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哄

    《难哄》

    2020.03.17/竹已

    第一章

    难得的休息日,温以凡熬夜看了部恐怖电影。

    诡异感全靠背景音乐和尖叫声堆砌,全程没有让人胆战心惊的画面,平淡如白开水。出于强迫症,她几乎是强撑着眼皮看完的。

    结束字幕一出现,温以凡甚至有了种解脱的感觉。她闭上眼,思绪瞬间被困意缠绕。即将坠入梦境时,突然间,房门被重重拍打了下。

    嘭的一声——

    温以凡立刻睁开眼。

    顺着从窗帘缝隙掉进来的月光,看向房门。从那外边,能清晰听到男人醉酒时含糊不清的话,以及跌跌撞撞往另一个方向走的脚步声。

    之后是门被打开又关上的声音。

    阻隔了大半的动静。

    又盯着门好几秒。

    直至彻底安静下来后,温以凡才放松了精神。

    她抿了抿唇,后知后觉地来了火。

    这周都第几回了。

    睡意一被打断,温以凡很难再入睡。她翻了个身,再度阖了眼,百无聊赖地分出点精力去回忆刚刚的电影。

    唔。

    好像是个鬼片?

    还是个自以为能吓到人的低成本烂片。

    ……

    迷迷糊糊之际,温以凡脑海莫名浮起了电影里的鬼脸。

    三秒后。

    她猛地爬起来,打开床头的台灯。

    -

    整个后半夜,温以凡都睡得不太踏实。半睡半醒间,总觉得旁边有张血淋淋的鬼脸正盯着她看。

    直到天彻底亮起来了,她才勉强睡了过去。

    隔天,温以凡被一通电话吵醒。

    因为熬夜和睡眠不足,她的脑袋像被针扎了似的,细细密密发疼。她有些烦躁,磨蹭地拿起手机,按了接听。

    那头响起发小钟思乔低低的声音:“我晚点给你打回去。”

    “……”

    温以凡的眼皮动了动,脑子当机了两秒。

    打个电话来把她吵醒。

    这就算了。

    居然不是正片,还只是个预告。

    她的起床气瞬间炸裂,脱口而出:“你是不是存……”

    话还没说完,电话已经被挂断。

    拳头像是打在了棉花上,温以凡睁眼,闷闷地泄了气。又在床上躺了一阵子,她拿起手机,看了眼现在的时间。

    临近下午两点了。

    温以凡没再赖床,扯了件外套套上,出了被窝。

    走进厕所。

    温以凡正刷着牙,手机再度响起来。她腾出手滑动了下屏幕,直接开了外放。

    钟思乔先出了声:“妈的,刚遇到高中同学了,我顶着大油头还没化妆,尴尬死了!”

    “哪那么容易死,”温以凡嘴里全是泡沫,含糊不清道,“你这不是碰瓷吗?”

    “……”钟思乔沉默三秒,懒得跟她计较,“今晚出来玩不?温记者。您都连着加班一周了,再不找点乐子我怕你猝死。”

    “嗯。去哪?”

    “要不就去你单位那边?不知道你去过没。我同事说那有家酒吧,老板长得贼几把——”钟思乔说,“诶,你那边怎么一直有水声?你在洗碗?”

    温以凡:“洗漱。”

    钟思乔惊了:“你刚醒啊?”

    温以凡温吞地嗯了声。

    “这都两点了,就算是午休也结束了。”钟思乔觉得奇怪,“你昨晚干嘛去了?”

    “看了个恐怖片。”

    “叫啥?”

    “《梦醒时见鬼》。”

    钟思乔明显看过这个电影,一噎:“这也算恐怖片?”

    “看完我就睡了。”温以凡当没听见她的话,扯过一旁的毛巾,把脸上的水珠子擦干,“结果半夜突然醒了,然后还真像电影里演的那样,见到鬼了。”

    “……”

    “我就跟鬼打了一晚上的架。”

    钟思乔有些无语:“你怎么突然跟我扯这么限制级的话题?”

    温以凡挑眉:“怎么就限制级了?”

    “什么架要打一个晚上?”

