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医院缠绵 索命的窒息使我突然惊醒,身体重的不行,僵硬的一动也动不了,连手指略微的弯曲都做不到。 眼睛勉强只能撑开一条缝,我看见墙上挂钟还差一分钟分钟到十二点。 “小如,开下门。”孙老师的声音,他是和我一起值班的医生。 拼尽全力想喊出一声救命,嘴巴刚张开一点,却被一双冰冷柔软的唇盖住了,求救声也全卡在喉咙里。 “怎么还锁上了。” 眼皮也开始变重了,哪一个小缝都没有,我陷入了一片黑暗。 听着渐远的脚步声,我绝望了。 压着我的那只鬼开始更放肆,就着我张嘴的姿势舌头直接溜进来,有技巧的挑逗着我的舌尖,一双冰凉的大手开始往白大褂里探。顺着大腿开始往上游走腰间,这双手比我还了解我,轻微的摩挲开始让我的身体变得酥软。不自主的想去迎合他的动作。 那鬼甚是满意,含住我的耳垂。动情后性感略带沙哑的声音在我耳边响起:“生日快乐。” 一点湿凉的气息擦过我的耳朵,轻微的酥痒感让我不禁弓起了身子。 我的身体不再是僵硬的不能动,变得软绵绵的任他压着。 那鬼膝盖往上一顶。我害怕了,作为一个明天成年的医学生我知道他下一步要干什么。 “不要……”嘴里吐出的声音却更像是滑腻的呻吟。没让那鬼停下,反倒是加重了动作。 撕裂般的疼痛从下面传来,痛的我眼泪都冒出来了,那鬼倒是停下了动作,冰凉的嘴唇落在我眼角,一点一点往下仔细的亲吻。 “唔……嗯……” 身体开始燥热,我不自主的伸手环抱住他。软绵的身体向他靠近。 那鬼不在克制,开始抵死的缠绵。 …… 再醒过来的时候,天蒙蒙发亮,不过还早四点刚过,屋子里还有些昏暗,我忙举起右手看,果然,四年前在手臂上消失的刺青又出现了! 昨晚不是梦,是真实发生的,临昏迷前右手彻骨的疼痛,这刺青就是那鬼留下的。 我无力的瘫在床上。 这就是命运吧,命中注定谁也逃不过。 奶奶早就说过,逃不掉的,咱们沈家有人鬼契约,咱们家世世代代的女儿,都是要嫁给‘阴人’的。所谓阴人,就是鬼,三尺之下地府里的鬼。 我叫沈如,十七岁,安壤医学院的专科生。二年级,在医院做实习医生,焚庄人。 焚庄,是东北偏僻大山里的一个小庄子,这庄子藏在深山老林里,但是却出名的很。 每一辈人里都有出了名的风水先生,问事情占卜的,都能绕山好几圈,想请出山出重金之外,还要小洋车,大排场的伺候着。就这样请不请的出去还要看缘分。 而庄子里灵气最重的那个人却是终生不能出庄子。因为要守护一样东西,要守着一座坟,其实焚庄更应该叫坟庄。 我们家的人和庄子里的人来往甚少,就是为了不让这个世世代代都要执行的秘密被外人知道,奶奶说,两边都是得罪不起的。 很小的时候,我见过我的小姑姑在夜里被强迫配冥婚,那年小姑姑也才十四岁,吓的直哭,三奶奶一巴掌打过去:“哭哭哭,害死全家算了。” 小姑姑被扒了衣服,换上白色的喜服。关到了新房里。 奶奶在屋里坐了一宿,第二天天一亮就跑过去了。小姑姑已经死透了,女儿家的那几个部位更是被蹂躏的让人不忍直视。 奶奶连滴眼泪也不敢掉,眼睁睁看着小姑姑让人用棉被一包,趁天没大亮,给埋了。连个牌子都不能立,就是后山上多了个小土包。 直到我十三岁的时候,手臂上也凭空出现了一个刺青。奶奶看着我的手臂说不出话了,只是啪嗒啪嗒的掉眼泪。 这就是契约的标志,小姑姑的是一条折断的笔锋。而我的是一个骨龙。 十四岁那天我也被盖上喜帕,送进新房,明明我是该死的。可是第二天早上的时候我却毫发无损! 至少表面上看是这样的。就连我手臂上的刺青也没了。 可是三奶奶说,我已经是一身的鬼气,根本不像个活人,不能留在焚庄,不能连累沈家人。连夜我们家离开焚庄。 只是有件事他们不知道,那天有个鬼贴着我耳边说:“娘子,三天后我来娶你。” 淘到城市,过了三天,我只以为一切都结束了。 原来地府一天人间一年,一桩三年前就许诺好的冥婚,我还是没能逃过。 交了早班我直接回宿舍了。简单洗漱一下,我爬到上铺接着睡觉,赶紧把昨天那混乱的一夜忘了吧。 正睡着从腰底下传来一阵酥麻,我不耐烦的转了个身,从褥子下面掏出手机,眯缝开半只眼睛,接了电话,眼睛又闭上了。 “爸。” “哎,闺女啊,实习钱还够花不?咋不知道往家里要呢,爸爸刚才又给你打了五千块,你可别省着花,爸赚钱容易,你不又不是不知道……” 爸爸又开启了絮叨模式。 我直接把电话放枕头边接着睡。 从焚庄出来我们家倒是过得风生水起的,爸是有真本事的,口才又好。当了神棍,不对,是风水先生。爸在外面都是仙风道骨的,不过面对我和妈妈的时候就是十足的暴发户气派,咱家有钱了你俩快花啊。 “闺女啊,爸最近心里发毛,好像要有什么事发生,你没啥事吧?” 第2章 祸事连连 我睁开眼睛,看着手机上面通话时间的秒数的增加。眼睛发涩眼泪都快出来了,有事,昨天晚上就发生大事了。 “喂!喂!闺女,听的到么?咋不说话呢。” 我拿起电话贴在耳朵上。 “信号不好。”昨天晚上那事不能跟爸说啊,说了也就是让他们糟心伤心。爸爸根本不能奈何这个鬼,这是沈家女儿的命。 “能有啥事,吃得好睡得好的,你跟妈就放心吧。” 爸又唠叨了十多分钟,最后决定再往我卡里打五千块钱。才挂了电话。 挂了爸爸的电话之后,我反倒睡不着了,那个骨龙刺青的图案一直在我脑子里晃来晃去,我有种错觉他马上就要刺破我的皮肤,冲出来将我活剥生吞,若有若无的阴风从四面八方吹过来,吹进骨缝,吹到灵魂里,要将我胆子吓破,将我肢解。 我把被子拉高直盖过头顶,整个人在被子里缩成一团,像鸵鸟明知道危险明知道逃不过可又能怎样,只能把脑袋塞到沙子里,任人宰割。 我就这么躲在被子里一直挨到中午上班的时间。中午阳气最盛也让我稍微安心些。起来之后,半点没有吃饭的欲望,简单收拾下直接出门了。 出了门才发现今天是个阴天,云彩特别的厚把太阳遮的严实,即使是大中午也特别昏暗。 刚放下一点的心,又悬起来了,可是寝室也不安全啊,这人世间我还真就不知道哪里是安全的。 我吸吸鼻子,快步往医院走。医院虽然阴气更重但是鬼怪一般不会在医院作祟,医生救死扶伤积德多鬼怪也有些忌惮。 我也希望我能成个德高望重的大夫,以后不再被这些东西缠着。 “喂,姑娘。” 算命老头把我叫住了。医院门口算命的也别多,大多数实江湖骗子,只会说些模棱两可的话,忽悠人钱到自己口袋里才是目的。今天天不好,没几个人出摊,这老头倒是风雨不误啊。 这老头也不知道多大岁数了,头发胡子都是霜白的,皮肤皱巴,整个人也抽抽了,平时看着挺精神挺慈祥的,也不知道是不是天气不好的原因,今天精神明显不好,坐在那就像半截要枯死的老树根。 “你过来。”老头冲我招招手,看样子是执意要我过去。我心思一转,这老头说不定还真有两下子,能看出些门道,病急乱投医了,也就走过去了。 “你…听没……听说过…”他声音越来越小,越来越沙哑难听,语调又古怪,一句话就像是脖子被压扁了硬挤出来的。 “什么?”我又走过去点,耳朵凑过去。 突然老头瞪着眼睛,嘴咧的老大,大黄牙往外龇着,整个张脸像是被扣了个面具。 我被他瞪得汗毛倒竖,却不死心的又问了句。 “你能救我么?” “嘿嘿嘿嘿……”老头突然笑了起来,不再说别的一直在哪了诡异的笑。 原来是只鬼! 十四岁之后或许就像三奶奶说的我鬼气重,特并容易被鬼缠身,鬼压床鬼打墙都是常事,见到个横死的鬼,我倒是能扛得住。 我心里越发瘆得慌,一秒钟也带不下去转身进医院,突然又听见老头叫我,而且叫的是我的名字,我不自主的回头看去,那老头还是刚才的姿势一点没变。他身后那鬼却死死的盯着我。嘴巴一张一合的,那口型分明就是“沈如”刚才是那鬼叫的我? 心一阵狂跳,加快脚步走往医院走,我没有应声,没关系的没关系的,他是个横死鬼,在原地是动不了的。 我喘着粗气到了科室,科室里竟然一个人没有,不应该啊,没想太多,我拿个听诊器去查房。 不对劲,今天特别的不对劲,这一路查房下来不仅是患者都安安静静的,连家属都一个字不问,那像是在查房啊,简直是在太平间溜达了半天。 我推开23号病房门这是我要查的最后一个患者,十多岁的一个男生,叫曹凯和我差不多大。不过从入院那天就开始重度昏迷,已经半个月了。 我拉过仪器准备给他做心电图。 曹凯突然睁开眼睛:“我死了……” 我心跳加快了不少,暗地里掐一下自己的掌心,提醒自己别太敏感了,昏迷半个月醒过来也不是不可能,患者也只是才醒,有些意识。我强迫自己用医生的角度去对待他。“曹凯现在感觉怎么样?你哪里难受?” 他突然露出了一个很怪异的笑,竟然坐起身凑近了我小声说道:“冥王娶妻……十里白骨……百鬼开路,活人……” 我整个人都愣住了,呼吸变得急促了起来,浑身都在颤抖。我把手上的东西一扔就往出跑,曹凯为什么能说出这段话,一个和我差不多大的男生为什么会知道这句话。 这段话,四年前的结亲那个夜晚那鬼出现的时候我听到的就是这句话。这段话就是一句催命符! 我捂着嘴跑出病房,我想喊,喊不出声音,脖子像是被人掐住了。整个人僵硬的在病房外面贴墙站着。所有人的脸好像都带上了那个面具,瞪着眼睛,用怪异的音调唱着刚才那几句话,一个接着一个。 只听嘭一声,一个脑袋穿过棚顶,直接和我面对面—— 曹凯眼睛、鼻子、嘴里都在冒着血,他绝望的看着我,喉咙里发出了微弱的声音:“救……救我……” 还带着温度血沫子随着他说话直喷到我脸上。 这一切发生得这么突然,我已经不知道动了,就那么愣愣的站在哪,看着快贴在我脸上的曹凯直到他从活人成为一个死人,我也像死尸一样僵在原地。 第3章 刺青召唤 医院看我受到了惊吓直接通知了我爸妈。 妈妈直接冲进病房:“小如,你怎么样了,哎呀!怎么会有这么多血?!” 曹凯那颗倒挂的脑袋淋了我半身的血,妈妈显然被吓到了。 我扑进她的怀里痛哭了起来:“妈……是他来找我了。我逃不过去了,他来抓我了…………你知道吗?曹凯根本不是自杀,是被他弄死的……曹凯就死在我的面,血溅了我一身……妈,我害怕……妈…………下一个,下一个是不是就是我了……” 我直接撸起袖子给妈看。 当妈看到刺青是整个人僵住了,死命的捏着我的胳膊,像是要直接捏断我的胳膊。 过了好一会儿妈抱住我,跟我一起哭:“沈家……为什么……沈家造的孽啊……为什么要我女儿……为什么……” 那一刻,我们全家已经崩溃了,绝望了。 医院说我应该留院观察几天,爸妈却执意把我接回家,他们要看着我,要守着我,才放心。 曹凯的死医院草草的就了结了,说是病久畏医,同时有些精神错乱。一时想不开跳楼自杀的。医院赔给家属一大笔钱也就算完了。 可笑的是,没人去解释昏迷了半个月的人为什么能跑到走廊的窗户跳下去。 妈妈陪我洗了澡,扔了那件带血的衣服。安顿我躺下。 妈妈拿出一打符,在房间的角落按照方位放好,我大致看得出是一个保平安的阵法。“小如,好好睡一觉,有事就叫妈妈。” 夜里,我不敢关灯,不敢看天花板,曹凯的那颗脑袋好像就挂在那里,我似乎还能闻到血腥味,还有曹凯的血沫子往我脸上喷。 隔壁房间爸妈这在压着嗓子争吵,是怕把我吵醒,声音忽高忽低的。偶尔能听出一两句。爸妈在想办法救我,可是一个办法刚想出来又被否定。就这么听着听着心慢慢静下来了,就在我快睡着的时候,却突然闻到烧纸的味道,在这寂静的夜里显得那么突兀。 我睡意顿时全无,惊恐万分的坐起只看见房间的角落,诡异的摇曳着惨蓝鬼火,我眼看着妈妈刚贴好的符一点点化为灰烬,阵法破了。 突然我觉得背后泛起一片微凉,一双修长的手从背后环住我。我像是中了定身咒,完全无法动弹。那双手在我身上肆意游走。 “娘子,想我没?” 清冷的声音就在我耳边。我想求他放过我,可是喉咙却是一点声音发不出来。 他的手探进我的衬衫里:“小如如,终于长大了。” 他的手一路往下,他呼吸顿时急促了起来。轻轻摩擦的感觉,让我觉得身体里有股热流,经历了昨天的初夜,今天还有些异常敏感。 他轻易看透了我的反应。 “嗯……”不再是昨天那种撕裂的痛,而是一种更其妙的感觉。我突然觉得身体似乎能动了,喉咙也能出声了,我抓着他的手腕小声乞求道:“别……我是活人,你别再缠着我了,三年前我都没死,你能放过我么,找一个情投意合的女鬼多好,我只当昨天什么也没发生……” 没想到我的话却激怒了他,我身子不受控的转过去,和他直视。这也是我第一次看到他,不过看到的是一个白色的笑脸娃娃的面具。 面具后面他双眼冷冷的盯着我说道:“我的娘子只能是你,不关你是活人,还是什么,我都会一直缠着你,生生世世。不灭不休。” 我吓了一跳,他说的话是什么意思?我有一种错觉我已经被他纠缠了生生世世。只是这一次他又找到我了。 不! 我不知哪来的勇气猛的推开他吼道:“那到底要怎么样?像弄曹凯那样弄死我是不是?动手啊,现在就把我从窗户扔出去啊!” 他捏着我下巴,又凑过来:“你早该是个死人了,要不是我,你哪能活到今天。” 不可能,他不是来要我的命,不可能沈家的女儿配冥婚的第二天都死了,他怎么会救我。 他冷哼一声:“今天那小子的死和我没关系,焚庄……哼,不光那小子会死,那算命老头也会死,焚庄的人都会死。想活着你就离焚庄远点。” 我才不要听他的鬼话,扯着嗓子喊道:“爸,妈!救我!爸,妈——!”这音量足以传到楼外,可是隔壁却一点反应都没有。我绝望了,刚才被破的阵法也是,爸妈根本奈何不了他,甚至感受不到他的存在。 “折腾够了?”他整个人突然消失不见了,下一秒出现在了我跟前,我只感觉心脏突突的猛跳了两下:“你到底想怎么样。” 他直接拿出一根范青色的红绳,拉过我的手指饶了一下,又在自己手指上饶了一下。那红绳消失了,而我们两个的手指之间连了一条淡淡的红色光线。 这是什么绳子捆住人魂魄的么?不要,我不要。十八岁还没到,人生还没开始,我不要现在就被他捆到地府去报道啊。我不要要去阴间报道,阴间是死人去的地方,而且嫁了这阴人他是要生生世世的纠缠我,到了阴间他会怎么折磨我,想到这我额头密集了一层冷汗。 他却悠闲的用手撑着头侧躺在我的床上看着我,心情甚是不错,漫不经心的说道:“别瞎想了。” “睡吧。”他胳膊一身把我抱在怀里,小声嘟囔:“身体怎么那么弱,昨天那么克制还是伤到了。” 我不知道什么时候睡着的,好像已经天蒙蒙亮了,只记得临走的时候他告诉我有什么事对着刺青喊一声相公他就过来了。 照顾好自己和肚子里的。 肚子里什么东西,莫不是他把什么放到了我身体里。想的我有些犯恶心。我想问清楚,他却已经消失了。 第4章 焚庄秘辛 妈妈轻声推开我的门,走过来:”小如,怎么样?好点没?“ “嗯。”我正睡得迷糊,半张脸还压在被子里,声音有些闷。 妈说道“小如啊,你好好在家待几天,别出门,我和你把回焚庄一趟。” 我一惊。直接从床上弹坐起来。顿时随意全无,又是焚庄,昨天晚上那家伙就说起了焚庄,我们是从焚庄逃出来的,三年了,家里几乎都没提过焚庄这两个字,为什么现在突然要回去。我突然想起昨晚那个鬼说话,曹凯会死,算命老头会死,焚庄的人都会死! 我看得出那个算命的老头已经是个死人,曹凯也已经死了,那接下来是什么。为什么偏偏赶在这个时候爸妈要回焚庄。 直觉告诉我那鬼不可能骗我,爸妈的能力和他根本不是一个层次上的,爸妈在不在他根本不顾及,完全没有一点忌惮,那他说焚庄的人都会死,不可能是闲的无聊对我撒的谎话。 我拽住妈妈的袖子:“妈,现在不能回焚庄,我求你,别回焚庄好不好。” 妈妈被过于激烈的反应吓到了,赶忙问我:“怎么了?小如,你是不是知道什么?” 我不知道要怎么劝妈妈,总不能说一个鬼告诉我焚庄的人都要死,所以不能回焚庄。 我转了个方向问道:“妈,怎么是逃出焚庄的,为什么突然要回去?” 妈突然不说话了,可是看妈妈的眼神我知道有事情瞒着我。我看着妈妈的眼睛问:“妈,你就告诉我吧,到底出什么事了?” 妈也看着我,眼神满是悲伤,哽咽的说出口:“你姥爷……昨晚……没了。妈妈没有爸爸了……” 我呆住了,嘴巴张了好几下却吐不出话,姥爷死了?姥爷今年也才刚过六十怎么会,姥爷是焚庄人这代的守护者,身体一直都很好,没理由这么短寿。而且姥爷一辈子笑面对人,从不与人为恶,和姥爷有过交往的都说姥爷是个大好人。姥爷更是对我好到溺爱。 沈家人因为要守着秘密不敢与庄子里的人有来往,常常都是闭门闭户的,不让沈家的小孩子出去玩。姥爷就隔三差五的找各种千奇百怪的理由把我带出去。 像个老小孩似得领着我撒欢的在外面玩,给我变戏法,去河里摸鱼。那时候沈家的小孩子都羡慕我。总在门口眼巴巴的看着我拿着好玩的回来。 我还记得我们家逃出去的那个晚上姥爷应该是感觉到什么了,就在沈家大门口等着我们。却只是摸摸我的头,塞了个布包给我妈。一句话都没说,一个字都没问。转头就走了,忘了提一件事,其实当年我没死的时候,三奶奶看我就觉得是个大祸害,决定直接将我弄死,或者是直接把我埋了,随便地下的那阴人处理,可是正巧那时候姥爷赶来了,我这条命是姥爷救回来的。 可是才不过三年啊,姥爷没了,那个疼我宠我视我为掌上明珠的人没了,此刻我已经完全不在乎什么焚庄,那个鬼的什么警告。我要一起回去,我要去给姥爷送终,我要在姥爷坟前给他磕头上香,让他看见他最疼的外孙女回来看他了。 “妈我也要回去,我也要送送姥爷。” 妈叹了口气说道:“妈,也想让你回去,给你姥爷磕个头。可是那沈家怕是见了你,就不会放过你了。” 爸也进来了,正听到妈说道沈家,有些不乐意:“小如是沈家的孩子,哪能有人害他。” “我呸,你敢说她三奶奶那个老妖婆没想还是小如?沈家哪个女孩她没害过,我只恨她怎么没生个女儿。”妈顿时就火了,这么多年我第一次见妈妈翻旧账,第一次看妈妈这么恶毒的去咒一个人。 说起三奶奶爸也没话说了,沉默了半响:“三婶她也不是坏人,三叔去的早,她心肠也就硬了些。” 爸不出声还好,这一给三奶奶辩护妈妈立刻炸了,也不看直接从旁边拉过来我的两件衣服,气急败坏的说道:“行,她是好人,小如你现在就换衣服,会焚庄啊。” 我一听有转机顺势就接过衣服往身上套。妈又手忙脚乱的开始抢我的衣服,说道:“你又在这儿捣什么乱啊。” “没事的,妈,你就让我回去吧。”我一边起床一边继续穿衣服。 “你们就把我逼死吧。” 妈不和我抢衣服,也不和爸吵了,坐在我床上啪嗒啪嗒的掉眼泪,妈从小就要强,人长得好看,还有本事,到哪都是让人羡慕的女强人,像这种无力到无可奈何的情况,也就只是面对我和爸的事情了,姥爷没了,我又这样,最近几天发生几乎就要将妈妈打垮了。 爸开口说:“小如,你听话,爸妈过两天就回来。”又转头哄妈妈:“老婆~你别生气了。” 妈扭过头都不看他,爸有些着尴尬,讪讪的继续自己说:“老婆,你再嘱咐嘱咐小如,我去收拾东西。” 爸出去的时候还给我使了使眼色让我哄哄妈,看这情形我也知道我是不可能回去了。 我盼着妈能心软,还想求求妈妈让她带我回去,毕竟那是姥爷啊,想到姥爷没了,我鼻子一酸,淌着眼泪说道:“妈,你和爸爸放心回去吧。我好好在家呆着。” 我怎么会说出这段话,不是的,我也要一起回去,我要见姥爷最后一面。我明明用尽全力去喊,可是却一点声音都发不出来,连嘴巴都张不开。又是那死人捣的鬼。 我只能干看着妈过来帮我抹干了眼泪,忧心的说到:“其实现在这种时候,妈妈应该一直守着你,不该让你自己在家,可是那是妈妈的爸爸啊,妈必须回去。” “我”乖巧的说:“嗯,我都知道,我会乖乖在家的。” 妈妈交代我几句,我听话的在一边点头都赢了,妈妈又把家里一直镇宅用的桃木剑给我挂在了旁边。 爸妈只是回去两三天也没什么拿的,很快就出门了。 而“我”说突然头晕就不去送爸妈去车站了。妈妈只当我昨天受刺激过度,精神不振也没有什么怀疑,“我”送爸爸妈妈到门口,说了再见,“我”又回到客厅里安静的看电视。 第5章 你幸福么 爸妈出去之后我就安安静静的看了一个半小时的电视后,那鬼不再控制我了,这时候爸妈坐的那列火车都已经出了c市了。 “你到底想干什么?凭什么控制我?”我怒吼道。“你出来啊,那是我姥爷啊,你凭什么阻止我。” 我就像疯子一样对着空气大喊大叫,一直喊道嗓子冒烟,那鬼连一句回话都没有。我没力气喊了,蜷缩在沙发里,屋子里只有电视吱吱呀呀的,一个女记者拿着话筒到处问:“你幸福么?你认为幸福是什么?”每一个人都满脸是笑容的说我很幸福啊。 幸福?为什么你们都那么幸福,为什么我连最简单的回去给自己亲人送葬都不可以,为什么我就要被鬼缠着,为什么我不能像一个普通人一样,为什么我那么不幸。 我怨恨有委屈的盯着电视。 “我们最后在采访一位老人,大爷您幸福么?”女记者把麦克风递过去。 “幸福。”那老头,头发胡子眉毛都白了,皮肤皱巴,整个人也是抽抽的,像极了算命老头。莫非人老了都这样? “大爷,您认为幸福是什么?”难道人老了都长这样? “回家。”老头咧开嘴,呵呵呵呵诡异的开始笑,我只觉得那双眼睛就像是透过屏幕在盯着我。 “旁边这位是孙子吧?”配合女记者的问话,摄像镜头移到旁边。一个十七八岁面容周正的清瘦男孩。 “啊……”我嚎叫一声,把遥控器摔到电视上,是曹凯。 那老头我兴许回认错,可是曹凯我不可能认错。 电视被砸的画面一闪一闪的,声音滋滋啦啦的继续说。 “……幸…么” “…福” “你…为幸福……是什…” “回焚庄。” 最后这三个字无比清晰的传到我耳朵里。 看着那一老一少进了车站,我手脚像被抽干血液一样冷的发抖,我恨自己,该死!刚才家里吵起来,我竟然忘了昨天晚上那鬼说的话。焚庄的人都要死。 我应该阻止爸妈回去的。我忙开始给爸妈打电话。可是却无法接通。我心慌了,预感到爸妈这次回焚庄要有事情要发生,我发疯了一样冲到楼上拿了钱包,要往车站赶。 刚出大门手臂上一阵灼烧的疼。我看到那个古龙刺青开始泛红,我抓件外衣套上,铁了心的不去管它。 刚出大门,手指上的红线形成一天路障拦在前面,不管我怎么走它都能无限延长的刚好挡住我的路。 我撸起袖子,对着刺青喊到,“给我让开,听到没有。” 刺青一点反应都没有,那红线更是直接成了一个半圆的圈,我只能回家。 “好,你让红线拦着我,我现在就剁了这跟手指头。” 旁边的路人像看神经病一样,有人竟然和自己胳膊吵架。 我没空理会路人的看法,从背包里找出一把小刀就往手指上割。眼看着刀刃就要割破皮肤了。 “哼,你竟然敢威胁我。”声音从我背后响起,那个死鬼终于肯显身了,我朝着声音的方向转身看他。他半浮在空中,还是带着面具,不过这次换了个红黑的鬼头面具,看着渗人。 “你赶紧给我解开,我要回焚庄。”我略微仰头看着他,指了下红线示意。 “我禁告过你,焚庄的人都要死,带你出来了,你还要往那死人坑里跳,你活腻了?”隔着面具也能感觉到他老大的不乐意。 “我十八岁都还没到,我活腻了?我知道焚庄危险,可是我父母正在去焚庄,他们会遭遇什么,他们会怎么样,我能不管不顾么?”我质问他。 那鬼冷声说到:“你回去了又能怎么样?那是焚庄自己恩怨,天王老子都管不了,你有什么能耐就管了?你非要执意送死我不拦着你。” 我瞪着那鬼:“又是宿有的恩怨,哼,我是没能力,我若是死了正好,我就去那阎罗殿问问阎王为什么放你们这群恶鬼出来害人!”隐约间我听到一丝偷笑,只是一闪而过马上就消失了。 “阎王公正着呢,是你们人类贪得无厌,为了一点蝇头小利什么都敢答应,什么都能去做。”瞥了我一眼“蠢到自己赶着去送死。” 我不理他的指桑骂槐,看红线不拦着了就直接往车站赶,还是个势力鬼,随时给阎王拍马屁。 火车赶不上了,我直接去汽车站,一路上不停的给爸妈打电话却根本打不通。 路上也是一直的不顺利,汽车晚点,买不到票。我倒是真的不管不顾了直接冲到车上。大不了从起始站补票。 总算是坐上了会焚庄的车,在手机快打到没电的时候终于电话通了。电话一通我还没等到那面说话,就带着哭腔道:“妈,不能回焚庄,你和爸赶紧回来,千万不能会焚庄啊。” 妈有些诧异也有些不高兴:“小如,你又闹什么,刚才在家不是说的好好的么,爸妈过两天就回来。” 在车上我实在不敢说出实话,若是说了,怕是车上的人会认为我是反社会的神经病,让司机直接把我扔下去。只能求妈:“妈,你就听我的吧,就这一次,真的有原因的,回来我就……”话还没说完,手机突然挂断了。之后又是无尽的无法通话,我绝望了,看着车窗外的景色一点一点的变化,人烟越来越稀少了,离焚庄也越来越近了,只能盼着快点到焚庄,只能祈求爸妈平安无事。 焚庄有我的亲人,焚庄是生我养我的地方,可是焚庄也给我带来了一个接着一个的噩梦。三年之后再回到焚庄心里乱成了一团麻。 突然车猛地一晃,在平坦的高速公路上,车竟然开始晃晃荡荡的,时快时慢。而且十几分钟了一直没有好转。 坐在我前面一个三十多岁的男人忍不住了,骂道:“会不会开车啊,脑子让驴踢了能把车开成这样。” 回应他的却只是有一个冷不防的急刹车。没等车停下有开动了,真搞不懂司机在想什么。 我胃里翻腾的难受,不过早上开始就没吃东西,想吐也吐不出来。 “呕……”前面那个男人也是难受的要命,拉开车窗,要吐。 突然旁边一辆货车疯了的飚过去,头颅那么坚硬的部位瞬间接碾没了。 “啊……” 我前面只剩下一个没了头颅的躯体,脖子还在往出喷血。 第6章 碾碎的脑袋 听到我的叫声,车里的人都看过来,看到那身体都吓得嗷嗷直叫唤,胆子小的已经开始闭着眼睛哭上了。 这一切就这么在我眼前发生了,我眼睁睁看着发生的,客车很快停下来了。车一停大家都疯了的争着往车外挤,谁也不愿意再和死人在一辆车上呆着。 下车之后,众人才回些魂,大家开始报警,也有些人埋怨司机,开车怎么开成那样,可是司机茫然的说,这路这么平坦一直开的挺稳的。 这里离焚庄已经近了,地方偏远,警察一时半会儿都到不了,大家都困在这儿不能走,不过这明显不是谋杀案,大家只是随意的凑堆站着。 就这么干站了半小时,我已经开始心焦,这里离焚庄走路也就四十多分钟的路程。若是没出事怕是早到了。而且我上车后补的票,查票根都没有我,走了也发觉不了我。 我晃到个人不容易注意到的地方,准备偷摸溜走,“嗖……”一辆货车几乎是贴在我的脸开过去了。 吓得我忙又退回到人群里,我可不想被辗成肉饼,贴在这荒郊野岭的大马路上。 今天货车都成精了不成,突然就能冒出来。 “怎么,突然怕死了?”那个鬼戏谑的声音从我头顶飘到耳朵里。 我现在已经能自动忽略这个鬼的冷嘲热讽,我抬头问他:“刚才那人是你弄死?难道你就为了阻止我回去,随便害人?” 他不屑的轻哼一声:“是我让他死的,但那是按照他自己因果轮回安排的命数,我可不是故意弄死他的。” 安排命数?哎呦呦,还真厉害了,什么话都敢说,还能安排人命数。还真是大义凌然啊,这年头鬼害人都这么理直气壮地? 我抬头看他,这时候太阳已经西斜了,阳光挺柔软的,就在他背后,他穿的是一件墨色的广袖长衫,并不是一般死人穿的寿装。黑色的长发被一根玉簪子挽着。他是古代人?还真是个老鬼。不知道面具底下什么样,不过这样看着害挺好的。 奶奶之前说过,活人身上都有一种气,只要人多聚在一起,厉鬼都不敢靠近。我站在人堆里,这老鬼就站在我旁边,看不出一点难受。 那这个鬼到底是厉害到了什么程度,白天能随便出来,符咒不怕,人气都不怕。厉害成这样,怕是老到要成精的老鬼吧。不过奶奶也说过鬼都是有怨念或者又执念,看他每次出来脾气都那么差,估计是有怨念的。 也是个苦命的人吧。 我好奇心突发,小声的问他:“你是怎么死的?” “哼,我才没死呢。” 都是鬼了还没死,莫不是那个道理,胖子都不让别人说胖,死人也不愿意让人说他死了? 我白了他一眼说道:“行了,这大太阳的,你也别硬撑了,回底下去吧,我也不乐意看着你。” 说完这句话明显感觉他生气了,小衣服角在哪一飘一飘的。 我也不理他心情已经平缓下来了我又决定开溜了。 “呵呵,一会儿天可就黑了,这荒山野岭的厉鬼可多着呢,你可别没到焚庄就死了。” 我冲他一挑眉,笑着说道:“你不是说命数么?我命数要不是死在这就死不了。” 他被我顶的又不高兴了,在后面闷闷的跟着我走。这还是我第一次独自出门,没想到后面有个鬼跟着却是莫名的安心。 走了一会儿,我停下脚。转头看哪个死鬼。 "焚庄怎么走啊?" “笨女人。”他声音没有笑意,可是面具后面那双眼睛已经是弯弯的了。他加快两步走到我前面开始领路。 “喂,你不会给我领到别的地方去吧。” “哼,不知好歹。” 不认路真的不怪我,我一共活了十七年。前十四年没出过焚庄,后三年没回过焚庄。这条路这次才是第二次走。 我在后面跟着他走,一条红色的光线从我的手指连到他的手指。我好奇的勾勾手指看到他的手指也跟着轻微的动了动,我问:“这是什么?” “月老的红线。” “月老还给死人拉红线啊?”我惊讶道。 “你又不是死人。” “可是你是啊。”我 “我说了我不是死人。”唷,又炸毛了。 我在后面撇撇嘴,不出声继续跟他走。山路不是一般的难走,虽然那鬼一直知道配合着我的速度赶路,可是我体力还是跟不上了,还看不到焚庄的影子我已经累的不行。身上的衬衫几乎都湿透了,步子越来越蹒跚,脚底下生疼,凭感觉就知道绝对起了好几个水泡。 天慢慢黑了,这鬼倒是越来越有精神。我累得嗓子冒烟,人都昏沉沉的了,只能在随便找块地方先休息一会儿。那鬼也不用我招呼就坐到了我旁边。 山上天黑了之后格外的可怕,一点人生都没有,不是野兽的嚎叫,就是古怪的声音。到处都是漆黑的,像谜一样勾着人想象未知的恐怖。看哪里都让我觉得心里发毛。总觉得有什么东西就在暗处盯着我。 四周都暗下来了,也只有我们连个手指尖的红绳还一直有点柔和的光。这样下来身边这只明鬼倒是不让我最害怕的了。 而且其实不能否认,某种意义上他就是我的“丈夫”,他一直也没害过我。他对我,唔,也还行。想起他给我绕上这红绳那天,想到之前他对做过的那些事,脸上一阵的发烫,突然我想起那天他好像和我说过一件事。 我肚子里有什么。他到底放了什么啊想想就恶心,不过他好像很重视这个东西,看在这东西的份上估计他也不会害我。想到这里。 我对他说道:“你很厉害呀,白天能随便出来,人气也不怕,晚上更厉害吧。” 他转头看我调笑道:“我晚上更厉害,你已经体会过了啊。”老色鬼又耍流氓。 你混淆我的意思我就不会了?我眨巴着大眼睛可怜巴巴的看着他说道:“天都这么黑了,还有好远的路,你那么厉害就带我会焚庄好不好,肯定是咻的一下就到了。” “休想。” 我继续装可怜:“我这么走怕是一晚上都到不了焚庄了。” 他顺势枕着胳膊躺下了:“在这林子里过夜挺好啊,看星星,看月亮,跟约会似的。” 就知道,他没好心不会帮我的。我也不装可怜了,用力拽了下红绳,“起来,继续赶路。” 第7章 小美人 没硬气起来多大一会儿,我就受不了了,刚才坐下的时候就已经看到,脚不仅是磨出水泡,脚后跟和脚趾都已经磨出血了,在这么走下去我脚怕是要废了。 软的不行那就来胡搅蛮缠的,我对他说道:“你承认咱们两个是夫妻不?” 他要是承认,那我可就给他讲讲夫妻之道。看着自己老婆受苦这还是大丈夫?赶紧送我去焚庄。若是不承认,那好一拍两散以后我倒是少了桩麻烦。 他都没回头看我说道:“承认有怎么样啊?你又想威胁我?死了你我就没老婆了,娘子就你一个小妾我还多的是呢,你可以死一死试试。” 我一直是现代人的观念,我没想到过他除了我之外竟然还有其他的女人。或许他一个古代人,三妻四妾是最根本最正常不过的事,可是我却没法接受。或许他也没把我当回事吧,他在乎的是我肚子里的那个东西。中也就是他众妻妾中的一个。可是我偏偏却想到当时他和我说他的娘子只能是我。 男人都是这样吧,在床上的时候什么甜言蜜语什么海誓山盟说不出来,更何况一个鬼自然满嘴都是鬼话。我竟然当真了。 我心里越发的不是滋味。之前的打算也都不想说了。既然他妻妾那么多,等这事儿过了我就让他休了我算了,也不差我这一个。之后我要价格正常人。他就和他那帮小妾鬼混去吧。 之前让他带我去焚庄的心思也不想了。 “是啊,我是死是活都和你没关系,你也丝毫不用在乎,你给我指个路可以吧,我自己走,以后你也别再缠着我了。” 那鬼歪头看看我,一句解释或者争辩的话都没有,开始给我指了路。我看了方向不再搭理他,直接越过他就走了。 每走一下就跟上火焰山似的,脚底下火辣辣的疼。我没忍住还是回头看了一眼,那死鬼竟然不见了。这次还真是听我的啊,我说指路就指路,我让你离开就离开,早知道这次我就直接把休书也要了。 现在就我一个人在这深山老林里走路,只觉得月光照的每个树影都想鬼怪。 还好这里离焚庄不远了,只要顺着一条小路一直走就行。身边有个人多好只要是喘气的不是野兽就行啊。这么走着我越发觉得不对劲啊,太安静了,这完全不合乎道理啊,深山里晚上活动的动物不少,至少也能听到些虫子叫,狼嚎啊。除了我自己的喘气声就听不到声音了,连风吹叶子的声都没有。 我心里开始发毛,想到全是那个死鬼说的那句话,焚庄的人都要死。我也是焚庄人啊。越想越害怕,在这么走一会儿,我怕是能把自己吓死。 突然我看到前面有一点亮光,照出后面有一个模糊的人影,分明就是一个人在提着灯笼。我心里一阵狂喜,这山里就焚庄这么一个庄子,一定是焚庄的人,怎么也能把我带回焚庄,不管焚庄怎样,明天怎样至少今晚我能见到爸妈了,今晚上是安全的了。 我顾不上脚上的疼快步向那个人走过去。 越来越近,我也慢慢看清了那个人影。个子比我还矮些也是个女孩。模糊的怎么看都觉得似曾相识,却又想不起来在哪见过她。走近了看到她的脸的时候我又有些疑惑了。 柳叶眉毛,美目盼兮,一身水蓝色的绸缎旗袍,显得越发娇俏。虽然也就十四五岁但绝对是个十足的小美人,只是她的神态去不像个小孩子。怎么看都比我还成熟,甚至是有些沧桑的味道。如果我见过不可能不记得。 我正努力想着她是谁,突然,她嘴角微启温婉的对我说:”沈如回来啦。“ 她果然认识我,看来的确是焚庄的人。我却有些为难了,她比我小还记得我的名字,我却叫不上她是谁。 我只含混的点点头,神情上尽量表现出热情,见到她的高兴。打过招呼之后她只是一直看着我不再言语。我只好带着些尴尬的催促她: “小妹妹,天这么晚了,要不咱们先回焚庄吧?” 她继续玩味的看着我,半响点点头,突然奇怪的冒出一句:“你长得可真好看。” 我长得倒是真的不错,从小到大听到的称赞也多,可是这一句夸赞,却听得我打心里泛起了一种不舒服。她看我的眼神太奇怪,一边是怨恨,一半竟然案板上等待卖出的货物。根本不像是看活人。 “小妹妹过两年一定更漂亮。”我干干巴巴的回她。这句话也不算谎话,她的确长得好看。 她突然笑了,笑容里满是不遮掩的阴毒和贪婪。 “不用过两年了。” 我还没明白她话里什么意思。她伸着一根白玉的手指朝着我的脸就凑过来了。我忙往后一躲,还是让她抓住了手臂,她抓的死紧哪里是小女孩的力道。手指还黏腻的在我胳膊上摩挲。 我正要呵斥她放手。她却收了力道,只是挽着我的胳膊开始给我带路。我也只好把话咽回去,不知道她到底搞什么鬼,只盼着快点到焚庄。 可是走了几步她又不老实,手开始往我身上磨蹭。 嗓子里咕咯发出一种怪声:“这身子就给我吧。“ ”你放开我外孙女!小如,快过来。“是姥爷的声音。姥爷突然出现在前面,拦住我们的路。姥爷没死?他们是骗爸妈的。 那小姑娘拉住我胳膊:“别过去,你姥爷昨天就死了,他这是上来找替死鬼的。” 我甩开她胳膊,跑到姥爷身边。不管姥爷怎样我都相信他不会害我,就算真的找替死鬼我也愿意。 那小美人也不再装了凶相大露,厉声道:“敢跟我抢人,想死透不成?” 姥爷把我当在身后:“安贞蓝,小如她与你无冤无仇,况且也是你孙女,你害她还讲天理么?公平么?” 听到安贞蓝这三个字,我脸色瞬间白了,脑子里轰的一声。我想起她是谁了,这的确是一张让人见过就忘不掉的绝色美人脸啊。我是“见“过她,不是本人,是一直压在大爷爷书桌底下的照片。 照片里就是这个小美人,站在照片的最左边大爷爷身侧,笑的温婉可人的。那张照片上大爷爷也只是一个十五岁的少年啊! 这个小美人就是大爷爷的媳妇,已经埋在地下五十多年的“人”。 第八章 活死人 大奶奶仰着头惨笑了好几声,指着我,怨气冲天的说道:“天理?公平?我死了,我女儿刚到十四岁也死了,她却配了阴婚还好好的活着,这公平吗?” 听大人们说过大奶奶是个绝色的美人,可是刚嫁过来一年就难产没了,女儿又在十四岁嫁了阴人…… 奶奶以前和我说过,人如果有大冤屈,或者是放不下的执念,就会咽不下最后一口气,飘在人世间。想来大奶奶是难产没了之后放不心下自己刚出生的女儿所以咽不下那口气,可是女儿偏偏又是因为配冥婚死在了十四岁,执念直接转换成了滔天怨念。那口气更咽不下去了。 一个如花似玉的温婉美人,就这么困在了世上,就在看到我的时候彻底的爆发了。所有的怨恨都冲我来了。不弄死我才怪。 姥爷也看出这时候和安贞蓝根本没法讲道理,怕是她不害死我是不会罢手的,姥爷转过身说道:”如丫头,你快走,也别回焚庄,焚庄也不要出大事了。快安原路回去。“ 我才看清姥爷身上穿的是寿装。死人穿的衣服。原来姥爷是真的过世了,我哭道:“姥爷,你咋死了?我们走的时候你不是还好好的么?咋就没了,我能不走,爸妈也回来了,就算是要走我也得带着他们一起走。” 姥爷叹了口气:“都是命。你爸妈也他们回来了?都是他们的命啊。”接着又着急的对我说:“小如,你快走,你能躲过去的,只要你离着庄子远远的,永远别回来。” 大奶奶在旁边不屑的冷笑道:“想走?焚庄的人就走不出去,她今天晚上就要先死在我手上。”说完冲我扑过来。 姥爷抓住大奶奶的手臂把她挡住:“小如,快跑,我拦住这不人不鬼的疯婆子。” “你说谁是疯婆子!”大奶奶和姥爷扭打起来。 姥爷生前做事都是叫我要与人为善,从来不在口舌上伤人。可是现在他竟然骂了大奶奶,姥爷是真的着急了想让我逃出去。 不知道姥爷做了什么,大奶奶哀嚎一声,“我就要让你死透!”说完那俱身体开始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得干瘪,知道变成一个人皮贴着的骷髅。这个人皮骷髅却比刚才那个小美女厉害多了,姥爷有些招架不住了。 姥爷喊道:“快跑啊。” 姥爷话音刚落我忙开始跑,不过不是往外跑,而是往焚庄,我没能力在这里也只是明天多具尸体,只能去庄子里找人帮忙。 没跑几步,手臂突然被抓住了,力道的我都不能再往前一步,我只以为是大奶奶追上来了,吓得我根本不敢往后看,闭着眼睛:“你放开我,放开我。你都死了,就把气咽了吧,你和你女儿又不是我害死的,你也不要找我来报仇啊。” 我乱挥着手臂闭眼睛死命的喊。 “笨娘子,你跑错方向了。” 是那个死鬼的声音,放下心,我才敢睁开眼睛。看到他就在我旁边,又是眼睛弯弯的偷笑的看着我。还换了一个面具,又是那天那个白色的笑脸娃娃,难不成这家伙消失就是为了换个面具? “你不是走了么,那就别回来啊,我去哪你管不着。”我要甩开他的手。 “你就不能消停些,只管好自己和肚子里的。” 我忍不住问他:“我肚子到底有什么东西。” 他声音里带着些小得意:“想知道?” 我给他一个别废话的眼神。 他手轻轻的盖在我小腹上,乐呵的说道:“咱儿子啊。” 我翻了他一个白眼,开玩笑也有个限度好不好,我们也就有过一次就中标了?……也不是没可能啊。可是这才几天啊,一怀上就能知道是儿子?……他是鬼,还是个很厉害的鬼,也不是没可能啊。唉,这离婚之后孩子归谁也是个问题啊。 孩子是我肚子里的当然归我,不过孩子多半也是个鬼,大概会喜欢跟他。 不对,我猛地一拍脑门,我哪有时间想这些没用的,现在要去焚庄搬救兵。 我真要往焚庄赶,那死鬼突然出现到我前面,拦住我。 那死鬼看似随意的说道:“那个老太婆可厉害着呢,你姥爷刚死根本不是他的对手,你就这么走了,你姥爷可挺不住一盏茶的时间。” 我心登时悬起来了:“挺不住会怎么样?”我已经看出姥爷不是大奶奶的对手。 那鬼漫不经心的解释道:“轻则伤了手脚,下辈子就是残疾人,或是丢了一魂一魄,下辈子就是痴智,重则,也就是魂飞魄散了。” 我脸都听白了,我不能让她害了我爷爷,我不能还得姥爷来世也不安生。我转身就往回跑。 那鬼拉住我:“你要干嘛?” “我就让她杀了我,化了她的怨恨。” 那死鬼冷哼一声:“你以为她就是有个怨恨支撑着?她贪心这呢,她要的是你这具身体,好能重新回到世上。” 生长在焚庄我自小就懂得一些鬼神之类的一些东西,寿命已尽的鬼魂根本没有复活的可能,但凡是逆天改命的,用的都是邪术,况且还是占用别人的身体。这大奶奶现在到底是什么样的存在。 不行,姥爷危险了。山里天黑了已尽看不清路了,而且山路原本就是难走的要命,一路磕磕绊绊的连滚带爬的往回跑。 看到大奶奶和姥爷时,姥爷已尽彻底出于下风。 “你想要的是我,放了姥爷。”我撞着胆子冲大奶奶喊道。 姥爷看我回来,着急喊道:“如丫头,你咋回来了,快跑啊!” 趁姥爷分神的一刹那,大奶奶嘴巴直接裂开了,一直裂开到耳朵,像蟒蛇一样直接把爷爷吞了下去。 “不要!!”我尖叫道。 大奶奶一步步想我走过来。脸颊上撕裂的肉像蜥蜴一样垂在下巴上摇摇欲坠。 “安贞蓝,你就是个疯子,你就是个恶魔,你活该只活到十五岁,你害死我姥爷,你该死!!”我悲愤的骂她,心里已经没有了恐惧全都是愤怒和悲伤。 安贞蓝瞪着我,能直接看到她咬着后槽牙,说道:“小短命鬼,你也敢骂我,我死?我偏要长久的活着。我吃了你的魂魄,再用了你的身子以后就替你活着了,哈哈哈哈……” 第九章 鬼差 “安贞蓝。你去死吧!”我不知道哪里爆发出那么大的力气,从旁边抱起一块大石头想安贞蓝砸过去。只求也能把她砸个稀巴烂,好吧姥爷放出来。 那大石头直接砸到了安贞蓝的肚子,直接把她拦腰砸成两半。 “嗬嗬……”还没让我片刻放心,安贞蓝断掉的上半身就张着血盆大口冲我飞过来了。 我吓得转头就往后跑,不想直接撞到了死鬼的怀里。完了…… 半响却没有想象中的疼痛,反倒是听到了安贞蓝的惨叫:“小崽子你又是谁,敢管我的事?” 死鬼出手了,在帮我?我这才敢睁开眼睛,只看到,死鬼揪着安贞蓝的头发。让安贞蓝没能咬到我。我直接往后一窜躲到死鬼身后。这死鬼白天能随便出来,又不怕人气,真是不知道他和这安贞蓝谁厉害。 马上我就知道答案了,死鬼手上也没看到怎么用力安贞蓝惨叫着飞出去了。 “你到底是谁,凭什么帮着这丧门星。”安贞蓝摔得肠子都流了一地,看的我直泛恶心。 死鬼声音没音调的说到:“我是丈夫,当然帮着她。” 安贞蓝在地上费力抬起头,仰着已经做不出表情的脸,笑着说道:“你是来抓她的吧,行啊,她魂魄给你,我只要这身体。” 死鬼冷哼一声:“不知死活的婆娘,谁都敢惦记。” “呵呵呵,我劝你还是听我一句那勾魂的鬼差马上来了,我早就没了魂魄了,只是这一口气还没咽下去,能在世上飘着,我倒要看看你能撑多大一会儿。” 不难看出安贞蓝已经是不人不鬼的怪物了,那鬼差这时候来勾魂勾的是姥爷还是这死鬼。 若是勾走姥爷的魂魄正好,姥爷不用被安贞蓝祸害了可若是勾走的是死鬼的魂魄,怕是今晚上我和姥爷都要魂飞魄散了。我这俱身体还要被那恶心的东西用着。 我在后面拽拽死鬼的袖子:“咱们快跑吧,安贞蓝不是活死人,这鬼差抓到你就惨了。” 那死鬼却没反应,这时候,隐约间我看到,有一团黑影,打头的是一黑一白,后面有一条锁链连着一串“人”步调一致的正往这边来。 若是我没猜错,那打头的就是黑白无常,地府出了名的鬼差,七爷白无常谢必安,八爷黑无常范无救。 我催促他:“喂,再不跑来不及了。” 那死鬼面具后面的眼珠转转,愣了一会儿眼睛又弯了,说道:“快跑。” 没等我反应过来拉着我的手就开始跑。 我余光已经看到白无常叉着腰喊道:“冤魂厉鬼出来吧,你七爷爷来抓你们了。” 您这一嗓子下来不跑才怪,死鬼脚下都加快了速度。让你刚才不快跑,我小声嘟囔一句:“真傻。” 那死鬼侧头看着我,点点头:“嗯,傻透了,真给地府丢人。” 我去,这死鬼敢说鬼差的坏话,虽然是在背后我也敬你是条汉子。 那鬼差到林子里根本不抓什么孤魂野鬼,直接向我们飘过来。死鬼速度倒是够快但也只能被我拖累着。一点点让黑白无常追上了。 一黑一白两团气停在我们前面,片刻后变成两个实体的人形。传说中有一天,两人相偕走至南台桥下,天将下雨,七爷要八爷稍待,回家拿伞,岂料七爷走后,雷雨倾盆,河水暴涨,八爷不愿失约,竟被水淹死,不久七爷取伞赶来,八爷已失踪,七爷痛不欲生,吊死在桥柱。所以很多白无常的形象是伸著长长的红舌。 可是我眼前的这两位却和传说中有些不同,嗯,都挺和善的,两个鬼差从外表看都生的十分好看,二十几岁的样子。只是白无常一副笑面,黑无常有些严肃。 我直接冲到死鬼前面,我是活人,他们不能直接套我吧。死鬼你自己先逃命随后再来救我,要是我有什么不测,他也能替我伸冤。 死鬼的声音从我后面响起:“两位鬼差大人,我可是犯了什么错?” 黑白无常面面相觑的对视了一下,还是白无常笑呵呵的先开口了:“当然没有了。” 死鬼又说话了:“那我这个小鬼就上来和自家娘子散散步有什么不妥么?” 白无常:“没,没不妥啊。” “那你们追我们做什么?”死鬼的声音明显不高兴了。 笑面的白无常都尴尬了,让开路,还做了个请的手势:“天真好,乌云这月亮的,正适合散步,您们请。” 黑无常全程在旁边充当背景,表情就是看不到我,都看不到我。 “那林子里的怪物赶紧收拾了,免得祸害人间,又多了不少冤魂。”死鬼还给鬼差安排命令。 不过说道这个两个鬼差倒是严肃起来了:“可是她的魂魄不知道在哪。” “她是焚庄的,那位也不能让她跑远,怕是那位手里还攥着她的一缕魂魄呢,你们先借来引来别的魂魄就容易了。” 黑白无常眼睛一亮,都点头应了。 说完之后死鬼还真不客气,拉着我大摇大摆的就走过去了。 我真的开始有些崇拜这个死鬼了,刚才在背后说点坏话那根本不是个事,这不当着面还是把鬼差说的一愣一愣的。而且显然他知道焚庄是怎么回事。我倒是应该找他帮帮忙,或许还能把爸妈安全的带出焚庄。至少可以求求他先找到姥爷的魂魄。 “那个……怎么能不能先回去一下……去刚才那个地方把姥爷的魂魄找回来。” 他直接不搭理我,显然是不想管这些事。其实这些天对他也多少有些了解了。他好像特别不喜欢参合别人的事,动辄就牵扯到命数。不管是什么他都只是在旁边看热闹。 第十章 崔判官 可是这是我姥爷啊,宠了我我一辈子,即使是过世了也要拼个魂飞魄散保护我的姥爷,我厚着脸皮继续求死鬼:“咱们两个是夫妻啊,我姥爷也是你姥爷,你不能说不管是不是。” 那死鬼突然停下来,低头饶有兴致的看着我:“也是我姥爷?” 看到有转机,我忙点头:“是啊,咱们是夫妻嘛。” 那死鬼眼睛亮亮的看着我,拉长音说道:“哦~那先叫声夫君我听听。” 夫君?!我……哼,叫就叫又少不了一块肉。本来也是结了冥婚的。 但是真要叫出口的时候我还是扭捏了,磕磕巴巴的:“夫……夫……姥爷!!” 君字还没叫出口,我就看到姥爷从不远处走过来了。而且不是魂魄是实体,地上分明被月光照出一条影子。姥爷走路的姿势也奇怪得很,小碎步,腰还一扭一扭的,这要是小姑娘小媳妇这么走怪好看的,可是姥爷一个年到六旬的大老爷们这么走,看着真是说不出的别扭。 我正要走上前看个究竟。死鬼已经先我一步飞了过去。 “安贞蓝你找死!”死鬼双手姆食指相抵,结出了个金刚印,一个暗金色的罩子把“姥爷”困在了里面。 这时我听到一阵锁链拖地的声音,隐约还夹杂着一点细碎的铃铛声。崔判官用锁链捆着安贞蓝的“身体”过来了,脚边还跟着个脖子上挂铃铛的小奶猫。 那小奶猫直接钻到死鬼的罩子里,灵巧的跳起老高,小肉爪子在“姥爷”印堂上一拍,姥爷的身体就僵在原地了,一股白起从姥爷后颈飘出,形成了一个人形,一个绝色的小美人。 小奶猫直接叼了那魂魄讨好给崔判官送过去。 崔判官脚尖轻轻点了一下小奶猫,带着笑说道:“你倒是会干活,好了,都给你记着呢。” 这时我看到崔判官那锁链锁的不仅是安贞蓝的身体后面还有六个半透明的安贞蓝,想来是崔判官把安贞蓝的魂魄都一个个都抓齐了,却不想有一个半路溜了。借着姥爷的身体想逃跑。 那安贞蓝看到了崔判官跟前也听话了,自觉的就跪在地上,不敢有什么动作。 崔判官什么也没说,安贞蓝头越来越低已经爬在地上了。 我看着有些惊讶:“她怎么突然这么听话了。”不是一直很嚣张么,怎么怕成这样。 旁边的死鬼反倒诧异的看着我,下巴一扬指了崔判官的方向,问:“你看到他不害怕。” 我茫然的摇摇头。那死鬼更是疑惑的看着我。 人之初性本善还是性本恶,这是难说,只是人没有能坦坦荡荡的做坏事的。心里都会留下一份罪过。 只是人往往会把这罪过刻意的丢在脑袋的一个角落,永远不会去想起认为自己还是清白的。 可是见到崔判官的时候,那份罪过便无处藏觅一时间都涌上来,若是害人太多的,自己都想把自己处死。 我看死鬼的样子,问道:“你怕他?” 死鬼不屑的哼了一声:“哼。”哟,又嚣张上了。 我戳戳旁边的死鬼,说道:“喂,你也去让崔判官记上一功啊。这安贞蓝也是你抓的。” 不知道死鬼做了什么,崔判官显然是看不到我们。 我倒是怕死鬼一时说出什么大不敬的话,不接他的话,在旁边安静看着。 崔判官在生死簿上勾勒几笔,声音平冷的问安贞蓝是否知罪。那安贞蓝都没了回话的胆子,趴在地上直哆嗦。 锁链自动锁了安贞蓝,崔判官做了个手印,带着小奶猫径直往前走。我突然看到姥爷竟然跟在最后面。没被锁链着但也木讷的跟着走。 “姥爷。” 死鬼一把从背后捂住我的嘴。我这一嗓子却已经引起了他们的注意。一猫一判官,两只鬼一起回头看我,姥爷却好像不认识我脸上一片木讷,只是看了我一眼,然后直接消失不见了。 “姥爷是怎么了?”即使是魂魄又没喝孟婆汤怎么完全不认识我的样子。 那死鬼明显知道些什么却又偏不想告诉我,直接岔开话题:“先找人把这身子抬回去吧。我这个罩子能暂时护住姥爷的身子” 看着姥爷的尸体,我终于忍不住哭了起来。这一霎那才真的觉得姥爷是离开我了,再也不会回来了,到了地府孟婆汤一喝,他就永远的忘了他宠到溺爱的外孙女了。 我跪在尸体旁边重重的磕了个头,也不耽搁马上就起身往庄子里去找人。就算有死鬼的罩子护着,我也不能让姥爷就这么躺在荒郊野岭。 终于到了庄子口,我却愣住了。 这是焚庄么,整个庄子死气沉沉的。不只是没有人,几乎连亮光都没有,只能零星看到几家点着灯。现在最多也就是八点多没道理大家都睡得这么早啊。 焚庄的人全都相熟夏天的夜里都在外面拉家常,热闹得很,怎么会这么安静。即使现在姥爷家办丧事也不能一个人都看不到啊。若不是环境是我熟悉的简直怀疑是不是死鬼带错了地方。 “这就是焚庄,不敢进去了?”死鬼的声音在我旁边响起。 我忍不住问了出来:“这是焚庄么?怎么跟没人了似的。” “人是少,加上不是人的可就多了。”这句话死鬼说的随意,他是个鬼他不怕些乱七八糟的,听得我冷汗都要下来了,三年没回来焚庄到底发生了什么。看着每家每户紧闭的大门,我只觉得有什么马上就要冲出来。 不管身后的死鬼我拼了命的往姥爷家跑。阔别了三年的焚庄啊,为什么从一个钟灵毓秀的地方就变的跟个鬼庄一样了。 到了姥爷家门前,门口挂着白灯笼,和一大串的纸钱。大门是开着的能听到说话声,里面人还不少。我稍微放心些,还好姥爷家没事。 提步子我直接就进去了,回姥爷家我可真没有敲门的习惯。 院子里都是熟人,不是姥爷家这边的人就是沈家的人,姥爷生前人缘极好,吊丧的人多,不过晚上陪着守孝的只剩下沈家的,和一些交往深的。 第十一章 安心 一进门我还没到招呼,倒是小姨先看到我了,惊讶道:“这是小如,咋回来了,不是病了么?” 话没说完然就走过来了。想来说我病了一半是实话一半是爸妈的托词。我也就顺着接下去了,点头说道:“是病了,但怎么也得回来给姥爷磕个头。” 小姨是姥爷的小女儿,姥爷就这么两个孩子,小姨帮我理了理头发,妈妈和小姨就差一岁从小感情特别好,小姨自然也待我向自己的孩子一样。这一路的不太平,不用想也知道我现在的样子够狼狈的了:“姥爷最疼你了,哪能舍得你受这苦啊。“ 听这句话我眼圈当时就红了。抬头看着小姨说不出话。 “哎呦,小如你这脸咋这么白,是不是难受,快进屋吧。”说完小姨就扶着我往屋里走。 一进屋,小姨就喊了声:“姐,小如回来了。” 屋里人不多,一眼就能看到我,爸妈却都直接冲过来了,特别是妈瞪着我两个眼睛都圆了,满脸的怒色:“你咋回来了。” 我支吾了了半天,说道:“姥爷走了……我回来……” 妈妈一把拽着我的手把我拉倒跟前,巴掌在我胳膊上大了好几下:“不是答应好了在家呆着,爸妈过两天就回去,你咋就这么不听话呢?”妈只有真生气的时候才会对我象征性的打两下。看这力度怕是动大气了。 打了几下看到我身上衣服都破了,一身的狼狈样,又心软了,语气里满是掩饰不住的担心:“你咋造成这样,咋整的?伤到哪没?” 我没敢和妈妈说实话,只说车坏了,剩下好几里的山路我是走回来的。就这样妈还是心疼的不行,要让我进屋给她瞧瞧,山路不好走怕有哪里伤到了。 我连忙推脱了,说道:“妈,你还是带我先去看看姥爷吧,我想先给姥爷磕个头。” 我身上虽说大伤没有,但是这一路连滚带爬磕磕绊绊的,小伤绝对少不了,脚更是不知道都什么样了,现在疼的都要麻木了。这要是让妈妈看了我什么时候能去灵堂,让他们发现姥爷的尸体不见了,怎么让他们把姥爷从林子里抬回来。 提到姥爷又勾起了妈的伤心处,点点头,拉着我去灵堂了。 正堂里姥爷的棺材就好好的放在那里,一切看起来都很正常,就连两边的平安香都烧得安稳,那安贞蓝手段还真是高明啊。 爷爷穿着道袍在一旁静坐着。姥爷家男丁少这次姥爷的丧事多半都是我爷爷帮着操办的。忘了提,我爷爷在家排行老二,为人和做事都没得说,平时话不多但是只要爷爷说什么大家没有不听的,姥爷和爷爷虽然过往不多但是都互相敬佩,不然姥爷不会放心把妈妈嫁到沈家。 不想三奶奶也在灵堂,斜着眼睛看我,厌恶的说道:“你这短命的怎么回来了。”说完还嫌不够想用手指头戳我一下。 我倒是不想理三奶奶,可是本来妈妈就在气头上这下彻底被点燃了,也不管形象了,把我拉倒身后冲着三奶奶喊道:“你少碰我女儿,你个老不死的,你家孩子才是短命的。” 三奶奶被气得不清刚要还嘴,却被爷爷拦住了,呵斥道:“在别人家吵,也不嫌丢人。” 这明显是帮偏架,爷爷这一生没做过什么亏心事,只有我嫁阴人的这件事,虽然是沈家祖上的事,但也让他觉得自己愧对妈妈,所以哪怕是妈妈骂了三奶奶,骂了长辈爷爷也还是先偏向着妈妈。 爷爷虽然一直对我们严厉,但是疼我们这帮孙子辈的却是都看的出来。看到我爷爷更是高兴:“小如,来给你姥爷磕个头吧,也不枉他一直那么宠你,一会儿跟你奶奶回沈家睡觉。” 爷爷说的都是好话,不过妈妈现在是点火就着,尤其是对沈家人,也不管不顾了,沈家谁出头就对谁来:“我闺女才不去,你们沈家怎么回事你们心里清楚,我女儿逃出来了,这辈子都不再进你们沈家门。” 这句话说的够恶毒,我和沈家怎么也是血肉的亲情怎么就再不进沈家的门了,不过妈妈现在怨恨沈家我却是理解的,若不是我的缘故妈妈何苦背井离乡,怎么会连姥爷最后一面都没见到。 爷爷被妈妈说的脸色都变了,却是一句话都没说。 两边都是我的亲人,两边的苦我都知道,但是我只能眼看着,心里却越发的难受,我不想他们吵,起码不想让他们在姥爷的灵堂前吵。 我走到姥爷的棺木前面,虽然知道里面是空的,我还是恭恭敬敬的磕了三个头,嘴里按规矩念叨着姥爷走好。然后站起来走到棺材旁边,垫着脚向里面看。意料之中,里面是空的。 我尖声喊道:“妈,姥爷呢?”没办法,我若是直接说姥爷的尸体在林子里,怕是事情更麻烦。 爷爷忙过来一看,脸色顿时就青了。 妈也看到了,身子直打哆嗦,说话带了哭腔:“我把他……”这时候,妈一句埋怨爷爷的话都没说,爷爷是什么样的人,妈妈心里清楚,不过是刚才气昏头了,才冲着爷爷发火。 爷爷脸色稍微缓和下,怒道:“我倒是什么东西敢在我眼皮子地下抢人。秀芝,你放心我这就把老爷子找回来。” 沈家人虽然沉默,在庄子里不与人多言语,不过沈家人的本事可是一点不比别人差,尤其是爷爷在庄子里也是数一数二的。 爷爷直接从供桌上拿了几张纸钱,双手娴熟的打了个符印,空中的纸钱瞬间烧起来了。 爷爷双目一瞪,喝了声:“走。” 不用爷爷多说话,屋子里的人忙跟着爷爷去找姥爷的尸体。爸妈这是都忘了管我,我也不想引起他们的注意,只悄声跟在最后。 趁没人注意我,我侧头看看,那死鬼果然一直跟在我旁边,也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我倒是不怕他了,看到他在我身边反倒会觉得安心。 第十二章 因果 爷爷果然找到了之前姥爷尸体的地方,可是到了那里,爷爷愣住了,我整个人也跟爷爷一样瞬间愣住了。尸体竟然不见了。地上我还能看见一点暗金色。 而且大奶奶安贞蓝的尸体还在旁边,姥爷的身体却不见了!我诧异的看向死鬼,那死鬼也是皱着眉头,有些茫然。莫不是安贞蓝不死心又溜回来了,盗走了爷爷的尸体。那崔判官可不像那么不靠谱啊。 死鬼一抬手,那些暗金色都回到了他手掌上。手指轻轻一撵,然后对我说道:“不是安贞蓝,这玩意可比那老太婆厉害多了。” 我顿时觉得毛骨悚然,比我大奶奶安贞蓝还厉害!安贞蓝尚且能在众人眼皮子底下就把姥爷的尸体偷走了,比她还厉害,那可怎么办才好? 爷爷似乎也发现了什么,走到刚才有金刚印的地方,贴了一张符咒手指飞快的掐算起来。 听说姥爷尸体不见了跟过来的人不少,不过即使都是焚庄的人也不都是各个一样的厉害,有爷爷带路他们也只是跟着,并没用脑子,还以为是那安贞蓝那副鬼身子在捣鬼,直接就冲她去了。 “啊!”我又是一声做作的尖叫。今天晚上我还真是能演戏啊。 好歹成功的把众人目光吸引过来了,我捂着嘴指着安贞蓝残破的身子,说道:“那不是大奶奶的戒指么。” 其实我这个角度看不清什么戒指只是有一点黄色。众人疑惑的看着这具尸体。不过也都收了手。 死鬼在我旁边,有些不解的说:“你不恨她了?刚才可不只是你姥爷,你都差点死在她手上。” 我怕周围人发现只能低头小声的嘀咕:“她是我大奶奶,给她收尸是本分,死也有个体面吧,至于别的,她在下面自然会受到应该的惩罚。” 但愿以后大奶奶一碗孟婆汤之后能把所有的恩怨都放下吧。 这时候爷爷掐算完了,脸色格外的难看,古怪的看了我一眼,声音沧桑了好多:“那个是她大奶奶。” 众人听了这话都也都急了:“不要脸的东西还敢用障眼法,就是挖地三尺也把这鬼东西找出来。二爷你说说那东西在哪,大伙一起上。” 二爷是庄子里对爷爷的称呼,一种尊敬。 爷爷只是叹了口气:“唉,要来了,怪不得庄子里有点本事的最近都跑了。” 众人一听心里都是凉了,其实焚庄的人都有预感,可是谁都不愿意承认罢了。说道:“二爷,你可别吓唬我们,庄子里到底是要出什么事了。谁跑了?” 爷爷只是哼了一声:“他们以为跑了就能躲过去么,怕是出去了死的更早吧。都散了吧。今晚谢谢大伙了” 说了这些之后,爷爷就不在说什么,只是让我爸爸收了大奶奶的身子,大家真好先走了。 妈妈拿出一块干净的白布帮着爸一起收敛大奶奶,想来这白布是给姥爷准备的。 爷爷看着那块白布,对我妈妈说道:“秀芝,你放心我就是拼了这条老命也把你家老爷子抢回来。” “谢谢,爸。”爸字一出口妈妈的眼泪也掉下来了,却也不过多的言语,只是手上不停地忙活。 我故意慢走几步,和爷爷他们错开些距离小声的问死鬼:“你知道偷走姥爷身体的到底是什么东西?” 死鬼平淡的说道:“你好是不知道的好,我早劝过你别回这庄子,这庄子里的人没好下场的。” 我疑惑了:“害人的东西?庄子里的人都会被害死?那刚才崔判官怎么没收了它,还留着它祸害我们焚庄。” 死鬼有些不乐意的说道:“崔判官自然不会收了它,它也称不上是害你们,你们庄子里的人自己种下的因果,那东西不理亏地府的人怎么能随便抓走他。” 我实在是听不下去,我也不乐意了,说道:“焚庄也没多大个秘密,不就是守着一个坟守着一个珠子么,我们不是一直好好的给它守着呢。” 前面就说过,焚庄一直在守着一座坟,其实那是座空坟,里面连个衣冠都没有,只有一颗珠子,一个晶莹剔透里面带着一缕魂魄的珠子。 这是焚庄最大秘密,代代守护者口耳相传。 我知道这个秘密是因为我就是焚庄这一代灵气最重的那一个,甚至是空前绝后的一个。不过这只是七岁之前的事了。 那死鬼眼角一挑看着我:“原来你是这焚庄这代的守护者。” 我有些尴尬的点点头。 死鬼轻笑了一下:“你还真是命大啊,你知道的也只是皮毛罢了。”死鬼声音突然变得有些冷继续说道:“人的贪心和愚昧真是没有底线的,你不知道那有多可怕,为了点蝇头小利什么不敢做,什么恶魔的契约不敢签,杀人偿命,欠债还钱这都是天经地义的,你们利都拿完了,那东西来要账,也就坦荡的受着吧。又何必装可怜,那东西又何尝不是等了那么多年才终于到了这一天的,你何尝知道活着对于它们来说有多不容易,想要活着要付出多少。” 他说的这些在我看来却是和焚庄一点关系没有,我正气凌然的说道:“别人我不知道,可是焚庄的人却不是你口中的那种人,焚庄的人有灵力也是用来做善事,这是焚庄祖宗立下的规矩,没有你说的什么为了蝇头小利去做什么见不得人的勾当。我姥爷的为人我更是心里有数。凭什么就任它欺负?” 哪怕是 话已经被说僵了,我们都不打算服软,一时一人一鬼都不言语了,我不搭理他,他也不搭理我。 我只快走几步赶上爷爷他们,也是奇怪了这么半天爷爷他们也没发现我一直在和死鬼说话。 只是我跟上之后爷爷明显加快了脚步,走着走着,我看到一棵柳树下坐着一个人影。焚庄的人都是懂这些东西的。柳树招鬼怎么还有人大晚上坐在这里呢。 第十三章 鬼上身 爷爷没回头在前面高声喊了句:“别乱看,往前走。” 我忙收回视线不敢看那人,八成根本不是人。焚庄现在竟然不太平 身边的死鬼从我眼前一晃,直接向那个柳树飘过去了,不知道是对那颗柳树感兴趣,还是对树下坐着那位感兴趣。 死鬼飘过去之后就站在那里,也没见有什么动作。我有些不解的给他使了个眼色,他没搭理我,大概还别扭着呢。 我也懒得管他,低头跟着爷爷往回走。走了一会儿我又回头瞟了眼,已经看不到死鬼的踪影了,还真没跟上了。哼,我还巴不得你就这么一直远着我呢,这小心眼的可真是够可以的了。 突然,走在我前面的爷爷停住了,脸色沉重的看着一个地方,我也顺着爷爷的视线看过去,又是那颗柳树,我怎么看出来的?那死鬼正悠哉的依树站着呢。 这时爸妈也看出了不对劲。不过他们看不到死鬼,看到的就是树下坐着的那位。 一阵乱哄哄的声音:“咦?那是二爷他们么?没见他们过来怎么走到咱们前面去了。”原来是先走的那些人。众人几步来到我们跟前。 我看着他们惊讶,他们看着我更惊讶。 这时,听爷爷对众人说道:“不是我们走得快,咱们是让鬼遮了眼睛了。” 鬼遮眼?听了爷爷的话。众人一下子慌了,四处看看。果然周围的景色看着熟悉就是大家常年走惯了的路,但是按照正常的速度走,这么久应该到庄子了。可是现在大家好像一直在某处打转。 出来的人不少,原本大家仗着人多以为一定不会有什么事,去不想这么多人竟然全都给困住了。鬼遮眼就是鬼打墙,鬼挡了人的眼睛让人不能识路,一直在一个地方打转。这鬼打墙倒是有个最简单的破法,直接等到天亮,自然就看到路了。不过若是胆子小或者是做了亏心事的,只怕这一晚上不是吓死就是累死了。 果然爷爷也选择的是最简单的法子,不想和那东西硬碰:“大家伙都坐下歇会儿吧,一会儿鸡打鸣了,它可就遮不住了。” 说完爷爷就地直接坐下了。 众人也都明白这道理,不用爷爷解释,也都跟爷爷一样就地盘腿坐下了。 我也随便找个地方一坐,其实这大夏天的在外面过夜也挺舒服。深山老林的空气好气温也好,身边还有这么多人陪着,我还觉得挺惬意的。折腾了这么一天早就累得不行,坐了一会儿,眼皮开始打架了。 我不管那么多,睡一觉直接睡到天亮正好。我换了个舒服的姿势,只是风吹的有点难受,我坐起身子想脱了外套当被子盖着。 扣子还没解完,就听到死鬼的声音带着怒气在我耳边响起:“你给我扣回去!” 我被吓得一哆嗦,手上一抖原本还没解开的扣子直接拽下来了。 “你!不知廉耻。”死鬼炸毛了,音量大了还几倍,不过旁边人却是听不到他的声音。我也假装听不见。 死鬼继续在我旁边磨叽道:“臭女人,你懂不懂妇道啊,这么多人你就宽衣解带的。没个羞耻心么。” 我只听得哭笑不得的,我这只是解个扣子就连羞耻心都没了。倒也想起这死鬼是个古代人,那么个年代,男人三妻四妾逛花楼都是正常的,女人连出个门都是不要脸,露个脚就得嫁给人家。啧啧,这思想落后的啊。 不过看到死鬼炸毛,我准备火上浇油。 我先不管衣服的扣子,开始解鞋带,边带着坏笑小声的对死鬼说道:“喂,是不是谁看了我的脚我就要嫁过去啊,要不你先给我写封休书吧。” 死鬼的声音冷飕飕的说道:“你可以试试,是你脚先露出来,还是他们眼珠子先被挖出来。” 一言不合就挖眼珠子,偏偏我绝对相信这家伙说得出来就绝对做得到。古代人啊,要不要这么血腥暴力啊,就不能先坐下来好好聊聊吗。 在古代人死鬼凶残的注视下,我没真把鞋脱下来,原本也不过是想松松鞋带,小风直接吹脚丫子可不是什么舒服的事。 被他这么一闹都不困了,我四处看看,大家都挺安静的,没人注意到我这里,我用手挡住嘴,想问问死鬼,能不能想个法子把我们弄出去,毕竟大家今天是为了帮我们家才出来的,让大家都在林子里坐一晚上,怕是人家的家里人不放心啊。 突然,爷爷一个符咒飞过来,死鬼轻巧一侧身,符咒落到了死鬼刚刚站着的地方。好么,死鬼的隐身术一直没被爷爷发现一点气息,着怒气倒是波动到爷爷那里了,这死鬼是动了多大的气啊。 死鬼轻巧的躲过去了,符咒在空中燃起,点亮了一片火光。 “啊……”却听到一声惨叫。 死鬼是不怕符咒的,直接打到身上都是没问题的。这声惨叫是哪里来的呢? 不只是我焚庄得众人也都紧张的站起来。大家原本都是随便坐着歪着,等天亮。这时都站起来,却看到有一个人还在脸贴着树坐着,古怪的很。看来刚才那声惨叫就是他喊出来。众人把他围在中间。 还是爷爷率先走过去。手用力的在他后心处一拍,爷爷这可不是简单拍一下。这是唤醒他的心神,若是普通的被鬼上身,这一下能把鬼拍出去。 “老三,醒醒,别睡了。”爷爷故意让声音格外的大。只想吓跑那鬼,别伤了这个年轻人。 可是老三却没有清醒的迹象。只是身体轻微的打了两个哆嗦。 “都退后。”爷爷喝了一声,然后猛地用力把老三的身子搬过来。 老三转过身,我忽然看见她的瞳孔里,正在一滴一滴的滴血,血正顺着他苍白的脸上滴落,她每挪动一下,就有一滴鲜血掉在地上……而他的嘴里插得是一根点着着淡绿色的白蜡烛!我一阵头皮发麻,身体不受控制的发抖,一步一步慢慢的往后退。那白蜡烛分明是专门给给死人供奉用的。而老三现在就像给人供奉用的烛台。 “啊……救我……”老三凄惨的哀求着。 可是老三喊了一声求救之后就开始发疯一样迅速的嚼着嘴里的那根蜡烛,大口大口的往肚子里吞。 “快吐出来!”爷爷掰开他的嘴,使劲的顶他的胃,想让他把蜡烛都吐出来。 老三突然冲着爷爷露出了一个诡异的笑,在月光下显得更是渗人,脖子向上仰出了一个超出人类的弧度。嘴里剩下的蜡烛呼噜一下全咽下去了。直看的我嗓子生疼。 吞了蜡烛后,老三跟获得了神力一样直接把爷爷掀飞出两米开外。 虽说老三是个二十多岁的年轻男人,可是这太夸张了,明显不正常,三爷爷顾不上自己的身子,一个滚身从地上站起来,呵斥道:“你是谁?到底想搞什么鬼?” “看他脚!”妈妈喊了一声。急忙把我拉到了身后,大家一起看向老三,之间老三只是脚尖沾着地,一个大男人,怎么可能跟芭蕾舞演员似得就那么平稳靠脚尖站着。我脑子里只有一念头,那个男人被鬼上身了! 人言行举止怪异,都会被戏称为‘鬼上身’,当然,大多是开玩笑的,但也有真的,比如眼前的这个男人。鬼上身其实不是鬼真的钻到人的身体里,而是鬼贴在人的身后,操控着人的身体,所以被鬼上身的人都是垫着脚。 我看了看死鬼,他站在树下一声不吭,他戴着面具,我也看不清他的表情。 老三我被上身之后奇怪得很,弯着腿,耗着肩膀,怎么看不像是人的姿态。可能真正的接触得少吧,村子里的人手电筒的光照在了那个男人的身上,所以我看得比较清楚。 其他人都团团挤在了一起,面对着那个行为举止变得怪异的老三,他们都惊恐不已,估计也超出了他们对鬼上身的理解。 老三顶着那副怪样子偏生还掐了个兰花指笑着说道:“祭祀品你们都收了,嘿嘿嘿……你们可不能赖账啊。” 三爷爷知道这种情况下该怎么做,他问‘它’:“你到底有什么目的?别以为看不出你是个什么东西!” 那个被附身的老三,思考了一下看向了我,阴测测的说道:“行,今天我也就卖你沈家二爷个面子,嘿嘿……我要那个女娃子……纯阴之体可是最好不过的补品啊,而她肚子里的阴胎正好能以我孩子出世,留下女娃子,否则你们都得死!” 我?阴胎?我惊慌的看向了死鬼,这下我再也不怀疑我怀孕的事实了,那孩子可是他的,他不能眼睁睁的看着我送死吧? 我爷爷脸色骤变:“害了人你的孩子还能来到这世么?你可要想清楚再行事!” 那个男人咯咯的笑着:“这就不用你操心了,要死还是要活随便你们,那个女娃子我是要定了!” 一直站在暗处的死鬼突然说话了:“不知死活的畜生,活了两百多年了,真是让你兴风作浪太久了。” 那个男人突然身形一顿:“谁在说话?” 死鬼一个闪身到了那个被附身的人面前,抬脚踹在了他的胸口。那个年轻男人被踹飞出去几米远。 看这情形我心瞬间放下了一半,看来死鬼果真重视我肚子里面的这位。只希望死鬼被激怒的厉害些,不管什么因果什么命数直接把这个东西给灭了。 第十四章 山魈鬼 我在旁边煽风点火的说道:“就这么点本事,还敢要我肚子里的东西,你来啊,爬起来啊。” 死鬼有些不高兴,伸手摸了摸我肚子说道:“什么肚子里的东西,那是咱儿子。” 我有些尴尬的冲死鬼笑笑,我还真的没习惯肚子里揣了个孩子啊,现在他更像是我的保命符。 妈妈把我拽到了一边:“你跟谁说话呢?” 爷爷也意味深长的看着我。我只得实话实说:“他……他就是三年前跟我结阴婚的那个阴人。“ 怕妈妈现在就发作我马上接着快速的说道:”其实他挺好的,三年前没让我死,现在也一直保护我,这一路都是他跟着我的。不然我都不能平安到焚庄。而且他很厉害的,崔判官都买他面子,都听他的,他肯定能收拾了那个鬼东西。“ 后半段话他们只当我实在吹嘘,崔判官是谁爷爷当然是知道的:“崔判官都听他的?你当他是冥王啊。” 我也不做过多的解释,事实就是啊,不过他们现在只要认可死鬼是自己人不会是在帮助我们就可以了。 我没说话,看向了死鬼那边。那个被附身的男人已经倒在了地上,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了个袍子的踮脚猫腰的“女人”正跟死鬼打得激烈。就算看不那么清楚,这时候大家都看清那鬼东西到底是什么了,哪怕她穿着袍子,装的再像人,不过有一点她却改变不来。脸正中央那颗诡异的眼睛。 是山魈鬼。怪不得她看中我的肚子,山魈鬼极其不容易,有时候即使是怀上了却只是一个肉胎里面没有魂魄的,我肚子里的阴胎就是个千载难逢的机会。 死鬼突然冲我喊道:“闭眼睛别和它对视。无论怎么样都不能睁开眼睛。” 只是片刻之后,爷爷也喊出了相同的话。 我忙闭了眼睛,又用手在外面挡了两层。山魈鬼,独眼,独脚,独臂,人面猴身。它最令人毛骨悚然的就是那只眼睛,只要和它对视山魈鬼就能直接盯到你的灵魂里,从此纠缠你一生,想去你的性命就是刹那间的事,不费吹灰之力。 虽然提醒了可还是有人被山魈盯了去,我身边接连好几声的惨叫,接着就闻到了血腥味,这几人多半是凶多吉少,我打着哆嗦更用力的捂住眼睛。 胳膊上突然有一个毛爪子死死的抓住我,紧接着贴着我耳边就是声惨叫。 我当时魂魄都要吓飞了:“死鬼救我!山魈抓住我了!“ “小娘娘,你张开眼睛看看,不是山魈。” 我直摇头不理,继续大声叫唤着死鬼。 “小娘娘,在下是崔判官,崔钰,当真不是山魈。” 听到这个我倒是敢睁眼睛了,那山魈胆子再大也不敢指名道姓的冒充地府的崔判官。我打开一点指缝果然是一袭红袍,脚边还是那只小奶猫。 我不好意思的朝崔判官笑了下,崔判官没看我笑话的意思,直接帮我找了台阶,示意我去看死鬼和山魈。 那死鬼下手果然够狠,直接打碎了山魈的那颗眼珠子,山魈原本就狰狞的脸上,现在更是让人不敢直视,好歹没有威胁了。 不过现在死鬼的状况却很危险,那山魈鬼竟然还有帮手,四五个女鬼讲死鬼团团为主,更让人觉得渗人的是我们已经大大小小的小山魈围住了。 一个山上怎么会有这么多的山魈,放眼望去满上遍野的到处都是,刚才抓我的就是一只山魈,还好被崔判官弄死了。 这些山魈显然还没有什么修为,没有那只山魈鬼厉害,可是数量上却足够的庞大,它们真的扑上来怕是今晚上焚庄的人就都要尸骨无存了。 我看了看其他人,爷爷和妈妈就地盘腿坐下,爷爷口中在念着什么我听不懂的东西,手里还拿着黄色的符纸。爷爷也是睁着眼睛的,看来爷爷是用了什么秘法一直观察死鬼和山魈的打斗。 突然爷爷脸色一变,左手两跟手指夹起一张符咒,右手拇指在两只眼睛上个点一下,显然爷爷点了双眼之后看到了鬼差。 “崔判官?崔爷?”爷爷惊讶道。爷爷一瞬间的失态马上又扭转回了恭敬但又不卑不亢的态度。 “不知道崔爷前来所为何事?是来收了那山魈,还是来收我们的。” 崔判官只是谦和的一笑,说道:“沈二爷莫慌,我今天只是来办公事的,不是来受什么魂魄。” 爷爷听了略放下心来,还好这样看来山魈做的那个祭祀怕是在阴间还是不做数的。 “我是奉了冥君之命来保护小娘娘的,那山魈怕是我收不了,得让冥君亲自动手啊。” 突然,传来千军万马出征的声音,我寻声望过去,只见天空中一轮黑色的月亮升起,直升到原本月亮上面,虽然是一黑一白却是让人肉眼就能看出那黑月亮明显压住了白月亮。 接着千军万马从那黑月亮里冲出,浩荡的气势压得人只想去跪拜。 铁蹄声片刻就要来到我们耳边了。 崔判官,也拱起手,做了一个拜见的姿势。嘴角还是带着笑意的对爷爷说道:“沈家二爷,再不跪下,要掉脑袋了。” 三爷大喝一声:“都给跪下,脑袋贴地上,冥君出行不是咱们能看的!” 他们说的什么我都听不进去,因为我看到死鬼就像神邸一样站在了那千军万马的最前面,脚下一双玉鞋,手上一根毁天灭地的冥王鞭。 一个沧桑有震慑人魂魄的声音:“冥王出行,百鬼开路。”这句话直喊到了我心里,勾起了我三年前的回忆,那天晚上就是这个声音,曾经这个声音是我噩梦的开始,可是今天这个声音是来救我的,是能让焚庄活下来的希望。 死鬼就是冥王? 是了,刚才崔判官不也是口口声声的叫我小娘娘么。 这个冥王却让我觉得陌生,他不是死鬼,哪个神邸一样的人物看向我,声音还是和死鬼一样,可是却有遮不住的萧杀味,说道:“过来。” 只是两个字就压得我连连腿软,只想像爷爷他们一样去跪拜。 “啊……”膝盖没碰到地上就是一阵的天旋地转。 “小如!”妈妈喊道。 “别出声。”爷爷忙在旁边按住妈妈,接着爷爷无奈的说道:“三年前我听到那声音就有怀疑,没想到小如嫁的真是冥王。是冥王啊。谁也帮不了这孩子了。只是不知道冥王找上小如到底是什么目的。” 第十五章 故人 爷爷的担忧已经问到了关乎我以后的事,冥王什么都不缺,为什么偏偏找上我,到底是什么目的,可是我这时候已经在半空中了。 那刚才那个仰望的神邸站在一起。 死鬼,不,是冥君。揽着我的腰,我没做过飞机这绝对是我到达了的最高的高度。况且还是凌空站立,我们就像是站在万生之上我死死的拽住他的衣服,冥君侧头看我面具后的眼睛弯了一下。揽在我腰上的手又加了几分力道。 崔判官上前一步单膝点地说道:“冥王亲驾,恭迎冥君,众生跪拜!” 话音一落不只是焚庄的众人,和后面出现的铁骑阴军。就连那些山魈和女鬼也都趴在地上。 冥王啊,这就是千古一帝亲征的气势。 而我就站在冥君旁边最真切的看着这一切。难怪古代人都想当皇帝,这能让万人臣服的景象真是能勾起内心变态的舒爽啊。 这样的景象让激动的有些颤抖。有什么东西呼之欲出。 “怕了?”冥君觉得我抖得有些不对劲,但也只是怀疑我是被吓倒了。他这一出生像是一下惊醒了我,刚才那种感觉有散掉了。 “莫怕,那些不过是幻影罢了,对付这几个东西哪用得上铁骑阴军。”冥君向后一挥手,那望不到头的阴军像老式的幕布电影一样荡起了波纹。 这不过是冥君出行最低的阵仗罢了。阴军若是真来到人间怕是三界就要大乱了。 死鬼突然抬手捏住了面具,缓缓的把面具摘了下来……在面具掀开之前,我一下捂住了眼睛,我怂了,那些这阵仗我不怕,那些鬼怪我也敢看。可是这一刻要看到冥君的面目不敢了,真的认怂了。 “你不好奇我长什么样子?”他声音故意勾着音调诱惑我。 我连连摇头:“不好奇,我一点都不好奇。”“真的不看看?”他说道。手还轻轻的盖在了我手上。 我胡乱编了个理由:“我不要看,看了冥君要被挖眼睛的。” 他一下笑了:“哪来的胡说八道的传言。” 倒也没在勉强我,耳边一阵风生,我双脚终于回到地上了,他松开了我:“本王去清理那些不知死活的小鬼,你给本王好生呆在这里,别乱动。” 我不知道接下来发生了什么,直到周围都安静下来,三爷爷拍了拍我的肩膀我才敢放下手睁开眼睛。冥王,崔判官和阴军都不见了,不知道什么时候,周围开始响起了虫鸣声,一切又归于了正常,仿佛之前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 不过昨天晚上漫山遍野的山魈现在已经都变成了尸体。又上我想起了那是和冥君一起站在空中受万人朝拜,想来那最高的位置就是要踏着这些尸骨。冥王出行,十里白骨。 最高的位置就是要踏着这些尸骨上来的。冥王出行,十里白骨。 一将成名万古枯…… 醉卧沙场君莫笑…… 杀!杀!杀! 不知道这些声音从哪里响起,一声一声的行军声,沙场征战,两军厮杀。 一个个场景挤进我脑袋里,头快要炸了。 “小如,小如。”妈妈用力的摇晃我,我只是呆滞的看着妈妈,这里是哪?今夕何夕? 爷爷也走过来看我,看到我眼睛红红的,身体也在微微发抖却是越看越迷惑。 “爸,小如这是怎么了?”妈妈伸手给我我抹额头上的虚汗,焦虑的问爷爷。 “看不出什么,应该没事。” 妈妈和爷爷的声音就像是从远处传过来的。听着有些费力。 我定定神扯出一个微笑:“妈,我没事,可能有点吓到了。这一山的可怎么处理啊。” 看着这一山的尸体爷爷也发愁了,焚庄的人怕是没收拾完在就发臭了。难不成还报警说我们上山出现了一大波山魈的尸体? “小娘娘,这事你不用操心了,把你们的人抬走,剩下的我处理就好。”一只小奶猫有爪子拍拍我的脚踝。 “你怎么处理?”我怕他堆在哪里这大夏天的还不沤出传染病啊。 “吃了呀。”小奶猫两个圆圆的眼睛看着我,呆萌可爱的。 …… 地府来的你们都厉害,这小奶猫胃口真好啊。 “那辛苦你了。我们走了之后你再处理。”我可真怕庄子里的人看到昨天晚上那么嚣张的山魈被小猫一口口吃了受刺激。 小奶猫疑惑的看着我,还是点点头。 我向爷爷传达了小猫说的话,爷爷忙招呼大家把我们的人抬起来回庄子。 回了焚庄妈妈也没置什么气,知道姥爷家这边乱,毕竟有人因为昨天晚上跟着去找姥爷的尸体才丢了性命的,这时候在姥爷家院子里哭天抢地的,先领着我去爷爷家住了。 我洗了个澡,妈妈又找了盆热水,把满是血泡的脚处理了下,我本以为妈要和我说什么,至少也得骂我几句。但妈只是低着头的用干净的毛巾把我脚仔细擦干,我要自己动手,妈却拽着毛巾不撒手。 过了好一会儿,妈摸摸眼角: “天还没大亮呢,你睡会儿吧。” 看妈妈开口了我忙问:“妈妈,姥爷的身子呢。” 妈叹口气说道:“冥王走的时候说了,在后山呢,你爸爸已经带着人去找了。你就别操心了,快睡吧。你这脚就别下地了,水我到吧。” 妈妈端着盆要出去,我忙说道:“妈,我问你件事,妈你记不记得前两天在我实习的医院那个跳楼的那个人,就是叫曹凯,和我年纪差不多大。他是焚庄的人么?还有门口有个算命的老头。妈应该看到过,他们都是焚庄人么?” 妈脸色有些不好看,还是实话和我说了:“是,是焚庄的人,都是近几年搬出去的,你别乱操心了,那老头是儿女在外面想孩子才过去的。” 真的这么简单么?昨天在鬼打墙的时候爷爷就说了,焚庄的人是跑不掉的,出去的越早死的越快,曹凯和那算命老头不就是活生生的例子么。 妈看来是还不知道算命老头已经是个死人了:“妈,你和爸爸回来的路上,有碰到焚庄的人一起回来么?碰到那个算命老头了么?” 第十六章 印子 妈妈想了想说道:“没有啊,焚庄的人不怎么出去走动,咋了?出什么事了?” 算命老头不是直接回庄子害人就好,妈妈这两天精神都快崩溃了,我不想过多的刺激她,我摇摇头:“没事,我就是随口问问,我先睡了。”怕妈妈追问我直接钻被子里了。 妈端着盆子看了我一会儿:“你这孩子啊,安生些,你看看你那脚,非要让妈妈把心操碎了不成。” 我没说话,脸埋在被子里。妈妈对我的关心我何尝不知道。哪怕嘴巴上说的再难听,我受一点上都比伤在妈身上还让她难受,可是妈妈我也是一样,我也只想看着你们平安。 妈把灯关上,出了屋子。 折腾了这么久,我早就累的不行了,看了眼外面有些泛白的,我闭上眼睛觉得马上就要睡着了。 睡得迷迷糊糊的,感觉有人往我嘴里塞了什么东西,我还没反应过来是什么东西,顺着喉咙就下去了,味道还不错,那继续睡吧。 那人把被子掀了个角“哎呦,脚伤成这样,疼坏了吧。” 我老实的应了句:“疼……” 那人拿出药膏帮我往脚上涂。 “妈,痒……”我一直怕痒脚心更是碰一下就受不了,我叫往回缩却被用力抓住了。 脚踝上冰冷的触感,一下子让我惊醒了。 哪里是妈妈啊,我看到一个古代打扮长相酷似小姑姑的女人在我床脚坐着。“你是人是鬼?” 那女人一个飘身过来把我嘴捂住:“别喊。我……我是鬼,小如,我是小姑姑。” 是鬼?小姑姑?我仔细看了看她,还真就是小姑姑,不仅是长相相似,神态和动作也是我印象中的小姑姑。 小姑姑在十四岁的时候配了冥婚,当然现在已经是鬼了。地下一日人间一年,小姑姑几乎没什么变化,况且听说人变成鬼之后样子就停在那里了,不会吗、变老也不会长大。 小姑姑有些歉意的看着我“小如,别怕,小姑姑就是想来悄悄的看看你,知道你受伤给你上点药,没想到给你弄醒了。” 我点点头,示意小姑姑可以松手我不会喊了,其实确认了是小姑姑我心里就没了害怕,就像姥爷一样,即使成了鬼这些亲人也只会保护我。 “小姑姑,你怎么穿成这样?”要不是这身古装打扮我刚才也不会吓成那样。 小姑姑看看自己的衣服:“入乡随俗呗,不过也挺好看的呀。” 好吧,一定是冥君那个老古董的品味。 “小姑姑,你怎么没去投胎?”我奇怪,小姑姑去世的年头已经不短了。 “我嫁的是判官,他对我挺好我也愿意一直侍奉他。小如,我听我家的说你嫁的冥君,等你过来了咱们也多走动走动。”小姑姑一脸开心。 我要是过去岂不就是死了,这个邀请还真是毛骨悚然啊。 不过我倒是有个更关心的问题:“小姑姑,你知道为什么沈家的女儿都要配冥婚么?” 小姑姑有些为难:“这个不能告诉你,而且我也只知道一点。” 我原本还想问问,焚庄到底是怎么回事,看这样是没希望了。我也知道天机不能泄露,不能害了小姑姑。 “小姑姑下面是什么样啊?”我好奇心上来的,世人对地府的样子不过都是传说,也有人说自己去地府走了一圈又回来了,不过是真是假就没法证实了。可是我眼前的这位小姑姑却是亲身体会,如假包换的。 小姑姑想了想:“地府啊。”看来这个还是可以说的“地府最奇怪的就是天上有个黑月亮,叫古耀,不会升起也不会落下就一直在天上挂着,又奈何桥桥底下流的是血水,有点吓人。其他的就没什么了和人间也差不多。”小姑姑介绍景点一样说说地府,黑月亮?古耀?就是昨天晚上我看到的那个么? 小姑姑笑着说:“你去了就知道了,到时候我带着你四处转转。我先给你脚涂药膏。” 地府几日游么,不管几日怕是有去无回啊,我可不想去啊。 小姑姑抓着我脚踝开始给我涂药,痒得厉害我又找话和她说。 “小姑姑,你回来见过爷爷奶奶么?” 小姑姑摇头,叹了口气说道:“哪那么容易能上来啊,也是你这次受伤,我才上来的。这要还是冥君给的,最好的伤药,对阴间的人和活人都管用。”小姑姑拿出一个玉质的小盒子,里面像水一样膏状的东西,闻着香香的。也不知道是小姑姑手凉的原因,还是这药膏真的管用,脚的确不像刚才那么火辣辣的疼。 看着小姑姑仔细的给我涂药:“小姑姑,我带你去看看爷爷奶奶。” 小姑姑眼睛明显亮了,不过一会儿又犹豫了:“你这脚能行么?” “没事啦,走吧。”我穿上双拖鞋拉着小姑姑冰凉的手,往爷爷奶奶那屋去。爷爷不知道干什么去了,这时候就奶奶在屋子里。 我正要进去小姑姑拉住我了,只隔着卷帘看着奶奶。 “小姑姑?”我有些不解。 “人鬼殊途,这样就好了。”小姑姑眼里是含着泪的,不舍的看着奶奶。“妈,怎么老了呢……” 我不知道要怎么安慰小姑姑。人世间就是这样吧,每个人都有固定的缘分,可是为什么缘分尽了的那天感情还是放不下啊。非要留下那么多磨不灭的羁绊。 “小如,是你在院子里么?”是妈妈的声音,有些不高兴。 “嗯,去个茅房,我这就回屋了。” 说完,我直接跑回屋子了。 看着小姑姑情绪低落,我有些愧疚,还不是我勾的小姑姑如看奶奶。 “知道大家都好就行了,不能太贪心不是。”小姑姑红着鼻子给了我一个安慰的笑,小姑姑从怀里拿出刚才的那个药膏递给我:“这是冥君特意拿给你的,冥君对你多好。” “小姑姑,你见过冥王长的什么样子么?”说不好奇是假的。 小姑姑摇头:“这我就不晓得了,我没见过冥王几次,而他一直戴着面具。小如,我先走了。一会儿鸡打鸣了。” 小姑姑说完就不见了,毕竟小姑姑现在是阴人,见太阳怕是伤害不小。 小姑姑走了之后我很快睡着了,不过梦里一直是冥王的那个面具,日有所思夜有所梦。更让我烦恼的是那个面具好不容易掀开一条缝,然后有盖上了。 第十七章 山洞惊魂 “好奇就揭开看看。” 可不是么,干嘛这么这么自己,我就先开了,我伸手直接开那个面具,面具后面是一张无可挑剔的脸。 嗯,我很满意,有种给新娘子掀盖头的感觉,还掀出了一个漂亮的,真好。我准备接着睡。 “娘子,对为夫可还满意啊。”那张俊脸带着偷笑,眼睛弯了。 我迷糊的点点头,满意。声音也好听,真不错。 “看了冥王可是要被挖眼睛的哦。” 这个声音是!我一个激灵,猛地往后一躲,砰地一声,连人带被子直接掉地上了。 “笨娘子。”他把我像春卷一样从地上抱起来,有些无奈:“自己编的瞎话也能吓到啊。” “不要……不要挖我的眼睛。”我捂住眼睛,说话有些结巴,我感觉他不是之前的分身,而是本尊,那种从他身上散发出来的威慑力让我不寒而栗。 他看着我,欺身压了上来:“不挖眼睛也行。那就换一个。” “割耳朵,割鼻子,还是拔了舌头……” 微凉的嘴唇从我耳朵鼻子脸颊一点点擦过,最后落在嘴唇上。 他舌尖撬开了我的牙关,逼着我的舌尖与他纠缠。 一个缠绵的吻,一直到我喘不上气才松开,眼睛里有了水色。中间我真的怀疑他要拔掉我的舌头。 他突然掀开我身上的被子。我惊慌问道:“你要干嘛?” “看看你脚怎么样了,娘子,你想什么了?”他起身去看我的脚。 他抓过我的脚踝仔细看:“好多了。”说完伸手在上面轻轻一点,由于怕痒脚一动,原本好好的裙子,直接滑到了大腿。 “娘子,你这是在勾引我。”眼里染上了情欲。 抓着我的脚踝放在肩上,手顺着小腿一直揉捏到敏感点,他再压下来的身子已经是肌肤相贴。 身体突然被填满,原本黏腻的缠绵变成疯狂的虐夺,让我招架不住,只能咬住的枕头,阻挡自己发出的声音,这乡下的房子可不隔音,我可不想被人听见什么声音。 再醒来的时候已经是日上三竿,还是妈叫我起床,要不还不知道要睡到什么时候。我一边紧张的穿着衣服,一边喊道:“妈,你别进来哈,我先穿衣服,昨晚上太热了,我脱了衣服睡的……” 我刚说完我妈就把门推开了:“没别人,就我自己。” 我有些尴尬,捂在薄被里穿好了衣服下床说道:“妈,爸爸他们回来了么?姥爷的身子找到没。” 我妈顿时拉下了脸说道:“你就不能消停会儿么!好好的呆在这里,等你姥爷的尸身找回来了,你给他上柱香就走!我已经给你买了今天下午的票了。” 我问道:“为什么啊?我今天下午就要回去啊。”这话奇怪了,要走也是一家三口一起回去怎么单独让我回去。 妈妈支支吾吾的说道:“昨晚的事情你又不是没看见,妈妈和你爸爸还有些事情要做,你在这也是添乱,我……”她话没说完,盯着我眼神变得有些奇怪。 我被她看得浑身都不舒服:“干嘛?” 她拽开我的衣领子,借着光线在我身上看了一圈儿说道:“你身上这是怎么了?怎么这么多印子?!” 被妈妈看的我脸上直发烫,那个死鬼冥王每次非得折腾的那么激烈,还一点顾忌都没有,身上这印子绝对不少。 我当然不敢把昨晚发生的事情说出来,也不好意思说,只能装傻:“妈,这什么啊,你不说我还没注意到呢。” 妈妈看我的眼神变了几变,妈可是成年人,又和爸爸恩恩爱爱了这么多年,我身上这是怎么造成的,怕是早看出来了。 “沈家这破地方,住进来就没好事。以后你绝对别进沈家的大门,至少不能在这过夜。” 若是不住在沈家就没事,那岂不是太简单了。不过我也只是顺从的点点头,毕竟只要不和妈妈谈论这些印子是怎么来的,这篇能先过去就好。 妈妈从兜里拿出一支药膏,妈坐到床边说道:“脚拿过来,我给你抹抹,这就是简单的消炎药也不知道能不能好使。” “能好使。”不好使也没事,那冥王给的药挺好用的,至少我现在感觉脚好多了,涂了这个消炎药,一会儿擦掉把那个药涂上。可是当我抬起脚的时候,我却愣住了。发现脚上光滑得很,哪里还有什么血泡? 我妈也愣住了,好半晌才抓起我的脚看了看说道:“怎么回事?” 我没办法解释,昨晚我洗脚的时候她是看到我满脚的血泡的,那叫一个惨不忍睹,偏偏现在没了,我要怎么才能应付过去? 我妈一脸严肃的盯着我:“给我说实话,到底怎么回事?!你别忘了,你是我生的,你一个眼神我就知道你心里在想什么,你绝对有事瞒着我!” 我摸了摸脚,一点也不痛,下了决心告诉她:“我脚上的血泡是小姑姑给我涂药治好的……” 我妈厉声厉色的问我:“哪个小姑姑?!你给我说清楚!” 我无奈:“就是那年死了的那个小姑姑……我爸爸的小妹。” “她不去投胎,又来找你做什么?”我妈脸色有些难看。 “妈,小姑姑是好心,你怎么能这么说她。”妈现在真是草木皆兵了,小姑姑怎么能害我啊。 妈妈还要继续说什么,这时候就听到外面一阵吵吵嚷嚷的声音传来…… 我和妈妈都透着窗户玻璃看过去,都是熟人,一个是小姨的丈夫,一个是爸爸的朋友,我小的时候他就常来我家,送给我带些好玩的东西,我也喜欢跟着他。 这时候两个人脸色都是撒白撒白的,看着是受了什么大惊吓,身上的衣服也都破破烂烂的,好像跟人刚打过架一样。 小姨夫神色焦急的喊道:“秀芝姐,你在不在里头,姐夫出事了。” 我妈立刻从床上弹了起来,飞奔出去,我急忙起身跟了出去。 妈紧张的问道:“咋了?你姐夫,他出什么事了?” “姐夫他疯了。” 第十八章 爸爸疯了 妈听了之后身子晃了几下险些坐到地上,我赶紧从后面扶住妈妈。 妈妈定了定神,声音控制不住的发抖:“到底怎么回事。” 小姨夫开始将他们昨天晚上发生的事,昨天晚上他们到后山冥王说的那个地方果然就看到姥爷的尸体了,不只是姥爷的尸体还有好几个人的,不确定是谁但也觉得眼熟,有一个老头,还有个十七八岁的小孩。身上都整整齐齐的,摸了脉搏才知道是死人。 估计也都是庄子里的人,就想要不一起拉回来吧。这时候我爸爸好像是突然发现了什么,喊了声让大家后退,小姨夫和那个叔叔向来都听我爸的,也隐约感到了什么不对劲,所以听我爸这么一喊就直接往出跑了。 跑了半天却也没发现有什么追过来,就大胆的回头看看,洞山也还是那样,最重要的是我爸爸没一起跑过来啊。 小姨夫和叔叔就一起回去看看,这一看惊住了原本地上躺着的三个尸体竟然活了。 为首的那个老头不知道嘟囔着什么。爸爸就跟在后面跟他们一起走。小姨夫喊了半天都没反应,小姨夫和叔叔只能硬把爸爸拽回来,爸爸还一路和他们撕扯,这身上就是爸爸给弄的。 他们两个好不容易把弄出山洞,爸爸只是冷笑着说了句:“你们欠我的,该还了。”之后爸爸就疯了。 我听的是一阵一阵的心惊,那老头和少年不就是算命老头和曹凯么。看来他们是真的回焚庄了。更准确的说是要回那个山洞,那个山洞里到底有什么,难道焚庄的人最后的归宿就是那个山洞,还是山洞里又更可怕的东西。 刚走到庄子口,我们就撞见了爷爷,还有几个人抬着我爸。我爸现在是脸色发青,嘴边直往出淌口水。看谁都阴森森的笑。 爷爷拿出一根手指粗的麻绳,用手握紧猛地一撸,麻绳染上了血红色。 妈妈忙把爸爸扶起来,用麻绳把他捆起来。我知道这是用来困住人。 妈妈这边捆好。爷爷已经摆了一个小香炉,上面插着七八根香,位置古怪的很,烧出的烟更是奇怪,七八根冒的烟都不是朝着一个方向飘。 妈妈和爷爷瞬间都傻眼了,这是招魂香,人的魂魄被鬼骗走了这香能给指个方向,可是这乱七八糟的走向是什么意思。 莫不是要魂飞魄散了不成。 “这不可能,一定是出什么插错了。”妈妈顿时慌了上前把香炉里的香一把都揪出来扔地上。 爷爷的本事大家都清楚,是不可能弄错的,可是这个时候也没人和妈妈辩白,大家都希望这不过爷爷刚才出了一点差错。 爸爸突然开始在地上打滚,被绑着身体动不了死命的用脑袋往地上撞。爷爷喊道:“快把抓住他!” 这个力度我和妈妈已经控制不住了,小姨夫和叔叔合力才又把爸爸抓起来。爷爷赶忙拿出一张符咒贴在爸爸额头上,又往爸爸嘴里塞了一块镇鬼的黑玉。爸爸总算是消停下来了,可是却是吊着眼睛盯着爷爷,整个眼睛全是眼白,只能看到一丁点的黑眼仁,说不出的邪乎吓人。 做完这一切后,爷爷招呼众人帮忙把爸爸抬到屋子里,放床上,床上早铺了一层细细的糯米,爷爷又在爸爸身上改了一张被子大的明黄的纸,最后有用锁链把爸捆了个结实。捆爸爸的时候爷爷眼圈都红了,试了还几下松紧度,才狠下心捆了,我知道这不是什么法术,是怕爸爸发作起来出去伤人。 我看着这样的爸爸也是受不了了这哪里像个活人啊…… 又是那个老头,难不成当时曹凯跳楼也是他害的,我现在只恨当时怎么没直接告诉爸妈他是个鬼,让爸妈把他收了,至少阻止他回焚庄啊。 妈妈坐在爸爸旁边,脸上都是绝望的神色,眼泪一个个啪嗒啪嗒的往下倒:“这是造的什么孽啊……这都是命啊……都是命啊……” 妈妈一直坐在爸旁边哭,我怎么劝也没用,她看到爸爸的样子想来是要向命运低头了,觉得怎么也逃不过去了。 我突然想起个事,我现在还有一根救命的稻草可以抓,好像之前有一天早上死鬼冥王跟我说过什么,那时候我都迷迷糊糊的睡过去了,也没听清楚,只是大概记得他说把如果有事想找他就可以对着刺青怎么怎么着,他就会出来。 我立刻跑到了我昨晚睡的房间,这时候大家都在外面乱哄哄的在这里应该没人注意到。我努力的回忆着死鬼冥王究竟跟我说过什么,可是该死的就是想不起来。我盯着自己的胳膊都快急哭了,也是在不知道该怎么办,对着刺青瞎喊到:“我爸要死了,你能不能救救他啊?你能不能告诉我,我要怎么办啊……” 突然,不知道从哪里传出了死鬼冥王的声音,却恰好能让我听清:“我也早跟你说过的,这个庄子要出事的,你不要回来。这还只是个开始罢了……” 我看到了希望,找不到声音来的方向,我就继续对着刺青说道:“事情都这样了,说这些也没用啊。我早看出了那个算命老头可是个死人,他来伤了我爸爸的,死人祸害活人你就不管管吗?你好歹是个冥王,难道你就不管吗?我求求你了救救我爸爸,好不好……” 死鬼冥王没声儿了,我着急了,对着刺青猛拍了好几下:“你说话啊,求你了,救救我爸爸……” 过了好一会儿,死鬼阎王的声音才又传来:“保住性命,人也救不回来了。焚庄的人都会是这个下场,你也是焚庄人,我只保住你一个,你最好听话点,赶紧出焚庄” “小如,你是在和谁说话?”妈妈突然走进来,冥王的声音戛然而止。 这时候我也不想瞒着妈妈了:“是冥王,就是昨天晚上收拾了山魈鬼的冥王。” 不知道为什么这次冥王好像没隐藏自己的声音刚才我和冥王说的话已经被妈妈听到了。 我妈怔怔的看了我一会儿说道:“那刚才冥王是说,你爸爸救不回来了……“ 这句话绝对是个沉重的打击冥王说救不回来了,那是什么概念,在大家心里冥王可是掌管生死的神邸啊。 第十九章 当家人 我妈整个人都像傻了一般嘴唇一抖一抖的,好一会儿突然缓过来:“小如,那冥王说,你可以逃了这庄子,是不是,好女儿,你赶紧走.” 妈妈要过来拽我的胳膊:“我现在就去找你小姨夫,让他开车送你去车站。” 我退后了两步说道:“妈我不走,小姨夫今天说的那两个人就是我和你说的算命老头和曹凯。算命老头儿早死了,我见到他的时候他就是个鬼,曹凯也死了,我估计曹凯的家里人也跑不掉,焚庄的人都得挨着死。这件事必须得解决掉,我的所有亲人家人都在这,妈,我不会走的!” 我妈不依不饶的拽着我说道:“你一个小孩子留在这里除了等死还能干嘛?你赶紧给我走。“ 我甩开了我妈的手说道:”妈妈,我也是焚庄的人,我怎么就做不了什么,就算做不了我也不走,不管怎么样反正我是不会走“ 我就是不肯走,妈也拿我没辙,准备先叫来车硬把我抬上去。 我不依不饶的说道:“妈,反正我不走,你要是硬把我抬车上,就算是小姨夫把我送到车站我也还走回来。” 我和妈妈正在院子里拉扯,这时候爷爷从爸爸的那屋子出来:“小如啊,要不你听你妈妈的先回去吧。” 我着急了,谁都想活命,可是如果为了活命什么都可以不管不顾,那么或者还有什么意义了。我坚决的说道:“爷爷,我现在是不会走的,妈,爷爷,现在爸爸这样了,如果你们也有机会平安的出焚庄你们会出去么?” 爷爷和妈妈不说话了。 我继续说:“爷爷妈妈,你们也做不到是不是,不要逼我了好不好。你们放心我不会出事的,冥王也不会看着我送命的。我不管在哪都是安全的。” 爷爷有些耸动了:“秀芝要不就让小如留下吧,她一个人回城里你也不放心不是。她是冥王的人,冥王怎么也能护着她。” 我继续加把劲说服他们:“万事都是有因有果的,焚庄这个也未必就是死局,祖上不管是做了什么,也得有个解决的法子不是,他要什么咱们也商量商量,这样才能救回爸爸啊。” 我一提到能救回爸爸,果真妈妈心活络了,问道:“你知道什么法子?” “我知道的也不多,那个冥王每次也就是说这是焚庄跟人家约定好的。爷爷,焚庄到底是什么渊源?清楚了这个才好想法子啊。” 爷爷想了想说道:“其实焚庄也没什么大秘密,你们也都知道,也就是外面的人想要有点修为就得靠缘分,靠修行。可是咱们焚庄的人都是天生就有修为,还像是用不完的一样。就是灵力最高的能个人不能出庄子。” 这事还真事只要是焚庄的人即使不知道也能体会到了。我倒是没想到爷爷也是只知道这么一点。 这时候有一个尖细的女声隔着院墙传过来:“焚庄也就这样,不见得有什么秘密,说不准这些事情都是出在你家沈如身上。” 转眼一堆人呼呼啦啦的就进了爷爷家院子。进来的人看着我表情都比较奇怪。说话的那位是严婶子,为人泼辣的很,又爱打听别人家的事,什么都敢说。 严婶子走到我爷爷跟前说道:“别以为我们什么都不知道,大家可都是会点什么的,你家沈如这次回来一身的鬼气。我可听我家那位说了,你家沈如还有个鬼丈夫,昨天晚上不少人都知道了,八成这些事都是她惹出来的。” 其实经过昨天晚上我就知道这件事会被传开,没有不透风的墙,只是我不知道爷爷会怎么说,我的事和焚庄可是一点关系都没有,可是人心都是多疑的,他们可未必会相信我。 爷爷脸色沉了下来:“焚庄里是出事了,邪性得很,这些管我家孩子什么事。你昨天晚上又不在场少在哪胡说八道!“ 严婶子显然不全部相信爷爷的话:“你们家那点事你也就别瞒着了,沈如这么一闹什么都给你捅出来了,这些事庄子里的人可都懂。以前还奇怪你们家出生的女娃子怎么一个个都没养活?之前还好好的,小的时候都活的好好的,怎么十三四岁那年一下子就没了,你们家倒也厉害,这老些年一点鬼气没露出来,庄子里的人还一直可怜你们是不是得罪了什么恶鬼,才养不活女儿。这么一看不就是配冥婚么。可是这个沈如配了冥婚她竟然还活着,回来不就是祸害咱们焚庄的么。“ 爷爷脸色越来越不好看了:“你说话怎么那么难听?啥叫沈如回来就祸害焚庄了,她祸害你家了么?” 我也忍不住了,严婶子说话实在太难听了,我不满的说道:“严婶子,我身上是有些鬼气,可是我还没害过人,你能看出来吧。你这么编排我,就算是把事情都算在我头上,你确定焚庄的问题就能解决么?” 严婶子倒是奇怪,跟爷爷都敢吆五喝六的,到我这说话反倒是收敛了些,只是嘟囔句:“我都只是猜猜,还能不让人说话了。” 旁边一个头发白了一半的老头儿接了话,对着严婶子说道:“行了,你可少说两句,妇道人家别嚼舌头。不过,沈二爷啊,这事情都是你家的,沈如身上古怪的事情也是太多了,当年怎么回事咱们这几个老骨头都清楚,沈如可是脱不了干系吧。“ 那个老头儿好像是村口的洪二爷,咱们这个村子大多是姓严和姓洪的,最少的,是姓沈的,就单独我们一家,人丁也一直不旺盛能一直传承这么久也是不容易。 爷爷也不客气,冷笑了一声说道:“你这和嚼舌根子有什么区别,不就那么点事么,要说咱就抖落开的,都说清楚你们今天这是来找我家如丫头麻烦的?” 洪老头忙说道:“我可没那个意思就是来问问,想想办法。” 爷爷不屑的瞥了他一眼:“谅你也不敢。“随后大声的说道:”老一辈的可是都知道,这焚庄每一代都有个当家人。也就是灵力最高的那个,这一代也就是传到我家沈如身上了,按理说你们见到我家丫头也是都要给行个礼的。虽说我家丫头十四岁的时候灵力突然没了,这事虽然焚庄历来没发生过,但是这规矩你们守不守着你们自己掂量掂量吧。我家丫头可还没到十八岁呢,是不是能任你们随便欺负的,你们想想。” 第二十章 红配绿 爷爷这些话果真把他们镇住了,焚庄以前一直是规矩森严的,在焚庄当家的那个人就是说一不二神一样的存在。十八岁的时候,会在那座空坟里做一次法事,那天之后正事成为当家人从此在庄子里拥有至高无上的地位,而且每一个当家人去世几年之后才会有下一任当家人出生,所以一个当家人即使死了都会被敬重还些年。 可是偏偏我是一个例外,我出生的时候爷爷也蒙了,我到底是会成为焚庄的当家人,还是会逃不过沈家女儿的命运十四岁配冥婚死掉,一直忐忑到我十四岁,结果竟然是我没死掉但是灵力没了。不过我还没到十八岁他们还是有些顾忌。尤其是老一辈的人,那些规矩已经印在骨子里了。 洪老头又抓到个由头,说道:“焚庄的规矩可是当家人一辈子不能出焚庄的,沈如她出去了,这不也是坏了规矩,就出了这么多的事,她可得担着。” 我爷爷也不让份,当时就怒道:“放屁,洪老头你少睁眼睛说瞎话,我家沈丫头可是才走三年,焚庄要出事,就是这三年的光景么?” 洪老头还想辩白两句,转着眼珠子想了想还是不说话了。他想什么爷爷也猜到了,应该就是想让我赶紧到十八岁,最好是顺利的成了焚庄的当家人,到时候一切还是老样子,就算有什么要发生我也给他们顶着。 爷爷接着发话了:“你们要是谁有本事的现在就站出来,别说如丫头,我们沈家都任你们处置,要是没那个本事,就少乱泼脏水。” 听了爷爷这几句话,庄子里的人都不出声了,庄子的人还是怀疑事情是出在我身上,但是没人愿意把麻烦事儿往自己身上揽。 爷爷接着话也放软了:“大家都是焚庄的人,现在焚庄出了事,也就别互相怀疑了,咱们这几个还能蹦蹬的老头多出点力。” 爷爷这番说辞之后大家也都互相退一步,和气的说一个庄子的自然都要出力,不过有没有还想逃出去的可就两说了。这些年逃出去的可是不少。不过我现在怀疑不是真逃出去也不是没回来可能都在那个洞里呢。 人走了之后,爷爷点了根烟蹲在地上抽了起来,爷爷以前烟瘾大可是后来肺子不好也就慢慢戒了,现在又拿起来,也知道这两天爷爷是真不好过,怕是从姥爷没他就没休息好,昨夜爷爷更是都没合过眼,早上又去找爷爷的尸身了,忙活到现在也没休息。 爷爷才吸了几口烟开始咳嗽,听那咳嗽声也知道是挺难受,可是爷爷却又继续把烟叼在嘴里猛吸了下。 以前一直和爷爷不亲近,爷爷太严肃不想姥爷那么老小孩一直陪着我玩,可是这一刻我知道爷爷对我的爱一点都不少,爷爷是顶梁柱,使我们的支柱,是沈家的支柱。 “爷爷,别抽烟了,都咳嗽了,你去休息会儿吧,昨夜就没合过眼,这样身子可撑不住啊……”我有些哽咽的说道。 爷爷冲我咧下嘴角,不太自然的笑了下,影响中爷爷就笑的好少,什么苦都往自己心里压着,呀、怕是压的快忘了怎么笑,怎么开心了,爷爷到底有多不容易啊。 爷爷把烟点在旁边砖头上熄灭,抬眼看了看我说道:“小如啊,爷爷一辈子帮人看风水驱鬼,没做过害人的事,也算是积点德吧,只是没想到从年轻到老了自己的家人要被鬼怪所害啊,帮别人除了一辈子的鬼,可是自己家的却只能干看着。自己女儿和孙女都救不了。“ 我想辩白几句,谁都知道但凡是能救的了,谁能愿意看着自己家孩子就那么没了,爷爷冲我摆摆手接着说到:“小如,这庄子不简单啊,最近几年更是不太平,什么样的恶鬼都往这跑,而且还不是一般的厉害。只怕没等到焚庄的报应咱们先被这些玩意抓死了,昨晚上冥王收了那几个都还不是最厉害的,就算是那样的我也摆不平啊,焚庄怎么就突然开始招这些东西,三爷爷求你,让冥王帮帮忙吧,至少要弄清楚究竟怎么回事,到时候或是怎么样,或是怎么解决了,就离了这跪地不能就这样等死吧?” 我点点头说道:“我也是觉得不对劲,焚庄的秘密我是知道的,昨天晚上那个山魈鬼也是太离奇了,那山魈不过是几百年的修为,哪能就是跟焚庄有渊源的那个,……” 可是冥王肯不肯帮我们,我心里可是一点底都没有,他看起来倒是也挺重视我的,可是那天他也说过他妻妾多着呢。 人间的皇帝不都是后宫佳丽三千么,这阴间的冥王寿命那么长后宫还指不定有多少呢。他看中的八成就是我肚子里的那个,我也就是个器皿的作用,让我活着就行,哪能帮我管我家里的事。这么想想挺心酸的。我这第一段婚姻也太失败了。以后离婚了也得是我的一个阴影。 我叹口气说道:“爷爷,那冥王可不一定帮忙。不过他要是不帮忙,我就威胁他……” 爷爷忙紧张的打断我的话:“这孩子说什么呢,哪能威胁冥王。冥王已经帮咱们大忙了,咱们这是求冥王。” 求他更不管用啊,每天要么就是反复无常的,要么就是命数命数的跟老古董似得。这话倒是没法和爷爷说,说了一不小心爷爷也同意了那都是命数。 “少娘娘冥君可重师你了,你什么师求冥君啊?”院子里不知道什么时候多了个六七岁的小孩儿,门牙缺了两颗说话直漏风。长的挺可爱,却古怪的很。 “你是谁?”爷爷忙挡在我身前,我若是没听错他刚才应该是叫我小娘娘。 “沈二爷,你老糊涂了吧,鬼差都认不出来。”小孩气势挺足。 爷爷定睛仔细看了看那个小孩,又掐着手指算了半天,神情却疑惑了:“你若是鬼差为什么要附身在别人身体里。” 小孩不乐意的“哼,少见多怪的。”仰头看向我“少娘娘,咱们可是见过的。” 透过这漏风的声音,我真觉得有点熟悉。阳光晃过他的眼睛是一个竖直得瞳孔。 第二十一章 赐名 “你是小奶猫?” 小孩快速的点点头:“冥君派我来保护少娘娘的。” “你快从这小孩身子里出来。” 被鬼附身可不是件好过的事,轻则也要在床上躺好几天,若是身体不好,或者恶鬼附身重病甚至是一命呜呼都有可能。虽然不知道鬼差和鬼有多少不同但终究被附身不是件好事。 小孩有些尴尬的看着我:“昨天我一不小心吃撑了,那个身子有点大不太适合出来。” 想想它吃的是什么,我不厚道的觉得好恶心消化之前还是不出现的好。 爷爷看我的确是认识这个鬼差:“鬼差大人,不如我画个纸人给大人用,那小孩怕是受不了。” 小奶猫一撇嘴一副我用他身子那是他的荣幸。 我想想说道“给你画一个漂亮的少年用吧,这个说话都漏风也影响你影响不是。” 爷爷的画工还真是没的说,几笔下去就是一个飘逸的清秀少年。 “真挺不错的,小娘娘,红色合适什么颜色。” 我随口答到:“绿色啊。” “沈二爷,我要绿色的袍子。” 红色?袍子? 爷爷刚收笔一道明黄的光影直接从小孩的身体里窜到画里。 片刻一个绿袍子的清秀少年出现在我们面前,不过瞳孔是竖直的。 我脑子浮现了一对红配绿的身影。 崔判官我好像做了件对不起您的事情。 虽然我不想跟鬼有什么关系,但到底肚子里有了孩子,有了一份关系,更主要的是,现在想保住焚庄,就得依靠依靠冥王的力量,如果小奶猫是冥王派来的,至少说明他记挂着我肚子里的东西,我就是再忌讳鬼,也会为了焚庄委屈自己一下,要求他为了我们母子,保护焚庄。 我奇怪,“你是崔大人的手下,冥王怎么派你来,不派他的手下来?” 小奶猫有点意外,他收敛了冷傲,行了一个礼,可是吃的太饱了,弯不下腰来,只能抱了抱手,“其实是崔大人派我来保护您。” 我有点失望,不是冥王派来的,原来是崔判官在拍我的马屁,但至少也说明我在冥王眼里有点地位。 我瞅着小奶猫,他到底是崔判官身边的人,比我们现场这几个人都有本事,抓起僵尸来,容易得多。 于是我换了一张笑脸,“小奶猫,你叫什么名字?” 小奶猫垂下头来,“小奶猫没有名字。” 我装模作样的思考了半天,“我给你取个名字吧,就叫天虎。” 小奶猫半天才扑通一声跪倒在地,感动得眼睛瞪得老大,“谢谢小娘娘赐名。”可是忍不住连连打着饱嗝,他强行磕了一个头,粉红的小嘴一张,吐出了一大一小,没有消化完的两个山魈鬼头。 我心里有了数,一个名字就能叫小奶猫行如此大礼,可见他的地位不高,拉拢拉拢,一定乖乖的听话。 看得出来,小奶猫颇具灵骨,居然没有名字,这叫我大感意外,这样道行的鬼差,看起来崔判官手下很多,所以连名字都懒得给他取,我心眼活动起来,要不然我狐假虎威,问崔判官多要几个。 “天虎,你家崔判官手下有几个你这样的鬼差?”我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打听。 天虎巨大的铜眼一瞬间放大又缩小,“小娘娘,我家大人手下就我一只。” 我不相信地撇了撇嘴,分明是这只小奶猫猜出了我的心思,不想把别的鬼差介绍给我。 天虎猜出了我所想,“小娘娘,不要小看我,我是崔大人家里家生的奶猫,跟外面的小奶猫可不一样,小娘娘有什么要求尽管吩咐,看我有没有本事做来。” 我又不知道崔判官家里的情况,不知道这只小奶猫说的是不是实情,他能将所有的山魈鬼吞进,崔判官又派他来给我拍马屁,想来本事不小,就相信他一回吧,可我总是觉得这里有问题,上下打量着小奶猫,掂量着下面一步怎么做。 我发觉爷爷望着这纸片一样的天虎,眉头紧锁,看起来他也对天虎十分担心。这叫我心里更加打鼓,其实我是想带着天虎去探一探那个山洞,恐怕麻烦大了。 果然,我一开口,“爷爷,我想去那个山洞看看。” 爷爷马上摇头,“不行。” 天虎倨傲的打了个饱嗝,“有我在,百鬼莫行,放心好了。” 我毕竟年轻,竟然欣喜若狂,“爷爷,有他跟着我,一定没有问题。” 爷爷微微的摇了摇头,天虎本来就附着在一张纸上,脸色本来就白,这下更白的透亮了。爷爷看了看他的脸色,勉强的点了点头。 我猜想,爷爷是担心,得罪了小奶猫就等于得罪了崔判官,我在冥王面前就不好过了。俗话说,得罪什么也不要得罪太监,说的就是这个理。 我放下心来,可是眼角却扫过小奶猫不停的挠头,心里咯噔一下。 爷爷准备了糯米,公鸡血,黑狗血,香灰之类,我从小跟在爷爷身边,也早已熟识,却发现这一次准备的格外多,我不解的问,“爷爷,怎么回事?” 爷爷喉咙里吞吐了几下,才缓缓地说道,“那山洞里凶险十分,我们要准备齐了,才能确保你不出事。”表情竟是十分的凝重。 我听到爷爷说“你不出事”,心里一动,为什么只是我?爷爷呢?难道他有什么办法自保吗?可是我相信,只要爷爷能活得下来,一定能确保我无事,可是他又为什么这样说呢?难道……我不敢想下去。 而那天虎到底是一只小奶猫,等得无聊,竟然溜出去去玩了,那张纸人软塌塌的搭在椅子上,一动不动。 因为前几日死了人,爷爷不好意思再叫人帮忙,可是只有搞清楚了山洞里的事情,才可以给爸爸治病,爸爸越来越暴躁,身上的绳索已经多了五倍,可是看起来更难以控制,爷爷一夜好像干瘦了许多,他决定冒一冒险。 夜色缓缓地升了上来,月亮像是单薄的一张白纸,挂在天空上,乌云万马奔腾,挡住了惨淡的月光,到处阴森可怕。 山岚像是无数只野兽静卧着,好像会随时随地一跃而起,吞掉了那薄如纸的月亮。 山风呼啸,草木皆动,仿佛无数只野鬼盘旋其中,狰狞无比。 山路崎岖,坎坷不平,极其不好走。 我穿了一身深蓝色的运动服,又肥又大,被风一吹,呼呼鼓起,走的又急,背上一层汗,被这风一吹,像是结了冰,又痒又冷,难受无比。脚上是一双白色的运动鞋,不知道走了多久,就觉得腿脚不像是自己的了,勉强挪动着。 倒是那天虎,就是一张纸,山风一吹,飘飘荡荡,早已不见了。 爷爷在前面带路,我看他的白发,被风吹得凌乱,人佝偻着背,又像是老了许多,不由心头一酸。 爷爷突然停住脚步,向后伸出了干枯的手,将我挡住了。 我停下来一看,面前一个山洞,直入地下,黑黢黢的,深不可探,一道暗红色的光被五道幽蓝的光包围着,在山洞里上上下起伏,隐晦无比。 山洞里,传出了阵阵诡异的笛箫声,如同婉转的哭诉,尖锐无比,绵延起伏,我觉得背上汗毛都竖了起来,灌进衣服里的风,好像更大更冷了。 爷爷从背上拿下绳索,捆在腰上,“你在山洞口守着,无论发生了什么事情都不要下来。” 看着爷爷的白发渐渐消失在黑暗里,我的心揪了起来,我怎么会放心爷爷一个人下去,他到底是一个老人了,我正在焦急时,头顶上有人在问,“小娘娘是不是想下去?”抬头一看,月光透过两道竖起的瞳仁,显得更加的斑驳阴森。 我点了点头,天虎落下来,“小娘娘坐在我身上,我驮着您下去。” 我盘腿坐在了天虎身上,就像坐在纸做的地毯上,只觉得一股阴冷之气,刺骨而入,比山里的风更加阴冷,这就是鬼的温度。 我以为最冷冷不过鬼的温度,可是我想错了,随着天虎缓缓的下降,我觉得骨头的缝隙都像结了冰,动弹不得,而那暗红色的光芒和幽蓝的光,上下起伏着,把我和天虎团团包围住了,我低头一看,暗叫不好…… 一股阴风夹杂着灰尘扑面而来,红色的灯光上窜下跳,幽蓝的灯光螺旋状向上升起,交错在一起,像一张网一样把我们网住了。 我试图站起来,骨头发出咯吱咯吱的声音,像是冰碴子被骨头压碎了,刺进肉里,分外的疼,皮肤上一层层的红晕,布满了全身,就像是鱼鳞一样。 小奶猫发现了我的异常,试图拉起身体来,向山洞顶飞去。 但是,那红色的灯光仿佛是一条长长的鞭子,啪的一声打在了小奶猫的身体上,蓝色的灯光瞬间穿过了小奶猫的身体,这张纸被拉得七歪八扭,我再也坐不稳了,在纸片上滚过来滚过去,就像是滚豆子一样。 