头,她竟然用这种方法,怪不得那天碧落没有及时去返回去救她。 她用手拄着脑袋,用手指在茶杯里蘸着水写上婉儿两个大字。 唇角微微的勾起,眼睛里没有一丝的波澜,微微眯眼眼睛打量着眼前的大字,笑意延伸的更深,“以前,我总是觉得,你对他人好,将心比心,那么别人也会对你好。” 然后玉倾拿起自己绣着的手帕一一擦去桌子上的水渍,婉儿二个字慢慢的消失在眼前。 “可是,我现在才明白,人,不一定是将心比心,他们最多的就是维持自己的利益,甚至是为了自己的幸福,往往为了这些,她们就会不择手段,就是不顾的昔日的情分,甚至是可以牺牲掉别人得性命。”玉倾脸上没有任何的表情,只是牵起的嘴角,可是眼中却是晕开淡淡的忧伤。 她也是人,不是没有任何一丝感情。 当她完全用手帕擦去桌子上的字迹,将手中的手帕伸开,眼睛看着上面的痕迹,又抬头看着锦瑟,“你知道吗,我就是那个被牺牲掉的人,婉儿这个名字是那样的好听,以前我们在韵清小筑的时候,她最害羞,我们都知道她喜欢碧落,经常拿着这件事情逗她,她每次都会脸红,可是我怎么都没有想到,竟然是她千方百计的想要杀死我,亲手将我推向火海。” 锦瑟的手,在听到玉倾说道这些话的时候,微微动了一下。精致的小脸上面竟然掺杂着同情。 玉倾今天也不知道怎么了,大概平时也没有人会听她说一些心里话,也或者是越是自己亲近的人,她越是难以开口,而锦瑟就是正巧了,才让她打开了心扉。 “任何人都讨厌我,都不喜欢我,在睿王府里,慕嫣针对我,她做了很多过分的事情,包括我的孩子,也是她亲手杀死的,我比谁都要恨她,可是我确实不能杀她。”玉倾眼睛里充满了恨意,每个做母亲的人都会希望看着自己的孩子长大,视如珍宝! 锦瑟忙问了一句,“为什么呢?依照你的能力,完全能够替你的孩子报仇!” 玉倾冷笑了一声,她摇了摇头,将眼前茶杯里的水倒入花盆里,“你以为我不想杀她?”顿了顿那会杯子,放在桌子上面,“她是凌子皓最爱的女人,就是这个原因,我折磨她也好,让她痛苦也罢,可就是不能让她死。” 锦瑟的脸上充满了惊讶,她想象不道玉倾竟然是这样的人,她是喜欢凌子皓的吧,要不然也不会因为这样而放过慕嫣。 “每一个人都希望我死,慕嫣,胭脂,婉儿,贤妃和大夫人,也包括眼前的你,锦瑟,甚至是和我没有见过几次面的太后,这些人都是想要除掉我,我每天都在刀刃上生活。可是我玉倾做错了什么,我没有伤害任何人,他们就是这样为了自己的利益想要我的命!”玉倾平淡的说出。 她想要把这些话永远的憋在心里,可是她却是通通都说了出来,没有一点的委屈,只是这么平淡的,像是在说其他人的事情。 锦瑟的心里咯噔了一下,嗫嚅着嘴唇,想要找些话来安慰一下玉倾,却发现到了现在她却是一个字也是发不出,微微皱起的眉头,就这么看着眼前的玉倾。 也许王上就是喜欢玉倾的这种性格。 她本应该被人羡慕着,却是被人嫉妒,甚至最后一位太过于优秀而让别人对她产生了杀意。 玉倾给锦瑟倒上一杯茶水,脸上也是若有若无的笑意,只是眼睛里却是冷冷的,就像一把刀子,深深的划在锦瑟的胸口。这个时候却是感觉玉倾是这样的可怜。 她拿起手中的杯子,凑了嘴边,茶香的味道窜入鼻尖,让自己的身心很是舒畅,这是她最爱的菊花茶。 “我最好的朋友婉儿推我入火海,我最信任的朋友碧落却是利用我,我最好的姐妹绿竹因为我伤痕累累,到现在她的身上还有鞭子的痕迹,还有,我最爱的男人。”说到这,玉倾停顿了一下,眼神黯淡了一下。 心疼的感觉就是这样,没想到那个伤害到你的人,你就不由想到那些令人心痛的过往。 她放下茶杯,微微颤抖的手暴露她的紧张,“凌子皓,他是我最爱的男人,却是伤我伤的最深,我给过他很多机会,那夜,我本来能够躲的过去,可是我还是赌输了,是输给了我自己。” 锦瑟的手绞着衣服,她是有多久没有这样,安安静静的听着一个人说了这么多话,“那晚,真的很抱歉,我也是不得已这样做!” 玉倾朝着锦瑟看了一眼,却是没有结果她的话,“我是人,被人伤害,也会感觉到委屈,感觉到疼痛,你们有的说羡慕我,羡慕我既有凌子皓这样骁勇战将的爱,又有碧落无限的宠爱,可是我给你们我的人生,你们敢要吗?” 锦瑟低下了眼帘,玉倾的人生太过于悲苦,让人难以想象得出,她这么些天究竟是怎样熬过来的。 “姑娘,要相信王上,他是真的爱你。锦瑟从来没有见过有哪个人可以值得王上这样对待,以前感觉姑娘只是聪明了一点,与别人并没有什么两样,今日才算明白,原来王上喜欢姑娘是有原因的,因为在这个世上,根本就找不出像姑娘这般坚强的女人。” 锦瑟也是从这一刻开始明白,自己和玉倾相比真的是差太多,不是样貌,也不是能力的问题,而是一个人的经历,是那种过往才能让玉倾这般的沧桑,也是这般只是看一眼,便能够深入人心! 王上的眼光是不错的,他没有爱错人! 玉倾只是笑了笑,听到外面的脚步声,朝着屋子外面看去。 唐钰那个小丫头赶忙走进了屋内,对着玉倾微微弯腰,脸上也是万般无奈,“玉倾姑娘,婉妃娘娘怎么也不肯走,奴婢说您正在午睡,可是她居然说要等着姑娘醒过来,今日非要等着姑娘才可。” 唐钰本来刚才就可以进来禀告,可是本想着,婉妃娘娘也许是这么一说,并不会当真的。可能一会就会走,也没有进来告诉玉倾一声。 等一会再去看的时候,婉妃娘娘居然就这么站在院子里面,怎么都不肯走! “外面这么冷,姑娘你说婉妃娘娘的身子会不会冻坏了啊!”唐钰小心的提醒道。 玉倾忘了锦瑟一眼,脑子里想着这个婉妃今日来找自己是为了什么事情。 她心里想到最近婉妃也只是来过一次,还是和贤妃一起来的,这次居然一副不见到自己不走的样子。实在让人匪夷所思。 转身朝着唐钰说道:“去把婉妃娘娘请进来!” 她倒要看看,这个婉妃葫芦里到底卖的是什么药! 第一百三十二章 锦瑟也没有出去,反而站到玉倾的身后,趁着那个女人没有进来,凑到玉倾的耳边淡淡的说道:“姑娘,这个婉妃怕是来者不善,虽然够不上什么危险,但是就怕这种小人在身后里捅姑娘一把。” 玉倾点了点头,心里自然是清楚婉儿是什么样的人。 她坐在凳子上面,就这样面朝着门口看着,她唇角勾起一抹淡淡的笑容,就连整张脸都显得十分张扬漂亮。 婉妃就这么走了进来,在这个书房,没有王上和玉倾姑娘的同意,无论是谁都不能够进来,哪怕是来找玉倾说一些无关紧要的话也得必须经过玉倾的同意。 碧落自然是知道后宫里的那些险恶,当然要保护好玉倾,不会让她身处险境。 婉妃在外面站的久了,身子上带着一股冷风就走了进来,靠近玉倾,那股子深深的寒意扑到玉倾的脸上,让她忍不住打了一个哆嗦。 玉倾一改常态,抬起双眸,装作不好意思的说道:“婉儿妹妹,我刚才睡着了,那些小丫头也没有喊我,才害的妹妹在外面站了这么久,还真是该死。” 婉妃的眸子深处是深深的寒意,但是下一刻望着玉倾的时候却是一改常态,很是温柔的说道:“不碍事的,是妹妹不好,来的不是时候。” 可是她分明从玉倾的眼睛里看到,这个女人哪里是刚睡醒的样子,分明就就是不想见到自己。 玉倾给她倒上一杯茶水,对她笑了笑,“妹妹还是坐下说吧。” 婉妃这才挨着玉倾做了下来,她的一张小脸在外面冻的有些发红,就连刚才玉倾触碰到婉妃的衣服上面,都是凉凉的感觉,可想而知,这个女人多么的会忍耐,为了见玉倾一面,不惜自己的身子。 玉倾将茶推到婉儿的面前,笑着对她说道:“妹妹今日来找我是有什么要紧的事情吗?” 婉儿同样勾起唇角,回答道:“是啊,再过几日就是老太后的寿辰,宫里啊肯定是热热闹闹的,到时候宫里的人都回去参加,这次的寿宴是由妹妹来主持,可是妹妹以前也没有做过这类的事情,不难免有些不懂的地方,好在姐姐在宫里。这下子妹妹可算是放心了。” 说着冰凉的小手就触碰到玉倾的双手,却被玉倾一下子给躲开了。 锦瑟赶忙的来到玉倾和婉儿的中间,望着玉倾,却被玉倾给轻轻推开。 玉倾的身子受不了这么寒冷的东西。刚才那一下子,让她感觉到浑身都一颤。 看见玉倾的反应这么强烈,婉儿的脸上堆满了歉意,她收回自己的双手,眼中却是有一点笑意,但还是种族和眉头自责道:“都是妹妹不好,明知道姐姐你怕冷,还拿着冰凉的手去碰姐姐。” 玉倾倒是没有介意,好在屋子里暖和,刚才那一下没有防备,现在想起来也是,婉妃站在外边这么长的时间,手这般的凉,现在也在看着她将手伸进自己的衣袖里,像是在取暖。 “锦瑟,去那个手炉过来给婉妃妹妹暖暖手。”玉倾侧面看了锦瑟一眼说道。 锦瑟嗯了一声,便出去准备,只是她在临走的时候故意看了婉妃一眼,这个女人得要时刻提防着点,不然保不准又会出什么岔子,是不得不防啊。 屋子里就剩下了她们两个人,这会子也没有什么话可以说了。 只是还是婉妃打破了寂静。 她看着玉倾的耳朵,上面挂这一对小巧玲珑的耳坠,很是精致,也很是漂亮。 “姐姐的这副耳坠很是好看。”婉妃微微笑着说道。 玉倾却是点了点头,手指若有若无的碰了一下耳朵,这副耳坠是玉倾来到南疆的时候,碧落亲自给她带上的,一直带到现在,却是没有摘下。 “想必是特别的人的送的吧。不过,姐姐长的好看,怎么着都是漂亮的。”婉妃笑着,像是感觉回到了之前的样子。 玉倾抬头看着她,深邃的眼睛里一望不见底,但也是好声好气的回答,“是碧落送给我的,怎么,妹妹也喜欢?” 婉妃笑意更浓,眸中的光晃了一下,“这么漂亮的坠子,想来谁都会爱不释手的。” 这个时候,玉倾才看到婉妃的耳朵上面,空空如此,什么都没有。 便忍不住好奇,问道:“妹妹出门怎么不带耳坠?” “妹妹的眼光不好,今天穿的衣服,颜色有些淡雅,挑不出一副配得上一副的坠子,干脆啊,就不带了。”不过这边刚说完,婉妃就对着玉倾说道:“不知道姐姐这里,有没有什么坠子,能与妹妹身上的衣服相配?” 婉妃说着,就站起身子,朝着玉倾的梳妆台上走去,玉倾也自然跟在身后。 忽然看到梳妆台上有一对坠子,翠绿的,很别致。 婉妃拿在手里,仔细的观看,忙说道:“不如姐姐就将这对坠子送给妹妹可好?” 不过要说这个婉妃还真的会挑东西,这个坠子是玉倾出嫁的时候,凌子皓送给她的聘礼,成亲那日戴着的,只带过一日。 玉倾从婉妃的手的手心里结果那对耳坠,上面的颜色确实异常的刺眼,她摸着,就好像在感觉到上面还残留着凌子皓的温度一般。 如今这个耳坠已经没有任何的用处了吧。 “姐姐?”婉妃在玉倾的耳边喊着,眼中饱含着淡淡的笑意。她最想要看到的就是玉倾这般样子,这是心痛的样子。 玉倾回过神来,低头看了一眼手中的耳坠,当即就将它放在婉妃的手心里,连头也不回的坐在了座位上面,说道:“妹妹喜欢的话,就拿去好了,反正在我这里,用不着的东西也如同废物一般。” 婉妃照着镜子一一给自己戴上,却是微微勾起唇角,来到玉倾的面前,晃了晃耳边得东西,对着她说道:“怎么样,玉倾姐姐,和我身上的这身衣服很是相配吧。 玉倾抬眼看着婉妃那张小脸,逐渐的转移到她的耳朵上面,这对耳坠,本来就很精致,加上她那张出众的小脸,显得更加的白皙起来。 真是越发的好看。 玉倾在心中想道,不知道自己成亲之日是不是也如婉儿带上去一样好看。 不! 玉倾微微裂开一丝嘴角,那成亲的当日,玉倾可是仔细的化了妆容的,想必是难看的紧,不会像婉妃那般。 这时,锦瑟拿着水炉推门而入,走都两个人的跟前,将手中的东西送给婉妃一个,在递给玉倾一个。 只是轻轻的一撘眼,正好看到婉妃的耳朵上面的东西,这是玉倾的,锦瑟在玉倾的梳妆台上见过。 见到锦瑟朝着她的耳边望去,婉妃拉着玉倾坐在一边,对她说道:“太后寿辰的时候,姐姐可要早一点过来帮着妹妹打点一下,顺便姐姐和老太后也亲近亲近一下,她老人家不是看着你不顺眼,只是也是听从淑妃的话,难免会对你有一点不好的印象,如今淑妃已经在冷宫里了,这下子没人可会在太后的耳边吹风,姐姐就放心的去。” 玉倾刚想要推辞,却又听到婉妃紧接着说道:“王上自然也会去,虽然他不勉强姐姐做任何事,但是姐姐不去,难免不给王上面子,他面上说不会介意,可是心理上却是会堵着慌的。” 玉倾想了想,没有找到合适的理由拒绝,便点了点头,算是默认了。 婉妃对着玉倾福了福身,一脸很开心的说道:“那么,妹妹就多些姐姐了。” “好说,好说,我主要是一个人待在院子里,也是闷着慌,如今有件事情可以做,何乐而不为呢。” 虽然不知道这婉妃葫芦里是买的什么药,但是不管是将这个葫芦砸了,或者是摔了,玉倾都要看清楚,里面装的是什么! 婉妃看了一下窗外,便低头说道:“时候已经不早了,妹妹也是要回去了,打扰到了姐姐的休息,还真是不应该。” 玉倾自然也不会挽留什么的,就这么看着婉妃走出了门口。 而此时锦瑟却是坐不住了,她望着玉倾,又指了指婉妃的背影,等她走远了,才淡淡说道:“姑娘的东西,她怎么可以随意的拿走?” 玉倾将自己手上的水炉递给锦瑟,勾唇笑了出来,“她无非就是想要来气气我,不碍事,那双耳坠,我也早就不想要了,权当扔了吧。” “可是,那毕竟是姑娘的东西,姑娘不会感觉心疼吗?” 玉倾摇了摇头,拍了拍锦瑟的肩膀,“只是平常的东西而已,你若不放心,可替我暗中看着那婉妃,今天她来的目的绝不会是这么简单。” “是!” 同样,在凌子皓这边,他站在窗前,看着外面的风景,虽然是冬季,一眼望过去没有什么值得印象深刻的,但是他总是这样望着。 那是她住的寝宫! 慕嫣从身后给他披上一件外套,窗子开着,虽然是男人,但是抵不住风寒生病了怎么办。 看着凌子皓不想说话的样子,慕嫣也就转过身子打算就先回到房间里去。 却是刚抬起一只脚,手臂就被凌子皓给拉住了。 “王爷?”慕嫣小声的试探了一声。看着凌子皓像是有什么心事的样子。 凌子皓低头温柔看着眼前的女人,问道:“嫣儿,你真的喜欢我吗?” 眸中的深邃让慕嫣看不清楚,她张了张嘴,却不知道怎么回答。 第一百三十三章 她不知道凌子皓问这句话的意思,好端端的他为什么会问自己这个? 慕嫣在凌子皓的注视之下,缓缓的说道:“是,妾身是爱着王爷的。” 下一刻凌子皓就把慕嫣的身子紧紧的抱在怀里,然后手轻轻的放在慕嫣的背上,叹了一口气,“那天的情况你也看到了,玉倾不可能在回来了,我只剩下你了。” 慕嫣当下就楼过凌子皓的腰部,将头埋在男人的肩窝里上,她是真的爱眼前的这个男人,哪怕他出了一丁点不好的事情,慕嫣就会担心,只是这一次不知道凌子皓的眼睛里会有这么多的愁绪。 “妾身知道王爷为了国家大事,不难免以身犯险,不过王爷不必孤单,只要王爷在哪里,慕嫣就会在哪里,哪怕是地狱,慕嫣也会......” 说到这,慕嫣的嘴唇被凌子皓的手给轻轻的捂住,男人低着眼帘包含着感情看着怀里的女人说道:“你是本王的王妃,本王不会让你处于危险当中。只是......” 说到这,凌子皓的眉头锁在一起,像是遇到了困难的事情。但是在慕嫣的面前支支吾吾。 “王爷有话尽管可以说出来。”慕嫣随即就说了出来,只要她能够帮的上忙,就一定会帮的! 凌子皓搂着慕嫣进了里屋,将她拉到桌子前,这才细细的说道:“本来是国事,不应该和你说的,可是这次不同于以往的的那些,你心里也是明白几分的,倘若有什么事情发生,孙杨会带着你立刻离开。” “不,妾身要和王爷在一起,王爷在哪,妾身就会在哪!”慕嫣说的很是坚定,紧紧抓着凌子皓的手,眸子里的闪烁的关心,并不像是演出来的。 她心里已经想好了,而且还想得清清楚楚,这辈子,她就是凌子皓的人了! 两个人相依偎在一起,就像是普通在普通不过的的一对夫妻。 只是凌子皓的眼神像太过于锐利,深不可测。 这天,凌子皓将睡着的慕嫣放在床榻上面,给她盖上了被子,便转身就朝着外屋的窗口走去。 今天他什么都没有做,便坐在窗口的面前,眼睛盯着那边,也不知道碧落是不是刻意这样做的,两个人的房间离的很近,就像是只有靠着这窗子走两步,便可以到玉倾的院子里去。 只是,庭院深深,哪里是这么容易的,越是简单的,实际上也暗藏杀机。 微微侧头看着里屋,然后感觉后背一阵阵发麻,一阵冷风从外面吹了进来,凌子皓微微眯起桃花眼,就这么扭头盯着窗外瞧去。 那犀利的刀子在他的瞳孔里无限的放大,朝着他的心口飞来。 凌子皓微微侧身,躲了过去,那刀子则牢牢的越过男人,朝着他身后的柱子飞去,钉在了上面。 只是凌子皓在一撘眼,就看到一个人影消失在眼前,朝着玉倾的院子里飞去,看着这体型,是个女子无疑! 凌子皓来不及思索这么多,大步流星的朝着柱子走去,伸手拿下上面的刀子,打开刀子上携带着的信封。 会是玉倾吗? 男人打开了信封,上面只写了几个大字:太后寿辰,花园一聚! 然后看着信封里面的东西,确是玉倾的东西,上面的字迹虽看着出自玉倾之手,可是也总是少了几分力道。 玉倾是习武之人,她的字迹很是有力,自己上虽然模仿的有几分相像,可是却得到玉倾的深邃。 徒手将那一封信拿到烛台上,烧了个一干二净,这件事情不管是不是玉倾写的,可是一旦被人发现,对玉倾的伤害可是极大的。 明明知道这是个陷阱,可是凌子皓却是愿意去冒这个险! 眼看着宫里越来越喜庆,太后的寿辰也是马上就就要到了,今日在准备一天,那么明天就是太后的寿辰。 看着玉倾坐下来闲情的看着书本,也是,在宫里没有别的事情可做,前几日自己绣的那个帕子,虽然已经绣了一半,可是却是怎么都绣不下去了。 锦瑟很是平静的待在玉倾的旁边,看着认真的样子,就连一个细微的动作,都是那么的迷人。 “姑娘真的打算去按照婉妃的话,帮她张罗太后的寿辰?” 锦瑟打破了屋里的静寂,有些不明白的问道。 玉倾没有放下手中的书本,就连抬头看锦瑟一眼都没有,依旧是看着手里头的东西,淡淡的说道:“她想要我去,那我就去,也许,去了才能够知道她到底想要做什么,想必我会得到我想要的答案!” 锦瑟懂的玉倾的意思,那件事情她很快就会知道,也不清楚,她会不会恨王上。 她走了过去,坐在玉倾的对面,问道:“玉倾姑娘,我想要问你一件事情。” 玉倾这才缓缓的放下手中的书本,然后抬眼看着对面的女子,点了一下头,“问吧,我一定知无不言!” “如果,你最信任的人在利用你,包括你们之间的每一次面见,都是在蓄谋另一件事情,甚至是,你一直都蒙在鼓里,可是他并没有伤害到你,当你知道后,会怎样?” 玉倾微微皱眉,轻启朱唇,“是不是碧落......” “姑娘,这是锦瑟自己的事情,请姑娘无须多问,你只需要告诉锦瑟,你自己的想法!” 玉倾笑了一下,眼睛里摄出寒冷的光,没有太多的感情,就这么看着眼前的女人,“锦瑟,你和我的经历不一样,我们无法达成一种结果,如果是你,你可能会原谅,可是我不同,我的境遇告诉我,要为自己活着。我这样说,你明白了吗?” 锦瑟点了点头,算是明白了吧。 她给的结果,是不会原谅! 可是王上会怎么办,倒是玉倾知道了这一切的一切,就没有想过玉倾会恨他吗? “锦瑟,你的爱太过于单纯,一心只为了那个人或者,可是,人生短暂,有些时候,适当的为自己活一次,你会发现,昔日往往种种,都是过眼云烟,拨开云雾,一身轻松,岂不是很好?”玉倾是看着锦瑟活的太过于辛苦。 而玉倾自己本身就已经看开了不少,她拍了拍锦瑟的手背,无视上面的疤痕,紧紧的抓住。 “玉倾姑娘不嫌弃锦瑟手上的疤痕?”锦瑟有些微微的惊讶,她最不想要看到的就是让别人看到自己手上的疤,对于她来说,那是她的唯一需要遮挡起来的地方。 玉倾仔细看着这双手,上面的疤痕遍布,却并不是十分的可怖,反而让人感觉眼前的女人很可怜。 她眸中一沉,“回去告诉碧落,就说,那天我会如期到达。” 这也许是碧落最后一次在见到玉倾了,她已经暗中弄好了一切,如今只差一个凌乱的节日,而太后那天正是时候。 不过有锦瑟这枚棋子在,玉倾虽然摆脱不掉,但是能够得到她短暂的信任,也是不错的。 那天也很快的就来临了,来来往往的人,很多,后宫的人数瞬间多了起来,全都是来祝贺太后的寿辰! 只好这会子,玉倾还在自己的屋子里,她没有必要去帮婉妃做那些事情,现在唯一做的就是等。 在这么隆重的节日里,玉倾并没有盛装打扮,反而很是随意的在脑后挽了一个很简单的发髻,身上穿了一件素白的衣服,看着倒是淡雅的很。 锦瑟微微皱眉,今天怎么说都说是太后的寿辰,就连宫女们都是红色的衣服,代表着喜庆,而玉倾穿成这样,也不怕太后会发脾气的吗? “姑娘,王上给姑娘拿来一件衣服,锦瑟觉得那件衣服比姑娘身上的这件要好,姑娘要不要换上?” 玉倾看着锦瑟身上红色的衣服,然后看着唐钰同样也是一身红色,又低头看着自己的身上,微微一笑,顺便做了下来,“不碍事,我只是帮着婉妃打打杂,一会便会回来,况且太后老人家这么不想看见我,一会便会回来了,用不着穿的这么隆重。” “可是,姑娘,您这也太素白了一些,今天实在大喜的日子啊。”唐钰也在一旁纳闷的说道。 玉倾伸伸手,看着衣袍上面的的唯一的红色,打趣的说道:“你们瞧,这也是红色啊!” 两个人都知道玉倾这是铁了心了,既然她做了决定,两个人也不在说些什么,只是怕就是太后老人家千万不要找玉倾的事情。 “时间还早,这里没有外人,你们两个坐下喝杯热茶吧!” 说着,玉倾给两个人倒上一杯热腾腾的菊花茶,分别给两个人倒上。 两个人也在玉倾这里没有太多的拘束,今天早上折腾了一会,这会子也算是口渴了。 锦瑟喝了一口,也没有太多的感觉。 唐钰这小丫头倒是喝了半杯水,喝完之后还对着玉倾笑了一下,眼睛弯弯的,倒是十分开心的样子。 只是过了一会,她的双眼现在已经睁不开了,手脚也没有任何的力气,就好像身子很沉,需要很大的睡眠。 眼前的玉倾一下子变成了三四个,在唐钰的眼前来回的晃荡,可劲的摇了一下头,但是就算是如此,也难以抵得住那浓浓的很睡意。 “姑娘。”锦瑟看着倒下去的唐钰,发现自己的头也是十分的晕,但还是挺得住,冷着眼睛看着玉倾,“姑娘这是什么意思?” 第一百三十四章 玉倾吹了一口茶末,看着眼前的锦瑟,还真的是佩服她的意志力,不过这个药效,可是极大的。 她缓缓的抬起眼睛,回答道:“没事,只不过看在锦瑟这么辛苦照顾我的份上,今日在房间里休息一下吧。” “可是。”锦瑟想要努力站起来,晃了晃脑袋,想要清醒一点,她从来这么放下戒备,只是和玉倾在一起,她最近的表现,让她确实掉以轻心。 她的冷静,她和往常无疑,就是这份安静,才会迷失锦瑟的双眼。 “你,你到底想要做什么!”锦瑟的眼睛里摄出冷意,手扶着桌子,才不会让自己软软的身子倒下。 玉倾扶着她的身子,让她做了下来,眼睛里满满的都是笑意,唇角微微的勾起,“锦瑟,这个药效,你是挺不过去的,今天,你就好好的睡一觉吧,睡醒了,一切就都结束了。” 锦瑟的眼皮在打架,她眯着一条缝隙,就这么望着玉倾,有不甘心,也有很多的不满,可是就是没有恨! 身子里传来的倦意,让她忍不住的趴在桌子上面,心里却是在想到,人生不只是风平浪静,如果她需要一些狂风暴雨,那么实际已经成熟,接下来的事情就要看她自己的了。 想到这一层,再也控制不住的闭上了双眸,嘴角微微的上扬。 这是最后一次帮你,醒来之后,一切都该恢复到原样了吧! 看到两个人在自己的眼前睡去,玉倾拿过来毛毯给两个人披上,她知道这两个人虽然深受碧落的命令,可是她们并没有伤害她自己。 如果没有这一层层,切不断的关系,也许她们护成为最好的姐妹,没有那么多的勾心斗角,可惜,这只是如果。 玉倾带上自己随身的短刀,头也不会的朝着外面走去。 太后的寿宴马上就要开始了,那么接下来,她岂会错过这场好戏? 那些大臣陆续来到太后的寝宫里,玉倾穿着一身素白,在人群里很是独特,只要走过去,身后的人,就指指点点个不停。 玉倾勾唇微微一笑,她要的就是这个效果。 “你看啊,今个儿是老太后的寿辰,那个女人居然穿了一身白,这,这,成何体统啊!” “哼,这个女人,就是不作不死,王上看上了她,那就是她的福气,谁知道竟然是这样不知礼节的女人。” “等会看太后老人家怎么收拾这个不知死活的东西!” 这些话,像是笑话从玉倾的耳朵里穿过去,她却是缓缓的勾起唇角,望着这四周热闹的地方。 婉妃也注意到了玉倾,看到她身上的一身素白,也是吃了一惊,不过很快眼中就快就被欣喜所代替。 这个女人,还真是出乎她的所料啊! 很快她就堆起笑脸朝着玉倾走了上去,然后拉着玉倾的手,开心的说道:“姐姐可算是来了,这会子,客人也都快到了,我啊,都快忙死了,姐姐来的正好呢。” 玉倾轻轻推开婉妃的手,同样是笑着,眼睛里却是一点笑意都没有,她和眼前的婉妃保持一点距离,缓缓的说道:“妹妹,这不是做的挺好的吗,你瞧瞧,这布置的多好啊。” “哎呀,姐姐,可别提了,我虽然在这里收拾的还算可以,可是花园里却是乱成一片,姐姐如果不介意的话,就帮着妹妹去管理一下吧。” 玉倾点了点头,“好,那我这就去。” 玉倾要的就是在大臣的面前转一圈,这样的话,她的目的也就达成一半。 花园正好是清净的地方,婉妃让她去那里,无非就是支开玉倾,她并不是很介意。 说罢,人就已经去了花园的路上。 婉妃看着玉倾的背影,眼睛里摄出冷冷的光,昔日温柔的女子已经完全死在过往里,而现在出现在大家面前的是婉妃,而不是婉儿! 玉倾这一次,看看她还怎么够翻身! 等玉倾起来到了花园里,很是奇怪的是,今天那里并没有什么人,基本上一个人影都看不见, 这诺大的王宫,连一个守卫都没有,岂不是太过于蹊跷! 不好,玉倾观看了四周,这绝对是一个阴谋,她不能在继续待在这里,否则会引来不必要的麻烦。 等玉倾想要转身走的时候,却看见一个朔长的人影出现她的面前,这个人影是她不是陌生的,熟悉的简直不能够再熟悉! “玉倾。”闷声的声音响起,打破了这里的寂静。 玉倾快速的来到凌子皓的面前,眼睛里闪烁着细微的光,她无视那一声柔柔的呼唤,反而问道:“你怎么会来到这里,这个时候不应该在前厅候着吗?” 凌子皓皱起眉头,手心里抓着那一对小小的耳环,抓住玉倾的手,将东西放在她的手心里。 “这一次,可别要弄丢了!”锐利的双眸中深不见底。 前方细微的动静让两个人快速的躲到了假山后面,只是几个路过的人,并不是什么官兵。 等玉倾看到那对耳环的时候,既再也不能冷静了。 “我知道这是个局,可是我就是想来,将东西亲自给你。”凌子皓的眼睛从见到玉倾的那一下开始,就没有看向他处,放佛天地之间就只有他们两个人。 玉倾愤恨的压低声音:“你知道你是冒着多大的风险,如果你想要送命,那是你自己的事情,我可不奉陪,告辞!” 只有两个人其中的一个离开了,那么婉妃的这个局就不攻自破,接下来的事情就会按照玉倾的计划走。 昨天那件事情,玉倾本应该是拒绝的,谁知道那个婉妃会拿着她的耳坠来到凌子皓的面前。 玉倾刚想要迈出脚步,却一个大力被凌子皓拉了过去,紧接着前方有几个官兵样子的人走了过去。 刚才还没有几个人的花园里,现在倒是挺热闹的,不只是增添了一些官兵,那么接下来会是谁,婉妃?太后?还是碧落? 这件事情是婉妃自己的想法,还是碧落在幕后主使的? 一旦两个人被人所识破,那么凌子皓就是犯了大罪,玉倾现在不是他的侧妃,相当于是南疆王上的女人,他一个中原睿王和王上的女人在花园里这般,这个罪名凌子皓担待不起。 “看样子,我们走不出去了!”凌子皓看着前方说道。 玉倾想要松开凌子皓的手,大不了她先冲出去,凌子皓好歹还有逃脱的时间。 “你不要乱动,你自己心里想什么,我不是不知道,只是让你冒这么大风险,我不忍心!”凌子皓观察着情况,很快两个人就会被发现,而凌子皓的手下还在前厅候着。 “不忍心?”玉倾冷笑了一声,“你说这话,我可不信!”玉倾的眼睛的寒意越来越深。 只是这花园里就只有假山这么一个躲避的地方,而且那些官兵也越来越近。 “母后啊,您看,今日这里的梅花是开的甚好,还真是应景啊,臣妾再次祝贺母后寿比南山。”婉妃扶着太后的身子,朝着这里赶来。 另一旁是贤妃,同样也是堆起笑脸,说道:“臣妾也祝福母后日月昌明、松鹤长春。” 太后拍了拍贤妃的手背,笑得一脸的和蔼,“好啊,好,哀家今年这个寿辰过的可是开心啊。” 婉妃则是一直在勾起唇角,左右看了看,像是在寻找什么东西。 “婉妃姐姐在寻找什么啊,你可不要背着我们送给母后惊喜啊。”贤妃一脸开着玩笑的模样说道。 婉妃则笑了出来,“妹妹说的哪里话,我只不过再找玉倾姑娘,刚才我看着她往这边赶来,可是一眨眼的,却是看不到人!” 贤妃也是一脸吃惊的样子说道:“是吗?那可就奇了怪了,我刚才看着中原的睿王爷也来到了这里,只是并没有看到两个人的身影啊!” 老太后皱起眉头,意味深长的看着四周,对着那些守卫喝道:“还不赶紧去找玉倾姑娘!” “是!” 这个时候,两人还是呆在假山的后面,在离着他们不远处是一个城墙,只要翻过去,就能够解除暂时的安危。 顾不上这么多,凌子皓一把拉住玉倾的手就朝着城墙上越去。 玉倾没有拒绝,这无疑是最好的路子。 当两个个人想要翻上城墙,身后却是想起了簌簌的声音,凌子皓后背上的汗毛都竖立了起来。 玉倾往后面一看,却发现那么多的御林军拿着箭对准玉倾和凌子皓的身上。 两个人又是陷入了敌人的圈套里面。 “哼,给哀家将两个人射下来,还想要逃?”老太后一脸威严的样子,丝毫不减当年的风采。 羽箭刷刷的朝着两个人的后背袭来,两个人没有翻过城墙,一下子倒在了地上。 这一次,凌子皓用自己的后背替玉倾挡住了那些疯狂的羽箭。 只是他身上穿着黄金软甲,那些羽箭是刺不穿的,可是这下子,两个人是再也说不明白了。 大夫人出现在老太后的面前,跪了下去,正色道:“太后,臣妾说的都是真的,两个人在一起,无非就是做一些苟合之事,还望太后明察!” 而这个时候,碧落的身影还不知道在哪里。 玉倾看着凌子皓的眼睛,感受到他的体温,第一次是那么觉得,自己是个女人! “不要怕,我会保护你!”凌子皓在玉倾的耳边轻轻说道。 第一百三十五章 午后的阳光从云雾里出来,照在两个人的身上,那些羽箭毫不留情的刺在凌子皓的背上,虽然刺不穿,可是他的手臂上却是摩擦出了血。 他的声音还在耳边回荡,玉倾蹙了蹙眉,越过凌子皓的身后,看向那边站着的一群人。 在看到婉妃和贤妃的时候,半垂着眼帘,眼睛里蕴含着杀气,眼底里闪过一丝悲怆! 此时孙杨他们也赶了过来,看到这种情况,快速的朝着凌子皓逼近,替两人挡住了那羽箭。 凌子皓利索的站起身子,一把拉起地上的玉倾,纵使再这样的情况下面,他都没有皱一丝眉头。 “没事吧!”凌子皓看着玉倾微微有些苍白的脸,却是拉着她的手,上前一步。 朝中的大臣也赶了过来,在看到那双紧握双手的时候,唏嘘不已,有的只是讥讽。 老太后被人扶着,皱纹已经遍布整张脸,可劲的用拐杖在地上敲了两下,怒声力道:“好你个玉倾,如今来到我南疆的王宫,就是我儿的女人,居然背着他干这等龌龊的事情,事到如今,你还有什么可说的。” 玉倾抽出自己的手,却不顾凌子皓的阻拦,上前一步,凤眸微沉,“我玉倾不是南疆人,更没有被王上纳入妃子,至于我现在在做什么事情,那是我的自由,这也不可以吗?” “你——”老太后伸出手,颤抖的指向玉倾,基本是咬着牙齿说道:“你就不怕哀家把你给杀了?” 玉倾冷冷的笑出了声,深邃的眼睛看着眼前这些都想要她命的人,“太后想要杀人,还不是一句话的事情,何必问玉倾。” 老太后身边的婉妃,上前给太后福了身,余光看着玉倾的饱含恨意的双眼,却硬是忽略了这道光芒,微微勾起唇角,耐心的解释道:“母后,既然都已经证实了玉倾和睿王的私情,她本就是不知检点的女人,再加上凌子皓与南疆后宫妃子私通的罪名,足矣送他们上路。” 太后沉思了一番,半垂着眼帘,微微叹了口气,“哀家也知道,只是,哀家那个王儿,你又不是不知道他是什么脾气的,事情闹到了那个地步,王儿和哀家的关系肯定会出现裂缝的。” 婉妃犀利的眸子扫过面前的玉倾一眼,顿了顿才说道:“母后,您和王上的关系,是血浓于水,就算是他现在有些责怪您杀了玉倾,可是玉倾始终都是一个外人,王上这么孝顺,不会那么对待您的,反而是,如果现在错过了杀玉倾的机会,那么以后想就难了,王上对玉倾已经到了痴迷的地步,想想史上的那些皇帝,最终大好的江山都因为一个女人而葬送。母后就没有感觉到后怕吗?” 不顾的老太后脸上已经微微发怒的脸色,婉妃深深吸了一口气,继续说,“这个选择权在母后的手中,等会子王上赶过来了,我们就失去了先机。” 声音不大不小,却都一一落在了玉倾的耳内,像一把刀子在挽着玉倾的心,那个,曾经姐姐长姐姐短的叫着,现在却是想着无时无刻都要着自己的性命。 玉倾的眼睛锁在婉妃的身上,射出来的寒光似乎能够将眼前的人给冰冻住。 婉妃这一答眼,正好看到玉倾的那双眸子,却敛着深深的杀气,直直的绞着她,恨不得将她给碎尸万段。 她的身子不由的往后退了一步,头上的珠钗在铃铛作响,她紧紧的抿住唇角,扶住旁边宫女的手臂,重新抬头望着老太后。 如果这一次不成功,那么婉妃她自己早晚会死在玉倾的手上。 “母后,婉妃姐姐说的对啊,现在除掉一个大祸害,就是为了王上好啊。”贤妃也在旁边加了一把火。 老太后颤抖的手紧紧抓着拐杖,为了王上,为了南疆,眼前的人不得不除。 “来啊,将私通的玉倾和睿王凌子皓拿下!” 声音力道十足,是下了铁定的心。 孙杨上前一步,站了出来,双眼立刻暴闪出浓烈精芒,冷冷的大量眼前的众人,充满了浓浓的杀机。 那些想要上前的御林军,在看到孙杨这个模样,还着实吓得往后退了一份,拿着手中的刀剑,不敢上前一步! 他双眼如同一头被困住的嗜血猛兽,目露凶光,对着身前之敌低声咆哮,“没想到贵国竟然是这般的人,发生了事情也不调查一番,就置人于死地,实在是让孙杨刮目相看!” 这个时候太后已经完全没有了主见,这件事情却是不小,最主要的是还牵扯到了中原的睿王凌子皓,如果他死在王宫里,那么两国的战事必定会重新掀起来。 婉妃还这太后还有几分犹豫之色,当时就冲着眼前的御林军低吼了一句,“愣着做什么,还不快去执行太后的命令!” 御林军这次没有往后退,反而举起刀剑朝着凌子皓和玉倾一干人等跑去。 很快,孙杨和其他人便扭打在一起,那些都是酒囊饭袋,对于孙杨他们久经沙场的人来说,根本就不足为奇,可是王宫里岂会有这么少的人,想要冲出王宫,似乎很难。 玉倾的脑子在很快的转动着,伸出手拿出腰间的短刀,看着上面的花纹,却是异常的漂亮,只是这把刀子,也该出来见见血了。 瞧准机会,玉倾的面前畅通无阻,那些手无寸铁的大臣们早就携带者家眷跑到了后面,而玉倾的眼睛却是一直在盯着面前的婉妃。 蓦然止步,眉宇间浮出一层凶厉戾气,狠狠地瞪视了她片刻,缓缓的抬起手中的刀子,擦去上面的灰烬,缓缓说道:“你知道,当初如果不是我,你早就成了一个死人。” 婉妃的手指在袖子里紧紧的握紧,玉倾说的她都是清楚的。 “如今,你却恩将仇报,天理难容,你的性命本就属于我。”清冷的声音如同魔咒一般涌入婉妃的耳内,顿时让她汗水如下。 婉妃左右看看四周的人,援兵还没有来到,自己的准备好的那些御御林军和凌子皓和他的手下厮打在一起。 贤妃保护着太后已经退到了最后面,如今婉妃的面前,竟然一个人都没有。 眼神中闪烁着害怕的光芒,她微微张开嘴唇,一直往后退着。 她根本就不敢有一丝的反抗,脸孔当场就变得煞白,一种难以言表的恐惧从她的毛孔蔓延到四肢百骸。 婉妃知道,玉倾不会放过她的。 玉倾不屑的看她一眼,再也忍受不了心中的滔天恨意,“早知今日,当初何必救你!” 毫不犹豫的举起自己的右手,往眼前女子的脖子上刺去。 婉妃的身子在簌簌发抖,在情急之下居然侧过了身子,那刀子居然从她的眉头划到了下巴。 “啊——” 婉妃摔倒在地上,用手捂住那不断流出的鲜血,嘶哑的声音像是能够穿透天际,惊起一片飞鸟。 她知道玉倾的手段,却没有想到有一天会用在自己的身上。颤抖的拿下手指,看着上面满满红色的鲜血,腥腥的气息传入鼻尖,让她嗓子里有股莫名的感觉,忍不住在地上呕吐起来。 老太后在看到婉妃的下场,大骇,当时嗓子里窜出一股腥甜,她对着眼前的御林军,狠狠的说道:“给哀家杀无赦,不留一个活口,快!” 这个玉倾如今都能够把宫里闹的鸡犬不宁,将来的时候,没有人管得住她,还不逆天了? 婉妃这个孩子说的对,玉倾这个女人留不得! 贤妃看到婉妃的那个样子,心中是闪过一丝得意,宫里的女人,玉倾肯定会没有翻身的机会,婉妃如今成了这个样子,那么之后谁还会和她来争取王后的宝座。 她扶住太后的身子,面露担心的神色,劝道:“母后,我们回避一下,玉倾那个女人已经杀红了眼,臣妾怕是她在伤害到你啊。” 太后也是点了点头,在临走之前还不忘继续提醒那些御林军,一定不要留活口! 玉倾睥睨的看着地上尖叫的女子,心中一片快意,但是在看到逐渐远去的太后和贤妃,眼睛冷不丁的望着那两个背影,微微眯起。 手收回自己的短刀,冷哼了一声,“今天就先留你一条性命,你记住,我既然能够救你,就能够杀你,你好自为之!” 说着翻身朝着贤妃和太后的身影处追去。 很快的就解决了身边几个小喽喽,拿着那把短刀就架在太后的脖子上面。 吓得贤妃当场就跪倒在地。脸上煞白无色! “太后娘娘,玉倾得罪了!”玉倾空洞的眼神越过太后的身子,朝着太后身后的贤妃望去。 贤妃的身子抖如筛糠,刚才玉倾对待婉妃的手段,让她的后脊背都在微微发毛。 “别,别动手,别伤害母后,玉倾姑娘,我们有话好好说。”贤妃颤着身子伏在玉倾的脚边。 却被玉倾一脚给踹了过去。 老太后虽然也是害怕,但是终究是个老人了,经历的事情也是这么多,生死也早已经看的很透,“你有本事就杀死哀家,哀家不怕你!” 玉倾‘噗嗤’一声笑了出来,拿着刀离着太后的肌肤又近了几分,却是缓缓的勾起唇角,下一秒,眼睛里摄出冰冷的寒光,怒道:“放我们出宫,我绝对不会为难太后。” 御林军看着太后在玉倾的手里,当下就放在兵器,不敢有丝毫的动弹。 “王上驾到!”一声尖锐的声音划破寂静,紧接着一个身影就这么悄然出现在大家的面前。 第一百三十六章 玉倾的眼睛闪动了一下,可是手上的刀子没有离开太后一分,手上也是按住太后的胳膊,就这样,面无表情的朝着人群走来。 那些官兵不由的分散到两边,留出一个道路,供给玉倾。 玉倾来到凌子皓的身边,看着他手臂上的伤口,那些血迹染红了她的双眼。 碧落走了过来,身姿永远是那般卓越,眼中那种忧郁的眼神到现在已经消失的无影无踪,玉倾突然怀疑起来,他当初接近自己,是有心还是无意? 男人逐渐的靠近玉倾,眉头微微皱起,却掀不起一丝波澜,“玉倾,母后的身体平时很虚弱,你这样,是不是有些过分了?” 第一次,碧落这么和玉倾说话,没有一丝的表情,冰冷的声音穿透玉倾的耳膜。 “放我们走,我保证太后安然无恙!” 凌子皓站在玉倾的面前,全身没有兵器,负手而立,自然有一种威严,狂傲,霸道,张扬的气息,在凌子皓的身上发挥的淋淋尽致。 同时是王者之气,两种截然不同的气焰在两人之人拉开了帷幕。 凌子皓和碧落终于四目相对,两种强者之间的摩擦的怒火,再也包不住。 碧落是一根针,总是在悄无声息的时候,从背后刺入你的肌肤,看不出伤口,却是疼痛难耐。凌子皓则是一把利刃,面上发出慑人的光,实则伤起来人来,也是一削见骨! “凌子皓,你不觉的应该给朕一个解释吗?”碧落冷凝着眸子朝着凌子皓望去,手却是握紧,骨节泛白,额间的青筋暴起。 凌子皓不知道是因为刚才伤势的缘故,还是因为身子自身的原因,脸色竟然有些微微的泛白。 他抿了一下嘴唇,重复一下玉倾的话,力道十足,“放我们走,太后会没有任何的事情。” 而碧落的身子转向了玉倾,自己最爱的女人在挟持着自己的母后,两个都是自己深爱的人。 碧落眼睛里流露出一丝疼痛,像是玉倾在欺骗了他。 “为什么?为什么要做这么做!在宫里,我对你不好吗?”碧落的声音是有几分不确信,他情愿玉倾现在是被迫的,也不想这是她自己做的事情。 趴在地上的贤妃跑到碧落的面前,摔倒在他的脚边,颤抖着声线,眼角湿润,满脸泪痕,她用手指堂在一旁,已经晕过去的婉妃,“王,王上,婉妃姐姐她,她是被玉倾害的。” 这个时候,碧落才搭眼看到躺在血泊里的人儿,走了过去,将她扶起身子,看着她的脸上鲜血不断的涌出,满脸的都是血痕,却是十分的可怖。 碧落将婉妃递给身后的宫女太监。皱起眉头,一股愈加浓烈的杀气直逼过去,霎时间如坠冰窟。 “人是我亲手用刀子给划伤的,本来想要她的性命,却没有想到让她居然给躲了去过去。王上,太后的身子可禁不起这么折腾了!” 玉倾脸上没有一丝的表情,就这么扬起下巴,朝着眼前的男子望去。 “王儿,杀了这个女人,杀了这个女人!”太后虽然现在被玉倾威胁,可是她心里却是恨得咬牙切齿,脸上的肉哆嗦着,眼睛里摄出精冷的光。 玉倾按着太后的肩膀用了几分的力气,而刀子已经划破太后衣领上面的衣服,冰冷的刀刃和里面的肌肤碰在一起,让碧落后背一阵发寒。 “好,朕放你们走。”碧落大手一挥,旁边的队马当即散了下去,给玉倾和凌子皓让出了一条道路。 而他本人则一步一步接近玉倾,慢慢的朝她走去,然后确定太后没有任何的事情,才低头凑近玉倾,在她的耳边轻轻说道:“朕就在这里,重新等着你们回来!” 说完离开玉倾的身子,挑着眉眼望着她。 玉倾转过身子,皱着眉头对着凌子皓低声吼道:“你们先走,我随后就来!” 凌子皓本来不同意,可是他现在已经没有选择的余地,被孙杨和其他人给扶了出去。 算了一下时间,玉倾站在那里,提起一百二十分的精神,等凌子皓他们出了宫门,而玉倾这边也算是放开了太后。 老太后的身子一下子软了下去,想要摔倒下去,碧落一伸手就将娘亲抱在怀里,而此时的玉倾已经消失在这里,朝着宫外飞去。 有几个功夫不错的人想要追出去,被碧落当场喝住。 “王上,现在追,还来得及,我们一定能够将他们全部活捉回来!”领头的人跪在碧落的身边,沉声说道。 碧落唇角勾起一抹弧度,安抚着太后的身子,而太后反应过来,深深吐出一口气,刚才压抑的心情才淡了下去,她抬眼问道:“王儿,是啊,现在追还来得及,难道就让我们南疆被他们中原任意欺负不是!” “当然不是!”碧落当时就及时反驳道。眼睛里的精光一闪而逝,却是任何人都看不清楚的。 这一次,他必胜无疑! 太后微微皱起眉眼,却是怎么都看不清楚眼前的儿子,心里究竟实在打着什么样的算盘。不过看着他这么有把握,心中也是放心了不少。 碧落的双眼落在太后的衣领上面,被划开的衣服,只保留着最后一层里衣,看这样子玉倾没有打算真的伤害母后。 老太后见他望着自己的衣领,她伸出手摸了一下,刚才消下去的怒气又蹭的一下火了起来,“哀家就说那个女人会害了你,可你就是不听哀家的话,现在看到了吧,她与人私通,刚才还差点伤害你的母后,这样的女人不要也罢!” 碧落扶着太后的身子朝着她的屋子里走去,心里庆幸着,幸亏刚才是玉倾挟持的,换做凌子皓的手下,母后早就会受伤了。 “是,母后说得对。只是母后,如果这次玉倾能够从宫外回到儿臣的身边,儿臣希望母后不要介意,也不要阻拦儿臣做的一切,因为做的这一切,都是为了南疆未来的发展。”碧落说的很是含蓄,像是在给太后提醒一般。 也不知道太后能够听得懂多少。 而另一边,凌子皓已经被孙杨他们送到郊外一个很隐秘的地方,在宫外给玉倾留了一匹马。 玉倾骑上马,马带着她朝着郊外跑去。 刚才的时候,看到凌子皓的脸色不正常的苍白,他只是微微受了轻伤,会严重到如此? 玉倾心里狐疑的想到。 扬起马鞭,声音响彻半个空际,紧紧的抓住马绳,朝着城外奔去。 凌子皓躺在破床上面,一只手紧紧的捂住肩膀处,嘴角不由的发出一声闷哼。 孙杨撕开凌子皓的肩膀处,发现那里的伤口的边缘,已经发黑,着分明就是中毒的表现! 孙杨的拳头一下打在了破床上面,一根木板当即就硬生而裂。 “真***阴险,靠,老子去废了他!”孙杨难得的一次爆粗口,脸气的通红一片。 说完,就已经站起了身子,就这么想要朝着门口走去,却和刚刚赶来的玉倾打了个照面。 玉倾伸手拦住孙杨的身子,抬眼问道:“怎么了,这么大的火气!” 孙杨指着王宫的方向,憋着通红的脸,努力让自己心平静和,却发现一切都没有用,“还能有什么,那个南疆的王上啊,居然在箭上抹上毒药,王爷现在奄奄一息,也不知道能挺过多久!” 玉倾心中一颤,脸上冷静,心里却是乱成一团,只好抬眼问道:“情况怎么样,知道中了什么毒没有?” 孙杨摇了摇头,握紧双手,撸起的手腕上,青筋暴起,就这么想要越过玉倾,愤愤吼道:“就算是拆了这王宫,我也一定要把解药给王爷拿回来!” “糊涂!”玉倾拉过孙杨的手臂,冲着他喝道。 “你现在就是去送死,你以为王宫是那么好进的?”玉倾拉着他就走进了屋子里,一转身就看到凌子皓躺在床榻上面的身影。 昔日的王者之风已经完全不见,紧抿的嘴唇,惨白的没有一丝血色的脸颊,皱起的眉头,就连锐利的双眸也都缓缓的闭上。 “玉倾王妃,那我们现在怎么办?”孙杨站在一旁,他心里急啊,随行的虽然懂得医术,可是面对南疆的毒,还是根本就无从下手啊。 玉倾拿出手帕替凌子皓擦去额角上的汗水,没有抬起头,反而问道:“凌绝尘那个家伙呢?” “三王爷?”孙杨脱口而出,思索了一番,赶忙说道:“可是,从昨天起,我就没有见到他啊。” 玉倾蹙起眉头,那本来削瘦的脸愈加显得更小。 “那你最后一次见到他是在什么时候?” 孙杨思索了一番,回想起那日的情况,“在一起吃饭的时候,吃饱之后他就回到了房间,然后就是昨天商议今天进宫的事情,他就已经消失了。” 玉倾点了点头,心里突然一亮,旋即对着那个随行的大夫说道:“大夫,王爷还能坚持多长时间?” 大夫摇了摇头,叹了一口气,“今天拿不到解药的话,王爷也就危险了。” 玉倾的胸口像是有一块大石头压着,她突然响起出宫的时候,碧落在她的耳畔说出的那句话。 思忖了一会,给凌子皓过好衣服,眼睛的光芒宛如火焰,声音更是冷澈入骨。 既然这是个计谋,那么他们为什么不能将计就计! “去,准备一下,我们今晚就入宫!” 第一百三十七章 孙杨脸上的肌肉都颤动了一下,他瞪着双眼,不敢相信的望着眼前的女子,张口说道:“我们好不容易才能出宫,现在居然让我们重新回去,这简直就是羊入虎口!” 说完就一下子坐在了凳子上面,低着头,坚定的很! 下一刻,玉倾抓住孙杨的领口,一下子将他从凳子上抬起来,眼睛的怒火就要喷涌而出,孙杨那张微微颤动的小脸,以及那双琥珀波澜的眸子在玉倾的瞳孔,无限的放大。 “如果不去,难道要等着给凌子皓收尸不成?” 说话的间隙,杀气四溢,一股恐怖的气势强扫而来。 孙杨被玉倾的眼神和声音给震慑住了,他以为能让他折服的就只有凌子皓,而只有他才会让自己真正的佩服! 没有想到今日的玉倾,竟然爆发出如此的震慑力,让他有些措手不及,甚至是完全的听命于她。 “是,属下领命!” 玉倾这才松开自己的手,眼睛里的猩红瞬间淡了下来。 转过身子,朝着外边走去,她不知道凌绝尘真正在什么地方,只是想着如果和自己猜的一样,那么事情或许还有一点转机。 她从窗户往里面看去,正好看到凌子皓那双煞白的脸,看来,凌子皓要受苦了! 简单的收拾几下,玉倾和孙杨带着凌子皓就重新沿着原先的那条道路,往着宫里赶去。 玉倾将其他人留在了这里,如果遇到什么突发情况,还可以来到里应外合。 孙杨架着马车,玉倾在里面抱着凌子皓的身体,如今他的身上已经没有了原先那般温暖,反而比自己的还要冷上三分。 孙杨皱起眉头想了想,这次回去必然危险重重,孙杨他自己很可能没有了性命,那么绿竹和自己的未出生孩子该要怎么办! 思忖了一路,快要进城门的时候,才微微降慢了速度,淡淡的对着车里面的人说道:“玉倾王妃,属下要拜托王妃一件事情!” 玉倾闭上了眼帘,将怀里的凌子皓抱紧,孙杨想到的事情,玉倾自然也想得到。 她轻启朱唇,缓缓说道:“解铃还须系铃人,孙副官的事情还需要自己解决,恕我不能帮忙!” 一定要活着,所有的人都平平安安的。 才能对得起自己的心爱的人,才能对得起自己的亲人! 孙杨本来暗淡的脸,在听到玉倾的话时,旋即一扫而光,脸上更加坚定了几分,现在,他如果死在南疆,那么最对不起的人就是绿竹和孩子,为了他们自己也要活下去! 一炷香的时间,三个人已经重新来到了宫门口,孙杨往里面看了一眼,却发现并没有什么守卫,而他打算将马车停下的时候,马车里传来玉倾冷冷的声音。 “继续走,不用停!” 孙杨照着玉倾的话这么做,那些守卫却没有一个人拦着他,像是一开始就知道他们还会返过来的一般。 马车里,玉倾把凌子皓抱在自己的怀里,下巴放在他的头上,现在只有感受到他的呼吸,玉倾的心才算是安定的。 到了玉倾自己的住处,孙杨将凌子皓的身体扶进了屋内,而发现屋里坐着的不是别人,而是南疆的王上。 顿时,孙杨的身上散发一股寒意。 玉倾按住他的肩膀,自己则上前一步,勾唇来到碧落的面前,看着座位上正在喝茶的碧落,淡淡的说道:“我来了!” 眼睛里的火焰已经被点起来了,她微微眯起眼睛,嘴角上的弧度却是僵硬无比。 碧落缓缓的放下手中的茶杯,香味窜入玉倾的鼻尖,他拿着杯子放在眼前来回的看着,从玉倾进屋的那一刻,碧落始终没有抬眼看玉倾一眼。 “解药给我!” 玉倾将手伸到碧落的面前,冷冷的说道。 可就在瞬间,那个茶杯牢牢的摔在了地上,白釉顿时粉身碎骨。碧落站起身子,抬起眼眸朝着眼前的女子望去,烛光下,碧落的发丝披在身后,面容如画,一双似笑非笑剪瞳带着浸入骨头的寒意。 碧落上前一步,靠着玉倾近了几分,素白的手指替她整理好衣领,唇角勾起一丝漫不经心的笑容。 “我以为,你不会回来了呢?” 玉倾退后一步,凤眸阴森的盯着眼前的男人。 “呵!”见玉倾不说话,碧落拾起一绺玉倾散落在胸前的发丝,放在鼻尖轻轻一嗅,然后抬头深不见底的双眼凄然望着玉倾说道:“你最终还是放不下他啊!” 玉倾面色阴冷无比,仍旧不语,凤眸幽深无情,眼前的这个男人,哪里还是曾经的那般,早就被时间洗去一身的纯洁,手紧紧的握紧,浑身上下透露着一股凌厉可怖的杀气! 碧落一把抓住玉倾的衣领,让她的双眸更加接近自己的双眼,看着女人的反应,那么的镇定,她当真以为自己就不会舍得杀她吗? “放下我们家王妃!” 孙杨将凌子皓的身子放在座位上,抽出自己的随身短刀,锋利的刀刃朝着碧落刺去。 碧落将玉倾推到一旁,侧身躲过。紧接着孙杨踏步欺上,而碧落轻松躲过,微妙的旋转自己身子,悄然来到孙杨的身后,踹向他的腿。孙杨当场一只腿就跪了下去。 孙杨心一急,拿起手中的短刀,反身刺去身后,却当场被碧落反握住手腕。 那把刀,应声而落! 随后在外面进来两个御林军,当场就压制住孙杨,将他给押了下去。 动作不拖泥带水,一气呵成。 这,才是碧落的实力。 玉倾并不担心押下去的孙杨,反而他现在是安全的。 直径来到碧落的面前,朝着他伸出手,冷冷的说道:“现在,可以给我解药了吧!” 碧落越过玉倾负手而立,“如果我说,没有解药呢?” ‘刺啦’一声,碧落的衣角落下,孤零零的躺在地上。而碧落则没有动一步。 他知道,玉倾还不会出手,不看着往日的感情,就是现在凌子皓命在旦夕,她也不会伤自己一分。 “你怎么会变成如今的这副样子,杀人如麻,为了达到目的誓不罢休,碧落,你还是那个碧落吗?” 玉倾凄声喊道,手在微微的发颤,眼睛的冷光已经将昔日朝夕相处的两个人,形成了陌路。 “哈哈哈——” 碧落仰头便大声笑了起来,他回到了自己的座位上面,眼睛看向窗外,那里是他的江山,是他亲手从自己的兄长手里夺过来的。九死一生,他好几次进入黄泉,却一直徘徊在生死边缘,为的不就是今天,现在的至高位置! 收起了脸上的笑容,碧落用手拄着头,顿了顿,才说道:“你不懂,玉倾,你根本就不懂我!” “对,我是不懂你,不懂你从第一眼看到我时,就是在利用我,不懂?我就像个傻子一样,把你当成我的好朋友,我最信任的人,不懂就算你现在一次又一次利用我来伤害凌子皓,我也会自己说道,你是有不得已的苦衷,现在,你居然说我不懂,呵呵,碧落,我不明白!” 玉倾一口气说了这么多,终于把这些天的不满全都倾泄而出。 碧落没有说话,就算是他说出来,玉倾估计会更加的气愤。 ‘噗’ 凌子皓坐在椅子上面,突然喷出一口鲜血,染红了地板,在地面上盛开一朵大的彼岸花,美丽而妖娆。 玉倾跑了过去,扶住凌子皓的身子,见他微微睁开眼睛,玉倾空洞的眼睛里终于闪动了一丝光芒。 凌子皓的手抓紧玉倾的手,用了很大的力气,他瞪着一双犀利的双眸,对着玉倾低声喝道:“谁准你求他的!” 见玉倾不说话,他的力道抬高了几分。 “说,谁准你求他的!” 说完之后,凌子皓便咳嗽了出来,嘴角的血顺着下巴流了下去,可是手抓着玉倾却没有少一分力道。 “子皓......”玉倾温柔的喊道,眼睛里卸下冰冷的防备,全都是满满的担心。 他抬起猩红的眼睛,摄出琥珀色的眼睛里散发出似乎与生俱来的寒意,抓着玉倾的手用上很大的力道,将她一下子甩到了地上! 却被碧落一把劳住玉倾的腰,将她紧紧的抱在怀里,低头看着座位上醒来的男人,勾唇一笑,看着怀里满眼担心的女人,心中却是异常的愤怒。 他抬起玉倾的下巴,让女人那张小脸面对着自己,替她擦去脸上的泪水,“如果,我说让你嫁给我,成为南疆的王后,这样的话,我便救他的性命,你会同意吗?” “不准嫁,你是本王的女人,就算是死,也是本王的鬼,本王命令你......” 凌景陈还没有说完,碧落就踹向他的胸口,凌子皓从座位上一下子滚到了地上。 男人闷哼了一声,用手撑住上身,眼睛里的怒气蓄势待发,可是他微微一用力,喉咙里的那股腥甜就会涌出来。一说话,那鲜血就喷了出来。 玉倾想要上前扶起凌子皓的身子,可是腰被碧落牢牢的搂住,让她丝毫动弹不得。 “怎么样?这笔交易如何?你只有一炷香的时间思考,不然,咱们睿王可是等不了啊!”碧落凑近玉倾的耳边,勾唇笑道。 玉倾的眼睛一直在凌子皓的身上,脸色苍白如纸,心中百感交杂,当看到凌子皓那一口鲜血喷出来的时候,心里就已经决定。 “好,我同意你的那笔交易!” 玉倾抬起凤眸,坚定的说道。 第一百三十八章 “你疯了吗?玉倾!”凌子皓的手锤在地上。骨头和地面上摩擦,皮已经被磨破,露出里面的森森白骨。 外面的冷风吹了进来,将他的发丝吹到脸上,嘴里,只露出一双猩红的眸子,清晰的可能够看的出来那些血丝。 碧落扬起微微得意的眼神,余光看到地上男子,略有些暗淡的样子,心中却是没有一点开心的样子,玉倾居然对他产生这么深的感情,那么接下来的就是他计划的第二步了! “来啊,还不快将睿王给请下去?记住,务必不能让睿王就在宫里的消息传了出去。” 碧落交代着事情,余光却是注意一旁的玉倾。 就在凌子皓被人拖下去的时候,喝道:“住手!” 碧落皱着眉头望着玉倾,失声的笑道:“怎么,玉倾还有吩咐没有?” “我要亲眼看着你给他解毒!”玉倾咬了咬嘴唇,低垂着眼帘说道。 听到玉倾的话,碧落心中更加的气愤。 他一手将烛台推倒在地上,‘咣当’一声响,让玉倾的心猛的一颤,旋即走到凌子皓的身边,俯身将他的嘴掰开,将一粒小药丸塞入他的嘴里。 然后扭头朝着玉倾回头望了一眼,耸了耸肩膀,笑道:“怎么样,现在可以了吗?” 话音刚落,侧身朝着那御林军看了一眼。 御林军点头会意,一人抓起凌子皓的肩膀就朝着门外拖去,在地板上面留下一滩的血迹。 只是凌子皓那双幽深的眼睛却是紧盯着玉倾,宛如两团火。 玉倾缓缓的闭上了双眸,手支撑在桌子上面,身上突然放松了下来,轻轻的呼出一口气,内心却是十分的煎熬,她知道,就算碧落现在给了凌子皓的解药,可是他始终都在王宫里面,就算是暂时保了一命,还是十分的危险。 “大婚不易耽搁,我想让睿王做我们的见证,他好不容易来一次南疆,我这个主人自然也不能亏待了客人。” 碧落走到玉倾的身边,在她的肩膀上按了一下,扶着她的身子就这么做了下来。 碧落给玉倾倒了一杯茶水,淡淡的说道:“你还是好好休息吧!” 说完,转身就要离去。 “等等!”玉倾看了四周,十分的冷清,皱起秀眉,对着碧落的身影说道:“锦瑟和唐钰呢?” 碧落勾起一抹凄凉的嘴角,并没有转过身子,原来现在在她的心里,自己还不如一个下人! “呵,她们没有完成好自己的任务,你偷偷的跑了出去,就是她们的不是。” 玉倾猛的站起身子,站在那里一动也不动,刚刚消下去的怨气一下子涌了上来,双手握紧拳头,看着那个伟岸的身影,双眸竟然看不清楚眼前的男人。 在下一刻,玉倾放松了身子,低头在寻思着什么。 “放心,我留着她们的性命,她们对我来说还有可用之处,我不会这么快杀了她们!” 说完这句话,走到了门口,对着那两个人守门的侍卫说道:“玉倾姑娘喜欢清静,切记不要让任何人开打扰。” 碧落的身子没有一丝的停留,大步流星的走了出去! 空气里弥漫着血腥的味道,玉倾看着那摊血迹还有地板上的狼藉,此刻屋子里就剩下她自己。 她从怀里拿出一个手帕,就这么跪在地上,将凌子皓留下的血迹给擦得干干净净。 玉倾心里绞痛的厉害,以前她受伤的时候,都没有这般痛苦,此刻,她多么希望受伤的会是自己。 不知道自己在地上跪了多久,久到自己躺在冰凉的地板上居然睡着了。 一个人影推门而入,小丫头唐钰端着一些饭菜走了进来。冰凉的室内,让她忍不住打了个哆嗦。转头看到玉倾躺在地上,赶紧把手中的饭菜一放,直径来到玉倾的面前,扶起她的身子,担心的喊道。 玉倾听到了动静,微微睁开了一条缝隙,在看到唐钰的时候,玉倾当即就抓住她的手臂,支撑着双眼上下将她仔细看了个遍,见她只是脸色微微苍白,其他地方没有事情,心才算是放了下来。 唐钰将玉倾的身子扶到躺椅上面,给她盖好毛毯,做在了她的身边。 刚做下的唐钰,玉倾很明显就感觉她的呼吸很沉重。 她缓缓的闭上双眸,叹了一口气,将自己的身子紧紧的包裹起来,“你们心里是怨恨我的吧,要不是我为了摆脱你们,你和锦瑟也用不着这般受刑!” 唐钰惊讶了一声,听着她话中的意思,是明白了自己的身份?不过想来也没有意外的,玉倾姑娘是个聪明的女子,她知道也不足为奇。 “姑娘不必自责,这本就是我们做奴婢的失职,受些惩罚也是应当的。” “锦瑟怎么样?”玉倾心中不妙,睁开了锐利的双眸,不顾浑身的难受,做了起来。 唐钰的眼睛里蕴含着雾水,低着头,双手绞着衣角,不敢直视玉倾的眼睛,咬住了嘴唇,硬是摇了摇头没有说一句话。 唐钰虽然不语,但是玉倾已经猜出了一大半,利索的穿上了鞋子,不顾的唐钰的阻拦,就要往外面冲去。 旋即打开了门,在外面守卫的御林军就拦在了玉倾的面前。 “姑娘,我们回去吧,您是出不去的,王上调来很多的人马,您不用担心锦瑟姐姐了,过不了今天,相信她会好的。”唐钰的声音越说越小,知道最后竟然呜咽了起来。 这哪里还是过几天的问题,想必,时间到了,人也就没了吧。 来不及思索这么多,顾不上身上的软绵无力,一时之间竟然将今日的火全部发在了面前的几个御林军的身上。 甩开唐钰的胳膊,拿出腰间的短刀,环目扫视着眼前的一干人等,面冷如冰,眼中盈满浓烈的杀机。朱唇轻轻启开,露出皓白的牙齿。 “挡我者,死!” 说完之后,手中的短刀朝着眼前人刺去,刀法凶狠,明明知道他们只是碧落的傀儡,却是不留一丝的情分。 他们想要对着玉倾出手,却是知道她的身份,只是小心的防备,并没有伤害到她。 其中一个御林军,在和玉倾对峙的时候,来回的躲闪,手中的刀剑此刻却是起不到任何的作用。 玉倾锐利的眸子一怔,瞧准这个机会,手中的刀子刺入他的胸前,那个侍卫忙着躲闪,手中的利剑却是没有来得及收回。划破了玉倾的手臂,鲜血顺着地板留下,与凌子皓的那些血迹混淆在一起。 她勾唇冷笑,继续拿起手中的刀子,杀出一条血路。 首领来到那个刺伤玉倾的人面前,冷冷的说道:“自己动手还是我帮你?” 那个人眼睛里没有一丝的恐惧,手指握紧,望着首领说道:“记住照顾我的母亲。” 举起手中的利剑没有任何犹豫抹上自己的脖子。 血当即喷了出来,人下一秒已经倒在了地上! 玉倾的眼睛里被逼的通红,看着地上拿一动不动的人,心中的怒火再也压制不住。 “你竟然逼死了他!”她的声音沙哑难耐,却是异常的力道十足。 那个首领面上没有任何的表情,眸子里清凉一片,“他伤了姑娘,就应该死!” 玉倾握住手中的短刀,在没有片刻的犹豫,将那些人一一打了趴下,而自己身上却是没有任何的伤痕,除了刚才那一剑。 翻过墙壁,朝着锦瑟的屋子里奔去。 那些御林军想要在次追上去,却被那个首领挥手喝退。 “如果玉倾姑娘真的跑了,那么大人,这个罪名我们担待不起啊!” 一个手下跪在他的脚边,而首领只是微微抬眼看着玉倾离开的地方。 “无妨,她会平安回来的。” 随即转过身子,朝着唐钰望了一眼,然后带着那些人走了下去。 唐钰也不敢有任何的耽搁,一路小跑着朝着锦瑟的住处跑去。这个时候,胭脂肯定在照顾锦瑟,现在她视玉倾为最大的敌人,玉倾刚刚和这些御林军打了一场,身上还受了伤,又岂能是胭脂的对手? 天色已经全黑了,簌簌的寒风吹打在玉倾的身上,让她的身子瑟瑟发抖。前面屋子里的亮光,刺着她的双眼生疼。 原本,锦瑟是不会被她连累,只是她没有想到碧落会这般,如今也不知道怎么样了。 推门而入,玉倾迅速的走了进去,关好房门,就这么闪进了里屋。 “谁?” 先是低声喝道,旋即一声声‘簌簌’的声音朝着玉倾飞来。 那几枚银针穿破层层的帷帐,速度很快,在玉倾的瞳孔里无限的放大,想来此人的宫里也自然是不错! 玉倾拿出她的短刀,挡住那些银针,不用细想也是知道,这些银针出自谁手! 刚刚打落这些银针,前方又迅速的飞出一把刀子,直直的刺入玉倾的心脏。 玉倾的腰往后扬去,那刀子竟然削断她的发丝,牢牢的钉在身后的柱子上面! 面前的帷帐被人一把掀开,一个穿着红色衣服的女子走了出来。在看到玉倾的时候,心中咯噔一下。 “绯玉倾,居然是你?” 面前的胭脂一脸不相信的样子看着玉倾,心中狐疑的想到,她不是已经离宫了吗,怎么现在回来了? 第一百三十九章 “是我!” 玉倾往前一步,眼睛同样锐利的看着胭脂,张口说道。 胭脂抽出自己的短剑,缓缓的抬起头来,面色扭曲,狰狞若鬼,一双眸子燃烧着仇恨的火焰,“好你个玉倾,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你还偏偏闯入,今日就叫你有去无回,替我姐姐报仇雪恨!” “锦瑟怎么样了?”玉倾说的很快,语气里也夹杂着关心之色。 怎么说锦瑟都是因为玉倾自己,但是她今日来到这里的目的,可不只是来看她一眼。 玉倾瞥了一眼胭脂,就想要往里面冲,一只手刚想要掀起帷帐,一阵厉风劈来。 她后退了几步,迅速的抽出腰间的短刀,眉头皱起,厉声喝道:“你做什么?” 胭脂举起手中的剑,眼睛里像一把刀子,厉色而歹毒。 她冷笑了一声,靠近玉倾几分,“我做什么?绯玉倾,你把我姐姐害成这样,这个时候,你还问我要做什么。还真是可笑之极。我告诉你,既然今天你亲手将你自己送到我剑下,那么就等着受死吧!” 胭脂刚说完手中的长剑就朝着玉倾刺去,玉倾侧身一躲,翻身来到胭脂的身后。 头微微有些疼痛,身子都在发抖,手上也是软绵无力。 该死的,肯定是刚才睡在地上的缘故,玉倾默默在心里嘟囔了一句。 反应都比平时慢半拍,而一个不注意,玉倾被胭脂踹到小腹上,顿时摔倒在地! 胭脂就这么拿着剑直指玉倾,眼睛从玉倾的头一直瞄到她的小腹上面,就再也没有停留。 玉倾低头看着自己的小腹,用手覆上,另一只却是牢牢的握紧。 忽然胭脂冷笑了一声,用剑尖挑起玉倾的衣角,看着她苍白的小脸说道:“想来如果你没有小产,那么这个时候,孩子还有几个月就会出生了吧。” 玉倾眼中喷出怒火,手里的短刀蓄势待发,像一头发飙的野兽,带着致命的反击。 “不过——”胭脂微微欠身,朝着玉倾近了几分,面带着笑容,这么一张精致的脸,现在看,却是那么丑,“不过,就算你生下来如何,我照样有办法让他活不下去!” 她说的那么轻巧,就好像那个小生命不该来到这个世上一样。 玉倾的力气逐渐聚集,她的手腕上微微的转动,眼睛却是一直盯着胭脂那双得意的眸子。 熟地,从地上一跃而起,将手中的短剑刺入胭脂的小腹。 胭脂惊呼,转身躲过,可是当她停下来的时候,玉倾的刀早就已经摆在她的脖子上面。 女人眼中露出一丝害怕,但是看到玉倾嘴角的笑,却是冷汗肆意,嘴上却是硬得很,“你有本事就杀了我,我姐姐自然会给报仇的。” 玉倾哼了一声,发丝在刚才的打斗中微微有些凌乱,从额头倾泄下来,一张小脸就这么凑近胭脂的耳边,咬牙说道:“我真想一刀一刀把你身上的肉给刮下来!看着你生不如死。” 胭脂面扭曲在一起,双眼的光闪动着恐惧,这个女人,远远比她想象的还要狠砺。 ‘咣’的一声,是里屋传来的声音,玉倾望了帷帐一眼。 只见胭脂朝着那边,心里惶恐不安,许久,才喃喃的喊道:“姐姐!” 玉倾手疾眼快的在胭脂的脑后用手掌劈了一下,胭脂便昏了过去。 “胭脂?” 里面传来锦瑟虚弱的声音,还有倒在地上的响声,感觉有个东西离着玉倾越来越近。 玉倾将胭脂放在躺椅上面,狠狠的挽了她一眼,便掀起帷帐,朝着里屋走去。 迎面的就是锦瑟倒在地上匍匐往前挪动的身子,身后拖了长长的血迹。她的脸上包裹着一层白白的面纱,里面的血迹就这么渗了出来。 只是让玉倾难以理解的是,凌子皓不是很钟爱这个杀手的吗,为什么要亲自毁了她! 玉倾一步一步走到锦瑟的面前,狐疑的皱起眉头。 一双素白的鞋子出现在锦瑟的面前,而她的眼睛紧盯着那双鞋子,顺着王上看去,无力的双手想要抓着玉倾的衣角,却是怎么都没有力气,甚至想要抓都难以抓的住! 玉倾则蹲了下来,想要扶起趴在地上的锦瑟。 而锦瑟张了张嘴,想要在说话,却是一个音节都难以发出。 “放心吧,胭脂没有事情!”玉倾抱着锦瑟的腰朝着床榻上走去。 将她放在床榻上面,才真的发现,锦瑟的手筋和脚筋已经被人挑断,而她的面部也用刀子划出一道道伤痕。玉倾撕开锦瑟的一角衣服,看的是被鞭子抽的抽目惊心的肌肤。 伤痕累累,没有一处是完好的地方。 将她安抚好后,玉倾给她到了一杯水,让锦瑟就着自己的手喝下整整一杯。 冒烟的嗓子这才好受一些。沙哑的嗓子也能说出一些话来。 “碧落不是你的主子吗?怎么会对你处罚的这般厉害!”玉倾还走着眉头说道,手上却是没有停着,给她将那些崩开的伤口,重新换上药。 锦瑟倚在床板上,眼睛里露出一丝绝望。 这种感觉,玉倾也懂。 怕就是爱上了自己不该爱的男人,却被他伤的满身疤痕! “我现在已经是废人一个了,如今双手已废,我会拿什么去养活自己,这条苟延残喘的命,死了倒也不足为惜!” 玉倾的眼珠转了一下,不小心用手碰到了锦瑟的手,让她痛的皱起眉头。 女人看到那低垂的手,还有刀痕的深处,是足以让手筋断裂的。 锦瑟却想要支起身子,却被玉倾给强行控制住了,望着玉倾一张担心的小脸,说道:“玉倾,求你看在我的面上,饶了胭脂一命,她还小,是我把她给宠坏了,我知道她对不住你,也对不住你的孩子,如果,你非要杀了她才甘心,那么你就先杀死我吧,我愿意代替妹妹去死!” 玉倾安抚着她,给她擦去眼角的泪痕,“放心吧,胭脂死不了,我不会杀她。” “谢谢,谢谢你。” 玉倾思忖了一下,便接着说道:“不过,她人,我要暂时帮你照料一段时间,你知道的,我的孩子是她害死的,总该让她忏悔一下,这个,你不反对吧!” 见锦瑟露出一丝哑然,却是没有说话,就这般看着玉倾。 “放心,你妹妹我会照顾好,一直等我离开,我才会放她走!” 玉倾的语气很是平静,她在来的路上都已经想好了,锦瑟这个女人是碧落的心腹,是碧落一手培养起来的,他又怎么肯伤害? 苦肉计? 玉倾只想到三个字! 可是在看到锦瑟的样子时候,玉倾也产生了怀疑。不过,锦瑟是什么样的人物,在王宫里,那是出了名的,人人都怕,心狠手辣更是不在话下,如今和自己才认识几天的时间,就已经推心置腹了? 以防万一,玉倾只好将她最宝贵的东西收押起来。 “玉倾姑娘若肯善待我的妹妹,让她忏悔一下,对她灵魂的洗礼,未尝不是一件好事!”锦瑟淡淡的说道,沙哑的声音让听起来更加的沧桑! “你好好休息,我不能在这里逗留太久,对你不好!”玉倾对着她说道,对她点了点头,便朝着外屋走去。 两个人说会话之后,玉倾就不能在耽搁很久,扶着胭脂,避开宫里的眼线,朝着黑暗里越去。 她是对锦瑟好,那也是她有利用的价值,在这个慌乱的时代,唯一的相信的就只有自己!夜里,将她的身影拉的很长,瘦弱的肩膀背起和她差不多高的女人,让她微微有些吃力。 颤抖着身子,越走越远,人烟也是越来越少! 这边,玉倾前脚刚刚离开,唐钰就走了进来。 在看到锦瑟的模样,心里也是悲痛不已。 锦瑟将包满布条的手按在唐钰的手上,眼睛里哪里还有刚才的软弱,快速的吩咐着她,“务必找到胭脂,她在玉倾的手上?” 唐钰惊呼一声,怪不得没有见到她的身影,原来是...... “胭脂在她的手上,我不放心,单凭玉倾可以废掉婉妃的脸,就可以想象出,玉倾并不是什么善类。” “是,我会暗中调查!” 唐钰说完之后,也不敢有停留,她需要的是马上回去,也许玉倾将胭脂的身影藏在自己的寝宫里说不一定呢? 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 那晚,让唐钰失望了,玉倾是整整一夜没有回来。 玉倾将胭脂收拾了妥当,这才从外面赶了回来,一晚上的风尘,将她的发丝吹的很乱,她的四肢已经僵硬了,身上散发出的气息都是冰凉一片。脸上苍白一片,就连嘴唇都被冻的打哆嗦,垂在两边的手都是通红。 玉倾的头很晕,眼前的东西都变得很模糊,走起路来也是摇摇晃晃,她扶着自己的脑袋,扶着旁边的一颗大树上,努力的保持着意志。 推开屋子里的门,同样一晚上没有睡的唐钰坐在凳子上一下子被惊醒,在看到玉倾的身子的时候,顺手拿起桌子上的披风,一下子从座位上站起来,朝着玉倾奔去。 “姑娘,这是去哪了,怎么现在才回来?”唐钰的言语中有很明显的担心之色,只是在看到玉倾的脸色,手一摸她的额头,倒是烫的很,不过眼下这不是最重要的问题。 唐钰收回了眼神,忘了里屋一眼,小声的对着玉倾说道:“姑娘,王上已经等你了很久了!” 第一百四十章 碧落? 玉倾木讷的朝着里屋看了一眼,然后转过头淡淡的看着唐钰,问道:“他来了多久了?” “这个......”唐钰用手挠了挠发丝,看向玉倾,“今天清早,王上一直在等着姑娘,他看起来不是很舒心,姑娘进去的时候,要谨慎一些!” 玉倾点了点头,刚想要进去,却被唐钰给喊住,“姑娘,你昨晚上去哪了?” 这是唐钰第一次询问自己的去处,还是说,她也是等不及了? 玉倾侧身意味深长的望了唐玉一眼,幽深的带着一丝狠砺。 像是从远处飘来的阴森风,卷入唐钰的身子里,让她惊的往后退了一步,等回过神来的时候,玉倾已经走进了屋里。唐钰坐下来,想着刚才那个眼神。 再次回头看着那里屋,心里惊起一片波澜,姑娘刚才的眼神是在给她一个警告! 玉倾推开房门走了进去,正好看着坐在凳子上面看书的男人,完美的侧脸被玉倾受尽眼底,她一直走到床榻边上,就这么当着碧落的面躺了下去。 累了一个晚上,她已经筋疲力尽了,加上身子原本就很不好受,头沉沉的,脑袋还嗡嗡的疼,玉倾本不想承认自己生病了,还不得不说,这个伤寒还真的是不好受! 缓缓的闭上双眸,头放在额头上面,紧紧抿住发白的嘴唇。 屋子里的暖意没有让她感到任何的温暖,反而身子却打着颤。 碧落放下手中的书本,朝着玉倾深深的望了一眼,俊朗的容颜一沉,问道:“昨晚上去哪了?” 玉倾依旧保持着原先的样子,甚至是联动都没有动,就这样躺在那里,就好像她已经睡着了一般! “朕问你去了哪?”碧落拍了一下桌子说道,茶杯里的水都震了出来,洒在了桌子上面。 这也是碧落也一次在玉倾的面前自称是朕! 见玉倾还是半句话都不说,碧落就只好喃喃道:“昨晚,那些守卫失职,朕已经下命令,将他们全部斩首,以示警戒!” 这时,玉倾的手指动了动,牙齿紧紧的咬住下嘴唇,生生的咬出几个牙印。 “以后,你没有朕的允许偷跑出去,那么,他们就会人头落地,你现在可不轻松,手里面掌握着他们的生死,孰是孰非,你自己看着办。” 碧落一边说着,一边走到玉倾的面前,坐在她的面前,伸手摸着她吹弹可破的脸蛋,一字一句的说道。 他唯独用这种办法,也只能用这种办法! “起来吧,我带你去一个地方!”碧落收回自己的手,整理一下自己的衣袍,这个晚上,他也是一刻都没有闲着呢! 玉倾这才张了张嘴,没有力气的说道:“不去,我困了!” 这个女人,碧落望着她,心中参杂着一丝笑意,却是想到她现在的所有担心都是为了另一个男人,他就是想要抓狂,更想要杀人! “如果我说,我带你去见凌子皓呢?”碧落张了张嘴,还是把那个名字给说了出来,那个他恨得咬牙切齿的男人。 玉倾刹那间睁开了犀利的双眸,望着天花板,纵使身上软绵绵的,却是当即一股脑的做了起来,晃了晃有些发晕的脑袋,连看都没有看眼前的男人一眼,就这么走在他的面前。 看着她淡薄的身影,碧落顺手拿起床榻上的斗篷,外面这么冷,也不知道这个女人是怎么过这一晚上的。大步流星的朝着面前的影子走去,给她披上。 玉倾冻的通红的手,拉拢了一下衣领,微微低垂着眼帘,淡淡的说道:“有劳王上了!” 两个人平行的走着,而碧落一把捞回女人冻的通红的小手,放在自己的衣袖里,用自己的体温试图温暖着她。 而玉倾也没有反抗,就这么被碧落握着,心早已经飞到远处。 天色阴沉的可怕,灰色的乌云布满了整个天空,两个人一同朝着牢笼里走去,哪里是天底下最可怖的地方,也是死了无数条人命的地方,活人要是进去了,不被折磨死,皮也会掉下三层。 来到大门口,下人推开了房门,碧落想要走进去,而玉倾却是站在原地,眉目微微的皱着,整张小脸扭曲在一起。 碧落返过身子,来到玉倾的面前,伸手将她的碎发别到耳后,动作是温柔至极,在牢笼这种地方,这两个人确实是另类! “你只要配合我,我就会留他一命!”男人勾唇一笑,深邃的眼睛里一望不见底。 玉倾抬眼怔怔的看着他,双眸中的精光闪动着,她同样缓缓一笑,“王上的意思就是玉倾的意思。” 心已经乱成了麻,思绪不知道飘向了何方! 等两个人走了进去,诺大的牢笼里却是没有几个人,里面的阴森可怖,比玉倾想象的还要可怕,身上的汗毛都在微微战栗。 地上一滩又一滩的红血,腥气存入鼻尖,让玉倾忍不住的干呕,余光看到墙壁上面的刑具,狰狞着张扬着自身的戾气,似乎在对着玉倾笑,无时无处不再的哭喊的声音,像是从地狱里穿出来的冤魂,浸入人的灵魂深处,让整个身子都为之一颤! 这里太过可怕,玉倾实难想象不出,养尊处优的凌子皓是如何待在里面熬得过来。 碧落余光观察着玉倾,却没有因为她的不适而停住脚步! 突然,前方的架子上帮着一个赤裸上身的男人,低垂着脑袋,发丝已经湿透贴在了肌肤上面。 黑暗潮湿的大牢里,微微发光的烛光照在那人的身上,将他身上的伤痕照的清清楚楚,鞭子的痕迹,还有那撕裂的肌肤,泛着红色,翻滚在两侧,手臂上面,竟然露出了森森白骨,血水已经流了一地,整个人都已经奄奄一息! 玉倾的脸色刷地煞白,一颗心骇地突突乱跳,锐利的双眸朝着那男人的发带上看了去。 是凌子皓的! 流了的身子不受控制的朝着前方跑去,却硬是被碧落一把给拉了回来,将她紧紧的搂在怀里,继续朝着那架子上的男人走去。 这次,凌子皓和碧落是截然不同的,一个落魄几乎失去了戾气,一个张扬着王者之气,睥睨着天下之风。 区别,是显而易见的! 碧落对着身旁一个手持鞭子的人点了点头。 那个满脸胡子的大汉拎起手边的水桶,冰凉的水朝着凌子皓的身上泼去。 ‘哗啦啦’的声音想尖锐的声音穿透玉倾的耳膜,手不由的想要从碧落的手中抽出来,每次却被他牢牢的抓紧! 凌子皓扬起脖子闷哼了一声,纵使身上的伤痕累累,可是硬是没有大声叫出来。 他微微睁开桃花眼,疼痛让他倒吸一口凉气,心都在颤抖,浑身上下开始痉挛起来。 玉倾一眼望过去,看到他浑身上下已经湿透,水参杂着他身上的血一起流下。 凌子皓在看到玉倾的时候,眼中还闪过一抹精光,但是在看到那一对紧握住的双手的时候,身上的肌肉紧绷起来,对于他战将来说,这点苦他还算忍得住,不就是受点皮肉之苦? “呵——” 凌子皓轻轻笑了出来,微微直起腰,铁链被他拉扯着铃铛作响! “还真的要感谢南疆的王上和本王的侧妃冒着严寒,来看本王啊!”凌子皓的声音已经沙哑无比,却是无尽的苍凉和悲怆。 没有什么比这个更打磨人的内心,凌子皓抬起猩红的眸子,狠狠的钉在碧落的脸上,看来,他不只是折磨他的身体,还要折磨他的内心! 碧落拉着玉倾接近凌子皓几分,隔着几步之遥,玉倾却是感觉到对面男子身上所散发出来的杀气,浓烈带着致命。 凌子皓的眸子从碧落的身上转移到玉倾的身上,怒火就像是一座喷发的火山,在他的体内奔腾翻滚着,像一阵飙风疯狂奔跑,没有任何的事情能够阻挡着它,就好像全身上下都点燃了熊熊烈火,一经落地,大地都苍然失色! 碧落将玉倾搂在怀里,按守着她发抖的身子,原本有些生气,在看到眼前的凌子皓,却是释然了,没有人能够忍住自己的女人在别的男人身边耳鬓厮磨! “睿王爷,朕和朕的未来的王后来看看你,住在这大牢里可算适应?”声音参杂着几分张扬,俊朗的面容上狂傲一览无余。“哦,对了,朕和王后大婚,还需要睿王做个见证人,毕竟,没有睿王爷,朕和王后也不会走到一起,是吧,玉倾!” 低头望着怀里的女人,勾唇淡淡的笑着,但是在玉倾的眼中看来,是多么的讽刺,她咬咬牙,同样的潸然一笑,“是啊,那王上和臣妾到时候可要多敬睿王爷一杯啊!” “那是自然,到时候,睿王爷可要赏脸才是!”碧落略带磁性的声音响在玉倾的耳边,他喷出来的气息扫在玉倾的脸颊上面,确实暖不了她已经冰凉的心。 凌子皓的一股怨恨毒辣如利剑爆射而出,像是把面前两人射穿,大力握起的手,青筋突起,血注当即流了下去。 就在此刻,玉倾离开碧落的怀抱,对他福身说道:“臣妾与睿王爷相识一场,有几句知心话想要和他说,妄王上恩准!” “准!” “多谢王上!” 玉倾提裙朝着凌子皓靠近几分,虽然碧落答应,但是绝对不可能让他们两个人独立相处,很多话,还是要当面说清楚! 她笑颜如花,面色苍白却给她增添一丝别样的美,一举一动,都是韵味风雅,就这样,一步一步朝着凌子皓走去! 第一百四十一章 凌子皓的眼睛里喷出一团火焰,像是把眼前的女子给烧个彻底。 “如果你还是我凌子皓的女人,就不要嫁给你身后的男人!”声音低吼着,像一头隐忍许久的野兽! 玉倾上前一步,用衣袖捂住唇角,凄声笑了一声,眼底里的阴森一片,“那日,我就已经和睿王爷说的清清楚楚,你我早就没有了任何瓜葛,如今我觅得良人,请王爷喝一杯水酒,这又有何不可呢?” 碧落挑眉望着面前的一幕,似乎对玉倾的回答很是满意。 阴暗的大牢里,‘啪嗒’的滴着水,玉倾听着对面男子喘着粗气,心却是颤动着。 “那你来做什么,还不去做你的南疆王后!”手波动着铁链,发出铛铛的响声。 玉倾帮他将额头上的碎发分到两边,用手帕打算帮他擦着汗水,却被凌子皓一下子给躲了过去! 她勾唇看着男人,一下子将手帕甩在他的脸上,手捏住凌子皓的下巴,“你也会没有想到,昔日高高在上的睿王爷,会有如此落败的一面,你看看你现在的样子,还真让人可笑之极!” 凌子皓没有躲开玉倾的禁锢,反而抬起猩红的双眸,直勾勾的盯着玉倾,“如果,你是来侮辱本王的,想要看本王的笑话,那么,就大错特错了,现在本王身上受的苦,来日会加倍的奉还!” 玉倾松开他的下巴,凑近凌子皓的耳边,淡然一笑,“好,那我玉倾等着那一天!” “你们这对狗男女最好现在就杀了本王!” ‘啪’ 是玉倾打在凌子皓脸上的声音,血粘在玉倾的手上,黏黏的,湿湿的,还带着他身上的体温。 玉倾凑近凌子皓的耳边,沉声喝到:“你以为我和王上就不希望你死吗?只是,你死了,谁还做我和王上的见证人呢?” 话音刚落,凌子皓对准玉倾的肩膀就张嘴咬了下去,带着狠砺无情,虽然隔着层层的衣服,疼痛却是没有少一分! 玉倾冷笑了出来,好,既然你痛,那么我便跟着你痛! 手下的人在看到这样的情况,都纷纷看向碧落。 只见他负手而立,犀利的眼睛看着眼前的两个人,手在悄无声息中紧紧的握住,眼底里闪过一丝杀机,纵使这般,都没有发出一声命令! 等凌子皓抬起头来,玉倾的肩膀上面已经一片殷红,和他自己身上的相互照应。 玉倾后退了一分,余光撇过肩膀的一幕,勾唇笑出声音来。眼睛则紧盯着面前的男人,一字一句的说道:“王爷还真的是恨本宫,正如本宫那般恨你!” 说完就就转身离去,却走到半路的时候,又转过身子,淡淡说道:“那一日,王爷可要早点过来,毕竟王上和本宫的喜事,出不得一丝一毫的岔子!” 凌子皓什么都没有说,紧闭着双唇,一直握紧的双手到现在都没有放开。 他亲眼看着自己心爱的女人投入别的男人怀抱,女人笑颜如花,一副小鸟依人的样子。 只是他并没有看到玉倾微微颤抖的身子,没有听到一直扑通扑通跳个飞快的心脏。 玉倾离开碧落的身子,眼帘垂到地上,小声的说道:“既然人都已经看到了,那我们就快点走吧!” 女人刚想要越过碧落的身子,却被男人一个大力拉住了手腕。 一种不好的感觉传到玉倾的心底。 碧落拉起玉倾的手,忽视她眼底里不明所以的寒意,一直走到旁边的桌上。 他拉着玉倾的手,手指一一略过那些沾满了鲜血的可怕刑具,像是在抚摸世间最美好的东西,他勾唇缓缓问着身边的女子,声音像是从远方飘来,却一个音节不落的滴入玉倾的心间,“爱妃,你说睿王爷大老远的来到我们南疆,我们应该怎么伺候他呢?” 然后随意拿起一个倒钩的鞭子,随口问道:“要不然,用这个可好?” 说完,眼神飘向玉倾,将她的不淡定纳入心底! 玉倾的手指蜷缩了一下,阴深也有些微微的闪动,不过一瞬即逝。 她淡然的勾起唇角,用手抚摸上面的倒钩,却是锋利无比,看了一眼一旁的凌子皓,又抬眸看着对她笑的男人,拿起鞭子的一头,‘啪’的一声甩下,响彻整个满室。 “甚好,不如让臣妾来伺候睿王爷吧!” 碧落用手抚了抚额头,似乎不很惊讶,但也点了点头,对玉倾伸了伸手,笑道:“那就辛苦爱妃了!” 玉倾只是笑笑,再也没有别的话,直径来到凌子皓的身边,望着他伤痕累累的身子,心里闪过一丝心疼,拿着鞭子的手都在颤抖! “呵!” 见玉倾真的拿着鞭子过来,凌子皓的哭笑了一分,却是直起腰板,紧盯着眼前的女人,大声喊道:“愣着做什么,还不快开始!” 玉倾面上冷静非常,眸光一闪,拿着鞭子的手熟稔非常,当下没有在没有犹豫,牢牢的打在凌子皓的身上。 第一鞭子落下,凌子皓竟然连哼一声都没有,早前的疼痛已经让他的身心都已经麻木,而如今是适应了这份疼。可是心里却是在滴血。 鞭子上的血迹滴入到地板上面,钩子上甚至挂着一些凌子皓的血肉,就这么扯了下来。 “哈哈哈,好啊好啊!”凌子皓仰天大笑,悲怆的声音响彻在玉倾的耳边, 旋即,玉倾缓缓的闭上眸子,似乎不忍心在看,扬起手中的鞭子,再一次打在凌子皓的身上,用了十足的力道。 可是就算是这样,那男子也是没有任何的动静,就像一个死人一样,早已经没有了痛! 玉倾一鞭又一鞭的挥舞着,而她身上的力气早就已经抽空,现在如木偶一样的重复自己的动作,不知劳累! “够了!” 在一旁的碧落看着玉倾机械性的动作,微微皱起眉头,当即冷喝一声! 可是玉倾却没有听到一半,喘着粗气在挥舞着,就连眼前的男人什么时候昏迷的都不知道,只是这么挥舞着,往死里打去。 见玉倾还是停不下动作,碧落又大声喊了一遍,“朕让你停下!”然后直径来到玉倾的面前,当她再次挥手的时候,伸手拦下,将她手中的鞭子仍到一旁。 扶住玉倾想要到倒下去的身子,看着她空洞的眼神,心里却是闪过一丝心疼。 回头对着身后的人冷冷说道:“去请个大夫,不能让睿王死在大牢里!” “是!” 这才扶着玉倾已经僵硬的身子走出大门,身上带着狠砺的气息,尽显着王者之气。 凌子皓算什么东西,怎么能够和他相比,曾经战无不胜的骁勇之将已经成为了传说。 玉倾屏住了呼吸,她现在整个鼻腔都是凌子皓身上的血型味道,眼眸垂下,看着自己不满鲜血的手背上,是温热的,是新鲜的,那是他的血! 来到了外面,却还是阴沉一片,看样子,异常暴风雪,是在所难免的了。 她一句话都没有说,就这么木讷的跟着碧落走着。 地上的雪被两个人踩的咯吱作响,碧落扶着她的身子,一步一步朝着寝宫里走去。 忽然,玉倾一下子窜了出去,速度快的令人咋舌,跑到前方却不知被什么东西给绊倒在雪地上面。 整个人一下子趴在雪上,冰凉的雪顺着脖子上的间隙化成了水流进玉倾的衣服里。玉倾的手紧紧的抓住一把雪,将头埋在里面,看不清楚她的脸,但也感觉到她的悲伤。 这时,天上也开始飘下雪花,稀稀落落的,飘到玉倾的身体上。 碧落的心揪在一起,他走到玉倾的身边,想要将她扶起来的时候,却听到小声的呜咽声,很小很轻,却是像一把刀子插在碧落的心脏。 突然伸出的手在半空中停下,在缓缓的收回,藏在衣袖里面,事到如今他还有什么资格去用这双杀戮的手,去碰她的身子呢。 玉倾小声的哭泣着,似乎将所有的委屈给发泄出来,她是那么渴望幸福,却是得不到幸福,命运多舛,让她到现在都没有感受到一丝的父爱,被逼嫁人,却是三番五次遭到凌辱,自己的孩子死在腹中,却没有见到这美丽的世上一眼。 自己爱的男人,至今都没有弄明白他是否真的爱自己,曾经最信任的人,一次又一次利用自己。 是不是她是被幸福遗忘的孤儿,她现在什么都感受的到,孤单,害怕,寒冷,可就是感受不到幸福! 泪水混着雪慢慢化开,她的一张小脸被冻的通红,张开嘴,狠狠的咬了一口雪,冰凉的寒意,让她忍不住打了个哆嗦。 漫天的雪地里,似乎就只剩下了两个人的身影。 不知道过去了多久,玉倾终于站起了身子,晃荡了一下,却被碧落及时给扶住,她的手一下子藏在衣袖里面。 碧落没有注意到她这细微的小动作,看着她这张小脸,却是十分的心疼。 伸手覆上,想要帮着玉倾暖和过来,却是怎么暖都是凉的。 而玉倾身上的力气正一点一点的散失,似乎被人抽空一般,就连抬手,都用不上力气! 碧落脱下身上的披风就搭在玉倾的身上,将她裹的严严实实的。 玉倾慢慢的抬起自己的通红的双手,想要将领间的带子系上,却是颤抖的厉害,怎么都系不上。 最后碧落实在是看不过去了,将玉倾揽到自己的怀里,心疼的看着她,亲手帮她系上! 第一百四十二章 玉倾轻呵了一声,低垂着眼帘,看着他纤长的手指在自己拿着细细的带子,来回的穿梭,当下就系上了一个漂亮的蝴蝶结。 “还真是漂亮啊!”玉倾细细的说道。 碧落收回自己的手,看着眼前的玉倾,打趣的问道:“是我的手漂亮,还是说我给你系的蝴蝶结漂亮啊!” 玉倾静静着看着他的双手,白皙的肌肤加上纤长的手指,确实是很漂亮,只是那上面的斑斑血迹,就算是洗的干净,在玉倾眼里看来也是充满着血腥味道。 玉倾朝着前方一步一步的走去,伸出手,接着几片雪花,脚步一颤一颤的,忽地,她转过身子,脸上一脸的笑容,在这雪白的天地之间,竟然毫不逊色! “快看啊,这王宫里可真美!”她淡淡的嘴角悄然的勾起,悦耳的声音在碧落的耳边回荡。 是啊,真是美,美得惊心动魄,刚才差点让她喘不过气来。 然,碧落的眼睛里,就只有玉倾一个人,其他的美景,他连看都懒得看一眼,仿佛天地之间就剩他们两个。 碧落想到这里,低头笑了出来,他什么时候竟然想到了这般小心思,这就是他向往的,没有那么繁琐的事情,有的只是对方,只是两个人! 当他再次抬起眼睛的时候,玉倾的身子就这么缓慢的倒在他的眼前,那几近和白色的雪花混为一体的身子,就这么倒在他的跟前。 “玉倾——” 碧落瞳孔里挣得很大,眸子里就只剩下玉倾的身子,朝着她跑去。 这天地之间,重新恢复了平静! 玉倾经历昨晚上的事情,本来谁在地板上面已经着了凉,又去看了锦瑟,将胭脂安顿好,吹了一晚上的风,身子本就没有多大的力气,刚才在大牢里,她用尽了自己最后一丝的力气! 现在,所有的都已经平静下来,玉倾的信念也慢慢的淡去,身子软绵无力,这一睡就是三天! 她慢慢的恢复意识,感觉到浑身酸痛不已,尤其是肩膀这个地方,让她特别的难受。 玉倾微微睁开一条缝隙,首先映入眼帘的是清一色的小丫头,原本屋子的冷淡却因为这些人的到来,而添加了几丝人气。 唐钰见到她醒来,扶着玉倾身子就做了起来,玉倾脸色苍白的没有一丝血色,她伸手捂住肩膀处,看到那里已经被处理好的伤口,想着那日的一幕幕,心依旧在颤动! 唐钰拿着汤药来到玉倾的面前,担心的说道:“姑娘可算是醒了过来,这一觉可睡了不少!” 玉倾扶着依旧还在痛的额头问道:“我睡了多久!” “三天吧!唐钰怎么叫姑娘都叫不醒,王上也是着急坏了,差点拿那几个太医给就地正法了。”唐钰细细的说道,言语之中也是夹杂着关心。 三天的时间! 玉倾坐在床榻上面,摸了一下自己的额头,发现并不是很烫,估计那天感染了风寒,有些发烧罢了,并不是什么大事情。 她结果唐钰手中的唐钰,没有等小丫头将蜜饯拿过来就已经仰头喝下,嘴中额苦涩味道,却是漫过舌尖,游走于全身各地。皱了皱眉头,不得不说,这药还真是苦啊! 唐钰赶忙将手中的蜜饯给递了过去,却被玉倾给拒绝。 放下手中的碗,擦了擦嘴角上的药汁,缓缓问道:“婉妃娘娘这两天怎么样?” 唐钰脸上一紧,只好老实的交代着,“不好,婉妃娘娘的容貌已经被毁去,加上王上也没有去看望,听那些下人们说,把东西摔得摔,人不像人,鬼不像鬼的,整天晚上在哭泣,声音都给哭哑了!” 玉倾眉头一皱,抬了抬手臂,恩,身子睡了这三天,已经恢复了不少的元气,是时候该去看望自己这个妹妹了。 “去,准备一下,中午时分去探望王妃娘娘,就这么对外面守卫的官兵说,放心,这一次,没有人敢拦我!” 玉倾的声音原本来就有些沙哑,这会子阴森森的说出这句话时,让唐钰心头一怔,竟然不敢直视面前玉倾的眼睛,似乎,她和之前有些不一样了。 就算是这般,唐钰也不敢去惹眼前的女人,喃喃的说道:“是!” 说完之后,下去就准备了。 中午时分,玉倾坐在梳妆镜的面前,看着自己苍白没有血色的那张脸,似乎感觉到一丝不满。 唐钰在她身后,帮玉倾梳头,小声的问道:“娘娘想要梳个什么头型?” 碧落在三天前就已经吩咐好,在这个宫里,玉倾就是唯一的王后! 玉倾拿出胭脂就往自己跌脸上抹去,红色的在手指里打着圈的晕开,那苍白没有颜色的脸蛋,因这抹红色而变得水灵起来。 “就依照南疆王后的头饰给本宫梳吧!”她将发丝散落下来,从脑后一一散开,宛如黑色的瀑布,倾泻而下。 唐钰没有耽搁下去,从玉倾的盒子里拿出王后的凤冠放在桌子上备用。 而玉倾的眼睛则禁忌你的盯着那一件冰冷的东西,是个女人就像得到它,可是它除了冰冷,一无是处。 盛装打扮一番,玉倾连看都没有看镜中的自己一眼,不用想也是知道是怎样的风姿卓越,只是她的心,可没有在自己的容貌之上,不过,有的人就不会像她那么想了吧。 来到婉妃的宫殿里,果真是没有之前的那般风光,门外守卫的也只有几个人,见到玉倾来了,连进去通报都没有,就开门将玉倾请了进去。 “婉妃娘娘在何处?”玉倾望着面前的小丫头,声音不大不小,到好似十分具有威严! 小丫头一怔,知道玉倾的手段,自家主子脸上的伤就是面前的这个女人亲手划伤的,一听到玉倾的声音,当时就跪了下去,埋头说道:“娘娘在里屋,一直不让我们进去,已经三天没有吃饭了。” “她的脸,找过大夫没有?”玉倾望着底下跪着的人冷冷说道。 “找过了,全南疆最好的大夫都被请进了宫里,可是大夫说了,刀口太深,肯定会留下疤痕的,已经没有办法恢复如初了。” 玉倾也是相信小丫头说的话,当即回到,“要是治好了我这个妹妹的脸,那岂不是让我在费劲毁一次她的容颜。” 她的脸上放松,看来对这个结果还是挺满意的,她已经大发慈悲的饶了这个女人一命,这个结果更让她更加生不如死! 玉倾越过丫头的身子,朝着屋子里走去。 跪在地上的小丫头咬紧嘴唇,心里暗暗给自己打气,一抬头,重新站起来,跪在玉倾的面前。 “大胆奴才,不可知你在做什么!”唐钰上去就冷喝一声,玉倾在外面,身子本就没有好的利索,如今这刚想要进屋,却被一个小丫头拦住了去路。 那小丫头低着头,身子抖如筛糠,跪在玉倾的脚边,告饶的说道:“求求姑娘,饶了我家主子吧,求求姑娘了!” 玉倾停下脚步,眉羽间闪过一丝不悦,“你为什么这么做,你可知我只要一句话,就会将你碎尸万段!” 那小丫头浑身一个激灵,脸上也是害怕的脸色,只是多了一分不属于宫里的东西,她道:“我本就是该死的人,是主子救了我,做人应该知恩图报不是吗,如果我的死能够唤回主子的生,那么我甘愿去死!” 短短的一些话,却是那么有力,想要玉倾忘记都很难。 看的出来,小丫头懂得知恩图报的人。 再当唐钰想要轻呵的时候,玉倾却是一把扶起面前的小丫头,脸上的表情恢复到如初,说道:“你主子现在不会死,你也不用死。” “那姑娘,她以后也会死的对不对?”小丫头的眼睛里蕴含着雾气,那么天真纯洁,和这王宫里的女人截然不同的样子。 玉倾还真是在暗中嘲笑了自己一番,婉儿那么可恨的人,都有人替她去死,在她最落魄的时候,起码这个小丫头不会离开。 哪里像自己这样,相比之下,终究还是她太过去失败! 玉倾笑了笑,说道:“人老了都会死的,不只是婉妃,你我都会埋于黄土之中。” 说完之后,将唐钰她们留在了外面,自己则提裙走了进去。 “娘娘,还是唐钰随着娘娘一起进去吧,好歹保护着娘娘的安全!”唐钰的眼睛里露出担心之色。 玉倾侧身回道,声音重新恢复阴森,“不用,本宫酿她也不敢对本宫下手。”除非是她已经活得不耐烦了! 话撂下之后,玉倾就独自一人推门而入,里面的东西确实如唐钰所说,已经砸的干干净净,地上的那些碎片都没有来得及清理掉,门窗紧紧的关闭,帷帐拉了下来,不知道从哪里吹来的寒风,将屋子里的帷帐吹的鼓动起来。 加上传来若有若无的声音,却是让人的耳根一紧,只是已经死过的人,还怕这些不成! 玉倾一一穿过那些帷帐,风吹的更加厉害,很多帷帐都混淆在一起,挡住了玉倾前进的脚步。 哭泣的声音也是离着自己越来越近,玉倾提起精神,锐利的眸子时刻观察着四周,哪怕一点的细微动静,她都知道的一清二楚。 感觉什么在逐渐的靠近自己,因为风的原因,玉倾现在竟然辨别不出是哪个方向? 当那犀利的刀子瞬间在靠近自己后背的时候,玉倾一侧身旋转,就着那女子的手腕将刀子放在那女子的脖子上面。 第一百四十三章 玉倾锐利的眸子一扫,和那个戴着面纱的女子的双眸在空中相遇,愤怒的,悲怆的,甚至是怨毒,仇人相遇,分外眼红,婉妃想要杀死玉倾,正如玉倾那般痛恨着婉妃。 婉妃望着玉倾头上的凤冠,凄凉笑出了声音,前几日还被御林军团团围住,今天就坐上南疆女人最高的位置,这难道还不够讽刺的吗? 她看这里玉倾的眼睛说道:“你说你想要走,想要离开,我也设法让你走,如今呢,你怎么解释?绯玉倾,你就是个大骗子,嘴上明明说不在乎这个王后的位置,不在乎碧落,可是结果呢?” 面对婉妃的质疑,玉倾只是淡淡的笑着,她的笑意很深,眼神幽幽的看着对面的女人。 “结果你根本就是口是心非,现在你满意了,你开心了?这整个南疆都是属于你的,王上也是你的!我恨死你了!”婉妃伸手指着玉倾,就连刀刃与肌肤相亲,划破一层皮肤,也丝毫没有感觉到。 玉倾眉目包含着笑意,伸出手,抚平那正在摇晃的珠钗,勾唇一笑,满屋子都被她的笑容而变得明亮起来。 她冷冷的说:“你以为我就不恨你吗?” 玉倾将手中的刀子收回,越过婉妃的身子,走道里屋,望着满屋子里的狼藉,却连看都没有看一眼,做在凳子上面,回过头对着婉妃说道:“不请我喝杯茶吗?” 里屋的窗子全都开着,冷风嗖嗖的吹了进来,顺着玉倾的衣服上的间隙就卷了进去,不由的打了个哆嗦。 婉妃同样坐在她的对面,里面的伤疤若隐若现,被风吹起来,刹那间就看得清清楚楚。 她伸手拿着早已经冰凉的茶壶给玉倾倒上一杯水,推到玉倾的面前,没有表情的说道:“只要你不怕有毒的话就尽管的喝!” “还真是谢谢妹妹了。”玉倾伸出一双素白的手拿起冰凉的茶杯就一饮而尽,一股清凉从喉间顺着滑到了腹中,冻的牙齿都是一阵发颤。 玉倾依旧是将茶杯放在桌子上面,笑着对婉妃说道:“果真是好茶!” “你今天找我也不是说什么废话的吧,有什么话就说,墨迹也不是你的性格。”婉妃淡淡的说道,语气里在隐忍着,似乎她压制住心中的怨气,在桌底下的手指也是紧紧的握住。 玉倾感觉时机也差不多了,今天她的装扮,异常的华贵,举手投足之间,高贵典雅,也不缺乏威严,让人一看就忍不住移开眼球,不忍心亵渎这美丽的景色。 她笑了笑,说道:“其实也没有什么事了,本来碧落说不要麻烦妹妹的,可是你知道,姐姐在宫里也不认识什么熟人,贤妃和太后那边,是无论如何都不会同意的。” 听到玉倾心平气和的讲这些话,婉妃总感觉莫名的心慌,一种不好的念头从心头蔓延。双手不由的揪在一起,等待玉倾的下句话。 “你看我这身的装扮,妹妹心里就已经清楚了吧!”玉倾伸出手,长长的衣袖上面绣着的是一个凤舞的凤,最有资格穿的就是南疆王后。 婉妃的眼中闪过一丝悸动,她看看窗外,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很平静,“你爱着的是凌子皓,你嫁给王上,那么他呢?” 听到凌子皓三个字,玉倾的火一下子就窜了上来,她努力的压制,嘴上挤出一抹悲怆的弧度:“我就是喜欢凌子皓才要嫁给碧落!” 婉妃不明白这句话的意思,狐疑的皱起眉目,再次确认的问一遍,“王上当真要娶你?” “是啊,要不然我今天来找你做什么。”玉倾站起身子,绕着桌子走到婉妃的身后,手指覆到婉妃的脸上,曾经,这里也是十分精致,肤若凝脂,引得无数男人的称赞,如果毁了这张脸就等于没了婉妃的半条命,与其让一命抵一命的让她死去,不如就这么让她痛苦的活在人世上。 玉倾要的就是让她永远记住,她可以在婉妃危在旦夕的时候伸出援手,也可以悄无声息的夺走她的一切,一切都没有结束! 那条可怕的凸起,像一枚印章,在婉妃的脸上时刻的提醒着。她今日的报应,都是她自己作孽,怨不了别人。 在婉妃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伸手将她面纱后面的带子给解开,一下子将面纱给打落下来,另一只手迅速的抽出。 而在婉妃反应过来的时候,她的那条可怖的伤疤已经暴露在空气里,一条长长的蜈蚣趴在女人的脸上,上面的伤口已经用草药包裹起来,只露出一点鲜肉。 “我,我要杀了你!”婉妃用手捂住那条伤疤,愤恨的眼中喷出层层的火焰,在玉倾的身上燃烧。 因为婉妃刚才一激动,说话时用的力气大了些,伤口已经绷紧的裂开,鲜红的血顺着那裂开的缝隙就从婉妃的下巴滴下,浓浓的,带着一丝腥气。 虽然是嘴上说着杀人,手脚却没有动一分,她深懂得玉倾的功夫很高,她就算是拼劲全力,都不是她的对手。 玉倾将面纱放在手中,上面的是绣着鸳鸯戏水的样式,看着栩栩如生,针脚也是极其的细密,果真是心灵手巧啊。相比之下,自己的就已经拿不出见上门面了。 伸手拿着锦帕擦着婉妃脸上的血迹,玉倾用的力气很大,没擦一下,伤口便会牵动一分,血自然也会多了一分。 她就这么勾唇笑着,说道:“那天太后的寿辰,妹妹让我去帮忙,过两天就是姐姐的成亲的日子,王上本不应该来麻烦妹妹的,只是我想着既然是热闹的一天,妹妹自己一个人待在寝宫里,岂不是很无趣,所以,姐姐拜托妹妹到了那天去帮下忙,这也不辜负我们姐妹一场啊。” “我身为南疆的婉妃,为什么王上不会让我去?”婉妃的眉头深深的皱起,脸上已经狼藉一片,但还是止不住的问出心中所想。 玉倾笑了笑,将那血帕扔在了地上,顺了婉妃的发丝说道:“王上不禁没有通知你,就连贤妃和太后都没有知会一声,不过我倒是不介意,不管怎样,只要礼成了,那么什么都好说了!” “到时候,中原的睿王凌子皓来给我和王上做个见证人,那么从此之后,我便是南疆唯一的王后!” 玉倾讲话挑明,她知道婉妃现在什么都不知道,碧落估计怕太后和这些后宫的嫔妃们会来找一些麻烦,索性打算纳妃之后再来通知她们。 只是玉倾还是想不明白,碧落这样做的目的,将凌子皓放出来做见证人,是有绝对的自信能够压制住凌子皓,不会让他跑了,还说故意这样做。 可是动机呢? 现在南疆锁住了风声,凌子皓被他关起来的消息一直没有传出去。中原那边也不知道南疆的情况。 降低进贡的东西,这些都是碧落一开始要求自己做的,现在反而是没有影子了。 还没等婉妃反应过来,玉倾就冷冷的说道:“你知道南疆每年给中原进贡,都有些什么东西?” 婉妃蹙起眉头,摇了摇头,“问这些话,就已经逾越了宫里的规矩,后宫不得干预朝政的事情,这些,你只怕比我会更加的清楚。” 不过婉妃想了想,还是会所了出来,“每年的时候,王上都会召集大量的劳动力,然后这些劳动力会跟着去进贡,具体是做什么的,就不知道了。” 玉倾想了一想,一个不好的想法冲上了脑海。 脸色顿时大变,便后退了一步。只是希望自己想的都不是真的。 可是如果不是真的,那么最近发生的这一切岂不是都说不清楚了? “记住,今天的话就当你没有听到,不然你这辈子都别想在见到碧落,如果你想和那个淑妃在冷宫里作伴,我倒是可以满足你的心愿!”玉倾这是在赤裸裸的威胁这婉妃,而她却是也能做的到。 说完之后,玉倾就大步流星的走了出去,这一趟算是没有白来,本来是利用一下婉妃的手,没有想到倒是从她的嘴里挖出来这么大的情报,还真的是匪夷所思。 出门后,玉倾看着微微放晴的天空,脑海中闪过男人的一双忧郁的眼神。 碧落啊碧落,你的野心这般大,就算是坐拥了天下又如何,你扪心自问,你是快乐的吗? 婉妃坐在梳妆镜的面前,看着无数次自己的面容,脸上的伤疤像是摆不掉的一层皮肉,死死的黏在她的脸上。 良久,她开始慢慢的浮现一丝笑容,想着玉倾说的话,要嫁给王上了是吗?那么,也得有这条命上了花轿才是! 在成亲的那天,满院的红绸飘展,不过她都是不介意溅上鲜血,来助助兴,毕竟那可是她叫了许久的姐姐啊! 玉倾回到寝宫的时候,还和之前的一样,碧落并没有来过,只是相比现在已经听说过了吧,她的一举一动,都在碧落的严控范围之内。 走进了屋内,她脱下了披风,一片的暖暖的气息,让玉倾的身子感觉到很是轻飘飘的,只是空气里夹杂着陌生的味道。 玉倾仔细嗅了嗅,恩,好像是草药的味道,不仔细闻根本察觉不出来。可是她的屋子里,什么时候多了这种味道? “青青?”玉倾狐疑的朝着礼物喊了一声,却发现回答她的是一片寂静! 144 青青是她寝宫里的宫女,专门打扫屋里的角角落落,玉倾对这个小丫头很是喜欢,是真的没有心机,看样子倒是进宫刚不久。 只是以往的时候,她看到自己进来的时候,会端上一杯茶水递给自己,或者是露出一个头,朝着自己甜甜的笑着。 玉倾闻着鼻尖的味道,难道说屋子里还会有其他的人存在? 唐钰将玉倾的衣服放在一旁,看着那小丫头没有回答,便大声的喊道:“青青?” 可是回答她的也是寂静。 “这死丫头,指不定的在偷懒,娘娘,您先坐在这里,唐钰给你端杯茶水来。” 玉倾喊住了唐钰的身子,表情淡了下来,余光撇到里面,淡淡的说道:“不用了,你下去歇着吧。” “是!”唐钰福了福身,低头说道。 玉倾就这么打算进屋,思忖一下,说道:“没有什么重要的事情就不要来喊我了,在婉妃那里站了一会,我身子也乏了。” 唐钰点了点头,就这么走了出去,顺便还给玉倾将门给带上。 看见门外的影子越走越远,玉倾这才提裙走到了里屋,而且那草药的味道也越来越浓了几分。 只有长期和草药待在一起的人身上,才会有这样的味道,玉倾皱起眉头想了一下,只是她从来没有结交过会医术的朋友,会是谁呢? 将屋子里的门牢牢的关上,这才看到床榻上,青青的身体,玉倾当即跑了过去,用手摸着她的脖子上,幸好,人没出事,应该只是睡过去了。 身后的异样,让她感觉很不舒服,玉倾看着床榻上面投射出的两个影子,一个是自己的,她微微侧身,那抹高大的身影就这么显现出来了。 看样子,是个男子! 玉倾的笑小心翼翼的摸到腰上的短刀,看着那影子似乎动了动,想要靠近自己几分。 玉倾侧身,拿着短刀横切向身后的男人,脚步迅速的旋转,那男子朝着后面退去,脸上没有一丝的波澜,更没有皱一分眉头! 这一个小动作,玉倾已经看清楚面前的男人是谁!温润如玉的气质,一双眼睛清澈透亮,似乎像被清泉清洗了一遍,那么透彻!一身白衣穿在他的身上,让他更加淡泊世间的一切,纵使身在最危险的地方,他的表情也没有任何一点变动,似乎,这就是他的房间,来回之间,并没有那么多的拘束! 苏衍苏公子! 跟随齐傲天的手下,也是南疆医术甚好的人。 玉倾勾唇笑道,她早就应该想到,能够悄无声息的进入这王宫里来,又能够躲开这宫里的层层眼线,记得第一次见到他的时候,就感觉此人绝对不简单! 苏衍微微一笑,整个室内都明亮了许多,这个人就是这样,在他的面前,就算是再大的负面情绪,也能够心平静和的坐在那里,将心中的话和盘托出! 玉倾对着他做出了一个请的手势,两个人便同时做了下来。 她顺势给男人到了一杯茶,就算是玉倾平时不在寝宫里,那些小丫头也是早早的把茶水放在火炉上面温着,等玉倾回来的时候,让她喝上一杯喜欢的茶水,才是做到了下人的职责。 玉倾抿了一口,发现这像是刚刚弄好的茶水,便抬头看了苏衍一眼,便听到他淡淡的说道:“茶水还是刚刚沏上,那香味才真的是浓烈,也是最好喝的时候。” “齐叔叔现在怎么样了?”玉倾关心的问道,虽然只是和他有过一面之缘,可是心底里的那份牵挂是没有放下的! 苏衍淡淡回道:“恩,旧病了,哪里好的这么快,不过相比之前,算是好太多了!” 她自然是知道这些,如果早一点发现齐叔叔,兴许他的身子会比现在更好,这也说不一定! 玉倾抿了一口茶水,倒是发现有什么不同,就好像里面参杂着一些其他的东西。 “这是金银花,你的嗓子不好,每天泡茶喝上一些,对你没有什么坏处!”苏衍的声音,像一股清泉滴入玉倾的心底,很好听。 玉倾拿着茶杯,在手里翻看了一圈,淡然一笑,“苏公子今日冒险来找玉倾,不只是来送一些金银花的吧!” 苏衍望着玉倾清凉透彻的眸子,加上她朱唇上的笑容,就算是已经身处险境,经历这么多得苦难,还能淡然笑之,实在是让人着实敬佩。 他将杯子轻轻的放在桌子上,良好的礼仪,让茶杯和桌子没有发出一丁点的声音。 “在下是来救姑娘的!” 玉倾轻呵了一声,现在的轻局,恐怕是没有人能够救得她,她自己能否全身而退,这也是说不一定。 不过,如果来个里应外合,兴许还会有一线生机。 玉倾皱起眉眼,眼中闪过一抹精光,看着眼前的苏衍,只是这么看着。 苏衍勾唇一笑,“看来姑娘很聪明,已经想到在下想要做什么了!” “这很危险,有可能会危及到性命,可是,为什么要帮我?”玉倾望着面前的男人,眸子深的不见底。 公子道:“因为我们都是中原人!” 就在这个时候,床上的青青突然哼了一声,然后抬手揉了揉眼睛,像是要醒过来一般。 就在玉倾出手之前,苏衍手腕一转,两只之间突然出现一颗小石子,就这么弹了出去,一下子打在青青的胸前,原本想要醒来的,却因为那一下,就当即昏了过去! 伸手果断,决绝,抬手之间,动作行云流水一般完成。 “想不到医术精湛的苏公子,功夫也会这般的好!”其实玉倾早已经擦得差不多,齐叔叔是个不简单的人,而他身边的人又有几个是普通人呢。 那天遇到的苏磊,功夫也自然不弱,只不过,如果苏衍是中原人,那么很有可能齐叔叔也是中原人,凌绝尘和他们走得近,这就说得通了! “唉!”苏衍叹了一口气,顿了顿便接着说道:“其实今日前来,不只是我自己的决定,是庄主的意思!” 说起庄主,玉倾突然想起来自己身上的那件东西,手从衣袖里拿了出来,将它递给了眼前的男子,“这是齐叔叔的东西,那日没有来得及给他,现在我又身在险境,如今怕是没有机会亲手交到他的手上,这次你既然能够来宫里找我,就有本事将这个东西给带出去,有劳公子了!” 但是,苏衍将东西给推了过去,收回自己的手,望着玉倾的眼睛,“姑娘的意思,在下也明白,庄主也是明白的,事情都已经安排好了,我就是来告知姑娘一声,而庄主希望那件东西以后,你能亲手交到他的手上。” 玉倾狐疑的看着他,既然都这么说了,玉倾也不好在过于推辞。 “姑娘在日后的行动,就按着自己内心去做,你的想法就就是我们大家的想法,这次如果没有意外的话,我们全能够安全撤走!” 玉倾点了点头,聪明人之间的话,无需过多的解释,制单轻描淡写的说出表面的意思,就已经知道了过程。 “看着姑娘的脸脸色,像是得了一场大病,在下功夫倒是不怎么样,可是医术却是略知一二,能否为姑娘把个脉?”苏衍眼中的幽深停留在玉倾的右手腕上,像是在寻找什么。 玉倾轻声笑了笑,一边撸起自己的袖子,一边回答道:“公子还真的是谦虚!” 