    “……”

    “行了,别嫖鬼了。姐姐带你去嫖男人。”钟思乔笑眯眯地,“帅气的,鲜活的,热腾腾的,男人。”

    “那我还是嫖鬼吧。”拿起手机,温以凡走出厕所,“至少不花钱,免费。”

    钟思乔:“谁说要花钱了,男人咱也可以白嫖啊。”

    温以凡:“嗯?”

    “咱可以用眼睛嫖。”

    “……”

    -

    挂了电话,温以凡再次在微信上跟房东说起昨晚的情况。随即,她犹豫着补了句,合同到期之后,可能不会再续租的话。

    两个月前,她从宜荷搬来南芜市。

    房子是钟思乔帮忙找的,没有什么大问题。

    唯一的不便就是,这是个群租房。房东将一个八十平米的房子改装成独立的三个房间,每个房间带一个厕所。所以没有厨房阳台等设施。

    但胜在价格便宜。

    温以凡对住处没有太大的要求。况且这儿交通便利,四周也热闹。她还考虑过干脆长租下来。

    直到某天,她出门的时候恰好碰上隔壁的男人。

    渐渐地便演变成了现在的状况。

    不知不觉间,太阳下了山,狭小的房间内被一层暗色覆盖。万家灯火陆陆续续燃起,整座城市用另一种方式被点亮,夜市也逐渐热闹起来。

    见时间差不多了,温以凡换了身衣服,而后简单化了个妆。

    钟思乔不停在微信上轰炸她。

    扯过衣帽架上的小包,温以凡用语音回了句“现在出门”。她走出去,往对面看了眼,不由自主走快了些,出到楼梯间下楼。

    两人约好在地铁站会和。

    准备去的地方是钟思乔今天提到的酒吧,位置在上安广场的对面。穿过一个垭口,就能看到接连不断的一连串霓虹灯,点缀在每个店面的招牌之上。

    只有夜晚才会热闹起来的地方。

    是南芜市出了名的酒吧街,被人称作堕落街。

    因为没来过,两人找了半天,终于在一个小角落看到了这家酒吧。

    名字还挺有意思,叫“加班”。

    招牌格外简单。纯黑色的底,字体四方工整,呈纯白色的光。在一堆色彩斑斓而又张牙舞爪的霓虹灯里,低调得像是开在这儿的一家小发廊。

    “这想法还挺好,”温以凡盯着看了须臾,点评道,“在酒吧街里开发廊,想来这儿钓妹子的,就可以先来这里做个造型。”

    钟思乔嘴角抽了下,扯着她往里走:“别胡说。”

    出乎意料,里头并不如温以凡所想的那般冷清。

    她们来得算早,还没到高峰时间,但店里的位置已经零零散散被占据了大半。

    舞台上有个抱吉他的女人,低着眼唱歌,氛围抒情和缓。吧台前,调酒师染着一头黄发,此时像耍杂技一样丢着调酒壶,轻松又熟稔。

    找了个位子坐下,温以凡点了杯最便宜的酒。

    钟思乔往四周看了一圈,有些失望:“老板是不是不在啊,我没看到长得帅的啊。”

    温以凡托着腮,漫不经心道:“可能就是那个调酒小哥。”

    “放屁!”钟思乔明显无法接受,“我那个常年泡堕落街的同事可说,这酒吧的老板可以说是堕落街头牌了。”

    “说不定是自称的。”

    “?”

    注意到钟思乔不善的眼神,温以凡坐直了些,强调了句:“就,说不定。”

    钟思乔哼了声。

    两人有一搭没一搭地聊了一阵。

    钟思乔提起中午的事情:“对了,我今天遇到的是我高一的副班长。他大学也上的南大,好像还跟桑延一个宿舍,不过我没怎么见过他。”

    听到这个名字,温以凡稍怔。

    “说起来,你还记得——”说着,钟思乔的视线随意一瞥,忽地定向吧台,“诶,你看十点钟方向,是不是‘堕落街头牌’来了?”