小奶猫厉声喝道,“什么大胆的鬼魅狂徒,胆敢跟阴差动手!” 一声尖利的笑声,从山洞底直刺云霄,震得我的耳膜嗡嗡发响,我抖动的更加厉害了,几次差点掉下小奶猫,我拼命的抓住小奶猫的身体,将小奶猫的一角揉成了一团。 小奶猫急了,拼尽全力,将四肢高高升起,强行做了个凹型,想将我拖住,可是我颠簸的太厉害了,上下跳动着,随时会落在地上。 小奶猫大铜眼圆瞪,索性借着阴风,将四肢收拢,就像是包一个包子一样,把我包在中间,在半空中滴溜溜打转,拼命向上升起。 第二十二章 他可是阴差 可是他就像是被一根绳子拴住了一样,就在半空中飘荡着。 我心中暗叫不好,小奶猫的实力看起来没有那么强,怎么连五道光线都打不过,要知道,现在还没有一个鬼魂出现呢! 我从缝隙里向下面看去,下面深不可测,黑色的烟雾翻滚着,不知道有多少个鬼在聚集,就像是一条磅礴的河一样,汹涌起伏,烟雾缭绕。 那股阴气,铺天盖地,连我们头顶上都是。 我小声的问小奶猫,“他们是怎么回事?” 小奶猫咪起了眼睛,黄色的瞳仁竖起,不屑的瞥了一眼这道红光,“这应该是符咒的光线,地面上那些鬼,不过是一些游魂野鬼,没有什么可怕的。” 我本来想放下心来,可是转念一想,小奶猫说这话时怎么语气那么虚?是不是他有什么没有告诉我? 我心里打鼓,“你是阴差,是不是怕符咒?” 小奶猫竖起的瞳仁陡然间放开又收缩,喵喵地尖叫着,“怎么可能,看我破了它!” 小奶猫旋转着身体,鼓动着阴风,形成一个漩涡,将那一道红线,扭曲起来,跟幽蓝的光线搅在一起,这五道的光线变成毛线团,搅和在了一起。 小奶猫喵的尖叫起来,“小娘娘,我确实有本事吧!”说着露出了得意的微笑。 其实我更加担心了,这五道光线,就像钢丝一样,搅在一起,互相撞击着,好像瞬间就会崩开,但是我也不好打击小奶猫的信心,连忙说道,“我们快下去。” 小奶猫答应一声,巨大的包子,飘飘荡荡向下降去,那股股的阴风,四散开去,消失在黑暗中。 我松了一口气,小奶猫到底是阴差,是鬼就怕他,觉得全身酸痛,坐下来,揉揉胳膊腿,准备下面的大战。 下面一片银光闪过,像是白雪皑皑,反射着无数的光点,整个山洞中一时间光耀四射,我的眼前一黑,什么也看不清楚了,就听见砰的一声,震得我的头发都竖了起来,小奶猫剧烈的抖动起来,像是飞机落入了气流中,上下翻滚着。 我被包在包子皮中间,上下颠波,撞得头昏脑胀,眼睛直冒星星,连忙弓起身体抱住头,将伤害减轻到最低。我急切地问小奶猫“发生什么事情了?” 小奶猫喵喵叫了一声,“爆炸了。” 我心中大急,这半空中爆炸成这样,爷爷会怎么样呢?“我们快下去。” 可就在这时小奶猫飞快的向上升起。 我急了,“方向错了。”我还在琢磨,小奶猫到底是个小孩,遇到大场面,就慌了手脚,连方向都搞错了。 可是小奶猫粉红色的小嘴绷成一条线,就像是没有听见我在说些什么,只顾闷着头往上伸。 我捶打着小奶猫的纸片身体,“向下,向下!” 这一捶打我才发现问题,小奶猫纸片一样的身体如同结成了冰,被我一打,发出清脆的咚咚声,还不停落下白色的粉末。 我这才意识到,小奶猫其实是支持不住了,想逃回去。 可是刚才明明是爆炸,怎么会叫小奶猫冻结呢!我琢磨不透。 我不由得骂起来,“小奶猫,你真是做不了虎,你就是一只胆小的猫。” 小奶猫却一言不发,只是黄色的瞳仁竖起,昂着头,拼命向上。 可是我的爷爷还在下头,如果小奶猫支撑不住,爷爷怕是危险了,我怎么能够放弃爷爷?我不顾一切,用力推,想推开小奶猫的四肢,跳入山洞中,小奶猫的一只爪子发出了清脆的一声,化成粉末,落了下去。 我一下子被镇住了,怎么可能!竟然能够冰封住小奶猫,小奶猫可是鬼差啊! 小奶猫现在也掩饰不下去了,发出低低的呜叫声,“小娘娘,这个符咒比我们想象的要凶险得多,我没有一点把握能够打赢他们,现在能做的就是,安全的把小娘娘送出去。” 我刚想张嘴骂他,突然间发觉,小奶猫的全身,发出细微的咯吱咯吱的声音,白色的身体上下密布了细细的裂纹,不易察觉的粉尘不停地往下落着。 我这才意识到,其实小奶猫自身难保,他在拼尽全力想保住我的安全。 我全都感到冰凉,马上不停的抓刺青,心里暗暗祷告,那个死鬼千万要听到我的祷告,快点出来。 而头顶上,隐隐的露出了山洞口,那只漂亮的月亮纸片一样飘飘而来。 就在这时,五根钢丝一样的光线,崩裂开来,重新化作了一张网,向我们射来。 眼看着那道红色的光线,刺穿了小奶猫的身体,拉着小奶猫向下落去。 第23章、我拿这个交换 小奶猫大吼一声,发出稚嫩的尖叫,拼命的向上升起。 可惜的是,小奶猫像是被刺中了鬼魂,一股股的黑气,从苍白的纸片上冒上来,滚滚向上,围绕着红光,打做一团。 这股黑气,分出一支来,化作一朵黑云,拖住了我身体下的纸片,不叫我掉下去,我急得不停地擦汗,我也看出来了,小奶猫这是被从纸人里逼了出来,跟这符咒打作一团。 以那道红光迸射出一层层的分支,就像是一只艳红的杜鹃花枝,铺成一层层的云雾,和小奶猫的黑色云气交错纠缠,不分上下。 我的指甲早已抓破了刺青,可是那死鬼却没有一点动静。 我突然就意识到不好,还有四道蓝光呢?我瞪大眼睛,四处寻找。 那四道幽蓝的光线,无声无息,在我身体四周,缓缓的生长蔓延,交错纠葛,渐渐的变成一张巨大无比的笼子,将我笼罩在里头。 小奶猫也发现了这一点,不顾一切,扑向了我,但是,那四道幽暗的蓝光,慢慢地在我头顶合拢了,将小奶猫挡在了外头。 我感到四面八方,阴风滚滚,像是一张大袍子将我包裹了,我冻的牙齿咯咯打颤,五只手指都张不开,但是,小奶猫到底是个小孩子,我不能为了自己牺牲他,“小奶猫,快逃!” 可是小奶猫黄色的眼睛瞪的滴溜圆,粉红色的小嘴扯得大大的,倒吸着凉气,不顾一切地撞击着这个牢笼。 就听见咚的一声,小奶猫被弹了回去,砸在了山洞壁上,像是一股云雾被风吹散了一样。 这样下去,小奶猫一定保不住他的魂魄。我眼珠转了转,大声地吩咐小奶猫,“刚才冥王传话过来,叫你快回去,他自会保护我。” 小奶猫的魂魄缓缓地聚集起来,一只小小的黑色的猫,露出了毛茸茸的头,但是,后两只爪子怎么也聚集不起来。 小奶猫感动的望着我,“其实我去求过冥王了,他不肯来。小娘娘,您的恩情我记下了,我会用我的魂魄报答您的。” 我不由得破口大骂,“该死的死鬼,竟然放老娘不管不顾,看老娘打了他的孩子。” 话是这么说,阴胎怎么打,凡间的医生有谁知道?可是老娘下定了决心,一定要整治整治冥王,叫他不管我和我爷爷和爸爸,还有小奶猫。 小奶猫连忙摆动两只小爪子,“小娘娘,万万不可,天虎会被冥王打进十八层地狱,永世不得超生的。” 说着,淡黄色的眼睛陡然间迸射出金光,毛茸茸的猫头,瞬间膨胀起来,像是一个铁锤一样,砸向了这个光网,蓝色的幽光颤抖着,散发出无数的星星,就像是掉进了无数的粉尘,瞬间四散开来,露出了一个一人肩宽的洞,小奶猫伸出爪子来,把我从洞里拽了出来。 他长长的舒了一口气,“这些冥王不会怪罪我了。” 小奶猫的全身,长发乱毛通通乍起,就像是乱了线的一个毛线团,还不停的掉着毛茸茸的毛头,我心疼不已,早知道这样,我就不该说那些话,反而逼得小奶猫不顾一切来救我。 就在这时,那道红光迸射而来,有一棵树那么粗,顶头尖尖的,直刺向了小奶猫的额头。 我知道,如果小奶猫被刺中了,就会魂飞魄散,永不得超生,情急之下,我大叫一声,“等一下,我有东西跟你交换。” 那道红色的光线轻微的低下头来,转向了我,在我上下盘旋着,像是在打量我。 红光的尖尖的头,一伸一缩,把我全身探测过,猝然间转了方向,又逼近了小奶猫的额头。 难道这道红光没有发现我肚子里有阴胎吗?我急了,我大叫一声,“我有……” 可是那只小奶猫却惨叫一声,“小娘娘,不可。”情急之下,他抬头昂胸,扑向了那道红光尖尖的头。 我连忙疾呼,“我有奇药,是小姑给的。” 小奶猫那毛茸茸的头瞬间擦过了红光的头,重重地砸在了山洞壁上,惨叫一声,“小娘娘倒是拿出来啊!” 那个红光紧追着小奶猫而去,就像是没有听见我在说些什么。我连声叫道,“如果你再不停下来,我叫冥王把你撕碎。” 那道红光陡然间停下来,就如同在思考着什么,从小奶猫身体边滑向了我这头,一个沙哑的声音,从洞底传了上来,“你是谁?”这声音中,包含着探究,不解,更多的是迫切和贪婪。 我挺了挺胸,“我是冥王新娶的妻子,叫沈茹,快来拜见我。” 放肆的笑声,“谁都敢吹牛啊!” 我指着小奶猫,“你问问他,他可是阴差。” 第二十三章 孙猴子徒弟 小奶猫连连点头,“我是崔判官坐下小奶猫,小娘娘给我赐名天虎。”话语中带着得意。 四周瞬间沉静下来,静得掉下一根针都能听见。我知道,一定是山洞底下那个不知道是什么东西的在思考这句话的真假,就默默的等着。 那道红光,缓缓的爬升而起,围绕着我右旋转了一圈,停在了我的手臂上,那个地方就是刺青,我举了举胳膊,叫红光看的更加清楚。同时心中暗暗奇怪,这个东西,可是冥王给我的,他也懂吗? 放肆的声音再次响彻了山洞,震得山洞壁上尘埃落下,小小的草和苔藓纷纷掉下。 我奇怪地问小奶猫,“这里如此阴冷,还会长草吗?” 小奶猫见怪不怪,“地府那么冷,也一样,有很多草,不过这种草,全身阴寒,有奇效。” 我伸手接了一些草和苔藓,草长长的,叶片是一根经脉化成了毛茸茸的一团,全体紫红,散发着奇异的臭鸡蛋味儿,而那苔藓也是像是银色的木耳,摸起来咯吱脆,他们都奇寒无比,我感觉到,我的手心里像是结了冰一样。 我瞅了一眼小奶猫,小奶猫马上从口袋里掏出一个袋子来,“那是阴气,装进去,就不冷了。” 我接过这个袋子,这个袋子淡黄色,摸起来很柔软,感觉很奇怪,但是也没有多想,就将这些东西装了进去,塞进了我自己的口袋。 我正在忙碌,陡然间,就觉得身下一松,直直的向山洞底落去,头顶上,小奶猫尖利的嘶叫着,“放开我们家小娘娘……”他化作一团黑气,紧紧跟来。 几乎是一眨眼之间,我就落在了地上,咚的一声,被弹了起来,足足有半米高,只觉得骨头都要散架了,再次落下时,半天没有动。 我躺在那里思考了半天,突然间反应过来,我不应该收集那些草和苔藓,这些东西就随随便便长在山洞上,竟然没有人看护它们,就说明这些东西不值钱,我刚才却跟那个施法的东西说,我有奇药,我懊恼的揉了揉头,坐了起来。 这一坐起来,就觉得眼前一黑,并不是我头晕,而是眼前太亮的,反而叫我眼前发黑了。 我揉了半天眼睛,才适应过来,发现这里四面八方都是雪白的结晶体,成六柱型,长短不一,排列有序,反射着星星点点的光,组成了墙壁,书柜,一张大大的圆形床,还有四五个多宝阁,桌椅板凳之类的东西。 而正中间,很奇怪的高高鼓起一个拱圆形状,被白色结晶体覆盖着,看不出来是什么东西。只是那些白色结晶体比别的地方厚的多,阴风阵阵的吹过来,夹杂着白色晶体,像是无数根小刺扎进皮肤。 而我的身体底下,却是有一张叫不出名字来的毛发做成的毯子,厚的吓人,足足有一人多厚。 我打了一个冷战,觉得寒气更盛三分,发觉这里的空气中流动着白色和黑色交织的云雾,宛如是雾霾和白雪交织在一起,闪烁着像鬼火一样的磷火,诡异之极。那寒气就是由这些磷火散发出来的,难怪要铺一人多厚的毯子。 小奶猫被一根绳子拴着脖子,吊在了书柜一边,黄色的瞳仁竖起,面目狰狞,爪子不停的挣扎着,可惜越挣扎越紧。 我连忙掏出小姑给的药材,“别人给我的,放开小奶猫。” 我突然意识到,这个山洞底下,居然没有一个东西,我望向了小奶猫,“是鬼吗?你叫他出来。” 小奶猫爪子拉着脖子上的绳子,声音早已变形,“喵,恐怕不是鬼。” 我咬了一下嘴唇,如果不是鬼,小奶猫就召唤不出来。 小奶猫早已看见了我的失望,强行的调理气息,手下打着结印,不一会儿,一团黑气从毛发中缓缓升起,渐渐的形成了一个人形,目光呆滞,手脚变形。 我连忙问道,“你家主人是谁?怎么不出来?” 那个鬼魂呆滞的摇了摇头,“不敢说。” 我又问道,“那你家主人是干什么的?” 那个魂还是呆滞的摇头,“不敢说。” 我无可奈何,“我爷爷在什么地方?” 那个鬼魂呆呆的张大嘴,再次冒出,“不敢说。” 一连问了几个问题,这个鬼魂只用三个字来回答我,“不敢说。” 小奶猫大怒,“再不敢说,我吃了你。” 鬼魂吓得全身哆嗦,一步一摇的挪向了小奶猫,“我放了小爷爷,求小爷爷不要吃了我。” 小奶猫磨了磨牙,“亏你还知道。” 我本来在揉头,突然惊叫起来,“小奶猫当心。” 小奶猫闻听此言,全身缩成一团,黄色的瞳仁瞪得滴溜圆,可是眼前只有这个鬼魂向他移近,我指着那个已经逼到小奶猫眼前的鬼魂“有诈。” 小奶猫不屑的吐了口嘻嘻的气,那是鬼魂就像是冰冻在他面前一样,滞住了。 小奶猫上下打量着这只鬼魂,“有什么奇怪?” 我揉了下被摔得生疼的头,“看起来它是一只低档鬼,怎么可能认识你鬼差,怎么会怕你一只小奶猫?” 小奶猫磨了磨牙,他虽然不知道长了多少岁,但是从来都是跟在崔判官身后,前呼后拥,所有的鬼见了他都害怕,他以为每只鬼都认识他,现在他离开了崔判官,当然没有人知道他。他点了点头,瞥了我一眼,觉得小看我了。 “胆敢算计你家爷爷。”他张开大嘴就想吞了这只鬼魂。 我本能的感觉到不对,大叫,“不要。”可是为时已晚,这只鬼魂早已落入了他的肚中。 小奶猫黄色的瞳仁竖起,奇怪的看着我,我也说不出来有什么不对,只是定定的看着他。 突然间,小奶猫丢开脖子上的绳子,揉起肚子来,他那毛茸茸的肚子,东突出一角,西冒出一块,凹凸起伏,仿佛是有什么东西在他肚子里大闹天宫。 我明白过来,这是鬼魂就孙猴子钻进铁扇公主的肚子里一样,在小奶猫的肚子里摘心摘肺了。 没有爪子抓着脖子上的绳子,小奶猫很快就要窒息了,我扑到小奶猫身边,想解开他脖子上的绳子,却发现这根绳子上锁着一个八卦连环锁,我根本就不会开。 我连忙抱住小奶猫的身体,“小鬼,快出来,这是阴差,他是来解救你的。” 小奶猫痛苦地扭动着身体,“小娘娘,人死了之后含着一口怨气,会压过理智的,你跟他说什么他都不会理你的。” 我连忙冲着小奶猫的肚子大叫,“你要什么,我都给你。”我想他抓我到这里来,一定有所图吧。 小奶猫却放开自己的肚子,急切地把我推到一边去,“小娘娘,你身上什么东西都比我值钱,不要交换。” 鬼魂在小奶猫的肚子里尖叫着,“我要小奶猫死。”声音凄厉无比,满含着怨毒。 我大惊失色,连连的抓刺青,“死鬼,快出来,你的手下要没命了。” 一抬头,却迎上了小奶猫目瞪口呆瞪的大黄眼睛,我缓缓的松开手来,明白过来,我一家人的性命冥王都不在乎,小奶猫不过是一只鬼差,那个死鬼怎么可能过问?我真是急昏头了。 我推了推小奶猫凹凸起伏的肚子,“我的老公是冥王,我跟他说一声,叫你投个好人家,你放过小奶猫吧!” 那个鬼魂果然安静下来,可这只是五分钟的时间,小奶猫的肚子又开始凹凸起伏,他又开始大闹胃肠,“我不敢。” 我有点奇怪了,说起来,这只鬼魂也算是有本事的,在小奶猫的肚子里,都可以大闹天宫,他会怕啥?“你们家主人是谁?” 我们村子的周围有这样的东西,我怎么从来没有听说过?难道是才搬过来的? 是什么事情吸引他们过来?是焚庄的那个诅咒吗? 事情越来越严重了,要是爷爷在这里就好了,可是我们到这里半天了,怎么看不见爷爷?而那三具尸体又去哪里了? 我定了定心神,“小奶猫,你探查一下,他们的主人是谁?” 可是小奶猫巨大的瞳仁放大又缩小,吱吱呜呜了半天,就是不开口。 我不由得脱口而出,“怎么了?” 小奶猫粉红的小嘴张开又闭上,一脸的难受就是不说话,我琢磨了半天,反应过来,小奶猫的嗓子被那只鬼抓住了,他说不出话来。 我连忙吩咐小奶猫,“用手印把那只大鬼调出来。” 小奶猫困难的摇着头,拼命的张大嘴,想叫,我反应过来了,它是在阻止我这么做。想想也是,就是小奶猫肚子里这只鬼,我们都对付不了,更不要说调查的那只大鬼了,而且我们还不知道它是什么东西。 我看着小奶猫痛苦的表情,心就像了揪成了一团,小奶猫都这样了,爷爷岂不是更危险?我不敢想下去,我现在必须把小奶猫救出来,去找爷爷。 我揉了揉肚子,“你知不知道我肚子里有什么?” 话音未落,小奶猫两只爪子抓着脖子上的绳子,嘶哑地低吼起来,一张小脸儿都团成了一团,身体拼命的向我的方向冲击着,试图用后爪子挡住我的嘴。 我有点奇怪,小奶猫怎么知道我肚子有什么? 第二十四章 那是僵尸 但是时间容不得我多想,“不敢鬼,你赶快去找到你的主人,不然你的主人撕碎了你。” 一个头从小奶猫的嘴里伸了出来,一张小巧的脸打量着我,我这是第一次跟他打正面,这才发现这只鬼长得极其漂亮,长眉入鬓,眉眼如画,就是做鬼,也是出凡脱俗。 这样的人竟然成了鬼,叫我暗暗感到可惜,刚才从他的背后观察,他全身上下除了手脚变形,没有一点伤,应该是好死,怎么成一只恶鬼? 小奶猫拼命的闭嘴,想将他吞回去,那只鬼努力撑开小奶猫的嘴,躲闪着小奶猫尖尖的牙齿,上下打量着我,一脸的看不明白。 我见他吞吞吐吐,犹豫不决,冲着这个大厅大叫起来,“那个不是东西的东西,给我滚出来,把我爷爷交出来,把小奶猫放了,不然的话,我会让我肚子里的东西毁灭你们。” 小奶猫不顾一切的往前冲着,拼命的捂住了我的嘴。 胆小鬼看到了小奶猫的反应,拼命的撑开了小奶猫的嘴,想爬出来。小奶猫拼命的闭着嘴,不让他爬出来,小奶猫的嘴一鼓一合,突然间没了反应,停了下来。 小奶猫的黄色瞳眼竖起,聚集全部的魂魄,寻找那只鬼的踪迹。 突然间,他的屁股眼冒出一股黑烟来,小奶猫马上反应过来,去捂屁股眼,可是为时已晚,那是鬼已经冒了出来。 不敢鬼漂浮在我面前,精致的脸严肃得吓人,一言不发。 我有点儿奇怪,“怎么还不去通报你的主人?” 不敢鬼缓缓的转过身去,背佝偻起来,像是在低头思考什么。 我撇了一下嘴,“你再不去,你家主人一定撕碎了你。”我担心爷爷的安危,拼命地催促他快点走。 这只不敢鬼突然间回过头来,眼睛一动不动的盯着我看,半天才缓缓的说道,“我放你们走,但是,您不要再管我,不要再回来了。” 我怔住了,这是怎么一回事? 不敢鬼回头瞅了一眼那一人多厚的地毯,“这些地毯都是用人的毛发做成,我家主人藏下去,不知道殉葬了多少人,又活埋了多少工匠,这里可以说是千军万马,你们一定打不进来的,就是冥王也不敢得轻易罪我们家主人,你们走吧!” 我的大脑一片空白,小奶猫突然扑过来,背起了我就想跑,原来在我发呆的时候,不敢鬼当真放了小奶猫。 我不顾一切的踢开小奶猫,“你快逃吧,我不走,我爷爷还在这里呢!” 小奶猫急得扑通一声给我跪下了,“小娘娘,如果我打不过他们,你爷爷一定打不过他们,你爷爷怕是凶多吉少,我们还是赶快回去找冥王,叫他给爷爷来报仇吧!” 我生气的抓破了刺青,对着刺青大吼道,“冥王,你这个死鬼,你再不出来,我们就鱼死网破。”说着说着,失声痛哭起来,“我就自杀,害死肚子里的孩子,看你怎么办?” 我把一切赌注都压在了我的肚子上,爷爷从小对我最好了,我必须得让爷爷活着。 可是此刻心里却是一片沉默,一股股的黑烟冒出来,带着浓浓的杀气和阴气,直逼我的肺部,身体就丢进了冰箱一样,呛得我咳嗽连连,喘不上气来。 小奶猫拉扯着我,“小娘娘,他是冥王,你就是自杀,他不收,你也没有办法。” 我哽咽着问他,“我们就没有办法了吗?” 小奶猫却翘起了嘴角,笑得那个得意和奸诈,“小娘娘,不用那么麻烦,我头一次看见有人敢冲着冥王咆哮,冥王不把他打得魂飞魄散的,照我看来,明明是在跟您赌气,您只要跟冥王撒个娇,我看就万事大吉了。” 说着,他弓起背来,讨好的用背蹭了蹭我的腿。 不敢鬼推搡着我和小奶猫,“快走,我家主人手下可有千万阴兵,冥王从来不敢管我们家主人。” 小奶猫朝着他啐了一口,“放屁,天下没有人敢惹我们家冥王。” 我冲着刺青放声笑道,“原来如此,我说你这个死鬼怎么不敢出来?” 就听得出刺青里一声冷哼,“闭嘴,有本王在,看这个死尸敢动你一根毫毛。” 我刚想说话,就听得接着霸道的低声,“你再叫本王死鬼,冲着本王咆哮,看本王把你抓回地府,永世不得超生。” 这一声低沉而冰凉,虽然语气平缓,却震得我全身打了个哆嗦,几乎站立不稳,再不敢惹这个死鬼了,不然的话,爷爷保不住,我也得玩完了。 我一扭头,发现小奶猫一脸的笑意,心里琢磨了一下,也不由得笑开了颜,听冥王的口气,他知道这里是什么东西,虽然忌讳这东西,但是并不怕他,而他口中的那个死尸,肯定也很忌讳他,不敢动他的人一根毫毛。 我开心地揉了揉小奶猫的笑脸,“我们去找爷爷。” 不敢鬼哆嗦了一下,一张俊脸本来白里发青,这下变得煞白,手脚都哆嗦着。 我揉着小奶猫的脸,“不敢鬼,放心好啦!我不会向你们家主人告状的,还会叫冥王找一个好人家投胎的。” 可是,不敢鬼却扑通一声跪倒在地,“饶命,饶命……” 我得意万分,以为是他听到了冥王的声音,被吓坏了,“我放了你,起来吧!” 在我心里,这只不敢鬼虽然惧怕它的主人,心肠却不错,没有想到,他陡然间跃起来,直扑到我身上,我只觉得骨头一股阴风阵阵,难道被他上身了? 我叫小奶猫,却张不开嘴,整个身体不受我控制,拼命的向着山洞顶爬去。 我什么时候学过攀爬?身手竟然比猴子还敏捷,三下五除二,就爬到了一百米多高,我大脑飞快地转着,这只不敢鬼想干什么?他明明听到了冥王的声音,竟然敢上我的身,哪里是不敢鬼,分明是胆大鬼。 我只有眼珠子能动,拼命地斜着眼睛向身后看,希望小奶猫来救我,可是哪里有小奶猫的身影,片刻之后,我身后一大把黄色的符咒纸飘了过来,我大喜,那些个符咒是爷爷的,爷爷来救我了。 可是,我一只手抓在山洞壁上凸起的一块石头上,就这么半悬在空中,等了半天,没有人来救我。 我突然感觉到肚子在动,仿佛是什么东西在挠啊挠,难道是胎儿在动?我转念一想,大惊失色,那只不敢鬼可以钻进小奶猫的肚子,他是不是跑到我的肚子里,想偷走我的胎儿? 我拼命的想动弹胳膊,去抓刺青,可是身体怎么也动不了,想叫叫不出来。只有一双大眼睛瞪的滴溜圆,如果阴胎掉了,就是他不杀死我,我想冥王也不会放过我。 我突然发现我的牙齿能够动,用力咬舌头,咬出一滴血来,拼命的喷向了刺青。 那滴鲜红的血落在刺青上,瞬间就化成血红色的云霭,缓缓升起,瞬间就被黑暗吞噬了。 可是刺青毫无反应,我急了,咬的满口是血,喷上了刺青。 一片红色的云霭瞬间蓬勃而起,就像是一股蘑菇云一样笼罩我,我惨叫一声,“快出来。”我这才发现,我能够叫出声了,可是马上就意识到不好,整个身体向山洞底落去,我又不是一只猴,那只手至少挂在这块石头上半个小时了,早已又酸又麻,没有鬼附体,当然变成一块石头往下落了。 我重重地落在了什么上面,只觉得身底下一团奇怪的感觉,就像是僵硬的皮子,我摸摸,又冰又冷,还散发着臭气。 耳边传来小奶猫稚嫩的尖叫声,“小娘娘,快跑,那是僵尸。” 我的头顿时大了,落在哪里不好,偏偏砸在了僵尸身上。 我连忙跳起来,撒腿就跑,身后是一大把的符咒紧跟而来,咒语声四起,小奶猫的尖锐的喵喵声,好像就跟在我的身后,更可怕的是,咚咚咚的脚步声,又沉又重,就像是一大块铁块砸在地上,紧贴在身后。 我回头一看,一个学生模样的僵尸,脸色铁青,半边脸已经腐烂,露出了白森森的骨头,两只手直戳在我的眼前,要不是小奶猫拼死往后拖,他就要掐住我的脖子了。 我就咬了一下舌头,将一口血喷在刺青上,一阵红色的云朵升起,就像是一只手,扑向了那个僵尸。 那个僵尸陡然间停住了一切动作,被小奶猫一拽,重重地砸在了结晶体上,砸得结晶崩裂开来,四散飞射。 我也不知道自己的速度怎么那么快,一下子就窜到了小奶猫的身后,小奶猫的纸人身体早已看不出样子来了,到处都挂着纸片,随着黑色的阴风,没有方向的乱舞着。 小奶猫一口吞掉了僵尸,冲着我惨笑一下,赔了一脸的小心,观察着我。 我知道他是怕我受伤,气不打一处来,含含糊糊的骂他“你这只小奶猫不是崔判官的手下吗?怎么连一个僵尸都打不过?” 小奶猫的嘴角掉了一块纸片,一说话就吹的那片是飘飘荡荡,“他们身后有人,不然的话,我早就把它们吃了。” 第二十五章 养尸之地 我明白小奶猫说的是真话,那些山魈鬼比起这只僵尸不知道厉害多少倍,都被他吞了一个干净,这些东西,他肯定是不会放在眼里的。 我的嘴角流着血,说话又不清不楚,把小奶猫吓得脸色苍白,也不管礼仪了,扑到我身上,不知道从哪里变出了一大把符咒来,对着我的全身又贴又砸,嘴里念念叨叨,手下结印不断,上蹿下跳,就像落进了开水锅里一样。 我这才感觉到舌头痛得发麻,捂着嘴巴,连连打着小奶猫过来的符咒,“我只是咬着了舌头,没有鬼上身,你快停下来。” 可是小奶猫好像就没有听见一样,在我身边连翻带滚,走着奇怪的步伐,布置着阵法。 我看他满脸都是汗,一双猫眼瞪的滴溜圆,都要掉出来了,他怎么会急成这个样子?我琢磨了一下,他大概是以为这些话是那只鬼说的,于是东张西望,寻找那只不敢鬼。 远远的,一缕一缕的,渐渐地聚成一只鬼,我连忙拽着小奶猫指了那个方向,小奶猫看见那只鬼,身体一软,趴在了我的脚下,大口大口喘着气,都懒得动了。 我虽然年轻,但是也觉得奇怪,这小奶猫也太卖力了,不就是一只鬼吗?用得着这样大张旗鼓吗? 而那只小奶猫眼睛一直都朝着我的那只刺青,我抬起胳膊来,冲他晃了晃,点了点头,“是他出的手。” 我看见了爷爷的符咒,却找不到爷爷,用脚踢了踢小奶猫,“我爷爷呢?” 小奶猫像是打了狗血一样,跳了起来,“我就看见这一只僵尸,难道还有第二只?” 我一下呆住了,确实还有第二只,如果小奶猫打不过这只,我爷爷肯定就打不过那只,而且刚才爷爷应该用了大部分精力用来救我了,他是不是被僵尸抓去了? 我一把拎起小奶猫,“快,找爷爷。” 身后传来一声低低的声音,“小心……”竟然是那只不敢鬼在说话,他哆哆嗦嗦搓成一团,空洞的眼睛望着眼前,眼睛里没有一丝白,嘴角抽搐着,像是被吓得魂飞胆破。 我感到奇怪,不敢鬼是一只什么样的鬼,冥王竟然没有灭了他,是他本事很大吗? 不敢鬼像是看出了我的心思,跪下来,给我磕了一个头,“谢谢冥王不杀之恩。” 我更加奇怪了,就连小奶猫也在我的脚边喵喵地叫着,冥王那暴脾气,竟然都放过他,为了什么? 我揉了揉肚子,“你在偷我的孩子吗?” 不敢鬼突然表情滞住了,两只黑漆漆的眼睛,像是无数的云雾翻滚着,一声苍老的声音,“嗨……”像是叹息,又像是惋惜,他想说什么,但是恐惧的瞅了一眼那只刺青,眼睛像是看着我,就像是穿过了我,只有一声声长叹,不再说话。 小奶猫突然间竖起了黄色的瞳仁,一巴掌拍下了不敢鬼的头,“该死的东西,竟然胆敢上小娘娘的身,看我打的你魂飞魄散。” 我摸了一下肚子,拉住了小奶猫,“冥王都放过了他,你就放过他吧。” 那只鬼头掉在地上,滚过来,滚过去,凄厉地惨叫着,“是我救了小娘娘,不然她逃不过僵尸!” 我这才明白过来,冥王为什么放过了他,确实如此,我只不过是一个普通的小女孩,怎么可能斗过僵尸? 小奶猫高高的拱起了背,眼珠子都要瞪出来了,“你是说我打不过僵尸?”扑向了不敢鬼。 我连忙拉架,“你不是说僵尸背后有人吗?他的主人他当然知道厉害了,他又不晓得你的厉害。” 小奶猫这才作罢,掉转头来,回到我身边。 我忍着疼,含含糊糊的问不敢鬼,“我爷爷在什么地方?” “不敢说……”他又来了,气的我踢了一脚小奶猫,小奶猫本来就在生他的气,这下有了我的指示,纵身一跃,砸在了不敢鬼的身体上,砸得不敢鬼竟是一团黑色的云雾,向四面八方飘洒而去。 可是袅袅的,还是那句话,“不敢说。” 小奶猫回头看我一眼,我也瞅着小奶猫,这只鬼怎么回事?我只是吓唬吓唬这只不敢鬼,当然不可能伤害他,爷爷要紧,我和小奶猫丢下他,去找爷爷,又传来袅袅的一声,“小心……” 我停下了脚步,回头看了一眼不敢鬼,刚才是他救了我,看起来他对我心存善意,我一找爷爷他就说小心,难道爷爷出了大事,已经变成了僵尸?越想越不敢想,围着这个到处是白色结晶体的的山洞里,没有方向的寻找起来。 向深处走去,这个山洞居然有一公里纵深,到处是白色的结晶体和黑色的烟雾交织升腾,阴风刮得呼呼作响,把它们吹到脸上,就像是髌骨钉一样钉进了皮肤里,叫人感觉十分诡异。 小奶猫手下连连打结印,祭出一股阴风,叫这些小结晶体吹得干干净净,不叫他们伤害了我。 我有点奇怪,“这是什么东西?”顺手摸了一下小脸儿,小脸上尽是一层红色。 小奶猫满不在乎的说道,“是赤硝和阴气结合到一起,组成的东西。” 赤硝,这里有这么多赤硝?我感到莫名其妙,小奶猫连忙给我解释,“赤硝是用来保持坟墓干燥的,而这里至少在地下百米,极其寒冷,又殉葬了那么多的人,阴气极重,寒上加寒,这一切的作用,就是为了确保尸体不腐烂。” 我听的稀里糊涂,反正明白了一点,这里就是养尸之地。 我看了一下这个坟墓的规模,乍了乍舌,“这具尸体不是天王就是地王。” 小奶猫不屑的一笑,“什么天王地王,在冥王面前,都得服服帖帖。” 我的心却揪在一起,碰到这么一个天王尸,我爷爷会怎么样呢? 我低头看了眼小奶猫,稚嫩无比,声音又尖又细,心里更加打鼓,不停的挠着刺青,希望那个死鬼赶快出来,帮我找到爷爷。 小奶猫瞥见我的动作,低下头来,低低的叹了口气,口气还是很强硬,“有天虎在此,百鬼莫行。” 我真的想揍他一顿,如果不是他吹大牛,我才不敢叫爷爷一个人下去呢!但是现在,那个死鬼死活不出来,我只能依靠小奶猫,于是勉强换上了笑脸,“你从小就长在崔判官面前,是不是天上地下的鬼和尸都认识你?” 小奶猫喵的挺起了胸脯,两只眼睛放金光,“那当然。” 我微微的放下心来,既然认识小奶猫是崔判官的人,这个该死的天王尸看在崔判官的面子上,是不是给小奶猫一点面子?可是斜睨了一眼小奶猫,怎么感觉这个小奶猫说话还是不靠谱? 我突然间转了方向,小奶猫毛奇怪地问,“这个方向还没有搜完呢?” 我指着掷了一地的符咒,“这些符咒分明是从那个方向飞过来的……”说着撒腿就向那个方向跑去。 小奶猫马上明白,紧紧跟上。 我们又回到了开始的地方,黄色的符咒洒了一地,在白色的结晶体承托下,分外耀眼,符咒的方向一致,指向东南方。 东南方向,几个书柜,组成了一个小区域,白色的结晶体熠熠闪光,反射得眼前一片黑暗。 我突然间发现,这些黑暗并不是反射造成的,而是那雪白的结晶体上都是一个个黑色的眼睛,没有眼白,漆黑无比,就像是黑暗的夜,更像是无底的洞,跟随着我们的脚步,这些眼睛转动着,就像是监视着我们一样。 我戳了戳小奶猫的纸片身体,小奶猫目光直视那几个书柜,头也不回,“放心,都是一些孤魂野鬼,没什么可怕的。” 我听他的口气,没有了平常的嚣张,更多的是谨慎和不安,也望向了那几个书柜。 这几个书柜都有一人多高,白色的结晶体像是一把把雪亮的刀子,将它们包裹着,闪烁着莹莹的光芒,无数个黑漆漆的眼睛,一动不动的盯着我们,而在书柜上面,密密麻麻布满了符咒。 我仔细辨认着这些符咒,有些是爷爷写的,有些年代很古旧了,已经有点粉化,而有些看起来很新,在阴风中呼啦啦作响,一道道精光环绕着这些符咒,包围了书柜,打压得爷爷写的符咒的黯淡无光。 我并不太懂的符咒,有点担心了,这些符咒是来对付爷爷的吗? 可书柜围成的八卦心里头,漆黑一片,安安静静,像是整个世界都被这个八卦吞没了。 我小心翼翼的走上前,突然间,面前像是竖起了一个玻璃门,将我挡住了。 小奶猫低声地说,“结界。”说着他手下的手印连续的喷薄而出,扑向了这些符咒,一层的金光缓缓的升起,那些符咒顺着精光像一只只小鸟,袅袅离去,我们面前出现了一个三十平米左右的面积。 在这个区的正中间,赫然竖着一个墓碑,上面竟然是白字红底,看上去十分诡异。 而爷爷,手抓着一大把符咒,口中念念有词,他的面前,一具僵尸怒目圆睁,萎缩的脸皱皱巴巴,不知道是皱纹还是皮肤紧缩,尖尖的牙齿露出来,流淌着臭味难闻的口水,十只手指黑漆漆的,全身大小都腐烂了,烂肉一块一块挂在身体上,随着他的移动,不停的落下来,砸在地上,化为泥。 第二十六章 突如其来的帮手 爷爷不慌不忙,脚下移动的步伐,不停地将手里的符咒打向僵尸,看起来两个人势均力敌,不分伯仲。 小奶猫惊诧地喵了一声,不解地跟我说,“两个僵尸形成的时间差不多,实力怎么这样悬殊?” 我有种不好的感觉,有东西故意在这么做,可是这样做的目的又是什么?我说不出来。 小奶猫一左一右,一前一后,走着奇怪的步伐,悠悠哒哒的走进了结界,看上去一身的轻松。 我在后面骂他,“快点,我爷爷是老人。” 小奶猫回头冲我眯了一下眼睛,只是抬起一只手来,一道手印就打了出去,竟然看也不看,可是那具僵尸,砰的一声飞到了半空中,四脚朝天,盘旋着,小奶猫得意地冲我笑了一下,转过头来又向着我走来。 我惊讶地张大了嘴,这么轻松,怎么可能!上面那只僵尸可是打的小奶猫连毛都飞起来了。 爷爷回过头来,看见是我们,脸色瞬间就白了,几步就奔向了我,拽着我的手,“快出去,这里凶险!” 我拽着爷爷的手,刚想撒娇,就听得无数的鬼哭狼嚎骤然聚集而起,震得我什么话都听不清楚,一股巨大的阴风在八卦书柜中间孤傲地刮起,密密麻麻的白色粉末纠结着黑色的阴气,像是无数个钉子,扑向了我们。 爷爷想都没有想,就挡在了我的面前,而小奶猫飞出了纸片,陡然间变得巨大,扭动着身体,获得更大的阴风,扑向了这些白色结晶体。 我伸手从口袋里拿出符咒,向着黑色的阴气散去,猝然间,感觉到背后有股阴风狠狠的撞了我一下,我飞了起来,高高的落在了那个高高鼓起的圆拱形上。 我还没有反应过来,一股恶臭扑面而来,黑乎乎的什么东西就向我砸来,我本能的一个翻身,躲过了这股恶臭,就听到砰的一声,一具尸体落在了我的身边,这是那个老头僵尸,我身旁落满了稀泥一样的烂肉,臭得我恶心的想吐。 我正暗自庆幸,没有被这具尸体砸中,突然间反应过来,这里不是圆拱形吗?我翻了一个身,怎么没有滚下去?我猜想这里有结界。 可是那具僵尸,僵硬的抬起胳膊腿儿,缓缓地支起脑袋,脖子咯吱咯吱作响,将头转向了我。 我手里本来就有一把符咒,想都没有想,就抛向了这具僵尸。刚才爷爷用这些符咒打的这具僵尸手忙脚乱,本来我以为,这些符咒会起些作用,没有想到,这具僵尸露出诡异的微笑,手直直的伸出来,十个黑漆漆的手指像是电钻一样扑向我的肚子。 我下意识的翻过身去,躲闪着僵尸,滚来滚过去,我诧异的发现,我只能围着这个圆拱形旋转翻身,就落不下去。 那具僵尸十个手指就像是黑漆漆的电钻头,跟在我身后,时不时的插入白色结晶体,打得六柱形结晶体如同是雪花一般散开,弄的我头发身上全白了。 爷爷和小奶猫不顾一切的扑向了我,爷爷手中的符咒大把大把的砸向了那个僵尸,小奶猫手印连连,也不知道从哪里搞出来许多符咒,漫天雪花一样,笼罩在僵尸的头顶上,这些符咒散发的片片金光,打向了僵尸,僵尸身上的肉如同烂泥一样,飞溅的到处都是,不多时,僵尸就露出一半的白骨来,动作也缓慢了下来。 我松了半口气,指了指这个圆拱形,示意他们打开结界。 爷爷一边对准僵尸撒着符咒,一边围着这个圆拱形走了一圈又一圈,眉头紧锁,嘴角绷紧,从来没有过的严肃。 而小奶猫早已放弃了僵尸,绕着这个圆拱形,上蹿下跳,半天后背着这个圆拱形,掐指算来,口中念念有词,像是在掐算什么。 骤然间,那具僵尸牙齿磨得咯咯作响,白骨吱吱呀呀的立起来,向着我扑来。 我大惊失色,爷爷的符咒失效了?爷爷看到这个场景,也是陡然间瞪大了眼睛。我猜想,这里的主人出手了,可是,刚才那一出是干什么?难道是在捉弄我们玩吗? 爷爷叫小奶猫转过身来,小奶猫黄色的瞳仁竖起,一道精光从瞳仁中射出,只扑向下面的圆拱形。 我不由得叫起来,“瞄准方向!” 却发现爷爷神情紧张的盯着这个圆拱形,也放弃了僵尸,我明白过来了,这个圆拱型有门道,只好捡起地面上的黄色符咒,砸向了僵尸,以求自保。 而小奶猫的那道精光,打在了白色六柱型上,结晶体发出惨白的光晕,将那道精光折射得四面八方都是,有一部分反射向了爷爷和小奶猫,逼得爷爷和小奶猫连连后退。 可是他们脚下丝毫不乱,走了一个奇怪的阵法,手里的符咒,不停的手印,连续发出。 就是我这个外行人,也看得明白,虽然这道精光,只是反射向了爷爷和小奶猫一部分,实力却增加了至少百倍。爷爷和小奶猫看起来不慌不忙,实际上,背上的汗,早已浸透了衣服。 就在这时,我发现了第三具僵尸出现了! 一个熟悉的身影,脸变得青黑,十根手指发黑,僵硬的一跳一跳,向我走来。 我望着这个身影,手下竟然停滞了,是姥爷,他的鼻孔已经没有了,看上去向上翻起,嘴角淌着口水,那口水又黑又浑,散发着恶臭,牙齿尖尖的,还挂着一块腐肉。 他伸出僵硬的胳膊来,直扑向我的面门。 上次姥爷诈尸,可是还没有忘记去救我,我怎么可能对他下手,手里握着一大把符咒,却顺着姥爷的手向下倒去,重重地砸在拱形上,脑袋里发出阵阵轰鸣声。 我知道,如果姥爷再有进一步的行动,我必死无疑,可是,我瞪大眼睛躺在圆拱形上,一动不能动,只感到面前阴风鼓动,姥爷的手顺着我的皮肤擦过,腐烂的尸水滴在我的皮肤上,就像冰柱刺过,却没有伤我丝毫。 我的泪水填满了我的大眼睛,顺着眼角流下,我知道姥爷在努力的克制自己,不伤害到我。 我爸爸同样被僵尸伤了,用四五根绳子都捆不住,我知道姥爷克制自己需要多大的意志力,更要抗衡他身后指挥他的那个东西,这一切会损害他的三魂七魄的,我哽咽着,望着姥爷发黑的脸,手一松,满满的符咒随着阴风散去。 而那头,爷爷发现多了一具僵尸,抓起一把符咒就砸了过来,我失声叫道,“不要,是姥爷!” 爷爷和小奶猫充耳不闻,没有片刻迟疑,手下更多的符咒,扑向了姥爷,我知道,爷爷做的一切都是为了我不受伤害,但是,如果这些符咒僵尸身上,他的三魂五魄怕是要消失,可是这是我姥爷啊! 我伸出手来,不顾一切的去揭那些符咒,姥爷咯吱咯吱扭动着脑袋,回头望了眼爷爷,又回头瞅了一眼我,迎着符咒而去,咚的一声倒在了我的面前。 我撕心裂肺的叫了一声,像一只蝴蝶一样扑向姥爷,可是,我背后的衣服被抓住了,五根尖尖的的手指刺破了我的衣服,如同五根冰柱直刺我的皮肤,我全身颤抖,不知道,因为是寒凉,还是因为尸毒。 小奶猫一跃而起,越过我的头顶,扑向了那个僵尸,使出全身的力气跟他打斗在一起。 爷爷紧随而来,一把抓过我,想把我拽下圆拱形。 我的身边,六柱型的结晶崩塌解析,高高飞起,像是一把把利刀,飞向了四面八方,白色的烟尘和黑色的阴气胶着在一起,阴森而又惨白,光芒四射而又黑气茫茫,就如同是人间炼狱。 我的眼前,小奶猫和爷爷的身体飞速旋转,倾尽全力将僵尸挡在我的身体外。 我隐约的看到了爷爷的汗水,看到小奶猫纸片做的身体被小冰柱子打的一个一个窟窿,可是无能为力。 小奶猫气急攻心,“怎么还不带小娘娘要走?” 爷爷皱着眉头,低低的叫道,“小奶猫,你真的打开结界了吗?为什么我怎么用力,小茹就是出不了结界!” 小奶猫被僵尸逼得围着圆拱形团团转,就像一只破烂的风筝飘舞在阴风里,他回头望了一眼爷爷,我感觉到了他的绝望,如果这个僵尸都变得小奶猫难以对付,这个结界,我推测他是打不开的。 我连忙抓刺青,冲着刺青惊慌失措的叫道,“死鬼,快出来。”一片黑烟冒出,阴冷无比,却没有反应。 “夫君!”小奶猫急切地打断我,一面可怜巴巴的望着我,我知道现在不是置气的时候,当然,那两个死鬼是失口叫出的,我连忙改口道,“夫……” 可是晚了,那个僵尸的一只手戳破小奶猫的纸片,直奔我的腹部而来。 爷爷一旁符咒砸了下来,嘴里念念叨叨,却突然停住了,我听清楚了,他说最后的符咒,连咒语都忘说了。 我捂住肚子,身体向后一弓,想跳下圆拱型,背后却砰的撞到了什么,反而反弹向了僵尸的手,我不由地一闭眼睛,这下完了,我小茹一条性命,就丢在这里了。 第二十七章 小奶猫吓到了 时间如同静止了一样,我感到满身是汗,全身却冰凉无比,我就这样闭着眼睛强撑着,直到身体透支,再也支持不住了,咚的一声倒下去,靠在了那个结界上。 我缓缓地睁开眼睛,面前那个僵尸双臂早已被人斩去,头顶上冒着滚滚黑烟,和一个一身黑衣的人大战在一起。 圆拱形是白的,白得耀目,他是纯黑的,黑的如同黑曜石,在白色衬托下,熠熠生辉,全身都闪烁的光芒。 他的动作极其灵活,脚下依次摆着阵法,在僵尸极速的逼迫下,丝毫不乱,反而稳中有进,手中的符咒就像是灵活的小鸟,翩翩而舞,上下翻飞,将僵尸团团包围。 僵尸气急败坏,上蹿下跳,却逃不出这个包围圈。 这个黑人突然稳住身形,跟僵尸对峙了半分钟,上下打量着僵尸,似乎在思考着什么,陡然间一张黄符化作急速的老鹰,直扑向僵尸的额头。 这张黄符全身金光灿灿,红色的大字袅袅浮起,如同是点燃的炸药点燃索,丝丝冒着烟,直逼了僵尸。 那僵尸被吓得停在了原地,身体竟然竟然不顾一切,咚的一声倒地,砸得地面上的六柱型化成了粉末,仿佛是白色的云朵滚滚而来。 黑衣人不慌不忙,食指和中指并拢,做一个手势,九道黄色的符咒飞出,只扑向那个银光闪闪的圆拱形。 我已经跳了起来,欢呼雀跃,这下我们赢定了。 而爷爷早已累的趴在圆拱形上,勉强的抬起头,紧张的望着这一幕,眉头紧锁,大气都不敢喘。 小奶猫挂在上一个六柱形上,飘飘荡荡,长长的舒了一口气,像是用光了全身的力气,纸片软趴趴的趴了下来,就像是一个泄了气的气球。 而在黑衣人脸上也嘴角扬起,一脸的轻松。 就在这时,刺青里突然传出一声断喝,“停下。”声音阴冷而决绝,带着无限的懊悔,如同是黑色的阴风煞煞出,这一声吓得我大脑空白。 可是为时已晚,那八道黄符已然摆出了八卦,中间一道黄符只扑向八卦型的中间,笼罩了僵尸,可是僵尸…… 那僵尸就在黄色的符咒要到达之前咚的一声炸开了,这九道黄色的符咒穿越过那些烂泥,就是大鹏鸟一样落在了布满了六柱型的圆拱形上,万马奔腾的云海升起,笼罩了圆柱形。 这九道符咒威力无边,叫那些阴气和赤硝结合成的六柱形,像是原子弹爆炸一样,升起了一朵巨大的红色蘑菇云,漫天的阴气层层涌起,将整个山洞都铺满了,孤魂野鬼扑天而出,这个山洞填满了怨鬼,片片的白色结晶体如同细小的钉子,向着四面八方弹射而去。 听到一声高叫,气愤不已,“中计了。” 那黑色刺青里,涌出了颜色不正常的的红色云雾,把我团团包围住,我知道,这是那个死鬼在做结界,想都没想,伸手就去抓爷爷和小奶猫。 我刚触碰到爷爷和小奶猫,还没来得及去抓黑衣人,身体就高高的飞起,冲向了山洞顶。 我不知道这是结界的作用,还是那个冲击波的作用,我只顾忙着确认抓住爷爷和小奶猫了没有,刚看到爷爷因为紧张而不停跳动的浓眉,和小奶猫作响的纸片,我长长的松了一口气。 我们都飞出了山洞,重重地砸在地面上,疼得我直揉腰,不停的埋怨死鬼,我肚子里可有你的孩子啊,你就这么摔我!气的我敲敲肚子,你咋不流掉啊! 低沉的一声冷哼,如同是闷雷,传出了刺青,我敲打大肚子的手,就像是冰冻住了一样,动弹不得。 我只能认栽,谁叫那个人是冥王。 小奶猫从纸片里钻出来,将自己的魂魄一缕收集齐,清点了过后,嫌弃的瞥了一眼那张纸片,那张纸片早已破破烂烂,少说也有上百个洞了。 我连忙爬起身来找爷爷,心里嘀咕道,如果那个该死的死鬼把我爷爷摔坏了,看我怎么对他的孩子。 说起来,我对这个孩子十分奇怪,觉得他我的孩子,就觉得他是鬼,想留下他,又怕他生出来,纠葛的心情,叫我彻夜难眠。 我发现爷爷躺在一片厚厚的黑色草地上,仔细一瞧,而在这片草地就是那个头发地毯,心里说道,算那个死鬼有点良心。 我扶起了爷爷,爷爷顾不上活动活动胳膊腿儿,马上过来检查我,我轻微的埋怨道,“冥王居然不顾我是个孕妇,直接把我砸在了地上。”声音很小,是贴着爷爷的耳边说的,生怕那个死鬼听见。 爷爷检查完后,责怪的瞪了我一眼,“冥王是那种人吗?你看你全身上下没有一点伤,他是有分寸的。” 我就知道爷爷会维护冥王,只好撇了撇嘴不说话。 小奶猫跟过来,“小娘娘,这哪里是摔您啊,你是没见过冥王发脾气摔人,直接把你摔得三魂六魄不知道去哪了,他这是轻轻放下您。” 我一肚子闷气,明明是我被摔了,可是反而被他们埋怨一顿,这天下真是没理讲。 爷爷给自己检查完身体,抬起头来问我,“那个黑衣人呢?” 我的眼睛微微发红,哽咽着说,“大概被炸死了,可能那个死鬼不肯救他,没良心的死鬼。” “我可没有容易那么死掉。”一声温柔的话,从我的背后传过来,我扭过头来一看,这是那个黑衣人。 借着月光,我正式观察了一下这个黑衣人。 他又高又大,凤眉如飞,龙睛清傲,但是眉目平和,高傲中却带着温柔,给人不一样的感觉,跟那个霸道的死鬼看上去长得很相似,气质却截然相反。 我一时看呆了,突然间发觉爷爷碰碰我,我回身低头一看,小奶猫歪着头,黄色的瞳仁竖立着,正在看着我呢。 我装模作样,指着这个黑衣人,夸张地叫了起来,“你是人是鬼?”一面偷偷的看着小奶猫,小奶猫这才是扭过头去。 黑衣人对我观察也很是恼火,听到这样问,反倒是扬起了嘴角,“人。” 我怕小奶猫跟冥王告状,扯下衣服上粘着的一张符咒,装模作样念念有词,丢向了这个人。 小奶猫喵的叫了一声,一口气将这张符咒吹远了,“当然是人。” 我笑着向小奶猫点头,表示相信阴差说的,笑得连我都觉得假。 小奶猫奔奔跳跳跃到黑衣人身边,弓起背来,蹭了蹭黑衣人的裤腿儿,黑衣人把抓起他来,手指夹着鼻子,仔细的看了又看,“我还当是一只幼虎呢,原来是一只小奶猫。” 小奶猫觉得是黑衣人在表扬他,高昂着小脑袋,喵的得意地叫了起来。 我揉了揉小奶猫的头,“他叫天虎。” 黑衣人笑道,“那你呢?” “沈如。” 黑衣人伸出手来,“吴纯蕴。” “我爷爷。”我刚伸出手来,小奶猫猫喵地叫了一声,“男女授受不亲。”我撇了一下小奶猫,这只小奶猫才多大啊,就跟古董一样,我可不希望此事传到冥王的耳朵里,就指着我的爷爷说道,却发现我爷爷上下打量着吴纯蕴,兴奋得眼睛都亮了起来,可是眼睛里涌动着什么,看不清楚。 爷爷伸出手来,握住了吴纯蕴的手,“小伙子是干什么的?” “闲人一个,到处游荡。”吴纯蕴温和的说道,眼睛却瞅着我,一动不动。 爷爷手下用力,提醒吴纯蕴注意礼貌,吴纯蕴反应过来,歉意地一笑,仿佛是和煦暖风,三春暖阳。 小奶猫挤过来,“不要小看我,我可是崔判官手下的阴差。” 吴纯蕴放声大笑,“阴差……”他应该是在笑刚才小奶猫的表现。 我还以为小奶猫会抓狂,没想到小奶猫脖子一缩,低下头来,躲在我身后,喵喵的叫着,一脸的委屈。 我不由咯咯笑起来,弯下身来揉了揉他脖子上的毛,“刚才你干得很好,没有你我就完蛋了。” 吴纯蕴收起了笑容,“你们就凭着这么一个阴差就胆敢到这里大闹天宫?”一脸的严肃,口气极其责备。 我不好意思了,连忙介绍了我们家里的情况,“为了我爸爸,什么危险我们都得冒。” 吴纯蕴只是淡然的点了点头,“孝顺不是个孝顺法,你们应该请个高人来。” 就听见小奶猫不屑的喵了一声,背过身去。 我还以为是小奶猫觉得吴纯蕴认为他不是高人,觉得委屈了,伸手抓了抓小奶猫的毛,“你在我们这里最高了。” 吴纯蕴却严肃地瞪了小奶猫一眼,“嘴上没毛,办事不牢,猫充老虎……” 我一看小奶猫被打击的都缩成一团了,笑嘻嘻的跟吴纯蕴说,“算了,他跟在崔判官身后狐假虎威惯了,还以为天下的鬼都怕他呢,他这下也吸收教训了,你就不要骂他了。 吴纯蕴低下头来打开装黄符的口袋,吓得小奶猫全身毛发乍起,一下子蹿到了我的肩上,抱着我的脖子喵喵怪叫。 第二十八章 定魂针 我分辨了半天小奶猫听不顺耳的话,才知道他是怕吴纯蕴用符咒惩罚他。 吴纯蕴抬起头来,晃了晃手上的黄符,向着小奶猫伸过来,小奶猫吓得跳到了我的头上,他的手却擦我的肩头,把黄符交到了爷爷的手里。 小奶猫吓得眼珠子乱转,弓着背,全身的毛炸起来,瞅着爷爷,一脸的可怜巴巴。 吴纯蕴温润的声音传了出来,“爷爷,我们下去再看看,我刚才那九道符咒,炸开了圆拱型,到底召唤出来什么东西?” 小奶猫喵的一声,软在我的头上,我刚想笑,就发现什么骚哄哄的东西从我头顶流下来,气的我一把拽下小奶猫来,丢在了地上,小奶猫竟然被吓得小便失禁了,弄得我一身骚。 爷爷淡淡一笑,笑容就隐去了。 而吴纯蕴右手夹住鼻子,左手伸出来,将一大把符咒,洒在我的头顶上,就丢在小奶猫身上,又把小奶猫吓得炸起来,跳到了我的肩上。 我顿时觉得一阵清香扑面而来,刚才那股难闻的猫尿味儿,瞬间没有了,“你的符咒还能去猫尿味?”我惊诧的望着吴纯蕴,觉得这个人不可解释。 吴纯蕴淡淡的说道,“他是阴差,我的符咒当然有效了。” 一阵阴风吹来,我闻到我的肩膀上又有一股骚臭味儿,气得我大叫起来,“小奶猫……” 吴纯蕴淡笑着,摇了摇头,递给我一张符咒,我伸手夺过一大把符咒,把小奶猫反过来,在他的屁股上贴满了。 小奶猫动也不敢动,只是一脸委屈的看着我,那双大眼睛可怜巴巴,可惜我气的肺都要炸了,一点都不想看那双大眼睛。 吴纯蕴的头发被这阵阴风吹起来,他掏出黄符,对准了这阵阴风,黄色的符咒呼呼呼啦啦作响,就像是被一只大手撕碎了,没有方向的飘散开去。 他嘴角带笑渐渐隐去,看了我一眼,转过头来对爷爷说,“我们下去,小奶猫,你留在这里,保护小茹。” 我就知道事情不好,伸手抓抓刺青,“我也下去。”有那个死鬼在,我应该没有什么危险。 可是,爷爷冲着我轻轻的摇了摇头,小奶猫抱住我的脖子,低低的说道,“就这样。”他的话语里充满了恐惧,我想跟爷爷再争取一下,瞅了一眼爷爷的表情,抱着小奶猫,就坐在了山洞口。 爷爷又拿起了绳子,一头捆在树上,一头捆在吴纯蕴和自己的身上,就想下洞。 爷爷苍老的身影趴在洞口,扭过头来吩咐小奶猫,“如果发现不对,就砍断这棵树。” 我鼻子一酸,眼泪掉下来,“爷爷,不许这样说,我不会这样干的。” 爷爷冲着我微微一笑,那苍白的头发上是满满的白色月光,这个脸慈祥无比,布满了汗水,仿佛笼罩在一片光晕中,瘦小的身体也高大了许多。 吴纯蕴淡然的扬了一下眉,“有我在,这不可能。”平和中透着霸气,看似温润,在我眼中却是无边的罡气。 我盘腿坐在那棵大树下,紧张的盯着山洞,山洞里呼呼作响,一股黑色的浓烟直冲云霄,就像是一个黑黑的柱子,顶天立地,这根柱子的四周,白色的结晶体噼噼啪啪的下落,搞得我全身都白了,小奶猫变成小白猫,而四周的山头几乎都被染白了。 在淡淡的月光照射下,这些白色结晶体渐渐融化,变成像血一样鲜红,惨淡的月色,鲜活的红色,对比分明,额外狰狞。 随着这个柱子越来越粗,小奶猫跃上我的头顶,高高的弓起背来,一双瞳仁竖立着,一片金色的光从黄色眼睛中射出,直逼柱子顶,可惜这片精光瞬间就被黑色的大柱子吞没了,急得他毛发乱炸,一张小嘴绷成了一条线,紧张地挠着爪子,弄的我头发乱七八糟。 我感觉到,阴气越来越重,浓烟滚滚,月光好像也变了,变成了惨淡的阴光,白色的地面,黑色的天空,被白色的惨淡胧罩着,我就像置身于另一个世界。 我肥大的衣服早已被阴风吹成球,冷风吹得我全身都起了鸡皮疙瘩,牙齿不停地打颤。 我求饶望向了小奶猫,“这气氛已经够冷了,你就不要在我头顶上当空调了。” 小奶猫转了一下眼珠子,观察了一下四周,跳下了我的头顶,却落在了我的膝盖上,紧紧的抱住我的腿,说什么也不肯撒手了。 这对于我来说,就是冷空调从头上移到了到了腿上,我只好抱着肩,跺着脚取暖。 小奶猫见了,从口袋里摸出几张符咒来,贴在了我的身上,那些黑色的阴气,碰到了这些符咒,缓缓地退让,在离符咒有一手指宽的地方,想逼近,却怎么也没有办法。 我感觉暖和了一点,打了个阿嚏,揉了揉鼻子,大概是冻感冒了,突然就觉得揉鼻子的手指上沾上了什么东西,我低头看了看,月光很惨淡,又有黑柱子挡住了天,我只能模模糊糊的看到,这是一大把毛,大概是那个头发地毯上掉下来的。 我甩甩这把毛,又打起了阿嚏,可是,那只小奶猫,却顺着我甩手的方向,追了过去。 我心知不好,难道这些头发上附有鬼魂,他们可别冲着我的鼻子钻进我的身体里,我觉得身体更加冷了,揉了揉肚子,觉得肚子鼓鼓的滚动,像是什么在动。 我听冥王说,我的胎儿至阴至纯,难道是这股阴气调动了他的阴气,叫他不安了起来吗? 这股阴气是不是至阴至纯啊,我担心起爷爷和吴纯蕴他们来。 如此迎来我的第一次胎动,我心里难受极了,这难道就是我的孩子?只会在最阴的时候活动,他是不是注定了,不能在阳光下生存,我对这种阴胎一无所知,满脑子的胡思乱想,心中大乱。 而就在这时,山洞里,无数的黄符随着阴风滚滚而出…… 我连忙跑到洞口边,向下张望,前面有了小奶猫说大话,后面这个吴纯蕴把话说的这样满,我根本就不敢相信他,冲着洞口,焦急的呼唤,“爷爷,爷爷,吴纯蕴……” 黄色的符咒顺着阴风鼓鼓的向外飞,四周笼罩着一层层金光,在黑色的柱子里,就像是灿烂的烟花,金光四射。 可是除了黄色的符咒和鼓动的阴风,再没有任何反应了,甚至连一声爆炸都听不到。 我担心的回头叫小奶猫,却发现小奶猫早已不见了踪影,我头皮发麻,就我一个人在洞口,我该怎么办呢? 猝然间,我觉得背后有只手推了我一下,我向着洞口掉下去,吓得我尖叫起来,连忙抓那个刺青。 刺青散发出一层光晕,一只肥大的白色袍袖从刺青里甩了出来,把我一卷,就丢回了山洞口。 我一屁股坐在地上,捂住了胸口,心还在怦怦跳,不过还是换了笑脸,“谢谢夫君。” 阴冷的一声传了出来,“那个什么东西呢?” “一定是我爷爷他们制服住他了,他没出来。” “我问的是跟在你身后的阴差,看我不把他下油锅。”暴戾无比的声音,叫我心跳的更快了,这股浓浓的杀气,是平常冥王跟我说话时,从来没有带着过的,我感觉到这股杀气,几乎能要了我的命。 我陪着笑脸儿,“刚才有鬼打扰我,小奶猫去帮我赶鬼了。” “等他回来,这个东西砸在他头上。”刺青飞出来一个东西,我捡起来一看,是一根细细的针,白玉做成,针头雕刻着龙头,尾部又尖又细,闪烁着莹莹光芒,漂亮之极,可惜这东西阴冷之极,我发现我手上的皮肤都被冻掉了细细的一根针大小。 “什么东西?”我知道,这是宝贝,应该是极品,我有点担心小奶猫了。 “定魂针。”就三个字,那股浓浓的杀气,我就觉得牙齿像是被打掉了,再也不敢张嘴了。 那股杀气好半天才平息了下来,我看刺青没有动作了,掏出小奶猫给我的口袋,想把它装进去。 我的直觉,这样的宝贝,去杀小奶猫,小奶猫冤枉大了,而且还不知道,这东西能不能反复用,我还是留下来当我的镇山之宝吧。 就在这时,喵的一声,我扭头一看,小奶猫正盯着我手中的那根针,黄色眼睛好像是要瞪的掉下来了,“冥王送给你的?” 他凑上前来,仔细的看了我手里的那根针,高兴的在地上打起滚来,“小娘娘太受宠了,我跟对人了。” 我皱着眉头,用定魂针捅了捅小奶猫,“这是冥王叫我定你的。” 小奶猫光顾高兴了,根本没注意我的行动,被定魂针一筒,整个身体像云雾一样散开来,身体正中央出现了一个大大的洞,一道道金光从洞里钻出来。 吓得我连忙收起定魂针,抱起了小奶猫,“没事吧?” 小奶猫委屈的眼泪涟涟,“小娘娘,虽然我的本事不济,可是对你掏心掏肺,为了救你,命都不顾了,你怎么能这样对我?” 第二十九章 去投胎吧 我重复了一遍,“这是冥王叫我干的,我根本不知道后果,你不会有事吧。” 小奶猫不相信瞪大了眼睛瞅着我,看得我背后发毛,赶紧多解释几句,“冥王叫我钉你的额头,我只是拿针尖戳了戳你,根本就没打算这样干,如果真干了……”说着摇了摇头,虽然我不知道定魂针是干什么的,看着看小奶猫的伤,我也知道它的威力。 小奶猫已经呼天抢地地接了过来,“小娘娘,千万不要啊!” 我连忙将定魂针放进那个口袋里,“我不会这样干,你快点疗伤吧!” 小奶猫委屈的跳下我的手,在一旁画出一个阵势来,坐在法阵,不停的打手印,可是任凭他怎么努力,中间那个洞,缩起又放,放了又缩,最后定格在一个手指头可以通过的大小,就再也合不拢了。 我揉揉张大的嘴巴,我只是用针尖戳了他一下,动作轻微到我觉得根本就没有戳到,竟然就有这样的功效,实在太叫人震惊了。 小奶猫委屈的眨巴眨巴眼睛,从法阵里跳到我身边,“恭喜小娘娘。” 我还在震惊中,听到这话,反应过来,这足以见冥王对我的重视,不过我明白,他只是在重视我肚子里的东西,至于我本人,只不过是众多妻妾中的一个。 不过这定魂针,一定能够帮助爷爷的,我还是笑逐颜开,戳戳小奶猫,“这什么宝贝?” 小奶猫想装出笑容,却怎么也盖不过自己的难受,“这个定魂针是冥王的母后,在天上人间地狱这三地最寒冷的地方,经过千万年修炼出来的,碰到的结果,你也看到了。” 我连连点头,开心的想笑,又看见小奶猫的伤,连忙掩盖了笑容,“那以后就跟在我身边,不回去了,以防冥王再找你算账。” 小奶猫弓起背来,不停的蹭我的腿,喵喵的叫着,“还求小娘娘找冥王治好我的伤。” 我点头答应了,就听背后有一声传过来,“小奶猫,你这是怎么了?” 我回过头来,爷爷和吴纯蕴从洞口冒了出来,连忙和小奶猫迎了过去,一边感到奇怪,这么小的伤,难道他们就这么发现了?是爷爷发现的,还是吴纯蕴发现的,他们的本事谁大?这声音是爷爷的,还是爷爷胜出。 爷爷爬出半个身子来,全身都被汗水浸透了,大口大口喘着气,就趴在洞口不动了,我已跑到洞口,才发现,其实是吴纯蕴在后面托着他,把他硬拖上来的。 我的心揪在了一起。 我连忙把爷爷拉了上来,爷爷趴在我脚边,大口大口喘着粗气,脸色苍白,半天都没有动。 我吩咐小奶猫,“照顾好爷爷。”连忙把吴纯蕴拉了上来。 吴纯蕴一个猛子跃上来,却是精神抖擞,看不出有丝毫的伤和累。 我回到爷爷身边,将爷爷的头放在我的腿上,给爷爷揉着肩头,有些责怪地望向了吴纯蕴,“我爷爷这是怎么了?” 吴纯蕴温和的笑了一下,“放心好了,你爷爷没有什么伤,只是有些累。” 我望着爷爷大滴大滴的汗水挂在一头的白发上皱纹里都是汗水了,说什么也不相信吴纯蕴说的,低头问爷爷,“爷爷,你怎么样啊?” 爷爷拍了拍我的手背,“不要责怪吴纯蕴,我们在下面什么都没有遇到,于是将整个山洞搜了一个遍,才上来的,爷爷是年纪大了,纯粹累的。” 我瞥了吴纯蕴一下,“那么剧烈的爆炸声,怎么可能没事?爷爷,你就不要安慰我了。” 吴纯蕴无奈地叹了一下手,“刚才那些爆炸声,我们不知道是从哪里传来的,跑过去一看,什么都没有了。” 爷爷向着我点了点头,示意我吴纯蕴说的都是真的。我说什么也不相信,但是也不好再说些什么,本来人家就跟我们是萍水相逢,出手帮我们已属于道义了,我还有什么可要求的。 我急切的问吴纯蕴,“是不是我姥爷的尸体被炸碎了?” 那个死鬼给我编的那些话,我可记得清楚呢,我可不希望我姥爷投胎有什么差池。 吴纯蕴从背后拿出一个大口袋来,黑色的蛇皮做成的,这诡异的亮光,叫我全身直起鸡皮疙瘩,他却微笑着说,“你姥爷的尸体,不过残缺不全了。” 我接过大口袋,感激的冲着吴纯蕴笑了笑,“太麻烦你了。” 本来,听到下面那些震耳欲聋的爆炸声,我是一丝希望都没有报,现在竟然能将老人的尸体收回来,除了感激,我还能对人家说些什么呢? 我抓过小奶猫,“看看我姥爷的魂魄还在不在?” 我可是一个普通人,看不到人的魂魄,爷爷又累了,只能抓小奶猫来干活啊了。 小奶猫打开口袋,冲着口袋里面检查了半天,片刻后,震惊的望了一眼吴纯蕴,扭头对我说,“老人家的魂魄不是齐全,这样已经很难得,不过小娘娘您放心好了。”他想说什么,又没有说。 我长舒了一口气,对吴纯蕴投去了敬佩和感激的目光,我知道,他们没有找到那个东西,也不知道那个东西是什么,在这种情况下,竟然能将老爷的魂魄收集到小奶猫都钦佩的程度,一定花了不少功夫,我也暗暗庆幸,多亏遇到吴纯蕴,同时好奇,这个吴纯蕴是从哪里冒出来的,这样神通广大。 爷爷同样好奇,支持着坐起来,我连忙把那个人发地毯裹了裹,给爷爷垫在背后,爷爷推开我的手,“这样的东西,我们不能用。” 我一脚就人发地毯踢开了,就去那人发地毯呜呜地冒烟气,一层的阴气滚滚而出,将四面的草木都染成了黑色,惨白的月色点染上了一层淡淡的红色,诡异之极。 我镇住了,吴纯蕴不在意的说道,“这只不过是那个东西束缚住的孤魂野鬼,也许是祭祀的人,逃出来了,你不用怕。” 我觉得这些鬼魂很可怜,扭过头来看看小奶猫,“你把这些鬼魂送回地府去。” 却见小奶猫可怜巴巴的望向了我,我想进来了,小奶猫回不去地府了,等下我找一个阴差,把这些孤魂野鬼收去就是了。 吴纯蕴也看见了小奶猫的表情,马上问道,“他怎么啦?” 我无奈的说道,“得罪了冥王,回不去了。”小奶猫马上弓着背,在我腿上擦了又擦,讨好的喵喵叫着,一脸的奸计得逞的样子,我有点奇怪,眼角却瞥见吴纯蕴,微微带着不屑的神情,更是觉得奇怪,但也没有去追究。 这些孤魂野鬼围着我们,烟雾腾腾,人影重重,将我们团团包围住,他们面目狰狞,怨气冲天,想靠近我们,却无人动手。 我的背上都是冷汗,只觉得骨头里被阴风吹透了,打了几个喷嚏。我毕竟是人,受不起鬼的侵袭。 “这些野鬼会至少几百年了,怨气极重,你躲在我身后来。”爷爷连忙掏出黄色的符咒来,向着那些野鬼打去。 吴纯蕴低下头来,从口袋里掏出几个符咒来,笑着他们轻轻一扫,吓得这些孤魂野鬼像是一阵云雾一样散去了。 吴纯蕴在后面叫道,“莫逃,这是送你们去投胎。” 那些孤魂野鬼面面相觑,谁都不相信眼前这个年轻人,竟然由此本事,但是这大好机会,又舍不得放弃,你推我搡之后,众鬼七手八脚推出了一只小野鬼,迎上了符咒,想试一试这些符咒的是否如吴纯蕴所说。 我心中叹道,这些鬼竟然如此邪恶,不过想想也是,被束缚了几百年,换了我也不会相信人世间的任何东西了,一切只为自己考虑了。 这只小鬼三四岁模样,又黑又青,尖叫着飞向了符咒,只听得咣当一声,这个符咒如同一把锁一样,锁住了这只小鬼,散发出阵阵精光。 这小鬼全身的黑气层层褪去,渐渐的化成了一片片精光,一张黝黑黑的小脸渐渐的变得温润如玉,那皮包骨头的身体像是被一只大手抚过,皱皱巴巴的皮肤平了,变成了鸡蛋清样子,有了小孩的样子,一脸的怨气也渐渐失去,怀着小孩的笑容。 他冲着飞向了露出了小孩纯真幼稚的微笑,转身离去。 这下那些野鬼炸开了锅,纷纷冲过来,哄抢着符咒,生怕下一刻,符咒被抢没了,他们投不了胎。被束缚了几百年,今天终于得到机会了,他们抢到符咒后,一脸知足的笑容,冲着吴纯蕴下跪磕头,感谢不已。 我不由得瞅了一眼吴纯蕴,他年纪轻轻,竟然有这本事,叫我佩服得五体投地。 爷爷也是一脸的好奇,送鬼去投胎,这应该是地府干的事情,这个人怎么能够做到。 可是突然间,一只鬼魂向我们飘来。 这是一只小鬼,二三十岁的样子,身上的衣服比别的野鬼精致的许多,脖子上锁着一把符咒锁,上前来一步,“先谢过投胎之恩,我在主人身边待过几日,提醒恩公一句,我们那个主人,本来就威力非比寻常,又狡诈阴滑,歹毒残忍,此事怕是没有完结,望恩公事后事事小心,末被他算计了。” 第三十章 很好用的小奶猫 他低头看了一下装着姥爷的口袋,“主人让恩公如此轻易得到这位老人的尸体,怕是有什么算计,恩公,小心。 吴纯蕴只是淡然地扬了一下眉,“他尽管来,我倒不怕。” 爷爷的嘴角轻微的抖动了一下,旋即平复,我觉得此人年纪轻轻,口气太大了,就是那个死鬼冥王,也不轻易出手对付这个东西,他怎么就这样轻易的挑衅这个东西呢? 我扭过头来问小奶猫,“你刚才是不是去追一只鬼,把他找来,也叫吴纯蕴度化他去投胎吧!” 小奶猫黄色的瞳仁马上竖起,“我刚才追了半天,什么也没有发现。” 我心头一惊,什么样的野鬼,既然能叫阴差发现不了? 吴纯蕴闻听此言,用苍白纤长的手指捅了捅小奶猫,“你不是阴差吗?” 小奶猫备受打击,垂下小小的头来,一只爪子摸着鼻子,喵喵叫了半天,“大概,大概……”说不出个一二三四来。 爷爷见小奶猫如此样子,“怕是那个东西出来了,他应该极其难对付,我们小心为上,早点回家,把这把老骨头烧了,以防万一。” 吴纯蕴背起了那个大口袋,爷爷跟在后头,小奶猫趴在我的肩头上,一行人往回走。 经过这一通折腾,我又热又渴,全身都是汗,小奶猫趴在我的肩头上,阴风习习,却是去了我的热气,叫我舒服无比。 我抓起了小奶猫,放在吴纯蕴和爷爷的中间,小奶猫马上警惕地弓起背来,“有鬼?在什么地方?我怎么没有发现?”一会儿警惕地瞪大了黄色的眼睛盯着吴纯蕴背上那个口袋,一会儿眼珠滴溜乱转,四面巡视着,口气中尽是不解和被打击。 我奸笑一声,“我觉得你这个这个空调十分好用,给吴纯蕴爷爷当风扇用。” 小奶猫一瞬就软下来,瞥了我一眼,一脸的无语。 吴纯蕴和爷爷都淡淡一笑,只顾埋着头往前走。 回到家里,大太阳已经高高挂起,空气中尽是燥热,树叶儿都冒着白烟。 爷爷抬头看了看天,“阳气正盛,我们赶紧送走你姥爷吧。” 也来不及做过多的仪式,爷爷画了许多黄符,简单的摆下一个阵势,找了一些松木和柏木,将姥爷烧了。 妈妈哭得不能自已,小姨也是跪在地上不停的磕头,姥爷养育了她们一生,竟然就这样去了,叫她们怎能不觉得心痛? 我眼睛哭得红红的,想起姥爷平时对我的好,更觉得撕心裂肺的痛,我长了这么大,头次感到什么叫做痛。 以前给姥爷准备的坟墓,周围都是平常百姓的坟墓,村民都不让下葬,爷爷给姥爷找了另一块风水宝地,做下一个八卦阵,把我姥爷葬了进去。 回到家里,我劝了一会儿妈妈,妈妈挥了挥手,“自己去睡。”就把我打发了。 我理解妈妈,她此时心烦意燥,什么话都不想听,多说也无益,转身回到了自己的屋子。 睡到半夜,发现身上压了个什么东西,沉沉的,闭着眼睛,只觉得全身热气沸腾,一个粘湿的舌头深入了我的嘴中,我陡然间清醒过来,推开我身上的这个东西,“你果然不是人,我姥爷才死,你就想干这个。” 听得轻微的清朗的一声笑,听不出一丝愧疚,我更加气愤,闭了眼睛,翻过身来,捂住胸前,不去理那个死鬼。 可是那个死鬼居然掰开我的两条腿,重重地压在我身上,手向着我的下身摸来。 我气恼不已,飞起一条腿来,就想将他踢飞,他却握住了我的脚踝,当我的两条腿盘在他的腰上。 我本来想翻过身来,臭骂他一顿,可是这样一来,我是彻底逃不过身来了,我只能抓着枕头,不敢大声怒骂,可是我的怨气怎么挡也挡不住,不由得小声嘟囔着,问候这死鬼的祖宗十八代。 突然间一声冰冷的断喝,“你在干什么?” 这冰冷的声音,像是一把尖尖的冰刀,几乎刺穿我的骨脊,我觉得全身都吓瘫了,动弹不得,背上一片阴冷,这个死鬼,刚才不是还在忙吗,怎么这就反应过来了? 我还以为我的声音很小,他听不见呢! “敢骂我祖宗十八代,忤逆不孝,下地狱……”冰冷的审判,像铁链一样锁住了我的脖子,什么勾着我的脖子,就往地上拉。 我心里惨叫一声,刚才还在亲热,这就把我下地狱,“我肚子里可有你的孩子。”好汉不吃眼前亏,我赶紧求饶。 可是那个铁链却是越拉越紧,我开始感觉到窒息,拼命的抓住铁链子,努力的挣扎着,头发挡住了我的眼前,头好像要掉下来了,白色的气息从脖子抽出来,我惨叫着,“死鬼,你也不看看今天是什么日子,竟然干这事?” 我们这里动静这样大,外面确实没有一点动静,我想那个死鬼做了结界。 不由得哀叹一声,我这点小命就这样为了几句话交代了,果然是伴君如伴虎。 突然间,我脖上的铁链松开了,“今天是什么日子?” 我气呼呼地说,“你是冥王,我姥爷去了你那里,你没看到啊!” 听得尴尬的一声笑,我脖上的铁链松开了,一只大手对着我的脖子又揉又捏,将我头好像接了回来,我真切感觉到一口冷气冲进了腹腔,我复活了。 我扭过头来,一脚踢在他的胸膛上,这一脚,没有穿过他的胸膛,而是结结实实的撞到了实体,我想他还是一个人,不是鬼。 但是这口气,实在难以咽下,我揪着头发,背过头去不理他,“滚……” 背后冰冷的手抚摸着我的背,“生既是死,死既是生,看多了,就是那么回事。可惜,人太有执念了……” 我扭过头来跟他说,“你碎碎叨叨说了半天,不就是想干那事吗?你不是也是人,也有执念吗?” 我看他还想说些什么,我赌气道,“我就是人,今天就是我的姥爷火化的日子,我就是过不去这个坎,怎么了?”两条腿紧紧的合在一起,说什么也不肯理他。 半天之后,那层冰冷渐渐地逝去了,我想他离去了。 我想想,也有点理解冥王,天天呆在地府里,天天看着人死去,当然对人死去毫无感觉,但我是头一次面对亲人的死亡,我怎么可能过得去这个坎? 迷迷糊糊中,我睡去了。折腾了一夜,身体实在太累了,真的不想动,可是耳边大公鸡在鸣叫,我想天亮了,就是睁不开眼睛。 我突然间,我觉得我的两条腿被岔开了,骨头好像是被拆开了,那个死鬼竟然还没有放过我,我不由得怒骂起来,“你不是人,你就是鬼,天下最恶的鬼。” 胳膊里传来哭笑不得的一声,“天下难养唯女人与小人也。”回答的极其迅速。 我觉得难受极了,这个死鬼,这次力气怎么这么大,要把我的腿拆下来吗? 我懊恼不已,骂骂咧咧,“你轻点。”抬起两条腿来,就向着身后踢去,陡然间,我停下来,我听到的是什么东西,踢到的又是什么东西? 我就觉得我的身体要被一只大手掏空,天色黑暗无比,背上的痛夹杂着寒气,叫我痛不欲生。 我冲着刺青拼命地叫起来,“我身上有什么东西?” “放屁,有鬼胆敢惹我冥王的女人。”一声不屑的冷哼,传出了刺青。 听的口气满是不屑,这个自大鬼看样子是不会管我了,我连连抓着刺青,“救命啊!救命啊!……”哭嚎连连,喊声震天。 大概听我的叫声不像是在装,一股浓烟冒了出来,我只觉得我身后嗖的一声,什么消失了? 我觉得身体一空,整个软了下来,心里却感觉到无比的踏实。 一只大手重重地拍在了我的屁股上,冰冷无比,“躺好,叫我检查检查孩子。” 我心里那个怨啊,他第一个反应就是孩子,我是什么东西?想起他有那么多妻妾,等孩子生下来,我找个理由,说什么也要逃开他 一只手,冰冷无比,在我身下忙了半天,两条腿突然被重重地合了起来,毫无感情的一句话,“还好,孩子没事儿。” 我心冷到了极致,转念一想,我对于他来说是什么东西,我早已知道,我又何必怨念。 我还是忍不住的问,“那我呢?” “幸亏没有被人动,否则的话……”阴冷的一声笑,满腹鬼胎,我感到了淡淡的杀气。 气的我一脚飞了起来,踢到了他的身上,天下最大的鬼,古董之极,除了这些东西,什么都不在他心上,根本就没有把我当人看。 一只手抓住了我的脚,把我朝着床上重重丢去,砸到我的身体酸痛,我真想痛骂他一顿,可是又不敢,揉着背起了身,却发现已经什么都没有了。 他就这么走了?我怨念起来,嘴里不由得嘟嘟囔囔,只听到背后一声轻轻的笑声,“果然是女人。” 我扭过头来,这家伙竟然在我背后,脸上戴上红色的面具,看不清表情,嘴角却是微微地向上扬着。 第三十一章 姥爷回来了 我别过头去不理他,一只大手冰冷的搂住了我的肩,轻轻的摩挲着我的肩头,脖子间落下无数的雨点,重重地喘息声响起在我的耳边,我的身体软了下来,倒在了他的怀里。 “我姥爷在下面好吗?”我小声的问他,背上一只大手轻轻的摩挲着。 他含糊地答道,“很好,刚才我回去,他跟我说,想见见你。” 原来刚才他回去,是去见姥爷了,心里不由得一暖。 “那你带我去见见他吧!”我可怜巴巴地望着他,一脸的恳切。 冥王只是轻轻一抬手,我就听见一声呼唤,“小茹……”一个高大清瘦的身影,出现在我的眼前。 我扑过去,想投入他的怀中,可是却穿他而过,我知道他是鬼,可是还是忍不住把他当成人,就是想抱他,我的眼泪涟涟,哽咽着抚摸着姥爷的那张脸,苍老无比,更加瘦弱。 我扭过头来问冥王,“我姥爷的魂魄全不全?” 冥王只是平淡的点了点头,“黑白无常给你找全了,我已经打赏了黑白无常。” 姥爷抓着我的手,交代了许多话,碎碎叨叨,我曾经听过了无数遍,可是还想再听一遍,再听下去,永远不停止。 最后姥爷抓着我的手,望着冥王,“我能再看看你妈妈和小姨吗?”家里没有男丁,只留下三个女人,叫他担心不已。 冥王点了点头,“我叫他们睡了,你可以到她们的梦里去看看他们。” 姥爷给冥王行了一个礼,转身急匆匆的去了。 我扭过头来拉着冥王的手,“你可要给他找一个好人家投了。” 冥王拽着我的手,“这一切命中有定。” 我不由得沉下脸来,“姥爷对我最好了,这点小事你都做不到吗?” 冥王板了脸,“天命不可逆。”见我气呼呼,拍了拍我的小手,“你姥爷一生和善,与世无争,当然会投一个好人家了,哪里会用着我出手?” 我撇了撇嘴,“少来哄我,我要我姥爷投更好的人家。这点小事都做不到,你还好意思说你是我夫君。” 冥王捏了捏我的小脸,“果然是女人。”见我板着脸不理他,一把把我拉入怀中,玩着我的头发,“你要怎么谢我?” 我扑哧一声笑了,“一切随你。” 冥王抱起我来,丢在了床上,大手抚上我的胸前,一股冰冷覆盖了我的胸,更多的情愫充满了身体,他低下头来,轻轻的咬住我的耳垂,温暖的呼吸扑在我脸上,痒痒的,奇异的感觉又涌上了我的身体。 我再也不初经人事了,身体很是敏感,不由得啊啊的叫出了声,我可不想惊醒了妈妈,嘴咬住被角,尽量压抑着声音,可是我的身体底下,冲击波一波接着一波,根本就没有停顿,叫我怎么忍也忍不住。 我恼怒的推了冥王一下,示意他轻一点,他的嘴角微微扬起,“为夫很厉害?”像是得到了肯定,发出满意的嗯嗯声,身体下力气更大了,叫我更加难以忍受。 等他心满意足地翻身睡去,不光我的身体像是被拆了,就是这张床也像是被拆了一样,发出吱吱的声音。 我揉揉酸痛的胳膊,掀起被子的一角,就想下床,一只胳膊被背后冰冷的手拉住了我的手腕,“你去干什么?” 我抓起衣服披在身上,“去妈妈那里送送姥爷。” 冥王翻身坐起,一把把我拉到他的面前,面具下一双阴冷的目光直逼着我,像是要钻进了我的大脑,把我看透一样。 我有点莫名其妙,更是被吓得不轻,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见他半天没有说话,轻轻的拉回自己的手臂,揉着酸痛的手腕,“你弄疼我了。”手腕上赫然是一圈青紫,他到底用了多大的力气,真下去的手。 什么事情气着他了,我想了半天也没有想出来,委屈的看着他,也不说话。 我们就这么坐着,谁也不说话,气氛沉闷的吓人,我思来想去,姥爷还没有投胎呢,我可不能得罪了这个死鬼。 我陪着笑,用手指捅了捅他,“怎么了?” “你身上有别的男人味。”他阴沉地开了口。 我心里骂道,他这是狗鼻子,扑哧一笑,说了吴纯蕴的事情,最后说,“总得有一个人把我姥爷的尸体背回来吧,我爷爷老了,当然就叫他背回来了。” 冥王陡然间抬起我的下巴,“最好这样,你最好不要碰别的男人。” 我撇了撇嘴,“刚刚那个东西欺负我的时候,你去干嘛啦!” 冥王被我堵的半天没话可说,鼻孔放大,冒出白烟来,硬生生的冒出来一句,“我不在的时候你更要老实。” 我心中哂笑,他那么多妻妾,却叫我为他守身如玉,他也太霸道了,不由得多问候了几句。 一抬眼,却发现冥王若有所思的盯着我的脸,我翻了翻白眼,谁叫姥爷还没有投胎呢,陪了笑,“这点我还是知道的。” “知道最好。”这四个字带着阴狠和歹毒,我头皮发麻,转身下床就要走。 冥王一把抓住了我的手腕,“等你姥爷回来。” “我们一家团聚一下。”我甩开他的手,起身就想走。 冥王淡漠的哼一声,我面前,姥姥,妈妈、小姨瞬间出现。 他竟然为了不让我走,抓了我们一家人的魂魄。 魂魄离开了身体,没有什么好处,我生气地白了他一眼。 他理所应当的背过身去,“一炷香时间。” 谁叫他是冥王,我也无可奈何,连忙抓紧了时间,跟姥爷话别。 妈妈和小姨抓着姥爷的手,哭得死去活来,我的眼睛也通红通红,站在一边,有一搭没一搭的说着话,只想多说几句,多听姥爷说几句。 “时间到了。”冥王在一边说道。 我责怪的白了他一眼,“我们还没说话呢,就再给我们一点时间吧!” 姥爷马上打断我,“人终有定数,到时生活就该走了,莫要责怪冥王。” 我踢了冥王一脚,却一脚落空,什么也没有踢着,我的背后传来一声,“时辰不对,投胎可不好。” 这家伙动作够快的,什么时候到我的背后。 还是姥爷的投胎重要,我们一家人哭的死去活来,就见姥爷全身散发着金光,一道白色光,投在姥爷的头顶上,引导着他去了。 我惴惴不安的问冥王,“姥爷还会记得我吗?”一只冰凉的大手从背后伸出来,揉揉我的头,“又笨又傻。”却没有答案。 送了妈妈和小姨的魂魄回去,大公鸡又叫了起来,我觉得奇怪,大公鸡一天叫几遍啊,可能头次听到的公鸡叫,有蹊跷。 这公鸡越叫越响,太阳光也变得暖暖的了,可是这公鸡的叫声陡然巨变,扯着嗓子,尖锐的像一把刀子般割耳朵,紧跟着整个村子都开始鸡飞狗跳,热闹非凡。 我推开窗户,探出头来,妈妈已经醒了,揉着红肿的眼睛,去大门口看看了。 又听见三奶奶刻薄的一声叫,“你这死丫头,怎么追着我的大公鸡跑?是不是又想生吃我家的大公鸡了?” 妈妈转回来,叹息声连连。 我离开村子好几年了,从未听说过一个村庄会有人生吃大公鸡,觉得极其奇怪,“是闹鬼了吗?” 这大白天的,竟然有这样蹊跷的事?这焚庄越来越不太平了。 我回过头来问冥王,“你就不管管?”哪里还有他的人影啊! 妈妈走到我的窗前,叹了一口气,“真是作孽,好好的人折腾成这个样子。” 我起了好奇心,向妈妈打听。 妈妈瞥了一眼我,“你离开焚庄的那个时间里,村东头的无癞子冯大虎,跟人贩子买了一个女人,强行跟那个女人结婚了。可是这个女人不从,他就三天两头地暴打她,不给吃饭,她就去讨饭吃,可恶的混蛋,觉得丢人,就用一个铁链子把她拴起来了,渐渐的,把这个女的逼疯了,竟然能把铁链子挣脱,满村子乱跑,见到什么吃什么,最近越来越邪气,竟然只抓活的动物生吃。” 妈妈连连摇头,“可惜那个女的还是个大学生呢!”说着她瞅了瞅我,“这世道不太平,以后晚上可不许出去,就是在这个村子也不许出去。” 我感到不可思议,一个女人生吃动物,竟然有这么可怕的事情吗? 突然间一个东西,落到我们院子里,啪的一声,鲜血四溅。 吓得我和妈妈都叫了起来,那东西在院子里,跳了几下,半天才不动了。 妈妈关上窗户,把我藏起来,我躲在窗户后面,看着妈妈小心翼翼的靠近了那个东西。妈妈像是从地上捡起了什么,叹了一口气,打开门,到街上去了。 不一会儿妈妈回来了,手里拿着一个血红的鸡头,血乎淋淋的,鸡的眼睛又圆又大,像是死盯盯的盯着我,充满了怨气。 我接过鸡头,看了看,脖子上分明是被咬断的。 这只大公鸡我认的,是三奶奶养了十几年的大公鸡,我十来岁它就在了,小的时候常常追着我屁股后面追着我跑,也不知道这只大公鸡哪来的胆儿。 第三十二章 无赖 俺三奶奶就在我身后笑,“俺家大公鸡有灵性,认识人啊!” 我不知道她这话是什么意思,隐隐的感觉到,她指的是配阴婚的事情。 说起来大公鸡天天叫出太阳来,应该属阳,符咒中用到它的血,也许就是因为这个。难道他真的知道我的来路,我离开村庄后,还琢磨了好久。 妈妈连声叹息道,“作孽呀!一个女娃子就抱着一只大公鸡,生吃猛啃,活脱脱一个恶鬼,哪里还有人样子?” 我听了好奇,连忙跑出去,想看看热闹。 妈妈不放心,紧跟在我身后,不停的吩咐,“离远点,离远点……” 门口的街道是普通的三级公路,早已坑坑洼洼,两边种着几棵柳树,一棵柳树下,一个女娃子,蓬头垢面,衣衫褴褛,只穿了一只鞋子,光着脚,抱着一只大公鸡,就用一双脏兮兮的手,硬生生的撕扯公鸡肉,大公鸡还没有死透,在她怀里,还在蹬腿儿,拼命的挣扎。 她破洞连着破洞的衣衫,早已看不出颜色,看上去像染满了旧的血迹,鲜红的公鸡血又印了上去,看上去又可怜又狰狞。 她抬起头来,突然停下了动作,看着我,嘴角还挂着一块血淋淋的公鸡肉。 那双眼睛,几乎看不见黑瞳仁,就像是一对大白乒乓球一样,像要鼓出来了,就这么一动不动地盯着我,盯得我背上发毛。 我觉得她很可怜,刚想上前,就见一个又肥又壮,满脸横肉的粗壮汉子,一手拎着酒瓶子,一手拿着一根手指粗细的铁链子,骂骂咧咧的走了过来。 他把酒瓶子放在地上,拿起这根铁链子,把这个女娃子捆的牢牢的,弯下身拿起酒瓶子,捡起被女娃子丢在地上没头的大公鸡,拽着她就走。 三奶奶在他身后叫道,“我的大公鸡。”这大公鸡可通人性了,只要三奶奶一叫,不管多远,它一定奔着三奶奶跑来,所以三奶奶可在乎它了,我从三奶奶的表情上判断,她不是在乎这个钱,她是舍不得这个灵物。 那个莽汉子闻言转过身来,举起酒瓶子晃了晃,“这个疯女人吃过东西,你还会要啊,还是给我下酒吧!” 他用铁链子刮了刮光头上的癞疮,脸上横肉直抖,看不出一丝愧疚,这就是我们村子的无癞,沈大虎。 三奶奶干瘪没牙的嘴哆嗦了几下,看着大公鸡一脸的不舍,可是又不敢上前。 一村子人,都惧怕这个无赖,竟然没有一个人敢上前。 就算是我小的时候常常被那只大公鸡追着跑,我也觉得那只大公鸡,是极通人性的,看到它落得如此下场,心里竟然有几分不舍。 我更可怜那个女娃子,竟然被这个无赖,当成一条狗拴着,没有一点尊严。 我转身回到家里,大声叫道,“小奶猫,小奶猫……”那只该死的小奶猫不知道去哪里玩了,叫了半天才慢悠悠的那个从房顶上落下来,“小娘娘,叫小的什么事啊。” 我拎起小奶猫,“你给我这样这样做……” 小奶猫听得云山雾罩,不知道我要干什么,也没有问,喵的叫了一声,闪身不见了。 半天后,只听得咚的一声,我家的院子里,那只没头的大公鸡从院门外落了进来,伴随着冯大虎连连的惨叫声,“饶了我吧!饶了我吧……” 我出门一看,冯大虎跪在了我家门口,不停的磕头,满脸的灰尘,脑门子都磕青了,背上被汗水打透了,狼狈不堪。 三奶奶早已听到了冯大虎的叫声,慢慢的挪出来,就看见了院子里的大公鸡,她早已没了女儿,将这只大公鸡当自己的孩子,一时间惊喜若狂,立即大哭起来。 冯大虎听见了三奶奶的哭声,竟然跪着爬进门来,连连的给三奶奶磕头,“求三奶奶说个人情,叫这只大公鸡不要在我们家闹了。” 我忍住笑,连忙问,怎么回事。 冯大虎哆哆嗦嗦说,“我在家里支起锅来,准备把它做熟了吃,没想到这个没头的家伙,竟然围着我的脚边跑来跑去,我怎么抓也抓不住,反倒把我们家弄了个鸡飞狗跳,还把我摔的够呛。” 我觉得冯大虎也够胆大,要是换了平常人看到这个场景,早就来请我爷爷了,他第一想到的,竟然还是把它捉住吃了,真是死性不改,鬼也敢吃。 三奶奶抱起大公鸡,轻轻的揉着它的毛,“乖,回家了,就乖乖的。” 那只大公鸡像是听懂了人话,一动不动地躺在三奶奶的怀里,像是睡熟了一样。 冯大虎连连咋舌,“真是奇了。” 我在一边吓唬他,“这大公鸡是在这里了,可是他的鬼魂还在你们家,你还是请我爷爷去看一看吧。” 冯大虎一听要请爷爷,蛮横劲又上来了,“老子天不怕地不怕,一只鬼怎么了?还是一只大公鸡,有什么可怕的?” 此言刚落,三奶奶怀里的大公鸡,一个鲤鱼打挺,跃出了三奶奶的手心,重重地砸在冯大虎的头上,砸得他长满烂疮的头,鲜血四溅,吓的冯大虎扑嗵一声跪倒在地,“老太爷,快来救我。”全身哆嗦,直到我爷爷出来,他的脸色才由惨白变成了正常色。 我拽了一下爷爷的衣角,爷爷扭过头来,见我撇了撇嘴,他吩咐冯大虎,“你先回去,我准备准备。” 冯大虎答应一声离去了。 我拽着爷爷进了屋,“爷爷,你要好好整治整治这个冯大虎,把那个女娃子救出来。” 爷爷也点点头,“作孽呀,那么好的一个女娃子……” 爷爷准备了黄符、黑狗血、香灰之类的东西,等到月亮升起来,向着冯大虎家里走去。 爷爷不肯带我去,我带着小奶猫偷偷的跟在后头,我是怕冯大虎会在气愤之下会对女娃子做些什么,不然就是我做的孽了。 月亮淡淡的挂在树杈之间,像是被树杈割破了,痛得没有了颜色。 这个村子说大也不大,说小也不小,一条弯弯曲曲的公路走到尽头,是一间破破烂烂的土坯房,屋顶已经漏了,墙面透着风,又低又矮,要是一阵风吹过,就会吹倒了它。 这就是冯大虎的家。 平常冯大虎好吃懒做,一到农忙时,他就在家里睡懒觉,不管田里的作物,也不去打工,到处赌博,惹是生非,全凭一个瞎了一只眼的老母亲做农活,打点零工,供他开销。 就是这个媳妇儿,还是老母亲卖了攒了十来年的棺材板儿,给他换来的。 可惜,这份好心,换来的是冯大虎对老母亲的一顿毒打,嫌弃他母亲买的这个女娃子不是处女。 这间屋子门口,种了几行稀稀落落的菜,又瘦又矮,这老母亲种下的。 而那位老母亲早已在门口,见了爷爷,恭恭敬敬地说,“麻烦老人家了。” 我远远的就看到,这个干巴巴的老女人,头上的头发像是被什么凝固在一起,就听爷爷问她,“又被打了?” “没有,娃对我很好。”我听妈妈说过,这个老太太,重男轻女,一连打了六个姑娘,好不容易生了一个儿子,又因为是老来得子,把冯大虎宠上了天。自从冯大虎的父亲离世后,更没有人管教冯大虎了,老太太天天挨打挨骂的日子就开始了。 就听爷爷接着说道,“你还替他打掩护,你的头发都被血凝在一起了。” 老太太尴尬地用手捂住头发,引着爷爷向里面去了。 我蹑手蹑脚地跟上去,趴在窗户前,看爷爷怎么整治冯大虎。 这间屋子四面透光,点着一只昏暗的电灯,什么都看不清楚,但是也能看个轮廓。 这只大公鸡诈尸,当然是我家小奶猫做的,我已经告诉了爷爷,所以爷爷一脸的轻松,只是拿出黄符来,到处贴了贴,点上香,手里拿着桃木剑,开始做法。 冯大虎盘腿坐在一边,嬉皮笑脸的看着爷爷,“老爷子,装神弄鬼呢!” 好了伤疤忘了痛,这转眼间,这笨蛋虎就变成了这个态度,着实可恶。 老太太连连向我爷爷道歉,“他又喝醉了酒,满口胡说八道。”走过来在冯大虎的癞头上拍了一巴掌,“怎么敢不敬鬼神,不要命了。” 冯大虎醉醺醺地抬起脚来,一脚踢到了老太太的肋骨上,老太太飞了出去,落在光秃秃的炕上,捂着胸口,哎呀呀,叫个不停。 我爷爷赶忙跟上前去,掀起了老太太的衣服,大手在老太太的身上摸了下,查看伤情,就听冯大虎骂骂咧咧,“你这个老头,贼心不死,竟然看上我老娘了,拿钱来,我就让你睡。” 这个死孩子,把他的娘,当成什么了。 我气愤不已,吩咐小奶猫,“去教训教训那个无赖。” 小奶猫黄色瞳仁早已竖起,喵的叫了一声,弓起背来就想往里面穿,一只大手拎住了他的脖子,吓得我背上都是汗,回过头来一看,原来是吴纯蕴。 他什么时候跟上来的,我竟然一无所知,我瞥了一眼小奶猫,小奶猫也是一脸的惊诧,我心中叹道,这家伙比鬼还鬼,道行深不可测。 我有点奇怪,“你不想教训那个无赖?” 第三十三章 他身上有东西 吴纯蕴动作轻轻的,温和的揉揉鼻头,“有点不对。” 我的好奇心被提了起来,瞪大眼睛等着他往下说,可是他却不说话了,只是把小奶猫按在了我的肩头上,竖起一根中指,在眼前晃了晃,示意大家都不要说话。 我捅了捅小奶猫,挤眉弄眼,用表情问小奶猫发现了什么。可是迎来了小奶猫的一脸蒙圈,他是什么也没有发现,我气恼地揪了揪小奶猫的毛,这真是一只小奶猫,什么用也没有。 小奶猫明白我的意思,委屈地垂下头来,小声的跟我说,“是他们道行太深,不是我本事小。” 一只大手捂住了小奶猫的嘴,吴纯蕴再次竖起中指,摇了摇,责怪的看了我们一眼。 他这样小心翼翼,吓得小奶猫趴在我的肩头上,紧紧的抱着我的脖子,生怕我有什么差池。 就听爷爷说,“你这不孝的儿子,你把你妈的肋骨踢断了。” 冯大虎听到这句话,酒醒了一半,跳了起来,“老太太,你可别伤着,没人干活,我们娘仨吃什么?” 我听了气的都想踢他一脚,这个泼皮无赖,踢伤了娘老子,想到的不是安慰安慰娘老子,而是想着没给他干活赚钱,着实可恶。 我扭过头来对吴纯蕴撇了一下嘴,却发现吴纯蕴一脸的淡然,就像是看平常的事情一样,没有什么表情。 我心下不满,这个人怎么了?一点同情心都没有吗? 我又瞥了吴纯蕴一眼,却发现吴纯蕴紧紧地拽着一张黄符,颀长白皙的手指将那张黄符都戳烂了,我又去看小奶猫,发觉小奶猫眼睛瞪得如同铜铃,把我的脖子抱得紧紧的。 我小声的问吴纯蕴,“我爷爷好像什么都没有发现,要不要提醒他一下。” 吴纯蕴贴着我的耳边说,“不用,有我在。” 暖暖的风吹过来,叫我耳朵痒痒的,更叫我的心安下来。 我突然间发现了一件大事,那个女娃子呢?自从我来到这里,就没有发现她的踪影。 昏暗的屋子里,爷爷一把拉起冯大虎,“快,送你老娘上医院。” 冯大虎摇摇晃晃地站了起来,走到炕头边,“我喝醉了,老头,你陪我老娘去吧。” 爷爷一脚踢在冯大虎的屁股上,“不背你老娘,我叫鬼上你的身。” 冯大虎却嬉皮笑脸地跟爷爷说,“你不是看上我老娘了吗?你就送送你的情人吧!” 躺在炕上的老太太,气的举起手来就给了他一巴掌,“你这小子会不会说人话。” 可那冯大虎还是嬉皮笑脸,丝毫感觉不到他老娘的痛,“老娘,我们没钱,叫你老情人给你掏点钱吧!” 我在窗子外面都要气炸了,这个冯大虎简直不是人。 我的手重重地捏了捏小奶猫的脖子,小奶猫马上会意,穿墙而入,来到了屋子中间。 顿时间,这个屋子里的东西东倒西歪,缺了一条腿的凳子,飞上了炕,缺了一角的碗,被砸的稀碎,低矮的桌子摇摇晃晃的走起路来,劲风鼓鼓,墙头草哗哗的作响,开着洞的墙头不停的掉灰尘,叫整个屋子里诡异万分。 这个屋子里本来就昏暗,被小奶猫这么一折腾,简直就是鬼气沉沉。 爷爷抓着桃木剑,剑头上挑着黄符,四下里巡视着。 那冯大虎吓住了,“老爷子,这是怎么回事啊!” 爷爷将桃木剑在老太的头顶上晃了三圈,“你娘的阳气越来越低了,怕是有什么脏东西要上身,要不然就是黑白无常来抓人了。” 冯大虎这下急了,如果他老娘去了,他再也没有免费的饭票了,连忙蹲下身来,“快把老娘放在我背上,我们去医院。”爷爷扶起老太太,放在他的背上,就听到冯大虎嘴里还嘟囔着,“老爷子,我是真的没钱,过会儿,医药费还得向你借一点啊。” 爷爷平常就乐善好施,做法的时候,碰到贫苦人家,经常分文不取,冯大虎家里的情况,他明白的很,在后面答应道,“快别多说了,这钱我掏了。” 他们出了门,爷爷转过头来,冲着黑暗里的我们吩咐了一句,“快去家里拿钱。” 原来爷爷知道我们一直跟着他,我连忙招呼过小奶猫,转身就走,突然想起了什么,“吴纯蕴,你去找那个女娃子,她怎么不见了?” 说完话才发现,吴纯蕴早已不见了踪影,但是老太太叫的极其痛苦,我赶忙往家里赶去。 陪着爷爷从医院里回来,我就往冯大虎家里去,爷爷拦住了我,“你这是去干什么?” “爷爷,那个女娃子昨天就不见了,我去看看她的情况。” 爷爷板起脸来,“不许去。” 我有点奇怪,平常爷爷对人极其和善,看到这种事情,多半会施以援手,今天这是怎么了? 爷爷接着说道,“他们家有东西,……”他想说什么,却沉下脸来,摇了摇头,看样子他也不知道他是什么东西,只是严肃的吩咐,“不许去那里。” 我有点不解,有冥王这个老公,还有什么鬼敢惹我吗? 我瞅了一眼爷爷,转身回到屋里,就听到门咚的一声被爷爷锁上了,还是爷爷了解我,知道我背后里一定去找那个女娃子,可是我不甘心就这么被困在这里,抓抓小奶猫,“你有什么办法没有?” 小奶猫半眯着眼睛,“小娘娘,你怎么这么爱管闲事?” 我对他口气嘘,又想起吴纯蕴那天的紧张,就明白点什么,“给我说说?” 小奶猫用爪子挠挠头,低下头来琢磨了半天,才抬起头来,“小娘娘,那冯大虎虽是个泼皮无赖,但那个老太也是他的亲娘,他还要靠老娘吃饭,这一脚下去,也不会踢断她的肋骨,……” 我捅了捅小奶猫的脖子,“说重点。”按照他平常的自大劲儿,如果发现了什么,一定说出来了。 小奶猫看了我一眼,可能是看我表情严肃无比,觉得藏不下去了,“我在门外趴了半天,只感到冯大虎身上有什么东西,却感觉不出来这是什么?” 我马上回忆起吴纯蕴的紧张来,他连黄符都捅破了,可是还是不敢出手。 在我眼里,吴纯蕴有几分冥王的本事,“他是不是冥王的对手?” 小奶猫呆了一下,“你说的是吴纯蕴还是那个东西?” “两个都有。” 小奶猫不屑地摇了摇圆咕隆咚的脑袋,“小娘娘,这两个谁也不是冥王的对手,根本就不能相提并论。”他觉得我把这两个跟冥王相提并论,污辱了冥王,很是懊恼地白了我一眼。 我一拳头砸在它的圆脑袋上,“至少比你强。” 小奶猫更是气不打一出来,“谁说的?” “有本事你上医院,跟着冯大虎,把那只鬼捉到。” “那小娘娘呢?我的任务可是保护你啊!”小奶猫才不去呢。 “我有吴纯蕴。”我看小奶猫没有搭理我,笑道,“怕了吧?” 小奶猫脖子一梗,“谁说的?我这就去。” 我看小奶猫中计了,把小奶猫拎起来,贴着他的耳朵,小声吩咐道,“好好收拾收拾那个冯大虎,叫他日后老老实实孝敬他娘。” 小奶猫抱着两只小爪子瞥了我一眼,“这点小事,还用小娘娘吩咐?” 我看见小奶猫转身走了,挨着窗户上看着爷爷,不一会儿,爷爷就接到了电话,看样子是医院打来的,他连忙收拾了黄符之类的东西,转身走了。 我知道,这阴差走路,日行千里,夜行八百,速度就是快,但是还是感叹不已。 爷爷一走,我简单的收拾了一下,翻出窗户来,到爷爷的屋子里偷了一些黄符,就打算到冯大虎家里去。 一出门儿,就在背后阴风凉凉,应该是背后跟了个东西,我觉得诡异,现在可是大白天,竟然有鬼敢出来吗? 我心里七上八下的,琢磨这事儿大了,我还是先去找吴纯蕴吧。 我围绕我们这个不大的村庄,来来回回跑了五圈,也没有找到吴纯蕴,那个死家伙去哪里了? 我陡然间,觉得脖子上阴风飒飒,那个鬼东西竟然跟着我? 我感到了后怕,早知道就听爷爷的话,不出来了。 我知道,鬼是最怕阳气的,连忙抬头找太阳,这一抬头,不要紧,我目瞪口呆。 头顶上哪里是太阳?分明是一个红红的月亮,散发着淡淡的光晕,像是一滴血被水晕开了。 我计算了一下时间,我出门的时候是下午,现在至少已经是晚上了。我这才明白,脖子上的那只鬼从哪里来的。 我掏出黄符来,翻看了半天,也不认得黄符上的字,平常看爷爷做法,知道哪种是捉鬼的,瞅着那张符咒差不多,拿出来,用口水沾了,压在脖子上,整整压了一圈,就像是流苏的项链,我想了一下我现在的形象,就像是被压住的僵尸一样,不由得苦笑起来,还是先找到吴纯蕴吧。 我又围着村庄走了起来,越走越感到可怕,为什么脖子上的凉气丝毫没有减退,我还是回家去吧! 我顺着路,往家里走,可是我的家怎么也走不到呢? 第三十四章 你要做小娘娘了 一圈一圈,这个村庄我不知道走了多少遍,就是看不到我的家。 我心里数着这些门户,胡老太家,奶奶家,不远处就应该是我们家,为什么我们家消失了? 我不知道,这是不是鬼打墙?也不知道哪个符咒对这种事情有效,抓着符咒,一把一把向着这两家的不远处撒着,企图把我们家找出来。 这些符咒气势汹汹的杀出去,就像是游兵散将一样,撞到了那些门上,精光一闪,瞬间化成了破碎的纸片,直至落在地上,没有丝毫作用。 我数了一下手里的符咒,只有五六张了,还是留下它们护身,挨到天亮吧。 我向着胡老太家的门口走去,他们家门口上有个青石台阶,我想坐下来休息休息。 一走到门口,我才发现的不对,我记得胡老太家的台阶上的青石,断成了三块,而眼前的青石,却是完完整整。 看样子,胡老太家是幻象,可是,我面前,门吱呀一声打开了,黑洞洞,阴冷的风从里面刮出来,吹得我打了个寒颤。 门里传出了吱呀呀的歌声,敲锣打鼓声此起彼伏,热闹非凡。 我脑袋瓜子灵光一闪,突然间想起,我配阴婚的时候,也是这样热闹,胡老太家也在配阴婚? 我琢磨了半天,这里是幻境,一切都是假的,是不是我们家,是我们家以前配阴婚的场景,我抬腿就想进去,可是又停下了,我是冥王的妻子,如果他们配阴婚,应该都是阴人,我来了,他们应该迎出来,可是只是大门洞开,空无一鬼,实在诡异。 可这个大门,就像是有吸力一样,要把我吸进去。 我连忙扯下脖子上的符咒,挡在眼前,生怕被吸进去。 突然间,大门一道亮光闪起,青幽幽的,歌声袅袅,跟我配阴婚时,差不多的调子,只是歌词听不分明。 在这一片青幽幽的光中,一顶红色的大轿子,悠悠而来。 我确信这是在配阴婚了,因为这顶大轿子,没有一个人抬,我觉得,他们是发现我了,特意派了一顶轿子来迎我。 我到底是冥王的妻子,就在我装模作样要拿出架子来的时候,突然脖子上阴气发起,一圈的黄符哗啦作响,就要挣脱了我的符咒项圈,扑向那顶轿子。 我连忙停住,举起了黄符,“来者何人?” “我家主人请小娘娘上轿。”一声阴阳怪气的声音,传了过来。 我呆了呆,他叫我小娘娘,应该是地府的人,是不是符咒有反应,是正常现象? 我抬腿就想上轿,突然间脖子上被什么东西戳了一下,就听到一声惨叫,什么东西落在了地上。 我扭过头来一看,竟然是那只大公鸡,头跟身体分离着,躺在我不远的地方。 虽然这只大公鸡对我不友善,但是也是三奶奶的宝贝,我更稀罕它通人性,转过身来,跑到它身边,“你怎么没有投胎,你下去后跟下面人讲,你是小娘娘的人,冥王叫你投胎做人,是小娘娘说的。” 我这是狐假虎威,我想这样一只大公鸡投胎做人,下面的人不会起疑,就不去麻烦冥王了。 我把大公鸡的鸡头安在了鸡身上,大公鸡咯咯地叫起来,“小娘娘,我是奉阴差之命在这边守着你。” “冥王把你收了,这倒是好事。”我听到很是高兴,“什么阴差?” “一只小奶猫。”大公鸡恭恭敬敬的说道,看着我的眼神东躲西藏,大概想起了以前追我,怕我惩罚它。 我倒没有想到,小奶猫临走之前,竟然安排了这只大公鸡守着我。只是这只大公鸡,才刚死几天,又是一只鸡,有本事呢?我不由得哑然失笑。 “大公鸡,你发现什么了?”我很好奇,这只大公鸡到底有什么能耐。 大公鸡咯咯地叫起来,激动的全身羽毛都炸起来,“这里不是冥王管辖的地域,小娘娘,快跑。” 我扭过头来看了一眼那顶轿子,“这分明是配阴婚,有什么奇怪的?” 大公鸡激动地跳了起来,用嘴啄了我的衣服,“小娘娘,你家配阴婚,我看了无数次,这绝对不是配阴婚,你快点跟我跑。” 我觉得大公鸡说的有道理,他在三奶奶家里多年了,三奶奶把他当孩子看,走到哪里带到哪里,大事小事没少经过,应该没少看过我们家配阴婚,我心头一惊,什么人竟然假装配阴婚,想诱我上钩。 我想起来,我到处找吴纯蕴找不到,连忙问大公鸡,“你看到我们家新来的那个小伙子了吗?” 大公鸡刚想说什么,却骤然间跳起来,跃上我的头顶,直扑向我的身后。 我就感觉到我的身后,阴风飒飒,透过我的衣服,触摸到我的皮肤,那是一只手,巨大无比,尖尖的指甲,毛茸茸的,就要穿透我的身体了。 我惊恐之下,扭过头来一看,身后空荡荡,什么都没有,而我身边只有一只大公鸡,该怎么办呢?…… 我的身后,大公鸡已经分成了两节,鸡头飞到了半空,咯咯的尖叫着,拼命的叼着一条飘舞的彩带,而没有头的肥大身躯,上蹿下跳,踢出无数个连环腿,打得一团黑影,抱头鼠窜,到处飞舞的鸡毛和黄色的细毛。 我看了半天,只能认出大公鸡的轮廓,而那个东西隐藏在黑暗里,大概只有半人多高,尖嘴猴腮,全身绒毛,不知道是什么东西。 大公鸡拼了全身的力气,只占了几分钟的上风,就渐渐落败下来,鸡头直直的一声落在我眼前,嘴里还叼着一丝彩带丝线,而那肥大的身躯,鸡毛被打去了一半,露出了血红的肉,血乎淋淋,惨不忍睹。 我不由得埋怨起小奶猫来,这就是一只普通的大公鸡,刚刚死去,哪有什么本事来保护我,真不知道那只小奶猫是怎么想的? 我连忙抓下脖子上的符咒,向着大公鸡砸去。 我知道大公鸡是鬼,这符咒会伤着大公鸡,但是,总比被对方撕成碎片的好。 可是我没有料到,黄色的符咒闪着金光飘过去,大公鸡的身体被炸得飞了起来,而那团黑影,却生出一只尖尖的爪子来,做了一个手印,这些符咒就纷纷落在地上。 不但没有伤了那个东西,反而叫自己人大受损失,我抓着符咒,不停的翻找着,到底哪些才是制服这个东西的符咒? 大公鸡在半空中撕心裂肺地叫我,“快点解禁符咒。” 我呆住了,我连符咒怎么丢都不会,怎么会解开它呢? 揉了半天的脑袋,我蹑手蹑脚地摸过去,拿起了符咒,大公鸡果然半空中落了下来,在我身边扑腾了几下,翅膀就软了下来,一动不动了。 我拿过公鸡头,给大公鸡安上,刚刚安上一瞬间,大公鸡就像是打了鸡血一样跳起来,扑向我的背后,我本能地向前一冲,就觉得一只爪子从我背上滑过,背上火辣辣的,冒出点水来,冰凉瞬间覆盖了整个背。 我拼命的向前跑去,一边翻自己的口袋。 突然间,一只手握住了我的手腕,向后一丢,我惊慌失措的抬起头来,却发现自己高高飞在半空中,朝着胡老太的家里落去。 我从天上落下来,在轿子面前,脸着地,摔了一个狗啃泥,觉得鼻子都要断了,骨头散架了。 我艰难地抬起头来,那红色的轿子,呼呼作响,高高翻起,轿子里面,端端正正一把红椅子,红椅子上放着一套红色喜服,喜服上,一个硕大的凤冠,满头的金银珠宝闪烁着诡异的光。 我被人架了起来,塞进了轿子里。 几个身影跟着飘进轿子里,七手八脚给我换成了喜服,顺带手的把我捆了个结实,把我墩在了椅子上。。 当轿帘落下来时,我拼命的挣扎,想把胳膊抽出来,想抓刺青向冥王求救。可是挣扎了半天,越挣扎越紧,我把心一横,我是冥王的妻子,我怕谁?我冲着刺青大叫起来,“死鬼,快来救我……” 好了半天,刺青都没有反应,我这才发觉,任凭我怎么叫,都发不出声音来。 这下惨了,我拼命地扭动着胳膊,去摸自己的口袋,那里至少还有一个绝密武器,也许在关键时刻能用得上。 这顶红轿子几乎是瞬间就停下来,轿帘掀开,一个苍老的脸露出来,白色的头发上簪着一朵大红花,整张脸涂得惨白,大红嘴唇,她高兴的一笑,露出满口黄黄的牙齿来。 她把我吓得不轻,半天才认出来,这就是胡老太。 我更加吃惊的是,这个胡老太穿着一身寿衣,再加上这样的打扮,她这是唱的哪一出。 我被胡老太扶下了轿,我将头扭向胡老太,拼命的冲着她做嘴型,示意她快点救我。 在我的印象中,胡老太是个和善的老太太,十分迷信,非常在意子孙福,平常也没有干过什么坏事,我想着她可能会帮我一下。 可是胡老太却掏出口红来,给我的嘴上涂了涂口红,“这样更漂亮了。” 我听胡老太的声音,阴森森的,不像是人在说话,不由得心里打起鼓来,我看见的是人,还是她的魂魄? 她给我盖上盖头,“新娘子,恭喜你荣升,要做小娘娘了。” 我哭笑不得,再做一次小娘娘,我可真是有福啊,是有邪鬼福,可是有什么鬼这么胆大,跟冥王抢小娘娘? 第三十五章 吃掉胡老太 我竟然好奇起来,用口型问胡老太。 胡老太猜出了我的意思,“是山大王,他可不是鬼,你嫁给了鬼,是要被吞尽阳气的,山大王不会吞进你的阳气,你会好好的活着。” 我心里竟然乐了,今天有这样的好事?我自己对自己的感觉都感到奇怪,我怎么会有这样的想法? 我更加奇怪,我为什么不紧张,也不害怕? 头顶上的凤冠,又重又大,那分量,我觉得绝对是真金,山大王可比冥王出手大方多了,我竟然喜滋滋地笑了,我对我的感觉,再次感到惊异,我这是怎么了? 我这感觉,千万不要叫冥王知道了,不然他非撕碎我不可。 凤冠压得我低下头来,鼻孔正对着胡老太,一个人头穿过胡老太,对着我的鼻孔轻轻的喘了口气。 我担心这个是鬼,吸我的阳气,连忙屏住气息。 那个人头竟然紧紧地将嘴贴到我鼻子上,吓得我连连倒退,一头撞在了红轿子上。 红轿子发出了巨大的响声,一个声音从胡老太的时候传了过来,“我的人,你竟然胆敢放纵你的儿子吸阳气?” 这声音,又尖又细,像是一个孩童发出的。 就听得,他接着吩咐道,“去把那个胡老太抓起来,任凭你怎么出气。” 一阵铁链子的悉嗦声,胡老太被一只苍白细弱的手高高的举到了半空中,我的视线被让开了,我惊诧地发现,抓胡老太的人,竟然是那个女娃子,她的脖子上还拴着铁链子。 可是,胡老太平常给那个女娃子剩饭剩菜,怎么又有出气一说呢? 我不解了。 那个女娃子,宛如乒乓球一样的眼睛,充满了血丝,看不到一点黑瞳仁,这张脸都扭曲变形,她的手力大无比,将胡老太的胳膊一把拽下,丢到了远处。 就听得撕咬的声音,应该是拿胡老太的胳膊喂了什么东西。 女娃子将胡老太的四肢一一撕下,丢到那群东西当中,一阵啃咬之声,浓烈的血腥味扑鼻而来, 我觉得胃里翻滚不止,活吃人,竟然当着我的面就发生了,可是我无能为力。 胡老太凄厉地惨叫着,向我投来了求助的目光,嘴唇哆嗦着,“小娘娘,救救我。” “你也有今天,那天我向你求救时,你是如何做的?”女娃子咬牙切齿的问胡老太。 我一时呆住了,这是什么意思? 女娃子找来了一个黑色的大水缸,将胡老太丢进去,十个尖尖的指甲伸出来,把胡老太的脸划得血糊淋淋。 我再也忍不住了,挪动身体,狠狠地撞了一下女娃子,用口型质问她,“她平常给你剩菜剩饭,你怎么这样对她?” 我还以为这个女娃子疯了,没想到这个女娃子对着我露出了一个甜美的微笑,眼睛瞬时清澈无比,犹如是明亮的月亮。 “我曾经逃出来过,被冯大虎追到胡老太家里,我躲在她家的水缸里,求胡老太不要告诉那个泼皮无赖,可是没有想到,胡老太出卖了我,帮我交给了泼皮无赖,” 她说这话时,眼睛里喷着火,咬牙切齿,叫我目瞪口呆。 “你怎不叫我爷爷求助?”我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平常胡老太那样慈善,竟然做这种事情,我一点都想不到。 那个女娃子摇了摇头,“算了,你以为这个村子有多少好人吗?我逃了许多次,一次次被村子里人抓回来,我想写信给我的父亲,求他来救我,我的信寄出去,却发现现在那个泼皮无赖手里,那些信,我也曾经交给胡老太。” 我急忙为爷爷辩解,用口型说,“我爷爷一定会帮你的。” 女娃子目不转睛的盯了我半天,莞尔一笑,“这个村子里,只有你一个好人。” 这话听起来像是在表扬我,可是我一琢磨,她不是说我一家人都不是好人吗? “我们一家都是好人,他们一定会帮助你的。”我气愤不已,几乎是跳着脚说道,可惜说不出声来。 女娃子冷哼了一声,背过身去,对着胡老太,再次痛打起来。 我用身体撞了撞她,想跟她讲理,可是她再也不理我了。 这叫我郁闷不己,更叫我的心七上八下,难道她向我的家人求助过,他们没有帮助她? 不可能的,我相信我的家人。 我忍无可忍,用身体去撞她,她轻轻的转过身来,我越过了她,一头撞在了那个大水缸上,大水缸跟我一起倒在地上。 女娃子把我扶起来,贴着我的耳边说,“你是好人,我帮你逃跑,不要相信小奶猫。” 小奶猫?她能看见小奶猫,为什么告诉我不要相信小奶猫?我一肚子的问题,可是说不出话来。 而我的身后,一只毛茸茸的手伸出来,将我的手背后,“果然又细又嫩,难怪冥王用你来培育阴胎呢。” 我气愤不已,想甩开这只毛爪子,可是手使不上劲儿,怎么丢也丢不开,我只好在心里问候他的祖宗八代,要是冥王知道了此事,看那个老古董怎么撕碎你。 我的脸突然被人扳了过去,我的眼睛扫过了一对大白乒乓球,女娃子冲我摇了摇头,示意我忍住。 她冲着我背后,陪了笑,“山大王,你今天帅呆了,要不要解开小娘娘,跟你对饮交杯酒。” 那个山大王看起来喝了不少酒,醉醺醺的说,“那就解开吧。” 女娃子一边解开我的捆绑,一片贴着我的耳朵说,“你躲在棺材里,他一时半会儿找不到你,我通知你爷爷来救你。” 我们这里是山村,老人老了以后,会为自己准备一口棺材,就摆在正堂里。 我的眼睛四下瞟了瞟,胡老太为自己准备的那口大棺材,就在离我不远处。 总算是被松开了,我揉着手腕,用眼睛扫着身后,这个山大王是怎么回事,怎么从来不在我面前出现? 女娃子端着一个大大的红色盘子出现了。红色盘子上放着一把玉壶,和一对玉杯。 我朝着那把玉壶和酒杯瞟了一眼,这把玉壶盖子是一条龙盘踞而成,壶身雕成凤凰,凤尾巧雕成壶把,那对玉杯,做成一对蟠桃,小巧可爱,玉壶和玉杯都是精工细作,晶莹剔透,白如羊脂,一看就是上等的和田玉做成的,我咋了咋舌,这玉壶的体积,可以推算出来那块羊脂玉有多大,这个山大王挺有钱的。 女娃子捅了捅我,我在杯子里倒满酒,女娃子代替我说,“小娘娘敬山大王一杯。”这声音,娇滴滴的,就像是带露珠的花。 女娃子端着杯子,抬起手腕,袅袅娜娜地向着我身后递去,听到了大口大口的喝酒声音。。 我更加好奇,这山大王长得什么样,怎么连喝酒都躲在我身后? 我扭头就向后看去,一道黑影像闪电一样闪过,就落到了我身后。 这山大王是害羞,还是不想让我看清他是什么模样?那个冥王当出现的时候戴着面具,看起来,当鬼当久了,心理都有毛病。 这山大王行动这样快,分明是还没有喝醉,我抓起玉壶来,不停地倒着酒,下定决心,一定要将这个山大王灌醉。 就听山大王说,“请小娘娘也喝。” 我端起酒杯,小口小口的饮尽,只觉得五脏六腑,如同火烧。 平常妈妈不许我喝酒,也就是春节时,陪着爸爸喝上一两杯,我根本不知道我的酒量有多大,而这酒,比我平常喝的酒,度数分明高了许多,我知道,我遇上麻烦了。 我觉得我的两腮像是被火烧了,手揉着头,连连摆手,表示我不喝了,我要醉了。 “醉美人才最美,喝!”一只毛茸茸的手,从我背后伸出来,抓起玉壶来,对准了我的嘴。 我迷迷瞪瞪中,发现女娃子紧张得乒乓球眼珠子都要掉下来了。 我知道,我不能再喝下去了,我摇摇晃晃的向着女娃子的怀里倒去,给女娃子使了个眼色,示意她快救我。 可是一双毛茸茸的手握住了我的小腰,“美人卧怀,天下美事。” 一双大手扣住了我的小手,我拼命的挣扎,可是怎么也挣扎不动,而且那浓烈的酒劲儿涌上头来,叫我全身无力,只有大脑保持着一丝清醒,我向女娃子投出了求助的目光。 突然间,一个想法在我的脑子里回转,是不是我的家人没有帮助女娃子,女娃子在报复我。 我想起了胡老太的下场,背上都是冷汗,酒劲竟然去了一分。 女娃子突然笑起来,如同是沙子磨过了耳朵,表情狰狞无比。 我不由得闭了闭眼睛,完了,我沈如今天是栽在这里了,如果叫冥王那个老古董知道了,我下地狱都没有好下场。 铁链子稀里哗啦地响起来,穿过了我的身体,我木呆呆地望着女娃娃,半天,那个女娃娃推了推我,“能跑吗?” 我晃晃悠悠站起来,发现那个铁链子捆住了我身后的一个东西,我喝得醉醺醺,也不知道什么东西,就觉得黑乎乎的,像是个小鬼。 我气哼哼地拍我的口袋,我记得我带出定魂针来了,我定要这个小鬼魂飞破灭。 女娃子急了,推搡着我,快走。 就在这时,一只手抓住了女娃子,我回头一看,是胡老太的儿子。 胡老太的儿子,在十八岁的时候下河洗澡被淹死了,当时是尚未娶亲,没有想到,他竟然没有去投胎,而是呆在了他们家里。 第三十六章 人祭 胡老大张开血盆大口,露出尖尖的牙齿,对准了这女娃子的脖子,一口就咬下去。 我吓得酒劲儿全醒了,手脚麻利的翻出了定魂针,对着胡老大扎了下去。 胡老大不知道厉害,反倒伸手来接,就在接触的一瞬间,胡老大化成一阵黑色的烟雾,袅袅的散去了。 那边的胡老太声嘶力竭地叫起来,“我的儿,我的儿……” 女娃子发现自己能动了,气不打一出来,跑到水缸边,对准了胡老太就是一记耳光。 我听到耳边女娃子打胡老太的声音,也没有再去管,只管抓着定魂针,就去找那个小鬼。 可是就在这一瞬间时间,那个小鬼竟然没了踪影。 我懊恼不已,转过头来问女娃子,用口型问,“女娃子,山大王到底是什么鬼?” 知道了他的老底,我一定要冥王查个清楚,刨他的坟,把他丢进油锅里炸。 女娃子嘶哑的声音幽暗地响起来,“是胡老太的孙子。” 我觉得这声音像是从黑暗里冒出来,又漂又荡,没有一丝底气,这女娃子可是生吞大公鸡的主啊,实在是奇怪,有点像鬼的声音,想想女娃子的经历,人不如鬼,这声音就没有什么奇怪了。 反正有定魂针在手,我也不怕那个山大王,我步态不稳,走向了女娃子,“你叫什么名字?”我用口型问。 “你祖宗。”又冷又硬的三个字,就是从牙缝儿里蹦出来的,叫我打了个激灵,是不是女娃子又进入了癫狂状态。 我摇晃着向后一退,身后正好是那口大棺材,把我的后路挡住了。 我陪着笑脸儿,指了指自己的嗓子口,示意她想办法叫我说话。 女娃子阴森地吩咐道,“你躺进棺材里,等我去叫你爷爷来救你。” 我想想也是,推开了棺材,黑洞洞的,一股阴气扑上来,叫我背后发凉,我刚向后退一步,女娃子抓起了我的腰来,把我连推带搡,塞进了棺材里。 就在棺材盖合上的一瞬间,我发现女娃子大兵乓球眼睛,不再是又白又亮,变得乌黑黑的,没有一点白仁。 棺材板重重地合上了,叮咚的声音响起来,我全身一个激灵,酒劲全醒了,她这是在钉棺材,难道是我的家人没有帮助她,她在报复我吗? 可是又有点奇怪,刚才她帮助我对付山大王,就是为了什么? 我突然想起她对山大王的口气,热情而亲密,暗含情愫,难道他对山大王有意思? 我对我的处景,担心万分。 我在棺材里,拼命的敲打着棺材,希望有人能够听见,快点救我出去。 棺材不大,空气不多,我又没有什么经验,折腾几下后,我就觉得全身是汗,喘不上气来,胸口憋的慌,这时候才意识到,要尽量减少动作,节省空气,等人来的时候再行动。 我想起来,我手里还有几张符咒,顺着刚才没有钉严实的缝儿,把黄符伸了出去,拽着黄符的一个角,轻轻的摇动着黄符,我想如果有人发现了,都知道棺材有问题,就会来找我了。 我不知道过了多久,就听见喵喵的叫声,小奶猫的声音响起来,“小娘娘,你在里面吗?” 我急忙剧烈的敲打棺材,叫小奶猫快点救我。 头顶上的棺材板一道闪电穿过,瞬间化成粉末,我被憋得太久了,在粉末还没有散开时,就跳了起来。 什么东西穿过我的身体,我想当然的以为是小奶猫,就想骂他。 可是我却发现,我的身体摇摇晃晃立起来,双手在口袋里不停的翻动着,寻找着什么。 鬼上身?我哭笑不得,当着小奶猫的面,什么鬼会上我的身,看样子,他是当鬼的不耐烦了。 果然,一只猫爪子在我头顶上拍了拍,就揪出了一只老鬼。 这只老鬼,头发花白,头上别着一朵红花,这是胡老太。 我呆了一下,扭过头来去看水缸,水缸里,赫然是没有四肢的胡老太,眼睛瞪得老大,一动不动,应该死了。 而在棺材边上,女娃子拖着大铁链,倒在地上,昏迷不醒。 胡老太到底死了,我琢磨了一下,可能是女娃子打胡老太耳光时,胡老太因为儿子的鬼魂被我打散,气急攻心,一口气没上来,死掉了。 我反应过来,刚才胡老太上了女娃子的身,让我上了一个大当。 我光顾高兴了,把女娃子告诉我,不要相信小奶猫的话,通通在了脑后。 我以为胡老太死了,就没有再去管她,抓起了小奶猫,用口型说,“快,救救这个女娃子。” 小奶猫低头看了一眼她,一脸的懵懂,“这个女娃子三魂六魄不全,可我怎么觉得她有点说不出来的奇怪。” 我突然间想到那个小鬼,是不是那个小鬼用什么邪术控制女娃子的三魂六魄,张着嘴,“我们快去找一只小鬼。” 小奶猫猝然间瞪起了眼睛,那一片精光,叫我心头一喜,我总觉得小奶猫有点不对劲,可是小奶猫却喵喵的叫着,“他在什么地方?” “刚才女娃子就把他捆起来了,却被他跑掉了。” 说完这话,我也觉得有点不对劲,小奶猫怎么感觉不到那只小鬼的存在,更奇怪的是,这个女娃子应该是个人,怎么有本事捆起一只小鬼来? 难道那个铁链子有问题? 我拽着小奶猫,还是用口型说,“先把这个女娃子的三魂六魄找到,别叫她死了。” “你们找不到的。”一声平和温润的声音,如同三月的暖风,将阴冷的空气驱散了去,我回头一看,这是吴纯蕴。 一道橘黄色的灯光闪起,几张符咒跟着漂移过来,在我的四周旋转着,呼呼作响。 