这哪里是功夫不怎么样,不怎么样能在南疆王上的宫里来去自如,还来到他现在最想要保护的妃子的寝宫?医术略知一二,齐叔叔也不会将他一直留在身边。 实在是太过谦虚了。 想着已经将手伸了出去,露出光洁的小臂,上面的一颗红痣惹人注目。 苏衍看了一眼,脸上并没有异样,才将温柔的手放在玉倾的手腕上面,冰凉的肌肤,让他的手指一缩。 这不用很仔细就能够探测的出,玉倾的身子很不好! 苏衍第一次在玉倾的面前皱起眉头,依旧在仔细的把脉。心中却是已经有了结果。 玉倾收回自己的手,嘴角微微的扬起,整理一下褶皱的衣服,伸手拿起桌子上微微有些发凉的茶,抬眼问道:“怎么,公子是觉得有什么不妥吗?” 苏衍一把将那茶水给夺了过来,声音比刚才的力道重了几分,“姑娘的身子都已经这般,还敢喝凉茶?你的身子自己再清楚不过了,也用不着我多说,只怕是再这样下去,就会留下病根,依照脉象来看,姑娘的葵水已经两个月没有来了吧?” 玉倾是女孩子,不知道为什么,在苏衍的面前,谈这些话题,并没有什么不适,很是释然,扬起小脸,说道:“是啊,公子果然非一般庸医所能比的,就是南疆王上的太医,也是没有查出原因,今天倒是让公子一针见血的说了出来!” 苏衍眸中的冷意加深,“你知道一个女人,葵水不正常的话,会有什么后果?” 玉倾抬眼望去。 “你身子很寒,上次小产的时候没有好好的保养,这些足以让你今生再难以怀上孩子!” 玉倾听后,宛如晴天霹雳一般打在自己的头上,浑身一个激灵,她有可能想到自己的寿命会缩短,活不了很长的时间,可是就没有想到,她会怀不上孩子! 她手指一顿,浮在嘴角上的笑容让她竟然有些不知所措,她喜欢小孩子,非常的喜欢! 145 “好坏想必姑娘心里有数,在下说的再多,姑娘一个字都没有听进去,那么也是浪费了在下口舌。你若听进去,好好的保养身子,以后的事情就交给我。” 苏衍一边对玉倾说着,一边迅速的从怀里拿出一瓶药丸,放在了玉倾的面前。 玉倾知道什么意思,便点头伸手接过,她不是没有注意到自己身体的变化,是没有空闲,这么多日子以来,就没有消停过,就算是注意到,也是没有放在心上。 “时候不早了,我也该走了,玉倾姑娘,我们后会有期!” 说完,苏衍便站了起来,起身朝着屋外走去。 玉倾目送着他离去,见他的身手,一下子消失在眼前,速度快的让人折舌,本就是眨眼的功夫,那人的身子,便消失在眼前。 门口的侍卫老老实实的,一点异样的发现都没有。 他到底是什么人,为何来无影去无踪,功夫如此了得,却甘愿寄人篱下,做一名小小的大夫? 玉倾将那瓶药收了起来,放在锦盒里面,正好看到镜子中的自己,里面的女子眉黛青颦,薄唇微扬,只是褪去了胭脂的颜色,只留下苍白的肌肤,倒是着楚楚可怜,只是那双眼睛,冰封似箭,整个人都变得如同一根冰雕。 玉倾轻呵了一声,伸出手摸了镜子中自己的样子,那女子还是自己吗?这么丑陋,丑的都让她不敢照镜子了! 丑也好,最起码人们只记住她现在的样子。 苏衍落在了皇宫围墙的外面,凌绝尘看见他,便朝着他走来。 狭长的丹凤眼微微一眯,望着他的身后,勾唇笑着说道:“苏兄果真是名不虚传,功夫如此了得!” “果真如庄主所说,看来这次是真的了!” 凌绝尘像是刚从惊讶里回过神来,“不会吧,那,那玉倾知道吗?” 苏衍摇了摇头,顿了顿紧接着说道:“不过计划还没有十足的把握,既然已经确定了身份,就不能让人困在这牢笼里面!” “是的,齐叔叔他们已经在行动了,估计这次你们也免不了责任,得回到中原了!”凌绝尘叹了一口气,这一点倒是出乎他的意外。 苏衍上前一步,拍了拍凌绝尘的胳膊,面上还没有从玉倾的那个脉象中回味出来,拍了一下凌绝尘的肩膀问道:“玉倾平时最怕谁?” 凌绝尘瞥了瞥嘴说道:“那个死女人谁也不怕,凌子皓那只臭八王挺厉害的吧,可是在以前的时候,每次玉倾和他一见面,就会和凌子皓打一仗,软硬不吃,看不惯就打,所以要不是那老东西医术高明,玉倾身上的疤痕不比现在凌子皓身上的少!” 而他看道苏衍的眉头皱了一下,居然往后退了一步,一副如临大敌的样子吼道:“你丫的居然会皱眉头?” 苏衍瞥了一眼旁边的凌绝尘,没有在理会他,越过他的身子,往回去的路上走着。 凌绝尘回过神来,望着苏衍的背影,这个男人起码认识已经好多年了吧,别说皱眉,就是表情有一些微微的波动,都不会经常看到。 想到这,凌绝尘追了上去,“喂,你给我说说,你在屋里和那个死女人说啥了?” “......” 可是回答他的是一片静默,没有任何的动静! 过了三天,就已经是玉倾和碧落的成亲日子。 这一天,宫女早早的喊了玉倾起床,梳头穿衣,最后盖上了大红的盖头。 多么熟悉的流程,玉倾在心里感叹,双手紧紧的握紧,今天的成败就在此一举了。 ‘砰’的一下,门被人给打开了,所有的宫女都愣了一下,在看到来人的时候,都纷纷跪了下去。 “参见王上!” 碧落面无表情的来到玉倾的身后,那些宫女赶忙就跑了出去,生怕是有一点做的不好,在丢了自己的性命。 玉倾坐在凳子上面,红盖头从头顶垂到脖子上,将玉倾的那张小脸给牢牢的盖住。 “王上,成亲之日,没有拜堂之前,是不能见臣妾的!” 碧落的双手覆在玉倾的肩膀上面,微微用力,头凑到玉倾的耳侧,冷冷说道:“规矩是人定的,朕是掌管着天下,就算是违反了规定又如何?” 玉倾伸手将头顶上的头盖给掀了下来,露出一张精致的小脸,涂着红色的朱唇,无时无刻不在散发着光彩。 她准过身子,抬头对着碧落勾唇一笑,微微眯起眼睛,说道:“王上的话可是有毛病,掌管天下的可是中原的皇帝,您只掌握着南疆!” 碧落伸出一根手指挑起玉倾小巧的下巴,让她的眼睛和自己的对视,深邃的眼睛里涌出来一丝戾气,“朕过了今日就让你看着,这天下到底是属于谁!” 碧落的这句话,想一句谜底,但对于玉倾来说,更像是一个答案,只是眼中的笑意更深,嘴角上扬。 这是在明显的挑衅! 碧落低下头,想要去吻玉倾的唇角,却被玉倾侧脸给躲了过去。温润的唇角擦着玉倾的脸蛋蹭了一下,那双手死死的抓住玉倾的下巴,将她直视着自己。 “怎么,你还想那个男人?”碧落失声笑了出来,在玉倾耳边听起来确实如此的讽刺。 玉倾站起身子,直起腰板,双手搂住碧落的脖子,眉眼含笑的望着眼前的男人,凑近他的唇角,手指在碧落的薄唇上面来回的勾勒着弧度,倾身上前,就这么将红唇送上! 这回碧落往后一躲,抓住玉倾手腕问道:“说,你是否还想着他?” 玉倾的声音沙哑带着几分诱惑,轻轻推开碧落的身子,转身做了下来,面上哪里还有刚才的一点笑容,“是,我一开始就没有忘记过他!” 碧落使劲抓起的手腕,上面的勒痕很是惹人的眼球,“这也是朕来的目的,从今天起,你是朕的女人,心里脑子想的也只能是朕!你明白吗?” “王上说什么,臣妾自然是遵循王上的意思。” 说着玉倾半蹲着身子,朝着碧落行了一个大礼。 今日这一别,可是没有机会在相见了,要么生要么死,玉倾都无怨无悔,最起码今生是爱过了,要说唯一遗憾的就是,没有找一个全心全意爱着自己的男人! 碧落眼中闪过一丝不忍心,最终将玉倾的身子给扶了起来,将红盖头亲自给她盖上。 “你知道,我是喜欢你的,我等这一天也等了很久了,玉倾我们终于在一起了。” 一边说着,一边将玉倾的身子拥入怀里,紧紧的抱住,缓缓的闭上双眸,昨晚上一整晚都没有睡觉,外面都已经布置好了,这一下,他不紧要坐拥整个天下,更要得到自己心爱的女人! “王上,吉时就快到了!”许久玉倾才喃喃道。 两个人现在都非常的有默契,碧落并没有在逼玉倾,而是拍了拍玉倾后背,就像以前,每次玉倾一有难过的事情,就会躲在碧落的怀里大哭一场,他就是像现在这样,拍着自己的后背,没有说一句安慰的话,就这么陪着自己到天亮! 再也没有更多的言语,两个人之间的感情也停留在现在,以前的那个碧落已经死在了夕阳下,死在玉倾的心底处。 现在他是铎辰昊,是南疆新一任的王上! 宫女们扶着玉倾身子走进了宫殿的最外侧,外面的人山人海,嗡嗡的说话声音,像潮水一般的涌进玉倾的耳朵里,可是她还是在捕捉那一抹熟悉的,带着曾经属于她的印象。 隔着头盖,玉倾低头走着,所在衣袖里的手在微微发抖,她不着调还能听到什么时候,她冷静的外表下是一刻不淡定的心! 忽然她的眼神盯在一双靴子上面,好熟悉的感觉,会是他吗? “老臣今日听说睿王爷今日给我们王上做个见证人,呵呵,还得要多谢王爷成全南疆的王上和王后了!”一个大臣显然是和凌子皓寒碜的说着,只是态度不好,让人感觉很不舒服。 这句话却是像一根针扎在玉倾的心尖,是他! 看样子南疆的大臣们还不知道玉倾和凌子皓之间的关系,单纯的认为只是将他收押起来,并没有过分的对待。 毕竟中原的势力很大,想要挑起事端,碧落需要足够的理由,军权没有完全的在他手上,就算是他下大了命令,只要大臣们不同意,那么命令也是白下! 玉倾停下了脚步,再凌子皓的面前,她始终都过不去自己那关。虽然她口口声声说自己和凌子皓已经没有了任何的关系,在她的心里,自己就是中原睿王的侧妃! 宫女们一看架势不对,架着玉倾让她来到了中央,而她的身边,站着的是碧落! 按着南疆的流程,没有跪拜天地之说,只是祭拜一下列祖列宗,一道碧落的旨意,玉倾便是南疆的王后。 跪拜三个响头,新人共同祭拜祖先。 当最后一个头即将落地的时候,人群中有一个声音吼了出来! “慢着!” 紧接着凌子皓的身子就站了出来,脸上却是没有任何的表情,眼里的深邃让他整个人充满在黑暗里! 暗中的官兵紧握住手中的剑,眼睛时刻盯着凌子皓的动作! “按着中原的说法,本王是王上和王后的见证人,那么就应该再次敬他们一杯,祝他们百年好合才是!” 146 他的声音冷如彻骨,虽然经历那场折磨,可是力道却没有丝毫的减少,反而夹杂威严,让听者手指一顿,心脏猛的抽搐一下! 现场突然安静了下来,尤其是人群中,全都用异样的眼光望着凌子皓,似乎他在这里就是一个碍眼的东西,让人十分扫兴!不过这更加大了大臣对王后的不满。 可是王上都已经下达了命令,还有什么办法呢? 一个老臣站了出来,横眉怒眼,负手而立,纵使今日是南疆王上的大婚之日,可是这些南疆人对睿王凌子皓的痛恨可是一点都没有因为今日的特殊日子而有丝毫的减少! “哼,在南疆,没有什么敬酒之说,更没有那些见证人的存在,王上来请王爷来,是给足王爷的面子,王爷还是别给脸不要脸!” 这话说得,让全场的人都倒吸一口凉气,原本好好的气氛却被这位大臣的一句话,给打破了。 “不过,你若对着我王上行跪拜之礼,这敬酒嘛,自然也是可以的!” 另一个大臣对其一张笑脸,打压着凌子皓说道。 谁不知道现在中原的情况,皇上最喜爱的儿子是凌绝尘,可是他偏偏不理会朝政,整日的花天酒地,在外面混出一个不谙世事的名头,睿王凌子皓战功显赫,治理国事也是不在话下。 他是这些皇子之中的佼佼者,也是下一任皇上的不二人选! 让他下跪,意味着是中原这个国家都在臣服南疆! 不过看着王上一脸轻松的表情,他不是十分的介意呢。 “跪下啊!睿王,跪下敬酒啊!”那个大臣似乎不满意凌子皓自动忽略他的表情,居然喝了两口酒,借着酒疯朝着他狂吼。 这个大臣是南疆的副将,因为屡次摆在凌子皓的手心,心中早已经不服气,现在好不容易找了个机会,怕是今日不让凌子皓跪下誓不罢休。 “你***熊,老子看你丫的样子就来气,你不是很会打吗,走,老子今天就让你跪下哭爹喊娘!”那个人一把揪住凌子皓的衣领,将他的脸凑近自己几分。眼珠子瞪得大大的,似乎都到吃了凌子皓。 只是那些大臣没有一个上前敢劝架,在心里看凌子皓的笑话还来不及呢,还甭说劝架! 凌子皓并没有理会那个男人,连看都没有看一眼,反而眼睛一直在盯着玉倾,似乎要把她看穿似的。倒是说了一句,“原来这就是南疆对待客人的方式,这就是你们作为属国应有的态度?” 声音洪亮,满堂都是以他为焦点。 那个副官的手紧紧的抓住凌子皓的衣领,脸上带着几分藐视,“呵呵,不能打就别说这些冠冕堂皇的说辞,睿王爷,我是见你怕了吧,还真是没种!” 话音刚落,凌子皓的拳头就抡在那人的脑袋上面。 这是赤裸裸的在挑战他的底线,他发誓,如若一天为皇,那么,先灭的就是南疆! 等那个副官还想要冲上来找了凌子皓单挑的时候,却被凌子皓一记眼神瞪在当地不敢动弹。他以前和凌子皓交过手,自己是他手下败将已经是不争的事实。 “本王还不知道贵国居然还有这种规矩,这就是你们对待使臣的方式?本王一直以为贵国是懂礼的好邻邦,不过现在看来和那些山道土匪没什么区别!” 那个副官听到凌子皓这些话时,气的脸红脖子粗,恨不得上去揍他几拳,事实上他也这么做了。 碧落一下子接住他的拳头,生生的一反手,当即就将他的骨头给扭断了! “还不快下去,丢人现眼!”碧落沉声喝到,却是抬头对着凌子皓表以歉意,“都是朕的疏忽,王爷莫要怪罪啊,来,刚才我们说到哪了?” 凌子皓举起手中的杯子,面无表情,声音也是冷冷的。 “不知道王上和王后是否喝下这杯酒!要知道在中原,没有得到见证人的祝福,那么,将来必定分开,是得不到真正的幸福!” 声音不大不小,却是一字不落的收进玉倾的耳边。 凌子皓的眼神锐利无比,就算独自一人待在南疆,他的脸上也没有丝毫波动。 玉倾一把掀开了红盖头,露出一张精致的小脸,眉黛似画,肌肤雪白,朱唇像是那晚凌子皓身上的血,红的妖艳,总是有这种能力,吸引大家的眼球,如今,所有人的焦点都落在了玉倾的身上! 碧落眼中并没有十分惊讶,反倒是觉得这才是玉倾的作风。 “老夫在朝堂这么多年,都没有见过哪个女子居然像她这般,不顾在场的所有人,居然一人将头盖给掀了起来,这简直就是有辱我南疆的威严!” “谁说不是啊,你看长得这么这狐狸猸子,再加上最近王上的反应,和之前这么大的反差,肯定是着了这个女子的道了。” “你敢说出来?忘记那天的教训了,那几位大臣在南疆也是有名望的人了吧,结果呢,为了阻止纳妃,还不是死在咱们王上的剑下!” 言语中对着玉倾有着诸多的不满,可想而知,这些事情虽然是王上做的,可是他们却将罪名怪到玉倾的身上,还真的是好大一个黑锅! 玉倾将头上的红盖头扔在一旁,没有直视碧落的双眼,手臂挽着碧落直接来到凌子皓的面前。 她嘴角上的笑容刺痛凌子皓的双目,男人脸色苍白,却是像青竹那般屹立在那里,看着玉倾一步一步朝着自己走来。 “来啊,拿酒来!”玉倾清冷的声音响彻整个大殿。众人的脸上无不皱眉凝望。 她抬起水眸,望着碧落说道:“臣妾是中原的女子,这些礼仪自然也要遵循,王上以为呢?” 碧落眼神若有若无的巡视了一圈,最终落在玉倾的小脸上面,扬了扬眉,说道:“自然是好。” 宫女们早就将酒水已经准备好了,都端了上来。 凌子皓端起一杯酒,就这么举起,脸上没有任何的表情,微微眯起桃花眼,那里是恨还是爱都已经说不清了,因为玉倾只看到了失望! “本王代表中原所有人祝贺南疆王上和王后喜结连理,好事成双!” 这句话基本是咬牙说道,甚至还带着一丝苦楚。 玉倾拿着酒杯的手微微一颤,眼睛却是异常的淡定,她和碧落一同饮下那杯酒,是玉倾亲自准备的酒! “果然是好酒啊!”凌子皓饮下之后,看着酒杯,香醇的味道还萦绕在鼻尖,甚至有些熟悉。 碧落哈哈大笑,手很自然的牵起玉倾的手指,低声说道:“这可是玉倾亲自动手酿的,虽然和南疆的酒不同,却是香醇的很,朕也很是喜欢啊!” 凌子皓听完之后,看着玉倾的眼睛,僵硬的裂开嘴角,“哦,是吗?那王上以后可就有口福了!” 这句话说完,人头便有些微微发晕,身上本就没有多大的力气,这会一激动,身子有些吃不消,发白的脸庞晃着人的眼球。 凌子皓做了下来,余光偷偷的瞥向玉倾,却发现她的心思没有在自己的身上,难道是自己感觉错了?玉倾是真的要嫁给碧落,是真的对自己已经失望透顶了? 伸手推开眼前不知道是谁的手,凌子皓怕是再待下去,自己都忍不住的发疯,忍不住想要杀人! “睿王这是怎么了?哪里不舒服吗?”玉倾看着他的手指紧紧的抠在桌子上面,指甲缝隙里还有红色的血迹。 四周所有人的眼光都朝着这边看来。 凌子皓当即站起身子,脚步微微有些站不稳,依旧皱着眉头说道:“本王没事!” 说完就跌跌撞撞的冲出了门外。 碧落看了一眼人群中的侍卫,随即点了点头。 得到主子的命令,那些人就追了上去,扶住凌子皓的手臂,说道:“王爷想必是累了吧,奴才们扶着你进去休息吧!” “滚!” 没想到凌子皓一下子推开那些侍卫的手,厉声喝道。 那些侍卫也没有片刻犹豫,相继点头架起凌子皓的身子就往后院跑去。 他的身子已经到了极限,身上的血口已经张开,虽然没有渗出衣服的外面,可是衣领上的却已经害死血迹斑斑,如果再这样下去,睿王在南疆被关的消息肯定会传出去。 玉倾却是毫无表情的扭过身子,似乎刚才发生的事情与她没有任何的关系。 碧落牵起玉倾的手一一拜访大臣们,也接受那些大臣的跪拜之理,那些大臣心里纵然是百般的不悦,在碧落的面前,也就只能咽下那口气,对着玉倾跪了下去。 从此之后,玉倾就是南疆的新一任王后,也是最能够牵动碧落心的人。 “我儿今日大婚,哀家这个做母亲的,也要喝一杯喜酒,瞻仰一下王上的喜气才是啊!” 说着,人已经来到了门口,身边分别是贤妃和蒙着面纱的婉妃。 碧落微微皱起眉头,朝着身后的太监望了一眼。 那个太监覆在碧落的耳边说道:“原本就已经封锁了消息,说是今日为睿王爷践行,只是不知道太后从哪里听来的消息,说是今日您成亲,咱家们死活都挡不住啊!” “一帮废物!”碧落当即喝道。 老太后的脸上在看到玉倾的时候,又看着自己的儿子不悦的模样,怒火像一团在她的心里燃烧,上前一步,来到碧落的面前,“怎么,王儿看起来很是不悦啊!” 147 碧落脸色有些铁青,太后这一来,那么必定护阻止自己! 那些大臣也像是炸了锅,今日看来,这亲注定是难成了。 玉倾看着这种情况,想要把手立刻抽出来,却被碧落拉的死死的,不放松一分。 “母后既然来了,那就请上座吧,儿臣和玉倾还没有给您敬茶。 碧落说着,就要扶着老太后的胳膊,却被老太后给躲了过去。 太后侧着身子,不看眼前的玉倾的一眼,对着碧落就是当堂喝道:“你眼里还有哀家这个娘亲吗?” 碧落笑着回道:“母后这句话是从何说起啊,儿臣自然心里是有母后的!” 说完之后,太后深深吸一口气,用手指着玉倾说道:“你心里如果还有哀家,就将这个妖女逐出南疆,永远消失在哀家和你的面前!” 在场的人听到太后这样说道,都忍不住为王上捏了一把汗,要母亲还有美人,这可是难为了碧落。 “太后这话说的可就不对了。” 说话的人是在碧落身后的玉倾,她走了出来,对着太后轻轻福了福身,勾起唇角,笑道:“太后,哦不,应该是母后了。” “哀家才没有你这么儿媳,玉倾姑娘可不要折煞哀家了!”太后侧身躲过了玉倾的行礼,脸上的不悦一眼就可以看的清楚。 玉倾倒是没有在乎这么多,直起身子,缓缓而道:“臣妾和王上是真心相爱的,为了王上,臣妾可以撇开所有的一切,只是愿意待在他的身边,今日,母后想要拆散我们,那,恐怕是不能如您所愿了!” ‘啪’ 一声清脆的声音响彻整个屋里,玉倾的脸微微一侧,苍白的脸上赫然显示出了去个指印,很是显目。 太后收起自己的手,继续喝道:“你没有资格和哀家这样说话,绯玉倾,你自己什么身份的不清楚吗,你那些见不得人的勾当非要哀家今日一一逐破吗?” 也许太后真的着急了,就连声音都有些发颤,她强忍住说出来的那句话。 这个女人,果真是会手段,不光会勾引男人,就连一些过去的丑闻也会这般被遮挡处,看样子,自己那个傻儿子已经知道他的一切,还要娶她,要是真的成为南疆的王后,要让南疆的颜面往那里放啊,他们母子这么多年的辛辛苦苦的努力,岂不是都要白费了吗? 碧落扶住玉倾的身子,刚想要对他后说话,却被玉倾一把拉住,她扬起一张小脸,上面的红印还没有完全的消下去。 “敢问太后,玉倾是有什么见不得人的勾当,让您这般恨着玉倾,今日,是王上和玉倾大喜的日子,诸位大臣也都在现场,那么就请太后当着大臣的面说一说,玉倾到底哪一点像妖女,到底哪一点见不得人?” 语言犀利无比,每一句话都在向太后宣战,也都在逼着她老人家说出自己的不是。 太后被玉倾眼中的淡定得震慑住了,可是她老人家什么都见识过,还会怕一个黄毛丫头? 推开贤妃和婉妃的双手,张口喝道:“好,好,哀家今天就撕破你的脸皮,让大家看看,你绯玉倾到底是什么样的人!” 大家都屏住了呼吸,双眼都在注视着眼前的人,是啊,他们也想要见识一下,这个绯玉倾敬酒时何方神圣,居然迷着王上七荤八素的,让王上和太后一夜之间,反目成仇! 外面的寒风簌簌,多久了,这个冬天还没有过去,注定是不平凡的。 里面,火焰上升,本来大喜的日子,因为太后的到来而打断了这一切。 “你是中原睿......” “够了!” 碧落冷清着脸,当场就冷喝,这一声音,让在场的大臣都浑身一颤,太后的身子在一刹那间就要王后仰去。 眼睛里满满的都是不可思议。玉倾这个女人果真是妖女,以前王上是那么孝顺的一个人,今天因为她却吼了自己。 “来人,带王后回屋。” 随后,碧落对着身后的太监说道,眼前的两个女人在一起,就是一阵腥风血雨,他虽然身为南疆的王上,可是自己的母后对自己深爱的女人这么大的敌意,这是让他怎么都没有想到的。 玉倾被人扶进了屋里,那些大臣自动让开一条道路,看这个架势,自然不能够得罪这个女人了,太后都已经是没有办法了,如果他们在反对,那么岂不是要和之前的那些大臣一样,要死在王上的剑下了。 玉倾的身后跟随者两个小太监四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宫女,这几个人对玉倾来说,根本没有放在心上。 她余光撇到身后,一转弯的时候,那边正好快要接近自己的新房,这个时候是最好下手的机会! 等所有人都跟着玉倾进屋之后,玉倾手中的小石子瞧准那个大门,就伸手朝着前方弹去,‘咣当’一下门就就关的死死的。 还没有等那些下人们反应过来的时候,玉倾旋转着身子走到他们中间,伸手拍在他们的后脑上面,人就倒了下去。 片刻之间,那几个人就已经一一倒在地上。 玉倾连看都没有看他们一眼,直径来到床边,从床底下面拿出一件黑色的衣服,还有一个面纱,就这么麻利的脱下自己的衣服,换上那件衣服。 她的体型和锦瑟的差不多,这穿上和锦瑟一模一样的衣服,穿上之后,还真的叫人难以分辨的出。 明面的人都知道宫里的人新来的人叫锦瑟,却不知道那个杀人如麻的女人长得什么样子,如今玉倾代替锦瑟的身份,倒是很好的办法。 她迅速的来到锦瑟的屋内,看着里屋躺在床上的女人,沉声说道:“事情办的怎么样了?” 锦瑟这才缓缓的睁开双眸,说道:“我已经将宫门的人换成了自己人,如今现在凌子皓回到了房间,他身边的人都是一些小喽喽,很快就可以解决掉的。”顿了顿,微微抬起头,眼睛面无表情的望着玉倾说道:“想必外面你也已经安排了人手,来个里应外合,玉倾姑娘,你还真的敢冒险啊!” 玉倾面上同样是冷冷的,眼睛里的精光大放,“碧落现在被太后缠住,一时之间也走不开,至于宫门口的侍卫,还真是多谢你了。” 锦瑟勾唇一笑,凄凉的笑出声来,望着玉倾的那一双眼睛,也是带着几分悲怆,“你以为我还有别的选择吗?” 这个室内很是冷,看样子,碧落是打算丢弃这枚曾经最好的棋子了,只是玉倾心里并不是很放心,碧落是什么样的人,她现在虽然看不清楚一二,可是他的本质还是比较了解的。 这个锦瑟,不得不防! 床上的锦瑟挪了挪位置,然后对着玉倾说道:“我的令牌在腰间,你伸手就可以拿到了,现在王上还没有将我的消息放出去,你可以拿着它随意的离开!” 可是正当玉倾伸手去拿的时候,锦瑟的眼睛里狠砺一闪而逝,“你就不怕我会给你下毒?” 玉倾微微一笑,伸出手在她的腰间拿出那块令牌放在怀里,眼中十分的坚定,冷冷说道:“你不会的。你别忘了,胭脂还在我的手上!” 锦瑟凑近玉倾几分,抬起被废掉的手就往玉倾的身上贴去,“她现在怎么样,你把她放在哪里了,我现在什么都给你办到了,该把胭脂的下落告诉我了吧!” 一说到胭脂,玉倾笑了笑,相比那个女人现在应该知道,做了恶事,被食恶果是怎样感觉了吧! “不急,你妹妹现在很好,等我和凌子皓出了宫门,第二日你就会见到胭脂,我保证。”玉倾的双眸中闪过一抹狠砺,那种怨毒的模样,让锦瑟一阵胆寒。 胭脂和她有着深仇大恨,玉倾就算是在善良,也不可能将这个仇人这么轻松的放过。 锦瑟的手在被子里紧紧的握起,眼中的恶毒转化为淡然,对着玉倾笑,“你如果会放过胭脂,就不会在婉妃的脸上划上那么深的口子,让婉妃娘娘生死不如。” 玉倾拿出手中的短刀,将帷帐一条条的撕开,“你以为你现在还有和我谈条件的资格吗,我说过了,胭脂会回到你的身边。” 为了保险起见,玉倾只好将锦瑟绑起来,用剩下的布条塞进她的嘴里。 锦瑟慌乱的扭动身子,扬言道:“你做什么?” “得罪了!” 玉倾手脚很麻利,可是她没有注意到锦瑟眼底里浓浓的笑意。 悄悄的关上房门,离开锦瑟的院子,就飞快的来到凌子皓的房间,外面真的就只有几个小喽喽,三两下就可以解决掉。 只是凌子皓正躺在床上,紧紧闭着眼帘,就连玉倾什么时候进来都不知道。 玉倾在那酒水里下了点蒙汗药,就算凌子皓和碧落有着很大警惕,也不会拒绝那碗酒。 将他的身子扶起来,院子里早就准备好了一辆马车,凌子皓暂时还醒不过来。废了不少力气将男人扶上了马车。 当这些都已经准备好的时候,玉倾将面纱拿出来,蒙在脸上,这个时候,她就是南疆那个杀人如花的女杀手——锦瑟。 148 玉倾架着马车就跑了出去,一路上谁要拦着她,就拿出腰间的令牌递给他们看看,玉倾便会没有任何阻碍的出去。 想来这个锦瑟在大家的面前还真得是混出一些名堂来到了,瞧瞧刚才那个官兵,别说拿出腰牌,在看到‘锦瑟’的时候,就已经害怕的打着哆嗦。 女魔头的名字可不是白叫的。 只要玉倾想起了胭脂,那个女人不知道现在怎么样了。 不过按照她的性命绝不会这么轻易就会死去。 那晚玉倾背着胭脂的身子,来到很多人都被遗忘的地方,那就是冷宫,那里阴湿的地面,整日的暗无天日,在冷宫里的女人,虽然是活着,可是如果坚持不下去的话,必定会逼疯活着悬梁自尽,已解决自己的痛苦。 玉倾来到冷宫,她本以为娇生惯养的大小姐淑妃会死在那里,可是没有想到,她居然含恨活了下来。 “绯玉倾,你怎么在这?”淑妃一脸吃惊的看着门口颤颤巍巍进来的女子,以为是王上来接自己回去,心中异常的欣喜,走近一瞧,没有想到却是玉倾! 话音刚落,淑妃就冲到玉倾的面前,伸出长长的指甲,朝着玉倾的那张脸上挥去。张嘴就喊:“绯玉倾,本宫要亲手杀了你,杀了你!” 她恨着玉倾自然是因为她被废的时候,玉倾将她推进了屋内,不过,一开始淑妃神经质的大脑也是认为一切都是玉倾的错,可是后来被关进了冷宫,她便想了事情的经过,发现,处处都是疑点。 如果玉倾是害自己的,那么之前她自己险些被那个男子给轻浮了,世上没有这么傻的女人,会将自己给豁出去。 至于是别人,她到现在都没有想清楚,会有谁这么大胆的在她的宫里胡作非为! 淑妃一撘眼便看到玉倾身后的女人,一张小脸楚楚动人,虽然是闭着眼睛,但也不会影响她天然的美貌。 没想到下一刻,淑妃就将玉倾身上女子给拉了下来,让她脸朝着底下,还忍不住在胭脂的背上踩上那么两脚,大声的骂道:“贱人蹄子!肯定是你勾引王上不成,才会被他出发到冷宫的是不是?” 玉倾将胭脂的身子面朝上,大口喘着粗气,没有想到这个淑妃这么多天过去了,性子倒是一点变化都没有,不过骂的那两句倒是很解气:“对,她就是个贱人。” “王上是不是要让你放我出去啊,我就知道他不会放着我不管的,我就知道,还有我爹爹和哥哥,他们的官职那么大,我在这里受苦,这么多天了,他们肯定会想我的,你说是不是啊!” 淑妃瞪着一双眼睛摇晃着玉倾的胳膊,深处处于癫狂的状态,看样子被关在这里时间久了,让她神智有些不清,不过好歹她还认出了自己。 只是刚才她在看到自己的时候,可没有这般不正常! 淑妃感觉到一丝不对劲,要说王上处置一个女人,还用得着让他心爱的女人亲自给送来吗,这说不定是玉倾她自己犯了什么错,想到这一层,淑妃居然哈哈大笑起来。 那笑声在漆黑的夜里被放大,诺大的院子里就只有玉倾和她两个人,这一笑,倒是惊起了一片乌鸦,拍着翅膀飞奔而去。 “哈哈,终于有人陪我了,哈哈,真好,绯玉倾,这下子看你还怎么勾引王上,他是我一人,永远是我的,你们谁都抢不走。” 不过那个淑妃在看到地上胭脂的样貌,伸手便摸着自己已经发黄变得暗淡的脸颊,女人的天性告诉她,自己长的没有地上的女子好看! 愤愤的望了玉倾一眼,然后走到胭脂的旁边,蹲下去用手撩开她的发丝,露出一张素白的小脸,看着倒是楚楚可怜。 “这是胭脂,接下来几天里,她将和你住在一起,你不要问她是什么人,只需要知道,等我接她出去的时候,也会将你放出王宫,这个条件对你来说,很划算吧!” 淑妃抬起头,眼睛里闪过一丝精光,她问:“我凭什么相信你。” 玉倾耸了耸肩膀,回道:“依你所见,你已经没有别的选择了不是?” 淑妃刚才哪里还有刚才的样子,现在她眼神明亮,神智也是十分的清醒。 她思忖了一下,坐在石凳上面,身上的衣服已经被磨烂的差不多了,大冬天的,都能看清楚她的手肘露了出来。 不过淑妃的想法,玉倾已经猜出来,这个庭庭深宫里面,自己想一件东西被心爱的人抛弃,复位已经是没有办法了,太后和王上亲眼看着她和别人在苟且,她百口莫辩。 如今她最大的心愿就是离开王宫,远离这里的一切。 淑妃就这么望着玉倾,曾几何时,她恨她恨得要死,现在却有一种惺惺相惜的感觉。 “那日,那个男人并不是我安排的,我事先不知道,要不然自己也不会着了道!” 玉倾微微勾唇,做在冰冷的石凳上面,眼中的冷意乍现,“我后来的时候才发现,那件事情并不是你做的,是有人蓄意加害于你,如果不是我有功夫在身,恐怕那日受害者就是我了。” “那是谁?”淑妃她不甘心就这么离开,她要找出那个幕后的真正的凶手,是谁千方百计和她过不去。 玉倾眼神望着远处黑暗的地方,吐出一口气,说道:“一个你最意想不到的女人!” 现在的淑妃下场已经是宫里女人的警惕,她那嚣张跋扈的性子,根本就不可能在宫里生存下去。 宫里会心机的人是不会这么愚蠢,只会隐忍! 比如贤妃,她就是一个很好的伪装者! 玉倾看着天色肯快就快亮了,将地上的胭脂扶进了屋里,喘着粗气说道:“这个女人会功夫,也很狡猾,不过在来的时候,我已经给她服用软骨散,没有半个月她是恢复不了功夫,你只要看管她不让她走出这间屋子就可以。” 淑妃也上前去帮忙,相比之前的戾气,她现在已经蜕变成了另一个人的样子,收敛了以往的针锋,她现在和一般的宫里女子没有什么区别。 “这点事情,我还是能做好的,玉倾,我父亲和我大哥还好吗,听说父亲被削了官职,我担心依照他的脾气,怕他会气出毛病来。”淑妃中的语气中夹杂的都是对自己父亲的关爱。 玉倾思索了一下,将胭脂的身体扶到床榻上面,回头对她说;“你父亲没有大碍,可是你也知道他是那么爱你,所以想方设法要救你出来,不过,王上既然把你关起来,你父亲就不敢做出什么过分的事情,所以现在来说他的处境还是很安全的。” 淑妃点了点头,都怪自己以前太过任性,一点脑子都没有。 贤妃这样做,不紧将自己成功推上了巅峰,还暗中帮助了碧落,怪不得会被立即封妃,碧落对她不算是太好,可是太后却是极喜爱她,用不了多久,她的地位就会在婉妃之上了吧。 不过,那个胭脂,玉倾可是没有轻易放过她,这庭院深深的冷宫,还不止淑妃一个人! 玉倾想到这里,面纱底下的唇角悄然的勾起,胭脂可是该死的人,玉倾给她留一条命,那也是她的仁慈! 架着马车飞奔着,只有这样,才能争取更多的时间,碧落那边被太后给缠住,应该不会这么快就发现她已经离开了宫里。 ‘嗖’的一下,一个人影快速的从屋顶里落下,很是轻松的跃到玉倾的马车另一边。 玉倾将头望着他,只是看一眼,并没有停下手头上的缰绳,沉声喝到:“你是谁?” 同样是黑色的衣服,黑色的面纱,他身上给玉倾的感觉反而没有那么多的江湖戾气,不会是敌人,也是碧落的人,那就只能说明,身边的这个男人是自己人! 那个黑衣男人,一把接过玉倾手中的缰绳,向前赶去,过不了多久,就是宫门口了。 “有人说不放心你,说在下的轻功还算可以,让我来接应你,不过我看着玉倾姑娘这一趟很是顺利,哦对了,在下那次说的话,姑娘可是想清楚了?” 玉倾轻声笑了出来,这个声音,很是耳熟,也很是特殊,天底下估计只有一人在这么危险的关头和玉倾像是在聊家常那般,说出这么轻描淡写的话来。 她看着前方的宫门口,回道:“苏衍公子的话,玉倾岂能是不听。不过公子也未免太谦虚了一些,想必依照公子的轻功,去哪里还不是公子一句话的事。” 苏衍静静的看着前方,眼中的温润褪去,露出一双锐利的双眸,“快到宫门口了,我们要小心为上!” “怕什么,我们有这个令牌......” “你做任何事的时候,都要想清楚后果,譬如,这次能顺利的将凌子皓带出来,你想过原因没有?” 苏衍的一句话将玉倾的思绪拉回了原地,是啊,玉倾不是早已经想到了吗? 她眼神里有什么都在闪动,手在微微的颤抖。 “不要害怕,这不是你的问题,一切都是往前走着,相信我,我会完好如初的将你带到爱你的人面前!” 149 玉倾余光望着身边这个男人一眼,可以说,玉倾从一开始见到他的时候,就没有看懂这个男人,他像是一个谜团,等待人一点一点的掀开他什么的面纱。 苏衍却是一心只是看着前方,手中的缰绳却是一点也没有勒紧,“快到门口了,准备好。” 玉倾点了点头,眼睛里在盯着面前那几个守卫,这一点,她还是能够应付的。 “停车!” 果不其然,虽然在宫里流畅无阻,只要是人看到‘锦瑟’就会自动的让开一道路,可是面前的最后宫门,可就是没有那么容易了。 “吁!” 苏衍勒紧缰绳,马车正好停在了宫门口。 那两个官兵从两边来到玉倾和苏衍的面前,其中一个堆起笑脸来到玉倾的面前,点头哈腰的说道:“今日王上派锦瑟姑娘去做什么事情啊?” 玉倾冷冷的看着他,眼睛里的冷意却是和锦瑟分毫不差,甚至是比她的还要冷上三分,让那个官兵浑身一颤,身子不由的往后一缩。 “不该问的就不问,你不怕知道的多了,命会不保吗?”阴森的声音宛如从地狱里发出来的,还带着一丝沙哑。 另一个侍卫脸上一道长长的疤痕,胆子倒是比第一个大了许多,上前一步,面无表情的盯着玉倾看了好几秒,这才慢慢的低头行礼,声音不卑不亢,打探的问道:“锦瑟姑娘今日的嗓子怎么了?” 玉倾眼睛里倒是没有一点的变化,反而是紧盯着那人的双眼,狠砺带着无情,“本姑娘的事情还轮不到你们管,要是耽误王上的事情,你们不用细想,也是知道后果的吧!” 那个胆小的来到伤疤的侍卫旁边,拉着他的衣角就说:“你不想活了啊,这可是锦瑟姑娘,是咱们王上身边的红人,平常可是杀人不眨眼的,要是得罪了她,你怎么死的都不知道呢!” 那个人却是一把推开胆小侍卫的衣服,走到玉倾的面前,伸手喝道:“请锦瑟姑娘将令牌拿出来给小的看一眼,让小的也好交差!” 玉倾一听,手指已经伸到腰间,随即扔到那个人的手中。 那满脸伤疤的侍卫接过,细细的看了一眼手中的东西,然后抬起头若有若无的看着玉倾,将手中的东西递上,“姑娘,是小人鲁莽了!” 听到他说完这句话,那个胆小的侍卫已经命人打开了宫门,在一旁弯腰的看着玉倾,随时等待她的命令。 “姑娘的马车里是什么?” 谁知道当玉倾以为已经通过的时候,那个伤疤侍卫居然来到玉倾的面前,一只手就这么想要掀开马车的帘子,看看里面是什么! 玉倾手中的短刀一下子打在那人的手背上面,扬声喝到:“大胆!” 那人的筋骨被玉倾被玉倾手中的东西震得发麻,脚被后退了几步。 “不知死活的东西,活得不耐烦了,信不信本姑娘现在就去请一道圣旨将你给杀了。” 那个胆小的侍卫来到玉倾和那个伤疤侍卫的中间,脸上的横肉一抖一抖的,看着就就十分的恶心。“锦瑟姑娘啊,这个人是新来的,不懂这里的规矩,您是出去办急事的吧,小的已经给你打开了门,就不再耽误锦瑟姑娘执行公务了。” 玉倾看着那个伤疤侍卫的脸,没有说什么,就这么对着身边的男人点了一下头,苏衍便架着马车朝着门口奔去。 伤疤的侍卫,一把推开身边人的身子,望着马车的背影,如有所思的样子。 那个胆小的侍卫瞥了一眼伤疤的男人,站到刚才的那个地方,吐了一口吐沫星子,骂了一声娘,“你是不知道这个臭娘们的手段,那是在宫里出了名的,今天心情好还是咋地,居然给我们看令牌,要是放在一般啊,见过她令牌的都是死人喽。” 那个伤疤的男人上前一步,眉头紧紧的皱起,回道:“你说什么,她以前是没给人看过令牌的?” 胆小的男人点了点头,揉了揉自己的手腕,“是啊,那个臭娘们根本就不给我们看,上次一个兄弟非要看她的令牌,腿都给打断了,要不然也不会换成你来代替那个人啊!” 伤疤的男人心里感觉到一丝的不妙,放下手中的剑就朝着王宫内部跑去,一边跑一边喊道:“你去派人拦住那个锦瑟姑娘,她很可能是人代替的,我去王宫里找王上!” 那个胆小的男人也是心中闪过一丝胆寒,他也感觉今日的锦瑟和以往的不同,当下也没有反驳,带着一些兵就追了上去! 苏衍摘下面纱,马车的速度是之前的两倍,玉倾看了一眼身后的追兵,没有想到这么快的就追了上来,心中泛着嘀咕,正是验证心中的想法。 这个碧落还真的是野心勃勃! “我们现在去边界,离着这里最快也要三天三夜,等下庄主会便出一些人力,帮你们阻拦那些追兵,倒时候你带着凌子皓回到中原!不过,那个时候,你在中原的名声已经被坏掉了,庄主让我给你传达一句话,无论你有什么困难,随时都可以来找他!”苏衍尽可能的将事情给交代一遍。 “齐叔叔的好意,玉倾心领了,不过玉倾的身份特殊,怕是给齐叔叔带来一些没有必要的麻烦!”玉倾婉拒道。 她最不想欠别人的人情,东西好还,人情债就难还了。 苏衍将马车拐进一个小道,在狭小的巷子里架着马车往前赶着,“玉倾姑娘,你不觉得你说这句话已经晚了吗?” 玉倾没有出声,眼睛空洞的望着前方,这个山庄还是因为自己的原因,原本一片清净被朝廷的肮脏给搅乱了。 “自从庄主答应和你们里应外合,一起救睿王爷,那么他就不能完全的置身事外,南疆已经待不下去了,我们今晚就会撤离,回到中原!” 玉倾眼底里闪过一丝歉意,她本不想这样。 默默地闭上双眼,心里发誓,绝对会让齐叔叔平安,她用自己的性命做担保。 而此刻的南疆王宫里一片混乱,碧落和太后两个人还在僵持着。 碧落一怒之下,望着太后沉声喝到:“后宫里的女人不得参与朝政,母后,你此刻也要注意自己的身份!” 老太后坐在座位上面,用手颤抖着指着碧落的身子,凝视着他,喝道:“难道哀家来看自己儿子成亲也是在参与朝政?” “是的!” 碧落侧身回道,脸上是冷冷的表情,进击的皱起眉头让他看起来非常的严谨,更是让全场的温度降了下来。 老太后点了点头,用拐杖在地面上敲了两下,怒道:“好,好啊,好一个南疆的王上,好一个哀家的亲生骨肉,到最后居然为了一个妖女,当着这么多大臣的面,和哀家对着干,是哀家生的好儿子啊!” 太后的声音参杂着几分无奈,更多的痛心,她无论如何都没有想到自己的儿子,会有一天和自己作对! 大家都在窃窃私语的时候,外面就传来一声男子的声音,声音急速,像是很着急的样子。 “报,王上,属下来请问王上一件事情。” 碧落用手扶着头,连看都没有看地上跪着的伤疤男子,便扬手说道:“什么事?” 伤疤侍卫说道:“王上是否派锦瑟姑娘出宫?” 这一句话,倒是唤醒了碧落,他的眼底里参杂着数不清的情绪,该是开心啊还是要生气? 碧落的心里已经知道是这个结果,可是一直就是在等,等不会这么快的传来消息,那么玉倾那边自然会没有什么事情。 “王上?王上?” 见碧落一副沉思的样子,伤疤侍卫忍不住的喊了一声。 锦瑟现如今被他安排做另一件事情,刚才经过门口的自然不是锦瑟本人,这个碧落在清楚不过了。 碧落站起身子,拿下腰间的令牌丢在那个人的身上,冷眼喝道:“去,追回来,一个都不准跑了!” “是!” 这边刚下去,那边又来的几个御林军,抬着几个太监宫女的身子来到碧落的面前,“王上,这些人全都是王后的人,而且,现在已经被打晕,王后不见了。而且,而且......” “说!”碧落缓缓的闭上双眼,叹了一口气。心中却是一目了然。 “而且,中原的睿王爷也消失不见了!” “嘶” 这个御林军刚说完这句话,底下已经乱成一团,今日是南疆王上成亲的日子,诸多的事情,让他必须走好每一步,每一步都是他自己精心策划好的。 那个御林军看到碧落生气的样子,当时就跪了下来,他微微皱了眉头,有些话想要脱嘴而出,却是在犹豫。 只是南疆的利益在上,他不能看着王上被蒙在鼓里,一副不知情的样子。 “王上,是,是有人亲眼看到睿王爷带着王,王,王后架着马车出宫了!” “混账东西,你说什么?” 碧落一下子来到那人的面前,一把揪起他的衣领,眼中的怒火喷出,遍布全身。 那御林军脸上一阵抽搐,就连声音都抖的不成样子,“属下,属下的手下亲眼所见,请,王上明鉴啊!” 碧落推开那人的身子,转过身子,负手而立,声音带着几分坚决,又有几分笃定,“给朕追,朕的王后决不能被中原的王爷给带走了!” 150 碧落说,王后决不能被中原的王爷给带走了! 可他明明知道凌子皓的身子被蹂躏了这么些天,那日被玉倾亲手所打的鞭子,还有吃的这些苦,他都没有经历来布置这些任务。 只见,现在的碧落眉目倒是一派神清气爽的样子,可是脸上的冷凝却是让在场所有人都不敢大声的说话。 有的只是小声的窃窃私语! “张大人,你瞧这都是什么事啊,王上娶一个来历不明的女人也就罢了,偏偏太后不同意,本以为这场婚宴很快就会结束,可是啊,却闹出睿王爷带着王后的丑闻,这,成何体统啊!让我们南疆的颜面往哪放啊!” “谁说不是啊,李大人,这个睿王爷可不是那般不理智的人,老夫听说他的正王妃,就是因为在战场旁边的小村子里救了他一命,才成的亲。也是一段风流佳话。做出这种事情,也实在是浪费骁勇战将这四个字。” “哼,莫不是看不起我们南疆,才会做出这等令人发指的事情,老子这几年一直在钻研兵书,要说攻打中原,那也是能够拼上一拼!” 最后说话的人是南疆的大将军吴云,刚才让凌子皓下跪的副将,正是他的手下。一听这个大嗓门就知道这个人是这么的不拘小节,直接忽视了太后和碧落。 这个家伙手上只有南疆一半的兵权,剩下的一半分为二分之一,其中一部分在碧落的手上,这还是削剥大国师的时候收上来,至于其他的都在那个迂腐的左相手上。 左相在碧落的父亲那时就已经是出名了,如今碧落上位,他在朝中颇有威严,明知道那次碧落要收回大国师的兵权,他确实有点都没有反对,因为他也是知道,这个大国师太过嚣张,必定不成大气! 如今,矛盾越来越突出,碧落在等着他的意思。 旁边的李大人拉了拉吴云的衣角,小声的劝道:“大将军啊,话别这么说,要杀头的!” 那个吴云一脸的怒气,伸手轻轻一推,李大人就往后仰去,一把老骨头幸亏被后面的人扶了一把,这才没有摔倒在地上,不过心里还是扑通跳个不停。 “老子不怕,你们这群胆小鬼,没有资格这样说,老子当年在战场上杀敌的时候,你们指不定在哪里躲着呢。”一句话就将当场的所有文人雅士给得罪了。 紧接着他便上前一步,跪在碧落的面前,黑黝黝的肌肤上面反射着光,大声说道:“请王上下令,让臣带兵去攻打中原,虽然几年前我们吃了败仗,可是现在,臣一直在养兵蓄锐,臣胆敢打包票,定能取回来那个凌子皓的项上人头给王上出了这口气!” 张大人听到后,上前跪下说道:“王上不可啊,现在中原的士气高涨,我南疆子民虽然也不弱,可是难免处于下风,在说王上已经派人去追了,到时候抓到人就交到中原皇帝那里,他们的事情让他们自己解决不就好了?老臣请王上慎重考虑啊!” “我去你丫的,老不死的,你懂什么懂?”说着,吴云站起身子,朝着那个张大人的胸前轻轻踹了一脚,脸上横肉遍布,怒目龇牙。 “大,大,大胆!”张大人扶着胸口躺在地上,虽然口上骂着,可是却是不敢上前一步。 吴云居高临下看着他,想要再来一脚解解气,却被一个苍凉的声音给轻声喝住。 “吴将军,威名远扬,自然不会欺负我们这些文人雅士,只是王上自在上座,你岂有亲手动手打朝臣,除非,你眼中没有王上,没有南疆!” 说话的不是别人,正是那个左相大人,他一向不太参与朝政,可是朝堂之上,无论是谁,都对他相当尊重。 不只因为他是南疆的左相,更重要的是,在南疆和中原不和,甚至南疆战败,中原却看准风头,想要占领南疆,是他左相,依靠自己的三寸之舌,说服了中原的皇帝,也说服了凌子皓,这才平安相处这些年。 那个吴将军就算是再怎么目中无人,也不能对着他大声说话。 碧落站起身,对着身后的太监冷声说道:“来啊,吴将军藐视钢轨,拉下去,重大三十大板,以儆效尤!” 吴云抬起一张苦瓜脸,想要在说些什么,对上碧落那双深邃的双眼,却是难得的低下头,什么都没有说,挺直腰板就朝着外面走去。 碧落脸上凝重,眼神略过左相那张平静的脸,沉声说道:“等抓拿到凌子皓再议,大家都散了吧!” 群臣一听,也是纷纷行礼退下。 王上出了这档子事情,原本来就已经够丢人的了,现在那口气还不能自己出,真是难为了王上。 太后来到碧落的面前,连看都没有看自己眼前的儿子一眼,光是那玉倾的事情,就已经让她快要吐血。 两边的婉妃和贤妃扶着太后摇摇欲晃的身子,本来还好好的走着,只是这刚出了屋门口,太后便一下子倒了下去,旁边有人,要不然这一把老骨头肯定会摔出什么毛病。 现在宫里已经乱成了一团,不过正是这一团在碧落的计划之内。 他到不介意在乱上加乱,只是希望能抓回玉倾,至于凌子皓,就放他回中原,或者说,死在路上,未尝不是一种好的办法! 天色已经大暗,玉倾和苏衍架着马车走在了小树林里面,身后官兵依旧紧追不舍,这么多人,摆也摆脱不掉。 玉倾掀起帘子看着躺在马车里的凌子皓,苍白的脸色,伤口估计已经完全的裂开,衣衫都被染红,微微皱的眉头,让他看起来很是痛苦。 她从来没有想过要伤害他,那日,在大牢里,也是情非得已。 “苏衍公子,凌子皓现在血流不止,如果再不找到地上包扎一下,恐怕不被官兵追杀,也会流血而亡!” 苏衍依旧是波澜不惊的样子,他早就想要会有追兵,已经想到了对策。 “你带着凌子皓跳下马车,我去引开官兵,你在原地不要动,等我来接应。” “可是,这样你岂不是很危险?”玉倾虽然想要救凌子皓,却不想搭上别人的性命。 苏衍冷笑了一下,这无疑是今晚上他脸部最大的变化,淡淡的说道,眼中里的笃定让人莫名的心安,“在南疆,甚至是中原,如果有人想要抓住我?还没有几个人能够做得到!” 这句话说完,将马车的速度给放慢了许多,扭头对着玉倾小声说道:“就趁着现在,赶紧拉着凌子皓跳下马车,他们就要追上来了。” 玉倾也不敢有任何的迟疑,对他们来说,时间就是生命,他们不能赌,也不能够停下! 玉倾扭过身子朝着马车拉起凌子皓的臂膀就往一旁的丛林里跳下。 夜晚这么浓,伸手不见五指,纵使他们拿着火把,也是不会下马检查查看一番,刚才的动作很小,根本就不会被发现。 马车依旧恢复了刚才的速度现在朝着远方奔去。 玉倾拉着凌子皓朝着更深的林子里滚去,下边正好是一个斜坡,有很多的灌木丛还有说不上来的一些植物,牢牢的挡在两人的面前。 只不过,玉倾在凌子皓的下面,她的身子底下正好一些石块和一些有刺的树枝子,扎在她的腰间,隔着衣服,还是十分的难受。 那些追兵来这里,显示停了下来。那些火把将四周照的亮了许多,玉倾暗暗屏住呼吸,搂住凌子皓的身子,眼睛盯着前方,手中的刀子已经牢牢的拿在手里。 “头儿,怎么停下了?”旁边一个人骑马走到最前面的人身边,问道。 那个人就是脸上布满伤疤的那人,没有想到这个人这么快就追了上来,他眼神犀利,是个不容易对付的人,看这样子,是跟在碧落身边很久了。 要是以往的没脑子的,都是不停的追赶前面的那辆马车,他不仅派人继续追着,自己肯定发现刚才马车的不对劲,想要一探究竟! “给我搜,附近的一切都不能放过!”那个伤疤的男人,扫过玉倾这边一眼,沉声喝到。 身后的追兵们,听到之后,全身抖起十二分的精神,都拿着火把搜起了附近。 等搜到玉倾这边的时候,玉倾将头底下,凌子皓趴在她的身上,男人的衣服本就是深颜色的,加上天黑,和那些东西混淆在一起,如果不仔细看,根本就发现不了。 那个伤疤男人,望了望前面已经消失的马车,眼中的眉头皱的更深。 所有人都检查了一圈,都没有查出什么东西。 伤疤男人巡视了玉倾那个地方,锐利的眸子一扫,身子下的马不停的在叫。 盯了一会,那里没有任何的异样,才放松缰绳,打算去追前面的马车。 “恩——” 那边的伤疤男人刚刚想要扭头离去,却是听到一声不大不小的闷声。让他的身子赫然停在了那里。 玉倾望着眼前的男人,身上在往外流血,疼痛是难免的,本来腰被搁着生疼,刚看到人打算走的时候,曲起一条已经麻木的腿,没有想到碰到了凌子皓的伤口。 玉倾看着听到凌子皓闷哼的时候,再去捂住他的嘴,已经来不及了。 伤疤男人亲自下了马,抽出手中的剑,朝着玉倾和凌子皓这里走来。 151 那剑在月光下泛着冷光,一一划开那些灌丛,一直来到玉倾的上坡处,低头看着下面黑乎乎的一片,伸手手里的剑,就是朝着下面刺去。 伤疤男人连接一共刺了好几下,都没有任何异样的东西? 难道说,是他感觉错了? 他回头看了一眼自己身后的随从,狐疑道,这里的随从这么多,难免一个人犯困,打个哈欠什么的,也是可以理解的。 将手中的剑重新放进剑鞘里面,前方一片躁动,一个人骑着马快速的朝他这边赶来。 那人利索的下了马车,当场就跪了下去,“头儿,我们的人已经将前面的马车给团团包围了。” “好!” 伤疤男人,微微勾起唇角,脸上带着恣意的笑容,他为的就是今日,想要快点立功,不像生活在幕后,一辈子见不得人,如今这个机会就摆在他的面前,他可要给好好的抓住了。 “来啊,都给我上马,捉拿凌子皓!”声音很是刺耳,加上他的嘴角浮现诡异的笑容,让所有人都不敢抬头细看,这个男人他们也是从来没有见过,也就是今天。 寒风萧索的吹打在他的身上,没有人知道,他的样子很丑,那条伤疤不像是最近,倒是有些年份了。 他这一来,大国师的府上可就少了一位谦谦公子南科多,外面倒是多了一位身带着戾气的蒙靑。 骑着马走了一小段的路程,果不其然,侍卫围了一辆马车,那里通明一片。 蒙靑快速的超着那边赶去,抽中手中的剑,脚在马背上用力一蹬,身子就飞了出去,正好落在那辆马车的马背上面,伸出手中的剑,刚想要挑起。身边的一个人就上前说道:“头儿,人没有抓住,让他给跑了?” 蒙靑一把用剑尖挑起帘子,那里面空空如也,什么都没有。 不可能,要说两个人逃走了那算不了什么,三个人一同消失,岂是一个还是伤得很重的男人,就会引起怀疑了。 蒙靑踹了一下那人的胸膛,双眼立刻暴闪出浓烈精芒,冷冷打量着面前的人一番,充满了浓浓的杀机,喝道:“废物,你们追到这里,有没有看到那几个人逃到哪里了?” 那个人抖着身子,趴在地上说道:“属下追到这里,马自动停下来,这才看到车上一个人都没有,属下,属下也很奇怪啊!” 那个人想必也是十分的纳闷,明明是跟在马车的后面,可是人怎么就消失不见了呢。 蒙靑思索了一番,锐利的眸子扫过马车上面的痕迹,望着车上凌子皓留下的血迹,伸手一抹,虽然已经凉了,可是腥气还在。 不好,他们这是中了调虎离山之计! 蒙靑一个翻身就越上马,刚才那个地方他肯定没有听错,应该是凌子皓,只是可惜了,他太大意了,不然就会抓到那个男人,回去邀功了。 所有人都跟在他的身后,不一会就来到刚才的那个位置,苏衍知道他和玉倾这样做,必定会引起身后那群人的怀疑,才商量这一出。 蒙靑翻身下马,来到刚才的那个地方,伸手一挑,看到底下原来是一个斜坡,怪不得。 然后拿着火把纵身跳下,就着火光看到灌丛上面的斑斑血迹,还有一些踏平的灌丛,都是证明,刚才确实有人躲在这里。 他望着那踩断的灌丛,便直径沿着走了去。 身后的人都紧紧的跟着他,却是不敢有任何的异议。 只是那些灌丛到了一个前面不久的地方就消失不见了,再找,也没有了任何的踪迹。 蒙靑愤恨的将手中的火把往地上一扔,低声吼了一句,“该死!” “头儿,接下来我们该怎么办?” 蒙靑望了望无尽的黑夜,他在出面之前,碧落就已经和他说好,尽量去抓住,抓不住他也不会怪罪于他,因为碧落还有一个重要的人物,而那个人几乎没有失过手。 他喃喃道:“看来,这一次是注定要败给那个女人了。” 玉倾和那个什么神秘的男人很聪明,功夫也很好,想到这一层,蒙靑才觉得有些蹊跷,究竟是什么样的人,居然从别人的眼皮子进入王宫,也能神不知鬼不觉的撤走离去? 江湖上,可没有大听说这一号人物,只要按着这一条线索来查,说不定会有其他的发现呢? 既然自己都已经跟丢了玉倾和凌子皓,按照之前的计划,那个女人会接应他的手继续跟踪。 南疆已经好几日没有见到太阳出来了,今年的春天来得特别晚,正如现在南疆的形式一样,处于冰冷的时期。 玉倾拖着凌子皓走进了丛林深处,大冷的天,她的身子已经冻僵,苏衍的话早已经被她抛到了脑后,现在的玉倾,一心只想要救凌子皓的命。 这个山洞倒是可以御寒,看样子,那些人也没有搜到这里,今晚上就只能在这里安顿了。 在野外生存,虽然不是玉倾的强项,可是跟着自家的师傅这些年,也算是有了一些经验,她拾起地上一些干柴火,拿着怀里的火种,便点燃起来。 让凌子皓的身子躺在火堆的旁边,看着他苍白的脸色,还有不断渗出的血。从怀里拿出一个小瓶,里面是一些止血的药,是她专门带出来的。 还有一瓶外敷的,可是凌子皓身上的伤口很多,这些不一定够用。 玉倾给凌子皓吃下,可是男人却一直咽不下去。 她没有办法,将药含在嘴里,用手掰开凌子皓的嘴,亲自用嘴给他喂了下去。 弄好这些,才小心翼翼的解开凌子皓的衣服。 玉倾虽然已经有了心理准备,但是在把衣服脱到最后一层的时候,里面的白色的里衣露出了出来,都已经染成了红色,贴在身上,让玉倾动手都很难。 伤口触目惊心,里面的鲜肉已经翻转出来,深深的一道伤口,在冬日里因为没有来得及处理,已经发脓,黄色的脓水因为玉倾刚才脱衣服的动作而牵扯到了它,现在流了出来。 大大小小的鞭痕无数,前面已经没有完好的肌肤。 玉倾紧紧的咬住下嘴唇,一狠心就将那件里衣给扯了一下来,上面还连接着凌子皓的一大片肉。 “啊——” 男人忍不住的大叫了一声,额头上也是不断的冒着冷汗,身子微微抽搐,却是没有醒过来。他哆嗦着嘴唇,像是在说一些断断续续的话,“不会的,不会的!玉倾不会背叛我的。” 女人微微皱眉撕下自己裙角上一角,将那些药沫撒在伤口上面。男人扬起脖子止不住的颤抖。 衣裙上撕扯下一大截,然后缠在凌子皓的身上,看着那些血慢慢的止住,玉倾的这颗心也算是落了一半。 衣裙上的衣服已经都给凌子皓当成了绷带,现在玉倾的下半身算是十分的单薄,风微微一吹,便不停的打哆嗦。 躺在枯草上面的男子已经睡去,玉倾这才将火烧的旺旺的,靠在墙边睡去。 她睡得极其不安稳,老是做梦,梦见被人追杀,梦见凌子皓被人用刀剜去了心脏,只是那只手忽然变成自己的了,素白的手上被一大片凌子皓的鲜血包裹着,而玉倾的两只手掌正是拖着凌子皓的心,还在微微的跳动着。 凌子皓就这么瞪着眸子,冷冷的望着玉倾,问她,为什么要伤害我,为什么! 玉倾的脚步一直再往后退去,她想要扔掉那颗心脏,甚至想要还给凌子皓,却像是长在了自己手上一般,怎么都甩不掉。 她拼命的摇头,嘴里一直在嘟囔着,不是我,不是我,我没有伤害你,不是我! 玉倾怎么会杀凌子皓呢,她费劲千辛万苦,冒着风险,将他给救了出来,无非就是想要他好好地。她转身就要跑,可是忽地的一下,自己的身后的人变成了锦瑟的身子。 锦瑟满身都是鲜血,朝着玉倾走来,紧紧的掐住玉倾的脖子,是你把我害成这样的,我要你血债血偿。 玉倾一口气没有上来,当即就坐在了地上,抬头再一看,居然又变了,不止婉儿,还有胭脂,慕嫣,他们所有的人都在拿着刀子刺向自己。 她那么无可奈何,什么都没有做,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眼角的泪水悄然的滑落,头像是撞到了什么东西,脑袋一疼,玉倾便从梦里醒了过来。 她伸手摸了摸自己的眼角,发现真的还有泪水。 顿时,她笑了出来,那么凄惨,那么悲怆,在这空旷的山洞里来回的徘徊。所有人都希望她死,那么她偏偏就不如她的意,就要这么忍着世人的骂名,顽强的活下去。 这是师傅告诉她的,她没有退缩的可能性,只能硬着头皮上前! 不过这个时候,凌子皓的身子动了一下,玉倾跑了过去,发现他浑身都在颤抖,就算是旁边有火堆,也是不停的喊冷! 玉倾立刻抱住他的身子,用自己的体温温暖着凌子皓冰凉的身子,可是效果不佳。 娇小的女人拖着凌子皓的身子朝着火堆进了几分,然后咬紧牙关,一层一层的脱下自己的衣服,什么都没有剩,躺在男人的怀里。 温暖遇到冰凉的身子,让玉倾不由的打了个哆嗦。 她将衣服盖在两个人的身上,就这么枕在他的胸前,沉沉的睡去! 152 这一觉玉倾睡得并不是很好,她不想压着凌子皓的身子,躺在他的旁边,而男人的手却情不自禁的覆上她的腰,将她紧紧的拥入怀里。 第二天天还没有大亮的时候,玉倾就醒了过来,站起身子,摸着凌子皓不再发烫的额头,看着身上也已经结痂的伤口,那些担心的心总算是可以暂时放下来了。 抬了抬发麻的手臂,朝着洞口走去,一整天都没有喝水了,她出来找找有没有可以喝的清泉。 拿着刀子顺手砍下一节竹子,洞口依旧点起了火把,这里是林子,指不定会有什么野兽一类出没,洞口有了火把,他们也不敢靠近,自己尽快回来就是。 只是昨晚上玉倾的手臂被那些杂草划伤,伤口虽然不深,药物都留给了凌子皓,伤口处理的不好,加上大冬天的缘故,一晚上过去了,倒还是没有结痂。 玉倾就只能在这林子里碰碰语气,看看是否能够找到那些止血的药材。 一路上走了过去,药材倒是没有发现,却是看到了一条清澈的小溪,潺潺的流水顺势而下,玉倾来到一个地方,站稳腿脚,本就已经通红的手伸到水里,冰凉的感觉让她的手缩了一下。 拿着腰间的一节碗口粗的竹子,装下满满的水,就打算起身。 在这个间隙,玉倾的余光看到身后的林子里似乎有几双眼睛在盯着她。 她本以为这里很安全了,没有想到还是暴露了。 玉倾面色平静的盖上竹子上的盖子,照样起身朝着原先的路返回,脸上还是很轻松的模样,如果她被发现了,那么凌子皓现在岂不是很危险? 听着脚步声,共有五个人,其中的一个人最厉害,脚步轻微的基本察觉不出来,不过,要不是玉倾这么小心翼翼,恐怕也是发现不出来的吧。 袖子中的短刀抓在手里,她走在前面,身后的人飞奔在树上,而玉倾越走越快,那些人也是越来越接近。 ‘蹭’的一声,玉倾在一地枯叶上面往前滑了一下,下一刻,她身后位置上面赫然插了一把长剑。 只是那些人却一个都没有现身! 玉倾侧身瞧准机会,将手中的那节装满水的竹子扔到身后,正打中那个一个蒙面人的身上,从灌丛里滚了出来。 玉倾拿着刀子翻身来到那人的身边,放在他的颈间,一下子摘下他的面纱,轻声喝道:“谁派你们来的?” 那个男人却是一句话不说,咬紧牙关,就这么望着玉倾。 玉倾心中闪过一丝不好的感觉,一只手扳过那人的下巴,可是却已经晚了,嘴角上留下了血,在不断往外涌来,身子还不停的抽搐着。 等玉倾一个恍惚的时候,身后传来一把刀子,直接刺入男人的胸口,那人当场死亡。 “废物,就这么快就被发现踪影,留你何用!”清冷的声音在玉倾的耳畔响起。 好熟悉。 可能是她吗?她不是手筋已经被挑断,躺在床上吗,现在又怎么胡出现在这里? 玉倾回过头,看着面前同样蒙着面纱,穿着黑衣的人,一双眸子深入谭底,一眼望不见底。 是锦瑟,是她! 玉倾看着躺在身边的人,又看了看锦瑟,似乎想到了什么一下子脱口而出,“是碧落让你这么做的?” 锦瑟把玩着手中的刀子,抬眼望着玉倾,眼里哪里之前让人同情的样子,原本玉倾以为她只是一个可怜人,可是事到如今,她简直就是冰冷的玩偶,任人摆布。 “玉倾姑娘不是都知道了么,何必再问我!” “你之前的样子都是装的?你的手,还有胭脂?”玉倾问出自己的疑问,心中已经有了答案,可是她偏偏就是不听从自己的内心,玉倾宁愿这些都是自己的猜想。 锦瑟拿着刀子在玉倾的面前来回的比划着,手背上的刀口也是若隐若现,“之前姑娘还对我说过,手背上的伤疤不恐怖,但是就是因为这些可怖的东西,才会一时蒙的姑娘的双眼,平常人的手筋和我的手筋那自然是不同的!” 玉倾紧紧能握住手中的短刀,她不是恨锦瑟,而是现在恨着碧落,若不是他,事情怎么会变成今日的这般。 锦瑟完后退着,扭着身子飞到树梢上面,喝道:“玉倾姑娘,只准抓,不能伤!” 说完之后,锦瑟便朝着山洞那边望去,勾唇卷起一抹淡淡的弧度,像是很满意今日的动作,快准狠,雷厉风行,不只是男人才能做出来的,她锦瑟同样也可以,不要忘了,她可是南疆王上最得意的特工杀手! 猛地冲到地面上面,混进那几个人中,和玉倾对打了起来。 一来一去,兵器相交,发出‘当当当’的响声,玉倾身上的力气散失的快,要说对付锦瑟一人嘛,那也是也可以的,但是,现在不只是锦瑟,还有另外几个人高手,让她绝对的处于下风。 玉倾从腰间拿出一个烟雾弹,打在这些人的中间,趁着这个间隙,就跑向前方。 不能和她们恋战,锦瑟既然能够找到这里,那么就能够找到山洞里,凌子皓还在那里。 一路沿着路线跑了回去。山洞前的火堆零乱的散落在山洞的面前,一个直觉告诉玉倾,他们已经开始行动了。 还没有等进去,一个熟悉不能再熟悉的身影就独自走了出来。 紧接着身后涌出来好几个人,架着凌子皓的身子朝着旁边的一个马车上前进。 玉倾上前,打算拦住,却被慕嫣用剑给挡住。 对,那个人就是慕嫣! 玉倾抬起阴森的双眸望着眼前的女人,大声的吼道:“你不是爱这个男人吗,怎么能亲眼看着他去死!” 凌子皓被捉了回去,必死无疑。 慕嫣缓缓的牵起嘴角上淡淡的弧度,抬起媚眼就这么望着玉倾,看着她浑身脏兮兮,声音更是沙哑的难听,和她简直就没有办法相比,甩了一个漂亮的剑花,狠毒的说道:“打赢我,只要你能打赢我,我就会放走凌子皓!” 玉倾紧紧的握住双手,亲眼望着那些人将凌子皓的身子扶上马车,倘若他这么轻易被带回宫里,那么玉倾做的那些不就都白费力气了? 她大喊一声,呼吸急促,两眼宛如喷出两团火焰:“好,我赢了你,那么我就带走凌子皓!” “痛快,放心,锦瑟那边我会去说,带走他的都是我的人,不过,你想要带走他,得看你有没有这么本事。” 眼中哪里之前的惹人怜惜的样子,全都是冷冷的杀气。 说着,手下的动作却是快了玉倾一步,熟练的甩起剑朝着玉倾奔去,脸上锐利的眸子望着玉倾,单凭着第一招,玉倾就已经知道,慕嫣是下了狠手的。 锦瑟这个时候也赶来了,望着已经打起来的场面,伸手拦住旁边的那些人,淡淡说道:“我们就等着看好戏,有人帮我们完成任务,我们做什么还要浪费不必要的力气!” 凌厉的双眸望着面前的两个人,抬起自己的手背,看着上面因为刚才用力而裂开的伤口,不由的想到碧落亲手在她的手背上面,一刀一刀的划着。 这些她都记得清清楚楚,就连碧落用刀的手势,下刀时的表情,她都一一记在心间。 他那温润的声音响彻锦瑟自己的耳畔,说道:“疼就喊出来。” 而锦瑟她自己就只是摇了摇头,咬紧牙关忍住,不是不疼,只是不想让他担心罢了,身为一国之君,本来的事情就很多,她不想让他觉得自己连这点事情都做不了,那么留在他的身边还有何用? 想到这些,在一抬头,便看到玉倾的后背上面多了一道伤口,看着那个深度,锦瑟皱起眉头,慕嫣果真是下的狠手。 玉倾此刻只能躲着,根本就没有反击的能力。 慕嫣的身法很是特殊,她学的并不是中原的功夫,而是扶桑的,那些奇怪的步伐让人眼前一晕,本来还在玉倾的身前,却是利用奇怪的步伐来到玉倾的身后,剑尖没入玉倾的腿上,让她不得不单膝跪地。 慕嫣堆起笑脸,就这么低头望着玉倾,用剑尖抬起她的下巴,“怎么样,玉倾妹妹,姐姐的这套剑法可还中你的意?” 玉倾抬眼阴森的望着眼前笑靥如花的女人,勾唇一笑,用刀将剑尖给推到一边,就这么站了起来,忽视背后的恐怖的伤口,笑道:“姐姐的剑法甚好,不过妹妹还没有领教过姐姐剑法的深邃,再来讨教几招!” 说着,身子拿着刀子就想要刺入面前的女子体内,却被慕嫣轻松躲过。 玉倾大口的喘着粗气,她的体力已经完全跟不上,而慕嫣的剑尖则刺入玉倾的手臂上,从中间穿了过来。 她冷汗落下,脸色当场就煞白没有一点颜色,身子微微痉挛,然后自己的手臂狠心往后一撤,那把剑尖就从玉倾的手臂上分开,红色的鲜血瞬间涌出。 慕嫣似乎还不肯满足这些,踮起脚尖,手臂用力,这次划向的却是玉倾的脸庞。玉倾一件情况不妙,剑尖在瞳孔里无限的放大,微微侧身,想要带动着身子躲过去。 却发现,后面竟是无路可退! 153 慕嫣的手万一翻转,灵活着运用手中的剑,随着玉倾身子摆动,剑尖的方向也随之变化,就算是玉倾再怎么躲,那也是躲不过去。 剑尖就这么刺入玉倾的肌肤里面,轻轻一划,带着一点猩红就抽了出来。 玉倾没有感觉到一丝疼痛,等看到慕嫣站立在自己的面前,她才发觉脸上微微的麻,好像有什么从脸上滑下。 慕嫣收起手中的剑,面无表情的望着眼前美如蛇蝎的女人,款款开口,“这就是你想要的?” 而那个女人走到玉倾的面前,从衣袖里面拿出一个素白的手帕,帮着玉倾擦脸上的血迹,就这么一下,素白就变成了鲜红。 掐着手指将手帕甩到玉倾的脸上,淡淡说道:“妹妹当初可是这般对姐姐的,就是用你手中的这把刀子,在我的脸上留下伤疤,这份恩情姐姐怎么会忘记呢?” 玉倾冷笑出来,似乎在发自内心的在笑,“那又怎样,你现在和以前可没有什么却别,恐怕是你半夜偷得绿竹的药膏吧。” 但是想到了绿竹,玉倾的眉头微微皱起。 慕嫣缓缓勾起唇角,手指摸着自己的完好如初的脸庞,“妹妹还真的是聪慧,没错,我是偷的那丫头的,不过我可给她留下美好的东西,当做是谢礼,怕她是无福消受呢?” 玉倾双眼立刻暴闪出浓烈精芒,冷冷打量着慕嫣一番,充满了浓浓的杀机,沉声喝到:“你将她怎么了,这是我和你之间的事情,和那个丫头无关!” 她怎么忘记了,自己虽然是逃离了中原,可是还有绿竹,她已经怀有了身孕,过不了几个月,她就可以做娘亲了,她就可以成为全天下最幸福的女人。 是她害了绿竹,是她自己害了她啊! “笑话,我能怎么着她啊,只不过你那日逼我吃了什么,我就让她吃了什么,和你之前的数量一模一样,分毫不差!”慕嫣凑近玉倾的耳边,慢慢的说道。 一字一句都像是一根刺扎在玉倾的心上,让她感觉到疼痛,却是找不到源头。 那是她的绿竹,是她最想要保护的人,她都已经想好了,等她的孩子一出生,就要做那个孩子的干娘,把世上最好的东西给他,宠爱他,把他当做自己的亲生孩子那般对待。 这本是多好的愿望,玉倾微微侧目,卷起一抹自嘲般的笑容,如今,那些愿望也只能成为愿望了。 她的脑子快要炸开,思绪像是滔滔的洪水被堵得一干二净,只剩下一张绿竹嘟起唇角笑眯眯的样子。那么美,那么好。 玉倾的指甲陷进手掌里,硬生生的搁出一道红印,她却是浑然不知,眼睛一直在盯着慕嫣。 “你可知,绿竹对于我来说之于什么?”阴森森沙哑的声音让慕嫣的后背一颤。 慕嫣冷哼了一声,侧身说道:“不管是什么,我都不是会放过她的。” 然而玉倾听完这句话,朝着慕嫣逼近一步,旋即说道:“她是我的姐妹,是我的亲人,你动了她的下场只有一个,那就是死!” “你以为我慕嫣会怕你?”慕嫣眼神中的狠毒一览无余。随即低头捂唇轻笑了出来,“怕是这个时候你到了绿竹的面前,她都不会认得清的,人已经傻掉了,就连孙杨也识不得了吧,哈哈哈,那日她求着我,求我放过她肚子里的孩子,可是我偏不,我的孩子他为什么会死,这都是你一手造成的,是你,你造成今日的局面,我就是让你难过,让你不堪,让你终生都被我踩在脚底下,受尽非人的折磨!” 玉倾抬起受伤的胳膊,一把揪住慕嫣的衣领,凑近她的脸庞,咬牙切齿的吼道:“那是你应有的报应,怨不了别人,天作孽犹可恕,自作孽不可活。” 慕嫣也抓住女人的胳膊,正好是玉倾手上的那个地方,本来已经是血肉模糊了,慕嫣却是故意的抓住,指甲嵌进玉倾的血肉里面,生生的用指甲来回的挠着。 玉倾不由的倒吸一口凉气,整条手臂都在痉挛。 “绯玉倾,你不觉得现在再说这些已经晚了吗?”余光瞥向在远处的锦瑟,慕嫣的头却朝着玉倾耳边靠近,“明年的今天就是你的忌日,到了这个时候,你以为我还能放过你?” 手中的长剑一甩,剑尖对着玉倾的腹部,而玉倾低头看到慕嫣的手上,想要躲过,却因为那把剑实在是离着太近,自己又被慕嫣控制住,已经没有反抗的余地,当即腾出一只手抽出短刀,大不了来个鱼死网破,相信苏衍公子不就会追查到这里,到时候,凌子皓也就得救了。 拼尽全力,手中的刀子就这么想要插入对面女人的心脏,却被她给侧身躲了过去,而那把长剑已经没入玉倾的衣服内。 下一刻只听到‘嗖’的一下,慕嫣手中的长剑就掉在了地上。 她收手往后退了一步,低头看着右手上面,已经通红一片,虎口发麻让她不得不收起手,抬起怨恨的眸子望着身后的那个女人,想要拿起地上的剑。 锦瑟来到慕嫣的面前,伸出脚将剑身踩在脚底下,沉声喝到:“慕嫣,你不要太得意忘形,玉倾姑娘岂是你想伤害就能伤害的了的?” “我和她的事情,不用你管!”慕嫣没有底气的吼出这句话。 她知道玉倾身后的男人是谁,慕嫣现在已经顾不上自己的生死,玉倾一日不除。她这心里就一直不踏实! 锦瑟一把拉起玉倾身子,却被玉倾给甩开,她倒是无所谓,淡淡的对着慕嫣说道:“你可别忘了,玉倾姑娘是主子的人,这次你能够活着站在这里和我说话,那都是主人仁慈,留你一条命。只要你敢逾越一步?我现在就可以杀了你!” 慕嫣眼中闪过一丝精光,对于锦瑟,她可没有什么能力对付她,虽然同是一个主人,可是待遇是不同的。现在是救王爷才是关键,至于其他的,就只好先放在一边,倒是很还怕找不到机会吗? 想到这一层,慕嫣将长剑放在剑鞘里面,瞧准面前的马车,甩下一句,“我将凌子皓带回王宫。” 玉倾手指一顿,不过还好,慕嫣要是和凌子皓在一起,那么那个男人就不会很大的危险,说不一定还会得救! 锦瑟对着慕嫣的背影喊道:“不用了,王上自有安排,这附近有个小木屋,我们今天先将就一晚,明天等我收到王上的指令,我们在开始行动,只是对于你,我还是不放心,我的人会跟在你身边,帮我看着你!而你最好别给我耍什么花样!” 慕嫣并没有拒绝,锦瑟这样做的目的也是很正确的,慕嫣怎么说在凌子皓身边待了这么长的时间,如果要背叛那也不是没有可能。 她走后,只剩下锦瑟和在一旁的玉倾。 玉倾的手臂上还在流着血,她只是简单的包扎一下,对于这些伤口,她早就已经习惯了,甚至是麻木了。她抬头看着微微亮起来的天空,那一抹白云,特别的显目,但也是特别的孤独。 “玉倾姑娘,现在可以告知舍妹的下落了吧!”锦瑟面无表情,甚至喘着粗气,她最担心的就是胭脂,也害怕她再出了什么意外。 玉倾从地上拾起一片枯叶,擦拭手中短刀上的血迹,漫不经心的说道:“不知道。” “可你明明说过,只要你出了王宫就会放过她,可她到了现在还没有消息,你是耍我吗?”锦瑟脸上氤氲着怒气,尽量心平静和的和她谈话。 玉倾勾起唇角,擦拭好最后一抹血迹,“你每次都耍我,就不准我耍你一次吗,锦瑟姑娘!” 对于胭脂,玉倾曾经对淑妃说过,只要三天不见玉倾回去,就会放了胭脂,这才是第一天,如果玉倾回去了,那么她第一个要杀的就是胭脂! 说完这句话,玉倾就顺着慕嫣走过的路,去他们最终所谓的小木屋,估计停留在这里,就是锦瑟自己的意思。 到了小木屋里,拖延了一天,苏衍公子就会及时出手相救,对玉倾来说未尝也不是好事。简单的处理一下伤口,便躺下了,回想起昨天的一切,还在脑海里回荡,她总是在想,是人复杂还是这个世间本就是如此淡凉。 一上午的时间过去了,玉倾也休息的差不多了,打开门想要去看一眼凌子皓,门口的守卫拾得她,并没有阻拦,可是在凌子皓的屋前,玉倾却是进不去。 玉倾这一答眼往里面看去,正好看到慕嫣在给凌子皓处理伤口的样子,并没有注意到,此刻的凌子皓已经醒了过来。 她并没有说什么,既然慕嫣都这样对待凌子皓了,自然也不会是害了他。 便原路返回。却是没有听到屋子里传来的声音。 慕嫣认真的帮他上药,左脸上面有轻微的红肿,还有身上也是青一块紫一块的,加上慕嫣那张楚楚可怜的小脸,让她看起来更加惹人怜惜。 凌子皓抬起慕嫣受伤的淤青,还看到她脸上的红肿,关心的问道:“这是怎么回事?” 慕嫣低头继续为凌子皓擦药,眼泪在眼睛里打卷,咬了咬嘴唇就是不肯说。 凌子皓忍着伤口的疼痛,抓住慕嫣的小手,脸上微微堆起怒气,声音更是带着穿透力,“告诉本王,你身上和你脸上的伤是怎么回事?” 154 慕嫣低着头,泪水啪嗒啪嗒的落下,她抬起水眸看了凌子皓一眼,然后低头将衣袖拉下,还是死咬着嘴唇,一句话都不肯说。 凌子皓将她的身子板正过来,温柔的劝道:“那天晚上我们不是已经说好了吗,这辈子再不要对着对方说谎,你是南疆王上的人,我不是不知道,后来你那么帮我,刚见面的时候,你救了我的命,现在这个时候,我在南疆王宫里奄奄一息,是你救得我,事到如今你我还有什么可顾虑的呢?” 男人说的这些话,像一阵温暖的东风拂过慕嫣的心口,她眨了眨眼睛,泪水反而是越来越多,她伸出手背擦着泪水,委屈的说道:“王爷,我回到王宫,你也是知道的,我是想救你,没想到我带人将你从王宫里救出来,就被人一路追杀到了这里,我带着你无路可逃,那个时候你还昏迷不醒,我没有办法,正好看到那里有个山洞。 妾身原本是休息一晚上,带你赶紧走出南疆,没有想到,王上的人来的这般快,天还没有大亮,就带人找到了洞口,我拼劲全力拼搏,妾身倒是没有大碍,可是手下的人已经损失了一半,正当我打算冲出一条血路的时候,妾身却是看到,看到......” 说这里,慕嫣哽咽了一下,似乎不相信那日所遇见人,双手捂着脸,肩膀一颤一颤的。 凌子皓将她涌入怀里,慕嫣的头轻轻枕在凌子皓的肩膀上面,才支支吾吾的说道:“是玉倾妹妹,原来一直是她在跟踪我们,我求着她,甚至给她下跪,让她不要伤害你,可是她哪里还顾忌之前的感情,穿着一身黑衣服和锦瑟在一起,最后才将我们带到这里来。” 凌子皓的眸子里最后一点光亮也消失了,他本以为他所看到的,所感受到的,都是假的,没有想到却都是真的,玉倾已经不是以前的玉倾了,而是碧落身边的人。 “苦了你了。”凌子皓忍住肩膀上的疼痛,眼中却是怒火滔天,对着怀里女人说话的声音却是极其的温柔。 慕嫣哭成一个泪人,等回过神来的时候,她直起身子,看着凌子皓肩膀上的血迹渗了出来,暗叫一声,“都怪妾身,要不是妾身,王爷的伤口也不会裂开,哎呀出血了。” 说完之后,利索的撕开凌子皓衣领上的衣服,看到里面包裹的层层绷带,全都是女子身上的衣服,慕嫣眼睛里闪烁了一下,却是很快的一一解开了。 她的动作很温柔,到了最后一层,不得不用剪刀,伤口很深,嫩肉往外翻滚着,慕嫣是会医术,但看到心爱男人满身伤痕的时候,心中那份痛却是真的。 刚刚收起来的泪水,这会子又落了下来,脸蛋鼓起来,愤愤的说道:“那些人怎么下手这么狠,王爷好歹也是中原的皇子,他们这样做就不怕咱们中原皇帝派兵攻打南疆吗?” 凌子皓叹了一口气,后背轻轻的仰在被褥上面,淡淡说道:“这身上的伤痕,不止是南疆王上打的,还有玉倾亲自拿着鞭子打在我的身上。” 说着,凌子皓轻轻的闭上眼帘,他好像迷迷糊糊中做了一个梦,梦见一个女人僵硬的拖着自己的身子在森林里穿梭,就只是看了一眼,他以为是玉倾,今天醒来的时候才知道原来那个女人是慕嫣! 在山洞里的印象,凌子皓不能说自己没有感觉,他感觉到了冷,不久后一个温暖的怀里涌向自己,自己的眼皮很重,更本就睁不开,后来则沉沉的睡去。 慕嫣给凌子皓包扎好了之后,那些身上的布条很是显眼,就给他拿了一件衣服穿上,过两天等拆下来的时候在神不知鬼不觉的扔掉。 幸好男人的思想停留在对玉倾的怨恨里,并没有发现身上已经被清理的干干净净,不过他自然也不会怀疑,慕嫣会医术,这些对与她来说也算不上什么。 “不过,刚才好像玉倾妹妹来过了,王爷如果有什么话要对她说,妾身可以帮你去叫她,虽然她把我们囚禁在这,可也并没有为难你我,看她的样子,像是有什么话要对王爷说呢?” 凌子皓朝着门口望了一眼,眼底里全都是怒火,“本王和她没什么好说的。” 慕嫣坐在凌子皓的身边,握住他的大手,关心的说道:“王爷切不可在动气,小心伤口才是。你放心,这附近有我的耳线,过不了多久我们就可以逃出去,回到中原了。” 凌子皓点了点头,随口问道:“凌绝尘和孙杨人呢?” “哦,三个和孙杨在边界处等我们汇合,王爷不必担心,妾身都已经安排妥当。” 凌子皓的双眼微微眯起,他从来不会想道自己和玉倾会变成今日的局面,究竟是哪里不对? 他看着外面的一片翠绿葱葱,门和窗户都被风吹得咣当作响,今天格外的冷,到现在凌子皓脑子里还在想着,玉倾最怕的就是这种天气了。 凌子皓的伤势很重,他躺了下来,缓缓的睡去。 这时,外面的人影闪过,慕嫣给凌子皓盖好被子的一角,就急忙跑了出去。 “锦瑟呢”慕嫣冷冷的喝道,和刚才小女人的样子完全变了模样。 那人赶忙说道:“锦瑟姑娘回王宫了,一直没有王上的消息,她想要亲自去看看。” 慕嫣点了点头,嘴角上滑过一抹狡黠的弧度,像一只目的即将得逞的狐狸。 她扭头看了一眼里面,见凌子皓熟睡,才对着外面的那个手下说道:“在这里看着王爷点,有任何事情都要通知我。” 说完,则朝着玉倾屋子里走去,脸上带着若有若无的笑容,她等着就是锦瑟的离开。 轻轻的推开玉倾的门,‘吱扭’一声,玉倾抬头看着进来的身子,一双粉色的绣花鞋映入眼帘,紧接着一个小巧的身影出现在玉倾的面前,精致的五官在一张小脸上散发着光彩,逆着光,看这不是很清楚,却也是十分的耀人。 慕嫣似乎比之前更加的漂亮了。 女人慢条斯理的走了进来,玉倾手边的茶杯一扫,正好是摔在慕嫣的脚边。 “哟,妹妹这是不欢迎姐姐的到来啊。”慕嫣嘴唇上笑着,一想到玉倾马上就会消失在这个世上,她就会兴奋,甚至是满身的血液都在燃烧。 玉倾起身,打算朝着屋子外面走去,却被慕嫣一下子拦截了下来,慕嫣侧脸问道:“妹妹这是去哪?去找王爷吗?” “还用不着你来管。”玉倾顿了顿,看着慕嫣的脸紧接着说道:“还真是长得越来越丑了,那只臭八王长了一双什么眼睛,当初居然会喜欢你!” 玉倾的心里像是有什么东西在挠,她真的恨不得现在就杀了慕嫣,一想到绿竹可怜的样子,玉倾就会心痛,想要迫不及待的回到中原。 “你......” 慕嫣用覆上脸蛋,皱了一下眉头。 不过随后她便笑了出来,她一向不善于口舌之争,更别说在玉倾的面前,她一旦回嘴,那只有吃瘪的份,慕嫣才没有那么傻。 晕开眉目间的愁绪,就这么淡淡的裂开一丝嘴角,露出皓白的牙齿,“妹妹想要做什么去,不会想要找王爷吧,哎呀,真是不巧,刚刚王爷已经睡下了,妹妹还是过一会再去吧,不过......”慕嫣用手捂嘴轻声笑了出来,眼睛里都是满满的笑意,抬起一双水眸就这么望着胭脂说道:“想必是妹妹想见王爷,王爷却是不想看见你吧!” 玉倾瞥了她一眼不耐烦的问道:“你来就是想要说这些的话,那么,门在这边,你请吧。” 慕嫣嘟着唇角,望着眼前的玉倾,自己则走进了屋里,坐在玉倾刚才的位置上,“妹妹一定是在想,王爷会把我给休了,他明明知道我就是南疆的间隙,却是什么都没有做,滋滋,我现在也不能生孩子了,你说,王爷留着我做什么呢?” 玉倾真是越来越受不了慕嫣这个说话的语气,不过刚才听到她说到凌子皓知道她的身份,心生狐疑。 “妹妹还是不要想我了吧,王爷现在是离不开我了,恐怕妹妹就要遭殃了。” 玉倾脚踩上那片狼藉,猩红的眸子似乎明白了什么,低声吼到:“你对凌子皓说了什么?” “说了什么,王爷醒来了,你不会亲自问他啊!” 悦耳的笑声响彻在玉倾的耳边,她宛如雷劈一般,脑海中一直重复着慕嫣刚才的那句话,当下就冲出了屋门,朝着凌子皓的房间跑去。 慕嫣望着玉倾的背影,笑意延续的更深,甚至是笑出了声来。 眼神犀利而狠毒,凌子皓是她一个人的,就只能是她的! 玉倾来到门口,看着门口的那两个侍卫和里面正在睡觉的人,却不忍心进去打搅,站在院子里,也没有走,就这么站在那里,等待男人的醒来。 那两个侍卫赶忙上前问道:“玉倾姑娘想要进去,我们哥几个不拦着,外面这么冷,您在冻坏了怎么办?” “是啊,您这样,若是生病了,小人没办法向王上交代啊!” 玉倾不悦的皱起眉头,冷冷看了两人许久,最终还是从牙缝里挤出一个字眼,“滚!” 155 事情越来越蹊跷,玉倾的心里感觉到心慌,一种无可奈何,她这一次掉进了别人的陷阱,等发现危险,想要跳出来的话,却已经晚了。 “玉倾姑娘,王上叫我们好好保护您,一刻都不能离开!”那人没有生气,反而声音越来越大,似乎故意这样做,想要谁听见似的。 另一个人也随之回答道:“是啊,姑娘,王上的命令我们不能违抗,还请姑娘谅解!” 玉倾听完之后,当场就踹了眼前人一脚,一下子将他踹倒在地上,然后抬眼对着另一个人,眼中的怒火遮也遮不住。 那人咽了一口唾沫,拽起地上的人就闪到了一边,顿时离着玉倾好大一段距离。 玉倾这才站起身子,慢吞吞的朝着屋里门口走去。 深深吸了一口气,这才推开门,走了进去,面上虽然冷静,手指不由的蜷缩起来。 看到凌子皓紧紧闭上的双眸,微微紧抿的嘴唇,很好看,也很耐看。玉倾坐在他的床边,伸手给他盖了盖被子,叹了一口气。 她望着天花板,对着自己在心里说道,刚才一切都是自己的错觉吧。 玉倾才刚刚放松一下自己,受伤的那条手臂被人抓住,瞬间疼痛就蔓延到四肢百骸,差一点就让她流下眼泪。 她看着那只苍劲有力的大手,魅惑的望着眼前的男人,一脸不知所措的样子,甚至还试图淡淡的挤出一丝笑容,说道:“你醒了?现在感觉怎么样?” “哼!” 凌子皓却将玉倾的胳膊抓的更紧了几分,直起腰板,离着她更近了几分,“本王什么感觉,有没有事情,和玉倾姑娘有关系吗?” 说完这句话,感觉到玉倾手上温热的气息,鲜血滴答滴答的在地板上落下一个小痕迹,男人连看都没有看一眼,力道甚至比刚才的还要大上许多。 “玉倾姑娘,谁准你来到本王的房间里,你是南疆的王后,而本王现在只是你们的阶下囚,怎么样,上次没有打够,又是来折磨我?” 玉倾面无表情的看着眼前的男人,眼睛甚至还蕴含着一股笑意,唇角上勾起一抹自嘲般的笑容,她冷冷的说道:“你忘了,你居然忘了,还是说你从来都没有醒过来,从来没有醒过来。” 凌子皓一下子甩开玉倾的手臂,玉倾手臂上的伤口又裂开,垂在腿的侧面,血当下就顺着指甲滑下,而她现在却像是丝毫的感觉都没有。 凌子皓用了很大的力气,他的手覆上胸膛,一用力,牵扯到那里,大口的喘着粗气,从刚才玉倾来的时候,凌子皓就已经半昏半睡,知道那两个侍卫的声音响起,方能让他醍醐灌顶,当即醒了过来。 “给本王滚,本王不想看到你!”凌子皓这句话基本是吼出来的。 玉倾稳住身子,紧紧的握住拳头,同样吼道:“你为什么这么对我,为什么?” 男人爽朗的充满了整个室内,甚至是牵动了伤口,开始剧烈咳嗽了起来,他扶着床榻,手指紧紧握住被子,忍住胸口的那团火,淡淡说道:“玉倾姑娘这话是从何说起,本王从来没有做什么对不住姑娘的事情,要说对不住,那也是对不住我的侧妃,而不是现在的玉倾王后!” “那,那,我要是说,我还是之前的玉倾,没有变过,你会信我吗?”玉倾的声音甚至是有些哽咽,也有些颤抖。 凌子皓冷冷的回道:“姑娘想必是误会了吧,本王的侧妃早就已经死在那场大火里了,本王没有能力将她救出来,是本王的过失,至于本王相不相信玉倾姑娘,这对你来说有那么重要吗?” 慕嫣的话还在耳边环绕,刚才那两个侍卫的话无比的清晰,现在的玉倾就是南疆王上的人,她是碧落的女人! “我如果说重要呢?这样的话,你会不会信我?”玉倾还在挽留凌子皓,她已经没有了任何的尊严,没有了自我。倘若现在有了地缝,她会恨不得马上钻进去。 凌子皓眼睛微微眯起,胸膛中的怒火却是再也忍不住的想要发泄,握紧的手都在微微的颤抖,他对着玉倾吼道:“你这样说,还有意思吗。绯玉倾,你拿本王当傻子啊。你最好在我的眼前消失,现在立刻马上,本王再也不想见到你!” 玉倾后退了两步,空洞的望着凌子皓,心里说不上来是什么滋味的,悲伤吗,像是自从和他在一起,就已经伤透了心,难过吗,这么多的事情都坚持了过来,她也根本就没有过可难。 两个人看样子是没有回头路了,他和自己,终究是难以走到一起,现在他是那么恨玉倾,恨得那么彻底。 玉倾没有一丝的犹豫,扭过身子就要离去,这一生,她背负的太多,亲情友情,甚至是爱情,可到头来,一个理解她的人都没有。 她注定,要孤独一生。 转过身子,朝着门口一步一步的走去,脸上失落的表情一一收进凌子皓的眼底,他心里竟然有些不忍。 有些话出现在嗓子里,他张了张嘴,可就是说不出来。 不过还没有等玉倾伸手去开门的时候,那扇门就已经先从外面被人推开。 一个靓丽的身影端着一碗药就这么走了过来,不得不说,这个女人还真的会掐时间啊,这会满室的火药味,她什么不来,非要这个时间来,想必早已经在外面打算好了吧。 心机婊果然是心机婊,无论走到哪里,都改不一身的臭毛病。 “呀,妹妹这是什么时候来的啊,这是要走了吗?”慕嫣假装惊讶的说道。随后将药放在桌子上,拉住玉倾离去的身影,硬是不放手,“妹妹来都来了,还不能坐一会陪王爷说会话吗?” 玉倾看了一眼在榻上的凌子皓,见他闭着双眸,似乎没有什么话要说,便越过慕嫣,将她的手甩下,朝着门口迈去。 “站住!” 一个冰冷的声音响起,玉倾当时就定在那里,一动都没有动,等待那男人的下语。 慕嫣心里咯噔一下,不过守着凌子皓倒是没有表现出来,反而拉着玉倾的手让她做了下来。 为了那一声不是确定的挽留,玉倾还是厚着脸皮没离开。她的所有自尊都已经埋没在这个小屋里。 凌子皓对这慕嫣伸出手,慕嫣便提裙走到他的身边,问道:“王爷是有什么事情吩咐?” 男人让她做在自己的身边,伸手拦住慕嫣的腰,慕嫣都感觉到男人温润的气息喷洒在自己的脸颊上面,瞬间全身都在躁动。 凌子皓将头放在慕嫣额肩膀上面,细细的嗅着怀里女人身上的味道,手将她紧紧禁锢在怀里。 “王爷,妹妹还在这里呢。”慕嫣小声的提醒道,手上却是环住男人的腰部,丝毫没有放松的样子。 凌子皓始终没有睁开双眸,反倒是唇角蹭着慕嫣的脸颊,似乎在吻,轻轻点点,到让是慕嫣心里开始着急。 “我知道,别人在这里!”温润的声音像是古筝弹拨的那一瞬间,清脆有力,魅惑十足。 但对于玉倾来说,却是致命的沉沦。她眼睛里一片模糊,像是有什么遮挡住她的视野,让她看不到面前的东西,而她根本也就不想看到。 凌子皓说,她只是一个外人。 “王,王爷说笑了,妹妹怎么会是外人呢?”慕嫣余光瞥了一眼坐立不安的玉倾,故意的说道。 “本王的侧妃已经死在那场大火里,这是全中原人尽皆知的事情,现在站在我们面前的不就是南疆王上新娶的王后,嫣儿,你忘了吗?” “这......”慕嫣皱起眉,小心翼翼的忘了玉倾一眼,眼中的不忍是演给凌子皓看的,如果可以,她真的想要笑出来,玉倾那张憋屈的笑脸,手臂上的血还在流个不停,还真是让人看着心情愉悦啊。 玉倾坐在那里,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内心确实非常的煎熬。 慕嫣松开凌子皓的腰,抚了抚头上的簪子,款款来到玉倾的面前,手伸向玉倾,抓住她的手,手掌里的簪子就这么悄无声息的刺入玉倾的手心。 她笑靥如花,手上的力气也增大了不少,还一边安慰道:“妹妹不要伤心,王爷说的也是气话,我们都知道你是有苦衷的对不对,只要我呢一家子团结在一起,没有什么过不去的坎,说到这里,想必妹妹已经明白了吧,咱们的王爷不可能待在南疆,必须要回到中原。” 玉倾忍住手心上的疼痛,那个女人说完最后一句话的时候,手里的簪子还在玉倾的手心里转了好几圈,尖锐的头没入玉倾的肌肤,毫无留情。 “那依照姐姐的意思,妹,妹妹接下来要怎么做呢?”玉倾呼出一口气,手在微微的颤抖,却是勾起唇角,看着面前的女人,声音也是咬牙而出。 “要我说,还是回中原的好,是不是啊!”忽然慕嫣的力气一松,再猛的刺入。 玉倾当时就痛的咬紧牙关,手下意识的将面前的女人一下子推了好远。倒在桌子上面,将她刚端进来的汤药都洒在了身上,慕嫣当下没有站稳住跟脚,身子朝着地上扑去! 156 凌子皓的双眼敏锐的洞察这边的一举一动,欠身想要站起身子,无奈伤势太严重,还没有迈出一步,腿上就没有任何的力气,屈身倒在了地板上面。 玉倾望着地板上的碎片,如果慕嫣这么倒在上面,无疑就是自己的过失,刚才的那一幕,谁也没有瞧见,就只有自己知道,所以她绝不允许,在这个关头在弄出点名堂,那样的话,她和凌子皓之间,恐怕就难以说的清楚了。 下一刻,玉倾的手就拉着慕嫣的衣角,她知道她会功夫,这一场明明可以躲过,这是在给玉倾下套。 刚刚接触到慕嫣的身子,她反而更快的朝着地上扑去。 这个角度在凌子皓看来,更像是玉倾推了慕嫣一把。 “妹妹,你......”慕嫣目光呆滞的望着玉倾,下一刻身子便已经倒在地上,重重的摔了下去。 凌子皓眼中的怒火就像一座火山爆发,像狂风一样在肆意奔跑,现在没有任何的事情能够阻挡着它。 他现在却无可奈何。 “绯玉倾,你当真就如此绝情吗?”男人嘶喊说道。 玉倾回头不明所以的忘了他一眼,绝情?到底谁更绝情,到底是谁又一次又一次被蒙蔽了双眼。 回过眼神,直勾勾的望着地上想要站起来的慕嫣。 “王爷,妾身没事,妾,妾身只是不小心摔了一跤。”温柔的声音在充满硝烟的房间,那么的不符。 在她即将站起身子的时候,玉倾一脚将她踩在脚底下。慕嫣当场趴在冰凉的地板上面,双眼婆娑的望着凌子皓,一声声呼救。 凌子皓颤抖的身子站起来,扶着一旁的床榻上,脸上的肌肉因为玉倾这个动作,变得僵硬起来。“你不要太过分了!” 玉倾冷哼了一声,以前加上现在所受的伤害,她都要一一在慕嫣的身上还回来。既然凌子皓都已经认为她很过分,为什么就不能更加过分一点。 想到这,玉倾当即抽出手中的短刀,一把揪住慕嫣的头发,来回收手的间隙,那发丝已经被利索的割下,玉倾猛地扬手,万千青丝缓缓便落在了地上。 “我的头发,我的头发......”慕嫣脸色已经苍白,声音的颤抖是真实的,万千青丝一落地,她的心猛地咯噔一下,伸出手在地上摸索着,嘴里不停的喊着。这一挣扎,脑袋撞到了桌子腿上面,青紫一片。 玉倾很是满意慕嫣的反应,使他们这群人对不住她,她又何必在留一些情分,就算是留着一些情,还不是被任意践踏。 她以为无论她做什么,始终都会有人懂她,爱她,甚至是义无反顾的相信她。 玉倾错了,错的太过于离谱,这个世上有那么一种人,只是相信自己的一双眼睛,其实他从来都没有相信过玉倾,那些都只不过是玉倾的一厢情愿罢了。 “过分吗?凌子皓,你别这么看着我,这些都是她应有的报应,我只不过是顺水推舟,替老天爷收拾她罢了。”玉倾脚下用的力气大了许多。 她的眼睛却是盯着凌子皓,不由的伸出手摸上肩膀上的一排牙齿的痕迹,勾唇一笑,今日她就当着凌子皓的面,把过去受尽的委屈,连带着绿竹的那一份,通通还给慕嫣! 弯腰用刀子划开慕嫣的后背,刹那间光洁的肌肤暴露在空气里,冷冷的风这么一吹,肌肤当即打了个战栗。 玉倾顺手在慕嫣的背上抹了一把,顺滑无比,当下没有任何的犹豫,刀子朝着后背划去。 “你竟敢,竟敢伤害慕嫣!”凌子皓愤愤的说道,想要挣扎的站起身子,被玉倾一脚踢过来的凳子又绊倒在地。 玉倾看着刀子上的血迹,无视底下女人的嗷嚎,淡淡的说道:“这第一刀,是我替绿竹划的,你对她所做的一切,就应该会想到今日的结果。” 话音刚落,玉倾将刀子上的血迹一甩,第二刀已经化向幕嫣的背上。 “啊——” 幕嫣忍受不了疼痛,大叫了起来,可是就是这样,她还是忍着不还手,手指已经扣在地板上面,指甲缝里全都是脏脏的木板屑。 “王,王爷,救我,救我!”幕嫣朝着凌子皓招手,泪眼汪汪的看着他,柔弱的不成样子。 凌子皓眸子里从刚才的狂热火爆霎时降到了极点,屋子里的温度似乎比外面还要冷上三分,含着北风萧萧,朝着玉倾刮着一阵旋风。 玉倾在幕嫣身上蹭了蹭。但还是擦不干刀子上的血迹,便扬起下巴朝着男人望去,“这第二刀嘛,依然是为了我肚子里的孩子,杀人偿命,此仇不抱,天理难容!” “是你杀死我的孩子才对,玉倾,玉倾妹妹,你忘了吗,是你害死的他,你既然失去了孩子就应该懂得那种痛苦。为什么为什么!”幕嫣反驳的吼道。 想到那个孩子,玉倾的心就痛,握紧的手再次挥起,“你没有资格在我面前提他,你没有资格。” “够了,收起你的手段,你有本事折磨我啊,孩子是因为我而流失的,你忘了吗,是我害死的他,你要是有气就该朝着我的身上发,不是吗,玉倾王后!”凌子皓的怒瞪着双眸,朝着玉倾喝道。 时间像是静了下来,只听到幕嫣大声在喘着粗气,微微眯起的眼睛,像是在酝酿什么不好的事情。 滴答滴答的声音,在屋子里一点一点的放大。 玉倾低头看着自己的右手,才发现手臂上的伤口已经裂开,顺着手上的刀刃滴在地上。 “你?” 许久之后,玉倾才反问出来这句话,撇了一眼地上的男人,淡淡说道:“你还不配我出手,沾上你的血,我都嫌脏,不过伤害了幕嫣恐怕要比伤害你来的更痛快一些。是不是,睿王爷!” 说完,刀刃直接插入幕嫣的肩膀处,和那次凌子皓伤害玉倾的地方一模一样? “睿王爷,这样的话,你会不会看起来更加舒心,我倒是觉得,与其让你痛苦,还不如让慕嫣承受你所犯下的罪过。”玉倾细细的说道,刀子在慕嫣的体内反转了一圈,肉被刀子剥动的声音仍绕在凌子皓的耳畔,那种痛苦,慕嫣这种细皮嫩肉的人又怎么会受的了。 玉倾看着,十分的解气。 慕嫣大口的喘着,甚至是几近昏迷过去,可她依旧保持着清醒的头脑,扶桑的忍术可是不容小觑,让她既可以保持清醒的头脑,又能够腾出一些力气防止玉倾真的痛恨杀手,到了那时,她就会反击,再给凌子皓解释也不迟! “杀了我啊,玉倾,与其这么折磨我,还不如给我一个痛快!”凌子皓望着她的双眼,一字一句的说道,眉宇间的英气没有因为满身的狼藉而褪去,这样的气势刚健似骄阳,一般人是不敢与他对视。 慕嫣紧接着说道:“不,杀了我,如果能救王爷出去,玉倾妹妹还是杀了我吧!” 玉倾听闻,看着地上两个人争着去死的时候,扬天大笑,“人家都说贱人配狗,天长地久,那么你们这对贱人,可能活不长了啊!” 趁着玉倾说话的间隙,凌子皓忍住身上的疼痛,当下站起身子,用尽全力用手掌将玉倾推到一边,快速的扶起地上的慕嫣,用自己高大的身子站在女人的面前。 等玉倾回过神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么一幅画面,竟然可笑至极,她这是像什么,棒打鸳鸯的坏人?还是说和正妃吃醋的妾身? 想的时候,门‘砰’的一下被人撞开,玉倾往门口看去,孙杨带着几下手下就闯了进来,看到屋子里只有凌子皓他们三人才是放松了一口气。 赶紧冲到凌子皓的面前,几个人统一跪下,“属下来迟,请王爷责罚!” 凌子皓原本就很虚弱,再一看身边的女人,已经昏迷了过去,孙杨身后的人赶紧扶住他们的身子。 男人狠毒的望了一眼玉倾,愤愤喝道:“给本王抓住她,快,抓住她!” 孙杨不明所以,挠了挠头,说道:“可是,王爷,那是侧王妃啊,属下,属下不能那么做。” 凌子皓锐利的双眸扫过面前的男子,犀利的眼光敲击孙杨的心脏。冷喝一声,“怎么,连本王的话都不听?” 孙杨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派人将玉倾给团团围了起来,他直挺着腰板来到玉倾的面前,盯着她手臂上的伤口,刚想脱口而出怎么受伤的,却又赶紧闭上嘴唇,双手抱拳,皱起眉头,最终说道:“得罪了,王妃。”顿了一下回头对着那些人说道:“不要伤害王妃。” “帮我照顾好绿竹,永远不要离开她。”玉倾淡淡的说道,交代这些事情之后,扬起手中的短刀,进入了混战里面。 那些人知道玉倾的身份,并没有伤害到玉倾,反而还小心翼翼的躲过玉倾的伤口。 “都怎么了,本王养的都是一群废物吗!” 凌子皓冷冷的声音,传到每一个人的耳内,其余的人看了看孙杨,在等待着他的暗示。 孙杨皱了皱眉头,沉思几秒钟,对着其余人点了点头。 157 玉倾余光不由的瞥向旁边的那个男人,他始终站在那里,连看都没有看这边,一直在给慕嫣身体上清理着伤口。 虽然和好几个人再对峙,可是心思一点都没有放在他们身上,就连速度都比平常慢半拍,力气一点一点的散失,放下自己紧绷的神经,才知道自己这么没有用。 也不知道是那个侍卫,一脚踢到玉倾的伤口上面,本来血流不止,现在确实比之前更加的恐怖。 玉倾捂住手臂,跪在地上,发丝已经完全的乱掉,将头埋进去,身子在轻微的颤抖。 手下的人将玉倾团团围住,却不敢上前,这是睿王爷的侧妃,就算是人家两个人吵架,那也是他们的事情,要是现在得罪了玉倾,以后等王爷和王妃和好的时候,吃亏的可就是他们了。 孙杨瞧了刚才踹到玉倾身上的侍卫,怒瞪着他,却是来到凌子皓的身边,轻声说道:“人已经抓住了,属下带着王爷和王妃赶紧离开这里吧,虽然清除掉了一些侍卫,不难免会有追兵出来。” 凌子皓点了点头,一边扶着慕嫣的身子,一边朝着门口走去,沉声说道:“你们怎么会来?” 孙杨老实的答道:“是三皇子凌绝尘让属下来接应王爷的。” 凌子皓这才没有继续追问下去,被人给扶了出去,孙杨则回头,对着那几个侍卫点了点头,那些人就弯腰退了下去。 孙杨来到玉倾的身边,撕下自己衣服上的布条,就帮着玉倾将她受伤的手臂给包扎好。 “王妃这一路上,想必吃了不少的苦吧!”孙杨将她从地上扶了起来。 玉倾的眼神空洞的望着前方,但是能听得清楚这是谁的声音,便一把抓住孙杨的手臂,语气有些急,“孙杨,快点回中原,绿竹不能有事,不能有事啊!” 孙杨微微皱眉,似乎有些听不懂玉倾的话,“王妃这话从何说起啊,绿竹在家好好地,前几日还给我写信说想王妃了呢。” “什么,你意思是说,绿竹现在没事,那真是太好了太好了。”玉倾的声音都在颤抖,牵起唇角,眉眼低低的,是发自内心的在笑。 然后又抬起头来,对着他说道:“要提防慕嫣,保护好绿竹,那个女人手段极其的残忍,我实在是不放心。” 天知道,当慕嫣说绿竹已经迷失心智的时候,她心里是有多担心,她都恨不得将慕嫣挫骨扬灰,让她此生不得好死! 现在知道绿竹没有事,她的一颗心也放了下来。 这个慕嫣竟然利用自己的弱点来牵制住自己,当真可恶至极! 孙杨已经找到落脚的地方,这个地点再走到东边一点就是一处悬崖,四周都是山,就算是追兵再怎么着都不会找到这里。 凌子皓这些人可算是聚集起来,可是单单没有凌绝尘的影子。 被关在小屋里已经好几天了,凌子皓他们不能走,身上还有伤,路上又很远,经不起这么折腾。 这几天,凌子皓没有来看她,估计是在陪慕嫣吧。 夜晚降临,玉倾坐在床上,正好可以看到那一轮明月,还有满天的繁星,玉倾对他们不是很陌生,从小,玉倾就认为,如果身边是爱自己的人在陪着自己一起看星星看月亮,那未尝不是一件浪漫的事情。 只是玉倾的这个念想,就只是念想而已。 外面传来沙沙的声音,玉倾从窗子外翘头看了一眼,发现一个可疑的身影,在慢慢的靠近玉倾这间屋子。 玉倾赶忙坐回了当时的位置,随机躺下,闭上了眼帘。 这个人,玉倾从来没有见过,也没有从凌子皓身边见过。 过不既然,那人来到玉倾的窗前,只是旁边有守卫,他在和侍卫说着话。 玉倾是闭着眼睛,眨眼的功夫,刚才外面两个侍卫已经转身离去,紧接着那人拿着钥匙开门进来。 看到玉倾侧身躺在床上,面朝着里,手中的短刀一直紧握在手里。 那人的脚步很轻,看样子,功夫自然是不弱。 玉倾感觉到有个身影在自己的身后,感觉有只手拍了一下自己的肩膀。 就是现在,玉倾一翻身,手撑着床榻做了起来,另一只手握着刀子已经架在那人的脖子上面。 犀利的眼神盯着一张陌生的脸孔,厉声喝道:“说,谁派你来的!” 那人愣了一下,脸上却是没有多大的波澜,猴脸望着玉倾,勾起唇角,看着特别奸诈,“是玉倾姑娘吧,我家王爷等姑娘好久了。还请姑娘跟着小人走一遭啊。” “你家王爷是谁?”玉倾的刀子更凑近那人的肌肤,再次低沉说道。 那人当即举起双手,告饶的喊道:“玉倾姑娘饶命啊,小人就只是个传话的,是我家主子让我带玉倾姑娘出去,他说不方便出现在这里,特意让我来找姑娘。” 玉倾收起了刀子,面上没有继续说什么,可是心里却在提防着面前的人。继续问道:“去哪?” 那人弯腰对了玉倾做了一个请的手势,见玉倾在前面走着,他则跟在玉倾的身后,“我家主子是三王爷凌绝尘,他说了,只要小人报上他的名号,姑娘就会跟着小人前去。果不其然,姑娘和主子的关系真好。” 玉倾的余光撇到拐角处那两个侍卫的身体,当下已经心知肚明,和那个人并肩走着,想到刚才那人的话,小脸上皱起好看的眉头,质疑的说道:“哦,是吗?我可没说你家王爷就是凌绝尘啊。” 听到这句话,那人的脸色总算是有了一些微微变化,最终干裂出一抹僵硬的弧度,对着玉倾笑道:“哈哈,姑娘肯定是说过了,就在刚才啊,要不然姑娘也不会跟着小人来啊。” 话音刚说完,那人就扶着玉倾的胳膊,越过脚底下一个大石子,“天黑,姑娘小心脚底下。” 玉倾一脚越了过去,并没有说什么。 她当然知道这个人不是凌绝尘派来的,凌绝尘根本就没有什么下属,他来南疆是自己孤身一人来的,事先凌子皓都不知道,这个属下,漏洞百出,玉倾只是轻轻一试,便已经知道了结果。 她就是要看看,究竟是谁这么大胆费劲千方百计将自己引出去。 越走越偏僻,漆黑的林子里伸手不见五指,只是前面有一点亮光,那人伸手指着那边,欣喜的说道:“玉倾姑娘,看就是那边,王爷就在那里等着您。” 玉倾听完他这句话,从衣袖里抽出刀子,抵在那人的腰间,脸上的表情和刚才无疑,小声威胁到:“别废话,和刚才一样,继续往前走,再敢多说一句,我就当场杀了你。” 那人艰难的咽下一口唾沫,瞪着双眼,继续往前走着。 余光还不停的注意身后的玉倾,生怕她在变卦,一刀把自己给杀了。 “那,那个,玉倾姑娘,小的只是个传话的,您,您就放过小的吧!” 玉倾看着前方虽然有亮光,可是却看不到一个身影,皱着眉头喝道:“别废话,继续走。” 刀子没入男子衣服几分,两个人像刚才那般,走在小道上,慢慢接近那亮光。 等两个人到了那里,才发现,却原来是山洞,这个多山多林的地方,有山洞并没有什么特别,反倒是这个洞口里面只有一个火堆。 她的手狠狠的按住男子的肩膀,刀子架在他的脖子上,心里本就堆积了很多怒火,无从发泄,现在却被当成猴给耍了,玉倾能不生气吗? “哎——姑娘,慢点,慢点,刀剑无眼啊,嘶,刚才主人还在的啊,怎么现在没人了呢?” 那个男人左右看了看,身子顺势一转,右手肘在玉倾拿刀的手上,下一刻,玉倾早有准备,推出左掌,顺势抓住那人的胳膊,往身前一拽。 那男子没有想到玉倾竟然会对他留手,还没有反应过来,背上一沉,连朝着地上扑去。 “说,你那主子是谁?” 玉倾现在的样子,哪里还有刚才的平淡,双眸中的锐利似乎能把脚下的人洞穿。 那人掐着嗓子,龇牙咧嘴,声音含糊不清,“玉倾姑娘饶命啊,小的只是一个奴才,帮忙传话的,我也不知道主人是谁,她蒙着面纱,奴才想要看都看不到啊!” 难道是锦瑟? 随后玉倾就反驳了这个念头,如果是锦瑟的话,依照她的功夫,自然可以亲自来找玉倾,非要多此一举,这也不是锦瑟的作风! 一把提起地上的人,让他在前面走着,这里面有个山洞,里面也许会有什么痕迹也说不一定呢。 玉倾带着男子来到山洞里面,看着这四周的摆设,还有杂草乱生的环境,看来不想有人来过的样子。 玉倾眼睛注视着那堆火苗,树枝已经烧了一半,这人肯定是在附近。 ‘哗啦啦’的声音,瞬间打破夜里的寂静,周围的脚步声多了起来。玉倾拉着那个男人的身子连连后退。 挑起双眸时刻关注着周围的一切。 嗖嗖的响声从右边传来,一条长长的铁链像一条蜿蜒的蛇朝着玉倾飞来,下一刻就牢牢的挂在玉倾的手臂上面。 和玉倾在一起的男人勾起唇角,转身就站在玉倾的面前。紧接着左边的声音穿透过来,一条同样的铁链想要控制住玉倾的左手,但被玉倾给轻松躲过。 玉倾单膝跪在地上,想要扯掉右手的链子,这低头发现,那链子的一头是倒钩,已经紧紧的勾住玉倾的血肉。 158 “少挣扎了,你是摆脱不掉的。”那个男子面无表情,和刚才的样子换若两人。 玉倾现在根本就动不了右手,寒风习习,玉倾的额头却是留下几滴汗水。脸色也是苍白。 这绝不是锦瑟所做的事情,她怎么也会看在碧落的面子上,最起码是不会伤害自己的。 四周那些躲着的人已经全都出来了,加上玉倾眼前的男人才只有三人。 她抬起左手,摸着右臂上的铁链,已经下定了决心,这三人都是高手,看着这身法,倒是和中原的有些不同。 “玉倾姑娘,快别费力气了,你想要将铁钩从你身体里拔出来,除非是,你不要命了!”那个男人看样子是这三人其中的老大,不过看着那两个人的提体型,倒像个女人。 玉倾想着,才几天的时间,自己又弄了一身伤,对着血,她都已经麻木了,甚至是痛,都变得习惯了。 她的手依旧在拿着铁链的另一侧,那铁钩勾住了里面的肉,她扬起唇角,左手这么一拉,铁链在血肉里面翻滚的声音,在黑夜里骤声变大。 就连面前的男子看到后,忍不住别过脸,这太过于残忍,这个女人,太过心狠,就连对自己都下得去手。 旁边的那两个女子,忍着肚子里的恶心,其中一人,瞧准机会,重新打在玉倾的左手上面,可是还是晚了一步,玉倾已经徒手将右边的铁链拔出来。 深深的伤口,甚至可以看得见白骨。她愣是没有大叫出来,将那铁链丢在一边,脸色煞白的看着对面的男人,冷冷的说道:“告诉我,你们的主人是谁?” 那男人紧抿着唇角,看了一眼玉倾旁边的人,然后来到玉倾的面前,不忍看到那伤口,便拾起右边的铁链,上面甚至还沾着玉倾的血肉。 他淡淡的说道:“她的话,我不得不听,玉倾姑娘,刚才我就劝你不要拿下这铁链,因为,就算你真的忍着剧痛拿下,我也会亲手给您勾上。” 说完之后,男人将手中的天沟重新挂在玉倾的胳膊上面。 玉倾痉挛着身子,感受到胳膊上的剧情,现在的她已经无力反驳,心中已经有了大概。 她望着男人黑衣下面的衣角,她突然很想骂自己愚蠢,骂自己太过于善良。 倘若能够躲过这一劫,她一定会亲自手刃那些付过自己的人,将他们活活的踩在脚底下,撕下他们伪装的面孔,自己身上多少伤口,让他们加倍奉还,她发誓! 善良?纯真? 这些从上一辈就传下来的观念,一直在束缚这玉倾。 人都是为了自己而活,不可能说为了成全别人而牺牲自己的性命。 但是一旦别人伤害了她,那么,她必定血债血偿。 男人拾起火堆上的一个火种,越过玉倾走进了山洞,而那两个女人拉着铁链,将玉倾同样也带了进去。 里面很黑,很冷,甚至冷飕飕的风还在玉倾的耳边拂过。玉倾最怕的两样东西,现在都摆在她的面前。 走进了最里面,里面好几个枷锁,接着火种可以看到山壁上面居然是镶嵌里面的铁圈,铁链以一种缠绕的方式,在玉倾的手臂上面绕了一圈,在绕到了铁圈上面,用大锁牢牢的锁住。 “哟,这么费劲心机啊。”玉倾轻喝了一声,却是在嘲笑着幕后的人。 其中一个女子站了出来,她一把摘下脸上的面纱,一边皱眉说道:“这个山洞有好几年了,我们就为了抓这个女人,辛苦熬了一晚上,你说值得吗?” 另一个性子比较安稳,来到那个女子旁边,小声的说道:“均瑶,你在说什么啊,不要命啦!” 均瑶嘟着唇角,不再言语,可是余光却是一直在打探玉倾,心中狐疑到,究竟是犯了什么大事,才能被人这般记恨到如此。 她只知道今晚上有行动,而且对方还是个女子,就没有放在心上,如今,她刚才伸手拔出倒钩的时候,还真的是深深震撼住了她。 只是她无论做了什么,肯定是不好的事情,要不然主子也不会将她放在这个地方,处以这个极刑。 不过均瑶还是好奇,来到玉倾的面前,试探的问了一句,“喂,你犯了什么事啊?” 玉倾一听,倚在冰凉的山壁上面,笑了出来,让在场的所有人都吃了一惊。 她的眼中满满的都是怨恨,那双眸子,因为狠毒而变得深不见底。 就连那个男子也是注意到玉倾这边,听一下这个女人的措辞。 