    同时,温以凡听到有个人喊了声“延哥”。

    她顺着望去。

    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调酒师的旁边站了个男人。

    酒吧内光线昏沉。他半倚桌沿,整个人背对吧台,脑袋稍侧,似是在跟调酒师说话。穿着件纯黑色的冲锋衣,身材挺直而又高大,此时微微弓着身子,也比旁边的调酒师高一节。

    眼眸漆黑,唇角淡扯着,略显玩世不恭。

    顶上的彩色转盘灯拉过,落了几道痕迹在他脸上。

    温以凡也在这瞬间把他认了出来。

    “我操。”大概是跟她有一样的发现,钟思乔语调一扬,十分震惊地说,“姐妹儿,这头牌是桑延啊!”

    “……”

    “怎么我一提他就见着人了…你还记得他不?你转学之前,他还追过你……”

    听到这句话,温以凡的睫毛颤动了下。

    正好路过了一个服务员,温以凡有些不自在,想出声打断时,耳边忽然传来一声惊呼。她抬头,就见服务员似乎是被人撞到了,手中的托盘略微倾斜,搁在上边的酒杯随之歪倒。

    ——朝着她的方向。

    酒水夹杂着冰块,掉落至她的左肩,顺势滑下。她今天穿了件宽松的毛衣,此时大半边衣服被淋湿,寒意渗透进去。冻得人头皮发麻。

    温以凡倒抽了口气,条件反射般地站了起来。

    店内音响声大,但这动静也不算小。

    像是被吓到,服务员整张脸都白了,连声道歉。

    钟思乔也站起身,帮温以凡把衣服上的冰块拍掉,皱眉道:“没事吧?”

    “没事儿,”温以凡声音不受控制地发颤,但也没生气,看向服务员,“不用再道歉了,以后注意点就行。”

    随后又对钟思乔说:“我去卫生间处理下。”

    说完,她稍抬眼睑。

    意外地撞入一道视线之中。深邃,淡漠而又隐晦不明。

    定格两秒。

    温以凡收回视线,往女厕的方向走去。

    找了个隔间,她把毛衣脱掉,里头只剩一件贴身的打底衫。

    所幸是隔了层毛衣,没被打湿多少。

    温以凡抱着毛衣走到洗手台,用纸巾沾了点水,勉强把身上的酒水擦干净。

    大致处理好后,她走了出去。

    余光瞥见走廊处站着个人,温以凡下意识看过去,脚步一顿。

    男人斜靠墙,嘴里咬了根烟,眼睑懒懒耷拉着,神色闲散又淡。与之前不同的是,他的外套已经脱了下来,就这么松松地被他拎着。

    身上只剩一件黑色的体恤。

    距离最后一次见面,已经过了五年了。

    不确定他有没有认出自己,温以凡也不知道该不该打声招呼。挣扎了不到一秒,她低下眼,干脆装作也没认出来,硬着头皮继续往外走。

    暗色简约的装修风格,大理石瓷砖上的条纹不规则向外蔓延,倒映着光。在这儿还能听到女歌手的歌声,很轻,带着缠绵和缱绻。

    越来越近。

    即将从他旁边走过。

    在这个时候。

    “喂。”他似有若无地冒出了一声,听起来懒洋洋的。

    温以凡停了下来,正要看过去。

    毫无防备地,桑延倏然将手上的外套兜头扔了过来,遮挡了她大半的视野。温以凡愣了下,立刻伸手扯下,有些莫名。

    桑延仍未抬头,低睫,把烟掐灭在旁边的垃圾桶上。

    两人谁都没有主动说话。

    似乎过了很久,实际上也不过几秒的光景。桑延缓慢地掀起眼皮,与她的目光对上。眉目间带着疏离。

    “谈谈。”他说。 


番外

    1.

    国庆假期结束前,苏浩安作为发起人,举办了个高中同学聚会。

    受邀名单基本都是他们高三的同班同学,温以凡早在高二时转学,并不在其中。不过苏浩安也把她一块叫上了,桑延和钟思乔也都有问她要不要一块去。

    温以凡答应得快,但工作忙起来,到聚会当天又把这事儿给忘了。那天恰好是她的轮休日,她在床上玩了会儿手机,不知不觉就睡着了。

    迷迷糊糊间听到了桑延起身换衣服的动静。

    过了几分钟,桑延喊她:“温霜降,起床。”

    温以凡敷衍地应了声:“嗯。”

