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物是人非 空气中飘来谷物成熟的香味,远处传来几声眸眸的牛叫,隐隐约约的,不甚分明。也许是留存在记忆里的叫声吧,是幻觉还是现实,何芷晴已经分不清楚了。 她已经迫不及待了。六年了,阔别家乡那么久,没有时间也没有心情去打量周围的变化。一下出租车,她就忙不迭地提着一大包东西向熟悉的家----阆苑飞奔而去。 阆苑坐落在江城的石坪山上,这里离市区有几公里的路程,环境清幽。再穿过一个林荫道就到家了,她家的红墙飞甍已经远远在望了。 喘了一口气,她这才注意到,几年不见,原来石坪山已经发生了很大的变化,周围的山腰上星星点点的多了好多座别墅。远远望去,这些别墅掩映在茂密的树林中,就像一朵朵颜色各异的蘑菇。红、褐、白、黑,五彩纷呈。 青石板路的尽头是一座独立的小院,密密的竹林,还有数十株桃树、梨树、丹桂、樱花树把小屋围住,真个是幽静的所在!一株高大的黄角兰伸展在红墙的外面,正吐露着芬芳。九月正是丹桂,黄角兰飘香的季节。沁人心脾,深深吸了一口气,满心满眼都浸满了幽香。 “快来啊,姐姐!你看我又摇下很多桂花啦!”她的眼前似乎又浮现出小时候和弟弟昊天摇桂花下来泡桂花糖水的日子。回家的感觉真好!终于学成归来了,再也不离开你们了! 放下满大包的东西,何芷晴按着熟悉的门铃。“快开门啊,爸!我回来了!” “谁啊,大呼小叫的!”一个满头白发的老婆婆哐啷一声打开了大门。 “你是?......”老人疑惑地看着芷晴。 “我是何芷晴啊,你是张阿婆吧?你不认识我了?我是何长远的女儿啊!我爸呢?” 何芷晴着急的往里张望,一脚跨进了院子:“爸爸!爸!” “你爸爸早就不在这里住了,你到村东庙去找他吧!”张阿婆拉住何芷晴说。 “为什么?上次我给爸写信还是这个地址呀!为什么要搬家呢!这不是我家祖传的房子么?”何芷晴迷惑的问。 “哎,说来话长,你找到你爸爸你爸爸自然会告诉你的。你快去找他吧,总之这个房子现在不是你家的了。你爸爸已经把这个房子抵押了。你快走吧,去找你爸吧!”阿婆推着何芷晴往外走。 “不对,我爸爸在信上怎么都不提起呢!每次写信我都是写的这个地址呀!”何芷晴不死心。 “阿婆,是谁在那聒噪呢!真烦人!连个午觉也睡不清净!”一个浓妆艳抹、睡眼惺忪,穿着吊带睡衣的女子斜视着何芷晴。 “太太,我马上叫她走。她是我一个熟人,”张阿婆推着何芷晴,“你快走吧,以前你的信件都是你爸爸委托我带给他的,你到村东庙找他去吧!” 这是怎么一回事呢?这几年发生了什么事情呢?为什么爸爸不告诉她呢?没有想到,自己在美国求学几年,家里竟然会这样! 很快,何芷晴就在村东庙找到了她的爸爸何长远,她的爸爸何长远是津城大学的教授,在三年前就退休了。何长远正在看一群老头下象棋,见到女儿回来,脸上露出惊喜的神色:“不是要晚上才回来吗?怎么提前了?” “本来想先去看一个同学,落实我的工作。但他临时有事,所以我一下车就回来了。爸爸,为什么阆苑的房子不属于我们了呢?”何芷晴疑惑地问。 何长远悄悄将何芷晴拉到一边:“这事一言难尽。回家慢慢说。” 原来何芷晴的弟弟何昊天精力旺盛,学有余力和几个同学一块成立了一个贸易公司,前两年生意还不错,可是这两年受金融危机的影响,再加上一些客户欠款,公司资金周转不灵濒临倒闭,何昊天为了挽救公司,就拿家里的老房子抵押了一笔钱出来。 “爸爸,这么大的事情,你为什么要隐瞒我?弟弟也真是的,干嘛拿房子去抵押,还是高利贷!你怎么不早一点告诉我?这房子可承载着多少我们童年的记忆啊!”何芷晴看着他的爸爸,心疼地说。 “你弟弟这么做是经过我同意的。不在民间借贷哪能借到那么多钱呢?原以为只是短期,等公司度过危机就可以赎回来的。可等我们筹集到了钱款的时候,那放高利贷的薛彪却说过了时效,不愿意把房子还给我们。你也知道,这几年房价翻了好几倍。我和昊天多次与那薛彪交涉,他要我们多付三倍的钱,饶是如此,昊天都把公司转让给他同学了,也筹够了钱款,可那薛彪还是不肯。听说那一带要拆迁建别墅区,想那薛彪想再敲一笔吧。”何长远说。 “爸爸,可以把合同找来我看看吗?”何芷晴说。现在再说那些埋怨的话显然是无济于事。只有看看当初借贷的时候签订的合同有没有漏洞了。 “孩子,只要你有出息,爸爸就心满意足了。房子的事情,慢慢再说,实在不行,就算了。 你不要去找他们,那个薛彪是个厉害角色,我们惹不起的!”何长远说。 “可是……”何芷晴不想就这样算了,爸爸怎么知道那房子对她的意义呢!无论如何,她也要和薛彪谈谈。何芷晴在心里暗暗发誓,不管将来用多大的代价,她一定要买回自家的祖产。 经过多方打听,何芷晴才问到了薛彪的住址,但也只是个大致方向,具体地方还得要细问。 沿着一条煤屑路,穿过几间平房,就到了长林这一带,他们说薛彪就住在这一带。 这一带是江城的拆迁区域,有的住户已经搬走了,留下好些孤零零的房子,在烈日下裸lu着枯黄的肌肤,就像是无人认领的孤儿。这些孤儿,与繁华的江城的高楼大厦站在一起,是那般的不协调,就像是城市的补丁,千疮百孔。 问了好几家,才找到薛彪的住处,他的家在弄堂的深处,是一幢一楼一底的砖房。 旁边有个瓦砾堆,其实已经成了垃圾堆了,蚊蝇飞舞,散发出一阵恶臭。 何芷晴不禁皱了皱眉。 “谁呀?”随着何芷晴的敲门声,屋内传出一阵脚步声,接着便有人打开了门。 “彪哥,这妞是谁?你的女人?”旁边一个满脸横肉的大汉问,这个汉子叫周三,是薛彪的哥们。他用淫邪的眼光扫视着何芷晴:“彪哥,这妞正点!什么时候泡上的?” 薛彪正和三个哥们在一起搓麻将。“三条,又他妈和了!”听见周三的问话,薛彪并没有答话,他推倒麻将,在哗哗的声音中洗牌,连头都没有抬一下。 “你是薛彪?”何芷晴向薛彪走去。飞珠滚玉般的声音让薛彪心头一动,他就喜欢有这种声音的女人!这样的女人在床上发出的声音别提有多婉转柔媚了。 薛彪抬头。一束阳光照在何芷晴身上,这让何芷晴显得更加光彩照人,虽然她裹着牛仔裤,穿的是一件极为普通的衬衣,但朴素的衣服依然掩饰不住她高挑的玲珑有致的身段。此刻,何芷晴正盯着薛彪。 “哎哟,彪哥,什么时候来了个神仙般的大嫂呢!”旁边洗牌的张龙问。 “谁是你大嫂!”完全是一群流氓!怪不得爸爸说薛彪是个狠角色。吊儿郎当,打牌赌博,,不学无术,污言秽语。平日在街上欺男霸女,坑蒙拐骗,什么事情干不出来!何芷晴鄙夷地看着这一群人,心里一阵厌恶,她有些后悔到这样的地方来了。不过,青天白日,谅他们也不敢干出什么事来! “我是何长远的女儿何芷晴,我家的房子阆苑抵押给你们公司的吧?我想和你谈谈房子的事。”何芷晴说。 “没有看见我正在忙吗?”薛彪又打出一张五筒,“五筒要不要?” “那你什么时候有空?”何芷晴问,“我可以到公司去找你吗?” “本来那房子是你们自愿抵押的,我跟你爸爸和弟弟都已经说清楚了,没什么可谈的。”薛彪继续摸牌。 “房子是有争议的!”何芷晴道。 薛彪用余光瞥了一眼何芷晴,“不过,你如果开出更好的条件,我可以考虑。” “那明天我到公司找你。” “我很少到公司的哦,如果你够诚意,那就今晚八点,就在这里,过时不候!”薛彪瞟了瞟何芷晴,“别给你机会,你不知道珍惜。”何芷晴犹豫着,答应呢不答应呢,蛮纠结地。 “怕了?怕就不要谈事!”薛彪扯动嘴角,露出一抹似笑非笑的表情。 “彪哥很会疼女人的哦!”周三甩出一句话,引来众人一阵大笑。 “不谈就赶紧滚,别耽误我们的正事!”薛彪下逐客令。 “好,八点我准时到。”何芷晴说。 为什么要怕这些流氓呢?她相信湛湛青天,自有公道在。何况,她可以叫上昊天一起。 第二章 险遭强bao 八点,何芷晴准时来到薛彪的小屋。 本来弟弟何昊天答应和她一块来的,可在路上昊天接到他实习单位的领导吕主任的电话,不得不离开。 “姐,我和爸爸都和他交涉很多次了,你别去了,没用的。要不,我给他打电话再约。”何昊天拨动手机,可没有人接。 “姐,你还是不要去了。那个薛彪名声不好,又蛮不讲理。你一个人去,我有些不放心。”临走,何昊天劝何芷晴。 “要是爽约,房子的事情更不好谈。无论如何,我还得要试一试。”何芷晴坚持。 何昊天一脸担忧:“姐姐,你硬要去的话,我叫我同学陈文锋陪你。”陈文锋是何昊天的死党,何芷晴也认识,叫他绝对没问题。何昊天对陈文锋说了地址,陈文锋答应很快赶过来。何昊天这才匆匆离开。 何芷晴等了好一会,陈文锋还没有来。 天阴沉沉的,看样子要下雨了。何芷晴等不及了,她得早些谈完回家。 还没有敲门,门就被拉开了,只见薛彪上身穿着一件纯棉背心,下身穿着一条花格子短裤,站在她的面前,吊儿郎当的。 “你很准时,好,我喜欢!怎么,不准备进来?”薛彪嘴里叼着一根烟,露出嘲弄的神情。 何芷晴犹豫着要不要进去,看见薛彪那挑战的神情,她有些不屑,一跨步就走了进去。 靠近门边,有一张桌子,桌子下有几张凳子,这是今天早上他们打麻将的战场,还没有撤掉。何芷晴选了一张离门最近的凳子坐下来,一脸戒备地看着薛彪。 “怎么,怕我吃你啊?”薛彪踱到何芷晴的面前,门已经被他顺手关掉了。 “这是我弟弟和你们签的抵押协议,我仔细分析了,里面很多都是霸王条约。”何芷晴从手提包里拿出一叠纸张,那是她复印的协议。 何芷晴指着其中一条:“你看这条规定,限期不能赎回按利率的百分之五上浮,即便上浮百分之五,你们也没有资格没收我们的房产,你知道现在银行的贷款利率是多少吗?你们整整高出五倍!这是违法的!”何芷晴越说越愤怒。 “哼!违法的,当初你弟弟签字拿钱的时候怎么不说呢?白纸黑字,一个愿打,一个愿挨。有本事就告我呀!”薛彪凶狠地说。 “那你们要多少,我们才能够赎回那房子?” “三百万!”薛彪说。 “我弟弟不是只借了一百万吗?怎么那么多!你们这是欺骗,是敲诈,你们故意设下圈套,我要告你们,我们法庭上见!”何芷晴将协议装入手提包,她不想和这样的人谈下去了。 “何小姐,你别慌着走,坐下来,我们再慢慢谈。”薛彪指着一张凳子,涎着脸又说:“如果你答应我一个条件,我倒是可以考虑给你优惠。” “什么条件?”何芷晴问,并没有打算坐下。 “你如果答应做我的情妇的话,我可以做老板的工作,给你最大限度的优惠。”薛彪色迷迷地盯着何芷晴。 “流氓!”何芷晴看着一脸作期待状的这个恶霸,从嘴里愤愤吐出,“你做梦!我们不用再谈了,你等着上法庭吧!”说完,何芷晴准备夺门而去。 “好,有种!那你就去告吧!我不在乎!老子杀人放火都不怕,还怕你告?”薛彪指着何芷晴的鼻子,“有了三百万也免谈!” 见何芷晴准备去开门,薛彪一把抓住何芷晴的手臂,将她狠狠一摔,男人的力气毕竟是大,这一摔竟将何芷晴摔在了右边的沙发边,她的头磕在了沙发的木扶手上,撞得她眼冒金星。 “你要干什么?”看着狞笑着扑过来的薛彪,何芷晴意识到不妙。 “干什么,你还不知道吗?你该不会还是个处吧?那我薛彪可就发了!既然你要去告,那就多加一条罪名。老子什么样的女人都玩过,就是没有玩过博士!”说完,薛彪一把将身上的背心脱掉,露出精壮的上身,一个饿虎扑羊将芷晴压在了身下。 “滚开!臭流氓!”何芷晴扑打着身上的薛彪。力量是悬殊的,很快薛彪就将何芷晴的手控制在头顶,用一只膝盖抵在芷晴的两腿间,薛彪臭哄哄的嘴巴在何芷晴的脸上乱啃。 何芷晴拼命挣扎,捶打,可是无济于事。不行,就是死也不能够让这个恶狼毁掉自己的清白。 不知道从哪里来的一股力量,何芷晴猛地推开了薛彪,她退到墙角,手里抓起一张板凳就向薛彪砸去。薛彪用手一挡,板凳打在旁边的水瓶上,“哐当”一声,水瓶碎了,破碎的玻璃屑和冒着热气的水流了一地。何芷晴冲到门边,扭动门把。 “臭三八!敢砸老子,老子今天玩死你!”薛彪扑过去,抓住何芷晴,狠狠的扇了她几个耳光,“你他妈不要命了!” 薛彪伸手在何芷晴胸前一抓,就将何芷晴的衣服撕裂了,胸前的扣子被扯掉,露出了粉色的胸罩。 看见何芷晴胸前白嫩的肌肤,薛彪的眼睛都亮了,他狞笑着再度将何芷晴逼到了墙角。墙后有一排按钮,何芷晴知道那是这屋的灯的开光,她反手一扭,就将灯灭了。 可是,薛彪再度逼近,两人扭在了一起。 不知道什么时候,外面下起了大雨,雷电交加,一个闪电,何芷晴看见了薛彪狰狞的面目,同时她也看见了桌子上的一个啤酒瓶。 薛彪将何芷晴逼在墙角,扯动着她的胸罩。“砰”的一声,啤酒瓶子也砸在了薛彪的头上。薛彪闷哼了一声,倒在地上,不动了。 喘着粗气,惊魂不定的何芷晴摸索着打开了灯,只见薛彪倒在地上,眼睛紧紧的闭着,还是一动不动。何芷晴抖抖索索伸手去探薛彪的鼻息,似乎没有呼吸。 “啊!我杀人了!我怎么会杀人呢!”何芷晴的脑子飞快地运转着,怎么办呢?她这是正当防卫,是薛彪先要对她用强的,她只是一时的失手而已。 可是,谁会相信她呢?凭她自说自话?又没有证人,谁相信她呀!不管怎样,她不能当冤大头,何芷晴镇定地拿出手机报警。 一个霹雳,照得薛彪的面目如同鬼魅一般,何芷晴浑身颤抖,她怕打雷!还是先离开再说,这里太不安全了。抓起手提包,何芷晴冲进了大雨中。 而同时,陈文峰却因为开车剐蹭正与别人争执。 何芷晴“砰砰”拍着家门:“爸爸,快开门。”何长远打开门,就见一身*的女儿站在门前,浑身不停地颤抖。 “你怎么了,芷晴?” “爸,我杀死了薛彪。怎么办啊!我去找他了,她要强.暴我,我用啤酒瓶砸了他的脑袋,他就躺在地上不动了!”何芷晴结结巴巴地说。 “唉,你怎么去找薛彪呢?这个杂皮无法无天的,我们惹不起啊!你先躲一阵!快点收拾东西,赶快离开!”何长远老泪纵横,女儿这才回来多久呢,又要面临分离。 “不,爸爸,我是正当防卫,我不能够逃,我一逃,这个杀人犯的罪名就永远背在我身上了,身上的冤屈更是洗刷不掉了!爸爸,我已经报了警了。”看着老迈的爸爸,何芷晴才不愿意抛下父亲,他们父女俩才相聚几天呢!何况,她压根就没有想过要逃跑,她只是很害怕,又是风,又是雨的,雷电交加,从小到大,她最怕打雷。 看见爸爸,何芷晴没有那么害怕了。拿起手机,何芷晴想到了好朋友方玉麟,方玉麟是津城宏志律师事务所的律师,也是何芷晴的闺蜜,她俩高中大学都是同班,且又是同桌,哪怕偶然被编排开两人也要调到一起同桌并同寝室,两个人好得可以换穿彼此的衣服。 后来何芷晴到美国求学,方玉麟到剑桥学法律,她们俩才暂时分开,但一直都有联系。这次回来,因为家里房子的原因,芷晴还没有来得及和好友见面。 “玉麟,你赶快来一下,我杀人了。”何芷晴决定长话短说。 方玉麟听见芷晴回来了,正准备喋喋不休一番,何芷晴劈头盖脑的一句“杀人了”把她弄懵了。 “什么?你开玩笑吧,你刚从美国回来几天哦,怎么会杀人?”方玉麟不相信。 “不是开玩笑!电话里说不清,总之你赶快来,你要不来,我就死定了。”何芷晴说。 “好,你先别急,你要先报警,我以最快的速度赶来!”于是,方玉麟叫上助手peter,一路风驰电掣。 可是,等他们赶到薛彪的屋子的时候,屋里却是什么都没有。 薛彪的“尸体”早不知去向,就连那被打碎的热水瓶的碎片,一块也没有找到。 仿若什么都没有发生。 第三章 法庭交锋 不能够便宜了那流氓!方玉麟气恨恨地说。 “何小姐,你确定屋里发生过打斗?”接警的警察将这屋子里里外外都侦查了一遍,没有发现什么可疑的线索。 莫非薛彪没有死?可是芷晴记得很清楚,明明是打坏了他的头。 尽管证据不足,方玉麟还是将薛彪告上了法庭。一想到那臭流氓可恶的脏手曾经侵犯过芷晴,她就怒不可遏。 他们找到了一个婆婆作证,婆婆看见芷晴进过薛彪的大门,而且还听见他们争吵。这样,他们的胜算就比较多了,再加上薛彪放高利贷,这次非要让那流氓坐牢不可! 开庭审理的日子很快就到了,方玉麟和助手peter驾着车行驶在路上,眼看就要将那流氓送进大牢,方玉麟禁不住微笑起来。 心情一高兴,脚下自然就轻快,马上就到法院了。 “遭了,”前面怎么突然出现一辆路虎?眼看就要撞上了,方玉麟连忙急打方向,一个急刹,她的车旋转了一圈,撞在了法院前的路基上,引擎盖也撞掉了,车门也歪了。 还好人没有受伤。“没长眼睛啊?”她下车,冲从那辆路虎下车的平头男人一阵大吼!车上下来的是远大公司的总经理陈金磊和他的下属薛彪。 “车技不如人就别在这里显摆!”陈金磊撇撇嘴,“哎哟,崭新的法拉利哦,我好心痛哦!”他做出一副滑稽的惋惜神情。 这个痞子!早就看他不顺眼了,在商界名声极坏,玩女人,飚车,赌博,哪样没有他!绯闻也数他最多!没有他在背后支持,薛彪有那么猖狂吗? 前一阵子,听说他飚车撞死了人,不知道怎么就脱身了呢! “哟,上次飚车没有送你进监狱,这次手又痒了?”方玉麟讽刺道。 “手倒是没痒,只是有个部位倒是痒得很,方大律师想知道?”陈金磊也看不惯方玉麟平时那趾高气扬的神气。他嘴角斜拉着,火辣辣地看着方玉麟。 “你装金牙了?怎么满嘴黄腔呢!”玉麟不想理睬这个痞子,这厮,肯定是来探口风的,一会法庭上不知道鹿死谁手呢!哼!你还能够神气多久! 尤其是你旁边的那个薛彪!这样劣迹斑斑的流氓居然还可以保释。等着坐牢吧! “别得意哦,好戏在后头!”身后传来陈金磊的一阵大笑。 ————————----------------- 法庭上,法官在审理。 法官问证人:“你认识原告席上的何芷晴女士吗?” “看见过。”婆婆回答。 “什么时候看见的?” “9月15日上午九点多吧,我出门倒垃圾,这个何小姐还向我问薛彪住哪里,我还给她指了路。”婆婆说。 法官点点头,继续问:“那你听见薛彪屋里传来的争吵声了吗?” “听见了。他们争吵的声音很大。” “你听见了些什么?” “我听见他们在取笑这个女人,还听见他们说什么房子!”婆婆说。 “反对!这个婆婆耳朵一向很背,她怎么听得那么清楚?”薛彪的律师说。 反对无效!方玉麟笑了,跟我斗!我让你死翘翘! 几个法官商量一番,宣布休庭十分钟。 来到走廊,呼吸了一口新鲜空气,玉麟心情很好,尽管新车因那痞子而被撞了,但有什么比让那臭流氓进监狱更让她开心呢! “别高兴得太早哦!有没有听说一句古话,乐极生悲!” 陈金磊笑着走过来,打了个漂亮的响指。 “恐怕悲的是你们吧?”玉麟冷笑。 “哈哈哈哈哈!”陈金磊放肆地笑着走了。 让玉麟大吃一惊的是,在最后关头,陈金磊居然提供了薛彪不在现场的证据。他说9月15日那天下午,公司派薛彪到c城出差,而且c城也的确查到了薛彪的监控记录。他们还出示了监控视频。 假的,那一定是假的!何芷晴忍不住叫起来,她清楚地记得就是这个薛彪在那晚对自己施暴的。 “何小姐,你不是说你用啤酒瓶砸了薛彪的头了吗?被啤酒瓶砸坏了头,流了很多血是吧?”薛彪的律师问何芷晴。 “是这样,他当时是流了很多血,我还以为他死了。”何芷晴点点头。 “那么,这是薛彪9月18日的体检报告,报告显示薛彪一切正常。你起诉薛彪强bao你一案纯属诬陷。你该不会产生了幻觉吧?”薛彪的律师说。 那些视频和体检报告一定是假的!可是法官宣布证据是经过检验的。 最后,法院当庭宣布薛彪无罪。 方玉麟气得直跳脚。 这里面一定有名堂!芷晴隐隐地觉得,但又说不出为什么。 --------------------------------------------- 于是,这一天,芷晴来到了陈金磊的办公室。下面的员工不让她进来,她是硬闯进来的。 陈金磊的办公室有一张巨大的实木办公桌,桌面光可鉴人。与办公桌后的那男人对话,好像隔着天河。 “你和薛彪的官司不是了了吗?还找我干什么?”天河那边的男人一手敲着桌子,一手捏着烟卷,说一句吐一个烟圈。很快,那边就烟雾缭绕了。鹰钩鼻,国字脸的男人的嘴唇在烟雾里一张一吸,感觉不太真实。 “听说是你买了阆苑?”何芷晴紧盯着陈金磊的脸问。 “是啊,谁让你爸爸欠我一大笔钱呢!怎么啦?有意见?”男人抬起头看了芷晴一眼,鼻子里哼了一声,脸上并没有什么表情。此刻的陈金磊,显得十分阴沉可怕,与他平素的痞子调判若两人。 “你知道那栋房子值多少钱吗?你以那么低的价钱买去,你还有良心吗?你放高利贷!你这是强买!是欺诈!我要拿回属于我们何家的东西!要么你把房子还给我们,我们付给你该得的钱,要么我们法庭上见,我要告你!”芷晴很愤怒。 “告我?你还嫌官司输得不够彻底呀?你很喜欢打官司吗?”陈金磊冷笑,“何芷晴,你知道你爸爸欠了我多少吗?三百万!你拿得出来吗?穷丫头!”陈金磊一脸鄙夷,如果眼光能够杀人的话,芷晴已经被他杀得体无完肤了。 “三百万?不是只有一百万吗?怎么会那么多!你放高利贷!你没有良心!”芷晴激动地说。 “良心?这个世界还有良心?哈哈哈哈!真是天真,你回去问问你爸爸。当初借钱的时候是怎么签约的,想反悔?没门!”陈金磊得意地笑了,又喷出一大口烟圈。 “要想要回房子,就你这态度,能成吗?回去好好的反思一下吧!”陈金磊说。 ------------------------------------ 走在长长的过道里,何芷晴心里不禁有点发毛。楼道里寂静而又昏暗,除她之外没有第二个人。墙角有棵巨大的盆栽,树立着每个毛孔,杀气腾腾地望着她,过道尽头有一扇窗户诡异的大开着,像一个无底洞。 方玉麟和她的助手peter和陈金磊又交涉过几次,可是陈金磊就是不松口。他有当初爸爸签的借据在手,其他方面似乎滴水不漏,法律拿他没有办法,这个官司似乎很棘手。 这个死无赖,真够他妈的狡猾!一定会想到办法的。何芷晴这样想着,又来到那扇熟悉的朱门前。 敲门,无人应;推门,门紧紧地关着,似乎里面没有人。 陈金磊不在里面,看来外面的员工没有欺骗她。他不在!芷晴一阵懊恼,今天不知道是几次联系他了,打电话不接,上门,没有人。回去改日再来吧,又心有不甘,便决定再等等。 何芷晴在长长的楼道里不停地踱步,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了。这次一定要态度温柔,记住你不是来讨债的,你是来求对方的,她不断告诫自己。都怪自己,上次语言太尖刻了,弄得对方生气才把事情搞僵了。 就在这时,昏暗的楼道尽头出现了两个人影,一前一后,慢慢向她走来,其中走在前面的那个就是陈金磊。他远远地就看见在他办公室门口有一个曼妙的女子,白色长裙,披肩的长发更加衬托出这个女子苗条的身段。光看背影就知道是个尤物。不知道脸蛋如何呢?这样想着,不觉来到何芷晴的面前。 “是你啊?你来干什么?不是和peter谈好了吗?房子的事情就免谈吧!”走在后面的助手拿出钥匙开了门,陈金磊径直走了进去,没有招呼何芷晴。 “你先出去,一会有事情我会叫你。”陈金磊向助手摆摆手,助手带上门出去了。 “我马上要开会,房子的事情没得谈,你也请回吧!”说这句话的时候,陈金磊摆弄着桌上的一摞文件,并没有抬头看何芷晴。 可是,从他的厚厚的眼镜后,何芷晴还是感觉到了他不怀好意,窥视的目光。 “陈经理,我想上次我们是有一些误会。我想我的态度是激烈了些,希望你不要介意。你知道,那房子......”生平第一次何芷晴如此低声下气。 “你们家的祖产,对吧?可是现在是我的,我说不卖就不卖!我想怎么处理就怎么处理,你管得着吗?再说啦,你那个什么方律师态度可不太好!”拿起摞文件,陈金磊作势要出门,并作了一个请的手势。 “我们可以再谈谈吗?绝对不会有损你的利益的。”何芷晴不想就这样罢手,“你可以说说你要什么条件?” 这女人可真是执拗,他已经下了逐客令了,她还不走?如果来的是恐龙,恐怕他早就叫手下赶她出去了。不过,面前这个女人,带有一股倔强劲,甚至还有些泼辣,他想起上次她在他办公室吵闹、发怒、摔门的情景。如今这个女人却如此的低声下气,这让她多了一些婉转的柔媚。看过她大怒的情景,让薛彪都搞不定的女人,还差点栽在她手上,他在心中暗暗为这个女人喝彩。这样的女人,柔情的时候该会是另一番风情吧?他不禁有些想入非非。眼光更是肆无忌惮的扫视着她。 今天何芷晴穿了一件白色蕾丝长裙搭配粉色宽松背心,盛开的的点点玫瑰,更衬托出她皮肤的白皙。一个回眸,一点风情,一些薄嗔,一抹轻愁。如果浪漫是一种相思的话,他已经醉在这样的相思里了。她正站在他的面前,轻仰粉面,等待着他的回答。 “陈先生,难道你不觉得这样盯着一个女子是失风度的吗?”该死,早知道这个色狼,我就该穿牛仔裤了!不行不行,我不能够发怒!镇定镇定!芷晴这样想着,可是话还是冲出口了。唉!江山易改,本性难移啊!这样说着,脸上有抹红晕竟迅速散发开去。 “哈!哈哈!在我的人生字典里,从来没有礼貌二字。女人是用来宠的。不是礼貌对待地。难道你要我面对一朵美丽的百合却装着对她视而不见?漂亮的女人更应该在男人面前展现她们的妩媚,而不是像一只张牙舞爪的猫咪,猫咪可以用脚轻挠一下男人,千万不要露出它尖利的爪子。不过,”他玩味的看着何芷晴,“我倒是喜欢稍稍露出一点爪子的女人!” 被人这样近距离的扫视,而且这样的目光让她居然有了红霞。真是太窘了!何芷晴有些恼怒了,薄面含嗔似乎马上又要大骂。 “我马上要开会了,”陈金磊看了看手表,“不过,我可以给你个机会,具体事宜,下次面谈。”他走出门。芷晴忙紧跟其后。 “晚上六点。碧桂园二楼见!”他吹了一声口哨,走远了,留下一脸怔怔的芷晴。 第四章 碧桂园深 碧桂园是一个高档娱乐场所。陈金磊为什么会约在这里?何芷晴悄悄叫peter调查了一下,原来碧桂园也是陈金磊他们远大公司属下的一家会所。 出租车向东大约开了十几公里,来到江城新修的开发区。这一片新开发的区域,与主城津城连为了一片。汽车越过一座座拔地而起的高楼,停在了花田新区的半山腰上。虽然这一带较主城显得有些荒僻,但天还没有黑,道旁的路灯全被点亮了。 走在这一片光影里,真有些不知置身于何处的梦幻之感。这些路灯造型精美,有花卉形状、有水果形状、有卡通的,真是彩绣辉煌。 “前面就是了,小姐,你自己走过去吧!出租车只能够开到这了。”司机告诉芷晴。“好的,谢谢!” 迎面一条两边种满银杏树的景观大道,林荫道的尽头便是碧桂园了。极目望去,周围是一片富人的别墅区。一座高大幽静的建筑矗立在红墙碧瓦间,显得尤为气派稳重。这一片应该都是远大公司开发的地产吧!真是财大气粗! “小姐,不好意思,请出示你的vip金卡。”守门的侍卫远远拦住何芷晴。 “我没有金卡,是你们公司的经理陈金磊约我到这里来的。”芷晴皱皱眉。 “我们这里是实行的会员制,没有金卡你不能够进去,对不起。请回吧!”侍卫挥挥手,丝毫没有通融的余地。 “真是陈金磊先生约我来谈业务的,如果我们的合约有问题,我怕你担当不起哦!”何芷晴灵机一动,恐吓道。 “你这不是叫我们这些下人为难吗?唉。要不,你给陈先生打个电话?”侍卫可怜巴巴地说。 “那好吧,你等会。”何芷晴掏出手机,给陈金磊挂了个电话。 “谁啊?哦,何小姐?想起来了,什么?你没有vip?哦,我忘记了,你怎么会有这里的会员资格呢!呵呵!你等会,我马上下来接你。”软绵绵的声音带着嘲弄从手机里传来。何芷晴可以想象得到手机后面那张得意的,油光华面的脸。 “哼,有什么了不起?”不是为了房子,何芷晴真不想接触这么一个人,就像小时候看见的那种黏虫,让人说不出的厌恶。可为了爸爸,她不得不忍。 本来,芷晴想叫玉麟陪她一块来的,又担忧玉麟火爆的脾性,所以她最后决定不告诉她。想叫上peter,又觉得交浅言深,临行前她只给周末在家的弟弟交代了一句,然后就悄悄出门了并且再三关照弟弟不要告诉爸爸。 想那男人也不敢乱来的,这次芷晴做了充分的准备,不但脂粉未施,还穿了条坚实的牛仔裤。并且还带了防狼辣椒水,只要色狼敢近身,绝对让他偷鸡不成反折一把米。对付这样的小人,她有足够的把握。 盛夏的夜晚,虽然白天酷日炎炎,可是到了晚上尤其是在山上,凉风吹拂,还是有了一丝凉意。何芷晴站在台阶上,神情不定地等待着。 三三两两,有好多衣着光鲜的男女从她面前走过。侍卫们笑语盈盈,招呼着迎接着他们进去。 过了半小时了,该不是被愚弄了吧? 像个傻子一样立在风中,要不是为了房子,芷晴真想掉头离去!几个侍卫开始嘀嘀咕咕,对她指指点点。瞧她那身打扮,怎么也不像是出入这样场合的嘉宾! “小姐,你还是走吧,今天这里我看不适合你的。”一个年长的侍卫过来对着冷得瑟瑟发抖的芷晴说。 “不行,我要进去,求你们让我进去吧,我真有要紧的事。”芷晴想挤入大门。 “不行,规矩是不能够破坏的。”快拉住她!”众人七嘴八舌,推推搡搡。 “在干嘛呢?咦,这不是芷晴吗?你怎么在这里?”一个穿着一身白西装的男子诧异地盯着芷晴。 是玉麟的哥哥!这个衣装革履的男子是玉麟的哥哥方玉龙----津城利达地产公司的董事长。几年不见,他越发的高大有型了。以前那个瘦得像根排骨、头发老是乱蓬蓬的毛头小伙子现在看起来孔武有力。一双大长腿,360度无死角的帅,中学和大学时代就因为个性独特,穿衣新潮、发型另类被校园誉为花样美男种子选手。 方玉龙只比她和玉麟大两岁而已。中学大学他们仨经常在一块疯。方玉麟还曾经怂恿哥哥去报考电影学院,经过层层筛选,他们两兄妹都顺利入围最后一轮面试。 方玉龙在最后面试的时候面对一众考官笑着说了这么一句:“听闻这是个看脸的时代,我只是来试试运气。没有想到我蓬头盖面,衣冠不整还是没有掩住我的光华。珍珠在哪都会发光,我何苦要卖相求生呢!”然后扬长而去,弄得众考官张大了的嘴巴,好久合不拢。 “珍珠在哪都会发光,我何苦要卖相求生呢!”这一句在校园里广为流传。方玉龙那嬉皮的风格也被广为模仿。从此就有很多小女生跟在他后边,花痴状的仰视着他。可是他依然我行我素,丝毫不为谁而改变。直到他受训,服了兵役。 据说后来方玉龙曾经谈过一次轰动津城的恋爱,也据说他曾经是津城名媛的坐上宾,还说他曾经因为爱上某个风尘女子而不可自拔,天天抱着吉他在那女子卖唱的酒吧买醉,还说他曾经爱上一个有妇之夫,幽会时被抓了现,他不服气开车撞那女子的丈夫......关于他的传闻实在是太多了,何芷晴在国外期间,隐隐约约听到这些传闻。 像一阵风过,不留一丝痕迹。无须求证,也不必求证。像方玉龙这样优秀的人,没有传闻是不正常的。望着这个昔日好友,何芷晴笑了笑,伸出手握住了他伸过来的手。 方玉龙的手还是那么温润,手心微微有汗湿的感觉。以前他们兄妹和她一块登山的时候他也曾经这样握过她。 “你们别推搡了,”方玉龙拉过何芷晴,对着那些吵闹的侍卫怒吼,“她是我的朋友,这还不够吗?” “谢谢!没想到这么多年不见,你还是老脾气。”何芷晴看着方玉龙,“再次感谢你带我进来!” “你我之间,不必客气。玉麟也真是的,你回来了,居然也不告诉我一句。对了,你怎么到这里来了?”他微感诧异。 “你也认为我不适合站在这里吗?这是顶级富豪该来的地方,不是我们这种身份的人来得起的,是吗?”不知道怎么了,何芷晴感到有些愠怒。 “玉龙,你怎么才来!人家都望穿秋水了!”一个穿着红色深v晚礼服的俏丽女子像一阵风似的飘了过来,拉住方玉龙的衣服,“走,我们去拜望一下伯父!你爸爸也在呢!” 这红衣女子眼光在大厅扫视。何芷晴感觉到她用余光在窥视自己。 “你是玉龙的朋友吧?我叫何芷晴,很高兴认识你!”在这种场合,芷晴已经输掉了气势,可不能再丢风度。 “她叫朱雅琳,是我的朋友。”一旁的方玉龙连忙打着圆场作着介绍。 “多嘴,人家不会自己说嘛!”朱雅琳娇嗔地白了玉龙一眼。 丁玲玲,手机响了。芷晴一看,是陈金磊打来的。 “不好意思,我还有事,失陪。”和方玉龙打了声招呼,她连忙找个僻静的地方接起电话。 什么事让这个天榻下来也不会急的女子如此心神不定?方玉龙直觉有些不妙。这个坚强的女人,记得那次他们一伙人去探险,遇到山塌方,泥石滚下,何芷晴被一块飞石击中了小腿,她硬是咬着牙,没有叫一句疼并且拒绝让人背。在那个冬天,他明明看见了她疼得微微浸出的汗珠。可她却说走热了,神情淡定地掩饰。 那一瘸一拐的背影一直留在了他的脑海里。 第五章 梦的衣裳 “呵呵,何芷晴,你该不会被风吹跑了吧?你在哪?”又传来那软绵绵,粘乎乎的声音。 “我在楼下花园里。你在哪?可以谈房子的事情吗?”进来好半天,何芷晴这才有时间好好地打量这座装饰豪华的会馆。四围金光闪闪,衣香鬓影,人声鼎沸。 好在进门右边有个出口,出去有个巨大的花园,花园里不像大厅那般人声鼎沸,也不像大厅那般光亮堂皇。整个花园的灯光是橘黄色调,显得有些昏暗朦胧,隐隐透着些暧昧。 空气里还弥漫着花草的清新气味。 “在花园右手面,你看见有个亭子,往左拐,那里有座石房子,被藤蔓缠绕着。你直接进去,按二楼的电梯按钮上来!我等你!” 在花园拐角处,芷晴找到了那座石头房子,不留心观察,还真不容易看出那是一座房子。一般人还以为是造的假山呢!这石头房子和那些藤蔓缠绕在一块,仿若天然。 何芷晴不禁捏紧了裤兜里的防狼辣椒水。如果那男人胆敢对她图谋不轨,她一定要他好看! 不怕,不怕!她安慰着自己,伸手按下了二楼的电梯暗钮。 几秒钟后,电梯戛然而止。她缓缓地走出电梯。 二楼楼道的光线更加昏暗。楼道尽头似乎有道暗门,不然这边的房子怎么和那边相连而又让人在外边看不出所以然。 “看够了吗?放心,这不是地下室,我不会把你囚禁为xing奴的。我们这是正当的娱乐场所,待会还要举行公司的年会。”陈金磊露骨的调侃让何芷晴脸微微一红。 她的确是想到了那个了,最近报纸上经常有那些不法之徒在房子下面或者是房子周围挖个地洞,将年轻女子囚禁为xing奴的报道。 “在你眼中,我有那么不堪吗?我对女人。从来不用强迫的。我要你答应我一件事情。只要你把这事情做好了,我就把你家祖产还给你,怎样?”陈金磊似笑非笑地望着她,唇边带有他招牌似的若有若无的嘲弄。 “什么事情?”何芷晴紧张的问,该不会是叫她做什么犯法的事情吧! “那就是待会做我的舞伴!讨好我的姨妈,津城商会名誉主席邵鑫陪女士。你只要把她给我伺候好了,我可以考虑和你谈房子的事情。”陈金磊笑道。 “就那么简单?你葫芦里究竟卖的什么药?”何芷晴有些不明白了。 “这个你不需要知道,我自有道理。我没有必要向你解释原因吧?怎样,何小姐?你不同意的话,后备人员还有一打哦!”他作势要另外叫人。 “好,我答应你!就这一次。不许反悔!” “你就穿这个下去?”陈金磊嘲弄地向何芷晴努努嘴。 “来吧,我早就给你准备好了你的礼服,去穿上!”陈金磊一按门钮,旁边一扇门自动打开了。 换上陈金磊提供的一袭白色塔夫绸面料礼服,站在镜子前的何芷晴,简直不敢相信镜子里那个楚楚动人,恍若嫦娥下凡的女子就是平常的那个素面朝天,几乎不太化妆的女子。 从小就知道自己长得漂亮,对于自己的外貌,她一向都是非常自信的。她觉得化妆品只是女人的累赘甚至就像是庄子笔下的附赘悬疣一样对女人的皮肤百无一用。 她崇尚的是天然去雕饰,清水出芙蓉的那般自然的美。 没有想到在化妆品的涂抹下,她变得更加光彩靓丽!就像一颗珍珠,也像一把火焰,熠熠闪光。这把火,燃烧了自己,也点亮了别人的眼睛。 第六章 衣香鬓影 流光异彩的大厅,衣香鬓影的上流社会,敷衍问好的人们。不太习惯这样的场合,可也不能让人小瞧了自己。虽然在美国留学期间也曾经参加过一些社交聚会,可那时候心态随意,也没有要故意讨好某人的意思。这次,唉!什么时候自己似乎沦为了花瓶了呢! 这样想着,不禁有些心神不宁。 “专心一点!”走在身旁的陈金磊示意芷晴挽着他的手臂。芷晴很不情愿的把手伸过去。“表情自然一点,愉快一点。又没有人要吃你,别搞得跟个怨妇似的。”陈金磊偏过头在她耳朵根低语,这样的姿态显得很亲密。 “不要把事情搞砸了。”陈金磊挽着芷晴的手快步走向大厅中间正在和几个贵妇交谈的中年女人的身旁。“姨妈,好久不见!”他张开双臂拥抱了那女人。 芷晴早就发现了众女簇拥下的这个女人,她频频在大厅穿梭,步伐轻盈灵活,像一只彩蝶,翩翩飞舞于各个角落。 不,应该是黑蝴蝶,今晚她穿了一件黑色为主调的l晚礼服,时尚大帝karllagerfeld不愧为大师,黑、白、灰这三种颜色运用到了极致。黑色的背景再衬托乳白色的小披肩,还有略微修身的腰间那些浅灰色的褶皱,无不彰显这件礼服的华丽与高贵。用它来配以邵鑫陪女士那女王般的气场再好不过。 “最近还好吧?头疼好些没?上次永辉公司的酒会我都没有看见你。”陈金磊关切的问。 “你介绍的医生不错,我吃了他开给我的药,这些天晚上不再失眠了。”邵鑫陪笑意盈盈,用余光看了一眼何芷晴。 “这位是我的朋友,海归博士-----何芷晴,这是我姨妈-----津城商会名誉主席邵鑫陪女士。”陈金磊连忙介绍。 “你好。”芷晴礼貌的伸手握住邵鑫陪的手。 这就是陈金磊要她讨好的女人?何芷晴隐隐知道这个女人似乎不太简单,很早以前津城就有她的传闻。据说邵鑫陪的丈夫是那些年的津城首富,只是死得太早,也似乎有些蹊跷,关于她丈夫的死亡就有好多个版本。 在丈夫死后,这女人就成为了她丈夫财产的唯一继承人。掌管着一个庞大的财团-----宝丽公司,这家公司经营范围很广泛,涉及时装、酒店、旅游、地产、公关等行业。 而这个财团的首脑邵鑫陪则亲自打理旗下的宝来公关公司。也许今晚远大公司的公关业务也是宝来在负责吧。 “何小姐刚从国外回来?在哪高就?”邵鑫陪笑看着芷晴。 “刚刚回来,还没有来得及找工作。津城这些年变化很大。”何芷晴礼貌地回答。 “何小姐对公关有没有兴趣呢?”邵鑫陪问。 “邵主席这是在招纳贤才吗?那得有足够的诚意哦!”方玉龙领着女伴朱雅琳缓缓走来,他举杯向邵鑫陪示意。他早就在留意他们的谈话。 其实在何芷晴下楼的那一刻,方玉龙就注意到了这个别样的女子。 刚才在外面还看见芷晴一身休闲牛仔妆扮。谁知一转眼就不见了,然后出现在大厅里的是另外一个高贵、优雅的女人。 何芷晴下楼的那一刻,方玉龙差一点没有认出她来。要不是芷晴脸上那股子倔强的神情,方玉龙差一点就认为这是另外的女子。简洁、精致的丝绸把她衬托得分外素雅、大方。薄施粉黛,柳叶弯眉,淡如秋水。在灯光的映衬下,她整个人显得浪漫、空渺。 嘴角挂着的那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好似一不注意,就会像微波那样散了开去。这让她整个人看起来是那般不真实。 可这个女人却挽着陈金磊这个商场浪荡痞子的手在大厅里周旋。好像没有看见他似的!也或者是故意忽略他的存在。 这让方玉龙很是懊恼。 所以他一找到机会就过来搭讪。在和邵鑫陪寒暄的同时他向何芷晴扬了扬眉。 何芷晴怎么会没有发现方玉龙的存在呢!身后有道目光像探照灯般追随着她,如芒在背,这目光刺得她心微微地疼。 何芷晴选择了忽视,她不想让方玉龙看见她的难堪,也不想让他知道自己的处境。哪怕最终她知道瞒不过他,但此刻,她只想背对着他。 就像小时候偷吃大人挂在高柜子上的糖果,大人发现糖果少了,询问“糖果被谁偷吃了?”表面 装得很坦然露出一副“不是我吃的”的神情但心里多少也有些不太自在。 她不想迎视他探询的目光。 “你们认识?”一旁的邵鑫陪察觉到异样。 “嗯。我们不熟。”何芷晴微微把脸偏向一边,目光看着远处的吊灯。吊灯外是一排落地窗帘,那里有个出口,通向外面的露台,她的目光犹疑不定。 她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这样回答。事实上,方玉龙跟她本来就不太熟,以前读书时候之所以走到一块,很大程度上都是由于他妹妹方玉麟的缘故。 他们聊过吗?单独出游过吗?她了解过他吗?没有。要不是今晚在这样的场合遇到,何芷晴还真没有想起玉麟还有一个这样的哥哥。 顶多认识而已,他们真的不熟,她这样安慰自己。 听到这样的回答,方玉龙微感诧异。原来自己在芷晴心目中,居然还不如这个陈金磊。 她和陈金磊什么时候交往的?看来回去一定要审问下他妹妹了。 两人内心波澜重重,但彼此装作不动声色。 “要何小姐加盟你的公关公司,姨妈你可真是找对人了。何小姐是加州大学新闻研究生院的高才生呢!”陈金磊对何芷晴一笑。他早在芷晴第一次到办公室找他之后就对她进行了调查,所以对她的情况了如指掌。 这并不奇怪,正像何芷晴和方玉麟也调查过陈金磊一样。这个痞子!心里恨恨地骂陈金磊可脸上还得笑意盈盈。 “董事长到了。”一个侍者模样的男人对陈金磊一阵耳语。 “失陪一会。”陈金磊对他姨妈抱歉的笑道,然后回头对何芷晴说:“你和姨妈好好聊聊,我回头找你。”说完陈金磊匆匆而去。 第七章 笙歌劲舞 大厅依旧是人影散乱,音乐声、欢笑声、碰杯的声音、女人发嗲的声音,这一切的嘈杂汇聚成为一股巨浪,紧紧地压迫着何芷晴的神经,让她头疼欲裂。 也许是刚才在大门外吹了冷风,自己不慎感冒了?再加上刚才喝了一点酒,这让她感到更加不舒服。 本来她可以不喝酒的,为了安全起见,喝酒不在她的计划范围之内。可为了讨好邵鑫陪,为了自己的那个使命,她还是象征性的很有礼貌的敬了她一杯。 这个像什么呢?自己就像个陪酒的女郎,在这里陪着这些富人,陪着城中的这些权贵不得不强颜欢笑。 掩饰自己的厌恶,出卖自己的笑容。礼貌地点头、恭维。说些言不由衷的话。谈天气、谈女人的着装、谈股票、谈一切不着调的东西。她觉得那些无聊的话不像是自己嘴巴里蹦出来的。 可那的确是她说的,声音婉转柔媚,悦耳动听。直到今天,她才明白,原来自己是那么擅长交际。 她有些不了解自己了,以前她是那么的自信自己对自己的了解。这个在这样的场合游刃有余的女人是平常那个只知道在图书馆埋头读书、查资料的何芷晴吗? 事实上,人世间,有多少人真正了解自己呢?她想自己真的是喝醉了。 “跳脱衣舞,跳!”人群一阵哄闹。 原来陈金磊和另外一企业小开打赌,赌输了,他承诺在公司酒会上跳脱衣舞的。 也许,这是主办方设计的高.潮桥段吧!现在的公司酒会,什么惊世骇俗的桥段都有。比如送彩票啊,女体宴啊,现场抓现金啊,没有不奇的,只有想不到的。 随着人群的欢呼,灯光暗淡下来,劲爆的音乐也随之响起。 此刻,灯光成为了魔术师手中的魔术棒,红的、黄的、蓝的、紫的光束在舞台闪烁。光的闪烁配合音乐的节奏再配合舞步,全场顿时沸腾起来。晚会气氛达到高.潮。 “跳啊!快跳啊!”“快脱啊!”几个壮年男人将陈金磊推到了舞台上。 此刻的陈金磊,早脱下了一身西装。只见他上身穿了一件白色t恤,下身只剩下一条格子短裤了。在音乐的节奏中,疯狂扭动着。 “不行,还没有脱光!”“脱光,脱光!”人群又是一阵轰动。 有起哄的,有看热闹的,也有存心让这个浪子出丑的。人们期待着,呼叫声此起彼伏。大有不脱光就不收手之意。 “呜耶!”随着一声欢呼,陈金磊脱下了t恤,往空中一扔,然后赤luo着上身,向全场做了个飞吻。 他瘦瘦的胸肌暴露在众人的目光下,还有腰部那龙形的文身,张牙舞爪的,说实话,一点也不健美。 他又往人群嘘了一声口哨,继续乱舞。 只见他戴着一顶鸭舌帽,扭臂、耸肩、甩头、摆臀、晃背、努嘴、挤眉弄眼,模仿着迈克尔杰克逊的动作,十足的搞怪滑稽。 人群又爆发出一阵哄笑。 “继续脱,继续!”人们又叫起来了。“哇!”只见舞台上的陈金磊只剩下一条内裤了,格子短裤也在人们的起哄中脱下来了。 “继续!”人群又爆发出一阵欢笑。 只是那爆笑声离何芷晴越来越远了。与邵鑫陪打了声招呼,她就借口不舒服,悄悄的溜出了大厅。 不知道什么时候外面已经下起了小雨。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凉风一吹,细雨一淋,她感觉头没有那么疼了,人也清醒了很多。 是该回去的时候了。房子的事情,改天再和陈金磊谈吧,时间也很晚了,爸爸该担心了吧。 这样想着,拿出手机一看,果然有几条短信。一条是爸爸叮嘱她早点回去的,还有几条是玉麟发来询问她怎么不接她的电话的。不想和玉麟解释什么,她不想麻烦她太多。还是让手机保持转接状态吧。 “你好,小姐,可以认识一下吗?我是王浩然。”很好听的爽朗的声音,一字一顿,就像是才学中文不久的外国佬,还带着童稚的尾音。 一个穿米色西装的男子走过来搭讪,很少有人把这样的西服穿得如此熨帖随意的。他看起来恐怕只有二十来岁,身材却很高大。 “何芷晴!”芷晴率先伸出手回以礼貌的微笑。 “待会我们有一个活动,我可以邀请你加入我们吗?”王浩然礼貌的伸手浅握了一下,又指了指那边正在谈笑的几个年轻人,从衣着上来看都是一些有钱人家的少爷公主。 “你不会介意的吧!”另外一个顶着爆炸红头发的男子走来,继续邀请。 “我介意!”不知道什么时候,方玉龙已经站在了芷晴的背后,并伸出手把芷晴拉到他旁边。 “你是谁啊?你能够代表这位小姐吗”爆炸红头发的男子语气不太友好。 紧张的气氛一触即发。 “我是他男朋友!”方玉龙说。年轻人喝多了果然不是什么好事情,不知天高地厚。 芷晴听他这样说,不禁心里一跳,瞪了他一眼。 她仍旧礼貌的微笑着,对王浩然说:“我同意加入你们,我没有意见。” “好啊!”爆炸红头发拍手欢呼。 “请”王浩然得到她的答案显然很得意,做了一个绅士的动作。 芷晴也不扭捏,起身和他向对面的那群人走去。 “你给我回来!”方玉龙伸手抓住芷晴的手臂,企图阻止她离开。芷晴穿着十多公分的高跟鞋,被他这样一抓,立脚不稳,差点摔倒,玉龙连忙搀扶,这一抓扯,芷晴就倒入了方玉龙的怀中。 闻到芷晴发丝传来的阵阵馨香,还混杂着酒的味道。方玉龙更加不想放手,现在他们的姿势足够暧昧。 “你是故意的吧?”方玉龙逼视着芷晴。 “请你不要管我,你没有资格管我。”芷晴使劲推开方玉龙。 “不好意思方先生,请你让开......”爆炸头有些不耐烦。 “真不要我管?”方玉龙有些不死心。 “对。”芷晴点点头。 “那你好自为之。”方玉龙竭力隐藏自己眼里的怒气,“对不起,你就当我醉了胡说八道。”然后他一扭头,走了。 “真是个莫名其妙的女人!”他恨恨的,很不甘心。长这么大,从来没有这么低声下气。也从来没有一个女人敢这样拒绝他,不给他面子。 从读书时候这个女人就对他是这种态度,不冷不热,从来不要他的帮助。眼看着何芷晴向那群男女走去,可是他却无可奈何。 第八章 丝雨如愁 “不好意思,我突然头有点疼,我想我不能够参加你们的活动了!”芷晴意兴阑珊。 不过她的头也确实有点疼,她一开始就想拒绝这样的要求的,被方玉龙这样一搅和,她有些恼怒方玉龙的自作主张,所以答应了,她的确是故意的。 身后突然响起了哄笑声,还有尖利的口哨声,似是对王浩然的调侃,芷晴无所谓的笑笑,低头迅速地离开了。 走出碧桂园,看着自己的身影投射在路灯下忽长忽短的影子,她突然觉得这是一场闹剧。 人生就是这样的一场闹剧吧,有人执着,有人嘻哈,有人糊涂,每个人都在扮演着自己的角色,而自己又扮演着什么角色呢! 雨还在细细密密地飘着,地面已经有了水渍。远处的那些别墅,在细雨中显得隐隐绰绰。路上没有什么行人了。只有偶尔经过的一辆小轿车溅起一片水花。 很快,她的衣服就淋湿了,湿润的衬衫紧紧的裹住她玲珑的身体,还有牛仔裤也淋湿了,本来牛仔裤就是紧身的,湿了显得更紧了,让她有一种被绑住了的压抑。甚至透不过气。 她忘记了夏天的雨是说来就来的,也没有带伞。 “你从来都不记得带伞!”有多久没有听到这样的唠叨和埋怨了?又是多久没有人揪着她的湿头发给她吹头了? 那好像是很遥远的事情了啊,那时候母亲还在啊,弟弟还刚刚会摇摇摆摆走路,还不太会说话,只会咿咿呀呀吐露几个音节。 “不要去弄水瓶,”“不要搞小刀”,每天家里面都充斥着鸡飞狗跳的声音。不过那会家里的确是喂着鸡狗来着。 一会是稀饭打倒了,一会是碗掉地上了,哐哐铛铛的锅碗瓢盆交响曲总在她家里奏响,从早到晚。 “你该做作业了!”“不要和弟弟争玩具,你比他大七岁呢!”“出门记得带雨伞!”那是母亲的声音。 如今在这样的一个雨夜,在这样一个无人的街边,那些埋藏在记忆深海里的声音又陆续浮出水面,像这无边的丝雨一般将她包围了。 也许人在狼狈的时候,母爱就是那根救命的稻草吧! 可是这根稻草却像风筝的线一样被无情的风吹断了。 自己才七、八岁吧,母亲就不见了。关于母亲的风言风语就多了。有人说她跟一个男人跑了,不要他们姐弟了;有人说她耐不住贫穷,投湖自尽了;也有人说她在外面出了车祸,死在外面,体无完肤;还有人说她和父亲吵了一架后,离家出走后就失踪了...... 问爸爸,爸爸就是不说。他只是一个劲的摇头,然后就说:“你妈妈是个好妈妈,别怪她,要怪就怪我,是我没有守护好她。”再问,就问不出什么了。 像一场梦似的,觉来无限伤情。那些梦里的欢笑,那些梦里的哭闹,那些梦里的唠叨是那般深切,可是想伸手去触摸,却再也没有落脚点。连一丝一点的残存都没有。 别人都可以用照片或者视频来怀念亲人,而她呢,自打母亲不见了之后,她就再也找不到母亲的照片,那个年代本来照片就很少,即使有,也多半是黑色的。 记得母亲有一张黑白照片,用一个老镜框镶嵌着,还有着锯齿状的金边。照片上的母亲甜甜的笑着,好像穿着花格子衬衫。印象最深的是母亲那扎着的两条麻花辫子,记得那时候觉得特别好看,特别时新,还硬是留长了头发叫母亲给自己这样梳头呢! “你那美丽的麻花辫,缠呀缠住我心田,叫我日夜的想念,那段天真的童年。”耳边又响起这首学生时代最爱唱的歌谣。 你在编织着麻花辫 你在编织着诺言 你说长大的那一天 要我解开那麻花辫 你幸福的笑容像糖那么甜 不知美梦总难圆 几番风雨吹断姻缘的线 人已去梦已遥远 你那美丽的麻花辫 缠呀缠住我心田 叫我日夜的想念 那段天真的童年 你那散落的长发在梦里出现 回过头含泪的眼 任凭风雨吹断姻缘的线 天变地变心不变 是谁解开了麻花辫 是谁违背了诺言 谁让不经事的脸 转眼沧桑的容颜 芷晴的手机里存着这首歌曲,即使在国外,她也经常听这首曲子。她拿出手机,一遍又一遍地播放这首歌曲。 那低沉哀伤的乐声滑过她柔软的心底,一下一下地牵挂着,撕扯着,将她的心撕破成为碎片。而这碎片又被这歌声串联起来,连绵不绝。天地间似乎都充塞了她的哀伤,满满的,竟然再也塞不下。 这歌声,扑棱着翅膀,把她带到了另外一个世界,那里泉水叮咚,花木葱茏,蝴蝶,蜻蜓飞舞其中,空气中有流光闪动。风轻悄悄的,草也是软绵绵的,喇叭花的蓝朵朝天叫着,蒲公英的小朵 随着风飘啊飘,飘啊飘,让它飘到梦里来吧! 也许那些欢笑都保存在另外一个时空吧。 这一刻,她难过得想哭。 也许她真的不该拒绝方玉龙的帮助。 第九章 疯女挑衅 “哧”的一声,一辆奥迪车停在何芷晴的面前。“哦,还挺有雅兴哦,边淋浴边听怀旧音乐啊?” 一个年轻的女人一脸的挑衅站在她面前,以一种居高临下的姿态看着全身湿透的芷晴。 芷晴关掉手机音乐,拢了下头发,迎视着她挑衅的目光。 “无聊!”何芷晴不想理睬这样的女人。伸手拉开挡在面前的女人,继续朝前走去。 “雨水洗浴很舒服吧?穷就别在那种场合拽!你倒挺会装清纯的!”女人紧紧缠住何芷晴,让她迈不开步。 你可以鄙视我的落魄,但你不能鄙视我的精神!芷晴愤怒了。 “是哪知野猫半夜跑到街上学鸡叫呢?”心情不好,自然就出言不逊。谁叫这女人先挑衅自己呢! “刚才浩然不过是和我们玩一个游戏,有人想试一下他今晚能不能把你骗上床,因为他们猜你清纯的外表下有一颗不安分的心。我早就看你很不爽了!瞧你那心高气傲的德性!原来是装的,见了男人,还不是一副狐媚样!”女人鄙夷的说。 现在的小年轻说话还真是露骨,上床这种事都能在一个陌生人面前说出口。 芷晴也是年轻人,看样子应该比眼前的女人大一点,而且芷晴也不是那种思想保守的女人,要是在往常,她可以对这些话毫不介意,一笑置之,无须理会的。 何芷晴挑眉朝那个女人笑了笑,然后优雅的转身用很魅惑的声音附在女人耳边说:“为什么他选我而不选你呢?你是不是有些不自信啊?” 这时候,芷晴才仔细打量了一下面前的这个女人,虽然身材同样高挑,但这个女人却有一双吊梢眉,再加上有些高的颧骨,和她那张月饼似的脸,让这个女人看起来像个凶恶的男人婆。 姿色平庸,要不怎么会嫉妒呢!很明显这个女人喜欢王浩然,她是因为嫉妒才过来示威的,其实她完全没有必要这么做,芷晴压根就没有想过参加他们的什么活动。 何芷晴只是不满意方玉龙的我行我素才故意答应的。 “你以为他会喜欢你吗?他当然选我了!他那么疯的,你那胸,不能令他满意!不过好在你有自知之明,能及时反悔!”那女人恬不知耻地还在自说自话。 “请你让开,我告诉你,你那个所谓的男朋友我压根就不想和他接触!”芷晴轻蔑地又补了一句,“井底之蛙!” “你说谁是井底之蛙?你说谁呢!你这个穷婆娘!”吊梢眉伸手来抓何芷晴。被何芷晴一把拂开。 惹不起,总躲得起,对这样难缠的女人,芷晴不想再浪费自己的口舌。 吊梢眉扬起手,要打何芷晴。眼看这巴掌就要落到芷晴身上了。 “够了,你疯够没有!丢人还没有丢够吗?”后面伸来一只大手,从车上下来的王浩然,拦住了即将落下的巴掌。 “谢谢!”芷晴对王浩然笑了笑。 王浩然也回了她一个微笑:“别把刚才那些话放在心里。抱歉!” “走了,我们不要再无理取闹了!”他回身拖那个女人上车。 那女人一直骂骂咧咧。 哎呀!谁也没有料到,那女人临上车前忽地冲过来,重重地推了何芷晴一下。芷晴摔倒在一块景观石头上。 而那女人飞速地上了车,关上车门,急忙叫爆炸头开车。王浩然似乎想下车来但被阻止了。 “该死的吊梢眉!我诅咒你失恋!”望着车子消失的尽头,芷晴恨恨地说。 看来不得不叫救兵了。拿出手机,何芷晴准备打电话。可是一看,手机完全进水了,根本开不了机。 该怎么办呢!夜越来越深,雨越来越大,头也越来越疼。 这样的深夜,怎么会没有出租车呢! 这样的深夜,这样偏僻的新区,怎么会有出租车呢! 要是再遇到坏人,比如色狼的话,她一定要横尸街头了。说不定会尸体也找不到,这样想着,芷晴不禁又些想念起玉麟来了,要是玉麟陪她来,她绝对不会这么狼狈。 唉,玉麟是不会同意她做陈金磊的舞伴的,更加不会忍受她强颜讨好别人。 “小姐,你没事吧?”一个男人站在了她的面前,将手伸向倒在地上水坑里的她。 何芷晴正挣扎着要爬起来,冷不防被这声音吓了一跳。如此深夜,又是一个男人! 第十章 防狼药水 顾鹏飞坐在车里,行驶在回津城的路上。本来他是不顺这条道的,因为他们走的那条高速路前方塌方,一时半会无法疏通,所以他们选了这条回津的路。 今天他的心情不太好,今天是他妻子二十周年忌日,按照惯例,他去公墓祭扫了。 当年惨烈的情景,就像车窗外飞驶而过的行道树,一一从他面前闪过,他心口隐隐作疼。 这场雨越下越大了,望着车窗外迷蒙的水雾,顾鹏飞让自己深陷在回忆里。 “老爷,那个女人摔倒了。”司机说。 刚才路边争执抓扯的那一幕,一丝不落的入了他的眼。 他远远就看见了那个在路边招手拦车的女人。因为下雨,车行十分缓慢。 心情极度不好,不想停车,不想让陌生人来打扰自己的悲伤。更何况是个女人! 他的悲伤只属于自己,他这样的男人不想让一个陌生的女人看见自己的脆弱和苍老。他老吗?也许是吧,他已经53岁了,年龄也许还不算太老,但也不年轻。 是的,老了,心境苍老。一个心境已然苍老的老者自然对任何充满生机的事物毫无兴趣。 可是,那女人居然大声放着一首老歌,好像满天满地都是她的麻花辫,都是她的忧伤。 那怀旧的歌曲深深击中了他的心脏。 他们在深海里浮沉,怀旧是他们唯一的救生圈。 清风无意过荷塘!同是天涯沦落人! 顾鹏飞深深的被打动了,怀旧是一种病吧,而这种病,很容易传染吗? 那女人,楚楚可怜。 他吩咐司机靠路边停车,准备让那女人搭车。 可是,他正要开车门下车的时候,另外一个女人走到了那女人的面前。 怀旧的感伤被女人的争吵代替。 于是顾鹏飞静静地靠在车里,既不下车,也不离开。 老爷不开口,司机自然不敢动。 真是奇怪,刚才还怀旧的女人,还那么哀哀欲泣,在另外那个女人的刺激下,像只刺猬般的,满身的刺竖立起来了。 一会儿争锋相对,一会儿云淡风清,一会儿又魅惑柔媚。 顾鹏飞相信,那吊梢女人绝对不是她的对手。 直到那女人被推倒,摔在泥泞里,磕碰在石头上。她默默承受着疼痛,独自在泥泞里挣扎着,没有叫一声,也没有哭泣。刚才她不是哀哀欲泣吗? 是时候露面了。于是,顾鹏飞下了车。伸出了他的手。 可是,为什么这个女人却一脸戒备,一脸的不信任。甚至还做好了逃跑的姿势。她还跑得动吗? “小姐,你准备逃跑吗?我劝你还是不要这样,否则对你腿上的伤口很不利!”顾鹏飞果断地说道,“看清楚!我像是你认为的那种坏人吗?我是顾氏企业的董事长,顾鹏飞。你不相信,我可以把身份证给你看。来,把手伸出来!”他不容置疑的伸手拉起了何芷晴。 哎哟!好疼!!何芷晴叫出了声。这才发现,自己竟然满头大汗。也不知是雨还是汗了。 一股钻心的疼痛让何芷晴身体一歪,顾鹏飞马上扶起她。挽住她的胳膊,她还是站不起来。 可这个倔强的女人还在努力。企图想挣脱他的搂抱。 “你这脚恐怕骨折了!得赶快进医院!”顾鹏飞低下头,不等何芷晴开口,就将她一把抱起。芷晴赶忙用双手搂住他的颈项。 将何芷晴小心翼翼地放进后座,再拿个靠背给她,让她可以躺得更舒服一点。顾鹏飞吩咐司机:“开车,马上去津城医院。” “来,喝杯热水,”顾鹏飞递过来一杯热茶,说,“这是上好的暹罗茶,这是我的杯子,今天没有预备多余的茶杯,你不介意吧?” 何芷晴摇摇头,迎接他关切的神情,含笑说道:“我怎么会介意呢!”她接过杯子,啜了一口。 热茶下肚,心里好受多了。 “我是何芷晴,今天非常感谢你,顾先生。可以借用你的手机打个电话吗?”何芷晴没有忘记爸爸对她的担忧,那么久了,爸爸不知道急成怎么样了。 “芷晴啊,你在哪啊?爸爸差点就要报警了啊!哦,你在同学家啊?今天不回来,好的。那你早点休息啊,明天早些回家。”听到爸爸慈爱的声音,芷晴舒了一口气。 对爸爸撒谎,她觉得很抱歉。可很多时候,又不得不撒这样的慌。这是善意的欺骗。 与其告诉亲人真相,让亲人提心吊胆,还不如撒谎。 “你父亲很担心你,你为什么这么晚还在外面流连?是去了夜店?”顾鹏飞责备的话显示出他对何芷晴撒谎的不赞同。 这个女人,真看不出,外表一片清纯,仿若刚刚入学的大学生。没有想到撒谎却面不改色,顺理成章。 想到刚刚她和那吊梢女人露骨大胆的对话,顾鹏飞不禁微微皱眉。 这一丝不快被芷晴捕捉到了。 于是她选择了沉默。她不想解释。也一向不屑于解释。车里的气氛变得有些凝重。 谁也不愿意揭开这层密闭的凝重。 “阿嚏!”何芷晴被冷得不由自主打了个喷嚏。她这才注意到原来自己全身都湿透了。 幸好今天穿的是牛仔裤,不然就全被他看完了。可是,还是露出一半春光。上身的那件薄纱衬衣,被雨淋湿了,就完全显露出了里面穿的紫色蕾丝胸罩。那胸罩湿润润的,紧贴着她的浑圆,准确的勾勒出她胸部的形状。还有她的锁骨,也显现出来了。 糟糕,顾鹏飞正在看向她的胸部。怎么掩饰呢,芷晴连忙抱起手臂遮住春光乍泄的胸部。 她的羞涩和窘迫被他看进了眼里,顾鹏飞微微地笑了。这些年,虽然妻子离去,他身边挑逗的女人很不少,什么样的女人他没有看见过! “真是个小女生!”这样的羞涩似乎和她和那吊梢女子争执时露骨的言辞判若云泥。 “有趣的女人!’’顾鹏飞含笑望着她,拿了一件披肩,给何芷晴披上,又替她拢了拢。 顾鹏飞微微的气息吹在芷晴的脸上,她甚至可以闻到他身上衣服的气息。这样的亲密距离让芷晴多少有些窘迫,好在这样的近距离接触很短暂。 他真是细心而又温存。 “这是什么?”忽然顾鹏飞注意到了车上的一个小红瓶子。 “哎呀,糟糕,怎么会那么不小心!”芷晴在心里嘀咕。 “不香,一定不是香水。药水?”顾鹏飞询问的眼神望向她,摆弄着那小瓶子。 “还给我!”芷晴笑而不语。 “别打开!”显然,她的阻止迟了半秒。一股液体直喷而出。 防狼药水! 第十一章 医院误会 很快,汽车就行驶到了医院。下车的时候,何芷晴挣扎着想自己站起来。咬着牙,那椎心的疼痛 还是让她皱了皱眉,她忍住不让自己叫出声来。 真是个固执的女人!顾鹏飞没有忽略掉她眼中的那丝坚忍的神情,他在心里感叹,又不禁有些欣赏。 “别硬撑了!这样,对脚不好!”他伸出手,一手放在她背部,一手放在她脚弯,一把将她抱起。 谁也没有注意到,远处高楼阴暗的平台处,有人用长焦镜头摄下了这一幕。 一个晚上,他们两次这样亲密接触,这让芷晴多少有些尴尬。 毕竟他们并不熟悉。 而且平生第一次被男人这样搂抱。 早就有医生在急诊室等待着了。 顾鹏飞在车里的时候就给医院的院长打了电话,并联系好了医生。 津城医院早年创建三甲医院的时候顾鹏飞帮过忙,动用了一些人际关系。后来医院搬迁、扩展的时候顾鹏飞又赞助了一大笔钱,院长是他的老熟人,而外科的王一明医生更是他多年的老朋友。 王医生就差是他家的家庭医生了,顾氏家族的什么病痛都是联系王医生,由王医生安排检查。 本来今天不该王医生值班,但顾鹏飞只相信他。 “麻烦你了,王医生。”顾鹏飞指着何芷晴的脚说,“这脚,恐怕......” 王医生用手轻轻地捏了下芷晴的踝关节,“疼吗?”他轻声问。 “疼。”芷晴点点头。 “这边呢?”医生用专业的手法这儿拍拍,那儿看看。 “这边好些。”芷晴回答。 “严重吗?”顾鹏飞看着王医生,关切地询问。 “就怕是骨折,现在还不能够判断,你先推她去照个片。约等半个小时,把片子拿来,再分析是什么情况。”王医生对顾鹏飞说。 于是又是一番忙乱,照片、等待、取片、拿药、消毒、喷药水、缠绷带...... 所幸,只是脚踝韧带损伤,膝盖磕碰到石头上,擦破了皮。 谢天谢地!不是骨折,不用打石膏。不然让何芷晴打着石膏在床上躺几个月,这不是要她的命吗?她还有很重要的事情要做呢! “那我可以不用住院吧,医生?”芷晴问。 这女人,身体难道是铁打的吗?顾鹏飞有些惊异,刚才在车上她不是给她父亲打电话不回去了吗? “先住院观察几天吧,主要是怕伤口感染。这个样子,也不能够走动啊!”王医生说。眼睛却看着顾鹏飞。 “我已经给你安排好了医院的贵宾房间。”王医生转头对芷晴说。 啊!贵宾房间!那岂不是很贵吗?这叫我情何以堪! 顾鹏飞,你难道不知道我目前的经济很紧张吗?我还没有找工作,而且还要凑钱来赎回自家的房子,那需要一大笔钱啊!现在的我这种情况是连病都不敢生啊,你却给我联系什么贵宾房间!何芷晴在内心嘀咕。 “顾先生,你要的衣服。”司机提着一个纸袋进来了。 “拿给何小姐。”顾鹏飞说。 “你待会换上这些衣服吧,毕竟,你今天不能够回家。也不知道你穿着是否合适。将就一下。”顾鹏飞看着芷晴说。 刚才在等片子的时候,何芷晴就看见顾鹏飞对司机小声吩咐,原来是叫司机拿衣服去了。 这么晚了,上哪拿的衣服呢?她妻子的?女儿的?芷晴有些疑惑。 “你放心,这是才买的。没有人穿过的,我叫老李到我一个经营服装的朋友处拿的。”顾鹏飞看出了何芷晴的犹疑。 真是个体贴的男人。 “顾先生,麻烦你过来给顾太太填一下病历卡,顺便完善一下住院手续。”一个护士走进来对顾鹏飞说。 “别乱说!”王医生连忙阻止这个新来的实习护士,“她不是顾太太。” 说完这话,他打趣的看着顾鹏飞。 早在顾鹏飞抱何芷晴下车的时候,他就对这个美丽的小姐和顾鹏飞的关系产生了好奇。 认识顾鹏飞几十年,从来没有见过他深夜打电话并亲自送,对了,应该是抱一个女人来看病。 “她是何芷晴小姐,我才认识的朋友。”顾鹏飞无奈的摊开手,耸耸肩。 对这样的误会,他有些啼笑皆非。 他和何芷晴,一个那么年轻,一个那么老,虽然自己看起来不出老,但毕竟是五十多岁的人了。他们看起来像是夫妻吗?抑或是被人误会为情人? 与其说他们是夫妻,还不如说是父女更恰当一点。对,父女!他对何芷晴的那点怜惜应该就是父亲对女儿的爱护吧,他很久没有那种为人父的情愫了。 新来的护士不明白,他王一明应该了解自己吧! 他是那种不检点,处处拈花惹草,风流不断的男人吗? 自从二十年前妻子死去之后,他就再没有了结婚的想法。像他这样功名成就的、温文儒雅的男人,女人还会少吗?当然其中也不乏优秀的女人。 只要他一招手,会有一大把的女人愿意爬上他的床。 可他是那样的人吗?有一种执着,叫宁缺勿滥。 王一明,深交二十几年,你还不了解我吗?王一明玩味的眼光他早就洞察,只是,他觉得,有些事情不必解释。 一解释,反倒是欲盖弥彰。 “对不起啊!”护士尴尬地笑着出去了。 办完一切手续,顾鹏飞看了下手表,现在已经是深夜两点半了。他这才感到有些累,倦意阵阵袭来。 “手续我已经办好了。费用预存了一万元,应该差不多了。这是我的名片,有事联系我。”顾鹏飞盯着何芷晴缠着绷带的脚,补充说:“注意这些天要少运动。纱布取了可以适当热敷一下。” 何芷晴张张嘴,很想说点什么,可又不知道该怎样表达自己对他的感谢。 他看出了她眼里的那些感动和歉意,用手势阻止了她:“什么都不要说,我懂你要说的。你安心养病就是。”他回头又吩咐了几句护士,然后离开了。 顾鹏飞的背影消失在病室的门口。 一滴泪沿着何芷晴的眼角缓缓流下。 第十二章 空穴来风 “临老入花丛,不死也半条命!”宋婉如将今早送来的《津城早报》扔在了茶几上。 摊开的报纸上,头条就是一张醒目的照片,顾鹏飞抱着一个年轻女人,那女人紧紧搂着他的脖子,仰头凝视着他,美目灼灼,似乎流转着深情。 “顾氏总裁深夜护送女友就医,疑似安神养胎。”超大号字体的标题赫然在目。 拿起手机,宋婉如准备破口大骂顾鹏飞一顿。 “听到语音提示,请留言。”传来电信小姐冷冰冰的声音。 激腾在心中的愤怒好像撞上了一堵软墙。 “这个老不死的!到处招人现眼,真是越来越不要脸了!”宋婉如怒骂着,回头冲卫生间叫:”知娴,你还在磨蹭什么?早饭还不吃,还涂抹个啥呢!又不是要去相亲!”对着还在脸上涂涂抹抹的女儿,她一阵埋怨。 拿起报纸,宋知娴仔仔细细地看这些捕风捉影的报道。绘声绘色的描绘,极尽添油加醋之能事。 “还不是你姨丈的那些丑事情!别弄脏了咱的眼睛!快吃饭去!”宋婉如推着女儿向饭厅走去。 那里摆放着土豆煎饼和一杯朱古力酸奶,这是知娴最喜欢吃的早餐。 知娴说这样的早餐减肥。 “妈妈,姨父绝对不是这样的人!昨天不是姨妈的二十年忌日吗?不可能!你别相信这些狗仔队胡编乱造!”宋知娴拿起手提包,“妈,早饭没有时间吃了,”她走到门口,又回头拿了一块煎饼,边嚼边说,“你别想那么多哦,回头我帮你问问姨父。” 凭她对姨父的了解,她实在不相信姨父会这么做,可是姨父抱着的那女人究竟是谁呢? ❤❤❤❤❤❤ 顾鹏飞一早就看见了自己的这条绯闻。 各个网站、各大版面、铺天盖地都是他抱着何芷晴的画面。不看见都难。 煽情的语言,极尽夸张的描述,相识的细节都编造得有模有样,甚至还杜撰出他前n位女友。在津城他顾鹏飞好歹也算是个人物,甚至在米国,顾氏也是响当当的。 是谁在这样一个紧要关头往他头上泼污水,故意弄臭他?用得着对他这样大肆渲染,丑化吗?顾氏集团正要上马一个民心工程,而这个工程刚刚提交常委会讨论。眼看很快就会中标,投入实施,难道是和这个项目有关?还是某娱记纯粹的捕风捉影,抢占头条,只为了吸引公众的眼球? 顾鹏飞按下对讲按钮,电话接到总秘书处:“给我联系郑东澜。” 电话接通。“顾董,什么事啊?”郑东澜是米国宣传部的部长。 “有件事,麻烦你一下。看见今早的头条了吗?这是怎么回事呢!胡说八道!你是怎么分管宣传的?这种谣言也能随意散布?”顾鹏飞有些生气。 “我查一下,一定给你摆平这个。”郑东澜讨好地说。他和顾鹏飞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这个大爷他是不敢得罪的。 放下电话,他马上又拨通了另外一个私人号码:“江综艺,你马上给我调查清楚,是谁在背后散布关于我的谣言。” 江综艺是某个资讯公司的老板,挂名资讯公司,实际就是私家侦探。商务调查、财产调查、信息刺探、跟踪追查、网络人肉、债务追讨、寻人服务、甚至打探*等都有所涉及。他们手段高超,手法绝妙,潜伏在你意想不到的地方,一不小心,你的信息就泄露。 有的时候,警察不能够打探的东西,他们轻而易举就能够得到。 有的时候,警察不便出面,找他们,准行。 有的时候,有些事情是不需要警察知道的。 只是,在米国,这样的组织是不被政府所认可的。 因此,他们行踪诡秘,往来飘忽。 而江综艺就是这样的人。 这样的服务,收费往往是很高的,而他顾鹏飞,付得起。 ❤❤❤❤❤❤ 芷晴还蒙在鼓里。昨晚实在是太累了,忙完之后,她就甜甜的睡了一觉。 直到病房门口,三三两两有人在对着她指指点点,还隐隐约约听到有人说什么总裁、小蜜、情人之类的话,似乎还有人在拍照。何芷晴这才察觉气氛有点不对,“怎么了,我脸没有洗啊?怎么那么多人盯着我看?”她问昨晚的那个实习护士。 而护士小姐只是对着她抿着嘴笑。 “芷晴,这是怎么一回事啊?你怎么......”一会,芷晴的爸爸何长远颤颤巍巍走进病房,抖抖索索的拿出一些生活必需品。 他的帕金森病似乎又严重了。 昨晚,女儿还告诉他在同学家,可是他还是有些不放心。一早就打电话,却老是接不通。 后来,何芷晴打电话回来问候,从女儿吞吞吐吐的言辞中这才知道她躺在医院里。 这不,一早何长远就叫上儿子何昊天带了一些生活必需品来了。 “爸爸,你坐下,让我来。”何昊天拉着何长远的手,扶着他在沙发上坐下。 “姐姐,你这算是什么呢?你不是说......”昊天欲言又止,他不知道从小尊敬的姐姐怎么会撒谎骗家人。 昨晚姐姐告诉他说去参加一个朋友的聚会,并且很快就回来的,可谁知道她却是和那老男人约会。 昊天不敢相信他的姐姐会是大叔控,不,应该是大爷控了,姐姐不该是那种贪图钱财的人。 为什么要傍上这样一个老男人呢?他心目中的姐夫应该是那种玉树临风、潇洒倜傥、能力超群的男人。 这个顾鹏飞虽然能力超强,但毕竟他和姐姐相差那么大,怎么看也不配。 如果是为了这个家呢?姐姐该不会为了这个家牺牲自己的爱情,牺牲自己的幸福吧? 果是这样,他何昊天绝对不允许! “只是出了一点小事故,不小心摔了一跤。没有什么大问题,几天就出院了呢!爸爸你别担心。”何芷晴安慰爸爸。 怎么就那么不小心呢!何长远一迭连声地说。晨辉透过窗户撒下一片金光,能够看见微尘在浮动,也能看见他头上斑白的发丝。 何长远还不知道芷晴和顾鹏飞的绯闻呢。 第十三章 神秘电话 “看什么看!有什么好看的!滚!”何昊天驱赶着门口几个叽叽喳喳议论的女人。 “年纪轻轻的,就给人当情妇。”“那女的还挺漂亮的哦!听说顾鹏飞在金沙海岸给那女人买了 一栋别墅呢!”“肚子搞大了,你说顾鹏飞会娶这个女人吗?”“可不一定哦!”这些女人犹犹疑疑,议论纷纷,露出羡慕、好奇、鄙夷的神色,品评一番,满足地去了。 还有几个大妈专程赶来,在地上吐了几口唾沫,骂几声“不要脸!”在走廊洒下一连串怪异的笑声。 看热闹是国人的天性。围观更成为一种常态。 有人讨薪不成,在天台跳楼,人们围观。 有人在摔倒在地吟不断,人们围观。 有人在网络晒了衣服,晒了名包,人们围观。 如今,何芷晴成为了人们围观品评的对象。像看一个稀奇把戏,人们戴着放大眼镜,唯恐遗漏了一些细节。 何长远觉得不对劲了,他疑惑的看着女儿。何芷晴也隐隐觉得哪里不对,但又不知道是怎么回事。 “感觉好些了吗,何小姐?”王一明来检查房间了。 “嗯,谢谢你啊,王医生。”芷晴笑着回应。 “何小姐,我给你调换了一下房间。趁你的家人在,赶快搬到301去吧。”王一明检查了一下芷晴的脚,说道。 “这里挺好啊,为什么要搬呢!”芷晴莫名。 “那边环境清幽,适合静养。”王一明不好直说是因为她和顾鹏飞的绯闻严重影响了医院的秩序。 还有陆陆续续的那些娱记,那些狗仔,那些围观者被保安拦在了医院的大门。 “姐姐,你还不明白吗?还是装不明白?你怎么就那么不知所谓!”弟弟昊天大声的吼叫。 长这么大,他还没有这么对姐姐凶过。 听到那些不堪入耳的议论,何昊天已经出离愤怒了。而她的姐姐,却是一副什么也不知道的表情,似乎还有些心安理得。 “你脑子坏了!你看看这个!”他打开手机,点开网页让姐姐看。 “顾氏总裁深夜护送女友就医,疑似安神养胎”大大的标题下,赫然有顾鹏飞抱着何芷晴,态度亲昵的画面。 何长远的表情瞬间变了,他颤抖着嘴唇问:“芷晴,这是真的?” “一派胡言!爸爸,难道你宁愿相信那些娱乐记者也不相信自己的女儿?你女儿是那种拜金的人吗?放心吧,爸爸,那照片是个误会,我自有分寸。”芷晴安慰爸爸。 ❤❤❤❤❤❤ “你给我站住!”邓英俏穿着宽大的护士服,正聚精会神的调整焦距,对着何芷晴,连忙按下好几个快门。冷不防一声怒吼从她背后传来。 “不好!”她一个转身,只见何昊天凶神恶煞的站在她的面前,两眼瞪着她,一副吃定她的神情。“把相机交出来!”这个白净,文弱的大男孩一步一步向她靠近,眼看就要将她逼近墙角。 “把照片删掉!不然今天你休想离开!”何昊天伸手抢夺邓英俏的相机。 不能够让这个小子把相机夺去!邓英俏今天蹲点了半天,谈天谈地,左一个“大叔”右一个“大哥”,又是点烟又是递水,神侃鬼吹,医院保安硬是不放她进来。 谁让她这个大记者被这里的保安认熟了呢!上次有个患者和医院发生了纠纷,她跟踪报道,在医院守了好多天,前门,后门,侧门的保安都把她认熟了。 这次老总派她跟踪报导津城富豪顾鹏飞的绯闻,保安硬是不让她进去。 “保安哥哥,我是来看病的啦!”随便邓英俏怎么装,就是不行。 最后,她换上一身护士服,搀扶着一位大妈,在一群人的掩护下,才终于溜了进来。 哈哈,道高一尺,魔高一丈!眼看事情就要成功,却没有想到就要栽到这小子手里。 “怎么逃呢!”邓英俏脑里飞快的转着这个念头,眼睛骨碌碌地转。 走一步,再走一步,何昊天逼近了。就要抓住邓英俏的手臂了。 何昊天得意的冷笑在她眼前无限地放大!老鹰眼看就要抓住小鸡了。 可是何昊天这一抓,却扑了个空。他只抓到一截衣袖,这一拉扯,整个宽大的护士服就被何昊天抓下来了。而邓英俏趁此机会,从何昊天腋下夺路而出。 何昊天回过神来,一路急追。一转身,邓英俏按下了电梯的按钮。何昊天追下楼,只见人影往来穿梭,哪里还有邓英俏的身影。 傻小子,想抓我?想当年我还是学校短跑比赛的冠军呢,至今,姑娘我创下的记录还无人打破。 喘口气,拍着突突直跳的小心脏,邓英俏准备给老总打个电话报喜。 天啦,我的包! 邓英俏这才发现,自己只顾着逃命,居然把手提包弄丢了。里面可有非常重要的东西。 溜进医院的时候,手提包还在。哎呀,是自己只顾着拍照,把手提包放走廊的栏杆处了。她想起来了。怎么办?再探医院? 故伎重演,邓英俏再一次轻松的溜了进去。没有,刚才拍照的栏杆处没有。是谁拾去了呢?是那臭小子拿去了吗? 邓英俏悄悄看了下何芷晴住的305房间,房间紧紧的关着。她不知道就在她逃走那会,何芷晴已经搬了病房。 这下轮到邓英俏垂头丧气了,这下玩完了,恐怕自己一世的英名就要这样被毁掉了。想到这个,邓英俏再也高兴不起来了。 ❤❤❤❤❤❤ “怎么了,英俏?”,同事吴枣对着在键盘上飞快打字的贺英俏说,“看你好像不太高兴的样子,是不是老总交代的使命没有完成?医院的门难进?” “别烦我!”英俏头也不抬,她正烦着呢!包里的u盘啊! 那可是见不得人的啊! 会不会上了网络?这样一想,邓英俏连忙在各大网站扫视一番。 谢天谢地!目前还没有!可是,目前没有不代表明天没有,明天没有不代表以后没有,她真后悔一时沾沾自喜,头脑发晕,没将那东西一把删除。 万一拾到包的那人敲诈我一大笔钱怎么办? 天啊!头都大了! “抢到新闻没有啊?”老总走进来问。 “没有。”邓英俏暂时不想说她拍了一些何芷晴的照片。 “吴枣,你呢!采访到顾鹏飞了吗?拿到独家没有?”老总扭头又问吴枣。 吴枣摇摇头,顾鹏飞那个混蛋,今早很多记者守在他公司门口,他一下车,视而不见不说还叫保镖驱赶他们。 “拿不到独家,扣发这个月月奖!”老总甩下这句话,走了。 放在桌上的手机兀自响个不停。“真烦,哪个大神嘛!”邓英俏不耐烦的抓过手机,可眼睛还是盯着电脑屏幕。 “邓英俏!想不想做个交易?”传来一个男人低沉笃定的声音。 “你是谁?”这个莫名其妙的匿名电话,让邓英俏心惊肉跳,妈呀,铁定要被人敲诈了! “你会来的。不然你会后悔的!”对方冷冷的,一句一顿的说。 第十四章 单刀赴会 这是江城的望江公园。江城是一个三面环水,一面靠山的宜居城市。 长江迤逦而至,在这里完美地划了一个“几”字,江城就位于几字的横斜处。而望江公园背靠石坪山,前临湍急的长江水,位于江城的西端。站在公园的最高处,可以俯瞰整个江城。 横穿过滨江路后,再穿过几条大道,沿着石梯拾级而上,再穿过线条简洁、匠心独运的木塑长廊,最后抵达一片小树林,跋涉了约一个小时,邓英俏已经香汗淋漓。 “这个鬼地方,那么阴暗!”那还是好几个月前,她给朋友拍摄写真集来过了。 刚才路过山下的时候,她看了一下,山下的广场,许多跳广场舞的大妈,把音乐放得是震天响。 扰民的噪音,低素质!邓英俏平时最讨厌这震天响的噪音。山上的草坪,也有三三两两,散步、纳凉的人们。 越走向密林深处,越是看不见人影了。连那些谈情说爱的情侣也不见了。今晚的气氛真是怪怪的!邓英俏明白那男人把地点选在这里的原因了。 此刻,她才发觉那震耳欲聋的响声是多么的亲切! 听到自己细碎的脚步踏在石板上的声音,邓英俏有些害怕了。不就是想敲诈吗,如果那男人还想干别的,肯定不行!大不了拼了! 就像猫的爪子,轻轻点在地上,邓英俏尽量把脚步放轻,心怕会惊扰了林中某个酣眠的怪物。怪物是没有的,阴暗的是人的心。 而让她更恐怖的是站在“萧红”塑像前的那个男人。抗战期间,作家萧红曾经在江城住过,为了显示江城的文化气息,区政府在密林深处为萧红塑了一个像。 几乎没有灯光,远处的路灯投射的微弱的光芒在到达这个密林时早就成了强弩之末了。 好在今晚还有点月光。斑驳的树影,在微风中摇曳。那男人长长的影子投射在地上,他的个子蛮高的。那男人背对着她。 听到细碎的脚步声,男人转过身来。那男人的眼珠黑得像两口小井,在暗夜里,森森地闪着黑光。 “是你?”邓英俏惊呼出声。 何昊天脸色阴沉,脸上闪过一丝不容易察觉的冷笑。 他们就这样对视了几秒。 邓英俏快掉进这样的深井去了。她感到有些悚然,那天在医院看到的那个大男孩和今晚看见的这个男人怎么就有些不一样呢! 他静静地站在那里,一手扶着“萧红”的手臂,一手夹着香烟。 男人的脸便在烟雾中忽隐忽现,烟雾袅袅上升,而男人的脸就显得有些扑朔迷离。在医院的男孩尽管气势汹汹,怒容满面,但给人的感觉就像是一个大小孩玩命抢夺属于自己的玩具。而此刻的男孩,准确说,是一个强势的男人,因为他身上正散发出一种摄人的气息。 好像他要的东西他是志在必得,好像全世界也掌控在他的手中。他身上散发出一种王者的气息,一种冷冽的寒气。他像一把剑,矗立在那儿,随时准备出击。 何昊天紧盯着邓英俏,慢慢向她走近。 “你别过来!”这样的气息让邓英俏十分害怕,她微微后退了几步。作好防备的姿势。 “三十六计,走为上计!”形势不对,大可逃之夭夭。 “可是,那u盘?”一想到未来的某一天,网络上将会出现某人的大大艳照,邓英俏准备开溜的腿就不动了。 不行,我一定要拿回u盘,绝对不会让这样的事情发生。 本姑娘可是修身自好,冰清玉洁啊!虽然那些照片拍得光彩照人,任人联想翩翩。 都怪该死的林枫!不是她的怂恿,邓英俏怎么会拍下那一组几乎全luo的写真集呢! 那天她刚选了一张自己身着薄纱长裙,捧着一束百合,大大的眼睛流露出梦幻般的神情的照片作为桌面就被奶奶看见了。那会邓英俏正临照自赏,沾沾自喜呢。 “这是哪家的姑娘,穿的是啥呢!胸部都露出来了。真是的!”奶奶嘟咙着,不满的叫她换掉。奶奶老花的眼睛显然没有认出这是她孙女的玉照。 “奶奶,你不懂。你太落后了,这样若隐若现,这才叫美呢!”虚虚实实你懂不懂嘛!还好奶奶没有发现那些更为暴露的。虽然这样说,邓英俏还是换掉了桌面。 为了不再刺激奶奶,也为了保险起见,邓英俏不敢把这些照片存放在手提电脑里。这才把它拷贝进u盘。 可是,这u盘却落在了何昊天手里。一定是那天在医院被他捡到了。 “把u盘还给我!你不要企图从我这里敲诈到什么好处,我无钱无势!而且,你这么做是犯法的,你知道吗?”邓英俏冲着走近的何昊天大吼。 “你的身材很不错。只是胸部的比例不太匀称,右边小了一点点。”何昊天看着面前的这个女人,脸上挂着嘲弄的表情。 “你看见什么了?”邓英俏羞愤交加。不是设置密码了吗?她冀望于最后一道屏障。 这些娱乐记者,什么场面没有见过,什么照片没有拍过,还装出这样一幅清高的表情!真令人作呕。 “是啊,都看见了。你以为你那密码能够难倒我吗?u盘可以还你,不过,你得答应我一个条件。”何昊天掐灭了烟,他灼灼的眼睛紧盯着她。 被这样的眼光盯着,邓英俏极度不自然。自己全身的重要部位几乎被他看光了,他还用这样的眼光盯着她!就像自己没穿衣服似的。 邓英俏真想给这样一个外表阳光,表情阴郁的男人一个响亮的耳光! “什么条件?那要做得到才行。”好不容易才装出一幅从容就义的表情,可是声音却细若蚊蝇。 “放心吧,我不会让你以身相许的。”看着邓英俏可怜兮兮的神情,何昊天觉得好笑。他嘴角动了动,那抹笑痕就像微风掠过湖面。 “你必须答应我,不能够把我姐姐的照片发布出去,更不能够放到网上,还有撤掉那些我姐姐的绯闻。你最好马上答应,否则,我不能够保证我会做出些什么。”何昊天用一种命令的口气对邓英俏说。 此刻,何昊天站在了邓英俏的面前,居高临下的看着她。他的两手放在休闲裤的裤兜里,姿势优雅,神情笃定。 “你是在威胁我?”邓英俏抬起头,被他这样注视,她心如鹿撞。 她怎么会输在这个看似学生的男孩手里呢!好歹她吃的盐巴比他要多嘛! “我可以保证不发那天照的照片,并且不再跟这个新闻。可是,撤掉新闻不是我能够说了算的。这个我无能为力。”邓英俏弱弱地说。 完了,这一生,恐怕都要被这个看起来比自己小的男人控制了。 “你别耍什么花样,我还有备份的哦!u盘在包里。”说完,何昊天把包挂在邓英俏的脖子上,吹着口哨消失在丛林深处。 第十五章 面试风波 秋天在不知不觉中到来了。 脚好之后,何芷晴本来打算去拜访顾鹏飞的,可是每次走到顾氏集团的楼下,她的脚就像被粘住了似的,脑海中不知不觉就会闪现那大大的新闻标题,“顾氏总裁深夜护送女友就医,疑似安神养胎”,这让她举步维艰。 对这些谣言,本来芷晴可以把它当作蛛丝一样轻轻抹去的。她本不是那种特别在意别人眼光的女子。 也许顾鹏飞是在乎的吧? 自从那夜顾鹏飞离开之后,他就再也没有出现过,甚至连一个问候的电话都没有。是啊,他们本来就不熟悉,除了知道他是顾氏总裁之外,她还知道些什么呢? 而顾鹏飞,除了名字,则根本就对何芷晴一无所知。 那个深夜,他没有问,她也没有说。尽管,他们交换了联系方式。 可是过了那么多天,一个电话也没有,甚至连短讯也没有。出于对顾鹏飞的感谢,也出于礼貌,何芷晴倒是给他发了一条短信,无外乎谢谢他,脚好了之后拜访他之类。 可是这个短信仿佛就是一粒小石头沉进了大海。 也许连波痕都没有溅起。总之,顾鹏飞没有回短信。 就当那是一个梦境吧。回忆起来,那的确像是一个梦。可是,看见那些折叠整齐的睡衣,这是顾鹏飞那晚叫他的私人司机去买的,何芷晴还是不可避免的想起那个雨夜。 不去管它了,就让这个人情债暂时存在那吧!就当是生活的河流在某个礁石旁绕了一个小圈,水流还得向前流去。 不久,何芷晴就接到了津城市商务厅的面试通知。 在米国,想进入政府机关是要参加国家公务员考试的。凡进必考已经成了一条硬性规定。不过,对待像何芷晴这样高素质的人才,政府可以以引进人才的方式予以考察录用。 所以,面试就显得尤为重要。 将乌黑的长发如数盘在脑后,露出修长姣好的脖颈,精心挑选了一件卡其色ol小西服,再搭配一条花纹雪纺打底裙,配上玫瑰花状的女士胸针,这个胸针是方玉麟在她大学毕业那年备考留学的时候送给她的,说是吉祥物,能够给她带来好运。 希望这次也如此吧,芷晴知道,她是太需要马上得到这个工作了。 弟弟大学也即将毕业,正处在实习期。也许还将出国深造,这又是一笔巨大的开支,光靠爸爸的那点收入显然是不够的。何况为了芷晴到美国留学,父亲已经当掉了他们的房子。 那藏着他们欢笑和记忆的房子,那留有母亲脚印和痕迹的房子! 只要还在那房子里,芷晴就可以从那些桌椅,那些家具,那些植物身上感受到母亲的气息。 可是...... 尽管交涉过几次,陈金磊并没有答应将房子还给他们。 暂时不去想它了!就算那痞子答应,何芷晴也根本没有那么大的一笔巨款去要回那房子。 当前最重要的事情是找到工作,其他的事情留待下一步再解决。芷晴相信,只要有这样的信念,就能够从绝望之岭劈出一块希望之石。在美国这几年,她什么苦没有吃过呢! 那些伴工伴读的日子,那些与面包开水相伴的日子,不断地找工、面谈、被炒、站柜台、送快递...... 艰难的日子都熬过来了,还有什么困难能够难倒她呢! 这样想着,何芷晴的嘴角就浮现出一抹自信的微笑。 此刻,镜中的那女子眉眼轻扬,笑意盈盈。明媚而又不失优雅,庄重而又不张扬。 高档的面料,精细的做工,修身简单的线条,裙摆不长不短,恰好落在膝盖处,露出一双线条优美的小腿,再穿上一双高度适中的高跟鞋,更展示了一种知性柔美的气质。 何芷晴现在是神采飞扬,自信满满了。 早早就来到了市商务厅。尽管离面试还有一个小时,这里却是人来人往。有提着公文包前来办事的,有家长送子女来送考的,也有陪同学朋友来面试充当拉拉队的。 人群很自然的分成几群,有人在会客室静静等待,有人在大厅随意闲逛,有人在那边展板处窃窃私语,他们说笑的声音尽管压得很低,但还是有些话飘进了何芷晴的耳朵里。 “听说这次考试早就内定了,面试只不过是个形式罢了!” “不会吧?这个可是接受市民监督的呢!”有人质疑。 “不是说面试的考官是从各个行业抽调的精英吗?而且在面试前的头一天晚上才通知对方当主考官的。” “你仔细分析这次面试的名单了吗?你看,那个叶灿红我认识,她爸爸是计委的主任。” “还有那个李懋元,他的舅舅听说是市委的什么副秘书长。” 对于这些个小道消息,何芷晴早有所耳闻。在考前,方玉麟曾经暗示过她。并且跃跃欲试想要为她活动活动,疏通一些关节,毕竟玉麟的爸爸是津城市副市长。 可何芷晴果断拒绝。 芷晴不想用这样的方式谋得职位。一切顺其自然,属于你的自然跑不掉,不是你的强求也没有多大意思。何况是用这样一种不公道的手段呢! 对这样的手段她是不屑为之的。而且芷晴不想再欠谁什么人情。 尽管她很重视这个工作机会。这也是爸爸何长远希望她争取的。 本来芷晴是想到一家大型的外资企业去应聘的,外企待遇高,只是压力大。可是爸爸不太同意,爸爸希望她能够进入体制内工作,当个大学教师或者进入机关事业单位工作。这样的工作体面又清闲,适合女孩子。 看着父亲日渐花白的头发,芷晴不忍心拒绝,所以抱着试试看的态度投放了简历。 没想到却接到了面试的通知。 “那个穿卡其色西服的是顾晓颜吗?瞧她那副镇定自若的样子!”又一群人从芷晴身边路过,有人别有深意的望了她一眼。 “人家是顾氏家族的掌上明珠嘛!谁叫你没有后台呢!”人群对着何芷晴指指点点。显然这群人是认错人了。 “有这样庞大的商业王国,还想在政界凑什么热闹!”有人走到她的身旁,挑衅地说。 何芷晴抬眼望去,只见一个打扮得非常光鲜亮丽,脖颈、手腕、手指上,都有不同程度的璀璨光芒在闪烁,妆容精致的女子站在她的面前,肆无忌惮地盯着她。 第十六章 面试风波 芷晴迎视着那女子挑衅的目光,眼珠流转,将那女子从头到脚扫视了一番。在这种研判的略带轻蔑的眼光注视下,那女子有些瑟缩,气焰就没有那么嚣张了。 “有这么好的家世,何必和我们相争呢!”挤出这么一句话,那女人准备撤离。 “无聊!”芷晴定定地看了粉衣女子几秒,抽身离去。 对这样的人,没有必要解释。 这一幕,落入了旁边一个黑衣女子的眼中。 其实,在进入大厅的那一刻,她就注意到了何芷晴的存在。 这个女人,在整个大厅,显得是那么与众不同。 并非是她那得体的着装,而是她身上透出的那种清冷的,疏离的气息。 她嘴上挂着一丝若有若无的微笑,好像所有的一切,这些来来往往的人群,这些喧扰纷争,都与她无关。 她就那样的气定神闲,胜券在握?还是她根本就不是来参加面试的? 这个女人,怎么那么面熟呢?那清秀的脸庞,那高挺的小巧的鼻梁,还有那略带疏离的清冷的神情,这样的神情,似乎是那么熟悉,在哪里见过? 顾晓颜努力搜寻着记忆。竭力想抓住那些在记忆之湖浮沉的碎片。 对了,一个月前,伯父深夜怀里抱着的那个女人不就是她吗? 那清冷,疏离的神情让顾晓颜很难忘记。 这个女人,不就是伯父的那个什么女友吗?叫什么晴来着,顾晓颜认真的在脑海里搜索着,何芷晴!就是她!莫非她也来凑这个热闹? 能够傍上伯父那样的男人,还要来参加这样的面试? 顾氏集团哪个部门不能够安插个位置? 想她顾晓颜,若不是想证明自己的实力,为了证明自己绝对不是爸爸和伯父口中的只知道逛夜店,喝酒,乱交男友,不求上进的女孩,她才不会来参加这样的考试呢! 顾晓颜这次可是有备而来,单不说商务厅的贸易经济是她的对口专业,而且她还叫他的爸爸帮她上上下下都打理疏通了关节。 所以,对这次面试,顾晓颜是志在必得。 “不好,这个何芷晴,怎么也会在胸前戴一朵花形胸针?”看见芷晴胸前的那朵玫瑰花形的胸针,顾晓颜觉得分外刺眼。 前几天,她和爸爸专门拜访了负责本次招考的副市长,还有几位本城高官,几位本城的精英,这些高官和精英可能是这次面试的评委。 他们约定到时候她在胸前别一个花形的胸针。 怎么办才好呢!马上就要面试了,而且考官的电话此刻肯定是打不通的了。 正在顾晓颜惶急的不知道该怎么办时,考生开始入场了。 先是采取无领导讨论的形式面试。由一组应试者组成一个临时工作小组,讨论给定的问题,并做出决策。 这个小组是临时拼凑的,并不指定谁是负责人,目的就在于考察应试者的表现,尤其是看谁会从中脱颖而出。讨论时间约一小时。 顾晓颜惊讶的发现,她居然和何芷晴还有刚才对何芷晴挑衅的粉衣女子分在了一块。 他们男男女女一共8个人,四男四女,彼此应该是互不认识。 所以首先要做一个自我介绍。但自我介绍的时间不要过长,否则这次讨论的议题就不会突出。 何芷晴轻描淡写的作了介绍,似乎这个讨论就是一场平常的朋友聚会。 “我是叶灿红。毕业于米国财经大学,会计专业硕士学位。我在大学期间参加过xx社团,还编导了xx大型演出,并且还策划了.......”那粉衣女子口若悬河。 难怪她那么嚣张,原来她就是传言中津城发改委主任的千金。 “鹿死谁手还不知道呢!你得意个什么劲!”顾晓颜拉长了脸,流露出不屑。 她偷偷看了眼何芷晴,对方一双深湖似的眸子亮闪闪的,看不出什么波痕。 “别把时间浪费在这些无谓的炫耀上吧!”顾晓颜极不客气的打断了叶灿红的话。再不阻止她,她还会炫耀她获得了什么什么奖项呢!谁不知道,那些什么奖是怎么一回事呢! 叶灿红正得意的夸耀她的业绩,冷不防被这样一个黑衣女子打断,她抬起头,恶狠狠地瞪了顾晓颜一眼。 可是叶灿红还是知趣的收住了话头。“那么,该这位小姐介绍了。”她不怀好意的冲着顾晓颜说。 “我是顾晓颜”顾晓颜本来也想炫耀一番,可她觉得风头都被这个叶灿红抢去了。看着齐刷刷盯着她的几双眼睛,她什么也不想说了。 “好了,现在进入正题。我先谈一下我对这个问题的看法。目前,全世界一共有165个国家对退休年龄,也就是享受养老金年龄做了具体规定。据统计,全世界男性平均退休年龄约为60岁,女性约为58岁。其中,规定男女相同退休年龄的国家占多数。总体上看,发展中国家的法定退休年龄低于发达国家,根据我国目前的发展势头,我国的经济实力已经跻身于世界前列,再延续几十年前的退休制度显然不能够适应现实的发展,何况.......”何芷晴侃侃而谈。 他们小组针对的是目前是否该延迟退休这个热点问题进行讨论。这个问题前不久在网上一片喧嚣。支持者有之,反对者有之。 有关机构还做了一个民意调查,目前还只是调研阶段。 何芷晴从国外的制度谈到国内的矛盾,从多方面分析了延迟退休的利与弊。 在讨论过程中,有个男人提出了质疑,他从延迟退休对堵住社保基金缺口没有什么好处而言争锋相对地和何芷晴进行了辩论。 “延迟退休无异于饮鸩止渴!”他振振有词。 “我赞同!”顾晓颜拍手附和,延迟退休与否关她鸟事!她才不关心这个呢,之所以支持那男人,是她实在是看不惯何芷晴那气定神闲的样子。 还有,何芷晴胸前的那枚胸针极度刺激顾晓颜的神经。待会还要单独面试呢!这是顾晓颜唯一取胜的机会呀! “说了那么多,你一定口渴了吧?先喝杯茶吧?”芷晴还在滔滔不绝,忽然一杯水递到她的面前,芷晴伸手去接,不料,那人手一翻转,一杯水就这样倒在了她的身上。 第十七章 面试风波 她是故意的!芷晴抬起头望着那个一跌声说对不起的女人。那人嘴角滑过一抹冷笑,转瞬就消逝了,不注意还真不会发现。是顾晓颜! 顾晓颜拿出一叠纸巾,作势要帮芷晴擦拭。 胸前的那一小片衣服被水淋湿了,露出一片水渍,胸针上也沾上了一丝茶垢。幸好芷晴躲避了一下,不然,恐怕湿身的面积会更大。 “不用了,我自己来!”何芷晴隐藏起自己眼中的怒意,仍旧是不动声色地说:“时间不多了,我们继续讨论。” 何芷晴取下那枚胸针,用手巾擦拭衣服,又继续说道:“延迟退休在目前这种状况下推行难度较大......” 这女人,真是不简单!叶灿红冷眼瞧着这一切。她看见了顾晓颜故意倾翻茶杯,故意把水倒在何芷晴的身上,可是叶灿红装作什么也没有看见。 叶灿红表情温和而平静,甚至还关切地递给何芷晴几张纸巾,帮助她吸干座位上的水迹。以显示她叶灿红的大度从容以及刚才在门厅误会芷晴对芷晴恶言相向的歉意。 可是叶灿红内心却波涛汹涌。这个何芷晴是什么来历?为什么打听的人没有告诉她有关何芷晴的一点信息呢! 叶灿红有些闷闷不乐,但抬头看见何芷晴那湿润的衣服,她又有些幸灾乐祸!活该!真是天助我也!鹬蚌相争,渔翁得利呀,叶灿红忍不住要笑了。 半个小时后,就要进行单独面试,何芷晴这个形象铁定是输掉。 ❤❤❤❤❤❤ 何芷晴做梦也没有想到,会在这样的情况下再次遇到顾鹏飞。 半小时的准备时间,很快就要开始下一轮面试。半小时,她连换衣服的时间都没有。何况她根本就没有准备中途更换衣服。现在去买衣服根本就来不及。偏偏何芷晴今天穿了一件浅色的衣服!如果是深色系,沾上一点水,看起来还不太明显。 趁休息的时候,芷晴来到洗手间,整理一下妆容。 不料,在走廊处,却碰上了走来的顾鹏飞。 顾鹏飞今天穿了一身深色西服,习惯性的两手交叠放在背后,神态优雅地向她走来。 走到芷晴面前,顾鹏飞嘴角含笑,眼神深邃而幽远。 “你好,何小姐。”他率先招呼。 何芷晴笑着迎上去,伸出手,落落大方地开口:“你好,顾总。” “有事?”顾鹏飞探询地看着何芷晴精致的脸庞。今天这个女人化了淡妆,让她那原本清秀的五官,显得飞扬明亮了许多,再加上那对水汪汪的似乎挤得出水的眼珠,顾盼之间,更加眉目如画,令人几乎就要移不开眼。顾鹏飞不由心里一动。 看来,他顾鹏飞毕竟不是一个美女绝缘体。只是他目光里的欣赏和悸动就像他这个人一般,城府且不动声色,一眨眼发生,瞬间就结束。 伸出手,顾鹏飞礼貌的浅握了一下,彼此肌肤相触的那一刹那,指尖轻触的微妙,顾鹏飞这才发现,在这秋高气爽的日子里,何芷晴的手居然有些冰凉。 其实,他们并不是第一次亲密接触的。那个深夜,那个怀旧的哀哀欲泣的女子,那个怒容满面,一脸戒备的女子,那个谈及床事,一脸云淡风清的女子....... 还有那张绯闻照片,怀抱中那个美目灼灼的女人。 这就是那个女人? 顾鹏飞有些恍惚。有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但他却表现得一脸的淡然。 “嗯。顾总也有事?上次给你添了不少麻烦。”何芷晴巧笑嫣然,眉目间有一丝慌乱。该死的顾 晓颜,要不是自己衣襟半湿,她怎么会在这样一个“衣冠楚楚”的男人面前觉得有些底气不足呢。 暂且用衣冠楚楚来形容吧,何芷晴知道这是个贬义词,可是顾鹏飞难道不是这样吗?每次看见他,不管是在什么场合,他都是衣着整齐,那么严肃,一副让人敬而远之的神情。 即使是微笑,也带着一股疏离。尽管他眉头舒展,眼含笑意。谁知道那友好是不是装的呢! 以何芷晴那有限的阅历,她哪里能够明晰那目光深处的,陷在岁月沟壑里的世故呢! 为什么每次自己的狼狈都被顾鹏飞看见了呢! 她的那丝不易察觉的慌乱被他迅速捕捉到了,他眼光向下一扫,很快就发现她那半湿的衣襟。 “我来办点公事。你我之间是朋友吧?”他本来想说你我之间不必客气的,但又觉得这句话有些交浅言深。 “需要我的帮助吗?”含笑望着她,他问。 “我看不必了。”芷晴被他瞧出了那份尴尬,觉得有些不太自在。再说,他又怎么帮助她呢! 即使可以马上买套衣服,时间也来不及了。 “我还有重要的事情,失陪。”她匆匆告别。 “是要参加面试吧?等一下。不会超过五分钟。”顾鹏飞拿出手机,打了一个电话。不一会,就见他的专职司机急匆匆地抱着一个盒子上来。 “本来这个是我要送给我姨侄女的生日礼物,不过,我看你现在更需要它。”他打开盒子,撕掉包装,拿出一条丝巾,“这个可以帮你暂时解围。” 这是一条s的丝巾,丝滑绸缎的质感,纷乱的色彩匪夷所思地拼接融合,这种品牌的丝巾,只在香港的专柜上有卖。要不,就是限量版的,范冰冰似乎围过。一看就知道价格不菲。这样的丝巾可以随心搭配,看起来时尚而高贵。 那丝巾在他手上流动着光彩。而更巧的是这条丝巾似乎和她衣服的颜色很相配。 她犹豫着,要不要接受这样的礼物。可是想到爸爸那期待的目光,她决定收下它。 “不错,像是为你量身定做的。”看着她围上这条丝巾,他微微点了下头,打量着这个女人。 丝巾的长宽度恰好能够遮住那一片水渍。 此刻这个清丽的女人显得更加魅力四射,知性优雅。 迎着顾鹏飞微笑的目光,何芷晴回了他一个灿烂的笑容。礼貌而又不失分寸的说了声“谢谢!”然后她便快速离去。 此刻离面试应该不到十分钟了。 第十八章 有女同床 毫无悬念,芷晴以面试第一的成绩被顺利录取。 接下来的日子是忙碌的,要完善一些录用手续,比如提供她的个人档案啊,交验相关证件啊,还有填不完的一些表格,一会跑人社局,一会到市政府,一会又要到银行办理她的工资关系等。 忙得芷晴的头都大了,更重要的是,她还要着手去租房子。 在一个城市,没有落脚点,总感觉是飘的。 江城是津城的一个行政区,虽然隔津城不是很远,但驾车每天来回估计也要一个半小时。更不要说堵车的时间了。 津城是内陆的一个大城市,地势高低不平,城区的很多道路也是建在丘陵地带,就是想拓宽道路也不行,所以堵车在津城是家常便饭。 芷晴可不想把大把的时间花在挤车上。 当务之急就是马上在津城租到自己满意的房子。而且这房子要离她上班的地方近才行。 “要不,搬来和我住?反正我那公寓空着的时候比较多,你也知道的,我爸爸经常逼迫我回锦江丽苑住,而且我的这个公寓离你上班的地方也不远。你来了,我还可以找理由不回家呢!”方玉麟对芷晴说。 已经很久没有和芷晴同睡在一张床上窃窃私语了。 那还是上大学的时候,她俩同租住一间公寓。虽然各自有自己的一间卧室,平时都是各睡各的,但有一天晚上,情形发生了些变化。 那天下着大雨,玉麟独自一人留在公寓里,很无聊。她随意调换着电视频道,胡乱地看些节目。芷晴因为勤工俭学,在外边接了几个家教,还没有回来。 玉麟有些担心芷晴的安全,所以显得有些心不在焉。电视演了些什么,她一点也没有看进去,只觉得心里堵得慌,无聊得紧。 要不是下大雨,玉麟肯定出去泡吧了。能够抓住一点什么,也比像这样呆坐着强。 一个人坐在那,嚼了一大堆瓜子,又吃了一些葡萄干、杏仁、开心果、桃干、红枣等。玉麟平常不太吃零食的,那晚上把堆了几个月的零食通通都光顾了一遍,弄得地上到处是果皮果屑,茶几上也一片狼藉。 而嘴巴还兀自不停的嚼着,好像要嚼碎这该死的寂寞。 打了好几个电话,芷晴也没有接,正忐忑着,忽然,门铃急促的响起来,打开门一看,只见何芷晴淋得像个落汤鸡似的,她身上穿的丝质连衣裙紧紧的贴在她身上,暴露出她娇小的ru房的轮廓,胸脯也急剧起伏着。芷晴捋了一把额前淋湿的头发,边脱鞋进门边说:“不知道会下雨,忘记带伞了!” “哎呀,你看你淋的!”玉麟盯着她,不知道怎么回事,看见芷晴起伏的胸脯,玉麟脑海里突然闪过一种异样的感觉。她很想握一下芷晴那浑圆,试试手感。 玉麟甩甩头,竭力压下这个念头。 一个女人揉搓另外一个女人的ru房,总归是不太美好的。她想。 伸手接过芷晴的手提包,把门关上。 “你也是的,就知道你不爱求人,看见下雨了,难道不会向雇主借把伞吗?”玉麟将芷晴的手提包扔在沙发上,又进自己卧室拿了一张大毛巾。 “先把头发擦擦。”她把毛巾递给芷晴。 “你还忘记了带钥匙!不然的话,我早就出去了!真是的,让我等你那么久。”玉麟数落着芷晴。 “那么大雨,你还出去啊,大小姐?是不是和‘腊排骨'有约啊?”“腊排骨”是她俩给一个玉麟的追求者取的绰号。因为那男生瘦瘦高高的,皮肤有点黑,又缺少情趣,她们赠他一个绰号,美其名曰“腊排骨”。 “你明明知道‘腊排骨’不是我的菜,还敢取笑我!接受惩罚!”玉麟伸出两个指头“把额头伸过来!”她叫着,准备给芷晴一个爆栗。 这样在对方额头上用指头轻微的弹一下,是她们的不成文的约定。谁输了谁就该接受这样的处罚。 “没道理嘛!”芷晴笑着躲避。 她俩笑闹着在沙发上扭在了一块。 不知道怎么的,玉麟发现自己的手就抚上了芷晴的脖子。她的脖子细长而白皙,在灯光下泛着玉的光泽。 这让玉麟想到了《诗经》里面形容卫庄公妻子庄姜美貌的“肤如凝脂,领如蝤蛴”。以前老是不能够感悟这样美貌的肌肤和脖子,还以为是文人的夸张和矫饰。今天她算是体会到了。 那脖子白花花的在她眼前晃动,玉麟不由得怔住了。 “发什么神经呢!不和你闹了!我还是先去洗澡!”芷晴丝毫没有觉得异样,推开玉麟,翻身站起来,头这么一甩,几滴水珠就溅到了玉麟的脸上,玉麟这才回过神来。 “我得赶快洗澡了啊!一会记得给我把浴巾拿过来,在我卧室的衣架子上的白色的那张。”说完,芷晴就冲进了浴室。 那哗哗的水声只听得玉麟心惊肉跳。她该不会是les吧? 这样一想,更让她坐立不安。但不受控制的,她脑海里却出现了芷晴洗浴的那一幕。 以前没有这样的感觉的。莫非今晚她被寂寞愁坏了脑?她对女孩是有好感,尤其是像芷晴那样善解人意又刚柔并济的漂亮女孩,但有好感并不等于想入非非啊! “玉麟!我的浴巾呢!”芷晴在卫生间大叫。 “来了。”玉麟抓起芷晴的那张浴巾,走到卫生间门口。犹豫着要不要打开那道门。 在她犹豫的那一刻,一个湿漉漉的脑袋已经探出来了,接着出来一只手一把抓去了她手中的浴巾。 “真慢!”何芷晴一边用浴巾围住身子,一边还在抱怨。 慌乱中,玉麟没有看清楚芷晴的样子。 她连忙回卧室打开电脑,在百度里输入几个字,不想相关的内容澎湃而至,锤击着她小小的心脏。还有专门的贴吧,什么拉拉、百合、磨镜等,溜达了好半天,看到了种种心情。有的惊心动魄,有的细水长流,说的都是一个女人滋润另外一个女人的故事。 玉麟发现自己如同走在暗夜的路上,远处有点点星火在闪耀。这火越烧越旺,照得她的心里亮堂堂的。 据说,上帝为你关上一扇门的时候会为你打开另外一扇窗。 第十九章 有女同床 “看什么呢!神神秘秘的。”芷晴边用帕子擦头发边走进来。 玉麟连忙关掉几个网页,“没有什么,随便浏览新闻。” “还不去吹头发,待会感冒。又是风又是雨的。”玉麟连忙岔开话题,以掩饰自己内心的慌乱。 这天晚上半夜的时候,忽然打雷了,雷声霹雳,连续不断的闪电撕裂着漆黑的大地。 芷晴伸手去拉灯。糟糕!停电了。从小到大,她最怕的就是打雷和闪电。每当雷电交加的日子她都是开着灯才能够睡觉的。 偏偏此刻伸手不见五指。 “妈呀!”芷晴惊叫着一路飞奔而来,钻进了玉麟的被窝。 这个夜晚,她俩并头而卧,说着一些悄悄话。说着,说着,芷睛就睡着了。 黑夜中,传来缕缕清香,扰动着玉麟的心神.她知道这是芷晴沐浴露混和着女人身体的幽香。这幽香让她心神不定。 一扭头,在闪电的光芒中,玉麟可以看见芷晴那雪似的肌肤。 此刻芷晴就躺在她旁边。玉麟甚至可以听到芷晴细微的呼吸。 试探地她用脚轻触了一下芷晴的脚。芷晴的脚小巧滑溜,就那么一触,一阵酥麻的感觉随之窜过玉麟的全身。 而这一切,芷晴并不知晓。 很长一段时间,玉麟紧紧地捂住这个秘密。她想把这个秘密埋藏在地底下,就像一粒种子,不让它生根发芽。 这种朦胧的动情让玉麟困惑了很久,让她又伤感又迷乱。 那段时间,她疯狂的交男友,泡吧、赌博、甚至吸烟。 她不认为自己性取向出了问题,那只是一时的动情罢了。玉麟安慰自己。 直到那一天的来临。 那是她俩大学毕业的前夕,芷晴即将到美国留学,而玉麟也即将远赴英国。 表面上她们还是打打闹闹,偶尔也同挤一张床。但玉麟知道,离别的情绪像一块巨石压在她的心头,快把她逼疯了。她向父母抗议,也要到美国去,可是爸爸硬是不同意。 “英国的剑桥大学也不错嘛!为什么非要跟着我到美国呢!”芷晴还这样劝过她。 “我怕你被别人抢去了啊!你一点都不伤心吗?”看芷晴那一脸的平静,玉麟敢说她一点都没有为她们即将要离别而伤心。 “你说什么话呢!我们从中学就是好朋友了,以后你还是我最好的朋友啊!又不是生离死别,何况现在交通那么方便,你随时可以飞来看我的。”芷晴安慰道。她哪里知道玉麟心中的那小小的隐秘呢! “就只是朋友吗?你有那么多朋友,你就没有发现你的朋友玉麟有没有和其他朋友的不同?我发觉我越来越离不开你了哦!”玉麟半开玩笑半认真地道。 “你迟早会结婚的呢!最近你不和“腊排骨”打得火热吗?怎么不和他去倾诉一下相思之苦啊,听说他为了你在操场跪了五个小时呢!”不知怎么的,她就将话题转到了那该死的“腊排骨”身上,还没心没肺的笑着。 那天“腊排骨”约方玉麟去参加他们系的活动,玉麟撂下一句话“只要你在操场跪足五个小时,我就答应你”,没有想到“腊排骨”果然就捧着一大束玫瑰花在操场跪了五个小时。 这事,传得沸沸扬扬,还上了网络。 当然,玉麟也并没有践诺而赴约。她要让“腊排骨”知难而退。可此举却越发激发了“腊排骨”的斗志,也不知道他哪根筋少了。 一下子成了网络情圣,闹得个满城风雨。这反而让“腊排骨”有些沾沾自喜。他就下定决心要将这爱情进行到底,大有不追到方玉麟就誓不罢休之势。 网络打开了他另外一扇门。他那创意的思维像鸟一样从这扇门扑楞楞飞出。 他每周都要弄出一个花样,并且叫上一大帮媒体大肆报道。一会弄个巨大蛋糕在教学楼门厅,一会又摆上九十九朵玫瑰。 花样百出,创意无穷。弄得整个津城都知道她方玉麟似乎就是他“腊排骨”的女人。这让玉麟十分生气。 好在出国去就可以摆脱他的纠缠了。这样一想,玉麟对“腊排骨”的这些举动就不以为意,心情好的时候还好玩的配合一下他的创意。 比如那次“腊排骨”拿了个超级大喇叭在运动会上向她示爱,情深款款地唱着“你问我爱你有多深,我爱你有几分,我的情也真,我的爱也真,月亮代表我的心......”玉麟觉得很有趣,一时心血来潮也弄了个扩音器和他来了个隔空对唱,还装出深情满满的样子。 为此,玉麟还被系主任叫到办公室说了半天聊斋。 “我恨不得用小刀把他给阉了!你还敢取笑我!”于是她俩又扭在了一起。 这晚,她们去了“魅狐”酒吧。 玉麟要在这里释放她的忧伤。陌生的人们,低迷的灯光,或柔媚或劲爆的煽情的音乐,还有那高脚杯里摇曳的红酒。 这是一个神奇的地方,它能盛放你所有的情感,也能融化你所有的不快。 性感的女郎在迷乱的灯光中把自己开成一朵花,渴望着绅士的垂怜。 这里,不需要矜持,这里,永远高.潮迭起。 何芷晴一般是不来这个地方的,但那晚被方玉麟拖来了。 她俩举着酒杯,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喝着。 也许是多喝了一点,灯光下的两人,面色酡红,秀目流转,不时还发出吃吃的笑声。 很自然的就成为了酒吧一道亮丽的风景。 有两个外国佬走向她们,芷晴听见他们在用英语露骨的品评她俩。 还以为听不懂你们的鸟语吗? 一个说长发的那个清丽冷傲归我,一个在说短发的俏皮活泼归你。 芷晴用手肘轻触玉麟:“这两杂毛在分配我们呢!” 玉麟也听见了那两个外国佬的话,她冷笑一声,心想姑奶奶的便宜是那么好占的吗,正准备“拍案而起”,忽然灵机一动。 她不动声色的坐到芷晴旁边:“我有办法。” 她扳过芷晴的身子,对着芷晴的红唇,吻了上去。 第二十章 隔墙有耳 似乎过了一个世纪那么漫长,也似乎只有两三分钟。芷晴的嘴唇很软,她口里还带有红酒的味道,方玉麟敢打赌,芷晴连接吻也不会。 最初芷晴抗拒着,但在玉麟的坚持下,她小口微张,任由玉麟的舌头在她口里轻吮。 这一幕直看得那两外国佬目瞪口呆。 “以后,不能够采取这种方式!”事后,芷晴郑重地告诫。 可是,芷晴红唇的味道和她身上那股清新的香味却萦绕在玉麟的周围,让她想甩也甩不掉。 方玉麟竟然爱上了那种味道,笼罩在她早年生活里的迷雾逐渐散去,她清晰的知道自己要的是什么。 就像一个人,在经过了山长水远的跋涉后,终于找到了歇脚的地方。 也好像在黑夜里摸索的人,跌跌撞撞中前面突然出现了一个手拿火把的引路人。 而芷晴就是她的引路人。 搬到玉麟的公寓和她同住的建议被芷晴断然否定。因为何芷晴不想欠别人人情,哪怕是最好的朋友。 最终,在考察对比了好几家公寓之后,芷晴选择了离商务厅比较近的聚英花园小区。 这是一幢小高层电梯楼,尽管楼道不太宽敞,楼梯间有些阴暗,但整个小区的环境不错。更加重要的是房东老太太江姨慈眉善目,“闺女,闺女”一个劲地叫得是那么亲热,这让芷晴想起了她的母亲。并且,房子的装修风格也很合她的口味,于是,在和江姨寒暄中她签下了一年的租约。 玉麟听说芷晴租了新房,知道叫芷晴住她那儿的小小阴谋彻底破产,她在电话里抱怨了一番,然后风风火火地跑来,这儿看看,那儿瞧瞧,品评一番,埋怨一通。 “这床也太小了啊!不行,不行,得换张大的。”“这里缺少盆景!” 于是,玉麟又指手画脚指挥工人抬来一张大床,又重新设计一番。俨然成了这里的主人。 “嗨,大小姐,你搞清楚哦,我才是这里的主人哈!”芷晴佯装生气。 “叫方爷!不是叫你不要叫我大小姐吗?你又忘了,该罚!”玉麟着手要弹她。 “我还是叫你玉麟好了,好端端的女人,叫什么爷不爷的,别扭!”自从回国后,玉麟就让芷晴叫她方爷,说这个名字霸气,超拽。 于是,为了一个称呼两人又是一阵打闹。 ❤❤❤❤❤❤ 清晨的阳光温暖而又清新,走在这样的阳光里,芷晴心情惬意。 这是她第一天上班的日子。比平常早起了半小时,洗漱一番,穿了一套紫黑色套裙,将自己打扮得庄重而又知性。 何芷晴不想坐公交车,城市的人口总是那么多,尽管起来得早,但街上还是来来往往,匆匆忙忙走着很多人。 有兜售早点的小摊小贩,有早起锻炼的大爷大妈,有买菜的家庭主妇,有背书包上学的学生,也有和芷晴一样的上班族。 每一辆公交都挤得满满的,芷晴不喜欢那种嘈杂的氛围,更不喜欢闻公交车上偶尔人挤人的时候飘来的那种难闻的人的味道。 芷晴住的小区离商务厅只有几个站,走路也不过半小时就到了。她决定走路。 远远的办公大楼在望,今天她来得还早了一点,走到商务厅门口还不到八点钟,要九点才上班,何芷晴这才想起,自己还没有吃早餐呢! 记得这附近有家虞纪面庄的,而津城小面更是一绝。 找到面庄,点了一碗小面,静静地坐着等待,眼神散乱地看着街上来来往往,步履匆匆的人们。 对面桌子有个穿灰色西装的男人,在热气蒸腾中咀嚼着面条,不时把眼光悄悄地投向芷晴,那眼光是锐利的,似乎有着能够洞察一切的了然,但又是瑟缩的,当你准备迎上去的时候,他却扫向了一边,看向了别处。 让你想交锋都落不到实处。 聪明如芷晴,怎么能够感受不到那样一种注视呢! 一生中,像这样的注视实在是太多了,有研判的,有嫉妒的,也有淫邪的,芷晴就当它们是空气。 对着一团空气,自然就不会生气。 铃声想起,是那男人的电话响了,男人放下筷子,一阵摸索,拿出手机,“喂,不是叫你不要再打电话了吗?我马上要上班了。”男人走出面馆,站在门外僻静处接电话。 下意识地向四周张望了一下,确信无人注意到他,他压低声音说:“好了,好了,你敢确定这个孩子是我的?你那么疯!妈的不是冤枉我吗?总之,不要再打电话,有事情等我下班了再说。对了,不准骚扰我老婆!不然,有你好看!”男人恨恨地说。 又是一个背着老婆在外面偷情的男人。 芷晴一阵恶心,真他妈的不负责任!芷晴暗暗骂着这个男人。 正腹诽着那男人,那男人已经打完电话,迈步进来,锐利的看了芷晴一眼。 这个一脸淡漠的女人一定听到了他刚才的电话,她就坐在靠门口的那张桌子上。都怪自己一时疏忽,一生气,连平时的警惕都忘记了,说话也比平常大声了一点。男人暗暗懊悔,不过转念一想,反正是陌生人,听见也没有什么了不起。一个转身,他们之间很难有第二次相逢,即便相逢,那一脸疏离的女子恐怕也记不得他的。 在那男人打电话的那一会,芷晴已经迅速吃完了面。 走进办公大楼,电梯口早就站满了一群人。 有的是刚刚从小车上走下来的领导,芷晴听到一些员工在向他们问好。还有一些不认识的同事们,以及一些一早就来办事的人们。 芷晴谦虚的和他们打着招呼,并得体的作着自我介绍。 如果你稍稍注意一下,就会发现他们在客气的寒暄当中,斜眼偷觑着这个青春靓丽的女人。 电梯来了,芷晴礼貌地让他们先进去,她最后迈进。 电梯门刚要关的时候,“等一下”有个人大叫着急匆匆的挤进来了。 “潘处长,你好!”“早,潘处长!”人群向这个被他们叫做潘处长的男人打着招呼。 芷晴瞧了一眼面对着他们这一群人站的潘处长,不禁在心里大吃一惊,但她没有表现出来。 潘处长喘了一口气,看了看拥挤的电梯里的人群,这一看,他就发现了芷晴。 因为芷晴站在最外层,而他又最后冲进来,所以他们是面对面的姿势。何芷晴甚至可以看见潘爱民也许是因为匆忙而没有擦干净的嘴角,那上面有一抹辣椒的深红。 潘爱民心里也闪过一丝慌乱,不过以他多年官场的历练,他自是不动声色。 第二十一章 你是谁的鱼 “这是你的办公桌。”办公室科长吴凯将芷晴带到她的办公室,指着靠着左窗的那张堆满一系列案卷的桌子,“这是以前宣教处副处长张洁的位置,她被提拔到人社局人事处当处长去了。哎,这个张洁,桌子也不收拾收拾!” 偌大的办公桌的一角,光是杯子就有好几个,两三个毛绒玩具瞪着夸张的眼睛,嬉笑着看着他们,一大叠草稿子,在窗外微风的吹拂下微微颤抖。上面胡乱涂着一些简约的线条。 芷晴瞟了一眼那稿子,只见有好几张用铅笔勾勒着一件女式的风衣。 被风吹到面前的这张有点触目惊心。 因为触眼所及就是用钢笔勾勒的一团乱墨,像是一个人影,又不太像。乱墨中有只手握着一根钓竿,那钓竿线条倒是很粗,只是那钓线却很细很细,只有极细微的那么一抹。 钓线的尽头有条小鱼,活蹦乱跳的,似乎在挣扎。那鱼钩又是一抹触目的红,鱼钩钩住了这尾鱼,旁边写着一行狂乱的钢笔字“你是谁的鱼”。 看着满桌前任主人留下的这些物品,吴凯皱了下眉毛:“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叫吴嫂来打扫一下吧,张洁也真是,还喜欢画这个,什么东东嘛!” 他一把抓起那张画着鱼的a4纸,几下就揉成了一团,扔进了垃圾篓。 “吴科长,张处长昨天打电话来,说她过两天就亲自过来收拾她的东西,你也知道,这几天举行人才招聘会,她这新官一上任就负责这么个项目,忙得分不开身嘛,我们作为她以前的同事是否应该支持下她的工作呢!”新任宣教处科长雷有权拿着一份文件进来恰好看见了这一幕。 人到中年,还刚刚混上个科长,说出来还真让人有点糗,可对于雷有权来说,能够走到今天这一步,是多么的不容易。 谁不知道,在官场上混,是要有足够的实力的,这实力,指的不是个人的行政能力。 当然,有鹤立鸡群的那种能力还是能够脱颖而出的。她自认为自己不具备那样的能力。 很少有那样能力超群的人,即使有,在目前的体制下,也多半会被埋没。 雷有权早就认清楚了这一点,凭她一个农民出身的无钱无后台的一个小科员,靠自己勤奋的专研业务无论如何都不会有出头之日的。 事有你干的,升迁的机会嘛,多的是人排队呢! 在副科这个位置都干了快十年了。而雷有权也奔四了。 她没有张洁那么幸运,张洁大学一毕业就分配在一个街道办事处,那街道办事处年龄结构有些老化,空缺一个团委书记的职位。团委书记要求必须是30岁以下才能够担任的,所以张洁就直接上了,而团委书记直接享受的是正科待遇。 没干几年,张洁就提拔调到商务厅当上了宣教处的副处长,这不,刚满三年,又挪到人社局人事处当处长了。 要不是张洁提拔走了,空出一个副处,他们单位政策法规处的一个科长就地提拔为副处长,怎么会空出这个科长的位置,又轮到她上了呢! 这里面很有玄机。光是那张洁走后空出的副处的位置就有好多人盯着,办公室的吴凯科长是最有资格提拔的,结果却被政策法规处的江科长争去了。 为此,吴凯还窝着一口气。 雷有权不知道张洁究竟有没有后台,只知道张洁这个女人虽然平时很爱打扮,也喜欢招摇,但涉及到官场机密,张洁就讳莫如深,一副无可奉告的神情。 这女人,枉自平常对她那么好,在机关混了那么久,雷有权知道哪些人该结交,哪些人该笼络,哪些人可以帮自己说上话。 尽管张洁年龄比她还小,但雷有权乐于讨好张洁。而张洁又恰好是她的分管领导。作为副科长的她自然和张洁接触的机会就比较多。 而雷有权在这方面是一点就透。 比如吃早饭的时候自动买单啊,坐公交的时候主动刷卡呀,有什么韩国明星用的面膜就给她带几盒之类的。 甚至有好几次接到张洁邀请她参加她的一些私人聚会的电话。 谁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呢! 这种情况要是不明白的话就别再在官场上混了。只要领导一叫,哪怕是再忙,她也马上放下手头的事情,急匆匆赶去,知趣的买单,然后敬几杯酒,装着不胜酒力的样子,又告辞而去,她才不会在那种场合打扰她们的雅兴呢! “雷科长啊,你怎么就那么不胜酒力呢!”第二天,张洁总要这么问问。 雷有权会意的一笑。张洁也笑了,她们二人彼此心照不宣。 当然在工作上,张洁对雷有权的工作是大力支持的。 工作上产生的一些报销单据需要张洁签字时,她通常是看都不看一眼就直接签单。不像有的处室领导,拿着笔,要蘑菇半天“昨天的会局我怎么不知道?这笔经费也太多了!”将拿单据去签单的科长或者副科长晾在一边,说有多尴尬就有多尴尬。 而张洁,从来没有这样的摆杂。摆杂是他们这儿的土话,就是故意给别人难看的意思。 可是,对于雷有权旁敲侧击的一些暗示,比如能否引荐她认识某领导啊之类的,张洁却只是淡淡地笑笑,或者推说不认识。 前段时间,在一次业务会议上还看见张洁对某常委甜甜地笑呢,那会他们聊得多投机啊,怎么转眼就不认识了呢! 雷有权知道张洁在撒谎。 可雷有权能够拆穿张洁吗?不能。 这女人的调走是雷有权希望的,既然不能够帮助她升迁,换个领导或许会好些吧! 雷有权可不愿意到退休还在副科这个职务上。她的要求不高,混上个正科就行,总不能在同学面前老抬不起头来。 如今她如愿以偿。这些天雷有权神采奕奕,工作也似乎更为积极。 这不,刚刚去给他们科室的领导潘爱民汇报了工作。这次雷有权能够顺利升上正科,老潘功不可没。 该怎么感谢他呢,得好好想想。 刚才进潘处长办公室的时候,潘爱民意味深长的看着她,对她的感谢的话他频频点头,并且说:“有权啊,好好干哦,以后多的是机会。” 雷有权又说了几句客套话“那还得靠领导多栽培啊!这次的事情多谢你了,哪天我来拜望一下你。” “不急,不急。来日方长。”潘爱民笑着,意味深长的看着雷有权。 雷有权走出潘爱民的办公室还能隐隐感受到那露骨的,贪婪的目光。 真他妈的色鬼!雷有权暗骂着。她有些明白潘爱民帮助她的原因了。 “雷姐。这是新来的同事何芷晴。以后就和你一间办公室了哦。”吴凯介绍道。又对何芷晴说:“这是你们宣教科的雷有权科长。” 何芷晴对雷有权友好地笑笑:“以后还请雷科长多多关照。” “新闻学的博士吧?以后我们科室的文件甚至我们商务厅的一些宣传稿件恐怕都该你负责了哦。先熟悉一下业务吧。”说完,雷有权扔过来一叠卷宗。 “好的。”何芷晴打开卷宗工作起来。 “待会我还要安排一个会议,我先走一步了。”吴凯走出办公室几步,忽然又想起什么似的折回来。 “何芷晴,潘处长叫你一会到他办公室去一下。”他说。 第二十二章 你是谁的鱼 潘爱民坐在真皮椅子上,埋头在看文件。 何芷晴敲门进来的时候看见的就是这幅情景。 装的倒很认真,其实他是在心里盘算,该怎么给这个新来的何芷晴一个下马威。 微微打量了下潘爱民的办公室,一个人享有十多平米的空间,算得上是宽敞了。办公室里有一排真皮沙发,对面有一个书柜。 书柜里整齐的摆放着些政治、哲学、革命史、人事管理之类的书,应该只是摆设。 “小何,坐。”潘爱民指着他对面的那张椅子说。 “有事吗,潘处长?”芷晴依旧站着。她想尽快结束这样的谈话。 见何芷晴没动,潘爱民也不再坚持,他感受到了来自面前的这个女人身上散发出的那股冷漠,虽然此刻她脸上挂着淡淡的笑容。 “是这样的,作为你们的科室分管领导,关心一下新人是应该的嘛!第一天上班习惯吗?生活上、工作上还有什么困难吗?”他很热心。 “还好,谢谢领导关心。”芷晴礼貌地回答。 接着潘爱民又谈到了芷晴在办公室负责的一些业务,和雷有权说的一样。 他在说话的时候用左手的两个指头在桌子上敲击着,那桌子就发出噗噗的轻微的声音。 看样子,潘爱民还不想结束这样的谈话,芷晴知道他是没话找话说,核心的话他还没有说出来。 “没有别的事情,那我先下去工作了。”趁潘爱民喝水的空档,芷晴准备开溜。 “那就这样吧,年轻人好好干,你很有潜力。”潘爱民的眼光紧盯着何芷晴。 这女人,怎么就那么淡定呢! “那我先走了。”何芷晴转身准备离开。 “等一下,你才来,可能有的地方不懂。机关有个别人喜欢说三道四......”潘爱民终是旁敲侧击的把这句话说出了口。这才是他这次谈话的主题。 “这个我懂,潘处长,你放心,我还是知道哪些话该说,哪些话不该说的。”说完,芷晴转身离去。 这个老狐狸,要不是他是我的顶头上司,我才不用怕他呢! 唉,一入衙门深似海啊!芷晴觉得在机关工作不是那么自由了。 你是谁的鱼呢?情不自禁的就想起了那幅简图。 子非鱼,又焉知鱼不乐呢!也许那尾被钓起来的鱼是愿者上钩呢!谁知道呢! 几天后,雷有权口中的前任领导现任人社局人事处处长张洁亲自来拿走了她的那些东西。 这是何芷晴第一次看见张洁。 这是个干练的女人,一头烫卷的短发。走路风风火火,站在那,就有一股强势的气场。 她的个子很高,年龄应该没有超过三十岁,画着精致的眼妆,这使她的眼神看起来有些凌厉,也许,当领导的年轻女人都应该是这种气场吧。 给何芷晴留下深刻印象的倒不是她的年轻漂亮,而是她竟然穿着一双平跟鞋。 这年头,很少有女人穿平跟鞋上班的。 后来何芷晴才从雷有权处知道,穿平跟是张洁的习惯,她说穿平跟鞋走路踏实,稳重。 这样的一个女人,与何芷晴对她的那些想像大相径庭。 看见那些简笔画的时候,何芷晴就在想这样的女人应该是长发披肩的吧!有着梦幻般的迷离的眼神,不然怎么会画出那么多具有艺术气息的简笔画呢! 为了给张洁践行,并祝贺她高升,他们科室在雷有权的提议潘爱民的支持下在津城“不挨”大酒店定了一桌酒席。 机关有个盛行的规矩,大凡某人高升,原单位都要给他践行,以贺高迁。陪同的人视其级别而定。 比如升了副处,那原单位一般就是副处官员与会相陪。升了正处,原单位就是正处级别官员相陪。潘爱民自然要相陪,何况他也不敢不来。 因为这次践行宴会他们商务厅的*oss,也就是厅长吴光胜也要参加。 不知道是谁有那么大的面子,能够请到*oss出面。 这个叫张洁的女人真不简单。怪不得以前对她献殷勤,她爱理不理的,原来她的眼光是向上的,人家早就勾搭上了吴厅长了。 这样的女人给我我也不要,都是被那些大官玩厌了的,就一破鞋,一公共汽车,潘爱民恨恨的想。典型的酸葡萄理论。 ❤❤❤❤❤❤ 吴光胜第一次看见何芷晴是在那次公务员招考面试上。作为用人单位,一把手是肯定会担任评委的。 单独面试的时候,当这个明媚的女子一走进面试室,吴光胜的眼光就有些离不开了。 世间竟有这样眉目清秀,肌肤胜雪,巧笑嫣然,又从容不迫的女人! 尽管有人曾经在他面前为某某打过招呼,但那一刻,吴光胜眼中只有这样一个女人。 吴光胜给了这个叫何芷晴的女人一个高分。当然,最高分肯定会被去掉的,他很有分寸。他打的分应该恰到好处,果然,他的那个高分是有效分。 管他七大姑,八大爷的什么关系户,只要那人没有管住他的官帽,他吴光胜是可以不买帐的。 什么顾氏,只不过一土豪而已!这个社会,商人能把官员怎么办?还不是要靠我们这些当官的照顾。没有我们给他们提供帮助,他们能够找大钱吗? 只是对叶灿红,他还是有些抱歉。毕竟叶灿红的爸爸是发改委员会主任。 很多大型的项目必须通过发改委立项,而且商务厅和发改委委有很多业务上的往来。 这个大爷不应该得罪的,只是吴光胜当时色迷心窍,没有权衡这个利弊。说起来,他还有点小小后悔。 后来吴光胜赔了笑脸,然后又发誓说面试采用了两种形式,无领导讨论的时候叶灿红表现不够出色,所以没办法扳平比分了。以后有机会一定帮忙之类的,这才打消了叶灿红的爸爸叶选阳的疑虑。 后来,吴光胜不只一次地想,何芷晴之所以能够胜出,那绝对是来自她本身的实力。无领导讨论、单独面试,何芷晴都应对自如,无论是专业,还是她分析问题的广度、深度,何芷晴的表现都是无可挑剔的。 自从何芷晴来到他们单位上班,都快过去一周了,吴光胜还没有见过她呢! 以前很多新人在上班之前都会先拜望领导的,这个何芷晴倒是个例外。 第二十三章 饭局玄机 吴光胜是最后一个到达“不挨”大酒店的。因为向分管副市长汇报工作,副市长心情很好,就指示他陪同参观星火科技园,回来的路上又遇到堵车,所以他迟到了足足有半小时。 作为本次饭局级别最高的领导,他没有来,大家只有等待。 张洁所在的人社局来了一个副厅长陪同,应该是张洁的分管领导。 这个男人中等身材,胖乎乎的,有着啤酒肚,眯缝着小眼,嘴唇微微上翘,不论什么时候都像是在微笑,这使得他看起来很亲切。 张洁介绍说他是人社局人分管人事政工的邓缘副厅长。 雷有权马上迎上去,热情地寒暄。 七个人坐着闲谈着等待吴光胜的到来。 宣教处有雷有权、何芷晴,还有两个科员莫嘉华和钟羽,外加潘爱民处长,人社局就张洁和那个小眼睛的邓缘副厅长。 看起来莫嘉华和钟羽有些等不及了,约好的六点钟开席,可已经过了半个多小时了,肚子也咕咕 叫了,可是吴光胜没到,只有等。 “快了,已经到了南滨路。”张洁给吴光胜挂完电话说。 侍者将吴光胜引向包房,邓缘马上迎上去,握手,问好。 “堵车,让大家久等了。来,来,来,坐。”吴光胜率先坐下,招呼着大家。 几人陆续就坐。张洁和潘爱民一左一右坐在吴光胜的旁边。邓缘挨着张洁,潘爱民旁边是雷有权。何芷晴最后一个落座,她旁边是邓缘。 潘爱民对侍者小声说:“上菜!”就有侍者推着餐车进来,端上几个菜。 “我自作主张先点了几个菜,吴厅长,你看一下还需要点什么?”潘爱民将点菜单递给吴光胜,吴光胜勾了几个菜,接着就有侍者来问喝什么饮料和酒。 “老规矩。”他说的老规矩侍者自然明白,吴光胜只喝茅台和五粮液,这个肥头大耳,身材壮硕的官员是这里的常客。 “对了,我来介绍一下,吴厅长,这是我们科室的何芷晴。”雷有权指着何芷晴对吴光胜说。 “吴厅长,你好。”芷晴对吴光胜微微一笑。 “早认识了,面试的时候小何表现非常优秀。是个不可多得的人才。”吴光胜把眼光投向何芷晴,今天她把长发用一根发簪盘起,这就使她有了一种成熟的风韵。 其实他在进门的时候就用余光看见她了,那会她静静地坐在包间的沙发上,倾听着莫嘉华和钟羽的谈话。莫嘉华和钟羽热络地不知道谈着什么,眉飞色舞的,而她只是淡淡地微笑着,她的脸精致素净,更耐人寻味的是有一种微弱的冷漠与孤傲。 “小何初到单位,还习惯吧?”吴光胜说。 “还好。谢谢。”这样的回答礼貌而得体。这女人永远都是这样,语气淡淡地,既没有讨好的意味又不失礼节。 似乎在她眼里,没有什么是她在意的,即使你抱座金山在她面前,她也一定会眼睛都不眨一下的。 前段时间,米国总理大人视察某高校图书馆,在座的很多学生都纷纷站起迎接总理大人的到来,向总理问好。只有一个女生背对着总理依旧看自己的书。 这女生背对总理看书的图片就被人传到了网络,该女生被封为“史上最牛女生。” 想那何芷晴就是这样的奇葩女人吧?别人见了官员都多少有点紧张,而她依旧是云淡风清。她面对男朋友也这样淡漠吗?吴光胜想。 “忙了半天。肚子都饿了,大家别坐着,吃菜!”吴光胜率先夹了一粒虾仁扔进嘴里。 见领导动了筷子,大家这才拿起筷子吃起来。 到这个点,大家都饿了,都是机关工作的人,抬头不见低头见的,彼此都比较熟,大部分人开始夹菜往嘴里塞,也没了平时的庄重和矜持。 早有侍者将他们面前的酒杯斟满。 气氛渐渐的活跃起来了。 坐在吴光胜旁边的潘爱民站起来,端起一杯酒,清了清嗓子说:“今天这个聚会嘛,有两重意思,第一重就是祝贺我们的张洁处长高升。第二重嘛,就是欢迎何芷晴加入我们宣教处。” “来,大家一起举杯!”八人端起酒杯互相碰杯。“祝贺!”碰杯的声音响起,饭桌上觥筹交错。 “哎哟,你这不是叫我滚蛋吗?”张洁开起了玩笑。几杯酒下肚,她的脸上现出一抹红晕。 “哪敢!哪敢!你那是高升!”潘爱民说。 “你们挖走了我们单位的精英啊!这是我们的损失。这杯酒该你喝!”吴光胜冲着邓缘说。 侍者马上把邓缘面前的酒杯斟满。 “纯属组织安排。这是什么逻辑嘛!”邓缘嘴里抱怨着,手里举起酒杯一干而尽。 “希望你多多关照张洁哦。”吴光胜看着邓缘,眼睛却用余光偷瞟张洁。 “那是,那是。张处长很有前途哦!”邓缘打着哈哈,意味深长的看向张洁。 “感谢领导的栽培。吴厅长,我敬你一杯!”张洁先敬了吴光胜一杯,又敬了邓缘一杯。 大家欢乐着说笑着,愉快地畅饮着。连平素表现得比较威严的吴光胜今晚也妙语如珠,幽默诙谐。一点都没有官架子。 不知道是因为美人在座呢,还是今晚点的菜品合他的心意呢,总之他兴致高昂。 连说了几个官场笑话,甚至开了几个黄色玩笑。 当然,打趣的对象自然是潘爱民了。 这个下属,就有那么一点色,见不得漂亮女人。曾经有人把一封举报信交到他手里,是举报潘爱民乱搞男女关系的。这个让吴光胜大发雷霆,中央正在整顿干部作风,在这紧要关头也不收敛一下,于是他叫来潘爱民,骂了他一个狗血淋头。 不过这个下属,还是很识趣的,马上痛哭流涕,发誓痛改前非,又给他弄来一大盒虫草。 那时候他那乡下的父亲正在住院,急需补养身体。 谁不知道他吴光胜是个孝子呢!这潘爱民还算懂事。 “男人活着,不就是为了两巴嘛!上面的嘴巴,下面的小弟弟,你要管好你下面的那巴!”吴光胜本来想说ji巴的,但想想有几个女士在场,尤其是那女博士,所以他及时改口,把下面那巴称为小弟弟。 “是,是是!”潘爱民一跌声应承着。一仰脖又喝了好几杯。 “厅长,你交代那事,我已经办好了。”潘爱民小声对着吴光胜耳语。 “好,好,好。”吴光胜把手伸到桌子下,有节奏地在潘爱民的腿上按了几下。 这是他多年来养成的习惯。 潘爱民就配合地呵呵笑了几声,在笑声的余音中拿起公用筷子给吴光胜夹了些菜。“吃菜,吃菜!” 这二人一唱一和,彼此心照不宣。 见潘爱民给吴光胜夹完了菜,张洁也不知道凑到吴光胜面前说了什么,逗得吴光胜一阵大笑,又情不自禁的伸出手,在张洁的腿上按了几下。 这一按下去,触手是一片细腻光滑,他才有所警觉,在这样的场合,自己也太大意了。 还不知道有人看见没有。 第二十四章 浴室缱绻 其实,何芷晴看见了那一幕。因为她刚好坐在他们的对面,吴光胜把手放下的时候,她正纳闷,恰好就看见了那只手在张洁的光滑的大腿上捏了几下。 她连忙舀了一勺药膳珍珠鸡汤,细细地品味。 除了她,应该没有人注意到这一切。 “小何,别顾着喝汤,多吃点菜!”雷有权招呼着。 “这汤是美容汤,怪不得我们的小何肤如凝脂呢!”张洁笑着打趣,然后又舀了一勺汤给邓缘,“男士也应该多喝喝。” “谢谢,我还是自己来吧!”邓缘客套道。 “大家别客气,随意,随意!”潘爱民说。 饭局结束的时候,已是十点了,走出“不挨”酒楼,一股凉风吹来,顿时清醒了不少。 今晚也多喝了一点,平时何芷晴不怎么喝酒的,可是今天在同事们的盛情下,她不得不又一次违心了。 她只想早点回到她的出租屋,然后洗个澡,好好睡上一觉。 头有些晕呼呼的,很久没这样喝酒了。 街上霓虹闪烁,掠过张张迷醉的脸。车辆往来穿梭,载着绅士淑女奔向某个不知名的地方。 那些夜总会,酒楼,咖啡屋在夜色中绽放出七彩的光华。 城市的夜生活才刚刚开始。 早就有司机将处室的公务车开来了。 潘爱民、雷有权、莫嘉华和钟羽坐着单位的公务车回去了。 是何芷晴主动要求单下的,公务车坐不了那么多人,她不想让雷有权为难。 “掉头!”本来吴光胜的车已经缓缓开出去了,但他从反光镜里看见潘爱民他们的车开走了。何芷晴还独自站在那儿,微风吹动着她的裙裾,说不出的飘逸。 黑夜的精灵,夜的花朵。他觉得热血在他全身奔流,他有些把持不住,不由自主就下了掉头的命令。 这让他的专职司机有些错愕。但又不便于问为什么。 见了那淡漠的女人该怎么办呢?直接叫她上车?然后送她回去?这是否与他的身份不相符?脑中迅速闪出这些念头,想着该怎么措辞。 还好,等他们掉头回去的时候,何芷晴已经坐上出租车走了。 吴光胜松了一口气,隐隐也有些失望。 拿起手机,他打了一个电话。告诉老婆有应酬,不回家了。 “去松园。”他对司机说。 松园是他在郊区的一个别墅。除了几个亲信,没有几人知道,连他的老婆都不知道松园的存在。 到了松园,他对司机一挥手,司机很自觉地把车开走了。明早八点司机会准时来接他上班。 “回来了?张小姐也在。”明嫂看见张洁,就知道今晚吴先生要回来。 张洁先吴光胜来到松园,为了避人耳目,他们从来都是各自来。 把西装脱下交给保姆明嫂,他迈步上楼。 推开卧室,就听见浴室传来哗哗的水声。 “这sao女人。”他嘴角含笑,扭开卫生间的门就走了进去。 “哎呀,人家还没有洗完呢!你先别进来!”水雾迷离中,就见张洁裸露出一双臂膀,正躺在浴缸里抹沐浴露。 也许是今晚多喝了点酒,今晚的她双眼迷离,脸蛋红扑扑的,卷发湿漉漉的贴在前额,水雾蒸腾中,说不出的妖媚。 “今晚的践行满意吗?宝贝。”他弯下身子,用两个手指玩味着她的耳垂,在她耳边低声耳语。 “某人怕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吧?”张洁若有所指。 “什么意思?”吴光胜装不明白。 “潘爱民不是说有两重意思嘛!恐怕不光是为了给我践行吧?”在酒席上,尽管吴光胜好像故意要保持着距离,躲避着看向何芷晴,与何芷晴对话也不多。 但实际上,他越躲避,越装就越流露出他内心的真实想法。越是装正人君子,越表示他心里有鬼,这个男人她太熟悉了,同床共枕那么几年,她还不了解他的习惯吗? 像何芷晴那样的美女,酒席上起码有三个男人对她有那种歪心思。 想当初,她刚刚调到商务厅担任副处长的时候,还是个黄花闺女,还不是一样上了吴光胜的当? 时不时的借口什么公事要一起聚会,吃饭,对她格外照顾。然后有一天,她喝醉了,醒来就不知道怎么躺在了他的床上。 这个男人,夺走了她的第一次。 “你们男人,哼,你以为我不知道你那花花肠子?你就没有对何芷晴动心?”这酸溜溜的话是从自己嘴里说出的吗?为什么要这么在意呢,哪个男人在外面不是有好几个女人呢! 她又不是不知道吴光胜除了她之外,另外还有几个女人。 前段时间,交了个大一的女生,这些女生哪里经得起像吴光胜这样的情场老手的勾引呢! 没几天,这大学生就被吴光胜弄上了床。这大学生对吴光胜非常痴情,还眼巴巴等着他离婚呢! 后来,这女生怀孕了,后事还是张洁替他处理的。 “漂亮女人嘛,男人哪个不喜欢呢!洁,这些年我对你好不好,你心里应该有数的。”吴光胜的手慢慢滑入水中,在水中揉搓着她的ru房。 这倒也是,不管吴光胜在外面有多少女人,对张洁,他倒是挺好。 自己爱吴光胜吗?夜深人静的时候,张洁经常这样问自己,答案是否定的。 既然是这样,他们各取所需罢了,她不是达到了自己的目的了吗? 有些事情干涉多了,倒不是一件好事。 她清楚的记得第一次发现吴光胜和电视台的一个女主持人的奸情的时候,她没有沉住气,与他吵架的时候就直接抖了出来,那时候毕竟是太年轻了。 “不要惹恼我,我的耐力是有限的!”他恶狠狠的摔门而去。 那以后,很多天他们都没有在一起。 后来,还是张洁先服软,他才回心转意的。因为她发现自己在没有站稳脚跟以前,根本就离不开他,是啊,像吴光胜这样的高官,不需要他张口,就有很多女人巴不得要替他暖床。 这以后,不管吴光胜在外面招惹哪样的女人,张洁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她老婆都管不了他,何况是我张洁呢! “我就喜欢像你这么识时务,顾大局的女人!”吴光胜吻住了张洁的唇。 这一夜,他们尽情缱绻。张洁极力逢迎,而吴光胜虽然年近四十,却是越战越勇,变换着姿势极力折磨着身下的这个女人,他已然是把身下这个承欢的女人当成何芷晴了。 第二十五章 一场闹剧 顾氏总裁办公室。 “顾董,这是财务处呈报的财务报表。你看看。”田美玲将报表放在顾鹏飞的桌子上。 顾鹏飞闭着眼睛,斜坐在办公桌面前的椅子上,每当他是这副神情的时候,他一定又是在想什么难以解决的问题,这是他多年的习惯。 田美玲自然清楚。这样的顾鹏飞是不希望被打扰的。她犹豫着要不要继续说下去。 “今天的安排。”顾鹏飞睁开眼睛,看向田美玲。 “今天的日程安排是:上午九点公司行政例会,十点和远达公司要签订一个合约,中午在海正酒楼会餐,下午......”总秘书田美玲汇报着。 “嗯,知道了。”顾鹏飞摆摆手。 “董事长,下午与科技园的合作计划不如叫小顾总经理去洽谈?”见顾鹏飞似乎很疲惫的样子,田美玲建议。 “不用了!他能干成什么事情?”提到他的弟弟顾鹏程,顾鹏飞有些不耐烦。 这时,桌上的电话响了,顾鹏飞拿起电话。 “顾董事长,何芷晴小姐来了。你们并没有预约,你要见她吗?”传来秘书赵诗雅的声音,赵诗雅是顾鹏飞的另外一个专门负责接待的秘书。 一般没有预约的客人她都不会通传的,只是今天来的这个女人很特殊。 这个女人不就是前段时间和顾董闹绯闻的女人吗? 何芷晴一进门,赵诗雅就认出了她。果然是个靓丽的女人,比在报纸上看起来还要青春。在不能够确定她和顾董之间的亲密程度之前,这个女人提出要见顾董,她自然不敢贸然拒绝。 何芷晴,那个面容清秀,个性坚强的女人?顾鹏飞有些恍惚。似乎一两个月没有见过她了,她来干什么呢? “让她进来。”顾鹏飞放下电话。 宋婉如急匆匆的冲进顾氏办公大楼。昨天她又从报纸上看见顾鹏飞和一个女人拥抱的照片。她哪知道那女人是美国华侨,顾鹏飞和那女人的拥抱纯粹是一种礼节呢。 赵诗雅紧追其后:“宋太太,你不能够进去的!” “不准我进去?又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了!”她不理睬追过来的赵诗雅。 别看她年纪比较大了,可是盛怒之下,却是走得很快。穿着高跟鞋的赵诗雅当然追不上她,而她对顾鹏飞的办公室的位置是非常熟悉。 顾鹏飞正对田美玲交代一些工作事宜,末了他说:“那就这样了,你先下去吧!” 正准备叫她下去,忽见宋婉如骂骂咧咧地冲了进来,他有刹那的讶异。忽地他嘴角浮起一抹笑意,就见他将手一捞,田美玲就倒在了他的怀中,然后他就将他的嘴唇覆在了她的唇上。 宋婉如看见了。 她闯进来的时候,门没有关。所以何芷晴也看见了。 “看来我来得不是时候。我先回避一下,你们继续。”何芷晴准备出去。 这样的场面真是尴尬,怎么老天总让她看见这样的场面呢! 本来她今天是来还那一万元钱的。 她下定了很大的决心才决定来拜访顾鹏飞。除了表达她对他深深的感谢之外,更重要的是将上次她住院时他为她垫付的住院费还给他。 事先她并没有打电话。没有想到却遇到这样尴尬的场面。 “顾鹏飞?你?你真不要脸!”宋婉如指着顾鹏飞的鼻子骂道。 回过头来,又狐疑地看了看何芷晴。这女人怎么看起来那么面熟呢!一时之间,想不起在哪见过了。 “宋婉如,你以为你是什么?你凭什么管我?你不要得寸进尺!”顾鹏飞十分生气。他已经将顾氏5%的股份转到了她的名下,她凭什么还要限制他的自由? 这些年他已经受够了!就为了一个错误,他已经背负了二十年。 “顾先生,这一万元钱是还你的,谢谢你对我的帮助!”何芷晴将那装着一万元钱的信封放在顾鹏飞的桌子上。 “何小姐,很抱歉让你看见这样的场面。”顾鹏飞没有忽略掉何芷晴眼中闪过的那一丝不快。 “宋婉如,你不要再来纠缠我了,我现在已经有了中意的交往对象。难道这些年你还没有死心?” 何芷晴放下信封,快速地走出了顾鹏飞的办公室。在走廊里,还能够听见顾鹏飞的咆哮。 “何小姐,要不,你在会客室等等?”赵诗雅追过来,恰巧看见何芷晴离开。 “不用了,谢谢。”这些资本家,这些富豪,哪个不是左拥右抱呢,吃着碗里看着锅里, 想起前不久前看见的一个报道,有个富豪,就用mba知识来管理众情妇。 他,顾鹏飞,也未能免俗。看起来,他的公司管理得很好,却没有能力管理好他的情妇团队呢! 如果你要为这而去生气的话,大可未必。有人不是说吗,生气是拿别人的错误来惩罚自己。 “顾先生,对不起,宋太太自己闯进来了。”赵诗雅一个劲地解释。 “你以为你是什么?我不死心,我早死了心!我只是为可儿不值!”宋婉如还兀自乱嚷嚷。 “妻子死了,你就可以到处荒唐?你为可儿考虑过没有你是怎么当爷爷的?” “不要提可儿!赵秘书,叫保卫把她拉出去!”看了下手表,很快就到公司例会的时间。这个女人真是疯了!顾鹏飞怒不可遏。 “不用你撵我走,我自己有脚!顾鹏飞,我警告你,你不要太过分!”宋婉如怒气冲冲地走了。 就像一阵旋风。来得快,去得也快,怒吼着,咆哮着,风过处,一片狼藉。 当然,狼藉的不仅仅是满地的纸屑,还有顾鹏飞的心。 “知娴,你妈刚刚来我办公室一阵吵闹,像疯了一样,你回去劝劝她。”看着宋婉如走出去了,顾鹏飞马上给宋知娴挂了个电话。 刚才一番吵闹,田美玲只静静地站在一边,作壁上观。 这一次,她有些生气,跟了顾鹏飞这么多年,他居然这样拿她当枪使。 难道他不知道她是有感情的吗?他怎么可以在这种情形下吻她? “你不解释一下吗,顾董?”除了默默地承受这一切一切的侮辱,她又能怎么办呢! “抱歉,美玲。我真不是故意的,你知道我,对待那个宋婉如,你知道我没有办法。”顾鹏飞耸耸肩,“那个,那个吻,你不要放在心上。真的很抱歉。” 万一有人放心上了呢!你就那样笃定我不会在意呀! 田美玲心微微地痛了一下,她默默地收拾好那些卷宗。 第二十六章 女孩可可 七岁的顾可可昨晚做了个香甜的美梦。梦中她来到了一个很美丽的大花园。有蝴蝶飞舞,蜜蜂嗡嗡,还有很多很多的野花,她和妈妈追逐着花蝴蝶,追着追着,蝴蝶不见了。妈妈也好像不见了,只看见爷爷,在前方向她招手呢! 可是她一起床就没有看见爷爷。 “爷爷呢?”她眨巴着一双大眼睛问王嫂,王嫂是她家专门负责起居的保姆。 “你爷爷今天有一个重要的会议要参加,他让我告诉你今天不去游乐园了。下午他给你约了钢琴老师,你就在家里练琴。”王嫂说。 又是练琴! 可可有些不高兴了,嘟着小嘴巴,不情愿地坐在饭桌前,桌子上是王嫂才摆好的食物,有鲜奶、紫薯小饼、彩色饺子、南瓜酸奶沙拉、莲藕玉米肉末粥以及她最喜欢吃的牛奶布丁。 要是往常,看见这些她一定会很高兴地拍手,并且把剩下的食物拿去喂她家的小狗狗“妮妮”吃。 她最喜欢看“妮妮”喝牛奶的样子。 每次,她喂小狗狗喝牛奶的时候,王嫂总是大叫:“我的小祖宗!妮妮已经吃了饭了!你要撑死它吗?” “哎哟,妮妮有专门的狗碗,你怎么又拿人用的碗具去喂它呢!”说完,王嫂一把抓过碗,边埋怨边收拾。 可可就喜欢看王嫂咋咋呼呼大吼大叫的样子。 她就是要淘气,你不让我这样做,我偏要这样做! 可是,今天她没有心情。 嘟着嘴巴,满桌的食物都在跟她赌气。为什么爷爷答应了还要变卦! 还说变卦是小狗,小狗才不会变卦呢!妮妮多乖,它还会给我衔来拖鞋。 爷爷不守信用,爷爷不乖! 嚼了一口紫薯饼,没胃口。 “这个焦了,有糊味!我不吃!”小手一抖,就将一块紫薯饼扔在了地上。 “哎哟,怎么会呢,可可!哪里有糊味嘛!”王嫂捡起地上被可可扔在地上的紫薯。 “要不,你自己尝尝!”趁王嫂将紫薯扔进垃圾的时候,她将一勺调味盐迅速地放入了莲藕玉米肉末粥里,然后冲着王嫂大叫:“这个粥是怎么熬的嘛,那么咸!我不吃了!” “不会哟,我盐都没怎放呢!”王嫂舀了一勺粥尝了一口。一下子就被咸味卡住了,咸得她不得不喝了好大杯水。 一旁的可可却是一脸无辜样,那嘴角掩饰不住的笑意,还有那滴溜溜转的眼珠泄露了她的秘密。 这个不消停的小祖宗!很明显今早她是故意找茬来了。 不高兴的时候,她甚至把整瓶辣子酱也给倒在饭里了的。 “今天你又怎么了嘛!你到底还吃不吃嘛!不吃我收碗了。”王嫂准备收碗了,反正一会饿了她自己会找东西吃。这个淘气包,有时候真拿她没办法。 你越是去哄她,她就会越有兴致,说不定一会又会弄出什么来。 还是不理睬她的好。农村家的小孩放哪里不是一天,小的时候,拿背篼一放,门角,床边,灶房,堂屋,一放就是几小时,大人自己干自己的事。 一天到晚,有那么多忙都忙不过来的事,哪有那么多闲情专门守着个哭笆篓!(方言,爱哭的小孩) 这个顾可可,捂在手心里怕热着,放在地上怕摔着,真是比玉皇大帝还娇贵! 从小到大,就是被他爷爷给惯坏了! 王嫂在顾宅都那么多年了,就没看见过顾鹏飞打过这孩子。哪怕她调皮,捣蛋,不尊重人。 记得有一次,现在已经记不得是什么事情惹恼了顾可可,这野蛮孩子拿起一把剪刀,把一件儿子给她买的纪念她50岁生日的新衣服给剪得个稀巴烂。 那新衣服她舍不得在下厨的时候穿,怕炒菜时候溅了油污,就脱下来放在一边。结果饭菜弄好了,衣服却被可可剪坏了。 是自家的孩子早被教训了,王嫂那个心疼的,可是可可是顾鹏飞的宝贝孙女。 顾鹏飞看见了被剪烂的衣服,本来准备狠狠教训可可一下,可看见她那恐惧的神情和眼里隐约的泪光就心软了。 这孩子,恶作剧的时候很可恶,但在爷爷面前,认起错来,却让人感觉是诚心诚意的。 低着脑袋,不住的点头,眼里还泛着泪光。刚才还得意地笑着呢,转眼就泪盈于睫了?小小年纪,倒很会装哦! 王嫂知道顾可可绝对不是真心认错的,只要爷爷不在,她还不是照样无法无天。 可是,谁会跟一个小孩子计较呢! “可可,待会饿了自己吃哦!你先去做作业吧!”王嫂收拾着碗筷,一阵叮叮当当。 “王嫂,要不,你陪我去找爷爷,好不好?”可可扭股儿糖似地缠着王嫂。硬要叫她陪她到公司去找爷爷。 “你爷爷在上班呢!你自己打电话,你爷爷如果同意的话我就叫司机送你去!”被缠的没有办法,王嫂说。 她知道,顾鹏飞肯定是不会同意的。 于是,顾可可拿起电话,开始拨弄爷爷的手机号码。 你拨打的电话正在通话中,怎么还在通话呢!可可拨弄了好几次都是在通话。 小小的她怎么知道,顾鹏飞在开会的时候电话都是转接的呢! 生气的将电话扔掉,可可气呼呼地上楼做作业去了。 “可可,下午新钢琴老师要来教课哦,你可不能够又把别人气走啊!这次再气走老师的话,爷爷要生气的。”王嫂看着可可的背影说。 还是先给这孩子打个预防针,免得新老师又被她气走。 上次的一个男老师,那男老师看起来好像是个大学生,在教可可弹琴的时候,可可在那男老师后背的衣服上画了一只大大的乌龟。 “小魔女!没教养!”在被整蛊几次后,那男生丢下这句话走人了。 后来又来一女的,不知道怎么就被可可骗上了花园的小树,等那老师一爬上树,可可就把那梯子给弄走了,害得那女老师哇哇大叫。后来还是工人又拿来一把梯子,那女老师才下来了。 真是一个熊孩子!王嫂无奈地叹了一口气。 咦!都过了这么久了,这孩子怎么就没有发出声音呢! 打开书房的门一看,怎么没人呢!刚才不是在做作业吗? 可别吓我啊!王嫂一路大叫着,可可,可可。几个房间都没有人! 这下可急坏了王嫂。 王嫂发动司机老李,专门负责采购的小陈,还有负责园里花草的林嫂,几个人找遍了整个花园,每个可能藏人的角落,除了东边那栋阁楼,这栋阁楼顾鹏飞不让任何人接近,终日挂着一把大锁。 还是没有找到可可的踪影。 可可趁王嫂不注意偷偷溜出了别墅。他们住的别墅很大,她是从花园围墙的一处坍塌处钻出来的,那里有个极小的洞。洞的前面栽着一些蔷薇,玫瑰,这段时间蔷薇正怒放着,一片葳蕤,恰好掩住了洞口。 这个洞刚好容得下可可的身子,几天前,可可到花园抓蝴蝶的时候发现了这个洞口。 这个洞口和后花园相连,可惜平常,爷爷是不允许下人到后花园去的,后花园有一道铁门,常年累月地锁着。 据王嫂说,后花园有鬼。鬼究竟是什么东西呢?可可半信半疑。对鬼的向往多过于恐惧,说不定里面住着神仙呢! 她很想到后花园去走走,可是爷爷就不让。她怀疑爷爷吧宝贝埋藏在了那里,总想找机会溜进去看看,可有一次,刚刚靠近后花园,就被王嫂抓回了。 王嫂把事情告诉了爷爷,结果还被爷爷训斥了一顿。 没有想到,家里还有这么大的一个后花园! 从洞口溜进后花园,可可发现这里别有洞天,这里有个巨大的水池,有假山,那边还有一幢阁楼,那是一幢带有乡村风味的中式阁楼,斗拱雕花,木阶楼栏掩映在花木葱茏中。 不像他们现在住的是西式风格的建筑。 家里怎么还有这么优美的所在?可可不禁看呆了。 她轻手轻脚地靠近那座木阁楼,这么大座花园,怎么会没有人呢? “啊!”忽然从阁楼上传来一声尖利的叫声! 吓得可可抬腿就跑。 直到跑出后花园,她还在不住地喘气。 “吓死我了!莫不是真有鬼怪?”可可心有余悸。她想去叫王嫂,可王嫂不在屋子里。小小的可可哪里知道王嫂他们正在到处找她呢! 于是,可可顺利的溜出了家。 七岁的顾可可已经走在了街上。她要去顾氏集团找她的爷爷,爷爷本来答应这个周末要陪她去逛游乐园的,可是他却食言了。 王嫂说爷爷在公司。那就到爷爷的公司找爷爷吧! 从她家别墅出来还要走二十分钟的路才可以走到附近的镇上,然后才可以搭上出租车或者坐公交。真不知道为什么爷爷要把别墅修在这个地方! 幸好可可溜出来的时候带了钱包,坐出租车的钱还是够的。 “小朋友,出租车只能够开到这里了,你自己走过去吧,走到那边有个报刊亭再往左拐就是顾氏办公大楼了。”司机转头对可可说。 “好的,谢谢叔叔。”可可付钱,下了车,还不忘对司机叔叔调皮地笑了笑。 “顾氏集团”几个烫金的大字远远在眼前闪烁,可可的心快飞起来了,一会就可以见到爷爷了! 她穿过斑马线,向着大楼飞奔而去,她没有注意到此刻她闯的是红灯。 小女孩小小的身影淹没在车流中。 “哧,哧,哧哧!”一阵刹车声和喇叭声在嘈杂的街道上显得特别刺耳。 “小心啊!”“回来!”人群响起惊呼声。 第二十七章 女孩可可 顾鹏飞,你毕竟也是一个未能免俗的男人!为什么又想起顾鹏飞了呢!摇摇头,何芷晴甩掉那些乱七八糟的念头,决定在记忆里删除掉顾鹏飞,他们根本就不是一类人,甚至连朋友似乎也算不上,而且她已经不再欠他什么了。 一个偶然而已!就让它开始于陌生,也结束于陌生吧! 她拿起手机,删掉了顾鹏飞的电话号码。 站在街边,她准备打车回家。一抬头,就看见了那惊险的一幕。 那个穿红色运动服的小女孩,正在横穿马路,她似乎丝毫也没有注意到此刻信号灯已经变成了红灯! 想也没想,何芷晴就冲过去了,以最快的速度拉起小女孩就跑。 “你他妈不要命了!”一辆银色的兰博基尼一个急刹停在了她们面前。后面想起了一阵急促的喇叭声。 一个戴墨镜的青年男子伸出头准备开骂。 “对不起,对不起!”何芷晴连忙道歉。 “哼,有什么了不起!我还没说你挡了我的路呢!”可可不满意地瞪着那个男子,又是扮鬼脸又是呲牙,她才不怕他呢! “呵!你这小孩,你闯红灯,没有撞死你算你运气好!”那墨镜青年气急败坏。 “不好意思,大人不计小人过,我替小妹妹道歉!”何芷晴拉住可可,准备撤离现场。 “你敢撞我?你敢动我一根毫毛试试看!我爷爷一定不会放过你的!”可可被气坏了,她不要走,她要给那墨镜青年一个教训,长这么大,还没有谁这么训斥过她! 可可拦在兰博基尼前,不让车离开。 “撞死你还不跟捏死一只蚂蚁那么简单?小屁孩!没教养!”墨镜青年得理不饶人,“让开!我们要开车了!” “就不让!”可可在车前,一动不动,真不知道这个小女孩哪里来的勇气。 “让不让?” “就不!我要你为你刚刚说的话道歉!不道歉就不能够离开!”可可纹丝不动。 后面响起一连串的喇叭声。他们的争执已经影响了交通。 那墨镜青年拉开车门下车,走到可可面前扬起一巴掌,眼看巴掌就要落在孩子脸上。 “住手!你还是男人吗?跟一个孩子吵架!”何芷晴连忙护住可可。 “我是不是男人,小姐你是不是要亲自试验一下?”那墨镜青年盯着芷晴,将她从头看到脚,没想到这个衣着普通的女人还蛮漂亮的呢! 此刻的何芷晴,弯弯的柳眉微微皱起,长长的睫毛颤动着,一双眸子瞪着那个笑容未敛的墨镜青年,似乎要燃出火来。 不知道是愤怒还是刚才的奔跑脸上泛起一层红晕,这让她看起来艳若桃花。 这女人,生气的样子也那么勾人,尤其是那一起一伏的胸脯,让他想入非非。 长这么大,他金不凡还没有见过生气的时候也如此美艳动人的女人。而且这女人似乎没化妆! 那些个围在他身边的庸脂俗粉,生起气来,不是柳眉倒竖,就是乌云密布,跟这个柳眉轻蹙,秀美中透着一股英气的女人简直无法相比。 “我看,没有教养的人是你吧?”何芷晴迎上他那无礼的目光,语带讥讽。 “阿姨!我要他给我们道歉!”可可仰着小脸,看向芷晴。 “请你为你刚才的所作所为道歉!”何芷晴说。 “长这么大,本公子从来没有道过歉!不过,女人是个例外,不过有个前提。”金不凡看着何芷晴,嘴角边流露出笑意,“那就是在床上。你如果能够让我一亲芳泽的话,别说是道歉,叫我干什么都可以。” “你,你,你!真是狗嘴里吐不出象牙!小妹妹,我们走!”芷晴拉起可可。 “不行,他还没有道歉!我不走!”可可不愿意离开,而且就势坐在地上大哭。 “叔叔、阿姨!爷爷、奶奶!你们评评理呀,这个流氓撞了人还想溜,欺负儿童啊!”说完,她还真呜呜地哭了起来,眼泪鼻涕一大把。 一会,周围就聚集了一群人,这群人不明真相,指指点点,议论纷纷,甚至有的大妈指着金不凡大骂。 这下,金不凡没辙了。 坐在车里的麦永哲很生气。他急着赶往科技园,有一个重要的协议要商谈,已经耽搁了不少时间了。 本来他不想下车的,可是看这个阵势,他们不道歉是无法离开了。 这个爱惹是生非的金不凡!只要他不口出粗言,问题其实很好解决的,他没有想到,几年不见,表弟还是像以前那样沉不住气,十足的二世祖! 早知道这样,就不坐金不凡的车了!要不是自己的座驾拿去检修了,他宁愿坐出租车也不搭表弟的车!看样子,他再不下车,局面将更不好收拾。 “对不起,小妹妹,我代替那个叔叔向你道歉,好不好?”麦永哲走到可可面前,蹲下去哄这个小女孩。 “你是谁?”可可扬起小脸,望着这个英俊的叔叔。 “我是他哥哥,哥哥代弟弟道歉可以吗?”他拿出手纸,示意可可擦一下眼泪,“你看,小妹妹,哭成了一个大花脸了哦,那就不漂亮了啊!”他柔声哄着这个刁蛮的小孩。 “不行,不行!我要那个墨镜亲自道歉!那些话又不是你说的。”可可不依不饶。 “你妹妹......”麦永哲也没辙了,转而求助何芷晴。 而旁边的金不凡一副毫不在意、死不道歉的神气。 “小妹妹,不如我们原谅他们,好不好?”何芷晴对着可可的耳朵说了一阵悄悄话。 “要我原谅你们可以,你或者他,给我和阿姨鞠躬,并且学三声狗叫。”可可站起来,拍拍身上的尘土,说。 “不行,信不信我提着你的脚把你扔到路边?”金不凡作势要来抓可可,可可连忙躲在麦永哲的身后。 “不凡!你污言秽语的确是不对,赶快给这个小妹妹赔礼道歉!”麦永哲劝他的表弟。 “要学狗叫你学,反正我不干!”金不凡不听。 “这样算不算?”麦永哲学着狗的样子,张着两只手,作成狗扑状,“汪汪,汪汪,汪汪!”连叫了三声。 “对不起啦!两个美女,我表弟狗眼看人低,你们原谅他吧!”麦永哲的样子,说有多滑稽就有多滑稽,没想到这个西装革履的男人还挺逗的。 可可忍不住笑出了声。 围观的群众也笑了。 “好了,我原谅你们了!”可可拉着何芷晴的手,“阿姨,我们走吧!” “小姐,刚才我的建议你考虑一下啊!”金不凡对着何芷晴的背影大喊。 “去死吧!你!”何芷晴愤愤地回了一句。 ❤❤❤❤❤❤ “不凡,你今天太过分了!”麦永哲冷冷地吐出这句话。 “是吗?你不觉得这件事情很有趣吗?那个妞很漂亮哦,你注意到没?很对我的胃口哦,可惜不知道她叫什么名字。”金不凡遗憾地说。 要不是表哥慌着要走,他决定今天和那女人和小女孩耗到底,说不定就知道那女人的名字了呢! “不像话!”麦永哲摇摇头。他可没有那么多时间耗在这些无聊的事情上。 “永哲,你怎么学狗叫了呢!这不是自贬身份吗?”金不凡对表哥刚才的行为极度不赞同。 “这有何不可?逗逗小孩子有什么大不了的呢?祸还不是你惹出来的!哪次不是这样,惹了祸,还不是叫别人给你擦屁股!”麦永哲说。 “可我叫你擦了吗?还不是你自找的!”金不凡有些不满了。 “难道你有别的解决办法?好了,我们兄弟俩犯不着为这个而伤了和气。”麦永哲不想再为这个而争论。 “说不定明天的报纸就见报了,美国康华集团在米国总代理麦永哲先生学狗叫,你不怕吗?”金不凡说。他知道他这个表哥行事低调,平素很少有什么绯闻上报的。 而他的姨妈,麦永哲的母亲,梁洁英女士,更是看重这一点。 “金公子,你不怕也顺带上报吗?你们金氏财团在本埠怕也会受到影响吧?这可是你闯出来的事呢!”说实在的,这点破事,他麦永哲根本就不放在心上,只是提到他妈妈,他倒是心里一紧。 从小到大,自己就怕惹母亲不高兴。 “你先回去,不要来接我了,事情忙完了,我自己坐车回去!”下了车,麦永哲不想让这个二世祖再跟着。 叔叔叫这个金不凡跟着他学做生意,做他的助手,可他怎么觉得他就是个包袱呢! 要不是他新成立了一个博达电子集团有限公司,公司刚入驻星火科技园,需要金氏的资金注入,也需要信得过的人手,他怎么会要这么个二世祖在身边呢! 这个金不凡非但不能帮忙,还只会给他添乱。上次叫他去和一家外资企业洽谈业务,因为对方一句话不如意,金不凡竟然把咖啡泼在了对方的脸上,把价值几千万的业务搞黄了。 回来之后,他竟然没有一点悔意。 看来,这个助手不要也罢!他得另外招聘一些人才充实一下公司的实力。 第二十八章 女孩可可 “阿姨,你陪我去找爷爷好不好?”可可拉着芷晴的手不放,这个漂亮的阿姨对她可真好,长这么大,除了爷爷,就没有人真正关心过她。 “你偷偷跑出来的?小妹妹,你叫什么名字,家在哪里?要不我送你回去吧!”这么小的孩子,一个人走在街上,大人放心吗?芷晴有些疑惑。 “当然不是啦!是爷爷叫我到公司找他的呢!”可可撒谎了。她知道如果阿姨知道她是偷跑出来的,一定会送她回家的,她可不想现在就回家。 “我叫顾可可。爷爷他们都叫我可儿,阿姨,你呢,叫什么名字?”跟着阿姨走了这么段路,居然忘记问阿姨的名字了! “何芷晴。你爷爷叫什么名字?你爷爷的公司在哪呢?”芷晴问。 “我爷爷是顾鹏飞。咯!公司就在那!”可可指着不远处那栋气势恢弘的大楼说。 原来是顾鹏飞的孙女!我今天究竟怎么啦,才决定要忘记顾鹏飞,怎么一拐弯就碰到了他的孙女!这运气也真是太好了! “要不,我送你到公司楼下,你自己上去找爷爷,好吗?”何芷晴真不想再看见顾鹏飞。尤其是每次遇到顾鹏飞,他们的局面都挺尴尬的,不是自己狼狈,就是撞到一些儿童不宜的画面。 “不好!万一爷爷不在公司,我怎么办?”可可嘟着小嘴不答应。 “你不是说爷爷叫你来找他的吗?他应该在办公室等你吧?”何芷晴怀疑可可在撒谎,“要不,我们给你爷爷打个电话?”芷晴掏出手机,准备给顾鹏飞打电话,忽然想起自己刚刚才把顾鹏飞的电话删除了。 “何阿姨,你认识我爷爷吗?”可可问。 “一个偶然,等于不认识。”芷晴有些慌乱,她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在一个孩子面前会慌乱和心虚。 是撒了谎还是有些别的? “什么叫等于不认识?我爷爷是津城的名人呢!经常上报纸和电视的。”可可继续追问。 “就是不认识啦!只不过就像你说的,你爷爷是名人嘛,所以在电视上和报纸上看见过的,就算认识吧!”这小鬼头!怎么那么多问题。 “你该记得你爷爷的电话吧?”芷晴问可可。 “不记得了。”可可眨巴着眼睛说。其实她是记得的,但她知道,她不能够说,不然这个阿姨就不陪她去找爷爷了! “调皮!”芷晴无奈地拍拍可可的头。只有再走一趟了,反正今天是周末,她也没有什么安排。 来到公司,保安告诉他们顾鹏飞刚刚出去了。 本来,顾鹏飞还有很多事情要办的,开完会,接到王嫂打来的电话说可儿不见了,一下子就把他击蒙了,他就只剩下这么个孙女,千万不要出什么事啊! 他吩咐总秘书田美玲把一切事务取消,就急匆匆地出去了。 赵诗雅因为宋婉如大闹一事,刚被顾鹏飞教训了一顿,心里很气恼,她正在和公司的几个小职员发牢骚。 “还不是自己风流造成的!几个女人找上门来闹,却怪我们这些下属!”赵诗雅说。 “像顾董这样的黄金单身汉,哪个女人不想傍上呢!”一个职员说。 “你说,顾董会喜欢谁呢?是他的小姨妹宋婉如,还是那个叫什么来着?深夜护送就医的那个?”另外一个职员说。 “话说今早来的那女人还真是漂亮呢!和顾董倒很般配的哦!”一人又说。 “不是说怀了小孩了吗?怎么看也不像是有身孕的嘛!”又一个说。 “她叫何芷晴。我从来没有看见过顾董发这么大的脾气,进公司这么多年,他何曾对我那么凶过?还不是因为宋婉如的到来,让何芷晴误会了。顾董生气就把气撒在了我的身上。”赵诗雅说。 “不准说我爷爷的坏话哦!”可可虽然对她们说的话似懂非懂,但她知道她们是在批评她的爷爷,她不允许别人说爷爷的坏话。 何芷晴也听见了她们的对话,这些女人就是这样,上班的时候不好好工作,就知道打探一些小道消息。 事实真是这样的吗?她们看见顾鹏飞和田美玲接吻了吗?事实是她们什么也不知道! 真相往往就在这些谣言中被扭曲。可是谁还在乎真相呢?她们在乎的是咀嚼谣言的乐趣。 她尴尬地咳嗽了一声,问:“赵秘书,顾董在吗?” 没有想到何芷晴去而复返,还牵着一个小女孩,而且还听见了她们的议论,就像偷东西被当场抓住一样,赵诗雅瞬间脸涨得通红。 “刚刚总台通知,顾董出去了,今天他应该不会回公司了。”赵诗雅窘迫到了极点,如果有个地洞的话,她宁愿钻进去。 这个小女孩是顾鹏飞的孙女?完了,要被炒鱿鱼了! “他到哪去了?你知道吗?”何芷晴将赵诗雅的窘迫收进眼里。 “不知道,只听说他接了个电话,就急匆匆出去了。可能田秘书知道他去了哪,他的行程都是田秘书在安排。”赵诗雅说,其实她很想道个歉,她们是不该在背后说人长短的。 “那个,何小姐,不好意思啊!刚才我们是乱猜测,你别往心里去啊!”赵诗雅结结巴巴地道歉。 “算了,我什么也没听清楚,也没有往心里去。告诉你个秘密,”何芷晴凑近赵诗雅的耳朵,“我根本就没有怀孕,顾鹏飞也不是我男朋友。” 说完,何芷晴牵着可可离开了。 “她对着你的耳朵说了什么秘密?”一群女人围住赵诗雅嘁嘁喳喳问个不停。 “那小女孩真是顾鹏飞的孙女?” “如果何芷晴生个孩子出来,这个辈份怎么算呢!” 这些话,何芷晴已经听不到了。 她不想再去问田美玲顾鹏飞的去向。 “可可,把你爷爷的电话告诉阿姨,阿姨要给你爷爷打电话!”她知道这个调皮的小姑娘一定知道他爷爷的电话,刚才她是在撒谎,这一点小聪明瞒不过何芷晴。 “我真不记得啦!是爷爷叫我来找他的嘛!”小姑娘死活不说。 “不说,阿姨生气了!阿姨生气就不再理睬你了啊,阿姨走了啊!”何芷晴作势要离开。 “你要走就走!反正也没有人爱我!我就是个没有爸爸妈妈的野孩子!你们都走吧!我恨死你们了!”可可撒泼了。 这孩子!芷晴真的怀疑她是从家里瞒着爷爷逃出来的。要是顾鹏飞着急了怎么办呢! 这可不行!得治治她的撒谎。于是她装着离开了,却躲在一旁偷偷地看着顾可可。 在街边,这个小小的女孩显得是那么瘦弱,那么可怜。 她哭闹着,可就是不开口求饶。 这多像自己小时候啊,哪怕是再痛苦,再委屈,也绝不妥协,求饶。 还真够倔强的。她们都是没有妈妈的孩子啊! 从顾可可的口中,芷晴知道可可从小就没有爸爸妈妈,她说爷爷告诉她,爸爸妈妈到很远的地方去了。 可可还在街边哭着,几个小混混走上前搭讪:“小妹妹,你哭什么呀?是不是走丢了?哥哥带你去找他们,好不好?” 一个混混伸手拉可可。 “走开!”可可推开他们的手。 “你们干什么呢?不准碰她!”何芷晴沉不住气了,她连忙走了出来。 “哟,美女,你是她的什么人呢?”一个混混痞气地问。 “她是我女儿!”何芷晴拉起可可,准备离开。 “不会吧?你这么年轻,就有这么大的一个女儿?”混混们不相信,拦住芷晴。 “阿姨,妈妈!我们走!”可可紧紧地抓住何芷晴,刚才真把她吓坏了,那几个小青年,一看就不是好人。 穿得吊儿郎当,说话痞里痞气,眼睛贼贼的乱溜。 “再不走,我报警了!这可是在大街上哦!”芷晴才不怕这些混混呢! 几个混混一阵交头接耳,最终还是让出了一条路。 为了避免那些混混追来,芷晴带着可可上了出租车。 “可可,你不是要到游乐园吗?阿姨今天带你去玩,怎么样?”芷晴不忍心再责备这个可怜的小女孩。 “谢谢阿姨妈妈!”顾可可高兴得想跳起来。要不是在车里,她就跳起来了,她快乐的对着何阿姨的脸亲了一口。 “但你要答应阿姨哦,玩了之后,告诉阿姨你的住址,我好送你回去。” “好。”可可高兴地和芷晴拉勾发誓。 于是,这一天,她们去了游乐园,玩了很多项目。可可高兴得笑呀,跳呀,很久没有这样快乐地玩了,毕竟是小孩子。 玩“极速风车”的时候,当风车在高空360度狂野的摇摆,旋转,扭动,翻滚的时候,可可兴奋得尖叫连连。 “摇摆伞”在离心力的作用下起伏飞旋,犹如芭蕾绽放。可可坐在小摇椅里,张开双臂,作飞翔状,她感觉自己就要飞起来了! “波浪翻滚”弄得芷晴腰酸背疼,提心吊胆,可是可可却乐此不疲,并大呼“过瘾”,以前爷爷带她来玩的时候都是她一个人玩,爷爷在旁边看着,爷爷说他这把老骨头禁不起颠簸。还是阿姨好,什么项目都陪着她。 “可儿,不玩了,你看天都快黑了,爷爷会担心我们的啦!”芷晴劝说可可。 “还玩一会嘛!反正也没有那么快关门的,都告诉你了嘛,我给王嫂留纸条的嘛!而且也给爷爷打电话的。” “可是你在公司没有找到爷爷嘛!还是先给你爷爷打个电话。快点告诉我你爷爷的电话。”芷晴逼着可可说。 拨了号码,刚刚说了一句顾董,手机就自动关机了。 糟糕,手机居然没有电了! 好不容易又开机,连忙给顾鹏飞发了个短信,手机彻底没电了。 电话听不清楚,短信他应该看见了吧? 第二十九章 女孩可可 顾鹏飞正在家里大发脾气,王嫂在旁边愁眉苦脸。 还有当地派出所的王所长,王所长受公安局长的委托,协助寻找顾鹏飞的孙女。因为失踪不到24小时,一般是不予立案的。只是顾鹏飞是本市的一个特殊人物,他们也不敢马虎。 自从得到可可不见了的消息,顾鹏飞就一路飞奔回家,所有的地方都找遍了,还是没有发现可可的踪迹,后来在花园处发现了一个通往后花园的小洞。 顾鹏飞亲自到后花园去找了,也没有可可的影子。 “马上把那个洞给我封了,把围墙给我修好!”顾鹏飞下令。于是管家申叔又张罗着修补围墙。 “顾董,别急。如果是绑票的话,绑匪应该会打电话的。这么久都没有打电话,不大像绑架。我分析小孩可能是到公司找你了,你等会,应该很快就有消息的。”王所长说。 忽然,顾鹏飞的手机急速地响了起来,他连忙接起,只听见一声“顾董”就没有声音了,是何芷晴的电话号码,这女人,这个时候打电话来干什么呢! 今天早上她不是看了一出好戏,头也不回地走了吗?她不是鄙夷他的为人了吗?虽然她装得很好,不动声色,但他还是没有忽略掉她眼中的那丝鄙夷,她把我顾鹏飞看作什么人了呢?一个风流好色的老男人? “喂?说话呀!”他吼叫了几声,对方一点声音也没有,应该是挂掉电话了。 毛病!他气得一下就把手机摔在了地上! 很少看见老爷发这么大的火,王嫂简直被吓坏了,她连忙抖抖索索的拾起被顾鹏飞扔在地上的手机。他们都没有发现何芷晴后来发的那个短信。 “有消息了!”一个警察走进来对顾鹏飞和他的上司说。 “什么消息?”顾鹏飞快急疯了,可儿可是他的命根子呀! “我们调取了顾氏公司附近的视频。发现有个女人带着一个小女孩进了公司的大门。”那警察说。 “快,打开电脑!”顾鹏飞连忙打开他的笔记本。 他看见了可儿闯红灯的那一幕,也看见了何芷晴不要命的冲过去救可儿,还看见了她们和那两个男人的纠葛以及那墨镜男对何芷晴的调戏,后来何芷晴和可可手牵着手到了公司,很快又牵着手离开了公司。 之后在一个街口转角处就不见了她们。 “这个女人你认识吗,顾董?”王所长问。 “认识,是我的朋友。”顾鹏飞若有所思。 拿起电话,他准备给何芷晴打个电话,可是对方电话已经关机。 “现在知道可可的消息了,王所长,你们忙了一天了,你们先回去吧!”顾鹏飞说。 “那好,我们就先撤退了。有什么需要帮助的,再联系我。”王所长说。 “好。谢谢!老李,送王所长出去!”顾鹏飞吩咐司机老李。 “不用了,我们有警车。你还要忙呢!”王所长摆摆手,出去了。 这个何芷晴,会把可儿带到哪里去呢? 奇怪,认识何芷晴该有几个月了吧?他们前后也见过几次面了,而且他们还闹过一场轰动米国的绯闻,他居然只知道她的名字。 连她在哪工作,家住哪里,家里有些什么人,他都是一无所知。 他顾鹏飞绯闻故事的女主角,还闹什么怀孕,他居然只知道她的名字,这真是匪夷所思。 “江综艺,你马上给我调查何芷晴。我要她所有的资料,速度要快!”他给江综艺打了个电话。 上次绯闻的事情,江综艺还没有查出个眉目,他们调查的结果显示就是娱记抢头条而已。可是顾鹏飞不太相信,他示意他们继续追查。 这次调查个女人,对江综艺他们这样的公司来说,应该没有什么问题。 很快,江综艺就带给顾鹏飞一叠卷宗。 还是他亲自开车送过来的,这样秘密的事,还是亲自送过来保险。 送走江综艺,顾鹏飞打开那些卷宗,只见上面详细地记载着一些何芷晴从小学到中学到大学以及回国后的事迹。 比如7岁母亲失踪,21岁大学毕业,6年美国留学,为了女儿留学,何父去借高利贷当掉房子,27岁回国,如今在商务厅担任宣教处科员等等,甚至还有她弟弟和他父亲的简历。 他看见卷宗上有何芷晴父亲的电话,于是顾鹏飞毫不犹豫地拨了过去。 “我是顾鹏飞,请问你女儿何芷晴在家吗?”顾鹏飞问。 “顾鹏飞?”何长远没回过神来,这名字怎么那么熟悉呢,哦,不就是上次和芷晴闹绯闻的顾氏集团的总裁吗? 芷晴不是说和他没有关系吗?难道芷晴在骗我?芷晴连我的号码都告诉他了吗?他们之间看来关系不简单啊!何长远迷惑了:“你找芷晴干什么呢?她今天没有回家呢!” “对不起,打扰了。”顾鹏飞挂掉电话,觉得自己有点唐突。就这样冒冒失失地打电话给她父亲,她父亲会怎么想女儿和他的关系呢,何况他们前段时间还闹过绯闻。 放下电话,何长远有些想不通,既然关系亲密到连老爸的电话都告诉男友,那男友怎么不直接给她打电话呢!该不会是两人闹什么矛盾,芷晴不理睬人了吧? 于是他连忙给芷晴挂电话,可是一直关机。 “昊天,你姐姐给你打电话没有”何长远连忙给昊天打电话,没有,姐姐没有打电话,但是顾鹏飞有,昊天说。 又是顾鹏飞!到底在搞什么鬼?“昊天,你实习的单位离你姐上班的地方较近,你赶快到你姐姐的出租屋里去找找你姐姐,你看看你姐姐在不在。”何长远催促何昊天去找他姐姐。 “那么大的人了,姐姐又那么聪明,不会有事情的。”昊天安慰着他爸爸,但他还是跑到姐姐的出租屋去看了下。 没有想到在小区楼道口却碰到了顾鹏飞。 “你怎么在这里?”何昊天挡在顾鹏飞的面前,不让这个男人离开。 就是这个男人勾引他姐姐的,不然凭姐姐的条件,应该找一个比顾鹏飞更年轻帅气的男人。 顾鹏飞看起来一点都不出老,由于保养得好,脸上也没有什么皱纹,看起来也像是四十来岁的样子,而且这男人身上有一种儒雅的气质。 难怪姐姐会喜欢上这个男人了! 可是不管怎么说,他也是五十多了,而且结过婚,还有个孙女,并且身边常常有这样那样的女人。绯闻不断,风流好色,这样的男人,姐姐怎么能够嫁给他呢! 况且,身边像这样走马灯似的换女人的男人,他是真心爱姐姐的吗? 哪怕他身价亿万,姐姐也不会嫁给他的,姐姐绝对不是一个拜金的女人!这一点,何昊天非常肯定,可是,万一姐姐真是爱上了面前的这个男人了呢? 说实话,这个男人,除了年龄和经历,其他一切都很出色。 何昊天神情复杂的看着眼前的顾鹏飞。 他不知道,其实顾鹏飞也是才从卷宗上知道芷晴的住处,他之所以赶来,只是想看看可儿和芷晴是否在她的出租屋。 “你是真心爱我的姐姐,还是玩玩?如果是真心的,我没有意见。可是我爸爸那关很难过的。如果你想欺骗我姐姐,我绝对不会饶恕你!”何昊天留下这句话,准备离开。 “站住!忘了告诉你,我跟你姐姐一点关系都没有。你不相信我,你该相信你的姐姐的,绯闻的事情,你姐姐想必跟你们解释过,你该相信她的。至于今天我到这里来,你等你姐姐回家自己问她吧,我没有必要跟你解释。”顾鹏飞缓缓地说。 “回星河湾!”他背着手,从容地步入一辆法拉利,命令司机开车。 看来,只有回家等了。看了下表,已经快九点了。 ❤❤❤❤❤❤ 可可直玩到华灯初上,游乐园关门了才罢休。 出了游乐园,她们又在街边点了许多小吃,这些小吃,平时都是可可没有吃过的。 以前爷爷带她到游乐园玩,就不准她吃路边小摊上的东西,说什么不卫生之类的,哪怕可可嘴巴嘟得能够挂上个杯子爷爷还是不让她吃。 “阿姨,你真好!”可可边吃豆腐脑边说。 看着可可那狼吞虎咽的样子,芷晴笑着揉揉她的脑袋:“慢点吃,别呛着,有辣椒。” 这个小女孩,一定是刚才玩得兴起,连肚子饿都忘记了。小孩子不能够这样饿肚子,下次一定要注意了,不能够让她这样的,不按时吃饭,对胃不好,尤其是在长身体,处于发育阶段的小孩。 可是,还有下次吗? 打车回到星河湾,已经是晚上十点多了。保安见到他们回来,连忙开门:“老爷都快急死了!快进屋去。” “怎么回来那么晚?”刚刚走到花园,就见顾鹏飞坐在花园的长椅上,花园没有开灯,是他叫王嫂关掉的。心情烦闷的时候,他喜欢静静地坐在黑暗里,思索,整理头绪。 很多个日子就是这样走过来的。 黑夜,是最安全的所在,你可以轻易听见对手,尤其是对一个习惯于黑夜的人;黑夜,也是最不安全的地方,因为还有很多危险潜伏在你看不见的地方。 他吸着烟,黑夜里有火光在闪烁。 这样的顾鹏飞,是没有谁敢来打扰的。 星河园的下人们都知道他的习惯。 第三十章 暗夜无边 黑夜中,看不清顾鹏飞的表情。可是从他那冷冷地问话中,何芷晴感觉到一丝冷意。 “爷爷,你不要责怪阿姨!是我叫阿姨陪我去游乐园的!”可儿不许爷爷责怪何阿姨,她撒娇似地冲向他爷爷坐的椅子,抱着爷爷的脖子,给了爷爷一个甜蜜地吻。 “你们玩得很开心?”小孩子的开心似乎感染了顾鹏飞,他不愿意在可儿面前发怒。 “是啊,非常非常开心,我们去玩了太空飞船、雷霆魔爪、旋转木马、过山车、摇摆伞、还有你不敢玩的波浪翻滚!真的真的很好玩,你没有阿姨勇敢,阿姨玩雷霆魔爪的时候一点都不害怕!不像你,不敢玩!”可儿洗刷着她的爷爷,用手指刮着爷爷的鼻梁。 “爷爷老了嘛,爷爷怎么能够跟阿姨比呢!阿姨青春靓丽,爷爷这把老骨头散架了哦!”说这话的时候,顾鹏飞又想起了何昊天说的那番话语。“你要是真心爱姐姐,我没有意见。可是,我爸爸那关,很难过的。”哎,怎么会想起这个呢!他不是和何芷晴什么关系也没有吗?真是的! “可儿,玩累了吧?你先回房洗澡,然后收拾一下睡觉。我和阿姨谈点事情。”顾鹏飞对着大厅叫了一声王嫂,就见王嫂小步快跑过来。 “你把可儿带去洗澡,睡觉。全程监督。”他下达命令。 “好。可儿,来!”王嫂叫可儿。 可是可儿还不愿意离开。 “去吧,可儿,不然阿姨以后不理你了哦!”芷晴对可儿说。 “那好吧,阿姨,我听你的。说好的,你今天晚上不准离开哦!骗人就是小狗啊!”可儿走过来,在芷晴身边磨蹭,好半天都不想迈步。 “唉,可儿,这就不像话了啊!阿姨也得睡觉嘛!”顾鹏飞有些惊讶可儿的转变。没有想到,短短的一天,这孩子身上发生了奇怪的变化,变得乖巧温顺了。 最不可思议的是,她竟然对一个才认识一天的何芷晴居然如此依恋。 以前请的那些家庭教师,有的年纪比芷晴小很多,顾鹏飞认为他们天真活泼,应该和可儿玩得起,可是没有多久,就被可儿赶跑了。 看来,这个何芷晴的确有非同凡响的魅力。 “爷爷,你答应我,不准责备阿姨!还有,阿姨今天晚上必须要留在星河园,因为那么晚了,阿姨一个人回去我不放心。而且阿姨答应过我的。”可可郑重地对顾鹏飞说。 可是,何芷晴有些犹豫了,看见顾鹏飞,她不想留下来过夜了。 早知道就不要那么随意了。本来她以为随口说说而已,可儿很快就会忘记的,没料到可儿居然当真了。本来她就打算送回可儿之后,叫顾鹏飞派车送她回去的,要不她自己搭车回去也行。 没有想到,星河园还有些偏远,到镇上走路恐怕也要走个二十来分钟吧,何况现在是深夜,黑黢黢的,到哪里去找出租车呢! 她想起了上次在碧桂园的事情,要不是顾鹏飞路过,她还不知道怎么样了呢!想想就让人害怕。 不过,如果顾鹏飞不派车呢! “可儿,我看我还是回去吧,毕竟在这里不太方便。阿姨的衣服也没有拿来。而且阿姨的手机没有电,还要回去充电呢!”芷晴对可儿解释。 “我已经出来一天了,阿姨还要给我爸爸打电话呢!”每天晚上十点,她都会给父亲报平安的,今天因为手机没有电,事先没有想到会玩那么晚,所以忘记给爸爸说了,不知道爸爸急成什么样子了。 “不行,阿姨,你不能够走!不安全。”可儿不依。 “有司机送我嘛。”芷晴还想坚持。 “我家有充电器,而且智能手机都是通用的充电器嘛。除了苹果手机,不过,苹果手机的充电器也有。王嫂,一会你去把充电器全拿来给阿姨选择。”可儿倒蛮会指使人的。 “就这样说定啦,阿姨,你就不回去了哦!你长得太不安全了!”顾可可围绕着芷晴,绕了一圈,又仰起头,看着芷晴说:“真不安全。” “怎么会长得不安全呢?”顾鹏飞饶有兴味地看着可儿。 “爷爷,你怎么那么笨嘛!阿姨那么漂亮,夜晚走在街上,很容易引起流氓的注意的呢,是不是不安全啊?”可可说。 “那倒也是。”顾鹏飞笑着看着芷晴,他这样的笑容让芷晴觉得好不自在。就像摆放在柜台上的某件商品正在接受顾客的检验一般,那眼光不知道是挑剔呢,还是欣赏?芷晴看不清楚。 他的眼光像深湖一般,又似乎有着磁力,你一迎上他的目光,你会发现不由自主地掉进那片深湖。湖水波光粼粼,哪里是他的心思呢!她发觉自己看不透他,甚至有些害怕迎视他的目光。这是一种她从来没有过的感觉。 她从来没有像这样怕过一个男人的眼睛的注视。 以前那些登徒子,那些浪荡子弟,用那种色迷迷的眼光看她,她多半都会与他们怒目对视。后来渐渐长大,发现有的目光没有恶意,只是一种喜欢和欣赏,她也就回报一笑,或者不予理会。 “谁逗流氓注意了,我看今天逗流氓注意的不是我啊,是某人哦!”芷晴若有所指。 “别提了,那些坏蛋!”可可不想把遇到那几个混混的事情告诉爷爷,不然爷爷担心她的安全,下次肯定不会让她一个人单独外出了。 “阿姨,流氓的事情不要告诉爷爷。”可可凑近芷晴的耳边,小声说。 “好,那你先去洗澡,睡觉。”芷晴催促着可儿。 “说好的,不准离开哦!”可可在王嫂的催促下离开了。 温馨的气息似乎也被可儿带走了。 当花园里只剩下顾鹏飞和何芷晴的时候,何芷晴觉得这样的气氛有些诡异。有些凝重,还有些暧昧。是暧昧吗?应该是吧,她觉得。 顾鹏飞仍然吸着烟,他的脸色在烟雾里忽明忽暗,看不清是什么表情。 刚才的晴空万里一下子就变成乌云密布了。 何芷晴不敢搅动那团乌云,连一个喷嚏都不敢打,她怕她一动,那乌云就会滴下雨来。 事实上是,在这样深秋的夜里,她的确感觉到了一些凉意,白天有太阳,她没有感觉到,现在到了夜晚,居然感觉到丝丝凉意袭来。 不知道是身旁的这个男人让她感觉到凛冽呢,还是今夜的秋风飒飒呢!应该都有吧? 她实在是很疲倦,陪可儿玩了一天,还真有点累。什么都不想说,只想洗个澡,美美的睡上一觉。怎么今天的情形和那晚有些相似呢! 顾鹏飞的样子也好不了多少,甚至感觉比她自己还要糟糕。 他看起来又疲倦又憔悴。他们一定找了可可很久了吧这一整天,顾鹏飞是怎么度过的呢! “何小姐,你不给你爸爸打个电话吗?”顾鹏飞首先打破了沉默。 还是他想得周到些,刚才的一番忙乱。芷晴又把这事给忘了。 接过顾鹏飞递过来的手机,芷晴发现顾鹏飞神色中有片刻的犹疑。他是在怕什么呢?怕爸爸误会他们? “你还是打电话给你弟弟吧,然后叫你弟弟转告你爸爸你平安。”顾鹏飞的确是有顾虑。深夜用他的手机给何长远打电话,电话号码会泄露一切。他不想让一个父亲因为误会而夜不成眠。 “为什么?”芷晴有些不解。 “不要问那么多,你这样做就是了。”这女人,有时候伶牙俐嘴,有时候却笨得很。 芷晴狐疑地看着顾鹏飞,还是照他的吩咐做了。 “姐姐,你在顾鹏飞家?你今天到哪里去了?怎么老是关机下次一定记得充足电啊,好吧,我替你转告爸爸,爸爸现在都还没有睡觉呢!你今天不回你的出租屋了吗?”何昊天觉得不可思议。刚才顾鹏飞还在姐姐的出租屋找她,现在姐姐却回到了顾鹏飞的别墅,而且还用顾鹏飞的手机打的电话,而顾鹏飞却信誓旦旦地说他和姐姐没有什么关系。 这叫人怎么相信嘛!而且姐姐还要留在人家那里过夜!还不要告诉爸爸。这不是有问题吗? “姐姐,你和顾鹏飞在谈恋爱?你们只要两情相悦就光明正大的谈,有什么遮遮掩掩的呢,爸爸那,我会帮你做工作的。”如果姐姐真爱顾鹏飞,何昊天是不会阻止的。只要姐姐幸福就好,有什么比姐姐的幸福更加重要呢! “没有,没有,我们什么关系都没有。你别乱想,我改天回来给你解释,你赶快给爸爸报平安。”芷晴连忙挂掉电话。 这些话,让顾鹏飞听到了那多不好。芷晴发觉自己的脸已经红了,是啊,留在顾鹏飞这里过夜,怕是真的不太恰当。 幸好在夜色的掩护下,顾鹏飞没有发现芷晴脸上的红晕。要不要留在这里?芷晴心里十分矛盾。 对了,刚才昊天说在我出租屋的楼下见到过顾鹏飞。莫非他找人调查我?芷晴心里隐隐有些不悦。 “你调查我?”她问。 “芷晴,我.....”顾鹏飞欲言又止。 “你只说有没有?”芷晴的心渐渐冷却。 “芷晴,你听我解释。”顾鹏飞忽然觉得有些紧张。似乎生命中一些重要的东西正在流逝。就像那次,他被人暗杀,打了一枪,鲜血不停的流逝,浑身感觉是那般虚弱无力。 他们就那样在黑夜里对视着。谁也不说话。 “顾先生,请你派司机送我回去!”芷晴态度忽而坚决起来。 “何小姐不是一个十分传统的女人吧?又何必在意那些人说什么呢?”似乎这个女人和别的女人谈起床事的时候云淡风清呢! “你是什么意思?你以为我是你那样开放的人?可以在办公室当着那么多人的面公然和女秘书接吻?”芷晴听出了顾鹏飞语气里的调侃。她有些不满,所以有些话就冲口而出。 顾鹏飞眼里闪过一丝错愕,但很快就恢复他如常的淡定。“你很在乎这个?其实我和美玲......”不知道怎么的,顾鹏飞就想解释一下今早的偶然事件。他一慌,就有些不太注意措辞。 “你以为我吃醋?你是否有些自命清高?你以为所有的女人都会像你的秘书那样,争着爬上你的床吗?”何芷晴气急,她不知道顾鹏飞为什么要这样侮辱她。 “备车!我要回去!”她对顾鹏飞冷冷地说。看见他的眼里闪过一抹痛楚,她有些不忍。 “不送我,我自己走回去!”她冲向大门。 顾鹏飞连忙拉住她。 “放开我!”芷晴眼里闪过一丝狠绝。真不能和这个男人有什么瓜葛了,这个男人太危险了!她想逃离。 “你等会,我叫老李送你回去!”顾鹏飞说。 一会,老李就从车库驾车出来,顾鹏飞盯着站在门口的何芷晴,为她打开车门,无奈地说:“上车!” 秋天的夜晚,夜好深,好静谧,暗夜无边。路边的草丛传来小虫的啾啾声,这一切,听在何芷晴的耳朵里,是那么刺耳。 第三十一章 迷迭之香 一阵急促的铃声打碎了何芷晴的梦境。 昨夜从顾鹏飞家里回来洗漱一番,睡到床上已经临晨1点了,想到晚上顾鹏飞的侮辱,何芷晴辗转反侧。脑中老是浮现出他的样子,一会是他冷冷的语气,一会是他嘲弄的眼神,还有很久以前的那个绯闻,那个拥抱。这一切的一切困扰着她,让她不能够入睡。 自己究竟是怎么啦?以前基本不会为别人对自己的看法而伤神的,是她太在意顾鹏飞对自己的看法了,还是因为顾鹏飞在办公室和女秘书的接吻而生气?顾鹏飞和秘书有私情关她什么事呢?为什么看见了那一幕自己心里竟然有些酸涩?莫非真是自己在吃醋?难道我爱上了顾鹏飞? 这个大胆的想法让何芷晴迷惑,剪不断,理还乱!如果爱情已经被她揉成一团乱麻的话,要想从中理出一根头绪,那简直比登天还难。 难道爱情就是这样的吗?虽然从中学一直到大学,追求何芷晴的人有一大把,可是她就没有看上过一人,也没有和谁正式谈过恋爱。对理想对象的勾画尽管是模糊的,但绝对不应该是顾鹏飞!顾鹏飞多金、风流、霸道,光风流这一条就足够开除出她的后备男友队了! 她谈的恋爱对象必须以婚姻为目的,就像那句流传很广的话,任何不以婚姻为目的的恋爱都是耍流氓,对这句话她是绝对赞同的,她的男朋友第一必须和她在精神上是对等的,其次必须在情感上专一! 顾鹏飞,你已经被我开除出局了!对了,顾鹏飞爱上自己了吗?想到这点,何芷晴微微有些颤抖,虽然对自己的魅力她是有足够的自信,可是,顾鹏飞的表现并不能证明什么啊! 搞了半天,说不定只是自己的一厢情愿!算了,不想那么多了,还是睡觉吧!反正就把他当作陌生人对待吧,对待陌生人你就不必要生气了,这样一想心里就有些坦然。只是隐隐觉得对不住可可,那聪明的、却又是刁蛮可爱的小女孩,天知道,她有多喜爱那孩子!可是又该怎样去面对顾鹏飞呢! 她一夜就处在这样的矛盾和煎熬中,好不容易才睡着了,却被那可恶的电话吵醒。 “谁呀?”拿起手机,她睡眼朦胧地嘟哝着,是一个陌生号码,她不想接,不想接! “是我,顾鹏飞。”电话里传来低沉浑厚的声音,莫名的让她心一跳。 这应该是和顾鹏飞第一次通话吧,昨天在游乐园怕他担心,她给他拨了一个电话,可刚刚说了两个字“顾董”手机就没有电了。 “嗯”何芷晴含糊的应了一句,却又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她可以感受到电波间传送的那份尴尬,幸好不是面对面。对方沉默了一会,然后顾鹏飞说:“你现在有空吗?” 又是短暂的沉默。何芷晴很想告诉他说自己今天没有空,哪怕今天是星期日,她确实空闲,她都闲得快发霉了!僵持了几秒,她却是什么也说不出口。 “今天是星期日吧?你们公务员的法定假日,你应该不加班吧?”显然镇定从容的顾鹏飞有些不太镇定了,从他急促的声音中何芷晴可以断定这一点。她还以为他会打电话来道歉或者解释一点什么呢! 他这样说,莫非他想约我?要是他约我出去,我该怎么办呢?短短的一瞬,几百个念头在脑海闪过。可是冲到嘴边的声音却是冷冰冰的:“那只是你的想法,要是我说没有空闲呢?” “那就算了。”顾鹏飞说,似乎语气里有深深的失望,这让何芷晴的心一震。 算了,顾鹏飞是个危险人物,不适宜再接触!何芷晴甩甩头,想甩掉自己的那份失望。原来失望的是自己,她不禁有些惊愕。 一会,电话又响了起来,一看,又是顾鹏飞!要不要接他的电话呢?芷晴犹豫着,还是按下了接听键:“还有什么事吗?”她说,不带一丝情绪。 “是我,阿姨!我是顾可可,刚刚是我叫爷爷给你打电话的,你不是答应我昨晚不离开的吗?你让我好失望啊!阿姨,你能不能来陪我?”可可说。 “阿姨昨晚有些不舒服,所以就回家了,对不起哦,可儿。”芷晴说。 “爷爷也是这么说。”可可看了看在旁边注视着她打电话的爷爷,看起来爷爷好紧张哦。 “你好些了吗?要不,我叫爷爷准备车,我来看你,好不好?”可可说。 “不好。第一,阿姨已经好了,第二,你昨天玩了一天,今天该做作业,练习钢琴了。”何芷晴说,“小孩子,不能够只顾着玩哦!” “那,何阿姨,你可不可以过来陪我?就一天?”可可充满期待。 “我,”这个问题不好回答,刚刚自己不是拒绝了顾鹏飞的吗?现在还真是骑虎难下,她不想拒绝可儿的,可是...... “这个问题我来决定吧!”顾鹏飞拿过可可手里的电话,“九点半,我让老李来接你。”顾鹏飞不给她拒绝的机会,然后就挂断了电话。 这人怎么这样呢!难道在公司他就是这样霸道?何芷晴有些不满,凭什么我周日就没有别的安排呢! 这样想着,还是上了老李的车。 到达星河园的时候,顾鹏飞已经到公司去了,临走时,他吩咐管家申叔和王嫂好好招待何芷晴,并且说他中午不回来吃饭了。 好在他不在,避免了很多尴尬,不知道是高兴呢还是有一点小小的失望,总之何芷晴松了一口气。 可可看见何芷晴到来,别提有多高兴了,她拉着这个漂亮阿姨的手,在星河园的大花园里这儿看看,那儿瞧瞧。 昨晚夜色昏暗,根本看不清楚。今天才发现,顾鹏飞的别墅还挺大的,而且装饰很考究。白色的木栅栏,尖耸的褐红色屋顶,融合了老上海洋房与西班牙建筑的风格,既古朴典雅又很时尚。院里有小型的蔬菜种植区,抬高的松木休闲平台,平台和庭院之间过渡自然,还有一大片的青绿色的草坪。 一南一北有两个庭院,南边的院子有一把大锁锁着。走到南院的时候,可可告诉何芷晴,昨天她就是从这里的一个洞钻到那边院子去看了看的。 “哎,可惜这个洞又被爷爷叫人堵上了,不然,阿姨我带你到那边去看,爷爷肯定有宝贝藏在那。”可可说。 到底顾鹏飞有多少秘密呢?这不应该是她关心的,所以对可可的话芷晴不置可否,只是笑了笑。 庭院中精心布置的装饰小品散落在不同的角落,花池内的陶缸和袋鼠雕塑使得庭院古朴而又野趣盎然,还有花园里栽种的各色花草,蔷薇、野菊、木槿......浪漫与温馨让人沉醉。 “阿姨,你看!这是我种下的迷迭香,闻到香没有?”可可摘下一小枝迷迭香,递给何芷晴。怪不得昨晚在花园里闻到浓郁的花香呢!原来是迷迭香! 据说它的别名叫海洋之露(),以前何芷晴只是听说过,如今蓝紫色的小花就握在手里,一缕缕香味传入鼻端,真是沁人心脾。 只知道在西餐中迷迭香是经常使用的香料,一直弄不明白它为什么叫这么个名字,如今看了迷迭香的花儿,才知道这个别名的由来了,深绿色的叶子陪衬着蓝紫色的小碎花儿,确实如滴入大海里的露珠一般。 “海洋之露”多好听的名字!何芷晴要醉在这样的花香里了。 “阿姨,你知道迷迭香的花语吗?”可可问。 “不知道。”芷晴回答。 “它被定义为爱情、忠贞和友谊的象征。它的花语是回忆,是永远的怀念,阿姨,你有没有深切的怀念过谁?”可可眨巴着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问何芷晴。 “当然有啊!比如阿姨在国外的那些日子,就特别特别想家,想爸爸,想亲人。”芷晴说。那些日子真不知道是怎么度过的,刚刚到美国的时候,语言不通,四处碰壁,还好一路磕磕碰碰总算过来了。这样一想,心里就浮起一抹异样的情绪。 突然何芷晴发现,可可黑珍珠般的眼睛泪汪汪的,这小女孩,谁说她刁蛮任性不懂事啊,此刻她眼泪盈盈欲下,可却用小手擦着眼睛在掩饰:“阿姨,沙子迷了我的眼睛,疼。”可可说。 这孩子,一定是想起她的爸爸妈妈了,还在假装坚强。她的心里浮起一抹感动,伸手揽过可可,拿出纸巾,怜惜地为她擦干眼泪。 “阿姨的妈妈也是在阿姨很小的时候就离开了,我也想念我妈妈。可可,亲人离开我们这是不能够改变的事实,我们要勇敢面对,只要我们把他们放在心里,我相信,无论在什么地方,他们都会感应到的。”芷晴安慰着这个小女孩,又何尝不是安慰自己呢! “对了,可可,昨天玩了一天,你的作业还没有做完呢!先去完成作业,然后阿姨再陪你玩,好吗?”芷晴对可可说。这个鬼精灵,还想再磨蹭,在芷晴的坚持下,不得不去做作业。 作业完成之后,芷晴又检查了一遍,确认无误后又叫可可自己收拾好书包,并且整理好自己乱糟糟的屋子。刚进可可的书房的时候,芷晴就注意到了,可可的书房乱糟糟的,课本、漫画书、卡片、笔、本子到处都是,玩偶也东一个西一个地摆放着。 “有王嫂在嘛,她会收拾的。”可可边整理边叽咕。 “不行!自己能够做的事情要自己做!”这一点芷晴很坚持。在她的督促下,可可很不情愿地整理好了自己的屋子。 “以后,你的书房都要自己整理。如果我知道不是你自己干的话,阿姨就不理睬你了啊!”芷晴斩钉截铁地告诫可可。 可可很不情愿地答应了。 晚饭的时候,顾鹏飞回来了。可可飞奔过去,拉住爷爷的手,叽叽喳喳说个不停。看得出来,小姑娘心情很好,顾鹏飞的心情也很不错。 “作业完成了吗?”他问可可。 “当然,何阿姨还给我检查了呢!”可可得意地说。 “哦?何阿姨可是美国加州大学的博士哦,你要多向阿姨学习。”顾鹏飞看了一眼何芷晴,而后者也正看向他,四目交缠了一会,彼此会心一笑。 “爷爷,你今天是不是因为何阿姨而回家吃晚饭的?”可可问。 顾鹏飞脸上的笑容一僵,但很快就恢复自然:“爷爷今天正好没有应酬,所以回家陪陪我的宝贝孙女。” 可儿的问话让芷晴也蛮尴尬的,幸好很快王嫂就叫开饭了。 第三十二章 旧愁新怨 梁洁英提了一桶水,一遍遍地擦拭着麦永哲的宝马车。她已经擦了n遍了,车已经被她擦得油光锃亮,她还是擦拭个不停,汗珠顺着她的脸滑落,她也不管,就这样一遍遍擦拭着。 麦永哲一进门就看见了这样的情形。“妈,这车我检修完了叫司机开到洗车场洗过的,你不用擦了,你这样擦反而会弄花车的。”不知道提醒过妈妈好多次了,可梁洁英就不听。 自从五年前买了车后,母亲就养成了这个习惯。每次她拼命擦拭车的时候,麦永哲就知道,妈妈心情不好。 他进屋去给梁洁英拿来一张毛巾,递给她,示意她擦拭一下汗水:“你瞧,擦得满头大汗,这些事情洗车的工人会干的嘛,我们现在有钱了,你不用干这些活了。”麦永哲无奈地说。 