玉倾歪着脑袋,想了想,说道:“恩,犯了什么事呢?”她好像再问别人,又好像再问自己,回忆起之前的事情,她笑出声来,最后喃喃的说道:“事儿挺多的,将别人的孩子亲手打掉,还喂了她不少的堕胎药,大夫说啊,她这辈子都不可能在怀孕。” “你,你怎么这样,同为女人,你该知道孩子是多么重要,怎么下得去手。”另一个女子忆柳捂嘴说道。 那个男子也是眸子一怔,并没有说什么,继续听玉倾讲下去。 “这些都不算什么,我还和别人通奸,背叛我的夫君,和我的姘夫一起将他给打了一顿,滋滋,一鞭下去,皮开肉绽,我夫君到现在都对我咬牙切齿,恨不得活剥了我。” 她是轻松的说了出来,却和自己经历的截然不同。 而她真是受够了做好人,同样被人唾弃,被人骂,那她为什么就不能做一次坏人。 均瑶来到玉倾的面前,伸手在玉倾的肚子上打了一拳,用了很大的力气,一张小脸上全都是愤怒,“你就活该关在这里一辈子,让你不识好歹,让你迫害别人的幸福,像你这种人,我均瑶见一次,打一次!” 忆柳赶紧将均瑶给拉回来,上面说只是将她捉到山洞里,并没有说要虐待这个女人啊,万一被均瑶一不小心打死了,那可就不好收拾了。 男人不知道,为什么玉倾会这样说自己,她没有错,但是对大多数的人来说,她的出现就是错的。 “哎呀,忆柳,你别拉我,你看她这个样子,到这个时候还在笑,勾起一脸的狐狸猸子打算勾引谁啊她。” 均瑶斜着眼睛正好看到站在一旁的男人也在看着眼前的玉倾,当时就气的跺了两下脚,来到男人的身前,伸手挡住他的视线,说道:“黎川哥哥,你不准看她,这个女人不干净,肯定会什么勾魂术,你可别中了这个‘荡妇’的毒。” 黎川将均瑶的小手放了下来,越过她对着忆柳说道:“柳儿,你带着瑶儿去洞口等我,我马上就会出来。” 忆柳点了点头,走过来拉着均瑶的胳膊。 “我不嘛,人家就要在这等黎川哥哥。”余光却是瞥了一眼玉倾,这个‘荡妇’长得还是挺好看的,她是怕眼前的男人着了这女人的道。 黎川摸了摸均瑶的头,宠溺的劝道:“均瑶,不要不听话,跟着柳儿出去等我,恩?” 均瑶看着黎川那张微微板正起来的脸,实在是不敢不听话,低着头,手指捏着男人一小块衣角,喃喃道:“那好吧,黎川哥哥,我去外面等你。” 说着,跟着忆柳一起走了出去。还不忘记愤愤的剜了玉倾一眼。 黎川见两个人都已经出去了,这才来到玉倾的面前,看着不断流血的手臂,冷冷的望着她,眼底里刚才的温柔一闪而逝,质问道:“你为什么这么说?” 玉倾倚在山壁上面,眼睛微微眯起,笑道:“难道我说的不是真的吗,我将慕嫣的孩子给打掉,让她这辈子都无法怀孕,这就是我亲手做的,还有我确实与人通奸,背叛我的夫君,你在抓我之前就已经了解的清清楚楚了吧!” 黎川被玉倾这么一说,语句上没有通病,但依他所见,事情并不是这般简洁明了。 “我心爱的女人想让你死,那么你也活不了多长时间了,我奉劝你不要打什么歪主意,说不定到时候我会给你一个痛快的。” 玉倾听后,哈哈大笑,眼睛凄凉的盯着面前的男人,朱唇里挤出几个字眼,“恐怕你心爱的女人不会让我轻易死去,对于未来的事情,我本人倒是十分的期待呢。” 黎川的脸上一片惊讶,他从来没有从任何一个女人的眼睛看到过这种绝望,但是最深地还是求生的念头。“你疯了?你还期待,你都成为别人的阶下囚,这个时候还能笑得出来。” 玉倾反问:“为什么不能笑,有本事她就杀了我,要是我还有一口气,我玉倾就非弄死她不可!” 眸子里的散发着阴森光,尤其在夜晚,更加的诡异迷离。 黎川当时就有个念头,这个女人一日不除,就是个隐患,她和一般人不一样,眼中浓烈的恨意很浓,只是一眼,让四周骤然降温,让一个大男人都胆寒。 第二日,凌子皓刚刚醒来,看着趴在穿上熟睡的慕嫣,小心翼翼的穿戴好衣服,便听到外面有人在噔噔的敲门。 随意套上一件就走了出来,在看到孙杨皱着眉头的时候,问道:“出什么事情了,让你大清早就过来?” 孙杨抱拳当即回道:“回王爷,属下在外面发现发现晕过去的侍卫,才得知侧王妃不见了。” 159 凌子皓这么一听,眉头紧紧的皱在一起,挥手喝道:“给本王找到她,一定要将她带到本王的面前!” 孙杨有些担心,但也是稍微有些迟疑,“王爷,这件事情很是蹊跷,王爷就不查一查吗?” 人悄无声息的走掉了也就算了,昨晚上那两个守卫今早上一醒来,孙杨就把他们叫到一边,询问昨晚上的情况,他们居然全都不记得了,就算是被打伤也应该有些印象,然而他们身上没有一点受伤的痕迹! 凌子皓望了一眼里面熟睡的人,拉着孙杨走到远一些的位置,压低声音说道:“务必给本王查的清清楚楚!” “属下领命!”孙杨抱拳,脸上是异常的笃定,加上玉倾和绿竹的关系,他必定会护着玉倾。 当即就带着两个人退了下去,这种事情,就是要快,才能发现一些蛛丝马迹。 孙杨走后,凌子皓便推门进来,看到慕嫣眨着一双水灵灵的眼睛,在看着他。 凌子皓大步走了过去,来到慕嫣的身边,手扶上女人的眉眼,柔情问道:“怎么不多睡会,现在的天色还早的呢。” 慕嫣将投放在凌子皓的腿上,紧紧抱住眼前的男子,笑道:“妾身也想睡啊,只是王爷不在身边了,妾身就睡不着。” “傻瓜,我才出去一小会儿,快点睡吧。”凌子皓宠溺的说道。 慕嫣抬起一双含情脉脉的双眼,柔声道:“那王爷呢?” 凌子皓难得的裂开唇角笑了一下,虽说只是牵动了一下嘴角,倒也是十分的可贵了。 他将玉倾的头挪向了里面,自己在外侧躺了下来,两个人面对着面,就这么互相看着。 慕嫣的手摸向男人的胸膛,里面的纱布便露了出来,她轻轻的抚摸,眼睛里已经一片湿润,喃喃道:“肯定很疼吧!” 凌子皓将慕嫣禁忌你的搂紧怀抱,头蹭在女人的发顶上面,细细的嗅着她身上的味道,说道:“嫣儿已经给我治好了,不疼。” 慕嫣咬了咬唇角,眼睛里的精光大现,声音却比刚才的还要温柔,带着哭腔说道:“玉倾妹妹,她,她怎么会如此的狠心。下手这么重,妾身,妾身宁愿代替王爷受伤,也总比现在干着急要好得多啊。” 她这话说的很隐晦,现在玉倾本就是一个禁忌的名字,慕嫣这个时候提起她,无疑就是要试探一下凌子皓的态度。 即显示出自己的贤良淑德,又将玉倾和凌子皓之间的矛盾加深,果真是一个城府极深的女子。 “不要在提那个女人了。”凌子皓这话说着很僵硬,态度也很明显,不过看到慕嫣黯淡下去的脸,以为自己的声音吓到了她,赶忙哄道,“嫣儿说什么呢,你受伤,本王才是最着急的,这次你背上的伤口伤的可是不轻,记着好好养伤,不要再想那些没用的,记住,一切还有本王在呢。” 慕嫣点了点头,头钻进凌子皓的怀里,闭上眼睛,安心的享受这一刻的幸福。 过了几天,慕嫣的身子能够下床走动,趁着凌子皓还在休息的空,她挎着一个小篮子出门。 看着四周没人,其中两个和凌子皓在商讨一些要事,其他的和孙杨出去寻找一些线索,这个地方很安全,南疆王上的人自然不会找到这里。 双目巡视了一下四周,都是一些杂草和树林,这才放心的走到森林的密处。 孙杨正好待人办理公事回来了,看着慕嫣孤身一人朝着密林走去,刚想要张嘴喊到,却是感觉不妥,就侧身对着身后的两个人说道:“去跟上王妃,保护王妃的安全,记住不要打草惊蛇。” 那两个人点头,相继跟着慕嫣走了出去。 孙杨则推门而入,来到凌子皓的身边,一双剑眉紧紧拧住,声音不大不小,“王爷,南疆王上那边没有传来消息,玉倾王妃现如今不再王宫,至于去了哪里,属下还没有查证。” 凌子皓放下手中的书本,朝着屋里其他两个人望了一眼,那两个人就退出门外,在外面守候。 “还有没有别的痕迹。”凌子皓淡淡说道,对于这个结果,他倒是没有出乎意料,这像是玉倾的做法,她这么着急离开,又不回到南疆王宫,却是突然消失了。 她究竟想要做什么? 孙杨摇了摇头,这件事情算是没有了思绪,更不知道从何查起,两个侍卫都不记得那晚的事情,恐怕很难有下一步的进展。 都不记得? 孙杨眸中发出一抹光亮,茅塞顿开,对着凌子皓迫切的说道:“王爷,那晚上的的事情两个侍卫像是失去了记忆一般,会不会因为一种迷烟或者其他什么的药材导致,或者中了什么蛊,南疆这片地方不是最擅长这个的吗?” 凌子皓目光深邃的看着眼前的孙杨,很是同意他的观点,玉倾在南疆的时间不是很长,但也不是很短,如果可以的话,这都是一种很好的手段。 如今玉倾逃走了,那么她最想对付的人是凌子皓无疑。 想到这一层,凌子皓后背起一凉,猛的站起身子,喝道:“快去派人保护好王妃,一定要看好她!” 孙杨也感觉到一丝不妙,“刚才王妃独自一人出去了,王爷难道不知道吗?”顿了一下,紧接着说道:“属下已经派人去暗中保护王妃,不过这个林子里,还是很险恶的。” 凌子皓负手而立,棱骨分明的脸庞让他此刻看起来巨人千里之外,原本沉静的神色中欣然闪起一丝深沉的杀机,目注孙杨森然说道:“快去阻止王妃,在这个紧要的关头,她绝对不能有事!” “是!” 孙杨风尘仆仆的从外面刚回来,来不及休息,最近接二连三的事情,还有刚才慕嫣的态度也不对,她似乎在提防着别人,什么时候去不成,非要等院子里没人的时候出去。 看着王爷的态度,对慕嫣出去并不知情,这很难说明什么,但是种种迹象表明,慕嫣是刻意为之。 幸亏刚才派出去两个人,一来保护慕嫣她本人的安全,二来,可以监督她的行为。 孙杨超着慕嫣的方向赶去,一眼望过去,这条小道上,哪里还有什么影子。 他带着人就狂奔,只求用最快的速度追上慕嫣。 跟着慕嫣的两个手下功夫不弱,孙杨拿出手里的东西,吹动一下,发出沉闷的响声,这是快速集合的标记,只要那两个人其中一个听到的话,就会来和孙杨聚合。 “孙副官,这样下去不是办法啊,林子这么大,我们得找到什么时候啊,这王妃也真是的,这又不是在中原安逸的时候,都已经自身难保了,还出了岔子。” 孙杨怒瞪了他一眼,喝道:“这个时候说这些没用的话还有意义吗,赶紧找人啊,人要是真出了岔子,王爷第一个饶不了就是你。” 那人被说了一顿,低头不再言语。他可不想丢了自家生命,上有老下有小的,都还等着他养活呢。 孙杨在原地等了一会,并没有人来和他汇合,一种不妙的感觉油然而生,带着人顺着这条路从两边进行搜索。 “孙副官,你快来看啊。” 东面传来一声呼喊,让孙杨当下就拔腿跑了过去,剥开层层的灌木丛,和一些杂草,映入眼帘的是两具新鲜的尸体。 “孙副官,是阿城和小朱,伤口已经查看过,一刀致命。” 孙杨一把将他给推开,蹲下身子,看着地上躺着的两个男人,睁着大大的眼睛,像是看到了不该看的东西,他们只是刚刚被他派了出去,还没有一炷香的时间,就惨死在这里。 他们都是孙副官的兄弟啊,他的略带着粗糙大手覆上两人的眼睛,给他们阖上眼帘,心中悲愤不已,手握紧拳头一下锤在了地上,这个仇他是非报不可,定要揪出幕后的凶手! 孙杨别过眼,站起身子,对着身后的人说道:“将他们好好安葬吧。” 其他人也在将死去的身子板正,孙杨观察着四周,在寻找有没有可疑的地方。 这一答眼,正好看到挂在灌木丛上的一个小小的耳环,这个自然是见过的,正是慕嫣的。 收到手心里握紧,沉声说道:“我们赶紧回去,王妃想必已经遇难了,留下两个人殿后,其他人都跟我走!” 那伤口他已经看了好几遍,都是刀伤,从伤口上看,刀刃并不长,但很犀利。 把这种短刀当成武器的,孙杨只想到玉倾一人! 真的会是她吗? 还是说,有人故意为之! 潮湿的山洞里,阴暗无比,寒风嗖嗖的从外面吹了进来,像是有人在呜咽。 冰冷的山壁已经将女人的身体麻木,玉倾头发污垢,发丝乱成一遭。有气无力的倚在山壁上,只是缓慢的呼吸,才能让感觉到自己还活着。 手臂上已经停止了流血,干涸的嘴唇已经裂开,她张了张嘴唇,小声的咳嗽一下,佝偻的身子当即就颤抖不已。 发丝散落下来,缝隙里露出一双阴森狠毒的双眸,就这么直勾勾的望着前方,像一头野兽,激起她内心的暴躁。 ‘啪嗒’的声音响起。 玉倾动了一下身子,铁链也随之摇晃起来,发出刺耳的声音,女人听着从外面慢慢靠近的脚步声音,拳头也不由的握紧。 160 声音越是接近,玉倾的喉咙里发出一声闷哼,关在这里好几天了,没有人来过。 她没有吃饭,没有喝水,更是没有睡觉,她在等,等着那个人的出现。 玉倾从来没有做过伤害她的事情,如今她却是一而再,再而三的伤害自己,真的痛恨自己曾经的善良,才会慢慢让自己走上这一步。 空气里弥漫着一丝血腥气味,这无疑是从玉倾身上散发出来的,女人浑身的戾气加重,杀气也随之加重。伤口没有愈合在一起,反而因为天冷的原因,而化出了脓水,只需要蹭破一点皮,那脓水便会自己流出来。 脚步声音已经来到玉倾的面前,一双素白的绣花鞋在玉倾的眼中无限放大。 玉倾的双眸顺着那双鞋王上一一看去,粉色的宫裙将面前女子的曲线勾勒出来,小蛮腰盈盈一握,在往上瞧去,一张微微苍白的小脸在玉倾的瞳孔里无限的放大,还媚如斯的双眼,在对着玉倾含笑。 这么美的一个女子,和玉倾现在简直就是鲜明的对比,美艳和狼狈就是对玉倾最大的讽刺。 这些都让玉倾不想当成是真实的,可唯独那张脸上的一道伤疤,像一把刀子插进玉倾的双眼,疼痛难耐。 那晚上,男子身上穿的衣服是王宫里才有的布料,慕嫣她自己一个人是不可能牵制住自己,她们想要打垮玉倾,那必须就是摒弃以往的嫌疑,合作是她们唯一的出路。 “怎么样?玉倾姐姐,这里的环境,您可还适应?”婉儿的脸上勾起一抹得意的笑容,牵动着脸上的伤疤,倒是不妨碍她的美。 一边说着,一边伸出手,将玉倾面前的发丝拨到两旁,露出玉倾一双凌厉怨毒的眼睛,直勾勾的望着她自己。 婉儿低头笑道:“姐姐可别这么看着婉儿,婉儿会害羞的。” 玉倾却是没有说话,就这么盯着她看,如果双眼能射出刀子,婉儿现在早已经千疮百孔了。 婉儿拿出手帕给玉倾的胳膊上擦了擦脸上的灰烬,温热的小手隔着手帕都能感受到那个身体里传来的冷意,让婉儿手指一顿,却是继续擦拭了下去。 下一刻,玉倾猛地张开干涸已经流出血水的嘴唇,朝着婉儿的手上咬去。若不是婉儿的手收的快,就玉倾现在的愤恨,那只手必定会废掉。 陪在婉儿身后的男子将婉儿拥入怀里,却不敢让她再上前去冒险。 “哈哈哈——” 玉倾仰天大笑,沙哑的声音并没有发出很大的声音,凄凉无比,那双带着滔天恨意的眸子让男人听到后都有些震惊。 声音在山洞里来回徘徊,许久才慢慢淡去。 黎川低下头,对着婉妃说道:“娘娘小心,切不可离她太近。” 婉儿点了点头,心在砰砰的乱跳,似乎还没有才能够刚才的事情中反应过来。 不过倒也不是很碍事。 “玉倾姐姐,我来看你,你好像不是很高兴啊!”婉儿没有听黎川的话,反而离着玉倾更近了几分。 玉倾冷哼了一声,不屑的说道:“婉妃娘娘来看我这个荡妇,不觉得和您现在的身份不符吗?难道婉妃娘娘和玉倾一样的下贱,才会一口一口的姐姐喊着玉倾,哈哈。都是***下贱东西。” 她之所以下贱,是因为当初瞎了眼睛,才去救这个狼心狗肺的女人,她之所以贱,是那日在王宫里,没有再来一刀,后悔只是毁了她的容貌,却没有将她一刀断命。 黎川上前,想要伸手点住玉倾的哑穴,却被婉儿给拦住,她抬起清凉的水眸望着玉倾,一边用手扶上自己脸颊上的疤痕,淡淡扬起唇角。 “绯玉倾,是当日你救了我的命,那日,你毁我容貌,现在我们再无瓜葛,如今我只是单纯的为了自己利益,不得已这么做。我说过,你本不应该来到这个世上,你看看你现在的样子,和丧家犬有什么区别,估计站在碧落的面前,他都不见得认得你吧!” 婉妃眼底里都是满满的笑意,不过,她现在还不是很满足,这个女人一日不死,她就一天放不下心。 “你觉得碧落真的爱我?”玉倾无奈的说道。 婉妃微微颦眉,“什么意思?” 玉倾挺直了腰板,吹了下垂在脸上的发丝,淡淡说道:“王上若是爱我,就王宫那般戒备森严,会放我出宫?他的身边侍卫不少,像锦瑟这般功夫高强的不止一个,想想那个幕嫣,看起来弱不禁风的模样,却耍的了一手扶桑的剑法,他只不过借我的手为难凌子皓,如果我猜的没错的话,下一步他就会有光明正大的借口出兵中原,要说起他的最爱,就只有脚下的东西,那就是江山社稷!” 这些话飘入婉儿的耳内,让她心咯噔一下。碧落只是在利用玉倾,那么就是说,她一开始就恨错了人? 不! 婉儿后退了一步,寒风吹到她的身体里,却毫无感觉,眼睛瞪的很大,摇了摇头,指着玉倾吼道:“绯玉倾,你个大骗子,碧落就是爱你,就是你。” “是的,主人就是爱着她。要不然也不会百般呵护,叫我们不要去伤害她。婉妃娘娘。你没有恨错人。这一切都是她的错。” 玉倾朝着声音处望去,就算不用看,只是单单听着声音,就知道是谁! 幕嫣从暗处带着两个侍卫走了出来,那两个侍卫正是昨晚上的均瑶和扶柳。 婉儿奔到幕嫣的面前,双手颤抖的抓住她的手臂,急切的说道:“快杀死她,快,我要亲眼看着她死。” 幕嫣微笑着拍了拍婉儿的手臂,“她的人,我比你希望她死。只是,婉妃娘娘,当初我们约定好的,只要她死了,就给我解药,现在,解药呢?” 婉儿点了点头,从腰间拿出一粒小小的药丸。 慕嫣是碧落的人,难免会有什么落在他的手里,她体内就有一种慢性毒药,这才选择和婉儿合作,她帮她杀死玉倾,而她帮自己夺得解药。 慕嫣盯着婉儿手上的小小东西,刚一伸出手,就被婉儿一把收回,“等她死了,解药我自然会给你。” 声音冷的让幕嫣身后的均瑶颇为不满。 “哎,我说你,人都已经这样给带来了,活也活不长了,这和死有什么区别。” 幕嫣侧身淡淡望了均瑶一眼,眼底里蔓延出怒意。 就连黎川都瞪了她一眼,那个小丫头便低下头,嘟着唇角,小声的嘀咕:“本来就是啊,谁还能抵得住这种酷刑。” 弄得扶柳一直在旁边拉她的衣角,让她在这个紧要关头不要多说话。 幕嫣看了一眼婉儿,抽出腰间的刀子,当即转身插进玉倾的手臂上面,活生生的剜下一块腐肉出来。 玉倾低头大口喘着粗气,一大肉就这么横在刀刃上面,让慕嫣身后的两个小丫头胃里翻滚着,强忍住吐出来的冲动,均瑶虽然恶心,倒还感觉很是解气。 这个女人,天生贱坯子,活该受这样的惩罚。 慕嫣将手中的刀子靠近婉儿几分,那块腐肉在她的瞳孔里放大,再也忍受不了心中的那份恶心,将手中的解药丢给慕嫣,自己则冲着洞口跑了出去。 但是凭着这一点,婉儿就已经相信,她必死无疑。 慕嫣将那块肉随意的丢在一旁,来到玉倾的面前,一把揪起她的头发,让她那张惨白的小脸暴露在空气里,刀子就这么准确无疑的插入玉倾的脸上。 玉倾哆嗦着身子,硬是咬着牙齿,眼中笑意森然,她沙哑的声音像是有蛊惑能力的一般在慕嫣的耳边响起,“慕嫣,你有本事就杀了我啊,杀了我就一了百了,杀了我你就能够完全得到凌子皓的爱了。” 慕嫣望着满脸都是血迹的玉倾很是满意,说道:“你以为你是谁?王爷现在心中只有我一个,而你,和他再无瓜葛,就连小小的妾室都不如,我杀不杀你,对我们两个人根本就没有什么影响。” “你心里可不是这么想的啊。”玉倾仰起头颅,血顺着脖子流下,脸上一片模糊,可那双眼精力却是异常清晰,异常醒目。“你是害怕,随意才会将我关在这种地方,好让凌子皓或者碧落找不到我,一旦我现在的样子出现在他们面前,你信不信,他们其中一人就会毫不犹豫的杀死你!” 慕嫣眼神里闪忽了一下,镇定了心神,语气故作坚定,“王爷不会那样做。你别试图挑拨我两的关系。” 玉倾微笑着吐出一口气,闭上了眼帘,放松了自己,感觉血液在体内流失,不再回慕嫣的话。 像是完全没有了力气。 均瑶实在看不下去,站了出来,对着慕嫣说道:“姑娘,还和她费什么话,这种下贱的女人就算是死一万次,那也是她应得的。” 慕嫣回头瞧着均瑶满脸通红的样子,将手中的刀子扔给她,走到她的身边,拍了一下她的肩膀,“好,那你先动手,帮我报仇。” 均瑶点了点头,眼中更加坚定。 握紧手中的刀子,看到玉倾同样用阴森的眸子望着她自己,那深不见底,像黑谭一般将自己吸了进去。背后一阵胆寒。 “哼,你自己活该,可别怪本姑娘无情了!” 说完,那刀子应声而落,当下就挑断玉倾的一根手筋! 161 玉倾的手当时就断掉了一样,右手上使不上力气。 疼,已经让她麻木,让她习惯。 身子下意识的打着哆嗦,双眸中的犀利的亮光让眼前的均瑶不由的后退一步。 不过一想到玉倾过不了多久就会死掉,她也没有什么害怕的,再次举起手,朝着玉倾的左手上瞄准。 “等等!” 慕嫣喊住了均瑶,对着身后的扶柳冷冷说道:“下一刀,你来!” 扶柳点了点头,伸手接过那刀子,微微皱眉走到玉倾的面前。 均瑶对着扶柳的背影喊道:“不要姑息,又不是什么好人,千刀万剐也是她自己活该!” 慕嫣就是喜欢均瑶的这张嘴,犀利歹毒,不留一点情分。 扶柳看到玉倾那双眼睛,手指紧紧握紧刀柄,她从来没有遇到过这种情况,让她光明正大的折磨一个人。 看着玉倾那双幽深的眸子,似乎感觉,她像是从地狱里来的魔鬼,皮囊只不过是她伪装起来,等她下一刻涅槃重生,必定饶不了这些伤害她的人。 “扶柳,你在犹豫什么啊,上啊。”均瑶在旁边暗暗提醒,生怕扶柳会下不去手。 玉倾嗔笑了一下,手臂晃荡着铁链叮铛作响,扬起嘴角,双眼立刻暴闪出浓烈精芒,对着慕嫣吼道:“你这么折磨我,无非就是在找凌子皓不爱你的借口,你以为是我搁在你们中间,所以这么长时间以来,你恨我。 慕嫣,你错了,你和婉儿都错了,他们男人只有江山社稷,根本就没有把我们女人当回事,只会相信表面上,你说他们怎么会这么傻,傻得可怜,傻的可悲。你也是,慕嫣,和我一样,始终是个可悲的女人。这辈子注定得不到爱!” “住嘴!” 慕嫣的手掐上玉倾的脖子,恶狠狠的喝道。心如刀绞,玉倾的每一句都一语中的,五脏六腑都跟着疼了起来。 她用的力气很大,让玉倾几乎缓不过气,脸崩的通红。眸子里的杀机也立时加浓,粉腮泛起了一片湛然之色。 玉倾始终都睁着一双冰冷的眼神,像两把霜刃,眨也不眨地直钉在她的身上。 慕嫣在最后的关头放下玉倾,抽出随身的长剑,在玉倾左臂上挑起手筋,紧接着手腕转动,长剑没入玉倾的脚腕上面,那藏在血肉里的筋骨当即断裂。 “啊——” 血旋即溅到慕嫣的身上。 玉倾仰天大叫起来,低吼的声音给她增添一丝狂野,杀戮。 腿无力的垂了下去,手臂上的铁链吊着玉倾的整个身子,钻心的疼痛让她暂时昏厥了过去。 慕嫣从怀里拿出一块手帕,擦了擦手,对着身后的男人说道:“将她给我拖到悬崖上面,按照计划行事!” 黎川点了点头,看着她身上的血迹,淡淡说道:“刚才你差点杀了她!” “我知道,我有分寸。”然后看着玉倾倒下去的身影,轻声问道:“你说他还能认出这个女人吗?” 许久之后,黎川才撕下自己的面具,一张清秀略微苍白的小脸,暴露在空气里,看着慕嫣说道:“男人不只是会辜负女人,还会有像我这般,默默的守护,就算是你变成另一个人,我也会在茫茫人海中第一眼就会认出你。” 慕嫣暗淡下眼神,“恩,我们准备一下吧。这一次,定让玉倾再也翻不了身了。” 现在凌子皓带着人马都在寻找慕嫣的身影,这王妃丢了可不是一件小事。 孙杨和凌子皓分为两队,在这个深山里,不能大声的呼喊,毕竟是实属南疆的地段。 凌子皓皱了眉头,总是有一种不好的预感,说不出来为什么,心里老是不踏实,紧紧抿着的唇角,犀利的眼神逐一扫破附近的一切。 会不会和玉倾有关,种种迹象都将矛盾指向了她,会不会是她? 也是是南疆那边故意这样做,想要引出自己? 不,他们要来,派兵来打就是,何必那么麻烦! 就在他沉思的时候,前方探路的侍卫回来了,急忙跪在凌子皓的面前,声音有些喘,“发现王妃的身影了,在前方不远处的悬崖边上,旁边有好几个黑衣人,看样子,王妃是着了他们的道了。” 还没有听完,凌子皓就抬腿朝着前方奔去。 就算是个埋伏,他也要去,慕嫣绝对不能出事! 寒风习习,没有什么比这个冬天更加冷的了。 玉倾是被外面的光线给刺得生痛,她好几天都生活在阴暗的环境里,现在到了外面,光线刺得她都睁不开眼睛。 而玉倾的第一个念头就是,她从山洞里出来了。 抬起手臂挡住光线,玉倾缓慢的睁开双眸,一时受不了,眸子中蕴含着雾气。 “既然醒了,就站起来吧!” 玉倾朝着声音处望去,正好看到慕嫣的身子在悬崖边上站着,风一吹,衣衫翩翩起飞,似乎就要从这上面摔了下去。 玉倾本能的用手支撑着地面,发现手掌根本用不上任何的力气,突然想起来,自己的手筋脚筋已经被面前女子挑断了,现在就如同废人一个了。 “是不是现在感觉生不如死,就想从这边的悬崖处跳下去?”慕嫣淡淡的回头说道,一步一步的来到玉倾的面前。 玉倾挪动了一下身子,想要站起来,疼痛加上已经废掉的四肢,让她根本就站不起来。 就这么跪在地上,双手掩住面,脸颊上的伤口因为牵动嘴角而裂开,血顺着指缝流了出来。 慕嫣蹲下身子,将玉倾的双手拿开,捏住她的下巴,得意的说道:“这还不是最痛苦的,你放心,就算是死,我也会让你这辈子都忘不了这一幕!” 玉倾抬起眼帘,咒怨的眸子漆黑一片,沙哑的声音恨意滔天,“慕嫣,你千万不要这么快的死去。” 慕嫣皱了皱眉头,不明白玉倾离所表达的意思。 “要等着我,等我亲手杀死你,将你碎尸万段,我绯玉倾发誓,一定将你挫骨扬灰,让你尝尽世间最痛苦的事情,比我惨上千倍万倍!” 慕嫣甩下玉倾的下巴,站起身子,望着那条小道,说道:“好,我等你,但你必须能够活下去才可以,不过这辈子你都别想找我来复仇了!” 顿了顿,慕嫣对着玉倾说道:“要不要来赌一把?关于凌子皓?” 玉倾瞪着眼前的女人,不知道她又在玩什么花样! 慕嫣捂唇笑了笑,瞥了地上的女人一眼,“还是说,你害怕结果,怕凌子皓最后选择的不是你!你我因次斗了这么久,难道你真的不想要一个答案,到底凌子皓喜欢谁多一点,他心里是否还有你?这些难道你真的都不想知道吗?” 玉倾低垂着眼帘,没有说话,就这么盯着地面上,在思忖着什么。 慕嫣一副胸有成竹的模样,这一次,她赢定了。 凌子皓带着那些人很快来到了这里,很快就看到悬崖边上站着的几个黑衣人。 慕嫣被他们抓在手里,站在悬崖边上,瘦小的身子面对着凌子皓,见到自己心爱的男人朝着这边赶来,慕嫣大喊,“王爷,快走,这是一个埋伏,快走啊!” 而此时慕嫣的面前站着同样一个瘦小的黑衣人,放在衣袖里的剑架在慕嫣的脖子上面,而慕嫣的手提着面前人的腰间,让她被对着凌子皓。 剩下的三个黑衣人自然是黎川他们,看到凌子皓他们的时候,就冲了上来,徒留下那两个人在悬崖边上徘徊。 玉倾的身子压向慕嫣,只要她轻松往后一倒,便会掉入深渊。与其自己一个人死去,倒不如拉着一个垫底的。 慕嫣稳住腿脚,她早就知道玉倾会这样做,脸微微凑近玉倾的耳边,凑着别人不注意小声说道:“不要这么着急嘛,好戏还在后面!” 抬起脸时,又是一张忧伤的小脸,满脸泪痕,楚楚可怜的样子让任何人看到后都心疼不已。 “放了本王的王妃!” 玉倾手脚用不上丝毫的力气,像一个傀儡那样任由慕嫣指使。 慕嫣自己朝着剑尖上靠近,在凌子皓的眼里,更像是这个黑衣人在故意刺伤慕嫣,挑衅他的底线! “王爷快走,不要管妾身,妾身这一世能够得到王爷的宠爱,已经死而无憾了!” 慕嫣撕裂着嗓子喊道,还很配合的挤出几滴泪水。 凌子皓提着剑往前赶着,慢慢的靠近两个人。 下一刻慕嫣的动作极快的推了玉倾一把,旋转着身子从悬崖边上倒在了地面上。 玉倾的身子往后倒去,凌子皓提起手中的剑,果断从玉倾的背后刺去,兵器与血肉摩擦,男人猛地一抽,温热的鲜血溅到脸上。 玉倾不相信的微微侧身,余光看到自己身后,对上一双冰冷的眸子,没错,是他! 到底还是没有认出她。 凌子皓后退了两步,看着眼前的人,手都在微微的颤抖,刚才的那抹炙热的目光,那么熟悉。 慕嫣用唇语暗暗对着玉倾说道:“我赢了!” 玉倾看着腹中的血,身上没有一点的力气,侧着身子就朝着悬崖下倒去。 快速下降让自己感觉轻飘飘的,面上的纱布被风吹走,就这么死掉了? 不甘心啊,她不甘心,老天爷,你忍心收走一个可怜女子的生命? 好累,好像睡上一觉,做一个好梦,会梦见谁呢? 玉倾最后一次想起凌子皓的面容,居然是在那场雪地里,那时她怀着身孕,男人将她拥入怀里!漫天雪地,就只有两个人,这也是凌子皓唯一留给玉倾的好印象。 不过,他当时的身上,真的很温暖呢! 也许现在就只是一场梦,梦醒了,也就结束了。 许久之后,凌子皓看着自己的右手,脑海里想的却是玉倾的脸庞!左右看了看四周,没有她的身影。 那么现在她在哪里呢? 162 中原四百四十八年。 五年的时间悄然过去,现在中原和南疆处于休战的时期。两国打了好几年,最遭殃的就是这么无辜的百姓。如今已经休战,倒是可以过上几年安分的日子。 街头上,从战争场地过来的难民可是不少,帝都虽说繁荣昌盛,可也经受不了这么多难民折腾,只好让他们在郊外,以防止扰乱帝都的治安。 此刻,从郊外来了一辆马车,紫色的帷帐从车顶倾泄而下,流苏随着马车的走动,而来回飘荡,上面系着的小铃铛奏出华丽的乐章。 一只素白的光滑的手掀开帘子的一角,望着外面灾民遍布,一片民不聊生的场面,映入眼帘的是一座高大的城墙,上面两个字尤为瞩目。 “帝都!” 女子清亮的语气中夹杂着一股淡淡的愁绪,许久放下帘子,闭上眼帘,正襟危坐。 把脑子放空,嘴角上扬淡淡的弧度。 听着外面的哀声,却是一点感觉都没有。 “姑娘快看啊,太惨了,这些灾民就被这么处置,不被官兵杀死也会被饿死的吧!” 女子回头顺着说话的声音望去,从缝隙看到外面的情况,反而淡淡的说道:“人皆有命数,是生是死,都掌握不在自己的手里,只能说,这一切都是天意!” 就比如她,自然也是天意! 清冷的眸子里没有任何的波澜,就算是身居乱世,也能这般镇定自若。 “公子什么时候到?” 女子身边的小丫头低头回答道:“姑娘进城之后,公子便来接应,并没有说是什么时辰。” “恩!” 女子淡淡的点头。便没有在说话。 外面一片和煦温暖,如今冬日已过,枝桠上抽出嫩绿,春天的脚步已经不是人可以阻止的了。 不过,冬天还会有再来的时候! 中原睿王府中,今日倒是十分的热闹,与郊外徘徊等待的死亡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今日是睿王妃的生辰,前来祝贺的人颇多,都快要把门槛给挤破了。 世人皆道,睿王是最痴情的一个,虽然五年前犯下的错误,难免是被人设计,皇上自然也会偏袒自己的儿子,把所有的责任都推给了南疆。 外人看着睿王和王妃的感情很好,明明知道王妃不能生育,还一直未曾纳妾,为此皇上可没少责怪与睿王。 可是睿王的脾气和性子在帝都是出了名的倔。自己不想纳妾,那些媒婆自然也不会往老虎的屁股上摸去。久而久之,就没人再敢提这事了。 慕嫣身穿着华丽的衣装,头上高挽发髻,额间的梨花妆倒是十分的应景。精致的脸庞白皙里泛着红,端庄典雅,从里室走出来的时候,就已经赚的满堂的双眸。 扶柳扬起唇角对着旁边的均瑶说道:“所有人都在看咱们王妃呢。” 均瑶嘟了嘟唇角,骄傲的仰起头,“那是,也不看看咱家的主子是谁?” 说完,两个人对视了一眼,一同笑了出来。 五年的时间里,倒是没从慕嫣的脸上留下任何的痕迹,反而愈加年轻起来。 其中一个官员看到慕嫣的样子,对着凌子皓说道:“臣今日终于明白王爷为何久久不纳妾,王妃的美貌浑然天成,一个这么漂亮的美娇妻在家里,哪还有时间去管别的女人啊!” 凌子皓器宇不凡的站起那里,眉目微微皱起,紧抿着唇角说道:“大人谬赞了。” 旁边的那些官员夫人们聚集在一起,望着慕嫣的样子。不知道是因为嫉妒,还是看不惯慕嫣的种种行为,几个人堆积在一起,喝着茶,说着闲话。 “喂,你们听说了没有,说这个睿王妃没有办法生孩子呢?”其中一个女人剜了一眼慕嫣,端起茶杯小声的说道。 另一个女人紧接着说道:“这个我听说了,说是被以前侧王妃玉倾害成这样的,你们说说,一个女人如果生不了孩子,那还能是女人吗?” “姐妹们,也有可能啊是咱们睿王爷那里不行,所以就算是纳更多的妾都无济于事,感情啊就留下王妃一人。” 这个声音刚落下,四周都哄笑了起来,这个说法还真是验证了那句老话,三个女人一台戏,感情如果这样下去,可以写成一本段子了。 其中一个女人沉思许久,看着周围都是自己人,才小声说道:“你说那个慕嫣到底会用什么狐狸猸子,居然把睿王迷得七荤八素的,当年玉倾王妃嫁过来的时候,当天就被降为侧妃,轰动满朝。却没有想到才嫁过来不是很长的时间,被一场大火给烧死了,这其中难道就没有什么隐情?” 另一个夫人也低头讨论起来,往事过去了这么多年,像个谜团一样,不过每次被人谈论都是抑制不住的将矛头指向慕嫣,“谁说不是啊,玉倾王妃好歹当时也是丞相之女,身份尊贵不说也就罢了,我还听说啊,那场大火和现在的慕嫣王妃脱不了什么关系,慕嫣王妃没有显赫的家世,就只是单单一个乡下医女,没想到啊,竟是一肚子坏水!” 这几个夫人平时也都是没事干,总是在一起聊聊天,打打麻将,日子嘛也就过去了,好容易人聚集的这么齐全,八卦之心就一下子点燃了。 一个身影逐渐靠近她们,在她们身份来回的徘徊,在听到将到慕嫣坏话的时候,还情不自禁的点了点头。 “那个慕嫣,就是个坏女人,不只是这样,背后啊,阴着呢,瞧瞧长得那样子,就和春风楼里的姑娘似的。” 这个声音,大家听着前半部分还略同意的点了点头,当听到后面的时候,就已经吃了一惊。 慕嫣是什么人,堂堂睿王的王妃,岂能拿她和粉尘女子想比? 大家刚想要纠正一番,扭头却看到一个小姑娘站在她们的面前。 那小丫头,看着十三四岁的样子,倒还没有及笄,一头黑发倾到脑后,面前的刘海让她看起来更可爱一些,一双大眼睛转来转去,看着就是十分的古灵精怪! 小丫头看到那些女人都不再言语,便笑出声来,故意的说道:“你们刚才的话我可都听到了哦,哼,我这就去告诉她。” 那些女人一个个黑着脸,低着头,不知道这个小女孩是什么身份,但是看着身上穿着的,倒也不是什么下人,一个个面面相觑,都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其中一个比较圆滑的夫人,来到那小女孩的面前,让她做了下来,笑道:“小姑娘,我们刚才说的,你是听错了,我们是说玉倾王妃,并不是说慕嫣婉妃。” 小丫头一听,当即就站了起来,小脸上气的通红,一把推开面前的女人,大声说道:“你妹啊,你是嘴巴抽筋了,还是脑袋和屁股对换了,用脚趾头想想那个贱女人和玉倾王妃能比吗?” 这话一说,让更多的人都哑然。 “雪鸢,你这个小丫头片子在这杵着做什么呢?” 这声音让雪鸢的后脊背发毛,当即汗毛都竖了起来,尤其是后面的尾音,更让她感觉整个身子都起满了鸡皮疙瘩。 她只是出来一小会,就被发现了,还真的是不爽,回头对着身后的男人微微一笑,手攀上他的胳膊摇啊摇,“三伯父,我也只是出来看个热闹而已啊,你看我都和诸位夫人在一起,聊的甚是投心呢!” 凌绝尘伸手抚了抚落在胸膛的一绺不老实的发丝,微微眯起丹凤眼,对着雪鸢身后的女人们笑着说道:“既然夫人们喜欢雪鸢,不如就多聊一会吧!” 那些夫人如临大敌,赶忙挥手。 她们都没有想到,眼前的这个小女孩就是在帝都出了名的混混,打架斗殴也就算了,听说小小年纪逛花楼,活生生的将吏部大人家儿子的命根子给踢坏了。 这还算是小事,虽然看着雪鸢小小年纪,那可是当街一霸,谁要是欺负她要保护的人,那下场就难看的很。不是少条胳膊就是断条腿。 总之,还是尽量不要去惹她。 这个小霸王,就算是惹出了事情,单凭着凌子皓的身份,自然也不会有人拿她怎么样,久而久之,就养成了这种性子。 那些夫人硬是从脸上挤出一抹比哭还要难看的笑容,趁着两个人说话,落荒而逃。 雪鸢摆摆手,“切,一群胆小鬼,没意思!” “嘿,我总感觉你最近越来越不安分了呢。” “哪有,你知道吗,凌绝尘,刚才她们居然说我娘亲坏话,要不然我也不会和她们啰嗦啊。” “叫三伯父!” “是的,凌绝尘!” ...... 今晚只是小型的宴会,热闹一番,给足睿王的面子,时辰到了,就散了。 慕嫣被均瑶和扶柳搀扶走进了屋子里。两个小丫头在一旁候着,给慕嫣头上卸下那些沉重的手势。 “娘娘今日累坏了吧!”扶柳给慕嫣摘下耳坠,一边说道。 慕嫣闭上眼睛,伸手摸了一下僵硬的脖子,点了一下头。 扶柳打开梳妆台上一个锦盒,打算将耳坠放进去,却发现里面躺着另一副耳坠,青翠欲滴的玉石,倒是有些熟悉。 “娘娘什么时候另外安置了一副耳坠,怎么以前没有见过啊?” 这话一说,慕嫣当即睁开清晨明亮的双眸,待看到扶柳手中的东西,心中一沉,脖子像是有一双手在掐着她,让她呼吸不得。 163 瞪着锦盒中的东西好久,就像那不只是一对坠子,而是摆脱不掉的噩梦一般。 耳边还在徘徊着那女人的话语,咒怨狠毒,让人浑身发毛。 她说,‘要等着我,等我亲手杀死你,将你碎尸万段,我绯玉倾发誓,一定将你挫骨扬灰,让你尝尽世间最痛苦的事情,比我惨上千倍万倍!’ “娘娘,你怎么了?”均瑶看着慕嫣脸色不对,在一旁喊道。 慕嫣心中充满着恐惧,脸上已经变了颜色,当即站起身子,挥起袖子将扶柳手中的推翻到地上。 这对坠子,她怎能不熟悉! 分明就是玉倾平时戴的那副。 慕嫣来到窗边,望着平静着外面,似乎和刚才并没有什么不同。 均瑶和扶柳对视一眼,看着地上的被摔成好几块的坠子,都不明所以。 “刚才有没有人来过我的房间!”慕嫣在窗口吹着风,只有这样,她的脑子里才算是清醒了一些。 这件事情这么蹊跷,那是玉倾的坠子,这么多年过去了,都平安无恙,今天倒是不同。 是她要回来了吗? 不可能! 慕嫣随即打消脑海中的念头,玉倾怎么可能还活着? 可是她如果死了,粉身碎骨,那那对坠子也会消失才对,又怎会出现在她的首饰盒里。 均瑶摇了摇头,回答道:“怎么可能会有人啊,外面这么多人,守卫森严,就算是进来,不会被发现,绝对不可能的事!” “倘若进来的不是人呢?” 慕嫣淡淡的说道,眼神中笃定的样子不像是在开玩笑。 扶柳双手环住手臂,看了看四周,不明白慕嫣话中的意思,轻声问了出来,“娘娘,您,您何出此言啊!不是人,那,那会是什么啊!” 慕嫣扭过身子,盯着地上那片狼藉出神。 均瑶蹲下身子,将那对坠子捧在手心里,仔细的瞧着,也没有发现任何的端倪。 “这对坠子,是玉倾经常戴的那对,她死的时候,还挂在耳朵上面。” 阴森森的声音传到耳朵里面,让均瑶的手一抖,那对坠子又重新落在了地上。 两个小丫头微微张开嘴唇,想要说什么,话到嘴边,又被咽了下去。 王府是重地,闲杂人等一般进不来,等别说是王妃的里屋,平常也就是两三个贴身丫头在收拾,是不可能混进来的。 这件事情确实好生奇怪! 虽然已经是春天了,夜晚还是微微有些冷,慕嫣睡不着,被刚才那件事情弄的很心烦,独自一人来到花园里,有些花已经结出花苞,甚是好看。 “王妃请喝茶!”身后夫人丫鬟将茶杯小心翼翼的端到慕嫣的面前。 这时,慕嫣的身子才慢慢的转过来,身材高挑,鬓发高挽,肤如凝脂没有一点的瑕疵,柳叶细眉,双眼微微上挑,加上紧紧抿住的唇角,好一个出尘绝世的美人儿。 她坐在石凳上面,端起石桌上的茶杯凑近唇边,皱着眉头嗅了嗅,打开茶杯的盖子,看着上面飘着几片菊花瓣。 慕嫣又想到刚才在屋里的事情,又看到玉倾生平最喜欢的菊花茶,但是,这明明是春天,又哪来的菊花! 当下就将杯子摔在地上,顿时四崩五裂。 小丫头下意识的跪在地上,双眼不知道该看向哪里,后背已经湿透。 “说,谁让你泡菊花茶的!”慕嫣阴森的声音响在小丫头的耳内,让她打了个哆嗦。 小丫头颤抖的声音告饶:“王妃饶命啊,奴婢不知啊,再也不敢了,求王妃饶命啊!” ‘啪!’ 这一巴掌大的及其响亮,丫鬟用手捂住发红的脸,牢牢的跪在地上丝毫不敢乱动。 慕嫣揪下旁边一朵带刺的花苞,大红的颜色和此时她穿的颜色十分相配,也如同玉倾那天身上留下来的血,以至于手指被花刺刺伤都毫无知觉。 小丫头见慕嫣这般,实在受不了这压抑的环境,抬腿就往外跑出去,慕嫣王妃最近几年喜怒无常,在她身边的丫鬟,不知道哪一天惹怒了她,恐怕就会死无葬身。 凌厉的双眸望着丫头仓皇逃脱的背影,怒火从眼中燃烧。 风卷起她的发丝,伸出黑暗的爪抓,那气息喷涌而出,牢牢的冲着丫鬟的背部打去! 但是不知道哪里来了一股力量把慕嫣的力量冲淡,而那个小丫鬟已经跑出了拐角,知道最后跑远,消失不见了! 慕嫣连看都不用看就知道来的人是谁?蒙着面,一身黑衣,一双清澈的双眼格外的惹人注目。 “这个丫鬟怎么惹你了,做什么生这么大的气!” 男子温柔的替慕嫣披上披风,初春的季节,虽然逐渐回暖,可晚上也是清冷的,然而她却依旧穿的如此淡薄。 慕嫣把身子靠在男子身上,感受他身上的温暖,双眼无神的望着远处还没有开花的骨朵,无奈的说道:“你说,他怎么就不能全心全意的爱我呢!” 男子身体一怔,知道看口中的男子就是凌子皓,那个高高在上的男子。于是把慕嫣的身子抱得更紧一些,喃喃的说道:“别想这么多了,玉倾不是已经死了吗,而且还会他亲手……”活到这里,男子微微停顿了一下,继续说道:“如今,站在凌子皓面前的就只有你,慕嫣王妃!” 说完,慕嫣的眼角滑下两股泪水! “可是,黎川,你不知道,今天我在首饰盒里发现玉倾戴着那对坠子,是她的,我永远都忘不了。” 黎川眼睛错愕了一下,不可思议的问道:“怎么会?那可是万丈深渊!” “是的,所以我才担心,她已经消失了五年,五年都没有踪迹,黎川,她来找我报仇了,是吗?”慕嫣缩在黎川的怀里,小声的说道。 黎川将她的身子抱得更紧,眼神注视着前方,露出一丝杀意,“无论是人是鬼,只要敢伤害到你,我就让她后悔重新出现在你的面前!” 凌子皓现在很少在慕嫣的房内歇着,更多的情况是在书房里,独自一人看书或者处理公事到深夜。 他对慕嫣说道,不想打搅她的休息。 可对一个女人来说,日日独守空房,是一个漫长又漫长的等待。从黑夜熬到天明,其中的酸苦,只能有自己体会。 又是夜深了,一抹高大的身影站在窗前,看着外面乍暖还春,花苞被风吹得,摇摆的落到地上,显得那样萧条不堪! 身影被油灯拉的很长,而更多的可以看出这个男子的忧愁和孤单! 慕嫣像往常一样走到男子的书房,看到的就是这样一个背影,不自觉的鼻头发酸,但她还是忍住了,整理好衣裳,勾起熟悉的唇角,来到凌子皓的书房,手中是她精心煮好的补汤! 听到动静后,凌子皓转过头来,脸上的落寞瞬间变成稀疏平常的微笑,但还是被慕嫣捉到眼底。 凌子皓坐下之后,拿起勺子放入嘴中,抬头看了慕嫣一眼,淡淡的笑容在嘴边散开,“味道还是和从前一样,不油不腻,吃的正好。” 慕嫣低头,笑而不语。 突然看到书边压着几张纸,慕嫣便伸手拿来,却中途被凌子皓打断,重新拿起书本小心翼翼的盖好,如若珍宝!“怎么没有去休息,这么晚了,嫣儿不困吗?” 声音夹杂着磁性,很是好听。 慕嫣的心里咯噔了一下,眼角拂过刚才的纸张,虽然压得很严实,但还是能看清楚一角。随即听到凌子皓的话,当即转过头来,淡淡的回答道:“妾身没事,今晚睡不着,想着王爷这会子也没有睡,索性就来看看王爷,没想到,果真如此。” 凌子皓没有当场回答,手指反而一下一下敲打着桌子,发出一下下响声。 “这段时间,南疆和中原的战事虽说停顿,可是我们要难免防止他们偷袭。”说着,将慕嫣的身子拉入怀里,眼神里确实带着倦色,“就先委屈你了,嫣儿,让你一个人在屋子睡,等忙完了这阵子,本王就去陪你。” 慕嫣点了点头,手同样也搂住凌子皓的腰,除了那天的事情,她真的怕,怕这个男人会离开自己,她心里在发慌,握紧拳头,闭上了眼帘,轻轻说道:“子皓,不要离开我。” “恩,好!” 女子轻轻嗯了一声,说了几句题外话就转身离去,不想再打扰男人处理公务,只是手指搅着袖子中的手帕,脸上煞白了几分,那张被凌子皓呵如珍宝的纸上赫然写着两个大字:玉倾! 她叹出一口气,这么久以来,凌子皓虽表面上没有在寻找玉倾,可是慕嫣又岂不会知道凌子皓私底下派出了多少人在打探玉倾的下落。 他到现在还不知道,那天,在悬崖边上,他亲手杀的人,就是玉倾。 这件事情,慕嫣也永远都会咽在肚子里。 慕嫣自己最近要打起精神了,看着这两天的变化,还有出现匪夷所思的问题,都让她感觉即将出现什么事情。 同一时辰站在窗子旁边还有一个男子,白色的背影俯瞰着外面的一切,朔长的身姿还有淡然一切的眉眼,让整个室内都没有那么阴沉,反而明亮了许多。 他回头看着坐在一旁的女人,脸精致而美丽,是陌生又熟悉,微微扬起的唇角,眼底里滔天的恨意,都是那么让她与众不同! 164 “咣当!” “咣当!” 黑夜里,身上的铁链一根根落在地上,在山洞里发出一阵阵闷哼,月光照在女人惨白的脸上,大片大片腐蚀的肌肤向外翻转着,露出里面鲜红色的嫩肉,脓水顺着脖子缓慢流下。已经看不出女子原先的容貌,恐怖的伤疤从额头一直蔓延到左耳的后根。 勉强动了动手臂,僵硬的无法弯曲,已经七天了吧,在这山洞里七天的囚禁,能动的就只剩下脑子了。 “你为什么不去死,死吧,死吧!” 脑海里的声音挥之不去,夹在肋骨和胳膊的链子随着女人身子的摇晃而响亮了起来,只有自己的身体知道,每逼出一寸铁链,疼痛便增加十分。血液在伤口处沽沽的往外冒着,流出一分,眼中便多了一分坚定。 终于,女子瘫在地上,张开嘴,从洞顶下来的水就这样滴入女子的嘴中,脸轻轻的向左移动,就着一口杂草就咽了下去。 些许有了点力气,开始扶着岩壁往外挪去,几步之远,已经累得气喘吁吁,山崖下面的风刮在女子的身上,卷着身上的碎片还有杂乱的发丝赫赫狂舞。女子突然抬起头来,月光照在女子的阴森森的瞳孔里,那里充满了怨毒,狠砺,犹如地狱来的修罗。 慕嫣用手板正玉倾的下巴,看着昔日高高在上的她,如今落魄的样子,不禁嗔笑了一下,“绯玉倾,你早就该死,只有你死了,大家才好过。” 真是受够了绯玉倾那一双坚定的眼神,无论在什么时候都是那么处变不惊。 慕嫣一手捏着玉倾的下巴,一手拿着烧红的铁勺子直接堵在玉倾的嘴中,肉被烙的呲呲作响,嘴角不断流下血水,她的全身都变得痉挛了起来。 随之眼前的视线都变成了悬崖边上,退一步就是万丈深渊,玉倾想要上前一步,发响怎么都迈不动步子。 她看着眼前有一堆璧人,男人俊朗无比,女人依偎在男子的怀抱里,在对着玉倾笑。 哗然,男人手中多了一把剑,就这么闪到玉倾的面前,一下将玉倾的腹部刺穿! “啊——” 躺在床上的女子豁然睁开双眸,心在砰砰的跳动着,额头上留下很多的汗丝。 刚才那一声尖叫就是发自她的口中。 女子用手撑起自己的身子,坐了起来。将头埋没在膝盖里。 “怎么了,又做噩梦了?”温润淡雅的声音在玉倾的耳畔响起。 男人坐在玉倾的床榻边上,伸手摸着玉倾的发丝,将她的身子拥入怀里,拍拍她的背,说道:“不要怕,都过去了!” 玉倾抬起双眸,望着眼前熟悉不能在熟悉的人,心里突然很踏实,“苏衍,我没事,已经习惯做那个梦了,不过,就算是经常梦到,那如堕入地狱的日子,也是那般真实。” 苏衍没有说更多安慰的话,反而瞧了一眼旁边的香炉里面,已经没有了他亲自给玉倾调配的安眠香。 “你瞧,总是这般不听话,只是要安眠香一断,你就会做噩梦。” 玉倾将头放在他的肩膀上面,轻轻说道:“那我是知道,只要我一醒来,便会看到你,这比安眠香好用多了。” 玉倾一说完,苏衍伸手点在玉倾的鼻尖,脸上也是十分放松的样子,拿起旁边的衣服给玉倾披上,这五年的时间里,将玉倾的身体调理的差不多了,往日的那些就毛病都被苏衍给一一改了过来。 现在就算是冬天,玉倾也不会像从前那般怕冷! “好香啊,今天做的什么好吃的?”玉倾下床穿好鞋子,朝着旁边的桌子上走去,香味就是从那边飘过来的。 苏衍拉着玉倾的小手,坐在桌子旁边,朔长的身影站在玉倾的身后,按着她的肩膀,就这么伸手朝着那砂锅,将盖子拿开。 那香味便更浓烈了。 “诺,是你最喜爱的炖排骨。” 苏衍不仅医术剑术很好,就连厨艺都让人忍不住称赞。 男人拿着勺子舀了几块放在玉倾的面前,自己坐在她的旁边,将碗送到玉倾的面前,喃喃道:“快吃吧,凉了可就要辜负我一下午的美意了。” 玉倾拿起筷子,嗫嚅:“这么久啊,那我可要好好尝尝!” 轻咬一口,肉入口即化,不油腻,整个口腔都是充满着香味,味蕾都在跟着跳舞。 她扬起头来,扬起唇角,眼睛微微眯着,“很好吃呢。” 苏衍用手帮玉倾擦去嘴角上的油渍,宠溺的说道:“慢点吃,你看都吃到脸上了。” “这不是还有你。”玉倾说完之后,又低头吃了一口。 刚咬下去,却发现男人一直在盯着她看,都没有吃上一口,便举着自己吃过的,送到苏衍的面前,眯着眼睛看他,“给你吃吧。” 苏衍看着那块排骨上的小小牙印,若有所思的样子。 “苏衍公子这是嫌弃我啊!”说着玉倾故意收回自己的手,瞥了一旁的男人。 纤细皓白的手腕一下被苏衍轻轻一握,就着玉倾的手在玉倾那排牙印咬了一口。 轻轻放开女人的手,慢慢咀嚼,眼睛盯着面前的女人,随即点了点头,对着玉倾笑道:“确实还不错!” 玉倾嗔了他一眼,继续吃着,“我以前怎么没发现,你会这么爱笑!” “哦?是吗?那我以前是什么样的!”苏衍来了兴致,问道。 玉倾吐出一块小骨头,喃喃道:“我记得刚见到你的时候,你脸上没有一丝一毫的表情,就像是一个木头人,不管是开心的,愤怒的,都是一个样子。” 苏衍点点头,表示赞同,“那现在呢?” “现在?”玉倾伸出沾着油渍的手捏着他的下巴,颇为神气,“现在我最喜欢现在的你,不错,继续保持下去。” 男人凑近玉倾,问着她身上的体香,眼底里露出一抹笑意问道:“是有多喜欢?” 女人夹起一小块排骨,放在眼前瞅了瞅,嘿嘿一笑,“就像喜欢排骨那样喜欢你,够不够多。” 苏衍嘴角的笑意延伸的更深,挺直腰板,微微整理一下衣服,用袖子擦了擦刚才玉倾故意弄到他脸上的油渍。 端起桌子上的茶水,掀开盖子,推到玉倾的面前,关心的说道:“慢点吃,喝口水,要不然你的嗓子又该疼了,平时就不该给你吃这些油腻的东西。” 玉倾接过茶水,喝了一口,嗓子那种不适缓解了一下,抬起水眸望着他,“你知道的,除了黄瓜,我其他的都吃不下,要不然,你让我吃......” “想都别想!” 玉倾刚说完,就立刻被苏衍给否定住了。 “小气鬼!”玉倾埋头吃着,这几年为了养好嗓子,基本上一些东西得忌口。首先就是黄瓜,黄瓜性属凉,体虚的人或者体寒的人吃多了更不好。 无奈,这其中的两样,玉倾都占了。 苏衍望着玉倾,她这个样子可不常见,将她救起的时候,她半年没有说任何话,不是睡觉就是愣神看着一个地方。 他用了好多办法才一次又一次的将她从鬼门关里拉回来,用尽了他平生所学,研究透好几本医术,有一次她差点就挺不下去了。 幸好,这么多的苦难,她都一一走了过来。 看到她现在的样子,苏衍心里还是开心的。 “爹爹怎么样,来信了吗?”玉倾将面前的东西推到一边,依偎在苏衍的身上。 苏衍将披风披在玉倾的身上,护在怀里,像保护一件世上最珍贵的东西。 “他很好,你放心吧,虽说他不赞同你这样做,但还是放你出来了,看得出来,他不想为难你,确实很爱你。” 玉倾闭上了眼睛,摸着自己圆滚滚的肚子,也说道:“恩,我知道,可我不得这么做。” 时间一点一滴的过去,玉倾就这么依偎在苏衍的肩膀上,沉沉的睡去。 半睡半醒的时候,忽然听到头顶传来温润的声音。 “我也不赞同你接下来做的事情,这个地方这么危险,谁让我怎能放心的下你呢。” 玉倾嘴角上扬,在心里默默道了一句傻瓜! 苏衍抱着玉倾走到床边,慢慢将她身子放下,拿起杯子盖在她的身上,就坐在她身边静静的望着她。 长长的睫毛贴在肌肤上,苏衍将玉倾多余的发丝往两边一撇,手背蹭着玉倾的脸颊。 这里,曾经有一道长长的疤痕,刹那间,眸子里蕴含着浓浓的杀气,整个人身上的气质一沉,戾气包裹全身。 “不管你曾经经历过什么,现在,你还有我!” 夜很深,反而不再寒冷。 几天后,是最佳的时机。 凌子皓这一天走在大街上面,身后只跟着几个随从,他去和吏部大人商量下一步对付南疆的计划,没有注意到时间,谈到了深夜。 这会子回去,要晚了些。 玉倾在镜子面前打扮一番,镜子里的女人,眉眼弯弯,肌肤白皙没有一丝的瑕疵,明媚皓齿,朱唇微微上扬。 只是这一张脸,是一张陌生人的脸,玉倾甚至有时候在想,她现在是玉倾呢还是别人! “姑娘,春风楼那边已经准备好了。”玉倾身后的小丫头说道。 苏衍摆手将她潜了出去。 双手拿起一只眉笔,瞄准玉倾的眉眼,轻轻抬起她的下巴,这样一笔一划的描着。 “玉倾,现在你已经没有选择的余地,准备好了吗?” 玉倾抬眼看他,笑靥如花,“我现在叫白芷!” 165 眼睛里的坚定,一一投进苏衍的双眼里面。 他也同样勾起唇角,左右看着玉倾一眼,收起手中的眉笔,问道:“怎么样?还不错吧!” 玉倾拿起小镜子,来回看了看,确实比刚才好了许多。 她抬眼带着笑意,“苏衍大公子,我有的时候就在怀疑,你究竟是做什么的啊,医术暂且不说,我这么病重的人,你都给救活了,就连女子画眉都精通,你到底是谁啊?” 苏衍笑了笑,点了一下玉倾的鼻尖,“那只能说你太笨了,反而把我衬托的聪明。恩?” 玉倾嗔了他一眼,站起身子,朝着窗口望去,看到远处那条街上,有好几个人穿过,其中一个很模糊的身影,让她心里竟然有些发慌,但更多的是愤恨。 “我等了这么多年,为的就是今天。”玉倾冷冷的说道,和刚才判若两人。 苏衍同样朝着窗口望去,从腰间拿出玉倾之前用过的刀子,递给她,“这是我在救你的时候,躺在你身边的,估计是一起被扔下来的。” 玉倾扭过身子,伸手接过,精致的脸上看不出任何的表情,“在睿王府中,我将我的耳坠放进去,那个女人肯定会起疑心,不过这样也好,吓她一吓,虽说会打草惊蛇,但她又找不出原因,只能干着急。” “玉倾,记住,万事小心,一有什么事情,第一时间先通知我。”苏衍脸上收起笑意,很认真的说道。 玉倾抱住眼前的男人,重重的点点头,她知道她现在很幸福,身边有一个疼爱自己的爹爹,还有这么一个好友,她知足了,下一刻凑到苏衍的耳边,“叫我白芷。” “白芷!” 白芷微微一笑,拍了一下他的肩膀。 “时辰不早了,下去吧!”苏衍替她掖好衣领,目光坚定,然后扭头就朝着门外走去。“我先下去。” 对于苏衍做事,白芷一向很放心,简单收拾了一下自己,也随之下去。 凌子皓带着人绕过这一条小巷,旁边就是春风楼,小巷里虽然黑,那边却是如同白昼。 吏部大人和睿王府不是很远,就没有准备马车。再说凌子皓是一个习武之人,走夜路自然也不怕。 “你听说了吗,最近春风楼来了个花魁,那小模样长得,真水灵,听说还是个处,改天一起去看看?帝都的富贵公子都压钱瞧上她一眼都得经过她的考验,考验没通过,砸再多的钱都是白费。”一个侍卫压低了声音说道,生怕被前面的人听到。 另一个人狐疑的皱起眉头,淡淡回到:“是听说有这么一个姑娘,叫什么来着,白芷吧!挺有个性的。” “对对对,就是她,才来短短几天时间,就已经艳名远扬,后天就要起价了,咱们一起去瞧瞧,虽然得不到,光是看着就挺赏心悦目的。” 声音虽然小,却都被凌子皓一字不落的听到。他微微侧身,身后的侍卫看到自家王爷的反应,当时就闭上了嘴。 风吹到脸上,让人都起了一声的鸡皮疙瘩。 “你有没有感觉到冷啊。” “是啊,都已经是春天了,这天啊,还真说不准呢。” 两个侍卫旋即收紧了衣服,继续朝着前方走去。 “不好啊,杀人啦!” 一声声急促的呼叫,让凌子皓当下就停下了步子,他举起右手,仔细听到刚才的声音。 “快来救命啊。” 凌子皓朝着声音处跑去,“声音是从那边传出来的,走。” 帝都是天子脚下,一般守卫非常严,在这样的情况下杀人,简直就是目无王法,没有将天子放在眼中。 这块地方又是实属睿王的管辖地,出了任何岔子,他都要负责。 来到春风楼的时候,里面的男人女人已经陆续跑了出来,姑娘们都很敬业,在这不算暖和的天气里,都穿着薄纱,都可以见到雪白的肩膀。 凌子皓大步就走了进去,因为威名在外,帝都里大部分人都是识得他的。 群众两边很自觉的闪开一条小道,凌子皓紧抿着唇角带着随从走了过来。 面前的凌子皓他身穿黑色绣地的朝服,肆意张扬,腰间的长剑,剑柄上面镶嵌着一颗蓝色的宝石,璀璨明亮。他浓眉平整,五官立体,那英气逼人的脸蛋,早在踏进门的那一瞬间,就已经惊动全场! 凌子皓侧头对孙杨说道:“去,带两个人去春风楼的后门,也许能捕捉到一点痕迹!” “是!” 在一旁的老妈妈,在看到凌子皓的时候,心就已经跳到了嗓子眼,整理好着装,拽了拽胸前的衣服,就这么扭着水桶腰朝着男人逼近。 身上的胭脂味道和脸上层层的白粉,在她一走一动之间,落下了不少。 老妈妈挥舞着手中的手帕,心中却是没底,还记得五年前,怡香院因为侧王妃的一个丫头而被查封,那次虽然来得是睿王的副官,都已经严重到如此的地步。 这次是一条活生生的人命啊! “睿王爷,您可算是来了,要为奴家的春风楼做主啊!”老妈妈‘扑通’一下跪在地上,说完就用手帕捂住眼睛,象征性的擦了擦没有泪水的双眸。 在场的人听到奴家二字,在看着老妈妈那张浑然天成带着几道深深皱纹的脸,浑身上下都起满了一身鸡皮疙瘩。 凌子皓只是淡淡的扫了她一眼,语气更是宛如深冬里的冰雕,“出事的地点?” 老妈妈赶忙站起身子,脸上的胭脂刷刷的往下掉,长满褶皱的脸扭在一起,对着凌子皓伸手说道:“王爷请奴家来。” 说着就提裙上了二楼。 一边走着一边对着身后的凌子皓说道:“原本是好好地人,在白芷房间里听她弹琴唱曲,没想到啊,白芷出去置办酒菜,回来就看到那人躺在地上一动也不动,血流了一大滩呢。” 白芷? 凌子皓刚才在路上就听到过这个名字,现在没有想到那件事情发生在她的房间里。 “她不是这里的花魁么?怎么随意陪着客人!”盘问的话随口脱出。 他自己都不知道,其实在心里已经对这个对钱不感兴趣的女人。 风尘女子,向来都是爱钱的,而她却是不同,单凭这一点,凌子皓就特别怀疑,这个女子来的目的。 老妈妈挥手说道:“嗨,我家的白芷啊,性子拗,这不是刚来,我啊就只好随着她点,可也不能干坐着不是,只要考验一同过,陪陪客人吃吃饭喝喝酒还是可以的。” 凌子皓这么一听,也并不是没有道理。现下没有再耽搁,朝着白芷的房间赶去。 旁边围了一圈的人,里三层外三层,全都是来看热闹的。 老妈妈清清了嗓子,大手一挥,“让开,给老娘让开。” 所有人都回头看着,对上凌子皓那双冷如深潭的双眸,浑身一颤,纷纷自觉的让出一条道来。 他们有想过有人来勘察案子,没有想到却是睿王亲自来,退到一旁,跪了下去。 凌子皓越过那些人,走到里屋里,里面就有几个人,映入眼帘的是一个女子的背影,瘦弱的身体就站在那里,身着白色的衣服,旁边的窗子打开着,微风这么一吹,白色的衣衫翩然起舞,仿佛下一秒就会飞出窗外,一下子消失似的。 莫名的熟悉感油然而生,这种感觉让凌子皓心里空缺的地方一下子填的满满的。 玉倾吗? 会是她吗? 男人皱紧眉头,当下按捺不住内心的欣喜,直径来到那女子的身后,一把拉过她的手臂,让她面对着自己。 张了张嘴,始终没有将那两个字喊出来。 白芷脸上的面纱晃了晃,身子站稳,手臂上的疼痛让她不得不注视着那双大手。 苍劲有力,隔着衣衫都能够感受到男子常年练剑而留下的厚厚一层茧子。心仿佛被人狠狠一揪,只是看了一眼手指,便已经知道,眼前的男人是他无疑! 五年过去了,两个人再次见面,早已经是物是人非! 他对于自己做过的事情,都还历历在目。 白芷旋即抬起一双空洞洞的眸子望着眼前的男人,面纱底下是没有任何生机的脸,那眼神里堆满了无限的怨气却在看到男子的那一瞬间,变成了清亮的水眸,再仔细看,微微颦着眉目,侧过脸,看着凌子皓那只大手。 凌子皓望着眼前的女人,刚才那双眼睛里的波动,他没有忽略,这眼神,太像她了! 刚想要仔细的看时,旁边的老妈妈堆起笑脸走过来,一把将白芷拉在身后,凌子皓的手也放开了她。 “王爷啊,你看看地上的人,死的真是好惨呢!”老妈妈拍了拍白芷的手臂,示意让她先出去。 白芷挺直腰板站在那里,丝毫没有动弹。 凌子皓紧接着才注意到地上的血迹斑斑,还有一个人影,只不过被白布盖着,看样子是死去的那个人了。 一把掀开白布,一张布满鲜血的双脸暴露在大家的面前,接着往下看去,脖子上的一个大伤口着为显目,到现在还在沽沽的冒血。 只是这伤口在左边,杀人的力道很准,一刀致命! “刀子在左边,手法熟练,倒像个惯手,只是看着窗子上的血迹和现场的慌乱来看,显然是疑点重重,又不像是惯手。” 白芷越过老妈***身子,来到凌子皓的面前,对他微微福身说道。 凌子皓站起身子,将白布重新给死人蒙上,最后将目光钉在白芷的身上,炙热的目光打探着说道:“姑娘观察细微,想必今日的事情和姑娘脱不了干系。还请姑娘随本王走一趟,陈述一下当时的情况!” 166 当凌子皓听到白芷说话的那一瞬间,心中幻想如泡沫一般破碎,她声音清亮婉转,很好听,没有一丝的沙哑。 人多有相似之处,就算一个人的气质再怎么接近,本质里的东西是改变不了的。 老妈妈一听到凌子皓的话,心中就算是在怎么舍不得,也没有胆子违抗睿王的命令,这简直就是在找死啊。 拉过白芷的胳膊,安慰道:“乖女儿就安心跟着睿王去吧,睿王爷通情达理,自然也不会为难你。” 白芷点了点头,对着凌子皓福身说道:“白芷愿意前往助王爷一臂之力!” 凌子皓点了点头,便巡视了一圈,轻声喝道:“春风楼人命一案,没有侦查出结果之前,不得封锁,没有本王的命令,不得开门迎客!” 男人的每句话,每一个字都像是毒药传入白芷的心扉,她双手紧紧搅住衣角,忍不住多看男人一眼,却又控制住内心的躁动,将那份仇恨压制了下来。 老妈***脸色已经变了模样,先别说关门不迎客,要是案子一拖就是几天那还算好的,就怕是好几个月都没有结果,那么春风楼岂不是要倒闭了么。 扭着水桶腰对着凌子皓一脸献媚的说道:“王爷啊,奴家这里只是男人们找乐子的地方,出了人命自然不是我们想要看到的样子,只是,奴家还有上百号姑娘在等着吃饭不是,必要的时候还请王爷通融通融啊!” 凌子皓身后的随从听到之后,当即喝道:“耽误王爷处理公务,是活得不耐烦了吗?” 周围看热闹的人当即一哄而散,睿王亲自登门,他们最好不要牵扯进来。 四周当即静悄悄的,凌子皓没有反驳自己属下的话,越过白芷的身子,皱眉说道:“本王外面等着姑娘。” “王爷请留步!”白芷在男人迈出步子的那一瞬间说道。 然后回过头来对着老妈妈柔声劝道:“王爷自会还我们一个公道,老妈妈放心,白芷不是有事。” 旋即转过身子,跟随上凌子皓背影,“白芷也没有可收拾的,这就跟王爷去吧!” 这一去,必定是去睿王府! 微风习习,带着初春时的气息,白芷跟在凌子皓的身后,面纱被吹得起伏。 在外面围观的群众很多,大多数都是来看个热闹。 在雅间的三楼上面,一个男子的身影露了出来,打开窗子的一条缝隙,就这么看到那女子的身影朝着远方离去。 面上没有任何的表情,眸中反而多了一丝担心。 凌子皓身后的随从都在盯着白芷的身影看着,那直勾勾贪婪的表情,让普通的姑娘一瞧,都会远之,而白芷却是直起腰板,跟在凌子皓的身后,仿佛并没有什么不适。 “果真是个‘骚’娘们,瞧瞧这细腰,还真摸一把,虽然戴着面纱,到不妨碍她是个美人儿,怎么样,还不错吧!” 那个随从咽了一下口水,双眼钉在白芷的身上根本就拔不出来,对着那人竖起一根大拇指,手臂一伸,刚好够到白芷身上的衣角,拾起来放在鼻尖下面一闻,那香味简直就是荡漾整个身心啊。 看着白芷丝毫没有反驳,另一个人也不甘示弱,居然伸手朝着白芷的腰下部分摸去。 下一刻,手刚想要触碰到身子,却被一把剑横空拦住,手指不小心割破了。 凌子皓将白芷的身体下意识的拉到身后,拿起手中的剑,毫不犹豫将那人的手中齐齐切下。 一声杀猪般的声音,响彻静寂的街道。 回头对着孙杨喝道:“别一天到晚陪你那龙凤胎玩,看看现在军中的风气,中原和南疆一旦在开战,让本王带着这一群酒囊饭袋去打仗吗?” 凌子皓心里本就是因为白芷想起了玉倾而感到烦闷,白芷的双眼是有几分和玉倾相似,甚至是体型,现在,他决不允许别人这般亵渎白芷。 现在火一下蹭的冒了出来,着实都发在了孙杨的身上。 这次的孙杨倒是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了。 不够白芷倒是心中一喜,这么说来,绿竹是生了双胞胎了。白芷自打来到了帝都,为了不引起别人的注意,就很少出门,虽然心中甚是想念,可也忍住那份感情,对于白芷来说,只要看着绿竹过的好,幸福就是莫大的满足。 来到睿王府中的大门口,上面挂着两个大灯笼,非常惹人注目,门前的两头石狮,毛发恣意,倒是英气的很。 白芷没有仔细看过睿王的门口,现如今看来,倒是比她想象的还要巍峨壮观! 来到门口的时候,均瑶和扶柳赶忙朝着凌子皓走来,对着凌子皓福身。 “是嫣儿有什么事情吗?”凌子皓紧皱了眉头,冷冷的问道。 扶柳低着头,回道:“王妃说王爷今日要晚回,特命令奴婢和均瑶在此候着,说是王爷要是回来了,就让我们将王妃熬得补汤送到书房!” 均瑶缩了缩衣领,微微感觉到一股寒意朝着自己逼近,令她后背上的汗毛都竖立起来。好久没有这种感觉了,心慌的要命。 稍微抬了头,才发现王爷身后还站了个女子,白衣黑发,纤细的身姿在微风中摇摇欲坠,像是要倒下去一番。 顺着衣衫王上瞧去,正好对上一双包含怨愤的一双眼睛,那里堆积起层层的恨意,眼底里的炙热像是能把均瑶自己洞穿。 她从来都没有在一个人的眼睛里看到如此强烈的恨意,让人这般毛骨悚然,比一些幽灵还要怕上三分。 均瑶下意识的后退了两步,这,双眼睛,好生熟悉,倒是在哪里见过一般。 只是后面就是门槛,倒是叫她摔倒在地,可她来不及起身,想要在瞧个仔细,谁知眼前的那双盈盈波澜,早已经换做成另一幅样子,楚楚可怜,带着几分傲然,就算是没有露出全面,倒也叫人印象深刻。 “呀,均瑶这是怎么了?” 扶柳一边说着就赶忙弯腰想要扶起均瑶。 白芷也随之弯腰,一同将地上的均瑶扶起来。眉眼含笑,温柔的说道:“姑娘,没摔着吧!” 那声音,像鸟儿那般婉转,让人听着很舒心。 可均瑶睁着一双恐惧的双眸,一把推开面前白芷的手,想着那日在慕嫣的房间出现诡异的一幕,当下就颤抖着身子依偎扶柳的怀里。 可是白芷被这么一推,当下没有站好,身子朝着后面倒去。 凌子皓旋转着身子,抱住白芷纤细的腰肢,盈盈一握,和玉倾的是那般相似。 “没事吧!”当白芷站稳腿脚的时候,凌子皓对着白芷淡淡说道。眸子瞥向扶柳怀里的均瑶,寒意迸发。 白芷摇了摇头,低下眼帘,“多谢王爷出手相救,白芷并无不适!”顿了顿轻声笑道:“只是,白芷今日才知道,堂堂睿王府中的下人是如此对待客人的,倒是叫白芷开了眼界!” “你......”均瑶听到这句话的时候,双眼怒瞪着眼前的人,却被凌子皓一句话给打断。 “来啊,均瑶目无本王,将她拉下去,打三十大板,以儆效尤!” 他最近几年也是太娇惯着慕嫣了,导致她身边的丫头竟是这般没有礼貌,如此下去,先不说今日白芷的态度,就是别人也会笑他整治无方的吧! 扶柳当下就拉着均瑶跪了下去,求饶道:“王爷,均瑶定不是故意的,白衣姑娘她自己没有站稳,这和均瑶一点关系都没有!” “哦?那依姑娘的意思,是白芷自己觉得好玩,想要摔倒的?”女人目光转向地上的扶柳,语气中的逼问,让扶柳不知道一时之间如何作答。 均瑶想要在辩解什么,却被扶柳拉着衣角,这次的事情本就是她有错在先,也怨不了别人,不过王爷的态度倒是很反常。 眼前的这位自称白芷姑娘,又是何方神圣,这么晚居然跟着王爷回府? 扶柳尽可能捕捉到更多的信息,这可不见得是一件小事,世人都知道凌子皓不近女色,但是扶柳刚才看的清清楚楚,他和白芷走的很近。 等均瑶受罚完毕之后,扶柳扶着她的身体走回去。 均瑶在路上很反常,居然一句话都没有。要是放在从前,不把那人的祖宗十八代骂个遍才怪! 扶柳出声问道:“喂,难不成打傻了,这不像你的性格啊!” 不过,扶柳很明显在感觉到均瑶的身子在微微的颤抖。 便柔声问道:“怎么了,均瑶?” 均瑶抬起慌乱的双眸,紧紧地抓住扶柳的手,失声喊道:“扶柳,她来了,她来了!” “谁?” “绯玉倾!” 扶柳笑了笑,摸着她的头,“你不会和王妃一样吧,那个女人早就死了,死了好几年了,就算是来了,那也是剩下一滩白骨,难不成你看到一堆白骨在朝着你走来吧!” 均瑶一下子投进扶柳的怀抱里,打着她的背说道:“人家都这么害怕了,你还要吓我!” “你以前的胆子这么大,怎么今天会这么害怕,好啦好啦,就算来了又怎么样,还不是照样来送死。” 均瑶嘟囔着,连连摇头,“不行,我们要去找王妃,得好好说说今天的事情,那个莫名其妙的女人究竟是谁,和咱们王爷是什么关系都要一一勘察清楚,咱们王妃不能生育,要是被她钻了空子,那还得了。” 167 说着均瑶刚刚暗淡的小脸,立刻充满了斗志,只是一想起刚才那一双眸子,就感觉到浑身在发冷发毛。 扶柳自然也是赞同均瑶的话,两个人没有再多的磨蹭,就这么相互扶着慢慢走回去。 另一边,凌子皓来到了书房,白芷自然也是跟了进来。 男人坐在上座上面,对着白芷伸出手,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白芷姑娘,本王不喜欢绕弯子,把你知道的都说出来。”凌子皓开门见山的说道。 单凭面前女子能够准确的说出伤口的形状和分析,就感觉此女子很懂刀剑一类。绝不会是看着那般简单。 白芷微微颔首,这一点她是清楚的,便娓娓道来,“被杀的是刑部大人的小儿子,这个王爷应该清楚,白芷看着那位公子儒雅,并不像是一般客人,索性就聊的多些,水酒喝完,我去置办,没想到回来变成了这个样子!” “为什么不让丫鬟去!”凌子皓一针见血的说道。 白芷回道:“当时丫鬟在厨房等菜肴,所以拿酒这件事情是白芷亲自去的。” 面色不卑不亢,眼神笃定且丝毫没有惧色,一个女子有这样的气节,就很让人敬佩。 简直和玉倾一样,那说话的语气,和说话时微微眯起的双眸,都让凌子皓一怔。 “你为什么会懂兵器,按道理来说,一个闺阁女子,只会绣花吟诗,而你却是不同呢?” 白芷笑出声来,伸出手掌,上面一层薄薄的茧子,倒是引起凌子皓的注意,“这些都是平时练剑的时候留下的,白芷没有别的嗜好,就喜欢一些刀剑,练着防身,王爷也是知道,做我们这一行,处处小心,要是哪一天真没有了性命,或者受到了一些伤害,都是很正常的事情!” 凌子皓看着,上面一层茧子,倒不是很厚,看着时间并不是很长,功夫也应该就是一些皮毛而已。 “那依照姑娘的意思来看,可有发现?”凌子皓不像是在盘问,倒是在和白芷聊天。 白芷细细说道:“这发现倒是有,白芷虽说入行不久,可是根据刀口上来瞧,上浅下深,在加上伤口在左边,此人定是左撇子,这一点王爷想必也想出来了吧!” 在她的心里,凌子皓一向是不怎么细心,可是一旦碰到这样的事件,自然也不会落下这一条最为重要的线索。 凌子皓端起茶杯,却没有喝,拇指摩擦着茶杯的边缘位置,仔细回味白芷的那些话,喃喃道:“继续!” “这件事情毕竟是因为白芷而起,每日来找白芷聊天有许多公子或者其他人士,有的时候,因为白芷的选择而大打出手,这已经稀疏平常,可对于王爷来说,是一条很关键的线索,要想杀掉一个人,必定会有企图,或者原因,只要按着去破案,相信不久真相便会浮出水面。” 顿了顿,白芷继续说道:“这个刑部大人的小儿子,白芷与他交谈的时候,甚是知心,此人对一些文化历史有许多的见解,为人也光明磊落,来春风楼嘛,也只不过想找一位红颜知己,对于这样一位富家公子,是什么人想要杀他呢,睿王爷,您说呢?” 凌子皓望着白芷有些出神,语气那么像,声音若不是清亮柔细,必定和玉倾一模一样。 “睿王爷?”白芷心中自嘲的笑起来,显然她这是故意这么做的,保留一些玉倾的痕迹,才能勾起以往的记忆不是?白芷就是让她现在看起来像玉倾,她在赌,不过貌似她从一开始已经赌赢了。 凌子皓只是不相信玉倾,而不是不爱! 这一点,白芷在五年之内已经想的透彻! 不过一个男人,不相信你了,这无疑就是最致命的,就算是再爱,也不会长久。 凌子皓被白芷这么一喊,收回自己的双目,刚才居然走神了。 白芷不会介意,端起茶杯,那微微凉的触感让她又将茶杯给放下了。 男人看到后,随之问道:“怎么,难道本王府内的茶不合白芷姑娘的意?” “那倒不是!”白芷微微一笑,盯着茶杯看了好几秒,勾唇微微一笑,卷长秀致睫毛搭在绯红的脸颊上,半眯着眼眸中,那丝丝的妩媚亦变得迷离。“白芷的身体不好,只喝得热茶,凉的东西,沾不得,还望王爷见谅!” 凌子皓颔首说道:“原来如此。”又起身朝着外面出去,亲自交代下人去置换一杯热茶过来。 脸上的表情得到缓解,在白芷看来倒是很轻松的样子,凌子皓对一般陌生人可不是这样! 男人交代好这些,才回到座位上面,接着刚才的话题说道:“对于这次的案件,实属本王的职责所在,那么请问白芷姑娘,今日来找姑娘的都是一些什么人,姑娘这么聪慧的人,想必没有这么快忘记吧!” 白芷喃喃道:“因为隔着帷帐,我没有瞧得清楚,有年纪比较大的,还有就如刑部大人儿子那样的富家公子,还有一些小商小贩......” 白芷说道这些便没有继续说下去。 “恩,白芷姑娘才思敏捷,留在春风楼实在是可惜了。”凌子皓虽说看不惯那些风尘女子,不过对于白芷,实在是心中闪过一丝不舍。 风尘里的女子大多数没有几个好下场,嫁个当官的做小妾,也是最好的了吧。背负太多的流言蜚语,终究是对她不好的。 女人抬起如水的眸子看着凌子皓,没有一丝感到畏惧,“又有哪个女子愿意留在那种地方,不过是被生活所迫罢了!” 语气中难的流露出一丝悲怆,她微微低着眼帘,倒真是我见犹怜啊。 ‘噔噔蹬’ 是一阵敲门的声音,这里是凌子皓的书房,一般人是进不来的,凌子皓外面的侍卫也不户让他们靠近。 “进来!” 凌子皓冷冷的声音响起,外面的丫鬟推门而入,端着一杯崭新的茶来到白芷姑娘的身前,放在她的桌子上面。便瞧瞧退下了。 白芷端起那杯茶,素白的手指轻轻拿开盖子,那清香的气息一下子飘满了室内,闻着心旷神怡。 看着茶水上面飘着几片菊花瓣,白芷一脸惊喜的看着凌子皓,语气都带着欢快的声音,“王爷怎么知道白芷喜爱菊花茶?” 说完之后,抿了一口,整个舌尖都荡漾着清香。 “是吗?你也喜欢菊花?”凌子皓眼中闪过一片诧异,不过也是一瞬的事情。 白芷放在茶杯,拿起手帕微微擦了擦唇角,不解的望着他,“菊花有清热解毒的功效,白芷自然喜爱,这难道有什么问题吗?” 凌子皓摇了摇头,叹出一口气,他在做什么啊,眼前的这个女子不是那个人,你还要百般试探做什么啊!“是一个故人,她也喜欢菊花!” 故人! 白芷在袖中的双手紧紧的搅在一起,心脏猛的一抽,让她忍不住鼻头泛酸。 五年,已经五年了,曾经爱的人也却是变成故人了啊! 而她现在就只是白芷,不是什么玉倾! 重新端起茶杯来掩饰眼底里的错愕,只是一慌乱,茶杯太烫手,让她一个没端稳,‘咣当’一下顺着她的衣衫落在了地上。 热水崩到她的手背上面,刹那间已经通红一片。 凌子皓站起身子,朝着白芷走来,拿起她的双手细看了一番,过后才发觉都是自己太唐突了,将白芷的手放下。 白芷不由的低头欠身说道:“都怪白芷太过于大意,求王爷责罚!” 凌子皓扶起她的身子,从箱子里拿出一些药沫敷在白芷的手背上面,清清凉凉的触感,让焦灼的火热得到暂时的缓解。 “多谢王爷,那么请问王爷,白芷什么时候能够回去?” “你暂时不用回去了,那个案子和你有关,加上你的聪明才智,反而能够帮上本王。” 这个时候白芷心里不知道是开心还是难过,开心的是,她的目的达成了,凌子皓已经完全注意到她了,难过的是,这个男人对一个刚见过面的女人都这么好,即使是这个女人身上有诸多的嫌疑,还是那般温柔对待。 可为什么对玉倾就会那般心狠! 一想起这些,白芷心里就隐隐作痛,对面前的男子也恨了起来,甚至是接触都会让她感觉到恶心,一下子抽回自己的手。 凌子皓也尴尬的收回自己的手,站起身子,将那些药品手袋箱子里面。 白芷感觉到自己的失态,咬牙说了句,“男女授受不亲,王爷也不想自己一世英明被白芷一个风尘女子所连累吧!” 说到这,凌子皓居然大声笑了出来,‘卡崩’一下关上锦盒,对着白芷说道:“你这性子,还真是挺像我那位故人的,如果她还在世的话,你们两肯定会成为好姐妹。” “哦,是哪位故人,王爷可否引荐一番!” 白芷眉眼弯弯,故意的说道,看到凌子皓脸上的笑容一点点收回,整张脸变得异常僵硬。 刚想要说什么,却被外面的敲门声打断。 “王爷,王妃正朝着书房赶来。” 白芷在面纱下面轻轻勾起唇角,慕嫣么? 五年了,她可还安好? 168 “好,本王知道了!”凌子皓冷冷的答道。 一时间整个屋子都静了下来,白芷站起身子,很识相对着凌子皓说道:“白芷还是离开吧,不然被王妃看到,怕是要误会王爷了!” 凌子皓负手而立,顿了顿,觉得没有比这个更好的了,自然也没有反对。 白芷便欠身走了下去。 身后是跟着孙杨,白芷说离开并不是真的离开,而是去客房或者别的房间休息。 这出门,正好看到对面走过来的人儿。 还真是不是冤家不聚头哇。 慕嫣身后只跟着扶柳,当然均瑶现在兴许趴在床上,没有办法动弹吧。 女人的鬓发高挽,雍容华贵,看着样子倒是没有许多的变化,但也不是没有,气质比之前更张扬几分,品味也和之前变了,身上穿的不再是素白的衣裳,罗袖垂到地上,腰带掐着蛮腰更细了几分,将她的身段完美的勾勒出来。 相比之下,白芷就简单多了,没有华丽的装束,只是淡淡一袭白衣,一头乌黑的发丝,黑与白的结合,反而更夺人的眼球。 慕嫣的双目微微挑起,肆意张扬,眸子里的望着面前走过来的女人,带着三分打探,七分不满。可以说只要凌子皓看上眼的女人,她都会不满。 白芷眉眼含笑,微微眯起,望着她走过来的身子,心里恨意滔天,恨不得吃她的肉,和她的血,让她不得好死,眼睛笑着,衣袖里的手紧紧握住,尖锐的指甲刺进肉里,却是丝毫没有知觉。 她僵硬的腿慢慢的推到旁边,低头看着地面上的石子,身子微微蹲下。 心在抽动着,牙齿将下嘴唇狠狠的咬出一个牙印。低垂着眸子扇动着恨意。 慕嫣停在她的身边,就这么看了她许久,并没有说起来二字。 从上到下,一一略过。 “抬起头来!” 那熟悉不能在熟悉的声音在白芷的耳边响起,她在心里苦笑着,却是为了慕嫣在笑,很快就会落在自己手心,相比之下山洞里的情况,她会更加不折手段,让她真正的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收起眼中的锐利,白芷就这么抬起头来,对上慕嫣的双眸,眉眼弯弯,深邃的眼底是掩藏不住的寒意,用悦耳的声音说道:“王妃是有什么事?” 慕嫣望着白芷脸上的面纱,轻声喝道:“摘下你的面纱!” 在白芷身后的孙杨走到慕嫣的面前,挡在白芷的面前,解释道:“王妃有所不知,白芷姑娘是王爷请进来的贵客,王爷特许让姑娘戴着面纱,恐怕不能摘下,还请王妃恕罪!” 慕嫣瞪了孙杨一眼,一把推开他的身体,来到白芷的面前,看着她自己站起来身子,更加气愤,沉声说道:“谁允你站起来的?” 说着就往白芷的脸上伸去,看看这个女人到底长着一副什么狐狸猸子,居然让王爷半夜三更带她回家,她今晚若是不来,那么明天岂不是要多了一位妹妹? 当扶柳和均瑶和她说起的时候,她简直就是气坏了,脑子里空白一片,这些年来,她从未听说凌子皓身边有什么女子,她生辰那天晚上,看到玉倾那副坠子的时候,就已经变了。一切好像都在潜移默化的变化,竟然有些让她措手不及。 “王妃不让白芷起身,那白芷就不起来。” 说着白芷又蹲下身去,对于练武之人来说,这点还算不得什么。 只不过,她这句话说得,倒是把所有的矛盾指向了面前的女人。 她这个性子和玉倾的还是不太一样,看来均瑶应该是看错了,再说她也不相信玉倾还活着。 “摘下你的面纱,王妃的命令你也敢违抗!”在慕嫣身后的扶柳声音不大,倒是正好能让白芷听得清楚。 白芷微微颔首,回道:“王妃有所不知,白芷曾经发过誓,容貌只能在成亲之日被夫君看到,否则宁愿一直带着面纱示人。” 慕嫣哪里管得白芷的那些破规矩,这个女人的出现就已经夺走她所有的理智。 伸手亲手打算将白芷面上的面具给撕扯下来。 “住手!” 不远处,一个男子的身影正慢慢的朝着这边靠近,紧抿着唇角,面上没有一丝的感情,眨眼的功夫,人就已经来到两人的面前。 “妾身参见王爷。”说着身子就半蹲了下去,想好慕嫣及时收住了手,要不然刚才被他看到,倒是解释不清呢。 凌子皓伸出手将慕嫣的身子扶了起来,余光扫了一眼另一旁白芷的身子,问道:“这是怎么回事?” 慕嫣张了张嘴,还没有说话,就听到白芷低头缓缓说道:“回王爷,白芷再给王妃行礼,刚才王妃在扶着白芷起身,白芷再次多谢王妃的好意了。” 既然白芷这么一说,那慕嫣也不能干站着,伸手虚扶着白芷的手臂,让她站起身子。 凌子皓依旧是那个表情,上下来回打探着白芷,刚才那一幕他可是瞧的清清楚楚,明明就是慕嫣的不是,白芷不但没有与她争执,反而还抢着说话,让这一场闹剧及时收场,这般玲珑的人儿,又怎能不让人注意。 刚才屋子里她的反应,和玉倾是那么相似,到了外面这一场,反而迥然不同。依着玉倾的性子,她不会那么做! 白芷和玉倾虽都是两个字眼,含义不同,就如面前的站着的人,和凌子皓自己脑海中记忆里的,完全重叠不在一起。 “王爷的客人就是慕嫣的客人,白芷姑娘不必那般客道,听说白芷姑娘要在府内小住几天?”慕嫣压下心中的不适,看着白芷说道。 白芷点了点头,紧接着说道:“叨扰了。” “哪里的话,姑娘来的正是时候,我在诺大的王府里,十分寂寥,这下姑娘小住正好来陪陪我,我们姐妹说说女人家的应心话,那也是极好的。” 慕嫣刚才削去尖锐的刺,声音也是十分温柔,现在拉着白芷的手,更是亲切,就像是两个人一见如故。 她转过身子,朝着凌子皓低低笑道:“王爷,我对白芷姑娘甚是喜欢呢,要不然多留姑娘几天吧,正好也陪陪我。” 凌子皓望着白芷,然后对着慕嫣轻声说道:“只要不耽误白芷姑娘的事情,本王倒是没有问题。” 慕嫣听完这句话,握着白芷的手都微微一颤。脸上闪过一丝僵硬的变化,但也随之散去,挤出一抹微笑对着凌子皓点了点头。 白芷在一旁,眼中故意露出一丝倦意,手臂默默从慕嫣的手中抽回,对于刚才凌子皓的回答,她倒是十分满意,也算是对慕嫣一个下马威。 双手搂住臂膀,一阵风吹来,打了个冷战。 凌子皓看到后,脱下身上的披风给白芷披上,还很细心的给她系上了带子,心中想着,一个姑娘家,也着实不容易些,大半夜被自己请到府内,刚才因为被自己试探,还被王妃给缠住,不由的心中产生一丝愧疚。 慕嫣面上始终都带着一抹淡淡的笑容,眼底里却是没有笑意,这个女人,不能明白她的体系,生怕会成为第二个玉倾! 男人回头对着孙杨说道:“时辰不早了,送姑娘会客房好好休息吧。” 白芷听后,福身离去。 转过身来,勾起唇角,眼底里的寒意完全暴露在漆黑的夜晚里,挺直了腰板,留下一个曼妙的身影,一举一动,都慑人的魂魄。 在路上,望着孙杨魂不守舍的样子,倒是十分好笑,白芷故意打趣的说道:“孙副官这是在想念家中的妻儿?” 孙杨平眉微皱,狐疑的问道:“姑娘是如何看的出来的?” 白芷望着他噗嗤笑了出来,“在来的路上,王爷自己说的啊,孙副官难道忘了吗?”顿了顿收回自己的视野,“不过也是,谁要是有了这么一对可爱的双胞胎,都是牵肠挂肚的。” 孙杨也同样笑道:“我就牵肠挂肚我那个妻子,整日被那两个小鬼给缠着,片刻也抽不开身,这不是我一天没回去,兴趣就给我惹出什么麻烦。” 白芷听到这些话,还是很开心的,最起码当初绿竹是没有嫁错人,现如今儿女双全,一家人其乐融融的生活在一起,就是莫大的幸福了。 “嫂夫人还真是有福气,能够嫁得像孙副官这般好的男人。” 孙杨摆手回绝,“是我的福气啊,才能娶得像绿竹那般好的女人。”一抬眼就已经是客房了。 男人停止了脚步,活动了一下手腕,“姑娘,这就是了,我就不便往前送了,这就回家伺候我那两个小祖宗啦。” 白芷福身,行礼算是道谢。 她走进客房,里面已经被收拾的好,烛光早已经点燃,照的满室堂皇。一件件物什,依旧保持原先的样子,五年以来,基本上没有什么变化。 白芷坐在凳子上,伸手一摸茶杯居然是热的,余光扫了一眼四周,便拿起茶盖,吹了一口茶末,抿了一小口。 恩,不错,是她最爱的菊花茶,比刚才在凌子皓房间里要好喝的多,鲜嫩加上保存的得当,让菊花的味道更佳的浓厚。 头微微一侧,对着屏风后面淡淡的道了一句,“既然来了,怎还躲在后面,就不怕闷坏了么?” 169 说完之后,自己掀开面纱则继续抿了口茶水,也只有他才能泡出这美味的。 一抹高大的身影从屏风身后走了出来,微微颦着眉,云淡风轻,负手走到白芷的面前,一只手按住她的肩膀,低头轻声在她的耳边问道:“怎么样,相比之下,哪杯茶更符合你的口味?” 白芷将脸上的面纱揭开,露出一张精致可观的小脸,微微上扬的嘴角,眉眼含笑却带着意味深长的深邃。 她拿着茶杯仔细的端详着,淡淡一笑,“这个茶杯想必是你带过来的吧,至于吗?” 男子一把夺过她手中的杯子,放在桌子上,也随即做到白芷的旁边,眉眼带着几分高傲,“这可不一样,也只有我的茶杯能够配上我亲自泡的茶!” “苏衍大公子,刚才我们还见过面,这会儿你就跟着我来到睿王府,你放心,我真的没事!” 白芷何尝不知道他来的目的,这么长的时间,也是为难他了。 苏衍随之淡淡一笑,“时辰不早了,等看着你睡着之后,我再走,恩?” 男人说完之后,还挑了一下眉毛,两个人相视而笑。 白芷拗不够他,躺在床榻上面,闭上了眼帘,不就便沉沉的睡去。 夜晚很寂静,尤其是在王府里,除了一些夜晚巡逻的人,基本上是没有什么动静,苏衍并没有这么快离去,反而坐在白芷的床榻边上,点上一炉熏香,香味飘满了整个室内。 因为是换了地处,白芷好像睡得并不是很好,微微皱起的眉头,紧抿着唇角,双手死死的握紧被子。 苏衍伸手帮她抚平眉目,手握紧她的,似乎在给她一些安全感。 忽地,白芷的额头上布满了汗丝,嘴唇微微张开,想要喊出什么,只能在小声的呜咽。嗓子里发出声音,让苏衍心也跟着颤了起来。 “倾儿,倾儿?” 苏衍小声的喊着她的名字,伸出手帮她擦去额角上的汗丝,可是睡梦中的人,只是在摇摇头,额角上的青筋暴起,汗水打湿碎发,脸色苍白无色。 白芷猛地睁开双眸,惊恐无比的望着天花板,深深的吸了一口气,浑身上下颤抖着,泪水从眼角滑落。 “倾儿!” 苏衍心疼的喊了一声玉倾。 白芷得头朝着旁边望去,借着微弱的烛光望着面前的高大的身影,缓缓的闭上双眸,头枕在男人的腿上,只是那一颗心,还在强烈的颤动着。 脑海中的一幕幕,像是一团火在包裹着白芷的全身,让她就连呼吸都是炙热的。 苏衍摸着白芷的发丝,试图给她一些去安全感。 “你怎么还不走?”许久,白芷淡淡的说道,紧紧的搂住男子的腰,狐疑的问道。 其实她心里也是清楚的,苏衍是不放心自己。 苏衍大拇指摩擦着白芷的额头,眼底里的闪过一丝心疼,纵使他医术高深,但对于白芷的梦魇,却是无可奈何。那个梦像是跟随白芷很长时间,如今今日刚到这个地方,怕也会是诸多的不适应。 “睡吧,我在这里,你就不害怕了!”苏衍琥珀色的眼睛里清澈见底,但你永远都不知道这个男人在想些什么。 白芷恩了一声,想来也是困了,便重新沉沉的睡去,一觉到天明。 等她醒来的时候,屋子里还是香味遍布,她支撑起身子,望着香炉里面,那熏香刚好燃烧完。 左右看了看,哪里还有男人的身影。 白芷拿起旁边的面纱戴上,这对苏衍的这些举动,她非常的清楚,并没有什么见过多怪。 等她收拾好一番,外面想起了敲门的声音。 白芷一瞧,一个小丫头站在她的面前,埋头说道:“王爷和王妃请白芷姑娘前去前厅用膳。” 女人寻思了一番,便淡淡回道:“王爷和王妃的心意,白芷心领了,只不过白芷有诸多的不方便,还请回禀,至于饭菜嘛,还要麻烦姑娘送到我的房间来即可。” 她现在是戴着面纱,邀请她吃饭,不就是想看一眼她的样子么。而白芷偏要磨着慕嫣的性子,让她不得逞,吊着她的胃口岂不是更好? 等用过早饭之后,凌子皓来到白芷的客房,望着她坐在桌前,衣服还是昨天的,白日里看着白芷的样子,和晚上却又是不同的风味。 外面的嫩叶长了出来,天地之间恢复了绿色,白芷就这么望着窗外,看着那些还未开放的花苞,淡淡的说道:“王爷可有眉目了?” 凌子皓从门外走了进来,微微皱眉,这个女人的警惕心还真是高,他已经放轻了脚步,但还是被发现了,到底是何人? 白芷回过头来,望着凌子皓眉眼一弯,笑出声来,用手指着窗户说道:“诺,从这里顺着窗口可以看到王爷来的身影,只是王爷自个儿没有发现罢了。” 凌子皓顿时觉得此女子的聪慧,单单微微一皱眉,就能猜出他心中所想。 紧接着他随手从衣袖里拿出一份名单,递给白芷,“这是昨晚上去春风楼的名单,杀死刑部大人儿子的人必定在上面。不过也或许也不再上面,矛盾兴许是当时,也兴许是很早就结下的梁子,这一张纸,还不能够说明什么!” 白芷拿过来一瞧,心中已经有数,她纤细的手指一一掠过那些名字,像是拂过美好的事物。 “刑部大人的儿子那晚上得罪了不少了,因为喝了些酒,说话也比较开,普通的富家公子虽说也会写刀剑之术,可也不敢真的在人身上比划,除非,杀死公子的那人是经常接触到之类的东西,不然也不会这么熟练。” 凌子皓紧紧皱起眉目,“姑娘分析的透彻,和本王的结论基本符合,不知姑娘又没有兴趣陪本王走这么一遭呢?” “有何不可?”白芷轻松的笑了出来。有低头看着身上,抬眼问道:“不知王爷可否借白芷一件衣服,倘若白芷就这么跟着王爷前去,太过明目张胆了,那人见了躲还来不及呢。” 凌子皓站起门外,他之所以带着白芷回府,是感觉这个女人不仅聪明绝顶,还胆识过人,要是一般的女子,早就吓坏了吧。 不过他已经派孙杨去搜查白芷的身份,看是否是像她所说的那般,走投无路,来到春风楼栖身而已。 ‘吱扭’一声,是门从里面打开的声音,一个瘦弱的身影出现在凌子皓的视野里面。 从下往上瞧去,一张苍白的小脸露在空气中,倒是久经未见阳光的因素,比平常人更白一些,一张薄唇紧紧抿住,眼睛里闪烁着盈光,很镇定。 一头乌发像男子那般高挽,只用一根簪子挽住,整个人充满着神秘和清雅,让人眼前一亮。 原来她长这幅模样! 凌子皓在心里暗暗说道。 白芷拿着一把扇子来到凌子皓的面前,在他面前转了一圈,勾唇问道:“王爷,白芷这身衣服可还好?” “白芷姑娘昨晚上不是说,样貌只能有自己未来的夫君所见,如今这是为何?”凌子皓和她并肩朝着王府大门走着,淡淡的说道。 白芷眼睛平静的像一滩汪水,“可白芷现在是男人,还不算违背自己的承诺。” 然后回过头来,对着凌子皓说道:“王爷还是觉得哪里不适吗?” “那倒是没有。这自然是姑娘自己的问题,与本王无关。”凌子皓说完之后负手在前面带路。 看到白芷的样貌虽然有很大的震撼,凌子皓心里空落落的,他明明在白芷身上看到玉倾的影子,却当他以为就是玉倾的时候,现实中的一切又将他的思绪拉回。 心中说,这只不过是气质语气和玉倾相似的一个女子而已。 白芷是在这,那么玉倾,是否还在人世! 两个人的身影出现在大街上起,就吸引无数的女子围观。 这么多双眼睛眼巴巴的望着中间的两个人,桃花泡泡都飞了满天,双手搅着,只是在看到他们其中一个人朝着自己望过来,都满脸的娇羞。 “哎,刚才那个穿白衣服的公子看我了。”其中一个女子对着身边一个女子说道。 另一个女子瞥了她一眼,摸了摸自己的发髻不屑的说道:“那是再看我,也不瞧瞧你自己什么样子!” “反正我不管,公子就是再看我。” 白芷身材高挑,虽然瘦弱,可比一般的女子要高上那么一点,如今站在凌子皓的面前,虽说比他矮上那么一截,但是那令人忍不住多看几眼的面容,绝对毫无逊色。 忽地,前面传来几声躁动,这才定眼一看,原先是围了好几层的人,这是出了什么事情? “你个杀千刀的,你不能拿走,这是给你娘看病的钱啊!” 一个女子的喊声带着沙哑的声音在大街上尤其瞩目。 “你给老子起开,这个家老子做主,钱也是老子的,你瞎嚷嚷个屁啊!” 紧接着一个粗犷的男子声音响起来。事情已经是显而易见了。 看这样子,估计是家事,可这么多人围观着,实在是不像是一般的家事。 白芷拉住即将往前赶过去的一个身影,压着声音说道:“敢问兄台,前面何事引起惊慌?” 凌子皓也转过身子,听着那男子接下来的话。 170 那个男子扭头对着白芷娓娓道来,“他家吵闹在我们这里都是常见了的了,唉,这个老板娘也很不容易,本来家里是卖排骨的,在我们周围的名声还算不错,谁知道招了个这么女婿,嫁给这么一个畜生!” 叹了口气继续说道:“倒八眉自从接了这个铺子,那也是挺好不是,没几年老板娘的爹去世,那个家伙才日渐露出了本性,喝酒逛窑子,不高兴的时候还打老婆,实在是令人发指。” “那为什么不管管!就这么让他这个恶性继续下去吗?”白芷随即说道,眼中却难掩住一丝怒色。 男子也是无奈的摇了摇头,“谁说不是啊,可是这毕竟是人家的家事,谁还管啊。” 顿了顿,又忍不住的说道:“要是打两下自家的婆娘,那也是没什么,最重要的是那倒八眉拿着刀子划在老板娘的背上和胳膊上,化的都是血淋淋的伤口,我们都看不下去,唉!” “啊!” 前方传来一声尖锐的挣扎声,在这个喧闹的大街之上更加刺耳。 凌子皓拉着白芷的身子当即挤入人群,却看到,地上躺着一个女人,右肩膀上处的伤口处在沽沽的冒血。 是右肩膀! 而面前哪里还有那个男人的身影,早就冲出了群人,不知道跑到了哪里。 白芷扶着地上的女人,撕下裙角边的布条,当即给那位女子包扎好,凌子皓左右瞧了瞧,人群里已经没有了倒八眉的痕迹。 蹲下身子,看着面前女子的伤口,和白芷在空中对视了一眼,相互点了点头,就扶着女子回到了屋里。 “杀天刀的哇,不得好死,我当年瞎了眼看上你了哇。” 一声比一声更加的凄惨,一一听进白芷的耳内,同身为女人,其中的苦涩,也自然可以清楚一些。 那个女子自打坐下来就哭个不停,不过照着她肩膀上的伤口,和那天刑部大人儿子的脖子上几乎一模一样。 白芷倒了一杯水递给她说道:“大姐,先喝口水吧,情绪别太激动了,容易把伤口给崩开。” 那个女子看了看面前的两个人,擦干了脸上的泪水,请着恩人坐下,眼中的泪痕和红肿让她看起来更加沧桑一些。 “妇人多谢两位公子救命之恩,妇人是卖猪排骨的,若是恩人不嫌弃,走的时候,捎上一些。” 说着,就打算拿起一旁的刀子朝着案板上的肉块走去。 白芷笑着摆手回道:“大姐,不急,你受伤了,先坐下休息一番吧。” 说着白芷将面前的茶杯推到那女人的身边,试探的问了一句,“大哥今日做的实在是过分一些,不过夫妻吵架,床头吵架床位和,大姐就不要在动气了。” 在面对这样情况时,凌子皓显然没有白芷会处理一下关系,他一个大男人,这个时候也根本插不上话,不过他也知道,白芷现在套她的话,只要在一旁听着即可。 那女人黑着脸,操起粗话,骂了句,王八蛋。 这让凌子皓的眉头一皱,不由的想到玉倾曾经也这么说过自己,心里一堵,不禁想到,这个特别的昵称就这么悄无声息的植入自己的心里。 白芷余光撇到旁边男子的变化,脸上却带着笑意望着女人,等待着她下一句。 “我家男人也忒不是东西了。两位公子一看就是别的街上,对我们这边有所不知,这打我还算是小事,那个臭男人还经常去逛窑子,花楼,家中生病的母亲也不管,就在刚才,给他母亲看病的钱都拿去了,你说我上辈子造了什么孽,居然碰到这个死冤家。” 女人说着说着,居然哭了起来,为她那些所谓的不值,为了这个臭男人的恶行。 白芷安慰道:“现如今哪个男人不都是有点臭毛病的嘛,大姐你别急。” 一旁的凌子皓做不下去了,他冷冷的双眸望着面前因为常年累月做活,肌肤变得有些黝黑的女人,沉声质问道,“刚才你两个因为什么争执,还有你家的男人平常喜欢去哪?带走什么东西,多少钱?一一说来!” 凌子皓像是在审问犯人那样问着问题,脸上的微怒表露的无疑。 “啊——” 女人的脸上微微有了些许变化,望着凌子皓就像是看到一个可怕的东西,那强大的气场让她顿时化都说的不利索了,“我,我不知道啊!” 白芷在桌底拉了拉男子的衣角,示意他不要问下去了。要是照他这么问下去,岂不是要问道猴年马月? 这才扭过脸肚子和那位大姐说道:“既然大姐没有什么大碍,那么我们就先告辞了,不过大姐还是要小心注意身体,以后那男人再敢欺负你,你就来找他。” 说着手指指向身边的人,也就是凌子皓。淡淡说道:“只要找到他,什么事情就都迎刃而解!” “他?” 白芷眨眨眼,望着同样百思不得其解的凌子皓。 这还真是笑话,居然让睿王爷去管这些琐事,都说清官难断家务事,这要是每家每户都出现这样的事情,都来找睿王,那他还不得累死? “二位,拿点猪排骨再走吧,今日是多亏了两位了。” 说着,起身朝着案板上走去,当即熟练的切下两大块给白芷和凌子皓。 “喂,婆娘,这点钱根本不够啊,还有没有啦你!快都给老子。” 外面响起一阵粗狂的声音,打断了屋子里的清净。 没有想到那个男人居然去而复返,还真是天助我也。 那个女人没有理他,收起案板上的肉块包裹好打算递给白芷和凌子皓。 谁知道这还没有送出,就被一只黝黑的大手给抢了过去,顺着那首往上看去,瘦的干巴巴的身材,加上面如黑炭,满口黄牙中还镶嵌着一颗金牙在闪闪发光。 倒八眉这么一抬,衣服尖酸刻薄的样子出现在两人的面前,随意的往地上吐出一口痰,伸手不耐烦的说道:“给钱。没给钱买什么肉啊!” “臭不要脸的你放手,这是送给两位公子的。”那位大姐的力气自然没有倒八眉大,还没有伸手抢就被他推倒在地。 嘴上骂咧咧的喊道:“滚犊子的,你丫的是不是看上其中一个小白脸啦,也不撒泡尿照照你样子。” 凌子皓刚想要上前,却被白芷伸手给拦截住。 周围刚才哄散的人群当即又围了上来,都在看着热闹。 白芷上前一步,从怀里拿出一锭银子在手里掂了掂,瞥了眼前的男人一眼,说道:“钱嘛,是有,只不过现在我不想要你手里那块了,可否给我重新切一块?” 凌子皓的眸中一亮,余光看到白芷脸上的自信,心中也是暗暗佩服她的勇气和智慧。 倒八眉的男人挤出一个比哭还要难看的笑容,态度简直来了个一百八十度的大反转,左手抽住腰间的刀子,锋利的刀刃甚至能够反射出白芷较好的面容。 当即来到案板上面,举起左手就这么麻利的切下,三下五除二连带着都给跺好。 刀口上前下深,从左边,爱逛窑子,答案无疑都逐一的摆在面前。 这清晰的一幕,无疑让白芷和凌子皓看的清清楚楚。 那倒八眉咧着嘴唇,将那些肉块包在纸袋子里,笑嘻嘻的递给白芷。 白芷面带着笑容,眼中的犀利一闪而过,横着衣角踢开面前男子手中的东西。 那倒八眉望了望白芷和她身后的凌子皓,随即也明白了几分,就拔腿往外跑去。眼中的惊恐让他甚至都跑掉了一只鞋子。 白芷和凌子皓在身后紧追上去。 看到前面一个岔口,凌子皓对白芷说道:“你去跟着他,我去这个岔口包围。” 很显然那个岔口离着更近一些,凌子皓这也是在保护白芷的安全,毕竟他是个男人,职责所在,也是应当的。 不过凌子皓没有想到的事情,那个倒八眉看到身后就只有白芷的时候,便停下了脚步,掏出腰间的刀子,眼睛里的杀机骤现。 “他***,你们今天都得死。”说完朝着白芷奔来。 刀子一下切在白芷的左边,让她一个侧身给轻松躲了过去。紧接着绕道那倒八眉的身后,一脚把他给踹在了地上。 白芷身上自然没有带着任何的武器,徒手和他过了两招。发现这个男人虽不会功夫,单单力气占了上风。 只要白芷稍稍走神,便会被击退。 在白芷还没有稳住腿脚的时候,那男人一个刀子横切过来,让白芷刹那间没有反应过来。 从半空里飞出来一个身影,将白芷的身子抱在怀里,在地上转了一圈,将她放下来。 白芷眉眼却是没有一丝的惊讶,若不是注意到凌子皓会来,她也不用刻意及时守住了手。 抽出腰间的长剑,挡在了身后,三两招就将那人手中的刀子给打在地上。 凌子皓一只脚踩在那男子的背上,从周围涌出来不少的随从,将那个倒八眉给押走了。 白芷倒是不足为奇,他既然来查这个案子,就已经想好会在周围埋伏好随从。应变突发情况。 凌子皓收起长剑,来到白芷的面前,上下望了她一眼问道:“怎么样,没受伤吧。” 白芷摇了摇头,正好看到凌子皓的衣服上有红色,伸手一摸,却是温热的鲜血,突然想到刚才救她的情况,心中想道,别再是刚才那刀子没入凌子皓的背上。 171 几乎是下意识的朝着凌子皓的背上看去,映入眼帘的是一片通红,白芷想起刚才一幕,他其实可以不用出来为她挡住刀子,或者说只需要打中倒八眉,白芷照样会没事。 其中后者,却不定完全能够保住白芷不会受伤,倒八眉后劲发起来,那简直就会六亲不认,凌子皓也不会赌这一条。 白芷回过头来,对着凌子皓愧疚低下头,眸子中的涟漪波动,给白芷身上添上一抹淡淡忧伤,“王爷受伤了,先去找个大夫看一下吧。” 凌子皓余光往后一撇,低头爽朗笑了一声,“白芷姑娘这么一说,本王倒真感觉到微微疼痛,不过,本王战场上杀敌无数,也曾比这受过更重的伤,如今都是小伤而已,姑娘不必放在心上。” 白芷望了前面挂着药铺的招牌,便拉着凌子皓的胳膊,急忙往前赶着,“王爷的伤来不及处理,更重了才是白芷的罪过。” 一眨眼就来到药铺的面前,对着凌子皓淡淡说道:“进来吧,虽然比不上王爷府中的大夫,包扎好伤口也是绰绰有余了。” 凌子皓也没有再多的推迟,他是知道白芷心里过意不去,便没有在阻拦。 老大夫望着后背,晃头晃脑的说:“没有伤及筋骨,但也不轻,赶紧脱下衣服让老夫好生上药。” 一听到脱衣这两个字眼,白芷脸上闪过一片红晕,站在那里片刻不得动弹,脸上故作淡定。 老大夫手忙脚乱,伸头对着白芷说道:“公子帮下忙,帮老夫拽着点这边的衣服,老夫去拿些金创药。” 白芷点头应许了一声,便走到凌子皓的跟前,他只是脱了一条手臂上的衣服,露出结实的肌肤,想他长年累月在外领兵打仗,一身功夫自然落下不得。 上面轻轻浅浅的,白芷皱起浅眉望着那些以往的疤痕,心中闪过一丝的疼痛,这,这上面的疤痕还在? 记忆匣子一下子打开了,砰的一下重新倾泄在白芷的脑海里面,她低头将事业转移到自己的右手上面,就是这一只手,握住冰凉的倒钩鞭子,一下又一下打在男人的身上,前面后面,遍布全身。 白芷忘不了那双怨愤双中夹杂着失望,是如何盯着她自己,像是把她给看穿。 “白芷姑娘好像对本王身上的疤痕很感兴趣啊!” 男人轻描淡写的说出这句话,在白芷耳边久久徘徊不去。 她收起眼中的雾气,勾唇裂开一抹弧度,手指一一拂过那些伤痕,说道:“白芷只是认为,原来战功显赫的睿王爷,表面上风光无限,实际上,在看不见的后面,竟是这般酸楚,这些伤痕总会有那么几道差点要了王爷的命吧!” 凌子皓侧脸望着白芷的面部,缓缓说道:“伤痕虽说看上去恐怖一些,但养几日总会好的,本王皮糙肉厚,姑娘不必挂心。” 白芷盯着那细微的鞭痕,慢慢揭开以往的伤疤,平静地说道:“这伤痕倒是像鞭子,难不成王爷曾经被人欺辱过?” 这是人尽皆知的事情,更是凌子皓最不想要提到的事情,却就这么被白芷一句话给带了出来。 她是故意的。 “哼,白芷姑娘这是在嘲笑本王吗?” 说完之后,站起身子,利索的穿上衣服,穿戴整齐之后越过白芷瘦弱的身子,大步的朝着外面走去。 白芷淡然一笑,回道:“白芷岂敢嘲笑睿王爷,王爷这时不看伤了么?” “走吧,白芷姑娘,本王送你回去。本王身上的伤还不足姑娘挂齿。”凌子皓站在阳光底下,白芷依旧感觉到他身上传来的冷冷的寒意。 同一时间,老大夫带着一些创伤药走了出来,看到两个人僵硬的对视,插嘴问道:“公子不看伤了么?” 话音刚落,凌子皓的眼神扫过那老大夫一眼,眸中的戾气带着狠辣,让他情不自禁的打了个哆嗦,就算是已经乍暖还春,还像是寒冬腊月一般。 白芷没有说什么,跟在凌子皓的身后,刚才那句话,她也算是打破了原有的计划,看得出来,凌子皓现在十分的不悦,对于当年的事情还在耿耿于怀。 小巧的脸上勾起一抹自嘲般的笑,想着在那个漆黑山洞受过的苦,和凌子皓受过的伤比起来,大巫见小巫了,手指不由的握上手腕,现在还清楚的感觉到那抹凸起。 看似平滑白皙和一般人无恙,力气却是没有之前大,虚弱无力,就算是转动手腕拿起刀剑,时间一久,手上半丝力气都没有,如同废人一个。 白芷脸上更加苍白了几分,记忆如潮水一般涌来,她面上平静无比,心里却是波澜不断。 那日,苏衍将她救起,在水中足足泡了半天,当苏衍将她捞上来的时候,她已经没有生命的迹象,幸好用了一枚回魂丹,护住心神,这才吊着一口气被苏衍带到他的去处,一醒来,三个月便过去了。 她面容尽毁,手足筋骨断裂,身上大小伤痕无数,苏衍在医治的时候都不敢相信,面前躺着的竟是那天和他一起救凌子皓出城的玉倾! 那日,庄主齐傲天,旧疾复发,苏衍片刻抽不开身,赶到的时候就看到玉倾的身子坠入深渊。 他自问,平生医术并非一般凡夫俗子可比,查尽了医书,那一个月他几乎日日夜夜关在书房里,看着玉倾日益消瘦的脸庞,却无药可施。 眼看着玉倾的身子一日不如一日,他做了个大胆的行动,自己根据医书上面的一些记载,加上自己对医术上的见解,冒着死亡的危险给玉倾试药。 这才从鬼门关将玉倾给拉了回来。 第一次试药的时候,药剂下的太重,玉倾发了一晚上的烧,鼻子和耳朵都在流血,眼看这就要挺不过去,兴许是感觉自己的事情还没有完成,心中的滔天恨意一直支撑着她活到下来。 这些玉倾,也就是白芷都是清楚的,就算是苏衍自己不说,她也知道在那样的情况救自己,是一件多么棘手的一件事情。 现在白芷跟在凌子皓的身后,胸口堵得发慌,她略微佝偻着娇小的身子,扶着旁边的物什一点点跟着走,脑海中不听话的自己运转起来。 她一向都不敢回想这些,就算是见到凌子皓和慕嫣,也是强忍着心中的怨恨,将那口气给压了回来。 今日,看到凌子皓身上的疤痕和他一如既往的态度,让白芷愈加心寒。 白芷现在的样子和之前大不相同,换了一张脸,说起来轻松,对于当事者是多大的伤害就只有白芷心中最为清楚。 在这之前,苏衍对白芷说道:“只要你想,你还可以是玉倾,还是曾经原来的样子。” “我不要做玉倾了,她那么辛苦,那么疲惫,身上的担子沉重,她为凌子皓想过,为碧落想过,为绿竹想过,为婉儿想过,单单没有为自己想过,重新活了下来,我要为自己而活!” 只因一句为自己而活,她便成为了现在的白芷。 复仇是她第一件事情要做的。 白芷曾经问过自己,为什么会活的这么累,你做的事情,别人都不知道,就算知道也不一定会领情。 这样做,值得吗? “值得吗?”白芷停住脚步,手扶上旁边的竹竿上面,指甲嵌进里面,尖锐的刺扎进肉里,她此刻毫无知觉。 一只手紧紧揪住胸口的衣服,窒息的感觉让她微微张开了唇角。眼中的光在一点点的散失。 死死的咬住下嘴唇,奋力往前卖一步,已经用尽所有的力气。 ‘砰’ 竹竿倒在了地上,发生沉闷的响声,四周的人朝着这边看了过来。 “你怎么不去死,去死啊,死!” “去死!” 声音传入白芷的耳内,在疯狂的夺走她的理智。 白芷摇晃着身子继续往前走着,眼睛里已经浑浊一片,什么都看不清楚,胸口处的烦闷一阵比一阵强烈,强忍住喉咙里的腥甜,微微眯起眼睛,身子不听话的倒在了地上。 凌子皓听到喧闹的声音,回头看了一眼身后,迈开步子跑来,扶起地上的白芷,将她包入怀里。 白芷一侧身,吐出一大口的鲜血,嘴角处殷红和苍白的脸颊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凌子皓二话不说横抱起白芷打算回到那家小药铺去。 白芷微微睁开双眸,心中难受不已,却凑到凌子皓的耳边,断断续续的说道:“回,回,回春风楼,找,找苏公子!” 凌子皓在耽搁不得,白芷姑娘的病看啦也不是一时发作,恐怕是旧疾,回到春风楼应该会有急救的药丸。 路上跑的飞快,加上自己会一些轻功,不一会便来到春风楼前,低头看着白芷紧紧皱起的小脸,她的手死死的抓住自己胸口的衣服,十分煎熬。 大白天的,春风楼还在关着门,被凌子皓一脚给踹开了。 “谁是苏公子,有人吗,快出来!” 凌子皓寻着自己记忆,来到白芷的房间。 “哎哟,我的小祖宗,这是怎么了?”老妈妈还没有穿戴好便从房间里走了出来,看到睿王凌子皓,心下就闪过一丝不妙。 “睿王爷,您怎么来了,是来查案......”老妈妈看着他怀里抱着一个人,说是查案也太过于勉强了一些。 172 凌子皓本就着急,现在担心怀里的女人,根本无暇顾及旁边的老妈妈。 打算抱着白芷冲进她的房内,腾不开手瞥了一眼在一旁着急的老妈妈。