    又过了会儿,桑延瞥她一眼:“再不起来该迟到了。”

    温以凡这才把被子扯下,半睁着眼,迟钝地思考着。没多久,她反应了过来,语气带了几分被打扰的不悦:“我今天休息。”

    桑延言简意赅:“聚会。”

    温以凡也似是终于想起来了,扫了眼时间,而后坐起来。她没再拖拉,到厕所里洗漱。

    等温以凡出来后,就见桑延已经收拾好自己,此时正坐在主卧内的沙发上玩手机。她随便翻了套衣服,边换上边跟他说话:“我能不能不去了。”

    桑延抬睫:“怎么?”

    温以凡:“困。”

    桑延把手机搁到一旁,懒洋洋地靠着椅背:“哪那么能睡,整得我虐待你了似的。”

    温以凡走过去趴到他身上,衣服半卷起,手往后系着内衣带。她神色仍然困倦,听到这话时赞同地点头:“你不让我睡觉。”

    “你能不能讲点道理?什么叫我不让你睡觉,”桑延扬着眉,伸手把她的衣服往下拉,“那叫你主动邀请我熬夜,懂么?”

    “……”

    沉默几秒。

    桑延盯着她的眼,指尖顺着她的后背向上滑,语气骚包又欠:“还出不出门?再不下去,怎么系的老子就怎么帮你解。”

    温以凡也看他,哦了声,几秒后背过身:“我还没系上。”

    “……”

    她打了个哈欠:“你帮我系一下。”

    “……”

    把衣服换好,温以凡坐到梳妆台前开始化妆。桑延仍然坐在原来的位置,漫不经心地瞧她:“你这起床气什么时候能改改?”

    温以凡回头:“嗯?”

    “睡不够时就翻脸不认人。”桑延神色居高临下,轻啧了声,说话像在谴责,“让我喊你起床的时候,话都不敢多吱几声。”

    “那你就,”温以凡想了想,也没觉得他不敢,“别喊我起床?”

    “……”

    这么一折腾,温以凡也清醒了不少。她决定跟他讲点儿道理,声音重回平时那般的温和:“而且你不光有起床气,平时脾气也不好。”

    桑延眉心微跳。

    温以凡画着眼影,继续说:“所以咱们互相迁就,行吗?”

    “……”桑延扯了下唇角,想着她每次喊自己起床时那肆无忌惮的模样,觉得这姑娘最近脸皮见长。他偏头,也没跟她计较,“行。”

    ……

    聚会的地点在市区一家酒楼。

    两人进了电梯,温以凡按了个三楼。她百无聊赖地看向桑延。他似乎也困,眼皮半耷拉着,唇线平直,总给人一种拒人于千里之外的矜贵感。

    注意到她的视线,桑延也看了过来:“怎么?”

    温以凡弯唇,随口说:“你长得还挺好看。”

    “噢,但有摄像头呢。”一出声,桑延就像是被人从神坛拉进了动物世界里,意有所指道,“回家再说。”

    “……”

    这又说的什么。

    这又!说的!什么话!!!

    温以凡就没见过这种人。她面上平静,镇定自若道:“那你胆子还挺小。”

    不等桑延再说话,电梯已经到三楼了。温以凡牵着他往外走,顺势将话题扯开:“苏浩安说是在哪个包厢来着?”

    桑延语调闲散,意味深长地说:“胆大点。”

    “……”

    下一刻。

    在人来人往的走廊里,桑延突然抵住她的后腰,往他的方向靠。而后,他低下头,咬着她的下唇,舌尖往里撑,舔舐着她。

    全程大约三秒的时间。

    温以凡的身体僵在原地,完全没料到他会有这样的举动。

    桑延退开来,舔掉唇角沾上的口红渍,眉眼傲慢,又带了点调情的意味:“温霜降,我长这么大,就没谁挑衅我能赢。”

    “……”

    “既然想要,我当然能给你。怎么样,”桑延抬手,用指腹轻蹭了下她的唇,语气又拽又牛逼,“还来不来?”