父亲的公司破产了,父亲跳楼自杀,留下一大堆债务,母亲就靠给别人洗车供他读完大学,然后又送他到美国留学,直到他学成归来,担任美国康华公司在米国公司的总裁。这些年,母亲受的苦也够多了。每次看见梁洁英拼命擦车的情景,麦永哲就鼻子发酸。 这些年,他何尝不是在努力奋斗呢!一次次的碰壁,一次次地跌倒,好不容易有了今天的成就,可以让含辛茹苦的母亲过上富裕的生活,可是母亲的脸上并没有笑颜。 曾经给母亲请过保姆,希望她不要那么辛苦,可是被她拒绝了。“我们的大仇还未报,你就要享福了吗?”每次母亲都这样说。 麦永哲知道,只要他一天没有击倒顾鹏飞,母亲就得不到真正的快乐。母亲没有快乐的那一天,他也不能够真正从地狱里得到解脱。 “妈,我求求你,你不要擦了,我来吧!”麦永哲抢过梁洁英手中的帕子,发泄似地拼命地擦拭着车子。 “好了!进屋去!我还有话说。”梁洁英说。 “你这是干什么?这是你的所作所为吗?”梁洁英从茶几上一摞报纸杂志中抽出最上面的一张,报纸上“名门公子撞人掐架,康华总裁装狗和解”赫然在目。 更刺眼的是他伸出两爪装狗叫的巨幅图片。文字更是不堪入目,说他和金氏继承人也就是他的表弟金不凡开豪车撞了一小女孩,还企图逃逸,是群众将他们截住等等。 “妈,不是报纸上说的那样啦!你儿子有这样不堪吗?”麦永哲将昨天的情形大致和梁洁英说了一遍。 “总之,我不要再看见你有类似的绯闻!还有金不凡,不是公司的事情,少和他在一起!”梁洁英命令道。 “我知道了,妈。累了一天了,我想先去休息了。你也早点睡。”麦永哲准备离开。 “不要慌着离开,我还有事问你,最近顾鹏飞在忙些什么?”梁洁英问。对于她的仇人顾鹏飞,她是时刻关心着的。 “妈妈,你不是都在报纸和财经杂志上还有电视上了解到了吗?最近顾氏和远达在开发武陵风景区这个项目上达成了一致,并且顾氏集团有拓展新能源的意向。”麦永哲说。 家里堆着厚厚的几大叠报纸,杂志,凡是那些和顾鹏飞有关的资料都被母亲收集在了一起,而且母亲还不时拿出来翻看,有的资料还是几十年前的。可以说每天梁洁英的大部分时间就是在研究顾鹏飞。 “这些我都知道,最近我发现顾鹏飞的桃色新闻特别多,哼,这个老色鬼!死性还是不改!怎么这些女人不榨干他呀!”梁洁英说。 “妈,那些是八卦而已,伤不了他的。你竟然相信这个。”麦永哲说。 看来,对顾氏他得采取一些具体的行动了。 美国康华国际有限公司驻米国总部总裁办公室。 这是一张报纸,上面醒目的标题“顾氏总裁深夜护送女友就医,疑似安神养胎”吸引了麦永哲的注意,他凝视这张报纸已经很久了。他就那样看着,一动不动,陷入了沉思中,谁也不知道他在想什么。 这是昨晚梁洁英拿给他看的,其实早在两个月前,他就已经看过了,这么轰动全城甚至米国的八卦他又怎么能够错过呢!“妈,我已经看过了”他对母亲说。 “不行,看过了还得看!要报仇就得知己知彼,顾鹏飞这个老狐狸,要打倒他就得抓住他的弱点。女人就是他的软肋!”梁洁英说,然后就把这张顾鹏飞的绯闻头条报纸塞给了他,非得看他装进公文包才肯罢休。 这张报纸麦永哲已经看了很多遍了,他并没有发现什么对他可用的信息。对了,那女人怎么看起来那么面熟呢?以前怎么没有这样的感觉?再次拿起报纸,仔细端详着报纸上那张照片,顾鹏飞怀抱中的那女人,一弯剪水秋瞳,半娇半嗔地凝视着他,而顾鹏飞也低头看着怀里的女人,眼里全是关切,或者是深情。看样子她和顾鹏飞的关系非比寻常,真像报纸上说的是顾鹏飞的情人,而且怀孕待产? 看来自己的确是大意了,居然认为这只是八卦。 这女人是谁呢? 报纸上并没有这女人的名字。麦永哲点开网页,搜索这条新闻,他要找出这个女人的名字,也许这个女人对他的复仇计划有用。 可是网络上居然没有关于这则绯闻的一切。当天他还搜索过,记得帖子后还有很多留言评论这个顾鹏飞的女人呢,可是现在确实什么也没有。 一切都凭空消失了,好象根本就没有发生过。 哼,这的确是个老狐狸,顾鹏飞显然早就做过手脚了。凭借他顾鹏飞今天的地位,动用一些关系,删掉一些fu面新闻有什么困难的呢! 顾鹏飞,你想抹掉你人生中的那些污点吗?那些丑陋、那些罪恶,真能够删除掉吗?你对我们麦家犯下的错你真能够删除掉吗?你以为你的手指只要动一动,就可以把那些见不得人的勾当扫入回收站? 如果可以收回已经发行的报纸,他想顾鹏飞也会这么做的。 你也太天真了!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顾鹏飞,你不知道,你的手上沾满了血污吗?没有你的相逼,没有你的趁火打劫,我爸爸的公司会破产?爸爸会跳楼自杀吗? 麦永哲越想越愤怒。他要报仇,他要让顾鹏飞死无葬生之地,不然,这些年他和母亲所受的苦就白受了! 随着时间的流逝,无关的人或许很快会忘记这些新闻八卦,可是他麦永哲不会!他和顾鹏飞势不两立! 奇怪,顾鹏飞以前并没有删贴的举动,他生性风流,关于他的那些绯闻只要你一百度,绝对会跳出来一大堆,这回是怎么回事呢?莫非顾氏有什么新的动向?要么就是顾鹏飞特别爱那个女人,怕那女人受到伤害,才刻意隐瞒这一切? 能够让顾鹏飞上心的女人,对他麦永哲绝对有用。怪不得这次看那女人有些面熟,这不是昨天上午和那个小姑娘一块捉弄他的女人吗? 那轻扬的眉毛,那紧抿的嘴角,似怒还嗔的秋水似的眼睛,绝对是她!麦永哲一阵翻找,找出昨晚的晚报,虽然晚报上着重突出的是他和金不凡,那女人只是一个侧影,但仔细一比对,果然是她! 只是还是没有那女人的名字,麦永哲的嘴角浮出一些笑意,他相信他很快就会查出那女人的名字以及她和顾鹏飞的关系。 “咚咚咚”响起了敲门的声音,“进来。”麦永哲示意。 进来的是他的秘书柴紫萱小姐。柴紫萱是麦永哲大学本科时的同学,一直都暗恋麦永哲,后来麦永哲到美国哈佛大学攻读经济学博士,她也追到美国,在麦永哲经济最困难的时候,她曾经准备资助他。 可是,这个自尊的大男人拒绝了她的帮助。她知道,像麦永哲这样自尊又自信的男人是不屑于要女人的帮助的,他要凭自己的本事养活自己以及母亲,还有报仇。正是因为他的坚韧,他的傲气,彻底征服了柴紫萱的芳心,她不惜放弃自己家族企业掌门人的地位也要追随在他的身边。 只求能够多看他几眼,在他苦闷的时候能够为他排忧解闷。这个男人已经深深地住进了她的心里。她快乐着他的快乐,忧伤着他的忧伤。 她不敢表露出对他的感情。她不知道麦永哲是否感受到了她的深情,这样如水深的感情,他应该是感受到了吧?跟着他读书,又跟着他回国,从学生时代的青涩到他的强势,八年了,从她在学校食堂注意到了那个老肯白面馒头的大男孩那天起,她就没有离开过他。可是,麦永哲一直都没有表示,他说他喜欢含蓄的女孩,他没有表示,她又怎么好说呢! 一进门就看见了麦永哲桌子上那张大大的报纸,拿起报纸,柴紫萱微微皱了下眉:“不是了解过这个吗?”看他那样子,她就知道他又被内心的仇恨淹没了。 多年的相伴,使得他们无话不谈。一个眼神,一个微笑,彼此情绪上细微的波动,也了然于心。即使在其他人面前掩饰,在柴紫萱面前,麦永哲是不需要设防的。有的话,对母亲说不出口,但在她面前,他可以和她畅谈。 “这个女人应该对我复仇有帮助,紫萱,你帮我查一下,我要这个女人的一切资料以及她和顾鹏飞的关系。”麦永哲说。 “好。津城电视台预约你参加他们的“深度访谈”节目,我已经替你答应了。我知道你一定会参加的。”紫萱说。 “为什么?”麦永哲疑惑地看着柴紫萱,“你不知道我向来行事低调,不喜欢张扬吗?” “因为“深度访谈”栏目主持人宋知娴是顾鹏飞的姨侄女。你一定乐于认识的。”柴紫萱说。 第三十三章 深度对话 “各位观众,欢迎来到‘深度对话’直播厅,每周三晚上八点请你锁定津城卫视,主持人知娴与你相约。”随着导播将镜头切向舞台,宋知娴款款走上前台。 今晚她穿着一套浅绿色的职业套裙,剪裁合身的衣服完美的勾勒出她纤秾合度的身材,眉毛又细又长,明眸灿若星辰,长发挽于脑后,上面斜插一支花簪,这使她看起来优雅而知性。 站在自己一向站的位置,舞台的黄金分割点,宋知娴开始介绍:“今晚我们请到了美国康华公司驻我国总裁麦永哲先生,今晚麦先生将与我们进行深度对话,共度美好时光。有请麦先生!” 麦永哲戴着墨镜缓缓走进演播厅,现场观众立即爆发出一阵热烈的掌声,其中还不乏尖叫声。 “你好,麦先生!”知娴伸手。 “你好。”麦永哲伸手浅浅的一握,注视了宋知娴几秒,然后不紧不慢地走到沙发前,落座,两腿叠交,右手很自然的放在沙发扶手上。 宋知娴也走到属于她的那张椅子上,坐了下来。 她仔细打量着对面这个身材高大的男人,只见他身着单排扣藏青色的套装,熨烫平整看不出一丝折痕,里面是一件蓝色衬衣,系着考究的领带,脚上是一双擦得锃亮的lantivy皮鞋,给人一种稳重深沉的感觉,墨镜掩盖了他真实的情感,看不出他的表情。 没有想到康华公司的总裁竟然这样年轻!在准备节目的时候,知娴可是做足了功课,可真正面对她谈话的嘉宾的时候,她发觉这个麦永哲还是让她微感讶异。 很少有人上节目戴墨镜的,早就听说了他的低调,不上报纸,不接受访谈,更遑论接受这样的直播访谈,这个麦永哲让她有些意外,更重要的是此刻从容淡定的麦永哲身上散发出一种强者的气势,就好象在这流光溢彩的演播厅,他才是王者。而她就像是装饰柜前璀璨的珠宝,供他琢磨,品鉴。 在这样的场面下,不能够失控,知娴提醒着自己。 “麦先生毕业于米国大学应用物理系,之后到哈佛大学改学经济。先后担任nice公司全球技术中心总经理公司亚洲区总裁。在美国可以说麦先生的事业是发展得风生水起,曾被评为“在美留学十大杰出青年”“十大英才管理人物”,然而2005年麦先生却放弃了在nice公司美好的前途,以“五亿”身价转任美国康华集团在米国总裁,请问麦先生你为什么会回国发展呢?”宋知娴打开了话题。 “高调点呢,我回国是为了报效生我养我的这个国家,低调点说呢,那是我有自己私人的一些考虑。”麦永哲说。 “可以谈谈促使你回国的私人考虑是什么吗?”宋知娴继续追问。 “这不太好吧?既然是私人考虑,在公众场合公之于众怕是不太恰当吧?”麦永哲不想就这个问题深谈,这个宋知娴主持水平也太那个了吧,难道还看不出我不想再谈这个吗? 本来还热闹的现场顿时鸦雀无声,气氛顿时有些尴尬。 没有想到一开场就遇到这样冷场的局面,这么多年,什么样的嘉宾没有见过呢,这个麦永哲还真是难以对付。 看着宋知娴的局促,麦永哲嘴角露出了一丝不易察觉的微笑,他要给宋知娴留下一个难以忘怀的印象,看来目的达到了。再让她难堪下去,恐怕会适得其反,于是麦永哲说:“如果宋小姐不介意的话,以后在私人场合,我们再交流。” “那好。那我们开始下一个话题,麦先生最初是学物理的,后来学了经济,据说麦先生中学时期曾经是学校音乐队的首席萨克斯乐手,如果麦先生选择了艺术这条道路,就不能够成就一个商业传奇。麦先生你能够谈谈在你的人生阶段中,你是如何抉择的呢?”宋知娴继续问。 “那要看你当时的心境,所处的环境以及诸多的因素,很多因素的叠加促使我不得不进行选择。有所舍必有所得,在人生道路上,最重要的是要懂得取舍。比如猴子掰玉米这个故事,大家都知道吧?猴子老是觉得最大最好的东西在后面,掰一个扔一个,最后什么也得不到。最好的往往在无意间就放弃了,人生也应该如此吧,选对最适合自己的那条路,放手去干,成功就遥遥在望了!”麦永哲说。 “那麦先生在前行的道路上一定会遇到很多诱惑的吧?麦先生是如何拒绝诱惑的?”宋知娴继续问。 “很简单,任凭弱水三千,我只取一瓢饮。”麦永哲说。 现场有个女嘉宾举手发问:“请问麦先生,像你这样优秀的男士,一定是花开一春又一春吧?怎么会只取一瓢饮呢?” 谈话气氛达到了高.潮,观众纷纷对麦永哲提问。有问他个人生活的,有问他事业上的挫折的,也有向他咨询如何创业的。 场面一度失控。 麦永哲还是那样神态优雅,气定神闲。他已经取下了墨镜,两眼熠熠生辉,滔滔不绝。对于现场观众的提问,他得体的一一答复。 现场掌声雷动。 有个女嘉宾问麦永哲:“麦先生,你在我心中已经趋于完美。你自己觉得你在性格上还有没有需要改进的地方?” 麦永哲微笑着说:“我觉得我个人最大的不足就是在有些时候对一些细节过于较真。有些完美主义倾向。” “那就是斤斤计较了?要知道,一个斤斤计较的男人可有些不太讨女人欢心哦!”宋知娴适时调侃麦永哲,终于抓到他的漏洞了,也得让他小小地尴尬一下。 这个自信,甚至可以说是自负的男人,说自己的缺点也好像是优点似的! 麦永哲眼中闪过一抹狡黠,他知道宋知娴是故意为难他,其实他很轻易就可以让宋知娴下不来台的,只是他并不想把局面弄得很糟糕,尤其是他和她之间的局面,以后他和宋知娴接触的机会应该还有很多,他得顾及她的面子。 “当然,花有百样红,每个人都不可能会让人人都满意,我呢只让喜欢我这个缺点的女人满意就可以了。” 其实麦永哲很不喜欢参加这样的活动,虚虚实实、遮遮掩掩,说的全是些言不由衷的话,纯粹是浪费他的宝贵时间,有人说,浪费时间就是浪费生命,如果可以选择,下次他是绝对不会再犯同样的错误,不会再让这些无聊的话题浪费他的生命。 宋知娴才是他真正要面对的人,他是醉翁之意不在酒。 直播节目在热烈的氛围中圆满结束。 走出直播室的时候,宋知娴没有注意到旁边的一张椅子,麦永哲及时提醒了她:“宋小姐,注意椅子。” 他手一扬,顺手将椅子挪到一边,然后含笑注视着这个美丽的女主播:“不知道这算不算是斤斤计较呢?” 都说细节决定成败,他这一举动,化解了她险被绊倒的危机,却让宋知娴瞬间失态,她并不是一个傻乎乎的女人,她一下子就明白了,刚才在直播室他是饶了她一马。到底自己还是落了下风,今天的主持真是糟糕透顶!麦永哲这样做比当场将她的军更让她不快。 此刻,麦永哲正含笑凝视着她。 他那似笑非笑的态度是在调侃她还是在嘲弄她?宋知娴有些生气,她不知道是该生眼前这个男人的气还是自己的气,或许两者都有。 “谢谢你的太过注重细节!可是我还是宁愿被绊一交,免得欠人人情。”宋知娴不客气地说。“ “是吗?”麦永哲说。 “是,摔一跤好歹提醒我长个记性,你刚才不是说在挫折中成长吗?”眼前这个自负的男人让宋知娴感到有些害怕,此刻,他站得离她很近,他的个子又很高,他也一种居高临下的姿势凝视着她,这让她感到有些窘迫。 “你忘了,我刚刚还说过,不要轻易拒绝别人的帮助。尤其是在适当的时间遇到适当的人的帮助。拒绝会让你失去很多机会。”麦永哲说。 “那谢谢你的帮助!再见!”宋知娴不想再继续和麦永哲磨嘴皮子了,再说下去,她一定是输掉。 二十几年的人生中,她还没有像今晚这样尴尬过。几年的时间,她成为了电视台的台柱子,又一跃成为著名的女主播,虽然在米国不算知名,但在津城这个地方,她还算得上是名嘴的,可谁知,今晚却被麦永哲如此奚落。 她实在有些气恼。 这个阴魂不散的麦永哲,在她在站台等待出租车的时候又出现在她的面前,要不是今晚她的车坏了,她何至于在站台等车呢! “对于一个漂亮的女人,我乐于提供我的帮助。”麦永哲摇下车窗,取下墨镜,偏出头对在站台等车的宋知娴说,“不介意的话,我记得我答应过你有些私人话题在适当的时候再交流,不知道宋小姐是否给我个机会呢?” 宋知娴噗哧一声笑了,犹豫了一会,上了麦永哲的车。 第三十四章 不胜其扰 不多久,何芷晴就熟悉了科室的业务,干起工作来也得心应手。宣教室,很多时候要协助办公室工作,比如安排会议,接待领导,收文,发文,还要填一些报表等,每一样工作,何芷晴都做得扎扎实实。 多年的学习,认真细致已经成为了她的习惯。很快,她的工作能力就获得了领导和同事的认可和赞誉,办公室同事相处也很融洽。“芷晴办事,我特放心。”科长雷有权说。 这天,快要下班的时候,芷晴办公电脑所登录的q.q抖动个不停,工作期间,她一般是不聊天的,登陆q.q也是为了工作,她加入了几个工作群,以方便业务联系,同时也好方便收文,发文。芷晴直觉这不应该是公事,所以她不想理睬,手里还有一篇报表没有填完,她正忙着呢! 对方见无人理睬,直接发起了视频通话,这个页面占据了电脑的一大半,让她无法继续工作,这让她很是气恼,直接拒绝吧,就暴露了自己在,不管它吧,又不能继续写文件,而且那嘟嘟的声音也着实让人心烦。 是哪个无聊的人,没见我正忙着吗?她点开视频,直接点了拒绝视频通话。一会,一个大大的鞭炮又在页面炸开,怎么不理人呢?好大几个问号。一看,原来是方玉麟! 有事怎么不直接打电话呢!芷晴微微皱眉,看来她再不回话她还会继续连珠炮似的轰炸的,于是她拿起手机,好几个未接电话,都是玉麟打来的。唉,刚刚开会把手机弄成振动了,忘记调整回来了。 “什么事情啊?我正忙着呢!一会下班我再给你打电话。”她对好友说。 “你这没心没肺的,人家给你打了足足二十个电话也,你就这么对待我?”玉麟说。 “哎哟,对不起,一忙就什么都忘记了。方大小姐,有什么指示呢?”芷晴笑了。 “什么时候下班?我来接你。”玉麟说。 “现在离下班还有十分钟,我写完这个报表还需要半个小时,四十分钟后来接我吧!去哪?”芷晴说。 “待会再告诉你。”玉麟放下电话,想到待会就可以见到芷晴,她就忍不住笑了起来。 芷晴接着“啪啪啪啪”在电脑上一阵敲击。 “芷晴,我的那个总结材料就麻烦你了哦,这段时间孩子要忙着参加艺术大赛,我得多督促下啊!”雷有权收拾好东西,准备下班了。 “没关系,雷姐,孩子是大事,我这两天就帮你写出来。”芷晴一边敲击一边对雷有权说。同事之间互相帮助下有什么关系呢,何况对方还是她的上司,而且雷姐平时很关照她。 “那谢谢你了啊!”雷有权说。 “不必客气。”芷晴是真心想要帮助雷有权的,雷有权并没有主动叫她帮她写材料,那天雷有权只是在办公室抱怨了一下,说这个社会真他妈的混帐,什么事情都是科长在干,处长厅长一天到晚就知道开会,考察,报告。 就拿他们商务厅来说吧,一百五十几个人,就有五十几人是处级以上的领导。还不包括那些调研员,巡视员等,这些调研员、巡视员都是从领导职位上退居二线的,就等着时间一到退休,所以他们多半是不干什么事情的,一般人是指使不动他们的。 就像他们宣教室也有一个巡视员,基本不干什么事情。吩咐的时候一跌声答应,但就是不付出实际行动,屁大点事就知道推脱。 来商务厅时间也不算短了,何芷晴是了解雷有权的苦衷的。每个处室具体事务基本都是科长顶着,有的处长几天都看不见人影。巡视组的来人就说是开会或者办事去了,究竟是否办事开会,鬼才知道!至于厅长,副厅长,几天甚至半月没有见到那更是常事。 而那些调研员巡视员,基本上就是一张报纸一杯茶,逍遥凑合着就过一天。 这些日子,雷有权确实忙坏了,协调方方面面的关系,还有填不完的报表,开不完的一些业务会。 何芷晴看在眼里,心里就想着自己能够做的就尽量自己做好吧,其它的能够帮一下她也是好的。所以当雷有权抱怨的时候,她就把这事给揽下来了。 雷有权十分感谢。 其实,雷科长这个人是极好的,能够遇到这样一个上司,可以说是何芷晴的福气。 雷有权对何芷晴很关心,业务上不懂的,她是细心指点帮助,生活上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她也尽力地帮助芷晴,并且还教给她很多职场应对的法则。 更加重要的是,雷有权工作非常认真,舍得干事情,又敢于承担责任,不像有的科室的领导,把什么事情都推脱给科员干,干好了是自己的功劳,干差了又可以推卸责任。 雷有权从来不这样,她办事雷厉风行,工作兢兢业业,这一点让何芷晴由衷佩服。 “改天我请你吃饭!”雷有权收拾好东西,拍拍何芷晴的肩膀出去了。 “小何,还在忙吗?”不知道什么时候,潘爱民来到了办公室,他突然间发声把何芷晴吓了一跳。 何芷晴一抬头,就看见潘爱民一双小眼睛滴溜溜地转,就像是一只饥饿的老鼠发现了眼前有一大堆粮食,他不知道该从哪里去咬上一口。他的眼神是犹疑的,何芷晴希望自己的直觉是错觉。 此刻,潘爱民靠着何芷晴办公桌后面的墙站着,两脚.交叠,两手擦在裤兜里,紧紧盯着何芷晴的电脑屏幕,原来这个美女还在加班呢! 刚才下班的时候路过何芷晴他们的办公室,他就忍不住往里望了一眼,看见她正聚精会神的在打字,他就知道她又要加班了。不只一次关注过这样的何芷晴,每当她做出这样的姿态的时候,他就知道,她一定会晚些离开。 有好几次,他故意听着隔壁办公室的动静(他的办公室和何芷晴所在的办公室只有一墙只隔),挨到她加班完毕,听到她起身关门,然后他连忙关门急步走出,装着和何芷晴偶然碰到的情形,借故和她打招呼:“小何啊?怎么才下班呢!干工作不用那么拼命的,身体要紧啊!” 每次何芷晴都说,潘处长不也是这么晚才下班吗?潘处长都那么努力,我能不好好工作吗?当他提出很晚了,或者坐公交车挤要送她回家的时候,这女人要么就是说办公室落下东西了,还要忙一会,要么就是借口有约,匆匆离去了。 有好几次,潘爱民偷偷跟在何芷晴身后,他想看看这个绝色美女背后究竟是何方神圣使得她能够拒绝诱惑,是哪个男人有这样的艳福能够独自享受她美好的娇躯。 潘爱民很嫉妒,他知道,自从何芷晴来到他们办公室后,自己的魂已经被这个叫何芷晴的女人给勾走了。可是这个女人对他若即若离,有的时候甚至是冷若冰霜。 他要得到这个女人!潘爱民已经快被这个欲念逼疯了,今晚看来又是一个机会。 “这个报表可以交给钟羽做嘛,我看你平时工作挺多的,要不,明天我给钟羽谈谈?”潘爱民俯下身子,何芷晴洁白的脖子就在他的眼底,一阵若有若无的香味萦绕在他的鼻端。 他的身子越来越低,眼看就要挨着何芷晴的右肩了,这样的姿势是暧昧的,同时是非常不利的!何芷晴已经意识到了这一点,她连忙站起身,跳到一边,迅速拿起电话,给玉麟拨了过去:“你在哪,哦,就在我们办公厅楼下啊,好,你上来接我吧!” 事实是,玉麟那会正在开车,根本就没有接她的电话。这只是她的权宜之策。不知道这样能不能够吓住这个潘爱民,她心里也没底,毕竟她还不够了解面前的这个上司。万一他要想侮辱她,她是决定要和他拼命的,唉,都怪自己太大意了,以前好多次自己加班,潘爱民就在旁边办公室,怎么会那么巧呢! 很明显他是故意的,他在寻找机会。自己怎么就这么傻呢,偏偏就给了他一个这样的机会。 “潘处长,喝口茶吧?”何芷晴用一次性水杯倒了一杯茶递给潘爱民。玉麟怎么还不打电话来? 狡猾的女人!潘爱民看着面前的这个女人,他恨不得扑过去把她狠狠的蹂.躏一番,但此刻他不能够这么做,万一那个人真来接她,撞见这样的场面,他岂不是完了,官位和女人相比,还是官位来得重要。 机会嘛,以后一定会再有的。权衡了一下利弊后,他决定撤离。 “本来看见你办公室开着,知道你在加班,准备请你吃个饭的,既然你有约,那就下次吧。”潘爱民悻悻地走了出去。 何芷晴松了一口气。 第三十五章 蓝迪餐厅 一会,玉麟就打电话说她在楼下,叫何芷晴赶快下楼。 走出电梯口,芷晴就看见玉麟站在厅堂的两侧,驾着胳膊,一手还捏着烟卷,两眼四处张望,还不时吐出几口大烟圈。 玉麟越发高挑了。小夹克配紧身皮裤外加一顶瓜皮帽,时尚又妩媚,她留着一头利落的短发,自然蓬松着,有点天然卷曲,这让她看起来又加一层俏皮帅气。 看见芷晴,方玉麟两只乌黑的眸子泛着亮光,贼贼地笑着,这使她看起来有点痞。 “怎么又抽烟了!我讨厌抽烟的女人!”何芷晴走过去,一把夺下玉麟手里的烟卷,在垃圾桶上触熄,扔进垃圾桶。 “你不觉得刚才你生气的样子有多可爱吗?就像……”玉麟欲言又止。 “像什么?”什么时候玉麟也学会说半句话了?吊人胃口,还得看我有没有兴趣听呢! “就像一个妻子在管自己的丈夫。”玉麟慢慢的吐出一句话,尤其是最后那两个“丈夫”说得很重,掷地有声似的。 芷晴似乎听到了那两个字落地的声音,这让她有了一瞬间的迷离。又没有走路,怎么会有迷路的感觉呢。 今天的心情遭透了,一切似乎都不大对劲。我看我是得需要尽快去找个丈夫了,想到差点被潘爱民侮辱,她就有些气恨,要是她真有个丈夫,她的丈夫一定会来接她的吧,就像玉麟来接她一样。 “我是为你的健康而担心,抽烟是和魔鬼接吻!你看你,好像又瘦了。”芷晴倒是真的担心玉麟的身体健康,她的一些生活习惯不好。 “瘦了好,这样就显得比你高一点。抽烟更是酷毙了!”方玉麟说。 “酷什么,我看是颓废!”芷晴没有好气的回应玉麟。 “怎么样?有没有爱上颓废的、酷酷的我?”方玉麟说着就伸出手指抬起了芷晴的下巴,两眼凝视着芷晴的眼睛,带着一种玩谑的神情。她们两人身高差不多,而且这样的姿势让她们显得足够暧昧,火辣,距离又那么近,芷晴怀疑下一秒玉麟会吻上来,这让她有一种压迫的感觉。 这人怎么这样轻佻呢!芷晴有一刹那的迷离,但很快她就冷静下来,把玉麟的手抚开,轻轻的地说:“我一直都是爱你的呢!” “是吗?”玉麟古怪的盯着芷晴看了几秒,然后“啵”的一声在芷晴的脸上亲了一口:“那就接受我爱的亲吻吧!” 这让芷晴有些措手不及,不过比起刚才那暧昧的姿势,她轻松了不少:“来了多久了?怎么不上去找我?”芷晴说。 “没多久,我喜欢站在你的窗子下等你,这样子更像约会。”玉麟说。 不知道怎么回事,听到这句话,芷晴感觉心里怪怪的。 ❤❤❤❤❤❤ 轿车穿过鳞次栉比的高楼大厦,来到了一座气派的的餐厅“蓝迪”,“蓝迪”在本埠非常有名,价格不菲,凡是去用晚餐都需要提前预定,出入这里的人基本都是当地社会的名流。 到了餐馆的时候,就有侍者上来招呼。看得出玉麟是这里的常客,她熟练的和侍者应答着, 带着何芷晴一阵穿梭,一会就来到名为“水云居”的雅间。 这是一个镂空的区域,木质的镂空的隔板,还有几大盆绿色盆栽,自成一片小天地。 玉麟的哥哥方玉龙已经在座了。他穿了一件白色的衬衫,西装挂在一边,手边放着一杯咖啡。看见何芷晴,方玉龙微微对她点了点头,嘴角露出一抹笑意。 那么多天过去了,方玉龙还是没有忘记何芷晴,碧桂园那一幕让他很是气恼,他也曾旁敲侧击的向妹妹玉麟打听过何芷晴的一些消息,可最终还是没有勇气单独约见芷晴,他太怕遭到拒绝了。 今天,他专门定下餐厅,借口和妹妹谈事,让她把何芷晴约出来。好歹,学生时代他们仨也曾经是三人行嘛!登山、漂流、探险、驴行,哪次不是他们仨共同行动?尽管很多时候何芷晴都是一个静静的旁观者的角色。 记得那会他们一群人,往往是他在高谈阔论,说得是唾沫横飞,俨然成为一群人的中心,而何芷晴,就那么静静的在旁边,显得有些疏离…… 很奇特的一个女人!这种感觉在上次碧桂园见到何芷晴后更为强烈了。 早有侍者拉开椅子,何芷晴就靠着方玉龙坐下了。彼此是孩提时候的朋友了,她并不显得拘谨,相反,她感觉方玉龙看她的眼神倒是有点怪怪的。 “上菜!”方玉龙吩咐侍者。然后他递给何芷晴菜单,问她还需要加点什么。“随便吧”芷晴笑笑,在饮食上,她不是一个挑剔的人。 “别跟哥客气!想吃什么就点什么,我要麦皮叉烧包!还要鲍参翅肚。今天这顿反正不是我买单。”玉麟说。 “玉麟,你真能够吃下那么多还是不要浪费的好。”芷晴提醒着,她点了一个小眉豆粥。 侍者收起菜谱和酒单离开了,很快,就有一瓶餐前开胃酒、三个麦皮叉烧包以及一小碟酱料送了过来。 面包皮包叉烧,面皮略烤得有点焦,里面充满了肉汁,入口即化,而叉烧又不是太甜。玉麟知道何芷晴喜欢吃这个,这是她特意替她点的。 何芷晴拿了个麦皮叉烧包,撕成小块,用特制的贝壳勺子挖了点酱料涂在上面,塞进嘴里慢慢咀嚼。 “哥哥,就我们三个人啊?你的那位新交的什么雅琳呢?”玉麟问。方玉龙向玉麟递了个眼色,示意她别提雅琳,可这个大嘴巴妹妹,真是哪壶不开揭哪壶。 “今天是我们三人的怀旧聚会嘛,叫她来干什么!何况她又不是我什么人!”方玉龙说。 “老实交代哈,上回在魅狐酒吧我还看见你们在一块呢!人家可是朱伯伯的掌上明珠哦,和我们方家也算得上是门当户对了。”玉麟啜了一口红酒,继续说:“爸爸对这个准儿媳非常满意。他们都巴不得抱孙子呢!” “唉,你能不能不谈这个?是我们家娶她还是我娶她?我的婚姻我就不能够自己做主?”方玉龙说。他想尽快终止这个话题,尤其是在何芷晴的面前。 谈话间,就有侍者上来为他们三人上了主菜。 “这是你最喜欢的清炖牛腩,吃一块吧!”方玉龙夹了一块牛肉给玉麟,想要堵住她的嘴巴。 “说真的,哥哥,你要真不喜欢那个雅琳的话,可要早点告诉别人哦,我看她对你是一往情深呢!”玉麟说。 “我从来没有喜欢过她!”说这话的时候,方玉龙却是用眼角瞟着何芷晴。 “你们兄妹二人别顾着掐架,我可不客气了!”满桌的佳肴,怎么能够浪费呢,何况在办公室加了那么久的班,她也的确饿了。 ❤❤❤❤❤❤ “哟,是方总啊?还有大律师也在?”透过木质的镂窗,就看见陈金磊向他们走来。还真是冤家路窄啊! 陈金磊一进餐厅就发现了他们三人,尤其是方玉麟,瞧她那吃相,一点风度也没有,哪有女人像这样大吃大嚼还高谈阔论的!这三八,瞧她那狼吞虎咽的样子,一点都不顾及自身律师的形象!这样想着,嘴角就露出他那招牌似的坏笑。 还是去打声招呼,本来他还不太想搭理方玉麟的,只是最近他的公司和方玉龙的公司有些业务上的往来。 “原来是陈经理。你好。”方玉龙起身和陈金磊问好,握手。 “你好,何小姐。”陈金磊望向何芷晴。“你好”何芷晴礼貌的回应,并伸手和他对握了一下。尽管内心对这个痞子不太满意,但礼貌还是必须的,而且,何芷晴相信,为了房子,她和陈金磊还会有进一步的会谈。所以目前她还没有必要去得罪这么一个人物。 “你好,方大律师。”陈金磊伸出手,可是他的手却僵在了半空,因为方玉麟压根就没想和他握手。 “我很好,我好得很。我身上的每一个细胞都告诉我很舒畅!”方玉麟撇了撇嘴,这个痞子,怎么就那么不知趣呢! 陈金磊只得讪讪地把手抽回。“我没有记错的话,下周我们很快又会见面哦!再见,方大律师。”陈金磊嘴角撇了撇,露出一个若有若无的笑容,然后冲方玉龙摆摆手,又对何芷晴意味深长的笑了笑,走了。 “你认识陈金磊?我看你们之间好像闹得不太愉快哦!”方玉龙问妹妹。 “当然,这个痞子,臭名远扬。我和他打过官司,而且下周还会有一场官司,这次我一定让他的公司付出代价。”方玉麟说。想到这一个月来自己所做的那些努力,对这个官司,她很有把握,同时,她也要看看,陈金磊还会玩什么花样。她充满了期待。 有一个旗鼓相当的对手,玩玩猫捉老鼠的游戏,这也不失为人生的一大乐趣嘛!我方爷就喜欢玩这样刺激的游戏!这样想着,方玉麟就更开心了,她斟满红酒,和哥哥碰了碰杯,又和芷晴碰了碰杯,并且大叫侍者再来点伏特加。 “芷晴,我一定帮你打败那个陈金磊!”方玉麟对着芷晴的耳朵吹气。 “哎,你不能够再喝了,再喝你就醉了。”芷晴说。真不知道玉麟今晚兴致怎么那么高昂,一杯又一杯,喝个不停,还呱呱呱的兀自谈个不休。 其实,今晚何芷晴意兴阑珊,好兴致也被潘爱民的骚扰给破坏了,毕竟他是她的上司,以后接触的机会还很多,怎样摆脱这个麻烦还是个问题。 “她早就喝醉了!”方玉龙接过芷晴的话头,皱眉看着他的妹妹,看来今晚他不能够和芷晴单独谈谈了。 第三十六章 唇枪舌剑 前些年远大公司在相对偏远的d城郊区龙口村建了一个酒厂,酒糟、废水、生活垃圾及污水全部从河岸堡坎倾倒入绕城而过的江水内。这些没经处理的污水渗入地下,对周围老百姓生活的环境造成了严重的污染。直接后果就是龙口村的果园严重减产,出产的水果要么就是瘪的,要么就奇形怪状。 老百姓喝了被污染的水,个个看起来都面黄肌瘦,生病的人也很多。 当地的老百姓不乐意了,六年前就开始了起诉,可是当地的法院一直不受理。后来开庭审理,因为污染的证据很难搜集,老百姓得不到权威机构检测的化验报告,这个官司在当地败诉。当地老百姓不服,又上诉到了中级法院,很多事务所的律师都不愿意打这样的官司。 谁不知道,当地的环保部门和这些企业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呢!这真是太没有天理了,又是远大公司!陈金磊,这次我要让你好看!想想上次的官司,方玉麟就很生气,于是她接下了这个官司,而且还是免费为这些老百姓维权。 方玉麟仔细分析了相关案卷,同时带着助手peter到现场实地勘察。污染的确是蛮严重的,极目望去,本来一片葱茏的绿色被一片暗黄所取代,很多原本是种蔬菜的区域现在一片荒芜,甚至几乎连杂草也不生。 主要污染源是厂内的一台2蒸吨的燃煤锅炉,虽配有麻石水膜除尘设施,但除尘设施已老化,处理能力明显下降,由于离附近居民住房较近,排放出的有害废气已经严重影响了居民的生活。以村民冉农为代表的果农们多年辛勤经营,正在丰产期的果园被远大公司所属的酒厂排放的烟尘污染,成片死亡,产量极低,冉农誓要为村民讨回一个公道。 方玉麟所在的律师事务所接了这个官司后,实地调查取证,与城管、企业、当地环保部门多次交涉,可谓是做足了功课。 ❤❤❤❤❤❤ 法院门口。 冉农远远就看见了方律师和她的助手,他急忙走上前,和方玉麟打招呼:“方律师,你一定要给我们做主啊!” “放心。袁姐没来吗?”方玉麟望了望四周,没有发现袁姐的身影。袁姐是她在实地调查时认识的一个村民,她家的生活非常艰难,唯一的经济来源便是那个果园,袁姐家里还有一个在建筑工地上打工而摔下来成为残废的丈夫。 赖以生存的果园颗粒无收,家里还有两个嗷嗷待哺的小孩,一个五岁,一个三岁。还有两个耄耋之年的老人,一大家子人怎么生活啊! 在走进袁姐家门的时候,方玉麟这个从小就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甚至连稻谷都没有见过的城市女人的心被震动了。原来生活不仅仅只有衣着光鲜,不仅仅只有香槟美酒,不仅仅只有法拉利,只有香奈儿,生活还是这般的艰难甚至苦涩。 袁姐的家可以说是家徒四壁,一家六口人挤在四间土屋里,还有一间是厨房兼杂货间,靠近厨房偏厢是猪圈,屋内尽管鸡飞狗叫,但打扫得很干净。不像有的农民家,东西堆得乱糟糟的,地上到处可见鸡屎,鸭屎。 因为家里有大律师来,袁姐的丈夫被挪在躺椅上,也许是常年在室内,他的脸色很苍白,他一个劲的叫媳妇倒茶招待这个在他们眼里的青天大老爷。 这些憨厚、淳朴的村民让玉麟深深地感动了,于是她当场拿出两千元,交给袁姐,可淳朴的袁姐硬是不收。她说只要赢得官司,讨回公道就好。最后,玉麟借口是给老人的,硬塞给袁姐她才收下。 “袁姐的婆婆这些天感冒了,她走不开。”冉农说。 “放心吧,冉农,这个案子我有把握。”方玉麟信心满满。 ❤❤❤❤❤❤ 法院庭审。 审理持续了一会,双方律师各执一端,争持不下。早在接这个案子的时候,事务所的柳主任就告诉方玉麟,说这次远大公司对这个案子十分重视,他们委托了曙光律师事务所的欧律师来打这个官司,并且远大公司董事还派了高层人士协助打这个官司。 远大公司在本埠也算是一个龙头企业,和地方政府有着盘根错节的联系,正因为这样所以很多律师事务所都不接这样的官司,而且环境污染这样的官司在米国很难胜诉的,这也许就是潜规则吧。 “总之,你得有打持久战的准备!还有,欧律师也是个厉害角色,并且有陈金磊协助他进行调查,陈金磊你该了解吧?上次明明可以胜诉的官司,到头来还不是由于证据不足而败诉。这次,你得多个心眼啊!”柳主任谆谆告诫方玉麟。 方玉麟维维答应着,对这个官司,尽管目前她很有把握,但也做好了打持久战的准备。 “就原告起诉远大公司属下红帆酒厂污水粉尘污染d城龙口村果园以及影响居民生活一案,本庭现组织双方进行庭前调解。被告是否同意和解?”法官说。 “我们经过认真的调查以及检测,我们的环境监测指数符合国家标准,龙口村果园内林木死亡原因并非酒厂污染所致,我们不同意和解。”欧律师说。 法官让书记员记录下双方不愿意和解。 “哼,还装正人君子啊!”看来这个欧律师不是等闲之辈。方玉麟生平最看不惯的就是信口雌黄,颠倒黑白,所以她才选择要从事律师这个职业,为的就是申张正义。 就像米国总理说的让公平和正义比太阳还要光辉! “审判长,既然被告不愿意和解,原告请出具本案关键证据的环境监测中心的白检测员出庭作证。”方玉麟站起来说。 白检测员被请求出庭作证。双方又是一番唇枪舌剑。方玉麟出具了市环境检测中心的检测报告。 在调查的时候,方玉麟注意到红帆酒厂炉房锅炉脱硫的记录,加入火碱前的ph值,测出的酸碱值都是6.5,没有丝毫的变化。这说明这个ph值是随意填的,很明显是造假应付检查。 这些重要的资料方玉麟都做了备份,她是用微型探头悄悄摄录下来的。红帆酒厂的负责人是绝对不允许他们调查的,她动用了父亲的一些关系,在当地环保部门拿到了这份记录。查阅红帆酒厂一些检查资料的时候,她多了个心眼,支走了工作人员。 “红帆酒厂长期编造脱硫运行记录,运行数据与实际情况长期严重不符。提请检查机关查证。”方玉麟说。 见到方玉麟出具的那份报告,欧律师有些慌神。 “欧律师,你还有什么要问证人的吗?”审判长问。 “我想请问白检测员,你当时检测用的是什么工具以及数据如何?我想请你详细说说。”欧律师说。很明显,他是在拖延时间。 “我反对!这些问题刚才已经涉及到,而且检测报告也有详细的说明。被告律师,你不是在故意拖延时间吧?”方玉麟说,她看见欧律师的额头上渗出了汗珠。 审判长否定了欧律师的提议,宣布庭审即将进入下一阶段。 正在这时,审判大厅的门打开了,陈金磊带着一个人大步走上前来,看见席上的方玉麟,他牵动着嘴角,扯出一个微笑。 法官宣布暂时休庭三十分钟。 “唉,你说怎么就那么倒霉呢!又遇到那个臭三八!”方玉麟走到转角就听到陈金磊和欧律师的对话。 “陈总,你要还不来,我可要扛不住了,那个平时炉房锅炉脱硫的记录可差点要了我们的命,作假走形式搞得也太不象话了嘛,你怎么在造材料的时候没有发现这个?”欧律师还在埋怨。 “这是我们的疏忽,回去之后马上整改。只是方玉麟是怎么拿到那些数据的呢?”陈金磊说。 “这个女人可不简单,你不知道她爸爸是津城市副市长吗?这个官司不好打哦!”欧律师面露忧色。 “我就不相信这个扫帚星是我的克星!你放心,我还有一手。”陈金磊说。接下来两人放低声音,方玉麟只听见嘁嘁喳喳的低语以及吃吃的笑声,具体内容无从得知。 哼,这些小人,有什么阴招尽管使出来,我才不怕呢!这样想着,方玉麟就咳嗽了一声,然后走到陈金磊的面前,眉毛挑了挑,怒视着这个痞子。 “背后说小话非君子所为,有什么招数尽管放马过来!”方玉麟说。 “我本来就不是什么君子啊!你是圣女,视金钱如粪土。庭审很精彩啊,方大律师舌头能开出花来!很过瘾吧?是不是觉得胜利在望啊?”陈金磊嘴角扯动着,这让他的笑容看起来很怪异。 原来皮笑肉不笑就是这个样子,方玉麟觉得他那样子有点滑稽,像是一个小丑,她笑了:“当然,一会有人要气得吐血了。” “不一定哦,你不知道很多精彩大片的结局都会来个逆转吗?”陈金磊说。 “我很期待这样的逆转。咱们走着瞧。”方玉麟说。 没有想到结局果然来了个逆转,陈金磊带来的那人是米国土质鉴定的专家,他出具了果园内林木死亡原因并非酒厂污染所致,而是由于病虫害及土质条件差等原因造成的权威报告。 由于双方提供的证据悬殊,所以法庭宣布休庭,择日再审理。看来,这真如主任所说是一场持久战。 第三十七章 请拿走你的黑手 何芷晴在办公室忙碌着。 “芷晴,昨晚交代的材料写好没有?潘处长叫你拿去给他审一下。”雷有权看着埋头工作的芷晴,递给她一杯咖啡。 “谢谢!”何芷晴接过咖啡,啜了一口:“写得差不多了。你要不要审核一下?” “你是我们科室的才女加美女。你办事,我绝对放心,你知道的,我的文字功底差,写材料不行,就不用看了。只是那些数据一定要核实准确。*oss很重视这个材料。”雷有权说。 “看来,*oss对你非常重视,科里还差一个副主任科员,升职了别忘记了办我的招待哦!”雷有权走过来,在何芷晴的肩膀上拍了拍,“继续努力!” 吴光胜已经多次在机关大会上表扬过何芷晴了。昨晚雷有权告诉她这个材料是吴光胜亲自点名叫她写的,何芷晴自然是不敢轻视。 这倒不是她想讨好上司,想当上什么副主任,对这些虚名,她根本就不在乎,只是能够有个机会证明自己的实力,自己没理由拒绝吧?所以,这个材料她写得很认真。 “雷姐,你先忙,我去给潘主任汇报工作了。”何芷晴拿起材料,对雷有权道。 ❤❤❤❤❤❤ 潘爱民整张脸埋在报纸里,不知道在看什么,看得是那么专注。 听见敲门声,他说:“请进。”头还是没有抬起来。 “潘处长,材料我已经写好了,你审核一下。”何芷晴把材料放在潘爱民面前的桌子上,准备离去。 “小何,你先等会。”潘爱民抬起头,打量着何芷晴。 今天,何芷晴穿着一条浅色的牛仔裤和长袖韩版针织衫,一身休闲装扮。眉不描而弯,唇不点而红。哪怕是不化妆也难掩饰她清丽的气质。 这个女人,不管什么时候,都是那么漂亮,整洁。潘爱民简直要看呆了。 “潘处长?”何芷晴见潘爱民色迷迷地盯着自己,有些不悦,“你要是没有别的事,我先回办公室了。你看完了就叫我,反正也不远。” “不忙,不忙,我马上就看。”潘爱民意识到自己的失态,连忙收回眼光,拿起桌上的材料,煞有介事地看起来。 “要不,你先去给我泡杯茶?”潘爱民说,“茶叶在柜子里左上面的第一格。” “那好吧。”何芷晴来到书柜旁,打开柜子,拉开书柜左上角的一个盒子,只见里面除了一盒茶叶之外,还有一个笔记本,笔记本是打开的,上面压着一个打火机。显然放的人有些随意,没有注意到笔记本打开了。 何芷晴没有偷看别人东西的习惯,她拿起茶叶,准备关上盒子,可眼光不经意一瞟,就看见一张大大的女性某个器官的照片,虽然被打火机遮住了一部分,但身为女人的直觉告诉她,这是女人阴.部的照片。何芷晴心里一跳,不禁又多看了几眼。 只见上面贴着一根头发,写着一个大大的“魏蔓露”的名字,一看就是个女人的名字。 翻开的那一页下面还记着某年某月某日在哪个宾馆哪个房间,接着就是一些不堪入目的性.爱描述。 这个流氓,这个变态!一定是潘爱民在和那些女人勾搭的时候,记录下的。何芷晴在心里暗暗地骂着。 看着那些淫.词艳.照,纵然如何芷晴这般淡定的女人,也不禁面红耳热,毕竟她还未经人事。 “找到没有啊?就在那个抽屉里的啊。”潘爱民抬起头,看了何芷晴一眼。 “看见了。”芷晴拿起茶叶,轻轻地关上那个笔记本,依旧用打火机压着。 关上柜门,她拿起杯子,烧水,熟练地泡茶。 很快,绿色的毛尖茶就在杯底湿润并充分舒展开来。 “潘处长,请喝茶。”她双手捧着杯子,递给潘爱民。 这女人怎么那么容易害羞呢!不就递个茶水吗?潘爱民抬起头,就看见何芷晴脸上淡淡的红云,真是秋水明眸,羞晕朝霞,说不出的妩媚。潘爱民哪知道何芷晴是看见了他的那些露骨的记录而脸红耳热的呢!还以为何芷晴天性害羞。 这年代,还有多少害羞的女人呢!有意思,这样想着,趁接杯子的时候,他的手就故意握住了何芷晴的手。 何芷晴想抽回自己的手,可是潘爱民握得很紧。“潘处长,这里是办公室,请你自重。”何芷晴义正辞严,眼里流露出不容侵犯的凛然的神情。 “对不起,对不起。水太烫了,没注意。”潘爱民放开何芷晴的手。然后他一屁股坐在椅子上,指着对面的椅子对何芷晴说:“你先坐会,我一会就看完。看完后,你好拿去修改嘛,明天吴厅长要呢!时间紧啊!” 何芷晴只好坐下。 “文章整体不错,个别段落按照我说的修改下。你过来,我给你说下,哪些需要修改。”潘爱民说。 何芷晴很不情愿地走向潘爱民。 “小何啊,你好像很怕我?我又不是老虎,你怎么竖起全身的刺哦!”潘爱民看着何芷晴一脸戒备的神情,开起玩笑来了。 不然,他们之间的气氛也太严肃了。 “哪有啊?我又不是刺猬。”何芷晴说着往潘爱民的椅子旁靠了靠。心想,你不是老虎,你是个大灰狼,而且是最变态最下流的大色狼! “这就对了嘛,站那么远,怎么看文件嘛!你看,这里需要改一改。”潘爱民指着其中的一段说,“这个地方,你忘记把我们商务厅在市场调控方面的政绩写上了。” 何芷晴弯下身子,看着潘爱民手指着文件的地方,明明写了的嘛!何芷晴有些不解。这家伙该不是故意找茬吧? 闻着何芷晴身体传来的淡淡的芳香,耳边就是她凝脂般光滑的面颊,潘爱民有些心猿意马了。 他的嘴甚至可以挨着她的头发了。何芷晴的头发如丝般光滑柔顺,此刻就柔柔的垂在他的唇边,真想吻上一口。 贪婪的嗅着她的发香,潘爱民快把持不住了,他这一生,没有别的爱好,就喜欢收集女人的头发,还有女人的身体的照片。 何芷晴的头发就在他旁边,他怎么能够失去这个绝佳的机会呢! 于是,潘爱民一张口,就噙住了她的一绺发丝。 头发被扯下一绺,芷晴吃疼,慌忙跳开。一双大眼睛愤怒的盯着潘爱民。 “哎呀,对不起,扯住你的头发了。”潘爱民道歉。 这家伙,装得还人模人样的!谁不知道他心里在想什么龌龊的念头。芷晴愤愤地想,但脸上没有流露出来,毕竟潘爱民是她的上司。 “你是写了的,但重点没有突出嘛,比如我们立项的大型农贸市场你就没有突出。”潘爱民迅速把话题转向材料。 “啊,那个不是还在规划中吗?也要作为实绩写上去啊?”何芷晴有些吃惊。 “当然,还有这些数据,你要夸大,夸大,懂吗?”潘爱民敲着桌子,这个女人,装什么正经!瞧她那神情,就像要吃了她似的。潘爱民有些不悦了,他故意把桌子敲得“嗒嗒”响。 “你马上拿去修改,改完了之后亲自给我送上来。”潘爱民把材料递给何芷晴。 “好的,潘处长。”芷晴接过材料。 回到办公室,见雷有权还在忙碌着,芷晴问:“雷姐,这个市场调控数据需要夸大吗?可是市场 调查处呈报上来的就是这样啊?” “这个,往年的确是这么夸大的,其实,统计局的很多统计数据也是夸大了的,你就看着办吧!”雷有权说。 于是,芷晴把数据作了一番更改,又走进了潘爱民的办公室。 “嗯,还算满意。不愧是美女加才女,稍微一点拨,这不就好了嘛!你那么聪明,只要肯学习,在某些方面再开化一点,可以说是前途无量嘛!”潘爱民翻阅着何芷晴递过来的材料,点点头。 “谢谢领导点拨。”何芷晴回了一句,不无讽刺之意。 可潘爱民没有听出何芷晴话中的嘲弄之意,还在那继续说着:“只要你好好工作,听我的话,各方面我都会关心爱护你的。” “没有事我就先走了。”芷晴道。 “吴厅长刚刚打电话来交代,材料写好了,叫你亲自给他送过去。”潘爱民说。 ❤❤❤❤❤❤ 这是何芷晴第一次来吴光胜的办公室。 吴光胜的办公室很大,起码有一百平米吧,考究的实木办公桌,意大利的真皮家具。左边是一个小型的会客室,右边是休息室,还有卫生间。 也许还有厨房,因为芷晴看见了办公室里有冰箱,微波炉。 这些官员,还真是奢侈啊,拿着纳税人你的钱,他们倒挺会享受的,一年到头,这些官员,有多少时间是在办公室的呢! 芷晴敲门的时候,吴光胜正在会客室会见客人。 “进来,你先在外边等着。”吴光胜所处的位置刚好能够看见门口,看见是何芷晴,他眼前一亮。 何芷晴本来见有客人,出于礼貌,准备在外面走廊上回避一下的,见吴光胜这样说,只得迈步走进来,就在沙发上坐着等着。 言笑晏晏中,就听见那客人起身告辞:“不耽误你了,这件事情就这样说定了,改天再约。” 这声音听起来怎么那么熟悉呢?何芷晴一振。 第三十八章 威权领导 原来是邵鑫陪女士!何芷晴连忙站起来,对邵鑫陪微微一笑,并得体的招呼:“你好!邵小姐。” “你好,何小姐。你……?” 看出了邵鑫陪眼里的疑惑,何芷晴连忙解释:“我在这里上班。” “哦,陈金磊怎么没有告诉我呢!本来我还想邀约你到我们公司发展呢!对我们公司,还有没有兴趣?”邵鑫陪笑意盈盈。 “那可不行!何小姐是我们厅的名片。挖墙脚的事情你就别干了。”吴光胜道。 “像何小姐这样的人才,我们公司肯定欢迎,待遇那更是没话说。何小姐,不妨考虑下?当然,何小姐要是志在从政,那我没话说。”邵鑫陪转头又对吴光胜说,“吴厅长,你可不能屈才啊!” “当然,当然。”吴光胜打着哈哈。 邵鑫陪谈笑一阵离去了。 “小何,坐。”吴光胜招呼何芷晴坐下。 “吴厅长,这是你要的材料。”何芷晴将材料双手奉上。 接过材料,吴光胜大致浏览了一遍,皱了皱眉,“这个鼎盛农贸市场是规划中的项目,暂且就不要写上去了,太夸大了就引人注目了。” “是潘爱民叫你这样写的吧?”吴光胜呷了一口茶,说。 “是我自己写的。潘处长只是指点了一下。”哪怕心里面在骂潘爱民,但何芷晴却没有背后说人小话的习惯。 “那好,你先拿去修改,一会再给我送来。” “好,我马上去。” 一会,何芷晴就把修改过的材料送来了,“嗯,不错。不愧是才女。小何,只要你好好干,升职我会首先考虑你。” “谢谢。”何芷晴平淡地说。 吴光胜看着这个容貌姣好的女子,很想站起来拍拍她的肩膀,可是见何芷晴一幅凛然不可侵犯的严肃神情,这个念头也就打消了。随即他说:“明天上午有个台湾公司老总要到我们的月亮湾开发区考察,你陪同一下。” “好。”何芷晴随即离去。 看着何芷晴离去的背影,吴光胜陷入了沉思。 这个女人让他心动。哪怕这个女人对他态度冷淡。原本吴光胜以为告诉何芷晴即将给她升职,她会有一丝感激的表情的,可谁知这个女人却连一丝的喜悦的表情都没有流露,好像一切都与她无关似的,世上真有这样对权势嗤之以鼻的女人? 既然对权势不感冒,为什么邵鑫陪高薪聘请何芷晴,她却不去呢?宝丽公司的高管年薪至少是六位数,比起一个小小的公务员简直就是一个在天上,一个在地上。 吴光胜搞不懂了,要么就是这个女人在故作清高,等着钓上一只大鱼,自己这条大鱼她不满意? 哼,装什么装,女人还不是一个样,装得跟圣女似的,在床上还不就是荡.妇一个!张洁不就是这样的吗。 这个女人很有趣,我就要看你装到何时,反正我有的是耐心,吴光胜想。 ❤❤❤❤❤❤ 宝丽公司。 邵鑫陪回到公司,“邵总好”员工纷纷向她问好。她在办公桌前坐下,拿起一份文件,这是昨天她叫企划部的负责人曹成连夜赶出来的,翻看了几页,皱了皱眉,脸色铁青,交代秘书:“把曹成给我叫来!” 一会,曹成就来到办公室,邵鑫陪将企划书扔在曹成面前:“我需要具体的细节安排!不行,你得重新写,写不好今天晚上加班!” 曹成唯唯诺诺的答应着,拿着企划书出去了。 邵鑫陪抓起电话:“金磊,今晚的节目安排好没有?” “放心,完全没问题。”陈金磊道。 “那好,不要出什么差错,上次你就放了回鸽子,害我损失了一大笔业务。”邵鑫陪说。 “楚眉,去给我煮杯咖啡。”邵鑫陪扶着头,唉,最近不知道怎么的,头老是眩晕,也许是公司的事情太多了,让她心力交瘁。她感觉有点累。 不见回答,视力所及处,刚才楚眉所站的地方已经没有人影,这个秘书,干什么去了,邵鑫陪隐隐不悦。 拿起杯子,她准备自己动手,刚走到茶水间,就听见有人在叽叽喳喳:“今天邵总像吃了火药似的,从没有见她对下属发过这么大的脾气。” “曹成昨晚加班到很久呢,邵总也是,太不近人情了。唉,独身女人就是可怕!” “莫不是更年期提早到来了吧?” “一定是,听说邵总那方面……” 接着传来吃吃的压抑地笑声。 “说什么呢,那么热闹?”邵鑫陪走进去,盯着那两个嚼舌根的女人,一个是企划部的罗艺芳,一个是广告部的马静。 如果邵鑫陪阴冷的目光是一把利剑的话,她们二人已经被砍杀成了几段了。罗艺芳和马静吓得两腿战栗,不敢抬头直视邵鑫陪的眼睛,可偏偏邵鑫陪就硬叫她们抬起头来。 “公司的十条规定是什么?说。” “不得在上班时间接打与业务无关的电话,不得私自会客。不得在办公室嚼舌根……”马静抖抖索索地说。 “既然你们都知道,那么现在接受处罚。”扣发薪水,这也太便宜她们了,罚她们加班也不能让我解恨,不如……邵鑫陪嘴角露出一丝冷笑:“既然你们那么喜欢说,那么喜欢笑。就给我在这里笑上一个小时。” “邵总,我们下次再也不会了。” “你原谅我们吧,邵总。” “不行,违背了公司规定就得接受处罚。谁也不能够擅自更改公司的规定。”邵鑫陪强硬地说。邵鑫陪一向以强硬示人,怎么会心软呢,不然叫她怎么管理这么大的公司。 “可是……”马静还想说什么,旁边的罗艺芳用手肘碰了碰她,示意她别说出来。 “可是什么,说。” “可是公司也没有这个规定说违规就得笑那么久啊,公司规则说违规要么扣发奖金,要么加班的。”在邵鑫陪摄人的目光中,马静颤颤地说。 “我说了还不算?你俩要么认罚,要么给我走人,自己选择。”谁让你们在背后说人小话呢!而且也不看看评论的对象是谁。 “邵总,你找我?”楚眉听到动静来到茶水间。 “你来得正好,给我监督她们!全程监督,不准停。否则……后果我想你们应该清楚。”说完,邵鑫陪昂首离去。 ❤❤❤❤❤❤ 放下电话,陈金磊嘴角浮起一丝冷笑。邵鑫陪这个姑奶奶,可是不太好伺候的。 上次在碧桂园,不是自己多喝了点酒,何芷晴那女人不知道什么时候悄悄离去,又何至于因此事而得罪姨妈呢! 只是错过了那次机会,以后恐怕再没有这样的机会了,想到这一点,陈金磊就有些生气。 何芷晴,你装什么装,迟早有一天我要让你好看,他在心里盘算着。然后拨了个电话给薛彪:“礼物准备好没有?记得一定要绝色。”得到肯定的回答,他的脸上露出一抹坏笑。 ❤❤❤❤❤❤ 酒店包房。 台商文建滔挺着大大的啤酒肚,摇摇晃晃地扭开门,然后挂上“请勿打扰”的牌子。 走进房内,就见床前早已坐着一个女子,橘红色的床灯映着她姣好的面容,冰肌胜雪,明眸流转,说不出的妩媚。 文建滔内心一喜,伸手就要去搂抱那女子,臭烘烘的嘴就要凑上去,那女子一惊,像小鹿似的跳开。 “嗯?你不愿意?”文建滔浑浊的眸子浮起一层怒意。什么样的女人没有见过呢,他可没有强迫女人的习惯。 “不愿意就早说,你的老板是怎么跟你交涉的?”文建滔拿起手机,准备拨打电话。 “不要打电话。我愿意。”其实古思源是十二万分的不愿意,这可是她的第一次啊,竟然是献给这么一个头顶光秃秃,大腹便便的中年男人。可是一想到躺在医院的爸爸,想到瘫痪在床的妈妈,还有还要上大学的弟弟,她就不容许自己说不愿意。 “既然如此,那好,把我服侍好了,我们大家都有好处。”文建滔笑着对瑟缩在旁边的古思源说:“那么过来,服侍我,取悦我。” 古思源抖抖索索的走近文建滔,在他旁边站住,未经人事的她不知道该怎样服侍这个大老板。 文建滔看着古思源的羞涩,一丝得意浮现在他的嘴角。他伸手一带,古思源就被拥入了他的怀中,闻着文建滔身上的酒味,古思源想呕吐,可是她不敢,只好微蹙着眉。 看她娇喘微微的样子,那艳丽的红唇,那迷离的带着泪光的眼睛,真是梨花一枝春带雨,很快,这枝梨花就将在他身下绽放。 文建滔用手托起古思源的下巴,在她脸上吹气:“你够美,我喜欢。”感觉到古思源的瑟瑟发抖,“别怕,我会好好疼你的。我先去洗澡,你等会。” 很快,浴室里就想起“哗哗”的水声,古思源坐在床头,心潮起伏。她知道,她不能逃避,她又能够逃避到哪里去呢! “你把那台商服侍好了,这一百万就是你的!不然……”那人的声音,一想起来就让人害怕。 “宝宝,我来了。”文建滔裹着一张刚够遮住他下身的浴巾,走到床前,向古思源扑去,他早按捺不住了。 第三十九章 千娇百媚 月亮湾工业园区 吴光胜携同招商外资处处长以及园区领导陪同台湾越派公司老总文建滔参观工业园区。 吴光胜说,这是津城的招商投资项目,市长都是非常重视的,要不是分管经济的孙副市长出国考察去了,要不今天孙副市长也会前来陪同的。 吴光胜对此次招商引资是非常重视的。昨晚孙副市长还打电话来叫他务必接待好文建滔一行,务必敲定落实这一项目。 所以对于文建滔一行,吴光胜要求高规格接待,这可是政绩工程。光有电视台和记者的报道还不够,我们商务厅也要大肆宣传。所以何芷晴和钟羽也被叫上了。钟羽负责摄像,何芷晴负责组稿宣传。 当然,另外吴光胜对何芷晴的那点小小心思肯定是不能够对外人道的,也不能够让外人瞧出。 文建滔这次津城之行是前来敲定合作伙伴的。 文建滔是台湾越派公司的老总,他准备在米国内地建一个服装厂,早在两个月前,他就瞄准了津城市月亮湾工业园区,派公司高层做了可行性研究。收集了很多数据,诸如人口、人均收入、交通网络状况、供电情况等,尽管这些数据不太准确,但津城几千万的人口对他有着极强的吸引力,值得他投资。 上次来考察的时候,文建滔就有了意向,当时有好几家公司都和他进行了接触。其中就包括顾氏集团的董事长顾鹏飞。虽然从实力上来看,顾氏是当地的老大,可是他对顾鹏飞那种志在必得的神情有些不太满意,而且谈判的利润空间也不大,而邵鑫陪的宝丽公司尽管实力上稍微弱于顾氏,但利润空间较大一点,还有邵鑫陪的公关工作做得那么出色,尤其是昨晚那个女人…… 想到这里,文建滔微微一笑,脸上就有了抑制不住的春风得意。 月亮湾工业园区紧邻大学城,含烟点翠的山水湖畔,已经大大小小修建了好些工厂,唉,真可惜了这样一个自然环境优美的地方。何芷晴不禁想。 “美国de、韩联轻科这些高端装备产业已经落户月亮湾工业园区,具有全球领先水平的康得斯大马力发动机生产线和技术研发中心项目在月亮湾新区正式开工建设。”吴光胜指着远处的排排厂房对文建滔说。 接着吴光胜又向文建滔介绍了一些优惠措施,文建滔频频点头。 “怎么样?我这领地还过得去吧?”吴光胜说,“只要你敲定这个项目,土地方面,我们可以最大限度的优惠。” “环境还不错,不错。我已经和顾氏还有宝丽公司都洽谈过了,合作伙伴就在这两家公司产生。估计很快就签订合约。”文建滔说。 “顾氏实力雄厚。宝丽的老总虽然是个女人,但这个女人擅长营销,不简单哦,你可以考虑下。” “嗯,嗯。”文建滔点头。 “这些土地我们都已经征发过来了,你看中那块,合约签订后就可以动工建厂房。”吴光胜道。 很快,文建滔就和政府定下了合约。 园区对面就是一家五星极饭店,据说以前国内有个大明星曾经下榻过这里,所以人们称呼它为星光酒楼,午饭就安排在这里。 园区领导主持点菜,几乎都是些生猛的海鲜。文建滔在谦让一番后,点了几个当地的特色菜,吴光胜又把菜单递给何芷晴:“小何,你看看,还需要来点什么。” 何芷晴本来不想参加这样的宴会,而且按照她的身份,她也不应该出现在宴会上的。 参观、合约签订完毕,她就和钟羽一块向吴光胜告辞,可是吴光胜说:“钟羽,你先回去,小何留下陪陪贵宾。文建滔刚刚还夸赞小何呢!这个财神我们要招待好。” 听到这话,何芷晴心里一紧。自己又被当成了漂亮的花瓶,看来又得小心了。 接过菜单,何芷晴点了两个青菜,算是给这豪华奢侈的酒席增添了一抹清纯。 酒席的气氛非常活跃,酒过三巡,吴光胜说:“文总,以后你就要常驻津城了,津城地处内陆,怕水土还不服吧?” “最初的时候确实不太习惯,现在好很多了。” “别看津城地处内陆,可也有山有水,而且我们月亮湾新区是国.务院直接批复的第二个国家级新区,而且也是我国内陆地区第一个国家级开发开放新区。今年国家计划完成基础设施投资450亿元,正在布局的“三路三桥三轨”也预计在今年完成,文总,你的选择没错的。”招商处的苟处长说。 “是的,津城是个好地方,人杰地灵,尤其是女人特别漂亮,也山是山,水是水呢!”文建滔说着这话,却拿眼偷觑着何芷晴,这个何小姐不就是典型的美女吗? “我们津城的美女多啊,在米国排名前三呢!你看看,国际影星蒋冰、黄子橙不就是我们津城的吗!”园区领导笑着说。 “就是嘛,就是,像何小姐这样的美女,如果在娱乐圈混,绝对是大明星,不知道何小姐对娱乐圈有没有兴趣?”文建滔笑着看向何芷晴。 何芷晴看了文建滔一眼,轻轻地说:“我对目前的工作很满意。” “是啊,何小姐不做明星太可惜了。”文建滔旁边的特助乔娜说,这是这次宴会中除何芷晴外的第二个女人,可是这个女人却没有多少女性的特征,年龄应该四十来岁,骨架粗大,身材壮硕,看起来就像街边卖百货的摊贩,精力很充沛的样子。 只是乔娜的打扮比小摊贩精细多了,她穿了一套藏青色的套装,脖子上围了一条淡粉色碎花的丝巾,完全是职业女性的装扮,只是青色的衣服还是没能掩饰她那壮阔的身材。 一个女人,高大壮阔到这种程度,该是多么霸气,威严。想她如果大吼一声,她手下的那些员工怕不会吓破了胆? 不过,酒席上有乔娜这样的女人在,何芷晴也不至于尴尬,不然,一桌都是男人,唾沫横飞说着一些恶心的黄段子,这叫她情何以堪? “小何这样的美女,不用包装,站在那儿,就是一幅风景。”吴光胜若有所思地看着何芷晴。 “对对对,美女就是一道风景,秀色可餐啊!”文建滔说,眼神在何芷晴身上又像探照灯似的扫了一遍。昨晚的那个女人肌肤胜雪,让他够惊叹了。 可眼前的女子明眸皓齿,顾盼生辉,一举手,一投足都充满了无穷的魅力,比古思源倒要更胜三分。文建滔不禁有些痴了,但又不能够表现出来,因为他看得出来,吴光胜显然对何芷晴下了不少功夫。 他是男人,男人的心思,未必他文建滔还不了解吗! “牵着美女的手,仿佛回到十八.九。”“哥是天上一条龙,妹是地上花一从。龙不翻身不下雨,雨不洒花花不红”这些黄段子从这些人的嘴里飞出来,连酒店里的服务小姐都有些面红耳赤,不时借故溜走。 怎么这些人一喝了酒就开这些玩笑呢!对于这样的酒局,应酬,何芷晴有些厌倦。这样的日子何时会到头啊! 尽管有些不自在,她还是强自忍耐。 好在下午文建滔还要和邵鑫陪洽谈合作事宜,酒喝得不多,酒局拖得不是很久。散席后,服务小姐把贵宾一一送至客房作短暂休息。 何芷晴刚要用卡刷开客房的门,吴光胜就走了过来:“小何,我可以到你的房间去坐会吗?我那房间的热水壶坏了,你可以帮我泡杯茶吗?” 何芷晴盯着吴光胜的脸,而后者也盯着她,他的眼光里满是情.欲,喝了酒的吴光胜身上微微带着一点酒气,酒气氤氲,热热地喷向何芷晴,这让她有些厌恶。 也许正是这酒,让吴光胜感觉热血澎湃,他有些把持不住,脑海里全是何芷晴的身影。她那欲语还休的样子,吹弹可破的雪白的肌肤。 这一切都让吴光胜渴望。尽管他知道,时机还不到,这个女人还是会拒绝他的,但他实在是憋不住,鬼使神差的就走到了何芷晴的面前。 看何芷晴那样子,似乎是要拒绝,吴光胜连忙用手压住何芷晴刷卡的那只手,触感光滑细腻,真好。 芷晴没有料到吴光胜会突然伸手握住她的手,她有些惊愕,本能的就要抽手回来。可吴光胜抓得很紧,她无法将手抽出,二人就这样僵持在那里。 “吴厅长,你抓疼了我。你不放手,我怎么给你开门泡茶呢,这可是客房门口。” “唉,对不起。我太大意了。”吴光胜连忙将手拿开,他怎么就那么急色呢,以前从来都没有过这种情况的,竟然忘记了自己的身份,更重要的是,忘记了这是在公共场合,酒店门口可是有监控的。 吴光胜手一拿开,何芷晴就冲到了楼梯口,然后回头对还在门口兀自发楞的吴光胜说:“吴厅长,你等会。我去叫服务员给你换个热水壶。”说完,她蹬蹬跑下楼去了。 这女人,是狐狸变的吧,怎么就那么狡猾呢!何芷晴那一回头的凝眸,千娇百媚。 第四十章 秘书美玲 顾氏总裁办公室 放下电话,顾鹏飞一脸疑惑,文建滔委婉的拒绝了和他的合作。 “进来。” 秘书田美玲拿着一些文件走进办公室。将文件放在顾鹏飞旁边,田美玲问询地看着他:“与文总的邀约是否按照原计划进行?” “取消服装产的合作项目。晚上与文总的邀约按计划进行。给我联系颜辉。” “好的。”田美玲走了两步,又倒回来,将两手放在顾鹏飞的办公桌前,望着顾鹏飞:“顾董不会在生气吧?你知道,在生意场上……” “小事一桩。只是我要原因。这个项目不是你亲自负责的吗?你去查实一下是什么原因导致我们这次合作项目失败,知己知彼,方能百战不殆。” 是的,他顾鹏飞纵横商海几十年,什么样的对手没有见过?这次,尽管只是小小的失利,不就一个合作伙伴吗,没有文建滔,还有其他的,只是他要找出原因,不然,下一次你就会在同一个地方再跌倒。 “是我办事不利。”田美玲说。 她又想起了那天的情形。 那是一个细雨霏霏的晚上,带着企划书还有合约,田美玲应约来到“魅狐”酒吧一间包房。 顾鹏飞已经和文建滔多次洽谈,文建滔已有意向和他们顾氏签订合约,可是这个狡猾的台商说他还要再看一下企划书。 那天晚上,田美玲穿了一件白色套装,挽了一个高髻,看起来端庄又大气。但从她踏进包房的那一刻起,田美玲就感觉到不妙。 文建滔穿的是一件暗花的衬衫,有几粒扣子没扣,袖子卷起,脖子上挂着一根粗粗的项链,正冷森森的闪着寒光。这让他看起来有些像黑社会的大哥大,这和前些日子和顾鹏飞谈判时候的西装革履,彬彬有礼判若两人。 从田美玲一进门,文建滔的眼光就没有停止追逐的意思,一直看到田美玲紧张的坐在沙发上,两腿并拢。看田美玲那副神情,文建滔嘴角不自禁的流露出一抹笑意。 装什么装呢,干了这么久的秘书,还不明白该怎么做吗?他不相信顾鹏飞的秘书会那么不识趣。 文建滔又盯着田美玲的小腿看了下,弧线优美,不错。 抿了口烟,伸出食指谈了谈烟灰,嘴里喷出一个烟圈,文建滔说道:“把合同给我看看。” 田美玲递过合同:“文总,这份合同是修订过的,完全是按照那天你和顾董提出的要求拟定的。” “好。”文建滔拿过合同,看了一眼,就放在了一边。 “文总,你不审视一下吗?”见文建滔没有看合同,田美玲说。 “我现在要审视的是你,只要你让我满意,什么都好商量。”文建滔一双色迷迷的眼睛直盯着田美玲的胸部。 “我第一次看见你,就觉得你气质不凡,我也是一个怜香惜玉的人。”文建滔说着,就移动到田美玲的身旁,一把搂住她,在她耳朵旁吹气。 被文建滔这样搂着,田美玲感到屈辱,但她没有马上推开他,如果文建滔的动作不过分,她还是忍忍吧,毕竟顾鹏飞很看重这个合约。 这样的情形,作秘书的是早就习惯了。可我田美玲也不是什么人都可以欺负的。闻着文建滔身上烟草味和不知道是什么香水的那股混合的味道,田美玲微微皱了皱眉,不自禁的直起了身子。 “你的胸部真美,从这个角度看下去,有道很深的乳.沟,我见过不少女人,很少有人的乳.沟有你那么勾魂摄魄的。”说着,文建滔一双大手就往田美玲的胸口摸来,并顺势捏住了田美玲的乳.房。 田美玲霍地站起来,冷眼看向文建滔:“文总,刚才我只当是一个误会。这里空气不流通,有些闷,改天我再请你喝咖啡。请您赏光。” 话音未落,文建滔就扑过来,一把又将田美玲抱住,往沙发上拖,文建滔一用力,就将田美玲压在了沙发上,并伸手扯她的衣服。 田美玲越挣扎,裙子越是往下滑。 “你们女人不就是这样的吗?嘴巴冷冰冰,其实心里巴不得要呢!乖乖,你顺从了我,我马上给你签合约。”文建滔嘴巴就往田美玲脸上凑去。 田美玲犹豫着,要不要推开身上的这个男人,但如果拒绝,合约肯定泡汤了。那是几千万的业务。而且这业务对公司的拓展很有帮助,顾鹏飞要是丢了这项业务会怎样呢! 是顾鹏飞的生意重要还是自己的人格贞操重要呢?如果要顾鹏飞选择,他会怎么选择呢! 其实贞操这东西,对田美玲来讲,也不是那么重要。她又不是什么黄花大闺女,如果能够陪文建滔一夜换来这笔业务,还是划算的。 在她犹豫的当口,文建滔已经扯下了她的无肩带胸罩,露出了田美玲的半个乳.房。 浑圆饱满的圆锥形,乳.头微微翘着,像一粒熟透的红樱桃。 文建滔看呆了,稍一愣,他就用嘴吸住了那枚樱桃,咂吧咂吧地吸吮着。 “我不允许你再作践自己!”忽然,一句话响在田美玲的耳边,那是顾鹏飞的声音,很久以前,田美玲曾经跟过一个老板薛龙,薛龙说会照顾她一生,会帮她扛下她妈妈欠下的那笔赌债。 后来,薛龙厌倦了田美玲,就开始打她,经常将她打得鼻青脸肿,还叫她陪各种各样的生意上的男人。如果她敢说个不字,薛龙就会将她往死里打,并且威胁杀掉她的全家。 这样的生活持续了很久,这种人不人鬼不鬼的生活让田美玲差点崩溃,她很想就此结束自己的一生,可是又不能够放下双亲。 直到遇到了顾鹏飞。 顾鹏飞是薛龙要她讨好服务的对象,薛龙要她取悦顾鹏飞,因为薛龙的珠宝公司急需要一笔资金注入,不然就面临倒闭的惨局。 “顾鹏飞是个难缠的主,这笔业务做好了,我就放你自由。做不好,嘿嘿……”薛龙说。 “你说话可算话?”田美玲当时不可置信。 “当然,我薛龙其实早找到了新鲜的女人,你这样被别人玩厌的角色,很快就要没有市场了,现在的那些官员,董事,哪个不喜欢更年轻,更貌美的?还当自己是宝呢!” “我没有当自己是宝,我早就想跳出这个坑了,是你……”话还没有说完,田美玲脸上就挨了一巴掌,很快就有了几个血红的手印。 “你记住你今天的话!我一定搞定顾鹏飞。”田美玲愤怒地看着这个流氓。不过,她也相信,这个流氓说话还是算话的,黑道中人,不讲义气还怎么混。 可是,要怎样搞定顾鹏飞啊? 花了几天时间,她摸清楚了顾鹏飞上班的规律,以及他的爱好等等。尽管顾鹏飞绯闻满天,但顾鹏飞除了业务上的礼貌应酬,他是不会应一个单身女人的约的。 这是田美玲花了几天时间跟踪顾鹏飞得出的结论。所以要想勾引顾鹏飞上床,不太容易。 但为了自己的自由,田美玲绝不会放弃。 一次拍卖会上,唐代顾恺之的《洛神赋图》正在竞拍,据说《洛神赋图》的原本早就毁于战火,这次拍卖的是米国新晋女画家宋婉如的作品。 听说顾鹏飞对这幅画是志在必得,而且他非常重视,亲自参加竞拍会。 那会,田美玲还不知道顾鹏飞和宋婉如之间的那些恩恩怨怨。她只知道,得到了这幅画,她就有资格和顾鹏飞谈判。 在这之前,尽管田美玲绞尽脑汁,想要见上顾鹏飞一面,但都被各种各样的理由推脱掉了。像她这样卑微的女人,又和顾鹏飞没有什么瓜葛,顾鹏飞凭什么见她? 所以,参加《洛神赋图》的竞拍是能够很好的引起顾鹏飞注意的一个方式,哪怕这个方式的后果是自己并没有那么多的钱来支付这幅画,可焦急的田美玲当时并没有想那么多。 “十万” “二十万”《洛神赋图》仿制图已经被顾鹏飞拍到了二十万。眼看再敲一锤就会确定下来了。 “二十万一千”田美玲慌忙说。顾鹏飞向她投来异样的眼光。 “二十五万”顾鹏飞把价格又提高了,哪个不知趣的女人敢跟顾氏集团争抢这么一幅画呢。其实那幅破画,最多也就值二十万。 “三十万”田美玲不想就此罢手,这个数目已经超出了她的经济承受能力了。 “呵呵,五十万。”顾鹏飞又报了个价。 “六十万”田美玲不知道哪里来的勇气。 这女人还真给他抗上了,顾鹏飞眼里闪过一抹狡黠,他站起身子,招呼保镖走出了拍卖厅。 “六十万一下,六十万两下,六十万成交!”拍卖师敲着拍卖锤,一下下敲在了田美玲的心上,那么疼。 “田小姐,请跟我来。”工作人员过来招呼田美玲,准备办理相关的手续,只要付了款,很快这幅画就是她的了。 可是,田美玲到哪里去弄那么多的钱? 第四十一章 秘书美玲 田美玲找到薛龙,薛龙“刷”的给了她一个耳光,“六十万,买这么个破画,你他妈的拿什么还我?” “我有把握,顾鹏飞一定会买回这幅画的。”田美玲说,其实顾鹏飞是否真要买回这幅画,她并没有把握,但顾鹏飞绝对会来找她的,这一点,她很有把握,所以才向薛龙借钱拍下了那幅画。 只要顾鹏飞肯见她,田美玲就有希望说服顾鹏飞助资薛龙的星光珠宝公司。 “不能完成任务,拿命来见我!”薛龙说。 顾鹏飞果然派助手蓝庆勇来见田美玲,他只出四十万买那幅《洛神赋图》仿制画,田美玲告诉蓝庆勇,除非顾鹏飞亲自来见她,不然,就是一百万她也不转让那幅画。 于是,顾鹏飞约见了田美玲。 那天,田美玲画着精致的妆容,黑色羊绒毛衣的领口故意开得很低,露出乳.房优美的弧线。打开包间的门,她对着顾鹏飞妩媚地笑道:“不好意思,顾董,我来晚了。” 顾鹏飞脸上没有什么表情,只是淡淡的说了句“坐”。 “你这么处心积虑的想要接近我,是为了什么?”看着这个衣着暴露的女人,顾鹏飞冷冷地问,如果做了这么多,我顾鹏飞还不知道你的目的,那你就是太小瞧我顾鹏飞了。 “别给我打哈哈,直接说你的目的!”顾鹏飞又补充道,他的眉毛皱着,神情冷峻。 田美玲是想先客套一番然后再慢慢进入正题的,没有想到顾鹏飞一下子就看出了她的来意。这个男人并不比薛龙蠢笨,薛龙的恶是摆在面上的,就像鞭炮,轰然一声一下就炸响了,而顾鹏飞的恶,是那种哑炮,别看它静静的躺在那儿,可你不能够忽略它的危险,说不定等你不注意,它就一下子炸响,绝对让你心胆俱裂。 此刻的顾鹏飞就是这枚哑炮,只是引线并不在田美玲这里。 “拍卖会上,你故意和我作对吧?你以为我不知道你那些天跟踪我吗?我没有叫保镖对付你,是因为我顾鹏飞不想对付一个女人罢了。” “顾董,我只想和你谈笔生意而已。我没有恶意。”在顾鹏飞寒冰般的目光注视下,田美玲觉得呼吸急促。 “你谈生意就是这样穿的吗?这么暴露,是想等着让外面那些猛男吃掉你吗?”顾鹏飞看着田美玲微微露出的姣好的胸部,有些戏谑的笑道。 气氛变得没有那么紧张了,田美玲喘了一口气。 “我不怕他们吃我,我倒是盼着你来吃我啊,你敢吗?”田美玲故意扭扭腰肢,饱满坚实的胸部就在顾鹏飞的眼前晃了晃。 “惹火了我,你要吃亏的。”顾鹏飞盯着田美玲的眼睛,道。 “顾董,是说哪方面的吃亏?如果是生意上的吃亏,我不接受,如果是身体方面的吧,我……”说着,田美玲给了顾鹏飞一个勾魂的眼神。 “是吗?”顾鹏飞突然伸手揽过田美玲,田美玲一个不稳,就躺入了顾鹏飞的怀抱。秋波闪烁,红云霞飞,风情无限。看样子,很快她就会成功了。 就在她以为顾鹏飞要吻上她的红唇的时候,顾鹏飞突然放开她,然后冷冷的走到落地窗前,背对着她。 为什么突然会这样? 刚刚田美玲还感觉到顾鹏飞的热情,身边还围绕着他特有的古龙味的气息,可是一瞬间就变了,他们之间似乎又回到了原点。 眼看顾鹏飞的大手就将落下,田美玲以为很快顾鹏飞就会像以前她遇到的那些男人一样,揉捏她的乳.房的,她的手刚触及她浑圆的胸部又马上像被针扎了一般抽回去了。 莫非顾鹏飞……田美玲百思不得其解。 沉默在室内蔓延,空气似乎被凝冻起来。 “顾董,既然你对我不感兴趣,那你总对这幅画感兴趣吧?”田美玲打破沉默。她可不想此行失败,她押上的可是她的身家性命呢! “那你出多少钱卖?”顾鹏飞深思地看着田美玲。 “我不要钱,这幅画送给你。我只要求你入资星光珠宝公司。”田美玲说,心里没有一丝底气。 “你知道,我顾鹏飞是不会做赔本生意的。是什么促使你胆子那么大?薛龙给了你多少好处?” “没有什么好处,我是被逼迫的。”田美玲彻底崩溃,看样子,顾鹏飞并不想答应她的要求,她这次又是失败,这叫她怎么活呀! 想到这点,田美玲不禁大哭。顾鹏飞坐在旁边的沙发上,翘着二郎腿,冷冷地看着她。既没有什么安慰的动作,也没有离开。 田美玲的嚎啕大哭逐渐变成抽噎,顾鹏飞才说:“说,你和薛龙的故事。” 于是田美玲把自己和薛龙之间的点点滴滴讲给顾鹏飞听。 “这倒是个凄惨的故事,我希望这不是某个电视剧的情节。”顾鹏飞站起身,丢下这么一句话,拉上包房的门,走了。 他并没有拿走那幅《洛神赋图》的画。 田美玲愣了。同时恐惧包围了她,显然,这次又失败了,她将怎样去面对薛龙?看着那幅仿制的《洛神赋图》,她真想把它撕掉,然后一了百了。 ❤❤❤❤❤❤ 落魄的田美玲走在大街上,满街的霓虹,繁星点点,哪里是她栖身的地方,天大地大,居然没有她的容身之处! “龙哥,这女人在这!”几个流氓将在大街晃悠的田美玲架入一辆面包车,风驰电掣而去。 “臭三八,敢欺骗老子!”一下一下,皮鞭抽在田美玲的身上,她已经伤痕累累,可是,她感觉不到疼,有什么比心死了更惨烈呢,她已经没有心了,就让这一切快点结束吧。 “龙哥,电话。”一流氓把电话递给薛龙。 “弟兄们,今儿我的手已抽疼了,这个臭三八,就赏给你们!”薛龙放下皮鞭,接过电话。 这些杂皮听薛龙这么一说,狞笑着扑向田美玲。 有的摸她的胸部,有的捏她的大腿,有的抓住她的头发。平时,这些杂皮就对田美玲垂涎也久,只是碍于她是大哥的女人,他们才不敢那么放肆,今天听见薛龙这么一说,一个个欢欣鼓舞的扑上前来。 很快,田美玲就衣衫半裸了。 “慢着,都给我停止!”忽然,薛龙一阵大吼,这些流氓连忙住手,疑惑地看着薛龙。 “刚刚顾鹏飞打电话来,叫这女人明天到他公司签订合约。他还特意关照说这个女人现在是他的了,不能伤害这个女人。”薛龙道。 “真他妈的扫兴!”流氓们骂骂咧咧,没有人再敢动手撕田美玲的衣服。 田美玲抖抖索索连忙拉紧自己的衣服。 “真不知道,顾鹏飞是商场上出了名的鬼灵精,怎么会看上你这样一个破鞋,田美玲,算你运气好!合约签完,你就自由了!”薛龙说。 后来,顾鹏飞收留了田美玲,并且让她做他的总秘书。 记得在顾氏总裁办公室,因为田美玲满身的伤痕,所以她将自己遮了个严严实实,穿着西装,脖子上还围着一条围巾,还遮住了半边脸。 “怎么了,昨晚太过暴露,今天变装了?我顾鹏飞是老古董么!……”话还没有说完,就看见田美玲脸上的鞭痕,顾鹏飞心一震,早知道如此,昨晚就该早些表明态度的。 “把围巾拿下。”顾鹏飞说。 拿下围巾,只见脖子上全是鞭痕,捋起袖子一看,红一条青一块的,这个薛龙,也太狠了吧,顾鹏飞狠狠地骂道:“真他妈不是个东西!” 后来,顾鹏飞就要求田美玲不能够再出卖*。 ❤❤❤❤❤❤ 眼看,文建滔就要得手,田美玲突然用力一推,就将文建滔推倒在地,然后她迅速整理好自己的衣服,文建滔红着眼睛,还想冲过来搂田美玲。 “文总,请注意自己的身份。” “你她妈的搞什么鬼,装什么清纯!谁不知道你是顾鹏飞的情人,你是在为谁守贞呢,为了顾鹏飞吗?你不想签合约了?”文建滔拿起几案上的合约,晃了晃,这个要命的女人,把人的欲火勾起来了,怎么办呢!可是他文建滔绝对不会对一个女人用强的,这是他做生意的原则。 “合作的事情,我们改天再谈。”田美玲抓起几案上的那些文件,一件一件装入手提包,头也不回的带上门走了。 ❤❤❤❤❤❤ 丽都大酒楼 这是顾鹏飞和文建滔约定好的晚宴。 宴席上觥筹交错,顾鹏飞和文建滔推杯把盏,谈笑甚欢,顾鹏飞说生意不成人情在嘛,虽然这次服装厂这个项目,文建滔没有选择和顾氏合作,但没有关系。文建滔说哪里哪里,都是好朋友,好伙伴,下次有好的项目,他会第一个考虑顾氏! 末了,文建滔举起酒杯,涎着脸看向田美玲,对顾鹏飞说:“田秘书可是你的贴心豆瓣, 她为你守身如玉呢!” “是吗,什么意思?”顾鹏飞看向田美玲,带着疑惑的神情。 文建滔还在恬不知耻的聒噪着。 就见田美玲端起桌上的一杯红酒,对着文建滔光秃秃的头顶就淋了下去。 第四十二章 心湖涟漪 顾氏总裁办公室 田美玲将辞职报告放在顾鹏飞的面前。顾鹏飞正埋头在一份文件上写着,并没抬头。 “董事长,很抱歉。因为我昨晚的失态,使公司蒙受了损失,我愿意承担责任,这是我的辞呈。”田美玲从文件袋中抽出辞职报告,递给顾鹏飞。 “如果是你联络工作做得不好,要你负这个责任,那当然没有错,投资服装厂这个项目你已经很努力了,很明显不是你的问题,公司的损失不能怪你。”顾鹏飞抬头看着田美玲。 “就算你不怪我,我也要承担这个责任的,不然,你以后怎么管理员工。” “不就少了一个合作伙伴吗?文建滔是不是对你做过什么?”看昨晚的情形,文建滔色迷迷地对田美玲冷嘲热讽,顾鹏飞就看出了一些端倪,对于美玲昨晚的过激行为,尽管他并不赞同,但也并没有责怪她的意思。 “文建滔他……总之,并没有发生什么,只是合作计划我实在是没有办法了,所以我决定辞职。” “我不允许你辞职” “我犯的这个错误,照公司规定是要解雇的,请董事长以大局为重,秉公处理。”田美玲拿起一叠卷宗,继续说道:“这是我整理的佳乐并购案的一些资料,所有的都在这里了。交接工作我一会去办理。” “不行,这个并购案有很多公文往来,只有你熟悉这些业务,如果你离开了,这个案子不太好处理,换了任何人来处理我都不会放心。美玲,这个案子你花了那么多心血,你该不会半途而废吧?”顾鹏飞叹息了一声,皱了皱眉。 “并购案的公文我会与业务部交接的,一样都不会少,董事长室的事务,我也会给新秘书交接,不会有任何闪失。请你批准我的辞职,交接清楚后我会选择离开。” “我不准你辞职。美玲,这件事情一定可以用另外的方式解决的,非得辞职么?总之,我是不会批准你辞职的。对了,最近你工作很辛苦,我批准你一周的假期。利用这一周,你可以好好想想,放松放松。” “可是……”田美玲还想坚持。 顾鹏飞起身,站在田美玲面前,凝视着她:“美玲,你进公司多久了?七八年了吧?” “是的” “你不是真心想要离开顾氏的吧?我已经习惯了有你在我的身边,对你有了一定程度的依赖。我是绝对不允许你离开我的,除非你有更好的选择……”顾鹏飞看着田美玲,那研判的眼光仿佛能够看进她内心深处。 “我是不想离开顾氏,可是……” “既然这样,我来安排。你放心去休假。”顾鹏飞不容置疑。 是吗?平时说一不二的顾鹏飞也会对人有依赖?田美玲不禁迷惑了,但也就此放弃了辞职的打算。 ❤❤❤❤❤❤ 康华公司总裁办公室 麦永哲在打电话:“最低价格三百万美金,否则我找别家。我给你两天时间考虑。” 特助柴紫萱敲门进入:“深度访谈栏目有个财经专题报道,这期的主角是你,希望你配合一下。我已经给你安排好了时间。” “什么时候?” “下午三点,魅狐酒吧。届时宋知娴会约你会谈相关事宜。” “那好”麦永哲嘴角露出一个不易察觉的微笑。 离上次直播已经过了快一个月,麦永哲并没有去约宋知娴,尽管他知道自己给宋知娴留下了深刻的印象,但他并不着急。 有些事情,走急了反而会弄巧成拙。尤其是像宋知娴这样的知名的女主播,一定少不了钦慕者,而至今宋知娴还小姑独处,这就可见这个女人的眼光是很高的。有了明确的目标,还要拿捏好时机,否则热脸去贴冷屁股,多半是不讨好的,而这样耗时又没有成效的事情,麦永哲绝对不会去做。 所以,他在等。几十年都等过来了,还怕这点时间吗?而时机一到,麦永哲是绝不会错过的。 ❤❤❤❤❤❤ 魅狐酒吧 麦永哲看着一本财经杂志。上面有好多个版面都是关于顾氏企业的一些介绍,封面上,顾鹏飞西装革履,笑得是春风满面。 麦永哲随意地翻看着,“顾氏秘书酒泼台湾客商,越派公司签约宝丽公司”这则新闻吸引了他的注意,怪不得越派公司会选择和宝丽合作,原来这里面还有这么曲折的故事。 当然,麦永哲并不相信新闻的报道,报道说顾氏董事长顾鹏飞和台湾越派公司老总文建滔为了顾鹏飞的秘书田美玲大打出手,顾鹏飞纵容秘书当场酒泼文建滔,文建滔老羞成怒取消正在洽谈的和顾氏的服装厂合作计划。 顾鹏飞会为了一个女人,放弃几千甚至上亿的合作项目,凭他对顾鹏飞的观察,这不太可能!上一次是何芷晴,这一次是秘书田美玲,顾鹏飞,你删得了这些绯闻吗?这些绯闻,它们可都是有翅膀的,相信很快,全国就会知道了,而顾氏的股价一定会受到这个绯闻的影响。 原来自己还不明白越派公司为什么放着实力雄厚的顾氏不合作,却选择宝丽,没有想到这里面还有这么多可以挖掘的东西。 哼,顾鹏飞,你终于尝到了失败的滋味了,你还能够得意几时!想到此,麦永哲微微一笑。 宋知娴珊珊而来,扫视了一下酒吧,走到麦永哲跟前:“我没有迟到吧?” 麦永哲放下杂志,连忙站起来:“没有,是我习惯早到。” 宋知娴伸出手,和麦永哲一握,麦永哲指着一个座位说:“请坐。” 宋知娴坐下。就有侍者来问要点什么。 “来杯新鲜柳橙汁”宋知娴转向麦永哲,“麦先生,你呢,来点什么?” “咖啡” “最近很忙吗?”麦永哲问。 “有一点,干我们这行的,应酬多。应该没有麦先生忙吧?”宋知娴说。 一会,侍者就端来了他们要的饮料。 宋知娴眼睛一瞟就看见了桌上的财经杂志,原来麦永哲是在看这个,难怪刚才看他笑得那么灿烂。 没有想到,这男人不笑的时候很冷峻,笑起来,眉毛轻扬,还真是有那么一点阳光的味道。 “哦,是我姨父的绯闻啊,还真是挺逗的。”宋知娴拿过那本杂志,大致浏览了那篇《顾氏秘书酒泼台湾客商,越派公司签约宝丽公司》新闻,情不自禁就笑出了声。 “这个记者吴枣我认识,专挖这类小道消息,极尽夸张之能事。麦先生,你相信这个?” “随便看看而已,八卦罢了,不足为信。顾董事长是你的姨父?”麦永哲假装不知道,漫不经心地问。 “是的,我姨父可不是这样的人。据我所知是文建滔存心不轨,企图占田秘书的便宜,被田秘书拒绝,所以双方局面才搞得很僵的。” “原来是这样。你姨父会为了一个秘书拒绝上亿的合作项目,还真是不简单。”麦永哲不动声色地说。看来,他得重新评估顾鹏飞。 “唉,怎么谈起姨父来了,今天的谈话主角可是你,麦先生。”宋知娴适时扭转话题。 “这次可不是现场直播吧?” “当然不是,这次谈话只是我们栏目后期制作的需要。还希望麦先生不要保留才是。” “上次的深度访谈直播节目播出后,观众反响很大,很多观众都打进热线电话,还有很多观众留言希望能够进一步了解一下麦先生,所以麦先生你得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你们节目组不是了解了很多了吗?我没有记错的话,我的秘书给你们栏目提供了很多资料。”麦永哲喝着咖啡,抬起头,看着宋知娴,眼里有抹戏谑的神采。 “从那些资料是看不出什么的,我们这类栏目要想深入人心,必须走进人物的内心深处,一个不能够打动自己的节目肯定是不能够打动观众的。麦先生,你能够仅凭一些纸质资料,就了解一个人的灵魂吗?”宋知娴迎视着麦永哲的目光。 “你的意思是说,你要走进我的内心深处,触摸我的灵魂?”麦永哲眼里戏谑的意味更浓了。他那炯炯的目光直看着宋知娴,直看得宋知娴耳根发红,脸上肯定是霞飞两朵了。 这男人,她说不过他!宋知娴被他盯得心慌,连忙说:“我的意思是我们节目组,不是我。” “你不代表的就是你们节目组吗?” “好吧,就算是我代表的节目组吧,我们主要是想了解一下你的奋斗史,当然,这个你的秘书已经提供给我们很多资料了。这次我代表节目组来是想请你谈谈,在你遭遇困境的时候,你是怎么走出来的,要具体一点,催泪一点,励志一点……” “好,看在宋小姐的面上,我愿意配合。” 于是,麦永哲对着摄像机再度侃侃而谈。 看着录制好的节目,宋知娴兴奋的和麦永哲握手:“谢谢!感谢你帮了我很大的忙。” “不客气,如果要谢我的话,下次请我喝咖啡。”麦永哲说。 “好,这杯咖啡先欠着。”宋知娴满口答应。 “我的心灵深处永远为你敞开,欢迎你走进来。”麦永哲又开起了玩笑。 也许说者无心,但听者有意,麦永哲的这句话就像一粒小石子投入湖面,使宋知娴平静的心湖泛起了圈圈涟漪。 第四十三章 晓颜可可 津城华庭国际高尔夫球场 绿草如茵,溪流潺潺,树木葱茏,蓝天碧野之间,顾鹏飞舒身挥杆,银球划空,入草进洞。 “你在开玩笑吧?”颜辉粗声对正在挥杆的顾鹏飞说。 “信不信,我将这球打到果岭去!”顾鹏飞说着,一个漂亮的转身,高尔夫球抛出一道弧线,稳稳落进洞。 “顾董,五千万是不是太低了点?这个价目我实在是很难接受,你看,能不能再添点?”颜辉紧跟着顾鹏飞。 “很难并不代表不能够接受。” “我那个制造厂价值一亿五千万,至少要一亿价钱才合理。” “什么样才叫合理?你那个机械制造厂的情况,我又不是不清楚,现在这种状况,除了我顾鹏飞,还有谁肯接受?这对我来说就是一场赌局。” “可是赌注不对……顾先生,这个价位实在太低,你多少再加点吧!” “又不是买白菜萝卜,怎么跟市场上那些小摊贩似的,如果我不收购你的工厂,你就等着倒闭吧,等银行和债权人来接收,到时候你一分钱都拿不到。” “顾先生,就是因为不希望倒闭,所以我才来找你的,看在多年交情的份上,你就行行好吧!”颜辉还在求情。 “不要搞得自己像个乞丐似的,这样你永远都没有翻身的机会,我的律师已经准备好了一切资料,你就等着签约吧!”顾鹏飞不想再和颜辉啰嗦,生意场上,没有永远的朋友,只有永远的利益。 这一点,他比谁都清楚,这一刻你心软了,说不定下一刻你就会成为摆在别人砧板上的鱼肉,任人宰割。 星河园 “已经十点半了,你爷爷怎么还不回来?可儿,你该去睡觉了。”顾晓颜已经看了好多次手表了,她实在是有些等不及了,要不是妈硬要拉她到伯父这里来陪伴可儿,她早就泡吧去了。 “要不,顾小姐,你和二奶奶先走,我照顾可儿睡觉?”看时间不早了,王嫂对顾晓颜说。 “妈,”顾晓颜有些娇嗔的看向她的妈妈苏郁蓝,眼里闪出一丝恳求。 “不行,一定要等到大哥回来。可儿,要不,你先睡觉去!”苏郁蓝瞪着可儿,带有一丝命令的意味。 “不,我不去!我要等爷爷回来,我的作业爷爷还没有签字呢!”可儿不肯去,拿着电视遥控板,这个台换到那个台,走马灯似的。 晃得顾晓颜一阵烦躁,顾晓颜站起来,就要发火,被苏郁蓝用眼神吓住,她忍了忍,也就没出声。这刁蛮小姑娘,下次她才不会来陪她玩呢! 记得上次,顾可可缠着她让她陪她去游泳,没有想到,趁她不注意,这个任性野蛮的小姑娘猛地把她推到池子里,害她差点呛死。 她在池子里扑腾挣扎,好不容易才抓住栏杆稳住身形,回头看那顾可可,却站在岸边笑得手舞足蹈。 “顾晓颜,你不是说你是仰泳冠军吗?怎么我看跟狗刨似的。”说着,顾可可又是一阵大笑。 这野孩子,从来都是直呼她顾晓颜的大名,好歹她顾晓颜也是顾可可的长辈哦!真是没大没小。 “你个刁蛮孩子,看我不教训你!”顾晓颜一翻身,穿着个三点式就去抓顾可可,人没有抓着,自己一个不小心又摔了个狗啃泥。 顾晓颜真的很生气,从小到大,她还没有受过这等气。发狠猛追顾可可,好不容易才将她逮住,扬起巴掌,就要向可儿打去,忽然一声低喝:“住手!” 原来是伯父,这一巴掌就没敢落下去,她讪讪地收回手:“伯父,我只是吓唬吓唬可儿,并不是要真打她!” 顾鹏飞紧抿着嘴唇,眼神凌厉,让顾晓颜有些害怕,受欺负的可是她啊,怎么自己反而成了大灰狼了。 抬眼望去,就见可儿眼里闪过一丝幸灾乐祸的嘲笑。 这小魔女,总有一天我要捉弄你!顾晓颜在心里暗暗地说,可是不敢流露出一丝表情。 “晓颜,你是大人了,不要再像个孩子似的。”顾鹏飞不满地教训了她一通。顾晓颜只得战战兢兢点头称是,在顾鹏飞面前,她纵然有天大的胆子,也不敢说一个“不”字。 不知道为什么,家里的人她谁都不怕,谁都可以顶撞,就是不敢顶撞顾鹏飞。 今天要不是老妈硬拖她来,说顾鹏飞有重大事务要交给她妈打理,她才不会来陪那个可恶的小魔女呢! “爷爷回来了!”可儿欢叫。 随着一阵脚步声,顾鹏飞走进门,看见苏郁蓝和顾晓颜,不禁一怔,随即莞尔:“郁蓝,谢谢你又来照顾可儿。很晚了,你应该先回去的,家里有王嫂嘛!” “伯父”顾晓颜叫了一声,算是和顾鹏飞打了声招呼。 “是啊,我也叫小顾太太先走的,她硬要等你回来。可儿也是,非得等你回来才睡觉。”王嫂埋怨道。 “大哥,这是我应该做的嘛!可儿就我们这些亲人。” “嗯,”顾鹏飞点点头,脱下西装,交给王嫂,回头对苏郁蓝说:“今天大江机械厂的并购协议已经签订了,那个颜辉,婆婆妈妈的,一点都不干脆。忙到现在。” 看顾鹏飞一脸疲惫的样子,苏郁蓝抓起手提包:“那大哥,你早点休息,我先走了,改天我再来看可儿。” “那好,我叫老李送你。” “不用了,大哥,晓颜有开车来。”苏郁蓝打开大门,顾晓颜紧随其后,她早就盼望着回家了。 看着苏郁蓝的背影,顾鹏飞顿了片刻,然后叫住她:“对了,郁蓝,以后这个大江机械厂就交给鹏程管理,你从旁协助。” 苏郁蓝听到这句话,心中一喜,她就等顾鹏飞这句话了。 苏郁蓝回头对顾鹏飞一笑:“谢谢大哥。”然后她看向晓颜,又道:“晓颜也不小了,我想也让她到顾氏上班,大哥,你看行吗?” “当然可以,我们顾家也没有什么男丁,下一代就看晓颜了,她是该进公司熟悉业务了。”顾鹏飞点点头,“晓颜进哪个部门,你安排就是了。不过,我可有个要求……” 听到伯父说要安排她进公司,顾晓颜心中一喜,可是又听到他说还有个要求,不禁又有些提心吊胆,不会叫她像那些应聘者那样,要经过重重面试吧? 上次,爸爸腆着老脸求伯父给她在顾氏安排个职位,可是顾鹏飞说按照公司人事管理的要求非得通过考试才可以进顾氏,她硬着头皮去考,结果没有考上,这让顾晓颜懊恼了很久。 也让她在朋友们面前很没有面子。所以在心里,她有些恨顾鹏飞。 不会吧?如果再来次考试,她宁愿跳黄河!哪次考试不是信心勃勃,可每次都失败,上次公务员考试也是如此。最可恨的是,她输给的竟是伯父的那个什么情人何芷晴。 “什么要求?”苏郁蓝问。 “让晓颜从业务员干起。哪个经理不是从最基层打拼上来的,晓颜毕竟是新人,得多锻炼锻炼。”顾鹏飞含笑看向顾晓颜:“晓颜,我对你有信心。” “谢谢伯父!” “好,郁蓝,晓颜,你们回去吧,路上开车小心点。” “好的,晚安,大哥。” 走出星河园,顾晓颜脸色铁青,她一点也高兴不起来,这叫什么工作嘛,还不是一个小职员! “妈妈,这个工作我不想干!”她嘟着嘴巴,脚下一用劲,将速度迅速提升。车子如离弦之箭驶离星河园。 “不干也得干,伯父还不是为了你好!速度慢点,你要颠死你老妈啊!”苏郁蓝对自己这个刁蛮任性的大小姐说,“人生哪有那么一帆风顺,想当年,你伯父还不是白手起家。你伯父能够有今天也是很不容易的。” “可是,伯父膝下又没有儿子,唯一的儿子也……” 苏郁蓝瞪了一眼女儿,“这话,你可不能够乱说,要是被你伯父听到……” “伯父又不在,妈,你那么怕干什么,当年究竟是怎么回事?顾章哥哥究竟是怎么死的?伯妈又是怎么出车祸的?妈,你可以告诉我吗?” “专心开你的车!这可是你伯父心里的一根刺,下次提都不许提。”苏郁蓝面色凝重地告诫女儿。 星河园 “爷爷,”可儿搂着顾鹏飞的脖子,要爷爷给她签字,拿过王嫂递过来的卷子,顾鹏飞满意地念道:“语文98,数学100,外语95,嗯,爷爷基本满意,但外语还得努力!不过,也算实现了目标,想要什么奖励呢?” 顾鹏飞说着,用胡子蹭着可儿的脸。 “我要大袋熊!超大的那种!”将小脸偏向一边,嘟着小嘴,可儿道,“爷爷,你又是几天没刮胡子了?扎人呢!” “好了,很晚了,去睡觉!”顾鹏飞对可儿下命令。 “好,马上去,不过我要爷爷抱我去。”说着,可儿就搂紧了顾鹏飞的脖子不放。 将可儿抱到床上,环视了可儿的房间,又是乱糟糟的,顾鹏飞皱了皱眉:“可儿,你几天没有收拾屋子了?王嫂,将可儿的屋子整理一下。” “不,不!爷爷,我要自己整理自己的屋子。我答应何阿姨的。” “是吗?” “何阿姨说自己能够做的事自己做,我们拉勾的。对了,你这段时间看见何阿姨没有啊,我好想她哦。” 第四十四章 “淑女”玉麟 “芷晴,今晚下班后我来接你,我有礼物送你。”下午刚到办公室,何芷晴就接到了方玉麟的电话。 “回来了?”芷晴有点漫不经心。前段时间,玉麟接了一个跨国公司的案子,飞去了法国近一月。 “听你这口气,就知道你没有想我!你这没良心的。”玉麟责怪着。 “大小姐,要我怎么想你啊,像你一样天天一个电话,也不嫌腻歪!我可没有你那么多钱打越洋电话!我看啊,你该赶快去相亲得了!”这个大小姐,也不知道哪里那么多话,虽然人到了法国,但每天晚上都要给芷晴打个电话,有时候半夜还缠着芷晴,睡眼朦胧的芷晴还得嗯啊的应付她,真够烦的,对了,方玉麟怎么就没有考虑时差的因素呢! 每天几乎都是刚刚睡觉的时候,芷晴的电话就响起来了,看来,玉麟那家伙一定是掐准时间打过来的,对了,法国和米国时差相差多少,待会一定要好好问问玉麟。 “连你也这样想,看来我是表错情了,看我待会不收拾你!”玉麟挂掉电话,莫名的就烦闷起来,刚刚回国的那份欣喜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 刚下飞机,她就忙不迭地给芷晴打电话,快一个月没有见到芷晴,还真是怪想念的,真想长一双翅膀,马上飞到她的身边,可谁知她竟然和自己的妈妈一样,要叫她去相亲! 这怎么可以?相亲的话谁说方玉麟都不会在意的,可是芷晴居然也这样说,这太让她伤心了!唉,自己对她的心意她是肯定不知道了,该怎么办呢? 怎么才能够让芷晴了解她的心思呢,长这么大,还没有什么事情能够难到她方玉麟,可是面对何芷晴,她却是那么无助,那么的懦弱,这真的不像她自己。 “怎么了?方爷?”助理peter接过玉麟的行李箱,看她一脸郁闷的样子,问道,“是不是不习惯法国的生活,还是官司有问题?” 昨晚打电话叫他来接机的时候,这个方爷都还是春风满面的,今天怎么看起来那么的*,一副神不守舍的样子,这表情,好像是失恋了r非常疑惑,和玉麟合作那么久还很少看到她这幅表情。 对了,上次给何芷晴打那个官司失败,他们的方爷也是这幅表情,有些失望,有些愤懑,有些神不守舍,平时的方爷,活泼大度,优雅自信,谈笑间对手很快就灰飞烟灭,哪像现在这个样子,给人整个一个萎靡,不自信的感觉r觉得自己是越来越不理解自己的这个上司了。 “你说什么?”方玉麟望向peter,刚才沉浸在那份深深的悲哀中,那种心痛的感觉让她有些恍惚。 “搞了半天,你根本就没有听见我的问话!唉,可怜的peter,原来你是如此没有份量。阿门!”peter耸耸肩,做了个搞怪的表情。 “对不起,刚刚我有些不在状态。”玉麟赶忙道歉。 “我问你是不是不习惯法国的生活,还是官司有问题?不然怎么露出一幅失恋的表情。”peter大声重复了一遍。这女人,该不是真失恋了吧?可是,工作这么几年,也没见过她的男朋友啊r更疑惑了,可以他和方玉麟的交情,还不到打听对方私生活的地步。 “切!我在国外生活那么久,还会不习惯!我就是那种生命力非常顽强的草,风把我吹到哪里,我都会在那儿茁壮生长,说不定还可以长成一颗大树呢!”玉麟的斗志又重新回到了她的身上,她可不是那种哭哭啼啼的小女人,在她的人生字典里,绝对不允许不战而败。 越是艰难的事情,她越要勇敢面对,对爱情更是如此,她要在芷晴的心里洒下一粒种子,然后施肥、浇水、守护好这粒种子,直到它生根,发芽,直到它长成一颗参天大树。 “方爷,小草也能够长成大树?”peter一脸的不相信。 “精诚所至,金石为开,你知道吧?水滴石穿,你知道吧?”方玉麟反问peter。看着这个米荷混血儿,玉麟觉得好笑,这个从小在欧洲长大的peter,他肯定不能够明白米国的文化的,玉麟不想再解释了。 “水滴石穿我懂,金石为开我就不懂了,是不是像阿里巴巴那样,要念什么芝麻开门?” 看着peter的滑稽样子,方玉麟不禁笑了起来r怎么会明白此刻的玉麟心里所想的呢! 找了个酒店,方玉麟准备睡上一觉,然后再去接芷晴下班。 她还不想告诉父母自己已经从法国回来了,昨晚玉麟的妈妈打电话问她什么时候回来,玉麟告诉他们说明天,如果妈妈知道她今天就回来了,非把她押回家去不可。这样的话,她的计划就得破产了,今晚是属于她和芷晴的,她要和芷晴度过一个美好的夜晚,而且还要在芷晴的心里洒下一粒种子。 从小,方玉麟的母亲就教导她要成为一名名门淑女,美其名曰“名媛”,高雅端庄,举手投足极具姿态,什么时候该微笑,什么时候该怎么和人打招呼,坐又该怎么坐,站又该怎么站,那些繁文缛节让玉麟十分厌恶,可在妈妈的面前,她又不能够表现得太不满,只得搔首弄姿,装得像个名媛的样子,每每在伪装的时候,她都有种极想大笑或者呕吐的冲动。 大笑是因为她看见很多平时狐媚的女人在宴会上都装得一本正经,比淑女还淑女,平时猴急的男人也装得道貌岸然,比绅士还绅士,谁不知道他们满肚子的男盗女娼,微笑的表象后隐藏着心机,善意的举动后掩盖着丑陋。揭开所谓上流社会的繁华,不知道里面爬满了多少虱子! 她厌倦了这样纸醉金迷的生活,可是每天却不得不生活在这样的环境中,和各种各样戴着面具的人接触,迎合他们的喜好,然后得到自己所需要的。 有时候方玉麟还挺羡慕何芷晴的,像芷晴那样,简简单单生活多好,不必想什么升官,不必讨好某人,不必看某人的脸色行事,不必和谁竞争什么,也没有什么压力。 就像一朵开落的莲花,自在的开,自在的落,笑看天上云卷云舒,哪管人间风雨变色。难得有像何芷晴那么随性的人,什么时候都是那么淡淡的,那淡淡的微笑,那淡淡的神情,甚至那抹弯弯的淡淡的眉毛。淡得好像不属于人间似的,淡得好像风一吹就会消失在远山那边似的,不行,她不能再忍受何芷晴的冷淡,她要激发起她的热情! 尤其是今天芷晴居然也和她妈妈一样说什么相亲的话! 自从过了二十五岁,玉麟那老妈天天就在她耳朵边催着她去相亲,她的耳朵都快起老茧了。对于父母给她安排的那些所谓的王孙公子,玉麟压根就没有兴趣。早些时候,她还可以拿哥当挡箭牌,可自从哥认识了朱雅琳之后,玉麟就成为了父母的新目标。 可是那天她明明听到哥说并不爱朱雅琳的,难不成……方玉麟终于明白了原来哥哥是在拿朱雅琳作他的掩护呢! 可教她到哪里去找这样的一个掩护呢!算了,能拖则拖啦,总之,玉麟尽量找借口少回家,省得听母亲唠叨,能拖一天算一天。 不知道芷晴的爸爸有没有催芷晴去相亲呢,这可是个大事情,嗯,今晚可得问清楚。 满脑袋都是芷晴的样子,她生气时候的柳眉轻蹙,她浅笑时候的温柔缱绻,她镇定时候的云淡风清,或嗔、或怒、或喜、或悲…… 醉晕浅妆的芷晴,梨花带雨的芷晴,落落大方的芷晴,楚楚可人的芷晴,语笑嫣然的芷晴……一个女人,怎么可以有万千种风情,怎么可以这样美! 不行,睡不着了,从来不知道,思念一个人竟然是这样的如同万蚁噬心,思念一个人竟是这样的迫不及待!她要赶快见到何芷晴,只有芷晴,才是医她的良药!她已经病入膏肓了! 于是,方玉麟以最快的速度穿上衣服,驾着车冲向芷晴的办公室。 “哦,原来你找何芷晴啊,她刚刚被吴厅长叫到办公室去了,我想,不一会就应该会回来的。你在办公室坐会。”雷有权给方玉麟递来一杯茶,说。 “好的,谢谢。” “你是雷姐吧?我听芷晴谈过你的,谢谢你对我们家芷晴的照顾啊!”方玉麟看着雷有权,凭她律师犀利的眼力,这个女人应该不简单。 “你们家?芷晴还有姊妹啊?你是姐姐?”雷有权有些疑惑,怎么平时没有听说芷晴还有个姐姐或者妹妹呢,只听说她有个弟弟。 方玉麟这才意识到说漏嘴了,一心想着芷晴,竟然就这样说成我们家的了,还不知道人家芷晴愿不愿意呢! “我是她姐”她只好将错就错,反正她和芷晴从小玩到大,本来她方玉麟就比何芷晴大两个月嘛! 于是,在等待芷晴的这段时间,爱八卦的方玉麟就将何芷晴小时候的一些糗事滔滔不绝地拿出来分享了。比如何芷晴从小就人见人爱,花见花开,比如大学时代她收到了很多情书…… 当然,有的是杜撰的,比如: 有一次体育课何芷晴中途回宿舍换鞋,由于她们住的女生宿舍光线阴暗,有些女生怕衣服皱,就将衣服挂在蚊帐里面,何芷晴看见不知道是谁挂在蚊帐里的裤子,以为是有强盗进了宿舍,哇哇大叫着跑出来了,居然光着脚丫…… 方玉麟绘声绘色的描绘着,逗得雷有权笑得前俯后仰,突然,抬头一看,只见门口…… 第四十五章 “淑女”玉麟 没有料到人见人爱,花见花开的何芷晴竟然出现在了方玉麟的面前,只见芷晴伸出两个手指,在方玉麟的额头上给了她一个响亮的暴栗,“又在说我什么?明明是你自己的糗事却嫁接到我的头上。该罚!” “哎哟,你怎么就那么狠心。”方玉麟揉着头,装作委屈的样子说。 “你姐对你小时候的事情怎么记得那么清楚啊。”雷有权打趣道。 “雷姐,你别听她的,她那张嘴巴,天上的嫦娥也吹得下来。你只当是笑话罢了。”芷晴又回过头对雷有权说。 “我们可是从小青梅竹马,两小无猜来着,对于芷晴的事情,我当然清楚啦,包括她喜欢吃什么,喜欢喝什么,甚至她肩窝那里有颗痣我都知道,还有……”玉麟笑看着芷晴,眼里闪烁着一抹捉弄的意味,“还要不要我继续例举呢?” “打住,打住!用词不当,青梅竹马两小无猜是用来形容男女的,还有我肩窝哪里有痣了?再胡说我要用这个贴你的嘴巴了!”芷晴手里拿着一卷双面胶,这是她昨天用来粘贴资料的,没有想到今天正好派上用场。 看着拿着双面胶渐渐逼近的何芷晴,方玉麟连忙躲到一边,但嘴巴依然不讨饶:“要不要我验明正身,看看你肩窝是不是有痣?”说完,方玉麟干脆就不躲了,也作势要扑过来撕开芷晴的领口检查肩窝是否有痣。 这二人又扭在了一块。 本来是芷晴快将玉麟逼到墙角的,没想到玉麟一躲,芷晴就被玉麟逼到了墙角,双面胶在二人疯扭的时候被碰在了地上。 糟糕,玉麟可是学过什么跆拳道的,自己怎么会是她的对手呢,环顾四周,旁边是自己的办公桌,左面是窗户,完了,逃不掉了。 玉麟用双手撑在芷晴的身侧,将芷晴圈在自己的怀中,一对亮闪闪的眼珠紧紧盯着芷晴,她没有忽略掉芷晴眼中闪过的一丝慌乱,呵,这个平常淡定的芷晴,这个狡猾的家伙,看你还怎么淡定! 芷晴的确是有些慌乱,玉麟的身体紧紧地贴近她,玉麟饱满的胸部热热地贴着她的浑圆,耳边是玉麟咚咚的心跳,鼻端玉麟吐气如兰,还有玉麟身上特有的茉莉似的清香,这一切都让芷晴有些恍惚,甚至有些迷乱。 那种迷路似的感觉,又来了。这人怎么就老不正经呢! 何芷晴一抬头,就对上了方玉麟那亮晶晶的眸子,此刻,这对眸子,正紧盯着她,似乎这如炬的目光,要烧掉阻挡在面前的一切坚冰,这目光里有一种坚定,一种决然,当芷晴迎视上这目光的时候,这目光又似乎变成了触水的温柔,而且这温柔在逐渐扩散,这温柔让何芷晴感到浑身无力,要不是玉麟抱着她,她几乎就要摊到地上。 怎么会这样呢!这样的感觉怪怪的,芷晴觉得隐隐有些不妥,但又说不出什么原因,甚至她还有些沉迷。 “别闹了,玉麟。这是在办公室。”眼看玉麟的头越俯越低,说不定说不定下一刻玉麟就会吻上来,看着越来越近的玉麟的大大的眼睛,何芷晴突然醒悟过来,她想推开玉麟,可又没有力气,只得小声乞求。 方玉麟从来没有看见过这样迷乱的芷晴,而且,芷晴何尝这样低声开口乞求过她呢,以前她们疯闹的时候,这小妮子哪怕明明打不过她,但从来就不认输。 这样软弱的芷晴她还是头一次见到,不过,这样的芷晴,更让她心动。刚才差一点就控制不住自己了。 “你们慢慢腻歪,我还有事,先走一步了。”一旁的雷有权在旁边看这二人的情形,觉得有些不可思议,又觉得似乎有哪里不对劲,但又说不出来。 下午她正好要到人社局办事,所以就赶忙找个借口溜了。 “玉麟,以后可不能这样疯了,幸好只有雷姐在,如果被别人看见了,多不好。”芷晴在办公桌前坐下。 “别人是谁啊,你的同事?我记得你不是那种在意别人眼光的人吧?”看芷晴那幅故做冷淡的神情,玉麟就不相信芷晴一点感觉都没有,刚刚她明明也听见了芷晴的急促的呼吸和心跳。 如果芷晴一点感觉都没有,那刚才是不是就该不顾一切吻下去呢,管它什么办公室,管它是否有旁人在身边。 方玉麟的眼中只有何芷晴。她不要芷晴对她无动于衷!这样想着,玉麟又逼近了芷晴的旁边,椅子不能搬动,方玉麟干脆就一屁股坐在芷晴的办公桌一角,就这样架着胳膊看着芷晴在那兀自忙碌。 还装得蛮像的嘛,这个何芷晴,前世是不是演员转世的呢!明明刚刚心潮澎湃,现在却装得跟不认识她似的。 “想什么呢?那么出神。”芷晴抬起头,就看见玉麟那呆呆的神情,这家伙,居然还大辣辣地坐在她办公桌上,这个也太不成体统了吧!那坐姿,还真有点痞。 “大小姐,赶快给我下来。还什么名媛呢!”芷晴站起来,一把抓住玉麟的胳膊,就将她从桌子上拉下来,然后扶着玉麟的肩膀,将她拖到沙发前一把将她按下去坐着:“大小姐,你就别给我添堵了,我还有一堆稿子要写呢!”说完,一转身,回到办公桌前坐下,开始噼噼啪啪一阵敲击。 “名媛又不是我自己封的!你看我像名媛吗?”玉麟很是气恼。她本来就不要做什么淑女,更不要成为什么名媛。 “你呀,”芷晴抬起头,看了下玉麟,不禁微微一笑,又摇了摇头,“你的确不是淑女。” “你笑话我?”玉麟又凑了过来,不知道为什么,看见芷晴脸上的笑容,她觉得有些怪异。如果她这个样子,让芷晴不喜欢的话,她愿意为她而改变自己。 “没有,绝对没有。”芷晴连忙否认。 “那你是不是希望我成为淑女?你喜欢淑女?”玉麟问。说这话的时候,她非常认真。 “你什么时候又那么在乎起别人的看法了呢?我记得你不是那种在意别人眼光的人吧?”芷晴学着刚才玉麟的口吻问道。 “何芷晴,我明明问的是你!你别把话题给我岔开,你是别人吗!你明明知道,我们……” “我们怎么了?”玉麟突然生气,让芷晴吓了一跳,她不知道这个大小姐,刚刚还眉飞色舞的,怎么突然间像吃了火药似的。 “我们一块求学,一块逛街,一起翘课,甚至一起吃饭,一起睡觉……你居然把自己当成别人,难道我在你心目中也是路人?” 芷晴突然明白了,原来玉麟是在为这个而生气啊!这也未免太小气了嘛,她连忙说:“你知道的,你在我心中永远都是最好的朋友,管它什么淑女不淑女,我只喜欢现在这个样子的你!” “真的?” “当然。怎么那么大了,还跟小孩似的赌气!真是的。”芷晴觉得玉麟的一些情绪她是越来越不能把握了。 以前,只要玉麟皱皱眉头,跺跺脚,芷晴就可以猜到她大致是为什么而生气,可如今,芷晴发觉自己是越来越不能够理解玉麟了。比如今天…… “那你刚刚笑什么?”玉麟又问。 “我笑你,你自己看吧!”芷晴从手提包里拿出一面镜子,扔给玉麟。 糟糕,头发怎么那么乱!一定是刚才和芷晴疯扯的时候弄乱的。 “我去收拾一下。你等我来接你下班啊!”说完这话,玉麟急匆匆地跑出了门。这下可糗大了,顶着这么一蓬乱糟糟的头发,刚刚她还想吻芷晴呢。 在谁面前出丑都可以,就是不能够在芷晴面前。 以前,她总认为这是因为芷晴的锋芒盖住了她,她要和芷晴比拼,如今,玉麟才明白,将自己最美好的一面展现在何芷晴的面前,那是因为她方玉麟,一直一直都爱着何芷晴,一直都很在乎她! 她在乎的不是别人的眼光,而是何芷晴的眼光!可是,怎样才能够让芷晴也明白这个呢? 玉麟走了,刚刚还满满的办公室一下子就像空了似的。就像一个吹得胀胀的气球一下子就瘪了,安静倒是安静下来了,可不知道怎么的,芷晴感到莫名的一阵失落。 她是怎么了? “小何,忙什么呢?”潘爱民晃到何芷晴的办公室,见只有芷晴一个人在,就径直走了进来。 还不是你交代的那些写不完的材料!这些可写可不写的材料!何芷晴知道,这是潘爱民故意在整她,有的材料,写了也没有什么用,上级机关根本就不会看。谁都知道是怎么回事。这个伪君子,这个大色狼! 何芷晴在心里骂着潘爱民,但情绪上没有表露出来。 “没什么。”嘴里说着,芷晴却是头也不抬,依旧在电脑上敲击着。 潘爱民走到何芷晴的背后,扫了一眼电脑屏幕,露出一抹奸笑。心道何苦呢,你要不是这个态度,还用的着这么拼命吗?真是不识时务。 潘爱民在后面凝视了一会,本来想就这样走开,可是他一低头,就看见了何芷晴微微露出的乳.沟,还有那随着芷晴手指的运动若隐若现的胸脯,刚刚在和玉麟疯扯的时候,芷晴衬衣的纽扣也不小心被弄掉了一粒。 这样,就给了潘爱民这个色狼可乘之机。只见潘爱民目不转睛的盯着何芷晴的胸部,而专心工作的芷晴却浑然未觉。 第四十六章 美女妖娆 “你干嘛呢?”方玉麟收拾好了头发急匆匆赶回来,一进门,就看见了这样的情形。 方玉麟还真有点担心,她怕该死的何芷晴不等她来接她就自己下班回家了,她今晚有很多话想对芷晴说呢,可不能够让她就这样溜了。 这样的情况又不是没有发生过,上次方玉麟打电话给何芷晴说来接她下班,然后一块泡吧,可没想到她因为一个案子耽搁了五分钟,就只短短的五分钟,没想等她风驰电掣地赶到何芷晴单位的时候,该死的芷晴已经坐车回出租屋了,并且她完全忘记了和玉麟的约会。害得玉麟又急匆匆赶到芷晴的出租屋,好说歹说才把她弄了出来。 所以,在发廊弄头发的时候,方玉麟就再三告诫发型师,不能超过两小时!钱可以多出,时间一定要精确。不然,超过了时间去接芷晴就可能会迟到,而且她还预留了路上堵车的时间。 一弄好头发,还来不及再仔细端详一会镜子里那张帅气的精致的面孔,方玉麟就急匆匆的驱车往商务厅而来。 这个大腹便便的小眼睛男人肯定对芷晴不怀好意! 潘爱民正想入非非,没想到门口传来一声娇喝,他抬头一看,只见一个留一头俏皮的红色短发的女人大步走了进来,这女人走到他面前,愤怒地看向他。 这女人削肩细腰,俊眼修眉,鹅蛋脸面,戴着一对大大的耳环,身着一件大红色的风衣,风衣的衣领很高,衬托出她白皙的脖子,更显出她脖子的修长,颈上是一串珍珠项链,一看就很名贵,风衣胸前的开口微微露出一点锁骨,那微微的性感和风情便摇曳而出。 而风衣在腰间那蝴蝶似的扣更显得这个女人窈窕多姿。这女人简直就是女王,不!是女神!很少有人能够将这一身的大红穿得如此有气质,如此有气场,甚至有些张扬,有些凌厉,还有些盛气凌人。 好个气质美女!这女人比之何芷晴,完全是不同的风格。一个妖娆热烈,一个清淡冷冽。好比莲花的两种,红莲,白莲。红的火艳,淡的飘远。又好比梅花的两种,白梅清冷如雪,红梅奔放如血。 潘爱民简直看痴了。 看着潘爱民那种痴痴的表情,方玉麟冷笑一声:“看够了吗?”她的眼里弥漫着一股怒意,这个男人,铁定不是一个好鸟。不但色迷迷的盯着芷晴的胸部看,还大辣辣的盯着自己看。 姑奶奶是供你这样的色狼随便看的吗! 眼看方玉麟就要发火,何芷晴连忙站起来,拉住玉麟,在她的手心捏了一下,示意她千万别发火。 “小何,这位是……?”潘爱民收回目光,尴尬地问。 “我是她姐。”没等何芷晴回答,方玉麟抢先说,她很愤怒,都被别人吃豆腐了,怎么还要忍受?芷晴原来这么能忍,她怎么没发现呢! “哦,原来是两姐妹啊,怪不得长得都那么漂亮。”潘爱民讪讪地笑。 “这位是津城宏志律师事务所的律师方玉麟,这位是我的分管领导潘爱民处长。”何芷晴连忙介绍。 “久闻大名,久仰,久仰。”潘爱民习惯性的伸出手。何芷晴连忙蹭了一下玉麟,可玉麟鄙夷地撇了撇嘴,她才不屑于和这样的人握手呢,她方玉麟,凭什么要怕一个小小的潘爱民? 不见对方伸手,潘爱民伸出去的手又只得尴尬地缩回来。 “方小姐,找小何有事?”潘爱民没话找话。 “当然,没有耽误你上班吧?”玉麟嘲讽道,哪有这样的上司,有事没事老往下属的办公室站呢! “那你们忙,我还有点事要去处理。再见。”潘爱民说着,连忙退了出去。 “何芷晴,刚才你干吗阻止我?而且你还要我和他握手,你是这个意思吗?”等潘爱民出去后,方玉麟怒问芷晴。 “唉,他毕竟是我的上司嘛,没有必要把关系弄得那么僵的。”芷晴很是无奈。 “他这样骚扰你该不是一次两次了吧?你还真能够忍!” “不忍又能够如何?你知道,我爸爸很在意我的这个工作。” “一个工作比你的尊严还重要?你以前不是这样的,你,你真是让我失望!” “尊严?怎么扯到这个,我什么时候丢了尊严,玉麟,你未免太小题大作了吧?”芷晴有些不解,今天的方玉麟就像鞭炮似的,一点就着。什么时候招惹了她呢,发那么大的火。 “你就真那么不自重!甘愿被他玩弄,就因为他是你的上司?” “你,你说什么?谁甘愿被谁玩弄?潘处长,不潘爱民吗?” “是,就是这个姓潘的!我真怀疑刚刚你是不是故意给他看的!你想升迁,直接找我啊,你忘了,我爸爸是副市长啊,我一个电话就可以给你搞定,你要不要我求我爸爸?” “你,你在说些什么啊!我什么时候要你去求你爸爸了?又是什么故意给谁看!你把话说清楚。你分明是侮辱人嘛!我就知道,你一直都瞧不起我,是,你是官家大小姐,我是贫民子弟,本不该高攀你这个大小姐的。你,你……”芷晴气极,她不知道是哪里招惹到了方玉麟,她竟然这样来侮辱她! 指着门,愤怒的芷晴很想叫方玉麟滚,马上就滚,她不要在这里听她继续侮辱自己,她颤抖着,可是说不出口,也许说了,她们多年的友情会就这样毁了,想到此,芷晴感到一阵心痛,看来,她是舍不得。 看着芷晴的颤栗还有她的隐忍,方玉麟突然一阵心痛,然后就是莫名的一阵恐惧,不!她知道芷晴接下来会说什么,她不要她们之间就这样完蛋,她不能够失去芷晴。 这个名字,已经深入到了她的骨髓,化为了她的血液在她体内奔流,她怎么能够这样伤害芷晴呢,怎么能够这样口不择言呢! 也许,芷晴根本就不知道潘爱民在背后偷看她,怎么能怪芷晴呢! “对不起,芷晴,你原谅我,好不好?我是被嫉恨冲昏了头脑,我乱说话,你打我,好不好?”玉麟冲到芷晴的身边,摇晃着芷晴的胳膊。 “你说故意给谁看,这话是什么意思?”芷晴理了理头绪,半晌才问。 “你不知道?”天,这y感情是真的不知道!看着芷晴疑惑的神情,玉麟脑海中闪了千百个念头。告诉她呢,还是不告诉她呢,告诉她,芷晴待会不知道该有多窘,不告诉她,可自己…… 不管怎么说,自己这样去揣度芷晴,就是错的。到底还是自己做错了。与芷晴那么多年的交情,怎么会这样侮辱她呢,不管是什么理由,她都无法原谅自己。 明明知道芷晴绝对不是那样的人,却拿话故意去噎她,惹她生气。方玉麟啊,你真是一个十足的笨蛋! “没什么,只是一个误会而已。我吃错了药……”我被嫉妒冲昏了头,一看见那色狼偷看你的酥胸,我就着慌了,玉麟在心底说,忍不住冲芷晴的胸口看了一眼。 因落了一粒纽扣的缘故,芷晴的胸口微微敞开,露出了她漂亮的乳.沟,还有粉色的胸罩,怪不得那色狼看得那么入迷,方玉麟看见也快受不了了,她只觉得血气蒸腾。她已经很久没看见这个样子的何芷晴了。 感觉到玉麟的异样,何芷晴顺着玉麟的目光低头一看,“啊!”这一看,竟让她跳了起来,“你,你怎么不早点告诉我?你……”芷晴大窘,“潘爱民也看见了?”她连忙把衣服拢了拢。 “是的,我一进门,就看见他站在你后面看得目不转睛,我想,要是我当时不出现,你就危险了。” “唉。我怎么知道衣服的纽扣掉了一粒嘛!”芷晴细细的眉毛皱在了一处,显然她很生气,“还不是拜你所赐!要不是你招惹我,我的扣子会掉!” “是,是,都怪我。怪我,为了表示我道歉的诚意,现在你随我先去买件新衣服,然后我们去吃大餐,怎么样?” “原来你是因为这个原因不理那个潘爱民的啊!还有,你居然说我是故意给他看的,还说什么你老爸怎么怎么的。以后,不准提你老爸!不然……” “我是口不择言嘛,你不知道,看见那色狼瞪着你这样看,我有多么的愤怒!我真想冲过去挖出他的眼珠子,可是你却让我和他握手,所以我就……”玉麟悄悄的在心底发誓,以后那些气话她再也不说了。 “好吧,这一次我就原谅你,下不为例。”芷晴道。 玉麟看了下手表,到芷晴下班的时间了:“可以走了吗?我的女王陛下。” 尽管想到被潘爱民那厮偷看了,芷晴心里有些不悦,但看见玉麟这样的一幅滑稽搞怪的神情,芷晴心底的阴霾就一扫而光。 今天的玉麟打扮得真是酷酷的,那一身红衣服,穿在她身上,格外的炫目,其实,真正的女王是她,方玉麟。这样想着,芷晴的心里不禁一颤。 “怎么了?还在生我的气啊?”红衣女王显得格外小心,用手紧握住了芷晴的手。 你让我迷惑!一丝异样的感觉划过芷晴柔软的心。 第四十七章 美女妖娆 牵着何芷晴的手,很快,方玉麟就将她带到了世纪百货大楼,这栋大楼是他们方家旗下的,里面有一层大楼专门经营女士服装。其中不乏有国外的名牌服饰。 一旦进入那五彩缤纷的时装天地,女人就变得神采飞扬起来,方玉麟一件件精细的挑着。叫芷晴一会试这件,一会又试那件,弄得芷晴意兴阑珊。 “算了,还是不买了。你送我回家去换件就可以了。”芷晴说。 “不行,不行!我说过要负责的。你不能够怀疑我道歉的诚意。这件白色连衣裙怎么样?”方玉麟拿起衣服就要叫芷晴试穿。 “这件我不喜欢,领口开得太低。”芷晴皱眉,何况一看就价格不菲。 “这件l的黑色休闲服,轻柔绵软应该不错,你试试?”玉麟拿着衣服在芷晴身上比划着,“只是如果你穿黑色的话,会不会显得更加清冷啊?不太适合,我还是喜欢接地气的你。这衣服有没有白色或者其他颜色的?” “对不起,小姐,这个专柜的衣服都是定制款,你拿的这件已经被别人订下了。”导购小姐抱歉地说。 “谁订的?”玉麟问,在方家的商场,买件衣服未必还不行吗? “是我。”突然从旁边走来一位浓妆艳抹的女子,身着鲜红的连衣裙,胸口开得很低,露出胸前一片雪白的肌肤,裙摆很短,随着这女人的走动,那肉感的大腿就在灯光下晃动,说不出的妖娆。 这个招摇的女人正是顾鹏飞的侄女顾晓颜。 只见顾晓颜款款走来,一把拿过那件l的黑色休闲服,对方玉麟挑衅的一扬眉毛,然后对导购小姐说:“给我把这件衣服装好。” “慢着!这件衣服本爷看上了,本爷今天要定了这衣服。”方玉麟拍着柜台:“去把你们的经理给我叫来!” 两个红衣女人就这样怒目而视,就这样对峙着,这气氛,一个火点子就能够引爆。 “算了,玉麟,我又不喜欢这件衣服。何况……”芷晴本想说何况她也没有那么多钱买这样高档的服装,因为内心深处发出的声音就是,她并不想让玉麟为她买衣服。如果真要买衣服的话,她得自己掏钱买,绝不会让玉麟为她而破费。哪怕这些钱对玉麟来说根本不算什么,但这是原则问题。 何芷晴和那红风衣女子一走进商场,顾晓颜就认出了何芷晴,这女人干什么呢?她有些好奇,所以就一路偷偷尾随而来。 看着她们一件件的试衣服,然后拿起了她前几天订购的那一款,顾晓颜就再也忍不住了,这是一个绝佳的羞辱何芷晴的机会,她又怎么能够错过呢! “是啊,像何小姐这样的女人,怎么会买得起这样名贵的服饰呢?”顾晓颜冷眼看向何芷晴那一身普通的装扮,有些不屑地哼了一声,然后又嗲声嗲气地说道:“哎呀,我倒忘记了,你傍上了一个大款了呢!要不叫我伯父给你定制一件?” “顾小姐,请你嘴巴放尊重点,不要牵扯到别人。”何芷晴生气了,今天不知道怎么就那么倒霉,处处碰到瘟神。 “芷晴,你认识这个女人?”方玉麟听着这二人的对话,怎么感觉不太对劲呢!什么傍大款啊,她怎么就听不懂呢! “嗯,玉麟。这是我跟顾小姐的事情,你别插手,好吗?”芷晴柔声对玉麟说。 “难道不是这样吗?连可儿那个小魔女的心都被你收服了,你的狐媚功真是不简单啊!”上次顾晓颜到星河园,就听见顾可可何阿姨何阿姨的念,一问王嫂,才知道这个狐狸精竟然连可可都收服了,看来,不久这个狐狸精就要入住星河园了。 “你说谁狐狸精呢?我看你才像狐狸精。穿得跟个坐台小姐似的!”方玉麟听见顾晓颜骂芷晴是狐狸精,真是气煞她也! 她的何芷晴怎么会是狐狸精呢,芷晴冷淡清高,眉宇间隐隐透着股孤傲的气质,说她勾引那谁谁谁,即使全世界的人都信了,方玉麟也是不相信的! “你说谁坐台?”顾晓颜肺都气爆了,她怒气冲冲,嗓门特别大。 “别生气,顾小姐。衣服我马上给你装好。”导购小姐战战兢兢地说。 “你今天敢卖给她这衣服,我马上就炒你的鱿鱼!”玉麟恶狠狠地说。 “哟,吓唬谁呢?你有这资格吗?”顾晓颜一脸鄙夷。虽然她猜不透这红风衣女人的身份,但看她年纪轻轻,应该没有那么大本事。 双方正吵得不可开交时,经理到了。这个王经理是玉麟的远房表哥。 王经理一看见方玉麟,马上满脸堆笑:“小姐,你什么时候回来的呢?夫人天天都在念叨着你呢!” 糟糕,只顾着赌气了,这个可恶的王经理,会不会告诉她妈妈,她今天回来了?要是这样的话,她今晚的计划岂不是要泡汤? 看那经理对那红风衣女人的态度,顾晓颜就知道玩完了,这次她又输定了,她怨怼地盯了何芷晴一眼,将l的黑色休闲服丢在一边:“退货,这衣服我不要了!”说完又狠狠地剜了玉麟一眼,踩着高跟鞋,愤恨地离去。 看着顾晓颜像只斗败的公鸡似的,玉麟不禁哈哈大笑。可是芷晴却并没有流露出丝毫高兴的神情。 “怎么了,芷晴?”玉麟心里不禁一紧。 “都说了,叫你不要插手的。我们这样做,是不是太过分了点?”芷晴说。 “小姐,这衣服你还要不要?”导购小姐问玉麟。 “把那衣服给方小姐装起来。”王经理吩咐。 “不要了!”玉麟气愤愤地说,“拿去给我扔了!” 王经理和导购小姐面面相觑。 最终,她俩什么也没有买。 经过这一番闹腾,无论如何,芷晴也不想再逛了,她也没有心情去吃什么大餐了,此刻,她只想早点回到出租屋整理一下今天这乱糟糟的情绪。 方玉麟见芷晴没有兴趣,她也兴致大减,可是,让她就这样离开芷晴,她可是一百个不愿意,于是,方玉麟死磨硬泡地跟进了芷晴的出租屋。 反正,不管芷晴怎么赶她,今晚她都是赖定何芷晴了,至于播种,看来,今晚不是最佳的时间,搞不好又会适得其反,还是另觅良机吧。 “喂,晴啊,我的肚子可饿了哦,你这里有没有什么吃的?”方玉麟在芷晴的屋里一阵翻找,什么零食也没有,只在冰箱里找到一点青菜还有几个苹果。 拿起一个苹果,三两下就削光了皮,几乎和猪八戒吞人参果似的,几下就吞下肚去了,玉麟从来没有觉得原来苹果也是那么的香甜。是啊,一个下午,就在那磨嘴皮子,当了这么久的律师,还从来没有觉得原来磨嘴皮子还真是有点累。 “晴晴,你是不是也饿了,来,吃一个苹果。”玉麟又削好一个苹果,将它递给芷晴。难道今晚的晚餐她俩就吃这苹果吗?唉,真是悲椎啊! “别叫得那么肉麻!你以为这样我就会熬粥给你喝啊!不动手,就别想着喝粥!”芷晴从冰箱里拿出青菜,吩咐玉麟:“去把这个洗干净。” “那这个苹果?”玉麟手里还拿着那个苹果呢! “笨蛋,苹果给我啊!”芷晴一把就把苹果抓去了。呵,还以为何芷晴是圣女,不知道饿呢!玉麟悄悄的笑了。 吃完苹果,芷晴从冰箱里又拿出一点肉,将肉在菜板上一下一下碾成肉末,看着芷晴碾的肉末,玉麟嘴巴张的老大,虽然以前芷晴似乎也下过厨,但怎么就那么没有印象呢! 很快,喷香的小菜肉末粥就煮好了,芷晴吩咐玉麟拿碗来一人盛了一碗。 “哎哟,烫死我了!”玉麟迫不及待地尝了一口。 “唉,你怎么就那么心急呢,刚刚熬好的粥本来就烫嘛,说不定明天你的舌头就会起泡了。” “那怎么办?是不是就不能够接吻了?我还没有好好地吻过你呢!” “没个正经!你活该。”芷晴轻轻地说,这玉麟,真是越来越痞了。 “哎,完了,我的衣服!”一会,又出状况了,只见玉麟在倒酱油的时候,不小心又把酱油洒在衣服上了,还好进门的时候,她脱掉了那件红色风衣,这酱油是倒在了她的内衣上。白色的内衣粘上了褐色的酱油,还真是有些显眼。 芷晴走过来,拿出纸巾为她擦拭,这一低头,芷晴的衬衣领口又被撑开了,露出了芷晴娇美的胸部,不大不小,盈盈可握。 直看得玉麟心猿意马。忍不住就想…… 听见玉麟急促的呼吸,何芷晴觉得不太对劲,低头一看,这该死的玉麟,眼睛在看啥呢! 芷晴的脸瞬间就红了,火辣辣地,抬起手,本能地就想给她那么一下,“哇,你该不会要打我的耳光吧?”玉麟连忙站起来,伸手握住芷晴的手。芷晴的手也热呼呼的,真滑腻。 “你,你,你看什么呢!我,我有的你还不是都有!还看什么看!”芷晴嗔道。 “对不起嘛,晴晴,我又不是故意的。是你自己送上来的,不看白不看。” “你还说!”芷晴喝道。 第四十八章 美女妖娆 很快,芷晴就换上了另外一件休闲服,这件衣服很宽大,完全遮住了她玲珑的身段。看着玉麟目不转睛地盯着自己,想起刚才那种情形,芷晴感觉面部依旧火辣辣的,其实她们两人都是女人,而且以前似乎也有过在对方面前袒露身体的情形,可是,为什么以前没有那种羞涩的感觉呢? 记得有时候上体育课,脚啊,腰部受伤之类的,回到公寓还不是经常让对方给自己揉揉,至于不避讳对方,在对方面前换衣服,那更是常事。为什么那时候不觉得有什么不妥,更没有什么害羞的感觉,而现在尤其是今天却让人觉得那般难为情?何芷晴有些迷惑,难道是当时年纪小,现在到了谈婚论嫁的年龄? 何芷晴走到桌前,心不在焉地扒拉着饭,想着这些乱糟糟的心事。不知道玉麟是否也和她一样呢?瞧玉麟今天的表现,似乎倒是挺享受的,嗯,玉麟至始至终脸都没有红过,在办公室的时候玉麟将芷晴压在墙角,热热的呼吸吹在芷晴的脸上,饱满的胸部紧贴着芷晴,也没见她有一丝脸红,可是,为什么玉麟那会的心也在剧烈地跳动呢,何芷晴明明听见了的,而刚才,这家伙看芷晴的神情,还有些欲求不满的样子,有些色.色的感觉,这样的眼神让芷晴感到迷乱。 玉麟的这些举动倒真的有些像是调戏她呢!为什么玉麟要挑逗她呢!方玉麟,难道是故意干的?何芷晴偷偷地瞟了眼玉麟,只见玉麟若无其事的喝着粥。这个大小姐,吃饱了没事干,竟然调戏起自己的好朋友来了,而且似乎还乐此不疲。 被玉麟这样子调戏好像不只一次了吧,而次数多了,居然自己似乎还有些享受的感觉。 何芷晴有些搞不懂自己了,同为女人,为什么还会害羞,也会心跳?难道这就是所谓闺蜜之间的亲密? “想什么呢,看你一副迷乱的神情,要不要姐姐帮你?”玉麟已经喝完了一碗粥,又到厨房去盛了一碗。抬头一看,发觉芷晴的筷子根本没在碗里,反而在菜碟子里胡乱地搅动,一幅神不守舍的样子,不禁“噗哧”一声笑出声来。 听到玉麟的笑声,芷晴“哦”的一声惊觉过来,才发觉自己走神走得也太离谱了。连忙低头扒拉了几口饭,这才专心吃起饭来。 很快一小锅粥就被她们二人吃完了,哇,没想到玉麟居然喝了三碗粥! “要是能够天天喝到你熬的粥就好了。”玉麟将锅里余下的一点点粥也刮到碗里,把锅刮得刷刷响,还咂吧着嘴巴,似乎意犹未尽。 “你这吃货,还没有吃饱啊?你都喝了三碗粥了。”芷晴看着玉麟,笑道,“小心长胖!” “你熬的嘛,以后我天天晚上到你这里来蹭粥喝。”玉麟涎皮地又蹭过来。 “不行,不行!我哪有那么多时间熬粥。你想得美!”芷晴连忙躲开。 “饭吃完了,晴晴,我们来猜拳,谁输了谁洗碗,怎样?”玉麟道。 “不行,我熬的粥,该你洗碗。”芷晴刚躺在沙发上,困乏之意就如潮水般涌来,她累得动都不想动一下。此刻,芷晴很想美美地睡上一觉。 看着芷晴那慵懒的表情,玉麟不忍心了,她把桌子上的碗盏收到厨房,放水洗刷。八百年都没干过这事了,可今晚,玉麟觉得心里甜丝丝的。 也许,这就是家的感觉,玉麟觉得这种氛围很温馨,所爱的人在沙发上躺着,而她在厨房忙碌着。 心里就不由浮起了一首诗歌,那是爱尔兰诗人叶芝的《当你老了》: youareoldandp, ddingbythefk, andslowlyread,andk, ,anp. , andlovedyourbeautywithlovefalseortrue, hepilgrimsoulinyou, andlovedthesorrows. dingdownbesidetheglowingbars, lesadly,howlovefled, ainsoverhead, amidacrowdofstars. 要是有一天芷晴和她也这样老得走不动了,但她们还是在一块,一个人在沙发上睡思昏沉,另外一个人在厨房忙碌,那该是一副多么美的画面。 但愿这不是梦想! 等方玉麟把一切都收拾干净的时候,她发现何芷晴居然躺在沙发上睡着了。 只见芷晴头枕在靠枕上,双眸紧闭。一头披肩长发此刻散乱地垂在脸侧,遮住了她半天脸庞,玉麟轻轻把芷晴脸畔的青丝抚开,露出她娇美的容颜,在橘红色的灯光的映衬下,更显得是肌肤胜雪,双颊如醉,尤其那张樱桃小口红润润的,娇美撩人。 看着这般情景,方玉麟真想含住那张樱桃小口,吸吮品尝一番,她的心跳得如擂鼓一般,渐渐地就低下头去,刚刚要挨着芷晴的嘴唇,突然芷晴迷迷糊糊地“嘤咛”一声,似要醒来,吓得玉麟连忙站了起来。 芷晴动了一下,并没有醒来。一定是沙发上睡着不太舒服,她挪动了一下身子,又沉沉睡去了。 唉,总不能在沙发上睡一晚吧?玉麟可舍不得让芷晴睡在沙发上,怎么办?看着蜷缩在沙发上沉沉睡去的芷晴,玉麟不禁皱起了眉头。 抱芷晴上床,又怕抱不动;叫醒她,看她那么疲倦,又有些不忍。玉麟纠结着,干脆守着芷晴让她在沙发上先睡会吧,她醒了再叫她到床上去睡觉。 于是,方玉麟在何芷晴的卧室抱来一床铺盖,给芷晴盖在身上。她自己就坐在芷晴身侧,痴痴地看着芷晴。 只见何芷晴长睫低垂,檀口微张,呵气如兰,宛若幽兰空谷,又如雪山寒梅。真是说不出的清丽妩媚。 哎!再这样看下去,方玉麟又要忍不住了。她怎么能趁芷晴睡着而占她的便宜呢,闭了眼,方玉麟调匀了呼吸,按捺住自己突突的心跳。 不行,芷晴那羞弯秋月的眉毛,那浅语低笑的姿态,那春葱似的纤纤玉指,那澄澈温柔的眼波还是在眼前晃动,晃啊晃地,将玉麟吞卷沉溺…… 唉,你这小冤家!太折磨人了!守着这么一个大美女,却不能够动一下,这真是要命!方玉麟连忙冲进卫生间,哗哗地放水,还是先洗个澡洗掉满脑袋的那些儿童不宜的念头再说。 洗完澡,玉麟换上自己的睡衣,今晚她本来就是来蹭睡的,脸睡衣也准备好了。她又在芷晴的衣橱里找了件睡衣,总不能让芷晴就穿着牛仔裤躺在沙发上睡吧,无论如何,玉麟都决定先将芷晴弄到床上去。 再次来到芷晴的面前,这家伙,睡得还真熟。玉麟想叫醒芷晴,但终究是不忍。还是先抱抱再说,实在抱不动再叫醒她也不迟的。玉麟将一只手臂放在芷晴的腋窝下,另一只手抱住芷晴的腿,正准备用劲,突然芷晴的手机响了。 手机在哪呢!怎么只闻其声,未见其物呢!方玉麟一阵翻找,好不容易才从芷晴的脚弯处找出芷晴的手提包,又从包里拿出芷晴的手机,按下接听键:“阿姨,我是顾可可,明天是周末,你可以带我出去玩吗?” 顾可可?这个名字怎么那么熟悉?哦,就是那个顾晓颜眼中的什么小魔女。方玉麟一下子想起来了,明天是周末了吗?她怎么就不记得了呢!不行,明天芷晴必须要和她方玉麟在一起。 见对方没回话,顾可可又叫了声“何阿姨”,“哦,何阿姨已经睡着了,等她醒来我再告诉她,叫她给你回电话,好吗?”方玉麟对那个小魔女说。 “你是谁?”小魔女继续追问。 你管我是谁呢!方玉麟不高兴了,这个小魔女不知道有多大,听她的口气,似乎很粘何芷晴。可不能够让这个小魔女把芷晴给抢走了,待会芷晴醒了,我就装作忘记了这个电话。不告诉她! “我是何阿姨的最好最好的朋友。就这样,我很忙呢,再见。”方玉麟挂掉电话,然后直接将何芷晴的手机关机。 转头看何芷晴,似乎还没有醒来,于是玉麟继续去抱何芷晴。 这次,她先吸了口气,准备一鼓作气将芷晴弄到床上去。玉麟将手插入芷晴的腋下,另一只手抱住芷晴的两腿,一用劲,还当真把芷晴给抱了起来。要是芷晴醒着,将两手搂住她的脖子该有多好,至少这样抱着没有那么费劲。 这样想着,没有想到何芷晴还当真用两手搂住了她的脖子,“晴晴,你醒了?”玉麟叫了一声,低头一看,只见怀里的芷晴星眸半掩,嘴里“嗯”了一声,头又歪在了一边。再叫,就不出声了。 说这家伙装睡似乎又不像,弄醒她,玉麟又不忍心,莫非这y真是要让她抱抱?“摔在地上可别怪我哦”,玉麟低声对芷晴说道,抱起她就向卧室走去。 只见芷晴的嘴角露出了一丝不易察觉的微笑,其实,在玉麟接电话的时候,芷晴就已经醒来了,之所以躺着没动,是因为她实在太困,而且看玉麟磨拳霍霍的样子,她就觉得好笑。 这y莫非是要抱她?当确定了玉麟的目的后,芷晴干脆直接装睡,谁叫玉麟老爱调戏她呢,今天非得调戏回来不可。 第四十九章 美女妖娆 一步,再一步,快接近床了,方玉麟真想将芷晴扔到床上,没想到这y还真有点沉,她快抱不住了,咬着牙,使出最后的力气,好不容易才挨到床边,芷晴的屁股一着床,方玉麟就再也坚持不住了,差点就扑到了芷晴的身上,躺在芷晴的身边,方玉麟将头埋在芷晴的手臂处,累得“呼哧呼哧”直喘粗气。连睡衣的带子被解开了也恍然未觉。 玉麟睡衣的带子是芷晴趁她不注意的时候解开的,谁叫玉麟老调戏芷晴呢!今晚要让这个“女色.色”也出出丑,最好是春光毕露,看她会是怎样的一幅表情。玉麟的表情一定很丰富!这样想着,芷晴不由就露出了笑意,就等着一场好戏上演了。 芷晴拿眼偷看向玉麟,只见她趴在床上,脸埋在芷晴的右手弯处,还在“呼哧呼哧”地喘气,只需等待一会,待玉麟直起身来,便可以看见好戏了。 芷晴耐心地等待着。 玉麟的呼吸渐渐平缓,哎,她快累死了,待会一定要狠狠地吻一下芷晴。这样想着,玉麟就用一只手撑起身体,看向芷晴,只见芷晴双眸紧闭,还在熟睡。芷晴的胸脯微微起伏着,她还穿着那件修女式的休闲衣,“这什么衣服嘛,跟个尼姑似的”玉麟嘟龙着,直起身子,拿过刚才找出来的芷晴的睡衣,两手就来脱芷晴的衣服。 玉麟丝毫没有想到,她这样直起身子,睡衣完全就敞开了,最糟糕的是,玉麟穿睡衣一般是不戴胸罩的,所以整个胸部就暴露在何芷晴的面前,而她自己还丝毫未觉。 何芷晴偷眼看向玉麟,只见玉麟雪白的肌肤上一对玉.乳俏立着,丰盈、圆润。玉峰高处,还有两粒红色的珊瑚珠,芷晴何曾看过这样的玉麟,直看得她呼吸急促,双颊绯红,连忙闭眼。 芷晴的异样引起了玉麟的注意,啊!原来何芷晴根本就没有睡着,她是装的!呵呵,给她脱衣服脸就红成这样,要是……玉麟眼里闪过一抹戏谑的神采,倒真会装呢,待会衣服脱下来,给你换睡衣,看你还怎么装睡! 这样想着,玉麟就促狭的去解芷晴胸前的纽扣,还故意把手放在芷晴的胸部摩挲。当然,此刻的玉麟,由于一门心思全在芷晴身上,她还没有发现自己早就是酥胸半裸了。 “哎,我自己来!”芷晴没法再装了,玉麟的手老在她胸前摩挲,以及刚刚看见的那幅煽情的画面,这一切弄得芷晴心猿意马。本来是想调戏一下玉麟的,没想,调戏不成,反而弄得自己怪不好意思的。 “你故意装睡!好哇,居然故意让我抱抱,不行,我要惩罚你!”玉麟大叫着扑向芷晴,就想轻咬她一口。 玉麟这一扑,就扑到了芷晴的身上,芷晴伸手抵挡,一抓,指尖滑过玉麟的乳.房,那种软软的触感让芷晴浑身一震。 同时,玉麟也注意到了自己居然早就罗衫半褪,玉麟的眼里闪过一抹惊异,抬眼看去,就见芷晴抿着嘴在笑。 “好哇,你个狡猾的狐狸,不但要我抱不说,还吃我的豆腐,不行,我得吃回来。”玉麟赶紧拉紧衣衫,张牙舞爪扑向芷晴。 “喂,是某人先吃别人的豆腐哦,你别那么不讲理好不好?我求饶,我认错,好吗?”知道敌不过这个跆拳道高手,芷晴连忙告饶。 “不行,不行,我得吻你一个。”说着玉麟就将嘴巴凑过来。 芷晴晃动着脑袋躲避,“我还没漱口呢!你放过我,好不好?” 看着玉麟渐渐逼近的唇,芷晴忽然觉得有些慌乱,这是不可以的,她们两人怎么能够这样呢,这也太离谱了!于是她拼命挣扎。 “算了!”见芷晴似乎很不情愿,玉麟瞬间也没了兴致,搞得跟强.暴似的,她可不愿意这样。 既然芷晴还没有心理准备,玉麟也不准备强迫她,趴在芷晴身体的上方,玉麟用两手撑着自己身体的重量,这样的姿势给芷晴一种压迫的感觉。 玉麟热热的气息吹到芷晴脸上,那种迷路的、似乎穿行在大雾里的感觉又来了,芷晴把脸靠在一边,她不敢和玉麟的眼睛对视,只听见自己的心脏擂鼓似的跳动着。 玉麟盯着芷晴看了半晌,然后放开了她。躺在芷晴身侧,玉麟嘴里幽幽吐出几个字:“你就这么厌恶我的嘴唇?” “不是的”芷晴心里莫名一紧。说这话的玉麟似乎不像是开玩笑,她这语调,这语速,分明含有一种哀怨的意味,她这是在生气么! 芷晴翻身,用一只手臂撑起头,然后俯下身子,在玉麟的嘴上印下一个吻。就那么轻轻的一下下。接着,她就不知道该怎么做了。 玉麟的嘴角浮现出一抹笑意,她一翻身,又将芷晴压在身下,“你真笨,接吻都不会!以后我再教你,今天爷累了,还有你呀,马上去漱口!” 玉麟半开玩笑的口吻让何芷晴放了心。 可谁料玉麟张嘴就在芷晴的肩窝处轻咬了一口,“这个是我今天给你的惩罚!记住,我在你身体上盖了章,你是我的专属品。”说着,玉麟又用手指在芷晴的身体上画圈,胸部,锁骨,一直划到大腿根部,“这些部位不能够让别人看见,更不能够让别人碰。”玉麟笑着说。 “什么专属品,真是霸道。我是我,你是你,何况我不是物品。”芷晴分辩道。 “总之,你记住我今天说的话。”玉麟又宣告。 “真是没个正经。”芷晴只当玉麟是开玩笑。她轻轻推开身上的玉麟,一个转身,躲到浴室里洗澡去了。 洗完澡,芷晴就看见玉麟蜷缩在被窝里,也不知道睡着没有。揭开被窝,芷晴躺在玉麟的身边,就见玉麟伸过一只手臂,将她搂在怀里。 芷晴想挣开,玉麟柔声道:“抱抱嘛,又不吃你。” 又不正经了,只是这一次芷晴没有挣扎。 “刚才我的话记住没有,芷晴?”玉麟说。 “什么?” “就是不能够让那些臭男人碰你啊!看都不许看!”想想今天芷晴被潘爱民那厮偷看,玉麟就是一肚子气。 “当然。只是人心实在是险恶,有些人不太好应付的。”芷晴想到了薛彪,想到了潘爱民,还有吴光胜。 尤其是那个潘爱民,因为是芷晴的直接分管上司,接触的机会太多了。难免会给他以可乘之机。 “潘爱民有没有什么把柄?比如经济上的,生活作风方面的?”玉麟问。 “有啊”于是芷晴将在潘爱民办公室看见的那个记载着他性.爱的笔记本的事情告诉了玉麟。 “这就好办了,弄到那个笔记本,看那姓潘的还敢不敢乱来。让我先策划一下,一定可以拿到那个笔记本的。”玉麟有把握地说。 接着,玉麟又问了顾可可的一些情况。芷晴就把认识顾鹏飞然后又认识可可的事告诉给了玉麟。 “就是那个和你绯闻闹得沸沸扬扬的顾氏集团董事长顾鹏飞?你说顾可可是他的孙女?”玉麟问。 “是啊,怎么了呢?前些日子和顾鹏飞传的绯闻我不是早就给你解释过吗?” “你那时候不是说不认识他吗?你说那只是一个偶然而已,你和顾鹏飞不会再有交集的。我没有想到你居然和顾鹏飞还成为了朋友,而且还和他的孙女很要好。”说这话的时候,玉麟隐隐感觉顾鹏飞这个人不简单。 “那是后来的事情嘛。不过可儿倒是真的挺可爱的。” “我看你喜欢的不是顾可可吧?”玉麟竟然有些醋意了。 “方玉麟,你干什么?你又在揣度我,是不是?”芷晴将自己的身子从玉麟的怀中抽出来,转过身子,用背对着玉麟。 见芷晴生气了,玉麟连忙道歉:“我不是这个意思,我的意思是这个顾鹏飞,传闻很多,你离他远点。” “我本来就和顾鹏飞不太熟。不过我认为顾鹏飞也不太像是个坏人。” “坏人这两字是印在脸上的么!拜托,别那么天真好吗?我是担心你被别人卖了还帮别人数钱呢!”玉麟说着又揽过芷晴。 “我有那么容易骗吗?” “知人知面不知心。顾鹏飞能够到今天这个地步,绝对不是什么善男信女。” “你又不认识顾鹏飞,说得自己好像阅人无数似的。” “你忘了,我是律师嘛,见的当然比你要多啦!” “方玉麟,你是不是管得太宽了?该罚!”芷晴伸出手,在玉麟的额头上弹了一下。 这晚,许久未曾同床的这对好友嘁嘁喳喳,聊到临晨,芷晴才迷迷糊糊睡着。 第五十章 铿锵三人行 第二天,由于是周末,芷晴就多睡了一会,等她起床的时候一看,居然九点了,连忙穿上衣服,洗漱一番,只见玉麟,弯着身子,睡得还很熟,芷晴也就没有叫她。 出门,买好早点,回来就看见玉麟在厨房晃悠,这家伙一定是饿了在找东西吃,芷晴将手里的面包和包子递给玉麟,“是在找这个?” “哦,太好了,晴晴,你真好。要是娶了你当老婆,该有多好!”玉麟给了芷晴一个大大的拥抱,又在芷晴的脸上“啵”地亲了一下,然后才拿过早点坐到餐桌前:“晴晴,你也来吃啊。” “我吃过了”芷晴道。 打开手机,芷晴看见好多个未接电话,怎么全是顾可可的。哎,昨晚闹得太过,连手机关了也没在意。不会吧,手机还有电呢,难不成是玉麟关掉的?昨晚在沙发上被一阵电话铃声闹醒,睁眼就见玉麟在接电话,原来这y接的是自己的电话啊!最可恶的是这y居然把她的手机给关了! “方——玉——麟!是不是你关的手机?”芷晴冲到玉麟面前,就要给她一记暴栗,玉麟连忙躲开,嘴里咀嚼着包子,口齿不清地说:“我还不是不想让别人打扰我俩的二人世界嘛!我的手机还不是关着的。” “你这是什么歪理嘛!昨晚你是不是接了顾可可的电话?” “是有接的,她叫你去接她出去玩。我告诉她说你这个周末没空。对了,这个顾可可多大呢?”看着芷晴那紧张的样子,玉麟禁不住想问。 “就一七岁的小女孩。你怎么能够这样呢?” “你确定是七岁,而不是十七岁?”玉麟松了一口气。如果是十七岁,那她就得小心了,现在十七岁的小女生,玩起lesbian来比玉麟她们还更出格。 “你吃错药了?真是的!”芷晴搞不懂玉麟为什么要在电话里欺骗可可,至少有没有空该由她决定嘛! 几乎电话一拨通,可可就接起了电话,“可可,是我,何阿姨。你找我?” “是啊,何阿姨,你怎么不接我的电话呢?你今天可以来接我去玩吗?”可可一听是何芷晴的声音,别提有多高兴了。 当然可以,芷晴回答。她好多天都没有见到这个可爱的小女孩了,还真有些挂念呢!可可唧唧呱呱又在电话里诉说一通,说什么平时爷爷不准她玩啦,新请的钢琴老师她又不满意啦,家里的狗狗那天掉进游泳池啦…… 芷晴站在落地窗前打着电话,一忽儿轻言细语的安慰,一忽儿耐心细致的开解,一忽儿又含笑不语。 今天的天气真好,时近深秋,却是一个难得的艳阳高天。清晨的阳光斜斜地射进玻璃门,洒在她的身畔,洒在她的发丝,随着芷晴细微的走动,无数光点就在她身上闪烁。 好一幅动人的图画!沐浴在这样的阳光下,软语温存的芷晴就像刚从月宫飘下来的仙子,有一种圣洁的光辉。那轻哄的语调,那温柔的态度,那宠溺的神情,这一切不禁让玉麟看呆了。 “你要去求陪那小魔女?什么时候你和七岁的小女孩成了好朋友啊!”天!芷晴和那小魔女打电话,让玉麟嫉妒,这样的芷晴,是玉麟从来没有看见过的。 芷晴何曾对自己这么宠溺过?何曾对自己这样软语温存过? 认识何芷晴那么久,她身边基本上没有什么朋友,虽然芷晴对每个同学都很友好,对身边的每个友人都很有礼貌,但这礼貌是一种距离,一种疏远,玉麟知道,很少有人能够走进芷晴的内心世界,哪怕她表面上和你言笑晏晏,其实她内心是很孤独的。 一种很深沉的孤独,如影随行。只是,何芷晴把这种孤独隐藏得很深。有的时候看似云淡风清,其实早就暗潮汹涌。就像一潭平静的深湖,你哪里知道水底潜藏着暗流呢! 几乎没人能够走进芷晴的内心,也没人能够引起芷晴真正的关注,她看似冷淡,实则是无心。因为她对每个人都是那么淡然有礼。 与芷晴相交那么多年,自己在芷晴心中占有什么样的位置,方玉麟是一点底都没有。偏偏这个小魔女,才几天时间啊,就走进了何芷晴那个冰心人的心。这怎么能够不让玉麟抓狂呢! “吃完早餐,你把门给我带上就行了,我要出去了。”芷晴挂掉电话,抓起包就要出门。 “你是去陪那小魔女吗?”玉麟问。 “是啊!她不是小魔女,她叫顾可可。”芷晴纠正。 “哎,先别慌着走,等会。” 玉麟从包里拿出一个精致的盒子,昨晚只顾着疯闹,忘记把送芷晴的礼物给她了。 “这是我从法国给你带回来的礼物,希望你能够喜欢。打开看看?”玉麟期待着。 “不是叫你不要买吗?你知道,我不喜欢收别人送的礼物。无功不受禄嘛,你都送了我好多礼物了。”芷晴埋怨道,那天玉麟打电话就说要给她一个惊喜,她就猜到玉麟又要给她带什么新奇的玩意,当时她就拒绝的,可是玉麟还是买了来。 这样贵重的礼物她实在是承受不起。 “你都不打开看看,就直接拒绝人家的好意。你不觉得你是在一片片撕碎我可怜的心吗?如果你不喜欢,干脆扔在垃圾桶算了!”玉麟一把就要将那盒子往垃圾桶扔。 “好啦,我接受就是嘛。但是这是最后一次,下次我绝对赞同你扔垃圾桶。”芷晴接过盒子,并不打开,随手将它放在茶几上。然后换上鞋子,打开门就要出去。 “等等!”玉麟又叫。 “又怎么啦?” “我也要和你一块去!” “啊,你今天不用去事务所吗?”芷晴有些惊诧,玉麟脑袋进水了,她不是不喜欢小孩子吗? “今天可以不去,你知道,我是闲不住的嘛。”玉麟冲芷晴做了个鬼脸。 “闲你可以去泡吧呀,闲你可以去逛街呀,闲你还可以找男友胡侃啊……”芷晴道。 “男友?你哪只眼睛看见我有了男友?”芷晴这话,怎么就那么不入耳呢!方玉麟有些生气了。 “我说的是男性朋友,比如你的助手peter。”看见玉麟追过来要弹她,芷晴连忙躲避到屋外。 “何——芷——晴!反正今天我跟定你了!你别想逃!”方玉麟抓起包,三两下就穿上了鞋子,剩下的面包也不要了,追着芷晴就出了门。 星河园 顾鹏飞怎么住在这么一个偏远的地方!方玉麟从芷晴住的地方到星河园驾车用时近一小时。不过顾鹏飞的别墅倒是别有风味。可谓是中西合璧,这也可见顾鹏飞这人的品位并不差,甚至还有些高雅。这让玉麟隐隐有些不安。 这是个危险的男人,看来,她得防备下这个顾鹏飞。顾鹏飞并不在家,王嫂接待了她们。可可歪着头打量着这个跟在何阿姨身旁的红头发的女人,眼里闪烁着敌意。看得出,她并不喜欢方玉麟。 “昨晚接电话的是你吗?”顾可可仰着头问玉麟。听她的声音,可可就知道是这个女人没有错,哼,波斯猫!别以为你隐藏起你的尖利的爪子,就以为我看不出来你的意图。 可可越看方玉麟越觉得她那爆炸似的红头发刺眼,乱蓬蓬的,就像刺猬一般,而且这女人眼睛骨碌碌的,就像黑夜里她家养的那只波斯猫般地闪着灵光。可可一向不喜欢那只猫,所以在心里她就给玉麟取了个绰号叫她波斯猫。 “是我”看着这个无礼地一直瞪着自己看的小魔女,玉麟觉得纳闷,清冷孤傲的芷晴怎么会喜欢这么一个熊孩子呢! 人与人之间的缘分可真是奇怪啊,有的人相交多年,竟抵不上别人一眼万年。真是大悲椎啊! 想不到颜如宋玉,貌比潘安,玉树临风,潇洒风流,堂堂一介律师的方爷竟然还要跟一个七岁小女孩争一个女人,貌似还落了下风,真是惭愧! “可儿,今天想到哪里去玩?”芷晴轻抚着可儿的头,温柔地问。 本来可可今天计划去游泳的,但她可没有意料到会多出来一个阿姨,于是她狡黠的一笑:“我知道有个地方很好玩。而且离星河园也不远,走路就可以去的。” 于是,可可带着芷晴和玉麟走向星河镇外的河滩,那儿有片沼泽,待会她就可以捉弄这个波斯猫了。 深秋的野外,衰草连天,残红铺地,菊花点点,秋风阵阵,今天的阳光又分外的灿烂,穿行在林间小路和农田房舍中,徜徉在这些秋的意象里,扑面而来的是清,是静,呼吸着的是新鲜的空气,芷晴和玉麟都觉得是一种享受。 不时还可以看见飞鸟从头上掠过,那些挂在枝头的不知名的野果,那些在草丛里眨巴着眼睛的野花,这一切都让玉麟感到惊喜,她不时发出一阵惊呼! “真是太美了!”情不自禁地,玉麟就哼起了一首老歌: 听我把春水叫寒 看我把绿野催黄 谁道秋霞一心愁 烟波林野意悠悠 花落红花落红 红了枫红了枫 展翅任翔双.飞燕 我这薄衣过得残冬 总归是秋天 总归是秋天 春走了 夏也去秋意浓 秋去冬来美景不再 莫教好春逝匆匆莫教好春逝匆匆 第五十一章 铿锵三人行 “你踩到雏菊了!它会疼的!”可可喝斥玉麟。 “花也会疼,不会吧?你未免太……”玉麟偏过头,就看见可可那一本正经的严肃的表情,可可那溜溜转的眼珠瞪得滚圆,如果怒火可以将人融化,想她方玉麟已经灰飞烟灭了。 “好了,我把脚拿开就是了。”玉麟低头一看,由于刚才太过忘情,又唱又跳地,果然偏离了道路,她的一只玉脚正踏在一丛雏菊身体上,那娇美的花瓣零落成几处,萎顿憔悴,尚沾着露珠,像是泪珠,红销香断,还真的有那么一点楚楚可怜的味道。 哎!居然成了这个魔女眼中的摧花辣脚了!玉麟连忙将脚拿开,小心翼翼地回到小路上。心怕再踩到什么美丽的事物上。偷眼看芷晴,只见她嘴角轻扬,似乎在笑,但又不太分明。 “哇,这是什么果子?”一会,方玉麟又被那些绿色枝枝杈杈间的毛茸茸的果实吸引住了, 看起来好像是猕猴桃耶,只是有那么小的猕猴桃吗?毛毛的,只有大拇指般大呢! 她伸手就摘下了一个。触手是一片柔软,显然已经成熟很久了。玉麟端详着手里的果子,眼里却看向芷晴,似在问她可以吃吗? “笨蛋,野生猕猴桃都不知道。”顾可可鄙夷地对玉麟淬了一口唾沫,绕过她,一跳一跳地走到前面去了。 而何芷晴只是微笑的看着玉麟不语。那神情好像是说你看着办吧,毒死了可别怪我!其实何芷晴也是第一次看见这么小的野生的猕猴桃。 “那我就当第一个吃螃蟹的人吧,尽管这不是螃蟹。我要是被毒死了,晴晴你记得替我收尸哦!”玉麟装出一幅视死如归的神情,剥下果皮,一下就扔进了嘴里。 “不要乱吃野果!”显然芷晴的阻止迟了一步,玉麟已经将那猕猴桃吞进了嘴里。这人逞什么能呢!要是真有毒,看你怎么办! “哇,味道不错,甜甜的。猕猴桃可是维c之王哦,你也来一个。”玉麟伸手又摘了一个,将它扔给芷晴。 芷晴剥下果皮,入口即化,果然香甜。 “小魔……顾可可,你也吃一个。”差一点玉麟就叫成小魔女了,被芷晴那惊愕的眸子一扫,玉麟马上意识到了,赶忙改口。 顾可可接过玉麟扔过来的果子,以前和爷爷来到这里的时候,爷爷告诉过她这是野生的猕猴桃,但从来都不准她摘,更不准她吃。 其实可可早就想尝一个了,可她身高矮,摘不到,所以和爷爷一块的时候,即使想偷吃也不能。 接过玉麟扔过来的果子,可可动手撕果皮,这个野生猕猴桃的皮,怎么和果肉结合得那么紧呢!剥都剥不下来,可是刚才明明看见何阿姨轻轻一撕,果皮就剥离了的,好不容易才剥下果皮,囫囵咬在嘴里,“啊哟”太酸了,简直不是人能忍受的,可可一口将嘴里还没有嚼碎的果肉吐了出来。那酸味呛得她直咳嗽。 “怎么了,可可?”芷晴连忙奔过来在可可的背上一阵轻拍,眼里饱含关切和焦虑。 哎,一阵酸过,嘴里还麻麻地,涩涩地,真难受。芷晴连忙又递给可可一瓶纯净水。 喝下几大口水,可可才感觉好了些。这才有力气说话了,只见她怒向玉麟:“波斯猫,你是不是故意挑酸的给我吃?”这厮敢拿酸果子这样整她,她就不再对她客气!于是可可直接叫玉麟为波斯猫。 猛然被别人称为“波斯猫”,玉麟还不太适应,她张望了四周,没有看见猫,更没有看见其他人,看见可可瞪着她,这才恍觉可可是在叫自己。 而芷晴听见可可这样叫玉麟竟然“噗哧”一声先笑了。 “小魔女,你叫谁呢?你……”玉麟一步步走向可可,想要吓吓她。而可可躲在芷晴的旁边,正嘲弄的看向她,还张牙舞爪作了n多个鬼脸。 哎,被人这样子当猴看,玉麟很不爽!其实她并不知道那个果子是酸的,她真不是故意干的。 “算了,方爷不跟小孩子一般见识。”玉麟放弃,当回波斯猫又何妨! 接着,玉麟又哼起歌来,只见她摇头晃脑地唱道: 我是猫 一只家居的猫 我是猫 一只白胖的猫 打个哈欠 我晒晒太阳 不知道天有多高 如果你今天也有些疲倦 何不学我做猫 我是猫 一只家居的猫 我是猫 一只平凡的猫 我是猫 一只摇滚的猫 我是猫 摇摆身体的猫 掂起脚尖 我甩甩头呀 还要动动眉毛 听到音乐就不由自主会跳舞的猫 摇滚的猫遇到了家居猫带着它离开了那平凡的巢 从此夜里听到更吵猫叫世界上又多了一只快乐猫 甩甩头,动动眉毛,扭扭屁股,玉麟还学了好几声猫叫:“喵,喵,喵!” 逗得芷晴笑得花枝乱颤,可可也笑得咯咯咯咯,活像公鸡打鸣。 只要芷晴快乐,她做做猫又何妨,何况还是一只可爱的波斯猫。 在笑声中,就见芷晴又摘下一个猕猴桃,用手指捏捏,确认是成熟的,然后剥皮送入可可的嘴里。 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可可最初坚拒不要吃,耐不住何阿姨的呵护轻哄,后来也就吞下了。 芷晴这才知道可可错怪了方玉麟。原来野生的猕猴桃硬的那种是酸的,只有捏起软软的那种才是甜的。 “可可,显然你错怪方阿姨了。你怎么能够给阿姨取个波斯猫的绰号呢,去,给阿姨道歉。” “我不去!她那么喜欢当猫的。我才不去呢!”顾可可的倔强劲犯了,就是天王老子来叫她她也不去道歉。 “我都说了,不跟小孩子计较了,晴晴,你就是家居猫,我就是摇滚猫!我们是一对快乐的猫!” 玉麟还在那扭啊扭的,这y显然是乐于享受她的猫女生活了。 很快,她们三人就来到河滩,秋水长天一色,芳草天涯共碧,水鸟悠悠,江船艘艘,浪花滚滚,秋风阵阵,裙裾飘飘,心情真是太好! 玉麟站在一块凸起的礁石上,对着远处的隐隐青山,不禁大声呼叫,“啊哦哦”,可惜没有回声,不然那情景,该是多么地震撼。 不过,这样的情景已够她欣喜了,尘虑萦心,天天忙于俗事,难得今天这样放松。她偷眼看向芷晴,只见芷晴坐在礁石的另外一角,盯着浩浩江水,一动不动,仿若石化。秋风吹动她飘逸的长发,说不出的美丽。 而那小魔女,手里拿着几根草,不知道在编织着什么,神情很专注。 玉麟只恨自己忘记了带相机,不然非把何芷晴拍下来慢慢欣赏不可,即便以后不能拥有,看着这些美好的定格怀念也是好的。哦,怎么那么傻呢,没有相机有手机啊。 这样想着,玉麟就拿出手机,悄悄的拍下了芷晴的侧脸。芷晴很专注的想着什么事情,根本没有注意到玉麟的拍摄,不然,她是一定会让玉麟删掉照片的。 何芷晴生平最不喜欢的事情就是被别人偷拍,或许是长得太过美貌吧,从小到大,那些偷拍芷晴的不少,有的甚至将偷拍的芷晴的照片传到网络,并冠之以“最美校花”,“最美萌妹子”等等称号,这让芷晴很伤脑筋,也曾经给她的生活带来困扰,对那些私自传她照片到网络的人芷晴甚至以法律相威胁才制止了那些人进一步的行为。 玩自拍的何其多,尤其是青春靓丽的女人,都喜欢把自己各种各样美丽的姿态,或是清纯的、或是萌萌哒的、或是俏皮的,一股脑通通传到网络,供人品评,供人欣赏。可芷晴不一样,她讨厌自拍,更讨厌晒照片,晒任何东西,她没有微博,也不用微信,空间更是连杂草也不生。 “想什么呢?”玉麟走过去,挨着芷晴坐下,用一只手很自然地搂住芷晴的肩膀。芷晴微微动了一下,并不挣开,偏过头,用一根手指放在唇上,对玉麟做了个噤声的动作。 玉麟也就不再说话,她们两人就这样拥着,彼此感悟着这份宁静,就好像认识了几百年,几千年。只听见江水滔滔,舟船呜呜,秋风萧萧…… 岁月静好,现世安稳,真希望就这样拥着生生世世。真希望一刹永恒。真希望时间就这样停滞,不知道芷晴是怎么想的,玉麟此刻就是这样想的,拥着所爱的人,眼里心里只有她,这真是幸福。 一会,二人的静默就被可可打破了。 “何阿姨,我编了个蚱蜢,你看。”可可摇晃着刚刚编好的蚱蜢,将它递给何芷晴。这蚱蜢细手细脚,全是用细草须做的,风吹动,那细须就不住地颤动,倒真像是活的一般,连那眼睛也活灵活现,仔细一看,原来眼睛是用黑泥巴点上去的。没想到可可这女孩还真是手巧呢! 第五十二章 铿锵三人行 “很漂亮!”芷晴看着“蚱蜢”,啧啧赞叹。 “阿姨,你喜欢,我就送给你。” “啊,那谢谢你,可儿。”芷晴将“蚱蜢”小心地装入提包,然后用双手揽过可儿,怜爱地拥抱着她。 “哎,我记得某人不喜欢收受别人的礼物的呢,真是厚此薄彼,偏心。”想想今早自己送芷晴礼物的情形,那可是她跑了好几条街,比较了又比较精心挑选的,可谁知芷晴竟然差点拒绝,而且至今连盒子都没有打开,看都不看一眼,玉麟不禁就有些郁闷。 她走了几步,离那亲密相拥的二人远点,刚刚还是她坐的位置现在被可可占据了,只是反过来了,刚刚是她搂着芷晴,现在是芷晴搂着可可,她们两个低声说着什么,还轻声笑着。 玉麟找了块干净的石块,盘腿坐在上面,从地上拿起一根小棍子,就在礁石的沙土里胡乱的划,也不去听芷晴和可可谈论什么,心里烦闷着,划得漫不经心的。 “哎,你不会吃一个孩子的醋吧?”见刚刚还又叫又吼,神采飞扬的玉麟闷闷不乐地坐在一旁,拿着一根小棍子在礁石的沙土里胡乱的比划,芷晴凑了过来,“画什么呢?不要那么小气嘛!” 听见芷晴的问话,玉麟定睛一看,居然满满写划的都是芷晴的名字,那些用棍子写的名字有大有小,有粗有细,横斜参差,深浅不一,这才惊觉自己陷入得竟然这样深。 你会在乎我的感受?玉麟连忙站起来,用脚在地上乱抹,“没什么,乱划的。”既然对方根本不知道自己的心思,那就没有必要让彼此尴尬的面对,如果硬要有人痛苦的话,那就让自己来承担好了。 什么秘密啊,要用脚抹掉?芷晴心里闪过一丝狐疑,就拿眼去看刚才玉麟所划的沙土,一个浪潮卷来,那些深深浅浅的字就全都消失了。 是什么呢,让玉麟如此失落?好像魂魄都被勾走了似的,这不太像平时的她呢,又一个浪潮卷来,芷晴连忙伸手去拉玉麟:“快过来,小心。” 沙堆上的字水一冲就消失了,刻在心上的那个名字却是生了根,那般铭心刻骨,谁又能够把她抹去呢! “怎么了?”芷晴还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玉麟,她询问的看着她:“身体不舒服吗?” “没有,只是有一点感伤而已。你别担心我。”既然决定了要独自承受孤独,那就不要接受对方的怜悯,“我没事,一会就好。” “哎,何阿姨,你看,那里有只乌龟!”突然顾可可指着江边的一处,大叫着。 就见可儿手指的地方,一只乌龟慢慢悠悠地在鹅卵石间穿行。 “看我的!”玉麟奔过去,就要去抓那只乌龟,快接近的时候,那乌龟却不见了。 “在这里,”可可指着一块鹅卵石说,“刚刚我看见它爬过来的。” 喔!果然是在这,玉麟一伸手,就将那乌龟抓到了手里。那乌龟长着三角形的头,像米粒似的黑黑的眼睛,小脑袋耷拉着,背上背着重重的壳,那壳花花绿绿的,十分可爱。 “你先拿着。”玉麟准备将乌龟交给顾可可,她四处张望着,希望能够找到一个瓶子来装乌龟。 “它会咬人吗?我怕……”可可不敢接。 “哦,小魔女还怕乌龟啊?”玉麟调侃着顾可可。 “哼,谁怕呢!我才不怕呢。”顾可可硬着头皮接过乌龟,小心地在手心里捧着,只见这小乌龟的脖子一伸一缩,鼻子小小的,比眼睛还要小,嘴巴一张一吸地,还真可爱。 “阿姨,你看。”可可将乌龟捧到芷晴的面前:“哎,乌龟的壳怎么分成好几大块呢!”可可用手指敲敲乌龟的壳,硬硬的,“何阿姨,乌龟的壳是不是被鹅卵石压成几片的呢?” “不会吧?它的壳应该是天生的。可儿,我们来数一下它的壳有几块?”芷晴也端详着那乌龟。 两个脑袋凑在一块数着,“一、二、……” “哇,一共十三块!”可可高兴地拍着手。 “哎哟!”突然传来玉麟的惊呼声,只见玉麟的手被刀子划了一条口,血一滴滴滴落在地上,很快,她身下的沙土就有几处被染红了。 可可偏过头去不敢看,她最怕见到流血了。 “怎么那么不小心!”芷晴冲过去责备道。 “哎,我削这个纯净水瓶子来装乌龟嘛,哪知道刀子不长眼睛呢!” “刀子不长眼睛?是你自己不长眼睛吧!真是的,做律师的都要像你这样,这世界没有道理可讲了。”芷晴边埋怨边从包里掏出纱布和棉签,居然还有消毒水。 “还好,出门的时候要不是王嫂叮嘱我们带上这个,我看你怎么办!” 芷晴低着头,给玉麟轻柔的擦拭伤口,就是那一低头,芷晴那光滑的脖子就在玉麟的嘴边晃呀晃,她甚至可以看见芷晴脖子上极其细微的绒毛。 芷晴熟练的用酒精给玉麟的手指消毒,然后用棉签擦干净血迹,贴了张创可贴在伤口上。 “记住手指不能够沾水,结疤了就把这个创可贴撤掉。一般情况,几天之后就会好的。”芷晴耐心地叮嘱玉麟。 玉麟唯有“哦哦好好”的答应着,被芷晴呵护的感觉让她的心暖暖的,在芷晴忙碌的时候,玉麟的眼睛就目不转睛的盯着芷晴看。 “怎么这样子看我?”感觉到背后一道灼灼的目光,芷晴心里面闪过一丝异样。她一回头,就对上玉麟的目光,两人目光痴缠了一会,彼此都有些心惊。 一个连忙别过头看向别处,一个连忙弯腰拾起地上掉落的瓶子。彼此就有了一点欲盖弥彰的意味。彼此都想掩饰一些什么,至于为什么要去掩饰,为什么会有一丝异样,何芷晴并没有去分析。 “哎,这个瓶子破了,不能用了。”何芷晴一扬手,扔掉了刚刚玉麟用小刀划破的瓶子。 “哎,别扔!”玉麟惊呼,可是瓶子已经被芷晴扔到一块沙地上去了。 “喔,你真是枉自聪明,你扔了瓶子怎么把乌龟弄回去啊?”玉麟埋怨着芷晴,“那瓶子还能够用的。” “小魔女,你去把那瓶子拾回来。”玉麟对顾可可叫道。 顾可可歪着头看了一会,眼里闪过一抹狡黠,“我要照顾乌龟,我不去。” “这孩子!”芷晴埋怨道,向那个被她扔掉的瓶子走去。 “哎哟,何阿姨,你扶我一把,我的脚扭了。”可可捂着脚蹲坐在地上。慌得芷晴连忙跑过去扶可可。 “叫狗还不如叫自己”玉麟叽咕着,走向那瓶子。 很快那个瓶子就被她握在了手中,“遭了!”这里是一个沼泽地,因为连续放晴了几天,沙土看起来干干的,玉麟也就没有注意,可谁料在返回来的时候,她的脚却踩到了泥塘里,一只腿全陷进去了,身体还在朝那烂泥塘陷落,完了,今天要被这淤泥活埋了,一想到待会要喝到烂泥塘那肮脏的水,玉麟就感到一阵恶心。 “先别动!越动会陷得越深的,稳住啊!”芷晴有些心慌,也很害怕,可是要是她也乱了阵脚,那谁来救玉麟啊,短暂的慌乱之后芷晴就镇定下来。 果然,玉麟不挣扎了,身体就稳住了,也不再向泥塘陷落。可左腿膝盖以下全陷在淤泥里,右腿小腿也还在烂泥里,她不敢使劲拔,她怕一用劲身体会陷入得更深。 芷晴仔细分析了玉麟所处的方位,又试探地用脚敲击了玉麟周围的沙块,还好,连日放晴,周围的沙块不太软,芷晴踩在一块石头上,把手递给玉麟:“来,拉住我的手,慢慢的把脚抬起来。” 玉麟握住芷晴的手,芷晴一用力,玉麟的脚慢慢抬起,“小心一点,尽量往边上硬的土块上踩。” 终于出来了,芷晴吁了一口气。哎,竟然弄得满头大汗,也不知道是紧张还是太过用力。 “哎,完了!玉树临风的方爷形象尽毁了。”玉麟拍打着身体上的淤泥。只见玉麟袜子上全是泥,风衣上也粘了很多泥巴,连脸上也有一些,成了一个大花脸了。 看着泥人似的玉麟,芷晴和可可忍不住大笑。 “还笑,再笑我就来蹭你们!”玉麟作势要扑过去,吓得可可连忙跑开。 芷晴拿了一块毛巾给玉麟擦拭,先洗掉她脸上的淤泥,衣服上和袜子上的先拿纸巾来擦拭第一遍。 “你干脆把袜子脱了!扔掉。”芷晴说。 玉麟顺从的脱掉了袜子,然后芷晴又用湿润的帕子把玉麟的风衣擦拭得看不见泥巴了,但这样一来,衣服就弄得湿漉漉的,不能再穿了,难道叫玉麟穿一件紧身内衣回去啊?玉麟皱眉。 芷晴脱下自己的休闲衣,递给玉麟:“穿上,只有这样了。我们得赶紧回去。” “不要,不要,你会冷的。”玉麟坚持不穿。 “再不穿我可生气了!”芷晴不容置疑的语气,“我里面还穿有毛衣的,没事。” 哎,鞋子呢!刚才只顾着擦泥浆了,临走的时候才发觉还有一只鞋子陷在泥泞里。玉麟悲椎得想死的心都有了。 于是,玉麟穿着芷晴的那件休闲衣,下身裹着自己的那件红风衣,光着脚丫,顾可可拿着乌龟,三人狼狈的回到星河园。 第五十三章 怀孕风波 顾氏集团总经理办公室 顾鹏程在电话里轻声呵哄:“好,好,你先休息一下,我马上赶过来。” 顾鹏程拿起西装,穿在身上,又用手拢了拢头发,整理了一下,然后吩咐秘书罗艳秋:“随便找个借口,推掉今天中午所有的应酬。” “总经理……”罗秘书不解,但又不便多问。 “我要到大江机械厂去,在下午下班之前一定赶回来。如果我老婆找我,叫她给我电话。” “总经理,万一顾董事长找你……?”罗秘书迟疑地问。 顾鹏程顿了一下:“我大哥?他不会的。” 说曹操,曹操就到,只见顾鹏程的老婆也是顾氏集团的财务总监苏郁蓝走了进来,“苏总”罗艳秋和苏郁蓝打了个招呼出去了。 “怎么,慌慌张张的,要出去哪?”苏郁蓝看着顾鹏程,嘴上扯出一抹笑意,眼里全是狐疑。这男人,虽然说是他的丈夫,但从早到晚不见个人影,夫妻俩就像同住一个酒店的房客一般,房客尚且偶尔遇到还可以点个头,而苏郁蓝已经几天没有和顾鹏程交谈了,晚上她睡得比较早,而顾鹏程回来得很晚,早上苏郁蓝又起得早,往往是她都出门了,顾鹏程还没有起床。 “大江机械厂有个项目需要我去处理,我要马上赶过去,你怎么这个时候跑到这里来?你自便。”顾鹏程已经走到门口,马上就要跨出去。 “真有那么忙吗?”苏郁蓝有些生气,语带嘲讽。 “听你的口气,好像是不相信我?你看看,这些文件,全是要处理的,如今又接手大江机械厂这个烂摊子……”顾鹏程回转身,指着桌子上一大叠文件说。 “晓颜从昨天下午出去,到现在都没有回来。手机也关机,你知道吗?” “又不是第一次了,干嘛还这样大惊小怪的!”顾鹏程不耐烦地说。 “你就那么不关心她?晓颜可是你的女儿!”苏郁蓝粉面含嗔。 “我还不够关心她?她要什么,哪一样没有满足她?她要搞画展,我立马给她联系;她要考公务员,我到处给她活络关系;她要进公司,我腆着老脸,去求大哥,你又不是不知道大哥对我的看法。就差没有摘下天上的星星送给她做宝石了,你还要我怎么关心她!我每天忙得跟个陀螺似的,你体贴我一点行不行?”顾鹏程一阵抱怨。 “好好好,你忙,你忙得跟女儿见面的时间都没有了!你眼里还有没有这个家?” “我没有这个家?我眼里没有这个家,我会在这里做牛做马,忍受大哥的白眼,我眼里没有这个家,我会像条狗一样,夹着尾巴做人?”在公司,大哥顾鹏飞不相信他的能力,看不起他,处处压制他,在家里,这个厉害的老婆也处处针对他,处处管制他,还有个不省事的女儿,老是惹是生非。 真叫顾鹏程头疼。 “那是你自己能力有问题,怨不得大哥!你自己懦弱、窝囊!”苏郁蓝愤怒指责。 “呵!你还向着外人哪?我是懦弱,窝囊,那又怎么样?有本事你去跟大哥呀!”顾鹏程愤怒得口不择言了,他最听不得别人说他能力不行。 “你……”苏郁蓝气极,扬起手,就要给顾鹏程一巴掌。 “想打我?你在家里压制我,在公司还要制约我!我受够了!”顾鹏程一把抓住苏郁蓝的手,将她一推,苏郁蓝一个趔趄,差点摔倒。 她连忙伸手一抓,抓住沙发的扶手,顺势坐在沙发上,胸脯剧烈的起伏着,破口就要大骂:“你个挨千刀的……” “我不想再和你在办公室闹,有什么事情晚上回家再说。晓颜也是你的女儿,你自己看着办吧!”顾鹏程丢下这句话,头也不回地出去了。 杜伊雯家 “哎,宝贝,你没事吧?听到你说摔了一跤,我丢下工作,这不,马上就赶来了。摔到哪没有?”顾鹏程将一个靠枕放在女人的背后,扶着躺在床上的女人坐起来。 顾鹏程匆匆离开公司,借口到大江机械厂,实际是前来探望情妇杜伊雯。 此刻的杜伊雯披散着头发,脸色有些苍白。也许是昨夜辗转反侧,没有睡好,眼角留下一个黑圈,这使得她看起来有些憔悴。 其实,她根本就没有摔跤,只是昨天到医院检查身体,她发现自己怀孕了,孩子是顾鹏程的。这个消息让她心绪烦乱,因为她不能够确定顾鹏程对这个孩子的态度。 “伊雯,这是我给你买的戒指,十克拉呢!”顾鹏程从兜里掏出一个盒子,将它放到杜伊雯手里。这个戒指杜伊雯渴望很久了,可是,梦寐以求的东西如今就在手里握着,心里竟没有预料的欣喜。 “怎么了?你不是一直渴望吗?”看着杜伊雯郁郁寡欢的样子,顾鹏程有些不解。 “我怀孕了。” “啊”乍一听到这个消息,顾鹏程吃了一惊,凝神思索了一会,又有些不可置信:“不会吧?难道我们措施没有做好?你没有吃药?” 杜伊雯摇摇头。你不知道那药吃多了对身体有伤害吗?叫你戴套你又不愿意!杜伊雯哀怨地望了一眼顾鹏程。看样子,这男人是不准备负责了。 “伊雯,那么久都没事,也许是医生弄错了呢!你快起来,我陪你到医院再检查一遍。”与其说顾鹏程是抱着侥幸心理,还不如说他是在逃避,不敢面对现实,那血淋淋的真相就在前面不远处,但只要能够拖延接触真相的时间,他就尽可能的去寻找很多个解释,“也许只是你内分泌失调呢……” “你就是这样!怎么会有错!你说,对这个孩子,你到底准备怎么做,要,还是不要?”杜伊雯很生气。 “那你的态度呢?”被杜伊雯这么一吼叫,顾鹏程有些战战兢兢,他的声音都有些颤抖了。 “我要把他生下来!我要这个孩子。”杜伊雯斩钉截铁地说。 “这怎么可以呢?我们顾家不可能接受这个孩子的,而且我大哥……” “这是你自己的事情,关你大哥什么事?你就不能够自己做主?” “总之,这个孩子不能要,你先修养一下,过两天我陪你到医院将它拿掉。”先不说大哥知道这件事情的态度,就是老婆苏郁蓝那里,他也无法交待,只有狠狠心了。 “你,你,你给我滚……”杜伊雯顺手抓起一个枕头向顾鹏程砸去。听着他那颤抖的声音,看着他那害怕惊恐的眼神,杜伊雯有些后悔,她爱上的怎么会是这么一个人呢! 当初为什么不听哥哥的话呢,爱上这么一个有妇之夫,注定是一条不归路。还以为顾鹏程彬彬有礼,温柔谦和,她没有想到对方竟然如此窝囊,自己种下的苦果只有自己独自承受。 “伊雯,你先别生气,身体要紧。”顾鹏程还想靠近床前。 “滚!再不滚我报警了!”杜伊雯拿起手机,她真是瞎了眼睛了。 “好,好好,我先离开。你冷静下,我明天再来看你。”顾鹏程看了一眼杜伊雯,无奈地关上房门。 掏出电话,他连忙给杜伊雯的哥哥杜子晨挂了个电话:“子晨,你赶快来一下,你妹妹她……她生病了,我有急事,不能够照顾她,你过来看看她。” 挂了电话,他这才松了一口气。 顾氏董事长办公室 顾鹏飞像往常一样,斜坐在真皮转椅里,沉浸在深深的思索里。 今天公司的事务处理得差不多了。他应该早点回家,又是很久没有陪伴可儿去玩了,可儿现在是他唯一的精神支柱,他怎么能够忽略掉她呢!还好,今早可儿打电话告诉他,说何阿姨要带她出去玩,看样子,可儿和何芷晴相处不错,长到这么大,就没有见过可儿这么黏过谁。 这个何芷晴,也不知道用了什么手段,让可儿那么喜欢她,不过,何芷晴这个女孩,倒的确蛮逗人喜欢的,只是可儿太黏她了,可不太好。毕竟…… 一阵电话铃声打断了他的思路,是谁呢?公事一般都是打到办公室的,这电话是打在手机的,难道是…… 顾鹏飞拿起手机,一看,原来是苏郁蓝打来的,电话里传来她急促的声音:“大哥,你在公安局有没有熟人?” “出什么事了?你先别紧张,慢慢说。” 原来是顾晓颜昨晚在酒吧里喝得烂醉和人打架,被朋友架走,今早宿醉的顾晓颜昏沉沉的开车不但闯了红灯,还撞伤一个老人,顾晓颜不但不道歉,救人,还要将车开走。围观的群众拦住她的车不让她离开,她还在那耍横,撒泼。 交警来了,她对着交警又笑又骂,又踢又咬,撒下一大堆钱币在地上,弄得场面非常混乱。交警强行要将她带走,她却抱住交警的头狂吻。 真是太不像话!“晓颜现在在哪?”顾鹏飞问。 “在公安局,听说要被拘留。大哥,你要想个法子,将晓颜弄出来啊!” 第五十四章 子非鱼也 很快,顾鹏飞就赶到了津城市公安局。 “钱局长,真是麻烦你了。”顾鹏飞和津城市公安局副局长钱鑫握手。 “小事一桩。顾董,你只要签个字,然后交一点保费就可以把人领走了。老金,你陪顾董去办理。”钱鑫安排一个年龄约五十岁的警察陪顾鹏飞办理这事。 “放心,我已经打过招呼了。”钱鑫说。 “谢谢,谢谢!” 在签了一些字,交了保费之后,顾晓颜被保释了出来。 在局子里被警察喝斥了一番之后,顾晓颜显得老实多了,可昨晚的酒实在是喝得太多了,到现在她的头都是晕沉沉的。 “你干的好事,你肯定上津城娱乐版的头条了!”苏郁蓝一见到晓颜,恨不得给她一巴掌。 “妈,你就别在那唠叨了,我的头好晕,我要睡觉,我要回家!”顾晓颜只觉得眼前那些树啊,房子啊还在晃啊晃的。 “晓颜,你也太不像话了!郁蓝,你们是怎么教育孩子的?鹏程呢?他知道这件事情吗?他在哪?”顾鹏飞问。 “我打不通他的电话,大哥,对不起,给你添麻烦了。”苏郁蓝道歉。 “一家人怎么说两家话!郁蓝,你先把晓颜弄回去,让她休息一下,下午带上她,到医院去向伤者道歉!”被顾晓颜撞的那个老人还躺在医院检查,从警察返回的信息看,问题应该是不大。不然,纵是他顾鹏飞有天大的本事,顾晓颜也不可能那么快就出来。 “好的,大哥,我先走了。”苏郁蓝将晓颜弄上小车,驾车离去。 看着苏郁蓝的车子离开,顾鹏飞叹了一口气。拿起手机,给顾鹏程打电话,传来一阵忙音。接着打,还是如此,搞什么鬼?顾鹏飞生气了,把电话打到公司,田美玲告诉说顾鹏程一早就出去了,问去哪了,并没有交代。“顾总经理回来,叫他立刻到星河园来见我!”顾鹏飞撂下这么一句话。 “老爷,还回公司吗?”司机问。 “不了,回星河园。”顾鹏飞感到疲惫。 顾鹏飞又打了一通电话给秘书田美玲,安排了一些公司的事务。然后车子向星河园驶去。 “顾先生,你回来了?”王嫂连忙迎上去,接过顾鹏飞脱下的西装。 “可儿出去了?”扫了一下屋子,没发现可儿的身影。哦,可儿不是打电话告诉他要和何芷晴出去玩吗? “她们到哪里玩去了?”顾鹏飞问。 “何小姐来接她的,说是去星河镇的河滩,可儿蹦蹦跳跳的,很高兴呢!对了,还有一个小姐跟着一块去的,那小姐叫什么,哎,你看我这记性,还真忘记了。”王嫂说,“不过,我看那小姐穿得珠光宝气的,像是富贵人家的女儿,和何小姐一样很漂亮。” “哦”顾鹏飞哦了一声,就不再说话。然后想了一会,又问王嫂:“她们中午要回来吃饭吧?” “应该会的,河滩又不是很远,半个小时就到了,你知道的,河滩附近又没有什么餐厅。”王嫂道。 顾鹏飞打了个电话给何芷晴,确认她们在河滩并且要回来吃午饭之后,吩咐王嫂:“那好,你准备好今天中午的午饭,丰盛一点。” 然后,顾鹏飞回到书房。 将自己深陷入皮转椅里,看着鱼缸里那尾血红色的红龙鱼。这水族的精灵,观赏鱼中最为昂贵的王者,在透明精致的的玻璃缸里,惬意地游弋着。偌大的鱼缸,就这么一条鱼,它看起来高贵优雅而又孤独。 看着看着,顾鹏飞就有一种庄周梦蝶之感,栩栩然鱼也?蘧蘧然顾鹏飞也?不知鹏飞之梦为鱼与,鱼之梦为鹏飞与? 自从家里出事以后,心情不好的时候,他就把自己关在书房里,看鱼。 这条鱼是他儿子顾章养的,已经过去六年了,可儿都七岁了。红龙鱼已由最初的一二十厘米长到了现在的七八十厘米。鱼还在,人已非。顾鹏飞不禁一阵心痛。 那些逝去的人和事啊,谁说时间可以磨灭伤痛的?只要伤疤还在,一句话,一个表情,一件事物就会牵动心底最痛的神经。 想到此,顾鹏飞拨了个号码:“今天的状况怎么样?” “还好。”传来的是管家平静的声音。 “照顾好他,我晚上再过来看他。” 这样的对话,在他每天的生活中必有一次。 “顾先生,小顾先生来了。”王嫂敲门。 “让他进来!” 顾鹏程推门而入:“大哥,你找我?” 顾鹏飞将一叠文件扔到顾鹏程面前,厉声说:“你看看,你是怎么把关的?这一批货,全是次货!” 昨天,顾鹏飞刚到办公室,就有立胜制药公司的老总打电话来说,他们这次的货源出了问题。立胜制药公司是顾氏企业旗下的一个子公司。这家公司的供销一直都是顾鹏程在负责。 顾鹏飞找到几个负责人,又仔细查阅了卷宗,发现问题在于顾鹏程。不知道这个脑袋浆糊的弟弟是怎么跟人签约的,对对方的产品质量竟然没有细节的要求,导致这些药材根本无法加工。 “不是签了合同吗?” “你这合同,能够把对方怎样?你脑袋进水了?你知道吗?你导致公司直接损失多少吗!?” “我马上去找对方公司的负责人!”顾鹏程立马要走。 “站住!我已经找过他们了,他们只承认承担50%的责任。这已经是最大限度的补偿了,我已经将损失减到了最低,可还是要使公司蒙受三千万的损失!三千万,你来承担?” “大哥,我……” “以后,你的工作由郁蓝接任。你只负责大江机械厂的项目。其他的都交给郁蓝。出去之后到公司办交接手续!”顾鹏飞对这个扶不起的阿斗已经彻底死心。这次他决定不再心软。 “大哥,求求你,再给我次机会。我毕竟是你的亲弟弟啊!” “我已经给了你很多次机会。是你自己不争气!” “大哥,你不要赶我走,你再给我一次机会,好不好?”顾鹏程眼泪鼻涕一大把。一个男人,比女人还哭得伤心,真是够窝囊的。 看着顾鹏程那窝囊的样子,顾鹏飞一阵厌恶,摆摆手,示意他出去。 看大哥那样子,这个决定似乎不能再更改,顾鹏程慌了,他不能够在顾氏失掉他的地位! 可是,大哥是那么不顾及手足之情,竟然要赶他走,还要让苏郁蓝那婆娘骑在他的头上,与其受那婆娘的欺负,还不如死皮赖脸再求求大哥。 于是,顾鹏程“扑通”一声给顾鹏飞跪下了。 没有想到鹏程居然会这样做,“你,你……”顾鹏飞惊愕但更多的是气愤! “男儿膝下有黄金,你怎么这么没有出息!你给我起来!”顾鹏飞大声地吼叫,这一声大吼把刚刚进门的芷晴她们三人吓了一跳。 什么人在和顾鹏飞吵架呢?又是什么人让平时沉稳几乎不轻易流露情绪的顾鹏飞失控呢? “爷爷……”可儿连忙冲上楼。 何芷晴和方玉麟面面相觑。 “芷晴,那个顾鹏飞脾气很坏吗?”玉麟低声问。 见可儿回来了,顾鹏飞连忙收敛起怒意,眼神寒冰似地冻住顾鹏程:“还不起来?” “那大哥,我……” “这是我给你的最后的一次机会。还不快滚!”顾鹏程连忙站起来。 揽过可儿,顾鹏飞下楼,顾鹏程也跟在后面,战战兢兢地,看见楼下有两个女人,也不敢正眼瞧一下。拉开门,就准备出去。 “顾先生,马上要吃饭了,你看……”王嫂的意思是要不要留小顾先生在这里吃午饭。 “让他去!”顾鹏飞看了一眼顾鹏程,又立即将他叫住:“站住!” “怎么了,大哥?”顾鹏程回头惊恐地问,心怕大哥又改变主意。 “回去看看晓颜,多关心她。”顾鹏飞说,并没有留顾鹏程吃午饭的意思。 “嗯”顾鹏程匆匆而去。 “哎,芷晴,你看,我们这个样子……”方玉麟正准备先去换件衣服的,谁知刚要跨出去却看见顾鹏飞和顾鹏程下楼。这种情况下,离开怕是不太礼貌吧,因此她就没敢动。 幸好她从法国回来之后没有回自己的公寓,也没有回父母家,她的行李箱还放在她的车里,里面有她的换洗衣服。 现在这种情况可真够尴尬的,何芷晴只穿了一件薄毛衣,而方玉麟呢,衣服倒是没什么,下面只一件短裙还裹着一件湿漉漉的风衣,而且还光着脚丫,外加一蓬乱糟糟的头发。 她这个造型,怕顾鹏飞会认为是从外星穿越而来的吧?可真够奇葩的。 而此刻的顾鹏飞看着这两个怪异的女人,居然不动声色,城府够深的。 第五十五章 十月飞霜 “顾先生,你好。我是何芷晴的好朋友方玉麟。”方玉麟开口笑道,她马上从包里掏出车钥匙,递给芷晴,小声说:“我车里后备厢里的行李箱里有我的衣服鞋子,你去给我拿一下。” “嗯”芷晴接过钥匙,看见玉麟那怪异的表情,忍不住笑了笑。 “你好,方小姐。我是顾鹏飞,请坐。”顾鹏飞伸手和方玉麟的手对握了一下,看见她左手贴的创可贴,不禁诧异:“方小姐受伤了?” “爷爷,你不知道,波斯……,不,方阿姨不但受伤了,还掉进了沼泽地了!”想起刚刚波斯猫那浑身是泥的样子,可可觉得实在是太好笑了,忍不住又大笑起来。 不过,在爷爷面前,她可不敢再叫方玉麟“波斯猫”。 “怎么回事?”顾鹏飞探询地问。 于是,方玉麟绘声绘色地把当时凄惨的场景再次描述了一遍。 “哈哈哈哈!”芷晴从车库拿着衣服回到屋子就听到屋子里传来的哈哈的大笑声。 “怎么笑得那么欢呢!”芷晴说着,把衣服递给玉麟。刚才玉麟不是因为怪异的穿着感到尴尬吗?这会怎么笑得那么开心?还以为玉麟会一直尴尬地坐着眼巴巴望着自己给她带衣服来呢! “可可,你是知道那里有块沼泽的哦,去年,你知娴阿姨才掉进去过,你怎么不提醒方阿姨呢?”顾鹏飞问,想起去年这个时候宋知娴掉进那块烂泥塘的情景,顾鹏飞嘴角就浮现出一抹掩饰不住的笑意。 “哦,我忘记了。”顾可可可不敢说其实她是有意不提醒地。 “原来是在笑这个。”想起当时的情景,芷晴也不禁笑了起来。 很快,方玉麟就换好衣服出来了。这次,她穿了一套淡粉色的休闲服,熨帖随意。何芷晴也穿上了由方玉麟身上脱下的自己的那件休闲衣,还带着玉麟温热的体温。两人都是一身浅色休闲装扮,倒像是情侣装一般。 这两人站在一块,宛如一对璧人。一个娇俏可人,丰神俊朗,一个婉约曼妙,清丽绝伦,皆是唇红皓腕,眉目如画,令人意夺神摇。 如果这两人生在古代,怕不是把西施,貂蝉给比下去了?顾鹏飞楞了一下,但很快就归于平静。 “吃饭了”王嫂招呼。 只见餐桌上玉盘珍馐,菜香四溢,虽说是家常的菜肴,但也做得五光十色,青翠欲滴。一个简单的西红柿炖牛肉汤,就有好几种颜色,红色的西红柿羹,黄色的土豆,褐色的牛肉,绿色的西兰花,看起来就让人垂涎三尺,还有那个什么虾,还有麻辣生丝,还有…… 看得玉麟眼睛发直,肚子咕咕乱叫。 “家常菜,就要在家吃。不要客气,就像在自己家一样。”顾鹏飞招呼何芷晴和方玉麟坐下。而可可,早就坐下了。显然,她已经饿了。 “这个是什么菜?”玉麟夹了一块那个看起来是什么虾的菜尝了一口,只觉得美味可口,清爽干脆,唇齿留香。 “这个是王嫂的拿手绝活,‘千丝万缕虾’,是用鲜嫩的大虾,包裹春卷丝做成的,寓意情侣之间相爱,缠绵悱恻,情愫如千丝万缕,剪不断,理还乱。所以又叫情侣虾。味道如何?”顾鹏飞介绍道。 “不错,好吃。没有想到它还有一个这么浪漫的名字。来,芷晴,你也尝一个。”玉麟夹了一个虾给芷晴,心想这是情侣虾呢,情丝万缕,就如同我对你一般。 饭桌上,玉麟谈笑风生,兴致高昂。只听见她和可儿的声音,顾鹏飞偶尔附和一下,这是他作为主人应有的礼数。 只有芷晴,目不斜视,一小口一小口地专心吃饭,偶尔打趣一两句。 “方小姐在哪高就呢?”顾鹏飞问。 “你觉得我适合在哪工作?”方玉麟歪着头,调皮地向顾鹏飞眨眼。 听到这话,芷晴也停下筷子,期待地看向顾鹏飞。 “文艺圈?”能够和何芷晴成为最好的朋友,应该是和她志趣有些相投吧,顾鹏飞猜。 何芷晴微微一笑,摇摇头,轻声问:“何以见得?” “方小姐风趣幽默,谈吐不凡,爽朗大方,时尚优雅,具有艺术气质。所以我认为是个艺术家啊。”顾鹏飞说。 “你这是在恭维我吗?”方玉麟哈哈大笑。 “你怎么不猜她是在娱乐圈的呢?风趣幽默,谈吐不凡,爽朗大方,时尚优雅这些形容词同样适合贵圈啊!说实话,你看她,像不像个明星呢?”芷晴笑道。 “波斯……对了,方阿姨最适合演那个武媚娘了!你要穿上那个服装,肯定比那个什么冰冰还演得好。不过,你要戴假发才行。”可可完全赞同她的何阿姨的话。 最近各大卫视风靡《一代女皇武媚娘》,想不看见都难,连可可这样的小孩都看了几眼,只是可可并不喜欢这个电视剧,她看了一集就不再看,而且她最讨厌的就是武媚娘。 “哎,我像有那么狐媚的演员吗?我看某人昨晚倒是客串了一下媚娘,还要吾皇陛下抱抱呢!演得很逼真呢!今晚还要不要再来一次啊?”玉麟冲芷晴眨眼。 “方玉麟,你……”芷晴瞬间脸涨得通红,但在顾鹏飞面前,又觉得不便发作,只得低头闷声吃饭。 玉麟得意地笑了笑。 “她这张嘴巴,要在古代,绝对是个金牌冰人!要不就是个中人!要不就是一个……”何芷晴看了下顾鹏飞,忽然脸上又是一红,闭了嘴,不再说话。就好象是武侠片中打出的一记降龙十八掌,呼呼生风,刚要落在对手身上,却硬生生被收了回来。 “是什么?”方玉麟还等着芷晴的下文呢,没料到她却住了嘴。这降龙十八掌没有击到她的身上,倒勾起了她强烈的好奇心。想要探究那一掌击下来到底威力会有多大。 “真想知道?”芷晴凑向她的耳朵,悄悄地说:“是那种青楼的老鸨。比如什么翠红楼之类的。” “好哇,你敢这样说我,那我首先将你给卖了,这里有个冰清玉洁的女子,名叫何芷晴,特卖身葬母,价高者得!谁要?”她本来想说未破瓜的女子,但觉得顾鹏飞在面前,这样说终是有些不妥,所以改为冰清玉洁。 “我要!”顾可可举手。 “你出多少?”方玉麟问。 “一百”可可认真地说,她对钱没有什么概念。觉得一百应该很多了,上次她偷偷溜走不就带了一百元吗? “哈哈,芷晴,你只值一百元哦!”玉麟再次哈哈大笑。顾鹏飞也被她们俩的恶作剧逗笑了,他大致明白了她俩在说什么。 只有何芷晴,柳眉紧蹙,似在生气。 “爷爷钱多,那爷爷要何阿姨吧!”顾可可突然冒出一句话。 刚刚还热闹的场面瞬间冷却下来。现在不过才十月末吧,怎么飞起了霜雪呢!就像突然间落下冰雹,街上瞬间就跑没了人影。 除了顾可可,人小,躲得快且童言无忌,其他三人皆被这冰雹砸中。一时间沉默,尴尬蔓延。 水漫过了金山,白娘娘还兀自作挣扎,青蛇娘娘还想挽救她的白娘娘,法海和尚呢,装作不懂爱的样子,一场悲剧无法避免了。几人只得拼饭掩饰。 “咳,我猜到了,这一次肯定猜对,方小姐是律师吧?”还是顾鹏飞打破了沉默。法海彻悟。白娘娘青蛇娘娘得救了,只是一个被镇压在雷锋塔,一个继续转世,都得继续修行。 “真聪明!”方玉麟夸奖,何芷晴颔首,可可拍手。 气氛又热闹起来。 “方小姐,你有没有兴趣做我们公司的法律顾问?待遇肯定没话说。”顾鹏飞郑重邀请。顾氏的确再需要一个像方玉麟这么口齿伶俐,冰雪聪明的律师。 “我非常乐意加盟顾氏。只是这个我还得和事务所的柳主任汇报一下。”见顾鹏飞发出这样的邀请,方玉麟是求之不得,哪怕柳主任不同意,她也会答应的,何况柳主任肯定会同意的,又有谁能够拒绝金钱的诱惑呢!只是礼貌上她应该尊重一下柳主任,这些道理她还是懂得的。 只要做了顾氏企业的法律顾问,如此一来,她就可以和顾鹏飞有更多的接触,从而了解顾鹏飞的情感动向,刚刚她觉得顾鹏飞和何芷晴之间有一种微妙的关系,这让她十分不安。 她的晴晴,可不能够让别人抢去了啊!尤其是面前这个陈府极深的男人。 “那就这样说定了,明天我派人和柳主任联系。”顾鹏飞道。 饭毕,方玉麟很想告辞回家的,看何芷晴却没有回去的意思,加之顾可可又撒娇卖萌不让芷晴离开,方玉麟一巴掌拍死顾可可的心思都有了,可只得忍着。 于是,二人又陪顾可可在顾氏游泳池里游泳,顾鹏飞的这个家用游泳池,四季可调节水温,倒也很惬意。 顾可可游得很欢快,她咯咯咯咯的笑声仿若秋天的阳光照耀在花园的每个角落,点亮了这里的每一朵花草。 玉麟游到芷晴身边:“晴晴,你到星河园来过几次了?吃饭有过几次?” 芷晴不明白玉麟为什么要问这个,“好像是第二次,吃饭也是。记不大清楚了。你以为我经常来啊?哪有那么多时间。” “哦”玉麟哦了一声就不再说话。 “干嘛问这个?“ “没啥,随便问问。” 顾鹏飞继续躲在书房看他的红龙鱼。 第五十六章 血色红鱼 名贵的红龙鱼在鱼缸里悠闲的游着,在阳光的照耀下,红龙鱼血红色的鳞片闪着金光。一摆尾,一转身,鱼游过处溅起的水花在水缸中盛开着一朵朵鲜花。 此刻,顾鹏飞站在鱼缸前,远处花园里可儿的欢笑隐隐约约,那些遥远的,记忆深处的碎片随着红龙鱼的游动渐渐浮泛,渐渐氤氲,牢牢地将他包围。 “我不要到美国留学。你以为你这样就能够拆散我们吗?” “爸爸,我要和莫荷结婚!你同意也好,不同意也好,反正我已经决定了!” ‘砰”,又传来那剧烈的爆炸声,然后是纷纭的人影,杂乱的脚步,大声的喊叫,还有那一大摊的血迹…… 何芷晴推开书房的门,就看见顾鹏飞挺拔的身影,站在鱼缸前。 顾鹏飞凝视着鱼缸里的那尾红龙鱼,沉浸在遥远的思绪里,对何芷晴的进门恍然未觉。 芷晴站在顾鹏飞的旁边,静静地等待着。顾鹏飞脸上有一抹痛苦的神情牵动着她,气氛变得有些凝重,谁也没有说话。 “为什么不说话?”顾鹏飞看向何芷晴,何芷晴抬起头,与顾鹏飞目光对接,顾鹏飞眼里的痛楚之色已经消失,取而代之的是平静,抑或是一种掩饰。 “顾先生看得那么专注,我并不想成为这幅安静画面的不和谐的音符。顾先生,我打扰了你吗?” “没有,恰恰相反,欢迎你的到来。”顾鹏飞微笑,多么敏感的女人! “你知道,我指的不是这个。”芷晴的眼睛有一抹微光闪过。顾鹏飞捕捉到了,这女人,是了解他的,包括他的那些痛苦,以及此刻的掩饰在她面前无所遁形。 在这个女人面前,他在掩饰什么呢?是自己的脆弱孤独? 两人不再说话,默默看鱼。 “你很喜欢这条名贵的红龙鱼?”芷晴开口。 “我并不是喜欢它的名贵,而是喜欢它那血红的颜色,它让人想起那些厮杀,那些鲜血,还有那些伤口。你不觉得它那游弋的姿态像极了一个胜利的王者吗?从容,潇洒,有着掌控一切的那种气势。” “嗜血狂魔”不知道怎么,何芷晴脑海里冒出这么几个字,不过,她没有说出来。仔细看这鱼,应该是目前进口遭限制,市场上即使是有钱也很难买到的辣椒红龙鱼。这鱼有鲜红的鳃盖印及鳞框。各鳍也都是鲜艳触目的红色,吻部也呈红色。像血。 那红色随着鱼的游动金光闪闪,这鱼说不出的高贵优雅。倒真像是一个国王,掌控着这一片领域,游弋在这个王国,孤独而又高傲。 “是辣椒红龙鱼吗?” “是的。”顾鹏飞又继续说到,“你知道吗,一个鱼缸只能够养一条红龙。这小小的鱼缸,就是它的王国,它绝对不允许有另外一条的存在。” “在商场上,你不也给人这样的感觉吗?”何芷晴道。 “我有吗?”顾鹏飞望向芷晴,二人相视一笑。 “有事找我?”顾鹏飞问,同时指着沙发,“坐。” ❤❤❤❤❤❤ “原来你在这里。”方玉麟探头。游泳完,她去洗了个澡,又把头发梳理了一番,结果就不见了何芷晴,于是她一路问向书房而来。 “哦,顾先生,我该回去了。”芷晴看了看手表,已经下午四点多了,她该回去了,今晚还要回家去看看父亲。 本来她到书房来就是向顾鹏飞告辞的,没有想到不知不觉竟然和他攀谈了半个多小时。要不是玉麟的到来,她还差点就忘记了时间。 方玉麟见顾鹏飞站起来送芷晴,也就没有走进书房,就在门口和顾鹏飞道别。就见顾鹏飞扬着头叫老李备车。 “不用了,顾先生。我开车来的,我送晴晴回去就好了。”方玉麟道。 可儿很不情愿地拉着芷晴的手,再三叮嘱下周还要叫何阿姨来看她。 “下周阿姨有空就过来,到时给你电话。”芷晴看着眼巴巴的可儿,不知道怎么心里就有些不舍。 ❤❤❤❤❤❤ 汽车驶出星河园,方玉麟叮嘱芷晴:“系好安全带!”玉麟有些不快,芷晴离别时眼神的那丝不舍,那丝怜爱牵动着她的神经。她分明就不想离开的!还有,芷晴和顾鹏飞在书房谈什么呢,那么热络!玉麟不禁责怪起自己的头发来了,要不是这乱糟糟的头发让她收拾了很久,芷晴哪有时间和顾鹏飞在一块呢。 “你下周还要来吗?我看你好像爱上这里了?”不知道怎么,说这话的时候,竟然有些埋怨挖苦之意。 芷晴定定地盯着玉麟看了几秒,似在探究她说这话到底是什么意思,在这样的目光的注视下玉麟竟然有点心虚,连忙别开脸,露出一幅无辜的表情。 “不一定”芷晴好半天,才幽幽的吐露出这几个字。 玉麟不想再说话,她怕再说出一些不得体的话,惹到芷晴。于是她两手握住方向盘,专心开车。玉麟不说话,芷晴也就不开口。气氛很沉默。芷晴本就不是一个有很多话的人,这样也好,玩了一天,正好有些疲倦,于是芷晴闭着眼睛假寐。 玉麟调整了驾驶座前的反光镜,使得能够看到芷晴。看见那睡着的人儿,心里竟浮起一抹酸涩的情绪。 将车靠向路边,玉麟从后备厢拿出一件风衣,轻轻给芷晴披在身上。深秋,那风吹在身上,也有一丝凉意呢。 然后,玉麟回到车上,将暖气调到最低,又将芷晴两侧的车窗摇上,只留一小丝缝隙,之所以要留一点缝隙,是怕芷晴闷。玉麟知道,芷晴坐车的时候,不到迫不得已是不会开空调的,她说密闭车窗,闷。 做完这些之后,玉麟这才驾驶车子绝尘而去。 很快,就到了芷晴爸爸租住的房子。自从阆苑的房子没了之后,何长远就在江城郊区租了一间六十来平米的两室一厅的住房,选在郊区,是因为房租便宜。 这一幢楼房原本是规划中的拆迁的区域,很多住户听说要拆迁,已经搬走了。政府原本计划在这里建一个大的商圈,但不知为什么,也许是开发商资金不到位,也许是政府的经济重心有变,这个项目迟迟未启动,所以这一带显得乱糟糟的,楼道里垃圾遍地。这些老房子,也没有什么绿化设施,显得有些荒凉破败。 玉麟曾经送芷晴回来过一次。所以哪怕这里地势偏僻,她也驾轻就熟。 找到一个荒僻的小巷把车停好,玉麟准备叫芷晴下车。 这会,芷晴是确实睡着了,只见她靠在车上,微卷的披肩长发搭在脸畔,长长的睫毛遮住了她那双会说话的眼睛,睡得安详平静,玉麟看了一会,都不舍得叫醒她。 看了下手表,不叫醒她再过会就六点了,她答应妈妈六点回家吃晚饭的。 “晴晴”,玉麟轻轻在芷晴耳边叫。芷晴睁眼,就看见玉麟深邃的眸子紧盯着她,她连忙坐起,恍惚不知身在何处。 “到家了”玉麟温柔地说。 “那么快啊?哪个家?” “还没睡醒啊?你不是说要回来看你爸爸吗?我送你回来了。” 芷晴睁眼看了下四周,这才清醒过来。 何长远看着这个送女儿回来的娇俏的姑娘,再三要留玉麟吃晚饭,玉麟说家里妈妈在等她呢,她已经一个月没有回家了,她得回家看妈妈去。反正开车也不是太远,一会就到了。这样一来,何长远就不再勉强。 芷晴追出门,到外面的小摊贩处买了个拷红薯,递给玉麟:“都六点了,还要开车至少半小时呢,路上饿了可以暂时缓解一下。” 玉麟接过热烫烫的红薯,心里涌起一股甜蜜,发动车子,挥手叫芷晴回去,叮嘱她:“饭吃了,早点休息。” “玉麟”见玉麟驾车就要离去,芷晴又叫了一声。她想对玉麟说一句“谢谢你”。 “那三个字就别说了。你我之间还需要客套吗?”玉麟知道芷晴又来了。每次帮了她,她总忘不了说那三个字,唉,如果是换成另外三个字该多好。 “好了,不说,不说。那你开车开慢点,可别顾着抢时间啊!”芷晴又叮嘱。 “你真罗嗦,舍不得我走啊?是不是还想着今晚让我抱抱呢?”玉麟又开始调侃芷晴了。 “没个正经!你走吧!快走!”芷晴催促道。 玉麟看着芷晴的窘迫,嘴角浮现一抹温柔的笑意,“晚上记得给我电话!”这才驾车离去。 ❤❤❤❤❤❤ “芷晴,那个方小姐家离这里有多远?