沉声喝到:“还不去开门!” 老妈妈愣了一秒钟,才反应过来神,手在推门的那一刹那还是犹豫了,埋头说道:“王爷,这是,是白芷姑娘的房间,您进来......” 您进来不合适,几个字眼还没有完全的说出来,凌子皓侧身用后被撞开了门,将白芷放在了床榻上面。 老妈妈没有认出白芷的样貌,男人已经没有这么多时间和她解释了。看着床上因为疼痛晕过去的人儿。脸上添加一丝温怒,对着身后说道:“你知不知道有没有一个叫苏公子的人?” 老妈妈点头,说道:“是,是,知道。” 说着就退出了门外,这个睿王不是一般人能惹得起的,但是刚才那一眼,就已经让她站不起身子,呼吸都困难。 这个苏公子是住在春风楼的隔壁,他素来清雅淡薄,一身白衣更是俘获不少少女们的心,就连春风楼里的姑娘也对他芳心暗许,只因身份特殊,不能深交,见上一面也是欣喜半天。 而他对这个刚来不久的白芷很是相交,加上白芷姑娘身子一向不太好,全都是苏公子在照料,故而春风楼姑娘一旦生病,就去找他,保证药到病除! 凌子皓低头看到白芷蜷缩着身子,手捂住胸口的位置,额间的汗丝顺着脸颊流下。 看这样子,是旧疾无疑。 起身来到白芷的梳妆台上,看看有没有应急的药丸,她这种病,随身就该带着些,那晚上走的着实也太匆忙一些。现在,凌子皓的心里经闪过一丝自责。 找到了一个深紫色的小瓶,凌子皓打开闻了闻,里面的几种药材,他能分出来,就是它了。 扶起白芷的身子,她虚弱的睁开眼睛,凌子皓将药瓶拿到白芷的面前,问道:“白芷姑娘,服用几颗?” 白芷张了张唇角,从喉咙里挤出几个字眼,“一,一个。” 下一刻,白芷实在是忍受不了喉咙里那种不适,侧身躺在凌子皓的肩膀处剧烈的咳嗽起来,一口鲜红的血吐了出来,正好是吐在凌子皓的衣服上面。 然后便在昏了过去。 “白芷姑娘,白芷姑娘?” 这次任凭凌子皓怎么喊,怀里的人都醒不过来。 ‘吱扭’一声门响了起来,凌子皓一心只在白芷的身上,刚倒出药丸打算给白芷吃下去的时候,一个清凉温润的声音响在屋里。 “这种应急的药丸只能吃一粒,多了反而不利用她病情的好转。” 霎时,一抹白色的身影出现在凌子皓的面青,薄唇紧抿,面容上虽淡薄,眉宇间的担心是错不了。 他长发飘逸,俊美的容颜加上现在镇定的眉眼,一种男人之间的较量就此拉开了帷幕。 凌子皓本以为这是普通的疾病,多吃一粒药效便会来的更快一些。没想到,他确实错了。 接着,苏衍若无其事的从凌子皓的手心里拿出一粒,打算用手掰开白芷的嘴唇,却被凌子皓伸手拦下。 他低头轻声笑了出来,淡淡将药丸放回凌子皓的手中,问道:“难道王爷就此让白芷死去?” “当然不!本王希望她活着!” 一种天生的威严的目光投向面前的男子,犀利带着几分打探,而他也知道此人并不是表面上这般简单。 单凭着那临危不惧的胆识,就知道他绝对不是普通人。 苏衍弯腰扶起白芷的肩膀,对着凌子皓冷冷的说道:“还是让在下来吧!” 凌子皓松开白芷的腰身,站起身子,看着苏衍坐在他刚才做的地方上面,白芷依偎在她的怀里,竟是那般刺眼。 他甩袖对着苏衍喝道:“本王命令你一定要医治好白芷!” 说完这句话的时候,屋子里的不知在哪里吹进来一阵风,帷帐扬起了几分,带着几分清冷。 苏衍松开白芷的下巴,看着她咽了下去,才松开手让白芷躺了下去。 抬起一双深邃的双眸,对上杀伤力暴涨的桃花眼,男子之间的猜疑和不满表现的无疑。 他冷笑了一声,手中寒气凝聚,浑身散发这一种可怕的杀气,勾唇说道:“在下若是医治不好白芷姑娘呢?” 言语之间,无不清冽出敌对。 凌子皓哼了一声,甩袖离去,声音从门口飘到苏衍的耳内,带着几分警告,“那本王就拿你是问!” 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心中焦躁,甚至是不安,打看到这个男子的第一眼开始,就有一只仇视的感觉。 好一个狂妄的王爷,这才是那个征战沙场,从南疆地狱里爬出来的凌子皓! 苏衍从刚才的神情中回过神来,收起身上散发着的杀气,从衣袖里拿出一排银针平铺在床榻边上。 熟练的针法扎在白芷的头上,每一步都做的十分仔细。 看这样子,两次之间发病的间隙隔着越来越近了,前段时间是每三个月发一次,今天还不足三个月,便早早的吐血,兴许就不该让她来到帝都,这个充满勾心斗角的地方。 苏衍为白芷抚平眉目,这个女人,如果不让她来,自己也会跑出来的吧。 替她盖好被子,坐在她的床边,守着她。 等白芷醒来的时候,已经半夜了,她动了动眼球,微微睁开一条缝,扭头便看到坐在桌子上摆弄一些药材的高大背影,心中的那些慌乱此刻变得平静起来。 她勉强用手支撑着身子,还没有完全的做起来,就看到苏衍回过头来,来到她的身边,将厚厚的被子放在她的身后,这样舒服一些。 白芷望着面前的苏衍微微皱着眉头还有那张亘古不变的木头脸,俏皮的吐了吐舌头,拉着男人的衣角,低头不语。 苏衍将她的手拿到一边,淡淡的说道:“这招已经没用了,你要是如此不爱惜自己的身子,当初我也用不着费劲心思的将你救起,现如今可好,你明明知道你自个的身子,却还这般糟践。玉倾,你还真是够混蛋的啊!” 白芷依偎在苏衍宽厚的肩膀上面,嘟唇认错,“苏公子,奴婢知道错了,今天也是突发情况,这才急火攻心,一时没有忍住,等反应过来的时候,人已经倒在地上。” “那为什么不带着药丸?”苏衍质声力道。 白芷摇了摇他的手臂,声音软了下来,“我以为会没事,心中想着,就只有一天而已,谁知道,这个时候居然犯病了。” 语气中也是夹杂着几分无奈,白芷对她的病已经没有信心了,就连苏衍都没有办法,何况她呢。 白芷越过苏衍的身子,望着桌子上的一些东西,对上他的双眼,说道:“我这里还有不少的药丸,不需要那么多了,你别熬夜了。” 苏衍搂住白芷的肩膀,就连他也不知道,手指在微微的发抖,是的,他在害怕了。 “我刚刚重新给你把了脉,药剂在加重一些,那些以前的药丸就暂且不要吃了吧,等你病情好一点,在服用也不吃。”苏衍尽可能让自己语气温柔下来,他一慌,那么谁还来管白芷呢。 白芷心中一怔,勾起唇角,抬头问道:“以前的怕是再也吃不上了吧。”顿了顿,手抓住苏衍的另一只手捧在手心里,实在不忍心看着他失望的表情,便扬起笑脸继续道:“你放心好啦,我会照顾好自己,一定会好起来的。” 她也能感觉到那细微的颤抖,她都已经成了这副这样,不能让身边的人跟着一起难过,便转移着话题,问道:“凌子皓什么时候走的?” 苏衍一听到这个名字,刚刚消下去的气又点燃了起来,脸上闪过一丝不悦,“本来是坐了一会,见你还不醒来就先回府了,说是明日再来看望你。” 这语气不对,白芷歪着头看着苏衍的脸颊,气鼓鼓的,不过该说的还是要说,“今日险些坏了计划,好在一切照常,今日凌景成替我挡住了一刀,明天我好一些的时候就去府中看望一下他。” “不行!” 苏衍一听到白芷明天就要出去,当场喝道,着身子骨一犯病就要修养半个月,半个月里静养为佳。 “我知道你担心我,好了好了,我不去便是了,就算我不去,他也会来的,这还不行吗?”白芷勾唇安抚道。 苏衍没有说其他的,将白芷身后的被子给拿到一边,让她身子躺下去,轻声说:“倾儿,睡吧,这么晚了,有什么话我们明天再说。” 给他盖好被角打算坐在桌子上捣鼓药材的时候,衣袖被白芷拽住。 苏衍挑眉不解的看着她。 随后白芷将身子往里面挪了挪,床边上腾出一个好大的空隙,随即拍了拍空白的地方,笑道:“过来一起睡吧,你也为我忙活了一天了,早就累了吧。” 苏衍的双目在白芷身上巡视了一圈,毫不犹豫在白芷的身边躺了下来,按住女人给他盖上被子的手,隔着厚厚的一层被子圈住她的身子,轻轻说道:“睡吧,我在这呢。” 白芷点了点头,闭上了眼帘,期间睁开一只眼,看到苏衍还在盯着她看,便重新闭上,清了清嗓子,“不要做坏事哦......” 话还没有说完,就被两片温热的唇瓣给堵得严严实实。 173 苏衍低头吻住了白芷,这也是五年之内,第一次吻她。 白芷睁大了双眼,几乎忘记了动弹,躺在床上紧盯着眼前男子的绯长的睫毛扫过她的脸颊,痒痒的,却又让人很安心。 苏衍并没有加深这个吻,在唇瓣上厮磨了一会,便放开怀里的女人,喘着粗气的看着她,再次将她紧紧的搂紧箍进怀里,许久,说了一句,“睡吧!” 白芷嗯了一声,乖巧的闭上了眼帘,抵不住涌来的困意,随之沉沉的睡去。 第二天一早醒来,白芷睁开惺忪的双目,身边的位置已经冰凉一片,不由的勾唇笑了起来。 坐起身子,不同昨日,身子发现倒是清爽了许多,没有那么沉重,从床榻上穿鞋而下,走到桌子的旁边,望着那两小瓶的药丸,白芷拿起来大概盖子放在鼻尖下闻了闻,比原先的味道重了许多。 注意到桌子上一张纸条,随手打开看了看。 面上缓和了不少,上面写道:一日一粒,不得偷扔! 是啊,这个药丸太苦了,若是身子好些的话,白芷便不会吃,可不吃,那些数量下不去,想来想去还是扔了方便,没想到这都能让苏衍给发现。 摇了摇头,换上自己平常穿的一些衣服,此刻,她的小丫头春春也将洗脸水给她打好了,端了进来。 白芷伸手将帕子浸入水中,一边说道:“春春啊,去买一些礼品,我们等会子吃好早饭去一趟睿王府。” 春春挣大一双眼睛,皱眉说道:“可是,可是苏公子让姑娘歇着养病啊。” 白芷擦拭好脸,将帕子丢在脸盆里面,伸手点了点小丫头的鼻尖,眨眼笑道:“我们去一会就回来,你不说我不说,他也不会知道啊,是不是?” “可是......”春春咬了一下唇角,支支吾吾的。 白芷将她推到了门外,凑到她的耳边说道:“好了好了,我们就去一天,晚上就会回来,我保证。” 春春一咬牙,扭过头来回道:“两个时辰!” “好,就两个时辰!” 白芷望着春春远去的身影,松了一口气,这个小丫头,忒听苏衍那家伙的话,白芷到没感觉什么不适,既然走进了王府的大门,酿那小丫头也不敢当面催她回去。 她穿戴好衣服,收拾好鬓发,春春也从外面赶回来了,手中拿着一些礼品,白芷看了看,点了点头,春春小丫头办事,她很放心。 将一旁的面纱戴好,对着身后的春春说道:“走吧!” 背影纤瘦,雪白的衣衫一尘不染,宛如白芷的本人。 今日的天气格外的好,天气暖洋洋的,白芷甚至隔着窗都能闻到外面花开的香味,使劲一嗅,沁人心脾,这春天啊,可算是来了。 白芷和春春那小丫头来到睿王府门口,因为昨日,侍卫认识面前的白芷姑娘,便派一个人进去通报一番,请了白芷进去。 白芷问着身边的侍卫,轻声说道:“敢问王爷在忙些什么?” 侍卫答道:“王爷和王妃在花园里赏花呢。” 白芷喃喃的望着湖水那边,从这个角度刚好看到芸香院的情况,外面一层杂草,里面已经被封锁死了,栅栏的边上种满了花木,正好挡住那一片的狼藉。 低头喃喃道:“也是啊,春来来了,前两日就看到有些小小的花苞,今日适暖,正好是花开的时候。” 侍卫随之回道:“姑娘说得正是,今日王妃也是看着花园里的话开的甚好,才带着王爷赏赏花,让他散散心。” “怎么,王爷的心情不好?”白芷侧身望着他,问道。 侍卫觉得自己说的话太多了,便低头回道:“王爷会派人来接应姑娘,属下先告退了。” 说完便一溜烟的消失在两个人的面前。 春春望着他仓促跑的背影,不由的低头一笑,挽上白芷的手臂,轻声说道:“跑的比兔子还快,难不成整个王府就养了一群兔子看门?” “瞎说!”白芷虽然喝道,嘴上却是扬起了嘴角。 再回首往前看着,凌子皓果真是派了一个身影来接应白芷。 侍卫给白芷请了安,便埋头说道:“王爷请姑娘到花园一聚,说是花开的正好,请姑娘一同欣赏。” 白芷点头算是回应,跟着他的身子一同来到花园,还未走到,就闻到一股花的香味,萦绕在鼻尖,久久未曾散去。 隔着花木就瞧见凌子皓和慕嫣的身子在花丛里走动,男的身材高大,女的体型较小,郎才女貌也不过如此吧,这远远望过去,果真是养眼的很。 “果真是天造地设的一对璧人啊!”白芷轻声说了出来。 恨意瞬间游走全身,眼底里闪过一丝悲怆。 等不远处的那两个人往这边瞧来的时候,白芷眼底的杀意已经换成了笑意。 她提裙带着小丫头春春走了过去,先给凌子皓和慕嫣行礼。这些礼数自然会少不了。 慕嫣则赶着凌子皓伸手之前扶起白芷的身子,上下看了她一眼,关心的问道:“白芷妹妹没有大碍吧,昨日听王爷说,你身体不佳,不在屋子里歇着,怎滴今日一大早就出来啊。” 白芷低头答道:“妹妹那是旧疾,歇息一晚上就好了,王妃不必挂心。” 面上虽这样说,心里却是想着这个慕嫣,好一副嘴脸,五年过去了,演戏也愈加逼真了。 慕嫣则进一步继续说道:“你来的正好,身子没有大碍,就陪着我和王爷赏会花吧,你瞧瞧,开的甚好呢。” 说着就拉起白芷的手走在前面,莫名想起身后的凌子皓,慕嫣回头笑道:“我和白芷妹妹一见如故,这会可忽略了王爷,那王爷心眼可不能这么小,不准生气啊!” “自然不会。”凌子皓难得勾起一抹淡淡的弧度,望着白芷的身体,再次确认的问道:“身子真的没有问题吗?” 白芷点了点了头,对着凌子皓福身说道:“白芷并无大碍,有劳王爷挂心了,今日前来,就是多谢王爷昨日的恩情,要不是王爷给白芷挡住那凶手的刀子,这会白芷就躺在床上见不到王爷和王妃了,不知王爷的伤势怎么样了?” 慕嫣眼中闪过担忧,她转头望着凌子皓,看着他半天,眸中的神色告诉白芷,她并不知情。 就是因为这样,她才故意这么说。 “王爷是受伤了?伤在哪里,可严重?”慕嫣一怔,不由的脱口而出,心中却是带着狠毒和不满。 这个白芷究竟是何德何能,才能让只见过一次面的王爷这么袒护,她的真实身份又是谁? 此人如此快的速度和王爷相交相识,似有目的而来,可这杀人的案子,也不像是人为。慕嫣此刻怎么都想不通。 不过她心中已经了目标,眼前的白衣女子,不得不除。 晚了,恐怕会变成第二个玉倾吧。 凌子皓轻轻推开慕嫣的手,安慰道:“嫣儿,本王没事,只是略微擦伤了皮,就怕你这样担心,才没敢告诉你一声。” 听到凌子皓这般说道,白芷旋即跪了下去,触碰到一个王爷的事情,还当众戳破他的谎言,白芷就已经犯错了,“这件事情都怪白芷,要不是白芷,王爷也不会受伤,也不至于王爷瞒着王妃,请王爷王妃责罚。” 凌子皓这次亲手扶起白芷的身子,声音温柔了许多,“不碍事,这件事情不怪你,起来吧。” 慕嫣咬牙切齿的看着这一幕,来到凌子皓的面前,没有往日的那般笑容,声音冷了几分,“王爷实在是不应该这样做,您是万金之躯,怎可替一个风尘女子挡剑,万一,万一那剑刺得深,王爷想过后果没有,有没有为妾身想过?” 话说完,眸中蕴含着雾气,在这万花之中,映衬的更加可怜。 “慕嫣,别逾越了你的身份,本王需要说什么做什么,还轮不到你这个王妃来教训,你只需要做好睿王府中的王妃即可,其他事情一概误论!” 慕嫣惊的后退了两步,幸好被一旁的白芷扶着,才不被摔倒在地上,站立之后一把甩来白芷的手,茫然的站在那里,不知所措。 男人说完之后,便朝着小道走到大路上,看着白芷还未动的身子,回头说道:“白芷随本王来一下书房!” 白芷福身对着慕嫣算是告别,回头的那一瞬间,眼底的笑意再也掩饰不住,以前是不和这个女人一般见识,如今她浴血归来,岂能让这个女人好过? 来到书房的门口,春春不便进去,在外面候着,白芷进去之前还不忘提醒一下时辰。 白芷走进去的时候,凌子皓背对着她,淡淡的声音在满室响起,“你来找本王,不只是来答谢本王救你之恩吧,白芷姑娘来的目的还请直说。” 女人勾唇笑了笑,眉眼低低的,绯长的睫毛搭在肌肤上面,给她增添一丝妩媚,“看来什么事情都瞒不过王爷啊,没错,白芷今日所来,不只是答谢,着实是其他的事情。” 凌子皓转过身子,“哦?说来听听!” “王爷想必也是知道今晚上是什么日子,白芷来到春风楼的时日不长,却也不短了,老妈妈是不许让白芷这么下去浪费时间,今晚举办一场梳弄仪式,不知王爷可否会来?” 174 梳弄仪式? 凌子皓狐疑的皱起眉目。 这个梳弄,是一般风尘女子的初夜,一般是花魁或者有些艳名的姑娘拍卖仪式,如果运气的好,会被大的官员,甚至是富家公子买下,运气不好,便看着价格合适,随便将自己卖给一个人。 白芷的名声自然在帝都已经传开了,现在谁人不知,春风楼里的白芷姑娘,就连一些小商小贩都听说过帝都来了个倾世美人。 凌子皓的手指敲在旁边的桌子上面,‘嗒嗒嗒’的声音旋绕在满室,就好像敲在白芷的心上。 “怎么?王爷不想去?”白芷抬起眼帘,神情的望着面前的男子,又低下头,轻笑了出来,“呵呵,是白芷多虑了,想着睿王爷的身份,又怎会去那种不入流的地方。” 声音里卷起一抹自嘲。 凌子皓突然抬起双眸,看了白芷一眼,失声说道:“白芷姑娘,你知道,本王从来没有看不起你。” 说着就做了下来,端起杯子里的水轻轻抿了一口,心里微微有一些杂乱。 “那王爷今晚是来还是不来?”白芷笑着问道,站在那里,像一个雕塑,裙摆被窗口的风吹了起来,浑身上下无不透露出一丝苍凉。 屋子里突然静了下来,静的让人都做不住。 许久,凌子皓将手上的茶杯放在桌子上抬起一双锐利的双眸,神情如冰的对着白芷缓缓说道:“本王不会去那种乌合之众,本王欣赏白芷姑娘的为人,倘若姑娘在闺房里闲来无事,睿王府的大门是永远为姑娘打开。” 那种地方,一旦朝中大官被抓个现行,不单单会被全城的百姓议论,更会传到皇上的耳内,落了个不思上进,贪图享乐的名声。 凌子皓自然不会在意这些,他关心的是眼前的这个女人,到底是真心还是假意,她的目的真的就有那么单纯吗? 依照她的聪明才智,在那混乱的场所生活下去很容易,甚至是离开都轻而易举,她真的就像她表面上所说的那般落魄? 这些凌子皓都没有想通,派出去侍卫到现在都没有任何的消息,仿佛她真的就是被生活所迫,来到了帝都而已呢? 白芷上前一步,离着凌子皓更近了几分,身上的药香飘到男人的鼻尖,蹲下身子,脸上那种失落只要是稍稍观察就能够看的清楚。 “多谢王爷的好意,白芷只是一个风尘女子,经受不了这么大的恩赐,王爷公事繁忙,白芷就不便多叨扰了。” 白芷还没有等凌子皓说话,就率先站起身子,朝着门口走去。 她没有再多的肯定,白芷知道这只是徒劳,他一旦决定的事情,无论白芷在怎么去求,他也不会改变自己的想法。 而白芷也不会去求,她的心告诉自己,宁愿就这么离去,也不想放下所有的自尊,白芷,也就是玉倾,她知道,凌子皓会来的。 她走出来的时候,春春在外面早就将手中的东西给了王府里的下人,她扶着白芷的身子,望着她眉眼处的落寞,张口问道:“姑娘不开心吗,如果姑娘想要多在王府待一会,那我们晚会再走,春春不会告诉公子的。” 正好,一片花瓣随风飘到了白芷的头上,乌发衬托着那片花瓣,一身的白色加上那抹粉红,浑然天成的让人眼前一亮。 白芷停住脚步,伸出手,接过一片正在飘落的花瓣,眉眼如画,喃喃道:“花落水流红,闲愁万种,无语怨东风。” 语气就如这句诗词一般,惹人心疼。 春春皱眉说道:“姑娘看起来好像不是很开心。” 白芷低头将那片花瓣轻轻的放在了地上,回头对着春春说道:“走吧,我没事,去准备今晚上的仪式,这关系到整个春风楼,也关系到你我,切莫不可大意。” 春春嗯了一下,扶着白芷的手臂走了王府。 在拐角处的人影走了出来,来到白芷刚才的那个地方,弯腰拾起那片花瓣,轻轻的拭去上面的泥土,脑海中回荡着白芷的话,心中竟然有些不舍。 白芷和玉倾那么相像,又是那么不一样,到现在凌子皓都不明白,心中的那份不舍是为了玉倾,还是为了眼前的女子。 只有他自己明白,如果昨日的情况在重演,他还会毫不犹豫的用自己的身子去挡住那把尖锐的刀子,这件事情,他不曾后悔。 夜晚开始拉开了帷幕,黑色洒满了整个帝都,只有几家人户的门口还挂着几盏灯笼。 不同于这里,春风楼整条街都张灯结彩,似乎今日是个大喜的日子,然而确是是个大喜的日子,颇有名气的白芷姑娘今晚上举办梳弄仪式,男人不是来博得女人一笑的就是来看热闹的。 “听说今晚上白芷姑娘会提前揭开面纱,看一眼那个美人,虽然得不到,看着面容也是不错的。”一个公子爷说道。 “是啊小爷我今天不为别的,就只是来欣赏白芷姑娘的容颜。” 越来越多的人涌进了春风楼,而那些大官和富家公子也将自己的口袋塞得鼓鼓的,为的就是今晚上博得头彩,赚的美人归。 在三楼的闺阁里,春春为白芷挽鬓发,将散落的发丝盘上,平日不带任何手势的白芷也破天荒的戴了许多金钗。 镜子里的人儿唇红齿白,苍白的小脸加上一些胭脂点缀,愈加光彩照人。 “姑娘果真是美人儿,春春只是稍加打扮一下,就这般漂亮,等会睿王过来的时候,还不得让他吃一惊?” 春春继续为白芷梳头,一边闲话说着。 白芷望着镜子里的人儿,说道:“今日你没有听见他的话吗,他说今晚,是不会来了。” “怎么会呢,男人啊,都是这样,嘴上说的不算,到时候才真正的见分晓,姑娘就等着吧,王爷他肯定会来的,您和他虽说见的面数不多,可他待姑娘就是不同,就连王妃还吃醋了呢?” 白芷勾唇冷笑了一声,眸中的杀气骤现。 “收起你的气息,这里人多,你难道叫人发现你这个落魄的风尘女子,与常人不同吗?” “公子?”春春欣喜的交了一声,脸上然上一片红晕。 苏衍一边接过春春手中的木梳,一边对眼前的白芷说道:“你是白芷不是吗,等一会就是你的梳弄仪式,无论最后是不是凌子皓,我都会确保你万无一失,你不必紧张,好好做好事情就好。” “不!” 白芷扭过头,对上苏衍澄亮的双目,缓缓说道:“他一定会来的!” “要是他不来呢,不来的话,你就听我的,取消这次的计划,你爹爹不希望你出事,我也不希望,他还希望你回去给他养老。听我的,好不好倾儿。” 白芷搂住男子的腰,闭上了双眸,喃喃道:“好。” 眼睛里的笃定让苏衍一怔,将后面散落的发丝松开,双手按住她瘦弱的肩膀,试图再给她一些力量。 白芷站起身子,将一旁的面纱拿在手里,缓缓戴上,说道:“时辰已经差不多了,我先出去了。” 苏衍望着白芷的身影,知道刚才的那句话劝不住她,她有自己的心思和把握,她相信凌子皓会来,那么他就一定会来! 大厅已经洒满了花瓣,从楼上倾泄而下,红粉相应,乱了所有人的眼。人们的呐喊声,呼叫声,一声比一声高,全都是白芷的名字。 白芷打开门,立刻就有人送上绸缎的另一端。 她纤细的手指缠绕了好几圈,紧紧的抓住,接过旁边递上来的一朵开的正艳的花朵咬在嘴里,牟足了劲,纵身一跳,白芷的身子便飞到了空中,手中的绸缎一点一点从胳膊上滑落,她的身体也慢慢的接近地面。 在半空中旋转了一下身子,脚蹬在旁边的柱子上面,另一只手拔下头上的金钗,发丝倾泻而下,瀑布般的发丝张扬了起来,一双半眯的凤眸,迷了所有人的心。 原本糟乱的场所,看到白芷的身影突然一下子安静了下来。 那曼妙的身子,纤细的身材,紧紧抓住他们的眼球,这哪里是风尘女子,明明是仙女下凡。 胳膊上的绸缎已经松的差不多了,白芷的身子也落到了地面上,松开手中的东西,微微蹲下身子,给大家请了一个安。 双眼巡视了一圈,在场的所有男子中,并没有他的身影! “好,好啊,白芷姑娘果真是难得一见的可人儿啊!” 其中一个浑厚的男子声音打破了片刻的寂静,带头鼓起掌来,哗啦啦的一片。 一双双炙热的双目无不在白芷的身上徘徊。像是野兽盯着自己的猎物一般。 老妈妈扭着身子从后面走了过来,堆起一张尖酸刻薄的褶子脸,捏着声音说道:“今晚上白芷姑娘的梳弄仪式,多谢公子大人们捧场,奴家就先替白芷谢过啦。” 顿了顿,直起身子,拉起白芷的手,大声喊道:“价格还是原先的一万起价,每加一次是一万的筹码,各位大人公子的腰包都准备好了吗?” 另一个人显然是急了,一脚踢开面前的凳子,怒道:“少他娘的废话,麻溜的开始,耽误老子和白芷姑娘调情。” 老妈妈眉开眼笑,心里算计了不少,今晚上赚一笔大的是无疑的。 “白芷姑娘的梳弄仪式正式开始!” 175 话音刚落,底下的群众已经接壤着起价,从一万抬到了十万,二十万,蹭蹭的上升,根本就没有停下来的节奏。 白芷面无表情的站在那里,目光呆滞的望着底下一群男人,身子单薄的看似要倒下,她昨日犯病,本应该好好休养,今天却是站在这里这么久的时间! 老妈妈一脸开心的模样,脸上的褶子笑了出来,估计今晚过去,得加深不少的皱纹吧。 她做了这么久的老妈妈,从来没有见过哪个姑娘梳弄会得到这么多的钱,就连去年赫赫有名的全帝都花魁都没有像白芷这般,看来她创下今年的记录指日可待了,这势必让春风楼在火一把。 老妈妈拉着白芷的手,悄悄的指着下面一个正经的公子哥,这个人她自然识的,是帝都首富的唯一儿子,这将来啊,财产都是他的,听说他是在别的青楼一带玩,没有想到今天跑到了春风楼。 “来芷儿,瞧见前排的那位穿着白衣服的公子哥了吗,他在看着你,这可是个金主儿,指不定等会子就是他将你买了过去,要好好伺候啊!” 白芷顺着老妈***目光望向那里,仪表堂堂算不上,单是一双鼠眼就够让人印象深刻的。 那男子望着白芷再看他,便张开了嘴,伸出舌头舔了舔发干的嘴唇,让白芷就这么打了个激灵,旋即别开了眼神。 就他,还穿白衣服,简直就是在侮辱那件衣服。 “六十万!” 那白色公子举着扇子,大声的喊道,眼睛直勾勾的盯着白芷。 “六十万!” 老妈妈一下子激动拉住白芷的胳膊,摇晃了起来,“这六十万足够买下整个春风楼了,白芷,六十万啊!” 白芷轻轻佛开老妈***手,淡淡说了一句,“也就是六十万而已,妈妈不必这么慌张!” 声音不打不小,正好传入二楼上一个拐角处的妖艳男子耳朵内。 他的一双狭长的丹凤眼,着实引人注目,身上殷红的衣袍,鎏金的纹理这种显贵的衣服,一看就是不是普通人。 而他也是这春风楼里的老顾客了。 身边一个矮小的身影,将发丝竖在头顶,一张可爱的小脸暴露在空气里,她微微嘟唇问道:“凌绝尘,这个姑娘背影,我怎么感觉这样熟悉啊!” 雪鸢还真是感到奇怪,这明明是第一次见到传说中的白芷姑娘,这两天在府里,凌绝尘又忙一些俗事,就给耽搁了,幸好今日没有错过姑娘的梳弄仪式! “你还别说,我也感到有几分熟悉。” 像,太像那个死女人了,这么多年,再次想起她来,下落不明,不知道是生是死。 不过单单一个背影还看不出什么。 “呀,各位大爷们,现在竞价六十万,还有没有比这更高的了?”老妈妈按捺住心中的激动,赶紧随了一句,生怕出价的那位白衣公子会后悔。 “丫头?” 凌绝尘这时喊了一声雪鸢。 雪鸢领意,勾起一抹奸诈的微笑,到凌绝尘胸前的身子完全趴在栏杆上面,稚嫩的声音喊道:“七十万!” 底下突然安静了下来,齐刷刷的眼睛朝着二楼那边的角落望去,看一看,究竟是哪位大爷一下子将价码提到了七十万! 凌绝尘嗷的一声,顿时就炸了毛,他扭过头来,对着雪鸢挤眉弄眼的说道:“七十万?小祖宗啊,你可真会给我找事,我就是一个闲人,哪有你爹爹那般有钱啊!” 雪鸢耸了耸肩膀,对他俏皮的眨了一下眼睛,然后扭过头继续望着楼下的动静,“这我不管,是你要我提价的,你又没说要多少,我一个小屁孩懂什么啊,当然是随口一说!” “随口一说?” 凌绝尘扶额,冷静了下来,淡淡对她说道:“你可知,这里七十万代表着什么?” “什么啊!哼,小气鬼,你库存里宝贝可不少,随便卖两件,钱不就是有了?” 男人深深呼出一口气,尽量忽视女孩刚才的话,说道:“那不是七十万白银,而是七十万黄金,小祖宗,这次你可要玩死我了。” “啊——”雪鸢睁着大大的眼睛,一脸惊讶的望着一旁的男人,“不会吧,凌绝尘,你咋不早点说啊。完了完了,这下完蛋了,今晚上要是她归了你,你还不得倾家荡产啊!” 凌绝尘一脸衰的表情,一狠心,咬了咬牙,“不怕,我们还有你爹呢,实在不行,去你家偷一些黄金还是可以应应急的。” 底下哗然一片,细微的烛光噗嗤一下,微微摇晃着。人群开始喧闹了起来。 就连刚才的那位白衣公子哥,也都一脸皱眉望着二楼,心中也开始犹豫,到底应不应该压价呢,这可是堂堂王爷,为了一个女人博了他的面子,那可就不值当的了。 思索了一番,公子哥站起身子,朝着二楼抬手行礼,脸上挂着一抹长惯的笑容,笑道:“既然王爷也喜欢面前的美人,那小生就君子不夺人所好。”微微抬手,指着白芷,“美女配王爷,甚好!” 白芷的双手搅动了一下,面纱下面的唇角悄然勾起。 一旁的老妈妈倒是十分的开心,这价格本来就超出她的所料,现如今又抬上了十多万,那可是白白得到的金子啊,当下就赞同。 恨不得现在就将白芷塞进凌绝尘的怀里,面上让他们离开这,那么七十万黄金她也就到手了。 底下的所有人都站起身子,朝着二楼抬手道贺,“恭喜王爷抱得美女归啊!” “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王爷回去要好好善待白芷姑娘啊!” 齐刷刷的声音,说出来很容易,但让凌绝尘自己掏腰包可就难了许多。 这边的凌绝尘想要拒绝,说是这只是一个玩笑,却被一个清冷的声音得打断! “难道白芷就只值这个价钱?” 清冷孤傲,具有穿透力,一字一句无不飞入每个人的耳内。 白芷挺直了腰板,推开一旁老妈妈拽住她的手臂,往前走了一步,神色里全然没有惧色,就这么睁着一双凤眸望着所有人,到了现在,那个人还是没有来! “白芷来到帝都落脚,自然想找个良人共度余生,七十万,说高不高说低不低,在座的恐怕都没有见过白芷的真是面容,以前,白芷认为,只有让未来夫君为白芷掀开面纱,如今,白芷虽说站在这里,可大多数公子会有质疑。 白芷究竟长什么样子,丑陋还是貌美天仙?” 她缓缓的说出这些话。 底下的声音躁动起来,这可是难得一见的机会的,白芷姑娘素来神秘,如今她有意亲自揭开面纱,又怎能不让人期待呢。 白衣公子急的往前赶了一步,睁着一双期待的双眸,问道:“姑娘的意思?” 白芷轻轻笑了出来,悦耳的声音宛如黄鹂一般动听。她望了面前所有的男子,手抬起,慢慢的掀起面纱的衣角,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争着往前瞧去,都想看一眼这个白芷姑娘的样貌。 二楼的凌绝尘和雪鸢也是迫不及待的想要看上一面。 背阴是很熟悉,无奈玉倾的嗓子在那场大火里,已经沙哑了,怎会这么清亮? 他当即带着雪鸢绕道另一面的二楼,烛光点燃了整个大堂,看清一个人的容貌不是那么难。 凌绝尘的双目紧盯着底下的那一抹白色的身影,白芷的双目感觉到一抹目光在紧随着自己,抬眼朝着二楼望去,两人的目光在空中相遇。 白芷微微眯起双目,在凌绝尘的注视之下,手逐一的将面纱给掀了下来,露出一张苍白的小脸,在闪烁着她自己的光彩。 会是她吗?面貌和声音和玉倾完全不一样,那一双凤眸,最为相似! 当今世上,又有哪个女人会有玉倾那般尖锐的眸子,直戳着人的心窝。 凌绝尘的手拍在旁边的柱子上,微微皱起眉目,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倒时底下的人们全都倒吸了一口凉气,就连呼吸的声音都能听的一清二楚,白芷的容貌在他们视野下,高挺的鼻子,尖尖的瓜子脸,一双炯炯有神的双目无不在勾着他们的魂儿。 白芷走到那些男人们的跟前,在前排走了一圈,最后回到了白衣公子的跟前,伸出手轻轻为他拂去肩膀上的花瓣,走了一圈回到大堂中央。 勾起唇角,露出皓白的牙齿,“公子们这下还认为白芷只值七十万?恩?” 白衣公子还在回味刚才白芷的那个动作,肩膀处还留着白芷身上的体香,听到白芷这样说道,当即挥手,说道:“姑娘岂有值七十万?无价之宝,无价之宝啊!哈哈。” 白芷站在那里,笑而不语。 他随即在二楼找到了凌绝尘的身影,对他抱歉的抬手说道:“王爷,虽说君子不夺人所爱,可窈窕淑女,君子好逑,白芷姑娘小生是志在必得!” “哦?不知道公子还想要加多少?”凌绝尘不慌不忙,很平淡的说出这话,他本意就是要求那个男人加价,现下听一听他怎么说。 白衣公子扬起唇角一挥手,本来不大的眼睛已经眯成了一条缝,身后的随从抬着箱子涌了上来。 他微微弯腰,将箱子逐一打开,里面躺着的,可不就是实实在在的黄金么! 176 要论起谁和这位公子比钱多,那可就是惨了,他爹是全帝都的首富,钱多花不完,人家家里的佣人都是绫罗绸缎,更何况今日小小的那些黄金,根本就是算不上什么。 白芷笑意更深,对于没有看到凌子皓的身影,是在她的意料之中,相信不久后,他自然会现身。 老妈妈都已经愣在那里说不出话来了,张了张嘴,清了清嗓子,颤抖着声音说道:“还,还有哪位爷愿意,出比这更高的价钱?” 相信不会有了,这就已经吓倒一片人了。 “本王恭喜公子抱的美人归!” 凌绝尘难得的收笑脸,一本正经的说道。 小丫头雪鸢拉着凌绝尘的衣角,一脸正经的对着他说道:“没事,凌绝尘,晚上夜深人静的时候,我们就把人给偷出来!” 凌绝尘点了一下头,他回头对着雪鸢笑道:“好的,不愧是凌子皓的女儿,就是这么霸气。” 下面的白衣公子哈哈大笑了起来,对着所有人摆手道:“王爷,各位,承让,承让了!” 说着就来到了老妈***面前,摆手笑着说道:“老妈妈,这些您可满意?” 老妈妈激动这闪着泪光,拿着手帕就甩在他的脸上,“哎呀,公子可真是会开玩笑,奴家啊,已经心满意足了,公子还不快带着白芷姑娘回去歇息,这折腾了现在,想来白芷姑娘也累了呢。” 白衣公子一听,旋即对着白芷弯腰,“姑娘,请随着在下回去吧。” 心里可是乐开了花,这个白芷,样貌气质都在气人女子之上,就连他经常去的那家青楼也是比不上的,这个就是宝贝,花了这么多钱,可得好好看着。 玉倾同样福身说道:“公子,白芷须上楼拿几件东西,待白芷拿回来之后便随着公子回去。” “那些东西,等会子我会派人送到府上,白芷啊,你就跟着大公子走吧。” 老妈妈这话一说完,就被白衣公子给瞪了一眼,便停住了嘴。 白衣公子望着白芷,柔声说道:“白芷姑娘快去吧,小生就在门口候着。” 对于这样的美人,白衣公子有的是耐心,他知道这事得循循渐进,急不得。 白芷刚走进了屋子,就投入一个温暖的怀抱,闻着身上的药香,不用看也知道会是谁。 “凌子皓没有来,你就这么跟着那个人走?”语气没有之前的温柔,反而多了几分清冷。 白芷松开了手,离开他的身子,朝着床榻哪里走去,相应的顺势拿起几件东西,淡淡说道:“你不必担心,楼下的那人还不会怎么着我,至于凌子皓,我说了,他会来的,就一定会来!” “你就这么了解他?”苏衍沉声喝道,他实在是不想让白芷就冒这个险。 白芷将那几件衣服放在包裹里,回过头来,伸手戳了一下男人因为生气而鼓起来的脸,“这不是还有你,有你跟着,我害怕什么啊。你要是都护不了我周全,那么这些年我都怎么活过来的,不都得死了好几次了......” 话还没有说完,苏衍将手放在白芷的嘴唇上面,但还是让她把那个字眼给说了出来,以前,他总是感觉,生死皆有命数,对着这些,他都已经看的很淡,但自从遇到了白芷,他就开始害怕那个字,怕它夺走白芷的生命,从他的身边抢走。 “不准说那个字,你知道,我很不喜欢!” “好,不说了,现在苏衍公子,小女子可否离开?”白芷抬起一双水灵灵的大眼睛,绯长的睫毛眨啊眨。 苏衍下一刻就将白芷的身子揉进怀里,将头放在她的肩膀处,狠狠嗅着她身上的味道,喃喃道:“你累了,告诉我一声,我随时带你离开。” 白芷缓缓闭上了双眸,睫毛扫在肌肤上面,有些痒痒的,扬起一抹好看的弧度,许久才缓缓说道:“好!” 苏衍将她的身子放开,自己走到窗边,离去前还深浅款款的望了白芷一眼,难得勾唇笑道:“我随时都在你身边,倾儿。” 白芷同样笑着点了点头,在没有任何的迟疑,拿着那几件衣服就下了楼。 盯着白衣公子早就在门口准备了两顶轿子,他已经抱着必赢的念头,是有备而来。 白衣公子亲自为白芷掀开了轿子上的帘子,“白芷姑娘,请。” “有劳公子了。”说着,人已经朝着轿子走去,眉眼望着自己的双脚,却不曾转向他处,这个时候,只有玉倾才能感应到凌子皓已经来到这附近。 而不是白芷。 白衣公子一脸奸笑的朝着前面的那顶轿子跑去,浩浩荡荡的回府。 轿子里的白芷,双手放在膝盖上面,嘴角始终挂着一抹淡淡的弧度,窗帘呼哧被风吹起衣角,外面的人正好看到里面的女人,一脸淡定的样子。 苏衍在屋顶跟随者轿子前进,也在时刻观察周围的人,并且他对自己的轻功很有自信,不过并没有发现凌子皓的身影,难道是说白芷的感觉错了? 轿夫们朝着府中快速的赶去,这是应白衣公子所求,得了这么一个美人,敢问哪个男人不着急呢。 风吹到脸上,苏衍望着前方一抹高大的身影倚靠在墙壁上面,是在阴暗的角落里,不容易被人发现。 苏衍勾起唇角,敛去身影,躲在附近,不再前进,接下来他就静观其变。 “停一下!”白芷轻轻说道,声音正好传入前方的轿子人的耳朵里。 轿子‘啪’的一声停了下来。 白衣公子掀起帘子,扶着白芷走了出来,忍住心中的不悦,但脸上硬是挤出一抹笑容,关切的问道:“白芷姑娘怎么了?” 白芷扶着头走了下来,虚弱的依靠在白衣公子的身上,让男人一下子抱在怀里。 “公子,白芷只觉得头有些眩晕,实在是在轿子待不住了。” 男人一听,这很正常的,轿子很颠,刚才轿夫走的也忒快了一些,当下就扶着白芷的身子朝着一边走去,“这时正常反应,小生陪着白芷姑娘走一走,兴许会好受一些。” 白芷点了点头,头还是依附在那人的身上。 男人的手也没有闲着,在白芷的背上上下不老实的游走,紧紧的箍住女人的小蛮腰,盈盈一握,还真是细啊。 白衣公子的呼吸越来越急促,隐忍的手臂上面暴起青筋,可是在这个地方要了白芷,会不会显得他太不懂温情和浪漫,他好歹也是这方面的高手,对怀里还没有开苞的女人这样,要是给她留下一些不好的印象,以后可就麻烦了。 正走着,白芷脚下不知道踩到了什么,身子一歪,顺势倒在了白衣公子的怀里,她忙起身,腰部却被男人搂的死死的,挣扎了几下,低头脸便红了起来。 “没,没事吧,白芷姑娘。”白衣男子喉咙上下翻滚,生生的咽下一口吐沫,眼睛里的精光就算白芷没有抬头,也感受到了那股炙热。 白芷摇了摇头,夜晚的风拂过女人的脸颊,再次抬起脸时,已经变成了绯红一片。“公子,白芷现在已经没有大碍,我们回去吧。” 见男人一双火热的目光紧盯着自己,白芷瞪着一双无辜的眼睛望着他,装作毫不知情的问道:“公子?公子怎么了。” 男人此刻也是在忍不住了,将白芷的身子往后一推,还没有等白芷反应过来,自己则覆在她的身上,凑到白芷的耳边喃喃道:“白芷姑娘,你是本公子的人了,哈哈,不,你还不是,等本公子真正要了你,你就是了。” 说着埋头亲在白芷的脸颊上面,一只手在白芷的身上游走。最后停在白芷的腰间,隔着衣服捏了一把。 白芷一动不动,忍住胃里的那股子恶心,她在等,等那个人来救她。 不过男人见到白芷不动,以为她是默认了,不由的低吼了一声,“哈哈,婊子就是婊子,无论人前多么的清高,在男人的怀里就是荡啊!” 一边说着,一边埋头苦干,一只手撕扯着白芷的衣领,让她雪白的肌肤就这么暴露在空气里,他眼前一亮,低头亲上,一路将衣服撕扯往下,将白芷里衣给露了出来。 在一旁时刻观察的苏衍,紧紧的握紧了双手,暗中看了那阴暗的角落,没有想到那个男人居然可以沉得住气。 不过,苏衍保证,在白芷面前的男人,铁定会活不到明天了。 如果可以,他真想冲上去,什么理智,什么计划,全部跑在脑后,他就是见不得白芷受一点的伤害。 微风吹来,白芷身上的衣衫已经没有剩下多少,她打了个冷战。手夹在在两个人的中间。 男人奸笑的将白芷的双手拉到上面,低头亲了一口白芷的脸颊,笑道:“怎么,这么快就有感觉了?别急,等会本公子会好好满足你的。” 说着一只手曲起白芷的一只腿。 下一刻,‘嗖’的一声,石子带着一抹狠砺的杀气,打在覆在白芷身上男人的头上。 顿时让他疼的离开了白芷几分,捂着脑袋左右看着,大声嚷嚷道:“哪个不长眼的敢坏本公子的好事,瞎眼了......睿王爷!” 在一回头,正好看到威风凛凛的凌子皓站在男人的眼前。 177 凌子皓的名字在全帝都,那可是响当当,只要微微有点名望的人就会知道他,甚至会见到他。 白衣男子望着面前的这个人,魂在刚才都快吓没了,擦了擦额角上的汗,目瞪口呆望着凌子皓脱下了衣衫,搭在白芷的身上,盖住了雪白的肌肤。 还没有等白衣男子反应过来,凌子皓圈住白芷的身子往前面走去,直接越过了白衣公子。 他微微皱起眉头,带着生人勿近的表情,犀利的眸子带着一抹杀意。 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生气,心里堵着一块石头,上也上不去,下也下不去,他手中摸上腰上的利剑,如果可以,他现在就会杀掉面前令人恶心男人,他没有资格动白芷! 想来那个白衣小子被气的不轻,胆子也大了不少,一下子拦在了凌子皓和白芷的面前。 脸上堆起不自然的笑容,脊背上的衣衫被汗水打湿,他出声说道:“睿王爷,真是巧啊,大晚上的,您不在府里睡觉,来这个小巷子做什么啊。” 一边说着,伸出手拉着白芷的胳膊,想要将她拉到自己的身边。 这个女人是他花了大价钱买来的,这个睿王爷又是从哪里冒出来的。 “滚!” 凌子皓的声音带着警告,充满着无比的威严与霸气。毋容置疑的语气让面前的白衣公子浑身一颤,险些跪了下去。 空气中的硝烟味道浓烈了几分,白衣望着面前的凌子皓,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 这个睿王爷可不是春风楼里的凌绝尘那么好打发的。一不小心还会将自己的命赔了进去。 旁边的那群小跟班看着自己主子还没有回来,就找到这里,这一看,正好看到面前对峙的三人。 “喂,哪个不要脸的,敢挡住我家公子的好事,找死是不是。” 尖锐的声音一下子打破现场的寂静,那几个小喽喽自然不认识这个就是威风凛凛的睿王爷,出言不逊,让白衣的腿一软,当场就倒了下去。 那些手下赶紧上前扶着自家主子的身子,却被白衣公子一脚给踹开了。 “没用的东西,谁让你在这胡说八道的。”话说完,一巴掌就抽了过去,喝道:“这里风大,白芷姑娘的身子这么弱,还不快点将白芷姑娘给接到轿子里,就不用麻烦睿王爷了。” 那群下属一听到睿王爷这三个字,都愣在原地。以一种奇怪的眼神望着白衣公子。 “都愣着做什么,啊!” 显然是已经气愤到了极点,声调不由的拔高了几分。 那些属下退到白衣的旁边,一看到这个架势也明白了几分,凑到他的耳边劝道:“公子啊,那可是睿王爷啊,小的们有几条命也不敢......” 话还未说完,就被白衣揪住了耳朵,“快,去,将白芷姑娘请过来!” 下属瞧了旁边凌子皓一眼,赶紧收回了眼神,被自己主人逼着,硬着头皮去拉白芷,手还没有触碰到白芷的衣角,就听到一声尖锐的杀猪声。 “啊——” 没有人看到凌子皓是怎么出的手,那个人已经倒在了地上,捂着手臂在大叫。 “本王的话,不想重复第二遍!” 但是在一旁的白衣却听的心中一震,脑海之中飞快的盘旋着,而口中却是急切的问道:“将白芷姑娘留下,在下自然也不会挡住王爷的去路。” 白衣想是疯了,他居然对从死人堆里爬出来的凌子皓这般说话。 下一刻,凌子皓闪到白衣的面前,手当即抓住他的脖子,一个大力将男人从地上给提了起来,紧紧皱起的眉头,眸中的杀意释放了出来,浑身上下萦绕着怒意。 “啊,公子,公子。”那些属下跪在地上,给凌子皓磕头道歉,“王爷饶命啊,要是知道白芷姑娘和王爷有这么一层关系,我家公子不会对待白芷姑娘的啊。” 看着凌子皓衣服无动于衷的样子,随从只好对着白芷狂磕头,“白芷姑娘,您菩萨心肠,劝劝王爷,绕过我家公子吧。” 帝都首富既然能够担当这个位置,就有他过人之处,每月上交给官家的可不少,平时和睿王的关系一般,官场,难免会有一些应付啥的。 白衣一张脸扭曲的皱成一起,憋得通红,嘴巴张的大大的,舌头都吐了出来。 白芷拉着凌子皓的衣角,劝道:“王爷也不想在这儿闹出人命吧!” 凌子皓松开了手,双眸在漆黑泛出诡异的玉倾光泽,微微收敛了一些杀气,抹嘴紧盯着地上喘着粗气的男人,喝道:“滚!” 白衣哪里敢有任何的迟疑,被身后的随从架着身子快速的跑了,一溜烟,就看不到了踪迹。 没有了白衣的搅和,这个小巷子里恢复到了刚才的平静,夜光零零落落的洒在地面上, ‘噗嗤’ 一声悦耳的笑声打破夜里的寂静,凌子皓听到声音,面上刚刚收敛的怒色蹭的一下上来了。朝着旁边的女子冷冷说道:“笑什么?” 白芷呼出一口气,裹好身上的衣服,望着面前的男子说道:“王爷当真不知道白芷在笑什么?” 看着凌子皓脸上的闪过一抹不自在,顿了顿。还是说了出来,“王爷今早上还说不来春风楼,怎么,难不成王爷是闲着府里太闷,出来散步,所以这会子王爷的身影出现在这里,来了个偶遇,这着实让白芷想歪了呢!” 凌子皓拂袖在前面走着,白芷自然也跟着他走。 微风一阵一阵的吹着,并不是很冷。 凌子皓突然回过头来,眼中严肃让白芷一怔。 “你怎么不推开他?” “什么?” 白芷回了一句,一双眼睛霎时朝着男人看来。脑海里一直在停留着刚才凌子皓的怒气中,让她的脑子慢了半拍。 “刚才,那,王八蛋非礼你的时候。”凌子皓一撇头,咬着牙齿说道。 要不是白芷在身边提醒,今晚的巷子里便多了一个尸体。他不怕事情闹大,凌子皓。叱咤沙场多年,会怕那些无名鼠辈! “白芷虽会一些功夫,无奈身子弱,手腕被遏制住,半死力气使不得,怎抵得过男子的大力?不过……” 凌子皓狐疑的望着她,等待她的下语。 “不过,白芷感觉到王爷就在旁边,也就不怕不担心了。” 白芷抬头,朝着前方看着,正好露出她脖子上刺眼的淤青和红色。 凌子皓转身抓住白芷的身子,忽视她眼中的不淡定,伸出袖子,落在那抹红色上,力气用的很大,很快那里就一片殷红。 他知道自己的动作唐突了,可他就是控制不了自己的手和心。就像是五年前,他对玉倾那样。 “疼吗?” 许久,凌子皓收回了手,望着白芷脖子上的一片红色,甚至是脱了一层皮。 “你很在意我?” 白芷抬起一双澄亮的眼睛,眼睛里没有怒意,反而多了一份欣喜。缓缓勾起唇角,没有回答他的问题,而问出心中所想。 凌子皓付手朝着前方望去,眼中浑浊一片。让人捉摸不透。 “本王只是见不得大男人欺负一个弱女子罢了。” “就只是这些?” “嗯!” 白芷听完后,唇角上的弧度越来越深,深邃的双眼早已经洞穿一切。 男人的眼中闪过一抹不淡定,他知道自己在撒谎,也在极力的掩饰住眼中的慌乱,可越是这般,那抹慌乱全都入了白芷的眼中。 白芷摸着脖子,上面因凌子皓擦拭,已经轻微的红肿了,现在摸上去还有些疼痛。望着四周,淡淡说道,“王爷可知,今晚是白芷的梳弄仪式,刚才那位公子就是买走白芷的人。呵,王爷也知道,我们风尘女子,没有别的念想,就只求能有一个安静的落脚之地,王爷您刚才也说了,并不在意白芷,于情于理,您都不该去打那位公子,他现在是白芷唯一的希望!所以王爷......” 凌子皓一直往前走着,听完白芷的话,脚下一顿,站稳住腿脚,猛的回过身子,将身后的女子拥入怀里。 头一低,正好对上了白芷的唇角,将白芷接下里的话吞进了腹中,他紧紧的搂住白芷的身子,像是将她揉进自己的身体里,当唇瓣触碰的那一刹那,所有的理智,所有的防备,所有的自尊,都荡然无存。 白芷的手下意识的攀住凌子皓的脖子,迎合男人的动作。 寂静下来的小巷子,这会又升起层层的温度。 像,她的身子,和玉倾的太像了,世上难道真的会有如此相像的人? 男人将白芷的身体轻轻推到了一旁的墙壁上面,感受怀里女人的战栗,他将唇角分开一分,在白芷的脸上喷洒出的气息,两个人都各自喘着粗气,他略过脸颊凑到白芷的耳边,轻声问道:“你到底是谁?” 白芷扭过头来,扬起唇角,双手捧住男人的脸,眼中的笑意凛然,她说:“你说我是谁啊,王爷?” 男人仿佛被泼了一盆冷水,抬起身子,和白芷的分开,闪过空隙,手攀上白芷略显苍白的脸,眼中的笃定,让白芷浑身一颤。 “你是玉倾对不对?” 178 白芷的身子仿佛被一道雷给劈了一下,灵魂深处的伤口活生生的摆在凌子皓的面前,血痕累累。 玉倾?他还记得这个名字? 她没有一丝的防备,而那两字眼就被凌子皓脱口而出,脑子已经木讷,甚至当她回下句话的时候,张了张嘴,不知道回一些什么。 旋即,白芷松开凌子皓的胳膊,眼中晕染了怒气,双手放在凌子皓的胸膛,将他给推了过去。 凄凉的笑意蔓延到唇角,她伸手擦去唇角上遗留下的痕迹,眼中闪过一抹悲怆。 抬头望着眼前的男人,嘴角上卷起一抹自嘲般的弧度,“原来在王爷心中,白芷只不过是一个女人的替代品!早知这样,王爷刚才为什么还要出现,为什么要给白芷希望!” 白芷的脸上怒意遍布,紧紧皱起秀眉,毫无畏惧的望着眼前的男人。 空气中,淡淡的香味窜入鼻尖,两个人僵硬的对峙,眸中的火光乍现,崩出的火苗在暗暗燃烧。 玉倾? 凌子皓一遍又一遍默默念着这两个字,白芷如今的样子和她简直一模一样。 伸手将白芷拉到自己的眼前,手指摩擦她的脸,脑海中的记忆如潮水一般涌来。 “王爷,你看清楚,我是白芷,不是玉倾!”白芷失声喊道,尽可能将自己的呼吸减弱。 凌子皓的神智被玉倾一嗓子给拉了回来,再一看去,哪里还有玉倾的半分影子。 头扶着额头,摇了摇头,尽可能让自己更加清醒一些。 可心里却是暗暗在嘲笑,玉倾已经消失了那么多年,站在眼前的是白芷,不是玉倾。 白芷想要扶着他的胳膊,却被凌子皓躲过,一个人转过身子,朝着大街上走去。月光洒在他的背影上面,添加一丝落寞。 跟上他的脚步,从凌子皓的背后拉住他结实的手臂,问道:“王爷,你走了,我怎么办!白芷已经无路可去了,难道你让我重新回到刚才那位公子的府里?” 凌子皓抽回自己的手,淡淡说道:“最近几日,你在本王的府中吧,等风声一过,本王给你足够的银两,会安排你出城。” 白芷心中一颤,当即明白了凌子皓的心思,眉眼闪过一丝落寞,依旧是扬起唇角,蹲下身子,说都:“白芷多谢王爷的安排!” 是虚情还是假意,此刻让白芷难以分辨的出,若是真情,为何在人消失之后表现出这种悲伤的情愫。若是假意,他现在是表演给谁看? 当初他那般对待玉倾,如今说起这个名字,他有衣服心痛的样子,凌子皓啊凌子皓,你这虚伪的样子演的可够情深的啊! 白芷扬起头,将眼中的泪水逼回,回过头朝着暗中点了一下头,便跟上凌子皓的脚步消失在小巷里。 刚才杂乱纷纷的小巷,顷刻间安静了下来。 从暗中走出来一抹高大的身影,身边还有一个矮小的身影,从地上拾起一块手帕,是刚才白芷不小心落下来的,上面还保留着她身上的药香。 小小的身影出现在月光下面,看清了她的脸,她嘟唇说道:“怎么爹爹和那个白芷姑娘掺和在一起,凌绝尘,你知道吗?” 雪鸢望着远方消失的身影,随口说道。 说完之后,身后的男人没有理会她,便转过身子,看着他呆呆的模样,便走过去,戳了一下他的胳膊,“喂,傻啦,到底有没有在听到我说话啊。” 凌绝尘慌慌张张的将手中的帕子塞进衣袖里面,脸上的阴霾一闪而逝却被很好的掩饰。 他回过头来,问道:“既然白芷姑娘已经去你家了,那咱回去吧。” 雪鸢摇头指着相反的方向说道:“不行,我要去教训一下那个老鼠眼,不把你放在眼中,就是不把我雪鸢放在眼里,我去揍他一顿解解气,你陪我去!” 凌绝尘望着前方,若有所思的样子,没有来得及诶回答雪鸢的话。 小丫头一跺脚,扭头朝着另一边跑去,“哼,胆小鬼!” 她想来胆大,从小跟着凌绝尘学了一些功夫,加上她有个凌子皓这样的爹,自然什么都不怕。 凌绝尘怕她出了什么事,就赶紧跟了上去,这小祖宗惹了麻烦,受一点伤,怕是凌子皓那个家伙不会饶了自己吧。 春天已经完全覆盖住了清冷,一片温暖萦绕着大地,看似波澜不惊的王府里,也是时刻充满着危险。 距离白芷梳弄仪式已经过去了三天,而白芷在王府里也已经三天。 那日买了她去的公子也没有来到府上来闹,就连王妃都没有来询问她一番,这太不符合慕嫣的态度了,后来听府中的小丫头说道,慕嫣还在因为凌子皓替白芷挡刀的事情生着气。 这慕嫣长了五岁,也愈发的小气了,不过,后来白芷寻思了一番,这也并不怪她。慕嫣,没有办法生育,以后自然没有谁可以指望,这来了个比她漂亮,比她更让人怜惜的女子,怎能咽得下这口气。 ‘啪’ 慕嫣的手一下子拍在桌子上面,桌子上的茶杯都晃了晃,险些洒出些水来。 均瑶和扶柳两个人在慕嫣的身后,两个人也是面面相觑,慕嫣这样已经不是一两天,身为贴身下人,也着实担心。 “王妃,您就别和那个贱人置气,她只是个风尘女子,翻不起什么大浪来。”均瑶在一旁安慰道。 慕嫣瞥了一眼均瑶,眸中的戾气让均瑶不由的往后一退。扶柳拉了她一把,小声的说道:“当初王妃嫁给王爷的时候,身份并没有比白芷高多少。” 均瑶明白了过来,急忙回道:“那个贱人岂能和咱们王妃相比,我们王妃......” “住嘴!” 慕嫣扶着额头,用手支撑着,闭上了眼帘,那眉头紧蹙,一副病怏怏的样子。 ‘咚咚咚’一阵敲门声打破了片刻的安静。 “王妃,该吃晚饭了,是去前厅吃还是在屋子里啊。” 慕嫣依旧紧闭着双眸,抿住唇角,一脸不耐烦的样子。 均瑶来到门口,对着外面的丫头喝道:“吃什么吃,没看到王妃正在烦着吗?” 小丫头低头当即跪了下去,浑身打着颤。 “好了。”慕嫣缓缓的睁开眼睛,对着门口的丫鬟问道:“王爷呢?” “回,回王妃,王爷今晚上在,在书房已经用过了。”丫鬟浑身打着哆嗦,这两天王爷一直在书房用膳,冷落王妃好几日,可是害苦一群做丫鬟的。 慕嫣听到后,紧紧咬住下唇,硬生生咬出一个牙印,“王爷,你这是逼着慕嫣啊。” 均瑶当即低头喝道:“还不快滚,记住,今天听到的一个字都不准说出去。” 亲眼看着小丫头走远了,均瑶才来到她的背后给她锤了锤背,也是眉头紧蹙,主子们不开心,做下人们也跟着为难。 “依照均瑶来看,白芷一来,倒不是什么坏事。” 扶柳不明白,忙问了一句,“王爷对她的好,你我也能感觉到,均瑶此话怎讲?” 均瑶勾唇对这扶柳笑了一下,跪在慕嫣的脚边,“接下来的话,属下无心冒犯,请王妃不要怪罪。” “讲吧,你说的话,我何时生过气?”慕嫣将她的身子扶起来,望着她柔声说道。 均瑶谢了恩,当下说道:“王妃,均瑶之所以说白芷来的正好,那是因为王爷对她还是有几分喜欢的,单凭这一点,我们加一把火,让王爷纳她为妾室,这样的话就能缓和了您和王爷的关系。” 慕嫣眼中一亮,似乎想到了什么。 扶柳不明白,头一歪傻傻的问道:“白芷成了王爷的妾室,这无疑是对王妃打击最大的,均瑶你这是什么馊主意。” 慕嫣站起身子,均瑶扶着她的手臂,面上的五官舒缓了不少,她抬眼望着扶柳笑道:“扶柳,你脑子没有均瑶转的快,有的时候真该要和均瑶好好学学。” 扶柳一脸迷惑的望着均瑶。实在是反应不过来,白芷嫁给了王爷,对王妃没有好处啊。 “傻扶柳,白芷一旦嫁给王爷,虽然暂时对王妃不利,可正侧有别,王爷自然不会亏待了咱们王妃,一旦白芷生下了孩子,就是我们动手的时刻,说到这,你可明白?” 扶柳一脸恍然大悟的样子,余光看到慕嫣的脸上最近几日难得露出一丝笑容,心中也放心了不少。 “对啊,到时候,孩子一生下,娘亲却是难产死了,那么王妃就是那孩子唯一的娘亲了。” 扶柳的眼神夹杂着喜悦,这办法虽然冒险,不过能让王妃得到自己想要的,全天下的人都知道慕嫣王妃不能生育,这样一来,王爷不得不纳妾延绵子嗣,俗话说母凭子贵,这句话放在慕嫣的身上也非常的合适。 慕嫣简单收拾了自己的裙摆,对这均瑶说道:“准备一下,我要去见王爷。” “王妃这是想好了如何对付白芷了吗?”均瑶眼睛亮了一下,扶着慕嫣的手臂,欣喜的问道。 慕嫣冷哼了一声,抚平晃荡的步摇,“这还用想吗,当初玉倾那个贱人不比白芷难缠多了,还不是照样被我压下去了么。” 是啊,扶柳想到那个名字,脑海中的画面就挥之不去,那双咒怨极深的眸子到现在还在她的脑海回荡。 好在,她已经死了。 179 凌子皓在书房里,实际上拿着一本书来看,心理上乱的很,最近的政务也没有处理,心一直在白芷的身上。 他都没有想好,到底是将她送走还是留下。 从窗子望向外面,越过湖面,就是一片灌木丛和一些杂草。他站起身子,朝着窗口走去。 这五年来,他很少再去那个地方,今日和往日不同,是玉倾的忌日。不过也只有他才知道自己当初花时间改造这书房的意义,这里的窗子,是为了玉倾而打开。 离着上次去芸香院已经有一些时日了,他也该过去看看了。 负手走到湖边,凌子皓却是停住了步伐,似乎每走一步,都在冰刃上面,这里杂草丛生,荒凉了五年,他不准任何人踏入,样子还保留着之前的痕迹,那把大火烧干净了芸香院,却是烧不断那些枯草,来年之后,一片绿色。 他之所以不想找人来打理,是不想让他们在动玉倾的东西。 双脚他进了院子里,雪白的靴子上面被污渍覆盖,他也丝毫不在意。 面前的芸香院,看着院子里的规格和院子里还在开着的花,一下子让人联想到几年之前,住在这里的人,也该是怎样一番的风雅别致。 这里可谓成了王府里的禁忌,也成了下人们最终时常虽说的鬼屋,他对于这些,也略听说了一二,只不过没有在意罢了。 “你好好走吧,今日是你的忌辰,我来送送你。” 一声悦耳的声音响起,让沉思的凌子皓醒了过来,这里竟然有别人? 会是谁! 白芷? 穿过杂草,来到屋子的正中央,果真有一个瘦弱的人影在前面,单薄的身子在风中摇摇欲坠,看着让人心疼不已。 正赶巧,白芷听到身后有人,鬼斧神差的扭过头来,双目正好对上凌子皓的,当即收起眼中的泪水,跪在凌子皓的面前,说道:“白芷拜见王爷!” “王爷说过,任何人不准踏入芸香院,你怎么会在这里!”男人的眸子明显堆积了淡淡怒气,声音比平时拔高了几分。 他控制不住自己,玉倾这里,他不希望任何人打扰。 白芷没有抬头来,肩上明显一颤,继续说道:“白芷也是听说今日是玉倾王妃的忌辰,之前久仰她花蕊夫人的芳名,正赶巧白芷在府中,特来祭奠一下。” 凌子皓眸中怒气慢慢散去,缓缓吐出一口气,花蕊夫人?这个名字可真好听,如今徒留一个名声,人却不着踪迹。 他绕过白芷的身子,俯下身子,将篮子祭奠死人的冥币狠狠抓了一大把投入火堆。 这么多年过去了,他始终都找不到玉倾,直到今天,他才发现,兴许她早就已经死去了。 南疆的王后的位置空落,碧落封了多少妃子,最高的位置一直给玉倾留着,凌子皓不是不知道。 “你既听说她是花蕊夫人,可知她的聪慧?”凌子皓说道,又往火堆洒了许多冥币。 白芷站起身子,走到火堆的旁边,伸出素白的手,拿起一张冥币细细观看,淡然扔进火堆,瞬间烧成了灰烬。 “白芷自然是知道,花蕊夫人在宴会上,南疆使者故意出难题,朝堂大臣没有人能够解的开,唯有她,丝毫不逊男儿,说出令人沉思的话语,至今那些话都被一些文人雅士传颂!” 从墙外吹来的花瓣落在凌子皓的肩膀上,花瓣挂着一株露水,晶莹透彻,宛如那日玉倾的双眸。 “是啊,她一夜成名,就连父皇对她都称赞有加,而你可知,她后来做了什么吗?” 白芷点头继续说道:“知道,她险些被人奸污!” 双目中摄出冰冷的光,让凌子皓背部一紧。 男人直起身子,拍了拍,将自己的疑心放下,朝着前面走去,喃喃道:“她是被人陷害的。” “呵!” 紧接着白芷轻笑了一声,带着数不尽的苍凉和悲怆,抬起闪着精光的眸子,勾唇问道:“王爷不是照样将她关进大牢,后来王爷已经知道了真相,才会没有继续查下去,放过了玉倾王妃,据白芷所知,玉倾王妃的那一身病根是那时留下的。” 凌子皓猛地转过身子,三步并两步,来到白芷的面前,眼中闪过一抹不可思议,“你怎么知道的这么清楚。” 白芷眼中散去精光,柔柔说道:“王爷不必这么惊慌,平日里白芷也注意玉倾王妃的消息,就她在朝堂上能说出那些话,白芷也无论如何都不相信玉倾王妃会与他人奸污。” 凌子皓听完之后,一只手搭在旁边的大树上面,虚弱的说道:“是啊,连你一个陌生人都相信她,唯独我不相信!” “相信了又如何,王爷就真的会为玉倾王妃讨回公道?依白芷来看,王爷及时收手此案,想必是查到了一些蛛丝马迹,涉及到你的底线,或者是涉及到了别人的,比如说慕嫣王妃。甚至是,都没有来得及给全城的百姓一个说法。” 凌子皓呼吸一紧,心开始揪痛起来,侧脸狐疑望着眼前的女子。有话卡在嗓子眼,脑海中都是玉倾满身是血的躺在大牢里面,瘦弱的身子蜷成一团。就算这样难过,也不会对着凌子皓大吵大闹。 “城中的老百姓说她什么?” “王爷想听吗?” 凌子皓冷冷看了白芷一眼,白芷便低下了头,娓娓道来:“他们说,荡妇玉倾根本不配为妃,千刀万剐也自然是她活该,她不死,那是王爷和王妃仁慈,更是慕嫣王妃海涵!” “他们懂什么!一群刁民!”凌子皓听到这些,不由的火气大了起来,声音拔高了几分,带着隐忍的痛。 白芷面上镇定了不少,看着男人如今这幅样子,光是听着这话就已经听不下去了。她扶着凌子皓的胳膊,替他拂去衣服上灰尘,语笑嫣然,“怎么,王爷很痛心?” 凌子皓侧头狠狠的剜了一眼面前的白芷,当即甩下她的手臂,直起身子,仿佛刚才落寞的他没有存在过似的。 白芷低头笑了笑,紧接着摇了摇头,“玉倾王妃已经成为了过去人,倘若她泉下有知,看到王爷这般,也会很伤心的吧,王爷还是照顾好自己。” 女人的话像一根根钻心的钉子,直定这凌子皓发颤,他等着猩红的双眼拉住白芷的衣领,脚尖已离地。 “不要在试图刺激本王,本王的忍耐是有限度的,白芷姑娘,你知道这么多,这么了解本王,是有心还是无意,想一想便知,明日本王就派人将你送出城,你好自为之!” 说完之后,放下手,连头不回的走出了芸香院!大步从火堆上迈去,没有一丝的犹豫。 白芷站稳身子,眼前就没有了凌子皓的身影,收回唇角的笑意,深邃的眼底望不见底。 突然,她开始大笑起来,笑声凛然带着几分恐怖,让此处荒凉的小院充满了更多的神秘,她的手一一拂过以前自己亲手种下的花朵,有的早已经枯萎,有的扬起枝桠,花开得比之前更加好看。 “你们是来等我的吗?”白芷蹲下身子,双手捧着那朵盛开的花朵,喃喃道。“你们放心,不久之后,我会将这里变得和之前一样,你们也不会独孤,因为,你们苦苦等得主人,已经浴血归来。” 眸中的冷意,比开的正盛的花还要妖艳几分。 凌子皓走进了书房,就将桌子上的茶杯和文案摔倒了地上,心中的怒火越来越多,双手握紧,砸在桌子上面,当即一个大洞。 “王爷,怎么了?”孙杨推门而入,看到屋子里就是这样一幅景象,不由的皱起眉头。 凌子皓闭上双眸,颓废的坐在了椅子上面,紧抿这唇角,淡淡说道:“出去!” “可王爷......” “本王命令你出去!” 刹那间,凌子皓睁开了犀利的眸子,里面的怒火像一把把刀子射入孙杨体内,让他旋即后退一步。双手抱拳,“是”。说完之后,就自觉的关上了书房的门,退到了一边。 慕嫣带着均瑶和扶柳从远方走来,均瑶的手上端着是一碗补汤。 孙杨甩了甩手臂,皱起眉头,什么是不来,非得这个时候来,这不眼看着撞枪口上嘛。她撞枪口上,孙杨自然不会理会,难为他的是要再去通报,王爷如今的样子,看来要白白骂一次了。 正想着,慕嫣已经带着笑容来到了跟前。她微微欠身对着孙杨说道:“孙副官果真是辛苦了,还劳烦进去通报一声。” 孙杨犹豫了一会,脸上的纠结全都表现了脸上。 “怎么,王妃要见王爷也不可以吗?”均瑶上前就是一嗓子。 慕嫣侧身望了身后的均瑶一眼,便对着孙杨淡淡笑道:“究竟发生了什么,王爷连我都不方便见吗?” 孙杨连看她都没有看一眼,对着慕嫣淡淡说道:“不瞒王妃,如今您这个时候进去只怕是火上浇油,王爷此刻正火着呢,属下也是刚被轰出来。” “哦?那苏副官可知王爷为何生气?”慕嫣往里面瞄了一眼,并没有发现里面的异样。 孙杨道:“这属下就不知道了。” 慕嫣点了点头,收回自己的视线,对着他说道:“你进去通报便是,就说我有重要的事情告知。” 180 孙杨犹豫了一下,眼睛望着地面,并没有动。 慕嫣侧了侧身,知道他心中的想法,便说:“苏副官,一切后果我自然承担,现在进去通报吧。” 孙杨要的就是这句话,便重新堆起笑脸,对着慕嫣点了一下头,朝着门口走去。 显示试探性的敲了两下门,侧耳倾听,随时注意里面的动静。 许久过去了,里面还是没有动静,孙杨在试探的敲了两下门,和上次一样,怕是王爷有个闪失,苏那样没有经过凌子皓的同意,‘咣当’一下就撞开了门。 旋即就嗖的一下,从里面飞出来一个东西,他功夫不错,侧身一躲,那茶杯擦着他的鼻尖飞到了身后,超着慕嫣飞去。 均瑶想要动手,而慕嫣则下定了心,站在门口,紧紧皱起眉头,眼睛盯着朝着自己飞来的东西,心狂跳个不行。 下一刻,那盏茶杯钉在里这慕嫣眉心只有一公分的位置,一双大手紧紧的抓住茶杯,旋即准身进了屋子。 慕嫣自然也跟了上去。嘴角难得最近几日露出笑容。 凌子皓将茶杯完好的放在桌上,站在桌前给慕嫣重新倒上一杯茶水,递到她的手边,问道:“来找我有事吗?” 慕嫣站在一旁,接过男人手中的茶杯,捧在手心,抬眼笑道:“其实妾身也没有什么事情,只不过好几日没有见王爷,特来看望一下。” 凌子皓走了过来,将慕嫣身子圈在怀里,说道:“这几日是本王委屈你了。” 慕嫣靠在凌子皓的怀里,一阵浓烟的味道窜入鼻尖,在低头覆在凌子皓的衣服上面,确实是上面发出来的,低头看着男子的一双鞋脏了许多,心中便猜疑了几分。 “王爷说的哪里话,夫妻之间,斗气本就是在正常不过了,那日妾身也是急了一些,失了态,请王爷恕罪!” 说着,慕嫣的身子就蹲了下去,下一刻便被凌子皓搂在怀里,将她扶到了座位上面,按着肩膀让她坐下。 “无碍,按日本王也有诸多的不适!”凌子皓坐在慕嫣的旁边,眉头思索的问道,刚才外面的话,他不是没有听到。 慕嫣一听到这个,脸上闪过一丝欣喜,却变成了落寞,她拉着凌子皓的手,放在自己的腹中,抬头对着王爷说道:“王爷,我们的孩儿已经走了五年,妾身看了多少名医多少大夫,都没有办法,妾身的心里实在是过意不去,王爷,你明白吗?” 凌子皓的大手包裹着慕嫣的,安慰道:“这些你都不用想,本王自有主张。” “不,王爷,你不明白,妾身是想劝你娶个侧妃或者......”慕嫣低头咬紧牙关,“或者王爷把慕嫣降为侧室,再娶个正妃也是可以的。” “本王说过,今生不会负你,嫣儿难道忘记了吗?” 慕嫣心中还是听甜蜜的,哪个女人听到这一番话,都会感动,慕嫣也不例外。 “王爷对妾身的好,妾身很感激,俗话说得好,不孝有三无后为大,难道王爷让慕嫣做个千古罪人,遭个妒忌不懂事的骂名?”慕嫣抬起一张楚楚可怜的小脸,将男人的手来到脸颊上面,感受到他的温度,闭上双眸,缓缓说道:“王爷要是喜欢白芷姑娘,就将她娶了吧。” 凌子皓心中闪过一丝疑虑,问道:“嫣儿真是这样想?” 那双眸子,像是夜晚最亮的星星,刺痛慕嫣的双眼。 慕嫣看得出来,面前的这个男人还是有几分期待的。 “恩,是的,妾身是这样想的,王爷,白芷姑娘虽说出身风尘,可她身上哪有半丝风尘的气息,反而比一般人多了一份孤傲,王爷当初既然不会嫌弃妾身,自然也不会嫌弃白芷姑娘的,对吗?”她的手不自觉的握紧,劝自己喜欢的男人去娶另一个女人,心中撕裂的痛楚,让她这一科技竟然想要杀死白芷那个贱人,宛如当初杀死玉倾那样。 “出身本王不会嫌弃,嫣儿,你件事情以后再说吧,白芷姑娘明天就去走了,本王亲自送她出城!” “为什么?” 慕嫣几乎是下意识的问出。她不解,面前男人的眼中是有白芷的,可为什么还要送她走? 凌子皓意味深长的望了慕嫣一眼,紧接着说道:“她不属于这里,自然要离开的。” “啊,那,那是慕嫣多虑了。”慕嫣尽量将自己眼中的惊讶收回,看着与平常一样。 白芷一走,还是被凌子皓亲自送走的,那说明凌子皓的心里根本就没有她,只不过,浪费了这么一枚好的棋子。看来借腹生子的计划是暂时实行不了了。 慕嫣心里还是挺开心的,孩子嘛,以后找好控制的女人生,白芷这个人,她始终都是看不透! “嫣儿还有别的事情吗?”凌子皓的声音比刚才温柔了不少。 慕嫣便站起身子,对着凌子皓笑道:“没有多大的事情,就是来看看王爷,如今王爷没有大碍,妾身也就放心了,时辰也不早了,妾身也该回去了。” 凌子皓扶着她的身子,安慰道:“最近天气虽然温暖了不少,但也是春天,你身子弱,不要那么早换春季的衣服。” 句句都是叮嘱的话,再一次温暖了慕嫣的心。她的双眸湿润了,慕嫣深爱着眼前的男人,想和他共度余生,生一群可爱的孩子,这一切被玉倾给打碎。 她没有办法生孩子,就没有办法和面前的男人真正做到心意相通。 “妾身一定会记住王爷的话,好好保护自己的身体。” 慕嫣说完,就已经离开了书房,不同于来的时候,她现在可真正的春风满面,一张小脸,面带红光。 均瑶和扶柳跟着她在身后走着,一边走一边在打探慕嫣。 “扶柳,你发现了吗?” 扶柳点了点头,“这么明显,不用看,就能感受到咱家王妃和刚才完全不一样。” “你两个丫头,在背后乱嚼什么舌根子,你家王妃的耳朵还没有那么不好用。” 均瑶一脸欣喜的快走两步,扶着慕嫣的手臂,娇嗔道:“哪有,均瑶和扶柳在夸王妃呢,您这次和王爷重归于好,怎么不在里面多和王爷待一会啊。” 慕嫣向着前方走去,脸上的笑意自从书房出来之后,就没有消失过,反而更深。“王爷公事繁忙,我就不要去烦他了,做好我自己分内的事情就好。” 扶柳在身后紧跟着,突然插了一句,“那白芷的事情?” 慕嫣听到白芷二字,脸上也收起笑容,说道:“王爷要送走她,虽然我也和王爷提议,可王爷压根就没那个心思娶她,你我都明白,他对白芷那个女人可不是一般的好,于情于理,不应该放走她。” 均瑶则开心的笑了起来,“要我说啊,咱家王爷就是太爱王妃了,不然也不会赶走那个女人,只要白芷一天在,王妃和王爷心中的芥蒂就在,赶走她,没什么不好。” “可是,王妃的计划,要缓一缓了。”扶柳在一旁低头提醒道。 她这一点和均瑶不一样,均瑶的嘴皮子好,会对着慕嫣的喜好来说话,可偏偏扶柳就是一根筋,反应不过来,自己说错话了也不知道,要不是慕嫣看着她老实好控制,估计当初就不应该救她! 周围一下寂静了下来。 均瑶心中一怔,出来打着圆场,勾起唇角,余光瞄了扶柳一眼,说道:“咳,女人不多得是嘛,白芷心思很缜密,连王妃都控制不了,等她一走,找一个容易控制的人,这样好掌握全局,对吧,王妃。” 慕嫣点了点头,重新勾起唇角,一说到白芷,就不由的想到凌子皓,刚才在书房里,他本人种种怪异的行为,都会让慕嫣多想。 那浓烟的味道,到底是从哪里传来的,还是说,王爷之前去过什么地方。 在进书房之前,孙杨就说过,王爷在生气! 慕嫣当即停住了脚步,灰尘飞到慕嫣的衣角,她却是浑然不知,勾起唇角的弧度,对着均瑶和扶柳说道:“去查一下今天是什么日子,还有,去看看白芷,是否在客房,问问伺候她的丫鬟,她刚才可有出门?” 均瑶皱起眉头,想要问原因。被慕嫣给打断了,“现在不要问这么多,我也只是在怀疑,一切等到结果出现才能确定!” 扶柳和均瑶来到慕嫣的面前,“那我们去侦查,王妃就等我们的消息。” 说完,两个人分别去白芷那边,一人去查看今天的日子,这件事情总要查个水落石出才好。 慕嫣的手搅在一起,心里总是有一种感觉,感觉白芷没有看上去那么简单,她肯定和凌子皓有着什么样的关系,而这层关系是她不知道的。 回到了房间,慕嫣放松了自己,这么长的时间,两个丫头也该回来了,又不是什么大事。 首先进来的是均瑶,她去问了管家。一般来说,管家对王府中的日子是记得最清楚的一个。 “可有着落了?”慕嫣有些激动的说。 均瑶赶忙说道:“回王妃,今日是玉倾王妃的生辰,也就是她的忌辰!” 怪不得! 扶柳也紧随的赶来,脸上有紧张,对着慕嫣说道:“王妃,今日有个别的小丫头看到王爷,看到王爷......” “说!” 扶柳深吸了一口气,说道:“看到王爷和白芷姑娘一起出现在芸香院!” 181 慕嫣当场就站了起来,手指扣紧桌子,眼睛里闪过惊讶,嘴里喃喃道:“不是说要将她送走吗,怎么会私底下见面,而且还是在芸香院,那个院子里,不早就被封了吗?” 她心里想的却是十分的清楚,凌子皓看似不在乎玉倾,心里还是默默想着她. 均瑶皱眉说道:“要说王爷去芸香院,还是有理由的,王妃不觉得这个白芷身上疑点重重,她去芸香院做什么啊,去给玉倾王妃烧纸钱?那她们又是什么关系?” “该不是去勾引王爷吧!” 扶柳的话音刚落,慕嫣和均瑶同时望了她一眼。 她眼神慌乱一下,耸了耸肩膀,“好吧,扶柳知道自己又说错话了,王妃恕罪!” 均瑶脸上闪过一丝狐疑,随之便确定的说道:“王妃,扶柳的话并无道理,均瑶认为,白芷姑娘正是利用这一点趁机靠近王爷,引起王爷的注意,她的手段,我们不能不防啊!” 慕嫣点了点头,“不错,那贱人长的漂亮,又会勾人的手段,咱家王爷未必会吃她这一招,今日的情况你们也瞧见了,王爷很生气,其中必和白芷脱不了关系,看来,她的方法也是行不通了。” “她不是要走了吗,就已经输了,王妃大不可这么在意她。”扶柳紧接着说道。 慕嫣深深吸了一口气,拿起桌子上的茶杯,抿了一小口,感觉到气味不对,打开盖子一瞧,水面上飘着几片黄色的花瓣,零零散散,浓缩的干瘪瘪的支脉铺张开,上面的纹络一览无余。 下一刻,慕嫣就将茶水狠狠的摔在地上,发出刺耳的声音,身子往后一倒,桌子本就不稳,自己一时情急摔在了地上。 俊雅和扶柳赶紧上前扶起慕嫣的身子,这是她们第一次看见自家主子这么慌乱的一面。 “黎、黎川呢,他还没有回来吗?” 慕嫣甩开两人的手臂,自己站起身子,朝着碎成好几块的茶杯走去。 均瑶和扶柳对视一眼,急忙说道:“黎川还没有完成任务,此刻应该回不来。” 余光撇到地上的一片狼藉上面,看到茶叶上包裹着花瓣,心中明了几分,后背上的一阵冷风袭来,她睁大了眼睛,对这慕嫣说道:“王妃,这,这是怎么回事?” 旋即均瑶的脑海里闪过在阴暗的山洞里,一张恐怖带着狠毒的脸。 “给我查,查清楚这是怎么回事!” 扶柳和均瑶点头应许了一声。眼睛里闪过惊讶和可怖,这件事情太过诡异。 这样的事情,慕嫣不是没有经历过,早在之前,就有人弄错过,说是弄错,还不如说是故意为之。 好像白芷来了,这一切都已经开始悄然变了。 到底白芷和死去的玉倾有着什么牵扯不断的关系? 第二天,一个送饭的小丫头像前几日那般,给白芷来送饭菜,敲了许久的门都没有回应,便推开了门,发现里面并没有锁住。 “白芷姑娘,该用膳了。” 说着将饭菜放在了桌子上面,看到上面的字条,眼睛往着四周看了看,并没有什么人影。 纸条上面的字迹她大略的瞄了一眼,心咯噔一下,拿着字条就跑了出去。 “王爷,不好了,白芷姑娘走了!” 小丫头一边跑着,一边大声喊道。 白芷虽说来到王府时间并不是很久,可下人们早就那她当成了主子,看着王爷对她的样子,封妃是指日可待。 在书房的凌子皓听到外面的动静,就率先打开了门,望着那个下人,冷着脸问道:“怎么回事?” 下人跪在凌子皓的面前,将手中的纸张呈上,“回,回王爷,奴婢是伺候白芷姑娘起居的丫头,今日一早,像往常那般送饭菜,就只发现这一张纸条,人却不见了!” 凌子皓的手将那纸条揉在手心里,额角的青筋暴起,双目发出凌厉的光,他虽说不在乎白芷,要送她走,可她真正离开的时候,心中还是那么的不舍。 孙杨在旁边抱拳吼道:“王爷,要不要让属下去将白芷姑娘追回来?” 凌子皓抬起手,一个声音比他要快一步脱口说出。 “王爷昨日便有心将白芷姑娘送出府,没有想到今日一早就已经动身,害的妾身连和白芷说一句保重的机会都没有了。” 来的人不是别人,正是慕嫣。 不顾凌子皓脸上的阴沉,便继续说道:“不过白芷姑娘既然不想让我们知道她走,就一定有她的理由,对不对啊,王爷?” 慕嫣的脸上卷起一抹淡淡的笑容,对着凌子皓缓缓说道。 “她,本王说过,今日送她走,就一定会送走她,如今她离去,本王也就没有什么顾虑的了。” 男人的一句话,让慕嫣心口处的大石头落了半截,她对于白芷的动向可是一清二楚,早在那个下人发现她消失的时候,就已经知道她在天亮之前离去。 “王爷,妾身今日起早做了一些银耳莲子羹,来给王爷尝尝,说着就将均瑶端着的碗送到凌子皓的面前,手搂着男人结实的臂膀,拉他进了屋里。 那个贱人好不容易走了,这次可不能再让她这么轻易的回来。 凌子皓接过瓷碗,闻着香味就已经沁人心脾,胃口大开,可他现在根本就没有吃饭的食欲。 白芷一声不响的就离开,让他没有缓过神来,脑海中一直是她的样子,昨日的种种还历历在目。 她知道那么多关于玉倾的事情,就一定和玉倾脱不了什么关系。 “王爷,快些喝吧,要不然一会就凉了呢?” 慕嫣就只能转移凌子皓注意力,让他的思想不要一直停留在白芷身上。 凌子皓用勺子搅了两下,没有放在嘴里,看着热气腾腾,心中早已经飞到了外面。 玉倾的事情像一个谜团困了他这么多年,这好不容易有了点眉目,怎么说让她走就走了呢! 不行,在玉倾事情没有调查清楚之前,白芷不可以离去。 ‘蹭’ 凌子皓伸手推开面前的瓷碗,汤水洒满了桌子上面。顺着桌角滴了下去。 “嫣儿回房吧,本王现在出去办理公事,就不用等本王了?” 说着凌子皓站起身子,带起的风刮着慕嫣的脸颊,鼻尖全都是他的味道。 在男人走出门口的时候,慕嫣对着背影喊道:“王爷是要去找白芷姑娘吗?” 凌子皓的身子一顿,及时收住了脚,侧脸望了慕嫣,再也没有说什么,抬起大步带上孙杨就朝着王府门口走去。 慕嫣的身子几乎是下意识的坐在凳子上面。 均瑶和扶柳在身后陪着她,看着主人这样,心里也自然是恨着白芷的。 “他终究还是放心不下她!你们说,我是不是很傻,我得到了最尊贵的位置,杀害了他爱的人,他却依旧对我好,一个男人为了一个女子做到这个地步,你们两是不是很羡慕我!” 均瑶和扶柳相望了一眼,不知道慕嫣是什么意思。 “你们看到我的表面,又怎能知道我心中的苦,王爷,他爱玉倾胜过爱我,无论是以前还是现在!” 均瑶急忙说道:“玉倾已经死了,王妃,您不必这样难过,小小的白芷算得了什么,只要她敢回来,我均瑶第一个就不会放过她!” 慕嫣的心里并没有听到均瑶的那句话,而闪过一丝涟漪,眸中的杀意骤现,心中已经了然,“杀了她,未免太过便宜了她,我要王爷亲手杀了她,甚至是比玉倾还要惨。” 得罪了慕嫣,就等于死路一条,她会竭尽自己一切,让白芷后悔今天的决定! 没有人比她更狠! 此刻的凌子皓带着孙杨朝着城门追去,还未到午时,一个女人家家的应该不会骑马,马车不会这么快。 孙杨路上询问了几卖东西的商贩,这些人一般是起的最早的一个,他们说是有印象,一辆马车刚走过去不是很久。 “就在城外,这个时辰,她也走不远。”凌子皓骑着马对着孙杨说道。 没有带很多的人,两个人骑着马,街上的老百姓很自觉的让出道路,对于这些达官显贵,身在帝都的老百姓还是有这么眼力劲的。 来到了城外,面前的两条道路,让凌子皓不得不先停下马。 “王爷,白芷姑娘会选择哪一条道路?” 凌子皓目测着远方,紧抿着唇角,望着右边一圈的车辙印记,狐疑的皱起眉头。 孙杨急忙说了一句,“这里有车子的痕迹,王爷,白芷姑娘已经会从这边走。这条路通向另一个小镇,走这条路比那一条路更保险一些。” 凌子皓将马的头调了一个方向,扬言道:“走这边,白芷既然偷得走的,就不准我们发现,这些车辙痕迹恐怕是故意留下的。” 孙杨点了点头,两个人的飞快的架着马车,半路上看不到一个身影,倒是遇到了一个茶棚。 “嘿,老板娘,你可见到过一个蒙面的女子在这里经过啊?”孙杨一嗓子让正忙活着老板娘一愣,随之反应过来,勾起唇角,擦了擦脸上的汗水,忙回道:“是啊,妇人看到一个姑娘从这里走过去,大约是一炷香之前吧,那个姑娘戴着面纱,和壮士口中的姑娘大抵是同一人呢。” 182 凌子皓点了点头,眼睛上下瞄了那个老板娘,看到她眼中的恍惚,二话没说,带着孙杨到场奔去。 身后扬起一片风尘,在一撘眼,两个人的身影已经千里之外。 老板娘拍了一下胸口,确定那两人不护掉头回来,便走进了里屋,将里面的人给拉了出去。 “姑娘,快走吧,指不定那两人见不到你的身影,等会子就会返回来的。” 白芷心里还是挺感动的,两个人只不过一面之缘,她却施与援手。 “大姐,这是一点小意思,他们不是坏人,不会为难你的,你不必害怕,去乡下躲两天,风声一过,再回来吧。”白芷发自内心的嘱咐着。 说完便抬起脚,向着相反的方向走去。 勾起唇角,像凌子皓那样聪明的人,她不担心他会找不到自己。 演戏要演足了,脚下的步伐不由的加快一些。 甚至是看到旁边一个小道,一头钻进了里面。还故意在那条小道上留下模糊的脚印。 她蓄谋了这么久,又怎会甘愿离开? “白芷姑娘留步?” 身后传来孙杨的声音,反倒是让白芷的脚步加快,侧脸看到身后,两个人果然追了上来。 凌子皓望着那瘦弱的身影,双腿夹紧马肚子,扬起鞭子,就这么一挥,响彻半片天空。 在离着白芷身子几公分的时候,凌子皓弯腰一把捞起已经在小跑的身子,将她挟持上了马。 白芷的耳边传来一声马的嘶叫,心里莫名一怔,眼前一阵天翻地覆,再一看,就已经在马背上坐着了,感到有力的大手圈过腰间。 还没有等白芷反应过来的时候,凌子皓的双手勒紧缰绳,马的前蹄高高的扬起,嘶叫划破了空中。 “王爷怎么来了,是来送白芷一程的吗?”等马安静下来,白芷心平气和的和身后的男人说道。 凌子皓眉目紧紧皱起,语气更是让人不容拒绝,“本王改变主意了,从现在起,你可以安心住在王府里。” “白芷是一名风尘女子,住在王府他人会有诸多的质疑,恐怕王爷的话,恕白芷不能同意。” “质疑?” 凌子皓冷笑了一声,圈在白芷腰间的手更紧了一分,“本王的话,他们哪敢有什么质疑,怎么,本王觉得白芷姑娘好像不乐意的样子,是不是觉得本王的这座庙堂太小,容不下你这大佛?” 白芷面纱下勾起唇角,眼睛微微一眯,手覆上凌子皓的,张口问出,“不知道,白芷这次入住王府,是以什么样的身份,下人?客人,还是一名陌生人!” “这你不必担心,本王会给你一个满意的答复!”凌子皓随即回道。 身下的马已经掉了个头,在朝着原先的路回去。 白芷思索了一小会,身子倚在身后男子的身上,懒懒的问道:“那王妃那边,王爷想好怎么应付了么,她会同意吗?” 凌子皓这次没有说话,紧紧地抿住唇角,目光朝着四周望去。 左边的某个地方动了一下,引起了白芷的注意,她也开始有了警惕,今日的事情,苏衍应该不会知道,再说他的行踪也不会最容易被人发现。 那只能说明一点,他们三个人被盯上了,至于对方是谁的人,暂且还不清楚! 白芷清楚的感觉到对方功夫不弱,按理来说,凌子皓在朝中的威望,将来会是一国之君,没有人会泛着杀头的罪过来冒险。 那有可能不是中原的人,会不会是南疆? “吁!” 凌子皓将马给停住了,身后的孙杨也立刻停了下来,问道:“王爷怎么停下了?” 他对着怀里的女人低头轻笑,“来了一些未谋面的朋友,怎可不见上一见!” 一双桃花眼微微眯起,眸中的冷光乍现,如冰刀赫赫射向四周,脸上的笃定,透露着一丝杀气,王者之风浸入在场每个人的骨髓。 “有刺客?”孙杨感觉不出来,以往的敌人或者此刻,他都会有感觉,这次说明那群人的功夫在他之上。 凌子皓没有回答孙杨的话,冷眸巡视一周,从腰间拿出一把匕首,侧脸朝着左边望去,手中的匕首却快一步飞去。 从里面紧接着跳出一个人影,旋即四面八方围满了人。 蹦出来一个全身黑衣的头目,身材娇小,一看就知道是个女人。 白芷皱起眉头,这个人是锦瑟!这是碧落的人! “你们是何人,竟敢在此撒野,眼前的这位可是......” “睿王爷,我们别来无恙啊!” 孙杨的话被一个女子的声音给打破,沙哑的声音带着一丝蛊惑,听起来格外的不舒服。 却让白芷心中一怔,碧落的野心一点一点剥开,踩着人血往上爬到最顶尖,让人愕然。 大概是凌子皓也认出面前的人,对此并没有太多的惊讶,两国正在交战,南疆派出几个杀手,也是实属在正常不过的了。 只不过,他们的行踪倒是很快,让人忍不住怀疑,他被人盯住了。 “哼,别来无恙又怎样。你们南疆不信守诺言,说吧,这次南疆王派你来做什么!” 孙杨自然也认出了出来,心中不难免一阵火大,真可恶。 锦瑟的眸光杀意骤现,刀刃微微一侧,冷冷的声音似比寒冬腊月,“当然是杀人!” 话音一落,四周的人全都涌了过来,手中的刀子毫不留情,直戳着人的重要部位,孙杨已经被打下马,抽住腰间的剑,已经杀红了眼。 凌子皓抱着白芷在马背上面,在这个危险的地方,他也不曾撒手将白芷扔下。 锦瑟一看这个架势,举起手里的刀,瞧准马蹄,齐齐削掉。 马嘶鸣一声,便倒在了地上。 凌子皓带着白芷完好落在地上。怒目瞪着锦瑟,吼道:“你们也太胆大妄为了。孙杨不用留手,杀无赦!” 像是隐忍了多年的仇恨,这一刻完全爆发了,五年以来,南疆碧落和中原睿王爷斗了五年,不过都是在沙场上面,暗中交过手,那也是属下的人应付。 今日,来的这群人,他又怎会轻易放过。 一只手拉着白芷,一只手挥舞着手中的剑,陷入了混战当中。 锦瑟在一旁观看,她对手下的人很有信心,就算是杀不了面前的这三个人,也会大大降低他们的战斗力,倒时候,她在出手,轻而易举就可以要了凌子皓的命! 她不明白,怎么会有一个女人在这里,还是她没有见过的,剧消息上来说,并没有写任何关于蒙着面纱女人的任何信息。 锦瑟不由的多注意几眼。 白芷早就感觉到有一双眼睛紧盯着自己,随即回望了过去。 阴森森的眼睛里,闪烁着怨毒,直搅着锦瑟浑身一颤。 让她紧张的人,少之又少,不过,这双眸子都让她想起一个人。 一个曾经的老朋友! 难道是她? 怪不得消息里没有写到,这是要借着自己的手,来杀死她啊,不管是不是,当初玉倾害苦了胭脂,虽说胭脂有错在先,但这个仇,做姐姐的不得不报! 不管是不是玉倾,宁可错杀一百,也不放过一个! 瞧准白芷的背,刀子狠砺无情的杀向了她。 一阵冷风包裹着白芷,她微微仰身,刀子朝着白芷胸口划去,下一刻,白芷伸手抓住奸恶的手腕,往前一拽。使出全力打在锦瑟的胸口上面。 不过,等锦瑟反应过来的时候,人靠着凌子皓更近了几分,放弃白芷,伸手朝着男人刺去,这次的目标凌子皓。 锦瑟的功夫很好,手下的人自然也不会很弱,和凌子皓打了半天,还是未能见到胜负。 这一面还没有应付完,就感到身后的杀气。 刀子眼看着就刺入凌子皓的体内,白芷转了一下身子,那刀子便没入她的体内,冷冷的刀刃被一片温暖包裹着。 锦瑟还没来得及抽出,就被白芷眸中的恨意惊得退后一步,手紧紧握住刀柄,抽也不是,不抽也不是,愣在原地,忘记了下一刻的动作。 一阵强风袭来,有力的脚踢开锦瑟的身子,一个全身黑色衣服的男子搂住白芷即将下落的身子,望着白芷胸前那柄刀,猛地抽出,给她喂了一粒护心胆。 想要带走白芷的身子,手被白芷拉住,她眼睛微微一眯,摇了摇头,小声的说道:“我还好,去杀了锦瑟,去杀了她!” 身后的凌子皓回过身来,苏衍将白芷的身子递给他,沉声喝到:“带着她走,身下的我来应付!” 凌子皓望着怀里满身是血的人,不敢耽搁。拉上孙杨的那匹马,抱着白芷翻身上去。 苏衍回过神来,眼中杀意无人抵挡,他们若是知道,他将白芷的命看着比自己还重要,那么锦瑟也不会下手将刀刺了进去。 锦瑟感觉到这个男子来者不善,和其他人聚集一起,冷冷的说道:“撤!” 这个人显然是来者不善,要杀凌子皓的机会还有,犯不着在这里丢了性命。 “头,我们一起冲,兴许能够杀了他,毕竟凌子皓一旦进城,这样的机会难得啊!” 锦瑟还没有说话,就被一个男子温润的声音打断。 “好啊,你们想要离开,要问一下我手中的剑答不答应!” 183 锦瑟也不是好惹的主,看到此人极其的嚣张,心里也着实气愤。 而苏衍不给他们任何思索的力气,拿着剑朝着锦瑟她们走过去,在地上刺啦划开一道痕迹,听着这声音,就感觉后背一阵发毛。 遇到高手,总是有那么一阵恐慌,心里不由的没底。 时间仿佛静了下来,只听到剑尖与地面摩擦的声音,刺得耳朵生疼。今日,平淡无奇的小道上面,注定掀起一阵腥风血雨。 夜幕拉了下来,凌子皓抱着白芷的身子返回到府中,身上的血还在滴个不停,而白芷脸色苍白,面纱在何时不知已经落下。她应昏迷了过去,血将她雪白的衣衫染红。 雪鸢和凌子皓在院子里在嬉闹,看到凌子皓的时候,突然一愣。 “呀,是她。爹爹,她怎么受伤了。” 雪鸢望着那张脸,不由的说道,最近几日都住在凌绝尘的家里,今日听说春风楼里的姑娘在家。因为好奇,就想要来见上一面。 没有想到,没有见到活蹦乱跳的人,倒是看到这么凄惨的一面。 “愣着做什么,还不赶紧去找老东西!” 凌子皓对凌绝尘喝道,再也耽搁不得,抱着白芷的身体朝着屋里奔去。 凌绝尘想到那天晚上,拾到一块手帕,上面的痕迹,他见过。 雪鸢看着他还在发愣,拽了他一下衣角,着急的说道:“走啊,凌绝尘,你这会怎么磨蹭起来了,在晚一些,那姑娘就不行了。” 凌绝尘回过神来,拉着雪鸢就朝着门口走去,不敢在耽搁下去,他听着那个词就害怕,既然活了下来,就要好好活着。 半路上,白芷依稀像是醒了过来,望着凌子皓说道:“王爷,去,去春风楼请苏衍公子。我一直信他! 凌子皓低头安慰道:“这你不用担心,我这里有一个名医,一定会将你医治好,你也给本王争气点,绝对不能出事!” 白芷一直就是怕凌子皓让老东西来,他以来,毕竟会知道白芷的事情,她的脸,她的一切不全都暴露了吗? 还没有继续思索下去,无边的黑暗朝着她袭来,在也经受不住眩晕,昏了过去。 在院子里的慕嫣听到白芷的事情,回头对着均瑶说道:“此话当真?” “是啊,好多血,流了一地呢,从门口一直到房间里,全都是白芷身上的。”均瑶将自己所看到的全都讲给慕嫣听。 慕嫣紧接说道:“那她有没有死!” 均瑶摇了摇头,“不知道呢,王爷抱着她一路子,均瑶近不得身,不过照着伤势来看,是在胸口,想必,活也活不了吧。” “我要的是确定的消息,而不是相比可能!”说着,手拍在桌子上面,将均瑶和扶柳吓了一跳。 她付出了这么多,甚至是和锦瑟做交易。为的就是可以杀死白芷,如今却告诉自己,白芷活着回来,虽然苟延残喘,万一被那妙手回春的老东西给救活了,不都前功尽弃了吗? 慕嫣挥了挥手,“下去继续给我看着,这会子你们没有机会下手,时刻盯着岸边,任何情况第一时间汇报给我。” 均瑶和扶柳领命下去。 半路上,均瑶嘟起唇角,对着扶柳抱怨道:“王妃也真是的,又不是我们的错,火全对着我们发,还真是冤呢。” “饭可以乱吃,话不可以乱讲啊!”扶柳先是看了一下周围,确定周围美人的时候,对她小声说道:“王妃是谁,我们又是谁,能比吗,她气说我们两句,也并没有什么不对,王妃平时对咱们怎么样,你自己心理不清楚吗,眼下的形式严峻,咱们啊还是做好事情,就不要给她在添乱了。” 均瑶点了点头,“说的也是,唉,希望以后平淡一些,王爷对王妃好一些。” “走吧,今晚上还有很多事情处理呢。” 两个人的身影朝着白芷那边走去,好打探一些更多的消息。 却不知道,王府里,此时进来一抹白色的身影,他越过层层的防备,来到凌子皓和白芷的窗前,透过锋利看到里面女子苍白的容颜,恨不能现在马上进去看一下她到底怎么样! “你们大晚上的,又把我拽过来,难不成死人啊!” 声音沧桑带着一抹不耐烦,除了老东西,恐怕找不出第二个人这样对赫赫的睿王爷这样说话。 凌子皓一听声音就将他拉进了屋里。 老东西这才眯着眼睛看清楚床上躺着一个白色身影,旋即闭上,摇了摇头,“救不成了。” 雪鸢一听到这样说,整张小脸纠结一起,心里很难过,和平时完全不一样,整个人变成一个乖乖女,拉着老东西的衣角,问道:“老爷爷,救救她吧,你看她这么可怜!” 说着,泪水竟然情不自禁的落了下来。 凌绝尘扶着来小丫头的身子,心疼的将她搂在怀里,此刻就只有他明白,她们是母女连心,虽说玉倾不是雪鸢的亲生娘亲,在雪鸢的心里,这么多年,早就把玉倾当成亲生母亲。 “三伯父,雪鸢不知道怎么回事,可就是好难过高难过,好想哭出来,雪鸢也说不清楚。” 雪鸢趴在凌绝尘的怀里,泪水打湿凌绝尘的衣衫。让所有人不由的一怔。 ‘砰’ 苏衍听到老东西的话时,一失神,手不小心碰到了窗户上面。 “谁!” 是外面窗子发出的声音。 几乎是下意识的,凌绝尘轻喝一声,轻轻推开雪鸢的身子,跑了出去。 凌子皓自然是放心凌绝尘的,再一次问道:“我知道你医术精湛,连你都都救不活,恐怕......” “哈哈,老朽骗骗你们而已,你们这帮小东西就当真了,哈哈!” 老东西捂着肚子在一旁笑个不停。 凌子皓的手重新握紧,咬得牙齿很响,脸上的肌肉绷紧,和刚才落寞的样子截然不同。 雪鸢就没有好打发,收起眼中的泪水,一张小脸气的鼓起来,抡起拳头就要打在老东西的身上。 “雪鸢,住手!” 凌子皓的一声轻呵,让雪鸢及时收住了手。 他高大的身躯走到老东西的面前,一伸手提着老东西的衣领,来到白芷的床榻面前。 “救活她!” 撂下这三个字,就拉着雪鸢走了出去。 “嘿,老朽这个小暴脾气来,凌子皓你丫的兔崽子,有本事别走!”说着就脱下一只鞋,朝着凌子皓的后背打去。 凌子皓侧身接过飞来的鞋子,仍到一旁,花瓶硬生而碎,噼里啪啦的碎了一地。 “救不好,这就是你的下场!” 说完,头也不回的踏出了门外,还将门给锁上。 老东西用手指着自己的鼻子说道,一张脸扭曲怪异,“你丫的敢威胁老子!” 说完之后,用那只刚脱下来鞋的脚踢着旁边的凳子,让他整个人一抽,坐在了床榻上面,捂着脚在低声骂着。 “这个小王八羔子。亏了这么多年对他这么好。” 说完话,眼睛盯着躺在床上白芷,胸前的刀口很深,不过并没有伤及到要害,只是一眼就可以看出,躺在床上的女子,已经是个死过一次的人。 她的命被丹药吊着,多则三年,少则一年! 老东西,这下子来了兴趣了,这辈子,他最喜欢研究一些这样的病,反而一些简单的让他都不想出手。 看得出来,给这位姑娘下药的人,也必定是一位名医。 哟呵,行家啊,老东西的脸上闪过耐人寻味的笑容,这个姑娘看来就是他下一个挑战的目标。 不过,还真是相见上一见这个大夫,竟会有这般手法。 老东西想完这些,手下没有停住,赶紧的给她清理伤口。 伤口并不是难处理,需要静养几日便可痊愈。 ‘嘶’ 当老东西将药沫撒在伤口上面,白芷不由的痛哼一声,然后睁开一双凤眸,张了张嘴,却发现没有一丝的力气,她的话只能咽在肚子里。 “姑娘别动,伤口没有太多问题,忍着点啊。” 老东西的语气很轻,在安慰白芷。 这么多年的医术,他也看得出来,自己医治的姑娘身上经历过什么,肌肤雪白无痕,那是用药物褪去,如若不然,该是一片伤痕累累的疤痕。 脸上苍白,不只是常年累月戴着面纱的缘故,大体和身上差不多的原理。 她是个有故事的人,该不该告诉凌子皓那个臭小子呢,虽说刚才他威胁了自己,那也是自己有错在先。 “老,老先生!” 玉倾奋力的喊了一声,声音很小,达能分辨出是哪几个字眼。 老东西侧耳凑近白芷,想要听她接下来的话。 “多,多谢老先生相救,玉倾,玉倾没齿难忘!” 白芷知道瞒不住老东西的眼睛,想着,还不如亲自承认了出来。 玉倾和老东西还有几分的感情,但是这一点,他就不会把自己的事情告诉凌子皓。 如若是白芷身份的话,那可就悬了。 老东西眸中一顿,听到后直起腰板,紧盯着白芷的双眼,整张脸变得严肃起来,“姑娘,你刚才说,你是谁?” 白芷缓缓的卷起一抹苍凉的弧度,对上他的双眸,又将刚才的话重复了一遍。 “玉倾,多谢老先生的救命之恩,来日必当报答!” 184 白芷说话的声音很轻,很淡,仿佛一口上不来的气,没说一句话,胸口都在咕咕的冒血,刚涂抹上药又给冲了出来。 老东西按住白芷的肩膀,深情严肃的不能在严肃,镇定的劝道:“姑娘,别激动,要不然没危险都会有危险了。” 白芷没有听老东西的话,反倒是一只手猛然抓住他的胳膊,紧皱着眉头,抬起一张苍白的小脸,手上的青筋冒起,说道:“老先生,玉倾确实有苦衷,你若现在告诉凌子皓,那救玉倾又有何意义,还不如拿起你手中的银针,将我杀死,我本就是不改存活在世上的人,老天给了我这么多时日,玉倾很满足了,不过玉倾恨啊,恨没有亲自手刃仇人! 老先生,玉倾别无所求,要么生,要么死!还肯请老先生成全!” 说着白芷想要直起身子,被老东西一把按住。 抬起一双双眸打探这眼前的人,看着他重重的点了头,白芷才倒在床榻上面。 深深的呼出了几口气息,手慢慢松开老东西的胳膊,裂开干涸的嘴角,说道:“谢谢。” 便闭上了双眸,晕了过去。 老东西赶紧处理伤口,用布条捂住,伸手在白芷身上点住穴位,阻止血的速度。 加上他亲自调制好的药,血倒是很快就止住了,不过鲜血流的太多,白芷身子本就虚弱,没有三个月,身子是调不过来的。 给她盖好被角,伸手将白芷的发丝剥于两侧,看清她的样貌,以前的一点影子都没有了,将她的手劳了出来,搭在她的脉搏上面,很弱。 以前受过一些重创,从高处摔下来过,加上皮肤上面的痕迹,一般大夫是看不出来的。 这个小小的女娃,活下来就是一个奇迹,那是老天眷顾,不过她对凌子皓促成不了威胁,若是想要杀掉他,又何必自己挨了这个刀子。 “既然活下来了,就要好好地活着,老朽不会多说一句话,你就是我的一个病人而已,我们素未谋面,也没有过任何的交集。” 收拾好这一切,老东西起身打开了屋里的门。 ‘吱扭’一声,让站在屋外的凌子皓旋即转过身子,雪鸢的脸上还有清晰的泪痕,正恶狠狠的瞪着他。 老东西眉毛一挑,揣着双手,一脸不屑的对凌子皓说道:“喏,人在里面,不过最好静养,一个月不准下床,药单子我已经开好了就放在桌子上,你......” “雪鸢,交给你了。” 凌子皓打断老东西的话,头也不回的就走到了屋里,关上了房门,坐在白芷的床边。 “混小子,你这么没良心啊,喂!”老东西对着凌子皓的身影大喊。 老东西望着一步一步朝着他走来的身影,也不高,和他差不多吧,这可是混世魔王,帝都里有名的,他一个小老头惹不起。 “喂,臭丫头你可不能这么暴力啊,要知道在小的时候,老朽救过你的命,你忘记了吗?” 老东西一步一步的后退,脚在下最后一个台阶的时候,给踩空了,一下子倒在了地上,眼睛里微微产生了一些恐惧。 “我让你救我的命了吗,那是爹爹和娘亲让你救得!”小丫头上扬着眉头,活动了一下手腕,弄的骨节霹雳作响。 刚才那个玩笑,她可没有忘记。 “老朽刚才还救你的娘亲呢,你不来感谢......” 话音一下脱口而出,老东西一下子捂住嘴,眼睛里东西隐藏的东西一闪而逝。 糟了,他将话给说漏了。 雪鸢狐疑的皱起眉头,扬起下巴问道:“您老人家不是该吓糊涂了吧,我雪鸢只有两个娘亲,一个早已经去世,另一个。”说到这,雪鸢眼睛里闪过一丝痛苦,咬紧唇角,“另一个下落不明。除了这两个,我没有别的娘亲,纵使爹爹喜欢屋子里的白芷姑娘,娶她进门,我也不会喊她做娘亲的。” 雪鸢的话一下子将老东西给点醒了,缓缓的松出一口气,幸好那个小丫头没有想多。 不够还没有等他反应过来的时候,身上一阵疼痛,一些小小的去哪偷落满了身上。 “哎哟喂,你还来真的啊,一个黄毛丫头欺负我一个老头算什么英雄好汉!” 小丫头一只手停顿了下来,骑在老东西的身上,嚣张的说道:“我不是什么英雄,只是狗熊!” 雪鸢说完就是一顿挠痒痒,弄的老东西哭笑不得,直张口饶命。 那些下人见了之后,都低头走了过去,不敢多管闲事啊。 凌绝尘的身子从外面走了过来,嘴里还喘着气,进到院子里,就是看到这样一幅情景。 “住手,雪鸢,做什么呢,这么大个人了,一点也没有女孩子的样子,以后怎么嫁人!谁敢娶你啊。” 凌绝尘皱着眉头,来到两个人的面前,揪起雪鸢的领子就是劈头盖脸的说了一顿。清冷的声音与平常轻柔形成鲜明的对比。 雪鸢还没有站稳住腿脚,刚收起泪水哗的一下就流了下来,一把推开凌绝尘的身子,用袖子在脸上抹了一把,嚷嚷道:“那我就不要嫁人了!” ‘啪!’ 是打在脸上的声音。 惊呆的不只是地上的老东西,也是雪鸢。 她红肿的脸,随即看到五个指印,这力道,当真还是用了十分的力气。侧脸看着站在一旁穿着红衣服的男子,已然成了泪人。 “你打我。我长这么大,你从来没有打过我。”雪鸢在外面大喊道。 凌绝尘倒是没感觉到什么,一甩袖子,气氛的喝道:“你若这般下去,哪位公子敢娶你,你看你把自己折腾成什么样子,成天就知道在外面鬼混,哪里还有王府郡主的样子!” “我什么样子,还不是跟你学的,是,我逛妓院,我在街上惹是生非,我就是这样,让全帝都的人都知道我凌雪鸢就是一个小混混,他们也不配娶我。” 说完之后,往后退了几步,冲着门口跑去了。 泪水哗哗的停不下来,所有的委屈,都在泪水上面。 凌绝尘没有看那个身影,将一旁愣在地上的老东西扶起来,看着他没有大碍这才放心了下来。 老东西整理了一下衣服,余光撇着身边的男子,说道:“其实你也没有必要这么去凶雪鸢,她还只是个孩子,再说她只是在和我来玩笑,又不是真大真闹。” “那也不行,若是以前,我自然不会介意,她这一幅样子要是被她娘亲看到,会不会失望,玉倾将她托付给我,要让我好好管教,这再过一年就是及笄,以后我也再不能任由她胡闹下去。” 凌绝尘说到玉倾的时候,眼睛望着屋子里面,眉宇间夹杂着一丝担心。 老东西拍了拍凌绝尘的肩膀,将衣服上的灰尘挥去,走出院子。 他知道凌绝尘这孩子不容易,到现在始终未曾娶亲,对雪鸢照顾有加,他之所以这样,应该是知道了玉倾的身份,不然也不会发这么的火。 凌绝尘希望雪鸢像正常的一个女孩子那般,讨人喜,这样玉倾见到之后,也会对她放心。 其实最应该怪的人是他自己。 凌绝尘看着自己的右手,刚才那一掌下去,虎口发麻,他用了很大的力气。他也痛,不想出手,雪鸢跟了他这么多年,好的没有学到,身上的臭毛病都学会了。 不怪自己又是怪谁呢。 凌子皓听到声音后,打开门走了出来,刚才的那一切,他大概了解一番,走到凌绝尘的身边说道:“怎么了,心情不好?” 凌绝尘将凌子皓搭在自己肩膀上的手给抖了下来,侧过身子,没有看他,“白芷姑娘为你付出不少,你选个良辰吉日,将她娶回家吧。” “我知道。”凌子皓抬头说道,“刚才出去,有没有查到一些蛛丝马迹。” 凌绝尘自嘲的笑了笑,转过身子对着凌子皓说:“你是让我实话实说呢,还是让我找个理由搪塞过去?” “废话,赶紧说!” 刚才听到动静后,凌绝尘赶紧跑了出去,一个白色的身影闪过,就消失在眼前,速度快的令人咋舌,这个人不简单,就那一眼,凌绝尘还是认出来了。 自己追不上,索性就不追了,打算回来的时候,看到拐角处两个神神秘秘的影子,凌绝尘躲了起来,并没有打草惊蛇。 走进一瞧,是慕嫣的下人。 凌绝尘想到这里,凄凉一笑,“这得好好问问弟妹了,两个贴身丫头不再院子里伺候着,来到这边凑热闹,还真是让人忍不住想多啊。” 凌子皓脸上闪过一丝不悦,他知道慕嫣越来越大胆,没有想到竟然敢派人监督。 “好了,我也该走了,你自己好好处理吧,没有什么事情不要来打扰我,除非是你和白芷姑娘成亲那天。” 话一说完,他就迫不及待的回府,问了一圈的下人,说都没有见到雪鸢的身影。 他亲眼看到那个小丫头跑了出来,不是回府又是去了哪里。 “王爷,王爷。郡主房间留下一封书信,说是离开了。” 凌绝尘紧紧皱起眉头,从下人的手中拿过来,上面几个大字特别的醒目,却是是她的笔记。 “我走了,记住,不要来找我!找也找不到。” 185 这个丫头,想来还真是是生气了。 “郡主东西都拿走了吗?”凌绝尘将纸条揉在手心里,心里还是担心那个小丫头的。 “回王爷,郡主的衣服一件都没有动作,银子少了一些。” 听到丫鬟这么一说,凌绝尘的脸天上露出一抹笑容。 不错嘛,还知道带走银子。 “将这件事情封锁,就说郡主抱恙,在房间里养病,记住,饭菜一日三餐一顿都不能少,都和之前一样!” “是!” 凌绝尘这么做是在保护雪鸢,她可是堂堂睿王的女儿,离家出走被一些有心人听到后,会有不轨的动机,小丫头一向嚣张惯了,若不是看在凌绝尘和凌子皓的份上,又有谁会将她放在眼里。 “对了,王爷,睿王那边怎么说?” 凌绝尘用手托着下巴,思索了一番,喃喃道:“就说她最近懒得动弹,不想出去了。” 这个小丫头是属于静如处子动如脱兔,安静的时候乖乖女,不安静的时候撒泼比今日欺负老东西还要严重。 “对了,派几个人继续跟踪她,免得她受什么委屈。” 这个雪鸢,无论跑到哪里都会在凌绝尘的视野下面,倒是不担心她的安全,反而是白芷,让他整颗心都悬了起来。 他从衣袖里拿出白芷遗落的手帕,上面歪歪扭扭的针线,带着一丝可笑,记得几年之前,看到玉倾针线活的时候,他海潮弄了她一番,今日一看,果真是难看的紧啊。 她今日着实将凌绝尘吓坏了,满身鲜血,甚至可以用奄奄一息这个词语,还好老东西医术精湛。 玉倾啊,不,白芷,你这次回来,肯定会需要帮手,那么,你做什么,我绝对会保护你的安全。 “喂,你想什么呢,老朽进来你也不知道。”老东西没有回他的家,反而从外面吃了一顿好东西,直接到凌绝尘的府里来了。 凌绝尘扭过身子,望着老东西,皱起眉头,对着身边的丫头侧头。 那些丫头领意,关好房门,退了出去。 旋即问道:“你来找我,想必是有什么重要的事情吧。” 老东西自己做了下来,没有白天那般淘气,收敛了表情,灯光照在他的脸上,增添了一抹沧桑。“我知道白芷她是谁?” 凌绝尘对此是没有任何的惊讶,无论玉倾变成了谁,都逃不掉老东西的眼睛。 他坐在老东西的身边,将手中的帕子递给他,说道:“自然是瞒不过你的双眼,我也知道她是谁。” 老东西看到桌子上的帕子,心里已经明了几分。 叹了一口气,继续说道:“这次她回来,也活不了多久了。” “什么意思。”这句话,险些让凌绝尘从座位上面弹起来。他这一点没有想到,老东西的话像一盆凉水,给他浇个透心凉。 “她身子很虚弱,用一种丹药吊着,多则三年,少则一年,不过看她这个样子,每日思劳过度,顶不顶的过一年也很难说。” 凌绝尘的脸上闪过愁绪,更多的是对玉倾的惋惜,他摇了摇头,继续说道:“怎么会,她才多大,日后还会有更好的日子,受了这么苦,回来就是受死的吗?” 猛地抬头看着老东西,他医术高超,能将死人起死回生,救玉倾不再话下吧。 “别用那种眼光看老朽,要是能救我也不会来找你。” “我?”凌绝尘用手指着自己,脸上的五官纠结在一起,“你不是号称神医,死人都能救,活人怎么就不行呢?” 老东西伸手在凌绝尘的脑门上一弹,说道:“别把老子想的那么神,老子也是人啊。”想了想,继续说道:“今日来找你,是想着这件事情也只有你能够办到,将玉倾那丫头吃的药丸给我偷出来一颗,我好好研究一下,才能对症下药,她不是无药可救,一个神医既然能将她从鬼门关里拉出来,那么老子就能拼尽全力给她延续生命!” 凌绝尘一听,悬着的心放下一截,既然有救,那一切就好说了。 “别告诉凌子皓小子,那丫头千叮嘱要我替她保守秘密,要么生要么死,你说我一个大夫,怎能拒绝呢?” 凌绝尘摆手道:“这个我自然明白,您就好好研究丹药,剩下我交给我。” 老东西点了点头,埋头喝下一口茶水,眼睛巡视了一圈,少了个人,“怎么没看到小雪鸢?”说着凑近凌绝尘的身子,一脸欠揍的笑着问道:“不会是离家出走了吧。” 凌绝尘端起茶杯,连看都没有看面前嬉皮笑脸的家伙,保持着沉默。 “呵呵,要我说啊,雪鸢这丫头就是死犟,性子和那丫头差不多,虽然没有任何的血缘关系,胜似有血缘啊?” 老东西脸上没有那张开玩笑的表情,他在很认真,在以前,玉倾就很讨喜,却不知五年过去了,他以为她死在了那场大火的里面,还暗自伤心了一阵子,纵使百般的怀疑慕嫣,那也是人家的家事,自己不能横插一脚过去啊。 望着外面扑朔迷离的夜空,两个人的心里都不免想太多。 在睿王府,上上下下今日可把那些下人忙坏了,主人们有一点动静,都会连累到下人的处境。 凌子皓那边换成机灵一点的丫头,全部都来伺候白芷,看着这样子,封为妃子还是指日可待,已经没有任何的嫌疑。 单单一日,流言就已经传开了,也传到了慕嫣的耳朵里面。 “王妃就不要动气了,这也是天意吧,不过,我还有留了一手,等她一旦怀了孩子,那个时候可是对我们有利的啊。”均瑶在旁边苦口婆心的劝道。 一如宫门深似海,这句话说得着实不错,这还是睿王府,就已经斗成这样,要是凌子皓当上了皇帝,娶了更多的女人,那慕嫣恐怕会一个一个都忍受吧。 “那边找人看着点,时刻紧盯着,白芷这个女人颇有心计,过去的人都要小心一些。” 均瑶和扶柳点了点头。 慕嫣扶着头躺再床榻上面,眉宇间的愁绪,别人一看就看的出来。 “王爷还在照顾白芷那个贱人吗?” 均瑶点了点头,“是!” “好,你们也下去吧,我头疼的厉害,躺一会。”慕嫣说着身体朝向了里面。 均瑶关心的问道:“王妃要不要请个大夫过来?” “不用了,老毛病了,你们又不是不知道。” 均瑶和扶柳便不敢在说些什么,赶紧走了出去。 