    -

    温以凡是真被桑延的无耻惊到了。

    接下来的时间,温以凡终于开始自我反省,觉得自己得洗心革面重新做人,不能再像从前那般有什么说什么。

    她这会儿才意识到,桑延不是不敢。

    而是为了给她点面子,以前都装作不敢。

    两人进包厢的时候,里头已经坐满了人。左右分别有两张大圆桌,钟思乔旁边的两个位还空着,似乎是给他俩留位的。

    打了声招呼后,温以凡往四周看了圈,发现在场大半的人她都认识。有些前不久在校庆上见过,但大部分人,她已经叫不太出名字。

    一群人边吃着饭边聊天,饭后也没急着走,直接在包厢里玩起了游戏。人多,苏浩安便建议起玩狼人杀,分为两桌。

    这游戏温以凡和桑延都算擅长。

    但擅长的方式不同。

    一个是因为情绪全程没多大起伏,总是平平和和的,让人看不太出她说的话是真是假;

    另一个则是太能扯,懒懒地分析出一大堆场上的局势,还能让人觉得他说的极为有道理,整局游戏把其他人带着跑。

    到后来,温以凡和桑延就像是被孤立了一样。

    所有人一开始就把他俩投了出去,也导致他们的惩罚次数也多了起来。

    惩罚仍旧是真心话大冒险。

    新一轮结束,平民胜利。温以凡和桑延的身份牌都是狼人。

    两人都得被惩罚。

    温以凡抽到大冒险,桑延抽到真心话。

    向朗看着桑延,随意地问了句:“你的初恋是谁?”

    其余人都觉得他这问题像废话似的,发出扫兴的一声。桑延下巴稍扬着,偏头看向温以凡,直截了当道:“温以凡。”

    “……”

    另一侧酒量差的一批的苏浩安站了起来,整张脸喝得通红,看热闹不嫌事大地说:“温以凡,你给你初恋打个电话呗。”桌上安静下来,瞬间明白了刚刚向朗问那问题的原因。

    明显是串通好给桑延来个不痛快。

    桑延抬眼,看向苏浩安,唇线渐渐拉直:“有意思?”

    温以凡在一旁看着他装模作样,默了两秒,也配合着说:“但我初恋最近订婚了,这么晚打电话,我担心会造成不好的影响。”

    见桑延这模样,喝上头的苏浩安也有点怂:“行吧,那就不打了,你形容一下吧。”

    “行。”温以凡看向桑延,盯着他的五官,慢吞吞地描述过去,“黑短发,浓眉,眼睛也很黑,内双,高鼻梁,薄唇――”苏浩安饶有兴致地听着。温以凡顿了下,继续说:“笑起来右唇边上有个梨涡。”

    在场其他人顿时清楚她说的是谁。

    再看着桑延这悠哉的模样,更是肯定了自己的想法。

    “可以啊。”但苏浩安压根没往桑延那处想,只觉得巧合的要命,“一大老爷们儿还有梨涡这么娘炮的东西,除了桑延这狗逼我就没见过谁有了。”

    “……”

    没多久,苏浩安像是意识到了什么,瞬间噤了声。话题就这么过了,又开始新的一轮游戏,热闹的气氛再度带动起来。

    这轮结束后,一个男生抽中大冒险被叫去外边找个女生要微信,好些人跟了出去。

    平时对这种事情最积极的苏浩安在此刻倒是继续喝着酒,理智在某一刻彻底没了。他突然停下动作,起身到桑延旁边:“兄弟。”

    桑延抬头:“干什么。”

    苏浩安盯着他:“我对不起你。”

    桑延:“?”

    温以凡坐在桑延的旁边,也有点茫然苏浩安这突如其来的举动。

    “我…”苏浩安说话声浑浊,带着铺天盖地的酒气,一大老爷们说着说着就开始哽咽,“都怪我瞎起哄……”

    听到动静,另一桌人也停止游戏看了过来。

    桑延见一大男人在自己面前哭,鸡皮疙瘩都要起来了,皱着眉说:“你有什么事儿?”

    “你都订婚了,好不容易要跟你日思夜想的女神结婚了…都怪我!今天让你认清了事实!”苏浩安嗓门很大,像是怕全世界听不见似的,“原来你只是个替身!”

    “……”

    “梨涡替身!”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