你怎么不留留她呢?”方才何长远一个劲地留玉麟吃饭,也没见芷晴帮腔,何长远觉得挺纳闷。 “她那人,说要回去,肯定是要回去了,留她也没用。她不回去,你不留,她也会死皮赖脸地留下的。明知不可为何必勉强呢,又何必客套呢!”何芷晴说。 “你们很要好吧?她爸爸妈妈是干什么的?”何长远问,尽管玉麟曾经到他们家来过几次,但何长远对玉麟的了解并不多。 从小到大,芷晴鲜有带朋友到家里来玩,这个方玉麟,似乎是唯一的一个。与其说是芷晴带回家的,还不如说是方玉麟自己跟来的。 “爸爸,你问这个干什么嘛,像是盘查户口的呢!” “好了,好了,爸爸不问。但如果带个男朋友回来,爸爸可要盘查户口了哦!” 第五十七章 其乐融融 “你怎么才回来,老佛爷正在生气呢。”停好车,一进大厅,哥哥方玉龙就忙走过来给玉麟递眼色。 玉麟抬眼一看,就看见妈妈沈慧珠和爸爸方守瑜都坐在沙发上,沈慧珠看着电视。 方守瑜手里捏着香烟,有一搭没一搭的抽着,见玉麟进门,轻轻敲打烟头,将其熄灭,扔进烟灰缸,对玉麟点了点头,“回来了?” 方守瑜一般是不抽烟的,每当看见他抽烟,玉麟就知道,爸爸一定是为了某事而困扰着,他们该不是为了我吧? 方守瑜虽贵为津城市副市长,但并不像有些官员那样,因为应酬过多而大腹便便,脑满肠肥。相反,他面容清癯,身材瘦高,浑身透着一股书卷气,颇有几分儒雅的气味。而这份儒雅,随着岁月的沉淀,越发使他显得淡定从容。 这也许和他早年从事教书职业有关吧。方守瑜早年和何长远一样,都是津城大学的教授,要不是方老爷子的缘故,他也许还是一个教书先生。 方老爷子祖上仕宦于台阁,据说清代方老太太爷曾官至太保,到了方老爷子这一辈,虽说时代变了,不比从前,但方老爷子在中央也是一个正部级高官,虽说早就退下来了,但余威仍在。方家几代单传,就方守瑜一个儿子,所以老太爷硬逼儿子守瑜继承他的衣钵。 在老太爷的安排下,方守瑜弃文从政,由县委书记做起,一步一步做到了今天的副市长。仕途还算顺利,只是到了方玉龙这一辈,老太爷还想叫孙子玉龙从政,方玉龙却是打死也不愿意。 慢慢来吧,方守瑜劝老爷子,他并不想太过逼迫儿子,他不想儿子重蹈覆辙。何况,玉龙在商场发展得风生水起。在父亲的庇护下,尽管老爷子颇有微词,但也并不过于相逼。 至于玉麟,因是女孩,老爷子也就由着她的性子,并不在意她的职业。但对她交朋友限制极其严格,还好,老爷子在京住,并没有和他们一家住在一块,要不,像方玉麟这样,十天半月经常不回家,在外面有自己的小公寓,老爷子是绝对不允许的。 玉麟心虚地看了看紧抿着嘴角,不出声的妈妈,准备悄悄溜上楼,躲一会。如果他们问呢就说是换件衣服,也好让他们的情绪有点缓冲。 方玉麟知道,平日爱唠叨的妈妈不出声,这是暴风雨前的平静,短暂的压抑过后肯定是一场风暴。 今天就准备挨训吧,她已经做好了引颈就戮的准备。 “站住!”一声怒喝,让方玉麟不得不停止上楼的脚步。老佛爷还是沉不住气了。 “到哪里去了?”沈慧珠拿出她当年惩办那些不守纪律的学生的气魄,威严地审视着这个女儿。沈慧珠是津城一中的高中老师,虽然因为年龄的关系,早已不当班主任了,但班主任明察秋毫的本色未变。 “去见一个朋友嘛!”玉麟见躲不过去了,连忙改变策略。不守纪律被老师叫住最好的方法就是马上认错。要学会先避其锋芒,打太极。然后再寻找个机会,转移怒意。 “我是叫那个朋友和我一块去给你买这个了。”玉麟连忙从包里掏出给妈妈买的丝巾。准备先来个贿赂,“妈妈,你知道我眼光不行嘛,我那朋友很有审美眼光的,上次她给我参考的给你买的大衣你不是很喜欢吗?” 玉麟将丝巾给妈妈围上,然后啧啧赞叹,“爸爸,你看,是不是很适合妈妈?” “少来这一套!说,是哪个朋友?” “妈妈,你问这个干什么嘛!说了,你也不会认识的。总之,是女性,该不会让我报上她的三围吧?”不过,对芷晴的三围,玉麟的确倒是蛮有兴趣的。 “算了,慧珠,菜都快凉了,让孩子把饭吃了再教训也不迟啊!”方守瑜说。难得今天推掉了应酬,可以和家人在一块吃饭,他可不想把气氛搞得那么难堪,何况也不是什么大事嘛! 早有保姆将饭菜又重新热了一下,一家人围坐在桌子前,吃饭。 看着女儿狼吞虎咽的样子,沈慧珠皱皱眉:“玉龙,你说呢,玉麟到底这两天和谁在一块?”沈慧珠又把目光转向方玉龙。 “哪有两天嘛,人家今天才回来的呢,就半天。”玉麟耍赖,她以为妈妈并不知道她早在昨天就回来了。方玉龙连忙低声附到他的耳朵边“王经理已经告诉妈妈了。” 啊,你怎么不早说!玉麟剁了下哥哥的脚。疼得方玉龙眉毛鼻子都拧巴子在了一处。 “装什么蒜?以为我不知道你昨天就回来了啊?”沈慧珠露出了一个从实招来,坦白从宽的表情。“哎,妈妈!”玉麟只有用撒娇这一套了,夹了一筷妈妈喜欢吃的糖醋排骨,讨好地递到妈妈碗里“孝敬妈妈的!” “不吃你这一套!说,那女孩是谁?”沈慧珠盯着玉麟,其实她已经不再那么生气了,好在是个女孩子,想她家的玉麟也不会随便跟个男人在外面过夜的。 “还有谁?不就是那个何芷晴吗?”方玉龙想,也没见妹妹交什么男朋友,一定是和何芷晴混在一块。妈一问,就脱口而出。 “哪个何芷晴,你也认识?”沈慧珠嗅出一丝不一样的气味。 “就是02级三班那个长发飘飘,乖巧伶俐的女生。那次代表学校迎接教育部长视察的礼仪队的三朵漂亮的小花之一啊!三朵小花一朵是玉麟,还有一朵就是何芷晴,另外一个不就是你当班主任时候的你的学生叫什么白璐丹的嘛!”玉龙接着补充。 “哦,是有点印象。就是那个长得有些像林青霞年轻的时候的那个女孩吧?可惜我不是她的班主任。” “你当然不是她的班主任了,你自己不想教自己的女儿的嘛!妈妈你忘了我和芷晴是一个班的呢!” “是了,是了,才多久呢,就忘记了,那时候经常看见你们在校园散步来着。你瞧我这记性!” “呵呵,妈妈,你学生多嘛,何况又不是你教的班的学生,怎么会记得嘛!倒是哥哥,你还记得白璐丹啊!”玉麟促狭地冲哥哥笑笑,当年哥哥高三,她和芷晴上高一,白璐丹是高二的一名学生,对哥哥情有独钟,苦追方玉龙很久,方玉龙硬是正眼也不瞧人家一眼,没料到多年之后,哥哥竟然还记得人家的名字呢! “别胡说”方玉龙不好意思的笑道。 “何芷晴”方守瑜念着这个名字,微微觉得奇怪,这名字怎么那么熟悉呢? “他爸爸是不是在津城大学教书?叫何长远来着?” “是啊,爸爸你认识芷晴的爸爸?” “你忘了,你爸爸以前也在津城大学教书嘛!当然认识了。”沈慧珠说。 “对对,对!”方守瑜连忙说。听到这名字,他竟然有些紧张,有些慌神。 “玉麟,既然是好朋友,改天请何小姐到我们家做客吧!”沈慧珠说。 “嗯”玉麟只得嗯嗯地应道,还不知道人家芷晴愿不愿意呢!以前就邀请过芷晴多次,有几次甚至用了拖的手段,但这个倔强的何芷晴就是不愿意到别人家去。 起初,玉麟以为是芷晴自卑,觉得不敢高攀自己,才不愿意到她家玩。但后来她发现,芷晴是无论哪个同学邀请她去玩,她都是礼貌地寻找借口,也不知道她哪里来的那么多借口,如果你再强迫,她会再一次客客气气地回绝。 你如果还不知趣,她就干脆不再理睬你。 可是,到顾鹏飞家不就是她自愿去的吗?小魔女一个电话,她不就乖乖地去了?玉麟越想越觉得可疑。 这样一想,她就有如坐针毡的感觉,也无心再吃饭了,反正也吃得差不多了。于是,她匆匆放下碗,溜到阳台,给芷晴打电话:“睡觉没有?” 没有呢,快了,芷晴回答,这才都久呢,玉麟的电话就到了。你呢,到家了吧,吃饭了吗?芷晴慵懒的声音。 “刚刚吃饭,被老佛爷逮住审讯了一通,教训了一番,不过,后来老佛爷听说是和你在一块,就没有那么生气了,她还说叫你到我们家来玩呢,要不,你明天来啊?”玉麟期待的声音,这才分离多久呢,她竟然都有些想她了。 “不来,你知道的嘛,我不喜欢到别人家去的。” “我是别人?在你心目中,我就是一个路人!”玉麟有些生气。以前到现在,不管她多么努力,不管她付出多少,都换不来她同等的对待,忽然间她觉得万念俱灰。 似乎感觉到玉麟的不满,芷晴连忙解释:“你知道,我明天要陪爸爸去医院检查血糖血脂的呢!如果你硬要找我玩,那晚上你来接我啊,我们去‘魅狐’怎样?何必非要到对方家里面对对方的家长呢!” “好,一言为定。” “打个电话,干嘛躲到阳台?进来,我有重要的事情要对你说。”老佛爷在外面叫玉麟。 第五十八章 谋划“东窗” 美国康华国际有限公司驻米国总部总裁办公室 麦永哲伏在办公桌前忙碌着,时而接听电话,时而伏案疾书,时而眉头深锁…… 秘书柴紫萱敲门进入:“麦总,颜辉来了。” “请他进来。”麦永哲抬头。 颜辉战战兢兢走进麦永哲气派的办公室,紧张使得他的腿都有点哆嗦,说话也在颤抖:“麦先生,你好。” “请坐。”麦永哲做了个手势。 颜辉小心翼翼地坐下:“谢谢。” 颜辉抬起头看向麦永哲,此刻,麦永哲也用犀利的眼神打量着颜辉,安排的这个计划是否可行呢?看这个颜辉,年近半百,眼神犹疑,不太像做大事的料,难怪会被顾鹏飞算计了,价值一亿五千万的大江机械制造厂,五千万就被顾氏轻易收购了。 麦永哲心里闪过一丝犹豫:“知道我为什么找你吗?” “我没有想到你会看上我,关于我那工厂的事……”想到那工厂,颜辉心里又是一阵心痛,现在他还背着一大笔债务呢!卖掉工厂,像个缩头乌龟似的东躲西藏,他本来准备逃到国外去的,可还是被几个债主揪了出来,顾鹏飞出的那笔钱还债之后,就所剩无几了,现在手头非常紧张。他恨顾鹏飞!日日都寻找着机会,企图东山再起,扳倒顾鹏飞,他以为今生不会再有这样的机会了,没有料到麦永哲竟找到了他。 “关于你那工厂的事情,我们已经很清楚,你不必再重复。我的时间有限,你只有几分钟的时间。”麦永哲冷冷地说。 “是,麦先生。” “我们要成立一家‘立信’贸易公司,我希望能够和你合作。相信柴秘书已经和你谈过。” “是的。” “可是,麦先生,我没有资金。” “这不是问题,我在幕后出钱指挥,你只需在幕前办事。只要你听从指挥,我保证你东山再起!我投入资金三千万,给你资金周转弹性的空间是五千万。” “五千万?”颜辉有些不太置信,“那‘立信’贸易公司主要从事哪些业务?” “优柔寡断,废话太多,你知道这是你失败的原因吗?至于公司从事的哪些业务,这个你不必要知道。只需要听从指令去做就行了,明白吗?” “是,我明白了。” “当然,具体你要做的哪些事务,我会让柴秘书和你联系。” “好。不过,麦先生为什么要选我充当这个幕前?”颜辉不太明白,麦永哲这么做摆明了是在拿他当枪使。他要对付谁呢? “你该知道的自然有人告诉你怎么做,不该你知道的,紧闭你的嘴巴。难道你不想东山再起?” 麦永哲有些不太耐烦。他真有些怀疑柴紫萱的眼光。 “那倒不是。”颜辉连忙说。 “那好,希望我们合作愉快。”麦永哲准备下逐客令,迟疑了一会,又补充了一句“少到办公室找我,有事你直接跟柴秘书联系。” “好的,好的。”颜辉退出门。 颜辉刚走,柴紫萱走进办公室。 “紫萱,颜辉这个人信得过吗?”麦永哲问。 柴紫萱似笑非笑的看着麦永哲,心道,你这么聪明,怎么会犯迷糊呢!“你忘了你们有一个共同的敌人?据我所知,颜辉非常痛恨顾鹏飞。知道这一点就足够了。” “嗯”麦永哲表示赞同,至于颜辉个人的能力,完全可以忽略不计。 “真希望这个计划能够很快实施。对付顾鹏飞这个商场老狐狸,可真不是那么容易。”麦永哲说。 “放心,我会加快进度。” “紫萱,越了解顾鹏飞,越觉得他是一个很难对付的对手。对于顾鹏飞,我想听听你这个局外人的看法。” “顾鹏飞这个人,可以说是深不可测。近乎可以用完美来形容。”柴紫萱缓缓道。 “完美?”麦永哲有些诧异,认识紫萱那么久,从来没有听见她如此夸赞过哪位男人。 “吃醋了?”柴紫萱见麦永哲眼里闪过一抹受伤的惊异,就想捉弄下他。 “不是吃醋,是嫉恨。”麦永哲恨恨的说,处心积虑那么久,仇恨像一座大山,紧紧地压迫着他,撒下了一张大网,眼看快接近仇人了,可越接近目标,他却越是感觉到无力。这条鱼太大了,太狡猾了。他怕,一个不小心,这条鱼就会溜掉。 “顾鹏飞跟你一样,果断坚毅,深沉稳重,是个工作狂。对工作特别认真,注重细节,几乎就是一个完美主义者,当然,年轻的时候他也有缺点,爱喝闷酒,生性风流。不过,自从他老婆出事以后,这些年他收敛了很多,不喝酒,很少抽烟。经常运动,身体保养得很好。”柴紫萱继续评论。 “这的确是作为一个成功人士必备的一些条件。”麦永哲缓缓说。看来,他要走的这条复仇之路实在是很难,不过,再难他也会坚持到底,他就不相信,他麦永哲斗不过顾鹏飞,毕竟他比顾鹏飞年轻,年轻就是一个优势! “你不要灰心。”柴紫萱不忍看见麦永哲眼里的那丝痛苦,她柔声安慰道。看见麦永哲低垂的头,她很想把这个男人的头抱在怀里,抚慰他,给他温暖,给他力量。 “如果一定要找到顾鹏飞的缺点,可以从他的弟弟身上入手。”这是这一个月来柴紫萱和颜辉交涉中悟出来的。这倒不失为一个很好的方法,这个办法她还没有来得及告诉麦永哲。 “他弟弟?”麦永哲抬起头。 “是的,顾鹏飞有个弟弟叫顾鹏程,我已经查过了,顾鹏程软弱无能,优柔寡断,偏又好高骛远,在公司,顾鹏程处处受到顾鹏飞的压制,早就心生不满。顾鹏程应该是个很好的突破口。” “嗯,这个我也曾经想过。对了,据资料显示,顾鹏程似乎也很风流?” “是的,他一直有一个固定的情妇,叫杜伊雯,当然,顾鹏程情妇的事情没有让他老婆知道。据说,他老婆倒是个厉害角色。” “哦”麦永哲有些好奇,这倒没有从资料上看到,“怎么个厉害法?” “顾鹏程的老婆苏郁蓝是顾氏集团的财务总监,她不但掌握着公司的财务大权,还掌握着家里的财政大权。顾鹏程养了情妇,开销很大,但金钱又被卡得很紧,所以在公司,他应该有个小金库,据说,他还经常偷偷挪用公款。” “他们兄弟感情怎样?”麦永哲深思。 “顾鹏飞表面对这个弟弟恨铁不成钢,经常责备他,但内心应该是很疼这个弟弟的,不然也不会让这么一个没有能力的人做上总经理的职位。” “嗯,可以从顾鹏程下手。据说,颜辉的大江机械厂由顾鹏程管理,紫萱,这件事情,你知道该怎么做吧?” “我会尽快实施。” “如果这个计划成功,虽说不能够给顾鹏飞以致命的一击,但起码对顾氏也是不小的冲击。然后,我们再操纵顾氏的股价……”想到不久之后,顾鹏飞那老狐狸慌乱的神情,麦永哲的嘴角不由自主浮现出一抹笑意。 “只是,目前我还没有打听出顾氏股权的分配。我尽力。”柴紫萱道。 “这个我自有主张,相信很快就会打听到的。”麦永哲想起了宋知娴。 “你想从宋主播身上下手?”柴紫萱问,心里不禁有些小小的担忧。 “对,她是最好的办法。”麦永哲可以肯定,加以时日,他就会从宋知娴的嘴里套出很多他需要的信息。 “你不怕玩火*?”柴紫萱用半开玩笑半提醒的语气问道。其实问这句话的时候,她心里非常的紧张。她很想知道麦永哲的回答,以及麦永哲对宋知娴的态度。 “我有分寸。”麦永哲淡淡地说。 办公室的电话响起,麦永哲按下接听按钮,传来前台秘书的声音:“史密斯先生找。” “让他进来。” “那我先出去了。”柴紫萱告辞,麦永哲突然叫住她,“紫萱,谢谢你一直支持我,你是我最得力的助手。” 听到麦永哲的这句话,柴紫萱鼻子发酸,眼泪就要掉下来,这些年的努力,还以为自己做的这些他装做不知道呢!只希望他…… 柴紫萱柔肠百转,回头看了麦永哲一眼,低头走了出去。 于是,这晚,麦永哲给宋知娴打了电话,约她吃晚饭。接到麦永哲的电话,宋知娴有一刹那的迷离,过去这么久了,等了许久的这个电话终于响起来了,她不知道该惊喜呢还是悲哀。 自那日因节目制作的需要约见麦永哲之后,她似乎就在盼望着麦永哲的这个电话,她也以为麦永哲会给她打电话的,麦永哲说那句“我的心灵深处永远为你敞开,欢迎你走进来”话时那神情,那语调,她再也不能忘掉,宋知娴不相信麦永哲对她一点感觉都没有。 可是,一个月来,期待的电话终是没有响起。就在她都已经绝望得要放弃的时候,麦永哲的电话响起来了,宋知娴不知道该拒绝呢还是答应。 拿起电话,她百感交集,却发不出一点声音。 “怎么了?在听吗?”麦永哲疑惑。 “在” “那就这样说定了,我下班后到电台来接你。” 第五十九章 危机四伏 经过和顾鹏程的多次联络,顾鹏程对和柴紫萱“立信”贸易公司合作外销豪华游艇有了一定的意向。柴紫萱看着顾鹏程提供的“大江”豪华游艇基本参数报表,脸上浮现出一抹笑意。 “平均每艘一千二百万吗?”柴紫萱问。 “对,这个价格实在不能够再低了。”顾鹏程指着报表的一些数据说,“你看,我们采用的是国外最先进的技术,而且因为你这笔生意,我还要加一条生产线,添购一些机器设备,这些都是额外的开支,需要大笔经费,而且,你指定的那些设计,那些名贵的材料……” “不用再解释了,我知道你需要投资不少钱,我也不为难你,就按照你报的价格。接下来我们商量合约的事情,我们的合约怎么签订?”柴紫萱笑道。 “当然,就照行规办理吧。” “不,我另外有打算。在‘立信’贸易公司我不过是一个打工的,同样的道理,这家机械厂的大股东是你大哥顾鹏飞,顾先生,不如这样,双方的账面只要过得去,你我的辛苦费……” “柴小姐,不愧是个聪明的女人,干脆我们打开天窗说亮话,每艘造价定为一千五百万怎样?”顾鹏程暗喜,这笔生意如果做成功,他就发了,而且大哥一定会对他刮目相看。 “就照你说的办。”柴紫萱掩饰不住内心的喜悦,这个顾鹏程,也太不聪明了,给他一点回扣,他就轻易上钩了,甚至还同意了‘立信’贸易公司提出的苛刻的付款方式。诱饵已经抛下,鱼儿已经上钩,就等着合适的时机拉钩了。 ----------------- 顾鹏程再次来到杜伊雯家,打手机,关机;打电话,没有人接。他实在是有些不放心,杜伊雯这女人,该不会做什么傻事吧?上次伊雯那坚持要把孩子生下的决绝的表情再一次浮现在顾鹏程的面前,可不能够让伊雯把孩子生下来,今天顾鹏程要把这事情彻底解决。 他锲而不舍地按着门铃。 屋内,杜子晨和杜伊雯兄妹俩正在争执,一个要去开门,一个坚决阻拦。 “你不让他进来,这事情怎么解决?难道你真要把这孩子生下来?”杜子晨愤怒地咆哮。冲到门口,打开房门。那叮咚的门铃刺激得他快要精分了。 顾鹏程跨进屋,眼光四处搜寻,落在沙发角落的杜伊雯身上。 “伊雯,你听我说,这孩子不能够要!第一,我大哥肯定不承认这个孩子,第二,这孩子生下来也是个私生子,你又何必呢!”看着伊雯一双泪眼,顾鹏程有些不忍,“不要哭了,眼泪不能够解决问题。” “你总得说句话吧?”杜伊雯委屈地说。 “你的意思是要我离婚,娶你,是吗?我们在一起的时候不是就说好的吗?你明明知道离婚那是不可能的!” “怎么不可能?”杜子晨走到顾鹏程面前,指着他的鼻子,“这些年,我妹妹为你付出了多少?你又不是不知道!” “我没有逼你离婚,可是现在肚子里的孩子是你的,你总该对孩子有个交代吧?”杜伊雯泪如雨下。 “你还要我交代多少次,上次不是说了吗,这个孩子不能够要,尽快把这个孩子拿掉!”顾鹏程不耐烦了,还要说几次呢!总之,他是铁了心不要这个孩子。 “什么东西?你要我妹妹去堕胎?有本事风流就有本事负责任!你以为我们兄妹俩好欺负呀?呼之则来,玩够了,挥之则去?没有那么简单!”杜子晨伸手给了顾鹏程一巴掌,打得顾鹏程眼冒金星。 顾鹏程捂着火辣辣的脸,不敢还手,“那你说怎么办?” “离婚,娶我妹妹!”杜子晨说。 “我办不到!”顾鹏程很坚决,“除了离婚,你们提出的什么条件我都愿意答应。你开个价吧?” “那好,首先,你要把这栋房子过户到我妹妹名下,另外,还要支付她一千万。” “一千万?你这简直是狮子大开口嘛!我没有那么多钱,太多了!而且这房子至少也值个两百万吧?” “太多?我还嫌少呢!你把我妹妹糟蹋了这么多年,我妹妹的前途就这样给你毁掉了,要不是你的话,我妹妹早就找个合适的人嫁掉了。你还有没有良心?” “不是我不想娶伊雯,我实在是有我的苦衷。你真要讹诈我,我拿不出那么多钱!和这房子一块,我最多支付五百万!” “一千万对你们顾家不过是九牛一毛,比起我妹妹的青春那算什么!” “办不到!” 坐在沙发上的伊雯生气了:“好了,你们不要再说了,你们把我当成什么了?商品呀,讨价还价?全世界的男人都不是一个好东西!我恨死你们了!”说完,伊雯冲进卧室,砰地一声关掉了房门。 “伊雯,我是为你好啊,你的下半辈子怎么办?”杜子晨在外面拍着门,“你开门啊!” 然后又指着站在一旁的顾鹏程说:“还愣着干什么?还不快滚!” 顾鹏程拉开门就要出去,杜子晨将他叫住:“这件事情没有那么容易解决!你回去想清楚了我们再谈,我给你三天时间,还是那个条件。不然……” 三天的时间很快就过去了,这三天,顾鹏程忙得团团转,大江机械厂要引进新的生产线,预计的时间根本就不够,事先聘请的专家失去了联系,顾鹏程到处着人去寻,好不容易找到那人却又说待遇低了不干,另请专家又费了些时间,生产线上所有模具要采用西班牙原装进口,进口又花了不少时间,一切还没有搞定,立信公司又催命符似的催货。这不,屁股还没有坐热板凳,柴紫萱就到总经理办公室来了。 “柴小姐,你再给我一点时间,能不能够把时间稍微宽限点,我这边马上就好。” “你的工期已经落后了很多,不是我催促你,对方公司催得很紧。我再次提醒你,你再不加快进度,违约责任该清楚吧?”柴紫萱斜睨着顾鹏程,此刻这个男人一脸迷茫。 “柴小姐,麻烦你给想想办法。还有我这边需要的前期资金你能不能够多付30%?我快承受不住了。”尽管是秋天,但顾鹏程的额头已经冒出冷汗,他是知道违约的后果的。 “付款的方式不是你同意的吗?这个不好更改的,何况我还做不了这个主。” “你去求求你的老板,多给我美言几句。”顾鹏程有些厚颜无耻了。 杜子晨闯进办公室,后面紧跟着秘书罗艳秋:“顾总,这位先生硬闯进来。” 见到杜子晨,顾鹏程一愣,随即道:“没有见到我正在谈生意吗?你先出去等我。” 柴紫萱看着怒气冲冲的杜子晨,抱着双臂,摆出一幅作壁上观的姿势。 “三天的时间已经到了!你想好没有,赶快答复!一千万,拿来!”杜子晨咆哮。 “你先等我把这个重要的生意谈完再谈好不好?你先给我出去!罗小姐,叫保安。”顾鹏程对秘书挥手。 “想赶我走,没门!”杜子晨一掌击在顾鹏程的桌子上,吓得顾鹏程一个激灵。顾鹏程忙对罗秘书做了个禁止的手势。 “你到底要怎样?我这里还有重要的客人!” “你的生意重要还是我妹妹的命重要?孩子你不要就算了,还不想负责!我妹妹被你逼的要自杀!要不是我发现得早,我妹妹已经死了!”杜子晨愤怒大吼。 柴紫萱嘴角浮出一抹轻蔑的笑意,踩着十厘米的高跟鞋,慢慢踱到顾鹏程面前说:“顾先生,我看我们的生意只有下次再约了,失陪。” 优雅地甩下这一句话,就要离去。 顾鹏程连忙伸手拉住柴紫萱的胳膊,也不管这样的举动是否不得体:“柴小姐,你听我说……” 柴紫萱低头嫌恶地看了看顾鹏程拉住自己胳膊的手,嘴里冷冷地吐出两个字:“放手!”长这么大,还没有哪个男人敢这样对她粗鲁对待。好歹她柴紫萱也是柴氏家族的继承人,要不是为了麦永哲,她根本就不会和这样的男人打交道! 顾鹏程这才意识到自己的失态,连忙赔罪:“对不起,对不起。柴小姐,你先不忙走。” 优雅地转身,随着高跟鞋踩在地上的嗒嗒声,留给顾鹏程一个怅然的背影。柴紫萱已经走远了。 “杜子晨,你要是把我的生意搅黄了,我跟你没完!”这一次,轮到顾鹏程咆哮了。 “要斗狠吗?谁怕谁?”杜子晨揪着顾鹏程的衣领,顾鹏程以为杜子晨又要打他,连忙把头一偏。 杜子晨放开顾鹏程:“怕我打你?我还嫌脏了我的手!你这懦夫!我妹妹现在在医院,你自己看着办!”杜子晨愤愤离去。 第六十章 怀孕风波 杜子晨闯进顾氏集团,前台小姐拦住他:“先生,你有预约吗?” “我找顾董。”杜子晨继续往里走。 “请问您是……” “是顾董叫我来的。”不一会,杜子晨已经按下了电梯,一闪身就冲了进去。 “哎,这人怎么这样呢!”前台小姐连忙给顾鹏飞的秘书赵诗雅打电话,说有一个人怒气冲冲要找顾董,没有预约,来者似乎不善。 “没有预约,你不能够进去。”赵诗雅拦住杜子晨。 “走开,我今天非要见顾鹏飞不可。”杜子晨气势汹汹,他已经打听到顾鹏飞办公的地点。 “顾董不会见你的。” 双方正在争执,田美玲刚刚汇报完今天的日程路过此处,听到争吵,走了过来。 “什么事?” “田秘书,这位先生要见顾董,他没有预约。”赵诗雅急急忙忙地说。 见杜子晨一脸焦虑,田美玲迟疑了一下:“你等一下,我帮你问问。” “让他进来”,顾鹏飞冷冽的声音。 杜子晨走进顾鹏飞的办公室,显得有点局促。刚才的怒气被他压制着,毕竟顾鹏飞不是顾鹏程。 这个传闻中的商场老狐狸深陷在老板椅里,正探询的看着他:“找我什么事?” “我是杜子晨,是杜伊雯的哥哥。我们兄妹认识你的弟弟顾鹏程,我今天来是……”不知道是摄于顾鹏飞的气势呢,还是被顾鹏飞犀利的眼光瞪得心里发虚,杜子晨说话都有点结巴了。 “杜先生,请你说重点,我只给你几分钟的时间。”顾鹏飞提醒。 “你的弟弟顾鹏程和我妹妹,他们关系很好。我妹妹她怀孕了,孩子是你弟弟的。” “那又怎么样?”顾鹏飞的眼里看不出一丝表情。 “我想请你为我妹妹主持公道。” “主持公道?什么公道?你说你妹妹怀孕,怎么证明孩子是鹏程的?” “你的意思是要我妹妹把这个孩子生下来证明吗?……顾鹏飞,别以为你有钱,你就可以践踏穷人的尊严!我妹妹被你弟弟糟蹋了这么多年,这件事情不可能就这么算了!”杜子晨被顾鹏飞那讥讽的语气激怒了,摆明了顾鹏飞是不想对这件事情负责。 “杜先生,我告诉你,第一,顾家绝对不承认这个孩子;第二,顾鹏程的事情与我无关,你自己去找他解决!如果你想借此觊觎顾家的产业,敲诈顾家,我保证你一分钱都拿不到!”顾鹏飞眼里闪过一丝残忍,“送客!” “好!顾鹏飞,我记住你的话了!冤有头,债有主,不要以为你们轻易就可以把我们打发掉!”杜子晨愤愤离去。 ------------------------------- 目送杜子晨离去之后,顾鹏飞按下电话键:“给我把顾总经理叫进来!” 顾鹏程战战兢兢来到顾鹏飞的办公室。 “杜子晨你认识吧?你搞些什么鬼?人家都已经找到办公室来了!”顾鹏程一进门,顾鹏飞劈头就冲他一阵怒骂。 “大哥,是我的错。我没有想到他会来找你。”顾鹏程耷拉着头,像一个犯了错的小学生。 “这件事情你打算怎么解决?偷吃也不知道把嘴巴插干净点!” “我这不是正准备和他们谈判吗,哪知道杜子晨就找上门了呢!” “我不管你用哪一种方式解决,总之这个孩子不能要!还有,这件事情不能够让苏郁蓝知道,更不能够让媒体知道,明白吗?” “明白,大哥,那我走了。”顾鹏程惶急地走出顾鹏飞的办公室,疾奔向医院。 “你还记得来看我妹妹哪?钱准备好了吗?”杜子晨说。 “伊雯没事吧?”顾鹏程看了眼躺在床上的杜伊雯。 “要不是我发现得快……,哼!如果我妹妹有个三长两短,你也别想活!”杜子晨道。 “房子我已经过户到了你妹妹名下,至于还有那两百万,你容我再缓缓,我最近经济紧张。”顾鹏程将杜子晨拉到一边,小声问,“这件事情没有人知道吧?” “一千万,一分钱都不能够少!” “那也要我拿得出来啊!我现在的状况就是十万我也拿不出来,把我逼急了,对你有什么好处?” 二人又是一番争执,躺在床上的杜伊雯一声大吼:“别再争吵了!我也是个人啊,你们竟然在这里讨价还价,还要不要人活啊!”杜伊雯吃安眠药自杀不成,洗胃,堕胎,经受了那么多痛苦,醒来却看见两个男人还在这争执。 病房里一阵混乱。 就有记者拿着摄像机在不断拍摄。 “啊?”怎么会有那么多的记者,是谁通知的?顾鹏程慌神了,一边躲闪着镜头,一边喝斥着:“无良记者,不准偷拍!” —————————————————— 某酒店包房 颜辉找到杜子晨。 “你为什么要和我合作?你的幕后老板是谁?”杜子晨疑惑地问颜辉。他和这个颜辉素不相识,颜辉的立信贸易公司却承诺高薪聘请他。 “这个你暂时不必知道,小伙子,你是学经济的吧?不瞒你说,我调查过你,你以前在好多公司干过,还炒过股票,你很有才华,我们公司目前就很需要你这样的人才。”颜辉笑道。 “第一次听到有人夸我是人才,哈哈哈,我身无分文,差点就流落街头,要不是我妹妹……人才那么多,为什么选我?”杜子晨并没有因为别人的一句恭维就昏了头脑。 “很简单,因为你和我一样都很恨顾鹏飞!我们都巴不得整垮顾氏。这个理由够充分吧?”颜辉说,提到顾鹏飞,他心里的恨意再次喷涌。 杜子晨抬头直视颜辉的眼睛,觉得他不像是开玩笑,心里权衡着这人是否值得信任。答案是肯定的。于是杜子晨点了点头:“那你说,我们该怎么做?” “自然会有人告诉我们该怎么做。你只需要按吩咐做就可以了,暂时还不能够打草惊蛇。时间成熟,幕后老板自然会收网的。” “哦,幕后老板那么厉害?可顾鹏飞也不是吃素的,对待这么个老狐狸,他就真有把握?”说真的,杜子晨很想知道那个所谓的幕后老板是谁,可他知道问了也是白问,颜辉是不会告诉他的,目前还不是他知道的时机。 “我知道你恨顾氏,不过,你现在不但不能够恨他们,还要和顾鹏程交朋友。” “为什么?” “因为只有这样,你才能够迷惑对方,试问,对一只随时充满警戒的狐狸你又怎么能够对付呢!有的时候和敌人交朋友是为了彻底击垮对方,明白吗?” --------------------------------- 很快,顾鹏程的情妇怀孕自杀的新闻就上了社会版头条。 还是没有遏制住,这个败家子!顾鹏飞叹了口气。 苏郁蓝也看见了这则消息,她先是吃惊,继而了然,然后是愤怒,最后是冷笑。脸上的表情迅速变化着,最后凝结成一块千年寒冰。 苏郁蓝找到杜伊雯住的地方,敲门。 杜伊雯一看是顾鹏程的妻子,本来不想给她开门,但门已经打开了,杜伊雯既没有叫苏郁蓝走,也没有要让她进来的意思。 原配和小三就这样在门口僵持着。 杜子晨看见这幅场面,将妹妹轻轻拉开,对苏郁蓝点了点头。苏郁蓝也就一步跨进了屋子。 没有想到顾鹏程还在外面金屋藏娇,还买下这么大套房子!最可恨的是装饰也很精美,更让她气愤的是,酒柜上还摆放着一张顾鹏程和杜伊雯的婚纱照!照片中的杜伊雯很年轻,顾鹏程也不老,两人灿烂的笑容看得苏郁蓝双眸喷火。 “连婚纱照都有,你这是要当顾家的女主人吗?”苏郁蓝撇撇嘴,挖苦道。 见苏郁蓝盯着那照片看,杜伊雯一把抓过那镜框,三两下就将里面的照片取出来,撕了个稀巴烂。这些天光顾着伤心,懊悔,这些东西早该扫地出门了。 “谁稀罕?”杜伊雯不想和这个女人理论,从今往后,她和顾家的一切一刀两断。转过身,杜伊雯往卧室走去。 “站住!你不想和我谈谈吗?”苏郁蓝挑眉。 “还有什么好谈的。” “那孩子……” “孩子已经没了!我们之间没有什么好谈的,你给我滚!”杜伊雯指着门,愤怒地说。 “真的?”苏郁蓝有些吃惊,随即心里又是一阵暗喜。怎么会就没了呢,她这次来本来就是想解决这个孩子的。 “大家都是女人,我同情你的遭遇。顾鹏程这样的男人,不值得你爱。”从提包里掏出一张支票,“这是一百万,算是我们顾家对你的补尝,也请你以后不要再打扰我们顾家!” “拿走你的支票!我们不需要你猫哭耗子假慈悲!这里不欢迎你,你走!”杜子晨将支票扔到苏郁蓝怀里。 第六十一章 共进晚餐 这是一家法式餐厅,餐厅的装修以红、黑、白三色为主,玻璃灯饰泛着橘黄色的光,使得整个餐厅沉浸在一种朦胧的光晕里。空气中浮动着食物的香味,法国民歌如水般流淌,舒缓而又轻飘,侍者系着围裙端着托盘往来穿梭。 宋知娴优雅地走到靠窗的56号桌子。 那里有个五官俊朗的男士,不知道是在沉思呢还是在看窗边的风景,神情很专注。宋知娴知道这是约她的麦永哲。 麦永哲将西装搭在旁边,只穿着一件衬衫,外罩了一件米色的羊毛背心,橘黄色的灯光映在他身上,这使得他平日里凌厉的五官柔和了不少,给人一种温柔儒雅的感觉,连宋知娴看了,也不得不承认,眼前这人实在是出类拔萃。 麦永哲订的是靠窗的位置,向外望去,津城夜色尽收眼底。人流如梭,车辆不断,霓虹闪烁,还可以隐隐看见滨江对面那幢幢高楼。想那江面一定是疏星皎月,漫漫江波吧。回国这么久,都没有静下心来欣赏这样瑰丽的津城夜景了。那是好久以前的事情呢…… 不知道是太过专注呢还是太过于沉浸在内心的那些往事里,麦永哲没有发现宋知娴的到来。 宋知娴轻轻咳嗽一声,麦永哲才恍然惊觉。 “麦先生,我来晚了?” “不,是我习惯早到。”同样的对话,只是换了一个地点而已。两人几乎同时意识到这一点,于是相视而笑。 “你们的那档财经专访我看到了,办得很不错。”麦永哲打量着刚刚坐下来的宋知娴。今天的宋知娴刻意修饰了一番,已经换下了职业装,一袭墨绿长裙,使她看起来高挑而又柔美。 宋知娴就座。就有侍者拿来菜单,麦永哲做了个女士优先的动作。 “牛排怎样?”见麦永哲点了点头,宋知娴点了两份牛排,又点了一份鲜贝海鲜沙拉之后就将菜单递给麦永哲,“你看,还要点什么?” “来点红酒怎样?”麦永哲询问的语气,宋知娴点点头。 “是吗?忙碌的麦先生也会关注我们的节目,真是难得。”两人继续方才未谈完的话题。 “怎么能不关注呢,宋小姐可是在为我作免费的宣传呢,谢谢你为我贴了那么多金。” “那是因为麦先生实在是太完美了,使得我们的节目也人气高涨。” “你的夸赞让我惭愧,不过我倒是想知道我在宋小姐心中是怎样的完美,可以告诉我你真正的看法吗?” “当然。麦先生的经历可以称得上传奇。” “传奇?”麦永哲饶有兴味的问,他从来没有觉得他的人生经历有什么传奇色彩。像大多数到国外留学的学生一样,碰壁,吃苦,坚持,奋斗,最后成为美国公司在米国的总代理。和顾鹏飞比起来,他还差得太远。 “不是吗?你的爱好是音乐,本科学的是物理,在国外却修了经济,而且还是经济学博士,并且还拿了个心理学硕士,在你的人生经历中,似乎还没有经历过失败,这样的商业奇才不是传奇是什么?” “其实那只是表象,看事情不能够只看到表象的。就好比街边的臭豆腐吧,你闻到那个气味,觉得它一定不好吃,但尝一下口味,还不错的。只不过有些人喜欢把光鲜的一面展示于人前而已,就像这个硬币一样,”麦永哲从兜里掏出一个硬币,“你看,它有两面,生活也是如此,就好比你我,你现在坐在阴影里,我现在坐在灯光下,一明一暗。我们换个座位,明暗是不是就交换了呢?所以人生是充满了很多变数的。”麦永哲摆弄着这个硬币。 是的,人生充满了很多变数。麦永哲记得这个硬币是同学张华送给他的,他把它作为人生中一笔最为宝贵的精神财富,一直带在身边,鞭策自己。 那还是他在上大学期间,有一天,麦永哲和张华上街去买杂志,他身上只有一百元整钞,而张华身上只有这一枚一元硬币。买一本杂志是远远不够的,张华说你能够用这一枚硬币买下一本十元的杂志吗,赌一把吧,麦永哲答应了。 怀揣着这一枚硬币,麦永哲去买杂志,卖杂志的是个年过半百的老人:“没有看见标价十元吗?一元就想拿走,我还做什么生意?”老人打量着麦永哲,从头看向脚,大概是觉得麦永哲衣着普通,是来捣乱的,老人撇了撇嘴说:“要捣乱别处去!” “那我这里有一百元,我买这本杂志,你补我吧!”麦永哲掏出兜里的一百元整钞,这可是他一周的生活费呢,可那本财经杂志也太吸引人了。何况和同学打赌,用一元硬币买这本杂志,事情不成功赌输了够丢脸了,杂志可还得买回去。 “呵!你这小伙子,长得还人模人样的,怎么来欺负我这老人家呢!你这不是明摆着耍弄人吗?这书我扔掉,也不卖给你!”老人盯着麦永哲,就像他是个十恶不赦的坏人。 麦永哲又央求了一会,说什么反正你做生意就是要买卖成嘛,我付钱你卖书是天经地义的,生意人主要就是赚钱为主嘛,甚至还提出多加两元买这本书,结果不管他怎么说,老人硬是把他当成了疯子,不把书卖给他。 这是麦永哲第一次失败。他悻悻地把那一枚硬币交给张华,摇摇头,承认自己的失败。 听了麦永哲的描述,张华一阵大笑,笑毕,说:“你看我的表演,我可以不花一分钱就让这个老人将书送给我。”于是,麦永哲站在一个角落里,看张华和那老人家拉家常,又帮老人家收拾摊位,最后老人硬是不收张华的钱,把那本杂志送给了他。 这件事使得麦永哲很受启发,事后,麦永哲请求张华将那一枚硬币送给他,当作是人生中最为宝贵的一次经验。 “很多事情就像这枚硬币一样,换一面去看,换个角度去思考,它呈现出来的就是另外一面。”麦永哲不知道为什么会给宋知娴讲这个故事,是要告诉她自己不是她想像的那般无坚不摧吗?自己也有千疮百孔的时候? “哦,没想到麦先生还有这么一段有趣的经历。”宋知娴说。 “所以,我的经历一点也不传奇。我只是一个平凡的人,一张嘴,两只耳朵,也没有三头六臂。”麦永哲夸张地说。 宋知娴用勺子精细的舀起一勺鱼子酱,送入嘴里,小口嚼着,听到麦永哲这么一说,不禁微微一笑:“只是很多观众看了关于你的报道和访谈,纷纷感叹你是完美的男人。你不抽烟,不喝酒,不赌钱,事业又那么成功,人又斯文有礼。可以说她们把你当成了她们的梦中情人了,这还不够完美吗?” “是你把我形容得太好了。” “事实如此。而且,也你的条件,学识,谈吐,财力,居然没有绯闻,似乎也没有女朋友?”说这话的时候,宋知娴小心地看了一眼麦永哲,似在询问,据她所了解,麦永哲是没有女朋友的,但她还是期待能够亲自听到他的否认。 “我没有时间交女朋友。愿意帮我介绍女朋友吗”麦永哲戏谑地看向宋知娴。 “不”宋知娴否认。 “为什么?你不是说我没有缺点吗?” “网络上流传这么一句话,没有皱纹的祖母是可怕的。越是没有缺点的男人越可怕。”宋知娴说。麦永哲这时已经吃完了整盘牛排,拿过餐巾擦了擦嘴,盯着宋知娴看了几秒。 “我说错了?”被麦永哲这样盯着,宋知娴有点奇怪。 “那倒不是,同样是角度的问题,试着从另外一个角度去分析,还是用硬币来打比方,也许你看到的是硬币的这一面,”麦永哲摸出硬币,将正面展示在宋知娴的面前,接着麦永哲又将硬币翻到反面,“你看这一面,也许这一面才是真实的我。越是这样的男人,也许他的内心就越是脆弱。也许他心里没有什么安全感,禁受不住失败和打击,所以就用冷漠来伪装他自己。同意我的分析吗?” “同意,不过我怎么看你也不像是个冷漠的人啊?”宋知娴开玩笑。 麦永哲眉毛轻扬,抿着笑意。 这样的麦永哲看起来温暖而又阳光,就像上一次在“魅狐”所看到的一样。“你这一点,倒是和他很像。”宋知娴看了麦永哲几秒,笑道。 “谁?”麦永哲抬头。 “我姨父。你们真是同一类人,也许你们会成为很好的朋友。” “是吗?听你多次提到你姨父,我倒是有这个想法结识你姨父。” “那好,下次我来安排。” 第六十二章 情根深种 在宋知娴的安排下,麦永哲如愿见到了顾鹏飞。一如在媒体上所看到的那样,顾鹏飞表现得彬彬有礼,儒雅而又有风度,礼貌却又不显得生分,一举手一抬足都恰如其分。 客气的寒暄,得体的招呼之后,顾鹏飞疑惑地问:“麦先生给我一种似曾相识之感。我们在哪见过?你长得很像一个故人。” “谁呢?”宋知娴问。 “想不起来了。”顾鹏飞竭力思索了一会,但终是什么也记不起。只记得一些轮廓,一些很模糊的影子,却无法把那些记忆里的碎片连成一片。 “不会吧?除了在电视上和各类媒体见过顾董事长之外,我确定这是我们的第一次见面。”麦永哲道。难怪顾鹏飞会有这样的感觉,麦永哲从样貌上倒是和他死去的父亲有几分相似之处,只是二人气质有所不同而已。“你大概忘记了十八年前的那次收购事件了吧?哼,双手沾满血腥的人哪会去在意被他打倒的对手呢!大概是坏事做多了,你自己都记不清楚了吧?”麦永哲在心里想。 好在顾鹏飞并没有认出他来,毕竟他不同于他的父亲,他不知道自己是该庆幸呢还是该痛恨顾鹏飞的遗忘。现在还不到揭露这家伙真实面目的时候。总有一天,他会将顾鹏飞踩到脚下。顾鹏飞加诸在他们麦家身上的耻辱,他麦永哲要血债血偿! “姨父,你大概是在最近的访谈节目当中看到永哲的吧?”宋知娴说。她已经不再称呼麦永哲为麦先生,上次相约之后,麦永哲和宋知娴的关系又进了一步,麦永哲让宋知娴直接叫他永哲,他们二人开始正式交往。 “哦,最近又出了什么访谈节目?一定和麦先生有关吧?”顾鹏飞笑问。 “听你的口气,你就一定没有看过我的那两期和永哲有关的节目。姨父,说真的,你有多久没有看我的节目了?”宋知娴打趣道,“要不,改天我们栏目组也给姨父做一个专访,怎样?” “唉,那就不必了。你知道我不喜欢这些的。”顾鹏飞说。 接着,三人又谈了很多话题,气氛也比较活跃,抛开私人的恩怨不谈,顾鹏飞倒不失为一个很好的谈话对象,他对生活,对商业,对投资的很多看法都和麦永哲不谋而合。 甚至顾鹏飞还一度邀约麦永哲加盟顾氏,当然,究竟是玩笑呢还是真心邀约呢,麦永哲无心去体会。对于顾鹏飞的邀约,麦永哲不置可否,以微笑回应。 要想战胜对手,首先就是要迷惑对方,当然,如果加盟顾氏,能够成为对方的心腹,然后再趁其不备消灭对方,这倒是个好方法,只是麦永哲认为时机还未到。而且麦永哲并不想放弃目前他所拥有的事业。 更重要的是麦永哲还无法看透顾鹏飞的真实想法。 他只知道,这次见面给顾鹏飞留下的印象应该不错,这就够了。 事后,麦永哲问宋知娴:“你姨父怎么看待我?” “姨父对你的评价相当高。只是姨父告诫我,离你远点。”宋知娴调皮地冲麦永哲眨眼睛。 “为什么?你姨父反对我们交往?”麦永哲有些心慌,莫不是被顾鹏飞发现了什么,他才刚刚布下大网呢,还不到收网的时候,这个时候可不能出什么差错。 “你很紧张哦!”宋知娴走近麦永哲,凝视他的眼睛,大概是要从这双眼睛里看出他有几分真情。对这个男人,宋知娴可以说是付出了所有的真情。 也许,这就是所谓的一见钟情吧,从第一次深度访谈直播节目开始,她就深陷进了麦永哲编织的温柔里。当然,天真的宋知娴并不知道,自己只是麦永哲复仇计划中的一颗棋子。 也许,麦永哲此刻的紧张正是在乎自己的表现呢!虽然有时候他们交往的时候,麦永哲显得心不在焉,对她也有些若即若离。宋知娴理所应当的认为,那是因为麦永哲没有交过女朋友或者工作太忙的缘故。毕竟,这个在她心目中已经趋于完美的男人在男女关系方面竟然没有一点绯闻。 “嗨,你还没有告诉我,为什么你姨父让你离我远点?” “姨父说,太帅的男人没有安全感,姨父怕我吃亏嘛!” “啊,这是什么歪理嘛!你姨父相当于你的父亲了吧?”麦永哲问得小心翼翼,据他所了解,宋知娴只有一个母亲,没有父亲,并且随母姓。这个家庭还真够怪的,麦永哲心里一动。 “是的,不知道怎么回事,我从小就没有见过我的爸爸,对爸爸我记忆中一点印象都没有。是姨父伴随着我成长的。姨父就像是我父亲一样。”宋知娴点头。 “你妈妈没有说过关于你爸爸的事情吗?”麦永哲疑惑地问。 “没有,一次都没有。家里面也没有关于我爸爸的照片视频之类的东西,这个人就像根本没有存在过一样。”对这个,宋知娴也疑惑了很久,但既然宋宛如不告诉她,一定有她的道理。 “听说,你也只有一个妈妈?你们相依为命?”宋知娴将手腕放入麦永哲的手臂里,麦永哲就势一握,二人十指紧扣。 “是的。在我十岁的时候,我们家经历了一场变故,原本富裕的家庭变得一无所有,所幸,我还有一个伟大的妈妈,是妈妈好不容易将我拉扯大的。”往事真是不堪回首啊! “是什么变故,可以告诉我吗?”宋知娴很想分担麦永哲的痛苦。 “已经过去了,我不想再提那些难堪的往事。”麦永哲用一只手搂紧宋知娴的肩膀,两人默默地走着,气氛变得有些凝重。 “我和你不同,我的幸福时光在十岁的时候就被硬生生地斩断了,知娴,你的童年应该是幸福的吧?毕竟你还有一个姨父,你的姨父对你很好吧?”麦永哲问。 “嗯,姨父完全是把我当做是他的儿女来看待的。姨父还将他公司的股份送了一些给我。” “是吗?你拥有你姨父公司多少股份?”不经意就套出了自己所期待的东西,麦永哲抑制不住内心的兴奋,刚才忆苦的短暂痛苦瞬间烟消云散。 “5%吧,其实我不太想要的。” “你知道顾氏股份的5%意味着什么吗?”麦永哲说。 “当然知道,只是这些是姨父的心血,是他半生的成就呀,我总有无功受禄的感觉。” “怎么会嘛,你毕竟是你姨父为数不多的亲人之一嘛!反正你姨父膝下也没有子女,只有一个孙女。” “你对我姨父那么了解啊?连姨父只有一个孙女你都知道?”宋知娴看着麦永哲。她觉得有些疑惑,顾可可是姨父顾鹏飞重点保护的对象,在媒体面前,顾鹏飞从来都是遮遮掩掩的,当然,这只是对亲人的一种保护。 “不了解一下怎么行呢?我们交往要经过他老人家的同意嘛!”麦永哲亲了亲宋知娴的面颊。 “不过,越接近你姨父,越觉得你姨父倒是个谜一般的存在。” “谜一般的存在?是的,姨父的一生充满了传奇色彩。他身上的确有很多谜等待揭开。”想起顾鹏飞星河园的后花园,想到姨父和自己母亲的那些剪不断的恩怨,宋知娴不由叹了口气。 “谜底让人很悲伤?”麦永哲平静地问,他竭力掩饰内心的波澜。 “你对我姨父的好奇超过了我哦,似乎我们在一起,都要谈到我姨父?”宋知娴歪着头,打量着麦永哲,半调侃半认真地问。 这个话题太沉重了,宋知娴不想再谈顾鹏飞了。 “我在你面前,大概是一张白纸吧?所以你对我一点都不好奇?”宋知娴抬头凝望麦永哲,麦永哲的个子很高,高出她半个头,这样就成了一种仰望的姿势。 宋知娴姣好的五官此刻就呈现在麦永哲的面前,不得不说,宋知娴是很漂亮的,甚至可以说是很精致的。只要麦永哲一低头,就可以看见她盈水的秋波。这样的一种姿势,这样的问话,带有很明显的挑逗意味。 麦永哲有一点心虚,他不敢对视宋知娴这种眼光的注视。 是怕自己深陷吗?凭感觉,麦永哲还是有些欣赏宋知娴的,与宋知娴接触越多,这种感觉越是明显。只是,他觉得那不应该是爱情,他认为的爱情应该是一看见对方就像是过了电似的,目前,似乎还没有遇到这样的女人。 是不敢接受对方的如水的深情吗,因为自己没法回报对方?与知娴接触越多,麦永哲越是有一种愧疚感。这种愧疚感在心底都要长成参天大树了,宋知娴对他越好,越在乎他,这种愧疚感越是强烈。麦永哲知道,眼前的这个女人已经是深深爱上他了。 麦永哲的沉默让宋知娴有些失措,有些尴尬,还有一种自取其辱的感觉。是不是自己表现得太过在乎了?谁说过呢,在爱情里面,付出最多的那个永远都是受伤最深的那个。此刻的宋知娴,就有一种深深的受伤之感。 “知娴,我……”麦永哲想告诉宋知娴,他们之间的交往一开始就是个骗局,他一直都在利用她,可是这话他说不出口。 “我很可笑,是吧?”宋知娴眼眶里满含泪水,盈盈欲堕。 “不是这样的,我怎么会对你没有兴趣呢,我一直都关注着你的,你知道,以前我从来不上访谈节目的。”麦永哲拉过宋知娴,紧紧地抱住她。目前,他也只能够这样做了。 刚才宋知娴的眼泪竟让他有一丝不忍。而且,他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这一切,都不容许他在这时和宋知娴摊牌。他们之间才刚刚开始,怎么会就这样结束呢! 第六十三章 以黑制黑 汽车在山路上飞驰,商务厅的一行人行驶在返程的山路上。 作为家电下乡首批试点地区之一的津城市,在举行了家电下乡试点工作的启动仪式之后,满以为有了政府13%的补贴,农民购买家电下乡补贴类家电产品的热情会空前高涨,谁知结果却不尽如人意。 据前两月的数据显示,津城市家电下乡产品只销售了22696台(部),申报家电下乡补贴资金的有14937台(部),实际只兑付了8465台(部),兑付资金145万元。为了找出销售和兑付缓慢的原因,津城市于11月17日至12月6日,派出了3个调查组,分赴江州、自禄、安宁、乐果和溪山五县调研。 何芷晴就是调查组成员之一,她和她们办公室的钟羽以及潘爱民分在了一组。他们几乎走遍了调研地区的每个销售网点,而且还深入到田间地头。就连一些特别偏远的地区也有所涉及,今天就是到津城最偏远的山区溪山县调查。 山路蜿蜒,加之前几天下了大雨,道路湿滑,司机对路况也不太熟悉,所以汽车行驶非常缓慢。眼看天色渐渐暗下来了,说不定今晚就不能赶回津城了。 在这样的偏僻山区,放眼望去,全是密密层层的树林,真有一种在原始森林穿越的感觉。要是今晚回不去的话,岂不是要在农户家住一个晚上了?何芷晴隐隐有些担忧。 “还前行五公里就到镇上了,镇上有个农家乐,那里的麻辣鱼味道还不错,不如先填饱肚子再打道回府,潘处长,你看怎样?”司机*说。 “没想到你这小子对这偏僻的地方还很熟悉哦,你来过这?”潘爱民说。 “前年陪吴厅长搞那个品牌万里行到过溪山县,路过这个镇,还有一些印象。”*说。 “好,我们就吃了晚饭再回城。”潘爱民表示同意。 领导同意,钟羽和何芷晴便不好再说什么。 于是,汽车七拐八拐,找到了那个鱼庄,四人坐下吃饭。经过一天的奔波、颠簸,四人都是饥肠辘辘,当热气腾腾的一大盆鱼端上桌来的时候,四人便不再客套。 席间,*说了一些笑话,潘爱民也来了一些黄段子,钟羽才刚结婚没有多久,他们二人便开起了钟羽的玩笑,无外乎都是一些新婚床事的打趣之类。 这些话让何芷晴心里面很不高兴,自从工作以后,每次遇到饭局,就免不了这样一些恶俗的段子,这些她尽管不爱听,但听得多了,也就见惯不惊,习惯了。 她默默地咽着饭,决定不插言。 “小何,你怎么不说话呢?是吃不惯辣的吗?”潘爱民语带关切地问。 “没有啊。我对饮食不挑剔的。”芷晴道,她实在是讨厌他们那些恶俗的玩笑,但她不能够明说。 “你看,这香喷喷的鱼,还有这美丽的青山,还有美女在旁,这可以说是色香味俱全了。叫人胃口大开啊!”潘爱民夹了一块鱼片,送入芷晴的碗里,“喜欢吃,就多吃点。鱼片含蛋白质多,长不胖的。” “谢谢。”作为一种礼貌,芷晴不得不道谢,“我自己来!”谁知道这家伙此刻安的是什么心呢。谁要你献殷勤了! “小何一定走累了吧?”司机*说,“像我们这种常年生活在农村的壮汉都有些吃不消,何况是细皮嫩肉的小姑娘呢!也不知道领导是怎么考虑的!” “你们以为我是那种娇生惯养、养尊处优的小姐吗?这点苦算什么呢,小意思。”芷晴笑了,谁说女人就非得是娇气的了?还好,早上出门的时候她换了一双平底运动鞋,饶是这样,她的脚还是有一点酸痛,不过,这点痛对她来说并不算什么。 何况很久没有到乡野来走走了,在工作的同时,呼吸一下山林的新鲜空气,感受一下大自然,未尝不是人生的一大乐事!说不定下次她还会约上玉麟到这里来走走呢。看来,她是爱上了这青青的山,绿绿的水,这新鲜的空气了,相信玉麟也会喜欢的。 一想到玉麟,她这才意识到,昨晚答应玉麟今晚陪她去喝咖啡的,怎么一忙起来,居然就忘记给玉麟打电话了呢! 芷晴连忙掏出手机,糟糕,也许是这里地势太偏僻了,移动电信网络居然没有信号,尽管如此,她还是试着拨了几次,打不通。一看时间,早过了约定的时间了,唉,这下玉麟肯定急死了。 又换到一个高地,也许这样信号要好一点,果然,有一格信号。于是她又拨了一下,那边刚刚接起,可是根本听不清对方说话。一会又传来嘟嘟的声音。 “真是的!”芷晴有些着急。 “打电话啊,小何?”潘爱民见何芷晴中途走出,他也紧跟着出来,席上他一直都注意这女人,她的一颦一笑,都牵动着他的神经。 “嗯,没有信号。”芷晴摇摇头,准备走下高坡。可谁知脚踩到了一块稀泥巴上,眼看就要滑倒,潘爱民趁势一拉,芷晴就扑向了他的怀抱。 潘爱民将何芷晴抱了个满怀。魂牵梦萦的娇躯就在他的怀中,软玉温香,这样的场面潘爱民渴望了很多次,今天好不容易逮住了机会,他又怎么能够放过呢! 那一阵阵若有若无的香味缠绕在他的鼻端,他再也不能忍受,他紧紧的将芷晴抱住,将她温软的娇躯压向自己,芷晴的胸脯高耸的隔着衣服刺激着他的神经。潘爱民一低头,就擒住了芷晴的头发,同时,腾出一只手捏向芷晴的胸部。 “你……你放开我!”被潘爱民这样抱着,芷晴先是惊讶继而愤怒!被薛彪强暴的那一幕又浮现在她的脑海,芷晴拼命地挣扎,潘爱民抱得是那么紧,一时半会挣脱不开,眼看潘爱民的脏手已经伸过来,何芷晴低头猛地咬向潘爱民。 只听“啊”的一声惨叫,潘爱民的手臂上留下了一排整齐的牙印。一些血珠慢慢浸出。这女人居然敢咬他?潘爱民很是惊异。“你干什么?咬我?”他愤怒地看向何芷晴,一步步逼近她。 “你们在干什么呢?”幸好钟羽及时赶到了。 看他们二人的气氛,似乎有些不太对劲。钟羽隐隐的感觉,似乎此刻他不该在这里出现,他有些后悔了。 要不是司机*怕潘处长喝醉了摔倒,叫他过来看看,他才没有那么不知趣呢。 潘爱民对何芷晴的那点小小心思,他还是猜到了一些的,只是一直不能够证实而已。 “没有什么,刚才我摔了一跤。把小何吓了一跳。”潘爱民收敛起怒意,别有意味地看了一眼芷晴。 三人继续回到饭桌上,潘爱民就像什么都没有发生一样。只不过,他又要了一瓶白酒。 而何芷晴,却是再也没有胃口吃饭了。 潘爱民的咸猪手让她感到十分恶心。身上似乎还残留着他的气味,这气味挥之不去,让她十分难受。 回城的路上,一路沉默。 潘爱民安排钟羽坐副驾驶室,他和何芷晴坐在后排,有意无意的,潘爱民的身子老往芷晴身上蹭,芷晴已经将身子尽量的靠边,一个刹车,一个颠簸,潘爱民的身子就蹭过来,磨蹭一下。这让何芷晴十分嫌恶,她不得不驾着胳膊阻挡着彼此身体的每一次巧遇。要是在往常,她早就厉声喝斥了,这次当着司机和钟羽的面她不便发作,心里像吞吃了一只绿头苍蝇似的,老想呕吐。 所幸,潘爱民酒喝得比较多,加之有司机和钟羽在场,他也不敢太过于放肆,只是试探而已,不敢有大的动作。不一会,潘爱民就打起了呼噜,呼噜声混合着刺鼻的酒糟味,车里这气味说不出的难受。 芷晴将潘爱民的一只手轻轻挪开,此刻,这个好色的男人睡得很熟,平日那双小眼睛紧紧的闭着,鼻子里时不时地轻哼着。 突然,芷晴眼前一亮,心里一紧,潘爱民随身带的公文包敞开着,露出了一个黑色封皮的笔记本,正是上一次她在他办公室所看见的那个记载着潘爱民性.爱的荒唐的本子。只要芷晴手一伸,便可将那本子抓入手里,有了这个,潘爱民还敢再骚扰她吗? 何芷晴犹豫着,她不知道该不该顺手将那本子拿走。她又摸了下手提包里的微型摄像头,这是方玉麟给她的,叫她找机会把潘爱民的罪证摄录下来,很多天天过去了,芷晴一直苦于没有良机。 这是个绝佳的机会,如果此时不行动,还待何时呢?于是,何芷晴伸手将潘爱民的笔记本夹出来装入了自己的手提包。 第六十四章 茶楼私语 “一品香”是个很特别的茶楼,它坐落在近郊,屋顶由茅草细密的覆盖着,远看给人一种时空穿越的错觉,就好像走进了杜甫笔下的茅屋。也许,杜甫当年住的草堂也不过如此吧?何芷晴这样想着,不觉就有一种心动的感觉,似乎心上某个地方被一双手温柔的抚慰,多日来的忙累、疲倦、郁闷似乎在流走。 小院中,由石至木,由木至草,高低错落,绿阴环抱,藤蔓自然伸展,点缀其间,木质小楼印证着古朴、沧桑。斑驳的匾额与褪色的诗联透出古雅的气息,茶楼摒弃了华丽与巧饰,踏步门前,雅致的文化气息慢慢如茶香沁入心脾,让人久久难以抹去。 踩着木质楼梯,听着自己“蹬蹬”的脚步,就有一种空谷足音的错觉,何芷晴不由放慢了脚步,怕打破了此刻茶室的宁静。 有三三两两的客人围坐在茶桌前,享受着精心炮制的工夫茶,轻声细语。低缓的古典音乐如水般流淌,弥漫了整个大厅。方玉麟坐在靠窗的位置,品着茶,一眼看见了芷晴,她抬起一只手,扬了扬,何芷晴连忙走过去,在她对面坐下。 “晴晴,怎么了?”玉麟发现芷晴脸上那忧郁的神情,忙问,“你不喜欢这里吗?” “不,这里的环境很不错,我喜欢。” “我就知道你会喜欢这里的。我也是才发现这里呢!”接着玉麟夸张地描述她发现这茶楼的经过。 侍应生走过来问何芷晴:“小姐,你要什么?” “来杯菊花茶吧!”芷晴随口点了一种。 见芷晴有些提不起兴致,方玉麟忙问:“遇到什么麻烦事了吗?哎!你不知道昨晚我有多担心你,出远门也不告诉我一声,害我电话都要打爆了!”方玉麟真想骂骂芷晴,昨晚驾着车在城里到处乱窜,几乎找遍了所有的酒吧,咖啡馆,就差没报警了。 要不是芷晴在半夜打了个电话给她,昨晚她还不知道该怎么过呢! 昨晚,快半夜的时候,方玉麟还在街上乱窜,寻找芷晴,后来接到芷晴的电话,说她下乡去才回来,累得很,玉麟准备还问几句的,谁知芷晴却挂电话了。再拨过去,就关机了。 依玉麟往常的脾气,她会直接驾车冲到芷晴的出租屋去问个究竟,可听芷晴的语气似乎是不愿意被打扰的样子,而且下乡回来,她一定挺累的,所以方玉麟也就没有再打扰芷晴。 昨晚,芷晴回到家,先给玉麟挂了电话报告平安,并且解释了一下爽约的原因。然后她就将自己泡入浴缸里,一遍遍搓洗着自己的身体,那被潘爱民抱过的身子,洗了n多遍,还是觉得有那个畜生的味道。 只不过就抱了那么一下下吧,有什么大不了的。她安慰着自己,可越这样想,那味道越叫人难受,直到她一阵大吐特吐,晚餐她并没有喝酒,也没有吃多少东西,直到吐得胃都快痉挛了,她才感觉好了些,后来才迷迷糊糊睡去。 “昨晚那里没有信号。我给你打电话的。”看着玉麟关切的眼神,芷晴有些过意不去,瞧玉麟那黑黑的眼圈,她就知道,玉麟肯定也没有睡好。 就是自己的弟弟,怕也没有玉麟那么关心自己吧?这样想着,芷晴心里就浮起一抹温柔的情绪,她坐到玉麟的旁边,用手紧握了玉麟的手一下,“谢谢你。以后我会记得先给你打个电话。” “这就对了,不许莫名其妙就失踪!不管是什么原因。”玉麟揽住芷晴的肩膀,亲密地搂住她。 被玉麟这样一搂,芷晴不由战栗了一下。她又想起了昨天潘安民的搂抱。玉麟感觉到了芷晴的瑟缩,不禁又将她瘦弱的肩膀紧搂了一下,这次芷晴没有挣扎。 “那人又骚扰你了?”听到芷晴说是和他们办公室的人一组去调研,玉麟问。 芷晴沉默着,没有说话,算是默认。 “他怎么你了?是强吻,强抱还是……”玉麟看芷晴不语,脸上却是笼罩着一层乌云,她担忧地心都提到嗓子眼了。 “就是强抱了一下。”芷晴低着头,把昨晚的情形大致说了一遍。 “这个畜生!芷晴,我给你的微型摄像机你用没?得尽快行动,不然……我怕那淫贼……唉!我真想斩断他的臭手!” 看玉麟那紧张的样子,芷晴微微一笑。从包里掏出一个笔记本,“你看,这个是什么?” 接过那肮脏的笔记本,玉麟随意翻看了几页,越看越气愤,越看越想一把将那些淫词秽语撕掉,可她知道这是最重要的把柄,有了这个,潘爱民绝对不敢再乱来了,除非他不想再在官场上混了。 “没想到我的晴晴那么聪明!只是这个东西也太肮脏了!”玉麟撇撇嘴,啪的一声合上那本子。 “你打算怎么做,晴晴?”玉麟问,同时她在心里盘算着,该怎么样才能够让潘爱民那厮不敢对芷晴动歪念又不敢给芷晴穿小鞋。 “我准备明天就去找潘爱民摊牌。这种事情,越是怕撕破脸面,那家伙越会得寸进尺。如今有了这个在手,谅潘爱民那厮也不敢乱来的。”芷晴坚定地说。 其实,从一开始她就正告过潘爱民,只是潘爱民那厮杖着权力,又兼之大家都是公务人员,这种事情闹大了对大家都没有好处,所以芷晴才一忍再忍,处处提防着那厮。 有的时候,她也很想向上级领导反映,可一想到吴光胜的嘴脸,芷晴也就作罢,如今抓住了潘爱民的软肋,相信他再大的胆子也不敢乱来。 “就这么办!以后遇到这种事情,千万不能隐忍,有什么事情,你告诉我,我都会站在你这一边的。”玉麟拢了拢芷晴垂在额前的头发,入手处一片滑腻,芷晴的肌肤真滑,玉麟都舍不得将手拿开了。 “干嘛呢?发呆,吓住了?你是不是也遇到了类似的情况,不好意思对我说啊?”看着玉麟那呆呆的样子,芷晴郁闷的心情突然一扫而光,她将玉麟的手轻轻拿开,一双妙目盯着玉麟的眼,似要透入她内心深深处。 不得不承认,方玉麟也是一大美女啊,此刻,两人隔得非常近,芷晴能够听到玉麟轻微的呼吸,还能够嗅到她身体散发出来的淡淡的茉莉花的那种香味。鼻腻鹅脂,檀口微张,这样的玉麟,想必也会让那些色狼觊觎吧? “谁敢?老子不砍断他的脏手!我到哪里都是正气凛然的,谁敢在太岁头上动手呢!”玉麟连忙否认。 “不会吧?你那么漂亮,连我看了都有些动心……”的确,芷晴是有些迷惑,刚才她差一点就伸手去摸玉麟的脸了。要不是玉麟那一句“老子”的怒吼,说不定她的手就抚上去了,什么时候自己也有了这样的念头呢?芷晴倒吸了一口冷气,这不太正常吧?但又说不出有什么不对。也许自己是被玉麟调戏惯了,不知不觉自己也沾染了她的一些习惯了。 “真的,你也对我有动心?”玉麟偏过头,很认真地看向芷晴。 “是啊,你那么美,美丽的东西谁不想多看几眼呢,何况这么美丽的女人就在我身边!”芷晴轻描淡写地说,她一点都不能够把握自己的情绪,也无法揣摩玉麟眼里的那抹深意。 “你的赞美也足够我乐呵好多天了!只是这个回答我还不太满意,不过,我会等的。”玉麟叹息。 “对了,给你讲个笑话。刚才你说的那种情况我不是没有遇到过,只不过那些人都被爷的气势镇住了,所以不敢对爷胡来。” “是吗?”芷晴看着玉麟那一本正经的样子,眼里抑制不住的笑意,玉麟总是能够逗她开心。 “有一次,我的一个客户,喝多了酒,满嘴跑马,尽挑那些黄段子说,半路上,他要小解,又没有厕所,司机停车让他在路边解决,谁知道他竟然故意不走远,边小解边叫我的名字。我听了非常愤怒,很想下车给他一耳光,但又觉得不妥。但我呢又输不下这口气,于是,你猜我怎么做的?”玉麟故意卖了个关子。 “骂他?用石块砸他?”芷晴猜道。 “我是那么暴力的人吗?”玉麟饶有兴味。 “那我猜不着了。”芷晴摇头,心想换了是自己的话,这种情况只有自认倒霉,装作没有听见了,不然还会怎样呢! “我走下车,直接走到那人面前,盯着他的那东西,说,你在叫你妈妈或者你妹妹的名字吗?你猜那人怎样?他慌忙提起裤子,尿都没有尿完……哈哈哈!”玉麟一阵大笑,看了下周围,发觉有人拿异样的眼光瞪着她,连忙又闭嘴吃吃地笑。 芷晴也轻轻的笑了起来。是啊,这样静谧的茶馆,这样优雅的环境,谈着这样让人郁闷的话题,两个女人居然笑得如秋阳般灿烂。 第六十五章 生命之痛 何芷晴的眼睛瞟向门口,她注意着那个让她厌恶的男人潘爱民的动静,既然决定警告他,那就向他摊牌,她不能够再忍受潘爱民的骚扰了。 终于等到潘爱民的办公室只有他一个人的时候,芷晴敲门进去了。 潘爱民的目光掠过何芷晴的头发和身体,停留在她的脸上,“有事找我?”他冷冷地说。那天被这女人咬了一口,手腕至今还留有牙印呢,伤口还有些疼。 说不恨这个女人那是假的,潘爱民这两天就在盘算着怎么收拾何芷晴呢。当然,他也不得不承认,这个女人的确有着超乎寻常的美丽,特别是她身上的那股超脱尘俗的清丽气质,深深吸引着他,给了他一份隐秘的快乐。 她的头发柔顺光滑,她的小手柔弱无骨,她的肩膀圆润性感,她的眼眸晶亮如星,还有她的*,那天,将何芷晴压向自己,他感觉到芷晴胸部的饱满,挺拔与弹性。这种美好的感觉让他回味了好几天,唯一不足的是,这个女人太聪明了,软硬不吃,太刚烈了,实在不好得手。 “我有话想对潘处长说。”何芷晴迎视着潘爱民的目光,这目光就像一把剑,闪烁着逼人的锋芒。在这样的目光的追踪下,潘爱民第一次感觉到凉意。 “很好,你很少主动找我汇报哦,我非常愿意听听群众的呼声。”潘爱民有些心虚,似乎猜到了她要说什么。莫非那个笔记本被何芷晴捡到了?潘爱民有些怀疑,他记得很清楚,笔记本他是装在公文包里的,后来回家他找了很多遍都没有找到,问司机*和钟羽也都说没有看到,那天只有他们四个人,不是何芷晴拿去了还有谁呢? 想到此,潘爱民那多年官场历练的镇定似乎也不管用了,在这初冬的干冷的天气里,他的额头渗出了粒粒汗珠。 “我只想对你说一句话,请你以后尊重我。这话你应该明白吧?”芷晴一字一顿地说,态度十分严肃。 “我一直都很尊重你啊,那天的事情是个误会,我是看你要摔倒才伸手扶你一把的。”潘爱民讪讪地笑道,“我没有想到你会误会,居然还咬了我一口。” “是吗?”芷晴在心底冷笑了一声,这个痞子说谎也不脸红,还那么煞有介事,这种官场痞子真是不要脸,能够把黑的说成白的,而且还那么振振有词。 “如果你还装不明白我的意思的话,我可以说得更明白一点。请你以后不要对我动手动脚,请你注意上司和下属的距离,也请你注意自己的公仆的形象。” “越说越不对了,什么动手动脚呢,说得那么难听!我对你一点恶意都没有,相反,我还非常欣赏你,如果因为工作关系偶尔碰触到你,那不过是误会而已,可能你太过于神经过敏了。女人嘛,都太敏感了。”潘爱民还在强词夺理。那是他的最后一块遮羞布,他当然舍不得将它拿开。 何芷晴紧紧盯着潘爱民,在这种情况下,她绝不能够给他侥幸的喘息的机会,不然,谁知道这个痞子以后会干些什么呢! “潘处长,我们打开天窗说亮话吧!你的那些龌龊的想法以为我不知道啊?你别再强辩了,实话告诉你,你的那个笔记本在我这里,里面有些什么就不必再重复了吧,你我心知肚明。相信你自己应该知道怎么做。”说完,芷晴轻蔑地瞧了一眼潘爱民,抬腿就准备离开。 潘爱民的脸上阴晴不定,猜测得到了证实,他还是吃了一惊,没有想到,这个女人居然敢以此来威胁他。 “你想干什么?”潘爱民伸出手,拦住芷晴,不让她离开。 “这像什么呢?记住我刚才的话,做好你的上司,保持适当的距离。不然……你懂的。”何芷晴用手轻轻一拨,将潘爱民的手拨开,昂头走出了潘爱民的办公室。 潘爱民一脸懊丧。没想到半生风流,居然栽在一个女人手里。那笔记本,就像一颗地雷,随时都可能爆炸,稍不注意,就会搞得自己前程尽毁。 怎么办呢?潘爱民急得团团转,可实在是没有办法,只好走一步算一步了。 从那以后,潘爱民再也没敢在何芷晴面前嚣张,官位和女人相比,还是官位来得重要。在走廊或者办公室遇到芷晴的时候,他也是正眼也不敢瞧一下芷晴。 潘爱民竭力讨好何芷晴,在工作上处处照顾她,芷晴也没有那么忙了。不久,潘爱民就推荐何芷晴当上了他们处室的副科长。 潘爱民这个麻烦解决了,还有一个大老虎在背后虎视眈眈呢!这个大老虎就是厅长吴光胜。好在吴光胜应酬很多,工作忙,何芷晴见到他的机会也不多。除非机会是有人刻意制造的。 只要有吴光胜的场合,何芷晴感到他那虎狼般的眼光时不时投向她,那眼光包含很多内容,何芷晴知道,目前对付这样的人,她一点办法都没有。 那是上周的一次机关职工大会,何芷晴被安排给坐在台上的领导斟茶,吴光胜坐在台上,会议还没有开始,当何芷晴提着茶壶给吴光胜斟茶的时候,她感觉到吴光胜的眼睛宛若刚通电的小灯泡般瞬间亮了起来,这光芒牢牢地将她罩住,让她感觉灼热。 她闻到了一种来自雄性动物身上散发出的气息,暧昧,挑逗,还有一丝威慑,这目光让她有些害怕,有些不舒服,想呕吐,手情不自禁就瑟缩了一下,茶水就溅了一些出来,一小摊水渍洒在洁白的桌布上,还真有些刺眼。芷晴慌忙说“对不起”,抽出纸巾就欲擦拭,吴光胜饶有兴味地看着芷晴的忙乱,惊慌,竟有一种受用的感觉。 她不是很淡定吗?想起上一次在宾馆,这女人就像一只狡猾的泥鳅般,眼看已经将她握住了,却被她轻而容易举地逃脱了,吴光胜心里就有些窝火。这样玩欲擒故纵的把戏,吴光胜可见多了,既然她想玩,他就陪她玩到底吧。可是等了很久,也不见这女人抛下诱饵,吴光胜才知道,他是被这女人耍了。 想他堂堂一介厅级干部,巴结他的,想要给他暖床的女人有的是,哪一种女人他没有见过呢!这样一想也就把这女人抛开了,可是今天再一次见到这女人,吴光胜觉得心底的那根神经又被牵动了,这个名叫何芷晴的女人,她的一蹙眉,一举手,一抬步,似乎都像踩到了他的心上,他的心尖尖被撩拨得颤啊颤的。 吴光胜伸出一只手,握住何芷晴递过来的纸巾,有意识地就用手指轻触了芷晴的手指,一阵凉滑的感觉,他的心一颤,抬眼紧盯了芷晴一眼,只见对方眼中闪过一丝慌乱。 何芷晴没有想到吴光胜在这种情况下居然还要占她的便宜,这可是大庭广众下啊,短暂的慌乱之后她迅速平静下来,抽回自己的手,她迎视上吴光胜的目光:“对不起,还是我来擦拭吧。” 吴光胜也就不再坚持,他煞有介事地做出一副正襟危坐的姿势,也不再将眼光投向面前的这个女人,只是用眼角的余光扫视着这个女人用一双如葱般的纤纤玉手在白布上擦拭着。 那种占有的*更强烈了,这个女人不肯就范,处处找机会躲着他,就是对他权威的一种挑战,对他尊严的一种漠视!这是他吴光胜绝对不能够忍受的,只是,以他目前的身份地位,这种事情还是不能够操之过急。 吴光胜在心里盘算着。“小何,会议结束后到我办公室来一下。”吴光胜说。 走到吴光胜的办公室门口,何芷晴心里忐忑着,这道朱红色的大门,就像一个无底洞,里面有一种摄人的威力牵引着她,让她害怕恐惧但又有些无能为力。她想逃避,这种生活何芷晴实在是厌倦透了!诚惶诚恐,偏偏这样的压力不是工作上的,如果是能力不行,她倒宁愿让人骂一顿也好过像这样心里窝着一口气,很郁闷想要发泄却又让人难以启齿。 有时候何芷晴真就想辞职不干了,可是玉麟告诉她,天下乌鸦一般黑,到哪里还不是一样,男人都是一个样子,狗改不了吃.屎。这年头,不好色的极品男人就快绝种了。别看那些道貌岸然,衣冠楚楚的家伙,只是他们没有遇到足够诱惑他们的人罢了。一有机会,还不是苍蝇一般嗡嗡飞舞。 那倒也是,世间有几人能够拒绝诱惑呢!如果因为这么一点困难就放弃,那不是何芷晴的风格,于是,尽管心怀忐忑,芷晴还是走进了吴光胜的办公室。 第六十六章 该强大了 吴光胜正在煲电话粥,见何芷晴敲门,忙挥手示意她坐在对面的沙发上,自己仍然打着电话。听电话的口意,似乎是有人求他办事,吴光胜打着官腔,嘴里“嗯嗯”“好好”“就这样”的应付着,他一边打着电话,一边拿一只眼觑着何芷晴。 终于吴光胜放下了电话,他冲何芷晴一笑:“小何,最近工作还顺利吧?” “还可以。”芷晴回答,这样的问答让她联想到小学生回答老师的提问,中规中矩的。她心里七上八下,不知道吴光胜叫她到办公室要干些什么。 “你的能力是有目共睹的,你没有让我失望,这次本来副科的职位有好几个人和你竞争,他们的工作年限比你长,而你工作不到半年,不过你的业务能力非常突出,而且你的起点高,又是特招的人才,本来按照规定要一年试用期满后才可以享受正科级领导职务,但特别优秀的人才可以例外的,所以我提前安排你在副科的位置上锻炼锻炼,好好干,满一年我直接任命你为科长。”吴光胜紧盯着何芷晴的眼睛,他想看看这个淡定的女人的反应。 其实,任命何芷晴为副科长一事,他上一次就旁敲侧击地对何芷晴提过,可这个冷漠的女人表现相当冷淡,不像别的女人那样,一听说升职马上套近乎,甚至主动上门拜访,巴结。这个女人漠不关心,波澜不惊的态度,让吴光胜以为这女人是在故意和他玩猫抓耗子的游戏,他布下的网,鱼儿迟早都会上钩的,他有的是耐心等待。 可是等了那么几个月,这女人一点动静都没有,不但没有来找过他,也没有委托人来联络关系,甚至好像是在故意躲着他。有好多次在机关食堂就餐的时候,吴光胜有意识的从何芷晴面前走过,可这个女人明明看见了他,却假装没有看到。要不就是轻描淡写地打个招呼,然后就不再看他一眼。 这让吴光胜的虚荣心很受伤,单位还没有哪个女职工感这样漠视他。 有哪个人对权力不感兴趣呢?吴光胜不愿意相信何芷晴是个例外。像何芷晴这样的人才,在招考的时候简章就写得很清楚,试用期满后就可以享受正科级领导干部的待遇,有能力者还可以直接任命为副处级领导干部。吴光胜不相信何芷晴对这一点不感兴趣,不然,她为什么要来考公务员呢? 他就不信有不粘腥的猫!后来潘爱民推荐了何芷晴担任副科长,吴光胜犹豫了一阵,还是答应了。先抛下一个诱饵,还怕鱼儿不上钩吗? “谢谢领导对我工作的肯定,既然吴厅长给我搭建了这样一个很好的平台,我一定不辜负你的期望。”何芷晴淡淡地说。其实她早就从吴光胜前几次闪闪烁烁的言辞知道,如果她不找吴光胜通融的话,即便一年之后,她可以享受正科的待遇,也不会得到实职的,她对这个其实不是很在意。 对于吴光胜任命她为副科长,何芷晴也感到有些诧异。她什么也没有付出,对于吴光胜的暗示,她知道该怎么去做,但她就是不愿意违背自己的心意,甚至违背自己的人格尊严。 在这种环境下,何芷晴是纠结的,是痛苦的。她知道,她走的这条路很难走,如果她坚持下去的话,必将在这种环境里沉沦,什么理想啊,青春啊,自尊啊,爱情啊,人性啊,纯真啊,必将消磨殆尽。可是,她又不甘心就这样放弃,淤泥里不是同样能够开出洁白的莲花吗? 很多官场中的女人不是这样过来的吗?除非你安心一辈子处于这个金字塔的底层。但处于底层老老实实工作就会免于被侮辱被损害吗? 在潘爱民的日记本里,何芷晴读到了一则小科员的辛酸历史。这个小科员叫白雪,很纯洁的名字,让人想到那白茫茫大地那一片片轻盈的雪花。何芷晴见过白雪,那是在市里的一次宣传工作会议上,百合花那般美丽的女子。 本来白雪以前也是宣教科的一员,但因为潘爱民的关系,调到区县教委去了。 这样一个白璧无瑕的涉世未深的女子刚刚参加工作的时候,很单纯,对潘爱民根本就没有设防,所以很轻易的,潘爱民骚扰白雪就上瘾了,时不时的将她堵在办公室,搂抱,强吻……偏偏白雪性格懦弱,一再退让,而潘爱民更是肆无忌惮,越来越出格。 后来,白雪忍无可忍,到纪检组长那里告了潘爱民一状,可谁知,不但没有告倒潘爱民,反而落得个坏名声,一些不明真相的人还认为是白雪想升职勾引潘爱民,人们说苍蝇不盯无缝的蛋。 而这种事情,又很难找到直接证据。最终结果是白雪有苦说不出,而单位却是谣言纷纷,很多人用异样的眼光看着白雪。单位领导只得申请将白雪调离,这件事情才作罢。 何芷晴在办公室隐隐约约听到过雷有权谈过此事,雷有权对白雪也颇有微词,一个女人,整天打扮得花枝招展的,不是想勾引上司吗?雷有权是这样评价的。真相永远被重重虚假所包围,当你剥开包裹真相的那重重虚假时,真相的价值也所剩无几了。 穿得时髦,漂亮就是为了勾引上司,这是什么逻辑?为什么出了这样的事情,人们多半会戴着有色眼镜去看女人,反而不去指责男人呢? 白雪岂不冤枉?要不是看了潘爱民的日记,了解了事情的真相,何芷晴同样会误会白雪。怪不得上次开会见到白雪,一提到潘爱民,白雪神色都变了呢!何芷晴知道,即使是她把事情的真相公之于众,人们还是不会改变对白雪的看法的。 人们关心的不是真相本身,人们更关心的是这件事情的噱头。在白雪的身上,他们多多少少可以缓解一下他们平时那紧张的压抑的神经。他们才不在乎是否冤枉了好人了呢,他们在乎的是茶余饭后他们有了调笑的谈资。 而谁弱小,谁就活该被口水淹死。这就像吴光胜可以随意开潘爱民的玩笑一般,而一般科员,谁敢拿潘爱民当语言的调料呢? 拿到潘爱民的笔记本,看到白雪的经历,何芷晴很想将这本罪证交给有关部门,让潘爱民这种思想行为龌龊的人受到处分,可是方玉麟告诉她,这样的材料最多只能够定性为道德败坏,何况里面的好些女人都是自愿和潘爱民保持那种关系,这个告不倒他的,最多只能让潘爱民背个处分,影响他的升迁而已。 这让芷晴痛苦了好多天,最后她终于想通了:要想让自己不被侮辱被损害,首先自己就得强大起来。 所以对于潘爱民的推荐,她是欣然接受。只有自己强大起来,才能够制止更多的罪恶。只有自身足够强大,才能够将那些玩弄女人的,贪赃枉法的,徇私舞弊的人绳之以法。 这样一想,何芷晴就觉得自己应该有所追求了,而不是像以前那样,只顾埋头苦干。 “想什么呢?”吴光胜看何芷晴一幅神游深思的样子,他从来没有看见过这样迷人的眼睛。秋水明眸,灿若星辰,有着梦一般的朦胧。吴光胜看得心神摇曳,情不自禁地坐下紧挨着芷晴。 “我在想该怎么开展以后的工作。吴厅长,你找我来有什么事情吗?”何芷晴稍微挪动了一下身子,那雄性的气味压迫着她的神经,使得她本能的想逃远一些。 唉,刚才还在想让自己要变得强大呢,难道要强大起来必须得忍受这人的侮辱?她犹豫着,但是心底有个声音在告诉她,必须拒绝,不能越过底线。 何芷晴的戒备看在了吴光胜的眼里,吴光胜嘴角牵扯了一下,但他的身份不容许他发怒,于是他站起身子,假装不经意的用手拍了拍芷晴的肩膀:“这样想就对了,你只需要再开通一点,前途肯定无量啊!” “都说吴厅长是个关心下属,有修养,有气度,受人尊敬的好领导。有你的鼓励,我不努力也不行啊!”何芷晴笑道。 只见吴光胜楞了一下,他没有想到这个女人居然如此聪明,他是个好领导吗?刚才他还想摸摸这女人的手呢! 该死的女人,任是他现在对她再有什么想法,他也是不好开口了。 “谢谢你。希望以后吴厅长继续在工作上给我指点,帮助。”何芷晴故意将工作二字拖得很重。她主动伸出手,以示真诚感谢之意,吴光胜迟疑了一下,握住了这只他渴望很久的芊芊玉手,很奇怪,这一次,他却没有其他淫.秽的想法。 “当然,当然。”吴光胜打着哈哈,他第一次意识到,对这个女人,他有了一种异样的情感,似乎不仅仅是玩弄那么简单。 第六十七章 棋逢对手 顾氏集团董事长办公室 “当初的报价是三千万,你等会,我再确定一下。”顾鹏飞一手翻了翻刚才田美玲拿来的资料,一手仍拿着电话,“没错,是三千万。具体细节我们明天约定时间再谈。”这边还没有放下电话,那边的专线又响起了,“开发部的陈经理在三线。” “叫他等会。”顾鹏飞忙说。 “顾董事长,财经周刊的吴记者找。”又响起秘书赵诗雅的声音。 “不见”顾鹏飞恨不得一分为三,怎么今天又那么多的事呢。 “原则上就这么办,地点你定,直接与田秘书联系。”顾鹏飞放下电话,正准备接开发部陈经理的电话。忽抬头见虚掩的办公室门打开了,财经周刊的记者吴枣走了进来。这个不速之客,不是说了不见了吗? 顾鹏飞皱了皱眉,这个时候,他不想接见任何记者,哪怕对方是他多年的老朋友。尽管心里不快,顾鹏飞还是放下了电话,示意吴枣坐。 “顾董事长,好久不见,你还是那么忙。”吴枣走到顾鹏飞办公桌面前的椅子上坐下。 “你进来没有敲门。”顾鹏飞杨扬眉。 “我想我们够这份交情吧?” “我这里的咖啡不错,你是专程来喝咖啡的吧?”顾鹏飞笑道,“又想挖什么新闻?” “令弟顾鹏程的事情,你不想发表一下看法吗?” “已经上报了,不算什么新闻了。” “你能谈谈你对这一事件的看法吗?” “这是他的私生活,他自己会处理。我没有什么可谈的。”顾鹏飞无奈地说。又补充了一句:“咱们老朋友了,你就别再渲染了。” “你不认为这一事件对顾氏企业会有什么负面的影响吗?”吴枣继续追问。 “顾氏企业是我在经营,怎么会有影响呢?”顾鹏飞实在是不想就这个问题深谈。他按下电话:“叫老王把车预备好,我的约会要迟到了。” 然后又按下另外一部电话:“马上给我通知方律师。”待会他还要带上方玉麟去签订一项合约。 吴枣静静地看着这一切,她知道是她退场的时候了。“这是最高明的逐客令。” “吴小姐,我是真的很忙,你不会见怪吧?”顾鹏飞抱歉地笑笑。 走出办公室,方玉麟早就在门外等候着了,这是她担任顾氏法律顾问以来的第一桩业务,所以她非常看重。顾鹏飞对方玉麟笑了笑:“今天的合约需要你这个大律师把关哦。” “没问题。”方玉麟很有信心。 一同前往的还有外贸部的朱经理,以及公司的韩文翻译孙小姐。 一番叽里呱啦的韩语对话之后,朱经理呈上早就拟定好的草案。双方对这个微波炉合作项目已经进行了多次谈判,而且对方公司和顾氏是多年的合作伙伴。 双方争议的焦点是价格问题。在以前价格的基础上,对方以国内关税调整为由要求下调价格,价格一谈妥,就会签订一年的合约。 事先方玉麟已经起草了一个合同方案。 “这个报价我们不能够接受。”韩方代表说。于是外贸部营销经理再次重申了产品的性能、质量、特点以及其他同类产品的有关情况。以及对对方陈述国内电器产品原材料价格上涨的情况并且再三申明不涨价已经是对对方最大的优惠了。韩方代表似有些松动。 “这次引进,我们还是一如既往选择贵公司,这就可见我们的诚意,只是我们国家的外汇政策发生了变化,而且受全世界金融危机的影响,经济不景气,所以在价格上希望顾氏作出一些让步。”韩方代表坚持。 方玉麟分析了韩国的外汇政策以及双方关于进出口的法律之后,指出他们仍旧有利润空间。最后双方顺利签约。 庆功宴结束后,顾鹏飞对方玉麟说:“看来我这个法律顾问没有请错,顾氏有了方律师保驾护航,我就放心了。以后这样的商务谈判就不用我亲自出马了。” “作为公司的一员,那是我应该做的嘛。”方玉麟笑道,“我还是要对得起你两倍的高薪聘请嘛!”顾鹏飞比业内行情高出两倍的价钱聘请她,试问她又怎么能够不卖力呢! “顾董,自从上任以来,我查阅了一下公司的档案,发现公司有些文书和合同存在法律上的漏洞,是否该修订一下?”玉麟趁机向顾鹏飞建议。 “这方面我不懂,就交给你全权负责吧,至于法务部该怎么充实,开展工作,你全权负责。”顾鹏飞说。 “有你这句话,那我就大胆改革咯!”玉麟很高兴。 ———————————————— 晚上,顾鹏飞早早回到星河园。忙累了一天,他想早一点休息。有时候,他真想把手头的事情放一放,忘掉那些生意场上的赔赚,机心,好好地抽一些时间来陪陪家人,尤其是可儿。 “爷爷,今天怎么回来这么早?”见到爷爷回来吃晚饭,可儿非常高兴,扑向顾鹏飞的怀里,在他脸上印上一个响亮的吻。 “要是何阿姨也在那就好了,我就可以给你们表演我在学校文艺晚会上表演的小品了。”可儿嘟着嘴巴,好像又过了两周了耶,何阿姨都没有到星河园来。她不是答应要来看可儿的节目的吗?下周文艺汇演就要举行了,可儿还想让何阿姨给她指点一下呢! “人家是有工作的嘛,肯定忙咯,可儿你可不能够老缠着何阿姨哦!”顾鹏飞伸出一个手指点点可儿的额头,“没有阿姨在,爷爷在嘛,爷爷看你表演,好不好?” “不,不。我要何阿姨,爷爷你帮我打电话,好不好?”可儿撒娇。 “不行,今天又不是周末,你知道何阿姨要周末才有空的。要不,周末再说?”顾鹏飞哄着可儿。 可儿不情愿的点点头。 “何阿姨不在,有知娴阿姨呢,你知娴阿姨可是著名的主持人哦,让她给你指点一下,包管你拿一等奖。”说着,顾鹏飞看了看手表。 今晚他约了姨侄女宋知娴晚餐,时间差不多了,宋知娴还没到。 “你先去做会作业,待会吃饭我叫王嫂叫你,乖,宝贝。”顾鹏飞哄着可儿,可儿一步三回头地上楼做作业去了。 打开电视,顾鹏飞调到财经频道。 财经频道正在播报股市的信息:“今天的股票市场仍然是一片热络的景象,总共有一百六十种涨停板,倒是一向被看好的顾氏企业先盛后衰,出现了少见的卖压,市场上有很多利空的风声,不过一般认为可能跟那桩情妇自杀的消息有关,另外,受到国家政策影响……”看到这里,顾鹏飞一阵心烦,按下遥控板,啪地一声关掉电视。 最近,顾氏的股票有下跌的趋势,不过,事态应该不是很严重。顾鹏程的丑闻多多少少会对此有些影响,但应该不是主要原因。顾鹏飞留意过最近公司的股票走势,隐隐觉得这里面有一个幕后推手,事情不是那么简单。 想打顾氏的主意,这人还嫩了点。对方在暗处,顾鹏飞在明处,所以顾鹏飞觉得应该等,他相信,这种情况,就看谁更有耐心,等到一定的时机,那人肯定会现身的,而那人一旦现身,就意味着输了。 顾鹏飞在下一盘棋,对手已经隐隐露出了马脚。对方只要不收手,就会满盘皆输,顾鹏飞有的是耐心。 今晚,难得在家能够陪陪可儿,顾鹏飞今晚不想想这些。 一阵门铃响,宋知娴走进来。 “姨父,对不起,我迟到了。”宋知娴抱歉地对顾鹏飞笑笑,又环顾了下客厅,“怎么没有看见可儿呢?” “她在楼上做作业,就等你来开饭呢。王嫂,把可儿叫下来吃饭!”顾鹏飞扬着脖子吩咐王嫂。 一会,可儿就蹦蹦跳跳地下楼来。 “知娴阿姨好!”可儿礼貌地向宋知娴问好。 “可儿,你看,我给你带什么来了?”知娴将手里的一个盒子递给可儿,“给我们未来的设计师,打开看看?” “哇塞!太好了,是积木拼图!我想马上拼装……”可儿兴奋地拿着拼图,就想去玩。 “唉,现在不能够玩,要玩也等饭吃了来。”顾鹏飞不答应。 “饭吃了,阿姨陪你拼接,怎么样?”宋知娴揽着可儿走到餐桌前,王嫂早就摆好了今晚的碗餐。 “吃饭可不能偷懒!必须得吃完一碗饭,还要把这小碗蛋花吃掉,不然……”顾鹏飞紧盯着可儿,这孩子一定是心里巴望着早点扒拉完饭,好去弄积木。见可儿只顾着扒饭,顾鹏飞厉声道。 “爷爷,你都好久没回家吃晚饭了,今天回来吃饭就对人家凶,还不如不回来吃饭呢!”可儿嘟囔着。顾鹏飞的心一沉,还想再说点什么,终于什么也说不出,是啊,平时他是关心可儿太少了。 “慢慢吃,别噎着,爷爷是因为工作忙嘛,爷爷一有时间肯定会回来陪我们的小公主的。”宋知娴拍着可儿的肩膀,柔声道。 “你们都忙,就我不忙!”可儿几下吃完了饭,拿着积木到书房去了。这回,顾鹏飞没有阻止。 “怎么只有你一个人来,不是说好了,永哲也来吗?你们进展还不错吧?”顾鹏飞疑惑地问宋知娴。 “他临时有事,只有抱歉了,姨父。他叫我代他向你致歉。”对于麦永哲的爽约,宋知娴心里隐隐有些不快。 第六十八章 你别管我 其实,宋知娴并不知道,麦永哲原本打算参加今晚的晚宴的,难得有能够和对手共进晚餐的机会,而且这样的家庭晚宴更能够了解他的仇人顾鹏飞。 可是,当他把顾鹏飞想请他到别墅吃饭的事情给母亲梁洁英讲了之后,梁洁英不但不同意,反而将麦永哲一顿痛骂。 “你以什么身份去造访顾鹏飞?”梁洁英黑着脸看着儿子。 “妈,你不知道,现在我在和顾鹏飞的姨侄女宋知娴交往,上次我告诉你的那个女主播。”麦永哲讨好地看着梁洁英。 “是吗?那你是以她的男朋友的身份到顾鹏飞家里去了?不许去!”梁洁英态度很坚决,在没有彻底打垮顾鹏飞之前,她绝对不允许儿子到仇人的家里面去。 等打败了顾鹏飞,她要风风光光的住进顾鹏飞的别墅,然后像打落水狗那样,将顾鹏飞扫地出门。 “妈,只不过去吃个饭,有什么大不了的,何况这样更能够接近顾鹏飞啊。”麦永哲不想就此放弃,他不明白母亲为什么要那么固执,这可是亲近顾鹏飞的很好的机会。 “我说不行就不行!我的儿子怎么能够在仇人的家里面和仇人谈笑风生呢!你忘记了你爸爸是怎么死的?”梁洁英凌厉的眼神扫向麦永哲。 “妈,这是两码事嘛!”麦永哲还想争辩。 “我说不行就不行!你是不是爱上那个宋知娴了?急着想做顾鹏飞的姨侄女婿?”梁洁英怀疑地望向麦永哲,企图从他的眼神中看出一些端倪。 “妈妈,我怎么会爱上她呢,我时时刻刻都没有忘记接近她的目的。在没有达到目的之前,我还不能和知娴摊牌,其实,妈,我……” “你怎么了?知娴,叫得那么亲热,你们进展看来不错嘛!你给我记清楚,对仇人千万不能手软,更不能有感情!”瞧麦永哲那苦恼的样子,梁洁英及时给儿子又来了一记重锤。 “妈,我真没有爱上宋知娴,只是我觉得,我们这样做,是不是对她不太公平?”麦永哲说,他不明白仇恨怎么会让善良,娴淑的母亲变成了这个样子,以前母亲不是这样的啊!麦永哲有些不认识站在眼前的这个两鬓斑白,身子瘦弱、矮小的妇人了。 他那善良的妈妈,见到乞丐乞讨也要掬一把同情的泪水的妈妈哪里去了?如今,站在眼前的这个老妇人尖酸、刻薄、执拗、偏执。 仇恨让一个人改变得多么大啊,也许,支撑着母亲活下去的信念只有仇恨了。 可是,对善良的宋知娴越是亲近,麦永哲的良心越是不安,在仇恨的泥淖里越陷越深,他快喘不过气了。就像溺水的人那样,他扑腾着,挣扎着,有时候,他真想就这样放弃,一了百了,可是,妈妈这个样子,麦永哲也实在是狠不下心。 毕竟血浓于水啊,何况是血海深仇! “公平?顾鹏飞侵吞你爸爸公司资产的时候可曾想过公平?可曾考虑到我们孤儿寡母流落街头?你忘记了我们住烂平房的日子?又热又闷,夏天蚊子成堆,冬天四处漏雨漏风?你忘记了我每天天不亮就起床去给人洗车?你忘了你小小年纪就到餐馆刷盘子、到街上送快递、送纯净水?谁可怜过我们?顾鹏飞吗?”梁洁英冷冷地笑。 “妈,这些我都没有忘记。我记得清清楚楚,我没有忘记我在爸爸灵前发的誓言,你相信我。弄垮顾氏是肯定的,只是需要时间。冤有头,债有主,我们恨的是顾鹏飞,我觉得没有必要把宋知娴拖进来,我发现她对我很好,她对我越好,越是让我不安。”这个问题在麦永哲心中盘旋了很久了,就像喉咙里的一口痰,郁结着,不吐不快。 “还不承认!你是爱上她了?没出息的废物!”梁洁英甩手给了麦永哲一记响亮的耳光。从小到大,儿子还从来没有像这样顶撞过自己。 “没有,我真没有爱上她。我感觉是她爱上我了,我总不能够利用她的感情吧,妈?”麦永哲捂着*辣的脸,企图说服母亲,他实在是不想继续像这样欺骗宋知娴了,可是他又不能够放弃复仇,麦永哲的心里十分矛盾。 “你确定她爱上你了?而你不爱她?” “是的,这种事情是可以感觉的。” “这样就好,你自己注意把握分寸。总之复仇最重要,不用一些手段怎么能够扳倒那个老狐狸呢!不过,到顾鹏飞家里去吃饭怎么我也不会同意的。”梁洁英隐隐有些后悔,刚才她不该打儿子那一记耳光的。 可是在儿子面前,梁洁英又不愿意承认自己的错误,于是她用眼角的余光扫了一下麦永哲,见他还用手捂住半边脸,这才惊觉自己的确有点过了。 “妈,我没事的。”麦永哲了解自己的妈妈,他连忙把手拿开,劝慰母亲。 “妈,我在信达小区买了一套房子,装修好的,我明天带你过去看看,你觉得满意我们这周就搬家。我们住这个旧板房很多年了,而且这儿已经纳入规划区,不久就要拆迁,现在我有钱了,你应该换个好的居住环境了。”麦永哲说。 回国都好几年了,梁洁英就是坚持不搬家,她说住在老地方能够时时提醒自己不忘记曾经受过的那些苦难,能够提醒自己不忘记仇恨。 梁洁英不搬家,麦永哲实在也没有办法。谁叫他是她的儿子呢,他总不能够违逆母亲自己一个人搬出去吧。 好在政府已经出台了规划,他们住的这个旧房很快就会拆迁了。这次,梁洁英应该没有借口拒绝了吧,麦永哲实在不明白为什么现在生活好了,有了钱了,梁洁英却偏偏放着好日子不过,要继续过这种苦日子。 “哦,你房子都买好了?是不是嫌弃这里破败了?想享受了?要搬你自己搬,我不搬家!我也不去看房子!”梁洁英的回答让麦永哲很受伤,唉,他的妈妈怎么就这么固执呢! “妈,是因为这里很快会拆迁,我们才不得不搬家的啊。” “拆迁的时候再说,总之,你要嫌弃这里你自个搬走!”梁洁英丝毫没有商量的语气。 “好,好,妈,你不搬我也不搬。”麦永哲对自己偏执的母亲一点办法都没有。 家里的空气太沉闷了,这气氛压得他喘不过气来。幸好,助理打电话来请示一项工作,麦永哲对母亲借口说公司有事,就逃也似的出了家门。 从来没有像今天这样,觉得家里是那般沉闷,迫不及待地想溜出家,逃离那个让他窒息的牢笼。他不想面对母亲,不想去想那些仇恨。他快要疯了! 出了家门,到哪里去呢?天地虽大,麦永哲却发现,似乎没有他的容身之处。 一个人在街上晃荡,看着街灯将自己的身影拖得长长的,风穿过树梢,穿过那些闪烁的霓虹,吹得一些单薄的广告牌沙沙作响,好像要下雨了。人们步履匆匆,奔向自己的目标。他们都有自己的家,可对麦永哲来说,回家是一个多么奢侈的字眼。 麦永哲伸手在脸上抓了一把,被母亲打过的地方还有些火辣辣的,应该留下了几个手印了吧,他想。又伸手在空中挥舞了几下,似乎把那些关于苦难,关于仇恨的东西一把撕掉了,散在黑夜的每个角落。 脸上湿漉漉的,竟然有几滴雨滴在了他的脸上。 不自觉的来到一幢大楼面前,抬眼一看,竟然是自己公司的大楼,原来自己竟然不知不觉来到了公司。 既然来了,那就到办公室去吧,还有一个地方可以收留他。 打开电脑,麦永哲一点都不想工作,今晚,他只想放纵自己。于是,他玩起了电脑游戏,他本来就是一个电脑高手,只是多年约束自己,平日很少玩这个。 也许是玩得太投入了,麦永哲竟然没有注意到柴紫萱悄悄地进门来,站在了他的背后。 今晚,柴紫萱在公司加班,本来准备要走了,忽然想到总裁办公室有个文件忘了整理,走到麦永哲办公室门前,里面透出的灯光让她吓了一跳,敲敲门,见没人反应,柴紫萱还以为是谁忘记了关灯。 于是,她悄悄进门,却看见麦永哲在玩电脑游戏,竟然连她进来他也不知道。柴紫萱默默地看着麦永哲在虚拟世界厮杀,很快那些对手,那些怪物,那些所谓的敌人就被麦永哲消灭了,很快,又来了更强大的敌人。 跟了麦永哲这么多年,柴紫萱了解这个男人,除非他心里不痛快,才会让自己沉浸在这样虚拟的世界当中,甚至通宵达旦玩游戏。她见过这样的麦永哲两次。 一次是上大学的时候,班里有同学嘲笑麦永哲家里的贫穷,麦永哲和那人打了一架后,就将自己扔进了网吧,玩游戏一个通宵,第二天上午课也没上。 还有一次是在美国找工作碰壁,麦永哲也是用这种方式遗忘,麻醉自己。 时钟有脚的话,它也会轻悄悄的吧,柴紫萱很想提醒麦永哲注意时间,该回家了,可看他紧张的眼神,那攒聚的眉峰,她又不忍心叫他。 “你怎么了?”她轻轻地问,尽量不吓到他。 麦永哲没有抬头,眼睛依然盯着屏幕,“你别管我。”对于柴紫萱为什么还在办公室,他不感兴趣。现在的麦永哲,除了厮杀,对什么都没有兴趣。 “啪”,柴紫萱一下将电脑的电源切断了。 第六十九章 冷面总裁 “给我插上电源!”麦永哲诧异地看向柴紫萱,今天她怎么了?柴秘书很少会这样违逆他的。 “你这是在自甘堕落!这并不是你的本意,你在逃避什么呢?这就是你振作的表现?你凭什么打垮顾鹏飞?”柴紫萱厉声说。 “我的事情你少管!”麦永哲见柴紫萱纹丝不动,一双凤目冒着火焰紧盯着他。又来了,他不要再接受任何的指责,也不要再有人提起什么报仇的事情,今晚,麦永哲只想好好放纵自己。 麦永哲起身,插上电源,继续旁若无人的玩游戏。 柴紫萱嘴角动了动,浮出一抹苦笑。伸出手,下意识地想关电源,麦永哲用凌厉的眼神制止了她:“我想一个人静一静,柴秘书,希望你记住自己的身份。”麦永哲冷冷地说。 跟了他八年,就只得到这么一句话。“记住你自己的身份!”这句话像刀子凌迟着柴紫萱的心,将她的心割裂成一片片,她感到一阵钻心的痛,心尖一抖一抖的,柴紫萱感到一阵眩晕,她连忙用手扶着桌子,才让自己勉强站住,不至于倒下去。 柴紫萱定定地看了麦永哲几秒,咬咬嘴唇,直到嘴里感觉一股血腥的味道,她知道自己已经将下唇咬出了血,可是她感觉不到疼痛。心上的某个地方剧烈抽搐着,扯得她冷汗直流。 而面前的麦永哲冷着一张脸,盯着电脑屏幕,看都不看她一眼。这就是她相伴了八年的男人?这就是那个她从高中一直追到大学,从国内一直追到美国,又从美国追到国内,放弃了一切只为了有一天他能展颜眷顾的男人?他值得自己这样待他么?柴紫萱的心在滴血。 “紫萱,我希望我们能够保持这样的关系。其他的,我还不想考虑。”麦永哲一直都在凝神注意柴紫萱的动态,见她摇摇欲堕,他差一点就伸手去搀扶她了,可他不能。柴紫萱的心意,聪明如麦永哲怎么会体会不到呢!只是,麦永哲知道,世间什么东西都可以施舍,唯独感情不可以。一个宋知娴已经让他够伤心了,何况天天在身边的柴紫萱呢! “你不必说了,我懂。”柴紫萱好不容易才缓过神来,被这样拒绝很多次了,她已经有了免疫力了。只是,柴紫萱并不是一个轻言放弃的人,她认定的人和事不会轻易改变的。她只是见不得麦永哲沉浸在苦恼里,她只是见不得他的自甘堕落,她只是想伸出手,抚慰这个满身伤痕的男人,她只是想用自己的柔情去温暖他冷漠的灵魂,不能朝夕相伴,那就默默相守吧。 柴紫萱默默地收拾好材料,轻轻地带上了门。 站在办公大楼外面的站台上,柴紫萱裹紧了衣服,走得有些急,出来之后,她这才意识到已经下雨了。今天,她没有开车来,这样一个初冬的夜晚,又是下雨天,路上行人稀少,不时有开着大灯的车辆呼啸而过,溅下一地的水花。 远处的建筑物,在这雨雾中显得朦胧而飘渺,就像她的感情。 站台的雨棚很小,溅起的水花不时迸溅到她的小腿上。今早出门的时候,她只穿了一件薄羊毛衫外罩一件薄风衣,下面只穿了一条薄薄的裤袜,现在看来是单薄了些,冷风冷雨,让她感觉到了一丝凉意。 雨落在雨棚上,天地间充斥着“噼噼啪啪”的雨声。唉,天气也像人的情绪那样易于变化啊,早上还好好的,这不,深夜倒下起大雨来了。这样的大雨天,打车也很难了,眼看几辆出租车飞速驰过,都是挂着满载的牌子。 再等不到车,柴紫萱就要被淋透了。 办公室有雨伞的,因不知道下雨,所以就没有带出来,如果此刻返回去拿,势必又会再见到麦永哲,柴紫萱皱了皱眉,决定还是不见麦永哲。 她决定冒雨回去。 柴紫萱一出门,麦永哲就关掉了电脑,紫萱说得对,他不应该自暴自弃,复仇是他的梦想,他的计划还刚刚开始,怎么自己就底气不足了呢! 这样一想,麦永哲的心情就好了许多。他起身,呷了一口咖啡,这杯咖啡还是刚才紫萱临走的时候给他煮的。柔情似水的紫萱,哪怕麦永哲这样对待他,还是不忘给他煮一杯咖啡,多么贴心的女人! 这样一想,麦永哲才惊觉外面已经下起了大雨。刚刚他在街上漫游的时候,不是就飘起了细雨了吗?拉开落地窗帘,只见外面雨声淅淅沥沥,整个城市都笼罩在雨雾里。 紫萱没有带雨伞吧?不知道她开车没有呢?这样想着,麦永哲不由有些担忧,这样大的雨,他低头看了下手表,已快深夜十二点了,紫萱怎么回去呢!? 这样想着,麦永哲就给柴紫萱拨了一个电话,音乐声响了很久,没有人接听。紫萱生自己的气了?或者是她出什么事了?紫萱临走时候那哀戚的表情又浮现在麦永哲的眼前。 麦永哲拿起外套,又在办公室柜子里拿了一把雨伞,紫萱应该还没有走出多远,幸好他在公司车库里还有一部公车,于是,麦永哲急匆匆出了门。 从车库驾驶车子出来,扫着雨刮,麦永哲四处张望着紫萱的身影。公交车站台处有个瘦弱的身影,是紫萱!麦永哲的心都快提到嗓子眼了,是紫萱,她果然还没有坐上车。 麦永哲摇下车窗,伸头出去准备对紫萱挥手。一阵雨雾夹着寒风嗖地刮进车里,他的左肩湿了一大片,雨太大了。 何况这样呼叫,紫萱也一定听不见的,他的呼声在没有穿透雨雾之前,早就被风雨吞噬了。 麦永哲将车停靠在路边,拿起伞,准备下车叫紫萱。可他刚刚打开车门,就看见紫萱坐上了一辆出租车。 也罢!麦永哲松了一口气,可还是有一点不放心,于是,他发动车子尾随着前面柴紫萱坐的那辆车。 很快,车子就驶到了柴紫萱住的小区,柴紫萱付了车钱,捋了一把湿润润的紧贴在额前的头发,冲进了小区门前的商店门口。 因为下大雨的缘故,商店早就关门了。商店门口有一块横板,能够暂时遮蔽风雨,柴紫萱站在那里,想缓口气再上去,今晚她妈妈在她租住的公寓里等着她,傍晚在办公室的时候,妈妈就给她打了好几个电话,说要过来例行检查。柴紫萱不想让母亲看见自己的狼狈样子。 平时都是她一个人住在这里,偶尔母亲会在半夜搞个突然袭击。美其名曰关心她的生活,其实是来试探她的动态,之所以选在半夜,是看她有没有“金屋藏男”。 作为柴氏家族的唯一继承人,柴妈妈柴爸爸柴爷爷都希望柴紫萱能够继承他们的衣钵,把柴氏企业做大做强,他们一致送紫萱到国外留学学经贸,可是没有想到学成归来,宝贝女儿却放着好好的家族企业接班人不干,却甘愿给人当秘书。 这让柴妈妈很是不满,她天天在女儿耳朵前碎碎念,这样念叨叨的结果是直接逼走了紫萱。她连在家里住也不愿意了,自己在外面租了公寓,来个不回家以示抗议。 没办法,柴妈妈只得屈服,女儿不肯回家,她可以来看女儿嘛!所以柴妈妈十天半月就要到女儿处来试探消息。 柴妈妈多方打听,费劲心血才了解到原来让女儿一头栽进去的是一个叫麦永哲的年轻人,也就是女儿所在公司的总裁。对麦总裁,柴妈妈同样花了很多时间去了解,了解的结果是她非常满意,只是这么多年了,怎么就没个结果呢,也没见紫萱把那人带回家见见父母。 紫萱在这人身上耗的时间也太多了!女人有几年的青春能够禁得起这样漫长的等待?柴妈妈的确有些着急了,这不,她又冲过来催促女儿的终身大事来了。 柴紫萱理了理头发,又用手巾擦了几把脸。忽然听见包里手机在响,肯定是老妈又催促她了!她摸出手机,一看是麦永哲打来的。 此刻,麦永哲正坐在车上,凝视着站在商店门口的柴紫萱,雨那么大,风那么急,这个女人怎么还不上楼呢,准备吹冷风吗?麦永哲拿起手机,准备提醒柴紫萱该进屋了。 “在哪呢,紫萱?回家去吧,外面下大雨呢!”麦永哲说。 “你以为我在外面晃荡,没有回家?我可没有堕落到你那种程度!我已经到家了,正躺在床上呢!倒是你,外面下大雨,你应该早些回家,免得你母亲担心你。”麦永哲能够打电话给她,这说明他很关心她,在这样大雨的天气里,他是在乎她的安全的,不然他怎么会打电话呢?紫萱心里感到一丝暖意。她并不想让他担心,何况她马上就要到家了,所以柴紫萱撒谎了。当然,她并不知道麦永哲就在对面看着她。 “冬天了,别穿那么薄。去睡觉吧,晚安。”麦永哲缓缓放下电话,心里五味杂陈。 第七十章 杂七杂八 麦永哲是专程到顾氏集团来找顾鹏飞的。 顾鹏飞刚刚开完例会,走进办公室,发现麦永哲正在浏览他的办公室,顾鹏飞伸出一只手:“对不起,让你久等了。” “不,是我来早了。”麦永哲伸出手,和顾鹏飞握了一下。顾鹏飞做了个“坐”的手势,麦永哲在沙发上坐下。 顾鹏飞也随之坐在他对面。顾鹏飞微笑地看向麦永哲,“难得光临,一定有什么指教吧?” “不敢当,我是纯粹来表达我的歉意的,昨晚的确是工作太忙了一点,实在是抱歉!”麦永哲对昨晚没有到顾鹏飞家里吃饭表示歉意。 “知娴已经帮你解释过了,你不必介怀,这种机会会有的。”顾鹏飞不以为意。 “谢谢。这些天报纸一直在炒作顾氏企业的新闻,我看了以后心里觉得有些过意不去,所以特地来拜访。商场如战场,不要把这些消息放在心上。”麦永哲语气里满是关怀之意。谁知道他是来刺探顾鹏飞的态度的呢! “难得,真是难得,在这种情况下,有人巴不得落井下石呢,你还来关心我,真是谢谢你。你是我第一个交的朋友,也是第一个最关心我的朋友,非常感谢。” “既然是朋友,这种起码的关心也是应该的。”麦永哲道,顾鹏飞笑着点点头。 “需要我帮忙吗?”麦永哲试探地问。顾氏企业最近股价狂跌,顾鹏飞一定是忧心的吧?可是,从这个老狐狸身上,麦永哲看不出他有什么慌神的地方,相反,顾鹏飞显得沉稳镇定,仿佛一切都在他掌握之中。 “目前不需要,需要的时候我可不客气了哦。”顾鹏飞说。 ———————————————————————————— 回到自己的办公室,麦永哲见到了等在那里的杜子晨。 杜子晨一看见麦永哲,就将手伸了出来,“你好,麦先生。” “你好,”麦永哲礼貌地和杜子晨握了握手,“你不必再自我介绍了,我多次听颜辉谈起你。” 这次会见就是麦永哲专程安排的。 杜子晨还不知道颜辉所谓的立信贸易公司的幕后老板就是麦永哲,颜辉只是叫他来找麦永哲。 具体什么事情颜辉并没有告诉他。在来找麦永哲之前,杜子晨对麦永哲进行了一些了解,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跟着这么一个高学历的传奇人才混,杜子晨是梦寐以求。他不知道自己究竟是交了什么好运了。 杜子晨兴奋得心突突跳,看见麦永哲了他的心还没有平静下来,以致他说话都有点结巴了。 “你妹妹的事情,我听说过了。我很同情你们兄妹俩的遭遇。”麦永哲不动声色地说。 “颜总经理已经转告给了你对我们的关心,谢谢。” “颜辉经常在我面前提起过你,他很欣赏你。说你年轻有为,有干劲,有胆识。” “不敢当,还希望麦先生能够多多提拔我。”杜子晨一阵欣喜,但脸上却没有表示出来,依旧是一幅谦恭的姿态。 “没有人能够提拔你,别人只能够给你机会。是否能够把握完全在于你自己。” “是,我明白了。”杜子晨点点头。 “对于顾氏兄弟,你想报复吗?”麦永哲引向话题的重点。 “哼,我和这两人势不两立。这口气我咽不下!”一提到顾氏兄弟,杜子晨就十分生气。 “有仇不报的人,只有两种。一种是圣人,一种是懦夫。”麦永哲轻描淡写地说。 “我不是懦夫!只是,目前我还没有这个能力而已。”杜子晨有些不甘心。 “这就是你今天能够坐在这里的原因,我奉劝你一句话,要报仇,不但手段要高,眼光也要远。必要的时候还得舍弃,明白吗?” “你指的是颜辉转告我的那句话吗?与自己的仇人交朋友,让他放松警惕,是吗?”杜子晨小心翼翼地问。 麦永哲点点头:“这一点你已经做到了,至少目前顾鹏程没有把你当成敌人了。你做的不错。 “还有,你在股票市场做的手脚,顾鹏飞已经有所警觉,你自己小心,不要过早暴露自己。”麦永哲提醒杜子晨,今天早上顾鹏飞的淡定让麦永哲隐隐有些担忧。 “嗯,谢谢麦先生提醒。今天我上了很好的一课。”杜子晨看向麦永哲,这个男人果然不简单,他的深沉狡猾丝毫不亚于顾鹏飞。只是,杜子晨不太明白,麦永哲为什么要处处针对顾鹏飞呢! “麦先生,你也跟顾氏有仇吗?”杜子晨疑惑地问,这个问题他不期望能够从麦永哲那里得到答案。 “只是一种竞争,我这人有个爱好,就是喜欢和强者竞争。”麦永哲眼里透出一股杀气,“听说,你玩股票胆子很大?”这句话一出口,麦永哲就知道其实是废话,从最近杜子晨在股票市场所作的手脚看出,这人胆子相当大,只是还不够沉稳。想要对付顾鹏飞这种老狐狸,还欠点火候,麦永哲希望自己是那个推波助澜的人,他要用这把火烧掉顾氏。 “麦先生希望我的胆子多大?”杜子晨疑惑地看着麦永哲,麦永哲的气势让他感到一种威压,他竟然有些害怕。 “大到可以吃下整个顾氏。”麦永哲缓慢地说,看着杜子晨惊诧的眼神,他继续缓缓道:“ 股票市场就是一个大赌场,有人一夜暴富,有人倾家荡产。只要你做得好,就一定能够吃掉顾氏。” “我不是已经在颜辉的授意下行动了吗?” “是,只是你还做得不够好。从现在起,我希望你密切关注股市行情,随时向我汇报。顾鹏飞应该有所警觉,所以你前期做的那些工作暂时停止,再观望一段时间,记住随时联络!” “好,我一定不会让你失望的。”杜子晨向麦永哲保证。 —————————————————————————— 星河园 顾可可在表演节目,这是一个很简单的搞笑小品,大意是说一个小学生去店里买pen,结果商店的大妈听不懂英语,以为小学生要买盆子,给她拿来好多个盆子,大大小小的都有。 可可扮演小学生,因为扮演大妈的可可的同学来不了,所有何芷晴只好客窜了一下大妈的角色。“哪有这么漂亮的大妈嘛!”可可嘟囔道,“都怪阿芳,明明说好到我家排练的,临时却来不了,真是扫兴!” “一看,你何阿姨就是喝过洋墨水的。”顾鹏飞打趣。 “喝过洋墨水你也能够看出来啊?那你第一次见到我的那天不是以为我常常流连夜店吗?”何芷晴笑着问顾鹏飞,她又想起了第一次看到顾鹏飞的情景,她敢肯定,在车上沉默那阵,顾鹏飞一定认为她是一个不正经的人,至少也是不检点的人。那天顾鹏飞的表情够阴郁的。 “哪有啊,你冤枉我吧?”顾鹏飞当然不承认了。 “倒是你那个防狼辣椒水让我至今还心有余悸。”顾鹏飞笑得很灿烂,他很久没有这样开怀地笑过了。 “别提那个了。”何芷晴怪不好意思的。不知道是她真觉得难为情呢,还是顾鹏飞灼灼的目光盯得她心里有点紧张,她感到她的脸红了。 只见灯光下的芷晴艳若桃花,霞飞两朵。 “什么防狼辣椒水?说给我听。”可可见爷爷和何阿姨笑得那么高兴,她却是一点也插不进话,她有些着急。 “只是一种防野兽的工具,就像肥皂泡那种。”何芷晴连忙解释。 “有了,可儿,你叫王嫂和你表演,不是很好嘛,王嫂又听不懂英语,不是很自然吗?”顾鹏飞建议。 “王嫂可以吗?”可可不太愿意。不过,捉弄捉弄王嫂还是可以的,于是,王嫂加入了这个家庭的欢乐蹦蹦车。 何芷晴对王嫂解释了半天,王嫂才明白他们要她表演什么。 只见王嫂系着围裙,拿着好多个盆子出来了,还将其中一个敲得当当响,“小外,你是要这个吧?”这声小外,让何芷晴“噗哧”一声笑了。没有想到这个王嫂还挺逗的。 “no!no!no!!”顾可可对着王嫂摇头晃脑,又是一阵比划“little!le!” “little!是叫我到里面去拿吗?”王嫂自言自语,又从里面拿出几个盆子。依旧将盆子敲得当当响,急得可可抓耳挠腮,那模样别提有多可爱了,逗得顾鹏飞和何芷晴哈哈大笑。 “表演非常成功!颁给小演员顾可可一等奖。奖品是……”何芷晴故意卖了个关子,然后悄悄从包里拿出她给可可买的模型船。 “哇!还有奖品啊!是我最喜欢的拼接玩具,阿姨你真好!”可可扑向芷晴的怀里。在芷晴脸上重重地“啵”了一个。 “好咯,阿姨,我们去拼模型船。”可可拉着芷晴的手走进她的书房。 “爷爷,你也要来参加吗?阿姨说过要给我做一个最大最大的航船,载着我的梦想到世界各地航行。”可可自豪地说,又认真地望向芷晴:“阿姨,我们去航行的时候带上爷爷这么样?反正又不多他这一个老头子。” “小鬼头!什么时候叫爷爷老头子了?”顾鹏飞蹲下身子,和这两个女孩玩起了拼接模型。 第七十一章 利字当头 顾氏集团董事长办公室 顾鹏飞又开始了一天忙碌的工作。秘书接进专线电话,“顾董事长,国际银行的钟经理找。” “有预约吗?”顾鹏飞不记得约了银行经理。 “没有,他说有急事。” 顾鹏飞沉吟了一会:“请他进来。” 钟经理抱着一叠卷宗在顾鹏飞办公室门上敲了几下,就听见里面传来顾鹏飞的声音:“请进。” “坐”顾鹏飞做了个手势,钟经理在顾鹏飞办公桌面前的椅子上坐下,很抱歉地对顾鹏飞说:“事先没有跟你预约就来打扰你,很冒昧。” “没关系,有什么指教。”顾鹏飞笑道。 “不敢当,事情是这样的,你弟弟顾鹏程先生用大江机械厂跟我们抵押了一个亿。” “哦,这件事情他没有告诉我,这家伙大概是忘记了,我一会核实一下。”顾鹏飞心里一愣,这个蠢货!又不知道在哪里闯了祸了,一个亿,这么大一笔贷款居然不告诉他!顾鹏飞很生气,但在钟经理面前他依旧是满脸堆笑。 钟经理继续说:“这个月的偿还期已经过了,顾总经理一直在拖延,我想作为一种礼貌,应该知会你一声。” “谢谢,你把资料留给我,这件事情我会处理的。”顾鹏飞笑道。 “好,那我就不打扰了。再见!”钟经理把手里的卷宗递给顾鹏飞,起身告辞。 “再见”顾鹏飞笑着目送钟经理离开,等钟经理的身影消失在门口,顾鹏飞脸上的那朵笑容瞬间冷却下来,他叹了一口气,拨通专线:“叫顾鹏程马上到我办公室来!” ——————————————- 顾氏集团总经理办公室 “其实也不是太多了,总共才两百多万嘛,真的,我没有骗你,只是银行的贷款再不交的话,我就会有麻烦了,……哎哟,我的钱被股票套牢了,哎!这个忙你也不帮啊,你未免太不够意思了吧,”顾鹏程打着电话,听对方的口意,似乎不想帮忙但又不便于一口回绝,太不干脆了,“好了,好了!你不帮忙就算了,我算是认清楚你了。”顾鹏程“啪”地一声挂掉电话。 都说生意场上没有永远的朋友,只有永远的利益,风光的时候这些人屁颠屁颠跟在后面,叫他往东他不敢往西,你落魄的时候呢,他躲你还来不及!比躲瘟神还闪得快。 这个还算好一点,听顾鹏程抱怨了半天,有的人哪,还没有开口借钱,他就直接拿话把你的嘴给堵住了,让你想发火有找不到理由,毕竟是你在求别人哪! “顾总,你找我?”杜子晨进门。他已经来了好一会了,刚才顾鹏程忙着打电话,他就在门口站了一会,顾鹏程的焦急一丝不落入了他的眼。 “你可终于出现了!”顾鹏程拉住杜子晨,“我就等着你来救命呢!来,来。坐下慢慢谈。” “怎么,现在连两百万都筹不到了?”杜子晨嘴角露出一抹笑意。 “这不是吗!就等你了,前天我们谈的事情怎样了?你考虑清楚了吗?”顾鹏程现在可真是急得如热锅上的蚂蚁,银行已经多次催款了,再不还的话,惊动了大哥,他就完了。难得杜子晨不计前嫌,经过了杜伊雯那件事情,顾鹏程以为这两兄妹会仇视他,会找他的麻烦,没有想到杜子晨与先前的态度判若两人,不但没有找他的麻烦,还肯继续和他做朋友,并且在股票市场指点他。 “我也是爱莫能助啊,两百万,我现在也没有那么多钱。你可以去找麦先生呀?上次我不是给你递了话的吗?”杜子晨说。 “这个我还没有考虑清楚。缓缓再说吧!”顾鹏程迟疑了一下,不到万不得已,他还不想走这一步。 电话铃急促地响了起来。 “说不定救星来了。”顾鹏程冲过去,握着电话,“怎么,我大哥找我?”握电话的手不由自主颤抖起来。 ———————————————— 顾鹏程一走进办公室,顾鹏飞劈头就将那叠银行抵押文件向他砸去:“怎么会出现资金周转不灵的状况?你凭什么把工厂抵押给银行?” “大哥,我错了。”顾鹏程两腿发抖,耷拉着脑袋,就像个犯了错的小学生,这件事情到底还是被大哥知道了。 “除了这句话,你还会说什么?你……”顾鹏飞抓住顾鹏程,很想扇他一耳光。这个扶不起的阿斗,不懂做生意,就不要擅自作主张,就不知道请示么! “大哥,你不要生气。我正在想办法!” “你会想出什么办法?你有什么办法?银行都找上门了!”顾鹏飞倒不是在乎那一亿元的贷款,他是太痛心这个不争气的弟弟了。 “你给我滚!……”一阵眩晕,顾鹏飞差点站不住,胸口传来急剧的疼痛。 “大哥,你怎么了?”顾鹏程慌忙扶着摇摇欲坠的大哥,一定是大哥的心脏病又犯了。 “快,……送我去医院。”顾鹏飞的额头渗出了汗珠,他咬着牙,竭力支撑着,这个时候他一定不能够倒下去。 顾鹏飞办公室那么大的争吵,那么大的动静,田美玲闻讯赶来。 “快,田秘书,叫救护车!”顾鹏程吩咐。 一会,顾鹏飞就被送往了医院。 —————————————————— 顾鹏飞醒来的时候,一眼就看见了可儿。 “爷爷,你醒了?” “嗯,爷爷睡了多久了?” “一夜了。爷爷,胸口还疼不疼?”顾可可关切地问。 “早就不痛了,你一直在这里?”顾鹏飞有些吃惊,自己居然就这样昏迷了一夜,而且他还看见何芷晴也在病床畔。 何芷晴正削着一个苹果,在她灵活的手指的飞动下,果皮被一圈圈剥离,很快,一个光洁莹润的苹果递到了顾鹏飞的面前:“来,吃点水果。” 不能够确定顾鹏飞问的对象是可可还是自己,芷晴干脆避而不答,而且,她是在下班后接到可可的电话才赶到医院看望顾鹏飞的。 但顾鹏飞劈头的这句问话还是让芷晴有些尴尬,因为顾鹏飞问这句话的时候,眼神是转向芷晴的。她怎么会一直在这里的嘛! 顾鹏飞似乎也意识到这句话似乎颇有歧义,他连忙掉开眼光,低头接过芷晴递过来的苹果,一小口一小口地细细咬着。 还是顾可可打破了尴尬的局面,“爷爷,我是在今天放晚学后司机送我过来的,何阿姨是我刚刚打电话叫来的。昨晚一直是特别护士在照顾你。” “哦,这样啊!吓坏你了吧,可儿?”顾鹏飞抱歉地对可儿笑笑。 “爷爷,以后不许你再晕倒!” “安心养病,什么都不要想。”芷晴笑道。 “安心养病,什么都不要想。”可可学着何芷晴的口气说,那语气,那声调,顾鹏飞禁不住微笑起来。 病房外响起一阵脚步声,宋知娴和麦永哲走了进来。麦永哲抱着一束鲜花。 何芷晴站起身,接过麦永哲递过来的鲜花,将它小心地插在花瓶里,病房里就弥漫着一股淡淡的花香。 “不要紧吧?”麦永哲问。心里却闪过一阵狐疑,这个女人好像在哪见过似的,怎么那么面熟呢!他用眼角的余光扫向何芷晴,可以很确定在哪见过这女人。只是一时在记忆的长河里打捞不出。 看他们刚才亲密的情景,这女人一定和顾鹏飞交情不浅吧。 “好多了。”顾鹏飞道。 “姨父,医生怎么说?”宋知娴关切地问。 “还好,问题不大,只是说有一点轻微的心肌缺氧的现象。” “一定是工作压力太大了!姨父,你该多休息。”宋知娴说。 “别光顾着说话,来,坐。”芷晴笑着招呼二人。宋知娴这才把眼光看向眼前的这个女人,其实,在进门的时候,她就看到了姨父病房里的这个女人,她偷偷瞧了一眼,就认出了这个女人就是和姨父闹过绯闻的那个女人,只是平时怎么就没有听姨父谈过她呢。 “哦,忘了介绍了,这是何芷晴小姐。”顾鹏飞忙介绍,“这是宋知娴小姐,我姨侄女,这是知娴的男朋友麦永哲先生。” 芷晴与两人分别问好,并报之以微笑。 “哦,何小姐,我听可儿谈起过你。”宋知娴对何芷晴微笑。 “可儿,说我什么坏话了?”芷晴笑看向可可。 “才没有呢!可儿喜欢何阿姨都还来不及,怎么敢说阿姨的坏话呢!”顾可可蹭到芷晴的身旁,芷晴伸手一揽,将她抱上沙发,可儿趁机用手抱着芷晴的脖子,把脸埋在她的胸口。 “可儿,别缠着阿姨。你明天还要上学,不如早点回去,我叫老李送你回去。”顾鹏飞说。 “不嘛,我要再陪爷爷一会。”顾可可不愿意离开,这才来多久呢,爷爷就要赶她走。 “要不,让她多待一会,我一会送她回去。”何芷晴说。 “那就麻烦你了。”顾鹏飞道。 “你我之间不必客气。” “阿姨,你答应我明天还陪我来看爷爷哦!”顾可可又提出了要求,芷晴无奈地点点头。 第七十二章 各自盘算 “知娴,你认识何小姐?”走出医院,麦永哲问宋知娴。他想从宋知娴的口中了解顾鹏飞和何芷晴的关系。 而且,这个何芷晴,给他的感觉怪怪的,那灵动的大眼睛,那飞扬的眉毛,还有隐隐透出的那股英气,都让他熟悉而又迷惑,可麦永哲就是想不起来在哪见过这个女人。 “现在不就认识了吗?怎么了?”宋知娴抬起眼,迷惑地看向麦永哲:“你该不会是对何小姐有兴趣吧?”知娴开起了玩笑。 “别拿这个开玩笑,我只是对她好奇而已。” “好奇?有什么好奇的,我姨父身边像何小姐这样的红颜知己可多了去了。哪来那么多的好奇呢,你问我,我还不知道呢!” “不会吧?据我所知,顾董在这方面是很检点的,这几年他几乎没有什么绯闻。”提到绯闻,麦永哲脑海灵光一闪,这个何芷晴,不就是上次和顾鹏飞闹绯闻的那女人吗?还有那个顾可可,不就是上次他和表弟金不凡遇到的那个耍赖撒泼的女孩吗? 记忆深湖的那些碎片连成了一片,这才过了几个月来呢,居然就把这事给忘记了,记得当时还叫柴紫萱去调查这个女人的,紫萱一直没有反馈消息回来。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功夫。 —————————— 麦永哲一回到家,就从母亲梁洁英房里找出一叠关于顾鹏飞的资料,翻看起来。连母亲坐在旁边喝酒也没太在意。 很快,麦永哲就翻到了那则《顾氏总裁深夜护送女友就医,疑似安神养胎》的消息,这则消息他已经看过多次了,以前,他不认识那个何芷晴,他不能够肯定她和顾鹏飞之间的关系,现在,麦永哲可以肯定,这个何芷晴和顾鹏飞之间绝对不会那么简单。 刚才在医院,她和顾鹏飞的神情,也不像报纸上说的那么亲密。看起来,何芷晴不大像是顾鹏飞的情人。但至少,这两人之间是很暧昧的,尤其是顾鹏飞看向何芷晴的眼神,飘飘柔柔的,一落在她身上,就有一种化不开的感觉。尽管顾鹏飞有意识的躲避,但眼角的余光却是包围着何芷晴的,如果不是如麦永哲这般机敏,还真不容易察觉。 顾鹏飞想得到的女人,哼!凡是顾鹏飞的东西,我都要去抢!如果抢走了这个女人,顾鹏飞会怎样呢?那就要看这女人在顾鹏飞心中的份量了。麦永哲想着,心里打定了主意。嘴角露出一抹笑意,不就是追求女人吗?他对自己很有信心。 “永哲,”梁洁英端起一杯酒,她不知道这是什么酒,以前见儿子愁闷的时候喝过。将那血红色的液体倒入高脚杯中,见儿子一点反应也没有,还兀自盯着报纸发神,梁洁英又叫了一声“永哲!”,麦永哲一惊,抬起头,看见母亲端着酒杯。 “妈,你不是不喝酒吗?今天怎么了?”麦永哲伸手想夺下梁洁英的酒杯。 “你走开!妈今天是高兴!顾鹏飞进医院了,妈妈高兴。”梁洁英盯着手里的酒,那血红色的液体在玻璃杯里荡漾,这酒,就像是顾鹏飞的鲜血,喝这酒,就好像是在饮血。梁洁英似乎闻到了一股血腥味,那是顾鹏飞独有的味道。 “这一杯酒,我们敬他。”梁洁英说。 “谁?”麦永哲有些吃惊,梁洁英脸上那疯狂的表情让他有些担忧,今天的母亲似乎有些不太正常。 “除了顾鹏飞还有谁呢?你没有看报纸吗?顾鹏飞住院了,听说是心脏病,昏迷了一天。我看他离死也就不远了。顾鹏飞,这一杯酒祝福你早登极乐!”梁洁英一扬脖,喝下了这杯血丝般的酒。 “不,我要诅咒你!诅咒你下十八层地狱!顾鹏飞,你早就该死了!”梁洁英情绪越来越激动,“不,我不会让你那么早死,你受的苦还远远不够,在你死之前,我们的账要一笔一笔地算清楚!当年,你是怎么用卑劣的手段吃掉我的丈夫的股份的,你是怎么害得我的丈夫自杀的!所有的账,我们都要算清楚!我诅咒你断子绝孙!你已经得到报应了!”梁洁英又倒了一杯酒。 “妈妈,你别再喝了,再喝你就会醉了。”麦永哲连忙起身扶住身形不稳的梁洁英,“妈妈,你不是一向都不喝酒的嘛?”麦永哲有些嗔怪。 “今天晚上是个例外!妈妈太高兴了!”梁洁英还要再倒酒。 麦永哲手快,一把夺过梁洁英的酒杯。 “就算例外,妈,你也喝得太多了。该睡觉了。”麦永哲扶起母亲。 “是该睡觉了,最好能够做个好梦,梦见顾鹏飞是个怎么样的死法!” ----------------------------------------------------- 麦永哲办公室 顾鹏程最终来到了麦永哲办公室,他想在顾鹏飞出院之前自己解决好自己闯下的祸,把资金补上去。 “我没有见到过比你更笨的人了,就算你的资金全被股票套牢了,你同样可以来找我啊!”麦永哲对着顾鹏程一顿痛骂。 “我不好意思来。” “这是什么话呢?难道你分不清什么是轻重缓急?我可以借钱给你付清银行贷款,总比让你哥哥知道要好吧?” “是,是我想错了。”顾鹏程低着头,他不敢看麦用哲的眼睛。 “还有,你把顾氏股票抵押给我的事情,你哥哥知道吗?”麦永哲问。 “目前还不知道。”上次,游艇合作计划出了问题,顾鹏程为了渡过难关就把他手里的5%的顾氏股票抵押给了麦永哲。 “这是你我之间最大的秘密,现在千万不能够让他知道,明白吗?”麦永哲警告这个呆子。 “为什么?” “你想让你哥哥看不起你?这件事情让他知道了,你这一辈子就别想翻身了。” “是,我知道了。”顾鹏程连忙保证。 ———————————————— 宋知娴家 宋知娴一进门,就闻到了一股土鸡的香味,她嗅了嗅,还混合着中药的味道。“妈妈,炖鸡汤呢,给我的?”她故意说。 “谁爱吃谁吃!”宋婉如放下手里的报纸,瞥了知娴一眼。 “我才不吃呢,很浓的中药味道,是给姨父炖的吧?妈妈,想去看人家就去看看吧,何必跟自己过意不去呢!”宋知娴劝着母亲。 “你爱去,你去,反正我不去。” “那,那锅汤怎么办?” “你没有手嘛,随便找个保温壶就拿去了。” “那如果姨父问起来,我只好说是我炖的鸡汤咯?”知娴笑道,“妈妈,你别这样嘛!” “你爱怎么说就怎么说,我哪管得了你!” “姨父的嘴可是叼得很咯,谁炖的他一喝不就知道了!妈,还是一起去吧!”宋知娴见母亲有些松动,继续劝道。 “唉,好了,好了,你怎么那么罗嗦,我耳朵都要起老茧了!要去还不去!”宋婉如起身,用保温壶装了鸡汤,跟随宋知娴出门。 -—————————————— 医院 “谢谢你来看我,婉如。”顾鹏飞没有想到一向骄傲自大的宋婉如会亲自给自己炖了鸡汤并到医院来看望他,这是否代表他们多年的敌意、嫌隙会化解呢。如果是这样的话,他这次生病倒也算是值得了。 “你很少发病的,这次怎么了?还以为是年轻小伙子啊?”宋婉如一阵抱怨。 “妈,”宋知娴向母亲递了个眼神,示意她别提这件事情了,谁不知道顾鹏飞是给顾鹏程气坏的,再提这个只能徒增姨父的烦恼而已。 “姨父,这是我妈熬的鸡汤,里面加了中药,对心脏有好处的,趁热吃。”知娴用小碗盛了一碗,端到顾鹏飞面前。 顾鹏飞接过鸡汤,果然有一股浓郁的中药味,很久没喝到这样的鸡汤了,记得第一次喝这汤还是他妻子刚刚死去的那阵,因为过度的伤心劳累,顾鹏飞心脏的老毛病犯了,住进了医院,宋婉如也是熬了这样的一锅鸡汤来看他,转眼间已经过去二十来年了,而他们都已经老了。 这些年,顾鹏飞和宋婉如像两只斗气的公鸡,一见面几乎就要吵架,原本顾鹏飞不指望这辈子能再喝上这样的鸡汤了。他知道,当年是他错了,他辜负了他们姐妹两个。宋婉如和宋婉清姊妹俩同时爱上了顾鹏飞,选择哪个都是一种伤害。最终,他选择了宋婉清,可婚后不久,顾鹏飞发现宋婉清的生活习惯和自己有很大的不同,两人性格诸多不合,常常争吵。直到悲剧的发生…… 怀着对这两姐妹的歉意,顾鹏飞很多时候对于宋婉如的无理取闹,都持包容态度。他知道,宋婉如至始至终都还在爱着他,可是,他知道自己一直都没有爱过这个女人,当年不会,现在不会,以后也不会,这正是他抱歉的原因。 “爷爷!”顾可可飞奔到顾鹏飞的床前,这一次,她是和何芷晴一块来的。当然,可可事先叫司机去接的何阿姨。 看见宋知娴,何芷晴笑了笑,算是招呼。 “这是我妈。”宋知娴向芷晴介绍。 “你好,伯母。”芷晴伸出的手却僵在了半空,宋婉如认出了这个女人就是报纸上与顾鹏飞闹绯闻的女人,而且在顾鹏飞的办公室,她们还见过一面。难怪那么面熟,那张报纸,宋婉如看了很多遍,这个女人即使化成灰,她也认得出。 何芷晴略显尴尬地把手缩回来,她也认出了这个女人就是那天在顾鹏飞办公室大吵大闹的女人。 还说顾鹏飞和这个叫何芷晴的女人没有什么关系呢,就凭这女人出现在这里,她和顾鹏飞的关系就不是那么简单! 宋婉如狐疑的看向顾鹏飞,后者装出一幅坦然自若的神情,这更让宋婉如气愤。她一刻也不想再呆下去了。 “你们慢慢聊,我还有事,先回去了。”宋婉如拉着知娴,飞一般地出了医院大门。 宋知娴本来还想待一会的,被母亲催促着,也只得告辞而出。 “妈,你这是怎么了嘛?姨父鸡汤都没有喝完,你就匆匆走了,貌似很不礼貌哦!” “你姨父和那狐狸精在医院打情骂俏就礼貌?我还嫌脏了我的眼睛呢!” “不是这样啦,妈妈!何小姐只是姨父的好朋友,你别乱说啊,人家那么年轻的一个女孩,怎么可能和姨父……你别想歪了,我看他们挺正常的。” “正常?我看他们就不正常!谁不知道你姨妈去世后,顾家就缺少一个女主人,有多少名门闺秀排着队等着嫁给你姨父呢,谁不知道那个狐狸精打的是什么如意算盘!” “妈,你别说得那么难听,我觉得何小姐不是那样的人。” 第七十三章 蛛丝马迹 星河园 “联络顾鹏程夫妇,叫他们马上到我家里来。”顾鹏飞打电话给秘书田美玲。 “今天不去公司吗?”王嫂问,刚才见顾鹏飞一直在不停地打电话,王嫂没敢打扰他。 “不去,医生再三交代,至少要休息一个礼拜,所以只好在家里用电话联络了。” “这样等于没有休息嘛!”王嫂摇摇头。 “总好过没有吧。公司的事情太多了,没办法。” 一会儿,顾鹏程和苏郁蓝二人就来到了星河园。顾先生在书房,王嫂告诉夫妇二人。 顾鹏飞又在书房欣赏着他的血色红鱼,鱼儿在鱼缸优雅地摆尾,高贵而孤独。“大哥”顾鹏程开口叫。 顾鹏飞转过身子,直面顾鹏程:“你毁掉的不止是大江机械厂,不止是顾氏企业跟银行之间的信用,你毁掉的是你自己!毁掉的是我对你的信任!你知道吗?你……”顾鹏飞越说越气愤。 “大哥,我知道,你再原谅我一次。”顾鹏程低声哀求。 “你知道?你知道为什么要这么做?你太让我失望了!” “大哥,我……” “从现在开始,不许你再叫我大哥!” “是,我不叫。我不配叫这两个字。” “你给我仔细听清楚了,郁蓝,你也听清楚,”顾鹏飞看向苏郁蓝。 苏郁蓝忙叫了声“大哥”。顾鹏飞点点头,继续说:“从现在开始,我解除你所有在顾氏集团的职务。”顾鹏飞指着顾鹏程的鼻子说。 “你不再是顾氏服装厂的副董事长,也不是建设开发公司的常务董事,不再是顾氏百货的经理,不再是大江机械厂的总经理,更不是顾氏集团的总经理!” “大哥,你总得给我留一个职位吧?你这样做,不是要对我赶尽杀绝吗?那我以后还能够再干什么呢?”顾鹏程语带哭声。 “做什么?你会做什么?你有更多的时间去玩女人,去夜店,去泡吧,去赌博,去做那些没有出息而你偏偏喜欢做的事情!” “大哥,我求你了,你总要留一样工作给我吧。你这样叫我怎么活下去啊!”顾鹏程“扑通”一声给顾鹏飞跪下了。 “你又来了!我说过不准你再下跪!也不准你叫我大哥!” 苏郁蓝连忙拉起顾鹏程。“你走开!”顾鹏程对苏郁蓝咆哮。 “大哥,你真那么绝情!我们到底是同胞兄弟啊!你真那么狠心,一点都不顾及手足之情吗?”顾鹏程可以说是声泪俱下了。 “亲情是永远都改变不了的,这一点我是开除不了你的,放心,我不会让你饿死的。”顾鹏飞转向苏郁蓝:“郁蓝,所有顾鹏程被解除的职务,完全由你来接替。所有的红利待遇完全照旧,希望你能够挑起这副沉重的担子。” “大哥,你放心好了,我一定不会让你失望的。”苏郁蓝心中暗喜。 “那我,我算什么呢?”顾鹏程彻底绝望了。 “瞧你这个样子,还像个男人吗?还不快给我站起来!”顾鹏飞怒喝。 “那我走了……大……”顾鹏程本想叫一声大哥,但一想到刚才顾鹏飞不准他再喊大哥,也就迟疑着没敢叫。 “等一下。在两天之内,把所有的业务账目交代清楚。”顾鹏程无奈地点点头,垂头生气地离开了。 “大哥,你也不要太生气了,你刚刚出院,身体要紧。”苏郁蓝劝告顾鹏飞。 “郁蓝,我希望你能够了解,我这么做实在是迫不得已。” “我知道,大哥,我不会怪你的,我会劝鹏程的。”苏郁蓝完全能够明白顾鹏飞的一片苦心。 —————————————————— 顾鹏程被顾鹏飞赶出了星河园之后就联系上了麦永哲,他一把鼻涕一把泪地向麦永哲哭诉顾鹏飞是如何如何不顾及手足之情。 “我了解你大哥的脾气他既然已经作出了这样的决定,肯定是不会更改的了,他不要你,我要你。”麦永哲递了块手巾给顾鹏程,让他擦一把泪水,长这么大,麦永哲愣是没有见过哪个男人哭得这般窝囊。 “你信得过我的话,就把我当你的兄弟吧,对了,股票抵押的事情,你没有告诉你大哥吧?” “没有,你再三提醒过我,我没有告诉他。” “对的,你不要告诉他,否则的话,你就不能够东山再起了,这样,你会更被你大哥看扁的。” “我不会告诉他的。” “职务没有了,不要紧。只要手中还有股票,就代表你还是顾氏企业的股东,抵押的事情你告诉了你大哥,那你就真正的一无所有了。” “那我能够做什么呢?”顾鹏程一片茫然。 “你只需要多提供顾氏企业的消息给我,让我来替你做判断,在幕后帮你拿主意,不出时日,你就会东山再起的。” “我一定配合你。”顾鹏程点点头。 ———————————————————— 苏郁蓝一上任,就接手查顾鹏程所有经手的账目。她发现了一笔业务有问题,先前顾鹏程和柴紫萱所在的立信贸易公司签订的游艇合作项目很可疑,对方既然已经下了订单,却以进展缓慢为由单方面取消订单,白白损失五十万美金的订金。五十万美金,不算一个小数目啊?试问有几家公司能够这么儿戏呢! “这是怎么一回事呢?谁会白白损失五十万美金呢?你不解释一下吗?”苏郁蓝看着顾鹏程问。 “钱是人家的,丢了也不关我的事,你问我,我怎么知道?”顾鹏程一副无可奉告的嘴脸。 “当初下定单的是那位柴小姐,取消订单的也是她。她是什么来路?” “我怎么知道?” “你不要老是一问三不知,顾鹏程,既然你我是夫妻,有什么话不能够当面说清楚呢!!现在我接手了这个厂,这件事情我就有责任,我当然对这个事情要有所了解啊,你最好把事情的真相告诉我!否则……” “郁蓝,你少用这种口气对我说话!你以为你是大哥啊?别以为有大哥给你撑腰你就有多么了不起!我呸!总经理的位置我已经交出来了,你爱怎么做就怎么做,你少来管我!”这种语气,顾鹏程受够了! “鹏程,我们不是一家人吗?你怎么这么说话呢!” “一家人?你还当我是一家人哪?我知道我在你们心中只是一个窝囊废!至于我们的夫妻关系,我看早就是名存实亡了!还不如一拍两散!”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苏郁蓝逼问顾鹏程。 顾鹏程可不怕这女人,他挺了挺胸脯,道:“亲兄弟的手足之情都难保呢,夫妻还能够保多久!” “当初你要是都听我的,多和我商量,你怎么会走到这一步的!” “哼!我不想跟你吵,你也别想来干涉我!”顾鹏程扬长而去。 —————————————————— 苏郁蓝找到立信贸易公司的办公室,她没有想到总经理竟然是杜子晨。 “杜先生,柴紫萱小姐呢?” “柴小姐辞职了,她的工作由我接任。”杜子晨挑眉看着这个前不久还在他家趾高气扬的女人。 “五十万美金不是一笔小数目,这件事情总该有个合理的解释吧。” “你为什么不去问你的丈夫顾总经理呢?” “杜先生,你要搞清楚,我是以大江机械厂总经理的身份来请教你,当初是你们公司下订单,我们工厂还为此专门开了一条生产线,而取消订单的也是你们公司,请你给个合理的解释。” “我没有必要向你解释,手续一切合法,我们是有合约在手的,再说损失五十万美金是我们的事情,不是你。” “我不认为你们公司有这么大的财力,平白损失五十万美金竟然不心疼?还有为什么要取消订单?有这个必要吗?” “顾夫人,苏总经理,你这句话是否太过分了?只准你们顾氏企业有钱,别人活该是穷光蛋?风水轮流转,今天的杜子晨还是以前的那个穷小子吗?你若这样想,你就错了!” “你现在暴发了,了不起了?你神气啊?”苏郁蓝撇了撇嘴。 “怎么了,你眼红?”杜子晨扬了扬眉毛。 “我今天来不是跟你斗嘴的,我只是要查明那笔交易的真相。” “真相很简单,贵公司进展缓慢,我们按照合约取消订单。我们有合约为证,是合法的。” “我不认为这么单纯,这一定是个陷阱,是你们设的一个套吧?” “有什么阴谋,随便你去猜想,对不起,苏总经理,我还有事情要处理,你请回吧!”杜子晨下逐客令。 “好,等我查明了事情的真相,我还会再来拜访你的。”苏郁蓝愤愤而去。 “随时候教。”杜子晨也不客气。 第七十四章 山雨欲来 苏郁蓝回到顾氏集团之后便把自己的怀疑告诉了顾鹏飞。“你做得很好,郁蓝。我早就该做出这个痛苦的决定,你比鹏程会做生意多了。”顾鹏飞由衷夸奖这个精明能干的弟媳,短短几天,她就理清了各项业务,不得不承认,顾鹏飞做这个决定是对的。 “我只是尽力而已,大哥,我还是怀疑有人设下陷阱,设计鹏程还有大江机械厂。” “如果真是这样,会是谁呢?颜辉的可能性倒有点大,只是他的公司已经垮了,他根本就没有这个财力,而且凭他,他也没有那么大的本事。” “颜辉没有这个本事,但他可以勾结别人,我在立信公司看见了鹏程那个情妇的哥哥杜子晨,他现在是立信贸易公司的经理。我相信杜子晨也没有那么大的财力,一定是有人在幕后支持他们。”苏郁蓝担心地说。 “那会是谁呢?查得出来吗?”顾鹏飞有所警觉。 “目前还查不出来,只是狐狸尾巴最终会露出来的,我怕到时就晚了。” “嗯,如果真是有什么幕后阴谋的话,他们肯定会再有动作的,郁蓝,你多留意一下,有什么动静向我汇报。”顾鹏飞道。 “好的,大哥。我需要你的支持。” “当然,既然我把公司交给了你,就一定会支持你的,你尽管放手去做。” “谢谢大哥。我一定不会让大哥失望的。”苏郁蓝心里已经打定了主意。 接下来,苏郁蓝经过多方调查,发现立信贸易公司只做些五金、电器方面的外销买卖,根本就没有那么大的财力做游艇买卖,更没有实力平白损失五十万美金,她可以肯定这里面一定有名堂,是谁在算计顾鹏程和大江机械厂呢? 杜子晨倒是一个突破口,于是,苏郁蓝决定收买杜子晨。她再次来到立信贸易公司,碰巧颜辉也在。 “我已经查清楚了你们公司的底细,你们不过做点小生意,根本就赚不了什么钱,你们哪里赔得起五十万美金?这里面难道没有什么阴谋?”苏郁蓝咄咄逼人。 “这是我们公司的事情,这关你什么事呢?”颜辉说。 “你们摆明了是在陷害顾鹏程!是谁指使你们的?” “那个白痴,我害他干什么?”杜子晨嘴巴一撇,有些不屑。 “请你说话客气一点。”自己的丈夫当面被人说是白痴,苏郁蓝再强势,脸上也是挂不住的。 “我请你说话也客气一点,这里是立信贸易公司,不是你们顾氏集团!你少在我面前张牙舞爪的,想发脾气,回家对你丈夫发去!”杜子晨站起身,指着苏郁蓝,很不客气地说道。 “杜经理,有话好好说。”眼看这二人争锋相对,就要吵起来,颜辉忙出面招呼。 “你就是太客气了,这叫软弱!当初你就是太软弱了,所以顾氏集团才吞掉了你的机械厂!今天有我在这里,我可不是那么好欺负的!”杜子晨道。 “这么神气?有人在背后撑腰,了不起啊?有本事就把幕后主使者说出来,藏头露尾算什么好汉!对方给你多少好处啊?对方出的什么价钱,我们顾氏付双倍!”苏郁蓝讥笑地看着杜子晨。 “哦?你这是要收买我吗?收买是这个态度吗?告诉你,今时不同于往日,今天我的身价凭你已经买不起了!不过,要是顾鹏飞亲自出面,我倒可以考虑。”杜子晨露出一丝冷笑。 “王婆卖瓜!你有那么金贵么?也不照照镜子?你那几个钱还不是炒股票赚来的,我告诉你,那种钱来得快也去得快,等哪一天你一无所有的时候,向我摇尾乞怜,你还是可以来找我,因为我对你的小聪明有兴趣。再见!”苏郁蓝不想再谈,杜子晨一副骄矜的态度,她实在是和他谈不下去。 “这个女人不简单啊,她跟顾鹏程简直不一样!”颜辉见识了苏郁蓝的强势,凑到杜子晨耳边说。 “这娘们有一套,跟顾鹏飞是同样的货色!以后我们可要小心一点。”杜子晨警告颜辉。 ❤ 麦永哲盯着股市动态图,颜辉最近放了很多风出去,做得不错,顾氏的股价还在呈下跌的趋势,是该下手的时候了,这次他一定要挫一挫顾鹏飞的锐气。一阵急促的电话铃声打破了他的沉思,抓起电话,是杜子晨打来的,这些天麦永哲叫他密切关注股市,杜子晨一定是有什么重要消息汇报:“什么事?”麦永哲问。 “麦先生,已经快跌停了,该动手了。”电话里传来杜子晨兴奋的声音,像蹲在洞口的猫咪一般,他已经紧盯股市那么久了,这些天杜子晨早就蠢蠢欲动了,要不是麦永哲叫自己稳一手,杜子晨早就行动了。耗子很快就会出来,这一次,一定要让顾氏大挫。 “好,全面挂进,有多少吃多少。”麦永哲下令。放下杜子晨的电话,麦永哲又给吴经理打了个电话,让他在顾氏股价全面跌停之前,抛一百万股。 放下电话,麦永哲将自己沉在椅子里,用手拉了拉领带,也许是刚才太紧张了,这领带还系的有点紧,让人有些透不过气的感觉。这次看顾鹏飞这个老狐狸怎么应付?这样想着,麦永哲的嘴角不禁浮起一抹冷笑。 顾氏集团董事长办公室 “顾董,今天我们的股票又跌停。”助理兰庆勇告诉顾鹏飞,眼里掩饰不住的忧虑。 “我知道。”顾鹏飞脸上没有什么表情,他用一个手指夹着一只雪茄,在烟灰缸里弹了一下。但并没有吸,事实上,顾鹏飞已经很久都没有抽烟了。 “已经连续两个礼拜了,要是再跌下去我很担心。”兰庆勇说。 “你的意思呢?”顾鹏飞问。 “我的意思是我们自己该进场了,不然……”兰庆勇没有继续说下去,相信后果顾鹏飞是非常清楚的。 “不,正好相反,我们按兵不动。”顾鹏飞缓慢的说,这又是一个赌局,谁沉得住,谁就赢了,就好像是高手过招,什么时候该出手一定要掐准时机,要是一个不注意,就会满盘皆输。 “董事长?”兰庆勇不解。 “股市没有秘密,只要我们一动,就会引起更大的风暴,在这种时候,我们更要稳得住,我们已经坚守了那么久,不能够前功尽弃,我已经有了布置,相信顶多再撑两天,顾氏股价就会止跌回升。”顾鹏飞转过椅子,直面兰庆勇,“你相信我。”兰庆勇不但是顾鹏飞的助理,也是董事局的成员之一,而且还是顾氏集团的股东。 “外面利空的消息传得很厉害啊?”兰庆勇不明白顾鹏飞在这种情况下还如此沉得住气。他都快急疯了。 “我一直怀疑是有人在故意散布这些消息,故意操纵股市,可是最近那人很小心,我一直没有查出那人是谁。”顾鹏飞说,这个疑虑在心里好久了,他派李美玲调查过,可是那人躲在暗处,隐藏得很深,一点线索都没有。 “应该是新手,所有的老手我都打听过了。”自从上次顾鹏飞告诉他有人暗中做手脚之后,兰庆勇就密切关注股市。 “再仔细打听,对方似乎对我们的行动有所察觉,他在暗,我们在明,要小心。记住,表面上一定要稳住。”顾鹏飞叮嘱,兰庆勇点点头。 ❤ 回到星河园,顾鹏飞觉得很累。王嫂问他吃过晚饭没有,他摆了摆手,那神态摆明了不想被人打扰,王嫂也就悄悄退下了。最近发生的很多事情都让顾鹏飞身心疲惫,把自己深陷进沙发里,什么也不想去想,什么也不想去做。可是,那些股票,那些赔赚,还是不由自主地涌入他的脑海里。 心情不好的时候,连个说话的对象都没有,除了看鱼。他不就是那尾红龙鱼吗?被鱼缸束缚的,被精致喂养的鱼,金钱、名利、地位就是他的鱼缸,他在这样的鱼缸里游弋着,乐此而不疲,可这真是他要的生活吗?为什么他却感到如此厌倦? 何芷晴悄悄下楼,看到在沙发上沉思的顾鹏飞,不禁一愣。可儿今晚打电话给她,说有几道数学题不会做硬要司机接她来给她辅导,芷晴拗不住这个小女孩的请求,不知道是什么原因,心里有处特别柔软的地方是为这个小女孩留下的,面对这个小小女孩的哀求,她实在是无法拒绝,所以下班后就直接过来了。 好不容易才辅导完这个孩子的作业,吃过晚饭,又陪可可玩了一会,再给她讲了几个故事,才将这个磨人的小家伙哄睡,一看时间,快八点半了,是她该回去的时候了。何芷晴没想到顾鹏飞今晚回来得那么早,以往可儿邀她前来的时候,她到走的时候顾鹏飞都没有回来,当然,这样的次数并不多。 第七十五章 相约度假 顾鹏飞静静地坐在沙发一隅,电视开着,形同摆设,显然他并没有看。他的思绪不知道在哪里飘移,看起来他是那么的疲倦,这使他原本修饰得很好的面容浮现出一丝苍老。这个商场老狐狸也有倦怠的时候? 何芷晴有些迷惑,最近顾氏股价下跌的消息各大报纸都有报道,何芷晴也隐隐约约听到一些传闻,比如顾氏的人事变动,有关顾氏股价下跌的种种猜测等等,这些不该成为他的困扰的,顾鹏飞是商海常青树,不是吗? 何芷晴走到顾鹏飞面前,在他对面的沙发上坐下。两人的目光交汇,对方眼中流露出来的友好与安慰让顾鹏飞心跳了跳,或者那眼光里还有怜悯、同情?也许在这个女人面前,顾鹏飞只是一个即将被对手击垮的老人,而这一点正是顾鹏飞不想让别人看见的,他不需要任何人来同情他,可怜他,尤其是女人! 这样一想,那些远去的斗志,力量似乎又回到了顾鹏飞的身上,他觉得那个叱咤风云的,意气风发的顾鹏飞似乎又回到了他的身上。他顾鹏飞怎么能够让一个女人瞧不起呢!尤其是面前的这个女人! “可儿告诉我,他爷爷是个很孤单寂寞的人。王嫂也告诉我,说你不开心的时候连一个说话的人也没有。”芷晴开口道,这些话藏在心中,她不知道该不该说,也许说这番话有点交浅言深吧,可鬼使神差,今晚的这种气氛,让她把这些话倒了出来。 “你在探究我?”顾鹏飞的眼光如电闪一般,掠过芷晴。 那电光灼得芷晴有些发热,她不敢与他的目光对视,只好将眼神投向电视,不知道是哪个台正在播放一个选秀节目,一片欢乐搞笑的场面,主持人调笑着,气氛很是热闹。 顾鹏飞扫了一眼电视,似乎此时才发现原来电视还开着,他将手一抬,拿过遥控板,“啪”地将电视关了。一抬头,就对上芷晴错愕的目光。 何芷晴没有想到顾鹏飞竟然这样做,这不太符合他平常的风格。他不是很深沉很淡定的吗?今天这样的举动似乎有些不太礼貌呢,原来生活中看到的往往是表象。 “电视声音太吵,你不介意吧?”顾鹏飞没有忽略芷晴的那丝惊愕,他解释道。 “你不是一直都没有看吗?”芷晴摇摇头,表示她并不介意他关掉电视。这是别人的家,别人怎么做,是人家的自由,她会有什么看法呢。这样一想,竟觉得彼此生分了许多,她有些后悔自己多管闲事了。 “你同情我?如果是这样的话,我不需要你的同情。”顾鹏飞说。 “我并没有这样的意思,我们是朋友吧?”何芷晴小心翼翼地问。也许刚才那些话伤了顾鹏飞的心了,她没有想到,顾鹏飞竟是这样的一个大男人。 “当然是朋友。”顾鹏飞点点头。 “既然是朋友,那我可以给你提一个建议吗?”芷晴道。顾鹏飞再次点点头。 “压力越大的时候,越是应该要放松自己。你应该去度个假,暂时忘掉这些生意上的事情,把自己的状态调整好了,才有更好的精力来面对这些困难。” 芷晴在说这些话的时候,顾鹏飞一直不眨眼地盯着她,他心里正纳闷她会提出什么建议来呢。一听见是这个,顾鹏飞不禁莞尔:“我还以为是什么锦囊妙计呢,原来是这个啊?” “怎么,不好吗?”芷晴听他这么一说,倒有些不好意思起来。 “好,好主意。我好久都没有放松了,不过一个人去度假也没有什么意思,要是我想在度假的时候邀个伴呢?”顾鹏飞看向芷晴,眼里有股道不明的东西在闪烁,芷晴心里一紧,他该不会邀我一道去吧?这样一想,手心里竟然热热的出汗了。 “多个伴,多个说话的人。这周马上就到周末,芷晴你愿意陪可可和我一起去度假吗?”的确,顾鹏飞已经很久没有陪伴可儿出去玩了,他是该适时放松了。 答应他呢还是不答应呢,何芷晴拿不定主意,如果不答应可儿还是会死磨硬泡让她答应的,她可以拒绝顾鹏飞,却拒绝不了可可,这个可怜又可爱的乖巧的小女孩。不知道怎么的,想到可儿,芷晴心里就一软,也许是她和可儿同病相怜吧,她们两人都是没有母爱的。可儿是出生后就没有母亲的概念,而芷晴是在七岁的时候,也就是和可儿一般大的时候,母亲就不见了,也许,这就是她难以割舍可儿的原因吧。 于是,何芷晴答应了顾鹏飞的邀约。 没有想到,除了顾鹏飞和可儿,宋知娴和麦永哲也在邀约之列。这让何芷晴微感诧异,不过这也免除了她的尴尬,不然,就她、顾鹏飞还有可儿他们三人,何芷晴觉得真是挺不自在的,她和顾鹏飞有那么熟悉吗?他们最多只是较好的朋友而已,要是传到无良记者口中,不知道又会编造出什么样的绯闻呢! 何况他们只去两天而已。因为何芷晴还没有打算休年假,毕竟工作时间还不足一年,她还得好好地表现自己,可儿也还要上学,所以只利用周末两天的时间,两天的时间去远的地方,太过匆促,而且过于疲惫就失去了休闲的雅趣了。所以他们经过筛选、讨论,一致决定到阴陵山去看雪。 阴陵山海拔三千多米,是津城最高的山峰,时值隆冬,山顶到了这个季节银装素裹,而且最近天气凄冷,阴陵山还在飘雪,想那白雪早就覆盖了山岭了吧。 随着全球气候变暖,津城地处内陆,冬天也不怎么冷,夏天更是奇热,极端高温天气一年常常长达几十天。这样的气候要想在冬天看见雪花飞舞,简直是比登天还难。何芷晴只记得自己上小学的时候看见过下雪了,十多年过去了,就再也没有听说过津城飘雪,除了那些海拔较高的山区。 阴陵山位于津城市岘山县,离市区行程不过两三百公里。周围奇峰壁立,万壑群山。峰峦叠嶂中怀抱着十三座奇峰,其中还有望夫石的传说。 顾可可听说可以去滑雪,别提有多高兴了,还没有到周末,她就数着指头在盼望,天天打电话向芷晴汇报她的计划。她要带上什么滑雪的用具,穿什么衣服,准备什么吃的等等,叽叽喳喳个没完。芷晴笑着制止了这个淘气包,说这些东西滑雪场都有呢,还用得着自己带吗。小姑娘的热情并没有被浇熄,还是兴奋得东问西问的。 看来,这个小淘气已经是很久没有出去玩了,也不知道顾鹏飞这个爷爷是怎么当的。 麦永哲本不想参加这样的聚会,尤其是在这样的紧要关头,他还得密切关注顾氏股票的动态呢,按理说这种情况下,顾鹏飞该心里扎慌,该进场的,可是看样子顾鹏飞一点动静都没有,而且宋知娴还说顾鹏飞邀请他一块去度周末,这个老狐狸还有闲情雅致去阴陵山看雪,这让麦永哲很是纳闷,他对顾鹏飞处变不惊的淡定感到心惊。 顾氏股票连续下跌超过两周,很少有人在这种情况下还保持淡定的。除非顾鹏飞手里掌握的股权足够多!可是,多到多少呢?对于顾氏股权分配麦永哲并不是很清楚,他手里只有顾鹏程抵押给他的5%,宋知娴的母亲宋婉如有5%,其他就不得而知,从顾鹏飞的表现看来,他对顾氏有绝对的控股权,不然他不会那么淡定。 对宋知娴的邀请,麦永哲直接以忙为借口拒绝,这种情况下,他实在没有心情去度假。 “唉,很少看见姨父这么高兴了,可儿也很久没有这么兴奋了。你就不能够放下手里的工作去放松一下吗?就当是陪我去?”宋知娴有些遗憾。麦永哲不去,她当然也不想去了。 “你姨父很高兴?”麦永哲疑惑地问。他还是不太相信,顾鹏飞会在这种情况下还高兴得起来。 “是啊,也许是找到了第二春吧?”宋知娴懒懒地说,麦永哲的拒绝让她一点都没有兴致。 “第二春?你姨父有了心仪的对象?是何芷晴吗?”麦永哲嘴里念出这个名字,心里没来由地疼了一下,就像被毒蚂蚁咬了一下。 “也许是吧,何小姐都答应和姨父一块去度假了。”宋知娴说,忽然她意识到这也许只是她自己的猜测而已,什么时候自己也八卦起来了?这么没谱的事怎么能够乱说呢,于是她连忙转移话题“你真有那么忙吗,连周末这点时间都挤不出来?” 麦永哲沉吟了一会,下定决心道:“我把近期的日程调整一下,我陪你一块去度假。” 第七十六章 五味假期 因为行程不是很远,自驾车也不过两个多小时,一行六人选择了自驾游。顾鹏飞带着司机老李,麦永哲自己开了一辆车。他们是星期五下午四点多出发的,可儿刚好放学,何芷晴也向潘爱民口头请了一小时的假,经过了日记本事件后,潘爱民老实多了,而且处处陪着小心。 大约七点就来到了山腰。因为天黑了,到山顶的索道都收班了,只有明早登山顶了。夜色弥漫,冷风扑面,才刚下了几场大雪,想那茫茫大地已尽白了吧,天已尽黑,视线所及处,只见一丛丛,一簇簇的雪堆,在路灯微茫的光下闪着银光。 车内和车外温差实在太大,好在他们都带了厚衣服,顾可可更是穿得像个熊猫,饶是这样,还是不停叫着冷。何芷晴倒不觉得有多不适应,她身体素质还不错,深深吸了口气,“太美了,真是天然氧吧!”连空气也好像是甜的,那么新鲜! 天天窝在钢筋水泥当中,穿行在雾霾灰尘当中,吸着那些尾气废气,总感觉闷,这里没有喧嚣,没有吆喝,这是一个净化了的纯白的世界。站在天幕下,感觉自己似乎和自然融为了一体,何芷晴真想大叫几声,又不愿意打破这份静谧。 望了望四周,也许是天黑了太冷了吧,人们都躲在房里,稀稀疏疏只碰见几个游人。这正是他们所需要的。 “可儿,冷吗?”何芷晴搓着可儿的手,小姑娘的手冰冰的。“嗯”可儿点点头,紧紧依偎着芷晴。 “是谁吵着要看雪景的?要想领略非常之风景,就得经历非常之锻炼。你该不会畏惧这点风雪吧?”顾鹏飞笑看向可儿。 “谁说怕了,我才不怕呢!”可可挺直了胸脯。 “吃了晚饭会好一点,补充点能量就不会那么冷了。晚餐订好了吧?”麦永哲转头问顾鹏飞。 “当然”顾鹏飞一边说一边带头向前走去。度假计划定了之后,他就联系上了这里的负责人,阴陵山森林公园的开发老总是顾氏集团的合作伙伴。 很快,他们就来到了一个五星级的宾馆。 “要吃拷全羊的就到外面吃烤羊,吃汤锅的呢就到雅间。”顾鹏飞说,“这样的冷寒天气吃点羊肉温补。”麦永哲表示赞同。顾鹏飞转向何芷晴:“你对羊肉不排斥吧?忘了事先征求你们的意见了。” “没关系,我不挑剔的。”何芷晴回应。 “姨父,你以为何小姐会和我妈妈一样啊?就我妈妈口味叼,羊肉牛肉不吃。害得我在家也不能吃。今天我可要放开了大嗨一顿!”宋知娴说着就开始拿餐具。 “何小姐,你吃烤羊还是汤锅?”麦永哲借此机会想献殷勤。 “阿姨,你陪我吃烤羊,好吗?”顾可可挽着芷晴的手。 “唉,可可,你让何阿姨自己做主嘛!”宋知娴嗔道。 “没关系,我都可以的。”说着,何芷晴就在拷桌前坐下了,麦永哲连忙递给她餐具。“谢谢!”何芷晴淡淡地说。 结果,吃汤锅的只有顾鹏飞和司机老李。顾可可一会吃一块拷羊肉,一会又去喝几口羊肉汤。弄得整个小手油腻腻的。 “其实我们见过的。不知道何小姐有没有印象?”麦永哲笑看向芷晴。宋知娴闻言,露出迷茫的神情。 “你指的是上次在医院?”芷晴想了想,歪着头看向麦永哲,对方正探究地看着她。闻言麦永哲摇摇头,宋知娴更迷惑了。 宋知娴看了看麦永哲,又看了看何芷晴,不知道这二人到底是怎么回事,干脆也就懒得探究,低头啃着碗里的羊骨头。 麦永哲张开两手,作狗扑状,又“汪汪”地叫了几声,“想起来了吗?”他这滑稽的动作逗得可可满嘴喷饭,差点笑岔了气。宋知娴也被一口辣椒呛入了喉咙,不停地咳嗽。 “你是上次那个装狗叫的叔叔,我早想起来了!”顾可可叫道。 何芷晴笑而不语。 麦永哲连忙给宋知娴端来一杯茶,让她清清喉咙,顺顺气。 “不行了,我要去漱口。”宋知娴冲向洗手间,那口辣椒实在是太呛人了。 “我代表弟向你致歉,上次真是不好意思。”麦永哲说。 “麦先生,其实我早就忘记了这事。何况这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芷晴轻轻地说,不愉快的事情就像沙滩上写的字那般,时间一冲刷,就没有痕迹了。事实上也的确如此,那件事在她的心底没有留下什么波痕。倒是那天,顾可可走进了她的生命。 而麦永哲和他表弟金不凡,只不过是那幅画面的背景罢了,“说实在的,我还得感谢你表弟呢,要不是他,我怎么认识可儿呢?” 看样子,可儿在何芷晴的心中份量不轻,从一路上,何芷晴对可儿的呵护程度,麦永哲也觉得这两人之间有着不同寻常的亲近。就没有见可儿黏宋知娴和她爷爷。是因为顾鹏飞,何芷晴才这样对可儿的吗?但据他的观察,何芷晴似乎对顾鹏飞也并不是那么亲近,她的举动并没有什么暧昧的地方。 麦永哲很迷惑。“你和可儿感情很好啊?当初我还以为你们是姐妹呢!”麦永哲试探道。 “我们同病相怜。可儿和我都是缺乏母爱的孩子,也许是我想把我小时候没有得到的都给她吧,你不觉得可儿很可爱吗?”何芷晴宠溺地看着可儿。 可儿正在啃着骨头,听见芷晴和麦永哲的对话,抬起大眼睛望了望,桌子边上的茶杯被她衣袖扫了一下,眼看就要掉下来,芷晴连忙抢过去,麦永哲也伸手去抓,这一下,两人的手就碰在了一块,何芷晴连忙缩手,麦永哲被何芷晴猛烈地缩手惊了一下,茶杯“砰”地一声掉地上了,摔成了几片。 “怎么了?”宋知娴走出洗手间,就看见了麦永哲和何芷晴的手交叠在一块,她所处的角度看不见那摇摇欲坠的茶杯。 这两人在干什么呢?为什么显得那么慌张,还打碎了茶杯?宋知娴看向麦永哲,而麦永哲正关切地看向何芷晴:“你没有烫着吧?”这杯茶还是刚刚麦永哲从沸腾的水壶里倒出来的呢,原本是给宋知娴漱口用的。 “没事”何芷晴拍了拍衣服,幸好山上天气冷,她今天穿得很厚,外罩了一件羽绒服,不然可就惨了,人没有被烫着,只是衣服上粘了一点茶渍而已,一会去换件就好了。 “都是我不好。”顾可可知道自己闯了祸,马上道歉,她差点烫着的是何阿姨呢! 宋知娴若有所悟。“你们在谈什么?永哲,你说以前见过何小姐,是怎么回事?”知娴忍不住问道。 “是这样的。”于是可可把第一次见到麦永哲的情况添油加醋地讲了一遍,讲得罗里罗嗦,还不忘丑化了一下墨镜男金不凡。 “原来如此,你们倒挺有缘分的嘛,看来津城市是小了点。兜兜转转还是会遇到。” “是啊,人与人之间就讲个缘分,有的人有缘无份,有的人一眼就对上眼了。”何芷晴感叹地说。 “想必你们二人的相遇就是冥冥中月老在牵扯这缘分的红线吧?”不知什么时候,顾鹏飞也端着酒杯来到了烤桌旁,今天他的兴致很高,就多喝了几杯酒,几杯酒下肚,脸就红通通的了,他是那种喝一点酒就会上脸的人,此刻他的心里热乎乎地,是五粮液的酒力呢还是羊肉汤的温补效应呢,也说不清楚了。 顾鹏飞看了看宋知娴,又看了看麦永哲,笑着调侃:“你们二人看起来真是天生的一对。什么时候办喜事?姨父就等着喝你们的喜酒了。” “姨父,你就别笑话我了。倒是你啊,姨父,什么时候为我找个姨妈呢?”说这话的时候,宋知娴偷偷地看了下何芷晴。 “我不要爷爷找什么姨妈,我就要何阿姨!”顾可可从座位上弹起来,三两下蹦到顾鹏飞旁,摇着爷爷的手。 何芷晴的脸瞬间红了,这样的谈话,这样的气氛让她很难自处,也许,她该和可儿保持距离了,不能够让小姑娘太依赖她了。 好在尴尬的局面不是太久,麦永哲拿起桌子上的酒杯,提议大家为相聚的缘分而干杯。于是大家干杯,气氛一下子热闹起来。何芷晴向麦永哲投过一个感谢的微笑,麦永哲微微颔首。嘴角贴着酒杯,眼角微微向上翘,留意着顾鹏飞的表情。 顾鹏飞微微笑着,用眼角的余光扫了何芷晴几眼,什么也没有说。谁又会知道此刻他竟然有些心潮澎湃呢!何芷晴,这是个什么样的女人呢,让他几十年平静的心湖泛起了微波,那微波一圈一圈,荡涤着他的心,他竟然有了初恋的感觉。 只有宋知娴,在灯光下一会和这个碰碰杯,一会又和那个寒暄几句,没心没肺的笑着。“芷晴,你跟姨父是怎么认识的?”宋知娴明知故问,经过这顿晚餐,她和何芷晴已经比较熟悉了,就直接以名呼之。 芷晴正要搭话,忽然手机响了。正好借此机会逃避这个尴尬的话题,她拿起手机,到角落去接电话:“你好。是你啊?” 第七十七章 五味假期 “你也真是的,去玩也不叫上我!好歹打个电话通知我一声嘛!”方玉麟在电话里埋怨道。今天忙了一天,原本想晚上约芷晴出来,到酒吧疯玩,再装醉在她那儿蹭睡的,没有想到芷晴这家伙却一声不吭和顾鹏飞去度假了。天,何芷晴为什么要和顾鹏飞去度周末?竟然一点都不避嫌?孤男寡女,还要住两晚,这样一想,方玉麟就着急起来,心像猫抓一般难受。 “你昨晚不是说你今天要到看守所去看一个犯人吗?我认为你很忙,所以就没给你打电话。”芷晴解释道。听到玉麟在那边似乎有些生气,芷晴又连忙说,“我正准备给你打电话的,没有想到你的电话倒先来了。今天你也累了一天了,你该早点休息,今晚就不要再到酒吧去了,酒喝多了伤身,你要是喝醉了,我又不在你身边,谁来照顾你呢?乖哦,早点睡觉。”芷晴像哄可儿那样柔声对玉麟说。 有时候,方玉麟执拗起来倒真的和可儿有些相似呢!板着一张俏脸,横竖听不进人劝。眼前似乎就浮现出玉麟柳眉颦蹙,冷面寒霜的样子。芷晴微微叹了一口气,还不知道玉麟听不听她的呢! “哎,还在听吗?怎么不说话呢?”芷晴握着手机,听不见对方一点声音。这个方玉麟搞什么鬼?不就是没有告诉她自己度假的事么,用得着生那么大气么?难不成以后她何芷晴到哪儿都要向她方玉麟报备,和什么人交朋友也要经过方玉麟的同意?又不是我的丈夫,凭什么呢!芷晴这样想着,心里有些生气了。 “我在听。”方玉麟低语。被何芷晴当成小孩子来哄,玉麟不生气,相反她倒是很享受芷晴这样温柔地语调。可是,玉麟又的确是很生气,她气何芷晴居然和顾鹏飞一块去度假,她嫉妒得都快疯了。 “和你度假的人怎么会是他?”玉麟还是忍不住地问出了口。 “你说顾鹏飞吗?怎么不可以是他?你又来揣测我了!”何芷晴生气了,和顾鹏飞度个周末有什么了?别人造谣是别人的事,自己最好的朋友居然也这样看待她,这让她的心里很不是滋味。方玉麟,凭什么干涉她? 自己从小到大,一个人独立惯了,冷不防却冒出一个人来对她的生活指手画脚,天天过问她的行踪,时不时还来骚扰一下,调戏一番,这算哪出戏呢! 就算是闺蜜也不能够这样吧?何况何芷晴习惯了一个人睡觉,方玉麟还不定时地来蹭睡,要不是最初玉麟给她换了一张大床,芷晴才不愿意呢,真怀疑方玉麟换床是早就有预谋的。还有更让人脸红的是,这家伙睡觉还不老实……并且越来越过分,最初被玉麟当作抱枕也罢了,后来竟然常常把头枕在她脸畔,颈窝,甚至把手放在她胸部,也不知道这家伙是睡着了无意识的呢还是装睡,这样下去还真不行! 闺蜜也亲近不到那种程度吧? 想到此,芷晴的脸微微发红,她认为是生气造成的,是的,她生方玉麟的气,凭什么方玉麟就可以干涉她的自由?连交个朋友也要横加指责,而自己的爸爸都没有像这样干涉过她。 方玉麟沉默了很久,何芷晴以为方玉麟会在电话里解释的,可是玉麟没有,周围安静得一点声音都没有。 “没有人接听我可挂断了哟。”何芷晴准备挂断手机。管她去不去喝酒呢,管她喝得烂醉如泥呢,自己没那么多闲心理她! “别挂。”传来玉麟可怜兮兮的声音,芷晴的心跳了跳。平日张扬的玉麟何曾这样低声乞求过呢。何芷晴不忍心了,也许自己事先是该告诉她一句的。世间有谁这样关心过自己呢?虽然有时候玉麟的方式婆妈,有时候又很霸道,可是,她是最关心自己的那人,这一点毋庸置疑。就像自己现在不也被她所牵动吗,不也担心她去喝酒吗? 尽管何芷晴有些不满,但她知道,在内心深处,她也是非常在乎方玉麟的,她甚至见不得玉麟的眼泪。也许,此刻玉麟就在独自流泪吧?她那语调,那口气,分明很委屈。 其实,玉麟从小就是一个很感性的人,见到别人受苦,她鼻子发酸;见到新闻报道有人自杀,她会郁闷很多天,甚至会哭泣;有时候看电视剧,看小说,看到感人处,她也会哭,而且好多天走不出虚拟的剧情。 可是,这样一个感性的方玉麟,自从发现爱上何芷晴之后,就不敢哭了。在何芷晴的面前她是很少流泪的。而这一次,她的确流泪了,芷晴并不在她的身边,所以她可以任凭泪水像泛滥的江河一样不断地流下来。她只需掩饰好自己的声音就可以了,可是声音并不好掩饰,所以她只有不发出声音,因为她怕一发声,就暴露了自己的软弱。而她最不愿意的就是,在何芷晴的面前呈现自己软弱的一面。 方玉麟不知道她如何向何芷晴表白她内心那份隐秘的情感。因为她知道,何芷晴不是les。那还是大学时期,她俩分别要去不同的国家留学那最后的一个月,玉麟有意识的带芷晴去看了一部女同电影,她被剧中两个女人的爱情感动得梨花带雨,而何芷晴却一声不吭,一点感叹都没有,更没有流一滴眼泪。 “你不喜欢她们的爱情?”玉麟问。 “谈不上喜欢,任何不被祝福的爱情注定会是悲剧。只是她们挑战世俗的勇气倒是值得钦佩。”当时芷晴是这样回答的。 “那你为了爱情有这样的勇气吗?”玉麟很渴望芷晴的回答。 “你还不了解我啊?我并不赞同同性之间的恋情,所以我没有机会挑战世俗。你这个答案无解哦!” “万一哪天你发现自己爱上了同性的女人,你还会这样说吗?” “永远不会有这一天的。”玉麟清楚地记得当时芷晴的回答。 这个答案让玉麟郁闷了整整一周,后来有人告诉她,有的人具有潜意识的同性恋的因素,只是她自己没有发现而已。即使是直女,还有可能被掰弯的呢!这样才重新燃起了玉麟的斗志。方玉麟相信,水滴石穿,守得云开见月明,她一定会感化何芷晴的,她一定会。这么多年了,她一直都没有放弃。可是,如今,何芷晴却和顾鹏飞单独去度假! 以前,何芷晴的身边没有正式的男朋友,方玉麟还不怎么担心,如今,她身边有了顾鹏飞,而且顾鹏飞似乎很喜欢芷晴,这让玉麟怎么能够不焦急呢!可是,她却不知道该怎么向芷晴开口,她怕她一说出口,她们连朋友都没法做了。想想漫长的人生没有芷晴的陪伴,玉麟就觉得窒息。 如果是这样的话,方玉麟宁愿永远都不让何芷晴知道。做朋友,玉麟还可以守护着她。与芷晴做不成朋友,她想都不敢想。 没有十足的把握,玉麟不愿意冒这个风险。 可是,如今芷晴的身边却有了一个顾鹏飞。怎不叫玉麟伤心欲绝啊! “你在哭?”见对方沉默了许久,还是没有声音,芷晴问道。 “没有啊,你听错了。”方玉麟略带笑声,她不知道在林黛玉进贾府那章里,王熙凤是如何做到转悲为喜的,自己表演得实在是太差劲了,幸好没有观众,只有一个听众。 “玉麟,你是不是想得太多,管得太多了?我有我自己的生活,而且你不要把顾鹏飞想得那么糟糕,你不是他的法律顾问吗?该对他有所了解吧?莫非……?”芷晴心里滑过一个怪异的念头,她没敢再想下去。 “你住在哪个宾馆?”方玉麟幽幽地问。 “干嘛?你该不会……?” “对,你猜对了,你等我。”玉麟挂掉电话,不就两个多小时吗,她的驾驶速度,很快就赶到的。 方玉麟迫不及待地要看到何芷晴,她不能够给顾鹏飞制造任何机会。只要何芷晴没有爱上顾鹏飞,她就还有机会。 “不要啊!”何芷晴连忙再拨玉麟的电话,她不想让玉麟风尘仆仆赶来。何芷晴知道,方玉麟开起车来,那速度,她不敢想。 可是,电话响了很久,那家伙终是没有接。玉麟在驾车呢,不能够让她分神,芷晴也不敢再打了,心里七上八下的,静不下来。她担心方玉麟的安全! “怎么了?”顾鹏飞关切地问,自从何芷晴接了那个电话之后,就神不守舍了。这让顾鹏飞有些吃惊,甚至有些嫉妒。 是谁有那么大的影响力让这个冷淡孤高的女人花容失色?神魂俱飞甚而还微微颤抖?倒水的时候,水溢满了也不知道? 第七十八章 春情荡漾 顾鹏飞见何芷晴心神不宁,坐立难安,他放心不下,一直小心地留意着芷晴的动静。尽管他很累,很想休息,但他没有办法控制自己的心。顾鹏飞一会到前台去看一下,一会又看一下芷晴的房门,一会又敲门进去陪何芷晴说会话。 何芷晴坐在沙发上,肩膀耸动着,似是不禁寒冷,那样子还真是楚楚可怜。很想将她搂在怀里,低语轻慰一番。这样想着,顾鹏飞便拿过一件披风,走到芷晴的身边,轻轻地披在她身上,然后情不自禁地用一只手搂过芷晴的肩膀,安慰道:“别担心,方律师会没事的。” 被顾鹏飞这样一搂,芷晴眼眸里闪过一丝惊讶,这样的亲密让她有点紧张,有些尴尬,还有些不太习惯,她不动声色地往边上挪了一下,拉开一段距离。 芷晴的疏远让顾鹏飞愣了一下,很快,他就恢复了平静。或许,他们之间的关系还不到这个程度吧,也许自己太急躁了。站起身,顾鹏飞帮何芷晴调好了空调,轻轻带上门。 外面夜已深了,山上的夜晚显得特别静谧,顾鹏飞叹了一口气,微不可闻。 在忐忑中,何芷晴迎来了方玉麟,玉麟赶到宾馆的时候已经是深夜十二点了。 方玉麟一停好车就给芷晴打电话,芷晴那颗吊着的心才安然落地,这滋味真不好受,就像在巨海惊涛中颠簸,心紧紧的揪着。原来担心一个人竟是这样的难受,自己以前不也是这样让玉麟担心过吗? 上次到乡镇,玉麟找不到自己,满大街的搜寻,那种焦急,那种担忧,想必就和今晚自己的心情一样吧。别人的痛苦你得亲自经历一番才会有更深刻的体验呢,说什么感同身受,那体会绝对是不一样的,何芷晴那颗被生气揉皱的心竟慢慢平复了,心里涌起一抹温暖的情绪。 一见面,方玉麟就给何芷晴来了个大大的拥抱,那简直就是扑向她的怀里了。这让何芷晴想起了很久以前看过的白蛇和许仙的爱情故事,白娘娘和许仙在断桥重逢的时候,这相爱的二人不是奔跑着,最后用力地抱在了一起了吗?她现在和玉麟不也是这样吗,芷晴感到玉麟的身体软软的,呼吸热热地吹在她的耳畔,让她的心痒痒的。玉麟的身体在微微颤抖,芷晴抬起右手,轻轻地拍着玉麟的后背:“你吓死我了,肯定又开快车了。夜晚还开那么快!” 方玉麟紧紧地抱住何芷晴,似乎要把她嵌入到自己的身体里面去。此刻方玉麟的眼中只有何芷晴,真想就这样抱着她,天荒地老,海枯石烂。 何芷晴是在乎她的,她担心自己开快车呢!方玉麟内心一阵狂喜,她轻轻推开芷晴,用手揽着芷晴的双肩,玉麟灼灼的眸子紧盯着芷晴,而芷晴的眸子也正凝视着她,四目相投,竟自痴缠了一会。 方玉麟的眼里全是火苗,似乎马上就成燎原之势,一靠近,不由自主被她的热力灼烧。何芷晴感觉自己快被融化了,她呼吸急促,头脑眩晕,意识朦胧。“怎么会这样呢?”今晚又没有喝太多酒,竟然有了醉酒的感觉。 而在方玉麟眼里,芷晴的眸子就是一潭深湖,在灯光下幽幽的闪着光,深邃迷离。这迷离像一个巨大的漩涡,将自己卷进去,沉溺翻滚。 这一刻,方玉麟只想深深地吻住芷晴。 如果没有瞥见顾鹏飞的话,她的吻一定雨点似的落在了何芷晴的脸上,唇上了。 见这两个女人紧紧拥抱在一起,顾鹏飞眼里闪过一丝诧异,当然,以他的年纪,并没有往les去想,他只是觉得有些不太对劲,但又说不出为什么。有什么事情非得连夜赶来呢?而且还弄得这边这个神不守舍的。 “方律师,找芷晴有急事啊?不知道我能否帮忙呢?”顾鹏飞问。 听到顾鹏飞的声音在楼梯口响起,何芷晴竟如大梦初醒般,摇摇头,使劲想甩掉刚才那迷离恍惚的情绪,可还是感觉轻飘飘的,意识朦胧。 “这是我和芷晴的秘密,我们自己能够解决,谢谢。”方玉麟客气地说,心道你不来添乱就阿弥陀佛了。 “你也该休息了,晚安。”何芷晴对顾鹏飞说。说完,她拉起玉麟,越过顾鹏飞,走向卧房。 “晚安”顾鹏飞回道,两个娉婷的背影袅袅娜娜地消失在走廊深处,空气里有被搅动的细微的笑意还有隐约的香味。顾鹏飞呆了一会,走向自己的房间。 “这间是你的房间,你应该也很累了,洗洗睡觉。”何芷晴替玉麟打开了房门。此时此刻,她的情绪才缓和过来。开了几个小时的车,而且白天还忙了一天,不累才怪呢。 玉麟痴痴地看着芷晴,她不想一个人睡,一个人太寂寞。“我想……你看,这天气怪冷的。” “又想拿我当抱枕啊?我可不愿意替你暖床,空调我都给你调好了。很晚了,有话明天再说吧。唉,你折腾得我也累了。”芷晴打了个呵欠,一股困意袭来。 “那好吧,晚安。”方玉麟哪怕再不愿意也不敢拂逆芷晴。看芷晴那样子,真是很累了,玉麟也不忍心再骚扰她。反正还有明晚呢! 第二天,玉麟比芷晴早起了一会,昨夜真是太累了,竟然一夜无梦,一下睡到自然醒。梳洗完毕,玉麟就去敲芷晴的门,敲了半天,芷晴才披散着一头乱发来给她开门,一脸困倦的样子。显然这家伙还没有睡醒。 “懒猪猪,还没起床啊?”玉麟笑看向芷晴。 “你真烦,人家还要睡的,就是你在外边敲啊敲的,扰人幽梦。”芷晴嘟囔着,身子一缩,又钻进被窝去了。 昨晚,何芷晴以为自己很累,会很快就睡着,可是身体很累,心却醒着。脑海里全是方玉麟灼灼的眼光,到处点火,明明天气很冷,而她却感觉热乎乎的,关掉空调还是觉得热。一会,又是顾鹏飞温柔如水的眼神,搅得她的思想乱糟糟的,水与火的交融弄得她昏昏沉沉,像是一团乱麻,无论她怎么努力去想,也理不出一根头绪。 辗转反侧,好不容易才迷迷糊糊睡着,外面却想起了要命的敲门声,接着就是玉麟的高叫。 “起来了嘛,我们去看雪。”玉麟坐在床沿,板着芷晴的身子。 “让我再咪一会。”芷晴张开眼睛看了玉麟一眼,立刻又闭了眼,她的睫毛长长的,这一张一合,就忽闪忽闪地,将玉麟的心撩拨得一跳一跳地。 拨开芷晴脸畔的青丝,玉麟忽地凑过嘴唇,在芷晴的脸上印上一吻。肌肤接触,竟如凝脂一般,玉麟竟舍不得移开了,她急切地寻找芷晴的嘴唇。 “啊,你怎么这样!”被玉麟冷不防偷袭,芷晴第一反应就是将她推开。这一推,竟将玉麟推下了床。 “哎哟”玉麟咚地一声摔在了地上。 “你怎么了,有没有摔着?”何芷晴连忙翻身下床,扶起玉麟。刚才怎么会那么用力呢,“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你就那么讨厌我的亲吻?”玉麟闷闷地说。 “不是的,刚才只是本能反应吧。谁叫你突然袭击呢,或许,我想起了那一次差点被薛彪……我真不是故意的。”也许,那次薛彪的侵犯给她留下了心里阴影了。 “可恶的薛彪!总有一天,我会把那件事情调查清楚,送他入牢的。”玉麟恨恨地说。 “你没有摔着吧?怎么会突然这样嘛!”芷晴埋怨道。 “穿那么厚,摔一下也没啥。你那么美,让人家情不自禁。”看着芷晴,玉麟的心又蠢蠢欲动了,她拉过芷晴,将嘴巴凑在她的耳畔,“你的意思是,你现在有准备了,我可以完成我刚才的动作了?”说完,她扳过芷晴的脸,就要将嘴唇吻上去。 “何阿姨,你起床了吗?”顾可可扭开门走了进来,一同进来的还有宋知娴。 何芷晴连忙推开方玉麟,幸好没有被发现。但是她的脸却是不争气地红了。“我刚刚起床,还没有收拾好。”说完,何芷晴逃也似地冲向洗手间。 朝着芷晴逃离的背影,玉麟嘴角浮起一抹宠溺的笑意。 “你好,我是方玉麟。”这是玉麟第一次和宋知娴见面。 “你好,我叫宋知娴。”两个女人会心一笑。 很快,这两个女人就找到了共同话题,从山上的雪景谈到着装,又谈到面膜,香水,头发,接着又谈到了彼此的职业,还有一会玩的计划。话题很有跳跃性…… 常言道,三个女人一台戏,两个女人对台戏,这两个女人怎么才见面就滔滔不绝的,何芷晴昨晚和宋知娴相处了那么久,也没有她俩这一刻说的话多。 瞧玉麟还笑得花枝灿烂的,真是舌灿莲花啊! 第七十九章 漫步云端 一会,方玉麟又把话题扯到何芷晴的身上了,她唠唠叨叨说了好多芷晴的事,真是个大花痴!什么时候方玉麟也开始逢人说项了?还记得上次在办公室,也是在她的上司雷有权面前口若悬河,还将她逼到墙角轻薄了一番,想到上次那煽情的场面,何芷晴的脸微微地红了。 没想到这个女人还蛮八婆的哦,自己以前怎么没有发现呢?方玉麟再说下去,就快成了祥林嫂了,可奇怪的是,宋知娴并没有觉得无聊,还饶有兴致,时不时还插上一句。 何芷晴不胜唏嘘,真真佩服方玉麟这张嘴巴,不像自己,是不把谁轻易当成朋友的,虽然表面上也很客套,也会礼貌地寒暄,但多半都是别人在说,她倾听。表面看起来和人关系也处得不错,只有她自己知道,那是一种疏离,很少有人能够走入她的内心。 像这两人,这才见面多久呢,今早她们第一次见面竟然好似多年的老友似的。一个律师,一个金牌主播,也难怪会一见如故。 “嗯,你们能不能够不要八卦我啊?鸡皮疙瘩掉了一地!”何芷晴边抹洗面乳边冲这两人叫,“特别是玉麟,闭上你那大嘴巴。” “不能,谁叫你还在罗嗦呢,洗个脸用得了那么久吗?都在等你呢!”玉麟不满道。 是的,一会就传来了顾鹏飞和麦永哲的声音。何芷晴有些不好意思起来,怎么能叫他们都等她呢,于是她加快了洗漱的速度。 饭后,一行人决定到山顶滑雪场去滑雪,虽然山腰也有滑雪场,但到了山上,肯定“要一览众山小”了,而且山顶还可以看明早的日出,听说运气好的话还会看见佛光。 是坐索道上去呢还是走路上去呢,出现了分歧。顾鹏飞自然是想坐索道了,他这把年纪,让他攀登两三个小时的山路,实在是吃不消,虽然他很想陪何芷晴,体力恐怕不行。最后顾鹏飞和顾可可,司机老李坐索道,其他四人决定步行上山顶。 顾可可很想叫她的何阿姨和她一块坐索道,无奈芷晴不愿意,这次顾可可撒娇卖萌也打动不了何芷晴了,除非她也步行。小姑娘权衡了一番之后,依依不舍一步三回头的跟着她爷爷坐索道去了。反正用不了多久,还会见到阿姨的。他们约定在山上的湖心宾馆会合,这是他们今晚的歇息地。 麦永哲、宋知娴、方玉麟、何芷晴四人准备好了登山用的一些器具,雄赳赳气昂昂地出发了。一路上,还遇到了好些游人,有的是跟团旅游的,有的是驴行,也有自驾的。人多热闹,不知不觉就走了好长一段路,前半段路倒是没有多少积雪,大家一路说说笑笑,激情飞扬,很快就越过了七彩瀑布,很遗憾,因为下雪,肯定不能够欣赏瀑布了,如果是夏天来的话,飞湍转石,雷鸣震壑,那场景够震憾。 饶是这样白茫茫的一片,还是让何芷晴惊叹了一番。方玉麟更是眼角眉梢都透着喜悦,要不是路滑,她恐怕早就手舞足蹈了。 琉璃世界,冰魄寒梅,她心爱的何芷晴站在这白茫茫的背景下,肌肤胜雪,明眸善睐,顾盼之间,神采飞扬。 何芷晴今早听说要爬山,特意脱下羽绒服,穿了一件红色的羊绒大衣,不似先前那般清冷,在白雪的衬托下,那一抹娇俏的红更显得娇艳异常,活力非凡,再加之因登山有些气喘吁吁,脸上泛着两团红晕,说不出的美丽。 冰雪红梅也没有那么美吧,方玉麟看着,不禁有些痴了。 “哇塞,还有猴子呢!”宋知娴爆发出一声惊呼。 果然,在前面路口不远处,有一大一小两只猴子,看起来好像是母子。走在前面的游人有的停下来,将手里的面包,糖果,水果等扔向那两猴子,起初,那猴子还有些胆怯,缩头缩脑不敢取那些食物,后来慢慢试探竟然不再害怕,就蹦来蹦去抓那些食物。 抓住了,大猴子用爪子挠挠塞入嘴里,有时候也扔给小猴子,不时还发出一两声“吱吱”地叫声。 何芷晴将手里的巧克力扔给大猴,大猴抓过巧克力,却给了小猴子。“真是母子情深呢!”芷晴感叹道。 “你怎么知道他们是母子呢,有可能他们是情侣呢!”方玉麟道,她从包里翻出一包花生,抓了一把扔在猴子面前,两只猴子又忙着捡拾花生吃。 “你又怎么知道他们是情侣呢!分明就是母子嘛,你看大猴对小猴的呵护。”芷晴分辨道。 “这分明就是两只母猴嘛,怎么会是情侣呢!”麦永哲饶有兴趣地看着那两只猴子。 “同性也可以是情侣嘛!谁规定同性不可以相爱呢!”方玉麟不服气地说。 “啊”玉麟冲口而出的话让芷晴发出一声低呼。同性也可以相爱?这问题她怎么没有想过呢。 “你怎么知道它们是母的?”宋知娴问了一个很幼稚的问题,话音刚落,她就意识到了,连忙用手掩着嘴巴。 “我还真看不出来呢。”何芷晴接话道。 麦永哲微微笑了,真是单纯的女生。还是博士呢!他抬眼看了芷晴一眼,故意流露出一个高深莫测的表情道:“看颜值啊,你看这两只猴子都那么漂亮。” “别听他的,他在捉弄你呢!”宋知娴捏了芷晴的手一下,这让芷晴有些莫名。 “看脸怎么知道,你在开玩笑吧?”芷晴继续问道,方玉麟连忙冲她递了个眼色。 麦永哲认真地说:“看脸当然知道了,长的难看的都是公猴,长得好看的是母猴。” 宋知娴捂住嘴巴笑问:“为什么呢?”没有想到麦永哲还挺逗的,连幽默起来也是一本正经,还真是会装呢,怎么平时她就没有发现他居然具有幽默细胞呢! 麦永哲继续认真地说:“因为母猴会化妆啊!”接着麦永哲对着宋知娴一阵耳语,“你也长的很漂亮,你也会化妆,所以我知道你是母的。”惹得宋知娴一阵娇嗔。 “居然敢拿我比母猴!”宋知娴一记粉拳迎向麦永哲,麦永哲顺势拉过宋知娴,握住她的手。两人一起向前迈去。 “你呀,真笨!”方玉麟上前,伸出指头在芷晴的额头弹了一下,拉起芷晴的手,也向前走去。芷晴的脸刷的红了,真是的,连这么简单的道理都不知道,刚才自己的表现还真是白痴。 怎么一路上自己反应就那么迟钝呢,这不太像平常的自己啊,唉,也许昨晚睡眠不够,头脑昏沉吧。“还不是你刚刚的那句话让我惊愕,我才反应不过来的,才给了你们取笑的机会。”芷晴埋怨道。 不过,想想刚才玉麟说的那句话,什么同性也可以相爱,莫非……芷晴抬眼看玉麟,玉麟也正看向她,两人的目光一对接,玉麟冲芷晴温柔一笑,那笑容,说不出的妩媚。 “随口说说而已,你不是不赞同同性恋嘛,就当我乱说的咯。”玉麟道。 “我,你……”何芷晴脑海中突然闪过一个念头,玉麟只是活泼热情爱开玩笑而已,她不会是那什么les,何芷晴摇摇头,强行压下心中的疑惑。 忽然,前面的行人止步了。原来这条路被封了,只见路边立有一排木栅栏,并写有什么大雪封路,注意安全之类的告示。 “怎么办?”一些游人哗然。走了这么远,难道就这样放弃?还有多远才上山呢,有人问。 这里是黄羊界了,还坚持个把小时就走到山顶了,有资深驴友说。并且再三保证走过这条道路,旅游管理处之所以贴告示还不是规避安全责任。继续走,没事的。 于是一行人翻越木栅栏,继续前行。这段路比先前那段路要难行得多,一路大雪覆盖,鞋子系着冰爪踩在上面咯吱咯吱地。明明相距不是很远,可爬起来却有种遥遥无期的感觉。有时候累了就坐在石阶上“呼哧呼哧”喘气休息一会。 到处都是积雪,越往上走,游人越少了,难怪王安石曾感慨“世之奇伟、瑰怪、非常之观,常在于险远,而人之所罕至焉,故非有志者不能至也。”他们这一群人也算是有志之人了。只是,的确是蛮累的…… “晴晴,把包给我。”方玉麟一把抓过芷晴肩上的包,她背上已经背了一个包了,怎么能够让她代劳呢,玉麟也还不是弱质女流一个,而且小时候,玉麟的体质就不好,所以她父母才让玉麟学一点跆拳道,增强她的体质,可方玉麟的体质也不见得有多好,这么多年来,还不是那么瘦。 见玉麟背着两个包,吃力地向前攀爬,芷晴有些感动。她连忙赶上去,“包给我,你以为你自己顶得上男人啊?真是的,逞什么能!”说完一把夺过自己的那个包。 “把包给我。”麦永哲走过来,示意何芷晴把包给他。 “你照顾好知娴就行了。”方玉麟再次夺过芷晴的包,头也不回地朝前走去。她可不愿意欠麦永哲什么人情,芷晴也不可以。 第八十章 拜佛求签 一路上,手脚并用,好不容易才前进一点点。照他们这一速度,爬上山顶一定也是中午了。可是那又有什么关系呢,反正出来就是放松身心的。四人走走停停,不时有笑声掉落。 所有的植被都批上了一层白衣,银装素裹,分外美丽。大雪覆盖下的世界,澄净空明,浮世的喧嚣渐渐远去,心变得透明晶莹。 有一段时间,人们默默无声,除了万籁林涛低吟之外,就是脚下冰爪碾压积雪的咯吱声响。如果不是身临其境,怎么也想象不出这般圣境。 “好高的山呢!”何芷晴感叹。 “这还不算高呢,国内有许多的山终年积雪。与那些相比,这个就是小巫见大巫了。”麦永哲说。 “你去过哪些著名的雪山?”宋知娴歪着头问麦永哲。 “也不太多,我本来就是一个登山爱好者。下次有机会带你一块去。”麦永哲说。 突然,走在前面的方玉麟停下来了,原来前方是一条很窄很滑的路,有一个高台,不好爬上去。少数坚持走到此的游人也只得互相搀扶着,一步步缓慢地迈上去。 “让我先爬上去,再拉你们上来。”麦永哲果断发令。方玉麟试了几次,却摔了一跤,好在摔得不怎么严重,只是衣服裤子上沾了些泥泞,说不出的狼狈。 “没摔着吧?”何芷晴连忙扶起方玉麟,关切地问,“叫你别逞能的,你看你。”说着,芷晴悄悄拿过玉麟肩上的背包,挂在自己的肩上。 麦永哲找准一个把滑的石块,站在高处,将三个女人一个个拉上高台。 拉方玉麟的时候,玉麟别扭了一会,把手放在陌生男人的手里,她太不习惯。可是不接受他的帮助,又很难爬上去,正自犹豫,走在后面的芷晴催促道:“还不快上去,后面都有人在抱怨了。”玉麟回望了芷晴一眼,眼里闪过一丝决绝,麦永哲一拉,就上去了。 握住何芷晴递过来的手,这手修长柔滑,五指纤纤,触感竟是那么细腻。麦永哲的心一动,他微一用力,芷晴就被他往上拉,刚刚踏足高台,背包一晃,竟是站不稳,麦永哲就势一搂,抱住了芷晴的腰,这一举动引得玉麟一阵惊呼。 接着就是跺脚,要不是自己不中用,麦永哲怎么能够占芷晴的便宜!麦永哲分明就是故意的!刚刚上去之后,由于紧张芷晴,就紧盯着他俩,玉麟没有忽略掉麦永哲眼里的那抹暧昧难明的情感。 此刻,麦永哲还搂着何芷晴,二人紧紧地贴在一起,何芷晴的身上,有一股若有若无的清香,这个女人太危险了,不知不觉就会吸引你的目光追随,直至沉迷。 芷晴面色酡红,心神还没有回复。刚才那一下,就好像坐船的时候被大风浪颠簸了一下,在慌神中她还找不着北。更没有意识到这样的情景有多么暧昧甚至难堪。 直至玉麟几步上前,将她拉离麦永哲的怀抱,她才意识到了刚才的窘境,可张了张嘴,又看了下呆愣在一旁的宋知娴,却不知道该说点什么,只得低头沉默不语。倒是玉麟仰头对麦永哲说了一句:“谢谢。”然后挽过芷晴的手,又取下芷晴肩上的包,还不忘对宋知娴抱歉地笑道:“走吧,只是意外,好在没有摔着。” 真是意外吗?宋知娴隐隐有些不快。 到山顶和顾鹏飞会合的时候已经是中午了,方玉麟第一件事情就是换衣服。穿着那件沾了泥泞的衣裤,她觉得真是太有损她的形象了。好在大件行李由顾鹏飞坐索道带了上来。 经过几小时的跋涉,四个人都有些疲惫,但毕竟是年轻人,兴致还是挺高昂的。 吃过午饭,正商量怎么玩,忽然玉麟高叫起来:“瞧,那里有个寺庙!” 只见她手指之处,青烟袅袅,有香客在祈祷求福,络绎不绝,不时还传来一阵清脆的钟声。在旅游区建寺庙早已司空见惯了,说什么佛门圣地,还不是经济利益的驱动。 何芷晴是从来不相信这些的,与其把希望寄托在虚无飘渺的神佛上面,还不如靠自己的双手创造幸福呢!如果神佛真能够显灵的话,那她小时候万千次在心里深处的祈祷怎么到现在还是水中花呢! 而且上次到桂林旅游进寺庙被敲诈一事让她至今心有余悸。那次,她也是随着大流进入一寺庙,结果刚一进去,就被一和尚拉住算命,那和尚胡说八道一通,末了硬要叫她捐出1558元的香火费,并且还说已经为她化解了生命中的那些劫数。 芷晴当时哪有那么多钱,没办法,只得和那和尚争论。脸上青一阵白一阵的,要不是后来玉麟替她支付了那笔费用,她还不知道怎么走出那座庙门。经过那次之后,凡是遇到寺庙什么的,何芷晴都是敬而远之。 “走,去看看。”玉麟兴致勃勃,却牵不动芷晴的手,“去看看吧,又不会吃了你!” “上次被骗还不够惨啊,你怎么不长记性呢!”何芷晴不想去。 “每个地方的寺庙也有不同嘛,不看怎么知道呢!你不能够因为被一颗树绊倒就放弃整个森林啊!何况阴陵山的佛教文化驰名于外呢!”玉麟道。 一行人吵吵闹闹,还是走进了寺庙。 “嘘”宋知娴做了个噤声的动作。果然,一进入庙堂,就给人一种庄严神圣的感觉。顾鹏飞与庙祝低语一阵,在功德箱中投入纸币,拿过三支香,很虔诚地跪拜,祝祷,也不知他在求什么。 紧接着,玉麟也行了跪拜,只见她双手合十,双目炯炯,对着菩萨,似在喃喃低语,却又不知道在说些什么,声音非常低微,然后跪在蒲团上瞌了几个响头。那神情,竟是说不出的专注。真没想到,平日这个嘻哈,高调的主竟也有这么认真的一面。 接着,几人又求了护身符。何芷晴历来不太相信这个,也就一笑置之。 出来的时候,方玉麟悄悄将芷晴拉在一边,在她手里塞入一个软软的东西。“这是我为你求的护身符,希望她能够保佑你免灾免难,平平安安。”怪不得刚才在庙里玉麟神神秘秘的,原来是在弄这个。 何芷晴摊开手掌,只见是一个菱形的锦囊香包,上面还挂有珠串。还算得上是小巧玲珑,做工精巧。拿到鼻前一闻,还丝丝袅袅散发出香气。“你知道的,我……”何芷晴话还没说完,就被方玉麟一口打断:“不许拒绝,佛门圣地,不准亵渎菩萨哦,我都在菩萨面前许了愿了。” 说完方玉麟又细心地将这护身符装入芷晴背包的夹层。然后又叮嘱她不要让这个护身符接触一些不干净的东西,还要注意哪些哪些事项等,看着玉麟不停蠕动的小嘴,何芷晴真想叫她闭嘴,怎么这女人那么罗嗦呀,那小嘴,红润润地,一动一动,那些让她脑疼的话不断地蹦出,再不堵住,就要决堤了。 不知怎么,芷晴的脑海中竟然不受控制的想起了上次在办公室玉麟将她逼到角落的情景,那天玉麟的嘴唇,也是这样红艳艳的。就像一朵艳丽的玫瑰,娇艳欲滴,散发出诱人的光泽。 玉麟还在那兀自说着,丝毫没有注意到芷晴的表情变化。这罗嗦女人!何芷晴真想用自己的嘴巴去堵住那张还在不断开合的嘴。 这念头一冒出,她马上倒吸了一口冷气,怎么会有这样的想法呢,真是荒唐。“怎么了,貌似你没有听我说话呢?神情恍惚,不在状态。”玉麟终于发现了芷晴的异样,一会,又像发现新大陆似的,惊叹了一句:“咦!你的脸怎么那么红,该不是背了汗,感冒发烧了?”说着,玉麟就将手伸到芷晴的额头上摸了一下。 “额头不烫,脸却红红的。奇怪了……”玉麟的手又转移到芷晴的脸颊,触及处柔嫩异常,说不出的美好,她竟舍不得将手拿开了。 “你傻了?”芷晴见玉麟那副呆样,一把将她的手抚开:“佛门圣地,动手动脚,成何体统,保持庄重。” “哎,人家是担心你啊!”玉麟“亦步亦趋”紧跟在芷晴后边,还不忘问道:“为什么脸那么红?” 芷晴白了玉麟一眼,不再说话。 “何阿姨,快来抽签。”传来顾可可欢快的叫声。 只见一群人围在那里。而顾鹏飞手里正拿着一支竹签,芷晴拿过竹签看,上写着“鱼龙混杂意相同,耐守深潭待运通,不觉一朝头耸出,禹门一跳过龙宫。” “还不错嘛,求的是生意吧?”玉麟看了一眼道,顾鹏飞笑而不语。 方玉麟兴致勃发,也去求了一签,迫不及待地去看那签文:“千尺丝纶直下垂,一波才动万波随。夜静水寒鱼不食,满船空载月明归。”这好像是和尚的偈语吧,预示着什么呢,玉麟感到迷惘。 “求的是什么?”见玉麟看了签文闷闷不乐,芷晴凑过来拿过竹签,“这偈语不错嘛,满船空载月明归,多么恬淡怡然,我喜欢。” “喜欢个头!费那么多力,鱼都没一个。不是一场空吗?”刚才求的可是姻缘啊,如果是这样,那岂不是……玉麟不敢再想下去了。 “钓鱼享受的是钓的过程,不要太过于追求结果。凡事顺其自然。”芷晴安慰玉麟。 麦永哲拿过竹签沉吟道:“解锁凭匙,得缘从机,寒鱼沉底,获取待时。方律师,不必庸人自扰。” 可是方玉麟还是高兴不起来,一直到他们一行人来到了滑雪场,她才又有了兴致。 何芷晴没有去滑雪,她和顾鹏飞站在旁边,看着场上不停穿梭的众人,听着顾可可的欢笑,她的嘴角洋溢着笑意。 “度假的决定是对的,我发觉我又充满了活力。那个激情的,自信的我又回来了。”顾鹏飞说。 “我一直都对你有信心,你只是太过于忙碌了,适当的放松是必须的。”芷晴笑看向顾鹏飞。 “谢谢你,芷晴。”顾鹏飞的眼里闪动着一抹亮光。 第八十一章 情潮暗涌 顾鹏飞坐在老板椅上,回味着这次冬日的阴陵山之行。他的心似乎被雪洗刷了一遍,澄净而又透明。仿若布满阴霾的某个角落突然照进了一缕阳光,心里暖暖的。他知道,这缕温暖的阳光是属于何芷晴的,有一扇窗户是为她而开放的。 神采飞扬的何芷晴,在网球场上来回奔跑,弹跳,挥拍,每一个姿势都是那么潇洒,每一个动作都是那么优雅,像一只蝴蝶,翩跹起舞,顾鹏飞的眼光不由不追随着她。 “这局你肯定又输了,我发觉你似乎心不在焉哦!顾先生,和对手交战的时候最忌讳什么?”何芷晴左肩微转,一记斜角球打在了顾鹏飞的空当处,见顾鹏飞反应不及,她笑道。 谁叫你长得那么漂亮呀!心思都在你身上呢,顾鹏飞笑了笑:“开场输了不代表结局也会输,再来一盘!这次我有把握赢你。”顾鹏飞可不愿意在女人面前输掉,年轻时候他就是网球高手,刚刚要不是心不在此,他怎么会输呢,这次一定要让身边的这个女人心服口服。 双方交换场地后,顾鹏飞开始发威了,只见他身手矫健,丝毫也看不出他已经是五十开外的男人,一会一记漂亮的反手急截,一会又卖个破绽,这次换何芷晴气喘吁吁了。最终结果顾鹏飞扳平比分险胜。 “知己知彼,百战不殆。刚才在你打的时候,别以为我心不在焉,其实我是在观察你的习惯动作呢,还好,终于发现你的弱点了。”顾鹏飞看着满头大汗的何芷晴,接过工作人员递过来的毛巾,递给她。 “谢谢。真想不到,在最后一刻你却能够反败为胜。不愧是商场老狐狸。”何芷晴挑挑眉,调皮的一笑。原来刚刚上场的时候,他目不转睛地盯着自己是在观察自己的破绽啊!真够狡猾的。 “去泡温泉吧?我已经叫老李给我们联系好了。”看着因奔跑运动双颊红扑扑的芷晴,顾鹏飞道。 “好啊,知娴他们滑雪也差不多了吧,叫他们一块吧。”芷晴道。 于是,一行人又去泡了温泉。 看来,这个周末何芷晴是玩得相当愉快的,在泡温泉的时候,只看见她和玉麟、知娴、可儿互相击水,像条鱼一样在水中穿梭。 为了玩得尽兴,也为了不被人打扰,顾鹏飞在来之前就包下了最大的一个池子。偌大的水池就他们几个人,岸上放着一些吃的,顾鹏飞还带了几瓶红酒。游一会,就吃一点东西,又没有陌生人打扰,这样的生活真是惬意。 水温很合适,水底一些小鱼轻啄着裸.露在外的肌肤,弄得痒痒的,心也跟着这池水荡漾起来。 “你该经常来放松一下。”顾鹏飞正闭目养神,何芷晴游到他身边,笑着看向他。她的脸上还挂着水珠,头发湿漉漉的,游泳衣的肩带紧紧贴着裸.露的肩膀,水下隐约可见她窈窕的身体。 这女人的身材真好。比例恰到好处,不管从哪个角度看,都无可挑剔。 再这样盯着对方看就不太礼貌了,虽然以前他从来没有意识到这个,以前身边那些女人他还没看她们,她们火辣辣的目光早就痴缠着他了。对这样的目光,他历来是来者不拒。偶尔目光的交流,有什么关系呢,何况是那种情意绵绵的美女的眼神。 他喜欢那种火辣辣的,像要吞掉他的那种眼光。这可以让他感受到自己还是一个正常的有*的男人,但也仅限于此。 何芷晴的眸子因了温泉雾气氤氲的缘故,蒙上一层梦幻般的色彩。对这样的何芷晴,顾鹏飞一丝一毫的亵渎都不敢。 “这是给我的建议?”顾鹏飞回道。顾鹏飞的眼光在芷晴身上停顿了几秒,掠过她,投向远处和知娴嬉闹的可儿。 “当然。我知道像你这样的大企业家,一定很忙,但不是有哲人说过吗,时间是挤出来的。只要你有心,时间应该是有的。”芷晴缓缓道,岸上有一瓶红酒,她拿过杯子,倒了一杯给顾鹏飞。 “谢谢”顾鹏飞接过酒杯,说道:“不过,有时候有了时间却没了那份闲情逸致。” “那倒也是,不过不管怎样,你都应该多抽时间陪陪可儿。”何芷晴顺着顾鹏飞的眼光,就看见了可儿正在水池欢快地游着,可儿在和方玉麟比赛谁先游到那边杆柱。宋知娴在旁边拍着手加油。 “像我这样的小女子,没有那么多豪情壮志,只要有个稳定的职业,闲暇时,邀约三五个好友,吹吹风,欣赏一下绿野,爬爬山,散散步;或者闲居室内,与闺蜜聊聊贴心话,发发牢骚,这一辈子就满足了。”芷晴喝了一口红酒道。 “你是个很容易满足的女孩子。”顾鹏飞笑道。 “你该不会嘲笑我不知进取吧?” “怎么会呢,古人云:知足常乐。怪不得你那么超然,原来你早就把人生看得那么淡,不过这倒让我有些意外。像你这样年纪的女孩很少有你这样的想法。”顾鹏飞深思地看向何芷晴,嘴角轻扬,又笑了起来:“你的职业与你不太搭调。” “怎么了,我的职业有什么问题吗?”芷晴有些疑惑。 “女人要想在政坛上有一番作为,很难。这一条路如果是你这样的想法注定走不太远,你该在某个研究机构任职,或者当一个大学教授。”顾鹏飞研判的眼光将芷晴又扫视了一番,是的,何芷晴身上流露出一种知性的气质,他可以想象她站在讲台上的样子。 “我也是这么想的,我本来就想成为学者。可是理想和现实是有差距的,有些事情就是那么不尽如人意。不过这也没什么,我已经适应了。这个工作是我爸爸希望的。我不太喜欢,但工作起来也很顺利。”芷晴道。 “如果在大学的话,你会成为最优秀的学者。看得出来,你很独立,适应能力很强。”顾鹏飞赞道。这个女人此刻洋溢着自信的神采。顾鹏飞相信,这样的女人,放在哪儿,都不会被磨为沙粒,相反,在沙粒的研磨下,最终她会成为一颗璀璨夺目的珍珠。 “是环境逼得我不得不独立。”是的,不能够改变环境,那就只能适应它。这一点何芷晴体会特别深刻,她从小和父亲弟弟相依为命,而今父亲老迈,弟弟还没有独立,她没有谁可以依靠。 顾鹏飞的眼里闪过一抹怜惜,很想成为她人生路上的一把大伞,为她遮蔽风雨,也很想成为她情绪的回收站,帮她清空那些烦恼,忧闷。 “你爸爸身体还好吧?”顾鹏飞问。 “还是老样子,如果还住在阆苑就好了。爸爸的心情一定会好很多。”何芷晴眼里闪过一丝担忧,爸爸的手颤抖得更厉害了呢,回去之后一定要多抽时间陪陪爸爸。哎,也该为爸爸另外租一套房子了,现在爸爸的居住环境不太好,这次回去一定要坚决给他换掉。哎,要是阆苑还在,那该多好啊,该死的陈金磊! “阆苑?”顾鹏飞不解。 芷晴不想把这个告诉顾鹏飞的,可是在顾鹏飞的坚持下,于是何芷晴讲了阆苑如何被陈金磊巧取豪夺,陈金磊如何狮子开大口。 “你救我的那晚,就是和陈金磊谈判后又遇到个疯女人挑衅才这么落魄的。”芷晴回想起她第一次和顾鹏飞相见的情形。 “哦,原来如此。怪不得你那么伤心。”顾鹏飞若有所思。 “大哥”苏郁蓝敲门而入,她已经在门口站了好一会了,显然顾鹏飞还沉浸在昨天的那些美好的和何芷晴相处的细节里,看他那神情,嘴角轻扬,一幅向往的神情。幸福是无需掩饰的,眼角眉梢都是。 既然大哥没有听见,那就直接进去吧。苏郁蓝有重要的事情向顾鹏飞汇报。 “大哥。”这一声大哥终于把顾鹏飞拉回到现实里,他这是怎么了,居然在为何芷晴发愣? “大哥,从你的表情就知道,你玩得很愉快。是吗?”苏郁蓝笑道,将手里的文件放在顾鹏飞的桌子上。 “嗯,还不错。有什么事情吗?”顾鹏飞看了下苏郁蓝递过来的文件。 “大哥,那些游艇我已经找到买主了,只是每艘要折本八十万,不过我们先前收到下订单的人的定金五十万美金。这样一抵扣,还是要折两千万。这是我们和买主签订的合同。”苏郁蓝指着那叠文件说。 “嗯,待会我会看。你做得很不错,折一点总比让资金积压好。” “只是下订单的柴小姐至今找不到这人,我总觉得她有问题。”苏郁蓝道。 “嗯,这件事情你继续负责。你做主就是了。” “好的。没有别的事我先出去了。” 苏郁蓝出去后,顾鹏飞按下电话:“给我接田秘书。” 一会,田美玲就走了进来。“什么事,董事长?” “你给我调查下陈金磊。”顾鹏飞说。 第八十二章 博美一笑 与陈金磊的接洽是麻烦的,这家伙一听说顾鹏飞是为了阆苑而来,死活不肯转让那房产。价格顾鹏飞已经加到了五百万,陈金磊还是不同意。 “顾董事长,这房子值不了那么多钱吧?你是为了何芷晴?”陈金磊多多少少知道些顾鹏飞的绯闻,看顾鹏飞那志在必得的口气,陈金磊瘪瘪嘴,露出他那招牌似的皮笑肉不笑的表情。 “理由你没有必要知道。你出个价,相信以后我们不仅仅是在这个事情上合作吧?”顾鹏飞有些不快,他没有想到这个痞子果然狡猾。 “君子不夺人之好。顾董事长,你还是请回吧,这房子我不卖。”陈金磊摆出一副油盐不进的嘴脸,都说顾鹏飞是商场常青树,他倒要看看他顾鹏飞凭什么从他陈金磊的手中买回这套房子。 “一千万你卖不卖?”顾鹏飞豁出去了。只要能够讨得美人喜欢,多掷点金钱有何关系呢!在顾鹏飞眼里,那家伙无非想要借机敲诈一笔,只要是用钱能够解决的问题,那就不是问题。 陈金磊摇摇头。 “没有商量的余地?”顾鹏飞有些失望。 “没有。没别的事情的话,我要忙了。”陈金磊摆明了是送客。其实刚才,陈金磊差一点就答应顾鹏飞的要求了。他知道,如果他要价两千万想那顾鹏飞也会答应的。顾鹏飞的表情已经泄露了他内心的秘密。 这个淡定的老狐狸原来也有软肋,他的软肋应该就是何芷晴。顾鹏飞对何芷晴果然用情很深,将这房子留着,总有一天会有好处的,和顾氏随便合作一个项目,赚的还止区区两千万?陈金磊在心里盘算着,他要放长线钓大鱼。 很少有人敢这样对待顾鹏飞,即使是津城市市长也不曾这样不给顾鹏飞面子。生意没有谈成,还被下了逐客令,怎不让顾鹏飞气恨。 “顾董事长,既然陈金磊不愿意,我们另外想办法。”秘书田美玲安慰顾鹏飞。 “还有什么办法?这个陈金磊死活不肯卖,你有什么办法?”顾鹏飞不相信田美玲会想出其他好主意。 “不如从陈金磊的姨妈邵鑫陪那下手试试?好歹他们有血缘关系。” “可行吗?这个邵鑫陪可不是一个容易对付的主,上次服装厂不就是被她抢足了风头吗?”顾鹏飞反问。 “不试怎么知道呢,而且最近我们有一个g城新区的项目,我们可以把发布会交给邵鑫陪所在的宝来公关公司负责啊!”田美玲说。 “发布会你不是联系了乾坤集团下属的“金点子”广告公司的老总金不凡了吗?”顾鹏飞问。 “是有这个合作意向,只签了个意向书,我们与“金点子”广告公司并没有签订正式合同。只要没有签订合同,我们是可以变化的,董事长,你考虑下?” 顾鹏飞皱了皱眉,道:“可我听说他们已经在做准备工作了,而且今早我在报纸上也看见了他们公司对我们这个项目的宣传。你还是把方律师叫来咨询下她的意见,看能否规避法律责任。”顾鹏飞顿了一下,又说:“还是我亲自问下方律师吧。” 本来这件事情顾鹏飞想交给田美玲办就可以了,他绝对信任田美玲的能力。只是一想到方玉麟和何芷晴的关系,他就想从方玉麟的口中多了解一下何芷晴。 ————————————————————————— 方玉麟接到顾鹏飞的电话,连忙从事务所赶了过来。 “方律师,你看一下这个意向书,如果我方翻悔的话,是否要承担赔偿责任?按照约定,大概会损失多少?”顾鹏飞递给方玉麟一叠文件。 方玉麟细细地审查了一遍,说:“这虽然只是双方的约定,不过根据意思自治原则,只要是双方真实意思表示的合同,且不违反法律的禁止性规定,都是受法律保护的。而且这个意向书虽然没有公司的公章,但有田秘书的签名,还是要承担违约责任的。顾董事长不会让田秘书独立承担这个责任吧?” “当然不会。田秘书是代表公司这么做的。”顾鹏飞说。 “为什么要翻悔呢?如果是“金点子”公司没有按照我方的要求做,我方是可以撕毁协议的,可是对方并没有违约,所以我的建议是没有特殊的原因,还是让“金点子”公司策划这个发布会比较恰当。没有必要损失一百万吧。”方玉麟说。 “你是说我们不和“金点子”合作会损失一百万?”顾鹏飞说。 “根据协议,差不多是这样。董事长,能够告诉我为什么要撕毁这个协议吗?”没有人会白白损失一百万吧,顾鹏飞那么狡猾的一个人,他怎么会不知道这些,还是他真不在乎这些钱?方玉麟十分疑惑。 如果是她这样乱烧钱的话,早就会被爸妈教训了。上次在商场和顾晓颜赌气扔掉那件衣服,回到家就被老佛爷碎碎念了很多天。 顾鹏飞并没有回答方玉麟的这个问题,而是问了一个更让方玉麟疑惑的问题:“方律师,你为了阆苑和陈金磊交涉过?” “当然。只是谈判没有成功,没有帮到芷晴。”这件事情,是方玉麟律师生涯当中最为失败的糗事,该死的万恶的陈金磊,要不是他作梗,堂堂津城名律师方玉麟怎么会受挫! 真是奇怪了,她的事情只要和陈金磊沾边,就没有顺利过。芷晴的问题没有解决,环保的官司也还拖延着。 这个天煞的灾星!不过,最后结果还未出来,鹿死谁手,谁知道呢!没有将意图强暴何芷晴的流氓送进监狱之前,方玉麟是绝对不会轻易认输的。 只是现在顾鹏飞怎么突然提起了陈金磊和阆苑?莫非顾鹏飞想……方玉麟眼睛滴溜溜地转,很快,聪明的她就猜测出了大概。看来,顾鹏飞是想帮助何芷晴买回阆苑。 芷晴连这个也告诉了他吗?什么时候的事情?他们之间感情进展有那么快吗?玉麟脑海里飞速地转过这些念头,心里隐隐有些钝痛。 “你认为陈金磊会高价卖掉阆苑吗?”顾鹏飞又问。 “卖高价?除了我们,谁买?”玉麟说。 “那倒也是。”顾鹏飞点头表示同意。 “不会,他不会卖的。那是他对付我的筹码。可能也是对付你的筹码,我们都犯了同样的错误,那就是太在乎那套房子,包括芷晴也是。”方玉麟说。 “就一套旧房子而已,不知道芷晴怎么那么在乎它呢?我们可以给她买更好更大的房子的。”顾鹏飞说,他的确不明白何芷晴为什么会那么在乎那套房子。 “芷晴没有告诉你吗?”方玉麟反问,心里想,还好,顾鹏飞和何芷晴之间也不是像她想象的那么无话不谈,他们没有那么亲密的,也许这一切就是顾鹏飞在自作多情,一定是的。 当然,何芷晴为什么会那么在乎那套房子,方玉麟是绝对不会告诉顾鹏飞的。 “没有,她什么也没有说。”顾鹏飞道。 “也许是一种怀旧吧,芷晴是很念旧的。”玉麟淡淡的回答。 “哦”顾鹏飞微微一怔。 方玉麟走后,顾鹏飞叫来田美玲,吩咐按照田美玲的意思去联系邵鑫陪。 “会损失一百万哦,董事长?”当田美玲听说会损失一百万的时候,她并不想撕毁与“金点子”公司的协议。 和邵鑫陪的合作机会应该有的是,何必急在此时呢!为了一套房子,顾鹏飞怎么像变了个人似的,竟然置公司的利益于不顾?这不太像她平时认识的顾鹏飞。 莫非顾董事长真爱上了那个叫何芷晴的女人? 尽管田美玲百般疑惑,也百般不情愿,但她还是按照顾鹏飞的指示联系上了邵鑫陪。 邵鑫陪对这桩送上门的生意很感兴趣,自从上次和顾鹏飞争锋顾鹏飞失利之后,邵鑫陪时时留意顾氏集团的动静。 这次顾氏的这个g城新区项目的策划宣传发布会邵鑫陪也曾有意向和顾氏合作,并且让秘书也递了策划书,无奈顾氏却和乾坤集团的“金点子”公司签订了意向书。没有想到顾鹏飞居然如此记仇,邵鑫陪笑笑,也就没有当作一回事。如今田美玲却主动来接洽她,这让邵鑫陪感到莫名。 “顾氏不是已经定了“金点子”公司了吗?”邵鑫陪问。 “先前是有这个意向,只是顾董事长最后权衡,觉得还是你们宝来公关公司最可靠。放着公关界的老大不用,却选用一些二、三流的公司,这是我的有眼无珠。还好顾董及时纠正了我的这个失误。”田美玲抱歉地笑笑,为了不让这个强势的女人起疑心,田美玲只好自毁自己了。 “哦?我还以为是上次文建滔的事情,让顾董记仇了呢!怎么看一个大男人也不该和女人计较的嘛!”邵鑫陪也打着哈哈,怎么看怎么都觉得这两个女人的谈话虚伪。 “顾董怎么会是这样的小肚鸡肠的人呢,倒是我还有些介意。”田美玲说。 “哦,明白。”关于田美玲淋文建滔酒一事,邵鑫陪也有所耳闻,文建滔那样的色狼,难保不会觊觎田美玲的美色,换了是她邵鑫陪,会直接将酒瓶砸在那色狼的猪头上。 两个虚伪的客套的女人很快就协商好了合作事宜。 田美玲走后,邵鑫陪叫来特助辛佐,这个特助是她今年才招聘的,小伙子年纪轻轻,一心向上,做事很老辣,邵鑫陪十分看好他,不出意外的话,她会大力栽培他。 “我总觉得顾氏突然和我们合作有些蹊跷,顾鹏飞向来眼高于顶,不会轻易低头。g城新区项目的宣传发布会由你具体负责,同时给我查清楚是什么原因让顾鹏飞改变主意。从具体方案到筹备,记住,我给你的时间只有三天。”邵鑫陪下令。 “三天?”辛佐有些吃惊,这不是催命吗,而且发布会也没有那么快举行,为什么时间定得那么紧,辛佐张了张口,想要说点什么,但瞥见邵鑫陪不容置疑的冷寒表情,终是什么也不敢说。 对他们的老总邵鑫陪,你只需服从,而不是反驳,当然,你如果有足够反驳的资本,不妨试试看。 “三天办不好,直接走人!”邵鑫陪再次强调。 第八十三章 一夜放纵 麦永哲坐在酒吧的一个角落里,不停地灌着酒。面前摆放着好多个酒瓶,全是空的。可他还是觉得很空虚,他急切的需要把自己灌醉,醉了就什么都不想了,醉了就没有痛苦了。 那些关于复仇的坚持,那些关于顾鹏飞的股价统统滚开,还有母亲梁洁英放大的愤怒的脸,他全都不要想! 今晚,刚刚回到家,梁洁英就递给他一张报纸,“顾鹏飞力挽狂澜,顾氏集团股价回暖”大大的标题,刺激着他的神经,这张报纸中午的时候他就看到了,母亲何苦又来刺激他呢!非要让他体无完肤,无处可逃,母亲才安心吗? “你不是说你有把握让顾鹏飞受挫吗?为什么我看到的却是他的风光!”梁洁英喋喋不休的语言像一张细密的针网,刺得麦永哲浑身鲜血淋漓。原以为家会是一个避风的港湾,是一个疗伤的地方,可是,这却是一个冰窖,让他感觉更寒冷。 “妈,你别说了,我想一个人静一静。” “你厌烦了妈妈的唠叨了吗?你忘记了要为你爸爸报仇的吗?你最近在忙些什么,谈恋爱,旅游?你压根就没有想过要为你爸爸报仇!”梁洁英不断指责,这个被仇恨充满了的女人,丝毫没有顾虑到儿子的情绪。 实在受不了了,于是,麦永哲再一次以加班为借口冲出了家门。到哪里去呢,今晚,他只想放逐自己。 一杯一杯的烈酒下肚,那烧灼感并没有减轻他的痛苦,反而让他头痛欲裂。酒吧里光怪陆离,形形色.色的男女舞着、笑着、闹着。他们是那么的欢乐,而他却是那么的忧伤。 “先生,一个人喝闷酒?”一个吧台小姐前来搭讪。那小姐说了些什么,麦永哲已经记不大清楚了,只记得自己不断的和她碰杯,好像还搂抱着那女人亲吻。 醒来后的麦永哲睡在酒店的客房里,自己怎么如此堕落?他揉着宿醉而感觉麻木迟钝的头,竭力回想醉酒前的那一刻,他好像看见了顾鹏飞,莫非醉得人事不省产生了幻觉? 很快,电话印证了他的猜测。是顾鹏飞打来的,问他是否清醒了,并且叫他自己向宋知娴解释。 昨晚,的确是顾鹏飞的司机送他到酒店的。 宋知娴与一群单位同事到这个酒吧的包房娱乐,玩得很尽兴。由于宋知娴他们订的是包房,麦永哲是散座。而且麦永哲很迟才走进酒吧,所以宋知娴根本就没有发现落魄的麦永哲。 其间发生了一个小插曲。 宋知娴是津城市的知名主播,有人认出了她,说是她的忠实粉丝,追着非要和她合影,合影之后那人又提出进一步交往的要求,宋知娴很气愤,当然直接拒绝。可那人不但不死心,还调戏她,她们虽然是一群人,可几个人都是女孩子,对方却是人高马大的青年男子,看样子和黑道也有关系,宋知娴没办法,打麦永哲的电话又打不通,只有打电话向顾鹏飞求助了。 顾鹏飞带着保镖上来,那几个混混被这样的气势吓得如鸟兽散。“没事,有我呢!”顾鹏飞搂着宋知娴瑟瑟发抖的肩膀安慰道。看来,宋知娴被吓坏了,好半天都没有回过神来。 被这样一闹,宋知娴她们当然没有了兴致,大家就准备散了。可是,在下楼梯的时候,一个熟悉的声音却传入了宋知娴的耳朵。她向声音的来源处寻觅,一下就看见了麦永哲,只见麦永哲正搂着一个女人,嘴巴不停地在女人的头发脸颊上蹭。 宋知娴一震,险些就要摔倒。顾鹏飞连忙扶住她。今天她的运气真好,刚才自己被别人调戏,如今又看见自己的男朋友居然在亲吻别的女人!真够滑稽的,刚才自己还打电话向他求助呢! “也许这是个误会。”顾鹏飞在宋知娴的耳边说。 “姨丈,我只相信我看见的。”宋知娴想无视那龌龊的一幕,她挣脱顾鹏飞的控制,想冲出大门。 顾鹏飞将她拉了回来,“不要逃避,去问清楚!”在这种事情上,顾鹏飞不允许宋知娴逃避。 可是,悲催的是麦永哲根本就装不认识宋知娴。“你是谁?凭什么管我?”麦永哲摇头晃脑,喃喃自语,涣乱的眼神只盯了宋知娴几秒,脑袋一耷拉,趴在桌子上不动了。 “他喝醉了。”最后,顾鹏飞吩咐司机老李将麦永哲带到酒店。 宋知娴也看见了自己的醉酒?醉酒后自己说了些什么,有没有泄露内心的秘密呢?真没想到,他麦永哲喝得烂醉如泥却是仇人派人送自己到酒店,真他妈的没有天理!麦永哲狠狠咒骂。 骂归骂,班还是要上的。几分钟后,麦永哲来到了办公室。看着《顾鹏飞力挽狂澜,顾氏集团股价回暖》这则报道,麦永哲将财经报纸一扔,泄气地坐在老板椅上,整理自己纷乱的思绪。为什么付出了这么多,却仅伤及顾鹏飞一根毫毛?这老不死的,还真是处变不惊,换了是别人,早就自乱阵脚了,看来报仇这条路是越走越艰难了。 “就因为他是顾鹏飞!你不觉得你低估了顾鹏飞吗?”柴紫萱看了一眼被麦永哲扔在一边的报纸,将两手撑在麦永哲面前的办公桌上,低头俯视着垂头丧气的卖永哲。这样的姿势,让麦永哲觉得似在嘲弄他,更感自己的挫败。 “你尽管嘲笑我好了。苦心经营却遭惨败,我让你失望了。”麦永哲抬起头,看向这个一直陪伴在他身边的女秘书。在柴紫萱面前,麦永哲是无需伪装的,他不介意她看见他的落魄、无助。何况又不是第一次了。 “你真以为我们失败了?”柴紫萱看着这个布满红丝,头发乱蓬蓬,胡子拉碴的男人,一次小小的挫折何至于此?也许是他压力太大了。 有的时候,压力非但不能成为动力还将成为压垮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难道不是?”麦永哲喃喃自语。 柴紫萱摇摇头,“这不是失败,因为这是一个马拉松比赛。顾鹏飞暂时领先而已,你也无需自暴自弃。你比顾鹏飞年轻,学识也比他丰富,只是欠缺经验而已,你并不比顾鹏飞差。我一度很看好你的。只是没想到一次打击,竟然就让你这样……你的确让我很失望。” 其实麦永哲并不会放弃,柴紫萱说的这些他都懂,他只是一时之间难以控制自己的情绪,有些伤感罢了。 “我们损失了多少?”麦永哲问。 “并没多少,上次五十万美金的定金那是打水漂了。不过你却赚得了顾鹏程5%股份的代理权,总体看,其实我们并没有亏。”柴紫萱说。 “嗯”麦永哲沉吟了一下,“只是那个顾氏的总经理苏郁蓝却不太好对付,我听说她还在追查游艇一事。” “是的,那女人追查得很紧。这段时间我都尽量躲着,必要时候我只得辞职。”柴紫萱说。 “那是没办法的时候才这样做。当然,目前只有委屈你了,毕竟现在我们还不能够暴露自己。”麦永哲道。 “你好像忘记了和宋主播的约会。”柴紫萱递给麦永哲两张米俄巅峰爵士音乐会的门票,那是前几天麦永哲交待她去弄的。 “明晚七点半,别忘记了。”柴紫萱再次叮嘱,又扫视了一下麦永哲,“你就这个样子去?我认为目前你该去修整一下。” “不好意思。”麦永哲意识到自己这些天的确是太关注顾氏的动态,心力交瘁,忽略了自己的形象。 镜子里是一张依然英俊的、年轻的脸庞,只是那张脸庞上有一双凹陷的,缺乏神采的眼睛,头发也由于多日没有整理显得乱蓬蓬,难道他就甘于失败?绝对不可能! 浇了一把水在自己脸上,一股冷意袭来,让他清醒了不少。麦永哲拿起电话,先在花店里订了一束鲜花,然后打电话给宋知娴。 接连拨了几次,传来的都是对方不在服务区的冷冰冰的声音。知娴一定是生气了,试想一下,看见昨晚那样的情形,任谁都会生气的吧? “把今晚的约会取消。”麦永哲对柴紫萱说,目前,他还不能失去宋知娴。今晚,他要竭尽所能挽回知娴。 不接电话,那就等在电视台门口,与宋知娴交往那么久,这是麦永哲第一次到她的单位等她。 希望在每秒钟上开花,下一次出来的一定是知娴了吧?前前后后有好些主持人走过麦永哲的身旁,失望,失望,你怎么还不来啊! 突然,麦永哲眼前一亮,只见宋知娴和电视台的一个同事说说笑笑走来。宋知娴看见等在旁边的麦永哲一愣,但也只是愣了一下,她决定漠视他的存在。 第八十四章 欲的前奏 “知娴,你等一下,我有话对你说。”麦永哲拦住宋知娴,宋知娴并不准备停下前行的脚步。她冷着一张脸,说:“我们之间没什么可说的。” “你听我的解释。”麦永哲伸出一只手,拉住宋知娴的手臂。宋知娴只好抱歉地对旁边的同事笑笑,示意她先走。 待同事走了,宋知娴一把甩开麦永哲的手,扭头就走。麦永哲连忙把她抓住,宋知娴还想挣开,麦永哲一用力,就将她紧紧圈在怀里,然后低下头,吻住了她。 “这算什么?你以为我和酒吧女一样?”宋知娴猛地推开麦永哲,怒视着他,“真卑鄙!” “知娴,你听我解释,昨晚你看见的并不是那么回事。”麦永哲拉着宋知娴的手臂,还想解释。 “放手,再不放我叫人了。”宋知娴看着麦永哲,她真怀疑这个男人是不是真心的爱她。可是,她却是那么深地爱上了他,爱得她心痛。 “你不原谅我,我不会放手的。”麦永哲说。两人对峙了几分钟,宋知娴心里十分矛盾。让她就这样放弃,她实在是舍不得,可是自尊又让她不能够接受这样不知检点的麦永哲。 看见一对男女在路边对峙,几个路人停下来指指点点。国人改不了围观的本性,眼看看热闹的人越来越多了。有人甚至还叫着:“那女的好像是电视台的主持人哦!” “知娴,我们不要让别人看我们的笑话,好不好?请你再给我一次机会。”麦永哲诚挚地说。 “你先放手,我会考虑你的建议。”宋知娴见围观的人越来越多,她是公众人物,可不敢这般让人指点,只好找了个台阶。 “那好,我等你。”麦永哲放手,宋知娴拦下一辆出租车,绝尘而去。 ———————————————————— 宝来公关公司 邵鑫陪浏览着辛佐拿来的策划方案,嘴角露出一抹笑意:“做得不错,顾氏的这个发布会做好了,下次说不定g城新区的项目我们还可以分一杯羹。”她在心里盘算着如何向顾鹏飞开口拿下g城新区别墅区的室内设计项目。 听说顾鹏飞要在g城新区建一个别墅区,而且要打造一系列的样板房出来,正在招募设计方案。而邵鑫陪的宝丽公司旗下就有一个室内设计公司。 “顾氏集团g城新区项目发布会定于2月19日在王府酒店举行,目前我们还要完善一些宣传工作。”辛佐继续汇报。 邵鑫陪眯着眼睛,似乎没有在听。邵总没有表态,辛佐也不敢停下来,只得继续说。 “说完了?”邵鑫陪睁开眼睛,犀利的眼神掠向辛佐。 “就是这样了,你看还需要完善哪些方面?”辛佐被邵鑫陪犀利的眼神盯得发毛,心尖一颤一颤的。 邵鑫陪没有忽略掉辛佐眼中流露出的惧意,她是这么难伺候么?她拿小鞋给员工穿了么?为什么这些员工那么怕她?邵鑫陪有一丝不快,但她不露声色。她不是要的就是这样的效果么?为什么如今却有高处不胜寒的感觉? “广告公司确定好了吗?”半晌,邵鑫陪才吐出几个字。 “还在联系。先前金点子公司做了一些工作,我们是否考虑和他们合作?”辛佐道。 邵鑫陪皱了皱眉,脸上露出一个厌恶的表情。辛佐马上意识到这是邵总不愿意和金点子合作的信号。 “我明白了。”辛佐唯唯诺诺,心怕说错了话。这个姑奶奶的确很难伺候,有什么想法她又不直接说出,全靠下属去猜。稍不注意,就会职位不保,他这个职位,不知道就换了好几个人了,可以说是换人最勤的。 “你真明白了?”邵鑫陪玩味的看着辛佐。 “邵总不愿意和金点子合作么,我们另外联系就是。”辛佐说。 “对了,今天上午闯进公司的那人是……?”邵鑫陪问。脑海里又传来那人歇斯底里的叫喊:“我要见邵总!” 当时,邵鑫陪正准备下楼离开公司去会见一个朋友。听到前台这样的喊叫邵鑫陪一愣,直觉认为是来捣乱的,这种人她见多了,所以她一点都不迟疑的迈步上楼,叫过秘书楚眉,让楚眉出面安排保卫将那人拖了出去。 被强行拖出去的时候,那人还在求情:“给我一个机会见邵总!”好像还是个女人。 哼,无知的女人!不知道宝丽公司总裁邵鑫陪没有预约是不会见任何人的吗?公司的规矩是铁的,任何人都不能够破坏!这是邵鑫陪的原则。 可是为什么一天了,那女人的声音还回想在她的耳畔呢?也许她真的有什么急事呢?邵鑫陪不禁想,似乎眼前就出现了一双楚楚动人的眼眸。虽然她今天并没有看见那女人,只是听见了那女人的声音,可是那声音让她极为不舒服。 她邵鑫陪从来就不是一个怜香惜玉的女人。以前是,现在是,将来肯定也是。只是,不知怎么的,那女人竟让她有了一抹想要怜惜的冲动。 就凭那可怜的动人的声音?或者这只是她一时的好奇而已?总之,邵鑫陪要想知道那女人的来历。 “我只知道那女人叫古思源,是创意广告公司的员工。上次她拿了一个方案来,被我否定了,这次她是不死心吧!”辛佐说着,看了下邵鑫陪,只见邵鑫陪眼里有抹火星闪了下,瞬间又黯淡下去,莫非邵总对古思源的创意感兴趣? “这女人很有毅力,她来找过我很多次了,我没有想到她会直接闯进公司见邵总。”辛佐说。 “哦,是这样啊!”邵鑫陪摆了摆手,示意辛佐下去。 见辛佐已经走到了门口,邵鑫陪又将他叫住:“今晚陪我到会所去。”辛佐转过身,无奈地点点头,其实今晚他和女朋友有约,可是他不敢违背老板的命令,除非他不想干了。邵鑫陪,你就不知道尊重下别人吗? 辛佐走出邵鑫陪办公室好远,才敢在心里狠狠地骂这个变态老板一句。骂完,还不忘给女朋友打个电话改约。百般哄骗女友,才将这小妮子安抚下去了,心里又将邵鑫陪的祖宗问候了一遍。 当然,他并不知道,邵鑫陪除了一个婆婆外,就只有陈金磊和陈金磊的妈妈三个亲人了。 而今晚在会所的活动才更让辛佐头疼。 邵鑫陪今晚要去的地方是津城最著名最豪华的女子私密会所沁芳苑。 一上车,邵鑫陪就不停地打电话,挂了一个又接一个。最后一个电话只听见她极其不耐烦的语气:“怎么,我要的芳草间有人预定了?那不行,你怎么不叫对方让呢?什么,他们先订,那也不行,你自己想办法,我可以支付双倍的金额,也可以赔偿对方的损失。” 又蘑菇了一会,好似对方似乎并不愿意让步,这下邵鑫陪生气了,只听见她音阶突然抬高了八度,“我再重复一遍,今晚,你们如果不把芳草间留给我,我马上断绝和你们会所的一切业务往来!”说完,将电话狠狠地挂断。 一会,对方又打来电话,邵鑫陪这才眉开眼笑:“这就对了啊,毕竟我们合作那么久。以后这个芳草间我包了!” 听得辛佐一愣一愣的,有钱就是任性啊!连霸气都需要金钱的支撑,有钱就是王道。 走进沁芳苑女子私密会所,就有一个穿着吊带短裙的,打扮得妖娆艳丽的女人走上前来,迎着邵鑫陪,一脸谄媚地叫着:“邵总,邵总。”还不时拿她那高耸的双峰往邵鑫陪身上蹭。听她的口意,应该是这里的负责人无疑了。 “这是这里的会长林姝小姐。”邵鑫陪对辛佐介绍。 “你好”林姝对辛佐一笑,百媚丛生。 “你好”辛佐连忙回应,第一次来这样的地方,还真是不太适应。 “邵总,今天怎么带了一个小白脸啊?”林姝看了下辛佐,眼里露出疑惑的表情。莫非很久不见,邵鑫陪的口味变了? 林姝那丰满的身体紧贴着邵鑫陪,几乎让邵鑫陪迈不开步子。邵鑫陪皱了皱眉,轻轻推开林姝,嘴里吐出两个字:“高兴。” 像是没有意识到邵鑫陪的冷淡似的,林姝继续贴近,“高兴就好。我保管你今晚玩得尽兴!邵总好久没有来这了呢!” “就因为很久没来,刚才不是想要我吃闭门羹吗?”邵鑫陪不忘揶揄几句。 “那是小丫头片子不懂事,她们不知道邵总驾到。我刚才把她们教训了一顿。”林姝讨好地说,这可是他们会所的大金主哦,得罪不起的。 “我们会所才新进了一批按摩师,全是美女哦,你要哪个替你服务?”林姝贴着邵鑫陪的耳朵说。 说得邵鑫陪心痒痒的,有多久没有那个了?自己都记不清楚了,最近老是失眠,连*几乎都没有了。 难不成像古代帝王那样,把那些美女一个个叫到面前,看中哪个就让哪个侍寝?邵鑫陪再饥渴,也没有荒唐到这程度吧。 “莫非你让我选妃?”说完,邵鑫陪哈哈大笑。那笑声,激荡得林姝心里一跳一跳的,她正有此想法呢! “开玩笑的,我只要你。”邵鑫陪凑近林姝的耳朵,在她耳旁吐气如兰。 第八十五章 一夜激情 “邵总,还是按照老规矩?”林姝说。 “当然”邵鑫陪慵懒的语调。是该放松一下了,天天在生意场上跟男人拼抢,斗心智,拼人脉,真是累。这一刻,她只想好好地享受这些女人的服务。 于是,林姝将邵鑫陪带进了美容室。辛佐想要跟上去,被一个女人拦住了:“先生,我们这里只对女人服务,不提供男士服务。”那女人指着门上挂着的一块巨大的牌子“男士止步”说。 辛佐尴尬地笑笑,向邵鑫陪投去一个抱歉的眼神。 “你就在外面大堂等。”邵鑫陪下达了命令。 于是,辛佐只得在大堂等待,在等待期间,他打量着这个女子私密会所,这里装饰豪华,占地面积少说也有几千亩,里面还有很多个回廊,由大堂望进去,嘉木葱茏,芳草茵茵,似乎还有游泳池,女人的欢笑声此起彼伏。 “我可以到左面的咖啡间坐会吗?”辛佐百无聊赖,在前台扯住一个服务员道。 “不行,不行!我们这里所有的地方都只对女人开放,男士只能够在这里等待。”服务员将头摇得像泼浪鼓。 “不能够通融一下吗?”辛佐可怜巴巴地说。 “不行,不行。” “我给你们提个建议,你们应该在这个会所里给男士辟出一块地盘,比如茶水间,咖啡屋之类的。”辛佐见林姝走出美容室,上前说。 可是话一说完,他就看见了在他身后的老板那张冷寒的脸。他感到自己的脸也瞬间被冻成了冰块,他还听见了自己心脏碎裂的声音。 “你等不耐烦了?”邵鑫陪冷冷地道。 “没有,没有,只是有点无聊而已。”辛佐讪讪地笑。 “你的建议不错,我可以考虑。”等邵鑫陪进入了洗浴室,林姝回头在辛佐的耳朵边说。这女人,在耳朵边这样说话,分明就是在挑逗他么!辛佐有些心猿意马起来。可是,他不敢。 一会,就有一个女人招手叫辛佐进去,“是叫我吗?”辛佐有些受宠若惊,不是男士止步吗? “是邵总要你进去。”那女人扑哧一笑。 辛佐战战兢兢走进一个包房,原来这个包房就是邵鑫陪要的包间芳草间。只见这个包房相当大,大约有百多平米吧,里面还有一个小间,想来是休息室,中间有好几个大的浴盆,各种各样的形状,有水桶状的,有圆形的,还有摇篮状的…… 雾气蒸腾中,只见邵鑫陪躺在一个木制的大浴盆中,只露出一个头,里面还有一个女人在为她擦拭,那女人不是林姝是谁? 两个女人应该是全身赤.裸的,只见林姝正卖力地为邵鑫陪按摩着,随着林姝的动作,林姝的上半身不时从水底曝光一下,水气蒸腾中隐约感觉是双峰的晃动,却看不甚分明。 辛佐也不敢多看,他不知道老板叫他进来干什么,这么尴尬的场面,尽管雾气蒸腾,一切朦朦胧胧。但他可以想象女人光洁的肌肤在水底交缠着,赤.裸的身子在水底摇曳着。 乳白色的液体荡漾着,天,她们洗浴的根本就不是水,而是牛奶,木桶上还飘浮着很多香料,空气里也散发出一阵浓郁的香味。 林姝看见辛佐,露出了一抹摄人心魄的笑容,手上的动作似乎更卖力了。弄得邵鑫陪娇喘微微。 难怪邵鑫陪这样近四十的女人看起来还像二十多岁一般,这些有钱的主可真是会保养啊!今天辛佐算是开了眼界了。 “你老板叫你到那个木桶去洗浴。”旁边有个女人捂着嘴巴偷笑,辛佐的表情真是逗人。他的脸红了,男人也会脸红?这让几个女人笑得更欢了。 辛佐走向那女人指向的木桶,这是什么水?只见这个桶里面的水黑漆漆的,冒着气,泛着泡沫。闻闻,还有一股香浓的味道,好像是巧克力。 “这水能洗吗?”辛佐疑惑地问。 “这是巧克力浴。”那女人说,示意辛佐脱衣服。 这怎么行呢!让辛佐当着这些女人的面脱下衣服,还要和他们共同在一间房里沐浴,这不是变态吗?哪有这样的老板!除非…… 辛佐咬咬嘴唇,无辜地看了下邵鑫陪,说了句“对不起”就狼狈地冲出门去。只听见屋内传来一阵哈哈的大笑。 “你可真会捉弄人啊!”林姝在邵鑫陪颈椎处捏了捏,十指沿着邵鑫陪光洁的背部游走。嘴唇凑在邵鑫陪耳朵处,细细地吹气。早就听坊间传闻这个邵总与众不同的考核员工的方式,今儿才算是见识到了。 邵鑫陪闭着眼睛,享受着林姝力度恰好的揉捏,并不答话,此刻,她只想好好地休息一会。 “要去小睡一会吗?”林姝岂有不明事之理,见邵鑫陪懒洋洋的,似是十分疲惫,手上不由更加轻柔,一阵阵酥麻的感觉袭来,由林姝的指尖传入邵鑫陪的心尖,再溢到邵鑫陪的全身。邵鑫陪不由发出一声满足的呻.吟。 “你果然最了解我。”邵鑫陪抬起眼,回过头,在朦胧的水雾中瞧向身后正卖力为自己按摩的女人。这个女人明明是正宗的米国人,却长着一张混血儿般的脸孔,鼻子高挺,眼睛深邃。嘴唇有些厚,很性感。 这样的嘴唇正是邵鑫陪喜欢的,有多久没有品尝这样的芳泽了?神情有些恍惚,这样的情境,让人实在是很想…… 这样想着,邵鑫陪用手一揽,就将林姝搂得更近。两个女人光洁的肌肤紧紧贴在了一处,说不出的*。 “想了?”林姝用纤细的手指在邵鑫陪锁骨处画出一个个圆圈。 邵鑫陪用手捉住林姝的手,这女人知道她的敏感点,林姝手到之处,就像风助火势,*腾腾地燃烧起来。那内心深处隐藏的,蛇般的*急不可耐地想要钻出来。再不捉住她的葱葱玉指,邵鑫陪会控制不住在这里要了她。 “邵总……”这一声邵总,柔媚婉转,入耳千丝。颤得邵鑫陪心尖尖都在发抖。 只见林姝媚眼如丝,嘴唇一张一翕,“要不,我们进屋?”林姝知道邵鑫陪快忍不住了。 邵鑫陪点点头。林姝起身,拿过架上的浴巾,披在邵鑫陪的身上,邵鑫陪的身子很热,很明显,她已经成功的勾起了邵鑫陪的欲.望,林姝的嘴角浮出一丝不易察觉的微笑。 只是邵鑫陪这女人,十分讲究,不是在床上,哪怕再动情,她也会忍住,真不知道她哪来那么大的定力。 两人搂抱着,磕磕碰碰,歪歪扭扭,向内室走去,走到门口,邵鑫陪一把扯开两人身上的浴袍,搂过林姝,低下头将林姝那两瓣艳丽的红唇含住,辗转吸吮着。原本揽住林姝腰部的手也急切地上移,在林姝光滑的的背部摩挲着,两人都呼吸急促,娇喘不已。 “陪,轻点。”林姝低低的呢喃更像是挑逗,这更刺激了邵鑫陪的*,她觉得全身似火烧火燎一般,想要急切的释放,想要畅快地发泄,她要将自己和身边的人熔为灰烬! 这多月来压抑的情绪,这多年来寂寞的感觉,急需要一个出口,喷涌而出。邵鑫陪的舌尖霸道地探入林姝的口腔,疯狂地搅动着,舔舐着。 两人交叠着挪到了床上,邵鑫陪放肆的举动让林姝的身体一阵阵颤抖,邵鑫陪一向是强势的,主导的,她粗鲁地揉捏着身下的柔软,在身下如雪的肌肤上印下一朵朵草莓,甚至一圈圈牙痕。 “嗯,呜……”林姝难受地曲起双腿,紧紧缠住邵鑫陪,邵鑫陪肆意地揉捏让她渴望要更多,随着邵鑫陪手嘴并用,林姝难受地却又愉悦地发出一声声破碎的呻.吟。 “陪,我爱你”林姝情不自禁呢喃出声,她是爱这个女人的,只有这个女人,才能够点燃她的激情。这一声声动人的呼叫,让邵鑫陪兴奋得发颤,她的手一路向下,深入那桃源幽谷,那里,早就流水悠悠…… 两具火热的躯体紧紧交缠着,喘息和低吟响成一片,强烈的快感席卷了二人的全身…… 激情过后,林姝在邵鑫陪的小腹上划着小圈,“陪,你还是像以前那样棒。” “是吗,怎么我感觉自己有点力不从心,好像老了一头。”邵鑫陪夹着一支烟,吐出一口烟圈。原以为时间会更长一点,也许是自己许久没做了,也许是体力确实不够了,那么快两人就高了。也许,还可以再来一次…… “陪,我爱你,你爱我吗?”林姝抬起头,凝视邵鑫陪的眼睛,她爱这个女人很多年了,可是,眼前的这个女人,应该是爱她的吧,不然在床上…… 邵鑫陪的眼里闪过一丝冷漠,眉毛轻轻皱了一下:“怎么谈起这个来了?不是说好的不谈这个吗?”她生平最讨厌被这个字所束缚,如果哪个女人不识趣,她会立马走人,相处这么久了,林姝还不明白吗? 将烟触在缸里弄熄,邵鑫陪毫不犹豫地起床,梳洗,穿衣,一系列果断、干脆的动作。眼看很快邵鑫陪就会迈出门去。 “陪,别急着走,刚才和你开玩笑呢!”林姝连忙说。 “是吗?以后这样的玩笑不要开!”邵鑫陪回过头,看了一眼林姝,踩着高跟鞋,“蹬蹬蹬”出去了。 一会,她就来到了会所里面的咖啡屋,“邵总,今晚要点什么,卡布奇诺?”服务员热情地招呼她。 “白兰地”今晚,她不想要咖啡,她只想一醉方休,为什么在经历了方才那一番激情之后,自己却感觉倍加空虚呢!那种寂寞的压抑烦闷的感觉更沉重了。 “你不能够再喝了!”直到林姝走来夺下邵鑫陪手中的酒杯。原以为邵鑫陪已经走了,没有想到却躲在会所的咖啡屋喝闷酒,要不是服务员告诉她,林姝不知道邵鑫陪还要喝到几时。 “走开,我还要喝。”邵鑫陪叫嚣着。 “你喝醉了,邵总,你是回家呢还是就在这里休息?”林姝心疼地看着那张因为醉酒而迷乱的脸。自己终是不能满足于她,不然,邵鑫陪何至于喝那么多的酒呢! “回家,我要回家。”邵鑫陪嚷嚷着。 “好,我派人送你回家。”林姝叫过一服务员,在她耳边低语了一阵。 扶着邵鑫陪走到大堂,就看见辛佐还在那儿苦苦等待着,“邵总”辛佐看见摇摇晃晃地邵鑫陪,连忙上前扶住她。 “你还真是称职的员工。”林姝笑道,辛佐也讪讪地笑。 第八十六章 纠结音乐会 “是你送我回家的?”邵鑫陪坐在老板椅上,凌厉的眼神直射向辛佐。如果这小子敢趁机占她的便宜,她绝对饶不了他!昨晚迷迷糊糊记得自己被这小子送回家的,回去的时候应该穿的是职业套装,可醒来的时候却是穿着睡衣。是谁帮她换的衣服?只可惜邵鑫陪的记忆只停留在会所那一段,回家所发生的一切她完全想不起来了。 此刻,邵鑫陪的头还隐隐有些疼。这就是放纵的后果,也许昨晚醉酒那个样子被人吃干抹尽也不知晓,想到此,邵鑫陪心紧了紧,冰冷的眼神再度冻住辛佐。 “是,是的,可是……”辛佐结结巴巴地说。 “可是什么?说话不能干脆点?干嘛吞吞吐吐?”邵鑫陪的眼里怒气在蒸腾,这男人吞吞吐吐的调子让她越发狐疑,再不说清楚,她就要发作了。 “不是你想的那样,邵总。”见邵鑫陪眼里怒气如炽,辛佐连忙说,“是会所的小米姑娘扶你上的床,为你换的衣服。”辛佐没有想到昨晚邵鑫陪竟然喝得那么醉,还以为她多多少少记得一些。 “哦”邵鑫陪若有所思,发了一会愣,见辛佐还站在那,对他点点头,道:“昨晚,在会所的事情……” “昨晚的事情我不会告诉任何人的。”辛佐连忙保证,跟了邵鑫陪那么久,多少能够猜测出她此刻想的是什么,不就是那奇葩的测试和她喝醉酒的事情么?辛佐可不是一个八卦的男人,更何况是关于老板的,他怎么敢。 “嗯”邵鑫陪满意地挥挥手,示意辛佐出去。 谅辛佐也不敢撒谎,不过邵鑫陪可不是轻信的主,她马上拨通林姝的电话,再次确认是小米和辛佐一块护送她回的家,她这才放心的笑了。 秘书楚眉拿着一张音乐会的门票进来,“邵总,这是今晚七点半的米俄巅峰爵士音乐会的门票,我已经把你所有的生意上的业务后延了,你放心去欣赏音乐会吧!” “很好”邵鑫陪拿过门票,放入抽屉。 ———————————————— 美国康华国际有限公司驻米国总部总裁办公室 麦永哲接连给宋知娴打了好几个电话,对方要不是占线,就是不接。打到宋知娴的办公室,有人说宋知娴出去采访了。该不会故意不接他的电话的吧?一定是还在生他的气。怎么办呢?贸然前去找她,一定又是相同的结果,还不如彼此冷静下,等这几天过去了,再寻求机会请求宋知娴的原谅。 打定主意之后,麦永哲将电话拨给了何芷晴,“是芷晴吗?上次聊天谈到你很喜欢音乐会的,我这里有两张米俄巅峰爵士音乐会的门票,时间是今晚七点半,我来接你,我们一起去欣赏,如何?” 乍一接到麦永哲的电话,何芷晴有些吃惊,而且对方一声声“芷晴”叫得还那么亲热,就像他们是多年老友似的,他们才见过几次面呢?有那么熟悉吗?音乐会她的确很喜欢,只是她已经答应陪顾鹏飞去欣赏音乐会了,所以何芷晴冷淡地说:“谢谢你的好意,麦先生,我已经有约了。” “哦,那就算了,下次再约吧。”麦永哲挂掉电话,心里涌起一股失落。今晚看来他运气不好,连续在两个女人处碰壁了,这可是他的新纪录,是不是该庆祝一下呢?他自嘲地笑笑,准备撕掉那两张门票,既然没有人陪,一个人去有什么意思呢! “怎么了?宋主播拒绝你了,还没有原谅你?”见麦永哲阴沉着脸,柴紫萱关切地问。今晚,作为秘书的她已经将麦永哲的所有商业约会取消了。 “不如我们两个去欣赏音乐会?”麦永哲看着柴紫萱说。 “你说什么,我们?”柴紫萱有些不相信。 “是啊,就我们。紫萱,你帮了我那么多,于公于私,我都该请你的,怎样,愿意陪我这个失意的男人去看音乐会吗?”麦永哲语气柔婉,表情真挚。 “是真心的,还是只是备用?”柴紫萱盯着麦永哲的眼睛,企图从他的眼神里看到一些别的不一样的东西,是的,她在寻找着一样东西,这种东西叫真诚。 “宋主播不去?”柴紫萱道。她和麦永哲之间还有一个宋知娴,尽管不能够确定麦永哲是不是真爱上了宋知娴,但她却横在他们之间,这是不容忽视的存在。 “我和宋知娴的事情你不都知道吗?用不着我给你解释吧?”麦永哲耸耸肩,他的确是很失意,可那失意却不是因为宋知娴。 “你该不会吝啬这么一点时间不陪我吧?”麦永哲露出一副可怜兮兮的表情,在柴紫萱面前,他觉得很放松,他不必伪装,也不必正经。 柴紫萱审视地看着麦永哲,终于点点头。这男人眼里的那丝落寞和那装可怜的表情打动了柴紫萱,她实在是狠不下心拒绝他,哪怕自己只是作为备用。 --------------------------------------------------------------- 何芷晴接到顾鹏飞的电话,确实有些小小的兴奋,这好像是第一次和顾鹏飞单独约会吧?而且是顾鹏飞主动邀约她,何况音乐会也是她所喜欢的。而对顾鹏飞,她似乎也有那么一种了解的感动的情绪,这是不是爱呢?何芷晴试着去分析,却又不甚明了,如果是爱,为什么那晚顾鹏飞靠近她,搂着她的肩膀,她却有些莫名的害怕甚至似乎是不习惯而要和他拉开一段距离? 不去想那么多了,顺其自然吧,感情的事都说得清楚的话,那世间就没有那么多烦恼了。那些骚人墨客也不至于迎风感怀,对月洒泪了。 总之,这一刻,何芷晴确定自己是喜欢、欣赏顾鹏飞的,那就没错。不先交往,进一步了解那又怎么知道对方是否就是自己苦苦寻觅的另外一半呢,她决定给顾鹏飞也给自己一个机会。 二十六年的人生,还从来没有为了一次和男人的约会而精心打扮过呢!何芷晴细细的划着眉线,她的眉毛本来就弯弯的,这样一描画,再衬以浅浅的淡妆,更显得唇红齿白,眉清目秀。 再在衣橱里挑了一件墨绿色荷叶边长款风衣,配以羊皮短靴,她的身材本来就高挑,这样一打扮,更显得窈窕玲珑,摇曳多姿。 注视着镜子里的自己,何芷晴满意地笑了笑,不知道待会顾鹏飞看见自己会怎么样呢?女为悦己者容,自己是为顾鹏飞而打扮的吧?这句话应该换为女为己悦者容才对,如果自己对顾鹏飞没有好感,肯定不会这样费心思装扮的吧?那么也就是说,她也许已经爱上了顾鹏飞,可是这种爱恋的感觉却不是那么强烈。 虽然偶尔也会思念,但却没有那种一日不见,如隔三秋之感,有的只是淡淡地欣喜。也许,成人的恋爱就是这样的吧。 也或许,随着他们交往的时间增加,接触的机会越多,感情会越来越深吧?唉,自己怎么想了那么多呢,人家顾鹏飞并没有对她表示什么啊,只是那天情不自禁想安慰下她而已。 正想着,突然,电话铃声响起了,“谁啊?”又是方玉麟打来的,才挂她的电话多久呢,又打来了,这样下去,手机都快成了玉麟的专线了。 “我刚刚从哥哥那里哄来两张音乐会的门票,你不是一向喜欢爵士乐吗?米俄巅峰爵士音乐会呢!我马上过来接你,我们先吃饭,然后直接去会场。”方玉麟兴奋地大叫。 “这,我,我……”何芷晴想告诉玉麟她已经与顾鹏飞有约了,可是心里又隐隐有些担心,她怕玉麟生气。直觉让她知道,方玉麟并不喜欢她和顾鹏飞交往。 “什么时候说话吞吞吐吐,不干脆了?是不是和哪个男人有约会?”方玉麟戏谑的口吻。 “你猜对了。”何芷晴本想编个理由搪塞玉麟,那个谎言在心底翻腾了一阵,最终还是没有说出口,她决定告诉玉麟实话,朋友之间不是应该坦诚吗,何况以她和玉麟那么多年的交情,她更不该骗玉麟。 “是谁?”玉麟急切地问。 “顾鹏飞”芷晴回答。 怎么又是顾鹏飞!阴魂不散的顾鹏飞!方玉麟慌了,她知道芷晴对顾鹏飞有好感,而顾鹏飞对芷晴怕不是喜欢那么简单。该怎么阻止他们交往呢,方玉麟束手无策。 “怎么了,你说话呀?”见玉麟不吭声,芷晴知道那家伙肯定又在生气,不就和顾鹏飞去看个音乐会嘛,用得着紧张吗,怎么玉麟老把顾鹏飞看作是大灰狼呢! 即使顾鹏飞是大灰狼,她何芷晴也绝对不是任人宰割的小白兔啊! “要不,我们三个一起,怎样?反正你和顾鹏飞也熟悉。”何芷晴提议。 “你真愿意我当你们的灯泡?”方玉麟疑惑道。 “说什么灯泡呢!我们谁也不是灯泡,你和顾鹏飞都是我的好朋友。” “恐怕你愿意,顾鹏飞也不愿意吧?”方玉麟一想到待会在剧场顾鹏飞看见何芷晴还带了她来,眼睛不变绿才怪,不过,这个想法倒挺好的。于是,玉麟为了心爱的芷晴不被别人轻易抢去,愿意再来次三人行。 上次是顾可可那个小魔女,这次是顾鹏飞这个老狐狸,真不知道这辈子是倒了什么霉,这一老一小,就是她生命里的克星! 第八十七章 冷情总裁 顾鹏飞看见方玉麟陪着何芷晴到来,愣了一下,但很快那一丝不快就掩饰在了一堆笑容下。 “正好玉麟也要来欣赏音乐会,我就叫上她一起了。”何芷晴轻描淡写地解释。手里还紧紧挽着方玉麟的手臂,不知道这个家伙还别扭个什么劲,不是叫上一块了呢,感觉好像是在生气似的。 方玉麟的确是很生气,看见何芷晴居然为了和顾鹏飞约会而打扮了一番,她有些吃醋,这说明顾鹏飞在一点一点进驻何芷晴的心里,就像一滴墨滴在白纸上,那团墨渍在一点点扩散,直到她不能掌控的程度。这是方玉麟所不能够接受的,她要趁那滴墨没扩散之前,将那滴墨用绵吸干,最好是擦除得一点痕迹都没有,但这很难做到。所以她头疼,心更疼。 “哦,那很好,”顾鹏飞轻扬眉毛,看向方玉麟,“方律师也喜欢爵士乐?” “是呀,我和芷晴常常一块欣赏音乐会呢!顾董事长,不会介意一块吧?”方玉麟哪怕再不情愿,表面上却是装得毫不在意。 怎么会介意呢!顾鹏飞此刻表现得极具绅士风度。他做了个请的动作,于是三人走进剧院,找到自己的位置,落座。早知道这样,真该包下整场表演,偌大的剧院,就他和何芷晴,没有任何人打扰,那该多好,真是失策,顾鹏飞有些后悔了。 要不是觉得这样做太张扬,可能会让何芷晴不太习惯,顾鹏飞就包下整场了。他顾鹏飞什么时候也会那么在乎一个女人的感受而显得畏手畏脚呢? 这样想着,顾鹏飞抬眼偷看芷晴,只见对方目不斜视,正盯着舞台。何芷晴的侧脸是美好的,小口微张,鼻子高挺,头发柔柔的垂在肩侧,在晦暗不明的剧院灯光笼罩下,她整个人泛着一种古典婉约的气质。 方玉麟一坐下,眼睛就没有离开过何芷晴,至于演奏了些什么,她一点都没有听进去,她只看见顾鹏飞的头越来越靠近芷晴。这让她的心脏紧缩,她不能够允许有任何意外发生。可是偏偏她的位置离他俩的位置中间隔了一排。 实在是受不了,于是方玉麟站了起来,在悄悄和芷晴旁边的男士耳语一阵之后,那男士同意和她调换位置。 这下放心了!方玉麟吁了一口气,坐下后瞧了一下芷晴,芷晴也诧异地看向她,玉麟调皮地冲她笑笑。又温柔地在她放在腿上的手背上拍了拍。 “你和那男士说了些什么?”何芷晴侧过头,问。 “不告诉你”方玉麟是绝对不会告诉她的。方玉麟怎么能够告诉何芷晴说刚才她是向那男士说请他行个方便,她想保护旁边的这位女士,因为她的老板准备潜规则她。 何芷晴狐疑地在玉麟脸上搜寻了一番,又专注地将眼光投向了舞台。 —————————————————— 古思源专注地盯着邵鑫陪,她还没有完成老板交给她的任务,这可是决定她能否成为创意广告公司正式员工的一项重要的业务。尽管她所在的公司只是一家极不起眼的小公司,管理也不太规范,但她太需要这个工作了,目前,她还在试用期,老板已经说了,如果拿下和宝来公关公司的这项合作,马上就将她转为正式员工。 古思源为了达成这个项目磨了辛佐很多次,甚至想了很多方法,比如在辛佐的家门等待,在辛佐谈业务的地方守候,甚至不惜冲进宝来公司直接找总裁邵鑫陪。 可是,她失败了。辛佐不但不接她的电话,还远远地躲着她,而邵鑫陪直接让保卫将她赶出了公司。有什么了不起,不就是一个靠男人发家的女人吗?干嘛做得那么绝啊? 瞧邵鑫陪在各种场合那副不可一世的样子,古思源心里就堵得慌。邵鑫陪是高高在上的女皇,而她古思源恐怕连给她端茶递水的资格都没有,在女皇的眼里,她就是一只卑微的蚂蚁,随便一伸手,就可以捏死她,就像那天在宝来公司那样,垃圾一般被扫地出门。 为什么有的人运气就那么好,而她注定要受那些磨难呢?古思源也想像邵鑫陪那样,仰着高贵的头颅,嘴角轻撇,对自己不愿意看到的人吐出一个字“滚”。 可是,目前她自身都难保,还敢妄想那些! 看见邵鑫陪站了起来,古思源也连忙跟了上去。 邵鑫陪欣赏了一会音乐会,觉得心神有点飘忽,坐久了,感觉还有点累,她想出去透透气,顺便抽支烟,提提神,今晚精神不太好。 晃进洗手间,邵鑫陪理了理头发,准备补一下妆。不管什么时候,她都是很在意自己的妆容的。 只见在镜子里,出现了另外一张年轻的脸庞,一头波浪卷的长发,小巧的嘴巴,高挺的鼻子,眼睛正一眨不眨地盯着镜子里的邵鑫陪。邵鑫陪一愣怔,随即缓慢地洗手,净脸,也不管旁边那个女人兀自仍盯着她。 那女人看着镜子里的邵鑫陪,仍旧不吭声,邵鑫陪也不吭声,这气氛还真有些诡异。 转过身子,邵鑫陪与紧盯着她的古思源对视,这女人脖子很光滑,胸部丰满而又有些奔放,腹部紧绷,似乎掩埋着潜伏的*,是她喜欢的类型。 “能借个火吗?”邵鑫陪抽出一支烟,发觉没有带火机。 古思源拿出火机,凑近邵鑫陪,一划,那火苗一闪一闪的,照着邵鑫陪阴晴不定的脸。邵鑫陪点着了烟,猛吸了一口,吐出一口烟雾,嘴里缓缓吐露出几个字:“你,找我有事?” 她的直觉是对的。 “是,邵总,我是创意广告公司的员工古思源。我希望你能从百忙之中抽出一点时间看看我的这个策划书。”古思源不止一次幻想过见到邵鑫陪的情形,虽然在电视媒体上她早见过了邵鑫陪,可是在现实生活中,这却是第一次。 有好几次,远远地看见辛佐陪着邵鑫陪洽谈业务,她就守候在停车场,当邵鑫陪踩着高跟鞋蹬蹬地走向停车位的时候,她都想冲出来,可每次一看见她那冷寒的面孔,感受到那股摄人的气势,她就有些瑟缩,还有一次甚至还看见邵鑫陪在训斥辛佐,甚至直接将辛佐赶下车,在这种情况下,她纵然是有胆量,但这种气氛,谈生意却是不太恰当的。 真正与这个传说中的奇葩霸道女人面对面的时候,古思源发觉自己没有预想中的害怕。 是的,她并没有怕她,相反,她在研究她。这个表面霸道冷酷的女人,隐藏着深深的孤独。而这种孤独,就在她独自心不在焉欣赏音乐的时候,就在她吞云吐雾的时候不经意地流露出来。 只有深刻体会过这种孤独的人才能够捕捉到这样的孤独。 邵鑫陪并没有接古思源递过来的策划书。原来这就是上次闯进公司的那个女人。当然,在这里遇到她就不足为奇了。 用这种方式和邵鑫陪想要谋求合作的太多了,生意场上还是要按照生意上的规矩来办。邵鑫陪摇摇头:“对不起,古小姐,我无能为力。” 邵鑫陪绕过顾思源,优雅地迈步,她不想再在这里停留一分,对一个处心积虑想要接近自己只为了一笔生意的女人,她实在是没有兴趣。 再次看了下这个女人的胸部,邵鑫陪果断地移开眼眸。如果说最初对这个女人有一点兴趣的话,那就在这个女人开口提出要求的时候,那仅有的一丝兴趣也没有了。 “邵总,你就不能够公平的给我一次机会吗?”古思源依旧不死心。失去了这个工作,她们一家人的生活怎么办? 早在被文建滔侮辱的时候,那个矜持的,自尊的,懦弱的,害羞的古思源就死了,如今重生的古思源,是坚硬的,她不能够被这一点挫折打倒。 看着邵鑫陪的背影,古思源暗暗下定了决心。 音乐会散场了,邵鑫陪缓缓移动步子,等待司机来接她,一会儿,她的专座就出现在面前,正要打开车门,旁边一只手按住了她的手,是谁?邵鑫陪诧异地抬头,又是古思源! “邵总,求你给我一次机会,我保证…”是古思源哀求的脸,两只大眼睛里似有泪光闪烁。 搞什么鬼!想用苦肉计?哼!也不打听一下,邵鑫陪绝对不是个怜香惜玉的人。 “收起你的眼泪!你这样做只能让我更厌恶你!”心底莫名升起一股嫌恶,邵鑫陪摔开古思源的手,坐上车,“开车!”她毫不犹豫地向司机下达命令。 古思源跟着车子跑了几步,距离越拉越大,邵鑫陪的车子已经消失在了她的视线中,越来越远,就像她年少时候的那些梦想,离她是越来越远…… 第八十八章 有人跟踪 “知娴,昨晚的音乐会怎么没去?”顾鹏飞看着蜷缩在沙发里的宋知娴问。 把自己深陷在沙发里,宋知娴翻看着上次他们一行人在阴陵山照的照片,可儿紧挨在她的旁边不时用手指着某张照片,评点着:“这张何阿姨好美哦!” 是很美,白茫茫雪地里何芷晴一袭红衣,飘飘若仙,夺人心魄。这是麦永哲照的吧?角度摄取得恰到好处,准确地捕捉到人物的神韵。尤其是那双眼睛,在又密又黑的睫毛掩映下,如一汪深湖,流露出万种风情,又像一个无底洞,谁一碰上便会不知不觉掉进去。 看着看着,竟觉得那眼珠流盼生辉,盈盈欲语。一个女人,竟然如斯之美!难怪在山路上麦永哲搂着她的那一刻竟是如此失神。就是身为女子的宋知娴也不由心中一动。 “人家本来就是美女嘛!你何阿姨不管是从哪个角度照,都无可挑剔。”顾鹏飞早看过了那些照片,凑过来看了一眼,的确这一张是很动人心魄,当时他也感到惊艳。 “姨父,你喜欢她吗?我说的喜欢是指……”宋知娴看向顾鹏飞,她已经很久都没有和顾鹏飞好好聊过了。 以前,她有什么心结解不开,或是有什么烦恼,她都喜欢听听顾鹏飞的意见,而顾鹏飞也总是能够给她以指引,让她在迷茫中找到方向。 “可儿,你先上楼检查下作业,我和你知娴阿姨有重要事情要谈。”顾鹏飞对顾可可说,回过头又叫过王嫂,“王嫂,你先带可儿上去。” 可儿磨蹭了一阵拿着那些照片跟着王嫂上楼去了。 “怎么,有心事?”顾鹏飞关切地问宋知娴。 “姨父,你还没有回答我的问题。”宋知娴紧追不舍,她很想知道刚才那个问题的答案。她不能让顾鹏飞轻易回避。 “什么问题?”果然,顾鹏飞不想回答。 “何芷晴,你爱她吗?” 顾鹏飞沉默了一会,划着一根火柴,把雪茄放在火焰上方慢慢转动,点燃后,轻轻放入口中。又缓缓吐出一口烟雾,这才开口道:“我和芷晴之间,的确有一种比较特殊的情愫。我对她,有类似于长辈对晚辈的关怀,也有一种彼此欣赏彼此了解的感动,我也不知道这种情感能否称之为爱情。” “我认为是。”宋知娴说。 “可是,我却比她大那么多。有时候我……”是的,有时候顾鹏飞的确有些裹足不前,他要顾虑的太多,毕竟,年龄就是一个不容忽视的存在。虽然这个社会有很多老夫少妻,可是,像何芷晴那样传统的家庭,能否接受就是个问题。 “你以为你很老啊,姨父?你才五十三岁,也不过算是个中年人吧?我记得上次到医院体检不是说你是五十岁的年龄,四十岁的身体吗?你还顾虑这个?你看现在社会,那些达官贵人,社会名流,有好多不是相差几十岁的?你们这算是什么呢!”宋知娴有些不太理解,原来姨父和何芷晴感情进展如此缓慢,是因为姨父还在顾虑这些。 “可是,我毕竟还结过婚,而且还有孙女可儿。”顾鹏飞说。 “芷晴不是很喜欢可儿吗?你不是也想找一个人来照顾可儿吗?我看芷晴就是很恰当的人选。”宋知娴道,真不明白在生意场上叱咤风云的姨父在感情上居然犹犹豫豫。 “其实,我昨晚约了她。”顾鹏飞说。尽管昨晚有方玉麟的存在,散场也是方玉麟送何芷晴回家的,干扰了他的计划,可是,从何芷晴的表现看,她应该是重视这个约会的,至少他看见了一个女人因为赴约而精心打扮了一番。 顾鹏飞可以肯定,何芷晴是为他而打扮的,而方玉麟,只是她要好的闺蜜而已。 “哦,那就好,终于迈出实际行动了,姨父,喜欢她你就要告诉她,至少你要让她感觉到你对她的这份情意。”宋知娴对顾鹏飞嫣然一笑,又说:“姨父,我看好你!我支持你!” “谢谢!现在该谈谈你了吧,昨晚为什么没有去音乐会?” “我和麦永哲闹僵了,不想去。” “还在为那天的事情烦躁?知娴,男人偶尔在外面应酬一下,逢场作戏,你就不要计较了,何况那天的情景你不是看见的吗?该原谅就原谅吧,不要闹得太过了。”顾鹏飞劝宋知娴。 “那还叫逢场作戏?那是什么应酬嘛,分明就是找小姐嘛!你看他那德行!”宋知娴一想到麦永哲抱着那酒吧女乱啃就很生气。 “你不觉得那天是他一个人在喝闷酒吗?为什么他宁愿一个人喝闷酒也不打电话给你?你是怎么关心你的男朋友的呢,知娴,男人有时候表面坚强,实际内心很脆弱。你要多站在对方的角度想想。”顾鹏飞继续开导。 “是这样啊!”宋知娴有些后悔了,自己的确是做得有些过了,不但不接麦永哲的电话,而且连解释的机会都没有给他。 “你这样会吓跑他的,而且他还那么优秀。如果他再打电话来,好好跟人家说。”顾鹏飞拍拍宋知娴的手。 “可是,明明是他的错嘛,姨父!”宋知娴还是觉得有些委屈。 “那么,知娴,我问你一句话,你要老实告诉我,你爱他吗?有多爱?如果不爱他,你尽管按你想的去做。” “姨父,你明明知道,这些年来,你看见我和哪个男人正式约会过呀?”宋知娴娇嗔道。 “这就对了,我想,不用我教你了吧?你该知道怎么做了?” 宋知娴点点头。 —————————————————————— 帝都大酒店。 酒桌上觥筹交错,碰杯声,调笑声,无不印证着这一切的纸醉金迷。邵鑫陪端着酒杯,一会和这个碰碰,一会又和那个调笑几句,在座的这些都是她的座上宾,都是不能够得罪的主。 尤其是那个分管经济的许副市长,大白山风景区的开发项目马上就会进行招投标,能否中标,这可是个关键的主。 一旦宝丽公司拿下这个项目,实力就会更上一个台阶。邵鑫陪为了拿下这个项目已经付出了很多努力。把许副市长陪好了,成功也就在路上了。 可是,这个许副市长不太容易对付,据可靠的人传来的情报这个官员胃口不小,但是行事十分谨慎,不是信得过的人连约见都很难,更不要说其它了。 邵鑫陪和许副市长打过几次交道,但也仅限于官方在生意上的一些往来,私交倒是一点都没有。 好不容易才请自己的好朋友欧阳彻将许副市长以私人的名义请出来,她怎么会不好好把握这个机会呢! 其实,邵鑫陪知道,欧阳彻和许副市长关系匪浅,远不止对外宣称的同学那么简单,其实就是情人关系。要不是这层关系,怎么会请得了许副市长出来呢。 而为了让欧阳彻这个高傲的女人把自己当成好朋友,邵鑫陪可没有少费心。当侦讯社的把这女人的资料交到她手上的时候,她就计划好了如何收服这样的女人。 从许副市长分管经济开始,邵鑫陪就在计划。设计和这女人的偶遇,然后在一些巧妙的场合帮这个女人化解危难,整整耗了她一年的时间,这个女人才正式敞开心扉,将邵鑫陪当成了朋友。 接近这个女人,是接近许副市长的第一步。邵鑫陪早就撒下了罗网,就等着鱼儿入瓮了。 而今晚,邵鑫陪的付出将得到一些实质性的回报。 “邵总啊,你说的那个大白山风景区开发计划不是我一个人能作主的,这个要经过常委会的研究,还要走正常的招投标程序。”许副市长还在打着官腔。 “你给推荐下嘛,邵总的公司也是本埠实力排名前三的嘛。”欧阳彻在旁边帮腔。是啊,刚刚收了邵鑫陪送的一大窜钻石项链,她又怎能不帮说说好话呢。 “重要的程序还是要走的,你先做好准备工作吧,到时候,有什么消息我再通知你。”许副市长说着一些模棱两可的话。 话说到这种程度,邵鑫陪再不懂就是不识趣了,反正还有时间,于是,她端起一杯酒,“许副市长,不管怎样都要谢谢你。这杯酒我敬你!”说完,她就饮尽了那杯酒。 酒宴结束的时候,邵鑫陪已经微醉了,秘书楚眉扶着她,“邵总,回家?” 心里堵得慌,而且满身的酒味,这种老窖酒不是邵鑫陪喜欢的,相反她却十分厌恶,可是许副市长喜欢喝,所以她不得不陪着喝,而且还喝了不少。 “我想去会所,你陪我去。”邵鑫陪拉上楚眉,此刻,她只想将满身难闻的怪味清除掉。她只想在会所那个偌大的温泉池泡一泡,然后再蒸下桑拿,让那难闻的味道蒸发掉。 还有,她想见到林姝,邵鑫陪只想要放纵自己。而在她的身后,有一辆车不疾不徐地跟着她的车。 第八十九章 谈判筹码 一阵急促的门铃声响起来,宋婉如念叨叨地去开门。“会是谁呢?”她们家已经很久没有人来拜访了,她早就习惯了这样的冷清。 见到门外的麦永哲,宋婉如愣了一下,连忙客气地招呼他进来:“是找知娴的吧?还不快进来。” 麦永哲手里抱着一大束鲜花,这是他精心挑选的33朵粉色香槟玫瑰,再以黄莺、石竹梅点缀,并亲手书写“携子之手,不离不弃”的贺卡,这足够诚意了吧,长这么大,麦永哲还没有对哪个女人如此费心思。 “伯母,冒昧打扰你,很抱歉。请问知娴在家吗?”麦永哲张望了一下,并没有看见宋知娴,一路跟踪至此,刚刚明明就看见她进屋的。 “你先坐会,她在里面。我去叫她。”宋婉如转身,进入里屋。 其实在麦永哲进门的那会,宋知娴就知道是麦永哲到来了,只是她一时之间还拿不下脸面。她没有想到麦永哲会追到她的家里来。 “去吧,我不知道你们俩闹什么别扭,总不能把人撂在那儿吧?”宋婉如拍拍女儿的手。 宋知娴磨磨蹭蹭地走出卧室。 “你们聊。我刚好想起少买了一样佐料,我去一下超市,一会就回来,麦先生待会留下来吃晚饭吧!”宋婉如识趣地说。 “伯母,麻烦你了。你忙去吧。”麦永哲礼貌地说。 谁叫你留他吃晚饭了?我和他有那么熟悉吗?宋知娴狠狠地瞪了她妈妈一眼,气愤愤地走到沙发上坐下。 “知娴,请接受我最诚挚的道歉,你原谅我,好吗?”麦永哲手捧鲜花,献上。 玫瑰的香味丝丝袅袅地传入宋知娴的鼻端,是她最喜欢的淡粉色,宋知娴看了一眼,并没有接下鲜花。她还在纠结着,同时也在衡量着自己对他的感情。 “我的手拿酸了。”麦永哲见知娴并不接花,他仔细地观察着她的表情,虽没有流露出喜悦,但也没有先前那样拒人于千里之外了。 “酸了,可以直接放茶几上。”宋知娴抬眼看麦永哲,对方也在看她,麦永哲的眼里流露出温柔的情绪,语气也更轻柔了:“我给你打了好几个电话,你都不接,所以我只有到这里来了。” 说着,麦永哲将花放在了茶几上。 “知娴,你再给我一次机会,我保证不会再有下次。要我发誓也可以。”麦永哲拿起一只手,准备起誓。 “干嘛呢!情节太老套了!”看见麦永哲那滑稽的样子,宋知娴噗哧一声笑了,“如果我要你跪下,你也会吧?”她歪着头,调侃麦永哲。不过,刚才麦永哲温柔的语调,听起来倒是挺受用的。 “是呀,只要你肯原谅我,要我做什么都可以。” “真的?” “当然是真的。”麦永哲再次保证,趁宋知娴不注意,他一把将她拥入怀中。眼看就要将嘴唇凑过去,宋知娴连忙将他推开,“你这保证怕不止对我一个人说过吧?” “你是第一个,也是最后一个。我真没有对其他女人这样保证过。”麦永哲说的倒是实话,在事业没有成功以前,他的确没有交过女朋友。柴紫萱尽管一直跟在他身边,但他们的确没有男女之情,麦永哲也从来没有给过柴紫萱希望。 那是否就代表他爱上宋知娴了呢?此刻麦永哲清晰地知道自己,要的是宋知娴的原谅。在和顾鹏飞的战役中,他不能够再输。 “好,我就给你一次机会,但这是唯一的一次,下次再和不三不四的人纠缠不清,我一定饶不了你。”宋知娴撒娇,“可惜了这次音乐会了,你得赔我!” “音乐会,肯定还有机会的。明晚我们去看电影,或者周末我们去郊游,怎样?”麦永哲提议。 “好啊”宋知娴一脸幸福的模样。 --------------------------------------------------------------------------- 宝丽公司总裁办公室 古思源再次来到前台:“麻烦你通传一下,我想见邵总。” “古小姐,你似乎没有预约吧?”前台小姐一脸戏谑的表情,这不是上次被赶走的什么创意广告公司的古小姐吗?怎么这人还不死心呢!古思源来过多次,前台小姐都把她认熟了。 一个小姐有些同情古思源,对她笑了一下,说:“古小姐,你还是请回吧,邵总的脾气你又不是不知道,这是公司的规矩,我们可不敢违背,希望你理解。” “我理解你们的难处,好吧,一会我就走。我可以去方便一下吗?”古思源说。 前台小姐点点头,并指了一下方向。 躲进厕所,古思源脑海迅速转着念头,今天无论如何也要见到邵鑫陪,再拖延下去,宝来一旦确立了合作伙伴,她们创意公司就没戏了。而她的工作也在此一举。 环顾了一下四周的环境,发现厕所右边就是安全通道,她决定从安全通道走上去,这样不容易被发现。 楼道很黑,借助手机的电筒光,古思源小心地迈着步子,“蹬蹬”的脚步声回响在黑黢黢的楼道里,竟有一丝小小的兴奋。 就像小时候偷吃大人挂在高处的糖果一般,眼看糖果很快就会到手,似乎嘴里已经有了糖果的甜味在扩散了。 这一次,古思源相信自己一定不会再失败。只是,事情倒令她很感意外,她没有想到会是这样的结果。 昨晚,古思源跟踪邵鑫陪来到帝都大酒楼,在那样的情形下,她不敢打扰邵鑫陪,只有在外面等待,这一等就是两三小时,直到楚眉扶着醉态朦胧的邵鑫陪走出帝都的大门。古思源连忙追上去,准备截住邵鑫陪,可是她们很快就上了小车,古思源追赶不及,也连忙叫了一辆出租车跟踪而来。 原以为邵鑫陪会回家的,可谁知邵鑫陪却到了女子会所。古思源也只得用一个大墨镜作掩饰,紧跟着进了会所。 在温泉池畔,古思源见到了让她血脉喷张的一幕。醉意晕晕的邵鑫陪倚靠在一个女人身上,那女人一脸狂野,用一只手搂着邵鑫陪的腰,将她紧紧地扣向自己,两人的脸靠得很近,发丝纠缠着,姿势极为暧昧。 古思源心里一紧,闪过一抹异样的感觉,连忙把墨镜扶了一下,就好像是小偷心怕被别人发现似的恐慌。 闭上眼,轻吁了一口气,又偷偷地望向二人,只见邵鑫陪和林姝已经抱在了一起,正在狂热地吻着。她们根本就没有注意周边的人,话说,夜已深了,且是冬夜,温泉池里本来就没有几个人,所以这二人才那么的放纵吧。 真没有想到,堂堂津城商会会长,全国杰出女性企业家,宝丽公司的总裁邵鑫陪居然是同性恋!如果这个消息曝光,应该够吸引眼球吧?古思源心里一动,包里正好有一个她用于广告工作的微型相机,于是她拍下了那煽情的一幕。 原来并不是空穴来风,古思源回到家,在各类媒体上又搜索了一番,终于在十年前的一张报纸上看见了关于邵鑫陪性向的猜测,那还是邵鑫陪嫁给她那老男人丈夫的第四个年头,尽管报上二人肩并肩,十指紧扣,对外辟谣说二人婚姻美满。但还是有一个角落发出了不和谐的声音,有人说多次看见邵鑫陪婚前和某女人亲密接触的画面,还在报纸的版面上发了一张邵鑫陪和一女人搂抱的照片。 只是隔着好长一段时光,去看那画面,感觉有些模糊,抑或是当时拍摄的角度就有些问题,那女人的面孔看不分明。总之猜测只能够是猜测,两女人搂抱不常见,但似乎也并不离经叛道,并不能够证明什么。 一想到今晚的情形,再联系到多次观察到的邵鑫陪的神情,古思源完全可以确定邵鑫陪是一个不折不扣的同性恋。 如果把这个消息公开,高高在上的邵鑫陪会怎样呢,还会那么淡定? 邵鑫陪在办公室里忙碌着,捏着笔不停地审阅着一些报表,文件,刷刷地在上面写着。听到外间传来脚步声,“楚眉,给我一杯黑咖啡。”邵鑫陪觉得有些口渴,头也不抬地吩咐。 古思源一瞥,走到茶水间熟练地给邵鑫陪端来一杯黑咖啡,轻轻放在邵鑫陪面前。 邵鑫陪端起咖啡,小啜了一口,觉得有些异样,特别是空气里似乎有一股香香甜甜的桂花的那种味道,这不是楚眉!邵鑫陪抬起头,对上古思源亮晶晶的眸子。 “是你,”邵鑫陪并没有多吃惊,“谢谢。”她扬了扬手里的那杯咖啡,又啜了一口。不过,公事还得公办,邵鑫陪抿着嘴,她的唇线很薄,给人一种威压感,很快,从那好看的,凉薄的嘴里吐出几个冷冰冰的字眼:“你的那个计划,我不会考虑的。” “是吗?邵总你就那么确定?”古思源从包里拿出一叠照片。 第九十章 再加筹码 邵鑫陪拿过那些照片,一一翻看着,都是自己和林姝在温泉池接吻的照片,不同的角度,侧面、正面;发丝零乱的、酥胸半露的;眼神迷离的,姿势狂野的…… 拿捏得很准,拍摄得不错,尽管昨晚夜色弥漫,灯光朦胧,但每一张都能清晰地辨认出当事人。 “你拍的?”邵鑫陪将照片扔在一边,抬头问古思源。邵鑫陪脸上挂着笑意,心里却在翻腾:昨晚古思源也在旁边?怎么自己那么不小心呢? “当然”古思源嘴角露出一抹微笑,“我想,这些照片如果被大众看见了,会怎么样呢?邵总介意吗?” “你在威胁我?”邵鑫陪从老板椅上站起来,架着胳膊,睥睨着古思源,在整个津城,还没有谁敢威胁她邵鑫陪。就凭眼前这个年纪轻轻的女人?只要她肯,就会像捏鸡蛋那样,将古思源捏个粉碎。 “不敢,我只是想和邵总谈一笔生意。”古思源迎视着邵鑫陪的目光,尽管被轻视的感觉挺不爽,但从小到大,在别人的轻视、同情、指指戳戳中成长的古思源,已经习惯了。 每当那些嘲讽、傲慢、敌意像箭镞那样像她飞来,她就自动筑起一道屏障,如同坚固的盾牌一般,让射向她的那些嘲讽、傲慢、敌意折翼落下。 古思源从包里拿出合作计划书,放在邵鑫陪办公桌上,看着邵鑫陪的眼睛说:“我只是希望邵总能够心平气和地、有耐心地看完我的计划书,然后考虑下和我们公司的合作。” “这是你的筹码?”邵鑫陪抓起那些照片,在古思源眼前扬了扬,“你知道威胁我的后果是什么吗?”一转身,邵鑫陪又将那些照片扔在了桌子上。 “难道份量不够?”古思源丝毫不示弱,她不相信,眼前这个貌似不在乎,傲视她的女人看见这些照片,会一点都不担心。邵鑫陪的云淡风清,气定神闲全是装的,她脸上的微笑也全是装的,这个女人要装到几时? 古思源很想撕掉邵鑫陪伪装的面目,很想揭下她那高傲的外衣,就像医生揭开贴在肌肤上的纱布那样,一层层揭开,露出伤痕点点,甚至血迹斑斑,然后这个顽固的女人会在她的注视下颤抖,而不是像现在这样,居高临下地睥睨一切。 “还是那句话,我们之间的合作不在我考虑之列。”不知道这个想要威胁她的女人听到这句话会做何感想呢,一切的努力付诸东流,一切的心机都白费,呵呵,邵鑫陪最喜欢欣赏的就是对手被彻底击垮前的那种挣扎、挫败、吃惊、迷茫的神情。 果然,邵鑫陪在古思源的脸上发现了一丝慌乱,一丝诧异。邵鑫陪脸上的笑意更深了,她走近古思源,看向古思源的眼眸深处,她似乎看见了一只被围猎的小鹿在哀哀欲诉。 古思源是来威胁邵鑫陪的,是来谈判生意的,为什么此刻却成了被围猎、被审判的对象?好像被威胁的倒是成了自己,古思源十分懊恼,在邵鑫陪面前,她输掉了气势。 邵鑫陪玩味地看着在自己面前挣扎的这个女人,伸出右手,托起古思源的下巴,掩饰不住的笑意就在她的脸上绽放,“没有人敢威胁我。”滑腻,紧绷,手感很不错,邵鑫陪的眼神在古思源身上游走,最后落在了古思源的胸部。 依然是胸部,古思源那高耸的,傲然挺立的胸部强烈地诱惑着邵鑫陪,第一次看见这个女人,邵鑫陪就被古思源的胸部吸引。就像一个饥饿的人,看见桌子上的馒头,止不住要吞咽口水。而今,这个大馒头正隔着衣料,隔着几厘米的距离,泛着热气,魅惑着邵鑫陪。 古思源的脸畔是邵鑫陪热热的呼吸,鼻端是她特有的淡淡的香水味,空气似乎也冒着火星子。 邵鑫陪眸子里的那丝戏谑,嘲讽在古思源眼里放大,邵鑫陪那纤长的手指不断在自己的下巴上摩挲,还捏得古思源发疼,这一切让古思源愤怒,惊慌,迷乱。 那张粉面,近在咫尺,那种压迫的气流,裹挟着古思源,她们之间距离越来越近,邵鑫陪想干什么? 邵鑫陪是不折不扣的les,难道这人要…… 古思源惊慌地一推,想要脱离邵鑫陪的掌控,邵鑫陪穿着十厘米的高跟鞋,没有料到对方会使劲推开她,邵鑫陪站立不稳,慌急下手一抓,抓住了古思源的手臂,而自己也被推倒斜躺在办公桌上,邵鑫陪连忙用另一只手稳住了身形,才避免了倒地的尴尬。 而古思源手臂被邵鑫陪抓着,也斜贴在邵鑫陪身上,两人的腰部紧紧贴合在一起,说不出有多么的暧昧。 没有想到这么一推,却把自己置于更为尴尬的境地,还被这个变态占了便宜,古思源愤怒的一扭,挣脱邵鑫陪的掌控,直起身。 邵鑫陪也撑着桌子,站起身。两人就这样对峙着,谁也不说话。 古思源抓起办公桌上的计划书,看见那些照片,迟疑了一下,那些照片,不要也罢,留给邵鑫陪这个变态慢慢欣赏吧,反正古思源还有很多备份。“既然邵总不怕自己的性取向曝光,对我们的合作也不感兴趣,那我就不打扰了。”古思源准备走了。 她是彻底失败了,对邵鑫陪这样软硬不吃的女人,她自认倒霉,没辙了。工作嘛,大不了再找。 “慢着”看着古思源默默收拾,邵鑫陪一直默不作声,但当看见古思源的背影即将消失在门口,邵鑫陪突然叫住了古思源。 她的声音,让她自己也感到惊异,她这是怎么了?为什么叫古思源站住,是害怕她将那些照片曝光,还是心底的*在膨胀,膨胀到自己压抑不住的程度?邵鑫陪有些不明白自己。玩火*的事情她一向都不会做的。何况这个名为古思源的女人非但不傻,还颇有心计,懂得威胁人。不过,这是否代表这个游戏会更刺激,更好玩呢。 “你怕了,改变主意了?”古思源欣喜地转过身。 “我说过,没有谁能够威胁我,你更是不够格。”邵鑫陪说。瞧了古思源一会,又有意无意地看了下她的胸部,终于狠狠心道:“你走吧。”邵鑫陪坐回自己的老板椅,收敛心神,准备工作。 邵鑫陪,你那么盯着别人的胸看是不礼貌的,好不好?你以为自己是女人就可以随意用你的眼睛研究别人的胸部? 明明担忧却非要装出浑不怕的样子,邵鑫陪,没有见过比你更会装的人了,算你狠!古思源转身欲走。咦,邵鑫陪为什么老盯着自己的胸部看?莫非……走到门口,古思源忽然想捉弄下邵鑫陪,刚才被这人那样子欺负,不讨要点回来,实在对不起自己这些天跟踪她那么长久。 这回轮到邵鑫陪惊讶了,不是说要走了么,去而复返这是演哪一出?哭鼻子抹眼泪上演苦情戏?可是古思源的脸上明明是春风得意,笑意盈盈的,被拒绝了,失败了还笑得那么灿烂? 只见古思源走到邵鑫陪跟前,本来古思源也想以子之道还施彼身的,想像刚才邵鑫陪对她那样用手托起邵鑫陪的下巴,狠狠嘲弄她一番。可是,走到邵鑫陪的跟前,却被她那王者的气势所震撼,心有点发虚,手就换了个位置。由臆想中的捏下巴换成了把手放在邵鑫陪的肩上,毕竟是第一次对女人做出这样的动作,面对面,她气场不够。 谁说认真工作的女人不可怕?邵鑫陪静静地坐在那,身上焕发的气势让古思源一挨近,就有一种被冻住了的感觉。 “干嘛?”邵鑫陪对古思源这样的举动不解,侧过头问。放在她肩上的那只手,热热地,快捂出汗来了吧? 古思源暗暗鼓励了自己一下,怕什么,不就是一个变态的喜欢女人的les吗?这样更好,她古思源就是要试探一下这个女人是否对自己尤其是对自己丰满的胸器有兴趣。如果真是这样,那自己就可以一雪前耻了。 古思源的手由邵鑫陪的肩慢慢上移,移到了邵鑫陪的脖子处,这个女人三十多岁了吧,如狼似虎的年纪。邵鑫陪的脖子修长,白皙细嫩,触手之处一片滑腻,像摸着丝绸,真想揉皱她,这样想着,古思源就用了一点力。 “你在干什么?想用这种方式讨好我?”被古思源这样触碰,揉捏,邵鑫陪起初有些诧异,但很快就被心里升起的那丝愉悦的颤栗所取代,这样的感觉是奇特的,像是恋人之间的亲密,直觉告诉她应该推开这样的碰触,但身体的感觉却又让她欲罢不能。 更要命的是,古思源时不时将她丰满的胸部在她的脸畔晃一下,一下一下撩拨着她的神经。那根弦,就快绷断了。古思源,一定是故意的! “古思源,你在玩火!”邵鑫陪伸手一拉,古思源跌坐在她的怀里,邵鑫陪左手搂着古思源的腰,右手一伸,准确地握住了古思源圆滚的右半球,软软的,弹性十足。她的心一颤,不自禁紧了紧手,刚想有进一步的动作,古思源一把拉开邵鑫陪的手,袭胸的这个动作是古思源没有预想到的,又被邵鑫陪占了便宜! 从邵鑫陪的举动看出来,对于她的胸,邵鑫陪是很喜欢的,甚至那么动情,有些迫不及待。古思源转过身子,跨坐在邵鑫陪身上,看着邵鑫陪的眼睛,那眼睛好似被水浸过一般,有暗流在潜动,尽管邵鑫陪极力掩饰那一丝慌乱,古思源还是捕捉到了。 “邵总,如果我再加一个筹码,你愿意和我们公司合作吗?”古思源媚态十足。 第九十一章 欲拒还迎 为了加大诱惑的力度,古思源解开邵鑫陪外衣的纽扣,把右手放在邵鑫陪的颈窝,用手指在邵鑫陪光洁的锁骨上游走,邵鑫陪的锁骨瘦削玲珑,线条优美,暗地生香。细腻的触感让人情不自禁想进一步向下探索,而在内衣的第二颗纽扣处隐隐透出的女人最极致的风情,让人极想窥探,甚至还有一股亲吻的冲动。 心咚咚地跳着,古思源莫名地兴奋,紧张。接下来,该怎么做呢!毕竟是第一次针对一个女人…… 正当古思源要解开那障眼的第二颗纽扣的时候,她的手被邵鑫陪握住了。“够了!”邵鑫陪眼里现出一抹愠怒的色彩,刚刚才稳住的心神差一点又被这个妖精给迷惑了。这该死的妖精,在她的身上点燃一把把火,简直是在挑战她忍耐的限度。再让古思源这样毫无章法的乱摸下去,邵鑫陪一定会在办公室失控。 手被邵鑫陪握着,身子被邵鑫陪钳制着,古思源咚咚的心跳擂鼓似的激荡着她的胸腔,胸脯激烈地起伏着,她这是在干什么呢?她不是要诱惑邵鑫陪然后狠狠地嘲弄她吗?自己竟然有些沉迷而忘了初衷。 “你很期待这样做?”邵鑫陪玩味的盯着古思源,此刻,邵鑫陪眼里的那抹朦胧迷乱渐渐消散,眼珠子像在水中洗过一般变得清明,透亮。这样的眼神让古思源颤栗,甚至有些自惭形秽。 “我,我……”古思源结巴地说不出话来。不是这样的,她只想逗弄一下邵鑫陪然后再狠狠地嘲弄她,就像刚才邵鑫陪嘲笑她那样!古思源很想对这个高高在上的,睥睨一切地邵鑫陪吼叫,很想将她挂在脸上的那朵笑容撕个粉碎!可是,刚才自己的反应不是出卖了她吗,她不是期待着和眼前的这人来个亲密接触吗?而事实上古思源也的确这么做了。 “你经常这样诱惑你的金主?”邵鑫陪说着,心里闪过一丝嫌恶,她轻轻推开古思源,站起来,很快整理好自己凌乱的衣衫。 “是,我把我自己当成筹码,你满意吗?这个筹码够份量吧?”邵鑫陪眼里的那抹嘲笑使古思源很受伤,她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作践自己。 邵鑫陪从抽屉里拿出一只烟,点燃,坐在老板椅上吞云吐雾。公司有专门的吸烟区,公司规定在办公室是不能够吸烟的,邵鑫陪已经很久不在办公室抽烟了,现在,她心情烦躁。心情烦躁的时候,烟是她最佳的出气筒。 按下对讲按钮,“楚眉,把我今天上午所有的安排取消。没有我的吩咐,谁也不准到我办公室来。”邵鑫陪下达命令。 烟雾里的邵鑫陪脸色忽明忽暗,表情看不分明。古思源见邵鑫陪很久都不出声,知道自己又一次失败了,这一次,她败得很惨,不但输掉了自尊,连人格也输掉了。是她自取其辱,道行不够,她认栽。 默默地看了邵鑫陪一眼,古思源走向门口。 “今晚宏源宾馆301包房,我等你。”邵鑫陪终于说话了,*还是占了上风,那胸,她实在是舍不得。就像才尝到了鲥鱼的鲜美,刚吃了一小口,却硬生生被人夺去,那滋味还在口腔萦回,却再也尝不到了。邵鑫陪历来是一个懂得享受之人,怎能让这种遗憾在自己身上发生。既然是一场交易,你情我愿,放纵一下有何不可呢! 回头,诧异,欣喜,最后定格为一抹冷笑。是的,是一抹冷笑,原本以为古思源会高兴的。怎么会这样呢?邵鑫陪以为自己看花了眼,揉了揉眼睛,确定自己没有看错。 “邵总,你这是答应了我的要求了吗?你愿意和我们公司合作了吧?”古思源冷笑道。 邵鑫陪点了点头。 “你很期待这样做吧?”古思源把这句话原封不动地砸还给邵鑫陪!真是讽刺,眼前的这个女人明明受不了诱惑,却装作一副圣女的面孔在嘲笑她,凭什么?就凭借她有钱,有钱就可以任意践踏别人的自尊? 搞不懂古思源葫芦里究竟卖什么药,邵鑫陪疑惑地望向她,说道:“你成功地诱惑了我,我答应你的要求。” “邵总,”古思源凑近邵鑫陪的耳朵,在她脸旁缓缓吐出几个字,“要是我说不愿意呢?” “啊?那刚才你……?”邵鑫陪的确很惊讶,这女人,处心积虑不就是很想和自己合作吗,如今马上愿望就会得到满足,为什么要变卦? “刚才拜你所赐!实话告诉你,我对女人没有兴趣,尤其是你这样的女人!你继续做你的美梦吧!”古思源说完,拉开门,头也不回地走出去了。 古思源“蹬蹬”的脚步声消失在远处,邵鑫陪却觉得那脚步像踏在了自己的心尖上,一扯一扯地疼。将手里的烟狠狠摁灭,邵鑫陪气得想砸东西,这个妖精,原来所谓的诱惑只是想要报复她,嘲弄她! “咚咚”响起一阵急促地敲门声。 不是没关吗?刚才古思源出去没见她关门啊,“进来”邵鑫陪没好气地说。 “邵总,你没事吧?”秘书楚眉看着邵鑫陪小心地问,刚才在外面她看见古思源了,正在纳闷什么时候邵总约了古小姐了呢,却看见邵鑫陪铁青着一张脸。 直觉邵总和那古思源一定是发生了什么不愉快的事情。可是楚眉不敢问得太多。 “你看见古思源了?她是怎么进来的!你,还有前台接待的员工这个月的奖金扣除!”邵鑫陪气愤愤地说。 “还有,我刚才不是说了,没有我的吩咐不准进我办公室吗?” “是,我是看见古小姐,所以才……” “你,扣除三个月的奖金!” 哎,怎么这么悲催啊,一个不小心,楚眉就成为了炮灰。真是伴君如伴虎啊,何况是一只难缠的母老虎。楚眉耷拉着脑袋,心里哀叹着她的旅游计划又泡汤了。 “别哭丧着脸,还有重要事情你必须亲自去办,马上联系各大媒体负责人。”邵鑫陪道,心里还是有些担心,毕竟古思源手里还有她的那些照片,发布出去对她,对公司毕竟不是一件好事。邵鑫陪要在古思源之前将那些对自己不利的东西消灭于无形。 联系媒体干什么?楚眉露出一副迷惘的神情。 “最近有可能会有一些对我以及公司不利的消息被一些别有用心的人发布,你要提前做好准备,时时关注。明白吗?”邵鑫陪说。 邵总今天怎么那么奇怪?莫非邵总被人敲诈了?与古思源有关?哪怕有上千个疑问,但楚眉不敢问。既然邵总有些东西不愿意让媒体知晓,作为总秘书的她照办就是了。 “邵总,我知道该怎么做了,你放心。”楚眉保证。 “总之,我不希望看到各类媒体上有我的负面新闻。否则,你就等着收拾包袱回家吧!”邵鑫陪对楚眉挥挥手,示意她出去。 邵鑫陪想一个人静一静。 手机却不适宜地响起来,邵鑫陪皱了皱眉,直觉使她想摁灭这个电话。可看了下号码,这个电话她又不得不接,是婆婆家的座机。 “什么事?我在上班。”心情烦躁,语气也有些不耐烦。是婆婆赵念琛打来的,说是把新来没几天的保姆赶走了。这个老太婆,又闹出什么事端了? 前不久,不是给她换了个乖巧的保姆了吗!这个保姆是邵鑫陪亲自目测的,而且还接触过几次,说话细声细气的,做事麻利,脾气很不错,年龄也不老。可没几天,还是得罪了老太婆。 真是个不消停的老太婆,光是保姆,有时候一个月就要换好几个,一会这个脾气急躁不满意,换!一会那个烧的菜不好吃,换!一会又是习惯差,不会说话,换! 她们家里的保姆走马灯似的换,再这样闹腾下去,还有谁肯在她家当保姆呀?邵鑫陪的婆婆赵念琛七十多岁了,出生豪门,也许是颐指气使惯了,也许是儿子之死对她打击过大,也许是糖尿病的折磨,总之这个老太婆很难伺候。 自从邵鑫陪那老男人丈夫马迷顺生病去世之后,老太婆的脾气就变得越来越怪。整天疑神疑鬼不说,还常常指桑骂槐,一见到邵鑫陪和哪个男人在一块出席什么商业活动之类,就阴阳怪气地盘问,旁敲侧击地暗示,心怕邵鑫陪再婚。 老太婆哪里知道邵鑫陪对男人根本就没有兴趣呢,当年要不是生意失败,走投无路,邵鑫陪才不会嫁给大她二十多岁的老男人马迷顺。 是,邵鑫陪是靠男人东山再起没错,可是自从丈夫马迷顺死了这十来年以来,生意上哪一样不是她亲力亲为,没有她,哪来马家的江山?没有她,她婆婆赵念琛能够住得起别墅,请得起佣人,进得起高级病房?她邵鑫陪容易吗? 可是老太婆却实在是不会想,动不动就搞点花样出来,弄得一个家鸡飞狗跳,像个精神病院似的,邵鑫陪没法,只得搬出别墅,不和老太婆住一块。隔段时间再回去看看,尽一下媳妇的本分。 原以为鞭长莫及,可以逃离老太婆的唠叨与她那神经兮兮的审视,可十天半月的,老太婆硬是要弄些状况出来,这不,又把新请的保姆辞退了。 老太婆还在电话里念叨着,数落着被赶走的保姆的不是,邵鑫陪不耐烦道:“妈,我还在上班呢,晚上我再回来看你。”说完,挂掉了电话。 第九十二章 失业之痛 古思源再一次失业了。 已经投了很多简历了,十多天过去了,还是没有一家公司有回音。是啊,在这样一个博士、硕士遍地开花,海归精英人才也需要拼人脉,找关系的时代,像她这样一个小小的,名不见经传的二流本科院校毕业的学生,又没有其他的专长,有什么优势呢! 好不容易在某单位找到一个文员的工作,对方通知她第二天去上班,结果才刚上了七天班,又被辞退。古思源怎么也想不通,自己明明就干得很好,才短短几天就和同事们相处得很融洽,而且业务也很顺手。 记得第三天古思源把部门经理要的调查报告交给他的时候,那大腹便便的经理满意的啧啧赞叹,直夸她细致周到,眼光长远,并且表示只要她好好干,一定会向上层推荐。想到美好的前程,古思源都快要飘起来了,她下定决心一定要好好表现自己。 可是只有短短的七天,为什么所有的快乐都是那么短暂,所有的美梦醒来都是那么伤情?记得那天人事部经理将她叫到办公室,支吾了一小会,最终对她说道:“古小姐,这些天你的表现很出色,你的努力我们也看在眼里,但是……” 不要但是了好不好?古思源心里一紧,她似乎预料到了结局,这样的场景她经历得太多了。所有的优点都会被一个但是所否定,说了那么多话,什么努力呀,上进呀,有能力呀,所有的这些都是为了下文的但是做铺垫。 小时候,调皮捣蛋为了哥们姐们义气吵架、打架被请家长,老师会告诉你的父母:“这孩子上课很认真,作业也能按时完成,和同学关系也相处得很好,但是就是太活泼了,有时候为了朋友分不清是非……” 在家里弹琴沉醉在迷人的音乐境界里,邻居会适时来敲门,告诉你:“你弹奏的钢琴曲实在是太好听了,但是能不能请你避开别人的午休时间再弹?” 人事部经理还说了些什么,古思源已经听不进去了。她只关注了但是后面的内容,听见了关键的一句话,那就是她不用再来上班了!确切地说是她在信心满满上了七天班后又被炒了鱿鱼!理由呢,是专业不对口,业务不熟悉。 这他妈的什么借口?专业不对口,为什么一开始没有说不对口,七天之后才告知?业务不熟悉?她明明就做得很好。后来,古思源才从另外一个同在这家公司上班的朋友处得知,她被辞退的真正原因是公司要聘用另外一个刚从学校毕业的大学生,那个人是总经理的亲戚。 既然早就有了人选,为什么又要面向社会招聘?古思源郁闷,苦恼,有气无处发泄,想讨公道,又没个地方可讨,本来就说好的,试用一个月,叫她上哪儿要公平去? 这本来就是一个拼爹,拼人脉的时代。这世界本来就没有公平而言,有的人生下来就含着金钥匙,而古思源,在她十五岁那年,自从爸爸被查出患了疗毒症那天开始,幸福之鸟就呼啦啦飞走了,一夜之间,她仿佛长大,变得坚强。 白天上课,晚上还要打工,什么活她都干,洗碗,端盘子,发传单,照顾病人的钟点工,从一个天真活泼的少女变为满目沧桑的女人,十年光阴,直到她大学毕业,原以为熬到大学毕业就可以找到一个好工作,奉养双亲,可是世道却是如此艰难。 艰难得她想再一次出卖自己。 爸爸自从上次换了肾之后,每个月都要到医院复查,高昂的后期治疗费用难以为继,而瘫痪在床的妈妈也需要人照顾,弟弟还在读书,尽管弟弟很懂事,不再伸手向姐姐要钱,可古思源知道,弟弟也是咬着牙在承受苦难。 如果再找不到工作,她该怎么办呢? 古思源在路上踟蹰着,包里还有几百元,还够支撑一周,可是,一周过后呢,她又该如何呢!她想到了邵鑫陪的那些照片,如果将那些照片卖给某些媒体,是否可以缓解几个月呢,说不定自己在这几个月之中就会找到好工作了。 也许,那天她不该拒绝邵鑫陪的。这样想着,脑海里情不自禁就浮现出邵鑫陪捏着她下巴的镜头,还有自己玩弄邵鑫陪锁骨的画面。明明邵鑫陪已经动了情,进入了她的圈套,已经答应了她的要求,为什么自己还要拒绝呢! 没有装清高的资本就不该假装清高的!她还可以清高么?自己早就不是一个纯情少女了,为了爸爸换肾她早就出卖过自己一次了,何必在乎再来一次呢,而且这次的对象邵鑫陪尽管是个女人,但和文建涛比起来,似乎也并不令人那么厌恶。 可自己却硬生生地嘲弄了对方,真不该意气用事的,不然工作不会丢,说不定邵鑫陪还会顾及一夜之情,对她照顾有加呢,唉,都怪自己搞砸了。 “小源,你回来了?”隔壁王阿婆远远看见古思源,打着招呼。 “嗯,阿婆,收衣服么?我来帮你拿吧。”见王阿婆抱着一堆棉絮,还要提个大桶,古思源连忙上去接过阿婆手里的棉絮。 王阿婆是古思源的邻居。他们这是一个老式的小区,一梯两户。王阿婆就住在古思源家对门,平时,由于古思源的妈妈瘫痪在床,王阿婆没少对他们家照顾。 “今天怎么这么早就下班了啊?最近你都回来得挺早的呢。”王阿婆问古思源。 “是啊,最近公司不忙,这几天我休假。”古思源不想阿婆知道自己已经失业快半个月了。阿婆知道了一定会告诉自己的父母的,她不想让父母担心。 帮阿婆把棉絮抱回家,叠整齐,放入高柜子,正准备离开,却听到厨房里传来“扑通”一声,古思源连忙跑过去,只见阿婆跌坐在地上,正挣扎着要站起来。 “哎哟,闺女快扶我起来。”王阿婆见古思源过来了,连忙对她说。 “哎哟,阿婆,你怎么这么不小心呢,怕是扭了脚了。阿婆,你活动下关节试试。”古思源把阿婆扶到沙发上坐下,小心地审视着阿婆的脚。 王阿婆试着转了转脚腕,还好,还可以扭动,应该没有骨折,只是一点扭伤。 “大爷不在家吗?”古思源用眼神扫了扫屋子,问。 “老头子闲不住,出去看小区的牌友打牌了。”王阿婆说。 “要不,阿婆,我扶你到楼下的诊所去看看吧。”见王阿婆疼得冒出了汗珠,咬着牙关,古思源说道。 “怎么能够麻烦你呢,我打电话给老头子,让他赶回来。要是双儿工作单位没有那么远,那就好了。”双儿是王阿婆的儿子,在邻市g城上班。 “大爷回来还不是一样,我是年轻人,你相信我,我背得动你的。”古思源寻思着要不要叫弟弟来帮忙,只是现在还早,弟弟应该不在家。 弟弟果然不在,回家和母亲打了声招呼,古思源就背着王阿婆来到了楼下不远处的一个私人诊所,王阿婆不算重,饶是这样,放下王阿婆,古思源还是累得直喘气。 “你闺女真好哦。”诊所的医生边给王阿婆上药边说。 “小源是邻居的孩子,不是我闺女。不过这孩子比我的闺女还贴心。”王阿婆爱怜地看着古思源。 幸好没有伤到骨头,只扭伤了筋脉,只需要养几天就会没事的。医生对王阿婆交代着,又开了一点跌打损伤的药,忙活了好一会,才弄好。古思源又背着王阿婆爬上了三楼,放下阿婆,歇了一会,从冰箱里拿出一些菜,古思源又在阿婆家厨房忙活了一阵。 当香喷喷的饭菜端上桌子时,古思源才感觉到自己又累又饿。可是,她还得回自己家煮饭,妈妈瘫痪在床,爸爸又是个病人,家里就靠她了。 “吃了饭再走吧”王阿婆一个劲地留古思源,刚刚回到家的大爷也一个劲地留她,“阿婆,我们之间还用客气吗,你是知道我家的情况的,妈妈还在等着我回家呢。我明天再来看你。” 第二天,古思源早早就起床了,将家里安顿好了之后,拿着包准备继续去找工作。走到门口,就看见王阿婆在向她招手。 “阿婆,你的脚好些了吗?”古思源关切的问。 “好些了,昨天还真是谢谢你啊。对了,小源,你不是说你这几天休假吗?怎么还要出门啊?”阿婆问。 古思源无奈地点点头,说:“我出去看看,顺便买点菜回来。” “小源,你能不能够帮我个忙?”阿婆犹豫了一会,终于开口道。 “什么事啊,阿婆?只要我能够做到的,我绝对不会推辞的。” “我上个月接了一个活,是照顾一个老太婆,事情倒不多,清洁卫生都不用打扫的,工作就是陪老太婆说说话,中午、晚上给她煮煮饭。你知道的,这几天我的脚不太方便,你能不能够帮我照顾一下那老太婆?就这几天。” “突然换个人去照顾她,老人家习惯吗?你给老人家说过这个事情了吗?”古思源问。 “早上我已经给那老太婆打过电话了,她同意了。要不,你今天中午就过去?这是她的地址。”王阿婆将一张写有老太婆地址的纸条交给古思源。 第九十三章 刁蛮太婆 “赵念琛,怀远路仙鹤小区22号。”这不是津城最有名的富人别墅区吗?古思源拿着纸条,心想,赵婆婆家有多少人呢?据说那里的房子都是花园洋房,而且都是大户型的,一个老太婆住那么大的房子?或者还有别的儿女之类的和赵婆婆住一起而王阿婆没有告诉她?古思源疑惑着。 好在仙鹤小区离古思源家不远,一个轻轨站就到了。小区的环境很不错,一幢幢两楼一底的别墅掩映在绿树葱茏之中,亭阁楼台,假山卵石,流水淙淙,有一种世外桃源般的幽趣。难得在闹市有这么一方幽僻的小院,正是阳春三月的时节,小区里繁花盛开,落英缤纷,芳草茵茵,蝶舞莺啼,空气里也飘散着醉人的花香。 真美!古思源发出由衷的赞叹,要是自己也能住在这样的地方,该多好啊!怕只是一个遥不可及的梦吧?像她现在这样,自顾尚且不暇,哪还敢奢望这些呢!想到目前的处境,古思源又伤感起来。 哎,还不知道即将要面对的赵念琛是个什么样的老太婆呢,脾气怪吗,好伺候么? 忐忑中,古思源敲开了赵念琛的家门,是一个中年女人开的门。 王阿婆说赵念琛不是七十多岁的老太婆么,怎么是个中年人呢?古思源直觉自己是不是敲错了门。展开手中捏着的纸条,仔细核对门牌号码,没有错啊! “小姐,你找谁?”那中年女人手里拿着一张抹布,也是满脸疑惑地看着古思源。 “请问是赵念琛的家吗?”古思源问。 “是,你是……” “我叫古思源,是王阿婆叫我来照顾赵婆婆的。”古思源说着,往屋子里望了一眼,没有看见赵老太婆。 “哦,那你先进来吧,赵婆婆在楼上。”中年女人将古思源让进了屋子。 古思源刚刚走进客厅,就看见一个老太婆扶着栏杆沿着楼梯慢慢走下来。 看见古思源,赵念琛停下脚步,问了一句:“谁啊?” “我是古思源,王阿婆拜托我来照顾你几天。赵婆婆,你小心。”古思源迎上去,搀扶着赵念琛慢慢下楼,将她送到沙发处坐下。 中式的装修,简约的风格,整个房子的设计以黑白调为主,给人一种清爽之感。古思源细细打量着这房子,隐隐感觉少了一点什么,好像是生气,对,就是那种温馨的,泛着热气的烟火气。 有烟火气,这才是家的感觉,而不是这种雪洞似的,空旷的感觉。古思源的家虽然小,户型紧凑,和赵念琛的别墅无法相比,但却让她感觉很充实,很甜蜜,那是浓浓的家的味道。 这味道有厨房的油烟,有锅碗的碰撞,有爸爸的咳嗽,有妈妈的爱的注视,有弟弟的牢骚……尽管生活很苦,但有这样的味道笼罩着,古思源相信,苦中也能开出鲜花来。 可是,赵念琛的这个别墅,却是那么的空旷、冷清。 “赵婆婆,家里就你一个人?”古思源探究地看着赵婆婆。老太婆尽管腿脚不利索,一双眼睛却是犀利得很,此刻正盯着古思源看。 “没看见还有人吗?”赵念琛嘴一撇,眼神扫向饭厅。 那里,刚才那个中年女人正在抹桌子。 “我们是给赵婆婆打扫卫生的。你叫我陈孃就行。”那女人抬起头,对古思源笑了笑,继续低头劳动。 “我们?”古思源这才注意到,厨房里也传来一阵叮当,一会,从里面走出来一个男人,手里拿着拖把。 “这是我丈夫老黄。”陈孃介绍。 “嗯,我们定期给赵婆婆打扫卫生。”老黄回应道,接着看了眼古思源和赵婆婆,对赵婆婆说:“卧室、厨房已经打扫干净了,最后剩下这客厅,婆婆,你要不要到楼上去避一下?” 古思源靠近老太婆,做好了扶老太婆的姿势。 “不去!谁说我要上楼的!”赵念琛挥动右手,一把将古思源的手打开,没有想到这老太婆的力气倒挺大的,刚才那一下要有多大的恨意才使那么大的劲啊,被老太婆打了那么一下,手臂竟然疼了好半天。 真是个怪老太婆,不去就不去,干嘛打人!受人之托,终人之事。哎,就当老人是无心的吧,古思源安慰着自己。 可接下来老太婆说的话却让古思源寒意顿生。只见老太婆剜了老黄一眼,说:“把我支走,你俩好偷懒吗?” “不是这个意思,我的意思是拖把拖地的时候地面会很潮湿,很滑,我是怕把您老给摔着了。”老黄连忙解释。 “是啊,赵婆婆,你还是上楼吧。”古思源皱了皱眉,还真是一个难缠的老人呢,可为了老人的腿脚作想,她还是劝着赵念琛。 赵念琛站起身子,开始指手画脚,“这里,要拖干净,那个转角有个盆栽,叶片上也有灰尘,上次你们就没有打扫,还有那个隔断,里面那些小横木的空隙处上次你们也没有擦……” “好的,好的。”老黄一叠声答应着,明明上次擦过的。 在唠叨了一番之后,赵念琛最终在古思源的搀扶下上了楼。 一会,赵念琛又大叫起来,“我昨天放在桌子上的玉坠呢?怎么不见了?”翻箱倒柜地搜寻一番,连床脚赵念琛都让古思源趴地上、照着电筒检查过了,还是不见玉坠的踪影。 “昨天中午我还看见的,今早却不见了。这屋子刚刚只有老黄来过,不是他拿的还有谁?这种人穷惯了,见不得值钱东西。”赵念琛念叨着,一口认定是老黄拿了她的玉坠。 赵念琛吵吵嚷嚷就要下楼质问老黄。 “赵婆婆,你再仔细回忆下,从昨天到今天家里还有哪些人来过,比如你的儿女之类的。”古思源连忙拉住赵念琛。 “我没有儿女!那妖精穿金戴银才看不起这个玉坠,不是老黄拿的还有谁?”邵鑫陪昨晚是回来过,只是她那一身的贵气,才看不起这个玉坠子呢,一想到邵鑫陪,赵念琛心里就是气。 以为把老太婆一个人丢在别墅,自己就可以在外面勾搭男人了? “不会是那个狐狸精!一定是老黄!”赵念琛不顾古思源的拦阻,气呼呼冲下楼来了,那玉坠可是她死去的儿子马迷顺在她六十岁的时候送给她的生日礼物呢,怎么能够丢呢! “你拿我的玉坠没?” 老黄直接被赵念琛劈头而来的质问问愣了。什么玉坠,他刚才压根就没有看见。 见老黄一脸怪异,无辜,赵念琛冷笑了一声:“家里就你们夫妻二人打扫卫生来过,不是你们拿的会是谁拿的?难道玉坠有脚自己会飞?” 真不是我们拿的,老黄夫妻二人百口莫辩。可赵念琛一口咬定是他们夫妻拿的,而且还要报警。 “报警就报警!我们是穷,但也不至于贪图小便宜偷雇主的东西!”老黄有些气愤。陈孃连忙拉住他,古思源看得出来,陈孃是不想把事情闹大,他们还需要这个工作呢。 古思源也劝着赵念琛,“婆婆,事情根本就没有搞清楚,你说是他们拿的,可是证据呢,警察是讲证据的啊。” “证据?我就是证据!家里就他们夫妻两个外人来过,不是他们干的是谁?”老太婆蛮不讲理。说着,就拨动电话,硬要报警。 “婆婆,一会劳师动众搬动警察,如果不是他们夫妻干的,婆婆你岂不是诬陷?那样多难堪呀!”古思源压住赵念琛的手。 “如果你叫来警察,证实不是我们偷的,我要告你诬陷,诽谤!别以为我们穷就可以任你欺负!”老黄也不顾陈孃的阻拦,大声说。 也许是被老黄的气势吓住了,赵念琛停下拨动电话的手,哼了一声,冷笑道:“那怎么证明你们的清白?” 陈孃瞪了自己的丈夫老黄一眼,如果真把警察叫来,的确能够证实他们的清白,可是这么一来,他们还怎么在这行干下去?知情的倒罢了,不知情的人还会真以为他们手脚不干净呀,不是有句话叫人言可畏么? 很多人往往只会看到事情的表象,而对真相根本就没有探究的兴趣。这就是谣言为什么会满天飞,古话说得好,三人成虎啊! 古思源当然明白陈孃的担忧,所以她要尽力地劝告赵婆婆。 “你搜查我们的包、衣服。看看有没有你丢的玉坠。”陈孃拿来自己的包,把里面的东西一一翻出,让老太婆查看。 老太婆还硬是仔细地翻查了一遍,的确没有玉坠。 赵念琛又疑惑地盯着夫妻二人穿的衣服。看看陈孃,又看看老黄,满脸的怀疑。 陈孃脱下自己的毛衣,扔给赵老太婆检查,还是什么也没有找到。最后老太婆在陈孃只穿着贴身内衣的衣服和裤子上摸了又摸,还是没有什么发现。 老太婆怀疑的眼神扫向了老黄。 老黄很想给赵念琛几巴掌,可在老婆的瞪视下,他忍住了。事关他的清白,所以老黄咬了咬牙,也脱下了衣服让老太婆检查。 最后,老黄只剩下了一条内裤穿在身上,古思源连忙背过身去,男人的身体她不是没有见过,只是现在这个场面,的确是蛮尴尬的。 “还要继续脱吗?”老黄促狭地看着赵念琛。 “好了,好了!你们走吧,今天的卫生就到此为止。”赵念琛挥挥手,颤微微地迈步上楼。像一个吹得胀胀的气球,忽然被树枝刺破了,赵念琛一下子蔫了。 心里说不出的失望,烦躁。 陈孃夫妻二人最终还是将卫生彻底打扫完毕之后才离开。 “赵婆婆,你的玉坠一定是你放失了地方,说不定改天你就会找到它的。”见赵念琛闷闷不乐,古思源劝慰,虽然,古思源很不满意赵念琛的所作所为,但是她这人,对上了年纪的老人和低龄的儿童,最狠不下心。 “哼,你也没有安好心!”赵念琛抬头看了一眼古思源,忽然盯着她的胸口说,“我不喜欢你穿这么低领的内衣,你最好回去换了再来。” 这是什么嘛,不就穿了一件低领的毛衣么,又没有露出春光,只隐隐看到一点点乳.沟,这老太婆也太那个了哦!古思源吐了吐舌头,告诫自己要尊重老人,这老太婆正在气头上,不能够惹她发火,所以她连忙答应着“是,是,是”。又问了老太婆要吃些什么菜,这才出门买菜去了。 “多买一点,那狐狸精说今晚要过来。”赵念琛在古思源身后叮嘱。 狐狸精,赵婆婆叫谁狐狸精呢?她不是说没有儿女么?古思源满脸疑惑。 第九十四章 刁蛮太婆 古思源以最快的速度回家换了一件衣服,脱下那件领口较低的毛衣,换上高领的打底衫,这下连脖子都遮住了,看着裹得严严实实的自己,古思源自嘲地笑了一下,还好,只是服侍那老太婆几天,不然,她怎么受得了。 来到菜市场,古思源按照赵念琛的吩咐买了些西红柿、豆腐、莴笋、还买了一点肉。不是说什么狐狸精要来吗,所以古思源自作主张多买了一条鱼,吃苦瓜有降糖的作用,赵婆婆不是患有糖尿病吗?古思源又买了一点苦瓜。 将剩下的钱还给赵念琛,古思源就在厨房忙活了。很快,午饭就弄好了,苦瓜煎蛋、家常茄汁豆腐、莴笋木耳炒肉丝、珍珠豆腐汤,一色清淡的口味。鱼放冰箱里了,既然狐狸精晚上来,那就晚上再做个清蒸鱼。 相信赵婆婆会喜欢的,老年人不是喜欢清淡么,古思源完全是按照糖尿病人的要求来制作的食物。 看见苦瓜,赵念琛皱了皱眉,不悦地说:“没有叫你买苦瓜呀,怎么买了这个!你不知道我从来就不吃这个吗?” “婆婆,苦瓜味道虽苦,但清热解毒,可以滋肝明目、还可以滋润美白皮肤,让你的肌肤白白嫩嫩,它还可以……”古思源正准备大大介绍一番苦瓜的功效,没有想到赵念琛一摔筷子,将饭碗在桌子上一顿,凌厉的眼神射向古思源:“你说什么?你看我这肌肤还需要美白吗?” “哎哟!”怎么忘记了赵婆婆七十多岁了,皮肤早就松弛,像揉皱的卫生纸那样了嘛,怎么自己这么不小心呢!被赵念琛的举动吓了一跳,古思源拍拍胸口,镇定了一下才说:“婆婆,我还没说完呢,苦瓜的重要作用是滋润皮肤!您看婆婆,您年轻时候一定是个美人儿,皮肤很有弹性,是吧?这样的皮肤不滋润保湿怎么可以呢,皮肤一松弛就显不出您的贵气了嘛!” 尽管知道古思源是在拍马屁,但赵念琛看起来没有那么凶恶了。 古思源连忙又拿了双筷子,递给赵念琛。又将赵念琛扔掉的筷子拿到厨房,扔进洗碗槽。 “吃一点苦瓜,好处多多。尤其是针对您这样的糖尿病患者,苦瓜很有作用,因为它含有苦瓜甙和类似胰岛素的物质,具有良好的降血糖作用,是糖尿病患者的理想食品呢。婆婆,你尝尝?”古思源夹了一片苦瓜,放入赵念琛碗里。 赵念琛盯着那片在她碗里的苦瓜,皱着眉头又将它夹了出来。嘴巴嘟得老高,就像个赌气的小孩子。这老太婆还真有意思,还拉不下脸面哦!真是应验了那句话,人老人老,越活越小。 古思源心里觉得好笑,但不敢笑出声来。 古思源清了清嗓子,又说:“这个苦瓜我是反复漂洗过的哦,你看,绿绿的,大自然的颜色,卖相那么好,不怎么苦的。它还可以软化血管呢!”说完,自己夹了一片苦瓜,放入嘴里细细咀嚼。 软化血管?上次到医院检查,医生不是说她动脉硬化,还有什么脉管炎吗?还告诫她要注意饮食,赵念琛突然想起医生的话。赵念琛疑惑地看了下苦瓜,还是忍不住去夹了一片,放入嘴里。 不怎么苦,还有一股清清爽爽的味,咀嚼完后,久久在口腔萦回。丫头果然没有骗她,赵念琛满意地又夹了一块。 还以为这丫头和邵鑫陪一样,什么都不会呢!像现在这样的丫头,还有几人能够烧饭做菜、有耐心地伺候老年人呢!看着古思源眼里满满的笑意,赵念琛迷惑了。 饭后,古思源扶着赵念琛,在小区里绕了一圈。闻着花香,听着鸟语,赵念琛心情愉快,似乎忘记了她丢玉坠的不快。 赵念琛仔细观察着古思源,这孩子,听着自己絮絮叨叨,没有一丝不耐烦,随便自己说什么,她都轻轻柔柔地回答,哪怕对她喝斥,恶语相向,她最多也就愣一下,然后依旧和和气气地来搀扶她。 要是自己的媳妇邵鑫陪也这样,那该多好,赵念琛感叹。 “小源哦,你为什么要答应王阿婆照顾我这个老太婆呢!你不知道我的脾气不好吗?”赵念琛问。 “哪个人没有脾气呢!婆婆发火肯定是有原因的嘛,那个玉坠对您一定很重要吧?”古思源猜测。 “是很重要。是我儿子送我的生日礼物。”赵念琛叹了一口气。想到有可能再也看不到那玉坠了,连最后的念想也要没有了,赵念琛心里就疼。 “哦”古思源有些疑惑,不就一个生日礼物嘛,有那么重要么! “我儿子死了十年了。”赵念琛说。 古思源一震,难怪赵婆婆会那么着急。“婆婆,别着急,你又没有把玉坠拿出门,一定还在家里的某处。”古思源安慰赵婆婆。 就这样,一个下午,古思源就在和赵念琛家长里短中度过。古思源非常着急,她本来想等赵念琛午睡的时候去找工作的,可谁知道老太婆难得找到一个人能够耐心听她诉说,拉着古思源的手,老太婆说个没完,从她年轻时候怎么创业说到老伴如何生病死去,自己又如何挣扎。看那样子,似乎要把几十年憋在心里的话都倒出来。 好在,才刚说到儿子马迷顺,屋里的电话就响起来了。“阿弥陀佛!”古思源暗喜,特别感谢那部电话,不然,老太婆这样没完没了唠叨,何时到头啊! 老太婆闭上嘴巴,去接电话。古思源松了一口气,她实在是不想继续刚才的话题了。与老太婆聊天,还真是考验耐性啊。 看看时间,五点一刻了,站起来,古思源准备弄晚饭。等老太婆吃过晚饭,她也就解放了。 “媳妇啊,老黄夫妻二人我不要了,你给换个人打扫卫生吧!啊,你不来吃饭了?什么,应酬多!好好,你最好以后也别来!省得喝得醉醺醺的烦人!啊,玉坠你拿去了?链子不是好好的吗,哪里旧了,你拿去换链子了?你怎么也不跟我说一句!害我到处好找!不管怎么说,链子一换好,赶快给我拿回来。”老太婆还在絮絮叨叨。 古思源算是听明白了,赵婆婆那妖精儿媳妇不回来吃饭了,她也不用弄什么清蒸鱼了,将刚刚拿出来的鱼放入冰箱冷冻室,古思源还听见赵念琛在质问儿媳:“你和谁有应酬,哪个疯经理?在哪个酒店?” 果真是个难缠的老太婆,怕是没有几人能受得了她!怪不得那妖精儿媳妇不肯回家住,连说好的回来吃晚饭也不来了呢!古思源无奈地笑笑。忽然想起刚才赵念琛说要解雇老黄夫妻二人,工作不好找呢,看那夫妻二人挺老实的呢。 于是,古思源走到还在念叨的老太婆身旁,悄悄对赵婆婆说:“婆婆,既然是冤枉了老黄他们,就不要解雇他们了嘛。” 赵念琛狠狠瞪了眼古思源,古思源看那眼神,就知道没戏了。可怜的老黄夫妻!她心里正在哀叹,忽然听到赵念琛说:“老黄夫妻二人暂时不要解雇,我再折磨他们一段时间再说。” 这老太婆,还真挺逗的,自己明明冤枉了别人,却不肯拉下面子承认错误。 “妈,你旁边是谁在说话?”邵鑫陪听到电话里传来一个年轻女人的声音,觉得有些奇怪。 “反正你也不认识小源。”赵念琛还想说些什么,可是话筒里却传来嘟嘟的声音,邵鑫陪已经挂掉了电话。 被老太婆念叨一番,又被盘问一番,邵鑫陪耐着性子,忍住怒气听了好半天,实在受不了了,就给挂掉了。还好今晚不回去看那老太婆,不然可真有得受的。 “小圆?”赵老太婆什么时候请了个叫小圆的保姆呢?上次请的那个不是叫王阿婆么?这个保姆还有点多嘴多舌呢,别人打电话,她在旁边插什么嘴呢,邵鑫陪有些迷惑,只是她实在是没有多余的兴趣花在那难缠的老太婆身上。一会,邵鑫陪就把那丝不快抛开了。 今晚,她还要陪许副市长。大白山风景开发区的项目对她来说真是太重要了。邵鑫陪准备在风景区建一个五星级大酒店,最好还能够建一个高尔夫球场,只是目前建高尔夫球场有一定难度,全国到处都在限制,不过,邵鑫陪相信,没有什么困难能够难住她。 据邵鑫陪调查,目前竞争这个项目的除了宝丽公司外还有顾氏集团、陈金磊所在的远大公司,还有就是方玉龙的利达地产,陈金磊是她的外侄,远大公司董事长况庭也是他的老朋友,是可以合作的,方玉龙只是一个毛头小子,不足为惧,她最担忧的就是顾鹏飞。 目前顾鹏飞风头正劲,刚刚拿下g城新区的改造项目,对大白山风景区项目似乎也志在必得,这个对手不容小觑。 第九十五章 方家家宴 方家 沈慧珠正指挥着保姆江阿姨忙活着晚餐。“沈老师,你就别来掺和了,厨房有我就可以了,你还是在外面等着吧!”江姨把在厨房唠叨的沈慧珠朝外推。 “家味宫保鸡记得少放点辣椒,守瑜不爱吃辣;红烧牛肉千万别放香菜,玉龙最闻不得香菜味;腰花筋去尽没有?玉麟最喜欢韭菜炒腰花,还有腰花一定要用温水滤几次,一定要去除腥骚味……”沈慧珠还想说点什么,方玉麟走进来,接替江姨搂住沈慧珠的肩膀,“妈妈,你就别瞎指挥了,你在厨房反而碍手碍脚,而且你上次炒的那个腰花……” 一想起上次沈慧珠炒的腰花,现在方玉麟就胃酸,害得她现在对这道自己最爱吃的菜也心有余悸,谈菜色变。 “你还嫌弃起妈妈来了哦,你瞧瞧,二十几岁的大姑娘了,还不会做饭。真不知道我这个多才多艺的人怎么会生了你这个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女儿来!女孩子,要进得了厨房,上得了厅堂,玉麟,你留在厨房好好跟江姨学学。”沈慧珠拨掉女儿的手,将方玉麟推向厨房。 “学的机会多的是,人家刚回来你就忍心让这白白嫩嫩的肌肤被油烟熏啊?”玉麟嘟着嘴在妈妈面前撒娇。 “好了,好了,你们母女俩都出去吧,厨房我一个人就行了。”江姨挥着水瓢将母女二人从厨房赶出。 在被驱逐之前,方玉麟见灶台上放着一叠山药饼,伸手抓了一块,送入嘴里。 “你呀,怎么还是那样!记住你是大家闺秀,要有淑女范!”老佛爷又开始她的念叨了,仿佛在沈慧珠面前,方玉麟永远都是她的学生。 “哎呀,真受不了,当你的学生真累。我洗手去了。”一听到老佛爷的唠叨,方玉麟三十六计,逃为上计。 随手将书房的门关上,方玉麟打开电脑,进入自己的网络空间,点开里面加密的照片。这张芷晴真是美丽!那是上次在阴陵山麦永哲给她们照的,琉璃世界,白茫茫的大雪,一袭红衣的何芷晴,美得惊心动魄。 点击鼠标,将这张照片传入手机,这样,方玉麟就可以时时看见何芷晴了。不能时时跟在她身边,想她的时候,看看照片也温暖啊。 芷晴在干什么呢?方玉麟拿起手机,拨打那个烂熟于心的号码,要是何芷晴能够和她一块见她的父母和她一块共进晚餐该多好。“在哪呢,芷晴?”听声音周围很吵,不时有一两声尖叫传来。 “我在游乐园陪可儿呢。不跟你说了,我要去坐太空飞车了。”那边已经挂掉了电话。又在陪那个小魔女!这么大的人了,还玩什么太空飞车!真幼稚!玉麟嫉妒起那个小魔女来了。不知道顾鹏飞是否也陪着她们呢? 按捺不住自己跳动的心,方玉麟又拨了个电话过去,可是那边一直没有接。玩得欢哦,连电话都不接了。 “躲在这干什么?”门被沈慧珠推开了,吓了方玉麟一跳。 “妈,你怎么不敲门呢,好端端吓我一跳。” “跟谁打电话呢?一脸的失落,是不是被暗恋对象拒绝了?”沈慧珠看了玉麟手中的手机一眼,继而又观察着女儿的神情。 “没有,没有。像你女儿我这样闭月羞花的还用得着暗恋别人吗?”方玉麟连忙掩饰。 “你呀,心事都放脸上呢!自家的女儿有什么情绪当妈的会看不出来?告诉妈,是不是有了交往的对象?” “没有,真没有。妈,我不喜欢身边的那些男人。”方玉麟说。这倒是实话,在她身边从来都不乏男人献殷勤,可是,自从对何芷晴有了异样的感觉开始,她就对那些男人没有了兴趣。可是,她爱的是个女人,敢告诉妈妈么?方玉麟权衡了一下,目前肯定不能说。 “你金叔叔有个儿子叫金不凡,上次不是叫你参加我们的聚会吗,结果你临时找些借口推脱了,金不凡我已经见过了,和你很般配。这次我给你约好了,明晚在香满楼,我们两家人聚餐,顺便介绍你们认识。”沈慧珠说。 “妈妈,现在都什么时代了嘛,还要相亲!我的配偶,你让我自己选择,好不好?”方玉麟一听慌了,她怎么能够接受父母的安排去相亲呢! “这不是什么狗血韩剧的相亲,这是我们两大家族的聚会,你知道你爸爸和金叔叔是好朋友,金家和方家也是世交,我们只是给你们年轻人搭建一个交往的平台,至于你们能够发展到什么程度,就看你们的缘分了。”沈慧珠继续说。 “不,我不去!”方玉麟执拗起来。 “妈妈,原来你们在这啊!”方玉龙走进了书房。他刚刚从公司回到家,老佛爷召唤全家晚餐,他就是再忙也得回来,何况方玉龙找爸爸还有要事商量呢! “哟,好漂亮的女人!”方玉龙一下子就被电脑屏幕上那女人吸引住了。 “是何芷晴!”方玉龙惊喜地说,“你们在哪照的?” “阴陵山。”玉麟没好气地说,对于母亲安排的聚餐,她很抵触。 “你们去玩,怎么不叫上我呢!”方玉龙点动着鼠标,一张张翻看那些照片。心里涌起一股悸动,多久没有联系何芷晴了?喜欢人家就得赶快行动,不然迟了就被别人抢走了。 “这是芷晴的男朋友吗?”方玉龙指着一张合照里面的麦永哲装作漫不经心地问。 “没看见麦永哲搂着的是身边的宋知娴吗?” “哦,我倒是没有注意。下次你们去玩一定叫上我,明天就是周日,要不你约上芷晴,我带你们去郊外钓鱼,我才从国外买了一根鱼竿呢!”方玉龙看着妹妹道。 “好呀,只怕妈妈不答应。”方玉麟回头看向沈慧珠,“要不,妈也去?” “钓什么鱼!明晚我们家和金家有个聚会,玉龙、玉麟你们两个谁也不准缺席!”沈慧珠扫了眼电脑屏幕,又看了玉麟一眼,走出书房了。 “这是什么世道,还搞包办婚姻啊!哥哥,你怎么不推辞呢?”方玉麟看着只顾盯着电脑屏幕似乎有些心不在焉的哥哥说。 “推辞什么?”果然,方玉龙跟本就不在状态。他的心都集中在何芷晴那些美丽的照片上了,刚刚妈妈说了些什么,方玉龙的确没有听进去。 “你!”玉麟伸手夺过方玉龙手中的鼠标,一下下将那些x点关闭,美丽的“何芷晴”在她眼前一张张消失,仿佛挥动小手在向她告别,方玉麟心里浮起一抹怅惘的情绪。“明晚金家和方家的聚会,妈要将金不凡介绍给我!我讨厌相亲!” “玉麟,不是哥哥说你,在那种场合,你就做做样子,应付一下有什么关系呢,何必为了这么一件小事弄得家里不愉快?反正就是见个面而已,又不是马上要你嫁给他!而且,金不凡这人,我也接触过,除了有点公子哥的傲气外,本质也并不坏,外形上你们倒很般配。不如就给他一个机会?”方玉龙调笑道。 方玉麟抬起头,盯着方玉龙,像不认识自己的哥哥似的,“以前那个桀骜不驯的哥哥哪去了?你以为我可以和你一样,拿什么朱雅琳来做挡箭牌,明明不爱人家,还要和人家交往,就为了敷衍父母!我做不到!我的爱情和婚姻是绝对不会将就的!” 说完,玉麟摔门出去了。 “爸爸怎么还没有回来?不是说好的今晚回家吃饭吗?”见爸爸还不回来,方玉龙有些着急了。今晚方玉龙要求他爸爸在孙副市长面前通融一下,他的利达地产也想拿下大白山风景区开发的项目。 沈慧珠也有些急了,连打了几个电话,方守瑜都没有接。今晚方守瑜没有应酬的,即使有,他也会事先打电话报备的,今晚实在有些反常。莫非出什么事了? “妈妈,你别晃来晃去了,爸爸不会有什么的。”方玉麟拉着沈慧珠的手,让她坐在沙发上。 “好好的心情,都给你们破坏了,老头子不回来,玉龙也是,不打电话就不知道回家!放着这么宽的房子不住,一个个非要搬出去在外面住!还有你,玉麟!明晚的聚餐你去不去?不去,你们最好都别回来了!”沈慧珠埋怨道。 提到明晚,方玉麟紧抿着嘴,不说话,急得方玉龙在旁边挤眉弄眼,玉麟全当没看见。 沈慧珠正要发作,门响了,方守瑜回来了。江姨连忙接过方手瑜递过来的包,又给他拿来拖鞋。 看着一桌子还没有动筷子的饭菜,方守瑜张了张嘴:“怎么不先吃呢?”掩饰不住一脸的疲惫。 “孩子们都等你呢,发生什么事了?电话也打不通。”沈慧珠抱怨。 “电话怎么会打不通,不会吧?”方守瑜拿出手机,假装调试了一下,“哦,不小心按错了键,设置错了。” 沈慧珠哪里知道,是方守瑜故意设置的呢!下午,方守瑜在出席一个校庆活动的时候,被台上那个酷似冷凝薇的女人吓住了,半晌没有回过神来,天底下怎么会有那么相似的人呢! 一打听,才知道那女人是校方请来的新蕾艺术团的小提琴手,叫封依依。不是冷凝薇!为什么方守瑜却觉得似曾相识,如水的小提琴协奏曲梁祝在会场弥漫,那些回忆也如同舒缓的音乐泄了一地,连演奏的曲子都如出一辙! 不行,一定要问清楚!要见一个乐团的小提琴手,对于方守瑜这样身份的人来说,太容易了。 方守瑜等在会客厅里,他要见那个叫封依依的女人。 当封依依走进会客厅的时候,方守瑜可以肯定,这就是那个让他魂牵梦萦的女人冷凝薇。连那惊诧时小嘴微张,眉毛轻皱的小举动都没有变。 可是冷凝薇却寒着脸,坚持说自己就是封依依。方守瑜一定会让她承认的!这一次,方守瑜不会让她离开他! “爸爸,我上次给你说的事情你给孙副市长说过没有啊?”方玉龙一直小心的观察着父亲,见爸爸吃饭时心不在焉,不禁问。 “你自己先做好准备工作吧,你的公司有这个实力吗?”方守瑜扫了一眼儿子。 “我可以和金叔叔的金氏集团合作呀,而且我们已经有了初步的商谈。”玉龙说。 “原来,哥哥你是想利用我和金不凡相亲来促进你们之间的合作,是不是?”方玉麟不满地放下了筷子,“我吃饱了,你们慢用。” “玉麟,怎么这么说呢,金家和我们方家本来就是世交,聚会只是给你们搭建一个沟通的平台,不凡这孩子挺不错的,才从国外回来没多久,和你年龄学历相当,见见有什么关系?”方守瑜说。 第九十六章 雨中情 晚饭后,天公不作美,竟然下起雨来。想到何芷晴,方玉麟不禁担心起来。那家伙肯定没有带雨伞! 去什么游乐园嘛!淋感冒了怎么办?看着外面迷蒙的雨雾,方玉麟坐立难安。偷眼看沈慧珠,见沈慧珠一副心神全集中在电视剧上,而爸爸呢,晚饭后就到书房去了,不知道在干什么。 哥哥在自己的房间开着笔记本办公。还真是一幅忘我工作的总裁样!看着目不斜视的哥哥方玉龙,方玉麟走过去,挡住哥哥的视线,“哥,你今天不走了?就在家住?”多么希望哥哥提出回公寓啊,有了哥哥的例子,她也可以顺理成章地出门去找芷晴。 “当然不走,这里也是家啊!很久不在家里住,感觉蛮温馨的。怎么了?”视线被挡住,方玉龙抬头看向妹妹。 “我想出门。” “没见刚才老佛爷发牢骚么?你还敢出门?”方玉龙盯着玉麟看了几秒,又看了看窗外,“何况还在下雨,你要到哪里去?” “我只想出去走走,一会就回来。” “不怕惹妈妈生气,你就去试试。” “哎,哥哥,你也不帮帮人家,尽说些风凉话!不理你了!” “对了,玉麟,你的空间相册怎么加密了?密码多少?”想到何芷晴那美丽的照片,方玉龙还想看看。 “什么意思?还想看照片?” “对,快告诉我密码。” “不行,芷晴的美貌只能留给我慢慢欣赏,你就别想了。”方玉麟想也没想地说。 “真小气,孤芳自赏,而且欣赏的还是别人的照片,独乐还不如与众乐。”方玉龙不满地说。 听着哥哥的抱怨,方玉麟突然心里一动,莫非哥哥也喜欢芷晴?方玉麟研判的看着方玉龙:“你该不会也爱上了何芷晴吧?” “如果我说是,你愿不愿意帮我呢?”方玉龙半开玩笑半认真地说,玉麟和芷晴关系那么亲密,有妹妹的帮忙,事情应该会顺利许多。 “我警告你哦,你不能够打何芷晴的主意,我不会帮助你的!”方玉麟气愤愤地说。 “为什么?你不愿意芷晴做你的大嫂?你和芷晴那么好,让芷晴成为我们家的一分子不是很好吗?”方玉龙不明白妹妹为何会生气。 “总之不行!”方玉麟盯着哥哥的眼睛,一字一句地说。哪怕是自己的亲哥哥,要和自己抢芷晴,也绝对不行! “你今天怪怪的,是不是受了刺激,脑袋不清醒了?”方玉龙完全不明白玉麟的举动。 拿起手机,方玉麟又开始给何芷晴打电话,怎么关机了!真是的!还是有些不放心,玉麟又将电话打到了顾鹏飞的别墅,是王嫂接的电话,王嫂说何小姐和顾可可到游乐园玩耍还没有回家,顾鹏飞也不在家。 总归会回星河园的吧?于是,玉麟抓起车钥匙,就要出门。 “到哪去?”沈慧珠叫住女儿。 “妈妈,刚才我同学打电话说下大雨,在路上摔了一跤。我要送她去医院。”方玉麟开始发挥她的口才。不好意思,妈妈,为了芷晴,只得撒谎了。 “是吗?哪个同学?她的家人呢?怎么会是你送她去医院?” “她爸爸年纪大了嘛,她一个女孩子,跛着脚,哪里方便嘛,而且我是她最好的朋友。不是我送她去还有谁去呀!妈妈,你那么善良,不会阻止我吧?” “快去快回!办完住院手续之后,立刻给我赶回来!”沈慧珠叮嘱。 —————————————————————————————— 何芷晴带着顾可可,在雨雾里穿行,哎,雨太大了,哪知道会下雨呢,脱下外衣,何芷晴紧紧地裹住顾可可,不能够让可儿淋雨,她自己淋点雨没关系的。 冲进星河园,衣服都湿得能够滴下水来。还好,在自己的保护下,可儿只淋湿了一点头发。王嫂连忙拿了干毛巾给她俩擦头发。 “吃饭没?没有吃我马上去弄。”王嫂问。 “在外面吃过了。王嫂,你带可儿上楼去洗澡,换衣服,我没有什么关系的。”何芷晴接过王嫂递过来的毛巾,将可儿的头发擦了擦,将可儿交给王嫂。 王嫂带着顾可可上楼去了。 顾鹏飞难道不在家?何芷晴向大厅望了一望,这一望,竟让她倒吸一口冷气。 原来,自何芷晴进门,就有一道锐利的目光一直紧盯着她,只是她刚才一阵忙乱,没有注意到而已。 那是顾氏集团的总经理苏郁蓝的眼光。 对苏郁蓝礼貌地笑笑,用毛巾擦了下自己的头发,何芷晴准备上楼去看看可儿,跟她道个别,很晚了,自己也该回家去了。 明天还要回家去看爸爸呢。 “站住”苏郁蓝叫住何芷晴。何芷晴不解,为什么苏郁蓝一脸鄙夷地看着自己?难道就因为自己淋了雨,一身狼狈? “有事吗?”何芷晴迎向苏郁蓝挑衅的目光。 “谁都知道我大哥家缺少个女主人,有多少名门淑媛、大家闺秀瞄着这个位置。但大哥就是没有再娶,不是随便什么人都可以觊觎顾家女主人的位置的。”苏郁蓝挑剔的看着何芷晴。从头看到脚,又从脚看到头。 那眼神,比淋在芷晴身上的那些雨更寒冷。 “苏总经理,你不必提醒我这些。我清楚自己的身份,而且我和顾先生只是普通的朋友关系。”何芷晴的眼眸里罩上一层寒霜。 “真是普通朋友?那为什么大哥会不惜高价也要买回你家的房子?不惜牺牲公司利益也要为你出头?少在我面前假装清高,你以为你心里想的我都不知道么?”苏郁蓝冷笑一声。 什么,顾鹏飞不惜高价为她买回祖屋?她怎么一点都不知道? “顾先生要这么做,那是他的事情,与我无关。我告诉你,我对顾家女主人的位置没有兴趣。”何芷晴不想继续再在这里听苏郁蓝侮辱她。 转身,抬腿,何芷晴准备上楼和可儿道别。 “叔婆,你怎么可以骂何阿姨呢!”顾可可从楼上冲下来,紧紧地抱着何芷晴的腿。 小姑娘已经洗过澡了,换了一身干净的衣服。“乖,可儿,阿姨先回家了哦,改天阿姨再陪你玩。”芷晴爱怜地抚着可儿的头。 “你还好意思再来!来干什么?继续带可儿出去淋雨?”苏郁蓝撇嘴。 “叔婆,不是这样的,下雨了,阿姨都顾不上自己,把衣服都脱下给我了,你看,阿姨现在衣服都还是湿的。”可儿为芷晴辩护。 “谁不知道她这么做的用意!”苏郁蓝一脸鄙夷。 “哟,这是谁呢?我该叫你什么呢?是伯母,何小姐,还是狐狸精?”不知道什么时候,顾晓颜站在了楼梯口。 她是陪母亲苏郁蓝一块过来看望顾可可的,她们已经等了一会了。顾晓颜等不耐烦,就在楼上的客房里假寐。 被楼下的争吵声吸引,顾晓颜也出来凑热闹。见到淋得落汤鸡似的何芷晴,顾晓颜的心里乐开了花。 不狠狠奚落一下这女人,她就不是顾晓颜,谁叫这个女人处处跟她做对呢!今天可是雪耻的好机会。 “顾小姐,请你尊重别人。”何芷晴冷冷地看向顾晓颜,迎视她那挑衅的目光。被骂狐狸精,何芷晴十分生气。 “难道不是吗?你看你这个样子,衣衫半湿,要勾引谁呢?”顾晓颜用手指挑了挑芷晴的胸部,衣服被雨水浸透,何芷晴胸部美好的轮廓很清晰地显露出来。 想也没想,何芷晴扬起手,就给了顾晓颜一巴掌。 你打我?顾晓颜惊异地看着何芷晴。 “啪”芷晴的脸上也挨了一巴掌,是苏郁蓝打的。“在顾家,还轮不到你来撒野!我的女儿,你凭什么打她?”苏郁蓝怒视着何芷晴。 “呜呜,你们怎么打人呢!”顾可可被这样的情景吓哭了。 “王嫂,你把可儿带上楼,让她睡觉。”何芷晴对被吵闹声吸引过来的王嫂说,然后又柔声叫可儿上楼睡觉,可儿眼泪汪汪地走了。 “苏总经理,没别的事情我先走了。这种事,我不希望再有。”芷晴冷冷地对苏郁蓝说。 “打了人你就这样离开?”顾晓颜还想阻止芷晴离开。 “我也挨了一巴掌,我们谁也不欠谁。再说一次,我对顾家女主人的位置没有兴趣。”说完,何芷晴头也不回地冲进了大雨中。 司机不在,看来只有自己打车回去了。站在星河园门口,风是风,雨是雨,直往衣服里钻,何芷晴冷得打哆嗦。而被苏郁蓝打的半边脸还隐隐作疼。 忽然,头顶上的雨停了,像言情剧的情节一样,有人为她撑起了一把大伞,是顾鹏飞回来了,还是……? 第九十七章 雨中情 “是你?你怎么在这里?”何芷晴转过身,就掉进了方玉麟乌黑的深潭一般的眸子里,此刻玉麟那眼珠里有火焰在闪烁。 “怎么搞得自己那么狼狈?也不知道爱惜自己!”方玉麟看见何芷晴淋得落汤鸡似的,心里说不出的心疼,很想怒骂她一通,可伸手揽过芷晴的肩膀时,感受到她微微颤抖的身躯和浑身*的水,又实在不忍心责骂她,转而化为一句埋怨。 方玉麟一手撑着伞,一手搂着芷晴,将芷晴送入副驾驶室,又从后座找来一张毛巾,一件衣服,“赶快把头发擦干,把湿衣服脱掉,不然会感冒!” 拿起毛巾,方玉麟擦拭着芷晴的头发。 豆大的雨浇在车身上,发出“嗒嗒”的声音。方玉麟站在车门口,一手打着伞,一手为芷晴擦头发。 “我自己来,你赶快上车。”见玉麟的半边手臂被雨淋湿,何芷晴连忙抓过毛巾,示意玉麟赶快上车躲雨。 “差不多了,开车。”何芷晴把毛巾放在一边,偏过头对坐在驾驶室的玉麟说。此刻,方玉麟正盯着她,一动不动。 “怎么了?生我的气?”见方玉麟没有反应,何芷晴拿手在玉麟眼前晃动了一下,方玉麟这才尴尬地咳嗽一声,像掩饰什么似的,心慌慌地将眼神移向方向盘。 “看什么呢?一副心虚的样子?”忽然,何芷晴明白了,刚才方玉麟盯着她的胸部瞧!湿润的衣服裹着她的胸部,勾勒出完美的线条。又不是没有看过,大家都是女人,这家伙还别扭个什么劲!尽管这样想,芷晴还是拿过刚才方玉麟递过来的衣服,遮在自己身上。 “哎,被看的是我哟,怎么倒是你害起羞来?”见方玉麟装作看方向盘余光还不时射向她的方向,想看又不敢看,那一副滑稽的样子,何芷晴忍不住笑道:“你这个偷窥者不合格!做贼心虚了?” 是你自己太过美好!再看下去就受不了了!方玉麟抬头看了何芷晴一眼,“谁害羞了?你还好意思说我,幸好被我看见,如果是男的看见会怎样?” 见何芷晴还穿着那湿润润的衣服,玉麟忙道:“你还不把里面湿了的衣服脱下来!这样下去不感冒才怪!回家还要一个小时呢,快脱了!我给你的衣服比较宽大,你就穿这一件也可以。” “没关系,不冷。”芷晴不想脱。现在都春天了,自己从小身体就很好,应该不会有事的。 “不行,你要不脱我帮你脱,”方玉麟作势来抓芷晴的衣服。 “好了,好了。我自己来,你转过头去,不许偷看!”想到要在玉麟面前脱下衣服,芷晴有点别扭。 “大家都是女人,你不怕噻,为什么要我转过头?”方玉麟不依。 “你要盯着,我就不换了。”芷晴嘟起了嘴,活像个撒娇的小孩子。 “好,好,我投降!”玉麟转过头,看向窗外。何芷晴飞快地脱下那件湿透的内衣,又用毛巾擦拭了自己的身体,正要穿方玉麟的那件外衣,冷不防玉麟却偏过头来。 “啊!”芷晴大叫一声,连忙拿衣服遮住身体,可还是露出了雪白的臂膀。“你赖皮!”何芷晴狠狠地瞪了方玉麟一眼,脸却是不争气地红了,连耳朵根都火辣辣的。 “刚才谁说不怕被偷看的,现在怕了,害羞了?”见何芷晴那副含羞带怯的样子,玉麟笑着刮了一下芷晴的鼻子,又说了一句:“口是心非!” “哎,你到底转不转头哦,你要冷死我啊?”何芷晴冲方玉麟大吼,这家伙绝对是故意地。 “好了嘛,这次保证不看。”方玉麟转过头,芷晴连忙穿上衣服。 “现在回哪呢,你家还是我家?”玉麟问。今晚她不想回家了,就让妈骂吧,骂骂又不会少一层皮。拿出手机,玉麟给哥哥发了条短信,委托哥哥告诉妈妈自己不回家了,然后她直接关了机。 “哪里近就回哪吧,那么大的雨,你小心开车。”芷晴道。 “到我的公寓比较近,那就回我处。”方玉麟喜滋滋的。今晚她又可以拥抱着芷晴入睡了。说不定还可以…… 见玉麟一脸坏笑的表情,何芷晴心一紧,竟有些莫名的慌乱。 在一个拐弯处,一辆车呼啸着迎面而来,是顾鹏飞应酬完后赶回星河园,两辆车就这样擦肩而过。雨雾中,看不到对方。 有些人,一错过,就是永远。 ———————————————————————— 洗过澡后,玉麟拿过吹风给芷晴吹头。二人有一句没一句的聊着。 “今晚你是特意在星河园门口等我的吧,等了多久?干嘛对我这么好?”何芷晴问。 “下那么大的雨,你的手机又关机,我不放心你啊。傻瓜!”玉麟宠溺地说。 “万一我留在星河园过夜呢,你就这样等下去?你才是傻瓜!顾鹏飞又不是大灰狼,你不放心什么呢?” “不是大灰狼,但他是男人哪,难免会对你有企图。哎,你该不会真留在星河园过夜吧?”方玉麟扳过芷晴的肩,紧张地盯着她。这下,就发现了芷晴脸上的五指印。 “你这脸,谁打的,谁这么狠心?顾鹏飞?”玉麟一迭声地问。怪不得芷晴冲出星河园大门的时候像是用尽了力气,连一把雨伞都没带,原来是有人欺负了她!芷晴是她的心肝宝贝,谁敢这么对待她的晴晴呢,她绝对饶不了她! “不是顾鹏飞。”何芷晴缓缓摇头,那屈辱的一幕她实在是不想再提起。一切都是她咎由自取。 见芷晴不肯开口说,方玉麟也就不再问,只是心疼地抚着芷晴的脸。真狠心,脸都有些红肿了,要使多大的劲啊,给打成这样。方玉麟恨得咬牙,可是芷晴不告诉她是谁干的,她就是想出气也找不到对象。 真是气人! “算了,这件事情我也不想追究了。你也别生气了。”看方玉麟气鼓鼓的,芷晴安慰道。 “脸部不能够搽什么跌打药吧?这么白嫩的肌肤,万一伤了怎么办?”拿出医药箱,方玉麟急得团团转。 对了,没有超过24小时可以用冰敷,于是,方玉麟又在冰箱里敲了一块冰,用毛巾捂着给芷晴冰敷。 “好了,再冰下去,我就快成面瘫了!这边脸都麻木了!”芷晴不想再敷了,不就一点肿吗,玉麟干嘛神经兮兮的,小时候跌倒损伤,也没那么娇气的。 “那你感觉好些没?”玉麟还是不太放心。 “真没事了,现在我困了,想睡觉,我睡哪?”芷晴歪着头问。看了看卧室,不知道客房的床收拾干净没有,上次她到玉麟这来,客房乱糟糟的,连个铺盖都没有。为此,芷晴还郑重告诫过玉麟。 “客房还没收拾。我卧室的床够大的,我们又不是没在一块睡过。”玉麟偷眼看芷晴,心竟砰砰跳。 “我习惯一个人睡,下次再不收拾,我可不留宿了。”说着,何芷晴就走向了玉麟的大床,把自己投掷向软软的床铺,浑身都感到舒坦。 “你不来吗?”见方玉麟还在床边磨蹭,芷晴抬眼问。那眼神朦朦胧胧的,竟充满万种风情。那神情,那声音,就好象在邀请一般,充满了魅惑。 这魔人的小东西!再用这样的语调和我说话,我会受不了的!方玉麟第一次感到了害怕,她不知道这一次她能不能够控制住自己,如果在这种情况下这样要了芷晴,芷睛一定会不能够接受的。方玉麟不敢拿自己的自制力去赌和芷晴的明天。 “既然你习惯一个人睡觉,那我还是睡沙发吧!”玉麟站在床边,像盯着一个价值连.城,又容易破碎的古董那般盯着芷晴看了许久,然后转身从衣柜里拿出一床薄毯,走到沙发边。 真不明白自己究竟是怎么了,方玉麟有些痛恨自己的懦弱!面对深爱的芷晴,为什么就不敢表白呢! 刚刚睡下,就听见细碎的脚步声,接着一只手摸进薄毯,托起了她的头,何芷晴热热地呼吸吹在她的脸上:“你是要让我良心不安么?你这样,我怎么睡得着!要不,我来睡沙发?” “不,不!你睡床,我睡沙发。”方玉麟连忙推开芷晴,芷晴的贴近让她心如鹿撞,手竟然也有些颤抖。 “你在干嘛,冷吗?手都在发抖,声音也打颤!不行,这薄毯太薄,沙发也太硬,你不睡床那我也要和你挤沙发。”芷晴热热的身体再次贴近。 “好了,好了,我投降!我们一块到床上去!”玉麟一把搂过芷晴,两人歪歪扭扭往大床而去。 第九十八章 祸福无门 何芷晴睁开眼睛的时候,映入眼帘的是方玉麟那张俏脸,而自己竟然还搂抱着玉麟的腰,一条腿还放在了她的身上。 怎么会这样?记得昨晚玉麟一上床,钻入被窝,就远远地蜷缩在一边,拿个冷背对着她。当时自己还有点小小的失望,还以为玉麟会像从前那样对她又搂又抱的,不过这样也好,纳闷了一会,一阵倦意袭来,她也就睡着了。 可能是在半夜的时候,感觉有冷空气丝丝袭入,不自觉地向热源靠近,就拿玉麟当了抱枕了吧?哎,这姿势……不过,这种感觉还真不错,软玉在怀,鼻息之间,全是玉麟的缕缕清香。还真有点勾魂蚀骨,怪不得以前玉麟喜欢这样抱着她睡。 抬起头,方玉麟的脸近在咫尺,只见她星眸紧闭,长睫轻颤,雪白细腻的脖颈,微微颤动起伏的胸部,何芷晴心中一荡,竟有了一丝异样的慌乱。 她这是在偷窥么?何芷晴连忙移开眼睛,可脑海中不争气的涌现出的全是玉麟的样子。要命的是,脚掌所触之处,竟是如此莹润滑腻。哎,自己的腿还和她光洁的大腿交缠着呢,何芷晴一颤,连忙悄悄移开腿。 像做贼似的,又情不自禁看了玉麟一眼。还好,那家伙睡得很熟,丝毫没有醒来的迹象。 何芷晴将脸埋在方玉麟的颈窝,抱着玉麟的手紧了紧,腰肢纤柔,触及处软软的,真是说不出的受用,反正这家伙还没有醒,不如自己就这样抱着她也再睡一会。 就在此时,方玉麟“嗯啊”一声,翻了一个身,雪白柔软的手在空中抓了抓,就像攀登的人在寻找攀附物,握成拳状的手蜷曲又伸开,终于一把搂过芷晴,将她紧紧抱住。小脸还不住往芷晴身上蹭。 何芷晴被方玉麟这一举动吓了一跳,还以为刚才自己的举动被她发现了呢,害她呼吸都快停止了,一动也不敢动。 被方玉麟紧紧搂住,玉麟胸前的柔软紧贴着她,何芷晴心如鹿撞,竟然感觉有些口干舌燥。不行,她这是在干什么呢?两个女人竟然这样搂在一起,而她居然心神摇荡,这不太正常! 而该死的方玉麟,竟将尖尖的下巴抵在何芷晴的左乳处,还兀自睡得香甜,呼吸悠长而细微,嘴唇红润润的,吐气如兰。 竟然让何芷晴有了一种想要吻住那两瓣樱唇的冲动。 “我这是在想什么呢?玉麟和我一样都是女人啊!是不是被玉麟调戏惯了自己也沾染了这个习惯?”大脑停顿了几秒,何芷晴把玉麟的手轻轻拿开,起身穿衣服。 早餐弄好之后,方玉麟还窝在被窝里不肯起来。明明醒了,还赖床。 “起来吃早饭了,待会粥就冷了。”何芷晴走进卧室叫方玉麟起床。 “让我再睡一会,反正也没事。”玉麟嘟哝着。 “那好吧,你继续睡觉,我要回家了。” “回哪去?”听见何芷晴说要回家,方玉麟连忙坐起来。哎,昨晚一点都没有睡好,心怕自己控制不住伤害芷晴,她动都不敢动一下,直到确认芷晴睡着了之后她才敢轻轻将芷晴抱住。抱住之后又有些心猿意马,又连忙拉开距离。如此反复,弄得很晚都睡不着,天亮了才眯着了一会,现在醒来头还晕晕的。 “我回去看望我爸爸。” “要不,你等我,我送你去?”说着,玉麟就掀开被窝,准备起床。 “不必了,我自己回去就好。”看玉麟睡眼朦胧的样子,芷晴走到床头,按下玉麟的肩膀,帮她掖了掖铺盖,几乎贴着她的脸颊说:“你想睡就再睡会,我把稀粥装进保温壶,一会起床的时候别忘了吃哦!” “嗯。”方玉麟乖乖地缩回被窝,听话地点点头。芷晴在说话的时候,一绺头发扫在了她的脸上,摩挲着她的肌肤,让她的心痒痒地。 张开双臂,方玉麟一把搂过芷晴,“你真好!”方玉麟迅速在芷晴的脸上印上一吻。又迅速缩回被窝,扯过铺盖,遮住头。她怕芷晴看见她那窘迫的样子。 “舍不得我走啊?这么大了,还像个小孩似的。”何芷晴笑道。 “对了,昨晚有个问题你还没有回答我。”一会,方玉麟伸出头,神情严肃地说。那个问题梗在她的心头,让她极不舒服。 “什么问题?” “昨晚我没有来接你,你会不会在星河园留宿?” 这个问题很重要吗?老实说,她自己也不知道,如果没有苏郁蓝那番话,也许吧。见方玉麟一脸认真的样子,何芷晴心里闪过一丝迷惑,顿了顿,说道:“不会。” —————————————————————————————— 很难得的,弟弟何昊天也在家。而爸爸何长远的气色看起来很不错。 “最近,工作还顺心吧?”何长远问芷晴。 “爸爸,这个你就不用操心啦,相信姐姐会干的很好的,我听说姐姐现在升职了呢!”何昊天说。 “是吗?芷晴你怎么没有告诉我啊?”何长远埋怨道。 “你听谁说的?”何芷晴瞪了弟弟一眼。 “你们单位的雷科长啊,上次在设计院我听她说的。姐姐,她还说你转正之后有可能会直接升为处级干部呢!” “别乱说,八字还没一撇呢!对了,你实习要结束了哦,有什么打算?读研还是找工作?”芷晴看着这个比自己还高半个头的弟弟说,几个月不见,昊天的个子似乎又蹿了一头,应该有一米八几了吧。 “继续读研!有机会到国外去留学!”何长远在旁边说。 “爸爸,我都这么大了,我自己会好好规划自己的人生的,你就别操心了。”何昊天转头对何长远说。 “其实,爸爸说的也有道理,你年纪小,又获得了保研的机会,为什么不继续深造呢?而且这也是我和爸爸希望的。”芷晴劝告弟弟。 “姐,我想报名参加‘一飞冲天商界精英挑战赛’。胜出的选手会有很多入职国际大财团、大公司的机会。”一想到那个比赛,何昊天两眼就放光。这个比赛已经举办了三届,六月份将举办第四届,每届胜出的选手一下子就可以举国闻名,而且前几届的冠军现在都成立了自己的公司,在商界发展得风生水起。 这是一个成名的绝佳机会,也是一个成功的终南捷径。像何昊天这样的家庭,不走点捷径的话,恐怕奋斗二十年也很难成气候。所以为了这个比赛,何昊天已经奋战了四年了,从大一开始他就在关注这个比赛,而今,他完全熟悉了比赛的流程,也做好了充分的准备,他有信心赢得这个比赛的冠军。 “参加什么精英比赛,我可以同意。只是比赛之后,不管结果如何,你都得继续给我读书!”何长远说。 “爸!”何昊天还想说什么,被芷晴用眼神止住了。反正还早着呢,到时候再看情况吧。 “姐姐,你和顾鹏飞怎样了?顾氏负责的项目g城新区的规划还是我做的呢!”等何长远到厨房弄饭的时候,何昊天悄悄问姐姐。 “不怎样。” 还以为他们关系会很密切的呢,何昊天不禁有些迷惑了,不过这样也好,顾鹏飞比姐姐大那么多,光是爸爸那关就很难通过,这样也省却了不少麻烦。 要吃饭的时候,何昊天的电话响了,是设计院带他实习的领导吕主任打来的,原来是他们的g城新区的规划出了问题。 g城新区的规划图发布之后,一些老百姓认为拆迁还房给他们规划的区域地势较为偏僻不说,绿化面积也不够,楼与楼之间的距离根本就不符合国家标准。所以一大群人现在正聚集在规划局设计院讨说法呢。 这个规划图是吕主任负责的,吕主任全权交给何昊天做。本来何昊天坚持按照国家标准设计的,可是交到吕主任手里的时候,吕主任却勒令更改,才导致了这样的局面。 而g城新区项目是由顾氏集团负责的,这个工程顾氏已经上马两个月了,如果再改规划的话,势必会导致顾氏的损失。 “爸爸,姐姐,我不吃饭了,来不及了。我要马上回设计院去!”何昊天说完就匆匆离开。 这个问题可大可小,处理不好的话,何昊天可担负不起这个责任,也赔偿不了顾氏那么大的损失。 当务之急,是做好群众的解释工作,疏散那些聚集的群众,以免酿成大的*。 “什么事情走那么急,马上就吃饭了。”何长远担忧地说。 “爸爸,昊天那么聪明,他不会有事的。”何芷晴安慰爸爸。 第九十九章 世界真小 何昊天匆匆赶到设计院,就被一些看热闹的车辆和人流堵在了门口。左冲右突,硬是人山人海,挤不进去。吕主任不知道怎么样了?想给吕主任打个电话,周围全是大妈大爷的喧嚷声,大声高叫对方也听不见何昊天在说些什么。何昊天只听见吕主任吼叫了一句“他妈的”然后“啪”一声挂掉了电话,火气十足。 这能怪谁呢?出了事,就想推卸责任?当初要不是吕主任叫更改规划,他一个实习雇员,哪有那么大的胆子? 几百号人堵在设计院门口,议论着,叫嚣着,群情激愤,保安人员和城管维持着现场秩序,以免堵塞交通,警察开始拉横条。 这是什么状况?这些不明真相的群众,聚集在设计院门口能够解决他们的问题吗?这么大的工程项目,他们应该去找区政府啊,设计院只是规划局下面的一个机构而已,没有上边某些官员的指示能够罔顾国家标准吗? 只是现在给这些激愤的群众讲,即使他们听得清楚,也多半是听不进去的,他们已经把设计院当成了始作俑者,责任理所当然该他们承担。 何昊天看见了门口涌出了好多人,此刻,他被挤入了正中心。四面八方都是黑压压的人群,水泻不通,让人窒息。愤怒的洪水快将他淹没了,飞扬的唾沫压迫着他的神经,就像一个溺水者,淹没在群众的愤怒中。何昊天急于想游到岸边,可是,尽管他奋力挥动双臂,还是无济于事。 何昊天只能前进一小步。 邓英俏也在这漩涡的中心,总编吴枣一早就得到了消息,派她前来采访。这一定是个爆炸性新闻,肯定能够上社会版头条。 手里拿着摄像机,邓英俏在人群中穿梭,比这种爆挤的场面更糟糕的她都见过,又不是没有经验。她刷刷地按着快门,录制了好几段视频。 邓英俏还要挤出人群,进入设计院,找到领导,最好采访一下规划局的领导,让他们解释一下g城新区规划的方案。 可是,邓英俏小看了激愤的人群的力量。失控的人群就是喷发的岩浆,此刻,她正坐在火山口。人们见有记者拍照,眼睛立刻放光,纷纷向她拥来。显然一些人把邓英俏这个小记者当成了青天大老爷,一些大妈说着:“大记者啊,你要为我们主持公道呀!” 拜托,别这样说好不好,邓英俏哪有那么大的本事啊?她只是一个小记者,偶尔遇到或者刻意去寻找一些热点,将它们暴露在阳光下而已。 人们七嘴八舌,推涌着,挟裹着邓英俏,耳朵里全是闹烘烘的吵闹,就像被一大群马蜂围追着,鼻息里呼吸着一股难闻的夹杂着口水、汗液、狐臭的味道,说不出的难受。邓英俏急于逃离这样的困境,可是她竟然冲不出这人群筑成的连缝隙几乎都没有的人墙。 陷入这样一种混乱的状况中,被陌生人推来搡去,甚至有人借机还在她臀部捏了几把,显然这种情况,邓英俏是无法工作下去了。好不容易装好摄像机,她腾出双手,保护着自己的身体,避免咸猪手再来个混水摸鱼。 哎,她是鱼吗?是的,此刻的邓英俏就是陷入人网中的那尾逃不掉的鱼,任凭她怎么扑腾,却还是无法突破人墙。 邓英俏想起了某地因为看花灯人群失控踩死几人的事件,也想起了某超市因为抢购大米发生的踩踏事件。一定要稳住自己,不能够让自己也陷入这样的危险当中,可是,这样混乱的场面邓英俏能够控制吗? 突然,有人尖叫了一声,混乱发生了。就像一粒炸弹投入了人群,人们开始四散奔逃。“不要动,不要跑”耳边似乎还传来大喇叭的叫声,有人踩到了邓英俏的脚,有人狠狠撞了她一下,撞得她头晕眼花。 一个趔趄,眼看就要倒下去。不能摔倒,邓英俏在心底对自己说,可是,她还是不可避免地晕过去了。 “有人晕倒了,”人群又爆发出一阵惊呼。 —————————————————————— 不知道怎样远离了那场混乱,迷迷糊糊中听到有人在呼唤她:“大记者、大记者。”甩甩头,竭力想甩掉那种眩晕感,邓英俏缓缓睁开了眼。 眼前的人由模糊逐渐清晰,只见一个眉目清秀的大男孩正神情紧张地盯着自己。眼神澄澈,隐隐透出一丝担忧。 这人怎么似曾相识呢?好像在哪里见过似的。 发现自己正躺在一张沙发上,看了看周围陌生的环境,邓英俏眼里闪过一丝迷惑,自己怎么会在这里呢,刚才不是在人群中拍照么。 “你是谁?这是哪?”邓英俏问。 邓英俏想坐起来,胸口却传来一阵疼痛,倒吸一口气,邓英俏用手按住自己的胸口。 “先喝口水。”何昊天见邓英俏醒了,转身给她倒了一杯热茶,见她挣扎着要坐起来又忍住疼痛捂住胸口一副可怜的样子,何昊天忍不住就放下茶杯,揽住邓英俏的背将她扶起来靠着沙发。 被何昊天这样扶着,邓英俏悚然而又警觉地缩了一下身子。 “这是我的办公室,我不是坏人,刚刚你在人群中晕倒了,是我恰好救了你。不然,后果不堪设想。”见邓英俏一脸戒备的样子,何昊天觉得好笑。 “谢谢,你是……”望着这个笑意盈盈的大男孩,邓英俏觉得这张脸很是熟悉,但就是想不起来在哪里见过。但她可以肯定,一定见过这张脸。 哎,也许是被人群挤晕了,脑袋短路了。 “没想到邓小姐竟然这样健忘。不过,这也表明那u盘并没有给你造成困扰。”何昊天英俊的脸上浮起一抹浅笑。 “啊!你就是那个威胁过我的男人!色.狼!”想起自己的那些照片,眼前这人可是全都看过,记得那人还说什么自己胸部的比例不匀称之类的话。邓英俏脸上涌起两朵红云。很快又惊慌地看了看自己的衣服,还好穿的还是早上的那套。真是冤家路窄,怎么在这种情形下两人又碰面了!这个世界也未免太小了! “哎,怎么这么形容我?本人一表人才,玉树临风,英俊潇洒,怎么也和那两个字不搭边吧?何况我还是你的救命恩人呢,你竟然这样说我?”何昊天觉得眼前这个女人挺可爱的。瞧她用手臂遮住自己胸部的幼稚举动,何昊天忍不住轻笑了一声。 “总之,上次要挟我就不对!”大言不惭,哪有人这样夸自己的!邓英俏偷眼看何昊天,不过,老实说,这大男孩确实长得挺不错。 “那这次我救了你,你打算怎么谢我?要知道,在电视剧和小说里,这可是要以身相许的。”不知道怎么的,何昊天就想逗逗眼前的女子。 “谁说的,你做梦吧!电视剧和小说里还有人救了人不留名的呢!而且,我看你似乎还不够法定婚龄哦!”这样就让本姑娘以身相许,不可能! 尽管何昊天看起来高大英俊,但笑起来的时候脸上却有一抹稚气,年龄看起来应该没有超过二十岁,应该还是个学生吧。比自己还要小,好歹她邓英俏已经从学校毕业快一年了。 “马上就到法定婚龄。是不是真考虑以身相许啊?”何昊天哈哈地笑了,露出一口洁白的牙齿。 被何昊天那洁白的牙齿闪了一下,又听见那张扬的笑声,邓英俏一阵羞囧:“哎,你有完没完?我最多请你吃饭。”邓英俏娇喝道。 “说好了哦,等你好了,那就请我吃饭。拉勾!”何昊天伸出手指。 “还怕我变卦么?我现在就请你吃饭。”提到吃饭,邓英俏这才意识到自己还没有吃午饭呢。昏睡了多久呢,抬起手,邓英俏看了一下手表,居然一点多了,肚子也咕咕地开始抗议了。 “请我吃饭呢,只好改天了。因为今天的午饭我已经吃过了,而且我给你叫了外卖。应该还没有凉。”何昊天转过身,端起桌子上的饭盒,摸了一下,还有热气。 “还是热的,将就吃吧。”何昊天说着,把饭盒递给邓英俏。 邓英俏直了直身子,想要站起来接饭盒,不料脚下却传来一阵钻心的疼痛,这才想起刚才在现场的时候,被人踩了一脚。 “你不要站起来,你的脚受伤了,一会饭吃了我送你去医院。”何昊天说着,又端来一张凳子,放在邓英俏面前,将饭盒放在凳子上,然后仰起头,对邓英俏说:“慢慢吃。” 没想到这个大男孩还如此体贴,邓英俏心里一暖,说了句:“谢谢。” 饭后,何昊天送邓英俏到医院处理好脚上的瘀青后又直接将她送回了家。上楼的时候,邓英俏行动不便,是何昊天背着她上楼的。鉴于何昊天对自己的照顾,邓英俏留何昊天在家里小坐了一会。 直到从阳台看见何昊天的背影在小区消失,邓英俏才抚着自己突突乱跳的胸口,稳定自己的心神。刚才趴在何昊天温暖的背上,不知道他感觉到自己的心跳没有,但愿没有吧。 正自在那里胡思乱想,包里的电话响起了,是总编吴枣打来的,问她报道写好没。“马上,马上。一会就好。” 可是打开摄像机一看,那些视频,图片怎么一张都没有?邓英俏傻了,怎么回事,明明保存好的,谁做了手脚?一定是有人趁她昏迷的时候恶意删除的,那会是谁呢?有关部门? 头大,该怎么向吴枣交差呢! 第一百章 真情假意 “小姐,您的咖啡。”服务小姐甜软的轻叫声把斜倚在靠座上望着窗外城市的万家灯火出神的方玉麟唤醒回来。 “谢谢”方玉麟礼貌地点点头。回想起那夜与金氏家族长辈一干人等见面的情形,方玉麟不由苦笑着摇了摇头。 什么时候她也接受了这样的相亲方式呢?生在浮世,有些事情的确是身不由己的。如果不是为了对父母尽一份孝道,她是绝对不会参加那样的聚会的。 方玉麟知道母亲很重视这个聚会。那天早上,何芷晴走后不久沈慧珠就打来电话,风风火火的,还亲自赶到她的公寓将还准备继续梦周公的方玉麟一把揪起来。 然后就是漫长的梳妆打扮,做头发,spa,挑选礼服……说实话,方玉麟是一点情绪都没有,沈慧珠难道没有发现自己的女儿就像一个木偶那样被摆布着么! 当沈慧珠硬要方玉麟穿上晚礼服的时候,玉麟发作了,她威胁母亲,如果非要逼她穿那个长裙的话,她坚决不去参加聚会。最后,沈慧珠不得不屈服。 聚餐的地点在金氏大酒楼。宴会大厅金碧辉煌,气派豪华,据说是金家的家族宴会场所。从穿着打扮看,金氏夫妇衣着考究,一身的贵气,举手投足无不流露出良好的修养。 金夫人端庄秀气,金老爷和蔼文雅。夫妇俩像春阳般温柔地打量着方玉麟,客气地跟沈慧珠和方守瑜寒暄着。原以为金氏夫妇很难相处的,相反二人不但没有豪门的那种冷漠、傲慢之气,却给人一种家人般的温暖熨帖。 谈话氛围和谐融洽,方玉麟也不再那么反感了。毕竟金家和方家两大家族世代相交,金伯伯和爸爸方守瑜还是好友,作为方家的乖乖女,总不能摆一副扑克脸对着长辈吧?慢慢地,方玉麟也融入了谈话中,还不时妙语如珠,逗得双方老人哈哈大笑。 而哥哥方玉龙也不时调剂一番,其乐融融。 只是那个金不凡却迟迟未来。莫非他也和我一样厌恶这样的相亲?方玉麟想,如果真是这样,那就最好不过。 正当方玉麟祈祷金不凡不要出现的时候,那家伙珊珊来迟。 “不好意思,公司临时有急事,我来晚了。”金不凡礼貌地微笑致歉。他在拉开椅子坐下的时候不经意的扫了方玉麟一眼,嘴角浮起一抹浅笑。 见金不凡恬不知耻的坐在自己的旁边,还不时偷窥自己,方玉麟没来由一阵恼怒。可是当着长辈的面又不便于发作,只在鼻子里轻轻冷哼了一声。 方玉麟是何许人也?作为津城名律,她早在得知要与金不凡相亲时就对他做了调查,不过是个花花公子而已。哼,装什么绅士! 金不凡穿着一身白色正装,打着领结,方玉麟一身的休闲装扮,二人看起来还真有些不搭调。方玉麟是故意这么穿的,她就是要表现出自己的随意,好让这家伙知难而退。她才不要和这个金不凡交往呢! 倒是方玉龙,因为平时与金不凡有些生意上的来往,二人一见面便相谈甚欢。 “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顾氏g城新区项目的策划宣传发布会是由你们公司负责的吧?”方玉麟故意想洗刷一下金不凡。 “这个,本来顾氏是交给我们公司做的,中途出了一点状况。”金不凡尴尬的笑笑。自从和顾氏合作失利之后,他的广告公司的业务就直线下滑。最近,生意更是惨淡。 “为什么顾氏不选择和金点子合作反而选了宝来公关公司呢?我听说你们公司最近深陷一场侵犯明星肖像的官司当中,有这回事情么?”玉麟露出一抹含义莫名的微笑。 “的确有这么一回事。”金不凡眼神有些闪烁。 “那需要我们律师事务所帮忙打官司么?”玉麟绕有兴味的看着金不凡。 “玉麟,你作为顾氏的法律顾问,又是顾氏法务部的首席律师,应该很清楚顾氏这个项目的运作的。”方玉龙适时救场。瞪了眼妹妹,方玉龙端起红酒,提议干杯。 金不凡脸上青一阵白一阵的。被一个女人以这样的方式奚落,他的脸上有些挂不住。 方玉麟在心里乐开了花:哼,知道我方大律的厉害了吧,最好离我远远的。 金不凡那尴尬的神情,方玉麟想想就禁不住笑出声来。 幽暗的灯光让“魅狐”显得有些静谧,来来往往,人影穿梭。方玉麟啜了一小口咖啡,皱了下眉,还真有点苦呢,加了一小匙糖,慢慢搅拌着。 “我来晚了。”何芷晴走向方玉麟的卡座,在她对面坐下。 “刚才你一个人在笑什么?”何芷晴一进门,远远就看见玉麟在笑。 “我相亲的对象啊,真好笑。”于是方玉麟笑着把那晚上相亲的情形给芷晴讲了一遍。 “哦,你还真会损人呢!”芷晴微笑。 “说真的,自那晚后,金不凡果真没有约过我。”玉麟得意道。 “是不是觉得自尊受伤了?以方大律师的魅力,居然没有后续,是不是有点失望?”芷晴开玩笑。 “这正是我求之不得的。那种花花公子,不是我的菜。”方玉麟继续吐槽,丝毫没有注意到身后渐近的人影。芷晴看见玉麟身畔的麦永哲,连忙向玉麟眨眼。 “是么,不知道方大律师喜好哪种菜呢?”麦永哲调侃道。麦永哲和金不凡一走进魅狐酒吧,第一眼就看见了坐在窗边的何芷晴和方玉麟。 “世界还真是小,没想到在这里也能够遇到认识的人。”金不凡顺着表哥的目光看过去,也发现了坐在窗边的二人。真是有缘呢,金不凡正愁怎么邀约那个傲气的律师呢,没想到老天却给他制造了偶遇的机会。 “既然认识,那不如一起。”麦永哲走了过去,正好听见了方玉麟的那句话。 “哦,玉麟说不喜欢这些汉堡呢。”何芷晴对麦永哲笑笑,掩饰道。 “hi,两位美女!”金不凡打着招呼。不经意地扫了何芷晴一眼,紧盯着方玉麟,笑道:“好巧,没有想到我们又见面了。你好,方小姐。不介意一起吧?” 被金不凡促狭的目光锁住,方玉麟很是不爽,心里咒骂着怎么会那么巧,这家伙脸皮真厚!可是面上却挤出一朵笑容:“是很巧。” “这是何芷晴小姐。”麦永哲笑着介绍,“不凡你应该见过的吧?” 金不凡这才把目光移向方玉麟对面的何芷晴,对上那姣好的面容,金不凡心里莫名一诧,原来她叫何芷晴,就是上次因为一个小女孩和他吵架的女人。 “你好,何小姐,我们见过的。” “是吗?”何芷晴露出迷惑的神情,她的确想不起在哪见过金不凡了。经麦永哲的提醒,她才想起来。 “不吵不相识,我为上次的事情郑重道歉。”金不凡欠了欠身,诚意十足。美人在前,何况有他心仪的方玉麟在眼前,他怎能不表现出十足的诚意呢! “不是从来不知道歉为何物么?”何芷晴还记得当时的金不凡那嚣张的面孔,记得当时他好像还要打顾可可呢,时过境迁,这人会那么好心?她实在不相信。 “此一时,彼一时。今时不同往日,希望何小姐不要怀疑我的诚意才是。”金不凡继续道。 “你们认识?”方玉麟一脸迷惑。何芷晴坐到玉麟身旁,贴在方玉麟的耳边说:“他就是以前我对你说过的差点撞到顾可可的那人。” “哦,原来如此。他也是我的相亲对象。”玉麟也对芷晴悄悄说。 呵呵,两个女人相视而笑。 “既然大家那么有缘,今天就来个一醉方休!为了表示我们道歉的诚意,今天该不凡请客。”麦永哲提议。 “好。我们来玩个游戏怎样?”金不凡玩心顿起,“这个游戏叫真心话大冒险。方小姐,有没有兴趣?” 什么游戏啊?看金不凡一脸的坏笑,何芷晴心里“咯噔”一下,很想否定。 “谁怕谁啊?”见金不凡那得意的样子,方玉麟一口答应。 于是,金不凡叫侍者拿来一个装有指针的转盘,旋转一圈,指针头部指向哪里,哪里坐的人就要回答指针尾部指向的人的问题,不许说假话,不想说的话就自罚三大杯。 麦永哲已经给每个人面前倒了满满的一大杯红酒。“就由何小姐开始吧”麦永哲说。 何芷晴拨动了指针,指针飞速的旋转着,何芷晴在心里祈祷着,指针千万不要指向她呀。终于,飞速旋转了n圈后,指针头指向了金不凡,尾部指向了方玉麟。 方玉麟眼中溢满浓浓的笑意,问道:“金先生和女朋友的第一次是在几岁的时候?那时候你的女朋友有多大?” “不是一个问题吗?怎么变成了两个?”金不凡不依。 “那我重新问过,金先生和女朋友嘿啾的时候你俩多大?”说完,方玉麟一脸嘲弄地看着金不凡。这个花花公子,就等着出丑吧。 “我十八,她十五。”金不凡说。 “没想到金公子对未成年人也有浓厚的性趣。”方玉麟鄙夷道。 “不凡答完了,那由你来拨动指针了。”麦永哲对金不凡说。 指针懒洋洋地转了几圈后,头部指向了何芷晴,尾部指向麦永哲。 “我不会让芷晴你为难的。问题很简单,何小姐有男朋友了吗?”麦永哲饶有兴味的问。 “没有。”何芷晴回答。 何芷晴的回答让麦永哲十分满意,也就是说,目前为止,何芷晴和顾鹏飞还没有到那种男女朋友的程度。 端起酒杯,麦永哲冲何芷晴点点头,一饮而尽。 下一轮指针头部指向了方玉麟,尾部指向了何芷晴,也就是该由何芷晴向方玉麟发问了。 何芷晴看了一眼金不凡,面对方玉麟,缓缓问道:“你对相亲这种古老的方式有什么看法?” “我讨厌这种方式,两个不认识的男女因为家族的,政治的或者其它的因素坐在一块,就像两个商品相互在衡量表面价值,耽误时间不说,还浪费表情。”方玉麟看了金不凡一眼,微微一笑。 这两个女人,一唱一和。这不摆明了是在嘲弄他金不凡吗?金不凡的脸都要气绿了。还好麦永哲还不知道他和方玉麟相亲一事,不然,让他以后如何在表哥面前抬起头来。 下一轮,指针头又指向了方玉麟,只是这一次尾部指向金不凡。 机会来了,一定要挫挫这该死的方玉麟的锐气。 “方小姐的最爱是谁?要说出名字。”金不凡一脸专注地看着方玉麟,掩饰不住他对这个答案的期待。这个女人,那晚相亲的时候对他百般羞辱,明明自己应该很生气的,可是就是忘不了她。 方玉麟一愣,心底的那个让她千回百转的名字差一点就脱口而出。可是她不能够说,望了望何芷晴,方玉麟沉吟不语。 “不说要自罚三杯哟!”金不凡叫。 “我最爱的人她是一个女人。这个回答你满意了吗?”方玉麟端起面前的酒杯,一饮而尽。 “你说你的最爱是个女人?”麦永哲有些迷惑。 “谁?不是说要说出名字吗?”金不凡不依。今天非得让这个骄傲的女人说出那人的名字不可。 又倒满一杯,方玉麟正准备喝下,何芷晴一把握住她的手,夺下她手里的酒杯。“谁不爱自己的妈妈呢!玉麟说的是她的妈妈呢!” “哦,原来如此。方小姐难道没有男朋友吗?”心里悬着的石头落了地,金不凡又继续追问。 “说好的,只回答一个问题。你违规了,罚酒。”何芷晴斟满一杯酒,递给金不凡。 金不凡无奈,只得喝下。 今晚他算是栽在这两个女人手里了。 第一百零一章 狭路相逢 津城市中心医院 又到了赵念琛例行体检的时候,古思源禁不住赵念琛的再三请求,陪着赵念琛到各个科室体检。王阿婆的脚已经好了,古思源圆满的完成了王阿婆委托的照顾赵念琛的任务。 原以为和这个古怪的老人不会再有什么交集,可谁知,近半个月的接触,赵念琛对温柔的、好脾气的、善解人意、厨艺精湛的古思源产生了深深的依赖,尽管古思源不再每天去给赵婆婆煮饭,但赵念琛几天没见到古思源,就会给古思源打电话,央求她到仙鹤小区玩。 对于老人的请求,古思源没有免疫力,心一软就答应了。所以一有空,她就去陪陪赵念琛,这不,陪赵念琛到医院体检来了。 本来,老人所谓的妖精儿媳妇答应陪赵念琛体检的,可昨晚老人接到媳妇的电话说台湾公司有客户来,邵鑫陪有重要的业务要洽谈,叫老人另外选择时间体检,赵念琛一生气,赌气挂掉了媳妇邵鑫陪的电话,又给古思源打电话请求古思源陪她到医院。 还是古思源这个闺女好,一听说老人要到医院体检无人相陪,二话没说就答应了。赵念琛念着古思源的好,不由在心底又记了邵鑫陪一笔。 其实,赵念琛哪里知道,古思源是很想拒绝的,只是硬不下心肠。一个孤寡老人无儿无女,有个儿媳妇又十天半月都看不到人影,古思源是同情老人才答应的,谁叫她爱心泛滥了呢,竟不惜请了一天假来陪老人。还不知道她的上司安总监会怎么看她,才上班多久呢,不到一个月吧,就开始请假了。 古思源又找到了工作,这是一家合资企业,管理非常规范,经过重重筛选,古思源顺利入职,尽管只是市场部的一个小职员,但古思源很珍视这个机会,工作也很卖力。更重要的是她的上司市场部的总监安蕾十分器重她。要不是同情赵婆婆,古思源怎么会贸然请假呢! 好在老人是医院的vip贵宾,体检并没有排什么队,很快就拿到了化验单。看着化验单,古思源皱了下眉,尽管不完全懂,但拿到中级营养师资格证的她多多少少还是看明白了一些。 古思源将化验单递给赵念琛的专职医师孙淼淼。 “赵婆婆,从化验单显示,你的总胆固醇、甘油三酯指数都偏高,和上次相比情况似乎严重了些。最近饮食、运动怎样?”心内科主任医师孙淼淼用笔将不正常的数据勾画出来,笑眯眯地对赵念琛说。孙淼淼和赵念琛是老交道了,准确地说,她和老人的儿媳妇邵鑫陪是好朋友。 “还不是老样子,人老了,不中用了。”赵念琛叹气。 “最近心情还好吧?昨天邵总打电话给我说延后体检的,我还以为你今天不来呢!”孙淼淼看了一眼古思源,对赵念琛说。 “她巴不得我不来体检!那个妖精心里咒我早死呢!”赵念琛恨恨道。 闻言,孙淼淼笑了笑,道:“本来邵总是要陪你来体检的。你也知道,她公司业务繁忙啊,走不开,您老就别和她计较了。您的血脂有点高,而且有冠心病,平时要注意饮食,注意适当锻炼,心情要愉快。” “那妖精不气我,我的心情就好得很!”赵念琛兀自在那骂骂咧咧,宣泄她对儿媳邵鑫陪的不满。而孙淼淼依旧是一副微笑的表情。 赵念琛那些骂人的话孙淼淼像是根本就没有听见似的,医生的涵养真是好啊,形形色.色的病人见多了,生老病死看惯了,竟练就了一副金刚不坏之身。 那些骂人的话,古思源听了都有些不是滋味,不知道赵念琛口口声声的妖精儿媳妇究竟是谁呢?哪怕是再忙,身为别人的媳妇,婆婆体检,也应该抽出时间作陪的呀! 尽管没有血缘关系,好歹是一家人嘛,干嘛像仇人似的?把一个古稀老人丢在家,不闻不问,古思源不禁腹诽起老人的那个妖精儿媳妇起来。 老人骂得很起劲,旁边的古思源和孙淼淼只是静静地听着,谁也不接话。孙淼淼写着处方,古思源打量着孙医生的办公室。突然,古思源想起老人还没有吃早饭,还好她考虑得比较周到,在包里给老人准备了一盒牛奶,一个白馒头。拿出牛奶和馒头,古思源对还在埋怨的赵念琛说:“赵婆婆,先吃点东西。不吃饭成低血糖就遭了。” 赵念琛这才停止咒骂,拿起馒头咬了一口,又喝了一口牛奶。她的确是有些饿了,这闺女就是那么贴心。 “不能吃加糖的馒头哦!牛奶也必须是低脂的。”孙淼淼看了看赵念琛。 “放心吧,馒头我买的是无糖的,牛奶也是低脂的。”古思源说。 “你真细心,婆婆,这位是你的……?”孙淼淼打量着古思源,问的却是赵念琛。 “她是我的干孙女儿小源。”赵念琛爱怜的看着古思缘。 什么时候成了赵婆婆的干孙女了?古思源闻言一震,但并不点破。 “嗯,小源你好。”孙淼淼冲古思源点点头,接着将手里的处方递给古思源,吩咐道:“这次赵婆婆的血糖指数是正常的,以后要注意随时监测血糖。胰岛素要继续打,婆婆,每天晚上还是注射12个单位,上次开的应该用得差不多了吧,这次我又给你开了一个月的量,还开了一些救心药丸和降血脂的药物,小源你去给婆婆拿药吧。” 回到仙鹤小区,赵念琛拉着古思源的手硬是要她吃了晚饭再走,古思源无奈,只得留下。王阿婆也在,看小源的面下,这次赵念琛没有再赶王阿婆走,尽管她依旧对王阿婆的厨艺不满意。 古思源在厨房忙活开了,很快,色、香、味俱全的家常菜就上桌了。赵念琛笑得合不拢嘴。本来赵念琛在年轻时候就是十分爱好美食的,只是没想到到了晚年却患上这么一个富贵病———糖尿病,弄得她不得不忌口。这也不能够吃,那也不能够吃,佐料也是,这也不能放,那也不能放,再加上没有一个好的厨师,弄得好好的菜寡淡无味。 邵鑫陪请的都是些什么人来伺候她呢,不但脾气不好,厨艺也不好,要是都像小源那样,该多好。 “婆婆,你放心吃,这些菜都是按照糖尿病人的要求烹调的。”古思源用公筷夹了一块鱼片给赵念琛:“鱼含的蛋白质很高,脂肪少,吃了不坏事。” “好吃,不错。”赵念琛啧啧赞叹。 “王阿婆,你也来一块。”古思源又夹了一块鱼给王阿婆。 三人吃得很开心。相谈甚欢的时候,一阵哐当响,大厅的门开了,邵鑫陪走了进来。席间的快乐气氛让她一愣。 孙淼淼给邵鑫陪打电话汇报了赵念琛的体检结果,并且说不是很乐观,邵鑫陪有些担心,推掉了今晚的应酬,回来看老太婆来了。 “邵总好。”王阿婆连忙站起来打招呼,邵鑫陪点了一下头,盯着古思源看了几秒,皱了皱眉,不动声色地上楼去了。 很快,邵鑫陪又下楼来了,她已经脱下了套装,换了一套休闲服。简单的款式,优良的质地,没想到休闲装穿在她身上,显得那么随意,舒展。这和她在职场是完全不同的气质,少了一些锋芒,少了一些棱角,多了一份慵懒和随和,竟然有几分居家女人的味道。 这样的邵鑫陪是古思源从来没有看见过的。没有冷漠、没有霸道,甚至还有一些和气,几分温柔。如果说白天的邵鑫陪给古思源的感觉是又冷又硬的石头的话,那么此刻邵鑫陪就是温情脉脉的流水。哪怕隐隐感觉这平缓的流水下潜伏着惊涛。 至少,此刻迎面走向古思源的邵鑫陪就是平和的。古思源被彻底震撼到了,古思源完全没有想到老人口口声声的妖精儿媳妇居然就是邵鑫陪。 邵鑫陪看见古思源在这里,会怎么想呢?上次自己还威胁过她也捉弄过她,而邵鑫陪又会怎么对付她呢?这不是羊入虎口吗?古思源不禁忐忑起来,嘴里嚼的菜也没了味道。 “你好,古小姐。没想到我们在这种情形下又见面了。”邵鑫陪笑眯眯地走到古思源旁边,拉开凳子坐下。 “妈,这就是孙医生所说的你的干孙女儿?你什么时候多了一个干孙女儿?”邵鑫陪问赵念琛。 “这个你管不着。你不是今天有应酬么?你还知道回来呀!我们可没有预备你的晚饭!”赵念琛没好气地说。 “不会吧,你们三人吃得了那么多?不会多我一双筷子吧,你说是吗,古小姐?不对啊,你既然是妈的干孙女儿,就该是我的干女儿,我该怎么称呼你呢?”邵鑫陪促狭地看着古思源。 哼,不好意思了吧?还脸红呢!到处拜干爷爷干奶奶,干爹干妈,我邵鑫陪的便宜不是你这个小贱人随便就可以占的!你那小小心思,骗得了老太婆可骗不了我!邵鑫陪在心里盘算着,紧紧盯着古思源,很想撕掉这个不知廉耻的骗子的面具,揭开她丑陋的面目。 想起上次在办公室古思源勾引她又侮辱她,邵鑫陪就很生气。今天,这小贱人落在她的手里,她非奚落她不可。只是不是现在,一桌丰盛的菜,卖相又极好,邵鑫陪可不想虐待自己的胃。忙了一天,她的确是饿了,甚至听见了肚子传来的咕咕的叫声。 要找这小贱人算账,也得把饭吃了再说。 “邵总,不知道你要回来,我们没有等你,真不好意思。你慢用。”王阿婆马上给邵鑫陪拿来碗筷。 “谢谢。”邵鑫陪嘴角勾起一抹微笑,开始优雅地用餐。味道很不错,小贱人弄的?还真会讨好老太婆。 “你很有本事哦,干—女—儿。”最后那几个“干女儿”邵鑫陪是咬着唇一个字一个字吐出来的。古思源多次三番胆敢挑战她,这不是找死么! 第一百零二章 口舌之争 “邵总,我不想和你在饭桌上争论,我们的问题一会再谈,好吗?”古思源不想让和谐的餐桌变成没有硝烟的战场,也不想让她和邵鑫陪的矛盾影响到赵念琛用餐。 “你们认识?”赵念琛狐疑地看着邵鑫陪和古思源。 邵鑫陪不置可否。 “鑫陪,小源是我认定的干孙女儿,你不能欺负小源。”赵念琛盯着邵鑫陪,警告道。 “赵婆婆,我……”古思源很想告诉赵念琛,自己并不想做她的什么干孙女儿,她根本就不想攀龙附凤,瞧邵鑫陪盯着自己的那副眼神,就像自己十分不堪似的。古思源虽然穷,但也不至于谄媚到连自尊都不要的地步。 “赵婆婆,干孙女儿的话,还是不要提起。你在我心中始终是我最尊敬的长辈。”古思源受不了邵鑫陪那一脸鄙夷的神情,心一横,话也冲口而出。 “小源,你是瞧不起赵婆婆?嫌弃我这个老太婆又老又怪?”赵念琛有些生气。 “不是啊,婆婆。我……我不敢高攀。”古思源吞吞吐吐,用眼角的余光扫了邵鑫陪一眼。只见邵鑫陪紧抿着嘴,神情古怪。 “说什么话呢!既然不是瞧不起我,那就这么定了。以后小源你就是这个家庭的一员,就是我的亲人,鑫陪,你上楼去拿一把钥匙下来,顺便把我的首饰盒也拿下来。”赵念琛不容置疑地说。 “妈,一会去拿不可以吗?”邵鑫陪瞪了一眼古思源,很不情愿。 “不行,现在就去拿。” 赵念琛双眉倒竖,这是要大怒的前兆,邵鑫陪连忙站起来,放下筷子,磨磨蹭蹭上楼去了。 一会,邵鑫陪拿着一把钥匙、一个盒子下楼来。把首饰盒放在赵念琛面前,邵鑫陪回到座位继续吃饭。 “小源,这把钥匙是给你的,以后你出入家门就方便多了。我希望每天都能够看见你。”赵念琛拉着古思源的手,将钥匙放入她的手心。 “婆婆,这不好吧?钥匙我不要。”古思源说什么也不肯要这钥匙。古思源完全被这种状况弄懵了,还以为赵念琛只是随口说说要她做干孙女儿,没有想到赵婆婆竟然说到做到,绝不含糊。 “不要就是瞧不起我!再推辞我可要生气了!”赵念琛嘟起了嘴,“你不收下钥匙,今天就不许离开这屋子。”赵念琛开始耍横了。 “好吧,我先收下。”古思源只得收下这把钥匙,反正只是暂时收下而已,以后再找机会还给老人。要不,还给邵鑫陪也可以吧? 赵念琛又在首饰盒里一阵挑选,比对,时不时抬头打量着古思源,最终选定了一款钻石项链,“这挂项链应该很适合你,小源你皮肤白皙细腻,佩戴任何颜色的项链都应该很美丽。这款项链的颜色和你穿的职业套装很搭配,更能够突出气质的高雅,如果你穿的衣服质地更好一些,效果会更不错。”赵念琛拿着项链在古思源脖子上比划。 别以为赵念琛是个糟老太婆,年轻时候她也是一大美人呢!对于衣服搭配,她是十分讲究的,即使是现在年过古稀,她也十分注重自己的仪容。 “婆婆,我怎么能够收你的礼物呢?”古思源连忙推辞。 “又来了!你不是我的孙女儿吗?这是婆婆给你的见面礼物,以后在你生日的时候我还会给你红包的,不过,在我过生日的时候,你也要给我礼物才行。”赵念琛笑着说,心里打着小算盘。如此一来,不怕这丫头不收下这礼物。 “小源,这是赵婆婆的一番心意,你可别辜负了老人家的诚意啊!”旁边的王阿婆也说。小源这孩子乖巧伶俐,只是身世凄苦了一点,如今有赵念琛这样富贵的老人肯认她做孙女,小源家的霉头应该到头了,王阿婆打心眼为古思源高兴。 见古思源还要推辞,一直冷眼旁观的邵鑫陪揶揄道:“人家可是真心实意要收你做干孙女儿呢,过分的推辞就是虚伪了,尤其是像你这样半推半就。”邵鑫陪做了赵念琛十多年的儿媳妇,赵念琛能够好言好语对待她就算是不错了,更不要说送她什么礼物! 倒是刚和马迷顺结婚那阵,邵鑫陪送过不少礼物给赵念琛。可赵念琛从来没有礼尚往来过。赵念琛至始至终都认为邵鑫陪嫁给马迷顺是不安好心,是贪图他们马家的钱财,赵念琛从来就没有相信过邵鑫陪,如今,这个老是怀疑别人的老太婆对才认识没多久的古思源却是信任有加,还硬要收人家做干孙女儿,怎不让邵鑫陪愤怒? 不是老太婆吃错了药故意气她,就是古思源这个狐狸精在耍手腕。哼,这狐狸精的确是很聪明,知道从老太婆入手,邵鑫陪在心里狠狠地鄙视古思源。 谁半推半就了?古思源是真心不要!看着邵鑫陪那似笑非笑、一脸看戏似的表情,古思源真想将项链扔到她脸上去。 邵鑫陪一定是恨死她了!她一定是认为古思源是来巴结她们一家的!哼,有钱就很了不起?有钱你就以为人人都要来巴结你啊?有钱你就可以随意将别人的自尊践踏在脚下啊?古思源瞪了邵鑫陪一眼,回嘴道:“不知道那天在办公室是谁半推半就呢?又是谁约人家在宾馆见面呢?” “你……你不知廉耻!明明是你先勾引别人,一副狐媚样,不知道勾引过多少男人!你这种和男人纠缠不清不干不净的女人,送给我,我也不要!”邵鑫陪被古思源的那句话噎得脸通红,但在赵念琛和王阿婆面前却又不好发作,只得凑近古思源的耳朵根,咬牙切齿道。 “是吗?那为何要约人家呢?没想到邵总是这样的口是心非。”古思源笑道。 “你们俩在谈什么?什么口是心非?鑫陪,你是不是欺负小源了?”赵念琛觉得媳妇和古思源有些不对劲,两人剑拔弩张似的。莫非邵鑫陪不满意她收古思源为干孙女儿?不满意也由不得她! “没有,我哪敢欺负您的宝贝干孙女儿!您这孙女儿魅力大得很,您这样的千年冰山都会被她融化,我哪敢得罪她呢!”邵鑫陪赔笑道,想将古思源大卸八块的心思都有了。 “那是。小源这闺女就是和我投缘,鑫陪,以后你就是小源的长辈,可要有长辈的气度和风范。”赵念琛告诫邵鑫陪。 “当然。”邵鑫陪点点头,哪怕心里再不高兴,表面功夫还是要做足的。 “既然如此,那不知道我这个长辈会给我什么样的见面礼呢?”古思源存心想气邵鑫陪,既然邵鑫陪如此瞧不起她,不如就将她一军。 “今天事出意外,妈并没有告诉我她收有干孙女,礼物嘛,肯定是少不了你的。不如晚饭吃了,我陪你去选礼物,怎样?”邵鑫陪歪着头,盯着古思源,似乎很期待的样子。 谁知道这厮打什么鬼主意!古思源一看邵鑫陪那表情,肯定是想黑整她,晚饭后她才不要陪邵鑫陪出去选什么礼物呢!可在赵婆婆面前,古思源却流露出高兴的样子。 “好啊,就这样说定了。谢谢你,干妈!”最后那两个字“干妈”,古思源是贴着邵鑫陪的耳朵说的。 “别光顾着说话,饭菜都快凉了!”王阿婆叫道。 “婆婆,饭我给你舀过吧,你的饭都凉了。”古思源拿过赵念琛的饭碗,给她另外添了一碗饭。又拿了一个小碗,给赵念琛盛了一碗鸡汤。“鸡汤还有点烫,冷冷再喝。” “小源就是贴心。”赵念琛满意地咂咂嘴巴。 “闺女你莫不是学过烹调的吧?这菜很合我的味呢!” “婆婆,不瞒你说,我还是营养师呢。”古思源笑道,看着别人喜欢吃自己煮的东西,她很有成就感。 “哦,那以后婆婆的膳食就由你来搭配好吗?” “当然可以啊,只要婆婆喜欢。” “干女儿,既然如此贴心,不如给你干妈服下务。我要一碗玉米羹。”说着,邵鑫陪把碗递了过来,明明玉米羹就在她旁边,伸手就可以够到,却非叫古思源服务,这不明摆着耍她吗?哼,这么喜欢当人家妈呀,古思源白了邵鑫陪一眼,接过碗,给邵鑫陪盛了满满一碗。 接过玉米羹,邵鑫陪喝了一口,又叫道,“怎么不甜呢,你给我加点糖。” “本来就没有放糖,你忘记了婆婆有糖尿病,不能够放糖的。”古思源端过邵鑫陪的玉米羹,到厨房给她添了一勺糖,这女人既然这么喜欢支使别人,不妨捉弄下她,想着,古思源又在碗里加了几勺糖。不甜死你才怪! “哎哟”尝了一口玉米羹,邵鑫陪皱了下眉,知道被那人捉弄了。瞧古思源那得意的神色,邵鑫陪暗暗道:别得意得太早!小心乐极生悲! “这碗玉米羹也太多了点,味道那么独特,倒掉挺浪费的。乖女儿,妈吃不了那么多,你分点去。”不由分说,邵鑫陪就将那碗甜得发腻的玉米羹倒了一大半在古思源的碗里。 知道什么是自做自受了吧。 第一百零三章 狐狸精么 饭毕,古思源和赵念琛在客厅有一搭没一搭地闲聊。邵鑫陪本不想看见古思源,准备直接上楼,赵念琛的一句话吸引了她的注意。 “小源,上次听你说在找工作,找到没有?”赵念琛问。邵鑫陪闻言一震,眼神迅速扫向古思源,心想:果真如此,这狐狸精尾巴终于藏不住了。她倒要看看,这个古思源究竟有多大的本事竟哄得这个老太婆眉开眼笑,甚至想为她安排工作。 邵鑫陪顿了顿,最终选择了沙发一角,坐了下来。那里正好有一本时尚杂志,邵鑫陪拿过杂志,随手乱翻着,装作漫不经心的样子,却竖着耳朵留意着古思源和老太婆的谈话。 “早就找到了,婆婆您就别操心了。现在我挺好的。”上次赵念琛一听说古思源在找工作,就准备安排她进儿媳的公司,还好古思源果断拒绝了,现在想来真是明智啊,不然在那冷酷霸道的女魔头邵鑫陪手下工作,不被整才怪。何况那女魔头答应不答应还成问题呢!古思源觉得上帝还是眷顾自己的。 “在哪个公司上班呢?待遇如何?”赵念琛又问,其实赵念琛倒真的是想把古思源安排进邵鑫陪名下的公司。只是她还没有来得及和邵鑫陪说这件事,古思源却找到工作了。真是很遗憾,这件事情只有从长计议了,赵念琛在心里打着小算盘。 “在雅迪公司,待遇还行吧。”对于自己的工作,古思源不想谈太多。 “公司主要经营什么?你负责什么业务?一个月收入如何?”赵念琛打破砂锅问到底,像没有注意到古思源的情绪似的。 “主营‘欧雅迪’男士服装。欧雅迪婆婆您听说过吧?”古思源侧头问赵念琛。 “嗯,是国际知名品牌,百年的老品牌了。老马在世的时候就喜欢穿这个品牌的西服。你能够进入这样的大公司工作,前途应该是不错的。待遇怎样?” “毕竟才刚刚进入公司,只是一个业务员。而且现在还在试用期,每月三千元左右。”古思源老老实实地说。 “小源,你大学学的是什么专业?”赵念琛又问。 “广告设计。” “嗯”赵念琛沉吟了一会,转头看向邵鑫陪,“鑫陪,宝丽旗下的嫚韵服装公司有个创意总监不是辞职了吗?有这回事吗?” 邵鑫陪抬起头,眼里闪过一丝诧异,这老太婆怎么对公司的事情了解得这么清楚?莫非这老太婆一直都在监视她?心里这样想着,却是不动声色,嘴里说道:“是有这么一回事,妈,你这是?”邵鑫陪又看了下古思源,眼里盛满了疑惑,还有不屑。 “我看小源到嫚韵去工作就很合适,让小源担任嫚韵的创意总监。”赵念琛说,用的是肯定句式。 “妈,公司有公司的规定……这……”邵鑫陪正支吾着该如何措辞,才不至于让这个老太婆暴跳如雷,古思源冷冷地打断了她的话:“邵总说得对。婆婆,”古思源转头向赵念琛道,“你的好意我心领了,目前我在雅迪公司很好,而且我不打算辞职。” “可是,那个待遇太低,我担心你受到委屈。”赵念琛还想坚持,尽管她看出了邵鑫陪对安排小源进公司很抵触,但如果赵念琛真要这么做,邵鑫陪也没有办法的,毕竟赵念琛是宝丽公司最大的股东。她可以召开董事会,凭她的人脉,甚至可以罢免邵鑫陪的总裁职务。 “妈,你这样做让我很难做。”邵鑫陪也想继续坚持。她可不想让古思源进宝丽公司,明摆着,这个狐狸精是老太婆想安插在自己身边监视自己的。只是,这狐狸精本事还真够大的,短短的时间竟然能够让老太婆对公司的人事安排指手画脚,以前老太婆虽然偶尔也过问公司的业务,但从来都不会插手具体事务的,看来,邵鑫陪该为自己打算了。 “你别插话!”赵念琛瞪了邵鑫陪一眼。 “小源,你再考虑下?违约之类的赔偿,你根本无需担心。”赵念琛满怀希望看着古思源。 “不了,婆婆。这个不用考虑了,我不是那种见异思迁的人。总之,谢谢您。”古思源看了一下邵鑫陪,此刻,邵鑫陪的脸色别提有多难看了,千年锅灰似的。 “希望这是你的真心话。”邵鑫陪站起来,走到古思源面前,嘲弄道。处心积虑接近、讨好老太婆,不就是为了进公司吗?莫非,这小妮子想放长线钓大鱼?只要有我邵鑫陪在,休想耍什么把戏。想到此,邵鑫陪看着古思源,嘴角勾起,眉毛一挑,一副挑战的神情。 别人怎么看是别人的事,邵鑫陪这样的神情,古思源见得多了,“你就尽情鄙视吧!”古思源想着,她原本就和邵鑫陪是两个世界的人,自己并不想和这样的人打交道。古思源没有理会邵鑫陪,轻轻绕过她,古思源从沙发上拿起药袋子,把里面的药一瓶瓶拿出来,扭开瓶盖,倒出几粒放在盖子上,又端起水杯在饮水机处接了一杯温开水,递给赵念琛:“婆婆,您该吃药了。” 赵念琛仰头将药放入嘴里,就着水一饮而下。心里涌起一抹温暖的情绪,看向古思源的眼神更添了一抹宠溺。那浓得化不开的宠爱都让身边冷眼旁观的邵鑫陪有一丝嫉妒了。做老人这么多年的儿媳妇,为马家累死累活,老太婆从来没有用这种温柔的、宠溺的眼光看过她。在老太婆的眼光里,邵鑫陪看到的只有猜疑,鄙视,不信任甚至仇视。 “婆婆,时间不早了,我也要回去了,药就放在这里,每次吃多少,上面都写清楚的。我会让王阿婆提醒你的。这段时间有些忙,暂时我就不来看你了,我会给你电话的。”古思源收拾好药袋子,将药整整齐齐放好,拿过自己的提包,准备回家了。 “鑫陪,今天司机小吴我让他休假了。你送一下小源。”赵念琛吩咐愣在一旁的邵鑫陪。 “不用。我自己搭车回去。” “好”邵鑫陪满口答应。如果是往常,谁想让她充当司机的话,她绝对是不会答应的,即使是赵念琛也不行,何况今晚赵念琛已经多次触动她的“虎须”,老虎不发威,还以为是病猫呢!眉毛一拧,就要发作。听见古思源的拒绝,邵鑫陪顷刻又改变了主意,正好她还有些话想单独对古思源说,这不失为最好的机会,邵鑫陪马上收敛起她的怒气。 二人一前一后走出家门。 “干妈,不敢劳您的大驾,您还是请回吧!”古思源见邵鑫陪已经从车库里把车开了出来,但她却并不想上邵鑫陪的车。说真的,古思源还真有点害怕邵鑫陪。邵鑫陪的铁腕、霸道在商场是出了名的,瞧刚才邵鑫陪隐忍不发的怒意,古思源可真不敢让赫赫有名的邵总担任她的司机,古思源并不想再次触怒她。 “你是什么意思?”听见那声“干妈”,邵鑫陪莫名一阵烦躁,奇怪了,刚才那小妮子也这样戏谑地叫过她,那会自己不觉得生气,而此刻,这声“干妈”却让邵鑫陪觉得非常刺耳。 “没什么意思。”显然古思源并不知道邵鑫陪愤怒的根源,还以为邵鑫陪是厌恶自己,顿了顿,又说:“我想你是有所误会,我并没有想进入你的公司,而且刚才你已经听见了,我已经找到了工作。” “你是说,你对我没有什么企图?”邵鑫陪见古思源迟迟不上车,解下安全带,打开驾驶室车门,走下车来,驾着两只胳膊,怒视着古思源。 “我能有什么企图?” “真没有什么企图?鬼才相信!” “没有,就没有。” “那是谁当初在路上、在公司拦截,跟踪我的?甚至还投怀送抱?你居然还敢拿我的性向来威胁我!”说到这,邵鑫陪眼里升起一股怒意,这么多年来,还没有人敢威胁她,嘲弄她,而眼前的这个小妮子,却多次触到她的底线。 不能够轻易饶了这个狐狸精!邵鑫陪步步进逼,邵鑫陪逼近一步,古思源就退后一步,直到退无可退,她身后是一棵樟树,古思源的后背已经抵在了樟树上了。 樟树嶙峋的树皮磨蹭着古思源的皮肤,就好像有人在掐她一般,古思源心底传来莫名的恐惧,下一步,邵鑫陪会掐死她吧,谁叫她嘲弄过那女人呢,甚至还敢威胁她? “你的胆子还真是大!一计不成,居然还敢跑到我的家里来,找老太婆帮忙!你以为你讨好了老太婆就可以左右我了?古小姐,你未免太天真了!”邵鑫陪用右手捏住古思源的下巴,盯着古思源瞪大的眼睛,奇怪,她怎么从那深湖般的眼睛里看出了恐惧?这小妮子也会怕?不是吧,这种事情都敢做的人,还会怕?邵鑫陪有一刹那的怔忡。 趁邵鑫陪愣神的一刹,古思源推开她的钳制,跳到一边,“不是你想的那样,邵总,我认识赵婆婆只是一个意外。我真没有蓄意找婆婆帮忙,真的。”古思源解释道,心跳得好快,邵鑫陪的迫近让她感到害怕。 “是吗?” “还有,那些照片我并没有发布出去。我没有存心威胁你,这么做,只是……只是想达成我们之间的合作而已。那时我……”想起那些窘迫的日子,那些遭白眼,受欺凌的日子,古思源发觉自己说不下去了。她不知道是否把意思表达清楚了,在这一刻,突然觉得有些词不达意,有些恨这样软弱的自己。为什么要给这个冷酷的女人解释呢,继续等她侮辱自己的人格吗? “不管你怎么看我,总之我并不想高攀你!而且也没有这个必要!”古思源从包里拿出赵念琛给的钥匙、项链,放在邵鑫陪的手里,“这是你们家的,原物奉还。”说完,不待邵鑫陪开口,大步向前走去。 “站住!”邵鑫陪试图阻止古思源离开,手抓了一下,什么也没有抓住。 “我不是你的下属,你无权命令我,再见。”古思源回过头,停顿了几秒,看了邵鑫陪一眼,又继续前行。 邵鑫陪几步追上去,抢过古思源的包,“这是老太婆给你的东西,要还你自己还给她!”说完,不容分说,,拉开拉链,一把将这些东西扔进去,又抓住古思源的手臂,将她拖到车旁,拉开车门,把她粗鲁地揉进去:“上车!” “你干什么!”古思源愤怒地想拉开车门。 “不想拉扯就乖乖坐着!我说过要送你回去的。我这人从来不食言,你敢下车试试?”邵鑫陪威胁道。 第一百零四章 针尖麦芒 被邵鑫陪强行塞进副驾驶室,古思源感到手脚无措,心咚咚的跳着,邵鑫陪的强势让她紧张,想拉开车门下车又不敢,邵鑫陪一手搭在车门上,一手扶着座位,堵死了古思源下车的路,古思源如果要坚持下车的话势必要拨开邵鑫陪的手,两人势必又会抓扯一番,自己似乎不是那人的对手呢,古思源想了想,也就不再挣扎。 深深呼吸了一口气,平定了一下此刻的心情,古思源发觉自己没有想像中的害怕了。不就是捉弄了一下她么,又没有做什么亏心事。而且刚才自己也解释过了,也算是道歉了吧。抬起头迎视着邵鑫陪的目光,她想搞清楚邵鑫陪究竟想干什么。 咦,这人又在看哪呢!顺着邵鑫陪的眼光,古思源脸一红,低下头,迅速将衬衣前襟的两粒扣子扣好。一定是刚才在拉扯的过程中弄掉的。 怎么还看呢!古思源低着头,还感觉到邵鑫陪的眼光在扫视着她。车里的空气都快被那眼光点燃了,这天气,这半封闭的空间,还真有点热! “唉,你不上车么?”古思源尴尬的咳嗽一声。邵鑫陪玩味地收回自己的眼光,这小妮子,不是不怕她么?刚才不是敢瞪她么?此刻脸却红得像熟透的草莓似的。手都不知道放哪了,瞧她抓住提包那紧张的模样,还真是小样!在办公室勾引她那会的妖媚哪去了? 嘴角扯出一抹笑容,邵鑫陪故意慢慢挨近古思源,眼看邵鑫陪的左鬓就要贴近古思源的鼻翼了,古思源能够清晰地数出邵鑫陪脸畔的几根绒毛,细细的,颤巍巍的,还有几根乱发伏在她的耳侧,那耳垂上的小洞也在古思源的眼前放大,还有一阵莫名的香味,哎,这是什么状况?这人可是喜欢女人的! 古思源一震,本能地想撑起身子,“别动”邵鑫陪伸手按住了古思源的手臂,右手拉过安全带,“啪”地一声扣上了。 “呵呵,你以为我要干嘛?”邵鑫陪扭头看向古思源,此刻,两人的距离还是很近,邵鑫陪可以感受到古思源高耸胸部不断的起伏着,古思源热热的呼吸就在她身侧,这女人似乎很紧张呢!邵鑫陪快意地想着,并不急于抽身,还一脸笑意、玩味地看着古思源。尤其是古思源那胸,还真是充满了诱惑。 刚才不是还怒气汹汹么!这会怎么倒如此暧昧了?这个邵鑫陪变脸还真快!情绪也很难捉摸。古思源别扭了一会,知道那人是故意这么干的,说到底,自己段数还不够高。自己的窘迫、害羞都一毫不差落入了那人的眼里,邵鑫陪摆明了是在捉弄她! 既然如此,自己那么忸怩干嘛?这样想着,古思源不由坐直身子,不紧不慢地说:“我怎么就忘记要系安全带了呢!还是干妈想得周到,谢谢!” 听到那声娇俏的“干妈”,邵鑫陪一颤,抽回身体,“你……你,我可没有收你这个干女儿,不准叫我干妈!” 绕过车头,邵鑫陪坐回驾驶室,动作麻利地系上安全带,挂档、踩油门。车子划开夜色,像一尾鱼融入了流光溢彩的街道。 原来“干妈”是邵鑫陪的雷点,这下看这个霸道的女人还敢欺负她么!古思源紧紧抿住嘴角,憋住即将溢出的笑声。 “很好笑么?”邵鑫陪哼了一声,转头看了古思源一眼,又回头目不斜视地盯着前方的道路。 “赵婆婆硬要收我做她的干孙女儿,而你是她的儿媳妇,好歹你也是我的长辈啊,不叫‘干妈’,那你希望我叫你什么?阿姨,姑姑?”古思源戏谑地说。 “都不可以!我有那么老吗?”邵鑫陪没好气地说。 “你大学毕业,工作的时候我还是小学生呢,不叫你阿姨叫什么呢?”古思源故意搞怪。 “你怎不说你还在穿开裆裤呢!”邵鑫陪也不示弱。 “哎,我从来不穿开裆裤的。”对了,上次在会所那个女人在迷乱时似乎称呼邵鑫陪为“陪”,“干妈不能够叫,阿姨、姑姑也不能够叫,那我称呼你什么好呢?邵总、鑫陪、陪陪或者陪?”像邵鑫陪这样的女人,怕是没有几个人称呼她“陪”吧?这种亲昵地称呼,怕也只能在那种情境下才能叫得出来吧?后来那女人不是又称呼邵鑫陪为“邵总”了么? “古思源!你不要太过分!”邵鑫陪冷冷看过来。看得出来,邵鑫陪有些生气了。车子一个急刹,又一阵颠簸,箭一般向前冲去。 唉,生气也不能拿车子发气啊!人命关天呢!古思源不敢再开邵鑫陪的玩笑了。气氛一下子冷起来了。 只听见车轮吻上道路时翻滚的刷刷声,在夜色里显得特别清晰。 “你家在哪?”闷了一会,邵鑫陪终于发声,茫无目标的转了几圈,这才想起还不知道这小妮子住在哪。 古思源连忙报了地址,抬眼往窗外一看,离她家也不远了,“要不,在前面路口放我下来,我走个几分钟就到了。” 邵鑫陪不再说话,沉默了片刻,问:“你有几个干爹、干妈?干婆婆?”说这话的时候,邵鑫陪并没有看古思源。夜色中,看不清楚她的表情。 但从那冷冷的语调,古思源还是听出来一丝不屑,难道自己在她眼中竟是如此不堪?就像一只遇到危险的刺猬一般,古思源马上就竖立起了全身的刺:“你什么意思?” “还要我把话挑明么?给别人当干女儿,孙女,莫非这也是你的公关手段?”邵鑫陪从鼻子里哼了一声。 “我的干爹干妈干爷爷干奶奶很多,多得我都记不清他们的名字了。而你只是其中的一个而已,哦,对了,我忘记了,你并没有承认。我只是赵婆婆的干孙女儿,与你半毛钱关系都没有!”被邵鑫陪鄙夷的神色所伤,古思源说话也不再客气。 “我能说你这么做,比你出卖自己的*更可耻么!”想起那天在办公室的情景,邵鑫陪至今还恨得牙痒痒。 “我出卖*?什么时候?你指的是那天办公室的事?”不知道怎么,说这话的时候,古思源并没有底气。毕竟,为了爸爸的病,她出卖过自己一次。这是她人生中无法回避的污点。真想把那污点像蛛丝那般抹去,可是,时光如果倒流,走投无路的她还是会选择那么做。她怎么能够眼睁睁看着父亲的生命在她面前枯萎呢! 不,她绝不后悔!邵鑫陪凭什么侮辱她!她又不知道那件事情,即使知道,她又有什么资格来指责她、侮辱她?如果说是那天在办公室的事情的话,邵鑫陪更没有资格,她原本就是捉弄邵鑫陪的,如果要说可耻的话,谁又好得过谁呢!谁又比谁高尚呢! “彼此彼此,邵总,你不会忘了是你要约我的哦,你该不会是被拒绝了老羞成怒了吧?”瞧邵鑫陪此刻的样子,一定是从前都是她玩弄别人,没有人敢违逆过她,遭自己拒绝了才怀恨在心的吧。 “那也是你先勾引人,你的手法很娴熟啊,经常这么做?”被古思源抢白一顿,邵鑫陪老脸搁不下了,又一句伤人的话冲口而出。 “你不是很享受么?莫非邵总还在回味,还想我再来一次?”这时候的古思源是无畏的,当别人伤害她的时候,她会像刺猬那样竖起满身的刺保护自己,让那些中伤她的人占不到一丝便宜。 这是她的生存之道,如果不这样的话,古思源恐怕早就是遍体鳞伤了。 “哧溜”一声,邵鑫陪一个猛刹,车旋转了半圈,在一个路口停下。“到了,下车!”邵鑫陪冷喝道。 “邵总,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当年你可是也拜过某某人为干爹的哦,而且最近你不是也姐姐长姐姐短的叫欧阳彻么?”刚才在车上,怕邵鑫陪拿车出气,古思源不敢呛邵鑫陪,现在下了车,她才没有那么怕她呢! “你知道得挺多的么!你还知道些什么?”邵鑫陪脸上青一阵白一阵的,是的,当年,她曾经拜过一个市领导为干爹,这个市委领导现在已经退居二线在党校担任要职,这件事情并没有几人知道,古思源又是从何得知的呢?而且她和欧阳彻的交往也是很私密的事,看来,她是小看古思源了。 其实,邵鑫陪哪里知道,那些天,古思源绞尽脑汁想保住自己的职位,想要与邵鑫陪合作,就通过各种途径打探邵鑫陪的消息,而且还跟踪了邵鑫陪那么多天,所以多多少少对邵鑫陪的事知道一些。 见古思源抬脚要走,邵鑫陪连忙叫:“你给我站住,我的话还没有说完。”邵鑫陪匆忙下车,拦在古思源的面前,“你为什么调查我?” “如果你硬要说是调查的话,那已经是过去式了。我不会再对你的事情感兴趣,我想我们应该不会再有交集了。再见!”古思源绕过邵鑫陪,不再理会她愤怒的吼叫,向前走去。 第一百零五章 奇葩礼物 “小源,那个甘糖酯片一次吃几粒哦?”刚到办公室,还没有落座,赵念琛就打来电话,古思源笑了笑,知道老人是想找人说说话,于是她耐心地再次叮嘱了老人一遍,又陪着老人闲聊了几句,直到答应老人下班后到仙鹤小区去看她,赵念琛才挂了电话。 真是个孤独的老人!也不知道邵鑫陪是怎么照顾赵婆婆的,看两人的相处方式,真不像是亲人。虽说自古以来婆媳之间很难相处,可在邵鑫陪的丈夫也就是老人的儿子马迷顺死了之后,老人又没有其他子女,这两人就相依为命了,为什么彼此要把关系搞得那么僵呢!同在一个屋檐下,守着那么大的家业,赵念琛年纪又大了且还有病,难道作为儿媳的邵鑫陪就不能够让一让老人么! 只是要让邵鑫陪那么一个高傲的女人放低身段,怕不是那么容易的事情。想想昨晚邵鑫陪被她呛白得红眉毛绿眼睛的样子,古思源情不自禁微笑起来。想在语言上占上风,谁比得过古思源呢?想当年(其实也不久,才过三五年而已),在国际大学生辩论赛中,古思源和搭档武墨舌战群雄,所向无敌,硬是把一个很不利的辩题辩得头头是道,满堂喝彩。为此,古思源还获得了最佳辩手的称号。 如果是论吵架,除非古思源不开口或者故意谦让(吵架还有谦让的啊,但至少古思源是这样认为的),目前还无人匹敌。街边的小摊小贩也好,职场阴险小人也好,抑或是想揩油的痞子色男也好,想在口头上讨到什么便宜,那绝对是妄想。巴拉巴拉,他们口中吐出一串污言秽语,古思源能够像打太极一样,让这些污言秽语调转方向,指向他们自己。 当然,她尽量不使用污言秽语。不过,那得看对象,对方如果满嘴脏话,必要时,古思源也会用脏话来还击他,比如上次在菜市场讲价时一个猥琐的大叔就满嘴妈呀娘的对着古思源骂,古思源毫不客气的还击,唬得围观的大妈“啧啧”摇头“这么漂亮的姑娘也会尼玛尼玛的,还真是看不出”,“这姑娘,真没有教养”,唉,叔叔阿姨们,搞清楚状况没有,是那大叔先这样骂人的哦,这叫以其人之道还施彼身。 说她没有教养也罢,说她粗俗也罢,在底层成长起来的古思源从小就是这样,你若在她饥饿的时候给她一个馅饼,她会一辈子记住你的好;你若在她落魄的时候背后插上一刀,对不起,这辈子你别想从她那收获同情什么的。 怎么对待你取决与你对待她的态度,以德报怨的事情绝对不会在古思源身上发生,她从来就是恩怨分明的。谁想侮辱她,只要有机会,她必将让那人自食其果。谁让邵鑫陪总是高高在上呢,多次让她吃闭门羹不说,还出言讽刺她的人格,给她一点小小的教训那是肯定的。 “哦,小源今天心情不错哦!”总监安蕾将一叠资料扔在古思源的桌子上,“这是你策划的服装展销的方案,总经理已经看过了,需要更改的细节我已经给你勾画出来了,你看一下,在今天之内修改好再交给我。” “好的”古思源连忙应道。安蕾吩咐完,一阵风似的消失了。 “我今天看起来春风满面么?”古思源八卦地问旁边的同事丁冬末,丁冬末是个大大咧咧的女孩,是古思源在新公司里交到的第一个好朋友。丁冬末抬起头看了古思源一眼:“可不是么?满脸的风骚,是不是交了男朋友?” “有那么风……风骚么?”古思源掏出小镜子,仔细端详了镜中还算得上是眉目清秀的面庞,这样一副尊容,说什么也和风骚不沾边嘛!回头看丁冬末,只见对方假装目不斜视,却掩饰不住嘴角的那抹笑意。 “老实交代,是不是昨晚和男朋友在一块?”丁冬末见办公室没人,打趣道。 “没有,哪有什么男朋友。”古思源连忙辩白,心想:只是呛白了邵鑫陪,小小地得意了一把而已,这也叫风骚? “古小姐,这是快递送来的你的东西。”传达室的老周抱来一个盒子。 “是我的吗?”古思源一头雾水,最近她没有消费,也没有邮购什么物件,而且这个盒子还有点大,是不是搞错了? “当然是你的啦,这上面有你的名字。”老周将盒子放在古思源的办公桌上,走了。 “拆开看看是什么?”丁冬末悄悄凑过来。 看着那盒子,上面签收人一栏,果然有古思源的名字。会不会搞错了?或者是有人恶作剧,里面装的是什么吓人的东西之类的?古思源犹豫着要不要拆开那盒子。 “还说没有男朋友,连礼物都送来了。”丁冬末吐槽,鼓动古思源拆开盒子。 咬咬牙,古思源将盒子拆开,眼睛一下子被闪到了,盒子里全是内衣,紧身的、半透明的、蕾丝滚边的、棉、毛、丝、麻几乎都有,其中不乏国际知名品牌,更要命的是还有几款透明的‘情趣内衣’。这是谁送的?干嘛送这个? “呵呵,看你还否认!内衣都送来了。连这种都有!”丁冬末挑起一件透明滚边的情趣内衣,发现美洲大陆似的地说,“这尺寸,啧啧,该多熟悉你的身体哦!”说完,还不忘上下打量了一下古思源,眼睛最后定在了古思源的胸脯处。 “哎,哎,这人怎么这样呢!”古思源伸手扭过丁冬末的头,不让她看自己的胸部,尽管她对于自己的胸部的尺寸一直都是很骄傲的,但这样被女同事盯着看,就好像没穿衣服似的,怪难为情的。 “思源,你怕是c罩杯吧?”丁冬末扭头暧昧不明地问,又扫了一眼古思源的胸部,被古思源瞪了一眼,又连忙吐着舌头,转过头去。 扭头的时候,还不忘小声嘀咕了一句“做你的男朋友可真性福了。” “哎!丁冬末,我郑重告诉你,我没有男朋友!你可别到处散布内衣这个事,坏了我的好姻缘啊!”古思源折叠好那些内衣,将它们又放入盒子。 最近,公司传言业务部新进了一大美女,不是古思源是谁呢?古思源都可以感觉到最近他们这个部门前来窜门的帅哥时不时拿眼光偷窥她,或者在楼梯口、电梯里、茶水间来个偶遇,热络地招呼,和她套近乎。 可不能够让这个大落落的丁冬末坏了她的好事,人事部的俊男晁加敏对古思源有意,那火辣辣的目光流露的含义古思源是理解的,更重要的是,古思源也觉得自己是该好好谈一场恋爱的时候了,而对晁加敏,她并不反感,甚而有那么一点欣赏。 “好,我替你保密就是。不过你也该告诉我,这内衣是谁送的啊?不然就白替你保密了呢!”丁冬末对古思源翻了个白眼。 “你问我,我问谁啊?”古思源小声嘀咕,她想破了头也想不到是谁会恶趣味的送她一盒子的内衣。丁冬末一脸不可置信的表情,认定是古思源装愣故意不告诉她。“你也太不够朋友了,交了男朋友也藏着掖着,人家都答应保密了,还这样!今天你不说出他的名字,我就把这事说出去!”丁冬末作出一副威胁的神情。 有没有听错?这个大大咧咧的粗放女人丁冬末也会威胁人?古思源撇撇嘴:“你敢宣扬出去,我就把我那天在洗澡间看见的情形也描绘一番,末末小姐,你想听听我的奇谈么?” 这下轮到丁冬末撒眼了。这女人!不就是在那天她更衣的时候看见了她平平的胸部需要用硅胶垫一下么! 这有什么怕的?丁冬末装出一副不怕上刑场的情形,“我才不怕你说,太平公主怎么了?不是女人啊?” 古思源走到丁冬末的身旁,望进她的眼睛深处,“末末,你真不怕?”丁冬末挺了挺瘦瘦的腰板,嗫嚅着“不怕”声音微细不可闻。 “呵呵”这下古思源笑出了声。这个末末,别看她长得人高马大的,给她十个胆子她也不敢乱说话的。这下古思源放了心,刚才这么说末末,只是吓吓她而已,没想到,那单纯的孩子竟信以为真了。 “源源,那天你无意间闯入洗澡间,看到了我的身体,这个在古代可是要负责任的哦,我不敢强迫你负责,但总可以要求你对于你看到的东西守口如瓶吧?”丁冬末小心翼翼地问。 那紧张的神情,好像等待古思源宣布颁奖结果似的,古思源“噗哧”一声笑了。 “你不同意?”丁冬末更紧张了。 “同意。我对我的行为负责。”丁冬末如释重负的舒了一口气,古思源又笑了。有末末这样的同事在身边,生活还真是多姿多彩啊。 只是,那该死的内衣会是谁送的呢? 第一百零六章 规划风波 这些天,顾鹏飞忙得昏天黑地,办公室的电话也是一刻也不得闲。g城新区的项目出现了问题,工程在g城区政府的指令下已经停工。也怪自己太大意了,这么重要的工程怎么就不亲自把关呢,原以为中标之后一切按照规定来,应该是没有什么问题的,谁知却在工程动工之后,g城旧区的老百姓却闹起来了,一大群人先是围观规划局设计院,诉求得不到解决,这些群众转而闹到区政府,一大群人正在区政府广场静坐,并扬言不更改规划绝不妥协。 全国各大版面社会版头条就是《无良开发商擅自更改规划提高容积率,个中猫腻几人知?》这则新闻,俨然顾氏集团成为了过街老鼠,人人喊打,网络、社会上一片声讨、叫骂之声。受该新闻的影响,顾氏股票也呈下跌趋势,再不采取措施,局面将很难收拾。 顾鹏飞审阅着桌子上一叠与g城新区项目有关的材料,越看眉头皱得越紧。很明显,还房这块区域的确是有人动了手脚,记得最初在审定图纸的时候容积率似乎是不得大于1.5,怎么规划用地许可证上却是3.6,容积率都调到这样了,势必会影响老百姓住宅的采光、通风等,老百姓会不闹么?是谁做的调整?这里面牵涉到的人会很多,为什么事先竟然无人告知他? 摁下座机,顾鹏飞把总秘书田美玲叫了进来,站起来把这一叠材料扔在田美玲的面前,顾鹏飞脸色铁青,大吼道:“容积率是谁调整的?为什么没有通知我?” 