我想问他,他这是干什么,却哭不出声来。 片刻后,那几张符咒,贴在了棺材板上,不停的抖动着,像是在示意什么。 吴纯蕴大步走过来,低头看了看棺材,从棺材里抓出几只老鼠来。 这几只老鼠,吓得哆哆嗦嗦,爪子抱着头前,不停地作揖,我看了,哑然失笑。 吴纯蕴低头刚想问他们什么,却发现这几只老鼠白眼一翻,四脚抽搐,瞬间就死去了。 我倒不担心,反正这几只老鼠有鬼魂,问他们的鬼魂就行了。 可是吴纯蕴拿着符咒转了半天,却看不到一只老鼠的鬼魂,我伸出一只手指捅了捅小奶猫,小奶猫两只爪子一摊,示意我,吴纯蕴找不到,他更找不到。 吴纯蕴一只手按在嘴唇上,点了半天,突然哑然失笑,将那几张符咒,向半空中撒去,片刻后,这个屋子里所有的鬼魂,通通出去给吴纯蕴面前。 小奶猫暴跳起来,“那几只老鼠呢?” 这些鬼魂,一个个眼神发直,手脚僵硬,木木呆呆,歪着头,嘴角流着哈喇子望着我们,就像是一群傻子一样。 吴纯蕴再次将手按在了嘴唇上,我瞥了一眼吴纯蕴的嘴唇,难怪他这么喜欢自己的嘴唇呢,这嘴唇,就像花瓣一样,形成一个弓形,就是人们常说的爱神之弓,又粉又嫩,漂亮至极。 我不由得想,这嘴唇如果长在我身上,干那事儿时,是不是那个死冥王会把我的嘴唇咬破啊。 吴纯蕴突然间伸出手来,揉揉我的头,“不要太花痴。” 他比我高出一头来,伸手刚好摸着我的头,动作是那样自然轻松,叫我一时发呆。 突然一声喵叫,一道黑影陡然间打在了他的手背上,瞬间,那只修长美丽的手,留下了五道深深的红爪子印。 吴纯蕴突然间收回手来,甩了甩手,一脸不屑地瞅了一眼小奶猫,小奶猫冲着吴纯蕴,瞪大眼睛,呲牙,尖尖的小虎牙露出来,爪子在地上刨着,像是随时都会发起进攻。 我抱起小奶猫来,揉了揉他的头,背过身去。 小奶猫很是恼火地瞥了我一眼,“小心冥王看见了,你不想活,我还要命呢!” 我打手势跟小奶猫说,“下次小心。” 小奶猫气嘟嘟地说,“跟吴纯蕴保持五步远。” 我握紧拳头,打了小奶猫的头一下,搞得好像他是我的主人一样。 吴纯蕴的声音在我背后响起来,“你们散了吧!” 小奶猫嗖的一声从我的怀里钻了出来,“你怎么把他们放走了?” 吴纯蕴手指点着嘴唇,“他们应该是祭祀品,生前被人灌了药,神志不清,三魂六魄不全,只懂得服从,我们应该问不出来什么。” 小奶猫马上说道,“我马上召集他们的三魂六魄。” 吴纯蕴侧头去看棺材,语气平淡的说,“不太可能,这些人死了可能上千年了,三魂六魄可能已经散去了。” 我用手指捅了捅吴纯蕴,刚想用嘴型问他干什么,手指上就被一个爪子打下来,那只小奶猫正挂在我这只手指上,眼睛瞪得铜铃大瞅着我,阴森森的说道,“五步远。” 我撇了撇嘴,伸出一只手指头来,将他从我的手上滑了下去,接着用口型询问,“跟我们在山洞里遇到的那只鬼,是不是一回事?” 吴纯蕴默然的点了点头,突然间抬起了我的下巴,我猝不及防,脸腾地红了。 吴纯蕴上下打量着我,仔细之极,叫我的心怦怦地跳着,心里默念,那个该死的死鬼千万不要出来。 而那只小奶猫早已化成了一道黑色的闪电,扑向了吴纯蕴的手,吴纯蕴早有准备,另一只手只是一挥,小奶猫就惨叫着,到进了棺材里,吴纯蕴背过手去,顺手一带,棺材就盖上了。 我看着这一切,不禁放声大笑,可惜我笑不出来,只是张大了嘴。 吴纯蕴却冲着我这张张大的嘴,睁大了眼睛。 第三十七章 又一个敌手 我一下子不好意思了,马上闭上嘴,吴纯蕴却伸出纤长的手指来,强行撬开我的嘴,还伸出手指来,在我的嘴里干了些什么,我就觉得,我的舌头,被他拽了出来。 我一脸的尴尬,他这是在干什么? 吴纯蕴突然垂下头来,一张白净的脸,就逼在我的眼前,头发丝划过我的脸,痒痒的,一股浓郁的成熟男人的味道,冲进了我的鼻腔,这种感觉,奇异极了。 那双眼睛,是那样的清澈干净,就这么直直的看着我,我觉得不好意思,闭上了眼睛。 耳边低低的一声,“别发花痴。” 我觉得脸发烧,明明是他这样挑逗我的,还叫我不要发花痴,他是想干什么啊!我的眼睛微微的睁开一条缝儿,朝着那个黑黑的棺材望去,小奶猫在里面又跳又蹦,随时都会扑出来,我想我要倒霉了。 就听得吴纯蕴贴着我的耳朵小声说,“说话。” 他的动作是那样的暧昧,我竟然想到了说情话,觉得脸烧的更厉害,下意识的摇了摇。 吴纯蕴瞅了一眼我的样子,竟然忍俊不禁,伸出一只手指头来,弹了弹我的额头,“给我大叫。” 我的大脑中竟然冒出了干那事时,冥王也是要求我大叫,不由得全身一颤,吴纯蕴的手感觉到了我的颤立,嘴角弯弯,竟然是一脸的得意。 我气愤不已,失声叫出来,“你给我放屁!”可惜依然是一声哑炮,哑然无声。 吴纯蕴却笑出了声,虽然很轻,又很平和,却叫我觉得脸没处放了,用手推开他的手指,转身就想走。 他一把拉住我,“别走,我在帮你。” 我哪里肯听,拼命挣扎,吴纯蕴可能是看控制不住我,竟然伸出一只手臂来,将我环在怀里,那只手臂是那样的有力,我怎么挣扎,也挣脱不出去,就感到炙热的空气将我包围了。 我觉得我的脸一定在燃烧,拼命将脸别过去,吴纯蕴却伸出手来,把我的脸掰过来,用手指深入我的嘴中,强行撬开我的嘴。 我尴尬至极,全身颤抖,努力挣扎,就听吴纯蕴无奈地哄我,“好了,好了,这就好了。” 他这动作,这话,无论谁看见了,听见了,都会想问一下。 我们身后的棺材发出巨大的响声,小奶猫在努力的挣脱棺材的束缚,我几乎叫了出来,“小奶猫,你快点啊!”可是内心深处却忍不住想贴上去。 吴纯蕴那张花瓣形的嘴,突然贴上我的嘴唇,吓得我瞪大了眼睛,手脚突然僵住了。 就在我大脑完全不能指挥身体时,他在我的额头上贴了一个符咒,“你被人下春药了,这个叫你清醒一点。” 他手指撑开我的嘴,轻轻的吸着我的呼气,我觉得全身都在发烧,懊恼万分,他知道我被下春药了,还这样贴着我,下意识的伸手去抓刺青。 可是这只手,瞬间就被吴纯蕴控制住了。 我的大脑空白片刻之后,骤然间灵光闪过,那还有一个女娃子,我踢了踢女娃子。 片刻之后,那个女娃子陡然尖叫起来,直直的扑向吴纯蕴。 可是吴纯蕴似乎有准备,一伸手,就把女娃子推到了棺材那边,女娃子转过身来,又想帮我,可惜又被吴纯蕴推开了,连续几次,都无功而返。 我看到她对吴纯蕴无能为力,连忙用用眼睛示意她棺材板。 女娃子好长时间才反应过来,推开了身后的棺材板,小奶猫嗖地飞了出来,当然就是不顾一切的扑向了吴纯蕴,重重地砸在吴纯蕴的头上。 吴纯蕴花瓣一样的嘴,一下子贴在了我的嘴唇上。 吴纯蕴的眼睛在我骤然间瞪大了,突然间涌起了笑意,我暗叫不好,可是为时已晚,一条湿滑的舌头伸进我的口腔,在我的口腔上下探索。 我的大脑嗡嗡作响,拼命挣扎,可是越挣扎,吴纯蕴抱的越紧。 那感觉,就像是一条火蛇伸进口腔中,叫我的血液都沸腾了,他刚才说什么,我被下了春药,我下面会怎么办,我觉得一切都失控了。 我的眼前,突然,一道黑色的闪电闪过,小奶猫窜到了我们之间,身体压得扁扁的,四只爪子,上下翻飞,对准了吴纯蕴那张英俊的脸,开启了挖掘机模式,不一会儿,吴纯蕴的脸就变成了黄土高原,沟壑纵横。 可是吴纯蕴却怎么也不肯放开我,紧紧的抱着我,舌头在我口腔里探索着。 我又气又恼,用手捅了捅小奶猫,示意小奶猫加紧功力。 小奶猫的背勾了起来,毛全炸了起来,竟然闪烁着银光,就像是一个银色的火球,噼噼啪啪作响。四只爪子,开启了风扇模式,雨点一样袭向了吴纯蕴的脸。 在小奶猫的努力下,吴纯蕴终于放开了我,收回了他的大舌头。 我捂住嘴,握起拳头来,对着吴纯蕴就打下去,不由骂出了声,“你这个死色狼!” 可是吴纯蕴却笑盈盈的握住了我的拳头,含含糊糊地说,“能说话了。” 我怔了片刻,反应过来,我能发出声音了。 吴纯蕴得意的向我伸了伸舌头,我觉得他是在取笑我,刚想夺回拳头再打吴纯蕴,却发现吴纯蕴指着自己的舌头,我这才看清楚,吴纯蕴的舌头上挂着一只乒乓球大小的鬼。 吴纯蕴从舌头上摘下这只鬼,“他会要你的命的,从你嗓子口里取出来的。”一面一脸的坏笑瞅着我,“你刚才在想什么?” 我明白过来了,刚才吴纯蕴发现我嗓子里有鬼,想吸出来,被小奶猫这么一折腾,索性伸出舌头来做了。 我气不打一处来,被他吃了豆腐,还被取笑一顿,还得感谢他,我今天可是倒了大霉了。 小奶猫也瞧见了这只鬼,一巴掌这只鬼打上了天花板,扭过头来对吴纯蕴说,“下次不许这样干。” 我捅了捅小奶猫,“你啥也没看见?”陪着一脸谄媚的笑了,如果这事让冥王知道了,结果是什么,不用说,大家都知道。 小奶猫瞟我一眼,无可奈何地点了点头,“当然。” 话音未落,小奶猫就蹿进了棺材里,喵喵的叫着,叫声极其凄厉。 吴纯蕴笑我的表情在我面前,缓缓的收了起来,竟然换上了一本正经和严肃,手指摩挲着嘴唇,背过身去,不再看我。 女娃子脸色苍白,瞪大眼睛,嘴都合不拢了。 他们的方向,都指向我身后,我缓缓地转过头来,一张金黄色的面具,金光灿灿,像是一道闪电一样,把我的大脑瞬间清空,冥王! 我缓缓地转过头来,瞅着吴纯蕴,大脑飞快的转着,我该怎么办? 一瞬间,无数个可能性涌出我的大脑,打吴纯蕴一顿?以示我的纯洁刚烈,可是以冥王的老古董,我还是免不了一顿打,我的展示必须更加激烈,得像古代的贞洁烈女,自杀殉夫,我可不想死,什么能代替自杀殉夫呢?一瞬间,我下定决心,指着吴纯蕴,两眼翻白,气的咕咕的喘不上气来,向身后倒去。 我的计划,倒在冥王的怀里,装着气得昏了过去,打死也不睁开眼睛,一切由冥王和吴纯蕴去对阵。 可是,我的时候怎么空空荡荡,想收回已经来不及了,我重重地摔在了地上,摔得骨头生疼,大脑嗡嗡作响。 我偷偷的睁开眼睛一条缝儿,发现冥王早已退出不多不少,刚好我一个人的距离,他这是故意不接住我的,他的气消了吗,我心里七上八下,赶紧闭上眼睛,心里向吴纯蕴道着歉。 突然间,我心里咯噔一下,吴纯蕴是个凡人,他又是为了救我,以冥王的个性,一定捉了吴纯蕴去地府,我这样做太不地道了,我连忙翻身站起,却发现冥王穿过我的身体,直逼在吴纯蕴面前。 冥王一头长长的墨发高高飞,一手背在身后,这只手紧紧握着拳头,蹦出了青筋。 我吓坏了,冲过来,拽住这只手,“他是为了救我。” “为什么不叫我?”冥王没有回头,声音如同爆炸一般,震得我的耳朵嗡嗡作响。 “我想尽办法了,可是我能叫出你的方法,全都被个鬼给堵上了。”我委屈地说道。 冥王猝然就转过身来,一把掐住了我的脖子,将我高高举起,我顿时觉得呼吸困难,两脚离地,想挣扎,却发现自己在冥王的手里,就跟一只小虫子没什么两样,就放弃了挣扎,只是可怜巴巴的望着冥王。 可是我就是觉得委屈,一行清泪从眼睛里涌了出来,落在了冥王的手臂上。 吴纯蕴转过身来,一张符咒飘飘荡荡飘向了天花板,就像是一条铁链一样,拴着一个球,飞了回来,是那个球样的鬼,这只鬼一直都在惨叫。 吴纯蕴手指环绕着符咒,把这只乒乓球一样大小的小鬼,高高的举起,在冥王面前晃了晃,“这是鬼钻进的小娘娘的嗓子里,要取了小娘娘的性命,比我做得更过分,你怎么不冲他发怒啊?” 他好看的脸微微仰着,那只修长而干净的手,就这么高高杨着,指着冥王,那气势,就像另一个帝君,丝毫不让冥王半寸。 他一脸的平和和淡然,分明没把冥王当回事。 第三十八章 阴沉木棺材板 那口气,听不出来一丝的恐惧,带有几分戏谑和调侃。 我有点吃惊,这个吴纯蕴不想活了吗?凌厉的瞪着他,“这是冥王。”示意他赶快示软。 可是吴纯蕴就像没有听到我的话一样,另一只手摩挲着自己花瓣一样的嘴唇,嘴角上扬,我感觉到一种奇怪,他这动作,怎么向冥王调情? 冥王手指一扬,那个乒乓球大小的鬼就像个爆竹一样爆炸开来,烟消灰灭了,咬牙切齿的冷哼一声,“下个就是你。”我居然没有看清楚那个鬼是什么样子,他就玩完了。 他竟然就这么放过吴纯蕴了,我感到吃惊,可是我没有空管吴纯蕴,冥王拽着我的脖领子,转身就走。 我觉得机会到了,连忙冲着他大叫,“还有一只鬼,还要娶我!” 冥王的身体滞了滞,我听到了他的手指关节在我耳边啪啪作响的声音,突然间,我被高高的举起,重重地砸在了地上,“不想活了!” 我觉得骨头都要被砸碎了,躺在地上,半天没动,你要发脾气,找那只鬼,把我当一个物件儿砸,是怎么回事? 我同时感到悲哀,他的妻妾众多,我只是当中的一个,不过就是一个物件,一个玩具。 等有一天,孩子坠地,我一定想尽办法,逃离他的身边,不惜代价,不择手段。 女娃子这时候跑了过来,虽然把我扶了起来,却一直望着冥王,吓得哆哆嗦嗦。 我揉了揉腰,指着这个女娃子,“多亏她救了我。”我突然想起来,“你叫什么名字?” 我说这一切的时候,都低着头,根本不敢看冥王,我知道,我必须表现得底气十足,没有一丝的亏欠,才能叫冥王觉得什么都没有发生,我没有任何错。 果然,冥王咆哮一声,“反了你了。” 我骤然间抬起头来,眼含着清泪,“你没本事保护我,还怪我?” 果然,冥王别过脸去,瞅着棺材,转移目标,“那是什么?” “一只小鬼。”我是怕冥王发现了小奶猫,就知道我没有按照他的意思做,怒上加怒,事情更不可收拾,将求助的目光投向了吴纯蕴,这个男人不怕冥王,而且那气势,分明可以和那个冥王一较上下,也许他有办法救我们。 吴纯蕴轻轻的笑了,“又找到一个挑衅你的人,还敢强娶你的小娘娘,我是不是应该跟他联手?” 冥王从棺材板上收起目光,冰冷的斜睨着吴纯蕴,就像要杀掉他一样,“你们来多少个我都不怕,尽管联手。” 他转过身来,一只长长的手臂伸出来,又拎起了我的脖子,转向那个女娃子,“你要什么报酬?” 我想,是吴纯蕴的那句话,将矛盾转移了,我开心起来,刚想替女娃子多要点东西,这才想起来,我还不知道女娃子的名字呢,“你叫什么名字?” “王英莲。”女娃子哆哆嗦嗦地回答,根本不敢抬头。 我扭过头来,看见面具下的表明似乎很平和,冥王的怒气应该是消了,“你不知道刚才有多危险?那是小鬼差点杀了她,又被胡老太上身,而且她的三魂六魄还不全,你可一定要帮帮她。” 冥王伸出一只手来,罩在王英莲的头顶上,吓得王英莲瘫倒在地,一道金光缓缓伸出,片刻既无。 王英莲才从地上爬起来,脸色已经红润了许多,连连给冥王磕头,“谢冥王搭救之恩。” 冥王收回手来,“你的魂魄我会叫黑白无常找回来,你放心好了,还有什么想要的,尽管提。” 我突然想起件事来,“这个女娃子生吃活禽,是不是有什么毛病,你给看看。” 冥王的脸色突然间一变,低头瞅了一眼我,我连忙告诉他,“是我亲眼看到的。” 冥王回答道,“这是应该是被什么灵物上了身,需要找到那个灵物,才能解决问题。” 就听到吴纯蕴淡然一笑,“这个小问题都解决不了,还是我来吧!” 冥王抓着我做脖子的手陡然用力,叫我微微地张大了嘴,“轻点。” 冥王抓着我的脖子回过身去,一只手背在身后,淡漠地回答道,“不用,几只阴差就解决了。” 他说完,抓着我的脖子就走,我觉得全身都轻松了,可是什么地方更轻松呢?对了,是头! 我摸了一下,我那个巨大无比的凤冠呢?要知道那可是真金啊,而且上面镶满了宝石,一定值不少钱。 冥王拎着我的脖子,我就这么垂着头,到处找那顶凤冠,吴纯蕴被吓到了,“你是不是把她头给拧断了?” 其实冥王盯着我看了好久了,听吴纯蕴这么一说,将我拎起来,抓住我的脑袋就往脖子上安。 我哭笑不得,“我的脖子很好,可是我的凤冠没有了。” 凤冠?冥王一脸的莫名其妙,吴纯蕴则低下头来,到处帮我找,“那个凤冠什么样啊,什么法器,是那个灵物丢下的吗?”问题一个接着一个,问得我不耐烦,好在那个凤冠很大,又熠熠生辉,我很快找到了它。 我抱起了凤冠,小心翼翼地擦擦上面的灰尘,就一门心思地去数,上面有多少颗宝石。 突然就觉得四周很安静,抬起头来,发现冥王和吴纯蕴都扯着嘴角,脸部僵硬。 我嘻嘻笑了一下,“很值钱呢!比我们家的香炉值钱多了。” 冥王重重地哼了一声,“这东西,比你们这个村庄都值钱。” 我高兴地跳了起来,高举着凤冠,“我的啦!” 我马上发现冥王和吴纯蕴的嘴角都抽动起来,脸部更是僵硬。 我心里乐开了花,哪有时间不管他们想些什么呢,只管宝贝似的抱了凤冠,飞一般的奔出胡老太的家,要给我爸爸妈妈看一看。 身后有叫声,“还有玉壶和玉杯。”就觉得脖子后面有一股冷气吹过来,回过头来,冥王鼻孔冒着白烟,贴在我身后,手里拿着玉壶和玉杯,那表情,就是无可奈何。 吴纯蕴则抱着头跟在后头,悠悠哒哒,一脸的轻松和好笑。 “这东西都没见过,又蠢又笨。”两人一高一低的异口同声的说道。 我这下子更兴奋了,他们家里都有很多这样的东西,尤其是冥王,我以后是不是可以大手大脚的花钱了? 可能是因为我这个表情,两个男人同时垂下头来,叹了口气,“孺子不可教。”“朽木不可雕。”,两句话,一高一低地吐了出来。 冥王突然间回头,黑暗中,背影无比的阴冷,“我的女人,别人不能评论。” 吴纯蕴却是微笑着说,“那你下次不要找这样的笨女人,又贪又蠢,都不知道你是从哪里翻出来的。” 我撇了撇嘴,可是刚刚得到凤冠,正在兴头上,哪里管他们说些什么? 我只想叫爸爸妈妈快点看到这个东西,“快把我们家变出来。” 我的话音未落,一片鸡毛飞起,一个血乎淋淋的鬼魂,摇摇晃晃的,在我面前打着转儿,“小娘娘,小娘娘,你在哪里?”正是大公鸡,因为它没有头,根本就没有方向,就是在原地打转。 我笑着把他的方向调到我面前来,“这是我三奶奶家的大公鸡,为了救我,被那群鬼打惨了。” 冥王无语的说,“你竟然要一只大公鸡保护你。” “多亏这只大公鸡没有投胎,不然的话,我就惨了。” 冥王听了,问大公鸡,“你怎么没有去投胎?” 大公鸡看不到他,可是他全身散发的气势,叫大公鸡后退了一步,全身的鸡毛都激动的颤抖,“崔判官说我生前追着小娘娘跑,所以不许我投胎,要把我扔进地狱里,是我们家的一个旧主人,偷偷放我出来,叫我找小娘娘求情。” 搞了半天,是这么回事,我说小奶猫怎么会找一只没有用的大公鸡来守候我。他说的旧主人,恐怕就是,往日里,三奶奶家配阴婚的那个小女孩。 我抱着凤冠,满眼的星星,望着冥王。 冥王随口念了一个咒语,一片红一闪出,崔判官垂手而立,“冥王有什么吩咐?” “叫这只大公鸡投到富贵人家去。” 我连忙说道,“我要看看他的人家。” 崔判官轻轻一抬手,大公鸡瞬间化成了一个胖嘟嘟的小孩,那一身衣服,都是名牌,他手下挥舞,一个小小的幻境出现了,赫然是一家庄园,一个和蔼的年轻妇人,肚子鼓鼓的,就要临盆了。一家人看上去都面慈心善。 崔判官这事办的漂亮,这家又有钱又有地位,又和善,我满意的点了点头,大公鸡跳进那个庄园,消失了。 冥王抬眼望向四周,“这里鬼气森森,不知道是什么人做的鬼结界,就让我把这些鬼魂都打散了吧。” 我突然间想起小奶猫来,这崔判官一旦下手,四周的鬼魂都会烟消云散,小奶猫也跑不掉。 我连忙制止,“这里的鬼魂都是我们村庄的人,不能这样干。” 冥王也没多想,“那崔判官麻烦一下,送他们上路吧!” 我突然间想到一事,“什么东西能够关住鬼?” “阴沉木,平常帝王用它来做棺椁。”冥王看着我,红色面具下,嘴角又抽了抽。 我有点奇怪,“我就问问,你抽什么嘴角?” 第三十九章 人格分裂的铜甲尸 “你是不是看上了那口棺材。”冥王冷冰冰地问,“你贪过头了吧!一个大活人要什么棺材?” 我的嘴顿时成了o型,原来那口棺材就是阴沉木,小奶猫还在里头呢!“胡老太怎么会有这么一口棺材?不过我们庄子有提前给老人准备棺材的习俗,那口棺材给我爷爷,岂不是更好?” 两个男人同时抽动了嘴角,大概是认定了是贪。 崔判官小声的告诉我,“谁睡在这种棺材里,永世不得超生,通常用这种材料做棺材的人,不是被人黑了,要不就是下的诅咒,要么他就是想当鬼王,不想投胎。” “那它有什么好处?”我得想个办法,叫他们把那口棺材送到我家里去,在我们家里才能把小奶猫弄出来。 冥王面具下那张棱角分明的嘴,微微地张开了,“它可以聚鬼魂,保存人的三魂六魄。” “人死了之后,躺在里头,岂不是是半个活人?”我脱口就答,心里说,这胡老太的野心还不小啊,想永生不死。 冥王伸出手来,揉搓着我的头,“真够傻的,那是僵尸。” 我更好奇胡老太是从哪里得到这口棺材的? 我反正是打定了主意,一定要把那口棺材弄回家。 冥王笑道,“你是打算跟我去地府过日子了吗?为夫现在就满足你。” 我才不想去什么地府呢,连连摆手,“这么个好东西,放在这里,怕是会招妖孽。”说着,连连地打喷嚏,鼻子痒痒的,好像有根毛在里头,我指着鼻子,“这不,这就招来了。” 冥王一只大手伸出来,抬起我的下巴,对准我的鼻孔看了半天,手指一抬,一股阴风冲进我的鼻孔,打了个旋转,飞了出来,带出几个黄澄澄的毛来,冥王伸手接住了这几根毛,放在眼前看了看,竟然是一脸的怒容,“我不惹那家伙,那家伙竟然找上门来。” 我一看有机会,连忙说道,“这口棺材还是给我吧,有你看着好一点。” 吴纯蕴在后面看了我们半天了,他沉思了一下,“小娘娘说的对,他父亲现在半尸半人,这口棺材,也许对他父亲有什么帮助。” 我连忙接下这个话头,“我父亲现在的三魂六魄,怕是出了问题,这口棺材刚好用得上。” 冥王嘴角抽了抽,“有我在,你用得着担心你的父亲的鬼魂?想要这口棺材就说,崔判官,给小娘娘送到她们家去。” 我高兴不已,拍了手掌,跳着脚叫道,“太好了。” 冥王嘴角微微弯起,伸手弹了弹我的额头,“又贪又蠢,……还很可爱。” 崔判官一闪身就不见了,等我再回头,崔判官扛着一口大棺材,已经出现在了我们身后。 冥王手一抬,我家就出现在远处,我撒腿向家里跑去,虽然只是一个晚上,我却觉得,好像跟家人分开了许多年。 门口,我家那个祭祖的香炉,插满了线香,星星点点的香火,和一对又高又大的红烛的火苗,闪烁着,将我们家门口都照亮了。 爷爷抓了一大把符咒,拼命的向半空中撒去,他不停的挥舞着手中的桃木剑,暗红色的桃木剑上戳了七八张符咒,在风中瑟瑟发抖,爷爷走着奇怪的步伐,紧皱着眉头,一脸从来没有的严肃。 我知道,这是爷爷发现我找不到了,在作法找我。 当我从黑影中现出身来,叫了一声爷爷,爷爷手中的桃木剑掉在了地上,望着我,长长的舒了一口气,身体瞬间就软了下来,显得更加佝偻了。 我冲过去抱住了爷爷,回过头来,“是他们救了我。” 一回头,只剩吴纯蕴和扛着棺材的崔判官,冥王不知道去哪里了。 爷爷上前,给崔判官不卑不亢地作了一揖,目光马上就被那口棺材吸引住了,“就是这东西作怪?” 他手腕一翻,几张符咒就要飞出,我吓坏了,里面可是小奶猫,连忙上前拦住爷爷,“那是空的。” 爷爷将符咒贴在眼睛上,刚想说什么,我一把扯下符咒,“这是给我爸爸准备的,是冥王送给我们的,您就不要多心了。” 爷爷瞅着那口棺材,一脸的怀疑着急。我急得冲他挤眉弄眼。 崔判官放下棺材,笑道,“里面是小奶猫。” 我镇住了,“您知道啊。” 爷爷笑了,“哪有判官大人不知道的事情。” 崔判官的手一抬,黝黑的棺材板就翻了起来,小奶猫窜了出来,抬头一看,是他家主人,掉头就想跑,被崔判官一把抓住了脖子,举到眼前,“攀上了小娘娘,就不认得你家旧主人了?” 小奶猫爪子抱在胸前,连连作揖,“小的哪里敢?有的是怕主人责备,这才逃的。” 崔判官将小奶猫转过来调过去地看,“怎么多了一个眼儿?” 我将事情说了,小奶猫可怜巴巴的望着崔判官,“小的这才不敢回判官身边的,绝不是背叛主人。” 崔判官是何等聪明人,早已明了一切,放下小奶猫,“你有了新主人,只管去,要好好保护小娘娘,等发达了,别陷害旧主人就行。” 爷爷闻听此言,却将目光投向了我,我一时不解,一扭头,却发现吴纯蕴也看着我。 可惜我还是年轻,什么都没有明白过来。 小奶猫跪在地上,给崔判官连连磕头,“小的不敢。”算是了断了一段主仆情谊。 崔判官告辞而去,爷爷上前,“我儿子的事情,恐怕还得麻烦小伙子了。” 吴纯蕴沉思了一下,“我本应该不管闲事,但是,这事我已经插手了,就管到底吧。” 我倒觉得,吴纯蕴是觉得冥王管不了,他出手摆平此事,给冥王看看。 我们不知道吴纯蕴的来路,但是吴纯蕴数次出手,叫爷爷对吴纯蕴的法术佩服无比。 说起来,我家世代跟地府联姻,爷爷自视甚高,我从来没看到过爷爷佩服过谁,吴纯蕴算是头一个吧。 我却只觉得,吴纯蕴只是自大,竟然敢调戏我,挑衅冥王,怕爷爷收服不了吴纯蕴,为爷爷捏了把汗,悄悄的拽过爷爷,“这个家伙不好收拾,他怕是不会听您的。” 爷爷连连摆手,“哪里是他听我的,是我听他的。” 爷爷这样一把年纪,竟然要听一个小伙子的,我感到不服气,加上刚才的事情,我跟吴纯蕴丢过去一个大白眼儿。 吴纯蕴弯了弯嘴角,看上去像是微笑,叫我更加担心,他好不好合作。 吴纯蕴和爷爷忙碌起来,叫这口阴沉木棺材上下贴满了符咒,又用香灰拌了黑狗血和公鸡血,细细的涂过了,点上香烛,供上了香火,整整三天三夜。 我在一边看着,知道他们这是在去除这口棺材里原有的鬼魂。 想起来真是麻烦,早知道,叫崔判官一次性做好就好了。 而那小奶猫整日里无事,跟在我身边,看着爷爷和吴纯蕴做事,倒是一副乖巧可怜劲儿,叫我喜爱万分。 小奶猫蹭了蹭我的腿,“小娘娘,我这样一只鬼跟着你也不是个事,你叫爷爷再给我做个身体吧!” 这是一件小事,爷爷听了,马上找来笔墨纸砚,刷刷刷几笔,画出一个小孩来。 这回他是我的小猫了,可再不能是绿衣服了,我叫爷爷给他画出了一身时下最流行的儿童服装,粉衣蓝裤,小奶猫穿上后,粉粉嫩嫩,甚是可爱。 小奶猫到底是个小孩个性,穿上了这一身新衣服,蹦蹦跳跳就冲进了屋子,迫不及待的想看看新衣。 他去的那个门口,大门紧锁,这是关我爸爸的地方。 小奶猫是一张纸片,他只是微微一侧身,就从门缝里钻了进去,片刻工夫后,就要从门缝里钻了出来,呜呜的怪叫着,“小娘娘,铜甲尸啊!” 额头上竟然被撕开了一道缝儿,阴森流着黑血。 我大惊失色,这只是片刻工夫,小奶猫竟然被撕破了,我爸爸变成了什么? 说句实话,自从爸爸回来,大家都不明白我爸爸现在变成了什么,怎么医治爸爸,只有小奶猫说出了爸爸是铜甲尸,我焦急地问道,“还有没有治啊?” 小奶猫嘴巴绷得紧紧的,眼瞪的滴溜圆,“治……怎么可能可以治?我看我还是赶快把他灭了,才能确保小娘娘的安全。” 我连忙摆手,“不行,那是我爸爸,不能灭。” 小奶猫听到这话,倒吸了一口凉气,眉头锁起来,回头看了一眼,“小娘娘的爸爸,怎么跟小娘娘也长得一点都不一样?” 我听到这话,心疼不已,“他受尽了折磨,早就看不出人样来了。” 小奶猫表情极其凝重,担心的看着我,“这铜甲尸十分不好对付,为了保证小娘娘的安全,我还是去请崔判官来吧!” 我心里咯噔一下,竟然要请崔判官出面,看样子爸爸十分严重,手不由得抓了抓刺青,我现在只能再求求冥王了。 我转身向着屋里走去,不停的挠着刺青,挠的刺青都冒出血来了,那个死鬼还是不出现,我不由得骂了起来,“这个死鬼,如果我爸爸有个三长两短,我一定把肚子里东西弄掉。” 话音未落,就听到冷酷至极的一声,“放肆,胆敢有这样的想法,小心我动手灭了焚庄。” 这声音吓得我全身冰凉,头皮发麻,可是转念一想,又不由欣喜若狂,这个死鬼竟然肯为了我肚子里的东西不顾天理,大开杀戒,也就是说,他十分在意,“这小东西的姥爷你不管了,等他出来,看我怎么跟他说。” 无比阴冷的一声,“胆敢要挟我,滚。” 我听这声音,霸气无比,狠毒犀利,肝子都颤了,但是为了我的爸爸,硬撑着,“我就胆大了,怎么了?那是我爸爸……” 第四十章 铜甲尸是否逃了出来 可是,无论我说什么,刺青里再没有了回音,我不由得边说边哭了起来,声音又长又凄厉,可是门外却是安安静静,没有一个人来劝我。 如果爷爷和妈妈听到了我在哭,一定进来问我怎么回事,看起来他们没有听见,一定是那个死鬼做了一个结界。 我抹了抹眼泪,心里暗骂,如果我爸爸死了,我一定要肚子里东西陪葬,看那个死鬼怎么办? 我转身就出来,却发现外面忙的热火朝天。 那扇被紧锁的门上,贴满了各式各样的符咒,在阴风中呼呼作响,胡乱飞舞。 爷爷面前,家里最大的铜炉,插满了线香。 这个铜炉,是家里祭祖用的,不知道传了多少代,爷爷说这个铜炉有法力,平常根本就不拿出来,而那些线香,密密麻麻,就像是天上的星星,一闪一闪的,奇怪的是,线香冒出来的香烟,在呼呼的阴风下,飘进了五个方向,东南西北,更有一炷直入天空。 我打了一个冷战,发现这阴风比平常更冷,顺着风来的地方看去,赫然发现,它来自五个方向,东南西北和地下。 更奇怪的是,这阴冷的风只在我们院子里,院子外竖着一棵大槐树,树枝却纹丝未动。 那小奶猫被阴风吹的滴流打转,上下起伏,粉红色的小嘴绷成一条线,瞳眼眯成一条缝,直直的竖着,放射出一片幽黄的阴光,直刺入紧闭的门中。虽然小奶猫被吹得东倒西歪,但是这道幽黄的阴光方向却丝毫不偏移。 爷爷手中一大把符咒,被风吹得呼呼作响,他一脸严肃,眼中尽是说不尽的内容,口中念念有词,随着他的咒语,符咒纷纷被点燃了,随风而去,同样飘向了五个方向。 爷爷小声告诉我我,“后退,小奶猫要做一个结界,封住你爸爸,在他从地府回来之前,叫你爸爸不能伤你。” 随着他们的做法,那紧闭的门,咚咚作响,要是有一只巨大的野牛,伴随着嘶哑的咆哮声,不停的撞击着薄薄的木板,像是要冲出来,那声音一点都听不出来再说些什么,但是能感觉到,像是在悲哀的求饶。 爷爷手突然停下了,伸手拽住了小奶猫,“他在求饶……”眼中尽是不忍。 小奶猫也是一脸的奇怪,“我怎么感觉到这具铜甲尸仅存的的一魂一魄杀气腾腾?” 我心里奇怪,难道铜甲尸还会人格分裂? 我刚想上前,就发现,那头野牛撞击得木门更加剧烈了,木门咯吱咯吱作响,木屑四飞,他像是要破门而出了,但是那嘶哑的咆哮声,还是像是在求饶。 而门上的密密麻麻的符咒,像是被一只巨大的手撕扯着,要么飞向了半空,要么被扯成几片,纷纷落下来,看上去越来越少。 小奶猫惊呼一声,挡在我面前,我马上意识到,这铜甲尸是冲着我来的。 小奶猫纸片做的身体,像是被一只手,扯得东倒西歪,上蹿下跳,早已手下不停的打手印,拼命支撑,脸色早已变得煞白,“小娘娘,看样子他会杀了您,我下死手了。” 可那是我爸爸,我怎么能伤他。 我拼命地抓挠着刺青,哭嚎着求饶,“冥王,救救我爸爸……” 可是听不到一丝的回应,我不由得咒骂出了声,真是一个鬼,冷酷无比,没有一点儿感情。 像是听到了我的咒骂,那刺青闪了闪,发出了红光,直刺向小奶猫。 爷爷像是被什么控制了,突然接手下不停的发出手印,一道道金色的金光,迸裂而出,扑向了那扇门。 那扇门还在不停的撞击着,但是,咆哮声却渐渐的平息了下来。 我心揪得更紧,大声咒骂,“你叫我爸爸不求饶了,这事就完了吗?” 小奶猫连忙拦住我,“小娘娘,冥王心里还是有你的,刚才就是他控制了老人家,才能束缚住门后的铜甲尸,叫他不要伤了您。” 我的双眼中泪水涟涟,指着那紧闭的门,“可那是我爸爸……” 爷爷打断我的话,“小丫头,不能指责冥王,冥王自有他的道理。” 在老一辈人的眼中,冥王有至高无上的地位,做错了什么,都不应该指责。 说这话时,爷爷的双眼通红,大的眼泪落下来。 小奶猫连忙安慰我,“冥王做了一个结界,就那铜甲尸是出不来,小娘娘,您安全了,我就去请崔判官。” 我哽咽着说道,“还不快去。” 小奶猫果然机灵,我话音未落,那张纸片软塌塌的倒在了地上,他已去往地府了。 夜色漫漫,四周渐渐的寂静下来,金蝉都叫得犀利,像是一把刀子在割耳朵。 爷爷守在门口,苍老的脸上布满了倦容,却是瞪大着眼睛,丝毫不敢合眼。 我已经累了,找了两把椅子,给爷爷一把,我自己抱了腿,蜷缩在椅子上,眼睛渐渐地和了上来,难道怀孕的人容易累吗? 突然间,一只阴冷的手在我背后拍了拍,我回头一看,那只手黄灿灿的,像是铜做的…… 我跳了起来,向着爷爷那个方向跑去。 爷爷早已惊醒,将我护在身后,抓起了桃木剑。 可是我们面前,只有一股股的阴风,吹动着院子里的大树上的树叶,草木稀疏,哪里有爸爸的影子? 我在爷爷身后问,“爸爸是不是丢了?” 如果叫爸爸跑丢了,我们整个村庄都要遭殃,问题就严重了。 爷爷口气无比严肃,“我们去找吴纯蕴,打开房门看一看。”铜甲尸太厉害了,爷爷不敢单独对付他。 那个吴纯蕴,平常没事,就去山后转一转,或者在周围的村庄闲逛,看上去就像一个闲人一样。 只是那张英俊的脸,时不时在他屁股后面带来几个漂亮的大姑娘,给我们惹了不少麻烦,我还开玩笑,吴纯蕴是狐狸精变成的。 现在,吴纯蕴又去哪里了? 爷爷掏出一张黄符来,架在桃木剑上,对准了天空,念念有词,然后对着天空用力一抖桃木剑,这张黄符挣脱了桃木剑,飘飘荡荡,飞向了半空,它在半空中旋转了半天,像是在寻找方向,猝然间,停滞下来,转眼就化成一道黄线,向着后山的方向去了。 爷爷连忙吩咐我,“带着黄符去,我在这里守着这间房子,万一爸爸还在里面,跑了出来怎么办?” 我知道那道黄符,是寻找人的符咒,连忙跟着那张黄符狂奔起来。 远远的,一件白色的衬衣,出现在山间草木之中,身边是袅袅的烟尘,衬托的他如同世外仙人,我一时间看呆了。 这是吴纯蕴,他上身穿一件白色衬衣,肥肥大大,胸前的扣子解开两枚,露出了精瘦的肌肉,穿着一条剪裁合适的深蓝色裤子,显得翘臀大大的,显得性感无比。 而那张脸上,却是一脸的平淡,淡的如同清水,完全是禁欲脸。 不知道这样的组合,怎么会出现在同一个人身上。 不一会儿,吴纯蕴就出现在我面前,“你是怎么找到我的?” 我笑了笑,“当然是跟着姑娘来的,有姑娘聚集的地方,一定有你。” 吴纯蕴嘴角抽了抽,“我在你眼里就是这个样子啊!那么姑娘在什么地方,我怎么没有看见?” 我脱口就答,“女鬼了。” 吴纯蕴低下头来,他比我高半头,就这么压在我的头上,看着我,突然间伸出一只手指来,揉揉我的头,这动作竟然跟那个死鬼一模一样,“你这只女鬼吗?” “你才是鬼。”我打落了吴纯蕴的手指,背过身去,掩盖自己的尴尬。 我有点奇怪,“你好像知道我在找你,叫我猜猜,你找了一只鬼跟着我吗?他在哪里,快点赶走,我怕他吸我的阳气。” 吴纯蕴无语的说道,“鬼跟着人,不是我的特权吗?你这个贪婪鬼,哪里啊会有鬼跟啊!”说着他晃了晃夹在两只手指间的黄符,这是爷爷发出的那张黄符,“它告诉我的。” 我们结伴而回,路上,我将事情说个清楚,吴纯蕴听了,眉头紧皱,却只是淡淡的哦了一声,再无他话。 只要提到鬼,他嬉皮笑脸的样子就会收起来,跟在我面前完全不一致,我相信,吴纯蕴一定是个撩女高手,私下里猜想,吴纯蕴一定有很多女朋友,不然太对不起那张脸,想到这里,我又忍不住多看了吴纯蕴那张俊脸几眼。 吴纯蕴完全无视我的花痴行为,一脸的平淡,所有的心思都放在了我爸爸的身上。 走了大半晌,直到晚上黑了,我们才回到了家里。 爸爸的房门口,早已多了好几道符咒,黄符飘飘荡荡,显得阴森可怕。 小奶猫还没有回来,只有爷爷迎了过来。 吴纯蕴马上问爷爷,“你确定你儿子在那间屋子里吗?” 爷爷表情复杂,“从小如发现那事后,到现在,这间屋子一点动静都没有,我不清楚儿子是否跑了出去。” 如果爸爸跑了出去,现在又是晚上,恐怕,这个村庄都要遭殃。 吴纯蕴也是一脸的凝重,“我们准备一下,打开门看看。” 我脱口就出,“那可是铜甲尸。” 铜甲尸,在僵尸中算是上上品,威力无比,平常的僵尸跟铜甲尸比起来,就像是小虫子跟一只大老虎比。 虽然他是我爸爸,但是我也不想伤及无辜,“还是请冥王上来吧!” 吴纯蕴斜睨着我,“你确定他会管这事?” 确实,冥王早已说了,这是我们村庄的命,他不会管的。 第四十一章 破了八卦阵 我觉得冥王是个老古板,他过去跟我说了一大通,我就觉得那是传说,跟我们现在这些人有什么关系? 我抓了抓刺青,还是打算请一下冥王。 吴纯蕴拦住了我,“还是我先看看情况,再说吧。” 我觉得奇怪,“我爸爸都是铜甲尸了,这个村子都要遭殃了,还不严重吗?还要看情况?” 小吴一只手摸着自己的花瓣嘴唇,一脸若有所思的望向我,“这话是谁说的?” “小奶猫。” “小奶猫有几分法力,能从铜甲尸的手下逃出来?”小吴马上问。 我急了,“我亲眼看见一只铜甲的手。” “你见过铜甲尸?”小吴挂着一脸的好笑,我不好意思地垂下头来,那只手把我吓坏了,我根本就没有看清楚那是什么东西,只知道那只手上长满了黄毛,至于他是不是铜甲尸,我就没见过铜甲尸,怎么知道。 我瞅了一眼爷爷,爷爷好像也觉得挂不住脸,背过身去。 吴纯蕴叹了口气,“心乱则急,还是让我去看一看吧。” 我还是比较相信小奶猫的,“小奶猫到底是阴差,他应该认识铜甲尸,他说是铜甲尸,应该有几分可信。”说着望向爷爷。 爷爷转过身来,“当时我也是这么想的,而且,那具尸体撞击门的力度,绝对不是普通的僵尸能做出来的,所以我才相信的。” 小吴那颀长的手指停滞在了花瓣嘴唇上,两眼放空,像是大脑都是空的,我忍不住捅了捅他,他才回过神来,“这样说来,我们还是小心为上,摆一个阵法,如果同样是在屋子里,能够不叫铜甲尸冲出来,我进去看看你爸爸的情况,在村子里找一找,到底有没有铜甲尸。” 现在看来,还是小吴稳妥,只有冥王能勉强控制住铜甲尸,我怀疑地瞥了小吴一眼,小吴直接将我的轻视无视了。 我在暗暗琢磨,不管怎么说,小吴帮了我们不少忙,救了我不止一次了,我可不能看着他出危险,我还是跟在他后面,有了事,我就冲上去,把冥王逼出来。 我又担心,这样做我很危险,在那里犹豫着。 而小吴和爷爷,已经开始摆阵法了。 他们找来了黑狗血、公鸡血和香灰之类的东西,该是准备了足够的糯米,用这些东西,将整个屋子前前后后,牢牢的围了起来,只是在这门口,留下一个通道。 我有点不解,“为什么留一个通道?” 小吴说道,“事情无法预料,最好以防万一,如果铜甲尸太厉害,我们就把他赶出去,我们躲在屋子里。” 我小声跟爷爷说,“他也没有把握。” 爷爷马上瞪了我一眼,“不要小看这小伙子,这阵法精到的很,我从来没见过,他一定是高人中的高人。” 我对这些东西一窍不通,听爷爷这样说,虽然心里还是对小吴有怀疑,但是也不好再说什么了,只能一门心思地拍着小奶猫快点回来。 这一路准备下来,月亮就挂上了树梢,带着微微的红晕,像是从血里捞出来的鸡蛋一样,惨白中透着微红,叫人看着心悬。 小吴手拿一把暗红色的桃木剑,桃木剑上拖着七八张符咒,爷爷也拿着一把黑色的桃木剑,也是插满了符咒,小吴在前,爷爷在后,向着那个房门去了。 我想跟上前去,但是被拒绝了,在我的要求下,我能够观看。 我按照爷爷的吩咐,搬了把椅子,坐在了院子里,正对着爸爸的门,我的椅子周围,爷爷用糯米,围成了一个一米宽,二十公分厚的,八卦形圆圈。 这圈糯米做的八卦,在月光下,反射着白色的光,缓缓上升,将我笼罩了, 爷爷吩咐我,无论出了什么事,都不要离开这个八卦行,我满不在乎地答应了。 大门在我们三个人的面前缓缓的打开了,黑洞洞的,像是一个无底洞,远远的,我都感觉到了这个黑洞的吸力,身体向着大门倾斜过去,爷爷背着我,来吩咐我,“将黄符贴在你的额头上。” 我将黄符贴在我的额头上,淘气地吹了吹,我怎么感觉,我倒像具僵尸了。 小吴扭过头来看了我一眼,花瓣嘴唇弯起,竟然是一抹温柔的笑意。 我翻了他一眼,“好好干事。” 小吴转过头来,手持桃木剑,就进入了黑洞里,爷爷也小心翼翼地跟在他后面,保护着他。 我闲来无聊,盘腿坐在椅子上,打开老款式的iPad,这是妈妈给我买的二手货,对于我来讲,是一件金贵的东西,我很小心的擦了擦屏幕,看起小说来。 突然间,我觉得椅子晃了晃,吓得我手里的iPad掉在了地上。 四周静悄悄的,甚至没有一点风,只有一片叶子,缓缓的落下。 我瞅着那片叶子,那片叶子剧烈的翻滚着,证明地在动。 我扭头向着那个黑洞看去,里面黑乎乎的,早已没有了小吴和爷爷的身影。 我发现我的iPad,和那片叶子一起,一点点下着地里陷去。 我急了,虽然有那顶凤冠,可惜被妈妈收了起来,跟我就没有关系了,这iPad是我最好的东西了,我如果丢了它,无聊的夜晚我怎么打发。 我伸手就去抢iPad,可是,iPad下面像是有一双手,牢牢的抓着它,跟我抢夺着。 我突然间意识到不好,如果从地下钻出来什么东西,他就能躲开八卦阵,我岂不是危险了? 我瞅着黑洞大叫起来,“爷爷,小吴……” 竟然没有一点回声,要知道,我们之间的距离,不会超过一百米,我慌乱起来,掏出了定魂针,对准了iPad扎了下去。 这招果然有效,就听到砰的一声,精光闪过,一片血光飞溅在iPad上,那一头的力一瞬间消失了,而我没有防备,撞翻了椅子,抓着iPad就坐在了地上。 我揉着腰站起来,小心的检查着iPad,这可是我的宝贝,不能有一点伤。 而我完全没有注意到,我椅子周围的那个八卦,被我这么一做,早已被撞出一个缺口来。 一层层的精光,露出一个大大的洞来…… 我将椅子摆好了,这才发现那个八卦阵出现了一个缺口,连忙去补那个缺口,就在我低头忙碌时,一只脚,挪到那个缺口上。 我吓得屁股坐在了地上,这只鞋我认得,是爸爸的皮鞋。 我猛地抬起头来,我面前,赫然是捆成粽子一样的爸爸。 爸爸脸色青黑,两个眼睛深陷下去,嘴唇乌黑,舌头伸出了嘴唇,一动不动的立在我面前。 我惨叫一声,坐在地上向后退去。 我退一步,爸爸就双脚并拢,蹦跳着紧跟一步。 我哭着说道,“爸爸,我是小茹,我是小茹啊……” 可惜爸爸神志不清,完全听不懂我在说些什么,依旧一步一步跟过来。 随着我坐在地上后退,这个糯米做的八卦阵,早已被我撞的东倒西歪,没有了形状。 而爸爸逼到了我的脖子前,张开了嘴,尖尖的牙齿露出来。 我紧张地闭住了眼睛,抓着定魂针,怎么下不去决心,刺向爸爸。 我知道,如果被定魂针扎上了,爸爸一定魂飞魄散,想转世投胎都不可能了。 我只能握着定魂针,在爸爸面前晃来晃去,惨叫着,“不要靠过来,不要靠过来……” 可是爸爸在步步紧逼,我被爸爸逼的躺在了地上,可是爸爸骤然间停下了动作,尖利的牙齿离着我的脖子,只有一根手指头的距离,可是就是不肯上前。 我睁开眼睛,流着泪,到底是我爸爸,怎么也不肯咬我。 我松了一口气,放下手来,手碰到了什么东西,才反应过来,根本不是爸爸有意识,而是我的额头上有一张黄符,而且躺的地上,刚好是一堆糯米。 我连忙抓起糯米来,向着爸爸投去。 糯米打开爸爸的头上,爸爸向后一仰,双腿并拢,向后跳着,不一会儿,我们之间,就拉开了三米远。 我趁着这机会,按照记忆中的样子,叫八卦阵摆起来。 当八卦阵隔开我和爸爸后,我长长的舒了一口气,坐在地上,寻找我的iPad。 可是,我却发现,我身边,立着一个黑黑的影子,只到正常人的膝盖处,尖头尖脑,在一片黑暗中,看不清样子。 可是我马上就认出来了,是那天那个想强娶我的东西。 我连忙抓刺青,心里暗道念,死鬼,快点出来。 刺青中一股浓烟升起,那个东西像是被电电了一样,想冲出出八卦阵,可是又被八卦阵围着,只好背着八卦阵,不停地打圈,躲避着浓烟。 浓烟滚滚,像是一把火,扑向了这个东西,我看到这个东西的头顶上,冒起火光来。 就在这时,一把桃木剑陡然间刺向了这个东西,我扭头一看,这是小吴。 刺青里传出一声冰冷的声音,“无需你插手。” 小吴淡淡的笑道,“你追了他半天了,这外面还有八卦阵,你怎么没有得手啊?” 刺青中冰冷的笑声传出,“我逗他玩呢!” 小吴哂笑一声,“你倒有闲情逸致,不管你小妾的命了?” 我听他这话,有点儿奇怪,就见小吴跳入八卦阵中,一把将我拉在身后,桃木剑就刺向了空中。 空中散发出一片火光,几声哀嚎声,什么东西落下来,砸在了糯米八卦上,糯米八卦升起了淡淡的烟雾,就像是一把小小的火,叫这些东西烧没了。 那桃木剑就转向了我的头顶,我的头顶上冒出一股浓烟来,不知道什么东西惨叫着离去。 我小声的问,“什么东西?” 小吴笑道,“几只灵物。” 第四十二章 奇怪的自杀 我一时不解,这些东西是从哪里来的?可是顾不过来了,我爸爸早已转身,向着院子外面跳去。 我刚想伸腿迈出八卦阵,一高一低两声断喝,“留在这里。” 一道黑影蹿出,吴纯蕴不见了身影。 而是刺青里的浓烟,也跟着那几只灵物,就像一只老鹰一样,展翅而去。 我看他们都散了,到处找我的iPad。 当我捡起了iPad时,顿时觉得肝子疼,iPad的屏幕早已裂成了几块,已黑屏了。 这是被死鬼追的那只灵物踩坏的,我不由得嘟囔起来。 突然听到一声,“什么东西,这样宝贝?” 我扭头一看,白色的面具,没有眉毛,没有鼻子,就是纯白。 这死鬼换了面具了,冷不森的看见,比鬼还像鬼。 我没好气的说道,“没事不要吓人。” 冥王只是瞅了一眼我手中的东西,伸出手来,“给我。” 我不知道他要一个坏东西干什么,将iPad到他的手里。 他抬起手来,将iPad重重地砸在地上,“给我。” 我心里骂道,好大的脾气,捉弄我玩啊!可是又怕他,只得弯身捡起iPad,听到冰一样的声音砸下来,“定魂针。” 我马上握紧的手心,冰冷的感觉刺骨而来。 我还没有看清楚怎么回事,我的手就落入了他的大手中,我紧紧的握着拳头,舍不得放手,这可是我的宝贝呀,于是可怜巴巴的望着那个面具,“你不在我身边,我怎么办啊?” 冥王一言不发,只是一个手指头,一个手指头,扒开我的手,拿起了定魂针。 我委屈的很,刚刚多危险啊,要不是有定魂针,我的命就丢了,可是他竟然不把定魂针留给我,“你是不是把我的命完全没有当回事?”我忍不住脱口而出。 “你放心,只要我不收,你想死都死不了。”竟然带着轻轻的笑意,“又蠢又贪,又怕死。” 我眼睛瞅着定魂针,又不敢再要,只好咬着嘴唇,自认倒霉。 突然间,我的手心里多了一颗玉珠子,晶莹剔透,宛如白云包裹,在月光下熠熠生辉。 “这个你留着护身。”不冷不热的一句话,冥王就不见了。 我连忙将玉珠子收了起来,刺青里传出一句话,“重新摆八卦阵。” 我瞅了眼八卦阵,“挺好的。” “错了。” 原来我的记忆错了,我在冥王的指挥下,重新摆好了八卦阵。 而整个村庄,一片死寂,就好像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一样,我担心起爷爷来,怎么没有见到他? 我等得焦急,天空渐渐的发亮了,我伸着头向那个黑洞望去,黑洞里隐隐的有了光线,屋子里一片狼藉,没有爷爷的影子。 吴纯蕴总算回来了,他用一个绳子拴着爸爸,爸爸又被捆了个结结实实,披头散发,全身是泥,狼狈不堪。 我连忙冲着吴纯蕴大叫,“我爷爷呢?” 吴纯蕴大惊失色,“老人家不在?” 他将爸爸捆在大树上,冲进了屋子,翻找了一番,确信爷爷不在,转身出来,将爸爸解开,关进屋子里,又重新摆好了阵势,转身出去就要找爷爷。 我连忙大叫道,“我也去。” 吴纯蕴回头瞅了一眼爸爸的屋子,大概是觉得爸爸在这里,我很危险,就同意了。 边走我边问他,“你是怎么跟我爷爷分开的?” 吴纯蕴说,“其实我们在屋子里并没有发现什么铜甲尸,您爸爸一切正常,并没有恶化,我们守在屋子里,看有什么异样,你在外面一点动静都没有了,我们觉得异常,就冲出来救你。我在前,你爷爷在后,却不知道你爷爷是怎么消失的。” 我心里担心,小奶猫看见了铜甲尸,如果落在后面的爷爷遭遇了铜甲尸,我岂不是千古罪人? 吴纯蕴拿着黄符来,折了一张纸鹤,丢向了天空。 一阵风吹来,吹的纸鹤向着东北方向去了,吴纯蕴掐指一算,“应该是冯大虎的家。” 我知道,这是道家的寻人术。 冯大虎的母亲在住院,可是冯大虎不管不问,早已跑了回来,王英莲应该还没有摆脱他的控制,也在他们家。 路上我跟吴纯蕴说了王英莲的事情,想起王英莲暗示我,我们家也没有帮助过她,我一定要改变王英莲对我们家的印象,我跟吴纯蕴说,“我们一定要把王英莲解救出来。” 吴纯蕴突然间伸出手来,揉揉我的头,我一下子站在了原地,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要是那个死鬼知道了,还不把我下油锅?等吴纯蕴走出五六步远,我才跟上来,就这么跟他保持着五六步远的距离,不敢上前了。 我感慨道,吴纯蕴和冥王的动作惊人的相似,也是一样的吓人。 纸鹤果然停在了冯大虎家的屋顶上。 冯大虎的家门洞开着,破烂的门板被风吹得吱吱作响,屋子里黑漆漆的,散发着猪圈一样的味道,其中掺杂着一种恶臭,这种恶臭,从头顶直灌胃部,头发昏,胃如洗了一般,就像是臭豆腐扔在了茅坑里,臭的身体都透了。 而整个屋子里,灯竟然亮着,灯光灰暗,苍蝇乱舞,极其诡异。 吴纯蕴脱口而出,“不好,尸臭。” 我一听死了人,马上就想到,“王英莲被冯大虎打死了。” 我们两个就往里面冲,这个屋子破破烂烂,没有什么家具,很容易翻找,可是怎么找不到尸体。 吴纯蕴又折了一张纸鹤,破中指,将血滴在纸鹤上,纸鹤摇摇晃晃的飞起来,围着整个屋子转起来,最后停在了后院里。 后院里种着稀稀落落的几种蔬菜,又干又黄,应该是老太太种的。 吴纯蕴抓了一把蔬菜底下的土,放在鼻子下闻闻,“就在下面,应该不深。” 我大为吃惊,这个冯大虎,无法无天,居然打死人了,“他现在在什么地方?我一定要给王英莲报仇。” 我们两个刨开了蔬菜地,一具高度腐化的尸体出现在我面前。顿时,恶臭四散,苍蝇嗡嗡地围着这具尸体,叫人心烦意燥。 我捂着鼻子,看了一眼这具尸体的脸,对着吴纯蕴目瞪口呆,吴纯蕴轻轻的摇头,却是一脸的淡然和漠然。 死者赫然是冯大虎,这太出乎我意料了。 我原以为,冯大虎虎背熊腰,王英莲不是他的对手,死的一定是王英莲,没想到死的反而是冯大虎。 我想起那天王英莲对胡老太做的事情,又觉得可以解释。 “也许王英莲仇恨积累得太久了,又有一股子不知道从哪里来的蛮力,所以把冯大虎杀了报仇。”我连连叹息,“可怜那个女娃子了,还是个大学生,竟然变成了杀人凶手。” 吴纯蕴却摇了摇头,“这不是人杀的。” 我先是一喜,王英莲不是杀人嫌犯,继而一惊,想起来我们是来找爷爷的,而爷爷是跟铜甲尸过手,不由得背上一层冷汗,“铜甲尸吗?” 吴纯蕴没有点头,也没有摇头,陷入了沉思,我的腿一软,跪了下来,“爷爷……” 这样一个彪形大汉,神不知鬼不觉的就被杀掉了,我更加担心爷爷了。 一只手是在我头顶上,揉了揉,“你爷爷没事,这具尸体至少死了三天了。”冯大虎平常得罪人,得罪惨了,村民很少跟他来往,他死了这么多天没有被发现,也是正常。 我高兴地跳了起来,突然间想起来什么,背过身去,脸上发烧,这个家伙怎么这么爱揉我的头? 我赶忙转移话题,“我爷爷也在这里吗,为什么找不到?” “我那只纸鹤是找铜甲尸的,爷爷不在这里。”吴纯蕴的话更让我放心了。 “可是铜甲尸为什么单单杀掉冯大虎?我觉得这件事情跟王英莲有关系。” “说来听听。”吴纯蕴淡然的笑着,温和地望着我,好像不是在说铜甲尸,而是说一句家常事。 我对他的表情感到很不满,口气变得生硬了许多,“直觉。” 一只手又伸了出来,轻轻的揉揉我的头,我受到了惊吓,猛地抬起头来,一双温和的眼睛,爱神之弓的嘴唇就逼在我的眼前,我呆住了。 我没有想到,我这样恶劣的口气,他还有心思揉我的头,一下子没有躲开,只是呆呆的望着他。 他轻笑一下,“不要花痴。” 我气不打一处来,面对着一具高度腐化的尸体,他竟然有心思摆出一副调情的样子来,是不是见鬼见多了? 他好像听到了我的心里说些什么,居然冲着我点了点头,然后说,“可惜冯大虎的鬼魂被抓去了,不然我们问一问情况,就知道是怎么回事了。” 我们在这个村庄找了一下,没有找到王英莲,我有点担心,“是不是王英莲也被抓去了?” 这个铜甲尸是这样厉害,我更担心消失的爷爷了。 吴纯蕴在这个屋子的四周看了又看,手一直摩挲着花瓣嘴唇,就是不说话。 我有点儿急了,“一点线索也没有吗?” 他摇摇头,“不是,这里的脚印有两行,一行又深又重,双脚并拢,应该是在跳跃行进,而他身边一行脚印,脚步不太大,应该是王英莲的。” 我的心揪在了一起,“她会变成僵尸吗?” 吴纯蕴手术停在嘴唇上,敲打了几下,“应该不会,这个僵尸脚印是你爸爸的,而你爸爸身边,并没有发现王英莲。” 现在,爷爷不见了,又搭上了一个女娃子,还死了一个人。 第四十三章 他居然找到了 “冯大虎是我爸爸杀的吗?” “不是,冯大虎看上去像自杀。”吴纯蕴蹲下来,指着冯大虎的伤口,“这种伤,应该是自己握着刀子捅人造成的。” 我感到很是意外,“以我的了解,冯大虎这种,他就祸害死庄子里所有的人,他也是不会自杀的。” 吴纯蕴突然间伸出手来,揉揉我的头,“够蠢,鬼上身就行了。” 我脸上发烧,侧头躲开他的手,很是佩服,“你什么都懂啊。” 吴纯蕴只是淡淡地说,“死人看多了,就会积累经验。” 我回忆刚才的一切,“时间怎么不对?爸爸是先出来的,你是后出现的,按照你的说法,你们一直都看着爸爸,他怎么可能有机会逃出来?” 吴纯蕴却是一脸的不以为然,“我们没有听你的声音,那屋子外面应该破了结界,我们可能被困在结界中,叫你爸爸先跑了出来。” 我只是奇怪,“为什么你们一个不留在里头,看着我爸爸,一个出来找我?” “因为那个结界凶险,是我们从来没有见到,如果不联手,通过不了那个结界。” “是什么人布下的结界?”我知道没有答案,但是还是忍不住要问,果然,吴纯蕴的手指点着嘴唇,就是不说话。 会不会爷爷还在结界里,如果爸爸在这里,那爷爷遇到的僵尸,就应该是铜甲尸了。我抱着一丝希望,希望爷爷一个人不要单独遇到僵尸。 吴纯蕴陷入沉思,我等了半天,觉得四周的空气重的压人,我都要倒在地上了,他才缓缓的开口,“我那只纸鹤找铜甲尸的,铜甲尸应该在这个方向,为什么我们看不到铜甲尸的脚印,……” 我脱口接道,“也看不到我爷爷。” 吴纯蕴抬头打量着这个屋子,突然叫了一声,“不好,我们快出去。”他拽起我的手,就往外面跑。 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但是爷爷相信他,我也就相信他,不顾一切的往外冲。 就在我们到达大门的一瞬间,门被阴风呼呼一刮,重重地关上了。 吴纯蕴扑向了那扇破烂的大门,拼命的想拉开大门,可是大门像是铁铸的一样,怎么拉也拉不动。 我长吸了一口冷气,这是谁布下的结界? 我细数了数,这一个晚上,至少有三个地方在发生事情,怎么会有那么多僵尸呢! 我连忙从吴纯蕴的口袋里,抓出一大把符咒来,和他背对背,紧张的四下里察看着。 昏暗的灯光中,一只手的影子又伸在了我的头顶上,我生气的打开这只手,不许揉我的头。心里不由得骂道,什么时候了?你还有心思揉我的头?我碎碎念他,是不是碰到一具女僵尸,他也有心思上啊! 就在我心里碎碎念时,一双手陡然间抱住我的腰,向地上倒去。 我被一个高大的身影压在了身下,在地上连连翻滚,半天才停下,我抬起头来,迎上了爱神之红的嘴唇,嘴唇微微的张开着,湿暖的呼气,喷在我的脸上,叫我感觉痒痒的。 我冲着他大叫一声,“干什么?”愤怒地瞪着他,他竟然这样明目张胆,他不怕冥王,我还怕冥王呢!如果冥王知道这件事情,吴纯蕴的本事应该没事,我恐怕要被冥王剥皮抽筋,他怎么不为我考虑考虑?真是霸道自私。 回答我的是一个翻滚,吴纯蕴又将我压在了身底下,我气急败坏,手脚并用,想推开吴纯蕴。 没有想到,吴纯蕴扬起手来,对着我,就是一记耳光,我惨叫一声,“色狼,去死!”才发现自己的脸上,被糊了一张黄符。 借着吴纯蕴的胳膊下露出的光,我发现吴纯蕴的头顶上,一个又高又大的黑影,散发着金色的光晕,对着吴纯蕴的背,一拳头就砸了下来。 原来我误会了他,他一直在帮我躲避僵尸,我急忙拽下黄符,迎着那个拳头,将黄符贴了上去。 就听到砰的一声,金色光缓缓的升起,如同云朵,将吴纯蕴都被笼罩了。 那个高大的身影,晃了晃,身形停住了,就像是黄符被困住了一样。 吴纯蕴塞给了我一大把黄符,跳起身来,而那个高大的身影也挣脱了束缚,调转身形,一头撞开破烂的大门,向门外逃去。 我爬了起来,把那些黄符贴着我的额头和肩头上,我也不知道应该在哪里贴,只是按照过去爷爷制服我姥爷时,贴的地方贴。 大门被撞烂了,阴风呼呼的刮着,打在我的脸上,叫我格外清醒,我的大脑却是一塌胡涂,我是应该留在这里,还是应该回到家里去找爷爷,思考了半天,我决定还是回到家里去,毕竟跟一具腐烂的尸体在一起,感觉不是那么好。 我走在村庄的小路上,这条路上两边都是高高的柳树,黑黑的,呼呼作响,路灯坏了一半,灯光又灰暗,眼前的路,时而看得清楚,时而一片漆黑,叫人感觉到,更加的恐怖。 我还在琢磨,那具铜甲尸是从哪里冒出来的,就听到耳边,有喵喵的叫声。 我抬起头来,那高高的柳树上,似乎卧着一团黑乎乎的东西,看不分明,我猜想是一只猫。 我不由得想起小奶猫来,他去地府请阴差,怎么到现在还没有回来?难道是被冥王发现了他,把他收拾了? 就见那东西弓起背来,一双灯笼一样的眼睛,散发着绿光,我心头一惊,难道是鬼? 我连忙拿出符咒来,向着那个东西丢去,符咒就在离这个东西,大约两米的地方,突然就被点燃了,瞬间化为粉尘。 而那个东西,一跃而起,从树梢上向我的头顶砸来。 我吓得抱着头蹲在地上,就听见一阵阴风掠过的头顶,接着几声惨叫,便没了动静。 我吓得哆哆嗦嗦,不敢睁开眼睛,突然有一只手,揉了揉我的头,“好了,胆小鬼。” 我抬起眼睛一看,一张面具,金光灿灿,我激动的像一只蜘蛛,抱住他的身体,半天都没有动,我突然就听到了轻轻的笑声,抬起头来,面具下,有棱有角的嘴角微微的扬起。 我顿时觉得不好意思,松开了他。 “为夫是不是可以理解为,你在求欢?”死鬼冥王说着,抬起我的下巴,我的嘴唇被重重地咬住了,一根湿滑的舌头霸道的冲进了我的口腔里,横冲直撞,掠夺着一切。 一只大手,不老实的伸进了我的衣服里,解开我的内衣,巨大的冰滑落在了我的双球前,又捏又揉,他的嘴里,还发出满意的声音,像是很陶醉在这里头。 我脸上发烧,想推开他,他也不看看这里是什么地方,这里可是大街上,他就这样随所欲为,完全不管自己的身份吗? 一只大手握住了我的腰,我越想推开他,这只大手越是朝着他的怀里压紧我,压得我喘不上气来,只好由着他为所欲为。 一只大手,伸向了我的裙子底下,向我的下面探索着,我就觉得,我下面一片湿滑。 我更加的难为情,从小到大,我都是乖乖女,竟然在大马路上野战,我连想都不敢想,我迫切的想推开他,可他越是要把我搂在怀里。 一只大手死死地固定住了我,抬起我的腿,环在他的腰上,他拽下我的内裤,一个又粗又热的东西,蛮横的冲入了我的身体,反复运动着。 我咬住嘴唇,拼命不叫自己叫出来,如果周围的邻居听到了这一切,我还有什么脸面在这个村庄里混? 死鬼冥王却丝毫不管我的立场,只顾着把一波一波的热情推进我的身体,叫我难以忍受。 半天,他才停下来,咬着我的嘴唇,含含糊糊地问,“半夜怎么不回家?” 我的身体像是被抽空了,瘫软在他的身体上,也是含含糊糊的说,“我在找爷爷。” 冥王这才松开嘴,“你爷爷不见了?”一瞬间,他就进入了冰冷状态,成了一个冷酷的冥王,我好奇他是怎么做到的?也许处在高位的人,都有这本事吧,我暗自揣测。 我大概说了事情的经过,冥王一挥手,一道黑一道白瞬间闪现,黑白无常给冥王行了个礼,冥王吩咐道,“快去找爷爷。” 黑白无常转身离去。 几乎是前后脚的功夫,一道红光出现在道路上,这是崔判官的一身红衣。 我瞥了一眼崔判官的脸色,崔判官像憋着什么内气,我猜测他刚才看见了一切,觉得很是不好意思,躲到冥王背后。 我觉得脸上滚烫无比,是不是我们刚才干的事情,他们都在一旁参观? 冥王对崔判官的出现很是不悦,崔判官瞅了一眼冥王的脸色,手藏在了袖子底下,向我招招手。 我向着崔判官挪了挪脚,崔判官小声的跟我说,“小奶猫跟我都说了,我在你们家里查看过了,你爷爷不像是铜甲尸带走的,我再去问问。” 我回到了冥王身边,冥王一脸不悦,“小娘娘,整个地府都在为你忙啊!” 我马上陪着笑,“不是为了我,这个地方多出几个鬼来,崔判官是来执行公务的。” 冥王冷哼了一声,不再说话,我对着崔判官说,“那个冯大虎的鬼魂不知道去哪了,你快去捉拿。” 第四十四章 我开门了 对于冯大虎这种人,我可不想放过他,我希望他的鬼魂在地狱里,备受煎熬,下油锅,滚刀山,哪个酷刑都不能省。 崔判官的表情突然变得很轻松,向我行了一个礼,“是小娘娘。”我回头一看,冥王也不知去向,大概已经回到刺青里面了。 这个死鬼冥王的速度倒是快,来无踪,去无影,真适合做鬼。 我暗暗后怕,刚才吴纯蕴对我做的一切,不知道这个家伙看到了没有,我真的害怕这个家伙什么都知道,他半夜来个秋后算账,我就是叫天天不应,叫地他不理,那我可惨了。 我不由得咒骂起吴纯蕴来,这个家伙做事有没有大脑,这样明目张胆,他是不会有什么事的,惨的可是我啊! 我不由得多问了他几句,这个家伙自以为长得帅,女人一定倒贴着他,对谁都撩,对谁都动手动脚,这个色鬼怎么没有收到任何教训,我现在倒是巴望着死鬼冥王帮我好好教训教训这个吴纯蕴。 我又担心小奶猫在这里瞎跑,被冥王发现了,连忙问崔判官,“小奶猫吗?” “他去找你爷爷了。” 这小奶猫办事倒也尽心,我一时间觉得多了一个好帮手,点了点头,崔判官接着说道,“叫他来保护你,我就去忙了。” 我点了点头,一道红光闪过,崔判官不见了。 大概过了一炷香时间,小奶猫蹦蹦跳跳地从柳树上窜了下来,跳到我肩头上,对着我的脖子蹭了又蹭。 我揉了揉他的毛,小奶猫得意洋洋地叫了一声,“小娘娘,我找到你爷爷了。” 我一时惊呆了,吴纯蕴、崔判官、黑白无常都没有找到我爷爷,一只小奶猫倒是找到了我的爷爷,我有点不相信,小奶猫觉得被小看了,肚子气鼓鼓滚了起来,马上伸出爪子来,“就在那个方向。” 我还是觉得忐忑不安,用手指捅了捅小奶猫,“我爷爷的情况怎么样?” “很不好,是我救下来的。”小奶猫的话一出口,我就急了,也顾不得那么许多了,马上吩咐小奶猫,“快带我去。” 在村东头的水库边,小奶猫停了下来,我四下里张望了一下,“我爷爷呢?” 小奶猫跃下我的肩头,跑到了一处茂密的草丛中,我跟着过来,一丛高高的草,掩盖着一个不高的坟头。 坟头前竖着一个墓碑,木头做的,已经风化,上面字模糊不清,看上去有些年头了。 小奶猫指着坟头,“在里面。” 我吓得不轻,什么时候把我爷爷活埋了,情急之下,我跪在地上,就用手去扒开坟头的土。 当我的手指被尖利的石块磨出血时,我的大脑清醒过来,这不是个办法,“小奶猫,你快去守住我爷爷的魂魄,我去找人帮忙。” 小奶猫答应一声,闪进了那个坟头里。 我跌跌撞撞的往回跑,边跑边哭,祈祷爷爷不要出事。 在门口,就看见恍恍惚惚的路灯下,吴纯蕴拿着一张纸鹤,正在做法,他应该在找我们。 我冲着他大叫起来,“快,救我爷爷。” 吴纯蕴迎上来,三言两语问清了情况,转身进了院子,找了两把铁锹,跟着我就飞奔起来。 我边跑边哭,我尽量压抑着声音,不叫吴纯蕴听见,突然,一只手伸出来,揉了揉我的头,“傻丫头,冥王不收,爷爷死不了。” 我扬起头来,看见吴纯蕴的花瓣嘴唇,几乎要贴到我的鼻子上了,我后退一步,躲开他的手,“可是伤着了也不好啊。” 花瓣嘴唇突然哆嗦了一下,吴纯蕴似乎想起了什么,不再说话,只是跟在我的身后,向着小树林走去。 这个坟头因为年久失修,只有很薄的一层土,吴纯蕴几下就挖到了棺材板。 我跳下坟坑,用手扒着棺材板上,连声问里面,“爷爷,你还好吗?” 小奶猫的声音传了出来,“一切无恙。” 我让开来,吴纯蕴抡起铁锹,砸在棺材板上,这棺材板历经年代,早已风化,几下子就砸出一个洞来,我向洞里张望了一下,爷爷脸色苍白,穿着一身黑色的寿衣,平躺在棺材里。 吴纯蕴把剩下的棺材板都砸碎了,我扶着爷爷坐起来,伸手在爷爷的鼻孔下摸了摸,呼吸正常,可是任凭我怎么叫爷爷,爷爷就是不答应。 吴纯蕴背着爷爷,我跟在后面,回到了家里。 吴纯蕴给爷爷看过了,不应该是魂魄上的事情,请医生看过了,医生说,只是气闷昏了过去,吃了他开的药,只要静养就行了,我也放下心来。 而崔判官和黑白无常看到爷爷被找回来了,也回地府去了。 我想起一件事来,吩咐小奶猫,“你快去找王英莲。” 小奶猫答应一声,一闪身就不见了。 我守着爷爷,妈妈忙前忙后,给爷爷熬着中药,而爸爸那头就拜托给了吴纯蕴。 中午的时候,最燥热的时候,知了吵得人心烦,庄子里的街面上热闹起来。 一个大喇叭,高声叫着,“寻找我儿,王小英,提供有效线索者,奖1万块钱,找到我儿着,给20万。” 这声音一遍一遍的重复着,干瘪,干燥,热烈,暴躁,凄厉,五味杂陈,叫人听了十分不好受。 我马上就想起了王英莲,就来到了街上看热闹。 一个红色的三轮车,油漆掉了一半,满身是泥,两个高高的红色旗子插在上面,呼呼作响。三轮车的四周挂着一张扩大版的女娃子的彩色照片,应该就是丢失的那个女孩子,而后面被包裹了起来,就像一个帐篷一样,里面好像有一个人,看不太清楚,隐隐的能听到他在笑。 而骑车子的,是一个中年妇女,一脸的皱纹,又干又黑,皮肤粗躁,都起了皮,头发早已花白,穿着一身脏兮兮的运动服。 别看这样一个人,表情早已麻木,却依然透露着坚毅。 这辆三轮车,围着我们的村子,转了一圈又一圈。 那个中年妇女,审视着每一个路过的门,黄褐色的眼眸里,透露着渴望,希望会有一扇门为她打开。 可是,除了七八个挂着鼻涕的小孩子,跟在三轮车后面跑,这个村庄却没有一个人出来,只是远远的望着这个三轮车,交头接耳。 有一两个大一点的小孩,刚想迎上去说些什么,马上就被大人拉开了。 我看到这一幕,心里一沉,这不就是王英莲说的那样吗,这个村庄没有一个人肯帮她,当初她这样说时,我还以为他夸大其词,平常我以为这些村民和善仁爱,没有想到,亲眼所见,这些村民都是如此的麻木和不仁。 想想我也明白,我们村庄并不太富裕,现在的彩礼这么高,条件不好的根本找不到媳妇儿,我们村子里就有七八个光棍汉,要解决他们单身问题,只有买媳妇儿了。 而买媳妇也需要一大笔钱,如果媳妇跑了,这笔钱问谁要? 而剩下的光棍,多半是村子里生活的最苦的人,买回来的媳妇,日子过得怎么样,可想而知。 我的脑海里,出现了头一次看见王英莲的样子,脖子上挂着一条粗粗的铁链,全身都是伤,没有一个人理她,见到什么吃什么,连生的活的东西都吃。 我忍不住了,上前去问,“这是你家的小孩?” 那个中年妇女一见有人搭话,激动得眉头高高的扬起,连连的点头,马上就问,“你看见她啦?” 还没有等我答话,一个老太太就跑了过来,拽着我的胳膊,“她在外面上学,她能认识谁?你到别的村庄去找找吧,也许能有机会找到你的女儿。” 说着,不顾一切的把我拉开了。 中年妇女好像看惯了这一幕,一点都不吃惊,只是目光投在我身上,久久不忍离去。 我回头望着她,那一脸的褶子,应该是风吹雨打的,看样子他们找女儿找了很多年了。 我回到了爷爷身边,望着爷爷苍老的脸,心里打起了问号,爷爷当年真的没有管王英莲的事情吗?不管怎么说,我还是选择相信爷爷。 门口大喇叭的声音,渐渐的远去了,那辆三轮车应该离开了这个村庄。 门口突然嘈杂起来,一群男女老少涌进了我家的院子。 众人纷纷吵嚷着,“叫妹娃子出来。”此起彼伏,怒火冲天。 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来了门口,妈妈怕我有事,把我拦住了,我就倚着门,向外张望。 我妈妈连忙迎了出来,将众人拦住了,“大家有话好好说,不要情绪激动。” 一个没牙的老太太上前来,这是沈三娘,“刚才妹娃子要跟那个女的说,咱们村子里谁是拐卖来的,大妹子,这事你得管管啊!” 妈妈听了,一拍巴掌,“她这事干的,太不地道了。” 我的手在门上划出一道痕来,没有想到妈妈这样说,心往下沉去,可能王英莲说的是真的,我们家里拒绝帮助她。 沈三娘拽着妈妈的手,“你家娃子没良心,谁家媳妇不是用钱买的,庄稼人苦这几个钱容易吗,妹娃子得讲良心。” 我听妈妈提起过,这个沈三娘寡妇一个,拉扯三个儿子,当然是超生的,娶不起媳妇儿,三个儿媳妇都是买的。 第四十五章 她变成了冤鬼 我忍不住上前,“你苦几个钱不容易,人家父母养大女儿就容易了?” 沈三娘跳起多高,“你家妹娃子怎么说话,乡里乡亲的,抬头不见,低头见,你就愿意看着我这老婆子受苦,不管我,到去问一个外乡人?” 我毫不客气地回敬,“你受苦,那女娃子也受苦,还叫可怜的父母到处找她们,还是苦,你是人,外人就不是人了,你是老婆子,谁的父母年轻啊!” 沈三娘被我堵得说不出话来,手指着我,全身哆嗦着,“你,你,这乡里的水养不大你,你还是到外面去吧!缺了八辈子德,只好嫁阴人,最好去地府,别在人间呆着。” 她明里暗里指我们家配阴婚的事情,我妈妈最听不得这事,脸上红一阵青一阵,我气不过,回骂道,“我嫁阴人怎么了,总没有把人家当牲口看吧?” 沈三娘哪里肯依,跳脚骂娘,她身后的那些乡亲,有些沉默了,觉得我说的对,有些是家里买媳妇的,跟着沈三娘一起骂我。 妈妈看这架势,他们今天是不会放过我的,“爷爷在里面躺着,她爸爸又出了事,家里没有个主心骨,等家里平安了,自有我家男人去教训她,各位请回吧。” 沈三娘她们本来是想来教训我的,反而被我抢了理,觉得吃了亏,哪里肯让,“我就代你家男人教训他。” 我轻笑一声,“你叫我为你想想,你怎么不替我们一家人想想,我家这个情况,你还打上门来,你的良心被狗吃了,难怪买媳妇儿。” 沈三娘更是暴跳如雷,嘴里骂骂咧咧,“这是你们家作孽种下的种,跟我有什么关系。”冲上前来就想跟我撕。 我胳膊上刺青,渐渐的变得通红,像是烧铁一样,冒着白烟。 沈三娘像是一头撞在了一堵墙上,像是一个沙包一样被弹了回去,重重地落在了地上,半天都没有起身。 那沈三娘爬起来,伸手摸了摸我面前,我面前好像有一堵玻璃墙一样,挡住了她。 但是,冥王仅仅是如此而已,没有再进一步。 沈三娘知道事有蹊跷,但是被买媳妇儿的那一大笔钱,冲昏了头脑,怎么也不肯离去,带着一群老少,围在我的周围,转来转去,打不着我,就骂骂咧咧,几乎问候了我祖宗十八代。 我看见妈妈气得脸色发青,真的想冲出结界去,暴揍沈三娘一顿,妈妈瞪了我一眼,“老老实实呆着,你能打过这一群人吗?” 妈妈说的是实话,他们人多势众,我们孤儿寡母,根本不是对手。 我实在听不下去了,“说起来,我爷爷对你们颇有恩惠,他现在在床上昏迷着,你们就这样忍心吵到他吗?” 人群一时间静下来,沈三娘急了,指着我的鼻子质问,“你怎不问问我们买媳妇花多少钱,那可是一辈子的钱,也够抵消你爷爷的恩德了。” 我针锋相对,“我爷爷是积阴德,你是损阴德,折阳寿!” 沈三娘像是被炸开的炮仗一样,头顶上冒着火星,就不顾一切的扑向我身边的结界。 她捶打着这个结界,放声痛哭,哭的撕心裂肺,伴随着哭声,像是唱起来了,“老爷子,你积恩德,渡死人,你养个女娃子太不像话,损阴德,拆散夫妻,逼死活人,逼我老太太要上吊……”有腔有调,高低婉转,就像唱大戏一样,别人看起来,像是我们家祖宗三代都欠了她的钱一样。 而她身后的人,听到这些唱词,纷纷调转了矛头,指向了我,对我骂骂咧咧。 其实我也能理解他们,这么一大笔钱,搁在谁身上,谁也放不下,村民们都是感同身受,而且大家都是乡里乡亲,抬头不见,低头见,抹不开面子,当然会帮着沈三娘了。更何况,我们村子里的人都说,宁拆十座庙,不拆一桩婚,他们肯定不会帮我的。 我好汉不吃眼前亏,所以闭上了嘴,任由她去骂。 我回到了爷爷身边,望着爷爷,我不知道爷爷是否帮过王英莲,但是,爷爷在我心里永远是最慈善的,他一定跟外面的村民不一样。 可是,那些村民像是得了理,怎么也不肯散去。 如果我爷爷醒着,以他在村子里的威望,一定三言两语就能把他们打发了。 就在这时,我听到门外一声笑,是吴纯蕴,他竟然有心思笑出来,有什么办法解决这个问题,我走到门口看着他。 他走到众人面前,指了一下关了我爸爸的房门,“我想大家都知道里面关了什么,大家这样闹,我没有精力去管他,他冲出来后,后果会怎样,那就由大家自负了。” 我没有想到,他竟然想出这么一个方法,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心里开始埋怨冥王,你就不能出手帮我一下吗? 这句话说完,他就转身离去。 众村民一时面面相觑,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 村长上来打圆场,“她爷爷平常没少为咱们做事,这事看在她爷爷的面子上,就这样过去吧,我说他媳妇儿,你也看着点你这个娃子,别叫她出去乱说话。” 村民们一哄而散,妈妈看着他们的背影,小声对我说,“想帮助那个女娃子,躲开这些人,不然以后我们没法在这里混。” 吴纯蕴不屑地说了声,“他们迟早有报应。” 村长却留下来,对吴纯蕴说,“娃子,大虎他妈还在医院,大虎死的蹊跷,怕是他老娘也不得安生,这里只有你懂法术,你去看看吧。” 我想起来,我叫小奶猫曾经去照顾过大虎他妈,不知道小奶猫看见了什么。 等村长走了,我掉过头来就想找小奶猫。 小奶猫附身的那张纸片,软塌塌的躺在椅子上,又不知道他跑哪里去玩儿了,我嘀咕道,到底是个小孩子,玩性就是大。 正在我嘀咕时,听到一声叫,又尖又细,我还以为是小奶猫,走了出去,四下里寻找他,却找不到他,只是这声音,就在离我三四米远的地方不停的响,听不分明,十分抓人。 我跟着这叫声,一路寻去,却到了村东头的坟场。 小奶猫是阴差,喜欢在坟场玩,我也不奇怪,只是奇怪,为什么我找了一路,小奶猫都不出现,以他的本事,还发现不了我?而且我又没藏又没躲,我感到不对头,停下了脚步。 我四下里张望着,烟雾袅袅,所有的风景就像是虚化了一样,十分的不真切,就像是幻境一样。 我感觉不好,转身就往回走。 可是我怎么走,也走不出这个坟场。 因为我是女孩子,八字属阴,容易招鬼,所以平常,爷爷不许我到这里来玩儿,对这里并不熟悉。 走着走着,就来到了一处大墓前,这座大墓,有一人多高,青石垒成,竖着一个又高又大的墓碑,上面写着几个大字,是一个我不认识的名字。 因为我是这个村庄的守护人,所以这个村庄所有的坟墓,爷爷都一一交代给了我,尤其是这种大墓。 可是,我在脑海里搜索了半天,别说是这个名字,就是这个坟墓我都没有印象。 我隐隐地感到不好,我经常招鬼,这里又是坟地,我想,我又遇鬼了。 奇怪的是,平常找鬼找人,总是会闹出一点事情来,他只是给我虚幻出一个坟墓来,什么用意? 我不由得又把目光落在了那个坟墓上,看了半天,也没明白过来,她想告诉我什么。 我向四周看了看,这座坟墓的旁边,并排的另一个坟墓,应该是夫妻冢,这个坟墓上的墓碑,赫然写着胡老太儿子的名字。 我顿时头大起来,难道胡老太和他儿子不肯放过我,在这里等着我吗? 我就觉得奇怪,胡老太和他儿子,不是已经被收拾掉了吗,怎么又出现了? 我在向着左边看,赫然是胡老太太丈夫的坟墓,别是这个老头子找我来报仇了,我想起胡老太的儿子,死了那么多年都没去投胎,是不是这个老家伙也没有去投胎? 一阵阴风吹起,灰尘满天,本来就不太明亮的太阳,遮去了七八分。 我心知不好,背上一层冷汗,汗毛竖起,暗暗后悔,刚才出来的时候,怎么不带几个黄符。 我小声的叫道,“小奶猫,小奶猫……”希望能够找到小奶猫,帮我渡过这一关。 身后喵的一声,我扭头一看,是一只大黑猫,是胡老太养的。 我顿时头更大了,猫最容易惹死人的,又是一只黑猫,我想起来,胡老太死相太难看,爷爷又病着,他家里又没人,他的远房亲戚就马马虎虎做了法事,刚刚下葬,不知道会有什么事情发生? 说起来胡老太是因为我死的,她背后又有一个不知道什么东西的鬼,她的主人会不会替她报仇,一切都是未知数。 我连忙跟着胡老太的丈夫,念念叨叨,“是你家老太太先找上我的,这事不怪我,不要找我的麻烦。” 我的心里却一点底都没有,胡老太莫名其妙跟了一个什么鬼,死得那样难看,家里还有一股说不清来由的阴沉木棺材,这里又多了一个坟墓,我被搅糊涂了,唯一能做的就是,掉过头来,拼命往回跑。 第四十六章 求求你了 可是,我身后仿佛有一只手,抓住了我,掐住我的脖子,叫我高高的离地,让我喘不上气来。 我向身后伸手摸了摸,空空荡荡,我确信是一只鬼。我马上就意识到,她是一只怨鬼。我低头看了看叉着我脖子的手,果然散发着淡淡的红光,肥大的婚礼服,通红无比,如同血染。 我听爷爷说起过,一个人死了带有怨气,他周身散发着红光,如果怨气太大,会把全身染红,就像穿了一件红衣服。 这个鬼穿着婚礼服,应该是红色,但是,也有聪明鬼,将红色伪装成婚礼服,出来骗人。 胡老太家里只有一个女儿,尚未婚嫁,胡老太也刚刚死了,他们应该没有什么人穿红色,所以我知道了,这是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一只怨鬼。 好在她没有束缚住我的手,我伸手就想抓刺青。 就听见耳边一声尖叫,“不要,我是王英莲。” 这声音又冷又硬,带着极度的怨气,我吓得够呛,头都竖了起来,伴随着她的声音,我惊叫起来,她在说些什么,只是听了一个大概。 我一听到王英莲死了,脑海里马上闪过了她收拾胡老太的画面,她生前那样狠毒,极有可能死的也冤枉,恐怕会变成一只怨鬼,我现在可不能得罪她,不叫她取我的性命,我又心存侥幸,她身前毕竟帮助过我,也许她找我来,真的是有什么事情没有完了。 我突然间意识到我疏忽了一件事,现在是大白天,一只鬼怎么可能出现呢,难道她的怨气冲天,可以在大白天现身了?更何况,她身后的那个东西,不是跑了吗,会不会找她的麻烦?这件事是因我而起,她会不会把嗯怨气集中在我头上, 我越想越害怕,只觉得四周阴风飒飒,天空好像暗了下来,太阳光像是被这阴风刮走了一样。 我又想抓刺青了,那个声音哀求道,“求你,帮我。” 我听着声音可怜楚楚,又不忍心了,那个死鬼冥王冒出来,以他的脾气,这只鬼怕是会烟飞灰灭,我就指了我的脖子,发出吱呀的声音,示意她把我放下来。 背后传来低低的询问,“你会跑吗?” 我马上摇头,后面沉默了,应该是在考虑我的话是真是假,等了片刻,那个声音又问,“如果你跑了怎么办?” 我指着她的手,示意她,我没法说话,她松开手来,却警告我,“我抓住了你的心脏。” 我就觉得我的心脏猛的停止了跳动,像是被什么人捏住了一样,我连忙点头,“我知道,你有事尽管说。” “我爸爸妈妈来了,求你给他们带个话,我被埋在了这里,请他们带我回家。”声音弱弱的,听着就带着泪声。 我心里一痛,果然,那对老夫妻是她的父母,不知道老夫妻得知自己的女儿死了,会作何感想。 我暗暗感到惋惜,如果这对老夫妻早来几天,就可以带回自己的女儿了。前后脚的功夫,就阴阳两隔了,老天就是这样不公。 我有点奇怪,“你怎么不托梦给他们?” 这只女鬼哭了一声,“我被山大王控制了。” 我马上追问道,“是我爸爸把你抓走的吗?山大王是哪只鬼……” 我话音未落,就听那只女鬼大叫一声,“快跑!” 我还没有反应过来怎么回事,一阵阴风就把我高高的卷起,像是一个大沙包一样砸向那个大墓。 我在空中,惨叫连连,试图去抓刺青,可是那只手被握住了,那女鬼大叫一声,“快走。”眼前一片飒飒尘土,等我睁开眼睛睁开眼睛,我已经被甩出了坟地,摔在地上,四脚朝天,脑袋嗡嗡的作响。 我爬起来,向着家的方向走去。 我觉得哪里奇怪,可是又说不出来。 突然想到,冥王曾经差了崔判官,去找王英莲的一魂一魄,我去问问崔判官,也许有个答案。 这已是傍晚,一边的山头挂着淡淡的太阳,一边柳树梢上挂着惨淡的月亮,两边的光线都又冷又清,白白的,天空都被染白了,地面也是白的,大山也是白的,树也是白的,就宛如是那对老夫妻的白雪头发。 回到家里,妈妈着急地迎了上来,“你不见了一下午,去哪里了?” 我没敢说实话,怕妈妈担心,随口编了一个理由,“我到田里去玩了会儿,没什么大事。” 妈妈气不打一出来,“你这孩子真不省心,家里这样乱,你还到处乱跑,还怕你不出事吗?” 妈妈抹着眼泪,把我数落了半天,我只是闭着嘴,由着她数落我。 家里出了这样大的事,男人都倒下了,一切只靠着妈妈一个女人来支撑,我明白她身上的压力,她实在受不了了,向我发泄发泄,但愿能够轻松一点。作为女儿,我现在为她能做的事情,也只有这件了。 这一数落,就到了晚上。 就听见有人砸门,妈妈这才停止了数落,抹着眼泪去开门。 可是,院子里一点声音都没有,我心头一惊,家里这几日不太平,是不是鬼找上门来,找妈妈的麻烦来了? 我连忙跑出了屋子,院子里一团漆黑,妈妈就跟一个人在说话,声音很小,听不清楚,可以看见她们在拉拉扯扯。 那个女人借着屋里的灯光,一见是我,甩开妈妈,就冲着我来了,到了我面前,不管三七二十一,扑通一声跪倒,“姑娘,告诉我我女儿在什么地方,大恩大德不言谢,来世做牛做马报答您。”说着,就对着我磕起头来,头砸在地上,声音很大,可见其用的力量之大。 我连忙扶起她来,这才看清,原来是上午的那个骑三轮车的中年妇女。 妈妈紧跟几步,走过来,急切地说道,“小点声音,要是叫邻居听见了,我们一家人怎么在村子里混啊。” 我拽了这这个中年妇女到屋里去,那边妈妈探头向门外看了看,忙着把院门关好,这才转回身来,又跟在我们后面,把我屋子的门关的严严实实。 中年妇女到了屋里,不管三七二十一,又想给我跪下,我连忙拉着她坐下,“阿姨,你这样做会让我折寿的,我会帮助您的。” 我把王英莲托付我的事情告诉了中年妇女。 中年妇女怔了怔,“她叫什么名字?” “王英莲。”我有点儿奇怪,这中年妇女好像很失望。 中年妇女长叹一声,“又错了,我的女儿叫王一莲。” 我也愣住了,那个女鬼分明托付我,告诉她父母,她就在这里,怎么会有错呢? 可是个中年妇女核对了半天,王一莲现在年纪已经将近三十多岁了,而王英莲只有二十岁出头,一个是江浙人,一个是湖北人,相差甚远。 中年妇女一听,抹着眼泪说道,“我们老两口找女儿找了十来年了,遇到了不少好心人,也遇到了好多不讲理的村民,遇到了姑娘你,算我们的幸运。”说着向我一鞠躬,“谢谢了。” 她拿出纸笔来,写下了王英莲的情况,“如果我遇到她的父母,我一定告诉他们。” 说完她就站起身来,“我得回去了,我家那口子找女儿找的失心疯,我得看着他点。” 我也是感慨,不知道王英莲的父母现在是什么样的情况。 妈妈帮我拦下,送了老中年妇女出去了,我知道她这是怕村民发现了,找我的麻烦。 想起妈对我的照顾,可怜天下父母亲,我一定会帮助他们的。 可是,当我打开紧闭的门时,门口一个黑黑的身影,张牙舞爪,窜了起来…… 我还以为那个女娃子跟到这里来了,想着她们要见面了,这个女娃子发现不是自己的母亲,该有多失望。 中年妇女惊呼一声,冲了过去。 可是,这道黑影的背后,突然间一只手来,将她拽没了,这只手,我模模糊糊觉得熟悉。 我转身就冲进爷爷的屋子里,在爷爷平日里装东西的柜子里,抓起大把符咒,就冲了出来。 门口早已炸开了锅,中年妇女放声痛哭着,妈妈在一边劝着,十几个村民,对着妈妈和中年妇女指指点点。 我一出门儿,沈三娘就迎了上来,“女娃子,乡里乡亲的,总得顾点一点情面,该说的说,不该说的就不说,这个道理还是明白吧,怎么你跟这个妇人说了些什么?” 妈妈一把拽过我,把我藏在身后,“我们什么都没说,如果说了,他们还有哭成这样,还倒下了一个人。” 我从妈妈的背后看过去,地上躺着一个男人,一头白发,一脸沧桑,嘴角吐着白沫,中年妇女跪在一边,拼命的按他的人中,哭叫着,“老公,你醒醒……”看起来,这就是中年妇女的丈夫了。 沈三娘白了老两口一眼,对我啐了一口唾沫,“最好这样,别让我抓住,小心我抓破她的脸,打破她的头……”一顿恶毒的咒骂,听得我直冲她翻白眼,这个老女人,为了儿子和钱,恶毒成这样。 我就听见刺青中,一声冷哼传了出来,声音不大,不怒而威,我身体一颤,沈三娘似乎也听到了这一声,吓得噶然而止,闭住了嘴巴。 第四十七章 也许我能救 她上下打量我半天,见四周没有什么动静,恶毒的冷笑,“听说你嫁了阴人,可以差使鬼,是不是想着鬼回来报复我?老太太我命硬,才不怕呢!” 说句实话,我真的想这么干,可是,也许是我软弱,也许是我善良,我做不了这种事,只是对骂了回去,“哪里用得着我去找鬼,你这德性,鬼就找上门来了。” 沈三娘张开嘴,破口大骂,什么难听骂什么,问候了我祖宗十八代,我紧握着拳头,真的想打她,被妈妈紧紧拽住了。 妈妈在一边劝我,“现在就我们娘俩,你爷爷和你爸爸都有事,她有三个儿子,打起架来,吃亏的是我们。” “你哪里吃亏,只要把你爸爸放出来,就有她有十个儿子,又能有什么办法?”一声平淡的声音,我的耳后响起,我回头一看,原来是吴纯蕴,刚才那只手就是他了。 他挂着一脸温和的笑容,我心里不由得惊叹,说这样的话时,竟然有人竟然能笑得这样温和,就如同是三月的春风,他是不是人啊。 那头,沈三娘听了,暴怒不止,平常她仗着三个儿子,在村子里,谁也不怕,哪受过这种气,而且今天,村民们多是来帮助她的,她更是仗着人多势大,没把我们放在眼里,她跳着脚下,向着后面的村民招了招手,想叫他们过来帮忙打我们。 可是她仿佛一只煮红的大虾一样,又蹦又跳,嘴巴张得比喇叭还大,怎么也叫不出来。 半分钟过去后,她意识到不对,一脸的惊慌,拽着我和吴纯蕴,指着自己的嗓子口,不停的比划着,示意这事是我们干的,要求我们给他解开。 吴纯蕴一把甩开她的手,蹲到中年妇女旁边,去查看那个中年男子了。 我感到好笑,歪着脑袋回应沈三娘,“怎么样,鬼找上你了吧!” 沈三娘张着嘴,在原地,又蹦又跳,又哭又闹,活像一只大蛤蟆,指着我,要求村民给她做主。 可是村子里的人,都被吓住了,面面相觑,谁也不敢上前,最后沈三娘抓住了村长的胳膊,要求他做主。 村长一脸为难,硬着头皮跟我开了口,“好歹她也是你的长辈,看在我的面子上,就饶了她这一回,给她解开吧。” 我哪里知道是怎么回事啊,只好用脚踢了踢蹲在一边的吴纯蕴,刺青里传出低低的一声冷哼,“找他干嘛?” 是死鬼冥王,我听他的口气,应该是吃醋了,这点小事也能吃醋,哪里像个七尺男儿,可是我惹不起他,对着村长说,“我到一边想想办法。”看村长的反应,他什么都没有发现。 我找到一个没人的地方,对着刺青说,“这事是你做的,给她解开吧。” 死鬼冥王冰冷的声音响起来,“长着一张毒舌,要是下了地狱,我非拔了她的舌头,下油锅。” 我陪着笑,“那个老女人,你不要去管她,村长平日里很照顾我们一家,他的面子得给,不然我们一家没法在村子里混了。” 只是低沉的一声冷哼,死鬼冥王就不搭理我了。 我陪着笑,哄了又哄,他就是不理我,我也急了,“你要怎样?” “我要怎样,问天下谁敢骂我,你说我要怎样?”这个死鬼冥王霸道的说道,一点也不考虑我的处境,我可是一个平头小百姓,骂我的人多了去了,如果人人都这样,别说这个村庄,就是人间我都混不下去了。 我只能哄着他,“她只是在骂我,不关你的事。” 好说歹说,他就是不理我,我气坏了,“这点小事都要求你,你要我怎样。” “叫夫君。”平淡的声音响起,我高兴坏了,他的脾气可真大啊,哄了半天才哄高兴,这一点小要求我还是会答应的,连忙叫道,“夫君,就这样了。” 我回到这边,冲着沈三娘冷笑一声,“你是长辈,为老不尊,没有长辈的样子,我今天去看看村长的面子上,才给你解开的。” 沈三娘刚才就一直伸着头,一脸的焦急,在等我的回答,看我这样说,迫不及待地说,“你倒是做法啊。” 她这一张嘴巴,才发现能说话了,心不甘,又惹不起我,在村长目光的逼视下,冲我点了点头,随便说了一句,“谢谢了。”一句都听不出来感谢的情绪,就到了一边去,再也不说话了。 而那头,吴纯蕴正在掐指带着什么,我想凑上前去看热闹,又碍于冥王死鬼,不敢太靠前,离吴纯蕴三步远的地方,我停下脚步来,伸长了脖子探望。 吴纯蕴的花瓣水唇紧紧的闭着,一对剑眉高高的挑起,一脸的紧张。 平时看惯了这个人对死亡和一切事物的平淡,突然看见他这个表情,我竟然有点不适应,到底哪张脸是他真实的表情? 我正在心里琢磨时,吴纯蕴冲着我挥了挥手,“把黑狗血,公鸡血和香灰,煮成一碗水,给我端来。” 我回到屋里,按照他的吩咐,煮了一碗水,端出来,递给了吴纯蕴。 吴纯蕴掏出符咒来,嘴里念着咒语,中指食指并拢,对准符咒一指,那黄符就被点燃了,他把黄符丢进水里,又在上面点燃线香,绕了三圈,吩咐中年妇女,“把你老公的嘴撬开。” 中年妇女很是犹豫,看上去她不太相信这些东西,“医生给他开了药,他吃药就行了。” 我妈妈低下头来,跟她说,“他的法术很灵的,你就相信他吧。” 王妈妈冲着我看过来,我指了一下沈三娘,示意她刚才看到的都是真的,可是她却说道,“你们乡里乡亲,是不是串通起来骗人?” 我一时无语,王妈妈看了一眼我的表情,一下子觉得不好意思了,“我找女儿找了十多年,被人骗过无数次,钱财不计其数。”她说不下去了,深深地埋下了头。 我的眼睛里都是她雪白的头发,不好再责备她,“你叫他试一下,这些东西都没毒,你放心好了。” 王妈妈咬了一下嘴唇,吴纯蕴一脸平淡的开口,“我一分不取。” 王妈妈马上抓住他的胳膊,“快点,快点叫醒他。” 我顿时哑然,原来王妈妈在意的是钱。 四周,村民的七嘴八舌传了过来,“为了钱,连老公都不救了。”一个黑壮的汉子极其冷淡的地说。 沈三娘刻薄地说,“他们找女儿找不到,是不是因为舍不得花钱啊? 王妈妈听到这话,抬起头来,只跟我说,“我们把所有的钱都用到找女儿身上了,他爸爸的病,开了一些西药,一个月二三十块,再多花,我怕是负担不起。” 她的语气及其苦涩,我听到后心里更加苦涩,妈妈拉住她的手,拍了拍她的手背,也说不出话来,我想妈妈此刻跟王妈妈的处境一样,是最明白王妈妈的心情的。 吴纯蕴却是一切了然于怀的样子,撬开了王爸爸的嘴,把这碗水给他灌了下去。 只过了不到一分钟,王爸爸就缓缓地睁开了眼睛,一把抓住王妈妈的手,痛哭起来,“我看见女儿了……” 我们都以为,王爸爸是思念到了极致,产生了幻觉,纷纷的劝慰王爸爸,叫他不要伤心。 王妈妈扶着王爸爸,对吴纯蕴千万谢。 吴纯蕴只是淡淡的点了点头,“你们最近不要离开这个村子,也许我能根治你的病。” 王妈妈想多问几句,吴纯蕴只是摆了摆手,“天机不可泄漏,一切等时机。”再不肯多说一句话了。 王妈妈带着王爸爸离开后,我抑制不住好奇心,跟着吴纯蕴屁股后面,想问问他是怎么回事。 吴纯蕴却不理我,只顾埋头向前走,看我总是跟着他,回头瞅了我一眼,掉过头来接着走。 我就这么跟着他,谁也不说话,一路沉默,我又觉得十分诡异。 自从吴纯蕴来到我们村庄,爷爷留他在我们家住,他却拒绝了,我也不知道他住在哪里,他这是要回家吗? 渐渐的,除了我们的庄子,两边除了茂密的树,就是低矮的山,大片大片的农田,无有一户人家。 我们山里穷山僻水,农田都是一小块一小块的,开垦在小山的斜坡上,四周围绕着几棵小树,此时正是庄稼长得茂密时,而乡民们种植的多半是玉米和烟草,都比人高,我只是一晃眼,吴纯蕴就不见了。 我搜寻了一下,根本找不到人影。 我冲着空气大叫起来,“半夜了,我回不去,你送送我。” 突然间,一只手从脚下伸过来,我一个跟头栽了进去,眼前一黑,大脑顿时当机,手摸了半天,探查出来,这是一人多长,半米多深的坑,脚像是有什么东西,我向着脚下摸去,摸到了长长的几个东西,在小坑里翻过身来,又找到了一个足球大小的圆球,半天才反应过来,这是一个小坟墓。 我害怕起来,我们村庄的规矩,人死了不到十六岁,或者是横死的,也就是死法很惨很离奇的,是不准埋入祖坟的,会随便找一个地方,挖一个小坑,胡乱埋下去就完了。 第四十八章 她居然没死 这里不是祖坟,也就是说,尸骨的主人,不是横死,就是没满十六岁,那不是说,这个坟墓里的鬼,是怨鬼的可能性很大。 我慌乱起来,拼命的往上爬,可是怎么爬也爬不出去。? 我抬起头来看天,天空又高又远,后山好像烟雾一样袅袅的,竟然像是下一刻钟就要散去了一样,竟然比平常看见的天空和山山还要远还要高。 我知道,这是那只鬼把我扣住了。 我生在七月十五号,阴日阴辰,平常就常常遇到鬼,现在在坟墓里,不遇到鬼,我自己都觉得不可能。 我大声叫起来,“吴纯蕴,吴纯蕴,……” 可是除了月亮挂在天空上笑我,没有一个人回答我,我碎碎的念,平常吴纯蕴自诩法力高强,我在他背后出了事,他却没有发现,可见其是在吹牛。 不过,此刻我更担心的是,这个坟墓的主人,是一个什么样的鬼,他抓我来,又是为了什么事情? 阴凉的风鼓动我的衣服,叫我觉得冰凉彻骨,等了半天,也没见那只鬼出来,也没有人来救我,总不能为了这一点小事,去麻烦死鬼冥王。 我在坟墓里寻找起来,希望找到一点线索,好知道这个主人为什么留下我。 我把这个坟坑摸索了一个遍,就是一具尸骨,只有白骨,连衣服都没有。 我感到不解,就算是他死于不正常,怎么下葬的时候,连衣服都没有,还是因为年代太久了,衣服都粉化了。 我小声地念道,“有鬼吗?” 一只手,从我的背后伸出来,探进我的衣服里,握着我的双胸,用力的揉搓着。 这只手,冰凉无比,叫我恶心的不得了,我想起来了,这是我们村子里那个二溜子二狗子,他因为强奸的时候,年代早,就被枪毙了,好像他枪毙后的没几个月,强奸犯就不再判死刑了,可想这个鬼,本身就恶劣,又加上含了一口怨气,肯定不肯去投胎了。 我不想激怒他,但是也不想被他占便宜,陪个笑脸,“二狗子,你放我走,你知道我们家都配阴婚,我嫁给了冥王,我一定叫冥王,让你投胎。” 极其难听的一声,就像是公鸭子叫,“我可不想投胎。” “你一个人睡在这里,孤魂野鬼,也没有什么女人陪着你,如果你下了地府,那里有鸡,岂不是比在这里快活得多?”我拿出最大的耐性,循循善诱,其实心里骂道,你下了地府,就把你炸油锅。 一声笑,嬉皮笑脸,“你在这里陪我,不是比那些鸡好的多吗?” 我这个气呀,可是又没有办法,他的手伸进了我的裤子,我有点后悔,早知道出来的时候,带上那颗珠子,或者死黏着吴纯蕴,也不至于如此。 我突然觉得,有只冰凉的手手在向下拉我的裤子,我大声叫起来,却发现一动不能动,我努力的扯着嗓子,发出了几声示警声,示意二狗子我有话想说。 可是二狗子猴急猴急的,褪去了我的衣服,湿滑的舌头,将我全身舔了个遍,我觉得恶心无比,头皮发麻,可是却没有办法。 突然间,一阵缓缓的精光,不知道从什么地方传了出来,二狗子惨叫一声,我顿时觉得我能动了,扭头一看,“二狗子”的脖子上揣着一根铁链,铁链的另一端,赫然被拉在王英莲手里。 我想进来了,王英莲也是用这根铁链,捆住了那个小鬼,我有点儿奇怪,这个铁链子有捆鬼的本事吗,她是从哪里得到的。 我刚想跟王玉莲说话,一道黑影,就跳进了我的怀里,原来是小奶猫。 小奶猫讨好的蹭蹭我的胸前,“小娘娘,我来晚了,叫您受惊了。” 我揪着他的毛,“来的刚刚好,你们是怎么知道我在这里的?” 小奶猫没有回答我的话,黄色的瞳仁却竖了起来,跳上坑,“快走,他来了。” 我发现黑暗中,王英莲的脸色剧变,双手抖动,带着那根铁链子,也哗哗作响。 我不用问也知道,一定是王英莲身后那个鬼出现了,连忙抓刺青,“死鬼,出来。” 可是刺青里毫无动静。 我心怦怦的乱跳,这死鬼冥王不理我,而我们又不是那只鬼的对手,只得说道,“你们先跑,我看那只鬼对我有意思,应该不会伤害我。” 王英莲担心地问我,“他万一对你不利,你怎么办?” 这话说的是,如果被冥王知道这事,我一定会被他拨皮抽筋下油锅的,“你们快去找吴纯蕴,这个铁链子给我留下,我自己想办法解决。” 小奶猫爪子挠着头,在原地转了一圈,也想不出办法来,最后黄色瞳仁竖起,咬牙切齿地说,“小娘娘,我在这里守着你,您出了事,我也不当鬼了。” 他转过头来对王王英莲说,“你留在这里也没有什么用处,快去找吴纯蕴。” 小奶猫说完,就跳上我的肩头,将身体弓起来,四只爪子抱着我的脖子,看上去就像一个围脖一样,我扭头一看,他那对黄色的瞳仁杀气腾腾,像是在放电。 我看这情况,就知道小奶猫对付不了那个鬼,着急之下又不停的去抓刺青,“死鬼,快出来。” 小奶猫却喵的一声开了口,“小娘娘,你得叫夫君,我们冥王,什么时候有人有胆量叫他死鬼。” 我明白过来,原来那死鬼冥王在跟我赌气呢,脱口就说。“好大的脾气。” 小奶猫也脱口就说,“人家是冥王,您也不看看您的身份。”口气极其不满,他这是头一次用这种口气对我说,我我只好笑着揉揉额头,“我是情急之下,口不择言。” 就听得传出一声冷哼,如同闷雷,吓得我全身一颤,手脚都不知道该往哪放了,但是旋即开心起来,当时我还以为这一声,是刺青里传出来的,还乐不颠颠,以为是冥王打算过问这事了,居然乍呼呼的,就放下心来。 可是小奶猫却全身的毛乍起,一双眼睛骤然间瞪大了,像是黄色的电灯泡,吓得我打了一个冷战,这才想到,小奶猫发现冥王在这里,怎么不逃? 我回过味儿来,这个如同闷雷的声音是从我们头顶上传来的,我抬起头来,一片黑暗中,一双黄色的眼睛,又大又亮,如果说小奶猫的眼睛像是电灯泡,这对眼睛就如同是闪电,带着刺人得眼睛发痛,这眼睛还有几分狡诈。 可是四周一片黑暗,我还是看不清楚这只鬼长得什么模样,我很是奇怪,平常的时候,鬼虽然有一些也是黑色的,比如说小奶猫,但是四周散发着幽光,长得什么样子,却能看得清楚,而这只鬼,我怎么也看不清楚他长什么样子。 我打了一个喷嚏,鼻子又痒又酸,像是有一根毛在里面挠。 那眼睛中的闪电,直逼着小奶猫,“你把王英莲放啊了?” 我看小奶猫紧张的样子,就知道他不是这个鬼的对手,连忙陪着笑,“山大王,你又找我来了?”? 山大王一个长长的哈喇子流了下来,“我的女人,怎么可能会放过。” 我连忙装着酸溜溜的样子,说道,“那你还霸占着王英莲啊!” 山大王对我吃醋的态度,很是受用,“那个女娃子是给你抓的侍女,我可没有碰过她。” 我马上接着说,“那你就放了她,叫她去投胎。” “杀了她,你比我狠的多啊。”山大王饶有兴趣的这句话,叫我心头一惊,“怎么,王英莲没有死?” 我大脑一时转不过来,一时呆住了,同时全身轻松了,原来爸爸并没有杀人。 山大王并没有理会我,而是伸出手来,躲过我,抓向了小奶猫。我怕他对小奶猫不利,我连忙用身体阻拦着。 小奶猫全身的毛乍起,黄色的眼睛紧张地盯着这双手,喵喵叫着,他的那样子,就像是被丢进了油锅的面团子,想炸开来,里面却又有软软的。 我看他的样子,就知道这回麻烦大了,抓住山大王的手,问道,“她没有死啊,那你怎么跟阴差要这个女娃子啊?!”一面娇滴滴的望着他,尽可能的装出可爱来。 我这也是迫不得已,小奶猫要是被他抓住了,这里没有帮手了,他想对我做什么,我就没招了。 小奶猫马上接道,“那个小侍女跟我不在一起。” 我心里咯噔一下,小奶猫怎么称呼王英莲为侍女,但是现场的情况容不得我多想,马上打圆场,“她也来了,快给我见见她,让我带她回家去。” 山大王尖声尖气的冷哼了一声,“那刚才那个女娃子是谁?”这声音,就如同是铁钩一样,钻进耳朵里,就把全部的注意力勾住了,叫人不得不支撑起精神来,难受极了。 我脱口就答,“那是二狗子。” “二狗子我认得,是一个色狼鬼,那分明是个活人。”山大王把声音拉得更高了,仿佛直上云霄,我的头皮直发麻。 第四十九章 小坑当床 小奶猫喵喵叫了一声,“小娘娘当成鬼了,那是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一个色狼,确实是活人。” 我瞅了小奶猫一眼,小奶猫对我点点头,“是活人。“我一想,王英莲一个女娃子,怎么可能抓的住鬼,应该是个大活人,于是我硬着头皮接下去,“我这么一想,他确实是个活人,他还在我脖子后面呼吸呢,他还想强奸我。” “胆敢动我的女人,不想活了。”山大王的声音一点都没有降下来,刺得我全身不舒服。 我掏掏耳朵,“你倒是替我出气啊。” 山大王尖锐地笑起来,“你怎不找冥王?” 我感到意外,“你原来知道我是冥王的女人,还敢强娶我,不想要命了?” 山大王嘻嘻地笑起来,“正因为你是冥王的女人,我才要尝尝滋味,我就像齐天大圣一样,才不归地府管呢,齐天大圣闹天宫,我玩冥王的女人。。” 小奶猫在我脖子上喵的叫了一声,我感觉他的爪子刺进了我的皮肤,一片冰凉,他一定是愤怒了,我急忙拍拍小奶猫,生怕他意气用事,将事情弄得不可收拾,小奶猫起伏的身体,被我硬生生按了下去。 我豁出去了,决定赌一把,我指着山大王的鼻子骂起来,“你还不如冥王的一个脚指头,如果有人敢动我,冥王一定替我出头,不过就是一个流氓,你却躲在这里,大气都不敢出,还自比比什么齐天大圣,呸,真不要脸。” 山大王的目光闪烁了一下,应该是被我的话激怒了,扯着嗓子尖叫着,“我到叫你看看,我哪里比冥王差,哪里比不得齐天大圣?”那两道闪电瞬间不见了。 这声音刺激的我耳膜像是被划了一下,嗡嗡作响,全身都起了鸡皮疙瘩,小奶猫冲着我说了些什么,我一点都听不到。 等我的耳朵好一点,能听到一些风声,小奶猫已经窜了出去。 我知道事情不好,王英莲带着一个大男人,一定走不远,我立起身来,想尽办法,要爬出这个小坑,想追上他们,可是我细细的腰,被一双冰冷的大手抓住了。 我猝不及防,吓得尖叫起来,猛地向后倒去,又掉进了小坑里。 我以为这个坟墓的主人现在冒出来了,吓得手脚乱动,拼命挣扎,可是那双大手就这么固定着我,冰凉无比,没有进一步的侵害。我稳定了一下情绪,觉得如果这只鬼是在这个墓地里,就一定刚才看到了山大王和小奶猫,我跟他谈判谈判,也许他能放过我。 “那个山大王,很快就会回来找我的,小心你的鬼魂。” 听到轻轻的一声哂笑,这声音没有一点温度,确实很熟悉,伸手摸一摸,就觉得身下,软软的什么,是一具身体。 我扭过头来,赫然是一个白色的面具,长长的松了一口气,握紧拳头来就想打他,“你这个死鬼,半夜出来吓人,也不瞧瞧地方,这里可是坟墓。” 冥王嘴角向上扬着,任由我挥动拳头打他,全当我是小女子撒娇,甚是享用。 我有点奇怪,这个冥王看起来心情不错,难道地府里发生了什么喜事? 可是我却火了,“你在地府里高兴,却不管我,知不知道,我差点被人欺负了。” 冥王握住我的小脚,细细地把玩着,“我没在地府。” “出去游玩,不管我的死活。”我握起拳头来,又打他。 他笑着抬起我的小脚,“你怎不问问这个坟墓里的鬼去哪了?” “王英莲抓走了。” “她抓到的是一个人。” “投胎去了呗。” “刚投的胎,叫我踢回地府的,连衣服都叫我烧了。”冥王在我的小脚上舔了一下,我就觉得痒痒的,想将自己的脚收回来,却见冥王借势欺身上来,把我压在身体底下,“说的甚好,今天我要奖励奖励你。” 我能够借着月光,看见他满脸的情欲,有点不甘心被他就这么上了,“我说什么了?” “那个山大王不如我的一个脚指头。” 他伸出手来,在我鼻子上捏了捏,就俯下身来,将我的脚,高高抬起,轻轻的舔起来。 我这个头大了,“这里可是坟墓。” 冥王如同是没有听到一样,我反应过来,他经常呆在坟墓里,才不忌讳这些事呢,想他那么多小妾,多半是女鬼,大概就是在坟墓里收的,看样子他常在坟墓里干这事,乐在其中。 我可是一个活人啊,在坟墓里干这事,心里实在过不去那个坎,我得想尽办法,把冥王支走。 “这话我说错了。”我壮着胆子说道。 冥王陡然就停下动作,面具下一双眼睛,寒光四射,如同是两把刀子飞向我,我哆嗦了一下,咬着嘴唇,我觉得不该说下去,别目的没达到,反倒被他丢进了油锅。 但是话已出口,收不回来了。 冥王陡然抓起我的下巴,就这么直勾勾的逼视着我…… 我硬着头皮继续下去,“人家山大王还替我出气,你却待在这里,尽想干美事,管也不管。” 冥王的目光软下来,随手挥了挥手,黑白无常出现在我们身后。 我这个样子被他们看到,觉得十分难为情,“这里这么小,你们一起进来干什么。” 白无常呵呵笑了笑,“小娘娘,我们是鬼,不占地方。” 那头黑无常早已拽着白无常的舌头,飞了上去,“冥王有什么吩咐,尽管说。”白无常飞走的时候,还丢下一句话来,他这个鬼真是呱噪,一点都不如黑无常有眼色。 冥王抓住我的小脚,冷冰冰的说,“把那个流氓的鬼魂抓起来,丢进油锅去。” 他的话音刚落地,黑白无常消失不见了,到底是冥王,没人,不,是没鬼跟他讲条件,胡说八道。 冥王又俯下身来,从我的额头舔起,一直舔到脚底下,那个地方也蜻蜓点水,微微的沾了沾,就一路顺下去了。 我的敏感部位他全没有放过,我就觉得全身冰凉,像是身体上涂了一层芦荟,舒服得不得了,不由得轻轻的叫了起来。 我觉得羞耻,用手塞进嘴里,不想在这种地方发出这种声音来,冥王拿过了我的手,放在嘴里含着,微微笑着揉了揉我的头。 虽然这些事情,那个流氓也干过,我就觉得恶心,而冥王,感觉却不一样,霸气威猛,让人很愿意被他征服,更主要的是,这张脸虽然戴着面具,下口也是很可口的。 我就觉得,两腿之间被填满了,一个又粗又硬的棍子快乐的活动着,这种感觉,叫我觉得十分美妙。 我已不是第一次,但是还是觉得,这根肉棍的型号是那样的大,叫我觉得下面撕心裂肺,就这样痛并美妙共存着,该说是有幸,还是不幸。 等他从我身上下来,只觉得两条腿都被扯断了,半天动弹不得。 这个坟墓很小,只容得下一个人躺着,他就躺在我的身体底下,把我放在肚皮上,冰凉的大手抚在我的胸前,轻轻的捏着,嘴里发出嗯嗯的声音。 我的反应却不是这样,他的身体底下有一具白骨,我扭脖子瞄了一眼,这个死鬼冥王竟然拿那个头当枕头,我觉得心里别扭,推了推他,“你在这里时间久了,地府肯定有事,赶快回去。” 死鬼冥王冰的声音响起来,“别人都留夫君在身边,你却赶夫君走。” 我拍了拍他的大腿,“我跟别的女人不一样。”别说,他大腿的手感还真不错。 我正在感受着他大腿的手感,身体却被他突然翻了过来,他紧紧地捏着我的脸,“想去找那个山大王?为夫不能满足你吗?” 他开始把我压在身下,蛮横地运动起来。 我身体地下是那具白骨,又冰又凉,还硌人的很,我难受极了,想反抗,可是又没那个胆子,由着他再快活一次。 他总算停下来了,我连忙告饶,“我是不想呆在这个坟墓里,又小又冷,我又不是鬼,难受的很啊。” 他捏着我的下巴,“你不是想找山大王?” 我气呼呼地说,“找,肯定找。”他的目光陡然间凌厉起来,一把抓住我的胳膊,把我高高的举了起来,就想往坟墓外丢,我连忙说道,“那个山大王去抓了王英莲了,就是上次帮助我的那个人。” 我落回了他的怀中,我苦兮兮的说,“人家帮了我,她现在性命堪忧,我怎能不担心,当然要去看看她。” 我一直紧张的都观察着面具下的那半张脸,见没有什么表情,就拽起冥王来,“跟我去救她。” 冥王打了个哈欠,“活动量太大,我要休息。” 我给了他一脚,穿上衣服,爬出了坟墓,他不去,我得去,不然我还是不是人啊。 虽然黑白无常已经去了,但是,我心里就是没底,那个山大王那样嚣张,都自比齐天大圣了,还专门调戏冥王的女人,应该是有本事的,我不看好黑白无常。 我刚爬出来,就跟仿佛是蚂蚁大军的一群鬼,排着队列,手里像拿着什么东西,奔着我来了。 第五十章 祖宗的血盟 我惨叫一声,转身就跳进坑里,像沙袋一样砸在冥王身上。 冥王一手捂着下身,一手拎起我来,把我丢了出去。我在被丢出去的那一瞬间,看到了冥王脸上有一层细汗,呲牙咧嘴的,虽然没有叫出声来,应该暴怒了。 我比他来的直接,直接惨叫出声,重重地砸在地上,我头嗡嗡的作响,眼前发黑,等我眼睛能看到东西的时候,我四周密密麻麻都是鬼。 我弹了起来,刚想说话,这些鬼却给我跪下来,“小娘娘,请跟我们回去。” 这些鬼都穿着宫女服,是那个死鬼冥王派来的,我可不想去地府,我冲着小坑大叫,“我不要去地府,我还想活呢。” 为首的一只鬼,衣服比别的贵华丽些,绣了一些走兽,陪着笑,“小娘娘要误会了,我们虽然是鬼,但是属于山大王调遣,山大王那里是山洞,不是地府。” 我心里乐开花,原来是山大王派来的,要是让那个爱吃醋的冥王知道了,结果会怎么样呢?我得好好出口恶气。 我拔高嗓门,冲着小坑叫道,“我才不干,谁会跟山大王回去?也不问我的男人是谁?你们家山大王吃了雄心豹子胆,也不看看也值不值我老公一根脚趾头?” 我的话音刚落,一个高大的身影就在我的身后,将我拥进了怀里。 冥王低下头来,咬住了我的嘴唇,满意的嗯嗯着。 我挣扎着,指了一下四周。 冥王只是一抬手,这些鬼在我们身边哀嚎着,飞上了半空,向黑夜散去。 好半天,他才放开我,一脸的满意。 我的嘴唇都被他咬破了,我揉着嘴唇,“这么多鬼,你倒是叫他们做打杂的去投胎啊!” 冥王揉揉我的脸,“这些鬼都是祭祀鬼,生前被下过诅咒,做过法术,已经过了上千年了,他们的魂魄早就不全,根本就找不齐,投胎了也不会健全。” 我又听见这种鬼了,我望了一眼那群鬼刚才呆的地方,那么多的鬼,至少得有上千,就这么被人祭祀弄死了,是谁这么残忍? 我觉得那个山大王可恶透顶,搞这么多人当祭祀品,连投胎都投不了,他自比为齐天大圣,不知害了多少人性命才达到这个手段,空有齐天大圣的本事,却没有齐天大圣的善良,下品中的下品。 这样看来,我的小奶猫,虽然幼小,却是忠肝义胆,一心护主,我捡到一个大宝贝了。 随着那些鬼的散去,我就听到了咚咚的落地声,眼前被一片精光闪烁,我都睁不开眼睛了。 等我适应下来,才看清楚地面上堆满了大大小小的盒子和柜子,撒了一地的金银珠宝,那些翡翠,有大有小,通透翠绿,雕刻成了各式各样的摆件,而一颗珍珠撒得满地都是,浑圆玉润,闪烁着银光,漂亮极了,钻石满地,熠熠生辉,我的眼睛都不够用了。 我笑得嘴都合不拢了,惊呼着冲上前去,随手找了一个没有摔破的盒子,抓起什么都往里面装。 冥王被我撞得转了个身,这时走过来,伸出大手,揉搓着我的头,“又贪又蠢。” 我才没有时间搭理他呢,只顾捡着脚边的珍珠。 我从小生活在农村,对珍珠了解不多,反正是圆的,是珍珠我就往里面捡。 冥王无奈的说,“白痴。” 我抬起头来看他,他将一颗又圆又白又大的珠子踢到我脚边,冲我点了点头,我连忙捡起来就往盒子里塞。 他又踢过一颗黑色的珠子,我白了他一眼,“我不要黑色的,太难看了。” 他冷冰冰的刺了我一眼,“黑的比白的贵,白痴。” 我赶忙将黑珍珠捡起来,这一颗黑珍珠比刚才的白珍珠还要大,我将它藏在我的内衣里,紧紧的贴在胸口上。 一只冰凉的大手伸了出来,直奔我的内衣而来,我捂住胸口,“我的。”说什么都不想给他。 冥王面具下的嘴角弯起来,手就霸道的伸进了我的内衣,拽住了那颗黑珍珠,我紧张地盯着他,赌气的撅起嘴来,“你敢拿?”一片冰凉的感觉,滚过了我的胸前。那只手滚动着黑珍珠,在我的胸前上游走着,他一脸好笑的望着我,“没见过东西,我那里多的是,谁跟你抢。”? 我放下心来,他的目标不是黑珍珠,就低下头来忙着捡宝贝。 这只盒子比我们中秋节的月饼盒子还要大上一圈,我确信里面塞得满满当当,再也放不下任何东西了,才停下来休息休息。 我抱着盒子,开怀大笑,这一盒子的宝贝,熠熠生辉,看得我的眼睛都发花。 我不知道这些珍宝值多少钱,但是一定值钱。 我小心地合上盒盖子,又在地上捡了几颗大钻石攥在手里,才抱起盒子来,冥王哭笑不得,“贪心鬼,两只手也不肯空着。” 我乐不颠的说,“手里的这些给王英莲的,那个泼皮无赖家里穷,她连饭都吃不上。” 我抱着盒子走在前面,开心得哼起歌来,后面有一个不耐烦的声音,“唱的什么,难听死了。” 我扭过头来跟冥王说,“这是现今最流行的曲子,你喜欢听戏曲,告诉我给你下一些在iPad里,叫你听个够。” “iPad,什么宝贝,可以装多少戏子,还能让他们搭台唱歌?” 我摇了摇头,“上次我摔坏的那个四方形就是iPad。” “那个小东西,能做多少戏台,能装多少戏子,可不可以放下我的包厢?” 他的问题还蛮多的,我一时半会儿也解释不清楚,就跟他说,“等我用这些珠宝,换了一个新的iPad,你就知道是怎么回事了?” 越走庄家越茂密,我惊异地感觉到不对,为什么听不到一点虫叫声? 阴风飒飒,吹过来无数的火星,夹杂着黑烟,密密麻麻,甚是壮观。 我惊叹道,“起山火了。” 我身后一道黑影窜了过去,我连忙跟上前去,可是冥王的速度太快了,我跟不上,我吓坏了,生怕刚才的事情再次发生,连忙连声叫道,“不要丢下我,我会被山火烧死的。” 冥王丢下一句话,“你的命薄上没有这一条。” 可能是我叫的声音太凄凉了点,他还是停下来,拽住我的胳膊,一个反手就把我抱在了怀里,抱着我飞快地向起火点跑去。 平常看他老是平平静静,一脸事不关己,今天却跑得飞快,我知道事情大了,反而奇怪,“一把山火有什么可怕的?” 冥王淡淡的吐出三个字,“是鬼火。” 我伸手抓住了一片飘过我头顶的星火,这些星火看上去是火红色的,但是却没有一点温度,我感到诡异,平常的鬼火都是幽蓝色的,怎么会有火红色的。 更加奇怪的是,鬼火铺满了整个天空,就像是闪烁的星河。 我抬头望着这诡异的景象,感慨道,“这死了多少人啊!” 说句实话,我从小到大都长在这个村庄,从来没有听说过,我们村庄大规模的死过人,就算是我们村庄大规模 我感觉到冥王抱着我的手在用力,感觉是把我往怀里拉,我觉得他是太紧张了,就调侃了一句,“是山大王派千军万马来抢我了。” 冥王骤然间就垂下头来,阴森森的眼睛逼到我的面前,我感觉到身上的肉被剜去了一块,连忙陪着笑,“你有本事抢回来。” 冥王冷哼了一句,“你知道最好,最好心事不要太多,在我的床上,想着别的男人。” 这声音,又冷又狠,像是深海里的大鲨鱼,露出尖锐的牙齿,撕咬的人血肉模乎,我被吓得垂下眼睛,不敢看他。 同时感到委屈,我是想给他缓解一下压力,怎么会这样,他反弹的也太大了吧! 我扭过头来看了一眼鬼火,铺天盖地,如同雄壮的大军,天空像染上了黑云,月亮都发乌,风声鹤唳,草木皆兵,所有的动物都拖长声音哀嚎着。 但是我有点诧异,冥王怎么说,也统领着千万阴兵,我上次就见过那千万阴兵出来过,面对这样的阵势,他有什么可怕的? 我再也不敢开口了,安静的躺在冥王怀里,冥王紧咬着嘴唇,全部精力都在鬼火上,再也没有看我一眼。 冥王越飞越快,冲入了那千军万马中,四周都是鬼火了,我们仿佛是投了一个火坑,就是没有温度。 我害怕极了,抱着冥王的脖子,根本不敢松手。 冥王突然间长啸一声,四周的群山回响着,天空的乌云散去,露出了阴阴的天空。 可是那群鬼火,却冲着冥王而来,就是一把巨大的火炬,当冥王包围了。 我只见过一次这种架势,就是冥王上次招出来千军万马,这次山大王召唤来的,不过,冥王的阴兵是黑色的,而山大王的阴兵却是红的,我觉得心惊肉跳,又不敢看,又想看,就闭上眼睛,只睁开一条缝观察着四周。 