听到那边门紧闭的声音,慕嫣才缓缓的睁开眼睛,做了起来,对着窗口那边,低声喝道:“既然来了,躲着做什么?” 话音刚落,靠近窗户帘子后面走出来一个娇小的身影,身上有伤,滴在地上,散开,像一朵朵鲜艳的曼陀罗。 那个黑衣人喘着粗气,一个没有站稳竟然倒在了地上。 慕嫣下床扶起锦瑟的身子,她居然受伤了,究竟是何人有这么大的能力,伤得了她。 看来此事并不是慕嫣自己想的那般简单,现场肯定有什么她不知道的事情。 “是谁伤的你?”慕嫣将她扶上床上,开口问道。 锦瑟摘下口罩,深深的呼吸一口空气,喃喃道:“一个黑衣男子,功夫很高,速度很快,这次我手下的人没有一个活了下来,我若不是逃到睿王府,也会死路一条。” 听到这句话,慕嫣的眉目皱的更紧了几分。 “这几日,怕是要在你这里多一阵子了。”锦瑟闭上了双眸,脑海中男男子的剑法还挥之不去。 慕嫣拍了拍她的肩膀,点了一点头,“你尽管安心住下,凌子皓不会来我的房间,最近一年他都住在书房,现在白芷受伤了,哪里还管我。” 语气中参杂着一些酸楚,更有几分女人之间的妒忌。 锦瑟轻声笑了出来,并没有睁开双眸,“放心,等王上一统江山,自会让你和凌子皓双宿双飞。” “要是真的就好了,等王上占领了中原,还会放过王爷?那依照王爷的脾气自会想要东山再起,山河破碎,岂能一个人躲起来,这不是凌子皓的性格,放过他,也不是王上的做法。你就不要安慰我了。” 慕嫣看得很开,既然没有办法躲开,就要想一下步怎么活着,只要活着就有希望。五年前,她也希望婉妃拿给她的解药是真的,直到三年前,她发病差点死去,锦瑟找上了自己,才幡然醒悟,自己终究还是逃不过南疆王上的手掌心。 思索了这番,望着床榻上的女人已经昏迷了过去,便走到一旁拿起箱子里的金创药给她敷上。 “女人们的命都是悲惨的,全都是男子们相争的玩品,锦瑟,你比我也好不了哪去。” 凄凉的夜里,没有夫君的相陪,便更加的冷,哪怕是春天来了,都捂不住一颗寒冷的心。 也很漫长,慕嫣已经数不清有多少夜里,是看着黎明来到。 这就是女人的命运! “你不是还有一个女儿吗,好像是叫雪鸢是吧,名字真好听,她人呢?” 白芷依靠在被子上面,望着眼前的男人说道。一边吃着他递过来的汤水,一边询问。 凌子皓紧抿着唇角,问道雪鸢,面容男的放松了下来。 “说到她,本王倒是很奇怪,这小丫头一听说老东西救不了你了,还难过哭了好一阵。” 186 白芷在被子里的手,紧紧地搅在一起,面上去依旧笑颜如花,对着凌子皓抬头问道:“是吗?那王爷可要好好引荐一下郡主,我也想见见她呢。” 听到这,凌子皓将手里的碗放在一旁的凳子上面,才说道:“你是不知道本王的这个女儿,实在是不听话的紧,她平时也不和本王住在一起,和本王的三个关系好,便一直住在他的府上,可正是因为本王的疏于管教,才让她在街上被人称为混世魔王。” “是吗?可真是个有意思的小姑娘,这下子白芷可更想要见上一见了。” 凌子皓将被角给白芷重新掖好,点了点头,“好,等会应该就会来了,昨天和三哥吵了架,不知跑到哪里赌气。” “昨天出什么事了,郡主这么小,和三王爷置气,应该没有回三王爷府中,也没有在睿王府里,昨晚该不会在外面一夜吧!”白芷的脸上变了,她来到帝都只见过雪鸢一次,在春风楼里,虽然只是匆匆一面,便知道,那个小丫头很机灵,一看就知道很淘气。 被白芷这么一提醒,凌子皓的心总算是回到雪鸢的身上,站起身子对着外面的孙杨喊道:“去看看郡主去哪了,无论什么结果,都第一时间过来禀告。” “是。” 孙杨受到命令就赶紧跑了出去。 “郡主会不会有事啊?”白芷一脸紧张的看着凌子皓,心里却担心雪鸢的要命,如果可以,她想要马上起来,亲自去找。 望着凌子皓一阵子爱盯着自己看,白芷摸了摸脸上,狐疑的问道,“怎么,我脸上有什么东西吗?” 凌子皓摇了摇头。 “那王爷这么看着白芷做什么?” 凌子皓来到白芷的身边,清冷的声音在屋里响起,“本王在寻思,白芷姑娘这么关心小女,是不是之前和小女认识?” 白芷眼睛里闪过一丝不淡定,却又很好的掩饰,脑袋一歪,嘟起唇角说道:“说认识也不算认识吧,那是白芷梳弄的日子,郡主和三王爷也曾来叫价,有过一面之缘。” “什么,雪鸢竟然去那种地方?”凌子皓的脸上肌肉绷紧,咬着牙齿说道。 这个凌绝尘,胆子这么大,他虽说受玉倾的托付,照顾好雪鸢,可没说要照顾到妓院里面去。 白芷又替凌绝尘说了一些话,这才让凌子皓怒气慢慢淡了下去,看来这个凌绝尘是无论如何都逃不过凌子皓的这顿打了。 过了一会,凌子皓拿出一张纸,上面写了几个日子,递给白芷,说道:“你挑一个吧,等到了日子,我就将你封为侧妃,你看怎么样?” 白芷将纸张推给了凌子皓,笑道:“白芷一切听王爷的,王爷看着决定就好。” “好,下个月的初六就是个好日子,伤势也恢复的差不多了,你看如何?” 白芷脸伤像是摸过一层胭脂,红了起来,随即重重点了点头。 凌子皓的手覆到白芷的手上,淡淡说道:“你救过本王的命,这份恩情本王不会忘记。” 白芷脸上闪过一丝落寞,当初玉倾也救过你,你非但没有知恩图报,反而将她狠心杀死,你可知道,她当时的内心,是多么的崩溃。 就在此时,离去不久的孙杨反了回来,对着凌子皓说道:“不好了,郡主离家出走了?” “什么?” 凌子皓来到孙杨的面前,在确定的问一遍,“可曾有下落。为什么昨日没有通知本王。”顿了顿,侧过身子,鼻子里重重呼出一口气,“这该死的凌绝尘,要是雪鸢有一点事情,本王非扒了他的皮!” “没有郡主的消息,据属下的消息,这次是尘王爷刻意压下来的消息,如果不是属下还认识尘王爷府里的人,还不知道这些呢。” “给本王挨家挨户的找,找到雪鸢为止!” 雪鸢害死玉倾和他的孩子,虽说不是亲生,可从小看着她长大,早就已经将她当成自己的孩子,不见了,做父母的又如何不担心! 回头望了白芷一眼,便带着孙杨走了出去。 白芷望着两个男人走远,心里实在是放心不下雪鸢,虽然老东西也交代她不要下床,伤口已经包扎的好了,便穿鞋下地,躲过那些下人们的眼线,一路很顺利的走出了府里。 来到凌绝尘的府里,对于他这里的一切,对于白芷来说已经很熟悉,既然老东西已经知道自己的身份,那么定会找个人商谈一下对策,应该来找过凌绝尘了。 来到他的书房,还真是奇怪,并没有看到他的身影,白芷小心翼翼的寻找着,生怕来了个人就会将自己的行踪暴露,她没有受伤之前,还可以应付几分,伤势不轻,还是要小心为上。 待在屋里很长的时间,还是没有看到男子的身影,当白芷想要去别的地方寻找时,一转头撞上结实的胸膛,还没有等她站稳,就被一个男人紧紧的箍住怀里。 白芷知道是谁,并没有反抗。反而将头放在他的肩膀上面,喃喃道:“你都知道啦。” “是,我早就知道了,玉倾,你打算要瞒我多久?” 凌绝尘说着,又将白芷的身子抱紧了几分,很用力。 碰到了伤口,疼的白芷龇牙咧嘴的叫出声来。 男人将她从怀里慢慢推开,刚才心急忘记这个女人还是受着伤,现在后悔不已,一双丹凤眼眯起,忙关心的问道:“怎么样,疼吗?” 玉倾摇了摇头,一回神,差点把正是给忘记了,急急问道:“你把雪鸢藏哪了,凌子皓快要找疯了。” 凌绝尘噗嗤一声笑了出来,点了一下白芷的鼻尖,拔高了尾音,销魂入骨,“你猜。” “猜你个大闸蟹!” 见到白芷和之前玉倾一个样子,凌绝尘的心里就好的不得了,将女人按在座位上面,安慰道:“要不是把雪鸢弄失踪了,你会来找我?” “好嘛,凌绝尘,你是故意的!”白芷说着,就抡起拳头,可又牵扯到胸口上的伤,疼的只好放下来。 凌绝尘心疼的皱起眉头,“好啦,好啦,你不要担心了,我怎么可能让雪鸢出事呢,派人盯着呢,出不了岔子,等天黑之前就将她接入府中。” 听到他这样说道,玉倾也就放心了不少,便安心的做了下来,凌绝尘一般做事,白芷很放心。 凌绝尘坐在白芷的身边,缓缓问道:“这五年你都去哪了,苏衍公子一直在照顾你?” 白芷点了点头,眼睛里没有刚才那么轻松,反而很沉重,旋即说道:“是啊,这五年也对亏了他,要不然我也不会现在和你说话。” “当年怎么回事,怎么一下子变成了那样,本来计划好的,而且老东西还说你没有多少时日了,玉倾,告诉我,你经历了什么!” 白芷笑了笑,放佛以前的都如过往云烟,然眼底深处闪出一抹怨毒。 她抬起一双凤眸,问道,“你还记得齐傲天庄主吗?” “恩。” “他是我的亲生父亲!” 听到这,凌绝尘嘴巴张的很大,他竟然没有想到,小时候救起的一条人命,竟然在后面牵扯出这么多因果。 “当时你还记得我手上有庄主重要的东西,后来走的匆忙,也忘记了归还,那里面是一个玉佩,上面刻着两个字,天玉。我以为单单是这个玉佩的名字,没想到这是我父母亲的名字,我的娘亲叫白玉。” “那不只是这样吧。”凌绝尘问道。 白芷笑了笑,嘴角上的弧度便说道:“其实第一次见面,他就怀疑我了。”说着就撸起自己的衣袖,露出胳膊上的一枚小小红痣,“这就是证据,是我爹爹亲自点上去的。” “还有呢,你怎么会受伤的,又如何遇到苏衍公子?” 他想知道,要知道,关于白芷的一切,都要弄的清清楚楚。 “我将凌子皓救出来,慕嫣和婉儿将我挟持到山洞,没有和你们接上头,等你们再找到我的时候,已经晚了,你一开始接到凌子皓的时候,慕嫣在他的身边,就没有奇怪慕嫣会出现在那里吗?” 凌绝尘思索一下,“确实,她当时出现的很诡异,不过我们需要快点离开,南疆王上的官兵已经抵达,只好撤回到中原的边境,我以为你被碧落给带走了,后来才知道你已经下落不明了。” 白芷递给他一杯茶水,安慰道:“我知道,你也不要太揪心这件事情,我不是没有事情了吗?” “若是我早一点找到你,你就不会受这么多苦了......”凌绝尘一张妖艳的脸随即了下来,眸中满满的都是自责。 白芷不想多说关于之前的事情,就怕凌绝尘这个样子,不关乎他的问题。她不会怪凌绝尘,他是事外的人,不该牵扯到其中。 只是白芷忘记了,皇家的人,一旦生下,就难逃出其中的命运。凌绝尘也不除外! 凌绝尘想了想,还是把自己内心最想知道的事情问了出来,也是其中最重要的,“玉倾,你为什么会受伤,为什么会以白芷的身份出现在睿王府,他,知道吗?” 187 为什么会受伤? 白芷嘴角上扬,眼底里闪过悲怆。她深知凌绝尘的脾气,对自己很好,就是这种好,她不能将最真实的情况告诉他,一旦说是慕嫣做的,恐怕那个女人会活不到明天。 她不担心慕嫣的死活,就怕是凌绝尘和凌子皓两个兄弟成为了敌人,慕嫣再怎么说终究还是睿王妃,单单这种杀害王妃的罪名,凌子皓原谅他,皇上也会治他的罪。 刚想要张口说几句话搪塞过去,外面就传来一阵急促的敲门声。 凌绝尘让白芷到了书房里屋躲一会。 便打开了门,一个黑衣人走了进来,跪在凌绝尘的脚边,“不好了王爷,睿王爷已经找到了郡主,正往咱们府邸赶来呢。” “死王八蛋,非要这个时候来,关进大门,不见!” 白芷在里屋才算真正的勾唇笑了出来,这个凌绝尘,做事情总是不计较后果,虽说雪鸢没有大碍,那凌子皓也绝不会放过他。 正想着,本来在屋外的男子折到屋里,站在白芷的面前,急促说道:“你快走吧,凌子皓那只臭八王想必是来给雪鸢讨个公道。不就是让他闺女在外面睡了一晚吗,至于这么大动干戈吗,我还派人保护着呢” 白芷伸出手在凌绝尘的脑门上一点,用的力气还挺大的,“你懂什么,你又没女儿,自然不会了解做父亲的。” 顿了顿,翘头看了窗外说道:“我得走了,不然一会就要和凌子皓碰头,解释不清了。” 凌绝尘给她带上披风的帽子,眼中闪过心疼,打开后窗,“小心一点,虽然你今天的话还没有说完,我大概也猜出来几分,好好照顾自己!” 白芷点了点头,从窗口跳出,不一会就消失在远方。 凌绝尘关好窗子,那边的凌子皓就已经打进了府内,真是让他头大,本就得罪了雪鸢那丫头,结果平时说话都说不一块去的父女两今天居然合伙欺负他。 玉倾既然回来了,就已经知道了雪鸢的样子,自己以后少操心,得罪有靠山的人,自己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凌绝尘两根手指在嘴角一上拉,笑着开门迎客去! 白芷这边不敢走正门,只能跳墙,还好,府里的大家都在忙碌着,并没有那么多的心思关注她。 悄悄的回到府内,回到自己的房内,大老远就看到外面聚集了不少的人,整整围成一个圈。 遭了,白芷暗暗说了一句。 慕嫣带着人过来了。 白芷隐藏好身子,慢慢的靠近前面,看看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说,白芷姑娘去哪了?”均瑶的声音在整个远里响起。 脚边还跪着一个小丫头,透过缝隙一看,是伺候白芷的无疑。 那小丫头用手捂着右脸,泪水顺着指缝流下,头摇成了拨浪鼓。 “嘴倒是挺硬,我让你不说,让你不说!” 均瑶是会功夫的,力气自然比平常女子大上很多,两三下就将跪在地上侍女的脸打肿了。 慕嫣则坐在外面拿着茶水抿着,一脸毫不在意的样子。 “不要出人命就好,嘴硬?哼,能硬过板子,来人,丫头照顾不周,打五十大板!” 身后的男侍卫一听,纷纷走了出来,慕嫣是睿王府中的王妃,家中的一切大小事务都是由她掌管着,打一个小小的丫头更是不在话下。 侍卫凶神恶煞的架起丫头的身子,死死的将她按在凳子上面。 “奴婢真的不知道,王妃饶命啊!” 慕嫣的余光瞥了她一眼,缓缓的放下手中的茶杯,朱唇里狠狠咬出一个字,“打!” “住手!” 白芷的身子从一旁的小道上走出来,脸上苍白没有一丝血色,就连身子被风一吹,就要倒下去一番。 她走到慕嫣的身边,蹲下身子福了身,“白芷参见王妃,不知王妃来到,有失远迎,还请王妃恕罪!” 慕嫣轻声笑了出来,抬起白芷的身子,“不敢让姑娘给我行这么大的礼,这以后大家都是姐妹,你就不要这么客道了。” 白芷点了点头,往里面一瞧,正好看到趴在凳子上的丫头,便张口问道:“王妃,这是怎么回事?我身边的丫头犯了什么事情,让王妃这般大动干戈。” “大动干戈不敢,我只是在教训一个嘴硬的丫头而已,这应该不过分吧。白芷妹妹!”慕嫣的眼底里的恨意毫不遮掩的表露了出来,不屑的看了白芷一眼。 “白芷姑娘救救奴婢,奴婢真的不知道姑娘刚才去哪了,实在是不知道怎么说啊。” 那丫头的发丝已经散落,垂到眼前,从缝隙了清晰的看清楚红肿起来的脸蛋,刚才一说话,嘴角里的血顺着嘴角就流了出来。 这个时候,那两个侍卫也不知道如何下手,一个是王府里的王妃,德高望重,一个是王爷的新欢,都是尊贵的身份,主子们的斗争,可真是为难了奴才。 白芷听到这一层,拉这慕嫣的手就将她做了下来,自己则拿着茶壶给她添上一抹新茶,笑着说道:“白芷也是看着花园里的花开的极好,就自己擅自走了出来,还没来得及和丫头说一句,她啊,确实不知道,王妃有大量,身份自然尊贵,就不要和一个小丫头置气了吧。” “哼,我家主子才不是那种没有大度的人,白芷姑娘少在这里寒碜人了。”均瑶不耐烦的顶了一句。 “是。”白芷低下头,顿了顿,“是白芷唐突了。” 慕嫣眸种一转,忘了身后的均瑶一眼,便拉着白芷手一同坐下,笑话,这种情况要是被王爷看到,或者传到王爷的耳朵里,那岂不是对自己心存芥蒂了么,慕嫣才不会那么傻。 对着一旁的侍卫说道:“还不赶紧松手放人。” 紧接着,慕嫣转过头来对着白芷笑道:“都是误会,姐姐也是担心妹妹的安危,这才冲动了一些,妹妹不会介意吧。” 白芷摇了摇头,冰凉的手随覆上慕嫣的,深邃眼底里的恨意很好遮掩住,随即回道:“怎么会,王妃是在关心白芷,是白芷的福气。” 慕嫣笑道:“以后还叫我什么王妃啊,该叫姐姐了。” 白芷娇羞的低了头,喃喃道:“姐姐!” 心里涌出来的滔天恨意,让白芷的手都僵硬起来,当初就是这么一副好皮囊,让她掩盖住原本的丑陋,一次一次在凌子皓面前算计自己。 是玉倾仁慈,顾虑的太多,不过现在站在她旁边的可不是玉倾! 白芷看着那个被打的丫头来到自己的身后,捂着脸小声的抽泣着。死死的抓住白芷的衣角,保存内心最后一抹安全感。 她回过脸,淡淡的说道:“去回房间吧,今天就不用你伺候了。” 小丫头点了点头,转身快速的跑开了,今天她险些死在板子下面,心中的恐慌还没有平淡下来。 “妹妹还真是一副菩萨心肠,倒是愈加显得我小气了。” 白芷道:“王妃姐姐留了她一条命就是姐姐仁慈了,何来小气一说啊。” 慕嫣勾唇一笑,拍了拍白芷的手背,“以后啊,王府就我们姐妹二人,咱们一同齐心,伺候好王爷,到时候等你给王爷生下小世子,就皆大欢喜了,白芷妹妹,你可要争些气啊!” 白芷低下头,脸上染过一抹红晕,别人眼中似乎在娇羞,她的眼底却是一怔,慕嫣的心思她又怎会不知道一二。 慕嫣起身,扶着摇晃的步摇,看了一眼白芷的院落,旋即说道:“时辰也不早了,我今日听说妹妹受伤,特来看望,这人也看望了,没事就好,那我就不耽搁妹妹休息了。” 白芷福身,“姐姐慢走!” 盯着慕嫣的背影,眼底里的怨毒和狠砺让她整个人看起来异常可怖。 正赶巧,均瑶此刻回头看了一眼身后,正巧和白芷的双眸对上,脚下一顿,差点摔倒在地上,幸好旁边的扶柳拉了她一把。 “怎么了,走路都不好好走。” 均瑶拉着扶柳的胳膊,打着颤小声说道:“扶柳,你快看后面那个白芷的眼神,我身上那种感觉又来了。” 扶柳回头一瞧,白芷早已经回到了屋内,哪里还有人。 “是你想多了吧均瑶,你不要自己吓自己了。”扶柳拉着均瑶的胳膊,试图在给她一些安全感。 均瑶小心翼翼的回头,却是没有人站在哪里,可是那双眸子,真的很像,为什么就没人相信她呢! 凌子皓从外面回来就拉着雪鸢来到白芷的房间内。 “白芷姑娘呢?” 雪鸢对着屋里忙活的小丫头说道。 那个小丫头跪了下来,“回王爷,回郡主,姑娘今日身子不舒服,便早早躺下了。” “是吗?那本王去看看!”凌子皓沉声说道。 “王爷,还是不要进去了吧,姑娘说她要好好休息,让奴婢禀告王爷,她并没有大碍,王爷还是请回吧。” 凌子皓望着跪在地上的丫头,一甩袖子,带着雪鸢就走进了里室。 看到床上躺着的人,紧紧皱起的眉头,和煞白的脸,心咯噔一下。 雪鸢走到白芷的面前,伸手拉住白芷的手,却是莫名的烫,手覆在她的额头上面。 “呀,发烧了。” 凌子皓急忙走到床边,一试,果真是发烧了。 门外小丫头端着汤药走了进来,看到凌子皓和雪鸢,差点把手里的东西打翻! “参,参见王爷!” 小丫头埋头请安,脸上的红肿一下子窜入凌子皓锐利的眸中。 “抬起头来!” 188 那个小丫头浑身打着颤,可就是不敢把头给抬起来,身子一只往后缩着。 “本王命令你把头抬起来!” 口吻毋容置疑,清冷而孤傲,与生俱来的王者之风,震撼住眼前的小丫头。等着一双锐利的眸子,直逼着面前的人。 小丫头满脸泪痕的抬起一张脸,红肿的脸随即映入两人的面前。 那微微隆起的脸颊,光是看着就感觉疼,五指的痕迹还残留在丫头的脸上,骨节很细,一看就知道是女子所为。 “怎么弄的?”雪鸢愣着一张脸问道。 她最见不得下人受伤,从小的遭遇就告诉她自己,虽然身份提高了,那是她幸运,世上如她这般,甚至是比她惨的还有很多。一般的时候她会护着府内的丫头,大家也都喜欢这个郡主,知道她并不是外界传的那般。是个好人! 小丫头跪在地上,蜷卷着身子,摇了摇头,死咬住唇角,双手环抱住自己的身子,不再言语。 雪鸢知道也问不出一二,就让她下去了,心里大概也明白了,肯定是慕嫣! 府内的白芷姑娘受伤了,文文弱弱的,看着不会打人,要说打人,雪鸢还是相信慕嫣更合适一些。 五年了,她对自己那叫一个好,拉拢自己的心,可是雪鸢知道,正是她生不出孩子了,才会这般,如果她是个正常人,就不会这样了吧。 凌子皓坐在白芷的身边,拿着汤药一勺一勺的喂着。 白芷眯开一条缝隙,看清楚面前的两个人,眸光定在雪鸢的身份,她用手撑起身子,嘴角裂开,伸出手打算摸着雪鸢的脸,从半空中扯了回来。 又垂下,紧接着沉沉的睡去。 “白芷?” 凌子皓一声声的喊着,怎么都喊不应面前的女人。 “雪鸢,你留下照顾白芷,我去去就回!” 一甩袖子,凌子皓冷着脸就走了出去。 他要去问问,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人在他离开之前还好好的,怎么一回来就变成如今样子。 凌子皓好没有走进慕嫣的院子就听到有人大喊,“王爷来啦,快去通报王妃!” 一排排丫头跪在地上,都不敢抬头直视,今晚的王爷和以往不同,是带着火气来的。 慕嫣堆起一张笑脸迎上,身后的均瑶和扶柳则跪在了地上。 “怎么王爷这个时辰来了,来之前也不派小厮通报妾身这边一声,好提前做准备啊。” 凌子皓理她都没有理,直径朝着屋子里走去。 慕嫣一看这个架势,心中明了几分,自己一人跟着走了进去。 来到凌子皓的身后,还没有张嘴说话,就被一个锐利眼神噎了回来。 慕嫣低头轻笑了一声,“不知道妾身做了什么事情,让王爷用这种眼神来看妾身!” 凌子皓冷哼了一声,冷冷说道:“慕嫣,你还是本王一开始认识的那个慕嫣吗?” “王爷此话怎讲啊,慕嫣自然是和之前没有变过,王爷这是不相信妾身吗?” 凌子皓没有为过一个女人这般质问自己,哪怕玉倾在世的时候,他始终都向着自己,这个白芷是什么来头,这么快走进凌子皓的心里。 慕嫣咬着唇角,眸中的泪水应声落下。 “嫣儿,你做过什么心里清楚,就不用本王给说破了吧,白芷是刚来,无依无靠,你何苦将她的贴身丫鬟打成那样,你之前还和本王说过,劝本王娶她,这样大度的你,去哪了,太让本王寒心了。” “怎么,慕嫣打了一个丫头就让王爷心疼成这样,妾身是王府里的王妃,管教下人不是天经地义的吗,妾身实在不懂,王爷为何发了这么大火,还是说,关于白芷的任何事情,王爷都会放在心上。” ‘砰’的一下,门被人给撞开了,均瑶和扶柳走了进来。 凌子皓看了门口那两人,又低头看着站在身边的女人,阴沉着脸,周围的温度都降了下来。 均瑶和扶柳双双跪在地上,说道:“人是均瑶打的,王爷若是要给白芷姑娘讨个公道,就拿均瑶出气吧!” “扶柳也有份,没有想到这件事情关联到王妃,王妃那么善良,怎么会出打人,全是奴婢们善作主张。” 慕嫣看着跪在门口的身影,大喊道:“不,是妾身的错,王爷要怪就要怪慕嫣吧,是慕嫣的错,自己属下做出这样的事情,罪在这个做主子的。” “嫣儿变成今天这样,都是你们这两个下人挑唆的,来人,各打五十大板。” 声音清冷不带有情分。浑身上下透露着一股寒意。 进来几个侍卫,二话不说将两个人拉了下去。 屋子里一下子安静了下来,只听见烛光噼里啪啦的燃烧着,慕嫣坐在座位上面,脸上的泪痕还没有完全干。 她空洞的望着前方,淡淡的说道:“王爷的意思,嫣儿明白,嫣儿在这个王府也呆不下去了,王爷不如给嫣儿一纸休书,让嫣儿回乡下去吧。” 凌子皓某种一顿,眼睛停留在慕嫣的那张小脸上面,轻轻用手指抬起她的下巴,让她直视自己的双眼。 “嫣儿,以你的身份,你以为本王会放你走,回哪去?南疆吗?我们夫妻多年,嫣儿,本王对你怎么样,你心里是清楚的,不过有些事情不要拿本王当傻子,既然本王能留你下来,你就一定跑不了!” 凌子皓紧绷着脸,手指摩擦着慕嫣的脸颊,把她脸上的泪痕抹掉。 这这个动作让慕嫣随即一个激灵,这么多年的相处,她竟然忘记了,眼前的男子不是谁能够摆布,他是战无不胜的睿王爷,是从死人堆里爬出来的,一般的小把戏应该逃不掉他的双眼。 玉倾那次也是他气急了,让慕嫣钻了空子,倘若让凌子皓知道慕嫣就是杀害玉倾的凶手,他一定会将自己碎尸万段。 从他知道慕嫣自己身份的那一刻起,那些爱意也随之消失! 凌子皓旋即放开自己的手,看着慕嫣一张吃惊的脸,冷冷说道:“慕嫣,你是聪明人,有很多话,本王也就不挑明白,相信你会懂的。本王是喜欢你,你也不要仗着有本王的喜欢而肆意妄为。相信,接下来,你会明白的。” 一转身就看到座子上的纱布和一些金疮药,微微皱起眉头,朝着那边走去。 慕嫣想要挽回已经来不及了,她没有想到凌子皓今日会突然到来,刚给锦瑟换上药,没有收拾,就去外面迎接。 凌子皓将金疮药拿在手中细细端详,抬起深邃的眸子,试探问道:“你受了剑伤?这可是金疮药,慕嫣!” 慕嫣眼神恍惚了一下,想到了白芷受的剑伤,就急忙说道:“白芷妹妹不是受的剑伤,妾身做姐姐的,也理应关系一下。王爷觉得妾身这样做不对吗?” 凌子皓点了点头,意味深长朝着里面瞄了一眼,没有探出什么究竟,拿着桌子上的金疮药说道:“你的好意我会转达给白芷,最近两天你在屋里好好休息,至于那两个丫头,一时半刻也照顾不了你,去和管家说调配两个丫鬟来。” 慕嫣鼻头酸酸的,说了局,“妾身多谢王爷!” 凌子皓抬起慕嫣的身子,坚定的说道:“你是本王的王妃,以前是,现在是,将来也必定是。” 慕嫣心中一怔,他这句话让慕嫣心中暖暖的,但也给了慕嫣一个警告,看来她以后处事要小心一些了。 说完这句话,凌子皓头也不回的离开屋子,留下一脸落寞的慕嫣。 凌子皓的话说的一知半解,慕嫣铁青着脸,始终都想不明白。 “你的男人已经怀疑你了呢?” 从里屋的隐秘处走出来一个女子,身上的衣服是慕嫣的,一身淡粉色,看着不失风雅,显得锦瑟肌肤更加白皙,整个人让人眼前一亮。 慕嫣皱起秀眉,看了锦瑟一眼,并没有说其他的。 “怎么,你还不信呢,凌子皓为人,你恐怕会比我清楚,这么多年,始终都看不透眼前的男子,包扣他的作战方式。”锦瑟绕道慕嫣的身份,抬起双手给慕嫣按着肩膀。 慕嫣冷笑,“你这么好的一双手,却给我揉肩,还真是大材小用了。” 锦瑟勾起唇角,手上的动作没有停下,“再好的一双手,也得派上用场也算得一双好手啊,慕嫣,你想过没有,要是凌子皓发现你的所作所为,他会怎样对你!” “他不会知道的。” 慕嫣慌张的说着,心里却没底。 推开肩上的一双手,慕嫣拿起桌子上的一杯水,掩盖住心里的慌乱。“我和他之间,你不懂!” 锦瑟笑着坐在慕嫣的身边,支起下巴抬眼看着慕嫣,问出心中早已经预谋好的,“要不要和我合作,只是我自己,不是南疆的王上!” 慕嫣抬起双眸看着旁边的女子,许久没有说话。 夜晚上黑的透彻,他来到湖面,隔着湖面望着那边的芸香院,心中思绪万千,以前那里总是充满欢歌笑语,有的时候凌子皓也想不明白,他对玉倾并不是很好,偏偏那个女人还不把他当一回事,自己的日子过得很好,总是很乐观。 轻轻叹出一口气,院子里杂乱不堪,是该收拾一下了。 189 第二日,白芷从睡梦中醒来,身子比昨天好了许多,轻盈了不少。 睁开双眸,打算起身,却看到身边的床榻上,趴着一个小丫头,紧紧的闭着双眸,肩上搭着一件衣服,白芷伸出手将衣服给雪鸢往上提了一下。 这一晚,怕是委屈她了。 屋外的丫鬟们已经陆续过来了,白芷给她们做了个嘘的收拾,又指了指床边的雪鸢,嘴角上扬。 起身的时候,动静再怎么小,还是牵扯到了雪鸢。 她半睁开一双眼睛,映入眼帘的是白芷的笑脸,当即直起身子,伸了个懒腰,关心的问道:“白芷姨娘没事了吧。” 玉倾点了一下她的鼻尖,笑道:“昨天还叫我白芷姑娘,今天怎么改了个称呼。” “那是爹爹说的嘛,要雪鸢叫你姨娘,我想了也是,你过不了就嫁给爹爹了,雪鸢理应这般唤你。” 雪鸢伸出手,在白芷的头上摸了一把,感觉那烫手的温度降了下去,才放心下来。 她直起腰板,还是挡不住那层层的睡意。 “雪鸢,昨晚上没有睡好吧,如果你不嫌弃我这,就......” 还没有等白芷说完,小丫头脱鞋窜了上来。 “不嫌弃不嫌弃。”雪鸢笑着就躺在白芷的里边,闭上了双眸,笑道:“我总感觉姨娘身上的味道很好闻,就像我娘亲身上,也是一样的好闻。” 说完就面朝着里,沉沉的睡去。 白芷鼻头很酸,给雪鸢盖上一层被子,自己蹑手蹑脚的下了地,回头在看了床上的孩子一眼,才放心的走出了里屋。 这些年,是亏待了雪鸢。 白芷接过旁边丫头递过来的手帕,擦了擦手和脸,望着她脸上的红肿,一夜之间,虽然已经消肿了,可还是留下了指印还未散去。 “不是说让你休息吗,怎么不好好听话!”白芷皱眉说道。 那丫头赶紧回道:“姑娘,不碍事的,我们做下人的,挨顿打,根本就不足为奇,脸上的伤是小事,请姑娘莫要在折煞了奴婢。” 白芷笑了笑,便不再言语,这样的事情很常见,她保护的了一时,却保护不了一世,再说,她也没有哪个精力。 “哎,你听说了吗,昨晚上王爷去找王妃了,还把王妃的替身丫头给打了五十大板。” “真的假的?” “当然是真的,说王爷是为了白芷姑娘出气呢。” 受伤的小丫头看到外面几个打扫屋子的丫鬟们嚼舌根子,就咳嗽了一番,喊道:“快点做活,莫要乱说话!” 自己也快速的从白芷身边离开,带着那两个人走了下去。 那两个人难免会被教育一番。 不过白芷得到了好消息,受伤的丫头自然是均瑶和扶柳无疑,她倒是要备上大礼,去看望一番呢,也不知道均瑶那个丫头承不承受的住! 凌子皓今日来看白芷,只是微微一做,最近劳务繁多,他忙一些也是很正常的事情。 雪鸢倒是和白芷说了许多话。 “雪鸢,你下次可不能那么冲动了,外面的外人很多,你一个小姑娘一个人,多危险啊。”白芷苦口婆心的劝道。 雪鸢笑了笑,羞涩的一笑,“姨娘放心,就算我离家出走,还有凌绝尘那个家伙盯着呢。他自然不会让我在外面受欺负!” 白芷继续盘问,“听说你两个人置气,现如今可和好了?” 雪鸢听到白芷的话,拍了一下桌子,震得茶壶里的水都洒出来不少。“还说呢,他从小到大没有打过我,那天居然甩我一个耳光,我当时很生气很生气,就离家出走了。”说道后面声音越来越小,估计也是知道错了。 “我和他啊,还没和好,不过他不来求我,我可不会原谅他。”雪鸢端着茶杯笑嘻嘻的说着。 听着小丫头的语气,还真是凌绝尘养大的,性子简直就是一模一样。 雪鸢没有待多久,吃了午饭就出去玩了。留下白芷一个人,不过看到雪鸢开朗的性格,白芷心里还是很欣慰的。 这段时间,她要好好补偿雪鸢心中缺乏的母爱,认真的做一回母亲。 夜幕重新降临,所有人都躺了下去。 均瑶自己在一个屋子里,弯腰在桌子旁边徘徊,五十大板,她做都不能做,就只好站着喝水。 喝完水微微一弯腰,那痛入骨髓的感觉让她倒吸一口凉气。 “嘶,这个白芷,还真是有几分本事,好痛啊。”她自己扶着旁边的东西,慢吞吞的走回到床上,趴在上面。 听到窗户传来唏嘘的声音,让她更加不以为意,不耐烦的说道:“扶柳,你都已经成了那样,还和我开玩笑,一点都不好玩。” 她嘟囔着说出,过了一会还是听到窗户传来的声音,就抬头往那边瞧去,却发现窗子不知道何时被风给吹开了。 “她大爷的,我的屁股啊!” 均瑶骂了一声,就勉强站着身子,一点一点往窗户那边挪去。 背部传来的疼痛,让她忍不住吸凉气。 一阵风吹来,正好将屋子里最后一根拉住给吹灭了,均瑶身子不由一顿,抬头往窗户那边望去,正好看到一抹白色的影子飞了过去。速度很快。 均瑶吓的往后退了一步,在往那边看的时候,漆黑一片,哪里还有什么白色身影,松了一口气,拍着扑通的心脏,“想多了,均瑶,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胆小了。” 说着,就朝着窗户走去,伸手将窗户关的严严的,再转身,就听到‘呼啦’一声,感觉到身后有什么东西略过,可她努力睁开眼睛,哪里有什么东西。 均瑶左右看看,甚至连房梁都看了遍,没有影子,屋子里静的都能听到她狂跳不止的心跳声。 她一步一步走着急促,往床边走去。 “哈哈——” 一声笑声在屋子里的响起,凄凉夹杂着悲怆,让听者闻风丧胆,一下子跌倒在地上。 “谁?” 均瑶声音夹杂这一声颤抖,倒在地上快速的站起身子,一脸惊讶的望着四周,这个屋子太过诡异,她不能在继续待下去了,必须离开! “你以为你能逃得了吗?”声音很颤,带着一丝沙哑。 话音刚落,人就一下子闪到均瑶的身后。 均瑶后背发毛,一回头,就看到一抹白色的身影,在月光的照耀下,那一双咒怨极深的双目,紧紧的搅着均瑶的身子,让她片刻动弹不得。 这双眸子那么熟悉,有很多的午夜梦回,都是被这双眼睛吓醒。 “你,你是谁?”均瑶张着一双惊恐的双目,身子一点一点的后退。 那双眸子笑意更深,深邃的双眼里的怨毒一点一点延伸、扩大。 均瑶身上的每个细胞都在打着颤,她心里已经有了答案。 忽然,眼前的白影抽出腰间的短刀,上面镶嵌的宝石熠熠生辉,就算没有亮光,也能迷了人的双眼。 刀刃反射出来的光,刹那间让均瑶一下子睁不开双眼。 等反应过来,看清了,才知道,那把刀子是玉倾的,是玉倾的。 她不会认错! “你......” “人人都说我肮脏,我还和别人通奸,背叛我的夫君,和我的姘夫一起将他给打了一顿,滋滋,一鞭下去,皮开肉绽,我夫君到现在都对我咬牙切齿,恨不得活剥了我。” 这句话,是玉倾在山洞亲口所说的,她说她自己所犯下的错,说她自己的姘头。 “哈哈,是我活该,是我活该!” 均瑶浑身冰凉一片,身子不停的往后退着,见她眼底里闪过一抹自嘲。 刀刃的光,晃动均瑶的眼球,均瑶来不及躲开,眼睁睁的看着那刀子切入手腕,一点一点没入。 月光皎洁,凄厉惨叫生生刺耳,那刀子旋即切断她的筋骨,切断她的经脉。 均瑶颤抖的跪在地上,垂着残臂,嘴里发出绝望的呜咽。 那抹白色的身影将手中的刀子丢在均瑶的面前,均瑶尖叫一声爬开,却见白芷覆在均瑶的耳侧,幽幽道:“我回来了。” 声音沙哑,带着一丝杀气。 均瑶瞪大了双眼,跪在远处,身影僵硬动弹不得,整张脸因为害怕而变得扭曲起来,而变得声音如蛇蝎泣泣滴血。 “告诉慕嫣,玉倾从地狱里爬出来了。” 僵硬的身子似瞬间被人抽干,均瑶瘫软在地,眼前一晃,哪里还有什么白色的影子,地上的那把刀子也随之消失。 她大喊一声,最终昏了过去。 第二日,白芷还没有起床就被外面的声音给吵醒,时辰还没有到,她等着有人叫醒她。 “白芷姑娘,出大事了,快起来吧。” 这时,白芷抬起一双惺忪的双目,望了望外面的时辰问道:“这才刚天亮,能有什么大事?” 那个小丫头给白芷穿上鞋子,皱起眉头说道:“均瑶姑娘疯了,在慕嫣王妃的院子里正闹着呢?” “怎么回事?慕嫣王妃没事吧。” 白芷岁皱起眉头,眼底的笑意,却是遮盖不住。 她站起身子,让小丫头给她系好身上的带子,便听着她说道:“慕嫣王妃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呢,请来了许多大夫,可是谁也近不了均瑶姑娘的身啊。” “这好好的人,怎么一夜之间成了这幅样子,走,我们去看看。” 190 白芷带着小丫头走了出去,这一回,她可要好好的看看热闹。 “姑娘啊,到了王妃哪里,你可要离远一些,这身上的伤还没好,可得小心一些。” 白芷笑着点了点头,问道:“均瑶那日还好好的,怎么就开始发疯了呢。” “奴婢也不知道啊,均瑶姑娘还老说胡话,瞪着一双眼睛吓死人了。”小丫头抖了抖身子,虽然心里发毛,可也忍不住好奇想要去看上一眼。 “均瑶这一出事,怕是慕嫣王妃坐不住了吧。”白芷喃喃道,眼底里一抹狠砺划过。 绕着湖边走了一段路程,就到了慕嫣的院子,还未走近,就听到一阵鬼哭狼嚎。 “她回来了,她回来了!” 声音泣泣在滴血,带着恐惧,似乎在诉说一段不为人知的秘密。 “给我抓住均瑶,不要让她乱喊乱叫!” 慕嫣喘着说道,很急促,想要掩盖住什么。 白芷皱了皱眉头,带着丫鬟很快来到了院子里。看到均瑶晃动着两条残臂在满院子跑,甩开身后一大串追兵。 “啊啊啊,你们不要过来,过来她会杀死你的,她会杀死你们的。”满头发丝垂下糟乱,脸上不知被什么给刮伤,滴在地上殷红的血,眼睛里浑浊一片,看来已经痴傻了。 “姑娘,小心点啊。”小丫头在白芷的耳边提醒道。 白芷拍了拍丫头的手背,接着从院子里的一侧走到慕嫣的旁边,对她请安,指着发疯的均瑶说道:“慕嫣姐姐,这,均瑶姑娘是怎么了?” 慕嫣脸上乌云遍布,看都没有看白芷一眼,直盯着均瑶,生怕她说出一两句不该说的话,紧紧握起双手,余光瞥了身边白芷一眼,更加气愤。 这个女人这个时候来凑什么热闹。 “给我抓住,不要伤到府里的其他人,谁也不准传出去!”慕嫣的声音冰冷刺骨,眸中也起了一丝杀意。 这时,被人群围在中央的均瑶,眸子朝着慕嫣望过来,像是认出了她,飞快的朝着慕嫣奔来。 后背上的伤口裂开,在咕咕的冒血。 均瑶跪在慕嫣的脚边,嘶哑着声音喊道:“王妃,她回来了,她回来找我们报仇了!” 慕嫣一把甩开面前的脏手,眼睛里闪烁着不淡定,反而有些慌张,“你,你说什么呢。” “是真的,王妃。”刚说完这句话,均瑶就勾起唇角,眼睛微微眯起,嘶哑的嗓音和昨晚如出一撤,“告诉慕嫣,玉倾从地狱里爬出来了!” 那扬起的嘴角,和玉倾简直就一模一样,眼睛里的怨毒,像是沉淀了许久的戾气,让慕嫣不由的后退一步! 扶柳急忙扶住慕嫣的身子,来到均瑶的面前,伸手就是一巴掌,一下子将均瑶打倒在地,大声喝道:“均瑶,你醒一醒啊,不要再说胡话了!” 扶柳真的怕,怕均瑶再这样下去,慕嫣会直接要了她的命啊。 白芷这个时候上前一步,拿出手帕给均瑶擦拭嘴角上流出来的血,好听的声音在落针可闻的院子里,异常清亮,“玉倾?是已故的玉倾王妃那?” 慕嫣眸中一怔,眼睛里露出的恐慌让她与平时的温婉贤淑大相径庭! 惊讶的不只是她,均瑶抬起一张可怖的小脸,转过头,朝着白芷的脸上望去,容貌与昨晚上的重叠在一起,混成一个模样,扬起的朱唇,一双凤眸在均瑶的眼前变得越来越深,和自己记忆力慢慢聚集成一体。 她显示惊得缩进扶柳的怀里,瑟瑟发抖,不敢抬头望着白芷,嘴里面念念有词。 “不要来伤害我,我是无心的,我是无心的。” “还不赶紧将她给我拉下去!” 慕嫣一声将沉迷在均瑶身上的心思拉了回来,她已经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看来均瑶是留不得了。 白芷蹲在身子,抬眼忘了慕嫣一眼,勾唇缓缓说道:“王妃姐姐,你等俊雅把话说完也不迟啊,白芷看她似乎有话要说。”白芷低着头,看了均瑶一眼,淡淡问道:“玉倾,是不是玉倾王妃啊!” 白芷不说这句话还好,一说,均瑶已经进入癫狂的状态,猛的推开身边的扶柳,跪在白芷的脚边,拉着她的衣角,“不是我的错,真的不是我,饶了我吧,饶了我吧......” 慕嫣的心肝都快要颤出来了,给扶柳一个眼神,如若不行,均瑶是不能在留了。 扶柳匍匐到均瑶的面前,伸手搂住均瑶的身子,手握着一枚闪闪发光得银针,想要扎入均瑶的脖子上。 却被白芷快一步拉住均瑶的身子,扬起眉角,看了站在一旁的慕嫣一眼。 “玉倾王妃来了,玉倾王妃来了。” 均瑶含糊不清的嘟囔着,声音很小,却一字一句传入现场每个人的耳内。 所有人都在相互对视,不知道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均瑶说完这些话就挣开白芷的手,跑了起来,满院子的大喊,“玉倾王妃回来了,玉倾王妃回来了!” 慕嫣眸中一顿,握紧的手微微一松,一枚银针露了出来,手指直指均瑶的后背。 可均瑶一跑,身边的人都跟着跑着,要抓住均瑶。 慕嫣根本就瞧不准空隙,气的手都在发颤。 这个均瑶,刚才就不该一时心软,将她给放过了。 她现在满脑子都是玉倾两个字,难道她真的没有死? 不会的,不会! 慕嫣一下就反驳自己的想法,她亲眼看着玉倾从悬崖上跳下,身上还有凌子皓穿肩而过的利剑。 然而她若死了,谁会害均瑶,谁会知道这件事情! 白芷从小路上面,看到一抹高大的身影,嘴角划过一抹悄无声息的弧度,五年前,慕嫣用惯了的招数,她白芷也会用。 显然慕嫣也发现了,脸上的表情扭曲,足以见得,她是在害怕! 从侍卫手中抽出一把长剑,对着均瑶跑了过去。 不好!这个女人要杀人灭口! 白芷想要赶过去,显然已经晚了,慕嫣的长剑已经没入均瑶的胸腔。 扶柳大叫了一声,颓废的倒在了地上,看着面前的两人,心如死灰。 均瑶的手紧紧抓着慕嫣的胳膊,睁着一双无比咒怨的眸子,和那晚山洞玉倾的,简直一模一样。她看着眼前的慕嫣,手指慢慢的滑落,身子也随之倒在地上,唯有那一双眼睛,直勾勾的望着她,到死都没有闭上。 “死人啦!” 一时之间,所有的消失都传开了,下人们奔走相告。瞬间,慕嫣的院子乱成一团! 她看着手中里的利剑,上面还在低着殷红的血,那么红,映的她一双眸子生疼。 “均瑶,均瑶?” 扶柳扶起地上一点一点变凉的身体,搂在怀里,嘶声裂肺的喊着,她们一起长大,一同跟在慕嫣的身边,情如姐妹,今日慕嫣杀了她,扶柳并不怪慕嫣。 均瑶的一切行为都十分的怪异,如果她是慕嫣,也会选择同样的结果。 ‘咣当’一声,慕嫣手中的剑落在地上,她看着凌子皓就这么冲着她走来。 白芷上前扶住慕嫣的身体,装作关心的问道:“姐姐你没事吧!”随后回过头,对着凌子皓喊道:“王爷,姐姐受了惊吓,快将她抱回屋子里。” 既然白芷都这样说了,慕嫣也随之装作要倒下去的样子。 被男人大手一挥,抱在怀里,朝着屋子里走去。 慕嫣的头枕在男人宽厚的肩膀上面,以往,每次都是那么温暖,唯独这次,带着刺骨的寒! 把慕嫣的身子放在床榻上面,对着他冷冷说道:“怎么回事?均瑶不是你的贴身丫头吗?” 他的意思在明显不过了,将所有的矛盾都指向了慕嫣。 慕嫣抿了抿唇角,埋头不知道怎么回答。 白芷的声音却响了起来,“王爷,这不怪慕嫣姐姐,均瑶发疯了,谁都不认识了,冲撞了姐姐,这才没有办法,慕嫣姐姐只能力求自保。” 凌子皓望着白芷,看着她一张小脸煞白,关心问道:“你没有大碍吧。” 白芷勉强的勾起唇角,“白芷无碍,多谢王爷关心。” 凌子皓皱起眉目,冷冷说道:“均瑶怎么会突然发疯?这其中有没有什么隐情?” 说这话的时候,凌子皓的眼睛一直在盯着慕嫣。 慕嫣嗫嚅,“妾身不知,只知道均瑶发疯要杀了妾身,妾身平时对她那样好,她怎会恩将仇报。”说着她竟然哭了起来,“妾身当时很害怕,那把将本来是直对着她,没有想到她自己扑了上来,当时,妾身身上就看到血噗的喷出来。” 她躲在凌子皓的怀里,喘息的哭着。 白芷想看戏一样看着面前的两人,看到底谁演的更好一些。 等慕嫣情绪好一些,凌子皓才带着白芷离开。 道路上,今天风很大,像深渊一般能将人给吞入。 凌子皓环抱着白芷的腰,将她搂着更紧一些。 白芷很受用,并没有反抗。 “今天吓到了吧。”凌子皓不同于刚才,温润的声音传到白芷的耳畔。 白芷抬起一双熠熠生辉的眸子,说道:“这不是还有王爷了吗?” 凌子皓的手,将白芷搂的更近一些,“白芷,本王有些话想要对你说。” 声音听起来,很严肃,像是有什么重要的事情。 女人收回了唇角的弧度,淡淡问出:“王爷有话就请说。” 191 凌子皓停下了脚步,对视白芷的双目,眸中的认真让白芷提起十二分的精神。 “本王说过,会封你为侧妃,然,最近中原和南疆的战事即将挑起,本王身为前线主帅,这个时候就应该全力应付战事,至于婚期......” 白芷的手覆上凌子皓的唇角,松开紧皱的眉眼,勾起唇角,安慰道:“王爷的心思,白芷都会明白,白芷相信,战事总能有胜利的那天,白芷等着王爷。” 凌子皓抱住白芷的身体,将头放在她的头顶,淡淡说道:“委屈你了。” 不过随之也放开白芷的肩膀,拉住她的手,“走吧,本王带你去个好地方,你应该会喜欢的。” “去哪啊?” “到了你就知道了。” 这条小道上显有人,两个人很快就消失在拐角处,晃动的背影,黑与白的交配,是世上最好的颜色! 走过湖面,白芷突然拉住凌子皓的手,问道:“这不是玉倾王妃的住处吗,白芷还记得上次王爷和我在这里吵了一架,怎么王爷还想要再吵一次啊。” 白芷的语气很轻快,和平时的她完全不一样,眉眼低低的,她是在笑。 忘记了她是玉倾,忘记她是凌子皓的侧妃。 她的手紧紧的握住凌子皓的,望着眼前的一切,有喜有忧。 “这里虽然杂草横生,可是里面确实另一番天地,这才短短几日的功夫,那些工匠师傅也不知道弄好了多好,应该差不多。” 凌子皓掀起一从草地,让白芷先走了进去,自己也随后跟上。 她已经猜到了大约,虽说脸上看着比较兴奋,内心却是十分安静的。 映入眼前的是一个装修好的院落,和之前也差不了多少,白芷一步一步往前靠近着,越是接近,回忆如潮水一般涌入脑海,往日一幕幕被撕开摆在眼前,那鲜血淋淋的教训,告诉玉倾,不要在心软。 “你最近就先住在这里吧。”凌子皓显然也很满意这里的杰作。那种感觉,让他认为玉倾在活在他眼前一样。 白芷僵硬扬起唇角,淡淡说道:“可这毕竟是玉倾王妃的住处,白芷住进去,恐怕不好吧。” 眼睛略过这里的一幕幕,有酸楚有欢喜。 “走吧,进来看看。”凌子皓拉起白芷的手,一发觉,女子的手很冷。 却并没有在意。带着她走过这里的每一寸角落。 “从今天起,你就搬到这里吧,外面的杂草下午会有人弄好,你来了,这里也就不荒下去了。” 白芷点了点头,没有再说其他的。 凌子皓余光暗自观察着白芷的表情,望着她没有刚才那般开心,便问道:“是不是感觉哪里不好?” 白芷听后,知道自己刚才的态度引起凌子皓的怀疑,便解释说道:“这倒不是,白芷喜欢的紧呢,这还是玉倾王妃曾经住过的院子,她本就是白芷崇拜的人,何来不喜欢一说啊,不够刚才王爷说让白芷住在这里,有些吃惊罢了。” “就只是这些?”凌子皓语气有些急,看着白芷问出。 “自然是。”旋即抬起头,反问了一句,“王爷以为是什么?” 凌子皓点了点头,眸中闪过一丝失落,却再也没有说什么。 接下来的事情,他就等着静观其变,白芷伪装的再好,也会有暴露的时候。 他就等到那一天! 这下,慕嫣可就不开心了吧,她很快就会想办法去除掉自己,虽然她想要自己怀上孩子,到那时在让自己死,不过依照她的性子,她可没有那么好的耐性! 这件事情慢慢传开了,甚至是传遍了大街小巷,自然也传到慕嫣的耳朵里。 她还没有从均瑶那件事情反应过来,白芷又住进了芸香院,王爷的意思很明显,那里,就连她这个正妃走进不去。让白芷进去也就算了,居然还给她重新盖好院落,让那个贱人住了进去,这口气她怎能咽下。 忽地,窗子被风给吹开,她不经意的略过一眼,一抹白色的身影快速的闪过,只是眨眼的功夫,便消失不见。 “谁?是谁在哪!” 慕嫣随即就喊了一嗓子,让一旁的扶柳吓了一跳,扶柳走过去,左右看看,哪里有什么影子。 摆弄关好窗子,回头对着慕嫣说道:“王妃,什么都没有,这个时辰,他人想必都睡下了,应该是巡夜的。” “巡夜的会穿白衣服?”慕嫣睁着一双大眼,响起均瑶死前的话。 ‘她回来了,玉倾从地狱里爬出来了。’ 会是她吗? “王妃,你最近压力是不是太大了一些,均瑶的疯了,到现在都没有查出来,敌人在暗,我们在明,日后可要小心一些。” 扶柳说的很有道理,慕嫣现在听不进去,她想要快点找到幕后的人,这种被人算计被人玩弄的感觉,让她心里堵着一口气,上不去,下不来! “从现在起,我们要打起十二分的精神,去让黎川回来,不管完不完成任务,都要让他赶紧回来!” 慕嫣的声音夹杂着一丝颤抖,双手紧紧握紧,双眸中的狠砺一览无余。 哪怕玉倾真的从地狱里爬了出来,她慕嫣,也会亲自将她后悔当初的决定! 她们来日方长! 白芷今天就住进了芸香院,里面的许多花花草草都保留着原样。原先的荒凉已经变了个模样,早上还在的杂草已经消失不见。 兜兜转转这么多年,重新回到这里,不知道是什么样的感觉,白芷心里很平静,反而没有自己想的那般愤怒。 她留着最后一盏烛光,脱下了外套,躺在了床榻上面。 闭上双眸,感受着这床的温度。 依旧是那般冷! 白芷缓缓裂开一抹弧度,拉了拉被角,长长的睫毛搭在肌肤上,精致的小脸在黑夜里绽放她的光彩。 不知道什么时候睡过去的,半夜里睡得正浓,感觉一双大双搂住自己的腰,暖了自己的身子。 她半睡半醒,这种感觉太过熟悉。 是凌子皓。 她猛然惊醒,在漆黑的夜里睁开双眸,挣扎了一下,想要站起身子,却一把被男人按的死死的。 “不要动!” 温润的嗓音在白芷的耳畔响起,她便停止了挣扎,绷紧身子,望着墙壁,没有言语。 男人在白芷的耳畔轻轻呵气,白芷的脖子上的肌肤痒痒的,女人的直觉告诉她,身后的男人很危险。 还没有等白芷做下一步准备,男人将白芷的身子压在身下。 白芷双手放在胸前,抵在两个人之间,她的褐眸在夜晚很亮,看着面前的男人,说道:“王爷这是做什么?” 下一刻,凌子皓就低头堵上白芷柔暖的唇瓣。 白芷感觉到凌子皓嘴里的酒气,她猛然一撇头,身上的男人整个压在白芷的身上,头埋在白芷的颈间,吸着她身上的气息,喘息着。 这还没有结束,男人的大手已经伸到白芷的衣服里,长期练剑长满茧子的大双摩擦着白芷白皙的肌肤,用的力气不小。 “玉倾,玉倾,你别离开我。” 身上男人含糊不清的嘟囔着,重新吻上白芷的唇角。 白芷愣在原地,她丝毫动弹不得。 凌子皓这是在试探她,还是说他从来没有忘记过玉倾。 不,她现在是白芷,玉倾已经死在山崖下面。 在漆黑的夜里,白芷冷笑了一声,眼角的泪水悄然滑下,滑到两人的嘴里,其中的苦涩,只有白芷一人能够感觉到。 “王爷,这是把白芷当成玉倾王妃的替身?” 这句话无限的哀痛,语气中的悲怆充满室内。 凌子皓抬起头来,惊讶的看着身下,桌子上的烛光已经燃尽,月光照在白芷的脸上,一张苍白熟悉的脸庞映入眼前。 他微微抬起身子,离开白芷,脸上的红润,一看就是酒水喝了不少。 白芷趁着缝隙直起身子,挑着眉打探着眼前的男人。 “怎么是你?”凌子皓狐疑的问道,随即扶着额头痛苦的低下,“哦,是本王忘记了,你住在这里,是本王的决定。” “王爷记性真好。”白芷在一旁勾唇回道。 凌子皓站起身子,从床榻上走了下来,拿起丢在地上衣服,浑浑噩噩的走了出去。 心里无味混杂,他刚才的那一瞬间,真的以为,玉倾回来了。 白芷明显松了一口气,抱着被子却再也说不着,傻傻的望着,今夜注定是无眠。 恩?不对,有人还在屋子里。 白芷朝着屏风后面伸着头,已经好几天了,苏衍也不来看自己,想必是来了,躲在暗处吧。 “苏衍,你来都来了,就不要躲躲藏藏,想我了就直说!” 白芷扬起唇角,喊了一声。 一抹高大的身影出现在白芷的面前,脸色铁青,白色的衣服在黑夜里很是瞩目。 他冷着脸走到白芷的命面前,就这么看着她,也不说话,甚至连眨眼都不眨。 白芷捂着被子,将头缩在里面,只露出一双大眼睛在闪烁着,委屈的说道:“我都受伤了,你就不要吓我了!” 苏衍松了一口气,坐在白芷的身边,伸手将被子拉了下来,露出她的鼻子才松开手。 “和你说了多少次,蒙头睡觉不好,你怎么老是记不住!” 192 白芷嘟起唇角,这回像一只听话的猫咪,褪去了爪牙,锋利全无。 她做起身子,将被子一直拉到脖子上,挡住了刚才凌子皓在白芷身上留下的杰作。脸色闪过一丝潮红。 “我没有事,你今日冒险来看我,差一点就和凌子皓给撞上了。”白芷顿了顿,又问道:“怎么样,锦瑟死了吗?” 她说死的时候,没有任何的情绪,像是在说普通不过的阿猫阿狗! 苏衍摇了摇头,回道:“让她给逃了?” “逃了?” 白芷显然有些震惊,在她印象里,苏衍的功夫很厉害,杀死一个人,就绝对不会留活口。 “看来还是太低估了那个女人!”白芷咬紧唇瓣说道。 “她自然想要活下去,家里面有一个疯了的胭脂,她若死了,谁来照顾?想当初你把胭脂放在那种地方,没被折磨死就是她运气好了。”苏衍淡淡说道。微微颦着眉,“不过我倒是发现了一个问题,一个对慕嫣十分不利的消息!” 白芷抓着苏衍的衣角,问道:“是什么?” 男人神秘一笑,“黎川该要回来了。” 白芷又怎么会忘记这个人,当初要不是他将自己引到那个山洞里,也不会中了慕嫣的计,为此白芷和苏衍在背后调查过他。 此人擅长易容,就算平时在大街上和他走到对头,都难以认出他来,这次他去南疆,是暗地里给慕嫣找解药,或者找到南疆王上的一些蛛丝马迹,慕嫣此人,手中若不是没有一点碧落的把柄,也不会活到现在。 “你去找过慕嫣了?”白芷抬头问道。 苏衍换了一个舒服的姿势倚在床头上,将床上的女人抱在怀里,喃喃道:“刚才找你的时候,只是路过慕嫣的窗边,听到一些话而已。” “只是路过吗?” 苏衍点了点头,认真的说:“我想,她今后不会在夜间打开窗子吧!” 白芷就是知道事情肯定没有那么简单。 “黎川回来了,那说明慕嫣是真的急了,黎川是慕嫣最后一枚棋子,他这一回来,势必会打乱整个局势,再说锦瑟还在睿王府里,那我们就是扭转乾坤的幕后者,不用出手,稍稍一动脑子,你想怎么玩就怎么玩!” 白芷听到后,清澈的眼睛里闪过一丝欣喜,更多的是不屑。 “那我就玩死她......”话说完之后,白芷就剧烈的咳嗽起来,一张小脸通红,趴在男人的怀里,像是喘不过来气。 “倾儿?”苏衍眼中闪过一丝心疼。 白芷像是把心肝给咳了出来,一歪头,从嘴里吐出一口鲜血,手禁忌你的抓住自己的胸口,上不来气,像是什么堵在那里。 苏衍从白芷的怀里拿出一枚丹药快速的给她服下,顺着她的背,查看小瓶子里的丹药,以往这些能够她吃上三个月的时间,现在连一个月都不到,就已经下去了大半。 无奈,他看遍了医书,还是找不到最根本的方法! 白芷直起身子,唇角上面还留着殷红的血,她扬起唇角,用手背一擦,对着苏衍笑道:“你不要太担心我了,我自个的身子我知道,人呐,都是有定数的,就好比我,本应死在那场大火里,却被碧落带回了南疆,摔下万丈深渊,本应粉身碎骨,却被你所救,你说这是不是命数啊!” 苏衍紧紧搂住白芷的身子,许久才缓缓说道:“我会医治好你,倾儿。” 他说过让她感受世间的温暖,说过要带她远走高飞,远离一切世俗的丑恶。 当所有的一切都已经好起来,如今她却要离开了! 放弃一个喜欢的人是什么样的感觉,就是洪水冲走你住了许久的房子,你望着坍塌和残骸的绝望,知道那是你的家,你却永远回不去了。 白芷昨晚上睡得很好,一觉到天亮,今天却是被人给吵醒的,外面的丫头们不知道在说些什么,虽然声音不大,然白芷的睡眠向来很浅,就再也睡不着,起床了。 披着衣服来到外面,那一片桃花开得很灿烂,仿佛整个院落都充满了粉红色,都在闪着光。 花瓣随风落下,一整风吹来,卷起地上的层层花海,让几个小丫头欣喜不已。 “太漂亮了。” 所有人都在赞叹着。 白芷在她们身后望着,她和凌子皓一起看过雪,经历过风雨,唯独没有好好欣赏一场曼妙的花瓣雨。 凌子皓从一旁走来,拉住白芷的手,淡淡说道:“走吧,收拾一下,去用早膳!” 白芷没有拒绝,她微笑着,就好像昨晚上的一切没有发生过似的。 她回到屋里,将披风拿下,上面设置带进来几掰花瓣,在独自发着香味。 坐在梳妆桌面前,丫头帮着白芷挽起发丝,而她亲自拿着眉笔画眉。 她侧侧头,对着小丫头笑道:“简单一点就好。” 她不喜欢繁琐的,丫头也自然遵从。 白芷拿起眉笔,怎么画都画不好眉毛,反而越描越难看,她只好用手帕擦拭下去,重新画起。 “姑娘,要不然奴婢给您画吧!” “本王来吧!” 一个清冷的声音在白芷的背后响起,她拿起画笔的手一顿,缩了回来,对上凌子皓的双目,“王爷,不可,您是男人,这是女人家的事情,还请王爷在一旁等白芷一会,马上就会好了。” 凌子皓一把将白芷手中的画笔夺了过来,伸手后抬起她的下巴,让她仰视看着自己,另一只手拿着眉笔就这么描了起来。 “本王给自己妻子描眉,天经地义!” 小丫头低着头,根本就不敢看。 白芷则打趣道:“王爷就不怕群臣笑话你吗?” 凌子皓薄唇一勾,笑的回道:“本王行事一向是光明磊落,有什么值得笑话的,本王与妻子举案齐眉,他们怕是羡慕还来不及呢。” 白芷细细的观察眼前的男人,他一心都在自己的眉毛上,那么专注,这一眼望去,已经是万年! “好了,自己看吧!” 凌子皓松开白芷的下巴,让她看着镜子中的自己。 白芷一瞧,果真是比自己画的好看多了。站起身子,向外走出去,说道:“没想到堂堂的王爷画眉的手艺这么好,白芷还真是受宠若惊呢。怕是慕嫣姐姐有福,这五年来,王爷怕是一直给她画眉,才如此传神吧!” 凌子皓顿了顿,缓缓说道:“本王没有给第二个人女人画过眉,你白芷是第一个!” 白芷低头,脸上闪过一丝红润,“王爷为白芷画眉是在讨好白芷吗?” 凌子皓应这话,就应该知道她接下来要说什么,越过她的身子,大步流星的朝着大厅赶去。 “王爷且放心,昨日你的事情,白芷是万万会和第二个人说的。” 白芷对着凌子皓的背影喊道,看着那个男人脚下一顿,略微听了一下,就赶紧在前方走着。 昨晚上,凌子皓喝多了酒,不知不觉的就跑到了白芷的房间里,还把她错认为玉倾,本来已经攻城略地,却因为白芷的一句话给听了下来,要是传到外面的人耳中,让他们怎么想他堂堂的睿王爷! 是不行?还是身体有隐疾? 跟在白芷身后的小丫头问道:“昨晚怎么了,姑娘睡得挺早,奴婢在外屋并没有看到王爷的身影,难道王爷昨天晚上瞧瞧的来到了姑娘的房里。” 小丫头说道最后,声音越来越小,用衣袖捂住手,心里却是想到,原来王爷还是一只偷腥的猫。可是已经晚了。 193 慕嫣愣了一下,那虽说是次位,可离着凌子皓却是最近的。 白芷便没有矫情下去,便做了下去。 慕嫣可不能没有眼力劲,在凌子皓的面前就要对白芷殷勤一些。这不是才刚落座,慕嫣就拿着公筷,亲自给白芷夹了一些菜,说道:“白芷妹妹这是第一次坐在这里吃饭,就不要拘束,尽管挑着自己喜欢的吃就好!” 白芷笑着点了点头,眼睛里闪过一抹精光,“真的吗,慕嫣姐姐,你真好。”随后便拿起筷子,眼睛巡视了一圈,停留在自己面前的盘子上,双眼盯着,最终夹了一块黄瓜放在嘴里慢慢咀嚼。 这个苏衍,一直都不让她吃黄瓜的,今日可要好好吃一下。 凌子皓盯着白芷的脸看了许久,那种感觉就像是在看玉倾。 “王爷一直在盯着我看,是不是白芷脸上有什么东西啊!”白芷眼睛弯弯的,笑着说道,拿起筷子就夹了一些菜打算放在凌子皓的盘子里,却发现用的不是公筷,犹豫了许久。 凌子皓看她样子,便拿着勺子接过,毫不在意的放在嘴里,一点一点的吃着。 白芷一边吃着,一边瞧着旁边慕嫣的脸色,很是难看,便给她舀了一碗猪脑,说道:“慕嫣姐姐的身子前两天受了惊吓,来喝点猪脑汤补补身子,这吓破的魂就能够回来。” 扶柳在旁边紧接着回道:“不好意思,白芷姑娘,我家王妃很早之前就吃素了。所以,这猪脑还是您留着补身子吧。” 吃素? 白芷微微一撇嘴,你也配! 她收起那汤,倒在自己的碗中,遗憾的说道:“还真是可惜了,不过,吃素好啊,吃素对自己好,能积德,做的坏事多的人,吃素再好不过了。” “你......” 慕嫣拉住扶柳的衣角,脸伤肌肉紧绷着,僵硬的拉扯出一抹弧度,眼中笑意全无,“是啊,姐姐劝妹妹也吃素的好,积德功劳一件,祈求王爷在战场上平安无事,不是我们作为内人该做的事情吗?” 这句话说得好,局势又到转到白芷这边。 白芷从嘴里拔出一根小骨头放在桌子上面,对着慕嫣笑道:“姐姐,那不行啊,白芷身子很弱,需要补很多,那些大夫也劝白芷,要多长肉才能像姐姐那般壮实!” “是啊,白芷身子很弱,老东西也让她多吃一些,不过,白芷,你貌似很喜欢吃黄瓜啊。” 久久不发言的凌子皓在这个时候插了这么一句。 白芷这才注意,自己面前的的一盘黄瓜已经下去了一小半,全都是自己吃的。 糟了,这肯定是凌子皓故意试探她,白芷一时没有忍住,就多吃了一些! 她努力的堆起一层笑脸,放下手中正指着黄瓜的筷子,回道:“黄瓜可口,这么多蔬菜里白芷最喜欢它了,怎么王爷,有什么问题吗?” 凌子皓亲自将那盘黄瓜推到一边,给她称上一碗鸡汤,“那些东西,不能吃的太多,你的身子还没有大号,多吃些补身子的。” “又是鸡汤啊,王爷,白芷这是身子弱,又不是生孩子坐月子,鸡汤咱就少喝一些吧。” “王爷说的极是,妹妹的身子弱,都怪慕嫣准备了一些清亮的小菜,下次慕嫣会注意的。” 白芷则推搡着说道,明显的在和凌子皓撒娇,打趣说道:“不怪姐姐,慕嫣姐姐也是一片好意,等哪天白芷怀孕了,王爷在喂白芷喝鸡汤也不迟啊。” 慕嫣的手在桌子底下一顿,望着白芷哪一张无害的小脸,真想过去一把将她给撕烂好解恨。 扶柳也看出了端倪来,白芷似乎和之前有些不一样了,自打王爷想要纳她为侧妃,她就一直将慕嫣踩在脚底下面。 凌子皓笑了笑,反常的一把将白芷拉到怀里,对上她的眉眼,说道:“哦?相信很快就有了,昨晚上努力了这么久,会有好消息的。” 这话一说,惊呆的不只是在场的丫鬟们,还有慕嫣! 她的指甲深深的陷进肉里,生疼,她却浑然不觉,脑海里一直在重复凌子皓刚才的话,他和白芷已经圆房了? 白芷脸上一羞,顺势倒在凌子皓的怀里,把头埋在他的怀里,小声的嘟囔着,“羞死人了,王爷,姐姐还在这里呢!” 她不知道凌子皓为什么这样做,不够她心里还真是很爽!看到慕嫣憋屈的小脸开心了许久。 扶柳气的将牙齿咬得很响亮,眼珠子钉在白芷的身上,似乎能看出一大大窟窿来。 一早上的时间就这样过去了,白芷的心情倒还是不错。 不过慕嫣倒是相反了,她恐怕肺都要气炸了吧。 事后的两天,慕嫣一直在屋子里,倒是很老实,哪里都没有去。 深夜,她独自来到花园里,依稀还能看到一条小道,四周黑乎乎的,伸手不见五指。 单薄的身影现在看起来更加的瘦弱,身上的披风随风飘荡。 慕嫣的手指一一略过那些花瓣,触感让自己觉得整个人充满郁郁寡欢。 “你最近清瘦了不少,慕嫣,他对你不好吗?” 身后传来一个男子的声音,让慕嫣猛地站起身子,脚下一滑,差点倒上了一边,幸亏黎川上前一步,将面前的女人圈在怀里。 慕嫣惊呼一声,却最终用手捂住,大晚上的没被人看到,她又怎能说的清楚。 双目对视,男子眼中的深情灼伤了慕嫣的眼,也让她对自己更加自信起来。 黎川扶起慕嫣的身子,退了一步,保持了一点距离。 女人却突然抓住黎川的双臂,往前一步,靠在男人的怀里,哀怨说道:“你回来了就好。” “府里的事情我听说了,均瑶死了,包括,他对你很不好。”黎川说的很平静,点点滴滴都涌入了女人的心里。 慕嫣的脸变了颜色,她恶狠狠的说道:“要不是那个女人,事情怎么会今天这般样子,我就想不明白了,王爷怎么会对那个贱人这么好!” “那个人,我见到了,你有没有感觉她的眼神很像一个人?” 慕嫣抬起头,沉声说道:“是谁?” “玉倾!” 她听到这两个字,人已经完全软了下来,没有一点的力气,全吊在黎川的身上。那双眼睛,她也注意到了,她以为,以为是两个相似的人。 “不对,黎川,世上这么多相似的人,你怎么就确定白芷就是玉倾呢?”慕嫣抬起一张小脸,望着眼前的男人,眼睛里闪过怀疑。 黎川拉着她身子坐在花园里的石凳上面,拿出怀里的东西对着她说:“这对耳环怎么回事,你茶杯里的菊花瓣,不只是一回了吧,如果说第一次是巧合,那么第二次第三次这些加起来,这些难道也是巧合吗?” 慕嫣的身子在瑟瑟发抖,她一向是拒绝这个想法,她宁愿相信玉倾死在那个深渊里,宁愿白芷是一个全新的一个人,也不要相信,白芷就是玉倾! 黎川握住慕嫣冰凉的小手,认真的看着她说道:“均瑶死的时候,说道,‘她回来了’‘玉倾从地狱里爬出来了’这些话还不足够吗,自打白芷进府以来,就一直在出事,慕嫣,你有没有想到,也许,玉倾真的就回来了啊!” “不会的,她不会,玉倾已经死在那场深渊里,凌子皓的剑没入她的胸口,我们把她折磨的那么惨,黎川你忘记了吗,我们挑断她的手筋和脚筋,就算是她现在还活着,白芷身上一个伤疤也没有,手脚完好如初,这你怎么解释” 夜晚看不清慕嫣猩红的眸子,却能感受她在发抖。玉倾回来了,她所做的一切努力都白搭了。 “慕嫣,你醒一醒吧,虽然我也不想承认,可除了她,我实在是在难以想出第二个人。”黎川皱眉说道。“你还会有机会的,你还有我,我依旧会保护你,帮助你,就像之前那样,谁要敢欺负你,我就让她,死!哪怕是起死回生的玉倾!既然她逃出了地狱,再让她下一次又如何?” 慕嫣转过身子,抓过旁边一把带刺的植物,细小的刺扎入肉里,很痛,可她却感觉不出来,脑海里浑浊一片,糟糕透了。 缓缓闭上双眸,用手支着额头,在理好头绪。 黎川站起身子,绕道女子的身后,时候端在她的肩膀上面,脸凑近女子的耳畔,小声的提醒道:“别忘了,均瑶死的时候,她的手筋已经被人挑断,之所以挑断均瑶的手臂,慕嫣,这就不用我帮你回忆了吧!” 慕嫣睁开一双杏眸,脑海里回忆道山洞的一切,均瑶说要帮自己去挑断玉倾的手筋,她便让均瑶去了。 如此,这件事情就只有四个人知道,单凭这一点,那么伤害均瑶的人,必定是玉倾! “是她!” 黎川挑了一下眉,等待女人的下语。 “玉倾可能还活着,黎川,你说的没错,我始终都活在自己的可笑想法里面,不敢承认,是我自己不想面对这样的结果。”慕嫣挑起一双泪眸,望着黎川继续说道:“她是被我们杀死的,她的死,已经耗费了太多力量,甚至是我不能生育,这辈子都不可能做母亲,我才恨她恨得彻骨,如果她还活着,你叫我拿什么和她比,王爷没有之前那么爱我,他甚至在怀疑我,黎川,我真的好累!” ‘砰’ 是脚踩在枯木上的声音,让黎川和慕嫣警惕了起来。 194 “谁在那里?” 慕嫣沉声喝到,和黎川对视了一眼,身子慢慢的朝着发声的对方挪去。刚才的话很机密,哪怕是一句,都能让慕嫣死无葬身之地。 她又怎么会放过暗中偷听的人。 黎川肚子和慕嫣点了一下头,就先一步朝着那个声音处走进。 那里空白一片,哪里还有什么人影,前方的一个不高的身影在乱窜,两个人赶紧趁机追上。在夜晚,王府会有人巡逻,可慕嫣知道,那些人根本就没有出来,指不定在什么地方睡大觉呢。 “站住!” 黎川大喊一声,前面的身影反而跑的更快了,看着这个架势还会一些轻功,不过看着倒是个女孩子。 突然,那个女孩子的什么东西掉了下来,她想要跑回来重新拾起,在看到身后紧追不舍的身影,最终还是放弃了,狠狠的在地上跺了一下脚,就朝着前方继续跑去,小小的年纪,她就知道,不跑肯定不会活命,那么重要的东西,足以让慕嫣有理由杀了她,并不会看在她是什么身份。 她一咬牙,什么都不管了,她年纪小,可是也怕死,遇到危险的时候,跑的更快,一颗小心脏扑通扑通的跳着,她多希望此时出现一个人,能够替她挡一下,哪怕是一下,也就足够了。 前面就是湖面,只要绕过湖面就是白芷住的地方,她面上了露出欣喜之色,这下她有救了。 慕嫣从地上拾起那一枚小小的玉佩,虽然是在夜里,只是一抹,慕嫣就已经知道,刚才跑过去的那个小丫头是谁! 黎川看了一眼身后的慕嫣,问道:“怎么了,发现什么踪迹了?” 慕嫣将手中的玉佩扔给黎川说道:“是雪鸢,一定是那个丫头,这个玉佩是凌子皓送给她的生辰礼物,很多人都看到过。” 黎川抿了一下嘴角,没有说话,身子一顿,朝着前方跑去,“你不好下手,那么就有我替你扫清道路,你放心,我会处理的很隐蔽,不会被发现!” “黎川?” 慕嫣对着黎川的背影喊了一声,紧紧蹙紧眉头,淡淡说道:“要小心一些,还有,谢谢!” 黎川点头便不敢耽搁,这个丫头一向和慕嫣就不和,如今手中握住这么多的证据,说出来不会有人信,但还会影响一部分人,凌子皓那般猜疑的人,雪鸢的话不一定当真,可也不会当成儿戏,要真想不把这个秘密传出去,必须杀了她! 运用轻功,一个翻身就来到雪鸢的面前。她吓了一跳,后退了两步,发现是湖面,只差那么一步,就可以到芸香院,他不敢去那个地方撒野。 雪鸢也不傻,当下就大喊了一声,“救命啊!救命啊。” 她现在无路可退,可是她一点也没有后悔今天出来转悠,本来睡不着,在花园里乱转,吓唬一下那几个巡夜的,以前也经常干这事,没想到今天居然听到那个今天秘密,让她忍不住颤抖,忍不住杀人! “哼,你和那个慕嫣是一伙,我知道你接下来要做什么,杀了我,你就不怕我父王杀了你全家!”雪鸢掐着腰,不断的往后挪着,希望自己那一嗓子能够起得作用。 黎川哼了一声,冷冷的说道:“杀了你,事情就不会泄露了。” 说着,从腰间拔出一把长剑,在月光的反射出一层犀利的光,照着雪鸢眼睛睁不开,再一答眼的时候,剑离着自己只有一公分,眼睛的瞳孔不断的放大,剑尖马上就要没入自己的脖间。 呜呜,她不要死翘翘啊。 雪鸢害怕的闭上了双眸,从来没有想过有一天死亡会离着自己这么近。她还没有准备好,还没有再次见上一面,她不甘心再次离她而去。 预想的疼痛没有到来,雪鸢突然感觉四周很安静,静的让人心很慌。 雪鸢睁开一只眼睛,看着眼前的剑尖,还是离着自己一公分的位置,不过是剑刃上一双素白的手,鲜血顺着剑刃流下,吸引的她的眸子。 顺着同样素白的衣服王上看去,一张苍白的小脸,露在她的面前,雪鸢的眼睛已经湿润,望着眼前的剑尖,从一旁饶了过去,来到白芷的身后。 “白芷姨娘,快松开吧,你的手在流血啊!”雪鸢很心疼,有不敢去碰面前白芷的身子。 白芷侧头望了一眼雪鸢对着她点头笑了出来,淡淡说道:“雪鸢放心,姨娘没事。” 下一刻,手腕一转,那把利剑就被她翻转一圈,只是眨眼功夫,利剑已经落在的地上,不过玉倾的手腕已经没有了力气,可她依旧犟手臂抬起,咬紧牙关,在黎川的面前,不肯露出一丝逊色! “你是谁?夜晚闯入睿王府,简直就不把王爷放在眼里。”白芷轻声冷喝,身后跑出来不少的侍卫。 黎川将面掩住,望着湖面那边跑进来的人影,不行,他的身份一旦暴露,就没有人去帮慕嫣了,他不能毁了。 男人愤愤的望着白芷一眼,和她身后的雪鸢的身子,就越起身子,朝着湖面飞去,他刚回来就栽了这么大的跟头,这笔账,他无论如何都要算在白芷的头上。 今晚上,慕嫣那里是回不去了,只能出了睿王府。慕嫣那里,她也只能见机行事! “给我追,将他的行踪回来告诉我一声,你去通知一下王爷,就说今晚芸香院出现了刺客,想要行次郡主和我,让他加强防护,尤其是郡主。” 白芷给身后的侍卫说着,语气中表达的已经很清楚了。 雪鸢扶着白芷的手臂,大声喊道:“还不赶紧去请大夫,血都快流光了,都没有看到吗?” 语气里明显总带着哭腔,扶着白芷的身子来到屋里,努力忍住泪水,却一滴一滴的落下,在见到白芷的那一刻起,她就想要大哭一场。 将白芷的身子扶到床榻上面,自己翻箱倒柜的去找金疮药,可是不知道在哪,急的满头大汗! “在桌子的第二个抽屉里,最左边的小瓷瓶,和它旁边的面纱,都拿来吧。”白芷有些无奈的说道,之所以要加派人手,是因为黎川找到了雪鸢。 五年的时间,雪鸢都相安无事,偏偏今晚,估计是雪鸢你发现了慕嫣的秘密,是慕嫣派来的。 雪鸢照着白芷的话,拿出小瓶子,赶紧拉开打开了赛头,用手帕清理了白芷伤口,将多余的鲜血擦掉,再将金疮药倒在了上面。 她感觉到白芷的手一缩,便抬起一张泪痕的脸,问道,“很疼吗?” 白芷摇了摇头,将手再次伸到雪鸢的面前,笑着说道:“继续吧,我知道你这个小丫头心里一定充满了愧疚,不过你不用担心,这点小伤,我还死不了呢?” 顿了顿,又接着说道:“等你爹爹来的时候,让他多派给你几个功夫强的保护你,今天的那个人,显然是针对你,我还真怕你以后会有什么危险!” 这个时候雪鸢的手指一顿,泪水反而更多起来,不过依旧很认真的在包扎白芷的伤口,虽然没有那么熟练,可看的出来,小丫头真的很用心。 室内很安静,除了偶尔雪鸢一两下的抽泣声音,便没有别的动静。 丫鬟将府里的大夫请了进来,小老头跪下来查看了一番,便点了点头,嘱咐了一些事情。 雪鸢擦干了泪水,冷着眼神一直在盯着面前的老大夫,那阴森森的样子,像是能把他的后背看处一个大洞来。 “怎么样?”雪鸢担心的问道。“我娘......姨娘没有大碍吧。” 老大夫回答道:“没,没大事!” 雪鸢一听,火蹭的一下上来,抓住老大夫的衣领吼道:“到底是有事还是没事?说清楚一点啊。” “没,没大事,得注意不要沾水即可!”老大夫大气都不敢出,急忙说道。 白芷轻呵一声,“雪鸢,放手!” 雪鸢立刻放开了好。重重的喘了一下气。看着所有人都走了出去,自己则坐在床榻上面,背对着白芷,曲起双腿,将头埋在里面。看的出来她的将帮一颤一颤的,明显是在哭泣。 声音一开始很小,慢慢的变大,到了后来甚至是嚎啕大哭。 “好了,雪鸢,不要哭了,是姨娘不对,明知道你今天受了惊吓,还说你,不要难过了好不好?”白芷派着雪鸢的肩头哄着,像是在哄一个小孩子那般。 而白芷总是有个直觉,雪鸢像是知道了什么,不然也不会这么伤心,难不成她听到了慕嫣和黎川的谈话,更好说到了玉倾死去的事情? 没有想到。被白芷安慰着,雪鸢反而哭的更加伤心。 趁着白芷没有反应过来,雪鸢一下子转过身子,扑到在白芷的身上,一边哭一边喊:“你在南疆不是说好的要接我回去吗,我们说好一起回到中原,一起回家的,我等了好久,好久,都没有看到你的身影,你知不知道我真的很想你。雪鸢好不容易有了爹娘,你怎么忍心离我而去。娘亲,不要丢下雪鸢了好不好,雪鸢不能没有你,娘亲,你是我的娘亲啊,雪鸢好舍不得你。” 白芷一下愣在原地,将雪鸢的身子从怀里拽起来,失声问道:“你,你叫我什么?” “玉倾娘亲,你是我娘亲啊!”说着头又扑进她在梦中才有的怀抱。 195 白芷的泪水当时就流了下来,再也控制不住,她小心的望着窗外门口站在着丫鬟,确定她们没有办法听到谈话,才回过头来,望着面前的这个孩子,搂住她瘦小的身子。 “娘亲,我好想你,你知不知道,你怎么忍心丢下我。”雪鸢隐忍着声音,并不是很大,泪水哗哗的流下。 白芷摸着雪鸢的头,温柔的说道:“雪鸢,你想不相信娘亲?” 雪鸢抬起一张泪痕的小脸,不明白白芷的意思,便点了点头,肯定的说道:“相信,雪鸢一直相信娘亲!” 白芷又望了一眼外面的情况,尽量压低声音对雪鸢说道:“记住,雪鸢,不要告诉任何人娘亲的身份,咱们就和之前一样相处,尤其在慕嫣的面前,更不能出现一点端倪,你现在已经惹来杀身之祸,一不小心就会没有命,娘亲为了保护好你,就只能这么做。” “娘亲,雪鸢听你的话,不给你带来麻烦,那就连父王都不可以吗,娘亲,你不爱父王了吗?”雪鸢眨巴眨巴的双眼,欢心的问道。 她不想和娘亲分开,更不想让父王和娘亲分开。 雪鸢勾唇笑而笑,安慰雪鸢:“娘亲这不是回来了吗,等,等娘亲打跑坏人,咱们就永远在一起。” “父王和我们在一起。” 白芷苦涩的点了点头,说道:“好,我们一家人永远在一起。” 雪鸢这个丫头给了白芷很多的感动,在她的心里没有亲生和不亲生,只有爱与不爱,她对雪鸢的爱,已经胜过世上人任何的阻碍。 “那这样的话,雪鸢一定要帮着娘亲对付坏人,我们一家子就可以早一点在一起了。” 说着雪鸢抱住白芷的脖子,手撩起白芷身上松松垮垮的衣服,她听到的远远不是这些,还有玉倾在山洞的事情她也是听的一清二楚。现在担心她的身上会有什么伤口,得好好检查一番才行。 白芷感觉到背后痒痒的,似乎有一双小手钻了进去,急忙拉住雪鸢的小手,皱眉说道:“不准这么调皮。” 雪鸢嘟唇反驳,“我看到春风楼很多姑娘都是这样做的,再说,再说雪鸢也只是看看娘亲身上有没有留下难看的疤痕,那个死慕嫣,从小我就知道她不是什么好玩意,果不其然,你看她不只要杀了你,现在还要杀了我,想要独自享受父王的爱,门都没有,我去她老娘的玩意......” 她说着最后一句的时候,赶紧用手捂住嘴,小心的探出一抹眼神看了看身边的白芷,她跟着凌绝尘,向来是大大咧咧习惯了,心里却是默默念着,不要这快暴露本性,给娘亲缓冲的时间。 白芷额角的青筋跳了两跳,去春风楼,原来自己梳弄那天,这个小丫头不是第一次去,这个凌绝尘,真是,跟在他的身边,白芷早就应该想到了是这个结果。 原本软萌萌的雪鸢,变成现在的女汉子,不过转过来想象,女汉子也挺好,起码不会受别人的欺负。 “那娘亲,我以后可以住在芸香院吗?雪鸢不想和娘亲分开。” 白芷想了想,摇了摇头。 雪鸢一张兴奋的小脸一下子拉了下来,眼睛红肿的,坐在那里,一句话也不说。 白芷也没有办法,雪鸢若是住在芸香院里,那不就是摆明了雪鸢和白芷之间的关系,那么,幕嫣又怎会留着雪鸢这颗毒瘤。 她将雪鸢的身子拥入怀里,劝道:“娘亲是为你好,再给娘亲三个月的时间,我就让你光明正大的住在芸香院,到时候,我们一家子就能在一起。” 白芷说着,眼睛里的泪水流下。 对不起,雪鸢,这是娘亲最后一次骗你了。娘亲保证,有生之年,给你所求。 不过,这一晚,白芷将雪鸢留了下来,怕是幕嫣留了一手,不能拿着白芷的生命冒险。 果然,天还没有大亮,凌子皓就来到了芸香院,他昨日在某个大臣家议论国事,回来的时候已经天快点亮了,听到下人口中的话,没有回到书房,直接来到了芸香院。 自己的府里出现这样的事情,无疑就是没人把他放在眼里。 “王妃那里怎么说?”凌子皓对着身后的小厮说道。 小厮低头说道:“王妃,王妃好像还并不知情。” 府里出了这么大的动静,慕嫣一点消息都没有,这一点都不符合她的性格。 来到芸香院,看到白芷和雪鸢两个人没有起来,便独自坐在外屋处理一些公事,雪鸢是他的女儿,究竟是谁要千方百计让她去死。 才刚刚坐下,里屋的门就被打开了,白芷素白的身影走了出来,给凌子皓请了安,便拉着白芷的手坐在一旁,看着她手上的伤,眉宇间闪过一丝心疼,淡淡说道:“白芷,你看清那人的脸了吗?” 白芷摇了摇头,说道:“太黑了,加上他及时捂住了脸,白芷没有看清。” 凌子皓探头瞧了里屋,压着声音说道:“雪鸢没有事情吧。” “郡主自然是没事,不过她受了很大的惊吓,晚上睡不着,现在才刚刚睡着,如果王爷实在是想要询问一下当时的情况,不妨等郡主醒了之后在说吧。” 凌子皓点了点头,站起身子,负手而立,透过窗子往外瞧了一眼,“不管那个人是谁,让本王抓住,必定给雪鸢解气!简直就是岂有此理,随意出入睿王府,没有把本王放在眼中。” “依照白芷来看,王爷不能让郡主这么随意下去了,现在的睿王府充满了危险,不如让郡主跟着尘王爷几天,他平常没有事情,功夫也很高,王爷虽说也不差,可平时还有很多的差事,郡主素来和尘王爷走得近,王爷觉得怎么样?” 白芷淡淡说道,凌绝尘那里没有勾心斗角,府内守卫森严,就算是功夫高强的黎川也进不去。 这无疑就是最好的安排。 凌子皓皱起眉目,没有接白芷的话。 白芷递给凌子皓一杯崭新的茶水,问道:“王爷觉得这法子不好吗?” 凌子皓这才接过白芷以手中的茶水,她手上包扎好的白色很是醒目,让凌子皓情不自禁的轻轻握着她的手,问道:“疼吗?” 白芷笑着,唇角露出一抹好看的弧度。 凌子皓带着白芷重新做了下来,眼神里有些犹豫,他不是不赞同白芷的提议,叹了一口气,也只好讲实话说了出来,“你是不了解我这个女儿,一根筋,前两天凌绝尘不是打了她,雪鸢就记心里了,我后来带着她去了凌绝尘家里,这家伙记仇,现在两个人还没有和好,雪鸢又怎会去他府内呢?” 白芷面上没有表情,可是一心里却是笑了出来,这个凌绝尘,还真是小孩脾气。 “王爷放心,境遇不同,我会替你劝劝雪鸢,虽然和她接触的时间不长,可她还是肯听几句的。王爷觉得如何?” “甚好!” 白芷笑着低头抿了一口茶水,慕嫣那边没有任何的动静,无外乎想要将这件事情撇的干干净净,不过,慕嫣算计错了,她越是和平常反应不同,反而就是越是容易引起凌子皓的怀疑。 过了午时,雪鸢才睡醒了,看到凌子皓的时候,流了一晚上的泪水又开始泛滥,躲在他的怀里,很是委屈。 白芷带着几个丫头将饭已经端了上来,白芷回头对着两个人说道:“别快哭了,郡主,一直睡到现在,已经饿坏了吧。” 听到白芷的声音,雪鸢猛然抬起头,来到白芷的身边,随意结果旁边丫鬟递过来的手帕擦了擦手和脸,搂住白芷的手臂说道:“我要靠着白芷姨娘吃饭!” 凌子皓随意的坐在主位上面,随口一说,“以前可不见得你这么会撒娇。” 白芷的手猛然一抖,心中的更加坚定起来,还是要将雪鸢送出去比较好,她的眼神凌子皓一看便知,怕是会暴露身份。 “那是父王之前没有将白芷姨娘接到府里,若是早早这样,雪鸢会更爱撒娇,白芷姨娘对雪鸢很好,其他人见了雪鸢不是躲就是藏,唯有她对雪鸢是真心的,你看到姨娘的手上,昨晚上要不是姨娘用手抓住了剑刃,哼,你还见不到你的宝贝女儿了呢。” 说着从白芷手上接过勺子,让她好好做下,自己则给大家盛饭。 “来,父王你的。” 紧接着又拿起一个碗盛好饭,递给白芷说道:“白芷姨娘,这是你的,你的手方不方便啊。” “不碍事。”白芷笑容很淡,尽量和雪鸢保持一点距离。 而雪鸢也看了出来,昨日的话还在脑海,也没有刻意怎么样,就老老实实做了下来吃饭。 “王爷,王妃来了!” 外面的小厮进来通报,雪鸢一下子蹭的站了起来,脸上的气氛被很好掩盖。 还没有等凌子皓说话,她就先说了口,“王妃姨娘来了,还不赶紧请进来。” 凌子皓埋头吃饭,并没有说什么。 小厮看了自家王爷没有说什么,便低头出去。 紧接着一抹亮丽的身影出现在门口,脸上笑靥如花,看到温馨的场面也仿佛没有任何感觉,便对着凌子皓请了安。 “妾身来找王爷,是来请罪的,昨晚的事情离着妾身的院落太远,那些小厮侍卫忙成一片,妾身没有来得及保护郡主,是妾身失职,还请王爷责罚。” 196 凌子皓拆着眼前的饭菜,没有抬头,也没有说话,仿佛就像慕嫣这个人不存在似的。 难不成雪鸢已经把那件事情告诉给凌子皓,不对,男人如果知道了,应该去找她,哪里还会有心情在这里好好吃饭。 慕嫣心里一怔,心里有些微微紧张,低头等着凌子皓的下文。 白芷手中的饭菜已经轻轻放在桌子上,轻轻喊了一声,“王爷,慕嫣姐姐来了。”顿了顿,又对着雪鸢使了眼色。 她昨晚上就告诉过雪鸢,以前对慕嫣怎么样,现在就对慕嫣如何,让她感觉,你并没有把事情告诉给凌子皓。 雪鸢瞥了地上的慕嫣,如果不是这个女人在暗中陷害,她现在早就有了弟弟或者妹妹,爹爹和娘亲也用不着分开了这么久。 凌子皓这才放开筷子,抬眼对着慕嫣说道:“嫣儿吃过饭了没有?” 慕嫣提昂起头,脸上的一闪而过惊讶,便急忙站起身子,老实说道:“妾身没有呢。” “慕嫣姐姐若是不嫌弃白芷这里的饭菜过于油腻,那就坐下一起吃吧。”白芷故意的说道。 整个饭桌都是带肉的,不过她已经猜到慕嫣回来找她,因为雪鸢在她这里,她不来,心里又怎能放心呢。 既然来了,主人都发话了,就算再不吃肉菜,那也不能干站着,便做了下来。 正好是靠在雪鸢的旁边。 她伸手夹了满桌子唯一的素菜放在嘴里咀嚼着,眼睛时不时盯着凌子皓看着,余光注意到雪鸢的一切,看看他们父女两与平时有什么异样! “慕嫣姐姐这是在看什么呢,是不是饭菜不合胃口,白芷知道姐姐是吃素的,却没有想到今日姐姐会突然到来,所以就没有准备,姐姐莫怪。”白芷虽然说了这句话,要是放在一般的人身上,去厨房弄几样小菜,那是很方便的,可白芷偏偏不这样。 慕嫣笑了笑,回道:“你不用妹妹麻烦了,我来也带不了多长的时间。” “那还不快走!” 慕嫣刚说完那句话,雪鸢冷不丁冒出这么一句话,顿时让整个房间充满了尴尬。 慕嫣放下了筷子,望着雪鸢,笑着说道:“看来雪鸢郡主是不欢迎我这个王妃了。” 正当白芷想要接话的时候,就有一个声音先响了起来。 “对啊!”雪鸢转过头,看着慕嫣说的很清楚,“我就是不欢迎你不喜欢你,这样说你就满意了吧。” 白芷是想笑的,慕嫣的肯定要气死了吧,无奈,面上的事情还是要做的,将重新拿起的筷子放了下来,说道:“慕嫣姐姐可不要和雪鸢一般见识啊,她还是个孩子,孩子说话啊,不算数。” 慕嫣点了点头,脸上闪过一抹狠毒,咬牙说道:“是啊,小孩子懂什么呢。” 雪鸢听到后,刚想要抬头说话,被对面的男子一记冷光给打了回来,便不再言语,老老实实的埋头吃饭。 “是有什么线索了?”凌子皓开说对着慕嫣说道。 慕嫣的心里有些感动,凌子皓终于想起她的存在,心平气和,想必是雪鸢那丫头没有将实话告诉他,雪鸢为什么这么会包庇自己,按照她的性格,昨晚的事情早就人尽皆知了。 心里随时这么想着,面上回道:“人跑出了府外,就没影了,现场更是没有留下什么证据,不过有些下人发现了郡主的玉佩。” 说着,慕嫣就从怀里拿出昨晚上拾起的玉佩给给雪鸢,意味深长的说道:“郡主啊,可要小心保管才是。” 雪鸢拿了回来,没说什么。 “雪鸢,昨晚上,你可曾见到那人的脸,听下人们说道,他追了你一路子。”慕嫣面上带着笑容,反倒是你给人一种阴森森的感觉,叫人心里及其的不舒服。 话已经说完,迟迟的在等着雪鸢的回答。 凌子皓咳嗽了一声,为了避免慕嫣尴尬,随即问道:“是啊,那人的脸你看到没有,如果还有印象,就叫画师给画下来。” 雪鸢对着凌子皓摇了摇头,“天太黑了,我什么都看不清楚。” “这倒是,当时实在是看不清楚,再说那个人及时蒙住了脸,就算是站在我的面前,我都不一定能够认的出来。”白芷也淡淡说道,手抬起撩了耳边的发丝。 慕嫣将那抹白色看的清楚,惊讶的喊了一声,“呀,妹妹,你受伤啦。” 白芷随之一笑而过,“没什么了,小伤。姐姐就不要挂怀了。” “今后还是要小心一些,看过大夫了吗?” 白芷点了点头,嘴角上蔓延一抹好看的弧度,让她整个人都靓丽了几分。 “猫哭耗子。”雪鸢一向是大大咧咧惯了,说起话来也是口无遮拦。声音虽然小,可慕嫣就在旁边,自然听的是清楚。 现在慕嫣也基本上确定,雪鸢并没有将实话告诉给凌子皓,心中也是松了一口气。 “哟,都在呢,挺热闹的啊。” 尾调销魂入骨,颤颤的音节让人忍不住打了个哆嗦,光是听着声音就知道来的人是谁。 白芷看了凌子皓一眼,没有想到他的动作还是挺快的啊,早上次才刚说道凌绝尘的事情,紧接着现在凌绝尘就屁颠的跑来了。 要是搁在之前的性子上,他是无论如何都不会亲自跑这一趟,如今的形式,凌绝尘是不能不来。 这关乎到雪鸢的安危。 凌绝尘朔长的身影迈了进来,桌子上正好五个位置,他一屁股坐在了雪鸢的对面,见她看着自己,一甩额间的一绺碎发,十分风骚的对着雪鸢眨了一下眼睛。 慕嫣和白芷刚想要起身,却被凌绝尘给一句回绝,“免了,免了,我来只是蹭顿饭吃,没有别的意思。”顿了顿,又紧接着说道,“还有,自然嘛,来看看我家的小雪鸢。” “呸,谁是你家的小雪鸢!不害臊。”雪鸢面上这样说着,心里还是很开心的,这么久了,终于来看她了。 凌绝尘勾起凌子皓的肩膀,拿着筷子指着雪鸢说道:“怎么小丫头,还生着气呢,你老子都快将我给打残了,小祖宗,咱那气也该消了吧,跟三伯父回去吧。” 凌子皓嫌弃的将凌绝尘的手臂挪开,不耐烦的瞥了他一眼,并没有说什么。 “妞,跟伯父回去吧,伯父带你去好地方,怎么样?”凌绝尘继续拐诱着说道。 雪鸢眼睛里闪过一抹精光,几乎是下意识的问道:“去哪?” 白芷轻声笑了一下,抬起忘了凌绝尘一眼,打趣的说道:“不会去某家妓院吧,我记得白芷梳弄那日,凌绝尘王爷和郡主也在现场,是也不是?” 雪鸢望着自家爹爹眼中的寒气,这下子娘亲可是说漏了。 凌绝尘慢慢的撤离座位,闪到一边,走过去将雪鸢的手拉紧,朝着门口奔去。 “喂,放开我,我不要跟你走。” “你不跟我走,难道等着被你爹揍一顿吗?” “父王那是揍你,关我什么事。” “......” 下一刻,凌子皓面前的杯子应声而裂,“这个凌绝尘,本王就不该如此纵容他。” 慕嫣站起身子,靠在凌子皓的身边,劝道:“王爷就不要动气了,郡主是个大人了,有些事情她会应付的。尘王爷护保护好她的,小丫头只是贪玩而已啊。” 白芷也随声附和,“姐姐说的极是,王爷就不要动气了,眼下最要紧的事情是将昨晚的贼人抓起来,好好给雪鸢出口恶气。” 眼神随之转向了慕嫣这边。 “本王就算翻遍整座帝都城,也会将那人碎尸万段!” 慕嫣脊背一凉,她甚至感受到凌子皓深深的恶意。 她堆起笑脸,接着凌子皓的话说道:“王爷放心,那贼人必定会抓到的。时辰也不早了,府内一出昨晚的事情,好多事情等着妾身去妥善安置,就先告退了。” 凌子皓点了点头,“你也要注意,多加派些人手保护。” 慕嫣淡然一笑,便退下了。 白芷望着她的身影,深邃的眼底里黑色更深,接下来,又会是谁先死呢? 慕嫣回到房内,身形疲惫的她坐在凳子上面,头痛欲裂,昨晚上实在是大意了。 “扶柳,你和均瑶跟了我多长时间了?” 扶柳在慕嫣身后,给她按着肩膀,听到均瑶的名字,身形一顿。 她始终都走不出均瑶那件事来,她情愿均瑶是被别人杀死,不要亲眼看到是被慕嫣所杀! 可她依旧淡淡回道:“八年了,王妃。” “八年?” 慕嫣默默念着这个数字,似乎一转眼回到了当初。 “扶柳,原来跟了我这么长时间了。” “王妃是有什么心事?” 对于昨晚,扶柳也是略有耳闻,便能够猜出个大概。 黎川好不容易从南疆回来,却因为大意,好像被雪鸢郡主偷听个遍,不过今天能够相安无事,是扶柳没有想到的。 依照慕嫣的性格,她又怎能善罢甘休,雪鸢现在至于她就是一枚毒药,生生的搅在她的心口,让她吊着一口气,提心吊胆。 “我有一件事情让你帮我去完成,这件事,只能成功,不准失败!”慕嫣淡淡的声音充斥在扶柳的耳畔。 扶柳双手放下来,紧紧的搅在一起,她已经才出了大概,她不想去做。 内心的反抗是没有任何的用处,当命令下达时候,她只能照办。 扶柳嗫嚅:“王妃是要派什么任务呢?” 197 慕嫣将扶柳的身子扶了起来,脸上始终挂着淡淡的笑容,让她坐在自己的身边。 扶柳很听话,便做了下来。 “其中的缘由,想必你也已经清楚了,我知道你天性善良,本性醇和,你只要帮我杀一个人,我就给你一笔钱,然你远离此地,过你自己想要的生活,怎么样?” 扶柳低头,双手搅在一起,她心里想什么,慕嫣是清楚的。 那日在山洞,慕嫣想要让扶柳动手,无奈扶柳一脸犹豫,她认为即使穷凶恶极的人,都会有值得原谅的一天,这五年里,她多多少少也听说了一些事情,玉倾也根本就不会像她所说的那般,反而恰恰相反。 扶柳又有什么办法呢,如今的世道,只能够求自保。 “王妃请说,扶柳自当竭尽所能!” 慕嫣勾唇一笑,朱唇轻启,“我让你杀了雪鸢!” 什么? 扶柳一脸惊讶的望着面前的女人,不由的脱口而出,“不是白芷吗,怎么会是雪鸢?” 她以为杀了白芷就一了百了,哪怕冒了很大的险,她都豁出去了,不过雪鸢虽然偷听到了慕嫣的谈话,最后她不是没有告诉凌子皓? 扶柳望着慕嫣的笑容,感觉到身上突然传来的凉意,惊讶已经变成了淡然。 是啊,她在乎什么呢,除了凌子皓其他的什么都可以舍弃,她不管雪鸢是不是还是一个小丫头,不在乎她的秘密是否泄露,她其实谁也不相信,一直坚信,死人才是最会保守秘密的。 慕嫣是这样的人,扶柳怎么忘了呢? “只要雪鸢一死,我就会让你走,扶柳,这个条件对你来说并不是很难吧。”慕嫣在旁边继续说道。 扶柳一下子站起身来,拒绝道:“王妃,不可以,雪鸢还只是个孩子,她还不懂事,我们去杀了白芷吧,只要她一死,王爷不就回心转意了吗,好吗?” 慕嫣望着扶柳嘴边无力的笑容,嘴角上的弧度一点一点的收回,眼中的寒意遍布,她将扶柳一把推到地上,骂道:“蠢货东西,白芷现在死了有什么好用,秘密还是照样守不住,现在雪鸢死丫头和白芷走得很近,你是想要害死我不成?” 扶柳抖索着身子,匍匐在地上,“奴婢不敢,奴婢只是提议......” “提议?” 慕嫣冷笑了一声,“你还不如说你下不去手,扶柳你跟在我身边这么多年,我的脾气你是知道的,别再做无谓的挣扎,杀了雪鸢,我让你离开这里。” 扶柳睁大眼睛,无力的看着地面,甚至光亮的能够反射出她的身影。 那苍白脸色的女人,是谁? 扶柳不知道是怎么从慕嫣的房间里走出来的,颤抖着身子仿佛被风一吹酒壶掉下一班,浑浑噩噩的钻进了屋里,顺着门帘倒在了地上。泪水遍布了满脸。 闭上眼睛,脑海中想着的是雪鸢的身影,那么可爱,她没有和雪鸢说过话,却也感觉到小丫头是多么招人喜欢。 杀了她! 从地上爬起来,扶柳拿出自己的刀子,用手帕来回的擦拭,上面的生命屈指可数,都是一些该杀的人。 眼睛里的善良不再存在,这个世道本就是这样,你不杀她,你就会死! 弱肉强食,本就是生存的法则。 扶柳将刀子放在腰间,脸上勾起一抹绝望的笑容,怕是这一去,就再也回不来了吧。 雪鸢还在睿王府里,扶柳还有机会。 在湖面上,望着芸香院的一切,里面传来了一声欢歌笑语,让她恍如回到了从前,和均瑶在一起的日子,日子虽然清苦,受人欺负,可那个时候真的很快乐。 雪鸢站在湖面的那一边,好像凌绝尘在和白芷谈些什么话,均瑶狐疑的皱起眉头,他们什么时候这么熟悉了? 不过雪鸢倒是跑远了,独自一个人,是个难逢的好时机。 扶柳紧追而上,抽出手中的刀子,却是迟迟难下的了手。离着雪鸢身子越近,扶柳的心跳的越快。 雪鸢看着湖里的金鱼,看的十分认真,时不时丢下几块石子,激起水面上一层涟漪。 扶柳刚想要动手,雪鸢突然回过身来,让她不得不将刀子藏在身后。 “扶柳?你来是找白芷姨娘的吗?”雪鸢睁着一双大眼睛,天真的望着扶柳。 扶柳的手在微微的颤抖,握紧刀子的手都出了不少的汗丝。 最终她抬起手中的刀子,瞧准雪鸢的头狠狠的刺下。 雪鸢没有躲闪,就这么静静的看着她,面带着笑容,刀子在离着她一公分的时候停了下来。 扶柳浑身上下不得动弹,回头看着身后的女人,是白芷,刚才她不是在屋里吗,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扶柳,相隔五年,我们又见面了。” 白芷唇角带着笑容,就这么静静的看着她,眼睛里没有杀气,更没有冷意,扶柳在白芷的印象里还算是好的,她懂善恶,知书达理,若不是跟错了主人,她会比现在更自由一些。 扶柳脊背一凉,抬起眼帘看着白芷,想着均瑶死前的话,和最近一切发生的种种现象,嗓子里的话脱口而出,“你是,你是......” 白芷点了点头,伸手在扶柳的见上一点,穴道就已经解开。 “你没死?” 扶柳抱着发麻的手臂不解的问道。 “是啊。我没死。”白芷埋头笑出了声,“我又重新回来了,你很意外?” “不,我是震惊,玉倾姑娘!” “是慕嫣叫你来的吧,她处心积虑的想要杀死我,却一声大意,秘密让雪鸢给偷听了去,你来,倒是很好解释。”白芷细细的说道。 扶柳深吸一口气,扭过身子看着白芷说道:“均瑶是被你杀死的吧。” “可别把什么责任推到我的头上,你亲眼看到均瑶死在谁的手里,是慕嫣杀了她。” “若不是你,均瑶怎么会死。”扶柳有些气愤,她是为了均瑶的死而感到无可奈何。却又想到白芷这样做是情有可原,均瑶错在先,报仇,是天经地义,白芷做的是正确的。 扶柳缓缓闭上双眸,淡淡的身影飘到白芷的耳内,“玉倾姑娘,我不知道你是怎么死而复生的,你现在站在我的面前,动手吧。” 雪鸢在一旁拉着白芷的衣角,一双眼睛眨啊眨。 白芷笑道:“我不会杀你,你没在我的报仇范围内,你走吧。” 说着带着雪鸢转身离去,这也是她快点将雪鸢送走的原因,睿王府不是从前的那般,白芷一进门开始,就掀起了千层波浪。 “不过,你这么回去,慕嫣也不会留你了吧。”白芷勾唇笑道。 扶柳狂笑了起来,将自己的贴身刀子扔进湖面里,她已经厌烦过这样的生活,白芷后所得对,就算回去,慕嫣也不会留她的性命,对她来说,自己就是个无用的废物! 转身跳入这还很冰冷的湖面,手却被白芷一把抓住。 “你不是非死这一条路可走。” 扶柳掉在上面,脚一身就可以触碰到水面,离着死亡只有一步之遥。 “放手吧,玉倾姑娘,在均瑶死的时候,我就已经想过我的命运,我欠慕嫣一条命,我也不可能背叛她,也不可能帮着你对付她,死亡是我唯一的解脱,我已经累了。” 扶柳吊在桥头上面,双脚已经伸到了水里,冰凉的触感,让她一下子精神了起来,她感觉到死亡已经离着自己很近了,她一点都不会后悔。 扶柳的一席话,让白芷犹豫了一下,望着下面人的双目,最终放开了双手。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命数,扶柳的身子倒在水面上面,掀起一层巨大的水花,逐渐平静了下来,湖面上的水泡越来越少,最终完全和刚才一样,就想着一切都没有发生过一样。 扶柳始终逃不了自己的那关,也许死,对她来说真的是一种解脱吧。 “娘亲。” 白芷看着湖面,听到旁边雪鸢叫她,刚才的落寞一闪而逝。 “走吧,你的东西还没有收拾好,这里会有人发现的。” 慕嫣何德何能,能将扶柳留在身边,她不想背叛自己的主子,只有选择死,她才能安心吧。 均瑶和扶柳都已经死去,那么接下来的就要轮到黎川了吧! 她要一点一点的拔去慕嫣的羽翼,让她在难以飞起来,只能在地上苟延残喘,慕嫣说道要让自己生不如死,那么白芷就先让她体验一番,什么才是真正的生不如死! 凌绝尘在屋里嚷嚷道:“怎么耽误这么久,就只是一个小喽喽而已。” 雪鸢过去踩在凌绝尘的脚上,大声说道:“不准质疑我白芷姨娘!” 笑声再次从芸香院里传了出来。 这个湖面很快就飘起扶柳的尸体,像是一个摇曳的小船,在等着靠近岸边。 下人们又乱作一团,双双抱在一起,瑟瑟发抖。 她们都是睿王府里的老人,玉倾的事情自然也听说了一些,都在认为玉倾王妃的亡魂从外面飘荡了回来,在逐个取命。 慕嫣还没有听到消息的时候,隐藏在暗处的黎川来到慕嫣的房间里。 “你来做什么,你是说好最近不露面的吗?”慕嫣看了四周,才松了一口气。 黎川没有拐弯抹角,直接开门见山的说道:“扶柳死了,尸体在湖里被捞了上来,你让她做什么了?” 198 慕嫣忘了黎川一眼,紧接着说道:“身上有没有伤口一类的?” “是窒息!” “没用的东西!”慕嫣大吼了一声,将桌子上所有的东西都推到了地上。 扶柳的功夫虽说不是多高,和白芷遇上,对上两招还是可以的,现如今居然浑身上下没有一点伤口,那说明这个丫头在自己找死! 黎川按着慕嫣的肩膀,安慰道:“你其实不用这么逼她,她兴许还可以活下来。” “就算她回来了,也同样是死路一条,心太软,在这个世道活不下去。”慕嫣做了下来。手扶着额头说道。 她最近老是头痛,还爱嗜睡,照过大夫看过来,都说是没有大碍,可她自己却是知道,是自己体内慢性毒药起了作用,这是在提醒着慕嫣,若是在不对凌子皓采取一点行动,她的下场,不会比扶柳好多少。 “黎川,我知道你担心我,眼下的情势很严峻,若是有人发现了你,我也保不了你。” 黎川蹲在慕嫣的脚边,抬头说道:“最近南疆会有动静,凌子皓很快就会回到前线,睿王府剩下你和白芷二人,是我们最后一次反击的机会。” 没有了睿王的依附,白芷就会被人随意宰割,那还不简单多了? “有没有提到是什么时候出发?” “还不是很清楚,应该是快了,南疆的王上已经坐不住了。” 慕嫣眼底里露出一抹阴狠,她抬起头,望着窗外,这下无论如何都不能叫白芷给夺了先机。 头很痛,以往还很轻,怎么今日痛的这般厉害,脸上已经变的煞白,手锤着头,也缓解不了任何作用。 “你怎么了?”黎川站起身子,扶住慕嫣摇摇欲坠的身子,担心的问道。 慕嫣已经疼的说不出任何的话,她看了看黎川,猛推了他一把,猩红的眸子泛着光。 黎川知道这是什么意思,他看了一眼慕嫣,最终跳窗而去。 看着黎川走了出去,她才痛的大叫起来,倒在地上,捂着头在撕心裂肺的叫着。 丫鬟们很快就推门而入,扶起慕嫣已经陷入半昏迷的身子,着急喊道:“快去请大夫过来。” 相比慕嫣院落的波澜壮阔,芸香院简直就是尘在湖面上的金莲,安静而美好。 “杠!” 白芷拿起桌子中央的一张牌,笑呵呵的收回自己的怀里。 其他三个人都一脸无奈的样子,继续走着。 “在杠,我说孙夫人,你怎么老是往我这里送牌呢,还真是多谢了。”白芷恬不知耻的对着旁边的女子说道,脸上的红润挡都挡不住。 “我就不信了,白芷姑娘运气会这样好。”另一边的李夫人看着眼前的牌,寻思了一下,抽出一张最普通最没用的,仍在了桌子上。 “胡了!” 白芷将面前的牌推到,言语中的开心,像一个小孩子那般。 李夫人嘟着唇角,抚了抚额间的步摇,扯了扯嘴角,“白芷姑娘的运气还真是好,行啦,今儿个就先到这把吧,我和张夫人就不多打扰了,改日咱们在接着来。” 张夫人也随声附和,掐着声音说道,“是啊,这天也不早了,我和李夫人顺道,就先回去了。孙夫人您呢?” 白芷趁着孙夫人还没有说话之前,就抢了一句说道:“孙夫人在我这吃了饭再走,你们也知道,孙杨孙副官陪着王爷办理事务,他们两口子就不要折腾了。” 李夫人和张夫人笑了笑,便告了别。 绿竹心不在焉,等两个人走远了,对着白芷福了福身,余光打探着她,面上竟是担忧之色,“白芷姑娘,我实在是放心不了家中的孩子,不知白芷姑姑娘留我下来是有何事?” 绿竹这几年过的战战兢兢,她的身份配不上孙副官,已经是闹得满城沸沸扬扬,最近两年才缓过来一口气,大家也就接受了绿竹的身份。 她没有放松,时刻要求自己做到完美,免得把把柄落在别人的手中,因为自己的细心,自己一家人也相安无事。 可昨日收到白芷的邀请函,她就在寻思,这个传说中的准侧王妃,是在打什么鼓。 白芷望着那两个人走远了之后,快速的关上了房门,从里屋拿出一个信封,上面写着绿竹亲启四个大字。 绿竹不明所以,也顺手接了过来。 看着那字迹,大惊,抬起头说了一句,“这是小姐的笔迹!” “是,快打开看看,是她让我带给你的。”白芷做了下来,心中五味杂全,她知道绿竹需要一个嘱托,没有见到自己,她还是会坚信自己没有死,白芷想要她快乐,一辈子。 绿竹看完后,眼角的泪水都流了出来,她静静的坐下,说道:“小姐她总是这般,替我着想,可是白芷姑娘你知道吗,我绿竹何德何能,能够承受小姐那般对我,我绿竹已经有了今日,已经死而无憾了。那日夫君对我说,小姐没有和王爷回到中原,也没有在南疆,而是随着她的师傅走了,我其实是开心的,白芷姑娘,真的很谢谢你,谢谢将这封信带到我的面前。” 白芷点了点头,勾起唇角,眉眼低低的,很好看。 绿竹看见了之后,随后说道“白芷姑娘的眼睛很像小姐呢。” 白芷紧追着问道:“是吗,这是白芷的福气呢。” “那恕绿竹问一下,白芷姑娘是怎么和我家小姐认识的?”白芷狐疑的问道,心中也有几分打算。 白芷转了转眼睛,这个,这个她还没有想好,以为绿竹小丫头很好糊弄,好几年过去了,智商也长进了不少。 “相逢就是有缘,白芷也是偶然遇到,谈到要来中原,便替她顺手捎了这封信,时日年长,昨日才被翻出来,孙夫人不要介意啊。” 绿竹点了点头,自然不会介意,刚想要继续问下去,外面传来了敲门声音,打断了她的思绪。 “白芷姑娘?” 然后走了进来,对着白芷和绿竹福了福身,说道:“白芷姑娘,奴婢听说了一件事情,不知道应不应该说,想着事情的眼中性,还是要禀告姑娘一番。” 白芷其实知道了一些,昨日的一切还历历在目,只是可惜了扶柳这个人。 小丫头支起身子,便娓娓道来,“昨日捞起一具尸体,只是听说,又因为这件事情该王妃管,一个普通的丫头而已,奴婢今日才知道,死的那个人居然是扶柳,所以才来知会姑娘一声。” 白芷故意惊讶了一声,“是扶柳?前些日子才看的她好好地,怎么会想不开?” 绿竹至始至终都没有说话,她已经磨练了出来,已经不是当年的丫头,身上沉淀的是岁月,她是依靠在玉倾才有今日,就要好好活着,这样才对得起玉倾的一片苦心! 那小丫头接着说着,“捞上来的时候奴婢没有去看,但是听着下面的人议论,扶柳的身体都泡的白发,身体都硬了起来。不过他们都说,都说......”说着看了白芷身边的绿竹一眼。不敢再说下去。 绿竹姑娘是玉倾王妃的贴身丫鬟,现在是孙副官的唯一正夫人,她只是一个小丫鬟,万万是不能得罪的。 白芷顺着丫头的目光看了绿竹一眼,便说道:“你且说着就好,这里没有外人!” 丫头才敢说了出来,“她们都说,是玉倾,玉倾王妃的鬼魂来索命呢。那均瑶和扶柳都是慕嫣王妃的丫头,都莫名其妙的死了,奴婢也在怀疑。” 绿竹淡然一笑,是啊,在他们的眼中,小姐已经死在那场大火里面,对他们来说,小姐已经是个死人了。 不过这些已经不关乎她的事情了。她知道现在小姐过的好就已经安心了。 “白芷姑娘,家中事务繁忙,绿竹就不叨扰了。”说着微微对着白芷福身,就走了出去。 小丫头继续说道:“还有一件事情,慕嫣王妃一听说扶柳也跳水身亡,就大病了一场,府中的大夫也找不出原因!” ? “哦,是吗?竟有这样的事情?”白芷似在对着小丫头说道,又像是在对着自己说,心里却是舒坦的不能在舒坦。“怎么不早点通知我,现在才说?” 小丫头回道,“王妃病了,是今日才传出来的,听说,是王妃自个封锁了消息。” 白芷唇角一勾,眼睛里更加深邃,精光一闪而逝,“去备点厚礼,等会我们就去看望一下,病重的慕嫣王妃。” 小丫头点了点头,便去听白芷的话,去准备东西。 失去了均瑶和扶柳还远远不够,这只是单单给她一个教训,生不如死吗,头痛也算生不如死的话,还差的很远。 午时,白芷带着身边的贴身丫头来到王妃的院落,这里的侍卫和丫头忙成一片,看到白芷的身影,手中端的盘子差点翻到了地上,慌慌张张的样子,哪里还有一点大家风范! “参见白芷姑娘,王妃有命,今日不见任何人!” 白芷扬起唇角,眉眼处张扬着妩媚,“我只是来看望一下慕嫣姐姐,姐姐有病,妹妹岂能不来看望!” 说着也不管现场的人阻拦,独自一人闯进了慕嫣的屋里,‘啪’的一声将手中的东西放在桌子上面,“妹妹来给姐姐请安了,昨个不知姐姐病重,今日才来看望,实属不该!” 199 慕嫣身边的小丫头拦都拦不住,只好说道:“白芷姑娘,我家王妃实在是不方便见客,您的好意,我会向王妃转达的。” 白芷派着小丫头的肩膀,潸然一笑,“不用麻烦你了,我自己亲自去和慕嫣姐姐说。” 说着,白芷就闯进了里屋,看到床榻上面紧闭双眸的女人,心中闪过一丝得意。 小丫头跪了下来,赶紧求饶,“王妃饶命,是白芷姑娘非要闯进来,奴婢拦都拦不住!” 说话的期间,白芷已经走到慕嫣的床榻边上,对着慕嫣福了福身子,“白芷给姐姐请安。” 慕嫣动了动身子,睁开了双眸,长长的睫毛投下一片阴影,她对着小丫头说道:“你且退下!” 小丫头就埋头走了出去。 慕嫣这才直起虚弱的身子,发丝一下子散落在面前,更加衬着脸色更加苍白,她挪动了干涸的唇角,质问道:“你来做什么?是来看我的笑话的吗?” 白芷一屁股坐在慕嫣的旁边,失声笑道:“姐姐这是说得哪里话,妹妹是真心来看望姐姐的啊。” 说着,她的手将慕嫣面前的发丝别到耳后,却被慕嫣给躲过了。 “收起你的假惺惺,你是谁,我已经知道了,你蒙蔽了王爷的双眼,让他重新爱上你,为的不就今天吗?”慕嫣沉声喝到,喘着粗气,似乎在隐忍什么。 白芷捂住唇角,眉眼弯弯的,一双凤眸无半点笑意的看着床榻上的女人,“慕嫣姐姐说说看,那我又是谁啊?” 慕嫣伸长了脖子,凑到白芷的眼前,用手指着她的双眼,那一双和玉倾一模一样的双目,深邃而漆黑的抹嘴似乎有一股神奇的力量,将她整个席卷进去。 纵然不想再承认,可事实就摆在眼前,重新闭上了双眸,淡淡说道:“你是玉倾,是我慕嫣此生最大的敌人!” “哈哈哈——” 白芷大声笑了出来,一张精致的小脸神采飞扬,“慕嫣姐姐记错了吧,玉倾王妃已经死了,死在你的手中,现在站在你面前的是白芷。” 顿了顿接着说道,“慕嫣姐姐,你做什么要这般害怕,还是说,你想起了之前所犯下的勾当?” 慕嫣躺在床上,所做的勾当? 不知从何时起,自己总会在梦中惊醒,晚上一闭上眼,那双可怖的眸子就浮现在脑海里,挥之不去。多少次午夜梦回,她都从夜晚做到天亮,孤单一个人。 “要是王爷知道他最爱的女人,玉倾王妃是被你杀死的,慕嫣姐姐,你说,他会原谅你吗?”白芷嘟着唇角对着慕嫣笑道。 “不,王爷最爱的女人是我,是我慕嫣!”慕嫣睁着一双褐眸,对着白芷吼道。 白芷站起身子,从旁边的梳妆桌上拿起镜子,来到慕嫣的面前,里面反射出一个女人的苍白的容颜,蓬松的发丝散落在眼前,才短短一日的时间,慕嫣已经没有了往日的生机。 紧接着,白芷将镜子丢在她的面前,用手抬起她的下巴,“以前可能是,不过,现在,你以为王爷会喜欢一个身份异常,对他不利的女人?男人都会喜新厌旧,咱们的王爷也不例外,慕嫣姐姐,你已经不是以前的慕嫣,现在也不是五年前的王府。人在做,天在看,你慕嫣有今日的下场,完全是你咎由自取,怨不了别人!” 慕嫣颓废着身子,头重重的倒下,那撕心裂肺的痛,就像是有什么东西在她的体内,绞着她的神智。 双手紧紧的捂住头,咬住唇角,不让自己大声喊出来,尤其是在白芷的面前,更不能让她看自己的笑话。 “哟,慕嫣姐姐这是病得不轻啊,还真是活该!”白芷在一旁说着风凉话,她今天来就是要气气慕嫣,削弱她嚣张的气焰。 “滚!” 慕嫣将旁边的枕头砸向白芷,以发泄心中的怨气。白芷轻轻一躲,任凭床上的人瞪着一双凄凉可怖的眸子。 “姐姐生这么大做什么,免得气坏了身子,如今王爷可不是从前那般,再将你捧在手心,等白芷怀上了王爷的孩子,名副其实的被封为王妃,到那时,姐姐的地位恐怕是不保了吧,其实我也明白姐姐之前在王爷耳边吹阵风,其中的意思再明显不过了,你无非就是想要利用我,想要我生下孩子,你就会来取我的命。” 白芷一五一十的将慕嫣心中的所想都说个清清楚楚,那些话如同毒药在慕嫣心里翻腾,有一股腥甜在她的喉间上下,堵在那里。 