田美玲没有见过顾鹏飞发这么大的火,被顾鹏飞这一声大吼震住了,半天说不出一句话来:“顾董,g城新区的项目不是你叫助理兰庆勇和苏总经理在负责吗?这个我的确是不太清楚。” “不太清楚!你是怎么当秘书的!”顾鹏飞揉着越来越疼的头,缓缓地坐了下去。是的,在田美玲面前,他失态了,很少在这个温顺的女人面前发这么大的火,仔细一想,的确这件事情不怪田美玲,是他安排田美玲全权负责大白山风景区开发项目的投标工作,为了不让田美玲太累才让她不插手g城新区项目,如今这个项目出了问题,怎么能够把责任推到田秘书的头上呢! 早知道如此,有田美玲把关,这个项目也不会像现在这样。 “我……美玲,我……”顾鹏飞摊着两手,嗫嚅着却说不出话。其实他是很想向田美玲道歉的,可是不知道怎么,那一声“对不起”却硬是说不出口。 像顾鹏飞这样的男人,是很少道歉的,哪怕是错了,他也不会轻易低下高贵的头颅。这么多年来,这似乎成为了他的习惯。 田美玲是委屈的,在g城新区工程开工的时候,她曾经提醒过顾鹏飞,注意各方面的问题,并且把规划许可证和建设许可证等有关的一系列文件呈送给顾鹏飞审阅。 那天,田美玲抱着一叠卷宗走进顾鹏飞办公室的时候,顾鹏飞正盯着笔记本电脑上何芷晴在阴陵山的一张照片出神。那是孙女顾可可给他拷贝在笔记本电脑上作为屏幕保护程序的,本来他还不知道顾可可有这一出,不过猛然看见何芷晴的倩影,顾鹏飞却是非常喜欢的,情不自禁就出了神。 “顾董,这是g城新区项目的所有文件,你审阅下。这是个大工程,可不能够出半点差错哦。”田美玲尴尬的咳嗽了一声,不自然地盯着顾鹏飞电脑屏幕上的美女何芷晴扫了几眼,当时田美玲还感到纳闷呢,顽固守旧的、老古董似的顾董事长什么时候也会弄屏保了?以前顾鹏飞是连电脑都不会使用的,是田美玲花了很多时间,并且还专门为顾鹏飞请了一个电脑老师来教他,顾鹏飞才勉强学会了使用电子邮件,msn,qq,ppt等,不过操作起来还不够熟练,如今却会使用屏保了还用了何芷晴的照片,真想不到这个顾董还……这让田美玲吃惊不小。 被田美玲发现了这个小秘密,顾鹏飞也觉得挺不自在。要不是调皮的可儿把何芷晴的照片弄在他的桌面上,他顾鹏飞怎么会在秘书面前暴露自己内心的隐秘呢。就好像穿着内裤被人偷窥了似的,顾鹏飞老脸有些搁不住:“田秘书,材料你放在那吧。” 瞧当时顾鹏飞那神情,那口气,竟是巴不得自己赶快离开似的。本来田美玲还想叮嘱顾鹏飞两句,因为有一天她路过苏郁蓝办公室的时候,看见顾鹏飞的助理兰庆勇正好从苏总办公室出来,很神秘的样子。谈公司的业务,干嘛那么神秘?田美玲感到诧异,就随意问了一句:“g城新区项目还顺利吧?” “很快就动工。”兰庆勇见到田美玲,笑了笑,但那笑容却有些不太自在。g城新区项目顾鹏飞交给苏郁蓝负责,本来田美玲不该过问的,但兰庆勇的表现让谨慎的田美玲有些不安,所以她就想提醒一下顾鹏飞,毕竟这是几个亿的工程呢! 说不清楚还房区域的容积率被更改一事是假的,谨慎的田美玲又怎么会不知道呢!作为顾鹏飞的总秘书,虽然g城新区项目不该她管,但公司所有文件都要经过她的手转交给顾鹏飞,对于g城新区项目她特意留意了一下,就发现了问题。 早知道会是如今这样的局面,当时田美玲就该翻着材料告诉顾鹏飞还房区域的容积率苏郁蓝动用关系作了更改。也怪自己,如果没有揣测顾鹏飞,像以往那样对于工作上的一些问题敢于质疑的话,顾氏这一次又怎么会蒙受损失呢! 可能是当时多多少少有些醋意吧,也或许认为增大容积率是在顾鹏飞的授意下进行的吧,她只不过是顾氏的一个秘书而已,田美玲放下材料没有多说一句话就出去了。 现在想来,自己的确是不该不向顾鹏飞汇报的。 “顾董,其实还房区域容积率增加这件事情,我是知道的。”田美玲低着头,心里说不出的愧疚。 “那为什么不向我汇报?” “我以为是你授意的。” “哎,这么多年,你还不了解我吗?在这种问题上,又是中央的风口浪尖上,我敢这么做吗?你看看,现在顾氏就快被口水淹没了!什么无良开发商,什么黑心老板,什么万恶的资本家,要多难听有多难听!你看看!”顾鹏飞扔给田美玲几张报纸,醒目处全是对顾氏的口诛笔伐。 “我知道该怎么做了。”按照顾鹏飞的习惯,当务之急是按下这些舆论,或者制造另外一个更吸引人的舆论话题。“我马上去办。”田美玲急匆匆准备出门。 “我已经给各大媒体打过招呼了,相信舆论很快就会平静。不过,这件事情不是那么简单,如果认真查起来,这件事情牵涉的人很多,我听说有的老百姓联合起来准备诉诸法律,有这回事吗?” “好像是这样的。报上说有些群众在区政府静坐。” “你马上发布通知,召集顾氏集团高层开会。”顾鹏飞传达命令,又顿了一下,对田美玲说,“同时通知方玉麟参加会议。”如果要打官司解决的话,有很多问题需要咨询律师的。 很快,顾氏集团高层会议在会议室召开。顾鹏飞冷着一张脸,听取了各个部门管理层的汇报,通报了g城新区项目的问题并且传达了近期指示。 “顾董,最近媒体对我们顾氏可谓是深恶痛绝。这一次要是应对不当,会直接影响我们大白山风景区项目的竞标。不如借这个会议,集体审议一下g城新区这个项目,发现问题好及时更改,集体的智慧总好过个人吧?”有个经理提议。顾鹏飞表示赞同。 “兰庆勇助理负责这个项目,兰助理,你给大家展示一下。”顾鹏飞命令兰庆勇。 “好的。”兰助理马上打开笔记本电脑,准备展示他做的g城新区项目的ppt,可谁知道,打开ppt竟然是一堆乱码。 “这是怎么回事?”顾鹏飞不悦,冷冷地问。 “唉,可能中了病毒,办公室那台电脑有备份,我马上去拿。”兰庆勇捣鼓了一会笔记本,还是显示不出来,急得他满头大汗。 “不用了,你曾经传过一份给我,用我的。”顾鹏飞将笔记本递给兰庆勇,兰庆勇结结巴巴开始展示g城新区项目,也许是紧张,也许是对这个项目不是很熟悉,他讲得疙疙瘩瘩的,手脚也不太利索,一个小环节半天都叙述不清楚。 顾鹏飞一直皱着眉头,眼神犀利地一会盯着兰庆勇,一会又看向苏郁蓝。苏郁蓝从看见那天的报纸起就心神不定,g城新区还房区域她不是不了解国家的规定,只是为了增加顾氏的利润,她才擅自做主,疏通有关官员,悄悄更改了规划,原以为会给大哥一个意外的惊喜,没想到这次却闹得这么大。 苏郁蓝就不明白了,以前顾氏开发的好几个楼盘不都是这么做的吗,还是在顾鹏飞的授意下进行的,其他的房地产商不也是这么做么,一点问题都没有。为什么这一次换了她继续这么做,却影响那么大呢? 不会有大问题的,老百姓闹,闹得过政府吗!胳膊拧得过大腿吗?何况在她苏郁蓝的眼里,那些老百姓算什么!不过就是想多敲诈一点补偿吗?大不了多花一点点钱而已,能够跟更改容积率所取得的利润相比吗? 可是苏郁蓝却忘记了,现在的老百姓不是以前的老百姓了,现在是自媒体时代,老百姓也没有以前那么好愚弄了,涉及到他们自身的切身利益,还不拼了老命吗?人活一辈子不就是衣、食、住、行吗?谁愿意住采光不好的小区呢!为了自身的权益,老百姓凭什么不据理力争?何况各地还有这样的先例。如果打官司,顾氏一定会败诉! 待会一定要跟大哥解释清楚。尽管苏郁蓝认为这不是一件多大的事情,但看顾鹏飞气咻咻的样子,她还是有些忐忑。 “慢着,翻到前一页!”顾鹏飞指着还房区域的规划页面说,“说一下,国家关于楼层间距是怎么规定的。为什么我们的设计却是这样?兰助理,你解释一下。” 兰庆勇开始结结巴巴解释。会场一片嘘声,很明显,对擅自增加容积率,缩小楼层之间的间距,多数人是不赞同的。 顾鹏飞嘴唇哆嗦着,眼看就要发作。突然,会场嘁嘁喳喳小声的议论消失了,有的人发出了“啊”的惊呼,有的人马上捂住了嘴巴,有的人用怪异的眼神看着顾鹏飞…… 怎么了?正在认真记录的方玉麟抬头一看,这一看竟让她双肩颤抖,心跳加快,差一点就控制不住自己。 原来,此刻,投影上竟然显示的是…… 第一百零七章 风波不息 是那次何芷晴在阴陵山照的照片!方玉麟心一紧,忙看向顾鹏飞,那眼光似在询问这是怎么回事?爱一个人非要这么张扬么?要让全公司的员工都知道吗?是在宣示他的主权吗? 说没看见这一幕是假的,但顾鹏飞此刻脸上的表情却是一片平静。就像是一潭死水,微风吹不起半点涟漪。顾鹏飞的脸上,仿佛木刻似的,连眼珠都停止了转动,连刚才的怒意都已消失不见,是那样的波澜不惊。 装的,一定是装的!这男人太镇定了!方玉麟有些生气,顾鹏飞的淡定更让她觉得这男人居心叵测。 见到投影,苏郁蓝马上咳嗽一声,这一声响亮的咳嗽惊动了兰庆勇,兰庆勇马上点击鼠标,很快屏幕又恢复到了新区方案图,就那么一小会,他只放空了那么几秒,连自己都没有看清楚那图片是谁,其他的人应该没有看清楚吧?兰庆勇只能这样祈祷。 会后,兰庆勇像犯了错误的小学生,耷拉着脑袋,等待顾鹏飞的发落。“顾董,我不是故意的。”兰庆勇觉得有必要向顾鹏飞解释一下这件事情。 “方律师,你先不忙走,我还有事问你。”顾鹏飞见方玉麟收拾东西准备离开,连忙叫住了她。 “那好,我在你办公室等你。”其实,方玉麟很想马上离开,她愤怒的情绪需要发泄,看见顾鹏飞将芷晴的照片弄成屏保图片,她很不爽!可是顾鹏飞是她的雇主,她不得不留下来。 兰庆勇被晾在了一边。顾鹏飞又冲苏郁蓝说:“你也一块在办公室等我。” “好的,大哥。”苏郁蓝意味深长地看了兰庆勇一眼,迈步离开了。 会议室里只剩下了顾鹏飞和兰庆勇。兰庆勇低着头,不敢抬头看顾鹏飞。 “还说不是故意的!你看你干的好事!谁来给你收拾这个烂摊子?”顾鹏飞厉声责问。早知道兰庆勇和顾鹏程一样,是扶不起的阿斗,当初就不该答应老兰让这个养尊处优的贵公子担任他的什么助理! “我真不知道屏幕图片是……而且那么快,就停顿了那么一小会。”兰庆勇不明白为了这么一件小事,顾鹏飞干嘛那么生气。不就是一个女人的照片么,有什么了不起的?哪个老总在外面不是三妻四妾的,有那么值得大惊小怪的么? “闹了半天,你还不知道我说的是什么事!你这猪头!”顾鹏飞将一叠资料扔在兰庆勇的面前,“自己看!” 没有人敢骂兰庆勇“猪头”!乍一听“猪头”,兰庆勇的心跳了一下,头抬起来,迅速的扫了顾鹏飞一眼,顾鹏飞那凌厉的眼神逼得他又怯怯地低下头去,拿起那叠资料,目光散乱的搜寻。 “提高容积率为什么不向我汇报?你是故意隐瞒的?”顾鹏飞敲着桌子,问。语气里有压抑的愤怒。 “苏总经理说以前都是这么做的,我就按照她的指示去办了。” “你就没有脑子吗?为什么不知会我一声?” “我知道错了。” “你以为是做数学题啊,做错了可以重做?你知道你们这么做给顾氏带来多大的负面影响吗?更不要说经济损失!你承担的起吗?这件事情处理不好,你就等着坐牢吧!”顾鹏飞越说声音越大。 “那我……我该怎么做?顾董?”兰庆勇没有想到事情会有这么严重,现在他有些害怕了。 “从明天起,撤销你的助理职务,你到工程部。会有人告诉你你该干什么。”顾鹏飞挥挥手,示意兰庆勇离开。 兰庆勇怨恨地看了顾鹏飞一眼,灰溜溜地走了。 回到办公室,顾鹏飞坐在老板椅上,一脸的疲惫。 “大哥。”一旁等候的苏郁蓝连忙问好。等在顾鹏飞的办公室,苏郁蓝一直心神不定。刚刚收到兰庆勇发来的短信,知道他被调职了,这让苏郁蓝更加惊恐。 “在公司,叫我顾董。方律师呢?”顾鹏飞拨动内线:“通知方律师到我办公室。” 一会,方玉麟敲门进来。 “方律师,你告诉苏总经理国家关于房屋间距的规定,以及相关法律。” “顾董,不必重复了。方才在会议室我都知道了,这次擅自提高容积率,我确实考虑不周到,让公司蒙受了巨大损失,我实在是很过意不去,大……顾董,你要怎么惩罚我都可以。甚至撤职我也接受。”看顾鹏飞那样子,苏郁蓝知道,自己不示弱是不行了。 “你知道问题有多严重吗?方律师,你告诉她。” “苏总,这件事情可大可小。如果擅自提高容积率无人追究,那倒罢了。可现在这样做是行不通了,老百姓已经觉悟了,目前正在静坐,向区政府诉求,相信苏总已经听说了。不排除他们诉诸法律的可能。”方玉麟道。 “那又怎么样?以前不也有开发商是这么做的吗?”苏郁蓝不太明白。 “问题是,这种事情一打官司,顾氏输定了!” “怎么会输?我们有规划许可证和建设许可证!而且上面白纸黑字写得清清楚楚,容积率就是那么多!这可是他们自己批准的!难不成他们自己打自己的耳光?”要知道,为了提高容积率,苏郁蓝费了多少心思,送了多少回礼,请了多少回客,赔了多少的笑脸,那些天,跑国土局、规划局、建委、设计院……秘书办不下来的事,全是她亲自去跑腿。那些官大爷,可不是那么好伺候的,有时候为了拿下某个官员,还要兜转好几层关系,为了顾氏,苏郁蓝那些天天天在酒桌上h,喝得她七晕八素的,连胃病都快喝出来了。她这样掏心掏肺,累死累活,为了谁?可谁知,却是这样的结果!大哥反而还为此责怪她!这叫她如何想得通! “郁蓝,这不怪你。这些日子你为了g城项目做了很多事情,这是有目共睹的。只是如今这件事情闹大了,如果没有人追究,这件事情就这样过了,只怕这件事情不是那么容易了结。”顾鹏飞有些担忧。对于苏郁蓝的做法,顾鹏飞起初的确是很愤怒,但仔细想想,苏郁蓝这么做还不是为了顾氏,苏郁蓝的辛苦顾鹏飞是看在眼里的,作为顾氏的总经理,按照以前的惯例,苏郁蓝这么做也无可厚非,所以顾鹏飞也并不想追究,他只是有些担心。闹大了,追究法律责任的话,经济损失倒是其次,就怕因此受牵连坐牢。 “苏总,如果我猜得不错的话,你费了很多心思打通各种关系吧?不知道这叫不叫行贿呢?”方玉麟调笑道。 “方律师,难道你作为律师还不清楚什么叫行贿罪吗?你哪只眼睛看见我行贿了?你还是管好自己职责范围的事吧!”苏郁蓝反问,心里有些不快。即使她就行贿了,谁知道?法律不是讲证据吗? “郁蓝,你知道吗?正是那些居民的反映,纪委已经在过问这件事情。有些官员已经被找去谈话了,个别的已经被双规,我相信很快就会有人找你谈话。你是为了顾氏,我不希望你有事。具体该怎么做,你咨询一下方律师。”顾鹏飞的谆谆告诫让苏郁蓝不敢掉以轻心,到现在她才知道这件事情的严重性。 “我该怎么做,方律师?”苏郁蓝这才着慌起来,她才不想坐牢呢!对方玉麟,苏郁蓝不是很尊重,就因为她是何芷晴的好朋友,所以在工作中,苏郁蓝几乎就没有给过她好脸色,平时见了面也是冷冰冰的。当然,对方是那样的态度,方玉麟也犯不着拿热脸去贴别人的冷屁股,方玉麟平时见了苏郁蓝,也是冷冷地,工作上的事情,有时不得不交涉,也是言简意赅,绝不多说一个字。 此刻,趾高气扬的苏郁蓝却低下了平时高贵的头,像只斗败的母鸡似的,气息奄奄。瞧苏郁蓝那样子,方玉麟暗自开心,可是作为顾氏的雇员,尽管对苏郁蓝心存芥蒂,但方玉麟是个尽责的员工,于是她详细地告诉了苏郁蓝如果纪委的人找她的话,她该如何如何应对。 果然,不过几天的功夫,纪委和监察机关就来人将苏郁蓝带去问话。苏郁蓝在坐了大半天的冷板凳,又被反反复复询问了一番,在自己反复解释得口干舌燥却得不到一杯水喝,然后又在别人监督下冷坐了大半天,当城市华灯初上的时候,才又获得了自由。 自由的感觉真好啊!苏郁蓝第一次体会到了自由的可贵。如果再这样被讯问下去,苏郁蓝不知道会不会招供出那些收受贿赂的官员,她的心理承受能力实在有限。 不过还好,顾鹏飞在关键时刻给有关人员打了电话,相信这件事情很快就会告一段落吧。 方玉麟也是这样希望的,最近事务所忙得够呛,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她恨不得一个分成三个人来用,一个留在律师事务所,一个留在顾氏集团,一个还得去处理何芷晴的问题。 方玉麟接到芷晴的电话,电话里芷晴似乎很慌乱,她告诉方玉麟说她弟弟出了问题,电话里说不清楚,只是叫方玉麟赶快过去。 又是几天没有见到芷晴了,一想到顾鹏飞的笔记本屏保是芷晴的照片,方玉麟就满头黑线。不过,她心爱的女人有了麻烦,哪怕是再忙,方玉麟也会第一时间赶去。 只是,又是什么事情让平时淡定的芷晴那么紧张呢? 第一百零八章 搬来同住 方玉麟第一次见到何芷晴的弟弟何昊天,这是一个阳光帅气的大男孩,可现在这男孩脸上布满了阴霾。是的,他遇到了很大的麻烦,何昊天引以为傲的g城新区的规划设计出了问题,他有参与其中。纪委的人已经找他谈过话了,目前他还没有供出吕主任,何昊天意识到纪委越是查得严厉他的口风越是要严谨,他不是被吓大的孩子,他的心理素质也够好,不管那些人怎么软硬兼施,呵哄吓诈,他一律告知自己只是实习生,而且实习早就结束,他什么都不懂,什么都不知道。那些人也的确拿他没有什么办法,在被讯问了几天之后,何昊天获得了自由。 只是,何昊天还是有些后怕,监察局的一人严肃地对他说,最好是把所了解的情况和盘托出,要不然走法律程序的话可就没有那么容易脱身,而且吕主任把责任都推在了何昊天的身上,吕主任说,规划设计图一直都是何昊天在负责,至于违反规定擅自提高住房容积率一事,他一概不清楚。 最为诡异的事是,那些文件上并没有吕主任的签名,何昊天清楚的记得,在完成设计图后他亲自将文件、图纸交给吕主任审阅,何昊天仔细回忆,是了,吕主任似乎并没有签上他的大名,只是加盖了设计院的公章。图纸和文件上只有副主任樊士的签名和何昊天的签名。而更改容积率却是吕主任亲自指示的,这个老狐狸,想把所有责任都撇开! 何昊天意识到这一点的时候,心里有些着慌,他是太幼稚了,这么大的事情,为什么就不多留个心眼呢,自己才毕业,信心满满准备大干一番,没料到兜头一瓢脏水就泼向了他,搞得不好,这一辈子都莫想洗白。 真他妈的人心险恶!何昊天狠狠地在心里咒骂,如果他因此事而做牢的话,他绝对不会让那个狡诈的吕主任逍遥法外! 吕主任也太他妈的不是人了!当初要不是爸爸叫他在设计院实习,何昊天怎么会摊上这么一件破事呢。说什么还是爸爸的学生呢,一点情面都不讲,没有出事,笑面虎一般,一团和气,出了事情,马上摆出一幅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嘴脸,把一切推卸得干干净净。吕主任是何长远的学生,读书时候何长远没少对吕主任照顾,可这家伙干了些什么呢,恩将仇报,倒打一耙!偷梁换柱的事情明明就是他干的,却装得与此无关。 果然是狡诈啊,好处没少收别人的却又不承担责任。何昊天很悲催的想自己恐怕就要成为牺牲品,成为替罪羊了。在米国,这样的例子还少么,高楼改造起火,最后几个临时工坐牢;拆迁挖掘机挖死了人,又是临时工干的。 为什么老天爷要这样愚弄他?何昊天不服,他觉得自己比窦娥还要冤屈,可是,他的憋屈谁知道?白纸黑字,设计图纸上有他的签名,文件上也有他的签名,即使有百口百舌也说不清。 真走法律程序的话,他真的是难辞其咎。惶惶之下,何昊天只好向姐姐求救了。 遇到这样的事情,何芷晴也是六神无主。他们家无权又无势,在政府部门工作快一年了,对政府部门的运作模式也渐渐熟悉,越是了解,何芷晴越是心悸,她不知道当初自己选择这条道路是不是个错误。 那些应酬、那些复杂的人际关系、那些潜规则、还有那些不怀好意的骚扰、那些不得不写的调研性文章、不得不统计的毫无意义的数据……都让她厌倦。她甚至怀疑生命的价值,这样活着究竟是为了什么?难道她就要这么过一辈子? 容不得她进一步思考人生,弟弟何昊天就出事了。 何芷晴不想拿这件事情去烦爸爸何长远,最近爸爸的手抖得越来越厉害了。她不想让爸爸为弟弟而担心,可她又不想让弟弟坐牢,昊天只是一个刚刚毕业的学生,他还有大好的前途啊! 于是,在一筹莫展的时候,何芷晴想到了方玉麟,毕竟玉麟是律师,何芷晴相信有方玉麟在,她的世界绝不会倒塌的,不是么? 没事,方玉麟安慰着自己最心爱的女人。她听着何昊天陈述事情的经过,分析着目前的形势,又教了何昊天很多应对的方法。 方玉麟搂着芷晴的肩膀,轻轻地安慰道:“晴晴,你不要担心,昊天会没事的,毕竟他只是一个实习生,又不是负责人。即使是打官司,我也会竭尽所能让他没事。” 何芷晴点点头。玉麟的一握让她有了信心,仿佛在沙漠里行走了很久,突然就出现了一片绿洲,又仿佛在黑夜里摸索了半天,胆战心惊的时候前面出现了一个手拿火炬的女人,让她感到了一阵温暖。 “我相信你。”何芷晴靠着方玉麟,觉得没有那么害怕了。“玉麟,有时候我在想,我是不是不适合在政府部门工作啊,工作也快一年了,我从来都没有觉得快乐,反而觉得特别的虚假、空虚。我是不是该辞职,换一个工作呢?”何昊天的事情让何芷晴越发觉得在机关事业单位人际关系复杂。 与官员打交道更是要加倍小心,他们说话含糊,从不轻易表态。处处都是算计,处处都得赔小心,一个不注意就会将他们得罪了,他们从不将喜怒表现在脸上,即使你得罪了他们,他们也同样对你笑脸相迎,在你突然发现被调换了职位或者事务多了的时候,你才知道穿了小鞋。 你得学会察言观色,你得学会点头哈腰,你得学会端茶递水,你得学会提了一个议案或者写了一篇报告署名却是领导的名字,你还得学会在开会的时候从领导的呼吸声的轻重中辨认领导是否对你的提议感兴趣,是否会说上几句掷地有声的话支持你,否则你最好保持沉默闭口不言,你还得在领导应酬的时候陪在旁边,必要时候为领导挡酒,你还得在上级领导来视察调研的时候提前做好准备工作,准备一些假大空的材料…… “晴晴,其实在哪里上班都是一样的。不过与官员打交道是挺麻烦的,摸索出规律,习惯了就好了。像我们做律师这行的,还不是要面对那些法官、检察官的,有的官员就是昧着良心做事,为了一己私利,制造了多少的冤案出来!我们国家表面上是一个法制国家,其实还是人治国家。这是目前没有办法改变的事情,我们生活在这个国度,不能够改变它,只有适应。我相信你能够做得很好的,没有什么困难能够难倒我们晴晴的,不是吗?”方玉麟安慰何芷晴。 今天的芷晴,也许是受弟弟何昊天事情的影响,看起来神情黯淡,就像一株在烈日下暴晒的草,失了光泽和水分。 这可不是方玉麟所希望看见的。 “你说得对,在这样一个国度,在哪里不都一样,不能够改变环境,那就去适应它。谢谢你。”何芷晴握了握玉麟的手,经过玉麟的开导,芷晴的心情好了许多。 “不管发生什么事情,我都会和你并肩站在一块。”方玉麟含笑道。 “是么?如果我犯了罪,你会站在我这一边么?”芷晴歪着头问,目光闪烁。 “你不会犯罪的,你怎么会犯罪呢!”方玉麟轻笑。 “我说如果……”芷晴不高兴了,方玉麟的回答让她很不满意。 “如果是这样的话,我就为你做无罪辩护!怎样?” “真的?你会不顾及你律师的前途这样袒护我?这有违你当律师的初衷哦!”芷晴调笑道,此刻,潮湿的心情被玉麟的温暖一点点吸干。 “当然会!如果你真犯罪了的话,如有可能,我愿意替你顶罪。”方玉麟很认真地看着何芷晴的眼睛说。 “你真好!”何芷晴给了方玉麟一个大大的拥抱。这让方玉麟有些受宠若惊,这么多年来,何芷晴似乎没有主动拥抱过她哦,这应该是第一次吧? 如果可以,她希望芷晴能够再遇到一点困难,这样她就可以充当她的保护伞,可是这样的想法实在是有些不厚道,谁希望自己心爱的女人陷入麻烦当中呢。 “两位姐姐,你们当我是空气啊?”何昊天在旁边说,“谈了好半天了,也不觉得饿,我看你俩一聊就没完没了的,晚饭只有我去做了。” “你会做饭?”方玉麟一脸不可置信。 “当然,一会让方大律师尝尝我的厨艺。”何昊天说完就到厨房忙乎去了。 “我好希望有个能做饭的弟弟哦!”方玉麟夸张的叫。 “你已经有个哥哥了,还想要弟弟啊!还是找个会做饭的老公更实际。”芷晴道。 “我才不要,我要你给我做饭!”一句找个老公把方玉麟惹怒了,她张牙舞爪地扑向何芷晴,“要不,从明天起我搬过来住?” 第一百零九章 近“乡”情怯 不行,不行,我哪有时间煮饭!何芷晴连忙拒绝。早就知道会是这样的结果,方玉麟也不生气,反正来日方长,有些事情是不能急的,尤其是对像何芷晴这样的冷淡性子,更是需要细火慢慢熬,这样熬出来的这锅名为爱情的粥才香甜,否则,柴火用得太多,烧得过猛,反而会糊。 方玉麟本不是一个特别有耐心的人,但这些年,在何芷晴的“折磨”下,在患得患失中,在和围绕在何芷晴身边的各式各样的男人斗智斗勇中,已经磨练出了坚韧不拔之志,也磨练出了超强的耐心。但对象只限于何芷晴,对其他人等,她不能够保证有足够的忍耐力。 不就蹭个饭吗?你还真小气!方玉麟故意嘟着嘴巴,做出生气的样子。何芷晴只得好言好语哄她。方玉麟就喜欢芷晴这样软语温存的样子,这样的芷晴更像是恋爱中的小女人,更像是她的闺蜜,而不是那个表情淡漠的,对任何人都似乎客客气气的天边的那朵云。 在方玉麟卖萌,装嗲,软磨硬泡之下,最后何芷晴取下一把钥匙,交到方玉麟手上:“给你一把钥匙,有空的时候你就自己买菜过来煮饭吧,但我不包住宿哦!”想到两人同床共枕,玉麟老是会将她当作抱枕,何芷晴还是觉得不太习惯。 “这才公平嘛!”方玉麟的钥匙是早就给了何芷晴一把的,借口是她经常忘带钥匙出来,放把在芷晴那备用。可是何芷晴从来就不主动到方玉麟那儿去,这让方玉麟头疼。如今芷晴主动给了她一把钥匙,以后到芷晴这儿来就很方便了,看来,成功的路并不遥远,它属于坚持到最后的人。 只是,越接近成功,方玉麟反而越是少了那份嬉皮,那份随意,心里越是忐忑,举止更为规矩。有时候芷晴的脸就在她旁边,她一转头似乎就可以与她耳鬓相交,如若是往常,玉麟一定会毫不犹豫地亲一下或者摸一下,可是现在,方玉麟却犹豫了。 并非何芷晴的魅力锐减,闻到何芷晴身上特有的清香,听到她浅浅的呼吸,方玉麟心跳如鼓,可就不敢做出更亲密的动作,她怕,她怕她一行动,芷晴会害怕得缩回自己的触角,像蜗牛那样躲起来。 方玉麟不能确定何芷晴对同性相爱的看法。尽管芷晴在美国留学几年,应该接触到这些,而且网络上也有专门的论坛,但方玉麟知道,何芷晴骨子里是一个很正统的人。其实,她自己又何尝不是传统的人呢! 在确定自己爱上芷晴之前,方玉麟一直不相信自己是les,直到现在,她也很怀疑自己。为什么除了何芷晴,她对其她美女就无感呢! 为了验证这一点,她专门到朋友展枫开的疯狂夏日俱乐部试验了一下,疯狂夏日俱乐部是津城一个著名的女性集会会所,这里有很多的vip会员,会员清一色是女性,其中不乏有许多同性恋者,可是去了几次,方玉麟就实在是不想再去了,尽管她非常喜欢那里的氛围,也喜欢那里的一些小妹,可是在和那些美女拥舞的过程中,她感觉到的只是机械的脚步的移动,没有冲动,没有兴奋,更没有激情。 对那些主动搭讪求交往的美女,方玉麟更是无感。真真是曾经沧海难为水,除却巫山不是云啊,等次花丛懒回顾,不是修道只为君! 何芷晴在她的心中,早就长成郁郁葱葱的大树了,她心里再也容不下其她的女人!更不要说男人!哪怕是普通的拥抱她的身体也是排斥的,天,这是什么状况!她快爱得失去自我了。 有人说在恋爱中,谁先动心谁一定是最痛苦的那一个。方玉麟注定是纠结痛苦的那一个。 懦弱不是她的本性,可是在面对何芷晴的时候,她却是束手无策。在俱乐部,看惯了女女之间的爱情,有寻常消遣作乐的,有流水落花似的,有逢场作戏的,也不乏有惊天动地,要死要活的,正因见得多了,所以方玉麟开始认真思考她和何芷晴的未来,她爱芷晴,这是毋庸置疑的,可是方玉麟知道,这条路并不好走,尤其是在这个国家,在她们两人这样的家庭。 她不能为了自己的爱,就将芷晴引入到这一条路上,这条路上那些未知的风雨,那些坎坷泥泞,她不想让芷晴承受。 如果感情历经风雨变得千疮百孔,她宁愿一开始就将她保护在温室里。哪怕只是默默的守望。 如果芷晴对她的感情不像是她对芷晴的感情,那么方玉麟决定放弃。爱一个人不是希望她能够幸福么?如果芷晴不赞同女女爱,如果芷晴真的爱顾鹏飞,方玉麟哪怕是千般不舍,她还是决定成全。 纵有万种柔情,只要芷晴幸福,那就好。方玉麟愿意默默在背后支持,默默在远处守望。只要能够凝望着她,哪怕是背影,也好。 可是,有时候在面对芷晴的时候,心中涌起的百千情丝却是难以克制,就像现在,她俩又像读书时候那样扭在了一块。芷晴的手臂紧紧地钳制住玉麟,两人在沙发上紧贴着,鼻尖就快对着鼻尖了,方玉麟止不住心脏的跳动,眼神也越来越炽热,手就快摸上芷晴的脸颊。突然,何昊天一声“开饭了!”猛地唤醒了她,方玉麟连忙跳将起来,像被蛇咬了似的,一片惊慌。 “诶,你这是怎么了?差点将我推到沙发下了!”何芷晴埋怨道。对方玉麟突然使劲推开她,芷晴不理解。 “没见吃饭了么?”方玉麟连忙掩饰。为什么会这样呢?以前自己不是很希望时时和芷晴来个亲密接触么?不是经常找机会摸摸,抱抱,亲吻一下的么,现在怎么倒是害怕了? 也许这就叫近乡情怯吧?古人是怕离乡日久,人事消磨,很多东西不敢去触碰,怕在梦里心尖萦回了千百遍的人事沧桑巨变,变得面目全非自己很难接受。而方玉麟怕什么呢,越发现芷晴对她的触碰越习惯,她就越是害怕,她怕芷晴越陷越深,也怕自己无法掌控自己的情绪,一不小心就做出伤害芷晴的事情。 唯有逃离。可终究是不甘心啊,谁来告诉她,她该怎么做呢?既控制不住地想要靠近,又犹豫着想要逃离,该如何是好? 是找个机会勇敢的表白然后让两个人遭到千夫所指在这条路上一路跌跌撞撞,然后让她们的爱情像那大海中撞上礁石的浪花般支离破碎,或者偷偷摸摸在阴影里苟延残喘见不得光呢?不管是哪样,都是方玉麟不愿意看到的。 她不要让芷晴来承受那些世俗的唾弃,她不要让她们的感情见不得光,那就选择让她一个人默默承受痛苦吧,但愿何芷晴不要爱上她。 多么矛盾纠结的方玉麟啊。 可惜方玉麟这一番内心的纠结何芷晴不知道,不然,她又会不会愁肠百转呢? ———————————————————— g城新区项目终是被告上了法庭。当然,这当中,麦永哲起了推波助澜的作用,他一听说顾氏g城新区项目被老百姓举报了之后,就马上采取了行动,这一次,他非重创顾氏不可!即使经济上不能够让顾氏蒙受多大损失,至少也要让顾氏的声誉受损,短期内不能够翻身,最好在大白山风景区的开发项目中不能够中标。 麦永哲命令杜子晨收买了几家媒体,营造出一种声势,对顾氏口诛笔伐,大肆攻击。同时,找来一些地痞流氓鼓动老百姓和顾氏打官司,起初老百姓并不想打官司,只想寻求政府为他们主持公道,而政府有关官员已经答应会给老百姓一个交代,顾氏也在着手更改设计图纸,一切都在向对顾氏有利的方向发展,要是没有麦永哲的插手的话,这一场风波眼看就会告一段落。 现在,已经散落的老百姓又聚集在一块,并且请了律师,将顾氏告上了法庭。形势急转直下,报纸又开始讨伐顾氏,媒体又开始关注这场官司。 很明显,是有人在从中作梗,精明如顾鹏飞又怎会不知道呢。 “郁蓝,你查清楚了吗?是谁在背后煽动老百姓打官司的?”顾鹏飞问。 “是杜子晨!要不要找人对付他,顾董事长?”苏郁蓝非常愤怒,这个阴魂不散的杜子晨,老是和她作对。她恨不得将杜子晨踩在脚下,踏上几脚。 “不用,我心里有数。当务之急是应付这场官司,将顾氏的损失减到最低。只是我认为杜子晨一个小小的贸易公司没有那么大的能耐,他背后一定有人撑腰,你留心一下。”顾鹏飞提醒道。 真是流年不利啊,苏郁蓝好不容易才把纪委那边打发掉,这边却又闹起官司来,还真是疲于应付。 杜子晨是没有那么大的本事,苏郁蓝也有所警觉,只是他背后会是谁支持他的呢?苏郁蓝并不知晓。 第一百一十章 刁蛮小孩 连日的劳累、焦灼使得顾鹏飞的心脏病又犯了,这些天他老感觉心里闷闷的,像压着一块石头。今天他决定不去上班,在家里休息一下,调整一下情绪。 很想找人倾诉一下,放眼四周,竟然找不到一个可以聊天的朋友,别看平时周围前呼后拥,可真正交心的却没有几个。 金钱、名利、地位,顾鹏飞什么也不缺,可是此刻他却觉得自己独自跋涉在冰天雪地里,一股透心的凉意袭来,蔓延到五脏六腑,搅得他心烦意乱。血色红鱼依旧在鱼缸里优雅地游弋,孤独而自信。 没有敌人,没有伴侣。鱼儿已经习惯了这样的生活,有人饲养它,给它换水,给它氧气,一切不必费心,也不必去和其它水族竞争。可顾鹏飞不能!这是个弱肉强食的世界,你不出手,那些窥伺在四周的敌人就会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夺走你的所有,嘲笑你的无能。 单枪匹马在这个尔虞我诈的商场驰骋了这么多年,顾鹏飞从来没有感觉到如此之累,身累,心更累。本来弟媳苏郁蓝是个很好的接班人,顾鹏飞准备移交一些权利,放手让苏郁蓝去做的,可谁知,苏郁蓝急功近利,让公司摊上了这么大一个麻烦。 这一生中顾鹏飞遇到过比这个更大的困难,他都沉着镇定坦然应对,有惊无险闯过一个又一个险滩。可是,这次竟让他感觉心力交瘁。 拿起电话,顾鹏飞打给宋知娴,很多时候,知娴是他最好的倾听者。 宋知娴这段时间也很忙,电视台又开辟了一个新的选秀栏目,作为金牌主持人,为了打响这个栏目,台长把重任加在了宋知娴的身上,宋知娴忙得差点就将电视台当作自己的家了。接到顾鹏飞的电话,听着电话里传来姨父略带嘶哑的疲惫的声音,宋知娴实在不忍心拒绝可又不得不拒绝,她还得准备节目,忙完这一段,得抽时间好好陪姨父聊聊。 对于宋知娴不能前来,顾鹏飞理解,但放下电话的同时,心里还是有点小小的失落。 “爷爷,今天不上班?”可儿蹦跳着下楼,仰着小脸,眨巴着一对大眼睛问。 “嗯,爷爷今天在家陪可儿。”顾鹏飞差点忘了,今天又到周末了。 “要不,爷爷陪我去游乐园,好不好?”可儿缠着顾鹏飞。 “可儿,爷爷身体不舒服,吴嫂陪你去好不好?”吴嫂知道顾鹏飞心脏病犯了,见他一脸倦容,在旁边说。 “不要,我要爷爷陪!要不,爷爷你打电话叫何阿姨到家里来玩,自从上次叔婆吵了何阿姨之后,何阿姨已经好久没来家里了,打电话给她老说忙,是真的还是假的,爷爷,你帮我问问。”可儿撒娇。 顾鹏飞皱起了眉头,“什么时候,叔婆吵了何阿姨?”难怪最近几个月何芷晴很少和他联系,即使偶尔打个电话也是说不了几句话匆匆就挂断。莫非她是有意躲避他? “叔婆不但骂了阿姨,还打了何阿姨一耳光!叔婆真不讲道理。下次不要叔婆到我家了。” “怎么回事,吴嫂?郁蓝说了些什么?为什么要打芷晴?”知道问一个小孩子,孩子是说不清楚的,顾鹏飞转脸问吴嫂。 于是吴嫂把那天的情形告诉了顾鹏飞。难怪!听到那么难听的话,任谁都会生气的吧,何况是像何芷晴那样自尊心很强的女人。 想到何芷晴,顾鹏飞突然想起在公司开会的时候,笔记本屏幕上出现的照片,得把它删除才行,不然别人会怎么嚼舌根呢?最近还嫌顾氏的绯闻不够多么? 于是他一边拿出本本开机,一边问可儿:“是不是你把何阿姨的照片给弄在我电脑上的?这是我的工作电脑,赶快给我消除。恢复原状!”顾鹏飞对电脑不熟悉,他不知道可儿是怎么弄的,解铃还需系玲人,他得让可儿给他弄回原状。 “爷爷,你打电话给何阿姨,叫她过来吧,我好久都没看见她了。” “你先把电脑给我弄好。” “不行,你先打电话!”可儿不依。 打电话给何芷晴,说得倒是容易,顾鹏飞都可以从冷冰冰的听筒里嗅到一股凉意了。这段时间,每次打电话约她,哪一次不是借口推脱,当然最近他也很忙,似乎有近一个月没有和她联系了。 拿起手机,翻到熟悉的号码,这号码竟也让顾鹏飞的心跳了一下。竟然有了一些忐忑,按不按下去呢,万一又是拒绝呢,再这样僵持下去,他们之间好不容易建立起来的那丝暧昧、那点熟悉恐怕会流走了,不行,顾鹏飞什么时候如此懦弱过呢?何况何芷晴受了委屈,不也是和他有关么,如果这种情况,顾鹏飞再不出面解释一下,他和芷晴之间应该就会这样没有开始就结束了。 这怎么可以?人海茫茫,难得遇到一个和你心意相通的人,顾鹏飞怎能让她轻易错过?于是顾鹏飞下定决心摁下电话,响了一会就被对方接起,顾鹏飞有些紧张:“芷晴,周末有空吗?” 接到顾鹏飞的电话,何芷晴愣了一下,似乎好久没有和对方聊过了,竟有恍如隔世之感,最近关于顾氏集团铺天盖地都是负面的消息,弟弟昊天的事情也与顾氏集团有关,顾鹏飞应该很忙吧,有时候何芷晴也想打个电话问问,可是想到苏郁蓝那一番话就有些泄气。迟疑了几秒,芷晴开口道:“有事么?” 又是这样冷冰冰的语气!没事就不可以问问吗!顾鹏飞压下自己的失落,低语:“可儿很想你。你到星河园来一下,可以吗?” 内心斗争了一会,何芷晴终是答应了:“好。我马上过来。” 放下电话,顾鹏飞命令可儿把电脑给他弄回原状,可是可儿兴奋得上楼弄她的科技模型去了,一会何阿姨来了,她要组装给阿姨看的,下周要参加全国的模型比赛呢! 无论顾鹏飞怎么叫,可儿就是不来,没办法,顾鹏飞就只好自己在那捣鼓。无奈,他对电脑不太熟悉,弄了半天也抓不到要领。正在着急的时候,手机响个不停,一看是方玉麟打来的,不是紧急情况,方律师是不会打这个电话的。 “顾董,你在哪?”方玉麟在办公室没有找到顾鹏飞,问秘书才知道顾鹏飞根本没有来上班。 “在家,什么事?” “案件有了新情况。我想向你汇报一下。” “好的,你直接到我家来。” 挂掉电话,顾鹏飞吩咐吴嫂:“方小姐和何小姐会在我家午餐,你准备一下。” 方玉麟和何芷晴是很好的朋友,方玉麟性格开朗,妙语如珠,相信有方律师在,待会的午餐不会那么沉闷吧,想起多月前,两人在他家吃饭的情形,顾鹏飞嘴角露出一抹笑意。 很快,方玉麟就到了。拿出一叠案卷,方玉麟向顾鹏飞汇报着官司的情况。这次官司顾氏是输定了,方玉麟心中有数,只是苏郁蓝能否摆脱行贿的嫌疑,这很难说,因此,方玉麟需要和顾鹏飞沟通一下。 “不管怎样,你要让郁蓝无罪。”顾鹏飞命令的语气,“顾氏目前不能够少了她。” “我尽力吧!” 两人谈得差不多的时候,顾可可抱着她的模型船下楼来了,看见“波斯猫”也在,她有些不高兴,嘟着个嘴巴,坐在沙发上闷不吭声。 “可儿,怎么啦?哎呀,好漂亮的模型船!你做的?”看见桌子上的模型船,方玉麟随手拿来看了一下,没料到,一不小心,那模型船散架了,摔在了地上,木屑散得到处都是。 “扫把星!”顾可可跳起来,一把抢过还留在方玉麟手上的船架子,看了看地上那些船身上散落的零件,又回头狠狠地瞪了方玉麟一眼,然后蹲下来,忍住眼泪将那些“尸体”兜在一起。 “又得重新拼装了!遇上你准没有好事!波斯猫,扫把星!”顾可可恼怒地叫。 “可儿,你说什么呢!阿姨也是不小心啊,怎么这么没有礼貌!站住,回来给阿姨道歉!”见可儿收拾好模型船又要上楼,顾鹏飞连忙叫住她。 “我才不!”顾可可扭头,蹬蹬蹬上楼去了。 “这孩子……”顾鹏飞摇摇头,一脸无可奈何。 “小孩子嘛,没事,一会我去给她拼接好。”方玉麟笑笑。就不明白何芷晴怎么会喜欢这么一个不懂礼貌的刁蛮丫头。要知道,小时候的方玉麟虽然也很调皮,搞怪,可是见了客人嘴巴可甜了。哪一个客人不是摸着她的脑袋夸奖“这孩子真可爱!”,当然这些都是方玉麟偷看她妈妈沈慧珠的日记看见的,沈慧珠有记日记的习惯,小时候他们兄妹俩的趣事都被她记载在了日记里。 也许从小没有妈妈的孩子都会这样怪怪的吧,方玉麟庆幸自己有个好妈妈。 “啊,你还在弄这个啊?”方玉麟一扭头,看见了顾鹏飞笔记本上的屏保图案,还是何芷晴那抹火红的倩影。 “诶,那天在公司想必你也看见了,是可儿干的好事,正准备换掉呢。可儿……”顾鹏飞仰着头,冲楼上叫:“顾可可,下楼给爷爷弄电脑!” 顾可可正在一把眼泪一把鼻涕弄她的模型船,听见顾鹏飞的大叫,突然灵机一动。 第一百一十一章 刁蛮小孩 “爷爷,你叫我?”顾可可跑下楼,眼睛忽闪忽闪看着她的爷爷,掩饰不住那抹兴奋。 “不生气了?” “不了。” “那帮爷爷把电脑弄回原状。”顾鹏飞指着笔记本电脑上还在变换的屏保图片说。 “那是何阿姨的照片哦,那么漂亮!爷爷不也喜欢吗?” “喜欢也不能摆在电脑桌面上让人随便看到啊,乖,帮爷爷弄一下。”顾鹏飞柔声哄着可儿。 “好吧”顾可可装模作样的摆弄了几下鼠标,皱皱眉,摇摇头,又用余光狡黠地看了看在旁边的“波斯猫”——方玉麟,然后叹了一口气,说道:“唉,爷爷,我忘记该怎么操作了,不如叫方阿姨帮你弄吧?”说完,故意用可怜巴巴的眼神看向方玉麟。 顾鹏飞也探询地看着方玉麟。 看着顾鹏飞电脑的屏保图片,方玉麟心里正自不痛快,听见顾鹏飞要将这些芷晴的照片换掉,不由喜上眉梢,“好啊!”拿过鼠标就开始点击。 “哎!我的手……!”忽然,方玉麟发出一声惊叫,心里骂道“熊孩子!” 只见顾可可在旁边捂着嘴巴,肩膀一耸一耸地,不是在掩饰笑是什么。 “怎么了,你的手?”站在一旁的顾鹏飞弯腰问。仔细看了看,没发现方律师的手有什么异样啊,倒是那十根手指,白嫩修长,灵活飞扬,不去弹钢琴真是太可惜了。 “我的手粘在鼠标上了!”方玉麟气急败坏地说。这个小魔女,不知道在鼠标上做了什么手脚,八成是把粘贴模型的什么强力胶水给抹上面了,完了,听说那胶水黏度很高,这下,手掌不脱掉一层皮是弄不下来了。 脱皮,多难看啊,多疼啊,方玉麟悲催地想,不由怨恨地剜了顾可可一眼。只见那个肇事者笑得更欢了,虽然仍旧是没有笑出声,但从那弯弯的眼角,从那眨巴的眼睛,方玉麟可以感受到顾可可溅到她身上的笑意,挡都挡不住。 我要报复!方玉麟愤愤地想,可是想到对方只是个小孩就泄气了,难不成自己跟一个七八岁的小孩较劲,太没品了!就这样算了?太不甘心了! “我看看”,顾鹏飞伸手握住鼠标,想把鼠标从方玉麟的手指下解救出来,应该说他是想把方玉麟的手从鼠标下解救出来,但他觉得去握一个不太熟悉的女人的手是很暧昧的行为,所以他尽量避免双方手的接触,但还是不可避免地接触到了方玉麟的手。 此刻,两人的手握在了一处,和鼠标胶结在一块,一扯就是一阵疼。 “顾可可!是不是你干的?”顾鹏飞厉声喝问可可。 “人家不小心把胶水弄在鼠标上了嘛!”顾可可装作委屈的样子。心里却乐开了花。 “顾董,算了,别跟小孩子计较。”事情都已经发生了,吵小孩子有什么意义呢,当务之急是把两人握在一块的手弄开才对,这样子握在一起,太尴尬了!不对,还有更重要的事情,看着不断变换的芷晴的照片,方玉麟觉得还是先把屏保换了,最好把这些照片从顾鹏飞的电脑上全部删除掉。 “顾董,你先别动,我把屏保弄好。” 都这样了,还有心思弄屏保!顾鹏飞实在不能理解方玉麟的想法,他脑海迅速在想如何把两人的手分开,该不会叫医生来帮忙吧? 这会儿,何芷晴正走在来星河园的路上。一进门,她就看见了顾鹏飞和方玉麟在桌前相依相偎的情景,而两人的双手紧紧地握在一块。 将最后一张芷晴的照片删除掉,方玉麟舒了一口气。顾鹏飞的手粘着她,方玉麟操作起来相当费时费力,不过总算是大功告成。 抬头,竟然看见何芷晴站在了她的面前,她这是看花了眼么?可能是刚刚盯着那些照片看久了,竟然产生了幻觉,方玉麟眨眨眼,甩甩头,尽力告诉自己这是幻觉。 可这样的动作落在何芷晴眼中竟然变成了掩饰,是被发现和顾鹏飞的恋情觉得不好意思了么?何芷晴眼里闪过一抹诧异,难怪玉麟看不上金不凡,原来她早就和顾鹏飞情意殷殷。瞧二人两手交握在一块,靠得那么近,显得那么亲密。 被两人亲密的画面震撼到了,莫非顾鹏飞今天叫她到他家里来就是要宣布和方玉麟的恋情的么?何芷晴错乱地想着,心里竟然浮起一抹酸涩的情绪,她这是怎么了? “你们这是……”要表现亲密也不必在大厅嘛,何芷晴很想说,可张了张嘴,竟是说不出话来。 “芷晴……”顾鹏飞看见何芷晴进来,又是那么一幅怪怪的表情,而他和方玉麟又是这样尴尬的局面,想开口解释一下,却又不知道从何说起。 方玉麟愣了一会,明白这不是幻觉,芷晴眼中那抹受伤的神色击中了她,让她如堕冰窟,她的心揪紧在一处。匆忙之下,方玉麟本能的想要把手抽回来,不料用力过猛,又惹得她轻呼一声。 三人之间的氛围说不出的诡异。 “阿姨,你终于来了!”顾可可见她想念好久的何阿姨终于来了,连忙奔过来拉着芷晴的手:“阿姨,你快去看我做的模型船。”说着,顾可可就拉着何芷晴往楼上去。 “诶,晴晴,你等等……”方玉麟想解释一下,可只留给她一个芷晴的背影。 “方律师,现在最重要的是把手分开,跟我来。”趁方玉麟还在发愣的时候,顾鹏飞打了一个电话,知道了怎么溶解强力胶水的办法。很快,顾鹏飞握着方玉麟的手,连同鼠标一起浸泡在温水中,不一会,两人胶着在一块的手就分开了。 “好了,真是很抱歉。”顾鹏飞尴尬地笑笑,“这小鬼头,看我不教训她!” “小孩子恶作剧而已,可千万别打她哦!”方玉麟丢下一句,就急匆匆上楼找芷晴去了。 何芷晴正和顾可可拼装着模型船,两个人的脑袋凑在一起,眼睛盯在一处,可可正在热情洋溢地指点着,芷晴手拿一块木屑正在寻思着该拼接在哪里。 “这里”,可可指着一处,“唉,不是。” 皱着眉头,何芷晴比划着。好像这里也不是,那里也不像,何芷晴拿着木屑犹疑着。 方玉麟走过去,拿过何芷晴手中的木屑,又从材料堆里取出一块,几下拼接好,然后安装在船上。 小意思!从小在青少年科技模型比赛中方玉麟就是常胜将军,这点小技术对她来说轻而易举。方玉麟灵巧的动作直看得顾可可目瞪口呆,要知道,刚才她和何阿姨可是琢磨了很久呢! “这里弄错了。”方玉麟卸下她俩安装错的那块,在木屑堆里拿起一块,重新安装过,她的手指在木屑堆里飞快的移动,很快,一艘拉风的模型船就在她手下完成了。 要不是刚才被这个小魔女的强力胶拉伤了手指,弄得手心也火辣辣的疼,她的速度还会更快。 “怎样?要不要跟我学学?”方玉麟得意地看向顾可可。 “没有我们学校的一个同学快!”顾可可有些不服气,她才不要跟“波斯猫”学,她才不要向“波斯猫”认输! “哼,要不是我的掌心疼,我会快一半,说不定还不止。”方玉麟摊开手掌,掌心有一块皮被扯掉了,露出红红的嫩嫩的肉,火辣辣的疼。 “你怎么了?”何芷晴拉过方玉麟的手,细细地瞧,瞧见那红红的掌心,倒吸一口冷气,“怎么搞的嘛,皮都弄掉了!快流血了!可儿,快去把医药箱拿来!”何芷晴仰着脖子吩咐顾可可。 顾可可不情愿地去拿医药箱了。 “还不是顾可可搞的鬼!”方玉麟抱怨道。手成这个样子,几天怕是不能够近水了,万多不方便啊!尼玛的!方玉麟想骂人。 “你没事吧,方律师?”见顾可可到处在找医药箱,顾鹏飞提着个箱子走进来。 “没事”方玉麟忙说。 “还说没事,掉了那么大一块皮!女人的手最为娇贵了。”说着,顾鹏飞不禁往方玉麟的手看了一眼。 顾鹏飞打开医药箱,取出消毒液,“先消毒。”说着,拿起棉签,蘸了一下消毒液,又觉得不妥,他怎么好给方律师弄这些呢!他们又不是很熟。 “芷晴,还是你来吧。”顾鹏飞咳嗽一声,似乎是想掩饰那份尴尬,可这一切,看在何芷晴眼里,竟然成了欲盖弥彰。 果然是有暧昧啊!为什么方玉麟不告诉自己她喜欢顾鹏飞呢?何芷晴有些不解了。“晴晴,你怎么了?”见何芷晴愣着不动,方玉麟连忙叫。 “哦”何芷晴回过神来,这才拿过顾鹏飞手中的棉签,小心翼翼为方玉麟消毒。 “是可儿搞的鬼,刚才我教训过她了。”顾鹏飞讪讪地笑。 “小孩子,别吓着了她。”方玉麟道。 “她已经知道错了,我叫她给你道歉!”顾鹏飞回头又对何芷晴说:“芷晴,刚才……”顾鹏飞很想对何芷晴说她刚才看见的那一幕只是可儿的恶作剧,他和方玉麟不是真心要靠在一块手握手的,可是话一出口,又觉得难以启齿。 也许,方玉麟会向何芷晴解释清楚吧。 “不必解释。”何芷晴给了顾鹏飞一个了然的眼神。 她真的明白这一切?看着何芷晴复杂的神色,方玉麟直觉到她的晴晴是不开心的,莫非晴晴真爱上顾鹏飞了?她在吃醋?方玉麟瞬间石化。 第一百一十二章 剪不断 从今天芷晴的表现看来,分明就是在吃醋。何芷晴的话本来就不多,今天就更少了,连可儿逗她开心,她也只是象征性的笑笑,那笑容别提有多假了。不想笑就别笑咯,勉强扯出个笑容多别扭! 在给方玉麟包扎手的时候,何芷晴一言不发,只是抿着嘴唇,专心的消毒、上药膏,缠纱布。末了,何芷晴托着方玉麟的手,像盯着一件艺术品似的出神,不知神思到哪里了。 一定是心潮起伏吧,有什么话不能直接说么?想问就问吧,如果何芷晴问方玉麟刚才和顾鹏飞是怎么回事,方玉麟决定告诉她实话。可方玉麟知道,何芷晴是不会问的,她如果问的话,就不是方玉麟认识的何芷晴了。 方玉麟知道从认识何芷晴的那一天起,她就是这样一个闷葫芦。即使是受了天大的委屈,她也是一个人默默地承受。近年来,在方玉麟的感染下,何芷晴才渐渐敞开心扉,向方玉麟倾诉一些实在是不能排遣的烦恼,诸如潘爱民的骚扰,她弟弟的麻烦,但那都是走投无路时才向方玉麟求救,相信如果何芷晴自己能够解决的话,她是不会麻烦谁的。 真是个个性独特的女孩!自己,不就是被她的独特所吸引的吗?还记得高一时期,在一次下午第四节的课外活动课上,何芷晴和方玉麟还有一群同学到器材保管室退还体育用品,由于方玉麟不小心,也可能平时就没有注意这个瘦瘦弱弱的不太爱说话的女孩子(天知道那时的何芷晴怎么那么瘦,活脱脱《包身工》里面芦柴棒的写照),就把她关在保管室里了。 直到晚自习都下了,许多走读的同学都回了家,方玉麟也回到家洗漱完毕准备睡觉的时候,班主任孙老师打电话问方玉麟“何芷晴有没有来上晚自习”,方玉麟这才想起下午最后一节课她们是在一块的,可何芷晴有没有上晚自习方玉麟的确没有注意。 “何芷晴失踪了!”孙老师焦急地挂断电话。怎么会呢,这女孩平时那么虽然话不多,但总是那么乖巧,学习也很努力,怎么会莫名其妙失踪呢。方玉麟不解,隐隐有些不安,作为班长的她,平时晚自习都是她在清点人数然后向班主任汇报的,那天晚上方玉麟迷上了一本小说,因此就没大注意班级同学们到位的情况。何芷晴没来上晚自习而她却不知道,这是方玉麟的失职。 方玉麟帮着老师到处寻找何芷晴,问了好多个同学,最后同学小d说活动课何芷晴和他们一块归还体育器材的,方玉麟才惊觉有可能何芷晴被关在那保管室了。当时已经是半夜时分了。 于是,一行人匆匆赶到体育器材保管室,打开那密闭的防盗门,一对大大的黑黑的眼珠毫无预防地投射进方玉麟的心窝,就像在黑暗夜空中灼灼闪光最亮的那颗星星,也许在那一刻,何芷晴就走进了方玉麟的心里了吧。 这眼睛里没有惊恐,没有责备,有的只是平静。何芷晴静静地坐在跳马用的墩子上,托着脑袋,不知道在想什么。听到门响动,只是抬了一下眼。天,一个十四、五岁的小姑娘,被关在这样一个密闭的满是灰尘味的空间里,没有叫喊、没有哭闹、没有恐惧,盯着这突然闯入的一群,没有惊讶,也没有惊喜,仿佛前来寻找她的这一群人是闯入她领地的外星人,而她只是受到了轻微地打扰。 “你没事吧?”班主任颤抖着声音焦急地问。这孩子该不是吓傻了吧?被关在这里,难道就不知道趴在窗边求救么?孙老师皱着眉头看了下这间保管室,唯有的两扇窗户也被堆积得密密层层的棕垫给堵住了。棕垫似乎有被移动的痕迹,看来这女孩做过最大的努力。 “对不起哦,是我的错。”看着何芷晴手臂上因被蚊虫咬,痒而用手抓的斑斑红痕,方玉麟很是过意不去,这都是她的疏忽。 “我饿了。”何芷晴幽幽吐出一句。是啊,被关在这里,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叫爹叫娘又不行,可何芷晴叫了天叫了地哭爹抹娘了么?方玉麟表示怀疑。 在学校,学生不准带手机也有很大的弊病啊!饿死了,被风化成干尸怎么办?生物课教学器材可不又多了一具干尸了么? 方玉麟看着气若游丝的何芷晴,乱七八糟地想。后来,她俩成为了好朋友,方玉麟问当时何芷晴怕不怕,何芷晴说“习惯了”,再次把方玉麟雷到了。 怎样的一个女孩啊!又是怎样的淡定啊!受了委屈,不怨天尤人,不乱发脾气,一个人静静地,呆坐、学习、跑步或者劳动。 高一时,有些同学还带着转型期的叛逆,天不怕地不怕的,轻狂跋扈,不把班规校纪放在眼里。上课睡觉、讲话、搞手机、看小说、听歌……放学后在校园乱串、邀约其他年级其他班的同学翻墙、打架、谈恋爱…… 但每次,他们班级只要有人违犯了纪律,班主任总是很快就得知。是班班有千里眼、顺风耳么?非也!是有人告密!这是最为人不齿的。 很快,有人就把告密者锁定在了何芷晴身上,记得那天,何芷晴刚刚走进教室,班上最调皮的小宇就一把将她书桌上的书掀在地上,还“呸”地一声,吐了一口口水,说了一句“奸细,不要脸!”小宇那晚翻墙出去进网吧玩游戏被班主任下了最后通牒。 小宇的这一举动惹来很多同学议论纷纷,他们围在何芷晴的旁边,有的鄙夷地看着她,有的指着她也说了句“不要脸!”有的幸灾乐祸的盯着她,还装作不小心在掉落在地上的书上踩几脚,又大惊小怪的叫着:“对不起哦,要不要向老师报告呀!”只有方玉麟用同情的眼光支持何芷晴,并且和芷晴一起弯腰捡拾起那些书籍。 因为,方玉麟知道,告密者不是何芷晴。何芷晴对班务历来不上心,尽管班主任孙老师给了她一个学习委员的头衔,她除了搞好自己的学习外,对其他的事务,能少一事就是一事,从不主动。告密者另有其人,本来班班是叫方玉麟干的,可方玉麟果断拒绝了,孙老师才安排了另外一个副班田思思担任“间谍”的角色。当然这是很保密的工作,只有少数几个班委干部知道。 而何芷晴莫名其妙成为了这种“特务管理”的牺牲品。尽管被冤枉、被误解,但她守口如瓶,对砸在她身上的那些嘲笑、冷漠、鄙视坦然接受。不辩解,不解释。她越这样,同学们越认为是她干的。 那段时期,话本来就不多的何芷晴话更少了,每天只看见她默默地来,默默地走,一个人行走在三点一线,本来朋友就不多的她更孤独了。 将自己埋在一大堆的习题中,像拼命三郎似的,成绩在年级的排名也刷刷地上升,由年级二十名一下子升到了前三名,大有跃居第一的架势。 用得着那么拼命么?而且还不理睬方玉麟。方玉麟受不了,那会她们才成为好朋友多久呢,这就拒人与千里之外?她不服气,她想站在何芷晴的身边支持她甚至想说出真相,她受不了何芷晴一天到晚和她说话不超过五句话,她受不了何芷晴那样一幅冷冷的样子。 有一天,方玉麟将何芷晴堵在了教室:“为什么你不解释一下?为什么你要独自承受这些污蔑?你就一点都不在意?” “解释什么,有这个必要么?”何芷晴架着胳膊,眼睛里分明有一抹嘲弄,大有一种睥睨天下,任谁都不放在眼里的坦荡风清。 那抹风清云淡深深地印在了方玉麟的心里。 直到很久以后,“间谍事件”才告一段落。是那个真正的间谍副班长王思思自己承认的,这才洗刷掉了同学们对何芷晴的偏见。 副班长王思思为什么要自己承认呢?当然这也和方玉麟和何芷晴有关。 那天,是一节晚自习辅导课,方玉麟有一道物理题解不出来,问何芷晴,她也做不出,两人相约同去问物理老师。 物理老师何演是个参加工作没多久的小伙子,帅帅的,很幽默,能够将那些抽象的物理知识用浅显的比方讲出来,同学们都很喜欢他,视他为良师益友。 推开虚掩的办公室的门,方玉麟被见到的场面吓了一跳,情不自禁叫出了声,嘴巴张成了o型。正紧密相拥的两人迅速分开,原来是王思思,难怪王思思最近神情恍惚,居然和何老师在搞师生恋! 何芷晴似乎也被吓了一跳,但很快就平静下来,面不改色气不喘地问起了题。王思思难为情地跑出了办公室。而方玉麟站在旁边心咚咚跳着,何老师讲些什么,她一个字都没有听进去。 那道题目,还是后来何芷晴又给方玉麟讲了一遍,她才弄懂。 当然,在何芷晴的要求下,王思思和物理老师何演的师生恋她俩谁也没告诉。也许王思思良心发现,最后向全班同学宣布告密者不是何芷晴,而是她自己。 背了许久的黑锅被揭开,也没见何芷晴有什么高兴的。 这人掩饰情绪的本领也太高妙了吧?小小年纪就做到了“不以物喜,不以己悲”的境地?方玉麟表示怀疑。后来随着方玉麟和何芷晴交往的密切,方玉麟终于发现了芷晴的秘密。 高三要毕业的时候,学校组织了高考誓师大会,校方请了一位煽情专家来学校为高三学子鼓劲,还邀请了家长参加。台下黑压压的一片,人头攒动。 台上那个一身艺术家派头的演讲专家激情澎湃,手舞足蹈,唾沫横飞,他问:“假如你的母亲被坏人绑架,你会怎么做?”专家即兴邀请了一些家长和孩子上台回答问题。 被随机抽到的学生和家长都一脸兴奋的表情。那天,何芷晴的爸爸走不开,没来。 “我当然会拼尽全力救我妈妈!”抽到的同学无一例外这样回答。问到何芷晴的时候,何芷晴轻轻说了一句“我没有妈妈”,尽管声音很小,还是通过话筒传了出来。演讲专家愣了一下,似乎没有想到会有这样奇葩的答案,但见过很多场面的专家不愧是专家,也就停顿了短暂几秒。紧接着他说:“同学们如果你们拿出这种拼命的精神,以这样一种想尽一切办法的豪情,高考又怎能不成功呢!” 于是乎,家长和孩子一脸幸福,深情相拥。“我努力,我成功!”“下定决心,破釜沉舟!”“做孩子坚强的后盾!”“背水一战,众志成城!”台上振臂高呼,台下一片山呼海啸。 何芷晴瞪着一双大大的眼睛,茫然地不知道扫向何处。那是第一次,方玉麟知道何芷晴从小妈妈就不在身边,也是第一次,方玉麟为何芷晴而心痛。 之后,方玉麟小心翼翼尽量不提那天的事情,可是,她发觉何芷晴尽管还同她一块去食堂,一块上图书馆,一块到草坪背书,但对她就是冷冰冰的,除非她问她话,不然一天也不会主动开腔。原来,这家伙伤心的时候就这样闷骚啊,可也犯不着把别人的关心挡在心门外,自己一个人独自伤悲啊。 看现在这个情形,何芷晴的老毛病又犯了。这么多年了,还是没有变。伤到心深处,就马上筑起一道城墙,把所有的关心都阻隔在外,以一幅冷冰冰的嘴脸对人,自己呢却躲着独自舔舐伤口,这样的何芷晴真让人心疼啊。真正让何芷晴伤心的人是谁呢,顾鹏飞还是方玉麟?一个是有感觉的男人,一个是关系最为亲密的闺蜜。或许是他们两个? 第一百一十三章 理还乱 “你要发愣到什么时候啊?我的手指够长吧?”见何芷晴呆呆地盯着自己的手,方玉麟不知想到了什么,脸上竟然有了一抹促狭的笑意。 “还疼么?”破天荒地,何芷晴关心地问。看来,这些年的功夫没有白费啊,至少,在心情不好的时候,何芷晴没有板着面孔不理睬人了。 “有你这样的良医替我包扎,再疼也不疼了,你知道么----”方玉麟故意卖了个关子,何芷晴抬起一对亮晶晶的眸子紧盯着她,似乎紧张地等待她的下文。方玉麟凑近何芷晴的耳朵根低语:“你就是医我的良药。” 何芷晴像是被针刺了一下,明显一震,眼里闪过一抹光亮,像黑夜里划亮的火柴,瞬间又黯淡下去。“别胡说”何芷晴冷冰冰地说,用视线捉住方玉麟的,对方也正含义莫名地望着她,四目交接,芷晴心跳了一跳,又迅速垂下眼帘,心里竟是五味杂陈。 什么时候开始,方玉麟的眼神竟似带了温度一般,而且这温度随着时日越来越灼热了呢?还是自己的感觉出了问题? 这不太正常啊?方玉麟不是喜欢顾鹏飞么,刚才他们还那么亲密的依偎在一起,怎么这会又用这种眼神瞅着自己呢,一定是自己的感觉不对。何芷晴甩甩头,想甩掉满头的昏乱。 “你俩都在这吃饭吧?”顾鹏飞征询意见。 “不了,我还有事。”方玉麟急忙推辞,发生了这种事情,三人之间的气氛怪怪的,何芷晴还在别扭着,方玉麟也不想三人再呆在一块,让这个难解的线团越发难解,于是借口离开。 出了星河园,方玉麟开车在星河镇逛了一圈,本来她打算直接驾车离开的,可是想到何芷晴还在顾鹏飞家里,就像有根线拉着她似地,脑子已经不能支配她的行动了,饶了几圈,发觉自己又把车开回了星河园。 这一次方玉麟没有进去,把车停在一颗大树下面,坐在车里,下意识地点燃一支烟,又迅速掐灭。何芷晴不喜欢她抽烟,还是不抽了,事实上她也是很久都没有吸烟了,这包烟还是朋友展枫留下的。下车,方玉麟把烟丢进垃圾桶,回到车上,扭开音响按钮,听着电台主持人房价、股票、街坊地瞎侃,闭着眼睛假寐。 方玉麟要在这里等着何芷晴出来。何芷晴在干什么呢?陪顾可可玩,与顾鹏飞聊天,抑或在饭桌上言笑晏晏?想想刻在心里的那人此刻与顾鹏飞谈笑风生,一举手,一投足都不是为了自己,方玉麟心口就生生地疼,她嫉妒,她痛苦!可是,除了等在这里,她又能做什么呢。 方玉麟走后,何芷晴也很想离开,顾鹏飞和方玉麟手握手那刺人的一幕老在她眼前晃动,搅得她神情恍惚,她想回家去理一理自己那纷乱的思绪,可是顾可可缠着她,不让她离开。面对这个可人的小女孩,何芷晴实在是不知道该怎么拒绝。 顾鹏飞张了张嘴,有好几次想挑起话题,都被何芷晴冷冷的语言生生地逼回去了。默默地看着何芷晴和可儿在花园荡秋千,顾鹏飞内心波澜起伏。也许今天不太适合聊天,顾鹏飞摇摇头,准备离开。 “顾董”何芷晴叫住了顾鹏飞,又回头对顾可可说:“可儿,我和你爷爷有一些话想说,你先自己玩会。”何芷晴安抚好可儿,走向顾鹏飞。 顾鹏飞眼里流露出一抹欣喜,何芷晴终于肯和他谈话了。可是,何芷晴开口的第一句话却让顾鹏飞的眉头又皱了起来。何芷晴说:“顾董,听说你准备从陈金磊处买回我家的旧房子,甚至不惜花高价?如果真是这样的话,我想你不必这么做。” 何芷晴眼里的那份疏离刺痛了顾鹏飞:“芷晴,我们是朋友吧?” 何芷晴盯着顾鹏飞,神情复杂地点了一下头:“就是是朋友,所以你才不能这么做,不然我们连朋友也没得做了。” “为什么?朋友之间难道不应该互相帮助吗?你不是很希望买回老房子吗?那里面不是有你对母亲的回忆吗?我只是想帮助一个朋友而已。” “你的好意,我很感谢,但你这么做,我实在是不能够接受,请你尊重我。”何芷晴一字一顿地说。 “为什么,难道是因为郁蓝说的那些话?现在都什么时代了,你还在乎她说的那些话!”顾鹏飞有些心慌,音调也越发大声。 “苏总经理说的是事实,我无法装作没有听到,也无法不去介意那些。我希望你站在我的处境上,体会一下我的感受。” “如果郁蓝的那些话让你介怀的话,那么我马上叫她来向你道歉!”爱情让顾鹏飞冲昏了头,这个一向淡定的老狐狸不冷静了,掏出手机,就要打给苏郁蓝。 “你干什么!你凭什么叫她给我道歉?就凭你是董事长,就可以随意践踏别人的自尊?何况我不认为苏总经理做得有什么不对。”何芷晴怒了,顾鹏飞刚刚还在和方玉麟相依相偎,现在又想将自己的意志强加于人,这人有毛病么!她不要参与到顾家复杂的纠葛当中去。 “就凭这个!”顾鹏飞生气了,瞪着何芷晴,听着她嘴里的那一串串指责,他沉不住气了,一把抓住何芷晴的双臂,将她禁锢在自己的两手中,“我的心意,你难道还不明白么?” 顾鹏飞灼热的呼吸刺激着何芷晴的神经,顾鹏飞饱含痛苦的眼睛凝视着她,越来越近,这是什么状况?顾鹏飞这是在向她表白吗?那么玉麟呢,想到玉麟,何芷晴突然一颤,猛地挣开顾鹏飞,“顾董,你酒喝多了,请你不要再说了。” 看着何芷晴手忙脚乱推开他,又急匆匆撇开两人之间的关系,顾鹏飞眼里闪过一抹受伤的情绪。也许,今天中午他是多喝了一点酒,不然怎么会如此沉不住气呢,很显然,他的这一举动吓住了何芷晴。 接下来,是难堪的沉默。 何芷晴不知道怎么谈着谈着就成了这个样子,顾鹏飞和她之间,是有一些若有若无的情意,甚至一度她都对顾鹏飞很有好感,可这是爱情么?为什么刚才顾鹏飞向她表白,她却不想听呢,如果这是爱情的话,难道不是她很久以来渴望的么?为什么她却没有想象中的欢喜呢! 无论怎样何芷晴都该回去了,再待下去局面会更尴尬,也许回去想想她会得到答案。 何芷晴坚持要走,顾鹏飞也不强留,他也觉出了他们之间的尴尬。既然留不住,何必强求?可是,顾鹏飞并不打算放弃,在他的人生字典里,没有放弃二字。何芷晴并没有直接拒绝他,那就代表他并没有被开除出局。而且,据他了解,何芷晴并没有交过男朋友。今天被拒绝,顾鹏飞认为是他时机没有把握好。他会再选择一个恰当的时机再次表白自己,知娴说得很对,爱,就要让对方知道。 这么多年来,顾鹏飞还没有对哪个女人如此上心过,也没有哪个女人能够如此搅动他的心湖,让他小心翼翼,患得患失。她笑,他如沐春风;她哭,他如披冰雪。看到她,心里就有一种安定、温暖的感觉;不见她,总觉得丢了什么东西似的。按理说,像顾鹏飞这般年纪,不该这样的,可是,顾鹏飞能够掌控他的商业王国,却不能控制自己的心。 顾鹏飞决定,不管采用什么方法,他要赢得美人心。他不能够忍受自己所爱的女人躺在别人的怀里,只要对方对他有好感,顾鹏飞就要将这份好感转化为爱情。而何芷晴,对他应该是有好感的。有的时候,爱情是需要自己争取的,尤其是对方并没有爱你到非你不可的时候,你还在犹豫,说不定到手的缘分就会飞了。不是有句俗话么:缘是天定,分在人为。 顾鹏飞深信,就像他在商海搏击一样,没有什么困难能够让他望而却步。爱情也是如此,他不想再错过。 本来郁闷的顾鹏飞经了何芷晴的刺激,似乎又燃起了雄心壮志,心中有爱,动力无穷啊,尽管今天他的表白并不成功,但一个计划却在他心中渐渐成型。 顾鹏飞亲自送何芷晴到大门口,司机还没来,何芷晴站在门口,风撩动她的披肩长发,夕阳的光投射在她的身上,使得她的侧脸柔和而生动,双眸更是像明珠一般熠熠生辉。这样美丽的女人,却掩饰不住一丝哀戚的神色,笼着一抹轻愁。真想轻轻拥她入怀,展平她眉间的那些褶皱。 这样想着,顾鹏飞情不自禁地伸手揽过芷晴的肩膀,让她靠自己近一点:“芷晴,不要拒绝我的帮助,好吗?” “顾董,也请你尊重我,好吗?”何芷晴轻轻挪动了一下,想不动声色地挣脱开顾鹏飞的掌控。顾鹏飞紧了紧,用了一点力,她没有挣开。 幸好,司机将车开来了。顾鹏飞为何芷晴打开车门,目送车子渐渐远去。 等了那么久,终于见何芷晴走出大门,方玉麟刚想下车招呼,一瞥眼却看见了顾鹏飞紧跟在她身边,接着就看见了让她心痛的一幕,顾鹏飞紧紧搂住何芷晴的肩膀,就差没有将她抱在怀里了。果然如此,这么快就搂在一起了?还那么亲密! 不是何芷晴爱上顾鹏飞方玉麟就决定放手了么?不是看到她幸福自己就默默祝福她么?不是不拖芷晴走上这一条不归路么?可是,为什么看见何芷晴和顾鹏飞在一起,方玉麟的心竟是这么地疼? 原来,爱情并不是心爱的玩具,说让就可以让的。芷晴是她的血液,是她的空气,是她的灵魂!方玉麟割舍不了!这么多年来,方玉麟习惯了每天有芷晴的生活,习惯了电话的问候,习惯了一块逛街、习惯了互相斗嘴,习惯了看她在厨房默默忙碌,习惯了芷晴对她的瞪眼、嘟嘴甚至冷漠、习惯了……何芷晴早也成为了方玉麟生命中不可割舍的一部分,只是方玉麟醒悟得太晚。 要她放弃芷晴么,除非……看着何芷晴渐渐远去,方玉麟揪着自己的胸口,竟好像生命也在流失一般,撕心裂肺地疼。 不能让芷晴消失在自己的视线里,方玉麟踩下油门,箭一般地冲了出去。 第一百一十四章 非你不可 其实何芷晴站在星河园门口的时候就看见了方玉麟的车。这让她又想起上次在大雨中方玉麟等待她的情景,何芷晴心里就涌起了一抹酸涩的情绪,她想奔向玉麟,可是又迈不动双脚,他们三人现在这样乱糟糟的局面,叫她如何去面对玉麟呢? 何芷晴知道,方玉麟已经看见她了,还看见了顾鹏飞对她的搂抱。玉麟这是生气了么,不然怎么会把车子开得那么快?箭一般冲出,很快就越过了老赵的车,扬起一路灰尘。难道玉麟真爱顾鹏飞? 回想这些日子,每次只要她和顾鹏飞在一起,玉麟就会不高兴。到顾氏法务部工作,半夜赶到阴陵山,音乐会也要来个三人行,还有只要自己一到星河园,方玉麟就左一个电话右一个电话,这些代表什么?不正是在乎顾鹏飞的表现吗?难怪一看到顾鹏飞和自己亲近一点,玉麟就会那么紧张,一脸受伤的表情。都怪自己太疏忽了,怎么那么久了,自己居然就没有发现这一点呢! 可是顾鹏飞并不爱玉麟啊!今天顾鹏飞对自己表白并一再解释他和玉麟的握手只是一个误会,尽管今天自己阻止了顾鹏飞没有让他继续说下去,但何芷晴知道,顾鹏飞爱的是她。 只是,目前的这种状况,她又怎么能够接受顾鹏飞对她的爱呢?何况,她爱顾鹏飞吗?想起和顾鹏飞相识的点点滴滴,又想起苏郁蓝说的那番话,何芷晴迷惑了。 “何小姐,回公寓吗?”老赵问。 “不,先跟上前面那辆车。”老赵的问话将芷晴从纷乱的思绪中拉回。天,方玉麟开那么快的车干嘛! 何芷晴知道,方玉麟生起气来,是最没有理智的,这人不要命了?不管怎样,也不能拿生命开玩笑啊!想到这里,何芷晴突然打了一个寒战,连忙吩咐老赵开快点。 掏出手机,何芷晴给方玉麟打电话,她知道玉麟就在她的前面不远处,进出星河镇就只有一条大道,何芷晴不停地催促老赵开快点。她是真的很担心方玉麟,情绪崩溃的玉麟开快车会怎样,芷晴不敢去想。电话打了一个又一个,音乐响了很久,那人却不接。 方玉麟看见了来电显示,她不想接芷晴的电话。她的确是很生气,本来她想追上芷晴将她从顾鹏飞的车里拖出来,可是脑海里却不受控制地出现芷晴和顾鹏飞刚刚在门口相拥的那一幕,她快被嫉妒逼疯了,守护了那么多年,何芷晴竟然爱的是顾鹏飞!她受不了,她要发泄!为什么她懦弱到连表白都不敢?为什么她爱上的是一个女人? 夏天的傍晚,太阳还散发着热气,久久不愿意离开它眷念的树梢。整个大地就是一个大蒸笼,车子驰过,扬起一片灰尘,昏沉沉的一片。路上没有什么行人,伤心的方玉麟手握方向盘,不停的加速,她不知道要开向哪里,只想就这样飞奔,让大脑放空,直到世界尽头…… 在转弯的时候,迎面一辆大卡车驶了过来,方玉麟脑海“咚”的一声,忘了减速,意识到的时候已经来不及了,她一拧方向盘,车打着转冲下了山坡,发出恐怖的声音,车子撞在了一棵大树上。如果失去了何芷晴,她该怎么办? “我爱你,我的晴晴,你不要离开我。”在昏迷的那一刻,方玉麟似乎看到何芷晴在焦急的叫她,是幻觉么,还是她就快死了?紧接着,她就什么也不知道了。 方玉麟醒来的时候,躺在医院的病床上,妈妈沈慧珠正焦急的看着她。见她醒了,沈慧珠多日不展的双眉终于舒展,露出一个久违的微笑:“快,玉龙,赶快叫医生。”原来哥哥也在啊!这是在哪呢,究竟发生了什么?方玉麟有一刹那的恍惚,头还疼得很厉害。使劲想站起来,却没有力气,似乎腿也不听使唤了。 见方玉麟挣扎着要起身,沈慧珠连忙按住女儿:“你刚刚苏醒,不要动!你的腿受伤了,动不了!乖乖的,等医生来。”接着又叹了口气,拍拍胸口:“谢天谢地,总算是醒过来了。吓死我了!” “妈妈,对不起,我……”方玉麟想起了发生的事情,意识到自己出了车祸。看着母亲憔悴的容颜,应该是在医院里照顾自己累的吧,这么大了,还让母亲伤心。她很过意不去,她这是昏迷了多久了呢? 很快,医生就来了。医生检查一番,又叮嘱一番,交代了一些注意事项。 “我的腿有问题吗?会不会影响以后走路?”想想自己如果成了瘸子,那叫她怎么活啊? “你的腿没事,只是有些挂伤,没有骨折。不过最重要的是脑部,还有一些淤血,要随时观察,多注意休息。”医生又叮嘱了一番。 “幸好有些藤蔓,还有棵大树,缓冲了一下。抢救也很及时,你不知道你流了好多血。”方玉龙说,还不忘抱怨一句:“你是怎么开车的!” 方玉麟皱了皱眉,环顾了一下四周。记得梦里似乎听到芷晴的声音,在低低地急切地呼唤她,难道那是她的幻觉? “你在找芷晴么?”方玉龙了解妹妹的心思,“你昏迷了整整三天,芷晴守了你两夜!现在她应该是在上班。你既然醒了,今晚就叫芷晴别来了,她也该回去休息了。” “是芷晴送我来的医院?”方玉麟问。 “是的,很乖巧的女孩。”沈慧珠点点头。想起这两天那女孩对玉麟的照顾,沈慧珠又说:“你好了之后可要好好的谢谢人家,她可是你的救命恩人,要不是她,你恐怕失血过多早挂了!” 芷晴送她来的医院,那么,梦里的那些呼叫,那些哭泣不是幻觉了?芷晴是怎么知道她出车祸的呢,记得当时自己一路狂飙,很快就越过了芷晴坐的车,难道是芷晴一路跟着她么?那么芷晴和顾鹏飞怎样了呢?想到这,方玉麟又忍不住心痛。 生命那么宝贵,自己大难不死,说什么也不能放弃芷晴,此刻,方玉麟特别渴望见到何芷晴。“哥哥,我要打电话。”方玉麟向哥哥方玉龙努努嘴,示意他把手机递给她。 “你的手不方便,打给谁,我来给你拨。”方玉龙拿过电话看着妹妹。 “还是我自己来吧。”方玉麟想打给何芷晴,她有好多好多话想对芷晴说,可是有哥哥和妈妈在,又不便于说出口。千言万语,最后化为了一则短信:我想你。 手都成这样了,跟谁发短信呢!该不会是男朋友吧,看着玉麟抖抖索索发短信的样子,怎么看怎么都有点作贼心虚似的,哥哥方玉龙笑话她。 方玉麟脸一红,赌气不理哥哥。 “是吗?什么时候交的男朋友?”沈慧珠狐疑地看看儿子,又探究地看着女儿。交了男朋友,玉麟受伤了为什么没来看她?难道女儿的车祸和他有关? “没有,妈妈,你别听哥哥胡说!” “在你没醒的时候,老金一家人来看望过你。我看那个金不凡倒是挺担心你的,人家一天打好几个电话,每天上午还亲自到医院来看望你。你醒了也给他打个电话,表示下感谢。”沈慧珠说。 “哥哥,你给金公子打个电话吧。就说我谢谢他了。” “是希望他来看你么,那我打电话了?”方玉龙作势要拨手机。 “哥哥!”方玉麟剜了哥哥一眼,明明知道人家不喜欢金不凡,还捉弄人家! “好了,好了。我明天再打。”方玉龙收好手机。 方玉麟紧盯着手机,都过了好一会了,何芷晴还没有回她的短信。方玉麟坐不住了,要是哥哥和妈妈不在身边,她就打电话问了。自己躺在床上,腿又不方便,正在着急的时候,短信来了,是芷晴发过来的:我知道,在开会,等我。点着每个字,仿若看见一朵一朵的花开,方玉麟瞬间快乐无比。 “妈。我饿了,想吃冰糖雪梨粥。”方玉麟对母亲撒娇。几天都没有吃饭,方玉麟这才发现肚子还有点饿。 “都这么大了,还撒娇!”沈慧珠宠溺地看着女儿。 “我叫江阿姨去给你买,医院对面知味斋就有。”沈慧珠回头吩咐她家的保姆江阿姨去买冰糖雪梨粥。 “江阿姨,叫他们别放太甜哦!”玉麟大叫道。 “哟,刚才还没精打彩的,这会怎么生龙活虎了呢!”方玉龙看见玉麟看了一条短信之后,脸上灿烂无比,结合刚才她焦躁的情绪,猜想妹妹十有八.九是恋爱了。对象一定是发短信的那人。 很快,冰糖雪梨粥就端来了,趁玉麟注意力集中在吃饭的时候,方玉龙偷偷拿起玉麟的手机,悄悄点开一看,愣住了。 第一百一十五章 非你不可 一个说我想你,一个说等我。这是什么状况?难道这就是那些所谓的蕾丝?结合这两天何芷晴在医院照顾玉麟的情景,方玉龙一脸怪异。 难怪那天送玉麟到医院的时候,何芷晴哭得那么伤心,嘴里还不停地说什么明白得太晚,叫玉麟一定要醒来,说有什么话还没有告诉玉麟,以后再也不分开。这是认识何芷晴这么久以来,方玉龙第一次看见她哭,这个坚强的女孩,被别人欺负了不哭,跌倒了浑身是伤不哭,家里遇到了困难不哭,为什么玉麟受伤昏迷她却哭得那么伤心?当时方玉龙没有注意,现在仔细一想,倒真的很狐疑。 玉麟在重症监护室抢救的时候,何芷晴就静静地坐在玻璃门外面,呆呆地、像丢了魂似的。好多次叫她离开回去休息,她也坚持不走,当时还以为她俩同学情深呢,如今想来,有这样不眠不休守候的同学么? 一定有蹊跷! “啊呀!哥哥,你看人家的手机干嘛!”方玉麟发现哥哥在偷看她的短信,有些惊慌。 “你的手机快掉地上了,我给你接住了。”方玉龙讪讪地将手机放在玉麟旁边。玉麟拿过来,藏入枕头底下。 “别放枕头下,有辐射呢!”沈慧珠也想看看玉麟的手机,沈慧珠伸出去的手被方玉麟一把按住了。 “妈妈、哥哥,你们这是干嘛呢!窃取别人的秘密,不道德!”说着,方玉麟狠狠瞪了哥哥一眼。沈慧珠只得“呵呵”笑着缩回了手。 “话说你有什么秘密不让妈知道的?是不是偷偷和男朋友联系,怕妈知道?你妈好歹也算是个知识分子,不是老古董啦!干嘛藏着掖着?见不得光啊?”沈慧珠说。 要是见光你们不反对才怪!方玉麟心想,自己还没有表白呢,可不能还没有开始,她和芷晴的爱情之花就被他们给摧折了。看样子,哥哥一定是看了短信,有所怀疑。哼,只要她死不承认,他们能把她怎么办?而且刚才她和芷晴的短信内容并没有多出格的东西。有的闺蜜之间还老公老婆地叫呢。 “别做出那么一副怪样子!方玉龙!芷晴可是你妹妹的救命恩人,对救命恩人是不是要时时想着知恩图报呢,何况她还是我那么多年的好朋友!”方玉麟直呼哥哥的名字,以示不满。 “我并没有说什么啊!”方玉龙一脸无辜地说。奇怪的不是短信,短信只是一根导火索罢了,顺着这根线,炸开了这几天不被人注意的隐藏在表象下或许称之为真相的东西。这几天何芷晴照顾方玉麟时的眼神还有态度分明就有问题。哪有这样的闺蜜,紧紧盯着对方,时而焦灼、时而柔情、时而火热。有时哭,有时笑的,喃喃自语,似傻如狂。真不像是对一个受伤的朋友,倒像是对一个情深的恋人。 这也是方玉龙第一次看见何芷晴失态。何芷晴守在昏迷的玉麟的床前,反反复复说着那句什么明白太晚的话,见到他们走进病房,就马上闭嘴,但却掩饰不住脸上的悲痛。哪有好朋友受伤如此痛彻心扉的,分明就是天塌下来,万念俱灰的节奏。幸亏妹妹没事,不然,何芷晴怕不也跟着去了? 想到这,方玉龙倒吸一口冷气,越想越觉得不可思议。 “在你昏迷的时候,你那同学何芷晴一直在旁边说什么明白得太晚,她还有话要对你说。你们这是搞什么呢,车祸是怎么发生的?还有你昏迷时一直不停地叫‘别离开我’。谁要离开你?”沈慧珠在旁边说。 “妈妈,我昏迷时候还说了些什么?芷晴还说了些什么?”方玉麟一叠声地问,该不会泄露了什么吧。 “就这些了。老实交代,车祸是怎么发生的?”沈慧珠问。 “诶,我头好疼。”方玉麟抱着脑袋,装头疼。 “好了,妈妈,医生说了,玉麟的头还有淤血,需要休息,我们还是不要这样对她轮番轰炸了,让她休息会。”方玉龙一边劝着妈妈沈慧珠,一边回头冲方玉麟眨了眨眼,指着头,做了个你继续装的手势。 “好吧,今天暂且放过你。”沈慧珠说,“你睡会,晚上我和你爸爸再来看你。” 妈妈和哥哥走后,病房就剩下了留下来照顾玉麟的江阿姨了。方玉麟继续缠着江阿姨问自己昏迷时候到底说了些什么芷晴又说了些什么。可惜江阿姨什么也不知道。 芷晴什么事情明白太晚,又有什么事情想对自己说?方玉麟不禁期待起来了,甚至有些迫不及待地想看见何芷晴。 真是度日如年啊!一分一秒过得是那么慢,时间的脚啊,你走快点行不行?真想拿着马鞭,驾着时间的快马一路飞奔到芷晴的身边。坐也不是,躺也不是,看电视也看不进去,玩手机也没心情。思念在每秒钟上等待开花,你怎还不来? 望眼欲穿,一刻不见,如隔三秋。方玉麟没有等到何芷晴,却等来了陈金磊。这个很久没打交道的痞子,想干什么呢?但方玉麟也并不感到意外,半年多以前的环保官司即将重新开庭,形势对远大公司很不利,远大公司一定会败诉的,方玉麟很有把握。莫非陈金磊是为了官司而来? “方律师,好久不见。听说你出了车祸,我是专程来看望你的。你没事吧?”陈金磊放下手中的花篮,露出招牌似的皮笑肉不笑。 没见人家躺着不能动么!这家伙一定是前来探听情况的。“你希望我有事?你放心,下个月开庭的那天我一定奉陪!”方玉麟没好气地说,对这个痞子,没有必要客气。 “还会抬杠,看来你是真的没事。方律师,我们之间没有仇吧?”陈金磊说。 方玉麟盯了陈金磊几秒,心想本来是没有仇恨的,可是上一次薛彪一案要不是陈金磊做了手脚,那流氓会无罪么?想想那流氓让芷晴受了惊吓,就像吞了一个绿头苍蝇似的,方玉麟扭头不理陈金磊。 陈金磊见方玉麟不理睬他,也不觉得尴尬,自顾自地继续道:“为了共同的利益,我想我们应该讲和,怎样?” “我不认为我们有共同的利益。”想和解?除非远大公司满足村民们提出的要求,可面对村民提出的巨额赔偿还有一些整改的要求,远大公司高层会同意吗? “我这次来找你就是想和你谈庭外和解的事情。我相信我有足够的筹码,你会答应的。”陈金磊扬起嘴角,扯出一抹笑的弧度。 “你也未免太自信了。你的什么筹码我不感兴趣!”方玉麟不屑。 “是吗?那你要失去买回何芷晴家老房子的机会了。”陈金磊撇撇嘴,“既然方律师没有兴趣再谈,那我告辞了。”陈金磊做了一个“拜拜”的动作,作势要出门。 一听陈金磊愿意转让何芷晴家的房子,方玉麟心动了。那可是芷晴日日夜夜梦里萦回了千百回的啊,为此芷晴还差点遭到薛彪的强.暴,而顾鹏飞为了赢得美人芳心更是不惜高价甚至不惜牺牲公司的利益,如今这个机会就摆在自己的面前,自己怎能拒绝呢! “陈先生,你等会。你要价多少?”方玉麟连忙叫住陈金磊,因为怕陈金磊走掉,她慌忙起身,扯动了腿上的伤口,疼得她龇牙咧嘴。 看着方玉麟着急的样子,陈金磊在心底偷偷地笑了。果然那房子留着大有用处啊,刚才只是做出个样子而已,那女人就急成这样,哼,不狠狠敲一笔才怪呢!连本带利! “房子五百万,外加官司庭外和解这一条件。你负责安抚冉农等人,让他们按照我方提出的要求和解。”陈金磊说。 “你方提出的要求?你们也太不要脸了吧!”上次冉农带着远大公司的和解书找过方玉麟,方玉麟没有同意,冉农等村民也不同意。 “我方又做了修正,我问过冉农,他们说只要方律师你同意他们就接受。我就搞不懂了,方律师,冉农他们这么信任你,对你来说就一句话的事,而且这对你,对我都百利而无一害。你想想,在米国,这样的官司本身就是很费时费力的,和解于你一点损失都没有,而且你还可以买回你的好朋友何芷晴家的房子,何乐而不为呢?” “不行,我不能为了一己之私损害村民的利益。除非和解的赔偿我们再谈。” “那不行。”陈金磊斩钉截铁地说。 方玉麟的内心好矛盾啊,一边是村民的利益,一边是亲爱的芷晴心爱的东西,如果真错过了这个机会,恐怕过了这个村就没了那个店了,她知道,陈金磊不会轻易让出那房子的,那个痞子做得滴水不漏。 “你让我考虑下。”方玉麟扶着头,痛苦地说。她实在不愿意放弃这个机会,可是又不想昧着良心。 尽管这样的事情在律师界司空见惯,一些律师原告,被告通吃,两头滑,两头捞好处,可是,方玉麟绝对不是那种人,而她生平最痛恨的就是那种人,雨果说得好,“无论哪个法官都不会比一个人的良心了解自己。”作为一个律师,她怎么能这么做呢。可是,一想到芷晴家的房子,她的内心还是无比纠结。 “不必考虑了。我代玉麟答复你,你的要求我们不同意。陈先生,你可以走了。”随着何芷晴冷冷的声音,方玉麟惊喜地看见芷晴迈步走入病房。 第一百一十六章 非你不可 何芷晴走到方玉麟床边,仔细地观察着她,似乎在研判车祸有没有对她造成不良影响。见到方玉麟神采奕奕,何芷晴笑了:“怎么了,像没见过我似的?”自从她一进门,方玉麟就一直傻傻地望着她,像是八百年没见过似的。 恍如隔世!幸好还能够活着见到心底的那人,方玉麟由衷感谢上苍。她要走了,留下芷晴一个人孤零零在世上,她一万个不放心。生命可贵,活着真好啊,她还有很多的话要对何芷晴说,她还有很多的梦还没有实现,而每个梦里,都有何芷晴。 瞧着何芷晴脸上两个大大的黑眼圈,方玉麟心疼了,一定是这两天守着自己,睡眠不足造成的。真傻啊,那会自己不是昏迷着吗,就不知道去睡会啊! “好大的两个熊猫!”方玉麟指着何芷晴的眼睛说。 “还不是拜你所赐!以后不许开快车!” 应该是拜你所赐才对,要不是看见你和顾鹏飞卿卿我我,我会痛不欲生开快车吗?方玉麟想着,何芷晴是在乎她的,这一点她知道,可是她还是不能够确定何芷晴是否明白自己对她的感情,何况在她们中间还隔着顾鹏飞。 其实,方玉麟不知道她在昏迷的那一刻,她已经向何芷晴表白过了。 当满身是血的方玉麟对何芷晴说出“我爱你”的时候,何芷晴的确是被震撼到了,她从来没有想过相伴十多年的好友竟然会对她产生不同于友情的情愫。玉麟的生气,飚车,她还以为是玉麟爱上了顾鹏飞,没有想到这一切全是因为自己。 很多事情在回忆中慢慢清晰。方玉麟对她的呵护,对她的关心,依赖,还有每次她身边出现男生追求她的时候玉麟就显得紧张,焦躁,原来这一切不仅仅是因为玉麟想保护好她,而是玉麟爱上了她!两个女人也可以相爱么?以前总认为那是隔自己老远的事情,与她无关,可如今方玉麟亲口对她说爱她。原来友情在不知不觉中竟然变了质,是什么时候的事呢?她爱方玉麟么? 何芷晴震惊了。方玉麟还躺在血泊当中,当时的情况容不得她多想,看见方玉麟满身是血还不停地说爱她,当方玉麟陷入昏迷的那一刻,何芷晴心里“崩”的一声,感觉天似乎塌下来了,当时只有一个念头“绝不能让玉麟死去!” 她不能想像失去了方玉麟她的生活会是什么样子,那一刻,她只想代替她承受痛苦,那一刻,她只要方玉麟醒来。 对方拿爱情温暖她的心窝,而她却误把它当作友情。并且一次次享受对方的给予从没有想过有什么不同。是的,从十四岁那年被方玉麟关在体育器材保管室开始,方玉麟就一直站在她的身边:她受了委屈,方玉麟会在身边支持她;她心里孤独,方玉麟会在身后默默注视她;她被流氓欺负,方玉麟会替她讨回公道……尽管玉麟也是一个女人,也需要呵哄,需要保护,可是她却用她并不强大的肩膀为她提供依靠,以她弱小的力量为她撑起一把大伞。而自己却从没有想过,这竟然就是爱情! 原来丘比特之箭早就射向了她只是她却后知后觉。拨开友情的迷雾,何芷晴发现方玉麟竟然是如许的深情。而自己早在不知不觉中融化在她的深情中,要不是玉麟昏迷前不自觉地说出,自己还一直蒙在鼓里。自己对玉麟是有感觉的,对玉麟灼热地凝视,会情不自禁心跳,对玉麟的拥抱,会感到温暖,会玉麟的亲吻,会呼吸急促热血沸腾。原来,自己早就动心了,那天在星河园看见玉麟和顾鹏飞依偎在一起,心里面不舒服,原来自己竟是在吃醋! 她从来没有想过自己竟然也会爱上一个女人!好在老天有眼,让她认清了自己的感情,也让玉麟大难不死,不然,她将带着怎样的遗憾度过自己的后半生啊! 想到这里,何芷晴又仔仔细细检查了方玉麟一遍,看着玉麟缠满绷带的腿,又摸了摸玉麟肿胀的手臂,心疼地说:“还疼吗?” “你忘了,我说过你是医我的药了,看见你什么疼痛都没了。”方玉麟痴痴地盯着芷晴看。那火辣辣的目光也不知道收敛一下,江阿姨还在呢! 何芷晴别扭了一下:“我才不要成为你的药,我宁愿做你肚子里的蛔虫。”谁让这家伙爱了人家那么多年竟然都不知道表白啊,不是所有的爱都是心有灵犀一点通的!尤其是女人之间的爱,你不说,别人怎么知道?何况她天生就不是les! “蛔虫?”方玉麟一愣,哪有人愿意做别人肚子里的蛔虫的,随即又笑了:“想吃我的肉,喝我的血?不过,我喜欢你寄生在我的身上,这样我们不是就融为一体了么!不过啊,哪有这么漂亮的蛔虫的?” 听见方玉麟的回答,何芷晴脸红了,这人怎么说话一点都不避忌呢!何芷晴咳嗽一声:“你能不能把你的眼睛抬高一寸啊!别老盯着我啊。”这家伙这样子盯着人家,太大辣辣了,可是当着江阿姨的面,何芷晴还真不好说什么。 “我在观察这只蛔虫怎么这么漂亮呀!可惜这么漂亮的蛔虫已经有主了,哪像我躺在这里,没有人要,孤家寡人一个。”想到顾鹏飞,方玉麟情绪又低落下来。 “诶,你这话是什么意思呢?谁有主啊?” “你不是和顾鹏飞在一起了吗?”方玉麟这话听起来醋味浓浓。 “谁说我和他在一起了啊!”原来这家伙是在吃醋呢。 “我都看见了。”方玉麟一阵别扭,突然又想起妈妈的话,忙问:“我昏迷的时候说了些什么啊?你不是有话想对我说吗?” 原来这家伙已经忘记了自己说过的话了,该不会脑袋被撞傻了,患了失忆症了吧,何芷晴皱了皱眉,又用手摸了摸方玉麟额头被撞的一个豁口,缝了好多针呢,当时玉麟满脸是血,可吓坏了她。现在玉麟额上豁口处的伤口缝得很是细密,但不知道会不会留下细小的疤痕,不知爱美的方玉麟会不会在意呢。 何芷晴心疼地在那伤口处吻了一下。轻柔的呼吸夹杂着淡淡的体香,撩拨着方玉麟的神经,方玉麟不安地扭了一下,掩饰自己的燥热,没想又扯到脚上的伤口,不由疼得叫了一声“哎哟”。 “别动”何芷晴伸手按住方玉麟的身体,轻轻叹息:“以后千万别开快车,这一次算你命大。你看看那些出车祸的,有的昏迷了好几个月都没有醒来,说不定就成为了植物人。还有的醒了就变傻了,要不就失忆了。这两天在医院看得我心悸,玉麟,幸好你只是头部有一点点淤血,可是也不能够掉以轻心。你要是……”何芷晴想说,你要是成了植物人我该怎么办,可是又觉得此话不太吉利,所以连忙改了口,“你该不会失忆了吧?自己说过的话也不记得了。” “我就是失忆了,听妈妈说你一直都守在我旁边的嘛,我说了些什么,你告诉我好不好?”玉麟撒娇。 “真不记得了?”何芷晴轻轻点了一下玉麟的头。 “不记得。” “你说你嫉妒顾鹏飞。” “我是嫉妒他,他怎么可以拥抱你呢!” “为什么你要嫉妒他呢,莫非你喜欢他?”何芷晴想逗弄一下这家伙。 “说什么呢,我怎么会喜欢他!明明是你喜欢他!我看见你们拥抱的。”方玉麟将头扭向一边,想到顾鹏飞,心里又是一阵疼。 “玉麟”何芷晴拿过方玉麟的手,方玉麟的手干净漂亮,手指纤细修长。何芷晴将自己的手与方玉麟的十指交扣,轻轻地握住,凝视着方玉麟的双眼说:“我很认真地告诉你,我并没有爱上顾鹏飞。” “可是……”方玉麟还想说明明看见他们拥抱在一起的。何芷晴接过了她的话:“那只是他的一厢情愿,有时候看见的不一定是事实。就像我也看见你和他手握手依偎在一起一样。” “是真的吗?我太高兴了!”方玉麟兴奋得想手之舞之,足之蹈之。结局可想而知,又是一阵疼痛。 “你真确定?”方玉麟还是很不放心的问。 “玉麟,我们认识很多年了吧?我希望我们之间有什么话可以直接告诉对方,而不要疑神疑鬼。”何芷晴道。 “嗯,那你以后交男朋友能不能够先让我鉴定一下啊?”方玉麟忐忑地问。 “你是我什么人呢,凭什么要给你鉴定啊?”何芷晴很期待玉麟的回答。 “我,我当然是你最好的朋友啦!”方玉麟支吾了半天说。这个傻瓜!又准备缩回去当鸵鸟了!方玉麟你怎么能够把自己说过的话忘记了呢!这个“爱”字就那么难以开口么! 都已经这样对她了,莫非真要让自己先开口说“方玉麟,我爱上你了”她才明白么!何芷晴纠结起来了。可这话让她怎么说出口呢,她没有正式谈过恋爱,读书时代交往过的几个男生都是发乎情止乎礼的,她还没有向谁表白过呢,何况对方又是一个女人!爱上一个女人已经够让她震撼了,叫她怎么开得了口! 而且接连发生的许多事都让她应接不暇,既然方玉麟已经忘记说过的话,自己也还要理一理纷乱的思绪,还要想一想她们的未来。那不妨就小小地惩罚一下方玉麟,暂时也不告诉她了,让她继续纠结去。 何芷晴也忘记了,在方玉麟昏迷的那两天,自己在心底说了很多遍,等对方醒来就告诉对方自己爱她。 爱呀,为什么就难以开口呢! 第一百一十七章 人比花娇 这别人住院都巴不得能够早点出院回家,方玉麟却视住院为一大乐事,她都快乐不思蜀了。天天享受公主般的待遇,连一向在她面前碎碎念的妈妈也不念叨叨了,因为沈慧珠一唠叨,方玉麟就装头疼。家人的无微不至,同事的嘘寒问暖,让她很安心。也不必担忧律师事务所的事情,因为有其他同事顶着,环保官司和顾鹏飞的官司要下个月才开庭,准备工作她已经做得差不多了。 而更重要的是,心爱的晴晴会一天给她打好多个电话,有时候晚上也会到医院来陪她。方玉麟特别喜欢看晴晴一面想坚持原则一面又不得不迁就她的情形,只有在生病的时候,她才可以肆无忌惮在晴晴面前闹闹情绪,耍耍小脾气,而这时候的何芷晴,被她吃得死死的只能迁就她,宠溺她。 有时候,方玉麟很庆幸这一次的受伤,要不是这样,她怎么知道她的晴晴会这么在乎她呢。何芷晴几乎是一下班就赶过来陪她,看着晴晴为她端茶递水,扶她上厕所,倚靠着何芷晴软软的身子,方玉麟心里甜蜜蜜地。 而且方玉麟发现芷晴看她的眼神也有了不同,有时候她假装睡觉,闭着眼睛,却总能感觉到一道柔柔的目光抚摸着她,当她睁开眼睛的时候,那道目光又犹疑地躲开。有的时候,方玉麟都觉得要捉住何芷晴那温柔如水的目光了,于是,冷不防一睁眼,那柔波又像鱼一般地游走了。 这天,像往常一样,何芷晴下班后来到病房,悄悄推开门,静静地,江阿姨也不在。何芷晴正纳闷呢,抬头看见方玉麟背对着她,好像拿着本书看得很是专心,连她进来也没有察觉。 “看什么呢,这样歪着看书可不好。”芷晴说。 方玉麟抬头看见何芷晴走进来,连忙将书放在枕头底下,又拿出另外一本,装模作样地看起来。 殊不知她这一动作被眼尖的何芷晴瞧见了。于是,冷静自持的何芷晴自然是不动声色。 “什么书呀,看得那么专心。”何芷晴装作不经意地说。 方玉麟看了一下,这才发现是一本法语女性时尚杂志。“咯,这个。你要看么?”方玉麟将手里的杂志递给何芷晴,何芷晴拿过来翻了一下:“你知道的嘛。我不懂法语哦!” 方玉麟灵机一动。指着杂志里面的一篇文章说:“这篇小说很感人的。你看这个配图,唯美!” 何芷晴坐在病床上,方玉麟挪了下身子,两人紧挨着翻看那本杂志。“是挺美的,两个女人都很美,特别是这个长发飘飘,超尘脱俗,摄影取的角度很好。”芷晴由衷感叹,“配图的文字说的是什么。” 闻着芷晴身上传来的淡淡的清香,方玉麟有些心猿意马。再加之刚才看的那书,更是让方玉麟心如鹿撞,看了一眼身边的芷晴,方玉麟灵机一动,指着配图上的一个女子说:“这个女子是在表白呢,她说,我不知道你爱不爱我,我会一直在这里等你。那个长发飘飘的女子说,让我们一路携手,相依相伴。” “是么?”何芷晴狐疑地看着方玉麟。法语的爱怎么说她还是知道的,很明显,方玉麟是在忽悠她呢,这是她在表白吗? 方玉麟被何芷晴的目光盯得一愣一愣的,不禁红着脸低下了头,心跳得好快。 何芷晴怒了,哪有人这样表白的!你个缩头乌龟!何芷晴气愤愤的下了床,坐到沙发上,好半天不吭声。 莫非被晴晴发现了,应该不会吧?方玉麟想,两人就这样闷坐着。 方玉麟直觉到她的晴晴有心事。不然,此刻的何芷晴怎么会痴痴的呢,在想什么呢。方玉麟顺着何芷晴的目光看去,不觉笑了。何芷晴盯着桌子上金不凡今天早上送来的花在出神呢。那个金不凡也真够讨厌的,每天早上雷打不动一束鲜花,有时候他忙,人未到,花也要到。本来方玉麟要将他的花扔掉的,但碍于妈妈的关系,只得装作没看见。 “晴晴,那花很好看么?”方玉麟问。 何芷晴正兀自出神,她根本就没有欣赏那花,花只是她情绪的一个载体。而她的思想由金不凡送的这束花牵引着已经跑了很远。由这束花,她想到了金不凡,尽管对金不凡每天送鲜花来,何芷晴隐隐有些醋意,但知道玉麟并不爱那男人,她也就不是很在意了。你不喜欢别人但你不能够阻止别人喜欢你啊,正像她一样,她不爱顾鹏飞,但并不能够阻止顾鹏飞喜欢她啊。 方玉麟被金不凡送来的花烦恼着,而何芷晴最近也被顾鹏飞送的花烦恼着,自从上一次离开星河园之后,何芷晴尽量避免和顾鹏飞接触,可是顾鹏飞的电话却越来越多了,每一次都让她很难拒绝,尤其是有时候他拿可儿来做挡箭牌,故意问问她数学题啊,英语啊等等。最近也学起年轻人谈恋爱送起花来了,据说那花还是从法国空运过来的。惹得办公室里的同事议论纷纷,那天在厕所里何芷晴就听到有两个同事鄙夷地说她傍上了大款,还是一个老男人!想飞上高枝,嫁入豪门,被人玩弄了都不知道!她们这么说。 尽管何芷晴知道,那些长舌妇基本都是一个德行,吃不了葡萄就说葡萄是酸的,对于那些嚼舌根的女人她大可不必去理会。可是雷有权的话她不得不听,雷姐说:我们是国家公职人员,代表政府的形象,你那男朋友也太高调了。这样影响多不好,芷晴你得注意啊。何芷晴知道,雷有权是关心她。顾鹏飞不是她男友,何芷晴想澄清,可是谁信呢,顾鹏飞摆出一幅追求她的高调的姿态,营造出这么一种声势,谁会相信她呢! 不爱那人,就果断拒绝。这是何芷晴的作风,她已经在电话里怒斥过顾鹏飞了。可是,顾鹏飞依旧我行我素,顾鹏飞告诉芷晴,如果她再躲避着不见他的话,他就会继续送花。 何芷晴也太低估顾鹏飞了,原本以为顾鹏飞是个低调的主,没有想到顾鹏飞在对待爱情上却是十分的强势,因为顾鹏飞心里一直认为爱情也像在商场一样,可以凭手段获得。 当爱一个人变成了死缠烂打之后,这样的爱还是爱么?何芷晴责问顾鹏飞,顾鹏飞说:我的字典里没有失败二字!我不会轻易放手,除非你有了爱人。 她有爱人!何芷晴清楚的知道,自己爱的是方玉麟。可是,两个女人能够勇敢地站出来向社会宣布她们相爱么!她能够对顾鹏飞说“我爱上了一个女人么”!现在她还不能!她不得不向社会低头。 何芷晴很苦恼。而方玉麟呢,还是遮遮掩掩,明明就很爱自己,嘴上却躲躲闪闪。说什么好朋友、闺蜜。哪有闺蜜动不动就抱抱,亲吻的?哪有闺蜜用那种浓得化不开的灼灼的眼神盯着对方的?爱情的姿态有很多种,背靠背是猜疑,面对面是信任,肩并肩是依靠。何芷晴很想和方玉麟站在一块,面对面,肩并肩迎接一切风雨。而那家伙却还在用友情来掩饰,甚至连表白都遮遮掩掩! 偏偏她却不能对那家伙发火。 听见方玉麟叫她,何芷晴从恍惚状态中回过神来,见方玉麟正花痴状地盯着自己在看,还以为自己脸上有什么东西,不自禁地用手捋了一下头发,摸了一下脸:“怎么了,我脸上有东西啊?你刚才问我什么?” “我在问你那花好看么?” “没感觉。” “没感觉,你干嘛盯着它看那么久。这么一个大美女躺在这儿,你连看都不看一眼。”方玉麟故意生气地说,竟然有一丝撒娇的意味。太难为情了,什么时候她也变得娇嗔起来,太小女儿态了,这实在不像是平时的她呢,想到这,方玉麟的脸居然有了红晕。连耳朵根都泛红了,*辣的。方玉麟的皮肤本来就很白,又穿了一件粉色衬衣,更显得是肤如凝脂,而这凝脂上那抹嫣红更是灿烂无比。 何芷晴盯着方玉麟那两朵红云逐渐泛滥,仿若看见桃花朵朵盛开,难怪古人喜欢拿桃花比喻美人呢,果然是美艳不可方物。 真想咬上一口,贾宝玉吃的那些姑娘的胭脂也不外如此吧。难怪古人说秀色可餐,秀色还可解忧呢,刚才的那些烦恼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这样美艳的玉麟是属于自己的,这样想着,何芷晴就不由凑上前去,抬起方玉麟的脸,就想要亲上一口。 “你干嘛?”方玉麟被芷晴眼中那炽热的好像是*的东西吓了一跳,她的晴晴什么时候这么色.色过啊?那眼神,好像一把火就要将自己点燃似的。 “你不是说冷落了这儿的大美人么?你不是问我那花好看么?我告诉你啊,尔面总比花面好。”何芷晴忽然想起了李清照的那首词,玉麟的神态语气不是如出一辙么“怕郎猜道,奴面不如花面好”,“云鬓斜簪,徒要教郎比并看。”想那易安夫妇二人该是多么的幸福!原来恋爱是多么美好的一种感觉。夫妇二人间不经意流露出来的爱意竟能跨越千年,染幸福后来者。 “要是”何芷晴嘴角浮起一抹笑意,“要是我把你染湿,此刻的你就是‘泪染轻匀,犹带彤霞晓露痕’了,只是,玉麟,我可舍不得用泪把你染湿。我要用……”说完,何芷晴不待玉麟说话,张口就要咬下去。 “唉!”正自迷糊的方玉麟傻傻的还正在想何芷晴没事吟什么李清照的词呢,忽然听见妈妈沈慧珠在走廊的声音“玉麟喜欢吃的澳州坚果带来了么”,心里一惊,方玉麟连忙推开芷晴,叫了一声:“是妈妈来了。” 何芷晴连忙走开,慌乱得差一点踢翻了病床前的垃圾桶。“谁把垃圾桶放这呢,真是的!”何芷晴提着垃圾桶站到窗前去了。 看着何芷晴慌乱的样子,方玉麟掩住嘴轻轻地笑。何曾看过这家伙慌乱的情形呢!方玉麟已经明白了刚才芷晴是想干什么,易安居士的词是何芷晴喜欢的,芷晴喜欢的东西,玉麟不喜欢也会培养自己喜欢。何况易安可是旷世才女,堪为神品的女人,玉麟又怎会不喜欢呢。何芷晴这家伙八成是想吻她,只是这吻是情不自禁呢还是恶作剧呢,方玉麟还来不及深究。 “笑什么。”芷晴瞪眼。 “垃圾桶呀,你忘记了。”玉麟指了指苹果。 “啊呀,”那垃圾桶明明就是刚才自己替方玉麟削苹果的时候拿过去的嘛!果然是红颜祸水,美色当前,什么都忘记了,何芷晴翻了个白眼。 好可爱的何芷晴。此时此刻,方玉麟呆了。 这时,沈慧珠和方玉龙还有金不凡一块进来了,后面还跟了一大群人,多半是爸爸方守瑜的下属。谁都知道他们为什么会来看方玉麟,这哪是来探病嘛,还不是冲着爸爸副市长这个头衔来的。 “爸爸呢,还在忙啊?”方玉麟问妈妈。 “是啊,方市长很忙,刚接待了一个日本客人。方市长说晚点再过来。”方守瑜的秘书江海通说。“方小姐,你没大碍吧,这是我们的一点小心意。”说着,江海通放下手里的礼物。 这个江海通方玉麟是很熟悉的,平日她遇到什么麻烦都是江海通帮忙解决地。 “谢谢江秘书。”方玉麟客气地说,又一一招呼后面的那些人。方玉麟心里有一些厌烦,她很不想应酬这些势利的探病者,可是有些人你不得不应付,有些事你不想面对也不得不面对。 沈慧珠也和那一群人客套着。 透过黑压压的人群,方玉麟看向何芷晴,只见芷晴站在窗户旁,低低地不知和哥哥方玉龙谈着什么。眉眼轻扬,长发飘飘,笑意盈盈。 怎么就这么想她呢,原来思念一个人,并不是那人就在身边你就不想的。思念真是无孔不入,无时不在啊! 悄悄拿起手机,方玉麟找到上一次给芷晴发的短信,按下发送:我想你,很想很想。 第一百一十八章 忍辱负重 方玉龙的公司在本月15日有个酒会,何芷晴正委婉地拒绝方玉龙的邀约呢,感觉手机在震动,拿起一看,嘴角不自禁弯起一个弧度,全身就被一种暖暖的情绪浸润。就像土里的一粒种子,得了雨水的滋润,想睁开眼睛,拥抱春阳,拥抱全世界。而何芷晴,想拥抱方玉麟----她的爱人。刚才还意犹未尽呢! 何芷晴是明白方玉麟的,被众人簇拥着,包围着,大明星一般,看起来风光无限,可是有谁知道,光鲜背后的那颗心有多么孤独!人潮人海中,不渴望众人的注目,只渴望越过千山万水,能够和你的目光胶着在一起,能够和你携手并肩共度一生。有你在,即使整个世界都是灰色,那又如何? 是的,有你就好。何芷晴拿起手机,输入“我也很想你,我爱你。”何芷晴轻轻点击发送,又抬头捉住方玉麟游过来的目光,给了她一个微笑。若水三千,只取一瓢饮,众多的掌声和鲜花,没有了你,那又有何意义?此刻,何芷晴只想好好和方玉麟恋爱一场。 收到芷晴的回信,方玉麟笑得花枝乱颤。不知情的那一群还以为是某人开的玩笑逗得方大小姐乐颠颠呢。 一阵笑语喧喧之后,那群人走了,方玉龙公司有急事,打过招呼之后也走了。终于安静下来了。 病房里剩下了沈慧珠和金不凡。何芷晴本来也想告辞,被方玉麟发的短信“别走”留下了。 金不凡坚持要留下,自从方玉麟住院以来,他还没有找到机会和倾慕的方玉麟单独待在一块呢。今晚无论如何他也要找个机会倾诉一番他对玉麟的爱意。而且,金不凡发现,今天的方玉麟心情甚好,笑靥如花,妙语如珠,这更让他爱慕了。 “妈妈,你明天还上班呢,你先回去吧。”方玉麟对母亲说。 “这才来多久呢,就要撵走我了?你老爸还没过来呢,我等你爸爸来了一块回去。” “爸爸那么忙,谁知道他多久才来啊!妈妈,你还是别等了。”想想自己的爸爸方守瑜,有好几次说好要过来的,可最后还不是因为忙没过来。 正说着,方守瑜电话就到了,今晚真就来不了了。 “那我就先回去了,让不凡陪你说说话。”沈慧珠转头对何芷晴道:“不如,芷晴和我一块?”这些天来,沈慧珠对玉麟的这个同学已经是非常熟悉了。她打心眼喜欢这个低调内敛的孩子。 “妈妈,我还要和芷晴说说话,要不,金公子,你帮我送送妈妈?”方玉麟一脸期待地看着金不凡,那眼神、那语调竟是那般风情无限,又带有些可怜兮兮的味道,如果是叫他去跳崖恐怕金不凡也不会忍心拒绝。而金不凡又怎能拒绝呢? “不,一会老莫的车就来了。你们都是年轻人,有共同话题,不凡,照顾好玉麟。我先走了。”老莫是方家的司机,沈慧珠叮嘱一番才走了。 沈慧珠走后,金不凡有一句没一句地和方玉麟闲聊着,方玉麟对这个硬要留下来的大灯泡十分不满,也不怎么搭理他。金不凡见玉麟不理睬他,就转头和何芷晴聊上了。 “金先生在法国留过学?”何芷晴问。 “是啊,巴黎是个浪漫的地方。”金不凡由巴黎的协和广场谈到卢浮宫再到时尚的波尔多,话匣子一打开,一时半会还收不住。 “那金先生,你看看这页,能够帮我翻译一下么?不好意思,我不懂法语呢。”何芷晴看了方玉麟一眼,调皮地眨眨眼。 “非常愿意为女士效劳,这个……”金不凡叽里呱啦一阵鸟语,卖弄一番,指着先前玉麟叫芷晴看的那幅配图说:“这个翻译成米文就是,静静守候,听花开的声音。” 早在何芷晴拿起那本书的时候,方玉麟就知道完了。这下无所遁形了,秘密被发现了。刚才自己这么做,晴晴会不会生气呢?不过刚才何芷晴不是发短信给自己告诉自己说她爱我么。方玉麟紧张地盯着芷晴,确定何芷晴并没有生气。 也就是说,何芷晴发的短信不是开玩笑,不是恶作剧,而是真真正正的爱她咯!不过,以前她们也开玩笑似的发过类似的短信,也经常爱呀喜欢地乱说一气,这爱是爱情么?很像是,方玉麟巴不得金不凡离开。 “唉,金公子,我很困了呢……”方玉麟故意长长地打了个呵欠,装作很疲倦的样子。 “那我在旁边不说话,静静地看着你。等你睡着了我再离开,反正何小姐也在这。”金不凡很不识趣。 方玉麟气得狠狠剜了他一眼,也不顾及什么形象了:“有男士在,我怎么睡得着嘛,何况我们又不熟。” “多聊聊不就熟悉了么,你得给我个机会才行。”金不凡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德行。 “不好意思,今天机会之门已经关闭,你请便。”方玉麟冷冷地说。 话都到这个份上了,金不凡还能留下来么,于是金不凡站起来,搓搓手:“那我明天再来。明天我一定带来一把金钥匙。我就不信打不开这道门呢!”金不凡半开玩笑地说,以此来缓解二人之间尴尬的局面。 “你带金砖来也不行。” “你忘了我就是姓金的。精诚所至,金石为开。晚安,玉麟。”有意思,金不凡越发对方玉麟感兴趣。 “我看他不会死心的。”金不凡走后,何芷晴闷闷地说。 “我可以理解为你在吃醋么?” “吃醋?才不会呢!哪像某些人,左一个电话右一个短信的。”何芷晴打了个呵欠,看了下时间,睡意就来了。 “你留我下来又让我睡沙发啊?”想想前晚在沙发睡的情形,那可是腰酸背疼啊,现在都还不舒服。 “这病床够大,你自己不上来嘛!要不,今晚咱俩一块挤挤,反正我也快出院了。”有几晚芷晴为了陪玉麟坚持睡沙发,方玉麟也挺心疼的。所以不是特别想黏着芷晴的时候,方玉麟还是撵芷晴回家睡觉的,可是今晚方玉麟不想让芷晴回家,今晚她想和芷晴相拥而睡。 何芷晴犹豫了一下,确定了玉麟的手脚已经好得差不多,于是就直接躺床上去了。刚刚躺下,头就触到了一个硬物,正准备掏出,方玉麟手快,一把夺过:“忘了这书了,头碰疼没有?”方玉麟将书漫不经心地甩在一边,用另一只胳膊压着,又回头装模作样查看何芷晴的头。 怎么看怎么都像是狼外婆的样子。 “什么书那么硬,我这细皮嫩肉怎么禁受得了。你看看,这里碰红没?”趁方玉麟心思都在她的头上,何芷晴一把夺过被方玉麟藏着的书,一看,竟然是一本《女女恋爱指南》。呵,原来这家伙看的竟然是这样的书!难怪脸红扑扑地,春情荡漾呢! “不许看这种书!”何芷晴将书扔在一边,抱怨道。 “你不知道吗,人家喜欢的是女人。我大概就是les吧,人家没有经验,想学习下嘛。”方玉麟豁出去了。在芷晴面前承认自己是les,大概她会惊讶吧,管她呢,下一步方玉麟想大声地对何芷晴说她爱她,爱了很多年了。这句话憋在心里很久了,就让它破土而出吧,至于长成什么样子,只好尽人事而听天命了。方玉麟紧张地观察着何芷晴的反应。 出人意外的,方玉麟并没有发现何芷晴的诧异。也太平静了嘛,何芷晴不是喜欢男人吗?听到她说自己喜欢女人,怎么可能连一丝的震动都没有,方玉麟很迷惑。 “我早知道了。”何芷晴淡淡地说,当方玉麟在陷入昏迷的那一刻告诉她她爱她的时候,何芷晴的确是震惊的,可是经过那么多天的思索,何芷晴更加坚定了自己的感情,现在的何芷晴没有惊讶,只有感恩。 “那我也是女人,你爱我吗?”何芷晴调皮地问。这家伙终于肯对她表白了。 “爱!我爱死你了!”方玉麟一个翻身,压在芷晴的身上。两人的身子紧紧贴在一起,鼻尖对鼻尖,大眼瞪大眼,空气里有一种叫*的东西在流转。 那么何芷晴爱她么?那条短信会不会是开玩笑?方玉麟抬高一点身子,用一个手指刮着芷晴的鼻尖,又忐忑地问:“晴晴,你发的短信不是开玩笑吧?” “哪条短信?”何芷晴假装不知道。 “就是那条‘我爱你’啊。”她好期待晴晴说不是开玩笑。 “你认为呢?”看着方玉麟紧张的神情,何芷晴想捉弄下她。 “你不是爱男人的嘛。你的身边总围绕着那么多的男人。”方玉麟有些泄气,翻身倒在一边。 “那就请你终结我的桃花运吧!真是傻瓜!”何芷晴对上方玉麟的眼,调皮地对她眨眼睛。 “你是具有一般权利能力和完全行为能力的自然人,你得对你今天说的话负责!作为一个完全行为能力人,做出的承诺是不能够随意单方面撤销的哦,除非我同意。但我是不会同意的,约定已经生效!你要遵守信用原则,不准再和那些男人牵扯不清!”方玉麟狂喜地抱着何芷晴一阵狂啃。 “谁和男人牵扯不清了!”何芷晴偏着头躲避着。真是的,三句话不离本行,还什么自然人呢! “既然如此,那我也享有相应的权利咯,现在我就要享受作为你爱人的权利。”何芷晴一个翻身,将方玉麟压在了身下。埋下头,找准方玉麟的唇,吻了下去。 温润的唇瓣相贴,肉肉的,说不出的柔软。感觉很酥,这使得何芷晴急切地想要更多。“唉,等等,我经验更多,我要在上面。”方玉麟发出含糊的声音。没想嘴巴一张,被何芷晴趁机而入,舌尖一挑,放肆地探了进去。刚才那家伙说什么?经验更多?嫌弃她没有经验,还有玉麟哪来的那些经验?何芷晴怒了,狂乱地用舌头搅动着,吸吮着,急促地喘息着,没轻没重地刷着,咬着。像在沙漠里跋涉了很久的游人饥渴地汲取着水源,还发出“吧嗒吧嗒”的声音。 方玉麟觉得自己快被吻断气了,这家伙,有没有经验呀,咬得她好疼呢。“晴,轻点……”方玉麟发出破碎的声音,下唇又被咬了一口。 “哪来那么多经验?这是对你的惩罚!!”说着,何芷晴湿热的舌头再次长驱直入,不给方玉麟丝毫喘息的机会,又是咬又是啃的。注意下场所行不行啊,这是医院呢,方玉麟悲催的想,完了,这下子成妻管炎了,怕是很难翻身了,不知道下一次能不能翻身农奴把歌唱呢,暂且忍辱负重吧。 第一百一十九章 又一太婆 难得的一个阴天,凉爽惬意!在火城,有这么一个阴天,就好比在沙漠里行进了很久遇到一片绿洲那般难得。 古思源骑着自行车,飞奔在上班的路上。不是提倡低碳生活么?她举双手赞同!人家陈光标当众砸大奔,带头不坐豪华车,和员工一样骑车上下班,而且还对骑自行车上班的员工,路程在5公里之内的每月补贴300元,10公里之内的每月补贴600元。他们公司的老总是不是也该借鉴一下呢? 当然,烈日高照的时候古思源还是不肯骑车的,大日头毒辣,紫外线多强啊,她可不愿意冒被晒黑的风险。女孩子,皮肤白嫩嫩的,都能掐出水来,多好。就像邵鑫陪一样,肌肤光滑细腻,都说时间是把雕刻刀,怎么就没有在她的身上刻下沟沟壑壑呢,似乎连一点褶皱都没有。那女人应该三十多了吧,怎么时光就没有在她身上留下什么痕迹呢,要是自己到了她那年龄,也保养得如许水嫩,该多好!唉,人家是什么样的人啊,是城里的超级富豪,出门有豪车接送,出行有专人提包打伞,渴了饿了有人端茶送饭,自己什么时候能够奋斗到邵鑫陪那个地步呢,这辈子怕是一个遥不可及的梦了吧。 邵鑫陪也真够虚伪的,昨晚在电视上看见她在“关爱空巢老年人爱心启动仪式”上笑得那个灿烂,还好意思发表那番关爱空巢老人的讲话。说什么“老吾老,以及人之老”,说什么“积极行动起来,多做好事,争当好人,满腔热情地关心爱护空巢老人,使他们真正感受到社会的温暖,幸福生活、安度晚年”。 说得是多么冠冕堂皇,多么煽动人心,十足道貌岸然!只有古思源知道,在邵鑫陪温暖的笑容下有一颗多么冰冷的心,在邵鑫陪动情的语言下是多么的言不由衷。赵婆婆不就是例子么?她们不是婆媳么,为什么邵鑫陪要活生生将赵念琛逼成个空巢老人?有多大的仇恨呢,扔一个老人独自住一栋别墅;有多远的距离呢,一两个月都不去探望。电话也是少得可怜。古思源心里盘算了一下,自从上次在赵婆婆家第一次见到邵鑫陪,这几月也没看见那人了。倒是古思源,还经常到赵念琛那儿去坐坐,给老人家带点小礼物,时不时给她煮煮饭,逗老人开心,谁叫自己答应当别人的干孙女呢! 只是,那个邵鑫陪也太愧对她的那些称号了,“十大杰出企业家”“杰出社会活动家”这些古思源不敢评判,但那什么“爱心大使”“慈善之星”却是名不符实。人前光鲜,人后龌龊,奉献爱心首先得“老吾老”,其次才“人之老”嘛,这就好比你一屋不扫,何以去扫天下! 自己的老人都扔在一边却满嘴大话要关爱老人,真是讽刺!就像时下某些官员一样,台上反腐倡廉,台下蝇营狗苟。太虚伪了,古思源深深鄙视邵鑫陪。 “唉,你怎么搞的!吓我一跳!”单车通过路口的时候,一个老太婆冲古思源一阵大吼。 “对不起,没事吧,老人家?”古思源连忙刹车,握住车把。刚才去想昨晚的那个关爱空巢老人爱心启动仪式节目去了,准确地说是批判邵鑫陪的虚伪去了,才没有注意路上行走的老人家。幸好反应快,没有撞上。 古思源道歉后,正准备离去。没想那太婆抓住她的车,不让她离开。“要是我给吓出了心脏病,谁来负责?我现在心还在突突跳!不行,你得送我到医院检查。我有什么后遗症的话,我还得找你。”老太婆拦着古思源,不让她离开。 完了,这年头,难怪人们说坏人都变老了,她遇到讹诈的了。怪不得人们都不愿扶摔倒的老人,有的老年人的确是有点,有点什么呢,对,是奇葩!古思源并没有撞到那太婆啊,她急着上班啊,可没空跟那太婆理论。可是那太婆开始耍横了,嘴里吐出一连串的脏话,什么狗崽子,撞了人就想逃啊,年纪轻轻就不学好,不负责任啊,弄到最后连古思源远古的祖宗也被那太婆问候了很多遍。 古思源历来对小孩和老人没有免疫力,一遇到这两类人,她同情心就极度泛滥。可是今天遇到这个奇葩的老太婆,古思源却真是没辙了。 任她“奶奶”“阿婆”地叫,那太婆就是不依,坚持要去医院体检,不然就要古思源拿出两千元钱。不明真相的群众在周围指指点点,“这姑娘,人模人样的,怎么就没有责任心!”“以为老人好欺负呀!”有几个年纪与太婆差不多的老人围住古思源,七嘴八舌,古思源都快被口水淹没了。 当然也有人站在古思源这边指责太婆讹诈。但更多的是那些看热闹的,鲁迅笔下的看客们又一次像被无形的手捏住脖子的鸭似的,引颈而望心怕错过了这一幕热闹的场面。是啊,他们平常的生活多枯燥呀,是需要加点调料滋润滋润了。 “狗娘养的,叫那女的拿五千元!”有人甚至瞎起哄。多好的调料啊,可增加生活的乐趣,可怡情,可养颜,别人的生死与他何关,真相与他何关!古思源很生气,五千元,接近她两个月的工资了,她哪有那么多的钱!站着说话不腰疼!没看见真相你就不知道闭嘴吗! 就像一些人一样,没听完一首曲子就在那瞎指挥,没看懂一部电影就在那瞎评价,你听完、看懂再起哄好不好?不要抱着个大腿,就说大象是柱子,摸着个尾巴,就说大象是绳子。睁开眼睛,多听听,多看看,理性判断,不人云亦云,了解一下真相好不好? 当然,真相是穿着谎言的外衣的,难以识别。人间的是非很难有个定论。是是非非,犹如雾里看花。你有你的标准,我也有我的价值观。即便如此,难道你就不可以优雅一点,保持沉默么!或者是用一种理性的眼光来审视而不是张嘴就谩骂。 古思源不想责怪那个老人,只是对身边连事实都没有搞清楚就污言秽语,张嘴谩骂的那些人实在是无语。 “尼玛的,五千元,又没撞着,你瞎起什么哄,撞的是你妈呀!”古思源冲带头起哄的那人大叫,既然对方粗口伤人,她也不想再客气,这叫以牙还牙。古思源做不到以德报怨,除非对方是老人小孩。 围观在继续,交通也被阻塞了。古思源看了下时间,遭了,还有二十多分钟就到上班时间了,现在飞速赶去还来得及。算了,不和这老人计较了,古思源掏出钱包,准备给太婆一点钱,但绝对不是五千元或者两千元,因为她没有那么多。 她决定发扬楚王的精神不予计较得失,孔圣人不是说:“人遗弓,人得之而已,何必楚也!”太婆问她要钱,也许太婆家里的确是很贫苦,或许还有生病的孩子之类的,唉,就当是做善事吧,毕竟刚才的确吓了太婆一跳。对老人,古思源又爱心泛滥了。 掏出钱包,古思源撒眼了,怎么只有两百元啊?“阿婆,不是我不给你钱,我本来想给你五百元的,但你看,只有两百元。两百元可以么?”古思源可怜巴巴地说。 “两百元,不行!我要两千元!没有要你五千元是对你的慈悲!”眼看太婆就要坐在地上撒泼了。人性的恶啊,平时掩藏在心深深处,怎么受到了金钱的诱惑就蛇般钻出来了,还吐着信子,专管软的咬。 “真没有那么多。”古思源把钱包翻了个底朝天,不放过一张零钞,一大把零钞捏在手里,也只有两百六十八元五角。 “咯,阿婆,你看,我全部身家就这么多了。两百六十八元五角,全给你,可以吗?” “不行,少说也得要五百。少了五百不行。”太婆紧紧捏着古思源单车的车把,似乎怕古思源逃跑。 “那我把车留你这,等我下班回家拿到钱我再联系你,可以吗?”古思源再次恳求,可老太婆就是不依,古思源急得就快要给老太婆磕头了。 “辛佐,前面出了什么事,干嘛围那么多人?你下车去看看。”邵鑫陪路过此处,被这一群看客堵住了。 “好像是古小姐,被一个老太婆讹诈了。”辛佐挤入人群,看了半天,终于了解了事情的经过。他相信古思源没有撞到那老人。 “是么?”邵鑫陪突然来了兴趣,那个口齿伶俐的古思源么,她也会被人讹诈?倒是要看看这场热闹。邵鑫陪挤入人群,正好看见古思源翻钱包数钱的那一幕。瞧那小样,定是拿不出那么多钱吧,活该被敲诈! 邵鑫陪嘴角露出一抹微笑,挤过去,扬了扬眉毛,露出一副看好戏的神情。 一缕熟悉的tiffany淡淡的玫瑰花味道飘到古思源的鼻端,这是那人特有的,古思源抬头就对上了邵鑫陪嘲弄的双眼。 “邵总,你有没有三百元,先借给我。”古思源仿佛抓到了救命稻草。 “不借。”矛盾不是这样解决地。邵鑫陪不是没有三百元钱,也不是不愿意借给古思源,而是她绝对不会助长这样一种歪风邪气。她自有她的一套评判标准。 “不借?”古思源满脸的期待转为失望,不可思议地看着邵鑫陪。 那小脸变幻的表情别提有多精彩了。像欣赏一幕戏剧一般,邵鑫陪喜欢看古思源由欣喜转为失落的表情,她喜欢看猎物在牢笼中哀哀欲泣,那楚楚可怜的样子别提有多动人了。邵鑫陪觉得心里有根弦被拨动了一下。 “你怎么那么小气!”刚才可怜兮兮的女孩瞬间变得张牙舞爪,“请问爱心大使,你的爱心表现在哪里呢?” “我的爱心表现在哪与你无关吧?我的爱心可不是随便荡漾的哦。”邵鑫陪向前一步,习惯性的想去捏古思源的下巴,古思源后退几步,一把打开邵鑫陪的手。 邵鑫陪愣了一下,玩味地盯着古思源:“莫非你想让我对你奉献我的爱心?如果你很有诚意的话,我倒是可以考虑一下。” “你,……”古思源被邵鑫陪意有所指的话臊红了脸。这女人,该不会还没有忘记那天在办公室的事情吧?哼,想占便宜,没门!古思源掏出手机:“你不借,你以为我找不到别人吗?”她准备给同事丁冬末打电话。无论如何,也要让冬末来一趟。丁冬末才没有那么小气呢! 邵鑫陪伸出一只手,夺过古思源的手机,“给钱这不是解决问题的办法。”接着,邵鑫陪对辛佐一阵耳语,辛佐开始打电话。 转过身子,邵鑫陪面对那太婆,问:“婆婆,她撞着你哪了?” “撞着腰了。我有心脏病的,你摸摸我的脉搏,跳得好快。” “你确定撞着你了?大白天的,虽然是阴天,但光线很好哟。我的助理问过公安局的王局长了,这里有监控的。老人家,可不能够睁着眼睛说瞎话哦!”对老太婆说完,邵鑫陪又转头问辛佐:“辛助理,王局长什么时候带监控视频来?” “王局长已经在路上了。”辛佐当然要配合。 “太婆,做人可不能够昧着良心哦,敲诈可是犯罪的行为。”邵鑫陪一本正经地说,围观的群众也说那是那是。有人说只要有监控事实不就明摆着在那吗! 老太婆有些泄气,但仍旧不肯罢手:“撞没撞着我记不清楚了,当时,那姑娘的单车直接就冲过来了,我有心脏病,被吓住了。你们可得负责!我只要五百元,不成,两百多元也行。” “那好,钱你拿去。”古思源听老人说两百多也行,连忙把钱递过去,又被邵鑫陪拦住了。 “好吧,既然你坚持说被吓住了,等警察来了,那就到医院检查一下心脏。”邵鑫陪对辛佐说:“等会你拦个出租车,送老人家到医院体检。” 邵鑫陪宁愿把钱花到医院,也不给那种想敲诈的人机会。敲诈,以为抓住了别人的把柄,有了一次,必然会有第二次。下次,她又可以说什么后遗症之类的借此又敲一笔,倒不如来个彻底检查以绝后望。人性的贪婪是无止境的。 “算了,我不去医院,算我倒霉!”那太婆先听说有监控心里就有些发虚,后听说警察马上就到,只得骂骂咧咧地走了。 “谢谢。”不得不承认,邵鑫陪的处理方式是很老到的,古思源真诚道谢。一看时间,还有五分钟就迟到了,骑单车显然是来不及了。 “辛佐,你处理下古小姐的自行车。古小姐,上车!”邵鑫陪命令,也不征求古思源的意见。 第一百二十章 公司八卦 一上车,邵鑫陪就忙着打电话:“王局长吗?问题解决了,你不用派警察来了。谢谢你啊,好好,改天请你吃饭。” 等邵鑫陪打完电话,古思源问:“邵总,真有监控视频吗?”这是她刚才一直怀疑的。 “没有。如果有,我还打电话给王局长干嘛,这些都是吓唬那老太婆的。没有视频证实你的清白,你就是有百张嘴也说不清!没听说过彭宇案吗?现在真相都还扑朔迷离,你有那精力去扯吗?去年6月15日,中国四川达州城区3名儿童好心扶起摔倒的老人蒋婆婆,却被蒋婆婆称将自己撞到,硬要孩子家长赔偿。家长被逼作了一定赔偿,蒋婆婆不依,双方闹上法庭,几个多月过去了,判决下来没有呢?我相信孩子们没有撞到老人,老人却一口咬定孩子撞了她,没有监控,谁证明?你相信老人还是孩子,我的古思源小姐?” “我也看过那则新闻的。我当然相信孩子们,一个孩子撒谎,三个不可能都撒谎嘛,三个孩子口径一致,而且孩子是最纯真的。”古思源说。 “就是,老年人年纪大了,有时候思维不清,记忆也会错乱。或者那蒋婆婆就是为了转嫁医药费安心敲诈的。孩子们没有撞她,为什么家长要赔钱?还不是被缠得没法,遇到那种死缠烂打,浑不讲理的人,你还真没法。” “孩子们的家长不是找到了目击证人了吗?”古思源问。 “是呀,所以选择打官司讨回公道啊,打一场官司没有那么简单,耗时耗力,短则几月,多则几年。你耗得起吗,为了芝麻大点事?比如今天,你虽然没有撞到那老太婆,毕竟和那老太婆靠得很近吧?也吓了她一跳吧?谁替你证明呢?” “应该有目击证人吧?” “并不是你说看见就能够证明的,警察会根据目击证人离你和那老太婆的距离远还是近,反复调查论证。即使那些目击证人肯为你证明,这场官司也会耗尽你的精力!这种事情我见得太多了。”末了,邵鑫陪又发表感叹,“我就讨厌蛮横不讲道理的老太婆!以后路上见了老太婆,保持适当距离。” “你似乎对老太婆很有偏见?昨晚你不是发表演讲要关爱空巢老人吗?今天怎么走路都要和他们保持距离了?”古思源意味深长地看着邵鑫陪,不由就想起了赵念琛。 “这是两回事情。你别混为一谈。”邵鑫陪看了古思源一眼,神态复杂。 “怎么会是两回事?你对老人怀着一种戒备的心理,总认为他们会伤害你,讹诈你,其实很多老人是很慈爱的。像今天这样的太婆毕竟是少数,你不能一杆子打翻一船人。” “那为什么老人摔倒了无人扶的新闻屡屡见诸报端呢?反正遇到老人摔倒我是不会轻易扶的。我绝对不会将自己置于可以预知的危险当中。”邵鑫陪说。 “那赵婆婆呢,也有预知的危险?”古思源问。 “你究竟想说什么,古思源?”邵鑫陪警觉地问。 “我只想对你说,对你的婆婆赵婆婆好一点,多回去看看她,对你来说就那么困难吗?” 邵鑫陪从鼻子里哼了一声:“这是我的家事,不关你的事。” “可我是赵婆婆的干孙女儿了啊!我不想看见她难过,孤独。赵婆婆经常念叨着你,你就不能够迁就一下她吗?我的干妈!” “她会念叨我?太阳从西边出来了吧,古思源?诶,你刚才叫我什么,干妈?我不是你的干妈!以后不准叫我干妈!”邵鑫陪怒叫。 “可按照辈份,你明明就是干妈。在心里我也一直当你干妈的。” “停车!”邵鑫陪对司机下达命令,司机不明所以地看着邵鑫陪“邵总?”慢慢将车靠边停下。 “下车!”邵鑫陪命令古思源。 “我还没到呀,还有一个站,邵总。”古思源可不敢再叫干妈了。 “你给我下车!”邵鑫陪抬高一个音阶,满脸黑线。 “搞什么呀,都说送佛送到西。又要送别人,又半路把人家扔下,这是故意捉弄我么?”古思源抱怨,邵鑫陪一言不发。从她起伏的胸脯看出,她还在生气。为什么?叫一声干妈就巴结上了么,又不瓜分你的财产,我这还不是为了和你搞好关系呀,干嘛摆一张臭脸?下就下,反正都迟到了,也不在乎多那几分钟,哼,傲慢的家伙,不就叫你回去看望下自己的婆婆吗,有必要生那么大气吗? 古思源不情愿地下了车。眼睁睁看着邵鑫陪的车绝尘而去。 快走到商业大楼的时候,古思源反而不着急了,已经迟到了二十分钟,一分钟是迟到,二十分钟也是,公司规定半个小时内的迟到处罚是一样的,自己还可以磨蹭十分钟。十分钟,换上职业装足够了。 讨厌的电梯偏不合作,停在二十楼不下来。 古思源顺顺扎在脑后的马尾(这是为了方便骑车扎上去的),耐心等待着。旁边一个纤细文静的女孩也在等待,那女孩眉眼弯弯,粗看觉得不够漂亮,细看小小的鼻子、嘴巴长在那样一张瓜子脸上竟也有一种特别的味道。很耐看的女孩,年龄应该不会超过二十五,似乎是同一大厦新意公司的员工,在员工食堂吃饭的时候古思源遇到过。 “你好。”古思源冲她温柔一笑。那女孩也回报给古思源一个笑容,腼腆的,温顺的,还有一些羞涩。很明显,这是一个脾气温和的女孩,连相貌都感觉逆来顺受。 那女孩一只手里端着一杯咖啡,另外一只手里拿着一把汤匙,还捏着一个纸袋,从纸袋里飘来丝丝缕缕的一股奶香味,很像是那种鸡蛋布丁的味道。 这时,电梯下来了。一股熟悉的tiffany玫瑰花味道飘向古思源的鼻端,让古思源有些恍惚,还以为是自己在车上和邵鑫陪待了一会也粘上了她的味道。 香味是刚刚从电梯里出来的女人身上的,尽管用的是同一款香水,味道还是有细微的差别。也许这就是女人味吧,不同的女人有不同的味道。好比同样的衣服,穿在不同的人身上,味道自然不同。香水也如是,自然会糅合自身的身体和气质烹调出不同的味道。古思源偏向于邵鑫陪身上那种淡淡的味,这女人的,太浓了点。 只听“啊”的一声,等电梯的女孩惊呼一声,手里的汤匙被那女人撞落在地。 回过神来的古思源,只看见那女人披着一头大波浪卷发,娉婷的背影踩着高跟袅娜而去。对自己撞了人一幕,竟似视而不见。 等电梯的女孩连忙弯下腰去捡拾被那女人撞落在地上的汤匙。 古思源的火气上来了,这人怎么这样?撞掉了别人的东西不但不说对不起,竟装没发生。古思源三步并作两步追上去,拉住那女人,再不拦住她,那女人就会钻入一辆在大厦前等候的轿车扬长而去。 “喂,你撞落了别人的汤匙,不知道吗?”古思源说。 “是吗?我怎么不知道?”那女人回头看了一下,没有发现什么异常,女孩早就捡起了汤匙。 “当然是,我亲眼看见的。” “即使有这回事,不是捡起来了吗?你还要我怎样?”那女人抱着胳膊,以一种挑衅的姿态扫视古思源。 “你不觉得你欠一个道歉吗?”古思源毫不示弱地与那女人的目光对接。 “没关系,没关系的,我不介意。”倒是那女孩见这两人剑拔弩张,连忙说。女孩呀,你不要那么善良懦弱好不好,不说敲诈一顿大餐,至少也得让这人说一句对不起吧? “不关你的事!受害人都说没关系了,你瞎起劲什么?”那女人鼻子哼了一声。 “没见过你这种人!走路不带眼睛的吗,撞掉别人东西还装无辜!演得蛮像的嘛!是不是该给你颁个金像奖啊?要是你今天撞的是老太婆,而这老太婆还有心脏病,碰巧因这一撞她还心脏病发作,看你脚底抹油还溜得掉不!你不止欠缺一个道歉,你还欠缺责任心!”古思源噼里啪啦,扯出一大串话,啰嗦说教程度堪比唐僧了。也许是今天早上受了那老太婆的刺激吧。 “什么老太婆!懒得听你废话。”那女人钻进轿车走了。 “哎,你还真不道歉啊?”古思源再一次眼睁睁看着一个美女坐着车绝尘而去。 中午,古思源在茶水间煮咖啡。丁冬末凑进来,神秘地说:“源源,听说我们公司最近来了个助理,又一御姐耶!总裁要到欧洲考察,最近米国区的事务就是这个魏助理负责呢,听说很有女王范呢!” “到底是女王还是御姐?我对什么御姐女王的不感兴趣。本人喜欢萝莉!”想起今早被邵鑫陪抛在街道上的情形,古思源就是气。谁的气场有邵鑫陪强大?邵鑫陪不就是一个女王范的吗?真要是个女王砸到古思源怀里,她还真招架不住。 “那就御姐吧,人家可是从国外回来的,是阿伦特公司的著名设计师之一。阿伦特公司在全球有十多个品牌哦,时装界的大腕,魏助理是我们公司从阿伦特公司高价挖过来的,我们公司的设计有好几次就败在魏小姐手里,所以总裁才费尽心思将她挖过来。”丁冬末一副花痴的表情。 “那么厉害,我对她的敬仰之情是不是该如滔滔江水连绵不绝呀?是不是也该像你那样流口水呢?只可惜她是个女人,我对女人应该没有兴趣。诶,末末,你是不是喜欢女人啊?”古思源忽然来了兴趣,这个丁冬末为什么对这个新来的助理如此感兴趣?该不会和邵鑫陪一样喜欢女人吧? “不是,不是!”丁冬末脸红了,把头摇得像拨浪鼓。 “还说不是!干嘛脸红?老实交代!”古思源故意逗丁冬末。 “真不是,本尊喜欢男人,本尊的魅力可不是吹的!昨晚在酒吧有两个男人为我而争吵,差点打起来了!”丁冬末为了攒钱在这城市买房,晚上兼职在一间酒吧当陪酒女郎。 “两个男人争吵?该不会是都不要你陪酒而争吵吧?”古思源故意说。 “你这乌鸦嘴!就不会说点好听的!”丁冬末作势撕古思源的嘴巴。 “唉,我收回我的话。”古思源连忙告饶,又凑近丁冬末的耳朵说:“你们该不会玩那什么3p吧?” “你个贱人!还敢再*点!”丁冬末手爪子又伸过来了,“3p,还5p呢!” “你怎么知道我好这个的?再来点h药就更刺激了!”古思源故意猥琐地说。 “请问,你们h完了吗?”一个披着一头大波浪卷,气场强大的女人出现在门口。 第一百二十一章 密林别墅 “魏助理,嘿嘿……”丁冬末连忙用手肘撞了一下古思源,刚才的笑容还僵在脸上,“视察工作啊?” 原来这女人就是刚才她们八卦的魏谨言助理!也是今天早上在电梯撞了人视而不见不负责任连一句道歉都没有的那女人! 古思源心里“咯噔”了一下,刚才的对话魏助理听见了多少?而且自己今早还得罪过她,完了,谁叫对方竟然是自己上司的上司呢!这下要被穿小鞋了。 古思源仔细回忆了一下刚才的谈话内容,似乎没有什么人身攻击的不雅的语言。最多也就那番3p的言论抹黑了自己的形象而已,自己的形象高大与否与眼前的女人何关?把本职工作干好才是王道,只是以后小心一点,不让她抓到把柄就是了。 谁人背后无人说,谁人背后不说人,闲话是人际交往中的润滑剂,有其存在的必要性。一个掌握众多“猛料”的人往往能够吸引众人的注意,于是乎,在说者和听者之间分享了秘密,找到了共鸣,增进了友谊,何乐而不为呢?何况能成为别人八卦的主角,也算是一种荣耀,至少证明了你在公司的存在感,知名度。不然,为什么那么多明星一丁点小事就有人八卦,而市井小民想要出名只能各种卖萌、打滚、扮丑、爆料……却依然无人关注呢? 比如芙蓉姐姐,比如凤姐,比如郭美美。不就是使出浑身解数想要让人八卦么? 像她和丁冬末这种名不见经传的小人物,想要人八卦都还没有资格。所以,八卦人者是人之常情,被人八卦者是知名度高的象征。魏谨言应该感到荣耀,毕竟丁冬末和古思源为她知名度的提升免费宣传了一笔。 古思源这样一想,也就觉得心安理得了。刚才的那一丝忐忑也消失得无影无踪。在魏谨言的注视下,古思源坦然地将事先研磨好的粉状咖啡豆放入装有金属滤器的上层漏斗状容器,把冷水倒入另一个间隔,摁下加热键,一会儿,茶水间就溢满了咖啡香浓的味道。 整个过程,魏谨言在旁边抱着手臂冷眼旁观,不发一言。而丁冬末在和魏助理打过招呼之后就找个借口脚底抹油溜掉了。 最新气象显示,茶水间的热带低气压中心将以每秒二十米的速度缓慢地向西南方向移动,强度逐渐加强。那是暴风雨的前奏,这种气压让人胸闷、气喘、心跳加快。丁冬末以最快的速度走出这让人窒息的低气压区,并对向茶水间靠拢的一小撮同事摇摇头,摆摆手,示意他们此处危险,闲人免进。 “我是公司市场部的职员古思源。你好,魏助理,来杯咖啡么?”古思源给魏谨言倒了一杯咖啡,递给她。这才发现,魏谨言身材高挑,目测应该有一米七二吧,比自己足足高了三四厘米,古思源从来不觉得自己矮,但在这个本身就长得高却又穿了一双七八厘米的水晶高跟鞋的女人面前,矮了半个头的古思源感觉输了一点气势。 还是不要靠那么近好了,等魏谨言接过咖啡,古思源果断地拉开距离,这种冰山,能躲多远就躲多远,邵鑫陪这样的女王都让她难以招架了,何况还是掌握自己生杀大权的上司的上司!瞧那女人一脸的寒霜盯着自己,再不逃就会被冻成冰棍了。 “魏助理,没什么指示的话我先走了哈?”古思源抬腿准备开溜,走前还不忘拿走自己的那杯咖啡。 哪有人在背后说别人被抓包还坦然自若面不改色的!这古思源脸皮也太厚了吧,居然还笑得出来,哼,还想溜,没门!魏谨言嘴角浮起一个淡不可察的微笑,慢慢说道:“古思源么?我突然想起我在丽井门百卉园有个包裹,你去帮我拿回来。记住,那是易碎物品,要小心哦!” “现在就去?需要什么凭证么?”古思源迷惑的问。 “你就说是我派你去拿的。她会给你的,记住要自己亲自搬放哟,易碎物品,打碎了你赔不起的!别人我不放心。”魏谨言微笑着说。 一听说是易碎物品,古思源有点想打退堂鼓,瞧这女的脸上莫名的笑意,八成这女的是想捉弄她,“可是,我还要上班的啦?我可以安排别人去么?市场部的吴昊一定愿意。”吴昊是市场部的一个小弟,平时很热心,和古思源的关系也很好。 “哟,大领导了?还会指使别人了呢?”魏谨言嘴巴一撇:“那不行。我要你亲自去。” “为什么?反正你就是要拿回你的包裹,谁去不一样?魏小姐,结果都一样,何必在乎过程呢!而且,你那包裹是私人物品哦,不应该是我的工作范围吧?”古思源不想去,丽井门那么远,来回至少也得一两小时,还没有预计路上堵车耽搁的时间。安总监交给她的策划案她还没有完成呢,安总监交代在今晚六点以前她必须完成,不然唯她是问。 两相权衡,还是先完成安总监的策划案要紧,毕竟安总监是自己的直接上司。而魏谨言再不讲理也不会以这个为借口整她吧。 “我就要安排你去!我如果记得不错的话,你这个月迟到了两次了吧……还有你还没有过试用期吧?”魏谨言记得今早行政部报上来的迟到名单里有古思源的名字,她还特意去公司内网了解了一下。 一听魏谨言提到了试用期,古思源泄气了:“干嘛非得是我去啊。” “我记得某人今早义正辞严发表了一通责任心的讲话,我认为你很有责任感,能够完全胜任这个工作。去,快去快回。我还有事情吩咐你。记得一定要小心搬放!” “打碎了可不要怪我!” “要是你敢打碎,你这辈子的自由就卖给我了!”魏谨言威吓道。 哼,凭什么呢!古思源腹诽,只得屁颠屁颠打车去了。 什么东东呢,包得严严实实的,还挺重的。当古思源将这个包裹小心翼翼地放到魏谨言的办公桌上的时候,魏谨言正埋头在一堆文件当中,不时在文件上写上几笔。 “魏助理,你的私人物品我给抱回来了,你请查收。”放下物品,古思源准备离开。 “我还没签收呢,这么快就想溜?”魏谨言抬头看了古思源一眼,那双丹凤眼似笑非笑的盯着古思源。古思源只得停下脚步,心里还想着安总监安排的策划书呢!这个妖精,不要用那种眼神盯着好不好,有事没事在家里修炼,跑到办公室来蛊惑谁呢! 魏谨言慢慢拆开包装纸,一个五彩花鸟纹瓶出现在古思源的面前。一看就是上好的青花瓷,没想到这魏谨言还有收藏古董的爱好。古思源很难把这泛着古意的青花瓷瓶和这么一个妖娆的女人联系在一块。幸好在搬动的时候,她特别小心,不然,这辈子的自由啊,她可不愿意卖身为奴。 魏谨言仔仔细细地检查了一遍整个瓷瓶,终于露出一个满意的笑容。 “今晚,半山俱乐部有个活动,还有服装展会,你陪我参加。” “啊?”古思源答应今晚要去给赵婆婆煮饭的啊,可是上司的命令她又不敢违抗。只得给赵婆婆打电话解释了。 夜晚,华灯点亮了夜空,凉风带来了舒适。折腾了一天的男男女女需要彻底的释放身心,那被西装裤、仔裤禁锢的*迫不及待想要钻出牢笼。 汽车在一条盘山小路上蜿蜒,古思源坐在车后座,只感觉汽车像一条蛇般,在树林和碧草间穿梭,这山古思源曾经听说过,叫华梵山,据说解放这座城市的时候有一小撮土匪躲进了这座山的密林深处,中央军采用地毯式搜索,用了好几个月才将土匪剿灭。 这里埋着革命志士的忠骨,山上有纪念碑。一些老百姓也把先人的坟墓葬在密林深处,还有一些不知年代的墓葬,石碑孤坟、幽邃寂寥,凄寒悄怆。去年,有个悍匪躲在山上很多天,下山觅食时才被发现击毙。青山可埋忠骨,也可藏污纳垢。莽莽苍苍,树影披拂,白天路过此处也感觉阴森森的,更别说夜晚了。 汽车行进了约四十分钟,拐了个弯,进入一条有点像乡村道路的小道,小道旁灌木林立,古树森森,但好在小道旁都有彩灯,像一个个点亮的灯笼,照淡了夜的阴森。很快,汽车来到了一座位于半山的别墅前,别墅的大门掩映在一片藤蔓当中,这使得古思源感觉像是走进了某个中世纪电视剧中的古堡。 津城竟然有如许幽僻的去处!原来这里竟然是一排别墅区,在这喧嚣的都市,竟然也有这样的桃源幽处。魏谨言刷了会员卡,进入其中一栋别墅,这是一座三层复式别墅,花园少说也有几千平米,灯光斑斓明灭,路旁有很多雕刻的小动物,从一些石头的罅缝奏出美妙的音乐,停车场停着一色的名车,仿若是个车展。 古思源像刘姥姥进入大观园似的,有些兴奋,也有些忐忑。不知道魏助理带她来这里干什么呢? 第一百二十二章 神秘之旅 这就是传闻中的津城超级富豪俱乐部?半山俱乐部的名号古思源是听说过的,听说只接纳身价上亿的的超级富豪们。俱乐部实行会员制,会员的遴选超级严格,不但要有财力,还要具备良好的素质。据说有一个遴选委员会,新发展的会员必须经过严格的考核,而且要经过全体遴选委员的同意方能够入会,实行一票否决制。在米国这样的富豪俱乐部各地都有。 前不久,古思源还梦想着能够进入半山俱乐部当一名员工。失业的那段时间,古思源在报纸上看见半山俱乐部招聘服务员,怀着试试看的心情,她也投了简历。很多年轻漂亮的姑娘都想进入半山,哪怕只是做一个球童甚至保洁员。就好比很多有姿色的女孩想进入娱乐圈一样,哪怕只能在屏幕上露几分钟。因为在这里碰到亿万富翁的几率比在富豪的公司守候还多得多,不想当将军的士兵不是好士兵,同理,不羡慕鸿鹄的燕雀不是好燕雀,注定会被人嘲笑。麻雀变凤凰尽管只是传奇,但借助跳板飞上高枝完全是可能的,拼爹拼娘的时代,没有王思聪那样的富豪爹,傍一个干爹也能够把自己励志成豪门。不然某某一线明星怎么有那么多的干爹呢? 别看半山俱乐部的保洁员,球童,他们拿的小费都比一般公司白领的薪金要高。不能励志成豪门,摸摸豪门贵族的衣边也是好的,说不定机会就来了呢!可是古思源投放的简历犹如石沉大海,不能接近富翁,那也没啥,所幸,不久之后古思源找到了工作。只是令古思源没有想到的是,工作后不久,魏谨言却将她带到了这个曾经让她向往的俱乐部。 魏谨言是这里的会员?她不是才从国外回来没有多久么?而且看她那样子,既不是上市公司总裁,也不是知名企业家,最多只能是高级白领,应该也不具备这样的财力啊?古思源很迷惑。 “你是魏小姐吧,关先生在三号包间等你。”一个侍应生对魏谨言说。 魏谨言点点头,示意古思源紧跟着她。 在侍应生的指引下,魏谨言和古思源进了一个包房,这个包房不仅宽敞,而且装修豪华,还配备了躺椅和卫浴。一个西装革履身材壮硕的中年男人坐在椅子上,正含笑望着魏谨言。旁边还有一位老板模样的人,推门进去的时候,那二人相谈正欢。 “不好意思,正南,让你久等了。”魏谨言拉开椅子,坐在关正南旁边。 作为今天的东道主,关正南是来得最早的,半山俱乐部实行股东制,关正南是股东之一,有时候他请别人,有时候别人宴请他,他基本都把饭局定在这里。散席太晚或是喝高了,他就住在这里,山上有专门为会员安排的住宿区。 早有一个身材高挑,腰肢纤细的女人给魏谨言端来一杯龙井,又问古思源喝什么茶。显然,魏谨言是这里的常客。“这是苏影儿经理。”魏谨言介绍道,“这是我的秘书古思源小姐。”古思源冲苏影儿甜甜一笑,要了一杯碧螺春。 “谨言,这是靓逸模特经纪公司的老总石歌先生。”关正南指着旁边这位戴着金边眼镜,看起来文质彬彬,浑身散发出一股书卷气的年轻男人说,“一会在5号别墅举办的时装走秀就是他们公司策划的。” “这位是雅迪公司驻米国总裁助理魏谨言小姐,前阿伦特公司首席服装设计大师。”关正南为他们作介绍。 “幸会,幸会。”魏谨言伸出手和石歌浅握了一下。今晚关正南约她见面,说有新客户介绍给她,但并没有说是谁。 接着,魏谨言又一一为古思源作介绍。古思源这才知道,那位壮硕的中年男人就是本城和顾氏集团齐名的商业大亨远大公司的董事长关正南先生。 关正南示意服务员可以上菜了。很快,一道道菜就陆续上来了。关正南小声地对魏谨言说:“点的都是你很喜欢的法式菜。”魏谨言小声说了句“谢谢”。 首先上来的是一道法式煎鹅肝。“这道菜最适合常常在电脑前工作的白领。”关正南说。 “关董,我可没有留过洋,你是否可以给我们介绍一下这法国菜啊?”石歌说。 关正南一招手,服务员就去请来了苏影儿,苏影儿优雅地为他们一一介绍。 “肥鹅肝与鱼子酱、松露齐名,是世界三大美食珍品之一,也是最著名的法国美食。它的口感细腻柔滑,法国人喜欢用‘梦中情人的香吻’来形容它良好的口感……” “难怪世界上那么多人喜欢这道菜,情人的香吻,想想就醉了。”石歌说。 “鹅肝虽好,还得以美酒相配,一口鹅肝,一口葡萄酒,那绝对是舌尖上的舞蹈,一种超级享受。口感既不单调,又不致于太过丰腴。现在吃鹅肝菜配波尔多白葡萄酒,是美食界的惯例。”苏影儿说着,示意服务生为客人斟上葡萄酒。 “鹅肝配美酒,好比英雄配美人,相得益彰。”关正南说,石歌点头。 “魏小姐一直在法国工作?”石歌问。 “是的,最近才回国。”魏谨言说。 “法国巴黎是时尚之都啊,听说魏小姐在阿伦特公司发展得很好呀,为什么要加盟雅迪呢?”石歌问。 “外国再好,毕竟是异域,国内总有让魏小姐牵挂的人。”关正南发表感叹,眼神熠熠地看着魏谨言。魏谨言牵挂的那人会是他么? 这个问题他也问过魏谨言,魏谨言回答说是为了了却一段旧情。几年前,关正南专程跑到法国邀请这个女人回国到她的公司发展,并承诺给予高薪,但这女人就是不回来,这一次回来是为了谁?了却旧情,莫非魏谨言心里一直爱着另一人?这些年都是他自作多情? 当年,关正南苦追魏谨言,为了她,甚至一再推迟家族给他定下的婚期,甚至对魏谨言承诺,只要她答应嫁给他,他愿意为她而悔婚。可是,这个女人却一声不吭独自远涉重洋,消失得无影无踪。 佳人芳踪已杳,关正南苦寻未果,只得答应家人结婚,而今已过十多年。他的孩子都十来岁了,可是任时光飞逝,魏谨言的身影却烙在了他的心中,他一直没有忘记她。 直到五年前,关正南参加法国的一个时装展,才再次与魏谨言不期而遇。十多年的时光并没有在她脸上留下痕迹,反而,像一颗珍珠一般,经过岁月的沧桑磨砺,魏谨言显得更加成熟。没有了当年的稚气,有的只是成熟女人的优雅和知性。举手投足之间,无不让关正南入迷,关正南发觉自己更在意眼前的这个女人了。 这一次,他不愿意再错过。 “是啊,外国的月亮再圆,哪有国内的圆呢,连国内的水喝着都是甜的。”魏谨言接过关正南的话。她清楚地知道,这些年,尽管刻意要遗忘那人,但她就是做不到。尤其是得知那人单身,她在国外就再也待不下去了。哪怕那人曾经给予她无尽的伤害,哪怕心口的旧疤一撕裂就疼,哪怕在那人面前她早就没有了自尊,她还是忘不掉那人。魏谨言清楚地记得在那人结婚前夕自己跪在那人面前割腕挽留那人的情景,血流满地,痛彻心扉,可那人仍旧绝情而去。 手上的伤痕仍在,魏谨言不想通过美容把伤疤淡化,就让这道醒目的疤痕时时提醒她,她所受到的侮辱,她那被践踏的自尊。那人说:连自己都不爱的女人,怎么去奢求别人的爱? 这一次,魏谨言要以全新的形象展现在那人面前,她要拾回自尊,她要赢回爱情。然后再狠狠地将那人抛弃,让那人也尝尝被抛弃的痛苦!看着那人在电视上风光无限,那人还是那么吸引着她!魏谨言有些泄气,没想到这十来年,那人变得更加强势,更加迷人,回国这两月来,她竟然害怕与那人面对面。还谈什么报复? “听说,魏助理的家人也在国外?”古思源也对魏谨言放弃国外高薪的工作回国感到奇怪,如果是她自己的话,她是绝对不会回来的,要回来,也得存够一大笔钱才回来。 “你听谁说的?”魏谨言歪着头,斜睨了古思源一眼。 “公司员工啊。”古思源意识到自己说错话了,魏谨言刚才还笑意盈盈的脸此刻布满了寒霜,变脸还真快,管魏谨言为什么回国呢,关她什么事。 “少听人八卦。”魏谨言警告道。 “唉,像我们魏小姐这样的美女不被人八卦才奇怪呢,你看,西施、王嫱、貂蝉、贵妃还被八卦了几千年呢!文人墨客,影视剧、网络、纸媒等媒体还不在八卦她们吗?”关正南打着圆场。 “那是,那是。自古美人多被八卦。”石歌频频点头附和。 “你忘记了还有潘金莲、潘巧云呢!”魏谨言没好气地说。 “谨言,潘金莲、潘巧云也是美女啊!”关正南说。 “对对,都是美女!只有美女才被人八卦!为美女干杯!”古思源率先举杯。心想,除了美女,丑女也被八卦呢,古有无盐女,东施,今有凤姐、芙蓉,可这些话她怎敢说呢。 古思源刚要举杯畅饮,手臂被魏谨言戳了一下,接着魏谨言凑到她耳边说:“你给我悠着点喝,别喝醉了,待会还要送我回去呢!” 古思源一愣,难道这人是让她来当保姆兼司机的? 一杯开胃酒,一盘鲜鹅肝,开启了古思源这个夜晚的神秘之旅。 第一百二十三章 昔日情人 饭后,自然是去看由石歌的靓逸模特经纪公司策划主办的时装走秀。本来苏影儿推荐说6号别墅有一个经济讲座,著名经济学家胡汉生会对当前的经济问题作解读。8号别墅有个品酒会,但由于关正南早就和石歌约好,要去给石歌捧场,并且魏谨言作为石歌的特邀评委,自然不能缺席。所以尽管古思源也想去听听专家讲座,还是跟着魏谨言进了5号别墅。 也许观摩了这次时装走秀,下一次雅迪公司的时装展就该和靓逸模特经纪公司合作了吧,在饭局上,古思源听魏谨言和石歌谈起这个事情。在这个富豪俱乐部,圈子的力量是多么神奇啊,很多项目在短短的时间就可以敲定,很多合作在饭局上就能够达成。 你方便我也方便,互利互惠,何乐而不为呢! 古思源大学学的是广告设计,同时也辅修了时装设计,对这样的时装走秀,当然是兴致勃勃。 t台上,音乐渐响,一群女模特身着长裙缓缓出场,婀娜秀美,摇曳生姿,在舞台灯光的配合下弥漫着浪漫古典风情。 一会儿,灯光变幻,紧贴身体的露肩吊带裙,性感迷人的超短裙,半透明的低胸短裙,散发着妖艳野性,火辣激情,简直可以魅惑众生。 青春动感、活力四射的热裤,磨旧效果的牛仔热裤搭配简单的格纹吊带衫,透露出不羁。一双双美腿,秀出夏日激情。天然环保的面料,细腻精致的做工,构思巧妙的图案,恰到好处的配饰,无不彰显设计者的巧妙匠心。 最让观众沸腾的是接下来的透明时装秀,深v领设计式的淡蓝色透视长裙,轻薄的透视面料惹人遐思,刺绣的蓝色花朵散落在长裙的各个角落,浪漫唯美。黑色蕾丝镂空透视上装,隐隐约约,朦朦胧胧,美好绰约的身姿,性感丰满的乳峰若隐若现,美艳却不妖媚,如此开放的设计,又将掀起怎样的风潮? 最后内衣秀更是惊爆全场,不时响起一阵惊叫、欢呼声。全透明的露点装使女模的巨.乳在t台上一览无余。女模胸部高挺,腰肢纤细,黑色蕾丝内衣极具情趣,穿出了万般风情,凹凸有致的身材充满了挑逗意味。开放和创新并存,大胆而前卫。 为了裸.露而裸.露,那太低俗。能够用最少的布料来达到最佳的诱惑,那是美的极致。zahiadehar设计的蓝色蝴蝶,翩翩飞舞于女性的三点,私密部位巧妙地用蓝色蝴蝶遮掩,蝴蝶翅膀翩跹,灵动飞扬,惹人遐思。如此新颖创意的设计,能不引爆全场? 把布料制成花朵形状,然后制作成彩色内衣,艳丽地盛开在女性的丰满部位,仿佛令人闻到了花香。灯光下的诱惑在上演着,华丽的舞台上“魅影重重”。 看得古思源血脉喷张,特别是那些透视装,那些情趣内衣。这令古思源想起不久以前收到的那一盒子的奇葩内衣,其中有几件不是也如此大胆而前卫吗?而古思源是最不喜欢浪费东西的,尤其是贵重物品,尽管不知道是谁送的,但物尽其用,既然有人送给她,她为什么就不能享用呢,古思源身上穿的就是其中的一件黑色半透明蕾丝内衣。 “这些内衣够炫吧?你喜欢哪一款?”身旁突然想起一个声音,还飘来一股熟悉的香味。 “蓝色蝴蝶很美!”古思源还沉浸在内衣秀给她带来的震撼当中,情不自禁地回答。她还以为是魏谨言在旁边。 “我比较喜欢黑色蕾丝的那款,神秘,很有情趣。我送你的内衣你喜欢吗?”一道灼热的目光射向古思源的胸部。 那灼热的目光让低着头的古思源也感觉到了热度。暧昧挑逗的话语惊得古思源不由抬起头来与那人对视。“邵总?”古思源眼里掠过一丝惊诧,她早该想到的,那些奇葩内衣是邵鑫陪送的!除了邵鑫陪,还有谁这样*辣地盯着自己的胸部看呢! 原来这人对自己一直都是有兴趣的。难道是因为自己拒绝了她,让她上心了,非得征服自己才能挽回她丢失的面子?或者是这个同性恋者喜欢胸大的女人,自己成了她的目标? 一定是这样的!据古思源那些日子的跟踪调查,邵鑫陪尽管行事张扬高调,但对于自己的私生活却是十分小心的,一般人很难抓住她什么把柄,还以为她真的是洁身自好,无甚花边新闻。殊不知,这人隐藏得很深,她和林姝不是常常幽会吗?要不是古思源深夜跟踪,又有谁知道这个全国杰出企业家、著名的慈善家私生活糜烂呢! 这样的人还竟然打起了她的主意,那怎么可以?古思源戒备地看着邵鑫陪,下意识地抱起双臂,遮住自己的胸。 邵鑫陪是在内衣秀的时候到场的,邵鑫陪也接到了石歌的邀请。石歌是邵鑫陪的合作伙伴之一,邵鑫陪的公关公司很多项目都是交给靓逸模特经纪公司去做的。 邵鑫陪答应要来给石歌捧场,可是临时又有一个很重要的应酬,而这个应酬是副市长的情人欧阳彻交代要陪的客人,这是不能够拒绝的。无奈,邵鑫陪只好先应酬欧阳彻,原来是电视台一个主持人前来为节目拉赞助,欧阳彻是这个主持人的铁杆粉丝。邵鑫陪托不过人情,只得答应赞助一百万。又被宰了一笔,真是人在商海,身不由己啊!好不容易打发了那些人,邵鑫陪才匆匆赶往5号别墅。 幸好没有错过内衣秀。邵鑫陪生平有两大喜好:一是收藏古董,尤其是瓷器;二是收藏内衣,尤其是各种设计精巧、创新独具的内衣。 邵鑫陪一眼就看见了坐在展厅前排的古思源。瞧古思源那如痴如醉沉迷的样子,邵鑫陪觉得自己内心的阴霾一点一点被驱散。看到舞台上模特坚.挺的双峰,邵鑫陪不由就想到了古思源丰满的乳峰,于是情不自禁就走向了古思源。 见古思源露出戒备嫌恶的神情,邵鑫陪收回自己的目光:“怕我?我会吃人?” “没有。谁怕谁啊?”古思源掩饰内心的慌乱。 “你好,邵总。你总算来了。”石歌远远看见邵鑫陪,连忙过来招呼。 “来迟了,好在还能赶上尾声,没想到石总这压轴戏倒蛮精彩的。”邵鑫陪盯着舞台说。 “邵总肯赏脸就好。”石歌知道邵鑫陪是这个俱乐部的大股东,所以极尽阿谀之能事。 有侍者端着托盘从眼前走过,邵鑫陪拿了一杯拉菲,古思源拿了一杯鸡尾酒。 轻轻啜了一口,古思源发现魏谨言并不在身边,于是问石歌:“魏小姐和关先生呢?” “他们到后面包房去了。咯,他们过来了。” 果然,顺着石歌的眼神,古思源看见魏谨言和关正南并肩走来。 魏谨言看见邵鑫陪,脚步顿了一下,好像被崴了一下,关正南连忙扶住她,见她脸色苍白,额头上竟冒出细细的汗珠。“你怎么了?”关正南关切的问。 “没什么。”果然,那么多年过去了,见了那人,心还是像以前那样,被人揪紧了似的,生生地疼。魏谨言把手拳成一团,紧紧握住,指甲刺得掌心火烧似的,她提醒着自己,绝对不能在邵鑫陪面前失态,绝对不能让她看出她的脆弱。 邵鑫陪看见魏谨言,只是短暂的一愣,瞬间就恢复了平静。 “你好,关董。” “你好,邵总。” 关正南和邵鑫陪客套地打着招呼。 “邵总,这是雅迪公司总裁助理魏谨言小姐。”关正南连忙为两人介绍。没想到阔别多年,曾经亲密无间的两人竟然还需要别人介绍。真是讽刺!邵鑫陪,你还真会装,竟然装不认识她! 那些相爱的日子,那些相处的点点滴滴,是谁说爱到永远的?是谁说风雨同舟的?又是谁最先背叛感情的? 难道这些在你的心中竟然没有留下一点痕迹?难道多年以后见到与你曾经痴缠的昔日恋人你竟然心湖泛不起一丝涟漪? 是啊,不爱惜自己的女人怎么敢奢求别人的爱?邵鑫陪,你的心真狠。再见到邵鑫陪,魏谨言没想到自己心里竟是满满的恨!是的,她恨邵鑫陪,她恨不得掏开她的心看看,她的心究竟是红的还是黑的?可是,魏谨言不明白,没有爱哪来的恨?恨有多深,爱就有多深。 她还是爱邵鑫陪的!有人说过,报复一个人最好的方法是漠视,而不是恨。可是,她做不到。她竟然连漠视邵鑫陪都做不到! 当年,邵鑫陪为了虚荣,为了挽回事业嫁给马迷顺,事隔多年,魏谨言原谅了她。她的行为魏谨言能够理解,毕竟在那个年代,两个女子相爱是离经叛道的。邵鑫陪没有勇气,她可以理解,可是在经过那么多年之后,邵鑫陪现在恢复了自由身,为什么却选择对她漠视? 难道她的爱竟是如此卑微?卑微到尘埃里开不出花,卑微到像路边的小草,任人践踏? 第一百二十四章 昔日情人 “你好,魏小姐。”邵鑫陪率先伸出手,声音淡淡,丝毫看不出有情绪的波动。 既然邵鑫陪装不认识她,自己为什么不能够漠视她呢?魏谨言挽着关正南的手,这让关正南心跳了一跳。这是魏谨言回国这几月,第一次对他如许亲密。关正南很自然地搂了搂魏谨言的腰,将她送至邵鑫陪面前。魏谨言伸出手,握住了邵鑫陪的手,也浅浅地笑道:“你好,邵小姐。我们之间用不着这么客气吧?” 邵鑫陪看了看关正南,手里还留有魏谨言的微凉的体温,似乎还有些许汗意,依旧是淡淡的声音:“对待生意上的朋友,客气是必须的。” “除了客套,我们之间就没有什么了吗?”魏谨言终是沉不住气,多年前,伤害她的那人就站在面前,而她和她,曾经是那么相爱的两个人却只能够谈天气、谈美食、谈一切不着调的东西! 魏谨言宁愿邵鑫陪对她冷嘲热讽,对她打骂喝斥,也不要对她漠视!那最少能够证明对方还在乎她。 “还能有什么?莫非魏小姐想和我合作?”邵鑫陪继续笑道。 “邵总如果抛来橄榄枝,我当然乐意。”魏谨言说。 “听闻魏小姐以前在阿伦特公司发展得很好。不知道魏小姐是否认识?”在多次时装设计大赛中,这个多次让邵鑫陪公司败北。 “听说过,怎么了?对她有什么看法?”魏谨言不动声色地说。 “我没见过她,听我公司销售经理说这个十分的厉害,有激情、有干劲、工作很拼命。我们几次在投标中败给她。” “哦,原来是邵总的竞争对手啊?” “算是吧。”邵鑫陪神态复杂地说。 “那邵总想和她认识吗?我倒是可以牵线搭桥,就看邵总的诚意了。”魏谨言问。 “好,一言为定。”在邵鑫陪的心中,永远都是事业为重。这么多年了,这个女人一点都没有变。魏谨言神色复杂地看了邵鑫陪一眼。 古思源听着邵鑫陪和魏谨言的谈话,直觉这两人之间有问题。但具体是什么,又说不出来。 古思源看了台上一眼,一个女模穿着内衣在台上搔首弄姿,古思源评价道:“这个模特很不错。这件内衣的品质很好哦!”邵鑫陪漫不经心看了一眼说:“你要是喜欢的话就告诉石总,石总不会那么吝啬的,哦,石总?” 石歌微笑道:“当然,不知道古小姐是中意模特呢,还是中意那件衣服?” 听石歌这样说,不知道是敏感还是其他什么原因,古思源的脸莫名地红了,那些大胆前卫的模特的确让她有些血脉喷张,可她明明不是les!石歌这话里很明显的是在调侃她么!难道她脸红得那么明显? 一会,舞台上又变了,全是劲爆欧美男装风,几个男模在台上展示他们完美的身材,健硕的肌肉。 “这两个男模特也挺不错的,是我们公司的台柱。魏助理,你提提建议吧?”石歌转头问魏谨言。 “对男模特我不想说什么,也没有什么可行的建议。评价权你还是交给邵总吧。邵总对男人曾经很欣赏,她有发言权。”魏谨言酸酸地说,当年,邵鑫陪不就是为了男人抛弃她的么? “既然你放弃这个机会,我看好哪个,你可别嫉妒。”好鑫陪笑笑。 “邵总,你喜欢哪一个啊?是那个酷酷的还是那个肌肉男?”古思源明显感觉邵鑫陪和魏谨言之间的气氛不对,连忙出来救场。 “我喜欢……你过来,我告诉你。”邵鑫陪对古思源勾勾手,示意她把耳朵靠近。 古思源还真是拾趣地凑近了耳朵。她完全忘记了这样的姿势该有多么的暧昧,邵鑫陪明明是喜欢女人的嘛! 邵鑫陪热热地在古思源的耳朵边吹气,古思源的耳垂小巧,饱满,肉嘟嘟的,还泛着粉红,让人想咬上那么一口,这让邵鑫陪心神摇荡:“我喜欢你啊!” “啊”古思源低呼一声,邵鑫陪的靠近让她心跳加剧,耳朵也红了,邵鑫陪热热的呼吸让她觉得痒痒的,心里有块地方像破冰似的,“卡嚓”一声崩裂了。仿佛冰雪融化,种子发芽,每一个毛孔都渴望得到春风的抚慰,每一个细胞都渴望得到雨露的滋润,甚至是更多…… 邵鑫陪玩味地看着古思源的反应,在古思源的低呼声中与她拉开距离,然后轻轻吐出一句:“与你开玩笑呢!呵呵,真是小样!” 看来,古思源极具开发的价值。对有潜力的东西,邵鑫陪兴趣浓浓,不管这东西是人或者物品。就像她收藏的那些古董,极具升值的潜力。邵鑫陪突然有了想收藏古思源的心思,她想收藏她,打磨她,研发她,让她像珍珠一般,焕发出夺目耀眼的光辉,而这光辉,只属于她一个人欣赏,没有谁敢觊觎。 古思源是一块最好的璞玉,具有可塑性。邵鑫陪想打磨这块璞玉,想按照自己的意图,揉捏出任意的形状,让她妩媚,让她绽放。而这妩媚,只属于她,不属于男人,更不属于其他女人,这块经打磨过的美玉将只属于她邵鑫陪。 在这样的情景下,邵鑫陪居然对古思源有了这样一种独占的心思,而且是在前女友的眼皮底下。 是故意做给魏谨言看的么?应该不是,早在当年,邵鑫陪与马迷顺结婚的那一刻,她就知道自己已经做出了选择,今生无悔。那逝去了的,只能成为回忆。 敏感的魏谨言一直注视着邵鑫陪暧昧的动作,看见邵鑫陪与古思源巧笑嫣然,她心里一沉:“源源,这天气也真怪,白天那么热,夜晚却又有些凉意,你到服务台去给我拿件披风。” 这不是明摆着行使上司的职权支走古思源么?邵鑫陪有些不乐意,可古思源是魏谨言的下属,她也不好说什么。 “好的。”古思源爽快地答应。 “这种小事,叫服务员去就可以了。”石歌也看出来邵鑫陪和魏谨言之间的不快,连忙打手势叫来服务员:“去给魏小姐拿件披风。” 很快,服务员就给魏谨言拿来了一件披风,魏谨言披了一阵,又悄悄脱下放在一边。其实她根本就不冷,自从见了邵鑫陪,她就心神不定,一直都在冒冷汗,哪里还冷呢! “谨言,你不太舒服?”关正南见魏谨言双眉紧蹙,似在忍受极致的痛苦,于是关切地问。 “魏小姐?”古思源的眼神也饱含问询,毕竟魏谨言是她上司的上司。古思源觉得魏谨言有心事,自从魏谨言坐下后,就要了一杯威士忌,一个人在那喝闷酒。连关正南问她话她也爱理不理的,很快,那杯威士忌便被她喝完了。 “没事。”魏谨言强撑着,她的胃又疼起来了。当年,为了事业,魏谨言和邵鑫陪,常常在办公室加班,随便吃一点,常常饱一顿饿一顿的,后来邵鑫陪要和她分手,她痛不欲生,整日嗜酒,就落下了这个病根,只要一喝烈酒,受到刺激,胃就翻搅似的疼。 “胃疼?有药吗?”终于,在邵鑫陪的脸上,魏谨言看见了她所要的关心,这人还是关心她的,不是吗? 魏谨言用眼神示意邵鑫陪打开她的提包,邵鑫陪从里面翻出一盒胃药,看了看,皱了皱眉,又找出一瓶止痛药,倒出一粒,古思源早就递过来一杯白开水。 魏谨言就着白开水吞下药。 “源源,你送我回去。”魏谨言扶着额头,有些虚弱地说。她的额头上全是虚汗。邵鑫陪掏出手巾,想替她擦拭,想了想,又觉得不妥,犹豫了一会,终是递了过去。哪怕是个陌生女人,她也会这么做的吧,何况魏谨言是她的前女友,她们曾经那么相爱。 古思源从邵鑫陪手里接过手帕,小心翼翼地为魏谨言擦了擦汗水,扶着她,让她靠在自己的身上,想给她一点力量。 “谢谢”魏谨言虚弱地吐出这两个字。魏谨言对古思源浮起一抹温柔的笑容,但却用眼角的余光看着邵鑫陪。 “需要我叫来医生么?”俱乐部经理苏影儿也过来关切地问。这个富豪俱乐部所有设施一应俱全,有医务室,而且请的都是最好的医生。 “不用,谢谢。我休息一下就好。”魏谨言坚持。 “要不,我扶你到别墅去休息?”关正南看着魏谨言,期待地。 “源源送我回家就好。”魏谨言扶着古思源站起来,歪歪扭扭走出门。 “站都站不稳,这怎么行?”不知道为什么,看见魏谨言大半个身子吊在古思源身上,古思源紧紧搂着魏谨言,邵鑫陪心里有些不高兴。 “苏经理,你安排人扶魏小姐到9号别墅区休息。”邵鑫陪不容置喙的语气。苏影儿看了邵鑫陪一眼,心里很疑惑,9号别墅可是邵鑫陪的专属休息区,平时是不允许别人接近的,更不要说入住了。很明显,魏谨言和邵鑫陪关系不一般。 魏谨言还想坚持,被邵鑫陪一个不耐烦的手势打断了。 这么多年,这人还是那么专横。 “那么你呢,邵总?”关正南关心地问。作为俱乐部的股东之一,关正南是知道9号别墅是邵鑫陪的专属区的,邵鑫陪的霸道也是闻名的。 “今天再下山的话就很晚了,我和古小姐也在那休息。”邵鑫陪说。 听见邵鑫陪这样说,魏谨言也就不再坚持,甚至心里还有那么一丝欣喜。 第一百二十五昔日情人 这些富豪的公寓式别墅有专人管理,每天都有人打扫卫生,即使平时没住人,也是收拾得整整齐齐的。 这套别墅一楼一底,楼下有大厅,有储物间,有厨房,还有一间收藏室。收藏室里面堆满了各种各样的奇石和根雕,还有一些小手工艺品,看起来制作都很精良。 楼上同样是一个大厅,连着三间卧室,还有一个极大的平台,平台上绿草茵茵,花木葱茏。 “你好些了吗?是先洗漱,还是直接休息?”邵鑫陪问魏谨言。 “老习惯。”魏谨言说,这么多年,她的习惯难道邵鑫陪还不知道么?刹那之间,魏谨言有回到过去的感觉。 邵鑫陪到里屋,拿出毛巾,递给魏谨言,指着卫生间说:“里面有新的牙刷。要我给你放洗澡水么?” “不用,我自己来。谢谢。”魏谨言对邵鑫陪的轻言细语很受用。是多久了呢,陪陪没有这样对她温存过了。好似被一双温柔的手抚摸过一般,胃也没有那么疼了。原来,那人的温柔软语就是她最好的抚慰。原来,尽管被她伤害得遍体鳞伤,魏谨言,还是那么爱邵鑫陪。 邵鑫陪无意流露出的一丁点温柔就让她积累十来年的仇恨瞬间崩塌,原来,爱一个人到极致竟然连恨对方都没有勇气。 “陪,我们还可以……”魏谨言欲言又止。她怕,她怕一问出来,答案还是和当年一样。可是,当年邵鑫陪是为了挽救事业,现在邵鑫陪不是单身了自由了么?为什么自己还是那么怕? “什么都别说,有的事情过去了就永远逝去了。就像这一张纸一样,揉皱了再展开,它也并不能恢复原样。”邵鑫陪拿起一张卫生纸,揉皱又展开。然后将那张揉皱了的纸顺手丢入垃圾桶。 回不去了,邵鑫陪不是当年的那个邵鑫陪,魏谨言也不应该是当年的那个魏谨言。有谁能够拿着一张旧船票登上新的客船呢?时光匆匆,没有谁会站在原地。物已非,人成昨,在当年放手的那一刻,邵鑫陪就作出了选择,而她是从来不望来时路的。 此情可待成追忆,只是当时已惘然。 “陪……”魏谨言还想说点什么,邵鑫陪已经掩上门出去了。如果可以回到过去,邵鑫陪何以等待那么多年?丈夫死后,邵鑫陪继承了遗产,尽管有赵念琛这个老太婆牵制着她,但谁能干涉邵鑫陪的私生活呢?她是自由的,只要她一个电话,她就可以获知魏谨言的消息,可是,邵鑫陪不愿意。毕竟,她已经不想再爱了,爱是一个多么沉重的字眼。 很长一段时间,邵鑫陪如同行尸走肉般活着,整天只顾埋头工作。公司业绩上来了,而她的身体却被拖垮了。也就是在那时,她患上了失眠的毛病,常常整夜睡不着觉;也就在那时,她学会了逢场作戏,学会了放纵自己,游戏人生。直到赵念琛警告她,她如果继续荒唐下去,赵念琛会召开董事会,撤销她宝丽公司的一切职务。 花了多大的代价才取得如今的地位,邵鑫陪能够轻易放弃吗?于是,她决定忘掉过去,重新振作。 很快,邵鑫陪的事业蒸蒸日上,这使得她的心态也发生了很大的改变。尽管她仍旧喜欢女人,偶尔也逢场作戏,但从不付出真情。 早在十一年前,她嫁给马迷顺的时候,她就斩断了三千情丝,从今往后,邵鑫陪涅磐重生,不会再为任何人而心痛。 可是,最近却有一个人牵动着她的神经。邵鑫陪知道那是古思源,不过,邵鑫陪认为她最多只是对古思源有兴趣而已,她是不会付出真情的。 古思源跑到哪去了? “你在看什么?”邵鑫陪走进收藏室的时候,古思源正在欣赏她收藏的那些奇石。其中有块站立的石钟乳,具人形的轮廓,极像断臂的维纳斯。 “我猜得不错的话,这块石钟乳可以命名为断臂的维纳斯。国家不是不准石钟乳进入收藏品市场吗?哪来的?”古思源好奇的问。 “国家也不允许走私买卖呢,市场上却有那么多的山寨品?有人喜欢,就有人买卖。”邵鑫陪说,“你看到的只是极少的一部分,在另外一个别墅里,我有很多像这样的藏品,你有兴趣?” “也有瓷器吗?”古思源忽然想起了魏谨言叫她去搬运回的那尊青花瓷瓶。 “当然,明代青花瓷瓶是我的最爱。”邵鑫陪说。 “没想到邵总还有此雅兴。”古思源用手摸了摸断臂钟乳石看起来像手臂残缺的地方,果然嶙峋凹凸,就像是被人活生生砍断的。古思源不由感慨地说:“可惜,要是维纳斯的这手臂还在,那应该很完美。这尊钟乳石买来就是这样残缺?” “本来是一个完整的背着手站立的人形,在取下来的时候被工人弄坏了。这就由望夫石变成了维纳斯了。”邵鑫陪说。 “你看,这就是她的手臂残断处。”邵鑫陪指着钟乳石的残断处说,“所以,这块石头你也可以叫她望夫石。” “诶,不管是望夫石也好,维纳斯也好,都是悲剧。”古思源忽然想起舒婷的诗作《神女峰》里面的一句“与其在悬崖展览千年,不如在爱人肩头痛哭一晚”。 这块钟乳石呢,是成为观赏品展览千年,还是和同类生活在一块等着风雨默默侵蚀,最终融化在历史的烟尘里?可惜石头没有生命,不然让它选择,又会怎么选? “悲剧恰能震撼人心。人生就是由很多细小的遗憾组成的,这些遗憾汇成一条悲伤的河流,而你我就在其中沉浮。恰到好处的空白和残缺能够激发人无穷的想像,就好比黑色蕾丝胸罩,若隐若现间勾起你无尽的探索*。要是一览无余,反倒失了美感。”邵鑫陪感慨,忽然觉得古思源之于她,不正是如此吗?如果真有那么一天,她将古思源变成了她的藏品,她会不会对古思源失去探索的兴趣? 邵鑫陪忽然迷惑了。 “你们在谈什么,人生价值?”魏谨言洗漱完毕下楼走进收藏室,正好听见邵鑫陪关于遗憾的那番谈话。 “没啥,邵总在谈残缺美。”古思源说。 “是吗,什么时候邵总成了哲学家?莫非在邵总的人生中也存在很多遗憾?而邵总认为那些遗憾是一种美?”魏谨言饶有兴味地盯着邵鑫陪。 “是,我的确是这么认为的。有的遗憾是生命中不可避免的,既然已经发生,何不坦然面对?让它定格为一种记忆深处的美。”邵鑫陪也意有所指。 “邵总有没有想过,有的遗憾是能够弥补的呢?”魏谨言说,“说不定弥补好了,人生会更为圆满。” “你能够说补好双臂的维纳斯比残缺的维纳斯更能够带给人震撼?”邵鑫陪反驳道。 “其实,艺术的残缺和生活的残缺是两码事,你们把它混为一谈了。比如罗丹的雕塑作品《老妓.女》,作为雕塑作品,那是非常成功的,但作为生活中的人,丑成那样,美么?送给你,你要么,邵总?”古思源调侃地说,对邵鑫陪眨眨眼,邵鑫陪这样的霸道女人,绝对是一个颜控,不但是颜控还是胸控,她可以肯定,邵鑫陪绝对不会喜欢那样的老妓.女。 “作为雕塑作品,送给我,当然要。至于人么,我还得考虑。”邵鑫陪沉吟了一会,看着古思源,她的眼里闪着光,这光灼得古思源心跳漏了半拍。 “你一定是那种宁愿在悬崖上展览千年也不愿意在爱人肩头痛哭的人。”古思源笑着跑去洗漱去了。 “什么意思?古思源,你回来给我说清楚。”邵鑫陪在后面大叫。 “她的意思是你是宁愿在宝马车里哭也不愿意在自行车上笑的那种人。”魏谨言说。 “你也认为我是那样的人?”邵鑫陪看着魏谨言说。 “曾经我以为是。”魏谨言回答。 “你要这样看我,我没话说。有的人在宝马车里未必就会哭,在自行车上也未必就笑得出来。对于过去,我不想解释什么,埋葬了的东西,就没有必要再挖开。你明白我的意思吧,谨言?”邵鑫陪转身欲去。 “不,陪!你不是那样的!你同我一样,怀念着我们的过去的,对不对?如果当年没有遭遇困境,你不会抛弃我的,是不是?”魏谨言抱着邵鑫陪的后背,不愿意她就这样离开。 “谨言,我说过多少次了,事业上的困境只是一个契机,或者说是导.火索。没有困境,我想我们还是会分开的。”邵鑫陪平静地说。 “不会的,你说过你会爱我到永远的!你曾经说过我们永远不分开的!陪,我们重新开始,好不好?”魏谨言声泪俱下。 “不可能了。人是会变的,这么多年过去了,我如果要来找你,我早就来了。难道你还不明白我们之间的问题吗?”邵鑫陪有些不耐烦,不爱就是不爱了。她不是那种拖泥带水的人,她也不想让谨言再在手上划上另一刀。这样的爱,她承受不起。她的事业,她的名声,禁不起这样的折腾。 “你撒谎!你还是在乎我的,不然你不会带我到这里来!陪,当年我不愿意当你的小三,是我的错,如今我们之间已无任何障碍,你为什么还要拒绝我?”魏谨言紧紧抱着邵鑫陪不放手,她的泪水已濡湿了邵鑫陪的后背。 邵鑫陪转过身,“言,你听我说……”话还没有说完,嘴唇就被魏谨言狂热地吻住。“不行……”邵鑫陪想挣脱,可魏谨言死命地拽住她,一时半会竟挣脱不开。邵鑫陪只有任凭她吻,直吻得她站立不住,发丝零乱,但内心却是很抗拒的,手也在拼命地推拒。 果然是不爱了啊,连这样的狂吻自己都没有当初的感觉,邵鑫陪更坚定了自己内心的想法。 “你们……”古思源洗漱完毕,发现楼上虽然有三间房但只有两间卧房铺了床铺。古思源准备找邵鑫陪问问她睡哪儿,到处没找着人,猜想这两人还在下面。没想到却看见了这激情的一幕。 这还是古思源第一次看见两个女人接吻。两人都是波浪卷发,口唇相接,发丝纠缠,胸部紧紧压在一起,那场面…… 看得古思源口干舌燥,手心也捏了一把汗。“不好意思,打扰到你们了,你们继续……”古思源飞一般跑上楼,随便进了一间卧室,关上门,心还在突突跳。 听到古思源的叫声,趁魏谨言愣神的那一刹那,邵鑫陪猛地推开魏谨言,很快冷静下来说:“言,我们之间是不可能再回到过去的,这一点我很确定。你还是回到国外去吧。” “为什么?” “我不想我现有的生活秩序被打乱,你明白吗?” “你怕我们之间的恋情被发现,怕世俗流言影响你的事业?影响你慈善家、优秀企业家的形象?” “就算是吧。” “我不说,谁知道?既然我愿意回来找你,就是有再多的阻扰我也不怕。你要我隐身也好,要我做小三也好,我都愿意,只要我们能够在一起。陪,不要再赶我走,好不好?” “还要我说几遍?你忘记了我以前说过的话了?” “不爱自己的女人怎么能够奢求别人的爱?是这个?我爱你爱得连自尊都没有了,你却不稀罕我的爱!是这样的吗?” “是!我不要你丢掉自尊!我只希望你能做回从前的自己。” “不,陪,自从遇到你,我就不再是我了。你答应我,我们重新开始,好不好?”魏谨言苦苦哀求。 邵鑫陪就是不点头。不爱就是不爱,爱情怎能怜悯? “我不会放弃的。”魏谨言看着邵鑫陪的背影暗暗在心底发誓,邵鑫陪还是她的,她要赢回她的爱情。 “你自己睡一间,我和源源睡。”邵鑫陪扔下魏谨言,进了古思源的房间。 古思源正在床上开着数据拿着手机查看两个女人爱爱的情况,那些煽情的语言,让她产生激情的联想,对象自然是邵鑫陪和魏谨言。刚才那画面太刺激了,直看得她面红耳赤,没想邵鑫陪走了进来。古思源连忙把手机藏在枕头底下,脸却是更红了。 邵鑫陪一看她那样子,就知道那家伙一定是在看少儿不宜的内容,邵鑫陪也不想点穿她,今天够累了,应酬了一天,遇到前女友,让她心力交瘁,何况邵鑫陪前几天有些失眠没有睡好,瞌睡都堆到一块来了,她现在眼皮打架,只想好好睡上一觉,哪有心情去猜测古思源想什么。 邵鑫陪倒在床上,舒倒是舒服了,可思想老是跑马,怎么也不能入睡。转头看古思源,只见对方睁着一对大大的眼睛,正紧盯着她,而那对她喜欢的高耸的胸脯正剧烈的起伏着。一看,就是在紧张。 “你紧张什么?我是色女?” “不是,我没有紧张。” “没有?没有心跳得那么快?对了,有没有穿我送你的内衣啊?”邵鑫陪很想挑开古思源的睡衣看一下。眼睛扫到古思源的胸,这才发现古思源根本就没有穿内衣,原来古思源和她一样,睡觉的时候是真空的,嗯,这是个好习惯。 “你都看见了,还问!”古思源娇嗔。这语调怎么竟然有了撒娇的意味,古思源被自己的语调吓了一跳。 邵鑫陪嘴角勾起一个弧度,撑起身子,居高临下地俯视古思源,就差没有趴到古思源的身上了。这姿势,太暧昧了。 “你和魏谨言,认识?”古思源问。 “嗯” “新认识还是早就认识?”如果是才认识就吻到一起,这邵鑫陪的生活也太糜烂了,自己要远离她才行。想到这,古思源连忙挪了下身子,离邵鑫陪远一点。 “前女友。” “哦” “你很好奇?”一个硬物将邵鑫陪的头戳了一下,邵鑫陪拿起一看,是古思源刚才藏到枕头下的手机。古思源打开的网页还没有来得及关闭,是介绍女人之间如何爱爱的。 像是做坏事被人发现了似的,古思源连忙夺过手机。几下关掉,脸却是更红了。 “人家就是好奇嘛!” “要不要我教你?”邵鑫陪慢慢俯下身子,古思源红扑扑的脸蛋太诱人了。 第一百二十六还差一点 看着邵鑫陪渐渐俯下的头,古思源忽然觉得心慌,这是怎么回事?她明明不是les,为什么面对邵鑫陪的挑逗,她的心却跳得那么厉害?古思源本能地想将头移开,邵鑫陪眼中明显的情潮让她怦然心动,气氛变得异常暧昧,好像轻微的一声呼吸或细小的颤动也能够将空气点燃似的。古思源屏住呼吸,不敢发出任何声音,可她还是听见了心脏在胸腔里鼓点似的跳动。 微黄的灯光打在邵鑫陪的脸上,使得邵鑫陪白嫩的肌肤蒙上了一层梦幻般的色彩,那白如蚕蛹的光滑的脖颈,随着睡衣飘拂若隐若现弧线优美的锁骨。此刻,邵鑫陪澄澈的眸子也浮上了一层迷离的色彩,像一个迷宫,又像是深不见底的潭水吸引着古思源深陷其中。尽管和邵鑫陪曾经有过亲密接触,但这一次距离更近,而且是在非常暧昧的床上,这不禁令人想到更多…… 原来美女是禁得起近距离的审视的,邵鑫陪五官精致,白天这样立体的五官配合邵鑫陪的气场使得她有一种不怒而威的凌厉气势,她不说话板着脸的时候自有一种威严。可是,在这样一个夜晚,在这样的灯光下,这张轮廓分明的脸却多了分柔和,尤其是那对眸子,泛着春波,荡漾着笑意,配合那微扬的噙在嘴边的浅浅的笑容,这竟然让古思源有些移不开眼。 古思源不自觉的舔了下嘴唇,这是受了蛊惑了么?邵鑫陪那浅浅的笑意是什么意思?嘲弄她么?邵鑫陪干嘛俯下头离她那么近?这是要吻她么?古思源脑海里闪过千百个念头,突然意识到自己的不对劲,认为这是不可以的。可是身体软绵绵的,像灌了铅似的,竟挪不动。 两人的距离一时间无比接近,古思源都能够感觉到对方鼻翼呼出来的热气了。 比起古思源的紧张,邵鑫陪要从容得多,她好整以暇地注视着古思源的反应,用一只手箍住古思源的手臂,以防这家伙临阵脱逃,另一只手压在古思源的身侧。邵鑫陪把自己热热的呼吸吹在古思源的脸侧,耳畔,像一个热源一般,源源不断的向古思源输出自己的热量。邵鑫陪捕捉着身边这个女人的每一丝情绪,感受她的慌乱、迷离,同时邵鑫陪也感觉自己快要燃烧起来了。 本来,邵鑫陪只是想逗弄一下古思源,可当邵鑫陪的眸子和古思源对上时,古思源那微微颤动的薄如蝉翼的眼睫毛,那紧抿的小嘴,红嘟嘟的,像盛开的两瓣花瓣,柔嫩鲜红,不知怎么,邵鑫陪见到这样子的古思源就很想去采撷……尤其是那在她眼皮底下起伏的古思源的胸部,邵鑫陪似乎看见了丝质睡衣下面隐隐凸起的两粒……还有那紧紧包裹的玲珑的身段,隐藏着该是多么美好的桃源幽境呢。 “你害羞了?”看着古思源煮熟似的红虾似的脸,邵鑫陪玩味的声音吓了古思源一大跳,古思源连忙直起身子,这才从迷蒙状态中恢复了一丝清醒,刚才自己是怎么了呢,竟然有一丝动情。而且还是对一个女人!这个女人还和她有着纠缠不清的关系。对了,这个女人不是喜欢女人的么? 想到这,古思源连忙拉了拉薄被,把自己的脖子以下的身体牢牢遮盖住,只露出一张小脸在外面,仰着头,迷惑地望着眼前的邵鑫陪。 “真是不打自招!”看着古思源戒备的神情,邵鑫陪心里“咯噔”了一下,自己竟然有些情不自禁,刚才差一点就控制不住了。这是有别于以往的,也许是很久没干这事了,竟然禁不住诱惑了。 自从上一次和林姝做过之后,就没有过了。每次激情过后,是更深的孤独和失眠。邵鑫陪对这事有很强烈的渴望,可是每次放纵之后都是更深的失望,下一次又忍不住要放任自己。周而往覆,有时候她都不知道自己究竟是为了什么而性了,如果是为了快乐,那为什么却是更深的孤独?也许纯粹是生理需要吧,像她这样的女人,性是必须的。可是,不能由性而得到快乐,这样的性又有何期待的价值?所以,一次次的放纵之后,邵鑫陪对性是越来越冷淡了。 林姝曾暗示过好多次,都被邵鑫陪言辞闪烁地拒绝了。有时候邵鑫陪也在心里想换个人也许会好一点,也许会重新找到激情,找到快乐。以她的身份地位,只要她愿意,多少女人渴望爬上她的床,可是,邵鑫陪是个很挑剔的人,并不是随便什么人都可以的。以前,陈金磊曾经变着方给她介绍过各种各样的女人,有几个也曾交往过一阵子,但一旦对方想黏上她的时候,邵鑫陪就果断地与对方斩断情缘。近两年来,几乎没有一个女人入得了她的眼,邵鑫陪这才发觉,自己的情感已经接近荒芜。 直到遇到古思源。 没有一个女人让她像这样冲动。身和心都强烈地渴望得到这个女人。想将她据为己有,想狠狠地将她揉捏,融入体内,和自己合二为一。刚刚沐浴后的古思源身上有一股皂香味,发丝也是邵鑫陪最喜欢的味道,还有那薄被遮盖下玲珑凹凸的身段,这一切都强烈的蛊惑着邵鑫陪的神经,很想让她去一探究竟,而自己的身体竟然起了强烈的反应,还没有吻住那人,竟然自己就已经湿了。要是吻上那红唇,吻上那酥胸,吻上那泛着流水的桃源洞口,又会如何呢?想想就醉了。 但看着裹得严严实实的古思源,邵鑫陪知道不能够操之过急,要让一个从来没有接触过les的直女接受这一切,那比到月宫去砍桂花树还要难,除非那人有弯的潜质。以往的邵鑫陪对直女是没有兴趣的,哪怕有些女人巴结着要缠上她,这一次对古思源倒是个例外。邵鑫陪也不明白自己怎么就会对古思源上心了呢! 古思源并不是那种一眼看去就很惊艳的女人,没准把她放在人堆里就是路人一个。比古思源漂亮的围绕在邵鑫陪身边的女人大有人在,邵鑫陪都不会动心,为什么偏偏对充其量只能说是有些清秀的古思源就念念不忘了呢?是上一次古思源的勾引和拒绝么?一定是的,邵鑫陪自打发现自己喜欢女人以来,在女人堆里,就没有被拒绝过,都是别人巴巴地讨好她,柔声细语地哄她只为了博她一笑,而她笑不笑还得看当天她的心情。可古思源这个小妮子却三番五次违逆她,触怒她,这是欲擒故纵么? 可当邵鑫陪发现古思源接近她并非是有意于她时,邵鑫陪真的怒了,还从来没有一个人敢这样耍她!古思源成功地挑起了她的征服欲。 邵鑫陪要让古思源为她的行为付出代价!她要让这人在她身下颤栗!当然现在还不是时候,猫捉老鼠的游戏是好玩的,但捉住了赏玩逗弄的过程更令人兴奋。邵鑫陪很期待这样的过程,而且给足了足够的耐心。尽管邵鑫陪并不是一个很有耐心的人,但这一次,她愿意等。 邵鑫陪连忙直起身子,在两人之间拉开一段距离。古思源那全神戒备状还是让邵鑫陪“噗哧”一声笑了:“你怕我?我会吃了你?” “谁怕呢!”古思源尽管心里很慌乱但嘴上却是不肯认输,长这么大,她怕过谁呢?les怎么了?还不是女人!又不是什么三头六臂,也没有什么异能什么的,也不是什么心理变态,她有什么好怕的,何况邵鑫陪这个人,尽管看起来冷漠又自私,但总不会对她来个什么霸王那啥吧? “不怕我干嘛把自己裹得像个粽子似的?你忘了这是三伏天呢!”邵鑫陪用手戳了戳古思源的被子,示意她警报该解除了。 “你热我还冷呢!你这屋里冷气也特大了点。”古思源强迫自己不要抬头,又拉了拉薄被,把自己的脸都蒙在了里面,只露出一对眼睛却不敢看邵鑫陪,她实在是没有勇气去看邵鑫陪脸上的表情。 邵鑫陪站在床边,看了看薄被中那团突起的人形,嘴角勾起一抹弧度,她又在笑了。古思源明明心慌得小脸通红,热得耳朵发烫却硬装没事,真是有趣。不知道待会两人共拥一床被子,共睡一个被窝这人又会如何呢,邵鑫陪不禁浮想联翩起来了。 “你还不睡?”见邵鑫陪站在床边盯着自己,嘴角还挂着一抹含义不明的坏笑,古思源犹豫地问,问了之后又感觉有些后悔,她这语气分明是在邀请对方么!对方睡不睡关她什么事,为什么要多此一问呢,古思源不自然的耸耸肩,又把脸埋下去一点。 “诶,小姐,你一个人把两个人的薄被都裹去了,我怎么睡啊?”邵鑫陪躺在古思源旁边,对着古思源的脊背说,古思源侧卧在床上,紧紧裹着薄背只留给她一个后背,还是紧裹着的。 “哦,邵总,难道你就不能另外找一床被子么?设施这么齐全的别墅难道只有这么一床被子啊?”古思源回头,对上邵鑫陪清凉的眸子。 “另外一床不是给了你的上司么!没有多余的了。”邵鑫陪故意无奈地说,事实上,别墅里是只有两床被子没错,但只要她愿意,打一个电话,服务员就会给她送来一打被子。 “邵总,我不太习惯两人一个被窝。”古思源心想:明明你的前女友就睡在隔壁,干嘛非得和我一个被窝呢!可是这话她可不敢说出口。毕竟,她只是一个客人,尽管十分不情愿,古思源还是将被子掀开,替邵鑫陪盖住身体。 第一百二十七章 怎么报答 “干嘛摆出这样别扭的姿势?莫非你对我有偏见?”邵鑫陪看见古思源挪动着身体,在自己和她之间留了起码还可以睡一个半人的位置,不满地说。这人不知道,再挪动下去就会掉床下的么。 “有那么吓人么?这是楚河汉界?要不要我端一碗水来画个三八线?”邵鑫陪嘲弄地说。长这么大,除了她刻意和人保持距离外,还没有人像这样拒她于千里之外,邵鑫陪有些不高兴了。 “没有啊,邵总,你千万别误会。我只是不太习惯……”是的,古思源很不习惯,身边这么大一个热源,烫得她心神不定。奇怪了,古思源又不是没有和女伴一起睡过,以前夏令营的时候,外出驴行的时候,和女性朋友挤在一张床上,偶尔也肌肤挨着,怎么就没有这么一种如坐针毡的感觉呢。 “你不会因为我喜欢女人歧视我吧?”邵鑫陪疑惑地问,忽然就想起了以前古思源拍她和林姝照片要挟她的事。虽然后来这事古思源反复解释过,但一想起邵鑫陪心里还是挺不愉快的,这就像一块鱼刺卡在喉咙里,不吐不快。如果古思源是歧视同性恋的,那么再喜欢,邵鑫陪也决定放弃。她可以去掰弯一个直女但绝对不会接受一个对同性恋有偏见的人。 邵鑫陪更是绝对不允许自己对一个对同性恋歧视的人动情。邵鑫陪灼灼地盯着古思源,如果古思源的回答不能够让她满意,邵鑫陪不能够保证自己会不会马上将她赶出这间屋子。 “不许说违心的话!我要听真话!你对les怎么看?”邵鑫陪问。 “邵总,我……”古思源很想说这个问题她可以不回答么?尽管在大学期间学校里也有这样的les,有一对还因为恋情被暴露而被逼得相约自杀,但古思源觉得她们的生活离自己很远,扪心自问,古思源在认识邵鑫陪以前从来没有想过这个问题。 “说啊!”邵鑫陪逼着古思源回答,“你是不是不能接受两个女人谈恋爱并且戴着有色眼镜看待她们,甚至鄙视她们?” “不是说真正的爱情是不分国界不分种族不分年龄不分性别的吗?尽管两个女人在一起我还不能够接受,但是我并不鄙视这样的关系。”古思源说。 邵鑫陪紧盯着古思源,判断她不像是在撒谎,不由道:“既然真心爱对方,又何必在乎对方的性别呢?” “理论上是这么说,可是世人的流言蜚语,试问你能接受吗?邵总你不也怕公开性向么?”古思源勇敢地和邵鑫陪的目光对接。此刻,先前的紧张没有了,取而代之的是内心的平静,是啊,les也是女人,从某种程度上说,她们的道路走得更为艰难,在这条路上狂奔是需要勇气的。 “那是我们的社会不够宽容的缘故,不过随着社会的开放程度,相信会有更多的人接受les。我并非不敢挑战世俗,只是没有这个必要。当隐藏自己的性向更能够维护自身形象的时候,我为什么要去挑战世俗呢,这不是吃饱了撑着吗?”邵鑫陪说。 “趋利避害是人的本性。邵总这么做无可厚非,邵总可是我等市民心中的慈善之星,行为楷模,还是全国优秀代表呢!下次开人代会的时候,你可以提个议案,呼吁国家立法保护同性恋的合法权益,甚至还可以提交在米国同性恋者拥有合法缔结婚姻的权利这一议案。”古思源半开玩笑半认真地说。谁都知道,十多年以前,在米国,同性恋被视为洪水猛兽,同性恋者犹如过街老鼠,人人得以诛之。到了现在,同性相恋还是不能获得结婚的权利。 “呵呵,我有那么大的魅力么?我可不认为一个人大代表的权利有那么大。”邵鑫陪笑了。她笑起来,眉眼弯弯,还挺好看的,这又让古思源的心跳漏了半拍。这个大冰山,不知道自己笑起来很好看么,平时干嘛非得板着一张脸啊?不过啊,邵鑫陪如果经常保持笑脸,那不迷死一大片人啊?还不招惹许多烂桃花?不知怎么,古思源内心并不希望邵鑫陪那么招摇。 “怎么了?”见古思源呆呆地盯着自己瞧,邵鑫陪有些莫名。 “其实,邵总你笑起来很好看呢!你知不知道你这笑容可要招惹好多烂桃花!”古思源由衷赞叹。 “是吗?” “当然,你可是我当年励志的楷模呢!记得我当年大学毕业的时候,你到我们学校来演讲,我就被你折服了!后来我拼命想考进你的公司,可惜你们公司的大门很难进,我连续考了三次都落选了。”古思源看了邵鑫陪一眼,不好意思的说。 记忆深处的那一幕又浮现在古思源的脑海中。记得那是一个上午,邵鑫陪作为著名的企业家应邀到她们学校n大来做报告,邵鑫陪妙语如珠,引古援今,又是理论又是实例,把一个个深奥的理论阐述得通俗易懂。斑驳的阳光洒在邵鑫陪的身上,使得她神采飞扬,在小天使上台为邵鑫陪献花的时候,邵鑫陪微微一笑,那一笑简直倾国倾城,简直就是国民女神。那一次之后,很多男女生都把邵鑫陪作为他们励志的偶像。有的男生择偶甚至也以邵鑫陪为标准,邵鑫陪在n大是比明星还风靡的人物。只是这些,邵鑫陪不知道而已。 “只是励志的楷模么?没有别的?”邵鑫陪玩味地看着古思源。 在这样一个夜晚,在这样一张床上,两个女人相互倾诉着衷肠,谈着人生。没有隔阂,没有芥蒂,没有机心,只是纯粹的聊天。邵鑫陪很久没有这样开怀畅谈了,平日,身边都是些什么人哪?不是你算计我就是我防着你,尔虞我诈,勾心斗角。掐指一算,身边竟然没有一个可以自由畅谈的朋友,想一想,这样的人生还真是有些悲哀。 天天戴着面具活着,还真是累。今夜,在古思源身边,邵鑫陪觉得那层保护膜在不知不觉间已经掉了,她很喜欢这样子和古思源聊天。 “是啊,你就是我读书时候的偶像啊,也是我奋斗的目标。不知道什么时候我才可以奋斗到你这样的程度呢?”古思源感叹。 “你很像当年的我。”邵鑫陪沉吟地看着古思源,古思源的侧脸很美好,鼻子小巧而高挺,嘴唇紧抿着,像两瓣桃花。也许古思源吸引她的地方正在于她和自己很多地方都很像吧,比如固执、坚毅,不到最后关头绝不轻言放弃,为达目的不惜采用一切手段。只是古思源比她心更软一点,也许这样才有利于掰弯吧。瞧古思源的表现很有弯的潜质哦,邵鑫陪偷偷地打量古思源,想到这,嘴角不禁又勾起一个弧度。 “呵呵,你又笑了呢,你看,就这样笑一笑多好。当年你的那一笑可迷倒了多少人呢!” “是么?那有没有迷倒我们的古大小姐呢?”邵鑫陪玩味地看向古思源,发觉古思源离她还是有一点远,又笑着指指她俩之间的距离,“还偶像呢,别人巴不得和偶像靠得越近越好,哪像你,还需不需要在这中间放一碗水呀?” 古思源不好意思地笑笑,挪了挪身子,向邵鑫陪靠近了一些。 邵鑫陪床上的用品是非常讲究的,用的都是上好的丝制品,躺在上面柔软舒适,很熨帖。薄被也很贴身,还有一股淡淡的阳光的味道,一定是服务人员拿去晾晒过的。 这味道混合着邵鑫陪的体香还有那特有的淡淡玫瑰花香水味道飘入古思源的鼻端,丝丝缕缕,撩拨得古思源的心痒痒的。 邵鑫陪这个卧室设计非常特别,床头有一排细密的小窗。 “我可以打开一扇窗户吗?”古思源征询邵鑫陪的意见。古思源睡觉不喜欢密闭窗户,总喜欢开着窗户让空气流通。 “当然可以。”邵鑫陪点点头,尽管天气很热,她这屋子中央空调的冷气还是十足的,开一扇窗户也可透透气,还可以欣赏今夜窗外明媚的月色。 古思源推开一扇窗户,凉风习习,窗外是绕小区而过的一条人工湖,也可以看见小区内花木扶疏,树影斑驳,今夜的月光很好,照得平日黑黢黢的树影也明晃晃的。 一阵电话铃声急促的想起,是古思源的,为了怕家人找她,她悄悄地又打开了手机。夜晚的电话铃声总让古思源心惊肉跳,因为古思源的爸爸妈妈都有病,如果不是有紧急状况家人是不会夜晚来电的。上次古思源在单位加班,没有注意到手机没电关机了,结果那天晚上爸爸发病,疼得死去活来,邻居王阿婆打了无数个电话给古思源都打不通,幸好那天王阿婆的儿子双儿哥哥在,连夜把爸爸送到了医院,才没有耽误爸爸的病。自那以后,古思源是再也不敢关机了,可她也特别害怕深夜来电。 古思源战战兢兢地拿起手机,一看,谢天谢地!不是亲人打来的!可看号码,也不是什么好事,是上司安总监打来的,说是她负责的服装展会出了一点小问题。原本定好的场所因为商务厅临时要在那地方搞一个大型的品牌推广会不得不另外选址。 一切准备工作都做得差不多了,而且还投入了不少宣传经费,这样临时变卦,损失怎么办啊?这可是古思源上班以来办的最大的一件事情,这件事如果在她手中办砸了势必会影响她的转正。 “安总监,你有没有联系对方负责人啊?不是说好的吗,怎么能够随便变卦呢?”古思源着急地说。 “你个猪脑!为什么不照我说的把合同签死呢!现在他们变卦我们前期的宣传费用损失谁来负责?”安蕾在电话里破口大骂。 “说这些有什么用呢!当务之急是解决问题,而不是互相推诿。”古思源愤怒地挂掉电话,当时她完全是照安总监的指示去办的,签合同也征询了安蕾的意见的。如今出了问题,安蕾竟然把责任推脱到她的身上。她一个市场部的小职员,这么大的事情,能够作得了主吗? “杨经理,关于场地的事情不是说好了吗?你们怎么能够不遵照合同约定呢!”古思源打电话给场地负责人杨经理。 “不好意思啊,古小姐,我们也不愿意这样的。我们公司宁愿赔偿你们一部分损失。你也知道的,品牌推广是政府行为,我们可是良好市民,政府的指示我们不得不遵从啊!对不起啦!”杨经理一叠声道歉。 “那有没有转圜的余地?”古思源还想作最后的努力。 “除非政府改变日期。”杨经理挂掉了电话。 “怎么了,遇到麻烦了?”邵鑫陪听古思源打完电话,也大致猜到了一些。古思源皱着眉,摇了摇头,本来的好心情被这么一个电话给影响了。 “你说说,我看一下能不能够帮助你?”邵鑫陪说。 于是古思源把烦恼如数告诉了邵鑫陪。 “你先别急,我和商务厅的吴厅长关系还可以,我想他会卖我这个人情的。”邵鑫陪拿起手机,看了下时间,还不是很晚,于是她给吴光胜打了个电话,在一阵客套之后,政府作出了让步,吴光胜答应品牌推广会改时间。 “吴厅长啊,太感谢你了,我到香港给你带了一点礼物,改天我叫辛佐亲自给你送来。”邵鑫陪又是一阵哈哈,这才挂掉电话。 “ok!一切搞定,你可以向你的总监汇报了。”邵鑫陪做了个胜利的手势,歪着头看着古思源,含笑问:“怎么报答我?” 第一百二十八章 漫漫长夜 “那你希望我怎么回报你呢?财富、地位,你什么也不缺。”古思源不好意思地看着邵鑫陪,对于邵鑫陪的相助,她内心是很感激的,可是邵鑫陪这样的成功女人,似乎什么也不缺,有什么是古思源可以给她的呢? “看过《蜗居》么?里面有一句雷人的饱受争议的台词……”邵鑫陪玩味的看着古思源。其实,她只是想逗弄一下古思源而已,她帮助古思源只是碰巧顺便罢了,并没有想要她的回报,只是在看到古思源脸上郑重其事的神情的时候,邵鑫陪忽然起了逗弄她的心思。 邵鑫陪帮过古思源几次了:开车送她回家;送礼物给她,尽管那礼物很奇葩;使古思源免除被敲诈的危险,尽管在半路将她赶下车;这一次邵鑫陪又帮她解决了入职以来最大的难题。古思源是个恩怨分明有恩必报的人,她正思考着怎么回报邵鑫陪。思路慢半拍的古思源不明白邵鑫陪为什么会问这个关于《蜗居》的问题,她疑惑地看向邵鑫陪。 “看过,怎么了?”《蜗居》是前不久播放的风靡一时同时又受争议的电视剧,古思源怎会没有看过呢?但《蜗居》和回报邵鑫陪有什么关联?古思源一头雾水。 “诶,你呀,说你聪明呢,有时候你还挺傻的。海藻都要比你开窍!”邵鑫陪用手摸了摸古思源的脑袋,嗔怪道。既然这家伙不开窍,那就算了,不逗她了,万一真勾出了天雷地火,她怕没这能耐灭掉。尽管邵鑫陪很想点燃这把火,但她也有些担忧,她怕引火烧身。没有把握的事情她是不会贸然行动的。 “睡吧!”邵鑫陪拉过被子,盖在自己身上,又伸手把灯灭了。忙了一天,她的确有些累了。此刻,邵鑫陪急需一个良好的睡眠来缓解她的疲惫。 今夜月色很好,月光透过窗纱在床前漏下斑驳的瘦影,那是树。窗外有虫啾啾,一声高一声低。邵鑫陪的心渐渐沉下去,先前面对古思源的那丝躁动也渐趋沉淀。都多大年纪了呢,又不是情窦初开的年轻人,今晚她差一点就控制不住,这是绝对不允许的,这么多年来,她何曾这样躁动过?自己一直都是冷静的,自持的,不然还怎么在商场上叱咤风云?邵鑫陪明白,逢场作戏可以,但动情是绝对不行,因为她知道,一旦动了真情,她就有了软肋,敌人就很可能会趁虚而入。 古思源并不是一个可以逢场作戏的对象,所以她和古思源还是保持现状最好。 怀着这样一种复杂的心情,邵鑫陪进入了浅寐之中。 而古思源在邵鑫陪温柔地摸了她的头之后,就一直感觉头顶似乎有一股热气,还残留着那人的温度。这使得她心猿意马,闭着眼睛,却是怎么也睡不着。一睡不着,脑子就禁不住想入非非起来,时装秀上那些模特的身姿老在她眼前晃动,还有那些半透明的、透明的内衣,一会儿又是邵鑫陪那挑逗的玩味的眼神…… 古思源偷眼看身旁的邵鑫陪,月光在邵鑫陪的脸上落下柔和的白影,这使得邵鑫陪像浸在牛乳中一般,光洁白嫩的肌肤更是显得汉白玉般,流露出一种圣洁的光辉。只见她紧紧闭着双眸,是睡着了吗? 忽然,古思源想起邵鑫陪说她不开窍的话,那是《蜗居》里面的哪一句呢?比海藻还不开窍又饱受争议? 古思源脑中灵光一闪,莫非是好友丁冬末经常挂在嘴边的那一句“人情债,肉偿”?丁冬末每次在帮了她的忙后,总会来这么一句话调侃她。难道眼前的邵总是希望自己……肉偿?想到这,古思源心跳得好快。又联想到邵鑫陪每次看她时,眼神带着火般的炙热,总是有意无意扫到她的胸部,这样一想,古思源更是心乱如麻。 如果邵鑫陪是这个意思,那为什么又不明说呢?她是希望自己投怀送抱?那自己愿意么?古思源反问自己。虽然自己早就不是什么黄花闺女,但和一个女人那样,她还没有过。有些事情想想倒罢了,但实践起来却是需要勇气的,古思源不想这么做。 尽管身边的邵鑫陪是那样的吸引着她,但要她和这人缠绵,想想就心慌。还是不想了,反正这人也没有开口要她那么做。 就当是不知道,装不懂邵鑫陪的暗示。这样一想,古思源就心安理得准备睡觉。 可为什么还是睡不着啊?每次古思源睡不着,就开始数鱼,一般数到一百条的时候,就进入梦乡了。可是今晚鱼都数到一千条了,再数就要跳上岸了,她还是睡不着。古思源觉得满屋子都是游动的鱼,有几条还钻入了她的血液,在她的身体里咂吧着嘴,一张一吸,又游到她的小腹,激起一片水花…… “诶,你怎么还没睡着?”邵鑫陪其实也没有睡着,她的睡眠本来就不好,身边又有这么一个热源翻来覆去,搞得她本来沉静下来的心又躁动起来。 