第五十一章 山大王原来是 可能是因为冥王发现我没有动静,垂眼看了我一眼,白的透明的手轻轻一挥,这些鬼火就像是兵败一样,向四周散去,舞动了飒飒的阴风,如同鬼哭狼嚎,震得我心惊胆跳,连忙松开冥王的脖子,捂住了自己的耳朵。 “他们怎么是红的?”? “活人祭祀,怨气太浓了。” 一道黑一道白闪电亮了起来,黑白无常出现在我们面前。 “这什么回事?”冥王的声音平静,却透着一种威严,他的嘴角绷了绷,“谁胆敢私养阴兵?” “就是魁王。”白无常连忙汇报。 “那个家伙死了一千多年了,在地面上做不了王,跑到我地下来坐王了。吃了雄心豹子胆。” “是啊,是啊,您得好好收拾收拾他。”白无常马上接道。 我看着黑白无常,觉得十分有趣,说话从来都是白无常在说,黑无常只是在一边黑着脸,一本正经地背着手,负责挡住阴风。 我见冥王跟白无常聊得正欢,伸长了脖子问黑无常,“你看见王英莲她们没有?” 旁边的白无常马上接话道,“回小娘娘,这魁王派出千万阴兵,就是为了抢王英莲。” 我说什么也不相信,“王英莲长得也不是太美丽,他的动静也太大了吧。” 冥王听到这话也是一脸的不可思议,“这魁王想干什么?” “不清楚他打的什么主意。”白无常摇了摇舌头,也是一脸的不可思议。 我偷偷的瞅了一眼冥王,“你看见吴纯蕴没有?” 白无常马上闭嘴,只是微笑着,他拖着那条长舌的微笑,看来十分诡异。 而一边的黑无常忍不住了,“小娘娘,别的男人关你屁事。”说起话来,又冲又直,一点也不给我留面子。 冥王的表情也不好看,我看着冥王的脸色,我感到十分委屈,“只有吴纯蕴可关我爸爸的事情,你们家冥王不管啊!” 冥王冷哼了一声,“谁叫你们焚庄跟这个魁王定下什么死协议?” 我作为村庄的守护者,只是知道我们庄子里有一个珠子,冥王嘴里的死协议,我从未听说过,我好奇了,摇着冥王的胳膊,“那是什么协议啊,你告诉我,我去撕毁。” 冥王甩开我的手,“你祖上定下的血盟,必须得用血来还。” 我撇了撇嘴,又瞥向了白无常,这个家伙话多,我套套他,也许能套出一两句话来。 “这个邪门,老祖宗都死了,拿谁的血来还?” 果然,冥王不说话,白无常忍不住了,“你们祖宗是用你们后辈的性命定下的,为了召唤魁王复活,所以你们村子所有的人必须都得死。” 我赶紧接上来,“我们老祖宗肯定不笨,这么大代价,我们有什么好处?” 白无常刚想说什么,冥王冷哼了一声,黑无常一把捂住了白无常的嘴,“你的舌头天天掉在外头,说话还那么顺溜?” 我已经很满意了,这些情报对我来说,都是第一次听说,也许我想办法解开这个血盟,我们村上的人就不用死了。 我讨好的望向了冥王,“你支个招,叫我们解开这个约,我会好好伺候你的。” 冥王冷冷的哼了一声,“自己种下的孽,自己去完成。” 我看他是抱定心思不管这事了,又把目标转向了白无常,我刚转过脸去,黑无常就拽着白无常一溜烟儿的不见了,那速度,风驰电掣都慢了。 我不甘心,连忙想叫住他们,“倒是帮我们打退阴兵啊。” 白无常的声音带着长长的风一样,传出来,“小娘娘,我们在那边动手,你们在这边动手,我们围歼他们。” 我气得骂起来,“冥王还用你指挥。”一抬头,就发现冥王一双深沉的眼眸死盯着我,那双眼睛黑漆漆的,云雾缭绕,像是藏着什么,我看不清楚,感觉到害怕。 我看这情况,地府帮助我们是不可能了,现在我能用的人,只有吴纯蕴了,我得确保他生命无忧,可是在这千军万马中,吴纯蕴一介百姓,无兵无马,保住性命可是困难,我心里虽然打着鼓,还是硬着头皮转向冥王,“我们去救王英莲。” 冥王默不作声,只是那双深邃的眼中,云雾翻滚,我真的害怕看穿我的把戏。 “你很在意王英莲?”冥王的口气很是不解。 我明白,冥王是地府帝王,从来都是高高这上,没有把谁放在心里过,为了一个小小的王英莲,他肯定不想动手去对付那百万阴兵,我揉着手指头,努力的思考,怎么才能说服他呢? 我先说了一句,“她爸爸妈妈来了。” “生死有命,无缘相见,就随她去吧。”冥王的话语甚是平淡,他一点儿都不懂普通老百姓的感情,口气平淡到我想打他,可是看着他高大的身材,我决定换个方式。 “她救过我。” “知恩图报,忠义之行,叫黑白无常他们去就行了。”冥王的口气软了许多,甚至伸手揉揉我的头。 我一看有门儿,双手抱住他的脖子,努力的装出最大的撒娇状态,“你想想,魁王抓王英莲干什么?应该他是得知,王英莲是我的恩人,想拿她来要挟你,提出什么奇奇怪怪的要求。” 我瞅着他,发现他紧张地将目光落在我的肚子上,我腾出一只手来,揉揉肚子,“更可怕的是,也许他根本不用提要求,王英莲不是丢了一魂一魄吗,如果落在他的手里,他就可以控制王英莲,王英莲回到我们身边,就可以对我的孩子做手脚了。” 冥王骤然间抱着我飞起来,速度太快了,我又措手不防,吓得我双手抱住他的脖子,紧闭着眼睛,尖叫起来。 我扯着嗓子在尖叫时,就听见他阴冷的说,“别叫了,我停下了。” 我睁开眼睛,冥王抱着我悬浮在半空中,我们的身下,吴纯蕴将王英莲护在身后,一把桃木剑,刺向了半空,漂浮在他们四周的那些鬼火,纷纷落地,就像是一只只快死去的萤火虫,勉强的挣扎着。 我就看见,王英莲的背后,一道金光闪过,一只毛茸茸的手,伸向了王英莲。 我推搡着冥王,“快,快……” 可是冥王大概是烦了我,伸出双手来,控制住我的胳膊,他自己一动不动,像是冰冷的冰柱子,我真想骂他,却发现一道白闪电,早已落在了王英莲的身后,一招招紧逼,逼退了那只毛茸茸的手。 耳边就听到冥王一声冷哼,“毛头小贼,还需本王出手,你把本王当什么了?”低沉的声音,仿佛是山洞里爆炸开裂,吓得我老老实实,呆在他的怀里。 白无常边打还边叫,“你这个死皮子,从哪里冒出来的,竟然胆敢动我们小娘娘的人。” 刚刚那只手伸出来,我就认出来了,我冲着白无常大叫,“是那天那个强娶我的鬼,别留他。” 耳边响起了冥王的笑声,“原来是一只黄鼠狼强娶你,我还当是什么魁王呢,我说他那天跑的怎么那么快,敢情是是只护坟的皮子。” 我听爷爷说起过,黄鼠狼又叫皮子,经常在坟墓里做窠,护着坟墓。 难怪这黄鼠狼自称山大王,又一心一意的想比肩齐天大圣。 “这个山大王,口气大的很,他保护的是哪家主子?”我愤愤不平,这么一个鬼东西,竟然也来打我的主意。 “是魁王家的护卫。”白无常那边跟黄鼠狼在打着,这边还忍不住接我的话。 “他们家主人呢!也不管管他,我不管,我要你们给我出气。”我拉着冥王的胳膊叫起来。 “他家主人还没复活呢,今天的阴兵应该是他叫来的。” 白无常那头只顾接我们的话了,黄鼠狼渐渐占了上风,一道黑色闪电闪过,黑无常落在了白无常身边,“你少说几句,你的舌头会掉吗?现在是打仗,不是哄着美人玩,那边已经有一个人哄了,他不把你的头踢爆了?” 我顿时无语,这黑无常可是真够直肠子了,完全不管冥王就立在他们上方,我偷偷的望了一眼冥王,冥王的嘴角不停地抽动着,像是强忍着怒气。 黑无常说什么,我当听不见,我心里可是乐开了花,黑白无常同时出手,打败山大王的机会多了许多,吴纯蕴和王英莲一定没问题。 就在黑白无常斗嘴玩儿的时候,山大王向我们这头张望着,应该是发现了悬在半空中的冥王和我,他边打边退,一招直逼白无常的长舌头。 应该是白无常爱说话,在意他的舌头了,他一把拉过黑无常,挡在了山大王的眼前,看上去黑无常很愤懑,竟然将头转了一百八十度,一双大眼睛掉出眼眶,瞪着白无常,“你是兄弟吗?” 白无常笑道,“他要我舌头,这一招下来,我可有一个月说不了话了,你又不是打不过他,顶多打破衣服,就舍了你的衣服吧!大不了我赔你。” 第五十二章 收了白无常 我顿时无语,你们现在在打仗,这个白无常竟然这样啰啰嗦嗦,不知道他平常的话有多少。 就在黑无常和白无常打舌战时,山大王转身溜了。 那漫天的阴兵,像是一条红色的火河,波澜壮阔的,跟在山大王的身后在,汹涌而去。 虽然退兵,确实气势丝毫不减,雄壮山河,我暗暗称奇,今天算是开眼界了。 我抱着冥王的脖子,“我们跟在后面追过去?” 冥王瞥了一眼我的肚子,“黑无常,在这里守着小娘娘,白无常,跟我过去看看。” 他把我放在白无常的身边,跟黑无常追着那些鬼火去了。 我连忙拉过王英莲,“没事吧。” 王英莲高兴的给我行了一个礼,“谢小娘娘,我没事。” 吴纯蕴在旁边说道,“你这个小丫头,不要硬撑着。” 我拽过了白无常,白无常一见面对姑娘,甩了甩舌头,背过脸去。 我借着白无常全身的幽光,检查了王英莲,王英莲脸上有三道口子,胳膊上青一块紫一块,滴着鲜血,屁股和腿上有贯穿的一道长长的伤口,伤的十分严重。 我大感吃惊,“你都伤成这样了,还给我行什么礼。”? 我还以为王英莲是大学生,才这样多礼,我心里嘀咕,我也上了四年大学,怎么没有人教我这些东西? 王英莲却一本正经地指着她的脚下,“这个人被山大王杀死了。” 我低头一看,她的脚下横卧着一具尸体,应该是刚刚死去,鬼魂立在一边,一脸的目瞪口呆,应该是不相信自己已经死了。 我没有想到,这还真是个人,看着面生,应该不是我们村子上的人,可能从什么地方流窜来的,躲在坟墓里,专门装鬼吓唬人,讹诈钱财,欺男霸女。 我觉得那个死人罪有应得,心情很好地转向吴纯蕴。 吴纯蕴抱着桃木剑,夜风吹得他的中发高高飞舞,白色衬衣,黑色裤子,黑暗衬托的他格外高大。 我的耳边一阵阴风刮过,“小娘娘,您是有夫君的人,不能这样盯着男子看。” 我心里暗暗念叨,这应该是黑无常的话,怎么这个白无常也在说。 可是这个白无常多嘴多舌,我跟吴纯蕴说了什么话,他一定传给冥王,不敢多问,只是问了一句,“没事吧。” 吴纯蕴温和的勾起嘴角,“我没事,你怎么样?”口气甚是关切,我心头一暖。 我的眼前一道白光闪过,我和吴纯蕴之间多了一道白影,原来是白无常,白无常竟然挡在了我跟吴纯蕴之间,“非礼勿视。” 我心里微微一动,难道刚才吴纯蕴看我的目光有什么异常吗?竟然叫这个白无常这样紧张,是吴纯蕴对我有意思吗?我心里乱起来。 可是这个念头一浮出来,我又强迫自己按下去,那个死鬼冥王,心眼儿极小,又是个老古董,如果我跟吴纯蕴有什么关系,他非把我下油锅不可。 可是我还是忍不住拿吴纯蕴跟冥王对比,一个活生生的人,伸手可触,温暖如三月春风,一个不知道是人是鬼的怪物,住在冰冷的地府,全身都是冰凉的,就是干那事也是冰凉的。 我倒不是想红杏出墙,只是暗叹自己的命不好,怎么一出生就得嫁给一个活了万岁的老怪物,要知道,我连恋爱都没有谈过,想想真觉得委屈,可是一想到冥王那张脸,帅的叫人舔屏,觉得一切又值得了。 其实吴纯蕴也英俊不凡,从来他一出现,就会被姑娘包围,只可惜,我跟他无缘。 我暗暗想,等我回到了医院,给吴纯蕴介绍一个姑娘,我们医院里有大把大把的好姑娘,一定叫吴纯蕴满意。 我可不想让白无常嚼我的舌头,连忙问白无常,“你找到王英莲的一魂一魄没有?” 白无常甩动着自己的舌头,开始滔滔不绝,“小娘娘,我和黑无常为了找王英莲的一魂一魄,将地府和周围四周都翻遍了,可就是找不到,小娘娘,你看我的衣服都挂破了,真的尽力了。” 他说着,举起了肥大的袖子,用手指头抠着那个洞,还用力拉大一点,给我看。 他身后响起一声来,“应该是后面那个魁王干的。” 说话的是吴纯蕴,他额头上青筋暴起,眉头紧皱,双手紧紧的握着桃木剑,桃木剑竟然发出轻微的颤动,飒飒作响,叫人感到阴风瑟瑟。 白无常不屑的撇了一下嘴,“我们黑白无常横走人间地府,我们找不到的鬼魂,你一个娘里娘气的凡人能找到?” “能。”就一个字,干脆了当,直白无误,充满了自信。 我眼中的吴纯蕴,头发被风吹拂着,身材虽然单薄,却是那样的高大,清秀的脸上尽是严峻,那爱神之弓的嘴唇像是拉满了弓弦,随时准备战斗。 就这一个字,镇住了白无常,那无边的气场,跟冥王不相上下,竟然叫白无常一时失神,拽着我的胳膊,“他是从哪里冒出来的?” 我马上抓住白无常的失态,拼尽全力装出最大的威严来,“你敢非礼小娘娘!?” 白无常吓坏了,扑通一声给我跪下了,连连磕头,“小娘娘恕罪。” 我装模作样地冲他扬了扬手,“起来吧!”我靠近他一步,吓得他连连往后退,我向他招招手,挤了挤眼睛,示意他我有话说,他这才停下,还是我靠近的他。 “白无常,这事告诉冥王你会怎么样?”我先吓唬他,看到他全身发抖,我心里有底了,幸亏他是个老古董,觉得这种事情大得不得了,不然的话,我真的没法进行下去了。 “你以后要老老实实听我的,冥王有什么动静迅速向我报告。” 白无常舌头卷起来又伸长,来回几次后,“小娘娘,我就是跑腿儿的,冥王的事情知道的不太多,我知道的一定向您报告。” 我想也是,“你尽心尽力,我也会向冥王说你的好话的。” 白无常的舌头甩了甩,深深地给我作了一个揖,“请小娘娘照应。” 我的耳边传出一声冷哼来,我不用回头就知道,是吴纯蕴。 吴纯蕴看不惯这一切,我也不想这样做,但是我又有什么办法?那个冥王对我总是冷着一张脸,我还得担心他老摔我,王的女人哪那么好做。 我叫白无常背着王英莲,往回走,我和吴纯蕴跟在后头。 突然,一只手从我旁边伸过来,揉了揉我的头,低低的一声,“傻丫头,为什么要为难自己?” 我顿时从耳朵暖到心里,但是白无常就在前面,我连忙躲避,“我怎么为难自己了?” “冥王那个老古董,你真的打算去地府跟他过一辈子吗?”吴纯蕴的声音很低,几乎贴着我的耳朵边,一股暖暖的软软的风,吹得我耳朵痒痒的。 我别过脸去,想躲开这股风,可是这股风却吹进了我的脖子里,我身体一僵,我是冥王的女人,不能多想。 我点了点头,算是答应,我明白,这是我的宿命,我根本就躲不过去,而且,我还想借冥王的手,救出我一家人的性命和村庄的性命。 吴纯蕴的手轻轻碰了碰我的手,“冥王能做到的,我也能做到。” 我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也不知道该怎么办好,我只知道,这个吴纯蕴没有人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他有什么本事,是否能解决我们的灾难,更重要的是,他为什么对我好,难道跟那个山大王一样,我是冥王的女人吗?? 吴纯蕴欲言又止,最后只说了一句话,“你最好不要相信冥王。” 我心里很是苦涩,我何尝不知道,我是冥王众多妻妾中的一个,如果不是他现在对我有新鲜劲,肚子里怀了孩子,我想,他是不会太关注我的。 白无常一直回头向这边看,我连忙加快几步,走到了白无常之前,躲开了吴纯蕴。 回到家里,就看见爷爷已经醒了,在我们家小院里,坐在一把躺椅里,强撑着病体,等我回来。 我一回来,妈妈就扶起了爷爷,“小茹回来了,回去躺着。”妈妈扭过头来跟我说,“爷爷醒来后看不见你,就非要坐在这里这里等你。” 我握起小拳头来,砸了砸胸膛,“我是谁?沈小茹!百鬼不侵。”逗得爷爷笑了,暖如春风,灿如夕阳。 突然有人砸门,妈妈怕是村里的人再来找我的麻烦,叫我扶着爷爷,她去开门。 门口传来嘈杂声,我不安地回头,就看见一个人冲了进来,一看见爷爷和我就叫了起来,“沈爷爷,不好了,村子里在死人,您去看看。” 我有点不满,“我爷爷刚醒来,不能太累着,不去。” 爷爷摆了摆手,“这么着急的来请我,怕是事出有因,我还是去看看吧。” 我忙了一夜,此时已是哈气连天,爷爷叫我去休息,转身跟着来人走了。 等我醒来,已是第二天中午,我来到小院里,发现院子里摆满了东西,大盆子大盆子的黑狗血和公鸡血,十二大口袋的糯米,而线香正在燃着,应该是在收集香灰。 第五十三章 三天内都得死 爷爷和吴纯蕴正在画符,忙得不亦乐乎,我走了过来,“这是在干什么?” “村子里出大问题了,冯大虎死了,他的老娘硬是从医院里赶了回来,一见他的尸体,就断了气,不知怎么的,王英莲也死了。”爷爷一脸的严肃。 冯大虎死了,这我知道,可是,他老娘不是在医院吗,怎么也死了,那个女娃子我们带她回来的时候,不是好好的吗,怎么也死了? 我被吓得不轻,就是再不长脑子也知道出了问题,“爷爷,你知道是怎么回事吗?”? 爷爷沉着脸,忙着画符,一言不发,我看爷爷的样子,这事爷爷大概心里也没有底。 我拉了拉吴纯蕴的胳膊,“我记得你去医院看冯大虎他老娘,你看见什么没有?” 吴纯蕴虽然被我这样一拉,但是手下的笔,却丝毫没有乱,那符咒有模有样,不过他那态度可是惹恼我了,“为什么不说话?” 吴纯蕴别过脸去,不理我,我不知道他这是为了什么,爷爷也是奇怪,用目光询问。 我也赌气了,背过身去,也不理他。 吴纯蕴伸出手来,揉了揉我的头,我一甩头,转身就走。 吴纯蕴只是说了一句,“小奶猫。” 我停下了脚步,是啊,小奶猫自从那天后,到现在也没用出过,我为他担了一夜的心。 我扭过头来,目光直视着吴纯蕴,吴纯蕴却又低下了头,专心致志地去画符了。 我就这么盯着他,可是他根本不抬头,我就知道问不出什么来了,就转移了话题,“这么多的东西是干什么的?” 爷爷叹了一口气,“是给你爸爸准备的,洗阴沉木棺材用的。” 上次,他们就洗过了阴沉木棺材,怎么又来了一遍。 爷爷明白我心里想什么,说道,“村子里又多了几具尸体,如果你爸爸出了问题,整个村子都会有事。所以,我们必须做到万无一失。” 吴纯蕴跟着说了句,“冯大虎一家的尸体有问题。” 别的不说,就单单是王英莲,她的一魂一魄不知道去哪里了,她的尸体,我就相信会出问题的。而冯大虎死的蹊跷,一定会出事的。 我不会画符,帮不上忙,转身向着冯大虎家走去,想看看他一家人现在的样子,尤其是王英莲的样子。 冯大虎家门口堆满了人,一个一个的村民都伸长了脖子,向里面张望着,议论声此起彼伏,像是麻雀叫喳喳。 我一出现,沈三娘就迎了过来,赔了笑脸,“你爷爷说什么了吗?” 我知道冯大虎是买了媳妇,出了怪事,沈三娘买了三个,更是担心,爷爷并没有说什么,但是,我可不想叫这样的人有什么好日子过,只是淡淡地说,“你小心就是了。” 沈三娘脸色大变,伸手就拽住了我的胳膊,“女娃子,说话要说清楚,你是什么意思,好像我家干了啥缺德的事一样,叫街坊邻居听见了,我这张老脸往哪里放。” 我甩开了她的手,转身就走,她竟然认为没干什么缺德事,我说啥也没用了,我也就懒得理她。 可是她不依不饶,跟了过来,大声地叫嚷着,“你倒是说清楚。” 我被吵得心烦意乱,觉得叫冥王解开她的嗓子禁锢,真是做错了,下意识的抓了抓刺青,刺青只是淡淡的一红,我就觉得天地安静了,我一回头,沈三娘双手掐着脖子,拼命地张大了嘴,想叫出声来,可是任凭她怎么张大嘴也没用,我哑然失笑,知道一定是冥王也被她吵得不耐烦了。 我不知道冥王是什么时间回来的,他的情况怎么样,就找了一个偏僻的地方,抓了抓刺青,刺青里传出了慵懒的声音,带着贵气,叫人不由得觉得压人一头。 “有事快说,我忙着呢。” 我努力地装出了娇滴滴的声音,“人家只是问问你怎么样了?” 冥王听起来应该是很受用,“我没事,那个山大王还不用我动手,就被打败了。” 我马上义愤填膺的问,“山大王死了吗?”说实话,我就是做给冥王看的,为了我们一村庄的人,我不得不好好讨好冥王。 冥王似乎对我的态度很是满意,“没死跑了。不过被打成了重伤。” 冥王见我没什么事,说了几句话,就去忙了。 我开始琢磨,山大王没死,这些个人的死因,是不是跟山大王有关? 可是,冥王说山大王重伤,他怎么还有能力来我们村子闹事呢? 我打着爷爷的名头,进入冯大虎家没有受到任何人的阻拦,反而,大家看到我来了,都觉得有了一点希望了。 我也就装模作样的凑近了棺材,一看究竟。 冯大虎的尸体已经发出了恶臭,逼得我向后退了一步,转向了他老娘。 他老娘是今天早上死的,尸体看上去更或者没有什么两样,我凑近的一瞬间,觉得老太太的眼镜陡然间睁开了,吓得我一身的白毛汗,再看一眼,老太太却微合着眼睛,发青发黑的老脸涨起来,没有一点异常。 我转向了王莲英,王莲英的脸第一次被洗干净了,看上去这个女娃子清秀得很,眉眼都淡淡的,带着一丝的哀愁,我觉得这是她死了都郁闷,想起了她的遭遇,叹息连连。 就在这时,我感到了耳边一丝的冷风刮过,一个细细的声音在说什么,可是我被吓了一跳,什么都没听清楚,只是记住了小奶猫的名字。 我想,这是王英莲在提醒我要感谢小奶猫吧,心里更是郁闷,转身想走,可是两条腿怎么也迈不开了。 我怔了怔,鬼上身了吗? 是他们三个鬼之中的谁? 我可不希望是冯大虎,就算是他老娘都比他好。 我的手脚僵硬起来,向着外面走去。 就算是王英莲,我也不希望她上了我的身,我努力地想掏出符咒,可是任凭我怎么努力,都动弹不得。 我一步一步向着村子东头走去。 远远的,一辆破旧的红色三轮车,停在了村东头的小树林里。 我焦急起来,如果上我身的是王英莲倒好说,要是冯大虎可就糟了。 王妈妈从三轮车里探出头来,看见我来了,高兴的跟我打招呼,我努力地瞪起眼睛来,示意她不要过来,可是她完全没明白过来,反而下了三轮车,迎着我来了。 我开了口,但是不是我的声音,一个哽咽的声音,听上去是二十来岁的女娃子,“你们快点离开这里,这里的人在三天内都会死。” 我听到声音后,放下一点心来,应该是王英莲,可是听着不像,也许做个鬼声音都变了吧,这对夫妻是来找女儿的,她应该不会对他们怎么样。 王妈妈一点都不明白鬼在说什么,只是担心地问,“如果我女儿在这个村子里,是不是也会死?” 我一时感到了心酸,王妈妈第一反应竟然是她的女儿,鬼想跟她说,“不要找你女儿了,否则的话,事情会更严重。” 王妈妈看上去十分的相信我,所以显得更加担心,连连追问,“我女儿怎么了?” 鬼哽咽了起来,强迫着我抱住了王妈妈。 我真感动着,突然,我就感到了身后,一只手伸了出来,一把抓住了我的脖子,掐的我喘不上气来。 而那只女鬼也离开了我的身体,我这才反应过来,其实他们的目标是我。 大概冯大虎家人太多了,如果被人发现,就会有人去通知我爷爷,所以才把我弄了出来再动手。 王妈妈是看不见鬼的,应该是看我脸色发青,上前来扶住了我,我借机用口形跟她说,“去找我爷爷。” 我怕连累了王妈妈,转身就走。 我的背上阴风瑟瑟,我感到了汗毛都炸了起来,看不见王妈妈了,我面前越来越荒凉,我的方向跟后山相反,我猜想,山大王受了重伤,这个不是山大王,是哪个呢? 有了上次的经验,我随身带了冥王给我的那个玉珠子。 我不知道这个玉珠子有什么用,只是自觉戴上它一定有用。 我走着走着,觉得能动了,我看不见鬼,不知道他是怎么回事,只是觉得这是一个机会,连忙去抓刺青。 我又怕那只鬼发现了我的动作,抓一下,就停下,装着是痒痒的样子。 好半天,痴情都没有动静,我就在绝望的时候,就听见一声惨叫,我马上回头,一阵阴风刮过,传出了平静的一声,“回去吧。”这声音是那样的强势,就像什么压着我一样,但事实上我觉得心安。 我都没有反应过来,冥王就解决了一切。 同时,一个东西落在了我脚下,发出了沉闷的声音。 我捡起来一看,是一个暗红色的东西,方方正正,上面是一只蛟龙,我翻过来一看,下面是几个不认得的字,看上去有些年头了,是玉琢的,闪烁着暗暗的荧光,漂亮之极。 这大概是冥王给我的护身符,我也没多想,长在了怀里,就往回走。 走着走着,一声喵喵的叫声,我迎着声音跑了过去,正是小奶猫。 第五十四章 收魂珠 小奶猫看见我高兴坏了,弓着背,蹭着我的腿,“小娘娘,大家找不到你,吓坏了。” 我也是很高兴,跟小奶猫说着刚刚的经过,全然没有想过,这个方向根本没有鬼,小奶猫怎么知道想着这个方向来找。 一回到家,爷爷就迎了上来,我连忙跟爷爷和吴纯蕴说了女鬼说的话。 爷爷跟吴纯蕴对视了一眼,爷爷长叹一声,“该来的总算来了。” 吴纯蕴爱心之弓的嘴唇绷起来,“三天,他们有这本事吗?” 我也感到奇怪,“冥王说山大王受了重伤,逃得不知去向了,他们怎么有能力在三天之内灭光村子?” 我和吴纯蕴都觉得,这是剩下那些鬼,虚张声势,吓唬我们。 可是爷爷却是一脸的凝重,“这个说法是我们祖上传下来的,我觉得他们这样大张旗鼓,一定有什么机关奇巧,我们还是要认真准备,以防万一。” 吴纯蕴分析道,“我们用阴沉木束缚住爸爸,爸爸应该没有什么问题,倒是冯家的那三具尸体,怕是一个大问题。” 我也附和着同意,“就是在他们家被鬼上身的,他们家的阴气很重。” 我发现呆在我怀里的小奶猫,却没有了往日的活泼好动,也不抖机灵劲了,就用手指头捅了捅他,小奶猫懒洋洋的伸了一个懒腰,“什么破鬼,我就觉得他们在吹牛。” 这倒也是,他一贯的自大,而且上我的身的鬼什么也没干了,他自然不放在眼里。 可是爷爷硬是要坚持,吴纯蕴也心事重重,我感到事情不妙,想起一件事来,也许有什么帮助。 我刚开口说了一句小奶猫,小奶猫黄色的瞳仁就竖起,蹭了蹭我的肚子,“小娘娘,您肚子里可是龙胎,比这一村子的人性命都重要,我看你还是不要管这事了,找冥王去地府躲起来吧。” 我翻了小奶猫一个大白眼珠子,“你让我不管我爷爷和我妈妈爸爸,你当我跟那个死鬼一样冷血啊。” 小奶猫低下头来,沉思着,爪子不停的挠着头,最后还是抬起头来,吱吱呜呜的开了腔,“小娘娘,我怎么觉得这事情就是有蹊跷,没那么简单,我看小娘娘还是躲起来,一切交给我们处理吧。” 我心里想,我肚子里不知道什么东西,看上去冥王很重视他,万一爷爷和吴纯蕴收拾不了局面,我就用这个东西要挟冥王,至少得救出我一家人来。 这种情况下,我更不能离开村庄,才能够要挟了冥王。 我摇了摇头,“我又不是胆小鬼,躲出去会被人骂一辈子的。” 一只手突然伸了出来,揉揉我的头,小奶猫马上窜起来,对着那只手又咬又挠,像是看到了老鼠。 我抓过了小奶猫,“你把他的手咬坏了,他怎么画符啊!”可是小奶猫还是瞪着眼睛瞅着吴纯蕴,身体气得鼓鼓的,全身的毛都乍起来,像一个咋咋呼呼的毛线球。 我见小奶猫怒火太盛,抱着他到一边去,“过来,告诉我这个怎么用?” 我掏出那个玉珠子,玉珠子在我的手心里像是一颗圆形的冰球,洁白无瑕,晶莹剔透,散发着淡淡的荧光,照应的我的手都发亮。 小奶猫眼睛瞪得圆圆的,“小娘娘,你是从哪里得到这个宝贝的?” 听他的口气,这个东西是个宝,我乐开怀,揉着小奶猫的背,“是冥王给我的,用定魂针换的。” 小奶猫长长的叹了一口气,“小娘娘,这东西虽然是宝,但是比起定魂针来,差的不是一星半点。” 我心里早有准备,也不伤心,只是催促小奶猫快点告诉我这是什么。 小奶猫上下打量了一下玉珠子,指着正中间一个白点,“按下去。” 这个白点不大不小,只有小拇指头大。 我伸出小拇指头来来,按了下去,玉珠子啪的一声打开了,一道金光迸射而出,显得四周都发黑了。 小奶猫跟我说,“这叫收魂珠,用它可以收鬼魂,暂时把鬼关起来,但是不能像定魂针一样,把鬼打的烟消云散。” 我看这个玉珠子只有一个拳头大,心里不满,“他们捉几只鬼啊?这个冥王也太小气了,收回定魂针,却给我了一个破烂。” 一只手伸出来揉揉我的头,“你够蠢的。” 小奶猫马上飞起身来,扑向那只手。 我一把抓下小奶猫来,“先教我怎么用。” 小奶猫歪着脖子,瞪着吴纯蕴,一边跟我说,“你只要按下这个点,打开玉珠子,对准了那只鬼,就可以把它收回来了,别看它小,可以装下上千只鬼。” 我才不相信呢,他大概是觉得吴纯蕴那样说,给想我和冥王挣面子,“装一只鬼就装满了吧!” 吴纯蕴用脚踢了踢小奶猫,“他说的是真的,鬼只是烟雾,把他收起来没有多大,所以这只玉珠子能装很多。” 我很是满意,“我一点都不蠢,得到一个宝贝。” 吴纯蕴花瓣似的嘴唇无言地哆嗦了几下,“白痴,你知道定魂针是什么吗?” 我很好奇地打听,吴纯蕴和小奶猫再也不跟我说了。 我拿着这个玉珠子,想试一试它的功效,就吩咐小奶猫,“你爬上树给我看看。” 那只小奶猫的眼睛一直都瞪着吴纯蕴,听到我这么说,看了看身边的那棵树,又瞥了一眼吴纯蕴,几下就爬了上去。 小奶猫扒在树杈上,眼睛瞪着吴纯蕴,像是在找方向,突然间像一把降落伞一样,划出了一条直线,扑向吴纯蕴的头。 我正等着机会呢,高高的举起玉珠子,对准了小奶猫,小奶猫的身体从纸片儿里飞了出来,像是被一只手给拉长了,就像是如意的形状一样,被吸进了玉珠子。 我啪的一声合上玉珠子,高兴地向半空中扔了一下,爷爷看到我的动作,连连摇头,“别淘气了,快把小奶猫放出来。” 我打开了玉珠子,发现小奶猫缩小成了一个大头针圆头大小,眼睛几乎看不清楚,我倒过玉珠子来,想将小奶猫倒出来,可是小奶猫被牢牢的吸在了玉珠子上,我用力甩了几次,他都没有掉出来。 我傻眼儿了,我只问了小奶猫怎么关鬼,却没有问他怎么放出来,这个玉珠子是地府的东西,我们当中还有谁会用呢! 一只手探过我,接过了玉珠子,合上了盖子,翻了过来,拧了三圈,我看着稀奇,把头探了过去,就发现玉珠子的背面,多出一个金色的按钮,我想都没想,伸手按了下去,玉珠子马上弹开了,小奶猫像是一颗子弹一样被发射出来,落在了地上,渐渐的长大,恢复了原样。 我将敬佩的目光投向了吴纯蕴,“地府的东西你也懂?” 吴纯蕴也诧异的揉了揉嘴唇,像是也被自己惊住了。 小奶猫发现吴纯蕴懂这个东西,也是觉得奇怪,围着吴纯蕴不停的打转,盯着他的脸看,好像看怪物一样。 我觉得奇怪,一脚踢了踢小奶猫,“怎么了?” “这东西是冥王身边的东西,从来不示人,因为我是一只小奶猫,又跟着崔判官,所以才能靠近冥王身边,看过冥王使用,而且我也只会关,不会开……”说着,他跟我一起奇怪的望向了吴纯蕴,我们俩同时说道,“他是谁?” 吴纯蕴看我在打量他,又想伸手揉我的头,小奶猫早已扑了过来,他收回手来,指着沉阴木棺材,“为什么没有盖子?” 我告诉他,小奶猫把棺材盖打碎了。 爷爷脸上骤然变得阴沉无比,“这下麻烦了。” 吴纯蕴用手捶了捶头,“如果盖不上盖子,爸爸会跑出来的,我们做的一切,都是白做了。” 我反应过来,这口沉默棺材到了我们家好几天了,为什么爷爷一直没有用过。 我马上就问道,”阴沉木的碎木屑行不行?” 吴纯蕴马上奇怪了,“你有吗?让我看看。” 我带着吴纯蕴和爷爷来柴房里,我指着柴房的一角,那里乱七八糟的,堆着一大堆横七竖八的木屑,“都在这里了。” “哪里来的?”跟在后面的吴纯蕴走到了碎木屑前,拿起几块放在鼻子下闻了闻,问。 爷爷也捡起几块来闻了闻,“不用说,一定是小茹从胡老太家里捡来的。” 吴纯蕴不解,“小茹,你收拾这些东西干什么?” 我笑着揉着手指头,“这东西是老古董了,我想着拿着大块阴沉木雕刻小木件,也许能卖个好价钱。” 吴纯蕴瞅了一眼爷爷,爷爷一脸的了然于怀,不由的伸出手来想着我的头,被爷爷的目光逼的把手转回去,揉了揉自己的花瓣嘴唇。 小奶猫从我的腿下钻了进来,看到这些碎木屑,“我说被我打破了吗,可是那天有什么东西把我盖住了,我还以为我只是把它掀开了呢!” 我和吴纯蕴回忆了一下,小奶猫进了棺材里,确实好像出现了一个盖子,把它盖住了。 第五十五章 女鬼新娘 我脱口就答,“是结界?” 小奶猫摇了摇头,“结界我还是认识的,那个东西分明不是结界。” 吴纯蕴自言自语,“难道胡老太家有什么东西?”他揉着自己的嘴唇,我瞥了眼他的动作,这个男人跟冥王一样自恋,不过冥王自恋的霸气,这个家伙却有点儿娘们儿,好在长了一张清秀的脸,不然别扭极了。 吴纯蕴发现了我在看他,贴着我耳朵说,“不要发花痴。” 我翻了他一个大白眼儿,“想得美。” 小奶猫不知道我们在说些什么,急得直蹭我的腿,吴纯蕴转身就走,小奶猫马上就跟上,我和爷爷急忙跟上。 我们回到了胡老太家,胡老太祖上算是大户人家,文革的时候,家里的田地被抄了,房子也被封了,东西也被砸了,文革后,他们家又搬回了自己的家,在村子的一头,孤零零的一个大宅院,院墙是青砖做的,甚是气派。 我们推门而入,几日不见,胡老太家落满了灰尘。 我老太家还有一个女儿,尚未出嫁,独自住在娘家,说起来也是个勤快人,她怎么不打扫院落? 吴纯蕴吸了吸鼻子,“死人的气味儿。”加快脚步,向着正堂而去。 我一惊,赶紧跟上。 没有风,可是这屋的门吱呀呀作响,吴纯蕴停在了门口,伸出手来拦住了我,而爷爷也在后面拽着我的胳膊,把我藏到了身后。 吴纯蕴打量着这个屋门,木门涂得红红的,刺得人心惊肉跳,上面贴着一张画,不仔细看,根本跟门神是没有什么两样,但是仔细看,却发现不是门神,而是守墓神,我伸长脖子,细看了看,跟那只山大王差不多。 吴纯蕴低沉的骂了一句,“活人屋做墓,缺德之极。” 我感到不解,用手指捅了捅他,“怎么缺德?” “这应该是用这个活人屋做了一个阵法,门上是人血,用活人的阳寿,借了鬼力,转运转命,图个长命百岁,荣华富贵。”吴纯蕴阴冷的说道,他的背微微地发抖,应该是气的。 我更加不解,“这胡老太有山大王做靠山,有谁有这个胆?” 吴纯蕴转过头来看着爷爷,也是一脸的奇怪,爷爷岁数大了,经历的事情多,沉吟了半天,才说道,“胡老太死得极其凄厉,他的儿子和老头又一直没有去投胎,怕是跟山大王有什么纠葛,也说不定得了山大王的什么法力,这样的人家,最容易被做成厉鬼,用来谋事。” 我看着那个山大王的图像,“大概是看山大王受了重伤,就在这里下手,他的消息也太快了,难道是山大王身边的鬼?” 山大王身边的鬼,我马上想到了王英莲,她还上过我的身,帮助鬼抓我,我私下里以为,她应该是拿我跟那个鬼做了一个交换,去见她的父母,想救出他们来。我想说是她,可是心里有一万个反对的声音,她也曾经救过我,做坏事又是为了那个原因,我左思右想,还是说不出口。 爷爷看我的样子,“你心里有鬼?” 还没跟我说话,小奶猫喵的叫了一声,“王英莲。我去接小娘娘时,发现了一个女鬼跟在小娘娘的身后,却不敢靠近,所以我也没有看清楚是谁,只是猜测是她。” 吴纯蕴和爷爷却瞅着我,看那表情,不太相信小奶猫的话,我一时不知该说什么,只有保持沉默。 爷爷尊重阴差,不想驳小奶猫的面子,“那王英莲只是个小丫头,而这阵法极其精妙,她能摆出这个阵来,想来背后有人。” “山大王就是她的背后靠山。”小奶猫脱口而出。 我踢了踢小奶猫,“山大王受伤了。” 小奶猫黄色的眼睛马上瞪圆了,“这个阵法刚好是续命用的。” 我这下说不上来了,可是还是心里打鼓,我觉得,王莲英在丢失一魂一魄的情况下,还记得救我,记得去救她的父母,她的本性应该不坏,但她现在是一只鬼,难道是因为死去,叫她变成了厉鬼? 我又担心起一个人来,“胡家还有一个女儿,胡翠花,拿她的家做这种阵法,她会怎么样?”我是怕再弄出一个厉鬼来,这样事情更麻烦了。 吴纯蕴吐出四个字,“行尸走肉。”我不明白,用目光问他,他接着说道,“表面上看上是活人,其实没有魂魄了。” 小奶猫喵的叫了一声,“应该被那个王莲英接管了。” 我却不同意,“胡老太家的法阵,哪里用得着再接管胡翠花。” 爷爷沉吟了片刻,一脸的严肃接下去,“而且,王莲英说我们这个村庄的人三天内都会没命,不太像是这个阵法所能达到的,这恐怕是个障眼法。” 我觉得这件事情矛盾多多,王莲英为什么又告诉我,三天内所有人都会死的这个信息,拆穿这个阵法,她的目的何在? 爷爷掏出一张符咒来,贴在了守墓神画像的上面,食指和中指并拢,对准了这个符咒,念动咒语,那个守墓神全身闪烁着精光,像是一张巨大的网罩,拼尽全力,想将这张符咒打开,可是这符咒,却像是从天而降的一把刀子,直击在守墓神身上,守墓神身上的精光,越来越淡,最后暗沉成了月光色,跟纸差不多。 爷爷已是满头大汗,他停下来,“我们进去查看一番,里面是不是有机关。” 现在来看,唯有此计,大家也不再说话,跟在后面,向里面走去。 我小的时候多次来胡老太家,只觉得他们家神神叨叨的,因为爷爷是干这个的,所以我从来没有感觉到什么异样,这次再进来,我马上就发现,他们家多了许多东西,石马石像之类的,不像是这个年代所有,带着阴冷的气息,渲染的空气都发白。 吴纯蕴指着这些东西,“镇墓用的东西,怎么会在这里?” 我的眼睛发亮,“是不是有些年代了?值不值钱?” 吴纯蕴无语的揉了一下嘴唇,“你应该问一问,你的命能不能用花这些钱?” 爷爷用香灰抹在眼睛上方,看了一会儿,在后面解释道,“这些东西都用法术开启过,上面应该附了些鬼,谁用了这东西,会被这些鬼抓到地狱去的。” 我看不见鬼,但是他们两人一只猫能看见,吴纯蕴和小奶猫什么办法都不用,就能看到,爷爷的做法才能看到,我连忙拽住小奶猫,“把他们都赶开。” 小奶猫冲着我喵的叫了一声,嘴里念念有词,我眼前一阵阵的烟雾腾起来,立即,眼前立即多了上百条人影,穿红戴绿,带金佩钰,手里都拿着兵器,刀枪剑戟俱全,寒光四射,两厢站立,威风凛凛,杀气腾腾。 爷爷告诉我,“跟在我身后,一步都不要离开。” 我一把拉起小奶猫,抱在怀里,小奶猫看我抱着一张纸片麻烦,索性穿出纸片,化成猫形,伏在我的肩头上,我将那张纸片折了折,装进了口袋里。 这些鬼虽然都杀气腾腾,高举着兵器,却没有一个上前。 我有些奇怪,“他们看不见我们吗?” 吴纯蕴揉着自己的嘴唇,“应该能看得见,应该是后面的人把我们放进去。” 我马上把手放在刺青上,一旦有事,我就抓刺青,找那个死鬼冥王,我才没有打算死呢! 小奶猫在我的肩头喵的叫了一声,伸出爪子,打落我的手,“有我在,保证你没事。” 爷爷瞪了我一眼,我碍于爷爷的面子,不得不给小奶猫面子,把手放下来。 我跟他们后面走了一会儿,觉察到这个明显比正屋大,不然那么多鬼,还列着队列,怎么可能排得下? 我们应该是走进了一个阵法,我四下张望着,没有看出什么门道来。 而那头,爷爷和吴纯蕴已经掏出了符咒,向着不同的方向贴去。 这些符咒,缓缓地迸射着精光,渐渐的形成一个圆圈,圆圈中间,赫然出现了一把木头椅子,上面坐着一个女子,穿着红色的喜服,头上盖着红色的喜帕,双手搅在一起,等着我们。 我小声的叫了一声,“王英莲?” 红色的喜帕被阴风吹起,露出了一张惨白的脸的下半部分,一张涂的血红的嘴,看起来分外狰狞。 我瞬间被吓到了,我听爷爷说起过,人死前,穿一身红,会变成厉鬼,王英莲穿着一身红,是不是已经变成了厉鬼。 吴纯蕴掏出一张符咒来,口中念念有词,那张符咒飞起来,自动的贴在了女鬼的头顶上,就听得一声惨叫,那个女鬼的嘴角,流出血来,渐渐的将胸前的衣服染红了。 我不由得心揪起来,“王英莲,你是怎么死的?” 王英莲咬牙切齿,喃喃的说道,“杀掉,配阴婚。”这声音,凄厉无比,像是要把人的耳朵穿透,叫人的心脏停跳半拍。 我不由得捂住了嘴,她说的配阴婚,是指我们这里的风俗,有些年轻的男子,死的时候没有结婚,他们的家里,就会找一个死去的女娃儿,跟这个男鬼结婚。 听王英莲的这几句话,应该是哪一家死了没有结婚的男子,杀了她去配阴婚。 第五十六章 不是她的父母 我心中叹息连连,王英莲这样一个普通的女子,心地善良,却无缘无故的遭受到这一切,人心可怕,更甚鬼神。 我愤怒地问,“谁?” 红色的喜帕陡然间落下,将那张惨白脸挡住了。 吴纯蕴的身体陡然间一哆嗦,满头是汗,一只手捂住了胸口,他轻轻的擦擦嘴角,我担心坏了,难道是吐血了?他发现我担心的目光,“白痴,我没事。”他伸出手来,想揉一揉我的头,却被小奶猫伸长了脖子,用自己的头挡在了我的头上,他的手顺势变了动作,抓起了小奶猫,向着那个女鬼扔去。 我这才发现,这个女鬼已经从椅子上飘到了我的面前,红色的喜帕就拂过我的脸,叫我全身冒冷汗。 小奶猫一爪子拍在女鬼的脸上,把女鬼打回了座椅。 我急忙说道,“王英莲,有事你就坐在那里说,我不会害你的,我会去求冥王帮你投个好人家。” 女鬼咯咯地笑起来,露出了尖尖的牙齿,“我要报仇,我要你们都死。” 我知道女鬼会这样做不对,但是又十分同情她,谁叫她的遭遇这样凄惨,而那头小奶猫早已按捺不住,“把她打散了算了。” 我急忙阻拦,“她救过我,不能这样做。” 小奶猫喵的叫了一声,黄色的瞳仁眯成一条线,“小娘娘,她现在是厉鬼,根本听不进人劝,您就不要大发慈悲了。”听到口气,十分的无语。 我害怕他们真的动手,想叫王英莲去投胎,赶紧说,“她一直都在胡老太家,一定知道那个虚无的棺材盖是怎么回事,我们问问她,也许有什么帮助。” 可是吴纯蕴和爷爷的表情都十分不好看,我猜,在这个阵法里,他们控制这个女鬼,有一定的困难。 我琢磨了一下,问那个女鬼,“谁杀掉你?谁摆的阵法?告诉我们,我们给你报仇。” 我想,杀掉害她的人,她的怨气应该散去了,她应该不会对付我们了。 爷爷小声地说,“这招没用,她现在已经是厉鬼了,油盐不进。” 吴纯蕴咬了咬爱神之弓,“叫小茹试试,我们需要那个棺材盖儿。”说这话时,他却掏出了符咒,对准了女鬼,随时防御着女鬼的进攻。 我看那个女鬼无动于衷,马上追了一句,“如果你告诉我,我劝你爸爸妈妈离开这里。” 我不知道这个王英莲为什么把那对中年夫妻当成了自己的父母,也许是感同身受吧,但是我知道,她既然不顾一切去就那对中年夫妻,就一定是在意他们。 王英莲喃喃地磨了磨嘴唇,“谁?”声音低沉下来,变得婉转幽怨,就如同想起了什么。 我一时大骇,“就是三轮车上的那对夫妻,不是你的父母吗?他们来找被拐卖的女儿,你也认了他们,你不是上我的身,叫我帮他们吗?” 我想是这个法阵叫王英莲失去了记忆,不停的说着,试图恢复她的记忆。 吴纯蕴陡然拉了下我的胳膊,“这个法阵已经摆了好几天了,她应该困在这里很多天了。”他虽然没有再说下去,我也明白过来了,那天上我的身的女鬼,应该是另外一个人。 我这才想到,这个女鬼一直都盖着喜帕,我们一直都没有看清她的脸。 我想了一下,既然那对夫妻能把王一莲当成王英莲,这个女鬼是不是也听错了,我试着叫了一声,“王一莲。” 那个女鬼陡然间昂起了下巴,像是在侧耳倾听,我确信,这个女鬼应该是那对老夫妻的女儿。 我急忙问道,“你离开过这里吗?” “没有,你说是王一莲?”女鬼的声音变得极其哀怨,我听到了同情。 我连忙将事情的经过说了一遍,“应该是她的父母找来了,你认识王一莲吗?” 这个女鬼应该就是王英莲,她的身体哆嗦起来,”我说她怎么被主人用锁魂锁锁了起来,本来这个位置就是她的,她竟然挣脱了锁魂锁,去见了父母……” 我没见过锁魂锁,不知道它的厉害,但是听王英莲的口气,也能推出一二分来,应该是个厉害的宝贝,挣脱它极其困难,我心中哀叹,又一个可怜的姑娘。 王英莲低哑地哭了,那声音,虽然是鬼哭狼嚎,却哀怨之极,痛彻心扉,听得我们一时都无语,垂下头来,红了眼睛。 等她哭够了,吴纯蕴赶紧接着说,“我们怎么劝那对夫妻,可是他们为了找女儿,也不肯离开,而且他的爸爸,以前为了女儿丢了一魂一魄了,……” 这话音刚落,又引得王英莲痛哭起来,她一定是想起了她的父母,不知道他们怎么样了。 吴纯蕴抓紧机会,“我们需要你的帮助,保住那对中年夫妻。” 王英莲抽抽搭搭的问,“你要我干些什么,魂飞魄散,我都为你们做。” 爷爷赶快说,“你知道阴沉木棺材盖可以用什么来取代吗?” 王英莲想了一下,“这阴沉木棺材外面有一层棺椁,是石头做的,我想那个棺椁的盖儿,可以取代阴沉木的棺材盖。” 我想起来了,那天那口棺材后头,确实立着一个方方正正的石头墙壁,想起来就是应该是棺材盖,因为是一块大石头,我就以为是墙壁,没有太注意。 “那棺椁盖在什么地方。”吴纯蕴刚刚一说话,就发现我们眼前红光一闪,眼前的景物陡然间消失,又恢复成了胡家的样子。 吴纯蕴和爷爷拿起符咒来,向着天空中丢去,口中念念有词,符咒自动燃起来,迸射出精光,但是只能将空气波动了,把那些鬼改变了阵型,却怎么再也打不开那个阵法了。 而且,那些鬼的阵型移动似乎不是按照符咒的指挥来的,似乎是有章法,我看了半天,知道这是吴纯蕴在跟那个摆阵的人在斗法。 爷爷满脸的焦急,皱纹更深了,眉头不停的跳动,嘴里越念越快,只看见他的嘴动了,他脚下快速的移动,按照一定的方向游走,两指夹着一个符咒,那个符咒时不时的像是被什么打了一下,落在地上,他只好再换一张符咒,继续进行。 而吴纯蕴脸上虽然还是一脸的温和平淡,但是全身紧绷,爱神之弓绷得紧紧的,能让人感觉到他的紧张,不停的改变着动作,迈着奇怪的步伐,将那些符咒按照不同的方向飞去,可惜那些符咒像是碰到了什么,被反弹了回来,他食指和中指并拢,用力逼迫着那些符咒,叫那个方向移去,但是任凭他满头大汗,额头青筋暴起,那些符咒也是无法飞到指定的地方。 爷爷的年纪大了,一会儿工夫后,就气喘吁吁,再也走不动步伐了。 而对方也抓住了爷爷的气虚,逼近过来,我眼见着爷爷所有的符咒都燃尽了,我明白,他们把我们逼退了。 我们眼前 一张长长的条案上,摆了十来个灵位,黑黑的木牌,红色的字,阴沉的气息,叫人窒息。 条案之前,一个巨大的香炉上面插着香,香已经燃尽,香灰还闪烁着点点星火。 再回头望天空,早已到半夜了。 爷爷拿出一张符咒来,口中念念有词,符咒自动燃起来,我借着这道光,查看了整个胡家的灵位,扭过头来,紧张的说,“胡翠花的灵位也在这里。” 她是什么时候死的?谁给她做的灵位?一切都不可而知了。 我又去看那些灵位,突然惊叫起来,“王一莲。” 一个黑色的木牌,在这堆木牌里最矮,上面赫然写着三个大字,红色的字,像是血染。 我想起来了,胡老太的儿子确实配过阴婚,而那个女孩子就应该是王一莲。 看起来,王一莲一直都被山大王控制着,她逃出去,就应该是为了她的父母。 可是,我们将胡家搜了一个遍,怎么也找不到那口棺材盖,只得回去,从长计议。 在路上,我问爷爷,“那些阴沉木的碎屑,可以用上吗?” 爷爷沉默着,不说话,我想问吴纯蕴,却发现吴纯蕴一直捂着胸口,知道刚才的阵法,消耗了他大量的气血,就不去打搅他,叫他费心思想这些事情了。 回到家里,爷爷忙着将那口阴沉木的棺材,用准备好的材料,清洗一遍。 小奶猫没有附着在纸人上,在一旁看着,根本不敢上前,我猜想这些东西,对鬼有一定的影响力,所以小奶猫才这样怕。 吴纯蕴背了一口袋糯米,走到棺材边上,打算将这些糯米到进棺材里,可是,他刚放下麻袋,整个人就栽进了棺材里。 我和爷爷连忙跑过去,扶起了他,就见他双目紧闭,平常鲜红的嘴唇,惨白无比,就如花瓣被风雨蹂躏了。 我连忙搬来藤椅,爷爷抱起他来,将他放在藤椅上。 他微微的抬抬手,算是谢谢我们,然后就一直紧闭着双目,坐在藤椅上,一动不动。 我戳戳小奶猫,“你看看他的魂魄是不是有伤?” 小奶猫白了我一眼,喵的叫了声,“看谁也不看他。” 第五十七章 吴纯蕴中邪了 爷爷在一边戳穿了他,“吴纯蕴的法力极高,小奶猫看不出来。” 他已经在一旁的桌子上,拿出了笔墨纸砚,开始画符咒。 我给吴纯蕴端来一碗水,放在他脚边,走到走到爷爷身边,跟他说,“我帮你。” 爷爷慈祥的笑了,“那你画一下,叫我看看。” 我看爷爷画符咒,看了许多年了,心想,没见过猪跑,还没吃过猪肉吗?也是初生牛犊不怕虎,我拿起笔来,按照爷爷画的符咒,刷刷刷几笔,就画出了一张,得意洋洋举起来,给爷爷看。 爷爷笑了一下,低下头,接着画符。我以为得到了爷爷的认可,得意万分,拿着这张符咒,就去找小奶猫。 小奶猫正伏在吴纯蕴的脚下,歪着脑袋,琢磨着吴纯蕴的魂魄。 我绕到了他的背后,拿起符咒来,就往他的背上贴。 小奶猫很奇怪的回过头来,看了我一眼,发现了那张符咒,给我发了个大白眼珠子,一脸的嘲笑。 我的自信心大受打击,就听到低低的声音响起来,“笨蛋,这就是一张纸。” 吴纯蕴微微的睁着眼睛,斜了一眼那张符咒,又闭上眼睛养起神来。 我的自信心受到第二次打击,老老实实回到爷爷身边,“我画的符咒为什么没有用?” 爷爷叫我再画一张,给我指点了一两处错误,叫我在一旁自己去琢磨,就忙着画起符咒来。 一会儿工夫,爷爷的手边,就多了十几张符咒,我看每一张符咒都不一样,也搞不清楚他们是干什么的,只觉得龙飞凤舞,刚劲有力,十分的漂亮。 爷爷吩咐我,“去煮用香灰一碗水来。” 我很快煮好了香灰水,给爷爷端来了。 爷爷将那些符咒依次放入香灰水中,口中念念有词,那些符咒自动点燃了,散射出层层金光,融入了香灰水中。 “给吴纯蕴端去。”我知道这是给吴纯蕴治病的,连忙给吴纯蕴端来。 吴纯蕴看了一眼这香灰水,长剑一样的眉毛微微耸起,表情很是复杂,我看不出来是什么内容,只好对他说,“爷爷的好意,你就喝了吧。” 吴纯蕴接过我手里的水,一饮而尽,道了一声谢,就又闭目养神去了。 我问小奶猫,“情况怎么样?”小奶猫的法力虽然达不到看穿吴纯蕴的程度,但是我相信,至少能知道吴纯蕴是否有好转。 小奶猫冲着我点了点头,“他的情况明显好了。” 我松了一口气,我就说我爷爷没有那么逊吗,怎么可能治不好吴纯蕴的病,但是吴纯蕴那表情是什么意思? 我盯着吴纯蕴看了半天,想搞清楚吴纯蕴到底想些什么,吴纯蕴闭着眼睛跟我说,“不要发花痴。” 我尴尬地躲到了一边,而且小奶猫却火了,一跃而起,对着吴纯蕴那张英俊的脸,就展开了长拳短腿,一顿好抓。 我立马跑过来抓住小奶猫,“别叫他再受伤。” 吴纯蕴猝不及防,好看的脸被抓得道道伤口,这些伤口看不到一点鲜红的血,就像是一道道黑色的枝桠,密布在他的脸上。 吴纯蕴无奈了,握紧拳头敲了一下小奶猫的头,“老虎不发威,你当我是病猫。”小奶猫回瞪着他,“就算是老虎,也不能动我们家主人的女人。” 我看他们要打起来了,连忙抱着小奶猫到一边去,一边安抚小奶猫,“没有谁能比得上冥王,你放心好了。” 我的背后,传来了低低的一声,“你说的是真的?”幽怨无比,像是大受内伤。 我本来想回头看吴纯蕴一眼,小奶猫死死地盯着我,搞得我根本不敢回头,敢不敢回答,只是抱着小奶猫来到了爷爷身边。 又有幽怨的声音跟了过来,“他有什么好?” 我心里说,你们两个都是好男人,但是,命运从来就没叫我选择过,我面前的是冥王,我哪有胆子敢在想别的男人。 “给我铺纸。”一声霸道的命令,叫我陡然间抬起头来,我还以为是冥王来了,没有想到是吴纯蕴,他竟然也能说出这样霸道的四个字来,一时叫我无法接受,就在这一瞬间,我觉得冥王和吴纯蕴是那样的酷似,难以区分他们。 我给吴纯蕴摆好了纸张,吴纯蕴专心致志画起符咒来。 我发现小奶猫竟然对我的动作没有什么反应,扭头一看他,他竟然也是目瞪口呆地看着吴纯蕴,用爪子揉着眼睛,是不是跟我一样,觉得冥王和吴纯蕴有哪一点相似? 耳边传来一声长叹声,“你真的要这样做吗?”爷爷看着他画的符,表情极其复杂,带着不忍,更多的是敬佩。 小奶猫陡然间问道,“这里并不是你的家乡,付出这样大的代价,值吗?” 没有任何回答,吴纯蕴只是在画符,头一直都低垂着,我只看到了坚定,再无第三个字了。 吴纯蕴似乎感觉到了我的目光,抬起头来,“别犯花痴,给我去煮一碗香灰水来。” 我觉得不好意思,旋即感到奇怪,他刚才不是喝过符咒水了吗?但是,他的表情应该是不想让我多问,我转身按着他的意思办了。 等我端着香灰水回来时,吴纯蕴的手边,早已多了一堆符咒,隐隐地闪烁着精光,反射得整个桌面都金光灿灿。 爷爷拿着这些符咒,仔细观摩着,时不时的冲吴纯蕴敬佩的点点头,一脸的少年可畏。 吴纯蕴将这些符咒放进香灰水里,念动咒语,将它们点燃了。 我看着那些符咒的火苗,隐隐的感到不安,这些符咒同样是精光四射,但是这些金光中,上下起伏着隐隐的暗红色和黑色,有一种狰狞阴森的感觉,叫人十分的不舒服。 我想问问小奶猫和爷爷,可是他们应该是明白我的意思,都躲开我,不说话。 我担心了,抓住吴纯蕴的胳膊,直逼着他的双眼,“你要干什么?” 吴纯蕴躲闪着我咄咄逼人的目光,说,“别犯花痴,我正在干正事。” 我急了,“我可以去求冥王,他一定能够摆平的。” 吴纯蕴听到这话,笑容渐渐的凝固了,把头扭过去,专心致志的干自己的事情。 我放开吴纯蕴的胳膊,走到了屋子里,不停的抓刺青,我的直觉告诉我,吴纯蕴这样做,带着一定的危险性,我不想让他这样冒险。 抓到刺青都发红了,一声阴冷的声音,“什么事?” 我小声跟冥王说,“吴纯蕴为了我爸爸要去冒险,你帮帮我们吧!” 一股青烟从刺青里冒出来,飘出了这间屋子,在吴纯蕴的那碗香灰水上,悬浮了半天,回到了我的身边。 “你为了一个男人求我?”声音陡然间炸裂,像是黄河冰凌迅速的冲击而出河堤,把我淹没了,我吓得全身哆嗦,只感到彻骨的寒凉。 我的声音都在发抖,“他是为了我爸爸。” “不要相信吴纯蕴。”冥王阴冷无比的声音含着满满的怒气。 我哆嗦着揉了揉鼻头,一点都不相信,就听冥王接着说,“他那天是故意把你丢在后面的,就是想要利用你阴气极重,引来阴物。” 我当即就怔住了,回想那天的情景,确实是如此,吴纯蕴是故意把我丢下的。 我扒着窗子,看了一眼吴纯蕴,紧紧的咬着嘴唇,他为什么这样干?他总是时不时的冲我示好,背地里却这样怀着鬼胎,难道他接近我,也是为了我是冥王的女人,为了我肚子里的那个东西,我一时看不清楚吴纯蕴是怎样的人,心酸无比。 “你眼睛红了,为他哭?”冥王的声音变得暴戾无比,像是要冲出刺青来,将我撕成碎片。 我吓得够呛,连忙揉揉眼睛,“我是害怕他害我爸爸。” 一片沉默,我感觉到有一双阴冷的眼睛盯着我的背后,转过头来,一张红色的面具,像是在滴血,面具下一双眼睛阴狠暴戾,叫我的头皮发麻。 我硬着头皮,拽着冥王肥大的衣袖,“你救救我爸爸。”一面撒娇的望向了他。 那双眼睛微微的合了一下,冥王就消失不见了,应该是回到了刺青里,他应该是发怒了,不想理我。我不知道冥王打的什么主意,只觉得自己躲过了一关,心中暗暗庆幸。 我揉着刺青,嘟嘟囔囔地说,“你给我看好了吴纯蕴,他一旦出手害我爸爸,你就帮我收拾他。” 说句实话,这句话就是说给冥王听的,安抚安抚他而已,但是冥王很快就回答了,“叫夫君。” 我一听有门,赶紧叫他,“夫君。” 为了我爸爸,现在什么头都得低,更何况,这还关系着一村子的人。 我小声的问冥王,“三天之内,我们真的是都要死光吗?” 冥王阴冷的说道,“人心不足,蛇吞象,你们竟然敢跟魔鬼定下协定,就要付出代价,不过是咎由自取,早已写进了命运薄里,改不掉的。” 我一时间傻了,听冥王的口气,他是不打算帮我,我必须想尽一切办法,救出我们一家人和整个村庄的人来。 第五十八章 爸爸要出来了 冥王很是不屑地问我,“那些害了女孩子去配阴婚的人,你就不觉得他们应该死吗?” 我咬了一下嘴唇,“他们是应该死,可是我们这些帮那些女孩子的人,难道也应该死吗?” 冥王冰冷的笑了一下,不再说话,我听他的笑声,就知道没有希望了。 而小窗外,吴纯蕴早就将一碗符咒水喝进了肚子里,我连忙跑出屋子来,就见吴纯蕴的额头上,一团黑云笼罩着,这是撞邪的样子。 我很是奇怪,他要自己撞邪,是为了什么? 吴纯蕴看了眼我的眼睛,喑哑的说道,“不要发花痴。”他伸出手来想着我的头,手却悬浮在我的头顶上停住了,他迟疑再三,还是揉了一下我的头。 破天荒的,小奶猫没有管这事,只是蹲在一边,垂着头不说话。 整个一个下午,爷爷都忙着家那口阴沉木棺材,洗了又洗,铺了一层厚厚的糯米,一直忙道月亮挂上树梢,才停下来。 而吴纯蕴这段时间,一直都在休息,他这是要做大事了,我也没有去打搅他。 我只是担心吴纯蕴会干些什么事,偷偷地问爷爷,“他为什么这样干?” 爷爷也是一脸的无奈,“胡老太家的阵法把他伤着了,而阴沉木没有棺椁盖不能用,一边要看住你爸爸,一定要防范山大王,他大概是觉得自己做不到这一点,” 我明白了,吴纯蕴服下符咒水,逼自己强行愈合伤口,要去找那个棺椁盖。连忙问道,“他到哪里去找那个棺椁盖,胡老太家已经被我们搜遍了,不是没有吗?” 爷爷只是瞥了我一眼,就不说话了。 我这下更加担心了,吴纯蕴能够找到棺椁盖吗?这块棺椁盖的关系重大,我必须想一个办法,帮助他们。 我一眼瞅见了小奶猫,正趴在那里,看着我和爷爷说话呢。 我走到小奶猫身边,小声的问他,“你帮我一个忙,去找崔判官,叫他给我调几只鬼来。” 小奶猫点了点头,很是不解,“小娘娘要这些鬼干什么?” 我身后响起一片声音来,我来不及回答小奶猫,连忙扭头去看,就看见吴纯蕴穿着一身蓝色的运动服,背着一个大大的蛇皮口袋,打开门,就出去了。 我还以为他要去胡家,起身刚要跟上,爷爷就叫住了我,“你和小奶猫守着你爸爸,我跟在后面,帮帮他。” 我答应一声,不甘心的留下了。 爷爷估计吴纯蕴走远了,折了一张纸鹤,念个咒语,丢在半空中,纸鹤向着后山的方向去了,爷爷也跟了上去。 我急忙回过头来,催促小奶猫快去快回。 小奶猫却担心的喵的叫了一声,我知道他是担心我看不住我爸爸,就叫他摆了个阵,守住了我爸爸的屋门口。 小奶猫还是有些担心,跟我确定在三,确定我要冒这个险,他急匆匆地消失了。 我的手一直抓在刺青上,只要我爸爸有什么异动,我就去求助冥王。 我紧张得不得了,搬了一把藤椅,守在了爸爸的屋门前。 我的iPad摔坏了,只好拿出妈妈的手机来玩。 手机里抱着咿呀不成曲的调子,天空中,乌云滚滚,我抬头看了一眼,这是要下雨了。 我有些着急了,阴沉木棺材就放在院子里,里面铺着糯米,爷爷临走的时候并没有交代我,如果下雨了,阴沉木棺材如何处理,我就跑进屋子里,拿了雨衣和雨伞出来,挡在了阴沉木棺材的上方。 而就在这时,我爸爸的门,被猛烈地撞响了,发出震天的咚咚声,就像是一只野牛在撞门。 我心虚起来,想起来,小奶猫说过,我爸爸的身边有一只铜甲尸,虽然爷爷和吴纯蕴说没有找到,但是眼前这撞门的声音,不太可能是我爸爸发出来的,应该是那只铜甲尸冒了出来。 如果铜甲尸撞开了门,和我爸爸一起跑出来,我们整个村庄都会遭殃的。 我马上想起了女鬼说的那句话,三天之内,这个村子里所有的人都的死,难道就是指的铜甲尸和我爸爸? 我有点后悔了,不该叫小奶猫去到地府跑一趟,虽然小奶猫不能控制住铜甲尸,至少他在这里,也能拖一段时间,也许吴纯蕴和我爷爷就返回来了。 撞门声越来越响,震天动地,院子里的地都在发颤,那具巨大的阴沉木棺材,竟然上下跳动着,上面的雨伞和雨布被震得东倒西歪,撒了一地的糯米。 我头上直冒冷汗,手轻轻的划过了刺青,想了半天,觉得我没有危险,冥王不会帮我,我跑到屋里找那个玉珠子,虽然这是僵尸,不是鬼,可是拿着玉珠子,我心里安心点。 就我拉开书桌的抽屉,找玉珠子的时候,陡然间一道阴黑的光,从抽屉里迸射而出,叫我眼前顿时一黑。 等我适应下来,发现发射出这道阴黑的光是那只正正方方的东西,上面那条小龙,两只眼睛通红,呼之欲出。 这也是冥王给我的,我得知珠子是个宝贝,高兴过头,就忘了问小奶猫这是什么东西,我想冥王出手不会太小气,这一定也是个宝贝。 我拿起这个东西,我在网上见过这个东西,这好像是个虎符,可是下面的文字,为什么看起来像符咒? 我私下里猜测,地府的东西大概都是用这种符咒写成的,把它和玉珠子一起装进了口袋里,跑了出来。 爸爸的门已经被撞得突起,木屑四飞,出现了一个个裂缝,从里面隐隐能看到爸爸,爸爸被捆得结结实实,像一具木乃伊,而他的身后,阴冷的迸射出精光,就像是有个什么东西躲在爸爸的身后。 而小奶猫布下的法阵,像是一张网一层层的散开,将这个屋子笼罩得严严实实。 我就是不懂法术,也能看得出来,这个法阵网被撞得东倒西歪,早已露出了一个个大窟窿。 我担心不已,现在就我一个人,手里有没有可用的东西,怎么样才能守住爸爸呢,更可怕的是,我根本就不知道,爸爸身后到底躲着什么。 我紧紧握住了玉珠子,将它打开,对准了屋门。 玉珠是全身散发着淡淡的光线,不停地流转着,一道道黑光,从这个屋子,飞进了玉珠子里。 可是门还在响,大门被爷爷用铁柱子加固过,铁柱子上面被爷爷贴了无数的符咒,这几个铁柱子早已变成了弓形,那些符咒也脱落下来,没剩几个了。里面的木门已经粉碎了,爸爸的样子已经看得清清楚楚,如果不是它们,爸爸就冲了出来。 我心知不好,玉珠子应该是可以对付鬼,却无法对付僵尸,就在这时,我口袋里一道阴暗的黑光迸射而出,爸爸的门上的铁柱子陡然间变直了,符咒也飞了回去,贴在了铁柱子之上。 我心头一喜,原来冥王给的这个东西,是用来对付僵尸的。 我把这个东西掏了出来,就见虎符上面那条苍劲的蛟龙高高地昂起首来,爪子已经腾空,呼之欲出。 它的下方,那些奇怪的符咒散发着一层层金光,像是水波纹一样,越来越强烈,叫四周显得更加黑暗。 而是这些金色水波纹的扩大,爸爸的动作越来越慢,他身后那道隐隐的精光,也黯淡了下去。 我感觉到哪里不对,可是说不出来…… 我大脑一片空白,我必须结束一切,今天就是三天后的最后一天。 我高高的举起了虎符,这虎符像是有魔力一样,拖着我向前,直奔些那些铁柱子,一个声音在我耳边叫道,“快将它印在门上。”,我想控制住我的行动,但是我自己已经无法控制,只能由着这只虎符带着我向门口冲去。 就在这时,我耳边传来了一声稚嫩的声音,“快停下,你要把你爸爸放出来了。” 我身边一道黑影陡然而至,却不敢靠前,我扭头一看,原来是小奶猫。 我看小奶猫黄色瞳仁竖了起来,爪子直挠头,心里明白,他是想帮助我,应该是这只虎符的威力,叫他无法靠前。 我感到奇怪,大叫着问他,“这个符咒是干怎么用?” 还没等小奶猫回答,我的手已经拓印在了铁柱子上,只看到一层层的红光闪烁,铁柱子就像被烧着了一样,又红又热,开始融化,而那些黄色的符咒早已化成了粉尘,笼罩在上方,黑烟红火,狰狞万分。 我的背上,突然一只爪子穿透我的身体,瞬间点起了火焰,就听见小奶猫惨叫一声,不一切的,将燃烧着的爪子收了回来,抓住我的手,拼命的想将虎符上面的那条蛟龙掰下来。 我看明白了,可能这个虎符的调动,有一部分在蛟龙身上,这条蛟龙,头上长着一对角,身上披满了鳞片,闪烁着黑光,四只爪子早已腾空,悬浮在虎符之上,呼之欲出,马上就要飞了出来。 我想伸手按住这只蛟龙,小奶猫在我的身体里凄厉地惨叫着,“不要碰,这是对付僵尸的,对人有作用。” 第五十九章 你还是嫁给我吧 可是为时已晚,我的手已经按到了蛟龙之上,只听的皮肤嘶的一声响起来,闪着淡淡的光线,一条红色的线,又粗又大,宛如这条蛟龙化身,直冲向我的心脏。 我感觉到皮肤的炙热感,皮肤上一串串大大小小的水泡涌起来,就像是龙鳞一样,血管蹦出皮肤,就像是这条蛟龙附着在我的身体上了。 我感到头昏脑胀,四周黑漆漆的,阴风瑟瑟,突然间感觉到身边又多了一个人,诧异的一看,原来是我自己。 我明白过来,我这是被这条蛟龙逼出了魂魄,虽然是魂魄离开了躯体,但是手臂上的炙热感,全身的汗水湿哒哒的在背上的感觉,还是那样的清晰,甚至更加入骨三分。 而小奶猫早已发现了这一切,不顾一切的跟这条蛟龙争斗着,试图夺回我的躯体。 而且小奶猫哪里是这条蛟龙的对手,全身毛都被点燃了,嘶嘶作响,就像是一个燃烧的毛团,黑色的烟雾笼罩着他,袅袅地散开,我顾不得我的躯体,伸手就去拽小奶猫,希望他能活下来。 小奶猫凄厉地惨叫着,“快走,你是魂魄了,他会把你打得烟消云散,冥王也救不了你。” 我哪里肯走,小奶猫也被逼急了,竟然大叫一声,“如果你不走,我就投入蛟龙的怀抱。” 听到突如其来的一声,就像是地面裂开的声音,沉闷而又嘶哑,四周的树木和房子都为之一颤,我被这一声震得飞了起来,就像是一条死去的大鱼一样,挂在了树杈上。 我听到一阵阵的脚步声,一睁眼,就发现那些铁柱子已经融化了,一具金光灿灿的巨大僵尸,足足有两米多高,一脚将爸爸踢出了门,一步一步的向着小奶猫走去。 他手一扬,那条蛟龙飞速的向我的肚子飞去。 小奶猫凄厉的叫着,像是燃烧的火球,冲向了那条蛟龙。 我虽然隔得很远,但是借着火光我能看清楚,巨大的僵尸上下嘴唇抽动着,发出了咯咯地笑着,暴戾且凄厉,还在满满的怨气和戾气,嘴里冒出了一层层黑色的烟雾,我离他这么远,都能闻到臭味儿,就算是我是魂魄,我也感到胃要抽空了。 他阴桀的笑着,“小奶猫,你不是投靠我了吗?怎么去保护你的旧主人?” 他的这句话叫我震惊地抬起头来,小奶猫哪里管得着回答他,只顾得着拼命的跟蛟龙作战,一面冲着我吼叫,“小娘娘叫快逃,这是魁尸王出来了,除了冥王谁也收拾不了他。” 还没等我接话,僵尸就抬起一只金灿灿的手,就像一个大大的团扇,轻轻一扬,小奶猫就像一个火团一样,落在了院子外面。 小奶猫飞出去的时候,还能听见他凄厉的惨叫声,还不停的冲着我警告,“小娘娘,快逃!” 借着火光,我看到,这个巨大的僵尸发青的脸就像是骨头上只是加了一层皮革,微笑时嘴部的骨骼咯咯作响,一脸欣喜的看着那条蛟龙向着我躯体的腹部冲去。 我不知道,我肚子里到底有什么东西,更不知道他想干什么,只是在同一时间感觉到自己的腹部,像是被巨大的海浪冲击一样,一波连着一波,我挂在树杈上,大口大口地跟着吐起血来,而我的躯体也在同时吐血。 我感到意识渐渐的消失,眼前一生的一切一步步流转过来,我听人说过,人在死前,就像看电影一样,会将自己的一生过一遍,我哀叹道,我还想保护我的家人和村民,没有想到,头一个死的就是我。 我记得冥王说过,他会保我平安,他现在在哪里? 就在我意识一点点模糊时,一团火球陡然间出现,冲进了小院,不顾一切地落在我身上,好像是帮我点燃了一样,背起我就跑,“我们去地府,找冥王。” 我听到了这声音,稚嫩而凄厉,嘶哑得几乎说不出声来,入耳几乎就是火球的啪啪声,是小奶猫。 我一时泪奔,我省如有何德何能,能叫小奶猫如此对我,如果有来生,我一定报答小奶猫。 突然间,一片金光灿灿挡在了我们面前,我抬起头来,巨大的僵尸梗着脖子,冲着我微笑,脸上只有一张皮,那笑容,就像干枯的树杈层层生长,狰狞之极。 我冲这具尸体凄凉的笑笑,“你只要放过小奶猫,我就跟你走。” 小奶猫凄厉的惨叫,“小娘娘,不要。” 魁尸王咯咯地笑着,“又见面了,画灵。” 我诧异了,他叫我什么?画灵,这个名字我从来没有听说过,我只有默默地望着他。 只见他抬起一只手来,轻轻的摸了摸我的嘴唇,“没有想到他选的人是你。” 我怔了怔,我猜测他说的应该是冥王,他接着说道,“如果我放你回躯体,打掉冥王的种,你给我生个孩子如何?” 还没等我说话,一团火球就突地冒起,直接扑向了魁尸王的眼睛,那火球,只有足球大小,只能映亮魁尸王的脸,却将我的眼睛都染红了。 我发疯似的,伸出手来想抱住小奶猫,可是晚了,魁尸王张大了嘴,吐了一口气,就将他吹的没影了。 我怒火冲天,“我叫沈茹,不是画灵,你想干什么我不知道,但是我绝对不会给你生孩子的,更不会打掉冥王的种。” 魁尸王咯咯的放声大笑,“我可比冥王帅多了,你再考虑考虑。” 我看着他的那张脸,又黑又青,周围就像干树杈一样,布满了整张脸,皮肤都龟裂着,虽然也是浓眉大眼,看着就是那样的别扭,我顿时无语了,他怎么这么自大,跟冥王比帅,说起来,冥王也算我这一辈子看过最帅的男人之一了。 我捂着嘴装着吐起来,“你还不如他的一个脚趾头。” 他一下子火了,一把抓住我的脖子,高高地抬起来,黑洞的两个眼睛逼近了我的眼前,“你再说一遍,你选谁?”说着,他手下用劲,我的脖子发出吱吱咯咯的声音,我想我的脖子已经断了。 我艰难的抬起手来,指着他的鼻子大骂道,“我想你这个尸体想错了,你害得我姥爷和爸爸那样,还想杀了我一村庄的人,还在做什么白日梦,我给你生孩子,想都不要想。” 他冷哼一声,下巴咯咯作响,“那是你们祖上给你们后辈决定的,生生世世是我的奴隶,奉我为主,听我调遣。” 我一时没明白过来,我们祖上不是跟地府订下契约,世世代代配阴婚吗?怎么又成了他的奴隶? 我当时来不及考虑这个问题,只是冷笑一声,勉强地维护着尊严,“我已经嫁给冥王了,永远不会成为你的奴隶。” 魁尸王下巴剧烈的抖动着,发出了刺耳的声音,“你与冥王来说,也只不过是个奴隶,与其给他做奴隶,在地府永不见天日,不如嫁给我,我带你在阳间快活一生。” 我感觉到我的嘴角在流血,含了一口血,向他啐一口,“白日做梦。” 我只感到我的脖子被他拧得扭了起来,我听的到我脖子发出了桀桀的声音,我看见了后面的景物,可能是整张脸向后了。 我突然灵光一闪,小声的说道,“你放开我,我服了。” 我听到了咯咯的笑声,骨头摩擦声音真的难听。 一只大手扭过我的脖子,给我安好了。 我指了一下我的躯体,“叫我回去。” 魁尸王抬起我的下巴来,一脸的淫笑,“不急,先让我们快活快活。”那张脸看得我想吐,我强忍着,指了指那口大棺材,示意他到那里快活。 魁尸王一把抱起我来,“为什么要去那里?” “那不是你的床吗?”我装出一脸的天真,他放声大笑,咯咯作响,“确实,那就是我的龙床。” 我明白了,应该是有人在他生前封印了他,下了诅咒,叫他变成现在这个样子,我只是感到奇怪,他怎么不忌讳那个沉阴木棺材,难道他早已道行高深,沉阴木封不住他了吗? 他抱着我向沉阴木棺材走去,一双大手还不老实,撩起了我的衣服,我感到恶心万分,要自己装出笑容来,下定了决心,我一定要想出办法来,拯救我的一家和村民。 我们来到棺材前,他将我放进棺材,巨大的身躯压下来,我已经是魂魄,一股烟而已,行动极其灵活,从他的胳膊底下钻了出来,转身就向着门外跑去。 他还当是前戏,兴奋不已,一脸的淫笑跟着我,我知道跑出去也没有用,一个村庄没有一个能帮忙的,反而只能害死他们,我就在我家的院子里跑,路过我的身体时,我一只手拿起了那只虎符,顺手摸了几张符咒。 这些虎符和符咒像是一团火一样,像是要把我点燃一样,我强忍着,用我的躯体把虎符藏起来,微笑的把符咒向他丢去,“看看你有什么本事对付它们?” 我就知道这些符咒,对他毫无用处,他只是轻轻的吹口气,它就像烟一样散开了,他觉得有趣,桀桀怪笑,我装着不可置信的样子,指着知道那口沉阴木棺材,“不算数,你他的棺材里让我贴符咒。” 第六十章 就是借你的手 魁尸王很是享受我的崇拜,马上就乖乖地躺在棺材里,桀桀怪笑着,“宝贝儿,快来。” 我跳着脚叫道,“你又要吹气了,把棺材翻过来,扣在你身上。” 我觉得魁尸王很自大,不会把我当回事儿的,所以赌注他会听话。 果然他双手撑着棺材扣在自己的身上,身边落满了糯米,他不老实的躺在那里,冲着我叫道,“快来啊!”一面用身体撞着棺材咚咚作响,给我打节奏。 我赶紧抱起那只虎符,那是虎符上的蛟龙,一双眼睛像活了一样,盯着我,我的胳膊就像点燃了火炬一样,我的头顶上的半空都染红了。 我飞奔起来,高举着那只虎符,一面凄厉地笑着,向着阴沉木棺材扣去。 我想这个虎符是冥王给我的,刚才我用错了方法,反而将魁尸王放了出来,现在我改变方法,再加上这个阴沉木棺椁,一定能够再次封印住魁尸王的。 当这个虎符重重地落下来,扣在的阴沉木棺材上的时候,我心中暗暗焦急…… 这个虎符到底怎么用,小奶猫并没有告诉我,我该怎么办呢! 阴沉木棺材咚的一声,落在地上,似乎稳定了下来。 我长长的舒了一口气,觉得一切就这样完了,可就在这时,就听得棺材里一声狂笑,桀桀作响,四周烟气腾腾,“那是什么东西吗?” 我得意洋洋,以为这下收服了魁尸王,哈哈大笑,“阴沉木上封印,我看你怎么办。” 阴沉木棺材突然被抬起一角,底下露出一个又干又青的头,两个眼睛像黑洞一样,直视着我,一脸的蒙圈,“老婆,你在玩什么?” 我吓得连连后退,“你能把它抬起来?” 他马上将阴沉木棺材抬了起来,背在身上,咯咯的怪笑着,“好玩不?没想到吧!”他的身体底下铺了一层厚厚的糯米,看样子糯米对他毫无用处。 我看了一眼手里的虎符,我还是没有弄懂它怎么用?就见他挺起胸膛来,冲我又摇又晃,胸口正中间,隐隐的有一个方形大小的东西,烁烁闪光。 我当时脑子都蒙了,想当然的以为,我那是封印错了地方,而他的胸口正方形的那里,就是封印的地方,我眼睛瞪得滴溜圆,举起虎符冲了过去。 一只又干又黄的手,一把接过了虎符,“谢谢小娘娘。” 我微微一震,这个虎符对他没有任何用处吗? 而虎符上的那条蛟龙腾空而起,冲入魁尸王之中,和魁尸王合而为一,在魁尸王的身体里,长啸不已,如同蛟龙在天,拨开苍云。 我一屁股坐在了地上,我就是再傻,我也反应过来,这个虎符不但对魁尸王没有作用,而且对他很有帮助。 魁尸王走到我身边,蹲下来,抬起我的下巴,“你就是一个侍女,一个奴隶,你当你倾国倾城吗?我一定要娶你,蠢物。” 我目瞪口呆地看着他,他咯咯地笑着,“你大概不知道吧,我跟你的祖上有契约,你是这个村庄的守护神,只有亲自把虎符给我,才能叫虎符归位,叫我执掌千万阴兵,一统天下地狱。” 我一下傻了,“冥王会干这事?他跟你是什么关系?” 他咯咯的怪笑着,一脸的阴森,“冥王不会干这事,他巴不得这千万阴兵归他所有,你以为你那天鬼上身,真的是女鬼为了那对老夫妻吗?其实,只是将你引出来,抓到后山,骗你接受这个虎符罢了。” 我想进来了,那天刺青根本就没有冒烟,也没有发红,就从天上落下来一个虎符,应该是魁尸王的手下,把虎符交给我,骗我说是冥王给的,叫我以为这个东西可以封印魁尸王,一步踏一步,掉进了他们的圈套。 我瞬间傻了眼,原来我们的每一步,都在魁尸王的计划之内。 先是派出一个山大王来,叫我们以为,搞鬼的就是山大王,接着山大王故意挑衅冥王受伤,躲了起来,叫我们以为没有什么对手,就顶多是具僵尸,更是借用女鬼放出话来,三天之后灭村庄,打乱我们的阵脚,逼迫爷爷和吴纯蕴出去寻找什么棺椁,而根本没有想到,后面还有一个魁尸王,才是最后的大boss,而那个棺椁恐怕早已打碎了,他的目的竟然是千万阴兵。 我最没有想到的事,这个尸王考虑如此周密,早就想到了今天的游戏,叫大个山大王假意娶我,叫我中计,以为冥王的女人,个个想睡。我顿时觉得眼前这具尸体恐怖之极。 我有点儿奇怪,“这个村庄每一代都有守护神,之前你为什么不要千万阴兵?” “那时候我身上的封印没有被打开,没有被唤醒呗!”魁尸王桀桀地笑着,“这事情还多亏了你,如果不是为了救你,那个傻瓜,还不会打开我的坟墓,把封印打开。” “冥王不会这样傻的。”我脱口就出。 我可是知道,地府之外有只千万阴兵,地府会怎样,人间会怎样?我想都不敢想,可是我知道,冥王有那么多个老婆,不太可能为我做这种事情。 我下意识的摸下肚子,难道是为了肚子里的东西? “冥王有时候不会这么傻,有时候可说不定,而且你身边有个更傻的。”他的怪笑声叫我心惊肉跳。 我想起来了,那天是吴纯蕴用符咒打在了一个圆拱形上,这个圆拱形难道就是他的坟墓? 我的目光落在了沉阴木棺材上,那个圆拱形的大小,刚好覆盖了沉阴木棺材。 我一下子反应过来了,那就是沉阴木棺材之外的棺椁,而那个山洞就是他的坟墓。 他饶有兴趣的抬起我的下巴,一只干枯恶心的手向着我的肚皮摸来,“冥王的女人,我倒是很有意思。”一脸的淫荡,竟然流出口水来,滴在我的脸上,粘粘的,恶心之极,这种事情,同样是阴人,冥王就不让人反感,而眼前这个东西叫我头皮发炸,全身绷紧,吓得我往后爬去,他逼上前来。 我惊恐万分,瞪着他,想叫却叫不出来。 就在他的话音刚落,他就高高的飞了起来,他身后的沉阴木棺材也跟着飞了起来,不偏不移,他刚好落入棺材里。 这一切,就是转瞬而逝,我都没有反应过来,就结束了。 天上扬起漫天的糯米,纷纷落下,将四周都染白了,闪电转瞬即逝,雷声如震,马蹄般奔来,豆子大小的雨点就像是倾倒一样,从天上落下。 一片浓浓的乌云之下,一个高大的身影,俯首而立,长长的墨发随风而起,衣抉翩翩。 我不由地吐了一句槽,“快点动手,摆什么酷啊。” 他转过头来,红色面具如渲染,嘴角微微的扬起,似乎含着笑意。 我就惊恐起来,指着他的背后,说不出话来。 冥王扭过头来,魁尸王已经到了他的跟前,一手举起,那条蛟龙在他的身体里上下起伏,龙头探出的身体,“我已经得到了虎符,有千万阴兵,何惧你冥王!” 第六十一章 他们在抢什么 我心里像打鼓一样,比帅,冥王肯定赢了,可是比打仗,你好看有什么用?我倒不是觉得冥王没有本事,只是魁尸王同样手中有千万阴兵,而且他一身戎甲,看样子能征惯战,而冥王就是白袍飘飘,看上去就像一个白面书生。 我冲过来,抱住了冥王的腰,“快叫阴兵。” 冥王一把推开我,“女人,一边呆着去。”口气霸道,威风八面,一副君临天下的样子。 我连忙退到一边,他们打在一起。 出乎意料,他们谁也没有调阴兵,我想这样才最好,如果这些千万阴兵聚集在我们村庄上,我想,就是这些阴气,也足够我们村庄死干净了。 我想着,两个人至少要相持一段时间,可是,我眼前刀光剑影一闪,两人就立刻分开,魁尸王一只手捂着胸口,一只手背在背后,我在地上看到了一只手,像干枯的树杈,青灰色的,应该是魁尸王的。 而冥王一手背在身后,高昂着头,一脸的微笑,但是我在他的背后,看到了一丝丝的血,落在了地上。 能将冥王打成这样,也算是一代枭雄了。 我在后面担心地问,“你没事吧?” 我可是害怕冥王输了,不但我要被这恶心的尸体欺负,我更怕我们这个村庄,都会被魁尸王收去,做了他的祭祀品。 就听冥王淡淡的说,“拿来。” “不给。”没想到那头回答的更干脆了当。 我还以为他们说的是虎符,就在后面叫道,“快点上,抢回来。” 冥王头也没有回,只是伸出手来,“要命要玉镯子?” 我顿时傻眼,冥王背对着我,我不清楚冥王的情况怎么样,我还以为他们还没有打到分出胜负,”先夺回玉镯子再说。”我在后面给冥王打气。 “女人闭嘴。”冥王没有回头,高大的身影隐藏在黑暗中,背微微的躬起来,看起来十分在意魁尸王的回答。 魁尸王笑起来,“你还是没有得到她,风儿还是我的。” 这下我听明白了,这两个人是在争一个女人的玉镯子。 我沉默下来,看着他们。 “她还好吗?”魁尸王沉默半晌,我没料到他竟然问出这么一句话来。 “很好,她在我身边过的很好。”就听到冥王笑道,挺直了背。 我觉得无聊,我只是冥王众多女人中的一个,冥王现在对我的情意,恐怕只不过是新鲜感未过,而且我的肚子里有他要的东西。 我走向了阴沉木棺材,那个阴沉木棺材在他们的打斗中,翻过来扣在地上。我自己一个人,吃力的把想它翻过来,我没有指望谁来帮我的忙,所以弯着背,膝盖被压得通红,我现在是魂魄,糯米像是一个小火星,把我全身都点燃了,可是也没开口向谁求助。 突然一只手拍了拍我的肩头,“她过得好吗?” “谁?”我知道他说的是风儿,但是我从来没有去过地府,我怎么知道,而且我现在更关心的是,我要把阴沉木棺材翻过来,把糯米再放进去,想尽办法把我爸爸快到这里头,别叫他去祸害村民,要保住他的魂魄,尽量减少对他的伤害。 “哦,你投胎了,没有前世的记忆了。”魁尸王像是明白过来了。 魁尸王跟我说些什么,冥王阴冷的断喝了一声,“他现在是我的女人,你还想抢吗?” 我扭过头来看了一眼冥王,嬉皮笑脸的笑了起来,“如果你把阴沉木棺材翻过来,把我爸爸抓进来,我就不理他。” 顿时,四下里安静下来,我明白,冥王和魁尸王都是满头黑线,我也没有指望他们,转过身来,自己吃力地扛起阴沉木棺材。 可是没有想到,冥王和魁尸王都走过来,同时向阴沉木棺材发力,阴沉木棺材翻了一个个儿,朝了上面。 我刚想高兴,没想到这个阴沉木棺材又翻了过去,我扭头一看,应该是冥王将它的口翻上去,魁尸王就把它翻过来。 这个阴沉木棺材就这样打着滚儿,翻过来翻过去,足足半个小时,发出了吱吱的声音,木屑乱飞,看样子要散架了。 这下我可急了,“你们两个争斗,去抢那个玉镯子,这口棺材是我爸爸的,不许把它弄散架。” 可是冥王和魁尸王哪里肯听,阴沉木棺材还是打着滚儿,我眼瞅着它竟然掉下了一大块木板来了,一时急了,扑过去抱住阴沉木棺材,说什么也不撒手了。 这招有作用,冥王和魁尸王同时停下了手,十分无趣的看着我。 我扭过头来,冲着冥王学着魁尸王的声音,桀桀地笑着,“不抓回给我爸爸来,我就跟魁尸王走了。” “你又这样。”可是出乎我意料,魁尸王脱口而出,冥王无奈地笑了一下,指了一下魁尸王,“你闹出来的事,你去。” 我还以为魁尸王不会管我,没有想到魁尸王转身就出去找我爸爸,我吓坏了,如果我爸爸落在他的手里,可彻底成为僵尸了,我急巴巴地跟了出去,冲着冥王大叫,“如果爸爸有个三长两短,我一定把肚子里东西打掉。” 冥王阴冷地喝道,“给我回来。”吓得我脚步陡然间停下,身体动也不敢动。 魁尸王回过头来,一脸的无奈,“我不知道是你投胎了,如果知道是你,你们家任何一个人,我都不会动一根毫毛的。” 我被搞糊涂了,他说的这话是什么意思?我扭过头来看冥王,冥王点了点头,可是我还是一脸的紧张,我可是知道,两个人在争夺的是另外一个女人,我这个女人的爸爸,可是没有人在意的。 我揉着肚子,努力的挤出眼泪来,其实也不用往外挤,早就痛得我眼泪汪汪了,“你跟上去看看。” 冥王沉默了,我盯着冥王的脸,这张脸覆盖着面具,看不清表情,我没有任何办法了,只有抱着肚子痛哭。 也许看我哭得太可怜了,冥王跟了上去。 我看他们去了,突然间想起还有一个鬼呢,小奶猫都去哪里了,情况怎么样,我担心的不得了,转身就向着院子外面跑去,这一跑我发现我的脚步及其轻快,就像一阵风一样,我这才反应过来,我已经是魂魄出体了。 我连忙调转头来,回到了自己的躯体旁边,本来想钻进躯体里,再去找小奶猫。可是我一看我的躯体,全身都是大泡小泡,血肉模乎,估计这个躯体也没有办法剧烈行动,还是魂魄行动起来轻松点,而小奶猫的情况极其危急,容不得我再做选择,我转过身来就去找小奶猫。 我一进村庄,顿时背上起了一层了白毛汗。 整个村庄都是鬼影重重,一个人跟着一个人被一根看不见的铁链子拴起来,表情凝滞,手脚僵硬,排成长长的一个队列,向着后山走去,而领头的拿着铁链子的正是冯大虎和胡翠花。 我突然想到了我那个玉珠子,转过身来跑回来,想从我躯体的口袋里拿出玉珠子来,却发现玉珠子精光四射,我根本靠近不得。 我叫苦连天,而冥王却不见了踪影,我该怎么办呢! 我突然间想到,小奶猫不是去地府找几个鬼差吗?我去找那些鬼差帮忙。 我跑回到家里,四处寻找这些鬼差,最后在柴房那里找到了他们。 说句实话,现在农村的柴房也不大用了,堆的已经不是柴货了,所以面积很大,可以容下很多人,但是我也没有想到,小奶猫竟然给我找到了这么多鬼差,足足有上百只鬼。 这些鬼差穿着干净整齐,都拿着墨线之类的工具,忙成一团。 我连忙吩咐他们,“快停下,到街道上去,拦住那些村民。” 这些鬼差并不认识我,为首的一个站起来,穿了一身名牌的工作服,不过看起来比别的鬼干净的多,陪个笑脸儿,“这位姑娘,我们上司给了差事,如果我们私自出去,会被投进十八层地狱的。”一脸的恭敬,口气却不那么恭敬。 “是小奶猫吧,他是我家的宠物。”我脱口就答,以为这下这只鬼一定会听我的。 这只领头的鬼只是呵呵地笑着,一脸的恭敬,“这位姑娘,小奶猫的主子是崔判官,我虽然只是个工匠,可大小也是个头,给老崔家做了无数的家具,进出的次数也多了,从未见过这位姑娘啊。” 我顿时哑口无言,我从未去过地府,他肯定没有见过我,我怎么跟他解释呢,“老崔把小奶猫送给我了。” 这只领头的鬼,竟然伸出一只手来,捏了捏我的脸,“老崔竟然花心起来,在外面养情人啊!是怕他老婆吗?” 我伸手就想打落他的手,他的另一只手握住我的双手,他是一只男鬼,比我的力气大得许多,一把把我拉入怀中,恶心的手抚摸着我的脸,冰凉凉的,难受之极。 他一脸的怪笑,“我得告诉崔夫人去,恐怕崔夫人会把你赏给我的。” 我拼命的挣扎,想从他的手里挣脱出来,可是他的力气太大了,我怎么挣扎都没有用。 就在这时,一道符咒飘了过来,正中他的额头,他一个跟头摔倒在地上,动弹不得。 我扭过头来一看,原来是吴纯蕴和爷爷回来了。 爷爷进来一看,连抱抱手,虽然是礼遇相待,但是口气却十分不客气,“这位李爷,这是我的孙女,请鬼差爷自重。” 第六十二章 我比你出色 爷爷一见他就叫他鬼差爷,看起来认识他。 我有点奇怪,爷爷笑道,“咱家的姑娘配阴婚,地府的人,很多人都认识咱们家,我到地府时,见过这位李爷,他是老崔家的御用木匠,也给咱们家的姑娘打过家具。” 那个鬼差也看见爷爷,也是一脸的惊愕,“原来这里是你家,小姑娘,得罪了,千万别像老崔告状。” 他躺在地上,对着我连连点头,看样子应该是想磕头,“这位姑娘,我从来没来过阳间,不知道这里是你家,要是知道是你家,打死我也没有这个胆。” 我来不及跟李爷多说,只是吩咐他,“快带着你的手下,去把街上的人拦下来。” 吴纯蕴一把拉住我,看着我的样子,马上就问,“是不是你爸爸?” 我摇了一下头,“我爸爸跑掉了,出来一个更可怕的僵尸。” “该死的小奶猫,怎么没见他?叫我抓住他,把他下油锅。”吴纯蕴竟然骂了起来,“如果小奶猫在的话,他跑过去告诉我们,我们也许提前赶回来。” 我急忙拦住吴纯蕴,“快去找小奶猫,晚一步他恐怕烟灰飞灭了。” 吴纯蕴也是一个聪明人,知道能把小奶猫打成这个程度,这个僵尸不可小觑,绝对不是我爸爸可比,顿时惊愕,“难道小奶猫说的是真的?” 我点了点头,推着他们就跑。 我们先去找小奶猫,吴纯蕴找了十来只纸鹤,向着村庄的四面八方飘去,可是吴纯蕴看着那些纸鹤在风中摇摇荡荡,却停下脚步,一脸的怅然。 爷爷也仰头看着这些纸鹤,竟然落下泪来,伸出手来摸了摸我的头,没有说话。 我哭着抱住爷爷,“你们快去找啊!” 吴纯蕴把我拽过来,搂在怀里,“没有他的一点气息,怕是烟灰飞灭了。” 我失声痛哭,可是明白吴纯蕴说的有可能是真的,一个能跟冥王对抗的僵尸,收拾一只小奶猫,不过是抬抬手指头的事情,可怜这只小奶猫,竟然为了我,就这样魂魄消散了,我说什么也不能接受这个事实,哭的一塌糊涂。 吴纯蕴一只手揉着我的头,我又记念起小奶猫来,哭着跟他说“他会打开你的手,抓花你的脸的。” 吴纯蕴一把把我抱在怀里,爷爷看不下去了,把我拽回来,“小茹,你是冥王的妻子,趴在别的男人怀里哭,成何体统。” 我抽抽搭搭的点着头,想起来冥王就在这里,如果叫他看见了,我和吴纯蕴都要惨了。 吴纯蕴不屑的撇了一下嘴,“他算老几?” 我抬着泪眼瞥了他一眼,泪眼中的吴纯蕴模模糊糊,叫我看不清楚这是一个什么样的人?他到底有没有本事跟冥王抗衡,我心里没有底,更觉得他不顾及我的处境,觉得很委屈。 吴纯蕴又伸出手来,我连忙躲闪,“快去到街道上救出村民吧。”吴纯蕴的手停在了半空,缓缓的伸了回去。 我觉得对不住他,小声跟他说,“冥王来了。” 吴纯蕴又将手放在了嘴唇上,揉了又揉,在我的泪眼中,那花瓣嘴唇越发的鲜艳娇嫩,更加觉得他不可靠,他一脸的若有所思,点了点头。 我想我可能给他一个误会,我希望他不要多想,我只是希望冥王一气之下伤害了他。 而我们身后,那上百只鬼都目瞪口呆,我扭过头来,冲着这上百只鬼一鞠躬,“千万不要告诉冥王。” 那些鬼已经听到了,我是冥王的妻子,吓得扑通扑通跪下来,“小娘娘恕罪。” 吴纯蕴瞅了我一眼,冲着各位鬼说,“各位,你们今天什么也没有看到,你们的银行卡里会有一笔钱的。” 地府是老古董和现代并存,有家人给他们烧,他们也穿名牌衣服,用银行卡,可是还是古代的制度,冥王是帝王,谁也不敢惹。 我见这些鬼纷纷磕头,“谢谢小娘娘赏赐。”心里微微放了下来,希望这事不要传到冥王的耳朵里,如果这事传到冥王的耳朵里,我怕是要吃不了兜着走。 爷爷怕我出事,陪了笑,“各位,你们如果想在人间干些什么,惹了什么麻烦,尽管来找我。” 我见那些鬼更是感恩不尽,连连磕头,放下心来。 于是我和爷爷、吴纯蕴来到大街上,拦住了冯大虎和胡翠花。 我心里感觉到不好,那个泼皮无赖变成了僵尸,好像看起来更加有恃无恐,而我记忆中,胡翠花是一个乖乖的女孩,虽然平常读书不好,但是从来没惹出什么幺蛾子,今天怎么会跟他们在一起? 我更关心的是,胡翠花是怎么死的?我怎么感觉到她好像悄无声息就没了,而且,她的尸体藏在什么地方,我们这个村庄到底藏了多少具她这样的尸体,我想想就可怕。 吴纯蕴已经迎上了冯大虎,而我则拦住了胡翠花,我想着,胡翠华不过就是一个跟我年龄相仿的女孩,有什么可怕的。 可是没有想到,胡翠花上来就给了我一拳头,我更没有想到的事,这一拳头直接把我打得挂在树杈上了。 我大感意外,胡翠花竟然变成了这样,难道人鬼两重天吗? 我落下来,就像一只小鸟一样轻快,我感觉这种感觉好奇妙,可是并不舒服,飘飘荡荡的,但没有依靠,还是脚踩大地舒服。 我问胡翠花,“你为什么要害村子里的人?” 胡翠花发出了阴桀的笑声,这声音就像猫头鹰叫一样,我刚才就听到过,跟魁尸王笑的一模一样,顿时感到毛骨悚然,觉得眼前这个鬼,一定是别的人变的。 “因为你。” 当我听到这三个字的时候,一时间目瞪口呆,觉得不可思议,我跟胡翠花是一个村子,年龄又相仿,所以上的是同一所学校同一个年级,如果不是十四岁那场大变故,我想我跟她还是同学,我跟她的交集虽然不多,我想了半天,也想不出来她为什么这样说。 她指着我的鼻子,“你是邻家的孩子,永远是最乖的,学习永远是最好的,永远是我妈用来教育我的那个人,好不容易,你从这个村庄出去了,我头顶的乌云没有了,可是没有想到,你又回来了,一回来就拯救了整个村庄,还跟冥王结了婚,彻底成了压在我头上的一座大山了,我不想这样过下去,我觉得这个村庄都在嘲笑我,我要嘲笑这个村庄,叫他们仰视我。” 我听得瞠目结舌,我什么时候成了这个样子,最乖学习最好,这两条永远跟我无关吧!相反的,胡翠花才是我妈用来教育我的那个邻居家的孩子,我在我妈的嘴里,永远是最淘气的那个,胡翠花永远是最好的那个,要按我妈来说,我必须是事事像胡翠花学习,没想到在她们家里,这一切都是相反的。 我一时间哭笑不得,这恐怕是大人之间的比较,故意拿别的小孩子来压制我们,好管教我们,没有想到在胡翠花那里,就变成了天大的事,成了整个村庄都在嘲笑她,天下都在压迫她,我无法理解她这种思维。 可是细细一想,我又觉得可以理解,胡老太重男轻女,一切以儿子为重,女儿就当放养的。儿子未成年就死了,竟然为了给儿子配阴婚,闹出那么多事来,想来胡翠花在一边看着,觉得自己从来被父母轻视,觉得自己没有地位,人人都低看她一眼。 我不由得感到庆幸,虽然我生在一个非常传统的家庭,甚至可以说是古董的家庭,所有的女儿都被用去配阴婚了,庆幸的是,我遇到了爸爸妈妈和爷爷姥爷,他们从来没有小看过我,更没有因为我十四岁就会死,放任我不管,相反的,他们给了我更多的爱和关注,就算是我被冥王稀里糊涂的给上了,我妈妈还是带着我逃了出去,叫我觉得我还是被爱的,因为我的父母重视我,我就算是感到不痛快,也从来没有轻视过自己,更没有胡翠花这种极端的想法。 我想开解她,叫她去投胎,“我妈妈说你才是最好的,叫我向你学习。” “别在我面前装什么谦虚,好像你什么都比我好,比我有礼貌,别炫耀你的优势。”胡翠花好像被我呛了一样,一大串豆子嘎巴脆的蹦了出来。 我觉得多说无益,我说的越多,胡翠花的理解就更加偏激,我想了一下,告诉胡翠花,“魁尸王抓你们去做祭祀品,你们投不了胎,快跟我走吧!” 胡翠花白了我一眼,“你是不是在炫耀你比我过得好,成了小娘娘,我成了祭祀品,告诉你吧,我才没有那样傻,我妈妈给我哥哥配阴婚,找了一个得道的道士,把我哥哥送到了魁尸王手下当差,他现在是个大官,我跟着我哥哥,吃香喝辣,管着这些祭祀品,比你差在哪里了,你跟我炫耀个屁。” 第63章 你们已经在后山了 我这下明白过来,胡老太家怎么会有这么一口阴沉木棺材,就是他哥哥在中间拉的线,叫魁尸王布置下了一个滔天的局,我不由得失声叫道,“你知道你妈和你哥现在怎么样了吗?他们烟消云散了。” “我听魁尸王说了,都是你们害的,我要帮魁尸王给我妈妈和哥哥报仇,而且魁尸王已经答应我了,叫我给他做小妾,说起来,魁尸王跟你家的冥王是一样厉害的,我一点也不比你逊色,别跟我吹牛了。” 胡翠花得意洋洋地跟我炫耀着,就像是捡到了宝,“你捡到的那些宝贝,对魁尸王来说,不过是九牛一毛,他给了我许多,看你捡到时得意劲,你家那口子对你可刻薄了吧!还是魁尸王对我好,怎么样,轮到你羡慕我了吧?” 我听她这样讲,觉得她跟魁尸王一段时间后,跟魁尸王变得一样,狂妄自大,我脱口就出,“我们家冥王把魁尸王打跑了。” 胡翠花桀桀的冷笑,就跟魁尸王的笑声一样,我觉得这里面有文章。 难道他们还有什么计谋吗? 我开始担心我爸爸了,虽然有那个死鬼冥王跟着,可是我还是觉得担心,我怎么觉得,冥王和魁尸王说话,有那么一点点心虚,虽然冥王刚才打赢了,但是我总觉得里面有问题,尤其是魁尸王在冥王面前的态度,那么嚣张,根本就不像打败的样子。 我不知道魁尸王搞什么鬼,经过了这些事情只知道他诡计多端,我真的担心,他拿我爸爸做什么文章。 我跟吴纯蕴说,“这里你盯着,我去看看我爸爸。”我相信以吴纯蕴的法力,对付这两只小鬼,一点问题都没有。 可是,爷爷却说了一句,“怕是你离不开了。” 我很是诧异,吴纯蕴烧了一道符咒,在我眼前晃了晃,我瞬间傻了眼,我们这里哪里是我们的村庄,分明是后山,我很奇怪的问吴纯蕴,“这是怎么回事?” 我知道,如果我们来到了后山,这里就有阴兵把守,魁尸王是不会放我出去的。而且,如果我们这么瞬间就进入了空间挪移的结界,他想把我弄到哪里,就弄到哪里。 我想起了魁尸王对我的调戏,心里七上八下,他会不会把我抓回去? 我下意识的抓下刺青,刺青没有反应,而胡翠花咯咯地笑着,极其夸张。 我不由得咬住了嘴唇,如果胡翠花知道,那个魁尸王想把我收在他身边做小妾,又跟胡翠花在一起了,胡翠花会不会把我恨死。 吴纯蕴看到我很紧张,收起了一脸的严肃,只是温和地笑了一下,“应该是空间挪移,没有什么大问题。” 爷爷突然望向胡翠花,一脸的怜悯,“你是怎么死的?” 我知道爷爷从小看着胡翠花长大,把她当成了半个自己的孩子,胡翠花就这么莫名其妙的死了,爷爷一定是觉得心痛。 胡翠花咯咯地笑着,“你们家姑娘给冥王配阴婚,我当然是给魁尸王配阴婚了。” 爷爷脱口而出,“谁这样干的?缺了祖宗十八代的德了。” 胡翠花一摇自己的身姿,洋洋得意地说,“是我自己决定的。” 我听了目瞪口呆,真的不理解这个胡翠花是怎么想的,竟然去跟死人结婚?还是自己决定。我猜想胡翠花一定是看我嫁给了冥王,想跟我一争上下,才干这种傻事的。我不由得可怜她,如果她知道,对于这桩婚姻,我是多么不愿意,我不知道她会不会后悔,可惜这话我不敢跟她说,也就不知道她真实的想法了。 我一下子想起了那个戴红盖头的女孩,那个女孩是胡翠花吗,当时的声音可是一点都不像胡翠花,“你家那个配阴婚的女孩是谁呀?”听口气,那个女孩子可是后悔死了,不知道她配给谁了。 “她叫王一莲,配给我哥哥了。”胡翠花装模作样笑起来,“她跟我哥哥在下面,吃香的喝辣的,美美的当官夫人,不知道有多开心。” 我一时无语,恐怕这只是胡翠花的想法,如果她知道王一莲为了去见他父母,花了那么大的代价,不知道胡翠花作何想法。 我跟爷爷对视了一眼,当时王一莲打死也不承认自己是王一莲,恐怕是怕她父母伤心,更不希望我们知道她在帮魁尸王,所以冒充了王英莲。 “那你知道王英莲去什么地方了?”爷爷赶紧问。 到底是乡里乡亲,胡翠花还是在意家乡人的,叹了一口气,“可怜的娃子,冯大虎死了,被魁尸王收服了,他不肯放过王英莲,就将她弄到了地下,你们放心吧,有我在,会看着冯大虎不去欺负她的。” 这里已经是后山了,我很想见一眼王英莲,爷爷也是这种想法,跟胡翠花说,“叫我们见一见这两个丫头,给他家里托一个信去。” 冯大虎听了,歪着脖子,嘟嘟囔囔地骂了起来,“多管闲事,臭老头,滚一边去。” 胡翠华喝道,“你给我滚一边去。” 冯大虎果然闭了嘴,胡翠花得意地瞥了我一眼,“我叫你们见,你们就能见。” 我很是感慨,不知道这两个女孩子在地下过的是什么样的日子,想起了我一家配阴婚的女孩子,不知道她们过得如何,不由得长吁短叹。 胡翠花扭过头来,对着一只鬼吩咐了几句,这只鬼转身离去,一会儿工夫,两股黑色的烟雾袅袅升起,两个女孩子就出现在我们面前。 看到我们,王一莲垂下了头,躲在了王英莲的身后,不敢见我们,王英莲则上前一步来,抓住我的手,“快走……” 那头冯大虎怎么可能让她说话呢,上起来就给她一巴掌。 吴纯蕴手腕一抖,两指之间直接多了一张符咒,悄无声息的自然着,一道金光闪过,冯大虎就跪在了王英莲的面前,不停地扇着自己的耳光,嘴里给王英莲认着错。 可是王英莲却顾不上他,只管不停地跟我们说,“你们快跑,后山有个魁尸王,他们要找我们一村庄的人去做阴兵,那个魁尸王厉害之极,没有人能够制服他,你们快找冥王。”而她身后的王一莲突然就把脖子伸得长长的,探到了我跟前,也跟着叫了起来,“快走。” 胡翠花笑得前仰后合,“你看看他们在哪里,他们已经是阴兵了。” 我心头一惊,是这样,不知不觉中,我们一村庄的人,被他们移到了后山,而冥王却去追我爸爸了,难道这不是魁尸王的调虎离山计吗?我觉得我们又中计了,懊悔不已,虽然爸爸很重要,但是我也不会牺牲一村庄的人去救他。 王英莲沉默了,大大的眼睛里含了泪。整个村庄的人听到这些话,顿时鬼哭狼嚎起来,乱作一团。 我安慰他们,“有我在这里,冥王不是不会让魁尸王得逞的。” 村庄的人纷纷给我跪下来,求我保护他们。 可是旁边的胡翠花看见了,很是愤恨,吩咐冯大虎,“给我打。” 冯大虎从地上跳起来,拎起铁链子来,对准了这些村民就打,嘴里边骂骂咧咧,“叫你们不老实。”打的这些村民,像一阵烟雾一样散开,到处是鬼哭狼嚎声,凄厉无比。 吴纯蕴只是念叨了几句咒语,冯大虎就僵在了原地,他手里的铁链子自动旋转起来,将他自己捆住了。 胡翠花恼了,指着吴纯蕴的鼻子骂,“等我家魁尸王回来了,看他怎么收拾你。” 吴纯蕴露出一脸的不耐烦,手腕一抖,一张黄符就听到了胡翠花的脸上,叫胡翠花动也不能动。 吴纯蕴冷漠的笑了一声,“你当这个结界很厉害吗?我们这就出去。” 胡翠花的身体不能动,嘴却不老实,“你能破,怎么没有识破钻了进来?” 我心下里打鼓,胡翠花说的不是没有道理,但是我看吴纯蕴一脸的温和,跟平常没有什么两样,放下心来。 当我将目光转向爷爷时,不由得皱了皱眉,爷爷却是一脸的严肃,额头上冒着汗,我就知道不好,赶紧抓抓刺青,我抓了半天的刺青,刺青都没有反应。这时候才想起来,我现在是魂魄,不知道这个状态下刺青好用不好用。 这时我有点傻眼了,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吴纯蕴的手伸了过来,揉了揉我的头,“你当我吹牛吗?” 胡翠花却不屑的撇了撇嘴,“勾三搭四,你就是这样当小娘娘的?”我听她的口气,根本就没有把吴纯蕴的话当回事,心里七上八下,也管不得她在说些什么,满脑子都在想怎么逃出去。 冰冷的声音在我耳边炸响,“又蠢又笨。”震得我耳朵发麻,全身直哆嗦。 可是我全身都放松了,是那个死鬼冥王的声音,他到底赶来了。 我连忙叫他,“快救救我们。” 我没有收到没有任何回答,不由得恼火之极,可是嘴上又不敢说些什么,只得再次哀求他,“快点救救我们。” 我还是没有等到他的回应,正在恼火之际,耳边传来了胡翠花的惨叫声,我扭过头来一看,魁尸王正在暴打胡翠花,“谁叫你惹画灵的?” 第六十四章 魁尸王迎亲 我就求冥王没有用,觉得魁尸王这样护着我,我不如求求魁尸王,白了冥王一眼,哀求的跟魁尸王说,“求你放过我一村庄的人。” 我的脖领子被薅了起来,下一秒钟就重重地砸在地上,“你在求谁?” 我爬了起来,哭着说道,“我可不希望我一家人死,你不听我的,我除了求魁尸王还能怎么办?” 魁尸王连忙冲我咯咯的怪笑,“你看看你现在在什么地方?” 我向四周看了一眼,才发现我们已经回到了村庄,不由得破涕为笑,“谢谢你啦,魁尸王,我叫冥王请你吃饭。” 可是下一秒钟,我又飞了出去,原来冥王又伸出了冰冷的手,抓住了我的脖领子,扔到了身后,“你要谢的是夫君。” 我当时就觉得,自己真的是又蠢又笨,明明刚刚出了一个大风头,可是又被自己给搞砸了,被冥王又摔又打,丢死人了。 我爬起来,揉揉胳膊,“谢谢夫君。”其实我是想埋怨冥王的,可是一见冥王那张冰冷的脸,什么话都不敢说了。 胡翠花哪里肯放过我,哭喊着,“刚才小娘娘勾引吴纯蕴。” 我的头当时就大了起来,刚刚就说了几句话,就被冥王暴打,以冥王的死脾气,我这下要被丢进油锅了。 没有想到,我们村庄的人同时叫了起来,“是胡翠花勾引吴纯蕴。” 我当时都不知道该怎么感谢我们村里的人了,只有冲着他们发出最甜美的微笑。 魁尸王听到这些话,一把拎起了胡翠花,“你想干什么?” 胡翠花哭着说,“怎么可能,我是来帮你的,怎么可能勾引吴纯蕴,我们可是抓了村庄里的人,他们在诬告我,不信你问冯大虎。” 我这下傻了眼,一直都瞅着冥王的表情,生怕冥王再次暴怒,非把我拆了不可。 冯大虎瞥了一眼胡翠花,又瞅了一眼我,梗着脖子叫起来,“是小娘娘勾引吴纯蕴。” 吴纯蕴踢了一脚冯大虎,“我是不是把你揍轻了,竟然当着我的面胡说八道?” 村长站了出来,“是吴纯蕴收拾了冯大虎,他身上的铁链子就是吴纯蕴捆的,冯大虎报复吴纯蕴。” 一村庄的人都帮我说话,纷纷的点头应合。 我感觉到面具底下,一道阴冷的目光上下打量着我,我哆嗦起来,“当着那么多人,我有这胆子吗?” 冥王冷哼一声,一把抓着我的胳膊,转身就走。 我吓坏了,“真的不关我事。” 冥王冷冰冰的说“谅你也不敢,你也不算算你离开身体的几个时辰了,再不回去,你就真的死了。” 我当时觉得全身都软了,贴在冥王的身上,笑都笑不出来。我们的身后,胡翠花叫得惨不忍睹,应该是被打惨了。 我连忙抓住冥王,“魁尸王身边还有两个女孩子,是被抓来的,快把她们救出来。” 胡翠花在我身后破口大骂,“别做白日梦,那是我哥哥的人。” 冥王冷哼一声,“我想要的人,谁敢不给。” 没有想到魁尸王接道,“我就是不给。”我以为这下完了,他们非要打起来,就听到魁尸王接着说道,“如果是画灵要的人,我就给。” 我扭过头来就想张口,脖子被冥王硬深深的拧了360度,将头转了过来,我心里直后怕,如果这是身体,我可不是死透了吗? 两道黑影被抛了过来,在我面前袅袅地变成了两个女孩子的身影,这是两个姑娘。 我刚想说谢谢,却发现自己在了半空,被夹在了冥王的胳膊底下,往回飞去。 我扭过头来一看,两个女孩子跟在我们身后,我拽着冥王的胳膊,“还有我们村子的人。” 冥王抬起手挥了挥,我脚下的那些魂魄,纷纷向家里走去,我想他们是回到身体里,恢复正常了。 我们身后胡翠花惊叫着,“我的奴仆都跑了,魁尸王,你倒是管管。” 魁尸王却冲着我大叫,“画灵,恕我不知道这是你的家乡,下次我不会这样做了。” 我顿时好奇起来,拽了一下冥王的胳膊,“我的前世跟你们有什么关系?” 冥王只是阴冷的瞪了我一眼,“少理他的话。” 我本来还要求冥王把吴纯蕴救出来,这下乖乖的闭了嘴,不过以刚才魁尸王的态度,吴纯蕴应该是没有问题的。 回到家里,我直扑我的身躯,一看到我的身体,我就忍不住抽泣起来,我从小到大什么时候这样惨过?全身上下竟然没有一点好的地方,布满了大小泡泡,清澈的水在泡泡里晃荡,看上去就像水滴做的。 我回到了我的身体里,只觉得全身上下酸痛不已,抬一下手,就觉得胳膊上面的水泡在晃,顿时觉得委屈,跟冥王说,“你不是说过,保我不死吗?我都成这个样子了,你说的话去哪里了?” 冥王抬起手来,在我的身体上下做了一些手印,我身上的水泡,渐渐的消失了,整个身体恢复到跟往日一样,就是全身上下布满了圆形的斑点,红红的,像是梅花。 我急忙问道,“我爸爸怎么样了。” “他已经回到自己的屋子里了,一切都恢复正常了。”冥王淡淡的说道,我却开心坏了。 我想起那个两个女孩子来,“这两个女孩子命运很可怜,你安排她们投个好胎。” 冥王点头答应了,“这是她们前世作孽太多,这一世还上世欠下的债,这一辈子干得不错,立了大功,下一辈子应该是个富贵命。” 我听到王英莲道谢,却不见了王一莲,王英莲告诉我们,王一莲偷偷跑去看她父母了,也跟冥王请了一个假,去看过她父母后,再去投胎,冥王点头答应了。 冥王伸出手来,抱住我的腰,冰凉的大手伸进了我的裙子里,我看他心情很好,“那只虎符追回来了?” 冥王摇了摇头,我还在奇怪,虎符丢了,他怎么还有心情干那事,却发现他的手由下到上,摸到了我的肚子,我这才明白,原来他这是在检查我肚子里出问题了没有。 想想也是,那个虎符威力那样大,就算是这是九阴至纯的阴胎,毕竟只是一个胎儿,怕也是受不住。 我真的希望,这个胎儿最好流掉,我不希望跟冥王这种阴人扯上关系,但是又一想,冥王刚才救了我一村庄的人,想想有点不厚道,可又觉得,分明是魁尸王放了我一村庄的人,又觉得自己的想法理直气壮。 我小声的问冥王,“他怎么样了?” 冥王伸手摸摸我的头,只是点了点头,没有说话。 他这样不说,更叫我心里忐忑,追着冥王问,冥王就是不说。 我观察冥王的表情,面具下的嘴角一直都上扬着,隐藏不住的笑意,总觉得这笑意里充满了阴谋,可是又不明白是怎么回事,又问不出个一二三四来,只能揪着心,却没有办法。 突然间,冥王又拎起了我的脖子,“你跟那个吴纯蕴是怎么回事?” 说句实话,我心里七上八下,吴纯蕴刚揉完我的头,冥王就出现了,我觉得他是看见了这一幕,可是当众他不好丢面子,所以当时放过了我,现在可是打死我也不能承认,我连连摇头,“当时把我吓惨了,只顾得抓刺青找你了,身边发生了什么事我都没注意,你出现我不是也没有发现吗?” 冥王冷哼一声,“我出现,你能发现,我不就是白活了吗?” 我觉得身体要发抖,拼命地挺住,观察着冥王,觉得他没有发怒,笑嘻嘻的说道,“那吴纯蕴干些什么事情我也不知道!” 冥王向我投来了一道阴冷的目光,我觉得那目光像刀子一样,要把我给剐了,马上闭住了嘴,就听吴纯蕴阴冷的说道,“别当我是白痴,看在你立功的份上,我放过你。” 他抬起了我的下巴,嘴咬住我的耳垂,贴着我的耳朵小声问,“你真的觉得魁尸王比不上我?” 我马上点头,“这是真的,无论如何,你是比那个干尸帅的多,而且也比那个干尸有本事再多。” 冥王轻轻的咬着我的耳垂,一股热气扑到我脸上,“叫夫君。” 我听他这口气,充满了情愫,应该是把刚才的事情放下了,松了一口气,连忙叫夫君。 事后回想了一下,这事有些奇怪,我们村庄不是供着一个珠子吗,怎么变成了一具干尸?那只珠子有什么用?这具干尸又是从哪里冒出来的? 冥王向我投来了一道阴冷的目光,我觉得那目光像刀子一样,要把我给剐了,马上闭住了嘴,就听冥王阴森森的说道,“别当我是白痴,看在你立功的份上,我放过你。” 他抬起了我的下巴,嘴咬住我的耳垂,贴着我的耳朵小声问,“你真的觉得魁尸王比不上我?” 我马上点头,这是真的,无论如何,死鬼冥王是比那个干尸帅的多,而且也比那个干尸有本事再多。 第六十五章 成了重要客人 冥王轻轻的咬着我的耳垂,一股热气扑到我脸上,叫我脸颊上痒痒的,“叫夫君。” 我听他这口气,充满了情愫,应该是把刚才的事情放下了,松了一口气,连忙叫夫君。 事后回想了一下,这事有些奇怪,我们村庄不是供着一个珠子吗,怎么变成了一具干尸?那只珠子有什么用?这具干尸又是从哪里冒出来的? 一切像是不搭边,好像又连在一起,我想问冥王,可是冥王说什么也不告诉我,只是告诉我,我们村庄的危险暂时解除了。 我听到这话,暗想,有魁尸王在就是个大麻烦,看上去那个魁尸王挺买我的面子的,不知道我能对他有多大的制约,保住我的村庄。 我连忙跑去看我爸爸,却发现爸爸脸色发青,就像是臭豆腐一样,全身发着臭味儿。 死鬼冥王不是说我爸爸没事了吗,怎么还是这个情况?我感到十分担心,连忙抓刺青找冥王,可是冥王半天也没有搭理我,我这下急了,想去找吴纯蕴,就想到,冥王对我的警告,瞬间就没了胆子,这时想起,我爷爷去哪里了? 我来到村子上,几乎见到的所有人,都对我纷纷点头,堆了一脸的笑,就像是看到大救星一样。 我嘴里跟他们客气着,打听着爷爷的去向,沈三娘连忙说道,“我们看到你爷爷和吴纯蕴去后山了。” 就见村长媳妇上前来,拽住我的胳膊,“小茹啊,我们村上的小孩子,多少个孩子的魂魄被吓丢了,求你快去找找你爷爷,把他们的魂魄收过来。”这可是个大事,我马上就答应了。 沈三娘说话时,也陪着笑容,我一下子想起了他们家的三个儿媳妇,都是买来的,看这情况,我说话应该有点作用,就跟沈三娘说,“你快把你们家三个儿媳妇放了,别再惹出这种事情来了。” 沈三娘的脸色瞬间变得乌黑,但是四面八方传来的劝解声,村长气不打一处来“还是要命吧,做了坏事,阎王不收我们的命,就算是孤魂野鬼也会要我们的命的。” 沈三娘咬了一下牙,跺着脚说道,“儿媳妇放回去,小孩子还是留下的,小茹啊,快点找到你爷爷,帮我把孩子的魂魄也收回来。” 我想了一下,这也许是最好的解决办法了,再逼沈三娘,连儿媳妇都不放了,到底买这些媳妇儿花了他们一家所有的积蓄,于是点头称是,转身去找爷爷了。 因为魁尸王上次对我那个态度,我想着魁尸王不会对我不对付,就算是我去了他的地盘,也应该没有什么危险。 我顺着上次来的路,向着那个山洞找去。 我是下午出发的,月亮都挂在天边了,我也没有找到山洞,我觉得奇怪,我上次跟爷爷来,只花了一半的时间,我意识到我遇到鬼打墙了。 我感到奇怪,这后山不是魁尸王的地盘吗,还有谁敢对付我? 我的眼前出现一棵大树,挂着稀稀落落几个苹果,我出门时没有吃东西,现在也饿了,就摘了几个果子吃,吃完了,接着找山洞。 可是我孤身一个人,一点都不敢大意,看着月亮越挂越高,四周里渐渐的悄无声息了,我停在了一棵树下,这棵苹果树树刚才路过过,摘了几个果子吃,我怎么又找回来了,我记得我至少走了一小时了,竟然还在原地打转,我的心里开始打鼓,别是魁尸王的手下吃尽了他的亏,拿我出气吧! 我出来的时候,还是带了几张爷爷画的黄符,而且口袋里还带着玉珠子,我并不算太害怕。我掏出玉珠子来,对准了四面八方,旋转了一圈。 针对东方时,就听得玉珠子里发出了清脆的响声,我拿起玉珠子一看,里面多了两个大头针大小的东西。 我被吓了一跳,上次收服小奶猫才有大头针的针头大小,这两个鬼这么大,好在有玉珠子,不然我可惨了。看起来,魁尸王手下还是有几个大将的。 这两只鬼,又干又瘦,细细的,全身闪着银光,应该是穿了一身盔甲,他们朝着我不停的作揖,应该吓得不轻,其中一只鬼,胸前有一颗大红花,哆哆嗦嗦的跟我说,“这位姑娘,这是我家小娘娘的吩咐,我们不敢不遵守。” 我半天才反应过来,他说的应该是胡翠花,“魁尸王迎娶了胡翠花?” 两只鬼连忙点头称是,我一时感慨,不知道胡翠花这求的是什么?本来,我还想叫胡翠花投胎的,脱口而出,“可惜了这妹子,是什么时候的事?” 两只鬼听到我的话,都面面相觑,一只鬼大概看我没有生气,小心翼翼的问我,“就是今天,这位姑娘,是不是请你放了我们。” 我想了一下,他们一出这玉珠子,我对他们是毫无办法,“你们在这里好好呆着,带我去后山。” 我想在他们的婚礼上,把胡翠花弄出来,不要叫这姑娘做傻事。说起来,虽然胡老太做事太狠毒,但是我跟胡翠花在一起长大,至少在一起十多年,她倒也不是十恶不赦,而且她今年最多十八,这样的年纪,应该是考虑事情不周,又没有家人在身边劝解,被仇恨冲昏了头脑,我还是愿意给她一个机会的。 两只鬼居然抱着头,蹲在了原地,说什么也不开口了。 我吓唬他们,“你们在我手里过不了一招,想一想你现在能不能过我这一关吧。” 大红花松开手,抬起头来,“我们家魁尸王手段高超的很,就算是您放了我们,我们回去后,也会被下油锅的,而且我们把您带去,你也会死得很凄厉,我看你人不错,不想害你。” 我记得上次来抓人的鬼当中没有这两只鬼,他们应该是不认识我,连忙摆手,“你们魁尸王跟我是老相识,他不会伤害我的。” 可是两只鬼抱着头就是蹲在原地,不肯开口了。 我也不担心,因为远处传来了锣鼓喧天声,应该是魁尸王在迎亲。我只要顺着声音,就能找到他们。 这声音听起来,好像就在附近,可是我足足走了半个小时,才发现眼前一片灯火辉煌,锣鼓喧天,震耳欲聋。 不由得一时感慨,这魁尸王结婚的架势可是够大的,他很重视胡翠花吗?我掏出玉珠子,问那两只鬼。 当中一只鬼脸色发黄,金灿灿的,跟我说,“是的,我们家魁尸王沉睡了几千年,这是他苏醒后第一个妻子,格外重视,几乎所有的阴兵都发了赏金,还纵兵三日,以示庆贺。” 我当时就吓住了,千万阴兵,纵兵三日,“那方圆百十里不都乱套了吗,为什么我们村子一点事都没有?” 金面鬼跟我说,“魁尸王专门吩咐过,不许打扰你们村子。” 我想进来了,魁尸王答应过我,不再打扰我们村子,他当真这样做了,他还真的把我当回事啊,心里不由得美滋滋的,我想着如果这样,我也不用掩藏什么,大摇大摆走进去就是了,只是,想把胡翠花要回来,怕是困难十足。 我很快找到了山洞门,就大摇大摆的就想往里面走。 一只鬼冒了出来,他穿着一身礼服,红彤彤的,金丝盘扣,做工精细,头上戴着一个官帽,我不认得这官帽代表着什么级别,看门口别的鬼都对他恭恭敬敬,应该比别人高一级,他一把拽住我的胳膊,“这位姑娘,不要进去,上次你们逃出去是魁尸王的计谋,这次,魁尸王不会放过你的。” 我定睛一看,原来是那只胆小鬼,开心不已,看他的衣服,比上次高级了一些,“你升级了?” 胆小鬼点点头,“上次我立下大功,现在调到魁尸王的身边了。刚才我听见新娘子吩咐两只鬼去拦你,你怎么又出现了,快点逃。” 我觉得胆小鬼说的是真话,上次他冒了那么大的险,才把我们引进局里,他升官也是应该的,我笑着跟他说,“你这次升官,也许跟救了我有关呢!”我看胆小鬼不明白我的话,就解释给他听,“我的前世跟魁尸王是旧相识,我的前世叫画灵,也许你还认识我呢!” 胆小鬼脱口而出,“原来是你,我说冥王选了谁?”听他这口气,我们也是旧相识,我开心不已,想跟他打听打听,我前世跟冥王和魁尸王,是怎样一个关系?还有那个她,又是谁? 没有想到胆小鬼顿时滞在了原地,嘴中喃喃不停,根本无视我的任何问话,像是在琢磨着什么,半天后,他拼命地推搡着我,“画灵,快走。”我哪里肯干,我不能走,我爷爷还在这里呢! 我叫嚷起来,“我爷爷……”只吐出这三个字来,就再也说不出话来,原来胆小鬼上了我的身,强迫着我转身就走。 就在这时,一个声音叫了起来,“胆小鬼,魁尸王到处找你呢,快点儿去,小心去晚了,魁尸王踢下了你的脑袋当球玩。” 第六十六章 喝个交杯酒 胆小鬼连忙钻出我的身体,吩咐身边的几只鬼,“今天是魁尸王的大喜之日,谁也不许捣乱,把这个女人丢出去,不许伤了她的性命。” 这几只鬼答应着,架起我来就跑,我急了,就想叫嚷,可惜叫不出来,想来是又有一只鬼上了我的身。 可是,传来了悉悉嗦嗦的声音,夹杂着环佩叮咚,我扭头一看,魁尸王穿着一声繁琐无比的礼服,叫他整个人足足肥大了两圈,头戴精美的纯金王冠,脖子上戴着巨大的和田玉玉佩,腰间挎着一把巨大无比的宝剑,他身后,跟着胡翠花,胡翠花也穿着一身红色的礼服,繁琐之极,后摆拖在地上极长,头戴镶满了宝石的纯金凤冠,胸前有一块巨大的和田玉玉佩,雕工精美,声音正是他们的礼服发出来的。 