她看着慕嫣现在这样,往日的一幕幕涌上了心头。 “白芷看着慕嫣姐姐貌似很痛苦啊,俗话说,自作孽不可活,慕嫣姐姐之前所犯下的错,看来是该到了自己补偿的时候了,放心,慕嫣姐姐即使变成了鬼,玉倾王妃也不会放过你的。” 听到白芷的这些话,慕嫣抬起头说道:“你究竟是谁?” 白芷回头笑道,“刚才和慕嫣姐姐说的很明白了,姐姐若想我是玉倾,那我便是玉倾,想我是白芷,那我便是白芷!事到如今,玉倾和白芷又有什么区别呢,不过是一副躯壳罢了!” “不,你是玉倾,是那个已经死掉的玉倾,你回来做什么,王爷他不爱你,为了救我,他的剑没入你的胸口,你忘记了吗?”慕嫣扯着嗓子大喊,不顾及后果的说道。 “就算你救了王爷又怎样,他身上的伤口,全都是你亲手拿着鞭子抽打着,遍体鳞伤,纵使后来你救了他,但是他却不知道是被谁所救,哈哈哈,玉倾,你还是输了,输给了凌子皓,输给了这个世道最可笑最令人追求的爱情。” 往日的事情清晰的印在自己的脑海里,那么多的午夜梦回,遍体鳞伤,白芷都已经熬了过来,慕嫣重新掀起疤痕,也不会感到任何的疼痛。 白芷钳着慕嫣的下巴,勾起唇角,宛如盛开的彼岸花那般神秘,“慕嫣姐姐,我们来日方长,头很痛,这可不是什么小事哦,保不准哪天会丧命,就不要怪妹妹没有提醒了。” 说着白芷直起身子,用手帕擦了擦手,无视慕嫣眸中的惊讶,“你好好养病,可不能这么快死了,要不然,我回来还有什么意思呢?” ‘可不能这么快死了,要不然,我回来还有什么意思呢?’ 这句话像一句魔咒一般,在慕嫣的耳内不断的徘徊。 说完这句话,白芷就转身离去,她出现的那一刻,慕嫣就注定会失败。 除了慕嫣的院子,身子软绵绵的,没有一丝的力气,扶着一颗大树,咳嗽了起来,一旁的小丫头吓坏了,赶紧掏出自己的手帕,放在白芷的唇边,白芷一声咳嗽,似乎隐忍了许久,这一下,整张手帕都被染红。 “呀,白芷姑娘,你,你咳出血来了,快去请大夫啊!” 另一个丫头早已经乱了方寸,望着前面跑去。 “站住!”白芷喝道。 小丫头狐疑的往后看一眼,见到白芷眼中的冷意,才挪着步子退了回来。 “记住,今天的事情不准说出去,更不要在王爷面前提起。” “可是,姑娘,您的病......” 白芷直起腰板,从腰间拿出一粒药丸服下,“不碍事,老毛病了。” 眉羽间的愁绪更加的浓密,仿佛经久散不开的雾。 王妃生病的消息很快就传遍了府内,谣言传的很快,都说玉倾王妃的魂魄找上了王妃,怕是要来索命。 白芷在房间里摆放了一堆酒菜,今个儿还真是痛快,看着慕嫣成了那样子,自己死也瞑目了吧。 虽然苏衍没有告诉白芷实情,她自己也感觉出来,自己在世上已经没有多长的时日,她已经贪恋世间这么久,她已经很知足了。 今天的这份酒菜,权当给自己送别,来生,投个好胎,不要在信错了人。 酒好好酒,这菜也是好菜,唯独自己孤身一人,没有把酒言欢,有的只有举杯邀明月,方能解万般忧愁。 “姑娘,你少喝一些,对身体不好。”小丫头在旁边劝道,还不敢多说一些什么,不过看到白芷在这样喝下去,实在是不忍心。 白芷眯着眼睛看着眼前的人,拉着她的衣角就让她坐下,勾着她的肩膀说道,“来,陪我喝一杯,来!” 说这举起手中的就被就往着小丫头的嘴里灌着。 “姑娘,奴婢不会喝酒啊,奴婢真的不会。”小丫头双手拦住白芷的手,一脸痛苦的说道。 她实在不会啊,她不过是来劝白芷的,怎么换成白芷姑娘逼着自己喝酒啊。 白芷笑眯眯着,手指戳了一下小丫头的脸蛋,“不会可以学嘛,就像这样,很容易的,嘿嘿。” 话音刚落,白芷就拿着酒杯仰头喝下,在一眨眼,里面的酒水全都下肚! “简单吧,酒......隔,可是个好东西啊,能,能解世间所有的仇,人,不能没有酒!”白芷已打了个久隔,对着小丫头笑道,身体不由的王后仰着。眼看着就要倒下去。 小丫头惊呼一声,伸手想要扶住白芷,却被白芷身后的人给吓了一跳,不由的退了一步,跪了下去。 “奴婢,不必参见王爷,给王爷请安!” 200 “你先下去吧,这里有本王就可以了。”凌子皓连看都没有看下面跪着的丫头,一心只在白芷的身上,闻着她身上的酒气,看着女人手中拿着酒杯,不悦的皱起眉头。 一把夺过她手中的酒杯,在她耳边说道:“怎么喝了这么多酒?” 白芷半眯着眼睛,望着眼前的人,捏了捏他的脸,笑道:“呀,你怎么变成男的了,还变成凌子皓的样子,你不怕他杀了你啊,哈哈!” 跪着的小丫头一听这话,心中一阵发麻,浑身打着哆嗦,趁着两个人不在意,溜了出去。 凌子皓看着怀里的女人,用手擦去她唇角上的污渍,一点都没有在意她刚才后所得那些话。 白芷感觉有人在禁锢着自己的身体,很不舒服,就双手双脚挣扎,却是一点办法都没有。 “谁啊,敢绑架我,放开,我要喝酒,喝酒!”白芷闭着双眸说道。 凌子皓做了下来,让白芷坐在她的腿上,扭过她的脸面对着自己,轻声问道:“你说本王是谁?” 白芷睁开一双凤眸,很认真的凑近凌子皓看着,伸出一双小手戳了戳凌子皓脸,笑了出来,“你是凌子皓啊,你忘记自己叫什么名字了吗?” 凌子皓? 男人勾起一抹唇角,貌似女人这样喊他,还很受听。 “凌子皓,来陪我喝酒,我今天真的好开心,还开心,五年了,从来都没有这样开心过呢,也没有喝过酒,今天我要喝个够!” 说着就伸手拿起桌子上的酒壶,却发现已经没有了多余的酒杯,却没有那么多的顾虑,张嘴仰头就往嘴里灌着。 见她这么喝下去,凌子皓心里有些不忍。伸手夺过女人手中的酒壶,说道:“来,本王陪你喝个够!” 将手中的酒杯放在白芷的面前,说道:“今晚上,我们不醉不归!” 白芷没有听清凌子皓的话,两眼发光看着眼前的酒杯,一心只在酒上面。 “喝,你也喝啊,我们一起喝。” 白芷傻傻笑着,举起手中的杯子,一杯又一杯的喝着。 凌子皓也是陪着白芷,不知不觉,面前的酒壶已经没有了,男人从桌子底下拿出一壶酒,打开了壶盖,仰头就喝了一大口。 “我也要这样。”白芷说着夺过凌子皓手中的酒壶,一饮而尽。 大口喝着,放下手臂,颤颤巍巍的想要摔倒,却在最关键的时候又站稳腿脚。 抬头就看到头顶上一轮明月,宛如那日白芷背着凌子皓走进漆黑的山洞,那一晚,月光也是这般皎洁,她拖着凌子皓的身子,躲避那些追兵,自己身上也受了伤,却毫无知觉。 她扭过头看着凌子皓,突然一下子安静了下来,摇晃着身子走到凌子皓的面前,抡起拳头就打在男人结实的胸膛上面。 “我去你***腿,什么慕嫣救了你,说背着你的身子走了很长时间,她是骗你的知不知道,是我,那晚上是我!”说着白芷留下了泪水,她面前的凌子皓已经变得模糊起来。 “我背着你,拖着你身体,甚至晚上,你说冷,我抱着你睡,温暖你的身子。你人睡着了,心也睡着了吗?为什么不相信我,为什么,慕嫣说什么你就相信,不惜一切代价想让我死,我千方百计救你出来,我明知道那是个计谋,却还要往里面跳,凌子皓,你就真的不知道我为什么会这样做?” 白芷抬起一张小脸婆娑的望着凌子皓,酒劲上头,她也控制不住自己,只想把受尽的屈辱,受尽的委屈通通发泄出来,她也是一个女人,是一个渴望被爱的女人。 凌子皓惊讶的望着眼前的女子,眼神的柔情一览无余,他慢慢走近白芷,伸手将她抱在怀里,却被女人一把给推开。 “你走,你去找你最爱的慕嫣,凌子皓,我真的好想从来没有遇到过你,没有遇见,就不会像现在这样伤心,都说在爱情中的女人智商是零,却一点都不为过,你一次一次的伤我辱我杀我,我却始终都放不下你,你是天生来折磨我的吗?” 白芷泪遍布满脸,她从来像今天这样任性,将自己的心里话通通都说了出来,憋了五年的话,她要的不是什么明媒正娶,什么正妃小妾,她想要一辈子,一辈子爱她疼她保护她。她也曾一度的想过,放弃过,失落过,可就是没有忘记过。 忘记一个人真的好难,她宁愿血肉剔骨,也不想将那个人的身影在心中抹去。 苏衍曾经说过她是一个贱骨头,白芷抱着头蹲了下来,爱情里面,贱是什么?她只要让喜欢的人喜欢自己,这样难道也有错吗。 凌子皓抱起白芷的身子,她是玉倾,是他唯一的玉倾啊! 怀抱着女人,她的身子没有之前那般冷,她的身上已经寻不到往日的一丝一毫,可凌子皓打第一次见到她,就一直有个感觉,眼前的这个人是自己这几年里,牵挂的人儿。 白芷哭着揪着凌子皓的衣服说道:“你知不知道,这世上有一种人,你能看到他,能摸到他的手,感受他的呼吸,你可以在他面前肆无忌惮说着话,却始终无法告诉他,自己是谁!” “我也想告诉他,告诉他所有的真相,那些他不知道的,我隐藏起来的,所有事情。”白芷抬起一张小脸,手背上的青筋突起,一双凤眸对上凌子皓的眼睛,像是能把他看穿,“他都不相信我了,我还说个屁!甚至连屁都不如。是不是很好笑?” 白芷松开他的衣领,勾起唇角,望着他笑,“可惜我忘了,再真的心,也要找对的人。” 话音刚落,就被男人一把搂在怀里,搂的很紧,能将女人柔到自己的骨子里,化为一体,这样的话就再也不让她受尽委屈,终究还是他负了她。 “我会给你一生,等我。”凌子皓在白芷的耳边呢喃,心痛的揪在一起,她到底受了多少委屈,才能坚强的再次出现他的面前,她的身上还有多少自己那些不知道的秘密。 容貌大变,甚至是性格也和之前有所不同,那些旧疾又是怎么来的,他想知道,要知道。 “凌子皓,你不要在离开我了,相信我好不好。” “我相信你,一直都相信,对不起,玉倾,我爱你!” 白芷睁大眼睛,望着面前的男人,心里的所有防备都已经没有了,手攀上男人的脖子,触摸他的脸,那种感觉,很安心。 凌子皓俯下头,对上白芷的唇角,吻上她的吻,温暖的触感,让他深入其中,与白芷纠缠一起。 弯腰横抱起白芷的身子,走进屋内,一脚踢开里屋的门,将她轻轻放在床榻上面,欺身而上,扶着白芷光滑的肌肤,在她的耳畔呢喃,“这么些年,你想过我没有。” 白芷瞪着一双朦胧的双目,看着眼前的男人,听着他说的那些话,不知道是做梦还是在现实里,如果是梦,那就一起沉沦吧。 “想,我总是想,你什么时候知道自己错了,在满世界的找我,我在突然出现在你面前,对你说,你就是个大笨蛋!” 白芷的话刚说完,凌子皓就深深的抱紧白芷的身子,两人坦诚相待,灵魂相交在一起,五年的思念,折磨,都化作紧紧的依偎,没有人能够体验是绝望的失而复得是一种怎样的喜悦,凌子皓只是知道,自己以后,再也离不开怀里的女人了。 她喝醉了,面色桃红,充满着魅力,让他不忍心放开手臂,只有在怀里抱着白芷,才会安心,怕再要失去她。 天还没有亮,凌子皓看着怀里的女人,昨晚上的一切他都还历历在目,凌子皓支起手臂,撑着脑袋,看了她一夜。 白芷累了一夜,睡的很香。 凌子皓小心翼翼的下了床,穿上好衣服,回头望了白芷一眼,就这么走出了屋外。 白芷到了快中午的时候才醒来,头痛的快要裂开,她捂着脑袋直起身子,被子应声而落,露出姣好的肌肤。她低头看着自己一丝不挂,脑袋嗡的一声,甚至失去了怎么思考。 昨晚上发生了什么,她好像梦见了凌子皓,不只是梦见了他,还和他抱在一起。 白芷将被子盖在身上,蒙住头,一丝红润划过脸蛋,她以为,以为那只是个春梦,没有想到真真实实发生了,不会说了不该说的话吧。 想到这一层,白芷拉开被子,用手敲打着头,“我叫你喝酒,这下好了吧,出事了吧,都被人给强了,还愣是没有办法反驳,你啊你,以后就不准喝酒!” 白芷正说着自己,外面的门一声响,一个丫鬟端着水进来,看到白芷后,便请安说道:“侧妃娘娘醒了啊,快下来洗漱吧,您没用早饭,这都午时了,您也饿了吧。” “什么?你刚才喊我什么?”白芷皱着眉头说道。 丫鬟倒是十分开心,福身重复了一遍,“王爷今早上册封您为侧妃娘娘,您还睡着觉,就没打搅你。现在全府上下都知道,您是府内的侧妃啦。” 白芷勾唇一笑,这倒是个好消息啊。 “慕嫣知不知道?” 丫鬟继续回答,“这册封侧妃,正妃是第一个知道的,不过咱家的王爷是先侧妃您为侧妃,王妃兴许还不知情。” 201 不知情? 白芷狐疑的皱起眉头,脑海中还在想着丫头刚才的那句话,看来凌子皓对慕嫣果真失去了信任,他一开始是护着慕嫣,哪怕是对她一点不利,这个男人变化的太快,慕嫣是否还有别的用处? 不过这对于白芷来说倒是很好的消息。 凌子皓不插手这件事情,慕嫣就已经主动失败! “王妃不知道怎么能行呢,你去把消息放出去,最好在府内掀起狂热,想必王妃姐姐就快坐不住了呢?”白芷暗暗在想着,在安排着。 小丫头一脸欣喜的对着白芷说道:“侧妃娘娘您放心,这些事情奴婢早已经办好,这个时辰,消息已经传到王妃的耳内。” 白芷看了一眼身边的丫头,不能说她攻于心机,在这王府大院里生存,没有个眼力劲在这大院活不下去的。小丫头是见自己备受凌子皓宠爱,也许是个依靠。 可惜,她没有看头白芷。 “这两天我们就不要去见王妃了,她心里烦,最不想见到的就是我了吧,你去一趟凌绝尘的府邸,让他和雪鸢来一趟,好久没有见那个丫头了,这心里还是怪想她的。” 白芷这话一出,小丫头就离去。 她可是现在侧妃白芷身边的红丫头,依照这个形式下去,当上了王妃那是必然的,她也会跟着享受荣华富贵,心里一想,便是开心的要死。 丫头一走,白芷从桌子拿着一盘栗子剥了起来,这糖炒栗子是她爱吃的,唯独那皮厚的让人实属无奈,她瞄着眼睛看着其余的丫头们,也正在忙着,根本就无暇顾忌到她这里。 干脆就往前一推,不吃了。 没有事情可做,脑海里一直都是昨天的画面,和凌子皓在一起的一幕幕,她并没有全都忘记,零散的片段,让她想起了什么,羞人的一幕,挥之不去,但心里却有一丝丝甜蜜。 “呀!” 白芷猛地直起腰板,她突然想到了一件事情,她已经不是处子之身,昨晚上既然发生了那件事情,凌子皓必然会发现这一层,那他还为何封自己为妃呢? 不行,一会试试他的口风,可不能就稀里糊涂过去了。 “来人?” 白芷对着外面喊了一声。 立刻进来一个丫头,问道:“主子请吩咐。” “中午时分给我置办好一桌酒菜,去将王爷请来,就说,就说尘王爷带着郡主回府了。” 白芷想了半天,果然这个凌绝尘是个很好的借口。 午时,芸香院里就已经很热闹了,院子里的石桌上,摆满了很多点心和吃的,全都是为雪鸢准备的。 “好啦,大功告成!” 凌绝尘拍了拍手,将眼前剥好的栗子,放在白芷的面前,对她说道:“来,吃吧,能让帅的让天地动容的本王给你剥栗子,还不感谢恩?” 雪鸢绕过白芷的脖子,偷偷拿了一个放再嘴里一尝,果真是好吃,便对着凌绝尘大喊,“为什么不给我剥。” 凌绝尘哭笑不得的解释,“你就得了吧,一天到晚围在你身边的丫头还算少啊,再说你不是不喜欢栗子的嘛。” 雪鸢急急的回了一句,“那没人给我剥,我自己嫌麻烦!” 白芷摸着雪鸢的头,让她做了下来,不怀好意的看着凌绝尘一眼,对着她说道:“吃,今天想吃多少就吃多少,有免费的苦力在这,绝对管够!” 凌绝尘一下子拉下脸来,掐起嗓子说话,尾调上扬,销魂入骨,“啊,原来人家只是苦力,这儿快不行,手都要断掉了,都没有吃到一粒。” 雪鸢将盘子往前一推,“喏,这不是嘛,自己吃啊,又没有人拦着你。” 凌绝尘呢勾起唇角,皮肤在阳光下更加白皙,还暗中闪着光芒,他对着白芷笑了笑,狭长的丹凤眼肚子和那盘栗子微微一眯,张着嘴。 意思在明显不过了,这是要让白芷去亲手喂他吃。 睁开一只眼睛,看着白芷还在犹豫,不满的说道:“不带这样的吧,我好歹剥的,手都成这样了,你喂我一下怎么了。” 雪鸢看着他这幅样子就生气,忙拦住白芷说道:“白芷姨娘,不要去管他,我们吃我们的,自己又不是没手,一个大男人装什么柔弱啊!” “雪鸢,话也不能这么说,人家好歹是个王爷不是,咱也不能太欺负他了。说是成柔弱还算是好听的,要知道外面传的什么都有,要是说成娘娘腔,让尘王爷还怎么在帝都里混啊。” 白芷一针见血的说道,望着面前嘴角抽搐的凌绝尘,伸出素白小手,拿起一颗栗子,送到凌绝尘的嘴边。 “请吧,娘娘腔,哦不,是尘王爷!” 雪鸢在一旁看着凌绝尘的那张五官扭曲的脸,捧着肚子笑个不停,发现在气人的方面上,自己相比起娘亲来,还是欠一些火候。 凌绝尘皱着眉头刚打算推搡掉白芷手中的栗子,余光撇到不远处正往这边赶来的凌子皓,玩意大发,一把抓住白芷想要缩回的手,就着她的手吃掉了那枚栗子。 对着白芷挑眉说道:“还不错啊。” 白芷悻悻的收回自己的手,余光也撇到旁边的人。 是凌子皓! 凌子皓负手站在白芷身后不远处,唇角微微上扬,很淡,却能看的出来,弧度是多么的僵硬,眼中如鹰犀利的眸子散发着冷意,直勾勾的望着白芷。 “哟,王弟来了啊,快来做,这下你有口福了,我刚好剥了一上午的栗子,一起吃吧。”凌绝尘站起身子,对着凌子皓得意的说的话,眼底的笑意怎么遮都遮不住。 雪鸢在桌子底下踩着他的脚,用眼神瞪着他,就像在说,你没看到我爹爹在生气吗,都怨你! 凌绝尘不屑的会看着雪鸢,同样在说,我就是乐意! 凌子皓负手走到白芷的跟前,弯腰拿起盘子,里面的栗子颗颗饱满,成色不错,他对着白芷说道:“你也吃了?” 冷冷的声音,让白芷浑身一颤。 白芷也只好老实的点了点头,淡淡说道:“是啊,也不能浪费尘王爷的一番好意啊。” 凌子皓冷哼一声,又看了几眼盘子中的例子,正赶巧,丫头也来置换新的茶水,便将盘子递到丫头的面前,说道:“拿去分了吧,尘王爷亲手剥的,特意奖励你们的。” “哎,凌子皓,你问我意见了吗,这是给白芷和雪鸢吃的。” 丫头一脸惊喜的跪了下来,双手接过。不想嵌入这场争议里,既然王爷赏赐,就没有收回的道理,就赶紧躬身离去。 凌子皓做了下来,连看都没有看凌绝尘,一心只在白芷的身上。 白芷看着丫头拿着那盘栗子远去的身影,伸手想要拦一下,轻微的动作被凌子皓看在眼底,便轻声问道:“你想吃?” 女人反应过来,转过身子做好,说道:“是啊。” 低下头,小声的嘟囔道:“还没有吃多少,一句话的功夫,整盘都没有了。” 凌子皓也没有说什么,对凌绝尘说道:“既然来了怎么不去大厅,跑到芸香院是做什么?” 还没有等凌绝尘回话,雪鸢就强烈一步回答,“父王,是,是雪鸢说想白芷姨娘了,三伯父才带着我回来了。” 凌子皓点了点头,对着雪鸢说道:“恩。你来可以,他来不行!” “我为什么就不行了?”凌绝尘撇了撇嘴。 “这是本王的府邸,本王说你不行,你就是不行!” “你才不行,你全家都不行,哼!” 说完,凌绝尘也不留下吃饭,放下手中的茶杯就往外走了出去。雪鸢也随即跟了上去。 在吃饭的时候,凌子皓整个人都紧绷着脸,望着面前的饭菜,似乎能将看穿。 就剩下两个人了,白芷反而更加不自在,她亲自给凌子皓夹了菜,可是凌子皓一点都没有动。 “王爷,多少吃一点吧,妾身不知王爷喜好,就准备了一些,也不知合不合王爷的胃口。”白芷在一旁尴尬的说道。 “......” 白芷放在手中的筷子,看着饭菜,不知道眼前的男人在想些什么。 时间一点一滴的过去,饭菜也由热变成了凉。 “你很喜欢吃栗子?” 许久,凌子皓的淡淡的声音打破了院子里的寂静,让白芷竟然一时没有反应过来,不由的‘啊’了一声。 “本王是说,你很喜欢吃栗子?” 白芷随即点了点头,眨巴这眼睛,今天这个男人却是有点古怪。 不一会,桌子上的饭菜被撤了下去,换上好几盘栗子,白芷不明白凌子皓的做法。 “王爷这是做什么?”白芷有些哑然,他该不会,该不会吃凌绝尘的醋了吧。 凌子皓伸手,拿起一粒栗子,剥好皮,放在一旁,颗颗饱满,让白芷忍不住口水,拿起一颗没有剥好皮的栗子。 却被凌子皓给拦住,他抬起一双桃花眼,杜思航白芷慌乱的眼神,轻声问道:“怎么不吃我剥的?” “王爷是为白芷而剥,妾身,妾身还真是惶恐!” 说到惶恐,白芷一点都不夸张,在她印象中,凌子皓不会做这些东西,哪怕是在慕嫣的面前,他都会高高在上,如今他降下身位,只为刚才白芷说道,自己喜欢吃。 凌子皓拿起刚剥好的,送到白芷的嘴边。 白芷张了张嘴,最终将那栗子吃到嘴里,细细的咀嚼着。 202 男人继续剥着栗子,丝毫不会顾及脏了自己的手,反而心里还有几分郁闷。 他堂堂一个睿王,白芷身为他的侧妃,凌绝尘那家伙居然敢来公然挑衅,不管怎么说,白芷现在是他的。没有人可以在他身边抢走白芷。 白芷倒是无所谓,看着凌子皓这个架势,明显是在吃醋,不由心里好笑起来,这么大的人了,怎么还和个孩子似的。 “王爷,你不吃吗?”白芷自己吃着,也不好意思起来,便对着男人说道。 凌子皓瞥了一眼白芷,继续手中的活。 一丝在明显不过了,我在忙,很忙,女人,你来喂我! 白芷便想都没有想,拿起一个就送到凌子皓的唇边,说道:“很好吃的。” 凌子皓张嘴就吃了下去,鼻尖满满都是白芷身上的味道,他趁着白芷一不注意,搂住白芷的腰部,让她老老实实的坐在自己的身上。 白芷一声惊呼,却是堵在嘴里,没有叫出来,太过于突然,响起昨日的一幕幕,便试探的问道:“昨日,昨日王爷在妾身这里歇下的?” 凌子皓笑了笑,觉得这个问题问的很傻,“你不记得了?” 白芷脸上闪过一丝红润,她咬了咬唇角,虽然有残缺的记忆,还是摇头说道:“昨晚喝的很多酒,什么都忘记了,今个早上起来,头还痛,不记得昨晚上发生的事情了。” “有没有喝丫鬟给你准备的醒酒茶?” 凌子皓一边说道,一边伸出手揉着白芷的太阳穴,动作很轻柔,他一早就起来,吩咐丫鬟,让白芷起床后和下,这样头也会好受一些。 白芷瞪着一双凤眸望着凌子皓,细细的看着他的眉,他的眼,回答道:“喝下了,已经没有大碍了。” 凌子皓揉了一会,放开手,将白芷的身子紧紧的搂在怀里,将头放在她的头顶,嗅着她身上的味道,声音温柔了下来,“昨晚上,我也喝了不少,既然都已经发生了事情,那自然也不能委屈你了,你放心,我会照顾好你一辈子。” 白芷勾唇一笑,“多谢王爷了。” “你怎么不叫我名字了?”凌子皓微微松开白芷的身子,让她的眼睛望着自己。 白芷猛然瞪着一双眸子,抬起头来,解释的说道:“王爷,那是妾身喝多了,胡言乱语......” “以后你可以叫我名字。”说着凌子皓俯头到白芷的耳畔,呵气如兰,“因为我喜欢听。” “可是,可是妾身不敢,王妃姐姐都得叫王爷,妾身怕是逾越了身份。” “本王让你喊就喊,我们已经是夫妻,夫妻之间是不必这么客气。”凌子皓搂住白芷的腰,眼睛里的迷离让白芷竟然有些不知所措。 她努力回忆昨晚的一切,可就是想不起来,只是一些片段,自己记得,好像是在叫他名字来着。 “我马上就要出征了,现如今的世道,战乱已经避无可避,南疆欺人太甚,我中原岂能任由他欺辱,等过完父皇的寿诞,我就会离开,白芷,你会等我回来吗?” 凌子皓的声音,让白芷浑身一颤,突然发觉时间真的过的好快啊,她感受着风中的温暖,看着面前过冬前攒下来的栗子,若有所思。 他回来是多久?三个月?三年? 那个时候还会有自己的存在吗? “白芷?”男人望着白芷没有说话,便轻轻的喊了她一声。 白芷回过神来,响起刚才的话,笑了出来,“王爷这是哪里话,妾身身为王爷的侧妃,应当要在府内等着王爷啊!” 凌子皓将白芷搂的更紧了几分,“下个月便是父皇的寿诞,你和我一起去吧,你帮我准备一下献给父皇的贡品,还有一件事情,不过现在说了也没用,那个时候我可能已经离开了这里。” “等皇上的寿辰已过,不就是王爷你的生辰了么?”白芷抬头脱口而出。 凌子皓点了点头,“是啊,我正要说这个呢。” 两人的目光在空中相遇,不约而同的笑了起来。 白芷永远都不会知道,她现在对凌子皓来说,意味着什么。 凌子皓走后不多久,苏衍来找白芷,他担心白芷的身子,每隔一段时间,就会来给白芷把脉,以改变一下药房,对症下药。 白芷探着头对着苏衍说道:“怎么样?我还能活多久!” 苏衍皱着眉头,长长的睫毛投下一片阴影,收敛身上的气息,淡淡说道:“最多五个月!” 他没有任何办法,白芷的病情越来越严重,药丸也是吃得越来越勤。 白芷手指一缩,脸上的笑意更深,她抬头对着苏衍说道:“不要和我爹爹说,我不想他刚认了亲生女儿,又让他经受这种失去的痛苦。” 苏衍回答道,“恩,都听你的。” “至于慕嫣那里,我们要加快行动了,黎川现在在哪里?” 苏衍在纸上写着白芷的病情和一些需要加的药材,没有抬头,“在府内,慕嫣也是做不住了。一切都快要结束了吧。” 白芷坐在他的身边,忍不住将自己疲惫的身子放在他的肩头,“再给我一个月的时间,我就会和你一起离开。” 苏衍听到白芷的话,对上她的双目,说道:“白芷,要不然你就不要回去了,你心中想的什么,我都是清楚的,既然不想走,就留下来吧。” “留下来?”白芷笑道:“我是一个将死之人,留下来做什么呢。” 说着站起身子,望着窗外的蓝天白云,“我不需要人陪伴,苏衍,我喜欢自由,可是一辈子都没有自由,没有自己想要的生活,我要葬在山丘之上,与天为伴,地为家,让蓝天白云鸟儿陪着我,没有勾心斗角,更没有被误解,我可以做我自己,苏衍,你答应我吧。” 苏衍没有说话,他的双目已经湿润,死对于一个人来说很容易,可是对于活的人来说,却是无比的痛苦。 “爹爹的病情才刚要转好,我不希望在这个关键时候,让他老人家伤心难过,他今生受的苦已经够多了,这辈子没有尽到女儿的孝道。实属不应该。”叹了口气,很轻松的说道:“等下辈子吧,下辈子,生在寻常人家,生儿育女,男耕女织,这样的生活没有不好,苏衍你说是吗?” 白芷望着苏衍的双目,淡淡说道,唇角还露出点点笑容,眼中的期望,让人看到不难免有些悲伤。 苏衍顺着白芷的目光往远处看去,心里默默记住她看到的一切,这辈子能遇到她,是无憾了。 “倾儿,还记得我们住的地方吗,那里有个山,种满了桃花,每到春天,花开不败,你可喜欢那里?” 白芷回头笑道:“记得啊,真想再去看一眼啊,可惜,已经到了夏季,下一年的春天,兴许就看不到了吧。” “那里只有我和你,只有我们两个人的记忆,等我们离开后,就回到那里去吧,我也去看看了。” 说话的时候,言语中不知道充满了多少悲伤,对于苏衍来说,能陪完白芷一生,他已经满足,倘若早点能够遇到白芷,那么,现在肯定是另一番景象。 不过世上也没有如果。 “人呢,都是要死的,苏衍,你就不要难过了,别忘了,我会在下面等你的,在你下来之前,我不会去投胎,我啊,会在忘川石边,黄泉路上等你。想甩掉我都甩不掉呢。” 白芷开玩笑的说到,只有她自己心里明白,如真是有黄泉路,孟婆汤,她会毫不犹豫的喝下,忘记这一世所有的人,忘记所有的事情。 话音刚落,听到内屋的窗外有一点动静。白芷扭过头来,苏衍的身子已经飞了出去,显然也已经发现了目标。 白芷也随即跟了上去。 窗外,苏衍和一个陌生的男子在打斗,那男子功夫不弱,不过自然是在苏衍的手下。 招式好熟悉,像是在哪里见过。 苏衍招式狠辣,对于威胁到白芷生命的人,他都会毫不留情的下手! 从腰间抽出软剑,剑尖薄如蝉翼,却血肉剔骨,不出一炷香的时间,那人已经伤痕累累,却没有致命。 苏衍的剑架在那人的脖子上面,白芷走了过去,来回打探一番,看到那男子的耳根子后面,伸手摸到一层小小的凸起,用力一撕,那层便轻而易举的撕了下来,露出一张熟悉的脸。 “黎川,是你?”白芷笑了出来,她刚想要将计划提前,没有想到黎川自己送上门来。 黎川嘴角留下血丝,抬头望着白芷,愤愤说道:“玉倾,你怎么这么阴魂不散,五年前没有杀死你,就是因为身边的男人吧,大名鼎鼎的鬼手!” 白芷用手帕轻轻捂住唇角,说道:“你和慕嫣还没有死,我为什么要死啊,没错当初是鬼手救了我,可你现在又有什么办法呢。” 黎川闭上了双眸,叹出一口气,是啊,还能有什么办法啊,鬼手神不知鬼不觉,没有人见过他的真实面容,更不知道他的去处,不过江湖上一直流传着他的传说,神龙见首不见尾。 “杀了我吧!” 要知道杀一个人很容易,但白芷又岂能让他这么容易死去。 白芷抬头对着苏衍说道:“将他带到我的里屋,我上次给你要了的东西还没有动过,不用岂不是可惜了?” 203 “哦?我说呢,你给我要那个做什么,不过,那种药可不能放多了啊。”苏衍在一旁跟着附和,这一次,慕嫣可就要载个大跟头了。 白芷笑着凑桌子里的第二个抽屉里拿出一个小药瓶,里面只装了一个小药丸,黑色的还散发着药香。 她把药丸倒在手心里,光滑的触感,让小小的药丸在手心里转了一圈,手指轻轻捏住。走到黎川的面前。钳住他的下巴,轻声说道:“知不知道这是什么,你不是喜欢慕嫣吗,那我就成全你们两个苦命的鸳鸯,怎么样?” 黎川的脸冷到了极点,扬着身子,鼻子里喷出来的气息,洒在白芷身上。 白芷钳住他的下巴,那枚小小的药丸就滑进利川的口腔。白芷伸手一抬,只见黎川喉结翻滚,药丸牢牢的顺着肠道滑下去。 “这下好了,有情人终成眷属,黎川,你还不赶紧感谢我一番?”白芷唇角勾起,眉眼弯弯,很好看。 苏衍放开黎川的身子,望着白芷说道:“凌子皓呢?” 白芷瞥了一眼地上匍匐的男人,“应该在书房。” 黎川想要大吼,却被苏衍当下点住了哑穴,只能张着唇角不停的张开又关上。 “慕嫣前几日病了一场,我去看了她一眼,半死不活着,苏衍你的药起作用了,在她体内本就有两种毒药,相冲在一起,怕也是活不久了。” 白芷淡淡的说道,像是在说给地上的人听着。 黎川眉眼大变,一张脸因为愤怒扭曲在一起,他的手扣紧地上的木板,扎进去的木屑也丝毫不在意。 “那好,现在我就带他过去,你自己要小心。” 说着,苏衍已经拎起地上的黎川,刹那间就闪出了门外,一瞬间就消失在白芷的面前。 白芷收拾一番,她这是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想当年,若不是玉倾是处子之身,早就被凌子皓给杀死了,还用活到现在?不过慕嫣和她不同! 凌子皓估计也在找慕嫣的漏洞,只是时间问题! 黎川被苏衍带到慕嫣的房内,慕嫣在床上躺着听见动静后,便起身,窗子敞开着,地上躺着一个人,伤口不少,却都不致命。 再一看窗外,哪里还有什么人? “黎川?” 慕嫣眉头锁在一起,将地上的人儿翻过身来,看到是黎川一脸痛苦的样子,苍白的小脸更加没有一丝血色,他是自己唯一的希望,他是被谁伤成这幅样子? 黎川睁开眼睛,看到的是慕嫣的样子,显示闪过一丝惊喜,随即闪过一抹狠毒,将慕嫣一把推到,踉踉跄跄的站起身子,就朝着门口走去。 “你干什么去,你受伤了,还没有走出王府大门就会被侍卫发现,你只能死路一条。” 慕嫣拉扯着黎川的手,不想让他走,脑海里闪过一个人的名字,一想起来,恨得咬牙切齿! “你不要碰我,慕嫣,我中了毒,让我走!”黎川沙哑的声音忍住心中的最后一道防线,他是喜欢慕嫣,可不能中了别人的计。 慕嫣听见黎川在喘着粗气,手接触到他的身子也在发烫,瞬间想起了什么? “这是春药,是白芷给你下的?”慕嫣哆嗦着声音,脑海中闪过一丝不好的念头。 黎川尽量和慕嫣保持着一些距离,颤抖着身子往门口靠近。 他已经快要控制不住自己了,内心的渴望似乎将他给逼疯,尤其是在自己喜欢的女人面前,没有任何的抵抗能力。 “你快离开,慕嫣,你能猜出来在我身边多呆一秒钟,你就会有危险,这是个计,你身为睿王的王妃,不该和我共处一室。”黎川面容紧紧搅在一起,内心的野兽狂奔了出来,在一点一点的苏醒。 嘴上说着让慕嫣赶紧离开,可是身体已经不由控制的朝着慕嫣靠近,衣服因为刚才的挣扎已经松了不少,露出白皙的肌肤,在两个人的室内,更加显得暧昧不已。 慕嫣惶恐,想要逃出去,已经晚了,身子被一下子撞到了墙上,贴在身上的男人喉咙翻滚,她都能感受到不安的触感。 “黎川,你,你别乱来,我们不能这样!”慕嫣睁着一双大眼睛,瞳孔了反射出面前男子的样子,暴躁、不安,甚至是危险! 黎川额角的青筋暴起,锤了一下墙角,慕嫣身上的味道让他着迷,让他忍不住想要沉沦,哪怕是万劫不复。 俯下头,黎川打算亲吻慕嫣的唇角,而慕嫣一侧头,黎川更好亲在慕嫣光滑嫩白的脖子上面,隔着衣服都能感受到女人身上的芳香,整个身子压在女人身上,双腿牢牢固定住她的双腿,让她半丝不能动弹,还没有给慕嫣来得及喘息,手揪在慕嫣的衣领上面,一扯,香肩半露。 “不,黎川,你不可以这么对我!”慕嫣慌张的说道,双手已经腾了出来,猛推了黎川一把,趁着这个间隙,慕嫣一边扯好衣服,一边冲着门口跑去! 还没有来得及打开门,身子一紧横腰被男人一把抱起,一个大力仍在了床上,摔的她眼冒金星,骨头都要断掉,这还是以前的那个黎川吗? 男人欺身而上,根本就不给女人任何喘息的时间,他现在要的就是发泄,猛兽已经完全的苏醒,一切的顾虑,什么凌子皓什么白芷已经抛到了脑后,身上的滚烫,已经让他没有一丝的理智。 大手在慕嫣的身上游走,触感让他忘记自己究竟在做什么,人类最原始的已经被逼了出来。 慕嫣身上的衣衫已经被褪到腰间,大片的肌肤暴露在空中,慕嫣望着趴在自己身上的男子,伸手从头顶取下簪子,狠狠的扎在男人的背部。 痛感游走全身,黎川的眼神迷离散去,清澈的眼神望着身子底下的慕嫣,回过神来的他,将慕嫣一把丢在床下,愤怒隐忍的低吼着:“快走,快离开,我真的控制不住自己了!” 慕嫣哪里还管得了这么多,将自己褪到腰间的衣服快速的穿到身子,也顾不了那么多了,不然这个场面,谁见到谁都会误解! “王爷,王爷我家主子今天身子真的不适,王爷还是改日在来吧!”外面响起了小丫头的声音。 “滚!”凌子皓压低的声音让外面一片安静! 还没有等慕嫣打开门的那瞬间,男人就一脚踹开了慕嫣房间的门,让刚想要跑出来的慕嫣不由往后退了几步,在看到是凌子皓的时候,心中一怔,眼睛情不自禁的往里屋看去! 淡定神色,将自己凌乱的衣服快速的整理好,脸上硬生生的扯出一抹弧度,说道:“王爷怎么突然来了?” 凌子皓望着面前衣衫不整的女人,两步走到她的跟前,王者之风让慕嫣根本就不敢抬头迎接他的眼神。 “病了这么久,本王是来看看本王的王妃还好吗?”凌子皓说话的期间,眼睛若有若无的望着里屋。 大腿一抬,朝着那里走去。 慕嫣拦在凌子皓的面前,眼睛里没有了之前的淡定,颤抖着声音说道:“不要,王爷,妾身,妾身里屋没有什么好看的啊!” 凌子皓一下握紧慕嫣的手臂,眼睛里的寒意凝结到一起,失声质问,“是不能看,还是说不敢让本王看!” 慕嫣摇了摇头,眼中的慌张让她自己都感到措手不及! 男人松开慕嫣的手,将她退到一边,伸手就打开了里屋的门,映入眼帘的床上躺着一个男人,身上的衣服已经和慕嫣身上差不多的情况,而且还躺在慕嫣的床上,事情一目了然。 凌子皓一把揪住慕嫣的衣领,让她的脸靠近自己,手指着床上的那个男人,大声吼道:“这就是你说的没什么好看的?”顿了顿,基本时咬牙切齿的说道:“本王怎么觉得倒是好看的紧呢,本王的王妃和一个男人在床上翻云覆雨,本王问你,你真的有那么寂寞?” 慕嫣咬着唇角拼命的摇了摇头,失声说道:“王爷,请听妾身解释啊,是白......” “事到如今,你还有什么好解释的,那人就躺在你的床上,现在本王看见你就感到恶心!” 凌子皓说着,将慕嫣的身子甩到地上,抽出自己随身的佩剑,朝着床榻上走去。 剑反射出的光照在慕嫣的脸上,她几乎是爬到凌子皓的脚边,哭嚷着,“王爷不要啊,妾身求王爷,妾身知道自己没有办法博得王爷的原谅,王爷就看在妾身伺候王爷这么多年的份上,饶了他吧,妾身从来没有求过王爷任何事情,今日只求王爷大发慈悲,饶了他,妾身随你处置!” 所有的人都离开了慕嫣,现在只有黎川一人了,他在慕嫣的身边,这么多年,任劳任怨,慕嫣也已经离不开他了。 她不爱他,却是依赖他! “慕嫣,你放手!” 慕嫣抱着凌子皓的大腿,死活不松手。 白芷的身影闪了进来,看到的是这个样子,故意‘啊’了一声,然后快步走到两个人的面前,看到床上的人,害羞的别过脸,却看到凌子皓将慕嫣推到地上,自己执着剑走到床边。 慕嫣在他的身边大喊,被白芷给拦住,劝道:“姐姐,王爷这是为你好,你不要执迷不悟了,这个人死了,你就清白了!” 204 白芷拦住慕嫣的胳膊,在她耳畔大声的劝道,声音一字一句都传入她的心里,让慕嫣幡然醒悟! 慕嫣侧过身子,看着站在自己身边的白芷,推了她一把却是没有推动,有转过身子望着面前的男人,他已经到了黎川的面前。 黎川背对着凌子皓,药物正是最强的时刻,没有及时得到解药,已经快要昏迷过去了。 凌子皓举起手中的长剑,望着那床上的褶皱和一片混乱,心中的火更大了几分,对着黎川的背部刺去,‘刺啦’一声,血喷了出来,凌子皓侧身躲了过去。 “不要啊!”慕嫣大声的喊着,却是晚了一步,那把剑已经刺入黎川的体内。 她看着那血,双手抱住头跪了下去,泪水从眼中流了出来,这么多年,黎川在自己身边,每当有什么话,有什么困难,身边有黎川,慕嫣总是会好受一些,黎川如最烈的酒,一旦饮一口,便终生离不开了。 黎川用最后一丝力气翻过身来,望着跪在地上的人儿,对着她伸出手,从床上跌倒下来,匍匐着身子,想要在摸一下自己心爱女子的手。 慕嫣站起身子,朝着黎川奔去,快要走到他的跟前,而凌子皓一把抓住慕嫣的手臂,脚踢在黎川的身上,狠砺而无情! “王爷,不要,请给妾身最后一点时间好吗?”慕嫣跪在凌子皓的脚边,哭喊着求道。 凌子皓丢在自己的佩剑,就好像在嫌弃上面的血。 白芷来到两个人跟前,拉着凌子皓的手臂,劝道:“王爷,请随妾身先出去吧,给姐姐一些时间,他们已经是好几年的,恩,好朋友了吧,王爷也不想落个绝情的名声不是?” 顿了顿,白芷继续说道:“姐姐有错在先,妾身知道王爷心中憋着一口气,咱们得饶人处且饶人,先封锁了消息,不能让这件事情影响了王爷的一世英名啊。” 凌子皓甩下慕嫣的手,看着地上视如草芥的女人,“本王只给你半柱香的时间!” “妾身多谢王爷恩典!”慕嫣的声音不冷不热,空洞的眼睛望着地面。 凌子皓带着白芷大步流星的走了出去,再也没有看慕嫣一眼! 来到院落里,所有的丫鬟跪成一团,谁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只知道自己的主子惹怒了王爷,他们也会跟着倒大霉! 凌子皓坐在石凳上面,白芷这样望着他,眼中的深邃并不像刚才那样生气,反而很稀疏平常。 白芷让管家将这些下人带了下去,自己坐在凌子皓的旁边,手覆在凌子皓的大手上面,劝道:“妾身知道王爷接受不了这些,王妃姐姐也是一时糊涂,还望王爷从轻发落啊!” 她点的很到位,不过不用她店名,慕嫣也会逃脱不了这次的事情,与人私通那是大罪,平常人都会浸猪笼的,何况慕嫣还是睿王府的王妃,想当初自己就因为这个被凌子皓关进大牢,受了好一顿折磨。 虽说看出凌子皓并没有想象的那般生气,该要落井下石和劝解的依旧要做到位。 “你不要替那个贱人说话了,她既然知道自己做了什么事情,就应该负什么责任!”凌子皓说的话很决绝,没有任何的情分,更不会讲什么情面! 不过,这正和白芷的意,慕嫣处罚的越重,就越是没有翻身的机会。 疑点重重,那个男人被下了药,凌子皓一看便知,他既然杀人灭口,就会应该想到是有人故意为之,反而怒杀了黎川这个唯一的人质,白芷缓缓的勾起唇角,其中的意思在明显不过。 “那王爷打算怎么处置王妃姐姐呢?” 白芷拿起桌子上的茶壶,给王爷倒了一杯崭新的茶水,放在凌子皓的面前。 “王爷处置我,还轮不到你这个侧妃来管!” 说话的声音正是站在门口的慕嫣,此时她一身的衣服已经穿戴的好,上面还有不少的血迹,估计是黎川的。 听到声音后,白芷赶忙半蹲下身子,对着慕嫣说道:“妹妹不敢,妹妹只是在向王爷替姐姐求情!” 慕嫣直径来到白芷的面前,看着白芷一脸狐狸猸子,心想着凌子皓为她痴迷这样,就忍不住的想要动手打她,事实上她也这么做了。 白芷惊呼一声,却没有还手,下一刻就圈进了男人的怀抱。 凌子皓甩下慕嫣的胳膊,“慕嫣,你不要得寸进尺,白芷在本王这里一直在帮着你说话,你不感恩也就罢了,还敢当着本王的面这么嚣张,简直就是没有把本王放在眼里!” 慕嫣忍住眼中的泪水,侧脸看着朝夕相处几年的男人,亲密无间,却没想到有一天他的冷漠他的剑尖会指向自己! “王爷,是想如何惩罚妾身?” 慕嫣直起身子,望着白芷,恨不得将她活剥生吞了。 凌子皓将白芷护在怀里,眸中的寒意迸出,让人不敢直视,却又不得不去看。 “与人私通,理应当诛!” 八个字给慕嫣宣判了死刑,她惊的退了一步,脸上煞白。 “王爷,姐姐还不敢做到那一步,更不敢对不起王爷,请王爷从轻发落啊!” 白芷在旁边劝道,眼底里都遮不住笑意,却又很好的遮住,实话说,让她直接死了,真是便宜了她,不过想来凌子皓看在这么多年的情分上,也自然不会真的要了慕嫣的性命! 慕嫣看着白芷假惺惺的的样子,用手指着她说道:“收起你的假好心,你心里想的,王爷不明白,我怎么会不明白?你巴不得我死,只有我死了,你才能安心吧!” 她自然不敢说出来白芷就是玉倾的事情,不然凌子皓会起疑心,那自己岂不是把自己送到刀刃上面了? “嫣儿,你太令本王失望了,从今日起,罚你在房间里闭门思过,好好想清楚自己错在哪里,白芷也是一片好心,你怎么这般对她说话,你以前的贤良淑德、大度去哪里了?” 白芷在凌子皓身边继续说道:“王爷,姐姐好歹是府里的当家主母,更是王爷的正妃,府内不可不能没有姐姐的主持啊!” 慕嫣听后笑出声来,正妃想当年是他亲口所封,她和玉倾同时进门,却比玉倾早一步,被封为正妃,羡煞帝都所有人的眼,如今的她,早已经不如从前! 凌子皓眼中闪过一丝不屑,“她现在,也不配做本王的正妃,更不配当本王的正妃!”顿了顿,冷冷的说道:“撤去慕嫣正妃的头衔,即日起生效,白芷封为正妃,主持府内的一切大小事务!” 白芷望了望慕嫣一眼,想要在和凌子皓说些什么,却被男人的声音打断! “白芷不要求情了,本王在做什么,自己清楚得很,下个月便是父皇的寿诞,要穿的衣服已经命人做好,有空的时候去试一试,看看一下效果如何?” 白芷点了点头,给慕嫣求情的话被凌子皓给搪塞了过去。 “王爷,妾身跟在你身边这么些年,你难道就一点不留情吗?” 凌子皓待着白芷离去,甚至是连回答慕嫣的话都懒得回答! 当男人知道白芷就是玉倾,知道在山洞里发生的一切,对慕嫣就充满了怨恨和欺骗。他当时是及其的信任慕嫣,加上玉倾当时的态度,也就信了她。 没有想到是在骗他,玉倾当时肯定会特别的伤心,就算是这样,她也不说出来! 不过就算她说出来又如何呢,自己也会不相信的吧! 等他们走后,慕嫣坐在石凳上面,泪水悄无声息的流了出来,她从来没有想到自己会这么狼狈,就像是街头流浪没有人要的狗,心中的哭无处发泄。 屋里的男人,已经永远都不会醒来了,他停止了呼吸,闭上了眼帘,和她已经永别。 “哭有什么用?哭,凌子皓就会回心转意,就会对你好吗?” 一个女子的声音在院落里响起,她刚才隐于暗处,一切都看在了眼里。 “你怎么会来?”慕嫣擦干了泪水,即使在怎么软弱,在别人的面前也不能落泪。 锦瑟勾起唇角,坐在她的对面,“我来是看看你,你对我有救命之恩,你现在落魄了,我自然会拉帮忙!” “你能帮什么忙?”慕嫣心中的落寞听到慕嫣的话,心中掠过一丝暖意,毕竟在你最落魄的时候施与援手,那份恩情自然不可忽略。 锦瑟勾唇凑到慕嫣的身边,“我帮你杀掉白芷,你给我偷出来凌子皓的计划书,这个买卖很划算吧!” 慕嫣皱眉,“他都这样对我了,别说什么计划书,我连他的书房都进不去。” “这一点,我们可以从长计议,总之,你想要夺回凌子皓的心,就要听我的!”锦瑟的话,像是一个诱惑人的美味,在慕嫣的心中挥之不去。 倘若计划书被盗,会不会牵扯到凌子皓的安危? 这一点是慕嫣最为担心的了! 锦瑟的笑容慢慢延伸,附在慕嫣的耳畔不知道说了什么,两个人很快达成共识! 凌子皓这边,圈着白芷的腰,走在小道上,送她回芸香院! “说吧,你想要做什么,不单单是想让本王废除慕嫣吧!” 白芷闻言,低头柔柔笑道:“果真是什么事情瞒不住王爷啊!” 205 凌子皓心中一怔,微微勾起唇角,大手覆在白芷的腰上面更紧了几分。 白芷对上男人的眼神,整张小脸舒缓了许多,淡淡说道:“妾身是在为王爷做事而已,王爷难道对妾身今日的做法不满意吗?” “你将本王的王妃拉下水,害的本王颜面尽失,这就是本王爱妃口中的满意?”凌子皓缓缓说道。 白芷笑道:“王爷就等着继续看吧,想必后面会让王爷更加受宠若惊!” “那本王就拭目以待!” 白芷知道这件事情并不能真正打垮慕嫣,不过能够杀死黎川,倒是很让她满意了。 她坐在院落的石凳上面,心里盘算着慕嫣下一步的动作。 凌子皓将她送回来就去书房,最近他战事吃紧,前方动荡不安。 最近,白芷总是嗜睡,在外面想了一会,太阳照在她的身上,暖洋洋的,让她情不自禁的想要闭上双眼,一不小心趴在石桌上面睡着了。 迷糊中有人将自己抱起来,眼皮太重,白芷睁不开双目,不过身上的味道是让人很安心。 她眯缝的双眼,看不清眼前的人。 那人低头轻声说道:“继续睡吧,我就在这里!” 实在坚持不住,白芷便沉沉的睡去,醒来的时候,眼前一片漆黑,只有桌子上点燃一根蜡烛,这是白芷的习惯,她实在是害怕漫无边际的黑夜,在山洞的那几天,宛如在地狱一般,伸手不见五指,叫天不应,叫地不灵! 伸手摸着旁边的位置,还是温暖的,动了动身子,一瞥眼看到床边的位置,站着一个人,让她的心一下子跳到了嗓子眼。 “王爷,你大半夜站在那里,在想些什么?”其实白芷真的很想骂人,她现在的警惕性,真是越来越不好了,以前一点动静都可以听的见,现在她惊虚弱到如此。 凌子皓没有转过身子,看着外面无边的黑夜,缓缓说道:“你说喜欢一个人,是不是应该一无所顾的去相信她,哪怕自己双眼看到的,也不一定是真实发生的?” 白芷手指一颤,脸上的笑容僵硬起来,随即裂开一抹熟悉的弧度,淡淡说道:“王爷此话从何说起啊?” 凌子皓转过身子,双目有一种白芷看不懂的情愫,如云里雾里,带着一丝悔意! “本王觉得对玉倾一直存在误解,一些事情本王始终都想不清楚!” 白芷脸上笑意不褪,继续问道:“都是已故之人,王爷何必挂怀?” “也许她还没有死去,只是在什么地方隐藏着,本王找不到到她,另一个原因,她也不想让本王找到吧。”凌子皓看着白芷的眼睛,一字一句的说道,叹了一口气,继续望着窗外,“她总是和本王对着干,发飙的像一头小兽,而本王已经习惯了高高在上,想要去折服她,却碰了一鼻子灰。” “如此有个性的人,妾身也想要结识一下,兴许妾身这个软性子可以和玉倾王妃交个朋友!”白芷淡淡笑道,眼底里却是一点笑意都没有,双手颤抖着抓着手帕。 凌子皓将窗子关上,扶着白芷坐在床榻上。 “你们一定可以成为朋友,若你受了一丝委屈,她会毫不犹豫的帮你出头,哪怕是忤逆本王的意思,呵,还真是一只猛兽。” 凌子皓是真心笑了出来,眼睛弯弯的,脸部的五官舒缓,他的眼睛空洞的望着地面,想是在回忆一些美好的事情。 “白芷认为,玉倾王妃实在不该这么做,王爷您是有尊贵的身份,说到底玉倾王妃只不过是你的侧室,忤逆您的意思,超出了身为女子的职责!”她低垂着眼帘,像是想起过去的一切,想到那晚,她为了救绿竹,不惜和凌子皓对打起来,手臂上血痕累累,她也要咬紧牙关,只因为绿竹不是她的下人,是她的姐妹。 若是换做今天,白芷不会那么做,性子软了下来,相信男人也不会那般无情,他希望自己去求他,然自己却一次也没有求过他! 凌子皓眼中闪过一丝惊讶,没有想到白芷会说出这样的话来,如果不是那晚她喝的伶仃大醉,凌子皓压根就不会想到,现如今站在自己面前的人是玉倾! 她的性子改变的太多,没有棱角的她反而叫凌子皓适应不过来,也许当时爱上玉倾的原因就是她的与众不同,为朋友两肋插刀,甚至是完全不顾自己的性命,绝情而多情,她真的会让人上瘾。 “王爷,这么晚了,想必也困了吧,早点休息吧。” 白芷的心很沉,面对他,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往日的一幕幕还在脑海中挥之不去。 褪去了衣衫,白芷躺了下来,朝着里面闭上了双眸,她不能心软,自己已经没有多长的时日,凌子皓还有大号的时光,她的存在,早在五年之前就已经消失殆尽! 过不了多久,死亡的钟就会敲响。 她和苏衍在帝都的日期也没有多长的时日。 凌子皓也躺在白芷的身边,搂住白芷的腰部,两个人的身子贴的很近,却一点都没有情愫,有的只是惺惺相惜,他想知道,他要知道,玉倾之前究竟发生了什么!她身上的旧疾又会从何处而来! 男人的手很温暖,放在白芷的小腹上面,他希望这里可以孕育一个小生命,希望一切可以恢复到平静,安静祥和的过完后半生。给白芷一个真正的家。 “王爷?” 感觉到身后男人的沉重,白芷试探的喊了一声。 凌子皓应了一声,许久便没有了声响。 “给我一次机会吧,白芷,我不会再辜负你了。” 男人按住白芷蠢蠢欲动的身子,低声沉道:“不要动!” 白芷不明所以,扭动着身子,凌子皓实在搂的太紧了几分,让她都快喘不上来气。 凌子皓喉咙翻滚,趁着白芷想要翻过身子,将她一把压在了身下,声音低沉带着磁性,“女人,都和你说了不要动,你没有明白我的意思,恩?” 本来凌子皓是陪着白芷好好睡一觉,没想到身边的这个小女人这般的不老实。 白芷我双手抵在胸前,干笑了一声,“我就是睡多了,翻个身子而已,并没有乱动啊!” “睡多了?现在困吗?”凌子皓勾唇问道。 白芷睁着一双大眼睛,望着眼前的男人,没有反应过来。 “既然睡多了就不要睡了!” 说着男人欺身而上,不给白芷一点喘息的余地,大手游刃有余,鼻腔都是她的味道,让他着迷。 月光洒满了一地,薄纱轻扬,满室的旖旎春光! 夜,还很长! 一个月,说快也快,说慢也够慢的,其实白芷知道皇上的前一天寿诞是凌子皓的生辰,不过和皇上冲突,改在皇上的后面,这些年,他没有一次可以过过自己的生日。 今天的阳光格外的好,外面暖洋洋的,照在人的身上很舒服,安静而祥和。 不同于外面的精益,厨房里是一片杂乱,那些下人和大师傅反倒是都被赶了出来。 “王妃,您让奴才来吧,里面好多东西都脏得很,您让奴才进去帮您吧!”胖胖的大师傅皱着眉头在外面喊道。 他早上做的好好地,正准备中午的饭菜,谁知道白芷王妃亲自跑到厨房来了。 二话不说就让他们先出去,就算时进去看一眼都不可以。 小丫头堵在门口,对着大事府好生说道:“师傅,我家主子一会就弄好了,您就不要在喊了。” “师傅,哪个是盐啊!” 白芷从窗口探出来一个头,脸蛋上面被一些灰尘弄的脏一块,让外面的小丫头都忍不住捂唇笑出来。 大师傅凑近白芷,指着那罐白色的说道:“王妃,白色的就是!”顿了顿哭丧着脸又说道:“要不然奴才进去帮您吧。” 白芷像是很兴奋的样子,拿着勺子就走到了里面,在脸上胡乱抹了一把,整张小脸都花了起来。 她心里还是挺高兴的,这是她第一次下厨做面,没有什么经验,不过是照着别人的样子做的。 比她想象的要难了好多。 最后端出一碗香喷喷的面条从里面走了出来,大师傅赶紧走到里面,浓烟遍布,很呛人,赶紧将炉灶里的火苗摆正,这才让厨房里的东西重见光明! “王妃想要吃面,吩咐一下奴才就可以,您怎么还亲自动手啊!” 白芷倒是没有在意身上的一身灰,对着老师傅笑道:“今天谢谢你啊!” 还没等众人反应过来,她面带着笑意就朝着外面走去,今日是凌子皓的生辰,也是白芷唯一一次给他过的生日,一定要与众不同! “王爷什么时候回来?” 白芷轻声问着身后的丫头,语气中已经透露出喜悦。 小丫头回道:“快了,快了,据小厮来报,王爷马上就要回府了。” 白芷点了点头,对着小丫头俏皮的眨了眨眼睛,说道:“接下来,你应该知道怎么办了吧。” 丫头会意,福身笑道:“是,奴婢这就去!” 白芷亲手端着碗越过层层的花园,走回到芸香院,放在石桌上面,想着凌子皓见到之后的惊讶,就忍不住开心起来。整个人都轻飘飘的,喜悦在脸上就一览无余! 206 白芷第一次做这样的事情,心中里充满了期待的。 他在想象着凌子皓的样子,先是拉扯出一抹淡淡的弧度,眉眼处的笑意却是怎么遮挡不住。 她心里竟然会扑通扑通的跳动着,像一个未出阁的姑娘,亲手做了一份美味,等待自己心爱的情郎品尝一番。 还不知道自己做不的究竟好不好吃,应该不会有多难吃吧,她亲手做的,都是按着老师傅的话来的,虽然掌握不了火候,不过自己用心做的,怎么说都是一片心意。 生怕是凉了不好吃,白芷小心翼翼的盖上盖子,在一旁静静的等候男人的归来。 “王妃,不好啦,不好啦!” 刚刚出去的小丫头有反身跑来。 白芷不悦的皱起眉头,对着风尘仆仆跑来的丫头说道:“呸呸呸,说什么不好呢,慢点说,出什么事情了?” 小丫头弯腰喘着粗气,小脸通红,很明显刚才跑的太急。 她一边喘气一边说道:“王爷朝着前院走去了。” 白芷点了点头,心中莫名的一怔,很长时间凌子皓都没有去看望慕嫣,这个时辰去是要做什么? 而且白芷昨晚也对着凌子皓说道,要早一点回来,是和他说一些事情,没想到计划被慕嫣完全打破了。 “怎么办,王爷是不是对她还没有......”小丫头随便的揣测着,看着白芷微微沉下去的脸,便止住了声音。 白芷双手搅在一起,心里一直想着,凌子皓不会那么容易原谅慕嫣,其中必有什么她不知道的事情。 想到这一层,白芷站起身子,朝着慕嫣的院落走去,小丫头也紧随着赶了上去。 还没有走到院落就听到混乱的声音,围绕在外面的人群很多,都是一些好奇的下人,在打探着发生什么样的事情。 见到白芷的身子,都自动得给她让出了道路。 白芷大老远就透过缝隙看到地上趴着的慕嫣和拿着剑的凌子皓,不知道是出了什么样的事情。 看到凌子皓举起手中的剑,便上前拦住,素白的身影在人群中格外的显目。 “王爷!” 白芷大喊了一声。 凌子皓将手中的剑放在了剑鞘里面,越过慕嫣浑身是血的身子,朝着白芷走来。 “芷儿,你怎么来了?”凌子皓狐疑的说道,冷眸扫了一下周围,那些下人便不敢多留,全都退了下去! 白芷越过凌子皓看到地上奄奄一息的慕嫣,惊呼一声,便皱眉说道:“姐姐是做错了什么事情吗,王爷要这么对待她!” 凌子皓淡淡说道:“她身上的伤不是本王所弄,是慕嫣自己!” “姐姐自己?”白芷眸中闪过一丝哑然,在她印象中的慕嫣,是倔强的,也是为了目的什么都可以牺牲的人,又怎么会轻而易举的要了自己的性命! “本王与众大臣一起商量出来的计划书,关乎着对抗南疆的作战方式,不见了,本王怀疑是慕嫣所为,谁知她性格刚烈,一口咬定不是她,为了证明自己的清白,就打算一死,幸亏及时拦住了她,不然躺在这里的真是一惧冰冷的身体了。” 凌子皓淡淡的说出,眼中的冰冷让躺在地上的慕嫣心一颤,手指一缩,她现在在凌子皓的心中已经没有一丝的地位。 瞳孔里的光朝着白芷身上射过来,要不是眼前的这个女人,事情怎么会这般,她先忍下这口气,到时候凌子皓会明白,谁会对他付出真心,让他明白白芷的到来不过是来骗取男人的信任,她才是南疆的细作! “真的是姐姐拿的吗?”白芷淡淡问道,看着慕嫣的双目闪过一丝不屑。 凌子皓回道:“除了她,本王在也想不出第二人!” “真的不是妾身,王爷要相信妾身啊!”慕嫣身上的剑伤在不断的流出鲜血,她勉强的站起身子,颤巍巍的朝着两人走来,脸上因为刚才凌子皓的话而扭曲起来。 白芷看着她这幅样子,尽然有些害怕的往凌子皓的怀里一缩。 感受到怀里女人的不安,凌子皓紧紧的抱住白芷,强大的臂膀挡住慕嫣的拉扯。 “王爷,妾身在您身边这么多年,如果动手,早就已经动手了,还用等到现在?” 慕嫣的话并不无道理。 凌子皓心中已经没有过多的耐心,铁青的脸色,让人心中一阵胆寒,就像是慕嫣,哪怕是跟在凌子皓身边多年,看到凌子皓的这幅样子,也是不敢在上前。 “王爷要让妾身怎么做才肯相信妾身?” 慕嫣的脚步往后退着,手松开身上的剑口,嘴角上浮现一抹狡黠的弧度,冷眼看着白芷,就这么看着她,笑容越来越深,眸中的光越来越淡! 白芷看着慕嫣身后的假山,上面许多棱角让白芷瞳孔一阵猛缩。 “快去拦住姐姐,王爷,姐姐要自杀!” 话音刚落,慕嫣的身子已经冲了出去,嘴角带着笑容,额头瞧准最尖锐的石头,猛冲了过去。 ‘砰’ 是身体和石头发出相撞的声音。 血当下就溅了一地! 殷红的颜色,冲击两个人的眼球,白芷没有躲过去,反而还很欣赏,躺在血泊中的慕嫣,就像在欣赏一件漂亮的东西。 凌子皓心中一颤,和白芷走了过去,白芷俯下身子,食指凑近慕嫣的鼻尖,那里已经没有了呼吸。 “来人,将慕嫣的身体带下去,厚葬!” 凌子皓冷冷的说道,锐利的眸子扫过慕嫣的全身。 却没有发现一点端倪。 白芷看着被待下去的慕嫣,心中的一大块石头总算是落地,她的仇人已经得到了相应的报应,她也能安心的离去。 不带着一丝遗憾! 凌子皓回过神来,对着白芷说道:“慕嫣是南疆王上派到我身边的卧底,已经有了许多年,本王对她很好,以为她能够悬崖勒马,没想到骨子里的东西,是怎么都改不掉的,如今这是她最好的结果,你也不要伤心了。” 白芷点了点头,似乎看着侍卫拖下去的身体,心里有一股异样,不知道是什么,却怎么都说不出上来,好奇怪的感觉。 凌子皓带着白芷往回走着。一路上白芷都在回想着刚才的一幕。 “怎么了,芷儿?你好像不是很高兴,是不是刚才被吓到了?”凌子皓担心的望着白芷说道。 白芷微微摇了摇头,随后说道:“大概是想到,前几日还口口声声叫着的姐姐,如今已经人鬼殊途,希望她来世能够好人!” 凌子皓将白芷圈到怀里,笑着回道:“是啊,本王也是这么想的,其实那真的计划书根本就没丢,她拿着那份是假的。” 白芷裂开唇笑了笑,“妾身就是知道,王爷是永远的那般聪慧!” 凌子皓宠溺的点了一下白芷的鼻尖,问道:“刚才我好像看到你身边的丫头,是来找我的吗?芷儿是有什么事情?” 白芷听到男人说着这句话,突然响起那碗被遗忘的面条,时辰已经过去了这么久,那碗面条也凉了吧。 眸中的光黯淡了下去,她微微低头,又紧接着摇了摇头。 凌子皓一看白芷这个样子,是铁定不会说了,就对着身后的小丫头望了一眼。 小丫头很机灵,回道:“回禀王爷,今日我家主子特意在厨房里下了一晚面条,说是亲自做给王爷吃,如今耽搁了这么久,那晚面条已经凉了吧。” “哦?”凌子皓眸中闪过一丝诧异。 白芷脸低了下去,小声的说道:“没有的事!” “那可不行,本王倒是要去看一眼,本王的爱妃辛苦做的面条,凉了也是要尝上一口。”凌子皓故作轻松的说道。 眼前的白芷,也就是玉倾既然肯花功夫为自己做这些,就说明心里还是喜欢着自己,那么他挽回女人的心指日可待! 白芷轻打了一下凌子皓,难得撒娇的说道:“才吃一口,那就不要吃了,妾身还是扔了吧,免得碍王爷的眼!” “哈哈哈!” 凌子皓心情好了不少,搂着白芷的手更紧了几分,带着她就走进了芸香院! 两个人坐在石桌上面,望着那碗没有汤水的面条,狐疑的皱起眉头,白芷也看着已经都这样了,把掀起的盖子又重新盖上。 对着凌子皓笑道:“王爷,我们还是吃别的吧,面条已经不能再吃了!” 男人宠溺的望着白芷一眼,却是丝毫没有在意那面条的成色。 身后的小丫头嘟起唇角,淡淡说道:“那王妃一上午的心思就全都作废了。” 这话声音不大,却刚好被凌子皓收进了耳内。 大手一把从白芷的手里夺回来那碗面,利索的打开盖子,拿起筷子就要吃。 白芷的小手拦住凌子皓的大手,劝道:“妾身知道王爷不想让妾身失望,下次妾身在给王爷做一碗就是,王爷快不要吃了。” 凌子皓缓缓勾起唇角,摸着白芷的头顶,说了一句,“傻瓜!” 下一刻就拿起筷子夹起面条,往嘴里送去,一开始皱起的眉头又深皱了几分,整个五官差点搅在一起。 却又在最后放松了下来。 白芷满怀期待的问道:“王爷,好吃吗?” 207 凌子皓咽下刚才吃掉的那口面条,整张脸没有任何的表情,他想要表现一些轻松,无奈挤眉弄眼都没有任何的效果。 脸上的表情更加僵硬了几分,他对着白芷勾唇笑了笑,眉眼处温柔了不少。 “还不错!” 白芷听到后,心里十分开心,一下夺过凌子皓手中的筷子,也想要品尝一下! 凌子皓及时拦住白芷的手,无奈的说道:“你还是不要吃了吧!今日难得你记得是我的生辰,辛苦你了,不过以后这种差事交给下人做就好。” 白芷将筷子放下,差点忘记了这是寿星的面条,便重新将碗推到凌子皓的面前,笑得一脸无害,“既然好吃就多吃一些吧。” 凌子皓没有立刻接过筷子,反而是拿着筷子愣了几秒钟,看着面前那一坨不知道是面条还是什么东西,不过看着小女人欣喜的样子,也不好叫她失望,便拿起筷子继续吃着。 “哎,王爷,你今晚上不是还有事情要忙吗,估计一会又要出去应酬了吧,就不要吃的太多,对胃不好。”白芷笑盈盈的将凌子皓手中的筷子放下,然后将碗拿到了一边,来到凌子皓的面前,劝道:“今天出了这样的事情,是谁也没有想到的,不过你放心,家里我会照顾好的,你放心去吧!” 凌子皓将白芷抱在怀里,让白芷坐在他的怀里,身边的丫鬟们都捂住眼睛走了下去,都不好意思在看这一幕。 “王爷,大庭广众的,这样不太好吧!” 凌子皓将白芷的身子搂的更紧几分,问道:“你刚才叫我什么?” 白芷羞红了脸,略微低着头害羞的喊了一声,“子皓!” 男人才不管这是不是白天,玉倾的话刚说完,凌子皓伸手抬起白芷的下巴,让她仰面看着自己,自己的头低了下来。 凌子皓冰凉的唇瓣碰到白芷的,双手紧紧的箍住女人,像是把她揉进自己的身体里,恨不得和她天天在一起。 白芷呼吸都困难,看着她红透的小脸,凌子皓才恋恋不舍的放开白芷的身子。 趁着这个空隙,白芷微微张开小嘴,大口的呼吸着空气,胸腔才算好受一些,她的心跳加速,扑通扑通的,很响。 男人勾起唇角,贪婪的看着怀里的女人,要不是自己一会还有公事要处理,他也不会轻易放开女人的身体。 他凑近白芷的耳畔,呵气如兰,轻轻对着白芷的耳蜗吐了一口气息,小声的说道:“今晚等我回来。” 明天晚上才是皇上的寿宴,今晚上凌子皓去处理一些事物,应该很快就会回来。 白芷娇羞的点了点头,旋即站起身子,对着凌子皓福身说道:“王爷慢走!” 凌子皓在白芷脸上抹了一把,才心满意足的抬步朝着大门口走去。 白芷的心慢慢的舒缓下来,做了下去,看着那碗冰凉的面条,毫不介意的拿起男人用过的筷子,夹起一根放在嘴角里,只是嚼了一口,就及时吐了出来。 “呸,怎么这么甜啊!还这么酸!” 白芷不悦的皱起眉头,想到刚才凌子皓的样子,还真的一副想要吃下去,她也是知道自己的手艺,是有多差,这么多年,就不知道厨房长成什么样子,第一次做面条,又怎么会好吃呢。 凌子皓不但没有嫌弃她的手艺,反而还在夸她。 说不感动,都是假的,她的心其实从来没有变过,哪怕是失去了这么多,说过多少次狠话,心里也是对这个男人恨不起来,他的眼光不好,也不能将责任全推到他的身上! 还没有站起来身子,突然,胸腔处的闷楚让她紧紧皱起眉头,她弯腰手指扶着石桌,脸上煞白没有一丝的血色,一只手紧紧的绞着胸口的位置,衣服都抓出褶皱。 她痛苦的闭上了双目,唯一的感觉就是痛,比以往的每一次都痛,撕心裂肺的,恨不能拿着一把刀子将自己的心给挖出来。 她哆嗦的手从腰间拿出一个小瓷瓶,里面装着的是她的药,倒在嘴里一粒,本来想要压制住吐出的血,却没有想到,那股鲜血从胸腔里翻滚出来,白芷没有忍住,一口喷了出来。 这一幕被那群小丫头看见了,赶紧跑到白芷的跟前,扶着她的身子。 白芷用手帕擦干了嘴角的血渍,回头对着丫头裂唇一笑,眼睛里的神色慢慢散失,她唇角的弧度一点一点的收敛,那些因为她而慌张的人群,也变得模糊起来。 “王妃,王妃!” 丫鬟们已经乱作一团,围绕着白芷的身体,已经不知道怎么办了。 王爷前脚刚刚离去,王妃就出事了,要是主子有一点闪失,那么他们也就别想见到明天的太阳了。 深夜悄然降临,没有一点防备,而芸香院里仍是忙成了一团,院子里跪了一地的下人。 里面来来往往的人很多,都是一些帝都里有些名望的大夫,和一些端着盆子的下人,里屋里躺着的人从今天上午到现在都没有醒。 大夫们都已经束手无策,跪在里屋里,跪在凌子皓的面前。 “王爷,王妃已经病入膏肓,怕是,怕......哎哟。” 话还没有说完,就被凌子皓一脚踹倒在地。那个大夫佝偻着身子,匍匐在地上,不敢大声讲话! “一帮废物,滚!” 凌子皓坐在床榻边上,望着面色苍白的女人,抓住她冰凉的小手,他今天只是刚走开一会,身后就被下人及时叫住,才知道白芷已经晕倒再地。 她不是好好地吗,这只是普通的疾病,怎么会突然这么严重! 凌子皓握紧白芷的手,发现她的手心里紧紧抓着一个小药瓶,精致的样子让凌子皓眼前一亮,心中突然响起了一个人的名字! 苏衍! “报,王爷,外面自称有位是苏衍的公子求见!”一个小厮跪在院子里大喊。 凌子皓摆手回道:“快请!” 看来瑞王府里的风声已经传了过去,这个男人,不知道他和白芷是什么样的关系,好像白芷一出现,身边就有他! 素白而朔长的身影从容的走进屋里,脚步快而稳,这已经是他最慢的速度,如果可以,他想立刻来到白芷的面前。 苏衍面无表情的来到屋里,更没有理会在一旁的凌子皓,直径来到白芷的面前,眼前的女人脸庞消瘦了几分,比之前更加的苍白。 凌子皓很自觉的让出了位置,用警惕的眼光看着面前的男人,可是他没有办法,只要苏衍能够救白芷的命,他也就无所谓了。 不过他对苏衍的敌意不是一般的大! 苏衍撩起白芷的胳膊,被凌子皓一下子给阻止,愣着脸庞质问,“你做什么!” 苏衍同样冷哼了一声,拿出一枚银针,在烛光下烧了烧,抬起眼帘说道:“我劝王爷还是出去的好,你在这,怕是影响我给白芷医治!” 见到凌子皓还是不依不饶,大手挡在两个人的跟前,苏衍擒起一抹不屑的弧度,冷冷说道:“适逢遇到白芷的时候,我便已经看过她的全身,王爷不必这样大惊小怪,身为医者,眼中只有病人,并无其他!” 凌子皓提起苏衍的衣领,吼道:“你信不信本王现在就可以杀了你!” 苏衍笑出了声,拿着银针准确无误的扎在白芷纤细的胳膊上面,淡淡说道:“你不会的。我劝王爷还是等会在进来,您这样,我不好医治白芷,等她醒来,我在喊王爷进来。” 凌子皓看着白芷手臂上面的银针,最终放开了手,转身离去! 他眼中聚集着火焰,像一把火能将整个人给燃烧起来,白芷也就是玉倾是他的,别人多看一眼就是在亵渎,如果白芷没有生病,他一定一定会亲手杀了那个男人! 凌子皓知道凌绝尘也是喜欢着白芷的,要不然也不会好几年不会成家,他对凌绝尘就没有危险的感觉,却唯独对苏衍。 苏衍在他的眼中是那么完美,他气场很强大,看似不是一般的人! 在他放弃玉倾的五年里,到底她经历了什么! 苏衍下手很快,将白芷的肩膀胸前和胳膊上都扎满了银针,给她吃了一粒最近重新配置的药丸,药量是之前的好几倍! 他转动着胳膊上的银针,每转动一下,就像是感知到了痛意,眼睛动了一下,眉头紧紧皱起。 越是这样,苏衍手中的银针转动的越快。眼睛时刻注意床上人儿的异样! ‘嘶’ 白芷痛呼一声,让苏衍又重新看到了希望。 “白芷?”他轻轻喊了一声,眼中刚才的担忧也随之变淡,她还能醒过来,已经给足他机会了。 白芷缓缓睁开眼睛,眼前的光亮一点一点的聚集起来,看到一个模糊的身影,慢慢的白嫩的清晰起来。 “苏,苏衍,你怎么来了?”她想要做起来,却发现身上没有任何的力气! 苏衍冷凝着眸子说道:“我要是不来,你就活不过今晚了!” 白芷淡然一笑,裂开干涸的唇角。 “我本就将死之人,这就是我的宿命!” 苏衍圈起白芷的胳膊,沉声喝道:“你知不知道,现在的你已经不是一个人,你不可以这么轻视自己的性命!” 白芷听到这句话后,脑子嗡的一下,一片空白,眼睛里闪烁着颤动的光,问道:“什,什么意思?” 208 苏衍轻轻拿着白芷的胳膊,让她的手搭在自己的腹上。 白芷恍如被雷劈了一般,有些兴奋又有些害怕,她抬起头,看着窗外徘徊的人影,着急的问道:“他知道了吗?” 苏衍摇了摇头,“不知道,在我来之前,已经有好几位大夫为你诊治,把过脉的大夫应该都会知道,不过刚才凌子皓将那几个人赶了出去,估计还没有来得及问。” 白芷的双手抓住苏衍的胳膊,求道:“无论怎样,都不能让他知道!” 她在害怕,她是多么渴望一个孩子,当苏衍告诉她这个消息的时候,她是开心的,甚至是喜悦的,不过自己的身子自己清楚的很,已经没有很多的天,她该怎么保护肚子里的孩子。 “我答应你,替你保守秘密。” 苏衍望着她苍白的脸,很心疼,很无奈。 白芷松开苏衍的胳膊,重重的倒了下去,她已经没有了更多的力气,腹中的孩子还在成长,为了让他安全的来到人世间,她也要再向老天借一段时光! 请原谅她的贪婪,她自知多活了好几年,没有办法,任何一个母亲都不胡舍弃自己的孩子,玉倾自然也不会。 “听我说白芷,你现在好好养身子,至于你的病情,我已经有了眉目,你不必担心,会好起来的。”苏衍的这段话,像一阵阵暖风,吹拂着白芷的身体,让白芷整个人都沉浸在爱意里。 她睁着一双大大的眼睛,对着苏衍说道:“谢谢你,苏衍,真的很谢谢你!” “傻瓜,谢我做什么,我是自愿的!”苏衍言语中有一丝苦涩,他是自愿的,在他的心里早就已经把白芷当成了自己的人。 白芷想了想,苏衍虽然这样安慰她,可她并不怎么相信,自己已经虚弱成这个样子,就算是苏衍真的找到了办法,也不一定能完全根治。 “明日准备好了吗?”白芷缓缓问道。 白芷点了点头,眼睛里闪烁着光,反问,“你真的不打算和他在一起?” “恩!”白芷勾起唇角,凑到苏衍的耳边笑道:“不是说好了吗,我们要去看下一年的桃花,那个时候腹中的孩子已经出世了吧!” 大概是知道自己做了母亲的天性吧,白芷一直用手半掩住肚子,眼中的爱意是怎么挡都挡不住! 苏衍给白芷盖好了被角,将手中的瓷瓶习惯性的放在白芷的手中。 “好了,耽误了这么长的时间,外面的人也等了很长时间,我把他喊进来吧。” 说着苏衍已经大步的迈了出去,心中对于医治白芷的决心很大。 苏衍刚刚出去,凌子皓的身子就闪了进来,看到白芷睁着一双大眼在看着他自己,突然鼻头酸酸的。 他走到床榻边上,握紧白芷的手,轻声问道:“怎么样,感觉好点了吗?你吓死我了,那群庸医居然说你已经病入膏肓了,白芷,我不能没有你,答应我,下次不要再这样和我开玩笑好吗?” 男人从来没有这么急迫的说话,言语中,一字一句都是不舍。 白芷抬手摸了男人的脸庞,苍白的脸色红润起来,“王爷都说那群都是庸医了,庸医的话岂能可信?” 凌子皓覆上白芷的冰凉的小手,闭上了双眸,感受这一刻的温暖。 白芷,我知道你经历了许多,请不要这么快的离开我,等我爱你! 以前,他蒙蔽了双目,现在眼眸透彻,已经看清了一切。 他知道自己已经离不开白芷,她就是空气是毒药,让人断不了,忘不了。 ‘上穷碧落下黄泉,两处茫茫皆不见。’以后大概就是这一副现象,白芷躺在凌子皓的怀里,眼中的泪水滑了下来。 老天太磨练两个人,好不容易才能在一起,却不能够在一起,中间除去了慕嫣,还有更多的因素,这就是宿命,是我们努力都无法达到的目标。 大概今生有缘无分,不过白芷不怕,哪怕和他还有一天的时间,也能活成一辈子的时光! 她知足,开心,欣慰! 消失了好几年,消失一辈子又何妨? 第二日,凌子皓陪伴了白芷整整一日,直到了暮色,才在芸香院的门口等待着白芷去宫里,今日是皇上的寿诞,就算是白芷身上有些不适,那也不能就让凌子皓只身一人前往皇宫。 被身边的小丫头打扮了一番,苍白的脸上施上粉黛,红润,看着更加楚楚动人,正妃的紫色鎏金衣服穿在白芷身上,大气而不俗,典雅而庄重。 天底下没有第二个人能将那份气质给穿出来! 她一出来,凌子皓就眼前一亮,怕她摔倒,赶过去小心的扶起她的手臂。两个人搀扶着往前走着。 “王爷不必这样,我还能走得了!”白芷俏皮的说了一声,脸上的笑容却是这么遮都遮掩不住。 凌子皓小声回道:“那可不行,你身子还没有好,本王扶着你最放心!” 下人们看到王爷和王妃这般恩爱,那也是十分的显目和开心的。都笑不拢嘴,小声的议论着什么时候可以抱小世子。 他们的话白芷自然听到了心里,害羞的低下头,望着自己的腹中,手覆了上去。 凌子皓倒是低头在白芷的耳边问道:“对啊,什么时候给本王生一个世子?” 白芷看了一眼身后笑着的丫鬟们,对着凌子皓一瞥眼,抿着唇角说道:“王爷,这么多人呢,这生孩子又不是自己能够生的出来的。” 凌子皓勾起唇角,笑道:“那这么说本王要更加努力了。” 白芷装作前方有什么东西的样子,快走了几步,不再理会身后的男人。她算是知道了,男人人前一副脸皮,人后有又是一副,脸皮厚的可以砌墙了。 宴会上依旧是玲琅满目的佳肴,还有数不尽的美酒,她静静的坐在凌子皓的身边,那些大臣的妻子夫人看着白芷有羡慕的,有妒忌的甚至是眼红的。 羡慕白芷的好福气,从一个普通的风尘女子熬成尊贵的王妃之位,其中的手段,自然是不用她们多说,不过有一个这么爱她的王爷,比起其他王公大臣府里的三妻四妾,已经好了太多。嫉妒白芷的很多,无非就是一个贱人爬上了尊贵的身份,会用什么狐狸猸子勾引王爷,害死了慕嫣王妃等等。 这些话,白芷不是没有听说过,不过是不在意,清者自清,慕嫣做的事情就应该受到什么样的惩罚。 宴会上热闹非凡,最难得是凌绝尘带着雪鸢也来了,雪鸢挪到了白芷的身边,开心的搂住她的胳膊,凑到她的耳边,喊道:“娘亲,雪鸢可想你了,你想雪鸢吗?” 白芷将雪鸢拉进怀里,重重的点了点头,她将雪鸢带回来,是想要给她一个安稳的家,没有想到家倒是没有给成,让她不断的伤心,好不容易才在一起,想多给她一些母爱,却发现已经是不可求的了。 “雪鸢,以后一定要听你父王的话,好好做一位受人尊重的郡主,虽说你不是你父王亲生的,可胜似亲生,这一点就不用我教你了吧。” 雪鸢点了点头,眼睛狐疑的望着白芷问道:“你要去做什么?” 白芷干笑了一声,瞬间引起了凌子皓的注意,她看着男人收敛了一下,继续对着雪鸢说道:“不去做什么啊,姨娘会永远陪着你的。” 说完这句话,雪鸢才笑了出来,紧紧搂住白芷的手臂。生怕她下一秒就离开了,嘟着唇角问道:“听说姨娘昨天病倒了,现在好了吗?” 白芷刮了一下雪鸢的鼻尖,“你看姨娘像是生病的样子,要是病得很严重还能动得了?” 雪鸢上下将白芷瞧了个遍,点了点头,“幸好是没有生病,不然雪鸢肯定会担心死的。” 白芷笑了笑,便没有在说话,眼中的雾气已经浮现,她不是容易流泪的人,回来之后,却是流了不少,自己的性子和之前已经完全变了样子,她现已经成为真正的白芷了吧,已经不再是玉倾! 宴会很快就结束了,众人已经愤愤道别,凌绝尘看到白芷没有大碍,才带着小丫头雪鸢离去。 “雪鸢?”白芷望着雪鸢的背影,忍不住上前一步喊住了雪鸢。 小丫头看了看凌绝尘,便跑到了白芷的身边,问道:“白芷姨娘?” 白芷蹲下身子,将雪鸢的发丝撩到了耳后,唇角上扬,“不要乱跑,记住姨娘的话,好好听你父王的话,乖乖懂事。不能再惹三伯父生气了!” 雪鸢笑嘻嘻的点了点头,便跑远了。 白芷自己一个人来到了宫门口,身后的丫鬟们跟着她,凌子皓要和皇上和一些大臣处理一些事情,便让白芷一人先回到府内。 走出宫门,甩掉身后的一群人对她来说简直就是很容易。 她走进了一辆马车,并没有看里面的人便上了车,苏衍已经等待他很长时间了。 “真的决定好了?”苏衍淡淡的说道,他不想要勉强眼前的女人,只能让她自己做选择! 白芷点了点头,将紫色的衣服收纳进车内,对着马夫淡淡说了句,“师傅,走吧!” 苏衍便在没有多说什么,重新闭上了双眸。 白芷抬起手臂,从发丝拿下一根金钗,手伸到了窗外,将那根金钗丢下! 就像丢下了过往一切! 凡尘过往,浮生如梦,都只不过是一枕黄粱! 她爱过恨过,今生已经无悔! 209 “什么?” 凌子皓这是前脚刚出了宫门,孙杨就对他说了白芷居然失踪了的话! “王爷,卑职带着几个人跟在王妃的身后,谁知道一个转身的功夫,王妃就不见了!”孙杨说的也很无奈,跪在凌子皓的脚下,有几分忌惮的说清楚来龙去脉。 凌子皓的指节握的‘咯嘣’要一下响,在这个寂静的夜里愈加响亮。 孙杨的话音刚落,凌子皓一把提起孙杨的衣领,眸中的怒火似乎要把眼前人给点燃,低声吼道:“还不赶紧给本王找,决不能让王妃出一点岔子!” “是,已经在找了,王爷请放心,王妃会没有事情的。” 凌子皓松开孙杨的衣领,隐忍着怒火说道:“本王希望你找到王妃之后再来说这句话!” 说完,他便大步往着前方走去,脸上紧绷着,眯着双目,脚步飞快,就连一些大臣和他打了照面,他也是丝毫不理会,心里全被一个女人给装满了。 “唉,咱们睿王还真是越来越自大了啊!”一个大臣望着凌子皓的背影说道。 “谁说不是啊,看着他脚步匆忙,似乎是有什么样的急事?” 那位大臣凑到另一个大臣的我耳边,失声笑了出来,“不会是王妃离家出走了吧,哈哈哈!” 谁知道这些玩笑话,声音不大不小,却刚好被凌子皓收进耳内,男人眯着危险的双目,朝着两个大臣扫了一眼,犀利的目光带有一丝不屑。 只是那一眼,便足以让那两个说笑的大臣腿一颤,差点没有跪下去! 走出了宫门,外面都是凌子皓的人,想来是找人已经找了回来。 “有结果了吗?”孙杨大声的问道,余光却瞥向身边的男人,就连呼吸都不敢大声。 底下的士兵跪下地上摇了摇头。 孙杨不知道接下来要说什么了,只能看着站在一旁的男人,等着他的训斥! 所有人的神经都紧绷着,面前的人太过于可怕,冷冷的气息,虽说是已经初夏了,还会让人心中一颤! 凌子皓扫了一眼底下的士兵,冷冷说道:“找,任何角落都不准给本王放过!” 这时前方跌跌撞撞跑过来一个身影,手心里不知道攥着什么东西,很快就来到凌子皓的面前,双手举过头顶,喘着粗气说道:“王爷,我们在路上发现这个东西。” 凌子皓把东西拿过来,放在手里一瞧,这不是白芷来到时候戴的金钗吗? 心中闪过一丝不好的预感,难道是有人故意这样做,绑架了白芷? 既然是这样,会有什么人这么做,动机是什么? 凌子皓怎么都想不通,天下会还有功夫如此之高的人,挟持人不见任何的踪迹,那么留下这枚金钗是有什么意思? “在哪里找到的?”凌子皓冷冷的问出。 跪下地上的官兵回答道:“是皇宫附近小道上面发现的。” 凌子皓大步朝着哪里走去,握在手里的金钗隔着手生疼,他心系白芷的安全,现在也顾不上这么多了。 走到那里才发现,上是有车辙痕迹的,凌子皓顺着痕迹走了一段距离,发现混一错乱不堪,完全没有章法,这条路上虽然不会有那么多人,可也算是通畅的小道,来来往往的人自然不少。 “去,封锁街道和关闭城门,任何人不得出入,直到找到王妃为止!” 孙杨领命下去便执行公务了。 凌子皓没有什么发现,大晚上也不好调查,就只好先回到了府内,直径来到芸香院,里面空荡荡的,没有一丝人气,哪怕是外面有守夜的人,没有白芷的存在,也恍若一座空院! 黑漆漆的一片,唯独白芷的屋内还亮着一盏灯,这是她睡觉的习惯,没有凌子皓在身边的时候,她总会是点燃一根蜡烛,她最怕的就是黑! 凌子皓抬腿走了进去,推门而入,里面的窗子打开着,一阵暖风拂身,经过屋子的苍凉,也变得冷起来。 他慢慢走到桌子旁,坐下,看着那崭新的茶壶,他仿佛看到白芷的身影在朝着他走来。 “王爷,累了一天,渴了吧,喝些菊花茶吧!” 女子笑靥如花,行动弱柳扶风,看似虚弱却强撑起整个身子,眉眼低低的,像天空中上的弦月,很好看! “芷儿,本王以为你不见了,在到处找你,没想到你自己回来了。”凌子皓对这那虚幻的影子说道。 白芷轻声笑了出来,“王爷,妾身哪里都不去,会一直陪在你的身边!” 凌子皓想要抱住面前的白芷,却发现她本就是一抹虚影,再次正眼看时,眼前哪里还有白芷的身影,已经没有了踪迹,恍如泡沫,脆弱不堪! 凌子皓这才发现,白芷已经失踪了! 慢慢站起身子,来到白芷的床榻边上,就着月光的光亮,看到枕头底下一张纸张。凌子皓赶紧拿出打开一看。 这一打开,心被人狠狠一揪,让他刹那间缓不过来气。 白芷她走了! 她原本就打算好的,走的那么彻底,只留下一封信,上面是她的痕迹,怪不得侍卫没有找到白芷,她自己躲了起来,又怎会让人轻易找到? 她说他还是无法适应王府中的生活,没有自由的时光,有的只是活在别人的光彩下面,自己是在阴影下,得不到喘息,她自知凌子皓是未来的国君,不可能和她一起走,便留下这一信封。 白芷没有告诉凌子皓真相,如果欺骗可以让一个最爱的人好好活下去,那白芷宁愿担任所有的职责! 她在信里提到了苏衍,虽然没有明说,却也很隐晦,其中的缘由,凌子皓一想便会知道。 男人看完白芷的信,手紧紧的锤了一下床榻上面,白芷走了,玉倾也走了! 一夜没有睡,男人脸上的胡茬都冒了出来,他颓废的坐在地板上面,手心里拿着白芷亲自给他写的信,眼睛已经熬成了红色,却还是空洞的地面。 “尘王爷,你不能进去,王爷在里面,还请奴婢进去禀告!” 一个小丫头显然已经知道昨晚的事情,守在门外,不让任何人打扰。 凌绝尘难得收敛起开玩笑的眉眼,狭长的丹凤眼微微一眯,散发的冷意并不比凌子皓差多少。 小丫头被这一目光吓的直不起头来,当即跪在了地上。 紧接着门‘砰’的一声被他一脚给踢开。 “凌子皓,你大爷的给老子出来,白芷到底去哪了你丫的今日给老子说明白!” 凌绝尘上来就破口大骂,看到凌子皓坐在地板上面一动不动,上去就来到凌子皓的跟前,提起他的衣领,一拳抡在他的脸上,嘴角当即就流出鲜血。 凌子皓像是幡然醒了过来,望着眼前的男人,伸手猛推了他一把,喝道:“凌绝尘,你来做什么,这不是你能进来的地方!” 说着伸手手背擦干了嘴角上血丝。 “白芷走了,她去哪了,你将她怎么了!” 凌绝尘不给凌子皓任何喘息的机会,连声质问! 凌子皓冷笑了一声,勾起唇角对他说道:“本王也不知道,她走了,和苏衍那个男人一起走了!” 说完之后,他来到凌绝尘的跟前,看着他微微变了脸色,喝道:“你认识苏衍?” 见到凌绝尘不说话,便紧跟着问道:“苏衍在哪,本王去找他!” “苏衍比你好太多了,他比你更加适合白芷!” 凌绝尘眯着丹凤眼,已经冷到了极点,他看到凌子皓这一副样子,当初对待玉倾那样,他就会知道白芷终究是有一日要离开的! “你混蛋!” 凌子皓脸变了颜色,一拳打在凌绝尘的肚子上面,两个人不分你我,直接扭打了起来。“白芷是本王的妃子,只有本王才会更加适合她!” 凌绝尘闭口不语,没有再说一句话,越是这样,凌子皓心中的火腾的一下窜了出来,就像是拳头打在一团棉花上面,软绵无力! “苏衍在哪里,他在哪里!”凌子皓像是一头发飙的野兽,瞪着猩红的双眸,手上的拳头都打在凌绝尘的脸上,一张绝美的脸蛋瞬间青紫。 凌绝尘也不甘示弱,两个人的功夫自然是差不多,你打一拳,我还一拳,身上的伤慢慢增多。 “你算什么东西,你配得到白芷吗,你知道她是谁吗,你以前怎么对她的,还记得吗?”凌绝尘就是为白芷感到不值,明明可以不用回来,明明可以不用去救凌子皓,却屡次三番的救他,爱上他! 凌子皓停下手,双手抓住她的衣领,质问道:“你说什么?” 他怎么会知道白芷的身份,又如何得知以前的事情,这么说来,白芷是玉倾的事情,凌绝尘这家伙一开始就知道清楚了? 凌绝尘将凌子皓的双手掰了下来,一句话就是不说,越过他的身影,朝着门口走去! “你给本王站住!” 声音像是从嗓子里吼出来的,已经没有办法在忍耐心中的怒火,白芷的离去早就剥夺他所有的理智! 他想要知道真相! 一双红色的靴子从门口里迈进来,小小的影子投射到地上,一身的从容让她整个人都很淡定。 “父王,娘亲之所以会这样,全都是因为你,她走了,昨晚上我就有预感,可是我谁也没有告诉,因为那是娘亲的选择!” 210 雪鸢说的是娘亲而不是姨娘! 凌子皓看着雪鸢出现在门口,听到那一席话,心中不知道是什么样的感觉,心痛吗? 雪鸢从容淡定的走进来,凌绝尘拉住雪鸢的胳膊,轻声说道:“你父王已经疯了,你不要进去!” 雪鸢将绝尘的胳膊拿下来,对他笑了笑,“三伯父,你放心,他是我父王,我不会有事的。” 说着,她来到凌子皓的面前,踮起脚尖给凌子皓擦了擦嘴角的血迹,看着自己的爹爹脸上青一块红一块,咬紧牙关,心里却是把凌绝尘骂了个遍! 凌子皓蹲下身子,眼眸中的光在闪烁,“我记得白芷在离去的时候,好像给你说了一些话,她和你说什么了,有没有告诉你她要去什么地方!” 在他的心里,雪鸢就是重新见到白芷唯一的光,平日里就她和白芷关系比较好一些。 雪鸢摇了摇头,接着说道:“娘亲没有告诉我她要去什么地方,只是告诉我好好听父王和三伯父的话。” 雪鸢如实的回答。 那一抹最后的火光也破灭了。 凌子皓一下子坐在了地上,关于白芷的一切信息和行动都已经停留在昨晚上。仿佛世上没有这个人似的,凭空消失。 不过,刚才雪鸢喊得是娘亲! 凌子皓冲洗南抬起一双眼睛,问道:“你知道白芷的身份?” 雪鸢老实的点了点头,眼睛的里没有一点悲伤,她扶起凌子皓的身子,让他坐在床榻上面,说道:“父王,你还记得那次孩儿遇刺那天吗,是娘亲救了我。” 凌子皓没有说话,静静的坐在那里等待雪鸢的下文。 “是啊,那晚上,我听到了一些关于娘亲的事情,才会知道原来我朝思暮想的亲人就在身边,父王,你当时不知道孩儿是多么激动,我哭了整整一个晚上,才在娘亲的怀里沉沉睡去!” 雪鸢回忆起那天,唇角露出淡淡的小笑容,看了一眼门口站着的凌绝尘,继续说道:“娘亲害怕我在受到伤害,就让我在三伯父府中住一段时间,也是在这一件事之后,孩儿才知道三伯父早就发现娘亲的身份,只不过她的样貌声音和性格都已经发生了天翻的改变。唯一不变的就是她的心。她的心一直是属于玉倾。” 凌绝尘搬了一张凳子做了下来,放下心中的怒火,淡淡说道:“我心里怀疑过,所以才将雪鸢故意气走,她离家出走,白芷一定会担心,她肯定会来找我,没有想到,她真的来了。也就是在那时,我才知道她的身份!” 凌子皓静静的听着,却发现原来自己是最后一个知道的,心里不难免有些怨愤。 “父王不要生气,这是娘亲的选择,她一定会有什么理由,不然也不会做的如此坚决!”雪鸢安慰着凌子皓。 而男人的心思却在另一件身上,那就是雪鸢遇刺的那天! 到底发生了什么? “那日,雪鸢你听到了什么,是不是慕嫣和别人说什么机密的事情让你不小心给听到了?”凌子皓皱着眉头说道。 雪鸢一想起那天的事情,就很后怕,要不是娘亲,现在世上没有没有她自己了吧,“是慕嫣,和一个叫黎川的男人,好像那日黎川刚回来,慕嫣很伤心,说了一些不该说的话,而那日我也很无聊,正好逛到了那里,听到全部的过程!” 雪鸢很气愤,紧紧咬紧牙关,眸中喷出的火焰一点都不比眼前的男人少一分。 凌子皓也感觉出不好的预感。 “父王,你知道娘亲辛辛苦苦将你从南疆的大牢里救出来,背着你来到山洞里,可不知道怎么回事,你居然认为是慕嫣救了你。”说完这句话,雪鸢犀利的眸子射向眼前的男人,似乎在等待他一个回答。 “我,我......”凌子皓当时明明就知道玉倾不是那种人,还误会了她。 “父王,我知道你现在很后悔,不过你要是听到我接下里说的,想必想要重新杀了一遍慕嫣的心都有可能!” 雪鸢的话一出,凌绝尘倒吸了一口凉气,手指不受控制的握紧在一起。 凌子皓眼睛恍惚一下,最终淡淡的说道:“说吧!” 他要知道真相! 雪鸢明亮的眼睛看着眼前的男人,一字一句的说道:“娘亲消失了,父王想必当时怎么找都找不到娘亲,以为娘亲回到了南疆,其实不然,娘亲是被慕嫣那个贱人给抓紧了山洞里,黎川、均瑶和扶柳三个人都应该有参与。”长长的呼吸一口气,勾唇冷笑了一声,浑身上下充满了自嘲,“父王知道手筋和脚筋被挑断的滋味吗?” 凌子皓愣住,手指一顿,额角的青筋一跳,抿了抿唇角,问道:“谁干的!” 他已经清楚了,那个被挑断手筋和脚筋的人是谁! 心中烦闷的火刚被消下去,又点燃起来。 玉倾她究竟吃了多少苦,还有多少是男人不知道的。 “谁做的?呵,你说是谁做的!” 这句话是凌绝尘说出来的,听到这的时候就已经气的牙痒痒,甚至觉得慕嫣这么死去实在是太过于便宜她了! “如果说到这会让父王和三伯父动怒的话,那么雪鸢接下来要说的事情,恐怕会让你们更加吃惊,恨不得从墓穴里挖出慕嫣的尸体,将她大卸八块!”雪鸢空洞的望着前方,已经不由的控制自己的情绪,“他们将娘亲困在黑漆漆的山洞里面,娘亲消失了几天,他们就关了几天,铁链穿过手臂穿过锁骨的时候,甚至比大牢里的酷刑难过一百倍,娘亲也没有在慕嫣面前低头!她大概是气不过吧,说让娘亲生不如死,她当时做到了,不过我不明白一件事情,为什么娘亲会跳入悬崖,而慕嫣反而因为这件事情很开心!这一点我想不通!” 雪鸢一说完,室内静了下来,凌绝尘瞪着一双大眼睛看着凌子皓,愤愤的说道:“为什么跳崖?这得问你的好父王才是啊!” 雪鸢不明所以,紧张的抓住凌子皓的手臂,问道:“父王,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凌子皓已经完全陷入自己的回忆里,当真相一点一点被无情的剥开,当那些血痕累累的事情重新点燃了画面,往日,现在已经衔接在一起,这已经是对他最大的惩罚。 那日,慕嫣被挟持,背对着凌子皓,是一个熟悉的背影,他却没有想那么多,一剑刺入她的胸腔,她宛如一只折翼的蝴蝶,软绵绵的扑向了深渊,大概是被慕嫣蒙蔽了双目,才会义无反顾的去救她。 那个人的背影狼狈不堪,身上虽说穿了一件黑色的披风,那黏在身上的血迹却是醒目,佝偻着身躯,头发已经糟乱不堪,盖住了脸庞,一只胳膊垂在两侧! 是她,是玉倾! 亲手将玉倾扼杀在自己的剑尖下面,带着狠砺无情,没有过问一句话,全完是为了另一个女人,将自己的深爱推入深渊! “父王,你太令雪鸢失望了,雪鸢来找你和你说了这些话,无非就是让你放了娘亲,现在,雪鸢也不会再求你。”雪鸢站起身子,想来已经明白了一切。 她从来没有想到昔日爱着娘亲的爹爹,会亲手杀了娘亲! 眼泪夺眶而出,她是想听娘亲的话,好好听父王的话,真相的后背又是一重真相,阴谋的背后又是阴谋,我们没有了选择的余地! 小小年纪的雪鸢是不会懂的得饶人处且饶人,她只懂,什么样的因,结什么样的果! 雪鸢跑了出去,凌绝尘也紧跟着雪鸢走了出去,怕这个傻丫头再出点什么样的事情。 一时之间,屋子里只剩下凌子皓一个人,他木讷的坐着,空洞的望着前方,似乎对刚才雪鸢的话没有放在心上。 满脑子都是玉倾的脸,她麻木求救的脸,和一身的血,挥之不去! 怪不得玉倾会离开自己,她回来是做什么,报仇? 她的笑,她的好,全都是为了回来报仇,慕嫣死了,她也就没有待下去的意义,因为,她已经不再爱他了! 呵! 凌子皓仰头呼吸了一下空气,自嘲的笑出声音来,他实在嘲笑自己,没有人会比他更可悲! 他站起身子,茫然的走府邸,下人们已经吓的看到他的身子都不由的躲开。 不知道走了多久,绕过了多少街,从天亮走到了天黑,木讷,就连旁边的百姓指指点点都没有听到,他活在了自己的世界里。 “无量天尊!” 一个老道士,头发胡子都已经花白的老道士站在凌子皓的面前。翘着山羊胡,一脸奸诈的样子。 凌子皓见他堵住自己的道路,便想绕道从旁边过去。 却没有想到那个道士不依不饶,凌子皓走到哪,老道士便往哪挪! “滚!” 凌子皓皱着眉头,沉声喝到!他现在心烦的要命,根本无暇理会这种人。 老道士露出一排整齐锃亮的小白牙,伸出手,闭上眼睛有模有样的掐算起来,“无量天尊,老道看着公子印堂发黑,满面愁光,想必是最近发生了不好的事情,那让老道猜猜是什么样的事情......” “啊!” 还没有等老道士说完,凌子皓狠狠的抓住老道士的一直胳膊,一个过肩摔就让那老道士摔倒了地上!围观的群众多了起来。 211 “哎哟喂,你这个混小子,老道的身子骨都给摔断了!”老道士在地上龇牙咧嘴的喊着。 围观的群众对着凌子皓指指点点,说什么的都有。 “你看看咱们的王爷这张黑色的脸,我们还是不要靠近的好。” 另一个人倒是不怕,打趣的说道:“王妃一丢,王爷的魂都没有了,我还听说王妃是和一个男人私奔的,咱王爷可是牢牢的戴上了绿帽子!” “嗨,又不是第一次了!” 这些话凌子皓自然没有往心里去。抬腿往前走去。 老道士一看凌子皓往前的身子,赶紧挪动了身子,匍匐前进,抱住凌子皓的双腿,哭喊上演了无赖一幕,“老道的一身骨头都断了,你,你不能走了!得带我去看大夫!” 凌子皓迈不动脚步,冷着脸说道:“放手!” 他现在可没有那么大的耐心! “不放,你不给我看大夫,我就,就不放手!”老道士顿时变成了老流氓,继续抱着凌子皓的双腿,开始了无赖模式。 旁边好心的小哥对着老道士小声劝道:“道爷,快放手,这可是我们帝都最有名望的王爷,你来我带你去看病!” 老道士唇角一扁,继续扭头不屑的说道:“王爷怎么了,王爷犯法与庶民同罪,我就不信了,他身为一哥唐唐的王爷,居然欺负我一个老百姓!” 凌子皓趁着他们俩说话的间隙,一脚踩在老道士的胳膊上面,黑着脸继续前进。 老道士一边骂着凌子皓,一边利索的站起身子,抱着胳膊龇牙咧嘴。 “他奶奶个熊,疼死老子了!”一边说着话,山羊胡子都在颤抖。 在一眨眼,看着前面的男人居然不动了,他也不动。 敌不动,自己也不动,看看他究竟在玩什么花样! 凌子皓扭过头来,望着旁边的一家酒楼,抬腿走了进去。都说酒是治愈的良药,他也要试上一试! 老道士见凌子皓走了进去,便跟着进去。 眼尖的小二看出凌子皓身上的料子和器宇不凡的身姿,挑着靠边的窗子对着凌子皓点头哈腰的说道:“客官,吃点啥?” 那个老道士也跟了进来,坐在凌子皓的旁边的位置,“他是你们的王爷,你看着上吧!” 小二一听,这还了得,就赶紧吩咐了厨房拿出店里的招牌菜,王爷来到小店来吃饭,这可是小店里的荣幸啊! 凌子皓没有说话,直接先要了一壶酒来喝,他会喝酒,却没有因为遇到事情无力而喝酒,这让他感觉到很有挫败感。 事实上,他就已经有了这种感觉! 老道士看着凌子皓桌子上的琳琅满目,一天没有吃东西的他已经饥肠辘辘了,厚着脸皮做到凌子皓的桌上。 拿起酒壶给自己倒了一杯酒,笑嘻嘻的问道:“王爷这是有心事啊,老道最愿意助人为乐了。可否告知王爷愁在哪里?” 凌子皓眯着双眼看着眼前的男人,虽然不知道他是谁,但也他也是一个人的份上,便淡淡的说道:“会喝酒么?” 老道士将一只脚蹬在座位上面,撸起袖子,大声笑了出来,“哈哈,老子别的都不会,就是会喝酒!” 说完,端起酒杯,仰头喝下,动作之间潇洒利索! “好,那就来本王好好喝上一杯!” 凌子皓没有动桌子上的一点菜,一直在猛头喝酒,他不是喝酒脸红的体质,今天却喝红了脸。 老道士大口吃着鸡腿,看着凌子皓不要命的喝着,实在是看不下去,便问道:“王爷是有什么心事啊,说出来,老道也帮你解解心结啊!” 凌子皓拿着酒杯,在手心里打着转,清澈的酒水似乎还能倒映出女人较好的面容。 “上穷碧落下黄泉,两处茫茫皆不见!你说,除了生死,还能有比这更加凄惨的吗?”凌子皓头上的碎发落了下来,眯着双眼问着面前第一次才见过的男人。 老道吐出嘴里的骨头,一把拿起猪蹄就啃起来,嘟囔这一句,“原来王爷是为情所困啊!” 下一刻便拿着抹布擦了擦手,拿出自己的拂尘,正襟危坐,“无量天尊,爱情本就是世间最美好的,人鬼相隔实乃是不幸,王爷还是看开一点吧。” 凌子皓仰头喝下这杯酒,说:“她没有死,只是消失了,去了一个让我怎么找都找不到的地方。” 老道士睁开一只眼睛,又缓缓的闭上,“有缘千里来相逢,王爷不必伤怀。” 趁着凌子皓不注意,拿起一壶酒就往自己的随身携带的葫芦里灌了不少,他是个喜欢酒的人,身上没有银子,现下遇到一个财大气粗的王爷,则能不多添一些以备平时的不足。 “我爱她,到头来是我把她伤的体无完肤。她是应该离开我的,没有我,她的日子也不会那么难过了。”凌子皓一个人说着酒话。 时辰已经越来越晚,眼看着着酒店就要打烊了。 小二靠在柱子上打着瞌睡,掌柜的又不敢赶走这尊大佛,就只好派小二看着点,自己回去睡大觉。 老道士哈气连天,困意都挡不住了,面前的男子似乎是喝上瘾了,到现在倒在桌子腿下的已经好多壶酒,却丝毫没有见他离去的样子。 你说要是把他丢在店里,老道士看着自己腰间的那壶酒水,就这样走了,那也太不厚道了,虽然在江湖上是出了名的不要脸。 在看着满桌上的狼藉,全都是拜他自己所赐。 得了,吃人家嘴软,那人家手短,不就是什么王爷府嘛,把他送过去在回去睡大觉也不迟! 不过,那个想法在老道士扶着凌子皓走出门口的时候就已经后悔了,他已经忘了自己背上的是一个男人,还是一个醉的不谙世事的男人! “好重啊!”老道士将拂尘插在腰间,背着凌子皓就走了门口。 凌子皓不知道在嘟囔着什么,一会难过一会大笑,完全和大街上遇到风度翩翩的他不一样的德行!呸!幸亏是在心里默默说着,不然被这个王爷听到后,又是怎样一番的腥风血雨! 那可不是一番小事。 “你说,我的眼睛是瞎了吗?老头,你说话啊,你说话!” 只见凌子皓手拽着老道士的山羊胡子,对着他吼道。 老头疼的下巴跟着抬起,便附和道:“是是是,你是瞎了眼,你是没长眼睛,哎哟,王爷大人,您放手吧!” 要不是看在吃了凌子皓一顿大餐份上,他也用不着做这个苦力啊! “白芷,你在哪里!”凌子皓嘟囔着,头便耷拉了下来,像是突然想到了什么,又仰起头,看着满天的繁星点点,笑了笑,“本王忘记了,你不叫白芷,玉倾,是玉倾!” 这一声,让老道士差点将凌子皓的身子丢在地上。 他不可思议的侧头看着身后背着人,问道;“你就是那个杀千刀的睿王凌子皓!” 凌子皓睁开迷离的双眼,“杀千刀的我,呵,还真是,本王就是那个杀千刀的凌子皓!” 老道士一听,当即就把凌子皓丢在了地上。愤愤的抖了抖身子,揉揉发麻的手臂,啐了一句,“要知道是这个玩意,老子就不该背他!自生自灭吧,哼!” 说完这句话,就转身离去,凌子皓自己孤身一人躺在大街上,嘴里不停的嘟囔着玉倾的名字。 天色越来越晚,在街道上住的人家已经熄了灯,估计早就睡着了。 谁还会管大街上的人呢。 到了睿王府,老道士将背上的凌子皓放下,拖着他的身子就去敲门。 唉,谁叫玉倾喜欢这个臭小子呢,要是有什么闪失,玉倾也会不开心的吧!从小溺爱玉倾惯了,就算他在怎么对待玉倾,也不能大晚上留他一个人在街上睡觉啊,唐唐一个王爷,成何体统! 听到敲门的声音,下人们赶紧开门,一看到是自家王爷的身影,就忙成了一团。 老道士在院子里掐腰喊道:“喂,好歹我也送你们王爷回来的,就不能给我老人家一口水喝吗?” 凌子皓被人扶进了屋内,请来的大夫已经字给凌子皓把脉。 给他喝了一碗醒酒汤,凌子皓才浑浑噩噩的醒来。 “王爷,感觉怎么样?”大夫收回自己的手问道。 凌子皓扶着额头,闭着双目,没有说话。 老大夫昨天回乡下了,才回来不久,不明所以凌子皓好端端的为什么会喝这么多。 收拾好箱子里的东西,看到准备好的药材,便拿出来放在桌子上面,对着凌子皓说道:“王爷,那日走的匆忙,忘记告诉王爷一声,王妃已经怀有身孕,我已经配好药材,就先放在......” “你说什么!” 凌子皓差一点从床上滚下来,瞪着一双猩红的双眼,那是怎样的一双眼睛,透露着哀伤和绝望! 院子里的花开的极好,果真是花开斗艳的季节,没有想到去年刚刚种下的,今年便开的这样好。 女人拿着灵巧的小壶拎着,浇在土地上面,看着大朵的花瓣,心情也是突然的大好。 现在的她什么都不会想,只有吃喝,甚至是一些平常的家务也用不着她。日子倒是十分的清闲别致! 身后有人将披风搭在女人的肩膀上面,并且说道:“外面是有风的,怎么不多穿一些?” 212 白芷回过头来对着男人勾唇笑道:“这都什么季节了,吹得风也是暖风,不用披风这么繁琐的东西!” 苏衍还是接过白芷手里的东西,让她做在一旁休息片刻。 “以后这些活就不要做了,你自个的身子还不清楚吗?” 苏衍淡淡说道,却不缺乏力道! 白芷望着帝都的方向,心中也是百感交集,她不知道凌子皓知道离开后,会是什么样的心情,生气么? 还有雪鸢小丫头,自己曾经答应过她,不会在离开了,甚至是好好的要和她在一起,看着她长大嫁人,这些都已经没有了头绪,甚至是再次欺骗了她。 看似已经放下了,实际上却比在王府里想的更多,时时刻刻挂心那边的人,那边的事! 愁绪倒是一点都没有减少,反而比前两天更加消瘦了。 “想什么呢?”苏衍来到白芷的身边,轻声问道。 他其实也不用问,就知道白芷还是放心不下! 白芷对着苏衍笑了笑,露出雪白的牙齿,俏皮的一笑,“恩,在想那些桃花啊,什么时候才能再次看到。” 苏衍摸了摸白芷的头,“我跟你保证,你一定会再次看到的。” “你也不用安慰我,现在就挺好的,只要以后的每一天都能像现在这样,我已经很满足了。”白芷的手覆上腹部,对着苏衍说道:“我可以求你一件事情吗?” “我们之间还需要用求这个字吗,什么事情,你说吧?” 白芷埋头苦笑,“其实也没有什么大事情啦,就是我想着等孩子一出生,我也许就不在世上了,你可以帮我把孩子送到子皓的身边吗?毕竟他是孩子的父亲!” “倾儿,你不相信我的医术吗?” 白芷摇了摇头,“相信啊,你是我看见过最好的大夫,苏衍,我明白你的意思,世上没有万无一失,我这不是假设一下吗?” 苏衍皱起眉头,想要说话,却发现怎么都说不出来。只好将头扭到一边,不再言语。 女人看着他这样,心中生疑,“怎么了,苏衍,你有心事啊!” 苏衍愤愤的扭过头,声音不禁提高了几分,“如果这个孩子会让你提前死亡,你也要毫不犹豫的生下他吗?” 原来自己的身子已经达到了这种地步,甚至是连自己的孩子都无法保住。 白芷站起身子,跪在地上! 苏衍大惊,上去扶起白芷的胳膊,却始终拉不起面前死犟的女人。做下来,低声叹道:“这又是何必呢!” 白芷直起腰板,先是给苏衍磕了一个头,说道:“这一个响头,是答谢苏衍在山崖下面的救命之恩,才能让玉倾一雪前耻,报仇雪恨。” 说完又接着弯腰磕头,“这第二个响头,是答谢苏衍五年以来的照顾之恩。” 女人的身子又弯了下去,“这第三个,是求苏衍,一定要保住我腹中的孩儿,我是活不了多长时间了,可我肚子里的孩子还没有出世,还没有来到这个世上看上一眼,玉倾恳请公子,一定要保住肚子里孩子的性命,哪怕是用玉倾的命换,玉倾也丝毫不会后悔!” 她已经丢掉一个孩子,撕心裂肺痛楚,几乎让她窒息。 白芷已经没有勇气在失去这个孩子了。对于她来说,孩子就是她唯一生存下去的希望! 苏衍拉着白芷的胳膊,让她起身。 “你不答应我,我就不起来。”白芷本身就是一个倔强的女人,现在正是非常时刻,她又怎能轻易的放弃? 苏衍收回手,无奈的说道:“好好好!我答应你便是,这下可要起来了?” 白芷唇角上扬,有了苏衍的诺言,那么相信孩子一定可以安然无恙的。 对着苏衍伸着手,让他扶着自己起来。 苏衍将她从地上拉起,说了一句,“有本事一直跪在地上啊!” “那可不行!”白芷笑着一脸奸诈,撩起衣裙,从膝盖上面取下上面的东西。对着苏衍笑道:“这是我提前准备的,别看他这么小,跪下去可是没有一点感觉呢。” 苏衍到也没有说什么,知道她鬼灵精怪,眼下又是非常时期,她又怎么会拿着自个的身子开玩笑? 不过对于苏衍来说,最重要的事情,就是她的笑,只要她好好地,比什么都强。 凌子皓知道白芷怀孕的消息,把他自己关在房间里整整三天,不吃不喝,没有人敢进来,更没有人来劝说他。 他回想起那天,自己确实是脾气火爆了一些,如果能够及时发现白芷怀孕,多派一些侍卫保护着,她是不是就不能找到机会逃走了吧! 那么白芷知道自己怀孕了吗? 想到这,凌子皓不由卷起自嘲的弧度。苏衍在她的身边,想来她也是知道了。 缓缓闭上双目,满脑子都是玉倾的身影,她的一瞥一笑,她生气时的样子,娇羞时的样子,都让凌子皓心中一颤! 人总是这样,都是等到失去后,才会后悔,这是人的本性,也是最让人痛心的地方。 在身边的时候,没有好好珍惜,等人走楼空,才发现,之前的一切是可遇不可求! 皇上命令凌子皓再过几日就出发去边境,南疆已经挑起事端,已经惹恼了皇上,眼下的情况严峻,凌子皓也不会再帝都多待几天了。 “你们让老子进去!” 突然传来好几声杂乱的声音,让凌子皓不由的皱起眉目,这经是第三天了,那个老家伙简直就是阴魂不散! 府中的侍卫将他丢了出去,却自己翻墙进来,围在凌子皓的身边,不依不饶! “老道士,这里是王府重地,岂由着你来撒野!”孙杨在外面及时拦住了他,吼道。 老道士将一只鞋脱下来砸在凌子皓的窗户上面,骂道:“你有本事在里面睡大觉,没本事给老子开门是吧!” 说着,鞋子飞奔而去,正好将窗户砸了个大洞,鞋子钻进了房间里。 老道士傻了眼,愣在当下,眼睁睁的看着那只鞋子不翼而飞,低头看着自己不算很白的脚丫子,他以后穿什么啊,不顾身边的侍卫拦截,就要往前冲,“你这只臭不要脸的,还老子的鞋!” 孙杨拦着他的身子,让他不要这么放肆。 谁知道老东西一只脚踩在孙杨的脚上,以怪异的姿势旋转了一下身子,一下溜出了好远的距离,等孙杨反应过来的时候,老道士已经来到凌子皓的门前,正打算推门而入! 孙杨想来这几日被他弄的烦躁了,对他吼道:“放肆,来人给我拿下!” 身后涌出来不少的侍卫,团团将芸香院的屋子包围起来。 老道士一急,赶紧推开了门。 刺眼的阳光从门外进来,照在凌子皓的双眼上面,让他不由的举起手臂挡住光。 老道士进来之后直接找到了鞋子,穿上鞋才走到凌子皓的面前,脚蹬着凌子皓的床榻,对着他吼道:“喂,你把我的宝贝徒弟弄哪去了?” 他原本在外面游历,回来之后就听说相府已经没有人了,玉倾我下降诶已经嫁给了凌子皓为侧妃,他***球,当时听到侧妃这两个字的时候,老道士就已经气炸了,区区一个侧妃的头衔就像娶到玉倾,未免太不能将他柳元斌放在眼里了。 他好歹在江湖上还算是有些名望,凌子皓这么做是目中无人! 凌子皓幽幽的睁开双目,脸上青色的胡茬已经冒出来不少。 孙杨也跑了进来,看到面前已经做起来的男人,和老道士不安分的脚,怒瞪着双眼,“休的放肆,快放下你的脚!” 老道士排尿片和他对着干,拉起凌子皓的衣领,问道:“臭小子,问你话呢!” 凌子皓扶着额头,这几日浑浑噩噩,似乎在睡觉,又似乎回到了从前,提不起精神。 这一睁开眼睛,看到的是按日接头遇到的江湖术士,便淡淡问道:“你怎么在本王的房间里。” 老道士不依不饶,“玉倾是不是你的侧妃!” 玉倾? 凌子皓想到这两个字眼,笑了出来,“是啊,她从前确实是本王的侧妃,现在不是了!” “你把她给休了?她现在在哪?”老道士的毛都快要气炸了,如果不是赶紧问出玉倾的下落,他也用不着在这里耗着了。 “走了,我也不知道去哪了。”凌子皓重新闭上了双目,把思绪理清楚一些。 他来很早玉倾是做什么,兴许在他的身上作为切入点,说不定也能扎到玉倾? 凌子皓一下睁开熠熠生辉的双眸,手抓紧老道士的衣角,沉声问道:“你和玉倾什么关系!” “她是我的宝贝徒弟,你说是什么关系!” 凌子皓像是看到了光,整个人一下子精神了起来。从床上弹了起来。 老道士被凌子皓吓了一跳,结巴的问道:“你,你做什么,吓老子一跳!” “师傅,玉倾......”凌子皓显然是有些激动,从喉咙里发出的字眼都在颤抖。 “别别别,可别,谁是你师傅,别乱扯关系,叫我道长大人!”老道士一脸不屑的看着凌子皓,坐在凳子上等待他的下文。 凌子皓刚想要说出的话一下子被堵了回来,脸上却没有任何惹怒之意,“道长,实不相瞒,玉倾失踪了,我已经派了很多官兵去找,都没有下落。” 213 老道士一听,当即从凳子上跳了起来,低着凌子皓嗷的吼了一句,“是不是你欺负了她,她实在是忍受不下去,才会选择离家出走。” 还没等凌子皓说出来,孙杨在一旁帮着凌子皓说话,“我家王妃和王爷相爱的很,王妃是突然失踪。” 老道士瞪了孙杨一眼,便挠了挠头,说道:“玉倾就是贪玩,她脾气不坏,估计躲在哪里就等你去找她呢。” 他离开中原已经很多年,这里发生的事情,他也基本上不怎么关心,回来只是要再看一眼玉倾,便接着去游历。 没有想到,这件事情倒是很棘手。 凌子皓突然想起了一个人名,便脱口而出,“不知道长可否认识苏衍这个人!” 倒是脸色没有刚才那么纠结,反而在听到苏衍的名字时候,脸上闪过不可思议,摸着下巴上的山羊胡,便脱口而出,“此人向来在江湖上很神秘,据说没有人见过他的真面目,来无影去无踪,医术却是甚好!” 凌子皓点了点头,脸色阴沉起来,“不错,是他,玉倾就是和他一起走的。” “还真是奇怪,玉倾为什么会认识此人!”老道长显然很是吃惊,他和那个人八辈子打不了一个照面,听说他并不多问江湖上的事情,为何要打破传言? 看着眼前的男人,因为玉倾折磨成这样。老道士心里闪过一丝愧疚感。 他倒是不担心玉倾的安危,苏衍不是什么坏人,却也不是好人。