或许今晚应该会发生一点什么,不然也太对不起今晚的月色了。月光照在古思源的脸上使得这张脸沐浴着清辉,显得更加清秀,一对眸子如同水洗一般,闪着梦幻的光泽。此刻,这双闪光的眼睛正紧张地望着邵鑫陪。 “对不起,邵总,我打扰到你了,我马上睡。”古思源舔舔干燥的嘴唇说。她不知道,她这一舔唇的动作是多么撩拨邵鑫陪紧张的神经。 “在想什么?”邵鑫陪问。 “没什么。”古思源怎么好意思说自己在纠结邵鑫陪的那个报答呢。 “没什么会动来动去?再动我就把你吃掉!”说完这话,邵鑫陪一愣。古思源也一愣,能说这话里没有赤.裸.裸的暗示么! 这怎么可以呢!“要不,我送你一个饰物吧?算是对你的报答,怎样?”古思源忽然想起很久以前,自己用一块玛瑙原石请人雕刻了一块坠饰,邵鑫陪不是很喜欢收藏奇石吗?在她的收藏室里古思源也发现有不少的手工艺品,相信这个玛瑙饰物邵鑫陪会喜欢的。 “原来你还在纠结这个事情啊?真是傻女人!我帮助你只是举手之劳而已,并不要求你的回报。圣经也告诉我们‘怜恤人的人有福了,因为他们必蒙怜恤。’你这样想心里就坦然了。刚才我是和你开玩笑!呵呵。”邵鑫陪又笑了。那笑容就像月光下盛开的莲荷,不禁让古思源一颤。 “邵总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善良了呢?我记得第一次我到你公司来找你就被你的保卫毫不留情的赶出去了,还有几次也被你冷漠地丢在路边。邵总什么时候转性了?”这种时候了,古思源还不忘揶揄邵鑫陪。传闻,邵鑫陪这个女人是从来不做折本的买卖的。难保她帮助自己没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目的,古思源还是忐忑着。 “此一时彼一时。退回几个月以前,我还是会这么做。”邵鑫陪说,“这是公司的原则,我不会因为怜悯某人而置公司的规矩不顾。”邵鑫陪沉吟道。 “这么说那个也是开玩笑咯?”古思源始终是不太相信邵鑫陪帮助她毫无目的。 “哪个?”这次轮到邵鑫陪疑惑了。 “《蜗居》里煽情的台词。”一联想到那露骨的话,古思源发觉自己的脸又烫起来了,幸好是关灯的,月光下看不清楚。 “哦,你终于开窍了?你以为我希望你肉偿?”邵鑫陪撑起身体,低头寻找古思源的视线,与她对接。 古思源将头埋得更低一点,眼神躲闪着邵鑫陪的注视。她俩之间的气氛又变得暧昧起来。古思源紧紧抓住被子,心想,万一那人吻过来,她该怎么办?是委婉拒绝还是直接推开那人? “古思源,你看着我!”邵鑫陪猛地扭开灯,习惯性地用手托起古思源的下巴,强迫古思源抬头看向她,“我邵鑫陪再不堪,也不会强迫女人和我发生关系!你大可放心,刚才只是和你开玩笑而已,你不必做出一副要遭到强.暴的姿态!” 说完,邵鑫陪生气的起身,从抽屉里抓起一包烟,又拿起一瓶酒,推开玻璃门,顾自走到露台去了。邵鑫陪的这间别墅每个卧室都连着一个很大的露台。 今晚,古思源戒备的神情,矛盾的举止,还有有意识地保持的床上距离让邵鑫陪十分不快! 明明那家伙已经溢满春情,眼神迷离,可是却硬是装出一副要和她划清界限的样子,还小羊似的抱着被子做出防备的姿态,就像她邵鑫陪是一只饥不择食的大灰狼似的。 邵鑫陪有这么没品么?想她邵总是个多么高傲的人哪?多少人争着想替她暖床她还考虑犹疑呢!如果她真是只大灰狼,早就将古思源吃干抹净,连骨头都不剩了。邵鑫陪才不屑于这么做。 她要的是心甘情愿,两情相悦。 装什么贞洁烈女!上一次在办公室古思源不是勾引过她么?记得不错的话,古思源那一刻应该也是动情的。唉,忘了,古思源最后拒绝了她!还将她狠狠嘲弄了一番,尼玛的!邵鑫陪想骂人了! 真是憋屈!明明很想要对方,却又不想用强的,还不得不装出一副高姿态。邵鑫陪什么时候这么憋屈过啊! 坐在露台的秋千架上,邵鑫陪一口又一口喝着酒,酒杯懒得去找了,她直接就着瓶口喝酒,很快,一瓶红酒就所剩无几了。 邵鑫陪一支又一支吸着烟,烟雾中,她的那些烦恼,那些关于生意的,情爱的东西丝丝缕缕飘浮起来。 尽管是夏天,但更深夜沉,又是在山上,湿气还是比较大的,一会儿,穿着睡衣的邵鑫陪就感觉到了一丝凉意。不胜寒冷的邵鑫陪打了个喷嚏,可是她却不想进屋,一想到古思源那副戒备的样子,她就无名火起。她耐着性子,好言细语,甚至多次帮助一个违逆、要挟自己的人,根本没想过要什么回报,而那人却误会她是一个好色之人,甚至是不怀好意早有居心。 这辈子被别人误会惯了,邵鑫陪毫不在意那些诽谤仇视。可是,古思源居然也这样看待她!这真的让她很生气。 可是,邵鑫陪忘了分析,她为什么会对古思源的误会如此在意?这不是爱上了么? 当然,要这么一个冷漠的女王大人承认自己先爱上某人的,恐怕比登天还难。只因为在人群中多看了你一眼,便再也没能忘掉你的容颜,爱情里,本就难分对错,谁先爱上谁又有什么关系呢?何况,真是邵鑫陪先爱上古思源的么? 自邵鑫陪翻身起床后,古思源更辗转难眠了。看着露台上明灭的火光,听着邵鑫陪不胜寒冷的喷嚏,古思源无论如何是不能够继续假寐了。 天不老,情难绝,心似双丝网,中有千千结。 这人的身体是铁打的么?明明就是年过三十需要保养的女人却这么糟践自己,喝那么多的酒,酒能当饭吃么!抽那么多的烟,烟味有那么好闻么!吸烟就是和魔鬼接吻!就是向地狱迈进! 每天有那么多的事务要处理,还有那么多不得不应付的应酬,不忙不累吗?一个女人,要想在商场上争得一席之地,天天与男人周旋,还做得那么出色,有几个人能够做到呢?还那么强势!再强势敌得过寒风么?这人怎么还不进来啊! 古思源沉不住气了,悄悄起身,从衣橱里随便抓起一件衣服,走到露台,挪到邵鑫陪的身旁给她披上。然后古思源默默地注视着邵鑫陪,邵鑫陪的身影在月光下散发出一种清冷,孤寒的气息。这和那次在剧场古思源看见邵鑫陪一样,一个人静静地坐在那,饮尽那份孤独。像微风吹过荷塘,心弦瞬间奏响,抵达古思源内心的柔软,古思源发现,自己的心里泛起了一抹怜惜,一缕柔情,她竟然有了一股冲动想要将眼前这人搂在怀里,抚平她眉间的轻愁,抹去她脸上的疲惫。 “不怕我吃了你吗?”邵鑫陪与古思源对视了几秒后,冷冷地说。她费了好大的劲才把心里的*压下去,这个不知死活的古思源又来撩拨她,这不是要命么! “你不是说是和我开玩笑的吗?”古思源知道自己是误会邵鑫陪了,她心里有些过意不去。 “外面冷,进去吧!”古思源柔声说,伸过一只手,夺下邵鑫陪手里的烟头,迅速掐灭扔进旁边的垃圾桶。 “心情不好的时候也不能拿自己的身体开玩笑,吸烟是不好的习惯,邵总你能否听我一句劝?”古思源用手环抱着邵鑫陪的肩,扶着她站起来,在露台坐久了,邵鑫陪全身冰凉,真成了一块大冰块了。 邵鑫陪难得顺从地站起来,听古思源在她耳边说着什么劝告,邵鑫陪迷离的神思似乎还没收回来,偏过头呢喃:“什么?” “烟,戒掉它,好吗?”古思源说。 “凭什么?你有什么资格叫我戒烟?”邵鑫陪顿了一下。 “吸烟对你身体不好!尤其是女人,吸什么烟!你也不看看自己几岁了,还很年轻哪?即使看起来年轻也不能够吸烟啊,再吸下去,说不定过几年你就成为黄脸婆了,那时候谁要你啊?吸烟,嗜酒,易怒,情绪化,失眠,哪一样不是健康的杀手?哪一样不是美丽的克星?你不在乎自己的健康你就尽管喝吧,你不在意自己的容颜你就尽管吸吧!谁稀罕管你!”古思源唐僧的秉性又发作了,喋喋不休说了一大串。这些话飞珠滚玉般溅落到邵鑫陪身上,令邵鑫陪一时招架不住。 很久了,还没有谁这样对邵鑫陪吼叫过,这人凭什么?凭什么拿掉她的酒,掐灭她的烟还对着她大声谴责,指摘?还嫌弃她的年龄说什么黄脸婆之类的!谁黄脸婆了? 年龄是邵鑫陪的雷点,尤其在古思源面前。这个不要命的,又触犯了她!“你信不信你再说我灭了你!”邵鑫陪怒了。这人怎么回事,先前一脸戒备拿她当色狼,现在又温柔软语安慰她接着又对她大声斥责,这是要干嘛呢,磨练她的耐性? “你以为我怕你啊?我偏要说,你就是不能……”“吸烟”两个字还没有说出口,那破碎的尾音就被邵鑫陪吞下去了。 邵鑫陪吻住了古思源。完全没料到邵鑫陪会这么做的古思源瞬间石化。古思源只感觉一片湿湿软软还冰凉的唇紧贴着她的,辗转地执着地在她的唇边萦回,趁古思源愣神的时候,邵鑫陪舌尖轻挑,探入她的口腔,长驱直入,肆虐每一寸土地。 不得不承认,邵鑫陪的技巧是高超的,她的舌灵巧的缠上古思源香软的舌头,吸吮,缠绕,卷勾,舔舐,古思源退一分,她进两分,古思源躲,她攻,像一个顽强的斗士,不屈不挠的邀请对方与她共舞。直吻得古思源头脑昏沉,气喘吁吁,那感觉像是漂浮在云端,轻飘飘,软绵绵的,浑身无丁点力气,只想找个支撑点,古思源震颤,迷乱,本能的紧紧攀附住对方,紧贴着对方。没想到,两个女人接吻是如此美妙,古思源只觉得体内某个地方轰然倒塌,一股股清泉在体内流淌奔流。春水涣涣,春阳笼罩,心上蠢蠢欲动,即将开出花来。 邵鑫陪似乎用了全身的力气抱着古思源,古思源的味道,比她想象的更甜美。怎么品尝也不够,邵鑫陪快疯狂了,从来没有一个女人让她如此失控。 第一百二十九章 新欢旧爱 是怎么到了床上的,古思源已经记不清楚了。只记得邵鑫陪点燃的那把火越烧越旺,烧得她意乱情迷,分不清天和地,烧得她只想和那人化为灰烬,直到她在那人的手中化为了一摊春水。 从没有想过和一个女人这样亲密,也从来没有想过自己能在一个女人身下绽放崩溃成那个样子。想想还真挺羞人的,不是不能接受和女人恋爱么?自己居然也会情不自禁?似乎还勾住对方的脖子,深情地回吻了对方。那种感觉……还挺回味的。 “你醒了?”耳畔传来一声温柔的轻语,是邵鑫陪的,这人一定早就醒了。此刻,邵鑫陪正躺在旁边,低头含笑注视着古思源。 邵鑫陪醒了好一会了,见古思源还在沉睡,也就没有叫她,只是拿了一本企业管理的书随意躺在床头翻看,静静等待古思源的醒来。邵鑫陪知道,昨晚把古思源累坏了,也许是自己很久没有做过了,下手竟是有些急躁,直到古思源皱着眉叫了一声“疼”,她顿了顿,才温柔地继续,一直到两人共同抵达云端。 一夜好眠,竟是连梦也没一个。邵鑫陪很久没有睡得这么香了,原来美好的运动竟然可以治疗失眠。 古思源,值得她温柔对待。这样想着,邵鑫陪竟盯着古思源看出了神。这种感觉真好,这么多年以来,邵鑫陪还没有像这样耐心地等待着枕畔另一人的醒来。 看着看着,竟然又有些欲动,邵鑫陪俯下身子,刚想在那粉嫩的红唇上印下一吻,就发现古思源眨巴着眼睛醒来了。 对上邵鑫陪炙热的眸子,古思源又是一颤,心尖尖莫名地抖了一下。不禁又想起昨夜零星的片段,脸又红了一大片。 “邵总,我……”低头一看,竟是未着寸缕,古思源连忙拉过被子紧紧把自己盖住。 看着古思源那娇羞的模样,邵鑫陪嘴角勾起一个弧度,轻轻地笑道:“都摸过了,还遮什么啊?” “你……你欺负人!”古思源嗔道。哼,早醒就可以这么欺负人么!下一次,她一定要比邵鑫陪醒得早,并且要将这人的衣服都抱走,让她赤身*下不了床,出不了门。这是怎么了,才刚一次,居然就想到了下次?难道真要和这人?古思源不禁对自己这个想*住了。 “你还真能睡啊,你看现在几点了?你要再不醒,我就会把你吻醒。”邵鑫陪拿过手表,给古思源看,她也的确是这样打算的,古思源再不醒来,她就会用吻的,只是她刚刚准备实施这个计划,古思源就及时醒来了。还真是有些遗憾,下次吧,下次不等古思源睫毛颤动,她就果断行动。 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居然就早上十点了,幸好今天周末不用上班的。古思源咂了咂嘴巴,做了一个惊悚的表情。就听见肚子传来“咕咕”的声音,也是,昨夜做了那么久的运动,不饿才怪呢。 食色,性也。民以食为天!不补充能量,哪有精力继续运动呀? 古思源这个怪异的表情再次逗笑了邵鑫陪。瞧,邵鑫陪眉眼弯弯,一朵灿烂的桃花笑开了春水,说不出的妩媚。 古思源的眼晃了一下,竟有了一股吻上去的冲动。 “饿了?”邵鑫陪也听见了古思源肚子传来的“咕咕”声。其实她也有些饿了,要不是刚醒那会她喝过一杯咖啡,她还真有些忍不住了。 人都说秀色可餐,果然如此,光看着古思源竟也让我们的女王大人忘记了腹中原来空空如也,需要补充能量了,不然怎么开始下一轮运动? 这一点,邵鑫陪倒是和古思源想到一块去了。 果然心有灵犀一点通。 “在俱乐部吃呢,还是叫到家里来?”邵鑫陪温柔地征求古思源的意见。 “还是叫到家里来吃吧。”一想到现在已经早上十点,古思源就觉得很不好意思,睡到这么迟才起来,这对她来说是很少见的。忽然古思源想起昨晚魏谨言也在邵鑫陪别墅休息的,她可是邵鑫陪的前女友啊!看着邵鑫陪,古思源疑惑地问:“你的前女友呢?” “她走了。”邵鑫陪平静的说。今天,邵鑫陪也起得比较晚,她醒来的时候已经快早上九点了,这也是从来没有过的。邵鑫陪睡眠本来就不好,早上一般六点多就起来了。今早起床的时候,邵鑫陪就没有见到魏谨言,只在魏谨言住的屋子里发现她留有一张纸条,说是有要事先行离开了。 这样也好,新欢旧爱真要在一块早餐,那气氛该是多么尴尬呢。邵鑫陪倒并不在意,什么场面她没有见过,她只是担心古思源,毕竟她和古思源经历了昨晚那一夜,而她曾经告诉过古思源魏谨言是她的前女友,而偏偏魏谨言还是古思源的上司,邵鑫陪担忧古思源见了魏谨言尴尬,魏谨言的先行离开,这不正好避免了三人之间的尴尬局面么? 其实,邵鑫陪哪里知道,魏谨言昨夜几乎是一夜未睡。邵鑫陪将魏谨言丢下后,魏谨言躺在床上,脑海中像放电影似的回忆着和邵鑫陪在一起的点点滴滴,越想越难过。横竖睡不着,她就披衣起床在露台上对月伤怀,魏谨言所住的这间卧室和邵鑫陪所住的卧室相隔只有几米远,邵鑫陪一个人在露台抽烟喝酒的时候魏谨言也在相隔几米的露台上静静的看着她。 时隔多年,邵鑫陪还是没有变,什么事都闷在心里,不开心的时候一个人喝酒抽烟。邵鑫陪明灭的烟头的火光灼烧着魏谨言的心,为什么那人宁愿一个人痛苦也不愿意接受她的温存?魏谨言坐不下去了,当她决定到隔壁房间去敲门的时候,古思源出现了。然后魏谨言看见了那极为煽情的一幕。 一行清泪顺着魏谨言的脸庞滑落,那人果然是不爱了啊,年少时候的温柔缱绻,花前月下的耳鬓厮磨,曾经许下的地老天荒,果然都敌不过时间,敌不过世俗! 还留下来干什么呢,此刻,在这里多呆一分钟对魏谨言来说都是折磨。她很想马上离去,可是又不甘心;她也很想装作若无其事,潇洒地转身,可是她做不到。 辗转反侧了一夜,魏谨言终是选择了逃避。她无法面对昔日的恋人挽着另一个女人的手站在她的面前,她唯有带着伤口逃离。 魏谨言给关正南打了个电话,很快,关正南就派车来接她了。魏谨言礼貌地给邵鑫陪留了张纸条,悄悄带上门走了。 “邵总,魏小姐对你应该还有情吧?她这次回来是为了你吧?”不知怎么,说这话的时候,古思源竟有一丝发酸。莫非这就是人们所说的吃醋?她这是爱上了? 这怎么行呢?古思源慌乱了,她怎么可能喜欢一个女人?还为她而吃醋? “过去的事情已经过去,谁没有过去呢!你不必杞人忧天,这件事情我会处理好的。”邵鑫陪说,要是在往常,这种事情她是不会解释的,对古思源是个例外。古思源还想说什么,看邵鑫陪不太高兴的神情,也就不再多问。何况,她以什么身份问邵鑫陪呢?邵鑫陪又没有对她表示过什么,昨夜应该是个意外吧?要怪就怪昨夜的月色吧,那月色引人冲动。 像昨夜的那种情况,在邵鑫陪的人生当中,应该还有很多吧?林姝不也是邵鑫陪的床伴吗?古思源偷偷观察面前这个和她滚床单的人,只见邵鑫陪气定神闲,精神充沛,一点都没有什么不好意思,也许人家只当昨晚是一场便饭呢!那人都不在乎呢!自己还纠结个什么劲!就当昨夜是一场419吧,有什么大不了的,增长了一次见识,又不会怀孕。 想到这些,古思源忽然觉得吃到嘴里的食物都没了味道。而邵鑫陪,自从和古思源谈到魏谨言之后,明显话少了,加上她本身电话又多,吃个饭也不清净,一直有公司的事务烦扰她。 发生了昨夜的意外,古思源实在是没有勇气再和邵鑫陪呆在一块了,所幸,古思源接到安总监打来的电话,通知她马上到办公室,说是展会的事情需要加班。 邵鑫陪见如此,也不便于留住古思源,只派了一辆车送古思源下山。 古思源匆匆赶到办公室,发现安总监不在,丁冬末在。见到古思源,丁冬末做了个鬼脸,“嘘”了一声:“魏助理在办公室等了你很久了。她似乎不高兴,你小心点。” 古思源敲门的时候,魏谨言正看着窗外的车水马龙出神。 “请进”,魏谨言缓缓转过身子,用一种复杂的神色盯着古思源。*滋润后的女人果然不一样啊,古思源脸蛋红扑扑的,还残留着昨夜欢爱后的痕迹。古思源脖子下有几处吻痕,尽管被发丝遮掩着,魏谨言还是发现了。 被魏谨言考量古董似的从头扫到尾,古思源很是不自在。 “魏小姐,你找我有事?”古思源问。 “展会场地的事情我听安总监说已经解决了?”魏谨言不动声色地问,叫古思源来她只想确认一个事实。 “是的,政府答应改时间,这样就不和我们冲突了。” “嗯,你做得不错。”要知道,为了这个事,魏谨言和商务厅交涉过几次结果都失败了,对方只是说可以考虑,但就是不答应改时间。 “邵总出面解决的?”魏谨言问,心里不禁一痛。 “是的。”古思源如实说。 “所以为了感谢她,你以身相许?或者是她以此作为筹码强迫你?”魏谨言迫近古思源。 “啊!”古思源吃了一惊,显然昨夜隔墙有耳。这个邵鑫陪的前女友,似乎什么都知道。昨夜,太羞人了,古思源脸红了。 “说啊!她要挟你?”魏谨言的声音抬高了几度,以魏谨言对邵鑫陪的了解,邵鑫陪绝对不会无缘无故帮助一个人。 “你那么了解邵总,你认为她会强迫吗?”古思源有些生气。 “那么是你投怀送抱?”魏谨言打破砂锅问到底,大有古思源不说她就不罢休之势。魏谨言盯着古思源,那眼神似乎有一种鄙视。 “这是我的私事,我可以保持沉默吧。魏小姐,你叫我来就问这个,而不是谈加班的事?如果没有别的事,我先去加班了。”古思源被魏谨言眼里流露出的鄙夷伤到了,说话也不再客气。 “好,你有权沉默。这个设计图纸你拿去修改一下,周一我要具体的样本。”魏谨言拿起手里的文件,递给古思源。 哼,这不是明摆着滥用权力么!以权谋私!古思源腹诽着,这个周末她别想休息了。果然,上司是不能够得罪的,上司想要的女人更是不能碰。 第一百三十章 豁出去了 一年的时光转眼就过去了。 当天空变得高远,当远山变得清冷,当一夜起来,街道两旁全是簌簌的落叶,踩在上面刷刷作响的时候,何芷晴真正意识到秋天到了。 何芷晴也在金秋中迎来了她的二十七岁生日,望着窗外高冷的碧空,她的耳边又想起爸爸半宠溺半责怪的话“再两年就三十了,虽说现在提倡晚婚,但芷晴啊,你也该考虑下处个对象了。” 何芷晴怎么好告诉爸爸自己已经有了对象,而对方就是中学时候就一直守候在身边的方玉麟呢!不能说啊,虽然爸爸何长远是大学教授,不至于迂腐到连同性恋都不知道,但何芷晴还是没有把握,爸爸知道这事的态度会怎样。毕竟从小到大,她们家家教甚严,读书时代连在外过夜都不曾有过,同学偶尔的电话爸爸也会小心翼翼地问个半天,心怕她和弟弟早恋影响学习,试问这样的家庭能够接受同性恋么? 还是从长计议吧。看样子,方玉麟的家庭也不会好到哪里去,家教应该过之而无不及。像方玉麟那样的官宦世家,身为副市长的方守瑜又怎会接受女儿是个les? 何芷晴和方玉麟的这段感情注定是见不得光的。这也让方玉麟倍加痛苦,她渴望过正常的生活,渴望能够牵着何芷晴的手,大大方方告诉父母“这是我爱人”,渴望带着她的晴晴参加任何一个聚会,渴望在公开场合不避讳地和心爱的晴晴亲昵。尤其是看见何芷晴身边围绕着那些无事献殷勤的男士时,方玉麟真是憋屈得难受,她渴望能够站在芷晴的身边对那些觊觎芷晴的男士高傲的宣示她的主权“这是我的女朋友”,可是方玉麟不能。真是憋屈!这种偷偷摸摸的状况何时是一个尽头!方玉麟讨厌这种“暗无天日”的日子! “晴晴,要不我们到荷兰去注册结婚怎样?”方玉麟看着抱着笔记本在敲打的何芷晴说。何芷晴正在起草一个文件。 “什么?”何芷晴抬起头,眼神散漫地看了下方玉麟。 “我说我们去国外结婚!”方玉麟再次强调了一下,她太渴望和何芷晴相依相伴了。尤其是最近这一周以来,顾鹏飞天天送花给何芷晴,太高调了。尽管知道芷晴对自己的心意,但这让方玉麟心里很不是滋味。 毕竟何芷晴现在还没有真正属于她,而她也还没有真正属于何芷晴。出院后,方玉麟就缠着何芷晴硬要搬到一块住,可是芷晴说什么也不愿意。她的理由是这样太张扬,容易被发现,而且她还没有准备好。什么没有准备好,这人也太腹黑了,太淡定了!那次都把手伸到人家的花园了,差一点就要了她。要不是那该死的什么膜的阻挡,让晴晴瑟缩了一下,说不定方玉麟就属于何芷晴了。 方玉麟是真心渴望二人融为一体的。她喜欢那种和芷晴肌肤相贴的触感,她喜欢芷晴在她的狂吻中颤抖。可是这个淡定清冷的女人总会在关键的时刻及时刹住,惹得自己躁狂的□□得不到发泄,也不知道她哪来的那种定力。 方玉麟有时候真是怀疑,这人是不是真的爱她。不是说情到浓时就会失去理智么,莫非何芷晴还没有爱到深处?一定是的,不愿意献身倒还可以用矜持来解释一下,可为什么自己主动献上自己的玉体她还是退却?是自己魅力不够,还是她根本就不知道该怎么做?方玉麟不禁悲催的想。 要是结婚了,她还可以逃得掉么?欧洲一些国家不是认可同性结婚么,这倒是一个好主意。于是,方玉麟就萌生了要和何芷晴到国外结婚的想法。 “玉麟,现在还不行,你知道,要我放下爸爸,放下在国内的一切,我做不到。”何芷晴抬起头,扶了一下额,很认真地对方玉麟说。她的工作才刚刚起步,而且今天组织部干部考察组的工作人员到商务厅考察去年招考的高素质人才,很快,何芷晴的工作就会有变动,据说会到基层担任处级领导干部职务。她还没有来得及告诉玉麟,正准备开口和她商量呢,谁知玉麟却提什么去国外结婚的话。 哪有那么容易的事!有些事情难道是说放下就放下的么,结婚表面上看起来是两个人的事,可是牵涉的人也很多,没有亲人祝福的婚姻会幸福吗?何芷晴不这么认为,这人还律师呢,怎么考虑问题那么不周到?像个小孩似的,凭三分钟的热情啊? 何芷晴嗔怪地看了方玉麟一眼,慢慢说道:“玉麟,这事你太欠考虑了,得从长计议。还律师呢!” “我就知道是这样的结果!我承认我是一时兴起这个念头的,可是你仔细想想,这个建议不是很好吗?你我都在国外学习生活过,我相信凭我们的学识,在国外找个工作应该没有什么问题。到了国外,我们就可以名正言顺的结婚,生活在一起,不会担心国内那种面对同性恋的异样的眼光注视着我们。我们可以自由自在地在阳光下生活,这不是你向往的吗?”方玉麟热切地说。 “你可以把父母丢在一边自己在国外逍遥?”何芷晴站起身,用手戳了戳方玉麟的额头。 “他们要是不同意我们在一起,我就果断和他们断绝关系!是他们不要我,不是我不要他们的。”方玉麟说,这个问题在她脑海里争斗过很多次了,自从何芷晴表明心意后,她就一直在计划着她们的未来。要方玉麟和何芷晴一辈子偷偷摸摸,她办不到。要是家庭真的阻拦她,她就果断脱离家庭。 “不是他们不要你,是他们不能够接受我们这样的关系。所以我们要慢慢地让他们接受,当然这挺难。不过,没有试过,又怎么知道?所以这事要慢慢来,急不得。”何芷晴道。 “瞧你淡定的样子,莫非你有什么好主意?”方玉麟说。 何芷晴耸耸肩,摊摊手:“目前还没有。只是会有办法的,车到山前必有路,走一步算一步吧。” “说到底,你还是不能放弃你的家庭。难道你就愿意我们这样偷偷摸摸?”方玉麟有些不满道。 “没办法啊。谁愿意过这种偷偷摸摸的日子呀。我还巴不得对外宣布我的性取向呢,我还希望告诉身边的那些男士你是我的女朋友呢,要真能够这样,会少很多麻烦耶。”何芷晴拍拍方玉麟的脸颊。最近她已经够烦的了,顾鹏飞天天电话,天天鲜花,厅长吴光胜时不时以领导的权利叫她到他的办公室,名为谈心汇报工作,实则暗示,借机想占她的便宜。 那天,在办公室,吴光胜说:“小何啊,这一年你表现很不错,你写的材料多次得到商务部领导的表扬,尤其是你的那篇调研报告《打开通向世界之门——津城市国际电子商务中心案例报告》获得一致好评,商务部已经把你的那篇材料作为内参分发到各省市商务厅学习,而且提交国家政策研究室作参考,你为我们津城市争色不少啊,上次分管市长钱市长还特意问我那篇材料是谁写的,我可是实实在在向他推荐你的哦。这次你试用期满,如果我再向上面举荐一下,你到一个好的单位担任正处级领导干部应该没有问题,就看你的表现了哦。你知道你们这一批引进的高素质人才的去向吗?和你们同批次引进的博士向阳你认识吧?” “认识。”何芷晴点点头。 “向阳在上个月组织部就考察了,分到城乡建委建筑管理处担任处长,负责建设工程招标投标,这可是实权部门呢。而另外一个农委的史可,就是个榆木疙瘩,不开窍,你知道她分到哪里去了么?”吴光胜故作神秘地说。 史可何芷晴是知道的,去年在考公务员的时候在备考室何芷晴见过一面,文文静静,不爱说话的一个女孩。后来张榜公布的时候,何芷晴又见到了她,彼此就搭上了话。史可考的是农委,记得当时她俩还互相留了电话,只是后来她俩工作上几乎没什么交集,加上两人都是话不多的人,也就停留在认识的程度上了。偶尔在机关看到,也仅仅是点个头,打个招呼而已。 “不知道。”何芷晴摇摇头,隐隐猜到了吴光胜这次召她到办公室的目的。 “史可这个女人,空自生就了一副好皮囊,凭借她的资本,稍稍活动一下,还不可以到一个好些的部门?或者就留在他们农委,农委明明就空了一个处级职位。真是可惜,这么漂亮的知识女性怎么脑袋瓜就不够用呢,这下被弄到山阳去了,离市区那么远,以后还能不能够调回主城都成问题。”吴光胜摊摊手,故作惋惜。 “是吗?”何芷晴这下算是彻底明白吴光胜的意思了,这个道貌岸然的家伙,旁敲侧击不是暗示自己不开窍么,不就是想让自己对他投怀送抱么? 想得倒挺美!我宁愿像史可那样下基层锻炼也绝对不屈服这种人的淫威!这个国家之所以贪腐横行,就是这样的蛀虫太多了。什么公仆,纯粹是披着人皮的色狼!何芷晴在心底暗暗发誓,如果有那么一天,有机会,她一定会将这种祸害国家祸害人民的蛀虫清除出公务员队伍,让他们为他们的贪腐行为付出代价。 所以,她必须强大起来。弱者,你的名字不是女人。女人不是生来就是被欺负的!不能够改变这个国家的游戏规则,至少可以执行规则,在执行规则的时候,你就可以变通,你可以执行开枪的命令,但是你可以将枪口抬高一寸打不准,这就是良知。 “史可到山阳也算是专业对口了,她学的是水土保持与荒漠化防治专业,正好在山阳那个地质灾害严重的地方派上用场,用自己所学造福一方百姓,不也是人生的一大乐事吗?”何芷晴道。 何芷晴的这番话是吴光胜没有料到的,何芷晴准确地捕捉到了吴光胜眼里的那一丝诧异。 沉默了一会,吴光胜道:“小何,其实你是个很聪明的女孩,只是作为女人,要想在官场上有一番作为,那是很不容易的,要想得到必定要付出。有时候你太执着了。这可能会成就你也可能会毁了你。” 吴光胜的话意味深长,本来,这次叫何芷晴到办公室来,他是怀有私心的,这个清清冷冷的女人,一年了,他连她的手都没摸着,眼看这个女人就会调往别处,她还是像池塘里的那朵莲花一样,可远观而不可亵玩。有好几次,吴光胜眼看可以亲近何芷晴了,可在紧要关头,还是被她泥鳅似的滑过去了,说不懊恼,那是假的,吴光胜很是不甘。可他又偏偏不是那种对女人霸王硬上的那种人,在他的官宦生涯中,还没有遇到过像这样对他冷淡的女人。 这么多年,吴光胜身边美女无数,无须他勾手,那些女人就巴巴的想贴上他,其中还不乏二三流小明星。可为什么吴光胜偏偏就对何芷晴上心了呢,也许应了那句话,越是得不到的,越是珍贵吧。 难道就这样放这女人远去?吴光胜终是不甘,尽管知道这是在办公室,鬼使神差地,吴光胜站起来,拍拍何芷晴的肩,说道:“小何,组织部很快就会到我们单位来考察,你有没有什么想法呢?如果想留在我们单位,我可以到编办去争取一个指标,如果你想到更好一点的地方,我也可以帮你活动。需要我帮忙吗?”吴光胜笑意盈盈,当然他并没有说他这帮忙是有条件的。 何芷晴怎么会不明白吴光胜话里的意思呢,只是她很讨厌这样的交易,何芷晴在心里果断地拒绝了吴光胜,只是表面上还是要装出一番感激涕零的神情,这是她在政府机关工作一年之后所学会的,如今她已完全能够娴熟地运用而做到面不改色。 尽管心里嫌恶,何芷晴还是笑了笑,说道:“谢谢吴厅长一片好意,我这人没什么别的追求,组织安排到哪里就到哪里吧。” “你真这样想?小何,其实……”吴光胜还想说点什么,何芷晴站起来,礼貌地准备告别了:“吴厅长,这一年来,你对我帮助很大,不管怎么说,我心里是很感谢你的,如果你真要帮助我的话,在组织部考察的时候,多美言几句吧。” 何芷晴对自己说出的这话也着实惊讶了一把,明明心里是痛恨吴光胜的,嘴里却说着感谢的话,而且态度还显得像真是那么回事似的。不知道这个官场老狐狸是否能够看出来自己的言不由衷。 吴光胜转了转眼珠,挥动双手,还想有所行动,但何芷晴已经迈着步子走远了。只留下吴光胜一个人张着手,似乎想挽留什么这么一个苍凉的手势。吴光胜对自己这个莫名的举动自嘲地笑了笑。 要是这个一直觊觎自己美色的色.狼知道自己喜欢女人的话,恐怕眼珠子都要惊讶得掉下来吧。何芷晴想,不由嘴角浮起一抹微笑。 “晴晴,你笑什么呢?”方玉麟看见芷晴嘴角的那抹笑容了。不是在谈到国外结婚这个沉重的话题么,芷晴怎么突然就笑了呢。 “我在笑,要是我对那些男的说你是我的女朋友,你猜他们会怎样?比如顾鹏飞,比如吴光胜?”何芷晴兴味盎然,心里压着的一块石头好似落了地,不再那么沉甸甸压着心口了。 “吴光胜?你们厅那厅长,莫非他对你有意思?”方玉麟突然紧张起来,以前只听芷晴说过潘爱民,没听她说过吴光胜也对她有那意思啊。 “是啊,那天他还找我谈话,想利诱我,被我拒绝了。”何芷晴轻描淡写的说,至于以前的那些就没有必要告诉玉麟了,免得这家伙担心,胡思乱想。反正不久她就会离开商务厅了。 “这些官员,真是恬不知耻!以为有权利就可以要挟下属吗?晴晴,他有没有欺负你?”方玉麟盯着芷晴,像检查一件珍贵的器物有没有破损似的那种神情。她的晴晴太过美好,方玉麟真想把何芷晴藏起来,不让她见人。或者将她带在身边,片刻也不脱离她的视线。 “他没有找到机会,你要对我有信心啊。吴光胜是有那心思,不过也只能成为过去,因为我要调离了。”何芷晴对方玉麟说。 “调到哪?”方玉麟紧张地问。 “目前还不知道,安排到哪就到哪吧,级别上去了,应该不会有那么多忙不完的事情了吧。”何芷晴说。 “到区县去锻炼一下也是好的,宁为鸡头,莫为凤尾。至少在区县某个单位担任个处级干部,别人就不敢随意支使你了。这是好事,值得庆祝!我们怎么庆祝好呢?”方玉麟看着何芷晴,心里打着小算盘。今晚,是不是就可以…… “别高兴得太早,万一,我被分到了偏远的地方呢,那我俩岂不成了牛郎织女?你还高兴得起来?”何芷晴打趣道,其实她倒不是挺在乎,不是两情若是长久时,又岂在朝朝暮暮吗? 何况跟玉麟天天腻歪在一块,说不定哪天两人就破戒了。她控制得住自己,可方玉麟那性子,何芷晴可不敢保证。 看现在玉麟那样子,就是一副想要将她吃干抹净的神情,眼里□□.裸的,也不矜持一下。 真是越来越不淑女了。 “要不,我叫爸爸出面打个招呼,把你分近点?”方玉麟小心翼翼的问。她可舍不得把晴晴放到偏远的诸如山阳那些荒僻的地方。她更不愿意每天花大把的时间在奔波去看晴晴的路上,更不要一周见一次面,这对方玉麟来说就是残酷的折磨。 “你不要拒绝!不能够见你,我的忍耐力是二十四小时!超过二十四小时我要疯掉!”方玉麟可怜兮兮地说:“难道你要一个疯子陪在你身边?” “玉麟,你别这样好不好?你这样让我很难做,你是知道我的原则的。”何芷晴心里不太愿意玉麟出面找方守瑜帮助,可是内心又的确不想离方玉麟太远,其实她心里也挺矛盾的,见到方玉麟那一副小孩撒娇似的神情,何芷晴只得屈服道:“为了不让你成为疯子,那就听你的安排吧。” “耶,太好了!那今晚我们庆祝下!”方玉麟一下子抱住何芷晴,在她脸上重重地“啵”了一下,“今晚你可不能赶我走,我要留宿。” “留宿可以,但要约法三章。必须遵守约定,否则踢下床。”何芷晴正色道,一脸严肃的表情。 “诶晴晴,你怎么这么扫兴。”方玉麟嘟着嘴巴,心里打着小九九,难道这家伙那方面的*真那么淡?还是自己魅力不够? 如果是自己魅力的问题,那今晚,嘿嘿,方美女今晚就准备豁出去了。 第一百三十一章 家常便饭 “晴晴,我们今晚在哪吃饭?要不,我打电话去订餐?”得到何芷晴留宿的许可,方玉麟又计划起今晚的晚饭了。她的打算是在外面去订个大餐,最好是来个浪漫的烛光晚餐什么的,然后再带着晴晴到夏日风情会所狂欢,再后嘛就是两人的床上二人世界了,呵呵,一想想就要醉了。 拿起手机,方玉麟就开始打电话订餐。何芷晴一看方玉麟脸上花痴似地神情,就猜到那家伙在想些什么。何芷晴一把夺过方玉麟的电话,伸手摁断,嘟囔道:“我有说了在外面吃饭么?” “诶,是这样啊。你是管家婆,你说了算,我们在哪吃晚饭?莫非你要自己弄啊?”方玉麟疑惑地看向芷晴,带着一点不情愿:“晴晴,你要煮饭,我挺心疼呢。平时上班够累了,我舍不得你下厨忙碌啊!” “正有此意。不过不是我煮,是你煮。”何芷晴吃定了方玉麟。 平时两人上班都很忙,又没有住在一块,一个人的饭很难弄,何芷晴虽然很喜欢在家里吃自己煮的饭菜,但没有时间也没那闲情,所以平日两人要么在单位食堂吃,要么就在外面吃。难得今天又是周末,何芷晴决定在家里煮饭。 “可是晴晴,我不会煮饭呀,还是在外面吃吧?我带你到南固门去吃那里的特色菜,那里的大厨做的面箭鳝鱼很好吃的,要不,我们去试试?”方玉麟把头搁在何芷晴的肩膀上,蹭着她的发丝,在何芷晴的耳朵边吹气。 “不去!过日子就得像过日子的样子,哪家哪户不是锅碗瓢盆,柴米油盐,精打细算。要都像你这么大手大脚地浪费,今朝有酒今朝醉,这日子没法过了。”何芷晴轻轻推开方玉麟,这家伙在她耳边挠得她耳朵痒痒的,真受不了。 “好嘛,就听你的。”谁叫方玉麟是个“妻管炎”呢,方玉麟无奈,强不过只得投降。 “说好的,你下厨哈。不许耍赖!”何芷晴拎了一下方玉麟的耳朵。 “我真不会耶。”方玉麟真的真的很想赖皮。 “不会可以学啊,我可以免费教你。做我的女人不会煮饭那怎么行?限定你三个月内学会下厨,还要拿得出手。不然开除你女朋友的资格!”何芷晴霸气地宣布。 “诶,晴晴你不要那么霸道,你这不是赶鸭子上架嘛!我答应你学就是了,可你千万别开除我的资格啊!再说……”方玉麟顿了顿,咬着芷晴的耳朵小声说,“人家还没有真正成为你的女人呢!”想想那次芷晴的手指都伸进去了,可还是迟疑着退了出来,弄得她胀满的*得不到发泄,方玉麟就是气。 “莫非你不想成为我的女人?”不知道何芷晴是故意听不懂呢还是装的,方玉麟那一脸的娇羞状竟在她眼前成了透明。 “你,你……”气得方玉麟红着一张脸直跺脚。 “还不是你半途而废!”方玉麟很生气,本来她以为自己会是个攻,没想到在面前的这个女人面前,她只有乖乖做受的份。她还拿她一点办法都没有。这有损于她方爷的形象,方玉麟发觉在何芷晴面前,她都有点不像她自己了,以前不是她是主动的一方么,怎么现在倒成了何芷晴主动了,就连在床上也如此,真是太窝囊了,不行,方玉麟今天晚上一定要反攻。 “玉麟,我……”一想到那天的半途而废,何芷晴的脸也红了。何芷晴心里想的是她不能够伤害玉麟,毕竟女人的第一次很宝贵,她不想将来有一天玉麟会后悔。在她俩的未来还不明晰之前,她是不会贸然要了玉麟的。 “情到浓时,顺其自然吧。只求你不要违背你的本心才好。”方玉麟看着何芷晴脸上不断变换的表情,知道她又在纠结了,方玉麟并不想逼她,就让她犹豫吧,到了晚上,再用柔情淹没她,软化她。 “吃什么呢,冰箱里只有牛奶和鸡蛋。”方玉麟打开何芷晴的冰箱,看有没有晚餐的食材。 “很久都没有买菜煮饭了,怎么会有东西呢,反正还早,我们一块去超市买吧。”何芷晴看了下手表道。 于是,两人手牵手去超市采购了一大堆食材。 方玉麟觉得被一种家的温馨所包围,两个相爱的女人,在厨房忙碌着,一个拿着菜刀切菜,把菜板剁地咚咚响,一个在水池旁洗着菜,两人有一搭没一搭在厨房谈笑着。这种感觉真好 啊。 不一会,厨房就飘出一股股浓郁的菜香味。 “这个炒牛肉丝要用大火,你火开小了。”何芷晴踅过来扭了一下灶的按钮,对方玉麟说,“放油!” 方玉麟连忙把调和油倒进锅里,手抖了一下,油加多了。 “诶,真是大小姐的命!一边去,看着。”何芷晴命令方玉麟在旁边观摩。 何芷晴用锅铲将锅里的油勾起一点,放入一个小碗里,“油放多了,得舀点起来,一会炒菜还可以用。”方玉麟连忙点头。 “就这样用旺火炒,不要炒得太久。这样炒出来的牛肉才又嫩又香。”何芷晴用锅铲铲着牛肉对方玉麟说,“把香菜递过来!”方玉麟连忙递上香菜。 “再加一点香菜调味。”何芷晴关掉火,用锅铲在锅里铲了几下,方玉麟连忙递上盘子,一盘香喷喷的牛肉丝就炒好了。 “明白了吗,我的大律师?”何芷晴歪着头,眼角含笑。 “晴晴,你真了不起!”方玉麟忘了自己手上还沾有淀粉,揽过何芷晴的头就在她脸上亲了一口。这下,淀粉粘在何芷晴的脸上去了,何芷晴本来红扑扑的脸蛋沾上几团白花花,还真是可爱极了。 “别动,”方玉麟凑过嘴唇,一点一点地把芷晴脸上的淀粉舔掉,没想到生吃淀粉,味道感觉还真不错,那淀粉入口就化,竟有一丝丝爽滑细嫩,就像芷晴脸上的肌肤一般。 方玉麟竟有一些不忍释口了。扶着芷晴的头,方玉麟细细吻着芷晴,由脸颊一直吻到嘴唇,舌尖在芷晴的唇沿缓缓刷着。何芷晴挣扎了一下,“玉麟,不要在这里”,何芷晴推拒着。方玉麟岂能容她躲避,伸出一只手,托住何芷晴的头,方玉麟把何芷晴压在灶台上,热热的舌头趁机钻入了何芷晴的嘴里,舔舐着她口里的津液。 冰冷的灶台和火热的躯体让何芷晴体会到了冰火两重天的感觉。“唔”何芷晴想说砂锅里的鸡汤该关火了,可是方玉麟像个八爪鱼一样紧贴在她的身上,好不容易突围出一只手,又被她压住了。 方玉麟吻得呼吸急促,只觉得小腹一股热气腾腾升起,直冲脑门。何芷晴香软的舌头不能让她满足了,她只想要更多。急躁地将手探向何芷晴的胸部,这穿的是什么衣服嘛,惶急之下方玉麟竟然找不到衣服扣子,只得隔着衣料捏住那团浑圆,没轻没重的揉捏起来。 “诶,玉麟……”何芷晴含糊的发出一两句破碎的声音,还没成句,嘴巴又被堵上了。 方玉麟的吻一忽儿火热,一忽儿浅啄,直吻得何芷晴意识朦胧,浑身没有半点力气。忽然,灶台上炖的鸡汤冒出“咕咕”的声音,何芷晴猛地清醒过来,使劲推开趴在她身上还想作坏的方玉麟,站直了身子。何芷晴用手抹了下湿漉漉的嘴唇,也顾不得衣衫半解,埋怨道:“也不分时间、地点,简直跟个动物似的,什么时候发情什么时候要。”何芷晴顺手将还炖着鸡汤的火关掉,又剜了方玉麟一眼:“再这样胡闹下去,这锅鸡汤就没汤了。看你喝什么!” “这是人之常情,这叫情不自禁。鸡汤没了,我可以喝你的……”方玉麟猥琐地指指何芷晴两腿间。刚才,她在吻芷晴的时候,暗暗摸了芷晴那里一把,那里隐隐有暗潮涌动。不是湿了是什么,亏这女人装得还那么正经,其实早就动情了。 “玉麟,怎么那么不正经!越来越不像话了!再说这些没正经的话我就不理你了!”何芷晴面红耳赤喝斥道。 “好了,好了,我闭嘴。”方玉麟连忙投降,她知道要是真惹怒了晴晴,晴晴可以几天都不理睬人的。 “我们去吃饭。”方玉麟连忙殷勤地给芷晴添了一碗饭,又舀了一碗鸡汤,小心地将汤里的花椒一粒粒挑出,用嘴吹了吹,确定汤冷得差不多时,才将汤递给何芷晴,“晴晴,你多喝点汤,你太瘦了。” “谢谢。”何芷晴接过鸡汤,心里颤动了一下,别看方玉麟有时毛手毛脚,性情急躁,这个养尊处优的大小姐心细的时候她恐怕都赶不上。 “你也来个鸡腿。”何芷晴夹了块鸡腿给方玉麟。方玉麟又将鸡腿夹回芷晴碗里,一个鸡腿在空中飞来飞去,最后,谦让的两人才想起一只鸡不是有两只鸡腿么,于是一人啃一只鸡腿。 晚饭在甜蜜的气氛中进行,两人你一口我一口,边吃边聊,不时有笑声掉落。很久没有这么开心了,何芷晴被这样一种浓浓的家的温情感动了。要是能够这样和玉麟相守一生,该是多么幸福的事,就像一首歌曲里唱的那样:我能想到最浪漫的事,就是和你慢慢变老,一路上收藏点点滴滴的欢笑,留到以后坐着摇椅慢慢聊,直到我们老的哪儿也去不了,你还依然把我当成手心里的宝。 何芷晴相信,她会和方玉麟一块慢慢变老。 晚饭后,两人手牵着手沿着长江堤岸漫步。尽管是秋天,傍晚的河风吹到人身上略有凉意,但到江边休闲的人还是不少。 在地势稍显偏僻的一丛不知名的花树旁,两人看见了一对情侣在接吻,吻得是难舍难分,远处喧闹的人声、江水滔滔都成为了他们的背景,似乎天地都不在他们眼中,只有他们自己。两人经过这对情侣的身旁,发现这对情侣用的是法式深吻,方玉麟故意打了个响指,痞痞地吹了声口哨,短头发的那个抬起头嗔怒地看了看方玉麟,长头发的那个还一脸迷离。两人的嘴巴还挂着长长的丝线。 何芷晴用指甲抠了一下方玉麟,责怪这个家伙打扰人家好事。又一脸抱歉地对那两人说:“不好意思啊,你们继续。” 两人走远后,发觉那对情侣又吻在一块了,还真继续了哦。 “晴晴,你发现没有,她们和我们一样,都是女的。”方玉麟说。 “是吗?我怎么没注意?”何芷晴觉得有些不可思议。莫非这世界变了,走到路上也可以撞见同性拥吻了? 方玉麟神秘地笑了,递过她的手机,这家伙居然还把人家给拍下来了。“你看,这个短发的,明明就是女的,你看那胸。”何芷晴凑过去一看,还真是这样的,衣服很薄,隐隐露出那人胸部的轮廓,而且,那短发女子肤白唇红,分明就是一女子。 “这个一定就是t。”方玉麟笃定地说。抬头看了一下芷晴,方玉麟眼里闪过一丝疑惑:“晴晴,你说我俩谁是t呢?” “什么t呀p的,女人就是女人!再强悍的女汉子还不是女的!干嘛非得贴个什么标签!”何芷晴道。 “就是,就像我俩,既t又p,非t非p,自由自在,多好。”方玉麟附和。 “做自己就好。不要把自己弄得个不伦不类的,不要明明是个女人却打扮得像个男人,连自己是谁都不知道了。”何芷晴又说,“女人就该有女人的特点。还好你这人有时候虽然痞痞的,但还不是异装癖。” “人家也是女人嘛!干嘛要装男人?我喜欢的晴晴尽管有些冷淡,但也是一个十足的女人。我喜欢做女人,我也爱你这个女人。”方玉麟热情地抱住何芷晴,凑上她的唇。 第一百三十二章 苦肉计 散步回来,两人都感觉有点累。 “玉麟,你先洗澡去。”何芷晴为方玉麟放好洗澡水,推着她向卫生间走去。 “沐浴露和洗发水知道在哪吧?不用我再提示了吧?”何芷晴指指放在台上的几个乳白色的瓶子,这个败家女,用的都是奢侈品,以后得改掉这个习惯,何芷晴在心底低叹了一句。“这是你上次带来的浴檀金,洗发水也是你带来的alterna,别又像上次那样大惊小怪的找不到。”想起上次方玉麟在浴室找不到洗发露大叫的情形,何芷晴脸就发烫。 上次,听到方玉麟的“哇哇”大叫,何芷晴推开卫生间的门,就看见水雾朦胧中一具曼妙的女性*,尽管以前两人曾经在彼此面前换过衣服,但那时并没有刻意去关注。如今两人是这样的一种情侣的关系,在这样的情形下何芷晴忽然看见chiluo的方玉麟,那令人血脉喷张的泛着潮红的肌肤,那随着动作微微颤动的挺立的浑圆,这一切强烈的诱惑着何芷晴的神经,连同为女人的自己都禁不住强烈的心颤。何芷晴连忙定了下心神,别开眼睛,故意忽略眼前的春光,手抖抖索索地帮那家伙拿出洗发水和沐浴露,逃也似的飞奔出去。 果然自己有弯的潜质。不,是已经彻底弯掉了!就在那天晚上,何芷晴将手伸向了方玉麟的花园。要不是她定力好,或许是那层膜的阻挡,说不定就要了玉麟了,想想何芷晴就觉得有些后怕。果然有些东西是不能接触的,自从那晚自己一个人在网上询问了度娘女人之间如何爱爱之后,何芷晴就发觉自己心中燃烧着一簇火苗,起初她还不觉得,以为是好奇心作祟,最终这簇星星之火在见了方玉麟的身体之后差点就成为燎原之势,大有控制不住的趋势。 幸好及时刹住了,那次之后,何芷晴就和方玉麟约定,双方除了亲吻拥抱之外暂不允许更深层次的肢体接触。尽管方玉麟百般不情愿,卖盟撒娇耍赖了许久,但在何芷晴的坚持下,还是接受了。现在何芷晴想来,真有些怀疑上次方玉麟是不是故意找不到沐浴露的。 为了避免这种情况再次发生,何芷晴将洗发水和沐浴露放在了最显眼的地方。这次,这家伙再想以此为借口行勾引之实,那肯定是办不到了。想到此,何芷晴嘴角轻扬,露出一抹微笑:“还有什么需要我找的吗?快点报上来,待会再叫我我可不进来了。” “诶,晴晴,你不要走嘛,我们一块洗,好不好?”上次方玉麟就是故意干的,没想到这样子都不能够扰乱芷晴。这次,方玉麟豁出去了,今晚不能够得到晴晴,她也要把自己献出去。 “不行,你忘记我俩的约法三章了么?”何芷晴拉着卫生间的门,含笑看着方玉麟,准备关上门出去。 “不要嘛,晴晴!”方玉麟见何芷晴一转眼就要跨出门去,她的那小小的心思又将白费,她的苦心经营又将付诸东流。方玉麟连忙抓住芷晴,不让她走。 “你这是干嘛?不遵守约定会是什么后果,方大律师?”何芷晴阴惨惨的声音。 见她的晴晴一脸的不高兴,方玉麟尽管十分不情愿,但还是松了手。谁叫在她的心目中,晴晴比什么都重要呢!为了所爱的人,方玉麟愿意低到尘埃里。 在何芷晴将卫生间的门重重的关上之后,方玉麟知道她的第一个勾引计划宣告破产。 以最快的速度脱下衣服,将自己浸在水中,方玉麟想着下一步该怎么办。有了,忽然,方玉麟灵机一动,自己得受点痛。不过,为了晴晴,她受点痛算得了什么呢。 何芷晴正在客厅的沙发上拿着遥控器随意换台看电视,不知怎么回事,今晚她有些心神不定,电视演了些什么,她一点都没有看进去,相反,卫生间里哗哗的水声倒是清晰的敲击着她的耳膜,方玉麟那声夸张的“啊哟”像一枚炮弹似的落在了她的面前惊得她从沙发上跳了起来。 冲进卫生间,只见方玉麟右手食指被划了一条小口子,鲜血一滴滴滴落在浴缸里,一圈圈散去。方玉麟像一个犯了错误的小孩,傻傻地看着她。 “怎么搞的呢,在哪划的?”何芷晴拿过方玉麟的手,仔细研究了一下,还好,不是很严重,消消毒,用创可贴贴一下,应该很快就会好的。不过,这下子可就不能够沾水了,何芷晴皱了皱眉,看了看方玉麟浸在水中的身体,白皙的肌肤下,黑色的丛林若隐若现,由于彼此靠得很近,圆润的丰满颤动着,仿佛就要碰着她的鼻尖。 何芷晴饶是定力再好,见了这番情景也是呼吸急促。何芷晴忽然觉得卫生间的温度太高了,她热得心都快跳出来了。 “晴晴,我没什么关系的,你别担心。只是不能够自己洗澡了,你得帮我。”方玉麟魅惑的声音响在何芷晴的耳边,何芷晴这才意识到要先给这家伙清洗伤口。 何芷晴严重怀疑这人是不是故意的!可是方玉麟脸上的表情却是十分无辜。何芷晴真想扔下这人不再理睬她,可是又不忍心。于是,何芷晴再次冲出卫生间迅速地取出医药箱拿出消毒水给方玉麟消毒。 “啊哟,好疼。”当酒精倒在伤口上的时候,方玉麟呲牙咧嘴叫着疼。装得倒是挺像的,方玉麟不禁佩服起自己的演技来了。果然,她的晴晴是心软的。苦肉计什么的,挺管用。 “活该!谁知道你是不是装的!”处理好玉麟的伤口,何芷晴埋怨。 “怎么会是装的嘛,你看,伤口是真的,血也是呢,水都染红了。”方玉麟委屈地说。 “好了,你先起来,咱们把这水换掉。”何芷晴示意方玉麟起身,在方玉麟从浴缸站起来的时候,何芷晴还不忘递给她一张浴巾。 方玉麟才不想披上浴巾呢,她就想这样裸着在晴晴面前晃来晃去,晃得她心旌摇荡,晃得她情不自禁。然后……方玉麟发觉自己在何芷晴面前越来越没有下限了。这实在有损于她平日的形象,可是舍不得孩子套不了狼,自己不牺牲一下又怎么牢牢抓住何芷晴的心呢!追求晴晴的男的太多了!方玉麟很有危机感,她坐卧难宁。要是再不能攻下芷晴,后果不堪设想。张爱玲的话“走进女人的心通过阴dao”实在是一语破的!女人是感性动物,她的“身”给了谁,她就对谁忠诚。 尽管方玉麟知道要何芷晴现在把自己交出来,何芷晴还没有准备好,可是何芷晴没有准备好,她准备好了啊,既然彼此相爱,那就应该彼此之间毫无距离,融为一体。而且方玉麟知道,何芷晴是个很有责任感的人,一旦她要了自己,她一定会负责到底的。想到这,方玉麟更加yu火乱窜,表演得更加卖力了。反正都已经裸着了,多几个勾魂的动作又有什么关系呢。 一个裸身美女在眼前晃来晃去,体态婀娜,凹凸分明。方玉麟一定是故意的!什么时候这家伙变得这样放荡?那眼神赤luoluo的,就像马上要喷出火来,那双峰,那幽谷……怎么自己的眼睛盯着什么在看呢! “披上这个浴巾。”何芷晴把浴巾披在方玉麟的身上,扭过头,咬着唇,尽力克制自己体内窜出的*。 “我重新把水给你放过。”何芷晴哗哗地放着水,极力压制自己不正常的心跳。 “好了,你快过来。”何芷晴试了试水温,刚好合适。 方玉麟拿掉浴巾,风情万种的走向她的晴晴,坐进浴缸,故意弄得水花四溅。溅了何芷晴一身,何芷晴的衣服湿了,露出姣好的轮廓。那若隐若现的玲珑,让方玉麟移不开视线。 “看什么看,又不是没看过!”看着方玉麟火热的眼神,何芷晴一阵喝斥,犹豫了一阵,何芷晴干脆脱下湿衣服。裸身的晴晴真美好,胸前两团圆润而又饱满,不比自己的差。方玉麟目不转睛的注视着,心里一阵狂喜。 可是一会,方玉麟就咂舌了,何芷晴很快就在自己身上裹了一张浴巾,遮住了一片春光。 “诶,晴晴,这不公平哦,我裸着你却裹着浴巾。”方玉麟不依,伸手想扯掉何芷晴的遮盖物。 何芷晴将她的手按住了:“怎么了,不服气啊?不服气你也可以裹一张啊,要不要?”说着,何芷晴果真又递来一张浴巾。 “算了,我不要!” “你啊,你乖乖的哦,手拿出来,别进水了。”何芷晴拿起浴球,“背过身去,我给你撮背。” 方玉麟只得乖乖的听从指挥。 何芷晴认真地给方玉麟擦拭,似乎是心无旁骛。一下一下,动作温柔而细腻,方玉麟肌肤柔滑,摸着手感很好。何芷晴极力克制自己,可那滑腻的肌肤还是勾起了她的*,何芷晴只觉得口干舌燥,小腹有一股火苗腾腾地往上窜。 从卫生间的镜子里方玉麟看见何芷晴隐忍的面孔,只见何芷晴咬着嘴唇,时而皱着眉头,时而闭着双眼呵一口气,那模样别提有多别扭。方玉麟知道,她的晴晴又在纠结了。 方玉麟不会让何芷晴就这样纠结下去。 “晴晴,别光顾着搓背,前面也要洗呢。”方玉麟转过身体,与何芷晴面对面。 何芷晴颤了一下,抬眼直视方玉麟,看见对方傲人的双峰,又不禁转过脸去。“不是都见过了嘛,我们认识那么多年,你还害羞啊?”方玉麟被这样娇羞的晴晴闪到了,伸出手,扳过芷晴的身体,不让她逃避。晴晴还想别过身体,这次方玉麟果断地拥住了她,让她避无所避。水雾氤氲中,只见她的晴晴睁着一对亮晶晶的眼珠,带着一丝迷离的看着她。 何芷晴吸了一口气,才按捺下想吻上去的冲动。玉麟说得对,她们相识十多年,彼此是那么信任,熟稔,干嘛还害羞呢。裸着的是玉麟,她都落落大方,自己何必那么忸怩呢。 就当她是小孩子了!小时候自己不也帮两三岁的弟弟洗过澡么,弟弟还是男的呢!两个女人有什么怕的呢!拿着浴球,何芷晴帮玉麟清洗大腿,手不自觉地就摸向了玉麟光洁的大腿根部:“还要继续洗么?” “当然要,你明明知道人家手受伤了,不方便嘛,还问。”方玉麟声音细弱蚊蝇,难得这次方玉麟害羞了一把。 何芷晴手一伸向那里,方玉麟就震颤了,她没有想到自己对晴晴的触碰竟然敏感到了这种程度。再这样撮下去,方玉麟要爆炸了。 隐隐感觉到玉麟的情动,何芷晴紧绷着的那根弦也快断了。“晴晴,”方玉麟并拢双腿,身子扭曲着一把搂过芷晴,头低下就要吻。 “玉麟,别忙。”何芷晴仅有的那丝理智还残存。 “晴晴,你觉得今晚的我美么?”方玉麟在何芷晴耳旁呼气。 “十足妖精一个!你可知道勾引良家妇女的结果?”何芷晴说。 “明知道是勾引,那你还不上钩?”方玉麟呵气如兰。 何芷晴直接以行动回答方玉麟。 第一百三十三章 绕指柔 卫生间里的高温一直蔓延到床上。 那一夜,方玉麟犹如一朵含苞待放的花儿,在何芷晴指尖怒放。而何芷晴,感觉自己就像是一个舵手,驾驶着油轮在大海里穿行,沿途惊涛骇浪,狂风暴雨,而她的心一直都提在嗓子眼上,注意力高度集中,牢牢地把握着航向,一路颠簸着,起伏着,最后把两人带到那灿烂的天堂。 方玉麟真正体会到了身心属于一人的强烈的归属感,偎依着身畔还在喘着粗气的晴晴,方玉麟将脸埋在晴晴的颈窝,含羞带露,这种感觉是从来没有过的,她觉得从未有过的幸福。 何芷晴托起方玉麟的脸,以一种从未有过的凝重表情许下相守一生的誓言。 许久,方玉麟抬头问:“晴晴,你怎么知道两个女人该怎么做呢?”方玉麟太疑惑了,这家伙上一次还那么生疏,弄得她很疼,而且也没有成功。 何芷晴勾起嘴角,用手摸摸方玉麟的头,像是在抚摸一件珍贵的物品,“有些东西是无师自通的嘛,这是本能。” “无师自通?”方玉麟嘀咕着,这人撒谎都不皱眉头的么,明明自己在芷晴的电脑上无意间发现了历史浏览记录,很明显何芷晴上网查阅过,现在却一口否定。真是腹黑,太腹黑了! “当然了,莫非你还以为我跟除你之外的其他女人试验过?”何芷晴眉毛轻扬。 “有这嫌疑,要不,让我检验一下物品的完整性?”方玉麟将环抱着何芷晴的右手抽出就要往何芷晴两腿之间摸去,她还真有些渴望品尝芷晴的美好。 “你……”何芷晴一把抓过方玉麟的手,戳了戳她贴着创可贴的手指:“你确定你带着这个可以进行活动?” “哎呀”真是自作自受!干嘛不想其它的方法,干嘛要损伤自己的手指呀!方玉麟故作惋惜,“说得也是,还真不方便。好遗憾,曾经有一个机会摆在我面前,等我失去的时候我才知道好后悔,人世间最痛苦的事情莫过于此。爱卿,你怎么舍得让我难过?”说着,方玉麟抬头盈盈地看向晴晴,那晶亮的眼珠似乎轻轻刺激一下就真的会掉下泪水。 方玉麟的这句嗲嗲的“爱卿”听得何芷晴鸡皮疙瘩掉了一地。最近,各大电视台都在放什么宫廷剧,后宫几千佳丽就有那么几个不安分的妃子为了一个皇帝争得你死我活,满眼荧屏都是爱卿,何芷晴还真是有些厌烦。 “方才见你手受伤,心里极是忧虑,私心想着你这一受伤,对于我减肥来说必是极好的,你就安心养着吧,乖乖做受,龙体安康想来更重要。”何芷晴用当前最为流行的甄嬛体调侃道。 “减肥?你我这模特的身材还需要减肥么?不过真要减肥,运动运动效果会更好吧,你忘了我还有一只手?”说完,方玉麟又用左手向何芷晴的大腿摸去。 “约法三章!律师带头不遵守约定!”何芷晴侧过身子躲避着。 “去你的约法三章,按照《合同法》第三条,第五条当事人应当遵循公平原则确定各方的权利和义务,一方不得将自己的意志强加给另一方。所谓的约法三章完全是你个人意志的体现,我现在宣布它无效!而且,爱卿你似乎忘记了,是谁先不遵守约定的?”方玉麟步步紧逼,她就喜欢看何芷晴窘迫的样子,现在,何芷晴已经被她逼到了床角,看这个口是心非的家伙还可以躲到哪。 “妇妻双方不能只享受权利而不尽义务哈!现在该你尽义务了。”方玉麟一本正经道。 不过,左手上阵似乎确实有些不太方便,那画面只能在脑海中想想罢了,方玉麟可舍不得委屈她心爱的晴晴。 看着蜷缩在床边紧紧闭着双腿的晴晴,方玉麟“噗哧”一声笑出声来,“好了,好了,朕知道爱卿还没有准备好,朕很有耐心的,朕真心愿意等待。” “去你的朕!去你的爱卿!别用这么肉.麻的词语!”何芷晴知道被方玉麟耍弄了,有点老羞成怒,脸上快挂不住了。何芷晴抓起一个枕头,连娇带嗔地砸向那厮。 “我怎么没觉得肉.麻?要不,朕换个称呼,宝宝,宝贝还是心肝?”方玉麟一脸的灿烂,逗弄这个表面正经的家伙真是太有趣了,方玉麟预感到以后她的生活肯定是多姿多彩。 “你还真是荡漾,给你三分颜色,你这染坊开得挺红火啊!还有没有其它称呼?”何芷晴和方玉麟抗上了。 “还有啊,多着呢!比如呆子、笨蛋、笨笨、傻瓜、猪猪之类的,你喜欢哪一个?” 这家伙居然笑话她笨,是不是刚才怜惜玉麟是第一次,怕弄疼她,没卖力,这家伙欲求不满?看方玉麟那模样,还真像是那么回事。何芷晴靠近方玉麟,一把将她抱住,“胆敢笑话我笨,是不是嫌我技巧不够,想再来一次?” “诶,说什么嘛!人家是想吃掉你呢,哪里是想再来一次。”方玉麟推推压在她身上的何芷晴。 这话也太露骨了,没脸没皮的,这人越来越不害臊了!何芷晴的手僵了一下,脸上泛起一层红晕。是啊,玉麟都是她的人了,自己是不是也应该考虑奉献一下呢。 “我不要你为此而纠结,我说过会等的,晴晴,顺其自然吧。”方玉麟相信会有瓜熟蒂落水到渠成的那一天。 “晴晴,要不你搬去和我同住,我的屋子大很多,尤其是那个浴缸还带按摩功能,你一定会喜欢的。”方玉麟期待地看着何芷晴。 方玉麟邀请过何芷晴很多次了,何芷晴都直接拒绝了。这一次何芷晴难得地没有拒绝,沉默了一会,何芷晴点点头:“那好吧,反正我马上就会离开这儿了,房子这回签的是一季度,也快到期了,等到期了,以后你那儿就成了我在这城市的落脚点。” “干嘛非得等到房子到期嘛,明天我俩都有空,明天我找个搬家公司给你搬家!”方玉麟见芷晴答应和她同住,便有些急不可耐。 “动动脑子吧!”何芷晴用手轻轻在玉麟额上弹了一个爆栗,“还不知道我会分到哪里去呢,明天搬到你那里,下次不是又要搬么?这样多麻烦!不如等单位落实一次性就搬了。” “这倒也是,只是我会很想很想你的。”方玉麟发觉经过刚才激烈的运动之后,她对晴晴有了更深的依赖和渴望,如果可以,她真想化作晴晴身体的一部分,跟她形影不离。比如化作她的鼻子,眼睛或是手指。 想到手指,方玉麟心里酥了一下。晴晴的手指修长白嫩,真没有想到,就是这双手,却有着神奇的魔力,让她战栗,让她如堕云端,让她如痴如醉。 拿过晴晴的手,方玉麟轻轻抚摸着这只刚才还在她体内煽风点火的手,抚过那一节节的骨节,然后方玉麟在晴晴的手背上印下一吻。 这个平日看起来风风火火,大大咧咧甚至有些霸道的方玉麟,此刻却是如此温柔小心,心怕弄疼了对方。 也许这就是爱情的魔力吧,在爱人面前,再强势的女人也会化为绕指柔吧。何况方玉麟,在晴晴面前,一直都是温良的。谁让方玉麟是最先爱上的那一个呢!只是她心爱的晴晴,什么时候也能让她去探索她的密林深处呢,方玉麟渴望得心都疼了。 不过,方玉麟会等待的,她相信,总有一天,她会用柔情打开晴晴的身体之门,破译她生命的密码,让她也体会那欲.仙欲.死的快乐。 “晴晴,你想分到哪里,不如到宣传部,这样也可以发挥你的专业特长,如何?”想到何芷晴有可能会被派到比较偏远的地方,方玉麟就有些担忧。当然,她在得知芷晴会被下派那天她就亲自到办公室找到爸爸方守瑜,又是撒娇又是送礼物,弄得方守瑜呵呵大笑,这个女儿方守瑜还是了解的:“说吧,无事不登三宝殿,我这办公室,你可是稀客啊!什么重要的事情不能够在电话里讲?” “你先答应我,我才说。”最后方守瑜在方玉麟的软磨硬泡下答应帮忙让何芷晴进市委宣传部。 “这个何芷晴是不是津城大学教授何长远的女儿?”方守瑜疑惑地问。上次玉麟住院这个何芷晴一直在医院照料着。方守瑜虽然没有见过何芷晴,但多次听妻子和女儿提起过。 “是啊,你和他爸爸以前是同事的嘛,所以这个忙爸爸你一定得帮。”方玉麟继续撒娇。 女儿玉麟从来没有为别人的事情亲自来找过他帮忙,由此可见这个何芷晴在玉麟心目中地位很重。而且,这个何芷晴还是故人之女,方守瑜点着头,心里划过一抹异样的情绪。 第一百三十四章 巧言令色 这是一份法院判决书。 原告:赵勇等32户g城区拆迁还房1号楼业主。 诉讼代表人:赵勇,男,1973年1月12日生,汉族,g城铁路局职工,住g城区余江天新苑1号楼。 委托代理人:曾阳,津城市纪元律师事务所律师。 被告:g城区规划局。住所地:g城区红河北路12号。 法定代表人:何晃,男,g城区规划局局长。 委托代理人:景春,g城区规划局纪检监察科科长。 委托代理人:杨明,津城市纪元律师事务所律师。 第三方:顾氏集团有限公司。住所地:津城市建安路22号。 法定代表人:顾鹏飞,男,该公司董事长 委托代理人:苏郁蓝,该公司总经理。 委托代理人:方玉麟,该公司法律顾问。法务部主任。 ………… 综上,依照《米国行政诉讼法》第五十四条第(二)项第1目之规定,判决如下: 一、撤销被告g城区规划局2010年9月24日颁发给顾氏集团有限公司的在帝都东侧原橡胶厂用地拟建2号、3号住宅楼的规建字第2010-122号《建设用地规划许可证》及《建设工程规划许可证》。 二、驳回原告要求撤销被告g城区规划局作出的顾氏集团有限公司的在帝都东侧原橡胶厂用地拟建2号、3号住宅楼用地的《建设项目选址意见书》的诉讼请求。 一审案件受理费600元,其他诉讼费500元,合计1100元,由被告g城区规划局负担。 如不服本判决…… 案件判决后,顾氏g城新区项目在一系列整改中又重新开工,顾鹏飞已经将顾氏的损失降到了最低。甚嚣尘上的对顾氏不利的言论也渐渐平息。不得不承认,在商场上,顾鹏飞的确很有手腕。 而规划局、建委的相关涉案人员已另案处理,撤职的撤职,降级的降级,处分的处分……在方玉麟的努力下,苏郁蓝行贿一事因查无实据,免于刑责。何芷晴的弟弟何昊天也因查无受贿实据而免于问责。设计院的吕主任被通报批评,副主任樊士挨了处分。 这个结果是满意的。 苏郁蓝明明行贿了,这是方玉麟知道的。但受人之托,终人之事,作为顾氏的代理律师,不得不尽全力为当事人辩护,维护当事人的权利。哪怕当事人是杀人犯,作为他的代理律师,你也得为他作缓刑的或者更轻一点的辩护除非你一开始就不要接这个案子。由此看来,律师这一职业其实是挺矛盾的。这有点违背方玉麟的初衷,本来方玉麟选择这一职业就是想让更多的公平正义普照人间,她就是看不惯巧取豪夺,欺压横行,就是想为一些被欺凌的弱者争取话语权,争取公正的对待。 可是,世间真有公平公正么?尤其是在一个不以法律为准绳渴望清官的人治国家。所以,爸爸方守瑜反对方玉麟作律师。 妈妈沈慧珠也并不支持。“哥哥都能够从事他喜欢的职业,在商场如鱼得水,为什么我不能够做我喜欢的事呢?”在方玉麟的坚持下,父母拿她没法,只得由着她。 “这两孩子,个个都不省心。”妈妈摇头叹息。还有更让你不省心的事呢,方玉麟想,要是妈妈知道她要和何芷晴相守一生会怎么做。 “你要维护社会的公平正义,你该去当法官,而不是当律师。法官才掌握着生杀予夺的大权,任何案件都经法官之手作出判决,要做就做审判长。”爸爸方守瑜说。 “我才不从政呢!你这么说的目的还不是希望我从政,游说哥哥不成,把希望寄托在我身上吧?趁早打消这个念头。”方玉麟呛白着爸爸。 方守瑜感叹一句“孺子不可教”,背着手失望而去。 也许爸爸说的是对的。 何芷晴的看法倒是和方守瑜一致。 那天,方玉麟把官司的结果告诉了芷晴,惋惜地叹道:“可惜明知道苏郁蓝行贿,却让她逍遥法外。作为她的代理人我不得不为她辩护,真是律师的悲哀。” “其实你无须自责,我问你,《律师法》是怎样界定律师这一职业的?”何芷晴反问方玉麟。 “《律师法》的第二条规定:本法所称的律师,是指依法取得律师执业证书,为社会提供法律服务的执业人员。”方玉麟背书似地回答。 “这就对了,律师是一种服务行业,而且是有偿服务。有句古话说得好‘拿人钱财,替人消.灾’,律师为当事人服务是律师的天职。拿了当事人的钱,受当事人委托就得维护当事人的权益,为他作最有利的辩护。如果你受到舆论或者良心的谴责没有最大限度的为当事人服好务,那你就违背了《合同法》,你说是吗?如果律师都公平的话,当事人还请律师干嘛?”何芷晴说。 “你的意思是这个社会就不需要有人来伸张正义了哦?不过你说的蛮有道理的。”方玉麟神采奕奕地看着何芷晴,她没有想到何芷晴竟是这样看待律师这一职业。 “把律师当成公平和正义的化身显然误会了律师这一职业的本质。服务行业嘛,就得尽力为当事人服好务。你只需要尽力帮当事人打赢官司就行了,赢官司是你的首要职责。”何芷晴侃侃而谈,“我问你,自己的当事人犯了其他法院所不掌握的罪行,你会去揭发他让你的当事人判得更重?” “你这个问题让我很为难呢,揭发有违律师职业道德,不揭发又对不起自己的良知。这种案子我只有放弃了。” “事实上你已经作出了选择,比如苏郁蓝行贿一事。美国大片《魔鬼代言人》更是把律师视为魔鬼,莎士比亚也说,‘如果我们必须解决一件迫在眉睫的事情,那就让我们首先干掉所有的律师吧!’,美国民间流行着这样的谚语‘律师死后不能进天堂’,所以,玉麟,小心你死后进不了天堂呢!”何芷晴忽而调侃道。 “哎,你竟敢嘲笑我是魔鬼!”方玉麟张牙舞爪向何芷晴扑来,一下将何芷晴扑倒在沙发上:“我要是进了地狱,也要拉着你一块!不好,地狱阴森森的,我可舍不得你也去。所以为了进天堂,这种让良心不安的案子我以后还是少接。我现在就要带你到天堂!” 说着,方玉麟俯下身子,重重地吻上何芷晴,一只手还在她身上乱摸。“别闹了,我的话还没有说完!”何芷晴挣扎着坐起来,“玉麟,你要想维护公平和正义,最好去当法官。” 爸爸这样说,怎么连晴晴也这样说?这家伙从政上瘾了,也想拉她走上这条路?“你真心希望我改行?还是只是随口发表意见?” “律师去考法官,这是很正常的嘛。在美国,律师就是法官的预备队。你可以考虑下,不过,你不喜欢做公务员,就当律师也没有关系,你干什么我都支持你!”何芷晴说。 “你们是不是对律师有偏见啊?” “我们?还有谁?” “我爸爸,他也这样对我说,你知道的,我的父母一直不希望我从事律师这个职业。”方玉麟说道。 “这很正常啊,伯父一直希望你和你哥哥从政,难免对你们寄予厚望,你们一个个都不如他们的愿,他们当然失望了,你得理解父母的心情。其实,你爸爸看得很透彻,在米国这样一个人治国家,法制不健全,律师也受到很大的制约,有时候律师并不好做。”何芷晴由衷感叹。 “所以你听从你爸爸的意见选择公务员,真是乖乖女。其实你口才也不差,讲起道理来头头是道,你做律师应该也不错。”方玉麟歪着头,打量着何芷晴。 “巧言令色,鲜仁也。我才不做律师呢!”何芷晴摇头。 “你这是变相骂我不是好人?”方玉麟又开始张牙舞爪了。 “诶”怎么就忘记了家里就有一个磨嘴皮子的,何芷晴做了个鬼脸,连忙讨饶道:“不是这个意思啦,你是好人,是我最最亲爱的女朋友。律师嘛家里有你一个就够了。两个律师生活在一块,家里不吵得个不可开交?你想把家开成审判会啊?” “算你识相。看在这句‘亲爱的’份上,暂且饶你一回,下不为例。”方玉麟在芷晴额上弹了一下,算是给她一个小小的惩罚。 “玉麟,律师既不是魔鬼,也不是天使,律师就是律师。你只需要做好自己就行,不违背本心,把握好度,按照你想做的去做。总之,昊天的事情我还是要谢谢你,有你陪在我身边,真好。只是,两个女人生活在一起,很多时候,麻烦和困扰都要你去面对,你也是个女人,也需要呵护,也需要人疼,明明是女人却充当了男人的保护者的角色,这对你是不是不太公平?”每次遇到麻烦,都是玉麟站在身边,替她抵挡,排解纷扰,这让何芷晴挺感动。 “说什么呢,我们之间还要客气?我愿意做你的保护神!你也是我的贤内助啊,听你刚才这么一说,我这几天的郁闷一扫而光,你是我的导师,是我的灵魂伴侣。不过,看起来,你这个女处以后似乎不需要我保护了呢?” “什么女处?”何芷晴莫名。 “要不反过来说?处女?”方玉麟眼里闪着狡黠。 何芷晴还是不明白,但隐隐感觉有些不妙,这家伙又在笑话她了。 “真是个笨笨,你很快就当上处级干部了,那不就是女处么!还需要我保护么,大处女!”方玉麟敲敲芷晴的头。 “好哇,你偷换概念!果然巧言令色,鲜有好人!看我不收拾你!”何芷晴扑上来,两人又扭在了一处。 第一百三十五章 关系败露 出乎意料,何芷晴并没有留在市委宣传部,而是被分到了n区下辖的刚刚由几个乡镇合并的大白山风景管理委员会。n区虽然不算偏僻,但也不是主城,离主城津城市约四十分钟的车程,但大白山风景区却是n区最为偏远的地方,离n区尚有两个小时的车程,更不要说离主城的距离了。 大白山要不是才批准为5a级风景区,压根就是一个只有鸟拉屎的地方。到处都是山,海拔在津城市是比较高的,有几万年的原始森林,很多地方都还没有开发,这不正准备招商开发么。 到大白山的公路也还没修好几年,高速公路还在规划之中,以后方玉麟要见何芷晴,就不是那么方便了。 这让方玉麟很是郁闷。 方玉麟百思不得其解,宣传部不正是她爸爸方守瑜分管的部门吗,爸爸明明答应了将芷晴弄到宣传部的,为什么结果却是这样?对一个副市长来说,要一个人到自己分管的下属单位简直易如反掌,莫非爸爸忘记了这事? 方玉麟气冲冲质问爸爸方守瑜,方守瑜的回答噎得她说不出话来,方守瑜说:“分管商业的孙副市长亲自点名的,我有什么办法?年轻人到哪里不是一样?何况大白山新成立的风管委员会,对于你那同学来说是一个很好的机会,市里马上就要招标对大白山进行开发,那地方最容易出政绩,干得好最多不过三年,就可以得到提拔,何乐而不为?有人想去下派上面还不让去呢!你懂什么!” “可是,那里那么偏远,很不方便。”方玉麟还想说些什么,哥哥方玉龙剜了她一眼,示意她闭嘴。 “有什么不方便?现在都是大城市的经济发展圈,津城最远的地方离主城也不过三小时。城市化进程那么快,等g322高速公路修通了,到大白山不就是一两个小时的事?别人的事情,你着什么急?”方守瑜给方玉麟一阵喝斥。 “晴晴的事怎么会是别人的事!爸爸,你怎么能够这样出尔反尔!”方玉麟急不择言。 “你和何芷晴究竟是什么关系?你怎么这样和你爸爸说话!”方守瑜狐疑地看着女儿,他是了解自己这个女儿的,玉麟很少求他,也很少为不相关的人和他这样争论。玉麟平时虽然在他面前嘻嘻哈哈,但对他是很尊重的,极少像这样顶撞他。方守瑜不禁又想起儿子玉龙叫他最好不要插手何芷晴分配一事,有条件的话,尽量让何芷晴远离玉麟。这是方玉龙告诉方守瑜的,而且方玉龙再三强调是为了妹妹好。 当方守瑜问儿子为什么的时候,玉龙却又闭口不答,但脸上意味不明的表情却泄露了这里面一定有隐情。 方守瑜权衡了一番,终于决定不遵守承诺,不插手何芷晴的事情,没想到结果出来,女儿玉麟反应却是这样激烈,这让方守瑜更加怀疑。 何芷晴和玉麟非亲非故,女儿干嘛这样紧张她?不过这倒符合玉麟的个性,玉麟是为了街边的叫花子受欺负也会替他出头的那种人,只是为了一个同学顶撞自己的爸爸这还是少有的。 见爸爸生气了,方玉龙连忙过来扶住方守瑜,并向站在一边气鼓鼓的妹妹努努嘴,指指茶几。 “爸爸,你别生气,你先坐下。”方玉龙扶着方守瑜在沙发上坐下,方玉麟连忙知趣地递上一杯茶:“爸爸,先喝水。” 方守瑜抿了一口茶,放下杯子,眼睛紧紧盯着女儿:“你和何芷晴是什么关系?”方玉龙不肯说,就以为他不知道?尽管没有见过何芷晴,上次玉麟车祸受伤,方守瑜在医院探视的时候在医院病房外走廊听见有人小声议论。 “那姓何的小姐哭得泪人似地,不眠不休守着,真是姐妹情深呢!”一个说。 “哪个何小姐?是不是陪伴出车祸的方市长女儿的那个清秀漂亮的姑娘?”一个说。 “就是她,她叫何芷晴,是我见过的迄今为止最漂亮的女人。”一个回答。 另外一个撇撇嘴,惋惜地说:“我看才不是呢,这两人分明就是拉拉!真是可惜了,这么风华绝代的两个美人。” 当时方守瑜因为忙,很少有时间到医院看女儿,他来的时候何芷晴又不在,方守瑜和何芷晴两人一直没有打过照面,方守瑜没怎么注意那些流言,如今回忆渐渐清晰,想来女儿玉麟和那何芷晴关系的确不太寻常。再加上儿子玉龙的告诫,方守瑜越发狐疑,盯着玉麟的眼神不禁带了几分严厉。 方玉麟心中一跳,莫非她和芷晴的关系败露了?她表现得太过了?“芷晴是我的救命恩人嘛,又是我多年的同学,我怎么会不管她呢!”方玉麟连忙掩饰。 “玉麟,芷晴的事情已经成为定局,你就别再责怪爸爸了。何况塞翁失马,焉知非福?说不定这对芷晴来说是好事。”方玉龙看着妹妹玉麟的表现,越发证实了心中的猜测。 其实,方玉麟哪里知道是哥哥方玉龙出卖了她呢。 那天,方玉龙兴致勃勃到商务厅办事,事情办完之后,想到何芷晴就在这上班,于是就踅到芷晴的办公室想要约她到蓝迪餐厅晚餐,没想到何芷晴以另有约会为借口拒绝了。瞧何芷晴当时脸上幸福的表情,方玉龙就猜到约芷晴的这个人肯定与她关系匪浅。方玉龙满腔的热情被兜头浇了一盆冷水,他有些不服气,也有些嫉妒,同时也很好奇,是谁让这个清冷的女人一脸小女人的幸福溢于言表呢。 方玉龙很想知道,于是就在商务厅门口多等了一会,一直等到何芷晴下班。之后他看见何芷晴一脸幸福地上了妹妹玉麟的车。当时,方玉龙愣住了。联想到两人在医院的表现,心中的谜团像一滴墨汁滴在纸上一般越浸越大,莫非这两人真是les? 方玉龙这个大胆的猜测再次得到了印证,难怪每次叫妹妹帮自己追求何芷晴,妹妹都支支吾吾,顾左右而言他,原来两人早就暗通款曲!两个女人搞在一起,成何体统!所以方玉龙一听方守瑜谈起玉麟为何芷晴工作落实一事求爸爸帮忙安排近一点就极力反对方守瑜插手。他才不希望这两人搞在一起! 尽管同性恋在其他一些国家已经合法,但在米国还没有得到承认,方玉龙不是那种古董,但他的妹妹想走上这一条路,无论如何他是不同意的!方玉龙要尽力阻止,何芷晴和方玉麟,一个是他爱上的女人,一个是他的妹妹,方玉龙不想伤害她们,只有用距离拆散她们,也许不能够天天腻在一块,这两人也就淡了吧。 当然,方玉龙在爸爸面前说的那些话绝对不能让妹妹方玉麟知道,所以方玉麟至今不知道这其中的缘故。 “哥哥,你怎么也这么说嘛,你不是也喜欢晴晴的吗?”方玉麟觉得很委屈。听到玉麟这话,方玉龙一震,这是哪跟哪嘛,这不是把事情搅得更复杂吗,方玉龙向玉麟眨眨眼,示意她不要再说了。 “你也喜欢何芷晴?”方守瑜严厉的目光扫向儿子,“你到大白山投资是为了何芷晴?” “不是啊,爸爸,这根本是两回事,到大白山投资是我们公司很早的战略。而何芷晴才分到大白山,哪能扯上关系!”方玉龙连忙辩解。 “你呀,也真是的,帮个忙有什么大不了的,还不是你一句话的事?你不帮芷晴那孩子就算了,何苦责怪女儿?到大白山那个偏僻的地方,可苦了芷晴这个孩子了。玉龙喜欢芷晴很好呀,芷晴这孩子,我也很喜欢她。做我们方家的媳妇我很满意!可还不知道人家怎么想呢,玉麟,有时间你把她叫到咱们家来,我给她践行。”在一旁观望了半天插不上嘴的沈慧珠说。 “妈妈,你就别瞎掺和了,你又不知道这里面的典故。”方玉麟连忙把母亲往厨房推,“妈妈,茶没有了,你去泡杯茶来。”谁叫沈慧珠乱配对呢,何芷晴要做方家的媳妇,也只能是她方玉麟的媳妇! “玉龙,你跟我到书房,我有话问你。”方守瑜说完就向书房走去。 方玉麟想跟进去,被方守瑜阻止了。 “玉龙,你老实告诉我,玉麟和何芷晴是什么关系?”关上书房门,方守瑜喝问儿子。 “她们是很要好的同学,朋友,闺蜜吧。”方玉龙并不想在爸爸面前揭露妹妹。 “仅止于此?那你为什么阻止我帮何芷晴,而想要她远离玉麟?”方守瑜步步紧逼。 “这……”方玉龙说不出话,“总之,我这么做是为了她们好。” “你不说就以为我不知道?你们还要隐瞒我到几时!何芷晴和你妹妹玉麟是拉拉吧?”方守瑜忽然“啪”地一声在桌子上拍了一下,他很生气,两个孩子个个不省心,一个拒绝从政,非要经商,一个非要当律师,还搞起了同性恋,真是越来越不像话! “爸爸,你知道拉拉是什么意思?”方玉龙小心翼翼问盛怒的父亲。 “我怎么不知道!就是同性恋!这是我们方家绝对不允许的!这事不能让你妈妈和爷爷知道,明白吗?”方守瑜面色阴郁地下令。以前他的确不知道什么是拉拉,但那天方玉龙的阻止让他狐疑,又回忆起在医院听到的那些流言,于是方守瑜上网百度了一下,这一下气得他直发抖,他们方家怎么容许这样的逆女存在,方守瑜决定要阻止何芷晴和方玉麟这一对在一起。 “爸爸,也许她们不是那种关系,我们岂不是冤枉了她们?”方玉龙尽力想保护玉麟和芷晴。 “不是?不管她们是不是拉拉,你都给我盯紧点!总之不能让你妹妹胡来!”方守瑜说。 第一百三十六章 故人相见 分到大白山风管委员会,何芷晴显得很平静。对于仕途,她本来就不是很热衷,只是既然走上了这一条路,也断没有中途退缩之理。不主动兜揽事情,但也不消极懈怠,“得之我幸,失之我命”这是她的态度,凡事顺其自然,不必强求。 方玉麟去找他爸爸方守瑜理论,何芷晴曾经阻止过,可是她拗不过方玉麟火爆的脾性,只得由着她去,但何芷晴绝没有想到方家会因她而起波澜,而方玉麟也因过于紧张她而引起家人的怀疑。就像一艘行驶在大洋中的船只,她们的面前暗礁遍布,一张大网正撒向她们,而她们却兀自不觉。 这些天方玉麟火很大。事务所事情很多,而助手peter早不走,晚不走,偏偏在这时辞职出国去了。柳主任新派给她的这个实习律师肖筱貌似还没有上道,小姑娘才从政法大学毕业,理论倒是一套一套,可没有实战经验,出外应酬什么的显得有些拘谨放不开。说是助理,倒不如说是徒弟恰当一些,很多事,都得方玉麟这个老师手把手地教。 这不,社会经验欠缺的肖筱把一宗刑事案卷交给当事人家属查阅,当事人家属趁肖筱不注意的时候用微型摄像机私自摄拍了一份,在证人作证时,当事人家属根据他们了解的案卷情况作了虚假证明。检察机关认为肖筱有涉嫌泄露国家机密的嫌疑对她提起了公诉。 好在整个事情方玉麟并不知情,不然她也会牵涉其中。只是,助理出了事,她这个老师也难辞其咎。本来,方玉麟在肖筱来实习的第一天就郑重告诫过她,不能随意把案卷材料给当事人家属看。 当时肖筱还反驳她,说法律并没有规定当事人家属不可以阅读案卷,法律没有规定,律师就有权决定当事人家属是否可以阅读案卷。 “你自己把握好度,你看一下这个案卷。”方玉麟不想和这个初出茅庐的小姑娘辩论,血淋淋的事实就是明证。方玉麟扔给肖筱一叠文件,那是不久以前国内有个律师在处理一起涉外经济案件中因为不小心把案卷遗留在当事人家属那里,当事人家属私自复印了一份,而这个律师因此被控故意泄露国家秘密罪,判处有期徒刑一年。 肖筱看完案卷,脸都绿了。 “所以说凡事谨慎,小心。”方玉麟叮嘱这个不谙复杂世事的小姑娘。 “嗯,唔。谢谢方姐。”肖筱鸡啄米似的点头。呵呵,方姐,不就大了个两三岁么,怎么感觉这个称呼把自己叫老了似的,就像菜市场卖菜的小贩称呼前来买菜的大妈似的。有那么老么,方玉麟自嘲了一把。不过,这叫人家怎么称呼呢,叫方律师,似乎有些疏远,叫方老师,感觉挺别扭,直接叫名字,也不太恰当,方姐就方姐吧。 既然都当人家姐了,这下小姑娘犯事了,人还拘留着的,方玉麟怎么会坐视不理呢!于是,方玉麟心急火燎地赶到有关部门为肖筱办了保释。 肖筱被拘留了两天,人憔悴了不少,本来水灵灵的姑娘一下子蔫了。这让方玉麟想起“桑之未落,其叶沃若,桑之落矣,其黄而陨”。肖筱此刻的样子就是最好的写照,头发乱糟糟的,眼窝深陷着,还有两个大大的黑眼圈,一看就是在所里没有睡好。一个才出校门的未经世事的小姑娘,发生了这样的事,又怎么睡得好呢。 谁都经历过成长的过程,只是这代价对肖筱来说太大了点。 肖筱一见到方玉麟,就猛地扑过来将她抱住,头埋在方姐的怀里,情不自禁呜咽出声:“方姐,我以为我在牢里出不来了,我好怕……” “诶,诶,这个……”被一个女人靠山似的这样抱住,方玉麟有些发懵,除了和心爱的晴晴这样抱过,她还没有抱过其他女人也没有被其他女人这样抱过。方玉麟直了直身,手臂僵硬地放在肖筱的背部,很明显,怀中的这个女人需要安慰,“肖筱,你别怕,有我在呢,我不会让你坐牢的。” “我就知道方姐你会救我出去的。”肖筱仰起梨花带雨的脸。 “当然”方玉麟轻轻推开肖筱,她实在是不习惯和其他女人如此亲密。“你现在只是保释,最后还得等待法院判定。不过,你放心,应该没事的。” “我们该怎么做?”肖筱问。 “目前,我们应该从那则案卷入手,保密局判定那是国家机密,要推翻他们的结论很难。虽然在检察机关的保密规定中被规定为机密级国家秘密,但当案件进入审判阶段后,审判机关没有将检察机关随案移送的证据材料规定为国家秘密。你不是国家机关工作人员,也不属于检察机关保密规定中所指的国家秘密知悉人员。从这点入手,我有足够把握洗脱你的嫌疑。”方玉麟安慰肖筱。 “诶,给你添麻烦了。都怪我不小心,一时心软就答应了当事人家属查阅案卷,哪知他们还悄悄拍摄了!”肖筱责怪自己。 “吃一堑,长一智。下次可不能再把自己弄到拘留所了,这次有我在,下次,谁帮你啊?”方玉麟摸摸肖筱的头,带一丝嗔怪。年轻人允许犯错,但这样的错误,可不能再犯了。作为一名律师,心软是大忌。 “下午,你陪我到检察院去调阅一份案卷。”肖筱的这桩案件还没了,方玉麟又接到一起案件。当事人涉嫌殴打一个在酒吧领舞的女子孟菲,孟菲还在医院住院,当事人蒋曾被羁押在看守所。蒋曾的母亲蔡婆委托方玉麟替他儿子辩护,蔡婆说蒋曾只是推了孟菲一把,而孟菲却抓起酒瓶将她儿子砸伤,公安机关不抓孟菲反而抓她的儿子这真是颠倒乾坤,孟菲已经对蒋曾提起诉讼。蔡婆要求先将儿子蒋曾提保候审,而检察机关不允许。光凭老太婆一面之词有失偏颇,方玉麟既然接下了这桩官司,就有义务帮蔡婆的儿子蒋曾还原事实,讨回公道。 至于蒋曾是否符合保释的条件,那还得到检察院了解了案子再说。 这下可有得方玉麟忙的。方玉麟带着助手肖筱来到检察院,负责这个案件的检察官让方玉麟大吃一惊。 因为他就是当年追求方玉麟的“腊排骨”——龚贤。 检察院的很多检察官方玉麟基本上都打过交道,即使没有打过交道也打过照面,龚贤并不在这里上班。自从大学毕业以后,方玉麟就没有见过龚贤,也刻意换了电话号码,断掉了和一些不必要联系的人的联系,其中就包括龚贤。龚贤什么时候调到检察院了呢?方玉麟感到很纳闷。 “方律师,我给你介绍一下,这是蒋曾这个案子的公诉人龚贤,有什么事你直接联系他就可以了。”检察院的张副检察长给方玉麟作着介绍,张副检察长是方玉麟爸爸方守瑜的老朋友,平时没少对方玉麟照顾。 张副检察长拍拍龚贤的肩:“这是咱们津城宏志律师事务所鼎鼎大名的律师方玉麟,是蒋曾的辩护律师。你接待一下。我还有个会,先走一步。” “好的。”龚贤连忙点头,站起来礼貌地目送上司。张副检察长对方玉麟挥挥手,出门去了。 “你好,美女大律师。”龚贤伸出手,“我俩用不着客套吧?” 方玉麟盯着龚贤,没想到真应了那句古话“士别三日,当刮目相看。”当年那个瘦得跟排骨似的男生现在已经变成一个壮硕的青年男子,身上一身得体的西装,虽不是什么名牌,但剪裁得体,搭配他挺拔的身材倒也衬得他十分潇洒英俊。 龚贤还是像以前那样,神情专注地凝视着方玉麟,用他特有的温吞吞的声音说道:“你不会忘记了我吧?” 这样的语调,这样温润的声音,让方玉麟似乎又回到了从前。从前那些捉弄他的日子怎么就一去不复返了呢,还记得他那九十九朵的玫瑰,还记得两人的隔空对唱……那些青葱岁月,那些美好时光。 “你好”方玉麟勾了勾唇,伸出手,看在是同学的份上,就与他握一下手吧。 大学四年,龚贤苦追方玉麟,连握她手的机会都没有,如今纤纤玉手在握,温润湿滑,怎不让他激动呢,握着方玉麟的手,龚贤有意地用了一点力。 他还是那么在意她啊,是的,龚贤一直都没有忘记方玉麟,一听说方玉麟回国后当了律师,打探到她的具体地址,龚贤就使出浑身解数调到了检察院,就为了制造与方玉麟更多的接触机会。 手被对方握住,方玉麟脸上的表情十分精彩,羞也不是,怒也不是,想破口大骂又竭力忍住,被握住的手收也不是不收也不是,要不是看在同学面上,对方曾经有意于她,对她曾经是无条件地宠溺过,方玉麟早就一高跟踩上去了。就这样顿了几秒,方玉麟眉头紧蹙,瞬间又舒展开,故意夸张地笑道:“你是想用这种方式让我沾染你身上的正气么?”说完,方玉麟努努嘴角,凤眼一挑,紧紧盯着被龚贤握着的那只手。她真不能够确定龚贤再不松手,她会不会采用暴力手段踩他一脚或是咬他一口。 “诶”龚贤立马意识到自己的失态,连忙松开手,不好意思讪讪道:“见到旧友,有点失神。对不起啊!”那么温柔的语气,笑得一朵花似的灿烂面容却隐隐流露出一股不快,还真是方玉麟的风格。 “你我之间还需要客气么?快点把蒋曾的案卷调出来给我吧。”方玉麟开门见山,一刻也不想耽搁。 第一百三十七章 窥谷忘返 “从这个案卷看来,这应该只是一起普通的纠纷,伤人者蒋曾赔付医药费很积极主动,并且积极争取伤者孟菲的谅解。根据这个伤情鉴定来看,孟菲受伤似乎也不怎么严重,为什么不能让我的当事人保释呢?”方玉麟细细地翻阅案卷,指出这里面的许多疑点。 酒吧舞女孟菲平时就和蒋曾有来往,蒋曾对外宣称二人是恋人的关系,而孟菲坚决不承认与蒋曾的恋爱关系。蒋曾在一个晚上尾随下班的孟菲回家两人起了争执蒋曾打伤了孟菲,还伤害了与孟菲合租的一个叫封依依的女子,不过封依依受伤不重,而孟菲目前还住在医院。 “能不能保释这要看伤者孟菲的伤情和态度,据我所知,孟菲坚决不接受调解。玉麟你如果要保释当事人的话,最好做一下孟菲的工作。”龚贤说。 “这个伤情报告明摆着在这,这些个软组织挫伤只是轻伤而已,我记得以前有比这更严重的你们检察院都没有提起公诉,还准予保释的。当然,你是新来的,不了解情况,你最好熟悉一下案情再和我讨论。”方玉麟不满地对龚贤撇嘴。 “玉麟,你好像不知道吧,我在检察院工作好几年了,对办案程序很熟悉,不算是新手了。”被方玉麟洗刷一顿,龚贤依旧不生气,慢吞吞说道。一直以来,他的脾气都是温和的。方玉麟的脾气,龚贤是十分了解,这种情况,如果和她硬掰,她会像刺猬一样扎人。龚贤想逗弄一下方玉麟,看着方玉麟皱着眉头,撅着小嘴,手扶着额,似在思索又掩饰不住愤怒的神情,龚贤就觉得方玉麟这副模样非常可爱,让他很是心动。 这个女人越发.漂亮了,龚贤觉得看似平常的蓝色职业套装穿在方玉麟身上,硬是被她穿出了一番特别的味道。方玉麟觉得有些热,脱下了外套让助理肖筱拿着,里面着一件白衬衫,上面解开了两粒扣子,露出白皙的锁骨,一头短发还是像以前一样,经过一番精心修饰,蓬松而不显得零乱,一圈卷曲的头发罩在耳旁,这使得她看起来充满了活力而又显得俏皮野性。 修长的双腿隐藏了一半在套裙下,微微露出性感的风情。无论从哪个角度看,方玉麟都是无懈可击的,不管是身材还是脸蛋,而更吸引人的是方玉麟举手投足间流露出的那种知性精干的气质。 与人激辩时候的方玉麟,和同学追打吵闹的方玉麟,斜着眼睛嘲弄人的方玉麟,厉声训斥违犯班规的某人的方玉麟还有那个老是追在后边俏皮地叫他“腊排骨”的方玉麟和眼前这个蹙眉看案卷很认真的方玉麟重叠在了一起,龚贤看着看着,眼睛里不由就罩上了一层温柔。 “玉麟,需要我的帮忙吗?”龚贤殷勤地给伏案思索的方玉麟递来一杯茶:“先喝口水,歇会儿。” “你能帮我什么,撤诉吗?给我的当事人办保释?”方玉麟抬起头,嘲弄地看着龚贤,“这里面明显有问题,这么一个小案子,你不觉得你们检察院小题大做了么?” “我已经说过了,玉麟,这个案子你可以从原告入手,最大限度地争取原告的谅解。这样,即使提起公诉,被告也可以获得缓刑。”龚贤耐心地解释。 “哼,欺负我不懂啊?”方玉麟站起身,抬起头,眼睛微眯,挑衅地看着龚贤:“是不是大学时候对我捉弄你一事耿耿于怀,故意要报复我,才故意给我的当事人小鞋穿,也故意刁难我呢?” “我怎么敢呢,玉麟?难道在你的眼中我是那种小肚鸡肠的男人?”龚贤连忙解释。其实,这个案子他也觉得有些小题大做,只不过原告咬着被告不放,再加之上面有人打了招呼,要将这个案子铁办,并且看那意思是非要让那个蒋曾坐个几年的牢才罢休,这让他们也很难办,只是这些话作为检察官又作为这起案件的公诉人他是不能够告诉方玉麟的。 是谁跟那个蒋曾过不去,是谁打招呼干涉这个案子,龚贤也想知道。这种长官干涉公检法办案的事情在米国屡屡发生,他们作为具体经办人员,只有服从,还不敢过问上面是哪尊大佛打的喷嚏,这也算是官场潜.规则吧。从古到今,大凡人治国家,概莫例外。相信方玉麟干了这么久的律师,不可能不明白这其中的道理。 “不是我不在这事上通融,干我们这行的,你也知道其中的难处。”龚贤这话倒是由衷而发。 “哼,这案子明显有猫腻,继续瞒着我啊。咱们法庭见。”方玉麟整理好案卷,招呼肖筱:“肖筱,我们走。” 肖筱拿着方玉麟的外套,屁颠屁颠在后面追随。 “玉麟,我们这么久没见面,老同学重逢,不如一起吃个饭?”龚贤见方玉麟要离开,倚在门框上,两手操在裤子口袋里,懒懒地说。 “不好意思,家里那位正等着我呢,下次怎样?”方玉麟笑着从龚贤面前走过,留下香风一缕。 龚贤怅惘地看着方玉麟的背影远去,直到那袅娜的背影一点一点消失在走廊,与记忆中的那个活泼俏皮靓丽的女子融为一体。往事难忘啊,五年过去了,再见到方玉麟,竟然还是那般让他心动。 只是,方玉麟口里的那个家里那位是谁呢?莫非她结婚了?可是据他打听的结果方玉麟并没有结婚啊,莫非是她的男朋友?龚贤满脑子的疑惑。 方玉麟说得没错,何芷晴正在家里等着她回家吃饭。 有一个爱你的人等着你回家吃饭,这真是一种满满的幸福。 只可惜,过不了几天,何芷晴就要离开这个城市到另外一个地方,距离成了想时时刻刻腻在一块的相爱之人最大的障碍。 “我寄愁心与明月,随君直到大白山。”方玉麟对何芷晴说。距离阻隔不断相爱之人绵长的思念。 不能亲自送心爱的晴晴到新单位去报到,方玉麟觉得很愧疚。方玉麟恨不得把自己掰为两个,一个在事务所忙碌,一个随着心爱的人直到天涯海角。 杂七杂八的琐事都是可以暂时放下的,也可以派助理去完成。只是出庭不可以,何芷晴去报到的那天,方玉麟要出庭辩护,所以,她不能送何芷晴去。 何芷晴是在n区组织部分管人事的一个副部长,干部处一个处长,一个科长陪同下前去报到的,这次她到大白山担任风管委员会副主任,待遇享受正处级,但职务是副职。一行人开了两辆奥迪。 随行的还有一个让她没有预料到的人物,张洁。 “这是n区区委任命的大白山风管委员会的主任张洁。”随行的组织部的王处长介绍。 “你好,张处长。”话一出口,何芷晴才意识到该改称呼了,张洁不是津城市人社局人事处的处长了,现在是风管委员会的一把手——主任,按理何芷晴该称呼张洁为张主任的。怎么这样的细节就没有注意呢,这样的错误也犯,又不是才参加工作的愣头青,在官场上有时候一个小小的细节可以成全你,也可以毁灭你,何芷晴暗暗在心底责备了下自己。 只是,这张洁在市直机关工作得好好的,机会也多多,为什么要到这么一个偏僻的地方来呢?而且还是平级调动。 何芷晴将她眼中的不解与惊异隐藏在深湖一般的眸子里。在机关工作了一年,她完全能够做到喜怒不形于色。干部的调动本来就是常事,有什么值得大惊小怪的。她在商务厅的办公桌还是以前张洁坐过的,二人也曾经在机关多次打过照面,还曾经一起吃过饭,应该算得上是熟人了,尽管二人私下并没有什么交情。 “你好,何主任。”张洁微微笑道,“希望我们合作愉快。”何芷晴注意到张洁并没有像以前在机关食堂碰到她那样称呼她为“小何”,而是直接以官衔称呼她。看来,自己还不够老道,很多地方都需要学习。 “还希望张主任多多指点才是。”何芷晴不卑不亢地说。 “你谦虚了。我们都是一样的,说好听一点,是公仆;难听一点,其实都是为某党打工的。”张洁含笑看着何芷晴,眼底流露出一抹探询的意味,似在寻求何芷晴对她这一观点的赞同,又似在自言自语。 “张主任,你这话就不对了,好歹我们也是国家干部嘛,这要放古代,一个乡、镇、县的地方长官也算得上是一方诸侯了嘛,七品芝麻官虽小,好歹也有品秩,也享受朝廷的俸禄。现在老百姓不是称呼我们为父母官么!俗话说得好,山高皇帝远,以后在这大白山,张主任就是你说了算!你就是老大!”王处长来了一番高谈阔论。 “诶,国家干部怎么能够说是地方老大,你的政治觉悟呢!张主任说得对,我们就是公仆,是为人民服务的,而不是去当官太爷的!王处长你那官本位的思想得更新。”组织部副部长熊思说。 “是,是是,为人民服务。我的观念过时了,旧观点该清空了。”王处长被上司说了一顿,连忙改口。 何芷晴默默地听着,不由看了熊部长一眼。处在熊思的地位能够说出这样一番话来是很正常的,不过,这些冠冕堂皇的话是不是他内心的真实想法,何芷晴不得而知,也不想去揣测。但如果张洁真是这样想的,这倒与何芷晴的理念不谋而合。那以后和张洁共事应该不是一件很困难的事情。 “先别闲谈了,上车吧。”组织部干部科的科长小郑说。 何芷晴注意到张洁上了熊部长的车,她正准备上另外一辆,张洁摇下车窗,对她招招手,“何主任,你也上来吧。” 熊部长也对她微微笑着,既然如此,何芷晴没有迟疑也上了车。熊部长坐在前排副驾驶室,张洁和何芷晴坐在后排,小郑和王处长坐另外一辆车,一行人往大白山风景区而去。 大白山果然是一个偏僻的地方,越接近大白山,车道越来越窄,弯道也越来越多,周围都是些郁郁葱葱的森林,在津城这个内陆城市,也只有像大白山这样的地方还保留着原始森林的风貌。公路两岸山泉潺潺,山鸟啾啾。时有小溪也清澈见底,水中游鱼细石,历历可见。在雾霾密布,风沙漫天的大城市这是难得的天然美景,即使在津城远郊的乡村也见不到还拥有如此天然风貌的地方。 鸢飞戾天者,望峰息心;经纶世务者,窥谷忘返。何芷晴感觉自己的灵魂好似得到了净化,浑身每个毛孔都感到特别的舒畅。真不知道如此天然美景在被开发成风景区之后会变成什么样子,何芷晴竟有些不敢想象了,这个未经尘世污染的天堂会染上现代化进程的什么样的色彩呢? 第一百三十八章 相思入骨 风在高大的常绿树木中领舞,引来翩翩树叶婆娑。一只小雀唱开氤氲的交响乐,当翠鸟和斑鸠还在描摹农事斑斓的时候,黄莺却独领风骚唱响了满山哔啵的花香。三千蝴蝶在黄与绿的见证中绕花而舞,许下生生世世的誓言。 层林秋染,飘红如醉。白云眷壑,青藤绕树。何芷晴觉得,山上的每一颗树木似乎都写着恋爱的密码,每一种鸟雀似乎都在吟唱相思的歌谣,每一株花草似乎都在吟诗造句,每一条溪流似乎都在说着绵绵的情话…… 方玉麟不在,她好想她。 好想和玉麟手牵着手,徜徉在碧波之间,谈文学,谈人生,谈时事,谈风月,谈时尚,谈一切不着调的东西……甚或什么也不谈,就这样并肩看山间的云雾,听林间的鸟语,数天上的星星。就像一首歌里所唱的:好想好想和你在一起,和你一起数天上的星星,收集春天的细雨,好想好想和你在一起,听你诉说古老的故事,细数你眼中的情意……让每一个日子都串连成我们最美丽最美丽的回忆。 想起临行前方玉麟半调侃半深情的低吟“我寄愁心与明月,随君直到大白山”,当时自己还不以为意地回了句“两情若是长久时,又岂在朝朝暮暮”。 原以为自己会很潇洒地看待两人之间不算很远的空间距离,可是,放不下的竟然是自己。第一次,何芷晴品尝到了相思的那种百无聊赖,万蚁噬心的滋味。 平生不会相思,才会相思,便害相思。身似浮云,心如飞絮,气若游丝,空一缕余香在此,盼千金游子何之。证候来时,正是何时?灯半昏时,月半明时。这首元人词句便是何芷晴此刻心情的写照。 这个周末轮到何芷晴值班,所以一周一度与方玉麟的“鹊桥”相会便作罢。以往何芷晴值班或是走不开,方玉麟周五就赶到大白山来与她相会。可今晚方玉麟打来电话说要搜集一个案子的一些证据,还要去拜访与案子有关的一些人,周五晚上可能就不能到大白山来了。 何芷晴刚刚上道,要熟悉的业务还很多,每天埋头于各种文件,参加各种会议,和方方面面的人应酬,躺在床上累得散架似地,很快便入睡,无暇顾及也没有觉得有什么。有时候方玉麟在她刚刚入睡的时候打来电话,她总是不客气地抱怨说她扰人清梦,并叫她闲话少说,只抓重点。 昨晚,雷打不动的方玉麟的问候电话再次响起,当疲累的何芷晴说出“闲话少说,只抓重点”的时候,方玉麟调侃道:“怎么了?当这个‘处女’习惯了,开始用套话敷衍老公了?” “什么老公!你我同为女人,相恋也不久,叫少妇少妻!”何芷晴嗔道。 “相恋不久?我都爱了你十多年了,你却觉得和我相恋不久,这不太公平!我要你补偿!”方玉麟在电话里宣泄不满。何芷晴可以想象方玉麟瞪着眼睛,撅起眉毛的样子。 “怎么补偿呢?逝去的日子你又不能够让它重来。如果你有本事弄个月光宝盒,让时光流转,那我向月老许愿,叫他让我先爱上你。”何芷晴故意逗弄方玉麟。 “你明知道这是不可能的事情嘛,往者已矣,来者可追。我要你答应我,你以后不能对任何男人动心。有人对你有那意思,你要第一时间告诉我!”方玉麟说,其实何芷晴已经不止一次给过她承诺了,只是她还是没有信心。毕竟何芷晴曾经是一枚直女,而这枚直女随着岁月的打磨,像一粒珠宝一般,越来越璀璨夺目。更重要的是,方玉麟还没有完整的得到晴晴。 而顾鹏飞,这个强劲的对手,一直对何芷晴难以忘情。那天,方玉麟从顾鹏飞的总秘书田美玲处得知,顾鹏飞最近将开发大白山风景区的项目提到了日程,顾氏正卯足了劲准备一举拿下n城区开发大白山风景区的项目投标。一旦中标,顾鹏飞就有了很多机会与何芷晴接触。而实力雄厚的顾氏集团是有很大的机会拿到这个项目的。 到时,顾鹏飞就可以借工作的名义行私人方便,经常与何芷晴接触。而何芷晴偏偏对工作非常认真,相信她会无法拒绝顾鹏飞的邀约。最近,顾鹏飞将会到大白山亲自考察投资事宜,何芷晴作为分管国土、建设、招商的副主任,肯定是要参与接待的。 这正是方玉麟所担心的,所以她一有时间就在何芷晴面前敲警钟,但又不能够表现得太过于直接,不然万一她的晴晴反感怎么办。 “有了你,我怎么会对男人动心,而且你知道我现在的单位,主任是女的,还有两个副主任虽然是男的,一个已经结婚,一个即将退休,和下属谈情说爱根本不可能。大小姐,你都是我的人了,你就放心吧,为妻不会乱来的。”难得的,何芷晴幽默了一把。 “你们那个建设办的科长陆清我不放心,你离他远点。”上次方玉麟到何芷晴办公室,看见陆清在给她汇报工作,那小子对何芷晴过于殷勤,看何芷晴的眼光也不对劲,不是下属对上司应有的态度。 “人家有女朋友的,你别乱说。”何芷晴连忙阻止方玉麟瞎掰,“你在干什么呢?”何芷晴转移话题。 “在看ipad里你的照片。还有就是和你打电话啊!” “哪张照片?”何芷晴问。心里隐隐有个不好的预感。 “就是那张‘云山雾罩’。”‘云山雾罩’是方玉麟为那张照片取的名字。可惜方玉麟看不见何芷晴薄怒的表情。那张照片是那天方玉麟趁何芷晴洗澡的时候拍下的,水气朦胧中,一位美人肌肤胜雪,明眸如醉,引人遐想。不能天天拥着美人入怀,看看也好,想想也温暖。这是方玉麟拍照的初衷,不然,欲.火难耐怎么排解,望梅止渴也是一种安慰。 “不是叫你删除了吗?怎么还留着?”何芷晴有些生气,可是只能干着急,这就是距离的不好了,如果方玉麟在身边,她一定会夺过她的ipad,点个文件粉粹,让那羞人的照片灰飞烟灭。 “不服气啊?不服气你也可以看我的呀。”方玉麟轻笑,“又不给人家吃,画饼充饥总可以吧?” “画饼也不行。”何芷晴怒斥。 “画饼不行,也就是说可以来真的咯?”方玉麟继续逗弄何芷晴。每天调.教,逗弄这个一本正经的家伙成了她睡觉前最大的乐趣。 要是没有距离的阻隔,她想自己恐怕早就扑上去了。 “没正经!限定你马上给我删除!不想见你啦,这周我值班,不许来看我。”何芷晴“啪”地一声挂掉了电话。 电话挂断后,何芷晴并没有入睡,紧紧盯了手机一会,要是往常,方玉麟会马上又拨过来。二人会唇枪舌剑一番才依依不舍断掉电话。可是这一次,都过了好多秒了,方玉麟还没有打过来。等到何芷晴以为方玉麟不会再打过来了,睡意朦胧的时候,手机“滴”的一声。何芷晴拿过手机一看,是一条彩信,方玉麟发过来的。点开一看,何芷晴不禁面红耳赤,居然是未着寸缕的玉麟躺在床上,眼中情.欲弥漫。 这人真是越来越没下限了!何芷晴听见自己的心脏“咚咚”地跳,身体里有股暖流缓缓流淌。 紧接着,方玉麟又发来一条短信:为了公平起见,我也给你画了一张饼,你暂且充饥吧。 何芷晴一阵颤抖,不知道是羞恼还是气恼,手抖抖索索给方玉麟发了几个字过去:我不饿。 很快又传来方玉麟的回音:我很饿啊!你不饿,那晚干嘛翻来覆去弄得人家腰酸背疼,好像八百年没吃过肉似的。 当然,这话方玉麟是夸张了一点,可上周,何芷晴不是热情迸发嘛,还变着花样换了好几个姿势,直到她连连告饶晴晴才作罢。 这话,当面说出来真是羞于出口,短信什么的,用于表达一些暧昧或者一些不便于当面说出口的话的确是一个很好的平台。 反正隔着电波,对方什么表情,羞涩、脸红、气恼啊,什么也看不见。尽管看不见,方玉麟也可以想像得到何芷晴看见她这则短信脸上是一番怎样的羞恼。 这不,短信都发了快十分钟了,何芷晴还是没有回音。让她羞怒去吧,反正她的晴晴只是假装正经,骨子里却也是风情万种的,只是那万种风情是属于方玉麟一个人的。 什么时候也让晴晴在她身下绽放如花呢,方玉麟不禁再次渴望起来了。那时候,晴晴会更风情无限吧,做攻她都那么动情,做受还不摊成一汪水?方玉麟心痒难耐。 正准备打个电话过去挑逗一下,何芷晴发来一则短信:明天我值班,你不要来了,来了我也不接待。这是对你的惩罚! 方玉麟连忙拨过去准备赔罪,何芷晴已经关机了。 明明叫方玉麟不要来的,可接到对方的电话周五真来不了的时候,何芷晴内心还是很失落的。真应了方玉麟常常挂在嘴边的对她的调侃口是心非。 一到周末,除了几个值班的人员和保安,管委会的工作人员几乎都回城区去了。回家的回家,走亲戚的走亲戚,访友的访友,约会的约会,整个机关大楼,鬼影也没个。 第一次,何芷晴感到十分落寞。 山里入夜很早,才刚过七点,夜的黑就弥漫着每个角落。 如果说何芷晴与方玉麟相爱以前的生活是一幅画的话,那么这幅画在遇到了方玉麟这个调色师之后,才焕发出奇光异彩,何芷晴的生活也变得多姿多彩,不再是单纯的黑白色。 当你渐渐习惯了与对方耳鬓厮磨,花前月下,习惯了睁开眼睛第一眼就能够看见对方,闻到对方的气息,吃到对方特意为你起早熬的早餐,体会到了那如蜜一般的美好之后突然有一天,这个人不能日日与你相对,而是天隔一方,这个时候,你会感到巨大的反差与失落。 距离是恋人之间的试金石。难怪古人常叹:一日不见,如隔三秋。现代科技缩短了人与人之间的空间距离:千里之遥,一日便可往返;足不出户,便能够通过视频看见对方的一频一笑。但现代科技却阻隔不断恋人间深切的思念。 思念真是无孔不入的东西。 舒婷说,思念是一题清纯然而无解的代数。何芷晴想说,思念可解,方法在相爱的对方手里。思念的线很长很长,你在这头,她在那头。 只要不是一弦独奏,思念便无从落脚。思念就好比一道门,你在门里,她在门外。 因为空间距离而产生的思念,有时候很美,有时候令人伤感。因为心的距离而产生的思念,就好比你拿着一把错的钥匙却开不了那扇心门。无疑,何芷晴对方玉麟的思念是前一种。 何芷晴再也不想说“两情若是长久时,又岂在朝朝暮暮”了。此刻,她只想紧紧拥抱自己所爱的人,与她聆听花语,身心交融,与她共同融化在黑夜里,融化在这星空下。甚至,何芷晴还冲动地想与方玉麟在草地上,以天为被,以地为席,好好爱一场。 月色是今夜最好的催.情.药。如果月亮是一个靶子的话,古往今来,那么多人对月伤怀,把思念的箭射向那轮圆月,想她早已千疮百孔了。 可是月亮依然圆了又缺,缺了又圆,看惯人间的悲欢离合。 明月啊,你若有情,就将这份思念带到玉麟的身边,让她也感悟到这份深切的思念之情吧。 何芷晴人在大白山,心却飞到了方玉麟身边。她能够想像今晚方玉麟的疲累,此刻,昨晚她对方玉麟的怨怼已经烟消云散,回想起来,甚至还有丝丝甜蜜。她很想像一个真正的贤妻那样倚楼远眺等待爱人的归家,为她煮好饭菜,为她放好洗澡水,为她按摩,消除她的疲惫。 可是…… 一种相思,两处闲愁。 何芷晴思念着方玉麟的时候,方玉麟正在路上飞奔。当然,今晚办完事回来,她是很累,很想回家倒头便睡,哥哥打电话催促她回爸妈那里也被她以忙为借口拒绝了。 她已经好几周没有回家过周末了,再不回去,老佛爷又会念叨叨了。可是,家是有爱人在的地方,爸妈家只是她的娘家,何芷晴在的地方才是她真正的家。她最想回的是她和芷晴的小窝。 一周没见到晴晴,方玉麟很想念她。尤其是昨晚晴晴的嗔怪,还说什么叫她不要去找她,找她她也不接待,这什么话嘛,这更让方玉麟心慌。 本来说好今晚不去大白山的,但工作忙完之后,看了看时间,也不过六点,方玉麟忽然改变了主意。 “累么?”方玉麟问肖筱。 “不累。”肖筱摇头。 “明天有空吗?有没有兴趣到山林去看看?”方玉麟充满期待,接着又为肖筱描绘了一番大白山的美景。那天如何如何蓝,那云如何如何白,那儿的野花如何如何漫山遍野。 “你这么一说,勾起了我很浓的兴趣。反正我父母也不在本地,我一个人,挺自由的。”肖筱说。 “那你来开车,我们今晚去大白山。”方玉麟将车钥匙扔给肖筱,把导航调好。 肖筱这姑娘,应酬不行,但开车的技术却是一流的。 方玉麟很放心,在车上,她美美地睡了一觉。 第一百三十九章 一生一世 “到了,方姐。”肖筱将睡眼朦胧的方玉麟叫醒。 “这么快呀。”方玉麟扶着还有些昏沉的脑袋,看着夜幕沉沉的大白山。远处群山矗立,像一团团巨大的黑影,一条狭长的街道,只有几盏街灯寥落地眨着惺忪的睡眼。方玉麟看了下手表,快十点了,街道两旁的店铺大都已经打烊,偶有开着的,大门已是半掩着,随时准备关门。从一些住户的窗户透出昏黄的光,传出一点欢声笑语抑或是电视节目吵闹的声音在这暗夜里显得特别的清晰。街上几乎没有什么行人,更不要说小摊小贩了。 “往左拐,上了前面那个陡坡就快到了。”方玉麟指挥肖筱:“慢点,坡陡。” 方玉麟从包里拿出手机,刚才在车上她为了养精蓄锐,将手机调成静音,划开一看,好几个未接电话,还有一条短信。有妈妈和哥哥打来的,有客户打来的,还有几个是何芷晴打来的。 方玉麟临时决定今晚到大白山来,事先没有给何芷晴打电话,为的就是给她一个惊喜。 短信是何芷晴发来的,大致就是问她累不累,回家没有之类的关切的话。看了何芷晴的短信,方玉麟心里甜丝丝的,当你在外面为了生计忙活的时候,有一个你爱而又爱你的人牵挂着你的冷暖,这是多么幸福的事。 方玉麟给客户和妈妈沈慧珠分别回了个电话,免不了又被沈慧珠数落一番。管他呢,老佛爷只是嘴巴吼得凶,实际上是心疼她的,只要下一次回家嘴巴甜一点,妈妈很快就会消气的,大不了下周一晚上回家去住。 方玉麟拨通何芷晴的手机:“晴晴,在干什么呢?” 何芷晴刚刚洗完澡,正准备睡觉,方玉麟的电话就来了。 “准备睡了,你回家了没?先前给你打了几个电话,是很忙没有接么?”何芷晴说,顿了一下,何芷晴又问:“你不是说今晚你有应酬吗?喝酒没有?如果喝了就早点睡。” “应酬被我推掉了,我还没有吃饭,肚子饿得‘咕咕’叫,对了,你那里有没有吃的东西呀?”方玉麟问,这才想起工作忙完之后只顾着往大白山飞奔而来,连吃饭都忘记了,一觉醒来感觉这肚子还真有点饿。 “我早就吃过了,不要说我这里没有吃的,有也是远水解不了近渴啊,你自己叫个外卖吧!不准不吃饭就睡觉。”何芷晴说。 “可是人家想吃你怎么办?”方玉麟涎皮地说。什么时候听到方姐用这种连娇带嗲的语调和人说过这样的话,这是在开玩笑吗?肖筱觉得自己起了一层鸡皮疙瘩,今天下午还看见方姐噼里啪啦把龚检察官训斥得唯唯诺诺,怎么她对这个打电话的人语调那么温柔? 接收到肖筱疑惑的目光,方玉麟连忙摆了摆手,怎么那么不小心,真是糗大了。“开玩笑的。”方玉麟对着肖筱指了指电话。肖筱知趣地走远了一点,免得有偷听电话的嫌疑。 “开玩笑?明知道隔那么远,你还是画饼充饥吧!”何芷晴揶揄。 “画饼哪有真饼好吃呢,我们又不是柏拉图,你想不想我?”方玉麟问。 “想你有什么用?你离我那么远!你还不累呀,快叫吃的,饭吃了我们再聊。”何芷晴想到方玉麟还没有吃饭,连忙催促她:“你去吃饭,我挂了?” “可是人家真的想要吃你,怎么办?”方玉麟又开始赖皮。 “好啦,好啦,这也容易,五分钟后,你要是出现在我面前,我就答应你。去吧!我挂了?”说着,何芷晴准备挂掉电话。 “不要挂,晴晴,你说的是真的?”方玉麟听何芷晴这么说,心里一阵狂喜。呵呵,五分钟,现在还来得及。 “是啊,当然是真的。快去吃饭吧!”何芷晴挂掉了电话,当然,她是绝对不会想到方玉麟五分钟都不到就出现在了她的面前,她还以为方玉麟还远在津城呢。 挂掉电话,方玉麟拉起肖筱,一路飞奔,五分钟,呵呵,她赢了,看晴晴还怎么耍赖! 何芷晴打开公寓的门见到方玉麟的时候,吃了一惊。但很快,她就明白着了这家伙的道。正要发作,见玉麟后面还跟来一个人也就不便发火,只是默默把二人让进门。 “五分钟!你说的,说话算话!”方玉麟扬起手中的手机,“挂电话的时候是十点零九分,现在是十点一十三分十四秒,一生一世!没有超过五分钟哦,不许耍赖!” “呃,谁许诺了?我可没答应。”何芷晴还想抵赖,几步跨过去,想在方玉麟红扑扑的脸蛋上扭一把,看见肖筱,连忙把快触到玉麟脸蛋的手拿开,转了个方向,一把夺下她的手机“我看看”。 果真挂电话的时候是十点零九分。 “呃,老大。”见这两人亲密的互动,肖筱不知道这两个美女究竟为五分钟在争论什么,她只知道自己在这二人面前成了透明,方玉麟一见到对面的这个美女就完全忘记了她的存在,所以为了表明自己的存在,肖筱不失时宜的咳嗽了一声。 “呃,你刚才叫我什么?老大?嗯,这个称呼好,以后你就这样叫我吧,这是何芷晴,我的好朋友。”方玉麟揽着芷晴的腰介绍。 “何姐,你好,我是肖筱,是方姐的助理。”肖筱冲何芷晴甜甜一笑。 “嗯,我听玉麟提起过你。” “晴晴,有没有吃的,我和肖筱都没有吃晚饭呢!”方玉麟的肚子在唱空城计。 “呃,你们两个都没有吃?”何芷晴吃惊地看着方玉麟,还以为这厮是开玩笑的。“你是怎么当人家老大的,让人家空着肚子陪你跑这么远,你这个师傅不合格!” “我急着到这来,忘记了。”方玉麟嗫嚅道。 “没关系,我不饿的,刚才我在车上吃了饼干的。”肖筱说。 “现在餐馆都关门了,我们这里不比大城市,晚上十点过后大部分餐馆就关门了,也叫不到外卖。还好,我这里还有鸡蛋,有一把面,给你们下面条怎样?”说着,何芷晴就开始了行动。 一会儿,香喷喷的鸡蛋面就弄好了,方玉麟和肖筱一人吃了一大碗。 饭后,把肖筱安排进招待所,回到芷晴住的公寓的时候已经快十一点了。而方玉麟早就急不可耐了,她很怕芷晴把肖筱留在公寓里,芷晴的公寓就一室一厅,只有一张大床,三人在一块的话,一定要有一个人睡沙发而作为主人的芷晴一定会选择睡沙发,这怎么可以呢! 好在她还没有提出,何芷晴就安排了肖筱去住管委会的招待所。 “晴晴,我想你!”送肖筱回来,两人还没进门,方玉麟一把将何芷晴搂住,她已经忍得太辛苦了。 “不要,玉麟,这里是楼道。不要在这里……”何芷晴话还没有说完,嘴巴就被方玉麟堵上了。 “呃,先开门……”迷乱的何芷晴一边使劲推搡着方玉麟,一边摸索着拿钥匙。 好不容易才将门打开,何芷晴发现自己已经衣衫半解了,方玉麟的手还继续在她的身上点火。使劲带上门,方玉麟将何芷晴压在门上,又是一阵狂吻。 “玉麟,不要……”何芷晴快被方玉麟吻得失去理智了,只觉得血液上涌,浑身火烧火燎般难受。 方玉麟搂着何芷晴,将她推倒在卧室的大床上。“今夜你是我的,不许食言!”方玉麟霸气的在何芷晴耳旁宣布。 何芷晴看见了一朵一朵的花开,感觉到自己体内有一扇门也渐渐打开,黏腻的水流缓缓不断,打湿了方玉麟的下巴。 从未有人造访过的领地,重重叠叠,褶褶皱皱,辛勤耕耘的园丁,轻拢,慢捻,细磨,抹挑,灵魂与舌尖轻舞,激情共指端飞扬。 这一次,何芷晴真正属于了方玉麟。 当窗外一缕阳光照耀进窗台的时候,何芷晴还在熟睡,看着沉睡中的何芷晴,方玉麟嘴角扬起一抹笑容,心情无比愉悦。 要不是怜惜晴晴是第一次,方玉麟会更疯狂。饶是如此,昨夜还是把晴晴累坏了。 就让她多睡会,伸手拢了拢芷晴凌乱的长发,露出她姣好清秀的面容。只见何芷晴两眼紧闭,睫毛修长,小嘴紧抿着,经过昨夜的滋润,嘴唇还红嘟嘟的,像两瓣诱人的花瓣,诱惑着人前去采摘。 看着看着,方玉麟又忍不住了,俯下身子,在那小嘴上轻啄了一下。 这一轻微的碰触一下弄醒了何芷晴。张开眼,看见方玉麟做贼心虚似的缩了一下,忽而又露出一抹讨好的笑容。何芷晴脑海瞬间闪过,原来这厮刚才偷吻她! “你……你还不够啊!”说完,惊觉这话里有几多暧昧,忽地又想起昨夜自己在方玉麟身下溃不成军的样子,何芷晴连忙拉过被子,紧紧捂住自己的身子。 看着被子里缩成一团的某人,方玉麟情不自禁笑出了声,这家伙,在为昨晚的事纠结呢! “不够,不够!我还要!”方玉麟伸手一撩,缩进被子,一手将何芷晴紧紧抱住,头往她脸上蹭,一手握住她胸前的柔软,“都老妇老妻了,还那么扭捏。以后这样的情况很多呢!” “谁扭捏了?”听方玉麟说她扭捏,何芷晴不服气了,回过头,盯着方玉麟。透过窗帘,一缕阳光照在方玉麟的脸上,这使得方玉麟好像披了一层金光,就像从梦里走出的女神。 这一刻的方玉麟真美。 “玉麟,你真美。”何芷晴情不自禁将手抚上方玉麟的脸庞。 就在两人的唇将要合在一块的时候,何芷晴的电话响起了。 “别理它”,方玉麟不满的嘟囔,早不响,迟不响,怎么这个时候电话响了嘛!这个何主任,睡觉怎么就不关机呢! 方玉麟忘记了,这个周末,该何芷晴值班,作为值班领导,要二十四小时保持开机状态。 不会有什么紧急事情发生吧? 第一百四十章 平地惊雷 风在高大的常绿树木中领舞,引来翩翩树叶婆娑。一只小雀唱开氤氲的交响乐,当翠鸟和斑鸠还在描摹农事斑斓的时候,黄莺却独领风骚唱响了满山毕博的花香。三千蝴蝶在黄与绿的见证中绕花而舞,许下生生世世的誓言。 层林秋染,飘红如醉。白云眷壑,青藤绕树。防盗章节,不慎买的稍晚会更换,最迟明早九点前换。何芷晴觉得,山上的每一颗树木似乎都写着恋爱的密码,每一种鸟雀似乎都在吟唱相思的歌谣,每一株花草似乎都在吟诗造句,每一条溪流似乎都在说着绵绵的情话…… 方玉麟不在,她好想她。 好想和玉麟手牵着手,徜徉在碧波之间,谈文学,谈人生,谈时事,谈风月,谈时尚,谈一切不着调的东西……甚或什么也不谈,就这样并肩看山间的云雾,听林间的鸟语,数天上的星星。盗文可耻,支持正版。不慎买的九点前换。就像一首歌里所唱的:好想好想和你在一起,和你一起数天上的星星,收集春天的细雨,好想好想和你在一起,听你诉说古老的故事,细数你眼中的情意……让每一个日子都串连成我们最美丽最美丽的回忆。 难得的一个阴天,凉爽惬意!在火城,有这么一个阴天,就好比在沙漠里行进了很久遇到一片绿洲那般难得。 古思源骑着自行车,飞奔在上班的路上。不是提倡低碳生活么?她举双手赞同!人家陈光标当众砸大奔,带头不坐豪华车,和员工一样骑车上下班,而且还对骑自行车上班的员工,路程在5公里之内的每月补贴300元,10公里之内的每月补贴600元。他们公司的老总是不是也该借鉴一下呢? 当然,烈日高照的时候古思源还是不肯骑车的,大日头毒辣,紫外线多强啊,她可不愿意冒被晒黑的风险。女孩子,皮肤白嫩嫩的,都能掐出水来,多好。就像邵鑫陪一样,肌肤光滑细腻,都说时间是把雕刻刀,怎么就没有在她的身上刻下沟沟壑壑呢,似乎连一点褶皱都没有。那女人应该三十多了吧,怎么时光就没有在她身上留下什么痕迹呢,要是自己到了她那年龄,也保养得如许水嫩,该多好!唉,人家是什么样的人啊,是城里的超级富豪,出门有豪车接送,出行有专人提包打伞,渴了饿了有人端茶送饭,自己什么时候能够奋斗到邵鑫陪那个地步呢,这辈子怕是一个遥不可及的梦了吧。 邵鑫陪也真够虚伪的,昨晚在电视上看见她在“关爱空巢老年人爱心启动仪式”上笑得那个灿烂,还好意思发表那番关爱空巢老人的讲话。说什么“老吾老,以及人之老”,说什么“积极行动起来,多做好事,争当好人,满腔热情地关心爱护空巢老人,使他们真正感受到社会的温暖,幸福生活、安度晚年”。 说得是多么冠冕堂皇,多么煽动人心,十足道貌岸然!只有古思源知道,在邵鑫陪温暖的笑容下有一颗多么冰冷的心,在邵鑫陪动情的语言下是多么的言不由衷。赵婆婆不就是例子么?她们不是婆媳么,为什么邵鑫陪要活生生将赵念琛逼成个空巢老人?有多大的仇恨呢,扔一个老人独自住一栋别墅;有多远的距离呢,一两个月都不去探望。电话也是少得可怜。古思源心里盘算了一下,自从上次在赵婆婆家第一次见到邵鑫陪,这几月也没看见那人了。倒是古思源,还经常到赵念琛那儿去坐坐,给老人家带点小礼物,时不时给她煮煮饭,逗老人开心,谁叫自己答应当别人的干孙女呢! 只是,那个邵鑫陪也太愧对她的那些称号了,“十大杰出企业家”“杰出社会活动家”这些古思源不敢评判,但那什么“爱心大使”“慈善之星”却是名不符实。人前光鲜,人后龌龊,奉献爱心首先得“老吾老”,其次才“人之老”嘛,这就好比你一屋不扫,何以去扫天下! 自己的老人都扔在一边却满嘴大话要关爱老人,真是讽刺!就像时下某些官员一样,台上反腐倡廉,台下蝇营狗苟。太虚伪了,古思源深深鄙视邵鑫陪。 “唉,你怎么搞的!吓我一跳!”单车通过路口的时候,一个老太婆冲古思源一阵大吼。 “对不起,没事吧,老人家?”古思源连忙刹车,握住车把。刚才去想昨晚的那个关爱空巢老人爱心启动仪式节目去了,准确地说是批判邵鑫陪的虚伪去了,才没有注意路上行走的老人家。幸好反应快,没有撞上。 古思源道歉后,正准备离去。没想那太婆抓住她的车,不让她离开。“要是我给吓出了心脏病,谁来负责?我现在心还在突突跳!不行,你得送我到医院检查。我有什么后遗症的话,我还得找你。”老太婆拦着古思源,不让她离开。 完了,这年头,难怪人们说坏人都变老了,她遇到讹诈的了。怪不得人们都不愿扶摔倒的老人,有的老年人的确是有点,有点什么呢,对,是奇葩!古思源并没有撞到那太婆啊,她急着上班啊,可没空跟那太婆理论。可是那太婆开始耍横了,嘴里吐出一连串的脏话,什么狗崽子,撞了人就想逃啊,年纪轻轻就不学好,不负责任啊,弄到最后连古思源远古的祖宗也被那太婆问候了很多遍。 古思源历来对小孩和老人没有免疫力,一遇到这两类人,她同情心就极度泛滥。可是今天遇到这个奇葩的老太婆,古思源却真是没辙了。 任她“奶奶”“阿婆”地叫,那太婆就是不依,坚持要去医院体检,不然就要古思源拿出两千元钱。不明真相的群众在周围指指点点,“这姑娘,人模人样的,怎么就没有责任心!”“以为老人好欺负呀!”有几个年纪与太婆差不多的老人围住古思源,七嘴八舌,古思源都快被口水淹没了。 当然也有人站在古思源这边指责太婆讹诈。但更多的是那些看热闹的,鲁迅笔下的看客们又一次像被无形的手捏住脖子的鸭似的,引颈而望心怕错过了这一幕热闹的场面。是啊,他们平常的生活多枯燥呀,是需要加点调料滋润滋润了。 “狗娘养的,叫那女的拿五千元!”有人甚至瞎起哄。多好的调料啊,可增加生活的乐趣,可怡情,可养颜,别人的生死与他何关,真相与他何关!古思源很生气,五千元,接近她两个月的工资了,她哪有那么多的钱!站着说话不腰疼!没看见真相你就不知道闭嘴吗! 就像一些人一样,没听完一首曲子就在那瞎指挥,没看懂一部电影就在那瞎评价,你听完、看懂再起哄好不好?不要抱着个大腿,就说大象是柱子,摸着个尾巴,就说大象是绳子。睁开眼睛,多听听,多看看,理性判断,不人云亦云,了解一下真相好不好? 当然,真相是穿着谎言的外衣的,难以识别。人间的是非很难有个定论。是是非非,犹如雾里看花。你有你的标准,我也有我的价值观。即便如此,难道你就不可以优雅一点,保持沉默么!或者是用一种理性的眼光来审视而不是张嘴就谩骂。 古思源不想责怪那个老人,只是对身边连事实都没有搞清楚就污言秽语,张嘴谩骂的那些人实在是无语。 “尼玛的,五千元,又没撞着,你瞎起什么哄,撞的是你妈呀!”古思源冲带头起哄的那人大叫,既然对方粗口伤人,她也不想再客气,这叫以牙还牙。古思源做不到以德报怨,除非对方是老人小孩。 围观在继续,交通也被阻塞了。古思源看了下时间,遭了,还有二十多分钟就到上班时间了,现在飞速赶去还来得及。算了,不和这老人计较了,古思源掏出钱包,准备给太婆一点钱,但绝对不是五千元或者两千元,因为她没有那么多。 她决定发扬楚王的精神不予计较得失,孔圣人不是说:“人遗弓,人得之而已,何必楚也!”太婆问她要钱,也许太婆家里的确是很贫苦,或许还有生病的孩子之类的,唉,就当是做善事吧,毕竟刚才的确吓了太婆一跳。对老人,古思源又爱心泛滥了。 掏出钱包,古思源撒眼了,怎么只有两百元啊?“阿婆,不是我不给你钱,我本来想给你五百元的,但你看,只有两百元。两百元可以么?”古思源可怜巴巴地说。 “两百元,不行!我要两千元!没有要你五千元是对你的慈悲!”眼看太婆就要坐在地上撒泼了。人性的恶啊,平时掩藏在心深深处,怎么受到了金钱的诱惑就蛇般钻出来了,还吐着信子,专管软的咬。 “真没有那么多。”古思源把钱包翻了个底朝天,不放过一张零钞,一大把零钞捏在手里,也只有两百六十八元五角。 “咯,阿婆,你看,我全部身家就这么多了。两百六十八元五角,全给你,可以吗?” “不行,少说也得要五百。少了五百不行。”太婆紧紧捏着古思源单车的车把,似乎怕古思源逃跑。 “那我把车留你这,等我下班回家拿到钱我再联系你,可以吗?”古思源再次恳求,可老太婆就是不依,古思源急得就快要给老太婆磕头了。 “辛佐,前面出了什么事,干嘛围那么多人?你下车去看看。”邵鑫陪路过此处,被这一群看客堵住了。 “好像是古小姐,被一个老太婆讹诈了。”辛佐挤入人群,看了半天,终于了解了事情的经过。他相信古思源没有撞到那老人。 “是么?”邵鑫陪突然来了兴趣,那个口齿伶俐的古思源么,她也会被人讹诈?倒是要看看这场热闹。邵鑫陪挤入人群,正好看见古思源翻钱包数钱的那一幕。瞧那小样,定是拿不出那么多钱吧,活该被敲诈! 邵鑫陪嘴角露出一抹微笑,挤过去,扬了扬眉毛,露出一副看好戏的神情。 一缕熟悉的tiffany淡淡的玫瑰花味道飘到古思源的鼻端,这是那人特有的,古思源抬头就对上了邵鑫陪嘲弄的双眼。 “邵总,你有没有三百元,先借给我。”古思源仿佛抓到了救命稻草。 “不借。”矛盾不是这样解决地。邵鑫陪不是没有三百元钱,也不是不愿意借给古思源,而是她绝对不会助长这样一种歪风邪气。她自有她的一套评判标准。 “不借?”古思源满脸的期待转为失望,不可思议地看着邵鑫陪。 那小脸变幻的表情别提有多精彩了。像欣赏一幕戏剧一般,邵鑫陪喜欢看古思源由欣喜转为失落的表情,她喜欢看猎物在牢笼中哀哀欲泣,那楚楚可怜的样子别提有多动人了。邵鑫陪觉得心里有根弦被拨动了一下。 “你怎么那么小气!”刚才可怜兮兮的女孩瞬间变得张牙舞爪,“请问爱心大使,你的爱心表现在哪里呢?” “我的爱心表现在哪与你无关吧?我的爱心可不是随便荡漾的哦。”邵鑫陪向前一步,习惯性的想去捏古思源的下巴,古思源后退几步,一把打开邵鑫陪的手。 邵鑫陪愣了一下,玩味地盯着古思源:“莫非你想让我对你奉献我的爱心?如果你很有诚意的话,我倒是可以考虑一下。” “你,……”古思源被邵鑫陪意有所指的话臊红了脸。这女人,该不会还没有忘记那天在办公室的事情吧?哼,想占便宜,没门!古思源掏出手机:“你不借,你以为我找不到别人吗?”她准备给同事丁冬末打电话。无论如何,也要让冬末来一趟。丁冬末才没有那么小气呢! 邵鑫陪伸出一只手,夺过古思源的手机,“给钱这不是解决问题的办法。”接着,邵鑫陪对辛佐一阵耳语,辛佐开始打电话。 转过身子,邵鑫陪面对那太婆,问:“婆婆,她撞着你哪了?” “撞着腰了。我有心脏病的,你摸摸我的脉搏,跳得好快。” “你确定撞着你了?大白天的,虽然是阴天,但光线很好哟。我的助理问过公安局的王局长了,这里有监控的。老人家,可不能够睁着眼睛说瞎话哦!”对老太婆说完,邵鑫陪又转头问辛佐:“辛助理,王局长什么时候带监控视频来?” “王局长已经在路上了。”辛佐当然要配合。 “太婆,做人可不能够昧着良心哦,敲诈可是犯罪的行为。”邵鑫陪一本正经地说,围观的群众也说那是那是。有人说只要有监控事实不就明摆着在那吗! 老太婆有些泄气,但仍旧不肯罢手:“撞没撞着我记不清楚了,当时,那姑娘的单车直接就冲过来了,我有心脏病,被吓住了。你们可得负责!我只要五百元,不成,两百多元也行。” “那好,钱你拿去。”古思源听老人说两百多也行,连忙把钱递过去,又被邵鑫陪拦住了。 “好吧,既然你坚持说被吓住了,等警察来了,那就到医院检查一下心脏。”邵鑫陪对辛佐说:“等会你拦个出租车,送老人家到医院体检。” 邵鑫陪宁愿把钱花到医院,也不给那种想敲诈的人机会。敲诈,以为抓住了别人的把柄,有了一次,必然会有第二次。下次,她又可以说什么后遗症之类的借此又敲一笔,倒不如来个彻底检查以绝后望。人性的贪婪是无止境的。 “你确定撞着你了?大白天的,虽然是阴天,但光线很好哟。我的助理问过公安局的王局长了,这里有监控的。老人家,可不能够睁着眼睛说瞎话哦!”对老太婆说完,邵鑫陪又转头问辛佐:“辛助理,王局长什么时候带监控视频来?” “你,……”古思源被邵鑫陪意有所指的话臊红了脸。“你,……”古思源被邵鑫陪意有所指的话臊红了脸。这女人哎呀。 第一百四十一章 我很爱你 一路上,手脚并用,好不容易才前进一点点。照他们这一速度,爬上山顶一定也是中午了。可是那又有什么关系呢,反正出来就是放松身心的。四人走走停停,防盗章节,盗文的日益猖獗,不得不这么做,给大家带来不便,在这里说句抱歉!不慎买的稍后盗文的过了即更换,不出意外,最迟明天九点前换。朋友们只需要刷新一下便是。谢谢支持!不时有笑声掉落。 所有的植被都批上了一层白衣,银装素裹,分外美丽。大雪覆盖下的世界,澄净空明,浮世的喧嚣渐渐远去,防盗章节,盗文的日益猖獗,不得不这么做,给大家带来不便,在这里说句抱歉!不慎买的稍后盗文的过了即更换,不出意外,最迟明天九点前换。朋友们只需要刷新一下便是。谢谢支持!心变得透明晶莹。 有一段时间,人们默默无声,除了万籁林涛低吟之外,就是脚下冰爪碾压积雪的咯吱声响。如果不是身临其境,怎么也想象不出这般圣境。念变得透明晶莹,。 “好高的山呢!”何芷晴感叹。 “这还不算高呢,国内有许多的山终年积雪。与那些相比,这个就是小巫见大巫了。”麦永哲说。 “你去过哪些著名的雪山?”宋知娴歪着头问麦永哲。 “也不太多,我本来就是一个登山爱好者。下次有机会带你一块去。”麦永哲说。 突然,走在前面的方玉麟停下来了,原来前方是一条很窄很滑的路,有一个高台,不好爬上去。少数坚持走到此的游人也只得互相搀扶着,一步步缓慢地迈上去。 “让我先爬上去,再拉你们上来。”麦永哲果断发令。方玉麟试了几次,却摔了一跤,好在摔得不怎么严重,只是衣服裤子上沾了些泥泞,说不出的狼狈。 “没摔着吧?”何芷晴连忙扶起方玉麟,关切地问,“叫你别逞能的,你看你。”说着,芷晴悄悄拿过玉麟肩上的背包,挂在自己的肩上。 麦永哲找准一个把滑的石块,站在高处,将三个女人一个个拉上高台。 拉方玉麟的时候,玉麟别扭了一会,把手放在陌生男人的手里,她太不习惯。可是不接受他的帮助,又很难爬上去,正自犹豫,走在后面的芷晴催促道:“还不快上去,后面都有人在抱怨了。”玉麟回望了芷晴一眼,眼里闪过一丝决绝,麦永哲一拉,就上去了。 握住何芷晴递过来的手,这手修长柔滑,五指纤纤,触感竟是那么细腻。麦永哲的心一动,他微一用力,芷晴就被他往上拉,刚刚踏足高台,背包一晃,竟是站不稳,麦永哲就势一搂,抱住了芷晴的腰,这一举动引得玉麟一阵惊呼。 接着就是跺脚,要不是自己不中用,麦永哲怎么能够占芷晴的便宜!麦永哲分明就是故意的!刚刚上去之后,由于紧张芷晴,就紧盯着他俩,玉麟没有忽略掉麦永哲眼里的那抹暧昧难明的情感。 此刻,麦永哲还搂着何芷晴,二人紧紧地贴在一起,何芷晴的身上,有一股若有若无的清香,这个女人太危险了,不知不觉就会吸引你的目光追随,直至沉迷。 芷晴面色酡红,心神还没有回复。刚才那一下,就好像坐船的时候被大风浪颠簸了一下,在慌神中她还找不着北。更没有意识到这样的情景有多么暧昧甚至难堪。 直至玉麟几步上前,将她拉离麦永哲的怀抱,她才意识到了刚才的窘境,可张了张嘴,又看了下呆愣在一旁的宋知娴,却不知道该说点什么,只得低头沉默不语。倒是玉麟仰头对麦永哲说了一句:“谢谢。”然后挽过芷晴的手,又取下芷晴肩上的包,还不忘对宋知娴抱歉地笑道:“走吧,只是意外,好在没有摔着。” 真是意外吗?宋知娴隐隐有些不快。 到山顶和顾鹏飞会合的时候已经是中午了,方玉麟第一件事情就是换衣服。穿着那件沾了泥泞的衣裤,她觉得真是太有损她的形象了。好在大件行李由顾鹏飞坐索道带了上来。 经过几小时的跋涉,四个人都有些疲惫,但毕竟是年轻人,兴致还是挺高昂的。 吃过午饭,正商量怎么玩,忽然玉麟高叫起来:“瞧,那里有个寺庙!” 只见她手指之处,青烟袅袅,有香客在祈祷求福,络绎不绝,不时还传来一阵清脆的钟声。在旅游区建寺庙早已司空见惯了,说什么佛门圣地,还不是经济利益的驱动。 何芷晴是从来不相信这些的,与其把希望寄托在虚无飘渺的神佛上面,还不如靠自己的双手创造幸福呢!如果神佛真能够显灵的话,那她小时候万千次在心里深处的祈祷怎么到现在还是水中花呢! 而且上次到桂林旅游进寺庙被敲诈一事让她至今心有余悸。那次,她也是随着大流进入一寺庙,结果刚一进去,就被一和尚拉住算命,那和尚胡说八道一通,末了硬要叫她捐出1558元的香火费,并且还说已经为她化解了生命中的那些劫数。 芷晴当时哪有那么多钱,没办法,只得和那和尚争论。脸上青一阵白一阵的,要不是后来玉麟替她支付了那笔费用,她还不知道怎么走出那座庙门。经过那次之后,凡是遇到寺庙什么的,何芷晴都是敬而远之。 “走,去看看。”玉麟兴致勃勃,却牵不动芷晴的手,“去看看吧,又不会吃了你!” “上次被骗还不够惨啊,你怎么不长记性呢!”何芷晴不想去。 “每个地方的寺庙也有不同嘛,不看怎么知道呢!你不能够因为被一颗树绊倒就放弃整个森林啊!何况阴陵山的佛教文化驰名于外呢!”玉麟道。 一行人吵吵闹闹,还是走进了寺庙。 “嘘”宋知娴做了个噤声的动作。果然,一进入庙堂,就给人一种庄严神圣的感觉。顾鹏飞与庙祝低语一阵,在功德箱中投入纸币,拿过三支香,很虔诚地跪拜,祝祷,也不知他在求什么。 紧接着,玉麟也行了跪拜,只见她双手合十,双目炯炯,对着菩萨,似在喃喃低语,却又不知道在说些什么,声音非常低微,然后跪在蒲团上瞌了几个响头。那神情,竟是说不出的专注。真没想到,平日这个嘻哈,高调的主竟也有这么认真的一面。 接着,几人又求了护身符。何芷晴历来不太相信这个,也就一笑置之。 出来的时候,方玉麟悄悄将芷晴拉在一边,在她手里塞入一个软软的东西。“这是我为你求的护身符,希望她能够保佑你免灾免难,平平安安。”怪不得刚才在庙里玉麟神神秘秘的,原来是在弄这个。 何芷晴摊开手掌,只见是一个菱形的锦囊香包,上面还挂有珠串。还算得上是小巧玲珑,做工精巧。拿到鼻前一闻,还丝丝袅袅散发出香气。“你知道的,我……”何芷晴话还没说完,就被方玉麟一口打断:“不许拒绝,佛门圣地,不准亵渎菩萨哦,我都在菩萨面前许了愿了。” 说完方玉麟又细心地将这护身符装入芷晴背包的夹层。然后又叮嘱她不要让这个护身符接触一些不干净的东西,还要注意哪些哪些事项等,看着玉麟不停蠕动的小嘴,何芷晴真想叫她闭嘴,怎么这女人那么罗嗦呀,那小嘴,红润润地,一动一动,那些让她脑疼的话不断地蹦出,再不堵住,就要决堤了。 不知怎么,芷晴的脑海中竟然不受控制的想起了上次在办公室玉麟将她逼到角落的情景,那天玉麟的嘴唇,也是这样红艳艳的。就像一朵艳丽的玫瑰,娇艳欲滴,散发出诱人的光泽。 玉麟还在那兀自说着,丝毫没有注意到芷晴的表情变化。这罗嗦女人!何芷晴真想用自己的嘴巴去堵住那张还在不断开合的嘴。 这念头一冒出,她马上倒吸了一口冷气,怎么会有这样的想法呢,真是荒唐。“怎么了,貌似你没有听我说话呢?神情恍惚,不在状态。”玉麟终于发现了芷晴的异样,一会,又像发现新大陆似的,惊叹了一句:“咦!你的脸怎么那么红,该不是背了汗,感冒发烧了?”说着,玉麟就将手伸到芷晴的额头上摸了一下。 “额头不烫,脸却红红的。奇怪了……”玉麟的手又转移到芷晴的脸颊,触及处柔嫩异常,说不出的美好,她竟舍不得将手拿开了。 “你傻了?”芷晴见玉麟那副呆样,一把将她的手抚开:“佛门圣地,动手动脚,成何体统,保持庄重。” “哎,人家是担心你啊!”玉麟“亦步亦趋”紧跟在芷晴后边,还不忘问道:“为什么脸那么红?” 芷晴白了玉麟一眼,不再说话。 “何阿姨,快来抽签。”传来顾可可欢快的叫声。 只见一群人围在那里。而顾鹏飞手里正拿着一支竹签,芷晴拿过竹签看,上写着“鱼龙混杂意相同,耐守深潭待运通,不觉一朝头耸出,禹门一跳过龙宫。” “还不错嘛,求的是生意吧?”玉麟看了一眼道,顾鹏飞笑而不语。 方玉麟兴致勃发,也去求了一签,迫不及待地去看那签文:“千尺丝纶直下垂,一波才动万波随。夜静水寒鱼不食,满船空载月明归。”这好像是和尚的偈语吧,预示着什么呢,玉麟感到迷惘。 “求的是什么?”见玉麟看了签文闷闷不乐,芷晴凑过来拿过竹签,“这偈语不错嘛,满船空载月明归,多么恬淡怡然,我喜欢。” “喜欢个头!费那么多力,鱼都没一个。不是一场空吗?”刚才求的可是姻缘啊,如果是这样,那岂不是……玉麟不敢再想下去了。 “钓鱼享受的是钓的过程,不要太过于追求结果。凡事顺其自然。”芷晴安慰玉麟。 麦永哲拿过竹签沉吟道:“解锁凭匙,得缘从机,寒鱼沉底,获取待时。方律师,不必庸人自扰。” 可是方玉麟还是高兴不起来,一直到他们一行人来到了滑雪场,她才又有了兴致。 何芷晴没有去滑雪,她和顾鹏飞站在旁边,看着场上不停穿梭的众人,听着顾可可的欢笑,她的嘴角洋溢着笑意。 何芷晴没有去滑雪,她和顾鹏飞站在旁边,看着场上不停穿梭的众人,听着顾可可的欢笑,她的嘴角洋溢着笑意。 “度假的决定是对的,我发觉我又充满了活力。那个激情的,自信的我又回来了。”顾鹏飞说。 “我一直都对你有信心,你只是太过于忙碌了,适当的放松是必须的。”芷晴笑看向顾鹏飞。 “谢谢你,芷晴。”顾鹏飞的眼里闪动着一抹亮光。 第一百四十二章 等你爱我 当方玉麟担忧着何芷晴的时候,何芷晴和邵鑫陪一行人正在一农户家里避雨。 山上的信号本来就不好,在这样的暴风雨之中,手机收不到信号很平常。 前面道路垮方,一大片泥石垮塌下来阻塞了道路,邵鑫陪一行人等不得不停止前行。幸好有管委会工作人员陪同,陆清尤其熟悉当地环境,在山上一处平旷的地段找到一农户家,暂时躲避狂风暴雨。 看来,今晚这一行人等是回不去了。 可是这一行人前前后后众多,今晚的住宿就是一个问题。 而山上这附近只有几户农民,很难安置下这一群人。 “陆科长,能够联系上仙龙村的村长吗?”何芷晴问。为了安排好这一群人,陆清忙得像个陀螺似的,头发湿漉漉的,分不清是雨水还是汗水打湿的。 “还是没有信号!”陆清看了看手里的手机,无奈地说。 “看来今晚只得将就着过一夜了。陆科长,你先把翁区长和邵总安排住下,其余人等只有挤一挤了。”看了看昏暗的天,何芷晴道。 “翁区长我已经安排好了,只是何主任你和楚秘书得和邵总挤一下了。”陆清说。这一行人里只有她们三个女士。 “真挪不出床铺了吗?我和楚秘书挤一下倒没什么,只是不能够委屈了邵总啊!”何芷晴说。 “没办法啊,何主任。翁区长的秘书还有辛佐助理也只能够打地铺了。”陆清表示无可奈何。 “邵总,只有委屈你了。”何芷晴抱歉道。 邵鑫陪表示不介意。 可是当看见她们三个女人即将要睡的床铺时,邵鑫陪情不自禁地皱了下眉。这么小的床,恐怕还不够一米五宽吧,怎么能够睡三个人呢!平日生活很讲究的邵鑫陪决定今晚不睡觉了。就在椅子上眯一晚吧。 正好楚眉和何芷晴也这样想。 楚眉是因为邵鑫陪是她的老板,老板不睡床,她敢去睡么? 何芷晴倒不是嫌弃农户的床粗陋,有时候下乡下村视察工作,不得已也曾经住过农家。只是他们尊贵的客人邵总都不睡床,她又怎么好意思到床上去躺着呢。 三人就这样彼此僵持着,谁也不先去睡。 邵鑫陪算是明白了,看来她不睡这两人都不会去睡了。这下倒把这个平日说一不二的女老板给难住了。 邵鑫陪想了想,决定和衣而卧。 “楚眉,你睡里面,何主任你睡中间吧,我习惯睡边沿。”邵鑫陪安排。三人这才入睡。何芷晴和邵鑫陪并头而卧,盖一床铺盖,楚眉睡另外一头,另盖一床小被子。楚眉紧紧贴着墙壁,心怕打扰到何芷晴和她的老板。 邵鑫陪躺着,却是怎么也睡不着。何芷晴身上传来丝丝缕缕的清香,一抬眼便能够看见何芷晴颤动的眉眼,这情形似曾相识。一样清丽的面庞,一样小心翼翼心怕触动到对方的谨慎,只是何芷晴清秀的面庞显得有些清冷,而那人清秀的面庞却透出一丝柔媚。 不是古思源是谁呢? 看着看着,眼前的何芷晴幻化成了古思源,一样的长发纷披,一样的高挺的鼻梁,一样的小巧的嘴巴……邵鑫陪的脑海中不受控制地出现了那晚在别墅和古思源缠绵的情景。 这是多久了呢? 自己和古思源自从那一晚缠绵之后,就没怎么联系。有时候邵鑫陪闲了,想起那晚,情不自禁打个电话给古思源,古思源也似乎闪闪烁烁的回答。邵鑫陪约她出来,也多有托词。 就当是419吧,邵鑫陪想。既然对方都不在意,不想继续纠缠下去,自己又何苦找罪受呢。加之最近生意也很忙,时间一长,邵鑫陪就把这事给丢开了。 倒是魏谨言时不时打电话约她出去畅叙旧情,都被邵鑫陪拒绝了。邵鑫陪是个很干脆的人,不爱就不爱了,绝对不会拖泥带水。 这是对自己负责,同时也是保护对方。只是那魏谨言仍旧是锲而不舍。邵鑫陪也毫不在意,反正话都说到这份上了,再强留有什么意义?魏谨言放不下,那是她的事情,邵鑫陪管得住自己的心,可管不住别人。 倒是这古思源,常常叫她有些牵念,邵鑫陪把它归结为喜爱古思源胸的缘故。 邵鑫陪在婆婆赵念琛处见过古思源一面,只是那一见相当匆匆。古思源一看见是邵鑫陪,连忙抓起包包,借口公司要加班,饭也没吃就准备逃出门。 邵鑫陪刚刚进门,才刚一瞥见古思源,对方抓起包包就要走,邵鑫陪张了张嘴,想留住对方却又不知道该如何开口。二人之间显得很是尴尬。 “小源,刚才怎么没听说你加班啊?再加班也得把饭吃了再走吧。”赵念琛颤巍巍下楼欲留住古思源。 “不吃饭了,赵婆婆。加班是临时决定的,我突然想起还有一个企划案没写完。”古思源一只脚已经跨出了门。 “小源,我有话对你说。”邵鑫陪也随着古思源跨出家门,在楼梯口堵住了古思源。不把话说清楚她心里梗得难受。 自从那一夜后,古思源的影子时不时溢出邵鑫陪的脑海,在她的办公室飘荡,在她的卧室游离,一躺上床,邵鑫陪仿佛就闻到了属于古思源的特有的清香。这让她很是烦恼,想再约她古思源却闪烁其辞。 其实,邵鑫陪哪里知道,古思源和邵鑫陪的心境是一样的。 经过那一夜后,古思源也很忐忑,她不知道该如何和邵鑫陪相处下去,邵鑫陪不痛不痒地打个电话偶尔问候一下她,也是高高在上,主导一切似的。 “吃饭了吗?在忙什么?” “到家了吗?” “有空到某某酒吧吗?” “陪我去俱乐部吧?” 这些基本就是邵鑫陪给古思源打的电话内容,无头无尾,不嘘寒问暖,永远都是那么短,常常在意料不到的时候打来,像一个冷冰冰的响炮,炸响之后就没了下文。 有一次,邵鑫陪告诉古思源说稍后来电,结果古思源满怀期待等了一个晚上,而那个晚上,至始至终邵鑫陪的电话都没有响起,是啊,像邵鑫陪那样的女富豪,怎么会将小小的古思源放在心里呢。古思源的心彻底冷却了,从那以后,邵鑫陪打电话她也只是象征性的以短句应付着。 似乎邵鑫陪也觉察到了这一点,渐渐地,二人之间偶尔的电话更少了。 只是,古思源发觉,她的睡眠越来越差了,常常数鱼都快数到一千条了还睡不着,脑海里不可避免地回想起和邵鑫陪那晚的缠绵,甩都甩不掉。 东边日出西边雨,道是无情却有情。相见怎如不见,有情还似无情。 楼头残梦五更钟,花底离愁三月雨。无情不似多情苦,一寸还成千万缕。 这滋味太尼玛难受了,古思源拒绝去想。 邵鑫陪是根本不会去想。 如今,这两人在赵婆婆家门口却尴尬地相遇了。邵鑫陪还叫住了古思源,古思源想这人干嘛叫住她呢,让她潇洒地离去该多好。有些话当面说出口那多难为情,优雅地转身离去,至少背影是潇洒的,古思源只想把眼泪烂在心底。 如果邵鑫陪只想和她继续那种不明不白的关系,古思源坚决拒绝。 可是,当邵鑫陪叫住古思源的时候,邵鑫陪发觉自己什么话都说不出来。沉默了一会,邵鑫陪开口道:“小源,你怎么看待我们之间的关系?” “还能怎么看待?邵总,我已经不记得那晚发生的事情了,你恐怕是早就不记得了的。成年男女了,我不会让你负责的。”古思源轻描淡写地说,故意忽略邵鑫陪眼底涌现的那抹愤怒。 这不是很好么?这不正是邵鑫陪希望的吗?莫非邵鑫陪意犹未尽,还想将她当成治疗她失眠的良药夜夜拥着她? “该死的!”邵鑫陪见古思源一脸的不在乎,本来还想做点什么但终于什么也没有做,眼睁睁看着古思源离去。 古思源要的承诺,她还不想给。 所以,她们也只能这样了。 嫦娥应悔偷灵药,碧海青天夜夜心,自那以后,邵鑫陪感觉自己越发寂寞了。于是,她把自己埋入了工作当中,只有借助忙碌的工作,她才感觉到日子是充实的,而自己是活着的,而不是一具行尸走肉。 今夜,在这样一个地方,在这样一张床上,邵鑫陪再一次想起了古思源,情难自抑。 感情不是闸门,不是你想关闭就关闭的。 “邵总,不习惯吗?”何芷晴见邵鑫陪翻来覆去难以入睡,关心地问。 “嗯,有点。”邵鑫陪回答。 何芷晴忽地想起方玉麟不知道在家里焦急成什么样子了,想必也是辗转反侧难以入眠吧。 听听外面,风雨似乎小了些,何芷晴拿出手机,竟发现现在有两格信号了,何芷晴欣喜地给方玉麟挂了个电话过去。此时,方玉麟在屋子里走来走去,就差掀房揭瓦了。方玉麟打了无数个电话,只得知通往山里的道路塌方,其他不得而知。 说不出的焦急,看外面雨小了,方玉麟正准备连夜搭个摩托进山去打听一下消息,何芷晴报平安的电话到了,方玉麟这才放下心来。“回来之后,你得补偿我!”方玉麟缠着何芷晴还想腻歪,何芷晴说了句“好”连忙挂掉电话,又以最快的速度给方玉麟发了个短信“不方便”,就将手机关了,瞬间又想起自己在值班,又连忙把手机打开呈开机状态。 何芷晴睡在床上,想到方玉麟对她的担心,心底有丝丝甜蜜泛滥开来,脸上也焕发出异样的光彩。 看惯风月的邵鑫陪心中一片了然,却涌起一股酸涩的情绪,曾经有人也那么牵挂过她啊!只是时过境迁,一些感情经不住时光的淘洗。 年年岁岁花相似,岁岁年年人不同。而邵鑫陪牵挂的那人却在何方呢?谁又会在这样的深夜打个电话来问候她呢? 像是有心电感应似的,邵鑫陪的手机响起来了,会是谁呢? 第一百四十三章 貌合神离 当看见手机屏幕闪现的是小源的名字的时候,邵鑫陪没来由地心跳了几跳,但隐隐又觉得不会有她想像中的关心。毕竟自那夜后,古思源就从来没有主动打过电话给她,就是每次接邵鑫陪的电话,古思源也多半是“嗯啊”“看情况”等几个短音节,冷冰冰的不带什么温度。 这么晚了,古思源打电话给她干嘛呢?迟疑了几秒,邵鑫陪起床,推开门走到户外接起了电话:“什么事?”尽管心里是欣喜的,但语气却不带一丝感情.色彩。 “邵总,你在哪?”听筒里传来古思源急促的声音,“我找了你好半天了!你的电话一直打不通。” “我在n区大白山。找我?你不是忘了我了吗?找我干嘛?排遣寂寞?”不知道怎么回事,邵鑫陪一想起那天在楼梯口古思源轻描淡写地说彼此都是成年人她已经忘记了那晚就很生气,忍不住想揶揄下她。 “寂寞个头!你婆婆在津城市第一医院急诊科,你能够回来吗?”古思源气急败坏,这都什么时候了,这该死的女人却来调侃她。古思源真想劈头盖脸骂邵鑫陪一顿,自己的婆婆生病,却是她这个外人跑前跑后,又是背,又是扶,拦车,挂号,办手续,陪着照片、检查……忙得前胸贴后背,满头大汗,可邵鑫陪这个准儿媳妇非但不知去向,甚至连电话也打不通。 “你不是赵婆婆前赵婆婆后叫得蛮亲热的吗?你忘记了你还是她的干孙女儿了吗?尽一下孝心,赵婆婆会记得你的好,她不会亏待你的。这可是你表现的最好机会。”邵鑫陪冷笑道。不禁又想起不久前赵念琛在她耳边再次提起希望古思源进宝丽公司一事,上次是想让古思源在分公司任总监,这次直接想让她在总公司担任副总。“公司有公司的制度,小源能够胜任这个职位吗?何况其他人怎么想?你让我怎么服众?”当时邵鑫陪气愤愤地顶了回去。尽管赵念琛不再旧事重提,但看得出来,赵念琛十分不满。 不满就不满,邵鑫陪可没空去顾及一个跟她毫无血缘关系的老年人的情绪,何况这个老年人一直就瞧不起她,还处处刁难她。邵鑫陪回去探望婆婆的次数也就越来越少了。在邵鑫陪的心中对古思源的层见又加深了一层,这个古思源不知道运用了什么手段,竟然获得了这个平日刁蛮难缠的老太婆的如此维护、疼爱,邵鑫陪真是百思不解。 不就是讨好卖乖么?嘴巴子甜一点,平时勤快一点。其实邵鑫陪也想搞好和婆婆的关系,毕竟赵念琛是宝丽公司最大的股东,尽管邵鑫陪羽翼渐丰,但于公于私,得罪赵念琛对邵鑫陪并没有什么好处。 只是不管邵鑫陪怎么努力,怎么讨好赵念琛,赵念琛始终对她有成见。时间长了,邵鑫陪也就懒得理睬赵念琛了。两人平时能够不见就不见,倒也相安无事。 不过,赵念琛毕竟是年过古稀的老人,病痛又多,脾气也古怪,时不时闹些状况出来,有时候逼得邵鑫陪不得不回去看看。毕竟邵鑫陪也犯不着和一个老年人计较,而且她身为老人的儿媳妇,对老人尽孝道是应该的,尽管这古怪的老人不需要她的陪侍,只是邵鑫陪知道,话可不能够拿给别人说,有时候邵鑫陪也会回去看看老太婆,时不时也打个电话问问。 尽管隔着电波,古思源还是听出了邵鑫陪话里隐隐的讥讽之意,“你到底回来不?这可是你的义务!”因为气愤,古思源的声音也放大了不少。 这惊醒了躺在床上休息的赵念琛。赵念琛抬了下身子,古思源连忙挂掉电话,把手机放在一边,伸手去扶赵念琛:“婆婆,小心。” 古思源摇动把手,将病床一面摇起来,又在赵婆婆的背后垫了一个枕头,使得赵念琛呈半躺的姿势,这样赵念琛躺起来更舒服一点。古思源看了看挂在赵念琛病床前的输液瓶,还有大半瓶,听护士说还有三组药要输,照这个速度输下去,恐怕要输到临晨三、四点钟。看来今晚如果邵鑫陪不赶来的话,她是不能够入睡了。想到明天还有一个展会要布置,还要联系一个经销商,古思源不禁皱了皱眉。 “鑫陪在哪?”赵念琛问古思源,刚刚古思源和邵鑫陪的电话赵念琛听到了一些。 “邵总没告诉你她的行踪?她现在在大白山。”对于赵念琛竟然不知道邵鑫陪的去向,古思源有些吃惊,不过仔细一想倒也想得通,邵鑫陪那样冷情的人,平时就很少回家看赵婆婆,怎么会把自己的行踪告诉赵念琛呢。 不过,这两人也真是的,明明是婆媳,为什么相处的感觉就那么怪呢,互相防备,互相猜疑,其实都是一家人,何必把关系搞得那么僵。 这邵鑫陪也真是的,除了对员工要求很严格之外,平时看她很会处理方方面面的关系的,怎么就不能够搞好和自己婆婆之间的关系呢,古思源有些不能够理解。 “她会告诉我?谁知道她又勾搭上了哪一个男人?”赵念琛兀自在那絮絮叨叨,“要不是我平时敲打、监视着她,这狐狸精早就改嫁了!听说最近鑫陪和远大公司的董事长关正男走得很近,是吗?” “啊”古思源吃了一惊,赵念琛平时还监视邵鑫陪?既然监视她,为什么没有发现邵鑫陪喜欢女人这个事实?是邵鑫陪隐藏的好还是赵念琛派去监视的人不得力? “婆婆,据我所知,邵总和关正男之间应该只是业务上的往来,私下他们没有什么交情的。邵总她对男人没有什么兴趣。”最近古思源也看见了各大报纸对宝丽公司和远大公司洽谈合作的一些报道,她并不怀疑邵鑫陪和关正男之间的关系。邵鑫陪只喜欢女人,这是不容置疑的事实,只是这么多年来,赵年琛竟然不知道。这女人隐藏得真好。 “对男人没兴趣?我看未必,每天打扮得花蝴蝶似的,不是招惹男人是什么?当年不是她采取了一些不正当的手段,迷惑了我的儿子迷顺,迷顺会和她结婚?我早就知道,这个女人靠不住。不但克死了迷顺,结婚几年居然连蛋也不生一个,害得我老年失去了儿子又没有孙子,还疾病缠身,真是命苦啊!”说到这里,赵念琛一把鼻涕一把眼泪。 古思源连忙拿出手巾,替赵念琛擦掉眼泪。“婆婆,你别伤心。过去的事情已经过去了,就不要再提了。我看邵总也不是没有良心的人,毕竟宝丽公司在她的打理下蒸蒸日上,而且她并没有再婚是不是?” “没有再婚!她是顾虑着我手里的股份!不然像她那种人早就再婚了!你看最近的报纸,她和那个远大公司的董事长关正男出席什么酒会笑得多么风骚!没有再婚是没有找到入她眼的人,关正男那么大的家产,这下如她的愿了!”赵念琛愤愤道。 “婆婆,其实真不是这样的。”不知道怎么回事,古思源不禁为邵鑫陪辩护起来。当然,邵鑫陪喜欢女人是一回事,没有再婚又是另外一回事。古思源也没有搞懂自己究竟为了什么替邵鑫陪辩护,她真那么了解邵鑫陪吗?邵鑫陪没有再婚是没有找到入她眼的人,真是这样的吗?那什么样的人才入邵鑫陪的眼呢?古思源不禁怔忡起来。 “不管怎样,小源,这次我一定要安排你进宝丽公司。”赵念琛在痛斥了邵鑫陪一顿之后,见古思源不但没有附和,反而替邵鑫陪辩护,赵念琛也并没有生气。也许小源说的是对的,邵鑫陪与关正男的传闻只是捕风捉影而已,她派去的人并没有拍摄到什么实质性的证据。 而古思源说的那番话打消了赵念琛的疑虑,小源是值得信任的,赵念琛又想起了安排古思源进公司一事。 “婆婆,我对现在的工作很满意,我真的不想进宝丽公司。”古思源一如以往拒绝赵念琛的好意。想到如果真的和邵鑫陪共事,那该是多么尴尬的事情,打死古思源都不愿意。 “你是怕鑫陪有意见,为难你?放心,有我在,她不敢对你怎么样。”赵念琛说,“等她回来,我就召开董事会,安排你进宝丽,这可由不得她。” “不行!”听赵念琛的口气,邵鑫陪似乎是很不愿意她到宝丽公司,古思源又何必去逗人嫌弃呢,因此古思源再一次强硬地拒绝:“婆婆,如果你真的违背我的意愿将我塞进宝丽公司,那我就坚决不去上班,也不再在你面前出现!” “小源,你……你怎么这么固执!”赵念琛道,心里有些犹豫了。 “你把手机给我,我给鑫陪打电话。”赵念琛把古思源的拒绝归咎于邵鑫陪的不同意。 赵念琛拨动邵鑫陪的电话,电话又呈现无法接通的状态。 “怎么回事?刚才你不是和鑫陪通话的吗?鑫陪不会是故意把电话调整为无法接通吧?”赵念琛又怀疑了。 “婆婆,邵总现在在大白山,那里是大山,很偏僻,手机信号不好是正常的。有什么事情等你出院回家再商量吧。不过,婆婆,我现在真的不想进宝丽公司,这件事情你不要再提。”古思源斩钉截铁地说。 赵念琛不情愿地点了下头,但心里已经有了盘算。 第一百四十四章 剑拔弩张 远大公司董事长关正南和总经理陈金磊等一干公司管理高层人士以及金氏集团旗下金点子广告公司的老总金不凡还有几家公司老总在会昌商务酒店会议室等待着邵鑫陪。 金不凡已经几度看表,脸上明显表现出不耐烦。 约好的今天下午三点在会昌商务酒店会议室商谈市区远郊木材厂地皮合作开发一事,可是现在已经三点一刻了,会议的主角邵鑫陪还没有来。 其他几个老总也有些坐不住了,开始窃窃私语。 “邵总到底来不来?要不,你打个电话问问?”一个大腹便便的胖子用手肘戳了戳旁边一个戴金丝眼镜的老总问。 “我和邵总又不熟,还是你问吧。”金丝眼镜用食指和大拇指扶了扶眼镜,嘴一撇。 “传闻邵总是很守时的,今天怎么回事?看来,传闻这东西多半是不可信的。”另外一个瘦子端起茶杯,慢悠悠喝了一口,意味深长地发表感慨,“所以百闻不如一见。” “朱总,你不是经常和邵总合作吗?怎么对邵总的习惯还不了解?”胖子看了眼瘦子也就是他口中的朱总,揶揄道。 “老穆,你别调侃我了,我哪经常和邵总合作呀?我们这种小公司哪能跟宝丽这种上市公司比呢!平时邵总都是神龙见首不见尾的,就是合作,我也是和她的助理辛佐接触较多,对于邵总,说实话,我确实不了解。”被称为朱总的七子制鞋厂老总朱步高摇摇头,悠悠长叹一声。这一声长叹有酸味,更多的怕是嫉妒和恨意。 前不久,邵鑫陪的助理辛佐找到朱步高,要收回他在市区远郊租的目前属于邵鑫陪宝丽公司地皮的原木材加工厂厂区现已被他改造为七子制鞋厂厂区的地皮,他当时一听就傻眼了。这不是要他的命么! 七子制鞋厂效益本来就不太好,当初朱步高没有自建厂房而租用宝丽公司的地皮就是为了节约成本,如今七子制鞋厂业务上不去,效益不好,邵鑫陪却要收回他租用的厂房,这不是故意整他么,何况他们签订的租用合约还有半年才到期,因此朱步高是坚决不同意。可是邵鑫陪却坚决要收回土地并且承诺按照合同赔偿,即使这样,朱步高也不同意。邵鑫陪限定他搬出的时间只有短短的一个月,这么短的时间叫他到哪里寻找新的厂房?何况这个地方他已经租用了六年了。什么设施都备齐全了,说搬就搬,哪有那么容易? 朱步高坚决不搬。邵鑫陪这个女人,合作的时候笑着和你打着哈哈,什么话都好说,租用她地皮的时候朱步高没少给过她一个子儿,如今不需要他们的时候,邵鑫陪就翻脸不认人,连缓冲的时间几乎都不留给他们。 那个被称为穆总的农具制造厂老板穆家财和戴金丝边眼镜的砖厂老板黄升也是和他相同的情况。他们都租用了宝丽公司的地皮,年限长短不等,长的还有两年,短的还有三个月。据说邵鑫陪要将市区远郊这块原木材加工厂地皮打造成一个精品楼盘,而且正在和远大公司的关正南洽谈合作事宜。如果宝丽公司和远大集团洽谈合作成功,他们很快就会被邵鑫陪驱逐出原本属于宝丽公司的地块。 地皮原本就属于邵鑫陪的宝丽公司的,他们只是租用,邵鑫陪想收回去本来就无可非议,但是问题是合约并没有到期,邵鑫陪就心急的想将他们几家工厂追出去,强迫他们搬迁。 朱步高、穆家财、黄升三人联合起来决定和邵鑫陪抗到底。三人和邵鑫陪的关系闹得很僵。 邵鑫陪经过多方努力,想迫使三人让步,可最终宣告无效。邵鑫陪本意是既然几家工厂不愿意马上搬出,开发一事暂且缓一缓,反正租期到了坚决不续约那就行了,这几年房地产市场相当火爆,囤积块地皮在这里绝对是好事。 别看目前这个地方是市郊,房地产照目前这个势头发展下去,说不定再等个两年,这块属于津城市远郊的地皮就会翻倍,那时候再开发也不迟。而且宝丽公司才涉足房地产,邵鑫陪觉得自己像个刚刚入门的小学生,要学习的东西还很多,所以她也并不是很着急。 可是她不着急,关正南急啊,关正南早就看中了邵鑫陪宝丽公司买下的原木材加工厂这块地皮,关正南亲自找邵鑫陪洽谈,并且描绘了开发出来的精品楼盘的远景,大致核算了下利润,邵鑫陪被房地产的高额利润空间深深打动了。 显然关正南是带着十足的诚意来谈合作的,邵鑫陪也真诚地跟关正南谈到了她遇到的那几个钉子户,关正南马上承诺由他亲自出马将那几个钉子户搞定。 这不,一行人坐在会议室,就等着主角邵鑫陪出场。可是邵鑫陪却迟迟未来。 前来洽谈的好几个老总坐不住了,一些人开始抱怨。 “都说明星耍大牌,我看,商人摆谱才更要命。”一人说。 “这女人该不会是故意的吧,历来这女人就趾高气扬的。” “高调也得有高调的资本,你要是有邵鑫陪那些头衔,有宝丽公司这样的财力,我看止不住屁股还翘上天了呢!”一人讽刺道。 “说什么呢!邵鑫陪要不是他那死鬼老公,她能够有今天?女人要想在商场混出个名堂,谁不知道是那么回事!你看前几天的报纸了吗,邵鑫陪和我们的孙市长出入一个酒店,那才□□风得意。要不是凭借那点姿色,孙市长会和她走得那么近?瞎子也知道是怎么回事!”被呛白的那人不服气地说,言语之间对邵鑫陪极尽侮辱,但又怕被更多人听见显得他低俗,声音故意压低了一些,但那愤愤不平之意还是源源不断从他嘴里流淌出来。 “话可不能这么说,人家邵总和孙市长那是接待外商,可别随意制造谣言,小心被某机关找去喝茶哈。”一人慢条斯理地搭话。 “哼,接待外商!鬼才知道!”朱步高从鼻子里哼了一声。 “听说邵鑫陪根本不喜欢男人,人家喜欢的是女人。你们的那些猜测纯属子虚乌有。”又一人接话。 “喜欢女人干嘛要结婚?他那死鬼男人不是原宝丽公司董事长马迷顺吗?一个女同性恋者会和男人结婚?真是荒唐!”一人说。 “难道你不知道在我们国家同性恋爱得不到承认么!更不要说同性婚姻了。邵鑫陪和马迷顺结婚也许是形婚呢!” “形婚?邵鑫陪这样高傲的女人也会形婚?我看不是形婚,而是贪图马家财产!试问在金山银山面前,有不动心的女人吗?” “诶,邵总的性向你们根本只是猜测而已,干嘛诋毁她的婚姻!我认为邵总不是你们所说的同性恋,也不是为了钱财就可以出卖自己的人。”同为女人的七子制鞋厂副总郑依露说。本来她不想来参加这个所谓的调解会,无奈老板朱步高非得要她陪同前来。 平时,郑依露就很仰慕邵鑫陪,见一群男人衣冠楚楚,嘴里却是说些不堪入耳的诋毁邵鑫陪的话,她看不惯了,忍不住说了一句公道话,“你们这些男人,自己没本事,女人一旦事业比你们成功,就诋毁别人不是靠关系就是靠出卖身体,出卖灵魂,你们的灵魂真有那么干净吗?谁又比谁好到哪里?真是的!” 话音刚落,一群男人愤怒的眼神就盯向了她。 “依露,少说两句。”朱步高顾不得男女避忌,悄悄扯了下郑依露的衣角。 “莫非前些天在网络闹得轰轰烈烈的关于邵鑫陪性向讨论的那个帖子,和邵鑫陪勾肩搭背的女人是你?”那个被郑依露呛白的男人语带讥讽地说,“可惜,只看见个背影。” 末了,男人装腔作势地上下、前后扫视了郑依露一眼,“不看不知道,一看那背影还真的挺像你的。” “陈军,你这样做太过了!依露根本就和邵鑫陪不认识。”朱步高维护着自己的下属。 “女人间勾肩搭背原本就很正常!凭这点怎么能够判断邵总是同性恋?我看某些人吃饱了没事干,天天恨不得扒人家*。再说,即使邵总是同性恋,又关你什么事!没见哪个男人像你这样八卦婆妈的!我还怀疑你是gay呢!”郑依露不依不饶,声音不自主地就抬高了一些。 郑依露的话引来会场的一阵大笑。 “你说什么?谁是gay?!你给我说清楚!”被一个女人说自己婆妈,陈军有些老羞成怒。眼看两人的战火越烧越旺。 其他各处的嘁嘁喳喳已经停止了,会场所有人的眼光都被这剑拔弩张的气氛吸引了。 看着下边众人的纷乱,耳朵飘过一句句不堪入耳的粗话,关正南依旧是岿然不动,气定神闲。一副泰山崩于顶而色不变的沉稳镇定。 *oss不发话,一旁的陈金磊也不好出声。 下面那些对他姨妈邵鑫陪诋毁的话,他是听见了,他很想站出来替姨妈辩护一下,可又觉得有些多余。 陈金磊知道即使邵鑫陪就在会场,听见这些话,为了利益,心里再有不快,也会忍着不动声色,不予计较,然后回去之后等待时机,再收拾那些诋毁她的人。一个也跑不掉! 邵鑫陪从来不做没有把握而对自身毫无好处之事。从她对那些宝丽公司的员工的态度就可以看出来。如果是员工敢这样说邵鑫陪的小话,怕早被邵鑫陪丢到爪哇国去了。 但这些不是她的员工,为了自身利益,邵鑫陪会选择忍耐。什么时候该忍,什么时候该出击,这一点,邵鑫陪是分得很清楚的。 而陈金磊也分得很清楚,所以他没必要得罪这些钉子户,不然接下来的生意又该怎么谈。 陈金磊悄悄看了看关正南,只见关正南扬起手,在桌子上拍了拍,掷地有声地说:“各位,少安毋躁!邵总因为暴雨在大白山被堵了半天,现正赶往回来的路上,相信不久就会到来。 各位卖我个面子,再等一会。我马上给邵总打电话。” 说完,关正南给邵鑫陪挂了个电话。毕竟离约定的时间已经过了半个小时了。 大白山的公路一疏通,邵鑫陪就风驰电掣的赶回市区,正准备叫司机将车开往赵念琛所在的医院,邵鑫陪就接到了关正南打来的电话。 邵鑫陪心一震,这才想起今天下午还和关正南、朱步高等人有个重要的会议。她怎么会把这个重要的会议齐刷刷的忘记了呢!这可是从来没有过的情况。 可是,婆婆赵念琛的病也很重要啊。 邵鑫陪刚才在车上就给古思源打了电话,了解婆婆赵念琛的情况。她还以为古思源还在病床前守护赵念琛,谁知道这小妞竟然赶去上班了呢。 古思源告诉邵鑫陪,她的婆婆赵念琛昨夜急性阑尾炎发作,痛得死去活来,医生建议马上手术,但一听说赵念琛有糖尿病,便不敢贸然手术,说必须等血糖稳定在正常水平才可以手术,而今早赵婆婆的血糖检测还算正常,只是手术需要直系亲属签字,邵鑫陪不在,古思源不能够擅自做主。 赵念琛还在医院等着邵鑫陪拿主意,古思源希望邵鑫陪尽快赶到医院。 挂掉关正南的电话,邵鑫陪心里犹豫起来,一边是公司亟待解决的事务,一边是自己的婆婆。她该如何抉择呢? 第一百四十五章 女王之争 “邵总,去会昌商务酒店,还是到医院?”司机庞衡将车缓缓停在路边,探询地看着邵鑫陪。邵鑫陪没有明确指示,他不敢乱动。女王一生气,后果是很严重的。听刚才邵鑫陪接那电话的口意,庞衡推测邵鑫陪多半会选择去开会。 邵鑫陪这个女人是个事业狂,哪怕是自己生病了,只要公司有紧急状况,即使输着液也会将针头拔掉,赶往公司处理事务。自己的身体健康都不顾惜,何况是其他人呢! 女人啊,干嘛那么拼命?都说女人是水做的,水刚柔兼济,但也只能往低处流,但邵鑫陪偏要往高处流动。殊不知高处不胜寒!邵鑫陪事业能够奋斗到这样的高度,不说往高处走,就是躺在现有的成就上守成,这一辈子也享不尽荣华富贵了。如此拼命是为了什么,庞衡这个跟了邵鑫陪几年的司机还真是不明白。 尽管有时候看见邵鑫陪为了商业应酬喝得七荤八晕,甚至曾经胃出血,庞衡很想劝告一下老板,但经过这几年对邵鑫陪的了解,那些纯粹关心老板的话庞衡不敢说出口。 邵鑫陪的前几任司机就是因为多话说了不该说的话,问了不该问的事短短几个月即被邵鑫陪解雇。庞衡能够担任邵鑫陪的司机这么久,多半和他会察言观色,知道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有关。 邵鑫陪没有说话,庞衡两手握着方向盘,盯着道路,静静等待邵鑫陪的指令。 邵鑫陪紧紧抿着唇,棱角分明的五官透露出一股冷冽的气息。不知道是在纠结还是在思考问题。 外面车流喧喧,人声哗哗,车里死一般的静寂。 楚眉和辛佐更是气也不敢喘一声。跟在邵鑫陪身边那么久,邵鑫陪身上随时随地都可能散发出冰川的气息,一不注意被冻住了会让你寒冷好多天。 这种关头,谁敢多嘴撞上去啊! 辛佐扭头看着窗外车流穿梭,似乎没有感受到车内正寒流滚滚。 楚眉低着头,两手搅扭着衣角,掩饰自己的紧张。其实楚眉知道邵鑫陪的行程安排,今天下午的会议她早上就向邵鑫陪汇报了的,当时邵鑫陪神情恍惚,只是点了下头说了句“知道了”,并没有说她自己一定会赶回去参加,何况是在大白山爆发了泥石流引发公路坍塌,政府正在指挥工程车疏通道路那种混乱的场面下,当时还不知道下午公路能否疏通,所以楚眉理所当然的以为邵鑫陪对这个会议不重视,也就把这事给忘记了。 在上午十一点的时候,公路终于疏通了,邵鑫陪急匆匆吩咐司机庞衡往市区赶,想着终于可以离开这个一下雨就淤泥四溅的山区,楚眉一时兴奋,压根就没有想起应该提醒邵鑫陪下午三点钟在会昌商务酒店会议室还有个重要的商业会议。 哪曾想一向记忆力超好的邵鑫陪也把这事给忘记了呢! 楚眉此刻低着头,恨不得能够隐身。 “楚眉!这么重要的会议为什么没有提醒我?是你的疏忽还是我的健忘?”邵鑫陪扭头看着坐在汽车后室的总秘书楚眉。 “邵总,今早我向你汇报了的,我以为……”楚眉嗫嚅着。 “你以为?你的意思那就是说是我错了?”邵鑫陪从鼻子里哼了一声,心想这女人莫不是谈恋爱了?都说堕入情网的女人智商为零,眼中除了情人之外看不见其他东西,回公司之后可得好好调查一番,要是真这样的话,有必要考虑解雇楚眉了。 邵鑫陪生平最讨厌丢三落四,做事情不认真的人。 楚眉似乎不止一次犯过这样的错误。 “邵总,你千万别解雇我!我知道这次我错了,我认错!该怎么处罚我认!”楚眉战战兢兢地说。 “那好,你说,你违背了公司规定第几条,该怎么处罚?”邵鑫陪冷冷地说。 “犯了公司第三十五条规定,渎职。照公司规定轻者可罚奖金一个月,对公司经济利益造成重大损失的可开除。”楚眉低头说,心里忐忑不安。 “嗯,你的疏忽给公司造成的经济损失目前尚不明朗,看在你主动认错的份上那就先给你罚奖金一个月的处分。后续处分视情况而定,这件事还没完,你好好表现吧。下不为例!”邵鑫陪说,嘴角浮起一丝淡不可察的微笑。楚眉的低眉顺眼让邵鑫陪想起了古思源,如果古思源也像她的秘书楚眉那样知道示弱,那该多好。 其实邵鑫陪也并不是真想解雇楚眉,楚眉跟了她六七年了,尽管这姑娘有时犯点小错,但也不是什么不可饶恕的错误,而且公司也没什么损失。何况再招聘一个秘书不见得有楚眉那么识趣,邵鑫陪这么说只是为了吓吓这姑娘。 “我记住了。谢谢邵总的宽容。”楚眉欣喜道。 “不是我宽容你,而是你的疏忽给公司造成的经济损失目前尚不明朗。说不定还有后续处分!记住,没有人能够容忍你在同样的地方跌倒多次!能够救赎你的只有你自己!好好咀嚼这话吧。”邵鑫陪意味深长地说。 早在邵鑫陪责备楚眉的时候,司机庞衡就将汽车掉了个头,往会昌商务酒店而去。 教训完楚眉,邵鑫陪又挂了个电话给古思源。 邵鑫陪的手机里迅速传来“喜羊羊美羊羊懒羊羊沸羊羊慢羊羊软绵绵红太狼灰太狼别看我只是一只羊绿草因为我变得更香天空因为我变得更蓝白云因为我变得柔软别看我只是一只羊羊儿的聪明难以想象天再高心情一样奔放每天都追赶太阳有什么难题去牵绊我都不会去心伤有什么危险在我面前也不会去慌乱就算有狼群把我追捕也当作游戏一场在什么时间都爱开心笑容都会飞翔就算会摔倒站得起来永远不会沮丧在所有天气拥有叫人大笑的力量虽然我只是羊”的欢快的歌声。 声音有点大,邵鑫陪刚发了火,寒流的余温还在弥漫,汽车内又很静谧,因此这欢快的喜羊羊歌曲就显得有点?不合氛围。辛佐和楚眉死死地憋住即将破口而出的笑意。比憋尿难度还大,可是在冰山老板面前,两人憋死也不敢笑出声来。 古思源的手机铃声是这个。邵鑫陪快要炸毛了!这该死的羊什么羊!她要真是一只大灰狼,早就把这只羊咀嚼得骨头渣渣也不剩。 在邵鑫陪听了好几遍《喜洋洋与灰太狼》主题曲之后,正在展会忙碌的古思源终于接起了电话。 古思源顶着两个大大的黑眼圈,昨晚照顾赵婆婆,古思源几乎一夜未睡,今天一早就被医生叫起来给赵婆婆测试体温,测试血糖指数,然后又喂赵婆婆一口一口吞下早餐,再后又用自己的钱为赵婆婆联系好一个在医院临时看护的护工,忙碌完这一切之后,古思源来不及坐下喝一口水,只得一手提包,一手拿两个包子,跳上了出租车,飞奔到公司上班。 眼看就快要迟到了,古思源可不敢再在老虎头上捋胡须。魏谨言上次拍着桌子对她吼,说是她再迟到一次就上报人事部,一定按照公司规定严格处理。 古思源可不想被扣发奖金,更不想被开除。 在这个对她有明显敌意的因为公司总裁外出学习目前公司由她全权负责的魏助理面前,古思源可不能够留下什么把柄被她抓住。 否则用魏谨言的话说会死得很难看。魏谨言对古思源的敌意,这都拜邵鑫陪所赐!昨晚的彻夜守护,今早的黑眼圈、饥肠辘辘也都拜邵鑫陪所赐! 邵鑫陪的电话来的时候,古思源正在展会现场“嘿哟嘿哟”搬运展品,既可以布置展会,临时充任一下销售部职员,向客人介绍他们公司的新品,又可以充当搬运工,真是物超所值啊,这尼玛算什么大公司!古思源累得呼哧呼哧喘气,加之早饭只吃了两个包子,午饭也只泡了一包方便面。现在古思源的肚子开始唱空城计了。古思源感到气若游丝,她有些撑不住了。 古思源怀疑安排她和丁冬末负责这个展区,是不是魏谨言在故意恶整她。恶整她倒罢了,连带把好友冬末也连累了,古思源还真有点过意不去。 电话不停的响,古思源真不想理睬。 皮之不存,毛将焉附?她都快饿死了,哪有心情接电话? “冬末,给我块巧克力。我饿昏了。”古思源可怜兮兮地对丁冬末说。 “天,你在冒冷汗!”丁冬末盯着古思源额上豆大的汗珠,惊讶地大呼。 “没关系,吃点东西就好。老毛病,低血糖。”古思源有气无力。 “嗯。”丁冬末迅速从包里摸出一块巧克力,塞入古思源口中。 古思源裤子荷包里的手机兀自顽固地响个不停。 “小源,好点没?”丁冬末关切地问。 “嗯,好多了,谢谢。”古思源顺了一口气,休息了一小会,感觉好些了。这才道了谢,从包里摸出手机接听。 古思源一听是邵鑫陪的声音,就有些生气。不是叫邵鑫陪赶快赶到医院吗?这个点打电话来干嘛?莫非赵婆婆有事? 古思源心一紧,连忙问:“你在哪?赵婆婆怎样?做手术没?” “没有,我现在有个紧急会议,走不开。你送佛送到西,帮我照看一下我婆婆。我已经给院方负责人打了电话,你既然是婆婆的干孙女儿,也可以行使手术的签字权。医院不会为难你的,婆婆的手术马上就开始,你现在马上赶到医院!别告诉我你走不开!我已经在谨言处替你请了三天假!”邵鑫陪依旧强势,连这种求人的事情也带着不容对方置疑的命令语气。 谨言?叫得那么亲密,还前女友?哼! “你这是在命令我?”古思源不乐意了,“要是我说我不愿意呢?邵总?你就那么笃定我会去?” “我笃定你会去的。”邵鑫陪嘴角一扬,浮起一抹微笑。她吃定古思源了。 “你混帐!赵婆婆是谁的婆婆?难道是我的?本来就该你在医院守着,你不孝顺!你要被雷轰!我诅咒你喝水被呛,吃饭嚼舌头,走路摔跟头,睡觉失眠!”古思源劈头对着电话一阵大吼。 古思源太憋屈了,在公司被魏谨言欺负,在外面还要被邵鑫陪欺负,凭什么?魏谨言是她的上司,为了生计,她忍,邵鑫陪是她什么人?不就滚过一次床单吗!凭什么来命令她做这做那! “幼稚!”邵鑫陪在心底笑开了花,准备挂掉这个电话了。 “不准挂!”古思源在听筒里大叫,横竖都要去医院了,不讨要一点福利她可划不来。 “我答应去医院照顾赵婆婆,但你也必须答应我一个要求。”古思源说。 邵鑫陪怎么感觉古思源说这话的时候带有一些撒娇的味道呢。“什么要求?只要不过分,我可以答应你。”邵鑫陪饶有兴味,这丫头,会有什么要求?无非是物质上的需求罢了。 “不知道邵总认为怎样才算过分?”古思源在心里盘算着,这次非让邵鑫陪出糗不可。最好 让她能够一雪前耻。古思源忘不了自己在邵鑫陪身下被她弄得意乱情迷的样子。如果让邵鑫陪也这样,是不是雪耻了呢,古思源忖度着这个念头的可行性。 “只要不叫我到月宫去给你摘桂花,送你一顶女受的桂冠,我都可以接受。”邵鑫陪开起了玩笑。 顾虑到车里另外几人,邵鑫陪将女受二字说得很含糊,很小声。同时邵鑫陪偷眼看了下反光镜里的辛佐和楚眉,这两人一个望着窗外的行道树出神,一个专心听着音乐,两人在邵鑫陪接打电话的时候都不约而同戴上了耳机。 他俩知道,他们的boss邵鑫陪是不喜欢在她打接私人电话的时候被人偷听的,为了避免嫌疑,两人非常自觉。殷鉴不远在夏后之世,两人哪敢往枪口上撞。 女受?谁是女受?还桂冠!你才是万年受!古思源在心底咒道。想要雪耻的念头更强烈了。 “不许反悔!”古思源强调。 “好!”邵鑫陪一口答应,这么幼稚的丫头,能玩过她?骑驴看唱本——走着瞧吧! 第一百四十六章 女王之争 这下,邵鑫陪彻底放下心来。挂掉电话,邵鑫陪催促庞衡开快点。 汽车在车来车往中像条鱼般穿梭,很快,就停在了酒店门口。 “辛佐,你先回公司处理三元公司那个并购案;楚眉,你随我去开会;庞衡,晚点来接我,等我的电话。”邵鑫陪吩咐道。 楚眉从车后备厢里拿出一个塑料袋,那是邵鑫陪备用的衣服。这次,楚眉可不敢忘记了。 邵鑫陪有洁癖,非常注重个人的着装和修饰,人前总是打扮得光鲜靓丽。到了酒店,不出意料,邵鑫陪一定会先去洗漱一番再去开会。毕竟在大白山那晚,由于条件限制,邵鑫陪没有洗澡。这让邵鑫陪已经很难受了,今天在车上楚眉就听她埋怨了几次。 邵鑫陪接过楚眉手中的衣服,很快进入了洗漱间。 短短几分钟后,神采飞扬的邵鑫陪出现在了她这小秘书的面前。 脸上两个大大的黑眼圈在最高档的化妆品的掩饰下几乎消弭于无形,一身墨紫色的职业套装彰显出女王高贵知性而又有些神秘的气息。 楚眉不禁在心底赞叹了邵鑫陪一声。 邵总的气质真好,一点都看不出是三十好几的女人。邵鑫陪将一头波浪卷发盘起,高耸的发髻下露出细长白皙的脖颈,显得清爽干练而又优雅知性。这样的女人怎么身边就没有一个男人呢,楚眉是怎么也想不明白。莫非前几天网络热炒的关于邵总性向的讨论是真的? 楚眉心里一颤,难怪这些年邵总身边从来没有过男人,难怪邵总看男人的眼神也总是冷冷的。楚眉以为邵总本性冷情,原来竟然是这样!邵总居然是les!楚眉被这个念头惊呆了。仔细一分析,似乎邵总又不像les,这些年,自己也算是与邵总接触最密切的人了,也没发现邵总有什么反常的地方,也没见邵总和哪个女人眉来眼去,有暧昧关系。 这些天邵总忙于和关正南洽谈合作,无心关注网络,她一定还不知道网络上已经将她的性向问题炒得沸沸扬扬。楚眉心里疑惑着,犹豫着该不该将网络那则热议的帖子告诉邵总。还是等会开完了再说吧。 邵鑫陪迈着自信的步子走进会议室,喧闹的会议室顿时鸦雀无声。所有人的眼光都集中在这个干练精致的女人身上了。 “不好意思,让各位久等了。今天这个会议主要是……”邵鑫陪简短地道歉之后便开始陈述今天会议的内容。 经过三、四个小时的讨价还价之后,租用邵鑫陪地皮的朱步高,黄升等人作出了让步,他们承诺三个月内搬迁,但必须得到双倍于合约的违约赔偿。 关正南拍板愿意替邵鑫陪赔偿一半违约金,而邵鑫陪坚持这笔赔偿全部由远大公司支付。 “远大公司在本埠财力雄厚,区区千万元只是九牛一毛,关总你再推辞那就不像话了。”邵鑫陪笑道。 关正南还想推掉一笔,可邵鑫陪笑着就是不表态。 时间就这样在多方你来我往的磋商中消逝,眼看就快到晚上八点了。 邵鑫陪渐渐有些不耐烦了,看着笑面虎似的关正南,邵鑫陪脸色越来越阴晴不定。为了尽快赶回市区,中午邵鑫陪在高速路边的服务区随便泡了一包方便面吃,那泡面味道很差,邵鑫陪只吃了几口就倒掉了。之后邵鑫陪就没再吃过任何东西,现在邵鑫陪的肚子开始造反了,她有些饿了。 “楚眉,你去给我买杯奶茶。”邵鑫陪将楚眉叫到一边,吩咐道。 楚眉连忙屁颠屁颠出门去了。 “关总,如果有诚意合作就这么办,我还有事情。”邵鑫陪想起来在医院做阑尾手术的婆婆,想到还在医院守护婆婆的古思源,她想离开了。 “邵总,怎么说走就走呢!我在会昌酒店宴会厅安排了晚宴,你可是这次会议的主角,不能缺席。大体合作方向我们已经敲定了,具体细节问题待会再讨论嘛!”关正南打着哈哈。 “赔偿是我们合作的第一步,关总尚且都还不表态,还谈什么细节敲定!”邵鑫陪一针见血指出问题的实质。关正南想要糊弄她,可没那么容易。 见邵鑫陪态度坚决,没有一点转圜的余地,关正南只得接受了邵鑫陪提出的要求。 这个女人太强势太精明了,关正南甘拜下风。 “就这样,细节问题我们改天再约时间详谈。赔偿支付合约拟好后,你派陈经理来我们公司签订即可。”邵鑫陪对关正南说。 之后,邵鑫陪又和其他老总周旋了一番,这才翩然离去。 司机庞衡早就在楼下等着了。 “开车,到医院。”邵鑫陪斜靠在汽车后面的座位上,悠悠叹出一口气。 楚眉一见邵鑫陪坐在后位上就知道她累坏了。不然,喜欢坐副驾驶室的邵鑫陪不会坐在后面。 楚眉纠结着是否告诉邵鑫陪网上那个关于她性向的帖子。 看邵总这么累,楚眉实在是不想再给她增添烦闷,不告诉她,又怕将来有天邵鑫陪发现了,会劈头将她痛骂一顿,然后解雇掉自己。 两相权衡,楚眉决定告诉邵鑫陪。 楚眉张了张口,刚刚吐露出“邵总”二字,邵鑫陪的电话就响起来了。楚眉只得闭上嘴巴,静静等待。 是宝丽公司的一个副总打来的。 “好吧,就按照你说的办。”对副总一番指示之后,邵鑫陪放下手机。 “你有话说?”邵鑫陪转头看向楚眉,原本清亮的眼神显得有些黯淡,她实在是太累了。 “邵总,最近我看见……”楚眉话还没说完,邵鑫陪的电话又响了。 这次是何芷晴打来的,询问邵鑫陪对大白山的看法。 “很好,不出三年,大白山定会全国闻名。何主任,你的工作做得很细致,这次我临时有急事,走得太匆忙,有时间我们再详谈。以后如果宝丽公司有幸中标,还希望何主任你多多关照。”邵鑫陪在电话里一番客气。 如今,商人和政府官员打交道,不管对方官阶如何,尽量要赔着小心。有时候别看对方是一个科长,或者就是一个办事员,只要他手里有那么一丁点权利,他要是装怪,可以气死你。 上次宝丽公司一个职员办事时言语不当得罪了国土局房管科的一个科员,宝丽公司需要的一个土地权证档案那科员硬说没找到。 一周后,邵鑫陪追问事务进展才知道事情始末。邵鑫陪一气之下一个电话打给了国土局长,那科员才迫于压力把土地权证档案找给宝丽公司。 这种小事可不能次次都找大人物解决呀!这么一点小事都办不好!邵鑫陪打完电话,将那个到国土局办事的职员教训了一通,直接解雇了。 一个小红.包或者一包烟就能够解决的问题却需要她这个大老板出面,这叫邵鑫陪情何以堪?这叫那国土局长情何以堪?尽管国土局长对那科员教育了一番,区委区府还将此事作为典型案例,在机关大会上对官员吃拿卡要、态度蛮横的行为通报批评,但邵鑫陪还是觉得丢了面子。 邵鑫陪明白,在米国,商人和官员的利益是千丝万缕的。宁可责怪自己的员工,不到万不得已,她也绝对不会去得罪一个官员。 所以邵鑫陪对何芷晴是很友好的,何况对方已经成为了大白山风景区管理委员会的副主任,直接分管招商、国土、规划、建设。邵鑫陪是真有心在大白山投资,以后需要何芷晴帮忙的地方还很多。而且何芷晴是一个不折不扣的美女,恰好属于邵鑫陪欣赏的那一类型。 初见何芷晴,是在远大公司举行的酒会上,当何芷晴走下楼梯的时候,一袭白裙,衣袂飘飘,仿若仙子下凡,邵鑫陪的确惊艳了一把,也曾有过些许动心。 可是,邵鑫陪知道,作为她的恋爱对象,何芷晴不是一个适合她的人。 邵鑫陪与何芷晴寒暄客套了一番,等对方道“拜拜”之后才礼貌地挂掉了电话。 刚放下电话,辛佐的电话又打来了,向她回报收购三元公司一事。“有什么事情明天在办公室汇报。”邵鑫陪实在是太累了,挥挥手,邵鑫陪三言两语将辛佐打发掉了。 放下手机,邵鑫陪眯着眼,扶着额,软软地靠在座椅上。 “邵总……”楚眉还想继续刚才的话题。 邵鑫陪摆摆手,“别说了,不是人命关天的大事留待明天再说。我只想睡会。手机给你,以后的电话由你接听。”邵鑫陪将手机递给楚眉。 邵鑫陪shui了约半小时,就被包里另外一部手机的振动声振醒了。这是她的私密手机,除了很重要的人,没几个知道这个手机的号码。 邵鑫陪拿起手机,是古思源打来的。 “赵婆婆的手术很成功,你会开完了吗?什么时候过来?”古思源问。 “我已经在路上了。”邵鑫陪沙哑着声音。一觉醒来,邵鑫陪的声音竟然有些沙哑,莫非感冒了? “你的声音怎么回事?不会是像网上所说的那样哈。”古思源开起了邵鑫陪的玩笑。古思源忽然想起来前两天网络热议的关于邵鑫陪性向的话题,有人在下面回贴说邵鑫陪想彻底当一个男人,去做了变声手术。更有甚者,还回贴说邵鑫陪早就做了变性手术。 纯属造谣!邵鑫陪虽然强势霸道,但却是十足的女人!当然,网络就是那么回事。真真假假,假假真真。假作真时真亦假,无为有处有还无。网络谣传,古思源历来一笑置之,这次当然也不例外。对于邵鑫陪的性向,古思源当然非常清楚,那晚和邵鑫陪的一夜情就是最好的证明。 对于邵鑫陪的性向,古思源无丝毫嘲笑之心。这世界就是闲人太多,那些闲人喜欢没事找事,唯恐天下大不乱。 别人喜欢女人,那是人家的自由,干你什么事? 无风不起浪,空穴才会来风。古思源不高兴的是邵鑫陪不知道又和谁勾搭上了,竟然还被别人拍了照甚至发布在网上。俗话道:常在河边走,哪有不湿鞋的。邵鑫陪只要一天离不开女人,迟早有一天性向就会曝光。 古思源仔细看了看那张不知道被谁发布在网络上的帖子,上面有一张大大的照片,邵鑫陪搂着一个女人的腰,两人亲密地交头接耳。只是那女人只有一个背影,而邵鑫陪露出一个侧脸。 看背影很像是林姝,莫非最近邵鑫陪耐不住寂寞又去找林姝了? 古思源在心底再次深深鄙视邵鑫陪。 “你说什么?网上说啥?”邵鑫陪一头云雾,古思源的话她怎么听不懂呢。 古思源这才惊觉也许邵鑫陪并不知道网络的热议。邵鑫陪那么忙,怎么有空浏览网页那些八卦。的确,邵鑫陪迄今为止并没有看见网络的热帖,也不知道她已经成为网民讨论调侃的对象。 “没什么。”古思源轻描淡写。 “嗯。我很快就赶到医院来。”邵鑫陪应着,但心里留了一个梗。 邵鑫陪赶到医院的时候,赵念琛正躺在床上休息。古思源陪侍在旁边,给这个刁蛮的太婆讲一些家长里短。画面很温馨,祖孙一幅其乐融融的画面。这和谐的画面让邵鑫陪心里一暖,同时也涌起一股酸涩的味道,这种家人的温馨她是多久没有体会到了? 怎么感觉自己在这幅画面中,是个局外人呢? “邵总,你来了。”古思源看了下邵鑫陪,递给她一张凳子,“坐。” 邵鑫陪环视了下病房,皱了皱眉,古思源怎么给赵老太婆住双人普通病房呢!不是有vip贵宾卡吗?婆婆没拿钱给她么! “不行,这病房不好,得搬。”邵鑫陪摸出手机,就要给院长打电话。 “哎呀,婆婆刚刚做了手术,不宜搬动。昨晚情况紧急,没带vip卡,你的电话又打不通。什么病房不是一样!”古思源一把夺过邵鑫陪手里的手机,摁断电话。 竟然敢从她手里抢手机了?这妞胆子也太大了点吧?邵鑫陪瞪了古思源一眼,看了看赵念琛,在医院,不便于发作。 “妈,你怎样?感觉还好吗?需要换病房吗?”邵鑫陪问赵念琛。 只要赵念琛愿意搬,她马上叫人行动。这普通病房怎么行嘛,连沙发也没有,只有硬凳子,更不要说陪侍休息的床了。 “你放心!我很好,死不了!小源刚刚不是说我才做完手术,不适宜搬动吗?我听小源的。”赵念琛爱怜地看着古思源。 放着好好的vip贵宾病房不享用,却住普通病房,这不是自虐么!奇怪,赵老太婆怎么就不挑剔了? 小源,左一个小源右一个小源!古思源真有那么好吗!小源说一句,赵念琛深信不疑,她邵鑫陪说一句,赵念琛何曾听进耳朵?邵鑫陪怨念顿生。待会找着机会,一定要狠狠奚落古思源一顿。 第一百四十七章 谁之婆婆 邵鑫陪见赵念琛的病床前放着一个保温盒,打开一看,满满的一盒子玉米羹,还冒着热气,邵鑫陪问:“妈,怎么没吃呢?” “我看你是巴不得我死吧?阑尾炎手术后能够马上进食吗?你希望我得肠粘连?”赵念琛没好气地说。 做了阑尾手术之后不能够马上进食,因为手术抑制了胃肠道的蠕动,肠腔里积蓄的大量气体无法排除。这个时候,病人会感觉肚子气胀,且无论吃什么东西都是无法进行消化的。只有当病人出现了排气,也就是俗称的“放屁”的情况,病人才可以喝一点诸如米汤之类的流质食物,慢慢再过渡到稀粥,5-7天后才可以进食软烂容易消化的米饭。 赵念琛患有糖尿病,要少喝米汤,尽量不吃稀饭,因此古思源征询医生的意见,专门叫王阿婆给赵念琛熬了一碗清水的玉米羹,只待赵念琛放了屁之后便喂她喝下。 此刻,手术麻醉药的药效已经消失,赵念琛正忍受着手术切口的疼痛,邵鑫陪的问话让她心烦。 邵鑫陪倒不是故意这么问的,她的确不知道阑尾手术后有那么多需要避忌的。“妈,别老提那个字眼!多不吉利!我哪有那种心思呀?我还希望你长命百岁呢!” “哼!”赵念琛从鼻子里哼了一声,将头扭向了一边,不准备再理睬邵鑫陪。 这两人天生气场就不对,明明邵鑫陪是好心好意来看望生病的婆婆的,谁知二人刚一见面就又杠上了。 古思源见闹成这样,连忙打圆场:“婆婆,邵总她是不知道阑尾炎手术后不能够马上吃东西这些避忌,她怎么会咒你呢!瞧你这身子骨,多硬朗!比隔壁那个老爷爷强了不知道好多倍!医生不是说了吗,阑尾炎手术只是个小手术,你最多住个一周就可以出院了,到时候,你又可以去跳广场舞了。我要有空的话,陪你去跳。” 陪老太太跳广场舞?古思源还热衷这个?邵鑫陪心里一乐,扬眉看了古思源一眼。 “真的?你不会是因为我生病而哄我的吧?”赵念琛半信半疑,像古思源这样的年轻姑娘肯陪她这个老太婆跳广场舞? “当然是真的,婆婆,我什么时候骗过你啊!医生不是说你好了之后需要多运动运动吗?生命在于运动,运动才会更健康,更长寿!等你好了之后我就陪你。邵总在这充当证人,哦,邵总?要不,你也一块?”古思源对着邵鑫陪眨了眨眼。 想像着这个霸道、颐指气使惯了的冰山跟在一群大妈、太婆屁股后面,挥舞着扇子,拿着手绢一扭一扭的样子,古思源就偷着乐。 瞧古思源脸上那欢快得要绽开一朵花却又硬生生憋住的表情,邵鑫陪就知道这家伙心里在想些什么。 想得倒美!邵鑫陪翻了个白眼,嘴里敷衍:“好啊,我给你当见证人。” 古思源和邵鑫陪两人之间这些细微的眼神、言语的碰撞赵念琛自是没看明白,赵念琛兀自说:“运动好,我要不是运动,这血糖会一直维持在正常指数吗?” “就是,婆婆。你可要坚持运动啊,你看临床这位简婆婆和你一样的糖尿病,光是控制血糖就控制了十来天。”古思源转向和赵念琛同住一病房的简婆婆,“是吧,简婆婆?” 一下午,古思源已经和简婆婆混得很熟悉了。 “就是,不知道怎么搞的,我这血糖,多吃了一口饭也会升高,血糖降不下来,我就不能够做手术。还是赵婆婆保养得好,你看你比我大几岁,红光满面的。赵婆婆,你是怎么保养的,平时吃些什么?”临床简婆婆也加入了讨论养生的行列。 几人你一句我一言,病房里甚是热闹。 邵鑫陪也说了几句,见赵念琛爱理不理的,加之她对简婆婆的病症一点不了解,竟是插不上嘴。 真是无趣,和两个老太婆聊天,古思源也聊得起劲。 闷坐了一阵,邵鑫陪站起来到外面走廊的平台处点了一支烟。 正当邵鑫陪一手夹着烟,靠着栏杆看着星星点点的城市灯火出神的时候,手里的烟被夺去了。 邵鑫陪愣了几秒,回过神来,看着古思源将从她手里夺过的烟掐灭丢进旁边的垃圾桶。 “你这是第几次干涉我的自由了?”邵鑫陪皱了下眉,不满道。 古思源指指医院走廊上的一幅宣传画,画面上是一个骷髅,一支点燃的香烟,旁边是宣传语:珍惜生命,远离魔鬼。 “这是医院,禁止吸烟。邵总,请你维护你爱心大使、著名慈善家的形象。珍惜别人,也珍惜自己的生命。”古思源不动声色地说,她才不怕邵鑫陪。 “隔病房老远,我怎么妨碍别人了?你这闲事也管得太宽了吧?”邵鑫陪抓住古思源的一只手臂,将她拖向墙壁,再用两手圈住她。 古思源挣扎了一下,邵鑫陪牢牢圈住她,还用一只腿抵在她的两腿间,邵鑫陪热热的呼吸吹在古思源脸上,两人之间的距离竟是无比贴近。 邵鑫陪故意暧昧地在古思源脸畔嗅了一下,似乎在感受着古思源的体香。尽管两人有过更亲密的接触,但古思源的脸还是不争气地红了。古思源将脸扭向一边,不敢和邵鑫陪灼灼的目光对视。 古思源觉得自己快被邵鑫陪的眼神点燃了。脸红着,耳根红着,像熟透的虾子。这正是邵鑫陪要的效果。邵鑫陪用手戳了戳古思源的胸口,“想管我?以什么身份?话说你是我什么人哪?情人?你又不愿意!” “我……,邵总,你别这样!”古思源扭动着,试图再次脱离邵鑫陪的掌控。 邵鑫陪像以往那样用一只手勾起古思源的下巴,强迫古思源面向她,与她对视。古思源看了邵鑫陪一眼,被邵鑫陪眼里晶亮的神采闪了一下,古思源心里涌起一团暖流,闭着眼,再也不敢看邵鑫陪。 “呵,闭着眼睛,气若游丝。你这是希望我吻你吗?”邵鑫陪嘲弄的语气。可是,古思源这个样子让自己很动心,本来邵鑫陪只想逗逗古思源的,这一刻竟然真的想吻上去。 邵鑫陪这么一说,惹得古思源轻颤,心里“咯噔”一下,很快清醒过来。古思源睁开眼睛,怒向邵鑫陪,“我以干女儿的身份劝告你,难道错了吗!” “呵呵,干女儿?干女儿和干妈能够这样?”邵鑫陪低下头,用唇瓣在古思源的唇上轻刷了一下。 “还要我继续吗?”邵鑫陪伸出一只手,抚向古思源的酥胸,轻轻揉捏,“还能够这样?” “你……你不要脸!”古思源羞怯地闪躲着。 “呵呵,”邵鑫陪真是爱死了这样的古思源,“这是干妈和干女儿该做的事吗?呵呵,这是情人间才有的亲密。你好好想想吧。”邵鑫陪贴着古思源的耳朵道。 说完,邵鑫陪放开古思源,转身,踩着高跟,“蹬蹬蹬”优雅地走向赵念琛的病房。 就这样结束了?古思源愣怔了一会,以为邵鑫陪会吻上了来的,她就这样轻易放过了她?邵鑫陪最后那话是什么意思?是希望自己做她的情人吗? 古思源迷惑了。又被那厮占了上风!貌似被那人耍弄了!怎么每次遇到邵鑫陪,自己的泼辣劲就使不出来呢!真是没出息! 竟然在一个同性恋面前丢盔弃甲,一败涂地。她不是同性恋!她爱的是男人,她要和男人谈恋爱,而不要做一个女人的情人!古思源在心底反复告诉自己。 现在不是纠结的时候,赵婆婆还在病房等着她。 古思源跟着邵鑫陪的脚步也走进了赵念琛的病房。 古思源刚一进门,就听见赵念琛欣喜的声音:“小源,我刚刚放了屁了,现在肚子感觉有点饿,你喂我喝点玉米羹。” “好。”古思源答应着,伸手去拿保温盒。 “我来吧。”邵鑫陪离保温盒近,揭开饭盒,用小碗盛了一碗,古思源已经将汤瓢递了过来。两人的动作很默契。 邵鑫陪喂赵念琛喝了一口,赵念琛一个“阿嚏”,喷了一些汤水在衣服上。 古思源看了邵鑫陪一眼,连忙拿过纸巾,擦掉赵念琛衣服上的印痕。 难得的,这回赵念琛没有责怪邵鑫陪。 邵鑫陪不曾这样细心谨慎地伺候过谁,端着碗的手微微在抖。 古思源嘴角扬起一个弧度,难得看到女王大人服侍人的镜头。千载难逢的机会,就让邵鑫陪多喂一会吧。 让她也体会下照顾老人的辛苦,这可是她自己的婆婆。 一口,两口,三口…… 当又一口玉米羹滴在赵念琛衣服上的时候,赵念琛不乐意了,“小源?”赵念琛求助似的看向古思源。 “还是我来吧。”古思源接过邵鑫陪手里的碗,这人怎么喂人喝羹的,就连自己的衣服上也沾染了黄黄的汤水。 看着邵鑫陪衣服上黄色的汤汁,古思源忍俊不禁,轻嗤:“真没用!” “说谁呢?”这不喂得好好的吗?你自己要卖乖拖过人家手里的碗,邵鑫陪腹诽。 古思源指指邵鑫陪的衣服,邵鑫陪一看,破天荒地脸红了。 赵念琛喝了小半碗玉米羹之后,对古思源道:“小源,今晚你回家去休息,让小林在这里就可以了。昨晚把你累坏了。”小林是古思源请的护工。 赵念琛又对邵鑫陪说:“鑫陪,你送小源回家。这么晚了,一个女孩子,我不放心。” “好。妈,那明天我再来看你。”邵鑫陪向赵念琛道别。 上了车,邵鑫陪吩咐司机庞衡:“到仙湖小区。”夜已深,邵鑫陪早就想休息了。 “我到丽景苑。”古思源说。邵鑫陪皱了皱眉,丽景苑和仙湖小区一个在南一个在北。 “今晚你就别回去了,那么晚。”邵鑫陪不容置疑:“就到仙湖小区。” 第一百四十八章 装什么装 坐在车上,古思源有些后悔,刚才邵鑫陪坚持到仙湖小区自己就该果断下车的。如今,坐在车上心里有些不安又有些期待,究竟是怎么回事。 偷眼看邵鑫陪,只见邵鑫陪一手扶着头,双眼紧闭,似是疲惫不堪。才从大白山回来就赶着开会,然后又匆匆赶到医院,能够不累么!而且听她沙哑的声音,似乎是感冒了。这人都这个样子了,该不会对她干什么吧?想起刚才在医院邵鑫陪对她的挑逗,古思源心里又是一阵忐忑。不过,貌似这人没那精力继续干坏事了。 此刻的邵鑫陪,窝在汽车后座上,早没了白天在商场与人争锋相对的凌厉气势,也没了面对下属的严肃威仪,她静静地靠在座椅上,发丝凌乱,双眼紧闭,呼吸平缓。前一刻还在命令司机,不容许别人质疑,这一刻却又像是一只眯着的猫咪,紧抿着嘴唇,不言不语。 就像是古代戏文里女扮男装替父从军的女子,只有脱下那满身沉重的盔甲,长发轻飘,才显露出小女人的柔软的一面。凌厉、严肃、冷漠、挑剔、威严、不留情面就是邵鑫陪所戴的盔甲吧?脱下这些盔甲,人前硬朗、霸道背后的邵总又会是怎样的呢?是此刻的疲惫柔软么?还是那夜的热情狂躁,抑或激情过后早上的温柔体贴?究竟哪一面才是真正的邵鑫陪呢? 汽车在街上滑行,街灯忽明忽暗扫过邵鑫陪的面庞,那立体的五官此刻在灯光下显得柔美异常。那微微攒聚的眉峰,那白净的脸庞,那优美的唇线,那解开领口的套装下一起一伏的胸部…… 古思源看得有些痴了。从来没有这样细致地瞧过邵鑫陪,醒着的邵鑫陪给人一种严肃、压迫的感觉,很多时候,古思源是不敢正眼与她对视的。即使是那次419,也没有像这次这样观察得这么细致,这么专注。 邵鑫陪就靠在她的身旁,似乎是睡着了。 汽车一个急转弯,一阵颠簸,邵鑫陪东倒西歪,手在空中抓了抓,古思源连忙扶住歪倒的邵鑫陪。轻轻叫了一声:“邵总?” 邵鑫陪晃了晃,脑袋一偏,靠在古思源肩膀上继续睡。 古思源轻轻搂过邵鑫陪,为了让她睡得舒服一点,就暂时委屈一下自己吧。 邵鑫陪动了动,古思源以为邵鑫陪醒了,低头一看,这人还是双目紧闭,只是将脸在古思源的肩窝处蹭了蹭,找了个舒服的睡姿,又睡了过去。 这人怎么睡得那么死呢?被人卖了也不知道! 闻着邵鑫陪身上传来的若有若无的淡淡香水味,听着这人浅浅的呼吸,古思源有些心猿意马,不禁想起自己的推倒计划。 古思源头一歪,就能够和这个冷漠的女王大人耳鬓厮磨,这样的姿势,还真是叫亲密呀。古思源耳朵里又传来邵鑫陪在医院对她挑逗的话:“这是干妈和干女儿该做的吗?你好好想想吧!” 这是情人间的亲密!是的,古思源不得不承认这一点。尤其是她已经和邵鑫陪有了那激情的一夜!古思源直了直身子,想缩回搂着邵鑫陪的那只手,没想,她刚一动,邵鑫陪却蹭得更紧了。 这人不会是装睡着吧?一定是故意这么干的!古思源低头看了看邵鑫陪紧挨着的她的脸,依旧是双目紧闭,气息缓缓。 古思源拿起另一只手,轻轻抚上邵鑫陪的脸庞,眼底有一丝捉弄的意味,要是这人是装的,这样摸摸,轻薄一下,看她还敢这么淡定地装! 邵鑫陪肌肤细腻,摸上去丝般嫩滑。古思源回味着上一次和邵鑫陪肌肤相贴的感觉。可是,古思源的手一摸上去,却好似被烫了一般,这人怎么那么热呢? 古思源一振,连忙伸手在邵鑫陪额上摸了一下,真的挺烫。又摸了摸自己的额头,这下古思源确定邵鑫陪是发烧了。 难怪这人声音沙哑,原来是重感冒!刚才在医院这人怎么就不说呢!身体是铁打的吗?古思源有些生气。 “庞司机,请你掉头回医院。”古思源对专心驾驶的庞衡说。 “这……”庞衡有些犹疑。邵鑫陪没有下达命令,他不敢擅作主张。 “邵总生病了,掉头。”古思源再次强调。 “可是,邵总她叫回仙湖小区的。”庞衡握着方向盘,不准备掉头。不听女王的指令,后果是很严重的,可是女王生病了,睡着了,谁来命令他? 前车之鉴,庞衡不敢轻易再试。有一次,邵鑫陪在赶往一个重要的业务洽谈会上胃疼,庞衡自作主张准备送她去医院,刚刚掉头,就被邵鑫陪责骂了一通。 邵鑫陪硬是不顾胃疼,只吃了一粒止痛药,就命令庞衡继续开往会议室。自那以后,庞衡再也没有忤逆过邵鑫陪,一切唯邵鑫陪马首是瞻。 这一次,庞衡也决定如此。没有邵鑫陪的命令,他坚决不掉头。 “掉头!”古思源拍打着车窗。 “我不敢。”庞衡说,“古小姐,我只听从邵总的命令。对不起。” “你怕邵总?”古思源似乎明白过来了,这邵鑫陪是怎么管理员工的!制度是死的,人是活的!为什么就不能便宜行事呢!这都什么情况了,邵总在发烧呢! “你先掉头到医院,有什么问题我负责。邵总醒来我自会向她交代的。”古思源看了看邵鑫陪,心想这人不会因此而责骂她吧。