我开心不已,这下我可以参加婚礼了,叫不出来,就拼命的冲着他们摇头晃脑,希望能引起他们的注意。 果然,魁尸王一眼就看见了我,咆哮道,“快将那姑娘放下来,她可是一个重要的客人。” 几只鬼不敢得罪魁尸王,放下我来,附在我身上的鬼,被魁尸王一把抓住,砸在了山洞壁上,瞬间化成一朵云团,惨叫声连连,我很是得意,却看见胡翠花一脸紧张的看着我,她脸涂得雪白,嘴唇画的血红,可是我还是能看出来,她的紧张中,更多的带的是恐惧和不安。 胆小鬼扑通一声跪在地上,连连磕头,“小的不知道这个姑娘的重要性,……”还没等他说完,魁尸王的一只脚就穿透了他的身体,将他的心脏踢了出来,脚下一用力,叫他的心碾压成了烟尘。 我一时起了同情心,说起来我的前世还跟他认识呢,“他是说他要抓我回来,没有完成。”魁尸王这才收了巨大无比的脚,手指一点,那颗心脏又回到了胆小鬼的身体里。 我想起胡翠花之前说的话,大概觉得我的到来,对她是一种威胁,我琢磨琢磨,跟魁尸王要胡翠花,我人轻言微,还是要不出来的,今天是胡翠花的大喜日子,就别给她添堵了。 我上前来,抓住胡翠花的胳膊,装出很高兴的样子,“恭喜你,胡翠花,你今天很高兴吧。”说这话时,我心里凄惨无比,同样嫁给阴人,感同身受,怎能感觉到好受,但是顾及到胡翠花的感觉,有些话脱口而出,后面的话又咽了回去,我知道,我还是必须装着高兴。 胡翠花极其冷淡的推开了我的手,“小娘娘,你说的是什么话?你嫁给冥王的时候也应该是很高兴的,今天我嫁人,当然高兴,这里是我的家,不欢迎你。” 魁尸王重重地哼了一声,“你哪里有高兴的样子?画灵今天是我的重要客人,不许赶她。” 胡翠花拽着魁尸王的胳膊,撒娇的说道,“今天可是我嫁人,我可不希望见到这个死对头。” 魁尸王一把甩开胡翠花的手,转身就走,“谁有这个胆,我剁下他的头。” 我看见胡翠花的脸色变得更加惨白,通红的嘴唇哆嗦着,冲着我翻了几个白眼儿,小声的威胁我,“快点儿走。”我想,有了上次的教训,胡翠花是不敢惹我的,我也不想得罪胡翠花,想跟她交个朋友,毕竟从小一起长大的,她不恋旧,我恋旧。 我大声跟她说,“今天是你的大喜日子,没有一个亲戚朋友,我当你的娘家人吧!” 胡翠花看着我半天,嘴唇哆嗦着,刚想说什么,被魁尸王一把抓住胳膊,丢在了前面,“不想当鬼了。” 我上次来山洞时,还不知道这个山洞有这么多的房子,分门别类,各有用途,我被安排在了单独的一间房子里,应该是个客房,只是四面八方鬼气森森,更要命的是,我周围立满了鬼,个个凶神恶煞,面目狰狞,这里本来就是山洞,又在半夜,外加这些鬼,叫这间屋子阴冷无比,冻得我牙齿打颤。 我站起身来,“我去给新娘子敬杯酒。”其实我是想求胡翠花和魁尸王找到我爷爷和吴纯蕴。 马上,一个头比平常大一号的鬼拦住了我,“我们家魁尸王说了,不许你随便走动。” 我沉下脸来,“你们魁尸王可说我是贵客,我连敬个酒都不成啊,你们把我当犯人了吗?” 大头鬼连忙说,“不敢。”可是就不肯让出身形来,我顿时觉得奇怪,就在这时,有人敲门,我觉得大头鬼顿时警觉起来,全身都紧绷了,小声吩咐身边的鬼,“看看是谁?” 很快,门外传来了声音,“是我,冯大虎,小娘娘吩咐我给这位小娘娘送一点礼物。我们都是乡里乡亲的,让我进去吧。”我从门缝里看到,冯大虎抱了一大堆金银,而那几只鬼正在检查这些东西。 我觉得哪里不对,怎么胡翠花送给我一点礼物,还这样盘三问四的。可能是旁边的大头鬼发现我的表情不对,吩咐道,“叫他进来。” 冯大虎抱着金银走了进来,给我行了一个礼,叫金银放在我的桌子上,我抱起金银来,掂了掂,足足有十公斤,眉开眼笑,却听冯大虎恶行恶语指着我的鼻子骂道,“小娘娘吩咐我,如果这位娘娘吃饱喝足了,又拿到了东西,就请回去吧!” 我开始以为,胡翠花被魁尸王收拾,不敢拿我怎么样,就想用钱把我打发了,我马上说,“你家小娘娘拿我当什么人了?我好心好意来给你家小娘娘当娘家人,你就这样对我,我去告诉魁尸王去。” 我听到冯大虎哼了一声,发现他对我挤眉弄眼,我回想起一路上来,他们都在阻拦我进入山洞,心里盘算起来,我并不知道魁尸王的来路,他说他跟我的前世认识,但他给我的前世是什么关系,我并不清楚,再说经过了这么多年,我们还有什么关系呢!他对我这样客气,我觉得是冲着冥王来的,而他跟冥王是死对头,冥王又不在我身边,还是赶快溜吧。 我抱着金银,冲着冯大虎笑嘻嘻地说,“这就对了,你家小娘娘要懂规矩,我这就回去了。” 我觉得很奇怪,胡翠花赶我走,怎么给了我这样多的钱?冯大虎冲着那些鬼撇了撇嘴,我反应过来,这是胡翠花叫我给这些鬼送礼的东西,一时觉得肝子疼,这样重的黄金,我还没有捂热呢,就要送出去,一脸的不甘心。 冯大虎踢了我一脚,把这些金银散给这些鬼,嘴里说着好话,我扭过脖子,眼巴巴的看着这些黄金,向外走去。 可是门口,出现了一道高大的身影。我马上认出来,这是冥王,他也来到这里了,我手里这样多的金子,可舍不得给那些大鬼,马上冲着冥王叫道,“冥王,给我抱金子来。”这道身影仅仅是一闪,就不见了。 我身后一片稀里哗啦的声音,扭过头来一看,那些大鬼把金子都掉在了地上,撩起了衣服,从衣服下拔出了各式各样的兵器,清一色的短兵器,闪烁着寒光,就冲着我来了。 我大脑当时就空白一片,他们不怕冥王吗?可是好汉不吃眼前亏,我连忙说道,“各位鬼兄弟,稍安勿躁,我是舍不得金子,吓唬吓唬你们。” 可是几只鬼已经冲出了门外,过了一会儿工夫,跑回来对领头的说,“没有看到冥王,这娘们说的是对的。” 领头的大头鬼露出了青面獠牙,两个又黄又长的牙齿露出嘴唇外,像两把弯刀一样,狰狞无比。 我再傻也看出来了,如果魁尸王对我有好意,绝对不会派这么一个鬼来看着我,原来冯大虎和胡翠花是想叫我出去,他们这是捣的什么鬼? 我的脚步向外挪着,小声地说,“魁尸王跟我是老相识,你们伤了我一根毫毛,他绝不放过你们。”说的我自己听着都没底气。 大头鬼一把抓住我,将我按在了椅子上,几只鬼头就碰到一起,开始商量起来。 听到一个鬼说,“冥王来了,这个小娘娘没有用了,我们还是收下咱们小娘娘的金子把她放了吧。” 另一只鬼说道,“谁知道咱们老大和冥王谁赢,你怎么敢肯定这个小娘娘没用,万一老大要人来,我们怎么交代。” 听他们七嘴八舌,我一时感到困惑。 刚才他们明明收下了金子,放我走啊,为什么冥王一来,情况就变了,我猜想他们只顾着分金子了,没顾上我。 但是我也感觉到了危险,连忙陪着笑上前来,“我跟你们家小娘娘是老相识,你们放了我,小娘娘一定会感谢你们的。” 大头鬼瞪了我一眼,“不行,冥王摸进来了,你就一定有用,本来我们想收下金子放过你,你现在必须留下。” 从头到尾,我一直都稀里糊涂,不知道他们唱的哪出戏。 我心里骂起冥王来,我觉得他刚才看见了我,可是就是不管我,这死鬼丢下我,不管我的死活,叫我感到心寒。 第六十七章 又是玉镯子 我连忙陪着笑,“请各位鬼差收了这些金子,对我好一点。”这几个鬼差分明是来看着我的,如果我不送一点礼,怕是小命就丢在这里了。 这几只鬼只是撇了撇嘴,好像觉得这些金子本来就应该是他们的,只是说了一句“这个小娘娘比我们家小娘娘识相。”,转身就去分金子了。 我扭过头来,拽了拽冯大虎,“魁尸王这是想干什么?” 冯大虎平常一脸嬉皮笑脸,没有一点正形,现在更是嬉皮笑脸,一脸无赖的嘴脸,向着我伸了伸手,我明白,他是要钱,可是我出来的匆忙,身上根本就没有带钱,连忙跟冯大虎说,“我老公是冥王,如果你帮了我,他一定重谢你,不会亏欠你的钱的,而且还会让你投个好人家。” 冯大虎伸手把我拽到了一边,小声的跟我说,“小茹啊,不是我跟你要钱,我要的是买命钱,如果拿不到这笔钱,我这条鬼命今天就在这个山洞里要烟消云散了,你们家冥王今天麻烦也大,你还跑上来添麻烦……” 他拖拖拉拉半天,也没说到重点,我急了,“到底什么事?” 冯大虎再次伸出了手,但是我确实没有带钱啊,一想他刚才的话,“我给你几张符咒逃命,行不行?” 我还以为冯大虎真的是只谈钱,没有想到冯大虎马上就伸出了手,“快点,我们长话短说,你我都逃。” 我连忙掏出了符咒,塞进了冯大虎的手里,“对付魁尸王没用,对付普通的鬼还是有用的。” 冯大虎连声哀叹,表情很是不满意,但是又无可奈何,急急忙忙跟我说,“魁尸王的千万阴兵没有出去,就是等在这里,抓冥王呢!” 我还以为魁尸王对我说话算数,当真不叫他的千万阴兵打扰我们的村庄,没有想到这些千万阴兵是大有用处。 我觉得有点不对头,“这样重要的事情,你怎么可能知道?” 冯大虎小声跟我说,“我那里会知道,我不是跟着胡翠花当差吗,胡翠花今天是新娘子,可是魁尸王又多做了一套礼服,被胡翠花发现了,才知道魁尸王今天要抓冥王,问他要一个人,不,也许是鬼,魁尸王想娶她,这场婚礼,就是做给冥王看的,魁尸王推测冥王会觉得这里这三天大乱,一定会摸进来,偷虎符。” 我的大脑当时就转不过来了,怎么琢磨也琢磨不透,但是冥王和魁尸王为了抢一只玉镯子,打了起来,竟然不顾虎符,好像就是为了一个女人或是女鬼,冯大虎的话确实可信,但是,这样重大的事情,魁尸王怎么可能会告诉胡翠花?我怎么想都不可能,可是又说不出来问题在什么地方,我有种直觉,这件事的背后还有事情。 冯大虎拿了符咒,表情就变得从来没有的严肃,转身就想走,我掏出了玉珠子,对准了那几只分金子的鬼,启动法宝,将他们收了进来。 冯大虎吓得哆嗦起来,双手举过头顶,眼巴巴的望着我,那表情像是怕我把他收了。 我摆了摆手,示意他我们快逃。 他这才把手放下来,我听到咚的一声,他的手里原来藏着什么东西,砸在了腰上,看着那东西的形状眼熟,时间紧迫,我也没顾得仔细看,只是简单的认为那就是冯大虎偷的一块金子,也没有在意,推开了门,只是专心致志的观察门外的情况。 这个门的隔音很好,一打开门,我这才发现,外面早已乱成一团,到处是数不清的阴兵,刀枪剑戟,闪烁着寒光,杀气和白芒交织,叫整个山洞里泛着白色的烟雾。 我心中暗骂死鬼冥王,觉得如果今天我跑不出去,都是冥王的事。我想想悲哀,为了冥王的另一个女人,我要把命丢在这里了,我心里又问候了冥王的祖宗十八代,可惜我不知道冥王的祖宗十八代是谁。 冯大虎穿过我的身体,飘出了门外,小声跟我说,“这里上下都认识我,我帮你探路。” 冯大虎在我的印象中,一直都是个泼皮无赖,这样关键的时刻,能不能相信他,我心里一点底都没有,但是这个环境下,我是一个帮手都没有,不用他也没有第二个人可用,只能硬着头皮答应了。 我躲在门后,看见所以的鬼都向冯大虎行礼,看样子冯大虎跟胡翠花混得不错,不一会儿功夫,冯大虎就将这些鬼,打发了出去,门口守门的阴兵的脚步声渐渐地消失了,我从门背后走出来,和冯大虎一人一鬼,拔腿就想跑。 就在这时,一声重重地冷笑,骨头咯咯的怪响声音,夹杂着沉重的脚步声,在我的脑后响了起来,我顿时头大了,觉得这下小命要丢在这里了,就听到那个声音问我,“画灵,你这是要去哪里?” 我知道跟魁尸王没有任何硬扛的机会,只得停下脚步,“我觉得肚子不舒服,叫冯大虎带我出去上厕所。”我扭过头来,果然是那个魁尸王,我看了他一眼,他并没有生气,还在咯咯怪笑,装模作样的说,“以后不要叫我画灵了,好别扭,你让我觉得我是个鬼。” “我倒忘了问你,现在叫什么。”魁尸王的兴致明显很高,我看他手里拿着两个酒杯子,都是青铜的,里面的酒是青色的,香味儿浓郁,酒精度应该很高,可是魁尸王说话清清楚楚,不像是喝了酒的样子。 “我现在叫沈茹,你叫我小茹就行了。”我的话音刚落,魁尸王就将手里的酒杯递到我面前,“来,跟我喝个交杯酒。” 我当时头就大了,这个魁尸王跟我是什么关系,竟然在他的婚礼上要跟我喝交杯酒,而且他身后还跟着一个胡翠花,那脸色,白中泛青,青中泛黑,本来就是鬼,这下恐怖中加上难看,根本就没法看了,一个鬼新娘,彻底变成了恐怖新娘。 而且我知道,刚才冥王就在这里,说不定躲在哪个角落里正在看着我们,如果这杯酒喝下去,以他的小心眼,我估计我的下场就是下油锅。 可是面前这个魁尸王,我又得罪不起,我连忙拽过胡翠花,“你喝醉了,这才是你的新娘,你应该跟她喝交杯酒。” 魁尸王将胡翠花一把推到了一边,拎起了我的脖领子,令我的脚离开了地,他的个子又高又大,我这样才到了他的下巴,看着那一双只有白没有黑的眼睛,我顿时觉得恶心,一股臭味儿攻心,我哇的一声吐了出来,不偏不移,吐到了魁尸王的身上。 胡翠花一把就扇了过来,魁尸王伸手就接住了她的手,将她轻轻一弹,重重地砸在了冯大虎的身上,叫她的凤冠也掉了下来,胸前的玉佩砸在了地上。 也许是刚才我喝的太多了,我当时脱口而出,“那凤冠和玉佩贵着呢,别砸坏了。” 魁尸王饶有兴趣地咯咯怪笑,伸出一只手来,“拿来。”旁边一只鬼马上从胡翠花的身上,摘下了凤冠和玉佩,交到魁尸王手上。魁尸王将这些东西递给我,“喜欢就拿去。” 一旁的胡翠花咆哮起来,披头散发,五根手指变得又尖又长,抓挠着身下的冯大虎,却不敢上前来找我的麻烦。 我顿时觉得不好意思,刚才胡翠花还帮了我,我现在竟然要走了她的婚礼首饰,不由得面红耳赤,偷偷瞥了一眼魁尸王,把这些东西又交回了胡翠花。 魁尸王走过来,站在了我身边,一只干枯冰冷的手就搂住了我的腰,另一只手就像是刚刚的树杈一样伸了出去,要把东西从胡翠花的手里给我夺回来,胡翠花抱着这些东西,说什么也不撒手,我被魁尸王身上的阴风一吹,大脑清醒了不少,拽着魁尸王的胳膊,“给我狠狠的打她。” 胡翠花缓缓地抬起头来,从披头散发中,一双白白的大眼珠子死死地盯着我,我要的就是这个效果,我冲着着胡翠花挤了挤眼睛,胡翠花缓缓地合上了眼睛,突然间睁开眼睛,那双大白眼珠子不再那么恶毒,我想她想明白了,我这是在帮她。 我推开了魁尸王像树杈一样干的手,“东西不拿回来,别碰我。” 魁尸王突然咯咯地怪笑起来,一把捏住我的下巴,“画灵,不,沈如,小茹,你想干什么?” 我哆嗦了两下,“我想要钱啊!”说的眨着眼睛,装着一脸的可怜巴巴。 魁尸王的手下用力,我的下巴发出了清脆的声音,我毫不客气地惨叫了起来,“我说,我说,胡翠花老是对付我,我想你打她。” 我闭上眼睛,听到了桀桀的怪叫声,“有意思,小茹,你什么时候变成了这样?” 我当即惨叫,“我从来都这样。”手却伸向了口袋,我记得除了给冯大虎的符咒,我的口袋里还应该有一两枚,我暗中祈祷,但愿这些符咒对魁尸王有用。 我掏出了符咒,手藏在魁尸王的身后,偷偷摸摸地向着魁尸王的后脑勺贴去。 第六十八章 他躲在这里 魁尸王巨大的身形晃了一晃,倒在了地上,我却被吓得跳了起来,还真没有想到这符咒这样有用,我脑袋瓜子一转,爷爷和吴纯蕴要有这本事,冥王就是吃干饭的了。 胡翠花和冯大虎见到魁尸王倒了下来,高兴的都跳了起来,我迎着他们就上去,打开玉珠子就抓他们,冯大虎不干了,指着我的鼻子,刚想骂,我连忙堵住他的话,“你这泼皮无赖,吃尽了我的豆腐。”又转向胡翠花,“这下你该死了吧?” 胡翠花和冯大虎呆了一呆,就被玉珠子收了进去。 我身后,传来了笑声,桀桀的就像是猫头鹰的叫声,我回过头来一看,不知道什么时候,魁尸王爬了起来,就跟我预料的一样,魁尸王一定是在逗我玩呢,他一把夺过了玉珠子,将玉珠子打开,把他的人都放了出来,又把玉珠子到我的手里,“这样带着多不方便,等我给你找个坠子,挂在脖子上,又漂亮又方便。” 我的嘴角一直在抽,这可不是装的想骗魁尸王,我原以为这玉珠子只有冥王会用,没有想到魁尸王也会用,我还打算把胡翠花她们装进去,带回去,交给冥王,叫他们投胎呢,这下如意算盘打空了。 魁尸王可能是觉得我的嘴角一直在抽,十分好玩,捏了捏我的嘴,“怎么想跑?” 我推开了魁尸王的手,“你们俩口子没有一个好东西,一个是恶心的干尸,一个是小心眼儿的女人,我留在这里,非被你的女人弄死不可。” 胡翠花大概觉得前戏演的不错,在魁尸王面前露了脸,冲到我面前,想摆一摆她小娘娘的威风,马上被魁尸王拎起了脖子,“你干什么了?” “她赶我走。” “可我没有赶你走,我说了,我会收了你。”魁尸王转向我,一脸的嬉皮笑脸,跟冯大虎差不多,就是这张脸上没有肉,笑起来更加狰狞。 旁边的胡翠花顿时炸了,十个手指抓的魁尸王身上,“你想干什么?今天是我的婚礼,不许娶她。” 我撇了一下嘴,这些胡翠花肯定不是装的,“你家这具干尸,又老又丑,我才看不上呢,我家冥王多帅,我干嘛改嫁?” 魁尸王一个手指拎起胡翠花,将趴在身上的胡翠花,就如同是一只臭虫一样拍到了山洞壁上,顿时,胡翠花像是一阵烟雾散开来,白烟和黑烟交错盘旋,伴随着阵阵的凄厉惨叫声。 就在这时,一只奴隶鬼送来了一个玉镯的盒子,魁尸王打开一盒子,掏出一个金灿灿的金链子来,镶满宝石,做工精美,就如同是凤凰的尾巴。 金链子下面有个扣,应该是装什么东西的,而玉珠子刚好有个眼,魁尸王把玉珠子挂在金链子上,戴在了我的脖子上,“很漂亮。” 我觉得,我跟胡翠花刚刚搭建的的交情,就被魁尸王这么一拍一送礼,啪的碎了。我顿时懊恼不已,胡翠花刚刚帮了我,我就得罪了她,说什么我也得表示表示。 我指着魁尸王的鼻子,“你如果再动我一个手指头,我一定叫冥王灭了你,你记住,你就是比不上我们家冥王一根手指头。” 魁尸王桀桀怪笑着,“你比得上我一只手指头吗,滚到一边儿去。” 我马上窜到了一边,我自己有几斤几两重,是不是貌美如花,倾国倾城,心里还是有数的。 魁尸王冲着空气大叫着,“冥王,有本事给我滚出来,不然我把你的女人强上了,就像你抢我的女人一样。” 原来他的目标,一直都是在挑衅冥王,我只是感到奇怪,他怎么确定,冥王一定在这里。 我偷偷的抓了抓刺青,刺青根本就没有反应,该死的冥王,真的不管我啊!我心里怨念无比,不由得大声骂了起来,反正冥王又不在这里,他听不见,我就图个嘴快活。 突然间,我发现一张脸正对着我,是魁尸王带着干巴巴的脸,那张人皮不停的抖动着,皱皱巴巴的皱纹,就像是无数个树杈在抖动,看得我恶心,感觉到害怕,向后退去。 魁尸王无语的说,“小茹,你这辈子投胎,比前一辈子嘴碎的多,风儿怎么会喜欢你?” 我顿时怨念起来,那个风儿到底是女的是男的,他喜欢我是几个意思?我正在胡思乱想,我的胳膊被抓住了,我扭过头来一看,这是死鬼冥王,一时大喜过望,抱着他的脖子欢呼起来。 冥王一只冰凉的大手搂着我,一只冰凉的大手伸向了魁尸王,“拿来。” “快把虎符拿来。”我当然跟着狐假虎威,给冥王助威。 “他说的是玉镯子。”魁尸王无奈地说,桀桀的怪笑,他大概看我的表情,觉得我不相信,“虎符在他身上。”说着又怪笑起来,我听着这猫头鹰似的笑声,觉得心里被扎了一下,缓缓的松开了搂着冥王的脖子的手,站到了一边。 冥王瞥了我一眼,我感到无比的冰凉,就像是刀子一样,就听他阴冷地说,“虎符和玉镯子都拿来。” “别跟我演戏,虎符附了我的身,跟我有心灵感应,虎符就在这里。”魁尸王的下巴嘎嘎作响,牙齿磨得吱吱的,换上了一脸的肃然,背后升腾起黑烟,全身上下散发着杀气。 冥王虽然安慰了我,但是还是没有放弃玉镯子,我知道,我是他众多妻妾中的一个,也不能说些什么,就背着手看着他们打。 冥王突然一把把我拽过来,重重地咬了一下我的耳朵,我心里咯噔一下,他这是什么意思?就听见他含着我的耳朵,含含糊糊的跟我说,“快去找你爷爷和吴纯蕴,把阴沉木棺材送过来。”我刚提起来的高兴劲,瞬间就化成烟雾散了,闹了半天,他是想用我。 冥王丢下我,迎着魁尸王而去。 我冲着他的背影愤愤地说,“你不是冥王吗,怎么一个干尸都打不过?” 冥王扭过头来,阴冷的瞥了我一眼,吓得我转身就跑,两条腿还在打颤。 我身后,天崩地裂,我前面,是一个巨大的山洞,四面八方的分差,我根本不熟悉地形,怎么可能找得到爷爷和吴纯蕴? 我停下来,转过身,拿着玉珠子,对准了冯大虎,冯大虎就掉进玉坠子里,我拿着玉坠子就跑。 跑到没有鬼的地方,我打开了玉坠子,吩咐冯大虎,“快去找我爷爷和吴纯蕴。”我是个人,两条腿再怎么用力跑,找遍这个山洞,也得一两时辰,而冯大虎就不同了,他是一只鬼,就如同风一样,搜遍这个山洞,只是一时片刻的时间。 冯大虎马上伸出手来,我知道他是要钱,瞪了他一眼,“小心我叫冥王派鬼差找到你,叫你没好日子过。” 冯大虎一脸的嬉皮笑脸,“小娘娘,如果我帮了你,魁尸王这里我是混不下去了,出去我喝西北风啊。” 我知道,对于这种泼皮无赖,说什么都无用,“但是事情完了,我一定叫爷爷烧钱给你。” 好在爷爷在村子里还有威望,冯大虎听了,转身一溜烟就不见了。 我坐在这里等着,大概过了一炷香的时间,一只纸鹤就出现在我的头顶,我认得,这是爷爷折的。片刻之后,爷爷就出现在我身边,他的头顶上贴着一张符咒,应该是这张符咒,保护他不叫那些鬼伤害。爷爷马上问我怎么回事,我说了冥王交代的事情,爷爷皱了皱眉,“我跟吴纯蕴是分开行动的,他现在还没有回来,时间紧迫,我不等他了,等他回来你叫他赶上我就行了。” 爷爷转身就走了。爷爷满头的白发,跟这些白色的六柱型结晶交相辉映,叫白头更加白了,我觉得爷爷比平常的更加佝偻着身体,知道连续几日的忙碌,爷爷的身体早已透支,我有点担心爷爷的情况,阴沉木棺材那样的沉重,他一个人怕是完成不了这件事,我前所未有地盼望着吴纯蕴的出现,将一切希望都寄托在吴纯蕴身上。 可是任由我望穿双眼,黑漆漆的山洞里,吴纯蕴的身影就是不出现。 我抬起手腕来,看了看表,现在这只表很便宜,但也是夜光的,时间已经过去了半个小时,吴纯蕴还是没有出现。 我知道,魁尸王是个劲敌,又面对着虎符和玉镯子这样的诱惑,这下死手对付冥王,再加上千万阴兵,冥王怕是麻烦多多。 就在我忍不住的时候,一只手揉了揉我的头,“怎么忘了给冯大虎钱?” 我扭过头来,不知道什么时候,吴纯蕴出现在我身后,我顿时高兴的跳了起来,“你怎么才来?” 吴纯蕴无奈地叹了口气,“蠢丫头,你不给那个泼皮无赖足够的钱,他怎么可能给你办事?多亏你爷爷回去想到了,把钱烧给了他,他才来找到我。” 我气急败坏,嘴里咒骂着冯大虎,他竟然连这么一段时间都等不了,真是个无赖,但是时间紧迫,我赶紧说事情。 第六十九章 重新镇压 吴纯蕴一听就糊涂了,我不知道他为什么不明白,我不得不从头开始讲,吴纯蕴一直追问到我出了村子,我讲的越多,吴纯蕴的脸色越来越阴沉,叫我说起话来越来越迟钝,不知他这是怎么回事。 吴纯蕴骤然间问我,“胡翠花刚开始的时候,害了这个村子的村民去做阴兵,她怎么可能救你?” 我顿时呆住了,吴纯蕴揉揉我的头,“真蠢。” 我气不过,回了他一句,“我爷爷也没说什么。” 吴纯蕴滞了滞,详细问了爷爷的情况,对我说,“你爷爷的情况不妙,这点事情都没有想到,他是出了大问题,我们必须赶回去看看,看你爷爷怎么了?” 我听完,心情顿时落到了谷底,从小我跟爷爷最亲了,从来都是爷爷带着我玩儿,我几乎就是被爷爷抱大的,听到爷爷出了事,我想都不想,转身就往回跑。 来的时候,我遇到了魁尸王,那深深的山洞,是被魁尸王派大鬼背着我下来的,而这会回去,这又高又深的山洞,就成了麻烦。 当时他们下来时,为了防止鬼发现,将树上的绳子解开了,吴纯蕴现在不得不将绳子甩出洞口,挂在了大树上,他用手拉了一拉,露出了奇怪的表情。 可是我管不了那么多,我只想赶快回家,见到爷爷。 吴纯蕴在后面推着我,我吃力地向上爬去,等我爬出了山洞,我才知道吴纯蕴为什么有那种表情。 这根绳子根本就没有挂在大树上,而是挂在了一个骷髅的身上,这具骷髅,比平常人高出半个身来,又高又大,好像姚明,手里拿着两把板斧,像是一个卫士,正等着我们呢。 我才不怕他呢,打开了玉坠子,就像附在他身上的鬼魂收了进去,可是随着鬼魂的被收,那具巨大骨架也散开了架,绳子一松,我们就向下落去。 吴纯蕴捶打着我的头,“你怎么这么蠢啊!” 我顿时脸红了,眼前晃过一根树杈,我一把抓住了伸出来的一枝树杈,一只手又拉住了吴纯蕴,那个树杈轻轻往上一挑,我们就落在了山洞上方。 等我上来,才看清楚那个树杈,竟然是魁尸王。 魁尸王桀桀的怪笑着,“小茹,忘了旧相好,怎么不快活快活再走?” 我头皮顿时炸了,那个死鬼冥王没有看住魁尸王吗,怎么叫他在这里等着我们?我回头望了一眼吴纯蕴,十分担心,我对法术了解的不是太深,我不清楚吴纯蕴的法力到底有多高深,对付魁尸王,吴纯蕴能拖延到冥王来吗? 吴纯蕴倒是一脸的淡定,从背上摘下了桃木剑,一个马步站稳了身形,身体挺拔,咄咄逼人,对准了魁尸王,“有本事放马过来。” 我顿时觉得吴纯蕴屌炸天了,竟然敢向魁尸王挑战,那气势毫不输于魁尸王。 魁尸王对吴纯蕴也很感兴趣,黑洞洞的大眼睛,射出一道精光后,全身就笼罩在一片黑云中,我听到牙齿相磨的咯咯声,像是魁尸王有些畏惧,又像是他有点担心,不太肯出手的样子。 这太出乎我的意料了,我还以为魁尸王怪笑一声,就会把吴纯蕴送上天,现在看来,他们要打一会儿了。 吴纯蕴转过身来跟我说,“我缠住他,你去找爷爷,冥王竟然不跟魁尸王在一起,我想他会有办法回去的。” 我飞奔起来,身后传来了剧烈的打斗声,我不停的回头去看,光看见烟霭腾腾,剑光生生,什么都看不清楚,说句实话,我真的不看好吴纯蕴,要求自己拼命的快点跑,尽快找到爷爷,回来帮助吴纯蕴。 突然间,我脚下腾空,飞在了半空中,我抬头一看,我已经被冥王夹在了胳膊底下,向着家的方向飞去,大吃一惊,“你从哪里冒出来的?” “刺青。”感情这家伙躲进我的刺青了,难怪魁尸王找不到他。 我不由得兴奋的给了冥王一拳头,“到底还是你奸诈。” 冥王垂下眼睛,白了我一眼,白眼球太多了,阴森森的,显得那么恶毒,我也不知道哪句话惹了他,垂下头自己跟自己嘀咕,这家伙实在是太难伺候了。 我听见冥王轻轻的笑了一下,这是你们人间的说法?听着真别扭。 我撇撇嘴,感情这家伙被人捧惯了,一点难听的话都听不得,就是说反话也觉得别扭,赌气说道,“当然,你当人间把你当回事啊。” 头上马上被重重地砸了一拳头,我的头顿时嗡嗡作响,我揉着头,知道这家伙不好惹,也不敢吭气,就连一个大白眼都不敢翻,只有生闷气。 很快到我们家,小院里,祖传的香炉上面插满线香,袅袅的向上伸着,满地铺满了黄符,到处散落着纸钱,这些围绕着爷爷,爷爷仰面朝天躺在地上,嘴角发青,一动不动,手里还紧紧的握着桃木剑。 冥王落下来,前来察看了爷爷,中指和食指并拢,一道金光射入爷爷的额头,爷爷缓缓地睁开眼睛,一口黑色的淤血吐出,翻身坐起。 我扶着爷爷,问爷爷情况怎么样? 爷爷慈祥地笑了一下,“有冥王在,你爷爷还能有大事。” 我红着眼睛说,小事也不许有。 冥王敲敲我的头,“爷爷只不过这几天太忙了,被邪气附体,气攻心窍,神志不清而已。” 我想起吴纯蕴的问题来,连忙问爷爷,“你怎么看胡翠花?” 爷爷从来不肯把人想的太好,也不会想的太坏,“怕她是有她的苦处,她有她的难处,更有自己的打算。”他说这话时,目光闪烁不定,像是在考虑什么问题。“也怪我气迷心窍,没有提醒你。” 有冥王在,一切都简单了,那巨大的阴沉木棺材,缓缓地飞在半空中,我跟爷爷坐在上头,冥王在前面引导着呢,很快就来到了山洞上方。 吴纯蕴和魁尸王打得不亦乐乎,周围的树木在半空中七上八下,被犀利的剑风砍一节一节,尘埃乱飞,巨石滚动,地动山摇。四周阴兵整齐列队,敲锣打鼓,摇旗呐喊,给他们的主人振威。看阴兵这紧张的架势,吴纯蕴丝毫没有落于下风。 我高兴地鼓起掌来,头上马上挨了一拳头,我揉着头不说话了,只怪自己见到吴纯蕴竟然没有死,高兴过头,忘了旁边还有个醋坛子,可是心里还是抑制不住的高兴。 爷爷却大惊失色,“这吴纯蕴是提起了全部气血吗?这样下去,血气耗尽,他一定会死去。” 我的心顿时冰凉,眼圈一下红了,头上马上又挨了一拳头,“吴纯蕴这是用符咒,把自己的实力提升了出来,他体内一定隐藏着什么东西,才能有如此实力。” 我虽然头上很疼,耳朵里嗡嗡作响,心里却很高兴,也就是说,吴纯蕴不会死啦。 冥王问爷爷,“我听小如说,你们去找石椁,在什么地方?” 爷爷说,“我们把整个山洞翻了个遍,才找到就是上次被吴纯蕴用符咒炸了的那个地方,可惜它跟山体连成一体,带不回来。” 冥王落在吴纯蕴身边,跟吴纯蕴交代几句,替换下了吴纯蕴。 吴纯蕴马上跑到我们这边来,我担心吴纯蕴还是有事,急切地问,“你会不会有内伤啊!” 吴纯蕴笑着伸出手来,想揉揉我的头,我躲到爷爷的身后,吴纯蕴滞了一下,就揉了一下花瓣嘴唇,“内伤有,你来照顾我养伤?” 我听他的口气轻松,应该没有什么大碍,就白了他一眼,吴纯蕴笑着和爷爷将阴沉木棺材抬了起来,我坐在阴沉木棺材上,向着山洞下面落去。 这阴沉木棺材至少有几吨重,他们抬起来,竟然轻轻松松,而一个刚刚伤好,一个刚打完大战,我不由得哀叹道,这世间有些事情就是无法用科学说服的。 我们的面前,豁然开朗,来到了棺椁所在的地方。到处都是六柱形的结晶体,空气干燥,阴冷,无数的阴兵一层层的守卫着棺椁,呐喊声凄厉刺耳,兵器闪烁着银光,带着铜锈,散发着血气味道。 我掏出了玉坠子,对准了为首的几个将领,启动法宝,将他们收了进去。 我还以为,这一下,他们会兵败如山倒,我们冲进去就完了,没有想到这些阴兵仗着人多,马上有副将补上,将我们团团包围,摇旗呐喊,杀声震天。 我数了数下面的阴兵,头有点大,别说装着这些阴兵,就是那些副将,就把玉坠子塞了个满满当当。 吴纯蕴笑道,“你只管抓几个解闷玩,别的交给我们。” 我刚才见识过他的本事,知道他不是吹牛,专门挑穿金戴银的副将抓,还抓了吴纯蕴咨询,谁的兵器最值钱? 吴纯蕴慢慢地说了声,“这些兵器都上千年了,都是古董,抓大官的就行了。” 我乐得欢呼起来,“发大财了。” 在我的欢呼声中,吴纯蕴和爷爷掏出一把符咒来,向着四面八方撒去,桃木剑呼呼的舞动起来,这些符咒就像是一张张精灵,在我们四周旋绕起来,那些阴兵瞬间失去了方向,我知道,他们是摆了一个结界,叫这些阴兵看不到我们,魁尸王是很厉害,这些阴兵就是小鬼,就是仗着人多,没有多大的本事,所以我们进行的很顺利,很快将阴沉木棺材,送到了那个是圆拱型上,缓缓的落下。 第七十章 宿舍里的色鬼 陡然间,阴风飒飒,黑烟升腾,夹杂着白芒,就像是塞外的大雪,那些阴兵纷纷散开,口中一起大喊着,呼啸声震天,每张面目表情都很狰狞,眉头紧皱,手中的兵器高高举起。 但是任由这些阴兵怎么助威,魁尸王还是一路跌跌撞撞,向着圆拱形飞来,他身后,冥王步步紧逼,招招致命。 我欢呼起来,刚才冥王肯定是躲避魁尸王的锋芒,故意将魁尸王丢给吴纯蕴,现在才是冥王真正的实力。 只见冥王肥大的袍袖一甩,舞动飓风,将魁尸王里高高抛至空中,重重地砸在了棺材里,冥王手指一点,那中间连在山体上的巨大沉重的石椁的另一头飞起来,盖在了魁尸王的身上。我才看清,这个石头盖子就好像撬杆一样,中间是一根大柱子,跟地面连在一起,石头盖子中间有一根粗粗的杠杆,两边能够围着中心翻转。 这一瞬间,那数不清的阴兵手中的兵器,陡然间垂了下去,声嘶力竭的呐喊声,瞬间消失,四面八方悄无声息,死寂的如同没有鬼,我心想,这才是坟墓吗。 可是骤然间,那沉重巨大的石椁嘣的一声炸裂开来,魁尸王飞身跃起,手中多所以多了一把金斧,好像两个门扇,向着冥王砍下来。 顿时,阴兵手中的兵器高高举起,呐喊声排山倒海,高呼着,“我王威武,我王必胜……”气势如滚滚江涛,势不可挡。 我当时就傻眼了,想起来了,这个石椁能够镇压住魁尸王,从头都是魁尸王传递给我们的消息,看样子就是假的。 我撸了一下这些事情,其实吴纯蕴进入山洞后,那时石椁就被炸裂了,魁尸王才得以脱身,而阴沉木棺材板被炸裂,叫魁尸王彻底自由了,也就是说,没有什么石椁,我们的一举一动,都在魁尸王的计算之中。 山洞口和这个山洞里到处是杀气腾腾,杀声震天,我听着奇怪,吴纯蕴告诉我,这山洞里都是魁尸王的阴兵,布置了一个巨大的军阵,应该是冥王调来了自己的阴兵,被魁尸王的人马通通阻拦在了山洞外。 而冥王刚才对付魁尸王时,消耗了太多的体力,魁尸王又得到了一把锐器,把冥王的优势瞬间消到无形,冥王虽然吃力,但是步伐丝毫不乱,抓住魁尸王的空档,尽量节省力量,尽量打击有利部位,做到一个招数都有效果。 吴纯蕴在一旁看着按那不住,跃起身来,卷入战争。 冥王肥大的袖子一甩魁尸王,冲着吴纯蕴怒吼道,“躲到一边去,我堂堂冥王,哪里需要人帮忙?” 吴纯蕴温和地笑了笑,“摆威风去找下人,当冥王去地府,我只管将这具干尸收了,确保一方平安。”说着,挥动着桃木剑,刺向了魁尸王。 冥王哪里肯干,肥大的袖子竟然向着吴纯蕴而来,吴纯蕴失声骂道,“你的面子重要,还是事情重要?” 这样一来,成了一鬼一尸一人打在一起,也许那个不是鬼,眼花缭乱,杀气腾腾。 我推测,本来,打一个魁尸王,冥王应该没有什么问题,又要分出神来对付一个不知高深的吴纯蕴,冥王消耗的体力变大,渐渐的,身体有些弯了,可以看出来有点儿吃力。 我冲着吴纯蕴大叫,“快来,我有大事。” 吴纯蕴扭头看了我一眼,就被冥王和魁尸王一起送到了我面前,他恨恨地回头瞪了这两个,责怪道,“你干什么?” 我拉过吴纯蕴,贴着他的耳朵,刚想说话,就听见耳边传来了一声爆炸声,“你想干什么?当着为夫的面,调戏男人?” 这声音比奔雷还响,穿透了我的身体,我头嗡嗡的作响,两条腿不停的打颤,可是事情重大,我哪里管得着那个醋罐子,小声交代了事情,吴纯蕴转身就走,而我重重地落在了阴沉木棺材里,觉得骨头都要散架了,不用说,一定是冥王送我进来的。 片刻工夫,吴纯蕴就回来了,背上多了一块棺材板,我从阴沉木棺材里爬起来,欢呼着向他祝贺,下一秒钟,就像弹簧一样弹回了阴沉木棺材,不用说,又是那个醋罐子的杰作。 我来不及多想,吴纯蕴的速度怎么这么快,一门心思的往外爬,阴沉木棺材有一人多高,里面涂着黑漆,光滑无比,我又没练过攀爬,怎么爬也爬不出去,而我头顶上,魁尸王桀桀的怪叫着,向我砸来,吓得我失声怪叫起来,抱头蹲下来。 耳边传来沉闷的棺材盖上的声音,我顿时咒骂起来,“该死的冥王,你竟然把我盖在了棺材里,等到我跑出去,化成厉鬼,把你的妻妾都下到阴沉木棺材里。” 头上马上被重重地砸了一拳,阴森森的一声,“你说什么?” 我还以为是魁尸王干的,脱口而出,“妈的,真成了魁尸王的小妾了,想想就想吐。” 我马上反应过来,我现在被跟魁尸王关在了一起,强行换上笑脸,不管怎么说,这以后几千年当鬼,不能叫魁尸王天天虐待我玩,总得过的开心点吧,睁开了眼睛,眼珠子差点没掉下来,眼前是一张英俊无比的脸,“你也钻进来了?” 爷爷的笑声传过来,我四周看了一看,这是在山洞里,原来在盖上阴沉木棺材板的一瞬间,冥王把我拽出了棺材。 我脚下,千万阴兵都将兵器丢在脚下,向着冥王磕头称臣,呼喊声震耳欲聋,叫整个山洞的白色六柱型结晶体崩裂成了粉末。 冥王大手一挥,黑白无常、崔判官等一行鬼差出现在我们面前,冥王吩咐道,“把他们带入地府,该投胎的投胎,该惩罚的惩罚。” 几只鬼差领命去了。 我握起拳头来,笑着捶打着冥王的胸膛,“该死的死鬼,我还当你不管我了,吓死我了。” 冥王却是一脸阴冷,“你刚说什么?我的妻妾怎么了?” 我连忙赔笑,“你就是鬼,把这些女人诅咒成鬼,还不是你的?” “醋罐子,又当着我的面,跟男人调情,我看你是不想活了。”下一秒钟,我的脖子被拎了起来,就像一只小鸡一样,悬在半空中,我吓傻了,大呼小叫起来,这下不是活不活的问题了,是不是能当鬼的问题了。 吴纯蕴在下面淡淡的接了一句,“这阴沉木棺材板,就是小茹准备好的,她刚才就是交代我这事。” 我连忙冲着冥王点头,眨着大眼睛,努力装可爱,“不小声说,魁尸王听见了,会阻拦吴纯蕴的。” 面具下,冥王的嘴角抽了两下,叫我缓缓地放下来,“没有下次。” 我撇了撇嘴,帮了你,还是这样的待遇,下次打死我也不得帮你了。 冥王有些奇怪,“你怎么有一张阴沉木棺材板?” 我笑着说道,“是那些阴沉木的棺材板碎屑拼起来的,是小奶猫到地狱找的鬼差干的,我听小奶猫说,这些鬼差是会被阴沉木侵蚀的,你别忘了给他们治一治,小奶猫不见了,打赏他们的事情也就交给你了。” 冥王嘴角突然剧烈抖动起来,面具都倾斜了,“怎么吴纯蕴这么快就把阴沉木棺材板送来了?”口气阴冷无比,像是一把手术刀,要把我给解剖了。 我也觉得奇怪,如果这个解释不通,就成了我跟吴纯蕴串通,糊弄冥王了,以冥王的精明,这点说不清楚,我肯定是要下油锅的,我担心的转向吴纯蕴,吴纯蕴揉搓着花吧嘴唇,一脸的平和,“我到了山洞口,一群鬼差把阴沉木棺材板送来的。” 冥王这下才缓和了口气,“重赏那些鬼差。” 在鬼差的调遣之下,那千万阴兵缓缓的向山洞外走去,我在山头看着这一幕,就像是一股股的黑烟,将整个山头都染黑了,白色的月亮被黑色的乌云包围着,乌鸦叫声沙哑无比,犀利直穿人心。 我想,这千万阴兵终于归于地府了,我们这一方,也算是平安了。 我早已向冥王求下情来,将胆小鬼、胡翠花、冯大虎这三只鬼,论功行赏,投个好人家。 可是胡翠花和冯大虎为什么救我?我还是没有定论,这个问号挂在我心头,叫我难以释怀,也许人性就如此,时恶时善,做鬼只是延续了人性而已。 我身上的伤,冥王给我送来了药,全身上下竟然没留下一点疤,只是这个药,怎么说呢,叫我觉得十分奇怪,黑突突的一团,却熠熠闪光,说是矿物,就带着植物浓郁的香味儿,说是植物,却看不出来一点植物的纹路,说是动物,可又说不出来是哪一部分,是什么动物,尝起来,有点像花生酱牛肉的香味儿,却叫人感到十分的恶心。 我拿给爷爷看,爷爷看了半天不说话,在我的追问下,只是说,“这不应该是人间的东西。”我觉得爷爷的表情很奇怪,再追问下去也问不出来什么了,只得作罢。 第71章 他又出现了 我们焚庄的事情就这样过去了,里面还有许多谜团没有解开,但是村庄已平静,我爸爸身上的毒气也被爷爷在山洞里找到的解药解开了,而这解药,居然就是长在山洞壁上的那些野草,随着老李的离去,整个山洞上的所有植物,甚至是整个后山的植物,全部枯萎了,化成一阵烟离去。 爷爷跟我说,这些东西都是有无数的人的阴气和尸体滋养的,没有了尸体,没有了鬼魂,他们也自然就不存在了。 我这时候才明白,为什么我们村庄,世世代代不许上山采集植物,打猎,是害怕后山上的动植物由阴气聚集而成,对人体有伤害。 妈妈巴不得这样,连夜把我送回了学校,生怕我在这个庄子里,又惹上什么阴气鬼魂之类的事情。 说起来,我也出来一段时间了,我只是一个实习生,丢下医院的工作就这样跑出来,恐怕是医院会向我们学校告状,我一直都担心,我的毕业证书可拿不到了。 回到学校,校长马上把我叫去,问了一些事情,就想把我打发回去,我觉得有点奇怪,就算是我脱离工作岗位,难道能够惊动校长?更主要的是,校长脸上毫无怒气,反而对我恭恭敬敬,我觉得不可理解。 但是,没有人找我的麻烦就好,我回到宿舍里,闷头就睡,这一段时间太累了,几乎夜夜不能眠,我睡得觉得自己动弹不得,骨头都散架了。 我迷迷糊糊睁开眼,身体上赫然趴着一个冰凉的身体,我这时候才反应过来,我为什么动弹不得。 我可不想惊动他,否则的话,他怕是不会轻饶我,我轻轻的推开他,可是他太重了,推了几次也没有推动。 我有点头大,说到底,这里到底是宿舍,同宿舍还住着四个女生,如果被她们发现了,我这张脸往哪里放? 我听到有一个人在叫我,“小茹,要不要给你打早饭?” 这声音是梁春红的,梁春红也是个农村人,我们宿舍四个女生来自四面八方,剩下三个分别是梁春红,老邓和老赵。 我和梁春红老邓三个人年岁相差不远,而老赵比我们大了许多,听说倒不是她的成绩不好,经历的一些事情,才这么晚上大学。 但那是人家私事,我们也不好打听,也许只是我不好打听吧,由于我配阴婚的缘故,不敢跟人来往,人比较孤僻,这些八卦我知道的很少。 梁春红又叫了起来,“要不要?”见我不回答,伸手拍了一下我的屁股,“那我给你打了,懒蛋。” 她这一下其实打在冥王的屁股上,我想他做了一个结界,同宿舍的女生看不见。我想笑,却发现面具下面一对大眼睛死死地盯着我,我勉强忍住笑,小声地说,“享受吧?” 冥王难得说话没那么阴冷,“这里是什么地方?没大没小。” 我心里吐槽,明明是你叫人家看不见你,还怪别人,就给他简单介绍了一下现在的大学,他皱着眉头,“四个女人一起同住,岂不是吵成了鸭子群?” 我怎么记得是五百个女人才能成鸭子群,在他眼里,四个女人就是鸭子群了,我无语的用手指捅了捅他,“现在吵的人是你。” “搬出去住。”冥王霸道的命令道。 我可没有那打算,我的心结才打开,校长好像又不打算开除我,我正打算享受享受大学生活,跟这些女生交个朋友,好好享受一下青春呢。 我伸出手来,“钱。”搬出去,住得花钱,我爸爸妈妈都在打工,而这座城市虽然是一座小城,但是因为是风景城市,房价是出了名的高,哪里有闲钱去租一间房子。 “你不是发财了吗?”冥王感到很不解,“又贪又蠢,这点钱还问我要。”说着,随手往我手里塞了一大笔钱,我高兴坏了,将钱举到眼前一看,当时就泄气了,“冥钱啊,人间用不了,有银子不,我去卖了换点钱。” 冥王瞥了我一眼,“自己赚钱去。” 我点了点头,“实习生没钱。”说着就想推开他,他压住了我,咬住了我的嘴唇,“我帮你赚钱。” 看在钱的份上,我没有太努力的挣扎,小声的问他,“你怎么帮?弄死一个,再叫他复活,我们就赚大钱了。” 说完就闭上了嘴,因为冥王死死地盯着我,那架势,就像是我打了他一巴掌,这个家伙,开个玩笑都不行,我闭上眼睛,不去理他。 就在这时,梁春红的声音传了过来,“吃饭了,起床,懒虫。” 而此时,冥王正在我身上努力着,我臊得面红耳赤,努力的想推开冥王,可是冥王正在兴头上,根本不理我,我气呼呼的咬住了他的肩头,“她们看不见你,但是能看见我,我这个样子叫她们看见了,你叫我怎么做人。” 冥王这才从我身上翻下来,我揉着腰坐起来,如果时间再长点,这家伙把我拆了不可。 我坐在了桌子旁边,梁春红坐在我的对面,上下打量着我,突然小声地问,“你是不是中邪了?” 我刚把面包塞进嘴里,一下子被噎到了,半天才反应过来,刚才冥王把我弄得全身青一块紫一块,我走路又歪歪斜斜,她一定是认为我鬼压床了。而且,刚才我在床上那个反应,她估计也看见了,我说她怎么没有说话,原来是想到那里去了。 我尴尬地笑了笑,将面包吞进嘴里,含含糊糊的跟她说,“我回家这一趟玩儿的太累了,弄得全身都是伤,没事。” 梁春红却是一脸担心,“一睡就睡了三天,是不是在村子里惹上什么东西了,可是要小心啊。” 我笑了一下,没有说话,上学两年来,如果不是梁春红这个热心果,时不时的关照我一下,我恐怕在这个宿舍里,连立锥之地都没有。 校长没有说怎么安排我,我接着上课,一切恢复了正常。 只是,半夜里,冥王是不是的出现,带给我极大的困惑,这里到底是宿舍,莫名其妙冒出来一个精壮的男人,还把我折腾成鸡飞狗跳的样子,就算是看不见冥王,也是麻烦多多。 我正坐在床上,背后靠着被子,梁春红突然坐在我的床边上,推了推我,“我跟你说,我看你每天都像鬼压床了,应该是色鬼上身,我请了个道士。” 我瞥了一眼睡在一边的冥王,就是这个色鬼,可是脸上还得挂着笑,“哪里,你们不都好好的吗?” 梁春红马上摆了摆手,想了一下,一脸的红褐,“昨天晚上和今天早晨,那个色鬼也来找我了,在我的梦里,你懂的,我就不说了。重点是,那个时候还帅的不得了,我都想跟他到地府去过日子了,如果不是多了一个你,我真的不会请道士。” 我顿时无语,我说这几天冥王怎么来得这样利索,原来是因为这个屋子里有四个女人,我抡起了拳头,对着躺在身边的冥王的下身砸去,我叫你色狼一个,谁的便宜都占。 我的手砸在了床上,发出了砰的一声,而我身后,而我的腰,被一双大手搂住了,冰凉的气息吹起了我的发丝,“醋罐子,那个不是我。” 我忍不住笑出了声,而我面前,梁春红目瞪口呆,指着我的身后,“被子,被子,飞了……”然后吓得大叫起来,抱着头冲出了宿舍,我猜她去找那个道士了。 我顿时无语,用胳膊肘撞了撞冥王,“她本来就已经胆战心惊,你又何必吓她。” 冥王笑道,“谁叫她乱扣我帽子,而且还说什么帅哥在你的宿舍里。”这家伙,连一只鬼的醋都吃,什么当冥王的。 我一想,“你就在这里,把他捉了去就是。” 冥王转身钻进了刺青,不见了,只因硬生生的留下一句话来,“你当冥王是捉鬼的?” 好吧,这家伙是冥王,架子大,指挥不动,我们还是靠那个道士算了。 第二天早上,梁春红有没有回来,我想起她说的话,心里七上八下,别真的被鬼捉去了。 早上的课,我是一句也没听进去,好不容易熬到了最后一节课,校长带着一个新老师进了我们班,“你们班上失踪了好几个同学,这是你们新来的老师,他负责调查此事。” 当我看到这个老师那花瓣一样的嘴唇时,当时就镇住了,竟然是吴纯蕴,他出现在这里,怎么回事? 吴纯蕴上身穿着一件定做的白衬衫,袖口上的扣子竟然是水晶的,下身是一条笔直的名牌黑裤子,打着黑色的领带,彬彬儒雅的样子,叫人完全认不出来,只是他标志性的揉着自己的嘴唇,那份自恋,除了他,没有别人。 可是他一出场,全班都沸腾了,“帅哥,你从哪里来?”我们班著名的大奶花痴向上挤了挤自己的大波。 “是警察吗?”短头发的小妹子一脸的仰慕。 一片女生的尖叫声中,一个男生站起来挥了挥手,“女生们,安静,安静,我们班是失踪同学了,不是打算勾引色狼,这个同学来了,能不能起到作用,还不一定。” 第七十二章 消失的同学 可是就马上就被女生炮轰了,“有本事你上,帅没人家帅,话却比人家大,没本事,滚到一边去。” 吴纯蕴一直都抿着嘴唇,淡淡的笑着,看着下面,最后目光落在了我身上。 旁边的女生捅了捅我,“你认识他?” 我摇摇头,这个天天戴着帽子的女生马上把我挤到一边去,迎上了吴纯蕴的目光。 我早就习惯了女生这么做,乖乖的跟她换了位置,而旁边刚才闹事的那个男生,却不安的揉着手里的书本。 吴纯蕴抬起手来,示意大家安静,“这件事情太过诡异,所以学校决定在内部调查,还没有报警,所以我不是警察,至于我的能力,我想事情结束后,大家自有定论。” 那个闹事的男生叫安通河,安通河提高声音问,“如果所有的人都死了,就算是有定论,那又怎样?你能不能给我们演示一下,你有什么本事?” 吴纯蕴温和的看了眼安通和,揉揉花瓣嘴唇,“我知道你七岁的时候,你奶奶去世了,是被火烧死的。” 安通河顿时无语,安静了下来。 短发女生马上举起手来,“我。” “你在十七岁的时候大病一场,所以高考发挥失常,才上了这所学校,其实你报考的是警校。” 短发女生马上鼓起掌来,“奇了。” 那个大波女生扭扭捏捏地站起来,嗲嗲的说,“老师,算算我。” 吴纯蕴垂下眼睛,不去看她,“你同时交了两个男朋友,还有什么不好听的,你自己心里清楚就行了。” 大波女神马上坐在座椅上,她身后两个男生同时跳了起来,指着彼此的鼻子对骂起来。 我知道,这些都是到地府的命薄里看来的,这个吴纯蕴还是有两下子的,不但我佩服,全班人都安静下来,等他说话。 “这几天我会在大家周围出现,看看发生了什么事情,大家就拿我当空气就行了。”简短的几句交代,吴纯蕴转身就走了。 我担心梁春红,不管怎么样,她是这所学校对我最好的人,吃中午饭的时候,我在食堂的一角堵住了吴纯蕴。 “吴纯蕴,你怎么在这里?” “赚钱。我得生活啊!” “你知道梁春红怎么了吗?” 吴纯蕴应该是从校长那里了解过梁春红的情况,只是告诉我,他才接到这单活,梁春红就失踪了,他目前还没有线索。还问我有没有线索。 我想起来,出事后,我翻看过梁春红的东西,就是一个普通女生的日常用品,没有任何稀奇,我想起了梁春红跟我说的话,她做过春梦,每天跟一个帅鬼干那事,难道是有鬼吸阴补阳? 吴纯蕴揉搓着花瓣嘴唇,想了一下,“我跟你回宿舍,看看有什么异常。” 我感到有点为难,这几天不知道怎么回事,那个死鬼冥王天天来找我,什么事情也不干,就躺在我身边呼呼大睡,挤得我都没处睡。 如果今天冥王又来了,被他发现了吴纯蕴来我宿舍了,恐怕醋罐子又要打烦了。 就在这时,远处一道黑影一晃,我心头一惊,冥王是不是就在附近,连忙摆手,“有冥王在就行了,你不用去。” 吴纯蕴却理也没有理我,转身就走。 等我回到宿舍,赫然发现吴纯蕴已经在宿舍里了,我顿时无语,这家伙是不是在背后跟踪我,竟然知道我住在哪间宿舍里。 我拉住了他的胳膊,“你什么意思,跟踪我?”这可是一件大事,必须得说清楚。 吴纯蕴爱神之弓的嘴唇哆嗦一下,“蠢货,你的身体最吸阴,找个鬼问问就知道你在什么地方。” 我松开手来,感到事情不妙,是不是从今以后,我走到哪里,他随便找着一只鬼,就知道我住在什么地方,在干什么? 我越想头越大,站在一边发呆,一只手揉了揉我的头,“是不是冥王在跟着你,不用怕他。” 我当时就叫出了声,“你连冥王在这里都知道啊!”当时愤恨不已,这家伙就是个跟踪狂,冥王发现了他,怎么不收拾他? 也许我的表情过分狰狞,吴纯蕴的花瓣形嘴唇又哆嗦了一下,“如果不是他在这里,恐怕你早就死了,他本来是找你的,因为冥王在你身边做了结界,他才错找上了梁春红。” 我好奇了,难道又是从我肚子里的阴胎来的吗?如果他发现梁春红肚子里没有阴胎,会怎么对待梁春红呢?我越想越可怕。 吴纯蕴从口袋里掏出一张符咒来,“随身带着这张符咒,有事点燃了它,我就知道了。” 我接过了符咒,心想这挺好,冥王的架子太大,出了事找他都找不到,指挥他太不容易,有了吴纯蕴在一边帮忙,就方便多了。 第二天上课时,我看见小树林里,人工湖边,教室门口,甚至是长椅的下面,多了一些奇怪的东西,上面分别画着符咒,我对符咒不了解,不知道这些符咒是干什么的,只是猜测这可能是吴纯蕴做的,他开始行动了。 一进教室,安通河就坐在了我身边,一脸的神神秘秘,小声的跟我说,“我看见我们失踪的一个同学了。” 我当即问他,“是谁?在什么地方?他怎么样?” “是金星星,在一处空旷的屋子里。那里是著名的鬼屋,我们小的时候就被大人警告,不要到那里去玩。我是看到窗口上趴着一只小猫,想去捡那只小猫时,在屋子里看见的。” 安通和说这些话时,表情极其紧张,我意识到他看见了不好的东西,连忙问他,“怎么了?” “他趴在玻璃上跟我说,叫我跟他进去玩,最好带上同学。”安通河小声的跟我说,“我看你跟吴纯蕴走的很近,是不是跟吴纯蕴说一声?” 原来那天我跟吴纯蕴说话,在我们身后晃动的人影就是他。他暗中跟踪我,是什么意思? 安通河拽住我的胳膊,“我们找几个胆大的人,去把他找回来吧!” 我点头同意了,“我去找吴纯蕴,你们不要单独行动,等吴纯蕴来了再去。” 我在吴纯蕴的办公室找到了他,校长给他专门拨了一间办公室,还挺大的,前面的屋子办公,后面的屋子放着一张床,用来休息。 吴纯蕴此时正在睡觉,我从床上把他拽起来,说了事情的经过。 吴纯蕴温和的笑着,目光漂移着,我感觉很暧昧,连忙转移话题,“大白天的,你怎么睡觉?” 吴纯蕴揉了揉花瓣嘴唇,“你们那个校长,真是好色,听他老婆满口的胡说八道,死活不听我的,在学校里布下结界,想抓住那只鬼,还叫我去守夜,结果一晚上什么事情都没有。” 我笑着说,“其实校长应该叫你睡在这里,看这样一个大帅哥在这里,也许那个色鬼就来找你了,事情就解决了。” 吴纯蕴伸出手来,在我额头上弹了一下,“这事你来做最好,甩掉冥王,睡在我这里。” 我的额头上痒痒的,仿佛是柳条刷过,他的手好软,我的脸顿时红起来,“放屁,小心冥王拧断你的人头。” 吴纯蕴猝然间问我,“安通河告诉你他看到那个同学的时间没有?” 我回忆了一下,“应该是前天晚上。” 吴纯蕴突然间沉默了,我感到奇怪,出了什么问题? 就见吴纯蕴抬起眼来,“我们结界是昨天晚上布置的,而他是在前天晚上就看见了,也就是说,在结界布置下之前,金星星就不在校园里了,不是有点奇怪吗?” 我也感到奇怪,“梁春红看到的是个帅鬼,金星星的长相可以说用难看来形容,这个也对不上。” 不管怎么样,我们决定去看一眼。 我和吴纯蕴到处找安通河,一个同学告诉我们,安通河和三个同学,下午没有上课,不知道去哪里了。 我心里不由埋怨起安通河,不是事先说好了,一起去吗,他为什么单独行动,还带上同学,不知道为什么? 但是现在说什么也来不及了,能做的事就是快点找到他们。 我向同学打听,安通河住在哪里?有同学给了我们指路,我们连忙向那里赶去。 这里到处是写着大大的拆字,最近城市改造,老城区拆迁,这里刚好在拆迁区里,随便找了几户人家,我们都没有敲开门,看样子都已经搬离了。 我和吴纯蕴对视一眼,觉得事情挺难办,这里的空房子那么多,哪一间才是安通河说的鬼屋? 吴纯蕴将我向前面一拽,“往前走。” 我怔了怔,这是要干什么?但是也不好问他,只得走在他前面。 一只大手伸了出来,温柔的抚摸着我的头顶,我顿时觉得脸红,想推开他的手,就听他说,“不要推开我的手,我抓住你,你才不会被鬼上身。” 我想了半天才反应过来,原来他是利用我招阴的特性,正在找鬼呢。我顿时气不打一处来,“你上次也这样干,这次又这样干,想干什么?” 第七十三章 你没来过 吴纯蕴揉着我的头,理直气壮地说,“我每次利用你招鬼,我都守在一边,上次是这样,这次也是这样,我可没有把你放出去单独面对威胁。” 我送给他一个大白眼,“上次你人呢!明明是小奶猫出来救了我。” 吴纯蕴温和的笑了,“你怎么不问问山大王为什么来的那样晚?而且他一离开你,就遇到了我。” 我哼了一声,如果他这次在失踪,我一定打他一顿,打不了就抓他的脸,反正他最爱他的脸了,这惩罚一定足够。 我生怕再发生上次的事情,一个不留神,他就不见了,我伸出双手来,想掌握住他的手,按在头顶上,可是一伸手,却发现,头顶上空空荡荡,回头一看,哪里吴纯蕴有人影啊!他又消失了。 我无语,刚才还听见他说话呢,我叫了一声,“吴纯蕴?” 温和的声音从耳边传来,“不用怕,我跟着你呢!”我定睛一看,原来是一只纸鹤发出来的声音,一拳头砸落了纸鹤,吴纯蕴轻轻的笑了,“它坏了,我可就跟你失联了。” 我只得捡起纸鹤来,藏在脖子后面,向前走去。 太阳光渐渐消失了,换上了月亮薄的像水一样的光线,两边的房子的灯多半是关了,只留下黑漆漆的窗户,像是鬼的眼睛,旁边的路灯因为要拆迁了,坏了也没人管,路面上很黑,只听见我一个人走路的声音,我心扑通扑通的跳,不由得埋怨,为什么苦差事总是我? 突然,一道黑影窜过,吓了我一跳,传来喵的一声,又细又稚嫩,应该是一只小奶猫,我不由得想起了我的小奶猫,追着声音望过去,黑乎乎的一栋屋子又高又大,有三扇黑漆漆的窗户,有一人多高,窗户台上,趴着一团小小的肉墩,看不清楚是什么东西,就是那两只眼睛,又圆又亮,就像是两个电灯泡。 我走了过去,吴纯蕴在纸鹤里问,“看见什么了?” 我说,“上次安通河跟我提起过,他看见金星星的时候,有一只小黑猫。” 吴纯蕴不再说话,我想还是默许了,我来到了这个窗台前,果然,这是一只小黑猫,不过很是奇怪,他全身漆黑,这黑色却带着金光,就如同是熠熠发光的黑曜石,漂亮之极,尤其是两只眼睛,又圆又亮,跟小奶猫的一样,是黄色的,让我感觉熟悉得不行。 他大概就几个月大,在我面前低低的叫着,那声音就像撒娇一样,我伸手抱住了他,就在这时,黑漆漆的窗户里一道精光闪过,一张模糊的脸陡然间出现,瞬间消失,吓得我连连后退。 等我反应过来,再回到窗户前,眼前又是一片漆黑。 我小声跟纸鹤说,“有鬼,快出来。” 那头沉默无语,我吃了一惊,他是出了状况,还是就打算要我一个人去面对。我一时心惊胆跳,我可是没有法术的人,遇见鬼了,我可没有办法,我转身就逃。 可是无论我怎么跑,我发现,我就是围着这个屋子跑,怎么跑也跑不出去。我想那只鬼发现我了,我一看自己暴露了,索性豁出去,转身向大门走去。 两扇大门被风吹得吱吱作响,门缝里透出阴风来,叫我打了一个寒颤,透过门缝我看里面黑漆漆的,没有一个人影,我小心地推开了门,没有想到门咚的一声张开了,就像是欢迎我一样,一个黑暗的世界出现在我面前。 我听爷爷说过,遇到鬼千万不要怕,你越怕鬼,鬼越欺负你,如果你不怕鬼,鬼反而还怕你。 我索性抬头挺胸,大步往里面走,其实两条腿在打颤。 这是一间别墅,中间是高高的天庭,一共三层,太黑了,我看不清楚,每层有几扇门,只能看到所有的门都紧紧的关着,但是这些门缝中,有一些闪烁着精光,有一些却是被黑烟笼罩着,阴冷恐怖。 我掏出手机,借着手机的灯光,看了一下,当时就大惊失色,这前厅摆着几张沙发,沙发上各自坐着一个人,一动不动。 我叫了一声,没有人答应我,我用手机照亮他们看了看,一个一个惨白的脸,漆黑的唇,眼睛向外鼓出,脸上还凝固着被惊吓的表情,应该是被突然吓死的。 我一个一个检查过来,他们随身携带着手机,银行卡之类的东西都没有少,只是手机已经没有电了,不知道他们死了几天了。 就在这时,二楼传来了隐隐的歌声,听不分明,我只能听清几个字,“转圈圈,转圈圈,今天转到你家,明天转到我家,带走谁就是谁。” 我顺着声音望去,那扇门里,隐隐的透视着一道金色的光,让那扇门显得格外洁白,如同是天堂之门。 我小声的问吴纯蕴,“要不要上去?”纸鹤里没有声音,我心沉下去,这家伙到底怎么了?我该不该上去?一大堆问题在我的脑子里打架,我摸了摸脖子,出来的时候,我带着玉坠子,如果吴纯蕴出了事,我抓几只鬼跟他们交换,也许能有点用处。 我顺着楼梯缓缓地往上走,觉得脚下像是很黏,本能的以为是血,用手机照亮一看,红彤彤的,一下子惊呼出声,杀人了。那房间里的声音,陡然间停止,四下里一片寂静,就连风都停止了,沉闷的吓人。 陡然间,我的脖子里刮过一丝凉风,听到了低低的一声,“我还以为你不来,你到底来了,还是快点回去,再带几个人来,不然的话,谁也不能活着回去。” 我第一反应,这是鬼,可是听到了咚咚的脚步声,这才反应过来,这声音是安通河的,等我扭过头来再看时,大门洞开,安通河应该出去了。 我这下矛盾了,要听安通河的话回去带人来,还是自己一个人上去,看个究竟,我斗争了半天,还是决定要去看一看,不是还有一个人,金星星还没见到呢,对了,安通河还带着三个同学,为什么也不见。那些死人,我确认过,没有一个是我的同学。 我决定还是去那间房子看一看,也许能有什么线索。 只是这些血是谁的,是我同学的吗?我不确定,只觉得危险性很大,不由得将手放在了刺青上,万一是人不是鬼,我就找冥王。 我来到了门口,这是二楼的第三扇门,这扇门比别的房门要大一些,应该是主卧室,门怎么推也推不开,我用脚踹两下,没有反应。 陡然一声猫叫,吓得我两手向上扬起,将什么东西抛上了天花板,这才想起来,我还抱着一只小奶猫呢。 这只小奶猫在天上打了一个翻转,向下落下来,我连忙冲过去接住他,脚下一滑,撞开了身边的一扇门,我滚了进去。门在我身后咚的一声关上了,我爬起来就去拉门,可是门怎么也拉不开。 我环顾着这间房子,这间屋子里,空空荡荡的,只是四个角,有四支没有燃完的蜡烛,屋子的正中间,还放着一些盘碗,里面的大白菜已经长霉了,应该是几天前,有人来到这里,吃了东西,遗弃在这里的。 我检查完这些菜,顺着墙角,开始检查这些蜡烛,突然间又听到了歌声,“转圈圈,转圈圈,今天转到你家,明天转到我家,带走谁就是谁。” 时隐时现,是四个女生在唱,那声音又尖又细,顿时,恐惧就像是潮水一样,把我吞没了。 我又听到了一声,“人不够,再带人来啊!”还是安通河的声音,透过门缝传进来,沙哑冷酷,叫我打了一个冷战,觉得四周实在是太静了,连风都停止了。 我连忙冲向门口,想找到安通河,问问他身上发生了什么事情?可是我打不开大门,我拍打着门,冲着外面大叫,“有人么,快来救我。” 我开始觉得不对头,我不是最容易招鬼的吗?为什么这里死了人,我却找不到一只鬼。 我掏出了玉坠子,对着四面八方全转了一圈,玉坠子里什么也没有。 我突然意识到一件事,我忘了问小奶猫这个玉坠子收鬼的范围是多少?如果这些鬼不在我的范围内,我是不能把他们收进来的。 就在这时,远处传来了钟声,这是这座城市明代建设的钟楼,现在还在报时,天已经大亮了,一道阳光从窗户里射进来,我一拉门,门开了,我想我该回去了。 一回到学校,我就连忙去找吴纯蕴,看他出了什么事没有?吴纯蕴的办公室里没有人,中午的时候,我坐在食堂里吃饭,一只手揉了揉我的头,“我带你出去吃。” 我一回头,是吴纯蕴,高兴地跳了起来,“吃什么?” “馋猫,吃鸡腿儿。”吴纯蕴转身就走,我跟在后面,说了我一路上遇到的事情,最后说,“因为没有找不到你,我不知道该不该报案,所以没有报警。” 吴纯蕴点了点头,“你做的对,这些事情就算是找警察来,他们也解决不了。” 第七十四章 谁勾引了谁 吴纯蕴带着我附近一家餐厅,我在门口滞了滞,这家餐厅看起来很豪华,是要在这里吃吗?可是吴纯蕴已经大步往里面走了,我跟上来,小声地说,“虽然昨天晚上很可怕,但是你不用这样安慰我,吃这么好的餐厅。” 吴纯蕴笑着伸手揉了揉我的头,“穷鬼,这家餐厅有什么好的,我常吃。” 我顿时觉得天都亮了,马上问吴纯蕴,“你点得起几盘菜?我的饭量可大了,一顿吃四个鸡腿儿。” 吴纯蕴笑着推着我的头,往里面走,“你吃四个,我吃六个,没问题。” 果然,吴纯蕴点了三盘鸡,口味各不同,又点了一盘鸡腿,算起来刚好是十个鸡腿。我顿时觉得饿了,早上一回来我就去找吴纯蕴,没有吃饭,现在又到中午的点儿了,早就是前胸贴后胸了。 我的嘴里塞得满满的鸡腿,担心的望着吴纯蕴,“你跑哪去了?” 吴纯蕴咬着爱神之弓的嘴唇看着我的样子,一脸的鄙视,“你是饿死鬼啊,吃完了再说。” 我笑着摇了摇手里的鸡腿,示意他接着说,“我遇到了一个熟人,那是谁?” 我摇头,“你的熟人我怎么认识?” 吴纯蕴也拽下一个鸡腿来,“说出来吓你一跳,是山大王。” 我当时就怔住了,“这些事情跟山大王有关?”我想冥王说过,山大王受了重伤,难道他需要人的鬼魂,滋补身体? 吴纯蕴也咬着鸡腿,“我跟了他一路,他好像知道我在跟他,也不躲避,把我引开了,等我回来,再去找你,你就不见了。” 他发愁地看着我的吃相,“你上一世一定是饿死的。” 我才不管他说些什么呢,我早就饿得没力气说话了,自从怀了孕胎,我好像特别能吃,一个人能吃三个人的饭,妈妈一直都以为我有了毛病,找了无数的医生,也看不好,所以才叫我报的医学院,好自己照顾自己。 我们商量好了,今天晚上,在去那里看一看。 傍晚的时候,满天金光,我们来到了这个地方,这个地方显得十分破败,高高的别墅上多了一层金光,看上去不那么恐怖。 我们选这个时间点,一是因为,可以借着有太阳光,阳气足,我们可以进去查看一番,二是因为,查看完不需要等多长时间,就到晚上了,我们就可以找鬼了。 远远的冷风送来了几下钟声,叫空气分外凄厉清凉,我拉了一下衣服,还没有进到屋子里,就觉得冷了。 吴纯蕴脱下他的蓝色运动服,披在了我的身上。 不知道是谁,把大门锁上了,我拿着那把生锈的大锁,有点诧异,看着这把锁生锈的样子,至少有两三年没有打开了,可是我昨天过来的时候,门可是自己开的。 吴纯蕴却不以为然,“大概是鬼帮你打开的。” 我一时间觉得难以接受,这样一来,也就是说,我知道有两个同学死在这里了,一个金星星,一个安通河。 吴纯蕴揉揉我的头,我尴尬地躲闪着,吴纯蕴却举着我的黑色简易发卡冲我笑了笑,我翻了一眼他,“你要东西说话,不要动手动脚。” 他温和的笑了笑,弯下腰来,用简易黑色发卡对着那个铁锁扒了几下,铁锁吱的一声,就被打开了。 我顿时愕然,这家伙不是捉鬼的吗,怎么还会开锁?想起他在跟踪我,我拉了一拉披在身上的他的外套,感觉十分不好,我要不要冥王头一把很难开的锁,保护自己呢? 正在我胡思乱想时,吴纯蕴已经推开门进去了。 一阵烟尘扑面而来,一面几张破旧的沙发,躺着几具尸体,跟我昨天看到的一模一样。 我点头称是,就是这里了。 吴纯蕴却摇了摇头,“不对,地面上有这么多的灰尘,为什么没有你的脚印?” 我低头一看,地面上浅浅的一层灰,一串脚印,明显是男人的皮鞋,旁边还有一串猫的脚印,和一串我叫不出来名字的脚印,小小的,梅花状。 我指着那串脚印问吴纯蕴,吴纯蕴告诉我,那是黄鼠狼的脚印。我脱口而出,山大王。吴纯蕴顺手就揉了揉我的头,“白痴,山大王的脚印比他大得多,这是一只小黄鼠狼,顶多十几岁,而山大王至少上千岁了。” 我尴尬地笑了笑,每次山大王出现的时候,要不就躲在我身后,要不就黑灯瞎火,我又没有看清楚山大王长什么样,怎么知道它的年岁?我恨恨地想,哪天吴纯蕴出个洋相,我也叫他一次白痴。 我们过去,吴纯蕴查看那几具尸体,从裤子口袋里掏出一张符咒来,贴个把这些尸体的额头上,我知道,有黄鼠狼就有可能有山大王,如果山大王出现了,这些尸体就有可能诈尸,吴纯蕴是在防范山大王。 他又掏出几张符咒来,几具尸体的头顶上方点燃了,口中念念有词,闭上眼睛,应该是跟那些鬼交流事情的经过。 我看不见鬼,但是听见他在跟什么人说话,我想,他是在跟这些鬼交流。我抬眼看了一眼天,傍晚时分,金光灿灿,就连这具尸体都镀上了金,这个时候,鬼会出现,可见吴纯蕴的功夫不是一般。 等吴纯蕴睁开眼睛,我马上追问他得到了什么消息。 吴纯蕴叹了口气,“他们是出于好奇进入这间房间的,被忽然冒出来的一团火球活活吓死的。” 我有点惋惜,“那他们怎不去投胎?” “不甘心,连自己怎么死的都不知道,所以滞留在这里,希望再次看到那团火球,找出自己死亡的原因。”吴纯蕴漫不经心地说,看我一脸的沮丧,又想伸手揉我的头,我躲开了,吴纯蕴说道,“不过收获了一个大消息,你们同学确实来过,是一个男生,昨天在这里住了一晚上。” 我连忙问,“那他活着吗??”我不知道是金星星还是安通河,不管是谁,我都担心。 吴纯蕴欲言又止,只是小声的说,如果你碰到了他,不要跟他说话。 我心里咯噔一下,这个同学一定死了,因为爷爷跟我说过,如果有鬼跟你搭讪,千万不要跟他说话,不然的话,他会带你走。 我跟着吴纯蕴上二楼,吴纯蕴把二楼的门一间间打开,都是一些破旧的家具,样式陈旧,落满了灰尘,就连窗户上都蒙着一层厚厚的灰。 重点不是这里,重点是,这些房子里那个大大的男人的脚印,几乎每一间都有,也就是说,他走遍了每一间房间。 吴纯蕴指着这些脚印,“它们都指向床底下和柜子前,而这些地方都有翻动的痕迹,他应该在找什么东西。” 我脱口而出,“会不会只是一个小偷?” 吴纯蕴不置可否,只是按照这些脚印的路线,翻动着这些东西,我在一边帮忙,床底下和柜子里不过都是一些丢弃的本子,破旧衣服之类的东西,没有什么可值得偷的。 吴纯蕴这下确定了,“不是小偷,他一定在瞧什么珍贵的东西,你跟他翻的很仔细,几乎将床底下和柜子里的灰尘全部抹去。” 我惊叹了吴纯蕴的判断力,但是,又奇怪,会有什么珍贵的东西藏在这些地方? 吴纯蕴来来回回的在这些房间里走动着,最后,停在了一处被撬起的地板前,应该是那个小偷撬的,他到底在寻找些什么东西? 远处的钟楼,咚咚的作响,让空气多了几分冷森,把阳光敲散了,天彻底的暗了下来。 我觉得吴纯蕴多余,“你去问问下面几只鬼不就完了?” 吴纯蕴苦笑一声,“这个人应该带了结界,那几只鬼根本看不到他,而且,那几只鬼太执拗了,非要守在那里等精光,哪里也不肯去,什么都没有看见。” 我听到这些话,为什么大脑里冒出来四个字,鬼话连篇。我想跟吴纯蕴说,可是,我又有什么证据呢! 吴纯蕴掏出一张符咒来,点燃了,叫空中丢去,这张符咒悠悠哒哒地飘了起来,吴纯蕴紧跟而上,我也跟了上去。 这张符咒飘过一间间屋子,在一间屋子里,我听到背后有人在叫我,“再带一个人来。” 我扭过头去看,根本没有人,等我回过头来,吴纯蕴就不见了,我冲出门来,在隔壁的房间找他,两侧的房间都没有人,这下又剩我一个了。 我顿时满身冷汗,刚才吴纯蕴说过,那个人会做结界,也就是法力高深,碰到我这个连皮毛都不懂的人,杀死我岂不是像一只小虫子一样?我越想越害怕,大声的叫了起来,“吴纯蕴,吴纯蕴……” 空旷的房子里,只有我的回声,显得这个屋子更加的大,更加的空旷。 我小声嘟囔着,“大家都是同学,不要害我啊!”我摸出了手机,借着手机的灯光,寻找起来。 那一道黑影一闪而过,有个声音在叫我,“沈如,你带着几个人来?” 第七十五章 做游戏 我顿时背上一凉,头发竖起,抓紧了脖子前的玉珠子,缓缓的转过身来,我身后,赫然是安通河。 安通河的脸色铁青,嘴唇发黑,头发竖起来,眼神直愣愣的,盯着我,嘴里说着话,却没有什么表情,我看到很多次这种表情了,都是鬼的表情。 我打开玉坠子,对准了安通河,安通河一瞬间闪开了,快的像是一只狸猫,鬼的速度快,在我意料之中,所以我只管抓着玉坠子跟上去,如果我把安通河抓回来,问问他,一切就清楚了。 可是安通河的速度太快了,在每个房间不停的穿梭着,三下五除二就把我甩掉了,我跑得气喘吁吁,捂着肚子蹲下来,肚子又饿了,现在饿的速度越来越快了,我问候了一下安通河,你好端端的穿墙而过就行了,为什么是每个房间都走门,叫我以为他的速度我能抓住他,跑了大半天,也是白费力气。 我觉得这个安通河打的主意,就是消耗我的体力,这不快不慢的速度,我舍不得放弃,又叫我抓不住,拿捏的刚刚好,他一定是精心算计过的。 我坐在地上,打量一下我所在的房间,一张床在正中央,屋的四角没有摆放东西,墙角下放着四支蜡烛,燃到了一半,地上一摊蜡烛油,反射着月亮光。 突然间,那四只蜡烛被点亮了,火苗一跳一跳的,映着一丝苍白的手,这只手五指纤长,几乎看不到指关节,完美之极,涂上红红的指甲油,跟着唱起歌来,“转圈圈,转圈圈,今天转到你家,明天转到我家,带走谁就是谁。” 声音绵长,凄厉无比,我感觉到不好,举起了玉坠子,可就在这时,我背后什么东西重重地砸在我背上,我咚的一声倒在地上,玉坠子飞了出去,等我爬起来时,那个玉坠子也不见了踪影。 我心疼不已,这个是我手里唯一的致命法宝,丢了它,我就是什么都不会的一个普通人,怎么对付鬼? 我面前,火苗越跳越高,一个白白的身影显现出来,叫我伸出手来,“跟我走吧!” 我紧张地抓紧了外套的口袋,外套的口袋发出了纸张被揉搓的声音,我突然想起来,这是吴纯蕴的外套,他口袋里装的应该是符咒。 我掏出一张符咒来,向着那个白影扔了过去,那个白影一闪,围着我旋转起来,他的速度太快了,在我面前就像一道白色的链条,我根本分不清他的头在哪里,我慌了神,抓着符咒,一动不敢动。 这样,鬼不敢靠近我,我也不敢动,我们就这样僵持着,足足听到了两次钟声,也就是至少过了一小时。 我觉得我的两条腿发软,冲着那鬼叫道,“你转晕了没有,你到底想干什么,跟我说。” 那道白影才停下来,捂着胸口大口大口的吐,连声埋怨我,“你早点说嘛,我头都昏了。”原来鬼也会晕啊! 等那只鬼不再吐了,她抬起头来,我顿时一惊,这张脸清秀之极,带着江南的灵气,温婉之极。 他看我死盯着他,哇哇得叫起来,“看什么看,色狼啊!”竟然是一嘴东北话,纯正之极,爷们儿之极。 我顿时失语,那个女鬼看我被吓到了,叉着腰冲我喊,“就这点胆,还来抓我,不想活了。” 我承认他说的都是真的,只是这样一个婉约的女人,这么一个形象,在操着一嘴东北话,反差之极,是个人就接受不了,别说是一只鬼。 我摇晃了一下我手里的符咒,“别叫了,我有事问你,我同学去哪了?” “放屁,明明是你同学勾走了我的男人,我没找你要人,你到找上门来抓我!”一串东北话像小钢炮一样喷出来,丝毫没有婉约之气。 我无语地撇了撇嘴,“你长得像姑娘,一说话,纯粹爷们儿,我要是你男朋友,也会被你吓走的。” 他苦笑了一声,“我就一爷们儿,如假包换,怎么啦!” 我顿时无语,那你干嘛长得像女人,还打扮成一个女人,出来色诱吗?问题是你还引诱的是一个女人。 他摆了摆手,“我根本就不打算引诱你,我就是来抓你的。” 我揉揉肚子,这个家伙别是冲着我的阴胎来的,他的目光垂下我的肚子,“你怀孕了?还是一只鬼?”他的表情极其好奇,竟然伸出手来想摸我的肚子,一脸的羡慕,“要是我能生孩子就好了。” 我向后退了一步,不让他接触到我,同时觉得他的话好奇怪,一个男人怎么想生孩子?我琢磨了一下,“你不能生育?”我上下打量了一下她的打扮,竟然脱口爆出了一句,“没有性功能?”我想把那句话收回来已经晚了,一阵阴风刮来,我重重地砸在了门上,门咚的一声敞开了,我摔在了地上。 这一下子我摔的不轻,头嗡嗡作响,四肢半天都不能动,而那只鬼就逼到了我的眼前,双手掐住我的脖子,面目狰狞,像是想娶我的性命。 他一手掐住我的脖子,一手向着我的肚子摸去,“如果我是你,我就能生孩子了。” 我感到大事不妙,拼命的挣扎着,艰难的叫道,“你不是要我同学吗?放过我吧!”声音嘶哑到我都听不下去,我可不是把我同学往风口浪尖上推,只是一时的权宜之计,只要他松开手,我就用符咒打他。 我这时大脑才清醒过来,他又没抓住我的四肢,我的手还能动呢!我拿起符咒来,就向着他的额头拍去。 他被吓了一跳,窜到了一边,那符咒像是有灵气一样,紧紧的跟着他,我爬起来,双手抱住嗓子口,连连咳嗽着,突然就听到了纯爷们儿的大笑声,发现那只鬼一点事情都没有,再看那只符咒,只是围着他旋转,却没有进一步的动作。 我对符咒几乎是一窍不通,知道自己发错了符咒,连忙翻找外衣口袋,抓出一大把符咒来,这些符咒写的像天文文字一样,鬼才知道写了些什么,有什么用处。 我抓起一把就向着那只鬼丢去,那只鬼转身就跑,我爬起来,追他就跑,“你停下来,快停下来,告诉我,我同学在哪里。” 可是那只鬼哪里肯听,穿墙而过,不见了踪影。 我跑得气喘吁吁,停下来,叉着腰捂着肚子,跟鬼斗速度,想都别想,更何况他们还会穿墙呢! 我走出这间房间,来到了他穿越进去的那个房间,推开门来,迎面就是黑乎乎的十个手指头,直奔我的眼睛。 我想都没有想,一把符咒丢了出去,只听到啊的一声大叫,什么东西从我身边穿越而过,我转身就追了下去。 事实再次证明了,千万别跟鬼斗速度,穿过几个房间后,这只鬼又不知去向了。 我肚子咕咕的叫了起来,我现在饿的是一步路都走不动了,全身都软下来,坐在地上。 可是吴纯蕴还是没有踪影,我不由得破口大骂起来,这个家伙,纯粹找我来找鬼,鬼找到了,他去哪里了? 骂了一会儿,觉得不合算,吴纯蕴听不见,我的肚子倒是更饿了,觉得骂人的力气都没有了,我就爬起来,向门外走去,这间屋子里有鬼,我可不想呆了。 就在这时,我的身后传来了咚咚的脚步声,声音沉闷,阴森恐怖。 我下意识的伸进外衣口袋装符咒,可是两手一抓空,顿时心里大叫不好,我的符咒用完了,可是那只鬼又找上门来了,我想都没有想,拔腿就向门外冲。 而那脚步声,就在沉静的夜里响彻着,紧紧的跟随着我,吓得我声嘶力竭地叫了起来,“吴纯蕴,吴纯蕴,快来救我。” 身后传来了一声,“沈如,不要怕,我是安通河。”声音中带着轻笑,像是看不起我一样,我心里不停的问候着他,你死了都不放过我,小心我找冥王把你下油锅。 我哪里敢答应,不顾一切的往前冲着,暗暗祈祷,吴纯蕴,快点出来。 我叫了半天吴纯蕴,陡然间想到,刺青里还有个冥王呢! 我拼命的抓刺青,一阵烟雾升起来,一只冰凉的大手搂住了我的腰,另一只冰凉的大手死死地捏住了我的下巴,阴森森的一句,炸响在我的耳边,“大半夜的在马路上干什么?” 我早已跑得气喘吁吁,指着后面说,“我来找我同学,后面有只鬼在追我,想要我肚子里的孩子。” 冥王丢下我,迎着那个人而去。 一瞬间,就听得,凄惨的叫声响彻夜空,鲜红的鲜血点燃了夜色,地面上一片血迹,如同是灿烂的彼岸花,撕破的衣服在空中飞舞着,拳头击打肌肤的声音,清脆而响亮,就像是春节里,人们在欢天喜地的做糯米糕一样。 我在一边听着这声音,一边擦着满头的汗,平复着自己的气息。 突然间,我想到有一个问题,冥王这个打法,不太像是在打鬼,倒是像在暴打一个人。 第七十六章 同学消失了 我蹑手蹑脚地走过来,就见冥王一手提着一个人的脖子,就像提着小鸡一样,对准了他的头,像是打沙包一样,那个男子毫无还手之力。 我一时于心不忍,说起来,此人最多是个色狼,打成这样,也就算了,再打下去,冥王的手劲儿,就是真的在做糯米糕了。 我连忙拦住冥王,“打错了,是个鬼,不是人。” 冥王愣了一下,松开手来,这个人仰面朝天翻倒在地上,一动不动了。 冥王一手抓起我的一只胳膊,“我只看见了这个人,没有看见鬼跟着你。” 我摆了摆手,大概你一出现,就把那只鬼吓跑了,这只倒霉鬼跟在后头,被你打了。这下更好,鬼没捉着,倒是欠了一条人命,我急忙问冥王,“他死了没有?” 冥王面无表情,若无其事的一招大手,一只鬼出现在我们面前,鼻青脸肿,那个头,比猪头还要大一圈,根本看不出来长什么样,我连忙对他说,“对不起,打错了。” 然后全部推给冥王,冥王大手一伸,就把这只鬼又重新装进了这具身体里。 我低头看了一下这个人,他就算是活过来,怕也是毁容,外加全身瘫痪了。 我责怪的白了一眼冥王,冥王却像是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一样,一把捏住我的下巴,“最好没有下次。” 我想骂冥王一句,却被面具下阴森的目光逼了回来,我只好蹲下来,翻找这个人的口袋,希望能够找到他的身份证之类的东西,找到他的家人,好好医治,最多我出钱了,再说我也是学医的,照顾他一生就是我的事了。 我找到了一张被鲜血浸透的学生证,竟然还是我们学校的,打开一看,鲜血映红三个字,安通河。 我气得跳了起来,踢了冥王一脚,当然没踢着,哭着跟他喊,“这是我同学,是跟在后面保护我,你怎么问也不问,把他打成这个样子了!” 冥王一只手摩擦了一下面具,声音懒洋洋的跟我说,“什么名字,我回去加他十年寿命。” 我这才作罢,“帮我把他送回去。” 冥王伸出手来,把我夹在了左胳膊下,一手拎着安通河,向着学校飞来。 到了学校的草地上,他把我和安通河放下,想跟我说什么,只是抽了抽嘴角,“我去拿药。” 我气哼哼地说,“快去,死鬼。” 他一把捏住了我的下巴,“叫夫君。”声音温和极了。 我一想,他的药肯定比人家的要好,安通河还需要他的药呢,红着眼睛叫了一声,“夫君。” 他满意的化作一圈烟,钻进了刺青不见了。 我拨打手机,叫来几个同学,把安通河送进了医院。 等我们从医院忙回来,已经是中午了,我饿得几乎走不动路了,最近饿的频率越来越快,我的大脑里只有两个字,鸡腿。 正在想时,我面前出现了三只鸡腿,我抬头一看,真是吴纯蕴。 我抓起鸡腿就往嘴里塞,看到吴纯蕴啧啧称舌,“你是一群饿死鬼投胎。” 我嘴里塞得满满当当,抬头冲他笑了一笑,“你饿了一天一夜试一试。”这话说的含含糊糊,我也没管他听清楚没有,就去忙我嘴边的鸡腿儿了。 他坐在我身边,拿出纸巾来,抓起吃鸡腿儿,刚想吃,被我一把夺下来,我嚼着鸡腿示意他,还不够我吃的,叫他再买一点来。 他离去了一个小时,才回来,又多了一个外卖袋。 我的肚子已经填的差不多了,满脸笑容的问,“怎么这么长时间?” “这是市中心百年积家的鸡,要排队才能买到。” “你吃东西就要讲究啊!”我说这些鸡怎么这么好吃,我也没客气,打开外卖袋,抓了最肥的一只鸡腿,慢条斯理的尝起来,连连点头,“是好吃。” 我们家在农村,做什么东西都是大锅炖,做的这样好吃的鸡腿,我倒是头一次吃到,恨不得能多吃两只。 他笑着揉揉我的头,“还有,不要着急。” 我问他,“你又跑哪去了?我差点被鬼打,更要命的是,我家冥王错把安通河当成色鬼了,悬点要了他的命。”我大概说了事情的经过,吴纯蕴一边听,一边捂着嘴笑,我心里直嘀咕,他的动作真是温柔可亲,如果不是长了男人身,完全可以当女孩儿了,我又想起那个美女汉子来,这一人一鬼,说起来有相似之处,又有不同之处。 相似的是,都清秀可人,女孩子还漂亮,都是男儿身,爷们儿心,同样温柔款款。不相似的是,吴纯蕴更英气一点,那个美女汉子,如果不开口,妥妥的一枚大美女。 吴纯蕴伸手揉了揉我的脸,“别犯花痴,好好吃鸡腿儿。” 我白了他一眼,“你还没说你自己呢!” 吴纯蕴慢条斯理地撕着鸡腿肉,“昨天一晚上都很平静,什么都没有发生。” 我气坏了,拎起了鸡腿就砸他的头,昨天晚上,我鸡飞狗跳,他却屁事没有,就把我丢给鬼,看热闹吗? 他抓住我的手腕,接过鸡腿儿,塞进我的嘴里,“当然,我调查清楚了,我想,这事情今天晚上就会有答案。” “那我们现在干什么?” “去把安通河的鬼魂招出来,问问情况。”吴纯蕴还是慢条斯理,一点都不着急。 安通河受伤的状况,想问他事情,只能问他的魂魄了。 我们回到了医院,安通河还在重症室里,因为是我送安通河进来的,所以医生把我们放进去了。 吴纯蕴在病床前摆好了带来的香案,上面放着香炉,插着线香。 安通河需要随时监护,所以小护士就在一边,看着我们的行动,指指点点。 吴纯蕴把手指竖在花瓣嘴唇上,做了一个噤声的动作,引得小护士连连发花痴,看着他傻笑,这下彻底安静了,我没想到美男计还有这样用的。 吴纯蕴掏出符咒来,手指一点,符咒就点燃了,小护士惊呼起来,吴纯蕴再次做那个动作,再把小护士迷倒,安静下来。他把这张点燃的符咒在香炉的上方环绕着,嘴中念念有词,腔调很好听, 不一会儿,吴纯蕴就开始对着空气说话,我拽了一下吴纯蕴的胳膊,吴纯蕴又点燃了另一张符咒,在我眼前晃了晃,这样我也能看见鬼了。 我看见安通河站在我们面前,四肢都像被拆下来一样,脑袋悬垂着,就像一个大猪头,嘴角还淌着血,顿时觉得对不住安通河。 安通河看到我,吓得跪下来,拼命的给我磕头,“饶命,饶命。” 我连忙拉起他来,“你死不了,还会多十年的寿。”安通河根本就不相信,大口大口喷着血嚎叫,“我没有打你的主意,不是我叫的你,我是被鬼控制了,我不想叫你。”我有点儿奇怪,“你是怎么摆脱鬼的?” “不知道谁一大把符咒打过来,那只鬼就跑了,我就自由了。”安通河说完,我马上指着自己的鼻子,“是我,是我。” 就听吴纯蕴问,“你找她干什么?” 安通河说一句话,就喷一口血,“做游戏。” “什么游戏?” “拍肩游戏。”说到这句话时,安通河诡异的笑了。 “你参与了吗?” “人数不够,我没有参与。” “你不是找了三个同学吗?” “走到半路,当中有个同学害怕了,他跑回去了。” “谁叫你做的这个游戏?” “梁春花。” “她人呢!” “在屋子里跑了。” 吴纯蕴又问了一些别的事情,送安通河回到了身体里。 吴纯蕴一脸的凝重,“现在我们要回到学校去查一查了,有多少同学参与了这个游戏?” 我有点奇怪,“做个游戏怎么了?” 吴纯蕴告诉我,拍肩游戏是个鬼游戏,就是四个人,找一间闹鬼的屋子,站在房子的四角,第一个人开始往前走,拍前面一个人的肩,第二个人感觉到有人拍肩后,接着往前走,拍第三个人的肩,下面就是第三个人照做,排第四个人肩膀,第四个人又去拍第一个人的肩,循环往复,直到没有人拍他的肩。 我瞥了他一眼,“说重点。” 重点是,这当中会多出一个人来,或是是缺少一个人。 我一下子想起那首歌来,“转圈圈,转圈圈,今天转到你家,明天转到我家,带走谁就是谁。” 我们回到学校,查找同学,发现又少人了。 在同学中一询问,才得知,被自己的同学叫出去玩儿了。以至于去了什么地方,就没有人能说上来了。 我回到宿舍,发现宿舍里冷冷清清,一个人都没有,不由得担心起我那天抱回来的小奶猫,吃饱了没? 连忙给他又是弄牛奶又是弄猫粮,忙了半天,小奶猫自始至终没有出现,不由得有点担心,他才那么小,跑出去,会不会大狗大猫被欺负? 我出来找小奶猫,听见了呜呜的叫声,我顺着声音走过去,发现墙角下,有一个白色的影子在哭,我正要上前,那个白色的影子瞬间消失了,吓了我一跳。 第七十七章 隔壁的别墅 我有点儿奇怪,大白天的,鬼也能够出来吗? 就听见喵的一声,什么东西跳进了我的怀里,我抱住一看,居然是小奶猫,笑着掐了掐他的头,“跑哪去了,叫妈妈担心死了。” 小奶猫好奇地瞪着我,好像没有听懂我的话,我刚想往回走,身后又传来了哭声。 我回过头来,那个影子又出现了,我看了一下四周,没有人,就朝着那个影子叫道,“你有什么事?” 那鬼哭着说,“你们都走了,没人跟我玩了。” 我可没有打算跟鬼玩,爷爷可说过,如果遇到坏心肠的鬼,他会把你带到地府去的,只是,那只鬼哭的很可怜,于是我问,“你们在什么地方走散的?” “我想不得来了,我只记得大爸爸带我去找小爸爸吧,我们走丢了。”那只鬼嘤嘤地哭着,模样可怜楚楚,我见犹怜。 我看这只鬼死了很久了,流连在这里,应该很多年了,不由得起了同情心,“你在这里等着我,也许我能帮帮你。” 那只鬼很高兴的说,“姐姐,不如你跟我们一起去玩儿吧。” 反正我是要找她的,也想知道她住在什么地方,就问什么地方。 她说了地址,我觉得这个地址好像很熟,一直没有反应过来,等她走了,我陡然间反应过来,那你不是安通河家吗? 我急忙去找吴纯蕴,吴纯蕴又消失不见了,我心里直骂,这个死人头,需要他的时候一定消失。 很快到了晚上,一张纸鹤落在了我的头顶上,吴纯蕴的声音传了出来,“快点,集合。” 我按照他说的地址,来到了校门口,就见他背上背了一把桃木剑,背了一个繁复的民族艺术口袋,穿了一身黑色的中式服装,脚上蹬着一双黑帆布鞋,已经等在那里了。别说,他这一身打扮,颇有点翩翩游侠的味道,比起平常的秀气,多了几分英武。 他伸手一撸我的头,推着我就走,“懒蛋,快点儿,我们要跟不上了。” 我纳闷,“跟谁??” 他指着我们面前一群穿着五颜六色的同学,“如果我查看没有错,就是这几个同学。” 这几个同学一共四个,都是我们班的,平常不太说话,名字只知道个大概,因为我不喜欢八卦,他们的情况我一无所知,只是知道这几个同学不太喜欢拉帮结队,今天竟然凑到了一起,一定有问题。 他们上了公交车,吴纯蕴掏出一个口罩递给我,自己也摸出一个口罩戴上了,我们在他们后面,也上了公交车。 这辆公交车在安通河所在的小区停了下来,看起来,安通河说的一切都是真的。我跟吴纯蕴落在后头,我说了我看见那只鬼的事情,吴纯蕴露出了理解不了的表情,我不明白为什么,用食指捅了捅他,他小声跟我说,“她竟然在你面前自动现身,为什么不上了你的身,把你带过来。” 我撇了撇嘴,大概是冥王的阴气太重,普通的鬼不敢上我的身吧。 吴纯蕴对我的说法却不置可否,“以我的直觉,她是想抓你,可是为什么没有动手。” 前面那四个人,已经到了我们昨天去的别墅,我和吴纯蕴停止了讨论,偷偷跟上了他们。 窗户里闪现出四根蜡烛,我顿时无语,他们看到那些尸体,没有什么反应,还敢玩鬼游戏,是不是胆子太大了? 我忍不住想从隐藏的地方走出来,去阻拦他们,吴纯蕴按住了我的头,“你去了也没有用,他们不会听你的。”我只得作罢。 隐隐的,那个声音又传了出来,“转圈圈,转圈圈……”这声音分明是那天那个美女汉子的,难道他们一个负责引诱,一个负责抓? 可是,这声音竟然消失了,我有点担心了,“他得手了?” 吴纯蕴摘下了桃木剑,蹑手蹑脚,上了楼,我跟在后面,伸长了脖子,小心的看着一切。 可是这间屋子里空荡荡的,只有四个点燃的蜡烛,我脱口而出,是美女汉子点的,他们并不在这栋别墅里。 我和吴纯蕴找遍了整个别墅,也没有看见那四个同学,顿时感觉到不好,就算是他们的鬼魂被抓走了,至少也应该留下尸体啊,这什么回事? 吴纯蕴紧皱着眉头,坐在沙发上沉默了半天,他身边就是一具尸体,我可不敢坐在那里,一直都站着等着他,我一直在纳闷儿,我在这里,双手抱着肩,跺着脚,还冻得直打哆嗦,他坐在一具冰冷的尸体旁边,居然没有感觉到一丝寒冷,我开始怀念他的外套了。 空气只有我沉闷的跺脚声,叫房间显得更加空旷。 吴纯蕴沉默了半天,骤然间抬起头来,“你在跺脚?” 我顿时舒了一口气,总算有温暖的外套了,连连点头,吴纯蕴温和的一笑,我觉得三月春风扑面,双手都松开了,准备迎接外套,叫他接着说道,“接着跺脚,使劲点。”我顿时身体一歪,是不是他那天把外套借给我,忘了拿走符咒,被鬼打惨了,今天说什么也不肯借给我了,我心里怨念着,难怪你带了一个大口袋来,专门用来装符咒啊。 他见我停下了,马上命令道,“快跺。”口气依然温和,却绝不容违抗,我只好又跺起脚来。 他两只眼睛一动不动盯着我的双脚,极为专注,不停的揉搓着自己花瓣一样的嘴唇,突然间就闭上眼睛,沉思了半晌,陡然间睁开眼睛,快速的摸过花瓣一样的嘴唇,脸上笑容绽开,从沙发上弹起来,走到我身边,拍了拍我的肩头,“好姑娘,干得好。” 我干什么了,我自己都不明白他说的什么意思?他已经转身向楼上跑去了,我连忙跟上去,看着他肥大的外套翩翩起舞,心里极其惦记。 他带着我来到了主卧室,四下里寻找着,吩咐我,“找那个小偷撬过的痕迹。” 我的身体娇小,就钻到了床底下,打开手机,借着手机光,很快就找到了被撬的痕迹,我告诉了吴纯蕴。 吴纯蕴把那张床搬开,又吩咐我,“快点跺脚。”我心里问候了他十八代,你知道我冷,就不能脱下你的外套,展示一下绅士范,就知道叫我跺脚,可是他的口气虽然平淡,可我就是不敢违抗,苦着脸在那不停地跺脚。 吴纯蕴闭着眼睛,一手抱肩,一手揉着花瓣嘴唇,突然对我说,“到那头跺一跺脚。” 我想抓他的脸,跺个脚还碍着你了,只好向后退了一大步,没做两下,他又指挥我,再向前一点,我心里又不由开始问候他的祖宗十八代,跺个脚还要找方位,可又不敢不听。 骤然间,他睁开眼睛,这长长的胳膊揉着我的头,“太漂亮了,好姑娘。” 我还没有反应过来,他就坐下来,用桃木剑翘起地板来。 这里都是由地板铺成的,这间屋子不知道什么时候建的,地板应该是那时候就不下了,都是一些现在看不到的木头,极其坚硬,我听到了金属相撞的声音,我有点好奇,捡起一块木板敲了一下,就是铁做的一样,他的桃木剑是由什么做成的,竟然这样坚硬? 不一会儿,我们脚下出现了一个大洞,我这才反应过来他为什么叫我跺脚。 这应该是一个地道,深深的不知道通向什么地方。 吴纯蕴脱下外套,给我披上,简单的说了句,小心了,就跳了下去。我很是满意,这样绅士才是好娃娃。 这条地道有岔道,吴纯蕴做了一张纸鹤,我们跟着纸鹤,很快就到了一个地方,我从地道里钻出来看了看,跟我们之前来的那间别墅布置一模一样,我四下里找了一下,很快就发现,这些别墅跟之前的别墅布局一模一样。 没有想到这几只鬼还挺狡猾的。 我们很快就找到了同学所在的房间。 我那四个同学,已经熄灭了蜡烛,开始在玩这个游戏了,他们没有事,那个美女汉子纯粹就是把我们吸引到别出去,我和吴纯蕴悄悄趴在门缝上,等着下面的结果。 歌声悠悠唱了起来,“转圈圈,转圈圈……”这声音在干燥阴凉的空气中显得是那样的空旷,飘渺,远处传来了钟声,一下一下和了这声音,让这个声音更加的空灵,叫人感觉到恐慌。 月光淡淡地洒在他们头上,就像是一层波波起伏的白纱,让他们头发花白,骤然间,一股白气冒出了当中一个女生的头顶,这月白纱的颜色,隐隐地加重了,我用胳膊肘戳了戳吴纯蕴,吴纯蕴点起七张符咒来,黑色烟雾跳进了这个房间,将白色衬托得更白了,那加重的白色中,出现了一个鬼影,这是我那天遇到的女孩子。 她长长的伸着手,一脸满足的微笑,跟着这些人转圈圈,轻声哼着那首歌,她的歌声加入这四个人的歌声中,让歌声空空荡荡,阴森诡异。 她的手落在了前面女生的肩膀上,变化成了五指尖尖的爪子,这个女生的魂魄,一瞬间就被揪了出来,凄厉的尖叫着,而这个女生的身体,一脸诡异的笑容,哼着冰冷的歌,着下一个男生走去,走到了下一个男生的身边,伸出手来,又变成了五指今天的爪子,把那个男生抓了出来,而女生的身体就直愣愣地立在那里,依次类推,四个同学的鬼魂都被抓了出来。 第七十八章 治好安通河 这四个同学的鬼魂面面相觑,凄厉的惨叫,看着自己的身子,想钻进去,可是那只女鬼就是抓住他们,说什么也不放手。 吴纯蕴和我推开门进来,吴纯蕴桃木剑对准了这只女鬼,桃木剑穿着几只符咒,符咒呼呼的自然起来,这只女鬼惨叫一声,跪在了地上,她头顶符咒化成一个金圈,她凄厉地惨叫着,“我不去,我要玩。” 骤然间,一声凄厉的惨叫,在我们身后响起来,我回头一看,急忙叫道,“不好,他们被抓走了。” 就在我们做法的时候,我的四个同学的魂魄,不知道被什么鬼抓走了。 吴纯蕴连忙点了一张符咒,就墙的那头传来了叫声,“我不怕你的符咒,如果你敢用强的,我把你们同学的魂魄都吃了,叫他们投不了胎。” 这个声音,一口纯正的东北话,应该是美女汉子,我连忙叫,“你想干什么?” “把我的女儿放了。”原来这个小女鬼是她的女儿。 现在的形势,我们没有办法,只好答应,那个美女汉子又提出,“把所有的符咒毁掉,把桃木剑也毁了。” 吴纯蕴顿时瞪大了眼睛,“你知不知道这是什么桃木剑?上古传下来的宝贝,别说是我,就算是太上老君来了,也不会毁掉它,而且也毁不掉它。” 美女汉子放声狂笑,“牛吹得倒挺大,你有这样的宝贝,早就成神了,在这里呆着干什么?” 吴纯蕴一手揉着爱神之弓,一脸的无奈,“我喜欢干这个,妨碍你了?” “那你给我演示看看。”听到他又直又恨的的东北话,我的脑海中恶补了一幅一个美女叉着腰,跳着叫喊的样子,不由得想笑。 吴纯蕴无奈,只是将桃木剑轻轻往地上一戳,就见桃木剑的四周,地板自动挂出了一个八卦形,地板瞬间粉碎,变成了红色的木屑。 我顿时无语,“你刚才在那边撬了半天,怎么不使出这招来?” 吴纯蕴花瓣一样的嘴唇哆嗦了一下,“白痴,如果你的同学化成了鬼魂,就在地板底下,我要是用出这一招来,他们不就因为霄云散了吗?” 我马上反驳道,“难道你看不出来吗?” 吴纯蕴爱神之弓弯起来,“我只能看到是鬼,不能分清楚是哪个才是你的同学。” 我得理不饶人,“那你就不要叫我白痴。” “好的,懒蛋。”我气得想打他,可是看他那张脸太帅了,原谅他算了。 美女汉子像是被惊吓到了,一直在咒骂那个小姑娘,“该死的丫头,到处给我惹事,看看,这会麻烦大了。” 我们忍耐了半天,他才说道,“把那桃木剑丢到房子底下,你不能掌控它。” 吴纯蕴按照他说的做了,将女孩放出来,小女孩穿墙而过,到了爸爸身边,而那四个同学回到我们身边。 吴纯蕴嘴里念叨咒语,窗外一片金光闪过,那只桃木剑在窗户前悬浮着,就像是一道游龙,气势万千。 吴纯蕴咬破食指,对准了桃木剑一点,桃木剑转身离去。 而借着这段时间,吴纯蕴把那四个魂魄送进了他们的身体里,他们魂魄归位,都吓得跳了起来,尖叫不已。 我问他们怎么到的这里,果然就像我们预测的一样,有个同学提议到这里来玩,他们自己都不知道怎么答应的,一起过来玩一玩。话已说出口,不好推辞,就来了。应该是鬼控制他们答应的。 吴纯蕴手里没有了符咒,别的同学的鬼魂,只能来日再搞了。 陡然间,隔壁传来铿锵跟鸣之声,吴纯蕴手托着嘴唇,“这只鬼比我想象的有道行的多,竟然跑掉了。” 我很是崇拜,他能够从声音就能分辨出来,战局的胜负,只是感到很懊恼,竟然叫他们跑掉了。 回到了学校,那个同学因为受到惊吓,都请假回家,修养去了。 第三天,吴纯蕴准备了足够多的符咒,又来到了这里,他把同学的魂魄都找齐了,就是这些魂魄离开身体时间太久了,不能够还魂。 吴纯蕴又点燃了一张符咒,请来了黑白无常,把这些魂魄交给黑白无常,这事就算完了。 但是这些人当中,我没有看见梁春红,很是为她担心。 我惦念起安通河的伤情来,不管怎么说,安通河是因为我才这样的,冥王不是答应给我要药吗,怎么到现在都不见人? 我回到宿舍,小奶猫迎了上来,懒懒地叫着,我给他喂饱喝足了,抱着他躺到床上,抓了抓刺青,可是刺青半天都没有动作。 这几天宿舍里头没有美女,冥王也不来了,我嘟囔了一句,“该死的色鬼。” 刺青冒出白烟来,“大胆,敢在背后骂为夫。” 我心里话,好话他是一句都听不见,坏话说他马上就冒出来。就在我嘀咕时,一只小小的爪子拍在了我的嘴上,听到冥王的话,这只爪子嗖的就不见了,我扭头一看,那只小奶猫像一道闪电一样,窜出了宿舍。这只小奶猫胆子也太小了,我不由得呵呵地笑了起来。 阴冷无比的一声,“还敢笑。” 我连忙捂住嘴,跟他的那只小奶猫的事情,他轻轻的哼了一声,“为夫有这样可怕?” 我点了点头,“是的,比鬼可怕多了。”他竟然淡淡的笑了,虽然声音不大,但我听见了。 我连忙提起药的事情,“安通河恢复的一点都不好,等着你的药呢!” 刺青里飞出一大包草药来,我连忙接了,就听他吩咐道,“八碗水煮成一碗水,趁着滚烫喝。” 我打开这些草药,都是碎成一段一段的,乱七八糟的,我都不认识,说什么我也是学医的,也认得一些药,不由得问冥王,“这是些什么呀!” 冥王笑道,“这些都是古代的药,如今已经绝种了,只在地府内生长,都是一些好药。” 我拿起来放在鼻子下闻了闻,“我怎么闻到了一股霉味儿,还都是碎片。” “地府里的东西都是这样。”冥王生气地说,大概觉得给我就不错了,我还挑三拣四。我不由得黑了脸,他大概看见了,轻轻的笑了一声,说,“是底下人办的,我没有看。” 我马上命令道,“给我换几包来。”我想了一下,还是那个人办,我得到的草药还是这样,“我家姑娘不是在你们底下做媳妇儿吗?把这差事交给她们做,我才放心。”我琢磨着,这差事是个肥差,如果小姑姑得到了这差事,她们一定在夫家面前有面子。 冥王阴冷的一声,“用不着你命令我,我自有分寸。”吓得我一哆嗦,等我回过神来,他已经不见了。 我正睡着觉,一包什么东西砸到了我的头上,我睁开眼睛一看,一大包草药,打开一看,这都是整整齐齐,干干净净了,而且看上去就新鲜。 就听冥王在刺青里说,“你小姑办的,办错了别赖我。” 我顿时心花怒放,娇滴滴的叫了一声,“夫君,我家谁当差了,是什么官,赚不赚钱?” 冥王冷冷地说,“你小姑父的侄子领了这差事,在我那里负责药品,这钱赚得多少,得看他良心怎么样。” 我有点郁闷,我还以为是我小姑当差了呢,不由得说出口,冥王冰冷的说,“地府下面女人不当差。” 我却不信,“你们没有女医生吗?女人生了病怎么办?” 冥王干干的咳嗽了一声,“你就是想给你小姑找个差事,她会医术吗?” 我陪了笑,撒娇的说道,“你找个人教她不就行了吗?我小姑十四岁就嫁给别人了,那么小的年龄,好可怜,你们都有一大堆的妻妾,她在家里没事干,多闷的慌……” 冥王被我唠叨的不耐烦了,“行了,我去找个医生教她。” 我心里想这样多好,如果不是遇到你这个老古董,事情哪里会那样麻烦,我怕冥王被我吵烦了,嘴上答应着,回头去不去干,说到底,我是不能去地府看小姑姑的,于是我掏出iPad来,“我给你下了一些曲子,你听一听。” 这个iPad是上次那个摔坏后,妈妈买给我的,妈妈知道我喜欢一个人,没有朋友,怕我闷着,就叫爸爸买了这iPad给我解闷,花了他们两个一个月的工资,当时我心疼坏了,可是妈妈说,只要你不闷着就行。 我拿出耳机来,对准了刺青,iPad里吱吱呀呀地唱起歌来,我怕冥王听不惯现代戏人的歌曲,就下了一些传统的曲子,都是传世的大家唱的,冥王听着听着,突然脱口而出,“这个是梅兰芳,他怎么到地面上去唱了,他不是这一辈子没有投胎到伶人家吗?” 我顿时羡慕起冥王来,看起来,历朝历代的名伶,都给他唱过戏,我笑着说,“是这台机子录下了梅兰芳过去唱曲子,叫我们这些后人能听一听。” 冥王不满意的冷哼了一声,“跟真鬼唱差太远了,最多有十分之八。” 我对戏曲一窍不通,只知道这是大家,也跟着说道,“那是,他走了以后,京剧有没有什么世界级别的大师了。” 第七十九章 好心的安通河 冥王冰冷的笑了一下,“谁叫他不听话,叫他下一世投胎做个哑巴,唱不了曲子。” 我明白了,梅兰芳是个有骨气的大师,大概在什么地方得罪了地府的人,被人阴损了,“他这么好的人,怎么能够这样?你说善恶有报吗?” 冥王淡淡地笑了,“当然是大福大贵之家,一生平安,只是不能说话罢了。” 我倒吸了一口凉气,看起来,地府的鬼的确不能得罪,不然你死了怎么被整都不知道!我可得对冥王加上小心,被他的手下也得客客气气的,不然被阴死了,我也没处说理去。 冥王也是淡淡的叹了一口气,“说起来是个极品人物,可惜,可惜了……”看来冥王也有不随意的事,想来这是他的手下干的,他也不好对手下说些什么。 一会儿工夫,刺青里就没有声音了,他可能睡过去了。 我连忙煮好了草药,给安通河端去。 安通河是个重病号,嘴都张不开了,我只好找了一根吸管,把这些草药给他灌进肚子里去,大概是冥王觉得上次办事不力,又多给了几服药,是外敷的,我给安通河全身敷上了。 第二天,安通河就亲自给我打了电话,向我表示感谢,他语气夸张地叫了起来,“还真看不出来,你还是个神医,我们老师都没有把我唤醒,你一副汤剂就把我叫醒了。” 我享受着安通河夸张的赞美,心里美滋滋的,“我这里还有药,等你敷完之后,你的伤绝对不会留下伤疤。” 安通河不相信地叫了起来,“真的吗?那我还是个美男子吗?” 我一时无语,说句实话,安通河长得就是中等偏上,跟冥王、吴纯蕴没法比,可是面对受重伤的安通河,只好说,“世界第一,貌赛潘安。” 安通河突然间沉默了,半晌才问我,“在你眼里,我真的这么帅吗?” 我就顺势答应着,“没有比你更帅的了。” 突然刺青里传出一声冷哼,“你在说谁?”那个醋罐子偏偏这个时候冒了出来。 我连忙捂住手机,小声的说,“安慰病号呢!” “花痴?”他脱口而出,“就是一缕魂魄丢在了你身上,那我得给他治治。” 我哭笑不得,“就是自大了而已,别那么紧张。”可是一只拜拜,冰凉的手已经伸了出来,在我的身上,上下摸索着,突然之间多了一缕魂魄,竟然真的是安通河的。 我愣住了,才明白安通河这句话是什么意思,原来安通河一直都在单恋我,没有说出口来。可我却把安通河伤得那样厉害,顿时感觉到不安,那头冥王抓着这一缕魂魄消失了,我猜他是去找安通河算账了,心里更觉得不安。 我找到了吴纯蕴的办公室,吴纯蕴正在那里画符,我小声地央求他,“你把我小姑姑请上来,我有点事情求她。” 吴纯蕴爱神之弓弯了起来,伸手想揉揉我的头,我额头躲开了,我无缘无故给安通河惹了那么大的麻烦,就别给吴纯蕴带来麻烦了。 吴纯蕴两根手指夹起一张符咒来,轻轻的抖了抖,符咒就燃了起来,他念念叨叨了一会儿,小姑姑就出现在我面前,一看是我,高兴坏了,“冥王说,你叫我学医,让我在地府女医生,他给我找了最著名的地府冥医,我这几天忙坏了,都是托你的福,谢谢你了。” 我扯着嘴角问她,“你那位名医是不是医术很高,冥王打的时候能不能治?” 小姑姑看我苦着脸,安慰我道,“当然能治,我去给你找他。” 我连忙说了安通河的事情,交代小姑姑,“等冥王走了再动手,别叫冥王发现。” 小姑姑哭笑不得,“那个男孩子也是胆大,谁的女人都敢惦记,但愿他下次不要这样干了。” 小姑姑下去了,我扭过头来,望着吴纯蕴,吴纯蕴笑着说,“发花痴的是你,你自己小心。”原来他明白我的意思,但愿他能收敛点,如果他伤着了,我觉得我的内心更过不去。 下午放学后,我去安通河那里看了看,安通河看着我神神秘秘地说,“下次你别来了,今天来了一个特别帅的鬼,把我打了一顿,就是上次那只鬼,又来了一个特别丑的鬼,给我灌了一大堆汤药,我就好啦,他们说这些事都跟你有关,我听了半天也没有听明白,我怕这些鬼找上你,你以后离我远一点,我太容易招鬼了,会害了你的。” 我望着安通河眼圈红了,也许事情不跟他说清楚,他更安心一点,我点了点头,将眼泪咽了回去。 第二天安通河就出院了,这下整个学校都轰动了,再加上上次的事情,那几个同学都对我恭敬有加,我的人脉网几乎就在一夜之间扩大了,这个同学给我买饭,那个同学给我洗衣服,还有送我礼物的,叫我一时适应不过来。 我是一个孤僻的人,因为配阴婚的缘故,我从小都不交朋友,不知道怎么跟朋友相处,这么多的人包围了我,叫我手足无措,我想起来冥王的建议,看样子我还真得找一间房子搬出去住。 安通河对我并不殷勤,生怕给我惹祸上身,但是他的小兄弟就成了我的跟班,我心里明白,这是安通河要求他们这么做的。 安通河虽然比不了冥王那样帅,但我这所女生居多的学校里,也妥妥的校草一枚,也是被女生包围着的。 没过几天,我就迎来了一个莫名其妙的纸条,“你给我小心。”字迹娟秀,应该是一个女生写的。 我哭笑不得,有冥王这个醋罐子在身边,你就是借我一百个胆我也不敢,再说安通河怎么可能比得上冥王帅?这个自作多情的姑娘,会是谁呢!我对四周留意起来,希望跟她解释清楚,不要自找麻烦。 中午做操的时间,前面几个女生嘻嘻笑笑的走了,我听她们说到了安通河,就留了几分心,跟在了后面,这几个女生并没有去操场做操,而是向后面的假山走去。 我小心的跟在后面,希望能够找出安通河的暗恋者来,她们越走越快,我赶紧加紧脚步走上去,远远的,到了假山前面的一片小树林,以前没有同学了,几个同学停下来,围住了当中的一个女生。 骤然间,那几个女生对着当中的那个女生又揪头发又剔打,像是起了冲突。 我离的比较远,听到他们在争执什么,但是几个人合伙打一个女生,实在是太欺负人了,我掏出了手机,给我们的教导官打去了电话。 我们的教官是一个年轻的小伙子,刚从大学毕业,很是阳光,所以我对他的印象很好,出了事,第一时间想到他。 他很快出现在我身后,大概问了我情况,就走了过去。 我对女生的冲突并无兴趣,想着这件事完了,我就可以走了,突然间听到教官叫我。 教官叫住我,“是你给安通河的草药?”我点头称是,教官接着说,“她们说安通河了草药之后,出了一点问题,跟平常大不一样,你确定你的草药没有问题。” 我心里不太好受,是不是冥王下手太狠,伤了安通河的魂魄了。 那几个女生挤过来,为首的一拳头砸在我的胸上,“安通河自从伤好之后,整个人都变得神神叨叨的了,他的主治医生是我们的副校长,一定没有问题,一定是你的草药出了问题,给我们个解释。” 我好几天没有看到安通河了,不知道他的情况,连忙问道,“发生什么事了?” 涂着大红嘴唇的女生推了我一下,“别装模作样,安通河成天的念叨给你找什么东西,说是你被帅鬼上身了,要帮你解除。” 我觉得气恼,教官就在一边,他们就这样对我推推搡搡,教官伸出手来,把我们隔成两边,叫我们有话好好说。 我指着刚才被她们打的那个女生,这个女孩穿着超短裙,运动背心,活力四射,“难道她也有事吗?” “他没安好心,帮安通河找鬼上身,如果鬼要了安通河的命,你父母怎么办?”为首的女孩大波浪,很是风情,尤其胸口结结实实,叫教官时不时的瞄两眼。 我对同学的八卦所知不多,听她这口气,她很是关心安通河,大概是那个暗恋的女生了,而那个被打的女孩顿时红了脸,“安通河不解开这个心结,总是神神叨叨,魂不守舍,我是在帮他,我只是对他好。” “我才是对他好,你这样做是害了他。” 说着说着两边又打了起来,教官连忙拉开他们,我在一边劝导,“这鬼啊神的事情,去问一问吴纯蕴不就行了。” 我们一起去找吴纯蕴,半路上,我搞清楚了他们跟安通河的关系,那个很有风情的女孩叫安通徐,是安通河的堂姐,那被打的女孩叫白小兰,是安通河的暗恋者。 在吴纯蕴的办公室里,吴纯蕴一脸严肃的坐在办公桌后,听她们讲完,“这些事交给我就行了,你们放心好了。” 第八十章 做什么游戏 等她们走了,我跟吴纯蕴说,“都是冥王惹出来的麻烦,叫安通河以为我惹了鬼,你给我想个办法,把这事摆平了,不要叫安通河因为我着急了。” 吴纯蕴掏出一张符咒来,在我眼前点燃了,将我的头扭向了门外,那几个女生还没有走远,我看到当中一个女生,多出了一个人影,一下子怔住了。 我说刚才吴纯蕴怎么是那个表情,看样子这次安通河这上麻烦了。 “上次那个女鬼吗?” “应该是,不过她就附人的身体上,不知道她想干什么。” 这次女鬼的年龄不大,七八岁的样子,应该还不太懂事,但是这种小鬼,厉害起来,更没有办法控制。 这次她的目标是谁?想干什么?为了什么?我们一无所知,只有跟着她。 我问吴纯蕴你干嘛不抓了她,吴纯蕴苦笑一声,“背后那只鬼给她做了一个结界,这个结界没那么好破,如果动静大了,会伤及无辜,而且我还要把那只背后的鬼引出来,一并解决了。” 我表示同意,“最好还能够找到梁春红。” 这次我们有了目标,事情就容易得多。 我马上按照吴纯蕴的吩咐,给安通河打电话,“今天晚上,我去那个鬼屋,你去不去?” 安通河干脆的回复我,“不去,我今天晚上要给女朋友庆生。”他说的模模糊糊,好像对我有点不好意思,其实我巴不得他有女朋友呢,于是指着手机对在一旁监听的吴纯蕴笑,“这家伙害臊了。” 吴纯蕴突然伸手揉揉我的头,“傻丫头,他在使美男计。” 我心里咯噔一下,难道安通河是为了我,迎上了吴纯蕴温和的眼睛,我转过头去,不敢看他的眼睛,他揉揉我的头,“别发花痴。” 本来,那个鬼屋四周没有人,突破结界,需要巨大的能量爆裂,会伤及无辜人的魂魄,肉眼虽然看不出来,但是那个人会精神萎缩,生命在不知不觉中消失,就好像是无疾而终一样。 我不希望安通河为了我在祸害一个姑娘,决定阻止他的聚会。 而吴纯蕴已经接过了手机,“如果你要聚会,到我指定的餐厅去。” 手机里安通河听起来很是恼火,“为什么?” “为了小茹。” 手机那头安通河突然就安静下来,沉默了半天,“什么地方?” 吴纯蕴说了地址,就听安通河接着说,“我可以多带一个人吗?” “不行,多一个人多一个危险。” 安通河沉默了,半天才说,“这对他很重要,是他多年来的心结。” 吴纯蕴还是坚定地拒绝了,一切为安全考虑。 事情因我而起,无论吴纯蕴说什么我也要去,吴纯蕴拗不过我,带上我。 吴纯蕴说的地址,是一家古色古香的院落,看起来奢华无比,我咋了咋舌,这下安通河要大出血了。 进了院落门,我发现这中间有一尊佛像,觉得奇怪,“餐厅怎么会有佛像?” “这家餐厅原来是一个佛堂,后来佛堂扩建,这个地方就改成了餐厅。”吴纯蕴跟我介绍道,一边引着我向里面走去,好像熟门熟路。 安通河按照吴纯蕴的指示,订好了一间套间,我和吴纯蕴提前进入,吴纯蕴在每张椅子底下都贴上了符咒,墙面上也贴了符咒,用水墨画掩盖起来,带着我到了隔壁的房间。 我进了这间套房,才发现,这间套房可以把整个大堂,所有的房间都观察得清清楚楚。 安通河带领着他的女朋友,带着一群人进来了,大概有七八个人的样子,热闹非凡。 大家都是普通的大学生,这样奢华的餐厅,大概都是头一次见,都是觉得拘谨又兴奋,四下里张望着,小声议论着,眼睛都不够用了。 吴纯蕴用手指给我点了一个人,这个女生就是白小兰,一直垂着头,用头发遮住眼睛,既不说话,也不私下里打量,整张脸惨白惨白的,只露出了一个鲜红的大嘴唇,我觉得那个嘴唇画得极其好玩,像是一个红红的草莓,都大学生了,而这样化,真的很少见。 他们在我们布置好的那间房子里坐下,服务员送上了点餐单,安通河接过点餐单,当时就咬了咬牙,我看了一下手边的点餐单,也咬了咬牙,在这里随便吃一顿饭,我们三个月就别吃饭了。 安通河还是用手指点了几道菜,一群人热闹起来,又是喝酒,又是吃饭,热火朝天的聊着八卦。 酒足饭饱,就见白小兰骤然间抬起头来,一脸的兴奋,尖声尖气地叫道,“我们做游戏,我们做游戏……”那个架势,不做游戏她就没完。 因为所有人都喝了酒,大家对她的样子也没有吃惊,只是觉得她喝多了,就答应她,做起游戏来。 吴纯蕴掏出一张符咒来,点燃了,在我眼前晃了晃,我知道这是给我开眼,这样我就能看见鬼了。 我还以为他们要玩什么高深的游戏呢,白小兰居然提出来玩剪子石头布,安通河乐呵呵的答应了,跟她八玩了起来,一群人也跟着玩了起来,不亦乐乎。 不一会儿,安通河就尿急,跑了出去。 就在这时,小女孩的身体上飘出一道鬼影来,钻进了旁边正在玩儿的一个女生的身体里,接着跟着旁边的人玩儿起来。 刚才那个小女孩咚的一声,趴在桌子上,看上去像是醉倒了一样。 我身边的吴纯蕴已经窜了出去,手中的符咒直铺女孩的额头,把她的头顶糊了一个那个满。 这是将小女孩的魂魄封在身体里,提防他死去。 正在我担心小女孩会不会死去时,吴纯蕴已经将手里的符咒将一个人糊满了,那个人摇摇晃晃,行动起来极其僵硬,缓缓地立起身来,明明是一个男生,却尖声尖气的说道,“我就是玩个游戏,怎么了?”这声音分明是个小女孩的声音。 我刚跑过来,一道白影缓缓地伸出,小女鬼飘了出来,身上一丝丝的精光散开,像是一张网一样,把她包围住,拖着她向窗外飞去。 而房子是我们事先布置好的符咒,竟然烧起来,将这些精光也点燃了,叫她噗的一声落在了地上,像是一只蜻蜓一样,悄无声息。 我知道,吴纯蕴事先布置的符咒,破了这个小女孩的结界。 吴纯蕴用一只符咒将这个小女孩,像一只小鸡一样拎了起来,“你只顾玩儿,不顾他人的性命,十恶不赦,打入地狱。” 小女孩失声痛哭起来,跳着脚喊道,“我就是要玩,我就是要玩儿……”撒起泼来,收都收不住。 吴纯蕴把这张符咒卷了起来,把小女孩关在了里头,旁边目瞪口呆的同学们,这才反应过来,冲着吴纯蕴欢呼起来。 突然间一声大叫,“等一下,这事情没有完。” 安通河带着一个人匆匆赶来了,这个人穿着一身道服,也应该是个捉鬼的,我有点不满,这里已经有我们了,安通河为什么还要多事,再请一个人。 这个人二十岁出头,面皮白净,淡淡的两撇胡子,看上去十分儒雅,他上前来,客客气气的跟吴纯蕴说,“这个女鬼,能不能交给我?” 吴纯蕴揉着花瓣嘴唇,淡淡的问,“你是谁,你跟她什么渊源?” 来人自我介绍,我叫吴金成,这个女鬼时不时的出现在我的梦里,总是拽着我去玩,还有一个女鬼老是阻拦她,多少年了,所以我寻上门来,打搅了你们。 我有点不理解,“你也是个道士,你怎么一直没有解决这事?” 吴金成尴尬的笑了笑,“学艺不精,再者两个女鬼对我有情,我不忍下手杀了她们,才叫她们屡屡得手。”他见我们都不说话,急切地加了一句,“我就是为这两只女鬼学的法术。” 吴纯蕴掐指算了算,轻轻的摇了摇头,“这事说来长了,怕是没那么轻易解决,系铃还需系铃人,我们必须找到那个男鬼。” 第八十一章 居然不是为了我 男鬼?吴金成微微错愕,“我的梦中只有女鬼。” 我在一旁问,“是不是有个长得很婉约的,说话一口东北话,直来直去的。那是个爷们儿。” 他想了一下,“他是长得很婉约,说话也细声细气的,应该是个女的。” 我笑起来,“大概是在你面前吧,若是在我们面前,叉着腰骂人,哪里有一点女人样子?” 他一时无语,大概接受不了这个人是个男的。 