亦正亦邪! “要说苏衍的师傅,我还和他有过交情,不过是二十多年前的事情了,他师傅早就已经进了土里,苏衍这个孩子,实在是难接触的紧啊!” “那道长可有法子联系到苏衍?”凌子皓眼中闪过一丝光,心中快要的熄灭的火苗重新点燃了起来。 老道长寻思了一番,一拍大腿,“行,那我就去试试,好几年都没有见到我徒儿了,我也是想念的紧啊。” “那本王也去!” “不行!” 老道长基本上一口回绝,眼睛里没有之前的那般玩腻。 苏衍此人最不想别人见到他的容颜,他此番去也不一定能够见到他,不过他可以确定一点,凌子皓一旦跟着,苏衍是绝对不会出现! “实不相瞒,本王后天就要启程带兵打仗,要是道长联系上了玉倾,本王恐怕不能在见上一面了,若是道长见到玉倾,可否能替本王转达几句话?” 老道长并不是没有人情味的人,听到凌子皓的话里,字字带着不舍,心中那根温暖的弦也被触碰到了。 “你说吧,若是我见到她,会给她转达。” “忘川之畔,与君长相憩,烂泥之中,与君发相缠,执子之手,生死不离!” 说完之后,凌子皓缓缓闭上了双目,将全部的希望寄托在这句诗里,他已经忘记从哪里看到的,让他一下子想到他和玉倾。 后天,他就要离开中原,去南疆的境内,生死还不知道,在没有见到玉倾之前,他无论如何,都要保住一条命,来见她。 男子汉保家卫国,战死沙场是最高的荣耀,然凌子皓总是想着,如果死,那也要见到玉倾一面,不然,死都不会瞑目! 重新披上沉重的战袍,头戴银色的盔甲,披风被吹得扬起来,身姿飒爽,腰间佩戴一把佩剑,凌子皓站在书房,望着墙壁上画的人儿,几乎是目不转睛的看着,便拿了下来,拭去上面的灰烬,卷了起来。放在匣盒里面,放在最隐秘的角落。 如若珍宝,她就是他的宝! “王爷!” 孙杨站在外面喊着,眉头紧皱,一身的盔甲更加凸显他的英气。 凌子皓转过头来,紧紧抿住唇角,紧绷着脸上的肌肉。 “出发!” 他骑上马,带头在大街上接受老百姓的欢送,这是盛大的仪式,他们都是在战场上挥洒热血的人,才能换得老百姓的阖家欢乐,他们是最伟大的人。 凌子皓打头阵,骑着马在前方走着,眼睛若有若无的在人群中寻找,寻找那一抹倩影! 队伍很长,延长了好几条街,街上的百姓被士兵拦在了外围,估计这一走得半天。有的老母亲来送自己的儿子出征,已经泪流满面,哭的一塌糊涂,甚至是昏厥了过去。 现如今是战乱的时代,男丁都抓去参军,留下老人妻子和孩子生活,实在是苦的很。 忽然,凌子皓举起右手,所有的队伍一下子停了下来。 凌子皓紧皱这眉头,朝着韵清小筑望去,这里曾经是韵清小筑,后来一把火烧了,便成了另一家酒楼。他抬头看着楼上打开窗子的人们,没有那一抹熟悉的人影。 玉倾,本王要去南疆了,是生是死,得多看老天爷眷顾了,本王从来不是怕死鼠辈,却为了你,本王想要留住这条命,看到我们未出世的孩子,亲眼看着他长大,那该多好! 你要等着本王回来,一定要! 楼上掩面的窗户,里面的身影动了一下,望着男人越来越远的身影,无力的后退一步,幸好被苏衍给扶住了越来越虚弱的身子。 苏衍将窗子个关上,扶着玉倾的身子来到床榻边上,拿起桌子上的一杯茶水递到她的面前,说道:“他不会有事的,你放心吧。” “真的吗,苏衍?那可是战场,是杀人不眨眼的地狱!” 苏衍笑了笑,说道:“你忘记了凌子皓无敌战将是怎么来的了?” “可......” 苏衍搂住玉倾的身子,安慰道:“我知道你在想些什么,既然你选择了离开,那么他的事情就和你没有交集,今日带你来,是知道,你不会放心,玉倾,什么都不要想,好好养病好不好。” 玉倾努力平复自己的心情说道:“我来只不过送他一程,既然他不会有事,那我,我也能安心养病了。” 苏衍听后,笑了出来,下一刻,便感觉喉咙里腥甜翻滚,他忍不住咳嗽了起来。 玉倾十分惊讶的看着他,顺着他的背,苏衍连忙摆手道:“我没事!” “这是怎么了,刚才还好好的,苏衍,你最近的脸色也越来越差,你是不是有设呢么事情瞒着我?” 苏衍的脸最近几日很苍白,整个人似乎都没有了精神。 “没关系的,估计是熬夜在配药方子,身子有些虚而已!” 话是这么说的,玉倾却不相信,认识苏衍这么多年,还没有见过他如此狼狈的一面,在这个间隙,却看到苏衍发丝中的白发。让玉倾心里一怔。 发现玉倾的不对劲,苏衍顺着玉倾的目光望着自己的发丝,却看到里面夹杂着几根白发。 “这,这,苏衍,你到底出什么事了。”玉倾的声音不由的抬高几分。 苏衍将发丝从玉倾的手中夺过来,站过身子负手而立,“没什么,只不过白了几根头发而已,玉倾不必这么大惊小怪。人都是有老的那么一天,你和我也不例外!” 没有想到反噬居然这么快,才短短数日,身子已经大不如前,还感到乏力,刚才咳嗽想必也是副作用吧。 等玉倾还想要在问的时候,天空中出现烟花,一个大大的字迹在空中散开,维持了眨眼的功夫,就已经零落。 “是谁?” 苏衍皱起眉目,这种烟花在师傅离去之后就没有见过,这个信号,是他们往来见面的通信,究竟是谁要见他! “怎么了?苏衍?”玉倾见他整张脸已经变了,似乎这个烟花和苏衍有着什么样的关联! 苏衍回头对着玉倾说道:“有人要马上见我,我需要出去一趟!” “我陪你去!” 玉倾几乎下意识的说道,最近的苏衍太过于反常,她担心他。 苏衍想了想,能知道这个信号的肯定是自己人,便点了点头,带着玉倾一起去。 等长长的队伍一过,场面一下子恢复到如初,玉倾面上掩着面纱,穿着一身白衣和身边同样白衣飘飘的苏衍很是相配,吸引了无数群众的眼球。 还没有走几步就被人群围观了起来,这可就坏了事情,只好沿着小街道去。 就在两个人转弯的那一瞬间,玉倾拿到墙壁上的东西,竟然当即停下了脚步。 苏衍回过头看着玉倾,说道:“怎么了?是哪里不舒服吗?” 玉倾蹲下身子,对着苏衍指着墙上的一个不规则的图形,有些激动,却也解释道:“我师父留下的,他老人家回来了。” “你师父?”苏衍静静的重复,皱起眉头说道:“怎么之前没听你提过?” 玉倾笑了笑,眉眼弯弯的,很好看,“没有我师父,就没有现在的玉倾,他是我的救命恩人,我跟着他长大的,不过后来我回到了相府,也和他没有了联系,这是我们之间的唯一的联系,他回来了!” 玉倾基本上已经确认,心里自然是开心的,想着有生之年能够在看到自己至亲,也是没有任何遗憾了。 “那这样,等会可要好好引荐一下!”苏衍淡淡说道,心里却是开始怀疑起来。 这个人许多年都没有了踪迹,这关键的时候回来,肯定是带有目的性的。 忽然,一股强大的气息从前方涌来,快准狠,让两个人没有一丝的防备! 214 苏衍一把推开身边的玉倾,掌心也涌出来不少的气息。 和对面的气流对峙在一起,两股强大的气息相遇,玉倾都感觉到什么刮在脸上,快要掀起她脸上的面纱。 苏衍虽然还不算是下风,可未免是时间长而容易败下阵来,他毕竟不再是以前的苏衍! 当苏衍正要在一次发力的时候,对方却是及时收回了力气,苏衍也收了回来,脸色却比刚才更加苍白了几分。 “没事吧!”玉倾在身后小声的问道,她都能看出来那强大的气息绝不是一般人能够发出来的。 苏衍拍了拍玉倾的胳膊,表示安慰。 “是哪位前辈发出的信号,可否出现相见一面!”苏衍知道,对面的人肯定不是什么普通人,功夫是在自己之上,倘若自己没有收到内伤的时候,也只能打个平手。 “哈哈哈!” 对面发出了爽朗的笑声,让玉倾感觉到异常的熟悉。 “果然是那个贱人的得意弟子,老道也甘拜下风啊!” 玉倾听到声音后,欣喜用上了心头,是他,是师傅! 苏衍自然没有错过玉倾眼中的欣喜,便再次举手喊了一声,“前辈既然来了,可否出现相见!” 话音刚落,一个高高瘦瘦穿着道士服装的老头出现在两个人的面前,风姿偏偏,山羊胡更是别树一帜。 “师傅!” 还没有等老道士的脚步站稳,玉倾的身子已经飞了出去,一把抱住眼前的老道士,十分亲热的喊道:“师傅,这些年您都去哪了?可想死徒儿了。” 老道士张开双手,瞪着一双大眼睛看着苏衍,伸出手将黏在他身上的女孩子扶好,小心翼翼的提醒说道:“小姑娘,老道自己认为潇洒倜傥不减当年一丝一毫,也不必这么热情喊我师傅吧,我已经有徒儿了!” 玉倾也管不了这么多了,抱着老道士的身子不撒手,泪水和鼻涕都抹在他的衣服上面,就像是小时候那样! 苏衍也算是看清了现在的情况,想来老道士和凌子皓已经打过照面了,不然不会用那种方法找到自己。 “呜呜,师傅,我是玉倾啊,我就是您的徒儿,您怎么就认不出我了呢?”玉倾小声的哭泣着。 老道士擦了擦眼睛,看着玉倾摘下面纱后的样子,哪里还有玉倾平时一点的模样,完全是变了一个模样,不过这双眼睛,随和玉倾有几分相似,却比以前的玉倾多了几分内敛和深邃。 不会这么多年不见了,玉倾已经变得他都认不出了吧。 “要说这饭可以乱吃,话不可以乱说啊,姑娘,我道看你骨骼清奇,印堂发亮,实乃是有福之人,就不要和老道开这个玩笑了吧!” 玉倾顿了顿,放开老道士的衣服,便张嘴说道:“行了行了,不认识我就算了,以前还寻思着在第二颗桂花树埋下女儿红,现在想都别想!” 老道士眸中散发着精光,这个消息只有他和玉倾知道,不过也兴许玉倾那个丫头嘴巴不严实,告诉了别人也说不一定! “宫保鸡丁?”老道士摸着嘴边的山羊胡说道。 玉倾伸出手拉扯了老道士的胡子笑的花枝招展的,“小鸡炖蘑菇!你说你一个道士,还吃什么肉喝什么酒啊!” 老道士看着眼前玉倾的笑和工作,简直和他印象中的玉倾一模一样,心中已经肯定,这便是自己的宝贝徒儿。 “玉倾,还真的是你哇!”老道士一个大嗓门吼在玉倾的耳边,让玉倾的脑袋当即嗡嗡作响。 “师傅,可不能这么大喊,吓坏了我不要紧,要是吓坏了您的徒孙,可就了不得了。” 老道士一脸的欣喜,虽然已经知道玉倾怀了孕,还是抑制不住的开心。 时间过得可真快啊,他都有徒孙了,响起了之前的事情,那个时候玉倾还很小,眼下,玉倾要做娘亲了,他是打心眼里开心的。 “倾儿,你的样貌为何发生这么大的改变,还有你知不知道凌子皓那个臭小子一直再找你,你们两怎么了,你既然已经怀了那小子的孩子,为什么还要离开?” 玉倾哑然,一时之间不知道应该先是回答哪一个问题。 苏衍这时上前,对着老道恭敬的说道:“柳老前辈问题可是不少,不如我们先找个地方坐下来,事情还很长,要慢慢说。” “是啊,师傅,你已经奔波了许久,想必也饿了吧,我们一边吃一边说。”玉倾也在一旁附和。 老道士摸着自己的肚子,笑嘻嘻的说道:“正好,老道也饿了,走,一边吃一边说!” 为了不惹人显眼,选择一个不入流的酒家,不过这菜做的还是不错的,没有楼层之分,只相隔一个帘子与外面隔绝起来。 老道士拿起鸡腿就啃起来,倒是豪爽大气。因为人不多,所以谈话时候也十分的得当。 “什么!” 老道士放在手中的东西,脸红脖子粗的站起身子,眼睛瞪的很大,里面的怒火还是让人胆寒。 他一脚把凳子给踹倒,将面前的玉倾拥入怀里,心疼的说道:“要是为师早回来几年,可怜的孩子也用不着受这些苦了!” “师傅,玉倾这不是好好的站在您跟前了嘛,再说身上的病,苏衍能帮我治,我离开凌子皓,只是为了安心养胎而已,并不是和他分离,师傅就不要生气了,再说慕嫣那个贱人已经死了,我已经报了仇。师傅就不要生气了。” “哼,最好这样,要是慕嫣敢活过来,老子不活剥了她的皮,让她敢这么嚣张。” 老道士没有想到其中牵扯了这么多事情,心里除了愧疚,就是心疼玉倾。 嘴角上的笑容慢慢的收敛,问道:“玉倾,你娘亲最近怎么样?” 玉倾脸上的笑意全无,回答道:“早就去世五年了。” 老道士手臂上的青筋冒起,手指‘咯嘣’一声握紧,骨节发出脆响。 “哼,我早就说过,要带着你娘俩离开相府这个鬼地方,你娘亲非要等着你那不知道在哪的爹!” 说完,拿起桌子上的酒杯一饮而尽! 玉倾刚想要说爹爹的事情,却被苏衍一记眼神给打了回来,看的出来,娘亲白玉和爹爹其中的渊源还是挺深的。 还是不要开口的好,现如今师傅已经因为自己的事情,气的脸红脖子粗,要是再说下去,恐怕会拿起刀子杀人吧! “我看过了,凌子皓那臭小子是真的喜欢你,这几日可把他给折磨惨了,我就在睿王府中,亲眼看到一个堂堂七尺男儿,竟然窝在一个小破房里面,饭也不吃,水也不喝,整整三天,已经瘦成一圈,你当真不想告诉他你在哪吗?” 玉倾的手指一顿,在桌子底下紧紧的握起,凌子皓这样实在是超出玉倾的预测,她以为没有了自己,他会更加得心应手! 原来不是这样! 就是鱼儿离开了水,下一刻便会失去生命。 “真不知道你这个傻孩子会怎么想的。年轻人啊,总是这么爱折腾!” 说着举起手中的杯子,便又是一杯酒水下肚! 玉倾的手抓着衣裙,本不愿想起他,总是不经意的响起,甚至在梦里,她也梦见凌子皓在对着她说话。那满脸的哀伤竟不是假的。 玉倾的神经紧绷到了一个极点,脑子里满满都是凌子皓的名字,甚至是他的样子,都在脑子里挥之不去,快要炸掉一般,让她快要喘不上来气。 胸腔里熟悉的感觉随之而来,压得她旋即捂住胸口,紧紧揪住自己的衣服,咬紧唇角,让她整个人都处于痛的世界里。 “玉倾?玉倾,你怎么了孩子!” 老道士扶起玉倾的身子,将桌子上的东西全都推到了地上,走到玉倾的旁边,让她平躺在毯子上面。 苏衍一看情况不对,想到刚才的话,这个女人又听到心里去了,想必是攻于心火,旧疾又开始发作了吧! “快,快救她,你不是会医术的吗?”老道士已经开始着急了,他不知道玉倾的身体情况,在一旁也搭不上手。 苏衍扶着玉倾的身子,从她的腰间拿出一个小瓶子,还没有等拿出药丸,玉倾便歪着脑袋吐了一口鲜血! 这让老道士当时跳了起来,顿时炸了毛。 苏衍不忙不急给玉倾吃下药丸,擦干她嘴角处的鲜血。 “你给老子说清楚,玉倾这丫头到底是怎么了?”老道士手指着苏衍,眼睛里却是一点笑意都没有,都是蕴含着层层怒火! 苏衍没有回答老道士的话,反而是看着怀里的玉倾,慢慢等待她的好转,只是这一次怀里的女人却没有醒过来。 最近玉倾每一次昏过去,总是要睡很长的时间,苏衍叫都叫不醒,只好拿着银针刺痛玉倾手腕上的穴道,才能让她醒过来。 “玉倾,她可能活不长了!” 苏衍拿出一排银针,挑出一枚,掀起玉倾的衣袖,露出光洁纤细的胳膊,扎在玉倾的穴道上面,慢慢的刺了下去! “什么叫活不长了?”老道士瞪这一双大眼珠子,将面前的凳子砸个粉碎。 他不明白,刚才还好好的人,她还有身孕,怎么就活不长了呢! 215 他这一下子,让外面吃饭的人都朝着这里面望去,就连店小二都是赶紧进来查看一下究竟是怎么情况,这刚刚掀起一个帘角,一个头伸进来,好心的问道:“客官这是怎么了啊?” 却看到地上椅子腿一紧不翼而飞,盘子弄的满地都是。 小二很纳闷,有些还是有些生气的,这东西都说不值钱,可也不能随意叫人糟践啊。 “客官,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啊!” “滚!” 还没等小二哥身子探进来,就别老道士给吼了一句。 要不是一旁的苏衍拦着,估计脚下的碎片早就飞了过去。 苏衍从怀里拿出一定银子,丢在小二的怀里,冷冷说道:“这些赔偿东西已经足够了,再去帮我们叫一辆马车过来。” 小二黑的脸瞬间笑开了花,拿着银子在身上擦了擦,“好嘞,客官,您稍等!” 说完人便没有了踪影。 苏衍的手下继续用力,不断的转动银针,然而玉倾并没有一丝要醒过来的痕迹。 “怎么回事,这么长时间玉倾怎么还没有醒过来吗?”老道长在一旁嘟囔着,现在着急的满头大汗! 苏衍一边转动手中的银针,一边皱着眉头沉声说道:“前辈,你先不要吵,我在想办法!” 他也没有什么好办法,针脚下的更深一些。 如若在深下去,玉倾便会有危险! 被苏衍说了一声,老道士就算在怎么担心面前的徒弟,也只能咬牙默默关心着。 ‘唔’ 玉倾微微张开唇角,皱着眉头小声的痛哼一声。 “醒了,醒了!” 老道士开心的叫了起来,凑到玉倾的面前,喊道:“丫头,没事吧!” 玉倾没有睁开眼睛,依稀能够看到眼珠子动了动,眉头紧紧的搅在一起。 老道士回过头来对着苏衍说道:“怎么还没有醒?” 苏衍没有看老道士,静静望着面前的女子,大拇指掐在玉倾刚才穴道上面,这是最后的方法。 玉倾才慢慢的睁开双眸,让两个人同时松了一口气。 “倾儿?”苏衍小声的喊道,生怕是吵到了玉倾。 玉倾望了好久,面前的模糊才慢慢看的清楚。是苏衍和师傅啊! 她想要直起身子,却发现身上软绵无力,根本用不上一丝的力气。 “别动,玉倾,你醒过来了就好,就好哇!”这一激动,让老道士险些掉下来眼泪来,他背过身子用手擦了擦眼角即将流下的泪水。 玉倾喃喃的喊了一句,“师傅?”接着煞白的脸上挤出一抹僵硬的笑容,安慰道:“师傅莫要伤心了,玉倾这不是没有什么事情?” “还说呢,你......” “我们饭也吃了,想必马车就在外面等着我们,有什么事情回去再说吧!”苏衍及时打断了老道长的话。 他们已经足够引起人们的注意,就不要在这里继续待下去,外面见过玉倾的也有不少,被发现了,少不了一些麻烦。 “好走走走,我们回去。”老道长想来也是着急了一下,等苏衍说道的时候,才猛然响起这是什么地方! 玉倾自然被苏衍抱了出去,老道长殿后,如若有人对玉倾不利,他绝不会手下留情,已经憋了一肚子的火,现在正着找人发泄发泄。 “哎,刚才出去的,我怎么看着像是睿王妃啊,我跟随父亲进宫,看到睿王妃和刚才那位白衣公子怀里的姑娘很是想象,不是说王妃离家出走了吗,这怎么和一个大男人在一起,简直就是伤风败俗!” “是啊,听说白芷王妃之前就是风尘女子出身,这有了王爷还不够,勾搭上这么一个小白脸,也不知道是怎么想的。” “哈哈,没有什么可不可能,只有愿不愿意,王妃如此这般,果真是开放至极!” 这两位公子在旁边的桌位上面吃吃喝喝,只是瞄了一眼,却在背后这么议论别人。 丝毫没有注意打老道长的手已经握紧,骨节嘎嘣作响。扭过头就朝着两个人走来。 “你带着丫头走,我去发泄发泄火气。”老道长对着苏衍说道。 之后摆弄朝着两个人的桌上来,一只脚踹大桌子上面,当即就将两个人吓了一跳。 “嘿,你这个老道长没长眼睛啊!”那个公子哥猛然的站起,看着他一身穿着不凡,倒像是个富贵人家的公子。 老道士二话不说一圈抡在他的右眼上面,顿时青紫起来,成了熊猫眼。 另一个人扶着刚才那位公子的身子,肚子和老道士吼道:“你知不知我们是谁?” “哼,老子叫你们胡说八道!”老道长一脚踹在刚才说话的公子身上,倒在饭桌上面,桌子顿时碎成一片。 “我们说的是事实,现在全帝都谁人不知晓白芷王妃那些勾当,她有本事做得出来那样的事情,就不要怕被人在背后议论。” 熊猫眼的公子哥吼道,想来也是着急了,从小到大没有受过这样的委屈,现如今居然叫一个像叫花子一样的老道士给莫名其妙的打了一顿,这心里咽不下这口气。 另一个人抖了抖身上的衣服的饭渣,唇角勾起一抹弧度,对着老道士说道:“莫不是老道士也尝到了白芷王妃的滋味,才会这么偏袒那个贱人?” 老柳起的脸红,鼻子里喘着粗气,抡起身边的凳子朝着两个人砸去,“我去你老娘的狗屁玩意,给老子去死!” 两个人早就被那凳子压的透不过来,随即眼前一黑,大拳头落在身上,头上肚子背上,哪里都是。 柳元彬这次是真的发火了,这么多年了,他都没有像今日这般,那些孙子不就是仗着自己有几个臭钱,不把人当一回事,说别人还好,说道玉倾的头上,他就忍不了。 当他回到马车上面,玉倾急忙说道:“师傅,你这性子也该改一下了。” “谁要说我的宝贝徒弟,老子就和他没完!” 看着他因为生气还在鼓起的腮帮,玉倾也不便说些什么了,他就是这么一个火脾气,没有出人命最好! 马车刚刚开始前进,老柳闭上双眸,努力的平息心中的烦闷,今日真是出乎他的意料,玉倾还这么年轻,今日的日子叫她怎么过啊。 ‘噔’ 是什么东西砸在马车上,让马车里的三个人都震了一下。 老柳掀开车帘,刚一掀开,一个臭鸡蛋就飞了进来。险些是砸到了玉倾的头上。 “喂,老太婆,没长眼睛啊!”老柳看着车外的老太婆,不由的骂了一声。 “就是没长眼睛,老太婆就要拿着这一篮子的鸡蛋,砸醒我们的白芷王妃,王爷刚刚去了前线打仗,生死还说不一定,王妃倒是好,已经找到了下主,你有什么脸让我们全城的百姓在喊你王妃,不要脸的下作东西!” “是啊,不要再当我们王妃了,赶集滚蛋吧。” “真是为我们王爷脸上抹黑。” 老婆婆的骂的很难听,甚至身边的人也跟着附和起来,人群,你一句我一句,骂出来的话也是十分的难听。 “还不快走!”苏衍对着马夫说道! 马夫像是回过神来,挥舞着马鞭响彻半边天。 老柳也赶紧落下车帘,安慰玉倾说道:“丫头,不要和他们一般见识,一群刁民而已,不懂得里面的事情多的呢,咱们可是大度非常的人,自然不会和他们一般见识!” 玉倾苍白脸挤出一抹好看的弧度,“玉倾已经习惯了,他们是不知道原因的,所以不懂,师傅也不要生气,玉倾很好。” 听到玉倾一席话,老道士心里,既然有一分欣慰,也有几分心疼,习惯了骂名,这个孩子经历多少,还有多少是他一直不知道的。 白玉离开了她,丫头心里很难过,可是她对人对他还是一脸的笑嘻嘻。 就像是现在,别人在怎么骂她,她脸上带着笑容,心里却不像是面上见到的那般吧。 老柳也不继续说话,现在就让她好好想一想,让她惊下心来。 至始至终,苏衍都没有说一句安慰玉倾的话,他太了解玉倾了,给她一点时间,让她将自己包裹起来,在给自己疗伤,舔舐伤口,直到伤口已经硬如钢铁,再也不会受一丝伤害! 回到了住处,玉倾被苏衍抱下车子,老道长跟他们的身后,没有说一句话。 看着玉倾睡下,苏衍和老柳才关上房门,走了出去。 老柳皱起的眉头到现在都没有放下,对着苏衍说道:“玉倾还有多长的时间?” 苏衍顿了顿,手指一声一声敲打着在桌子上面,同样是紧皱着眉头,抬起眼帘,对着老柳说道:“如果情况好的话,最多也只有六个月的时间,像今日突发状况,加重了病情,倘若今后还是这般,就只能三个月的时间!” “救救她啊,玉倾这么年轻,还有大好的年华。”一听这个,老柳不禁激动了起来。 “如果能救,我还会闲在这里?”苏衍这句话带着一丝怨气,却有一丝的无奈,顿了顿,接着说道:“办法不是没有,很难,甚至是,没有人成功过,我想要试一试!” 说完便缓缓闭上双目,神色之中并没有放松,反而多了几分沉重! “什么方法?”老柳紧追问道。 216 苏衍想了想,回绝道:“前辈就不要问这么多了,既然是隐秘的方法,自然是我师傅的绝密,请恕晚辈不能说。” 望着对面男子一副要继续问下去的样子,苏衍便转开了话题,问道:“前辈是见过如王爷吧,才会发信号来找我。” “是啊,凌子皓也是挺可怜的孩子,估计现在还不知道玉倾的情况吧。” 苏衍淡淡说道:“自然是不知道,玉倾也不想让他知道。” 声音里参杂着一丝不屑,就像是天生的敌人。 男人之间发生这样的事情,老柳自然是清楚的,他不是也没有年轻过。 “还要恳求前辈不要告知凌子皓玉倾在这里!” 老柳点了点头,为了玉倾能够快点养好身子,他自然了解其中的利弊。 “有需要我帮忙的吗?”老柳心里知道玉倾得病并不是他能够插上手的,不过,一日为师,终生为父,玉倾又是他从小看着长大的,怎能不关心! 说到这,苏衍的眼睛里冒出了精光,他声音有些迫切,“我来找前辈说话,就会有所求,玉倾的病情越来越严重,眼下,若想要稳定好玉倾的病情,需要一味宝贝!” “哦?是什么宝贝?”老柳也瞬间来了精神,只要能够救活玉倾,他受点苦是没有关系。 “雪莲!” 老柳一身轻松的说道:“这个你要找别人,恐怕会办不到,还好,我知道怎么搞到这东西!” 苏衍听后,自然是有十足的把握,雪莲生长于冰寒之地,需要内功极高的人才能做得到,一般人还没有去到就已经冻死了,别说是拿到雪莲了,就连见上一面都难。 “要快!”苏衍说的很镇定,言语中还有一些迫切。 老柳收敛嘴边的弧度,认真的说道;“一个月的时间,我一定能将雪莲带回来!” 苏衍点了点头,心中对他的能力是绝对的放心。 晚上将至,玉倾也醒了过来,看到苏衍在自己的旁边,心也安稳了下来,翘着头看着四周,却发现只有苏衍一个身影,摆弄问道:“师傅老人家呢?” 苏衍将她的身子扶起来,将被子放在玉倾的身后,说道:“前辈去办些事情,一个月后便会回来。” “是什么事情?”玉倾好奇的问道,究竟是什么事情,居然和她不打个照面便离开了,想来也是十分重要的事情。 苏衍弹了一下玉倾的额头,说道:“那可是你师傅,不过你不用急,他让我转告你,一定要好好养病,要好好等他老人家回来!” 玉倾老实的点了点头,管管躺下,睡了一觉,身子倒是十分的轻盈,就连头也没有那么重,整个人和白天的时候判若两人。 她的手覆上肚子,笑着问道:“幸亏今日旧疾发作的时候,没有伤及到肚子里的孩子,他还好吗?” 苏衍看着玉倾一脸幸福的样子,眉目闪过一丝的不忍心。 眼神看着旁边凳子上放着的汤药,回头看着玉倾眉眼处的笑意和幸福,心中却也是不舍。 玉倾望着那边的汤药,问道:“这是我的汤药吧,帮我拿过来,为了肚子里的孩子也要喝下去!” 苏衍犹豫了一下,刮了一下玉倾的鼻尖,“你不怕苦了,这可不是一般的苦。” 玉倾摇了摇头,“是啊,我怕苦,可是我现在更怕死!” 说话的期间,语气根本就不是她这个年纪该有的沧桑。 这句话,对苏衍的触动很大,死了就什么都没有了! 玉倾还这么年轻,她是不能这么死掉,苏衍也不会让她去死。 男人大手端起桌子上的汤药,拿到玉倾的面前,汤药深不见底,黑乎乎的甚至能找映出人影出来,带着压迫性的气息,缓缓的涌向玉倾。 和平时并无异样,却也有着不同。 玉倾缓缓的接过来,望着一片黑乎乎的汤药,对着苏衍勾唇一笑,便捏起鼻尖,仰头喝了下去。 很苦,记得玉倾地第一次喝药的时候,全都吐了出来,实在受不了那种滋味,幸好苏衍准备好了蜜饯,喝了药直接吃一粒蜜饯,便能缓解口中的苦味。 苏衍将蜜饯递了过去,而玉倾直接给拒绝了。 “怎么不吃了?” 玉倾笑了笑,很平静的说道:“药现在对我来说很甜,能救命的甜,可能苏衍你无法体会我这种感觉,在我对这个世上绝望而频临消失的时刻,上天眷顾我,给我这个孩子,甚至我觉的一切都开始潜移默化的改变着,让我重新点燃对这个世间的希望。” 顿了顿,玉倾拉着苏衍的衣角,继续说道:“这多要谢谢你啊,苏衍,是你让我活了下来,不断鼓励我,谢谢你,真的很谢谢你。” 玉倾说的很真诚,甚至是满脸对未来充满了希望。 苏衍会握住玉倾的手,眉头紧紧的皱起,严肃的说道:“玉倾,假如,假如你肚子里的孩子没有保住,你会怎么样?” “不会啊,这不是有你在我身边嘛,难道你对自己的医术也不自信吗,这可不是我认识的你啊!” 玉倾淡淡说道,不过在看到苏衍严肃的表情,在低头看着他手上的药碗,上面还残留着药渣,在孤零零的躺在那里。 女人猛的推开药碗,身子往后一缩,眼神中有着晶莹在闪动,指着苏衍颤抖着说道:“你,你在汤药里放了什么?” 大脑一片空白,她的另一只手紧紧的捂住肚子,生怕别人来伤害她的孩子,眼神里的慌张泄露出她的一切。 她并没有想象中的那么坚强,她想要这个孩子,甚至不惜牺牲自己的生命也要保住他。 苏衍想要抓住玉倾的胳膊,让她冷静下来,想要和她说清楚其中的缘由。 只有这样狠心做,才能保住玉倾的命! “你说话啊,苏衍,这汤药里究竟有什么?”玉倾的声音不由的提高几分,对着自己曾经最相信的人。 苏衍收回自己的手,抿了抿唇角,淡淡说道:“是堕胎药!” 玉倾的脑海中像是炸掉一般,直勾勾的望着面前的苏衍,甚至是眼神里参杂着一丝不相信。 “对不起,玉倾,我知道你喜欢这个孩子,然而这个孩子能够拖累你,你已经没有多长的时日,加上这孩子,根本就不可能熬到孩子出世的那天,甚至是,双双死去,这就是你想看到的结果?” 苏衍说的并无道理,孩子以后可以在有,他不会让玉倾冒这么大的危险,去做这样的事情。 玉倾空洞的眼神望着远处,拼命的摇了摇头,这些话让她整个人慌张了起来。 “你骗我,你说过的,要保住我的孩子,苏衍,你答应过我的。”玉倾大声喊出,语气也最多的是埋怨,甚至是责怪苏衍私自做决定,要拿掉她的孩子。 苏衍心里也是十分的愧疚,不过他为了玉倾能够活下去,别无选择! 说话的期间,玉倾慢慢感觉到自己的小腹下坠,不好的预感让她整个人处于癫狂的状态。 “孩子,我的孩子。”玉倾快速的穿好衣服,慌慌张张的甚至从床上滚了下来,幸好她还有功夫底子,没有伤及到腹中的孩子。 苏衍看着玉倾这样,心里的愧疚感更加大了几分。上前想要扶住玉倾,却被她推倒在地。 “不要碰我,不要碰我!” 玉倾的身子还是很虚弱,勉强扶着墙壁能够走几步,一只手捂住肚子,嘴里不停的在念叨,“孩子一定要不要离开娘亲,娘亲这就带你去找大夫,这就去找大夫!” 苏衍在玉倾的旁边,伸出手却不敢去碰玉倾的身子。 “你没有了,娘亲也不要活了,别怕,娘亲会陪在你的身边。”玉倾一步一步走的十分艰难。 上一个孩子,是凌子皓不想辜负慕嫣,只差那一点时间,孩子便离开她的身体,她为此一直都很自责,如果这个在失去的话,她想,及时她活了下来,这辈子都不会原谅自己。 忽然玉倾没有看清前面的凳子,没有来得及躲开,一下子给绊倒在地,膝盖都被磕破。 “玉倾!” 苏衍上前赶紧将玉倾的身子给扶了起来,上下检查了她一遍,发现没有什么大碍,才让她坐在了凳子上面。却被玉倾一手给推开,依旧是颤抖着身子朝着门口走出去。 苏衍已经亲手喂了她喝堕胎药,他明不明白,孩子没有了对于她来说是什么样残酷事情! “玉倾,你站住,如果可以,我真的不想这么做,与其失去素未谋面的孩子,我不能失去你!” 玉倾没有回头继续走着,淡淡回答道:“孩子没有了,你以为我会独活?” 她感觉到身下已经在流血,一股一股的热流让她感觉到无比的害怕,不要啊,孩子,不要这么快就离开娘亲。 就像那次同样的恐慌伴随着她,一时之间,停在那里,慌张的扶着墙壁,手足无措! 怎么办,她的孩子,唯一的孩子! 身子软绵无力的倒在冰凉的地板上面,苏衍将她抱起来,却看到怀里的女子拉扯着他的衣角,哽咽道:“求你,救他!” 同意席卷了一切,让她昏迷了过去。坠入无尽的深渊。 217 所有的事情都是命中注定,就像是玉倾,有好几次都差点丢掉自己的性命,是老天眷顾让她活了下来,而恰巧苏衍就在旁边,他有那个能力。 如今是他喂了玉倾喝堕胎药,只为了能救玉倾一命,不过依照玉倾的说法,孩子没有了,她也活不了。 苏衍轻轻的将玉倾放在床榻上面,手指搭在玉倾的脉搏上面,给她把脉,这个时候,他是后悔的,后悔擅自自作主张。 不过那跳动的脉搏告诉他,玉倾和孩子还有救,让他整个人都眼前一亮。 原来不管怎么做,都逃脱不了命数,那碗浓烈的堕胎药要是一般人喝下去,孩子肯定会流掉,不过苏衍忽略掉一个问题,玉倾这五年来一直在吃补药,外面看起来很柔弱,可是脉象看出她的身体若是没有旧疾,却也比一般人强壮几分。 不过能不能保住胎儿,还得需要天命! 玉倾不知道睡了多久,一直昏昏迷迷,腹中的同感逐渐消失,身体一片热议让她不得不睁开了双眸,首先映入眼帘的是袅袅的水汽,遍布满屋,伸出手臂揉了揉太阳穴,发现自己身处一个木桶里面,自己身上一丝不挂,木桶里布满了草药。 “好点了没有?” 男人的声音出现在玉倾的身后,让她忍不住回头去看,激起木桶里一片水花! 玉倾身上已经没有异样,反而轻松了不少。 “你已经在这里面一天一夜,感觉怎么样?”说着苏衍又舀起热腾腾的药水浇在玉倾的肩膀上面。 “孩子呢,我的孩子呢?” 玉倾睁着大大的双眼,对着眼前的苏衍说道,直接开门见山的说道。 苏衍轻轻放下手中的东西,将玉倾的碎发往两边撇去,说道:“孩子很好,你放心,我以后不会那样做了,我能够保得住你,也一定能够保得住你腹中的孩子!” 这句话像是承诺,也像是誓言,让玉倾心中一阵温暖。 “苏衍......” “谢谢的话就不要说了,本来就是我鲁莽,不过还好,你和孩子都没有事情,我心里也就好受一些。”苏衍深情的看着面前的玉倾说道,从来没有一个人让他这样做过,不计较后果,不计较回报,只希望她好好的。 这就是爱情吗? 玉倾顿了顿,还是说道:“不管你接不接受我的谢意,我还是要说,苏衍真的很谢谢你,玉倾今生无以回报,欠了你太多太多,若有来世,玉倾定当做犬马之劳。” “不要这么说,若有来世,许我一世爱情怎样?”苏衍唇角弧度勾起,眼睛雪亮的盯着玉倾看去。 这一世,她的心已经被凌子皓三个字牢牢的占满,没有他的一丝之地,如若有来生,他愿早一点遇到玉倾,给她圆满的爱情,今生今世只宠爱她一人。 “好,苏衍,若有来世,我定嫁你为妻!” 两个人像是再说着誓言一样,不过这世上还有没有下一世还不知道,他们两个口头上的许诺,不一定真的会在来世相见! 苏衍知道,玉倾也知道! 两个人都没有说破,苏衍是给自己一个美好的期望,而玉倾给了苏衍希望! 玉倾不是不懂苏衍的感情,她曾经也劝过苏衍,不要把更多的精力放在她的身上,不值当。 可是男人却不是这样想,他在默默的付出。 这就是他爱的方式,爱的那么深沉那么让人心疼,这个一身白衣飘飘的少年,到现在已经三十而立,身边一个女人都没有,那么纯洁,纯洁的让玉倾感觉自己和他在一起的每一分,都像是在沾污他的白。 玉倾心中何尝没有感动过,没有考虑过,却唯独没有动心过,她此生,只可能有一个男人。 “傻瓜,泡的太久,快起来吧!” 苏衍像往常那般刮了一下玉倾的鼻尖,没有过多的解释,就先走了出去。 “虽然我已经见过你的身子,可毕竟男女有别,衣服我放在凳子上面。” 玉倾等门响了之后,才慢慢的站起身子,湿哒哒的水粘在自己的身上,有些黏黏的感觉,幸好苏衍想的周到,旁边的木桶放着就是冲洗的热水。 等女人穿戴好衣服,整个人的身上散着一股药香,她嗅着身上的衣服,清香很好闻。 手不由的覆上衣服上面,感受里面的小生命,虽然现在都没有动静,可她还是一夜一夜和他说这话,那些她经历过的,沟沟坎坎,全都说了出来。 她的委屈,她的开心,全都倾诉了给未出世的孩子。 日子倒是过的十分的清闲,玉倾继续吃着苏衍给准备的汤药,却是一点反应都没有,身子却是一天比一天虚弱了下来,整个人就是一纸片人,苍白的脸,又瘦了一圈,那些骨头凸起的地方,让人看着隐隐发疼。 夏天已经真正到了,热腾腾的风吹在身上,很舒服,阳光一照,总是让人忍不住睡去。 没次玉倾躺在外面小院的躺椅上面,总是忍不住沉沉的睡去,醒来的时候,就发现自己是在屋子里,身上盖着一层毛毯。 她醒来的第一件事情,就是喝水,为此,苏衍总是在她床榻旁边的凳子上面,放着茶壶和茶杯,这是在自己不在的情况下面,自己在就去亲自喂给玉倾喝。 “玉倾?玉倾?” 苏衍一声一声的呼唤着,可是眼下的女人却还是没有醒来。 玉倾越来越嗜睡,以往自己喊一声还可以醒过来,今日却是睡得很沉,沉到让他想要叫醒她。 “恩?” 玉倾慢慢的睁开双眸,眼皮沉重在打架,苏衍将她的身子往后轻轻提起,在用毯子将她的身上盖好,这才端起桌子上的水送到玉倾的面前。 玉倾看着身下已经大起来的肚子,心情突然变的很好,她淡淡笑道:“这才三个月的时候,肚皮已经鼓起来了,苏衍,你说他是不是特别想要长大,特别想要出来看这个世上一眼?” 苏衍自然跟着附和,“是啊,在你的脉象来看,孩子很健康,你就放心吧。” 女人点了点头,接过水杯,喝了下去。 “真想看着他长大啊!”玉倾漫不经心的说出这么一句话,只是无意识的,却是让人忍不住叹息。 随后玉倾吐了吐舌头,对着面前的男人说道:“你放心好啦,我会养好自己的身子,只有这样,孩子才会健康的成长。” “这才是我认识的玉倾!” 苏衍淡淡的笑道。 ‘吱扭’一声,门打开了,老柳端着饭菜走了进来,看到玉倾醒了过来,便说了一句,“哟,今天睡得时辰可真多,我的乖徒孙还好吧!” 玉倾听到这些话,就读者唇角对着老柳撒娇,“感情有了徒孙,就不知道关心你徒弟了。” 老柳在两个月之前就回来了,还把完整的雪莲给带了回来,玉倾身子能够撑到今日,全是靠着雪莲的滋养。 虽然一路上奔波,老柳并不像想象中的那般轻松,雪山那是什么地方,就算是武功高强,那也是需要一些代价,老柳回来的时候,身体被寒气攻入,整个人就像是玉倾前几年那样怕冷怕的要命,幸好是夏天,不然反应会更加激烈,这样的病情不能一下驱除,得慢慢的养! 老柳缓缓笑道,露出一排整齐的牙齿,“当然最关心我的宝贝徒弟了,其次再是我的徒孙。” 苏衍扶着玉倾下了床,淡淡说道:“快吃饭吧,凉了可对你们两个身子不好。” “是啊,倾儿,快吃饭,你看师傅给你炖了好多好吃的。” 玉倾一做在饭桌上面,香味就扑鼻,窜入每个人的鼻尖,让人看着就想要吃一口。 “这么多啊,真是辛苦师傅了。不过徒儿记得师傅之前可不愿意弄这些繁琐的东西。” 老柳给玉倾夹了一大块鸡肉放在她的碗里,也一边自己吃着一边说,“今时不同于往日,只要今后倾儿想要吃什么,师傅都会去做。” 他心里也是知道玉倾已经没有多长的时日,他会将世上好吃的,好玩的都给玉倾,这孩子从小就过的太苦,这么年轻没有了娘亲,又没有了自己的未来,受尽折磨,只愿她现在过的好一些。 面上像往常那般笑笑嘻嘻,看着玉倾惨白的脸蛋还是禁不住心痛。 不知不觉,老柳就这么望着玉倾,眼睛里含着悲伤。 苏衍一次一次提醒着他,却始终还会这样。 “啊!” 老柳一下子大叫了起来,他在桌子底下抬起自己的右脚,脸上的五官纠结在一起,看着在一瓶低头吃饭的苏衍,心中忍不住骂了起来。 玉倾放下筷子,对着老柳说道:“师傅,你怎么了?” 老柳闭上了嘴,脸上硬是扯出一抹僵硬的弧度,安慰在一旁的玉倾说道:“没什么,好像是有一只老鼠在咬我的脚趾头。嘿嘿。” 话音刚落,老柳直接从凳子上跳了起来,指着苏衍就大声喊道:“你丫的还来真的啊,疼死老子了。” 玉倾看着面前的情况,又指着门前窜的飞快的老鼠对老柳说道:“快看,师傅,真的会只老鼠!” 老柳一听,一下子躲在了苏衍的身后,大声喊道:“哪里哪里?” 玉倾哈哈大笑起来,就知道她这个师傅害怕老鼠,看着面前的样子,哪里还有江湖上传言的那般。 不过在下一刻,老柳的身子就‘噔’的一下躺在了地上! 218 玉倾看着老柳在地上的身子,有些好笑,知道他怕老鼠,没有想到怕到这种境界,于是开玩笑的说道:“好啦,师傅,你再不起来,老鼠可就要爬到你的身上了。” 谁知道在地上的人还是没有动静。 苏衍走了过去,蹲下身子,帮老柳把脉。 玉倾这才意识到,自己的师傅可能真的是晕过去了,原本是开玩笑的心思,让玉倾的心一下子提了起来,脸色大变,“师傅这是怎么了?” 苏衍将老柳的身子扶起来,让他坐在躺椅上面,拿起银针刺入他的穴道,小心翼翼,不敢出任何的差池。 “前辈寒气入骨,加上刚才情绪一激动,就晕倒过去,并无大碍。” 玉倾皱着眉头心疼着看着自家的师傅,眼睛里有着说不出来的惭愧。 “都是因为我,师傅才会变成现在的样子,如果不是雪莲,师傅怎么会寒气入体,他的身体一向是很好,是我害了师傅。” 听到玉倾的一些话,苏衍还是挺心疼她的,她一个女子,经受这么多波折,若是换成任何一个女子,怎么会有玉倾一半的坚强。 “你不要这么说,前辈毕竟是你的师傅,他这么做,无非就希望你能好好的活下去,而不是自怨自艾。懂吗?” 苏衍慢慢的劝玉倾,安慰着她,玉倾有的时候太过于敏感,她不想要亏欠别人,就算是那个人真心实意的为自己付出,她心里也是有愧疚之感! 玉倾点了点头,她现在只是希望师傅能够快点醒过来,在自己还能照顾他老人家的时候,一定竭尽全力。 “是,我懂,你们对我好,为我付出了多少,玉倾都铭记于心,玉倾今生何德何能,才能这么幸运的遇到你们。” 苏衍过去将她拥入怀里,给她一些力量一些坚强,人生实属不易,必须踏在剑尖上行走。 “哎哟,哎哟,我的脑袋怎么这么疼啊。” 一声声闷哼,打破了屋里的寂静,玉倾猛地从苏衍的怀里起来,来到老柳的旁边,看着他睁开眼睛,眼中闪过一丝欣喜。 “师傅,太好了,你没事就好!” 说着就蹲下身子,将头放在老柳的胳膊上面,泪水已经模糊了双眼,她用手背轻轻抹去,不让所有人看到她的柔弱。 她一定要好好的活下去,为了师傅,为了苏衍,她也要好好的活下去。 “傻丫头,师傅这不是没有事吗,哎呀,咱们的饭还没有吃,快点扶着师傅起床,饭凉了可就不好吃了。” 玉倾一下子笑出了声来,按住老柳蠢蠢欲动的身子,就知道他会为了那几块鸡肉。 自己则转身去拿了桌子上的饭菜,一勺一勺的喂着他吃。 “还是宝贝徒弟好。” 玉倾眼睛弯弯的,她在笑,在珍惜现在的每一刻。 在战场上的凌子皓,想必就没有那么轻松了,白天战事吃紧,他时常会和一些将军和副将在帐篷里,商量一些作战方式,别看南疆小小的国家,易守不易攻,凌子皓和素养作战方式不少,可是没有一条能够让南疆吃一点苦头,现在双方势均力敌,都各不相让。 南疆的王上碧落和凌子皓本就是死对头,他们恨不得将对方碎尸万段。 五年前,碧落是想着,还没等凌子皓完全的逃出南疆,暗地里将他给杀死,却没有想到暗地里却出现几个高手,在千方百计的搜索,知道暗地帮助凌子皓的是苏衍。 而这一次,碧落是御驾亲征,这可鼓舞了大多数的战士,士气大涨,可谓军心一致,看似人数不多,却都气势轩昂。 “报,王爷,帝国使用迂回战术,将我方五百精骑全部拿下,没有一个人能够回来!” ‘砰’ 基本上那个下属刚说完话,凌子皓的手中的被子应声而落,那可是五百条人命,他们的身上寄托着母亲和妻子的希望,来的时候,母亲的泪水将他们送走,回去的时候,母亲的泪迎接他们的冰冷躯壳,世上最痛苦的事情无疑就是白发人送黑发人。 战争是无情的,而这一次,无疑是对凌子皓最大的挑战。 “改变作战方式,战士的血不能白流,碧落这个人太过于狠砺,本王只了解他一分,他做事向来没有人能够琢磨的透,孙杨你接下来时刻注意锦瑟的动向,这个女人是碧落的第一心腹,既然从碧落哪里找不到一点破绽,我们可以试着在她的身上下手!” 凌子皓冷着脸子对着一旁的孙杨说道。 孙杨领命,手下的副官也都商谈几句,便都各自下去休息了。 整个帐篷里面就只剩下凌子皓和孙杨两个人。 凌子皓看着手上的东西,没有抬头。 “都查过了,王妃是在和苏衍在一起,而且王妃确实怀孕了!”孙杨老老实实的说道,对于白芷就是玉倾的事情,他也听说过一点,不过还是不敢和家里的绿竹说道,他不想打破这种安静,是白芷也罢,是玉倾也是,总之已经是过去式了,和绿竹的世界已经没有牵连。 凌子皓冷冷的脸上这才有了一些细微的变化。 “她,她最近怎么样?” 要说起玉倾的事情,快马加鞭送信也要半个月,这路上一来一去耽搁,玉倾上个月发生的事情,到了凌子皓这里已经过去了好久。 “还和之前一样,没有太大的起伏。”孙杨如实回道。 不知道为什么,越是没有太大的动静,凌子皓心里就有些着急,她究竟为什么离开他,为什么宁愿待在苏衍的身边也要离开自己,是不是有什么苦衷,那么苦衷是什么? 她对自己的感情,凌子皓不是没有感觉到,正是因为这样,凌子皓才怀疑! “继续盯着,有什么事情立刻禀告我。” “是!” “没有别的事情,你也赶紧下去休息吧!”凌子皓皱眉冷冷说道。 可孙杨并没有要走的样子,反而磨蹭了一会,犹豫了一下,还是说了,“玉倾的师傅消失了整整一个月时间,属下也曾派人去跟踪了一段时间,可是他老人家的武功实在是太高了,将属下的人给甩在了身后,回来的时候手上多了一个锦盒,也不知道是做什么用的。” 这也不知道有没有用,不过确实也够人好奇的。 凌子皓狐疑的望着孙杨一眼,深邃的眸色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等孙杨离开后,凌子皓才放下手中的东西,从怀里拿出一个手帕,这个是从玉倾的房间里找出来的。没有过度的修饰,上面歪歪扭扭绣着鸳鸯戏水,被压在枕头下面,一张平淡无奇,却被他当成了一个宝贝。 对凌子皓来说,不是一张手帕,而是喜欢一个人的见证,只有真心的喜欢一个人,才会将她的东西如若珍宝。 这一夜注定又是一个无眠之夜。 多少次,凌子皓就这么躺在床榻上面,脑海里是玉倾那张菜惨白的脸,心里老是感觉到不踏实,明明已经知道她现在很好,却是一个劲的在想,在寻思。 是像五年一样的害怕,害怕失去她。 不过拿起手帕,看着看着,凌子皓便会勾唇笑了出来,一想到玉倾拿起针绣花的样子,总是那么不协调,她的那双手,明明是握剑的。 每夜都是思念女人的身影,到了天明的时候,才渐渐有了睡意。 刚刚睡下没有多久,就被外面的慌乱给吵醒。 外面的战士慌乱了起来,甚至透过窗口能看到明亮的火把,凌子皓当时的感觉就是被偷袭了。 “不好了,王爷。” 一个急促的声音由远到近,慢慢接近凌子皓的帐篷。 凌子皓已经穿戴好衣服,等孙杨闯进来的时候,大概也知道了现状,直接走出了帐篷。 孙杨跟在凌子皓的身后,尽量简洁的说道:“敌人大概五千人,是一个阴谋,我们被偷袭了,现在军心不稳,逃兵不少,队伍里混进去不少内奸。” 淡淡一句话,已经叫凌子皓紧蹙起眉头,看到外面乱跑的战士和慌乱的脚步,火一下子上来了。 尤其看到一个人还在大声说道:“中原要完了,南疆的王上要打过来了。” 很明显,士兵有些动摇。 那个人在看到凌子皓出来的时候,已经慢慢退到最后,最后想要越过栅栏逃跑,却被凌子皓一剑割喉。 孙杨抿着唇角,眼神冷冷的望着剑尖上的鲜血。紧接着望着凌子皓冷到极点的眼神,大声喊道:“你们忘记之前亲人的嘱托,忘记征兵时自己的诺言,我跟着王爷打仗这么多年,手下的人都是铁铮铮的汉子,南疆算什么,不就是小小的国家,只要我们齐心协力,他就会不攻自破。这其中的道理你们不明白吗?” 他这话一出,面前的人全都低下了头,不敢抬头去看眼前的男人,心中还有一丝愧疚感。 他们跟着凌子皓也有一段时间了,王爷什么样的人,对他们怎么样,心里还是有数的。刚才被南疆人一搅,心里乱乱的,现在好多了。 许久,凌子皓收起手上的剑,眼神一一扫过面前的人,冷冷说道:“是做英雄还是狗熊,你们自己选择!” 219 凌子皓给了他们做选择的机会,单单几个字,就让面前的战士心中一片热意。 英雄还是狗熊? 一个堂堂七尺男儿,既然选择了跟随将军打仗,就没有那么多的退路。 凌子皓站在那里,睥睨着众人,像一个真正的王者。 下面的人群一下子安静了下来,没有带头的人,就是一盘散沙。 “我跟着王爷!” 一个魁梧的大汉吼了一嗓子就站了出来,他刚才就没有打算走,在看到人群不断出现逃兵的时候,他就感到十分的气愤,现如今凌子皓的那句话,让他整个人都充满了斗志! “老子就是要做英雄!” 他是第一个站在凌子皓的面前,紧接着第二个第三个,就连刚才想要逃出去的人也都重新回归到了队伍里面。 孙杨看着人心所向,不由脸上露出一丝欣喜。 凌子皓望着前方还有不断的火光,人影还依稀能够分辨的出,尤其那一抹矮小的身影,让人想忘记都难以忘。 不过身边同样是一个体型不高的女人,穿着黑衣服,看不清脸上的面容。一双眼睛倒是熟悉得很。 “给本王去追,杀无赦!” 凌子皓话音刚落,人群就开始朝着前方涌动。 碧落既然能够做得出这样的勾当,也应该知道会有什么样的下场。 这一场战役是避无可避,那么就只能挺身而上。 锦瑟和一些人在快速的后退,她们负责扰乱中原的军心,谁知道事情还没有进行到一半,就被识破,现在闹得被他们追杀。 身后得凌子皓带头,相比之下,南疆的人还是占了下风! “怎么办?” 锦瑟忘了一眼旁边的人,没有说话,反而是一直朝着前方走去。 “能怎么办,快走!” 虽然看上去人很多,不过是天还没有大亮,分散了人群,各方都涌动,这才造成人多的假象。 锦瑟一边说着一边跑着,看到前方的队伍,心中闪过一丝欣喜,“王上!” 旁边的人也跟着往前瞧去,果真是主人! 显然,凌子皓已经来到锦瑟的身后,抽出腰间的剑,直奔着锦瑟后背刺去。 当初就是这个女人在追杀自己,虽然没有成功,但也因为她,坏了不少的事情。 锦瑟拿出短刀一档,两个人很快厮打在一起。 “睿王爷,别来无恙啊!”锦瑟眸子微微眯起,冷冷说道。 凌子皓犀利的眸子一扫,却没有接话,手下的剑也越发的利索,一来一去,就把锦瑟胳膊上刺破,腥气浓浓的散在空气里。很压抑。 “凌子皓,你......” 锦瑟看着凌子皓剑上的血迹,没有想到,五年了这个男人没有一丝的变化,就连剑术也长进了不少。 凌子皓勾唇冷笑了一声,“在本王得眼里,只存在活人和死人,而你,已经没有活在世上的理由。” 锦瑟往后退着,却发现退无可退,求救的眼神看着身后的男人,却发现他根本就没有动过。 “你当真以为我不敢杀你吗,凌王爷,杀你了可是大功一件,只不过,你的心上人可要伤心了?” 听着锦瑟说完这些话,让凌子皓不由的和皱起眉头,她貌似和记忆里的不太一样了,她又是如何知道玉倾的下落,不过玉倾既然有苏衍和老柳在身边,想必会没有事情的。 “话这么多,可不是你的作风,难道说几年过去了,锦瑟姑娘的性子也变了?”这和凌子皓记忆里的锦瑟根本就不是一个人。 锦瑟一直是个沉默寡言的人,没有那么多的废话,功夫也现在要高上不少。 对面锦瑟的眸中一顿,也不顾及什么了,拿起短刀就朝着凌子皓刺去。 男人轻松躲开,反而用掌心打在锦瑟的背上,一口鲜血从锦瑟的嘴里吐了出来。 当他手中的剑打算割破锦瑟的喉咙时,远处飞来一把剑鞘,正好打在凌子皓的剑尖上面。男人虎口一麻,手指一抖,剑险些落了下去。 在一答眼,刚才还在不远处的男人,现如今已经站在了凌子皓面前,同样是王者之气,碧落身上多了一分戾气,相对的,凌子皓身上收敛了不少,但多了一丝桀骜。 两个强大的男人站在一起,冷冷的看着对方,眼中的恨意滔天,无形之中,无数把刀子从天而落。 他们不单单是国仇家恨,甚至是夺妻之仇,这是凌子皓想忘而忘不了的。 “凌子皓,我们又见面了!” 碧落勾唇笑道,眼中却是一点笑意都没有,手中青筋暴起。恨不能现在就杀了眼前的男人。 凌子皓同样眸子似乎能够喷出火焰,甚至是握住剑柄的手都有些微微的颤抖,他不是在害怕,而是渴望,渴望杀了眼前的男人! 在大牢里的一幕又开始浮现脑海,那是凌子皓心中永远的痛。 凌子皓冷哼了一声,没有过多的说话,反而很不屑。 “睿王爷,你不要给脸不要脸......” “滚!” 一个冷冷的声音打断锦瑟的声音,苍劲而有力。 锦瑟抬起头望着眼前的男人,嗫嚅了唇角,想要在说什么话,却发现字眼卡在嗓子里,怎么都发不出声音。 “朕不想再说第二遍!” 锦瑟低着头,咬了咬下唇角,眸中布满了雾气,头也不回的退了下去。 心里莫名的感觉到心酸,恨不得大哭一场。 凌子皓淡淡说道:“她不是锦瑟!” “呵!睿王好眼力,她确实不是锦瑟!” 锦瑟刚刚抬起的脚步一顿,心跳加速,不敢回头看去,自己伪装的这么好,他还是看出来了。 这么多年了,他一直把自己当成锦瑟,她以为天衣无缝,一切一切都理所应当,没有想到自己还是被看穿。 “这么多年过去了,你我都没有真实的比试过,今日趁着这个机会,让本王向王上领教几招怎样?” “不要啊,王爷,要领教也是属下去领教!” 孙杨在凌子皓的身后担心的说道,天下人皆知南疆人狡猾,甚至害人与无形之中,凌子皓是中原的顶梁柱,他若是受伤了,或者有一点闪失,岂不是坏了大事! “不用,本王要亲自讨教!” 碧落遗址在勾唇笑着,他手上的剑也要迫不及待了吧。 剑已出鞘,哪里还有收回的道理。 两个人的身影很快的扭打在一起,一来二去,剑光凛凛,带着杀气重重的戾气,两个人都是下了狠手。 凌子皓手中的剑刺出,碧落就好像知道他下一个招数,轻松躲过。 孙杨在旁边一直在揪心观察着,也时刻注意着对面的一举一动,生怕是下什么黑手。 “玉倾在哪,你给朕交出来!” 碧落带着毋容置疑的口气对着凌子皓小声质问。 凌子皓同样不甘示弱,“那是本王的王妃,怎么交给王上?” “废话少说,朕既然来了,就想要一个结果,玉倾现在怎么样?”碧落语气很急促,话语中的担心让他更牵挂她。 却让凌子皓醋意大发,他红着一双眼睛瞪着面前的男人,“本王的王妃怎么样就不需要和你说了吧!” 剑尖刺向碧落的胸口。 碧落因为心系着玉倾,一恍惚走神,却及时一侧身,剑尖走偏,但还是刺破他的肌肤。 假的锦瑟在一旁看着,心突然猛跳了一下,手中的银针却是下意识的飞了出去。 “王爷小心!” 孙杨喊了出来,提醒着凌子皓那枚银针。 等自己想要过去的时候,发现已经晚了几分。 凌子皓听到声音后,及时躲开,退到一边,才免于银针的迫害。 是胭脂! 孙杨闪过一丝讶异。 胭脂来到碧落的面前,伸出手打算还要投射银针的时候,被碧落一手给拦住了。 凌子皓负手而立,没有过多的喘息,反而多了一丝不屑,“原来南疆所有人都是一些小人,背后偷袭,那刚才王上还要和本王单打独斗有何意义?” 碧落勾唇笑了出来,“自己的下人鲁莽,让王爷见笑了,今日我们就点到为止,来日战场上在分出高低,告辞!” 回过头的时候,脸色阴沉的可怕,狠狠的瞪了胭脂一眼,没有说任何话,走了下去。 凌子皓和孙杨收起剑,也原路返回。 在冰冷的房间里,胭脂跪在那里已经有了一个时辰多,却始终都是没有敢抬起头,这些年来,她可以装成姐姐的性格,姐姐说话的样子生活,已经五年了,原来王上早就发现了自己不是姐姐,那么他会生气么?会杀了自己吗? 胭脂也是担心的,早在开始做这件事情的时候,就已经怕了,不够她和姐姐长的一样,别人是看不出什么的,却始终瞒不过碧落的眼睛。 在胭脂想着的时候,眼前映入眼帘的是一双鞋,脚步很轻,请的甚至她都没有任何的察觉。 下巴被人轻轻的抬起,一张精致的小脸在烛光的照映下愈加的粉雕玉琢。 “王,王上!” 胭脂颤抖着声音,眼睛根本就不敢只是面前的男人。 “朕让你调查的事情,给朕查清楚了没有?” “啊?” 胭脂现在已经蒙圈了,王上不是应该责怪自己吗,不是要处罚她吗?怎么会问起凌子皓新王妃的事情? “不要和朕装疯卖傻,胭脂。你知道的,你姐姐将你保护太好了,很多事情你一旦涉足,就无法全身而退,以前你姐姐是这样,她不想你步入她的后尘,现如今你自己做的选择,那也就不能怪朕当初不信守诺言!” 220 胭脂紧紧的咬住下唇角,眼睛轻轻的抬起,面无表情的问道:“王上好像很在乎姐姐的想法?” 他说诺言,是对姐姐的诺言,他至于自己,就是平常在平常不过的主人罢了。 但是这一点就足够让胭脂嫉妒的发狂,她喜欢碧落,不是一两日,也不是空穴来潮,自从碧落收留她们姐妹两个人,他的眼睛就停留在姐姐的身上,根本就没有来瞧自己一眼,每次派发任务的时候都是姐姐给自己派送,他从来没有一次要求自己做过任何事情! “这就是你和你姐姐的不同,她从来没有这么多的问题,也不会问为什么,你跟在朕的身边五年了,还不了解吗?” 碧落松开胭脂的下巴,转身朝着座位上走去,面无表情,冷峻的脸上没有一丝的温度,好像自从玉倾走了之后,他便再也没有学会笑。 是啊,了解?胭脂在心里冷笑了一声,却是在自嘲。 又是姐姐,她和她长得一模一样,都是那么出众,那么靓丽,想必碧落,别人更喜欢她胭脂,锦瑟能够做到的事情,她胭脂也照样可以做到。 “姐姐可以为王上做的,胭脂也可以,在王上的眼中,胭脂究竟比姐姐差在哪里?” 她不甘心,却要问个究竟。 只是一张嘴,她便输个彻底。 聪明的女人是不会在乎自己的地位,就像是锦瑟,从来没有关心过这样的问题,却在碧落的面前得意中重用,甚至成为他的第一心腹。 这就是她与胭脂的不同。 五年前,胭脂从冷宫里逃出来,代替了姐姐的位置,她以为神不知鬼不觉,却还是暴露了踪迹。 “胭脂,你若想像那姐姐那般,就不该有情,情对于一个杀手来说,是最致命的伤害!” 这句话,当年也曾经对锦瑟说过,而那个女孩只是冷冷的看着他,将感情放在心底,就算平时在怎么感情用事,在锦瑟这里,她都淡淡笑之,除了对她的妹妹——胭脂。 可就算是在怎么对她的妹妹好,现在她妹妹不照样大义灭亲! 没有感情,这句话是在对她说的,是在提醒她吗,原来早在多年前,他就提醒了姐姐。 胭脂低着头,不知道是喜还是悲。 她弯腰重重的磕了头,对着面前的碧落淡淡说道:“多谢王上提醒,胭脂明白了。只是胭脂还有一件事情想要求教王上。” 碧落直勾勾的盯着胭脂看着,没有说话,摆摆手,示意她继续问下去。 “王上是否喜欢姐姐?” 胭脂的眼睛里没有一丝的惧意,反而是多了几分执着。 “哈哈哈!” 碧落发出笑声,在整个寂静的室内里尤其的响亮。 “你们只是朕的的武器,朕怎么可能会喜欢自己的武器呢?” 看到胭脂眼中的绝望,碧落也没有什么话特意交代。 “行了,这里没有你的事情,你下去吧!” 碧落扶着额头说道,心里早就没有在这里。 “是,胭脂告退!” 她慢慢的退出,不知道是怎么从屋子里走出来的,她走了很长的一段路程,好像骑着马,从前线一直来到了自己的住处。 晚上的风刮在身上,却不是那么寒冷。 她以为王上是一直喜欢姐姐的,今天才知道,才发现她错了,错的太离谱! 胭脂需要一个答案! 她学着锦瑟处理方式,对别人心狠手辣,说话时的眼神,走路的样子,甚至是她拿剑的姿势,她都可以在模仿。 可以说,很像! 她就是锦瑟。 今日为了救心爱的男人,她不惜用了自己习惯用的银针,只要在最危险的时候,她才会拿出来保住自己一条命。 没有想到那个男人居然早就知道她不是锦瑟,那么留他在身边做什么? 利用么? 姐姐已经没有利用的价值,就开始想到她了吗? 碧落他到底有没有感情,他这样,又是如何留住人心! 几乎是骑了一天一夜的马,胭脂才赶回到住处,一路风尘仆仆的来到书房,按下暗格的按钮。 旁边的一道暗门便被打开了。 胭脂拿着一个烛台走了下去,一路上两边虽然也有许多的烛台,可还是一盘黑暗。 来到一个牢笼的面前,从腰间拿出一把钥匙打开,继续往里面走着,便看到前面有一点光亮,应该是到了洞口。 出了洞口,胭脂吹灭了手中的蜡烛,除了洞口,映入眼前的是一处精致的院落,四周则除了洞口意以外,都是流动的深潭,想要逃出去,根本没有可能。 院落周围是一圈栅栏,现在正处于夏天,前面种植的野花,开的正盛。 一个普通不能在普通的女人,在弯腰处理地上那些植物。 自力更生,就是这样的感觉吧。 这里是她发现的,就利用自己的院落开辟出这样的一处院子。 胭脂站在那里,望着面前的女子,鼻头酸酸的,这么多年,她常年在外地,这里的一切吃的,都是面前的女人亲手种出来的,而她的手却是使不上任何力气。 “姐!我回来了。” 用双臂在整理植物的锦瑟,听到声音后,停下手中的动作,她跪在脏兮兮的地上,努力的直起腰,抬起和她一模一样的脸,眼中的思念清晰可见。 “姐!” 胭脂同样跪了下来,搂住锦瑟的脖子,泪水再也控制不住的落下。 锦瑟架着双手,手上还残留着泥土,她不想让这些脏的东西抹在胭脂的身上,对她来说,胭脂是这个世上最纯洁的人。 “好了好了,别哭了,怎么了?”因为长期没有人和她说话,声音已经变得沙哑无比,脸上也陆续的爬上了一些皱纹。 胭脂将脸上的泪水擦干,扶起锦瑟的身子,将她附近了屋子里,自己拿着盆子给锦瑟洗手擦脸。 在她的印象里,姐姐从来没有这么狼狈过,当年要不是碧落发现姐姐对玉倾的恻隐之心,又怎么会将姐姐害成这种地步,虽然姐姐的手脚于平常人无恙,身体却是一日不如一日。 而胭脂为了追求自己想要的爱情,原本是想派个人来守护姐姐,却不曾想到姐姐树敌太多,已经没有可以真心托付。 好在姐姐可以自力更生。 她才能顶替姐姐的位置,来到碧落的身边。 外面的铁门她是有一点私心的,她怕姐姐耐不住里面的寂寞,会跑出去,又怕外面的人进来伤害到锦瑟,只好用锁锁上。 胭脂心里一直是愧疚的,这么些年,苦了锦瑟了。 锦瑟拿起桌子上简陋的茶壶给胭脂倒上了一杯水,便问道:“怎么了,出了什么事情,你这般难过。” 锦瑟这么一问,胭脂便哭的更加伤心。 她趴在桌子上面,呜咽的说道:“王上已经知道我的身份了,他一开始就知道我不是你,我是胭脂!” 锦瑟伸手摸了摸胭脂的头,其实她早就知道,是瞒不住碧落的,她一开始就对胭脂说过,可她偏偏不信,其中的利弊,胭脂之所以是胭脂,是因为她骨子里和锦瑟是不同的。 “姐,王上不爱你,也不爱我,他喜欢的一直是玉倾,我本以为,你在他的身边,他是喜欢你才这样,却原来是一直将你当成她最得力的杀手,正如现在的我。”顿了顿,胭脂抬起头来,眸中开始质疑起来,“不对,我从来都不是他最得力的杀手。甚至是什么都不是,他随时都可以将我丢弃。” 当初不想要胭脂过多的摄入进来,锦瑟就是要好好的保护她,不让她卷进来,自己一个人就够了。没有想到之中都逃脱不了命运的安排。 “姐,我错了,错了太离谱,我们只是他的武器,是冰凉而没有感情的杀人武器,是啊,他怎么会爱上我们这样的人呢?” 锦瑟将胭脂拥入怀里,就像是小时候那样,像往常那般,胭脂在害怕,总会躲在锦瑟的怀抱里面,和她一个被子里,感受姐姐的温暖。 如今大了的时候,也时常会那样撒娇,她自认为是世上最幸运的孩子,虽然没有父母,却有一个很好的姐姐,现在她才明白姐姐的苦衷,明白姐姐当时为什么不让她知道太多的原因! “胭脂,离开王上吧,离开南疆这个国家,我们可以离开的远远的,再也不要过问这里的事情。” 锦瑟闭上了双眸,她淡淡的说道,那里有花不玩的金银珠宝,有云罗绸缎,还有最冰冷的人心。 “不,我不会离开!” 胭脂蒙的直起身子,她眼神里因为锦瑟的这一句话,而感到全身的警惕。 “离开了,我就什么都不是了,王上不爱我,我会想办法让他爱上我,他不是喜欢玉倾的吗,那我就学她,早晚有一天王上会喜欢我的,姐姐。” 锦瑟放下胭脂的手,胭脂的性格太过刚硬,过得不到的,就越是想要得到。 然而她这样的性子,迟早会害了她。 “胭脂,放弃吧,已经五年了,浪费的力气还不够多吗?”锦瑟已经无力在碧落的身边,对她来说,碧落就是天上最遥远的星,看似触手可及。 却遥不可及! “不,我不放弃,我只是难过,一会就好,一会就好的,姐姐。你要相信我,王上早晚一天会喜欢我的。真的” ‘啪’ 一声清脆的响声响彻整个室内。 221 锦瑟使劲全身的力气打了胭脂一巴掌,很重,让胭脂的脑子里都懵了一圈。 她的身子倒在桌子上面,看着眼前的锦瑟,眼睛里慢慢的反应过来,无力的坐在凳子上面。 终于嚎啕大哭了起来。 锦瑟是想要打醒她,世上真心相爱的人很少,更多的是一个人的苦恋,其中的滋味,只有自己知道。 胭脂终于收拾好自己的情绪,而锦瑟也做好了一大桌的饭菜,一一摆在桌子上面,都是以自己平时种植的一些小菜,很清淡,却有家的感觉。 “先凑合的吃吧,这里不比外面,只有这些清淡的,勉强可以入口。”锦瑟拿着一双筷子递到胭脂的面前。 这一刻,正好看到胭脂脸上的红印很是醒目。 锦瑟眸中闪过一丝不忍,转过身子拿过用凉水浸过的毛巾,拧干,轻轻捂住胭脂的脸上,柔声问道:“还疼吗?” 胭脂勾唇接过锦瑟手中的东西,摇了摇头,“刚才胭脂也太任性了,姐姐打得好。” 在锦瑟的面前,胭脂还是像一个小女孩那样,不过明面上听话,实际上也会有自己的小心思。 “这次回来要多久回去?” 胭脂一边吃着,一边说道:“吃完饭就回去。” “这么快?” 锦瑟拿着舀米饭的勺子都在颤抖。 “是啊,中原和南疆已经打起来了,今日王上还和中原的睿王凌子皓比试了一番。”胭脂鼓起腮帮,两个姐妹脸上五官一样,唯独眸子不同。 锦瑟是内敛而深邃,胭脂则十分的清澈。 很容易分辨。 “这个矛盾已经积攒了这么多年,也应该解决了。” 她像是自言自语,也像是回忆起之前的事情,说给故人听。 “不过还是要委屈姐姐在这里将就一下了,胭脂自知对不住姐姐,等胭脂回来岁姐姐处置,胭脂的命是姐姐的,姐姐让做什么胭脂绝不会有二话!” 胭脂还是怕锦瑟跑了出去,她现在用的是锦瑟的身份,又怎会轻易放她走。 锦瑟放下手中的筷子,淡淡说道:“如果我让你离开王上,你会怎么样?” 胭脂的睫毛颤抖了一下,她十分不自然抬起头往窗外了看了一下,随即低下头笑出声来,筷子戳着碗里的米饭,却始终没有动一下。 “姐姐,这世上本没有那么多的情愿,多的也是一厢情愿,我就是这样,姐姐可以什么都不在乎,可我不行。” 胭脂的一席话让锦瑟刹那间找不到任何的理由劝她。 罢了,也许这就是命,这就是他们姐妹当初被碧落收留,已经预算好的命运! 胭脂回到山洞,本来想要锁上门,响起锦瑟的小脸,心中已经不忍心,她将钥匙丢在里面,锁也虚掩上面。这么多年,她的心里也不好受。 锦瑟说的那些话,胭脂不是没有想过,不过爱上就是爱上了,她又有什么办法? 路还很长,随时都会陷入深渊,也许今日一见,便是永不相见! 三个月悄无声息的过去,眼见着夏天就要过去了,不过中午时分还是有些温热,让人透不过气。 玉倾挺着大肚子,她闲来无事,在集市上面走动着,老柳出来买菜,她也机智的跟了出来。 这两个人一直将她关在房间里,虽然她知道自己的身子已经一日不如一日,不过,走还是没有问题的。 “哟,大婶,你家的黄瓜挺新鲜的啊!”老柳拿起一根就左看右看。似乎想要在挑出什么毛病。 那个四十来岁的老妇人一把夺过老柳手中的黄瓜,嗔了他一眼,碎道:“呸,老东西,喊谁大婶呢?” 随后笑嘻嘻的来到玉倾的面前,笑道:“姑娘,你怎么出来了,以后要是买菜和大婶说一声,大婶给你送去。” 还没有等玉倾接过来大婶手中的东西,老柳就在一旁嘟囔道:“还说不是大婶,你看这可是你自己说的。” 大婶瞥了一眼老柳,“也不看看自己的样子,老东西,您叫谁大婶呢。” 玉倾一直和老柳在这里买菜,和这家人也熟悉了起来,开一些玩笑,也是很随和的,并没有生气的样子,反而老柳很受当地人的欢迎。 玉倾笑着摇着头,扶着腰走了过去。 “大婶,和之前一样,老规矩。” 大婶想来很喜欢玉倾,看到玉倾就会笑不拢嘴,尤其看到玉倾的大肚子,都会笑着说道:“瞧着肚子尖的,生下来肯定是个大胖小子!” “可别,姑娘好啊,尤其是像我宝贝徒弟这么乖的,更好!”老柳斜楞着眼睛和大神唱着反调。 大婶掐着腰吼着,“你这个老不死的,你懂什么,生儿子是传宗接代的,没有儿子,那玉倾给谁传宗接代啊,看苏公子听到后不扒了你的皮。” 听到那大婶这样说道,玉倾想要反驳,说自己和苏衍根本就没有那一层关系,却被老柳拉着跑远了。 “师傅,你拉着我做什么,你明明知道我这肚子里的孩子是谁的,为什么不让我解释一下,这样之后,叫苏衍以后怎么成家啊!” 玉倾一心替苏衍想着,而苏衍也是替玉倾想着,之所以街上的人没有讨论玉倾的肚子,不是说明他们多么的开明,而是苏衍承认,玉倾肚子里的孩子是他的。 老柳也皱起眉头,淡淡说道:“孩子,你就接受苏衍的好心吧,他这么爱你,连我都看不下去了。” 玉倾咬着唇角,转过身子,扶着腰离开了。 她知道,她什么都知道,知道苏衍喜欢她自己,也知道他对自己很好,好的没有话说。不过正是因为如此,玉倾也不会给苏衍任何一点的可能。 她没有办法让自己的不完整的心是敷衍一个这么好的男人,他会找到自己真爱,而那个真爱绝不会是自己。 买好了菜,玉倾和老东西回到了家里,苏衍在路口等待着玉倾,就像是多年的夫妻,轻轻揽过玉倾的腰部,让她更加安稳的走在地上。 “哎——” 玉倾突然停下了脚步,微微弯腰。脸上五官纠结在一起。 “怎么了?”苏衍轻轻问道。 就连老柳的脸上也急的满头大汗。 玉倾过了一会直起摇摆,对着苏衍和老柳笑道:“没有什么,可能是肚子里的小家伙不老实,在踢我。” “这样啊,可把我吓一跳。”老柳对着玉倾的肚子打趣的说道:“小家伙,不要欺负你娘亲,你要欺负你娘亲,等你出来,老子就欺负你!” “师傅,你这么一说,他再不敢出来了怎么办!”玉倾笑了出来,脸上的一片明媚。 苏衍勾起唇角,回答道:“很正常的现象,你不必担心,还有三个月的时间就是临盆时候,一定会没事的。” 玉倾知道苏衍在单膝你什么,便岔开了这个话题,指了指老柳手中的东西,“喏,这些才买了回来,是不是该要做饭的时候啦。” 苏衍刮了一下玉倾的鼻尖,说道:“馋猫!” “哼,馋猫还不是你和师傅老人家养出来的,每次都做得那么好吃,害得我三个月已经胖了一整圈。” 苏衍左看看右看看,却是比之前胖了不少。 不过心里还是挺开心的。 “胖点好啊,你是有身孕的人,这样孩子才能健康的长大,不过还是太瘦了。”老柳看了玉倾一圈,他最近在研究食谱,只要是营养的,对玉倾好的,他都会暗暗记下来,想着回来做给玉倾吃。 这三个月来,玉倾能够胖了一圈,也对亏了他和苏衍两个人的照顾,才能够有着今日这般。 吃饭的时候,玉倾总是感觉心里惶惶的,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今日肚子里的孩子也不是很老实。 玉倾夹了三次黄瓜,都稳妥妥的掉在了地上,只吃了一点便没有在继续吃下去。 晚上还没有黄昏的时候就躺在了床上,好不容易睡着了之后,满脑子里还不停的转动,好像做了一个梦,一片迷雾,她独自挺着大肚子在不知道是什么地方游荡着,看不清楚前面,只感觉四周阴森森的,雾气堵住她的双眼,就好像一个模糊的身影。 玉倾想要走过去,发现那个人在慢慢的后退,她进一步,那个人就退一步,玉倾一心里很伤心,不知道为什么就是想要抓住对方,却只抓住一片虚影。 那个虚影不是被人,是凌子皓,他,玉倾是不会认错的。 玉倾醒来的时候,已经湿了一大半的枕巾。 第二日中午,她瞒着老柳和苏衍独自一个人走了出来,好久没有凌子皓的消息,她来到一个小茶楼,这里是人对多的地方,也是最杂的时间段。 她要了一壶碧螺春,坐在一旁靠窗的位置,等待说书先生的到来,他每每讲完一节故事,就会告诉大家最近前线的消息。 “唉,你听说了没有,咱们吃了败仗,就连睿王都受伤了呢?” “不只是受伤,好像是危在旦夕,中了毒,很严重! “不可能吧,咱们睿王爷可是战无不胜的,怎会这样,那么我们老百姓可要怎么办啊?” 他们之后在说这话,玉倾却是一个字都没有听进去,脑海里被危在旦夕四个字填的满满的。 怎么会受伤,怎么会这样。 在玉倾不远处的一个桌上,三个男人从玉倾走进来就观察她许久了,这会人少,站起身子,朝着玉倾走来。 222 玉倾一心只注意到了邻桌上的人在说话,却丝毫没有注意到这边的情况。 玉倾的心都纠结在一起,她想要那个男人好好的,不受一丝的伤害,她曾经封闭过自己,让自己不出门,便没有那么多的话传入自己的耳内。 她总是控制不住自己的腿,每次都说着不出来,当苏衍和老柳一不注意的时候,她便会来到茶楼里面,明面上说为了听故事,实际上是打探凌子皓的下落。 玉倾的心扑通扑通的跳动着,就连脸上也是煞白一片。 她端起桌子上茶杯,手指一顿,茶杯掉了下去。 预想期的茶杯破碎的声音没有,被一个黑黝黝手臂的接个正着。 玉倾顺着手臂往上看去,那人脸上有一道可怖的伤疤,很长,不满整个右脸。 玉倾对着他点头,算是道谢,提起裙摆打算离开。 “哎,姑娘,怎么着急走啊?”在他身边的另一个男子拦住玉倾的去路,脸上闪过一丝狡黠,对着那个满脸伤疤的那人勾唇笑了一下。 还有一个很年轻的,看着十七八的男孩子,同样痞痞的说道:“我大哥注意你好久时间了,大家相逢就是有缘,何不坐下来喝上一杯茶水。” 玉倾心中已经是有数,她想来是碰上无赖了,为了自己的安全着想,便重新做了下来。 那个满脸伤疤的男人并没有为难玉倾,反而将茶杯小心翼翼的递到她的跟前,听着台上的老先生在说着《聊斋志异》。便问道:“姑娘也信这么神鬼之说?” 声音倒不是那么难听,反而多了男人的磁性。 避开他的容貌不说,但是声音听起来也不像是什么坏人。 “信啊,怎么不信。不过有的时候忍心会比鬼怪更加渗人!”玉倾端起茶杯慢慢的喝道,脑海里想着凌子皓的安危。 “是啊,姑娘说的很对,如今的世道就是这样,有钱的霸道,欺压百姓,民不聊生啊!”那个伤疤男人愤愤说道。 玉倾便着想着离开,无奈三个人将她团团的围住,她想要走,却是一点可能性都没有。 她今天是第一次见这几个人,谁知道是好是坏! 踌躇了片刻,玉倾便起身说道:“时辰不早了,我也要回去了。” 那个年龄最小的男孩却拉住玉倾的衣角,不让她走,“看着姐姐一直皱着眉头,莫不是有心事?” 玉倾勾唇笑道:“不过是一些琐碎罢了。” 心里却纠结起来。 那个男孩干脆抱住玉倾的手臂,看着满脸伤疤的男人一眼,嘟唇说道:“我喜欢和姐姐说话,姐姐莫不是嫌弃我没钱,不想理会我。” 玉倾侧身看着身边的男孩,想要抽回自己的胳膊,却是没有办法。 伤疤男人轻呵了一声,“放开姑娘的手,真是没有规矩!” 不过男孩想来也是任性,说什么都不放开玉倾。 玉倾挺着大肚子站在那里,坐也不是,走也不是。 “玉倾?” 门口响起一声熟悉的声音,拉回玉倾的神智。 “苏衍?”玉倾同样也喊了他一声。 不过下一刻,男人的高大的身影已经闪到玉倾的面前,一把拉下男孩的手,将玉倾圈进自己的怀抱里。冷冷的扫着面前的三个人。 “哼!” 男孩气不过,从背后想要偷袭苏衍,却被他给轻松躲过,反而一脚将男孩踹在了地上。 伤疤男人看着小男孩受了欺负,当下也是忍不住想要协调一下关系,不过还没有等他出手,苏衍就已经将玉倾安置下来,和伤疤男人扭打在一起。 苏衍没有留情,伤疤男人也是同样毫不留情,武功很高,居然和苏衍不相上下! 这让玉倾十分的惊讶,不过要论长久战,还是苏衍会赢。 “你将我引出来是何目的,我们从来井水不犯河水!”苏衍压低了声音对着伤疤男人喝道。 伤疤男人目光焦灼,却是一脸淡定,“有一个人病得很重,得知你在这里,我希望你能够救救她!” “笑话,救她我有什么好处!” 伤疤男人停了手,从怀里拿出一个锦盒,看了一眼玉倾说道:“想必这个时候,你身边的女人是最需要这个东西的吧!” 苏衍轻轻打开盒子,在看到里面的东西,立刻又给关上,“西域蝎子!” 这可是他现在争相张罗的东西,伤疤男人看来还真是煞费苦心,不过要论到毒,没有人会比眼前的这个人更加毒的了。 当即便答应他的请求,去医治男孩的奶奶。 苏衍从来都不会拖欠别人的人情,等他从房间里走出来的时候,玉倾在外屋已经等了不少的时辰。 “怎么样?”玉倾迫切的问道。 苏衍露出一丝苦笑,并没有和里面的人打招呼便扶着玉倾走了出来。 “她会没有事的,还有,你以后一个人尽量还是少出来了,就比如发生今天的事情,遇到的真是坏人怎么办?” 他最受不了的就是被人拿着玉倾威胁他,玉倾至于他并不是一般人,是全部! 玉倾点了点头,脸上却是难以掩的一丝苦涩。 她担心凌子皓,从今日听到他的消息为止,就一直在担心他,危在旦夕四个字眼太过于沉重,压得她都快透不来气。 这时,她却和苏衍说的勇气都没有。 等回到房间的时候,并没有吃多少就回到自己的屋子里,躺在床榻上面,手一下扶着肚子,淡淡说道:“孩子,你也感受到你爹爹是不是?” 要不然昨日也不会浮动的这么厉害。 翻来覆去也睡不着,她想要见到男人,哪怕是一眼,也就足够了。 迷迷糊糊好像睡着了,再次醒来的时候,屋里一片漆黑,桌子上的拉住已经燃尽,身边却做了个熟悉的人影。 她想要做起来,却被男人大手给按了下去。 玉倾却是老老实实的躺着,望着苏衍那双明亮的双目,淡淡说道:“你怎么会在这里,不困吗?” 苏衍摇了摇头,替她掖好被角,“我只是放心不下你,就过来看看。” 真的会死放心不下,凌子皓出事他比玉倾早一天知道,却不想告诉玉倾。 玉倾对着他说道:“苏衍,谢谢你这么多年照顾我,玉倾无以回报,不过,我还是要求你一件事情!” 苏衍伸出手将玉倾的朱唇堵住,他不想听到这些感谢的话,他做的都是他自愿的。 玉倾咬着唇角,眉目皱起来,还是忍不住说道:“不过,我需要马上离开这里,我想要去前线,去战场!” “呵,是找凌子皓吗?” 苏衍自嘲笑了一声,在漆黑的夜里却是无比的凄凉。 玉倾双手搅在一起,说道:“是,我必须要见他一眼才放心,他受伤了,伤的很严重!” 声音越来越小,却是忍不住的不小心的伤害到了苏衍的心。 苏衍将头撇到一边,望着窗外,淡淡说道:“玉倾,你有没有想过我的感受。”顿了顿,叹了一口气,便接续说道:“我千方百计将你救活,救活你的孩子,对你无微不至,不是让你轻易挥洒自己的生命,而是让你能够好好的活下去,没有顾虑,就像是最初那般。可是你现在对我说要去找凌子皓,只是为了见他一面,路上舟车劳顿,你的身体已经撑不了多长时日,你这样做,不只是忽略我可你师父的一片亏心,害苦了自己,更会害了你肚子里的孩子!” 玉倾用被子蒙住头,她就知道苏衍是不会同意的。 他不同意,师傅就不会同意! “玉倾,但应我好吗,你的身子刚刚才有起色,我不想放弃你,你自己也不要放弃可以吗?” 玉倾没有回话,她在小声的呜咽,不敢大声的哭泣。 她太知道苏衍和师傅为了她的身体做了多大的努力,她也想过好好的珍惜,想过要好好的活下去,然而,人心里一旦有了结,哪怕吃的再好,在过的舒坦,也终日会不得好过! 当苏衍想要离开玉倾的屋子的时候,玉倾从被子里伸出纤细的手臂,抓住苏衍的胳膊,露出一张满脸泪痕的小脸。 “带我去见他,好吗?求你!” 简单的几个字眼,说出她内心最柔软的心事。 她真的真的是放不下,放不下那个男人! 苏衍轻轻推开玉倾的手臂,站在那里,没有回过头来。“这一次,我绝不会放手!” 声音异常的坚定,让玉倾刹那间,心如死灰! 手臂从苏衍的胳膊上滑下,脑子嗡嗡作响,想要炸开一把。 “我知道了,谢谢你!”玉倾淡淡的说道。声音却参杂着一丝无奈。 男人是为了她好,她不想让她为了自己的是那个奔波,如果可以,她希望这辈子都不要遇见一个名叫苏衍的男人。 人啊,都是有些贪,贪得荣华富贵,贪的寿命绵延,玉倾前世大概是做了很好的好事,不然也不会遇到他! 一夜没有睡觉,第二天早上一早醒来的时候,脸色很不好看,为了不引起苏衍和师傅的担心,玉倾在脸颊上面涂了一层好看的胭脂,整个人因为脸颊上面的一抹嫣红而变得水灵起来。 她想了一夜,南疆,她是一定要去的。 凌子皓,她也是一定要见的! 223 在吃早饭的时候,玉倾还是像往日那般,吃了不少,看着满桌子都是师傅的拿手好菜,玉倾自然是不会辜负。 不过令老柳诧异的是,今天苏衍居然没有和玉倾说一句话。 他还不知道凌子皓的事情,更不知道昨夜,两个人在玉倾的屋子里虽然没有发生争吵,却是争执的厉害。 玉倾埋头一心吃饭,苏衍也是淡淡的夹起碗里的饭菜,不轻易皱眉的他,几日也是难得皱起眉目。 在夹菜的过程中,两个人像是心有灵犀,一同夹起那根豆角,只不过同时夹起,又是同时放下,便没有在吃菜,埋头吃饭! 玉倾也是一脸的尴尬,脸也微微红了起来。 苏衍终极还是看不过去,拿起筷子夹了才放在玉倾的碗里。 随后,老柳看着玉倾一边扒着饭,一边将苏衍给她夹的菜全都挑了出来。 苏衍看到之后,便没有说什么,脸立刻黑了下来。 “哎,不是我说啊,你两个今天怎么了,怎么这么奇怪!”老柳嘴里叼着筷子,眯着眼睛打探眼前的两个人。“玉倾,你不会欺负苏衍了吧,师傅给你说,这可不行,咱们是淑女不是,何况苏衍也是你的救命恩人,不看僧面看佛面,你不能这么做知道不!” “住嘴!” 两个人异口同声的喊道。 玉倾的这个师傅哪样都好,唯独就是爱唠叨,嘟囔人,玉倾从小受了他许多的摧残。 玉倾和苏衍同时看着对方,倒是不由的同时笑了起来。 她一边吃着一边说道:“好像我从来没有做过饭,这样吧,今天中午我来做饭,不过好不好吃就药看你们的了。” 老柳本来眯着眼睛吃饭,听到这句话的时候却是挑起眉目,差点把嘴里的饭菜都喷了出来。“好啊,那老子就歇一天,天天做饭,还真是挺闹人的。” “今天中午我会去出诊,昨日的老大娘的身子还是不太好,今天我再去看一眼!” 玉倾心里盘旋着,嘴上没有说什么,心里却是蠢蠢欲动。 从早上吃完饭,看着苏衍走出了家门,玉倾的一颗悬着的心落了下来,便开始准备今日的午餐,在王府里待了这么长的时间,她也学会做了几样菜,虽不是很好吃,可勉强还能吃下去,只不过今天要委屈一下师傅了。 当老柳第三次到来厨房的门口,在窗子外面喊道:“徒弟啊,行不行啊,不行还是为师来做吧!” 他看着外面咕咕冒着得烟,怕是对玉倾的身体不利,可那丫头倒是死犟得很,非要自己亲手做。 就连自己在一旁大手也是不可以。 等玉倾端着三份不知道是什么东西的饭菜来到老柳的身边,老人家一下子傻了眼。 “这就是,就是今日的午餐?” 老柳一脸惊讶的看着她的宝贝徒弟,还真是够吃惊的。 玉倾在脸上抹了一把,本来已经足够花猫的脸显得更加的可爱。 “是啊,全都是师傅爱吃的,师傅你快吃吃看,味道如何?”玉倾在一旁欣喜的说道,却是催促着老柳,伸手给他递上一双筷子,趴在桌子上看着他。 老柳拿着筷子的手都在微微的颤抖,这可是他的宝贝徒弟做的饭菜,无论味道怎样都要勉强吃一口,不然就太不给玉倾面子了。 夹着不知道是什么东西在眼前左看看右看看。 玉倾眯着眼睛笑道:“这是芸豆,是师傅的最爱。” 老柳狠狠的咽了几口唾沫,喉咙翻滚,这要真的是芸豆,还能是他的最爱? 闭着眼睛放在嘴里咀嚼,嘿,还别说,虽然一紧烧糊了认不出原来的样子,不过味道还是不错的。 “那师傅觉得好吃,就多吃一些!” 老柳便拿着筷子吃了不少,而至始至终,玉倾都没有动过桌子的任何东西。 他吃的不太多,虽然有酒,可也没喝多少,总是感觉眼前晕乎乎的,似乎就要倒了下去。 玉倾挺着大肚子将师傅扶起来,说道:“师傅,你喝醉了吧,我扶您进去。” 老柳已经迷迷糊糊了,嚷嚷着一些话,玉倾自然也没有听的太懂。 等将老柳扶到床榻上面,他盖好被子,自己才回到屋子里,拿起被子底下已经收拾好的包裹,看了屋子里的人最后一眼,狠下心,头也不回的顺着小路就出去。 苏衍从大路上出去的,想来到了吃饭这个点,也该回来了。 她才敢出去。 只不过没有想到,在小路上前面茶棚里看到了苏衍本人,让玉倾的心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 她只好躲在一旁的树丛里面,坐在那里等着苏衍回去,心里一个劲的祈祷,不要发现她自己,不要发现她自己! 好在苏衍没有发现玉倾,在茶棚里暂时写了腿脚,就朝着面前走去,路过玉倾这里,也不知道是玉倾的错觉还是她自己担心的。 总感觉苏衍若有若无的往这边看了一眼。让她心里好不自在。 一直看着他本人走了很远,玉倾才慢吞吞的从草丛里怕了出来,身上布满了灰尘,她简单的收拾一下。便朝着大街上走去。 一路走到大街上面,她想要租一辆马车,这样才好赶到南疆,凌子皓受了伤,想必也是不能随意的走动。 “咦,大姐姐?” 听到有人喊自己,玉倾回头看了一眼,映入眼前的是三个人,其中满脸伤疤的男人在人群里很是显眼。 他们三个人围在一辆马车旁边,男孩跑到玉倾的面前,看着玉倾肩膀上的包裹,问道:“大姐姐这是要去哪里?” 玉倾干笑了一声,也没有说出一些所以然来。 “这样吧,我们有马车,可以送大姐姐一程,昨日我们多有得罪,还行大姐姐不要放在心上。” 昨日的事情本就是他们三个人预计好的事情,没有办法,奶奶生病了,一般的大夫根本医治不好,这才听说苏衍的事情,引他出现。 玉倾看到熟人,心里自然是欢喜,也没有想那么多,便跟着男孩走到伤疤男人的面前,客气的说道:“有劳了。”顿了顿,看了一下四周,紧接着说了一句,“不要告诉苏衍,还有我要去南疆,你们可能要离开家一个月,可以吗?” 伤疤男人脸上没有过多的诧异,转过身子对着男孩说道:“你们两个留下,我一个人去就可以!” 男孩嘟起唇角,说道:“我喜欢和大姐姐在一起,我也要去!” 另一个人拉着男孩的胳膊,示意他不要子继续说下去。 男孩在看到伤疤男人脸上的冷意,只好低头说道:“那好吧,我和二哥待再家里照顾奶奶,那大哥和大姐姐一路小心。” 说完这些话,男孩和另一个人回过身将马身上的东西弄好。这才放心的离去。 伤疤男人将玉倾扶上马车,一边说道:“苏衍知道这件事情吗?” 玉倾的身子顿了一下,回过头来对着他恳求道:“他不知道,是我偷跑出来的,我们需要快一点走,我有一个朋友受了很重的伤了,我想要快一点见到他!” 伤疤男人眼中看不清楚他在想什么,深邃而内敛,让玉倾都忍不住为自己捏一把冷汗。 他若是告诉苏衍一声,自己下一次跑,可不就那么容易了。 “姑娘放心,你朋友会平安无事的!” 说着放下车帘,自己带上银两,奔波在大街上面,好在人群不是太多。 那还和另一个人也从暗处走了出来。男孩对着他说道:“二哥,刚才不是适才安排好的吗,怎么大哥还会这么犹豫!” 二哥摸着那还的脑袋,望着不断远去的车子,说道:“你还小,有些事情你还不懂。” “可是南疆和中原还在战争中,大姐姐这样去会不会有危险?” “世上有一种情,甘愿付出,不追求回报,这便是爱情!” 他还点了点头,不太懂的样子,不够他笑了出来,也行再过两年,他就会明白! 玉倾坐在马车上面,里面是铺着毛毯,厚厚的好几层,车子即使在颠簸,玉倾都会没有感觉。 尖锐的地方都会细心的包裹好,即美观又符合玉倾这样怀孕的女人做。 大概走了一段时间,玉倾都感觉到四周的人影越来越少,她好像迷迷糊糊的睡了一觉。 “吁!” 马车停了下来。 玉倾掀起车帘的一角,刚想要问伤疤男人为什么停下车子的时候,映入眼前的是熟悉的身影。 是苏衍和师傅? 师傅不是被她下了迷药,这个时候在休息吗?怎么会突然出现在这里。 苏衍面无表情的看着马车里的玉倾,淡淡说道:“我陪你去南疆!” 我陪你去,无论天涯海角,还是地狱天堂! 玉倾裂开唇角笑了一下。 老柳也在一旁傻笑,“傻徒弟,我说你给老子下迷药做什么,放心就那点还迷不到我。” 玉倾接着说道:“那是,也不看看我师傅是谁啊!” 玉倾轻轻抚着东西下了马车,扶着腰走到苏衍的旁边,看了一眼马车上的伤疤男人,打探的说道:“想必也是你们两个窜通好的吧!” 老柳和苏衍翻身下马。 玉倾的脸色很苍白,一上午的舟车劳顿,让她的经历已经耗尽。陷入及能看到自己最信任的人,刹那间也没有了精神。 224 看着摇摇欲坠的身子,在看到两个人的时候故作坚强,却始终都在一个人撑着,苏衍忙过去扶住她的身体,将她扶到马车里面。 从腰间拿出一瓶小瓷瓶,对着玉倾说道:“吃下去,这个药丸,对你肚子里的孩子并没有影响。” 为了保护孩子,现在玉倾基本上很少在吃药,不过既然听到苏衍这么说道,玉倾也放下心来,张嘴吞下。 “你怎么这么傻,跟着我去做什么?”玉倾一便骂着,一边心里感动的不行,苏衍的出现已经给她太多的意外,为了自己的目标,自己的想法,放弃一切,追随着自己。 苏衍勾唇笑了笑。却没有再说什么。 他这一笑,玉倾才注意到苏衍的脸色异常的苍白,没有一丝血色。 “你怎么了,最近我怎么感觉你怪怪的,脸色也越来越苍白了。要不要去请一个大夫来看看?”玉倾关心的问道,心里却是担心的。 苏衍摇了摇头,将玉倾的身子靠在自己的身上,淡淡说道:“我没事,你可别忘记了,我可是大夫,是一代名医,有了事情,我自己不会察觉到啊。” 玉倾点头想了一下,也觉得是有几分道理。便没有在说话,也可能是自己想多了吧。 马车继续前进,而车内的人已经开始迷迷糊糊的睡着,老柳在外面骑着马,倒是十分的轻松自在。 在一个小镇上面,今晚就要在这里住宿了,好几天都在马车里睡觉的,玉倾的身子已经快要吃不消了,也该让她躺下来好好休息一番,随后在做打算。 玉倾走了出来,看到外面的穿着样式和自己差了不少,就知道自己已经离开帝都,离开那个地方。 一路上的打听,并没有打听到凌子皓的下落,也没有人看到他们的人马路过这里,意思就是说,凌子皓现在还在南疆,这里是南疆和中原最近的一条路,既然凌子皓已经受了重伤,那么他手下的人和军医自然也不会很傻。 每走一步,玉倾都是担心一阵,她怕是男人在出些什么事情,一路上的人说什么的都有,玉倾控制自己不听她们胡扯,心里却不由的听进去不少。 “放心好了,凌子皓会没有事情的,我也要将你安全的送到他的身边。”苏衍劝着玉倾,整日忧心忡忡,对腹中的胎儿也是不好的。 玉倾抬起一双眸子,问道:“苏衍,你实话告诉我一声,平安生下孩子的概率有多大?” 苏衍也没有说一些话将玉倾搪塞了过去,反而认真的说道:“我会医治好你,相信我,我已经找到了办法!” “真的吗?” 玉倾的脸上闪过一丝欣喜,眼睛里都是满满的幸福,是老天眷顾她的生命,再一次让她活了下来吗? 苏衍重重的点了点头。 “你听说了吗,睿王爷好像已经死了。” “啊,那我们百姓可怎么办啊,他可是我们的守护神,南疆的人是不是快要打过来了?” “都别瞎猜了,王爷只不过受了伤,传播谣言,官府里的那些人,可不会饶了你们。” 一开始声音倒是挺大的,慢慢的到了后面就已经消失殆尽。 不过正好,一字一句正好被玉倾听了去,她一直在低着头,不知道在寻思什么? 心里乱的很,这样的话,她起码听到了数十次,每一次她都会对自己说道,没有亲眼看到就不要随便的相信那些谣言! 几个人继续朝着南疆走着,一路走一路打听,很多的时候都露宿在荒野也是正常的现象。 这一夜,注定是不平凡的一夜。 风越来越大,呼呼的刮着,天空中唯一的一点光亮都被乌云遮挡住。 几个人在森林的小路上走着,玉倾和苏衍坐在马车里,都能够感受到外面的风在摇晃着枝叶,拼命的在行驶它的全力。 玉倾掀开被压好的车帘,只是一小块,便足以让冷风吹了进来。她重新弄好对着在一旁的闭眼沉思的苏衍说道:“外面起风了,好像要下雨。” 苏衍听到声音后才慢慢的睁开双眼,眸中的微弱的光让他整个人看起异常的疲惫,他张了张嘴,淡淡说道:“害怕吗?” 玉倾摇了摇头,手紧紧握住苏衍的大手,笑着说道:“有你和师傅呢,我怕什么啊!” 过了一会,伤疤男人掀开车帘,对着里面喊了一句,“苏公子,你下来,前面有块大石头,过不去。” 苏衍听到后,便起身走了下去,还不忘对着玉倾说道:“在车上好好的,不管外面发生什么事情,都不要下车。” 帘子被掀开的那一刹那,冷风猛锤了进来,下一秒就被男人利索的给压好。 苏衍和老柳帮着赶着马车,石头嵌在泥土里,想要搬走实在是一件费力的事情。 不过这样下去也不是办法,几个人齐心协力,将泥土里的石头给推到路边上,费了好大的劲。 ‘轰隆’一声响,是打雷的声音。 马蹄前扬,禁受不住着恐怖的声音,自己拽开缰绳,开始朝着前面狂奔。 一下子略过三个人,朝着前面跑去。 “糟了,玉倾还在马车里。”苏衍骑上老柳的马就在后面追着,刚下还真是大意,应该留下一人看着马车点。 玉倾在车里颠簸起来,难受的她在马车里来回的翻滚,可她的手紧紧的护住肚子,不让孩子受一点的伤害。 “玉倾,驾!驾!” 苏衍在后面狂奔,撕心裂肺的喊着,就算是在怎么淡定的脸上,也露出一丝的害怕。 玉倾待在马车里,心都快跳到嗓子眼里了。 掀开车帘,玉倾露出一个头,看着后面紧追不舍的苏衍,自己也在想办法怎么解决当下的难题。 想要跳下去,是一件很冒险的事情,她不是一个人,而是两个,不能对肚子里的孩子这么不负责任。 这样刚想着,马前蹄扬起,让她重新倒在了马车里,倚在翻滚,直接从车门处滚了下来。 苏衍看着玉倾的身子滚了下来,已经按耐不住,他在马背上微微用力,看到倒在地上的女人,马车快要碾过她的身体,这个时候苏衍才是真正的慌了起来。 一脚踢在马的头上,瞬间让马来了个大转弯,这才落地来到玉倾的面前。 玉倾的手护住肚子,脸上煞白一片,紧紧地咬住牙齿,巨大的疼痛朝着她席卷而来。 苏衍看着玉倾这个样子,心中闪过不好的念头,这是要早产的现象啊! 马车已经停在一旁,马也稳定了下来。 玉倾扬起头,手指紧紧的抓住苏衍的衣服,咬牙说道:“先救孩子,苏衍答应我,先救我的孩子。” 苏衍点了点头,将玉倾的身子重新放上马车里,里面苏衍准备的很齐全,他为了确保万一,就连生产时用到的药丸和东西一一带着。 架着马车走了回去,半路上就碰到老柳和伤疤男人,几个人重新聚集在一起。 “快走,前面就是个破庙,我们去那!” 苏衍依稀能够看到破庙的形状,一头钻进马车里,将玉倾的身子紧紧的抱在怀里,他从腰间拿出一粒药丸塞进玉倾的嘴里。 生孩子是一件大事,没有体力是万万不行的。 玉倾额间的发丝已经被汗水打湿,小腹在流出一股一股的热浪,让她感觉莫名的恐慌。 到了破庙,苏衍将玉倾抱在马车,将毛毯铺在地上,才把玉倾放了上去,回头对着已经愣了的老柳和伤疤男人说道:“你们两个人在外面守着,玉倾交给我!” 正赶巧了,附近有一队人马也在狂风中走着。 在前面打阵的是一个模样俊俏的将军,身后还有一辆很宽厚的马车。 想来是住着什么重要的人物! “报,孙将军,前面有一件破庙,我们是先将就一夜,还是要继续前进?” 孙杨骑马走到了马车的附近,跃下马,撩起帘子,网这里面昏迷不醒的男人,对着大夫说道:“怎么样,王爷还好吗?” 大夫无力的摇了摇头,皱起眉目说道:“在下是无能为力,只能延续王爷三天的寿命,劝将军还是不要在停留下去,尽快回到中原找到神医医治王爷才是最重要的啊!” 孙杨抿着唇角,望着凌子皓苍白的脸,随即放下帘子,跃上马。 走到了最前面,“所有人都听着,打起十二分的精神,护送王爷回去医治!” 意思在明显不过,这是要连夜赶路,耽误一点时间,王爷就多了一份危险,他们已经好几天没有完整的睡上一晚觉。 不过他们虽然累着,但也心甘情愿! “走,继续前进!” 一行的队伍朝着前方浩浩荡荡的跑去,而破庙离着他们只有不远的距离。只要他们肯停留一晚上,两个人便会相见。 实际上,因为各种的原因,他们没有见到,大概这就是考验吧, 擦肩而过是什么样的感觉? 心酸,后悔还是麻木? 人海茫茫,我们从不同的道路,穿越过不同的人海,人潮涌去,便是你我相遇。 凌子皓在马车里微微睁开眼睛,望着漆黑不见五指的车顶,张了张干涸的唇角,嘴里嗫嚅的却是二个字眼,“玉倾!” 225 漫天的痛意从小腹上传来,玉倾痛晕过一次,却又醒了过来。 老柳和伤疤男人在外面听着玉倾的叫喊声,都忍不住的心疼她起来。 苏衍拿着金针在玉倾的手腕上护住她的心脉,抱住玉倾的性命。却还是一周这眉头看着躺在地上的正在奋力和死亡抗战的女人。 苏衍没有给人接生过孩子,却是跟着师傅学习过。 他拿过来丹药,每隔着一个时辰都会给玉倾服下,这是补药,吃下去会保留一些力气。 外面电闪雷鸣,看来过不久就会要下一场暴风雨了吧。 他将老柳和伤疤男人收集起来的干树枝点燃,给玉倾一些温暖。 不过老天似乎在给玉倾和苏衍开玩笑,玉倾已经痛了三个时辰,可是肚子里的孩子还是没有一点要生出来的迹象,让苏衍好生着急。 眼看着玉倾已经没有过多的力气,孩子怎么还不出来。 玉倾的碎发已经打湿,她伸过来手,纤细的手臂上面,依稀能够看到青筋。 “苏衍,保,保住我的孩子,求你!” “你别说话,保留力气,你说的我都记着。”苏衍只好劝道面前的女人。 玉倾却是摇了摇头,喘着粗气,“你,你发誓,我要你发誓!” 苏衍顿了顿,举起右手说道:“好,我发誓,先救你的孩子。” 玉倾这才安心的躺下来,冷汗已经将衣衫打湿,她紧紧抓住身边的一个东西,一用力,额间的青筋暴起,让她忍不住浑身颤抖。 “哇”的一声响,玉倾的听见声音便卸下一身的防备。她的唇角在勾起一抹好看的弧度。 苏衍用碎布将孩子包裹好,将他放在玉倾的怀里。 玉倾只是看了一眼怀里的孩子,便轻轻的问着眼前的苏衍说道:“是男孩还是女孩啊?” 苏衍回道:“男孩。” “男孩好啊,好啊。” 说完这句话的时候,玉倾就已经昏迷了过去,她唇角带着笑容,终于可以安心的睡去。 老柳和伤疤男人进来的时候,苏衍抱着孩子,看着老柳一眼,便把孩子交给他。自己则认真给玉倾把脉诊治。玉倾这一次重创,虽然勉强保住了一条性命,精力却是大不如前了。 孩子睡着了,猛的一看,和凌子皓简直一个模样刻画出来的。 苏衍望着孩子,心里说不来的苦楚,玉倾每天面对着孩子,那张和凌子皓相似的一张脸,她会不会难过! 现在看来,去南疆可能要过了几日了,玉倾的身体已经完全虚脱,他们可以一边打探着消息,一边找寻凌子皓的下落。 马车很快来到一个镇子上面,带着他们去了客栈,玉倾被苏衍裹得严实实的才将她抱下马车,孩子则被老柳抱了进去。 “你放我下来吧,我自己能走的。”玉倾的头缩在苏衍的怀里,小声的嘟囔道。 苏衍对着她勾唇笑道,却没有接过她的话。 对苏衍来说,玉倾并不是什么累赘,如果是是累赘,那么他情愿一辈子都不要放弃她。 没有所谓的应不应该,只要愿不愿意! 玉倾现在就基本待在床上,一直躺着,养足精神,生孩子已经用尽她最大的精力。 不只是她,好像苏衍最近的白头发也多了不少,每当看到苏衍的白发的时候,玉倾心里就会闪过一丝心疼。她知道这其中和她脱不了关系,说是不想问,还不如说是不敢问。 苏衍坐在玉倾的旁边,孩子从老柳的手里接过来,将他放在玉倾的身旁。 玉倾直起身子看着身子旁边的孩子,用手蹭了蹭那几乎没有肉的脸蛋,皱成一张小脸,抬起头对着苏衍笑道:“好丑哦。” 苏衍做了下来,外面的阳光照在他的脸颊上面,闪烁着温暖的光,暖暖的,包裹着玉倾。 “你想好叫什么了吗?” 玉倾紧接着摇了摇头,“孩子来的太突然了,我还没有想好,现在脑子一片空白,一个好听的字都没有,要不然,你帮我想一个?” 苏衍没有拒绝,看着孩子的眉眼和玉倾脸上抑制不住的喜悦,心中也豁然开朗了起来。 “烨,明朗,光华闪烁。凌烨可否?” “凌烨!” 玉倾认真的回味了这两个字眼,眼睛里一闪过一抹满意的光,仰起头对着苏衍笑道:“恩,就是凌烨了,好听又好记!” 紧接着抱紧床榻上的孩子,开心的说道:“我们的小家伙有名字了,凌烨,好不好啊。” 苏衍在看到玉倾开心的样子,心里跟着明朗了起来。 不过下一刻他就感觉胸腔里的不适,有一团火在燃烧,放佛坠入深渊的样子,苏衍的脚往后退了一步,动作有些大,也惊动了在床榻上的玉倾。 她抬起头看着扶着墙壁的苏衍,失声问道:“怎么了?” 苏衍没有在屋子里继续待下去,跌跌撞撞的朝着门口走去,甚至好几次都差点摔倒在地。 玉倾开始慌了起来,在她的印象里,苏衍从没有像今日这般狼狈,他肯定是有事情瞒着她。 “做什么去,跑这么急?” 苏衍刚和进屋的老柳撞到了一起,两个人打了个照面,却把苏衍撞到了一边。 “师傅,快去看看苏衍,我担心他出事。”玉倾急急的说出。 而老柳也是点了点头,便追了上去,他也看到苏衍跌跌撞撞的身子,从屋子里跑出来,原本是以为和玉倾吵了架,却发现事情并不是自己想的那样。 老柳追上了苏衍,他正扶着院子里的一棵树,弯腰,颤抖着肩膀一颤一颤,看着十分心疼。 “何必呢,做了这么多,为什么不让玉倾知道?”老柳叹了一口气,自己身为一个男人,也被苏衍爱的这种方式感动到了。 苏衍摇了摇头,扭过头忘了一眼老柳,唇角上面甚至还残留着一丝鲜血,嘶哑着声音,“不要,不要告诉玉倾!” 他抬起手臂,用手背在唇角上一抹,却是回复了从前淡然一切的样子,除了脸色苍白一些,倒是没有什么不同。 “你不是我,不明白我对玉倾的那种喜欢,我就是这样,甘愿为她付出,为她放弃一切,并不是她是世上最好的女人,而是我认为值得!” 苏衍云淡风轻的说出这句话,没有同意用什么语言,却是那么深情,让听者心中一颤,却忍不住伤心。 这样的一个男人,专一深情,老柳实在不明白玉倾在犹豫一些什么,就算是离开了凌子皓,不忍心孩子,那苏衍既然能对玉倾这样好,就不会亏待玉倾的孩子。 “我只是替你感到不值,你哪里是在救玉倾,你是一命抵一命,你以为我不知道吗,简直就和你师傅那个大傻子一模一样!”老柳愤愤的说道,故意压着声音,如果这件事情让玉倾知道的话,她情愿自己死去,也不会在接受苏衍的帮助了吧。 做师傅的都是有私心的,他不想让玉倾去死。 苏衍勾唇笑了笑,“家师当初为了他爱的人,死于荒漠里,无人问津,就算是到了现在都没有找到他的骨骸,可我想,师傅应该是开心的,就如我现在这样,看到自己心爱的女人还呼吸着空气,哪怕是用我的生命去换,我都是无所谓的。” 这句话说出了苏衍的真心,他就是这样的一个人,为了一份没有结果的感情,搭上了自己的一生。 说完这句话,苏衍就走远了,如果他现在走到玉倾的面前,肯定会瞒不住了。 老柳看着苏衍的身影,突然眼眶红了起来。 他当初就算在怎么爱一个人,也不会爱到这种地步,拿着自己的性命去换另一个人活下去。 不过他应该替玉倾感到幸运,遇到像一个苏衍这么好的男人。 最近几日,苏衍则像失踪了一般,没有出来,每当玉倾问起老柳的时候,他都是用别的理由搪塞了过去,因为他自己也不知道苏衍在哪? 看着玉倾皱着眉头的样子,老柳也是没有办法。 “师傅,你拿开吧,我不想吃!”玉倾无精打采的说道。 “你这样下去,孩子怎么办,记住现在不是你一个人,既然选择生下他,就不要做一些蠢事!”老柳大概是急了,声音不由的拔高了几分。 玉倾没有反驳,拿起旁边的筷子端起碗就吃着里面的饭菜,她还要养好身子,不在吃饭怎么可以? 看着旁边的孩子,就算为了他,也要努力的活下去。 看着玉倾喀什吃东西,老柳心中也算是有一丝的安慰。 而此刻消失了几天的苏衍突然出现在老柳和玉倾的面前。 “这几天,你小子死哪去了?”老柳本来就因为玉倾的事情,十分心疼苏衍,现如今他丢了好几天,怎能不担心? 苏衍越过老柳,一下子来到玉倾的面前,还没有等玉倾说话,他就先说出了话。 “玉倾,我们完了一步,凌子皓不再南疆了。” “不再南疆是什么意思?”玉倾直起身子,眼中透露出一丝害怕,她很容易想歪。 苏衍抓住她的胳膊,让她先躺下,才淡淡的说道:“他确实受了伤,不过现在已经到了中原了吧!” 226 “什么?你再给老子说一遍!”老柳想来也是不太相信这件事情,睁着大大的眼睛看着对面的苏衍。 他们好不容易才来到南疆,就要找到凌子皓了,现在又说凌子皓那个小子回到了中原! 苏衍重重的点了点头,随后说道:“我也是刚刚知道消息,这就回来了。” “他***,这算什么事,我们再回去?” 老柳一脸心不甘情不愿的看着苏衍,余光不经意撇到床榻上的玉倾,想比他的不淡定。玉倾就要好了太多了。 玉倾基本上没有多余的表情,俯着身子看着怀里的孩子,若有所思的样子。 老柳来到她的身边,说道:“孩子,你要是感到憋屈就说出来,师傅在这呢。” 玉倾抬起头,望着苏衍说道:“这两天,你去哪了?” 声音刚落,屋子里一片寂静,甚至是让人感觉到发毛。 苏衍顿了顿了,眼睛狐疑的望了玉倾一眼,却不知道下一步该说些什么? 玉倾见着苏衍没有说话,便接着说道:“你以为跑出去就没有事了?你以为远离我,我就不会知道吗,苏衍?” 她说的时候,声音很轻,像一片羽毛落在地上一般。 苏衍做在一旁,静静说道:“凌子皓回去应该会找老东西,他身上的伤,你不必担心。” 玉倾咬了咬唇角,在下一刻突然呜咽了起来,她猛地拿起身边的一个枕头,打在苏衍结实的背上,她哭着喊道:“你为什么要对我这么好,我不值得你这样。你以为我心里只有凌子皓一个人吗,你以为你出了事情,我就不会伤心,不会难过吗,苏衍,你不了解我!” 女人哭了,不是听到凌子皓的消息,也不是为了自己一辛辛苦苦来到南疆,是为了苏衍哭泣,她怎能这般伤害一个男人的心。 男人的自尊,是有底线的,而苏衍为了玉倾,已经抛弃了这些。 她不想在看到苏衍这般,这般痛苦下去。 如果她的幸福是建立在苏衍的痛苦上面,那么她情愿不要这份幸福! 没有谁能够体验到玉倾心中的矛盾,正如没有人能够理解苏衍。 “我不要你在管我,爱我,苏衍,我会折磨死你,我会拖累你的,这么久以来,你还没有发现吗。”她真的是累了,带着压抑的心情活下去,比死还要折磨人心。 她每天看到苏衍的时候,心里总是充满愧疚,爱一个人究竟有多累,玉倾心里知道,她有的时候甚至在想,苏衍的结局,一想到这些,她的心总会在隐隐作痛。 这下下去,苏衍有没有命还不知道。 她从来都没有这么放纵过自己,没有这么嚎啕大哭。 而这一次,不是为了凌子皓,而是为了苏衍,那个翩翩如玉的男人! 苏衍一下子抓住玉倾挥舞的手,将她紧紧的搂在自己的怀里,她的想法他岂能不清楚,倘若真心是那么容易变化的,他也不至于走到今天! 不过他不后悔! 玉倾是哭的最凶的一次,她想着,若是没有凌子皓的出现,她想她会爱上苏衍,爱到无法自拔! 等玉倾问住了心情,她看着他头发,没有一根白发,便惊讶的问道:“苏衍,你告诉我,你的头发是怎么一回事,现在怎么没有了?” 苏衍笑了笑,摸着玉倾的头,说道:“你可别忘记了我医术可是很高的,我不过是费时熬夜,才会这样,你不必担心我。” 玉倾看着苏衍,也不像是再说假话的样子,便也就就相信了,她不想因为这样的事情在和苏衍闹矛盾。 老柳这个时候站了出来,看着两个人,十分无奈的说道:“好啦,你们两个别在这里绕来绕去了,老子的头都大了许多,烦不烦啊,现在不应该考虑一下我们应该怎么办吗,现在凌子皓那个臭小子已经不再南疆了,那我们现在去哪。” 说到这,玉倾才注意到苏衍刚才说的那些话,凌子皓已经不在南疆,那么接下来是要回去吗? 她的身子已经这般,不最起码一个月内是不能在动了,得休养一段时间。 玉倾抬头看着苏衍,其实她挺不好意思的,不想在苏衍面前提凌子皓,却是不得不提。 见着玉倾这个样子,苏衍却是无可奈何,摸了摸玉倾的脑袋,说道:“放心好了,凌子皓应该会没有事情的,要是有事情,整个中原不都慌了起来?” 玉倾和老柳点了点头,苏衍说的话并无道理。 “你现在身子不易走动,可也不能随意出门,这里虽不是南疆的属地,可南疆的细作还有很多埋伏在这里,南疆王上也有可能会查到你的头上,只要你的身体稍微好一些,我们就离开。” “好。” 老柳在一旁嘟囔着,“怕什么,等那小子来了,老子让他有去无回!” 老柳这么说,无非就给玉倾一些安慰。 玉倾看着怀里的孩子,突然笑了,即使现在没有找到凌子皓,心里有一点小失望是有的,但她不会后悔来到南疆。 苏衍和老柳一般白天都会出去一下,为的就是打探到凌子皓的消息,来说给玉倾听。 不够事情远没有他们想象的那般,凌子皓的消息封锁的严重,这里离着帝都还是有一些距离,消息也不可能传遍的那般快! 不过他们两个还没有进屋,就听见屋里面传来的声音,刺耳的很。 苏衍当时就闪过一个感觉,不好,玉倾肯定有事! 当两个人撞开房屋的时候,玉倾和几个黑衣人扭打在一起,一旁的孩子被一个黑衣人抱着跳下窗子去。 让玉倾额头上的汗流个不停。 想要顺着窗子跳下的时候,被老柳一拦,苏衍瞬间追了上去。 看来他们还是低估了南疆王上的势力,也抬高了自己。玉倾在这里,怎能还能留她一个人? “师傅,孩子,我的孩子!” 玉倾的意思是让老柳去追,不用管这里,可是这里面还有好几个黑衣人,不管这里的话,玉倾怎么办? 还没有等玉倾说完话,肚子不知道被谁踹了一脚,她直痛的弯下腰,眼睛里猩红一片,抬起被汗水打湿的碎发望着眼前的人。 浑身散发着杀气,手指紧紧的握住身边的长剑,就算是身子不好,也要拼上一拼。 “你疯了你,主子怎么交代的。不能伤害玉倾姑娘。” 另一个黑衣人对着旁边的人说道,压着声音,本不想让玉倾听到,却一字不落的传到玉倾的耳内。 那个人险些也是不小心,皱着眉头,都不敢和玉倾在过招。 不用玉倾猜,也知道这些人是谁派来的。 除了碧落,想必没有人有那个能力将她的行踪找到。 老柳和那几个人打着,打到一半,那几个人险些也是引老柳出去,便跳着窗子走了。 老柳吼着,“鳖孙玩意,打不过就跑,是什么英雄好汉!” 一气之下,竟然也跟着跑了出去。留下玉倾自己一个人待在屋子里。 玉倾眼看着老柳就这么跑出去,不顾玉倾感觉,屋子里还有一个人的气息,很轻,一看就知道是个高手中的顶级高手。 玉倾尽量放轻自己的脚步,手里紧紧的握住那把尖锐的剑,时刻提防着就在附近的人。 走到床榻边上,突然从里面‘刺啦’一声,床纱被划破,一把刀子从里面刺了出来。 玉倾反击,手腕却被他牢牢的握住。 另一个手却比玉倾快的伸到她的后颈,拍了下去,玉倾便昏了过去。 男人轻抱起玉倾的身子,从门的另一边快速的逃走。 等苏衍抱着孩子回来的时候,屋子里一片狼藉,哪里还有玉倾的半抹身影? 孩子像是受到了惊吓,在哇哇的大哭,像是感觉到母亲不在自己身边,少了安全感。 这个时候老柳也欧诺个门口走来,嘴里还碎道:“下次别让老子在见到那几个小杂种,功夫不强,溜得倒是挺快的。” “玉倾呢?”苏衍皱着眉头低声喝道。 老柳摸着后脑,看了看四周,到现在还没有反应过来。忽然他一拍大腿,吼了一句,“糟了,我们中了调虎离山之计!” 早知道后,老柳不该离开玉倾的身边,原本他以为他们的目标是玉倾的孩子,却没有想到真正的目标却是玉倾! 