反正自己又不是宝丽公司的员工。而且自己是在做好事,是关心她,送她去医院看病。她不会责骂的,哪有这么不近人情的人呢! “那你还是等邵总醒了再说吧。”庞衡继续前行。 “诶,你掉头啊!” “不!” “停车,赶快停!你赶快给我停车!”古思源拍打着车窗,生气了。 “继续前进。”不知道什么时候,邵鑫陪睁开了眼睛,不急不缓地说道。 古思源转头,只见邵鑫陪抱着两臂,好整以暇地看着她,嘴里挂着一丝意味难明的微笑。 刚才的争执她都知道?这人什么时候醒来的?醒了为什么现在才说话?古思源诧异,继而愤怒。 她生病了,自己那么紧张她,而她呢,装睡,还故意贴近她,蹭在自己的肩窝。这不是把自己当猴子耍吗?“邵……邵鑫陪!你什么时候醒来的,为什么不说话!”因为生气,古思源不再称呼邵鑫陪为邵总。“邵鑫陪”这个名字直呼出来,古思源吓了一跳,庞衡也吓了一跳。还没有谁敢这么直呼邵鑫陪的大名呢,尤其是这样气愤愤地指责。 貌似他们的邵总,这个让人害怕的冰山似乎并没有生气。 “你说呢?”邵鑫陪玩味地看着古思源,早在古思源搂过她肩膀的时候,她就醒来了。古思源对她小心翼翼的呵护,对她目光灼灼地注视,以及对她的抚触,邵鑫陪都知道,之所以装睡,是贪恋那人身上的温暖吧。 好久没有人这样温柔地对待她了,好久没有人这样在乎她,关心她的冷暖了。 “你一直是醒的?”想到自己刚刚的举动,古思源脸红了。 古思源的羞涩和局促被邵鑫陪看在了眼里,邵鑫陪轻轻摇摇头。 此刻,古思源恨不得找个地洞钻进去。忽地,古思源想起邵鑫陪还在发烧,“去医院吗?” “不。”邵鑫陪再次摇头,“我不喜欢医院那股药味。小感冒,吃点药就好了,不碍事。” “可是……”古思源还想坚持。讨厌医院的药味,刚才邵鑫陪不就呆在医院吗? “别可是了。对了,刚才为什么叫停车?”邵鑫陪问。 “我想既然庞司机不愿意载我们到医院,我就下车拦车送你去医院。”古思源不好意思地说。 “傻!别忘记了我当时可是睡着的呢,你抱得动我?”邵鑫陪笑道。 “谁要抱你呀?话说你不是装睡的吗?你还真会装!”古思源嗔道。 “我还以为你要丢下生病的我自己逃回家呢!”邵鑫陪道。她的确是这么想的,所以当古思源叫庞衡停车的时候,邵鑫陪没法淡定了。 “逃,我干嘛要逃回家?丢下生病的你独自逃回家,我是这样的人吗?”古思源扭头看向邵鑫陪。邵鑫陪该不会以为自己怕了她了吧? “你不是不想和我一起到仙湖小区吗?”邵鑫陪笑。 “我是不想去你那,可是你根本不给别人表达意见的机会。你就这样独断专行?”古思源不满道。当时邵鑫陪有说过送她回丽景苑吗! “那要看对什么人。”邵鑫陪说。 古思源上下打量着邵鑫陪,难道自己就活该被这人欺负么!“既然你现在像打了鸡血似的,那也用不着我照顾了,一会你叫司机送我回丽景苑吧。”古思源斗气道。 “你……”邵鑫陪想说你真那么狠心么,看古思源气鼓鼓的样子,也就不再逗弄她。两人各怀心思,一阵沉默。 “到了,邵总。”庞衡将车停在邵鑫陪的小院门口,这是津城郊区一个著名的富豪别墅区。 古思源迟疑着不下车,邵鑫陪也坐着不动。 两人僵持了几秒。“送她回丽景苑。”邵鑫陪对庞衡说。 “诶,头好疼。”邵鑫陪扶着头,跌跌撞撞起身。下车的时候,还故意晃了晃身子。 这是给谁看呢! 第一百四十九章 豪华浴室 看着邵鑫陪歪歪扭扭的步伐,古思源再也忍不住了,不管怎么样,这人感冒了发烧是事实,古思源怎么也狠不下心丢下邵鑫陪一个人对抗病魔。 “庞司机,你走吧。我去看看邵总。”古思源拉开车门,下车。 “不回丽景苑了?”邵鑫陪含笑看着古思源。暗夜里,灯光下,邵鑫陪晶亮的眸子灿若星辰。 “你要是感冒好不起来,赵婆婆岂不是全赖我照顾了?”古思源迎上邵鑫陪的视线。 邵鑫陪对庞衡挥挥手,“你回去吧,明天老时间来接我。” “走吧。”邵鑫陪很自然地牵过古思源的手,向别墅走去。 接触到邵鑫陪热烫的手,古思源心里又是一振,干嘛要牵手?古思源想甩开邵鑫陪的手,偷偷观察着邵鑫陪,见邵鑫陪无丝毫扭捏,也不像是刻意的行为,也就任由她牵着。 古思源脑海里突然闪过网上那张邵鑫陪搂着一个女人的照片,邵鑫陪这样的女人不知道牵过多少女人的手,也不知道和多少女人牵扯不清。这人真是不检点,到处招惹烂桃花!这样一想,古思源别扭起来,悄悄将自己的手从邵鑫陪手中抽了出来。 都上过床了,这家伙还别扭个什么劲!邵鑫陪笑笑,不以为意。在门上验证了指纹,两人一前一后走进邵鑫陪的别墅。 这是一幢两层楼独院式别墅,有篱笆栅栏圈出各自的庭院。感觉得出来,面积挺大。暗夜里,瞧不清庭院的设置。在微弱的灯光下,隐隐约约看见一些雕塑,还有一团团的黑影,那是花树横斜。空气里飘来一股股若有若无的花香。 邵鑫陪还真是喜欢这样的住宅,赵婆婆住的地方也是如此。这些富豪,真是钱多,也不嫌一个人住在这样的地方太大了点。 其实古思源哪里知道,邵鑫陪平常很少到这里歇息。邵鑫陪在市区还有一幢公寓,平常工作忙,就住在市区。这个郊区的别墅多半就让它空着。 即使是空着,也有专人打扫。没记错的话,昨天才扫过,因此现在室内看起来是一尘不染。 邵鑫陪需要放松的时候,就会来到这幢房子,看看她的那些收藏品,摸摸那些古董,在庭院的座椅上边啜红酒,边思索人生,第二天她又会精力百倍了。 穿过门厅,是一个宽敞的起居室,还有一个超大的客厅。起居室与餐室相连,旁边是厨房。厨房内装有先进的成套设备,怕都是摆设吧。邵鑫陪会下厨么?想起邵鑫陪在医院喂赵念琛喝玉米羹的情形,古思源就觉得好笑。 “家里有感冒药吗?”古思源问。 “有的。吧台旁边的柜子里有。”邵鑫陪一进门,就将自己扔在客厅的大沙发上,动也不想动一下。这时,她才感觉到自己真的很疲倦。头脑昏昏沉沉,真想就这样睡去。 客厅角落有个弧形的吧台,别具匠心的螺旋式酒架上陈列着各式酒类与各式杯具。有闻名世界的澳洲红酒品牌杰卡斯,有象征“富裕”和“品位”的拉菲,还有人头马,芝华士,伏特加以及各类香槟。看得出邵鑫陪对美酒的珍爱。 邵鑫陪认为,美酒并不是用来喝的,尤其是葡萄美酒,就像绘画和音乐一样,是需要带有情调慢慢欣赏和品味的。这就像一个美丽的女人,不光要有靓丽的外表,还要有优雅的风度,更要有时尚得体的衣着,而酒杯就是美酒的衣饰。什么样的酒杯,就该与什么样的美酒相配。 古思源这里看看,那里摸摸,终于在一个格子里找到一个医药箱。又是一阵翻找,古思源拿了一盒感冒药,一盒冲剂,一盒用于消炎的头孢。 准备好开水,古思源走到邵鑫陪面前,从盒子里拿出一粒感冒药,“邵总,起来吃药了。”古思源伸手扶起邵鑫陪,一手搂着她,让她靠在自己肩上,一手拿着一粒感冒药,“来,把这药吞下。”手里这人怎么越来越烫了呢。 迷迷糊糊中邵鑫陪张了张嘴,将药粒含在嘴里。“苦。”邵鑫陪皱着眉,舌头一卷一抟,将那粒药吐在了衣服上。 “你是烧糊涂了?这是药诶!”古思源拍拍邵鑫陪的脸,此刻邵鑫陪的脸红彤彤的,热得烫人。 “我不要吃。我要换衣服,我要洗澡!”邵鑫陪将头摇得像波浪鼓。意识里,她还记得自己在医院弄了些玉米羹在衣服上,有洁癖的她不要穿着脏兮兮的衣服。 “一会再去洗澡,你先把药吃了。”古思源重新拿了一粒感冒药,强送入邵鑫陪的嘴里。眼看邵鑫陪又要将药吐出,原来这家伙怕药苦啊。古思源想了想,很快含了一口水,贴着邵鑫陪的嘴唇将药重新渡入她的口中。反正两人吻也吻过了,床单也滚过了,还在乎这些干什么呢。 邵鑫陪“咕咚”一声吞下了药。此时的邵鑫陪还有一些朦胧的意识,古思源软软的凉凉的嘴唇贴在她的唇上,说不出的舒服。当古思源的嘴唇离开时,邵鑫陪还咂吧着嘴,睡眼惺忪,微微喘气,“你吻了我?” “不是要吻你!是喂你吃药!谁叫你不乖的?”古思源拍拍邵鑫陪的脸颊,觉得此时的邵鑫陪就像小时候撒娇要糖吃没被满足的孩子。莫非邵鑫陪还真想她吻她?看着邵鑫陪红扑扑的脸蛋,古思源有些心动,这可是推倒冰山的最佳时机呢,可是这人还在生病,她怎么能够在这种情况下占人的便宜呢,于是古思源硬生生克制下自己的冲动。 “我哪里不乖了?从小人们就夸我长得漂亮。只有你不理我,老是拒绝我。”邵鑫陪嘟嘴呢喃。 古思源“噗哧”一声笑了,“幼稚!”古思源将邵鑫陪送她的这句话原封不动还给了她。 “感冒药吃了一会就会打瞌睡。现在你该去睡觉了,一觉醒来就好了。”古思源扶起软骨一般的邵鑫陪。 “不,我要先洗澡!”邵鑫陪摇晃着走向浴室。 迷迷糊糊地,亏她还分得出哪里是浴室。 古思源连忙扶起她,这都病成这样了,还想着要沐浴!这人真是固执透顶。 当扶着头脑昏沉的邵鑫陪来到浴室的时候,古思源着实惊讶了一把。 邵鑫陪这个浴室可真大啊,就像一个小型的温泉疗养室。浴室设施精良,装饰豪华。比一般设计大一倍的盥洗间,男女分开的厕所间,专用的更衣区域,附加的蒸汽浴室,尤其是嵌进地板的那个大型浴缸,堪比一个小型游泳池。 具有摩尔风格的拱形屋顶,配合室内柔和的灯光,引发一种浪漫的情调。大理石的瓷砖、金色的小构件凸显出高贵与华丽,更显示出主人品味的高雅不俗。 还有舒适的座椅,音响设备,甚至还有小冰箱。 这女人!这得花多少银子啊!这可是古思源迄今以来看到的最豪华的浴室。这真是太奢华了!邵鑫陪这女人还真会享受。 “你自己可以洗吗?”古思源怀疑地问向邵鑫陪。 “嗯”,邵鑫陪点点头,看了眼古思源,忽地起了捉弄的心思:“你要愿意的话,我不介意你陪我一起洗。” “你……”这人到底有没有感冒发烧呀!刚才还意识朦胧,这会怎么还知道调戏别人!真是江山易改,本性难移。 “你怕了?”邵鑫陪开始脱外衣,很快,邵鑫陪的身上就只剩下内衣裤了。还挺麻利的嘛,哪像发烧的样子? “这种事,还是你自己做的好。”古思源抬腿准备退出。 “和你开玩笑的啦。瞧你那怂样!你也去洗洗吧,楼上还有浴室,也有没有用过的睡衣,你自己找。还有,待会你在我楼上卧室给我拿件棉质睡衣来。”邵鑫陪叫道。 “好。” 古思源为邵鑫陪拉上门,“蹬蹬蹬”上楼找睡衣去了。 楼上除了书房外,还有好几间卧室。还有一间大的储藏间,和上次古思源在半山俱乐部看见的一样,里面陈列着许多古董。 果然,楼上有好几个卫生间。古思源估计最大的卧室里的是邵鑫陪专用的,也就没敢在那洗漱,反正客房也有。拉开衣橱,古思源看到在一个衣橱里有好多好多衣服,这些衣服全部分门别类,叠挂得整整齐齐。有礼服,有套装,有休闲装……大多数还没有拆下标牌。 这个奢侈的女人!哪个娶了她,怕是养不起的吧?不过,邵鑫陪需要别人养吗? 古思源一个衣柜一个衣柜地找,终于找到了睡衣。挑哪件呢?看着琳琅满目、各式各样的睡衣古思源迷惑了。就这个!古思源看见有件睡衣上印了一个大大的喜羊羊,邵鑫陪这个严肃的冰山穿上这件睡衣该有多怂呢,“邵总会买这种睡衣?呵呵。”古思源偷偷地笑了。 这个柜子是什么,古思源好奇地拉开另外一个衣柜,被那花式各样的内衣惊呆了,有丝质的,棉质的,透明的,半透明的,蕾丝的,镂空的……品种真多,而且都没有剪掉吊牌。难怪上次邵鑫陪送她一盒子的内衣,难怪每次相处时邵鑫陪老是色.迷迷盯着她的胸看,原来这个冰山有这种嗜好。 古思源故意为邵鑫陪挑了一件情趣内衣,自己就不用挑了,反正洗澡后自己都不穿内衣睡的。 很快,古思源就洗完了澡。来到楼下,古思源敲敲邵鑫陪浴室的门:“邵总,你洗完了吗?”没有人回应,古思源提高音量,还是没有回答。 这人该不会掉进那个游泳池般的浴缸淹住了吧?她不是在发烧么! 古思源推开浴室的门,走了进去。 第一百五十章 春光旖旎 古思源推开门,一眼就看见邵鑫陪躺在浴缸边,身上裹着张浴巾,凌乱的发丝遮住了她的半边脸,她已经睡着了。 “邵总?”古思源轻轻拂开邵鑫陪脸畔的发丝,在她耳边低声叫。 邵鑫陪双目紧闭,睡得很沉。 诶,总不能让这个冰山就这样睡吧,“邵总,醒来,到床上去。”古思源用手拍了拍邵鑫陪的脸,企图唤醒她,可是无济于事。 诶,只能把她抱进卧室了。 “这么沉。”古思源想将邵鑫陪打横抱起,可是刚刚抱起来一点,手一松,邵鑫陪“咚”地掉在地上,所幸地上铺着厚厚的地毯,也没摔醒她。 这一摔,摔掉了邵鑫陪身上披着的浴巾,未着寸缕的邵鑫陪一下子闪了古思源的眼。咫尺之距,那人面颊酡红,下巴尖尖,红唇微张,双峰挺翘,古思源脑子轰然一响,脑海情不自禁出现了上次两人缠绵的镜头。 古思源心怦怦地跳着,竟像是着了魔似的,想将自己贴上去,想将邵鑫陪那湿润红艳的嘴唇含在嘴里吸吮碾磨。一点一点,两人的鼻子越来越近,就在古思源距离那红唇不过两厘米时,“不可能……,嗯,谨言。”邵鑫陪嘴里含糊地发出一声呓语。 “谨言?”邵鑫陪梦里还呼唤着前女友?古思源陡然清醒过来,她这是在干什么?怎么会面对一个女人的裸.体如此情难自禁?这不是乘人之危么! 古思源又是羞愧又是愤恨,也许还有些微的沮丧和不甘。只是古思源不想仔细去分析自己内心的感受,抬起手来,古思源狠狠掐了自己一把。 古思源连忙拿起睡衣,准备给邵鑫陪换上。手一触及邵鑫陪光滑的身体,古思源颤了一下,心想:这么美丽的身体以后怕是看不到了吧,多可惜。 这幅身体的主人就知道欺负人呢!不如…… 想到此,古思源拿出手机,分别从几个角度拍下了邵鑫陪的*照。闲时还可以欣赏下,要是这冰山以后再敢欺负她,对她颐指气使,呵呵,说不定这些照片还可以派上用场。 好不容易才把睡衣套在邵鑫陪的身上,至于内裤么,这么麻烦,还是不穿了。 把这冰山弄到床上去的确有些困难,古思源摇晃着邵鑫陪,希望她能够醒来,哪怕是一小会也好。 “你……在干嘛?”邵鑫陪迷迷糊糊发出声音,古思源的推搡,揉捏让她醒了,但神情飘忽。 “邵总,你还在浴室呢,走,我扶你到床上去睡。” 邵鑫陪晃晃脑袋,头还是很疼。 半拖半抱,古思源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将邵鑫陪弄上了床。 屁股一挨着床,古思源再也不想起来了。忙了一天,她也很累呀。谁来照顾她呢!古思源扯过被子,给邵鑫陪和自己盖上,头一歪睡了过去。 夜里,古思源觉得有个热热的、软软的物体烘烤着自己,让她口干舌燥,狂躁难耐。梦里纷乱的出现一些人影,一忽儿是魏谨言在训斥她,声泪俱下说是抢了她女朋友,一忽儿又是邵鑫陪嘲弄挑逗的言语“干妈和干女儿能这样么”。“我们还可以这样……”似乎邵鑫陪又向她压下来,手伸向她双腿之间……“不行!”古思源手一抓,醒来了。 原来一切都是梦。 怪不得有被压迫的感觉,原来是身边的邵鑫陪紧紧地搂住了她。轻轻将邵鑫陪的手拿开,古思源摸到邵鑫陪的身体冰冷,还微微有些湿润。 烧终于退下来了,应该出了很多汗吧。邵鑫陪有洁癖,古思源想着便起身到浴室里拿了张毛巾,小心地擦拭邵鑫陪的身体。 一点一点,从背部开始,又从小腿到大腿,再到腹部,然后是胸部…… 当古思源用毛巾擦拭邵鑫陪的胸部时,发现邵鑫陪正睁着一对眸子看着她。 “邵总,我见你……”古思源不好意思的说,放在邵鑫陪胸部的手连忙缩了回来。 “小源,谢谢你。”邵鑫陪并不羞涩,接过古思源手里的毛巾,邵鑫陪擦了擦身子,将毛巾放在一边,盯着古思源,眼里有异样的神采闪动。 “你好些了么?似乎烧已经退了。”古思源说。 “嗯,感觉好了很多。” “那我到隔壁客房去睡。” “不。”邵鑫陪伸手一捞,将古思源扯到床上,迅速将她压到身下,冰凉的唇贴上了古思源的唇。 古思源知道该拒绝,该推开邵鑫陪。可是,为什么自己竟然全身酥软啊。 “昨天,你不是说让我答应你一个要求么?”邵鑫陪抬起身体,用手抹掉两人嘴边长长的丝线。 古思源被邵鑫陪吻得意识朦胧,心还在咚咚地跳。“什么?” “什么要求要我答应你呢,我很好奇。”邵鑫陪看着身下妩媚清丽的人儿。 “我……”古思源忽地想起来自己那个推倒冰山的计划。难得邵鑫陪这样温言软语,这可是雪耻的大好时机啊。 可是,这种事情该怎么做呢,理论倒是很多,可真正实战起来,古思源却是一点经验也没有。就连说出口都有点难为情。 “想要金银珠宝?古董收藏?”邵鑫陪问。 “你以为人人都像你这样喜好收藏么!”古思源没好气地说,“我虽然贫穷,还不至于觊觎别人的东西!”原来自己在邵鑫陪眼中竟是一个拜金之人,古思源觉得受到了侮辱,语气就有点冲。 “我随便猜猜,没别的意思。”邵鑫陪见古思源生气,连忙解释。 “想进宝丽公司?”忽地邵鑫陪想起来赵念琛的提议,以前自己是坚决不同意古思源进公司,但今夜,只要古思源开口,邵鑫陪愿意满足她任何一个要求。 “不。”古思源摇摇头。 “那是什么?今夜什么要求我都愿意答应你。”邵鑫陪郑重承诺,“但只限于今夜。” “真的?” “当然。” 古思源轻轻拿过邵鑫陪的手,在她手心写了两个字:吃你。 “啊?”邵鑫陪低呼一声。一直以来,她都是攻好不好,她何曾做过受呢。 “不许反悔!”说完,趁邵鑫陪还没有回过神,古思源一个翻身,压在了她的身上,吻雨点般落下。刚才在浴室克制的那把大火在胸中熊熊燃烧起来,古思源只觉得全身火烧火燎,急需要找个出口释放。今夜再放纵一下又何妨,反正都有过一次了。她要这个让她学生时代就仰慕的女人,这个让她患得患失,牵动她心绪的女人。也许,过了今夜,两人就会成为陌路。今朝就让自己彻底醉一回吧。 这睡衣太碍事了。古思源吻到邵鑫陪的锁骨,一把抓下邵鑫陪的睡衣。“诶,你给我怎么穿的是这个?”邵鑫陪这才注意到刚才自己身上竟然穿的是那件原本自己买来调笑古思源的睡衣,大大的喜羊羊图案让她啼笑皆非。 “好哇,你故意给我穿这个!”女王大人嘟着嘴,不高兴了,挣动身子,想要翻过身来。 “别动。乖乖享受。”古思源牢牢压住邵鑫陪,不让她翻身,“说好的,不许反悔。” “可是,我感冒了耶,小源,赶快停下!这样会传染给你的。”邵鑫陪扭动着,躲避古思源的触碰。 “刚才吻我的时候你不怕传染给我?现在才说是不是太迟了?”古思源一口咬住邵鑫陪胸上的红点,含在嘴里吞吐。她早就想这么做了,今夜,她要让这冷漠的女王缴械投降,尖叫连连。她要将这具绵软无骨的躯体揉进自己的体内,看这人还敢不敢嚣张。 邵鑫陪倒吸了一口冷气,颤栗随着古思源的纤指从脚尖迅速蔓延到全身。“宝贝,别用咬的,疼。”邵鑫陪轻呼。 古思源毫无章法、技巧而言,只是本能的乱揉乱捏,双唇急切地搜寻着……上次邵鑫陪是怎么做的呢,脑海里竟是一片空白。尽管如此,她却不想停下来,身下的这具躯体太美好了,美好得她不想停止,只想索求更多。 “还是我来吧。”当感觉一双滑腻的腿缠上腰际的时候,邵鑫陪已经一个翻身,将古思源反压在了身下。古思源想说点什么,却被那人铺天盖地的吻堵住了。邵鑫陪的舌尖每扫过一处,就引发一阵阵战栗的火花,血液在嘶吼,在沸腾。一股遏制不住的滚烫的液体喷涌而出。 邵鑫陪感觉自己在策马狂奔,耳畔是呼呼的风声,鼻翼是熟悉的馨香,而她要抵达的目标却还在遥远的地方,她不能停下;又好似在云朵里穿行,星星在她的眼前闪烁,彩虹在她的前方炫烂,丝绸般绵软的云朵,一大丛的芬芳……邵鑫陪急切地寻找、抚触,那茂密的芳草地,便是灵与肉融合的终点。 风儿轻轻,虫儿悄悄,纤细的指尖像一尾鱼游动在水波里,白如凝脂的肌肤在暗夜里摇曳浮动。一朵含苞的花儿听到了月光的呼唤,轻柔地绽开了双眼;一粒埋藏在地底的种子耐不住冬天的寂寞,迫不及待破土而出,应和着春天的脉搏舒展颤动。 万花丛中,有人奋力冲杀;红绡帐里,一派春光旖旎。 第一百五十一章 谁防着谁 早上,古思源醒来的时候,邵鑫陪已经不见了。看着空荡荡的屋子,古思源恍惚了一会,低头瞧瞧自己的样子,“哎!”古思源低呼了一声。胸上有几个细细的咬痕,脖子上锁骨处好几处草莓印,甚至大腿根也有……被子里还残留着昨夜两人缠绵的气味,要不是这些印记,古思源真怀疑昨夜是自己的一场春梦。 又放纵了一次!而且这一次感觉似乎比上一次更好。两人配合得很默契,身体的契合度更高,几乎是同时达到顶点。只是遗憾的是自己的进攻计划半途而废,最后还是由邵鑫陪来引导。邵鑫陪似乎天生就具有一种领导全局、掌控一切的气势,就连在床上也是那么强势。看来,在这方面自己需要学习的还很多。 真要学习吗?会有下次吗?两个女人就这样过一辈子?邵鑫陪是什么态度呢?这种事情对邵鑫陪来说,也不过是家常便饭吧,未必自己还要她负责么?自己就这样甘愿做一个女人的情人?古思源躺在床上,想了很多,分析来分析去,还是得不出一个结论。自己那种患得患失的心态反而更严重了。怎么能够让自己陷入这样一种神思不舍的状态中?事情既然已经发生,再纠结又能怎样?不就一夜情变两夜么,有什么大不了的!该来的会来,不是自己的强求也不来,还是顺其自然吧。 这样一想,古思源心下也就坦然多了。 下楼,见餐桌上放着鸡蛋卷饼、牛奶、香酥肉饼,旁边还用勺子压着一张纸条,古思源拿过纸条,是邵鑫陪留的:粥在锅里,其它糕点冷了自己用微波炉热一下,婆婆赖你照顾了。 古思源这才想起邵鑫陪给自己请了三天的假。这几天她不用上班的。邵鑫陪这么早就上班去了吗?她的头还那么疼吗?感冒是否好些了?吃药了吗?今早她吃饭了吗?古思源想打个电话问一下,又觉得打电话就问这个,似乎真像个小情人了。她才不要当一个女人的小情人!拿起电话,摩挲了一阵,还是放下了。 来到医院,古思源惊奇的发现,赵念琛已经换到了贵宾房。毫无疑问,这肯定是邵鑫陪安排的。果然,赵念琛告诉古思源,今天一早邵鑫陪来过。有钱就是好,连病房都比她家的装饰好。不过这样也好,自己照顾赵婆婆也方便了许多。 “邵总有没有说她什么时候再过来呢?”古思源问赵念琛。 “没有。这段时间她应该很忙。”赵念琛若有所思地说。那天,赵念琛派去监视邵鑫陪的吴果回报给她一个惊人的消息,邵鑫陪这些日子除了忙于和关正南洽谈合作外,多数时间都呆在一个叫汇香堂的化妆品公司内,这个公司成立时间不长,好像是提炼各种植物精油。邵鑫陪最近经常到植物原产地巡视。汇香堂化妆品公司不是宝丽公司旗下的产业,邵鑫陪为什么对这个公司如此上心?赵念琛旁敲侧击向其它董事打听,也没打听到什么。赵念琛严重怀疑邵鑫陪在搞鬼,在转移公司资产。 “你继续查,汇香堂公司的法人代表是谁?经营什么业务?你继续监视邵鑫陪的行踪,有什么消息立刻告诉我!”赵念琛对吴果说。说完,还不忘递给他一张□□。 “这张卡里有三万元,是对你这三个月来工作的奖励。你干得很好,下次搜集到重要资料我会适当给你增加报酬。记住,这件事千万不能让邵鑫陪知道,明白吗?”赵念琛反复叮嘱。 “当然,你放心。替雇主保密这是干我们这行的原则。”吴果将卡揣入衣兜,他太需要钱了。 “还有,你也给我注意一下邵鑫陪的花边新闻。她最近有没有和哪个男人走得近?”赵念琛问。上一次她请的那个小伙子叶胜没提供给她什么有效的资料。 “这……这一个属于增加的业务吧?”吴果故作为难状。 “好吧,我加钱。需要多少?”赵念琛问。 吴果比了一个手指头。 “一万?” 吴果点点头:“婆婆,你也知道,调查一个人的感情生活,那得花多长时间。有时候还需要全天候的跟踪,日晒雨淋的,还不要说车船票,飞机票的。” “好了,好了。只要你调查搜集到了我需要的东西,我会考虑多支付报酬的。”赵念琛摆摆手,阻止吴果继续说。说那么多,还不是为了要钱。 吴果走了之后,赵念琛一个电话,又叫来了前些时候她请的另外一家侦讯社的叶胜。说穿了,她是对这两人都不放心,俗话说兼听则明,偏听则暗。 这叶胜,赵念琛和他合作过好几次了,邵鑫陪和关正南的接触就是他告诉赵念琛的。 “听说最近邵鑫陪经常到汇香堂的化妆品公司去,还到过几次该公司的植物原料产地,是吗?”赵念琛不动声色地问。尽管刚才吴果已经告知了她这些内容,但从另外一人口中说出来,那效果肯定不一样。 叶胜故作惊讶:“是吧?你听谁说的?邵总似乎只去过一次汇香堂化妆品公司。邵总最近还是在和关正南洽谈合作。没见他俩有什么不对劲的。”说完,叶胜从随身带的提包里掏出一叠照片,“婆婆,你看,这是我这几天拍摄的邵总行踪的照片。” 叶胜的回答令赵念琛非常不满意,赵念琛拿过照片,从盒子里掏出老花眼镜,用一张擦镜布仔细擦拭之后,戴上。然后皱着眉头,一张一张看。 有邵鑫陪参加慈善活动的,有邵鑫陪在机场与友人告别的,有几张是与关正南洽谈的商务照片。这些照片对赵念琛来说,毫无意义。 只要邵鑫陪没有与哪个男人缔结婚姻,没有与哪个男人暧昧不清,或者她真与哪个男人偷情而没被抓到证据,赵念琛就拿邵鑫陪没有办法。赵念琛的儿子马迷顺的遗嘱说得很清楚,邵鑫陪必须赡养他的母亲赵念琛,才可以继承他公司40%的股份,行使公司老总的权利。如若这期间邵鑫陪结婚了或者生活作风不检点,对他母亲赵念琛不孝顺,赵念琛有权提请儿子马迷顺的遗产重新分配。 只是,这些年,邵鑫陪的确没有什么把柄让赵念琛抓住。 其实,赵念琛哪里知道,她派去监视偷拍邵鑫陪的那些人要么被邵鑫陪收买,要么邵鑫陪早就作出了防范。赵念琛又怎能获得邵鑫陪生活不检点的证据呢?就连邵鑫陪喜欢女人,偶尔和林姝偷偷情,赵念琛也不知道。 “这些照片对我没什么意义。这是你上月的辛苦费。我们的合作到此为止。希望你做好保密工作。”赵念琛对叶胜说。既然这个叶胜这几次根本没有发掘出对她有利的消息,那就没必要再用了。 赵念琛怀疑叶胜的工作能力遣散他。哪里知道,她遣走叶胜才过两天,叶胜就来到了邵鑫陪的公司。 叶胜到宝丽公司的时候,邵鑫陪正和一个客户交谈。邵鑫陪心情很愉快,昨晚古思源的表现让她很满意。两人那方面很和谐,尽管古思源动作生涩,将她揉捏得很疼,但以后如果多多调.教一番,两人在那方面会更和谐。尤其是古思源那胸,邵鑫陪真是爱不释手。早上起床的时候,她还偷偷捏了一把,亲了几口。实在不忍释口,就轻轻咬了几下,留下她独特的印记。 古思源睡得很熟,邵鑫陪这样子的轻薄也没让她醒来。这样的床上运动多好啊,古思源越发娇艳欲滴,而邵鑫陪呢,经过昨夜的激情,烧退了,鼻子不阻塞了,沙哑的声音也好了很多。心情更是无比舒畅。看来以后得多做这样的运动,前些日子,有些故意冷落古思源,看来是浪费了好时光。 看着古思源的睡颜,邵鑫陪心里涌起一股难言的温情,要不是今天公司的事务很多,她真愿意陪她多睡一会。 “叮……”邵鑫陪办公室的内线电话打断了邵鑫陪与客户的谈笑。“邵总,有人找。”前台秘书传话。 “是谁?有预约吗?” “没有,可是他非要见你,说是有很重要的东西要向你汇报。” “有没有问他叫什么名字。”邵鑫陪有些生气了,宝丽公司的规矩这些前台接待还不知道吗?有必要再在公司强化一下规定了。 “他说叫叶胜。” “好,让他进来。”邵鑫陪放下电话。 “邵总,你忙。那我就先告辞了。”那个与邵鑫陪交谈的客商礼貌告辞。 叶胜在楚眉的带领下走了进来。 “不是告诉你我会联系你的,没事不要打扰我吗?你还找到我公司来了!”邵鑫陪一脸寒霜。 “有重要情报!那天给你打电话一直不通。” “哪天?” “前天。” 邵鑫陪回忆了一下,就是她到大白山考察那天,大白山位于山区,移动网络信号不好,电话打不通,那倒有可能。不过这个叶胜找到公司来犯了她的大忌,做这种事情还是小心为好。 邵鑫陪沉吟了一会,说:“电话只要你一直打,总会打通的。人是活动的嘛!以后你不许再到公司来找我,记住这是我们合作的基础。现在可以告诉我什么重要消息了。” “赵老太婆解雇了我。我觉得她开始不信任我了。我怀疑她知道了你对她的防备。据我所知,赵老太婆又请了一个私人侦探打探你。”叶胜说。 赵念琛察觉了?不会吧,邵鑫陪不太相信。只是赵念琛本就是个疑心很重的人,请几个侦探同时调查跟踪她那倒是常事。 “这件事情我心里有数。”邵鑫陪说,“你该得到的报酬我会派人打入你的帐号。” “对了,赵老太婆还向我问起汇香堂化妆品公司,需要我再做点什么吗?”叶胜说。 邵鑫陪心里一惊,莫非自己转移资产的事被这老太婆察觉了?自己行事那么缜密,即使老太婆怀疑,也不会抓到自己的把柄的。这样一想,邵鑫陪淡定下来,问叶胜:“你知道老太婆请的侦探是谁么?” “知道,是兴发资讯社的,叫吴果。我这里有他的联系方式。”说着,叶胜递过来一张名片。 邵鑫陪接过名片,小心地锁入抽屉。“做得很好!你继续给我监视老太婆,报酬少不了你的,这个数。”邵鑫陪伸出一个指头比了比。 “一万?”叶胜有点失望,但根据邵总的性格,应该不会那么吝啬。 “十万!如果干得好,刺探到更有意义的情报,还会有更多奖励。” 叶胜两眼放光,邵总果然阔气! “不过你也知道我做事的规矩。希望你不要再犯,不然……你懂的。就这样,你先回去吧。”邵鑫陪示意叶胜可以离开了。叶胜哪里知道,跟宝丽公司相比,区区十万元在邵鑫陪眼里算得上什么? “好的,我知道了,邵总。下次我不会再到公司找你了。” 叶胜走后,邵鑫陪的心情烦躁起来。 赵念琛找吴果调查她,应该是住院以前的事情。看来自己疏忽了。宝丽公司可是自己这些年来的心血,可是无论她怎么努力,赵老太婆就是不信任她。老想挤兑她,甚至想剥夺她继承丈夫遗产的权利。那死鬼马迷顺也是,临死前还立下这么个遗嘱!赵念琛那老太婆,半截身子都埋在土里了,也没个继承的后代,能不能够不折腾呢? 没有邵鑫陪,宝丽公司能有今天?邵鑫陪正自愤愤不平,突然传来了敲门声。 第一百五十二章 谁是冠军 路上,手脚并用,好不容易才前进一点点。照他们这一速度,这章是防盗章,给大家带来阅读不便,深感抱歉!对盗文者深恶痛绝,笔者还是会继续以这种微薄的力量反抗盗文,谢谢支持笔者的读者!误买的会在晚上八点至八点一刻后更换。也有可能会在盗文的走了之后就更换。总之,最迟晚上八点一刻换。请读者朋友在八点一刻后刷新,字数只多不少。实在是抱歉!爬上山顶一定也是中午了。可是那又有什么关系呢,反正出来就是放松身心的。四人走走停停,不时有笑声掉落。 早上,古思源醒来的时候,这章是防盗章,给大家带来阅读不便,深感抱歉!但笔者还是会继续以这种微薄的力量反抗盗文,谢谢支持笔者的读者!误买的会在晚上八点至八点一刻后更换。请读者朋友在八点一刻后刷新,字数只多不少。实在是抱歉!看着空荡荡的屋子,古思源恍惚了一会,低头瞧瞧自己的样子, 上,古思源醒来的时候,邵鑫陪已经不见了。看着空荡荡的屋子,古思源恍惚了一会,低头瞧瞧自己的样子,“哎!”古思源低呼了一声。胸上有几个细细的咬痕,脖子上锁骨处好几处草莓印,甚至大腿跟也有……被子里还残留着昨夜两人缠绵的气味,要不是这些印记,古思源真怀疑昨夜是自己的一场春梦。 路上,手脚并用,好不容易才前进一点点。照他们这一速度,爬上山顶一定也是中午了。可是那又有什么关系呢,反正出来就是放松身 路上,手脚并用,好不容易才前进一点点。照他们这一速度,爬上山顶一定也是中午了。可是那又有什么关系呢,反 所有的植被都批上了一层白衣,银装素裹,分外美丽。大雪覆盖下的世界,澄净空明,浮世的喧嚣渐渐远去,心变得透明晶莹。 有一段时间,人们默默无声,除了万籁林涛低吟之外,就是脚下冰爪碾压积雪的咯吱声响。如果不是身临其境,怎么也想象不出这般圣境。 “好高的山呢!”何芷晴感叹。 “这还不算高呢,国内有许多的山终年积雪。与那些相比,这个就是小巫见大巫了。”麦永哲说。 “你去过哪些著名的雪山?”宋知娴歪着头问麦永哲。 “也不太多,我本来就是一个登山爱好者。下次有机会带你一块去。”麦永哲说。 突然,走在前面的方玉麟停下来了,原来前方是一条很窄很滑的路,有一个高台,不好爬上去。少数坚持走到此的游人也只得互相搀扶着,一步步缓慢地迈上去。 “让我先爬上去,再拉你们上来。”麦永哲果断发令。方玉麟试了几次,却摔了一跤,好在摔得不怎么严重,只是衣服裤子上沾了些泥泞,说不出的狼狈。 “没摔着吧?”何芷晴连忙扶起方玉麟,关切地问,“叫你别逞能的,你看你。”说着,芷晴悄悄拿过玉麟肩上的背包,挂在自己的肩上。 麦永哲找准一个把滑的石块,站在高处,将三个女人一个个拉上高台。 拉方玉麟的时候,玉麟别扭了一会,把手放在陌生男人的手里,她太不习惯。可是不接受他的帮助,又很难爬上去,正自犹豫,走在后面的芷晴催促道:“还不快上去,后面都有人在抱怨了。”玉麟回望了芷晴一眼,眼里闪过一丝决绝,麦永哲一拉,就上去了。 握住何芷晴递过来的手,这手修长柔滑,五指纤纤,触感竟是那么细腻。麦永哲的心一动,他微一用力,芷晴就被他往上拉,刚刚踏足高台,背包一晃,竟是站不稳,麦永哲就势一搂,抱住了芷晴的腰,这一举动引得玉麟一阵惊呼。 接着就是跺脚,要不是自己不中用,麦永哲怎么能够占芷晴的便宜!麦永哲分明就是故意的!刚刚上去之后,由于紧张芷晴,就紧盯着他俩,玉麟没有忽略掉麦永哲眼里的那抹暧昧难明的情感。 此刻,麦永哲还搂着何芷晴,二人紧紧地贴在一起,何芷晴的身上,有一股若有若无的清香,这个女人太危险了,不知不觉就会吸引你的目光追随,直至沉迷。 芷晴面色酡红,心神还没有回复。刚才那一下,就好像坐船的时候被大风浪颠簸了一下,在慌神中她还找不着北。更没有意识到这样的情景有多么暧昧甚至难堪。 直至玉麟几步上前,将她拉离麦永哲的怀抱,她才意识到了刚才的窘境,可张了张嘴,又看了下呆愣在一旁的宋知娴,却不知道该说点什么,只得低头沉默不语。倒是玉麟仰头对麦永哲说了一句:“谢谢。”然后挽过芷晴的手,又取下芷晴肩上的包,还不忘对宋知娴抱歉地笑道:“走吧,只是意外,好在没有摔着。” 上,古思源醒来的时候,邵鑫陪已经不见了。看着空荡荡的屋子,古思源恍惚了一会,低头瞧瞧自己的样子,“哎!”古思源低呼了一声。胸上有几个细细的咬痕,脖子上锁骨处好几处草莓印,甚至大腿跟也有……被子里还残留着昨夜两人缠绵的气味,要不是这些印记,古思源真怀疑昨夜是自己的一场春梦。 上,古思源醒来的时候,邵鑫陪已经不见了。看着空荡荡的屋子,古思源恍惚了一会,低头瞧瞧自己的样子,“哎!”古思源低呼了一声。胸上有几个细细的咬痕,脖子上锁骨处好几处草莓印,甚至大腿跟也有……被子里还残留着昨夜两人缠绵的气味,要不是这些印记,古思源真怀疑昨夜是自己的一场春梦。 上,古思源醒来的时候,邵鑫陪已经不见了。看着空荡荡的屋子,古思源恍惚了一会,低头瞧瞧自己的样子,“哎!”古思源低呼了一声。胸上有几个细细的咬痕,脖子上锁骨处好几处草莓印,甚至大腿跟也有……被子里还残留着昨夜两人缠绵的气味,要不是这些印记,古思源真怀疑昨夜是自己的一场春梦。 上,古思源醒来的时候,邵鑫陪已经不见了。看着空荡荡的屋子,古思源恍惚了一会,低头瞧瞧自己的样子,“哎!”古思源低呼了一声。胸上有几个细细的咬痕,脖子上锁骨处好几处草莓印,甚至大腿跟也有……被子里还残留着昨夜两人缠绵的气味,要不是这些印记,古思源真怀疑昨夜是自己的一场春梦。 路上,手脚并用,好不容易才前进一点点。照他们这一速度,爬上山顶一定也是中午了。可是那又有什么关系呢,反正出来就是放松身心的。四人走走停停,不时有笑声掉落。 所有的植被都批上了一层白衣,银装素裹,分外美丽。大雪覆盖下的世界,澄净空明,浮世的喧嚣渐渐远去,心变得透明晶莹。 有一段时间,人们默默无声,除了万籁林涛低吟之外,就是脚下冰爪碾压积雪的咯吱声响。如果不是身临其境,怎么也想象不出这般圣境。 “好高的山呢!”何芷晴感叹。 “这还不算高呢,国内有许多的山终年积雪。与那些相比,这个就是小巫见大巫了。”麦永哲说。 “你去过哪些著名的雪山?”宋知娴歪着头问麦永哲。 “也不太多,我本来就是一个登山爱好者。下次有机会带你一块去。”麦永哲说。 突然,走在前面的方玉麟停下来了,原来前方是一条很窄很滑的路,有一个高台,不好爬上去。少数坚持走到此的游人也只得互相搀扶着,一步步缓慢地迈上去。 “让我先爬上去,再拉你们上来。”麦永哲果断发令。方玉麟试了几次,却摔了一跤,好在摔得不怎么严重,只是衣服裤子上沾了些泥泞,说不出的狼狈。 “没摔着吧?”何芷晴连忙扶起方玉麟,关切地问,“叫你别逞能的,你看你。”说着,芷晴悄悄拿过玉麟肩上的背包,挂在自己的肩上。 麦永哲找准一个把滑的石块,站在高处,将三个女人一个个拉上高台。 拉方玉麟的时候,玉麟别扭了一会,把手放在陌生男人的手里,她太不习惯。可是不接受他的帮助,又很难爬上去,正自犹豫,走在后面的芷晴催促道:“还不快上去,后面都有人在抱怨了。”玉麟回望了芷晴一眼,眼里闪过一丝决绝,麦永哲一拉,就上去了。 握住何芷晴递过来的手,这手修长柔滑,五指纤纤,触感竟是那么细腻。麦永哲的心一动,他微一用力,芷晴就被他往上拉,刚刚踏足高台,背包一晃,竟是站不稳,麦永哲就势一搂,抱住了芷晴的腰,这一举动引得玉麟一阵惊呼。 接着就是跺脚,要不是自己不中用,麦永哲怎么能够占芷晴的便宜!麦永哲分明就是故意的!刚刚上去之后,由于紧张芷晴,就紧盯着他俩,玉麟没有忽略掉麦永哲眼里的那抹暧昧难明的情感。 路上,手脚并用,好不容易才前进一点点。照他们这一速度,爬上山顶一定也是中午了。可是那又有什么关系呢,反正出来就是放松身心的。四人走走停停,不时有笑声掉落。。。。 “也不太多,我本来就是一个登山爱好者。下次有机会带你一块去。”麦永哲说。 突然,走在前面的方玉麟停下来了,原来前方是一条很窄很滑的路,有一个高台,不好爬上去。少数坚持走到此的游人也只得互相搀扶着,一步步缓慢地迈上去。 “让我先爬上去,再拉你们上来。”麦永哲果断发令。方玉麟试了几次,却摔了一跤,好在摔得不怎么严重,只是衣服裤子上沾了些泥泞,说不出的狼狈。 “没摔着吧?”何芷晴连忙扶起方玉麟,关切地问,“叫你别逞能的,你看你。”说着,芷晴悄悄拿过玉麟肩上的背包,挂在自己的肩上。 麦永哲找准一个把滑的石块,站在高处,将三个女人一个个拉上高台。 拉方玉麟的时候,玉麟别扭了一会,把手放在陌生男人的手里,她太不习惯。可是不接受他的帮助,又很难爬上去,正自犹豫,走在后面的芷晴催促道:“还不快上去,后面都有人在抱怨了。”玉麟回望了芷晴一眼,眼里闪过一丝决绝,麦永哲一拉,就上去了。 握住何芷晴递过来的手,这手修长柔滑,五指纤纤,触感竟是那么细腻。麦永哲的心一动,他微一用力,芷晴就被他往上拉,刚刚踏足高台,背包一晃,竟是站不稳,麦永哲就势一搂,抱住了芷晴的腰,这一举动引得玉麟一阵惊呼。 接着就是跺脚,要不是自己不中用,麦永哲怎么能够占芷晴的便宜!麦永哲分明就是故意的!刚刚上去之后,由于紧张芷晴,就紧盯着他俩,玉麟没有忽略掉麦永哲眼里的那抹暧昧难明的情感。 此刻,麦永哲还搂着何芷晴,二人紧紧地贴在一起,何芷晴的身上,有一股若有若无的清香,这个女人太危险了,不知不觉就会吸引你的目光追随,直至沉迷。 芷晴面色酡红,心神还没有回复。刚才那一下,就好像坐船的时候被大风浪颠簸了一下,在慌神中她还找不着北。更没有意识到这样的情景有多么暧昧甚至难堪。 直至玉麟几步上前,将她拉离麦永哲的怀抱,她才意识到了刚才的窘境,可张了张嘴,又看了下呆愣在一旁的宋知娴,却不知道该说点什么,只得低头沉默不语。倒是玉麟仰头对麦永哲说了一句:“谢谢。”然后挽过芷晴的手,又取下芷晴肩上的包,还不忘对宋知娴抱歉地笑道:“走吧,只是意外,好在没有摔着。” 第一百五十三章 陈年往事 难得的一个阴天,凉爽惬意!在火城,防盗章,盗文的过了就换,最迟今晚八点一刻换,请误买的朋友晚上八点一刻后刷新。谢谢支持!有这么一个阴天,就好比在沙漠里行进了很久遇到一片 不是提倡低碳生活么?她举双手!人家陈光标当众砸大奔,带头不坐豪华车,和员工一样骑车上下班,而且还对骑自行车上班的员工,路程在5公里之内的每月补贴300元,10公里之内的每月补贴600元。他们公司的老总是不是也该借鉴一下呢? 当然,烈日高照的时候古思源还是不肯骑车的,大日头毒辣,紫外线多强啊,她可不愿意冒被晒黑的风险。女孩子,皮肤白嫩嫩的,都能掐出水来,多好。就像邵鑫陪一样,肌肤光滑细腻,都说时间是把雕刻刀,怎么就没有在她的身上刻下沟沟壑壑呢,似乎连一点褶皱都没有。那女人应该三十多了吧,怎么时光就没有在她身上留下什么痕迹呢,要是自己到了她那年龄,也保养得如许水嫩,该多好!唉,人家是什么样的人啊,是城里的超级富豪,出门有豪车接送,出行有专人提包打伞,渴了饿了有人端茶送饭,自己什么时候能够奋斗到邵鑫陪那个地步呢,这辈子怕是一个遥不可及的梦了吧。 邵鑫陪也真够虚伪的,昨晚在电视上看见她在“关爱空巢老年人爱心启动仪式”上笑得那个灿烂,还好意思发表那番关爱空巢老人的讲话。说什么“老吾老,以及人之老”,说什么“积极行动起来,多做好事,争当好人,满腔热情地关心爱护空巢老人,使他们真正感受到社会的温暖,幸福生活、安度晚年”。 说得是多么冠冕堂皇,多么煽动人心,十足道貌岸然!只有古思源知道,在邵鑫陪温暖的笑容下有一颗多么冰冷的心,在邵鑫陪动情的语言下是多么的言不由衷。赵婆婆不就是例子么?她们不是婆媳么,为什么邵鑫陪要活生生将赵念琛逼成个空巢老人?有多大的仇恨呢,扔一个老人独自住一栋别墅;有多远的距离呢,一两个月都不去探望。电话也是少得可怜。古思源心里盘算了一下,自从上次在赵婆婆家第一次见到邵鑫陪,这几月也没看见那人了。倒是古思源,还经常到赵念琛那儿去坐坐,给老人家带点小礼物,时不时给她煮煮饭,逗老人开心,谁叫自己答应当别人的干孙女呢! 只是,那个邵鑫陪也太愧对她的那些称号了,“十大杰出企业家”“杰出社会活动家”这些古思源不敢评判,但那什么“爱心大使”“慈善之星”却是名不符实。人前光鲜,人后龌龊,奉献爱心首先得“老吾老”,其次才“人之老”嘛,这就好比你一屋不扫,何以去扫天下! 自己的老人都扔在一边却满嘴大话要关爱老人,真是讽刺!就像时下某些官员一样,台上反腐倡廉,台下蝇营狗苟。太虚伪了,古思源深深鄙视邵鑫陪。 “唉,你怎么搞的!吓我一跳!”单车通过路口的时候,一个老太婆冲古思源一阵大吼。 “对不起,没事吧,老人家?”古思源连忙刹车,握住车把。刚才去想昨晚的那个关爱空巢老人爱心启动仪式节目去了,准确地说是批判邵鑫陪的虚伪去了,才没有注意路上行走的老人家。幸好反应快,没有撞上。 古思源道歉后,正准备离去。没想那太婆抓住她的车,不让她离开。“要是我给吓出了心脏病,谁来负责?我现在心还在突突跳!不行,你得送我到医院检查。我有什么后遗症的话,我还得找你。”老太婆拦着古思源,不让她离开。 完了,这年头,难怪人们说坏人都变老了,她遇到讹诈的了。怪不得人们都不愿扶摔倒的老人,有的老年人的确是有点,有点什么呢,对,是奇葩!古思源并没有撞到那太婆啊,她急着上班啊,可没空跟那太婆理论。可是那太婆开始耍横了,嘴里吐出一连串的脏话,什么狗崽子,撞了人就想逃啊,年纪轻轻就不学好,不负责任啊,弄到最后连古思源远古的祖宗也被那太婆问候了很多遍。 古思源历来对小孩和老人没有免疫力,一遇到这两类人,她同情心就极度泛滥。可是今天遇到这个奇葩的老太婆,古思源却真是没辙了。 任她“奶奶”“阿婆”地叫,那太婆就是不依,坚持要去医院体检,不然就要古思源拿出两千元钱。不明真相的群众在周围指指点点,“这姑娘,人模人样的,怎么就没有责任心!”“以为老人好欺负呀!”有几个年纪与太婆差不多的老人围住古思源,七嘴八舌,古思源都快被口水淹没了。 当然也有人站在古思源这边指责太婆讹诈。但更多的是那些看热闹的,鲁迅笔下的看客们又一次像被无形的手捏住脖子的鸭似的,引颈而望心怕错过了这一幕热闹的场面。是啊,他们平常的生活多枯燥呀,是需要加点调料滋润滋润了。 “狗娘养的,叫那女的拿五千元!”有人甚至瞎起哄。多好的调料啊,可增加生活的乐趣,可怡情,可养颜,别人的生死与他何关,真相与他何关!古思源很生气,五千元,接近她两个月的工资了,她哪有那么多的钱!站着说话不腰疼!没看见真相你就不知道闭嘴吗! 就像一些人一样,没听完一首曲子就在那瞎指挥,没看懂一部电影就在那瞎评价,你听完、看懂再起哄好不好?不要抱着个大腿,就说大象是柱子,摸着个尾巴,就说大象是绳子。睁开眼睛,多听听,多看看,理性判断,不人云亦云,了解一下真相好不好? 当然,真相是穿着谎言的外衣的,难以识别。人间的是非很难有个定论。是是非非,犹如雾里看花。你有你的标准,我也有我的价值观。即便如此,难道你就不可以优雅一点,保持沉默么!或者是用一种理性的眼光来审视而不是张嘴就谩骂。 古思源不想责怪那个老人,只是对身边连事实都没有搞清楚就污言秽语,张嘴谩骂的那些人实在是无语。 “尼玛的,五千元,又没撞着,你瞎起什么哄,撞的是你妈呀!”古思源冲带头起哄的那人大叫,既然对方粗口伤人,她也不想再客气,这叫以牙还牙。古思源做不到以德报怨,除非对方是老人小孩。 围观在继续,交通也被阻塞了。古思源看了下时间,遭了,还有二十多分钟就到上班时间了,现在飞速赶去还来得及。算了,不和这老人计较了,古思源掏出钱包,准备给太婆一点钱,但绝对不是五千元或者两千元,因为她没有那么多。 她决定发扬楚王的精神不予计较得失,孔圣人不是说:“人遗弓,人得之而已,何必楚也!”太婆问她要钱,也许太婆家里的确是很贫苦,或许还有生病的孩子之类的,唉,就当是做善事吧,毕竟刚才的确吓了太婆一跳。对老人,古思源又爱心泛滥了。 掏出钱包,古思源撒眼了,怎么只有两百元啊?“阿婆,不是我不给你钱,我本来想给你五百元的,但你看,只有两百元。两百元可以么?”古思源可怜巴巴地说。 “两百元,不行!我要两千元!没有要你五千元是对你的慈悲!”眼看太婆就要坐在地上撒泼了。人性的恶啊,平时掩藏在心深深处,怎么受到了金钱的诱惑就蛇般钻出来了,还吐着信子,专管软的咬。 “真没有那么多。”古思源把钱包翻了个底朝天,不放过一张零钞,一大把零钞捏在手里,也只有两百六十八元五角。 “咯,阿婆,你看,我全部身家就这么多了。两百六十八元五角,全给你,可以吗?” “不行,少说也得要五百。少了五百不行。”太婆紧紧捏着古思源单车的车把,似乎怕古思源逃跑。 “那我把车留你这,等我下班回家拿到钱我再联系你,可以吗?”古思源再次恳求,可老太婆就是不依,古思源急得就快要给老太婆磕头了。 “辛佐,前面出了什么事,干嘛围那么多人?你下车去看看。”邵鑫陪路过此处,被这一群看客堵住了。 “好像是古小姐,被一个老太婆讹诈了。”辛佐挤入人群,看了半天,终于了解了事情的经过。他相信古思源没有撞到那老人。 “是么?”邵鑫陪突然来了兴趣,那个口齿伶俐的古思源么,她也会被人讹诈?倒是要看看这场热闹。邵鑫陪挤入人群,正好看见古思源翻钱包数钱的那一幕。瞧那小样,定是拿不出那么多钱吧,活该被敲诈! 邵鑫陪嘴角露出一抹微笑,挤过去,扬了扬眉毛,露出一副看好戏的神情。 一缕熟悉的tiffany淡淡的玫瑰花味道飘到古思源的鼻端,这是那人特有的,古思源抬头就对上了邵鑫陪嘲弄的双眼。 “邵总,你有没有三百元,先借给我。”古思源仿佛抓到了救命稻草。 “不借。”矛盾不是这样解决地。邵鑫陪不是没有三百元钱,也不是不愿意借给古思源,而是她绝对不会助长这样一种歪风邪气。她自有她的一套评判标准。 “不借?”古思源满脸的期待转为失望,不可思议地看着邵鑫陪。 那小脸变幻的表情别提有多精彩了。像欣赏一幕戏剧一般,邵鑫陪喜欢看古思源由欣喜转为失落的表情,她喜欢看猎物在牢笼中哀哀欲泣,那楚楚可怜的样子别提有多动人了。邵鑫陪觉得心里有根弦被拨动了一下。 “你怎么那么小气!”刚才可怜兮兮的女孩瞬间变得张牙舞爪,“请问爱心大使,你的爱心表现在哪里呢?” “我的爱心表现在哪与你无关吧?我的爱心可不是随便荡漾的哦。”邵鑫陪向前一步,习惯性的想去捏古思源的下巴,古思源后退几步,一把打开邵鑫陪的手。 邵鑫陪愣了一下,玩味地盯着古思源:“莫非你想让我对你奉献我的爱心?如果你很有诚意的话,我倒是可以考虑一下。” “你,……”古思源被邵鑫陪意有所指的话臊红了脸。这女人,该不会还没有忘记那天在办公室的事情吧?哼,想占便宜,没门!古思源掏出手机:“你不借,你以为我找不到别人吗?”她准备给同事丁冬末打电话。无论如何,也要让冬末来一趟。丁冬末才没有那么小气呢! 邵鑫陪伸出一只手,夺过古思源的手机,“给钱这不是解决问题的办法。”接着,邵鑫陪对辛佐一阵耳语,辛佐开始打电话。 第一百五十四章 真情玫瑰 难得的一个阴天,凉爽惬意!在火城,有这么一个阴天,就好比在沙漠里行进了很久遇到一片绿洲那般难得。 古思源骑着自行车,飞奔在上班的路上。防盗章,最迟晚上八点一刻换。谢谢支持!不是提倡低碳生活么?她举双手赞同!人家陈光标当众砸大奔,带头不坐豪华车,和员工一样骑车上下班,而且还对骑自行车上班的员工,路程在5公里之内的每月补贴300元,10公里之内的每月补贴600元。他们公司的老总是不是也该借鉴一下呢? 当然,烈日高照的时候古思源还是不肯骑车的,大日头毒辣,紫外线多强啊,她可不愿意冒被晒黑的风险。女孩子,皮肤白嫩嫩的,都能掐出水来,多好。就像邵鑫陪一样,肌肤光滑细腻,都说时间是把雕刻刀,怎么就没有在她的身上刻下沟沟壑壑呢,似乎连一点褶皱都没有。那女人应该三十多了吧,怎么时光就没有在她身上留下什么痕迹呢,要是自己到了她那年龄,也保养得如许水嫩,该多好!唉,人家是什么样的人啊,是城里的超级富豪,出门有豪车接送,出行有专人提包打伞,渴了饿了有人端茶送饭,自己什么时候能够奋斗到邵鑫陪那个地步呢,这辈子怕是一个遥不可及的梦了吧。似乎连一有点褶皱都没有。 邵鑫陪也真够虚伪的,昨晚在电视上看见她在“关爱空巢老年人爱心启动仪式”上笑得那个灿烂,还好意思发表那番关爱空巢老人的讲话。说什么“老吾老,以及人之老”,说什么“积极行动起来,多做好事,争当好人,满腔热情地关心爱护空巢老人,使他们真正感受到社会的温暖,幸福生活、安度晚年”。 说得是多么冠冕堂皇,多么煽动人心,十足道貌岸然!只有古思源知道,在邵鑫陪温暖的笑容下有一颗多么冰冷的心,在邵鑫陪动情的语言下是多么的言不由衷。赵婆婆不就是例子么?她们不是婆媳么,为什么邵鑫陪要活生生将赵念琛逼成个空巢老人?有多大的仇恨呢,扔一个老人独自住一栋别墅;有多远的距离呢,一两个月都不去探望。电话也是少得可怜。古思源心里盘算了一下,自从上次在赵婆婆家第一次见到邵鑫陪,这几月也没看见那人了。倒是古思源,还经常到赵念琛那儿去坐坐,给老人家带点小礼物,时不时给她煮煮饭,逗老人开心,谁叫自己答应当别人的干孙女呢! 只是,那个邵鑫陪也太愧对她的那些称号了,“十大杰出企业家”“杰出社会活动家”这些古思源不敢评判,但那什么“爱心大使”“慈善之星”却是名不符实。人前光鲜,人后龌龊,奉献爱心首先得“老吾老”,其次才“人之老”嘛,这就好比你一屋不扫,何以去扫天下! 自己的老人都扔在一边却满嘴大话要关爱老人,真是讽刺!就像时下某些官员一样,台上反腐倡廉,台下蝇营狗苟。太虚伪了,古思源深深鄙视邵鑫陪。 “唉,你怎么搞的!吓我一跳!”单车通过路口的时候,一个老太婆冲古思源一阵大吼。 “对不起,没事吧,老人家?”古思源连忙刹车,握住车把。刚才去想昨晚的那个关爱空巢老人爱心启动仪式节目去了,准确地说是批判邵鑫陪的虚伪去了,才没有注意路上行走的老人家。幸好反应快,没有撞上。 古思源道歉后,正准备离去。没想那太婆抓住她的车,不让她离开。“要是我给吓出了心脏病,谁来负责?我现在心还在突突跳!不行,你得送我到医院检查。我有什么后遗症的话,我还得找你。”老太婆拦着古思源,不让她离开。 完了,这年头,难怪人们说坏人都变老了,她遇到讹诈的了。怪不得人们都不愿扶摔倒的老人,有的老年人的确是有点,有点什么呢,对,是奇葩!古思源并没有撞到那太婆啊,她急着上班啊,可没空跟那太婆理论。可是那太婆开始耍横了,嘴里吐出一连串的脏话,什么狗崽子,撞了人就想逃啊,年纪轻轻就不学好,不负责任啊,弄到最后连古思源远古的祖宗也被那太婆问候了很多遍。 古思源历来对小孩和老人没有免疫力,一遇到这两类人,她同情心就极度泛滥。可是今天遇到这个奇葩的老太婆,古思源却真是没辙了。 任她“奶奶”“阿婆”地叫,那太婆就是不依,坚持要去医院体检,不然就要古思源拿出两千元钱。不明真相的群众在周围指指点点,“这姑娘,人模人样的,怎么就没有责任心!”“以为老人好欺负呀!”有几个年纪与太婆差不多的老人围住古思源,七嘴八舌,古思源都快被口水淹没了。 当然也有人站在古思源这边指责太婆讹诈。但更多的是那些看热闹的,鲁迅笔下的看客们又一次像被无形的手捏住脖子的鸭似的,引颈而望心怕错过了这一幕热闹的场面。是啊,他们平常的生活多枯燥呀,是需要加点调料滋润滋润了。 “狗娘养的,叫那女的拿五千元!”有人甚至瞎起哄。多好的调料啊,可增加生活的乐趣,可怡情,可养颜,别人的生死与他何关,真相与他何关!古思源很生气,五千元,接近她两个月的工资了,她哪有那么多的钱!站着说话不腰疼!没看见真相你就不知道闭嘴吗! 就像一些人一样,没听完一首曲子就在那瞎指挥,没看懂一部电影就在那瞎评价,你听完、看懂再起哄好不好?不要抱着个大腿,就说大象是柱子,摸着个尾巴,就说大象是绳子。睁开眼睛,多听听,多看看,理性判断,不人云亦云,了解一下真相好不好? 当然,真相是穿着谎言的外衣的,难以识别。人间的是非很难有个定论。是是非非,犹如雾里看花。你有你的标准,我也有我的价值观。即便如此,难道你就不可以优雅一点,保持沉默么!或者是用一种理性的眼光来审视而不是张嘴就谩骂。 古思源不想责怪那个老人,只是对身边连事实都没有搞清楚就污言秽语,张嘴谩骂的那些人实在是无语。 “尼玛的,五千元,又没撞着,你瞎起什么哄,撞的是你妈呀!”古思源冲带头起哄的那人大叫,既然对方粗口伤人,她也不想再客气,这叫以牙还牙。古思源做不到以德报怨,除非对方是老人小孩。 围观在继续,交通也被阻塞了。古思源看了下时间,遭了,还有二十多分钟就到上班时间了,现在飞速赶去还来得及。算了,不和这老人计较了,古思源掏出钱包,准备给太婆一点钱,但绝对不是五千元或者两千元,因为她没有那么多。 她决定发扬楚王的精神不予计较得失,孔圣人不是说:“人遗弓,人得之而已,何必楚也!”太婆问她要钱,也许太婆家里的确是很贫苦,或许还有生病的孩子之类的,唉,就当是做善事吧,毕竟刚才的确吓了太婆一跳。对老人,古思源又爱心泛滥了。 掏出钱包,古思源撒眼了,怎么只有两百元啊?“阿婆,不是我不给你钱,我本来想给你五百元的,但你看,只有两百元。两百元可以么?”古思源可怜巴巴地说。 “两百元,不行!我要两千元!没有要你五千元是对你的慈悲!”眼看太婆就要坐在地上撒泼了。人性的恶啊,平时掩藏在心深深处,怎么受到了金钱的诱惑就蛇般钻出来了,还吐着信子,专管软的咬。 “真没有那么多。”古思源把钱包翻了个底朝天,不放过一张零钞,一大把零钞捏在手里,也只有两百六十八元五角。 “咯,阿婆,你看,我全部身家就这么多了。两百六十八元五角,全给你,可以吗?” “不行,少说也得要五百。少了五百不行。”太婆紧紧捏着古思源单车的车把,似乎怕古思源逃跑。 “那我把车留你这,等我下班回家拿到钱我再联系你,可以吗?”古思源再次恳求,可老太婆就是不依,古思源急得就快要给老太婆磕头了。 “辛佐,前面出了什么事,干嘛围那么多人?你下车去看看。”邵鑫陪路过此处,被这一群看客堵住了。 “好像是古小姐,被一个老太婆讹诈了。”辛佐挤入人群,看了半天,终于了解了事情的经过。他相信古思源没有撞到那老人。 “是么?”邵鑫陪突然来了兴趣,那个口齿伶俐的古思源么,她也会被人讹诈?倒是要看看这场热闹。邵鑫陪挤入人群,正好看见古思源翻钱包数钱的那一幕。瞧那小样,定是拿不出那么多钱吧,活该被敲诈! 邵鑫陪嘴角露出一抹微笑,挤过去,扬了扬眉毛,露出一副看好戏的神情。 “是么?”邵鑫陪突然来了兴趣,那个口齿伶俐的古思源么,她也会被人讹诈?倒是要看看这场热闹。邵鑫陪挤入人群,正好看见古思源翻钱包数钱的那一幕。瞧那小样,定是拿不出那么多钱吧,活该被敲诈! 一缕熟悉的tiffany淡淡的玫瑰花味道飘到古思源的鼻端,这是那人特有的,古思源抬头就对上了邵鑫陪嘲弄的双眼。 “邵总,你有没有三百元,先借给我。”古思源仿佛抓到了救命稻草。 “好吧,既然你坚持说被吓住了,等警察来了,那就到医院检查一下心脏。”邵鑫陪对辛佐说:“等会你拦个出租车,送老人家到医院体检。” “不借。”矛盾不是这样解决地。邵鑫陪不是没有三百元钱,也不是不愿意借给古思源,而是她绝对不会助长这样一种歪风邪气。她自有她的一套评判标准。 “好吧,既然你坚持说被吓住了,等警察来了,那就到医院检查一下心脏。”邵鑫陪对辛佐说:“等会你拦个出租车,送老人家到医院体检。” “好吧,既然你坚持说被吓住了,等警察来了,那就到医院检查一下心脏。”邵鑫陪对辛佐说:“等会你拦个出租车,送老人家到医院体检。” 第一百五十五章 舞姿曼妙 刚走到洗手间门口,方玉麟就一把抓住何芷晴的手臂,将她拉入自己的怀抱,“好哇,晴晴,你还真会装!你明明知道那花是我送给你的!你居然帮着英俏欺负我!我要好好地惩罚你。还说要继续考验我,这就是我的创意!”说着,方玉麟低下头,就要吻上去,今天晚上她已经忍得太辛苦了。 “诶,这里不行。”何芷晴推拒着。这还是在洗手间门口啊,路人那么多。 “我受不了了。”方玉麟不管,将何芷晴圈在怀里,推搡着挪进门,反手将门关上,也不顾里面有没有人,低头就吻上去了。 “哇呀。”一个小姑娘捂着脸跑出了洗手间。 “会教坏儿童的。”何芷晴低呼,企图推开八爪鱼般吸附着自己的玉麟。 “瞧,你都这样了。你也是想我的,是不是?”方玉麟在何芷晴腿间摸了一把,抽出手指,放在芷晴的唇上,坏坏地说。 “你……这是什么地方嘛!”何芷晴脸红得像熟透的柿子,一掐似乎还能够滴出水来。 “那我把门关上,就一会。”说完,方玉麟“砰”地一声关上了洗手间的门。外面不管什么狂风暴雨,雷霆万钧她也顾不了了。 两人在里面极尽缠绵的时候,谁也没想到方玉龙就站在外面。 方玉龙和一个建材老板有约,也在蓝迪餐厅用餐。方玉麟和何芷晴刚出包房的时候,方玉龙恰好也要到洗手间。远远看见前面两个纠缠的背影很熟悉,方玉龙就跟了过来。一看,果然是自己的妹妹玉麟和何芷晴。 两人在洗手间门口搂抱接吻的一幕一丝不落看进了他的眼。果真如此!先前的猜想变成了现实,方玉龙像吞吃了一个苍蝇,心里梗得难受。正想上前阻止两人,没想门却被两人关上了。方玉龙只得回到包房,却是再也集中不了精力谈生意了。匆匆和那建材商道了别,方玉龙在服务台问到妹妹的包房,一路寻着而来。 可是打开包房的门,方玉麟和何芷晴等人却已经离开了。 原来,邓英俏提议四人饭后到酒吧去h。 本来,方玉麟想和何芷晴早一点回家去过二人世界的,可是何昊天和邓英俏热情高涨,既然是做别人姐姐的,两人也不想扫了他们的兴。 呛然一声,随着音乐,灯红酒绿中,吧池中央渐渐有人起舞。男男女女,手臂狂甩着,身躯扭动着,舞动着热情,挥洒着青春。狂野性感,魅惑张扬。 何昊天带着邓英俏滑入舞池,两人时而紧贴,时而旋转,配合默契,姿势优美,一副完全忘我的状态。 “玉麟,你想放松你就去跳啊,别管我。”何芷晴知道,学生时代的方玉麟就喜欢跳舞,而她的舞姿也是最棒的。 在这样热闹的地方,何芷晴喜欢坐在后台品一杯红酒,独自看跳舞的人。音符抵达她的耳膜的时候,被那些柔软阴暗的灯光滤了一遍,好像整个喧嚣的世界就被柔柔的光墙隔开了。就这样沉浸在自己的思绪里,可以想一些不着边际的事情,也可以什么也不想。 “我的最好的放松方式就是和你‘体贴’。你都不去,我和谁体贴呀。”方玉麟在何芷晴的耳边低语。今晚的晴晴,真是太美了。美得她不想离开她半步。美的她想遮住她的锋芒,不让别人轻易看了去。 “又开始不正经了。”何芷晴白了方玉麟一眼。今晚的方玉麟,像吃了催.情药似的,那火辣辣的目光简直像是要把她吞下肚去似的。 “难道你希望我一本正经,目不斜视呀?刚才人家都没有尽兴。”方玉麟故意嘟着嘴巴,“一会回去你可要补偿我。” “回去再说。”何芷晴起身步入吧台,点了一杯ke,又特意要了一桶冰块。方玉麟也要了和何芷晴一样的,两人将冰块放入杯中,慢慢啜饮着,随意谈笑着。 “小姐,我可以坐你旁边吗?”一个瘦高男人前来搭讪,眼睛盯着何芷晴的脸。这个清丽的女人一进场就引起了原本就想到酒吧猎奇的男人眼睛的狂啸。逮着机会,一些胆子大一点的男人就凑上来了。 方玉麟这才注意到暗夜里,还有一些试探的眼珠鬼火般闪动。唉,谁叫她的晴晴太有魅力呀!早就说该早点回去的嘛。 “不好意思,这里已经有人了。”方玉麟冷冷地看向那男人。那男人端着酒杯,讪讪离去。 “两位小姐,好久不见。”只见陈金磊端着酒杯走来。 “好久不见。”何芷晴冷淡地回应。 “我说今天是怎么回事呢,这酒吧里怎么就那么多蚊子嗡嗡呢,原来是陈先生在这里啊?”方玉麟讽刺道。 “金磊,原来你在这!”一个丰臀细腰的女人扭着猫步走来。“这两位小姐是……?”看见陈金磊面前的两位漂亮的女人,这女人疑惑地问。眼光肆无忌惮地在何芷晴和方玉麟身上扫视。 “哦,是生意上的两个朋友。这位是何芷晴小姐,n城大白山风景区管理委员会的副主任,这位是津城市宏志律师事务所的律师方玉麟。”陈金磊连忙介绍。 方玉麟扭过脸,不想搭理那浓妆艳抹的女人。满身的风尘气,这样的女人,她实在是没有兴趣认识。 “这位是万达文化传媒公司的签约艺人——钟曼雨小姐。” “你好,何小姐。” 何芷晴礼貌地回应。方玉麟只是哼了一声。 “两位随意。”一阵寒暄之后,陈金磊拥着钟曼雨离去。 “干嘛还对他礼貌?”方玉麟不满地嘀咕。 “心里讨厌某个人何必一定要在脸上表现出来。玉麟,都说律师是最擅长装的,刚才吃饭那会你装得那么好,这会怎么忍不住了?”何芷晴调侃。 “一想到那人的手下薛彪曾经想侵犯你,我就笑不出来。”方玉麟愤愤道,“迟早有一天,我会让他们阴沟里翻船。” “算了,毕竟陈金磊不等同于薛彪,犯不着把关系弄得那么僵。”何芷晴劝道。 “姐姐,你也来跳舞啊!”何昊天走过来邀请两位姐姐。 “与其在这为那流氓生闷气,不如我陪你跳舞去?”何芷晴见方玉麟还在生气,不由道。 “好啊!”方玉麟兴奋地拉着芷晴的手,滑入舞池。她早就想活动活动筋骨了。 柔柔的腰肢轻摆,款款的舞步轻摇,两人一进入舞池,立即引发一阵视觉风暴。一长一短,发丝飞扬,一个白衣裙裾飘飘,一个风衣随风款摆。一个淡然若仙,一个却是热情若火。 胸臆中的一声长啸,江河就自你腰际迤逦而来;缓缓转过身子,一株株水莲就在荷池绽开。无数的华影在眼前晃动,众荷之中,我独寻你这一朵。 两人舞姿曼妙,踩着音乐的节拍,仿佛天地间只剩下两人在跳舞。这一刻,方玉麟醉了,何芷晴也醉了。 两个美女搂着跳舞,这本身就是一道悦目的风景,何况这两人还跳得那么好,那么默契。渐渐地,周围的人都停止下来了,注目这两个女子的舞姿。酒吧的音乐师也将音乐调成了适合两人舞姿的轻音乐,再配以美妙的灯光。邓英俏悄悄拿出记者专用的微型相机,拍下了这唯美的一幕。 方玉麟和何芷晴浑然忘记了周围的一切。 她们沉醉在了自己的世界里。方玉麟拥着何芷晴,只觉得今夜的芷晴是那般飘逸出尘。“晴,你真美。”情不自禁就要吻上去。 “姐!”当所有人都停止舞步,只剩下两位姐姐独舞时,何昊天觉得不太对劲。他也被这唯美的一幕震撼了。但当他看见玉麟姐似乎着迷地想吻姐姐时,何昊天连忙大叫了一声。 何昊天的这一声吼瞬间叫醒了还沉迷在音乐中的何芷晴和方玉麟。两人意识回笼,连忙分开紧紧贴在一块的身子。围观的众人爆发出雷鸣般的掌声,甚至还有口哨声,尖叫声。 “唉,这舞痴,太沉迷了。”何芷晴不好意思地说,感觉自己的解释有些此地无银三百两的味道。 “走吧,我们回去。”何昊天轻轻说。 “嗯。”好半天,方玉麟才恢复正常。一想到待会回到自己的公寓,她就可以为所欲为,心里不禁又心花怒放。 拿起手机,发现有好多个未接来电。“不是告诉你了,妈妈,我今晚不回家了吗?”方玉麟皱着眉头,给老佛爷沈慧珠回着电话。 “为什么又不回家?”沈慧珠的语气很严厉。 “朋友聚会,很晚了嘛。妈妈,明天我再回家看你。”说完,方玉麟挂掉电话。 还有几个是哥哥的,不管他。 回到公寓,匆匆洗漱之后,方玉麟迫不及待地将何芷晴搂抱着推到床上。 两人好一阵翻云覆雨。“这什么姿势嘛!又在哪学的!”何芷晴一扬手,将那个垫在身下的小 枕头扔到床下。 “诶,别扔!一会要派上用场的啊!”方玉麟连忙伸手去抓,慢了一步。一个不留神,就被反压在了下面。 “说好的嘛,我在上面啊!何主任,你怎么……!”话还没说完,嘴巴就被堵住了。 ………… “砰、砰”忽然外面响起了敲门声。同时,何芷晴的电话也响了。 第一百五十六章 吵架风波 “何主任!你睡觉怎么老是不关手机!”方玉麟十分不满,激情时候被打断真是很不爽,她气得要骂娘。哪像她,在给老佛爷回了电话之后就直接关掉了手机,工作上的事上班的时候再解决,现在是私人时间。 “不管它。”方玉麟压住何芷晴的身子,企图阻止何芷晴去拿放在梳妆台上的手机。 何芷晴使劲推了推方玉麟,“电话不接,门呢?也不开?”此时,外面门铃声一声紧似一声,还伴随着拍打门的啪啪声。 门外,站着沈慧珠和方玉龙。 “该不会睡着了吧?”沈慧珠疑惑的说。 “可能还没有回来。”方玉龙应。想起先前在蓝迪餐厅看见妹妹和芷晴的情景,方玉龙猜想二人可能还在外面玩。本来他冲在妈妈的前面拍门是想给妹妹提个醒,给何芷晴打电话也是提醒她们注意,免得两个女人不雅的行为被妈妈瞧见了。 “那么晚了,不会没有回家吧?电话也给我关机!这丫头!睡得可真死!早就说了叫不开的嘛,让开,我拿钥匙开。”沈慧珠从包里摸出钥匙,随着钥匙在锁孔转动的声音,门哐当一声开了。 “遭了,妈妈来了。”方玉麟听到门锁响动的那一刻,连忙以最快的速度穿上睡衣。沈慧珠突然造访她的公寓也不是一次两次了。 “快,你穿这件。”方玉麟扔了一件衣服给何芷晴,可是来不及了,沈慧珠已经走进来了。 “玉麟……你在家吗?”声音离卧室越来越近。 “来不及了。”方玉麟拉过被子,将何芷晴头脸一齐罩住。偏偏何芷晴扭动了一下,伸出一个头来。 “哎,你!……”何芷晴可是什么也没有穿啊。 “在,在……”方玉麟跺了跺脚,连忙冲到卧室门口,一把截住自己的母亲,“妈,你来干什么嘛,我都要睡觉了。” “是要睡还是睡着了?”中学教师沈慧珠习惯了咬文嚼字。沈慧珠一脸严肃地看着女儿,“要睡为什么那么久都不开门?”沈慧珠推开女儿,一边说着,一边往卧室里走。 “哎!妈,你不能……”何芷晴这个样子怎么能够让自己的妈妈看见,方玉麟像被当场捉奸似的紧张。 “紧张什么?还关机!”沈慧珠早就觉得不对劲。一到周末,这个女儿就不知去向,平时也很少回家住。电话也经常打不通,特别是晚上,一打往往几个小时都在通话中,要不就是关机。沈慧珠认为女儿在外面交了男朋友,但再三问女儿,女儿却矢口否认。问方玉龙,玉龙也语焉不详,所以当今晚方玉麟又一次挂了她的电话的时候,她决定叫上儿子玉龙,悄悄来看下女儿。 “阿姨,玉麟和我躺在床上看电视呢。”何芷晴半靠在床上,露出一个头,被子严实地遮住了脖子以下的部分。何芷晴小心地伸出一只白嫩光洁的手臂,指了指挂在墙上的电视,笑着看向沈慧珠,“可能声音开大了,没有听见你敲门。”说完,还故意拿起遥控器,将电视的声音开得很小。 “哦,原来是芷晴啊,什么时候回来的?”看到何芷晴,沈慧珠愣了一下,很快也回报一个慈祥的笑容。 “弟弟参加比赛,我专程回来给他加油。明天还要回去上班。”何芷晴很平静地回答,丝毫也看不出一丝慌乱。 方玉麟狐疑地看向何芷晴,这人什么时候开的电视?是她去卧室门口截住妈妈那一刻吗?晴晴的镇定可以去当特工了! “我可以进来吗?”方玉龙在外面隐隐听见几人的对话,也想进来瞧瞧,可又觉得有点不妥。何芷晴果然在这!两人这么长的时间都不开门,还不接电话,分明就是在干坏事!想到两个女人搂在一起,方玉龙心里堵得慌。 “不行,哥哥,这好歹是我的闺房,你怎么可以随便闯入?何况晴晴还躺在床上!”方玉麟是绝对不允许自己的哥哥闯进来的。 “阿姨,你等会,我们到客厅去谈话。”何芷晴对沈慧珠说,同时用眼神示意方玉麟。 “妈妈,你先到外面等会。”方玉麟从衣柜里拿了一件风衣,披在自己身上,又对何芷晴指了指里面的衣服。何芷晴点点头表示明白。 方玉麟拥着妈妈到了外面客厅。 “为什么挂我的电话?还关机!”“在蓝迪餐厅用餐之后你到哪里去了,为什么不接我的电话?”沈慧珠和方玉龙一齐实施轰炸。 “你叫我先回答谁嘛!反正是手机没电了,我不是故意的。”方玉麟耍赖。 “手机没电?把手机给我看!”方玉龙一脸不相信。 “不给!” “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东西不能看的?” “那你敢不敢把你的手机拿给我看?” 兄妹二人争吵起来。 蓦地,方玉龙发现妹妹敞开的领口处有一处红痕,红红的一圈,似乎还不止一处。这家伙,做坏事还不掩饰一下证据!两个女人怎么可以那样!方玉龙气血上涌,差一点就忍不住了。“你……你太不像话了!”方玉龙面红耳赤地看着自己的妹妹。 头发乱糟糟的,风衣掩盖下的低胸睡衣随着人的走动,那锁骨上刺目的吻痕时隐时现。这哪像是在看电视,分明就是滚床单被抓了现行! “我哪不像话了?不就关机了嘛?妈妈,你看哥哥他,干嘛对我那么凶!”长这么大,方玉麟还没有看见过哥哥对她那么凶过。 “诶,你们两个都别吵。玉麟,你挂电话和不接电话就是你不对!即使手机没电,回到家干嘛不冲上开机?要不,在你这公寓给安装个座机?”沈慧珠走过来准备拉女儿坐下。 “玉麟,我有话对你说。”方玉龙见妈妈要靠近妹妹,连忙拉过方玉麟。妹妹锁骨上的吻痕可不能够让妈妈看见了。 “干嘛?”方玉麟企图睁开哥哥的掌握,哥哥握住她手臂的手用力太大了,捏得她手臂都疼了。 “你自己看看你。……”方玉龙指指方玉麟的胸口。 “啊?”低头看见吻痕,方玉麟发出一声惊呼。 “怎么啦?”沈慧珠走过来查看究竟。 “没什么,妈妈。”方玉麟连忙把衣服拢了拢,“这还真有点冷。”把风衣的扣子给扣上,牢牢遮住了自己。 “阿姨,你喝点什么?我给你准备了果汁,玉龙,你来杯咖啡?”趁几人在客厅吵闹的时候,何芷晴已经在厨房准备好了饮品,这时端着盘子出来了。 “芷晴这孩子就是乖巧!玉麟,你要是有她那份细心就好了。”沈慧珠拿起一杯果汁,啜了一口,丝丝清甜流入心肺,“很好,是我喜欢的苹果汁。” “现榨的,挺新鲜的。”何芷晴说着,递了一杯咖啡给方玉龙。 “妈妈,你是不是有了媳……有了芷晴就开始嫌弃你的女儿了啊?”方玉麟在沈慧珠面前撒娇。哎,差点又穿帮了,幸好改口得快。 方玉麟还准备说点什么,腿上一紧,被何芷晴借着衣服的掩护揪了一把。哎哟,乖媳妇儿,你不要揪得那么用力嘛,方玉麟转身哀怨地看着她的晴晴,“妈妈在夸你呢,你可要好好表现。” 都一把年纪了还撒娇!这家伙平时不是自诩为总攻大人吗,这副小女儿态又是什么!还差点在母亲大人面前暴露了。什么媳妇,私下叫叫没什么,可以随意挂在嘴上么!何芷晴捏着方玉麟腿上的皮肉,故意转了一下才松手。 这个“媳”字方玉龙可听得清清楚楚,一口咖啡差点呛了出来,方玉龙立马飞了一把眼刀射向妹妹。 方玉麟吐了吐舌头,不理会哥哥的愤怒。 “恬不知耻!”方玉龙从鼻子里哼了一声。 何芷晴震了一下。 沈慧珠丝毫未觉三人之间的异样,手里端着杯子,喝一口说几句。从何芷晴的工作谈到她的家庭,她的生活。问她习不习惯大白山的生活,工作上有没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地方,又问了大白山开发的程度,甚至还兴起要去大白山看看的念头。又问了何芷晴的家庭状况,她爸爸身体怎样,弟弟又在哪上班。末了,还问何芷晴谈男朋友没。 听到妈妈问何芷晴交男朋友没甚至还流露出要撮合晴晴和哥哥的意思,方玉麟坐不住了,也听不下去了,“妈妈,你怎么像是在查人家户口呢?晴晴的一些情况我不是告诉过你吗?” “你懂什么。”沈慧珠白了女儿一记。 “芷晴,玉龙你也了解的吧?我听玉麟说以前你们仨经常外出登山、旅游什么的,是吗?”沈慧珠拉着何芷晴的手,继续问。 何芷晴点点头,不自然地看了看方玉龙,想到刚才他鼻子里哼出的“恬不知耻”,心里滑过一丝不安。 “妈妈,很晚了。我看我们先回去吧,芷晴明天还赶往大白山上班呢。”方玉龙截断沈慧珠的谈话。再谈下去,她的妈妈一定会将他和何芷晴扯上一块。他虽然爱慕何芷晴,但不希望自己的妈妈像推销商品那样将自己推销给何芷晴。 以前还是猜测,今晚亲眼看见了妹妹和何芷晴之间的同性之爱,这让方玉龙很是震惊。他又该如何面对她们呢,这些,方玉龙都要回去好好地想一想。 “好吧,那我和你哥哥就先回去了。你俩马上睡觉,不要再看电视了。”沈慧珠对方玉麟说。 “阿姨,晚安。”何芷晴对沈慧珠道别。沈慧珠对她的喜欢让她有一种被妈妈宠爱的感觉,这种感觉已经很久没有过了。 “嗯,对了,芷晴。记住刚才我说的话哦,这周末到我家来玩。”沈慧珠走到楼梯口又回过头叮嘱。 “妈妈,你放心吧。我一定把晴晴给你请来。”方玉麟对妈妈保证。等妈妈的身影消失在电梯里,方玉麟“砰”一声关上房门,搂过何芷晴,“妈叫我们马上睡觉去!我们继续做刚才没做完的事。” “哎,玉麟,你没发现你哥哥的神色不对劲吗?”何芷晴担忧地说。 “管他呢!他这是嫉妒!是失恋的表现,你不要理他。”方玉麟凑近何芷晴的耳朵,在她耳垂上轻轻咬了一下,“*苦短啊,今天是星期二,过了今晚,我们还要隔两个晚上才能够见到,刚才我都没有尽兴……” “哎,我这是和你商量正经事呢,你哥哥喜欢我我也知道。但今天晚上他不对劲,我感觉他似乎发现了我们之间的关系。”何芷晴推开方玉麟,一脸的严肃。 “发现了又有什么关系?难不成他做小人向我爸妈告秘不成?他要敢告诉爸妈,我就出柜!我早就不想偷偷摸摸了!”方玉麟一脸的不在乎。 “不行!玉麟,现在我还不能够出柜。你得阻止你哥哥。” “晴晴,难道我们就这样偷偷摸摸过一生?你不想和我在阳光下牵手,亲吻?你不想在亲友面前公开告诉他们我是你的爱人?” “不是我不想,而是现实不允许我们这样!你也知道我们国家,同□□还是个禁忌。你也了解的是不是?有几对同性恋人敢公开的?他们要么就偷偷摸摸交往,要么就找个异性形婚。你看生活中公开出柜的同性恋人有几对幸福的走到最后?再深厚的情感都抵不过现实的折磨啊!”何芷晴冷静地分析。 “你根本就是对我们的爱没有信心!你觉得跟我生活在一块没有未来是不是?什么形婚,什么不敢公开!这根本就是借口!你一直都想找个男人结婚的,是不是?”方玉麟被何芷晴冷静的语气刺激到了。说到底,她深爱的晴晴根本就不想和她,和一个女人走下去。 这是两人相爱后第一次吵架。两人你一句我一句,围绕着出不出柜,吵得不可开交。其实方玉麟并不是想逼迫何芷晴出柜。今晚哥哥的指责也让她有些担忧,她真的不想为此和何芷晴吵架。是芷晴话里对前途的担忧,对她们情感的不坚定让她生气了。她才口不择言说了那些伤人的话。 “你……你怎么这样说我?”听到方玉麟说她想和男人在一块,何芷晴生气了。“我不想寄人篱下,我的事情都是你为我出头,弟弟官司缠身也是你打点,连给弟弟买块表都需要花你的钱,你以为我心里好受?你也是个女人啊!我不想什么都靠你,我努力工作,就是在经营我们的未来!不是我对我们的未来没有信心!没有信心的是你!一直都是你!”何芷晴冷冷地说,“每次我身边出现一个追求的男人,你就千方百计地使坏,顾鹏飞是这样,简科你也这样!你以为我不知道你对简科说的那些话?你一直都不信任我!” “是!我是对简科撒了谎,说你有男朋友。难道这也错了?难不成我对他说你有一同性恋女友?怪不得你一直都不肯用我的钱,原来你根本就没有把我当成一家人!”方玉麟急红了眼。 “你不信任我。玉麟,我不想和你吵,我们都需要冷静一下。”何芷晴扶着头,她现在头疼欲裂,方玉麟还想再说点什么,被何芷晴的手势阻止了,“不要再说了,玉麟。我先离开,你自己好好想想。”说完,何芷晴开始收拾东西。她带来的东西并不多,以前放在玉麟这的一些物品,今晚看来是不能带走了。 “你要到哪里去?”方玉麟堵住门,不让何芷晴离开。经过了今晚的吵架,她怎么能够让晴晴离开?一想到会失去晴晴,方玉麟的心就刀绞般的疼痛。不,她不能失去何芷晴! “我收回我的那些话,我道歉!你不要走,好不好?” “让开!” “不让!” “你如果不让开的话,我现在就告诉你,我们分手!”何芷晴一字一句地说。 第一百五十七章 相拥而泣 分手的话一说出口,何芷晴心里猛地感觉被针刺了一下,这个词怎么那么容易就冲出口了呢。是一直潜伏在心底深处找到了突破口,还是最近压力太大承受不了周围人异样的眼光? 那天,n区区长华严再次来到大白山,名为视察旅游招商工作实则带着三五好友做调研。其间,何芷晴全程陪伴,这本来就是她的工作范围。可是就有一些好事者在背后叽叽喳喳,说华区长最近到大白山来得特别勤,而且拨给大白山的项目经费比往年多,这些都是她靠美色争取来的,她和华区长有不可告人的关系,不然怎么年纪轻轻就当上了主任。有人还说都奔三的女人了,长得天仙似的干嘛连男朋友都没有这不明摆着是某个大人物的情人么,正因为忌惮那大人物所以才不敢交男朋友。 机关的几个大妈级女人躲在厕所里说着这些闲话,殊不知这些话全被在里面隔间的何芷晴听了去。 何芷晴不知道这些谣言是如何长了脚的,又是什么时候开始传播的。来大白山几个月,工作上的一切都很顺畅,上情下达,一片和谐。分管的几个科室,人员搭配也很恰当,都很支持她的工作,何芷晴偶尔还和他们开开玩笑,调笑一番。没想到这一切只是表象。真是应了那句古话“知人知面不知心”。 何芷晴听出其中八卦的一个是建设办的易容大姐,只听她说:“在山上的桃花山庄住了两天,有天早上我因为发现大姨妈来了,所以一早起来去买那个,天才蒙蒙亮,你们猜我看见了什么?我看见何主任从华区长的房间走出来!” “不会吧?你确定你没有看错?何主任对谁都冷冷清清的,怕是你眼花吧?”另外一个文化站的苏大姐说。 “怎么会看错!何主任住的房间就在我隔壁,我匆匆忙忙躲进屋,一会就听见隔壁房间关门的声音。绝对不会错。”易大姐说。 “有些人是表面上很正经,骨子里还不知道怎样风骚呢!你别看我们的老大一天到晚在台上讲作风建设,背地里你知道我们的boss以前是谁的情人吗?”党政办公室主任黎倩小声说。话题很有跳跃性,管委会主任张洁躺着也中枪了。 “是谁?” “想知道就把耳朵凑过来……” 好一阵暧昧的笑声夹杂着水龙头哗哗的水声刺激着何芷晴的耳膜。 “官场上的漂亮女人有几个干净的?谁不知道是那么回事!”几人压低声音,还说了些什么,伴随着“吃吃”的笑声,和高跟鞋落在地上的“嗒嗒”声的远去,何芷晴已经听不见了。 自那以后,何芷晴就发现,这些大妈大姐们温情的眼光似乎别有深意。那眼光包含的内容也许什么也没有只是何芷晴自己敏感罢了。不过,她的心理却是发生了一些微妙的变化,每次方玉麟来看她的时候,她不再和她手牵手到潭边漫步,在公开场合也尽量保持适度的距离。为此,方玉麟还责怪过她。 易容说得对,那天早上,何芷晴的确是从华区长房间里走出来。一早,何芷晴就接到华区长打给她的电话,华区长说自己受了凉有点感冒,听说何芷晴备有感冒药,就叫她将药送到他房间去。 何芷晴思虑再三,本来想叫宾馆服务员送去,可又觉得不妥,而且听华区长的声音是沙哑的,不像是装的。华区长是米国最高学府a大学城市与环境科学系的博士研究生,以前在u城科学院地理研究所任研究员,后来通过公开招考才从政。 华区长人高高瘦瘦的,戴着眼镜,一副斯文的样子。何芷晴和华区长接触过三次。一次是在全区的招商引资大会上,会后华区长专门叫大白山管委会的代表留下,听取了她的汇报并对大白山旅游招商工作做出了具体指示。第二次是华严偕同国内的几个大老板到大白山考察投资环境,何芷晴分管这块工作理所当然全程陪同。第三次就是这次,这一次华严没有带什么老板,只带了几个看起来是知识分子的人士,拿着一些工具在森林里比划测量。华严说他们是某大学的博士生,是他以前的师兄弟们,他们这次到大白山是到这个森林覆盖区做植物资源的调查研究。 几次接触下来,何芷晴和华严也比较熟悉了。两人毕竟都是高学历人士,容易找到共同语言。两人没有上下级之间的拘谨更多的是朋友之间相处的淡然。这是何芷晴在其他上司面前感受不到的。她的直接分管上司翁帆何芷晴和他接触过很多次了,在面对翁帆的时候,何芷晴还是会觉得拘谨,但面对华严时,却不会。这是一种很奇特的感觉。 也许人与人之间的相处就是这样吧,有的人不管接触的时间有多长,甚至会在一天当中打无数次交道但注定不能走进你的内心深处,而有的人只需要一句话甚至一个眼神一个动作你就知道这个人会成为你的朋友。也许这就是古人说的相视而笑,莫逆于心吧。 华严就是这样的人,更重要的是华严并不像其他那些男人,时不时用带色的眼神偷偷扫过她。华严偶尔也会在说话时目视何芷晴,只是他的眼神里更多的是欣赏,是彼此谈得来的一种默契了然,就像是多年的朋友。 仕途这条路对一个洁身自好的女人来说想走得更远很难,这一路走来实在太辛苦,有个像华严这样一个哥哥般、朋友般的上司作依靠对何芷晴来说是一件好事。对待朋友般的上司,如果还把人家当作大灰狼般防备这的确不太恰当,于是何芷晴决定亲自把药给他送去。 华区长的确是感冒了,躺在床上咳嗽不停。何芷晴倒了一杯白开水,放在华严的床头柜上,又把感冒药拿出来,按照说明兑好,关切地叫这个男人起来吃药。 华严抬了抬眼,落在何芷晴身上的眼神亮了亮,瞬间又像一粒石子掉入了古井里黯淡下去。他毕竟是有妻子的人了,他已经没有权利再追求所谓的爱情。华严不知道自己和妻子姚桃之间是否有爱情,那时自己只顾着读书,考研考博,做研究忙得都没有时间恋爱。姚桃是他读硕士时一个室友的妹妹,在某大学教书。姚桃到学校看哥哥时一眼看上了他,然后就嘘寒问暖,然后有一天,华严的父母觉得他该结婚了,放眼周围,华严却发现没有一个女人让他怦然心动,而姚桃早在和他的交往中走进了他父母的心中,于是,在父母的游说下,在年龄的迫近下,华严结了婚。 婚后谈不上同床异梦,也谈不上如胶似漆,总之,他和妻子的感情淡淡的,就像一杯白开水。一度,华严认为爱情就是这个样子,婚姻也就是这个样子,直到他遇见了何芷晴。 第一次在办公室见到何芷晴的时候,华严吃了一惊。大白山最近的旅游宣传搞得如火如荼,资料弄得很出色,在全国的知名度也在打响,早听说过大白山分管旅游招商的是个女人,华严以为这又是一个张洁似的人物,八面玲珑,长袖善舞,该妩媚时妩媚,该严肃时严肃,时不时和领导来点小的、无伤大雅的暧昧,让你心痒难耐顺口就答应了她的要求。可是当何芷晴在他面前头头道出大白山的整体构想时,华严被这个女人飞扬的神采和眉宇间的那份自信深深吸引了。没有逢迎,没有暧昧,没有媚眼,甚至连笑容也是淡淡的、疏离的。可就是这样的何芷晴走进了华严的心。 华严发现自己不由自主被这个女人吸引。第一次,他体会到了心动的感觉。可是,他是个有妇之夫,又是公务人员,所以华严克制着自己的情感。尽量不打扰到这个让她魂牵梦萦的女人。可是只要在工作上有见到何芷晴的机会,华严却是不自觉地在制造着。 当然,何芷晴并不知道华严对她的这份心思。华严的这份心思他隐藏得很深,深得来连看何芷晴一眼他也尽量避免。如果何芷晴知道华严对她的这份心思,想来她是不会亲自送药到他的房间吧。 华严就着温开水吃下了药,只说了一句“谢谢”就挥手示意何芷晴离开。何芷晴也觉得两人之间是纯碎的朋友之间的关心,信任,并没有其他。没想到就是这么一个小小的举动却被人制造成了谣言在阴暗的角落悄悄流转,还不知道会被弄出几个版本来。 要不是亲耳听到,何芷晴还不知道自己在同事中竟然是这样的形象。自问平时并没有苛刻过哪个同事,为什么这些人会这么对待她呢,仔细一分析,多半是嫉妒心理在作祟。钱钟书说得很好,“譬如一个近三十的女人,对于十*岁女孩子的相貌,还肯说好,对于二十三四岁的少女们,就批判得不留情面了。”女人多半如此,尤其是比她们长得漂亮的女人年龄又跟她们相差不大的。即使当面夸着对方心里也是在狠狠地骂对方。 何芷晴本不想理会那些八卦婆们的言论,只是后来人大主席兼工会主席祝念有一天专程到她的办公室来询问她有没有男朋友并且想给她介绍男朋友,这才让何芷晴真正烦恼起来。在米国,一般女人过了二十八还没有结婚的话,要找到适婚的男友就不是那么容易了,要么年龄不对,要么就是男方是离婚的,说不定还带着孩子,尤其是高学历的女人要想找个学历品貌与自己登对的男人更是难。 何芷晴明白祝大姐是听了一些谣言想要提醒并帮助自己,毕竟自己快二十八了。这样的年龄还真是尴尬啊。尽管何芷晴并不是一个很现实的人,但现实就是那样,除非你没有生活在这块土地上。谁都不能抓着自己的头发离开地球是不是,周围的环境就是这样,你无法漠视它的存在。 如果是从事其它工作何芷晴倒并不觉得有什么压力,可是她现在是公务人员,一举一动都在人们的监督之下,尽管这个队伍还有很多*,也有很多道德品质低劣之徒,但何芷晴深深地喜爱她的这个工作,她相信未来会越来越好,也愿意做一点有意义的事。可是,她也明白只要她选择了这个职业,只要米国没有承认同性婚姻合法的那一天,那么她和方玉麟的恋爱就永远不能暴露在阳光下。 所以,方玉麟越是深爱她,越是宠她,何芷晴就越纠结。她们两人的爱情之路究竟该如何走呢,未来在哪里,这些日子来,何芷晴一直在思考,矛盾着。没想到分手这样的话就这样冲口而出。 话一出口,何芷晴就后悔了。这不是她的本意,这只是气话!心里有万千头小蚂蚁在冲突,噬咬。何芷晴想收回这句话,可是面子上又挂不住。 方玉麟第一次听何芷晴说到分手,瞬间呆住了。她不想和芷晴吵架的,妈妈和哥哥来之前还好好的,两人激情满满,情潮涌动,为什么就弄成这样了呢,她不明白。是芷晴对她没有信心了吗?一想到芷晴可能爱上了别人,有一天还会和别人结婚,方玉麟就心痛如刀绞。 眼泪顺着方玉麟苍白的脸颊大颗大颗落下。在成年之后就没有流过泪的方玉麟流泪了。她觉得自己很憋屈,很没用,这不是她的风格! 两人就这样在门口僵持着,一个泪光莹莹,一个冷面如霜。其实,如果方玉麟细心一点,就会发现何芷晴眼里强忍住的晶莹。 “晴晴,我们走到这一步很不容易,尤其是我。不要轻易提分手,好吗?”最终还是方玉麟打破了两人之间的沉默。 何芷晴在泪眼朦胧中深深凝望方玉麟,她是爱这个可以说是伴随着她成长的女人的。不知不觉间,眼前这人就已经渗透到了她的骨髓,流入了她的血液。比亲情还要深,无法割舍啊。 何芷晴伸手将方玉麟搂入怀中,轻轻抬起她的脸,用手指抚过她脸上的泪痕,没想这一轻柔的触动却引来更多的泪水。 “这么大了,还哭鼻子啊!”何芷晴低叹一声,忍住心底强涌上来的酸意,掩饰一般低头吻住了方玉麟。 就让她们两人一齐万劫不复吧,要下地狱两人也一块去吧。 第一百五十八章 车牌车牌 早上,方玉麟醒来的时候,何芷晴已经走了。昨夜两人又笑又哭,又哭又笑,回到床上的时候,彼此像是恨不得使出全身力气似的默默爱爱,折腾到很晚。 芷晴一直都很沉默,后来她一定没有睡好吧。方玉麟累得要虚脱很快就睡着了。醒来不见了芷晴,方玉麟有一刹那的失神,想起昨晚两人的争吵,她就心有余悸。她差点就失去心爱的人了,失去了芷晴,她该怎么活下去!简直不能想像!看了看时间,想来这个点芷晴应该到了大白山了吧?方玉麟有些痛恨自己,干嘛睡得那么沉,连起来送晴晴的时间都错过了。 打开手机,想给晴晴打个电话。刚一开机,跳出一条短信,是何芷晴发来的:“我已安全到达。这段时间会很忙,这个周末我不一定会回来,你也暂时别来看我,我们都需要时间好好冷静思考一下,毕竟我想和你一直走下去。你哥哥那,见机行事吧,这个周末帮我和阿姨道个歉,这种情况,我再在阿姨和你哥哥面前出现不太恰当。你也该回家好好孝顺一下阿姨。阿姨真的挺好,你别让她伤心,我们都不能让她伤心。” 这是什么意思?也就是说,这个周末妈妈请芷晴到家里来玩,芷晴是拒绝了,而且更重要的是,自己将七八天看不到芷晴,这叫她如何能够接受?还说什么不让阿姨伤心。不来赴宴就会让妈妈伤心的,早晚都是让妈妈伤心,为什么选择一个人独自呆在那偏僻的地方加班也不让她去陪她啊,盯着手机上那一行行小字,方玉麟郁闷着。好在还有一句让她感到欣慰的话,晴晴说想和她一直走下去。只是这人要冷静思考到什么时候呢,什么时候才允许她去看她呢。 很心塞,也很想打个电话问问。经过了昨晚的争吵,方玉麟有些小心翼翼,她怕一个不小心又惹到晴晴了。犹豫了半天,思念还是占了上风。 电话很快就被接起来了。是晴晴清亮的声音:“在听下属汇报工作,有什么事下班再打吧。”何芷晴说完就要挂掉。 “别挂,我只问你一句。”方玉麟低低地说,带着一点委屈。 “说。” “什么时候我可以来看你?” “再说吧。反正这周不行。”何芷晴在心里悄悄笑,这才分开多久呢。 “那好吧,哪天可以了记得通知我。”方玉麟怏怏地挂掉电话。 思绪还沉浸在七八天不能够见到芷晴的失落里,做什么事都如木偶一般。一阵突兀的铃声吓了方玉麟一跳。是肖筱打来的电话:“老大,你怎么忘记了呢?这都什么时候了!你不会还赖在床上吧?昨晚何姐回来折腾得起不来了,可也不能忘了正事啊!” “说什么呢,肖筱?没大没小!有这么说你师傅的么!说吧,什么正事?”方玉麟冲肖筱一阵大吼,这么一吼叫似乎她的气势又回来了。感觉自己似乎又虎虎生风起来。只是什么正事情她真的不记得了。 “去医院看孟菲,然后还要到看守所看蒋曾,你怎么忘记了?上周就约好的啊。” “哦,对对。你等会,把需要的材料准备好,我马上就过来。”方玉麟以最快的速度吃掉何芷晴为她准备的早餐,“蹬蹬蹬”冲下楼。 很快,两人就来到了医院。 其实,孟菲并没有什么大碍,方玉麟看过最初的伤情报告,不过就是一些软组织挫伤,一两个月过去了,那些瘀青早就消失了。只是孟菲坚持说蒋曾打她的那一巴掌和推她致使她摔倒碰撞在桌角的那一掌让她头部受了重创,额角撞破了,破了相,至今还留有凹印。头也是经常隐隐作疼。偏偏头疼很难检查出原因,要赖在蒋曾身上这也的确不好说。孟菲时不时到医院去检查,住个小院。 总之,目的非常明显就是要让蒋曾判重刑。 这次孟菲的借口是蒋曾的推搡以及后续的官司让她患上了抑郁症。 “这一次,孟小姐,想在医院呆多久呢?”方玉麟嘲弄地问。 “不一定咯,你看嘛,方律师,我头上还缠有绷带,头疼啊,抑郁症似乎又严重了呢。”孟菲指着头说。 “孟小姐,如果要敲诈,要报复,折腾也应该差不多了。得饶人处且饶人,狗急了会跳墙的。”方玉麟意有所指地说。 “跳墙?如果把这只狗关起来呢?方律师,我就不明白了,你干嘛要为这么一个欺负女人的人渣辩护呢?”孟菲反问。 “我不认为蒋曾有多渣,所有的证据显示,他是在你的刺激下才动手的。而且只打了你一个耳光,至于你撞在桌角,那是个意外。” “我说不是意外就不是!我的头就是证据,这些医疗单据也是证据!”孟菲冷冷道。 “菲,不要和她说了。律师都是喜欢颠倒黑白的。”一直在旁边照顾孟菲的封依依说。 显然这次谈话又宣告失败。居然说她颠倒黑白,方玉麟很是气结。 不能得到受害人的谅解,蒋曾就不能争取到缓刑。何况有人刻意要让他坐牢,这让方玉麟怎么争取保释啊。 “走吧,老大,别白费唇舌了。”肖筱劝告方玉麟。 方玉麟只得恨恨离开。 在车库取车的时候,一辆黑色的奥迪引起了方玉麟的注意。车牌是xxa58,这不是她爸爸方守瑜的车么?难怪那么熟悉。爸爸到医院来干什么?体检?生病了?视察工作?可这并不像是视察工作啊。 好久没看见爸爸了。何芷晴说她该回家去看看了。是的,她是该关心一下爸妈的时候了。方玉麟拿起电话,拨通了方守瑜的手机:“爸爸,你在哪?最近身体还好吧?” “在上班啊?怎么突然关心起爸爸来了?”方守瑜站在医院的走廊上接起女儿的电话。 “哦,没什么。想你了嘛。” “周末记得回家吃饭。”方守瑜嘴角浮起一个微笑的弧度。 “好的。爸爸,我还有事,先挂了哦?” “什么事那么忙?” “还不是为了蒋曾的事!受人之托终人之事。” “唉,帮不了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吧。那案子你还是放弃了吧。”方守瑜扶着镜框,心想这真是一个固执的女儿。他该怎么劝她呢。 方玉麟笑笑,挂掉了电话。不明白爸爸为什么会让她放弃,放弃了这还是她么! “走吧,肖筱,去看守所。车你来开。”方玉麟将车钥匙丢给肖筱,拉开车门,斜躺在车后座上。轻轻揉着太阳穴,头有些疼,昨晚情绪起伏太大,在床上又拼命折腾了那么久,现在感觉手臂酸痛。 “纵欲过度了吧,老大?”肖筱握着方向盘,偷偷瞟了方玉麟一眼。今天她的老大看起来有些憔悴,眉眼不伸,头发也有点乱,就像做了爱刚刚从床上下来。有一点*,带点颓废,也很性感。肖筱觉得这样子的方玉麟很有女人味,一点都不像平时那个在办公室高谈阔论,指手划脚,嬉皮笑闹的女人。 “小孩子,别乱想。小心开车!”要不是坐在后座,方玉麟就会伸手在肖筱的头上弹一记。现在的小姑娘是怎么回事,怎么尽脑补那些画面呢,当年她和芷晴读书的时候多纯洁啊。 初冬的律师会见室有些冷。肖筱将从后备厢里取出的大衣披在方玉麟的身上。“谢谢”,这个实习律师很贴心,方玉麟心头涌起一股暖流。 蒋曾再次叙述整个案情的经过,几次会见之后,蒋曾不再激动,他的语调平缓,好像是在叙述别人的事情。 “孟菲是个混血儿,一年前从k国回来。我和孟菲是在酒吧认识的,我们很谈得来。慢慢地就发展成为恋人关系,她的工作性质很复杂,常常晚归。所以一般情况下我没有加班的话我都会到酒吧去接她回家。可是有一天我在酒吧门口看见她上了一辆豪车,我尾随那辆车很久却跟丢了。我怀疑她在外面有外遇,就盘问她,我们之间常常为此而争吵。后来,在一次大吵后,她就搬出去了。很长一段时间我都找不到她,原来她换了一间酒吧。一次偶然,我在那间酒吧又碰见了她,于是我强烈要求复合,她拒绝。又是激烈的争吵,有一天我跟踪她到她住的公寓,再次请求复合,又是无休无止的吵闹,她受不了我的纠缠拿啤酒瓶砸我,激动中我打了她一耳光,然后推了她一把,之后就是那样了。” “谁来证明是她先动手的?尽管孟菲的伤势不严重,医院鉴定结果是轻微伤害,但她坚持说头部受到了重创,因为你的纠缠和伤害她得了抑郁症,所以检察院会以故意伤害罪对你提起公诉。”方玉麟正色道。 “其实,和孟菲同住的女人封依依知道真相。” “封依依?就是一直在医院陪伴孟菲的那个女人?”方玉麟转头问肖筱。 “是,老大。那女人是叫封依依。”肖筱边在案卷上记录边说。 “看样子封依依和孟菲感情很不一般。封依依会为你说话嘛?你知道她和孟菲是什么关系吗?”方玉麟问耷拉着脑袋的蒋曾。几个月的牢狱生活让这男人变得瘦削而憔悴。被关几个月,能够不憔悴么?最近看守所“躲猫猫”“发狂死”“鞋带死”“喝开水死”“睡觉死”……层出不穷。在这样的地方待一天都让人受不了,何况待几个月呢。这一点,肖筱心有余悸。 “封依依是最近才回国的,我不知道她和孟菲是什么关系,只知道孟菲和她关系不一般。封依依不肯说实话,孟菲又故意把我往死里整,至今也不肯原谅我。那怎么办呢?我不想坐牢啊!”蒋曾像泄了气的皮球。 “我会尽最大努力帮助你的。对了,你知道和孟菲相好的男人是谁么?”方玉麟怀疑是孟菲的那个男人从中作梗,干涉司法的公正。 “不知道,我没有看见过那男人。” “既然没有看见,那你凭什么怀疑孟菲有外遇?”方玉麟有些生气。 “可是我看见过那辆车好几次来接孟菲啊,别人告诉我车里坐着一个男人。” “别人告诉的?你确定那是男人而不是个女人?” “尽管那车车窗基本都是关着的,但有一次在那男人透气的时候,我朋友看见过那男人的头。似乎还是个老男人。” “哎,”方玉麟皱了皱眉,话题扯得有点远了,与案情似乎关系不大。该结束会见了。什么收获也没有。 “肖筱,收拾案卷,准备回去。”方玉麟吩咐肖筱。 肖筱整理好会见记录让蒋曾签字并按上手印。方玉麟忽然想起了什么,问了蒋曾一句:“你还记得那辆来接孟菲的车的车牌号码吗?” “当然记得。我跟踪过两次,虽然跟丢了,但怎么也不会忘记。那辆车的车牌号是xxa58。” 第一百五十九章 食不知味 当然也有人站在古思源这边指责太婆讹诈。防盗章,今晚八点前换,谢谢支持!但更多的是那些看热闹的,鲁迅笔下的看客们又一次像被无形的手捏住脖子的鸭似的,引颈而望心怕错过了这一幕热闹的场面。是啊,他们平常的生活多枯燥呀,是需要加点调料滋润滋润了。 “狗娘养的,叫那女的拿五千元!”有人甚至瞎起哄。多好的调料啊,可增加生活的乐趣,可怡情,可养颜,别人的生死与他何关,真相与他何关!古思源很生气,五千元,接近她两个月的工资了,她哪有那么多的钱!站着说话不腰疼!没看见真相你就不知道闭嘴吗! 就像一些人一样,没听完一首曲子就在那瞎指挥,没看懂一部电影就在那瞎评价,你听完、看懂再起哄好不好?不要抱着个大腿,就说大象是柱子,摸着个尾巴,就说大象是绳子。睁开眼睛,多听听,多看看,理性判断,不人云亦云,了解一下真相好不好? 当然,真相是穿着谎言的外衣的,难以识别。人间的是非很难有个定论。是是非非,犹如雾里看花。你有你的标准,我也有我的价值观。即便如此,难道你就不可以优雅一点,保持沉默么!或者是用一种理性的眼光来审视而不是张嘴就谩骂。 古思源不想责怪那个老人,只是对身边连事实都没有搞清楚就污言秽语,张嘴谩骂的那些人实在是无语。 “尼玛的,五千元,又没撞着,你瞎起什么哄,撞的是你妈呀!”古思源冲带头起哄的那人大叫,既然对方粗口伤人,她也不想再客气,这叫以牙还牙。古思源做不到以德报怨,除非对方是老人小孩。 围观在继续,交通也被阻塞了。古思源看了下时间,遭了,还有二十多分钟就到上班时间了,现在飞速赶去还来得及。算了,不和这老人计较了,古思源掏出钱包,准备给太婆一点钱,但绝对不是五千元或者两千元,因为她没有那么多。 她决定发扬楚王的精神不予计较得失,孔圣人不是说:“人遗弓,人得之而已,何必楚也!”太婆问她要钱,也许太婆家里的确是很贫苦,或许还有生病的孩子之类的,唉,就当是做善事吧,毕竟刚才的确吓了太婆一跳。对老人,古思源又爱心泛滥了。 掏出钱包,古思源撒眼了,怎么只有两百元啊?“阿婆,不是我不给你钱,我本来想给你五百元的,但你看,只有两百元。两百元可以么?”古思源可怜巴巴地说。 “两百元,不行!我要两千元!没有要你五千元是对你的慈悲!”眼看太婆就要坐在地上撒泼了。人性的恶啊,平时掩藏在心深深处,怎么受到了金钱的诱惑就蛇般钻出来了,还吐着信子,专管软的咬。 “真没有那么多。”古思源把钱包翻了个底朝天,不放过一张零钞,一大把零钞捏在手里,也只有两百六十八元五角。 “咯,阿婆,你看,我全部身家就这么多了。两百六十八元五角,全给你,可以吗?” “不行,少说也得要五百。少了五百不行。”太婆紧紧捏着古思源单车的车把,似乎怕古思源逃跑。 “那我把车留你这,等我下班回家拿到钱我再联系你,可以吗?”古思源再次恳求,可老太婆就是不依,古思源急得就快要给老太婆磕头了。 “辛佐,前面出了什么事,干嘛围那么多人?你下车去看看。”邵鑫陪路过此处,被这一群看客堵住了。 “好像是古小姐,被一个老太婆讹诈了。”辛佐挤入人群,看了半天,终于了解了事情的经过。他相信古思源没有撞到那老人。 “是么?”邵鑫陪突然来了兴趣,那个口齿伶俐的古思源么,她也会被人讹诈?倒是要看看这场热闹。邵鑫陪挤入人群,正好看见古思源翻钱包数钱的那一幕。瞧那小样,定是拿不出那么多钱吧,活该被敲诈! 邵鑫陪嘴角露出一抹微笑,挤过去,扬了扬眉毛,露出一副看好戏的神情。 一缕熟悉的tiffany淡淡的玫瑰花味道飘到古思源的鼻端,这是那人特有的,古思源抬头就对上了邵鑫陪嘲弄的双眼。 “邵总,你有没有三百元,先借给我。”古思源仿佛抓到了救命稻草。 “不借。”矛盾不是这样解决地。邵鑫陪不是没有三百元钱,也不是不愿意借给古思源,而是她绝对不会助长这样一种歪风邪气。她自有她的一套评判标准。 “不借?”古思源满脸的期待转为失望,不可思议地看着邵鑫陪。 那小脸变幻的表情别提有多精彩了。像欣赏一幕戏剧一般,邵鑫陪喜欢看古思源由欣喜转为失落的表情,她喜欢看猎物在牢笼中哀哀欲泣,那楚楚可怜的样子别提有多动人了。邵鑫陪觉得心里有根弦被拨动了一下。 “你怎么那么小气!”刚才可怜兮兮的女孩瞬间变得张牙舞爪,“请问爱心大使,你的爱心表现在哪里呢?” “我的爱心表现在哪与你无关吧?我的爱心可不是随便荡漾的哦。”邵鑫陪向前一步,习惯性的想去捏古思源的下巴,古思源后退几步,一把打开邵鑫陪的手。 邵鑫陪愣了一下,玩味地盯着古思源:“莫非你想让我对你奉献我的爱心?如果你很有诚意的话,我倒是可以考虑一下。” “你,……”古思源被邵鑫陪意有所指的话臊红了脸。这女人,该不会还没有忘记那天在办公室的事情吧?哼,想占便宜,没门!古思源掏出手机:“你不借,你以为我找不到别人吗?”她准备给同事丁冬末打电话。无论如何,也要让冬末来一趟。丁冬末才没有那么小气呢! 邵鑫陪伸出一只手,夺过古思源的手机,“给钱这不是解决问题的办法。”接着,邵鑫陪对辛佐一阵耳语,辛佐开始打电话。 转过身子,邵鑫陪面对那太婆,问:“婆婆,她撞着你哪了?” “撞着腰了。我有心脏病的,你摸摸我的脉搏,跳得好快。” “你确定撞着你了?大白天的,虽然是阴天,但光线很好哟。我的助理问过公安局的王局长了,这里有监控的。老人家,可不能够睁着眼睛说瞎话哦!”对老太婆说完,邵鑫陪又转头问辛佐:“辛助理,王局长什么时候带监控视频来?” “王局长已经在路上了。”辛佐当然要配合。 “太婆,做人可不能够昧着良心哦,敲诈可是犯罪的行为。”邵鑫陪一本正经地说,围观的群众也说那是那是。有人说只要有监控事实不就明摆着在那吗! 老太婆有些泄气,但仍旧不肯罢手:“撞没撞着我记不清楚了,当时,那姑娘的单车直接就冲过来了,我有心脏病,被吓住了。你们可得负责!我只要五百元,不成,两百多元也行。” “那好,钱你拿去。”古思源听老人说两百多也行,连忙把钱递过去,又被邵鑫陪拦住了。 “好吧,既然你坚持说被吓住了,等警察来了,那就到医院检查一下心脏。”邵鑫陪对辛佐说:“等会你拦个出租车,送老人家到医院体检。” “好吧,既然你坚持说被吓住了,等警察来了,那就到医院检查一下心脏。”邵鑫陪对辛佐说:“等会你拦个出租车,送老人家到医院体检。” “好吧,既然你坚持说被吓住了,等警察来了,那就到医院检查一下心脏。”邵鑫陪对辛佐说:“等会你拦个出租车,送老人家到医院体检。” 邵鑫陪宁愿把钱花到医院,也不给那种想敲诈的人机会。敲诈,以为抓住了别人的把柄,有了一次,必然会有第二次。下次,她又可以说什么后遗症之类的借此又敲一笔,倒不如来个彻底检查以绝后望。人性的贪婪是无止境的。 “算了,我不去医院,算我倒霉!”那太婆先听说有监控心里就有些发虚,后听说警察马上就到,只得骂骂咧咧地走了。 邵鑫陪宁愿把钱花到医院,也不给那种想敲诈的人机会。敲诈,以为抓住了别人的把柄,有了一次,必然会有第二次。下次,她又可以说什么后遗症之类的借此又敲一笔,倒不如来个彻底检查以绝后望。人性的贪婪是无止境的。 “算了,我不去医院,算我倒霉!”那太婆先听说有监控心里就有些发虚,后听说警察马上就到,只得骂骂咧咧地走了。 “好吧,既然你坚持说被吓住了,等警察来了,那就到医院检查一下心脏。”邵鑫陪对辛佐说:“等会你拦个出租车,送老人家到医院体检。” 邵鑫陪宁愿把钱花到医院,也不给那种想敲诈的人机会。敲诈,以为抓住了别人的把柄,有了一次,必然会有第二次。下次,她又可以说什么后遗症之类的借此又敲一笔,倒不如来个彻底检查以绝后望。人性的贪婪是无止境的。 “算了,我不去医院,算我倒霉!”那太婆先听说有监控心里就有些发虚,后听说警察马上就到,只得骂骂咧咧地走了。 “好吧,既然你坚持说被吓住了,等警察来了,那就到医院检查一下心脏。”邵鑫陪对辛佐说:“等会你拦个出租车,送老人家到医院体检。” “ 她又可以说什么后遗症之类的借此又敲一笔,倒不如来个彻底检查以绝后望。人性的贪婪是无止境的。 “算了,我不去医院,算我倒霉!”那太婆先听说有监控心里就有些发虚,后听说警察马上就到,只得骂骂 邵鑫陪宁愿把钱花到医院,也不给那种想敲诈的人机会。敲诈,以为抓住了别人的把柄,有了一次,必然会有第二次。下次,她又可以说什么后遗症之类的借此又敲一笔,倒不如来个彻底检查以绝后望。人性的贪婪是无止境的。 “算了,我不去医院,算我倒霉!”那太婆先听说有监控心里就有些发虚,后听说警察马上就到,只得骂骂咧咧地走了。 第一百六十章 隔门有耳 一盏橘黄的灯光下,氤氲出一个朦胧的身影。方玉麟蹙眉颦额,在书房翻阅着案卷。知道是自己的爸爸在干涉蒋曾的案子后,她不知道下一步该如何去做,可是要让她放弃为蒋曾辩护,她做不到。但这样势必要和爸爸起冲突,明明知道自己是蒋曾的辩护律师却还要插手这个案子,爸爸考虑过她的感受吗?在方守瑜的心目中,究竟是他的情人重要还是女儿重要,方玉麟倒是想看看。 瞟了眼腕表,时针已指向十一点,方守瑜还没有回来。这个时间,爸爸在干什么,陪那女人?在那女人的床上颠鸾倒凤?真恶心。越想越烦,方玉麟起身习惯性的打开抽屉,准备点上一支烟。 找了半天,没有。这才记起早就没烟了。自与何芷晴相恋之后,她就戒掉了烟。但今晚,她很想吸烟。烟是个好东西,吞云吐雾中,那些剪不断的纷扰丝丝缭绕,思绪会透过这些轻烟,跳到很深远的地方,那些平时看不清的东西会渐渐浮现,渐渐清晰。 唉,不吸就不吸吧。如果被晴晴知道,还不知会怎样惩罚她。竖着耳朵,听了一会。除了雨打窗棂、风吹树叶的声音之外,没有其他声响。没有期待中的门锁响动的声音,没有爸爸特有的拖鞋踩在地板上几步一顿的嗒嗒声。很明显,她的爸爸还没有回来。 寂静的夜晚传来轻微的推门声,方玉麟惊喜的抬头,尽管恼恨爸爸,但终归心里是期待的。是的,她在等夜归的父亲,她要和方守瑜好好谈谈。 眸光黯淡下去。不是爸爸。进来的是妈妈沈慧珠。 “还不睡?来,喝杯牛奶。”沈慧珠将牛奶放在方玉麟手中,又从衣架上拿起一件披风披在女儿身上,“天渐渐凉了,别熬夜了。一会就去睡吧。” 脑海里瞬间闪过中学时候用功读书的情景,那时候也是这样啊,每当她在灯下苦读到夜深的时候,妈妈就端来一杯热腾腾的牛奶,然后慈爱的吩咐她早点去睡。 “妈妈,我知道了。”竟然有些哽咽。今晚是怎么回事,怎么就那么容易动情。方玉麟连忙站起来掩饰自己的情绪。“妈妈,你先去睡,我把这个看完就睡。”说完,搂着沈慧珠的肩膀就将她往她和爸爸的卧室送。 方守瑜和沈慧珠的卧室挺大,深色调的装饰显出凝重的气氛,几盏装饰灯泛着橘黄的光,烘托出一派静谧,一片祥和。装饰柜上摆放着方守瑜和沈慧珠的合影。方守瑜搂着沈慧珠笑得温暖,沈慧珠头微微偏向丈夫一侧,笑得甜蜜。沈慧珠崇尚简约,卧室里没什么多余的摆件,中间的那张大床此刻在方玉麟看来显得有些碍眼。 莫名又烦躁起来。抬眼凝视妈妈,妈妈并不有多显老啊,尽管身材有一点点发福,但并不妨碍沈慧珠与生俱来的端庄高雅的气质,胖一点点更显得她雍容华贵。何况还有一对绕膝的儿女,多少个相濡以沫的日子。难道这些加起来都比不过别人的青春?这样的妈妈,爸爸又怎么能辜负! “妈妈,你最近还去做spa吗?” “最近忙一个课题结题,哪有时间。”沈慧珠不明白女儿怎么突然问这个。 “你不是说女人要注意修饰保养自己么,怎么你自己倒忘记了!周末我陪你去。” “好啊,是该去保养下了。最近感觉皮肤特干燥。芷晴不是要来么,叫上她一块去吧。” “哦,妈妈,我忘了告诉你了。晴晴这周要迎接上面的什么检查,她不能到我们家来了。” “不是说得好好的吗?怎么搞的!”沈慧珠抱怨道,“一到年终,这部门那部门的考核检查,真是!这些形式化的东西早就该取消了。” “没办法,国情如此。下次吧,下次我一定把晴晴带到你身边来。” “妈妈,你明天还上班呢,你先睡吧,我一会就睡。”带上妈妈的房门,方玉麟准备再在书房坐一会儿,如果爸爸在十二点都还没有回来,她就不再等了。明天直接到办公室找他。 在书房门口,方玉麟遇到了等在那的哥哥。 “你还不睡?”方玉龙问。紧跟着方玉麟走进书房,反手掩上房门,在沙发上落座,抬起头,犀利地看着自己的妹妹。 “你不也没睡吗?如果你是找我谈我和晴晴的事,哥哥,还是不要说了。因为你想说的都在你眼里了。我可不想和你在家里吵架。”看着哥哥那一脸不满、憋屈的眼神,方玉麟道。 “你坚持要和她这样?你想过你们的未来没有?你确定你能够带给芷晴幸福?”方玉龙问了一连串的问题。 “我不是小孩子,我知道我在做什么!我们是真心相爱,希望你不要阻止我们。哥哥,既然你已经知道我和晴晴的事,这次就算我求你,你不要告诉爸爸和妈妈。” “瞒得了一时,瞒得了一世吗?你喜欢这样偷偷摸摸?喜欢被别人指指戳戳?你能够承受世俗的压力吗?” “你不说,还有谁知道!既然爱了,选择走这条路,我就会义无反顾。我的性格哥哥你还不知道吗?不管有多艰难,我绝不会放弃晴晴!” “荒唐!你脑子进水了!要玩同性恋找别人玩去,干嘛找何芷晴!你明明知道我喜欢她!还要和我争!”方玉龙想起今天自己专程到大白山找何芷晴,劝她不要和玉麟玩同性恋,向她表白自己的爱意。何芷晴告诉他,她和玉麟不是玩玩,而是真心相爱。自己竟然比不上一个女人,而这个人又是自己的妹妹,这叫方玉龙如何能够接受! 何芷晴的态度是那样坚决,她谈起玉麟时又是那样深情,这让方玉龙男性的自尊受伤了。可面对这个自己深爱的女人,责备的话他却是一句也说不出。甚至在何芷晴低低祈求他对此事保密时,他点点头也答应了。 方玉龙不赞同她们的同性恋情!可又违心地答应替她们保密。还不是因为他深爱这个女人! “我和你争?没有我,晴晴会爱上你吗?不会!晴晴不爱你,你嫉妒是不是?” “我是嫉妒!我哪一点比你差?她竟然选择了你,连机会都没有给过我!” “你就是嫉妒,你嫉妒,你愤恨,你就发狂,你想破坏我们吧?” “我破坏你们!我如果破坏你们还会替你们保密?还会在爸爸妈妈面前替你们隐瞒?”方玉龙急红了眼。 “好啊,那你就不要管我!” “芷晴我管不着,但你是我妹妹。保密只是暂时的!我绝对不允许你再继续这样下去!你不能够再去纠缠芷晴!不然,我就告诉爸妈!” “你是得不到才来干涉我的自由吧?你凭什么管着我?”方玉麟十分生气。她是绝对不会允许谁破坏她和晴晴的。 兄妹俩越说越激动。 “都给我闭嘴!”一声大吼,将争吵得面红耳赤的两人吓了一跳。 进来的是方守瑜。 兄妹俩的对话他全听见了。原来自己的女儿真的是什么拉拉!怪不得周末老往大白山跑!自己这段时间事务繁忙,要操心的事情也多,竟然把这事彻底给忘记了。不能再让女儿胡闹下去!得抽时间管管了。 “还嫌声音不够大吗?非得把你妈妈吵醒,是不是?”方守瑜走进书房,随手把门关上。 “爸爸,我们……”方玉龙怔怔地看着爸爸,他该想到爸爸会在这个时候回来的。他不是有意要揭露芷晴和妹妹的。 “都是你!”方玉麟愤愤地看着哥哥,要不是哥哥找她吵架,又怎么会让爸爸听到他们的谈话。幸好书房隔妈妈的房间远,她将妈妈的房门紧闭,要不然被妈妈知道了那还了得。 “都给我闭嘴!”方守瑜严厉地看看这个,又看看那个。 “这段时间没有管你,由着你住在外边,你就乱来,是不是?你也太自由了!从明天起,给我搬回来住!周末哪儿也不许去!”方守瑜在屋子里走来走去,用手指着方玉麟。女儿是同性恋,他坚决不接受! “我哪里乱来啦?我既不偷,又不抢,也没有当别人的二奶,三奶,更没有破坏别人的家庭,我不觉得我有错。”一想到方守瑜在外边有女人,而且今天还去医院探望那人,晚上又那么晚才回来,一回来还义正辞严地指责她乱来,方玉麟气血就往上涌。自己不就爱上一个女人了嘛,这也叫乱来?那他在外面包养情人算什么! “搞同性恋,这不是乱来是什么?你给我马上断绝和那何芷晴的来往!”见女儿居然顶撞自己,方守瑜加重了语气。 “玉麟,你少说两句!”方玉龙从来没见过爸爸如此严厉,连忙拉了拉妹妹的衣角,示意她闭嘴。 “要是我说不呢?”方玉麟扬起脸,嘴角飞扬,一脸的倔强。 “你敢!”父女两人怒目而视。两道利剑般的目光在空中交汇、厮杀,谁也不想先败下阵来。 “玉龙,这段时间你给我请几个保镖,监督玉麟。她要再去找何芷晴,就把她给架回来!”方守瑜思忖良久,实在想不到良方限制女儿的行动。女儿的脾气他是知道的,看这样子,她是不会和何芷晴断绝关系的。这么大的人了,不可能限制她的人身自由,更不能像小时候那样不听话就关黑屋子,真是女大不由人。 “以为我是小孩子?还用这种老掉牙的办法!哦,我知道了,你是巴不得把我关起来吧?这样子,蒋曾的案子我就不能到庭,有些人就可以乱来了,是不是,爸爸?”方玉麟看着方守瑜的眼睛似乎要喷出火来,“这样,你是一举两得,是吗?” “玉麟,你在胡说什么!这跟蒋曾的案子有什么关系!”在女儿目光的注视下,方守瑜忽然感到有点心虚。 “我今天站在这里,还叫你爸爸,因为你一直都是我心中那个正直、儒雅的父亲。可是,爸爸,你知道吗?今天,我开始怀疑我一直以来的认知。” “玉麟,你怎么这样对爸爸说话?你傻了?”方玉龙摇晃着妹妹的肩膀。他有些听不懂妹妹和爸爸的对话,但从妹妹话里流露出来的意思,他感觉到他们父女之间似乎有很严重的问题。不然妹妹怎么会那么对爸爸说话。 “你走开!”方玉麟挣开哥哥的手,“你什么也不知道!” “玉龙,你先出去,我和你妹妹有话要说。”方守瑜吩咐儿子。 “爸爸,我……”方玉龙踟蹰着不想离开。 “出去!”方守瑜厉声呵斥。 方玉龙悻悻离去。 “说吧,玉麟,你想告诉我什么?”方守瑜语气软化下来。 “爸爸,我和芷晴是真心相爱,任何人都不能阻止我们在一起。哪怕是你和妈妈。如果你们硬要阻止,你就当没有我这个女儿吧。” “胡说!血缘是能够剪断的吗!我不同意你和何芷晴在一起!我也不允许你断绝和家庭的关系!难道生你养你,那么多年还抵不过一个女人毫无保障的爱?”女儿竟然为了同性恋人,要和家庭断绝关系!方守瑜不能冷静了。 “这是两种不同的感情。我希望爸爸你能够尊重我和晴晴的感情。妈妈现在还不知道这件事情,我求你,在她面前千万不要提起。也求你,爸爸,不要伤害妈妈。” “你怎么这么冥顽不灵!你们是不被世俗承认的!我不同意!”方守瑜咆哮着。 “有妇之夫包养情人不也不被世俗承认吗?但为什么有人要这么做?” “你,你说什么!” “爸爸,不要说你听不懂!今天你去了医院吧?我记得我打电话给你,你告诉我你在上班,你不会是开私车到医院去视察工作吧?”方玉麟盯着自己的爸爸。 眼中闪过一丝慌乱,果然,女儿似乎什么都知道了。方守瑜颓然坐在沙发上,感觉自己瞬间老了。“玉麟,有些事情,很久远了。你不清楚,而且这也和何芷晴有关。这也是我极力反对你们在一起的原因。我反对你们,不仅仅因为你们都是女人,还因为……我累了,你先去睡吧。” 第一百六十一章 纵我不往 “姐,你怎么回来了?”在厨房忙碌的何昊天听到门锁响,抻了一个脑袋出来。 何芷晴将手中的坤包放在鞋柜上,熟练地开柜找出一双拖鞋换上。“都半个月没有回来了,回来看看爸爸。” 在屋里四处张望,没有发现爸爸何长远的身影,何芷晴问弟弟:“爸呢?” “你又不是不知道,爸爸要不就是在小区棋牌室下棋,要不准到图书馆去了。”何昊天舞动着锅铲,将正在锅里油炸的丸子一个个起锅,铲在一个盘子里。 “哇,好香,油炸丸子!昊天,你的厨艺精进不少了!”何芷晴来到厨房,菜蔬还真丰富啊,锅里炸着丸子,池里剖着鲫鱼,灶上的砂锅里炖着鸡汤,“咕咕”地涨着。何芷晴将火调小了一点,问:“今晚家里有客人?”如果不是今晚的这个应酬无法推掉,她真想留下来吃晚饭。 “一会,英俏要来吃晚饭。姐,我的厨艺一直都很棒哦!要不,你先尝一个?”何昊天递给姐姐一双筷子。“不尝了,我待会还要出去。对了,今晚我不回来吃饭。”何芷晴将何昊天递过来的筷子放回筷兜。 何昊天递来一个疑惑的神情。 “今晚有应酬,请电视台的领导吃饭。”何芷晴嘴角浮起一个无可奈何的笑容。n区准备联合电视台搞一个大白山的专题宣传片,区长华严亲自到电视台活动关系,今晚在高天大酒楼请电视台的一干人等吃饭。这样的应酬何芷晴何尝想参加呢,可是,干了这个工作,身不由己。 “哦。”何昊天了然。“那姐你今晚还回来吗?” “看情况吧,实在太晚了我就到玉麟那去住。明天再抽空过来看爸爸。对了,昊天,爸爸住在你这儿还习惯吧?”自从何昊天在宝丽公司工作之后,就在津城市区租了一套房子,一切安顿好之后,就将何长远接到市区一块住。 “还行。只不过,最近爸爸越来越啰嗦了,姐,你也知道,爸爸还是有点反对我工作,他希望我继续念书。我这耳朵都听起老茧了。” “嗯,老人嘛,都是这样的。你就当听催眠曲好了,可别和爸爸顶哦。”何芷晴笑笑,“其实昊天,我也希望你继续念书,你毕竟还很年轻。” “姐姐,你也来了!人家比尔盖茨大学没毕业就去创业,取得了很大的成功。机会是不等人的啊!我好歹念完了大学了吧?说不定我就是下一个比尔盖茨!” “好了,我不和你辩论了,只要你认为你自己做得对就好。”选择自己想走的路,然后为之而努力,昊天并没有什么不对,未来究竟怎样,谁知道呢。 “爸爸住在你这儿,我回来看他也要方便些。可不能够再让他回去了。只是,昊天,爸爸就需要你多费心了。” “放心吧,姐姐。相信不到两年,我就会在这个城市买一套属于我们的房子。”何昊天豪情万丈。 “我知道你现在的薪金是以年薪计!姐姐这点收入可帮不上忙了。不过,真要买房,我也会想办法的。” “姐姐,你们的待遇太一般了!各种规定,各项限制!要不,你辞职也进公司?” “那还是算了吧。我现在工作得好好的。” “是,我的处长姐姐。”何昊天调侃道。 “对了,你在宝丽公司工作还顺利吧?”何芷晴忽然想起了邵鑫陪。 “很好。我目前是在一个分公司任总监,其实我很想担任邵总的助理。姐姐,你和邵总有交情?要不,你帮我说说?” “邵总不是有助理吗!辛佐就是她的助理嘛,我听说邵总这人是个工作狂,对什么都特别挑剔,特别严格。你做她助理,确定做得好?何况我和邵总似乎也不熟。”何芷晴对弟弟昊天的这个要求感到有些奇怪,刚刚到一个公司不久,就急着想往上走,这未免太急切了点。 “这样啊,那算啦。邵总有次在我面前谈到过你,我还以为你和邵总熟悉呢。”何昊天一脸的惋惜。 “是吗?我和她是见过几面,但不熟。你还是先干好目前的工作吧。” “姐,你有没有听说关于邵总的一些传言?”忽然,何昊天凑近来,在何芷晴耳边低声说。 公司关于邵鑫陪的传闻很多,最多的是关于她个人问题的。有说她是同性恋的,尽管现在网络上已经销声匿迹,可是不久前这个传闻却是甚嚣尘上;有说她秉性特异,年轻时受了老男人的害,专门喜欢包养小白脸的,要不,她干嘛一会又换一个助理,且全是年轻潇洒俊逸的男人? “什么传言?”何芷晴皱眉,怎么弟弟一个大男人却对这些小道消息如此感兴趣?又想到自己也莫名其妙被那些流言缠绕,何芷晴心里就有些不痛快起来。“你一大男人,少去关心那些绯闻!更不要去打听,传播!好好工作!”何芷晴的语气不由严厉起来。 “好了,姐。我又不是你的下属,干嘛那么凶。我也只是好奇而已。”何昊天有点委屈,白皙的脸上泛起了一抹红色。他有些手足无措,不就随意吧啦几句嘛,要知道,这些话在他们公司可是随意都能够听到,一些人就把这个当成生活的调剂品。长这么大,姐姐还很少像这样训斥过他。 见弟弟那副样子,何芷晴有些不忍,昊天毕竟还小,这样责备似乎有些过了。“邵总给你搭建了一个很好的平台,在公司,你应该好好表现。希望你能够明白姐姐的意思。” “嗯,我知道了。”何昊天答应着。 “那我就先出去了,爸爸回来你告诉他我回来了。我明天再来看他。” “好。”何芷晴已经走到了电梯门口,何昊天打开门,又冲着她叫了句:“少喝点酒,醉了记得打电话!” “放心。”何芷晴一面应着,一面按下电梯按钮。心里升腾起一股暖意,每次她需要应酬的时候,是谁也说过这样的话呢?方玉麟的名字在心底缓缓滑过,那喋喋不休的叮嘱,连珠炮似的埋怨,关切的眼神,轻柔的抚触激荡着她的心弦。 半月没见了,玉麟可有像她思念她那般想她?尽管上周方玉麟软磨硬泡非要想到大白山来看她,可上周要应付一个检查工作,区里面在大白山策划了一个登山活动,登山的程序,装备都还得设计和筹备,虽然一些工作可以吩咐下边的工作人员去做,但她是直接负责人,什么都得过问,做得不好的还得亲自指导,忙得也够呛。因此,何芷晴就没有答应方玉麟来看她。 这次,何芷晴有点意外,要是往常,她和方玉麟闹了小别扭,方玉麟会不管不顾冲到大白山来找她,像跟屁虫一样跟着她。你走到哪,她就跟到哪。你上厕所,她也上厕所。你喝水,她也跟着你喝水,还不换茶杯,就用你刚才喝过的,还会故意在你喝过的杯沿边咂吧着嘴,一小口一小口细细舔你的嘴唇触过的地方。 每当这时,何芷晴就会翻一个白眼,嘲笑方玉麟专吃别人的口水。方玉麟就会转动她那大眼睛,一脸深情状“我只吃你的口水,要不,你赏我一口?”说着,就真的会凑上她湿润润的红唇,嘴巴还故意一张一翕的。也不管这是在办公室,随时有人从门口路过。 常常弄得何芷晴哭笑不得。有时,见那红唇实在诱人,何芷晴也会控制不住的含住,碾磨吮吸。两人的口水就真的混在一块了,方玉麟戏谑地称之为“相濡以沫”。 就这样,两人之间的那些小别扭也会随之而烟消云散。两人很快又会如胶似漆,情话绵绵。 何芷晴常常会想,她这清冷的性子是怎样被方玉麟撩拨得热情迸发的呢,竟然也会失控地在办公室与一个女人拥吻,还吻得难舍难分。如果与她相恋的是个男人,她会不会也这样被撩拨得情.欲来时,如同万蚁噬心般难受?分析的结果,答案是否定的。只因为对方是她,是相依相伴十多年,一直不离不弃在她身边的方玉麟。她只会为方玉麟一个人而绽放。 自己只要有一点点情绪上的变动,那人就会很快感知到。渴了,她会为你端来一杯水;冷了,她会为你披上御寒的风衣;累了,她会将你搂在怀里,轻轻拍着你入睡;烦了,她还会说笑话,哼小曲,搞一些稀奇古怪的东西逗你开心…… 原来在不知不觉间,方玉麟早就深入到了她的灵魂深处,无可替代。还真是想她啊。 何芷晴有些后悔自己的别扭了,既然彼此爱得那么深,决定无论如何都要携手走下去,那么即使前行的路上荆棘满目,两人为何不共同面对呢。以后,不管是遇到什么困难,再也不能拒绝恋人递过来的那只手了。 可是,这个傻瓜!不知道自己性格是有一些别扭的么!常常是言不由衷的么!说不准来看她就真不来了,像以前那样脸皮厚一点就不行么!两人都半个月没见面了!天天电话哪能解相思之苦啊!何况,今天,方玉麟还没有打电话给她。每天早中晚,何芷晴都会雷打不动收到方玉麟打来的问候电话,有时候只是简单的问候,有时候就要磨上她聊个半天。可是,今天都快到晚上了,方玉麟的电话还没有来。 何芷晴想打个电话问问,可转念一想,两人半月没见面,不如给她个惊喜。 想像着今晚方玉麟见到她出现在她公寓里的情形,何芷晴悄悄在心里笑了。 第一百六十二章 差点误会 难得的一个阴天,凉爽惬意!在火城,真是磨高一尺,盗高一丈。盗文的真厚脸皮,一天来好几次。很是气愤,坚决打击盗文!不惜玉石俱焚!这章先换成防盗章,最晚今晚八点换。请误买的朋友今晚八点后刷新。谢谢支持作死作者君的读者朋友。来去自由,谢谢一路陪伴的朋友们。有这么一个阴天,就好比在沙漠里行进了很久遇到一片绿洲那般难得。 古思源骑着自行车,飞奔在上班的路上。不是提倡低碳生活么?不是提倡低碳生活么?她举双手赞同!人家陈光标当众砸大奔,带头不坐豪华车,和员工一样骑车上下班,而且还对骑自行车上班的员工,路程在5公里之内的每月补贴300元,不是提倡低碳生活么?10公里之内的每月补贴600元。他们公司的老总是不是也该借鉴一下呢? 当然,烈日高照的时候古思源还是不肯骑车的,大日头毒辣,紫外线多强啊,她可不愿意冒被晒黑的风险。女孩子,皮肤白嫩嫩的,都能掐出水来,多好。就像邵鑫陪一样,肌肤光滑细腻,都说时间是把雕刻刀,怎么就没有在她的身上刻下沟沟壑壑呢,似乎连一点褶皱都没有。那女人应该三十多了吧,怎么时光就没有在她身上留下什么痕迹呢,要是自己到了她那年龄,也保养得如许水嫩,该多好!唉,人家是什么样的人啊,是城里的超级富豪,出门有豪车接送,出行有专人提包打伞,渴了饿了有人端茶送饭,自己什么时候能够奋斗到邵鑫陪那个地步呢,这辈子怕是一个遥不可及的梦了吧。 邵鑫陪也真够虚伪的,昨晚在电视上看见她在“关爱空巢老年人爱心启动仪式”上笑得那个灿烂,还好意思发表那番关爱空巢老人的讲话。说什么“老吾老,以及人之老”,说什么“积极行动起来,多做好事,争当好人,满腔热情地关心爱护空巢老人,使他们真正感受到社会的温暖,幸福生活、安度晚年”。 说得是多么冠冕堂皇,多么煽动人心,十足道貌岸然!只有古思源知道,在邵鑫陪温暖的笑容下有一颗多么冰冷的心,在邵鑫陪动情的语言下是多么的言不由衷。赵婆婆不就是例子么?她们不是婆媳么,为什么邵鑫陪要活生生将赵念琛逼成个空巢老人?有多大的仇恨呢,扔一个老人独自住一栋别墅;有多远的距离呢,一两个月都不去探望。电话也是少得可怜。古思源心里盘算了一下,自从上次在赵婆婆家第一次见到邵鑫陪,这几月也没看见那人了。倒是古思源,还经常到赵念琛那儿去坐坐,给老人家带点小礼物,时不时给她煮煮饭,逗老人开心,谁叫自己答应当别人的干孙女呢! 只是,那个邵鑫陪也太愧对她的那些称号了,“十大杰出企业家”“杰出社会活动家”这些古思源不敢评判,但那什么“爱心大使”“慈善之星”却是名不符实。人前光鲜,人后龌龊,奉献爱心首先得“老吾老”,其次才“人之老”嘛,这就好比你一屋不扫,何以去扫天下! 自己的老人都扔在一边却满嘴大话要关爱老人,真是讽刺!就像时下某些官员一样,台上反腐倡廉,台下蝇营狗苟。太虚伪了,古思源深深鄙视邵鑫陪。 “唉,你怎么搞的!吓我一跳!”单车通过路口的时候,一个老太婆冲古思源一阵大吼。 “对不起,没事吧,老人家?”古思源连忙刹车,握住车把。刚才去想昨晚的那个关爱空巢老人爱心启动仪式节目去了,准确地说是批判邵鑫陪的虚伪去了,才没有注意路上行走的老人家。幸好反应快,没有撞上。 古思源道歉后,正准备离去。没想那太婆抓住她的车,不让她离开。“要是我给吓出了心脏病,谁来负责?我现在心还在突突跳!不行,你得送我到医院检查。我有什么后遗症的话,我还得找你。”老太婆拦着古思源,不让她离开。 完了,这年头,难怪人们说坏人都变老了,她遇到讹诈的了。怪不得人们都不愿扶摔倒的老人,有的老年人的确是有点,有点什么呢,对,是奇葩!古思源并没有撞到那太婆啊,她急着上班啊,可没空跟那太婆理论。可是那太婆开始耍横了,嘴里吐出一连串的脏话,什么狗崽子,撞了人就想逃啊,年纪轻轻就不学好,不负责任啊,弄到最后连古思源远古的祖宗也被那太婆问候了很多遍。 古思源历来对小孩和老人没有免疫力,一遇到这两类人,她同情心就极度泛滥。可是今天遇到这个奇葩的老太婆,古思源却真是没辙了。 任她“奶奶”“阿婆”地叫,那太婆就是不依,坚持要去医院体检,不然就要古思源拿出两千元钱。不明真相的群众在周围指指点点,“这姑娘,人模人样的,怎么就没有责任心!”“以为老人好欺负呀!”有几个年纪与太婆差不多的老人围住古思源,七嘴八舌,古思源都快被口水淹没了。 当然也有人站在古思源这边指责太婆讹诈。但更多的是那些看热闹的,鲁迅笔下的看客们又一次像被无形的手捏住脖子的鸭似的,引颈而望心怕错过了这一幕热闹的场面。是啊,他们平常的生活多枯燥呀,是需要加点调料滋润滋润了。 “狗娘养的,叫那女的拿五千元!”有人甚至瞎起哄。多好的调料啊,可增加生活的乐趣,可怡情,可养颜,别人的生死与他何关,真相与他何关!古思源很生气,五千元,接近她两个月的工资了,她哪有那么多的钱!站着说话不腰疼!没看见真相你就不知道闭嘴吗! 就像一些人一样,没听完一首曲子就在那瞎指挥,没看懂一部电影就在那瞎评价,你听完、看懂再起哄好不好?不要抱着个大腿,就说大象是柱子,摸着个尾巴,就说大象是绳子。睁开眼睛,多听听,多看看,理性判断,不人云亦云,了解一下真相好不好? 当然,真相是穿着谎言的外衣的,难以识别。人间的是非很难有个定论。是是非非,犹如雾里看花。你有你的标准,我也有我的价值观。即便如此,难道你就不可以优雅一点,保持沉默么!或者是用一种理性的眼光来审视而不是张嘴就谩骂。 古思源不想责怪那个老人,只是对身边连事实都没有搞清楚就污言秽语,张嘴谩骂的那些人实在是无语。 “尼玛的,五千元,又没撞着,你瞎起什么哄,撞的是你妈呀!”古思源冲带头起哄的那人大叫,既然对方粗口伤人,她也不想再客气,这叫以牙还牙。古思源做不到以德报怨,除非对方是老人小孩。 围观在继续,交通也被阻塞了。古思源看了下时间,遭了,还有二十多分钟就到上班时间了,现在飞速赶去还来得及。算了,不和这老人计较了,古思源掏出钱包,准备给太婆一点钱,但绝对不是五千元或者两千元,因为她没有那么多。 她决定发扬楚王的精神不予计较得失,孔圣人不是说:“人遗弓,人得之而已,何必楚也!”太婆问她要钱,也许太婆家里的确是很贫苦,或许还有生病的孩子之类的,唉,就当是做善事吧,毕竟刚才的确吓了太婆一跳。对老人,古思源又爱心泛滥了。 掏出钱包,古思源撒眼了,怎么只有两百元啊?“阿婆,不是我不给你钱,我本来想给你五百元的,但你看,只有两百元。两百元可以么?”古思源可怜巴巴地说。 “两百元,不行!我要两千元!没有要你五千元是对你的慈悲!”眼看太婆就要坐在地上撒泼了。人性的恶啊,平时掩藏在心深深处,怎么受到了金钱的诱惑就蛇般钻出来了,还吐着信子,专管软的咬。 “真没有那么多。”古思源把钱包翻了个底朝天,不放过一张零钞,一大把零钞捏在手里,也只有两百六十八元五角。 “咯,阿婆,你看,我全部身家就这么多了。两百六十八元五角,全给你,可以吗?” “不行,少说也得要五百。少了五百不行。”太婆紧紧捏着古思源单车的车把,似乎怕古思源逃跑。 “那我把车留你这,等我下班回家拿到钱我再联系你,可以吗?”古思源再次恳求,可老太婆就是不依,古思源急得就快要给老太婆磕头了。 “辛佐,前面出了什么事,干嘛围那么多人?你下车去看看。”邵鑫陪路过此处,被这一群看客堵住了。 “好像是古小姐,被一个老太婆讹诈了。”辛佐挤入人群,看了半天,终于了解了事情的经过。他相信古思源没有撞到那老人。 “是么?”邵鑫陪突然来了兴趣,那个口齿伶俐的古思源么,她也会被人讹诈?倒是要看看这场热闹。邵鑫陪挤入人群,正好看见古思源翻钱包数钱的那一幕。瞧那小样,定是拿不出那么多钱吧,活该被敲诈! 邵鑫陪嘴角露出一抹微笑,挤过去,扬了扬眉毛,露出一副看好戏的神情。 一缕熟悉的tiffany淡淡的玫瑰花味道飘到古思源的鼻端,这是那人特有的,古思源抬头就对上了邵鑫陪嘲弄的双眼。 “邵总,你有没有三百元,先借给我。”古思源仿佛抓到了救命稻草。 “不借。”矛盾不是这样解决地。邵鑫陪不是没有三百元钱,也不是不愿意借给古思源,而是她绝对不会助长这样一种歪风邪气。她自有她的一套评判标准。 “不借?”古思源满脸的期待转为失望,不可思议地看着邵鑫陪。 那小脸变幻的表情别提有多精彩了。像欣赏一幕戏剧一般,邵鑫陪喜欢看古思源由欣喜转为失落的表情,她喜欢看猎物在牢笼中哀哀欲泣,那楚楚可怜的样子别提有多动人了。邵鑫陪觉得心里有根弦被拨动了一下。 “你怎么那么小气!”刚才可怜兮兮的女孩瞬间变得张牙舞爪,“请问爱心大使,你的爱心表现在哪里呢?” “我的爱心表现在哪与你无关吧?我的爱心可不是随便荡漾的哦。”邵鑫陪向前一步,习惯性的想去捏古思源的下巴,古思源后退几步,一把打开邵鑫陪的手。 邵鑫陪愣了一下,玩味地盯着古思源:“莫非你想让我对你奉献我的爱心?如果你很有诚意的话,我倒是可以考虑一下。” “你,……”古思源被邵鑫陪意有所指的话臊红了脸。这女人,该不会还没有忘记那天在办公室的事情吧?哼,想占便宜,没门!古思源掏出手机:“你不借,你以为我找不到别人吗?”她准备给同事丁冬末打电话。无论如何,也要让冬末来一趟。丁冬末才没有那么小气呢! 邵鑫陪伸出一只手,夺过古思源的手机,“给钱这不是解决问题的办法。”接着,邵鑫陪对辛佐一阵耳语,辛佐开始打电话。 转过身子,邵鑫陪面对那太婆,问:“婆婆,她撞着你哪了?” “撞着腰了。我有心脏病的,你摸摸我的脉搏,跳得好快。” “你确定撞着你了?大白天的,虽然是阴天,但光线很好哟。我的助理问过公安局的王局长了,这里有监控的。老人家,可不能够睁着眼睛说瞎话哦!”对老太婆说完,邵鑫陪又转头问辛佐:“辛助理,王局长什么时候带监控视频来?” “王局长已经在路上了。”辛佐当然要配合。 第一百六十三章 晴天霹雳 方玉麟被看见的情形惊呆了。何芷晴不是在大白山的吗,为什么会在这里?而且还和麦永哲搂在一块?晴晴在骗她?疑问像冰凉的蛇般爬行在心底,所过之处,冰块哗哗掉落,方玉麟感觉到全身冰冷。 今晚看见的一切对她冲击力太大,她先是守在孟菲的楼下,等了许久,没有看见孟菲,却发现了封依依和方守瑜并肩走出小区大门,上了一辆出租车。难道和方守瑜在一起的不是孟菲,而是那个和孟菲住在一起的名叫封依依的女人?方玉麟连忙发动车子紧紧尾随着那辆出租车,出租车七拐八拐,很快就淹没在了车流中。还害得她连闯几个红灯也没有跟上。 方玉麟拍着方向盘,十分生气。没想到方守瑜回来的第一件事情不是回家而是去找那女人!拿起电话,方玉麟想都没想就给方守瑜拨过去了,无法接通。一定是故意这样的!打电话给沈慧珠,沈慧珠还在家里巴巴地盼着方守瑜回家。 “妈妈,你别等爸爸了,有可能今晚他就不回来了。”方玉麟悲愤地提醒妈妈。 “谁说的?你爸爸刚才还打了电话,说是晚点回来。你也马上给我回家!”沈慧珠依旧蒙在鼓里。 也许,正像人们所说的,丈夫出轨,妻子总是最后知晓的那一个。可怜的妈妈,谁来告诉她呢? 方守瑜一定和那女人去了酒店!方玉麟脑海飞速的运转,筛选方守瑜可能去的地方。明知道在这样一个灯火璀璨的夜晚寻找两个人如同大海捞针,但方玉麟还是疯了似的在一些酒店外搜寻。她要将在外面游荡的父亲抓回家,她要让他们难堪! 方守瑜很喜欢在高天酒楼宴请宾客,路过此处的时候,方玉麟刻意停了一会。趴在方向盘上,方玉麟快虚脱了。惊讶、愤怒、无措,还没有从看见爸爸和那女人在一起的画面中恢复过来,她就看见了何芷晴和麦永哲搂在一块。 最先进入她视野的是麦永哲,方玉麟很久都没有见到麦永哲了,她几乎忘记了这人。正纳闷这男人怎么看起来那么熟悉,忽然就看见了他怀里圈着的何芷晴。 乍看见这样的情形,方玉麟脑海有点短路。又盯了一会儿,看那样子,何芷晴并不想跟麦永哲走。尽管对何芷晴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和麦永哲纠缠在一起疑问重重,但看见一个男人搂着她心爱的人,这是方玉麟不能忍受的,于是方玉麟再也坐不住了,她拉开车门,走到他俩面前。 何芷晴正欲挣开麦永哲的掌控,忽然听到那熟悉的声音,心里一阵狂喜。何芷晴抬起迷蒙的双眼,认清果然是白天心心念念的那人,“玉麟,你快带我走,我好难受。” 方玉麟一把搂过何芷晴,愤怒地看向麦永哲。人都醉成这样了,这不是乘人之危么! “方律师,我只是想送芷晴回家。既然你来了,那就交给你了。”麦永哲不明白方玉麟为什么用充满敌意的眼光看着他。他尽管对何芷晴有心动的感觉,但绝对不会趁机占女人的便宜。他只是难得见到何芷晴柔弱的一面,情不自禁想要去亲近,去关心。 “永哲,我快受不了了。”忽然靠在车边的宋知娴一阵恶心,冲到垃圾箱旁,“哇哇”地大吐特吐。 麦永哲连忙冲过去,轻轻抚着她的背。“不能喝,就少喝点嘛。你等下,我到车里拿矿泉水。” 很快,麦永哲拿着一瓶水,扭开瓶盖,递到宋知娴的嘴边。“漱下口。” “知娴,你怎么也在这?”方玉麟这才注意到原来宋知娴也在这里。见宋知娴很难受,方玉麟递过纸巾,让她擦擦嘴。 宋知娴吐得胃都快翻出来了,脸也涨得通红。好在吐了之后感觉好多了,人也清醒了不少。“谢谢啊,玉麟。你来接芷晴?”宋知娴问方玉麟,眼神却散乱地看向何芷晴。此时,何芷晴被方玉麟搂在怀里,有气无力,只能软软地靠在她的身上。 “是的。你们怎么会在一起?” “一个应酬。芷晴没有告诉你吗?”宋知娴问。 “哦。”方玉麟松了一口气,这才明白原来自己差点误会何芷晴了。将放在芷晴腰间的手紧了紧,方玉麟心疼地问:“很难受?” “嗯。”何芷晴点点头。 “那我们回家。”和宋知娴道了别,方玉麟转头向麦永哲,意味深长地说:“知娴是个好女人,希望你好好待她。” 迎面吹来一阵冷风,方玉麟搂紧了何芷晴,将她扶上汽车后座。何芷晴扶着额,胃里翻滚着,强行压下那种不适的感觉。“来,先喝口水。”方玉麟一手搂着何芷晴的肩,一手握着一瓶纯净水,将瓶口凑近何芷晴的唇。酒量不好就少喝点嘛,要是今晚不是她寻找爸爸,凑巧碰到何芷晴,后果不堪设想。更重要的是,这人回来了有应酬干嘛不打电话通知她去接她呢。看着何芷晴难受的样子,方玉麟又是心疼又是气,真不知道该不该埋怨她。 喝下几口水,何芷晴感觉心里好受了些,即使是半眯着眼睛,她也可以感受到一道温柔的目光紧紧地缠绕着她。睁开眼,何芷晴对上方玉麟的眼睛,那眼睛在夜色下宛若深湖,里面有微光闪烁。自己喝成这样,玉麟该很担心吧。何芷晴抱歉地对方玉麟笑了笑:“对不起,本来我想给你个惊喜的,没想到……” “我懂了,你难受就不要再说了。以后再有这样的应酬,一定要告诉我!”方玉麟拍拍何芷晴的手,顺手拿过车上的薄被盖在何芷晴身上,“你先睡会,我们马上回家。” 说完,方玉麟回到驾驶位,发动了车子。汽车很快划破迷茫的夜色,穿行在了街道里。未来一如今晚的夜色一般迷茫,然而一回头就能够看见那个印在心上的人,心里渐渐就涌上了一抹很温暖的情绪,眼前也渐渐变得清明起来。无论发生什么,她都不会放手。 “玉麟,最近我的应酬可能有点多。接下来的许多工作都要和华区长接触。你知道,有的时候,我是身不由己的。”何芷晴缓缓道。不由想到刚才华严来和她告别的时候方玉麟那一脸的疑惑。 刚才两人和宋知娴站在一块的时候,华严在秘书的陪同下来和何芷晴道别,看样子华严是想送何芷晴回去的,只是见何芷晴的身边不知什么时候多了一个女人,华严也就作罢,只是关切地吩咐了几句就先行离去。 今晚,华严对她的关心已经逾越了上下级之间应该保持的界限。何芷晴并未作它想,但难保方玉麟不会有其他想法,华严来的时候,方玉麟一句话都没有说。 何芷晴觉得有必要解释一下,她不想两人之间再因为其他的一些无关紧要的人有嫌隙。 “晴晴,你没有必要给我解释。这是你的工作,我相信你。”两人经历了这么多,何芷晴又是那么出色,她的工作环境注定要和很多男人接触。其中不乏有男人对何芷晴献殷勤,如果还像以往那样不放心,晴晴身边每出现一个疑似追求她的男人自己就神经高度紧张,不但弄得何芷晴累,她也很累。既然相爱,就该彼此信任,这是上一次争吵后方玉麟悟出来的。 “我还是先给你报备的好,免得哪天你看见我和华区长在一块,误会了我我不就很冤枉吗?”何芷晴轻轻笑道。 “我是那么小气的人嘛?刚才见麦永哲搂着你,我都没有发作。”方玉麟说着,不由在心里叹了一下。其实她是很在意的,如果再多待一会,她一定会发作的,幸好只是一个误会。 这话明显还带有一丝丝怨气,何芷晴也并不去点破。只是微微笑着,宠溺地看着前面专心驾驶的那人。只有彼此信任,彼此珍惜,两人的路才会走得更远。 回到方玉麟的公寓,方玉麟一下子感觉到平时清冷的屋子此刻又有了家的感觉。果然有心爱的人在的地方就是家啊。 她俩这是多久没有那个了?何芷晴软软的身子就靠在她的怀里,低头是她迷蒙的泛着雾气的眼睛,那醉酒呈现出酡红的面颊,那红润润的嘴唇,以及呼出的带有一丝酒味的热热的气息,就连这气息方玉麟都觉得是香的。低下头,方玉麟就要吻上去,她对芷晴的渴望到了临界点了!都不知道这十多天的思念是怎么坚持下来的。何芷晴倒是还有几分理智,见方玉麟就要吻上了,她连忙偏着头躲避着,“不要,玉麟,有……酒味。” “只要是你身上的味道,我都喜欢。”方玉麟迫不及待将何芷晴压在墙壁上,噙住何芷晴的唇,就吻了上去。先是在唇沿细细的舔舐,碾磨,然后用舌尖辗转执着地想敲开何芷晴紧咬的牙关。何芷晴紧闭着嘴巴,还想坚持,自己满身难闻的酒味,怎么可以这样,这人怎么就那么猴急。 “我难受。”何芷晴想推开紧贴在身上的方玉麟,可是触手所及处竟然是一片柔软,何芷晴连忙缩回手,心里迷迷糊糊知道自己摸到了方玉麟的胸。被何芷晴这样一摸,方玉麟更是浑身像被点了火似的,焦躁得要爆炸。顾不了那么多了,方玉麟趁何芷晴说话的那一刹,撬开她的牙关,含住她的舌尖,不住地在她的口腔里打着卷。方玉麟一只手摩挲在何芷晴的腰侧,那滑嫩滚烫的肌肤刺激得她想要得更多,毫不犹豫地顺着背部的曲线蜿蜒而上,很快就解下了何芷晴的胸扣,另外一只手马上不失时机的探入何芷晴的前胸,揉弄着。 何芷晴不安地扭动着,胸部在方玉麟的揉捏下变换着不同的形状。她快被方玉麟吻得失去理智了,偏偏又使不出力气来推开她。顶灯开始在头上摇晃,周围的家具也在摇晃,头好晕。一股热力直冲向脑门,不知道是喝了酒的缘故,还是心里叫嚣着的*在奔突。 方玉麟拥着何芷晴向浴室挪去。 就在两人沉浸在情.欲中不能自拔的时候,一阵突兀的电话铃声响起来了。方玉麟本想像往常那样不予理会,可那电话铃声却是锲而不舍。忽然脑海里闪过方守瑜和那女人并肩走出小区门口的情景,不知道野游在外的爸爸回去没有呢,方玉麟犹豫了,停下了手里的动作。 “去吧,先接电话。”何芷晴轻轻推开方玉麟,开始整理自己凌乱的衣衫。 方玉麟从包里掏出手机,电话是妈妈沈慧珠打来的,“什么?爸爸他出了车祸?”方玉麟瞬间脑海一片空白。 第一百六十四章 真相真相 难得的一个阴天,凉爽惬意!在火城,真是磨高一尺,盗高一丈。盗文的真厚脸皮,一天来好几次。很是气愤,坚决打击盗文!不惜玉石俱焚!这章先放防盗章,最晚今晚八点换。请误买的朋友今晚八点后刷新。谢谢支持作死作者君的读者朋友。来去自由,谢谢一路陪伴的朋友们。有这么一个阴天,就好比在沙漠里行进了很久遇到一片绿洲那般难得。 古思源骑着自行车,飞奔在上班的路上。不是提倡低碳生活么?她举双手赞同!人家陈光标当众砸大奔,带头不坐豪华车,和员工一样骑车上下班,而且还对骑自行车上班的员工,路程在5公里之内的每月补贴300元,10公里之内的每月补贴600元。他们公司的老总是不是也该借鉴一下呢? 当然,烈日高照的时候古思源还是不肯骑车的,大日头毒辣,紫外线多强啊,她可不愿意冒被晒黑的风险。女孩子,皮肤白嫩嫩的,都能掐出水来,多好。就像邵鑫陪一样,肌肤光滑细腻,都说时间是把雕刻刀,怎么就没有在她的身上刻下沟沟壑壑呢,似乎连一点褶皱都没有。那女人应该三十多了吧,怎么时光就没有在她身上留下什么痕迹呢,要是自己到了她那年龄,也保养得如许水嫩,该多好!唉,人家是什么样的人啊,是城里的超级富豪,出门有豪车接送,出行有专人提包打伞,渴了饿了有人端茶送饭,自己什么时候能够奋斗到邵鑫陪那个地步呢,这辈子怕是一个遥不可及的梦了吧。 邵鑫陪也真够虚伪的,昨晚在电视上看见她在“关爱空巢老年人爱心启动仪式”上笑得那个灿烂,还好意思发表那番关爱空巢老人的讲话。说什么“老吾老,以及人之老”,说什么“积极行动起来,多做好事,争当好人,满腔热情地关心爱护空巢老人,使他们真正感受到社会的温暖,幸福生活、安度晚年”。 说得是多么冠冕堂皇,多么煽动人心,十足道貌岸然!只有古思源知道,在邵鑫陪温暖的笑容下有一颗多么冰冷的心,在邵鑫陪动情的语言下是多么的言不由衷。赵婆婆不就是例子么?她们不是婆媳么,为什么邵鑫陪要活生生将赵念琛逼成个空巢老人?有多大的仇恨呢,扔一个老人独自住一栋别墅;有多远的距离呢,一两个月都不去探望。电话也是少得可怜。古思源心里盘算了一下,自从上次在赵婆婆家第一次见到邵鑫陪,这几月也没看见那人了。倒是古思源,还经常到赵念琛那儿去坐坐,给老人家带点小礼物,时不时给她煮煮饭,逗老人开心,谁叫自己答应当别人的干孙女呢! 只是,那个邵鑫陪也太愧对她的那些称号了,“十大杰出企业家”“杰出社会活动家”这些古思源不敢评判,但那什么“爱心大使”“慈善之星”却是名不符实。人前光鲜,人后龌龊,奉献爱心首先得“老吾老”,其次才“人之老”嘛,这就好比你一屋不扫,何以去扫天下! 自己的老人都扔在一边却满嘴大话要关爱老人,真是讽刺!就像时下某些官员一样,台上反腐倡廉,台下蝇营狗苟。太虚伪了,古思源深深鄙视邵鑫陪。 “唉,你怎么搞的!吓我一跳!”单车通过路口的时候,一个老太婆冲古思源一阵大吼。 “对不起,没事吧,老人家?”古思源连忙刹车,握住车把。刚才去想昨晚的那个关爱空巢老人爱心启动仪式节目去了,准确地说是批判邵鑫陪的虚伪去了,才没有注意路上行走的老人家。幸好反应快,没有撞上。 古思源道歉后,正准备离去。没想那太婆抓住她的车,不让她离开。“要是我给吓出了心脏病,谁来负责?我现在心还在突突跳!不行,你得送我到医院检查。我有什么后遗症的话,我还得找你。”老太婆拦着古思源,不让她离开。 完了,这年头,难怪人们说坏人都变老了,她遇到讹诈的了。怪不得人们都不愿扶摔倒的老人,有的老年人的确是有点,有点什么呢,对,是奇葩!古思源并没有撞到那太婆啊,她急着上班啊,可没空跟那太婆理论。可是那太婆开始耍横了,嘴里吐出一连串的脏话,什么狗崽子,撞了人就想逃啊,年纪轻轻就不学好,不负责任啊,弄到最后连古思源远古的祖宗也被那太婆问候了很多遍。 古思源历来对小孩和老人没有免疫力,一遇到这两类人,她同情心就极度泛滥。可是今天遇到这个奇葩的老太婆,古思源却真是没辙了。 任她“奶奶”“阿婆”地叫,那太婆就是不依,坚持要去医院体检,不然就要古思源拿出两千元钱。不明真相的群众在周围指指点点,“这姑娘,人模人样的,怎么就没有责任心!”“以为老人好欺负呀!”有几个年纪与太婆差不多的老人围住古思源,七嘴八舌,古思源都快被口水淹没了。 当然也有人站在古思源这边指责太婆讹诈。但更多的是那些看热闹的,鲁迅笔下的看客们又一次像被无形的手捏住脖子的鸭似的,引颈而望心怕错过了这一幕热闹的场面。是啊,他们平常的生活多枯燥呀,是需要加点调料滋润滋润了。 “狗娘养的,叫那女的拿五千元!”有人甚至瞎起哄。多好的调料啊,可增加生活的乐趣,可怡情,可养颜,别人的生死与他何关,真相与他何关!古思源很生气,五千元,接近她两个月的工资了,她哪有那么多的钱!站着说话不腰疼!没看见真相你就不知道闭嘴吗! 就像一些人一样,没听完一首曲子就在那瞎指挥,没看懂一部电影就在那瞎评价,你听完、看懂再起哄好不好?不要抱着个大腿,就说大象是柱子,摸着个尾巴,就说大象是绳子。睁开眼睛,多听听,多看看,理性判断,不人云亦云,了解一下真相好不好? 当然,真相是穿着谎言的外衣的,难以识别。人间的是非很难有个定论。是是非非,犹如雾里看花。你有你的标准,我也有我的价值观。即便如此,难道你就不可以优雅一点,保持沉默么!或者是用一种理性的眼光来审视而不是张嘴就谩骂。 古思源不想责怪那个老人,只是对身边连事实都没有搞清楚就污言秽语,张嘴谩骂的那些人实在是无语。 “尼玛的,五千元,又没撞着,你瞎起什么哄,撞的是你妈呀!”古思源冲带头起哄的那人大叫,既然对方粗口伤人,她也不想再客气,这叫以牙还牙。古思源做不到以德报怨,除非对方是老人小孩。 围观在继续,交通也被阻塞了。古思源看了下时间,遭了,还有二十多分钟就到上班时间了,现在飞速赶去还来得及。算了,不和这老人计较了,古思源掏出钱包,准备给太婆一点钱,但绝对不是五千元或者两千元,因为她没有那么多。 她决定发扬楚王的精神不予计较得失,孔圣人不是说:“人遗弓,人得之而已,何必楚也!”太婆问她要钱,也许太婆家里的确是很贫苦,或许还有生病的孩子之类的,唉,就当是做善事吧,毕竟刚才的确吓了太婆一跳。对老人,古思源又爱心泛滥了。 掏出钱包,古思源撒眼了,怎么只有两百元啊?“阿婆,不是我不给你钱,我本来想给你五百元的,但你看,只有两百元。两百元可以么?”古思源可怜巴巴地说。 “两百元,不行!我要两千元!没有要你五千元是对你的慈悲!”眼看太婆就要坐在地上撒泼了。人性的恶啊,平时掩藏在心深深处,怎么受到了金钱的诱惑就蛇般钻出来了,还吐着信子,专管软的咬。 “真没有那么多。”古思源把钱包翻了个底朝天,不放过一张零钞,一大把零钞捏在手里,也只有两百六十八元五角。 “咯,阿婆,你看,我全部身家就这么多了。两百六十八元五角,全给你,可以吗?” “不行,少说也得要五百。少了五百不行。”太婆紧紧捏着古思源单车的车把,似乎怕古思源逃跑。 “那我把车留你这,等我下班回家拿到钱我再联系你,可以吗?”古思源再次恳求,可老太婆就是不依,古思源急得就快要给老太婆磕头了。 “辛佐,前面出了什么事,干嘛围那么多人?你下车去看看。”邵鑫陪路过此处,被这一群看客堵住了。 “好像是古小姐,被一个老太婆讹诈了。”辛佐挤入人群,看了半天,终于了解了事情的经过。他相信古思源没有撞到那老人。 “是么?”邵鑫陪突然来了兴趣,那个口齿伶俐的古思源么,她也会被人讹诈?倒是要看看这场热闹。邵鑫陪挤入人群,正好看见古思源翻钱包数钱的那一幕。瞧那小样,定是拿不出那么多钱吧,活该被敲诈! 邵鑫陪嘴角露出一抹微笑,挤过去,扬了扬眉毛,露出一副看好戏的神情。 一缕熟悉的tiffany淡淡的玫瑰花味道飘到古思源的鼻端,这是那人特有的,古思源抬头就对上了邵鑫陪嘲弄的双眼。 “邵总,你有没有三百元,先借给我。”古思源仿佛抓到了救命稻草。 “不借。”矛盾不是这样解决地。邵鑫陪不是没有三百元钱,也不是不愿意借给古思源,而是她绝对不会助长这样一种歪风邪气。她自有她的一套评判标准。不借。”矛盾不是这样解决地。邵鑫 “不借?”古思源满脸的期待转为失望,不可思议地看着邵鑫陪。不借。” 那小脸变幻的表情别提有多精彩了。像欣赏一幕戏剧一般,邵鑫陪喜欢看古思源由欣喜转为失落的表情,她喜欢看猎物在牢笼中哀哀欲泣,那楚楚可怜的样子别提有多动人了。邵鑫陪觉得心里有根弦被拨动了一下。 第一百六十五章 谁言爱情 夜幕低垂,霓虹闪烁。宝丽公司总裁办公室。 邵鑫陪抱着双臂,站在落地窗前,似在凝视灯火璀璨的城市夜景,思绪却还陷在刚刚看见的那资料的震惊里。 桌上摆放着兴发资讯社吴果派人送来的资料。上面清楚地记载着,马迷顺很可能有个私生子,赵念琛正派人查找。 马迷顺竟然会有个私生子?这么多年,她怎么不知道? 拿起私密电话,邵鑫陪拨通了吴果的手机。吴果可是她花了大价钱收买过来的。“你干的不错。钱收到了吧?” “收到了,谢谢邵总。”电话里清晰地传来吴果有些瓮声瓮气地声音。 “消息确实吗?”明知道资讯社提供的消息十有八.九是真的,邵鑫陪还想确定一下。 “当然,这个消息千真万确。赵老太婆催得很紧,看来,老太婆很想有个后代啊。”吴果轻笑了一下。 吴果“哧哧”的笑声听在邵鑫陪耳朵里显得格外刺耳。 “赵老太婆除了找你调查外,还找其他征信社没有?” “应该没有。” “不要用这种含糊不明的语言。有还是没有?”邵鑫陪有些生气。 “找其他征信社倒是没有,你知道的,除了睡觉,我是整天监视着那老太婆的。老太婆有些风吹草动能够逃脱我的法眼?”吴果满脸堆笑,尽管知道隔着电波邵鑫陪看不见这笑容。“何况,一个腿脚不灵便的老太婆能够搞出什么妖蛾子来?邵总,你放心。” “嗯,就该这么做。腿脚不灵便,不代表其他器官不好使。老太婆的脑袋瓜可没有痴呆!老太婆最近在干什么?”自那次老太婆急性阑尾炎手术出院之后,邵鑫陪就没有见过赵念琛。 “赵老太婆一般就待在家。固定的时间出门在小区锻炼锻炼,散散步什么的。每周三只要不下雨,固定去跳广场舞。有时是王阿婆陪伴,有时是古小姐陪伴。其他没什么异常的。”吴果向邵鑫陪汇报着。 这古思源还真陪伴着老太婆去跳广场舞了啊。似乎好多天都没有见过古思源了。邵鑫陪心里一动,又问了一句:“古小姐经常到仙鹤小区看老太婆?” “是经常。不过这两天没看见她。” “嗯,你做得很好。继续监视老太婆。”沉吟了一下,邵鑫陪又补充了一句,“古小姐的行踪你也多加留意。我会另外支付报酬。” 放下电话,邵鑫陪嘴角浮出一丝冷笑。赵念琛想找到马迷顺的私生子,没那么容易。宝丽公司现在的规模是她邵鑫陪一手一脚打拼出来的,先不说马迷顺究竟有没有这个私生子,即使有,就这么几十年都没有出现过的人物突然就冒出来想和她抢宝丽公司,自己会把大半生的心血拱手让人么! 答案是不可能! 邵鑫陪拿起桌上的资料,再仔细地看了一下。马迷顺的前妻叫贾思敏。情妇叫范书婷。贾思敏这栏上面记载有详细地址还有电话号码。范书婷这栏写着不详。 贾思敏是邵鑫陪认识的。当年马迷顺追求邵鑫陪的时候,作为马迷顺正妻的贾思敏曾经约她出来在咖啡馆见过一面。记得那次,贾思敏将邵鑫陪骂了个狗血淋头,说她是狐狸精,不要脸,插足别人的家庭。 邵鑫陪被骂急了,也不客气地嘲笑贾思敏年老色衰,留不住男人。本来又不是她先勾引的马迷顺,是马迷顺自己拜倒在她的石榴裙下,心甘情愿娶她为妻的。 二十多岁时的邵鑫陪心高气傲,作为一个天生的les,她怎么会看上马迷顺那个老男人。要不是她的公司出现了危机,濒临倒闭,她压根就没有想过要和马迷顺结婚。 可当时,除了这个办法,邵鑫陪找不到其他挽救公司的法子。对马迷顺的献殷勤,邵鑫陪没有拒绝。 没有邵鑫陪的插足,马迷顺和贾思敏的婚姻就能够走到头吗?邵鑫陪冷笑,相信贾思敏自己心里也非常清楚。 自那之后,邵鑫陪就再也没有见过贾思敏。 事隔多年,马迷顺已经作古,不知道贾思敏会不会依旧恨着她?不管怎样,在找不到马迷顺的情妇范书婷的情况下,贾思敏是唯一的线索。 邵鑫陪决定抽时间约贾思敏见一见面。 看了下手表,不知不觉已经到了八点钟。带上办公室的门,邵鑫陪“嗒嗒”的高跟鞋声音在走廊里显得甚是空旷。仿佛一整栋楼都回响着这样的“嗒嗒”声。 这一层楼都是总裁的办公区域。邵鑫陪办公的时候喜欢清静,平时无事时,就鲜少有人敢打扰。如今早已过了下班时间,秘书楚眉早就被邵鑫陪叫回去了,助理辛佐也代替邵鑫陪应酬去了,偌大的办公区域,只有邵鑫陪一个人影。此时,邵鑫陪才感觉到一丝冷清,寂寞象蛇般缠绕住了她。 本来,今晚几个老朋友邀约她出席一个聚会。邵鑫陪委婉地推却了。别人都是成双成对,就她形单影只,她受不了那样的场合。 十多年的寂寞她都熬过来了,但最近这种寂寞的感觉却是越来越强烈,猫爪子一样挠着她的心。邵鑫陪不明白这是为什么,她把它归于年龄的缘故。唉,这个尴尬的年龄,都说三十如狼四十如虎,这疯长的*究竟该如何抑制? 把自己陷入在无边的文件堆里,出入在各种各样的商会里,在各地飞来飞去,以为忙碌起来就可以消解寂寞,可是,无济于事。谈判的时候,酒宴的时候,甚至在洗手的时候,化妆的时候,在车上假寐的时候,寂寞就在那儿,静静地游走,梦魇一般缠绕住了她。 拿起电话,邵鑫陪想叫林姝出来陪陪她。今晚她想放纵。 犹豫了一阵,那号码始终是没有拨出去。邵鑫陪知道,每次和林姝放纵后,那种无法填满内心深处的空虚会让她更难受。 总裁专用电梯坏了。邵鑫陪皱皱眉,决定走楼梯。她不喜欢坐普通电梯,她感觉里面老有一股味。有一次,也是专用电梯坏了,普通电梯里那股味熏得她好多天都没有胃口。为此,邵鑫陪还把公司的保洁员训斥了一顿。后来,楚眉告诉她,普通电梯里面没有什么味,保洁阿姨每天都清扫得干干净净的,也许是她太敏感了。 “难不成我的嗅觉有问题?”邵鑫陪不满的瞪着楚眉。 “当然不是啦,也许今天甑小姐带着宠物狗来,你见那狗进了电梯,心里一直有阴影。就认为电梯里有狗的味道。其实是没有的。”楚眉道。邵鑫陪历来讨厌宠物狗,这是她所知道的。 也许是吧。总之,自那以后,邵鑫陪就几乎不坐公司的普通电梯了。 邵鑫陪走到八楼的时候,发现有一间办公室还亮着灯。这是宝丽公司的分公司所在的办公区域。谁还在加班? “邵总,你也没下班?”见邵鑫陪走进来,何昊天连忙站起来招呼。 “正准备回去了。时间不早了,你忙完也早点回去吧。”邵鑫陪看了看何昊天电脑桌面上打开的一张设计图纸说。 “我把这方案再审阅,修改一下。” “嗯,你以前都干过些什么工作?”邵鑫陪沉吟道。何昊天这个年轻人是她所满意的。邵鑫陪觉得他长相不错,友善,口才也很好。 何昊天见邵鑫陪问他以前的工作经历,连忙头头道来。从他在大学时候干过推销员、保险、酒店侍应生,一直到开公司直至转卖公司。 在何昊天讲述的过程中,邵鑫陪感觉到有一点不自在。因为她感觉何昊天一直用一种仰慕的、探究似的目光在看她。 有时候,邵鑫陪感觉到那目光,正准备迎上去捉住时,那眼光却又偷偷犹疑,游走在屋子的其他地方。 这年轻人,知道自己在和谁说话么? 邵鑫陪盯着何昊天,何昊天的眸子晶亮,一种张扬的活力闪烁着光芒。 也许,事业心很强的年轻人才具有这样热力四射,充满生命力的眼光吧。公司有这样的年轻人应该会生气勃勃一点。 何况这个年轻人自工作以来,一直表现都很不错,分公司的业务也直线上升。 “这些经历会是你职场的宝贵财富。好好干,公司不会亏待你的。”邵鑫陪象征性地鼓励了何昊天几句,就离开了。 才八点钟左右,长夜漫漫。该如何打发剩下的时光呢? 邵鑫陪的肚子提醒她,她还没有用晚餐。 一个人的晚餐,一点意思都没有。邵鑫陪给古思源打了个电话,想叫她出来陪她吃饭。十多天没见到那人,似乎有点挂念。又是那讨厌的喜洋洋的音乐,邵鑫陪皱了皱眉。太幼稚了,下次一定要换掉!难听的喜洋洋响了好几遍,古思源没接电话。 这个点,这人在干什么呢?陪赵念琛,在酒吧等嘈杂的地方?电话没带,还是故意不接?两人爱爱之后好像每次都是她先打电话给古思源,古思源还爱理不理的。欲擒故纵,故意摆谱?这人什么意思?邵鑫陪不耐起来。 既然连电话都不接,那算了!随便找个地方应付一下吧。 在一个商业大厦的地下车库泊好车,邵鑫陪看见附近有一家看起来格调还不错的餐厅。晕!走近一看,大大的“情人小栈”的招牌闪着五彩的光。 在远处怎么就没有注意到这闪亮的招牌呢,情人小栈,这真是对她这样的单身贵族的讽刺。邵鑫陪瘪瘪嘴,想另外换个地方,反正这一带餐厅是很多的。忽然想起楚眉似乎提到过这餐厅的名字,说这餐馆很有情趣,而且味道很不错。 姑且一尝。 于是,邵鑫陪迈进了餐厅。餐馆装修很有特色,青砖古藤,写意的古画,舒缓的轻音乐,很有小资情调。 餐馆的环境、气氛邵鑫陪都很满意。只是这私密性也太差了点。卡座与卡座之间只用一些镂空的木架和藤蔓隔开。目光所及,卡座上基本都是一对对的情侣。有的在温馨的用餐,男的不住的往女的碗里夹菜;有的两人共同用吸管啜饮着同一杯果汁,相视调笑;有的甚至搂抱着,你喂我一口,我喂你吃一口;角落里还有一两对把饭菜晾在一边,吻得难舍难分……真是五花八门,什么样的都有。 果然是情人小栈,不是她该来的地方。 “有没有不被打扰的位置?”邵鑫陪对服务员说。 “有的,有的,场地有限。楼上有一间包房是我们的贵宾室,今天还空着。只是价钱要贵点。”服务员见邵鑫陪气质不俗,连忙推荐道。 “那好,你带我去。” 很快,服务员将邵鑫陪带到了楼上的贵宾室,果然,这间屋子比起下面来,无论是装饰的豪华还是私密性,都比下面那些卡座好了不知多少倍。一进门,就将楼下的那些喧嚣隔绝了。 尽管隔绝了楼下那嘈杂的声音,从镂空的雕窗看下去,却能够将楼下的情景尽收眼底。 “嗯,不错。”邵鑫陪拿过菜单,开始点菜。 邵鑫陪一下子点了五六个菜。点完之后,这才想起只有自己一个人,哪吃得了那么多。也罢,谁叫那些有情趣的菜名那么蛊惑人心呢。什么“一网情深”,原来却是粉丝条;“比翼□□”,竟然是用鱼的鳍和尾巴烹制而成,再淋上一层红红的、地道的辣酱汁,菜的外观仿佛一对对爱情的翅膀在红色云彩中翩翩飞舞;“你侬我侬”原来是蒜香芋泥…… 味道还算不错,每一样菜邵鑫陪都尝了一点。邵鑫陪晚饭本来就吃得少,很快她觉得差不多饱了,招手叫服务员结帐。 邵鑫陪不经意地往楼下瞟了一眼,这一瞟不禁让她怒火中烧。 第一百六十六章 山顶口角 一路上,手脚并用,好不容易才前进一点点。照他们这一速度,爬上山顶一定也是中午了。可是那又有什么关系呢,防备章,稍晚会换。反正出来就是放松身心的。四人走走停停,不时有笑声掉落。 所有的植被都批上了一层白衣,银装素裹,分外美丽。大雪覆盖下的世界,澄净空明,浮世的喧嚣渐渐远去,心变得透明晶莹。 有一段时间,人们默默无声,除了万籁林涛低吟之外,就是脚下冰爪碾压积雪的咯吱声响。如果不是身临其境,怎么也想象不出这般圣境。 “好高的山呢!”何芷晴感叹。 “这还不算高呢,国内有许多的山终年积雪。与那些相比,这个就是小巫见大巫了。”麦永哲说。 “你去过哪些著名的雪山?”宋知娴歪着头问麦永哲。 “也不太多,我本来就是一个登山爱好者。下次有机会带你一块去。”麦永哲说。 突然,走在前面的方玉麟停下来了,原来前方是一条很窄很滑永哲的路,有一个高台,不好爬上去。 “让我先爬上去,再拉你们上来。”麦永哲果断发令。方玉麟试了几次,却摔了一跤,好在摔得不怎么严重,只是衣服裤子上沾了些泥泞,说不出的狼狈。 “没摔着吧?”何芷晴连忙扶起方玉麟,关切地问,“叫你别逞能的,你看你。”说着,芷晴悄悄拿过玉麟肩上的背包,挂在自己的肩上。 麦永哲找准一个把滑的石块,站在高处,将三个女人一个个拉上高台。 拉方玉麟的时候,玉麟别扭了一会,把手放在陌生男人的手里,她太不习惯。可是不接受他的帮助,又很难爬上去,正自犹豫,走在后面的芷晴催促道:“还不快上去,后面都有人在抱怨了。”玉麟回望了芷晴一眼,眼里闪过一丝决绝,麦永哲一拉,就上去了。 握住何芷晴递过来的手,这手修长柔滑,五指纤纤,触感竟是那么细腻。麦永哲的心一动,他微一用力,芷晴就被他往上拉,刚刚踏足高台,背包一晃,竟是站不稳,麦永哲就势一搂,抱住了芷晴的腰,这一举动引得玉麟一阵惊呼。 接着就是跺脚,要不是自己不中用,麦永哲怎么能够占芷晴的便宜!麦永哲分明就是故意的!刚刚上去之后,由于紧张芷晴,就紧盯着他俩,玉麟没有忽略掉麦永哲眼里的那抹暧昧难明的情感。 此刻,麦永哲还搂着何芷晴,二人紧紧地贴在一起,何芷晴的身上,有一股若有若无的清香,这个女人太危险了,不知不觉就会吸引你的目光追随,直至沉迷。 芷晴面色酡红,心神还没有回复。刚才那一下,就好像坐船的时候被大风浪颠簸了一下,在慌神中她还找不着北。更没有意识到这样的情景有多么暧昧甚至难堪。 直至玉麟几步上前,将她拉离麦永哲的怀抱,她才意识到了刚才的窘境,可张了张嘴,又看了下呆愣在一旁的宋知娴,却不知道该说点什么,只得低头沉默不语。倒是玉麟仰头对麦永哲说了一句:“谢谢。”然后挽过芷晴的手,又取下芷晴肩上的包,还不忘对宋知娴抱歉地笑道:“走吧,只是意外,好在没有摔着。” 真是意外吗?宋知娴隐隐有些不快。 到山顶和顾鹏飞会合的时候已经是中午了,方玉麟第一件事情就是换衣服。穿着那件沾了泥泞的衣裤,她觉得真是太有损她的形象了。好在大件行李由顾鹏飞坐索道带了上来。 经过几小时的跋涉,四个人都有些疲惫,但毕竟是年轻人,兴致还是挺高昂的。 吃过午饭,正商量怎么玩,忽然玉麟高叫起来:“瞧,那里有个寺庙!” 只见她手指之处,青烟袅袅,有香客在祈祷求福,络绎不绝,不时还传来一阵清脆的钟声。在旅游区建寺庙早已司空见惯了,说什么佛门圣地,还不是经济利益的驱动。 何芷晴是从来不相信这些的,与其把希望寄托在虚无飘渺的神佛上面,还不如靠自己的双手创造幸福呢!如果神佛真能够显灵的话,那她小时候万千次在心里深处的祈祷怎么到现在还是水中花呢! 而且上次到桂林旅游进寺庙被敲诈一事让她至今心有余悸。那次,她也是随着大流进入一寺庙,结果刚一进去,就被一和尚拉住算命,那和尚胡说八道一通,末了硬要叫她捐出1558元的香火费,并且还说已经为她化解了生命中的那些劫数。 芷晴当时哪有那么多钱,没办法,只得和那和尚争论。脸上青一阵白一阵的,要不是后来玉麟替她支付了那笔费用,她还不知道怎么走出那座庙门。经过那次之后,凡是遇到寺庙什么的,何芷晴都是敬而远之。 “走,去看看。”玉麟兴致勃勃,却牵不动芷晴的手,“去看看吧,又不会吃了你!” “上次被骗还不够惨啊,你怎么不长记性呢!”何芷晴不想去。 “每个地方的寺庙也有不同嘛,不看怎么知道呢!你不能够因为被一颗树绊倒就放弃整个森林啊!何况阴陵山的佛教文化驰名于外呢!”玉麟道。 一行人吵吵闹闹,还是走进了寺庙。 “嘘”宋知娴做了个噤声的动作。果然,一进入庙堂,就给人一种庄严神圣的感觉。顾鹏飞与庙祝低语一阵,在功德箱中投入纸币,拿过三支香,很虔诚地跪拜,祝祷,也不知他在求什么。 紧接着,玉麟也行了跪拜,只见她双手合十,双目炯炯,对着菩萨,似在喃喃低语,却又不知道 没想到这个女人还蛮八婆的哦,自己以前怎么没有发现呢?方玉麟再说下去,就快成了祥林嫂了,可奇怪的是,宋知娴并没有觉得无聊,还饶有兴致,时不时还插上一句。 “不能,谁叫你还在罗嗦呢,洗个脸用得了那么久吗?都在等你呢!”玉麟不满道。 饭后,一行人决定到山顶滑雪场去滑雪,虽然山腰也有滑雪场,但到了山上,肯定“要一览众山小”了,而且山顶还可以看明早的日出,听说运气好的话还会看见佛光。 是坐索道上去呢还是走路上去呢,出现了分歧。顾鹏飞自然是想坐索道了,他这把年纪,让他攀登两三个小时的山路,实在是吃不消,虽然他很想陪何芷晴,体力恐怕不行。最后顾鹏飞和顾可可,司机老李坐索道,其他四人决定步行上山顶。 顾可可很想叫她的何阿姨和她一块坐索道,无奈芷晴不愿意,这次顾可可撒娇卖萌也打动不了何芷晴了,除非她也步行。小姑娘权衡了一番之后,依依不舍一步三回头的跟着她爷爷坐索道去了。反正用不了多久,还会见到阿姨的。他们约定在山上的湖心宾馆会合,这是他们今晚的歇息地。 麦永哲、宋知娴、方玉麟、何芷晴四人准备好了登山用的一些器具,雄赳赳气昂昂地出发了。一路上,还遇到了好些游人,有的是跟团旅游的,有的是驴行,也有自驾的。人多热闹,不知不觉就走了好长一段路,前半段路倒是没有多少积雪,大家一路说说笑笑,激情飞扬,很快就越过了七彩瀑布,很遗憾,因为下雪,肯定不能够欣赏瀑布了,如果是夏天来的话,飞湍转石,雷鸣震壑,那场景够震憾。 饶是这样白茫茫的一片,还是让何芷晴惊叹了一番。方玉麟更是眼角眉梢都透着喜悦,要不是路滑,她恐怕早就手舞足蹈了。 琉璃世界,冰魄寒梅,她心爱的何芷晴站在这白茫茫的背景下,肌肤胜雪,明眸善睐,顾盼之间,神采飞扬。 何芷晴今早听说要爬山,特意脱下羽绒服,穿了一件红色的羊绒大衣,不似先前那般清冷,在白雪的衬托下,那一抹娇俏的红更显得娇艳异常,活力非凡,再加之因登山有些气喘吁吁,脸上泛着两团红晕,说不出的美丽。 冰雪红梅也没有那么美吧,方玉麟看着,不禁有些痴了。 “哇塞,还有猴子呢!”宋知娴爆发出一声惊呼。 果然,在前面路口不远处,有一大一小两只猴子,看起来好像是母子。走在前面的游人有的停下来,将手里的面包,糖果,水果等扔向那两猴子,起初,那猴子还有些胆怯,缩头缩脑不敢取那些食物,后来慢慢试探竟然不再害怕,就蹦来蹦去抓那些食物。 抓住了,大猴子用爪子挠挠塞入嘴里,有时候也扔给小猴子,不时还发出一两声“吱吱”地叫声。 何芷晴将手里的巧克力扔给大猴,大猴抓过巧克力,却给了小猴子。“真是母子情深呢!”芷晴感叹道。 “你怎么知道他们是母子呢,有可能他们是情侣呢!”方玉麟道,她从包里翻出一包花生,抓了一把扔在猴子面前,两只猴子又忙着捡拾花生吃。 “你又怎么知道他们是情侣呢!分明就是母子嘛,你看大猴对小猴的呵护。”芷晴分辨道。 “这分明就是两只母猴嘛,怎么会是情侣呢!”麦永哲饶有兴趣地看着那两只猴子。 “同性也可以是情侣嘛!谁规定同性不可以相爱呢!”方玉麟不服气地说。 麦永哲微微笑了,真是单纯的女生。还是博士呢!他抬眼看了芷晴一眼,故意流露出一个高深莫测的表情道:“看颜值啊,你看这两只猴子都那么漂亮。” “别听他的,他在捉弄你呢!”宋知娴捏了芷晴的手一下,这让芷晴有些莫名。 麦永哲认真地说:“看脸当然知道了,长的难看的都是公猴,长得好看的是母猴。” 宋知娴捂住嘴巴笑问:“为什么呢?”没有想到麦永哲还挺逗的,连幽默起来也是一本正经,还真是会装呢,怎么平时她就没有发现他居然具有幽默细胞呢! 麦永哲继续认真地说:“因为母猴会化妆啊!”接着麦永哲对着宋知娴一阵耳语,“你也长的很漂亮,你也会化妆,所以我知道你是母的。”惹得宋知娴一阵娇嗔。 何芷晴摇摇头,强行压下心中的疑惑。 忽然,前面的行人止步了。原来这条路被封了,只见路边立有一排木栅栏,并写有什么大雪封路,注意安全之类的告示。 “怎么办?”一些游人哗然。走了这么远,难道就这样放弃?还有多远才上山呢,有人问。 “居然敢拿我比母猴!”宋知娴一记粉拳迎向麦永哲,麦永哲顺势拉过宋知娴,握住她的手。两人一起向前迈去。 “你呀,真笨!”方玉麟上前,伸出指头在芷晴的额头弹了一下,拉起芷晴的手,也向前走去。芷晴的脸刷的红了,真是的,连这么简单的道理都不知道,刚才自己的表现还真是白痴。 怎么一路上自己反应就那么迟钝呢,这不太像平常的自己啊,唉,也许昨晚睡眠不够,头脑昏沉吧。“还不是你刚刚的那句话让我惊愕,我才反应不过来的,才给了你们取笑的机会。”芷晴埋怨道。 不过,想想刚才玉麟说的那句话,什么同性也可以相爱,莫非……芷晴抬眼看玉麟,玉麟也正看向她,两人的目光一对接,玉麟冲芷晴温柔一笑,那笑容,说不出的妩媚。 何芷晴摇摇头,强行压下心中的疑惑。 忽然,前面的行人止步了。原来这条路被封了,只见路边立有一排木栅栏,并写有什么大雪封路,注意安全之类的告示。 “怎么办?”一些游人哗然。走了这么远,难道就这样放弃?还有多远才上山呢,有人问。 第一百六十七章 女王之怒 难得的一个阴天,凉爽惬意!在火城,真是磨高一尺,盗高一丈。老规矩,最晚今晚八点换。请误买的朋友今晚八点后刷新。谢谢支持作死作者君的读者朋友。来去自由,谢谢一路陪伴的朋友们。有这么一个阴天,就好比在沙漠里行进了很久遇到一片绿洲那般难得。 古思源骑着自行车,飞奔在上班的路上。不是提倡低碳生活么?她举双手赞同!人家陈光标当众砸大奔,带头不坐豪华车,和员工一样骑车上下班,而且还对骑自行车上班的员工,路程在5公里之内的每月补贴300元,10公里之内的每月补贴600元。他们公司的老总是不是也该借鉴一下呢? 当然,烈日高照的时候古思源还是不肯骑车的,大日头毒辣,紫外线多强啊,她可不愿意冒被晒黑的风险。女孩子,皮肤白嫩嫩的,都能掐出水来,多好。就像邵鑫陪一样,肌肤光滑细腻,都说时间是把雕刻刀,怎么就没有在她的身上刻下沟沟壑壑呢,似乎连一点褶皱都没有。那女人应该三十多了吧,怎么时光就没有在她身上留下什么痕迹呢,要是自己到了她那年龄,也保养得如许水嫩,该多好!唉,人家是什么样的人啊,是城里的超级富豪,出门有豪车接送,出行有专人提包打伞,渴了饿了有人端茶送饭,自己什么时候能够奋斗到邵鑫陪那个地步呢,这辈子怕是一个遥不可及的梦了吧。 难得的一个阴天,凉爽惬意!在火城,真是磨高一尺,盗高一丈。盗文的真厚脸皮,一天来好几次。很是气愤,坚决打击盗文!不惜玉石俱焚!这章暂放防盗章,最晚今晚八点换。请误买的朋友今晚八点后刷新。谢谢支持作死作者君的读者朋友。来去自由,谢谢一路陪伴的朋友们。有这么一个阴天,就好比在沙漠里行进了很久遇到一片绿洲那般难得。 古思源骑着自行车,飞奔在上班的路上。不是提倡低碳生活么?她举双手赞同!人家陈光标当众砸大奔,带头不坐豪华车,和员工一样骑车上下班,而且还对骑自行车上班的员工,路程在5公里之内的每月补贴300元,10公里之内的每月补贴600元。他们公司的老总是不是也该借鉴一下呢? 当然,烈日高照的时候古思源还是不肯骑车的,大日头毒辣,紫外线多强啊,她可不愿意冒被晒黑的风险。女孩子,皮肤白嫩嫩的,都能掐出水来,多好。就像邵鑫陪一样,肌肤光滑细腻,都说时间是把雕刻刀,怎么就没有在她的身上刻下沟沟壑壑呢,似乎连一点褶皱都没有。那女人应该三十多了吧,怎么时光就没有在她身上留下什么痕迹呢,要是自己到了她那年龄,也保养得如许水嫩,该多好!唉,人家是什么样的人啊,是城里的超级富豪,出门有豪车接送,出行有专人提包打伞,渴了饿了有人端茶送饭,自己什么时候能够奋斗到邵鑫陪那个地步呢,这辈子怕是一个遥不可及的梦了吧。 古思源历来对小孩和老人没有免疫力,一遇到这两类人,她同情心就极度泛滥。可是今天遇到这个奇葩的老太婆,古思源却真是没辙了。 任她“奶奶”“阿婆”地叫,那太婆就是不依,坚持要去医院体检,不然就要古思源拿出两千元钱。不明真相的群众在周围指指点点,“这姑娘,人模人样的,怎么就没有责任心!”“以为老人好欺负呀!”有几个年纪与太婆差不多的老人围住古思源,七嘴八舌,古思源都快被口水淹没了。斤斤计较啦无江快乐连连理论框架呵呵啦啦啦啦就哈哈 当然也有人站在古思源这边指责太婆讹诈。但更多的是那些看热闹的,鲁迅笔下的看客们又一次像被无形的手捏住脖子的鸭似的,引颈而望心怕错过了这一幕热闹的场面。是啊,他们平常的生活多枯燥呀,是需要加点调料滋润滋润了。当然也有人站在古思源这边指责太婆讹诈。但更多的是那些看热闹的,鲁迅笔下的看客们又一次像被无形的手捏住脖子的鸭似的,引颈而望心怕错过了这一幕热闹的场面。是啊,他们平常的生活多枯燥呀,是需要加点调料滋润滋润了。 “狗娘养的,叫那女的拿五千元!”有人甚至瞎起哄。多好的调料啊,可增加生活的乐趣,可怡情,可养颜,别人的生死与他何关,真相与他何关!古思源很生气,五千元,接近她两个月的工资了,她哪有那么多的钱!站着说话不腰疼!没看见真相你就不知道闭嘴吗! 就像一些人一样,没听完一首曲子就在那瞎指挥,没看懂一部电影就在那瞎评价,你听完、看懂再起哄好不好?不要抱着个大腿,就说大象是柱子,摸着个尾巴,就说大象是绳子。睁开眼睛,多听听,多看看,理性判断,不人云亦云,了解一下真相好不好? 当然,真相是穿着谎言的外衣的,难以识别。人间的是非很难有个定论。是是非非,犹如雾里看花。你有你的标准,我也有我的价值观。即便如此,难道你就不可以优雅一点,保持沉默么!或者是用一种理性的眼光来审视而不是张嘴就谩骂。 邵鑫陪也真够虚伪的,昨晚在电视上看见她在“关爱空巢老年人爱心启动仪式”上笑得那个灿烂,还好意思发表那番关爱空巢老人的讲话。说什么“老吾老,以及人之老”,说什么“积极行动起来,多做好事,争当好人,满腔热情地关心爱护空巢老人,使他们真正感受到社会的温暖,幸福生活、安度晚年”。 说得是多么冠冕堂皇,多么煽动人心,十足道貌岸然!只有古思源知道,在邵鑫陪温暖的笑容下有一颗多么冰冷的心,在邵鑫陪动情的语言下是多么的言不由衷。赵婆婆不就是例子么?她们不是婆媳么,为什么邵鑫陪要活生生将赵念琛逼成个空巢老人?有多大的仇恨呢,扔一个老人独自住一栋别墅;有多远的距离呢,一两个月都不去探望。电话也是少得可怜。古思源心里盘算了一下,自从上次在赵婆婆家第一次见到邵鑫陪,这几月也没看见那人了。倒是古思源,还经常到赵念琛那儿去坐坐,给老人家带点小礼物,时不时给她煮煮饭,逗老人开心,谁叫自己答应当别人的干孙女呢! 只是,那个邵鑫陪也太愧对她的那些称号了,“十大杰出企业家”“杰出社会活动家”这些古思源不敢评判,但那什么“爱心大使”“慈善之星”却是名不符实。人前光鲜,人后龌龊,奉献爱心首先得“老吾老”,其次才“人之老”嘛,这就好比你一屋不扫,何以去扫天下! 自己的老人都扔在一边却满嘴大话要关爱老人,真是讽刺!就像时下某些官员一样,台上反腐倡廉,台下蝇营狗苟。太虚伪了,古思源深深鄙视邵鑫陪。 “唉,你怎么搞的!吓我一跳!”单车通过路口的时候,一个老太婆冲古思源一阵大吼。 “对不起,没事吧,老人家?”古思源连忙刹车,握住车把。刚才去想昨晚的那个关爱空巢老人爱心启动仪式节目去了,准确地说是批判邵鑫陪的虚伪去了,才没有注意路上行走的老人家。幸好反应快,没有撞上。 古思源道歉后,正准备离去。没想那太婆抓住她的车,不让她离开。“要是我给吓出了心脏病,谁来负责?我现在心还在突突跳!不行,你得送我到医院检查。我有什么后遗症的话,我还得找你。”老太婆拦着古思源,不让她离开。 完了,这年头,难怪人们说坏人都变老了,她遇到讹诈的了。怪不得人们都不愿扶摔倒的老人,有的老年人的确是有点,有点什么呢,对,是奇葩!古思源并没有撞到那太婆啊,她急着上班啊,可没空跟那太婆理论。可是那太婆开始耍横了,嘴里吐出一连串的脏话,什么狗崽子,撞了人就想逃啊,年纪轻轻就不学好,不负责任啊,弄到最后连古思源远古的祖宗也被那太婆问候了很多遍。 古思源历来对小孩和老人没有免疫力,一遇到这两类人,她同情心就极度泛滥。可是今天遇到这个奇葩的老太婆,古思源却真是没辙了。 任她“奶奶”“阿婆”地叫,那太婆就是不依,坚持要去医院体检,不然就要古思源拿出两千元钱。不明真相的群众在周围指指点点,“这姑娘,人模人样的,怎么就没有责任心!”“以为老人好欺负呀!”有几个年纪与太婆差不多的老人围住古思源,七嘴八舌,古思源都快被口水淹没了。 当然也有人站在古思源这边指责太婆讹诈。但更多的是那些看热闹的,鲁迅笔下的看客们又一次像被无形的手捏住脖子的鸭似的,引颈而望心怕错过了这一幕热闹的场面。是啊,他们平常的生活多枯燥呀,是需要加点调料滋润滋润了。 “狗娘养的,叫那女的拿五千元!”有人甚至瞎起哄。多好的调料啊,可增加生活的乐趣,可怡情,可养颜,别人的生死与他何关,真相与他何关!古思源很生气,五千元,接近她两个月的工资了,她哪有那么多的钱!站着说话不腰疼!没看见真相你就不知道闭嘴吗! 就像一些人一样,没听完一首曲子就在那瞎指挥,没看懂一部电影就在那瞎评价,你听完、看懂再起哄好不好?不要抱着个大腿,就说大象是柱子,摸着个尾巴,就说大象是绳子。睁开眼睛,多听听,多看看,理性判断,不人云亦云,了解一下真相好不好? 当然,真相是穿着谎言的外衣的,难以识别。人间的是非很难有个定论。是是非非,犹如雾里看花。你有你的标准,我也有我的价值观。即便如此,难道你就不可以优雅一点,保持沉默么!或者是用一种理性的眼光来审视而不是张嘴就谩骂。 第一百六十八女王之怒 “你怎么解释这件事?”邵鑫陪厉声问,她现在搞不懂了,既然古思源公开她的性向,不是为了逼迫她公开出柜,然后承认她们之间的关系,那又是为了什么?想让她名声扫地,报复她? “照片是我拍的,可是我没有将它发布在网络!”古思源认真地思索着,是了,这些照片她存放在一个u盘里,而那个u盘上次在公司拷贝完资料后就不见了。 “我也不知道这是怎么回事,这些照片我放在一个u盘里的,那u盘早就不见了。总之,邵总,你相信我,我真不会做这样的事!何况这样做对我有什么好处?”看着邵鑫陪疑惑的眼神,古思源觉得自己真是跳进黄河也很难洗清冤屈了。 “算了,这件事情我本来就不想跟你计较。你不就因为我是个女人而要撇清和我的关系吗?如你的愿,现在我送你下山。” 说着,邵鑫陪就要起身到驾驶室。 “不是这样的!我真没有嫌弃过你是女人!你一直都是我的……偶像,是我……努力的方向!”古思源结结巴巴地说。一紧张,她就发觉自己说话不利索。 “偶像?可为什么我却经常听到你在心底骂我虚伪,冷漠,多疑,易怒……还有色狼?” “我哪有?”古思源咽了一口唾沫,的确她是在心里这样骂过,可那也是因为在乎她嘛,古思源看了邵鑫陪一眼,只见对方正眼含笑意盯着她,古思源的脸红了。 “一直以来,你对我来说就是高高在上的存在,我感觉我们是两个世界的人,你不知道,在你面前,有时候我感觉自己好……”古思源低下头,“卑微”二字终是没有说出口。爱情里如果对方真让自己感觉到卑微的话,这样的人爱上了怕是会让自己受尽折磨吧,这样的情感真是爱情吗? 这是爱情吗?可那实实在在心痛的感觉却是真的。是的,古思源会为邵鑫陪而心痛。邵鑫陪落寞的时候,她会心痛;邵鑫陪怀疑她,她会心痛;邵鑫陪粗暴地对待她,她会心痛;邵鑫陪温柔地凝视她,她也会心痛。她明明深爱邵鑫陪! “还说没有,刚才不是骂我色?在你面前,我不要高高在上,你只需要把我看成是一个平凡的女人就可以。一个平凡的,也需要爱和被爱的女人。”邵鑫陪停顿了一下,又缓缓道,“我的年龄比你大一轮,你一定是在意的,我们的确不合适。”年龄一直是邵鑫陪的禁忌,提到年龄,邵鑫陪泄气了,自己比古思源大那么多,竟然还想和她共度此生,真的是奢望。 “不,这些我从来没有想过,我没有介意过你的年龄!真没有!我以为你……以为你只是想玩弄我。你是这样的吗?”刚才邵鑫陪有说过喜欢她的,这是真的吗,古思源心里像有万条虫爬过。 “天,你把我看成什么人哪!我像是玩弄你吗?你以为我真是那种行为不检点的人?这么多年,除了林姝,你见过我还和哪个女人有过绯闻?即使是林姝,我也从来没带她回过公寓,也不在她那里过夜。而魏谨言,早也是过去式。”邵鑫陪盯着古思源,有些明白了,原来这些日子这人故意冷淡她,是介意她的过去。 可是,谁没有过去呢?古思源就没有吗?如果没有,那她干嘛不是处女呢?对这一点,邵鑫陪本不介意,可此刻这个疑问却泛上了心头。 她干嘛要给古思源解释这些?这人不是要和她划清界限吗?可是为什么听到古思源不愿意和她在一起,她却是那么的失望,那么心痛? 邵鑫陪意识到自己似乎真爱上了眼前这人。此刻,邵鑫陪只想将古思源搂在怀里。 邵鑫陪从来就是个想到就做到的人,这样一想,她手一拉,就将古思源搂住,两手托起古思源的小脸,邵鑫陪一字一句地说:“听着,我没有玩弄你。我是个不轻易言爱的人,爱不是说的。我现在很认真地告诉你,我想要和你共度此生,你要愿意就点个头,我们就认真的交往。你要结婚也可以,反正我是商人,随时可以移民,不过要等赵老太婆百年之后才行。” 看着邵鑫陪认真的表情,古思源点了点头。既然那么爱眼前人,何必要违背自己的心意呢。 “为什么要等赵婆婆百年之后?”古思源迷惑。 “傻瓜!老太婆那么传统,会同意两个女人结婚?而且,你别忘了,你还是她的干孙女,也是我的干女儿。”邵鑫陪调笑着,伸出一个手指头,在古思源的鼻子上刮了一下。凑近古思源的耳朵,又在她耳垂上轻咬了一口。 “我不要做你的干女儿!”古思源用手捶打着邵鑫陪的胸,像打在棉花上。 “不做干女儿,那做情人?媳妇?”邵鑫陪嘴唇移到了古思源的耳蜗处,热热地吹气,惹得古思源轻颤。 此时古思源的每一个细小的动作都让邵鑫陪受不了。 在失去理智之前,古思源一扬手将车灯扭熄。引来邵鑫陪一阵轻笑,“放心,没人敢来。” 车内激情飞扬……狭隘的空间,只听见两人急促的呼吸,应和着车外呜咽的山风,潺潺的流水。 一夜温情。 跟喜欢的人睡在一起,醒来的时候第一眼能看到对方可人的模样,用手指去勾勒那嘴角还挂着的甜甜的浅笑,想必这种感觉就是幸福吧。邵鑫陪睁开眼睛,呆呆地凝视近在咫尺的那张纯净的笑颜,昨晚一夜好睡,最近这些天来的失眠又奇异般的消失了,自己还真的是贪恋古思源的温度啊。 这是她所渴望的感觉……这是她喜欢的人……邵鑫陪伸出手轻轻将还在熟睡的古思源揽在怀里,在她唇上印下一吻。那温润细腻的触感竟让邵鑫陪舍不得移开了,用舌尖顶开古思源的小口,吸吮着她口里的芳香。手也是不闲着,滑进被子,找到古思源的柔软,轻轻揉捏着,怎么也爱不够。邵鑫陪觉得体内的那把火又熊熊燃烧起来了,可那人还在熟睡,想必是昨晚累坏了。 要不要再来个晨运呢,好像不需要犹豫了,*是那么强烈,就顺遂自己的心意吧。 古思源有一种沉浮在水中快要没顶的感觉。周围的水包裹着她,是那么的温柔,甚至无数次梦里出现的那些小鱼也在水中围着她的身体咬噬着她,脚尖,小腿,大腿,甚至是私密的丛林深处好像也钻进了小鱼,在里面游动,轻咬…… 古思源想呼叫,可是为什么嘴巴却像是被堵住了一般,发不出声音。嘴巴里似乎也钻进了一条鱼,在里面肆虐;古思源想挣扎,却感觉有一块大石头压在她的胸口,让她动弹不了。 这是怎么啦?自己快被淹没了,连呼吸都快被剥夺了,可是这种奇异的感觉却很受用,尤其是四肢百骸传来的那种奇痒,自己似乎渴望更多。 古思源挣扎了几下,睁开眼睛,看见了在身上肆虐的那人。原来是这样……难怪……古思源羞涩地闭了双眼,这人还真是要不够啊。 “邵总,你……”古思源动了动身子,却被那人压迫得更紧,两人之间的曲线紧紧地贴合着。 “叫我陪……” “邵……陪,几点了?”古思源突然想起今天还要上班哪,不行,一想到魏谨言那冷冷的嘲讽的语气,古思源的激情被吓走了大半。 可是邵鑫陪并不打算放过她。 “你怎么那么扫兴嘛,别说话。”邵鑫陪埋着头,在古思源的身体上继续种着草莓。嘴里还故意数着“一颗,两颗……我要种下一千颗,一万颗,甚至更多……这里,那里都是我的,不许别人碰!”邵鑫陪摸着古思源的胸、腹部、大腿……宣示着自己的主权。 “你还真是霸道!”古思源故意嘟着小嘴,显示自己的不满,其实她是爱死了邵鑫陪现在的样子。什么时候见过邵鑫陪这样萌萌的表情和幼稚的举动呢,原来女王大人在床上竟然就像个嘴里吃着糖,眼里却看着大人手中的糖果硬是死乞白赖要过来自己保管却又忍不住偷吃的小孩子。 “你呀,还真贪心。以后种不是一样的吗?” “不一样,我就要现在种。”女王傲骄起来,运动得更卖力了。 “啊!”古思源还想坚持,话还没有说出来,嘴巴又被堵上了。这一次,邵鑫陪不同于昨晚的狂热,而是采用了体贴的姿势,两人私密的部位紧紧贴合在一起,邵鑫陪细细地碾磨着,汗水,体.液混合在一处,打湿了床单。 缠绵过后,邵鑫陪在浴室洗澡。古思源匆匆在客房冲洗了一下,迅速换好衣服,提着包就要出门。 “小源,厨房有早饭,你先吃,我一会就出来。” “不了,邵总,快迟到了,来不及了!” “怎么来不及?一会我送你。”邵鑫陪见古思源慌着要出门,也顾不得那么多了,光着身子就出来了。 这下子看傻了古思源,尤其是在经过了早上那一番缠绵之后。 见古思源呆呆地盯着自己,邵鑫陪笑了笑,拿一根手指在古思源眼前晃了晃,“傻了?不是以前放在手机里,天天看嘛?还没看够?”一点羞涩之意都没有,倒像是挑逗。 古思源忘记了,邵鑫陪年龄比她大,阅历比她丰富,又怎么会害羞呢。自己什么时候才修炼到她那样的程度呢,想必现在自己脸上那红晕的表情又会被那人嘲笑了吧。 “你再这样呆站着我可又要吻你了。”邵鑫陪扬起嘴角轻笑,古思源这个样子她还真是爱死了,要是这人不慌着上班,是不是考虑再来一次呢。 “好,我吃饭。饭在哪?”古思源不好意思地低下头,迅速转移自己的视线,以掩饰自己的局促紧张。 “在厨房,我专门打电话叫人送来的,冷了你就热一下。” 没想到邵鑫陪这样冷情的人连早饭都考虑到了,还真是很细心的呢。和这样的人生活在一起,貌似很不错。吃饭的时候,古思源又发起呆来。 “小源,下周远大集团有个酒会,我希望你陪我参加。”邵鑫陪收拾完毕,坐在餐桌边。 “好。”古思源答应着,心想,这就要带着小情人抛头露面了?不过能够参与邵鑫陪的生活,她却是乐意的,谁叫她深爱这人呢。 第一百六十九章 父女冲突 自从在医院见到冷凝微之后,何芷晴心里的疑惑像一个雪球一般,越滚越大。那种似曾相识的感觉,不会有错。那个温婉的女人,她真的在哪里见过,可是仔细搜索那些记忆的碎珠,却是什么也想不起来。 偶尔有一两个片段闪入脑海,似乎快被打捞上来了,一刹那却又掉入记忆的深湖,淹没得不留一点痕迹。 毕竟一个人在六七岁的时候能留住多少记忆呢?那些人和事,如果不是刻意被保留,谁又会记得呢。何况,何长远是刻意让孩子们忘记,何家没有一件可供何芷晴和何昊天怀念的东西。有关冷凝微的一切,都被何长远刻意清空。甚至连一张照片都没有留下。 曾经有一次,何芷晴无意间在书本里找到一张冷凝微的扎着小辫子的照片,拿着它去问爸爸,可何长远支支吾吾,语焉不详,很快,就连那张照片也找不到了。 所以,当何芷晴再次看见冷凝微的时候,尽管那种熟悉的感觉让她很迷惑,可是,她却想不起来这个女人曾经是她最最亲爱的妈妈。 人言,日有所思,夜有所梦。这晚,何芷晴做了一个梦。梦里,她回到了小时候,那时他们还住在阆苑。她和弟弟在花海里穿梭,妈妈拿着洒水壶在给那些花花草草浇水。一片花的海洋,红的,紫的,白的……亮丽,炫目。她和弟弟看见一只蝴蝶,然后就追啊追啊,忽然蝴蝶迷人花丛不见了,姐弟俩扒拉着花丛,一阵寻找,而妈妈就在旁边笑啊笑啊……这灿烂的笑容,竟幻化成了封依依的模样! “姐姐,在这,在这呢!”弟弟昊天伸手去抓在花丛扑棱着翅膀的蝴蝶,一跌声地叫。 “小心点!玫瑰有刺!”妈妈在旁边惊呼。话还没说完,就传来弟弟昊天的哭声。果然,急于抓住蝴蝶,昊天的手被玫瑰花的刺蹭破了。 忽然,一阵狂风大作,蝴蝶不见了,妈妈也不见了,眼前黑暗一片,何芷晴抓住何昊天的手,深一脚浅一脚地摸索着,身子一坠,掉入了一个冰窖,饥寒彻骨。姐弟俩哭喊着,挣扎着,而妈妈的身影却越来越模糊…… 何芷晴一个惊悸醒来,这才发觉原来自己做了一个梦。甩甩头,甩掉那些纷乱的影像,定定地躺了几分钟,这才清醒过来。 梦中的景象是如此清晰,妈妈的面容怎么会和封依依重合在一起呢?何芷晴自嘲地笑了笑。果然梦是乱糟糟的啊。 窗外滴滴答答,雨打窗棂,不知什么时候竟然下起雨来了。 习惯性的往身旁摸了摸,方玉麟不在身边。这才想起昨晚玉麟告诉她不能来陪她了。想是她俩的关系暴露了,方玉麟被方守瑜限制行动了吧。尽管方玉麟再三在她耳边发誓说任何人都不能够阻止她俩在一块,可是血肉相连,总不能割断啊,何况方守瑜还在养病期间,她们还是该顾忌一下长辈的情绪。 被窝里冰凉冰凉的,没有那人在身边,还真是有些不太习惯。摁亮电灯,拿起手机一看,临晨五点,却是再也睡不着了。 手机里有一条短信,是方玉麟发来的,提醒她天气冷了,加一床被子。看了看发短信的时间,昨夜11点,那会自己太疲倦早睡着了。 何芷晴起身,从衣柜里抱了一床毛毯搭在被子上,这才感觉到一点暖意。在被窝里又躺了一会。了无睡意,就在那胡思乱想。 不知昨夜方玉麟睡得可好?何芷晴终是按捺不住给方玉麟发了个短信,很快便收到了回音。 “那么快就回短信,就像是没睡觉似的!”何芷晴拨通方玉麟的电话,心里泛起一阵暖意。 “一想到你离我不远,却不能抱着你入睡,我就翻来覆去睡不着。”方玉麟这会正在医院陪侍着方守瑜,正服侍方守瑜喝水呢,见是何芷晴的电话,连忙放下手里的水杯,走到阳台上接起电话。 “怎么那么早就起床了啊?难得周末,你该多睡会。瞧你又瘦了一圈了。”方玉麟说。昨晚抽空见了芷晴一面,本来想陪她的,可是却硬是被爸爸叫到了医院。她的晴晴最近忙着宣传大白山,人都瘦了一圈,方玉麟心疼得不得了。 “哪有啊?我看你才是瘦了,又联系业务又跑医院的。这么大的人了,还不知道照顾自己。”何芷晴抱怨着,想起昨天回来,发现方玉麟公寓里什么吃的东西都没有,冰箱里空空如也,冷锅冷灶的,就知道这人平时没吃些什么,难怪会瘦。 “要不,晚上我亲自检验一下看是谁瘦了?”方玉麟放低声音,偷偷看了一下方守瑜的病床的方向。 “你就贫吧!”何芷晴嗔道,心脏还是不由自主跳了一跳。方玉麟话里的暧昧之意她是明白的,想到那人在床上放荡的样子,何芷晴的脸不禁红了,握紧手机,何芷晴低声道:“今晚你自由了?不在医院陪着你爸爸?” “爸爸他今天就出院了。白天我可能没有时间,晚上无论如何我也要来陪着你,别忘了我们的每周一歌。”方玉麟暧昧地笑。她和何芷晴每周见一回,她把她俩每周的运动戏称为每周一歌。 “什么一歌!在医院还那么不正经。小心被别人听见!” “呵,我知道了,我的晴晴是不满意一歌,那我们就三歌,四歌,五歌……”方玉麟故意逗弄何芷晴。隔着电波,她也能够想象得到她的晴晴脸一定红了,真想去捏一捏。 “玉麟……”病房传来方守瑜的叫声。 “晴,你等我。我一空下来就给你电话!”方玉麟连忙匆匆挂掉电话,走进屋子。 “是谁的电话?”方守瑜紧蹙着眉头,神情严肃地盯着女儿。看见女儿春意盎然,一脸的眷念与柔情,不用想就知道又是在和那女人通电话! 周末知道何芷晴要回来,方守瑜特意将女儿拴在医院,不让她们两个女人搅在一起。可女儿人在这,心却是飞的,昨夜开始就心不在焉的,这哪像是照顾病人,分明就是在敷衍。留在医院,就好像是受罪似的,两个女人之间,会有什么深刻的爱情?方守瑜至今都不相信方玉麟和何芷晴之间会有什么感天动地的爱情,他认为自己的女儿只是一时迷了心性,追逐潮流,只是尝试下而已。只要多加限制,不让她俩在一起,慢慢地女儿的玩性就会变淡。 “一个朋友。”方玉麟轻描淡写地说,转身开始收拾屋子里的东西,一会要出院呢。这可是她早就盼望着的。 “女朋友?是何芷晴吧?”方守瑜压抑不住内心的愤怒。 “是。”方玉麟回头对上父亲的眼光。反正父女俩已经摊开了,已没有必要掩饰了。 “不准你和她在一起!”方守瑜恨恨道。 “爸,今天你出院,我不想和你争执。你可以坚持你的看法,但你不能左右我的选择,我愿意和芷晴在一块。这辈子,我就认定她了。你接受那是最好,你不接受我只能说很遗憾。”方玉麟看着方守瑜,坚定地说。反正她是拿定了主意,如果方守瑜硬要以家长的权威逼迫她,她就用最后那一手,当然,这个办法不到万不得已她不想使用,毕竟这有伤父女之间的感情。 “不管怎样,你要和女人在一起过一辈子那是绝对不行!你趁早断了这个念头!”方守瑜气急败坏,怒吼。 “干嘛呢?一早起来就在吼叫!整栋楼都听见了。”沈慧珠推开门走了进来,瞪了气哼哼的方玉麟一眼,“怎么又惹你爸爸生气了?” “妈!我哪敢惹爸爸生气嘛,这些日子一有空就在医院陪着,周末也呆在这。明明都要出院了,家里又不是我一个孩子,哥哥要来守着爸爸干嘛不叫他守?”方玉麟嘟着嘴抱怨。 “你哥不是很忙嘛。这孩子!”沈慧珠摇摇头。 “我的事就不是事,我也很忙呢。”方玉麟小声嘟囔。 “你忙什么?一天到晚忙着见那女人!”方守瑜呛白。 “什么?见哪个女人?见她干什么?”沈慧珠狐疑地看看方守瑜,又看看方玉麟。 方守瑜这才意识到一时气急,竟然说错了话。将头扭在一边,干脆来个不搭理。 “妈,爸爸说的是上次那个案子的当事人,说了你也不认识。