吴纯蕴拽着吴金成到一边,不知道在商量什么事,我凑上前去听,原来两人在谈论价格,我顿时笑出了声,没有想到吴纯蕴跟我一样贪财,吴纯蕴瞥了我一眼,“没有钱,你喝东北风去啊,我可不是冥王,不吃不喝就能活下去。” 我马上同意,继续谈,下顿饭请在本市最好的餐厅请。 吴金城对价格的事,倒是没有什么问题。 吴纯蕴估计了一下,这只女鬼法力是最轻的一个,那个厉害的美女汉子,不知去向,我们现在先解决了这只女鬼,再去找那只厉害的。 吴纯蕴带着这句符咒,来到了前面的佛像前,将符咒打开了,佛像闪出道道金光,笼罩在这个女鬼头上。 女鬼围着脖子看着佛像,吴纯蕴手指一点,女鬼就给佛像跪下来,吴纯蕴呵斥道,“拜佛。” 这也就是,吴纯蕴为什么选择这里的原因,原来这个小庙历经千年,里面的佛像历经了千年的香火,有一些法力,能够将这只女鬼净化了,可以问出美女汉子的去向。 “佛是什么东西?”女鬼诧异的问,我皱了皱眉头,这个鬼心中并无半点善意,怕是下了地狱,是要进油锅的。 吴金成看我和吴纯蕴的脸色不对,连忙上前,“说起来,这个女鬼叫我爸爸,是我前世没有教养好,我想还是由我来解开这个缘吧!” 我和吴纯蕴都觉得不妥,吴金成马上说道,“我可以加一些钱,请佛爷给这只鬼超度净化,也可以给两位多加一些钱。” 虽然我贪钱,但是这只女鬼害了我们那么多同学,我不想答应,旁边的餐厅里的小和尚把吴纯蕴拽到一边去,嘀嘀咕咕说了些什么,吴纯蕴回过来,算是答应了。 我有些不满地发给了吴纯蕴一个大白眼珠子,吴纯蕴小声跟我说,“吴金成他们家只有他一个儿子,家里的企业在本市数得着,父母对他学这门手艺,十分不满,而吴金成也答应过父母,只要找到了这两只女鬼,他就放下这门手艺,老老实实地继承家里的事业,孝敬父母。” 我瞅着他,“说重点。” 吴纯蕴揉搓花瓣一样的嘴唇,笑着说,“有长进,因为这个女鬼的事情,吴金成的父母给这间庙捐了不少钱,新庙盖起来,也是他们掏了大部分的钱,我常到这个寺庙和这家餐厅来设局捉鬼,他们曾经多次帮助过我,人情总是不能不还的。” 女鬼歪着脑袋看着吴金成,突然间伸出手来,抱着吴金成的腰,“大爸爸,小爸爸不在,我们做游戏。” 吴金成顿时眼圈一红,我拽着吴纯蕴,“他对这只小鬼还有记忆吗?” 吴纯蕴点了点头,“虽然已经全忘了,但是那种感觉还是刻在魂魄里,忘不掉的。” 吴金成伸出手来,抱起了女鬼,“我们玩什么游戏?” 女鬼马上两腿趴在吴金成的腰间,脱着自己的衣服,“爸爸,快骑马。” 我一下子把脸转过去,发现吴纯蕴和所有的同学也都是目瞪口呆,看来不止我一个人想歪了,吴金成顿时觉得面红耳赤,把小鬼的衣服给她穿回去,哄着她说,“我们换个游戏。” 女鬼提醒咯咯地笑起来,“大爸爸怕小爸爸,不敢要了女儿。”她又发愁的揉着手指头,眼睛红红的说,“如果爸爸不要女儿,皇帝是要砍下女儿的头的。”说着,全身一道道红光迸射而出。 吴纯蕴见势不好,连忙拿出符咒来,贴在她的额头上,这只小鬼全身的红光一直引进身体里,嘴角挂着血,眼睛直直的瞪着吴纯蕴,想杀了吴纯蕴,却动也不敢动,只是不停的叫道,“大爸爸救我,大爸爸救我。”又叫吴金成心疼了半天。 我看了一个大概,应该是美女汉子爱这个女儿,而皇帝把这个女儿给了吴金成,两个人为这个小孩争了起来。 吴金成哄了小鬼半天,才算是把小鬼哄高兴了。 吴纯蕴用一张符咒把这只小鬼抓了,跟着吴金成来到了他们家。 吴金成家是气派的联体别墅,在本市也算数一数二,事先吴金成给家里打了电话,他的爸爸妈妈都放下手头的工作,赶了过来。 吴金成妈妈叫金若兰,一身干练的套裙,带着一副金边眼镜,算计写在眼睛里,精明刻在脸上,吴金成爸爸叫吴建国,跟吴金成一样,看上去十分儒雅,甚至有几分懦弱,在他妈面前基本上不太说话,无论他妈妈问他爸爸什么事,他爸爸回答只有“好、是”这两个字。 金若兰坐在沙发上一动不动,上下打量着我们,对我们这样年轻,能够摆平打扰他们家几十年的事情的怀疑,毫不客气地写在脸上,似乎连问候都懒得问。 吴建国连忙请我们坐下,“你们在哪里学法,师从哪门高人?” 吴纯蕴轻轻的点着自己的花瓣嘴唇,“我的师傅,名不可说,早已不在这世间行走了,她的师傅,是地下的大鬼,人不可见。” 我差点想笑,看他这样神神叨叨的样子,虽然知道他说自己的那一部分的有可能是真的,但他的样子就是给人感觉,应该是编出来的,而我的师傅,他应该指的是冥王,那个冥王哪里教过我,但是到了这个份儿上,牛不吹也得吹,不然没人信你。 我配合着他,装出一本正经的样子来,看都不看夫妻两个。 金若兰见过大风大雨,端起面前的茶杯来,吐出两个字来,“送客。” 吴建国急了,拽了一下金若兰的胳膊,“听吴金成说,他们抓住了小鬼,应该是有些本事的。” “死马当作活马医,你们就试试吧,你们这种骗钱的道士,我们见得多了,抓住了,价钱在你们开出来的价钱上,再翻三倍,如果抓不住,一分没有,我还会报警,说你们骗钱。”金若兰在外人面前不好不给吴建国面子,虽然答应了,可是还透着算计。 我们上吴金成的房间看了看,不像是普通的公子哥的房间,倒像是一间道士的修行房间,摆着香炉,挂着老子的画像,书架上的书,都是一些道经,佛经之类的。 吴纯蕴询问吴金成,“你平常遇见什么奇怪的事情吗?” 吴金成想了一下,“我大概八岁的时候,遇到一次车祸,不知道什么人推了我一把,把我救了出来,这算不算是奇怪?还有,考大学的时候,我有的题目不会,有人在我耳朵边告诉我答案,这算不算是奇怪。” 我当时感觉顿时不好了,心里直埋怨冥王,早知道能够这样作弊,那个冥王为什么不早点上来,在我高考的时候,替我偷看答案,让我考上清华,过一过学霸的瘾,该多好啊。 我脱口就问吴金成,“你是一本的吧!” 吴金成点了点头,“刚开始的时候,我只要离开本地,这两只鬼就不会纠缠我,可是我上了大学,这两只鬼还在纠缠我,我爸爸妈妈怕我在外地有了危险,没有人帮助我,给我办个休学,叫我回来了。” 吴纯蕴掐指算了算,“小鬼说有个皇帝,恐怕是时代久远了,我到下面去问问。” 吴金成因为从小就开始闹鬼,请了无数的道士,所以东西都是现成的,吴纯蕴就在他的房间里,点燃了一炷线香,双眼闭合,盘腿坐在地上,不一会儿,就一动不动了。 我们是上午来的,到了下午,傍晚的阳光将他的身体笼罩了一层金光,可他还是一动不动,我上前摸了摸他的鼻息,发现他的呼吸几乎没有,这跟我爷爷下地府不一样,爷爷的呼吸很是顺畅,我为他担心起来,别在下面出了什么事,小声的叫他几声,他没有反应。 我开始担心了,忍不住抓起刺青来,可是刺青毫无反应,我心里更加的不安了,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吴金成也发现了事情的不对,小声地问我,“他是不是有些问题?” 我强撑着摇了摇头,可是,门外传来了金若兰干脆的声音,“如果不行,我们请别人得了,两位请走吧!”随着声音,金若兰进而推门而入,当她发现吴纯蕴没有呼吸时,生气地冲楼下叫了起来,“我说不用他们吧,看看,闹出人命了。” 我急忙说道,“这事交给我来处理。”我掏出手机来,给爷爷打去了电话,希望爷爷能够一解燃眉之急。 手机那头,爷爷吩咐我不要担心,以吴纯蕴的修行,去趟地府没有什么大不了,应该是出了什么事,拖延了一下,不过他交代我,如果晚上十二点以前,吴纯蕴还没有回来,就来找他。 第八十二章 完了,大战在即 我只好安慰吴金成一家子,“十二点之前,他一定会回来。” 送走了这两口子,我耳边突然传来了低低的一声叫,“请只鬼上来问问怎么回事?” 我当时立在吴纯蕴的身后,还以为这声音是吴纯蕴发出来的,觉得有些奇怪,吴纯蕴为什么不自己上来说清楚,还要找机会再来说,但是我看了一下时辰,还有两个小时就到十二点了,现在找个老道已来不及了,我打量了一下吴金成,“你说你会一点法术?” 吴金成点点头,我连忙说,“你能不能请一个鬼上来?”吴金成看了一眼吴纯蕴,也觉察到事情不对头,点头同意了,“我的法术不精,去地府可能回不来,请个鬼还是没问题的。” 他又出一个香炉来,上线香点燃,掏出几张符咒来,在线香上划了划,嘴里念了一些符咒,我等了半天,也没有动静,一时着急起来,“你的法术到底怎么样?”吴金成尴尬地笑了笑,“有时灵,有时无效。” 我顿时恼火起来,他这一折腾,至少花费了一个半小时,如果他说他不灵,我们还有时间找法师,现在只剩半个小时了,就是找到法师,能不能赶来,还是个问题。 他觉得被我轻看了,连声说道,再让我试试,也不管我的表情,自顾自地干起来。 我不安地抓着刺青,祈求冥王快点出来,时间一点点的过去,我看那指针还差五分钟就到晚上十二点了,就是这时,一切烟雾袅袅的升起来,一只鬼出现在我们面前。 我大喜过望,吴金成得意的瞅着我,擦了擦满头汗,我看得出来,他很心虚,恐怕连他自己都不知道是怎么把鬼请上来的。 那只鬼一见到我,就低声嘤嘤地哭了起来,我仔细一看,竟然是梁春红,顿时悲喜交加,喜的是终于有了梁春红的消息了,悲的是,她竟然成了一只鬼。 可是时间容不得我们多说闲话,我连忙问她,“快到下面去,找到这个人的魂魄,他怎么了,怎么能帮助他?” 梁春红下去了,我反倒感觉到不好,梁春红顶多死了几天,能有什么本事找到吴纯蕴,但是,现在只有这只鬼能用了,我们也没有办法,只有听天由命了。 没有想到,几乎一眨眼的功夫,梁春红就上来了,“吴纯蕴被冥王扣下了,说什么也不肯放回来。” 我感到奇怪,他们两个有什么过节?急忙抓刺青,梁春红在一旁说道,“冥王和吴纯蕴打得正欢,你现在怕是叫不出冥王来。”我顿时急了,再过两三分钟,冥王怕是永远都把吴纯蕴扣在地府了。 就在我着急的时候,吴纯蕴晃晃悠悠地站了起来,他一手捂住头,一手捂住腰,看上去全身虚脱,一张脸更是胀得通红,爱神之弓不停地哆嗦着,直喘粗气。 我大喜过望,没有想到吴纯蕴回来了,就在这时,刺青里袅袅的生出一片白烟来,一张金色的面具陡然间出现在我的面前,满含怒气的眼睛,瞪得比铜铃还大,他冰冷地问道,“你叫梁春红去打搅我为了什么?”他踹了一下吴纯蕴,“就是为了这个男人?” 这声音冰凉无比,就像是地狱里冒出来的阴风,我背上直冒白毛汗,怎么惹了这个醋罐子?我连忙拽过了吴金成,“我们在一起赚钱,这就是我们的金主,如果他死了,我得赔一大笔钱给吴金成。” 吴金成明显被冥王吓住了,两只手都不知道往哪里放,只有哆嗦着点头,我说什么是什么了。 我见冥王的眼睛不瞪的那么大了,“你们在争执什么?” “他嫌我多管闲事,插手地府的事情,” “那你也不能留下他不回来,弄死他怎么办?”我甚是不满,捶了冥王一下,“一大笔钱呢!你得让我挣八辈子才会有。” 吴纯蕴不屑的瞥了一眼我,“他想弄死我,还没那本事。” 我很是奇怪,他到底有多大本事,敢跟冥王叫板,但是敢当着冥王的面这样说,也是需要胆量的,我冲他撇撇嘴,示意他不要嘴硬,他却白了我一眼,“我可不是说大话,我们两个打了一下午,你看到他占到便宜了吗?” 冥王闻听此言,紧握双拳,面具挡住了他的脸,看不清楚他的表情,但是能够感觉到他怒火中烧,吓得我不敢说话,给吴纯蕴使眼色,要被吴纯蕴恶狠狠地瞪了回来。 我是求他们办事的,不是来看他们打架的,我嘟囔道,“我的钱重要,先解决了眼前这个问题,你们去地府打,那我就管不着了。” 本来我还挺开心的,他们可能是因为我打架,听他们的话,跟我无关,我自然就关心钱了。 吴纯蕴揉着自己的花瓣嘴唇,一脸的无奈,“本来我已经找到了那个美女汉子,带他上来,跟吴金成,面对面说清一切,这件事就算是结束了,可是冥王死活不肯,非要把美女汉子打入地狱,说着命中注定的事情,谁也改不了。” 冥王冷哼一声,“你一个凡夫俗子,管什么地府的事情?他们的事情,已有定论,无需再多谈。” 吴纯蕴气得嘴唇哆嗦,“他们轮回了多少代了,可是美女汉子还是一代一代找回来,不惜以自杀化为鬼魂,寻找吴金成,这种事情怎么可能会了结?你就让他们一代一代互相折磨吗?” 冥王从鼻孔里哼了一声,那是他们的命,你不用多管。” 吴纯蕴毫不客气的回复,“这事我管定了,就算你是冥王,我也会管这些事。” 我看他们两个又吵了起来,拽了拽冥王的衣袖,“吴金成给了一大笔钱,看在钱的份上,你就帮帮我们吧!” 我家冥王一直冷着一张脸,我瞅着他,又是做鬼脸,又是卖萌,好半天,冥王才抽了抽嘴角,“你就这样喜欢钱?” 我看他松了口,赶紧说,“谁跟钱有仇啊,我分你一半算了。” 冥王被我缠得不耐烦了,点头算是答应了,“他们的事情说来话长,都搞不清年代了。” 他随手一招,一个抱着一大叠子大本子的判官,出现在我们面前。 这个判官不同于崔判官,长得白白净净,长眉入鬓,双丹凤眼,嘴唇如同点丹,看上去十分的英俊,他说话十分的温和,“小娘娘,容本仙人慢慢说来。” 他拿腔拿调,如同唱戏,我以为他要跟我说戏文,没有想到,他抬起判官笔来,对准了吴金成一点,吴金成当场一动不动了,我担心到,“他怎么了?” “小娘娘放心,他只是睡着了,我们到他的梦境里再次回顾过他的一代一代。”说着,他化成了一阵青烟,钻进了吴金成。的身体里。 他是一只鬼,进入别人的身体很容易,但是我是一个人,要怎么进去呢?就在这时,冥王在我的头顶上一摸,我就觉得我轻飘飘的飞出了身体,跟着冥王吴纯蕴他们,钻进了吴金成的身体。 我们穿越了一片片云朵,下面的时间飞快的流转着,不知道什么时候,下面的世界缓缓地停了下来,我们落在了这个世界。 我们落在了古代的一座大城市里,不知道这是哪年哪代,所有的人都穿着古代的衣服,行色匆忙。 一座金碧辉煌的大宅门里,缓缓的驶出了一辆马车,马车上坐着两个人,仔细看来,正是美女汉子和吴金成。不过美女汉子穿着一身戎装,看起来是一个将军,跟他的样貌比起来,反差极大,就算是他穿上这一身衣服,看上去仍然就像是一个美丽的女子。而吴金成穿的一身文官的衣服,文雅无比。 如果没有这两身男装,他们倒是很一排般配。 就听吴金成对美女汉子说,“我此去上任,你在家中好好的,不要惹是生非,没有我在你身边,出了事也没有人能救你,千万记住我的话,不要自找麻烦?” 美女汉子满不在乎地说,“你放心好了,我在家里会老老实实的,不会给你惹麻烦的。” 两人一送了十里,才分开来,美女汉子望着吴金城远去的方向,依然是依依不舍。 转过年来,吴金城回京复职,听到美女汉子抱着他的腰,一脸的甜蜜叫他,“吴文凯,过得好不好?想我了没有?”那个美女汉子的口气,又软又糯,跟和我说话一点都不一样,哪里有点老爷们儿的味道? 我才知道,这一世,吴金城叫做吴文凯,但我还是习惯称他为吴金城。 吴金城摸着美女汉子的大手,“吴田恩,我过得很好,就是一想你就不好了。” 我顿时感觉到不好,两个男人当着我的面说谈情说爱,长这么大,我是头一次看见,而且他们还是在古代,不怕别人发现吗? 我回过头来问冥王,“他们怎么不顾及我们?” “我们现在是鬼魂,他们看不见我们,小娘娘。”那个判官殷勤地说。 第八十三章 必须出征 那边那一对甜甜蜜蜜,我实在受不了了,看不下去就把目标转向了这个美男判官。 “判官大人,你叫什么名字?是管什么事的?”我好奇的打听。 这个判官浅笑一声,“小娘娘,我不是地府的判官,我是天上的神仙,专门管痴男怨女,……”你 我脱口接道,“警幻仙子。” 这个小神仙淡笑一声,“我没有那么大的官儿,就是一个管记账的。” 我突然觉得背后发凉,像是有一把刀子刺在了背上,回过头来一看,面具下冥王那张脸,青中带紫,极其难看,冰冷的目光如同刀子,像是要把我剐了一样,吓得我连忙把脸转过去,那一头,吴纯蕴的脸也极其难看,他不停地揉搓着花瓣嘴唇,眼睛像是含着飞剑,向我射来。 我顿时感觉到不好,旁边一个醋罐子,这个吴纯蕴是这个反应,叫那个醋罐子看见了,还不帮我给下油锅炸了,我连忙后退一步,躲到了冥王的身后。 发现两个人的目光都落在了美男神仙身上,“梦仙,你倒是逍遥啊。”冥王首先开口,语气不善,小神仙似乎不觉察到不好,干咳一声,“冥王,我们只是在公事公办。” “公事公办,”吴纯蕴在一边接话,口气生硬,“我怎么看你在闲聊?” 梦仙顿时火大,“你们要是觉得我多事,我才不过问就是了。” 大概是觉得这个仙子脾气大,不好惹,冥王把怒火撒向了吴纯蕴,“你怎么这么爱管闲事?我家的事,我自己过问,无需你多插言。” 吴纯蕴呵呵一声,“你自己没本事,还怪我。” “什么意思?你说我看不住老婆吗?”冥王仿佛是被人戳中了要害,整个脸色铁青,拳头握起,我觉得他的面具在突突作响,要掉下来了。 如果他们两个为我打起来,我以后怎么跟着吴纯蕴赚钱啊,而且,如果给冥王留下一个坏印象,我以后的日子可怎么过? 我赶紧依着冥王,“吴纯蕴你什么意思,说我勾三搭四吗?” 冥王和吴纯蕴一脸怒容的对视着,根本不理睬我,吴纯蕴脱口而出,“你有本事,怎么看不出风儿,叫她出那样大的事情?” 我在一边心里一凉,我还以为两个男人是为了我,竟然又是为了那个风儿,我自讨了一个没趣,躲到一边,拉着梦仙,“你接着给我讲。” 梦仙接着说,“无论我们做什么事情,都不会影响他们,他们的事情是已经发生过的,我们想怎么更改也改变不了。” 听到这话,我就放心了,伸出手来,翻了一下吴金城给吴田恩的礼物,别说,一个男人的心思挺缜密的,他任职所在地能找到的好东西,基本上都给吴田恩带来了。 在这些东西当中,有一个锦囊,绣着鸳鸯成双,做工和用料都很精细,我打开一看,里面装着一个求姻缘的牌子,应该是他所在地,最灵验的月老庙里求来的,上面赫然写着,“落晨霜,血流成河。” 这是什么意思,这个东西压在所有的东西最下面,应该是吴金城不希望吴田恩看到,我看了一眼吴田恩,吴田恩一脸殷切的看着吴金城,那份幸福,就像花上涂了蜜,美上加甜。 就在这时,门突然被撞开了,一对穿金戴银的老夫妻出现在他们面前,他们身后,跟着一个锦衣的宦官,手拿着圣旨。 看到相拥相依的两个人,老夫妻目瞪口呆,老太太扶着胸口,向后倒去,后面的宦官强行忍住了笑意,连忙扶住老太太,老爷子一步冲上来,揪住了吴金城,“我说你怎么不学武,非要让我把家传的功夫传给你弟弟,原来是这样。” 吴金城和吴田恩连忙分开,满头是汗,全身哆嗦着,给老太太跪下来。 这个时代是古代,这种事情传出去,都觉得丢人,尤其是大家族,更何况两个人是兄弟,还被人抓了个现行,而这个证人,却是传圣旨的宦官,叫老两口怎能接受得了。 那个宦官看起来有些品位,将圣旨放在了老爷子的手里,“这件事我当没有看见,这圣旨,你们自己思量。” 吴金城一把抓过了圣旨,打开一看,“又是打仗,连年大旱,连年涂炭,百姓遭殃,这个皇帝却听从美人窜达,年年打仗,又要我们吴家出人,爹爹,你们兄弟七个,只留了你一个人,我们家不再为这狗皇帝出征了。” 老爷子看起来也是一员大将,虎背熊腰,将两个儿子搂在怀里,“如果我们不出征,这件事就会传遍朝野,叫我们家的面子往哪里放?”说着老泪纵横,“你爷爷伯父他们用命换下来的声誉,不能就这么毁了。” 老太太捶打着胸口,泣不成声,“你们兄弟两个也毁了,吴田恩啊,说起来我们吴家收养你一场,为了你哥哥,你阵前走一遭如何?” 吴金城一把拽住了吴田恩,“母亲,不可,一连三年大旱,军中并无粮草,这次开战,狗皇帝可是忌惮我吴家掌管兵权多年,恐怕他会背地里捅刀,我看那狗皇帝就是想藉此机会,将我吴家铲除,弟弟这一去,怕是有去无回。” 老爷子听了这话,也是连连点头,“但是此事传出,你二人皆毁,……”他不再说话,只是目不转睛地望着吴田恩,满脸的殷切。 我顿时感觉到心如刀割,这个老爷子,是打算毁了不是亲生的吴田恩,保住他的亲儿子大吴,不过看老爷子嘴唇哆嗦的不像话,想来他这个决定,也是极为艰难。 吴金城一把抱住吴田恩,“我们一家隐居田野,也落得逍遥自在,这样不很好吗?” 吴田恩推了吴金城,“遍地兵荒,你往哪里躲?再者说了,手无兵权,不掌控粮草,那个狗皇帝肯放过我们一家吗?” 他整了整衣襟,接过圣旨,“大不了阵前一死,留一个忠义之名,保全家太平,也算我还了你们的养育之恩。” 他说完这些话,长久的抱着吴金城,两眼痴痴地望着吴金城,他恐怕是希望吴金城更明白他的心思。 吴金城刚想阻拦,老两口扑通一声给吴田恩跪下了,“儿啊,你就是我吴家的再造父母,来日你哥哥生下儿子,一定过继一个给你,给你上香传宗接代。” 听他们的口气,他们已然明白,吴田恩这次上前线,恐怕是凶多吉少,有去无回,可是为了他们的亲生子,他们硬生生的逼着吴田恩,叫吴田恩可选择。 我一时感慨,为了一个儿子,牺牲了一个儿子,纵然不是亲生的,逼父母做出这样的抉择,也是残忍的一件事情。 那老太太早已哭昏在地,老爷子伏在了老太太的身上,也是哭得起不了身。 连续几日的准备,吴田恩领兵出发了,而吴金城也回到了所在地区,拼命的督促着老百姓种粮交粮,希望吴田恩不要备粮草所累。 吴田恩也是悍将一员,前线捷报频传,竟然逼近了敌国的首都,眼看着战争就要结束了,吴金城的脸上露出了微笑。 而吴金城家里,上下忙碌着,准备迎接吴田恩凯旋而归。吴府门前门庭若市,大小官员纷纷来巴结,如果吴田恩这次凯旋而回,吴田恩必然升官晋级,而吴家就掌控了这个国家的兵权,那头吴金城早已掌控了国家的粮草,眼看着这个国家,就被吴家掌控了,大小官员当然知道里面的厉害,为了将来的升迁,送上了金银财宝,美女无数。 而皇帝也亲自造访了,皇帝微笑着,一脸的威仪,眼睛里却充满了算计,面对大权在握的吴家,他也不得不表示一下体恤,只不过,这次他的到来,却别有目的。 吴家老小恭迎皇帝,虽然他们对皇帝十分不满,可是那时是古代,讲究忠义廉耻,他们也不敢轻易造反,不然的话会为天下人痛骂。 皇帝落座后,迫不及待地挥了挥手,宦官带上来一个美女,皇帝问吴金城,“漂亮吗?” 吴金城感觉到不好,硬着头皮说,“漂亮。” “那就赏给你了,愿你们早日生下一个孩子,继承你们吴家,将来我国出征,也算是有一员小将了。”皇帝慢悠悠的说道,带着一脸的笑意,我看着笑意中藏着恶毒。 吴金城跪下来,“启奏皇上,我心中已有所属之人,请皇上收回成命。” 皇帝的脸色马上沉下来,“那你就娶那个女人,早日为我国诞下小将,不要辱没了吴家。” 吴金城磕了一个头,朗声回答,“她还是一个小女孩,不能生育。” 皇帝当然不会相信他,马上吩咐他,把那个女孩带来给他看看,吴金城早就料到了皇帝会插手他的婚姻,早有准备,马上叫人领来了一个小女孩,就是之前的那个小女鬼,只有十一岁,正是顽皮的时候,嘻嘻笑着,抱住了吴纯蕴的胳膊,跪在老皇帝面前。 第八十四章 黄雀在后 看到他们这样亲热,皇帝一时也不好说些什么,于是吩咐吴老爷子,“择吉日叫他们成婚,早点生孩子,了却一国上下的热望。” 听皇帝的口气,应该是对吴家十分不满。现在吴家一家独大,掌控了兵权和粮草,就是生个孩子,国民重视程度竟然超过了龙种,当皇帝的当然不满。 吴金城连忙推辞,“孙苗苗现在甚是年轻,不亦结婚生子,等她长大了再说。” 旁边的宦官马上说道,“皇后进宫的时候也是十一岁,这个年龄可以生孩子了。” 皇帝马上传下旨意来,“三日后,吴金城奉旨成婚。” 吴老爷子却是眉开眼笑,连忙磕头,答应了此事。吴老爷子才不希望两个儿子在一起,这样,不但名声不好听,而且还断了吴家的香火,有了这道圣旨,就可以名正言顺的逼吴金城娶妻,他们吴家也有后了。 跪在下面的老太太轻轻的舒了一口气,“这下吴金城不得不结婚了,不用我们再逼了。”看样子老两口没有少逼吴金城。 皇帝走了,孙苗苗开心地抱着吴金城的胳膊,看上去她也很喜欢吴金城,叫吴老爷子两口甚是开心。 突然间,一道圣旨又传了过来,“一年内必须生子,不然的话重赐良缘。” 吴金城明显的头大了,看着孙苗苗说不出话来,我估计他是打算,又是孙苗苗的年龄小,拖到吴田恩回来,吴田恩手握兵权,皇帝也不敢对他们胡说些什么,这样他们就可以名正言顺的在一起了。 可是现在,他必须得跟孙苗苗在一起了。 我以为事情就这样完了,最多就是,吴金城不碰孙苗苗,拖到吴田恩归来,事情就好办了,或是不得不跟孙苗苗生下一个孩子来,还是跟吴田恩在一起,只是可怜了孙苗苗。 可是没有想到,第二天,就有家人来给吴金城回复,“整个京城都传了起来,吴田恩是吴家抱养的,他的亲生父亲其实是敌对国家的将领。” 吴金城跌坐在椅子上,我问了梦仙,梦仙告诉我,吴金城何尝不知道吴田恩的出身,只是以为没有人知道,他也为吴田恩做好了打算,叫他学武,继承吴家的兵权,这样就算是他的身世暴露了,也没有人敢动他一根毫毛。 可是现在,又是谁把这个消息传遍了京城?吴田恩现在正在前线,攻打的正是他父亲的国家,这个消息,足够皇帝夺了吴田恩的兵权,叫整个吴家失去大权,说起来,为了吴田恩的胜利,吴金城也是殚精竭虑,想尽了一切办法多征到粮草,支援吴田恩。 这件事,必须得有个了结。 他连夜写奏章,打算劝皇帝不要收回吴田恩的兵权,不要叫前线的战事功亏一篑。 但是,前线很快传来了消息,吴田恩造反了,投靠了敌国。 我说什么也不相信,吴金城在这里,吴田恩为什么要投靠敌国? 我央求梦仙带着我赶快去前线,看一看事情的真相。 我们是鬼魂,那时候国家的疆域都不大,几乎一眨眼的功夫我们就到了吴田恩的大帐前。 吴田恩抱着一壶酒,喝得烂醉如泥,喝着喝着,就痛哭起来,“你为什么负我,你为什么负我?” 我对吴田恩感到不解,他这是怎么了?梦仙指了指他案头的那一沓子公文,我在案头翻看起来,根本不需要我来找,第一个公文就是一道圣旨,大概的意思就是,吴金城向皇上求赐婚,跟孙苗苗结婚了,皇上叫吴田恩当了吴金城儿子的干爹,还下了一道圣旨,叫他送一份厚礼给吴金城,当做结婚贺礼。 第二件公文赫然写着,他的身世传遍了整个京城,吴金城深以为耻,负荆请罪,向皇帝请求,剥夺他一地长官的位置,换取不罢免吴田恩的兵权,而吴金城写的奏折,居然被皇帝送给了这个吴田恩,就是第三道公文。 而第四道公文,是一个密报,因为吴田恩的出身,叫皇帝对吴家起了防范,怕吴金城造反,和他里应外合,博取皇帝的皇位,明确指出,皇帝起了杀心,想杀掉吴金城,以防万一。 这几道公文,我看只有最后一道是真的。看样子吴田恩经常翻看这些公文,纸都翻旧了。 我看着,骂了起来,这分明是皇帝的反间计,他希望吴家内斗,他渔翁得利。 梦仙在一旁感慨道,“大概是吴家功高震主,引起了皇帝的忌惮,自古功臣多次下场,可怜可叹。” 我想上前,告诉吴田恩发生的一切,梦仙连忙拉住我,“我们这是回到了过去,不能更改任何事情,也改变不了任何事情。” 我不由得惋惜,难道就看着吴田恩变成了一代反臣贼子? 我猜测,吴田恩的临阵造反,是为了保全吴金城的官位,有了吴金城的官位,就可以掌控粮草,再加上吴老爷子的武功,皇帝拿吴家没有办法 我看吴田恩在敌国过得也不如意,大概是敌人也忌惮他,他真是可怜,两头都不相信他,叫他有什么办法。 而吴田恩这头,突然间来了一员大将,“我们收到线报,皇帝要对你哥哥动手了,皇上给你一支精兵,去攻打敌国,救出你哥哥一家。” 我不由得想骂人,天下皇帝一样黑,没有一个是好东西。 吴田恩如何不知道,一点儿都不想出征,那里毕竟是养育过他的土地,但是,皇帝哪里肯放过他,一天三道圣旨,催促他快点出征。 吴田恩终于再也找不到借口了,不得不带兵出征了。 而那头,传来了皇帝将吴金城一家捆起来的消息,叫吴田恩连夜往回杀。 也许救家人心切,也许是吴田恩骁勇善战,一路凯歌高奏,再加上这个国家不大,很快就打下了大半个国家。 眼前明明是首都,吴田恩只要打下了首都,这个国家就算完了。 可是吴田恩收到了皇帝送来的消息,吴金城和他老婆被羁押在他的驻地,只要皇城被攻打下来,吴金城的人头立马落地。 吴田恩收到消息后,只留下一小部分人马,围困皇城,带着大队人马直奔吴金城的驻地。 吴田恩万万没有想到,吴金城却奉命坚守此郡城。而皇帝派了一个太监,寸步不离的跟着吴金城,监视着吴金城的一举一动。 两军对垒,吴田恩和吴金城照面了,吴田恩望着吴金城,两眼通红,用长枪指了吴金城,“你为何负我?” 吴金城长叹一声,无言以对。换做我,我也没有办法解释眼前发生的一切。 突然间,吴金城军中一阵大乱,太监带着一辆马车,出现在阵前,太监撩起了马车车帘,露出了孙苗苗。 孙苗苗是个孩子,她一看那头是吴田恩,她也是认得吴田恩。以为自家兄弟,没什么事,高兴地笑着,向着吴金城叫道,“夫君,我来接你回家吃饭。” 吴田恩的眼睛当时就通红,握着长枪的手,一直在哆嗦,“这是你的妻?” 不等吴金城回答,那宦官就尖声尖气的叫了起来,“还不来拜会你的嫂子。” 吴田恩大叫一声,口吐鲜血,栽下马来。 吴金城脱口而出,“不,我没有碰她。” 可是宦官又声音嘶哑的像一只乌鸦,叫了起来,“嫂夫人,跟你的兄弟说说你跟夫君的闺房之乐吧!” 孙苗苗笑着说,“我们天天晚上做游戏……” 吴金城连忙喝断她,“谁叫你这样说的,一个姑娘家,不知廉耻,为父是这样教你的吗?” 说着,他一面恶毒的瞪着那个太监,就算是我,也明白,这一切都是太监教的。 小吴听不下去了,翻身上马,抄着长枪,直奔孙苗苗。 那宦官却轻轻的抚摸了孙苗苗的肚子,“她腹中已有你的侄儿,你忍心向你的侄儿下手吗?” 我顿时感觉到,这个尖下巴的宦官,比老鼠还贼,他这样做,岂不是陷害吴田恩造反又想杀嫂子,而且是一尸两命,这不是叫吴田恩平白无故的,成了众人之的。 和我担心的一样,吴金城这边的军士群情激奋,手中的长矛高高的举起,将孙苗苗包围在正中间,个个都通红着双眼,声嘶力竭的吼叫,“誓保夫人安危,诛杀佞臣贼子。”呼喊声震耳欲聋,将路过的飞鸟都震落下来。 我担心的看着吴田恩,真担心他莽撞下去,吴田恩停顿了片刻,将长枪高高一扬,指向了吴金城,“我只向你挑战,为何出卖我的身世,叫我无法在此国立足。” 吴金城闻听此言,催马上前,一旁的宦官眼看着吴金城要脱出他的控制,急了,一把拉住了马缰绳,“你是个文官,如果跟他打斗。” 吴金城淡笑一声,“我吴家军人世家,人人习武,你怎知我武功不比他?”说着脚下一用力,催马上前,将宦官带了个跟头,摔下马来。 吴田恩长枪逼近,吴金城手中宝剑顺着长枪直滑到吴田恩的脖子前,吴田恩躲也不躲,脖子直迎着宝剑而来。 第八十五章 你是不是也深不可测 吴金城大喝一声,宝剑偏峰,削去了吴田恩的头盔,他舞动宝剑,刺在了吴田恩的马上,吴田恩的马受惊,窜了出去,吴金城紧紧跟上。 吴田恩的马渐渐的跑出了战场,来到了一片小山前,越跑越慢,吴金城追上来,吴田恩索性拉住马缰,等在那里,“你就这么想杀我?” 吴金城拉住马缰,跟吴田恩的马并肩,他冷哼一声,“没脑子的东西,什么事情都不想一想,就干了,你没事干造什么反?” 吴田恩感慨一声,“不是我造反,皇帝杀我的圣旨已经到了军前,如果我死了,他回过头来就会灭了我家,我活着,他忌惮我,而不会动手,因此我不得不反。” 吴金城伸出手来,将吴田恩搂在怀中,“如何说来,皇帝不想留我吴家了,我们找一个僻静的地方,养老去吧。” 吴田恩长叹一声,“如果你走了,爹娘怎么办?” 吴金城说道,“我自有安排。”他贴着吴田恩的耳朵,说了一些什么,吴田恩听了,连连点头,最后恼怒的给了他一拳,“为什么还要带上她?” “此事本来跟她无关,我把她卷进来的,更何况她是我们家世交的女儿,我怎能坐视不管。”吴金城捏了捏吴田恩的脸,轻声笑了,我也觉得吴田恩的醋意,不多不少,充满了甜蜜。 第二天晚上,天上没有月亮,伸手不见五指,一辆马车缓缓的驶出了吴金城的军中大帐。 那头,吴金城军营中的宦官得到了消息,吴夫人失踪了。 宦官带着人马,急匆匆的赶往军中大帐,一见吴金城的帐中,灯火通明,刀枪剑戟时隐时现,杀气升腾,仿佛吴金城做好了一切准备。 宦官这下也急了,他奉皇帝旨意来看着吴金城,吴金城如果造反了,他一家老小的性命,怕是会被皇帝杀了个干净。 他大呼小叫,指挥着士兵往里面冲。 这些士兵都是他从朝中带来的,只忠于皇帝,士兵们一拥而上,冲进了大帐,见人就砍。 大帐之中,杀声震天,烟气霭霭,血光冲天,地面都被血染红了,到处是横七竖八的尸体。 半个时辰后,大帐之中,吴金城的人马,逃的逃,死的死。 而宦官也找到了身穿官服的一具尸体,只是头没了,他推测这就是吴金城。 我看到这一幕,大吃一惊,难道是吴田恩对孙苗苗起了杀心,陷害于她,导致兄弟被屠? 我迫不及待的拽着梦仙,去找吴田恩。 吴田恩骑着一批红头大马,身边是一辆黑的马车,四周寂静无声,他翘首以盼,希望吴金城快点出现。 就在这时,一队人马突然间出现,都是一身黑衣,头戴黑色草编斗笠,脸用黑布遮起来,背上背着亮晃晃的大刀,疾如旋风,快似闪电,眨眼间就来到了吴田恩的面前。 吴田恩还以为是吴金城来了,高兴地迎接上去,可是这些人,二话不说,抄刀去砍,吴田恩措手不防,匆忙应战。 乱战中,吴田恩被逼离了马车,而马车车帘被挑起,一片亮光闪过,尖叫过后,一颗人头落在了地上。 这反转的一幕,叫我目瞪口呆,脱口而出,“这是谁干的?” 梦仙冷笑一声,“皇帝。” 我顿时无语,皇帝的心思这样缜密,连吴金城的这一步棋都料到了,他下面一步该怎么做? 我更是感慨,身为帝王,为了自己的利益,滥杀无辜,是不是每个帝王都这样?我马上就想到了冥王,说起来,他也是地府的帝王,他为人行事是不是也如此,想到这里,我不由得背后发凉。 我一扭头,发现梦仙正在饶有兴趣的正在观察我,他那表情好像告诉了我点什么,我顿时觉得有把刀子架在我的脖子上,冥王有那么多妻妾,会不会有一天,他为了他那个位置,把我杀掉,越想心情越低落。 而此时,吴金城匆匆赶来,却发现满身是血的吴田恩,他怒吼道,“孙苗苗呢!” 吴田恩红着眼睛地交出两个人头来,其中一个是孙苗苗的,“他们把所有的人头都带走了,我就留了这一颗,真的不是我干的。” 我就猜吴金城会想到是那个宦官,果然吴金城沉吟片刻,调转马头,杀了回去,吴田恩在他身后声嘶力竭地叫着,“哥,真的不是我干的,哥,你不要恨我。” 吴金城头都没有回,“快跑,那个国家你回不去了,这个国家杀你杀定了。” 吴田恩呆滞片刻,大概还是觉得吴金城恨死了他,两眼通红,从马上跌落下来,只有一只脚挂在马鞍上,一口鲜血吐出来,整个人都昏昏沉沉,没了反应。 那匹马也是一匹忠马,看到主人这样,知道形势对主人不妙,强行拖着主人,向着远方跑去。 而他们身后,敌国的军人,这个国家的大队人马,如同排山倒海一样,蜂拥而来,咆哮声震天动地,我听得分明,“杀掉叛臣逆子,为国报仇。” 而吴金城观察了一下自己国家人马,发现宦官并不在里头,急匆匆的赶回了军中大帐,偷偷的摸进了宦官的军帐。 宦官以为吴金城死了,放松了警惕,叫吴金城很轻易的摸了进去,吴金城一剑砍下了宦官的人头。 他抱着宦官的人头,急匆匆的追上了前面的那些人马,大声呵斥,“私自出兵,而等意图谋反吗?” 众人骤然发现他从背后赶过来,一时目瞪口呆,领队的小宦官用马鞭指着吴金城,“你这个贼子逆臣,反出我国,跟叛臣逃,我等正在诛杀你。” 吴金城冷哼一声,“我刚从大营中而来,何来叛逃?” “那你的夫人呢,早已被你叫叛臣带走了。”小宦官尖声尖气地狂笑起来,不光是他,就连我也觉得,一切都在皇帝的算计之中,他们赢定了。 吴金城高高举起了大宦官和孙苗苗的人头,“这该死的宦官,串动我夫人,合伙想杀掉我,遭到我夫人的拒绝,盛怒之下,杀了我夫人,我已取下此宦官的人头,为我夫人报仇。” 这些士兵都是他驻地的所招人马,吴金城平常勤政爱民,众人都看在眼里,而且宦官攻打他的大帐,弄得人仰马翻,整个军营里早已传遍,只是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听他这样一讲,顿时倒向了吴金城。 小宦官气急败坏,“他为何要杀你?” 吴金城冷笑一声,“我早已说服吴田恩归还我国,你们看,那边就是敌国在追杀吴田恩的士兵,我说的可有谎言?” 他这套说辞,别说是不知道真相的士兵,了解过程的我,也查不出漏洞来,不由地瞅着他连连点头。 这样一来,大吴和吴田恩都洗白了,他们可以在一起了。 我拽着梦仙,“你们当大臣的都很拽呀!” 梦仙苦笑一声,“怕是太拽了,不是什么好事,皇帝一定惦记你的人头,不信你往下面看。” 我愣了片刻,突然间想到,刚才梦仙说,杀孙苗苗的是皇帝。 我看着梦仙发呆,梦仙冲我点了点头,“这一切都在皇帝的计算之中。” 我听着他的话,心里发凉,我的丈夫不幸也是一个帝王,他是不是也这样心思缜密,处处算计,我本能地感觉到,我的四面八方都包围着一张网,我就是网上的小虫子。 这种感觉极其不好,叫我觉得以后无法面对冥王,梦仙似乎看出了我的担心,笑着拍了拍我的肩,“傻一点反而安全。” 我不知道皇帝会怎么做?连忙跟着吴金城回到了大帐。 第三天,皇帝的圣旨来了,招吴金城回京。 就算是我再傻,也明白,大敌当前,把吴金城招回去,怕是没有什么好事。 吴金城连夜回到了清晨,一回到京城,皇帝便以谋反罪,将吴金城拿下大狱,连带一家全部入狱。 吴金城据理争辩,可是,吴金城身边一个仆人,出来指证人,他背地里叫吴田恩带走自己的夫人,企图叛国。 那个大宦官发现了此事,诛杀吴金城和夫人,反被被吴金城算计。 这个案子就这么定案了,皇帝假惺惺的说,“本应判吴金城斩立决,抄斩吴家一门,但念在吴家功勋卓著,吴家财产没收,官爵剥夺,吴金城判秋后处斩。” 吴金城听到秋后处斩四个字,脸色沉了一下,我捅了捅梦仙,“这不是件好事吗?他的表情怎么这样怪异?” 梦仙淡淡的吐出了八个字,“项庄舞剑,意在沛公。”他看我不明白,笑着说道,“往下面看,就知道什么叫做帝王之心了。” 梦仙飞快的拨动吴金城的梦境,很快就来了半个月之后,大殿之上,一个人送来了一份降表,赫然是吴田恩的,他的要求只有一个,不要杀吴金城。 我感慨一声,他们两个谁也放不下谁。 可是梦仙一把拽过我的胳膊,就把我拉到了监狱中。 此时吴金城已经收到了这个消息,他听到这个消息,沉吟片刻,放声大笑,“君不负我,我不负君。”一头撞死在牢狱的墙上,鲜血四溅,把我吓得一愣一愣的。 第八十六章 是为了他 我顿时感觉不好了,这个吴金城是怎么回事,明明可以活下来,为什么要自杀,难道他是觉得对不住孙苗苗,不想跟吴田恩在一起了吗? 背后传来一声冷哼,“蠢货,皇帝这是用他在引诱吴田恩回来,吴金城掌握粮草,吴田恩是国家的军事力量,军中甚有威望,两个人之中活一个,就是皇帝的心腹大患,恐怕是吴田恩归来,兄弟两人一起问斩。” 我回过头来,说话的这是冥王,他伸手揉了揉我的头,我尴尬的冲他笑笑,“吴田恩这样傻啊,比不了吴金城聪明。” 梦仙却叹息一声,“恐怕是心知肚明,心急则乱。”闻听此言,我也连声唏嘘。 冥王冷笑一声,“他摸进京城,恐怕是想劫狱,只是皇帝已经做好了准备,有来无回。” 我听着冥王的话,全身都起鸡皮疙瘩,觉得四周都是阴风,果然是帝王之心,深不可测。他睡在我身边,却从来不知道他在想些什么,我觉得我就是他手里的一只小虫子,一时间吓得动也不敢动。 陡然间,我的头顶上有一把刀子划过,抬起头来,面具下冥王的目光,阴冷无比,比刀子还锋利。 一切事情都搞明白了,我们又回到了吴金城的房间里。 吴金城长舒一口气,回过神来,我看着他的表情都变了,搞得他莫名其妙,连忙问道,“发生什么事情了?” 我刚想说他发生的事情,冥王拦住我,“这种事情,他愿意想起来,就想起来,说给他听,他只是当一个故事,没有什么感同身受。” 我连忙问冥王,“吴田恩转世投胎了没有?” “他一代代投胎,一代代寻找吴金城。” “那他应该是个活人啊。”我有点不解。 冥王轻笑了一声,“是我多事,这一代吴金城是个男子,我就叫他投胎为女子,他躲过了孟婆汤,凭着前世的记忆,找到了吴金城,可是吴金城却想不起他来,他魂魄出窍,进入吴金城的梦,可是吴金城还是想不起来他,他索性自杀,再次化成鬼,进入吴金城的梦,叫他想起自己来。” 我马上就觉得冥王没有那么冰冷,他处事还是有自己的原则的。 吴金城脸色剧变,“这是什么时候的事情?” “那年你高考。”冥王淡淡地回答。 我马上就想起来了,吴金城提过,那年他高考,有个人在提醒他答案,之后无论他走到哪里,都能梦到美女汉子。之前只是在本地才会梦到美女汉子,大概那之前,吴田恩只是魂魄出窍罢了。 那吴金城八岁被救的事情,怕也是吴田恩干的。 我瞥了冥王一眼,“你为什么八岁就叫他死一回?” “我那时觉得他实在想不起来,叫他死一回,在地府等着吴田恩罢了,可是,吴田恩的痴情,黑白无常没有把吴金城带回来,我听闻此事,就吴金城接着活下去,等待机缘,解决一切。” 冥王淡淡地说,就像是一件很平常的事情,口气甚至有几分生硬,像是不太习惯说这种事情,我却觉得,这才是冥王应该做的事情。 突然间,我又想起来,“你干嘛不把吴田恩放回来,了结这一段情缘。” 冥王发给我一个大白眼珠子,“吴金城死活想不起来,那就叫吴田恩在地下等着他,叫他们有个了断罢了。” 我笑着给他竖起了大拇指,被他一把按了下去,将我的小手捏着他的大手里,轻轻的把玩着。 我突然间想起件事来,“吴纯蕴怎么没有回来,你不会真的把他干掉了吧!” 我的话音刚落,吴纯蕴的身体就开始摇摇晃晃在原地打起转来,半天才稳下来,“你这个死冥王,有本事别用结界封住我。” 面具下冥王的眼睛猝然间真大,瞬间又收了回去,大概只有一秒钟的时间,而表情没有丝毫变化,如果不是我一直生气地看着他的脸,还真没有发现这一幕。 大概冥王也觉得,吴纯蕴作为一个凡人,竟然的突破他的结界,实在太出乎意料了。 我刚想伸手拽梦仙,小手就被冥王抓住了,我伸长脖子问梦仙,“怎么样才能叫他想起来?” 梦仙摊开双手,表示他也没有办法。 吴纯蕴大概问了我一下情况,指了一下冥王,“他有办法。” 冥王阴冷的笑了一声,“怎么,你还要指挥本王。” 我抱住冥王的脖子,冥王好像是有点不适应,一脸的尴尬,还是叫我抱住了,我撒着娇叫道,“我的钱?” 冥王还想说什么,我伸出手来,一把捂住了冥王的嘴,“就这样了,钱我分你一半。” 冥王无语的看着我,伸出手来,在吴金城头顶上一抓,把吴金城的魂魄抓了出来,他又一扬手,黑白无常出现在他面前,“带下去。” 我眼圈顿时红了,“我不会撒娇,你也不能杀一个人啊。” 冥王手托着我的头,“叫他下面去跟吴田恩相会,再到地府过一遍前生往事,我想他应该能够想起来。” 吴金城的魂魄吓得哆哆嗦嗦,被黑白无常带下去了。 一个时辰之后,吴金城和吴田恩一起回来了。 两个人一起给冥王跪下,不停的磕头,吴田恩一脸的幸福,吴金城一脸的蒙圈,我看着十分高兴,问冥王,“他们这一辈子还能在一起吗?” 冥王微微点了点头,“吴田恩去投胎,我在他背上画一个心。“我也开心起来,“吴金城,你可要记住,这可是你要去找他,不是他来找你了。” 吴金城连忙磕头,“我发誓用性命记住。” 吴田恩在一边说,“对了,孙苗苗的魂魄从来没有投过胎,也在世世代代寻找吴金城,请冥王开恩,叫她投胎,成为我们的女儿。” 我马上接到,“我代冥王答应了。” 头上马上挨了一拳头,砸的我头嗡嗡作响,“不许带本王答应任何事。” 我气恼地白了他一眼,还以为他另有安排,冥王只是淡然地回复,“准了。”霸王气十足,叫我看的两眼冒星星。 吴金城的魂魄回到了身体,吴田恩去投胎了。 就在这时,等得不耐烦的夫妻两人推门而出,突然发现多了两个人,吓得叫了起来,“这是怎么回事?” 他们的话音刚落,冥王和梦仙就不见了,两个人连滚带爬,跑了出去,突然又转回来,要拉走吴金城。 吴纯蕴揉着花瓣水唇,连忙安抚他们,“是我们请来的鬼,没事了。” 金若兰连忙问,“我儿子没事了?”看吴纯蕴点了点头,口袋里掏出银行卡来,交到吴纯蕴手里,告诉了我们密码。 我和吴纯蕴到ATM机上一看,三倍的钱,一分不少,本来吴纯蕴开的价格就高,这下我们发财了。 我高兴得合不拢嘴,推着吴纯蕴就往银行里走,“快取出来,快取出来。” 吴纯蕴伸手揉了揉我的头,我高兴地扬起头来看着他,骤然间,我想起了这个故事,帝王心,深不可测,我缓缓地推开了吴纯蕴的手,“下次你不要这样干,为了你好,为了我好。” 吴纯蕴揉了揉自己的嘴唇,“发什么花痴?”也没有问我一句话,转身就去提钱了。 我把这些钱打进了爸爸的银行卡,告诉爸爸,这是我打工赚来的,叫他放心。 我用一部分零钱,买了一些零食,带回宿舍,打算收买一下人心,热闹的宿舍里,我发现老梁的床铺是空着的,她说的那个美男鬼,是怎么回事,她又是怎么死的? 我抓了抓恶心刺青,冥王在刺青里懒懒的问,“钱不是到手了吗,还有什么事?” 我急忙说道,“我那个同学梁春花,是不是在你那里?” 冥王停顿了一下,口气阴冷冷地说,“梁春花,这个人是谁?”我有点想扁他的冲动,天天赖在我这里,居然没记住我那个同学,可见如果人地位高,忘性又大。 经过我提醒,他才哦了一声,“来过,舔着脸拉架,被我揍了一拳,不知道跑哪里去了。” 我当时火就大了,他那一拳,足够叫梁春花烟灰飞灭的,不由得小声骂起来,“千刀杀的,梁春花有个好歹,我跟你没完。” “放心好了,我认得她,只是把她打飞了。”没想到他的耳朵倒挺尖,他的口气虽然冰凉,但是挺肯定,我放下心来,他知道这是我的同学,手下还是有分寸的。 “那你帮我找找他。”我央求他。 他想都没有想,“我那一拳,把她飞上了地面,你在人间找找他吧。” 我心里不满起来,我在这所学校里,就梁春花对我好,他还不帮我,他似乎听到了我心里的话,冷哼了一声,“她就在你附近。” 我笑起来,感觉到他这句话是贴着我的耳朵说的,一回头,他正躺在我的身边,手里拿了两三个面具,仔细的比对着,脸上并没有戴着面具,一脸的慵懒。 我高兴地捅了捅他,“那你就把她找出来。” 第八十七章 三个声音 “本王成了你的使唤丫头了,不去。”他伸出手来,搂住了我的腰,把我按在了床上。 我嘴里直嘟囔,叫他做事他不做,而干我倒是一流的。 我伸出手来,去摸抽屉里的钱,他握住我的双腿,叫我下半身动不了,我就歪着身子,靠近了床头的抽屉,姿势很怪异,他笑起来,“你在搞什么?” “我在找钱,你不去干,我就得花钱雇人,我这钱挣得可不容易呀……”我已经伸手摸着了钱,摸出几张来,藏在枕头底下,这是我这个月的零花钱和吃饭钱,然后心疼地看着后面那几张,直皱眉头。 冥王捏了捏我的脸,“又贪又蠢。”就把我压在了身下。 我本来打算找吴纯蕴,但是,上面一件事,叫我害怕了,我生怕给吴纯蕴惹来麻烦,于是就想到了吴金城,这个家伙上次也不是把梁春花请出来了吗,而且他家里有钱,大概不会问我要多少钱的,叫他试一试吧。 吴金城上次给我留了电话,我给他打了过去,他一听这事,偷偷的跟我说,“别告诉我爸爸妈妈,他们不希望我干这行,我也跟他们说过我再也不学了。钱就算了,就算是我还你一个人情。” 我点头答应了,他拿着东西,和我来到了上次那个别墅。 因为在宿舍里做法,会引起同学们的不安,所以我们要找一个僻静的地方,于是就想到了上次的别墅。 一路上,我都觉得我的两条腿在疼,那个该死的老张,干事事不干,干我倒挺卖劲,说起来都是老张的特权,想想都气大,地府为什么还执行这种制度,不跟着人间一起进步。 里面的尸体已经被警察清理过了,尸检报告,确实是因为惊吓而死,但是到底在吓唬他们,就不得而知了。 我们打开了别墅的门,阳光照映着灰尘,满天飞舞,叫整个凄凉无比,老屋放好香炉,点上线香,又拿了几张符咒,开始做法。 骤然间,我们身后的门砰的一声重重地关上了,窗户开始吱吱作响,沙发也悄悄的移动,吴金城得意地向我飞了一个眼,示意我他把梁春花请上来了。 果然,一声熟悉的声音,“没有想到只要你惦记着我。”正是梁春花的声音,我不由地想哭,捂住了嘴。 我看不见梁春花,只能听见梁春花的声音,吴金城学着吴纯蕴的样子,在我面前点燃了一道符咒,希望我能够看见她,可是没有效果。 吴金城急了,连续点了十来张符咒,我还是看不见梁春花,吴金城尴尬地退到一边去,这时他的手机响了,还去接电话了。 我问梁春花,“你怎么死的,尸体在什么地方,我给你报仇。” 梁春花干干的笑了一声,“你不用管我,我自愿的。” 我当时就急了,“傻丫头,是不是为了上次那个帅鬼,你可不能为了色不要命啊!” 梁春花痴痴地笑了起来,“不是为了他,是为了另外一个人,那是个人。” “谁?”我想了结了她的心愿,要快点投胎。 窗外传来了一声猫叫,之后梁春花却不说话了。 我又叫了她几声,还是没有回应,倒是门突然间打开了,吴纯蕴走了进来。 他上下打量了一下这间屋子,“你们这里做法,不怕那些鬼来索要你们的命吗?” 我不想他参与此事,埋怨地问他,“怎么无论到哪都有你啊。” 吴金城连忙过来,“是我打电话约的他,我那两下子,我自己还不清楚,再说我听同学说,这间屋子死过人,我怕出事,所以找的他。” 吴纯蕴四下里转了转,突然拿出一张符咒来,在我的脖子后面扫了扫,我听到了一声惨叫,吴纯蕴点燃一张符咒在我眼前,我看见一只鬼倒在地上,额头上金光四射,剧烈的抽搐,手动弹不得。 我却诧异起来,这只鬼并不帅,梁春花的眼里他怎么会帅? 吴纯蕴把这只鬼拎起来,细细的询问了一下,才知道有人差遣他来,跟在梁春花后面,防着这屋子里的恶鬼,伤害我们。他只是拿钱干活,是谁也说不出来。 这样讲来,那个差遣他的人,才是真正的帅鬼了。 我急忙叫,“梁春花,梁春花。” 吴纯蕴四下里看了一下,“没有梁春花。” 我只是诧异,他也认识梁春花,难道把我调查的清清楚楚了吗?他这样做的目的是为什么,我觉得他这个人深不可测。 他看见了我的表情,伸手揉了揉我的头,“当时调查死了几个同学时,里面有她的资料。” 我这才哦了一声,放下了此事。 吴纯蕴接着在香炉上上下香,点燃了几道符咒,一脸严肃地开始作法,梁春花缓缓的像一阵烟雾一样出现在我们面前,声音小小的说,“不要来找我。”我们再问什么,她什么也不肯说了。 我最后忍不住了,哭起来,“梁春花,你告诉我你的尸体在什么地方,交给你爸爸妈妈,也好有个交代。” 梁春花听了这话也哭起来,“我的尸体在美女汉子的坟墓里。” 听到这话,我瞥了一眼吴纯蕴,吴纯蕴也是一头的雾水,她的尸体怎么会在美女汉子的坟墓里? 一边的吴金城倒是很关心,“吴田恩的是坟墓被人打开了?我上次去看的时候,他的坟头还好好的,并没有被打开啊。” 吴纯蕴在旁边切了一声,“早知道这样,问问吴田恩就知道怎么回事了。” 吴金城在一边被吴田恩打圆场,“他大概太高兴了,光顾着忙着投胎了,所以把这件事忘了。” 我和吴纯蕴吴金城一起来的美女汉子的坟墓,吴田恩同样是火化的,我有点诧异,难道有人把梁春花火化了,葬在这个地方吗? 我们打开吴田恩的坟墓,只有一个白色的骨灰坛,吴金城说,“上次我看过的,坟墓应该没有被动。” 吴纯蕴抓了一把坟墓的土,放在鼻子底下闻了闻,“往下挖。” 我当时就感到奇怪,“就凭一把土,你就知道下面有东西?” 吴金城将土放在我的鼻子底下,“这些土带着潮湿,应该是从地底下刚翻上来的,有人动了这个坟墓。” 我和吴金城顿时佩服得五体投地,没有想到吴纯蕴的心细到这个地步。 吴纯蕴温和地笑了一下,“干这一行,最重要的就是心细。” 吴金城拿起铁锹来,就开始挖。 我瞅着吴纯蕴,“你就站在一边不动?” “你不是也没有动手吗?” “我是女生啊!”我望着他的花瓣嘴唇,脱口而出,“你是不是把你自己当女生了。” “我是来指挥的。”吴金城一脸的淡定,理所当然。 我顿时无语,这个家伙,跟老张是一个德性,都认为自己是天生的领导者,不用干小事。 吴金城大概干了二十多分钟,挖了薄薄的一层土后,梁春花的尸体出现了。 梁春花穿着生前最好的衣服,双目紧闭,脸色铁青,嘴唇发黑,双手握成拳头,指甲插进了手心里,整个身体倒是没有发臭。 我有点儿奇怪,说起来她死了至少有七八天了,尸体怎么会没有发臭腐败。 吴纯蕴检查了一下梁春花的尸体,叹了一口气,“她身体里还有一魂一魄,才会这样。” 我把手放在梁春花的鼻子底下,梁春花一丝气息都没有,只有一股阴气从我的手指尖传到了我的心里,我对吴纯蕴的说法感到诧异。 一边的吴金城却肯定的说,“大概是那天那个跟你吵架的大鬼干的。” 我觉得奇怪,不知道他为什么这么说,吴金城却接着说,“只有他知道梁春红死了,也只有他有这个本事。” 看起来冥王还是记住了我这个同学,给她留了一线生机。 我说他今天早上干那事时,毫无愧色,搞了半天,在这里给我埋下一个惊喜。 我不由得喜出望外,这样说来,梁春花还有还魂的机会,只要我们找到了她的魂魄,她就能活过来。五 这件事说起来很简单,只要咱冥王帮忙就行了,可是我又觉得奇怪,冥王自己把梁春花的魂魄放回去就行了,为什么又麻烦一层,他到底是怎么想的? 我本来打算把梁春花的尸体送回家去,这下犹豫起来,要不要留在学校里,等她回魂来再说。 吴金城是开车来的,他将尸体背起来,我们一行三个人,偷偷摸摸的溜出了这里,上了车。 一路上,吴纯蕴袖手旁观,我有点忍不住了,“你倒是帮他一把,这是尸体很重的。” 吴纯蕴爱神之弓的嘴唇哆嗦了一下,“这样下贱的事情,不由我来做。” 我对他特无语,“你以捉鬼为生,这种事情怎么还觉得下贱。” 他伸手揉了揉我的头,“捉鬼是一门手艺,背尸体是一个苦力,不是一回事。” 我送了他一个大白眼,看着吴金城一个富家子弟,背着这具尸体,吃力地上了车,我于心不忍,“你恨他吧?” 吴纯蕴用特无语的声音跟我说,“不要挑拨离间。” 第八十八章 被吓尿了 吴金城笑着说,“我当学徒的时候,我师傅就是这样使唤我的。” 我顿时感觉不好,天天去背一具尸体,那是一种什么样的日子,难怪他的父母说什么也不让他学这门手艺。 我扭头来问吴纯蕴,“你是不是也这样使唤你的徒弟?” 吴纯蕴揉搓了爱神之弓,口气更加的无语,“第一,我还没有收过徒弟,第二,这种事情我绝对不会叫我的徒弟去做,因为有些事情很凶险,这样是叫徒弟陷于危险之中,我没有这样歹毒,第三,我什么时候这样使唤过你,你这样说我?” 我扑哧一笑,“我又不是你的徒弟,就算是你想使唤我,你也使唤不着。” 吴金城在一边说,“我看你拜他当师傅算了。” 我心里话,这倒是一个不错的主意,瞥了一眼吴纯蕴,他揉了一下花瓣嘴唇,“别发花痴,做白日梦。” 我心里切了一声,虽说这是一个不错的主意,但是我是绝对不会做的,首先有一个现成的冥王,修行一定比吴纯蕴高的多,我为什么不找他学法,要找这个吴纯蕴,其次,如果吴纯蕴成了我的师傅,我天天跟他粘在一起,大概与冥王的醋味儿,要么我下油锅,要么吴纯蕴魂魄飞散。 吴金城在一边接道,“那天冒出来的那个大鬼,威风八面,是不是你师傅。” 吴纯蕴听得不耐烦,“你哪那么多话,好好背尸体。” 我们三个总算是到了吴金城的车跟前,我拉开车门,刚想上去,吴纯蕴拦住了我,“会不会开车,去开我的车。”他的手指向了那一头的一辆车,我顿时惊讶起来,竟然是一辆悍马,他竟然有这样的好车,可惜我不会开车,只好摇了摇头。 吴纯蕴抽了一下嘴角,“笨。” 我有点奇怪,“你干嘛不自己去开?” 吴纯蕴指着梁春花的尸体,“这尸体有点问题,我得看着他一点。” 吴金城听了担心起来,“她会不会给我的车造成影响?我这辆车可是加长的劳斯莱斯,贵着呢!” 刚开始来的时候,我就跟吴金城说过,我们这一趟来,风险很大,有可能惹鬼上身,叫他不要开这么好的车来,可是他非要开,非说这里没有事,他早就看过了,这下好了,开始心疼他的车了。 吴纯蕴瞅了一眼他那辆车,“是你找我来的?” 我在一边不耐烦,“说重点。” 吴纯蕴指着他的车,“我替你运尸体,但是这钱得翻番,我们来的时候只说捉鬼,没有说运赃东西。” 我还没有料到,吴金城竟然是花钱雇吴纯蕴来的,不但没让他赚钱,反而叫他花钱,我过意不去,推了吴纯蕴一把,“这事是你上件事没有了结,加什么钱?” 吴金城在一边摆了摆手,“一定加钱,比起我这辆车来,不过是个零头。” 既然金主都这么说了,我也不好再说什么。 梁春花的尸体放在了吴纯蕴的车上,我不会开车,吴纯蕴叫吴金城也上了他的车,如果出了事,吴金城也算学过一点法术,可以照应我一点。 吴金城开车,吴纯蕴看着尸体,我们一行人往回走着。 路越走越窄,眼前的树林渐渐的密集了起来,黑黑的,深不可测。 我们的学校在郊区,路本来就不好走,大家也没有在意,只是,这路越走越窄,渐渐的变成了土路。 而天也渐渐的黑了下来,我有点奇怪,说的吴金城不是第一次到我们学校来,怎么会走错路?再看吴金城,也是一脸的莫名其妙。吴纯蕴叫吴金城停下车来,吴金城纳闷的问,“怎么回事?” “我下去看看,是不是鬼打墙了?”吴金城依然温和地笑着,但是口气里透着阴森,叫我感觉到不安。 吴纯蕴下了车,我和吴金城、梁春花的尸体在车上。 车窗的前方,吴纯蕴出几张符咒来,点燃了,这些符咒被风一吹,叫着东西南北四个方向飞去,呼呼作响,闪烁着一道道金光,在黑暗中,像是金色的精灵。 吴纯蕴一脸的严肃,嘴里念念叨叨,脚下走着步伐,看起来很是紧张。 看起来事情有些麻烦,吴纯蕴又掏出一张符咒来,点燃了,向着高空抛去,这符咒如同孔明灯一样缓缓上升,在半空中像是炮竹一样噼啪作响,四面八方阴风乍起,呼呼作响,要是想把这个符咒吹跑,但是怎么也做不到。 我松了一口气,看样子,吴纯蕴摆平了一切。 就在这时,我们的车子突然间启动,直扑向吴纯蕴。 我尖叫起来,吴纯蕴跟这个车的距离不过两米左右,而这个车子的速度至少有一百码,吓得我闭上眼睛,不敢看眼前发生了什么。 车子咚的一声,撞上了什么东西,我哭着睁开眼睛,眼前一片雪亮,什么都看不清楚。 我嘶吼着叫吴金城,“快点下车来,去看一看。” 吴金城就像没有听见我的话一样,手把着方向盘,两眼直直的向前,一脸的牡丹,车子不顾一切的向前冲去。 看这架势,我就知道吴金城被鬼附体了。 我哭着推着梁春花的尸体,“他是我们找来帮你的人,不要带我们走。” 可是,梁春花的尸体冰凉,就木呆呆的坐在那里,两个眼睛空洞,没有任何反应。 我连忙抓刺青,祈求冥王快点出来,不然的话,我和吴金城这条命就丢在这里了。 吴金城突然间开口,“不要哭了,我们是撞上鬼打墙了,我正在想办法开出去。” 我强行压抑住了哭声,“吴纯蕴是怎么回事?” 吴金城小声的跟我说,“你没有注意到吗?吴纯蕴下了车以后,从车后面绕到车前,开始做法,而我计算了一下,吴纯蕴出现的太快了一点,所以我们车前的不是吴纯蕴,而是另一只鬼。” 我不知道吴金城说的是真的,还是他被鬼上身了,该不该相信他,但是我的小命现在在他的手里,我小声的问,“怎么样证明你没有被鬼上身?” 吴金城从口袋里掏出一张符咒来,贴在额头上。 我摇了摇头,我对符咒一窍不通,这张符咒是真是假,我也不知道,吴金城无奈,从口袋里掏出一块佛牌,“是上次那家寺庙给我们家的,有法力,如果我鬼被附体了,它就能把鬼赶走。” 我接过佛牌来,这是一款玉做的佛牌,如雪洁白,握在手里很温润,佛像的额头隐隐的闪着金光,一句咒语时隐时现。 我选择暂时相信吴金城,“那吴纯蕴现在在哪里?” “不知道。”吴金城掉下来三个字,砸的我头都蒙了,他从后视镜上看我的表情不对,接着说道,“不用担心,以吴纯蕴的本事,一定能逃出这个阵法。” 他突然停下车来,“下车,坐到副驾驶座上来。” 我愣了一下,就反应过来,吴纯蕴说过,梁春花的尸体不对头,而且又出了这样邪门的事情,我又不懂得什么法术,坐在梁春花的尸体旁边,怕是很危险。 我刚要下车,耳边却传来细小的声音,很是微弱,只有我能听见,“不要下车,吴纯蕴有问题。” 听着声音,是梁春花的。 我当时就就纠葛起来,到底他们谁说的是真的,我应该相信谁? 我手里的佛牌,额头的金光越来越浓,那符咒旋转的越来越快。 四周越来越黑了,白白的烟霭缓缓的飘升着,涌进了车里,将我和梁春花的尸体笼罩了,这车里的空气越来越冰凉,我感觉到四肢发抖,牙齿在打颤。 梁春花的尸体就那样冰冷的坐着,一动不动。她的脸黑黑的,看上去阴森无比。 吴金城见我不下车,拉开车门,跳下车来,走到我的车门旁边,想拉开车门,把我拽下去。 可是任凭他怎么拉车门,车门就是纹丝不动,车门外,吴纯蕴紧张的拍着车门,“这里有鬼,快点下车。” 我一手抓着刺青,心里直嘀咕,“快点出来,快点出来。”可是刺青毫无动静。 我扭过头来看吴金城,吴金城的脸开始扭曲变形,我不知道这是不是鬼做的幻影,只觉得大脑一片混乱。 我举起了佛牌,说起来那家寺庙也算是有些法力,他家的东西不应该差,我希望它能够保佑我,耳边传来了低笑声,“那个佛牌没有用。”声音很熟悉,是梁春花的。 果然,佛牌额头上的精光渐渐散去,隐约的陇上了一层黑云,两只眼睛也变得黑黑的了。 我小声说,“梁春花,你在宿舍里对我最好了,不会伤害我对不对?” 梁春花咯咯地笑着,“不是我伤害你,是那个男人伤害你。” 耳边一声轰鸣,我扭过头来看吴金城,吴金城一拳头砸碎了车窗,将头探了进来,“快走。” 我刚想起身,趴过车窗,就听见耳边有人说,“看看他的脖子。” 我低头一看吴金城的脖子,赫然插着一块碎玻璃,血涔涔的流下来,将半个胸口都染红了,可是吴金城还是精神烁烁,没有一点受伤的样子。 我呆住了,这到底是幻觉,还是吴纯蕴真的有问题。 第八十九章 总算是有人吃我的菜了 我感觉到我的背上,有什么东西爬了过来,本能的扭头去看梁春花的尸体,梁春花的尸体扒在我的背上,双手搂住我的腰,吓得我尖叫起来。 而这辆车失去了控制,一头向前冲去,前面就是一道高高的悬崖。 车子一头冲上了悬崖。 就在这时,一道红光闪过,刺在了梁春花的手背上,梁春花滚到了一边,车门被拉开了,我滚到了地上。 想着我这一下子要掉在地上了,成了一坨肉泥了,可是耳边风呼呼的响,我好像也没有落在地上。 我睁开眼睛来,冥王一只手搂住我的腰,一只手缓缓的掀起了面具,英俊的面孔出现在我的面前,我长长的舒了一口气,笑着说,“该死,就知道摆酷。” 冥王扬起了嘴角,一抹淡淡的笑一瞬既逝。 我回过头来,就在那辆车,半悬在空中,而车门上挂着吴金城,早已吓得裤子下面一片湿,梁春花的尸体露出半个身体来,悬挂在空中,摇摇晃晃。 冥王大手一挥,那辆车子又回到了马路上。 而吴纯蕴这是匆匆的赶了过来,跑得气喘吁吁,手里的符咒还在点燃着。 我松了一口气,原来吴纯蕴也没有事情。 我感到脖子上有把刀轻轻的划过,扬起脸来,眼前是冥王冰冷的目光,顿时阴风包围了我,我觉得我的骨头都被冻坏了。 我陪着笑,“我还以为他被撞死了,吓坏了。” 冥王哼了一声,一抬手,将我高高的抛了出去,我吓得吱哇乱叫起来,“我真的啥也没有干。” 我咚的一声落在了地上,却发现身上很软,爬起来一看,我正好落在了吴金城的身上,鼻尖一股的骚味儿。 吴纯蕴用桃木剑插在地上,支撑着身体,大口大口的喘气,不停的追问,“没事吧。” 我连忙问,“车前做法的是不是你?” 吴纯蕴点了点头,“这车突然就向我撞过来,要不是我跳到半空,抓住了一根树杈,一定被撞上了。“ 我指着吴金城,“这家伙有问题,他开车撞你,说你有事。” 吴金城倒在地上,一动不动,应该是被我砸昏了。 吴纯蕴从口袋里掏出一叠符咒来,用桃木剑穿了,桃木剑一抖,这些符咒就自燃起来,他用桃木剑在吴金城的额头上,转了三圈,吴金城头顶上冒出一股白烟来,啊了一声,揉着头坐了起来,他奇怪地看了一眼四周,“这是怎么了?” 我指着他的裤裆,“他被鬼上身了,怎么还会尿裤子。” 吴金城听到这话,不好意思地跳了起来,“不是我尿的,是鬼尿的。” 吴纯蕴温和地笑了,“就是你干的,你还有一丝意识,不然的话怎么会去救小茹。” 吴纯蕴用符咒把梁春花的尸体糊了一个遍,提防她再次跑出来。 我们把梁春花的尸体送到了学校,可是冷血的学校却说,人不是在学校里死的,他们不用负责,叫他父母来接尸体,我想借学校的教室停放一下尸体,可是学校却说这尸体太邪,学校本身就不太平,说什么也不让我放,我只好拿出了一笔钱,找到一个废旧的汽车,将老梁的尸体存放起来,好在她的尸体不会腐败,不然我都不知道怎么办了。 可是她的父母怎么也不来,学校索性就叫我们赶快把她的尸体送回老家去,理由就是尸体是我们弄来的,谁惹的事,谁负责。 上次吴纯蕴的车大修,花他一万多块钱,说什么这次他也不用自己的车送梁春红回去了。 好在吴金城多的是车,很快就帮我们找了一辆破旧的货车,叫梁春花的尸体放在后车厢上,学校准了我的假,我们带着梁春花往回走。 梁春花家在另外一座城市里的郊区,还是吴金城开车,我们上了高速,向着那座城市驶去。 按道理说,这个时段,高速路上应该是车流如水,热闹非凡,可是我们走着走着,却发现公路上,一辆车都没有。 我担心起来,是不是又遇到了鬼打墙? 我扭过头来看吴纯蕴,吴纯蕴闭着眼睛,眼睛上贴着两张符咒,浓重的呼吸声吹得那两张符咒高高的飘起,睡得正香。 看他清闲的样子,我有点儿担心,跟开车的吴金城说,“我们能开出高速吗?” 吴金城笑着说,我们上车前,吴纯蕴叫我把这个车子都用符咒洗了一遍,他说这条路上遇到了鬼神,我们就不用担心了。 我向着高速路上望去,高速路上黑压压的,只有一道长长的路,直通到天边,路上稀稀落落地来了两三辆车,还都灭着灯,就像是鬼车一样,诡异万分。 我忍不住了,推醒了吴纯蕴,“我们没有跑出去。” 吴纯蕴睁开眼睛,只是向着窗外瞟了一眼,说了一句,接着开,就又去睡觉了。 我有点急了,吴金城却叫了起来,“有车灯了,有车灯了。” 我连忙笑着向着前面的车窗眺望,眼前璀璨的车灯,就像是流动的银河,缓缓地向我们驶来,将我们包围了,耳边充斥满了喇叭声,就好像是整个世界突然间喧闹起来,有了生机。 前面是休息区,我探头张望了一下,休息区里黑黑的,一辆车子都没有,这里只有一家小卖部,左边是一家餐厅,右边一个加油站。 开了一天的车,他决定休息一下,我下了车就往厕所里跑,而那两个男生,则向小卖铺里走去。 等我放了水出来,发现整个休息区里,只有我们一辆车了,我有点儿奇怪,这个时间段了,还在赶路啊。 我向着小卖部走去,小卖部里冷冷清清,就是收银台前也没有一个人。 我走到货柜前,东西稀稀落落的,应该是卖了一天的货,还没有来得及补充。 我拿起一块包装精巧的巧克力来,看了一下价格,真便宜,顶多是七折,我感叹,还是小城市好,什么东西都便宜。 可是一看日期,就马上不满了,都过去十几年了,还拿出来卖,我想想不太可能,应该是印错了。 可是我拿的是大品牌的巧克力,这样大的厂家会出错,我有点不相信,想着拿着这块巧克力,是不是可以敲诈厂家一笔钱,我可以小发一笔了。 我又拿起了一瓶绿色的饮料,什么牌子?从来没有听说过,于是放下来,饮料微微的晃动,我发现饮料里竟然有了一丝棉絮一样的东西,我不由得吐槽,到底是小地方,假冒伪劣比比皆是。 我翻了下货柜上的东西,都是过期的或是变质的,我说收银台前怎么没有人,这些东西还用看? 最后,我总算是翻到了一瓶水,里面没有杂物,实在是太渴了,也不管日期了,只顾喝了下去。 门口外传来了吵架声,“我们不卖,你们快走。” 而吴金城的声音传了出来,“我们就是要在这里吃东西,你们不卖也得卖。” 我推开门一看,吴金城正在订餐,而吴纯蕴不知道去向,我就知道这是花钱的时候,他一定是这个反应。 小姑娘脸胀得通红,“我们家关门了,你们到别处去吃。” 我走过来,感觉到奇怪,怎么开餐厅还不卖饭菜。 跟吴金城吵架的是一个年轻的小姑娘,看上去十七八岁,穿着一身校服,扎着一个马尾,再没有别的装饰,干干净净,反而衬托出她漂亮无比。 吴金城是富家公子,大概从未有吃过闭门羹,倔脾气上来了,从口袋里掏出一把钱来,足足有十来张,都是百元大钞,拍在了桌子上,“老子今天饿了,就是要在你们家吃。” 小姑娘急的眼泪都掉了下来,“你们快走,我不欢迎你们。” 吴金城拉过凳子,一屁股坐下来,“如果你们再不给我们做饭,我们就去工商投诉你们,叫你们关门。” 就在这时,后面黑漆漆的餐厅门,被打开了,一个苍老的声音传了出来,“发生什么事情了?” 一个白发苍苍的老者出现在我们面前,他穿着一身工作服,我从没有见过的样式,不过看上去样式很老了,但是洗得干干净净,手上戴着白手套,也是一尘不染。 这个老人眉毛很浓,飞入鬓梢,讲起话来都是用吼的,活力四射,给人的感觉,全身的力气用不完。 小姑娘害怕地看了一眼老人,跟我们说,“不要跟他说话,他有问题。” 那个老者健步如飞,向着我们走过来,殷勤地问,“来吃饭,吃什么,我马上就去做。” 吴金城往椅子上一躺,“总算来了一个懂事的,我们饿死了,有什么就做什么?快点做,钱好说。” 老者脸色一沉,“什么钱不钱的,不是每个人都为钱活着。” 我见老者的话语不善,连忙打圆场,“老人家,您快点做吧,我们都饿死了。” 老人转身去了,吴金城拿起那一叠子钱来,“如果没有这些毛爷爷,这爷爷还不一定出来呢,话说的好听,这种人我见得多了。” 我连忙在一边劝他,“出门在外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他爱不爱钱,关你什么事,我们只管吃饱肚子赶路就行了。” 第九十章 我要打掉阴胎 吴金城还在絮絮叨叨地给我念些什么,我也懒得去听,无非就是一些社会人情,人间炎凉罢了。 他前世就是一个精明的人,后世当然遗传了那份精明,事事看穿,觉得人心都在他的掌握之中。 我也懒得跟他计较,再说我的脑袋瓜子,只有听他说话的份儿,我说一句,他一定会用十句,十个故事来堵住我的嘴,索性我也不说了。 那个小姑娘跑出来,推搡着我们,“快走,快走。” 吴金城不耐烦的扇了扇那些钱,“我们定金已交了,不能退货。” 小姑娘见我们死活不走,只好低声的说,“说点好听的,别惹怒了爷爷,他做什么你们都不要吃。” 餐厅里传出了咳嗽声,这个餐厅我远远地又目测了一下,不算太大,前面四五个桌子的小餐厅,后面有个隔断,大概就是厨房了,门前发生什么事情,后面都听得一清二楚。 小姑娘吓得一哆嗦,转身就跑,边跑还边回头,用嘴型提醒我们,别吃爷爷做的东西。 餐厅里传来一声,“你还给钱吗?” 吴金城把桌子敲得砰砰响,“给钱,放心好啦,我们不缺钱。” 我觉得他话多,把他的手按了下来,“爷爷不是那种人,不要乱说话。” 他却把我的手甩开,指着桌子上的钱,“没有这笔钱,没有人理我们的,他还不再三确认吗?” 我争辩不过他,不再说话,只是喝水。 爷爷端着菜上来了,我将菜接过来,放在了桌子上,吴金城是富家子弟,从小被人伺候惯了,动也不动,歪着脖子在那里玩手机。 爷爷冷森森地瞪了他一眼,我觉得这月光中有一股杀气,等我追究的望向爷爷时,爷爷却换了一脸的慈善,对我乐呵呵的说,“快尝尝,看看爷爷的手艺怎么样?” 我摆好了菜,吴金城大爷派头十足地从爷爷手里接过筷子,夹一筷子红烧肉来,放在嘴里嚼了嚼,连连点头,“果然是好手艺,爷爷,我给你打赏加钱。” 爷爷的脸色骤黑,跟背后的夜色都一样了,我连忙夹了一筷子的青菜放在嘴里,对着爷爷笑嘻嘻的说,“爷爷好手艺。” 我可不是奉承爷爷,这菜做的色香味俱全,入口回绵,我跟老王吃了那么多大餐厅,全然比不上这里的一分,我不由得向爷爷竖起了大拇指。 我肚子实在饿了,自从怀上这孩子后,我的饭量越来越大,这菜又做得极其好吃,不知怎么的,就那么对我的胃口,我一个人竟然吃了四分之三多,看得一旁的两个人目瞪口呆。 爷爷顿时眉开眼笑,“总算有人吃我做的菜了,多少年都没有人吃我做的菜了。” 我觉得这话有点问题,高速公路上车来车往,食客应该不少,怎么会多少年都没有人吃过爷爷做的菜了,我笑着问,“爷爷的餐厅是才开的吗?” 爷爷摇摇头,“这餐厅开了有三十多年了,没高速公路的时候,它就在这里。” 我接着问,“那怎么没有人吃爷爷做的菜,是爷爷的家人不让你做吗?” 爷爷叹息一声,没有回答。 我被爷爷盯得背后发毛,跟爷爷说,“我们还有一个人,请爷爷再做一份。” 爷爷却摇了摇头,“他没有缘。” 我们两个在这吃着东西,爷爷就站在一边,看着我们吃,我觉得气氛极其诡异,四周阴冷冷,夜色越来越黑,整个餐厅和爷爷都洇没在了夜色中,好像看不清楚了。 我突然间感到了阴气直扑入胸膛,远处我们那辆车子,散射着精光,我感觉到不好,转身就想往车子那头跑,打算找一两张符咒,看一看是怎么回事。 我的脖子被一把拎住了,我一回头,爷爷微笑着说,“不要跑,吃完,不能糟蹋我的心血。” 我冲他笑笑,“有鬼。”他伸出另一只手来,五只手指变得长长的,黑黑的,散发着阴气,“是我吗?” 吴金城看到这一幕,慌里慌张的掏符咒,可是还没等他掏出来,爷爷的另一只爪子已经抓住了他的胳膊,“好好吃饭,不要乱动。” 我们两个脸色惨白,我觉得背上的汗毛都竖了起来,脖子上的爪子像是伸进了我的脖子里,下一秒钟就会把我的脖子拧断。 一阵风刮过,我的头顶上,一道符咒哗啦啦飞了过来,飞溅的火星落在我面前,道道金光迸射而出,向四面八方,如同浪潮一般涌去。 随着精光的浪淘,爷爷和餐厅都被吞没了,没有了踪影。 我和吴金城一屁股坐在了地上,桌椅板凳顿时消失不见,而吴纯蕴,手持符咒站在我们面前,一脸温和的笑容。 我从地上爬起来,揉着屁股,“你倒是打声招呼啊,把我们摔得够惨。” “先别管屁股,先看看你们吃了些什么?” 吴金城听到吴纯蕴这样说,趴在地上探查我们吃了些什么东西,这一看不要紧,他大叫起来,“怎么都是一些毒草?” 我感到好奇,“你还认得毒草?” 吴纯蕴在一边解释道,“干我们这一行的,要写符咒,拥有各式各样的香料和矿物,还有各式样邪门的东西,当然认得一些毒草。” 吴金城举着当中一根毒草,“我听我师傅说过,它叫鬼舌头,这东西长在尸体的头部,奇邪奇毒,人吃了七日必死。” 吴纯蕴揉搓着花瓣水唇,看着一地的菜,若有所思地说,“若再配上这饭菜中的其它的毒药,加以特殊的制药方法,恐怕你只要走七步,就得死了。” 吴纯蕴和我都惨叫起来,“你怎么不早说,我们一步都不会走。” 我走了两步,吴金城更惨,走了四步。 吴纯蕴笑着从口袋里掏出符咒来,用桃木剑送至半空中,那符咒渐渐自然起来,他口中念念有词,不一会儿,那个老者就出现在我们面前。 吴金城早已按捺不住,冲上前来,夺过了吴纯蕴的符咒,对着老人就打。 老人理也不理他,只是嘴里喃喃地动着,应该是在数数,我在他背后尖叫起来,“快停下,你又走了两步。” 吴金城连忙停下来,手里的符咒不停地向老人飞去,嘴里还骂个不停。 我问老人,“我们又没有得罪你,你为什么要我们死?” 老鬼浓浓的眉毛挑了一下,“有人叫我来杀你们,我还在想要不要杀你们,这个肥胖的男人居然拿钱来砸我,要知道我做菜是出于爱好,觉得这是一份事业,从来没有因为钱,所以我留在这个地方,希望多一个人能够吃到我的菜,我从来不希望有人侮辱我的菜,用钱来评价他们,可是这个肥胖的男人这样做了,所以必须得死。” 我冷笑了一下,“说的好听,这些菜我也吃了,我可没有用钱砸你,为什么我也得死。” 这只老鬼竟然是轻声笑了,“他会死,你不会死。” “为什么?”我和吴金城同时叫出了声,我们一起吃的饭,吃一样的菜,这怎么可能。 老人的眉毛陡然间竖了起来,“我并没有想杀你,你不会死的。”声如雷震,叫我耳膜嗡嗡响。 他说什么也不肯说理由,也许这是他的窍门,我活动了一下全身上下,觉得身体活动自如,他会那样用力的向我吼,像是用尽了全身的力气,额头的青筋都暴了起来,我选择了相信这位老人。 确实,这个老人自始至终在说吴金城,不过在我眼里,吴金城是健硕,怎么在这个老人的眼里,就成了肥胖。 吴金城也吐槽道,“我不肥胖。” “肚子里只有肉,没有做人的道理。”吴纯蕴在一边小声的说,我也觉得老人的意思就是这个意思,于是点了点头,吴纯蕴笑着揉揉我的头,“有长进。” 吴金城头大起来,“你这老鬼,如果不是你们家小姑娘挑事,我也不会用钱来砸你。” 旁边一个声音传了过来,“我是好心,我爷爷死了多少年了,可是他就是不离开,每天晚上做菜给人吃,可是鬼做的菜,人吃了怎么会好?我们每天晚上都守在这里,赶走客人,谁叫你这样倔,说什么也不离开。” 小姑娘在旁边闪出来,一脸的委屈,吴纯蕴点了点头,“我还是她叫来的呢。” 吴金城愤愤不平,“就因为一两句口舌,你就要我的命,快拿解药来,不然这位大师把你弄死。” 老人摇了摇头,声声嘶吼,震耳欲聋,“受鬼之托,忠人之事,我不会给你解药的。”他的状态,就是向着什么人效忠一样。 我不由得想起了文革时,人们拿着小红书向着毛泽东表示忠心的样子,有点儿想笑,又觉得可敬。 我和吴纯蕴都好奇了,这吴金城又惹上了什么事情,叫一只鬼来追杀他,当务之急,是给吴金城解开这至阴至邪的毒药。 吴纯蕴用桃木剑指着老人,老人只是昂首挺立,一脸平静的微笑,决不后退,吴金城叫了起来,“那我们就鱼死网破,我死你也死,吴纯蕴,动手。” 虽然他这么喊,但是,我们不能这么做。 第九十一章 突如其来 吴纯蕴出几张符咒来,猝不及防的,一把抓过我的手,将我的手指划开,我看的目瞪口呆,就见他用我的血点染的符咒上,然后,,口中念念有词,将这些符咒烧了,放入随身带来的矿泉水,将符咒非调和了调和,给吴金城灌下去。 吴金城仰着脖子将矿泉水灌了下去,擦擦嘴问吴纯蕴,“我没事了?” 吴纯蕴轻轻的擦了擦手背,“只能缓解一个时辰,我争取在这一个时辰内给你找到解药。” 我在一边有点儿奇怪,他也相信老鬼没有下毒吗,我问他,“怎么没给我解药?” 吴纯蕴轻轻的摇了摇头,“你肚子里有东西,我如果给你服用这些符咒,会吓着你的孩子的。” 我摸着肚子,其实我早就不想要这个孩子了,如果借这个机会又把这孩子打掉,岂不是一举两得? 我瞅着吴金城惨笑了一下,“为了保胎儿,不管母亲的性命,你们男人都是这么选择的吗?” 吴纯蕴伸手摇了摇我的头,“傻丫头,孩子掉了,那个男人会怎么对付你?怕是生不如死,死了都没处去。” 吴纯蕴说这些话时,自始至终回避着吴金城,这样做的目的是为了保护我,如果知道我是冥王的小妾,居心叵测的人一定会找上我。 我知道他说的是实话,我苦笑一下,“难道母亲死了,这孩子还能活下去?” 吴纯蕴马上点了点头,我心里苦极了,那个冥王说人是人,说鬼是鬼,我当然也可以变成不人不鬼,为了他的孩子,我必须付出一切,难道我的存在价值,就是小孩子吗,想想就憋屈。 我可不想成为一个鬼,于是眼泪汪汪的望着吴纯蕴,吴纯蕴不停的揉搓着自己的爱神之弓,一脸的纠葛. 我缓缓地给吴纯蕴跪下来,因为我真的不想当鬼,我真的不想当鬼,我喃喃地哭着,望着吴金城,他就对我这样狠心吗?我在赌注。 在我的哭声中,吴纯蕴的手终于停止了动作,他掏出了符咒,点燃了,给我做了一瓶子符咒水,交给了我。 我感激地冲他眨眨眼,他的恩情我记下了,有朝一日,我必报还。 吴纯蕴只是目不转睛的看着我,眼中闪烁着苦楚,我知道,如果叫冥王知道了这事,那就意味着,冥王和吴纯蕴永远是敌人了。 那个老鬼就叫起来,咆哮声震耳欲聋,“不许喝,不许害了孩子,我没有害你的孩子。” 我才不管他在说些什么呢,我只要肚子里的孩子落地,想尽办法惹一惹冥王,叫他讨厌我,不再来见我,这事就算完了。 等冥王彻底把我忘记了,我就开开心心开始我的人生,我可不要过什么鬼生。 我喝下这瓶水,只觉得腹中掀起了一股暖暖的暖意,逼着巨大的阴气缓缓的往下流着,不由得大喜过望,我捂着肚子缓缓的蹲了下去,没有人知道,怀了阴胎流产后,会是什么样子? 我期待着那一刻,可就在这时,远处传来了一声声的敲梆子的声音,老鬼的脸色骤变,推搡着小女孩,叫她快离开。 吴纯蕴细听了一下,“招魂鼓,看来有人出现了。” 吴金城问道,“现在我能走几步?” 吴纯蕴回复道,“能走十五步。” 吴金城大喜过望,一把夺下吴纯蕴的桃木剑,对着那只老鬼就扑了过来,老鬼早有准备,向后飘去,而吴金城手中的符咒也跟着飞了出去,“奶奶的,老虎不发威,你当我是病猫。” 老鬼身后突然间出现了一个阵法,吴纯蕴脱口而出,他背后有人。 可是吴金城哪里管这些事情,只顾上前逼近了老鬼,老鬼身形一晃,闪入了了那个阵法,我在吴金城身后叫道,“快停下,你已经走了十步了。” 吴金城看着这个老鬼就在眼前,却无可奈何。 老鬼像是故意挑逗吴金城一样,上前一步,跟吴金城脸贴着脸,瞬间又向后退去,不多不少,正好跟吴金城相差五步。 吴金城气得嘴角直哆嗦,哪里顾得到这些,只管冲上前去,一把抓住了老鬼,后面我惊呼出声,“五步啦。” 吴金城一口血喷了出来,摔倒在地上,全身抽搐着,我直着身子,想去扶他,却不敢迈步。 那只老鬼好像觉得大势已成,长舒了一口气,也不管我和老王了,冲着小姑娘放声大笑道,“没事了。” 老王被激怒了,将桃木剑高高举起,桃木剑上插着两三张符咒,桃木剑散发着道道金光,将这一片都笼罩了。 那个老鬼失望的桃木剑,他大概觉得自己跑不出去了,不顾一切地将那个小姑娘踢了出去。 吴纯蕴冷哼一声,“你的主人来了,可惜,你已经没命见他了。” 小姑娘声嘶力竭的喊了起来,“不要,爷爷……” 老鬼于是默默的走到那一桌子菜旁边,捡起了菜,放在嘴里嚼着,对着我咆哮的吼道,“这些菜所有的料都是最好的,花了我一辈子的心血,这是我这一辈子,做的最好的菜,感谢你吃了它。” 一脸的兴奋,一脸的得意,全然把他将要烟灰飞灭的事情放在一边。 我眼珠一转,“老爷爷,我大胆推测一下,你听那个人的话,就是为了这些菜,对吗?” 老鬼点了点头,“他不但给了我菜谱,还给了我这些稀有的草药,叫我做了一桌少见的药菜。” 我笑了一下,“你在地府,去给鬼做菜,一定想要鬼的菜谱,如果给你找来高官豪门人家的菜谱,你给我们解药,你觉得怎么样?” 老鬼不相信地摇摇头,声音还是如雷震,“你就是一个普通人家的姑娘,怎么会认识高官豪门,别骗我这将死之鬼。” 我笑着指着吴纯蕴,“我们家有人在地府给大官当差,有这些菜谱,叫他请上来就是了。” 老鬼笑逐颜开,高兴地咆哮起来,“如果这样,我就去给你们弄解药。” 我连忙抓刺青,吴纯蕴在我们村子上呆过,知道我们家一些情况,不屑地揉着花瓣嘴唇,“得了,不用请那个男人,我把你小姑姑请上来就行了。” 说的也是,这就是一个路边摊,小姑姑说什么也是崔判官家的人,他家的菜式,就够这个老鬼学一阵子了。 那边小姑娘看到事情有转机,也要回到家里去取来了香炉,他们家里因为有这只老鬼的存在,有不少做法的东西,吴纯蕴给香炉点上线香,吴纯蕴开始念念叨叨,一脸的一本正经,一阵白色的烟雾升起,小姑姑的身形缓缓的出现了,看到我高兴的跑过来拽住我的手,跟我拉长道短。 我急忙打断小姑姑,“我们只有不到半个时辰了,小姑你快回去,找一份你们家的菜谱来,前因后果,等事情结束了我再告诉你。” 小姑向着我们几个人打量了一圈,转身就下去了。 大概过了六七分钟,小姑姑拿着一个菜谱出现了,我家菜谱接过来,递到老鬼手上。 老鬼翻了一番,竟然喜极而泣,“这都是我没见过的菜谱,果然精妙之极。”抱着菜谱,亲了又亲,就像是看到自己的孩子一样。 他终于哭够了,我早就在一边等的不耐烦了,“快去拿解药。” 我长长的松了一口气,一切都结束了,我终于解脱了,我觉得这个黑夜变得那样的璀璨,星星比往常都多了许多。 我这一刻下定了决心,远离老张,过活人该过的生活,我瞥了一眼老王,这个老王愿意为我做一切,是不是有那种意思?我心里甜滋滋的,觉得蜜从心里往外溢。 老鬼转身离去,我这才向小姑姑说明原委,小姑姑听得目瞪口呆,“这种事情,直接交给我们家老鬼来办,打他个烟灰飞灭,还跟他讲什么条件。“ 她说着,跺了一下脚,“你这孩子,不知道小姑在学医吗,小姑姑的老师可是天下第一冥医,找他来办就是了。” 我当然不好说,我想打掉阴胎,不能惊动地府的人,只好含糊其辞,“这老鬼算是一个有道义的人,我也给他一个机会,这事最好不要让地府知道了,影响他的投胎。” 我揉着肚子,那暖意越来越浓,如果小姑看到我不服解药,事情就麻烦多了,我连忙叫小姑姑,“你回去给我弄一些解药来,我想安胎。” 小姑临走的时候,我再三警告小姑姑,这事不要传到地府去。 小姑走后,老鬼拿来了解药,我瞥了一眼这些汤药,都是一些奇奇怪怪的东西,不管三七二十一,就给吴金城将解药灌了下去。 远处的招魂鼓的声音越来越响,由远及近,就像是战鼓一样,铮铮作响。 老鬼的脸色渐渐的黑了起来,苍老的身影,跟黑色融为一体,合着招魂鼓的声音,身体瑟瑟做抖,他看上去很是不甘,咆哮着喊道,“我只要做一道菜,做一道菜就行了。” 看起来他刚得到菜谱,就没有机会做菜了,他感到不甘。 我发现老人并没有给我解药,顿时觉得奇怪。 第九十二章 你想她死吗 我伸手问他要,老鬼一脸的古怪,“你不知道吗,你肚子里是阴胎,至阴的东西,吃坟墓里的东西,对你没有任何伤害,这些至阴至毒的东西,对你来讲反倒是大补品。” 我大吃一惊,本来我想着跟冥王说,我被人下了毒药,才需要解药,吴纯蕴是救我于危难之中,冥王就没有借口追究吴纯蕴,现在这根本就不是毒药,吴纯蕴给了我伤害阴胎的药,岂不是置他与危险之中? 以冥王的脾气,吴纯蕴一定在地狱十八层,受尽各式各样的酷刑,永世不得超生。 我跟吴纯蕴不过是萍水相逢,怎么能够害他为我这样? 我连忙跟老鬼说,“你在给我做那一桌菜来,我要吃。” 老鬼莫名其妙,还是答应了我的要求。 而我们的身边,招魂鼓的鼓声越来越响,老鬼的身形被扭曲了,像是很难支持。 吴纯蕴在一边听到这些话,咬了一下花瓣嘴唇,他也知道自己面临的什么,于是咬破了自己的中指,点在桃木剑上,又将几道符咒,一甩手,点燃了,向着招魂鼓的方向飞去。 他盘腿坐在地上,将桃木剑高高的举起,在身边画了一个阵法,这个八卦型的闪烁着精光,像是一面墙一样,将鼓声挡在了外面,他把老鬼拉了进来,吩咐我,“去拿菜来。” 我跑到后面的厨房,我怎么可能认得这些菜,反正是我不认识的东西,我就往外端。 不一会儿老鬼身边,就堆满了各式各样的菜式,散发着黑色的阴气,在地面结成一层霜,白白的,好像白月光。 小姑娘在一边帮我送来了煤气灶之类的东西。 老鬼坐在阵法里,身体不再扭曲,开始手忙脚乱地做菜。 而远处的招魂鼓声,却越来越密集。 我站在小姑娘的身边,紧张的盯着老鬼的一举一动,额头上都是汗。 突然间,我感到有一只手在摸我的肚子,我疼痛难忍,啊的叫了一声,这才发现,那个小姑娘眼睛直瞪瞪的,五个指甲变得又长又直,伸向了我的肚子,像是五把尖锐的弯刀,想把我的肚子划开。 我倒吸了一口凉气,原来他们的目标是我肚子里的阴胎,我低头一看,我的肚子上已经血糊淋淋,肉都翻了出来。 那头吴纯蕴也发现了这一切,咬了一下花瓣嘴唇,脱口而出,“狗娘养的,原来这招魂鼓是冲着小姑娘身上的鬼来的。” 我气不打一处来,原来他早就知道小姑娘身上有鬼,可是却没有在意。 我这才明白老鬼为什么被要挟了,除了菜谱之外,更重要的是他的孙女被人用鬼上身了。 老鬼也发现了这一幕,他咆哮起来,不顾一切的扑向吴纯蕴,掐住了吴纯蕴的脖子,“不许伤害我的孙女。” 我这才反应过来,我们一步一步走入了一个陷阱,吴纯蕴气得眼睛瞪出来,桃木剑插在地上,一拳头打飞了老鬼,“你孙女还活着,我会救了你孙女,不会伤害她。” 我说他怎么不去不管小姑娘身上的鬼,原来小姑娘是个活人,惊动了鬼,背后的指使者可能会要小姑娘的命。 吴纯蕴嘴里念念有词,身边熠熠闪光的阵法,渐渐散去了精光,他抄着桃木剑直奔小姑娘。 小姑娘惨叫一声,转身就跑,而吴纯蕴掏出一张符咒来,我还以为他要去拍小姑娘,没想到拍个吴金城的头顶上,又递给我几张符咒,追上了小姑娘。 远远的,传来了一阵阵的猫叫声,凄厉无比,我认的,这是我家那只小奶猫的叫声,不由得伸长脖子把那头看去,他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就见那只老鬼追逐着这小奶猫,向我们这里赶过来。 小奶猫惊慌失措,不顾一切的向我的怀里撞来。 老鬼咆哮着,“你这丫头,快跑。” 我还以为他这话是跟我说的,有点莫名其妙,他怎么会叫我快跑? 而那头吴金城晃晃悠悠站起身来,像是被打了鸡血,冲了过来,手里拿着符咒,就去抢到只小奶猫。他去过我宿舍,认得这只小奶猫。 老鬼惧怕符咒,将小奶猫丢给了吴金城,却大声咆哮着,“丫头,快跑,丫头,快跑……” 我本能地感觉到这个老鬼在帮我,转身就跑,而我的耳后,传来了咚咚的脚步声,极其沉重,这声音我听过,我爸爸就曾经这样走过路,他那时是半个僵尸。 我扭过头来一看,大吃一惊,就见梁春花一摇一晃的出现在我身后,脸色铁青,两眼发黑,嘴唇紫黑,没有意识的向我扑来。 我瞬间反应过来,小奶猫是只黑猫,他大概通过了梁春花的头顶,导致了梁春花的诈尸。 我冲着吴金城高叫,“你有没有法术……”马上就停住了嘴,吴金城像是被疯狗赶一样,将小奶猫高高地抛起,自己向另一个方向逃去,边跑边冲着我大喊,“我没学过赶僵尸。” 我顿时头大,这个吴金城为什么向着另一个方向跑,两个人在一起,对付僵尸不是更好吗? 吴金城边跑边冲我喊,“我的体力好,我去找吴纯蕴。” 我想逃,但是我肚皮上层层的冒血,我腹部的衣服都染红了,觉得两条腿像是灌了铅一样,一步都迈不动。 我的手,沾满了血,不停的挠着刺青,我的血和自己的血交织在一起,将我整个手臂都染红了。 我跪在地上,看着梁春红一步一步走近我,却束手无策。 吴纯蕴听到了吴金城的喊声,丢下小姑娘,转身就往这边跑。 但是已经晚了,梁春红的手已经悬到了我的头顶上。 就在这一瞬间,刺青里冒出一股白烟来,冥王陡然间出现在我们的面前,大手轻轻一扬,梁春红陡然间停住了动作,像是一个木偶一样,失去了提线,倒在我面前。 但是,招魂鼓的声音越来越响,急速如同马蹄,带着虎狼之威。 冥王冷哼一声,“居然有胆跟我挑衅!”他顺着那招魂鼓的方向,飞了过去。 而吴纯蕴也赶到我身边,看着我肚子上的伤,连连倒吸冷气,我的头皮已经翻开,只有一层薄薄的皮,包裹着一个拳头大小的东西,那东西坚硬如石,全身黑黑的,透着阴阴的光。 我第一反应,这不是个胎儿,而是一块黑曜石。 吴纯蕴掏出符咒来,在黑曜石上按了一圈,我虚弱的问他,“你想干什么?” 吴纯蕴小声的跟我说,“你不是不想要这个孩子吗?”他清秀的脸上尽是决绝,要他这样做下了很大的决心,毕竟冥王就在附近,如果被发现了,我们谁也活不下去,就是鬼都做不成。 我低头,思考了半天,将那一圈符咒撕了下来,吴纯蕴大吃一惊,“你想要这个孩子了?”他按住我的手,“你不用考虑我,这是大好机会,不要放弃。” 我苦笑一声,“刚才那个小姑娘就是想把这孩子打下来,现在冥王不在这里,孩子落地,这是他们想要的,他们到底有多少人,我们并不知道!” 吴纯蕴是个聪明人,不用我多说,只是咬了一下花瓣嘴唇,点了一下头,将那些符咒收集起来,走到一边,把它们点燃烧掉了,在我身边画了一个八卦,这八卦隐隐的闪光,将我护在当中。 与此同时,小奶猫从梁春红的尸体上窜了过来,进了我的怀里,我们也没有注意到他,等我们发现他时,不由得同时叫了起来,“你在干什么?” 梁春花跳了起来,眼睛通红,离我只有一个手指头的距离,而吴纯蕴为了不叫那些符咒伤着我,刚刚走开,距离我,至少有一百米远。 吴纯蕴急忙拿一张符咒,丢向梁春花。可惜准星不够,竟然擦着梁春红的头飞过去了,他懊恼地叫了一声,急忙调出第二张符咒来,可惜第二张符咒又被阴风吹翻了,就算是我,也反应过来,梁春红背后有人捣鬼。 梁春花的手指直戳我的肚子,我痛苦地闭上了眼睛,等着肚子被撕破的那一瞬间,可是听到了低哑的嘶吼声,我睁眼一看,原来梁春花在艰难的挣扎,她不想伤害我,可是招魂鼓鼓阵阵,震天动地,驱动着她向前,她无法控制自己,只有发出低吼声来,警示我快逃。 我身负重伤,根本就跑不动,只好再次闭上眼睛等死。耳边听见咚的一声,什么倒在了地上,我睁眼一看,竟然是梁春花。 而她的身体旁边,那只小奶猫两只爪子捂着头,喵喵的怪叫着。 我没有想到那只小奶猫,将梁春红撞倒了,我连忙把小奶猫抱起来,提防他再次把梁春红引起诈尸。 小奶猫邀功的在我怀里直钻,吴纯蕴赶了过来,用符咒封住了梁春花的尸体,我擦了擦一头的汗,觉得身体虚弱,一头栽在地上,虽然意识清醒,却动也不能动了。 小奶猫拼命的叫着,喵喵声响彻天空,凄厉无比。 天空中,一道白烟袅袅的飞来,落在我身边,瞬间变得高大无比。 他把我翻过来,抱在怀中看了看,一只手在我肚子上抚摸了一会儿,脸色凝重,转身就走。 吴纯蕴叫住了他,“你想干什么?” 第九十三章 回家去 “带她去地府养胎。”冥王冰冷的说道,口气极其生硬,几乎就是在命令吴纯蕴不要胡说八道。 吴纯蕴的爱神之弓哆嗦了一下,眼睛里升起一团烟雾,“你想过没有,她身负重伤,又怀着阴胎,地府又是极阴之地,到了地府,她还能活吗?” 我抓住了冥王的衣领,艰难的说道,“我不要死,我还没有活够呢。” 冥王冷漠的哼了一声,“什么都不如我的孩儿重要。” 我的眼泪夺眶而出,我感到全身冰凉,身边的这个男人更加冰凉,他就是一只鬼,没有人性的鬼,我觉得我的命运真是可悲,怎么会遇上他? 一只手抚上了我的眼睛,冰凉无比,又肥又厚,我知道这是冥王的手,我绝望地闭上了眼睛,没有想到我还是死了,我是这样的不甘心,我的眼泪顺着眼角流下来,打湿了冥王的手。 冥王突然哑哑的说道,“你在这里照看她一下,我去给她找药。” 这声音极其低哑,带着几分不甘,含着巨大的怨气,我听了都感觉到他委屈,我正奇怪怎么有这种感觉?就觉得身体被人交到了另一双大手里面。 这双手温暖,如同三月的春风。 我睁开了眼睛,眼睛的脸已经换成了吴纯蕴的,他的花瓣嘴唇向上扬着,清秀的脸上尽是满意。 我松了一口气,冥王到底顾念夫妻感情,没有要我的命。 我扭过头来,发现冥王的身体已经缩进了刺青,只留一个头,看看我的肚子,又看看我和吴纯蕴,面具下的嘴唇抽了抽,瞬间就消失了,只留下一片阴气。 吴纯蕴看他走了,贴着我的耳朵,刚想说什么,漂亮的脸上就挨了一爪子,我一低头,小奶猫瞪着黄色的瞳仁,虎视眈眈的盯着吴纯蕴,不许吴纯蕴再进一步靠近。 我一下子笑出了声,没有想到这只小奶猫还挺爱吃醋的。 吴纯蕴只好用大声跟我说,“这是一次绝好的机会,后面的事情由我来想辙,你不要多想。” 我坚定的摇了摇头,冥王把我交给了吴纯蕴,如果我的肚子出了什么事,吴纯蕴难逃难究其责,刚才冥王对这个阴胎的重视,叫我丝毫不敢冒险,生怕吴纯蕴被冥王扒皮下油锅。 我不想欠他的人情,我没有东西还,我怎么面对他? 小奶猫一直紧张的盯着我的表情,看我摇了摇头,又一毛爪子招呼上吴纯蕴的俊脸,我按住了小奶猫的爪子,“他是为我好。”我不知道小奶猫能不能听懂,我只希望吴纯蕴不要再因为我被伤害。 片刻工夫之,冥王从刺青里飞了出来,手里拿着一大包的药。他手抬了抬,肥大袖口里瞬间钻出了小姑姑和上次那个冥医。 冥王指了一下我的肚子,“如果有一点闪失,九族绝灭。” 我听到这话,如同背上插了一把刀,瞬时间满身是汗,为小姑姑担心起来,说起来,小姑姑只学了几天医术,就叫她担此大任,我就算再傻,也明白,冥王是拿小姑的九族在要挟我,不惜一切代价保阴胎。 表面上看上去冥王重视这个孩子,可是里面的恶毒叫我骨子里发寒,却又无可奈何。 小姑父和那个名医吓得满身是汗,跪下来给冥王磕了一个头,“请冥王放心,我们用性命保住小娘娘的孩子。” 名医给我看过,我开了药,小姑姑在一边熬药,冥王沉默不语的看着,他越是这样,越叫空气沉重,吓得小姑姑全身都在抖,将汤药翻倒在了地上,吓得她跪下来给冥王连连磕头。 冥王一脚将她踢开,“没用的东西。”亲自上阵,给我煮制汤药。 我知道他只是为了孩子,可是心里拼命的安慰自己,他也是为了我。越这样安慰,心里越酸楚,不由得眼泪又掉了下来。 冥王听到了我的抽泣声,放下手里的汤药交给小姑姑,走到我身边,一脚将名医飞了,“没用,还是我自己来。” 他抱起了我,亲着我的嘴唇,“不疼,亲亲就不疼。”就像哄小孩儿一样。 我搂着他的脖子,眼泪汪汪地问,“肚子上会不会留下伤疤?” 冥王呆了一下,不由得笑出了声,“原来你担心这个。”他一挥手,要把那个医生抓到了眼前,“如果小娘娘有一道伤疤,我就把你下油锅。” 医生连忙跪下磕了一个头,“冥王小娘娘请放心,这只是小儿科,保证没事。” 冥王抬起我的下巴,给我擦了擦眼泪,“给为夫笑一个。” 我撇了一下嘴,“我咬你一口,你给我笑一个。” 冥王冷哼了一声,我马上撸起他的袖子来,重重地咬了下去,“给我笑一个。” 冥王弯曲手指敲在我的额头上,敲得我头嗡嗡作响,然后他装模作样的大笑了半声,就噶然而止,逗得我扑哧一声笑了。 小姑姑将汤药端来,我服了下去,渐渐的,这些药在我身上起了作用,我的肚子上伤口竟然愈合了,我觉得一阵阵的阴气在我肚子里凝聚,觉得手脚冰凉,抱住了冥王的脖子,可是冥王的身体更加冰凉,只好松开手来,哈气给自己取暖。 冥王掏出一颗珠子来,黑色的,只有一根手指大小,散发着银光,笼罩着沉沉的黑色烟雾,对着我的肚子来回滚动,我只感觉到我的肚子上冰凉无比,寒意透过了骨头,我瑟瑟发抖,冥王用力一按,将那个珠子按进了我的肚子。 我奇怪道,“这是什么东西?” 冥王笑着说,“聚魂珠。” “有什么用处?” “我们的孩子被伤了阴气,帮他吸收一点阴气,好叫他顺利的活下来。”冥王抚摸着我的肚子,轻声轻语的说道,我难得看他这样温柔,抓住了他的手,“一切都多亏了吴纯蕴。” 我的耳边传来了一声惨叫,喵喵声不绝于耳,我扭头一看,小奶猫在我脚边转来转去,我揉了揉小奶猫的头,“还有这只小猫的功劳。” 冥王拎起了小奶猫的脖子,放在眼前看了看,脸色陡变,瞬间就恢复了平静,点了点头,“叫你下辈子做人。” 小奶猫竟然两只爪子合拢,像是给冥王作揖一样,我看着稀罕,揉揉小奶猫的背,“我之前有只小奶猫,叫天虎,这只小奶猫就叫小老虎。” 小奶猫喵的一声,好像听懂了一样,冥王微微的点了点头,“果然是通人性的家伙,你在哪里捡到的。” “上次那个鬼案子里,不是有一间别墅吗,我在那里捡到的。”我高兴地介绍起小奶猫来。 冥王不置一词,将头扭向吴纯蕴,“你怎么看这只小奶猫?”老张平缓地问,口气阴冷,“你想要什么?” 吴纯蕴瞪了小奶猫一眼,“讨厌之极,惹祸精。” 冥王的眼睛变得深不可测,一阵烟雾涌上,掩盖着什么,他饶有兴趣的看了一眼吴纯蕴,若有所思。 我觉得很害怕,不由得抱住了冥王的胳膊,指甲插进了他的胳膊里,紧张地观察着冥王的表情,心里咚咚的打鼓。 小奶猫可是这件事情的见证者,他发现了什么端倪?难道他能够看穿动物的心思,我不知道他为什么要问小奶猫,只觉得这里头有问题,一定跟老王有关。 如果冥王发现了吴纯蕴捣的鬼,我就用我肚子里的这个东西,换吴纯蕴的命,大不了再搭上我一条命,可惜就算是鬼,我还是冥王的妻。 小奶猫喵喵地叫起来,像是一点的委屈,引得我咯咯地笑了起来,冥王伸手摇了找我的头,“又蠢又贪,迟早你会被自己害死的。” 我不明白他在说些什么,只是揉着小奶猫,觉得自己得到了一只小宝贝。 “你想要什么?”冥王淡淡地开口,一分威严,一分施舍。 吴纯蕴垂了一下长长的睫毛,“等我想好了再告诉你。” 小奶猫跳出我的手,给我叼来了一根草,医生接过来看了看,“果然是宝贝,对修复小娘娘的伤口极有帮助。” 他看我很是关注这些,给我行了一个礼,“小娘娘,待为臣给你配一副柔伤膏,叫小娘娘将全身上下无一伤疤。” 冥王淡淡的说了一句,“赏。” 我听他这口气,不把我的事情放在心上,开始为梁春红担心了。 我揉着肚子,大声的叫了起来,老常揉了揉我的头,说吧,什么事情。 我就知道我在他眼里是个傻瓜,也就不装了,“刚才虽然梁春红想伤害我,但是那是招魂鼓造成的,她拼命的在跟招魂鼓斗争,也是因为她的斗争,我才没有死掉,阴胎才没有被挖出来,不然的话,一只小猫怎么可能把一具僵尸撞倒。” 冥王捏了捏我的下巴,“我又没有说要惩罚梁春红。” 我笑逐颜开,“我看我肚子上的伤已经好的差不多了,我接着把梁春红送回家,给她一个了断,也算是我还了她的情。” 冥王摇了摇头,“什么也没有我的孩子重要,你回去养胎。” 吴金城在一边突然间说道,“我听我师傅说起过,梁春花的家乡有一种坟头上找的草药,叫做金粒子,对养阴气是极好的。” 第九十四章 我要流产了 我不知道他为什么插话,甚至不知道他什么时候出现在我们身边,只是觉得他的额头上,有一股黑黑的气,我叫冥王给他看一看。 冥王也看到了他的额头,就跟没事一样,说,“是招魂鼓造成的,叫吴纯蕴给他开几副符咒,和了香灰喝下去,就没事了。” 我听冥王的口气,不太喜欢吴金城,从吴金城第一次出现在冥王面前,冥王对吴金城就是个态度,大概帝君都不喜欢这种臣子吧。 我不由得瞅了一眼吴纯蕴,他也应该是冥王讨厌的类型,我知道,我要尽量不要给吴纯蕴惹麻烦,对于对我好的人,我虽然报答不了,但也不会去害他们。 吴金城也听出了冥王的口气,退到了吴纯蕴的身边,不再招惹冥王。 他是个精明的人,估计在旁边听几句话就明白了冥王的地位,只是瞅着吴纯蕴,眼里都是同情。 吴纯蕴只是淡淡的温和地笑着,像是没有看到他一样,而冥王看着吴金城,又瞅瞅吴纯蕴,冰冷的说道,“那你就去吧,好好养胎,你可记得我刚才跟你小姑姑说过的话。” 我不明白这些男人在捣什么鬼,知道他们一个比一个精明,顿时感觉到不好,这个该死的冥王是不是看出了什么端倪? 可是他让我去,又是为了什么?我怎么琢磨也琢磨不透,但是,目前最重要的是,给梁春红一个交代,就冲她刚才拼命的不想伤害我,我也得为她做点什么。 于是,我们开着货车,带着小奶猫,又开始了前行。 梁春红的家乡在一座不太大的城市郊区,虽然不是穷山恶水,但也绝对不是富裕地区,到处是低矮的平房,大片大片的油麦菜长的矮的,看起来这里的土不怎么好,收成也不怎么样。 我们渐渐的接近了梁春花的家,她们家门口有一条河,河上有一座桥,五块石头并起来的,很是简陋,我们的车走过的那座桥,那座桥吱吱呀呀的作响,就觉得这座桥要散架了,叫人感觉到担心。 他们家独门独院,附近没有邻居,是一座大院,三间砖瓦房,而且都是毛坯的,没有任何装修。 我们刚一下车,一条大黑狗就迎了上来,不管三七二十一,冲着我就咬。吴纯蕴连忙挡在了我面前,大声呵斥着它,可是,大黑狗不依不饶,竟然跟吴纯蕴打了起来。 没想到还没有进门,就收到了这样的欢迎,我吓得不轻,抱着小奶猫就往货车后面窜,而那只大黑狗甩掉吴纯蕴,追着我就来。 我就不明白了,我头一次到这里来,怎么就招惹了这条黑狗,这条黑狗紧紧的追着我,眼看就要咬住我的裤腿了,我惊慌失措,脚下一崴,摔倒在地上,怀里的小奶猫被丢了出去,那条大黑狗竟然丢下我,追着小奶猫而去。 我哭笑不得,竟然忘了猫狗是天敌。 追上来的吴纯蕴拉起了我,看着这一幕,抿了一下爱神之弓,眼中有什么闪过。 我们上前敲门,半天都没有人应门,大概是大黑狗的叫声,引来了住在远处的邻居,一个小孩子跑过来告诉我,“他们家女儿死了,没钱接女儿,出去借钱去了。” 我看了一下这扇木门,木门上竟然有一个大洞,油漆也快掉光了,应该有些年头了。 吴纯蕴伸出手来,从那个大洞是把手伸进去,放进去一张符咒折成的纸鹤,半天后,他收回手来,手里还捏着这张纸鹤,他侧耳倾听的纸鹤说些什么,然后对我们说,“我们来对了。” 我跟吴金城打听他探查到了什么,可是他什么也不肯说,只说天机不可泄。 一会儿工夫,一个小孩子带来了一个白发苍苍的老人,老人看见我们,“你们是梁春花的同学?” 我点了点头,“爷爷,我们把梁春花给您送回来了。” 老人失声痛哭,拽着我的胳膊,“我的女儿在哪,她在哪?快叫我见见她。” 我的心里一揪,没有想到这个老人是梁春花的父亲,看梁春红的年纪,他的父亲顶多四五十岁,而眼前这个老人,至少有七十岁了。 我扶着老人,叫着货车走去,当货车门打开时,他看到梁春花那一瞬间,跌坐在地上,捂着眼睛,失声痛哭。 因为梁春红还有一丝魂魄,而且我当穷人家的女儿当惯了,所以没有给梁春红买棺材,就是给梁春花打了一个卧铺,叫她躺在货车里。 我们帮老人找了几块木板,做了一个担架,把梁春红抬了进去。 老人一直都趴在梁春红的身体上,抓着梁春红的手,喃喃地跟梁春红说,“回家了,我们回家了。” 不光我看着心酸,就是那两个大老爷们,也红了眼圈。 天下最悲惨的事情,莫过于白发人送黑发人。 我小声地安慰老人,“梁春花并没有死去,我今天带了法师来,就是想把梁春花的魂魄找回来,我们一定让她活过来。”老人感激地握住了我的手,哽咽着说不出话来。 老人将梁春花安顿在他自己原先住的那间吴田恩子,他搬到了梁春红的屋子里,这是因为他的屋子比梁春红的屋子大,他想叫梁春花住的好一点。 老人一直忙活到傍晚,我们一直没有看见梁春花的母亲,于是就询问老人。 老人叹了一口气,“梁春花的母亲瘸了一条腿,听说梁春花出了事,出去乞讨,要点钱,就是为了接梁春红回来。“ 我心头一酸,把盘绕在心头的问题还是问出了口,“您什么时候有的梁春花,怎么年纪对不上?” 老人缕了缕自己苍白的头发,“说起来话长,其实我是梁春花父亲的哥哥,今年只有五十多岁,变成今天这个样子,都是因为十年前的一场车祸。” 在十年前,梁春花的父亲在本市也算是一个小富户,开着一家不大不小的商铺,虽然不是大富大贵,但是家里也有车有房,一家人过得幸福知足。 可是,有一天,梁春花的父亲回来说他在外地撞了人,是个八岁的孩子,那家人逼着他赔钱,这是一座小城市,房子车都不贵,而他撞人的那个外地,却是一个风景区,物价极高,赔偿款也极高,他爸卖了房,卖了车,也没有把赔偿款补齐。 而且,孩子一住院,就住了三年,这两年的医药费,法院都判给了梁春花一家,梁春花一家从城市中心,一点点地搬到了郊区。 后来的事情谁也没有想到! 最后梁春花的父亲不堪其扰,上吊自杀了,梁春花的母亲受不了,到那家去要个说法,气急败坏的母亲,冲着那一家的父亲高叫,我们也不给钱了,没有想到,那叫他父亲直接开车撞断了梁春花母亲的腿,还说一报还一报,说此事就此了结。 我跟吴纯蕴对视了一眼,这是一个大变故,一定对梁春花有影响。 我一个女人住一间屋子,他们三个男人住一间屋子,梁春红独自在一间屋子,我们跑了一天的路,洗洗就睡了。 半夜的时候,我突然间听到敲门声,敲门声咚咚的作响,很有节奏,听着这节奏非常熟悉,我记得在哪里听过,但是想不起来了。好像有什么人来了,吴纯蕴起身,前去查看,我也披了一件衣服跟了出来。 吴纯蕴听到了我的脚步声,吩咐我,"没有我的吩咐,你不要出来。" 他口气很是凝重,手里又拿着一些符咒,背后背着桃木剑,我就知道事情不好,而吴金城跑出来,紧张的说,"我守着她,你放心好了。" 吴纯蕴揉了一下爱神之弓,把我拉到一边,小声跟我说,"如果出了事,你宁可去找那只猫,也不要靠近吴金城。" 我的心里一沉,"吴金成怎么啦?" 吴纯蕴想了一下,"你不知道也许好。" 既然他这么说了,我也不好再问下去,回头看了一眼吴金城,吴金城的脸好像扭在了一起,很明显的在挣扎着什么,我感觉到哪里不对,可是说不出来,只好自己加了小心。 吴纯蕴出去了,门外传的声音更加大,我这才发现不是敲门声,原来是鼓声,我想起来了,这是招魂鼓的声音。 这声音在沉寂的夜里,铿锵有力,节奏分明,我头顶上的树杈,跟随着鼓声摇摇晃晃,像是舞动的大刀长枪,叫我感觉到,像是有什么人在我们身边,时刻算计着我们。 我看了眼吴金城,他的脸扭曲的更加厉害了,经过上次我有了经验,这个招魂鼓可以调动附着在人身上的鬼,就跟上次的小姑娘一样,我对吴纯蕴佩服的五体投地,他就料到了,吴金城身上一定附着鬼,只是他为什么不把那只鬼抓起来,而是要留在身边。 我又听见了敲门声,是在这个大院里,我扭头一看,梁春红的屋子好像在震颤着,我顿时惊了,就一支鼓曲,怎么可以调动两个鬼? 吴纯蕴在外面,应该跟那个招魂鼓打得不可开交,而里头的我,对捉鬼一无所知,我不知道该怎么办,但是,梁春红撞击门的声音,已经在我的身后响起,而吴金城的脸,已经扭曲的看不出来人样。 第九十五章 水鬼,母亲 我觉得背后,像是有什么东西探出手来,要抓着我的心脏,我的心好像停止了跳动,我没有别的选择了,只有打开大门,往外跑。 我拔脚就往门口冲,我身后咚的一声,梁春红撞开了门,冲了出来,我扭过头来一看,梁春红的眼睛黑漆漆的,手脚僵硬,像是一个机器人一样,一步一步向我走来。 我急忙去开门,可是大门被死死地锁住了,我怎么打也打不开。 无可奈何之下,我冲着吴金城大叫,“快来开门。”这里能帮我的能够帮我的人,我没有选择。 吴金城从口袋里掏出一张符咒来,贴在自己的额头上,脸色微微的缓了缓,冲了过来,我还以为他要给我打开门,没有想到他把门关得关得更严了。 我掉过头来,转身就跑,喵的一声叫,从我身后传出来,那只黑金色的小奶猫,从我的眼前一窜而起,直扑上了大树,他站在树杈上,冲着我喵喵叫,应该是示意我赶快爬树。 我不知道僵尸会不会爬树,但是也没有别的选择了,我冲着那棵大树就奔了过去,这棵大树,紧靠着屋子,比房子还高,大概有一个水桶粗细,笔直笔直的,真的不好爬。 好在我在山里长大,小的时候淘气,没有少爬树,这棵大树还是难不倒我,可问题是,梁春红拦在了我面前,后面老屋步步紧逼,容不得我靠近大树。 突然那只小奶猫冲着我喵喵直叫,一只爪子指向了一个方向,我朝着那个方向一看,那里下午抬梁春红用的木板,在那里静静的躺在那里。 我抄起了木板,直直的挡在胸前,将梁春红的身体推开了,强行跟梁春红拉开一个距离,可是吴金城却冲着我冲了过来,脸扭曲得没有了形状,我双手都占着,我瞅着小奶猫,不停地示意他快点动作。 小奶猫像是听懂了我的话,像一颗炮弹一样弹了起来,重重地砸到了吴金城的头上,吴金城措手不防,身体重重地向后倒去,我不管三七二十一,丢下木板,就开始爬树。 我的大脑里一片空白,只知道梁春红跟我只有不到两米的距离,如果梁春红接近了我,那么就意味着我没有生的机会。 我不知道我爬多久,只感觉到脚下的树杈越来越细,摇摇晃晃,再也支持不住我的身体了,我这才停了下来。 这时候,我才听到了耳边凄厉无比的叫声,是小奶猫的。 我当时头嗡的一声,不是说猫不怕鬼吗,所以我才放心大胆的把他放在地上,现在看来,这话就是假的。 我找了一个比较稳妥的树枝,托住自己的身体,扒开树枝,向下看着,这才发现,吴金城抓住了小奶猫,把他向着梁春红丢去,小奶猫被吓得喵喵乱叫,从梁春红的头顶上打的一个翻滚,落在了地上。 梁春红一步一步的走向了吴金城,脚步沉重,叫我刚才丢在地上的那块木板,嗡嗡作响。 我这时候才意识到,梁春红自始至终的目标都是吴金城,刚才吴金城躲在我身后,所以我误以为梁春红的目标是我。 我冲着吴金城叫,“谁叫你刚才不打开大门,现在你也跑不出去了。” 吴金城冲着我惨叫一声,“招魂鼓的威力你大概不知道,如果把梁春红放出去,招魂鼓对梁春红的威力更大,我们就更不可能控制了,我只是想把梁春红关在这里,等吴纯蕴回来收拾。” 我爬在树头上,紧张的看着梁春红和吴金城大战。 吴金城算是有一点法术,但是对付僵尸,而且是梁春红这种有一丝魂魄的僵尸,是一点办法都没有,除了躲闪,他没有别的招。 他的气息越来越急,看样子他支持不下去了,下午忙了一下午,他的体力本来就透支,而梁春红毫无疲惫感,这样下去,吴金城必死无疑。 我四下打量着这棵大树,这棵树很靠近房屋,这间房屋刚好是放梁春红的,为了防止梁春红诈尸,吴纯蕴在这个门上贴满了符咒,虽然控制不了梁春红冲出来,但是我估计能叫梁春红不能接近。 我努力的伸长手,想拽下一些符咒来,我专心过头,完全疏忽了,脚下的树枝在吱吱作响,当我伸手用力时,脚下的树枝嘎嘣脆的就断了,我重重地摔在了地上,摔了一个狗啃泥。 我手心里的符咒,飘飞起来,我也顾不得疼了,伸手就抓起这些符咒来,折成纸飞机,给吴金城飞去。 纸飞机落到了吴金城的身边,梁春红发现了这些符咒,不顾一切的冲向吴金城,不让吴金城拿到这些符咒。 吴金城被梁春红拦着,怎么伸手也够不着这些符咒,我冲着小奶猫大叫起来,“快捡起来,快捡起来……” 我赌注小奶猫通人性,能够听懂我的话,小奶猫趴在那里,像是看斗鸡一样,兴奋的喵喵叫着,完全不理我。 我看梁春红所有的注意力,都在吴金城身上,我爬起来,摸进了那个符咒,捡起符咒来,对准了梁春红飞去。 梁春红被打中了,手脚顿时停住,目光直直地逼着吴纯蕴,脸黑眼黑,仿佛是一尊黑煞,想吞掉吴纯蕴。 我松了一口气,这才感觉到,自己的骨头架子要散了,肚子里好像有一股说不出来的冰凉,我这时候才意识到大事不好。 我是一个孕妇,这一摔,这孩子能不能保住,就是个大问题,他可事关着我小姑姑九族人的性命。 我捂着肚子蹲下来,两腿之间,一股阴气冒出,我觉得全身都不能动了,缓缓地瘫倒在地上。 小奶猫第一时间窜了过来,脸贴在我的额头上,像是在试探我的体温。 他转过身来,跳上了墙头,就向外面跑去。 吴金城也看到了这一幕,连忙躲开梁春红,跑到我身边了,给我搭搭脉,看了看眼皮,转身就朝着大门跑去。 一阵阴风刮来,梁春红头上的那个纸飞机突然被风吹掉了,她缓缓地动了动手脚,发现了吴金城的动作,只是静静的呆着,没有动作。 我开始纠葛,如果吴金城打开了大门,把梁春红放出去,这个村子就要遭殃,如果不打开大门,我肚子里的孩子就会流,我小姑姑九族就会完蛋,谁能告诉我一个答案? 我没有答案,只有眼睁睁看着吴金城,打开了大门。吴金城冲了出去,而梁春红跟着吴纯蕴也冲了出去。 我强撑着,爬起了身,跟在了他们身后。 至少我还有一个法宝,就是冥王,如果梁春红干了什么事,我就抓刺青,找冥王,解决问题。 吴金城一出门,就向左拐,而梁春红是个僵尸,她只会直来直去,直奔了门前的那个石桥。 我弯着腰,抱着肚子,跟在梁春红身后。 梁春红沉重的脚步,踏上了石桥,就在这一瞬间,石桥消失了。 我意识到不好,冲上前去,要抓住梁春红,可是,四面八方的水涌进来,把我淹没了,我连连咳嗽着,拼命挣扎,想游上岸来。 可是脚下,好像踩了什么东西,软软的,胀胀的,感觉极其不舒服。 我渐渐失去了意识,突然间感觉头皮上很疼,就发现我的头跃出了水面。 我第一反应是吴纯蕴,冲着他勉强一笑,完全没有看清眼前是谁。 有人重重地扇我的脸,我苏醒过来,睁开眼一看,是小奶猫在打我,而吴纯蕴的脸上,被猫爪子抓的横七竖八,像是一幅抽象画。 吴纯蕴捂着脸,爱神之弓直哆嗦,看我醒过来,刚想凑上前来,就被小奶猫一爪子打到了脸上。 吴纯蕴气急败坏,用桃木剑画了一个阵,拎起了小奶猫来,几个符咒贴在小奶猫的额头上,丢进了阵法里。 