苏衍现在也是焦虑不安,他不是害怕玉倾的安危,是害怕那个地方根本就不属于玉倾,五年之前好不容易逃了出来,现在要重蹈覆辙吗? “现在怎么办,老子拼了这条命,也要救玉倾出来!”老柳愤愤的说道,他脑子不好用,武力还是而已的。 “怎么救,像你这样,能对付几千几万人?” 一句话,把老柳当下噎了下去。 苏衍抿了唇角,眼睛望着窗外。而怀里的孩子已经停止了哭闹,沉沉的睡去。 他不容许,玉倾受到任何人的威胁! 玉倾的头有些晕晕的,她恢复了一些意识,可不知道怎么,就是睁不开眼睛。好不容易睁开之后,看到金灿灿的天花板,心中有些迷糊。 这是哪里? 脑海中的记忆慢慢的浮现,等她下床后,才发现这屋子里还有另一个人! 227 听着呼吸异常的沉重,玉倾朝着正对着门口的座位上瞧去,一个高大朔长的身影坐在躺椅上面,背对着玉倾,一个人静静的望着窗外。 这里的一切都是那么熟悉,曾经她也在这里住过一段时间。 不够后来她带着凌子皓逃了。 玉倾才刚刚迈出一步,前面的男人的身影连动都没有动,声音显示飘到玉倾的耳内,“醒了?怎么不多睡会?” 玉倾后背一紧,他的语气很轻松,就像昨天还见过一般,随口打着招呼。 剑玉倾没有说话,碧落的身影转过身来,岁月在他的身上并没有留下一丝痕迹,他还想记忆中那般,英气风发,睥睨天下! 碧落朝着玉倾走来,一直走到玉倾的面前,两个人相距也只有一臂之隔。 玉倾迎上他的目光,眸中往日的情分的已经死在了五年前,她冷冷的问道:“为什么?” 碧落勾着唇角,像往日那般打算抬手替她拂去额间的碎发。 却刹那间被玉倾打落! “为什么要抓我回来?”再次出声质问,让碧落呼吸一紧,他想要躲避玉倾眼中陌生的目光,却始终都忽略不得。 “没有为什么,你来,我想对你好!”几个字眼像是迟来了好几年,现在听起来却是那般可笑。 玉倾也笑出了声,她用手指着自己的脸,问道:“对我好?碧落,你看看我的脸,你现在敢说还认识我吗?” 碧落松开握紧的拳头,打算抬起手去触摸玉倾的脸,却顿了顿,收回来。 他已经没有资格了。 玉倾说的对,她现在哪里还有当初玉倾的一点样子,要不是情报告诉他玉倾还活着,只不过变了样子,他以为单纯眼神变了,昨日玉倾被带回来的时候,她简直成了另外一个人! 她经受了什么,当初他派去救玉倾的队伍没有发现玉倾,更不知道玉倾去哪了,她整个人消失了。后来才知道玉倾坠入了山崖,已经粉身碎骨! 碧落一气之下,吐了血,他想好了的,做了周密的计划,怎么还会出错! 她是该恨他,恨他让她经受了这么的苦难。 “我的孩子呢?” 玉倾闭着眼睛,却又突然的睁开,刚才光顾着说一些没用的,孩子不是被黑衣人带走了吗,怎么没在她的身边。 想到这一层,玉倾睁大眼睛望着眼前的男人,就算身上没有多大的力气,还是拽住他的衣领,质声问道:“铎辰昊,我的孩子呢?” 猩红的眼睛在碧落的瞳孔里慢慢放大,他记忆里的玉倾不是这般! 也许真的是自己做的太过份,逼得女人走到了这一步。 碧落对着玉倾缓缓说道:“我是来找你,孩子被苏衍带走了。” “你以为到现在我还会相信你的话吗?” 玉倾自己记忆里的碧落已经死在那场风花雪月里面,他的温柔,他的幽默,他的纯粹的眼神,都一一随风飘逝,眼前这个人,在玉倾的心里,只是一个杀人不眨眼的恶魔! 碧落的心颤了颤,眼睛依旧盯着面前的女人,就好像永远看不够她的样子,昔日的模样涌向心头,却始终和现在的她重叠不起来。 怎么样的情深,才会痛的这么彻底。 他原本是想给她自己所得,去发现到头来不是她的所求! “玉倾,孩子是被苏衍给抱走了,你以为我会残害你的孩子,在你的印象里,我就是连禽兽都不如吗?”莫名的怒气让他给压制下去。 玉倾放开他的衣领,当下就在凳子上面,大口的喘着粗气。 “那是苏衍的孩子吧!这么多年,你都是和他在一起的,对吗?” 碧落的声音拉回玉倾残存的最后一丝理智,她低垂着眼帘,不让碧落看到眼中的疑虑。 他认为是苏衍的孩子,总好比是凌子皓的要好太多,如果发现是凌子皓的,他会想方设法的杀死他! 玉倾点了点头,“是,是他救我了我!” 突然屋子里安静的不像话,碧落没有回答玉倾的话,反而一下坐在玉倾的面前。 两个人都好像在沉思,在沉思各自的想法。 “忘了他!” 忽然,碧落尖锐的声音划破长久的寂静,让玉倾心中一顿,却突然觉得好笑起来。 而现实中,她也是笑出来声音。 “为什么,给我个理由,该不会说你现在还爱我?”玉倾眯着眼睛,嘴上笑意很深,眼睛里像一滩深水,幽深的可怖。 “是!” 一个字眼,倾尽了碧落的所有的力气!他不知道还能有什么理由让玉倾肯为他留下,现在他耳根发热。在外他是高高在上,不可一世的南疆王上,只要有人不听命令,斩首示众,不带有一丝的犹豫! 在玉倾的面前,他不可能拿着他的脾气对着玉倾发,在玉倾的面前,他始终都是那个默默为她付出的碧落! 爱? 多么可笑的字,摆在那里就像是在讥讽玉倾里过去发生的一切! 那些事迹都血淋淋的扒着伤口,摆在玉倾的面前,对着她笑着哭。 “碧落,我们已经回不去了,从来没有开始,更没有结束。你知道,我并不爱你,从你利用我的那一天开始,我对你最后一丝友谊,也埋葬了那个冬日!” 她是谢谢玉倾曾经救了她自己,在火海里将她带回南疆。可如果和后面的事情比起来,她宁愿自己从来都没有的得救过,被那场大火烧了,也比好过现在! “我可以等!” 碧落的手摩擦着桌子上面的茶杯,嘴里淡淡的说出这句话,就像用尽他平生最大的力气那般。 玉倾站起来,震着凳子都摇晃了好几下,却是看着碧落在笑,那个笑容很苦。 女人用手指着自己,好笑的望着碧落,她眼睛不眨的看着他,缓缓说道:“等吗?我怕已经来不及了。” “什么意思?”碧落瞳孔里将玉倾的身影慢慢的放大! “好像我来到南疆,你没有找过大夫给我把脉,碧落,放开吧,我活不长了,我的寿命是苏衍一点一点从死神那里要过来的,现在的我,如同废人一个,苏衍曾经和我说过,最多三个月,生完孩子已经浪费我大部分的体力和精神,你说是什么意思!” 玉倾一口气说出来的,基本上没有打岔,脸上也没有一丝为自己半点难过的意思,她都已经习惯了这些,笨笨就不需要任何人的怜悯和可怜! 她只是在用这样的方式在告诉碧落,不要在等她了,在她的身上浪费这么多精力是没有结果的。 碧落的眼睛里的光在闪烁个不停,用异样的光望着玉倾,始终不相信玉倾的话。 “五年前,我就该死了,却没有想到会活到现在,更没有想到会有一个孩子,看来老天爷还是看着我活着太苦,给我一段忘不了的时光,现在最后一点时光也要被收回,我却不害怕,因为相比更多的人,我已经很幸福了。” 碧落用手摩擦着茶杯上的花纹,心早就已经疼的要死。 “我去跟找最好的大夫,总之,你不可以死,好不容易才找到了你,我怎么甘心,怎么甘心让你再次消失!” 其实对玉倾来说,死不死的已经无所谓了,不过她如果在最后简答凌子皓一面,哪怕是远远的一眼,都已经知足! “苏衍就是最好的大夫,放弃吧,碧落,你是南疆的王上,掌握南疆子民的生死,想的更多的也是他们,这样才算一位好国君。” 碧落站起身子,来到玉倾的面前,微微眯着眼睛,大声说道:“既然我能够掌握这么多人的生死,也能让你活下去,总之,我是不会让你死的!” 他说的每句话,在玉倾心里你那么可笑。 现在开始紧张了,那么几年之前做什么去了? 利用?在乎? 到底哪一个才是真实的他? 她玉倾在这群男人的手中到底算什么! “你若真的想为我好,就放我走!” “要是我不同意呢?” 碧落低垂着眼帘,冷冷的说出这句话,他已经没有了勇气再去看玉倾。 玉倾抬起头,撞上碧落的闪忽的眼神,勾唇笑道:“那么,留下的只能是我的尸体,这就是你想看到的?” “不,我要你活着?” 几乎是下意识的,碧落也害怕起来。千万个夜里,他都做一个恐怖的梦,梦里玉倾的身体已经破烂不堪,奄奄一息,她在等着人去救她,却是一个人都没有。 现在的他,就只想要好好的保护玉倾,让她开心! “吃饭吧,你也饿了吧!” 这件事情,也不着急,玉倾来到南疆已经一天一夜了,甚至一口水都没有喝,碧落拍了一下手,那些宫女太监便一个一个接着进来,手上端着是各种美味。 放在桌子上面,都不敢抬头去看两个人,摆好自己手中的东西便赶紧退了下去。 碧落看着玲琅满目的佳肴,全都是按着玉倾的喜好来的。 玉倾连看都没有看,更没有拿起手中的筷子。 孩子出生还不足满月,也不知道现在怎么样了,让她怎能吃得下这些饭菜! 说实话,她现在甚至有些恨碧落,恨他的无情,很他的自私! “赶紧吃饭,吃完我带你去看样东西?”碧落给玉倾的碗中夹了许多的菜,淡淡说道。 228 玉倾的手指顿了顿,却还是没有动筷子的意向。 碧落也不勉强,说道:“那件东西,你见了,肯定喜欢。不过前提是先吃饱饭。” 迫于好奇心,玉倾就只好拿起筷子,深吸了一口气,她可不想做个饿死鬼,不过既然碧落说那个东西是自己感兴趣的,究竟是什么? 难道是孩子?他不是说被苏衍带走了,难道也被带回了南疆? 已经来不及想象那么多,玉倾伸出手,拿起筷子就扒着碗里的饭菜,甚至也不带抬头看着,这么长时间她也早已经饿得难受! 见到玉倾这样,碧落心里闪过一丝苦涩,如果真的如她自己所说,已经没有很长的寿命,那么他今后该怎么办,继续等吗? 不过既然等到了玉倾他就不会轻易的放手,几年之前,他为了江山,不惜让她做一枚棋子。 现在江山也好,美人也罢,都不及玉倾脸上的潋滟浅笑。 若他明白的早一些,会不会结局不一样了? 可惜回不到从前,时间就是很好的见证。 “我吃好了?” 玉倾放心爱手边的碗和筷子,她吃的很快,救得就是快一点见到碧落口中的人或者东西! 碧落指着自己碗中的饭菜,淡淡说道:“那好,你等我一下,我还没有吃完?” 从小很小的教养,让碧落吃饭都是那么文雅,却显得自己有些唐突。 “吃的这么慢。”玉倾小声的嘟囔着,心里早就被带到了远方,她想早一点见到孩子,只要他在自己身边,才会放下心来。 等碧落放下筷子和碗的时候,顺手从旁边的躺椅上面拿出来一个披风,披在玉倾的肩膀上面。 看着她苍白的面容,心中闪过一丝心疼,他也不想逼她,却控制不住自己的占有欲! 别人做到的,他也能做到,他深信这一点! 玉倾并没有拒绝,拉拢了一下披风,自己和碧落一起走了出去。 走着走着,玉倾停了下来,这个路线很熟悉,宛如梦魇困扰着自己。 她的噩梦,最不想见到的,就是这一路上发生过的事情,直通前面的比地狱还可怕的地方。 碧落回头望着玉倾,知道她在害怕着什么,却是停在那里,等着玉倾回过神来。 他知道为什么! 玉倾想着,突然心里闪过一抹不好的念头,不会凌子皓被碧落抓了过来,他没有回到中原,回到中原只是碧落的权宜之计,实际上,凌子皓被他抓了进来! 想到这一层,玉倾挑起一双阴森的眸子,望着眼前的人,却是没有大哭大闹。直接越过男人的身子,直接走到了最前面。 令身后的一群宫女和太监都愣了下来。 在这个王宫里,还没有人敢走到王上的面前。 碧落也跟了上去,他知道玉倾的眼神说明着什么。 走到了大牢门口,玉倾停住了脚步,却没有勇气走进去,她还安排在看到凌子皓伤痕累累的样子,那么到时候她该怎么办? “怎么不进去了?”碧落走到玉倾的旁边,淡淡说出这句话,却是很轻松的样子,却让玉倾一心里更加烦闷起来。 险些没有稳住身子,而她的脚步牢牢的往后退了一步! 被碧落扶了一把,他俯下身子凑到玉倾的耳边说道:“进去吧,里面的东西,你见到之后想必会吃惊呢。” 这句话是什么意思,眼前的男人到底是想要说什么? 不过下一刻男人温热的手拉住玉倾冰凉的手指,却是一怔,“在害怕?” 玉倾没有说话,眼神空洞的望着前方,就在几年之前,和当时的情况一模一样! 想着,身子不由的走了进去,不管是什么,该要来的总是要面对的。 漆黑一片的走道,不时的从上面滴下一滴水,在安静的大牢里,异常的清晰,玉倾害怕黑暗,尤其是在没有光的地方,紧张的不敢呼吸。 发现玉倾的不对劲,碧落握住玉倾的手更紧了几分。 像是在给她一些力量! ‘啪嗒’‘啪嗒’的声音在耳边挥之不去。 她想到几年之前,凌子皓在这里受尽折磨的时候,那深邃的眼睛,就想把自己吸进去一般。冒着锃亮的火光,燃烧着自己! 不过映入眼前的十字架上并没有熟悉的身影,这让玉倾猛的松了一口气,头微微垂着,不再去看那罪恶的十字架,里面有自己太多不好的事情。 “过来吧,这边!” 碧落拉着玉倾的手走到前面,却是一直在走着,里面大牢里惯着各种各样的人,却是被打的及其残忍,皮肉翻滚着,让人不由的俯下身子想吐出来。 “打开门!” 听到碧落的话,身后的人点头哈腰的拔出钥匙,打开那一扇铁门,依稀能露出的来的人影,让玉倾不由的倒吸一口凉气! 虽然全身遍布都是伤痕,有的地方甚至露出深深的白骨,让人忍俊不禁,头发凌乱的撇到面前,身上的衣服已经被撕烂,看的出来,她经历了什么非人的对待! 玉倾抬头看了看那碧落,手指指着对还在昏迷的女人,惊讶的说不出一句话来。 因为躺在地上的根本就不是别人,而是慕嫣! 那个女人不是死在自己的面前,她撞在尖锐的石头上面,血迹斑驳,让人看见了都捂住眼睛,不忍心在看第二遍,玉倾也侧了她的呼吸,没有呼吸,更没有心跳! 那么现在在自己面前的女人是谁? 玉倾捂住唇角,看着碧落身后的人拿着一个鞭子一下一下打在慕嫣的身上,她才疼痛的哼出一声来。 慢悠悠的睁开一条缝的双眼,直勾勾的朝着玉倾望了过来。 “真的是你,慕嫣!” 玉倾的整个人都在微微的颤抖,她握紧手,恨不得现在上去给她一刀。 却是目光转向身边的男人,不明白的问道:“那天我亲眼看到慕嫣死在我的眼前,这是怎么一回事,就算是装死,为什么我一点察觉都没有?” 玉倾很直白的说出,她大地是怎么复活的,又怎么是给碧落抓到的关进大牢里的。 “那日她根本就没有死,你不了南疆,南疆的蛊虫很奇特,让人假死的也有很多,慕嫣恰恰就是服用了蛊虫才会这般,躲避了很多人的眼线。等你们将她埋了之后,会有人挖出她的坟墓,将她的身子带出来,再给她服用母蛊,她便能活过来。玉倾,不得不说是你太大意了!” 玉倾明显是吃了一惊,站在那里动弹不得,原来慕嫣还有这个心思! 她深知在王府了待不下去,便用了这样的方法重生,那么之后的计划呢,是不是像五年之前那样,将自己悄无声息的再次杀死! 女人俯下身子,揪起地上慕嫣的发丝,望着她的睁开的双目,目光深邃,唇角上扬。 碧落这次给的东西好啊,真是好的太多! “慕嫣,怎么样,我说过然你体验生不如死的滋味,现在尝到了吧,感觉怎么样?”玉倾淡淡的说道,声音却是阴森的要命,要躺在地上仰起头颅的女人浑身一颤! 玉倾看着她破烂不堪的衣服,望着她雪白的肌肤暴露在空气里,上面的被折磨的痕迹还没有完全褪下。 无数的鞭子的痕迹在上面摇曳着红色的光,让人忽视不得! “你。你怎么会在这里?” 慕嫣颤抖的声线,望着玉倾,甚至有几分害怕,在大牢里的生活就是生不如死,每日被不同人折磨,被他们玩弄,她早就想要死了。 “王,王爷呢?”慕嫣的声音参杂着关心。 她是怕凌子皓被碧落抓了起来。 “算起求求你,玉倾,过去的事情,你怎么折磨我都没有关系,我只爱王爷,而王爷那么爱你,你怎么忍心再次折磨他,救救他,求你救救他!” 慕嫣的头凑到玉倾的耳边,尽量压低了声音说道。 她是真心爱着凌子皓的,不然也不会在性命攸关的时刻,还在想着让别人去救他。 “杀了我,只要你解气,杀了我”慕嫣唇角流着血,她早就不想活了,自从自己的身子不干净的那一刻,她就在心里对自己说,已经配不上凌子皓,配不上那个高高在上的男人! “杀了你,是在简单不过的事情了。”玉倾淡淡的说道。眼中也熄灭愤怒的火焰。 不知道为什么,明明是那么恨着慕嫣,恨她的一切,她以为凌子皓被抓到了南疆,却情愿牺牲自己也想要救那个现在不爱她的男人。 这份情谊足以让玉倾感动! 什么时候她这么多愁善感了? “哈哈,我忘了,忘记了你铁石心肠,你已经不是当年的玉倾,你是从地狱里走出来的人,心早就已经麻木!” 慕嫣在两个人的面前,毫不顾忌的大笑,越是这样,她身上的伤口重新裂开,血咕咕的往外流着。 “我恨你,现在生死不如在你的身上灵验了,你还有什么可说的?”玉倾从碧落的腰间抽出一把剑,上面的光映出玉倾绝美的容颜。 她重新蹲下身子,望着慕嫣,将自己凑近她几分。 慕嫣望了一眼那边的碧落,小声的对着玉倾说道:“告诉王爷,我今生只爱他!” 说着她拿着玉倾手中的剑,对准自己胸口,刺了下去。 229 玉倾想要收回的时候,却是晚了一步,剑尖已经穿破女人瘦弱的身子,这是她的身上最后一道伤口,也是最致命的一个! 她轻轻的拔下剑,血溅了一身,慕嫣的身子硬生生的倒了下去,没有任何的征兆,躺在冰凉的地板上面。 眼睛已经没有任何的焦距,似乎穿过天花板望见了平生最爱! “怎么样,没事吧?”碧落接住玉倾摇晃的身子,轻声问道。 温热的血已经变的冰凉,她最后说,她今生只爱凌子皓。多情的女人,苦命的女人,她做的那一切也只是为情所逼。 玉倾现在已经不恨了,从慕嫣说出救凌子皓的那一刻起,她就已经不恨了。 玉倾握紧碧落的手指,淡淡说道:“厚葬她。” “恩!” 碧落随后扶着玉倾的身子慢慢额重新走了出去,她身子虚得不行,如果一开始知道玉倾这样,他都不会带她来到这种地方,显然,刚才在屋子里的话,玉倾并不是在骗她! 男人一个大力就将女人抱在怀里,大步的走了出去,大声的对着外面跪了一地的宫女太监吼道:“还不快去叫太医!” 玉倾还好,她之所以这样,不是她的旧疾又犯了,而是在心痛。 碧落的脚步飞快,他怕自己怀里的女人坚持不住。心里早就把自己骂了千千万,后悔将她带到那个污秽的地方。 本来是想给她解气,却不曾想到冰上加霜了。 将玉倾放在床榻上面,皱着眉头对着后面吼了一句,“太医怎么还不来”再次低下头,对着玉倾说道:“你要坚持住,玉倾,天意很快就来了,你的病我会找人治好的!” 碧落都没有发觉自己的声音已经变了,变得颤抖,害怕! 他现在知道了,相信了。 玉倾伸出一只手,抓住碧落想要离去的身子,手臂上的青筋都冒了出来。 “让我走,让我离开!” 就离睁着一双大大的双目,猩红的眸子一片混沌,她已经等不了那么多了,她怕自己还没有见到凌子皓的最后一面,就已经死去! “你的太医救不了我,我已经到了尽头,碧落,你还要在折磨我吗?” 这句话像一只手揪在碧落的心脏上面,很疼,很疼,那么清晰。 既然爱是一种折磨,那么,他选择放手! “好,只要你活下来,我就放手!” 这句话让玉倾感觉到前所未有的轻松,她已经坚持不了那么多,松开碧落的手臂,让自己平躺在床榻上面,感觉自己轻飘飘的,似乎要飞了起来。眼皮沉重的不像话,终于抵不住层层的睡意,沉沉的睡去! 她没有听到碧落撕心裂肺一遍又一遍喊着玉倾的名字,没有看到碧落因为担心而发红的双眼。 玉倾不想再多看一眼,她情愿活在自己的意识里,和最爱的男人来一场风花雪月的爱情。 等苏衍和老柳回到中原的时候,就已经听说凌子皓已经度过做难过的关头,远离了危险。这让苏衍暗暗松了一口气。 他希望凌子皓能够好好的活下去,这样的话,玉倾才能好好的活下去! 当苏衍和老柳抱着一个婴儿站在睿王府的门口,所有人都惊呆了,他们自然认识这是谁? 还没有给凌子皓进去通报,管家就先请了苏衍和老柳进去。大家都狐疑的眼光看着苏衍怀里的孩子。 听说,王妃在走之前,是怀着孕离开的。听说,王妃是和苏衍公子一起走的。 那么这个孩子到底是不是王爷的孩子? 他们直接被请进了凌子皓的屋子里,他受了伤,只好这么做,当他听说苏衍来的时候,已经难以掩住心中的激动和澎湃,或者他是带着玉倾的消息来的。 也不知道是骨肉连血的原因,苏衍怀里的孩子在踏进凌子皓的房间的那一刻起,就大声哭了起来,一张小脸皱在一起,满脸泪痕,在苏衍的怀里闹腾的不可开交。 凌子皓躺在床榻上面,听到外屋传来一声声孩子的哭闹,一下子做了起来,紧紧皱着眉头,“怎么会有孩子的哭声?” 下人只是禀告苏衍公子来了,并没有说是抱着一个孩子来的。 这时,苏衍抱着怀里哭闹的婴儿和老柳一起走了进来。 苏衍一边哄着怀里的孩子,一边接近凌子皓。 来到凌子皓的不远处,怀里的孩子侧着脸看着凌子皓一眼,便停止了哭闹,反而安静了下来,正对着他笑。 苏衍想,这大概就是父子之间不可分割的关系吧。 他将孩子轻轻的放在凌子皓的旁边,在直起身子,不说一句话。 凌子皓望着旁边的孩子,眉眼处的想象让丫鬟们都在小声的议论着。 “看啊,这个孩子和咱们王爷好像哦?” “会不会就是王爷的孩子?” “可能是啊,王妃是怀着孕和苏衍一起离开的,那么想来就是王爷的孩子了。” 声音在小,也是传入了凌子皓的耳内,他浑身一颤,手指不由的伸向旁边的孩子身上,伸出一根手指逗着他。 下一刻,凌子皓便抬起头,犀利的眼神盯着苏衍质声问道:“玉倾呢,我算了一下月数,还差几个月,为什么孩子会提前出声,她人呢?” 老柳坐下来,踢了一脚旁边的凳子,指着凌子皓纷纷说道:“还不是因为你这个混小子,你受伤了,玉倾担心你,挺着大肚子非要去南疆找你,她说哪怕是远远的看你一眼,她也就放心了,谁知道半路上遇到暴雨,马车被一块大石头堵住,我和苏衍去移开石头,却忘记了马车里的玉倾,她摔下马车,导致早产!” “那么,她人呢?” 老柳说到了这里,似乎用了很大的力气,便没有接着说下去。 “告诉本王,玉倾她人呢!” 没有得到想要的消息,他不由的提高了分贝,这一声,倒是让襁褓里的婴儿感受到了父亲的怒意,重新哭了起来。 玉倾的身子不好,会不会已经,已经...... 他不敢在想下去。 苏衍平静了许久,现在也按捺不住,只好实话实说,现在也只有凌子皓能够救玉倾了。 “她被南疆的王上带走了。” 短短的一句话,就已经说明了一切,就在告诉着凌子皓,玉倾不再这里! “她这个傻女人!” 幸好,幸好活了下来。 被南疆的王上带走,总好比他想的那个结果好了很多。 凌子皓将孩子抱起来,紧紧的搂在怀里,对着他轻声说道:“等下爹爹就去救娘亲,不要哭了!” 苏衍毫不犹豫的说道:“我也去。你放心,既然我能将孩子送到你身边,就说明,我已经放下玉倾的爱。因为我不想看到她在过着水深火热的生活,痛苦的死去!” 最后一句话,刺痛凌子皓的整个身子,痛苦的死去,难道玉倾就真的没有办法活下去吗? “本王的伤,已经医治好了,毒素全都取了出来,明天我们开始制定方案,将玉倾从南疆解救出来。” 苏衍点了点头,便没有继续待下去,他并没有想到完美的计划,脑子了一片空白,他需要冷静,需要一个方案! 等玉倾回来的时候,他会将最后一个疗程的药丸交到她的手上,他也就放心的离开了。 过了这么多年的生活,是时候也要出去,就像是福当年那般,为了自己所爱,付出自己的一声,而他从来都没有后悔过。 老柳留了下来,靠在凌子皓的床边,问道:“你怎么回来了,路上也没有见到你们部队的身影啊?” 这个时候孙杨突然想起来,便接着说道:“王爷当时昏迷不醒,我们基本上是没有停下脚步,从白天到晚上,在从晚上到白天,这才挽救王爷的一条性命!” 老柳低着头,声音有些沉重,“要是你们在路上遇见也就好了,丫头也不会吃了这么多的苦。想当初下着暴雨,在破庙里生下孩子,连我都看着不忍心。” “什么破庙?” 苏衍这一声音,让凌子皓十分不满,怕他这一嗓子在吓到孩子。不过并没有阻止他说了下去。 “那晚下着暴雨,有个破庙,时间地点都吻合。天呐,我们当时经过那里,本来打算进去歇息,可老大夫说王爷的身子不能在拖下去了,这才继续走的啊。” 孙杨的话音刚落,就连老柳都禁不住唏嘘。 到底是造化弄人啊! 错过了,就是错过了! 凌子皓紧绷着脸,看着身边的孩子,没有再说一句话。 而身在南疆的玉倾,醒来之后,身边是碧落,她却是没有一点惊奇。 在这个冰凉堂皇的宫殿里,玉倾感受了前所未有的寒冷。 “醒了?” 男人磁性的声音在玉倾的耳边响了起来。 玉倾嗯了一声,便直起身子,躺了太久,整个人都快要断了骨头。 “什么时候放我离开?” 玉倾并没有绕这么的弯子,反而快速的进入到主题,这才是重点。她一个将死之人,碧落就算是怎么不舍,不会不忍心! “我仔细想了想,你还不能走!” 这句话,宛如晴天霹雳打在玉倾的头上,她几乎是下意识的问出来的。 “为什么?” 230 “这里是南疆,有什么事情都是我说了算,可以让你走,但不是现在!” 碧落一句话,让玉倾自己几乎是愣在原地,她不知道碧落这样做是什么意思,不是说的好好的吗,怎么突然就开始变卦了? “理由,我要知道理由!”玉倾说的很坚决。 眼睛盯着面前的碧落,似乎想要在他的找出与平时的不同,却发现什么都没有,有的只是一如既往的那般淡定,让玉倾不知所措! 她的手紧紧的揪着衣角,她不知道自己还要坚持多久,她怕等不来自己想要的那一刻到来! 碧落坐在玉倾的旁边,打算牵起玉倾的手,却被玉倾给轻松躲了过去。 男人收回自己的大手,似乎笑了出来。 在诺大的房间里那么空旷,却又那么凄凉,似乎自己本就是一个与面前女人无相关的人。 “就算是为了我,为了我们之间还存在那一点感情,晚两天走。”碧落说话的时候,声线都在发抖,他不是想要玉倾生气甚至是郁闷。 太医的话,他也全都退能搞到了,和玉倾说的几乎一模一样。 谁又在乎他的感受,最心爱的女人没有多长的寿命,甚至是就要离开这个人世间,他的痛绝不会比凌子皓少一分。 越是碧落说话时的声音,让玉倾心头一震,不由的没有在反驳。 她扭过头去,不再看男人! 她怕要是再看一眼,她会忍不住流泪,会将自己强壮坚强的外衣褪下,露出最真的自己! “我没有别的意思,只是想到我们好长时间都没有见面了,下次见面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你在王宫里住几天,随后我在让你离开。到时候,你想要去哪里,就去哪里。”碧落静静的说道,眼睛一直在盯着玉倾,没有移开半分,就算是玉倾没有看他,他才没有那么不自在。 “算了,多余的话,我也不说了,你先好好休息吧,我过分在来看你。” 碧落说着就要站起身子。 “等等!” 下一刻,玉倾突然出声,喊住了刚要离去的碧落。 男人的肩膀一顿,脚步突然停住,他回头看着玉倾,却是微微皱起眉头。 “婉儿呢,我要见她!” 单单几个字,没有任何的温度,既然来到了南疆,岂能忘记了这一号人物的存在,当初在山洞里的一切,可少不了这个女人的一份功劳。 现在玉倾踏血归来,是时候要见一见这个女人了。 “婉儿恐怕不能在见你了!”碧落淡淡的回答,就好像再说一件平常在平常不过的一件事情了。 “哦?难不成婉儿已经死了?” 玉倾也丝毫没有顾虑的说出自己的所想。她没有想到碧落怎样,虽然婉儿是他的妃子,以前还算是在乎他的看法,现在得了就连只想要好好为自己而活。愿意做什么就去做,愿意说什么就去说! “这倒没有,婉儿精神受到了很大的打击,现在已经忘记了之前许多的事情,有些事情还记得,有些已经忘记了。” “忘记了?呵,婉儿还真是贵人多忘事啊!” 玉倾自顾自的说出这句话。 随后她便没有在说话,眼神空洞的望着不远处,这辈子她做的最大的错事,就是当初救了婉儿的命! 碧落知道需要给玉倾一些时间冷静下来,没有再说什么话,就先离开了。 等他走了不久,玉倾就从床上爬了起来,现在的她到没有什么不适的地方。便穿戴好衣服,并没有避开宫女和太监,反而从他们的嘴里得出了一些消息。 婉儿之所以会变成如今的样子,听说是晚上她晚上重复做同一个梦,无数个日日夜夜都是被自己吓醒的,就有些精神恍惚,时间一长,也就变成今日这般。 玉倾听着,心里却是忍不住笑了出来,这明显就是婉儿自己做了太多的亏心事,要不然也不会大晚上睡不着觉,说什么精神恍惚,说什么失去记忆。不过是害怕自己在晚上找她索命。 她既然真的害怕自己朝着她去索命,那么,今日,她就要是见一见她! 也许自己这一去,她的记忆说不定就能恢复了! 走在婉儿宫殿的门口,外面的几个小丫头显然是不认识自己,但却也知道宫里多了一位地位极高的女人。 他们不识得玉倾,可认识玉倾身边的宫女,便想要进去通报一番。 玉倾不经意瞥了窗口一眼,那里的窗帘浮动了几下,在看到玉倾目光的时候,又将窗帘给放了下来。 失忆?还是在装着博得碧落的同情心就不知道了。 不过玉倾可以确定一点,这个女人已经认出自己! 她最懂人心,也最揣测人心!单单是一个眼神,她心里就已经有了结果。这就是婉儿! 这么多年过去了,她还是一点都没有改变。 “啊,对不住姑娘,奴婢得进去通报一下!” 不过还没有等她进去通报,玉倾抓着她的衣领一下子将她推倒在地上,这下子所有人都愣在原地,不敢上前,全都跪了下来。 玉倾让她身后的下人都房子啊屋外,并没有跟随她进去,恩怨终究还是她们亲自解决! 玉倾推门而入,熟悉的感觉迎面而来,她按着之前的记忆找到婉儿的内室。 熏香的味道布满了整个屋子,窗子上全都挂着窗帘,室内那么黑,大白天的甚至在点着蜡烛。 “婉儿,我来了,你做什么要躲着我,刚才不是还躲在窗口在看我吗?”玉倾推开内室的门,却没有看到一个人。 她扬起唇角,直接坐在桌子旁边的凳子上面。眼睛的余光却是不停的在注意着四周。 ‘嗖’的一下,速度和快,可是也不熟练,声音从玉倾的背后传来,而她始终连动都没有动一下。 玉倾的笑意越来越深,可是眼中一点笑意都没有。 刀尖就快触碰到玉倾的时候,玉倾的身子微微一侧,很轻松的就躲了过去,旋转着身子,叫踢在婉儿的手腕上,刀子一下子飞到半空中,她正好接个正准。 下一刻刀子就架在婉儿的脖子上面。 一来一去,动作潇洒娴熟,虽然玉倾并没有用很多的力气,可对付一个连武功都不会的婉儿,还是足以的。 “怎么,想杀我,咱们是有什么深仇大恨吗?” 玉倾望着和自己身高差不多的婉儿,清澈的眼神,并没有外面谣传的那般,反而多了一丝狡黠。 “不是说婉儿疯了么,还知道拿着刀子在背后偷袭,这也不是疯了啊!难不成是装的?” 婉儿眼神里恍惚了一下,却没有任何生气的样子,只是眸底深却是遮不住慌张,故作镇定的说道:“你到底是不是玉倾?” 她看着眼前完全陌生的一张脸,只有一双眼睛,那么像! 心里已经有了答案,却还要问出了这句话。 玉倾不怒反而放了婉儿,自己中心做了下来,拿着刀子在眼前欣赏着。“既然心里已经有了答案,就不要在问我了。你说我是,我就是,你若说我不是,那我便不是!” 她说的很模糊,却是故意逗婉儿似的,几年之前的一幕还在脑海中挥之不去。 婉儿依旧是站在那里,脸上没有了之前的淡定,声音有些颤抖。 “那你来找我是有什么目的?” 玉倾将刀子放在桌子上面,发出刺耳的响声。 她看着自己的手腕,笑容打进屋的时候就没有变过。 “我来,就要要杀你!” 玉倾抬起头,一张精致的小脸带着微微扬起的唇角,眸子中的深邃似乎将眼前的婉儿吸进去一般,带着致命的诱惑。 婉儿的身子不由的往后一退,想要跑出门外。 玉倾早就重新拿起桌子上的刀子扔了出去,钉在门板上面。 婉儿当时就不敢动,回头瞪着猩红的眸子,眼中的恐惧怎么都遮不住。 “你,你是死了吗,五年不见你的身影,现在来就只是要我的命?”婉儿并不是傻子,如果玉倾想要她自己的命,早就在刚才就会动手,哪里还会等到现在! 这就是婉儿的聪明地方,她能懂得玉倾心思。 “婉儿果然是婉儿,还是一如既往的聪明!” 玉倾笑着鼓起掌来,阴森的眼睛透露出一丝不屑。却没有继续往下说下去! 碧落正在书房里办事,门外的太监急匆匆的赶来,跪在地上说道:“王上,不好了,不好了啊!” 男人合起奏折,淡淡的扫了一下底下的人,“怎么了?” “刚入宫的那位姑娘去了婉妃娘娘的宫殿,已经进去好些时辰了,可就是没有出来,奴才是想,婉妃娘娘身子不适,这,这,奴才实在是怕出什么意外,便赶来禀告了。” 碧落微微皱起眉头,没有说一句话,便站起身子,朝着门外走去! 他以为玉倾只是在他的面前轻轻一提,却是没有想到她的动作这么快,他前脚刚走,她后脚便去找了婉儿。 倒不是担心玉倾伤害到婉儿。他是在想着婉儿现在神志不清,玉倾的身子不如以前,怕是受到一些危险! “里面什么情况?” 231 等到碧落到了婉儿的宫殿,外面的宫女和太监全都跪成一排,没有任何的征兆,也不知道里面发生了什么! 等碧落进去的时候,才发现婉儿的房间里竟是这般的灰暗,这样的不尽人意,他已经多久多久没有来到她的宫殿了,甚至是已经忘记了这里长成什么样子。 他是一个人进去的,身后没有跟着任何人呢,全都留在了外面。 打开内室的那一瞬间,发现两个女人正坐在凳子上喝茶,就像是是普通的好朋友,好久没有见到一般。 不过玉倾和婉儿有什么好说的,她们两个之间已经彻底决裂! 她们之间,碧落也不是不懂! 婉儿看到碧落进来的时候,眼神恢复到迷离的状态。 碧落直接走到玉倾的面前,将玉倾待了出来,转身的那一刻并没有看到婉儿眼角朦胧的泪水。 走在路上,玉倾始终低着头,没有说一句话,反而是不知道该说一些什么。他们之间的关系,曾经的无话不谈,到如今一句话都没有。时间就是最好的见证。 “你不该跑出来,婉儿已经不是从前的婉儿,她要是伤害到你怎么办?”许久,碧落才慢慢的说出自己的心中所想,他是真的怕婉儿做出什么意想不到的事情。 玉倾笑了笑,声音很小,嘴角也只是一撇。 “我虽然没有之前的力气和能力,可对付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婉儿,还是可以的。” 她没有告诉碧落她们之间说了什么,不过,之后,她会行动来证明。现在的玉倾不能坐以待毙,碧落在想些什么,玉倾永远都不知道,也看不懂,她想要离开,必须要靠自己! “婉儿很想你,这么多年来,她一直活在自责的里,没有一天能够好过,她希望能够回到过去,活到我们当初的那个样子,我何尝不是这么想的,只不过自己身上的担子太重,想要抛弃所有,抛弃这么多,我和她都是做不到。” 碧落像是说给玉倾听,也像是说给自己听。 他是一国之君,肩膀上是所有人的希望,推动着他前进,甚至也阻碍了他前进! “人是活给自己看的,甚至是或给老天看的,而不是活给别人看的,碧落,倘若你能明白这个道理,你也就会释然了。” 事实上,没有人还能够释然自己,红尘之中的事物,千变万化,下一刻你永远都不会知道在发生什么事情! 两个人在一起相处,总是非常的短暂,不过碧落现在能够看上玉倾,那也就很好了,他要的就是这份心安。 不过玉倾怎么也没有想到,碧落的心居然会这么狠,狠的甚至她都觉得毛骨悚然! 凌子皓和苏衍熬了几个晚上,都没有相处很好的制作方案,现在的情况很严峻,中原吃了败仗,而南疆想要一举攻破,现在兵临城下,凌子皓带着伤回到了前线。 现在士气因为凌子皓的回归而大涨! 他身上的伤口在慢慢的愈合,毒药一紧取出来,也就相安无事了,孩子他交托给了奶妈照顾,老柳留在家里,凌子皓很放心! 明日就是两国大战,凌子皓已经失去了一座城池,这一次,他决不能在有任何的姑息。 这天晚上,他走出了帐篷,正好看到外面做着的苏衍,便坐在他身边,顺着前方的目光飘去。 那是南疆,是玉倾在的地方。 “我知道,玉倾喜欢的是你,至始至终,喜欢的都是你!” 是苏衍率先打破了这一刻的安静,声音有些沧桑,头发已经不再是黑色,绝大部分是白色! 谁也不知道,多少次在夜里,他都在自己的药房里给玉倾配药,多少药的成分,都是他辛辛苦苦研制出来的。 根据玉倾的病,配置的药,他都会自己试药! 药效下的太轻,对玉倾的病没有起色,太重的话,又怕伤害到玉倾。唯有自己亲自体验过,才能放心的给玉倾服用。 都说他是神医,苏衍凄凉的勾唇笑了笑,其实不然! 他只是玉倾的神医! 这一点,玉倾怕是永远都不知道了。 而苏衍也压根就没有想让玉倾知道,在他的心里,只要玉倾过得好,他也就会心满意足了。 不过以身试药,苏衍冒了很大的奉献,西域的毒蝎就差一点要了苏衍的命,雪莲冰的药效让他在以后的几个夜里,身体都冷如冰霜。 甚至的现在慢慢一点一点变白的头发,并不是像他给玉倾说的那般。 不过苏衍没有后悔,为了自己最心爱的女人做到这些,看到昔日的笑容重新回到她的脸上,已经没有比这更加让人开心的了。 凌子皓紧抿着唇角,曾经的一切还历历在目,让他后悔不已! “等玉倾这次回来,我会给她一个选择,一个她自己的选择,如果她最后选择的是你,我想,我会支持玉倾的选择,她从来都没有自己就走过选择,而这次,我要和你光明正大的竞争!” 凌子皓说的这些话,是他发自内心的,玉倾有选择幸福的权利,如果她最后选择了自己,凌子皓就算是不要这个江山,也不会不要玉倾这个女人。 不是要去过自由的生活,隐居么,只要她乐意,他便陪她到底,王爷算是什么东西,不够一个头衔罢了。 她想要一生一世一双人,那他就给她两个人的爱情,陪她踏遍山河走过万山! 男人的利欲熏心,凌子皓已经过够这样的生活,打打杀杀,名誉,一人之上的感觉已经让他感觉万般疲惫。唯有玉倾,是最不腻的甜蜜。 他感受到了世上最后悔的事情,那就是让玉倾离开自己身边这么多年! 现在明白已经太迟,他想要追回,全力以赴! 苏衍的眼神并没有因为凌子皓说的这些话,而有任何的闪动,反而很是安静,就像他已经知道了结果。 玉倾和他在一起会快乐,可不会幸福! 这是他早就认知的事情。 “好,等玉倾回来,让她自己做决定!”苏衍这么说不是真的要和凌子皓分出高低,而是他故意这么说,是要给凌子皓一些压力。 从他苏衍手中抢走了女人,那也要有资本才可以。 他没有看到凌子皓嘴角的抽搐的不成样子,就连拳头都在按的咯嘣作响。 凌子皓说的那些话都是空话,他不过就是看在苏衍救过玉倾的份上,故意这么说,可现在心里也不淡定了。男子汉大丈夫,既然说出了就要接受后果。 他黑着脸,不过在漆黑的晚上并不能看出什么端倪来,反而很沉重。 “明日就是攻城的日子,若是没有按着原计划就出玉倾,那么,麻烦你将我的帅印带给凌绝尘,总之,明日的南疆城,我凌子皓是去定了!” 他并没有在和苏衍在商量,而是以一种王者之气在交代事情。 “随便你!” 素雅站起身子,丢下这句话,就回到自己的帐篷里。 留下一个心思根本就不在这里的男人独自发呆。 望着苏衍白色的背影,心里已经跟着自己较劲起来,表面上的话谁都会说,接下来就是要看行动,玉倾的心他势必都会挽回。 不过苏衍心里还是替玉倾感觉到开心的,凌子皓能够为她做到了这一点,就说明,他是真的放下了权利,放了荣誉! 玉倾的眼光是没有错的,凌子皓现在看来,是值得托付的。 一夜的无眠,到了第二天天还没有大亮,苏衍就动身起来了,他抓着白色的发丝,想来也确实好笑,自己三十而立,就已经成了这幅样子,今后怕是要孤独一生了吧。 其实也好,他想,这辈子都不会爱上别的女人了吧! 不知道是不是两个男人有太多的说不出来的感觉,居然撞到了一起,从对方的眼睛里就可以看得出来,都是一夜没有睡觉,不过给人的精神倒是没有那么多的懈怠。 还没有等两个人说话,就看到前方一个不算太高的小兵跌跌撞撞的跑了过来,看的出来,他很慌张! 凌子皓用一下子扶住他的身体,质问,“这么慌张算什么样子,就算是天大的事情,由本王替你们顶着,好好说,出了什么事情!” 那个小兵缓了一口气,便把自己看到的说给了男人听,“南疆的大兵的已经兵临城下,这次是南疆王上亲自带着人攻打过来了。” 苏衍皱了皱眉头,心里想着,他们倒是来的挺快的! 不过想必事情不会这样简单的样子。 凌子皓听到那个小兵的话,并没有说什么其他的话,反而淡淡说道:“还有没有其他的事情。他们来了大约多少人!” “来的人数倒不是很多,这一点是最奇怪的地方,我们也在揣测这件事情,不过......” 那位小兵说道这里,停顿了一下,好像还很不确定。 凌子皓扫了他一眼,让那位小兵浑身一个精灵,头当下就低了下去。 “他们好像还带着一个女人,那个女人看着好像是,是,王妃!” 小兵说的吞吞吐吐,头埋的更低了几分。 凌子皓和苏衍的脸早就已经变了颜色! 232 凌子皓的手紧紧的握起,喘着粗气,实在没有想到这个碧落竟然是利用玉倾! 身子已经不受控制的朝着前方走去,苏衍紧跟在凌子皓的身后,怕是他在做出什么不好的事情。 刚才那个小兵也跟在两个人的身后。 “苏衍,我们想错了,从一开始就想错了,南疆王上心狠手辣,他既然得到了玉倾,又怎会轻易的放过这么一个捷径!” 凌子皓和苏衍从一开始就是想着怎么去救人,想着依照玉倾和碧落往日的关系,不会轻易的对她下手,是因为喜欢玉倾,却不知道,他居然丧尽天良成绩今日这般! 苏衍的脸上看不出任何的表情,却是回味着凌子皓的话,担心着玉倾的安危! “这件事情肯定没有那么简单,你不要动怒,也许还有转机!” 苏衍一直相信世上并没有十全十美,事情应该还有反转的余地! 凌子皓的心在砰砰的跳着,甚至是没有听得清刚才苏衍在说些什么。他只知道现在玉倾很危险! 骑上战马,顾不得身后的人,带着人马来到战场上面,不远就看到前方一辆华丽的马车,里面的人是谁已经不言而喻! 城门打开,凌子皓率先打了头阵,骑着马奔跑在最前方,面对敌人的千军万马,一点都没有害怕。反而多了几分睥睨天下的味道。 手中紧紧的勒紧缰绳,在南疆的人的面前停下,银白色的盔甲将凌子皓的面容映照着更加英气。 “铎辰昊,既然来了,怎么还不现身!” 冰冷的语气在人群之中很特别,使人一听便知道是谁在说话! 玉倾坐在马车里面,手指黏着衣服,双目微蹙,却没有动半分。 铎辰昊听到凌子皓的挑衅的声音,伸手掀开紫色的帷帐,一个人走下了马车,她站在那里,抬头望着马背上的凌子皓,唇角微微勾起。 “哟,睿王爷身上的伤这么快的就好了啊,嘶,看来朕要好好重新研究下南疆的毒药了!” 凌子皓身上的毒是南疆的巨毒,也是一半大夫解决不了的,不过幸亏凌子皓身边有一个神医,和死神擦肩而过,并没完全被铎辰昊摆布! “还真的是令王上失望了,本王好的很!” 他想来不会打官腔,在铎辰昊的面前根本就不需要,反而很直接的对着面前的人喝道:“玉倾在哪里?” 铎辰昊站在那里,并没有立刻回答面前凌子皓的话,反而转过身子,朝着身后的马车里看了一眼。 一双素白的手指从里面露了出来,轻轻的撩起帘子,紧接着一抹淡粉色的身影出现在大家的视野面前,纤细的身姿吊着凌子皓的眼球,让他移不开眼睛。 玉倾也没有想到会这里和凌子皓重逢,心尖尖一颤。 她不明白碧落为什么将她留在身边,不让她现在离开的意思了,这个男人的心里只有江山社稷,除了这些,他还能剩下什么! 玉倾几近绝望的眼神望着面前的两个人男人,她都不知道怎么走到两个人的跟前。 抬起一双陌生不能在陌生的眼神,没有泪水,有的只是悲怆。 “本王不知道王上这是什么意思。本王的爱妃怎么会在你的手上!”凌子皓的眼睛盯在玉倾的身上,似乎在天地之间,剩下的就只有他们两个! 这么多天没有见面,她瘦了好多,身上没有几两肉,但是这么看着就忍不住心疼。 那张小脸,没有任何表情,平静的像一汪湖水,在波光粼粼的发着光,人站在那里,没说一句话,但是一个眼神,就会让男人呼吸一紧。 “这就是你带我来到这里的目的?” 许久,玉倾小声的说出这句话,几个字眼只有凌子皓和铎辰昊两个人听得见。 铎辰昊说要带自己去一个地方,没有说去哪里,到了这里,玉倾才知道他真正的目的。 “朕带你来到这里自有朕的安排!” 铎辰昊说完这句话,变扭着头来对着凌子皓说道:“朕请玉倾小住了几天,王爷应该不会介意的吧。” 凌子皓握紧拳头,打算上前将玉倾的身子拉到自己的身后,却被铎辰昊堵得严严实实的。 “凌子皓,你当朕不存在吗?” 这句话几乎是他吼出来的,带着对凌子皓的不满,甚至是激发了这么多年的怨气。 铎辰昊毫不犹豫的打下凌子皓的手臂,余光撇到玉倾的神色,平静自己内心的暴躁,说道:“带玉倾姑娘下去!” 他从来没有承认过玉倾是凌子皓的女人,从一开始到现在。 身后的侍卫将玉倾的身子重新带进了马车里。玉倾没有过多的反抗,反而很顺从,她现在已经不由自己,被人玩弄于鼓掌之中,没有人身自由,仿佛就是一个玩具,任人践踏! 马车很快的消失在大家的视线里面,往前望去,似乎刚才在那里的马车根本就没有玉倾这个人似的。 “你到底想要做什么?”凌子皓实在是想不透,他让自己看到玉倾一眼,又让玉倾离开了,这是在光明正大的威胁他! 苏衍是看到玉倾的身影消失在人群里才出现的,他不想让玉倾看到他入籍你的样子,白发苍苍,不是因为怕玉倾嫌弃他丑,而是怕她看到自己白发苍苍的样子会难过,怕她今后都不会快乐起来。 “说吧,你的真实目的!” 苏衍从来没有用过这么冷的口气和一个人说话,眸中尖锐的光就像一根刺,扎在铎辰昊的心上。 铎辰昊看到苏衍的样子闪过一丝惊讶,他很年轻,发丝全都变成了白色,风一吹,飞扬在空气里,让人移不开眼睛。 他直径来到凌子皓的面前,眼神里没有刚才的散漫,反而认真起来,“说,你要江山还是美人?” 凌子皓没有立刻回答。 甚至是愣在原地,这就是铎辰昊的目的! 江山还是美人? 苏衍已经后退了一步,来到凌子皓的旁边,并没有因为此刻的决定让他动摇。要是他是凌子皓,想必会毫不犹豫的说,要玉倾! 不过苏衍也不是凌子皓,凌子皓从小就在这样的环境下长大,他的身上有着太多的责任,子民、国家全都压在他的身上,他是中原的希望,是无数战士的回家的渴望,在他的身上,他都不能放弃任意一个! “选不出来?睿王爷,你可要好好的想一想,是这座城池重要还是玉倾这个人更重要!”铎辰昊目光露出一丝得意。 天下他志在必得! 凌子皓握紧剑柄的手都在微微的发抖,鼻子喘着粗气,眼睛阴森的看着眼前的男人,恨不得杀了他! 玉倾不是货物,不能拿来做交易,但是这一点就已经触犯到了凌子皓的底线。 “快点选择睿王爷,玉倾想必也在等待着你的答案吧!” 铎辰昊这句话无疑是最致命的,最让人打击的。 凌子皓将手中的剑抽了出来,这个举动让铎辰昊身后的人都紧张了起来,纷纷都站了出来,全都静观其变,怕他手中的剑伤害到王上。 同样的,苏衍这边也在时刻注意到铎辰昊那边,苏日安苏衍心里是想着要去救玉倾,不过铎辰昊这种自私的行为,他实在是看不惯! “你可要想好了,玉倾还在我的手上,她的生死就交到你的手上!”铎辰昊继续说着。 下一刻,凌子皓就将自己的剑丢在了地上,他几乎没有任何的表情,很平静,眼中没有人恶化的波澜,他回头对着身后跟在他身边的人说道:“本王知道,你们心里肯定不会服气,大丈夫男子汉,能屈能伸,你们的希望太重,本王也是过够这样的生活,本王已经失去王妃一次,决不能在失去第二次!” 顿了顿,接着说道:“没有经过生死的人是没有资格说生死,就比如我,如如玉倾,我们是不同的,也许你们会说本王懦夫,不过等你找到真正的那个人,就会发现本王今日的决定是多么的正确!今日丢失一座城池,他日,本王会亲自从南疆手上夺过来!” 他扭过头来,望着铎辰昊,眼中依旧是那么坚定。 “本王要本王的王妃!” 只有几个字,便已经紧诠释了太多的东西,太多的感情,甚至是已经数不尽的沧桑在里面。 凌子皓知道自己已经万劫不复,已经不能在回头! 不过,更吃惊还是要数铎辰昊,他怎么都没有想到凌子皓会为了玉倾做到这一步,实在是出人意料,不过也能猜测的出来。 “本王要本王的王妃!” 凌子皓这句话吼了出来,从来没有人能够将他逼成了这副样子,当他说出这句话的时候,就已经放弃全世界。 “你现在后悔还来得及!” “从不后悔!” 这是凌子皓再一次的坚定,让苏衍不得不对他刮目相看,一个人为了一个人放弃生命不难,要放弃一个信仰,放弃他的民族,对那个男人来说,是难以割舍的! 好在,凌子皓做到了! 苏衍心里也是闪过异样的感觉,突然发现玉倾的眼光是不错的。 “报,报,王上,玉倾姑娘不见了!” 233 玉倾甩掉了身后的随从,心里已经有了目标,她要回到中原,对于凌子皓的答案,她害怕知道,就像是有太多的苦衷说不出来。 基本上没有敢有任何的停留,她怕成为凌子皓的累赘,铎辰昊不会这么简单的放过她,也放过凌子皓。 只有回到中原,见到孩子没有事情的样子,她才会安心的死去。 玉倾已经没有多少时日。 来到一个小镇上面,独身一人,然而官兵遍布,全都是南疆人,玉倾不得不拿着面纱遮住自己的容貌,这样才能避免很多的事情,不过也不敢在大街上招摇,对于这么一个神秘的女人,人们自然是印象深刻的。 “喂,你们有没有看到过一个神秘的女人?” “官爷,这来来往往的人多去了,要说女人嘛,什么样的呢?” 那人刚说完,那群人就将画像拿了出来,摆在那个人的面前,质问,“怎么,现在有印象了吗?” 那个人一拍脑袋,哎呀呀指着流离这边方向说道,“刚才有个女人很像画上的人,往那边走了。” 玉倾一听,心生不好,这是要把她暴露出来啊,她想都没想就朝着小巷子里跑去,身后的官兵一路追着,像是已经发现了她的身影。 正在全力以赴的追着。 “站住!” 后面的声音没有能让玉倾停下脚步,反而让她跑的越来也快。 到最后也跟丢了。 此时此刻站在窗前的铎辰昊,也是一脸凝重的望着外面。 他手下的人打开门进来之后,跪下来禀告:“没有发现玉倾姑娘的身影,王上,还要继续找下去吗?” “找!” 一个字眼,就已经将自己的心思全部说了出来。 他这次做的是最正确的事情,等玉倾回来的时候,告诉她,凌子皓的选择,让她知道她没有选错一个男人! 他之所以这样,无非就是想成全玉倾,他愿意放开双手,还玉倾一片新的天空。 不过,好像现实中并没有像他想的那般顺利,一开始都开始错乱起来。 原本成全,没想到最后弄巧成拙。变成了现在这个模样。 半个月就这么悄无声息的过去了。已经有了太多的人牵扯到其中。 玉倾回到中原的时候,才发现,天下已经大变,从今以后世上没有一个名叫凌子皓的王爷。 睿王府已经被封,以前的战神已经化为须有,玉倾悄悄去找了雪鸢,她还在凌绝尘的府内,看到眼前的人是玉倾的时候,已经忍不住兴奋起来。 “娘亲,你怎么回来了?” 雪鸢小丫头哭了,哭了很伤心,数不尽的委屈都朝着玉倾发泄。 “你知不知道爹爹的事情,他消失了,雪鸢找不到他!就连凌绝尘也找不到。” 说道这里,玉倾的脊背一颤,她知道睿王府已经被封了,不知道原来凌子皓已经消失了。 “怎么回事?” 玉倾扶起雪鸢的肩膀,替她抹去眼角的泪水,失声问道:“你知道真相?” 雪鸢摇了摇头,她是真的不知道,所以才会这么担心凌子皓。 不过玉倾知道自己的孩子肯定没事,凌子皓绝不会让自己的孩子出一点事情,对了师傅? 玉倾的眼睛一亮,脑海中快速搜素着关于师傅的一切。并且还问着眼前的雪鸢,“不要告诉凌绝尘我来过,雪鸢,你放心你爹爹肯定会没有事情的,我来,就是让你做一个选择!” “什么选择?” 雪鸢擦干了泪水,嘟着唇角看着眼前的娘亲,似乎她这次是真的有大的事情。 “雪鸢,好孩子,娘亲要走了,离开这里,你是跟着娘亲还是,选择留下!” 玉倾知道雪鸢和自己的感情,也知道雪鸢和凌绝尘两个人之间也有割不断的感情,毕竟已经这么多年,说要分开,那是不可能的。 雪鸢刚擦干的泪水又开始落下。 她低着头,不露出自己软弱的一面,那样娘亲会更加担心她自己。 许久,雪鸢跪在玉倾的脚边,任玉倾拉扯也不站起来,反而淡淡说道:“娘亲,雪鸢知道娘亲当初救了雪鸢,给了雪鸢一个温暖的家,娘亲离开,雪鸢本应去和您一起离开,不过我离开了,凌绝尘怎么办,他从来都是自己一个人,我,我选择留下!” 其实结果玉倾已经知道了差不多了,雪鸢的选择就是玉倾的选择,她既然留下,那么玉倾就会支持到底! “孩子快起来!” 玉倾将雪鸢的身子扶了起来,细心的拂去她腿上的脏东西,才抬起头来,苍白的脸上闪过一丝笑容。 “傻瓜,既然选择了留下,还哭的这么伤心,你的那点xiǎo mì密,娘亲还不知道吗?” 雪鸢紧抿着唇角,忍住早已经泛滥的泪水,紧紧抱住玉倾的身子。她心里也舍不得玉倾,舍不得的啊! 已经在这里耽误了太长的时间,玉倾走后,凌绝尘才从暗处走了出来,脸上没有落寞,反而多了一丝祝福,就这样远走吧,去过你自己想要过的生活。 玉倾在睿王府没有发现一些蛛丝马迹,这里已经人去楼空,甚至找不到以前的痕迹,不过之前的一切还印在玉倾的脑海里面,就像是昨日才发生过一样。 听说,凌子皓为了一个女人,将一座城池送给了敌人。 听说,皇上大怒,将凌子皓的王府给封了,将他降为庶民,从此之后,永不召回。 听说,凌王爷已经消失了很长的时间,也许是死在了外面。 不过对于这些,玉倾是不会相信的。 原来他为了自己,真的可以放弃一切! 她回到了和苏衍之前住的地方,却发现自己的师傅带着她的孩子出现在那里,让她一颗悬着的心总算是可以放下一半。 她魂牵梦萦的孩儿,终于又回到她的身边。 老柳说道,他感觉到圣旨的时候,就已经带着孩子连夜从府里逃到了这里。为的就是等待玉倾的归来。 孩子像是感应到自己娘亲,已经哭得稀里哗啦,在朝着玉倾哭泣,小巧的样子让人心痛不已。看到了他就想到了凌子皓。 样子和他简直就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 “谢谢你,师傅。” 玉倾现在除了说谢谢,真的没有别的话在说。 这是她真心的话,没有一点虚心假意。 老柳摆了摆手,看着玉倾的样子,心都快要融化了,哪里还顾得上说话,光用着手背擦眼泪了。 “凌子皓那个家伙没有和你一起回来吗?” 玉倾抱着小家伙的手指一顿,脸上是看不到的阴霾,再次听到那个名字,原来时这般心痛,就连呼吸都是痛的,快要窒息。 抱着怀里的小家伙的手慢慢的没有力气,腿也不由的软了下去。 “玉倾!” 老柳一看这个情况不对,伸手接过玉倾手中的孩子,而玉倾的身体却倒在冰凉的地板上面。 任凭老柳怎么呼唤都醒不过来。 曾经,她以为她会死,却发现,自己受了在重的伤都不会死,里面参杂着苏衍太多的心血,就连现在,他都离着自己远去。 苏衍走了,凌子皓消失了。 在玉倾生命里出现的两个人都已经远离她而去。 不过只要他们还在这个世上,过的还好,就已经足够了! 日子过的也是挺快的,转眼间,一个月的时间过去了,时间真是过的飞快,现在玉倾恢复一点点精神,没事的时候就在院子里整理之前种下的花草,还有那些蔬菜,日子倒是清闲可居。 现在玉倾没事的时候,回去邻居家去和老奶奶学一些绣花和一些做衣服的手艺,孩子一天一天的长大,她这个做娘的也应该学会做衣服。 看着玉倾磨破了皮的手指,老柳心疼不已,这个孩子是他自己看着长大的,怎能不心疼? 其实老柳也知道,玉倾这么做,无非不让自己停下来,一旦停下,脑海里就会想着三个字,凌子皓凌子皓凌子皓,挥之不去! 也会劳累是最麻痹自己的方法,不过,每当夜深人静的时候,老柳在玉倾的窗外,总会听到她唉声叹气,老柳知道,这辈子玉倾是放不下心中的那个男人! “师傅,你看看,我刚从邻居大娘学来的刺绣,我觉的这是我绣的最好看的一次。” 还没有走进门口,玉倾的声音就从外面传了过来。 紧接着,她小巧的身影踏进屋内,抬头说道:“小宝贝有没有很乖啊,听没听你的话......” 只不过,还没有等玉倾说完一大段的话,手中的帕子就落在了地上。 她不敢相信的看着眼前的人,微微张了张嘴,却发现根本没有出任何一个音节。 老柳很识趣的进了里屋,留下两个人在屋内。 玉倾睁大着双眼,不敢置信的望着眼前的人,一丝苦涩蔓延到唇角。 他没有之前的器宇轩昂,发丝微微有些乱,但不影响他独特的魅力。下巴上长出青涩的胡渣,给男人更添了一份阳刚之气。 凌子皓他终于还是回来了,终于找到了玉倾! 他唇角高高的扬起,一脸的轻松,伸开双臂,对着眼前目瞪口呆的女人说道:“倾儿,你都不抱抱我吗?” 这句话一落,玉倾便扑进了男人的怀抱。 就像五年前,下着雪,他将自己搂在怀里,一样的温暖! 番外:绿竹篇 记得,那日,夏日的风吹佛在脸上,我和其他的小丫头一样躲在暗处看着即将进入府内的二小姐,心中暗暗揣测她的容颜。 其实我当时已经害怕了府内的主人,可是我没有办法,只有继续做好工,我才能在挣到钱。 大小姐的脾气,是我们做丫鬟吃完饭后讨论的关键人物,她尖酸刻薄,对待我们这些下人更是凶残至极。可以说,根本就没有将我们放在眼里。 是啊,她是高高在上的相府大小姐,地位自然和我们悬殊。不过我也不会生气,一切都是命,只怪自己的命不好。 我胆子小,年纪也不大,不懂得怎么迎合她的脾气,幸好管家安排我在后院里打杂,我也就免于和大小姐接触。 等下来了个二小姐,管家挑几个年龄侍奉的丫鬟过去在正常不过了,我们偷偷讨论过二小姐的年龄,听说和我是差不了多少,她们调侃我说道:“绿竹,管家该不会让你伺候二小姐吧。” 我双手搅在一起,冷不丁的回了句,“不可能,我,我是最小的也是最没有眼力劲的,管家才不会派我去。” 面上虽然这么说道,可是心里却是没有底,要知道我都在怀疑自己,是最有可能伺候二小姐的。 一些人倒是乐意在主子面前伺候着,这样月钱也多,吃喝和我们下人自然是不同的。 不过受的罪也不少,哪里伺候的不好,还是免不了一顿打的。 我们正说着话,管家身边的小桂子来到我们跟前,我们赶紧低着头。 他匆匆的瞥了我们一眼,随后拿手指着我淡淡说道:“就你年纪最适合,快跟我走吧。” 我当时心冰凉一片,扑通扑通的跳动着,甚至忘记了怎么呼吸。 但还是老老实实的跟在小桂子的后面。 来到管家的面前,我低头道了一声管家好。 管家笑眯眯的看着我,将我推到前面,喜盈盈的说道:“绿竹啊,以后你就伺候二小姐吧。” 我屏住呼吸抬头看了面前的女孩一眼,只是一眼,我便缩回了眼神,那眼神冷冷的,有着不属于这个年纪的深邃,甚至带着有几分敌意。五官很精致,比大小姐还要漂亮几分,不过那拒人千里之外的寒意,我当时能够清楚的感受到。 当时我记得我微微张开嘴,心想完了完了,看这样子,似乎比大小姐还要凶上几分,那么我以后的日子可就要难过了。 管家说玩这些话,便带着二小姐来到她的住处。 其实在相府,大家都是知道二小姐的,二夫人在府里,深受夫人和大小姐的压迫,二小姐出生的时刻,便交给了二夫人的好朋友照料,生怕大夫人和大小姐害了她。 这件事情相爷并不知道,回来的时候,二小姐已经和她的师傅走远了。现在已经长大了不少,已经足够可以避开那些危险,才把二小姐送回府里。 我一边走着,一边寻思关于二小姐的过往,不知道前面的人早就已经停住了脚步,我一下子撞了上去,鼻子当时就酸酸的,很痛,泪水都出来了。 当时我哪里还管什么不什么眼泪,当即跪了下去,磕着头说道:“是奴婢的错,请二小姐饶恕。” 想死的心都有了,这才是第一天啊,就得罪了二小姐,日后的生活可要怎么过啊。 谁知道下一刻我的眼前就出现一素白的手,我睁着一双惊讶的眼神望着面前的人,寻思一下,始终不敢将手伸了过去。 她想来也知道我的脾气,一个大力就将我从地上提了起来,给我拍打膝盖上的土灰,声音依旧淡淡的,冷冷的,却比世上最好听的曲子都动人。 “你叫绿竹?” 我已经惊讶的说不出话来,只要傻着眼睛继续望着眼前的女孩,心里想到,她不该惩罚我一下吗? 她见我这般,突然唇角勾起一抹好看的弧度,有点狡黠。 “刚才没撞疼吧!” 我摇了摇头,发现我已经惊讶的说不出一句话来。 等管家下去之后,我正收拾着屋子,这诺大的院子里很荒凉,一瞧着,二小姐就是不受宠,可我心里却有几分窃喜。二小姐为人很好,我向来直觉很准,心里也开心了许多。 二小姐随便拿起桌子上的苹果往上一抛,然后在稳稳的接住,她坐在躺椅上面,一只脚不老实的搭在上面,眯着眼睛看我打扫屋子。 “绿竹,别打扫了,屋子里又不脏,坐在歇歇。”她还俏皮的瞄了一眼窗外,对我笑道:“管家已经走远啦。” 随后将她手中的苹果抛给了我。我稳稳当当的接过,手中的笤帚一下子扔在了地上。 她看着我笨笨的样子,笑出了声。 明媚的眼光照在她的脸上,很好看,这一刻,在我的心里怎么都抹不去。我记住了一辈子。 慢慢的,我和玉倾小姐熟络了起来,她和不认识的人是保持着一定的距离,除了我。 我问她,为什么会我好,我只是一个不起眼的小丫头,什么都不会,还那样的笨! 她笑着说道,手指在我的脑门上一弹,“就是因为你笨啊,所以你才不会害我!” 我听完这句话,好半天才回过神来,那个时候我才知道,原来二小姐是不幸福的,她也是害怕被人算计,被人害! 当时心里就暗暗发誓,这辈子都要对她好,只因为她也对我好。 后来她用她的所有家当成立韵清小筑,这只是个很平常的茶馆,不过名字好听,也引来不少的客人,没事的时候,玉倾小姐就带着我来到这里喝茶。 我也因此认识了很多人,一言不发却每次都靠谱的碧落,当时总是感觉他特别的神秘,现在想来,也是的,一个南疆的王上,隐蔽了自己的身份,神秘是必然,不过当时感觉他对小姐还真的是好。还有婉儿,那个温柔的女人,我和小姐一直拿她当好朋友,想着什么好东西,一起分享,日子也过的有滋有味。 因为小姐在身边的缘故,我的性格也开朗了不少,和一般人讲话也不会那么害羞了。 随后,我和她一起长大,等到玉倾小姐及笄的时候,却被指给睿王凌子皓,当时我心里就感到一片不安,那可是在帝都闻名的王爷,上过战场,立过功,可我们都知道,他心狠手也狠,是个了不得的大人物,也是我们更加惹不起的。听说,他长的很好看,也是帝都里姑娘想要嫁得人,虽然她们想嫁,却没有一人敢上前靠近乎。 小姐听后,没有说话,只是轻轻的点了点头,便带着我离开。 玉倾小姐脚步很快,我小跑的才能赶上,看的出来,小姐很不开心,一路上没有说话,我也只好闭住嘴,新野还是替着小姐不平。 老丞相有两个女儿,他偏偏将二小姐嫁给睿王,其中的阴谋和手段我还是能够猜出来几分,这是在利用玉倾小姐。睿王是什么人物,小姐就算是在怎么聪慧,那也斗不过一个男人啊! 心里不由的着急了几分。 “啊!” 我一直想着小姐的事情,却没有看脚下,一下子被一块石头给绊倒了。 听到我的呼声,小姐才回过头来,赶紧扶起我来,上上下下将我检查了便,看着我没事,我见她才缓缓的松了一口气。 腿上很痛,可我依旧裂开唇角僵硬的扯出一抹比哭还要难看的弧度,傻傻说道:“小姐,我没事!” 她拿起自己的袖子,不嫌脏的凑到我的下巴处,小心翼翼的一抹,愤愤说道:“都摔成这样了,还说自己没事。” 我看着小姐手臂上的血迹,才知道自己的下巴也磕出血来,突然很想哭,事实上,我也这么做了,这里正好没人,我哭的不能自己,还一边哭着一边说道:“小姐就要嫁人了,还要嫁给睿王爷,绿竹心里,心里不好受!” 我不敢说睿王爷的不是,毕竟哪里有人冒出来,这可是大不敬,从小在相府长大的我,也是明白几分。 小姐只好继续拿着袖子给我擦眼泪,她吐了一口气,眉角处的笑意却是遮挡不住,便说道:“怎么了,还怕你家小姐受欺负啊!你家小姐不欺负别人就不错了。” “那可不行,我得保护小姐。”我灵机一动,收起眼角的泪水,咬着她的手臂,慢吞吞的说道:“不是还有陪嫁丫头么,只要小姐肯带我走,我今后便是小姐的挡箭牌。” 小姐看着我笑了,然后弹了我一下头,说了一声,“傻瓜!” 我承认,我就是傻瓜,谁对我好,我就会全力以赴的对她好,像是小姐。 而我也成功的被小姐带走了,她成亲的那天,王爷并没有亲自来接小姐,吉时已经快要到了,我已经急的满头大汗,在门口来来回回忘了好半天,结果一个人都没有,反而看热闹的百姓到时堆积在门口。 我心里是替小姐感到不平的。 不过相比之下,小姐的反应比我好了太多了,她很安静很安静坐在梳妆台上摆弄着自己,那个时候我以为她是真心要嫁人了。 却不知道她是在忙活什么。 等想要去去看那她的时候,她一紧自己替自己盖上红盖头。伸出手,我眼力劲的过去扶住她的手。 “绿竹,既然及时已经到了,那我赶紧去王府成亲吧。”她的语气红没有一丝的不耐烦,更没有充满对夫家的不满,也许是不在乎吧,只有不在乎了,才会对他是没有感觉。哪怕那个人正在伤害自己,都没有一点伤心。 路上下了一场小雨,也许正因为这场小雨,才会让小姐从高高在上的位置拉了下来。 而我的故事也要从这里拉开了帷幕,正是上演! 睿王爷以玉倾迟到的理由将她降为了侧妃,当时我在心里将那个自以为是的王爷骂了个遍,虽然主仆有别,可我家小姐这么好,论身份样貌哪里比不过那个慕嫣,真是有眼无珠。 在这里,埋葬了我最好的时光,也是我最好的时光的开始。 因为,我爱上了一个男人。 第一次看到他的时候,是在凌子皓的身边,我低着头跟在小姐的身后,努力的降低自己的存在感,不过也注意到那个英姿飒爽的男子,没有想到,他会我此生的最爱。 王爷和小姐在单独谈话的时候,我和他就在外面,站的时间久了,腿麻的厉害,便蹲下身子,缓解一下疲惫感。不过过一会站起来的时候,眼前一黑,脑子刹那间一片空白,身子牢牢的往前倒去。 本以为就这样摔在地上,其实当时的感觉是想,要不要这么丢人,好歹一个大帅哥的面前,也不要这么没有面子啊。 预感的疼痛没有到来,反而跌进了一个结实的怀抱,这一抱,就成了我今生的宿命。 我和他纠缠了很长的一段时间,一个男人不会无缘无故的对你好,他自然也是这样,就比如王府里这么多的女人,丫头,他却是和我走的近,每次有什么好东西都会和我分享,秋菊欺负我的时候,他碰到了,毫不犹豫的痛骂她一顿。 女人的直觉准的可怕,从一个人的眼神里就可以看得清楚,秋菊是喜欢他的。 所以每次看到我,才会那么不顺眼! 我问孙杨,你是从什么时候爱上我的。 他笑了笑,将我的身子搂的更紧了一些,扬起唇角说道:“大概是第一次见到的时候吧。” “是我那次摔倒的时候吗?” 孙杨摇了摇头,才笑着说道,“是王爷和王妃成亲的那天晚上,小小的你站在门口,头不敢抬,大气也不敢出,我只是远远的望了一眼,就已经印在心里,想着,明天要见一见这个姑娘,胆子也忒小了一些。” “也或者是被秋菊欺负的时候,为了维护王妃,和她吵架的也让我惊呆了一番,我就在想,这个姑娘的胆子小,没想到却是为了别人和被人不顾形象的吵架。” “错!” 我抬起头,对上苏衍的眼神。 “哪里错了?” “小姐不是别人,在我的心里,我早就把她当成亲人对待。” 素养刮了一下我的鼻尖,而我笑了出来。 “我就是喜欢你傻傻的样子,一直为别人着想,都不会多关心一下自己。不过最令我震撼的还是在你失踪的那次。” 我将头放在孙杨的肩膀上面,细细的听着他回忆之前的事情。 “我不知道自己当时是什么心情,当我看到你从一个角落滚出来的时候,已经震撼住了,你的眼神你的一切,都在心底里挥之不去,绿竹,你一次一次给我你意想不到的一面,你坚强的让人想要好好呵护,从那个时刻,我就决定,你这辈子只能是我孙杨的女人!” 说实话,我现在真的很幸福,小姐说让我幸福,她做到了,我看着不远处在床榻上面熟睡的两个孩子,心底里已经是莫大的满足。 现在的我,老是爱回想着之前的事情,好像是昨天发生的那般,那么清晰的印在脑海里,一点一滴,是那么美好。 如果不是小姐的坚持,我想,这辈子我都不会嫁给孙杨,我宁愿自己逃走,也不要耽误他的一生,好在,他等到了我,我也等到了他。 后来我知道了一切,知道了孙杨他瞒着我好多事情,没有告诉我小姐经受了一切非人的对待,在五年里,我过的很好,有一个疼爱我的男人。 而我另一个在乎的人,却经历一生的噩梦。 我傻到以为她在外面过着自己想要的生活,傻到把白芷送给我的那封信,当成了真的。 白芷就是玉倾啊! 就是我的小姐啊! 我三天三夜没有吃饭,一个人躲在屋子里,谁也没有见,孩子们哭声在我的耳边,我却置之不理。天底下没有像我这样的母亲,也没有像我这么不报恩的仆人。 想着之前的每一次发自内心的笑,现在回想起都是一种折磨。都是痛苦至极。 嗓子已经哭哑,心都在颤抖,没有人能够理会,就连孙杨都不会知道我和小姐的那种感情。 孙杨站在门外,他没有闯进来,我在屋子里多少天,他就站了多长的时间,我们两个都是固执的像一个孩子。 最后他打开门,走了进来,看到我坐在地上,头倚在床榻上面,泪水已经留下。 他想要护我,不让我受到伤害,到头来他却是伤我伤的最深。 我曾经一度想,一定要找到小姐,一定要堆在她的面前,好好的磕几个头,心里才算是踏实,才算对不起那个不留余力对我好的女孩子。 可惜,到后来,我在也没有遇到她,我找了她很久,她消失了很久。 我虽然不能够原谅孙杨,心里对他一直有隔阂,却阻止不了我爱他。 他陪着我一起,寻找那抹身影,什么都没有。 我回到了最初的地方,也在最初的地方生活,我想这辈子最好的事情,就是遇到我生命中对我好的两个人,一个是玉倾,另一个是孙杨。 我忘不了他冲进屋里,抱起地上的我,哭的像一个孩子般无助,他说,对不起对不起,真的对不起,是我的错,你可以打我骂我,不要不说话不吃东西好不好。 其实那个时候,我已经不怪孙杨了,他知道我们在一起不容易,他知道我心里在乎玉倾,一直将她当做姐姐,怕我接受不了那个现实,怕我嘴角的笑容消失不再,怕孩子生活在压抑的生活里,他才会选择沉默。 要说这辈子最大的遗憾是什么,那便就是没有及时对玉倾亲口说一句,谢谢。 谢谢小姐,护着绿竹! 我现在真的很好,远在江湖,过着自己想要生活的小姐,你还好吗? 要是累了,回来看看,绿竹真的很想你。 你永远都是我的好姐姐。而我也会带着你的嘱托,好好的活下去,幸福下去! 番外:玉倾篇 实在记不清什么时候和师傅在一起的,从小到大,一直到在外面生活,他从小就告诉我说,你有一个娘亲还有一个坏透的爹爹。 我不明白这句话什么意思,却能够感受到他对于我爹爹的敌意,我就心里想,我家爹爹吃你家大米了吗,你摆个脸色给谁看! 当时年纪小,也很叛逆,只知道爹娘将我托付给师傅,却不知道爹娘的真实身份, 常年生活在外面,性子野的不像话,像那些小男孩做过的事情,我全做过,上树掏鸟窝,甚至是将邻居家小男孩的给大哭了,人家娘亲带着他来找我师傅,我师傅脾气也犟,偏袒我厉害,因为我两被全村的人赶了出来,这才露宿森林里。 这辈子最疯狂的事情,就是和师傅在深山老林里,在享受别人不到的事情。有时候感觉真的会比较刺激,比较深入人心,放空自己。 在回家之前,我一直是个自由的人,无拘无束,没有任何人能够驱使我左右,想要做什么就去做。 慢慢的长大,性子也野了许多,而后师傅也变得对我越来越严厉了。 我回到家之前,师傅就对我说过,要学会隐忍,不要在发你的脾气。 说实话,我不理解当时师傅对我这么说是什么意思,脾气是我自己的,难道家里有一个母老虎? 到了家里,我才知道,什么叫做不得已,什么叫做隐忍! 我的娘亲白玉,就是隐忍的最佳代表,她的性子温柔,和我太多的不同,我的性子比较野,和她大相径庭,师傅将我送到我娘亲的身边便独自离去,没有和我打一声招呼。 相府,是权利的代表,我渴望见到我的爹娘,不过爹爹似乎对于我的到来,没有太大的起伏,我在他的眼中看到更多的是厌恶,甚至是不希望我能够回来。 而我的娘亲白玉一直拉着我的手,从见到我的那一刻起,泪水就止不住的落下,她的眼神里有太多的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是什么,我也说不清楚,就好像穿越我的身体,看到另一个灵魂。 现在我知道了,那是在看我的亲生父亲。 来到相府我才知道,爹爹不止有我一个孩子,更不止有我娘亲一个女人,除了我娘这个侧室,还有一个正夫人,还有一个我的姐姐。 我看一个人的时候,是先看那人的眼睛,一个人的好坏,从眼睛里就能分辨的出来。 大娘和姐姐的眼睛里,难得统一的嫌弃,只是看一眼,便知道她们对我是存在敌意的。年纪的长大,我也知道了,相府是个很复杂的地方。 娘亲从来是被动的,没有那么多事情,却是难得的安静,和我的性格基本上不在一个层面上。我曾经想,要是当初我选择不回来,会不会现在的一切和都没有了关系,我的娘亲虽不会大富大贵,也会安静到老,凌子皓和我没有任何的交集,包扣苏衍,会不会所有的一切都会消失不见,而我也不会变成如今的模样。 不过世上一旦有如果,谁还有那么多的悔恨! 使我性格发现改变的,还是那一天,我终生难忘。 我和绿竹在院子里踢毽子,这是我的爱好之一,可从那以后,我再也没有动过毽子。 姐姐一直对我心存芥蒂,她张扬跋扈,对待下人也是及其的苛刻,打从我进入相府的那一天开始,她便看我及其的不顺眼。 “二小姐好厉害,竟然可以踢这么多。” 绿竹在一旁帮我数着毽子,一边开心的笑着,这里就是我和她玩耍的地方,也只有这里,才不会被规矩约束。 我一边踢着一边花样的和绿竹眨眼睛,可总是有失手的时候,毽子飞的很高,我一脚踢到我姐姐头上,也不知道她是来做什么,正好撞上了。 绿竹倒是有眼力劲的赶紧跑过去,我以为平平常常的一件小事,哪里会牵扯出这么多的东西来。 她大手一挥将绿竹推到在地,扬言骂道:“你算什么东西,敢碰我!” 绿竹被推倒在地,却是没有任何的反抗,身子抖如筛糠的跪在冰凉的石板上面,低声说道:“奴婢不是故意的,请大小姐见谅!” 我看着我姐姐撇撇嘴,扬眉喊道:“果真是有什么样的主子就会有什么样的狗!” 听到这句话,简直颠覆了我对她的看法,以前认为她只是自大,我敬重她是我姐姐,才会对她百般的客气,对她容忍,没有想到今日却令我刮目相看。 我冲上前去,一把将跪在地上的绿竹拉了起来,还是忍着脾气对她说道:“这不是丫头们不懂事吗,刚才多有得罪,姐姐不要生气啊!” 她瞥了我一眼,带着鄙夷的态度,依旧很蛮横的说道:“真是从外面来的野种,不知道天高地厚。谁是你姐姐诶,你敢喊我,本小姐不敢答应!” 野种?哪个亲姐姐竟然说自己的妹妹时野种! 傲慢的态度实在是让我忍不下去了,当时我的年纪还很小,根本就不会顾忌他人的感受。 会功夫的我直接将她一脚踢在地上。 她真的是摔倒在地上,脸上有着不甘心的红润,对着我突然哭了起来。 “你这个死野种,竟然敢来欺负本小姐。” 她一边哭着一边对着我嘶吼,那模样似乎能够将我震碎,可我一点都不害怕,是她先犯的错误。 不一会,爹爹和娘亲也闻声赶来。 我看着满脸怒气的爹爹和一旁在愁眉苦脸的娘亲,不是我的错,这和我一点关系都没有。 不过还没有等我为自己辩解,爹爹将姐姐扶起来后,直径来到我的面前。 “爹爹,不是我......” ‘啪’ 一声清脆的响声在慌乱的院子里想了起来,很清脆,甚至带着层层的恨意。 真的是,我从他的眼中就看出来,他并不喜欢我。 娘亲一下子扑到爹爹的面前,跪下来,嘶声的喊道:“老爷,都是我的错,你要打就打我!” 大娘在一旁扶着姐姐,对着我娘亲喝道:“就是个祸害精,生的女儿也迟早是个祸害!” 我可以容忍你说我不好,但不可以说我身边我爱的人。虽然我来到相府的时间不长,可白玉对我是真的好。 脾气一上来,谁也拦不住,冲到那对母子的面前,将她们推到在地,皱着眉头,却是怎么都像是一头发猛的小兽。 “不住你们这么说娘亲!” 白玉跪在爹爹的面前,脸上的泪水不断的留下,她可劲的朝着我摇头,对着我说,不要啊。 看到我这个样子,爹爹显然更加生气,推开娘亲拉住他的手,指着我,冷哼一声,“这就是你千方百计保护的女儿,你看看她这个德行,哪里还有一点女儿家的样子!” 娘亲只是小声的抽泣,已经说不出话来。 而我则很心疼。 冲到爹爹的面前,吼道:“我长成入籍你这个样子,还不是你将我丢在外面,才有的我如今的样子,不要怪我娘亲,怪也要怪你!” 当场立刻静了下来,都目瞪口呆的看着我,就连娘亲也从地上站起来,将我护在怀里,眼神惊恐的看着我面前的男人。 小时候,不理解眼中的那种恐惧,原来,真的有一种恨,会将你推入深渊! 我亲眼看着爹爹拿出鞭子,抽打在娘亲的背上,而我被锁在小黑屋里,三天三夜没有吃饭。 从窗口望着大厅,耳边传来娘亲一声一声隐忍的呜咽,让我心都在绞痛着。 那是怎样的感觉,也许从那个时候开始,我开始将自己埋没,将自己原本的性格收敛,一步一步走在刀刃上面,我不是为了我自己,而是为了娘亲。 她对我好,我就会对她好,她的处境是很危险的,这些我也能感受的到。 当爹爹和我说让我嫁给无敌战将九王爷凌子皓的时候,我是没有拒绝的。 我怎么拒绝? 对于一个自己连面都没有见过的男人,自然也不会有什么好感。 可我又有什么办法。 我会想方设法带走娘亲,远离这个肮脏不堪的城市,远离这里的一切。 后来的事情牵扯这么多,本不是我愿意看到。 也许,我太高估了自己,最可笑的是,我爱上了凌子皓,那个不可一世并且心里没有我半分的男人,伤我伤的这么多,没办法,爱了就是爱了,我不会后悔! 不过最让我感觉到愧疚的是苏衍,他爱我,我是知道的。 在遇到他之前,我是不怎么相信爱情的,是他给了我五年的温暖,不过,我不爱他。 爱一个人哪里会需要一个理由,就好像凌子皓,他是在乎我的,最后我才知道他是在乎我的。 最后,他的出现给了我很大的惊喜,让我不由的一颤,当时我在以为我实在做梦。 真的太不真实。 当他将我紧紧的拥抱在怀里,在我耳边呼吸,温热的气息喷洒在我的脸上,我才真真切切感受,这是凌子皓,是我等了一辈子的爱情。 “这次不用再等了!” 他对我说的话,温柔的,让我恍惚从梦里醒了过来。 我一把推开他的身子,将他推到了门外,就连在一旁偷看的师傅也跑了出来,不明白我为什么这么做! 其实我自己都不明白,自己为什么护推开他的身子,是感觉到委屈还是其他的事情? 我将他推开后,将爱你自己关在房间里,关了整整一天,凌子皓在外面等了我许久,他始终没有在离开,陪着我,害怕我在有什么闪失,孩子有师傅在照料着,我很放心。 就在我犹豫到底要不要开门的时候,外面的声音响起,让我一下子愣住。 “碧落问我要江山还是美人的时候,我毫不犹豫的选择了你,倾儿,你还在怪我吗,怪我着五年以来的一切,怪我给你带来的伤害,你是不是还不肯原谅我。” 我眼泪刹那间就流了下来,没有理由,唯一的理由就是,我爱着外面的男人。爱到我自己都感觉到诧异。 “倾儿,给我一次机会好不好,让我照顾你和孩子,我,我现在已经一无所有,唯一存在的就是我那颗心,始终都没有变过。” 大概感觉到我没有回话,也感觉到可能太过于安静,甚至有些担心。 门从外面就这么撞开了,没有给我一点防备,我坐在椅子上面,刺眼的光从外面传了进来,让我一下子睁不开双眼,本能的抬起手臂遮住光线,下一秒就被搂紧温暖的怀抱,没有给我一点反应,我等着双眼看着眼前的男人,他褪去了高高在上的样子,现在的他才是真正的他,也是我最爱的他。 微微错开点身子,我和他离的很近,甚至是他的呼吸喷洒在我的脸上,像一团燃烧的火,在燃烧,我能感觉到我的脸,已经燃烧的差不多,抬起手想要摸着脸,却发现手已经被男人悄然的握住,根本就没有办法动弹。 我微微低头,小声的对他说道:“你放手!” 男人没有听从我的话,反而将手握的更紧了一分,说道:“这辈子,我都不会在放手!” 他的声音不大,却像一根刺扎在我的心头,时刻提醒着我,他刚才说的这句话,是那般的甜蜜的疼。 下一秒,还没有等我反应过来,男人的唇已经接近我的唇瓣,像一片羽毛一样落在上面,带着他一路风尘仆仆的味道,这是他真正的味道。 千万句话,被这个吻个一一化解开来,我已经沉沦,不能在回头。 这一场爱的战役里面,我不想赢,只想永远的输下去,输在凌子皓的手中。 之后,我带着凌子皓去见了我的父亲,想我父亲那般挑剔的人,却对凌子皓无比的满意,虽然之前听说过他的事情,可毕竟是之前的事情,已经过去了。 现在的我们,真的很幸福。 归于田园般的生活,不能说男耕女织,却比男耕女织更加的甜蜜。 我一直以为凌子皓是属于那种过习惯了王爷少爷的生活,在过乡下苦日子,会有什么不适。却早就忘记了,他是个将军,是带兵打过仗的男人。 在粮草不充足的情况下,并不一定会大鱼大肉,有的时候会很苦,他也能挺了过来。 对于这一点,我倒是挺佩服他的。 时间一点一点的过去了,我们的孩子慢慢的长大,三年的时间,说长不长,说短不短,却足以让一个人回味整个人生。 凌烨这个小子倒是一点没有让我们省心,别看今年才三岁,倒是十足的鬼精灵,经常会让我和凌子皓哭笑不得。 用我师傅的话来说,和我们谁也不像,像他自己。 凌绝尘带着雪鸢来看我们,雪鸢已经是个大姑娘了,出落的很漂亮,和凌绝尘站在一起还是挺般配的。 不过凌绝尘倒是一如既往的爱笑,也是永远的那么骚包。 雪鸢小丫头倒是读者唇角,一脸心事重重的样子。看到我的时候,黏在我的身上,恨不得贴上去不走,当天晚上我也是和她一起睡的。 “说吧,有什么心事,昔日这么闹腾,今天这是怎么了?” 我开门尖山的问出自己的心中所问。 估计这也是雪鸢来找我的目的。 她眉眼下拉的,似乎很没有精神,还在嘴硬的反驳,“才没有事呢,我就想娘亲了和爹爹,过来看看你们!” “撒谎!” 我伸出手点在雪鸢的眉间,好不客气的说破她的谎言。 “好啦好啦,说就说啦,雪鸢知道什么事情都瞒不过娘亲。” 我脱下鞋子和她坐在一起,用手托着下巴,看着她纠结的样子,等待她的下文。 “其实,其实这两天是凌绝尘那死家伙娶亲的日子,所以,所以我才......” “所以你才死皮白咧的带着人家新郎官来到这个娘不拉屎的地方,明面上是说来看我,实际上就像让他的婚期延迟或者说让他退婚!” 我毫不客气的说出自己的想法,事实上我说的也是对的。 雪鸢双手捂着脸,还在摇摇头,似乎还害羞了。 最后她十分无奈的放下自己的双手,叹了一口气说道:“如果我早出生几年就好了!” “你早出生几年,我哪里还会有你这么大的女儿,不过还好啦,还有回转的余地。”我一边安慰着,一边想着策略。 “娘亲,你想到办法啦,哎呀,就知道来找你是对的!” 雪鸢一下子凑到我的身边,整个人吊在我身上,兴奋的问道,“什么办法,娘亲快说。” 我一下子拿开她的魔爪,将她整个人提溜在床榻上面,才正色说道:“很简单,你们就是当局者迷,我们旁观者清!” 雪鸢好像不太明白话中的意思,反而抬眼望着我。 “这好办啊,他要娶媳妇,你就嫁人,你们两同一天成亲,我看那个老小子还坐得住吗?” “万一,他,他没有向我们说的那样,真的娶了那个女人怎么办!” 我搂住雪鸢的肩膀,问道:“那个女人长得是比你漂亮还是胸比你大,屁股比你翘?” 雪鸢一下子挺直了腰板,玉倾看着那平平的胸脯是不敢抱有希望了。 “长成这样又不是我的错,再说,我比那个女人长得好看,她有的,我一样不少!”似乎不满意自己,又挺直了腰板,似乎在力证自己是个女人。 玉倾哭笑不得的说道:“这就成了,这个时候,只要激一下男人就好,他是当局者迷,并不是不在乎你。” 雪鸢听了我一大堆的见解,感觉受益匪浅,第二天一早就带着凌绝尘离开了,离开的理由是不想耽误凌绝尘成亲的吉时。 我和凌子皓看着凌绝尘纠结的样子,就知道他毕竟会输给雪鸢。 而我和凌子皓就等着他和雪鸢的好消息。 他们两个人可以说对欢喜冤家了,而最数开心的是凌子皓,辈分提高了不止一个层次,那感觉不是一般的爽。 过了几日,雪鸢又来了,两个人手拉着手,来到玉倾的面前,明显的是凌绝尘竟然还害羞起来,不好意思的看着眼前的女人。 我拉着雪鸢,兴奋的问道:“怎么样,怎么样,那个办法好不好用。” 雪鸢给我竖了个大拇指,然后凑到的耳边说道:“娘亲都没有看到凌绝尘当时的那张脸,都绿了起来,我先提出来的,要和他在当天一起成亲,结果怎么着,还不是丢在他的喜娘来找我了。” 雪鸢脸上是那种很幸福的味道,顿了顿又说道:“我问他为什么不可以成亲,我已经到了成亲的年龄了。他拉着我的手,将我拖到外面,十分霸气的说道,老子就不允许你嫁给别人。” 其实我可以想象的出来雪鸢刚才说的那个场面,凌绝尘是个好男人,雪鸢能够和他在一起,是幸福的,也是值得的。 “我说我不嫁别人,就嫁你!”雪鸢一边说着,脸上是抹不开的笑意,“然后我们就这么说定了!” 我摸着雪鸢的头,现在的她身高和我差不多了,不过在我的眼中,她永远都是那个孩子。 事后,凌绝尘找过我一次,我们两个谈的挺多的,为此凌子皓以为他对我还有那个意思,便吃醋了好几天。 这个时候,我才知道凌绝尘心中的疙瘩,也知道了他是冒着多大的勇气才和雪鸢在一起的。 年龄的相差,终究还是没有办法逾越的,我听理解他的,他只是不想耽误雪鸢的幸福罢了。 不过,爱上了就是爱上了,没有时间的期限,没有年龄的鸿沟,就只是爱上了。 雪鸢做的是对的,爱情本身就没有期限。 凌绝尘对我说:“我要用今生所有的时间,来对雪鸢好,让她一辈子幸福下去,直到我死去。” 我满含着泪光,望着凌绝尘,给了他一个大大的拥抱,他是对的。 我对着他笑,指了指自己的小腹说道:“你们要抓紧了,我另一个小宝贝一在路上啦!” 他的眼中有惊喜有羡慕,却更加的坚定。 人生就是如此,需要经得起大风大浪,才有的今后的风平浪静。 我和凌子皓就是很好的例子,在有生之年,找到对的那个人,无需年龄外貌,只要他是你自己选择的那个伴侣,为何不风风光光的爱一次呢? 番外:苏衍篇 我叫苏衍,从小跟着师傅长大,听师傅说我是个孤儿,在大街上看到我被丢弃在角落,皱皱巴巴,还没有睁开眼睛,就被人随意丢在街头。我不知道我的父母为什么会丢下我,我设想过很多的理由,甚至在开解自己,他们一定是有不得已苦衷。 长大后,我成为了一个少年,跟在师傅的身边,每天枯燥着摆弄着草药,用我师傅的话来说,我就是天生做大夫的料子,因为从小的接触加上天生对草药敏感,我才十几岁,就已经有了不小的成就。 每年师傅都会带着我下山历练,找一些苦难生病,拿不起医药费的人,给他们免费看病甚至送给他们草药,他们总会说很多声的感谢。 我从小就喜欢安静,这大概和我的性格有关系,总是不温不燥,也许是这个性子,才会让师傅如此重用我。 其实,我内心是有着自己的想法,我曾经偷偷的跑出去,找到师傅口中所说的地方,那个我被抛弃的地方。 我来找我的父母! 挨家挨户的寻找,从最东边找到最西边,这其实不太难,我有自己的办法。 当我独自站在一家很普通人家的窗前,看着里面有一个比我年小几岁,却和我长着相似的脸庞,我就知道,已经找到了他们,我不由控制的握紧了双手,微微眯眼看着眼前的一家人。 很温馨,也很落魄。 父母的脸已经长出了白发,看着苍老了许多,突然心里却是一点恨意都没有了。 不过我没有打算进入他们的生活,从被丢弃的那天起,我就和他们已经没有了关系,而我这次来也是感谢生我的父母。 之后,我落魄的走在街头,慢慢黑夜,吹着寒风,我单薄的衣裳随风飘扬,刺骨的冷拂在脸上,就像一把凌厉的刀子在你的身上脸上肆意乱刮,很疼,也很难受。 天空中没有一颗繁星,是沉闷的,是寂静的,是孤独的。 一步一步,就像是在行走在最沉寂的边缘,仿佛在行走在深渊的尽头,每一步都小心翼翼,瑟瑟寒风压不住我内心的渴望,是的,我渴望有个家! 独孤了这么多年,是师傅给了我一个家,给我一个名字,让我活在这个世上有着一些意义。 有人说过,人活在这个世上,唯一的感觉就是存在,而我已经存在过,这辈子都不会有任何的遗憾。 当我已经好好的打算跟着师傅走遍千山万水,救死扶伤的时候,他却是离开了我。 师傅一直喜欢一个女人,那是韵味和气质都是极好的,她的一瞥一笑都会慑人的魂魄,让人想要忘记都忘不了。 不够她是个风尘女子,从风尘里出生,在从风尘里死去。 她的了重病,为了不让师傅存在愧疚感,选择了别人,师傅心如死灰,每日度日如年。 那几日,他简直就是喝的伶仃大醉,每晚都是。 后来才知道那个女人的一切,师傅在也无法面对这个城镇,终于选择了离开,他是偷偷的走的,将他全部的身家都留给了我,把冷冰冰的一切交给了我。 我是亲眼看着他离开的,他背着小小的包囊,消失在黑夜里,我却在树底下面,哭红了双眼。 这大概就是他最好的归宿,我原本会以为有一个家,却原来都是假象,从今以后,我只能和我自己过着我想要过的生活。 日子一天一天的过去,甚至几年都没有师傅的身影,我在暗地里不断的寻找着,无奈一点结果都没有。 一天天的等待,一年年的绝望,终于换来师傅死在荒漠里的消息,我心如死灰,却是没有一滴泪水流下,甚至我已经忘记了怎么哭。 多年以来的独处,已经养成现在的性格,不以物喜不以己悲,甚至那是我的师傅,可我知道他是愿意这么做的,就已经足够! 我还是要过着生活,没有过于的悲伤,而我的名声却一点一点大了起来,因为在江湖上来无影去无踪,已经非常的神秘,不过多半是和师傅有关系,他的名声远远大于我。 江湖中人知道我是谁的弟子,只听说过我的名字,却见不到我的本人。 而我救了这么多人,也算是看透了一些红尘,救了太多,还会有更多,我会选择自己的病人,根据他的病种情况来医治。 之后我遇到齐傲天,玉倾的亲生父亲,他病的很重,甚至是马上就会死去。 对我来说,保住他的性命并不是什么难事,要想要除根,我确实一点办法都没有。 那年,我二十九岁,遇到了我生命里最重要的女人。 也许是命中注定,也许是我身边很平淡,想要给我一抹浓重的色彩,最后,她还是来了。 来的那么突然,甚至是没有给我一点防备。 我在帮着齐傲天医治,她突然在外面倔强的喊着,要进去。正好齐庄主也让她进来,这可是他第一次让一个陌生的女孩子接近。 我便打开了房门,看到一个身子单薄,面色倔强的女孩,她个子不算太高,抿着唇角,眼神坚定的描着屋内。就算苏磊站在她的面前,她也没有半点害怕。毫无逊色。 是个有意思的女人! 她的大胆,她的张扬,都无比深刻的印在我的脑海里面,世上的女人我见了不少,可对于她,却惊起心中的涟漪。 如果爱是命中注定的相遇,那么我和玉倾的相遇是必然的,是无可避免的。 后来我想方设法了解她,表面上的风光,背后鲜血淋淋,无不让人心疼。 我以前从来没有做过这样的事情,我以为这辈子我都会一个人,这次突入的意外,甚至让我有些兴奋,我脸上看不出任何东西,我的心已经按耐不住,有个声音告诉我,玉倾是我想要的! 那天,灰蒙蒙的,就像是我的心情,我来晚了一步,看着玉倾像一片羽毛轻轻的跌下深渊,那一刻,我感觉到了不能呼吸,我的心在滴血。 不过老天保佑,我还是找到了玉倾,找到了她。 她在水里已经泡的发白,我费了好大的劲才将她从水里面捞起,带回到了房间里,将她放在床榻上面,炉火里烧的很旺,可她的身子却很冷。 在她昏迷的日子里,我将药炉里的药挪到玉倾的房间,陪着她,基本上没有离开。 在我精心照料下,她的身子总算慢慢的恢复,可她没有了精神,甚至是整晚整晚都在做噩梦。 那个男人带给她的伤害太大了,这个世上带给她的痛远大于爱。 我从来没有想过我会这么照顾一个女人,我想我已经走火入魔,已经步入爱情的魔咒。 “苏衍,你快来看看,桃花开了啊!” 玉倾开心的像一个孩子,在桃树下面拿起一枝花慢慢的嗅着,一阵风吹来,花瓣落了满地,我的眼睛再也移不开。 “这里的桃花太好看了,真想让它一辈子都在开着。” “还不把树给累死啊!” 我唇角微微扬起,继续调侃着她。 她大概听出我话中的意思,便朝着我高高扬起唇角,笑的很甜,那种笑容很纯粹,没有一丝的杂质。 这要是一辈子该多好。 一个人的一生,遇到命中注定的人,是多么奇妙的一件事情,这种感觉很奇特,让我想要保护她,保护她的一切。 我知道现在的生活并不是玉倾想要的,她想要回到帝都,回到那个勾心斗角的地方,不是去爱,而是去恨,她想要报仇! 说真的,当我把玉倾从水里捞上来的时候,她的身上大大小小没有一处完好的肌肤,翻转过来的肉都已经发白,伤口开始化脓,那天我的心情很沉重,呼吸都是痛的,我的怀里只是一个弱女子,究竟有怎么样的深仇大恨,让一个人下的去手。 这五年里,玉倾一直在这个小院里面,她的身子很弱,不方便去远处,我看着也紧,她虽然想要反抗,可最后也被我压制下来,乖乖的待在屋子里。 看着她的身子一日一日的好转,开心之余,我也挺纠结的,她其实并没有看上去那般健康,伤的太深,已经沁入骨髓,我只能暂时能救她的命。 若她没有回到王府,还能有三年的时间,她为了报仇,重新回到了凌子皓的身边,身体负荷不了这么多,原本能活三天的她,现在有很少的时间,让我真的难过。在她的面前,我什么都没有表露出来,我会微微扬起唇角,对着她笑道:“放心有我!” 谁又知道,我其实也没有办法。 我查遍了医书,找遍了世上所有的办法,都始终没有结果。 最后,我不得以身试药,我想,依照我现在的程度,医术已经远远超过我的师傅,我有这个能力配出解药。 不够中间失败很多次,我从玉倾回到中原回到凌子皓的身边时候,就已经开始自己的秘密行动,他之所以不敢让玉倾知道,是以身试药有很大的的风险,一不小心就会丧命,还有很多副作用,毕竟我是正常的人,药本身就是有毒的。 不过,到现在,我并不会后悔! 现在的我才三十而立的年纪,已经白发苍苍,原本是一根两根,后来分布满头,不过令我感到欣慰的是,我现在一切都好,这满头银发,算是玉倾留给我最后的纪念。 我把解药留给了凌子皓和老柳,他们每个人的手上都有一颗解药。 那还我用生命研发出来的解药,为了救玉倾的命,我从不后悔。 我从战场上归来,回到了荒漠,跟苏我师父的痕迹,这里是埋葬他一生的地方,我跪下来,重重的磕着头,算是报答师傅这么多年以来的养育之恩,阳光晃得我睁不开双眼,金灿灿的沙地上面留下一连窜的脚印,我想着估计是行商的人经过这里吧。 师傅这么多年,并不寂寞。 脑子里太多之前的记忆,在不断的上演着,我穿梭在沙漠里面,独自一人,这是很危险的一件事情,我很容易就会死在这里,无论我的功夫多高,医术多么的精湛,没有水,我肯定会埋没在这里,尸骨无存! 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会来到这里,没有任何的预期,徒步来到这里,没有任何的期待,仿佛行尸走肉一般,过着我都不知道是什么样的生活。 我一直在走,不知道疲劳是什么,仿佛走了好几年,用了这些时间回味以前的点点滴滴。 真好! 如果这些对于玉倾来说,回忆起是痛的,那么就由我来承受这些,让我一个人回忆起那些年的风花雪月。 玉倾,我想要好好的忘记你,就像是从来没有遇见你一般,过着无拘无束的生活,没有任何的羁绊。 可是,玉倾,我又怎能忘记你呢,你就在我的脑海里,清晰而深刻,我怎会忍心将你和我唯一牵扯的过往抹去。 你总说让我开心起来,板着脸不好看,也挺瘆人,我便笑了,我现在也在笑,你看了吗? 我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昏倒的,就像是做了一场梦,很真实,梦到回到了过去,三年前,玉倾的笑还在眼前。 我扶着额头站了起来,看着眼前陌生的一切,和陌生的摆设,脑海中唯一的画面还在停留在玉倾的身上,甚至不知道昏迷之前经历了什么。 大概是太累了吧。 站起身子,观察着四周,看着眼前的一切,望着窗外,有两个人影,在说着话。 这是个很大的院子,放眼望去,没有边际,而我就在陌生的环境里,没有任何的恐慌,这好像是一家有势力有能力的人家。大概是他们其中一个人救了我。 我看到桌子上的茶杯和中原大相径庭,不由的微微蹙眉,脑海中实在是记不起这是哪个国家的特征。 头还是有些晕晕的,身上使不出一些力气。 当我就快要滑到地上的时候,一只纤细的手臂伸到我的面前,扶住我的身子,让我坐在了凳子上面。 “你醒啦。” 软软的声音就像一阵清风吹拂在我的心头,出于对救命之人的尊重,我抬起头,望着她的容颜,光是听着声音就会让人心头一颤,面容像是也是不错的。 不过,我看到一个蒙着面纱的女孩子,单单露出一双圆溜溜的大眼睛,就已经慑人的魂魄。 我点了点头,沙哑着嗓音问道:“是你救了我?” 她小心翼翼的点了点头,便再也没有说话,拿起桌子上的茶杯给我倒水递到我的面前。 然后站在一旁,始终看着我。 我望着肩上的丝丝白发,竟然好笑般的勾起唇角,结果她手中的杯子,说道:“是不是在好奇,我这个年纪居然满头银发。” 她好像不太言语,复又点了点头,眼睛里有打探,有好奇,也有害怕。 也是,对于一个女孩子来说,我这样的太过于奇怪,要是新怀不好的人,那么她就危险了。 “姑娘,谢谢你救了我,不过以后不要这么做了。”不知道为什么,我说出这样的话来,大概看着她太过于单纯,也看着她善良,这样的女孩子注定是让人随意欺负的,而她那天若遇到不是我,现在也不会完好的在站在这里说话。 人世的险恶,不是她一个未涉足的小姑娘就能明白的,就算我经历沧桑十几年,也终有失足的一日。她是救我一命,而我自然希望她能好好的。 “为什么?” 她抬起眼帘,似乎不会明白我为什么那么说,对于她来说,我这样的是个好人。 我悄然的勾起唇角,还没有等面前的姑娘反应过来,已经来到她的面前,一只手勾起她的腰,另一只手将她额间的碎发撩起,露出光洁的额头。 离着近的的时候才发现,她必刚才看到的还要漂亮几分,我勾起唇角,轻轻的说道:“如果我是这样的人呢,你还有机会站在我面前说话?恩?” 她的年纪很轻,甚至比玉倾还要小上两三岁,眼中没有一丝杂质,纯粹真实。 她愣了愣,眼睛微微低垂,睫毛在微微的颤抖,身上不由的发抖,似乎在害怕。双手不由的放在胸前抵触。 “记住了,陌生人都是坏人,更不能随便救一个素未谋面的人回家!” 我放开她的身子,继续坐在桌子旁边端起她刚才递给我的茶杯喝水。 “我救了你,你为什么还要这样对我。不过,我觉得,你不是坏人。”月月眼中很坚定,她倒是觉得面前这个人,是个好人。 “因为他们自私,为了自己的欲望不得手段,像你这样漂亮的女孩子,他们自然不会愿意做个好人!” 这是我第一想法,她真的很美,很朦胧,也很神秘,让人想要忍不住掀开她的面纱,看一看她的真是样貌。 是个男人,起码有九个是对她抱有心思,而剩下的那一个,估计就是像我这样,心里有一抹不可磨灭的身影。 她眼睛弯弯的,居然笑出了声音来。 好不避嫌的做到我的面前,纤细的手指端着茶杯,手指摩擦着上面的纹路。眼帘低垂着,微微的颤抖着。 “每个人都这样说,可我不是一个完美的女孩子,我们这个子民都知道,国主生了一个其丑无比的公主,那就是我,我是这个国家的耻辱。” 她云淡风轻的说出这句话,却没有看到我吃惊的眼神,她是最丑的,难不成脸上长了什么东西。 还有,这是个国家,她是这个国家的公主,怪不得这里这么大。 她轻轻的摘下面纱,毫不避讳的给我看她的容颜。 我望着眼前的红色的印记,有些苦涩的笑了。 很明显看到她的眼圈红红的,听到我笑出声来,便不理解,以为我实在嘲笑她,便仓促的将脸上的面纱拾起来,打算要走出门口,泪水已经夺眶而出。 我拉住她的胳膊,说了一句,“你是我见过第二个好看的女孩子!” 她回过头,对着我眨了眨眼睛,不知道我这句话是什么意思。 我却看着外面的天空,心里想到,这老天爷也不想我这么快的离去,所以派了更加艰巨的任务给我是不是,我明明就是个大夫,她又救了我一命,我无论如何是不能见死不救的。 于是我按住她的肩膀,发丝垂落在胸前,对着她一本正经的说道:“放心吧,你会是这个国家最美的公主,我保证!” “你是郎中?” 这次是换我重重的点了点头。 而我确实有信心能够医治好她,不费任何的力气,只是时间的问题。 时间一点一点过去,我在她的院落里也住了一个月的时间,我从没有出去过,像我这样,更多人会感觉到诧异,我怕打扰着片刻的寂静。 救起我的女孩子名叫月月,是这个国家的唯一公主,听她说起,她在荒漠里穿行,习惯了沙漠里的一切,便路过那里,看到我的时候,我的身子已经被沙土埋了大半,是她用双手挖出来的,带着我回到了这里。 我处于好奇,便问她,我这个样子,你不会感觉到诧异吗,我可是白头发的人,你不怕吗? 月月的回答,让我感觉到很好笑,她说,看着我躺在那里,真的很可怜,她实在不忍心叫我一个老人家丢在荒漠里。等救起我的时候,才发现我并不是什么老人家,是一个俊俏的公子哥,可却少年白了头。 我说,为了我心爱的女孩,就算是付出生命,我也不会眨眼,不会有一丝的后悔。 她要听我的故事,我便一一说给她听,我和玉倾的一切,点点滴滴,很认真很详细的说给我面前才认识不到几天的姑娘。 到最后,她哭红了双眼,她说玉倾太可怜了,要是她的话,估计早就死掉了,根本不会这么坚强。 可她没有告诉我,她心疼的是我,她的眼泪也是为了我而流。 我只看到那天,她哭的好伤心,泪水模糊了双目,哭红她清澈的眸子。 这天,她蒙着面纱来到我的屋子里,蹑手嗫脚看着我摆弄各种草药,很稀奇。 本来打算吓我一跳,可我听觉很好,微微侧头便看到她的裙角在拐角处还露出一点点,便无奈的摇了摇头,说道:“既然来了,做什么躲起来啊!” “我,我,苏衍哥哥,我害怕!” 她的声音却是有一丝的颤抖,我能够感觉出来她所有的不安。 这一天是最后一天,她的脸上的纱布也要揭下来了,不过我信心满满,对于医术,我从来都是很有把握。 我放下手中的东西,牵着她的手来到镜子的面前。 她抬头看着我的目光,投来求救的目光,我却笑着拍了拍她的头,板正她的肩膀,让她正对着镜子,安慰道:“一个月以来,谢谢你的照顾,现在是该要回报你的时候了。” 她的双手搅在一起,我的手想要缩回的那一刻,她突然握紧我的手,问道:“我的脸好了之后,你会走么?” “会的,这毕竟不是我想要待下去的地方,你知道的,月月。” 其实这个女孩子和我相处这些天以来,已经把我当成她的好朋友,无话不谈。 “等我成亲的时候在走好吗,我想让你亲眼看着我成亲!” 这是一个女孩子请求,我不得不答应,这也许是我为她做的最后一件事情,权当她救命之恩。 她的脸好了之后,也是该到了嫁人年纪。 我一点一点的揭开月月脸上的纱布,她脸部的轮廓也越来越明显,清澈的眸子,白皙的肌肤,无一不完美。 最后一片纱布也被我扔在了地上,我将月月脸上的草药给擦了干净,露出欣慰的笑容。 我凑到月月的耳边,笑着对她说道:“睁开眼睛看看吧,月月,你是这个国家最美的公主,你的父王会因为你而感到骄傲和自豪!” 月月睁开了双目,脸上明显是吃惊的表情,她抬头看了我一眼,不可思议的问道:“怎么可能!” “好人总会有好报,是你的善良为你带来了好运!” 我说的一点没错,倘若那天,她只是经过,并没有下来救起我,便不会有现在的我,更不会有现在的她。 开心之余,我并没有注意到月月眼角的不安。 月月的脸好了之后,引起整个国家的轰动,国王将她看为掌上明珠,好吃的好用的,好看的都会第一时间送到月月的宫殿里。她的子民都轰动不已,都希望则神奇的一颗会带来好运。 而好运也是如约而至,邻国的皇子听话所这神奇的事情,亲自来到了月月的国家求婚。 国家的联姻号不是一件坏事,而是天大的好事,她的国家很小,这么多年以来都是她父王亲力亲为,对于这次的求亲,月月是避无可避。 她来找我的时候,脸上还挂着一丝苦涩的笑容,她就坐在我的旁边,头枕在我的肩膀上面,闭着双眸。 我也没有推开她的身子,轻轻的问道:“月月,你怎么了?听说和你求亲的皇子十分英俊,我看的出来,他是真的喜欢你。” 许久,她没有说话,缓缓的睁开双眸,那里面没有了清澈,浑浊一片,似乎经历了什么样的事情。 “早知道这么快,当初就不该治好我的脸。” “傻丫头,说什么呢!” 她却呜咽的哭了出来,声音很小,我听的真真切切,心在微微颤抖,这是我为了第二个女人,露出不安的一面。 “给我一点时间,让我安静的发泄出来,我会收拾好我的嫁衣,嫁给远道而来的皇子。”月月的声音很清亮,抖得不成样子。 “你要去找你的爱人吗?”月月谨记着问出我这么一句。 我摇了摇头,说道:“她现在很幸福,我为什么要去找她!” 她便问我:“你不喜欢她了吗?” 我又说:“正是因为我喜欢她,才不会任由我自己去破坏她的快乐,我很清楚自己要什么,也清楚玉倾需要什么。月月,现在的你还不明白,等你有了自己相爱的人,就会知道那种忘我的境界,当时是难以割舍的,不过现在想来自己做的是对的。” 月月之后没有说话,她走后,我的肩头已经湿透,她的心事已经慢慢的一点点露了出来。 过了两天,我听说了月月的事情,她在宴会上拒绝了皇子的联姻,说的很真切,她说她已经有了喜欢的人,为了他自己不能嫁给皇子。 她的父王将她给关了起来,无论她怎么哭喊怎么拍打着窗子,她的父王都不会任她肆意。 而我,也背她的父王抓了起来,他用了上千人,将我围剿起来,我拼劲全力也没有冲出去。关进了大牢里面。 其实,男女之间的情爱,我也感受到了一些,月月是个好姑娘,我既然给不了她的未来,就不会耽误她的一生。 只有两天的时间,两天之后,就把我放了出来,给了我一大笔钱财,我拿着那些东西,来到月月的宫殿,她说她要见我最后一面。 为了这最后一面,她赔上了自己一生的幸福。是她求着她父王,只要肯放过我,便同意两国的联姻。 她穿着自己的嫁衣,背对着我,长发高挽,流苏拖地,身上的红色刺痛我的双眼,我知道她并不快乐! “月月!” 我轻声喊了她,她慢慢的转过身子,对着我勾唇笑着。 慢慢的靠近我,给我了大大的拥抱,眼中恢复到了当初的清澈,她的呼吸在我的耳边,仿佛又回到了前些日子。 “我今天漂亮吗?” 我点了点头,是真的漂亮,那种美是想象不道的,也许姑娘只有披上嫁衣的时候,才会知道自己究竟有多美丽。我知道她快要嫁人了。 “我今天就要和皇子回他的国家了,苏衍哥哥,你是不是也要走了?” 我伸出手,缓缓的扶上她的眉眼,眼底里有一丝哀伤,笑着说道:“是啊,我说过,你嫁人的时候,就是我离开的时间,现在,是我到了离开的时候了。” 她难得很乖的点了点头,嘴角依旧是大大的笑容,红艳的唇色和衣服如出一撤。 月月离开我的身子,在我的面前转了一个圈,坠地的流苏立刻飞扬了起来,妖艳的像一朵大开的牡丹花,悦耳的笑声,在我的耳边开出了花。 我一辈子都记得这个声音,是比最醇的酒还要迷人。 “你走吧,苏衍哥哥!” 她转过去了身子,和我拉开一些距离。 我张了张嘴,却始终没有说出我内心的话来,你愿意和我一起走吗? 这句话我是最没有资格对月月说的,我心里已经有了爱的女人,这样对月月不公平,那就这么任由她嫁给自己不喜欢的人? “皇子对我很好,像你所说的那般,他是值得我托付终身的人!” 淡淡的字眼飘到我的耳内。我嗫嚅了变天,终究还是转过身子。 这里和我已经没有了关系,只不过是有又做了一个美好而又凄惨的梦,我带着包裹一步一步走出了城外。 丝丝白发飘在空中,宫里的人很自觉的给我让出一条路,我的白发在他们的眼中看起来那么不可思议,就像是妖怪。 他们怎么都想不通,我的白发是从而来! 我来到宫门口,对后面的城楼看了最后一眼,算是在和月月告别这些天的相处。 只不过,我以为我会记住玉倾一生,甚至到了我死去,现在我才知道,我的生命和月月两个字已经连接上丝线。 她的名字伴随我的一生。 月月是我今生最醇的酒,最致命的毒药! 我还没有完全离开,两边的老百姓开始议论纷纷,愤愤绕过我去看向身后。有痛苦的,有呐喊的,他们不约而同喊着,让我的脑子炸开,我的心脏停止跳动。 转过身子,我的双眼再也无法从城楼上那抹红色的影子上面移开,哪怕移开一分,我都感觉到无比的痛。 我丢在肩上的东西,开始朝着回去的路狂奔,没有理智,像是发了疯,撞开一个又一个身子,银发飞舞与城楼上的女子黑发成成鲜明的对比。 她像是发现了人群的我,我看见她眼角的泪水和唇角最美的笑容。 她缓慢的张开双手,从高高的城楼上跳下,没有一丝的犹豫,像一只正在飞舞的蝴蝶,漂亮的,靓丽的,没有任何的杂质,就这般飞在空中,慢慢的坠落。 在最后,我清楚看着她跳下之前,看懂她的唇语。 她说的是,苏衍哥哥,我喜欢你! 为了这份浓厚的爱,月月赔上了自己一生。 我抱着她的身子,还是很温暖的,就像当初,她依偎在我的肩头,听我诉说玉倾的故事。 在四周,我看不到任何人,只紧紧的抱着回阿里的月月,那是我的月月啊,是我想要挽救的姑娘,却因为我而死。 从高楼上跃下,肯定很疼吧,月月,你不喜欢皇子,为什么不早一点告诉我,我带你走啊,去哪里都好,去带你见一见让你痛哭的玉倾,去见一见我的故乡,去寻找我们的快乐,你那么年轻,才不到双十的年华,就这样辜负了自己的一生。 月月,你知道吗,倘若重新遇到你,我一定不会医治好你的脸,一定不会! 嘶吼的感觉就这样,痛吗? 很痛! 我摸着月月的脸,帮她擦去脸上的血迹,将她紧紧的搂在怀里,这次,再也不要离开苏衍哥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