这东西爸还要吧?”方玉麟指着一个护膝,连忙将话题转移开。 “怎么不要!这可是人家徐秘书长从德国给你爸爸带回来的。”沈慧珠示意江姨将那护膝装入口袋。 “妈,既然你来了。那我就先走了,律所堆积了很多事情,今晚也要加班,我就不回家住了。”说着,方玉麟收拾好自己的东西,就要出门。 “不行,你哪儿也不准去!”方守瑜大声阻止。 “爸爸,我是真有事忙。”方玉麟坚持。 “不管你什么理由,反正今天你就不许出去!” “爸爸,你怎么蛮不讲理?”方玉麟急了。 “孩子有事,就让她去吧。”沈慧珠也在一旁说。 “我说不行就不行。”方守瑜也铁了心不让女儿出去,父女俩红眉毛绿眼睛地对视着,僵持不下,谁也不想让步。 第一百七十章 父女矛盾 “你吃错药了?平常都不见你对女儿的事如此上心的,今天是怎么啦?”沈慧珠用手肘碰了碰方守瑜。 “你问问她自己在干什么?再不管管无法无天了!” “该不是为了打赢官司,钻法律的空子吧?”沈慧珠看着方玉麟,企图缓解父女俩之间剑拔弩张的气氛。 “我哪有?即使钻法律的空子,也比那些包二奶,三奶的人强。”方玉麟看了看方守瑜,忿忿道。 “谁包二奶了?”沈慧珠问,别有意味地看向方守瑜,“该不会是我们的方副市长吧?”当然,在这一点上,沈慧珠是绝对不会怀疑方守瑜的。 可是这作贼的人自然就心虚了。方守瑜咳嗽了一声,但很快脸色就恢复了平静,淡然地说:“你想多了,我怎么会。”看见女儿方玉麟从鼻子里哼了一声,露出一丝鄙夷的神色,方守瑜竟有一点心虚。 最后,在沈慧珠的斡旋下,方玉麟答应先送爸爸回家。医生说了,方守瑜的腿固定得不错,恢复也很好,回家前三个月加强营养,适当运动,定期做好复查,最多一年就能够恢复如初。只是目前,即使方守瑜能够出院,走去路来还是有一点瘸,有时候还得借助拐杖。 看着爸爸一瘸一拐的样子,方玉麟又是心疼又是气愤,这都受伤成这样了,还想着去约见那个女人!前几天,和方玉麟有联系的私家侦探小c告诉她,说是看见他爸爸和封依依在医院附近的咖啡馆了。 方玉麟接到电话,匆匆赶到医院,没有找到方守瑜,打他的电话,方守瑜撒谎说去理发了。前些日子才找了专人理发师到医院来替他修剪了头发,明显是在骗她! 当方守瑜回到医院的时候,都已经过去快两小时了。 “才剪了头发不久,你这发型够有型了,怎么还需要出去剪?”方玉麟问自己的父亲。 “我去修修不成吗?”方守瑜理直气壮。 “需要那么久吗?叫理发师到医院来不就行了,你这腿医生说要少走动,干嘛上街呢?”方玉麟盯着方守瑜那光溜溜的头发,一点也不像是才修剪的。 “医院很闷,顺便出去透透气。”方守瑜一点都没有撒谎的紧张。 见了那女人,神清气爽了吧,方玉麟在心里腹诽,但没有想当场揭穿方守瑜。尽管她手里捏着私家侦探给她的一叠方守瑜和那女人在一起的照片。 干她们这行工作的,有的时候难免会使用一些秘密手段调查一些案件的内.幕,所以时不时和一些私家侦探有一些联系。 “玉麟,把拐杖给你爸递过来。”沈慧珠叫着还在发愣的方玉麟。 他不是自己能够走路了吗!妈妈你哪知道前几天爸爸还偷偷溜去会见了那女人呢!尽管心里对方守瑜百般怨恨,但方玉麟还是把拐杖递给了方守瑜,毕竟那是她的父亲。 搀扶着方守瑜,一家人回到了家。方玉麟像热锅上的蚂蚁,在屋里乱窜着,坐也不是,站也不是。想打电话,老觉得背后有一双警惕的眼睛盯着她,她知道,那是爸爸方守瑜的眼睛。 爸爸是恨不得将她锁起来吧?方玉麟摇摇头,无论如何,今天她是一定要出去了。 “不许走!跟我到书房,我有话对你说。”方守瑜一瘸一拐地走进书房。方玉麟在沈慧珠的示意下,只得耷拉着脑袋跟着进去。 “把门关上!” 方玉麟依言关上房门。扶着父亲在沙发上坐下,方玉麟对上方守瑜的眸子:“爸爸,如果你还是那番阻止我和晴晴在一起的话,还是不要再说了。我的性格你也是知道的,我和你一样固执,不会轻易改变。” “不行!无论如何我坚决不同意你俩在一块!别问我理由!”方守瑜态度很强硬。 “爸爸,如果我不答应呢?” “你爱何芷晴,是吧?” “是,我爱她胜过爱我自己。我可以为她做任何事。” “好,我倒是要看看两个女人之间有多深厚的感情!和何芷晴分手!不许再有那种超越友谊的不清不楚的关系!你不答应也得答应!何芷晴好歹是政府公务人员吧?只要她还在政府部门工作,我不敢保证不会对她做点什么。” “你……爸爸,这是你说的……话吗?”方玉麟口唇发颤,她完全没有想到一向以正直示人的父亲竟然说出这样的话来。 “你的意思是你要对付芷晴?”方玉麟依然不肯相信坐在面前的这个儒雅斯文的父亲会是这样的人。 “不排除这种可能。当然,如果你主动放弃她,我可以考虑帮助她,让她在仕途上走得顺利一点。但前提是你们不能再见面,更不能够再联系。我可以成全她,也可以毁灭她。”方守瑜将身子深深陷入真皮沙发里,抬眼望了一眼站在面前的女儿方玉麟,神情很是复杂。他也不能够笃定这个执拗的女儿是否会吃他这一套。方守瑜准备赌一把,赌注就是两个女人之间的爱。如果方玉麟足够爱何芷晴,是不会不顾虑对方的前途的吧。 “爸爸,你真打算这样做?” 方守瑜点了点头:“你可以考虑一下。不过你们基本没什么选择的余地。放手吧,玉麟。两个女人在一起不会有好结果的。你可以义无反顾,为何芷晴放弃一切,可是何芷晴会为了你放弃一切吗?别傻了,趁早放手,你身边又不是没有优秀的男士!” 方守瑜没有忽略方玉麟的震颤。果然,女儿对何芷晴是没有信心的,这一点逃不过他的眼睛。 “爸,你如果真要用这种卑鄙的手段对付芷晴的话,那你也别怪我把你的丑闻公之于众!”既然方守瑜不顾念父女之情,采用卑鄙的手段对付芷晴,方玉麟也不想顾及父亲的面子了。 “呵呵,我有什么见不得人的?”方守瑜摊开两手,装出一副无辜的表情,“莫非你抓住了我的小辫子?你是做律师的,要记得空口无凭啊,可不能乱说话。”反正前几天,他约见了冷凝微,已经了断了两人之间的关系,而冷凝微已经很明确地告诉他,何芷晴不是他的孩子。既然不是他的孩子,他还顾虑些什么呢,他坚决不允许女儿和一个女人搞同性恋。 “好,爸爸,你真是历练得炉火纯青了。你看看这是什么?”方玉麟从包里掏出一叠方守瑜和冷凝微在一起的照片,这是他发现方守瑜的车牌有问题的时候叫私家侦探调查得到的,其中包括前几天方守瑜和冷凝微在医院附近咖啡馆见面的情形。 方守瑜的脸色变了,接过照片,脸色铁青着翻看了几张。还好,他在外面都很注重自身的形象,这些照片除有几张两人站得比较近,有一张搂着冷凝微的肩膀外,其他真不算什么。 “这些照片能说明什么?我的绯闻?”方守瑜扬起手,将照片扔在茶几上。没想到,自己的女儿竟敢威胁自己。 “爸爸,如果你不怕的话那你就去做伤害芷晴的事吧。我想我们之间没法再谈下去了,我走了。”方玉麟红着眼睛,强忍住泪水,准备开门。 “玉麟,你站住!”方守瑜喝住女儿。 “想把我关起来吗?” “玉麟,你真决定和何芷晴度过一辈子?你就不想想你妈妈知道了会怎样?还有你爷爷知道了会是怎样暴跳如雷,这些你都没有想过?” “爸爸,你别再说了。正是因为顾及到妈妈的感受,我才来和你谈这些,没有想到你竟然用这种方式对我和晴晴。你不满,你要发泄就冲着我吧,你怎么对待我我都不会怪你的。我绝对不允许你伤害到晴晴!”方玉麟瞪着方守瑜,眼里要冒出火来。 “你竟然为了一个外人要和家庭决裂!甚至不惜忤逆、威胁你的爸爸?!你……”方守瑜扬起手,想要给女儿一巴掌。而方玉麟此刻竟然没有一丝害怕,反而瞪着大大的眼睛怒视着他。方守瑜这手在空中停顿了一会,慢慢握成了拳头,终是无力地垂下。这么大的女儿了,从小到大,他还没有打过她呢,终是下不了手。 “爸爸,从小到大,你从来没有打过我。我知道你是狠不下心的,就像我也不忍心伤害你一样。知道你和那女人的事之后,你知道我有多伤心吗?可我还是替你瞒着,我是不想拆散我们这个家啊!可是你却不知道收敛!就在前几天你还在约见那女人!你也怕妈妈知道吧?也怕爷爷知道吧?爷爷知道了还不一样会暴跳如雷?你就一点都不担心吗?”方玉麟冷眼看着方守瑜。 这样的眼光让方守瑜有点无措,又有点烦躁,他不想妥协。玉麟想要和女人在一起,这是他坚决不能够接受的。“玉麟,你知道那天我为什么要去见冷凝微吗?我想那也是我和她最后一次见面了,我已经和她作了彻底的了断。在孟菲的官司结束之后,她也要回m国去了。”方守瑜神情萧索。 “是吗?”方玉麟不太相信。 “你可以去求证。” “我会去证实的。希望你没有骗我。” “在你眼里,爸爸就是一个骗子?”什么时候,自己在女儿眼中居然成了这样一个形象呢,方守瑜很是失落。 “你知道以前不是的。但如果你执意要伤害芷晴,我肯定不会原谅你的!”说完,方玉麟打开房门,走了出去。 第一百七十一章 谜底重重 自那日在书房和方守瑜争吵过后,方玉麟难得地又获得了自由。方玉麟起初还抱着一丝警惕,心怕爸爸会对何芷晴不利,过了许多天,也没见方守瑜有什么行动,方玉麟心下也渐渐懈怠了。再加之这段时间以来,方守瑜并没有限制她的行动,她想住公寓就住公寓,想到大白山就到大白山,方守瑜也并没有阻止她。想来方守瑜也是顾念着父女之间的感情吧。如果真是这样,那就万事大吉。 只是何芷晴不太乐观。 何芷晴认为是方玉麟的威胁奏效了。毕竟方守瑜看重家庭,更看重仕途。试想一下,在政治上做到方守瑜这个地步,稍微一点风吹草动,就可以让政敌抓到把柄,方守瑜会舍得冒这个风险吗?何况这个爆料者是自己的女儿。 “都说家丑不可外扬,你却好,居然威胁自己的爸爸。玉麟啊,要是你爸爸硬要拆散我们,你真会这么做吗?”何芷晴和方玉麟窝在沙发上看电视。 “他要对你不利,我也要让他好看。”方玉麟伸手搂过芷晴,用手捋着她的头发,坚定地说。 “他可是你的爸爸。这种事我可做不出来。”何芷晴摇摇头,不赞成方玉麟的做法。 乖乖,你哪里知道他是拿你来威胁我啊。方玉麟在心里哀叹一句,威胁自己的父亲这不是她的本意,只是方守瑜是在拿何芷晴的前途来要挟她呢。当然,为了不增加何芷晴的困扰,这些方玉麟都没有告诉何芷晴,她只告诉她方守瑜想阻挠她俩在一块,被她反将了一军。 “你是乖乖女嘛,恶人只有我来做啦。”方玉麟从桌子上拿了一粒杏仁,送入何芷晴嘴里,又伸手替自己拿了一粒,“谁叫他自身行为也不检点呢!腿刚刚好了一点,能够走动了就忙着约见那女人!也不想想这对得起我妈妈吗?还说是和那女人断绝关系,鬼才相信!不过这样也好,他和那女人牵扯不断,就不得不顾虑着我,怕我把他的事情张扬出去,这样他就不会管我了。只是这可苦了我妈妈了。唉,男人都是这样的见异思迁吗!看来我找个女人度过一生这是多么的明智啊!”说完,方玉麟情不自禁地将手伸入何芷晴的睡衣深处,认准何芷晴胸前的柔软揉捏起来。 “别闹!”何芷晴扭了扭身子,企图摆脱方玉麟的魔爪。 “你不是说要约见那女人了吗?她答应了?”何芷晴仰头问。 “我是想约她出来谈谈,可约了几回人家都说没空。” “这不摆明了不想见你嘛,话说你和那女人有什么可谈的。你该不会求她离开你爸爸吧?” “我要用求的吗?我不奚落她一顿就算是客气的了。” “你那张嘴巴,还是积点口德,别吓坏了人家。说到底,说不定那女人也是受害者呢。” “你的意思是我爸爸先勾引她的了?这倒也是,长得那幅狐媚样,男人见了不骨头酥才怪。” “该不会你也被迷住了吧?”何芷晴将方玉麟还在她胸前作乱的手移开,刚刚行动,方玉麟那手又像蚂蟥见了血一样吸附过来了。 “说什么呢,那女人少说也有五十岁了吧!我要入迷也只会对你白白嫩嫩的身体着迷。”说完,方玉麟故意捻起何芷晴胸前那一小点,一下一下地挑逗。引得何芷晴一阵阵轻颤,这阵子,她的身体被方玉麟调.教得越来越敏感了。 “诶,你不是说那女人很年轻嘛!怎么五十岁了?”何芷晴不太明白,以前方玉麟在没有搞清楚状况的时候,曾经给何芷晴讲过孟菲的事。 “那是以前搞错了的。与我爸爸鬼混的是孟菲的妈妈。” “是孟菲的妈妈?怎么没听你说过?叫什么名字?”何芷晴身体被方玉麟摸得越来越燥热,沙发可不是一个好的爱爱场所,为了转移身上那人的注意力,随口问道。 “封依依。我们不要管其他人的事,现在是我们办事的时候。”说着,方玉麟俯下身子,就要吻上。 何芷晴一听说封依依的名字,惊吓了一跳。这不是那天在医院碰到的那个女人的名字吗!该不会是同一个人吧? 何芷晴推开方玉麟,从沙发上站起来。几下找出包里的名片,果然那女人叫封依依。 “怎么啦?”方玉麟被何芷晴异常的反应弄得莫名其妙。她正在兴头上呢,这人冷不防就把她推开了,力气还那么大,差一点就将她掀到地上了。 “这封依依我那天在医院见过。” “哪天?” “就是你爸爸出车祸那天晚上,我不是在下面等着你的消息么,我正准备离开的时候,这女人过来搭讪。” “这很正常啊,这女人本来就和我爸爸在一起,我问过医生,爸爸出车祸,就是这女人陪护着送他到医院的。她是怕我们看见她,她才会在我们赶到医院的时候,悄悄从医院离开。” “哦。”何芷晴心不在焉地回应了一声。一提到封依依,她的心里怪怪的。 “这个封依依我好像是在哪里见过一般。那种感觉很熟悉,可是就是想不起来。”何芷晴困惑地说。 “怎么可能呢?据我的调查,这个封依依这些年一直在国外生活,最近才回国额,你怎么见过她呢?你的感觉不对。”方玉麟摇摇头,不明白何芷晴怎么会对一个陌生人反应那么大。 “你确定她一直在国外?” “对啊,她也算是我案子的当事人吧,我调查过她。这点我完全可以确定。” “那你还保存着她的资料吗?”何芷晴有点着急,完全没有平时她那淡定的模样。 “当然保存着,只不过放在办公室了。你要看明天我给你拿回来。发生什么事了?”方玉麟询问的眼神,干嘛晴晴会对那个封依依如此感兴趣? “你把你了解的她的情况详细告诉我。” “封依依,据说在出国以前,一直在f大任教。丈夫是m国人,结婚后,她正式加入了m国籍。严格说来,她不是米国人,不过很奇怪啊,她和丈夫都是m国人,怎么女儿孟菲却是米国国籍呢?” “还帮人打官司呢,连这点都搞不清楚!”何芷晴嗔怪。不过听说封依依曾经在f大任教,这让她心里的疑惑更深了。 “案件的当事人是孟菲嘛,封依依只是次要人物。所以就没有那么重要嘛,资料哪会那么翔实呢。”方玉麟辩解道。 “次要人物?她不是你爸爸的旧情人吗?你对你爸爸的旧情人就那么缺乏兴趣探索啊?你还怎么去说服她离开你爸爸?”何芷晴揶揄道。 “呃,不带你这么损人的嘛,改天我找人帮你调查过嘛。不过,你调查封依依干嘛?难道你对这风韵犹存的狐狸精有那兴趣?”方玉麟也不忘揶揄何芷晴两句。 “你有那兴趣也趁早打消,据我了解,这女人等孟菲的官司结束就会带她离开米国了。”方玉麟一脸促狭的笑意。 “这么快就离开?这里不是她的故乡么?”不知怎么,听说封依依要离开,何芷晴感觉到一种深深的失落。还有很多谜团未解开,这女人怎么可以就这样离开! “不出意外,是这样。怎么瞧你一脸的失落,这封依依关你什么事啊?你也不过见了她一面而已。干嘛对她那么上心?对了,那天小c交给我一叠资料,我记得上面记载封依依以前不是叫这个名字。好像是叫什么……”方玉麟极力在脑海里搜索着那特别的名字。“冷什么呢……” “冷凝微吧?”在心里叫了几十年的名字冲口而出。 “你怎么知道?”这下,方玉麟呆住了。 “冷凝微她是我妈妈。”何芷晴一字一句地说。 “你说你是那女人的女儿?不会的!不会的!这里面一定是出了什么问题!”何芷晴怎么可能会是封依依的女儿!而爸爸怎么偏偏要和封依依搞在一块!这是什么逻辑,这世界乱了套了! “你不是告诉我说你妈妈在你小时候,就不见了吗?这会怎么从天上掉下来个妈妈,还是我爸爸的旧情人!”方玉麟抱着头,这信息太惊人,一时间她难以消化。 “昨天我还问过我爸爸,我爸爸就是这样告诉我的!一直都这样告诉我和弟弟。她是不见了,并没有说她死了啊!我的妈妈就是冷凝微,以前她就在f大教音乐。这一点绝对不会错!难怪那天在医院见到她,感觉是那么熟悉。毕竟在一起生活了六七年啊,我记得爸爸告诉我她是在我六岁半的时候走了的。我要把这个消息告诉爸爸!”何芷晴兴奋地大叫,一点都没有意识到此刻方玉麟流露出来的尴尬。何芷晴完全忽略了冷凝微还是方守瑜的情人呢。 “既然她是你的妈妈,阔别那么多年,你没有认出她来,她应该认识你的吧?你又没有改变名字!回国来难道不打听一下自己的孩子么?她为什么不见你?也没有去找你爸爸?”方玉麟提醒何芷晴。 何芷晴拿着电话的手颓然放下,是啊,那天在医院冷凝微的表现就不对劲,明明认出了自己为什么要装作不认识呢,这里面究竟埋藏着什么样的往事呢? “我要见她。”也许,一切的谜底只有等见到冷凝微的时候才能够揭开吧。 第172章 路上,手脚并用,好不容易才前进一点点。很久没更了,这些人物老在眼前晃动,回首这一路竟恍如隔世。不想敷衍,不想烂尾,那就不改初衷继续写吧。说不在乎有没有人陪是假的。在乎也没有用,还不如顺遂本心。诸君如若还在看,本人在此谢过。去留随意,得失随缘。先放几章防盗章,最晚七天后就换。就当以这种方式来鞭策自己,给自己一点动力吧。不然不知会拖到几时。如若没人看,就连这点动力也没有了。不过我还是会写给自己,有始有终吧。照他们这一速度,爬上山顶一定也是中午了。可是那又有什么关系呢,反正出来就是放松身心的。四人走走停停,不时有笑声掉落。 所有的植被都批上了一层白衣,银装素裹,分外美丽。大雪覆盖下的世界,澄净空明,浮世的喧嚣渐渐远去,心变得透明晶莹。 有一段时间,人们默默无声,除了万籁林涛低吟之外,就是脚下冰爪碾压积雪的咯吱声响。如果不是身临其境,怎么也想象不出这般圣境。 “好高的山呢!”何芷晴感叹。 “这还不算高呢,国内有许多的山终年积雪。与那些相比,这个就是小巫见大巫了。”麦永哲说。 “你去过哪些著名的雪山?”宋知娴歪着头问麦永哲。 “也不太多,我本来就是一个登山爱好者。下次有机会带你一块去。”麦永哲说。 真是意外吗?宋知娴隐隐有些不快。 到山顶和顾鹏飞会合的时候已经是中午了,方玉麟第一件事情就是换衣服。穿着那件沾了泥泞的衣裤,她觉得真是太有损她的形象了。好在大件行李由顾鹏飞坐索道带了上来。 经过几小时的跋涉,四个人都有些疲惫,但毕竟是年轻人,兴致还是挺高昂的。 吃过午饭,正商量怎么玩,忽然玉麟高叫起来:“瞧,那里有个寺庙!” 只见她手指之处,青烟袅袅,有香客在祈祷求福,络绎不绝,不时还传来一阵清脆的钟声。在旅游区建寺庙早已司空见惯了,说什么佛门圣地,还不是经济利益的驱动。 何芷晴是从来不相信这些的,与其把希望寄托在虚无飘渺的神佛上面,还不如靠自己的双手创造幸福呢!如果神佛真能够显灵的话,那她小时候万千次在心里深处的祈祷怎么到现在还是水中花呢! 而且上次到桂林旅游进寺庙被敲诈一事让她至今心有余悸。那次,她也是随着大流进入一寺庙,结果刚一进去,就被一和尚拉住算命,那和尚胡说八道一通,末了硬要叫她捐出1558元的香火费,并且还说已经为她化解了生命中的那些劫数。 芷晴当时哪有那么多钱,没办法,只得和那和尚争论。脸上青一阵白一阵的,要不是后来玉麟替她支付了那笔费用,她还不知道怎么走出那座庙门。经过那次之后,凡是遇到寺庙什么的,何芷晴都是敬而远之。 “走,去看看。”玉麟兴致勃勃,却牵不动芷晴的手,“去看看吧,又不会吃了你!” “上次被骗还不够惨啊,你怎么不长记性呢!”何芷晴不想去。 “每个地方的寺庙也有不同嘛,不看怎么知道呢!你不能够因为被一颗树绊倒就放弃整个森林啊!何况阴陵山的佛教文化驰名于外呢!”玉麟道。 一行人吵吵闹闹,还是走进了寺庙。 “嘘”宋知娴做了个噤声的动作。果然,一进入庙堂,就给人一种庄严神圣的感觉。顾鹏飞与庙祝低语一阵,在功德箱中投入纸币,拿过三支香,很虔诚地跪拜,祝祷,也不知他在求什么。 紧接着,玉麟也行了跪拜,只见她双手合十,双目炯炯,对着菩萨,似在喃喃低语,却又不知道在说些什么,声音非常低微,然后跪在蒲团上瞌了几个响头。那神情,竟是说不出的专注。真没想到,平日这个嘻哈,高调的主竟也有这么认真的一面。 接着,几人又求了护身符。何芷晴历来不太相信这个,也就一笑置之。 出来的时候,方玉麟悄悄将芷晴拉在一边,在她手里塞入一个软软的东西。“这是我为你求的护身符,希望她能够保佑你免灾免难,平平安安。”怪不得刚才在庙里玉麟神神秘秘的,原来是在弄这个。 何芷晴摊开手掌,只见是一个菱形的锦囊香包,上面还挂有珠串。还算得上是小巧玲珑,做工精巧。拿到鼻前一闻,还丝丝袅袅散发出香气。“你知道的,我……”何芷晴话还没说完,就被方玉麟一口打断:“不许拒绝,佛门圣地,不准亵渎菩萨哦,我都在菩萨面前许了愿了。” 说完方玉麟又细心地将这护身符装入芷晴背包的夹层。然后又叮嘱她不要让这个护身符接触一些不干净的东西,还要注意哪些哪些事项等,看着玉麟不停蠕动的小嘴,何芷晴真想叫她闭嘴,怎么这女人那么罗嗦呀,那小嘴,红润润地,一动一动,那些让她脑疼的话不断地蹦出,再不堵住,就要决堤了。 不知怎么,芷晴的脑海中竟然不受控制的想起了上次在办公室玉麟将她逼到角落的情景,那天玉麟的嘴唇,也是这样红艳艳的。就像一朵艳丽的玫瑰,娇艳欲滴,散发出诱人的光泽。 玉麟还在那兀自说着,丝毫没有注意到芷晴的表情变化。这罗嗦女人!何芷晴真想用自己的嘴巴去堵住那张还在不断开合的嘴。 这念头一冒出,她马上倒吸了一口冷气,怎么会有这样的想法呢,真是荒唐。“怎么了,貌似你没有听我说话呢?神情恍惚,不在状态。”玉麟终于发现了芷晴的异样,一会,又像发现新大陆似的,惊叹了一句:“咦!你的脸怎么那么红,该不是背了汗,感冒发烧了?”说着,玉麟就将手伸到芷晴的额头上摸了一下。 “额头不烫,脸却红红的。奇怪了……”玉麟的手又转移到芷晴的脸颊,触及处柔嫩异常,说不出的美好,她竟舍不得将手拿开了。 “你傻了?”芷晴见玉麟那副呆样,一把将她的手抚开:“佛门圣地,动手动脚,成何体统,保持庄重。” “哎,人家是担心你啊!”玉麟“亦步亦趋”紧跟在芷晴后边,还不忘问道:“为什么脸那么红?” 芷晴白了玉麟一眼,不再说话。 “何阿姨,快来抽签。”传来顾可可欢快的叫声。 只见一群人围在那里。而顾鹏飞手里正拿着一支竹签,芷晴拿过竹签看,上写着“鱼龙混杂意相同,耐守深潭待运通,不觉一朝头耸出,禹门一跳过龙宫。” “还不错嘛,求的是生意吧?”玉麟看了一眼道,顾鹏飞笑而不语。 方玉麟兴致勃发,也去求了一签,迫不及待地去看那签文:“千尺丝纶直下垂,一波才动万波随。夜静水寒鱼不食,满船空载月明归。”这好像是和尚的偈语吧,预示着什么呢,玉麟感到迷惘。 “求的是什么?”见玉麟看了签文闷闷不乐,芷晴凑过来拿过竹签,“这偈语不错嘛,满船空载月明归,多么恬淡怡然,我喜欢。” “喜欢个头!费那么多力,鱼都没一个。不是一场空吗?”刚才求的可是姻缘啊,如果是这样,那岂不是……玉麟不敢再想下去了。 “钓鱼享受的是钓的过程,不要太过于追求结果。凡事顺其自然。”芷晴安慰玉麟。 麦永哲拿过竹签沉吟道:“解锁凭匙,得缘从机,寒鱼沉底,获取待时。方律师,不必庸人自扰。” 可是方玉麟还是高兴不起来,一直到他们一行人来到了滑雪场,她才又有了兴致。 第173章 改天一并换!鄙视盗文这种强盗行为!难得的一个阴天,凉爽惬意!在火城,有这么一个阴天,就好比在沙漠里行进了很久遇到一片绿洲那般难得。 古思源骑着自行车,飞奔在上班的路上。不是提倡低碳生活么?她举双手赞同!人家陈光标当众砸大奔,带头不坐豪华车,和员工一样骑车上下班,而且还对骑自行车上班的员工,路程在5公里之内的每月补贴300元,10公里之内的每月补贴600元。他们公司的老总是不是也该借鉴一下呢? 当然,烈日高照的时候古思源还是不肯骑车的,大日头毒辣,紫外线多强啊,她可不愿意冒被晒黑的风险。女孩子,皮肤白嫩嫩的,都能掐出水来,多好。就像邵鑫陪一样,肌肤光滑细腻,都说时间是把雕刻刀,怎么就没有在她的身上刻下沟沟壑壑呢,似乎连一点褶皱都没有。那女人应该三十多了吧,怎么时光就没有在她身上留下什么痕迹呢,要是自己到了她那年龄,也保养得如许水嫩,该多好!唉,人家是什么样的人啊,是城里的超级富豪,出门有豪车接送,出行有专人提包打伞,渴了饿了有人端茶送饭,自己什么时候能够奋斗到邵鑫陪那个地步呢,这辈子怕是一个遥不可及的梦了吧。 邵鑫陪也真够虚伪的,昨晚在电视上看见她在“关爱空巢老年人爱心启动仪式”上笑得那个灿烂,还好意思发表那番关爱空巢老人的讲话。说什么“老吾老,以及人之老”,说什么“积极行动起来,多做好事,争当好人,满腔热情地关心爱护空巢老人,使他们真正感受到社会的温暖,幸福生活、安度晚年”。 说得是多么冠冕堂皇,多么煽动人心,十足道貌岸然!只有古思源知道,在邵鑫陪温暖的笑容下有一颗多么冰冷的心,在邵鑫陪动情的语言下是多么的言不由衷。赵婆婆不就是例子么?她们不是婆媳么,为什么邵鑫陪要活生生将赵念琛逼成个空巢老人?有多大的仇恨呢,扔一个老人独自住一栋别墅;有多远的距离呢,一两个月都不去探望。电话也是少得可怜。古思源心里盘算了一下,自从上次在赵婆婆家第一次见到邵鑫陪,这几月也没看见那人了。倒是古思源,还经常到赵念琛那儿去坐坐,给老人家带点小礼物,时不时给她煮煮饭,逗老人开心,谁叫自己答应当别人的干孙女呢! 只是,那个邵鑫陪也太愧对她的那些称号了,“十大杰出企业家”“杰出社会活动家”这些古思源不敢评判,但那什么“爱心大使”“慈善之星”却是名不符实。人前光鲜,人后龌龊,奉献爱心首先得“老吾老”,其次才“人之老”嘛,这就好比你一屋不扫,何以去扫天下! 自己的老人都扔在一边却满嘴大话要关爱老人,真是讽刺!就像时下某些官员一样,台上反腐倡廉,台下蝇营狗苟。太虚伪了,古思源深深鄙视邵鑫陪。 “唉,你怎么搞的!吓我一跳!”单车通过路口的时候,一个老太婆冲古思源一阵大吼。 “对不起,没事吧,老人家?”古思源连忙刹车,握住车把。刚才去想昨晚的那个关爱空巢老人爱心启动仪式节目去了,准确地说是批判邵鑫陪的虚伪去了,才没有注意路上行走的老人家。幸好反应快,没有撞上。 古思源道歉后,正准备离去。没想那太婆抓住她的车,不让她离开。“要是我给吓出了心脏病,谁来负责?我现在心还在突突跳!不行,你得送我到医院检查。我有什么后遗症的话,我还得找你。”老太婆拦着古思源,不让她离开。 完了,这年头,难怪人们说坏人都变老了,她遇到讹诈的了。怪不得人们都不愿扶摔倒的老人,有的老年人的确是有点,有点什么呢,对,是奇葩!古思源并没有撞到那太婆啊,她急着上班啊,可没空跟那太婆理论。可是那太婆开始耍横了,嘴里吐出一连串的脏话,什么狗崽子,撞了人就想逃啊,年纪轻轻就不学好,不负责任啊,弄到最后连古思源远古的祖宗也被那太婆问候了很多遍。 古思源历来对小孩和老人没有免疫力,一遇到这两类人,她同情心就极度泛滥。可是今天遇到这个奇葩的老太婆,古思源却真是没辙了。 任她“奶奶”“阿婆”地叫,那太婆就是不依,坚持要去医院体检,不然就要古思源拿出两千元钱。不明真相的群众在周围指指点点,“这姑娘,人模人样的,怎么就没有责任心!”“以为老人好欺负呀!”有几个年纪与太婆差不多的老人围住古思源,七嘴八舌,古思源都快被口水淹没了。 当然也有人站在古思源这边指责太婆讹诈。但更多的是那些看热闹的,鲁迅笔下的看客们又一次像被无形的手捏住脖子的鸭似的,引颈而望心怕错过了这一幕热闹的场面。是啊,他们平常的生活多枯燥呀,是需要加点调料滋润滋润了。 “狗娘养的,叫那女的拿五千元!”有人甚至瞎起哄。多好的调料啊,可增加生活的乐趣,可怡情,可养颜,别人的生死与他何关,真相与他何关!古思源很生气,五千元,接近她两个月的工资了,她哪有那么多的钱!站着说话不腰疼!没看见真相你就不知道闭嘴吗! 就像一些人一样,没听完一首曲子就在那瞎指挥,没看懂一部电影就在那瞎评价,你听完、看懂再起哄好不好?不要抱着个大腿,就说大象是柱子,摸着个尾巴,就说大象是绳子。睁开眼睛,多听听,多看看,理性判断,不人云亦云,了解一下真相好不好? 当然,真相是穿着谎言的外衣的,难以识别。人间的是非很难有个定论。是是非非,犹如雾里看花。你有你的标准,我也有我的价值观。即便如此,难道你就不可以优雅一点,保持沉默么!或者是用一种理性的眼光来审视而不是张嘴就谩骂。 古思源不想责怪那个老人,只是对身边连事实都没有搞清楚就污言秽语,张嘴谩骂的那些人实在是无语。 “尼玛的,五千元,又没撞着,你瞎起什么哄,撞的是你妈呀!”古思源冲带头起哄的那人大叫,既然对方粗口伤人,她也不想再客气,这叫以牙还牙。古思源做不到以德报怨,除非对方是老人小孩。 围观在继续,交通也被阻塞了。古思源看了下时间,遭了,还有二十多分钟就到上班时间了,现在飞速赶去还来得及。算了,不和这老人计较了,古思源掏出钱包,准备给太婆一点钱,但绝对不是五千元或者两千元,因为她没有那么多。 她决定发扬楚王的精神不予计较得失,孔圣人不是说:“人遗弓,人得之而已,何必楚也!”太婆问她要钱,也许太婆家里的确是很贫苦,或许还有生病的孩子之类的,唉,就当是做善事吧,毕竟刚才的确吓了太婆一跳。对老人,古思源又爱心泛滥了。 掏出钱包,古思源撒眼了,怎么只有两百元啊?“阿婆,不是我不给你钱,我本来想给你五百元的,但你看,只有两百元。两百元可以么?”古思源可怜巴巴地说。 “两百元,不行!我要两千元!没有要你五千元是对你的慈悲!”眼看太婆就要坐在地上撒泼了。人性的恶啊,平时掩藏在心深深处,怎么受到了金钱的诱惑就蛇般钻出来了,还吐着信子,专管软的咬。 “真没有那么多。”古思源把钱包翻了个底朝天,不放过一张零钞,一大把零钞捏在手里,也只有两百六十八元五角。 “咯,阿婆,你看,我全部身家就这么多了。两百六十八元五角,全给你,可以吗?” “不行,少说也得要五百。少了五百不行。”太婆紧紧捏着古思源单车的车把,似乎怕古思源逃跑。 “那我把车留你这,等我下班回家拿到钱我再联系你,可以吗?”古思源再次恳求,可老太婆就是不依,古思源急得就快要给老太婆磕头了。 “不借?”古思源满脸的期待转为失望,不可思议地看着邵鑫陪。 那小脸变幻的表情别提有多精彩了。像欣赏一幕戏剧一般,邵鑫陪喜欢看古思源由欣喜转为失落的表情,她喜欢看猎物在牢笼中哀哀欲泣,那楚楚可怜的样子别提有多动人了。邵鑫陪觉得心里有根弦被拨动了一下。 第174章 路上,手脚并用,诅咒盗文这种强盗行为!21日更换72,73,74章。明天会继续贴防盗章。 21日更换72,73,74章。明天会继续贴防盗章。所有的植被都批上了一层白衣,银装素裹,分外美丽。大雪覆盖下的世界,澄净空明,浮世的喧嚣渐渐远去,心变得透明晶莹。 有一段时间,人们默默无声,除了万籁林涛低吟之外,就是脚下冰爪碾压积雪的咯吱声响。如果不是身临其境,怎么也想象不出这般圣境。 “好高的山呢!”何芷晴感叹。 “这还不算高呢,国内有许多的山终年积雪。与那些相比,这个就是小巫见大巫了。”麦永哲说。 “你去过哪些著名的雪山?”宋知娴歪着头问麦永哲。 “也不太多,我本来就是一个登山爱好者。下次有机会带你一块去。”麦永哲说。 真是意外吗?宋知娴隐隐有些不快。 到山顶和顾鹏飞会合的时候已经是中午了,方玉麟第一件事情就是换衣服。穿着那件沾了泥泞的衣裤,她觉得真是太有损她的形象了。好在大件行李由顾鹏飞坐索道带了上来。 经过几小时的跋涉,四个人都有些疲惫,但毕竟是年轻人,兴致还是挺高昂的。 吃过午饭,正商量怎么玩,忽然玉麟高叫起来:“瞧,那里有个寺庙!” 只见她手指之处,青烟袅袅,有香客在祈祷求福,络绎不绝,不时还传来一阵清脆的钟声。在旅游区建寺庙早已司空见惯了,说什么佛门圣地,还不是经济利益的驱动。 何芷晴是从来不相信这些的,与其把希望寄托在虚无飘渺的神佛上面,还不如靠自己的双手创造幸福呢!如果神佛真能够显灵的话,那她小时候万千次在心里深处的祈祷怎么到现在还是水中花呢! 而且上次到桂林旅游进寺庙被敲诈一事让她至今心有余悸。那次,她也是随着大流进入一寺庙,结果刚一进去,就被一和尚拉住算命,那和尚胡说八道一通,末了硬要叫她捐出1558元的香火费,并且还说已经为她化解了生命中的那些劫数。 芷晴当时哪有那么多钱,没办法,只得和那和尚争论。脸上青一阵白一阵的,要不是后来玉麟替她支付了那笔费用,她还不知道怎么走出那座庙门。经过那次之后,凡是遇到寺庙什么的,何芷晴都是敬而远之。 “走,去看看。”玉麟兴致勃勃,却牵不动芷晴的手,“去看看吧,又不会吃了你!” “上次被骗还不够惨啊,你怎么不长记性呢!”何芷晴不想去。 “每个地方的寺庙也有不同嘛,不看怎么知道呢!你不能够因为被一颗树绊倒就放弃整个森林啊!何况阴陵山的佛教文化驰名于外呢!”玉麟道。 一行人吵吵闹闹,还是走进了寺庙。 “嘘”宋知娴做了个噤声的动作。果然,一进入庙堂,就给人一种庄严神圣的感觉。顾鹏飞与庙祝低语一阵,在功德箱中投入纸币,拿过三支香,很虔诚地跪拜,祝祷,也不知他在求什么。 紧接着,玉麟也行了跪拜,只见她双手合十,双目炯炯,对着菩萨,似在喃喃低语,却又不知道在说些什么,声音非常低微,然后跪在蒲团上瞌了几个响头。那神情,竟是说不出的专注。真没想到,平日这个嘻哈,高调的主竟也有这么认真的一面。 接着,几人又求了护身符。何芷晴历来不太相信这个,也就一笑置之。 出来的时候,方玉麟悄悄将芷晴拉在一边,在她手里塞入一个软软的东西。“这是我为你求的护身符,希望她能够保佑你免灾免难,平平安安。”怪不得刚才在庙里玉麟神神秘秘的,原来是在弄这个。 何芷晴摊开手掌,只见是一个菱形的锦囊香包,上面还挂有珠串。还算得上是小巧玲珑,做工精巧。拿到鼻前一闻,还丝丝袅袅散发出香气。“你知道的,我……”何芷晴话还没说完,就被方玉麟一口打断:“不许拒绝,佛门圣地,不准亵渎菩萨哦,我都在菩萨面前许了愿了。” 说完方玉麟又细心地将这护身符装入芷晴背包的夹层。然后又叮嘱她不要让这个护身符接触一些不干净的东西,还要注意哪些哪些事项等,看着玉麟不停蠕动的小嘴,何芷晴真想叫她闭嘴,怎么这女人那么罗嗦呀,那小嘴,红润润地,一动一动,那些让她脑疼的话不断地蹦出,再不堵住,就要决堤了。 不知怎么,芷晴的脑海中竟然不受控制的想起了上次在办公室玉麟将她逼到角落的情景,那天玉麟的嘴唇,也是这样红艳艳的。就像一朵艳丽的玫瑰,娇艳欲滴,散发出诱人的光泽。 玉麟还在那兀自说着,丝毫没有注意到芷晴的表情变化。这罗嗦女人!何芷晴真想用自己的嘴巴去堵住那张还在不断开合的嘴。 这念头一冒出,她马上倒吸了一口冷气,怎么会有这样的想法呢,真是荒唐。“怎么了,貌似你没有听我说话呢?神情恍惚,不在状态。”玉麟终于发现了芷晴的异样,一会,又像发现新大陆似的,惊叹了一句:“咦!你的脸怎么那么红,该不是背了汗,感冒发烧了?”说着,玉麟就将手伸到芷晴的额头上摸了一下。 “额头不烫,脸却红红的。奇怪了……”玉麟的手又转移到芷晴的脸颊,触及处柔嫩异常,说不出的美好,她竟舍不得将手拿开了。 “你傻了?”芷晴见玉麟那副呆样,一把将她的手抚开:“佛门圣地,动手动脚,成何体统,保持庄重。” “哎,人家是担心你啊!”玉麟“亦步亦趋”紧跟在芷晴后边,还不忘问道:“为什么脸那么红?” 芷晴白了玉麟一眼,不再说话。 “何阿姨,快来抽签。”传来顾可可欢快的叫声。 只见一群人围在那里。而顾鹏飞手里正拿着一支竹签,芷晴拿过竹签看,上写着“鱼龙混杂意相同,耐守深潭待运通,不觉一朝头耸出,禹门一跳过龙宫。” “还不错嘛,求的是生意吧?”玉麟看了一眼道,顾鹏飞笑而不语。 方玉麟兴致勃发,也去求了一签,迫不及待地去看那签文:“千尺丝纶直下垂,一波才动万波随。夜静水寒鱼不食,满船空载月明归。”这好像是和尚的偈语吧,预示着什么呢,玉麟感到迷惘。 “求的是什么?”见玉麟看了签文闷闷不乐,芷晴凑过来拿过竹签,“这偈语不错嘛,满船空载月明归,多么恬淡怡然,我喜欢。” “喜欢个头!费那么多力,鱼都没一个。不是一场空吗?”刚才求的可是姻缘啊,如果是这样,那岂不是……玉麟不敢再想下去了。 “钓鱼享受的是钓的过程,不要太过于追求结果。凡事顺其自然。”芷晴安慰玉麟。 麦永哲拿过竹签沉吟道:“解锁凭匙,得缘从机,寒鱼沉底,获取待时。方律师,不必庸人自扰。” 可是方玉麟还是高兴不起来,一直到他们一行人来到了滑雪场,她才又有了兴致。 第175章 难得的一个阴天,会尽快换!凉爽惬意!在火城,有这么一个阴天,就好比在沙漠里行进了很久遇到一片绿洲那般难得。 古思源骑着自行车,飞奔在上班的路上。不是提倡低碳生活么?她举双手赞同!人家陈光标当众砸大奔,带头不坐豪华车,和员工一样骑车上下班,而且还对骑自行车上班的员工,路程在5公里之内的每月补贴300元,10公里之内的每月补贴600元。他们公司的老总是不是也该借鉴一下呢? 当然,烈日高照的时候古思源还是不肯骑车的,大日头毒辣,紫外线多强啊,她可不愿意冒被晒黑的风险。女孩子,皮肤白嫩嫩的,都能掐出水来,多好。就像邵鑫陪一样,肌肤光滑细腻,都说时间是把雕刻刀,怎么就没有在她的身上刻下沟沟壑壑呢,似乎连一点褶皱都没有。那女人应该三十多了吧,怎么时光就没有在她身上留下什么痕迹呢,要是自己到了她那年龄,也保养得如许水嫩,该多好!唉,人家是什么样的人啊,是城里的超级富豪,出门有豪车接送,出行有专人提包打伞,渴了饿了有人端茶送饭,自己什么时候能够奋斗到邵鑫陪那个地步呢,这辈子怕是一个遥不可及的梦了吧。 邵鑫陪也真够虚伪的,昨晚在电视上看见她在“关爱空巢老年人爱心启动仪式”上笑得那个灿烂,还好意思发表那番关爱空巢老人的讲话。说什么“老吾老,以及人之老”,说什么“积极行动起来,多做好事,争当好人,满腔热情地关心爱护空巢老人,使他们真正感受到社会的温暖,幸福生活、安度晚年”。 说得是多么冠冕堂皇,多么煽动人心,十足道貌岸然!只有古思源知道,在邵鑫陪温暖的笑容下有一颗多么冰冷的心,在邵鑫陪动情的语言下是多么的言不由衷。赵婆婆不就是例子么?她们不是婆媳么,为什么邵鑫陪要活生生将赵念琛逼成个空巢老人?有多大的仇恨呢,扔一个老人独自住一栋别墅;有多远的距离呢,一两个月都不去探望。电话也是少得可怜。古思源心里盘算了一下,自从上次在赵婆婆家第一次见到邵鑫陪,这几月也没看见那人了。倒是古思源,还经常到赵念琛那儿去坐坐,给老人家带点小礼物,时不时给她煮煮饭,逗老人开心,谁叫自己答应当别人的干孙女呢! 只是,那个邵鑫陪也太愧对她的那些称号了,“十大杰出企业家”“杰出社会活动家”这些古思源不敢评判,但那什么“爱心大使”“慈善之星”却是名不符实。人前光鲜,人后龌龊,奉献爱心首先得“老吾老”,其次才“人之老”嘛,这就好比你一屋不扫,何以去扫天下! 自己的老人都扔在一边却满嘴大话要关爱老人,真是讽刺!就像时下某些官员一样,台上反腐倡廉,台下蝇营狗苟。太虚伪了,古思源深深鄙视邵鑫陪。 “唉,你怎么搞的!吓我一跳!”单车通过路口的时候,一个老太婆冲古思源一阵大吼。 “对不起,没事吧,老人家?”古思源连忙刹车,握住车把。刚才去想昨晚的那个关爱空巢老人爱心启动仪式节目去了,准确地说是批判邵鑫陪的虚伪去了,才没有注意路上行走的老人家。幸好反应快,没有撞上。 古思源道歉后,正准备离去。没想那太婆抓住她的车,不让她离开。“要是我给吓出了心脏病,谁来负责?我现在心还在突突跳!不行,你得送我到医院检查。我有什么后遗症的话,我还得找你。”老太婆拦着古思源,不让她离开。 完了,这年头,难怪人们说坏人都变老了,她遇到讹诈的了。怪不得人们都不愿扶摔倒的老人,有的老年人的确是有点,有点什么呢,对,是奇葩!古思源并没有撞到那太婆啊,她急着上班啊,可没空跟那太婆理论。可是那太婆开始耍横了,嘴里吐出一连串的脏话,什么狗崽子,撞了人就想逃啊,年纪轻轻就不学好,不负责任啊,弄到最后连古思源远古的祖宗也被那太婆问候了很多遍。 古思源历来对小孩和老人没有免疫力,一遇到这两类人,她同情心就极度泛滥。可是今天遇到这个奇葩的老太婆,古思源却真是没辙了。 任她“奶奶”“阿婆”地叫,那太婆就是不依,坚持要去医院体检,不然就要古思源拿出两千元钱。不明真相的群众在周围指指点点,“这姑娘,人模人样的,怎么就没有责任心!”“以为老人好欺负呀!”有几个年纪与太婆差不多的老人围住古思源,七嘴八舌,古思源都快被口水淹没了。 当然也有人站在古思源这边指责太婆讹诈。但更多的是那些看热闹的,鲁迅笔下的看客们又一次像被无形的手捏住脖子的鸭似的,引颈而望心怕错过了这一幕热闹的场面。是啊,他们平常的生活多枯燥呀,是需要加点调料滋润滋润了。 “狗娘养的,叫那女的拿五千元!”有人甚至瞎起哄。多好的调料啊,可增加生活的乐趣,可怡情,可养颜,别人的生死与他何关,真相与他何关!古思源很生气,五千元,接近她两个月的工资了,她哪有那么多的钱!站着说话不腰疼!没看见真相你就不知道闭嘴吗! 就像一些人一样,没听完一首曲子就在那瞎指挥,没看懂一部电影就在那瞎评价,你听完、看懂再起哄好不好?不要抱着个大腿,就说大象是柱子,摸着个尾巴,就说大象是绳子。睁开眼睛,多听听,多看看,理性判断,不人云亦云,了解一下真相好不好? 当然,真相是穿着谎言的外衣的,难以识别。人间的是非很难有个定论。是是非非,犹如雾里看花。你有你的标准,我也有我的价值观。即便如此,难道你就不可以优雅一点,保持沉默么!或者是用一种理性的眼光来审视而不是张嘴就谩骂。 古思源不想责怪那个老人,只是对身边连事实都没有搞清楚就污言秽语,张嘴谩骂的那些人实在是无语。 “尼玛的,五千元,又没撞着,你瞎起什么哄,撞的是你妈呀!”古思源冲带头起哄的那人大叫,既然对方粗口伤人,她也不想再客气,这叫以牙还牙。古思源做不到以德报怨,除非对方是老人小孩。 围观在继续,交通也被阻塞了。古思源看了下时间,遭了,还有二十多分钟就到上班时间了,现在飞速赶去还来得及。算了,不和这老人计较了,古思源掏出钱包,准备给太婆一点钱,但绝对不是五千元或者两千元,因为她没有那么多。 她决定发扬楚王的精神不予计较得失,孔圣人不是说:“人遗弓,人得之而已,何必楚也!”太婆问她要钱,也许太婆家里的确是很贫苦,或许还有生病的孩子之类的,唉,就当是做善事吧,毕竟刚才的确吓了太婆一跳。对老人,古思源又爱心泛滥了。 掏出钱包,古思源撒眼了,怎么只有两百元啊?“阿婆,不是我不给你钱,我本来想给你五百元的,但你看,只有两百元。两百元可以么?”古思源可怜巴巴地说。 “两百元,不行!我要两千元!没有要你五千元是对你的慈悲!”眼看太婆就要坐在地上撒泼了。人性的恶啊,平时掩藏在心深深处,怎么受到了金钱的诱惑就蛇般钻出来了,还吐着信子,专管软的咬。 “真没有那么多。”古思源把钱包翻了个底朝天,不放过一张零钞,一大把零钞捏在手里,也只有两百六十八元五角。 “咯,阿婆,你看,我全部身家就这么多了。两百六十八元五角,全给你,可以吗?” “不行,少说也得要五百。少了五百不行。”太婆紧紧捏着古思源单车的车把,似乎怕古思源逃跑。 “那我把车留你这,等我下班回家拿到钱我再联系你,可以吗?”古思源再次恳求,可老太婆就是不依,古思源急得就快要给老太婆磕头了。 “辛佐,前面出了什么事,干嘛围那么多人?你下车去看看。”邵鑫陪路过此处,被这一群看客堵住了。 “好像是古小姐,被一个老太婆讹诈了。”辛佐挤入人群,看了半天,终于了解了事情的经过。他相信古思源没有撞到那老人。 “是么?”邵鑫陪突然来了兴趣,那个口齿伶俐的古思源么,她也会被人讹诈?倒是要看看这场热闹。邵鑫陪挤入人群,正好看见古思源翻钱包数钱的那一幕。瞧那小样,定是拿不出那么多钱吧,活该被敲诈! 邵鑫陪嘴角露出一抹微笑,挤过去,扬了扬眉毛,露出一副看好戏的神情。 第一百七十六章 爱之深 “芷晴,睁开眼睛,第一个想到的就是你。多么美好的一天,可以陪我去……”看着这些暧昧的字眼,方玉麟感觉心似乎被别人狠狠揪了一把,生生地疼,握着手机的手也抖抖索索,差点将手机掉到地上。 捏紧手机,方玉麟控制不住地就想点开手机,查看短信记录。 “你干什么!”不知什么时候,何芷晴走到了门口,看见了刚才的那一幕。 盯着方玉麟泛白的,骨节分明还紧紧捏着自己手机的手指,蓦地想起昨夜就是这双手在自己的身上纵情肆虐,何芷晴压下的怒火又重新被点燃。 这人是在检查她吗?难道就这么不信任她?既然如此……何芷晴不敢想下去了。冷冷地走到床边,何芷晴伸出手,竭力克制自己的情绪,官场的历练已让她波澜不惊,至少在表情上她能够做到。 “给……我……”颤抖的嘴唇出卖了她此刻汹涌的情绪。 “有什么秘密是我不能知晓的吗?这是谁的短信?昨晚又是谁给你打电话打几十分钟?”方玉麟被何芷晴眼中的表情伤到了。她又不是故意要查看她的短信!干嘛对方用那种冰冷的,鄙夷地眼神看着她,就像自己很不堪似的。 “你果然是不信任我!”何芷晴眼中的惊异更甚,原来昨晚这人那样对待她,是因为不信任她。那么,昨夜她是报复她么,所以才要咬她,让她遍布斑痕?愤怒、屈辱瞬间填满了胸腔。可是何芷晴实在是做不出从那人手中夺回自己手机的举动。 “干嘛用这种眼神看我?你回答我的话!”都和别人抱在一块了,而且一早又发来充满爱意的信息,还要她怎么相信她!当然这句伤人的话方玉麟硬生生的吞在了肚子里。 难道何芷晴不该解释一下昨夜的行为吗?说好的回家吃饭,不回来却不打电话,深夜醉酒由身份特殊的男上司送回家,二人又拥抱在一起。一个口口声声说要和她携手一生的人老是和一些男人牵扯不清,这还要让她如何信任她! 好吧,何芷晴是喝醉了酒,被别人占了便宜,她不该吃醋,可是,难道何芷晴不该解释一下为什么不接她的电话也不打电话回来吗?她只是无意间瞥见了她的短信,并不是有意识查她,而对方却拿她当小偷看的眼神又是怎么回事? 方玉麟很憋屈。明明是何芷晴的错,现在反而自己成为了罪魁祸首。难道她不该问她,她不该生气?还是她不配生气?何芷晴有那么爱她吗!? 看对方的表情,似乎是不打算回答。那牵扯的嘴角,似乎还有些不屑。何芷晴是不屑于解释吗?解释一下真有那么难吗? 如果对方肯低声下气地解释一下,方玉麟知道自己的委屈,愤怒一定会稀里哗啦倒塌。 可是,何芷晴没有。面对方玉麟咄咄逼人地逼问,何芷晴只是默默地看着她,一声不吭。 空气似乎凝固了,视线胶着,散开,又胶着。一丝火星“吱吱”地吐着火舌,谁也不敢贸然轻触它,谁知道轻触的后果会怎样呢?是迅速熄灭,还是腾起万丈火焰? 直到握在方玉麟手中的手机再一次“叮铃铃”地响起。 方玉麟像触电似的,惊跳起来。忽然又意识到自己还未着寸缕,连忙拉紧滑下去的被子,将自己团团裹住。 那手机烫得自己火辣辣地疼。 “你的电话……”方玉麟瞥了一眼,也没看清是谁的来电,迅速将这个烫手的山芋丢给了何芷晴。 感谢这个及时的电话,不然她真要和她的晴晴吵起来吗?她不想吵架,真的不想。可要让她低头承认自己错了,她又极为不愿。她有什么错?根本就没有故意要查看何芷晴的短信,至于昨晚在床上,她承认自己是有些情绪失控。 接过电话,何芷晴深深看了方玉麟一眼。好吧,她承认,她也并不想吵架。黑黑的眼圈,凌乱的发丝,憔悴的面容,煞白的神情,何芷晴知道,昨夜方玉麟并没有睡好。 就这样吧,何芷晴叹了一口气。拿着手机走出了卧室。 何芷晴干嘛不在卧室接起电话?是在躲避她吗?那一声微不可闻的叹气又是怎么回事?方玉麟刚刚放下的心又被这一个电话吊起来了。 万一电话是刚才那个发短信的人打来的呢?一定是的!那人见何芷晴没有立即回他的信息,按捺不住打电话邀约来了。一定是这样的! 尽管没有看到发短信的那人的名字,但从刚才短信的称呼和内容,方玉麟猜测,发短信的人一定是华严。而且他们之间的关系应该是比较随便的甚至是有些亲密的,两人亲密到什么程度呢。昨夜何芷晴被华严抱着,她的推拒是象征性地还是欲拒还迎的呢。方玉麟不禁胡思乱想起来。 什么电话不能够当着她的面接?何芷晴在客厅去接电话而且还故意压低声音更增添了方玉麟的疑虑。 其实何芷晴并不是要躲避方玉麟。避开人接电话只是习惯。更没有因为什么而刻意压低声音,方玉麟在卧室听到何芷晴在客厅接电话的低低的声音那是因为隔着门墙的缘故。 心里有了疑虑,看什么都越发证实那个疑虑的真实性。也许这就是智子疑邻吧。 电话是城管办公室主任祝非打来的。 “何主任,这么早打扰你,真是不好意思。是这样的……”话筒里传来祝非礼貌地,经过过滤的克制的声音。 “说吧?什么事?”何芷晴平静地问。不由望了卧室一眼,明知道看不见方玉麟,但还是忍不住看了看卧室的方向。 “何主任,这事很急。不得不耽误你的休息时间了。你得跟我到现场,我就在楼下,车也在这里。”祝非还是不温不火的声音。 真有那么急吗?到底是什么事,何芷晴很想冲这个温吞的下属大吼,良好的修养让她沉住了气。 何芷晴阴沉着脸,很不高兴,年终来,很多事都堆在她的身上,写材料,应付检查,各种考核,各种会议,各种酒局……好不容易有个周末,昨日又被什么劳什子的检查耽误了一天,害的爱人都快误会她了。满以为今天可以好好地陪方玉麟玩儿一天,放松一天,谁想一早就有事找来了。 “到底是什么事?”何芷晴再次追问。 “你下来就知道了,车就在你楼下。这事很急……张主任也催得很紧。你就……”祝非依旧吞吞吐吐。 何芷晴不想再说了,她了解这个下属。如果不是真有紧急的事情,借他十个胆子,祝非也不敢这样子把车开到楼下来逼他的上司的。 “好,你等我。我马上下来。”何芷晴挂掉电话,在卫生间整理了一下,匆匆忙忙化了个淡妆,本不想化妆,可是想到昨夜方玉麟的疯狂,她不想让别人看出一点什么不好的痕迹,制造一些不必要的话题,尽管何芷晴认为自己早就炼成了金刚不坏之身,这些流言蜚语根本伤害不了她。她也早对这些具有了免疫力。可是她的职业性质决定了她不能够再像以前那样对那些泼在身上的那些脏水不以为意。 她必须要在意。这事关某政府的形象。 化妆完毕,何芷晴又冲进卧室,淡定地找了一匹围巾,遮住脖子上那些斑斑红痕。又在镜子里照了照,确定能够彻底遮住,这才怒瞪了方玉麟一眼。 “我有事情,马上要出去。今天恐怕不能陪你了,要不,你先……”何芷晴本来想说你先离去,但又觉得似乎有撵走那人之嫌,连忙换了换,“你先自己活动吧。”垂下眼睛,还想说一句“你等我的电话”,触到方玉麟幽怨的,带点受伤似的眼神,何芷晴心里莫名一跳,就说不下去了。 “是那人的邀约吗?”方玉麟用手挑起何芷晴的脸,强迫她和她对视。心里没有什么,干嘛不直视着她?其实,方玉麟并不知道,此时何芷晴不敢直视她是因为觉得不能陪伴她,感到很是抱歉。 “谁的邀约?”何芷晴抬头,惊异地看着方玉麟。 她是真不知道还是假装不知道?难道何芷晴没有看华严给她发的短信?但何芷晴那无辜的表情并不像是刻意装出来的。方玉麟内心波涛汹涌。 “你以为我去赴谁的邀约?”何芷晴定定地看着方玉麟。她们之间怎么会这样呢?方玉麟是在猜疑她吗? 见不得那人委屈又隐忍的神情,何芷晴叹了一口气,还是解释道:“不是你想的那样。发生了一件事情,而且很棘手。我需要去处理一下,你别胡思乱想。”何芷晴已经隐隐猜到了张洁要她去处理的究竟是怎样的一件麻烦事。不就是为退耕还林给老百姓的补偿款的事情吗。 何芷晴都肯放下身段解释了,自己还别扭个什么劲呢。方玉麟心里的冰川迅速融化,一把拉住即将离去的何芷晴,在她脸颊上印下深情一吻:“那你快去快回,我等你回来!” 第一百七十七章 以情动人 祝非早就等在了楼下。何芷晴一靠近,祝非马上拉开了车门。 果真被何芷晴猜中了。先河村几百村民早就对政府退耕还林补偿不满,眼看就到年关,一群人拦住了进山的公路,向政府讨要说法。这种戏码曾经多次上演,前几次要么到信.访办集结,要么就在政府门口拉横幅,要么在集市上散发传单,弄得管委会主任张洁很是头疼。这种事情解决不好,很容易酿成大的有影响力的*。这一次,不知道是谁的主意,一大群人竟然堵塞起了交通。 农林牧渔本不该何芷晴分管。接到祝非的电话,何芷晴是诧异的。但她没有把这不快表现在脸上。不过,真出了什么事,作为当班领导,她也有不可推卸的责任。 只是,管委会主任张洁不是也在吗?她怎么不来处理? 像是看出了她的疑惑,祝非轻轻地说了一句:“张主任昨晚有急事回城去了,现正在赶往先河村的路途中。林科长在现场。” “哦。通知警察了吗?”何芷晴皱了皱眉,“现在事态怎样?” “张主任吩咐不忙通知警察。” “嗯”何芷晴沉吟。不知道现场怎样了,但愿事态不要发展到难以控制的程度。何芷晴又打了个电话给在现场的林科长,听得出来周围乱糟糟的,群情很是激愤。林科长只匆匆汇报了几句就挂掉了电话。 何芷晴刚到现场,就被如潮的人群围住了。人们七嘴八舌,忿忿控诉着不合理的补偿。 “我刚刚种植的苗圃,就要让我拔除,一株还只给五元的赔偿,我是坚决不答应的!” “你给五元一株,我种植的大白菜只给三百元的补偿,这不是抢劫吗!” “我那块地可是我们一家三口的衣食之源,现在一下子没了,这叫我们怎么活啊!” “今天,政府不给解决,我们就坚决不撤离!” 人群推推搡搡,林科长被挤在中间,招呼这个又要和那个解释,在这寒冷的冬日,急得是汗水都出来了。 这种局面,再不制止将很难控制。可是,何芷晴也是第一次面对这样的场面啊。她知道,越是乱纷纷的,越是不能够慌张。 很快,何芷晴就想出了办法。她安排祝非到路边的小店抬了一件矿泉水,然后叫过先河村村长老李,在他耳边耳语一阵。很快,老李就明白了何芷晴的意图。 挽弓当挽强,擒贼先擒王。何芷晴以行政命令的手段向老李发令,让他先把村民中最具号召力的几个村民招呼住,先行撤离公路沿线,然后再派几个代表到村办公大楼。有事可以到村办公大楼去商谈解决,这样子堵塞交通算什么事呢。 老李满脸为难的神色。他刚打了包票,向村民承诺一定要讨要个说法,为村民讨回公道。这会却要他自己打自己的耳刮子,这怎么能成。 “何主任,不是我不支持你的工作,这些村民你也了解的,他们都是直肠子,一条道强到底,天不怕地不怕的,但他们也不是不讲道理的人。我也体谅政府的难处,可是,谁来体谅他们呢?我怕是招呼不住他们。”老李一个劲推辞。 “先河村的村民你都招呼不住,还有谁招呼得住?老李,这一次算我求你,行不?你先叫村民撤离,我保证把村民的诉求反应到上面。”何芷晴知道这个老李是不会吃硬的,只好软下语气,带一丝央求。 “这……”老李犹豫着,还是不表态。美女主任都向他这个热血汉子求情了,何况这个主任曾经帮过他不少忙。 见老李迟迟不表态,一旁的林科长有些慌了,“何主任,有些村民回家拿家伙了。”林科长努努嘴。何芷晴顺着林科长的视线望去,只见一些村民在公路两旁的树上搭线,正准备拉横幅。有的村民嚷嚷着回家拿板凳,座椅,准备作持久抗争。 可是,让林科长不解的是何芷晴听了他的话像是没听见似的,对眼前激愤的群众也像是没看见似的。他们的美女主任正不慌不忙神情悠闲地在和先河村村长老李闲唠家常。 “老李啊,听说你今年喂了好多头猪,卖了几头猪啊?杀了几头过年呢?”何芷晴闲淡地问老李。 “不多,不多。上周杀过年猪请何主任来喝酒,你怎么不来啊。我老伴可是经常念叨着你啊。”老李也不由升起一丝疑惑。刚刚不是还在央求他劝村民不要堵塞交通吗,这会怎么闲话起家常来了?不过,既然美女主任有那兴致,老李也乐意奉陪。 何芷晴和老李两人的闲聊听得林科长在旁边干着急,村民都到这个份上了,这里唯一一个说得上话能够表态的美女主任还有心说这些有的没的。林科长有些怀疑何芷晴的能力了。莫非那些谣传是真的?何芷晴是靠某个大领导上位,而自身仅仅是个花瓶?但为什么何芷晴分管下的建设科科长和经济办主任却对她又敬又怕呢? 还好,这个美女主任不是他的分管领导。瞧她那弱不禁风的样子,不知道是怎么当上领导的!统计办科长小林不禁开始小瞧起何芷晴来了。不过话又说回来了,这种麻烦事,即使是*oss张洁来了,怕也是不好解决的吧?不然这个事怎么会悬而未决酿成如今的局面?这个面容清丽的美女主任解决不了这样棘手的问题,似乎是合乎常理的。那么主任都解决不了的难题,他们这些小虾米不能够解决,那肯定也情有可原了,林科长沉吟着,心里打着小九九。 在林科长沉吟的那会,不知话题是怎样跳跃的,很快何芷晴和老李两人之间又由过年的杀猪酒谈到了老李的孩子。 “老李啊,你家小敏快放假了吧?”何芷晴貌似不经意地问。 “是啊,还有一周。”话题扯到自家孩子,老李就满脸都是笑意。 “这年一过,暑假很快就到啦。小敏该读高中了吧?学校联系好了吗?”何芷晴继续问。 “说到小敏,还得感谢你啊,何主任。上次你给推荐的数学老师小敏很满意呢。最近的一次考试小敏数学考了148分,还差两分就满分啊,这可是小敏上初中以来最好的成绩!” “哦,小敏这么厉害?看来小敏考上一中肯定不成问题。到时候升学庆祝别忘了通知我啊。”见老李那么高兴,何芷晴也浅浅地笑着。 “不过,听说一中的大门倒是蛮难进的,当然以小敏这样坐火箭上升的速度肯定不成问题。”何芷晴由衷地为小敏的进步高兴。说到这,何芷晴眼前真的浮现出小女孩乖巧的样子。短短的头发,干净的肉嘟嘟的脸庞,一双眨呀眨会传神的眼睛。小姑娘是何芷晴联系驻村工作的时候认识的,去山里扶贫的时候,小敏还主动给工作组带队呢。相处了短短几日,何芷晴深深地喜欢上了这个乖巧伶俐的小姑娘。 可惜这么乖巧的小姑娘数学成绩却不太好,在老李的请求下,于是何芷晴为小敏推荐了一个数学家教老师。 “不过我还是有些担心小敏考不上。”老李脸上有一丝疑虑。 “你就别担心了。老李啊,你不知道吗,一中蒋校长就是何主任的同学。到时你找何主任给你联系不就成了吗?”不知什么时候,祝非也站到了旁边。听到两人聊到这,含笑插了一句。 “是吗?”老李惊喜地看着何芷晴。 何芷晴笑着点点头。这个祝非,还真会揣摩人的心思。 “那就拜托你了啊,何主任。”老李看着何芷晴,有些不好意思。他刚才还拒绝她来着。 风撩起了何芷晴的发丝,也许是在寒风中站了许久的缘故,这个瘦削清秀的女子脸色显得有些苍白。看起来像是风中飘飞的一片不胜寒冷的落叶,是那么楚楚,却又是那么独立。这样的女人目的应该是很明确的吧,尽管看起来柔弱,但并不软弱,因为她有她自己的方向。 这样美丽善解人意的又多次帮助过他家的女子他怎么狠得下心来拒绝呢。老李看着在风中有些瑟瑟的何芷晴,心中有了主意。 老李几步走到人群中的赵大壮身边,对他耳语几句。很快,赵大壮拿着大喇叭,对着纷扰的人群吼叫:“兄弟姐妹们,这样站下去也不是个事。管委会的何主任给我们准备了矿泉水,大家过来喝口水,先歇会!……” 喧闹的人群变得安静下来。老李张罗着将一些人叫到先河村办公大楼。公路上的那些障碍物也在老李和赵大壮等人的示意下拆除,连横幅也被拉下了。 很快,部分人三三俩俩散去,还有一部分人被召集到了村办公大楼会议室。 堵塞了两小时的交通又畅通无阻了。没有争吵,没有冲突,更没有动用警力。 何芷晴是怎样做到的呢?就那会闲聊的功夫,她不是没有说服老李的吗?这一幕看得林科长目瞪口呆。 第一百七十八章 身不由己 让林科长想不明白的还在后面。在先河村办公大楼会议室里,刚才还与老李谈笑晏晏的何芷晴忽地默然不语,眉头微蹙。 这是本章开头,以下是幌子,正文在作者有话说。这么做实在是作死,伤人寥寥,自伤不少。但本人实在看不惯盗文者偷盗这种行为!还是那句话,去留随意,得失随缘。给还在默默支持的朋友带来阅读不便深感抱歉。鞠躬致谢!下一章也会贴一章防盗的,先不慌买。买了会让作死的作者菌很有压力,不得不连夜从温暖的被窝爬起来用手指轻吻键盘,鸭梨山大。总部能够让默默支持的诸君花冤枉钱,这会让本人寝食难安。这章不出意外最晚会在晚上更换。下一章明天更换。凉爽惬意!在火城,有这么一个阴天,就好比在沙漠里行进了很久遇到一片绿洲那般难得。 古思源骑着自行车,飞奔在上班的路上。不是提倡低碳生活么?她举双手赞同!人家陈光标当众砸大奔,带头不坐豪华车,和员工一样骑车上下班,而且还对骑自行车上班的员工,路程在5公里之内的每月补贴300元,10公里之内的每月补贴600元。他们公司的老总是不是也该借鉴一下呢? 当然,烈日高照的时候古思源还是不肯骑车的,大日头毒辣,紫外线多强啊,她可不愿意冒被晒黑的风险。女孩子,皮肤白嫩嫩的,都能掐出水来,多好。就像邵鑫陪一样,肌肤光滑细腻,都说时间是把雕刻刀,怎么就没有在她的身上刻下沟沟壑壑呢,似乎连一点褶皱都没有。那女人应该三十多了吧,怎么时光就没有在她身上留下什么痕迹呢,要是自己到了她那年龄,也保养得如许水嫩,该多好!唉,人家是什么样的人啊,是城里的超级富豪,出门有豪车接送,出行有专人提包打伞,渴了饿了有人端茶送饭,自己什么时候能够奋斗到邵鑫陪那个地步呢,这辈子怕是一个遥不可及的梦了吧。 邵鑫陪也真够虚伪的,昨晚在电视上看见她在“关爱空巢老年人爱心启动仪式”上笑得那个灿烂,还好意思发表那番关爱空巢老人的讲话。说什么“老吾老,以及人之老”,说什么“积极行动起来,多做好事,争当好人,满腔热情地关心爱护空巢老人,使他们真正感受到社会的温暖,幸福生活、安度晚年”。 说得是多么冠冕堂皇,多么煽动人心,十足道貌岸然!只有古思源知道,在邵鑫陪温暖的笑容下有一颗多么冰冷的心,在邵鑫陪动情的语言下是多么的言不由衷。赵婆婆不就是例子么?她们不是婆媳么,为什么邵鑫陪要活生生将赵念琛逼成个空巢老人?有多大的仇恨呢,扔一个老人独自住一栋别墅;有多远的距离呢,一两个月都不去探望。电话也是少得可怜。古思源心里盘算了一下,自从上次在赵婆婆家第一次见到邵鑫陪,这几月也没看见那人了。倒是古思源,还经常到赵念琛那儿去坐坐,给老人家带点小礼物,时不时给她煮煮饭,逗老人开心,谁叫自己答应当别人的干孙女呢! 只是,那个邵鑫陪也太愧对她的那些称号了,“十大杰出企业家”“杰出社会活动家”这些古思源不敢评判,但那什么“爱心大使”“慈善之星”却是名不符实。人前光鲜,人后龌龊,奉献爱心首先得“老吾老”,其次才“人之老”嘛,这就好比你一屋不扫,何以去扫天下! 自己的老人都扔在一边却满嘴大话要关爱老人,真是讽刺!就像时下某些官员一样,台上反腐倡廉,台下蝇营狗苟。太虚伪了,古思源深深鄙视邵鑫陪。 “唉,你怎么搞的!吓我一跳!”单车通过路口的时候,一个老太婆冲古思源一阵大吼。 “对不起,没事吧,老人家?”古思源连忙刹车,握住车把。刚才去想昨晚的那个关爱空巢老人爱心启动仪式节目去了,准确地说是批判邵鑫陪的虚伪去了,才没有注意路上行走的老人家。幸好反应快,没有撞上。 古思源道歉后,正准备离去。没想那太婆抓住她的车,不让她离开。“要是我给吓出了心脏病,谁来负责?我现在心还在突突跳!不行,你得送我到医院检查。我有什么后遗症的话,我还得找你。”老太婆拦着古思源,不让她离开。 完了,这年头,难怪人们说坏人都变老了,她遇到讹诈的了。怪不得人们都不愿扶摔倒的老人,有的老年人的确是有点,有点什么呢,对,是奇葩!古思源并没有撞到那太婆啊,她急着上班啊,可没空跟那太婆理论。可是那太婆开始耍横了,嘴里吐出一连串的脏话,什么狗崽子,撞了人就想逃啊,年纪轻轻就不学好,不负责任啊,弄到最后连古思源远古的祖宗也被那太婆问候了很多遍。 古思源历来对小孩和老人没有免疫力,一遇到这两类人,她同情心就极度泛滥。可是今天遇到这个奇葩的老太婆,古思源却真是没辙了。 任她“奶奶”“阿婆”地叫,那太婆就是不依,坚持要去医院体检,不然就要古思源拿出两千元钱。不明真相的群众在周围指指点点,“这姑娘,人模人样的,怎么就没有责任心!”“以为老人好欺负呀!”有几个年纪与太婆差不多的老人围住古思源,七嘴八舌,古思源都快被口水淹没了。 当然也有人站在古思源这边指责太婆讹诈。但更多的是那些看热闹的,鲁迅笔下的看客们又一次像被无形的手捏住脖子的鸭似的,引颈而望心怕错过了这一幕热闹的场面。是啊,他们平常的生活多枯燥呀,是需要加点调料滋润滋润了。 “狗娘养的,叫那女的拿五千元!”有人甚至瞎起哄。多好的调料啊,可增加生活的乐趣,可怡情,可养颜,别人的生死与他何关,真相与他何关!古思源很生气,五千元,接近她两个月的工资了,她哪有那么多的钱!站着说话不腰疼!没看见真相你就不知道闭嘴吗! 就像一些人一样,没听完一首曲子就在那瞎指挥,没看懂一部电影就在那瞎评价,你听完、看懂再起哄好不好?不要抱着个大腿,就说大象是柱子,摸着个尾巴,就说大象是绳子。睁开眼睛,多听听,多看看,理性判断,不人云亦云,了解一下真相好不好? 当然,真相是穿着谎言的外衣的,难以识别。人间的是非很难有个定论。是是非非,犹如雾里看花。你有你的标准,我也有我的价值观。即便如此,难道你就不可以优雅一点,保持沉默么!或者是用一种理性的眼光来审视而不是张嘴就谩骂。 古思源不想责怪那个老人,只是对身边连事实都没有搞清楚就污言秽语,张嘴谩骂的那些人实在是无语。 “尼玛的,五千元,又没撞着,你瞎起什么哄,撞的是你妈呀!”古思源冲带头起哄的那人大叫,既然对方粗口伤人,她也不想再客气,这叫以牙还牙。古思源做不到以德报怨,除非对方是老人小孩。 围观在继续,交通也被阻塞了。古思源看了下时间,遭了,还有二十多分钟就到上班时间了,现在飞速赶去还来得及。算了,不和这老人计较了,古思源掏出钱包,准备给太婆一点钱,但绝对不是五千元或者两千元,因为她没有那么多。 她决定发扬楚王的精神不予计较得失,孔圣人不是说:“人遗弓,人得之而已,何必楚也!”太婆问她要钱,也许太婆家里的确是很贫苦,或许还有生病的孩子之类的,唉,就当是做善事吧,毕竟刚才的确吓了太婆一跳。对老人,古思源又爱心泛滥了。 掏出钱包,古思源撒眼了,怎么只有两百元啊?“阿婆,不是我不给你钱,我本来想给你五百元的,但你看,只有两百元。两百元可以么?”古思源可怜巴巴地说。 “两百元,不行!我要两千元!没有要你五千元是对你的慈悲!”眼看太婆就要坐在地上撒泼了。人性的恶啊,平时掩藏在心深深处,怎么受到了金钱的诱惑就蛇般钻出来了,还吐着信子,专管软的咬。 “真没有那么多。”古思源把钱包翻了个底朝天,不放过一张零钞,一大把零钞捏在手里,也只有两百六十八元五角。 “咯,阿婆,你看,我全部身家就这么多了。两百六十八元五角,全给你,可以吗?” “不行,少说也得要五百。少了五百不行。”太婆紧紧捏着古思源单车的车把,似乎怕古思源逃跑冲过来了,我有心脏病,被吓住了。你们可得负责!我只要五百元,不成,两百多元也行。” 第一百七十九章 以权压人 这一次来到会议室的是n区区长华严。 华严一到,老李连忙用手势示意村民让出一条道,喧闹的会议室立刻安静下来。记者的镜头、话筒马上对准了华严。 “请问华区长是专程来解决村民的问题的吗?” “请问华区长对国家退耕还林政策有些什么看法?” 华严摆摆手,吩咐同来的工作人员礼貌地请记者们先出去。“不好意思,稍后我再接受大家的采访,现在我想单独和乡亲们谈谈。” 华严侃侃而谈,从国家的政策谈到n区的发展再到大白山的规划最后谈到先河村。末了,华严郑重对村民表示,村民们反映的问题,他回到区政府立马就着手解决,绝对不牺牲老百姓的利益。 区长的表态还有谁有异议呢?很快,集聚的人群全部散去。 正是午饭的时间点,先河村村长老李早就叫人准备好了午饭。饭后,华严说,先河村离九百九十九级石梯很近,早就听说了关于石梯的美丽的爱情故事,百闻不如一见,工作太忙,一直没有机会亲自登临,今天反正他是没事,何不去体验一下。张洁见华严很有兴致,连忙附和表示一定会陪同,并且说何主任特别熟悉这个典故,而且也很熟悉那些山路,由她做向导绝对没错。 何芷晴很窝火,如果没有意外的话,她的确是准备去登九百九十九级石梯,可是对象是方玉麟,而不是华严等一大群人! 不就是刚才在电话里拒绝了他吗?这个男人还真够厚脸皮的,居然用这种方式变相地胁迫她。可是,她能够再说不吗? “华区长,这次你决定去登石梯是以工作的名义还是私人的名义呢?”何芷晴似笑非笑地看着华严,带一丝调侃的意味。尽管没有流露出一丝不满,但话语的言外之意两人都是很明白的。 心底有个声音再三提醒着何芷晴,不能得罪这个大人物,不然以后很多工作将不好开展。可是对华严采用这种以权压人的方式何芷晴极端反感。碍于一大群人在场,她又实在不好发作。工作上不敢拒绝,难道在感情上她还是不能拒绝么! “大白山旅游工作是你分管,听说这个石梯是你在宣传,何主任应该对这一块工作非常熟悉吧?至于我是以工作的名义还是私人的名义,你怎么理解都成。反正,今天你这个向导是做定了!”华严眉峰一凛,一副吃定她的神情。 “卑鄙!”何芷晴生生将这两个字吞了下去,神情阴郁下来。连华严都这样,亏她还以为他是不同的,是那万千翻滚的淤泥中的一朵白,是那阴霾中的一点亮色。这人隐藏得真深,毕竟她没有一双火眼金睛,正人君子和龌龊小人之间原本就没有贴什么标签。何况是久经官场历练的华严!亏自己还差点把他引为知己。难怪人们会说,官场没有真正的朋友,只有永恒的权利。 “你怎么了,何主任?”见何芷晴表情阴郁,张洁关切地问。 “没什么。我……,要不……”何芷晴想如何找措辞拒绝才不至于让张洁没面子。用余光瞥了华严一眼,对方正玩味地盯着她。 “难得华区长兴致勃勃,又帮我们解决了一个大难题,可不能少了他的兴。”张洁凑在何芷晴耳边小声嘀咕了一句。 “管委会还有很多项目都需要华区长支持的。”张洁又说了一句,不由分说拉起何芷晴就将她往车上带。 人生为什么有那么多身不由己的事呢! 何芷晴是真心不想去爬什么劳什子的石梯了。爬石梯的时候,她的腿一直在打颤,都怪方玉麟,要不是昨晚她那么折磨她,今天她何至于登个石阶都快要站不稳,腿也好像不是自己的不听使唤。 咬着牙,好不容易才爬到五棵松那个地方,何芷晴坐下直喘气。背心也开始热气蒸腾,湿黏黏的,让她很不舒服。脖子上还紧紧地包裹着厚厚的围巾,更可恨的是,她却不能够将它取下! “累了?有点热?”张洁见何芷晴气喘吁吁,关切地问。 “嗯,有点。”何芷晴点点头。 “拿毛巾来隔一下背吧?”说完,张洁冲祝非做了个手势,祝非连忙递上村委会准备好的毛巾。 “不用了,没怎么出汗。谢谢!”想到张洁热乎乎的手将要触摸到她的背部,何芷晴连忙拒绝。自从和方玉麟相恋之后,何芷晴对女人与女人之间的肢体接触特别敏感。 “真不要?”张洁皱了皱眉,不明白何芷晴看起来那么难受,明明额头都在渗出一粒粒的汗珠了,为什么还要拒绝。而且还围着那么一匹厚厚的围巾! “你在出汗。小何,出了汗不处理,冷风一吹会感冒的。要不,你把围巾取下?”这一次,张洁没有以官衔来称呼何芷晴,而是叫她小何,语气里流露出的是真实的关切。 “山上风大,围巾取了脖子冷。要不,你把毛巾给我,我擦擦汗就行。”何芷晴接过张洁手中的毛巾,擦了擦额头的汗珠。 “现在好点了吧?没有那么难受了吧?”张洁很认真地看何芷晴擦完额上的汗,听到何芷晴回了一句“好些了”这才离去和走在后面的华严搭讪去了。 “不好,我是真的不好!好难受啊,这该死的围巾!”正当何芷晴在心里埋怨方玉麟的时候,方玉麟的电话打来了。问她在干什么。 “在爬山!”何芷晴没好气地说。 “爬什么山?该不会是和华严一起?”方玉麟心里“咯噔”一下,一听说何芷晴说在爬山,方玉麟慌了,想起早上看到的那条短信,华严约何芷晴陪他去登石梯。难道何芷晴真赴约去了? “没错,就是和他在一起。”何芷晴看了看跟在她身后的华严和张洁还有区府等一干工作人员。华严见何芷晴停下来歇脚,也提议歇歇。只是他心里知道何芷晴正在生他的气,故意隔了一段距离,只是远远地看着她。 华严停在哪,张洁以及区府的一干人员也停在哪,陪他闲话。这也算是官场规矩吧,跟着领导走,仕途更顺溜。 张洁还想跟何芷晴说几句话,见她忙于打电话,就对她点了点头,算是打了个招呼。 何芷晴冲张洁点点头,站起身来,握住手机,离这群人更远一点,何况方玉麟正提到华严呢。 “你不是说去处理什么棘手的工作吗?这就是你告诉我的棘手的工作?陪华严登石梯也是你的工作?”方玉麟的语气急促起来。 “是呀,今天我的工作就是陪好他。你是在吃醋?昨晚还没有喝够?像个疯子一样!”何芷晴低声说,心里却在悄悄地笑,谁叫方玉麟昨晚那样子折磨她!就该让那家伙吃点苦头。 方玉麟听出来何芷晴语气里的调侃,心想问题也许没有那么严重。既然何芷晴都主动告诉自己她是和华严在一起,情况就应该没有她想象的那么糟糕。紧张的心情也渐渐平复下来,只是想起昨晚华严对何芷晴的拥抱,方玉麟还是有些不快。“是呀,还是正宗的保宁醋,你要不要尝尝?” “本小姐一向对醋这个东西不感冒。只是身边的某人倒是很喜欢。改天我再给你弄一大缸让你喝个够。”何芷晴笑道。和方玉麟聊聊,感到心情好多了,毕竟昨晚那种情况,放谁身上不吃醋呢。要是方玉麟和别的人抱在一块,她也会生气的吧。这样一想,何芷晴心里对方玉麟的恼怒也就减轻了几分,毕竟方玉麟是在乎她的。 “千万别!昨晚我被醋弄得五内俱焚了,你再弄一大缸来,我会淹死在里面的!”方玉麟夸张地说。 “淹死了更好!不过,貌似某人除了醋之外还似乎喜欢咬人的,你前世是不是狗变的?”说到这,何芷晴拢了拢脖子上的围巾,那些痕迹可不能让别人看了去。 “昨晚我知道弄疼你了,晴,你原谅我,好不好?要不,今晚你给咬回来?”想到昨夜自己的疯狂,方玉麟是真心想要对何芷晴道歉,只是早上起来两人闹别扭,还差点吵架,一直没有机会。 “好,这可是你说的。你也真狗狠心的,我到现在腿都在打颤,要是我一会从山上摔下来,就是拜你所赐!” 听到何芷晴这么说,方玉麟连忙一叠声说对不起。又是赔礼又是保证的。末了又一个劲叮嘱何芷晴爬山要小心,要是累了的话,千万别顾及其他人的感受,该歇脚就歇脚,想歇多久就歇多久。 “好了,不跟你说了,大部队走到前面去了。再听你啰嗦我就掉队了,深山里有野狼,我怕。”何芷晴准备结束这场谈话,再不结束,那人又会无休无止啰嗦个不停了。 “比起野狼,我更担心你身边的那头色狼!你真的要当心啊,哎,今晚你们不会喝酒吧?”想到昨晚,方玉麟心有余悸。 “放心。今晚就是国家主席来,我也坚决不喝酒。喝醉了酒还怎么咬人啊?” 两人又黏糊了一会,何芷晴才挂掉电话。 第一百八十章 身不由己 难得的一个阴天,凉爽惬意!防范章,强盗一过,立马换这三章。一七八正文在小绿字。最晚应该在明晚换完吧。在火城,有这么一个阴天,就好比在沙漠里行进了很久遇到一片绿洲那般难得。 古思源骑着自行车,飞奔在上班的路上。不是提倡低碳生活么?她举双手赞同!人家陈光标当众砸大奔,带头不坐豪华车,和员工一样骑车上下班,而且还对骑自行车上班的员工,路程在5公里之内的每月补贴300元,10公里之内的每月补贴600元。他们公司的老总是不是也该借鉴一下呢? 当然,烈日高照的时候古思源还是不肯骑车的,大日头毒辣,紫外线多强啊,她可不愿意冒被晒黑的风险。女孩子,皮肤白嫩嫩的,都能掐出水来,多好。就像邵鑫陪一样,肌肤光滑细腻,都说时间是把雕刻刀,怎么就没有在她的身上刻下沟沟壑壑呢,似乎连一点褶皱都没有。那女人应该三十多了吧,怎么时光就没有在她身上留下什么痕迹呢,要是自己到了她那年龄,也保养得如许水嫩,该多好!唉,人家是什么样的人啊,是城里的超级富豪,出门有豪车接送,出行有专人提包打伞,渴了饿了有人端茶送饭,自己什么时候能够奋斗到邵鑫陪那个地步呢,这辈子怕是一个遥不可及的梦了吧。 邵鑫陪也真够虚伪的,昨晚在电视上看见她在“关爱空巢老年人爱心启动仪式”上笑得那个灿烂,还好意思发表那番关爱空巢老人的讲话。说什么“老吾老,以及人之老”,说什么“积极行动起来,多做好事,争当好人,满腔热情地关心爱护空巢老人,使他们真正感受到社会的温暖,幸福生活、安度晚年”。 说得是多么冠冕堂皇,多么煽动人心,十足道貌岸然!只有古思源知道,在邵鑫陪温暖的笑容下有一颗多么冰冷的心,在邵鑫陪动情的语言下是多么的言不由衷。赵婆婆不就是例子么?她们不是婆媳么,为什么邵鑫陪要活生生将赵念琛逼成个空巢老人?有多大的仇恨呢,扔一个老人独自住一栋别墅;有多远的距离呢,一两个月都不去探望。电话也是少得可怜。古思源心里盘算了一下,自从上次在赵婆婆家第一次见到邵鑫陪,这几月也没看见那人了。倒是古思源,还经常到赵念琛那儿去坐坐,给老人家带点小礼物,时不时给她煮煮饭,逗老人开心,谁叫自己答应当别人的干孙女呢! 只是,那个邵鑫陪也太愧对她的那些称号了,“十大杰出企业家”“杰出社会活动家”这些古思源不敢评判,但那什么“爱心大使”“慈善之星”却是名不符实。人前光鲜,人后龌龊,奉献爱心首先得“老吾老”,其次才“人之老”嘛,这就好比你一屋不扫,何以去扫天下! 自己的老人都扔在一边却满嘴大话要关爱老人,真是讽刺!就像时下某些官员一样,台上反腐倡廉,台下蝇营狗苟。太虚伪了,古思源深深鄙视邵鑫陪。 “唉,你怎么搞的!吓我一跳!”单车通过路口的时候,一个老太婆冲古思源一阵大吼。 “对不起,没事吧,老人家?”古思源连忙刹车,握住车把。刚才去想昨晚的那个关爱空巢老人爱心启动仪式节目去了,准确地说是批判邵鑫陪的虚伪去了,才没有注意路上行走的老人家。幸好反应快,没有撞上。 古思源道歉后,正准备离去。没想那太婆抓住她的车,不让她离开。“要是我给吓出了心脏病,谁来负责?我现在心还在突突跳!不行,你得送我到医院检查。我有什么后遗症的话,我还得找你。”老太婆拦着古思源,不让她离开。 完了,这年头,难怪人们说坏人都变老了,她遇到讹诈的了。怪不得人们都不愿扶摔倒的老人,有的老年人的确是有点,有点什么呢,对,是奇葩!古思源并没有撞到那太婆啊,她急着上班啊,可没空跟那太婆理论。可是那太婆开始耍横了,嘴里吐出一连串的脏话,什么狗崽子,撞了人就想逃啊,年纪轻轻就不学好,不负责任啊,弄到最后连古思源远古的祖宗也被那太婆问候了很多遍。 古思源历来对小孩和老人没有免疫力,一遇到这两类人,她同情心就极度泛滥。可是今天遇到这个奇葩的老太婆,古思源却真是没辙了。 任她“奶奶”“阿婆”地叫,那太婆就是不依,坚持要去医院体检,不然就要古思源拿出两千元钱。不明真相的群众在周围指指点点,“这姑娘,人模人样的,怎么就没有责任心!”“以为老人好欺负呀!”有几个年纪与太婆差不多的老人围住古思源,七嘴八舌,古思源都快被口水淹没了。 当然也有人站在古思源这边指责太婆讹诈。但更多的是那些看热闹的,鲁迅笔下的看客们又一次像被无形的手捏住脖子的鸭似的,引颈而望心怕错过了这一幕热闹的场面。是啊,他们平常的生活多枯燥呀,是需要加点调料滋润滋润了。 “狗娘养的,叫那女的拿五千元!”有人甚至瞎起哄。多好的调料啊,可增加生活的乐趣,可怡情,可养颜,别人的生死与他何关,真相与他何关!古思源很生气,五千元,接近她两个月的工资了,她哪有那么多的钱!站着说话不腰疼!没看见真相你就不知道闭嘴吗! 就像一些人一样,没听完一首曲子就在那瞎指挥,没看懂一部电影就在那瞎评价,你听完、看懂再起哄好不好?不要抱着个大腿,就说大象是柱子,摸着个尾巴,就说大象是绳子。睁开眼睛,多听听,多看看,理性判断,不人云亦云,了解一下真相好不好? 当然,真相是穿着谎言的外衣的,难以识别。人间的是非很难有个定论。是是非非,犹如雾里看花。你有你的标准,我也有我的价值观。即便如此,难道你就不可以优雅一点,保持沉默么!或者是用一种理性的眼光来审视而不是张嘴就谩骂。 古思源不想责怪那个老人,只是对身边连事实都没有搞清楚就污言秽语,张嘴谩骂的那些人实在是无语。 “尼玛的,五千元,又没撞着,你瞎起什么哄,撞的是你妈呀!”古思源冲带头起哄的那人大叫,既然对方粗口伤人,她也不想再客气,这叫以牙还牙。古思源做不到以德报怨,除非对方是老人小孩。 围观在继续,交通也被阻塞了。古思源看了下时间,遭了,还有二十多分钟就到上班时间了,现在飞速赶去还来得及。算了,不和这老人计较了,古思源掏出钱包,准备给太婆一点钱,但绝对不是五千元或者两千元,因为她没有那么多。 她决定发扬楚王的精神不予计较得失,孔圣人不是说:“人遗弓,人得之而已,何必楚也!”太婆问她要钱,也许太婆家里的确是很贫苦,或许还有生病的孩子之类的,唉,就当是做善事吧,毕竟刚才的确吓了太婆一跳。对老人,古思源又爱心泛滥了。 掏出钱包,古思源撒眼了,怎么只有两百元啊?“阿婆,不是我不给你钱,我本来想给你五百元的,但你看,只有两百元。两百元可以么?”古思源可怜巴巴地说。 第一百八十一章 古思源以最快的速度回家换了一件衣服,强盗走了,文很快会换。脱下那件领口较低的毛衣,换上高领的打底衫,这下连脖子都遮住了,看着裹得严严实实的自己,古思源自嘲地笑了一下,还好,只是服侍那老太婆几天,不然,她怎么受得了。 来到菜市场,古思源按照赵念琛的吩咐买了些西红柿、豆腐、莴笋、还买了一点肉。不是说什么狐狸精要来吗,所以古思源自作主张多买了一条鱼,吃苦瓜有降糖的作用,赵婆婆不是患有糖尿病吗?古思源又买了一点苦瓜。 将剩下的钱还给赵念琛,古思源就在厨房忙活了。很快,午饭就弄好了,苦瓜煎蛋、家常茄汁豆腐、莴笋木耳炒肉丝、珍珠豆腐汤,一色清淡的口味。鱼放冰箱里了,既然狐狸精晚上来,那就晚上再做个清蒸鱼。 相信赵婆婆会喜欢的,老年人不是喜欢清淡么,古思源完全是按照糖尿病人的要求来制作的食物。 看见苦瓜,赵念琛皱了皱眉,不悦地说:“没有叫你买苦瓜呀,怎么买了这个!你不知道我从来就不吃这个吗?” “婆婆,苦瓜味道虽苦,但清热解毒,可以滋肝明目、还可以滋润美白皮肤,让你的肌肤白白嫩嫩,它还可以……”古思源正准备大大介绍一番苦瓜的功效,没有想到赵念琛一摔筷子,将饭碗在桌子上一顿,凌厉的眼神射向古思源:“你说什么?你看我这肌肤还需要美白吗?” “哎哟!”怎么忘记了赵婆婆七十多岁了,皮肤早就松弛,像揉皱的卫生纸那样了嘛,怎么自己这么不小心呢!被赵念琛的举动吓了一跳,古思源拍拍胸口,镇定了一下才说:“婆婆,我还没说完呢,苦瓜的重要作用是滋润皮肤!您看婆婆,您年轻时候一定是个美人儿,皮肤很有弹性,是吧?这样的皮肤不滋润保湿怎么可以呢,皮肤一松弛就显不出您的贵气了嘛!” 尽管知道古思源是在拍马屁,但赵念琛看起来没有那么凶恶了。 古思源连忙又拿了双筷子,递给赵念琛。又将赵念琛扔掉的筷子拿到厨房,扔进洗碗槽。 “吃一点苦瓜,好处多多。尤其是针对您这样的糖尿病患者,苦瓜很有作用,因为它含有苦瓜甙和类似胰岛素的物质,具有良好的降血糖作用,是糖尿病患者的理想食品呢。婆婆,你尝尝?”古思源夹了一片苦瓜,放入赵念琛碗里。 赵念琛盯着那片在她碗里的苦瓜,皱着眉头又将它夹了出来。嘴巴嘟得老高,就像个赌气的小孩子。这老太婆还真有意思,还拉不下脸面哦!真是应验了那句话,人老人老,越活越小。 古思源心里觉得好笑,但不敢笑出声来。 古思源清了清嗓子,又说:“这个苦瓜我是反复漂洗过的哦,你看,绿绿的,大自然的颜色,卖相那么好,不怎么苦的。它还可以软化血管呢!”说完,自己夹了一片苦瓜,放入嘴里细细咀嚼。 软化血管?上次到医院检查,医生不是说她动脉硬化,还有什么脉管炎吗?还告诫她要注意饮食,赵念琛突然想起医生的话。赵念琛疑惑地看了下苦瓜,还是忍不住去夹了一片,放入嘴里。 不怎么苦,还有一股清清爽爽的味,咀嚼完后,久久在口腔萦回。丫头果然没有骗她,赵念琛满意地又夹了一块。 还以为这丫头和邵鑫陪一样,什么都不会呢!像现在这样的丫头,还有几人能够烧饭做菜、有耐心地伺候老年人呢!看着古思源眼里满满的笑意,赵念琛迷惑了。 饭后,古思源扶着赵念琛,在小区里绕了一圈。闻着花香,听着鸟语,赵念琛心情愉快,似乎忘记了她丢玉坠的不快。 赵念琛仔细观察着古思源,这孩子,听着自己絮絮叨叨,没有一丝不耐烦,随便自己说什么,她都轻轻柔柔地回答,哪怕对她喝斥,恶语相向,她最多也就愣一下,然后依旧和和气气地来搀扶她。 要是自己的媳妇邵鑫陪也这样,那该多好,赵念琛感叹。 “小源哦,你为什么要答应王阿婆照顾我这个老太婆呢!你不知道我的脾气不好吗?”赵念琛问。 “哪个人没有脾气呢!婆婆发火肯定是有原因的嘛,那个玉坠对您一定很重要吧?”古思源猜测。 “是很重要。是我儿子送我的生日礼物。”赵念琛叹了一口气。想到有可能再也看不到那玉坠了,连最后的念想也要没有了,赵念琛心里就疼。 “哦”古思源有些疑惑,不就一个生日礼物嘛,有那么重要么! “我儿子死了十年了。”赵念琛说。 古思源一震,难怪赵婆婆会那么着急。“婆婆,别着急,你又没有把玉坠拿出门,一定还在家里的某处。”古思源安慰赵婆婆。 就这样,一个下午,古思源就在和赵念琛家长里短中度过。古思源非常着急,她本来想等赵念琛午睡的时候去找工作的,可谁知道老太婆难得找到一个人能够耐心听她诉说,拉着古思源的手,老太婆说个没完,从她年轻时候怎么创业说到老伴如何生病死去,自己又如何挣扎。看那样子,似乎要把几十年憋在心里的话都倒出来。 好在,才刚说到儿子马迷顺,屋里的电话就响起来了。“阿弥陀佛!”古思源暗喜,特别感谢那部电话,不然,老太婆这样没完没了唠叨,何时到头啊! 第一百八十二章 难得的一个阴天,心塞,一下子放了好几章防贼的。会一一换。一定尽快!凉爽惬意!在火城,有这么一个阴天,就好比在沙漠里行进了很久遇到一片绿洲那般难得。 古思源骑着自行车,飞奔在上班的路上。不是提倡低碳生活么?她举双手赞同!人家陈光标当众砸大奔,带头不坐豪华车,和员工一样骑车上下班,而且还对骑自行车上班的员工,路程在5公里之内的每月补贴300元,10公里之内的每月补贴600元。他们公司的老总是不是也该借鉴一下呢? 当然,烈日高照的时候古思源还是不肯骑车的,大日头毒辣,紫外线多强啊,她可不愿意冒被晒黑的风险。女孩子,皮肤白嫩嫩的,都能掐出水来,多好。就像邵鑫陪一样,肌肤光滑细腻,都说时间是把雕刻刀,怎么就没有在她的身上刻下沟沟壑壑呢,似乎连一点褶皱都没有。那女人应该三十多了吧,怎么时光就没有在她身上留下什么痕迹呢,要是自己到了她那年龄,也保养得如许水嫩,该多好!唉,人家是什么样的人啊,是城里的超级富豪,出门有豪车接送,出行有专人提包打伞,渴了饿了有人端茶送饭,自己什么时候能够奋斗到邵鑫陪那个地步呢,这辈子怕是一个遥不可及的梦了吧。 邵鑫陪也真够虚伪的,昨晚在电视上看见她在“关爱空巢老年人爱心启动仪式”上笑得那个灿烂,还好意思发表那番关爱空巢老人的讲话。说什么“老吾老,以及人之老”,说什么“积极行动起来,多做好事,争当好人,满腔热情地关心爱护空巢老人,使他们真正感受到社会的温暖,幸福生活、安度晚年”。 说得是多么冠冕堂皇,多么煽动人心,十足道貌岸然!只有古思源知道,在邵鑫陪温暖的笑容下有一颗多么冰冷的心,在邵鑫陪动情的语言下是多么的言不由衷。赵婆婆不就是例子么?她们不是婆媳么,为什么邵鑫陪要活生生将赵念琛逼成个空巢老人?有多大的仇恨呢,扔一个老人独自住一栋别墅;有多远的距离呢,一两个月都不去探望。电话也是少得可怜。古思源心里盘算了一下,自从上次在赵婆婆家第一次见到邵鑫陪,这几月也没看见那人了。倒是古思源,还经常到赵念琛那儿去坐坐,给老人家带点小礼物,时不时给她煮煮饭,逗老人开心,谁叫自己答应当别人的干孙女呢! 只是,那个邵鑫陪也太愧对她的那些称号了,“十大杰出企业家”“杰出社会活动家”这些古思源不敢评判,但那什么“爱心大使”“慈善之星”却是名不符实。人前光鲜,人后龌龊,奉献爱心首先得“老吾老”,其次才“人之老”嘛,这就好比你一屋不扫,何以去扫天下! 自己的老人都扔在一边却满嘴大话要关爱老人,真是讽刺!就像时下某些官员一样,台上反腐倡廉,台下蝇营狗苟。太虚伪了,古思源深深鄙视邵鑫陪。 “唉,你怎么搞的!吓我一跳!”单车通过路口的时候,一个老太婆冲古思源一阵大吼。 “对不起,没事吧,老人家?”古思源连忙刹车,握住车把。刚才去想昨晚的那个关爱空巢老人爱心启动仪式节目去了,准确地说是批判邵鑫陪的虚伪去了,才没有注意路上行走的老人家。幸好反应快,没有撞上。 古思源道歉后,正准备离去。没想那太婆抓住她的车,不让她离开。“要是我给吓出了心脏病,谁来负责?我现在心还在突突跳!不行,你得送我到医院检查。我有什么后遗症的话,我还得找你。”老太婆拦着古思源,不让她离开。 完了,这年头,难怪人们说坏人都变老了,她遇到讹诈的了。怪不得人们都不愿扶摔倒的老人,有的老年人的确是有点,有点什么呢,对,是奇葩!古思源并没有撞到那太婆啊,她急着上班啊,可没空跟那太婆理论。可是那太婆开始耍横了,嘴里吐出一连串的脏话,什么狗崽子,撞了人就想逃啊,年纪轻轻就不学好,不负责任啊,弄到最后连古思源远古的祖宗也被那太婆问候了很多遍。 古思源历来对小孩和老人没有免疫力,一遇到这两类人,她同情心就极度泛滥。可是今天遇到这个奇葩的老太婆,古思源却真是没辙了。 任她“奶奶”“阿婆”地叫,那太婆就是不依,坚持要去医院体检,不然就要古思源拿出两千元钱。不明真相的群众在周围指指点点,“这姑娘,人模人样的,怎么就没有责任心!”“以为老人好欺负呀!”有几个年纪与太婆差不多的老人围住古思源,七嘴八舌,古思源都快被口水淹没了。 当然也有人站在古思源这边指责太婆讹诈。但更多的是那些看热闹的,鲁迅笔下的看客们又一次像被无形的手捏住脖子的鸭似的,引颈而望心怕错过了这一幕热闹的场面。是啊,他们平常的生活多枯燥呀,是需要加点调料滋润滋润了。 “狗娘养的,叫那女的拿五千元!”有人甚至瞎起哄。多好的调料啊,可增加生活的乐趣,可怡情,可养颜,别人的生死与他何关,真相与他何关!古思源很生气,五千元,接近她两个月的工资了,她哪有那么多的钱!站着说话不腰疼!没看见真相你就不知道闭嘴吗! 第一百八十三章 难得的一个阴天,防的。凉爽惬意!在火城,有这么一个阴天,就好比在沙漠里行进了很久遇到一片绿洲那般难得。 古思源骑着自行车,飞奔在上班的路上。不是提倡低碳生活么?她举双手赞同!人家陈光标当众砸大奔,带头不坐豪华车,和员工一样骑车上下班,而且还对骑自行车上班的员工,路程在5公里之内的每月补贴300元,10公里之内的每月补贴600元。他们公司的老总是不是也该借鉴一下呢? 当然,烈日高照的时候古思源还是不肯骑车的,大日头毒辣,紫外线多强啊,她可不愿意冒被晒黑的风险。女孩子,皮肤白嫩嫩的,都能掐出水来,多好。就像邵鑫陪一样,肌肤光滑细腻,都说时间是把雕刻刀,怎么就没有在她的身上刻下沟沟壑壑呢,似乎连一点褶皱都没有。那女人应该三十多了吧,怎么时光就没有在她身上留下什么痕迹呢,要是自己到了她那年龄,也保养得如许水嫩,该多好!唉,人家是什么样的人啊,是城里的超级富豪,出门有豪车接送,出行有专人提包打伞,渴了饿了有人端茶送饭,自己什么时候能够奋斗到邵鑫陪那个地步呢,这辈子怕是一个遥不可及的梦了吧。 当然,烈日高照的时候古思源还是不肯骑车的,大日头毒辣,紫外线多强啊,她可不愿意冒被晒黑的风险。女孩子,皮肤白嫩嫩的,都能掐出水来,多好。就像邵鑫陪一样,肌肤光滑细腻,都说时间是把雕刻刀,怎么就没有在她的身上刻下沟沟壑壑呢,似乎连一点褶皱都没有。那女人应该三十多了吧,怎么时光就没有在她身上留下什么痕迹呢,要是自己到了她那年龄,也保养得如许水嫩,该多好!唉,人家是什么样的人啊,是城里的超级富豪,出门有豪车接送,出行有专人提包打伞,渴了饿了有人端茶送饭,自己什么时候能够奋斗到邵鑫陪那个地步呢,这辈子怕是一个遥不可及的梦了吧。 古思源不想责怪那个老人,只是对身边连事实都没有搞清楚就污言秽语,张嘴谩骂的那些人实在是无语。 “尼玛的,五千元,又没撞着,你瞎起什么哄,撞的是你妈呀!”古思源冲带头起哄的那人大叫,既然对方粗口伤人,她也不想再客气,这叫以牙还牙。古思源做不到以德报怨,除非对方是老人小孩。 当然,烈日高照的时候古思源还是不肯骑车的,大日头毒辣,紫外线多强啊,她可不愿意冒被晒黑的风险。女孩子,皮肤白嫩嫩的,都能掐出水来,多好。就像邵鑫陪一样,肌肤光滑细腻,都说时间是把雕刻刀,怎么就没有在她的身上刻下沟沟壑壑呢,似乎连一点褶皱都没有。那女人应该三十多了吧,怎么时光就没有在她身上留下什么痕迹呢,要是自己到了她那年龄,也保养得如许水嫩,该多好!唉,人家是什么样的人啊,是城里的超级富豪,出门有豪车接送,出行有专人提包打伞,渴了饿了有人端茶送饭,自己什么时候能够奋斗到邵鑫陪那个地步呢,这辈子怕是一个遥不可及的梦了吧。 当然,烈日高照的时候古思源还是不肯骑车的,大日头毒辣,紫外线多强啊,她可不愿意冒被晒黑的风险。女孩子,皮肤白嫩嫩的,都能掐出水来,多好。就像邵鑫陪一样,肌肤光滑细腻,都说时间是把雕刻刀,怎么就没有在她的身上刻下沟沟壑壑呢,似乎连一点褶皱都没有。那女人应该三十多了吧,怎么时光就没有在她身上留下什么痕迹呢,要是自己到了她那年龄,也保养得如许水嫩,该多好!唉,人家是什么样的人啊,是城里的超级富豪,出门有豪车接送,出行有专人提包打伞,渴了饿了有人端茶送饭,自己什么时候能够奋斗到邵鑫陪那个地步呢,这辈子怕是一个遥不可及的梦了吧。 当然,烈日高照的时候古思源还是不肯骑车的,大日头毒辣,紫外线多强啊,她可不愿意冒被晒黑的风险。女孩子,皮肤白嫩嫩的,都能掐出水来,多好。就像邵鑫陪一样,肌肤光滑细腻,都说时间是把雕刻刀,怎么就没有在她的身上刻下沟沟壑壑呢,似乎连一点褶皱都没有。那女人应该三十多了吧,怎么时光就没有在她身上留下什么痕迹呢,要是自己到了她那年龄,也保养得如许水嫩,该多好!唉,人家是什么样的人啊,是城里的超级富豪,出门有豪车接送,出行有专人提包打伞,渴了饿了有人端茶送饭,自己什么时候能够奋斗到邵鑫陪那个地步呢,这辈子怕是一个遥不可及的梦了吧。 当然,烈日高照的时候古思源还是不肯骑车的,大日头毒辣,紫外线多强啊,她可不愿意冒被晒黑的风险。女孩子,皮肤白嫩嫩的,都能掐出水来,多好。就像邵鑫陪一样,肌肤光滑细腻,都说时间是把雕刻刀,怎么就没有在她的身上刻下沟沟壑壑呢,似乎连一点褶皱都没有。那女人应该三十多了吧,怎么时光就没有在她身上留下什么痕迹呢,要是自己到了她那年龄,也保养得如许水嫩,该多好!唉,人家是什么样的人啊,是城里的超级富豪,出门有豪车接送,出行有专人提包打伞,渴了饿了有人端茶送饭,自己什么时候能够奋斗到邵鑫陪那个地步呢,这辈子怕是一个遥不可及的梦了吧。 围观在继续,交通也被阻塞了。古思源看了下时间,遭了,还有二十多分钟就到上班时间了,现在飞速赶去还来得及。算了,不和这老人计较了,古思源掏出钱包,准备给太婆一点钱,但绝对不是五千元或者两千元,因为她没有那么多。 她决定发扬楚王的精神不予计较得失,孔圣人不是说:“人遗弓,人得之而已,何必楚也!”太婆问她要钱,也许太婆家里的确是很贫苦,或许还有生病的孩子之类的,唉,就当是做善事吧,毕竟刚才的确吓了太婆一跳。对老人,古思源又爱心泛滥了。 掏出钱包,古思源撒眼了,怎么只有两百元啊?“阿婆,不是我不给你钱,我本来想给你五百元的,但你看,只有两百元。两百元可以么?”古思源可怜巴巴地说。 “两百元,不行!我要两千元!没有要你五千元是对你的慈悲!”眼看太婆就要坐在地上撒泼了。人性的恶啊,平时掩藏在心深深处,怎么受到了金钱的诱惑就蛇般钻出来了,还吐着信子,专管软的咬。 “真没有那么多。”古思源把钱包翻了个底朝天,不放过一张零钞,一大把零钞捏在手里,也只有两百六十八元五角。 “咯,阿婆,你看,我全部身家就这么多了。两百六十八元五角,全给你,可以吗?” “不行,少说也得要五百。少了五百不行。”太婆紧紧捏着古思源单车的车把,似乎怕古思源逃跑。 “那我把车留你这,等我下班回家拿到钱我再联系你,可以吗?”古思源再次恳求,可老太婆就是不依,古思源急得就快要给老太婆磕头了。 “辛佐,前面出了什么事,干嘛围那么多人?你下车去看看。”邵鑫陪路过此处,被这一群看客堵住了。 第一百八十四章 古思源以最快的速度回家换了一件衣服,强盗走了,文很快会换。脱下那件领口较低的毛衣,换上高领的打底衫,这下连脖子都遮住了,看着裹得严严实实的自己,古思源自嘲地笑了一下,还好,只是服侍那老太婆几天,不然,她怎么受得了。 来到菜市场,古思源按照赵念琛的吩咐买了些西红柿、豆腐、莴笋、还买了一点肉。不是说什么狐狸精要来吗,所以古思源自作主张多买了一条鱼,吃苦瓜有降糖的作用,赵婆婆不是患有糖尿病吗?古思源又买了一点苦瓜。 将剩下的钱还给赵念琛,古思源就在厨房忙活了。很快,午饭就弄好了,苦瓜煎蛋、家常茄汁豆腐、莴笋木耳炒肉丝、珍珠豆腐汤,一色清淡的口味。鱼放冰箱里了,既然狐狸精晚上来,那就晚上再做个清蒸鱼。 相信赵婆婆会喜欢的,老年人不是喜欢清淡么,古思源完全是按照糖尿病人的要求来制作的食物。 看见苦瓜,赵念琛皱了皱眉,不悦地说:“没有叫你买苦瓜呀,怎么买了这个!你不知道我从来就不吃这个吗?” “婆婆,苦瓜味道虽苦,但清热解毒,可以滋肝明目、还可以滋润美白皮肤,让你的肌肤白白嫩嫩,它还可以……”古思源正准备大大介绍一番苦瓜的功效,没有想到赵念琛一摔筷子,将饭碗在桌子上一顿,凌厉的眼神射向古思源:“你说什么?你看我这肌肤还需要美白吗?” “哎哟!”怎么忘记了赵婆婆七十多岁了,皮肤早就松弛,像揉皱的卫生纸那样了嘛,怎么自己这么不小心呢!被赵念琛的举动吓了一跳,古思源拍拍胸口,镇定了一下才说:“婆婆,我还没说完呢,苦瓜的重要作用是滋润皮肤!您看婆婆,您年轻时候一定是个美人儿,皮肤很有弹性,是吧?这样的皮肤不滋润保湿怎么可以呢,皮肤一松弛就显不出您的贵气了嘛!” 尽管知道古思源是在拍马屁,但赵念琛看起来没有那么凶恶了。 古思源连忙又拿了双筷子,递给赵念琛。又将赵念琛扔掉的筷子拿到厨房,扔进洗碗槽。 “吃一点苦瓜,好处多多。尤其是针对您这样的糖尿病患者,苦瓜很有作用,因为它含有苦瓜甙和类似胰岛素的物质,具有良好的降血糖作用,是糖尿病患者的理想食品呢。婆婆,你尝尝?”古思源夹了一片苦瓜,放入赵念琛碗里。 赵念琛盯着那片在她碗里的苦瓜,皱着眉头又将它夹了出来。嘴巴嘟得老高,就像个赌气的小孩子。这老太婆还真有意思,还拉不下脸面哦!真是应验了那句话,人老人老,越活越小。 古思源心里觉得好笑,但不敢笑出声来。 古思源清了清嗓子,又说:“这个苦瓜我是反复漂洗过的哦,你看,绿绿的,大自然的颜色,卖相那么好,不怎么苦的。它还可以软化血管呢!”说完,自己夹了一片苦瓜,放入嘴里细细咀嚼。 软化血管?上次到医院检查,医生不是说她动脉硬化,还有什么脉管炎吗?还告诫她要注意饮食,赵念琛突然想起医生的话。赵念琛疑惑地看了下苦瓜,还是忍不住去夹了一片,放入嘴里。 不怎么苦,还有一股清清爽爽的味,咀嚼完后,久久在口腔萦回。丫头果然没有骗她,赵念琛满意地又夹了一块。 还以为这丫头和邵鑫陪一样,什么都不会呢!像现在这样的丫头,还有几人能够烧饭做菜、有耐心地伺候老年人呢!看着古思源眼里满满的笑意,赵念琛迷惑了。 饭后,古思源扶着赵念琛,在小区里绕了一圈。闻着花香,听着鸟语,赵念琛心情愉快,似乎忘记了她丢玉坠的不快。 赵念琛仔细观察着古思源,这孩子,听着自己絮絮叨叨,没有一丝不耐烦,随便自己说什么,她都轻轻柔柔地回答,哪怕对她喝斥,恶语相向,她最多也就愣一下,然后依旧和和气气地来搀扶她。 要是自己的媳妇邵鑫陪也这样,那该多好,赵念琛感叹。 “小源哦,你为什么要答应王阿婆照顾我这个老太婆呢!你不知道我的脾气不好吗?”赵念琛问。 “哪个人没有脾气呢!婆婆发火肯定是有原因的嘛,那个玉坠对您一定很重要吧?”古思源猜测。 “是很重要。是我儿子送我的生日礼物。”赵念琛叹了一口气。想到有可能再也看不到那玉坠了,连最后的念想也要没有了,赵念琛心里就疼。 “哦”古思源有些疑惑,不就一个生日礼物嘛,有那么重要么! “我儿子死了十年了。”赵念琛说。 古思源一震,难怪赵婆婆会那么着急。“婆婆,别着急,你又没有把玉坠拿出门,一定还在家里的某处。”古思源安慰赵婆婆。 就这样,一个下午,古思源就在和赵念琛家长里短中度过。古思源非常着急,她本来想等赵念琛午睡的时候去找工作的,可谁知道老太婆难得找到一个人能够耐心听她诉说,拉着古思源的手,老太婆说个没完,从她年轻时候怎么创业说到老伴如何生病死去,自己又如何挣扎。看那样子,似乎要把几十年憋在心里的话都倒出来。 好在,才刚说到儿子马迷顺,屋里的电话就响起来了。“阿弥陀佛!”古思源暗喜,特别感谢那部电话,不然,老太婆这样没完没了唠叨,何时到头啊! 第一百八十五章 难得的一个阴天,凉爽惬意!在火城,防范章,近期会换。一八一已换。有这么一个阴天,就好比在沙漠里行进了很久遇到一片绿洲那般难得。 古思源骑着自行车,飞奔在上班的路上。不是提倡低碳生活么?她举双手赞同!人家陈光标当众砸大奔,带头不坐豪华车,和员工一样骑车上下班,而且还对骑自行车上班的员工,路程在5公里之内的每月补贴300元,10公里之内的每月补贴600元。他们公司的老总是不是也该借鉴一下呢? 掏出钱包,古思源撒眼了,怎么只有两百元啊?“阿婆,不是我不给你钱,我本来想给你五百元的,但你看,只有两百元。两百元可以么?”古思源可怜巴巴地说。 “两百元,不行!我要两千元!没有要你五千元是对你的慈悲!”眼看太婆就要坐在地上撒泼了。人性的恶啊,平时掩藏在心深深处,怎么受到了金钱的诱惑就蛇般钻出来了,还吐着信子,专管软的咬。 “真没有那么多。”古思源把钱包翻了个底朝天,不放过一张零钞,一大把零钞捏在手里,也只有两百六十八元五角。 “咯,阿婆,你看,我全部身家就这么多了。两百六十八元五角,全给你,可以吗?” “不行,少说也得要五百。少了五百不行。”太婆紧紧捏着古思源单车的车把,似乎怕古思源逃跑。 “那我把车留你这,等我下班回家拿到钱我再联系你,可以吗?”古思源再次恳求,可老太婆就是不依,古思源急得就快要给老太婆磕头了。 “辛佐,前面出了什么事,干嘛围那么多人?你下车去看看。”邵鑫陪路过此处,被这一群看客堵住了。 “好像是古小姐,被一个老太婆讹诈了。”辛佐挤入人群,看了半天,终于了解了事情的经过。他相信古思源没有撞到那老人。 “是么?”邵鑫陪突然来了兴趣,那个口齿伶俐的古思源么,她也会被人讹诈?倒是要看看这场热闹。邵鑫陪挤入人群,正好看见古思源翻钱包数钱的那一幕。瞧那小样,定是拿不出那么多钱吧,活该被敲诈! 邵鑫陪嘴角露出一抹微笑,挤过去,扬了扬眉毛,露出一副看好戏的神情。 一缕熟悉的tiffany淡淡的玫瑰花味道飘到古思源的鼻端,这是那人特有的,古思源抬头就对上了邵鑫陪嘲弄的双眼。 “邵总,你有没有三百元,先借给我。”古思源仿佛抓到了救命稻草。 “不借。”矛盾不是这样解决地。邵鑫陪不是没有三百元钱,也不是不愿意借给古思源,而是她绝对不会助长这样一种歪风邪气。她自有她的一套评判标准。 “不借?”古思源满脸的期待转为失望,不可思议地看着邵鑫陪。 那小脸变幻的表情别提有多精彩了。像欣赏一幕戏剧一般,邵鑫陪喜欢看古思源由欣喜转为失落的表情,她喜欢看猎物在牢笼中哀哀欲泣,那楚楚可怜的样子别提有多动人了。邵鑫陪觉得心里有根弦被拨动了一下。 “你怎么那么小气!”刚才可怜兮兮的女孩瞬间变得张牙舞爪,“请问爱心大使,你的爱心表现在哪里呢?” “我的爱心表现在哪与你无关吧?我的爱心可不是随便荡漾的哦。”邵鑫陪向前一步,习惯性的想去捏古思源的下巴,古思源后退几步,一把打开邵鑫陪的手。 邵鑫陪愣了一下,玩味地盯着古思源:“莫非你想让我对你奉献我的爱心?如果你很有诚意的话,我倒是可以考虑一下。” “你,……”古思源被邵鑫陪意有所指的话臊红了脸。这女人,该不会还没有忘记那天在办公室的事情吧?哼,想占便宜,没门!古思源掏出手机:“你不借,你以为我找不到别人吗?”她准备给同事丁冬末打电话。无论如何,也要让冬末来一趟。丁冬末才没有那么小气呢! 邵鑫陪伸出一只手,夺过古思源的手机,“给钱这不是解决问题的办法。”接着,邵鑫陪对辛佐一阵耳语,辛佐开始打电话。 转过身子,邵鑫陪面对那太婆,问:“婆婆,她撞着你哪了?” “撞着腰了。我有心脏病的,你摸摸我的脉搏,跳得好快。” “你确定撞着你了?大白天的,虽然是阴天,但光线很好哟。我的助理问过公安局的王局长了,这里有监控的。老人家,可不能够睁着眼睛说瞎话哦!”对老太婆说完,邵鑫陪又转头问辛佐:“辛助理,王局长什么时候带监控视频来?” “王局长已经在路上了。”辛佐当然要配合。 “太婆,做人可不能够昧着良心哦,敲诈可是犯罪的行为。”邵鑫陪一本正经地说,围观的群众也说那是那是。有人说只要有监控事实不就明摆着在那吗! 老太婆有些泄气,但仍旧不肯罢手:“撞没撞着我记不清楚了,当时,那姑娘的单车直接就冲过来了,我有心脏病,被吓住了。你们可得负责!我只要五百元,不成,两百多元也行。” “那好,钱你拿去。”古思源听老人说两百多也行,连忙把钱递过去,又被邵鑫陪拦住了。 “好吧,既然你坚持说被吓住了,等警察来了,那就到医院检查一下心脏。”邵鑫陪对辛佐说:“等会你拦个出租车,送老人家到医院体检。” 邵鑫陪宁愿把钱花到医院,也不给那种想敲诈的人机会。敲诈,以为抓住了别人的把柄,有了一次,必然会有第二次。下次,她又可以说什么后遗症之类的借此又敲一笔,倒不如来个彻底检查以绝后望。人性的贪婪是无止境的。 “算了,我不去医院,算我倒霉!”那太婆先听说有监控心里就有些发虚,后听说警察马上就到,只得骂骂咧咧地走了。 “谢谢。”不得不承认,邵鑫陪的处理方式是很老到的,古思源真诚道谢。一看时间,还有五分钟就迟到了,骑单车显然是来不及了。 “辛佐,你处理下古小姐的自行车。古小姐,上车!”邵鑫陪命令,也不征求古思源的意见。 第一百八十六章 难得的一个阴天,凉爽惬意!放个防盗章在这,同时也激励自己立马更新。最晚会在明晚换。谢谢不离不弃的朋友!在火城,有这么一个阴天,就好比在沙漠里行进了很久遇到一片绿洲那般难得。 古思源骑着自行车,飞奔在上班的路上。不是提倡低碳生活么?她举双手赞同!人家陈光标当众砸大奔,带头不坐豪华车,和员工一样骑车上下班,而且还对骑自行车上班的员工,路程在5公里之内的每月补贴300元,10公里之内的每月补贴600元。他们公司的老总是不是也该借鉴一下呢? 当然,烈日高照的时候古思源还是不肯骑车的,大日头毒辣,紫外线多强啊,她可不愿意冒被晒黑的风险。女孩子,皮肤白嫩嫩的,都能掐出水来,多好。就像邵鑫陪一样,肌肤光滑细腻,都说时间是把雕刻刀,怎么就没有在她的身上刻下沟沟壑壑呢,似乎连一点褶皱都没有。那女人应该三十多了吧,怎么时光就没有在她身上留下什么痕迹呢,要是自己到了她那年龄,也保养得如许水嫩,该多好!唉,人家是什么样的人啊,是城里的超级富豪,出门有豪车接送,出行有专人提包打伞,渴了饿了有人端茶送饭,自己什么时候能够奋斗到邵鑫陪那个地步呢,这辈子怕是一个遥不可及的梦了吧。 邵鑫陪也真够虚伪的,昨晚在电视上看见她在“关爱空巢老年人爱心启动仪式”上笑得那个灿烂,还好意思发表那番关爱空巢老人的讲话。说什么“老吾老,以及人之老”,说什么“积极行动起来,多做好事,争当好人,满腔热情地关心爱护空巢老人,使他们真正感受到社会的温暖,幸福生活、安度晚年”。 说得是多么冠冕堂皇,多么煽动人心,十足道貌岸然!只有古思源知道,在邵鑫陪温暖的笑容下有一颗多么冰冷的心,在邵鑫陪动情的语言下是多么的言不由衷。赵婆婆不就是例子么?她们不是婆媳么,为什么邵鑫陪要活生生将赵念琛逼成个空巢老人?有多大的仇恨呢,扔一个老人独自住一栋别墅;有多远的距离呢,一两个月都不去探望。电话也是少得可怜。古思源心里盘算了一下,自从上次在赵婆婆家第一次见到邵鑫陪,这几月也没看见那人了。倒是古思源,还经常到赵念琛那儿去坐坐,给老人家带点小礼物,时不时给她煮煮饭,逗老人开心,谁叫自己答应当别人的干孙女呢! 只是,那个邵鑫陪也太愧对她的那些称号了,“十大杰出企业家”“杰出社会活动家”这些古思源不敢评判,但那什么“爱心大使”“慈善之星”却是名不符实。人前光鲜,人后龌龊,奉献爱心首先得“老吾老”,其次才“人之老”嘛,这就好比你一屋不扫,何以去扫天下! 自己的老人都扔在一边却满嘴大话要关爱老人,真是讽刺!就像时下某些官员一样,台上反腐倡廉,台下蝇营狗苟。太虚伪了,古思源深深鄙视邵鑫陪。 “唉,你怎么搞的!吓我一跳!”单车通过路口的时候,一个老太婆冲古思源一阵大吼。 “对不起,没事吧,老人家?”古思源连忙刹车,握住车把。刚才去想昨晚的那个关爱空巢老人爱心启动仪式节目去了,准确地说是批判邵鑫陪的虚伪去了,才没有注意路上行走的老人家。幸好反应快,没有撞上。 古思源道歉后,正准备离去。没想那太婆抓住她的车,不让她离开。“要是我给吓出了心脏病,谁来负责?我现在心还在突突跳!不行,你得送我到医院检查。我有什么后遗症的话,我还得找你。”老太婆拦着古思源,不让她离开。 完了,这年头,难怪人们说坏人都变老了,她遇到讹诈的了。怪不得人们都不愿扶摔倒的老人,有的老年人的确是有点,有点什么呢,对,是奇葩!古思源并没有撞到那太婆啊,她急着上班啊,可没空跟那太婆理论。可是那太婆开始耍横了,嘴里吐出一连串的脏话,什么狗崽子,撞了人就想逃啊,年纪轻轻就不学好,不负责任啊,弄到最后连古思源远古的祖宗也被那太婆问候了很多遍。 古思源历来对小孩和老人没有免疫力,一遇到这两类人,她同情心就极度泛滥。可是今天遇到这个奇葩的老太婆,古思源却真是没辙了。 任她“奶奶”“阿婆”地叫,那太婆就是不依,坚持要去医院体检,不然就要古思源拿出两千元钱。不明真相的群众在周围指指点点,“这姑娘,人模人样的,怎么就没有责任心!”“以为老人好欺负呀!”有几个年纪与太婆差不多的老人围住古思源,七嘴八舌,古思源都快被口水淹没了。 当然也有人站在古思源这边指责太婆讹诈。但更多的是那些看热闹的,鲁迅笔下的看客们又一次像被无形的手捏住脖子的鸭似的,引颈而望心怕错过了这一幕热闹的场面。是啊,他们平常的生活多枯燥呀,是需要加点调料滋润滋润了。 “狗娘养的,叫那女的拿五千元!”有人甚至瞎起哄。多好的调料啊,可增加生活的乐趣,可怡情,可养颜,别人的生死与他何关,真相与他何关!古思源很生气,五千元,接近她两个月的工资了,她哪有那么多的钱!站着说话不腰疼!没看见真相你就不知道闭嘴吗! 就像一些人一样,没听完一首曲子就在那瞎指挥,没看懂一部电影就在那瞎评价,你听完、看懂再起哄好不好?不要抱着个大腿,就说大象是柱子,摸着个尾巴,就说大象是绳子。睁开眼睛,多听听,多看看,理性判断,不人云亦云,了解一下真相好不好? 当然,真相是穿着谎言的外衣的,难以识别。人间的是非很难有个定论。是是非非,犹如雾里看花。你有你的标准,我也有我的价值观。即便如此,难道你就不可以优雅一点,保持沉默么!或者是用一种理性的眼光来审视而不是张嘴就谩骂。 古思源不想责怪那个老人,只是对身边连事实都没有搞清楚就污言秽语,张嘴谩骂的那些人实在是无语。 “尼玛的,五千元,又没撞着,你瞎起什么哄,撞的是你妈呀!”古思源冲带头起哄的那人大叫,既然对方粗口伤人,她也不想再客气,这叫以牙还牙。古思源做不到以德报怨,除非对方是老人小孩。 围观在继续,交通也被阻塞了。古思源看了下时间,遭了,还有二十多分钟就到上班时间了,现在飞速赶去还来得及。算了,不和这老人计较了,古思源掏出钱包,准备给太婆一点钱,但绝对不是五千元或者两千元,因为她没有那么多。 她决定发扬楚王的精神不予计较得失,孔圣人不是说:“人遗弓,人得之而已,何必楚也!”太婆问她要钱,也许太婆家里的确是很贫苦,或许还有生病的孩子之类的,唉,就当是做善事吧,毕竟刚才的确吓了太婆一跳。对老人,古思源又爱心泛滥了。 掏出钱包,古思源撒眼了,怎么只有两百元啊?“阿婆,不是我不给你钱,我本来想给你五百元的,但你看,只有两百元。两百元可以么?”古思源可怜巴巴地说。 “两百元,不行!我要两千元!没有要你五千元是对你的慈悲!”眼看太婆就要坐在地上撒泼了。人性的恶啊,平时掩藏在心深深处,怎么受到了金钱的诱惑就蛇般钻出来了,还吐着信子,专管软的咬。 “真没有那么多。”古思源把钱包翻了个底朝天,不放过一张零钞,一大把零钞捏在手里,也只有两百六十八元五角。 “咯,阿婆,你看,我全部身家就这么多了。两百六十八元五角,全给你,可以吗?” “不行,少说也得要五百。少了五百不行。”太婆紧紧捏着古思源单车的车把,似乎怕古思源逃跑。 “那我把车留你这,等我下班回家拿到钱我再联系你,可以吗?”古思源再次恳求,可老太婆就是不依,古思源急得就快要给老太婆磕头了。 “辛佐,前面出了什么事,干嘛围那么多人?你下车去看看。”邵鑫陪路过此处,被这一群看客堵住了。 “好像是古小姐,被一个老太婆讹诈了。”辛佐挤入人群,看了半天,终于了解了事情的经过。他相信古思源没有撞到那老人。 “是么?”邵鑫陪突然来了兴趣,那个口齿伶俐的古思源么,她也会被人讹诈?倒是要看看这场热闹。邵鑫陪挤入人群,正好看见古思源翻钱包数钱的那一幕。瞧那小样,定是拿不出那么多钱吧,活该被敲诈! 第一百八十七章 一路上,手脚并用,fdao章。五一假期完就换。谢谢支持!好不容易才前进一点点。照他们这一速度,爬上山顶一定也是中午了。可是那又有什么关系呢,反正出来就是放松身心的。四人走走停停,不时有笑声掉落。 所有的植被都批上了一层白衣,银装素裹,分外美丽。大雪覆盖下的世界,澄净空明,浮世的喧嚣渐渐远去,心变得透明晶莹。 有一段时间,人们默默无声,除了万籁林涛低吟之外,就是脚下冰爪碾压积雪的咯吱声响。如果不是身临其境,怎么也想象不出这般圣境。 “好高的山呢!”何芷晴感叹。 “这还不算高呢,国内有许多的山终年积雪。与那些相比,这个就是小巫见大巫了。”麦永哲说。 “你去过哪些著名的雪山?”宋知娴歪着头问麦永哲。 “也不太多,我本来就是一个登山爱好者。下次有机会带你一块去。”麦永哲说。 突然,走在前面的方玉麟停下来了,原来前方是一条很窄很滑的路,有一个高台,不好爬上去。少数坚持走到此的游人也只得互相搀扶着,一步步缓慢地迈上去。 “让我先爬上去,再拉你们上来。”麦永哲果断发令。方玉麟试了几次,却摔了一跤,好在摔得不怎么严重,只是衣服裤子上沾了些泥泞,说不出的狼狈。 “没摔着吧?”何芷晴连忙扶起方玉麟,关切地问,“叫你别逞能的,你看你。”说着,芷晴悄悄拿过玉麟肩上的背包,挂在自己的肩上。 麦永哲找准一个把滑的石块,站在高处,将三个女人一个个拉上高台。 拉方玉麟的时候,玉麟别扭了一会,把手放在陌生男人的手里,她太不习惯。可是不接受他的帮助,又很难爬上去,正自犹豫,走在后面的芷晴催促道:“还不快上去,后面都有人在抱怨了。”玉麟回望了芷晴一眼,眼里闪过一丝决绝,麦永哲一拉,就上去了。 握住何芷晴递过来的手,这手修长柔滑,五指纤纤,触感竟是那么细腻。麦永哲的心一动,他微一用力,芷晴就被他往上拉,刚刚踏足高台,背包一晃,竟是站不稳,麦永哲就势一搂,抱住了芷晴的腰,这一举动引得玉麟一阵惊呼。 接着就是跺脚,要不是自己不中用,麦永哲怎么能够占芷晴的便宜!麦永哲分明就是故意的!刚刚上去之后,由于紧张芷晴,就紧盯着他俩,玉麟没有忽略掉麦永哲眼里的那抹暧昧难明的情感。 此刻,麦永哲还搂着何芷晴,二人紧紧地贴在一起,何芷晴的身上,有一股若有若无的清香,这个女人太危险了,不知不觉就会吸引你的目光追随,直至沉迷。 芷晴面色酡红,心神还没有回复。刚才那一下,就好像坐船的时候被大风浪颠簸了一下,在慌神中她还找不着北。更没有意识到这样的情景有多么暧昧甚至难堪。 直至玉麟几步上前,将她拉离麦永哲的怀抱,她才意识到了刚才的窘境,可张了张嘴,又看了下呆愣在一旁的宋知娴,却不知道该说点什么,只得低头沉默不语。倒是玉麟仰头对麦永哲说了一句:“谢谢。”然后挽过芷晴的手,又取下芷晴肩上的包,还不忘对宋知娴抱歉地笑道:“走吧,只是意外,好在没有摔着。” 真是意外吗?宋知娴隐隐有些不快。 到山顶和顾鹏飞会合的时候已经是中午了,方玉麟第一件事情就是换衣服。穿着那件沾了泥泞的衣裤,她觉得真是太有损她的形象了。好在大件行李由顾鹏飞坐索道带了上来。 经过几小时的跋涉,四个人都有些疲惫,但毕竟是年轻人,兴致还是挺高昂的。 吃过午饭,正商量怎么玩,忽然玉麟高叫起来:“瞧,那里有个寺庙!” 只见她手指之处,青烟袅袅,有香客在祈祷求福,络绎不绝,不时还传来一阵清脆的钟声。在旅游区建寺庙早已司空见惯了,说什么佛门圣地,还不是经济利益的驱动。 何芷晴是从来不相信这些的,与其把希望寄托在虚无飘渺的神佛上面,还不如靠自己的双手创造幸福呢!如果神佛真能够显灵的话,那她小时候万千次在心里深处的祈祷怎么到现在还是水中花呢! 而且上次到桂林旅游进寺庙被敲诈一事让她至今心有余悸。那次,她也是随着大流进入一寺庙,结果刚一进去,就被一和尚拉住算命,那和尚胡说八道一通,末了硬要叫她捐出1558元的香火费,并且还说已经为她化解了生命中的那些劫数。 芷晴当时哪有那么多钱,没办法,只得和那和尚争论。脸上青一阵白一阵的,要不是后来玉麟替她支付了那笔费用,她还不知道怎么走出那座庙门。经过那次之后,凡是遇到寺庙什么的,何芷晴都是敬而远之。 “走,去看看。”玉麟兴致勃勃,却牵不动芷晴的手,“去看看吧,又不会吃了你!” “上次被骗还不够惨啊,你怎么不长记性呢!”何芷晴不想去。 “每个地方的寺庙也有不同嘛,不看怎么知道呢!你不能够因为被一颗树绊倒就放弃整个森林啊!何况阴陵山的佛教文化驰名于外呢!”玉麟道。 一行人吵吵闹闹,还是走进了寺庙。 “嘘”宋知娴做了个噤声的动作。果然,一进入庙堂,就给人一种庄严神圣的感觉。顾鹏飞与庙祝低语一阵,在功德箱中投入纸币,拿过三支香,很虔诚地跪拜,祝祷,也不知他在求什么。 紧接着,玉麟也行了跪拜,只见她双手合十,双目炯炯,对着菩萨,似在喃喃低语,却又不知道在说些什么,声音非常低微,然后跪在蒲团上瞌了几个响头。那神情,竟是说不出的专注。真没想到,平日这个嘻哈,高调的主竟也有这么认真的一面。 接着,几人又求了护身符。何芷晴历来不太相信这个,也就一笑置之。 出来的时候,方玉麟悄悄将芷晴拉在一边,在她手里塞入一个软软的东西。“这是我为你求的护身符,希望她能够保佑你免灾免难,平平安安。”怪不得刚才在庙里玉麟神神秘秘的,原来是在弄这个。 何芷晴摊开手掌,只见是一个菱形的锦囊香包,上面还挂有珠串。还算得上是小巧玲珑,做工精巧。拿到鼻前一闻,还丝丝袅袅散发出香气。“你知道的,我……”何芷晴话还没说完,就被方玉麟一口打断:“不许拒绝,佛门圣地,不准亵渎菩萨哦,我都在菩萨面前许了愿了。” 说完方玉麟又细心地将这护身符装入芷晴背包的夹层。然后又叮嘱她不要让这个护身符接触一些不干净的东西,还要注意哪些哪些事项等,看着玉麟不停蠕动的小嘴,何芷晴真想叫她闭嘴,怎么这女人那么罗嗦呀,那小嘴,红润润地,一动一动,那些让她脑疼的话不断地蹦出,再不堵住,就要决堤了。 不知怎么,芷晴的脑海中竟然不受控制的想起了上次在办公室玉麟将她逼到角落的情景,那天玉麟的嘴唇,也是这样红艳艳的。就像一朵艳丽的玫瑰,娇艳欲滴,散发出诱人的光泽。 玉麟还在那兀自说着,丝毫没有注意到芷晴的表情变化。这罗嗦女人!何芷晴真想用自己的嘴巴去堵住那张还在不断开合的嘴。 这念头一冒出,她马上倒吸了一口冷气,怎么会有这样的想法呢,真是荒唐。“怎么了,貌似你没有听我说话呢?神情恍惚,不在状态。”玉麟终于发现了芷晴的异样,一会,又像发现新大陆似的,惊叹了一句:“咦!你的脸怎么那么红,该不是背了汗,感冒发烧了?”说着,玉麟就将手伸到芷晴的额头上摸了一下。 “额头不烫,脸却红红的。奇怪了……”玉麟的手又转移到芷晴的脸颊,触及处柔嫩异常,说不出的美好,她竟舍不得将手拿开了。 “你傻了?”芷晴见玉麟那副呆样,一把将她的手抚开:“佛门圣地,动手动脚,成何体统,保持庄重。” “哎,人家是担心你啊!”玉麟“亦步亦趋”紧跟在芷晴后边,还不忘问道:“为什么脸那么红?” 芷晴白了玉麟一眼,不再说话。 “何阿姨,快来抽签。”传来顾可可欢快的叫声。 只见一群人围在那里。而顾鹏飞手里正拿着一支竹签,芷晴拿过竹签看,上写着“鱼龙混杂意相同,耐守深潭待运通,不觉一朝头耸出,禹门一跳过龙宫。” “还不错嘛,求的是生意吧?”玉麟看了一眼道,顾鹏飞笑而不语。 方玉麟兴致勃发,也去求了一签,迫不及待地去看那签文:“千尺丝纶直下垂,一波才动万波随。夜静水寒鱼不食,满船空载月明归。”这好像是和尚的偈语吧,预示着什么呢,玉麟感到迷惘。 “求的是什么?”见玉麟看了签文闷闷不乐,芷晴凑过来拿过竹签,“这偈语不错嘛,满船空载月明归,多么恬淡怡然,我喜欢。” “喜欢个头!费那么多力,鱼都没一个。不是一场空吗?”刚才求的可是姻缘啊,如果是这样,那岂不是……玉麟不敢再想下去了。 “钓鱼享受的是钓的过程,不要太过于追求结果。凡事顺其自然。”芷晴安慰玉麟。 麦永哲拿过竹签沉吟道:“解锁凭匙,得缘从机,寒鱼沉底,获取待时。方律师,不必庸人自扰。” 可是方玉麟还是高兴不起来,一直到他们一行人来到了滑雪场,她才又有了兴致。 何芷晴没有去滑雪,她和顾鹏飞站在旁边,看着场上不停穿梭的众人,听着顾可可的欢笑,她的嘴角洋溢着笑意。 “度假的决定是对的,我发觉我又充满了活力。那个激情的,自信的我又回来了。”顾鹏飞说。 “我一直都对你有信心,你只是太过于忙碌了,适当的放松是必须的。”芷晴笑看向顾鹏飞。 “谢谢你,芷晴。”顾鹏飞的眼里闪动着一抹亮光 “不借。”矛盾不是这样解决地。邵鑫陪不是没有三百元钱,也不是不愿意借给古思源,而是她绝对不会助长这样一种歪风邪气。她自有她的一套评判标准。 “不借?”古思源满脸的期待转为失望,不可思议地看着邵鑫陪。 那小脸变幻的表情别提有多精彩了。像欣赏一幕戏剧一般,邵鑫陪喜欢看古思源由欣喜转为失落的表情,她喜欢看猎物在牢笼中哀哀欲泣,那楚楚可怜的样子别提有多动人了。邵鑫陪觉得心里有根弦被拨动了一下。 “你怎么那么小气!”刚才可怜兮兮的女孩瞬间变得张牙舞爪,“请问爱心大使,你的爱心表现在哪里呢?” “我的爱心表现在哪与你无关吧?我的爱心可不是随便荡漾的哦。”邵鑫陪向前一步,习惯性的想去捏古思源的下巴,古思源后退几步,一把打开邵鑫陪的手。 邵鑫陪愣了一下,玩味地盯着古思源:“莫非你想让我对你奉献我的爱心?如果你很有诚意的话,我倒是可以考虑一下。” “你,……”古思源被邵鑫陪意有所指的话臊红了脸。这女人,该不会还没有忘记那天在办公室的事情吧?哼,想占便宜,没门!古思源掏出手机:“你不借,你以为我找不到别人吗?”她准备给同事丁冬末打电话。无论如何,也要让冬末来一趟。丁冬末才没有那么小气呢! 邵鑫陪伸出一只手,夺过古思源的手机,“给钱这不是解决问题的办法。”接着,邵鑫陪对辛佐一阵耳语,辛佐开始打电话。 转过身子,邵鑫陪面对那太婆,问:“婆婆,她撞着你哪了?” “撞着腰了。我有心脏病的,你摸摸我的脉搏,跳得好快。” “你确定撞着你了?大白天的,虽然是阴天,但光线很好哟。我的助理问过公安局的王局长了,这里有监控的。老人家,可不能够睁着眼睛说瞎话哦!”对老太婆说完,邵鑫陪又转头问辛佐:“辛助理,王局长什么时候带监控视频来?” “王局长已经在路上了。”辛佐当然要配合。 “太婆,做人可不能够昧着良心哦,敲诈可是犯罪的行为。”邵鑫陪一本正经地说,围观的群众也说那是那是。有人说只要有监控事实不就明摆着在那吗! 老太婆有些泄气,但仍旧不肯罢手:“撞没撞着我记不清楚了,当时,那姑娘的单车直接就冲过来了,我有心脏病,被吓住了。你们可得负责!我只要五百元,不成,两百多元也行。” “那好,钱你拿去。”古思源听老人说两百多也行,连忙把钱递过去,又被邵鑫陪拦住了。 “好吧,既然你坚持说被吓住了,等警察来了,那就到医院检查一下心脏。”邵鑫陪对辛佐说:“等会你拦个出租车,送老人家到医院体检。” 邵鑫陪宁愿把钱花到医院,也不给那种想敲诈的人机会。敲诈,以为抓住了别人的把柄,有了一次,必然会有第二次。下次,她又可以说什么后遗症之类的借此又敲一笔,倒不如来个彻底检查以绝后望。人性的贪婪是无止境的。 “算了,我不去医院,算我倒霉!”那太婆先听说有监控心里就有些发虚,后听说警察马上就到,只得骂骂咧咧地走了。 “谢谢。”不得不承认,邵鑫陪的处理方式是很老到的,古思源真诚道谢。一看时间,还有五分钟就迟到了,骑单车显然是来不及了。 “辛佐,你处理下古小姐的自行车。古小姐,上车!”邵鑫陪命令,也不征求古思源的意见。 第一百八十八章 难得的一个阴天,凉爽惬意!fdao章!最晚五一假完换。谢谢支持!在火城,有这么一个阴天,就好比在沙漠里行进了很久遇到一片绿洲那般难得。 古思源骑着自行车,飞奔在上班的路上。不是提倡低碳生活么?她举双手赞同!人家陈光标当众砸大奔,带头不坐豪华车,和员工一样骑车上下班,而且还对骑自行车上班的员工,路程在5公里之内的每月补贴300元,10公里之内的每月补贴600元。他们公司的老总是不是也该借鉴一下呢? 当然,烈日高照的时候古思源还是不肯骑车的,大日头毒辣,紫外线多强啊,她可不愿意冒被晒黑的风险。女孩子,皮肤白嫩嫩的,都能掐出水来,多好。就像邵鑫陪一样,肌肤光滑细腻,都说时间是把雕刻刀,怎么就没有在她的身上刻下沟沟壑壑呢,似乎连一点褶皱都没有。那女人应该三十多了吧,怎么时光就没有在她身上留下什么痕迹呢,要是自己到了她那年龄,也保养得如许水嫩,该多好!唉,人家是什么样的人啊,是城里的超级富豪,出门有豪车接送,出行有专人提包打伞,渴了饿了有人端茶送饭,自己什么时候能够奋斗到邵鑫陪那个地步呢,这辈子怕是一个遥不可及的梦了吧。 邵鑫陪也真够虚伪的,昨晚在电视上看见她在“关爱空巢老年人爱心启动仪式”上笑得那个灿烂,还好意思发表那番关爱空巢老人的讲话。说什么“老吾老,以及人之老”,说什么“积极行动起来,多做好事,争当好人,满腔热情地关心爱护空巢老人,使他们真正感受到社会的温暖,幸福生活、安度晚年”。 说得是多么冠冕堂皇,多么煽动人心,十足道貌岸然!只有古思源知道,在邵鑫陪温暖的笑容下有一颗多么冰冷的心,在邵鑫陪动情的语言下是多么的言不由衷。赵婆婆不就是例子么?她们不是婆媳么,为什么邵鑫陪要活生生将赵念琛逼成个空巢老人?有多大的仇恨呢,扔一个老人独自住一栋别墅;有多远的距离呢,一两个月都不去探望。电话也是少得可怜。古思源心里盘算了一下,自从上次在赵婆婆家第一次见到邵鑫陪,这几月也没看见那人了。倒是古思源,还经常到赵念琛那儿去坐坐,给老人家带点小礼物,时不时给她煮煮饭,逗老人开心,谁叫自己答应当别人的干孙女呢! 只是,那个邵鑫陪也太愧对她的那些称号了,“十大杰出企业家”“杰出社会活动家”这些古思源不敢评判,但那什么“爱心大使”“慈善之星”却是名不符实。人前光鲜,人后龌龊,奉献爱心首先得“老吾老”,其次才“人之老”嘛,这就好比你一屋不扫,何以去扫天下! 自己的老人都扔在一边却满嘴大话要关爱老人,真是讽刺!就像时下某些官员一样,台上反腐倡廉,台下蝇营狗苟。太虚伪了,古思源深深鄙视邵鑫陪。 “唉,你怎么搞的!吓我一跳!”单车通过路口的时候,一个老太婆冲古思源一阵大吼。 “对不起,没事吧,老人家?”古思源连忙刹车,握住车把。刚才去想昨晚的那个关爱空巢老人爱心启动仪式节目去了,准确地说是批判邵鑫陪的虚伪去了,才没有注意路上行走的老人家。幸好反应快,没有撞上。 古思源道歉后,正准备离去。没想那太婆抓住她的车,不让她离开。“要是我给吓出了心脏病,谁来负责?我现在心还在突突跳!不行,你得送我到医院检查。我有什么后遗症的话,我还得找你。”老太婆拦着古思源,不让她离开。 完了,这年头,难怪人们说坏人都变老了,她遇到讹诈的了。怪不得人们都不愿扶摔倒的老人,有的老年人的确是有点,有点什么呢,对,是奇葩!古思源并没有撞到那太婆啊,她急着上班啊,可没空跟那太婆理论。可是那太婆开始耍横了,嘴里吐出一连串的脏话,什么狗崽子,撞了人就想逃啊,年纪轻轻就不学好,不负责任啊,弄到最后连古思源远古的祖宗也被那太婆问候了很多遍。 古思源历来对小孩和老人没有免疫力,一遇到这两类人,她同情心就极度泛滥。可是今天遇到这个奇葩的老太婆,古思源却真是没辙了。 任她“奶奶”“阿婆”地叫,那太婆就是不依,坚持要去医院体检,不然就要古思源拿出两千元钱。不明真相的群众在周围指指点点,“这姑娘,人模人样的,怎么就没有责任心!”“以为老人好欺负呀!”有几个年纪与太婆差不多的老人围住古思源,七嘴八舌,古思源都快被口水淹没了。 当然也有人站在古思源这边指责太婆讹诈。但更多的是那些看热闹的,鲁迅笔下的看客们又一次像被无形的手捏住脖子的鸭似的,引颈而望心怕错过了这一幕热闹的场面。是啊,他们平常的生活多枯燥呀,是需要加点调料滋润滋润了。 “狗娘养的,叫那女的拿五千元!”有人甚至瞎起哄。多好的调料啊,可增加生活的乐趣,可怡情,可养颜,别人的生死与他何关,真相与他何关!古思源很生气,五千元,接近她两个月的工资了,她哪有那么多的钱!站着说话不腰疼!没看见真相你就不知道闭嘴吗! 就像一些人一样,没听完一首曲子就在那瞎指挥,没看懂一部电影就在那瞎评价,你听完、看懂再起哄好不好?不要抱着个大腿,就说大象是柱子,摸着个尾巴,就说大象是绳子。睁开眼睛,多听听,多看看,理性判断,不人云亦云,了解一下真相好不好? 当然,真相是穿着谎言的外衣的,难以识别。人间的是非很难有个定论。是是非非,犹如雾里看花。你有你的标准,我也有我的价值观。即便如此,难道你就不可以优雅一点,保持沉默么!或者是用一种理性的眼光来审视而不是张嘴就谩骂。 古思源不想责怪那个老人,只是对身边连事实都没有搞清楚就污言秽语,张嘴谩骂的那些人实在是无语。 “尼玛的,五千元,又没撞着,你瞎起什么哄,撞的是你妈呀!”古思源冲带头起哄的那人大叫,既然对方粗口伤人,她也不想再客气,这叫以牙还牙。古思源做不到以德报怨,除非对方是老人小孩。 围观在继续,交通也被阻塞了。古思源看了下时间,遭了,还有二十多分钟就到上班时间了,现在飞速赶去还来得及。算了,不和这老人计较了,古思源掏出钱包,准备给太婆一点钱,但绝对不是五千元或者两千元,因为她没有那么多。 她决定发扬楚王的精神不予计较得失,孔圣人不是说:“人遗弓,人得之而已,何必楚也!”太婆问她要钱,也许太婆家里的确是很贫苦,或许还有生病的孩子之类的,唉,就当是做善事吧,毕竟刚才的确吓了太婆一跳。对老人,古思源又爱心泛滥了。 掏出钱包,古思源撒眼了,怎么只有两百元啊?“阿婆,不是我不给你钱,我本来想给你五百元的,但你看,只有两百元。两百元可以么?”古思源可怜巴巴地说。 “两百元,不行!我要两千元!没有要你五千元是对你的慈悲!”眼看太婆就要坐在地上撒泼了。人性的恶啊,平时掩藏在心深深处,怎么受到了金钱的诱惑就蛇般钻出来了,还吐着信子,专管软的咬。 “真没有那么多。”古思源把钱包翻了个底朝天,不放过一张零钞,一大把零钞捏在手里,也只有两百六十八元五角。 “咯,阿婆,你看,我全部身家就这么多了。两百六十八元五角,全给你,可以吗?” “不行,少说也得要五百。少了五百不行。”太婆紧紧捏着古思源单车的车把,似乎怕古思源逃跑。 “那我把车留你这,等我下班回家拿到钱我再联系你,可以吗?”古思源再次恳求,可老太婆就是不依,古思源急得就快要给老太婆磕头了。 “辛佐,前面出了什么事,干嘛围那么多人?你下车去看看。”邵鑫陪路过此处,被这一群看客堵住了。 “好像是古小姐,被一个老太婆讹诈了。”辛佐挤入人群,看了半天,终于了解了事情的经过。他相信古思源没有撞到那老人。 “是么?”邵鑫陪突然来了兴趣,那个口齿伶俐的古思源么,她也会被人讹诈?倒是要看看这场热闹。邵鑫陪挤入人群,正好看见古思源翻钱包数钱的那一幕。瞧那小样,定是拿不出那么多钱吧,活该被敲诈! 邵鑫陪嘴角露出一抹微笑,挤过去,扬了扬眉毛,露出一副看好戏的神情。 一缕熟悉的tiffany淡淡的玫瑰花味道飘到古思源的鼻端,这是那人特有的,古思源抬头就对上了邵鑫陪嘲弄的双眼。 “邵总,你有没有三百元,先借给我。”古思源仿佛抓到了救命稻草。 “不借。”矛盾不是这样解决地。邵鑫陪不是没有三百元钱,也不是不愿意借给古思源,而是她绝对不会助长这样一种歪风邪气。她自有她的一套评判标准。 “不借?”古思源满脸的期待转为失望,不可思议地看着邵鑫陪。 那小脸变幻的表情别提有多精彩了。像欣赏一幕戏剧一般,邵鑫陪喜欢看古思源由欣喜转为失落的表情,她喜欢看猎物在牢笼中哀哀欲泣,那楚楚可怜的样子别提有多动人了。邵鑫陪觉得心里有根弦被拨动了一下。 “你怎么那么小气!”刚才可怜兮兮的女孩瞬间变得张牙舞爪,“请问爱心大使,你的爱心表现在哪里呢?” “我的爱心表现在哪与你无关吧?我的爱心可不是随便荡漾的哦。”邵鑫陪向前一步,习惯性的想去捏古思源的下巴,古思源后退几步,一把打开邵鑫陪的手。 邵鑫陪愣了一下,玩味地盯着古思源:“莫非你想让我对你奉献我的爱心?如果你很有诚意的话,我倒是可以考虑一下。” “你,……”古思源被邵鑫陪意有所指的话臊红了脸。这女人,该不会还没有忘记那天在办公室的事情吧?哼,想占便宜,没门!古思源掏出手机:“你不借,你以为我找不到别人吗?”她准备给同事丁冬末打电话。无论如何,也要让冬末来一趟。丁冬末才没有那么小气呢! 邵鑫陪伸出一只手,夺过古思源的手机,“给钱这不是解决问题的办法。”接着,邵鑫陪对辛佐一阵耳语,辛佐开始打电话。 转过身子,邵鑫陪面对那太婆,问:“婆婆,她撞着你哪了?” “撞着腰了。我有心脏病的,你摸摸我的脉搏,跳得好快。” “你确定撞着你了?大白天的,虽然是阴天,但光线很好哟。我的助理问过公安局的王局长了,这里有监控的。老人家,可不能够睁着眼睛说瞎话哦!”对老太婆说完,邵鑫陪又转头问辛佐:“辛助理,王局长什么时候带监控视频来?” “王局长已经在路上了。”辛佐当然要配合。 “太婆,做人可不能够昧着良心哦,敲诈可是犯罪的行为。”邵鑫陪一本正经地说,围观的群众也说那是那是。有人说只要有监控事实不就明摆着在那吗! 老太婆有些泄气,但仍旧不肯罢手:“撞没撞着我记不清楚了,当时,那姑娘的单车直接就冲过来了,我有心脏病,被吓住了。你们可得负责!我只要五百元,不成,两百多元也行。” “那好,钱你拿去。”古思源听老人说两百多也行,连忙把钱递过去,又被邵鑫陪拦住了。 “好吧,既然你坚持说被吓住了,等警察来了,那就到医院检查一下心脏。”邵鑫陪对辛佐说:“等会你拦个出租车,送老人家到医院体检。” 邵鑫陪宁愿把钱花到医院,也不给那种想敲诈的人机会。敲诈,以为抓住了别人的把柄,有了一次,必然会有第二次。下次,她又可以说什么后遗症之类的借此又敲一笔,倒不如来个彻底检查以绝后望。人性的贪婪是无止境的。 “算了,我不去医院,算我倒霉!”那太婆先听说有监控心里就有些发虚,后听说警察马上就到,只得骂骂咧咧地走了。 “谢谢。”不得不承认,邵鑫陪的处理方式是很老到的,古思源真诚道谢。一看时间,还有五分钟就迟到了,骑单车显然是来不及了。 “辛佐,你处理下古小姐的自行车。古小姐,上车!”邵鑫陪命令,也不征求古思源的意见。 第一百八十九章 莫买 难得的一个阴天,凉爽惬意!防dao章,最晚明天之内换。前一章最晚会在今天晚上换。盗文之流作者深恶痛绝,不得已以这种方式反抗,如果诸君觉得不适敬请删收,转身。本着一种狂热,不想虎头蛇尾,不管这篇有没有人看,鄙人也会更完此文的。谢谢支持!在火城,有这么一个阴天,就好比在沙漠里行进了很久遇到一片绿洲那般难得。 古路上,手脚并用,好不容易才前进一点点。照他们这一速度,爬上山顶一定也是中午了。可是那又有什么关系呢,反正出来就是放松身心的。四人走走停停,不时有笑声掉落。 所有的植被都批上了一层白衣,银装素裹,分外美丽。大雪覆盖下的世界,澄净空明,浮世的喧嚣渐渐远去,心变得透明晶莹。 有一段时间,人们默默无声,除了万籁林涛低吟之外,就是脚下冰爪碾压积雪的咯吱声响。如果不是身临其境,怎么也想象不出这般圣境。 “好高的山呢!”何芷晴感叹。 “这还不算高呢,国内有许多的山终年积雪。与那些相比,这个就是小巫见大巫了。”麦永哲说。 “你去过哪些著名的雪山?”宋知娴歪着头问麦永哲。 “也不太多,我本来就是一个登山爱好者。下次有机会带你一块去。”麦永哲说。 突然,走在前面的方玉麟停下来了,原来前方是一条很窄很滑的路,有一个高台,不好爬上去。少数坚持走到此的游人也只得互相搀扶着,一步步缓慢地迈上去。 “让我先爬上去,再拉你们上来。”麦永哲果断发令。方玉麟试了几次,却摔了一跤,好在摔得不怎么严重,只是衣服裤子上沾了些泥泞,说不出的狼狈。 “没摔着吧?”何芷晴连忙扶起方玉麟,关切地问,“叫你别逞能的,你看你。”说着,芷晴悄悄拿过玉麟肩上的背包,挂在自己的肩上。 麦永哲找准一个把滑的石块,站在高处,将三个女人一个个拉上高台。 拉方玉麟的时候,玉麟别扭了一会,把手放在陌生男人的手里,她太不习惯。可是不接受他的帮助,又很难爬上去,正自犹豫,走在后面的芷晴催促道:“还不快上去,后面都有人在抱怨了。”玉麟回望了芷晴一眼,眼里闪过一丝决绝,麦永哲一拉,就上去了。 握住何芷晴递过来的手,这手修长柔滑,五指纤纤,触感竟是那么细腻。麦永哲的心一动,他微一用力,芷晴就被他往上拉,刚刚踏足高台,背包一晃,竟是站不稳,麦永哲就势一搂,抱住了芷晴的腰,这一举动引得玉麟一阵惊呼。 接着就是跺脚,要不是自己不中用,麦永哲怎么能够占芷晴的便宜!麦永哲分明就是故意的!刚刚上去之后,由于紧张芷晴,就紧盯着他俩,玉麟没有忽略掉麦永哲眼里的那抹暧昧难明的情感。 此刻,麦永哲还搂着何芷晴,二人紧紧地贴在一起,何芷晴的身上,有一股若有若无的清香,这个女人太危险了,不知不觉就会吸引你的目光追随,直至沉迷。 芷晴面色酡红,心神还没有回复。刚才那一下,就好像坐船的时候被大风浪颠簸了一下,在慌神中她还找不着北。更没有意识到这样的情景有多么暧昧甚至难堪。 直至玉麟几步上前,将她拉离麦永哲的怀抱,她才意识到了刚才的窘境,可张了张嘴,又看了下呆愣在一旁的宋知娴,却不知道该说点什么,只得低头沉默不语。倒是玉麟仰头对麦永哲说了一句:“谢谢。”然后挽过芷晴的手,又取下芷晴肩上的包,还不忘对宋知娴抱歉地笑道:“走吧,只是意外,好在没有摔着。” 真是意外吗?宋知娴隐隐有些不快。 到山顶和顾鹏飞会合的时候已经是中午了,方玉麟第一件事情就是换衣服。穿着那件沾了泥泞的衣裤,她觉得真是太有损她的形象了。好在大件行李由顾鹏飞坐索道带了上来。 经过几小时的跋涉,四个人都有些疲惫,但毕竟是年轻人,兴致还是挺高昂的。 吃过午饭,正商量怎么玩,忽然玉麟高叫起来:“瞧,那里有个寺庙!” 只见她手指之处,青烟袅袅,有香客在祈祷求福,络绎不绝,不时还传来一阵清脆的钟声。在旅游区建寺庙早已司空见惯了,说什么佛门圣地,还不是经济利益的驱动。 何芷晴是从来不相信这些的,与其把希望寄托在虚无飘渺的神佛上面,还不如靠自己的双手创造幸福呢!如果神佛真能够显灵的话,那她小时候万千次在心里深处的祈祷怎么到现在还是水中花呢! 而且上次到桂林旅游进寺庙被敲诈一事让她至今心有余悸。那次,她也是随着大流进入一寺庙,结果刚一进去,就被一和尚拉住算命,那和尚胡说八道一通,末了硬要叫她捐出1558元的香火费,并且还说已经为她化解了生命中的那些劫数。 芷晴当时哪有那么多钱,没办法,只得和那和尚争论。脸上青一阵白一阵的,要不是后来玉麟替她支付了那笔费用,她还不知道怎么走出那座庙门。经过那次之后,凡是遇到寺庙什么的,何芷晴都是敬而远之。 “走,去看看。”玉麟兴致勃勃,却牵不动芷晴的手,“去看看吧,又不会吃了你!” “上次被骗还不够惨啊,你怎么不长记性呢!”何芷晴不想去。 “每个地方的寺庙也有不同嘛,不看怎么知道呢!你不能够因为被一颗树绊倒就放弃整个森林啊!何况阴陵山的佛教文化驰名于外呢!”玉麟道。 一行人吵吵闹闹,还是走进了寺庙。 “嘘”宋知娴做了个噤声的动作。果然,一进入庙堂,就给人一种庄严神圣的感觉。顾鹏飞与庙祝低语一阵,在功德箱中投入纸币,拿过三支香,很虔诚地跪拜,祝祷,也不知他在求什么。 紧接着,玉麟也行了跪拜,只见她双手合十,双目炯炯,对着菩萨,似在喃喃低语,却又不知道在说些什么,声音非常低微,然后跪在蒲团上瞌了几个响头。那神情,竟是说不出的专注。真没想到,平日这个嘻哈,高调的主竟也有这么认真的一面。 接着,几人又求了护身符。何芷晴历来不太相信这个,也就一笑置之。 出来的时候,方玉麟悄悄将芷晴拉在一边,在她手里塞入一个软软的东西。“这是我为你求的护身符,希望她能够保佑你免灾免难,平平安安。”怪不得刚才在庙里玉麟神神秘秘的,原来是在弄这个。 何芷晴摊开手掌,只见是一个菱形的锦囊香包,上面还挂有珠串。还算得上是小巧玲珑,做工精巧。拿到鼻前一闻,还丝丝袅袅散发出香气。“你知道的,我……”何芷晴话还没说完,就被方玉麟一口打断:“不许拒绝,佛门圣地,不准亵渎菩萨哦,我都在菩萨面前许了愿了。” 说完方玉麟又细心地将这护身符装入芷晴背包的夹层。然后又叮嘱她不要让这个护身符接触一些不干净的东西,还要注意哪些哪些事项等,看着玉麟不停蠕动的小嘴,何芷晴真想叫她闭嘴,怎么这女人那么罗嗦呀,那小嘴,红润润地,一动一动,那些让她脑疼的话不断地蹦出,再不堵住,就要决堤了。 不知怎么,芷晴的脑海中竟然不受控制的想起了上次在办公室玉麟将她逼到角落的情景,那天玉麟的嘴唇,也是这样红艳艳的。就像一朵艳丽的玫瑰,娇艳欲滴,散发出诱人的光泽。 玉麟还在那兀自说着,丝毫没有注意到芷晴的表情变化。这罗嗦女人!何芷晴真想用自己的嘴巴去堵住那张还在不断开合的嘴。 这念头一冒出,她马上倒吸了一口冷气,怎么会有这样的想法呢,真是荒唐。“怎么了,貌似你没有听我说话呢?神情恍惚,不在状态。”玉麟终于发现了芷晴的异样,一会,又像发现新大陆似的,惊叹了一句:“咦!你的脸怎么那么红,该不是背了汗,感冒发烧了?”说着,玉麟就将手伸到芷晴的额头上摸了一下。 “额头不烫,脸却红红的。奇怪了……”玉麟的手又转移到芷晴的脸颊,触及处柔嫩异常,说不出的美好,她竟舍不得将手拿开了。 “你傻了?”芷晴见玉麟那副呆样,一把将她的手抚开:“佛门圣地,动手动脚,成何体统,保持庄重。” “哎,人家是担心你啊!”玉麟“亦步亦趋”紧跟在芷晴后边,还不忘问道:“为什么脸那么红?” 芷晴白了玉麟一眼,不再说话。 “何阿姨,快来抽签。”传来顾可可欢快的叫声。 只见一群人围在那里。而顾鹏飞手里正拿着一支竹签,芷晴拿过竹签看,上写着“鱼龙混杂意相同,耐守深潭待运通,不觉一朝头耸出,禹门一跳过龙宫。” “还不错嘛,求的是生意吧?”玉麟看了一眼道,顾鹏飞笑而不语。 方玉麟兴致勃发,也去求了一签,迫不及待地去看那签文:“千尺丝纶直下垂,一波才动万波随。夜静水寒鱼不食,满船空载月明归。”这好像是和尚的偈语吧,预示着什么呢,玉麟感到迷惘。 “求的是什么?”见玉麟看了签文闷闷不乐,芷晴凑过来拿过竹签,“这偈语不错嘛,满船空载月明归,多么恬淡怡然,我喜欢。” “喜欢个头!费那么多力,鱼都没一个。不是一场空吗?”刚才求的可是姻缘啊,如果是这样,那岂不是……玉麟不敢再想下去了。 “钓鱼享受的是钓的过程,不要太过于追求结果。凡事顺其自然。”芷晴安慰玉麟。 麦永哲拿过竹签沉吟道:“解锁凭匙,得缘从机,寒鱼沉底,获取待时。方律师,不必庸人自扰。” 可是方玉麟还是高兴不起来,一直到他们一行人来到了滑雪场,她才又有了兴致。 何芷晴没有去滑雪,她和顾鹏飞站在旁边,看着场上不停穿梭的众人,听着顾可可的欢笑,她的嘴角洋溢着笑意。 “度假的决定是对的,我发觉我又充满了活力。那个激情的,自信的我又回来了。”顾鹏飞说。 “我一直都对你有信心,你只是太过于忙碌了,适当的放松是必须的。”芷晴笑看向顾鹏飞。 “谢谢你,芷晴。”顾鹏飞的眼里闪动着一抹亮光。 围观在继续,交通也被阻塞了。古思源看了下时间,遭了,还有二十多分钟就到上班时间了,现在飞速赶去还来得及。算了,不和这老人计较了,古思源掏出钱包,准备给太婆一点钱,但绝对不是五千元或者两千元,因为她没有那么多。 她决定发扬楚王的精神不予计较得失,孔圣人不是说:“人遗弓,人得之而已,何必楚也!”太婆问她要钱,也许太婆家里的确是很贫苦,或许还有生病的孩子之类的,唉,就当是做善事吧,毕竟刚才的确吓了太婆一跳。对老人,古思源又爱心泛滥了。 掏出钱包,古思源撒眼了,怎么只有两百元啊?“阿婆,不是我不给你钱,我本来想给你五百元的,但你看,只有两百元。两百元可以么?”古思源可怜巴巴地说。 “两百元,不行!我要两千元!没有要你五千元是对你的慈悲!”眼看太婆就要坐在地上撒泼了。人性的恶啊,平时掩藏在心深深处,怎么受到了金钱的诱惑就蛇般钻出来了,还吐着信子,专管软的咬。 “真没有那么多。”古思源把钱包翻了个底朝天,不放过一张零钞,一大把零钞捏在手里,也只有两百六十八元五角。 “咯,阿婆,你看,我全部身家就这么多了。两百六十八元五角,全给你,可以吗?” “不行,少说也得要五百。少了五百不行。”太婆紧紧捏着古思源单车的车把,似乎怕古思源逃跑。 “那我把车留你这,等我下班回家拿到钱我再联系你,可以吗?”古思源再次恳求,可老太婆就是不依,古思源急得就快要给老太婆磕头了。 “辛佐,前面出了什么事,干嘛围那么多人?你下车去看看。”邵鑫陪路过此处,被这一群看客堵住了。 “好像是古小姐,被一个老太婆讹诈了。”辛佐挤入人群,看了半天,终于了解了事情的经过。他相信古思源没有撞到那老人。 “是么?”邵鑫陪突然来了兴趣,那个口齿伶俐的古思源么,她也会被人讹诈?倒是要看看这场热闹。邵鑫陪挤入人群,正好看见古思源翻钱包数钱的那一幕。瞧那小样,定是拿不出那么多钱吧,活该被敲诈! 邵鑫陪嘴角露出一抹微笑,挤过去,扬了扬眉毛,露出一副看好戏的神情。 一缕熟悉的tiffany淡淡的玫瑰花味道飘到古思源的鼻端,这是那人特有的,古思源抬头就对上了邵鑫陪嘲弄的双眼。 “邵总,你有没有三百元,先借给我。”古思源仿佛抓到了救命稻草。 “不借。”矛盾不是这样解决地。邵鑫陪不是没有三百元钱,也不是不愿意借给古思源,而是她绝对不会助长这样一种歪风邪气。她自有她的一套评判标准。 “不借?”古思源满脸的期待转为失望,不可思议地看着邵鑫陪。 那小脸变幻的表情别提有多精彩了。像欣赏一幕戏剧一般,邵鑫陪喜欢看古思源由欣喜转为失落的表情,她喜欢看猎物在牢笼中哀哀欲泣,那楚楚可怜的样子别提有多动人了。邵鑫陪觉得心里有根弦被拨动了一下。 “你怎么那么小气!”刚才可怜兮兮的女孩瞬间变得张牙舞爪,“请问爱心大使,你的爱心表现在哪里呢?” “我的爱心表现在哪与你无关吧?我的爱心可不是随便荡漾的哦。”邵鑫陪向前一步,习惯性的想去捏古思源的下巴,古思源后退几步,一把打开邵鑫陪的手。 邵鑫陪愣了一下,玩味地盯着古思源:“莫非你想让我对你奉献我的爱心?如果你很有诚意的话,我倒是可以考虑一下。” “你,……”古思源被邵鑫陪意有所指的话臊红了脸。这女人,该不会还没有忘记那天在办公室的事情吧?哼,想占便宜,没门!古思源掏出手机:“你不借,你以为我找不到别人吗?”她准备给同事丁冬末打电话。无论如何,也要让冬末来一趟。丁冬末才没有那么小气呢! 邵鑫陪伸出一只手,夺过古思源的手机,“给钱这不是解决问题的办法。”接着,邵鑫陪对辛佐一阵耳语,辛佐开始打电话。 转过身子,邵鑫陪面对那太婆,问:“婆婆,她撞着你哪了?” “撞着腰了。我有心脏病的,你摸摸我的脉搏,跳得好快。” “你确定撞着你了?大白天的,虽然是阴天,但光线很好哟。我的助理问过公安局的王局长了,这里有监控的。老人家,可不能够睁着眼睛说瞎话哦!”对老太婆说完,邵鑫陪又转头问辛佐:“辛助理,王局长什么时候带监控视频来?” “王局长已经在路上了。”辛佐当然要配合。 “太婆,做人可不能够昧着良心哦,敲诈可是犯罪的行为。”邵鑫陪一本正经地说,围观的群众也说那是那是。有人说只要有监控事实不就明摆着在那吗! 老太婆有些泄气,但仍旧不肯罢手:“撞没撞着我记不清楚了,当时,那姑娘的单车直接就冲过来了,我有心脏病,被吓住了。你们可得负责!我只要五百元,不成,两百多元也行。” “那好,钱你拿去。”古思源听老人说两百多也行,连忙把钱递过去,又被邵鑫陪拦住了。 “好吧,既然你坚持说被吓住了,等警察来了,那就到医院检查一下心脏。”邵鑫陪对辛佐说:“等会你拦个出租车,送老人家到医院体检。” 邵鑫陪宁愿把钱花到医院,也不给那种想敲诈的人机会。敲诈,以为抓住了别人的把柄,有了一次,必然会有第二次。下次,她又可以说什么后遗症之类的借此又敲一笔,倒不如来个彻底检查以绝后望。人性的贪婪是无止境的。 “算了,我不去医院,算我倒霉!”那太婆先听说有监控心里就有些发虚,后听说警察马上就到,只得骂骂咧咧地走了。 “谢谢。”不得不承认,邵鑫陪的处理方式是很老到的,古思源真诚道谢。一看时间,还有五分钟就迟到了,骑单车显然是来不及了。 “辛佐,你处理下古小姐的自行车。古小姐,上车!”邵鑫陪命令,也不征求古思源的意见。 第一百九十章 “什么,方玉麟和何芷晴是这种关系?”陈金磊眯着眼睛,眼里有一抹豹子发现猎物似的欣喜闪过,“何以见得?” “反正我知道她们是。陈经理,我告诉了你这么一个好消息,你是不是该感谢我呢?”顾晓颜搔首弄姿,故意在陈金磊面前挺了挺胸脯。 “八字还没有一撇呢,该不会是你捕风捉影吧?顾小姐,我怎么相信你说的是真的?没有证据可不能够乱造谣哦,你有证据吗?你手里有她们的照片吗!”陈金磊盯着顾晓颜高耸的胸脯沉吟道。 “照片我倒是没有。不过她俩是同性恋这绝对错不了。”顾晓颜笃定地说。 有一次,顾可可邀请何芷晴到星河园玩耍,在星河园后花园里,前来找伯父顾鹏飞的顾晓颜无意间撞见何芷晴和方玉麟激情拥吻。起初,顾晓颜以为这只是两个女人之间的游戏,顾晓颜一直不太相信两个女人之间的爱情,尽管她也曾经在女女间游戏过。顾晓颜一直都认为何芷晴是为了顾鹏飞的财势才来接近顾可可的。后来在星河园,顾晓颜又见过何芷晴几回,而每次方玉麟都陪伴在何芷晴身边,顾晓颜留意观察,发现方玉麟举手投足间都流露出对何芷晴满满的爱意。 游戏人生的顾晓颜还是不太相信何芷晴和方玉麟之间有什么真挚的爱情。 直到有一天顾晓颜在顾鹏飞房门外偷听到,顾鹏飞向何芷晴表白,何芷晴以有了厮守终身的对象为由拒绝了。顾晓颜这才打消了对何芷晴的疑虑,确信她是同性恋。顾晓颜在心底暗暗鄙视何芷晴,放着多金又儒雅的伯父顾鹏飞不要,却去选择一个相同性别的女人,何芷晴真是傻透了。 因了种种缘故,顾晓颜一直对何芷晴和方玉麟都是不太满意的,只是顾晓颜顾及到顾鹏飞和方玉麟,她也没有想过会把何芷晴怎么样,如今见到剑拔弩张的陈金磊和方玉麟,顾晓颜认为她报复的机会来了。 “你提供的这个信息的确是个很好的消息。你想要我怎么感谢你呢?”陈金磊坏坏地,一脸痞相地看向顾晓颜。 “陈经理那么聪明,还不知道我想要什么吗?那我就明人不说暗话了,把话挑明了,大白山响水滩的游乐项目我希望你交给我来做,怎样?”顾晓颜露出一脸期待的表情,“当然,至于资金方面,我是绝对不会亏待你的。” 这么大的项目,你说想要就要啊,胃口还真不小。陈金磊在心里鄙夷,可是说出口的却是:“顾小姐这个要求可就有些强人所难了哟,这不是我一个人就可以说了算的。我有这么有分量么?” “你当然有分量!响水滩游乐项目这只是大白山旅游开发工程数十个项目中极小的一个,陈经理一锤定音完全可能。要不,约个时间咱们把合同签了?”顾晓颜在陈金磊耳边吐气如兰,故意制造暧昧的气息。 “顾小姐你也太抬举我陈某人了。不过,看在你给我提供消息的份上,我可以承诺你,在会议上一定向项目组推荐你们公司。”说着,陈金磊轻轻拨开顾晓颜放在他肩上的手,这个风骚女人,也不看看这是什么场合,是可以随便卖弄风骚的么,她顾晓颜不顾及流言蜚语,可我陈金磊还要顾及脸面,这样暧昧的场面若是被那些媒体拍到,还不知道会渲染成怎么样。 “那好哦,为了表示我的诚意,今晚在埃菲尔酒店,还请陈经理赏脸。”顾晓颜抛给陈金磊一个勾魂的眼神。 “美女相邀约,岂能不来?好,晚上不见不散。”对这种送上门的女人,陈金磊自然是来者不拒。何况对方还是顾鹏飞的侄女,说不定以后会有很大的利用价值。 “不知道你伯父顾董事长怎么突然放弃今天这么精彩的招投标会议呢?不然,顾氏中标,哪用得着顾小姐你来求我呀?”陈金磊明知故问。他有点纳闷,作为顾氏家族的后辈,顾氏出了那么大的事情,顾晓颜怎么还在这里搔首弄姿? “伯父的事情我哪管的着?我也不知道他怎么突然就放弃了今天的招投标。我到现在都打不通他的电话,谁知道他搞什么鬼!”顾晓颜抱怨道。 真要是顾氏中了标,还用得着她在这里对这么一个鼠头獐脑的猥琐痞子卖弄姿色?表面上,顾晓颜竭尽所能讨好陈金磊,其实在内心,顾晓颜是看不起陈金磊的。 顾鹏飞怎么会没有消息?即使是出了那样的事情,顾鹏飞也不至于销声匿迹啊?莫非这中间有什么问题?陈金磊心里一紧,这么一个重要关头,他可不想有什么命案缠身。 陈金磊借口有要事在身,匆匆离开会场而去。 回到办公室,陈金磊劈头大骂,“妈的,谁叫你们擅自主张的?放人,马上给我放人!不许损伤那丫头半根毫毛!” 可是,已经晚了。 可怜的顾可可被以薛彪为首的几个混混挟持到深山一个偏僻的茅草房,手脚被一根很粗的绳子绑着,饱受折磨。一天一夜了,得不到饭吃,也没有水喝,脸像发泡的馒头,红肿着,还有几个红红的五指印。 很明显,是被这些混混打的。 本来,薛彪准备遵照陈金磊的吩咐,等招投标会议一结束,就把顾可可放了。可是,这个小姑娘太难缠了,不但开口咬伤了他,还威胁着说记住了他脸上的标志,回去之后让他爷爷绝对不轻饶他。 这怎么可以? 没有想到这个八岁的小女孩是那么精灵,他蒙着面,还是在喝水的时候不小心被那丫头偷窥到了脸颊上的一块标志性的刀疤。只是,孩子毕竟是孩子,在哭闹中,顾可可透露了她看到的这个秘密。 要是放了这丫头,警察凭借这个标志找到他,他岂不是要前功尽弃,还要锒铛入狱。那不行!堂堂三条道的老大薛彪怎么能够栽在一个小丫头手里?传出去岂不是笑话!无毒不丈夫,既然身份有可能被揭穿,做都做了,干脆一不做二不休,向顾鹏飞敲诈一大笔钱财,然后做掉这个小孩,再大模大样回公司上班。 相信这样做得神不知鬼不觉的,哪怕顾鹏飞有天大的本事,也很难找出他们的罪证。 现在就等着顾鹏飞送钱来了。 “彪哥,刚才陈经理又打电话来,叫你赶快放人!”满脸横肉的周三有些打退堂鼓。本来他是不赞同做掉顾可可的,对于顾鹏飞这个商场巨鳄,周三还是忌惮的。他上有老下有小,可不想把自己的后半生搭在这上面。 “要不,我们把人放了?”旁边的张龙也有一些沉不住气。他还年轻,也不想这辈子就在监狱里度过,何况,顾可可尽管任性刁蛮,他一个大男人,还真忍不下心杀死这么一个八岁的小女孩。 “你们快放了我!不然我爷爷一定饶不了你们!尤其是你,死刀疤脸,还敢不给我水喝!我现在很口渴,我要喝水!”顾可可大骂,哭闹着。一天没有喝水了,她真的是口干舌燥,好想念吴嫂熬的瘦肉粥啊,这次回去之后,一定不再挑食了。 “吵得人心烦,周三,把那丫头的嘴巴堵上!”薛彪不耐烦地瞪了顾可可一眼,见周三站着不动,薛彪一把抓过床上乱糟糟的被子旁的一只臭袜子,不由分说就往顾可可的嘴巴里塞。 “啊呀!好臭,你把它拿开!你这个恶棍,你是坏人!你要被天雷劈死!”顾可可摇晃着脑袋,使劲躲着那臭袜子。 那味道太熏人了,顾可可想呕吐! “哇哇……哇……”顾可可强烈的咳嗽起来。嘴巴大张着,大口大口地呼吸着,那难闻的臭袜子,熏得她要死了! 可是,顾可可干呕了半天,只吐出几口口水。是啊,一天一夜没有吃饭,哪里吐得出东西。 见顾可可一张小脸憋得通红,为了反抗臭袜子的侵袭,死命挣扎的情形,张龙不忍心了,他想起自己也有个这么大的女儿。 “彪哥,何必跟个小孩子计较呢?这个小孩子是顾鹏飞的宝贝疙瘩,小孩子很娇气,你把她折磨死了,对我们有什么好处?”张龙说。 “这个丫头迟早都是死,我哪管得了那么多!丫头,你给老子听话点,你再折腾老子干脆一刀宰了你!”薛彪眼里闪着凶光,恶狠狠地威胁着,把手里的袜子狠狠扔在了地上。 顾可可还想破口大骂,张龙向她递了个眼色,又努了努嘴,指指薛彪,“不想死就给我闭嘴。” 顾可可立马闭上了嘴巴。 “叔叔,你能不能给我一点水喝?”一会儿,顾可可又闪动着慧黠的大眼睛,对张龙甜甜的叫。 见薛彪没有表示什么不满,张龙端起一碗水,凑到顾可可的嘴边。 顾不得这个碗是那么的粗糙,是那么的脏兮兮。顾可可马上低着头,咕咚咕咚地喝起来,发出极大的吞咽声。这是有多渴呀,喝得很急,顾可可的整个脸庞几乎都浸在了水碗里。 张龙泛起一丝怜悯的情绪。说实在的,他并不讨厌顾可可,也不想要顾可可的命。他家里的女儿也和顾可可一样可爱呢,他如果坐了牢,谁来养育他的女儿? “彪哥,我看……我们还是将这个小女孩放了吧!陈经理也是这个意思。”张龙为顾可可求情。 “他妈的!你怕了?怕了就给老子滚回去!你忘了你手上也沾有鲜血?这会想洗手充当圣人?你忘记了飞龙洞里死在你手上的少年?”薛彪皱着眉头,一双冲血的眼睛老鹰似地盯住张龙。 这样凶狠的眼神让张龙心里一悸。 “哎呀,这个关头我们我们哥几个就不要内讧了!不如我们几个坐下来,好好再商量一番,想一个万全之策。”周三充当了和事老的角色。 “还有什么可商量的!这鬼丫头记住了我的标志!你们倒好,到时候无事一身轻。先说好啊,如果我被警察抓住,你们也脱不了干系。”薛彪看似有些犹豫了。想了想,薛彪说,“还是做了这丫头,只有死人才不会泄露秘密!大牢的日子可不是人过的。” “可是,彪哥,杀了这丫头可就不是坐牢那么简单的。”周三比了比自己的脖子,做了个杀头的动作。周三手里没有人命,他可不想把这一生坏掉。 “叔叔,你们不要杀我,我家里有的是钱,如果你们放了我,我叫爷爷拿很多钱给你们。”顾可可这下学乖了,听着他们几人的谈话,顾可可明白是自己看到了那个最凶的瘦得像猴子似的大坏蛋的标志,他脸上的刀疤。自己还傻不拉几地说了出来,这下刀疤脸要杀她灭口了。 “我什么也没有看见,我不会告诉警察你脸上有刀疤的,叔叔你放了我吧!”顾可可露出一副可怜相。 “算你识相!”薛彪绕着顾可可转了一圈,手捏着下巴,心里权衡着。 杀了顾可可,他可能从此就会亡命天涯;不杀顾可可,他也有可能会锒铛入狱,再翻出他以前犯下的事,哪一条不让他坐个十年,几十年的牢?人生短短,难道就这样在牢里度过? 薛彪不甘心。 “叔叔,你放了我吧,有了钱,你可以到棒子国整容啊,那些医生技术很高超的,我这个鼻子就整过,你看,多么漂亮。”说到这,顾可可故意把鼻子挺了挺。其实,顾可可根本就没有整过容,这么说,是因为她实在是不想死啊,死了她就看不到她爷爷了;死了,也不能找何阿姨玩儿了。 “整容?这丫头的主意不错。”周三笑了。 “这个小丫头脑袋瓜倒是很灵活,真不愧是顾鹏飞的孙女儿。至于要不要杀你嘛,我还要继续考虑,当然,如果你表现很乖,我可以留你这条小命。”薛彪玩味地捏了捏顾可可的脸蛋。 “那叔叔可以给我饭吃了吧?”顾可可一副可怜状。 薛彪对张龙努努嘴,“你去给她拿个面包!” 至少,在他还没有做决定以前,留着这孩子的命有很大的用处。这可是个很重的筹码。 第一百九十一章 “彪哥,你的电话!”周三将一个手机递到薛彪手里。 电话是陈金磊打来的。 “你们在哪?我不是告诉你叫你招投标会议一结束就把那孩子放了吗?为什么不听招呼?你知不知道顾鹏飞现在到处在找这个孩子?”陈金磊冷着脸,竭力忍住怒意。 “顾鹏飞?他的孙女在我们手上,他敢报警?”薛彪不屑一顾。 “你别小看了顾鹏飞,我看你是活腻了。马上放人!”陈金磊语气不容置疑。 “要是我不放呢?”陈金磊一句“你是活腻了”让薛彪火冒三丈。 “你敢?”陈金磊也不是省油的灯,“要不要我找飞鱼大哥来命令你?” “少拿飞鱼大哥来吓唬人!陈经理,你不要忘记了,这事是谁指使我们干的?我进了局子,你也脱不了干系!”薛彪气得将电话一扔。“他妈的,有钱就了不起啊,平日就骑在老子头上作威作福,老子真是受够了!你算老几!也敢来威胁老子!” 薛彪扔掉的那个手机恰好掉在了顾可可的面前。顾可可闪动着一双聪慧的大眼睛,发现并没有人注意到她。于是她悄悄挪动身体,一步步向那个手机移去。 顾可可的脚是被牢牢绑缚着的,吃面包的时候,在顾可可的请求下,手上的绳子被解松了一点,手能够在几厘米范围内活动。顾可可撑着自己的身体,慢慢地、小心翼翼地移动着,每移动一小步都是那么艰难,很快,小小的额头上就布满了汗珠。顾可可咬牙忍耐着皮肤被粗糙的地块擦破的疼痛,一步步接近那个手机。十五厘米,十厘米,五厘米,三厘米,终于,手机被顾可可握在了手里。 顾可可摸索着,用两个手指捏着手机,悄悄将手机藏在了衣服夹层里。 “叔叔,我要尿尿,能不能带我到厕所去?”顾可可请求看守她的张龙。 此刻的张龙正翘着二郎腿躺在乱糟糟的床上专注地玩着手机。“你又不是不知道,这里荒山野岭的,哪有什么厕所!自己到外边随便找个地方解决。” “你们把我的脚绑着,我动不了,求求你解开我脚上的绳子吧,这绳子勒得我的脚好疼好疼。叔叔,求你了。”顾可可露出一副可怜兮兮的神情,一滴泪珠浸润在大大的眼睛里,泫然欲泣。任谁看了都不忍心。 “欸,我服了你了。我带你去。”张龙一把抓起捆缚顾可可的绳子,扯动活结,松了几个扣。“走吧。” 顾可可站了起来。磨磨蹭蹭地随着张龙向茅草房外面走去。 顾可可故意走得很慢很慢。 她琢磨着怎样才能逃脱。 “快一点!你怎么走得那么慢!”张龙记挂着他玩的游戏。 “叔叔,你能不能再松一个结?绳子太紧了,我实在迈不开步子。”顾可可抱怨,“而且我的腿都被绑麻了。” “你的要求真多。”张龙嘴里埋怨着还是弯下身子给顾可可解了一个结。 “叔叔,你能不能也把我的手松几个结?这样绑着我怎么脱裤子嘛。”顾可可带着一丝娇嗔的神情对张龙甜甜道。 “小丫头,你一定没有吃过这种苦吧?”张龙叹了口气,将顾可可手上的绳子松了几个结。张龙心想毕竟这是个只有八岁的小孩子呢,何况顾鹏飞平日对她可是宝贝疙瘩似地爱护着。 顾可可获得了暂时的自由。 顾可可躲在一块岩石后面,听见风呼呼地穿过树梢,发出“呜呜呜”的类似呜咽的声音。密林深处像是隐藏着不可知的秘密。 顾可可想过逃跑,可是一看到荒野外阴森森的丛林,联想到平日里看的那些恐怖动漫,她觉得一定有猛兽躲在那些丛草深处。想起被野兽咬死,尸体还被撕裂得血淋林,扔得到处都是,顾可可就打消了逃跑的念头。 何况被绳子缠绕着,她也逃不远。天色已经暗下来了,她能够躲藏在哪里呢?逃跑被抓住的话,只有一个下场,那就是死。顾可可不想死,与其冒未知的风险,还不如和歹徒周旋,等明天白天的时候再寻找机会逃跑。 顾可可掏出薛彪的手机,手指抖抖索索拨动电话号码。 电话刚刚一接通,外边张龙的声音也响起来了:“小丫头,搞定没有?该不会想借此机会逃跑?”说着,张龙一步步向岩石靠近。 张龙的脚步声震动着顾可可的耳模,顾可可害怕极了。 慌乱中,顾可可拨通的是何芷晴的电话。见是一个陌生的号码,何芷晴以为是普通老百姓。“谁啊?”何芷晴问。 怎么没有声音呢?“是谁呀?说话呀?”何芷晴看了看手机,感到很诧异。何芷晴正要挂掉电话,忽然话筒里传来低低的童音:“何阿姨,我是可可。你赶快找人来救我……” 张龙的脚步声越来越近,“干嘛呢?再不出声我就过来了啊?” 顾可可的话没有说完。毕竟是小孩子,被张龙一吓,手一抖,手机掉进了石缝。 “可可,是你吗,你怎么啦?”何芷晴对着话筒大声问。可是,何芷晴的话此刻的顾可可是听不见了。 顾可可连忙隔着山岩伸出一个脑袋说:“叔叔,你别过来。我在提裤子,一会就好!” 顾可可伸长手臂,想把石缝里的手机捞起来,可是,够了半天,够不到。 顾可可遗憾极了。她还没有联系上她的爷爷啊!没有了手机,他怎么向爷爷求救?不过,还好,何阿姨接了她的电话,顾可可相信,她的何阿姨一定会来救她的。 顾可可没有猜错,何芷晴和顾鹏飞此刻正飞驰在山里的路上。 何芷晴接到顾可可的求救电话,马上致电给顾鹏飞。知道顾可可被绑架了,何芷晴连忙拦了个车就直奔向星河园。 连方玉麟约她看电影也忘记了。 何芷晴赶到的时候,顾鹏飞刚刚从海午山回到星河园,正急得团团转。昨夜顾可可失踪,顾鹏飞一夜未睡,守候着电话。半夜时分,绑匪打来电话警告顾鹏飞,一不准报警,二不准伸张,三不准参加第二天的招投标会议,四准备五千万赎人,否则他们就撕票。 为了顾可可的安全,顾鹏飞封锁了消息。顾鹏飞不敢冒险,如今,顾可可是他余生最重要的人。顾可可被绑架的事,顾鹏飞只告诉了宋知娴。宋知娴思虑再三,建议顾鹏飞报警。 顾鹏飞犹豫了一晚上,继续等待绑匪进一步交涉。可是,自接到第一个电话后,绑匪就没有再打来电话。顾鹏飞担忧顾可可的安全,第二天早上终于决定悄悄报警。 何芷晴发现,顾鹏飞瞬间老了十岁。平时那张保养得很好的面容此时布满斑斑皱痕,像有一条条虫子在爬动。平日梳理得一丝不乱的头发,此时一根根横七竖八地歪着,像被风随意翻动的杂草。双眼红肿着,布满血丝。 一天一夜都没有顾可可的消息,顾鹏飞快到生理极限了。警局那边也一点消息都没有。 “一群饭桶!废物!纳税人拿那么多钱养你们干什么!”顾鹏飞咒骂着,在屋里暴走。 警察告诉他海午山有一个小孩摔死了,疑似顾可可。顾鹏飞连忙赶去,谢天谢地,不是顾可可。 顾鹏飞急得快疯狂了。直到何芷晴打来电话说顾可可给她打了个求救电话,顾鹏飞才看到转机。 只要顾可可还没有死,他就要找到她。他不能让顾可可有事。这可是他唯一的孙女儿。 警察根据何芷晴提供的手机号码,运用信号追踪设备,很快便锁定了远在津城市外一百余公里的朝岭山。再结合绑匪提出的种种条件,查看那个手机号码的通话记录,警察很快便把目标锁定在了陈金磊身上,顺蔓摸瓜,很快,犯罪嫌疑人薛彪便露出水面。 顾鹏飞心里有了数,他没有想到陈金磊为了中标,竟然不惜铤而走险,采用这种卑劣的手段。这个账顾鹏飞迟早会算在他头上。有了顾可可得消息,当务之急是尽快救出她。 可是,警察和顾鹏飞等人赶到朝岭山的时候,薛彪等人早就不见了踪影。 只剩下孤零零的一座茅草房在寒风中摇摇欲坠。屋里还有顾可可吃面包时洒落的面包屑。 “怎么会这样啊?可儿,你在哪里?”顾鹏飞呼天抢地。不顾及自己的身份地位,不顾自己连夜来的焦躁,失眠,更没有想到自己还有心脏病。此时,他只是一个要找回自己孙女的老人。 顾鹏飞踉踉跄跄,趴在地上,搜寻着。他发丝凌乱,面容憔悴。衣服沾上了泥土,有一角还被荆棘挂破了。顾鹏飞寻找着,不放过每一丝可能泄露顾可可行踪的蛛丝马迹。此情此景,任谁看了都难过。 “顾董,别找了,他们已经走了。”何芷晴企图去扶顾鹏飞。 “不!可儿还在这里,他在这里,我听见她在叫爷爷。”顾鹏飞将脸贴在地上,侧耳倾听。只有呼呼的风声掠过。 何芷晴和宋知娴互看了一眼,宋知娴叹了一口气,“姨父有心脏病,我真担心他受不了这个打击。” “他的神智好像不太对。”何芷晴很是担忧。 沿着纷披的草丛,警察搜寻到了顾可可掉在石缝里的手机。 “这里有血迹!”有个警察大叫。 只听见“咚”地一声,顾鹏飞晕了过去。 第一百九十二章 雾霾 难得的一个阴天,凉爽惬意。防dao章!谢谢支持,这章最晚明晚换。前一章即191章稍后会更换。请朋友们记得刷新。在火城,有这么一个阴天,就好比在沙漠里行进了很久遇到一片绿洲那般难得。 古思源骑着自行车,飞奔在上班的路上。不是提倡低碳生活么?她举双手赞同!人家陈光标当众砸大奔,带头不坐豪华车,和员工一样骑车上下班,而且还对骑自行车上班的员工,路程在5公里之内的每月补贴300元,10公里之内的每月补贴600元。他们公司的老总是不是也该借鉴一下呢? 当然,烈日高照的时候古思源还是不肯骑车的,大日头毒辣,紫外线多强啊,她可不愿意冒被晒黑的风险。女孩子,皮肤白嫩嫩的,都能掐出水来,多好。就像邵鑫陪一样,肌肤光滑细腻,都说时间是把雕刻刀,怎么就没有在她的身上刻下沟沟壑壑呢,似乎连一点褶皱都没有。那女人应该三十多了吧,怎么时光就没有在她身上留下什么痕迹呢,要是自己到了她那年龄,也保养得如许水嫩,该多好!唉,人家是什么样的人啊,是城里的超级富豪,出门有豪车接送,出行有专人提包打伞,渴了饿了有人端茶送饭,自己什么时候能够奋斗到邵鑫陪那个地步呢,这辈子怕是一个遥不可及的梦了吧。 邵鑫陪也真够虚伪的,昨晚在电视上看见她在“关爱空巢老年人爱心启动仪式”上笑得那个灿烂,还好意思发表那番关爱空巢老人的讲话。说什么“老吾老,以及人之老”,说什么“积极行动起来,多做好事,争当好人,满腔热情地关心爱护空巢老人,使他们真正感受到社会的温暖,幸福生活、安度晚年”。 说得是多么冠冕堂皇,多么煽动人心,十足道貌岸然!只有古思源知道,在邵鑫陪温暖的笑容下有一颗多么冰冷的心,在邵鑫陪动情的语言下是多么的言不由衷。赵婆婆不就是例子么?她们不是婆媳么,为什么邵鑫陪要活生生将赵念琛逼成个空巢老人?有多大的仇恨呢,扔一个老人独自住一栋别墅;有多远的距离呢,一两个月都不去探望。电话也是少得可怜。古思源心里盘算了一下,自从上次在赵婆婆家第一次见到邵鑫陪,这几月也没看见那人了。倒是古思源,还经常到赵念琛那儿去坐坐,给老人家带点小礼物,时不时给她煮煮饭,逗老人开心,谁叫自己答应当别人的干孙女呢! 只是,那个邵鑫陪也太愧对她的那些称号了,“十大杰出企业家”“杰出社会活动家”这些古思源不敢评判,但那什么“爱心大使”“慈善之星”却是名不符实。人前光鲜,人后龌龊,奉献爱心首先得“老吾老”,其次才“人之老”嘛,这就好比你一屋不扫,何以去扫天下! 自己的老人都扔在一边却满嘴大话要关爱老人,真是讽刺!就像时下某些官员一样,台上反腐倡廉,台下蝇营狗苟。太虚伪了,古思源深深鄙视邵鑫陪。 “唉,你怎么搞的!吓我一跳!”单车通过路口的时候,一个老太婆冲古思源一阵大吼。 “对不起,没事吧,老人家?”古思源连忙刹车,握住车把。刚才去想昨晚的那个关爱空巢老人爱心启动仪式节目去了,准确地说是批判邵鑫陪的虚伪去了,才没有注意路上行走的老人家。幸好反应快,没有撞上。 古思源道歉后,正准备离去。没想那太婆抓住她的车,不让她离开。“要是我给吓出了心脏病,谁来负责?我现在心还在突突跳!不行,你得送我到医院检查。我有什么后遗症的话,我还得找你。”老太婆拦着古思源,不让她离开。 第一百九十三章 雾霾注意谐音 难得的一个阴天,凉爽惬意!防dao章,会尽快换。在火城,有这么一个阴天,就好比在沙漠里行进了很久遇到一片绿洲那般难得。 古思源骑着自行车,飞奔在上班的路上。不是提倡低碳生活么?她举双手赞同!人家陈光标当众砸大奔,带头不坐豪华车,和员工一样骑车上下班,而且还对骑自行车上班的员工,路程在5公里之内的每月补贴300元,10公里之内的每月补贴600元。他们公司的老总是不是也该借鉴一下呢? 当然,烈日高照的时候古思源还是不肯骑车的,大日头毒辣,紫外线多强啊,她可不愿意冒被晒黑的风险。女孩子,皮肤白嫩嫩的,都能掐出水来,多好。就像邵鑫陪一样,肌肤光滑细腻,都说时间是把雕刻刀,怎么就没有在她的身上刻下沟沟壑壑呢,似乎连一点褶皱都没有。那女人应该三十多了吧,怎么时光就没有在她身上留下什么痕迹呢,要是自己到了她那年龄,也保养得如许水嫩,该多好!唉,人家是什么样的人啊,是城里的超级富豪,出门有豪车接送,出行有专人提包打伞,渴了饿了有人端茶送饭,自己什么时候能够奋斗到邵鑫陪那个地步呢,这辈子怕是一个遥不可及的梦了吧。 邵鑫陪也真够虚伪的,昨晚在电视上看见她在“关爱空巢老年人爱心启动仪式”上笑得那个灿烂,还好意思发表那番关爱空巢老人的讲话。说什么“老吾老,以及人之老”,说什么“积极行动起来,多做好事,争当好人,满腔热情地关心爱护空巢老人,使他们真正感受到社会的温暖,幸福生活、安度晚年”。 说得是多么冠冕堂皇,多么煽动人心,十足道貌岸然!只有古思源知道,在邵鑫陪温暖的笑容下有一颗多么冰冷的心,在邵鑫陪动情的语言下是多么的言不由衷。赵婆婆不就是例子么?她们不是婆媳么,为什么邵鑫陪要活生生将赵念琛逼成个空巢老人?有多大的仇恨呢,扔一个老人独自住一栋别墅;有多远的距离呢,一两个月都不去探望。电话也是少得可怜。古思源心里盘算了一下,自从上次在赵婆婆家第一次见到邵鑫陪,这几月也没看见那人了。倒是古思源,还经常到赵念琛那儿去坐坐,给老人家带点小礼物,时不时给她煮煮饭,逗老人开心,谁叫自己答应当别人的干孙女呢! 只是,那个邵鑫陪也太愧对她的那些称号了,“十大杰出企业家”“杰出社会活动家”这些古思源不敢评判,但那什么“爱心大使”“慈善之星”却是名不符实。人前光鲜,人后龌龊,奉献爱心首先得“老吾老”,其次才“人之老”嘛,这就好比你一屋不扫,何以去扫天下! 自己的老人都扔在一边却满嘴大话要关爱老人,真是讽刺!就像时下某些官员一样,台上反腐倡廉,台下蝇营狗苟。太虚伪了,古思源深深鄙视邵鑫陪。 “唉,你怎么搞的!吓我一跳!”单车通过路口的时候,一个老太婆冲古思源一阵大吼。 “对不起,没事吧,老人家?”古思源连忙刹车,握住车把。刚才去想昨晚的那个关爱空巢老人爱心启动仪式节目去了,准确地说是批判邵鑫陪的虚伪去了,才没有注意路上行走的老人家。幸好反应快,没有撞上。 古思源道歉后,正准备离去。没想那太婆抓住她的车,不让她离开。“要是我给吓出了心脏病,谁来负责?我现在心还在突突跳!不行,你得送我到医院检查。我有什么后遗症的话,我还得找你。”老太婆拦着古思源,不让她离开。 完了,这年头,难怪人们说坏人都变老了,她遇到讹诈的了。怪不得人们都不愿扶摔倒的老人,有的老年人的确是有点,有点什么呢,对,是奇葩!古思源并没有撞到那太婆啊,她急着上班啊,可没空跟那太婆理论。可是那太婆开始耍横了,嘴里吐出一连串的脏话,什么狗崽子,撞了人就想逃啊,年纪轻轻就不学好,不负责任啊,弄到最后连古思源远古的祖宗也被那太婆问候了很多遍。 古思源历来对小孩和老人没有免疫力,一遇到这两类人,她同情心就极度泛滥。可是今天遇到这个奇葩的老太婆,古思源却真是没辙了。 任她“奶奶”“阿婆”地叫,那太婆就是不依,坚持要去医院体检,不然就要古思源拿出两千元钱。不明真相的群众在周围指指点点,“这姑娘,人模人样的,怎么就没有责任心!”“以为老人好欺负呀!”有几个年纪与太婆差不多的老人围住古思源,七嘴八舌,古思源都快被口水淹没了。 当然也有人站在古思源这边指责太婆讹诈。但更多的是那些看热闹的,鲁迅笔下的看客们又一次像被无形的手捏住脖子的鸭似的,引颈而望心怕错过了这一幕热闹的场面。是啊,他们平常的生活多枯燥呀,是需要加点调料滋润滋润了。 “狗娘养的,叫那女的拿五千元!”有人甚至瞎起哄。多好的调料啊,可增加生活的乐趣,可怡情,可养颜,别人的生死与他何关,真相与他何关!古思源很生气,五千元,接近她两个月的工资了,她哪有那么多的钱!站着说话不腰疼!没看见真相你就不知道闭嘴吗! 就像一些人一样,没听完一首曲子就在那瞎指挥,没看懂一部电影就在那瞎评价,你听完、看懂再起哄好不好?不要抱着个大腿,就说大象是柱子,摸着个尾巴,就说大象是绳子。睁开眼睛,多听听,多看看,理性判断,不人云亦云,了解一下真相好不好? 当然,真相是穿着谎言的外衣的,难以识别。人间的是非很难有个定论。是是非非,犹如雾里看花。你有你的标准,我也有我的价值观。即便如此,难道你就不可以优雅一点,保持沉默么!或者是用一种理性的眼光来审视而不是张嘴就谩骂。 古思源不想责怪那个老人,只是对身边连事实都没有搞清楚就污言秽语,张嘴谩骂的那些人实在是无语。 “尼玛的,五千元,又没撞着,你瞎起什么哄,撞的是你妈呀!”古思源冲带头起哄的那人大叫,既然对方粗口伤人,她也不想再客气,这叫以牙还牙。古思源做不到以德报怨,除非对方是老人小孩。 围观在继续,交通也被阻塞了。古思源看了下时间,遭了,还有二十多分钟就到上班时间了,现在飞速赶去还来得及。算了,不和这老人计较了,古思源掏出钱包,准备给太婆一点钱,但绝对不是五千元或者两千元,因为她没有那么多。 她决定发扬楚王的精神不予计较得失,孔圣人不是说:“人遗弓,人得之而已,何必楚也!”太婆问她要钱,也许太婆家里的确是很贫苦,或许还有生病的孩子之类的,唉,就当是做善事吧,毕竟刚才的确吓了太婆一跳。对老人,古思源又爱心泛滥了。 掏出钱包,古思源撒眼了,怎么只有两百元啊?“阿婆,不是我不给你钱,我本来想给你五百元的,但你看,只有两百元。两百元可以么?”古思源可怜巴巴地说。 “两百元,不行!我要两千元!没有要你五千元是对你的慈悲!”眼看太婆就要坐在地上撒泼了。人性的恶啊,平时掩藏在心深深处,怎么受到了金钱的诱惑就蛇般钻出来了,还吐着信子,专管软的咬。 “真没有那么多。”古思源把钱包翻了个底朝天,不放过一张零钞,一大把零钞捏在手里,也只有两百六十八元五角。 “咯,阿婆,你看,我全部身家就这么多了。两百六十八元五角,全给你,可以吗?” “不行,少说也得要五百。少了五百不行。”太婆紧紧捏着古思源单车的车把,似乎怕古思源逃跑。 “那我把车留你这,等我下班回家拿到钱我再联系你,可以吗?”古思源再次恳求,可老太婆就是不依,古思源急得就快要给老太婆磕头了。 “辛佐,前面出了什么事,干嘛围那么多人?你下车去看看。”邵鑫陪路过此处,被这一群看客堵住了。 “好像是古小姐,被一个老太婆讹诈了。”辛佐挤入人群,看了半天,终于了解了事情的经过。他相信古思源没有撞到那老人。 “是么?”邵鑫陪突然来了兴趣,那个口齿伶俐的古思源么,她也会被人讹诈?倒是要看看这场热闹。邵鑫陪挤入人群,正好看见古思源翻钱包数钱的那一幕。瞧那小样,定是拿不出那么多钱吧,活该被敲诈! 邵鑫陪嘴角露出一抹微笑,挤过去,扬了扬眉毛,露出一副看好戏的神情。 一缕熟悉的tiffany淡淡的玫瑰花味道飘到古思源的鼻端,这是那人特有的,古思源抬头就对上了邵鑫陪嘲弄的双眼。 “邵总,你有没有三百元,先借给我。”古思源仿佛抓到了救命稻草。 “不借。”矛盾不是这样解决地。邵鑫陪不是没有三百元钱,也不是不愿意借给古思源,而是她绝对不会助长这样一种歪风邪气。她自有她的一套评判标准。 “不借?”古思源满脸的期待转为失望,不可思议地看着邵鑫陪。 那小脸变幻的表情别提有多精彩了。像欣赏一幕戏剧一般,邵鑫陪喜欢看古思源由欣喜转为失落的表情,她喜欢看猎物在牢笼中哀哀欲泣,那楚楚可怜的样子别提有多动人了。邵鑫陪觉得心里有根弦被拨动了一下。 “你怎么那么小气!”刚才可怜兮兮的女孩瞬间变得张牙舞爪,“请问爱心大使,你的爱心表现在哪里呢?” “我的爱心表现在哪与你无关吧?我的爱心可不是随便荡漾的哦。”邵鑫陪向前一步,习惯性的想去捏古思源的下巴,古思源后退几步,一把打开邵鑫陪的手。 邵鑫陪愣了一下,玩味地盯着古思源:“莫非你想让我对你奉献我的爱心?如果你很有诚意的话,我倒是可以考虑一下。” “你,……”古思源被邵鑫陪意有所指的话臊红了脸。这女人,该不会还没有忘记那天在办公室的事情吧?哼,想占便宜,没门!古思源掏出手机:“你不借,你以为我找不到别人吗?”她准备给同事丁冬末打电话。无论如何,也要让冬末来一趟。丁冬末才没有那么小气呢! 邵鑫陪伸出一只手,夺过古思源的手机,“给钱这不是解决问题的办法。”接着,邵鑫陪对辛佐一阵耳语,辛佐开始打电话。 转过身子,邵鑫陪面对那太婆,问:“婆婆,她撞着你哪了?” “撞着腰了。我有心脏病的,你摸摸我的脉搏,跳得好快。” “你确定撞着你了?大白天的,虽然是阴天,但光线很好哟。我的助理问过公安局的王局长了,这里有监控的。老人家,可不能够睁着眼睛说瞎话哦!”对老太婆说完,邵鑫陪又转头问辛佐:“辛助理,王局长什么时候带监控视频来?” “王局长已经在路上了。”辛佐当然要配合。 “太婆,做人可不能够昧着良心哦,敲诈可是犯罪的行为。”邵鑫陪一本正经地说,围观的群众也说那是那是。有人说只要有监控事实不就明摆着在那吗! 老太婆有些泄气,但仍旧不肯罢手:“撞没撞着我记不清楚了,当时,那姑娘的单车直接就冲过来了,我有心脏病,被吓住了。你们可得负责!我只要五百元,不成,两百多元也行。” “那好,钱你拿去。”古思源听老人说两百多也行,连忙把钱递过去,又被邵鑫陪拦住了。 “好吧,既然你坚持说被吓住了,等警察来了,那就到医院检查一下心脏。”邵鑫陪对辛佐说:“等会你拦个出租车,送老人家到医院体检。” 邵鑫陪宁愿把钱花到医院,也不给那种想敲诈的人机会。敲诈,以为抓住了别人的把柄,有了一次,必然会有第二次。下次,她又可以说什么后遗症之类的借此又敲一笔,倒不如来个彻底检查以绝后望。人性的贪婪是无止境的。 “算了,我不去医院,算我倒霉!”那太婆先听说有监控心里就有些发虚,后听说警察马上就到,只得骂骂咧咧地走了。 “谢谢。”不得不承认,邵鑫陪的处理方式是很老到的,古思源真诚道谢。一看时间,还有五分钟就迟到了,骑单车显然是来不及了。 “辛佐,你处理下古小姐的自行车。古小姐,上车!”邵鑫陪命令,也不征求古思源的意见。 第一百九十四章 难得的一个阴天,防dao章,会很快更换。最迟晚上。谢谢!凉爽惬意!在火城,有这么一个阴天,就好比在沙漠里行进了很久遇到一片绿洲那般难得。 古思源骑着自行车,飞奔在上班的路上。不是提倡低碳生活么?她举双手赞同!人家陈光标当众砸大奔,带头不坐豪华车,和员工一样骑车上下班,而且还对骑自行车上班的员工,路程在5公里之内的每月补贴300元,10公里之内的每月补贴600元。他们公司的老总是不是也该借鉴一下呢? 当然,烈日高照的时候古思源还是不肯骑车的,大日头毒辣,紫外线多强啊,她可不愿意冒被晒黑的风险。女孩子,皮肤白嫩嫩的,都能掐出水来,多好。就像邵鑫陪一样,肌肤光滑细腻,都说时间是把雕刻刀,怎么就没有在她的身上刻下沟沟壑壑呢,似乎连一点褶皱都没有。那女人应该三十多了吧,怎么时光就没有在她身上留下什么痕迹呢,要是自己到了她那年龄,也保养得如许水嫩,该多好!唉,人家是什么样的人啊,是城里的超级富豪,出门有豪车接送,出行有专人提包打伞,渴了饿了有人端茶送饭,自己什么时候能够奋斗到邵鑫陪那个地步呢,这辈子怕是一个遥不可及的梦了吧。 邵鑫陪也真够虚伪的,昨晚在电视上看见她在“关爱空巢老年人爱心启动仪式”上笑得那个灿烂,还好意思发表那番关爱空巢老人的讲话。说什么“老吾老,以及人之老”,说什么“积极行动起来,多做好事,争当好人,满腔热情地关心爱护空巢老人,使他们真正感受到社会的温暖,幸福生活、安度晚年”。 说得是多么冠冕堂皇,多么煽动人心,十足道貌岸然!只有古思源知道,在邵鑫陪温暖的笑容下有一颗多么冰冷的心,在邵鑫陪动情的语言下是多么的言不由衷。赵婆婆不就是例子么?她们不是婆媳么,为什么邵鑫陪要活生生将赵念琛逼成个空巢老人?有多大的仇恨呢,扔一个老人独自住一栋别墅;有多远的距离呢,一两个月都不去探望。电话也是少得可怜。古思源心里盘算了一下,自从上次在赵婆婆家第一次见到邵鑫陪,这几月也没看见那人了。倒是古思源,还经常到赵念琛那儿去坐坐,给老人家带点小礼物,时不时给她煮煮饭,逗老人开心,谁叫自己答应当别人的干孙女呢! 只是,那个邵鑫陪也太愧对她的那些称号了,“十大杰出企业家”“杰出社会活动家”这些古思源不敢评判,但那什么“爱心大使”“慈善之星”却是名不符实。人前光鲜,人后龌龊,奉献爱心首先得“老吾老”,其次才“人之老”嘛,这就好比你一屋不扫,何以去扫天下! 自己的老人都扔在一边却满嘴大话要关爱老人,真是讽刺!就像时下某些官员一样,台上反腐倡廉,台下蝇营狗苟。太虚伪了,古思源深深鄙视邵鑫陪。 “唉,你怎么搞的!吓我一跳!”单车通过路口的时候,一个老太婆冲古思源一阵大吼。 “对不起,没事吧,老人家?”古思源连忙刹车,握住车把。刚才去想昨晚的那个关爱空巢老人爱心启动仪式节目去了,准确地说是批判邵鑫陪的虚伪去了,才没有注意路上行走的老人家。幸好反应快,没有撞上。 古思源道歉后,正准备离去。没想那太婆抓住她的车,不让她离开。“要是我给吓出了心脏病,谁来负责?我现在心还在突突跳!不行,你得送我到医院检查。我有什么后遗症的话,我还得找你。”老太婆拦着古思源,不让她离开。 完了,这年头,难怪人们说坏人都变老了,她遇到讹诈的了。怪不得人们都不愿扶摔倒的老人,有的老年人的确是有点,有点什么呢,对,是奇葩!古思源并没有撞到那太婆啊,她急着上班啊,可没空跟那太婆理论。可是那太婆开始耍横了,嘴里吐出一连串的脏话,什么狗崽子,撞了人就想逃啊,年纪轻轻就不学好,不负责任啊,弄到最后连古思源远古的祖宗也被那太婆问候了很多遍。 古思源历来对小孩和老人没有免疫力,一遇到这两类人,她同情心就极度泛滥。可是今天遇到这个奇葩的老太婆,古思源却真是没辙了。 任她“奶奶”“阿婆”地叫,那太婆就是不依,坚持要去医院体检,不然就要古思源拿出两千元钱。不明真相的群众在周围指指点点,“这姑娘,人模人样的,怎么就没有责任心!”“以为老人好欺负呀!”有几个年纪与太婆差不多的老人围住古思源,七嘴八舌,古思源都快被口水淹没了。 当然也有人站在古思源这边指责太婆讹诈。但更多的是那些看热闹的,鲁迅笔下的看客们又一次像被无形的手捏住脖子的鸭似的,引颈而望心怕错过了这一幕热闹的场面。是啊,他们平常的生活多枯燥呀,是需要加点调料滋润滋润了。 “狗娘养的,叫那女的拿五千元!”有人甚至瞎起哄。多好的调料啊,可增加生活的乐趣,可怡情,可养颜,别人的生死与他何关,真相与他何关!古思源很生气,五千元,接近她两个月的工资了,她哪有那么多的钱!站着说话不腰疼!没看见真相你就不知道闭嘴吗! 就像一些人一样,没听完一首曲子就在那瞎指挥,没看懂一部电影就在那瞎评价,你听完、看懂再起哄好不好?不要抱着个大腿,就说大象是柱子,摸着个尾巴,就说大象是绳子。睁开眼睛,多听听,多看看,理性判断,不人云亦云,了解一下真相好不好? 当然,真相是穿着谎言的外衣的,难以识别。人间的是非很难有个定论。是是非非,犹如雾里看花。你有你的标准,我也有我的价值观。即便如此,难道你就不可以优雅一点,保持沉默么!或者是用一种理性的眼光来审视而不是张嘴就谩骂。 古思源不想责怪那个老人,只是对身边连事实都没有搞清楚就污言秽语,张嘴谩骂的那些人实在是无语。 一缕熟悉的tiffany淡淡的玫瑰花味道飘到古思源的鼻端,这是那人特有的,古思源抬头就对上了邵鑫陪嘲弄的双眼。 “邵总,你有没有三百元,先借给我。” 第一百九十五章 难得的一个阴天,很久没有更新,虽然时时记挂,但提笔总觉心灰意冷。不过这文肯定会写完的,只是不敢保证何年何月完成了。找不到当初写文的激情了,感觉自己患了严重的拖延症。还是放个防盗章以激励自己更新吧。对还在追文的读者深感抱歉!这章争取尽快替换。不喜这种作死做法的请果断删文,弃文。不然我会良心不安的。凉爽惬意!在火城,有这么一个阴天,就好比在沙漠里行进了很久遇到一片绿洲那般难得。 古思源骑着自行车,飞奔在上班的路上。不是提倡低碳生活么?她举双手赞同!人家陈光标当众砸大奔,带头不坐豪华车,和员工一样骑车上下班,而且还对骑自行车上班的员工,路程在5公里之内的每月补贴300元,10公里之内的每月补贴600元。他们公司的老总是不是也该借鉴一下呢? 当然,烈日高照的时候古思源还是不肯骑车的,大日头毒辣,紫外线多强啊,她可不愿意冒被晒黑的风险。女孩子,皮肤白嫩嫩的,都能掐出水来,多好。就像邵鑫陪一样,肌肤光滑细腻,都说时间是把雕刻刀,怎么就没有在她的身上刻下沟沟壑壑呢,似乎连一点褶皱都没有。那女人应该三十多了吧,怎么时光就没有在她身上留下什么痕迹呢,要是自己到了她那年龄,也保养得如许水嫩,该多好!唉,人家是什么样的人啊,是城里的超级富豪,出门有豪车接送,出行有专人提包打伞,渴了饿了有人端茶送饭,自己什么时候能够奋斗到邵鑫陪那个地步呢,这辈子怕是一个遥不可及的梦了吧。 邵鑫陪也真够虚伪的,昨晚在电视上看见她在“关爱空巢老年人爱心启动仪式”上笑得那个灿烂,还好意思发表那番关爱空巢老人的讲话。说什么“老吾老,以及人之老”,说什么“积极行动起来,多做好事,争当好人,满腔热情地关心爱护空巢老人,使他们真正感受到社会的温暖,幸福生活、安度晚年”。 说得是多么冠冕堂皇,多么煽动人心,十足道貌岸然!只有古思源知道,在邵鑫陪温暖的笑容下有一颗多么冰冷的心,在邵鑫陪动情的语言下是多么的言不由衷。赵婆婆不就是例子么?她们不是婆媳么,为什么邵鑫陪要活生生将赵念琛逼成个空巢老人?有多大的仇恨呢,扔一个老人独自住一栋别墅;有多远的距离呢,一两个月都不去探望。电话也是少得可怜。古思源心里盘算了一下,自从上次在赵婆婆家第一次见到邵鑫陪,这几月也没看见那人了。倒是古思源,还经常到赵念琛那儿去坐坐,给老人家带点小礼物,时不时给她煮煮饭,逗老人开心,谁叫自己答应当别人的干孙女呢! 只是,那个邵鑫陪也太愧对她的那些称号了,“十大杰出企业家”“杰出社会活动家”这些古思源不敢评判,但那什么“爱心大使”“慈善之星”却是名不符实。人前光鲜,人后龌龊,奉献爱心首先得“老吾老”,其次才“人之老”嘛,这就好比你一屋不扫,何以去扫天下! 自己的老人都扔在一边却满嘴大话要关爱老人,真是讽刺!就像时下某些官员一样,台上反腐倡廉,台下蝇营狗苟。太虚伪了,古思源深深鄙视邵鑫陪。 “唉,你怎么搞的!吓我一跳!”单车通过路口的时候,一个老太婆冲古思源一阵大吼。 “对不起,没事吧,老人家?”古思源连忙刹车,握住车把。刚才去想昨晚的那个关爱空巢老人爱心启动仪式节目去了,准确地说是批判邵鑫陪的虚伪去了,才没有注意路上行走的老人家。幸好反应快,没有撞上。 古思源道歉后,正准备离去。没想那太婆抓住她的车,不让她离开。“要是我给吓出了心脏病,谁来负责?我现在心还在突突跳!不行,你得送我到医院检查。我有什么后遗症的话,我还得找你。”老太婆拦着古思源,不让她离开。 完了,这年头,难怪人们说坏人都变老了,她遇到讹诈的了。怪不得人们都不愿扶摔倒的老人,有的老年人的确是有点,有点什么呢,对,是奇葩!古思源并没有撞到那太婆啊,她急着上班啊,可没空跟那太婆理论。可是那太婆开始耍横了,嘴里吐出一连串的脏话,什么狗崽子,撞了人就想逃啊,年纪轻轻就不学好,不负责任啊,弄到最后连古思源远古的祖宗也被那太婆问候了很多遍。 古思源历来对小孩和老人没有免疫力,一遇到这两类人,她同情心就极度泛滥。可是今天遇到这个奇葩的老太婆,古思源却真是没辙了。 任她“奶奶”“阿婆”地叫,那太婆就是不依,坚持要去医院体检,不然就要古思源拿出两千元钱。不明真相的群众在周围指指点点,“这姑娘,人模人样的,怎么就没有责任心!”“以为老人好欺负呀!”有几个年纪与太婆差不多的老人围住古思源,七嘴八舌,古思源都快被口水淹没了。 当然也有人站在古思源这边指责太婆讹诈。但更多的是那些看热闹的,鲁迅笔下的看客们又一次像被无形的手捏住脖子的鸭似的,引颈而望心怕错过了这一幕热闹的场面。是啊,他们平常的生活多枯燥呀,是需要加点调料滋润滋润了。 “狗娘养的,叫那女的拿五千元!”有人甚至瞎起哄。多好的调料啊,可增加生活的乐趣,可怡情,可养颜,别人的生死与他何关,真相与他何关!古思源很生气,五千元,接近她两个月的工资了,她哪有那么多的钱!站着说话不腰疼!没看见真相你就不知道闭嘴吗! 就像一些人一样,没听完一首曲子就在那瞎指挥,没看懂一部电影就在那瞎评价,你听完、看懂再起哄好不好?不要抱着个大腿,就说大象是柱子,摸着个尾巴,就说大象是绳子。睁开眼睛,多听听,多看看,理性判断,不人云亦云,了解一下真相好不好? 当然,真相是穿着谎言的外衣的,难以识别。人间的是非很难有个定论。是是非非,犹如雾里看花。你有你的标准,我也有我的价值观。即便如此,难道你就不可以优雅一点,保持沉默么!或者是用一种理性的眼光来审视而不是张嘴就谩骂。 古思源不想责怪那个老人,只是对身边连事实都没有搞清楚就污言秽语,张嘴谩骂的那些人实在是无语。 “尼玛的,五千元,又没撞着,你瞎起什么哄,撞的是你妈呀!”古思源冲带头起哄的那人大叫,既然对方粗口伤人,她也不想再客气,这叫以牙还牙。古思源做不到以德报怨,除非对方是老人小孩。 围观在继续,交通也被阻塞了。古思源看了下时间,遭了,还有二十多分钟就到上班时间了,现在飞速赶去还来得及。算了,不和这老人计较了,古思源掏出钱包,准备给太婆一点钱,但绝对不是五千元或者两千元,因为她没有那么多。 她决定发扬楚王的精神不予计较得失,孔圣人不是说:“人遗弓,人得之而已,何必楚也!”太婆问她要钱,也许太婆家里的确是很贫苦,或许还有生病的孩子之类的,唉,就当是做善事吧,毕竟刚才的确吓了太婆一跳。对老人,古思源又爱心泛滥了。 掏出钱包,古思源撒眼了,怎么只有两百元啊?“阿婆,不是我不给你钱,我本来想给你五百元的,但你看,只有两百元。两百元可以么?”古思源可怜巴巴地说。 “两百元,不行!我要两千元!没有要你五千元是对你的慈悲!”眼看太婆就要坐在地上撒泼了。人性的恶啊,平时掩藏在心深深处,怎么受到了金钱的诱惑就蛇般钻出来了,还吐着信子,专管软的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