我看完这一切,又昏了过去。 等我醒过来的时候,觉得好像有什么人在亲我,温暖的气流如同三月的春风,注入我的胸膛,我第一反应是爱神之弓,我怕给吴春蕴惹上麻烦,拼命抗拒,想推开他,可是努力了几次,都没有成功,等我睁开眼来,发现冥王嘴对着嘴,正在亲我。 我大哭起来,“我要死啦,只记得使劲的亲我。” 冥王一脸黑,“我在给你做人工呼吸,你掉进水里去了。” 我的大脑这时候才反应过来,刚才发生了什么事情。 我第一反应就是捂肚子,阴胎还在不在? 冥王抬起手来,重重地给了我一记耳光,“如果孩子有个三长两短,你就去地府陪我。” 我哭着说,“我不是故意的,梁春红跑了出来,我怕她在村子里闹事,就追了出来,她爬上了门口那个石桥,我跟了上去,可是那个石桥却消失了,……” 我越哭越委屈,抓着他的胸膛,又捶又打,“为什么打我?有本事你去抓个水鬼。” 冥王一把抓住我的胳膊,“不是故意的?” “你去问水鬼。”我别过脸去,不理他。 他捏着我的下巴,目光如同刺刀一样刺进我的心里,吓得我全身发抖,我拼命的忍住,我不能显得气虚,不然的话,他觉得是我故意的,他一定把气发在我小姑九族身上。 第九十六章 鬼菜 我迎着他的眼眸,恶狠狠地盯着他,那双黑色的眼眸,一层云雾翻滚起来,渐渐的隐去,变得深不见底。 我不清楚他在想些什么,只有拼命的装着很恨,恨得不得了,我这辈子的恶毒,大概都用上了。 他终于松开了我的下巴,捏紧了拳头,高高的举了起来,吓得我捂着肚子,趴在他的脚下,全身抽搐着,嘴里哎呀哎呀,叫个不停,拼命装可怜。 他一拳头飞了出去,直奔我而来,吓得我闭上了眼睛,而大拳头擦着我的额头,飞了出去, 我听到了巨大的水声,这才睁开眼睛,他的拳头重重地击在了水面上,半条河的水都被卷了起来,如同高高的银链,如同被凝固了一样,悬挂在天地间,河床上布满了各式各样的鱼类和虾类,拼命挣扎着,恐惧万分。 这一瞬间,他就像是恶煞降临人间,全身是神灵的气息,叫四周的空气散发出阴阴的味道,漫天的大雪在六月降了下来,覆盖了整个村庄,到处白茫茫的,仿佛是死亡之气覆盖了大地,到处肃杀之气,渺无声息。 这条河底布满了沙子,各式各样的杂物密布,冥王低吼着,“出来,不然我毁灭你的世界。” 河底的沙子,缓缓的涌动着,冒出了一个人头,竟然是梁春红。 她机械式地走过来,跪在冥王的脚下,一脸的麻木,眼睛空洞,不停的磕头,看不出来害怕,更多的是紧绷。 冥王举起了拳头,对准了梁春红砸了下去,如果这一下子砸在梁春红身上,不但肉身成了肉酱,魂魄也烟消灰灭,我急得叫出了声,“不是她,她刚才跟我一起掉进去的。” 冥王的拳头依然砸在了梁春红的身上,梁春红飞了起来,重重地落在了河沙上,河沙飞溅而起,密布的天空,仿佛是无数颗细小闪烁的星星,蔓延在天空中,天空都变成了金色,如同另一个世界,鬼的世界,秒杀一切生机。 我惨叫起来,吓得捂住了眼睛,从手缝里向外看着。 河底出现了一个大大的沙坑,足足有三米多深,梁春红平躺在沙坑底下,她旁边有一具女尸,全身肿状,白的发青,散发着恶臭,少了一条腿,应该才死了没几天。 我连忙叫道,“一定是那个女鬼,不关梁春红的事。” 冥王扭过头来,眼睛瞪得像铜铃一样,我觉得无数把刀子在剜我的肉,吓得我缩成一团,“你是把梁春红吓出来的。” 面具下,那张脸狰狞无比,扭曲成一团,我再也不敢说话了。 梁春红从沙坑底下爬起来,跪在沙坑里,不停的给冥王磕头。 旁边的吴纯蕴说了一声,“这个女鬼大概跟梁春红有关系。”可是那个女鬼跑哪里去了,只留下了一具尸体。 冥王一挥手,崔判官出现在他的旁边,手里抱着一大本簿子,冥王接过,翻了一会儿,抬起头来,握紧了拳头,我看情势不对,连忙叫道,“怎么了?” “是梁春红的母亲。”崔判官悄声告诉我。 我顿时觉得牙疼,我说梁春红拼命想出门是为了什么,原来她的母亲在这条河里。 我强撑着爬起来,抱住了冥王,“你知道不知道,梁春红的母亲为了接回她,出门去乞讨,没想到会出现在这条河里。” 冥王的手,紧紧的握着,高高的举起,最终重重地发了出去,砸在梁春红身边,沙子再次漫天飞舞,如同末世降临。 小姑早已跟随着冥王来到了这里,她一直都在一边忙着熬药,现在熬好了药,给我端了过来。 她扶着我,伺候我吃药,全身还在发抖,全身一层白腻腻的东西,我问她这是什么,她小声告诉我,出来的时候,冥王已经把她放进油锅里炸了一次了。 我气得吼了起来,“你是不是个东西,不关我的事,你还要毒害我小姑姑。” 冥王冷哼了一声,“如果有事,小心她的九族。” 吓得小姑姑跪下来,连连磕头,全身瑟瑟发抖。 我一脚踢飞了药,我就是不吃药,你要她的九族,我要你的小孩。 小姑姑连忙跑到一边在熬药,药熬好了,我捂住嘴,就是不肯吃药。 冥王走过来,把我搂在怀里,拽下我的手,无奈的看了我一眼,“乖,吃药。”口气难得的温和。 我看机会来了,连忙说,“不要惩罚她们母女,这是意外。” 一道冷光射了过来,像是要把我射出一个窟窿一样,我接过药来,“你答应了,我喝药了。”也不管他答应不答应,低下头来就喝药。 小姑给我搭了搭脉,说我没事了。 冥王这才说道,“她们三世的寿命,一律减十年。” 这个惩罚已经够轻了,我在冥王的脸上轻轻的亲了一下,冥王抱起我来,把我送回了屋子。 看我没事,地府的人都回去了。 吴纯蕴这时候才走进来,坐在我旁边的小木凳上,关切地问我,“真的没事?” 我点了点头,“我替小奶猫道歉,他为了叫你来救我,竟然把你的脸抓成了这个样。” 吴纯蕴冷哼了一声,“狗屁是为了叫我来救你,我把你从水里捞出来,给你做人工呼吸,这只小奶猫就不干了,对着我的脸乱抓,是不是被疯狗咬了。” 我心里顿时有一种奇怪的感觉,为什么这是小奶猫是那样的熟悉,似曾相识。 我问吴纯蕴,“你查到了什么?” 吴纯蕴揉了揉花瓣嘴唇,“我怎么感到很奇怪?那个招魂鼓的主人似乎对本地的地形很熟悉,每当我靠近他时,他总能逃脱。” 我愣了一下,本地人?他找到我们学校,缠上了梁春红? 吴纯蕴的手指贴在爱神之弓上半天,缓缓地说,“我怎么觉得我们到处碰壁,好像掉进了陷阱。” 吴纯蕴叹了口气,“昨天我们布置不周,梁春红的伯父也不见了,看起来是那个招魂鼓趁着混乱摸进来,带走了她的伯父。” 我提醒吴纯蕴,“梁春红跟我说过,有个美男鬼曾经找过她梁春红,这是不是是条线索?” 吴纯蕴告诉我,他把梁春红又送回他家屋子了,他母亲的尸体,停在了院子里。 一切都是未解的谜,大伯父为什么那一夜失踪了,梁阿姨又是怎么死的,梁春红又受谁控制,谜团一个接着一个,我觉得天空是那样的黑,黑得我看不清这事情到底是怎么回事? 事情越描越黑,越来越乱,本来是梁春红被一个美男鬼迷到了,现在变成了一团粥,超乎我们的想象,事情越来越复杂了。 我们正说着,小姑姑冒了出来,全身都是大大小小的泡,散发着一阵阵的恶臭,我问他这是怎么了,她哭着跟我说,他们九族被冥王下了油锅,通通被油炸了一顿。 这是冥王在给我教训,叫我以后老实点。 说起来,小姑姑一家在地府好歹是做大官的,也是有头有面的,这样丢面子,叫他们一家如何为鬼。 我气不打一出来,这个死鬼有气冲我撒,为什么要牵连无辜? 我更加惊愕,我肚子里的阴胎重要吗?叫他不给大官面子,给我下马威。 吴纯蕴揉着花瓣嘴唇,也若有所思。 我看他的表情十分奇怪,一脸的凝重,像是被吓到了,说句实话,我也被冥王的做法吓到了,所以并不吃惊,只是奇怪吴纯蕴为什么这样郑重? 吴纯蕴从来独来独往,没有人知道他的老底,住在什么地方,父母是谁,只知道他道行高深,却不知道他是哪门哪派,一切都是谜。 他总是对我很暧昧,叫我本能的觉得能够依靠他,但是这样一个未知的男人,依靠他有用吗? 我不敢下赌注,如果赌注下错了,不光小姑九族被灭,就连我的下场也可想而知,更不要说这个不知道来路的吴纯蕴了,我现在只能走一步算一步,以后再想办法打掉这个孩子。 小姑说完这些,跪下来给我磕了个头,“求小娘娘保全我九族。”她抽抽搭搭,梨花带雨,我也不好受,点头答应了。 小姑说完这些话,拖着一身散发油气的身体,马上就忙了起来,我叫她休息休息,她却摆了摆手,“九族的性命都压在我身上,我怎么敢休息。” 我顿时觉得身上负担极重,这个孩子从怀上,我就觉得怪异,说不出来哪里有问题,可就是本能的排斥他,我觉得,他更像是我的索命鬼,孩子在肚子里一天天长大,我心里的负担越来越重,我担心有一天我承受不住,会精神错乱的。 小姑给我熬了一些汤,吴纯蕴接过来看了看,皱了一下眉头,思考了一会儿,给我递了过来。 小姑姑以为她开的药有问题,连忙问道,“请先生指点。” 吴纯蕴咬了一下嘴唇,“是冥王叫你做的这些东西?”小姑点了点头,他长叹一声,“没有问题。” 我看他的样子,就知道这药有问题,红了眼睛问他,“有话你就直说。” “这个是给鬼胎喝的,人长期喝,会成为一把枯骨。”吴纯蕴手狠狠的按住了一下花瓣嘴唇,想了半刻,还是说了出来。 小姑脱口而出,“不可能,那是冥王。” 第九十七章 他挖了一夜的坟 吴纯蕴不说话,只是望向我。 我看得出来,吴纯蕴平常行事,善恶有报,虽然收钱捉鬼,但从来没有害过一个人,他的话,我选择相信。 可是,这事情由不得我,冥王要鬼孩子,我要小姑的九族,各取所需吧! 我端起了药碗,喝了下去。 吴纯蕴不停的揉着自己的嘴唇,突然间低声跟小姑说,“这位夫人,请你去干一件事。” 小姑见我很相信吴纯蕴,也对吴纯蕴多了几分尊敬,“先生请讲。” 吴纯蕴把小姑姑叫到一边,交代了几句。小姑听了,连连点头,眉开眼笑。 我有点奇怪,虽然吴纯蕴平时行事,十分稳妥,但是我小姑能有什么用,我还是琢磨不透。 小姑转身下去了,大概过了三炷香的时间,小姑姑带着一个人出现在我们面前,是那个老鬼。 老鬼冲着我咆哮着,“请小夫人放心,虽然我只学了三天菜,但是一定做出天下最美味的菜来。” 我明白过来了,吴纯蕴是叫小姑去找老鬼,叫老鬼给我做菜。 不管怎么说,菜的药力总归轻一点,总比吃药好。 一路繁忙,我竟然忘了老鬼那件事后,他去了哪里。现在连忙问他,他压低了声音,“我被招魂鼓招去了,是崔判官亲自上阵把我抢出来的。” 为了九族的安危,连崔判官都上阵了,我觉得心里沉甸甸的,这个责任实在是太重大了,压得我喘不过气来。 吴纯蕴连忙问道,“那个招魂鼓,到底是什么人在用?” 老鬼摇了摇头,“我听见鼓声就行动,从来没见过主人。” 吴纯蕴问小姑姑,“崔判官看到主人了吗?” 小姑姑摇了摇头,“那招魂鼓一看是崔判官,几招之后,就直接放人了,就没有露面,崔判官光顾着抢人了,根本没注意这个事。” 我眼珠子转了转,“老鬼,下次招魂鼓叫你,你提前通知我们,我们跟你去见见那个人。” 老鬼面露难色,我马上利诱,“崔判官的菜谱你想不想要?” 老鬼给我跪下来,“小夫人,我是想要,但是我有一事相求,我的孙女身上还有一只鬼,被招魂鼓控制,如果小夫人救了我孙女,菜谱不要,我也愿意干。” 吴纯蕴淡淡一笑,“小菜一碟,成交。”花瓣嘴唇极鲜艳,叫老鬼看的有些失神。 我心里吐槽,这个吴纯蕴,虽然全身上下充满了男子汉气概,但是,这张嘴唇就让你觉得他是个女生。 吴纯蕴跟着老鬼去了,下午走的,第二天早晨天蒙蒙亮就回来了,看老鬼喜上眉梢的样子,应该事情解决了。 老鬼马上下厨,他这次回去,把留在他餐厅里的稀奇古怪的药材全部带了回来,搞到整个屋子里散发着腻歪歪的气味,阴气森森,墙面上都结了水珠。 他很快做了一桌子菜,给我端了过来,这些菜,没有一丝热度,像是从冰箱里刚拿出来一样,我看着就觉得难受。 可是小姑那殷切的目光,逼得我不得不低头吃这些菜。 别说,老鬼的手艺大有长进,这些菜虽然凉了一些,但是极对我的胃口,我三下五除二,就将十来道菜通通吞进了肚子里。 我的饭量越来越大了,大的我自己都惊诧,而我的身体却没有一丝长胖,甚至还渐渐地消瘦下来。 我对我肚子里这个东西,更加的充满了怀疑,他到底是什么? 我问吴纯蕴,“我这样吃,却不长胖,有没有问题?” 吴纯蕴低着头,不停地揉着花瓣嘴唇,却不说一句话。 小姑姑在一边,眼圈早就红了,她是学医的,我也是学医的,大家都不用说明,就知道里面有什么问题。 只有那个老鬼,刚开始看到我把菜全吃了,还吃得特别开心,开怀大笑,咆哮着在喊口号,“胜利胜利。”听到我这些话后,他也沉默了,小声的问我,“小夫人,这些菜虽然是鬼吃的菜,但是也是实打实的菜做出来的,要不要我给你一天天瘦了下去,直到正常?” 我摸着肚子,瞥了一眼小姑姑,她为了不让给我惹麻烦,没有告诉老鬼我是什么情况,她一心为我着想,我怎能不为她着想? 我摇了摇头,“我有点毛病,你只管这样做就行了。” 可是老鬼却记在心里,下一顿的菜,明显少了很多。 我吃完饭后,不到三个小时,就觉得饿的不得了,老鬼在厨房放的菜,那阴凉凉的气味儿,像是伸出一只手来,抓住了我的鼻子,牵着我的身体向着厨房走。 老鬼的这些菜,都是别人送给他的,世间很少看到,他宝贝得不得了,如果不是吴纯蕴救了他孙女,小姑姑又许诺他在崔判官那里当厨子,他才舍不得拿出来呢,所以藏的极其隐秘。 我饿的受不了了,抓起大伯父的菜,放在嘴里嚼了嚼,如同嚼蜡,咽到肚子里,一点都不解决问题。 我又想念起老鬼的菜来,到处翻找找老鬼的菜,别说,老鬼倒是挺机灵,将整个厨房翻了一个遍,我也没有找到。 我想着,这些都是坟墓里的菜,只长在阴气最重的地方,老鬼拿出来的时候,这些菜都极其新鲜,他是不是把菜种在了什么地方? 我饿得前胸贴后背,不顾一切,竟然把整个厨房都要拆了,所有阴凉的地方我都找了一下,连厨房的墙壁上我都找了一找。 这种鬼菜,阴气极重,所以它的四周,凝结着水珠,我发现厨房地面的一角,虽然表面上看不到鬼菜,布满了水珠,顿时高兴起来,把地面上的那几块砖挪开,里面赫然露出了一个大空洞,是一个深深的地窖。 这种地窖,在农村很老的时候,用来储存菜,我们家里现在还有一口,没有被填上,还在使用,我马上跑到院子里找来了梯子,爬进了这个地窖。 果然不出我所料,地窖里放着很少的萝卜,土豆之类的菜,而地窖的一角,堆满了各式各样的鬼菜。 我兴奋的抱了一堆,顺着梯子爬了上来,同时感觉到诡异,不是说这种菜很少吗,为什么老鬼有这么一大堆,而且还十分新鲜,甚至还带着死人的恶臭味儿。 我用清水洗去了恶臭味儿,自己煮了煮,带着一个大盆子就开始吃。 这时吴纯蕴回来了,看到我的吃相,摇了摇头,“又蠢又贪,现在又加上贪吃,你没救了。” 我笑了一下,“又不要你来救,你担心什么?” 吴纯蕴看我吃得开心,大概他也饿了,找了一双筷子,也跑到我的盆子里来吃饭,当他夹了一个菜,发现了是什么菜,顿时紧皱着眉头,用筷子敲着我的头,责怪地说,“我告诉老鬼的,叫你少吃这些东西,他怎么给你这些额外的。” 我不想叫老鬼难看,就说了地窖的事情,吴纯蕴掏出一张符咒来,点燃了,招来了老鬼,吩咐老鬼,“快把你地窖里的菜藏起来,这个贪吃鬼都给你吃光了。” 老鬼目瞪口呆,“怎么可能,我根本就没在地窖里藏东西,而且我的每一个菜都是登记到根的,不可能少的。” 我们顿时觉得事情不对,我带着他们去了地窖,老鬼看着一地窖的菜,连声惊呼,不可能,转身就向着他藏东西的地方跑。 我和吴纯蕴跟在屁股后面,一直跑到了石桥,石桥并不结实,有许多的窟窿,老鬼钻进了一个窟窿,我惊呼道,“原来你把东西藏在这里。” 想想也是,老鬼是一只鬼,进出家门方便,东西藏在哪里,对他来讲都一样。 老鬼把所有的鬼菜都抱了出来,掏出自己的登记来,交给吴纯蕴,我们三个对了半天,老鬼的东西一点也没少,那我吃的这些鬼菜,是谁的? 吴纯蕴突然间问,“你的鬼菜是从哪里来的?” 老鬼墨迹了半天,“是那个招魂鼓给我的,每次鼓声都把我我招到一个地方,那个地方就有放好的鬼菜。” 吴纯蕴吩咐我,“点上香炉。” 我连忙按照吴纯蕴的吩咐做了。 香炉里点上线香,吴纯蕴洗干净了手,画几道符咒,咬破自己的中指,点在符咒上,然后用线香点燃了,吩咐我,“把这些符咒灰调和了水,把这些地窖的鬼菜洗洗。” 我依言行事。 这些符咒是干什么的,吴纯蕴不说,我也不好问,但是老鬼一直都在一边看着,对他没有一点影响,看起来不是驱鬼用的,暗暗纳闷,吴纯蕴这卖的是什么? 吴纯蕴叫老鬼把他手头的菜都给我做了,我吃得肚皮发胀,却怎么也不打饱嗝,只觉得肚子里阴凉凉的,好像是大隆冬都没有穿棉袄,全身都起了鸡皮疙瘩,我找了一床被子盖在身上,坐在小木凳上,晒太阳。 就在当天晚上,那招魂鼓又响了起来,老鬼穿墙而过,顺声而去。 而吴纯蕴在家里,就着低矮的小木凳,在很小的一盏电灯下,不停的画着符。 我有点好奇,“你不跟上去?” 吴纯蕴头也没有抬,只是淡淡的一笑,“不用,那人是谁,我已经知道了,现在就要验证一下。” 这句话顿时把我的好奇心勾了起来,“什么时候?” “等老鬼回来。” 大概一个时辰后,老鬼兴冲冲地吼着秦腔就回来了,肩头上扛着一个大麻袋,麻袋上结满了水珠,鼓鼓囊囊的,散发着阴气。 吴纯蕴接过麻袋,打开来,果然是整整一麻袋鬼菜,很是新鲜,带着臭鸡蛋味儿,他吩咐我用刚画好的符,在这些鬼菜上扫了扫。 我按照他的吩咐做了,这些鬼菜上,一大片精光隐隐地闪烁,起伏着符咒,吴纯蕴温和的冲我一笑,“是地窖里的那些鬼菜。” 老鬼当场就吼叫了起来,“老子tmd再也不给那个招魂鼓干了,这鬼菜就在眼皮子底下,我找他要就行了,对了,大师,这些鬼菜是谁的?” “招魂鼓的。” 我跟老鬼都切了一声,“怎么到的招魂鼓手里。” 吴纯蕴揉了揉花瓣嘴唇,“明天告诉你。” 我一晚上都没有合眼,等着吴纯蕴的消息,在下半夜的时候,我知道,吴纯蕴开门出去了。 第九十八章 他在犹豫 第二天早上,我早早的等在门口,等吴纯蕴的消息,没有想到第一个回来的竟然是大伯父。 大伯父全身是土,手里拿着一个铁锨,背上还背着一个奇臭无比的大麻袋,麻袋上结满了水珠,阴冷无比,叫早晨的空气更加阴凉。 大概半个小时以后,吴纯蕴回来了,我迎上去,“发现什么了没有?” “你守在这里?”我点了点头,他伸手揉了揉我的头,“学聪明啦,你都看到了。” 我脱口而出,“大伯父。” 就听见耳边一声惨叫,吴纯蕴抱着手叫了起来,那只手上还挂着小奶猫,这小奶猫又吃醋了,我连忙把小奶猫抱过来,教训他,“你这个小宝宝,妈妈很疼你的,不要瞎吃醋。” 吴纯蕴无语的抽抽嘴角,想说什么,但是没有说。 我连忙拉回话题,“大伯父看起来年龄那么大,怎么可能是招魂鼓?” 吴纯蕴又揉了揉我的头,小奶猫窜出了我的怀抱,吴纯蕴可学乖了,手顺势向下,抓住了小奶猫的脖子,远远的丢了出去,丢给了大伯伯家的大黑狗。 大黑狗马上追着小奶猫,不知了去向。 吴纯蕴揉着花瓣嘴唇,“他们家的黑狗看得见鬼。” 我一时没有明白过来,瞪着眼睛等着他下面说什么,他接着说道,“我这一夜都在跟踪大伯父,大伯父到坟墓里,挖来的这些鬼菜。” 我说什么都不相信,大伯父看上去很祥和,对梁春红的好,不但我们看到眼里 吴纯蕴却说道,“不要被表面蒙蔽了,越是表面软弱的人,隐藏的实力越大。” 我顿时哑然,梁春红这算怎么回事?难道被她大伯父利用了?这个大伯父想干什么,叫他害自己的亲人? 她们一家人被外人骗了一圈,又被至亲害成了这个样子,我不由得替她唏嘘起来。 我和吴纯蕴在外的调查了一下大伯父,邻居们都交口称赞大伯父对梁春红的好,怎么看也不可能是大伯父。 这下我心里有了底,拽着吴纯蕴来找大伯父,大伯父现在正在梁春红的屋子里,仔细的给梁春红擦着脸,喃喃的说着什么,我仔细听了一下,应该是,“等爸爸赚到钱,一定给你找最好的法师,把你救回来。” 我听得很清楚,他说的是爸爸,这种情况只有两种可能性,一种是他把梁春红当成了自己的女儿,第二种是她要梁春红的命去救自己的孩子。 我望着眼前的大伯父,满脸的皱纹,白发苍苍,弓着背,一身破烂的衣服有两个大洞,沾满了泥土,双手却洗得干干净净,在为梁春红擦拭。 他一脸的慈祥,看着梁春红的目光,就像是温泉一样,丝毫不嫌弃梁春红现在的样子。 这一瞬间,我下了一个赌注,赌注大伯父不是把梁春红当成了女儿。 我开口说道,“伯伯,这吴纯蕴就是一个大法师,他解决了无数的诡案子,不少老是牵扯到厉鬼的,而且我爷爷也懂得做法,也是很厉害的,如果你敢把事情跟我们讲一下,我保证我爷爷和吴纯蕴一定能够救你女儿。” 我说的是你女儿,大伯父明显的听懂了,“你们救不了春红,春红跟我托梦了,她是自愿的,你们不要再管这事了。” 我听他这样说,就肯定了,大伯父是把梁春红当成了自己的女儿,同样,旁边的吴纯蕴也一样肯定了。 吴纯蕴指了一下我,“这个丫头能把崔判官调出来,有崔判官在,没有他解决不了的事情。” 吴纯蕴为了保护我,还是没有报冥王来,只说了崔判官这个名头。 大伯父眉头紧皱起来,抓着梁春红的手,抱到嘴边,亲了又亲,看着梁春红,迟疑着就是不说话。 我有点纳闷,“你怕什么,说出来我们也许能解决。” 我们等了半天,大伯父终于开口了,“我不懂法术,我不知道,那个人跟崔判官哪个厉害?” 他抬起头来看着我们,一脸的犹豫,一脸的害怕,更多的担心。 我明白过来了,这事管梁春红的生命,他不知道哪个厉害,不知道到底哪边能够保住梁春红,所以一直在犹豫。 这下可难办了,他们两个到底谁厉害,空口无凭,我们要怎么才能跟他说清楚呢?而且我们也在怀疑,一人一鬼,到底哪个厉害? 吴纯蕴想了一下,“没事,他们家里有人给崔判官做夫人,就算是我们输了,叫崔判官改了你女儿的命,他也一样能活过来。” 大伯父的眼睛顿时亮了,“这么说,崔判官的可能性大一点。”但是,他跟我们确认了再三,开始沉默了。 大伯父是一个老实的人,如果不是把他逼急了,绝不可能走上这条路,我们心里早有预期,只是不知道什么人,能够下此毒手,叫这样一个年纪大的人,去干那种事情。 要知道刨坟墓挖鬼菜这种事,不但缺德,下了地狱要被地府惩罚,而且大伯父这个年纪,身体又这样差,天天接触阴气,是活不长的。 这种事情,自己不去干,找一个替死鬼,而且是大伯伯这种善良的人,实在缺德,又加上他又是落井下石,我在心里问候了他祖宗十八代。 可是,大伯父什么也不肯说,他还是在犹豫,我有点奇怪,按说,老一辈的人,都相信地府的鬼差,为什么在他这里,崔判官的名头不好使了。 那个人就这样厉害吗?我开始担心吴纯蕴了,他能对付得了这个招魂鼓吗?我想搬出冥王来,用目光询问吴纯蕴,吴纯蕴摇了摇头,指了一下我的肚子,我把要说的话吞了进去,跟着吴纯蕴出来。 “你为什么不让我搬出冥王来?” “经过上次的事,我们就知道招魂鼓诡计多端,大伯父我们又是头一次接触,不知道他的底细,虽然邻居交口称赞,但是,梁春红的母亲就是在家门口那条河里,已经够蹊跷了,却没有听他提起,蹊跷上面加蹊跷,招魂鼓的威力又大,我们还是小心为上,不要告诉他太多的事情,以免给你带来麻烦。” 听了吴纯蕴的分析,我深以为是,我的这个鬼胎,背着小姑姑九族的性命,事事还是以小心为上。 大伯父不说,吴纯蕴就不肯抓他,我有点好奇,吴纯蕴为什么不肯抓他?吴纯蕴揉揉我的头,“那招魂鼓的法力无,而且这是一个不可多得的法宝,他一定藏在了什么地方,作为修道之人,如果能得到这些东西,可谓生命中的大幸。” 平常吴纯蕴好像不太喜欢什么东西,看上去他有点孤心寡欲,甚至朋友都没有见到过,头次听说他想得到什么,我就知道这东西的诱惑力了。 我为吴纯蕴捏了一把汗,从我们跟招魂鼓的过手来,几乎步步落入他的算计,到现在了,我们也没有看到招魂鼓主人的真实面目,更可怕的是,我们自始至终不知道招魂鼓主人的目的。 如果他是冲着我的阴胎来的,我不敢肯定的说,我敢拿我肚子里的东西去换那个招魂鼓,它毕竟关系到我小姑九族的性命。 可是我又觉得愧对吴纯蕴,一路上走下来,无数次的危机,吴纯蕴几乎是用性命来搏我的性命,我却不能帮吴纯蕴做些什么,我怕吴纯蕴有想法,于是我问,“你要我帮助吗?”虽然我开了口,其实我是下不了决心的。 吴纯蕴揉了揉我的头,“傻丫头,我怎么可能会取你的性命?”吴纯蕴说的是实话,如果这个东西掉了,不单小姑姑的九族,我也难逃其责,以冥王的秉性,十有八九把我带到地府里,看起来,那我就是个鬼,不是人了。 吴纯蕴开了口,我也放下心来。 吴纯蕴开始忙起来,我在一边打下手,看得云山雾罩,想问一问他有什么动机,可是吴纯蕴也是一脸的犹豫,我生怕打击了他的信心,所以什么都不敢问。 吴纯蕴平常是个挺自信的人,说出来就去做,几乎不会有片刻犹豫,前面几次事件的处理,多亏了吴纯蕴的果断,可是今天,我察觉到了吴纯蕴的犹豫,他在原地不停地打着圈,揉着花瓣嘴唇,画好了符咒,想了想,又收起来重画,画好了再收,收好了再画,不停的重复着。 我不知道他在犹豫什么,只是感觉到有什么在牵绊着他,跟鬼斗,最忌讳的就是犹豫不决,鬼的速度很快,眨眼间就会上了你的身,所以速度是致命法宝,我看吴纯蕴总是在犹豫,心里感觉到不好,想着要不要通知吴金城,吴金城至少懂一点法术,也许能帮帮吴纯蕴。 我掉转头来找吴纯蕴,吴金城一脸的犹豫,我明白吴金城的心思,他的法术并不高,而招魂鼓主人是个极其危险的人物,手段又狠,法术又高,心机又重,可以说是一个完美的敌人。 而这件事说起来,跟吴金城并没有什么关系,是我硬把他拽进了这场事件中,我这样来求他,确实有点强人所难了。 吴金城思考再三,“我一个人不行,我去找一个帮手,你先把吴纯蕴拖一下,等我把那人找回来,再叫他行动。” 这么重大的事情,多一个人,我有点犹豫,这是一个什么样的人? 吴金城淡笑一声,“放心好啦,是我师傅,信得过。” 我还是有些不放心,“他的本事如何?” “美女汉子找了我这么多年,如果不是他在后面保护我,我早就下地狱了。”吴金城说起他的师傅来,一脸的崇拜,语气中充满了信任。 我却切了一声,看起来也是个挂虚名的,美女汉子根本就没打算要吴金城的性命,这个家伙纯粹是骗钱装老大。 我断然拒绝,“那你也不要去了,多一个人,多一个麻烦。” 我以为吴金城会放下此事,没有想到,一转身就不见了吴金城的身影,我顿时愤懑,这个吴金城,自作主张,出了事,我看他怎么交代。 吴纯蕴在犹豫中准备好了一切,整整一个下午都在睡觉。 老鬼给我端了一大堆刚做好的菜,冒着淡淡的寒气,“多吃点,吴纯蕴看样子今天行动,你跟上去看着点。” 我正饿得前胸贴后背,早就被这些菜吸引到了跟前,连声说道,“还是你老鬼心疼我,哪像那个老王天天饿着我。”其实我也知道老王是为了我好,但是,饥饿感越来越强烈,叫我心里发慌,几乎做不了事情了。 第九十九章 抓住了他吗 我大口大口吃的这些菜,跟老鬼交代,“你跟着点吴纯蕴,一有消息就通知我。” 我睡得正香,老鬼跑进我的梦里,叫我,“快点行动,吴纯蕴已经出发了,吴纯蕴发现了我,做了结界,我跟不上了。” 我连忙起身,穿好衣服就往外跑。 月亮挂在天上,就像一层薄膜,一捅即破似的,单薄的叫人担心,天空黑黑的,漂浮的云朵如同鬼魂一样,渺无声息,瞬间来了又走。 我觉得全身都冷,阴冷的风拽着我的运动服,拼命地要抓住我的身体,头皮都炸了起来,满身是鸡皮疙瘩,觉得是那样的不舒服,头昏昏的,手脚不听指挥。 我刚开始的时候,以为是鬼菜吃多了,就加上冷风如同刀子,身体不适造成的,可是,我觉得我的身体被风吹了起来,觉得有点奇怪,低头一看,我的魂魄竟然离开了身体。 我大吃一惊,却发现自己的身体跟着一个节奏在走,而那个节奏就是招魂鼓阴冷的节奏,这时候才意识到,有一种声音,节奏分明,如同金属的质感,隐隐约约在我身边回荡,听不清楚,却潜入人心,就像一只手一样,控制了我。 我想叫,叫不出来,我身边传来了凄厉的叫声,“主人,是我。” 一个苍老的声音,划过了我的身边,满头的白发,如同白雪覆盖了山头,他扭过头来,冲我一笑,满脸的皱纹,咆哮着叫着,飞着离去了。 我顿时眼眶一红,是老鬼。他大概一直都在跟着我,发现我的情况不对,冲到了前面,代替了我。 我不知道招魂鼓的主人是不是大伯父,也不知道大伯父发现老鬼了没有,但是我知道,大伯父看到我吃鬼菜了,他应该知道里面有问题,我现在暗祈祷,大伯父千万不要懂法术,不要对老鬼下毒手。 其实我是想拦住老鬼的,手伸了出来,老鬼去穿过了我的手,我向着他招手,却发现自己的魂魄已经回到了身体里,挥动的是自己身体的手。 而那头,招魂鼓的声音渐渐的消失了,陡然间又起,便换成了急促的节奏,仿佛是群马在飞奔,又如同是雨点打击着青石板,清脆而响亮,但是对我没有什么影响了,我连忙加快了速度,赶了上去。 远远的,一大片树林黑压压的,像是黑色的城堡。在中间,就见吴纯蕴站在一个八卦阵中间,八卦闪烁着精光,一层层的起伏,如同是波浪一样,源源不断,向着四周涌去,吴纯蕴举起桃木剑,大把大把甩张符咒,这些符咒在八卦阵中,如同是江涛中的蛟龙,起伏跃动,顺着一个固定的方向飘去。 借着精光我看到,那个方向,地面上铺满了老鼠,一只只没有方向的乱窜,随着鼓声奏响,这些老鼠像是被马蹄踩过一样,口吐鲜血,倒在地上,我数了一下这些老鼠,至少有上百只。 一只猫头鹰被这些老鼠吸引飞了过来,陡然跌落在地上,挣扎了一下,动也不动了。 远处传来的脚步声越来越急促。 我对吴纯蕴的法术说就是信心,毕竟他跟招魂鼓过手,还没有输过,他失误就失误在没有那么多鬼心眼,更何况,这个招魂鼓数次影响到我的阴胎,我相信冥王也是会出手的,所以并不担心, 抱着看稀罕的心情,我找了一棵大树,躲在后面观看,吴纯蕴的表情凝重,手下桃木剑越来越缓,身体像是背了一个重重的麻袋,渐渐的弯了下去,最后扑通一声,跪在了地上。 他肩头的符咒,挣扎了一下,也软了下来,但是还是拼尽最后的力量,将吴纯蕴的魂魄锁在身体里。吴纯蕴不甘心的惨叫着,声音撕心裂肺,我的心都揪紧了,伸手就去抓刺青,我可不能能眼睁睁的看着吴纯蕴死在我面前。 就在这时,一个身影从吴纯蕴左侧的的小树林里跃了出来,手里抓着大把的符咒,向着吴纯蕴这儿逃跑来,边跑还在边喊,“坚持住,我师傅来了。”我心头大喜,原来是吴金城。 本来,我不希望吴金城帮助吴纯蕴,私下里以为,吴金城只会拖后腿,会害死吴纯蕴的。可是现在的情景,只要有一个人出手,我就会冲着他大喊阿弥陀佛,而且吴金城出现就带着大把大把的符咒,说明他是有准备而来,我几乎要兴奋的跳了起来。 吴金城的身体健硕,速度快如小鹿,飞一样的赶到了吴纯蕴的身边,大把大把的符咒,向着吴纯蕴的头顶洒来,吴纯蕴无语的啊了一声,倒在了地上。 吴金城可顾不上吴纯蕴,他只管将手里的符咒,撒在了吴纯蕴周围,将他保护起来,又用符咒贴在八卦阵的八个角,然后嘴里念念有词,手里做着手印,在八卦阵里有计划的穿梭着,步调稳定,有条不紊。 吴纯蕴的情况明显好多了,不再抓着胸口挣扎,我知道这些符咒起了作用,不同人画的符咒有不同的法力,这些符咒的法力明显比吴金城画的符咒有用得多,吴金城说起过他师傅,应该是这个师傅画的,我开始盼着吴金城的师傅出来了。 我松了一口气,却发现吴纯蕴并没有爬起来,心里又咯噔一下,这个吴金城的法术就是靠不住,他忙乎了有半个小时了,也没见吴纯蕴爬起来。 我又想着刺青了,可是一个身影从小树林里窜了出来,又瘦又高,长长的头发,随风飘逸着,刚开始的时候,我还以为是个男孩,因为他穿的长裙被我误以为是长袍了,等他靠近了八卦阵,我才发现,这是一个姑娘。 当我看清她的脸时,顿时觉得一惊,这张脸简直太好看了,眉如远黛,眼若含波,唇似丹点,更完美的是这些组合到一起,以及其和谐的比例装在一张鹅蛋脸上,看着叫人那么舒服。 她穿了一身白,刚飘出来的时候,我第一反应是小倩来了,没错,是飘,她的行动袅袅如烟,给人的感觉,就是在飘。 她冲进了八卦阵,掐着手指算了算,从背后掏出一把桃木剑来,在吴纯蕴的四周画了一个五星,五星缓缓的上升,如同是最璀璨的星星降落,将四周映得如同白昼一般,如同是神的光辉降临,四周顿时安静祥和。 可是吴纯蕴还是一动不动,她咬破了自己的中指,点在桃木剑上,将符咒贴满了吴纯蕴的全身,用桃木剑依次划过,这些符咒袅袅地起了白烟,吴纯蕴的身体动了动,翻过身来,看着这两个人。 他们冲着我大声呼叫,“朋友敌人?”大概是那无限璀璨的星光,也将我这一片照亮了,他们也发现了我,我跑出来,跑进八卦阵里,跪在吴纯蕴的身边,观察吴纯蕴的情况。 吴纯蕴看是我,苦笑一声,脸竟然渐渐地泛红,我知道他在我面前丢了人,觉得不好意思,就调转话头,“吴金城,你有一个这么有本事的师傅,你的功夫怎么那么差?” 吴金城笑着说,“我们家里不许我跟她学法术,我都是偷偷摸摸学的,没有时间练习,当然只会皮毛了。” 吴纯蕴盘腿在我身边坐下,打量了一下这个姑娘,抱了抱拳,没有说话。 我踢了他一脚,输了就不跟人家说话,也太小气量了,这个吴纯蕴有些方面就是像女人。我发现吴纯蕴很恶毒的瞪了我一眼,他的目光中隐隐的透露着什么,我觉得吴纯蕴不是不服,而是另有文章。 于是我也盘腿坐下来,吴纯蕴帮我向他身边拽了下,我呆了一下,这个吴纯蕴竟然在大众面前,来跟我玩什么暧昧嘛?我自知不是倾国倾城,觉得十分诧异,就发现吴纯蕴揉搓着花瓣嘴唇,表情像是在说什么,就坐了过去。 瞬间,倾盆大雨扣在了我们头顶上,豆大的雨点打得树枝乱颤,地面上形成了一条条小河,将这个八卦冲散了。 而那招魂鼓的声音,借着雨势,此起彼伏,如同雷震,响彻整个夜空,整个黑夜都像是被他控制了,变得阴森凄冷,诡异万分。 吴纯蕴跳起来,掏出一张符咒来,飞进自己的嘴里,又递给我一张,叫我拿好了,千万不要丢开,就冲着鼓声的方向冲了过去。 可就在这时,吴纯蕴咚的一声倒在了地上,四肢抽搐,白白的烟从他的额头飞了出来,我尖叫一声,“吴纯蕴!” 吴纯蕴回头一看,冲过来拽起我,“吴金城就交给你了。”他吩咐女孩子,拽着我就跑。 我只是以为,八卦阵被雨冲散了,没有了法力,而那个女孩子要照顾她的徒弟,没有精力管我,吴纯蕴不放心我在这里,才把我带在身边的。 我边跑边跟他说,“过会儿你只管自保,我会把冥王拽出来,一切都会没事的。” 吴纯蕴温和的笑了一下,“也许过会我用的上你。” 我心里打了一下鼓,我是一点法术都不会,他怎么会用上我,大概是能用上冥王吧。 我们顺着鼓声跑过去,鼓声还是震天动地,威力不减,我觉得我的心脏都要跳出身体了,脚步像是被一只手拽着,竟然按着节奏走了起来,吴纯蕴发现了这一切,桃木剑在我四周画了一个八卦,又用符咒贴在我的额头上,伸手拽住了我的手,“跟着我的节奏跑。” 我不敢不听,如果这样下去,我非得招魂鼓带了去不可,手紧紧的抓住吴纯蕴的手,不敢松手。 跑出了这片小树林,赫然出现了一个平滑的石台,就像是战鼓台一样,上面有一个老人,穿着破烂的衣服,手不停的击打着一面手鼓,这鼓声,如同蛟龙出海,太阳初升,跃出了山头,霸气十足,震撼天地,叫倾盆大雨改变了方向,在他头顶上形成一个结界,脚下竟然是一片干干的石头。 这些我都不震惊,叫我震惊的是个老人,这是大伯父。 虽然时间吴纯蕴给我打过预防针,但是我怎么也不愿意是想到是他,我本能的觉得大伯父是一个善良单纯的人,他不会做这种阴毒的事情,可是面前的事实,击碎了我的想法,我顿时为梁春红觉得不值。 第一百章 她这样着急 吴纯蕴冲上了石台,一把夺下大伯父手中的手鼓,可是大伯还沉浸在其中,上下跳动着诡异的步伐,四肢扭曲,表情狰狞,就像换了一个人一样,就像是一只千年的老鬼,瞬间爆发了最邪恶的一面。 吴纯蕴掏出一张符咒来,贴在了大伯父的额头上,大伯父的手脚瞬时间僵硬起来,别别扭扭的走了几步后,扑通一声倒在地上,口吐白沫,不动了。 我厌恶的看着大伯父,“我干脆叫黑白无常上来,把他带走得了。”说完这话,就被吴纯蕴揉了揉头,“傻丫头,真够蠢的。” 我呆了片刻,突然想到吴纯蕴在大伯父头上贴了一个符咒,“他是被鬼控制了,太好了。”我又觉得梁春红的人生瞬间又布满了阳光,人生温暖。 我好奇地打听,“你怎么知道伯伯今天大会用招魂鼓?” “你还记得老鬼说过吗,他的鬼菜没了,招魂鼓就会响起,你把鬼菜吃完了,他当然会想起来啦!”吴纯蕴温和的笑着,看不出来他一肚子的阴谋诡计。 我顿时无语,老鬼因为吴纯蕴救了他孙女,所以从来对吴纯蕴言听计从,我还傻呵呵的以为是老鬼私下里心疼我饿的慌呢,背着吴纯蕴给我吃的,没想到他还是按照吴纯蕴的意思来的。 吴纯蕴背起了大伯父,我们回到了家里,吴金城师徒却不见踪影,吴纯蕴找了一天一夜,也没有找到他们。 大伯父躺了三天三夜才醒来,醒来第一件事就往梁春红那里跑,仿佛是有什么紧急的事情。 当他发现梁春红躺在床上,还是一动不动时,当时就瘫坐在地上,嚎啕大哭,“娃儿,爸爸救不了你,爸爸没本事。” 我搬了个小板凳,把大伯父搀扶起来,坐在了在板凳上,“伯伯,我们知道你做这一切,都是为了梁春红,跟我们说一说吧。” 我相信大伯父这样做一定有隐情,我也相信,我们大家也都愿意给大伯父一个机会。 大伯父红了眼睛,不停地揉着眼睛,苍老的脸上,写满了纠结,叫我看着难受。 我看他还在犹豫,“他跟你的交换,并没有兑现诺言,就是个骗子,还是我们来帮助你们吧。” 大伯父听了我的话,深深地吸了一口气,“从什么地方讲起呢?” “鬼菜。”老鬼冒出了一声,咆哮声把我们几个吓了一跳,大伯父直接坐在了地上,又跳了起来,紧紧抱住梁春红,一脸的紧张。我给大伯父介绍了老鬼。 老鬼是吴纯蕴在石台上发现的,被招魂鼓压成了一张纸,紧紧的贴在了石台上,也就是吴纯蕴心细,经验丰富,换成了我,完全就没看见他。 老鬼是代替我被招魂鼓诅咒成这个样子,我马上就满足了老鬼的愿望,“对,你从哪里得到的鬼菜?” 吴纯蕴轻笑道,“贪吃鬼,你肚子里是饿鬼投胎。”默许了我们这么做。 大伯父抓着梁春红的手,说什么也不肯放开,“这事说来话长,梁春红上大学缺钱,他娘就去干零活,甚至乞讨,给她凑钱。我看不下去眼,就去那个出车祸的家里,想要回一点儿钱,叫梁春红先上学,没有想到他们说什么也不承认,我被他们打了,还被丢出了门,一个年轻人救了我,把我送到了医院,他听了我的话,就告诉了我这个门道,每次他找到鬼菜,就叫我去挖出来,叫我挣钱。” “那你们是怎么联系的?”我好奇了,我们一直住在这里,从头到尾都没有看到有人联系过大伯父。 大伯父一脸的崇拜,“他每回都差一只鬼来给我送信,”他顿了一下,口气低沉了下去,头也埋进了双手里,“最近他差了梁春红的娘来,我知道弟妹出了事,怕刺激到梁春红,她更醒不来了,所以不敢说。” 我心里咯噔一下,是不是梁春红的死,也跟这个招魂鼓有关?可是梁春红的魂魄在地府,大伯父怎么可能瞒住她呢,也许大伯父是心急所致,我并没有深究,一边的吴纯蕴微微的皱了一下眉头,保持着沉默。 我急忙问道,“你最近一次看到梁妈妈是什么时候?” 大伯父苦笑一声,就是这次,她来叫我,说主人找我,然后就带我到了那个石台。 “你会招魂鼓的法术?”这才是我最关心的事情,吴纯蕴更是一脸的关切。 大伯一脸的忧郁,迟疑了半天后,他摇了摇头,“我是一点法术都不懂。” 我瞅了一眼吴纯蕴,吴纯蕴都一直在不停的揉搓着花瓣嘴唇,一脸的若有所思。 这下我们肯定了,大伯父并没使用招魂鼓,使用这个东西的人,不,应该说是一个鬼,上了大伯父的身,才叫大伯父作出那样夸张的动作来。 绕了一圈,我们还是被招魂鼓算计进去了。 现在的情况就是,梁春红没醒,梁妈妈死了,吴金城师徒的情况不明。 吴纯蕴突然开口道,“上了你的身的那个鬼,是不是梁妈妈?” 大伯父惊愕了一下,连忙摆手,不是,不是。 他越是紧张,我越肯定这个鬼是梁妈妈,我叹了一口气,选择相信梁妈妈是被要挟的,我觉得这只是一个母亲的本能,想保住梁春红。 我瞅了一眼吴纯蕴,吴纯蕴的手已经停在了花瓣嘴唇上,一动不动,目光向着梁春红,他转身出来,我连忙安慰大伯父,“有我们在,梁春红一定没事的。” 我跟上吴纯蕴,发现吴纯蕴的脚步很轻松,再一看他的脸,爱神之弓向上扬起,抑制不住的笑意。 我装着责怪他,“在石台上,你怎么没有抓住梁妈妈。” 吴纯蕴手指点着嘴唇,花瓣格外鲜艳,“对方的法术实在太强,硬生生的从我的手里把梁妈妈抢了去。” 这点我绝对相信,因为当时我们只顾着抢大伯父和招魂鼓,再者,当时我们都先入为主,认为招魂鼓就是大伯父催动的,所以并没有防备,导致当时我根本就没有看到有一只鬼。 我笑着问吴纯蕴,“你这样兴奋,是不是有什么办法?” 吴纯蕴只是吩咐我,“在你的房间里,我们做法。” 吴纯蕴现在跟大伯父同住,在那间房间里做法,不太方便,我马上在我的房间里,准备好了一切。 他坐在一边,不停地抚摸着那只招魂鼓,像是看自己的孩子一样,两只眼里都泛着星星。 他咬破了自己的中指,将鲜血滴在招魂鼓上,瞬间,这滴血就浸入了招魂鼓的鼓皮,看上去,那只招魂鼓就像一只吸血鬼一样,他的脸色骤变,由刚才的兴奋变成了凝重。 我知道事情不好,看起来招魂鼓比想象的凶险得多,用目光询问他,有没有问题。 他伸手揉揉我的头,只是淡淡的摇了摇头,示意我不用担心,就洗净了双手,开始做法。 他用线香在招魂鼓上画了三圈,用符咒点燃了,将符咒灰敷在了招魂鼓上,手中打着手印,开始走起奇怪的阵法来。 片刻之后,空气开始变得生冷,阴风飒飒,一股白烟冒出来,梁春红出现在我们面前,看见我高兴的拥住我的脖子,亲了又亲,兴奋的说不出话来。她应该是感谢我在冥王面前求情,才叫她没什么大事。 吴纯蕴的表情更是兴奋,他用符咒找了梁春红多次,可是全然查询不到梁春红的身形,这次只是片刻工夫,梁春红就出现了,他把招魂鼓抱在怀里,爱惜的抚摸着,如同得到了宝石一样。 我等梁春红兴奋够了,连忙问她,“你梦中的那只帅鬼,现在怎么样了?” “就是美女汉子啊,他去投胎了。”梁春红还是抱着我的脖子,兴奋的不想撒手,吴纯蕴伸手把她拽过来,“你这样做,会损伤她的阳气的。” 梁春红很可爱的吐了吐舌头,急切地问,“我现在可以回我的身体了吧?” 我和吴纯蕴顿时一惊,我们找了梁春红许久,要不就找不到梁春红,要不就是梁春红打死也不肯回到她的身体里去,现在她竟然主动提出了这个要求,叫我们觉得不可理解。 梁春红发现我们表情不对,眼睛转了转,“我妈叫我回去的,我把我妈害惨了,以后再也不任性了。” 我跟梁春红同学这么久,知道梁春红绝对不是一个任性的孩子,而且,她们家这种情况,也由不得她任性。 我急忙问梁春红,“你知不知道这只招魂鼓的主人?” 梁春红伸长脖子看了一眼招魂鼓,摇了摇头,转身就往自己身体躺的地方跑,“我什么都不知道。” 吴纯蕴追在她身后问,“你妈妈呢,为什么不出来?” 不知道!梁春红好像就是三个字,头也不回的往自己的身体里跑。 她竟然是迫不及待的想回去了,我意识到这里有问题,回过头来,瞅着吴纯蕴,吴纯蕴也是一脸的莫名其妙,看着梁春红的背影,不停的揉搓着自己的嘴唇。 我连忙跟了过去,在院子里大叫,“伯伯,梁春红要醒了。” 大伯父从梁春红的房间里探出头来,不相信的问,“丫头,你说什么?”听到我的确认后,他转身就奔向了梁春红的床头,抓着梁春红的双手,轻轻的亲着,不停的叫着,“娃儿,娃儿,爸爸在等你。” 我和吴纯蕴一前一后走进了房间,就见梁春红胸口突然起伏起来,大口大口吐着粗气,一只手指开始轻轻的移动,大伯父惊喜万分,抱着梁春红,拼命的捶她的胸口,“娃儿,快醒来。” 梁春红长长的舒了一口气,缓缓的睁开眼睛,看见大伯父,嘴唇颤抖了半天,身体才能够动,抱住大伯父的脖子,失声痛哭起来。 吴纯蕴上前来,翻了翻梁春红的眼皮,又给梁春红把了一下脉,冲着大伯父点了一下头,“她没事了。”我和吴纯蕴对视了一眼,退出了房间,叫他们亲人多呆一会儿吧。 我直奔厨房,“我们给梁春红做一顿好吃的。”吴纯蕴撸起袖子来,“我打下手。” 结果吴纯蕴的打下手,就是抱着各式各样的菜,站在那里发呆。 第一百零一章 得而复失 我知道事情实在出乎意料,吴纯蕴的心思都在这件事上,也就没有去打搅他,我把菜都做完了,吴纯蕴才回过神来,“哦,我也饿了,尝尝你的手艺吧。” 大伯父忙着给梁春红喂饭,我和吴纯蕴在院子里把菜放在地上,蹲在那里吃饭,没办法,梁春红家里实在太穷了,连张多余的小桌子都没有,小木凳也多半是坏的,还不如不坐在上面。 吴纯蕴看上去一直有心事,菜放在嘴边,却瞪着地面,迟迟不吃。 我却吃得十分开心,一来是忙了几天,梁春红总算是醒了,我的心事了了,二来,这几天紧张忙碌,我的身体早就吃不消了,总算有个时间放松,第三吗,就是最近我的饭量越来越大,大的我都吃惊,我看着一地的菜,真的想全部吃进肚子里,瞅了一眼吴纯蕴的脸,消瘦了不少,吞了一口口水,这只吃掉十分之九。 吴纯蕴坐在那里死活不吃,而那剩下的菜又在引诱我,我忍不住了,用筷子碰了一下吴纯蕴,“快吃,我们下午有的忙。” 吴纯蕴很奇怪,“忙什么?? “这件事的起因是那个车祸,我们去查一下车祸。” 债有头,冤有主,我不相信梁春红无缘无故做这些事情,更不相信,一个心属他人的美女汉子,能够叫梁春红丢掉性命,害死母亲,无数这样惨重的代价来。 我的认知中,梁春红是个乖巧可爱的女孩子,她绝对不可能这样做。 我想,她这样做是有目的的,所以我们必须从源头上找这个原因,而现在能引起梁春红去生活巨大变化的,就是那场车祸。 我跟吴纯蕴说,“梁春红现在也好了,我们明天就出发。” 吴纯蕴还是若有所思,夹起菜来,动作却停住了,菜掉到了地上,我心疼地啊了一声,顿时觉得有只手在抓胃,真的有种冲动,想把掉在地上的菜捡起来,放进嘴里吃掉,虽然刚刚吃完饭,可是我还是觉得,胃里空空的,说话的力气都没有。 我咬着筷子,拼命的忍住自己想吃菜的冲动,心里碎碎念,要点面子,要点面子。 吴纯蕴看着我的表情,伸手揉了揉我的头,“又蠢又贪,快吃吧,我刚才叫老鬼给你多做一些菜。” 我欢呼起来,甩开腮帮子开始吃,突然间看到了一道目光,惋惜,心疼,可怜,震惊……各式各样的感觉交织在一起,我慌乱地抬起头来,“你后悔啦?” 可是地上的菜已经没有多少了,吴纯蕴笑了笑,咬住了花瓣嘴唇,“我会想办法把你救出来的。”含含糊糊的,应该是对自己说。 我顿时担心起来,不管怎么说,我还是不相信吴纯蕴能够跟冥王对抗,我连忙摆手,“不要为了我冒险,我不是你的什么人,不要犯花痴。” 吴纯蕴无语的揉了揉我的头,“犯花痴的是你,这是道义。” 道义与他来说是大道理,而此事于我而讲,就是吴纯蕴的性命,和他随后的生生世世,我只是一个普通的女孩,承受不起这样重的压力,这么大的恩情,我用什么来报,我没有东西可报,只有不接受,心里才踏实。 我下定了决心,绝对不把吴纯蕴引入这件事来,他于我来讲,就是一个陌生人,认识了很久的陌生人。 小奶猫在我身边喵喵的叫着,被吴纯蕴用脚踩的结结实实,就是这样,他还努力的挣扎着,企图抓吴纯蕴的脸。 我拎起了小奶猫的脖子,将他抱在怀里,冰凉的身体,感到了一丝温暖。 随着我怀孕的时间越来越久,我的身体,尤其是肚子,越来越冰凉,有的时候我触碰到我的肚子,哪怕是外面阳光灿烂,也感觉到是摸到了一块冰。 我隐隐的知道了,等阴胎长大,我会有什么下场,但是,世事不由我,我嫁的是冥王,注定了我的命运就是悲剧,我不认命又能怎么样?我现在只希望小姑姑的九族,和我一家人平安。 吴纯蕴大概看到我的脸色惨白,伸手摸了摸我的脸,沉思了片刻,“我去去就来,等我回来,我们再出发。” 这天晚上,吴纯蕴就消失了。我收拾他的房间,发现招魂鼓并没有带走,上面贴着一张纸条,“我用符咒水洗过了,你只要敲打它,它就会有法力,留给你护身。” 我知道,这是吴纯蕴考虑到,如果招魂鼓主人的目的是我的阴胎,以这主人的本事,普通的符咒肯定对付不了,所以留下了招魂鼓,给我防身。 我抱着招魂鼓,叹了一口气,有冥王在,他哪里需要那么多虑,他的心意,无论是出于道义,还是别的什么,我都觉得暖过了头,就像脱离了地球,靠近了太阳,我都觉得太重,重的像泰山压在我背上,我承受不起。 就在这时,梁春红的房间里传来的声音,我心里一惊,发生了什么事情? 小院里一片漆黑,那月亮像是被冷冷的阴风吹跑了,只留下一片灰蒙蒙的天空,像是结了冰的河面。 我抱着招魂鼓就往梁春红的房子里冲,她的房子里空无一人,仿佛是有一只大手,拽下了床上的被子,将小木凳扔到空中,再砸在地上,地上是被砸碎的玻璃杯,和一地的纸屑,搞得地面凌乱不堪。 我摇动了招魂鼓,一道黑影从我面前穿过,直奔门口,而所有的动作顿时停下来,我追到了门口,大声叫着,“梁春红,伯父。”没有人回应,我心头一惊,是不是他们出了事?抱着招魂鼓就进了旁边的房子,寻找他们。 所有的房子都空荡荡的,我顿时感觉到不好,虽然手里有招魂鼓,但是我不会用,有没有办法解决这些问题。 我现在唯一能做的,就是自保。 我还是低声的叫道,“老鬼。”老鬼也没有回应,本来我想叫老鬼去找梁春红和她伯父,现在也没有办法了。 那只鬼在梁春红的屋子里,在寻找什么东西?我转过头来,回到了梁春红的屋子,放下招魂鼓,到处翻找,顺便收拾东西。 等我收拾好了东西,却发现招魂鼓不见了,顿时头大起来。 这下子,我连自保都做不到了。 我连忙回到了吴纯蕴的房间,我记得吴纯蕴通常把符咒放在他随身带的包里,那个包不见了,在放包的地方,整整齐齐的一叠符咒,上面放着一张纸条,有如何用这些符咒的指示,应该是吴纯蕴为了以防万一,留给我的。我拿过来,按照指示,找到线香,咬破中指点在符咒上,点燃了。 就见这符咒,散发出一层层的精光,从这间屋子里,迸射而出,将整个院落都给亮了,跟天上斑驳的月亮交相辉映,叫这个院落瞬间恢复了温暖。 就在这时,传来了声音,梁春红正和她伯父坐在小院里,整理着玉米垛,我连忙跑了出来,“你们刚才去哪里了?” 梁春红怔了致,像是看到我从吴纯蕴的屋子里跑出来,感到不可思议,“我和伯父刚才听到你的叫声,追着你跑了出去,找了你半天也没有找到,我们刚刚回来,还想着这些玉米可以藏人,正在翻找你,我根本就没有看到你回来,你是怎么跑到吴纯蕴的屋子里的?” 我明白了,有人在这个小院里做了一个结界,把我跟梁春红他们隔开了。 也就是说,他的目的就是招魂鼓,我们被招魂鼓的主人又算计了。 吴纯蕴第二天天蒙蒙亮就回来了,两只鞋子上都是泥,满头是汗,花瓣嘴唇发白,身体都弯了起来,他拎了一大桶水,背上还背着一个大麻袋,大麻袋鼓鼓囊囊的,有些红色的东西露出尖尖角来,我伸手接过大麻袋,吴纯蕴擦了擦满头的汗,把水递给我,“那个东西你受不了,还是给我吧。” 我已经呛得咳嗽起来了,觉得一股热辣辣的气息,由背上透过了心脏,直冲到脸上。 我接过了水,问吴纯蕴,“你昨天晚上去干什么了?” 吴纯蕴温和地笑了一下,伸手揉了揉我的头,“给你找解药去了。”我想说谢谢他,可是一股热辣的气息由他的手心从头顶一直扑到脚底,我被呛得咳嗽起来,说不出话来。 吴纯蕴满意的点了点头,“看起来药力量不错。” 我连忙打听,“这是什么东西?” 吴纯蕴告诉我,“这是长在山巅上的最辣的红辣椒,需要阳日阳时,九九八十一天,天天有太阳晒,它的脚下还必须是寸草不生。这水是山间云端上的无根之水,我等了一早晨才接到这些。” 他掏出一小节辣椒来来,叫我吞了下去,“你每天服一小节,抵抗你身体里的寒气。” 我被辣的整个嘴都动弹不得,就像是吞了一口火,这股火苗从嘴里直扑到心脏,肚子里也不那么冰凉了,我抬起手来,两只手再也不是惨白,而是有了淡淡的红晕。他又给我补了一口无根之水,这火苗烧的更旺了,我就像烤在火炉旁边。 我的心里更有一团火,一方面暖暖的,另一方面,我觉得心焦,我能拿什么来回报吴纯蕴呢? 我更加不好意思说,招魂鼓丢了,可是吴纯蕴马上就追问我,“快把招魂鼓还给我。” 我不得不说了招魂鼓的事情,吴纯蕴的爱神之弓哆嗦了几下,我以为他气坏了,要责怪我,却听他连连说,“不可能,我在小院里作了结界,任何鬼都进不来,人更不可能。” 也许我们面前那个敌人太过强大了,我对我们下面的行动,开始担心了。 吴纯蕴还是很重视招魂鼓的,他将整个小院勘察了一遍,没有找到除了我们之外的人的脚印,只能说,是那个突如其来的鬼,偷走了招魂鼓,这只鬼,是孤魂野鬼,还是招魂鼓的主人找来的,吴纯蕴也没有一个定论。 他还是倾向于,是主人找上门来了,他更迫切的想找到这件事的起因,拽着我连夜往回赶,片刻都不敢停留。 第一百零二章 他被送了回来 车子被吴纯蕴开的飞快,树木飞快的向后倒去,一朵朵的彩云在天空上追我们都追不上,天空变得又高又远,触摸不着,呼呼的风从车窗里吹进来,带着丝丝的雨点,这天气,似晴还雨,就像是我们面前的事情,看上去明朗,却带着不确定性。 一路上,吴纯蕴一只手一直都领着小奶猫的脖子,在小奶猫的耳朵里碎碎的念着什么,小奶猫自始至终闭着眼睛,趴在他的腿上,理也不理他 我不由得好奇了起来,难道这个吴纯蕴还会猫语?一直都好奇地盯着他,他腾出手来,揉了揉我的头,“别犯花痴。”话音未落,手上就挨了一猫爪子,吴纯蕴马上说,“跟你的主人有关,”又碎碎的贴在小奶猫的耳朵上说了什么,我是一句没听清。 发生车祸的地点,就是在这座城市里,我们到交警局,没有想到,吴纯蕴打了一个电话,交警局就帮他调取了这份档案。 说起来,这件事已经过去十多年了,早就被人忘掉了,交警把档案交给我们的时候,连连叹息,一场车祸毁了两家人,千万不要疲劳驾驶。 车祸的原因很简单,是梁爸爸整整忙了一天,在第二天,想早点赶回家,拖着疲劳的身体,强行上路,刚好赶上学生上课的时间,他在驾驶室里睡着了,没有看见车前方出现了红灯,有个小男孩正在过马路。 这场车祸造成的结果很严重,小男孩整整躺在床上三年,身体落下了暗疾,年年要吃药,梁春红家比较富裕,这场车祸后,赔得倾家荡产,小男孩家里不算太富裕,日子也不应该好过。 一切看起来都正常,只是我的目光落在了那个出车祸的名字上,男孩的名字我们并不熟悉,可是父母的名字,赫然是吴金城的父母。 这场车祸,竟然发生在这两家之间,太出乎我们的意料了。 我心里咯噔一下,这件事的结局,就是吴金城失踪不见,生死未明。而是关于这件事情的其他人,梁妈妈死了,梁春红恢复了正常,我一点事情都没有。 我看到天空黑黑的,抬起头来,不知道什么时候乌云笼罩的天空,阴风瑟瑟地刮了起来,树叶飘舞的漫天都是,就要落雨了。 吴纯蕴一直都在揉搓花瓣嘴唇,表情有点不可思议,我有些奇怪,吴纯蕴说道,“吴金城曾经提起过一场车祸,不过他被救了。” 这件事我也有印象,还觉得是美女汉子干的,看上去吴金城身体健硕,一点问题都没有,分明就是讹诈梁春红家的钱吗。难道吴金城心有愧疚,把这件事由黑的描成白的? 我对吴金城的印象还不错,觉得当时吴金城是一个孩子,这些事情大概都是他母亲做的。 吴纯蕴也有同感,我们回到了我的学校所在的城市,龙江市。 龙江是不算大,只是风景秀丽,才出的名,想查一个人的老底,说起来也容易,再说,吴金城一家人在龙江市是那样的出名,查他们家的老底,太容易不过了。 我们上上次那家餐厅里,稍微一打听,老板就告诉了我们。 吴金城的父母是外地来的,手里有一笔横财,投资了龙江市的旅游,很快就发达起来,接着扩展生意,投资房地产,成了龙江的首富。 至于吴金城家的孩子,老板很肯定的告诉我们,只有吴金城一个,当年执行独生子女政策,全国查的都很严,而且吴金城的父母又是公众人物,当然不会在这上面犯基本错误。 而在老板的印象中,吴金城大概八九岁的时候来到龙江,生龙活虎,没有什么大病,倒是小灾不断,常常上香祈福,说有暗疾,倒也是真的。 我和吴纯蕴商量了一下,决定再去问问吴金城父母。 因为上次的事情,我们很容易进入了吴金城家。 吴金城的妈妈金若兰很热情地迎上来,吩咐仆人,“快把大红袍沏上,大红袍长在山崖上,就那么几颗,数量稀少,每年只差几公斤,我可是花重金求来的,你们可得尝尝。” 我眼睛一亮,我对于任何吃的喝的,都有兴趣,这么好的东西,我一定要尝尝。一抬头,迎上了吴纯蕴微微笑的眼睛,他小声的贴在我耳边说,“别忘了我们今天来干什么。” 我小声跟他嘀咕,“没事,打草撸兔子,包包嘴福,不错嘛。” “又贪又蠢,就是忘不了吃。” 吴纯蕴伸手揉了揉我的头,金若兰在旁边微微的笑着,弄得我不好意思了,连忙摆手,“我们只是兄妹关系。” 金若兰笑着说,“小伙子,要加油啦!” 我更加的难堪,吴金城淡淡的揉了揉嘴唇,嘴角的弧度更加柔和,只是微微地笑着看着我,我的头垂了下去,不敢直视他的目光,小声的跟他说,“我是有夫之妇,你不要打我的主意,小心冥王收拾你。” 吴纯蕴切了一声,“我还真没把他放在眼里。” 我不知道吴纯蕴怎么想的,是不是真的没把冥王放在眼里,但是作为我,我一定要保住吴纯蕴的安全,我可不能乱来,害了他。 进入正厅,一落座,金若兰就迫不及待地问,“吴金城怎么没有回来?” 我和吴纯蕴对视一眼,心里叫了一声不好,事情真的跟我们预测的一样吗? 我担心地问,“你们没有收到吴金城的任何消息,一个电话都没有吗?” 金若兰点了点头,“吴金城回来后拿了一些东西,说你们有急事,什么话都没有留,就出门了,之后一个电话都没有。” 正在我们交谈时,门口响起了仆人的通报声,“少爷回来了,我心里松了一口气,就听仆人接着说,“大事不好,少爷昏迷不醒,就是一个活死人了。” 我急忙问道,“是不是有个女的跟着他?”仆人点点头,示意是这样。 我们几个连忙迎了出去,我还以为跟吴金城回来的是他的师傅,没有想到,跟过来的女人,竟然是梁春红,还有她的大伯父。 金若兰看到梁春红一家人,表情极其难看,“你们又来要钱,我们没有,快走,来人,把他们打出去。” 梁春红冷笑一声,“吴夫人,我们是来送你儿子的。”说着她侧过身来,让出身后的吴金城。 吴金城躺在担架上,盖了一张厚厚的碎花破棉被,双手放在胸前,紧紧地握在一起,脸色苍白,脸色发青。 金若兰大吃一惊,冲过去,拼命地拍打着吴金城的脸颊,大声吼着,“你给我醒来,你给我醒来,我不许你昏迷。”完全是用命令的口气,她习惯了命令公司职员,对自己儿子也这样做,完全不顾场合。 吴纯蕴上前查看了一下吴金城,对金若兰说,“这是中邪了。” 金若兰不相信的吼了起来,“怎么可能!你们不是说他没事了吗?” 梁春红在旁边冷笑着,“恶有恶报,不是不报,时候未到。” 我瞅了一眼梁春红,梁春红一脸的解气和舒心,大伯父也是满脸的笑容,像是压在身上的重担,这一刻在他们身上卸下去了,他们的天空一定是蔚蓝晴朗的。 我不赞同梁春红的做法,但是很能理解梁春红的心思,她小的时候,经历了家庭的巨变,由富变穷,失去了父亲,好不容易考上大学,又失去了母亲,她心头一定是乌云密布,想找一个树洞发泄。 我这时候才明白梁春红为什么对我那么好,她大概从我的身上,发现了她童年的阴影,知道我一定是发生了巨大的变故,所以向我伸出手来,在那段的阴霾的日子里,成为我生活中不多的阳光。 我把梁春红拽到一边,“我赞成你报仇,但是不赞成你把仇恨发泄到一个无辜的人头上。” 梁春红狠狠的咬了一下嘴唇,“如果你的爸爸妈妈都没有了,你会怎么想?” 我经历过,爸爸差点没有了,家里的女性不到成年就死去,懂得梁春红的痛和恨。 我竟然一时无法接她的话,想了一下说,“其实这件事跟吴金城没关系,是吴金城要救你,自己卷进去的,我不是为吴金城开脱,事实就是这样。” 梁春红当时怔了一下,我看她有所动,接着说道,“从头到尾的钱,都是吴金城出的。” 这点梁春红相信,从做同学开始她就知道我不是有钱人,而这一路上,花钱如流水,肯定不是我付账了。 我将我们送梁春红回家一路上的行程,细细的说给梁春红听,“其实这件事一点都不关吴金城的事,他却冒着生命危险,从头到尾都没有离开过,我觉得你报仇报错了地方。” 那边金若兰的情绪早已失控,冲过来抓住梁春红,又踢又打,发了疯的喊道,“你们对儿子做了些什么,他怎么变成这个样子,要报仇你们就来找我,一切都是我做的,不要找上我儿子。” 吴纯蕴跟我过来,在金若兰的额头上拍了几下,金若兰的情绪渐渐的变得和谐起来,吴纯蕴问道,“你还是问问自己做了些什么?” 第一百零三章 鬼才知道他是谁 吴金城被抬回了他的房间里,一个女仆人扶着金若兰回到了屋子里,金若兰一直都在不停的流泪,让旁边的仆人一直侧目看着金若兰。 我也知道,金若兰作为一个女强人,一定是铁腕实权,心肠极硬,在人的面前极少失态,更不要说哭成这个样子。 当金若兰的情绪平复了一下,我和吴纯蕴把金若兰请到了正厅里,开始询问她事情的缘由。 她还是不肯说,梁春红在一边不停地揉着手指头,想说什么,又没有说出口。 我指了一下梁春红,“人家都找上门儿来了,不然她来说。” 金若兰的眼睛红红的,肿了起来,说话声还带着抽泣,她拼命的捶打着自己的胸膛,“都怪我不该贪心,骗那笔钱。” 原来,吴金城的那场车祸,是被背后的美女汉子救了起来,所以被撞的不是吴金城,而是美女汉子。 金若兰抽泣着说,“我太想成功了,所以我跟小吴一家人说,我有保险,我来赔偿她的医疗费,就拿了美女汉子的治疗证据,篡改成我儿子的,跟梁春红家里要钱,我的事业越做越大,需要的钱也越来越多,不得不一次又一次向梁春红家里伸手,我真的没有想到,把梁春红的父亲逼死了,更没有想到事后引出这么多事来……” 没等她说完,梁春红就咆哮着跳了起来,“你放屁,你这样做,会有什么后果,你作为一个成年人想不到吗?你还是一个社会精英,这点小事,需要别人来提点你吗?” 梁春红一把拽起了大伯父,“我们走。” 我无语地望着金若兰,这个时候了,她还在推脱一切,就是不肯承认错误。 我站了起来,吴纯蕴也跟着我站了起来,我们跟在梁春红身后,向门口走去,这样的人,不帮也罢。 金若兰咆哮起来,“不光你们会法术,别的道士也会。” 我扭过头来,瞥了她一眼,冷冷的说道,“那就另请高明。” 金若兰听到这话,一下子瘫在地上,双手拼命的想抓住什么,最后抓住了茶几的柱子,说什么也不肯松手了。 我们刚到门口,吴爸爸就匆匆的赶了回来,他双手张开,拦住了我们,一张哭脸上,强行挤出微笑来,“请留步,我太太不会说话,请大家原谅,事情都是我们的错,不该贪那笔钱,逼的梁春红一家家破人亡。” 他冲着梁春红深深地鞠了一躬,“实在太对不起了,想抽你就抽我吧,要钱你们只管提,千万不要对付我儿子。” 梁春红的眼圈红了,揉揉鼻头,哽咽着说,“这才是个讲理的人。” 吴建国哭脸上陪着笑脸,那张脸难看极了,把我们请了回去。 金若兰早就迎了出来,双手抓住梁春红的手,抽抽涕涕的说,“一切都是我们的错,……”就放声大哭起来,抱着梁春红缓缓的跪了下来,“求你救救我们儿子。” 梁春红也不是不通情理的人,大概跟我们说了一下事情,有一天,美女汉子突然找上了她,说有个人找她,能够帮助她。这个人就是吴金城,其实那时梁春红并不认识吴金城,只是单纯的希望能够得到吴金城的帮助,解决自己的学费,可是吴金城拒绝了梁春红,说那个美女汉子是他的仇人,美女汉子的提议,他绝不帮助。 而一个道士自动找到了梁春红,说她能够帮助梁春红。 他请上来了梁春红的父亲,梁春红的父亲告诉梁春红事情的经过,梁春红才知道,吴金城是自己家的仇人,她找上门去,想讨个说法,被金若兰打了回来。 而那个道士,问梁春红想不想报仇恨,但是需要梁春红付出代价,梁春红心里满满是恨,点头同意了,道士将梁春红的魂魄提了出来,到了吴金城的梦里,和美女汉子一起纠缠吴金城,就发生了下面的事情。 这个道士,跟美女汉子长的一样漂亮,因为前面有了美女汉子做底,梁春红很快就接受了他,可是,听了梁春红的描述,我们应该谁也没有见过这个道士。 我连忙问,这个道士是谁? 梁春红摇了摇头,“从头到尾,他都没有告诉我他叫什么名字,住在哪里。” 我不由脱口而出,“你倒是胆大,对一个一无所知的人,就把自己的魂魄交了出去,比我还蠢。” 吴纯蕴在一边问道,“你们还有联系吗?” 梁春红的脸马上就红了,看着我和吴纯蕴,小声地说,“上次,他吩咐我把招魂鼓偷出来给他,我照做了,之后就没有联系了。” 我这才明白,为什么吴纯蕴说他做了结界,不应该有鬼进入,或是有别的结界,可是现场出现了鬼,和一个我不知道的结界,其实鬼应该是梁春红他们做机关装的,结界根本就不存在,就是梁春红干的一切。 我奇怪道,“那你们是怎么发现吴金城的?” 梁春红马上回答到,“是我妈妈来通知我们的。” 我的心里马上有了一个答案,是招魂鼓的主人,可是他这样做的目的,是为了什么?真的是为了帮助梁春红吗?我觉得这个答案实在太扯了,世界上竟然有这么一种人,跟自己屁毛关系都没有,就出手要人的性命,这种事情我说什么也不相信。 这个道士隐藏在身后,只露过一次面,一切资料为零,甚至连名字都没有,我们到哪里去找他? 我和梁春红闷闷不乐地回到了宿舍,就看见另外两个姑娘吃的正开心,原来是吴金兰听到我和吴纯蕴的对话,给我送来了一大堆吃的,我想吴纯蕴也应该有那里一大堆东西,我将这些东西放到面前,拆开包就吃,突然间发现四周一点声音都没有。 我嘴里塞得满满当当,抬起头来一看,迎上了另外三个姑娘目瞪口呆的表情,梁春红指了一下两个姑娘面前的包装袋,又指了指我面前的包装袋。 我马上低下头来,我面前的包装袋是另外两个姑娘的五倍还要多,梁春红担心的坐在我身边,揉揉我的肚子,“你肚子胀不胀,是不是中了邪?是请医生还是请吴纯蕴?”语气极其关切,眼神里尽是担心。 我擦干净了满嘴的渣滓,苦笑一声,不知道该怎么跟梁春红说,只好含糊其辞,“吴纯蕴给我看过了,已经给我开了药。” 梁春红马上伸出手来,“拿来给我看看。” 我将那些红辣椒拿了出来,递给了梁春红,梁春红接过这些红辣椒,马上将这些红辣椒丢向了天花板,抱着手跳了起来。 我吃了一惊,拉住梁春红的手一看,梁春红的手又红又肿,摸起来烫烫的,像是被油烧了。 梁春红拽过我的手看了看,吃惊地问我,“你怎么没有问题?”我的手惨白惨白的,没有一点红色。 我尴尬地笑了一下,“跟你说了,那是我的药。” 梁春红看我的目光很是诡异,我又不好跟他说些什么,捡起地上的红辣椒,转身就出了门。 到了没人的地方,我抓了抓刺青,一只冰凉的手搂住了我的腰,“给为夫笑一个。”口气生硬,完全是命令。 我撇了撇嘴,往嘴里塞了一块红辣椒,不去理冥王。 冥王一把夺下了我手里的红辣椒,“这是什么?” “我的身体太凉了,医生给我开的药。”我含糊其辞,可不敢把吴纯蕴供出来。 冥王一把捏住我的下巴,一双眼睛恶毒的盯着我,深深的眼眸里什么在起伏着,我的眼睛红了,抽泣着说,“我不想死,我还没活够呢!” 冥王冰冷的问道,“谁跟你说的?” 我眼珠一转,“我也不知道,我遇到了一只招魂鼓,招魂鼓上有一只鬼,他说他的主人叫他告诉我的。” 冥王阴冷的哼了一声,“她是觉得她的女儿活的够了。” 我有点儿奇怪,“她女儿是谁?” “你的同学梁春红。” 我当时就无语了,冥王自始至终不在现场,却对一切知道得清清楚楚,还知道招魂鼓上的鬼是梁春红的母亲。 我怕给梁春红的母亲带来麻烦,连忙说道,“是另外一只鬼。” 冥王阴冷的瞅着我,不置一词,我打了一个冷战,赶紧说,“是招魂鼓主人的事情,跟梁春红的母亲没关系。” 我陪了笑说,“你应该知道招魂鼓的主人是谁吧?” 面具下,冥王的表情没有丝毫改变,“不知道。” 我琢磨了一下冥王的表情,他应该是在恼火梁春红的母亲跟我胡说八道,于是我笑嘻嘻的说,“果然那个招魂鼓有一些法力,能够说出来一些你的事情,还知道我将来活不久。” 没等我说完,冥王就捏着我的下巴,狠狠地一用劲,“我承认,他做了结界,我没有进去,那是因为担心你,我没时间破结界,找他很容易。” 我全身哆嗦了一下,故作惊讶地问道,“那你怎么不给我找出来,叫他给我讲清楚?” 第一百零四章 原来是她 金色面具下冥王的脸色黝黑,跟金色成了明显的对比,叫我头都大了起来,我很肯定,他看穿了我的心思,可是,他会不会为我办这件事,我心里一直都在打鼓。 我扭动着身体,不得不做各式各样可爱的表情,冥王冷笑了一声,“蠢货。”他轻轻扬了扬嘴角,目光柔和下来,问了一些关于招魂鼓的事情,和我们一路上的事情,肥大的袖子一挥,黑无常就出现在我们面前。 白无常笑嘻嘻的凑上来,“冥王,又来会小娘娘了?”黑无常依旧在一边黑着脸,一言不发。 冥王捏我的鼻子,“没办法,这蠢货,没有我,就会死掉。” 我撇了撇嘴,我真的有那么蠢吗。 冥王吩咐黑白无常,“你们去把鬼菜的主人给我找来。” 一炷香之后,几个打扮得像是道士的鬼出现在我们面前,这些鬼看上去年纪都很大,至少也有几百岁了,看到冥王,扑通就跪了下来,吓得哆嗦成一团。 冥王冷冷地问,“你们种了一些鬼菜?” 这几个道士连忙磕头,“小的们在修炼,就种植了一些。” “谁给你们偷走了?” 几个道士一脸的仰慕和惊愕,“回禀冥王,有一个小道士探查过这些秘密,应该是她指使一个姓梁的人跑到我们的棺材里,偷走了这些鬼菜。” 我连忙问道,“小道士长什么样?” 这几个老道给我描述了这个小道士什么样,我心里一惊,这不就是吴金城的师傅吗?看起来她见梁春红的时候,应该化了妆,所以梁春红觉得她像美女汉子,却描绘成了另一个人。 我连忙问他们,“最近她出现过没有?” “她最近抢了我们一些鬼菜,就不知了去向。”老道恭恭敬敬地回答我。 他们只能提供这些线索,冥王打发黑白无常带着他们回去了。 冥王捏我的鼻子,把我的脸拽到他面前,阴森地问我,“你真的想活?” 我点了点头,“爸爸妈妈养我不容易,他们就我一个孩子,我就这么下了地府,没有人给他们养老送终。” “那叫他们再怀一个孩子就是了。”冥王冰冷的回答道,我咬了一下嘴唇,闭上眼睛,不去理他。 他重重地捏了捏我的鼻子,沉默了片刻,才启口道,“我叫小姑给你送一些药材,确保你不会死,不要吃这些庸医给你开的药材了,它们会损伤你肚子里的孩子。” 我睁开了眼睛,面具下,冥王的表情依然是没有丝毫改变,我不知道冥王到底心里想些什么,真的想看清冥王的表情,伸出手来,抬起来冥王的面具。 金色面具下,一张英俊无比的脸,可以说,比那些盛世美颜的电影明星差不了多少,就是丝毫没有生气,白的吓人,反而衬托得这张脸更加英俊。 这张脸上,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表情,我理解不了这是什么表情,我的感觉是,冥王下了一种决心,要做什么事情,同时有一股暖意,从眼角眉梢里透出来。 冥王咬着我的耳朵,“为夫可还英俊?” 我点了点头,用手点了点他的鼻子,“很是满意。” 下一秒钟,一只冰凉的大手搂住了我的腰,一个魁武健硕的身躯把我压在了身下。 过了一个小时,我才脱身,拖着两条沉重的腿,去吴纯蕴的办公室找他。 吴纯蕴的面前摆着一张香炉,线香袅袅的升起白烟,半空中是自然的符咒,满地黄色的符咒,他满头是汗,手持桃木剑,念念有词,不停的变换着阵法,我看了半天,也没有看到他面前有什么动静,于是打断了吴纯蕴。 “你在干什么?” 吴纯蕴放下桃木剑来,擦了一下头上的汗,“我在找那几个鬼菜原来的主人,这几个主人都有些修行,请了半天,他们也不肯上来,应该是怕得罪招魂鼓的主人。” 我连忙告诉了吴纯蕴冥王问出来的事情,吴纯蕴听了,白皙纤长的手飞快地揉着花瓣嘴唇,一脸的都不敢相信。 我掏出手机,给金若兰打去了电话,金若兰自从上次的事情,为了提防吴金城的事情有什么反复,就给我们留了号码。 金若兰摇了一下头,“吴金城是背着我们学的法术,他的师傅是谁我们也不知道。” 我连忙吩咐金若兰,“你翻看一下吴金城的相册和日记,看有什么线索没有。” 金若兰答应了。 吴纯蕴抓起了一大把符咒,就准备做法,我连忙告诉吴纯蕴,“我问过了,那几个主人不知道这个师傅的去向。” 吴纯蕴表情凝重起来,垂下头来,揉着花瓣嘴唇,沉思了半天,缓缓地抬起头来,将符咒扬向空中,嘴里开始念念有词。 片刻工夫后,别墅里那几个被吓死的鬼出现在我们面前。 我顿时明白过来,美女汉子经常出现在那里,吴金城的师傅帮他抓美女汉子,一定会出现在那里,也许他们会知道一些事情。 我连忙问道,“你没见过这个人吗?”我描述了师傅的样子。 其中一只鬼,年纪大一些,点了点头,“他常来劝美女汉子快点回身体里去,我听美女汉子说起过,这是他姐姐。” 我感觉这世界真是微妙,吴金城请师傅,竟然请到了美女汉子的姐姐头上,如果说这是一种巧合,打死我也不相信。 我回头看了一眼吴纯蕴,吴纯蕴快速的揉着花瓣嘴唇,爱神之弓向上扬着,一脸的微笑。 不用说,他也明白了,一切都是这个姐姐的计谋,美女汉子去找吴金城,姐姐顺着美女汉子找到了吴金城,顺势当了他的师傅,觉得自己的妹妹死亡跟吴金城有关,所以安排了一切。 找一个人,就不需要法术了,我们找到了美女汉子的家。 美女汉子的家,是个中产阶级,住在别墅区里,他的父母都是公司高层,说起话来,步步为营,滴水不漏。 妈妈听到这些事,一脸的愤懑,“这是那个吴金城该得的。” 我连忙给这对父母解释了吴金城和美女汉子的前世渊源,“他们前世的纠葛,注定要有一个解决,怪不得吴金城。” 妈妈摆了摆手,“事情没有这么简单,当年我们女儿在车轮底下救出了吴金城,吴金城的妈妈拿走了我们女儿的治疗证明书,给了我们一小笔钱,就消失不见了,这笔钱根本不够女儿的治疗费,导致女儿身体一直都不好,十六岁头上,干脆就昏迷不醒,成了植物人。后来我的大女儿叫查到,其实吴金城家借这件事情,不但拿到了一大笔钱,还发家致富,成了龙江市的首富,他们一家要风得风要雨得雨,而我们的小女儿,却人不人鬼不鬼,你叫我们怎么甘心,我们一家经历的事情,我们要吴金城一家也经历经历。” 爸爸坐在一边,一言不发,一直都黑着脸,不停的抽烟。 这件事就这样僵在这里了。 我和吴金城也觉得棘手,吴纯蕴小声的跟我说,“你去求求冥王,把美女汉子请上来吧。”我想了一下,也许美女汉子的话有用,点头答应了,借口上厕所,躲开了众人。 走廊里,我支开了带路的妈妈,抓抓刺青,“冥王,有点小事,麻烦你。” 一股白烟袅袅的飘起,“有事快说,我忙着呢。” 我小声的说了事情,冥王冷冰冰的说,“你当我是跑腿儿的,这点小事还来找我。” 我听他口气不善,连忙说道,“美女汉子上来我们就能找到招魂鼓的主人,我看你是怕那个主人出现,能说出我身体的事情。” 冥王冷哼了一声,“美女汉子已经投胎了,这事归人间管,我才不会过问。” 那股白烟袅袅地回到了刺青里,任凭我再怎么抓刺青,刺青都没有动静了。 我无奈的回到吴纯蕴身边,小声跟吴纯蕴说,“美女汉子投胎了,他叫我们到人间去查。” 可是吴纯蕴却突然间回头看着我的身后,手指勾了勾爱神之弓,温和地笑了。 他掏出两张符咒来,一张点燃了,在我面前晃一晃,另一张点燃了之后,放在了招待客人的茶水里,请那两口子喝下去。 妈妈喝下这符咒水后,惊呼出声,“女儿,你现在过得好吗?”她的目光直投在我身后,我回头一看,原来是美女汉子出现了,这个冥王,说不管,却还是帮了我一个忙。 美女汉子给爸爸妈妈跪下来,“我现在过得很好,已经投胎了,吴金城是我的心上人,我找了他千百年,才找到他,这位姑娘求冥王让我们能够在一起,请爸爸妈妈成全。”说着,哭着不停的磕头。 他的爸爸妈妈早已泣不成声,有了美女汉子的求情,他妈妈打了电话,把她女儿找了回来,将吴金城的魂魄送了回去。 金若兰也是赔偿了美女汉子家和梁春红家,梁春红上学再也不用愁钱了。 我回到学校,黄校长就把我找到了黄校长办公室,脸上堆满了笑,“听说你会法术,能不能帮我抓一抓鬼?” 第一百零五章 求上门来 黄校长坐在椅子上微笑着,脸色红润,就像是红潮一样,看起来十分不正常,两只眼睛有些红肿,看上去纵欲过度。 我注意到他的额头上有一股青烟。 我在爷爷的身边时候,听爷爷说过,额头上有青烟者,应该是惹上了不干净的东西。 我说我没有按时归校,黄校长怎么没有惩罚我,大概是听到了一些这方面的事情跟我有关,想有求于我吧。 我不会法术,黄校长的要求我没有胆量满足,所以犹豫着。 黄校长站起身来,紧紧的握住我的手,“你有什么要求只管提,我实在受不了了。”口气极其虚弱,我判定他的阳气折损了大部分,如果再找不到那只鬼,他的性命休矣。 我连忙把手抽回来,“我可以试一试,不过你可千万不要把吴纯蕴赶走了,我需要他的帮助。” 黄校长长长的舒了一口气,软软的坐在了椅子上,身体像是被掏空了一样。 我有一个现成的师傅,冥王,还有一个不错的帮手,吴金城,再加上黄校长开出的价钱不错,我决定赚这笔钱。 我回到宿舍,抓了抓刺青,冥王的声音缓缓的传了出来,“想为夫了?” 我点了点头,“上次吴姐姐说,你给我的药材很是管用,只要我按时服用,我就不会死。谢谢老公。” 一阵白烟袅袅的飞了出来,一双冰凉的大手搂住了我的腰,把我按在床上。 好在这个时间是上课时间,宿舍里没有人,要是被那几个人看到了,我这幅样子,还当我在自慰,我哪里有脸见人。 运动时,冥王的手推开了我的枕头底下,一张银行卡掉到了地上,我歪着身体,伸长手臂去捡那张银行卡,冥王伸手把我的身体摆正,“在干什么?” 我笑嘻嘻地说,“黄校长给了一大笔钱在地上的那张卡上,足够我租一间大房子了。”说着伸手又去捡卡。 冥王捏了捏我的脸,口气特无语的说,“你能不能老老实实的配合我干事,除了说这些事情,你就不能给我叫两声吗?” 我笑嘻嘻的说,“钱攥在手里,心里踏实,我才有心思叫啊!” 冥王捏了捏我的鼻子,长长的胳膊一伸,捡起了那张卡放在我的手心里,“好好给我叫。” 事情完了以后,我觉得我的腰都要断了,翻看这张银行卡,却是笑逐颜开。 我抱着冥王的脖子,“这笔钱是定金,更大一笔钱到手还需要你的帮助。” 冥王双手捏着我的高峰,满意的嗯了两声,“要为夫怎么帮你?” 我拽着冥王的手起来,“快教我画符,我要捉鬼。” 我早就准备好了一切,就等冥王来教我了。 桌子上摆着笔墨和一大叠字的白纸。冥王看了看白纸,“不合格,最好是宣纸。” “不是宣纸不行吗?”我有点为难。 “我画的符咒有用,你画的没有用。” 我将这个宿舍翻了一个遍,也没有找到宣纸,拽着冥王的胳膊,“你先画一两张,我学会了再去找宣纸画。” 这些白纸我早就剪裁好了,就是按照吴纯蕴平常用的符咒的尺寸。 冥王铺开了一张白纸,刷刷地画了起来,那动作,行云流水,蛟龙出海,气势不逊于将士。 我看得发呆,冥王已经将这一张纸张画完了,捏了捏我的鼻子,“现在该你画。” 我提起笔来,依葫芦画瓢,画了一两张,冥王在一边歪着脖子看,我得意洋洋,“怎么样?我画的不错吧!” 冥王轻笑了一下,“蠢货,你画的都是废纸片。” 我可不相信,拿起一张来,贴在冥王的身上,那张符咒被冥王身上的阴风吹起,呼呼作响,冥王抓起我的iPad来,闭上眼睛,听起戏来,“慢慢画,照你这速度,得画上十年八载。” 我顿时泄了气,拽了拽冥王,“有没有什么速成的?” 冥王摇了摇头,“修法这一门,除了吃苦,别无捷径。” 我只好低下头来,接着画。 小奶猫撞开了我面前的窗户,跃了进来,落在了临窗的桌子上。他带着一股风吹进了屋子里,叫这些符咒吹的到处都是,我把小奶猫抓起来,放在了符咒上,权当镇纸。 小奶猫生了一个懒腰,喵的叫了一声,可怜巴巴的看着我,示意我该喂他东西了。 我转身去给他拿猫食,回过身来,却发现小奶猫向前伸着两只爪子,一动不动了。 我走过来捅了捅小奶猫,“发什么呆?”小奶猫被我这一碰,扑通一声倒在桌子上,贴在屁股上的一张符咒,飞了起来,我捡起来一看,这是冥王画的符咒,再回头一看小奶猫,依旧保持着两只爪子向前伸的姿势,倒在桌子上。 我问冥王,“你的符咒对动物有用吗?” 冥王嘴里哼着曲调,按照曲调的节奏,拖长声音跟我唱,“没有用,它只对鬼有用。”别说,他唱的还挺有韵味儿的。 我抱小奶猫来,发现他身上还有几张符咒,摘下来一看,这是冥王画的,我连忙将这几张符咒收好了,准备以后用,小奶猫在我的怀里打了一个滚儿,惨叫着冲出了窗户,我贴在窗户上,怎么叫他,他也不肯回头。 我有过来看一眼冥王,冥王已经睁开了眼睛,看着窗户外,一点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我无语的说,“你原来可以用镇猫。” 到了第二天早上,小奶猫才偷偷摸摸的从窗户里探出头来,黄色的眼睛滴溜溜转,将整个宿舍打量了一圈,才跳进窗户来。 我画了一夜的符咒,觉得自己有所小成,抓起小奶猫的脖子,将这些符咒贴在小奶猫的额头上,小奶猫甩了甩头,将符咒丢开,喵的叫了几声,像是很不屑的样子,只顾扑向猫粮。 我叹了一口气,我这一夜的功夫,只换了小奶猫鄙视的目光。 而黄校长已经站在我们宿舍的门外了,那两个女孩看到了黄校长,吓够呛,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导致黄校长亲自上门。 梁春红更是手足无措,拽着自己的衣角,“黄校长,我现在已经好了,也交了学费了,可以上课了,请不要开除我。” 黄校长微微一笑,“吴金城已经把你的学费交上来了,一直交到你本科毕业,我们有什么理由开除你?再者说了,你的病好了,是我们学校的医术精湛,证明我们学校有实力,我们当然要留下你这个活广告,怎么可能开除你?” 梁春红欢呼起来,我无语的看着黄校长,上次梁春红昏迷时,我借一间宿舍放置梁春红,黄校长都不肯,转眼间,我和吴纯蕴的功劳就成了学校的功劳,他黄校长当然是首功一件,可以到处吹嘘了。 黄校长发现了我的表情,微微一笑,“你也是本校的学生,你做出的成绩,就是本校的成绩,对不对?再说,以你这样的成绩,毕业后,我们可以直接保送你去上本科。” 我不得不承认,黄校长就是有水平,这句话挑不出理来,因为我想上本科,只好点了点头。 我跟着黄校长出来,吴纯蕴已经等在了宿舍大楼门外,因为是女生宿舍,黄校长并没有将吴纯蕴带进来。 我们来到了黄校长的家里,每个房间,我和吴纯蕴都走了一圈,吴纯蕴边看边点头,看来这个黄校长的收入不错,什么东西都是名牌的,家具是红木的,首饰盒里也满满当当,珠宝不少。 吴纯蕴问跟在后面的黄校长,“这些东西,好像超过了你的收入。” 黄校长怔了怔,表情很是为难,好像不愿意说这些事情,我在旁边劝黄校长,“为什么有鬼会找上你,只怕是你的钱来路不正,跟鬼打下了结,我们必须得找出原因来。” 黄校长犹豫了半天,这才开口道,“其实学校并不容易,到处需要打点关系,比如说,你们去实习的医院,我们就要花钱买院长,给你们安排好科系,还有平常要跟院长打好关系,这些都需要钱,好在我们是医学院,很是热门,学生想进来,愿意花钱的人大把大把在,我的另外一个收入,就说我的专科,有的时候给人看病,也能得到一大笔钱。这并不是代表说,我是一个贪财的人,我也有把钱拿出来,给贫困的学生用,你们宿舍那个梁春红,开始的学费都是我交的,其实我并不是那么无情,如果不是梁春红的病情,影响到学院的声誉,叫我们找不到病人,为了整个学校考虑,我们不得不那样处理。” 我对社会了解不深,对于黄校长这种人,并没有接触过,觉得有点不可能,“你能不能拿出你的捐赠证明来给我看看?” 黄校长掏出手机来,打开电子邮箱,一大排子的感谢信,密密麻麻,我数了一下,至少有二十多个,里面也有梁春红的感谢信,梁春红的感谢信下面,我看到是我们学校另外一个学生。 吴纯蕴只是扫了一眼,“问心无愧,鬼为什么会找上你?你想一想,你是不是害死过什么人?” 黄校长想了半天,还是摇头,“我承认,我很腹黑,熟知社会规则,但这一切都是为了让学校更好地运行,我生活得更好,我真的没有害过什么人。” 他帮助了梁春红,我选择相信他,“你在什么地方,最容易看到鬼?” 第一百零六章 校长的麻烦 黄校长的脸色黑了下来,半天都没有说话,他身后的窗外,乌云滚滚,雷声大作,一片片色的树叶翻滚着落下,被冷风吹进了屋子里,撒了一地,有两三片黄色的叶子落在了黄校长的脸上,挡住了黄校长的脸,叫人更看不清他的表情。 按说这个时节,大槐树上的叶子应该是绿的,什么这棵大树的叶子却是黄的,连白色的槐花都发黄了。 我静静的等着他,过去了十几分钟,他还是不说话,我忍不住了,“有什么不可以告知的吗?” 黄校长至始至终保持着沉默,我们问不出来什么新的内容,只好告辞出来。 当天夜里,天上的星星少的可怜,天黑的像是无底的深洞,我们来到了黄校长的家门口。 黄校长家的灯终于熄灭了,我们终于等来了时机。黄校长并没有给了我们他们家的钥匙,吴纯蕴掏出一根铁丝来,在门锁上轻轻的拨了两下,就进入了黄校长家。 走廊又深又长,黑黑的,仿佛是无底的深洞 我和吴纯蕴都换了软底的布鞋,走在木质地板上,发出了沙沙的声音,走着走着,我发觉有些不对,多了一个人的脚步声,我心里咯噔一下,连忙低声叫吴纯蕴,可是吴纯蕴没有回应。 我回头一看,哪里有吴纯蕴的影子,而那脚步声变成了一个人的脚步声,沉闷的声音,长长的走廊上回荡着,却没有人影。 我全身都竖起了汗毛,觉得皮肤冰凉,我有点后悔了,早知道这样,我就牢牢的抓住吴纯蕴的胳膊,绝不松手。 一股阴风吹进我的脖子,我打一个冷战,我是阴月阴时生,最容易遇见脏东西,我缓缓的扭过头来,我身后的门被风吹开了,露出了一间黑漆漆的屋子,如同是另外一个世界,深不可测,诡异万分。 我还没有反应过来,一只手重重地推了我一下,我就跌入了这间屋子里。 等我从地上爬起来,白色的门已经关上了。 我冲过去拼命的拉房门,可是白色的门怎么也打不开? 我伸出手来,去摸冥王画的符咒,身后又传出了沙沙的脚步声。 袅袅的,窗帘被风吹了起来,窗户悄无声息的被打开了,什么东西钻了进来,我还没有看清楚,就消失不见了。 我掏出符咒,符咒上发出精光,反射在玻璃上,这玻璃像是一个小小的太阳,一层层五彩的光线,将整个卧室照亮了。 一个袅袅的身影,陡然间出现,我连忙掏出符咒来,正准备向那个身影扑去,那个如烟的身影,却穿过了墙壁不见了。 而隔壁的房间,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就是黄校长的卧室。 黄校长的夫人是本市知名的医生,在国外进修,所以黄校长一个人住。 我知道事情不好,转身就向着门跑去,拼命的拉白色房门,我还以为白色木门会死死地锁住,没想到轻轻一拉,门就开了,可是我猝不及防,差点把自己甩出去,而我的腰扭了。 我捂着腰,转身就向着黄校长的卧室跑去,到了黄校长的门前,悄悄的推开了一道门缝,向里面看着。 黄校长的被子被拉了起来,红色的睡衣被一点点解开,一只无形的小手,抚摸着黄校长的胸膛,缓缓地向下身伸去,黄校长的下身渐渐起了变化,而他的喘气声也越来越重。 我掏出符咒来,向空中扔了一两张,可是这些符咒根本不会自燃,冥王统共就给我画了那么几张,我得在关键时刻用,我捡起掉在地上的符咒,用打火机点燃了。 符咒静悄悄地燃着,一层的黑烟散发出来,迸射出淡淡的金光,精光笼罩了我,在精光的衬托下,我的眼前出现了一副场景,一个女鬼,长长的头发,坐在黄校长的身上,挑逗的笑着,而黄校长渐渐有了反应 女鬼俯下身来,血红的艳唇贴在了黄校长的唇上,一股白色的阳气,就像是一个小娃娃一样,跳进了女鬼的嘴里。 女鬼身体上的白烟更加浓烈了,身形更加清楚,她满意地咂了咂嘴,抬起头来长舒了一口气,这下我看清楚了这张脸,年纪不大,十七八岁左右,得很是清秀,化着很浓的妆,脸涂的白白的,嘴唇红红的,看不清楚长什么样子,只是觉得格外狰狞。 我的眼睛里,而黄校长的身体,多了一层黑烟,额头和肩头那盏三明灯,噗噗地跳着,光线又暗淡了一层。 我听爷爷说起过,人的身体上,在额头和肩头各有一盏明灯,代表着这个人魂魄的现状。明灯明亮,就说明你的精神十足,如果明灯昏暗,就说明你的魂魄出了问题。 这应该是一只女鬼在吸阳补阴。 我可不想浪费我的符咒,掏出我新买的黑色手机来,打给吴纯蕴。 黑色手机被一只手握住了,吴纯蕴的身形已经越过我,冲进了屋子里。 那个女鬼被吴纯蕴行动的声音惊到了,骤然间起身,化成一股白烟,一瞬间就不见了。 吴纯蕴上前叫醒了黄校长,黄校长醒过来,发现自己一身凌乱,顿时脸色褐红,手忙脚乱的穿起衣服来。 吴纯蕴问黄校长,“刚才你梦到了什么?” 黄校长红着脸不说话。 我说,“是你的命重要,还是面子重要。” 黄校长犹犹豫豫的开了口,“有个年轻的女鬼,拉着我做那事。” 我小声问他,“天天做吗?”这倒不是我关心这种事,而且遇到了借这种事情,专门吸阳气的女鬼,她们吸阳补阴,修炼功法。 黄校长点点头,表情很是不自然,我明白,一个老师对学生说出这种话来,脸上实在是挂不住,我连忙安慰他,“事不由己,你控制不住自己的。” 听我这么一说,黄校长的脸色缓和了许多,尴尬的咳两声,旋即挂上了笑容,“看样子你们是有办法解决了?” 我点了点头,“只要我们能够找到她,就能够帮助你解决。” 黄校长的脸色突然凝重了一下,“你们会怎么样处理她?” “交给地府处理,会下油锅,千刀万剐……”我把处罚想说的严重一些,叫黄校长解气一点,却发现黄校长的表情渐渐地不自然起来,我停下了话头,奇怪的瞅着黄校长。 黄校长干咳了两声,“能不能把她放了?” 对于吸自己阳气的女鬼,黄校长竟然这样宽宏大量,我说什么也不相信,推测这个女鬼跟他有点关系,黄校长大概看出了我的想法,缓缓的说道,“其实她是我赞助的一个女学生,她什么时候死的,因为什么死的,我并不知道。在我的印象中,这个女学生刻苦勤奋,是个乖巧的孩子,我不希望她的下场太难堪。” 我心里打了一个问号,自己赞助的女学生,死的莫名其妙,又莫名其妙地缠上了赞助者,我怎么觉得这里头理不顺。 回头瞅了一眼吴纯蕴,吴纯蕴一直在揉搓花瓣嘴唇,如水的目光垂向地板,像是若有所思,我猜想他跟我想的一样。 我们两个告辞出来,我问吴纯蕴,“你是不是也觉得,黄校长占女学生的便宜,逼死女学生,女学生找上门来了。” 吴纯蕴伸手揉揉我的头,“太蠢就不要多想,想歪了更蠢。” 我气得大叫一声,小奶猫! 吴纯蕴条件反射似的收回手,但是已经晚了,手背上已经多了五道红红的印子,我也吃了一惊,没有想到小奶猫真的在我身边,真的有这么凑巧吗?我觉得不可能,但我没有第二种解释。 我拎起小奶猫的脖子抱在怀里,吴纯蕴揉着手背,“你注意到过他们家的地板吗?” 说句实话实话,我真的没有注意到,饶有兴趣地听吴纯蕴讲,“他们家的地板上有一层淡淡的血迹。” 我是对吴纯蕴佩服的五体投地,黄校长家的地板是红色的,淡淡的血迹竟然能被吴纯蕴看出来,此人的目光比老鹰还厉害。 我得意洋洋地认为,这就是黄校长杀人之后留下的痕迹,看起来那个女学生就是黄校长干掉的。 吴纯蕴说道,“既然是她喜欢在床上找黄校长,我们就在那里等着她,有冤报冤,有仇报仇。” 经过了这件事情,黄校长给我了我们一把备用的钥匙,方便我们进出。 当天晚上,我们就埋伏在黄校长的家里,等着那个女鬼的出现。 房间里静悄悄的,沙沙的脚步声,渐渐的响起来,窗帘没有风的情况下,阴冷的扬了起来,就是一只手,招呼着另一个世界的什么。 这回有吴纯蕴在身边,可是有了大把的符咒,我把手伸进了吴纯蕴身后的背包,掏出一把符咒来,紧紧的攥在手里,紧张的跟了上去。 吴纯蕴掏出一张色的符咒来,手轻轻一甩,色的符咒就自燃起来。 我眼前的世界,瞬间变了样子。 一只女鬼,长长的头发,又瘦又高,看上去营养不良,穿着一件老式的白色连衣裙,在半空中慢慢的飘着,飘向了黄校长的卧室。 第一百零七章 大槐树下的诅咒 厚厚的窗帘挡住了所有的星光,卧室黑黢黢的,大大的梳妆镜上反射着冷冷的光线,白花花的,像是有什么东西,透过这面镜子在窥视这个房间。 一张大床后面的墙面上挂着黄校长的结婚十周年纪念照,照片上的黄校长西服革履,手捧着一束鲜花,笑意盎然,看上去十分幸福。 这只女鬼进了黄校长的卧室后,就一直对着黄校长夫妻的结婚照,那么静静的看着,眼睛渐渐地红了。 大镜子里的光线打在了这个女鬼的身上,而镜子里却没有女鬼的图像,女鬼拉开了抽屉,翻出了主人收好的化妆品,对着镜子,开始化妆。 我觉得挺奇怪,为什么这只女鬼来的时候怎么没有化妆,是干干净净的素颜,她不化妆说不上漂亮,但很年轻,让人看着赏心悦目。 而她现在,分明就是按照夫人的样子在化妆。 我小声问吴纯蕴,“怎么不行动?” 吴纯蕴揉了揉爱神之弓,“这只小鬼分明是在闲逛,我们抓这种无聊的鬼干什么?” 我真是无语了,难道抓鬼还要捉奸在床,抓赃在身? 女鬼化好妆,走到了黄校长身边,凶神恶煞似的跟黄校长说,“不要再给王丽丽捐赠了,不然放过你。” 她的样子有八成像夫人,我觉得她就是在冒充夫人吓唬黄校长,只是,她为什么要这样干? 黄校长在梦中喃喃地回应道,“她们家穷,离开我们就没法上学了,你就不要多想了,我跟她没有那层关系。” 我觉得黄校长的其明显的心虚,于是用手指碰了碰吴纯蕴,吴纯蕴望着熟睡中的黄校长,表情在黑暗中看不清楚,但是我感觉到了,他的身体明显地一颤。 那个女鬼笑了,很是开心,转身离去。 我觉得这个女鬼好无聊,捉弄完黄校长就走了,是不是鬼生无趣,找点儿乐子。 她走了,吴纯蕴转身就走,我跟身后,觉得瞌睡起来,哈气连天。 突然间,吴纯蕴停在了一间房门前,掏出一张符咒来,贴在门上。 而我跟在后面,忙着打哈气,没有注意到吴纯蕴突然间停下来,一头撞在了他身上,把吴纯蕴撞在了门上,门吱呀一声开了,吴纯蕴滚了进去,歪倒在房间里,我倒在了他的身上。 吴纯蕴推开我,跳了起来,转身就往门外跑。 我连忙爬起来,跟在后面,我看见我们面前,有一道红红的影子,像是烟雾一样,在前面飘。 吴纯蕴手里的符咒,大把大把的撒向了她,但是这只鬼速度如同电闪雷鸣,这些符咒飘飘荡荡,怎么也追不着她。 吴纯蕴切了一声,嘴里骂道,没有想到她的法术还挺高的。 我们跟在后头,这道鬼影穿过一道厚厚的红色木门,吴纯蕴连忙开了门冲进去,我跟了进去,可是屋子里空空荡荡,哪里还有鬼的影子,一张黑红色的电脑桌,桌子上放着一张开着电脑,电脑的屏幕不停的闪烁着,将整个卧室照映的诡异万分。 这里应该是黄校长的书房,大大的书架上到处堆满了书,我们在这个屋子里翻了半天,也没有找到那个女鬼。 吴纯蕴手揉着花瓣嘴唇想了半天,突然一转身就走,我连忙跟上来,我们来到大槐树下。 吴纯蕴仰头看着大槐树,我不知道他在想些什么,也跟着仰头看着大槐树。 大槐树的白色花有点干黄,风一吹过来,唰的落下来,就像是大粒大粒的沙子,叫我眼前模糊不清。 这个季节,这是槐花开的时候,白色的槐花不应该这么早就枯萎了。 吴纯蕴围着这棵大槐树,正走八圈,反走八圈,我看得云山雾罩,但是也知道他正在干正事,就找了一块大石头,坐下来,看着他。 吴纯蕴摘下背上的桃木宝剑,在地面上画出一个八卦形来,将八卦形的每个脚上都贴上了符咒,盘腿坐在八卦行当中,用桃木宝剑插了一大串儿的符咒,直对着大槐树,口中念念有词,开始做法。 桃木剑迸射出一道金光,直逼肖大向槐树的正中,就像是一道闪电,劈开了大槐树,大槐树树干中隐隐的透出一个人形来,这个人形散发着股股黑气,越来越强大,就像是一个黑色的山峦,连绵起伏,阻挡着闪电。 大槐树的树干剧烈的颤动起来,树叶像是雨点一样落下来,干黄的槐花漫天飞舞,仿佛是漫天大雪,染白了世界,一片肃杀。 吴纯蕴的头顶上很快就被槐花和树叶覆盖了,他的身形剧烈的晃动着,手颤动的越来越快,最终再也握不住了桃木宝剑,桃木剑咚的一声落在地上,砸起了半天的灰尘。 吴纯蕴捂着胸口站起来,肩头微微有些颤,弯身捡起桃木剑来,转过身来。 我看他脸色发黑,担心地问,“没事吧。” 吴纯蕴摆了摆手,“这家伙死抗,说什么也不肯出来,等天亮了,阳气足的时候我们再收拾他。” 我们坐在大槐树下,一直等到第二天正午,那大槐树才开始不再落树叶,吴纯蕴说,“时候到了。” 他将整个大槐树的树干四周满了符咒,那些符咒随着风声呼呼作响,扬起一角来,就仿如是无数面小旗子。 吴纯蕴抬头看了一眼阳光,阳光刺目,他眯了眯眼睛,开始围着大槐树转了起来,像是在寻找什么。 最后,他停在了一根伸出来的树枝下,我抬头看了看这根树枝,这根树枝正对着黄校长卧室的窗户,开满了槐花,白色微透着粉红,娇艳无比。 这槐花和别的树枝上的花花不一样,我也看出来了,这根树枝下之下一定有问题。 吴纯蕴用桃木剑开始挖地面,很快就挖出一个牌子来,是木头做的,扒开上面的浮土,这块牌子上刻着生辰八字,和一截头发,吴纯蕴把木牌得鼻子下闻了闻,接着就向下面挖去,一个白色的陶罐做的骨灰坛来,吴纯蕴打开骨灰坛,一脸的惊讶,我也跟着看了一眼,里面是一块红布,应该用鲜血染的,包裹着一块人骨。 我更不明白,就扭头看吴纯蕴。 吴纯蕴跟我解释,“这是诅咒,希望生生世世在一起,是要命的诅咒,应该是有人用生命换爱情,应该是个活人,怎么多出来一块人骨,这个不应该是另外一种诅咒吗?” 有人想用生命换到黄校长的爱情,有人会这样傻?我抬头望了一眼黄校长卧室的窗户,光滑的玻璃上反射着阳光,就仿佛是一尊神牌一样,全身散发着光芒,刺得人睁不开眼睛。 说起来黄校长也有五十多岁了,但是看上去只有四十多岁,而且很会打扮,平常的时候都是西服革履,戴着领带,一副翩翩儒雅的样子,算是一个成功的精英。 他能够吸引到一个人的爱情,我并不吃惊,我吃惊的是下诅咒的这个小女孩,从生辰八字上推算,顶多十七岁,花样的年纪,怎么会爱上一个比父亲还要大的男人,还必须用这种方式得到爱情。 我更好奇,是不是这份爱情引起了下面的诅咒,那个白花花的人骨,用鲜血染红的红布,都透露着无比的恶毒。 是不是这两份诅咒,引来了女鬼,导致黄校长变成了现在这个样子,一切都是未知数。 吴纯蕴将这些东西收拾起来,我问他,“你不打算拿给黄校长看吗?” 吴纯蕴摇了摇头,“黄校长是一个极爱面子的人,我们问他什么,他大概不会告诉我们,反而惊动了他,阻拦我们调查事情的真相,不如我们在背后调查,查到事情的真相后,再决定怎么做。” 回到宿舍,我刚躺到床上,我发现身旁多了一份冷气,刚被太阳晒得太厉害了,我靠着这个冰凉的身体,舒舒服服地伸了一个懒腰,权当是福利了。 冥王伸手捏了捏我的鼻子,“怎么没有去上课?” 我抱着冥王的胸口,将头埋在他冰凉的身体里,小声地问,“如果你遇到一个用生命来换爱情的人,你是觉得幸福,还是觉得恐怖?” 冥王翻过身来将我压在身下,咬着我的耳垂,笑了一下,“无论是死的活的,都是我的,我不觉得恐怖,会觉得幸福。” 我觉得我是问错对象了,对于冥王来说,生命并没有什么意义,死活都一样。 冥王舔着我的耳朵,“怎么突然间不谈钱了,改谈爱情了。” 我觉得很舒服,“我就这么任性,怎么了?” 冥王一把拉起了我,“给我说说是怎么回事?” 我说了事情的经过,冥王只是淡淡地说,“求仁得仁,求义得义,求财得财,一切都是自己追求的,不是强迫你过想过的日子,怨不得别人。” 我听他的口气,应该是知道这事情,抱着他脖子,撒娇的说,“告诉我事情的真相吧。” 冥王却将我压在身体下,“自己去查,你已经遇到她了。” 第一百零八章 小棺材 第二天下午,我拿着查到的东西去吴纯蕴的办公室找他。 他的办公室凌乱不堪,黄符堆在桌子上,被风吹得到处都是,有一两本书掉在地上,杯子倒在桌子上,洒了一桌子的水,这间房子像是被什么人翻过。 他正蒙头大睡,房门也没有锁,我推醒了他,“你不怕有事吗?”平常看他挺细心的,可是没想到日常生活中这样大意,我感到意外。 吴纯蕴揉了揉眼睛,坐起来,“平常有一两只小鬼帮我看门,不用担心。” 我四下里寻找了一下,没有看到小鬼,“你下次找一个负责任的小鬼开门,不然会丢东西的。” 老王看起来很疲惫,像是忙碌了很长时间,我有点奇怪,他在忙些什么? “我去查了一下校长夫人的资料,黄校长的夫人旅居国外,很多年都没有回来了,看样子两口子的感情出现了问题。” 吴纯蕴伸着懒腰,说完这些话,揉着花瓣嘴唇,“你一脸的得意,蠢丫头,是不是有什么发现?” 我不得不说,我在吴纯蕴面前藏不住什么,“我上图书馆学校资料库查了一下,我们学校确实有一个叫王丽丽的女同学,比我低一级,上了一学期后,就不来学校了。” 吴纯蕴打电话订了外卖,这才说,“是黄校长赞助的学生,明明有了赞助可以上学,却不来了。” 我有点意外,他伸手揉了揉我的头,“傻丫头,上次黄校长给我们看的邮箱中,就有这个王丽丽的感谢信,不过我记得那个感谢信是上个月发出来的,也就是说,王丽丽不来上学后,黄校长还在赞助她。” 我献宝似的拿出iPad来,递给吴纯蕴,“我找到了王丽丽的照片和生辰八字,她的生辰八字就是牌子上的那个。” 吴纯蕴看了眼王丽丽的照片,“挺朴实的一个农村姑娘。” 我马上就问他,“你没有看资料怎么就知道她是农村的?” 吴纯蕴指着照片上王丽丽头上的那个发卡,“这种便宜的发卡在城市里根本看不见,所以她一定是来自贫困农村的。” 照片上的小女孩并不美丽,但是青春无敌,笑的很是灿烂。 我心里问候了下黄校长的祖宗十八代,这个王丽丽都可以当你女儿了,你还下得去手。 门被敲响了,有个声音在说,外卖送来了。 我吸了吸鼻子,才吃完中午饭,我就觉得前胸贴肚皮了。 吴纯蕴打开了门,一个高个的男孩抱着一叠超过他头的披萨进来了,他将这些披萨放在桌子上,看看我和吴纯蕴,觉得我和吴纯蕴都不太胖,吃不掉这些东西,“我送错地方了吗?” 吴纯蕴掏出钱来,“没错,这里有一个祖宗十八代都是饿死鬼的女人。” 我恨恨地白了他一眼,吴纯蕴打开披萨盒子,“再瞪我可就没有你的饭了。” 看在这些好吃的份上,我不打算跟吴纯蕴计较,拿过十个披萨盒子,依次打开来,披萨上面铺满了蔬菜,油光亮亮,散发着香气,应该是本市最好的披萨店里做的,我顿时觉得肚子开始叫了,不顾形象,狼吞虎咽。 自从上次冥王叫鬼医给我开了药,我的身体没有那么冰凉了,但是饭量反而更大了,有十个成年人的饭量,我根本不敢在食堂吃饭,打了饭菜,回到宿舍,躲着同宿舍的同学偷偷吃。 这件事就连梁春红都不知道。 吴纯蕴伸手给我搭了搭脉,目光沉了下去,小声的问我,“要不要我帮你结束这一切?” 我摇了摇头,我能活下来,小姑的九族没有事,我没有什么可求的,多吃一点就多吃一点吧,旁人怪异的眼光,我不是头一次遇到,早已习以为常,并不在乎。 吴纯蕴叹了口气,我嘴里塞满了披萨,垂着头跟吴纯蕴说,“你不要把我当成你的什么人,你没有必要对我好。” 吴纯蕴小声地说,“是我应该的,你是我的……” 下面两个字我没有听清楚,我惊愕地抬起头来,含糊不清地对吴纯蕴说,“不要以为我相信爱情,你就是对我再好,我也不会接受的。” 吴纯蕴温和地笑了,伸出手来揉揉我的头,“别犯花痴了,是个男人就爱上你,你当你倾国倾城,上辈子就这个毛病,这辈子还没有改掉。” 我又往嘴里塞了一块披萨,“你认识我上辈子?”说起来认识我上辈子的人还真多,我觉得想打听一下我上辈子到底是干什么的,会叫这么多人认识。 吴纯蕴吃着披萨,不再说话,我不停的逼问他,才憋出来一句,“看你这辈子就知道你上辈子是什么样子的。” 我想起了这个女孩,花样的年纪,用生命去换爱情,我看她也没有得到,只是空负了年华。 我望着吴纯蕴,那花瓣一样的嘴唇,是那样的娇艳,他是这个世界上不可多得的男人,但是不属于我,我就算是再付出年华,等待我们的注定是一场空。 已经知道了结局,就不要再去叫悲剧进行下去。 我掏出钱来,“披萨钱。” 吴纯蕴抬头看了我一眼,“你跟我算钱?你不爱钱了?” 我淡淡的一笑,“亲兄弟明算账,更何况你我没有关系。” 我何德何能,受吴纯蕴如此恩惠,我能做的就是,不再接受他的一点恩惠,我的日子注定了孤独和凄凉,就不要再赔上吴纯蕴的一生幸福。 吴纯蕴哈哈大笑起来,“原来你在犯花痴,想那么多干什么?今朝有酒今朝醉,醉过一场,也不枉一生。” 我觉得吴纯蕴这话稀里糊涂,欲拒还迎,欲迎还拒,搞不明白他是什么意思,塞了一嘴的披萨,望着他。 吴纯蕴低低的说,“吃货,又蠢又呆。”嘴角含着笑。 他拿起桃木剑来,转身就出来,我连忙将最后的披萨抱在怀里,边吃边跟着他向着黄校长的家里走去。 吴纯蕴边走边跟我说,“看起来是这个王丽丽求爱不成,变成了鬼还纠缠着黄校长,我们今天晚上解决掉它。” 我嘴里塞得满满当当,含糊的答应着,觉得那个王丽丽好生可怜,为了一个可以当父亲的男人,竟然付出了这么大的代价。 我们到了黄校长的家里,黄校长不在家,吴纯蕴带着我直奔大槐树,他找了一把铁锨,在树下不停地挖,我坐在一旁不停的吃。 大槐树摇摇晃晃,向一边歪去,我停下了嘴,不解地问,“你是打算挖掉这棵大槐树吗?” 吴纯蕴点了点头,“王丽丽寄生在这棵大槐树上,我们把大槐树挖掉,她就没有地方可以藏身了。” 我咬着披萨,含含糊糊地说,“那个把王丽丽诅咒死的人,你打算放过他吗?” 吴纯蕴手底下忙着,肯定的说,“我们答应过黄校长,叫王丽丽解脱,那个诅咒是困住王丽丽的关键,我们要找到那个下诅咒的人,叫王丽丽去投胎。” 不知道为什么,我觉得那个下诅咒的人就是黄校长的夫人,有点同情校长夫人,自己的老公被女人抢了,却没有什么办法,作为一个精英人物,有这样的手段去抢回老公,实在有些可怜。 我觉得男人朝三暮四不是个好东西,三妻四妾,更不可原谅。 但是我的男人就是三妻四妾,我却没有办法摆脱他,我低着头,情绪低落下来,只管往嘴里塞着披萨。 吴纯蕴停下手来,看着我,“怎么不说话,是不是不舒服?” 我低头吃着披萨,小声问吴纯蕴,“如果诅咒是夫人下的,能不能放过她?” 吴纯蕴温和地笑了笑,口气却很肯定,“不能,任何人作恶都不能放过。”我心里不由得一疼。 大槐树发出嗡嗡的声音,满天槐花飞舞着,就像是孤独的舞者,在跳谢幕舞,随着咚的一声巨响,大槐树倒在了地上,粗大的根漏了出来,散发着阵阵寒气。 我拍了拍眼前的灰尘,“怎么这么大的寒气?” “是阴气。”吴纯蕴肯定的说,他走到树根旁边,仔细的观察了一会儿树根,计算了一下这个树根所在的方位,拿着铁锹走到那个地方,又开始挖。 一口小小的棺材,应该是装婴儿的,我跑过去看了一眼,棺材上贴了一张小小的照片,是一个眼睛都没有睁开的婴儿,不过照片上明显是活的。 吴纯蕴把耳朵贴在了棺材上,仔细的听了一会儿,微微的闭了闭眼睛,“是活着埋下去的。” 我当时就震了,“谁的孩子?”看照片,很像黄校长,有几分像王丽丽,又有几分像黄校长夫人。 我这时候才意识到,王丽丽几乎就是黄校长夫人年轻时候的翻版。 “第三层祖咒。”吴纯蕴微微的摇了摇头,我也觉得痛心,拿一个活着的孩子做诅咒,谁下得去这种狠心? 吴纯蕴掏出符咒来,口中念念有词,符咒自燃起来,在半空中化成一股黑烟散去了。 他摇了摇头,“小鬼已经不在棺材里了。” 第一百零九章 我的孩子 当天晚上,我们又回到了黄校长家里。 黄校长家的小院里一片狼藉,歪在一边的大槐树,满地的落叶,破碎的花朵,小小的棺材,覆盖着如雪的月光,叫这个院子凄凉无比,像是海啸过后的世界,除了破碎,就是支离。 乌云渐渐的笼罩了上来,风雨飘摇,天气将巨变。 我收起了手机,手机上的短信提示,今天晚上这个城市将会有一场台风,在晚上三点钟之前到达,我们必须在三点钟之前结束一切,不然局面就无法控制。 黄校长卧室的光瞬间就溜走了,留下黑洞洞的窗口,一道白影袅袅的升起,奔向窗口。 这家伙开始行动了,吴纯蕴吹了一声口哨,示意我跟在他身后,快步向着楼上走去。 屋子里很静,我们的脚步敲打着地板,叫人觉得这黑色的夜色更加的空旷,我们就像是步入了神秘的森林,空气中隐隐透露着风雨欲来之前的湿气。 吴纯蕴掏出一张符咒来,贴在了我的额头上,把我往前一推,转眼就不见了人影。 我反应过来,这个该死的吴纯蕴又拿我来招阴了,我咒骂了几声,却没有办法,只好顺着走廊向黄校长的卧室走去。 我感到脖子上一股凉风,猛然间回过头来,我身旁的屋门大开,潮湿阴冷的风从窗户里吹进来,窗帘剧烈的抖动着。 我的身体本来就是属于冰凉型的,这股冷风叫我觉得寒透了骨头,我伸手关上门,却发现我的手边,多了一只白白的小手,就像是一个小小的猫爪。 我低头一看,脚边爬着一个小小的东西,像一只小狗一样,嘴角还淌着口水,应该是那个婴儿。 看他的样子,应该没有满月,是个男孩,眼睛黑漆漆的,无神的望着我。 我吸了一口凉气,抬起脚来迈过他,心里暗暗祈祷,但愿这是一只没有神识的小鬼,最好不要对我构成什么威胁。 这只小鬼立起身来,向上一跳,直扑到我的怀里。 他脸上挂着轻轻的泪痕,他那可怜的样子叫我本能一抱,将他拥入怀中。 可是这个小鬼被我抱住,马上钻进了我的肚子,我顿时觉得一股阴气在我肚子里翻腾起来,就像是海洋上巨大的漩涡,要把我的五脏六肺都吸了进去。 我抱着肚子蹲下来,觉得全身像是被放进了冰箱一样,我小声的叫,“吴纯蕴!”没有回应。 我觉得像是有一只手,要把我肚子里的东西拽出来,那力道巨大无比,就像是被一只狼咬住了一样。 我瘫软到地上,下意识的抓了一下刺青,小声的叫道,“救我。” 等我醒来的时候,躺在一个冰凉的怀里,我一睁开眼,就看见了红色的面具。 冥王轻轻的搂着我,手里拿着一个红红的珠子,送我的嘴里。 我觉得有股阴气,直达腹部,我的肚子剧烈的颤动了一会儿,像是有只小鬼在拼命的挣扎风,冥王手在我肚子上揉了揉,那颗珠子就出现在他的手心里,一只小手紧紧的抓着这颗珠子,他向上一拉,拽出来一个小小的婴儿来。 他一把抓住这个婴儿的脖子,就没见怎么用力,就将他的头扭了下来,双手合拢起来,双手之间散发出道道金光,将这具小小的身体聚集在其中。 我看到这里有些于心不忍,“他到底是个婴儿,什么都不懂,只想回到母亲的肚子里,你就放过他吧。” 冥王冷哼了一声,“蠢货,这个小鬼是经过别人修炼的,撞掉你肚子里的阴胎,取而代之。” 我下意识的摸了一下肚子,肚子好像平了许多,我心头一惊,如果这个东西没有了,我小姑的九族可就危险了,我坐了起来,低头看着肚子,紧张得满身虚汗。 冥王抱住了我,手腕一翻,那个小鬼变成了一颗珠子,他将我的下巴轻轻一抬,将这颗珠子喂进了我的嘴里。 我本能的要吐出来,吞食一只小鬼,还是个婴儿,我的感觉可不那么好。 冥王强行抬起我的下巴,逼我将这个小鬼吞进肚子里,“他吸了不少你肚子里孩子的阴气,我把他化成了补阴珠,给咱的孩子补一补。” 我吞下这颗珠子后,抱着脖子连连的咳嗽,觉得一股寒气游走在我的全身,渐渐的注入了腹部,肚子起伏了几下,就像是风吹过一样,渐渐的平息了。 我站起身来,活动了几下,没有什么大碍。 我还是觉得小鬼可怜,“这是谁的孩子?” “王丽丽的。” 我看照片的王丽丽,一脸的单纯,就是一个小孩子,怎么下狠心干出这样恶毒的事情?不由得骂了一声,“怎么会有这样的母亲?” 冥王只是冷冷的撇了一下嘴,“你把人心想的太好了。” 我实在理解不了王丽丽,黄校长就是再好,怎么能够为了这样一个男人,害死自己的亲生骨肉。 我拽着冥王的胳膊,“你把那个王丽丽抓起来,好好的惩罚她。” 冥王捏了捏我的鼻子,“蠢货,事情没有你想象的那么简单。” 我好奇起来,摇着他的胳膊,叫他说给我听。 他却化成一股白烟钻进的刺青里,“什么事情都有原因,谁种下的恶果,谁自己来报。” 他丢下这句话之后,任凭我怎么叫他,他都不肯再露面了。 我正在懊恼,这个冥王,架子忒大,一个故事都不肯跟我讲,却发现面前一双红红的眼睛,我一抬头,一个女鬼倒挂在天花板上,一双红红的眼睛正对着我。 她一脸的素颜,脸上还没有褪去的是稚嫩,这张脸我之前看了无数遍,这正是王丽丽。 王丽丽一双惨白的手伸出来,死死地掐住我的脖子,低声咆哮着,“我的孩子……” 我被掐的喘不上气来,手忙脚乱地掏出一张符咒来,向着王丽丽拍去。 王丽丽惨叫一声,化成了一阵烟雾,在我面前大概三四米的地方,重新凝聚成人,钻进了黄校长的卧室。 我追了过去,推开了卧室的一条门缝,黄校长身上的睡衣已经被解开,嘴中呢喃着,我切了一声,这个王丽丽的速度够快的,她这么快的上了黄校长,是想干什么? 我不想叫王丽丽得逞,一脚踢开门,冲到床前,冲着黄校长的额头上就拍上了一张符咒。 黄校长被我这么一拍,陡然惊醒来,我掏出一张符咒来,在黄校长的额头上,学着吴纯蕴的样子甩了甩,这张符咒竟然自燃起来,我正在自得,一只手突然就把我按倒在床上,我用力挣扎着,就听见了耳边传来了吴纯蕴的叫声,“快掏出冥王画的符咒。” 我连忙掏出一张符咒来,贴在自己的额头上,顿时觉得背上一松,这才能够爬起来。 我扭过头来一看,吴纯蕴和一个脸上涂的雪白的女鬼正打在一起。 我叫黄校长站在我的背后,拿了几张符咒贴在他脚边的四周,这些都是刚来的时候,吴纯蕴教给我的。 我一直都紧张的盯着吴纯蕴,看上去他没有多少优势,很是吃力。 就在这时,黄校长小声的叫我,“那边还有一个女鬼。” 我顺着他手指的方向向上看去,一只女鬼倒悬在天花板上,十只手指伸成弓形,正悬在我的头顶上,那姿势是时刻准备着,掏空我的肚子,这只女鬼正是王丽丽。 黄校长一手捂着头,紧张地紧贴着我站着,我学到的法术,只有三脚猫的功夫,可是面对着这样的局面,我只有强撑气势,掏出一张符咒来,对准了王丽丽的头,拍了下去。 我听到一声惨叫,还以为是王丽丽叫的,心里有些得意,虽然是速成的法术,还是有点作用的,却发现这声惨叫来自耳边,我扭头一看,黄校长一手捂着嘴,一手接住了我拍过去的符咒。 而王丽丽的手,已经像十个钩子,伸进了我的肚子里,小声的叫道,“我的孩子。” 一阵旋风在我身边陡然间刮过,一只大手伸出了刺青,抓住了王丽丽的头发,叫着半空抛去。 下一秒钟,桃木剑卷起的狂风劈向了王丽丽的背影,吴纯蕴丢开了那个苦苦纠缠他的女鬼,不顾一切地扑到了我身边。 刺青里传出了一声冷哼,“多管闲事。” 吴纯蕴回敬道,“有本事出来保护你媳妇,躲在刺青里装什么大爷?” 刺青里一股白烟冒出来,一个巨大的身形出现在卧室里,面具下,一张嘴唇紧紧的抿着,一双铁拳紧握着,背在身后,“我媳妇儿,不用你管。” 吴纯蕴毫不客气,“你管不了,我就得管。” 一对铁拳突然间挥出,卷着阴风直逼向吴纯蕴的额头,就像是铁锤一样砸下来。 冥王的眼睛变得血红,一道金光迸射而出,气场全开。 吴纯蕴手中的桃木剑迎着铁拳而去,撞击在铁拳上,发出了金属的轰鸣声,火星四溅。 这两个家伙,放下正事,拉开架势,打了起来。 第一百一十章 为她折了十年寿 我可不希望他们两个为我打架,那种感觉叫我怪怪的,这叫我怎么跟冥王解释,更主要的是我觉得吴纯蕴实在是太自大了,竟然敢怼冥王?他有个三长两短,我心里怎么过意的去? 我上前来拉架,冥王大手一挥,“抓那只鬼。” 面具下,一双阴毒的眼睛瞪着我,像是要把我看穿了,我觉得背上有无数根细针扎了过来,我硬着头皮,还想说什么,冥王手腕一翻,我就飞了出去,落在了那只女鬼的身后。 这只女鬼已经落到楼下,她目瞪口呆地看着大槐树,扑向那口小棺材。 楼上,一道道金光迸射而出,像是两个小太阳,互相不让彼此,针锋相对,不可开交。 女鬼钻进了小棺材里,片刻后化成一股烟,出现在了我的面前,手里多了一块小小的被子,对着我的腹部,扑了过来,凄厉的尖叫着,“我要你的孩子给我的孩子陪葬。” 我掏出两三张黄符来,对准了女鬼的额头拍了过去,可是女鬼管也不管,所有的注意力都在我的肚子上,我吓坏了,不顾一切将黄符贴向了女鬼的额头,可是一只手伸了出来,一把夺下我手中的黄符,女鬼手中的小被子就伸进了我的肚子。 我惨叫着,抬头望着窗户,窗户里一道黑影像是黑烟一样,转眼间就出现在我的面前,一把抓起了女鬼,向着半空抛去,就听见一声凄厉的叫喊,女鬼烟消云散了,只留下一片白色的雪花,落了下来。 我身旁,黄校长不顾一切地跳起来,伸手去拥抱那些雪花,雪花落在他身上,化成白色的烟雾,穿透他而过,留下了听不出来是谁的,一声声的凄厉叫声。 我的肚子被一只冰凉的大手捂住了,在那只大手手指之间,黑色的烟雾滚滚而出,将四面八方都笼罩了,连同那白色的雪花都被染成了黑色。 我被眼前的景象惊呆了,大脑一片空白,根本不知道该怎么做。 半天,我伸手捂住了肚子,缓缓地蹲了下来,肚子里一块黑色的东西,像是一块熠熠生辉的黑曜石,手脚已经能看得出来,挂在了我的肚皮上。 我望着那块东西,觉得全身都像是石头做的,冰凉无比,指挥不动,咚的一声跌倒在地上,失去了意识。 不知道过了多长时间,我苏醒了过来,小姑姑在我身边忙碌着,一层层黑色的烟气和白色印记交织着,从一口大锅里冒出来,而那口大锅,雕着两个我不认识的东西,面目狰狞,口吐着白烟。 旁边,冥王手里抓着一大堆的鬼,不停的往锅里丢着,这些鬼惨叫着,化成了黑色的烟雾,仿佛是滚油一样,在锅里翻滚着,一会儿工夫,越来越小,最后消失不见了。 小姑用一只碗,装起了这些滚油,给我端了过来,我顿时觉得恶心无比,拼命地捂住嘴不想吃,小姑姑掰开我的嘴,给我灌了下去。 这些东西像是一只小手,伸进了我的腹腔,我觉得肚子里冰凉,一小会儿工夫,就感觉不到肚子里有什么知觉了,伸手摸了摸肚子,就像是把手伸进了冰箱冷冻室一样。 我找到我床前的小镜子照了照,我的整张脸白得铁青,没有一点血色,就像是一个冻坏的梨肉。 我捂住肚子,坐了起来,小姑在我的背后放了一个枕头。 冥王伸手握住了我的腰,将我扶起来,一只大手在我的肚子上揉了揉,一条龙从手心里闪烁而出,钻进了肚子里,一层层的烟雾从我的肚子里翻滚着,半天才消失。 我抱着冥王的脖子,担心地问,“没事吧!” 冥王淡淡地点点头,“不过是一只孤魂野鬼,没有多大的本事,放心好了。” 我瞅了一眼小姑的表情,脸色甚是凝重,就知道他是在安慰我,将手覆在肚子上,眼泪汪汪的,咬着嘴唇不说话。 冥王低下头来,咬住我的嘴唇,缓缓地向上,亲掉了我脸上的泪水,在我耳边低喃着,“没事,一切有我。” 他看我还是不开心,从口袋里掏出一块玉来,放在我的手心里,“如果肚子不舒服,把它放在肚子上揉揉,你就会舒服的多。” 冥王和小姑姑回去了之后,我拿着这块玉把玩,这块玉刚好握在手心里,被雕刻成了饕餮状,通体洁白莹润,做工极其精细,一看就是出自名品之手,这块玉价值不菲,拿出去能够换一大笔钱,我心里也好受了一点。 我耳边传来了温和的问候声,“没事吧。” 我抬起头来,是吴纯蕴。 吴纯蕴拉着凳子在我床边坐下,将我的手儿拽到手里,我拼命挣扎着,吴纯蕴笑着说,“给你搭搭脉。”我这才不挣扎了。 吴纯蕴给我搭了搭脉,花瓣水唇哆嗦了一下,冲着我苦笑了一下,吩咐我,这几天老老实实的呆着,不要接触阴东西。 我小声问他,是不是有事?他点了点头,手指揉了揉花瓣嘴唇,“我给你想想办法,一定不叫你去地府。” 我想也是,吃了那么多的鬼,怎么会有好果子?这个该死的冥王,为了他的鬼儿子,根本不在乎我的生命。 当然,对于他来说,活人和死人都一样,没有什么区别,但是我还没有活够,想在太阳下多呆几年。 吴纯蕴掏出几张符咒来,用线香点燃了,放在上次他拿来的水里,又掏出几样我不认识的草药,用内力点燃了,一起放进水里,给我端过来,“喝下去,你会好一点。” 我的鼻前一片清香,暖暖的像三月的春风带来了苹果花香,我几口就喝了下去,顿时觉得肚子里不再那么凉了,仿佛是有一股温泉游走在我的全身,手脚也不再惨白,我拿过镜子照了照,脸上有了红润。 吴纯蕴给我递过了口红,“化化妆,出去晒晒太阳。” 我已经躺了一天了,早就想动了,我画了一个淡妆,跟在吴纯蕴身后向着学校的小树林走去。 我问吴纯蕴,“事情怎么样了?” “黄校长被冥王打了一顿,应该减少了十年寿期,那个女鬼烟消云散了,可是前面的那只红衣女鬼却不知了去向。”吴纯蕴口气低沉地说。 我有些不解,“那个黄校长怎么那么护着女鬼?竟然去夺我手里的符咒。” 吴纯蕴口气阴冷,“因为这个女鬼的孩子是他的,他不忍心看到女鬼这样伤心,才会这样。” 我连忙问道,“这个孩子是他们活埋下去的,还是别有原因?” 吴纯蕴说,黄校长说他以为女鬼回去生孩子了,还在给女鬼寄钱,根本不知道女鬼和孩子的事情,更没有想到,他们会出现在自己的家里。 这下事情蹊跷了,这一切是谁干的? 我怎么觉得就是黄校长在说谎,可是吴纯蕴摇了摇头,“如果这一切是黄校长干的,冥王不会那样轻易放过黄校长,一定要他的命,我问冥王是怎么回事,冥王说,一切都是黄校长冤孽有报。” 我不由得吐槽道,“难道这事就这么过去了?” 吴纯蕴伸手揉了揉我的头,“不可能,就冲着你肚子里的孩子,这一切也不可能这样轻易过去。” 我手抚在肚子上,有些不解,难道吴纯蕴也很重视这个鬼胎? 吴纯蕴看了看我的表情,伸手弹了弹我的额头,“傻丫头,如果你就这样放过了这件事情,冥王会怎么想,以后你再出事,冥王会怎么做,再说,这是冥王对你可是没有留多少温情,竟然有那样的方子给你治病,说明他心中有怨气和怀疑,如果这些怨气和怀疑在他心中郁积多了,怕是有一天你不知道是怎么死的。” 我揉着肚子,十分赞同吴纯蕴的说法,上次那件事,叫我知道了什么叫做帝王心,不过我不防着一点冥王的小心思,我真的会死无葬身之地。 但是我更加好奇,“那是什么样的方子,有什么坏处?” “百鬼方,这种方子给活人吃了,就如同将活人变成活着的鬼,人虽然活着,却没有任何生气。” 我下意识地将手指放在了鼻孔下,吴纯蕴弯下身捡起一根草来,放在我的鼻孔下,这个草根本不动,本来我还不以为然,这下可吓住了。 我这不就成了活死人,要是被同学发现了,我还怎么在学校里呆? 吴纯蕴看我表情不对,“不用担心,我会给你治的。” 我想起了吴纯蕴怼冥王的事情,他们两个没事干老针锋相对,如果说是为了我,我心里打一百个问号,我自问,不是倾国倾城,也不是温柔可人,总觉得这两个男人不会这样做。 我想,这件事跟我的前世有关,可是追问吴纯蕴,吴纯蕴什么也不肯告诉我,我应该去问谁呢? 吴纯蕴拿来一大叠钱,是黄校长给的,他也希望这件事有个了结,更想知道谁害了他的孩子和情人,吴纯蕴吩咐我,准备好了就出发。 第一百一十一章 绝路无人 我数了一下那叠钱,至少有十万块钱,心里想,这下赚了,可是回头一想,我变成了活死人,就觉得这笔钱不值,心里直嘀咕,这个吴纯蕴只要这么一点钱,是为了什么? 我拿着行李在校门口等着,一辆悍马开了出来,在我面前一横,吴纯蕴探出头来,“我们出发。” 我当时目瞪口呆,吴纯蕴这样有钱啊!吴纯蕴笑着说,“是黄校长的,因为那个情人喜欢坐这辆悍马,他看到这辆悍马就觉得伤心,不想再要了,就送给我们,坐着这次的车驾。” 我高兴地跑过来,“还用不用还回去了?” 吴纯蕴丢给我一个大白眼珠子,“又蠢又贪,车是不用还了,但是,这悍马的养车钱,你来掏啊。” 我只是一个穷学生,这悍马我可养不起,心里盘算着,这事结束后,我还是将这辆悍马换成钱,买点我能用的东西吧。 我突然感觉到四面八方异样的目光,回过头一看,旁边一圈同学指指点点。 觉得有点莫名其妙,突然耳边传来一声娇滴滴的叫声,“干爹。”一个浓妆艳抹的女学生,穿着短裙子上了一辆豪车,我顿时明白同学们的目光是怎么回事,拉起行李来,冲着吴纯蕴潇洒的挥了挥手,“车子太次了,我不上。” 说着拉起行李来,转身就走,旁边传来了同学们的赞许声,和吴纯蕴高高的声音,去你的。 到了前面人少的地方,悍马早就停在那里了,我高兴地跑过去,打开车门,将行李丢了上去。 吴纯蕴送给我一个大白眼,“蠢货,小心眼儿用到这里了。” 一上车我就问,“加上这辆悍马,我们赚了多少?” 吴纯蕴给我报了一个数字,我的嘴顿时张了起来,就算是分我三分之一,那我岂不成了小富婆,可以潇潇洒洒的过一会儿了。 吴纯蕴伸手捏住了我的嘴,“别做白日梦,给你治病的药钱,还不够,我们必须加紧力气赚钱。” 我同意吴纯蕴的说法,钱跟活死人比起来,我选择不当活死人。 但是我又觉得歉意,吴纯蕴跟我萍水相逢,叫他这样为我跑路,实在过意不去,“我只用我的那一部分钱,你的钱自己花。” 吴纯蕴瞥了我一眼,“就凭你这个蠢货还能赚到钱?” 我撇了撇嘴,觉得更加欠了吴纯蕴,我拿什么回报吴纯蕴呢!我装着不在意的说,“冥王会帮我治好的。” 也许我的口气实在是太难听了,吴纯蕴伸手揉揉我的头,“我用得着你,那个冥王就是个大金山,我们一定能够通过他身上赚到一大笔钱。” 我觉得吴纯蕴是在安慰我,垂下眼光不去看他,只是低头玩手指。 吴纯蕴用力一搓我的头发,“这次就是冥王指点我们,到王丽丽的家乡去看一看。” 我心情顿时好起来,哼着歌,吴纯蕴捂住了耳朵,“别唱这些老掉牙的曲子,叫人难受。” 这些都是冥王爱听的戏曲,我跟着iPad学了不少,没有想到吴纯蕴却觉得难听,于是问他,“你想听什么曲子?” 吴纯蕴干脆的回答,“流行曲,年轻人就应该时尚,活力四射。” 我哼了几首,吴纯蕴点了点头,“有潜质,可以登台表演表演。” 我受到了表扬,很是开心,我给冥王唱那些曲子,冥王从来都说,他不如回地府听鬼叫。 悍马车就是好,一路很是平稳,我们很快就到了王丽丽的家乡。 王丽丽的家乡是一个贫困山区,山路渐渐的崎岖起来,就像是一根线一样,悬在崖壁上,时不时的有石块落下,砸在车子前。 我们走走停停,速度很慢,吴纯蕴看了看天空,“要下雨了。” 我扭过头,透着车窗望向身边的河水,这条河泛着雪白的浪花,波涛汹涌,水势越来越大,叫四面八方的空气变得阴冷,我的皮肤湿滑滑的,感觉到十分不舒服。 路越来越窄,渐渐的只能通过一辆车了,瓢泼大雨说到就到,天空瞬间黑了下来,就像是雨雾突然关上了晴空艳阳,就算是空气都能攥出水来。 吴纯蕴突然停了车,我探头一看,前面已经没有路了。 这个情况我们根本就没有想到,深更半夜,滂沱大雨,在山区的半山腰,我们前进不得。 我皱着眉头说,“要不要摸黑进村子。” 吴纯蕴没有说话,打开车门,跳下车子,向前面跑去。 过了十来分钟,吴纯蕴折返回来,“我们前行。” 吴纯蕴的脸色黑黑的,手指也变得很长,紧贴在裤腰上,说话声音哆哆嗦嗦,像是很紧张。 我有点儿奇怪,转念一想,大概是前面的路不好走,叫他心情不好,没有在意。 我拿了最简单的行李,跟着吴纯蕴的身后。 路渐渐的变成了山路,越来越窄,找到我必须侧着身体,贴在山崖上,紧抓着山崖上的草,缓缓前行。 我的脚下,不停的掉着碎石,落入河水中,发出噗噗的声音,叫人心惊胆战。 而那条河,由白色渐渐的变成了黑色,更加汹涌,更要命的是,河水越来越大,渐渐地蔓了上来,叫路面又湿又滑,走起来十分困难。 我脚下一滑,脚扭了,捂着脚,大声叫,“我走不动了。”可是一抬头,哪里还有吴纯蕴的影子? 我顿时心惊,就觉得身后有一只手,突然间把我向河水里推去。 我连忙掏出符咒来,对准了身后拍去,身后一片烟雾闪过,黄符飘飘荡荡落入了水中,被河水一卷,不知了去向。 我大声叫着,“吴纯蕴,吴纯蕴……” 没有任何回应,我知道吴纯蕴平时做事稳妥,不会把我一个人丢在身后,我开始回忆事情的前后,突然间感到不好,那个吴纯蕴是不是假的? 更多的细节浮上大脑,这个吴纯蕴身后的脚印湿漉漉的,明显比他的小了许多,我顿时觉得自己糊涂,在这种情况下,竟然不多加小心,让自己处于险境。 我连忙翻出口袋里所有的符咒,紧张的盯着面前。 我的脖子上,突然间有一只手伸了出来,冰凉无比,仿佛带着水珠,把我向前一推,我一个趔趄,差点掉进河里。 我连忙将符咒向身后打去,可是黄符飘飘荡荡,再次落入河水中。 我知道遇到了水里的冤死鬼,这种鬼专门抓替死鬼,好叫自己投生。 这个水鬼只在背后伸手,不在面前出现,真是难以对付。 一来二去,我手里的黄符不多了,我想了一下,将黄符贴在了自己的额头上,肩膀上,提高警惕力,注意着四面八方。 可是雨越下越大,噼噼啪啪如豆子,叫我的听力失去了作用,而连接的水幕挡住了视线,更要命的是,这漫天的大雨浇这些黄符越冲越淡,符咒渐渐的失去了形状,变得一片通红。 我的胳膊猛然间被抓住了,拽着我向水里走去。 我拼命的挣扎,可是没有任何用处,我连忙说,“只要你放过我,我就叫冥王找个好人家投胎。” 一张脸顿时贴在了我的脸上,我心扑通一声跳了半拍,这个头上,头发乱糟糟的,又干又黄,发紧贴着脸,眼睛鼓出,嘴唇是青色的,浮肿着,就像是坏掉了一样的两条香肠,皮肤肿胀者,挂满了各式各样的小虫子,没有一点人样。 我陪着笑,一只手伸了出来,捏了捏我的脸,那只手,就像是干枯的蚂蝗,黑黄色的,散发着臭气,叫我胃里直翻。 他桀桀地笑着,“投胎是个什么东西?” 我还想说什么,他拎起了我的头发,“我在这里过得很好,天天有小孩子给我吃,我为什么要投胎?” 我的大脑转了转,明白遇到什么东西了,这大概是一只水鬼,在此处修行。 他拽着我的头发,向水里走去,我拼命的挣扎着,可是他的力气极大,我根本挣脱不了他的手,河水越升越高,渐渐的慢到了我的鼻孔,我的呼吸越来越困难。 我很想抓刺青,向冥王求助,可是他的一只手拽着我的胳膊,正好抓在刺青上,我拼命地想掰开他的手,他的手就像是枯藤一样,叫我的胳膊勒得青黑,我怎么掰也掰不下去,而那只水鬼,发现我的动作,把我的胳膊伸到了眼前,怪笑了一声,就像是河水一样把我蔓延了,“法阵,谁给你的?” 他爪子上冒出一股青烟来,将手包裹了,用力抓我的刺青,企图将刺青从我的胳膊上划下去,抓到我的胳膊血乎淋淋,过了好半天,他松了一口气,“没事了。”我顿时感到了绝望。 我觉得奇怪,为什么我抓刺青,冥王会冒出来,但是这只水鬼抓刺青,冥王却没有反应,难道他真的生我的气了? 我拼命的大叫,“吴纯蕴……”,可惜没有回应,倒是河水直呛到我的肺里,叫我呼吸更加困难,不停的咳嗽。 眼看着河水已经到了眼前,我必须想一个办法自救,我在全身上下摸着,希望找到一个符咒,突然间,手下一凉,这是冥王送给我的那块玉。 第一百一十二章 不要惦记野男人 我下意识的掏出了玉佩,这块玉佩发出了通体的荧光,直达凌霄,叫这个乌云变成了红色,黑色的河水上升的速度越来越缓,渐渐地静止了。 天地间,一片黑云中,直直的一道光,像四面八方散去,引得周围大小动物都嚣叫着,惶恐不安地窜了出来。 这只水鬼一时也呆住了,马上就反应过来,表情变得更加恐慌,将我的胳膊紧紧的抓住,不叫我触碰刺青,我猜想他大概是以为这是启动阵法的方式。 我暗暗懊悔,这块玉除了发光之外,没有任何作用,只是叫这只水鬼更加惊恐,我的胳膊都要掐断了。 就在这时,一把桃木剑直刺小水鬼的胳膊,水鬼根本没有注意到突然出现的人,手背上顿时流出黑色的血液来,恶臭十足,他跌跌撞撞向水里倒去,一面惊恐的望向了背后。 吴纯蕴站立在桃木剑上,悬浮在半空中,一大把黄符丢向了水鬼。 而我的胳膊中,一道白烟冒出,河水顿时巨响起来,翻起了滔天的浪花,向四周推去,我的脚下竟然没有一滴水,出现了一道笔直的道路,我连忙顺着这条土路,跑到了岸边。 而巨大的水花攫取了一只水鬼,重重地砸在了我的脚边,一只巨大无比的铁拳,就是铁锤要砸在了水鬼的头上,这只水鬼叫都没有来得及叫,就化成了一滩泥。 面具下的冥王,嘴角紧绷,眼神犀利,像是要把我剜了一样,一把拉起了我的胳膊,低下头来看了看我的脸色,别过头去,对着吴纯蕴冷哼一声,“你最好不要碰野男人,否则的话……” 我知道这话是对我说的,我哭着说,“我怎么碰野男人了?我是被水鬼抓了,他来救我。” 冥王将我拎到了半空中,我拼命的挣扎着,生怕他下一秒就把我砸在了地上,可是想什么来什么,他重重地将我丢在了地上,我身下出现了一个大坑。 我觉得骨头都要断了,动了几下,发现手指头都不能动,凄厉的哭了起来。 冥王落在我的面前,一个手指头指着我的鼻子,“他为什么给你药?” 我一口咬住他的手指头,大叫起来,“我花钱买的。” 冥王怔了怔,手指头勾起我的上颚,一双眼睛瞪起来,就是阴毒的老鹰眼,要将我吃了一样,我瞪了回去,重重地咬了他的手指头,叫他敢砸我。 冥王扭过头来看吴纯蕴,吴纯蕴指了一下远处漂浮在水里的悍马,“我们两个合作抓鬼,这辆悍马她给我了,她拿了一个零头,当做零花钱,说好这次行动的钱,还归我,当作买药钱。” 我觉得脚能够动了,一脚踢在冥王的肚子上,“我才不想死呢!” 冥王收起手指来,一翻手捏住我的下巴,将我的下巴抬得高高的,目不转睛的盯着我,我努力鼓起全身的勇气,让自己的表情不变,可是我觉得全身冰凉,像是僵尸一样,动弹不得。 我凄厉地惨叫着,努力的想踢他,他一伸手,按住我的脚,把我抓起来,像是拧麻花要把我拧了一圈。 我觉得委屈十足,嚎哭起来,眼泪吧嗒吧嗒往地上掉,下定决心,等有机会,我一定把肚子里的鬼胎打掉,远离这个恶鬼。 他将我轻轻地放在地上,抓抓我的头发,“好了,全身的关节都接上了,你活动看看。” 我伸出胳膊动了动,发现自己能够行动自如了,抹着眼泪瞪着冥王,大概是一脸的恐惧,叫冥王觉得怜惜,他垂下头来,重重地咬住了我的嘴唇,一条舌头蛮横地伸了进来,在我嘴里搅动着。 我才不想放过他呢,对准他的舌头咬了下去,可是他一瞪眼,我又没有底气了,乖乖的松了口,任由他胡作非为。 冥王终于松开了我,口气冰冷的对我说,“你记住,到处都有我的鬼。” 我发了他一个大白眼,这件事天下人都知道,我还没至于蠢到这个地步,叫无孔不入的鬼盯着我,去告发我。 冥王的大手一挥,天空的乌云散去,河水退去,我们面前赫然出现了一条马路,虽然只能通过一辆车,但是足够我们行走了。 他扭过头来对吴纯蕴说,“下面的事情就交给你了。”转身就钻进了刺青里。 我连忙抓抓刺青,“那个玉有什么作用?” “保胎。”冥王在刺青里丢出一句话来,叫我失望之极。我还指望这块玉有点作用,关键时候能顶一下,这下没有希望了,我嘟囔了一句,“小气鬼。” “贪鬼,下次我来的时候,再给你带东西。”冥王丢下一句话就不见了。 吴纯蕴手持桃木剑,对着水中的那辆悍马一挥,悍马高高飞起来,落在了马路上。 吴纯蕴画了几道符咒,向空中抛去,这些符咒在散发出夺目的光线,如同是阳光一样,把悍马烤干了。 我和吴纯蕴坐上了悍马,却发现吴纯蕴眉头紧锁,不由得问,“怎么了,有问题吗?” 吴纯蕴咬了一下花瓣嘴唇,“这事情来的蹊跷,我在前面的时候,发现了一只鬼,把我纠缠住了,应该是有人刻意安排的,他们知道我们的行程,我们下面要当心了。”我还以为这次事件,就是一个意外,听到他的话,紧张起来,更加觉得不可解释,我们来的时候,告诉过黄校长不要通知王丽的家人,而这个小村庄,我们不认识一个人,什么人会针对我们? 我不由得问,“那只水龟很凶险吗?” 吴纯蕴伸手揉了揉我的头,“他能够克制住冥王的阵法,怎么说也有上万年的修行了。” 我没有想到这个小地方,竟然藏着这么厉害的东西,看起来我们这一趟,凶险未卜。 “他是冲着我的肚子里来的吗?” 吴纯蕴点了点头,虽然没有说话,但是脸色阴沉的可怕,就像是瞬间就要打雷了一样,我不解地问,“这东西到底有什么用处?” 吴纯蕴只是淡淡地说,“你最好不要知道。” 我望着他的侧脸,在黑暗中,他的脸上布满了阴云,不知道为什么,我感觉到事情十分不妙,不好在哪里说不出来。 突然间,吴纯蕴伸手揉了揉我的头,“把你所有钱都给我。” 我滞了滞,“你想干什么?”那可是我用命换来的钱,他就这样狮子大开口,真的把我打蒙了。 吴纯蕴目光直视着车窗前,没有看我,口气极其的冰冷,“冥王起疑心了,为了安全起见,以后你赚的钱,都要给我。” 我顿时觉得肝子生疼,本来我计划好了,这笔钱我要买一栋别墅,住进去,舒服几天,可是这下全完了。 我嘟囔了一句,“能不跟我留一点?” 吴纯蕴问我,“想干什么?” “租个宿舍,冥王天天来打搅我,宿舍里四个人,这样不方便。” “我给你找个房子,保证便宜又合适。” 我瞥了一眼吴纯蕴的一身打扮,觉得这家伙这么有钱,给我找的房子应该不差,放下心来。 这条路十分崎岖不平,很快就断了,而天已经大亮,我们小坐休息,扛起行李来,开始步行进村。 说句实话,虽然是穷山恶水,但是风景十分秀丽,山崖两边都是红色的花朵,大概有鸡蛋大小,散发着奇香。 吴纯蕴边走边看,我打趣他,“拿这些话做个口红,给你的爱神之弓涂上。” 吴纯蕴却一脸的一本正经,“这些花确实有些奇怪,怕是有什么药用价值。” 我顿时精神起来,拉开裤子口袋,专挑花大再往里面装,吴纯蕴伸手揉了揉我的头,“又蠢又贪,都被人家丢在路边了,没有什么大作用。” 我笑嘻嘻地说,“插在头上也很漂亮啊!” 吴纯蕴也挑选了半天,摘下一朵花来,竟然别在了他的头上,我顿时失声笑起来,他这样一打扮,就像是一个干净利索的小姑娘,就是身板大了一点。 吴纯蕴瞥了我一眼,“借你的头巾戴戴。” 我当时就无语了,他拿自己真的当姑娘了吗?我不由得吐槽道,“你不会是同性恋吧!” 吴纯蕴踢了我一脚,伸手就摘下了我头上的头巾,戴在了头上。 我实在忍不住了,跟在他后面一路笑,一路走。 乎我的意料,他竟然学起我走路来,一扭一扭的,别说,我看他的背影,真的像一个大姑娘,我跑到他面前,发现他这种行为,叫他看起来既清秀又妩媚,竟然别有风味儿。 平常的时候,吴纯蕴是个挺爷们儿的男人,就算是长得清秀,也没有人感到他有娘气,可是他今天刻意这样做,叫我觉得莫名其妙。 我又忍不住大笑,被他一把掐住了脸,“记得进了村子可不许再笑了,不要破坏我的大事。” 我这才反应过来,他这样做是有目的的,可是他到底玩的什么把戏,叫我云山雾罩,十分的不解。 第一百一十三章 她怎么这么奸猾 我们爬上了山头,山脚下,一片小小的村庄出现在我们眼前,大概有十来户人家,都是独门别院,由大石头砌成,连围墙都是石头的。 周围散落着小块的农田,从我们这个角度看,只有巴掌大小,长着稀稀落落的庄稼。 这里山里多是石头,土壤很少,那些田看起来,就如同是从石头缝里抠出来的。 我叹了口气,“真是穷山恶水,这里的人生活恐怕困苦。” 吴纯蕴点了点头,同意我的说法,“王丽丽能考出来,就像是一只凤凰飞出小山村,可惜她竟然生子中断了学业,他们家里一定恨死了,但是这样的丫头,有谁可以下得去手,杀掉她,还做那样的诅咒。” 我也觉得奇怪,“说起来王丽是改变一家人生活的希望,家里应该当成了宝贝,只是这些地方多半重男轻女,事情恐怕是不妙。”我的感觉更是不好,像这种封闭的地方,王丽丽这种中断学业,毁掉一家人希望,会有什么结果,就是用脚趾头也能想的出来。 我真的替王丽丽不值,她虽然长得不算太漂亮,但是也很清秀,黄校长虽然事业有成,长得一表人才,但也是可以做她爸爸了,她只要刻苦学上几年,出来就有一份不错的职业,找一个年龄相仿的小伙子嫁了,生活就是一路坦途,她怎么这样糊涂,说起来还是年轻不经事,到了大城市,稍微一点诱惑,就叫她迷失了心境。 我更觉得黄校长不是个东西,你的年龄都当父亲了,怎么能害了一个跟你女儿一样大的姑娘,还假惺惺的说借给了她学费,其实那是生活费,我不由得想起那张名单来,这张名单上又有几个姑娘上当,落得如此下场。 我想里面还是有幸运的,比如说梁春红,她就在这上面,没有犯什么事。 我们一路狂奔,进了村子。 吴纯蕴身穿一身男装,但是打扮得花枝招展,竟然惹得不少人侧目,尤其是年轻的男子,都纷纷上前搭讪,听得我忍不住在笑。 我们在村子里转了转,这个村子不大,家庭条件都差不多,看上去都很困苦。 我们很容易就找着了王丽丽家。 开门的是一个中年妇女,头发全白了,一脸的皱纹,还瘸着一条腿,只是声音很年轻,叫人判断他是一个中年人。 “我们找王丽丽。” “进来说。”中年妇女把我们拉进了门,慌里慌张关上了门,这些动作叫我感觉十分的不爽,觉得里面有问题。 她自我介绍是王丽丽的娘,吴纯蕴瞥了我一眼,我冲吴纯蕴点了点头,心照不宣,这个娘跟王丽丽长得一点都不像,她是长脸,苦相到了刻薄,三角眼很是阴毒,而王丽丽长着圆脸,一双杏胡眼很是单纯。 我们跟着这个中年妇人进了房子,她自我介绍,姓王,说村子里都叫她王大娘,叫我们也这样叫她。 竟然是跟王丽丽同姓,我不由得问,“这个村子都姓王吗?” 王大娘点了点头,“这个村子不大,家家户户都姓王,都沾亲带故,我是王丽丽爸爸的表姐,老公死了之后,带着孩子嫁给了王丽丽爸爸,他爸爸为了供孩子上学,出门去打工了,就连我的孩子都为了他去打工了,这个拖死一家人的害虫,怎么不跟她娘一起去。” 我心里转了一下,是不是王丽丽爸爸并不知道王丽丽回到村子里生孩子,而且已经死了,那眼前这个女人知道不知道呢?于是问道,“王丽丽呢?” “她去上学了,一个女娃子上什么学,迟早是要嫁人的,人家的人,却要我们供养,真是赔钱货。”王大娘嘴里不停的嘟囔着,一脸的嫌弃。 我和吴纯蕴对视一眼,要么是王丽丽没有回到村子里来,要么就是这个女人在说谎。 这时候,王大娘停下来,转过身来问我们,“你们怎么认识王丽丽?” 来的时候,我们并没有说我是王丽丽的同学,我连忙说道,“我们是城里的快递,给王丽丽送钱的。” 王大娘顿时眉开眼笑起来,“多少钱?有没有东西?”话也多了起来,东拉西扯的,又是给我们倒茶端水,又是搬板凳叫我们做。 王丽丽的家很破,但是家具都是新打的,就连给我们的板凳都是新的,我不由得问,“打这么多家具干什么?” “我儿子在外面谈了一个对象,肚子里已经有孩子了,今年过年就要带回来结婚。”王大娘眉开眼笑,发出了发自心底的愉快笑声,根本就停不下来一样,跟刚才说王丽丽的情况时,表情是天泥之别,叫人看着心寒。 我上下打量了一下王家,这个家实在是太破了,叫这些家具极其的刺人双目,不由得脱口而出,“你们哪来的钱?” 王大娘一听,不高兴了,板着脸,“他爸爸和他的哥哥打工寄回来的。” 我心里咯噔一下,她刚才还说这笔钱给了王丽丽读书,怎么现在就出尔反尔? 我笑着说,“那这笔钱就寄错人了,这是一个女人寄出来的,应该不是你家的。” 王大娘一听急了,“是有一个女人给我们寄钱。” “为了要钱,你什么借口都编啊!”我瞥了一眼吴纯蕴,吴纯蕴正若有所思地揉着嘴唇,叫他看起来妖娆妩媚,我差点笑出声来。 “是给我家王丽丽的,是他们黄校长夫人给的,他被黄校长夫人是我们女儿当干女儿了。” 我和吴纯蕴同时哦了一声,事情越来越有趣了。 出来的时候,黄校长再三交代我们,这件事情不要闹大了,尤其是不要告诉他夫人,而现在,他夫人竟然给王丽丽寄钱? 吴纯蕴上前一步,“我就是那个夫人。” 王大娘上下打量着吴纯蕴,一脸的狐疑。 我暗暗的捏了一把汗,如果那个黄校长夫人给老大娘寄过照片,或是王大娘见过她,事情就不好办了。 果然,王大娘抄起板凳来,对着我们砸下来,“滚出去,骗子,黄校长夫人我们见过。” 我顿时一呆,盘算着这个怎么跟这个王大娘接着进行,就听吴纯蕴咯咯地笑起来,行动语气像极了女生,用我的头巾擦了擦嘴,“我这是上了这个男人的身,不信你检查检查,这是个男人。” 我这下无语了,原来这也可以,我连忙接过来,“我是黄校长夫人的助理,如果你们有黄校长夫人家里的照片,我们能够说出他们家的样子。” 王大娘听到这话,转身就进了里屋,当真拿出一叠照片来,跟我们说道,“那你们就说说。” “我在床上有一张绣了牡丹的踏花被,是丝绸的,黄色的,床头柜上有一个青瓷灯,上面有一个仕女图……” 吴纯蕴滔滔不绝的说着,我在后面时不时的补充一两句,王大娘连连点头,不停的转换着照片,我伸头看了一眼照片,上面都有王丽丽和黄校长的合影,背景是黄校长的家里,照片当中,王丽丽的肚子已经大了起来,我不由得心酸,那张脸看起来是那样的年轻,充满了对生活的憧憬,可是一转眼间,就变成了我面前的恶鬼。 王大娘手里已经没有照片了,我连忙问,“这下你信了吧!” 没想到王大娘直接问我们,“她跟黄校长做那事时喜欢用什么动作?” 我听得目瞪口呆,我不相信王丽丽会把这种事情跟王大娘讲,应该是黄校长讲给黄校长夫人的,可是黄校长不是说不要告诉夫人吗,我糊涂起来。 我更加担心该怎么回答这个问题,不由得望了一眼吴纯蕴。 吴纯蕴笑了一下,详细地描绘起来,听到王大娘连连点头。 我一下笑了,他说的过程,就是王丽丽化成女鬼,在梦里挑逗黄校长的动作,他竟然记得这样清楚,看着他看上去很是禁欲的脸,我不由得心里说道,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斗量,一张皮,两样骨…… 我心里正在念叨,王大娘却放下手中的照片,对我们一本正经地说,“你们是黄校长夫人请来的法师吗?” 我顿时心惊,这个妇女看起来比我们想象的要奸诈的多,到底是哪里出了漏洞,叫她看出了破绽。 吴纯蕴不慌不忙的做了一个兰花指,扶正了头顶上的花,点了点头,“这是我请来的法师,他带我来见你,我不好出面见你,只能用这个方式。” 王大娘露出一脸的疑惑,上下打量着我们,我眼珠一转,连忙说道,“你女儿的屁股上面有一颗痣,还长了一根毛。” 没有想到,王大娘更加戒备了,警惕的打量着我们,想说什么又没有说。 我感到奇怪,王丽丽脱掉衣服的时候,我就是看到了这颗痣,她有什么怀疑的? 我在脑海中快速的回忆着这个事情,突然间意识到,我们出了一个大漏洞,于是装模作样地,像是凶神恶煞一样,厉声喝道,“你难道不承认我是你的女儿?” 第一百一十四章 藏龙卧虎 王大娘打了个哆嗦,脸上露出了恐惧,下意识的向后退去,那反应是不敢靠近我。 我心松了一下,看起来这招奏效了。 我记得女鬼出来的时候,一会儿清纯可人,一会儿艳丽无比,艳丽无比的时候化着大浓妆,根本看不出来本来面目,但是我记得有一次,就是在瞬间,清纯女鬼变成了艳丽女鬼,我猜想,这会不会是两个女鬼? 我用这个方法试了一下,看起来王大娘上当了。 我阴阳怪气,学着那个艳丽女鬼的口气说,“把我用完了,就不当你们家女儿了,原来我被你骗了,看我怎么报复你?” 吓得王大娘跪下来,不停的给我磕头,“姑奶奶,祖宗……”嘴里叫个不停,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来。 我不耐烦了,伸出了手,掐住了王大娘的脖子,王大娘竭力地叫了起来,“不是我们请的你,是黄校长夫人请的你。”我顿时愣了愣,转过头来,瞅着吴纯蕴。 吴纯蕴女里女气的说道,“拿出证据来。” 王大娘吓得眼泪汪汪,“这些证据早就被黄校长夫人毁掉了,我上哪里去找啊!” 吴纯蕴毫不客气的女声呵斥道,“我什么时候来过这里,跟你有交集?” 王大娘痛哭起来,“每次你都打电话过来,指使我们这样做,现在你不承认啊,叫我们怎么办?” 我在一边用鬼声音提醒她,“有没有电话录音?” 王大娘指着吴纯蕴,哭着说,“她说千万不要录音,不要叫警察抓住了,我们一点证据都没有保留。” 吴纯蕴冷笑一声,别说他学女人笑,学的还真像,我真的觉得他前辈子应该是个女人。 可是那头,王大娘炸锅了,她跳了起来,抓着吴纯蕴的脖子,“你用这个方法到我这里来,不止一次了,你叫我有什么证据?” 吴纯蕴摇头晃脑了半天,全身哆嗦着,恢复了男声,一把拉住王大娘的手,惊恐地叫了起来,“你掐我脖子干什么?杀人啦!” 我在一边打圆场,“大娘看你鬼上身了,是在救你。”这时候,我已经恢复了正常的声音,提醒王大娘,那只鬼已经走了,不用再害怕她了。 王大娘松开了手,开始抹起眼泪来,一脸的可怜巴巴。 我指着一屋子新打的家具,“这些是用黄校长夫人的钱做的?” 王大娘点了点头,小声地说,“我们哪里有那么多钱?” 这个我很清楚,我爸爸妈妈打工供我上大学,还提前存了好多年的钱,而看这一家人的情况,王丽丽的爸爸和哥哥,顶多是一个农民,肯定不如我爸爸妈妈,薪水应该不会太高,除非有人额外提供,这些家具是打不起来的。 我追问道,“就这点儿钱,你们就会这样做?” 王大娘连忙摆手,“给我们买房子的钱,我们早就在县城里买了房子了。” 她见我一点都不相信,转身进了里屋,拿出了大红的房产证,交给我们看。 我打开房产证一看,是一间120平的房子,看地址是交通便捷地区,应该价值不菲,户主贺然写着一个男性的名字,姓王,应该是王大娘的儿子。 吴纯蕴装着一脸的懵懂,接过了房地产证看了看,“我么时候给过你钱?” 王大娘急得直摆手,“是上你身的那个女人给的。” 吴纯蕴还想逗逗王大娘,我却觉得肚子饿的前胸贴后背,说话都没有力气了,“王大娘,有没有吃的?” 吴纯蕴听我的口气,就知道我饿透了,连忙撸起袖子来,“王大娘,我帮你做饭。” 我早就饿得站不住了,拉了一把椅子坐了下来,不管他们干些什么。 王大娘却不依不饶,伸出手来,“钱。” 我饿的急了,“吃完再给,就一点饭钱你还跟我这样算计。”心里话并没有说出来,王丽丽怕是就是这样的后娘算计死的。 王大娘冷笑一声,“黄校长夫人给我的钱,不是你的饭钱。” 我顿时觉得肝疼,谁叫我信口雌黄,说我们带钱给你王大娘了,我们身上没有带多少钱,如果给了王大娘,以后我们回去的路上吃饭都成问题。 吴纯蕴女里女气的接了一句,“把我都出卖了,还想要钱。”他大概和我想的一样,这种女人一分钱都不给。 我捂着肚子,看着王大娘把我们带来的东西翻了一遍,这才骂骂咧咧的去做饭。 我有种不好的感觉,可是不好在哪里,说不出来。 等了大半天,王大娘终于给我们准备了一桌菜。 我看了一下,都是山里的野菜,我早就饿得抓不住筷子了,直接用手抓起来就往嘴里塞。 一边的吴纯蕴却默不作声,拿着筷子却不吃东西,只是看着我吃。 一桌子的菜,我吃了大半,才察觉到另两个人一筷子都没有动。 顿时觉得不好意思起来,“我饿坏了,不要在意。” 王大娘笑眯眯地说,“没事,没事,我这里还有。”说完她转身进了厨房,给我做了一大桌子菜。 吴纯蕴就这么沉默不语的坐在一边,看着我吃了这两桌子的菜,一筷子都不动。 吃完饭,吴纯蕴跟王大娘说,“我们到村子里转一转。”拽起我来就走。 可是一出门,他根本就没在村子里转,而是直奔山上,我觉得有点儿奇怪,“去山上干什么?” 吴纯蕴头也不回,“我还没有吃东西呢,找点吃的。” 我顿时不好意思起来,那俩桌子菜都进了我的肚子,吴纯蕴和王大娘却是一筷子都没有动,于是跟吴纯蕴道歉。 吴纯蕴伸手揉了揉我的头,“傻丫头,王大娘不是也没吃吗,你就不觉得奇怪?” 我开始琢磨起来,一桌子的菜都是野菜,我根本不认识它们,这一下子觉得背后都是白毛汗,一把抓住了吴纯蕴的胳膊,“她给我下毒,你怎么也不管,提醒我一句也好。” 我心里别提多别扭了,这个家伙坐在一边,心里明明白白,就看着我往圈套里跳,他脑袋瓜子里想些什么? 吴纯蕴花瓣嘴唇弯了一下,“那些是鬼菜,你吃了没事,我吃了必死。” 我这才把手松开,吴纯蕴的手瞬间就在我的额头上弹了一下,“又蠢又贪,迟早撑死。” 我这下子觉得这个小村庄不同平常,一个看起来不惹眼的王大娘,瞬间就拿出一桌子的鬼菜,真是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斗量。 吴纯蕴对此有同感,“怕是这个小山庄藏龙卧虎。” 我跟在吴纯蕴的身后上了山,吴纯蕴找了一些蘑菇和野菜,又打个两三只野鸡,架起一堆山火来,做了不少好吃的。 我坐在一边,口水直流,觉得肚子里又叫了起来。 吴纯蕴递给我一只野鸡,我不好意思的笑了笑,接过来吃了。吃完之后,还是觉得肚子饿,目光就落在了留在地上的那只野鸡,这只野鸡血已经放了一半,半死不活,看上去很是肥嫩。 我伸手就想拔鸡毛,吴纯蕴按住了我的手,“这只野鸡我有用。” 我下意识的捂了一下肚子,吴纯蕴松开了手,“我再去打一只。” 我觉得很不好意思,将这只野鸡烤熟了,给吴纯蕴留了大腿和翅膀,还有胸脯,自己把架子吃了。 吴纯蕴将新打到的野鸡,将鲜血放空,又挖了一个大坑,里面放上一些水,用符咒点燃了,放进水里,把那只野鸡泡了进去。 我看着那只野鸡,觉得这地方的野鸡跟别处的不太一样,毛看上起阴森森的,眼珠子里头看不到黑眼仁,都是白仁,腿脚也白哗哗的,没有血色。 我们刚才吃的野鸡,拔下鸡毛来,皮肤白的吓人,就算是没有血,而且血泡出来是蓝色的,很是诡异。 他抄着桃木剑,在这个大坑四周画了一个八卦阵,这个八卦就是在白天也可以看到精光烁烁,叫半个树林映照得辉煌无比,就像是落入了一个小太阳,甚是壮观。 等到了月亮爬上来之时,他抄起桃木剑,直指月亮,按照一定的步伐,走着奇怪的步伐,一脸的严肃,嘴中念念有词。 月亮很是单薄,就像是一层水,我看见吴纯蕴的头顶上,就像是落上了白霜,他的脸色更加严肃,叫人感觉倒像是紧张的发白。 而那只野鸡四周的水渐渐的红了,冒出股股的黑烟,五个符咒在野鸡的头顶上旋转着,像是一只手一样,将野鸡拎了起来,在水里站定。 我看的目瞪口呆,不知道这是什么法术,只觉得吴纯蕴高明无比,更好奇这个吴纯蕴是从哪里冒出来的,他的师傅是谁? 吴纯蕴足足做了两个时辰,月亮都挂在了正中央,他才抹了一把头上的汗,停了下来。他的衣服已经被汗湿透了,头发也湿漉漉的,累得坐在一边直喘气。 我大为不解,用一只野鸡如此功夫,他打算对这个小山村做点什么? 吴纯蕴却只是揉了揉我的头,“傻丫头,天机不可泄。” 第一百一十五章 比我还贪吃的鬼 我们马不停蹄就下了山,此时已经是黎明,最黑暗的时候。 到处伸手,不见五指,村子里没有一丝灯光,这些低矮的石头屋子,在黑暗中显得黑漆漆的,只有一个轮廓,门看上去就像是一张大口,露出来的石头块,就像是尖锐的牙齿,叫人看得毛骨悚然。风刮过,翻卷着树叶,划过那些石头缝,就像是穿过了刀山,瞬间碎开,无声无息的落下来,叫人头皮发麻。这个村庄静得吓人,只有我们的脚步声在响。 突然间,有人在我们身后大叫道,“你们上山了,吃东西了没有?”声音如同闷雷一样乍响,我吓得哆嗦了一下。 我回过头来,是一个干瘦的老头,拿着长长的烟杆,烟杆上的烟袋早已发黄,就烟杆子的金属嘴都是黄的,边说话边咳嗽,应该是一个老烟枪。 他的背后,是一间黑黢黢的房子,白白的月光浮在上面,让人感觉到是另一个世界,看上去阴森恐怖,月光覆在他的脸上,这张脸就像是没有血色一样,白的吓人,他的手在哆嗦,给的感觉就是一个干巴巴的根雕。 我的体质招阴,我觉得我应该是遇到鬼了,向着吴纯蕴的身后躲去。 吴纯蕴叫我藏在身后,大声的说,“怎么了?” 那个老头说起话来,就像是树根在摩擦,“你们大概不是这山里的人,山上的东西有鬼气,吃了之后人会死。” 我脱口而出,“是不是你们都吃些东西?” 老头点了点头,“这山就是用来养鬼的,不是用来养人的,如果你们聪明一点,赶快离开这里。” 我用手指头捅了捅吴纯蕴,吴纯蕴回过手来,揉揉我的头发,“没事,我知道那些养鬼的东西。” 可是我的感觉顿时不好起来,这座山都在养鬼,那得有多少鬼啊! 我感觉这个村庄里,到处都是鬼,尤其是四周静悄悄的,没有一点脚步声,就像是这个山村,没有生气,更叫人觉得恐怖。 我拽着吴纯蕴的胳膊,一点都不敢撒手,跟在吴纯蕴的身后,回到了王大娘家。 我刚想敲门,吴纯蕴拦住了我,他掏出一根铁丝来,轻轻的一扒门锁,门锁就开了,吴纯蕴吩咐我,手脚轻点,我跟在吴纯蕴身后进了屋子。 吴纯蕴在这个屋子里搜了一圈,没有发现王大娘。 王大娘应该是留守妇女,只有她一个人住在这里。 深更半夜的,她去哪里了? 吴纯蕴拉着我在王大娘的床底下爬了下来,好在这床是新做的,模仿着城里的做法,下面的空间很是宽阔,容得下我们。 我们等了一会儿,门又开了,我还以为是王大娘进来了,没有想到,进来的是一只野鸡,咕咕的叫着,在屋子里走来走去,见到什么啄什么,把整个房子弄得鸡飞狗跳。 我觉得这只野鸡好眼熟,想了半天才想起来,这是吴纯蕴做法的那只野鸡。 我顿时来了好奇心,瞪大了眼睛,等着事情的往下发展。 几乎是一会儿工夫,一双裹着的小脚就出现了门口,穿着绣花鞋,绣花鞋上有一对鸳鸯,做工很是粗糙,应该是山里的手艺。 这只绣花鞋跟这只野鸡,不停的走着,突然间抓住了这只野鸡,跪在地上,我看到了一张惨白无比的脸,长长的头发垂下来,在风中凌乱着,伸出一双尖利的爪子来,抓住了野鸡,就开始吃。 我顿时觉得反胃,这可是一只生的鸡,她就这么把头拧下来,吃进了肚子,吃的嘴上蓝蓝的,闪烁着诡异的光线。 吴纯蕴握紧了桃木剑,我还以为他要出去,他却将我压在身下,捂住了我的鼻孔,我反应过来,也伸手捂住了他的气息。 这只女鬼吃完了鸡,在这个房间里到处走动,嘴里喃喃的念着,“我饿,我饿……” 门再次被打开了,一双穿着皮鞋的大脚走了进来,就听见王大娘说,“谁叫你出来的,我不是告诉你了吗,来了一个厉害的法师,一定会把你捉去的。” 女鬼声嘶力竭的叫了起来,“我要吃鬼胎,我闻到了鬼胎的味道。” 我下意识的捂住了肚子,松开了吴金城的鼻孔。 就在一瞬间,一双白花花的大手,干巴巴的只有骨头,长着尖尖的指甲,伸到了我眼前,一把抓住我的头发,就想把我往外拉。 桃木剑直逼向了这双大手,迸射出一道道的金光,仿佛是海浪一样,把这只大手推开了,我们头顶上的床瞬间翻了起来,直接砸在了墙壁上,发出了剧烈的响声,叫这个石头屋子晃了晃。 我身后一道高大的身影,一跃而起,手中的桃木剑飞舞如雪,卷进了飓风,直指我面前的鬼。 这只女鬼连连后退,一个跃起,落在了房梁上,头发随着到处飘散,直直的,就像是一张蜘蛛网,将整个石屋子笼罩了。 吴纯蕴挥舞着桃木剑,削着这些头发。 我的手脚都被这些头发捆住了,就像是一只毛毛虫一样,被拖着向那个女鬼奔去。 我发了疯一样叫了起来,努力的挣扎着,可是越挣扎,这些头发捆得越紧。 更要命的是,这些长长的头发就是影子,你挣断了一根,它马上又自动连起来,又飞了过来。 我被捆得像一具木乃伊,手脚动弹不得,而鼻孔里嘴里也塞满了头发,想叫也叫不出来,呼吸困难,而且这头发钻进我的嘴,直奔我的肚子,就像是一只手一样,抓住了我肚子里的东西。 而另一头,吴纯蕴自顾不暇,跟这只女鬼打在一起。 我渐渐的觉得呼吸不上来了,身体里的空气好像也被头发挤了出去,觉得眼睛鼓了出来,大脑里只剩下了两个字,呼吸。 就在那些头发包裹了我的肚子的一瞬间,一道光柱迸射而出,直抵云霄,散发着片片金光,像是一条龙一跃而出,将这些头发击碎了。 那些头发断成了一节一节,在半空中飞舞着,就像是海藻一样,它们努力的想聚集在一起,可是这些光柱如同是光刀,再次将它们击得粉碎,那些头发几次努力之后,变成了粉尘散去。 我从屋檐上摔到地上,半天都动弹不得。 等我大脑里有了图像,这图像就是吴纯蕴的爱神之弓。 吴纯蕴掏出五张符咒来,夹在食指和中指之间,轻轻一抖,符咒自燃起来,他夹着这些符咒在我的头顶绕了几圈,我渐渐的感觉到呼吸通畅,眼珠子压迫感也不那么强了。 我慢慢的坐了起来,这发现那道光柱来自那块玉,长长的松了一口气,大声咳嗽起来,靠着墙壁休息。 等我缓过劲来,却发现吴纯蕴是一脸的懊恼,有些奇怪,我们不是赢了吗? 吴纯蕴揉了揉我的头,“你身上的玉把那个女鬼打的烟消云散,就连王大娘也死了。” 他突然提起我来,就想脱我的衣服。 我当时第一反应,那个女鬼没死,而是钻进了吴纯蕴的身体里。 不顾一切的抓起桃木剑,对准了吴纯蕴的全身上下,又砍又削,嗯哩哇啦哇啦大叫,已经失去了控制。 半天后,我的胳膊被牢牢的控制住了,一只手揉了揉我的头,“你怎么了?” 我脱口而出,“死女鬼,你又想干什么?” 我背上都是冷汗,觉得头发炸了起来,胳膊都不是自己的了。 这只女鬼这样厉害,竟然能够上了吴纯蕴的身,我怎么能够对付她?我不知道这只女鬼到底是那个绣花鞋,还是王大娘,我不知道吴纯蕴现在情况怎么样,除了恐怖,我就觉得万籁俱灰。 我后悔刚才的决定,第一时间是抓桃木剑,而不是抓刺青,如果是那样这一切就由冥王摆平了,我就不会再置自己于死地,更连累了吴纯蕴。 我眼泪汪汪的看着吴纯蕴,哭着说,“吴纯蕴,如果下辈子冥王放我做人,我一定去找你。” 吴纯蕴的表情滞了片刻,突然间松开了我的胳膊,他伸手揉揉我的头,“我是吴纯蕴,你搞错了。” 我才不相信呢,这只女鬼刚才明明在在脱我的衣服,怎么可能是吴纯蕴? 我抓住这个女鬼不注意的一个空档,不管三七二十一,抓起桃木剑来就没头没脑的砍吴纯蕴。 吴纯蕴身体高高飞起,落在了屋子的另一角,掏出一张符咒来,贴在花瓣唇上,揉了揉,“蠢丫头,看看是不是我?” 我掏出手机来,走过去,借着手机的光线,看了看符咒,这符咒确实在闪闪发光,龙飞凤舞,就是吴纯蕴平常用的,我顿时觉得不解,吴纯蕴是怎么挣脱女鬼的? 看起来这个吴纯蕴道法高深,绝对是高手中的高手,我佩服的五体投地,笑着问他,“上你身的到底是那个绣花鞋还是王大娘?” 老王无语的哆嗦了几下爱神之弓,“又蠢又呆的丫头,你当我跟你一样笨吗?” 第一百一十六章 惟妙惟肖 我又被他骂了,我承认我很笨,但是面对这样一个高手,我又有什么办法呢! 我换上了笑脸,“神影无敌大长腿……” 吴纯蕴对我乱七八糟的拍马屁有点忍无可忍,“蠢货,根本就没有鬼上身。” 我顿时觉得奇怪,“那你干什么脱我的衣服?” “检查一下你的身体。”吴纯蕴一本正经的说,我顿时汗颜,脸当时就红了,他的脑袋瓜子里想些什么东西? 没有想到吴纯蕴揉揉我的头,“发什么花痴?那些头发把你捆得那么死,你全身不都是伤吗,我还不得看一看吗?” 他这一说,我顿时觉得全身的肉都像是被剐了一样,一屁股坐在地上,脱下丝袜子,开始查看腿上的伤。 这一看不要紧,我当时就哭了起来,我的腿上密密麻麻的都是红线,就像我是一个红色的毛线团一样。 吴纯蕴伸手摸了摸,翻过手来看了看,他的手心里都是细细的血丝,,冒着淡淡的黑烟,他马上吩咐我,“等一下我,我给你熬药。” 我哭着说,“你刚才也被毛线团滚啊,身上的伤也好不到哪里去,王大娘这里大概有一些药,我们将就一下,天亮了再说。” 吴纯蕴点了点头,我不放心的打亮了手机,一看吴纯蕴的手臂上和脸上,跟我一样,成了毛线团了,我支撑着起来,跟他一起开始找草药。 我好歹是医学院的学生,还是认识一些草药的,不过叫我吃惊的是,王大娘这里的草药还真全,有一部分我认识,更多的我叫不上名字来,必须拿给吴纯蕴看。 吴纯蕴将一种草药放进嘴里,嚼了一下,吐出来就会告诉我名字,然后告诉我它的用法。 我听得目瞪口呆,这个吴纯蕴比我医学院这个学生认识的草药还多,不由得好奇地打听,“你看的是哪本医书,我回去也看一看。” 吴纯蕴把一个草药碾碎了,涂在我的头顶上,“我那是唐代的书,现在这个世界的图书馆里已经没有了,等回头我把这本书默出来,给你看看。” 唐代的书?我听得瞠目结舌,可是转念一想,这个王大娘也真是神奇,明明是一个农妇,却知道唐代医书上的草药,我觉得有些不可能,就把怀疑告诉了吴纯蕴。 吴纯蕴用手指,在我头顶上揉擦着,点了点头,同意我的说法,“这种长头发的草药我在本地没有看到,我看很多种草药在本地都不生长,应该是来自外地,这些草药怕是有别人提供。” 我的大脑里马上跳出一个人来,就是黄校长夫人,黄校长夫人也是著名的医学者,发表过无数的论文,现在在国外专修,她有动机,有这本领,就差抓个现行了。 可惜的是,王大娘也被我的玉打死了,魂魄烟消云散了,我想找一个鬼问一问,都找不到人。 吴纯蕴的花瓣嘴唇也不停的嘟囔着什么,我听不太清楚,像是在说,他有什么办法? 他跟我说,准备好香炉之类的东西,他要做法,我按照他的吩咐做了,好在王大娘家这些东西都齐全,不需要再到村子里去寻。 这个村庄的农户都是独门独院,做起法来极其方便,我们将大门紧紧关闭,在大院子里摆开香炉之类的东西,吴金城在香炉里上了一束线香,在桌子上画了一些符咒,将一些清水泼在桌子上,用线香缭绕在这些清水上。 清水缓缓的升起,就像是白色的烟雾,我们面前竟然出现了一幅图像,是村子后面那座山,吴纯蕴转动着线香,随着香烟的缭绕,这座山也开始运转,山里的坟地出现在山头上,还有几只鬼,在山间游荡着。 吴纯蕴念了几句咒语,将那几只鬼抓了过来,就问他们,“你们看到了什么人帮着山里送草药?” 这几个老鬼都是山里人,紧张的不得了,说话吭吭巴巴,说了半天才说明白,是王大娘的儿子从山外带回来的,到底是谁给王大娘的儿子的,他们就不知道了。 我想起来,我找到了王大娘的手机,于是跟吴纯蕴说,“也许我们能够冒充王大娘,给他儿子打个电话,问一问情况。” 吴纯蕴揉了揉我的头,“学聪明了,不过我们要把这件事办得周密,王大娘儿子身后应该有一个高人,我们不能露出任何破绽来,叫他们识破了。” 我敲着脑壳,学王大娘说话,我肯定不行,我突然间眼前一亮,“冥王那里有许多戏子,学什么像什么,我问他要一个来就是了。” 吴纯蕴敲敲我的脑壳,“顺便再告诉冥王,把王大娘的亲属叫出来几个,问问王大娘的情况,他们盘问起来,才不会露馅。” 我抓了抓刺青,刺青里一股白烟袅袅的冒出,冥王懒懒的问,“什么事?” 我陪了笑,“夫君,给我把这个王大娘的家属叫几个出来,再给我找一个戏子来,最好是配音演员,学人说话越像越好。” 冥王淡淡地哼了一声,“王大娘的家属都叫我打到油锅里去了,叫他敢敢动我的胎儿。” 他从头到尾没有露过头,却什么都知道,想来那只女鬼也是他打散魂魄的。 我笑嘻嘻的说,“再顺手给我一些草药,我的皮肤上都是伤疤,实在是不好看。” 刺青半天没有回音,我还以为冥王不理我,嘟囔起来,“这么点小事都不给我办。” 我面前就传来一声,“小娘娘,鬼我给你带来了。” 我抬头一看,黑白无常锁着几个鬼出现在我面前,这几个鬼全身大泡泡连着小泡泡,泡泡里滚动着黄色的液体,全身散发着恶臭,根本就看不出来形状,就像是几根干干的油条。 旁边另外站着一只鬼,打扮的干干净净,长得甚是英俊,站在一边,用一只香盒子捂在鼻子上,就这样,还是眉头紧皱,那表情还是想吐,看起来这就是那个配音演员了。 我连忙吩咐,“你们快告诉我王大娘的情况。” 这几个鬼早已被冥王吓得不轻,知无不言,言无不尽,倒豆子一样把王大娘的一生说的清清楚楚。 我还以为就这样完了,没有想到白无常笑眯眯地说,“她现任老公的老婆也是这个王大娘用女鬼弄死的,因为生的女儿长得漂亮,她留下这个女儿,想给自己的儿子换亲,这个女儿才留得性命。” 我连忙问,“这个女儿怀孕之后,是不是王大娘弄死的。” 白无常马上说道,“说起来真是奇怪,这个女儿怀孕后,他们家得到了大笔的钱,不知道为什么王大娘非要把这个女儿弄死,我们地府查了半天,可是王大娘经高人指点,我们查不到她身后的人,此事成了无头公案,还望小娘娘给这个姑娘主持公道。” 我点了点头,“这事就包在我身上了。” 没有想到黑无常脱口而出,“我们才没那么无能,是冥王要讨好小娘娘,不叫我们查,叫小娘娘来查,我们可不想背骂名。” 我笑了一笑,上前跟黑无常说,“你们的好,我记在心里了,我会跟冥王说的,等我的儿子降生了,他自然知道黑白无常叔叔对他好。” 黑无常的眉毛抖了抖,大嘴咧开来,“不是那个意思。”呵呵的笑了起来,不再说话。 我回头询问那个配音演员,“手机里有几段王大娘唱的歌,你听了以后,你学她说话可学得像?” 配音演员用手帕捂住鼻子,点了点头,“小娘娘放心,只要我听过她说的十句话,我就能学像她。” 这下我放下心来,一切事情妥当了,我拿着王大娘的手机,给王大娘的儿子拨去了电话。 听王大娘的家属说,王大娘的儿子叫王大山。 电话通了,王大娘的儿子高兴的叫了一声娘,“您孙子越来越大了,开始踢她娘的肚子了。”寒暄了几句之后,我们开始步入正题,配音演员学着王大娘的声音,惟妙惟肖,“大山啊,娘手里的草药又不够了,你叫那个人再送来一些,最好叫他亲自来一趟。” 我跟王大娘接触不多,在我听来,配音演员没有任何破绽,以为一定可以瞒天过海,骗到王大山。 没有想到王大山马上就问,“你孙子有几个月了?” 我回头望了一眼吴纯蕴,他说的对,王大山身后的那个人高明无比,几句话就听出了破绽。 配音演员不慌不忙的说,“四个月啦,大山啊,娘把孙子的小褂子都做好啦,你们什么时候回来?” “这小褂子是红的还是绿的?” 我当时呆了一下,从来到王大娘家,我们就忙忙碌碌,还真没有注意到王大娘是否给他孙子做了小褂子,是红是绿更不知道,但是我更加奇怪,在大山之外的王大山,怎么会知道这些情况? 难道王大娘跟他讲过?我连忙转身就向屋里冲,想找到那件小褂子。 第一百一十七章 神秘计划 所有人的表情都不太好看,尤其是吴纯蕴的表情,他的爱神之弓一直绷着,就像是随时就要射出一根箭来,将怒火发泄出来。 我在屋子里翻了半天,也没有找到那个褂子,跑出来跟吴纯蕴一说,吴纯蕴拍了一下头,脱口而出,“鬼胎。”他的脸色顿时阴沉下来,我也没有想到那个儿媳妇怀的是鬼胎,难道又要搭上一条人命吗? 我们这下明白我们的谎言漏在哪里了,我连忙吩咐配音演员,“告诉他,我是做了一张纸褂子,还没有上颜色。” 配音演员按照我所说的对王大山说了,王大山还是戒备很严,马上就问,“他是几月几日生?” “七月七日。”吴纯蕴小声的说,配音演员跟着说了。 我用手指头捅了捅吴纯蕴,小声的问他,“你确定吗?”七月七日确实是阴月阴时,但是说鬼胎一定诞生在那一天,实在是太冒险了。 吴纯蕴贴着我的耳朵小声说,“我在王大娘的手机里看到一张照片,是长生牌位,就是今年的这个日子。” 他的头上马上被黑无常用铁链子重重地砸了一下,吴纯蕴揉着头,臭了脸,冲着黑无常瞪了一下眼睛,这个老古板,这点小事都不知道融通,我顿时无语了。 白无常在旁边连忙打圆场,“他在给小娘娘灭蚊子,错伤了吴纯蕴,对不起啦。” 黑无常马上就哼了一声,黑着脸不说话,只是当着吴纯蕴的面,不停的转动着铁链子,他见吴纯蕴瞪起眼睛来,索性用铁链子把我的四周都裹了起来。 我有点生气了,“黑无常,正事要紧。” 可是那头,手机却挂断了,这是怎么回事?我连忙叫配音演员拨了过去,王大山冷笑一声,“那是白无常的声音,不要再骗我了。” 没想到他连这都能听出来,我连忙吩咐白无常,“你给我叫几声,说是抓王大娘。” 白无常马上配合的演起戏来,黑无常也转动了铁链子,发出啪啪的声音,配音演员连忙说,“大山啊,快把鬼胎打掉,黑白无常查找上门来了。” 王大山大声吼叫起来,“娘,你怎么把黑白无常吸引来了?这下我们的计划全落空了。” 他们还有一个计划,叫我们感到意外,配音演员连忙说,“就是这个计划把黑白无常性来了,大山啊,你要听话……” 还没有等配音演员说完话,王大山就挂上了手机。 王大娘的手机是老人手机,只能打电话,什么多余的功能都没有,就算是想通过手机查找一些线索,也不太可能了。 我连忙吩咐黑白无常,“你们去找到王大山,叫他把那个鬼胎打掉。” 黑白无常答应了一声,带着这些鬼离去了。 这下我头大起来,看起来王大山完全不顾他娘的性命,一意孤行执行什么计划,更要命的是,这个计划我们完全不知道,只是知道这个计划里有个鬼胎。 吴纯蕴掏出一张符咒来,贴在了黑无常砸在他头上的地方,转身就往山里走,我连忙跟上来,他跟我说,“在家里老老实实的待着,我上山给你采一些草药。” 我看没有什么大事,也觉得身体虚弱,更主要是肚子饿的受不了,实在走不动路,就留在了王大娘家,将刚才找到的草药和一些食材,挑出来我认识的,找了一口大锅,通通倒了进去,打算出一锅菜汤,填填肚子。 一直冰冷的手覆盖在了我的肚子上,由下至上抚摩着,一直摸到我的胸前。 我扭过头来一看,一张红色的面具,狰狞无比,猛一看酷似一只狒狒,我很是无语,他怎么喜欢这样的面具? 冥王吸了吸鼻子,居然捂着嘴要吐出来了,“你熬的什么东西?” 我舀了一勺菜汤,放在他面前,“这些是鬼菜和草药,你天天给我吃,你自己倒吐了,好意思啊!” 冥王一伸手,一双筷子就落到他的手心里,他扒了扒菜汤,淡淡地笑了起来,“别人做的是草药鬼菜,你做的是猪食。” 我顿时恼火了,拿起勺子就飞进了他的嘴里,“我现在就喂猪。” 冥王也没有躲闪,一张嘴就就吞下了这一勺子菜汤,咋咋嘴,不屑的说了一句,“连猪食都不是,就是浆糊。” 我气坏了,拿着勺子敲了一下他的头,“罚你全给我吃下去。” 冥王连忙改口道,“也学会用草药了,不错,进步了。” 提到草药,我不由得跟冥王说,“吴纯蕴手里有一本医书,是唐代的,那里有许多草药,现在的图书馆都没有。” 冥王冷哼一声,“不过就是唐代的书,我给你弄几本汉代的医书来,还是扁鹊写的。” 我心中大喜,“再弄几本孙思邈的书来。” 冥王拧了一下我的鼻子,“就你这个笨蛋,一本书就看不懂,弄几本书来,你不成了浆糊。” 我笑了笑,“那也是高级浆糊。” 我兴高采烈地将这些菜灌进了肚子里,觉得肚子不那么饿了,冥王掏出一张手帕来,给我擦了擦嘴,一把抱起我来,丢在了床上。 我全身生疼,拼命的挣扎,想跟他说我受伤了,可是他的嘴堵住了我的嘴,叫我无法说话,强硬的进入我的身体,剧烈的运动着。 我不停的在心里咒骂他,你难道没有看到我全身都是伤吗?这可真是一个虐待狂,可惜还是无力反抗,只能由着他胡作非为。 等吴纯蕴回来的时候,我觉得我的骨头架子都散驾了,痛得抬不起胳膊来,躺在床上,一动也不想动。 吴纯蕴瞅了我一眼,脸色很是不好看,我把脸埋在枕头里,我做什么才不要你管,我真的不希望吴纯蕴多管闲事,冥王毕竟不是那么好惹的,为了我惹出那么多事情来,我自己都替吴纯蕴不值。 吴纯蕴转身去熬草药了,过了一会儿,淡淡的药香就蔓延在这个屋子里,吴纯蕴端着草药出现在我的面前,拉开我的被子。 说句实话,我还没来得及穿衣服,顿时觉得不好意思起来,连忙拉上了被子。 吴纯蕴也是脸一红,将草药放在我的床头,“全身涂一遍,背上的伤我来给你涂。” 突然就听到一声,“放屁。” 刺青里冒出滚滚的白烟来,冥王从刺青里冒出来,一把将草药掀翻在地,大手一挥,就将吴纯蕴送上了天花板。 我吓得惨叫起来,吴纯蕴却不慌不忙,掏出桃木剑,两个人就在这间小屋子里打了起来。 这可是一座石屋,一瞬间,大小石块乱飞,砸的到处都是,我抱着头惨叫着,滚到了床底下,就在我一瞬间,这石头屋子就在这个世界上不存在了,变成一堆碎石。 而我头顶上的床,变成了小小的木屑,全部插进了我的皮肤里。 我在旁边嘟嘟囔的骂了起来,冥王和吴纯蕴停下手来,一起向我这里张望,看着我的样子,冥王敲了一下面具,吴纯蕴不停地揉着花瓣嘴唇,我抬起头来,感觉自己的头发上面都是灰,可怜巴巴的瞪着他们,这两个人打架,别忘了我在一边。 冥王一把拎起了我的脖子,拖着我向村外走去。 我想他做了结界,整个村子里没有一个人出来,我们很快就到了村边的小池塘边,他将我按在水里,恶狠狠的说,“你想干什么?勾引野男人吗?” 我将一条胳膊在水里晃了晃,洗干净了,举到他面前,“你刚才那么折腾我,就没有注意到我全身都是伤吗?” 冥王沉默了,微微的闭了闭眼睛,一把揪起了我的胳膊,“蠢货,那是你笨,我给你的那块玉就能治这些伤。” 我掏出玉来,这块玉已经碎成了粉末,我放声大哭起来。 突然间一张嘴贴在了我的嘴唇上,一条舌头伸了进来,巨大的身体把我压进了水里,一股水流旋转在我的身体上,帮我洗干净了,冥王强硬的进入了我的身体。 半天后,冥王抽出了他的身体,咬了咬我的耳朵,手上的戒指,戴在了我的手指上,然后双手全身抚摸过了我的身体,我感觉到一股暖流通过了我的身体,皮肤上痒痒的,像是什么在生长。 等冥王停止了动作,我发现我全身的伤都不见了。 我回到王大娘家时,吴纯蕴抱着桃木剑,仰头看着月亮。 我看不清他的表情,觉得自己对不起他,不敢面对他,垂下头来,小声的说,“你受伤了没有?” 吴纯蕴摇了摇头,一句话也没有,只是拿着桃木剑,在这个石屋子的地基上,画来画去。 我还以为我伤到了他,跟在他屁股后面说,“冥王是我老公……” 吴纯蕴抬起一只手来,揉揉我的头发,“别发花痴,影响我干正事。” 我低头一看,才发现桃木剑画了一个阵法,在月光下熠熠生辉,就像是一座光筑成的宫殿,缓缓的升起在地基上,渐渐的组成了一个结界。 第一百一十八章 凑齐了一套龙排场 黑夜中,一束宏大无比的光组成的宫殿缓缓建成,金碧辉煌,巍峨无比,旁边那些石头屋子跟它比起来,就如同一堆垃圾。 我看得目瞪口呆,更是对吴纯蕴佩服不已,这样恢弘的宫殿,就这么用一把桃木剑构建而成,他到底有多深的道行?我实在是好奇,忍不住打听。 他笑着伸手揉了揉我的头,“傻丫头,这个宫殿并不是我建筑的,我只是顺着这个石头屋子下面隐藏的地基,画了出来而已。” 我才不相信呢,怎么说王家也只是一户农户,怎么可能会搞出这么恢弘的宫殿来?而且这种宫殿就我看来,就算是在我们那座城市都没有见过,冥王在的话,我倒是可以问一问地府是不是有这样的宫殿。 吴纯蕴抱着桃木剑坐在宫殿的正中间,时不时的旋转着身体,脸对向某个角度,表情凝重严肃,像是在考虑什么问题? 我笑着说,“你这么坐着,倒有点像冥王做宫殿的意思。” 吴纯蕴把头扭向了我,“你是觉得这像地府的宫殿?” 我打量了一下这个宫殿,我在爷爷的画册里看过,地府的宫殿确实是这种,我们家跟地下联姻这么多年,地下的宫殿是什么样子,我想我们家还是有一两张图的。 我点了点头,在这个小小的宫殿里走来走去,最后停在吴纯蕴身边,“我怎么觉得这像是一个小孩的宫殿?” 吴纯蕴揉搓着花瓣嘴唇,若有所思,骤然间脱口而出,“鬼胎。” 听到这话,我滞了一下,突然间想起王大娘打造的家具来,虽然是农村的手艺,但是上面描龙画凤,丝毫不含糊。 我笑着说,“王大娘确实打了一把龙椅。” 吴纯蕴跳了起来,“快给我找来看看。” 我在一大堆石头底下,翻了半天,最后找到一把小小的龙椅,看上去就是一把婴儿椅。 经过了他们那场大战,这把椅子也破烂不堪了,但是还能看出轮廓来,一对面目清晰的龙,栩栩如生。 吴纯蕴接过我手里的龙椅,马上低头看了看我的肚子,“你觉得吃王大娘家的鬼菜有什么感觉?” 我揉揉肚子,“好像肚子很舒服,就是太凉了。” 吴纯蕴脸色凝重起来,“那只鬼吃的恐怕也是鬼菜,她肚子里就是鬼胎。” 我马上镇住了,“难道这就是王大娘的儿媳妇,一只老鬼?” 让自己的儿子跟一只女鬼结婚,换我,想都不敢想,更主要的是,王大娘看起来就是一个农妇,她怎么会这样做? “我们在再找一下,看能找到什么东西?”吴纯蕴跳了起来,我跟着也开始翻找这片废墟。 这里因为吴纯蕴做了结界,外面看不到,我们想做什么就做什么。 我找到了一个没有打碎的小抽屉,里面赫然有几张小小的龙袍,虽然是纸做的,画工也很是粗糙,看上去更像是颜色五彩斑斓的戏服。 吴纯蕴看着这些小龙袍,摇了摇头,“这些并不是戏服,这些龙画得虽然粗糙,但却是五爪龙,实打实的龙袍。” 我感到好笑,没有想到王大娘竟然做着白日梦,让自己的儿子生一个鬼胎,去当什么龙? 我怀了一个鬼胎,怎么躲也躲不掉这命,没有想到现实生活中,还有人做这种白日梦,主动干这种事情。 我更加好奇那个女鬼,是从哪里寻找来的,有什么门道? 吴纯蕴对此也感到好奇,拿着小龙袍,捏了捏纸张,脱口而出,居然是金子做的。 我的眼前顿时发亮,一把抢过了这些小龙袍,放在手里捏了又捏,薄的就像纸一样,但是确实有金属感觉,我想这是金箔打造的,小心翼翼的收了起来,放进口袋里。 吴纯蕴伸手就从我的口袋里掏了出来,我捂住口袋,别过身体去,不让他往外掏,“给我吧。” 吴纯蕴爱神之弓哆嗦了一下,“又蠢又贪,如果冥王看到了这些东西,你还想不想活命?” 我倒吸了一口凉气,我光惦记着这是金子的了,倒忘了,如果冥王发现我让儿子想当龙,我会有什么下场? 我只是他众多妻妾中的一个,他肯定不止我一个人生孩子,怎么我的儿子就是龙?他看到这些肯定防范我,我撇了撇嘴,眼巴巴的抱着吴纯蕴将这些东西收了起来,突然间问道,“能不能把它们揉成金子给我?” 吴纯蕴无语的揉了揉我的头,“上面做法了,冥王会发现的。”他沉吟了一会儿,“下次冥王来了,你最好主动把这些东西给他,告诉他来路,并问问怎么回事?” 我想也是,冥王一定派了鬼跟着吴纯蕴,这些东西放在吴纯蕴的口袋里也不安全,反倒是会给吴纯蕴带来麻烦。 我笑着说,“上面的法术是什么法术?” 吴纯蕴揉搓着花瓣嘴唇,贴在我的耳边小声说,从来没有过的阴冷,“千万不要跟冥王打听这些法术,不然的话,你连油锅都不会呆下去。” 我扯了一下嘴,推开他的那张俊脸,“不要这样色诱,你们男人的心思,真的比针尖还细,不要说女人小心眼啦!” 我只是好奇一下,想知道吴纯蕴到底懂多少东西,没有想到直接迎来的就是他的威胁,我无语的看着吴纯蕴,“你也对那把龙椅有兴趣吗?” 这个问题叫吴纯蕴镇住了,他揉了半天花瓣嘴唇,也没有说出一个答案来,最后干脆把我丢在一边,又到石头里翻找东西去了。 我跟在吴纯蕴身边,发现他找出来的东西都跟龙有关,不由地斜睨了他一眼,我怎么直觉感觉到他对那把龙椅有兴趣,更主要的是,他对我那么有兴趣,却时不时的说我花痴,他对我没有兴趣。 这件事实在是太奇怪了,想起冥王和吴纯蕴之间的态度,我觉得很是诡异,跟在吴纯蕴身边,觉得背后发凉,今天的夜风真冷啊! 不多一会儿,吴纯蕴手里已经有了一套龙的东西,我对这些东西并不懂,在一边翻看着,这些东西的做工并不精细,但是,每条龙都刻画得栩栩如生,而且每条龙都是以九五之尊的姿势出现,就算是我一个外行,也看出来,里面不对头。 而一边的吴纯蕴,脸色阴沉得像是夜色一样,他几乎要把花瓣嘴唇揉烂了,温和的气质陡然间不见,便成了少有的冷峻。 我感到实在不解,鬼胎和龙椅加起来,感兴趣的应该是冥王,怎么这个吴纯蕴对这一切也这样感冒? 我有种感觉,吴纯蕴并不是莫名其妙出现在我们那里的,而是有备而来。 但是吴纯蕴对我实在是太好了,我不愿意往那边想,我更不想往那边想,我身边到处都是阴森森的鬼,突然间出现了一个温和的人,我本能的想拥抱他,不想把他推远。 吴纯蕴突然就转向了我,“你惹上大麻烦了?” 我正在胡思乱想,被他这么莫名其妙的一问,张大了嘴巴,半天都不知道怎么回答。 吴纯蕴揉了揉我的头,一脸的凝重,“傻丫头,我们是主动找到这里来的,这里有这么多给鬼胎准备的龙东西,而你肚子里又有鬼胎……” 不用他说完,我也明白过来,冥王一定怀疑我们是主动来找这些东西。 我连忙问吴纯蕴,“我们现在该怎么办?” 吴纯蕴揉了揉花瓣嘴唇,“冥王怕是早已看到了,你赶紧抓刺青叫他出来,告诉他,你刚发现了这些东西,口气一定要夸张,还有装着不懂的样子,更主要的是,要表现出来愤恨,觉得有人要算计你的鬼胎。” 我心里嘀咕道,男人到底是一种什么样的生物,他们的大脑里到底想些什么东西?可是想起那个王大山来,不过就是一个农民,竟然也弄出这么一套来,顿时觉得了然。 我赶紧抓刺青,大喊着,“不好啦,不好啦,我惹上麻烦了。” 一股白烟在我身边缓缓升起冥王几乎是秒出,我打了一个冷战,这阴冷的夜里,顺便再加上这么一个凉飕飕的鬼,我不由得抱紧了胳膊,哆哆嗦嗦的迎过去,“大事不好,我们在这家里发现了一些莫名其妙的东西,怕是冲着我肚子里的鬼胎来的。” 面具下,那黑色的嘴唇绷成了一条线,虽然是不动,但是给我的感觉在颤抖,那是愤怒之极的表示,我赶紧把我们发现的东西放到他面前,“这些都是龙的东西,这个王大娘想干些什么?” 冥王阴森的笑了起来,“她缺一个鬼胎。” 我赶紧接道,“他儿子找了一个鬼媳妇怀了鬼胎,大概是想把我的孩子弄掉吧,你可不要惦记我小姑九族,我的孩子可没有掉。” 冥王听到这话,一动不动的看我半天,嘴角不停的抖动着,搞得我背上都是冷毛汗,双手握得紧紧的,这个像吴纯蕴想的一样,他真的在多疑? 第一百一十九章 你认识他吗 冥王突然伸出手来,把我的头拉到了眼前,把那一双龙目直盯盯的对准了我,迸射出金光。 那双眼睛,黑白分明,黑的如同是黑夜,白的如同是棋子,就这么忽大忽小的在我面前变化着,无数的阴云在里头笼罩着翻滚着,就像是黑夜里的大海,看不清楚一切内涵。 我连忙装着傻呆呆的样子,说,“好在你把那个女鬼打散了。” 冥王捏住我的脖子,“那只女鬼肚子里没有鬼胎。” 我觉得我脖子的骨头要断了,“松手,在王大山媳妇的肚子里。” 冥王松开手来,阴森森的一笑,“谁教你的?” 我揉着脖子,活动着脑袋,“什么意思?” 冥王缓缓的掀起了面具,露出一张英俊无比的脸,只是这张脸白的吓人,冷得掉渣,没有一丝表情,线条都像是僵硬住了。 我吓得一哆嗦,差点坐在地上,可是紧紧的咬住嘴唇,我怎么说也不能把吴纯蕴供出来,我刚开始以为吴纯蕴别有用意,没有想到吴纯蕴一切都是为我着想,如果我把他出卖了,我还是个人吗? 一边的吴纯蕴接到,“是我叫他找你的,这么重大的事情,我想你不会不关心,叫她讨好你,给这个蠢丫头弄点好处,至少是不用丢命了。” 冥王缓缓的扭过脖子,对视着吴纯蕴,吴纯蕴双拳紧握,两个人都沉默下来,口气就像是结冰了一样。 我跳了起来,抱住冥王的胳膊,“是不是给我赏金,外加解药,我就不用去死了?” 冥王突然嘴角动了动,淡漠的一笑,捏了捏我的鼻子,“一定。” 他转向了吴纯蕴,“最好不要惦记我的女人。” 吴纯蕴无语的揉着花瓣嘴唇,“你的女人那么多,我惦记的过来吗?” 我在一边踢了冥王一脚,“快给我钱。” 对他们两个抢女人,我本能地感觉到,这个女人不是我,现在要做的事,把这笔钱落袋为安,我很想租一间别墅呢。 两个男人都无声的笑了,冥王擦了擦我的鼻子,“钱没有,给你一些解药,叫你不用死了。” 我很是失望,抱着他的胳膊摇,“我立了这么大的功,就这点好处啊!” 冥王却突然间化成了一股白烟,穿进了刺青里,在刺青里丢下一句话来,“又蠢又贪。” 吴纯蕴跟着接了一句,“迟早会弄死你自己。” 这里没有什么线索了,我冲着刺青大叫,“王大山在什么地方?校长夫人在什么地方?” “校长夫人三天后会到。”冥王平平淡淡的一句,叫我觉得头皮被人抓了一下,我还以为我们的一举一动他毫不关心,原来一切都在他的掌控之中。 我突然后悔起来,我立了这么一个大功,我刚才要是问他我的前世是谁,这点小事他也许会告诉我,可现在任凭我怎么叫他,他都不答应我了。 折腾了半天,我觉得前胸贴后背,肚子咕咕叫起来,“我去做吃的。” 刺青里面传出来阴森的一句,“这里的鬼菜不许吃。” 吓得我一哆嗦,这个冥王无所不在,真是一只鬼。 吴纯蕴哼了一声,“满山遍野只有鬼菜,你叫她吃什么?” 冥王淡淡的说,“只要是河水没有流过的地方,就能找到不是鬼菜的野菜。” 我嘟囔起来,“又是吃野菜,这哪里是人过的日子?” 吴纯蕴伸手要揉我的头,我连忙侧头躲开,刺青里还有一只老鬼呢,无孔不入,招惹了他,吴纯蕴怕是有大麻烦。 吴纯蕴缓缓的收回自己的手,转身就走,我连忙跟上,“这是去哪?” 吴纯蕴扭过头来,贴在我的耳边说,“刚才冥王说这里的鬼菜不能吃,我们弄一点混在里头,也许你的孩子就不在了。” 我心里当时五味杂陈,不知道是吴纯蕴的目的何在,小声的说,“我小姑的九族。” 吴纯蕴温和的一笑,就像是三月的春风,碎碎的语言宛如是三月的细雨,“就说是这群人弄掉的,怪不到你头上。”他贴着我的耳朵在说,吹得我的脖子痒痒的,就像是柳絮拂过,我心里一暖,更觉得欠着他,我拿什么回报他。 山里的这条河,环山而绕,将整个小村庄包围在里头,我们找了好半天,才走出它的范围。 这里的景色陡然间不同,那种鸡蛋大小的花不见了,变成了五颜六色的花朵,迎风摇曳,香气四散,仿佛是在一起欢迎人来一样。 而且花丛中,各式各样的野兽奔跑着欢叫着,一片生机勃勃,之前那漫山遍野的那种怪异的野鸡,一只也看不见。 吴纯蕴很快就找到了一大堆吃的,而我借着在医学院里学到的知识,也找到了不少野菜和草药,还有一些没有毒的蘑菇。 我们要提前带来的大锅,煮了一大锅菜汤,我早就饿的五脏府闹造反了,也不顾形象,用一只大陶瓷杯子舀了一碗菜汤,大口大口的吃了起来。 吴纯蕴突然间加了一根菜,放进了我的碗里,我抬起头来,看见吴纯蕴一脸的诡笑,我点了点头,把那根菜吃进了肚子里。 我小声的问吴纯蕴,“还有吗?” 吴纯蕴贴在我的耳朵边,“我准备好了,时候不到。” 我放下心来,所有的注意力都放在了眼前的菜锅里,一杯子接着一杯子的吃,当锅见底之后,我突然觉得不好意思起来,一口大锅里面的东西,被我吃掉了九成。 我腆着脸对吴纯蕴说,“见怪不怪。” 吴纯蕴笑着说,“你做的太好吃了,再做一些吧!” 我脱口就问,“不是猪食?” 吴纯蕴有点莫名其妙,你说什么?我对吴纯蕴的回答很是满意,总算是有一个人肯定我的厨艺了,说起来我也觉得我自己做的很好吃,为什么那个冥王就觉得那么难吃?他大概在地府里吃御用厨子吃的太多了,谁做的都不好吃了吧! 我跟吴纯蕴吐槽了冥王,吴纯蕴笑了笑,“他这个鬼就是这样。” 我听了心里咯噔一下,听他的口气,他对冥王很是熟悉,可是冥王对他的口气,却没有那么熟悉。 “你跟冥王是什么关系?”我忍了半天,还是没有忍住,问出了口。 吴纯蕴伸手揉了揉我的头,“蠢丫头,他是冥王,干这一行的,有谁不认识他?” 我觉得他是在打发我,可是又无言以对,可是他为什么要否认跟冥王熟悉呢,我觉得里面有问题,盘算了半天,还是没有问出口来。 我们在这个小村庄里,整整的等了三天,校长夫人终于来了。 校长夫人虽然一路风尘朴朴,但是还画着精致的妆,穿着一身做工精美的旗袍,努力保持身上没有灰尘,这是一个精致优雅的女人。 当她看到王大娘家便成了一片废墟,顿时目瞪口呆,在整个村子里到处找人,问事情是怎么回事。 我们之前没有接触过校长夫人,吴纯蕴也决定先不跟校长夫人接触,而是跟在后面看她的反应。 校长夫人拦住一个老头,“王大娘一家去哪里了?” 这个老头背几乎弯到了地上,是我们事先安插在这里的,说话也是很不清楚,“被鬼带走了。”这是我们给了一点小钱,叫他这样说的。 校长夫人大吃一惊,“鬼,什么鬼?”看起来她的表情很是意外,几乎是脱口而出。 老头摇了摇头,再也说不出什么来了。 校长夫人三步并作两步走,回到王大娘家里,到处翻找着什么。 我和吴纯蕴躲在暗处看着,我小声跟吴纯蕴说,“是不是在搞那一套龙的东西?” 吴纯蕴点了点头,算是同意我的说法,因为校长夫人专门找小床小被子之类的婴儿的东西。 校长夫人的脚边很快就堆满了东西,我不会相信一个城市里的人,会对农村这些粗陋的东西感兴趣,但是校长夫人却很宝贝的将这些东西收集起来,放进了行李。 吴纯蕴做了一张符咒,轻轻一抖,符咒自然点燃了,飘飘荡荡的飞向了校长夫人,落在了校长夫人脚边的一个火盆里,火盆的旁边,是一个灵位,是王丽丽的。 校长夫人看到了这团火,顺着火光,也发现了王丽丽的灵位,她捡起这个灵位,擦去上面的浮尘,将三个字念了出来,似乎表情很是震惊。 难道她不知道王丽丽的死? 她小心的将王丽丽的灵位抱在怀里,表情阴晴不定,像是在思考着什么,她突然间将灵位放到了地上,跪下来,磕了一个头,小声的说,“小姑娘,对不起了。”眼睛红红的,说不出来是恨还是悔。 我们安排的第二人上场了,在校长夫人背后突然间大声吼道,“你认识王丽丽?” 这一句话,惊得校长夫人坐在了地上,一脸的惊恐,连连摆手,“我不认识这个姑娘。” 我跟老王对视一眼,做贼心虚,这个校长夫人一定有问题。 第一百二十章 钱就能摆平 我有点火了,王丽丽做的再怎么不对,校长夫人也不能弄出两条人命来,再说其中一个是婴儿,死得那样惨,还被用来做那种事情,这个女人的心太狠了,跟她的长相几乎是对立面。 一边的吴纯蕴也是怒发冲冠,抓着桃木剑的双手青筋暴起,鼻孔里冒着黑烟。 可惜那母子是这样死的,不知道警察会不会用这种原因抓校长夫人,我不希望王丽丽母子死的那样不明不白,我小声跟吴纯蕴说,我们必须抓住证据,把这个校长夫人证死。 我从藏身的地方冲出来,一把抓住了校长夫人,“你真的什么都不知道?” 校长夫人看着我,全身哆嗦了一下,“你是?”她目光中尽是疑惑、恐惧和不安。 我冷笑了一声,“王丽丽是我的同学,她什么都跟我说了,你就不要再装了。” 校长夫人一把抓住我的胳膊,神情恳切的跟我说,“我只是希望王丽丽打胎,她死了,真的跟我无关,而且他们家很贪钱,我觉得他们靠近我丈夫的目的就是为了钱,我愿意花这笔钱摆平这件事,不会闹出人命的。” 我才不相信呢,拼命的夺回自己的胳膊,指着她的鼻子,“你说什么我都不相信。” 吴纯蕴跟上来,伸手按住我的头,把我转到了一边,“校长夫妻事业有成,在那座城市里,也算是一个小名人,用钱就能摆平的事情,我估计他们不会闹出人命来,事情闹大,对他们有什么好处?” 校长夫人紧跟几步,可怜巴巴的跟我说,“其实我们夫妻关系很好,我想黄校长这样做,可能是因为我不在身边,空虚寂寞,我不会为了这件事杀人的。” 我回忆了一下,校长家里到处是他们夫妻的照片,到处都是夫人的东西,给我的感觉,就是校长夫人所说的,黄校长一时空虚寂寞,玩一玩小女生罢了。 如果事情很容易解决,我也觉得不会闹出人命来,而且我觉得校长夫人没有那么狠毒的面相,不像是杀人之人。 我很是奇怪,“你对王丽丽说对不起,是为了什么?” 校长夫人把双手摊开,“我发现王丽丽死了,估计那个孩子也死了,不想告诉我老公,这件事就这么过去了,所以我对王丽丽说对不起。”她看起来很是懊恼,有一点怎么会是这样的表情。 听起来合情合理,我又追问道,“你今天来干什么?” “估计王丽丽应该生下孩子了,我来抱孩子,还带了一大笔钱,作为这件事的了结。” 校长夫人说着,走到了行李箱边,打开行李箱,给我们掏出了好几个大大的牛皮纸信封,打开一看,里面都是钱,我看了一下这笔钱,至少有五六十万,应该是真的。 吴纯蕴却在一边问道,“这种事情二三十万就摆平了,你怎么多带了一倍多?” 校长夫人无奈地说,“王家狮子大开口,孩子二十万,青春补偿金二十万,堵口费二十万,这就六十万了。” 我相信了校长夫人,跟吴纯蕴小声说,“原来我们医生这么赚啊,以后我岂不是发大财了?” 吴纯蕴伸手揉了揉我的头,“蠢丫头,这是她的一面之词,事情不一定是这样。” 校长夫人大概觉得事情了结了,小碎步走到我们跟前,很是紧张的跟我们说,“不要跟校长说我来过这里,我给你们十万块。” 这样看起来,校长夫人并非小气之人,花钱摆平一切,应该是真的,我的两只眼睛发光,“快拿来。” 不止吴纯蕴无语了,连校长夫人都无语了,大概校长夫人也没有想到,事情这样容易摆平。 校长夫人连夜回去了,这里穷乡僻壤,我也不想呆了,催促着吴纯蕴快点回去。 可是吴纯蕴却说还要停留几天,这几天,吴纯蕴天天往山上跑,勘察山情,寻找草药。 我一想,这里的草药都是鬼菜,拿出去卖,一定能卖个好价钱,找了一个大口袋,跟在吴纯蕴身后,也采了不少的草药。 吴纯蕴再三交代我,不要因为肚子饿了就乱吃草药,这些鬼菜是会要我的命的。 我笑嘻嘻的跟吴纯蕴说,冥王给了我一本医书,是扁鹊的,里面有许多有关鬼神之类的草药,我会拿着这些草药对这本书细细的对照,不会瞎吃的。 吴纯蕴伸手揉揉我的头,脸色极为凝重,一字一顿的说,“千万不要相信冥王的每一句话,他交给你的每一样东西都不要相信。” 我举起手来,给吴纯蕴出示冥王给我的戒指,“这个东西是冥王给我的,有什么用?” 吴纯蕴握着我的手,看了半天,这才跟我说,“这是聚魂戒指,有了它可以锁住你的魂魄,你就不会轻易的死了,对你腹中的鬼胎更有好处,没有想到冥王下血本儿了。” 我很是开心,这下总算是不会死了。 只是事情毫无头绪,我们不得不调转头来找别的线索。 我们踏上了回程,悍马车里一半装着我们的草药,吴纯蕴无语的看了我一眼,“又蠢又贪,这些草药都是鬼可以吃的,你到底想惹多少鬼来?” 而我的脑子里金子的光烁烁,不停的盘算着,“鬼在地下,知道宝藏在哪里,把这些鬼草药卖给鬼,我岂不是会发大财?” 吴纯蕴把我头一把按在车座上,“你前辈子就是这么又蠢又贪死的,这辈子一点儿都没改。” 我顿时好奇起来,打听我的前辈子,可是打听了一路,通通被吴纯蕴用吃的堵住了嘴。 我们回到了学校,黄校长第一时间来打听情况,我们收了校长夫人的钱,当然不会出卖校长夫人,就把别的情况跟他说了。 之所以不提校长夫人,最主要的是,我觉得校长夫人并没有什么过错,不想伤及一个无辜,更不希望他们夫妻因为这件事感情破裂。 黄校长听完我们说的情况,突然间提到,“到现在王家还在跟我要钱,根本都没有提王丽丽和孩子死的事情。” 不用说,这个人肯定是王丽丽的哥哥王大山,我连忙问校长,“他是怎么要钱的?” 黄校长从口袋里拿出一封信来,“他们要求我把钱装在牛皮纸信封里,送到这个地址去。” 我看了一下这个地址,觉得名字很是熟悉,想了半天才想起来,这跟王家在县城买的房子的地址,街道名称一模一样。 我对此感到奇怪,吴纯蕴却不以为然,全中国上下有很多地名重复的地方,而且每个城市的街道名称大同小异,要么按照全国著名的城市命名,要不就是桥北、解放、胜利之类的名称。 黄校长给我们准备好了钱,我们按照地点来到了这个地方。 出乎意料,这里是一片山,山中有一条小路,是这个名称,叫做公主坟。 而这条小路上,并没有王大山提供的门牌号。 吴纯蕴找了一个僻静的地方,掏出一张符咒来,口中念念有词,那符咒就自燃起来,本来是晴天白日,瞬时间就阴风飒飒,树木乱动,老鼠乱窜,麻雀惊飞。 一股白烟袅袅的冒了出来,叫周围的温度降低了几度,渐渐的形成了一个人形,穿着很是体面,戴着眼镜,文绉绉地走过来,给吴纯蕴行了一个礼,“请问大师找我有什么事情?” 吴纯蕴还了一个礼,“你知道这个地址吗?”他报上了我们得到的那个地址。 这位老先生嗷了一声,转身就消失了。 吴纯蕴本来正在掏冥钱,打算当作谢礼,措手不防,站在原地发呆。 我小声问他,“这是怎么回事?” 他也有点莫名其妙,“找鬼问路本是一件小事,我从来没有遇到过麻烦,今天的情况我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 他一口气叫出了七八个鬼,只要我们提到那个地址,这些鬼就会转身不见。 吴纯蕴一时火大起来,抓住最后一只鬼,掏出一张黄符贴在额头上,“如果你不告诉我,你今天就走不了了。” 这是一只小鬼,大概十二三岁,圆圆的脸,哭得脸上亮晶晶的,“大师,如果我告诉了你,我就会烟消灰灭的。” 我在一边不忍心了,这到底是一个小鬼,“算了,只要你告诉我谁敢说这事,我们就放过你。” 小鬼手拍着头想了半天,这才说道,“你去问一只黄鼠狼吧,他住在山那头的山洞里。” 吴纯蕴伸手扯下了黄符,小鬼转身就不见了,我在他身后叫道,“把地址说得明确点。” 可是哪还有鬼回答我的问题啊! 我对这件事感到更加不可思议,说起来,王家就是一家农户,他怎么可能有这么大的能量,叫这一片的鬼都怕他。 吴纯蕴对此事确不吃惊,能弄出那样诅咒的人来,说明道行很深,很是不好对付。 我们向着后山走去,希望能够找到那只黄鼠狼,把事情问个清楚。 第一百二十一章 小娘娘别来无恙 后山越走越荒凉,草越来越深,黄黄干干的,在脚下发出沙沙的声音,提示我们,到处都是草了。 这里已经没有了人家,树木稀少,开始出现一片片的坟头。 我觉得那只小鬼在骗我们,是不是找个借口脱身跑了? 我们面前出现了一个巨大的坟头,叫我和吴纯蕴一惊,这个坟应该是新盖的,规模庞大,是我们平常看到的坟墓的十倍。 现在国家对殡葬业管理严格,这么大型规模的坟墓,我们基本上看不到了,而且这里靠近市区,风景优美,风水也很好,有谁这样明目张胆的在这里建造这样巨大的坟墓。 我和吴纯蕴好奇的凑上前去,这个坟墓的前方,树立着一个高高的青石牌,上面用红字写着天王墓。 我觉得这就是个玩笑,有谁会在自己的墓碑上写上天王? 可是这座坟墓雕梁画栋,应该是花了大价钱,谁会这样干? 吴纯蕴掏出一张符咒来,贴在了青石牌上,这个青石牌冒出滚滚的白烟,向左侧去,就像是一个大门缓缓的打开了,地面上露出一个洞来,直通地下。 我觉得背上直冒冷汗,吴纯蕴说了一句什么,就顺着洞里的青石台阶往下走去。 坟墓里长明灯不停的跳动着,点亮了漆黑的坟墓。这个坟墓越走越宽,往里面足足有上千多平,看上去就像是一个操场,排列着各式各样的石俑,我看了一下这些石俑的服装,都穿着古代的服装,我对历史不太了解,不清楚是哪个朝代的,伸手摸了一下,都十分的冰凉,给人的感觉不是这个年代的东西。 我拉住吴纯蕴说,“这是盗墓贼的老窝吗?”这里的东西看起来都是古董,而且价值不菲,不像是普通收藏者能够拥有的。 吴纯蕴若有所思的揉着花瓣嘴唇,“看上去不像,倒像是一个修行的地方。” 吴纯蕴给我指点了几处,这几座石俑不是士兵,而是修道者,更主要的是,四周的壁画都是有关修道的,但是也有大规模的战争的图像,看得我云山雾罩。 长明灯突然间都停了,火苗直直的向上伸着,一股股的黑烟冒起来,将眼前变得诡异无比。 我听到了脚步声,拍拍拍的,不像是鬼的声音,到底是什么动物在走。 吴纯蕴朗声叫道,“这位道友,出来一见。” 没有人回答他,吴纯蕴笑了一下,“如果我把道友的道场上报给国家,不知道你会有什么结局?” 长明灯又开始跳动起来,眼前明亮起来,只是多了一个人影,小小的个子,直到我膝盖前,又干又瘦,看上去就像一把枯草。 我揉了揉眼睛才看清楚,这是一个穿服装的黄鼠狼,他人模狗样,像是一个玩偶,我差点笑出声来。 吴纯蕴却是叫出了声,“是你啊!” 经吴纯蕴这么一提醒,我这才认出来,这就是山大王,在我们村子的时候,他穿着古代的服装,现在穿上了西服,我真的没有认出来。 山大王看见是我,很是高兴,“小娘子,别来无恙?” 我才不想搭理这个色鬼呢,板着脸问他,“你怎么会在这里?” 山大王也不生气,色眯眯的说,“在这里等小娘娘。”说着伸手就想摸我的脸,被吴纯蕴一桃木剑打到了一边。 我不想跟他多废话,就掏出地址来问他。 他笑嘻嘻的跟我说,“这里是我们大王的后宫,你们进不去的。” 我看了一下这个地址,公主坟中宫正位,我说我刚看到这个名字的时候,感觉那么奇怪,听他这么一说,才知道是怎么回事。 我笑着说,“那胡翠花是什么位置?” 山大王脸色变得不好看起来,“那就是一个侍妾。” 我替胡翠花不值,花样的年纪,嫁了一个不知道年岁的老鬼,仅仅是一个侍妾,都不知道她图些什么? 我还想打听胡翠花的事情,山大王却嬉皮笑脸的说,“小娘娘,我可是为了你才搬到这里的,有空你可要来找我。” 我啐了他一口,“小心冥王拨了你的皮。” 吴纯蕴看着山大王,脸上不停的变换着表情,虽然是很淡,但是我通过他不停的揉搓花瓣儿嘴唇,发现了,也不知道他在想些什么。 我连忙跟山大王说,“你们皇后跟我们校长要钱,是怎么回事?” 山大王听了很是惊讶,接过我递过去的信看了半天,“此事我一定严查,给你们一个交代。” 山大王还想留我在这里坐一会儿客,可是我不想跟这个色狼有什么关系,就想告辞出来。 山大王大概看我表情不太好看,于是献殷勤,“我看小娘娘的身体不舒服,我这里有些鬼菜,送给小娘娘开胃。” 我听到鬼菜顿时来了精神,“你这里怎么有鬼菜?” 山大王听了很是不屑,“我们修行之人,手边还没有一点宝贝吗?” 我的心开始活动起来,我那里有一大堆的鬼菜,但是冥王说我不能吃,于是我问山大王,“你是不是需要鬼菜修炼,我手里有一大堆,你要不要?” 旁边听到了吴纯蕴不屑的一声,“你跑这来做生意啊!” 我笑着捅了一下吴纯蕴,“有些不赚白不赚,我还想搬个好地方住呢。” 山大王听了来了精神,“鬼菜我当然要,小娘娘如果不嫌弃,搬到我这里来住吧。” 我白了他一眼,搬到坟墓里来住,当我是死人啊。 山大王看得罪了我,连忙打圆场,“小娘娘的鬼菜我出大价钱来买。” 吴纯蕴在一边听不下去了,拽着我的胳膊就往外走,“蠢丫头,我们是来办正事的,不是来做生意的。” 我回过头来对山大王说,“把你们娘娘的照片给我一张。” 山大王答应道,“有空我给小娘娘送上门去。” 吴纯蕴早已忍不下去了,索性拽着我的脖领子来,把我拽了出来。 我有点不满意,虽然说山大王是一只黄鼠狼,但是也是我家乡的人,看到家乡的人,我还想多唠唠嗑呢,我很生气的瞪了吴纯蕴一眼,我不明白,我跟黄鼠狼说几句话,他有什么可恼火的。 我觉得他是吃山大王的醋,可是这个想法马上被我按了下去,我不希望真的是这样,我知道,我不是倾国倾城,如果害得眼前这个好男人为我做出什么事来,我会觉得我一辈子都不安的。 尤其我身后还有一个冥王,我更不能让吴纯蕴受到伤害。 吴纯蕴像是看出了我的心思,伸手揉揉我的头,“蠢丫头,不要犯花痴,你忘了这个山大王一直对你怀有鬼胎,他后面那个僵尸更是不好对付,他们拿你有用,一个冥王就不好对付了,再加上这两个货色,你叫我怎么帮你?” 我听他这话,还是觉得他在吃醋,可是又不好问下去,只好回答说,“至少我们能弄到他们娘娘的照片了。” 吴纯蕴伸手把我的头往下一按,“说你蠢你就蠢,他是那个僵尸的心腹,他们皇后娘娘是什么样的人,我们并不知道,他们怎么可能把这样的秘密告诉我们?” 我想想也是,于是笑嘻嘻的说,“要不然我以色诱之,叫他把照片给我们。” 吴纯蕴顿时黑了脸,拉起我的脖领子就走,我乖乖的闭了嘴,不去惹怒他。 我还以为山大王真是说着玩儿的,没想到第二天早上,就有人告诉我,有人在校门口等着我。 我出了校门口一看,好家伙,一辆黑色的悍马,驾驶座上坐着一个年轻的小伙子,长相英俊,气度不凡,穿着华贵,一看就是精英人士。 我不知道这个人是谁,走上前来,那个人笑着跟我说,“小娘娘,我是山大王。” 我当时被吓到了,之前的山大王,又瘦又小又黄,顶多到我膝盖处,一脸的猥琐,跟眼前这个人简直就是天渊之别,叫我怎么相信? 来人看我不相信,笑着说出了我们昨天的行程,我这才确定这是山大王。 我上了悍马车,他交给我一张照片,我接过来一看,是一具僵尸的照片,凤衣霞披,涂着大红口红,脸色涂得白白的,只是透着照片,也能感觉到,那快要腐烂的皮肤散发着恶臭。 我好奇的打听,“她生前一定是个大美女吧?” 山大王点了点头,“倾国倾城,为了她,人间和鬼界还打了一仗。” 我很是感兴趣,山大王却不说了,只是说,如果冥王知道了,我告诉他这些事情,我的日子不会太好过。 我没有想到冥王会为了一个女人跟人间打一仗,说起来,她是我的前任,我对她充满了好奇,更对她和冥王之间的爱情充满了好奇。 同时心里有点小酸,有这么一个倾国倾城的美人在前,我对于冥王来说,到底算是什么? 我知道冥王妻妾众多,从来没有指望冥王对我专情,但是事实摆在我面前时,我还是感到心酸。 第一百二十二章 奇怪的一顿饭 山大王递过一张纸巾来。 我白了他一眼,我是需要纸巾吗? 山大王挠了挠后脑勺,微微的摇了摇头,“女人的心思真难猜,吃醋就吃醋,装什么装?” 我拉开车门就要下车,山大王连忙关上车门,“我在餐厅里订好了桌子,请你吃饭。” 我本来不想答应他,可是他一脚油门就把车子开了出去。 出乎意料的是,他把车子竟然开到了上次吴纯蕴所在的那家餐厅,我有点奇怪,他不知道这家餐厅是寺庙开的吗,竟然在这里订餐,不怕被抓吗? 我跟着他下了车,走进了餐厅。 餐厅的服务员马上就注意到了山大王,要是我,我也会注意山大王的,穿着华丽,仪表不俗,而且那张脸,怎么看也不像这个世界上的人,有点像三维动画里的人,完美的过头。 不管怎么说,山大王对我不错,我拉住了山大王,小声告诉他,“这里是寺庙开的。” 山大王微微的张了张嘴,看起来很是牙疼,动作也不那么自信了,小声跟我说,“我订了餐,吃完就走,不要引起他们的注意。” 我们一进门,一个大和尚就迎了上来,这个大和尚叫做悟空,老王介绍给我的时候,我脱口就叫出了齐天大圣,他笑呵呵的跟我说,“他是猴子,我是人。” 他看见是我,给我行了一个礼,“吴大师可好?” 我听吴纯蕴说过,这是一个有法力的大和尚,深怕山大王出事,将山大王藏在了我的身后,笑眯眯的说,“今天是我请客。” 果然,大和尚对着我身后的山大王上下打量,面露狐疑。 我是说,“这是一个道友,我们的朋友。” 大和尚高颂一声南无阿弥陀佛,将我拉到一边,小声告诉我,“这可不是一个人。” 我点了点头,“我知道,我有事求他。” 大和尚不放心的看了一眼山大王,转身走了。 山大王摸了一把满头的汗,跟我走向了所定的包厢。 山大王久居山林,对这里的一切都感到好奇,东摸摸,西碰碰,拿起青花瓶子看看,又瞅瞅电灯,跟我说,“这里的瓷器没有好东西,这个灯泡倒是不错。” 我把他推进了包厢,他坐下后,小声跟我说,“小娘娘,我把你那些鬼菜推销出去了,过两天我把钱给你。” 我道了谢,同时有点好奇,“你都卖给鬼了吗?” 山大王摆了摆手,“除了鬼之外,还有一些朋友,都是道上的人。” 我突然想起来,“有个叫王大山的,你给我盯着。” “王大山?”山大王听到这个名字,想了半天,“买这些东西之中的人,真的有一个贱人叫王大山,贱的不得了。” 我听了来了兴趣,“怎么是贱人一个?” 山大王摇着筷子跟我学,“这个家伙,觉得我们的鬼菜就是低等野菜,非用按照野菜的价格给我们钱,还说他们家乡有很多这种菜,都没有人吃,是养鬼用的,我把他打了一顿,我事先就说明了,这些菜就是卖给鬼的,他还跟我白胡。” 我觉得八九不离十了,连忙问他,“这个人长得什么样子?” “肥头大耳,满身油腻,一双老鼠眼小到看不到,看到他第一眼,就知道这不是个好东西。”山大王毫不客气的说道。 我心里嘟囔了一句,有三分像以前的山大王,是不是这个山大王看到了王大山之后,觉得这个长相太猥琐,所以改变了长相。 吃完饭,山大王送我回学校,刚一下车,我就觉得肚子里咕咕乱叫。 因为是山大王,家乡人,当着他的面,我也没有装淑女,吃了不少东西,我觉得只是吃的太多了,吃坏了肚子,并没有在意,捂着肚子就往我们宿舍走。 回到宿舍,我一头栽在床上,就发现全身动弹不得,被人下了麻醉药,肚子里咕咕作响,像是有一块石头在上下起伏,我感觉到不好,想伸手抓刺青,但是手脚动弹不得,等了半天,梁春红终于回来了,我跟她用眼神示意。 她跑到我床前,叫几声,发现我没有什么反应,转身就去找吴纯蕴了。 因为校长家的事,吴纯蕴还住在原先的宿舍里,不过成了语文课的代课老师,也不知道是他给哪个系代课,反正就他那张脸,招惹不少小姑娘围着他转。 我们学校本来就是小姑娘多,他的宿舍前成了蝶飞凤舞,蔚为壮观,连校长都觉得看不下去了,当着我的面警告了他好几次,大概是校长看我跟他经常在一起,觉得我们两个是一对儿。可是他跟校长摊开双手,却转身跟站在旁边的我说,他也没有办法。 吴纯蕴很快就赶来了,跟在屁股后面的小姑娘一看出了事,都停留在宿舍外面,不进来打扰。 吴纯蕴给我搭脉,表情极为凝重。 我发现事情不对头,吴纯蕴拉着我的胳膊,我却靠着被子坐在床上,看着吴纯蕴的动作,我应该魂魄出窍了,我冲着他连忙叫喊。 吴纯蕴口袋里的符咒飘了出来,围绕在我的魂魄四周上下起伏,他抬头看到了我,一脸的惊愕,脱口而出,“大事不好。” 他吩咐梁春红,将整个宿舍的窗户床单包围起来,他找了一个陶瓷缸子做香炉,点上线香,开始做法。 我的魂魄顺着线香的香,来到了吴纯蕴面前,我手舞足蹈的跟他说话,却发现吴纯蕴根本听不见,我急了,我这是怎么了? 吴纯蕴一头大汗水,将大把的符咒飘散在空中,不停的走着奇怪的步伐,桃木剑挥舞如风,半天后,我听到吴纯蕴的声音,“快叫冥王。” 我不由得骂了他一句,“如果我能找冥王来,我等你来干什么?” 我不知道吴纯蕴是不是听到了我这句话,反正吴纯蕴一反身就去抓刺青,他抓了半天,刺青里也没有反应。 我想起来了,冥王之前跟我提过,这个刺青除了我抓,谁抓都没有用。 我发现我的两腿之间开始流黑血,扑到了身体上,拼命的抱住肚子,不让肚子里东西流出来,那可是我小姑姑的九族性命。 吴纯蕴分明是看到了我的动作,突然一拍脑袋,从我的手上摘下了那枚冥王给我的戒指,顺着我的全身过了一遍。 我感觉到一个巨大的太阳在我全身烤过,就是火山在身边点燃,一只手突然间伸出来,手指间夹着一张符咒,符咒发出精光,像是一张网一样把我的魂魄笼罩住了,这张符咒被吴纯蕴折了起来,他用香点燃了,燃成灰,用之前他给我的水冲了,把我的魂魄硬生生的都灌到了肚子里。 我活动活动脖子,动了动手指头,发觉自己回到了身体里,连忙低头看肚子,肚子里的黑血已经止住了,但是那块黑色的东西好像就要流了出来。 我担心的看了一眼吴纯蕴,伸手就抓刺青,吴纯蕴一把按住了我的手,摇头,“你解释不清楚的。” 我想想是这样,从头到尾,我只是吃了一顿饭,事情就变成了这样,我怎么跟冥王交代,冥王会相信我吗? 吴纯蕴紧皱着眉头,转身就向着我从山里带来的,那只装鬼菜的口袋走去,那只口袋本来一靠在桌子边,我把鬼菜卖给了山大王,吴纯蕴当然找不到了。 我虚弱的跟他说了事情,他给我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我去找山大王,你等着我,一定要看好这个戒指,它丢了你的命就丢了。” 他转身离去了,半个小时后,门突然开了,山大王抱着一大锅子熬好的草药,出现在我面前。 这些草药,散发着浓烈的臭气,就像是无数的臭鸡蛋掉进了硫磺里,叫我忍不住的反胃。 山大王走到我床前,把我扶起来,把那口锅放到了我面前。 我一看,这是什么颜色啊!就像是腐烂的尸体,又黑又青,不停的翻滚着,还能看到一两只像小手似的东西。 我别过头去,山大王管也不管,掰开我的嘴,就往我嘴里灌。 我看那锅里翻滚着,以为是滚开的水,没有想到灌到我肚子里,却是冰凉无比,就像是三伏天吞下了一块冰,全身都凉透了。 但是这个味道我实在受不了,抱住了嗓子不停的咳嗽,拼命的想将这些东西咳出来。 可是山大王一把抓住了我,按住我不让我动。 我拼命的跟他抗争着,腾出了一只手来,抓了抓刺青,心里暗暗祈祷,但愿冥王这个时候再。 而山大王早已发现了我的动作,一把抓住了我的手,“千万不可以,他会要你的命的。” 我有点吃惊,难道山大王也知道刺青是干什么的吗? 山大王看了一眼我的表情,“我给你的那张照片上的女人也有一个这样的刺青,就是这个刺青要了她的性命。” 我不知道该不该相信山大王的话,但是,在我迟疑之间,山大王已经将一锅的鬼菜灌进了我的肚子。 我总是觉得我的肚子咕咕作响,觉是翻江倒海一样,什么东西要滑了出来,我后悔了…… 第一百二十三章 还有一个鬼孩子 我心里咯噔一下,这孩子是要流掉吗?我小姑家的九族我是不是不能保住了?我满脑子的胡思乱想,忍不住哭了起来,捂着肚子站起来。 而我手上的戒指,这一瞬间碰到了我的肚子,散发出淡淡的青光,而是一把宝剑一样,插在了我肚子里,不停的搅动着。 我觉得我的五脏六腑都要被它搅碎了,在床上打起滚来。 过一会儿,这把宝剑渐渐的停止了动作,我慢慢的爬起来,发现肚子已经不疼了,再伸手摸摸肚子,那块石头一样的东西还在肚子里,坚硬无比。 山大王松了一口气,转身就要走。 我一把拽住他的袖子,“这是怎么回事?我只跟你吃一顿饭,你给我一个交代。” 山大王挠了挠后脑勺,一脸的惆怅,“我一定好好查一查,一定给你一个交代。” 我不相信的看着他,我的肚子出了问题,你就带着药出现在这里,怎么能够叫我相信你? 山大王听到我的怀疑,苦笑了一下,“小娘娘,你下了车情况就不对,我一路跟你跟到宿舍,吴纯蕴做法的时候我看见了,我就知道事情有变,赶紧回去给你做了药,给你端来。” 我马上问他,“那吴纯蕴呢?” 话音刚落,门就开了,吴纯蕴满头大汗的跑了进来,手里也抱着一口草药锅,慌里慌张的跟我说,“我没找到山大王,我把他的草药库端了。” 床底下传来的尖叫声,“我的宝贝……”这哭声撕心裂肺,哭得我觉得都心疼。 原来在吴纯蕴进来的一瞬间,山大王就钻到床底下,看来上次吴纯蕴把他打怕了。 吴纯蕴听到了叫声,伸手把山大王抓了出来,一铁拳在他的头上,怒火冲天,眼睛都红了。 山大王一只手抱着头,一只手连连摆手,“真的不关我事,那餐是我定的,吃的东西都不是我做的……” 不管怎么说,刚才山大王对我是够意思,我连忙抓住吴纯蕴的手,“刚才多亏了山大王,而且他订的那家餐厅是你上次找的那家餐厅,应该没有问题。” 山大王跳上我的床,躲在我的身后,身体蜷缩着,说什么都不肯出来了。 我拎了拎他的脖子,这是我的床,我可是一个女人,他呆在我的床上算是怎么回事? 吴纯蕴一把拎起他的脖子,把他丢到了地上,“等我给小茹喂完药,再找你算账。” 我把山大王给我的草药锅递给吴纯蕴,吴纯蕴放在鼻子下闻闻,一脚踢在山大王的身上,“小茹如果有事,看我不打死你。” 我看了一些扁鹊的书,也懂得一些鬼神的草药,拿过草药锅闻了一下,说句实话,我只看过书上画的草药的样子,根本不知道草药煮成汤后是什么样子,什么味道,只能辨别出一两种的草药,我本来身体就虚弱,这下头昏脑胀了,索性放下草药锅,叫吴纯蕴独立去处理。 吴纯蕴从地上拽起山大王,“你都开了一些什么草药?” 山大王一一报出来,我靠在被子上听着,都是一些珍稀的鬼药,这个世界上很难寻到,他还是下了血本了。 吴纯蕴听着听着,一拳头把山大王打在了地上,“你这不是要小茹的命吗?” 山大王抱着头在地上滚着,“我拿出我最好的东西来了,医术不精,你不能怪我。” 我拦下了吴纯蕴,“他的道行不如你深,怪不得他。” 山大王跳了起来,不停的给我作揖,“谢谢小娘娘不怪之罪。” 吴纯蕴瞥了我一眼,贴着我的耳朵说,“他至少活了上千年了,极会演戏,不要相信他的鬼话。” 我小声说,“你说的都对,但是我们找不到他的动机。” 山大王的耳朵倒是挺尖的,连忙接话道,“我跟僵尸不在一起了,我不为他干了……”他不停的解释着,生怕我们不相信。 吴纯蕴踢了山大王一脚,“有个草药库我没有打开,应该是装你的宝贝的,去给我拿来。” 山大王如获大释,一转身就溜了。 看他走远了,我问吴纯蕴,“山大王开的药可有问题?” 吴纯蕴揉着花瓣嘴唇,一脸的沉思,半天之后跟我说,“绝对有问题,能够保住你的性命,却能将孩子流掉,……”他说有所思的望着我,“要不然我们就去把这个孩子拿掉,扣在这个黄鼠狼身上?” 我咬着嘴唇想了一想,摇了摇头,山大王虽然对我充满了色心,但是对我还是不错的,我不忍心伤害他,如果冥王知道了这一切,这只黄鼠狼下油锅剥皮是免不了的,那样我的良心过意不去。 吴纯蕴看我坚持,不再坚持,将手里的草药重新做了调整,给我服了下去。 我还是不放心,叫吴纯蕴偷偷的找来了小姑姑和鬼医,又给我看了一看。 鬼医生给吴纯蕴竖起了大拇指,“如果您行医,这一行可就没有我们可混的路了。” 吴纯蕴按住他的大拇指,“得了,叫你来是治病的,不是拍马屁的,快点开药。” 小姑姑和她的师傅又给我开了许多药,而山大王送来了不少好东西,过去了几天后,我觉得肚子渐渐的安稳了下来,应该没有什么大事了。 吴纯蕴看我没有事情,决定去那家餐厅调查调查。 悟空还在开着这家餐厅,上次我和山大王吃饭时遇到了他,这次吴纯蕴直接就去找他问话。 大和尚笑眯眯的,知道事情的经过,脸色陡变,握起拳头来砸在桌子上,震得茶杯的水都放倒了,紧紧的咬住嘴,不肯说话。 我和吴纯蕴对视一眼,这个大和尚,我们没有多少交集,有什么恩怨,可是看他这个表情,分明是有事。 吴纯蕴温和的笑了笑,“有事情大和尚尽管讲出来,我们不怪罪。” 大和尚长叹一声,“都怪我耳根子软又贪心,害了这位小姑娘。大概一个月前,餐厅里来了一个肥头油耳的男人,说是他媳妇儿现在肚子里怀的孩子极其奇怪,我给他媳妇儿搭了搭脉,应该是怀了一个鬼孩子,一个正常的人怀了鬼孩子,可是一件大事,我怕危机到小媳妇的性命,就留这对夫妻在这个餐厅里住下,时刻在我眼皮子底下,以防止出事。” 大和尚端起一杯茶来,喝了一口,眉头紧锁,“我发现这个小伙子天天偷一些珍奇的鬼菜,给媳妇补身体,我还觉得他只是心疼媳妇,警告了他几次,告诉他这些鬼菜不能给活人吃,更不能给他媳妇吃,如果他的媳妇吃了,鬼孩子会长大,他媳妇会死。” 听到这里,我和吴纯蕴对视了一眼,看起来是大和尚一时的疏忽,没有想到有人在养鬼孩子。 一个正常的人,无论如何也不会养鬼孩子的,那和尚没有想到,也是情理之中。 大和尚一脸的自责,接着往下说,“他跪下来向我求情,希望打掉给鬼孩子,请求我给开一副药,说他的媳妇看到草药就不肯吃,还要求我把这些草药做成菜的样子,我就给他开了一位汤药,叫后厨做好了。说起来,跟这位小姑娘到吃饭是前后脚的事情,而且我觉得一个人不会害自己的媳妇,更不可能要什么鬼孩子,所以就没有监视着他的媳妇儿,把这汤药喝下去。” 我明白过来,小媳妇的药给我灌了下去,而这个人是什么人呢! 好在大和尚留了他的身份证复印件,他翻出了这个人的身份证复印件,吴纯蕴接过来一看,“假的。” 我觉得奇怪,吴纯蕴怎么只看一眼就知道是假身份证,吴纯蕴跟我们解释,“上面的区号和地址对不上。” 大和尚拍着光头,“是我一时疏忽大意,没有注意到这些细节。”他对我露出了一脸的愧疚。 我倒是很能理解他,也许他当时发现了假身份证,但是只是以为一个男人怀了鬼孩子不好听,所以用假身份证来糊弄人,事情完结之后,会走得远远的,所以这么一只眼闭一只眼。 我开口一问,果然是这么一回事。 我看了一下假身份证复印件上的照片,肥头大耳,一脸猥琐,一双老鼠眼小到看不见,突然间想到了山大王提起来的那个人,脱口而出,“王大山。” 吴金城跟我们几个情况,马上抓起来假身份证复印件,“我们去找山大王核实。” 我们来到了那个大坟墓前,这座大坟前面的小广场上,铺满了各式各样的草药,我看了一下,有我送过来的鬼菜,还有一些我不认识的东西,几只小动物坐在一边守着,很是警觉。 吴纯蕴笑着说,“看起来我抢他抢的少了。” 吴纯蕴大闹坟墓的时候,那几只小动物大概见过吴纯蕴,知道吴纯蕴的本事,吴纯蕴一开口,他们就飞快的向着墓里钻去,转眼就不见了。 吴纯蕴在坟墓外大叫,“黄鼠狼,快出来。” 第一百二十四章 鬼又回来了 大概是有那些小动物的通报,山大王左拥右抱的跑了出来。 山大王穿着一套斜条纹的休闲名牌西装,脖子上带着粗的金链子,头发抹得油光锃亮,那张脸捯饬得极尽完美,可是跟这一身衣服一配,怎么看怎么像花花公子,而且是那种专门吃女人饭的花花公子。 他这一身形象,跟山里的形象实在是相差太悬殊了,没有想到就几天的功夫,这只黄鼠狼变化这样大。 他上前来,指着一广场的草药,“小娘娘,这些草药随便你挑,我白送给你。” 我笑着问他,“你发大财啦?” 山大王嬉皮笑脸的笑道,“小娘娘,我现在在做草药生意,无论是人还是鬼都在我这里买草药,生意好的不得了。” 吴纯蕴将手里的身份证复印件递上,“这个人是谁,你见过吗?” 山大王接过复印件来一看,“王大山,前几天还在我这里打工。” 我连忙问他,“你见过他媳妇儿吗?她肚子里有什么异常?” 山大王想都没有想就回答道,“没有见过,我还当他是单身呢,天天吃喝嫖赌,跟我预支了好几天的钱,说是到城里的窑子玩玩,转眼就不见人了。” “你能找到他吗?” 山大王很是不解,“这就是一个农民,找他干什么?” 我连忙跟他说,“给我下药的人就是他。” 山大王挠着后脑勺,像是在思考着什么,半天才跟我说,“如果我找到了他,一定把他交给你们。” 我和吴纯蕴转身出来,吴纯蕴小声跟我说,“我看山大王的表情不对,也许他知道这件事不是一件好事。” 我也有同感,吴纯蕴接着说,“说起来,抓大王是做草药生意的,那些鬼菜他应该认识,不应该叫你吃下去。” 我也感觉到不可解释,他一头叫我吃下这种药来,另一头却给我解药,我琢磨了一下,他想保住我却打掉孩子,不由得心里嘀咕起来,会不会是这条色狼还惦记着我,想把我弄到手,又不想给冥王养孩子,所以弄出这一招来。 我跟吴纯蕴说了,吴纯蕴皱着眉头说,“跟冥王抢女人,黄鼠狼的胆子是不是太大了?” 我笑着跟吴纯蕴说,“这只黄鼠狼自比齐天大圣,野心可不小呢。” 吴纯蕴笑着揉揉我的头,“蠢丫头,就你这副模样,他值得冒那么大的风险吗?” 我承认,吴纯蕴成功的打击到了我,我又不是倾国倾城,黄鼠狼的野心又那么大,怎么可能会惦记着我。 我嘻嘻哈哈的说,“大概我上辈子是貌美如仙,这辈子才有人惦记吧。” 吴纯蕴切了一声,“你上辈子也是一个丑丫头,不过就是很忠心罢了。” 我可是开心,竖起一根手指头来,“我算是有一个很大的优点了。” 吴纯蕴跟着我大笑起来。 我们一回到学校,校长就来找我们了,那只女鬼又出现了。 我觉得不可能,冥王明明把那只女鬼打得烟消灰灭,动了他的孩子可不是小事,说什么他也不会留情的,怎么可能再出现? 吴纯蕴也是一头的雾水,决定当天晚上去校长家里看看。 校长家那棵大槐树已经被扶正了,变得枝繁叶茂,白色的花朵散发着香气,片片阳光透过来,叫地面上落下一层层的阴影。 吴纯蕴一拍手心,“忘了跟校长说一声,这棵大槐树绝对不能在住在这里了。” 我哼了一声,“我跟校长说了,只怕是校长惦记着王丽丽,更想念她的孩子,所以把大槐树又种了起来,纪念他们母子。” 果然,我们在树下看到了供鬼牌,上面写着王丽丽和孩子的生辰八字,还有许多的贡品。 看起来是校长良心过意不去,我觉得校长这个人良心不坏,大概是一念之差,空虚寂寞之下,干出这种事来。 吴纯蕴翻看了一下这些牌子,揉了揉花瓣嘴唇,“有人动了这些牌子。” 我马上就回答道,“校长夫人。” 吴纯蕴却叫出了另外一个名字,“王大山。” 他接着跟我分析,如果是校长夫人,最多是良心上过意不去,供养一下这母子俩,这些牌子底下,分明有驱使鬼干事情的痕迹,应该不是校长夫人,而是王大山。 王大山竟然找到了这里,他是想给王丽丽报仇,还是有别的目的。 我的直觉,王大山是不会给王丽丽报仇的,而是别有目的,但是他想干什么呢! 我现在越来越看不懂王大山一家人了,一个农民的家庭,明明得到了钱,王丽丽母子确实没有活下来,媳妇却要怀着鬼胎,母亲养着一个饿死鬼,他们家这是要干什么? 吴纯蕴对此也感到不解,只是跟我分析道,“听王家的那些鬼亲属说,王大娘的法术并不算太高明,而后面的一系列行为都证明,王家的法术很是高明,他们身后应该有一个人在指点。” 我更觉得云山雾罩,那后面那个人的目的是什么,为什么王大山又盯上了我? 王大山知不知道这样做的后果,他这样做会得到什么? 问题越来越多,多的我都脑袋一片浆糊,引起了我的肚子饥饿,我笑着说,“我们先溜到校长家厨房里去吃一顿吧。” 吴纯蕴伸手揉揉我的头,将桃木剑扛在肩上,前面引路。 说句实话,偷偷摸摸去偷东西吃,挺不光明的,只是我饿的快走不动路了,实在是想吃东西,用吴纯蕴的话来说,饿一个孕妇是不道德的。 有吴纯蕴的开锁手艺在,我们成功的溜进了校长家的厨房。 校长家的厨房干干净净,看起来常有一个女生在这里打扫,我只扑向冰箱,嘴里不停的叫着,“牛奶,牛奶……” 打开冰箱一看,我当时目瞪口呆,冰箱里是一排排的手臂,大腿之类的东西,排列整齐,看上去很是新鲜,却没有牛奶之类的食物。 吴纯蕴看我被吓得怔在原地,走过来一看,揉搓了一下花瓣嘴唇,把我的眼睛捂住了。 我很长时间都没有从震惊中回过神来,没有想到一个仪表堂堂的校长,还是一个医学院的校长,冰箱里竟然放着这些东西。 我马上就想到了,吃人狂魔汉拔尼,这名字不停的在我的脑海里跳着,导致我什么也干不了,只能看着吴纯蕴在一边忙碌。 不过我也帮不上吴纯蕴什么忙,吴纯蕴突然跟我说,“过来,闻一闻这些东西。” 我凑过来一闻,不知道为什么,我的胃里开始咕咕叫,像是想吃东西一样,而我面前赫然是一条大腿。 我顿时充满了罪恶感,我是一个人,不是吃人恶魔。 吴纯蕴问我,“感觉怎么样?” 我不敢把这种想法说出来,那样吴纯蕴会怎么样看我?咬着嘴唇,垂下头,不敢看这些东西,拼命的摆了摆手,“很是恶心。” 吴纯蕴揉了一下花瓣嘴唇,一脸的不可解释,“我还以为有人用鬼养鬼胎,看起来不是。” 我有点奇怪,为什么不是? 他跟我解释,我肚子里有鬼胎,也可以吃的鬼,对一些可以吃的鬼有反应,如果现场有鬼魂,是用来养鬼胎的,我应该肚子很饿。 我顿时释怀,觉得全身都轻松了起来,揉揉肚子,点点头,你说得对,就是有人养鬼胎。 吴纯蕴吩咐我,去校长家里找齐香炉之类的东西,他在这里清理冰箱。 我们是偷偷摸摸进来的,校长家里并没有人,空旷的房间里,只有我一个人的脚步在响。 我觉得四面八方都是阴风,像是一只手在拎着我的头发,向着后面猛甩过去。 出来的时候,吴纯蕴给了我几张符咒,我将这些符咒贴在了眼睛上,顿时觉得恐怖。 校长家里到处是鬼,断胳膊断腿,没有脑袋的,在我头顶上飘荡着,抓住我头发的是一只小鬼,他挂在我的头发上荡秋千,玩儿得很是开心。 我觉得不可思议,我们给校长家里清理过鬼,而且吴纯蕴摆了阵法,不叫鬼在他家里出没,他的家庭应该是很太平的,这么多鬼出现在他家里,是怎么回事? 我知道吴纯蕴摆的阵法在什么地方,直奔那个地方,到跟前一看,恍然大悟,本来这里有一把桃木剑,悬在鱼缸上方的墙壁上,鱼缸里养着一条金龙鱼,还有无数的符咒,现在这些东西通通不见了,变成了一片白板。 我想,大概是校长想让王丽丽的鬼魂在他们家里游荡,竟然将这阵法破坏了。 可是我觉得这种解释又说不通,校长明明看到了王丽丽的魂魄烟消灰灭,为什么还要这样干? 这么多鬼包围着我,我可是不太舒服。 我掏出符咒来,对准了那个抓住我头发的那个小鬼,小鬼尖尖的下巴,眼睛瞪得圆圆的,很是吃惊,大叫起来,“主人,她看到我了,快来救我。” 看起来这些鬼有一个头目,他会是谁呢? 第一百二十五章 我进去好不好 天空中突然间乌云滚滚,阴风剧烈的吹动着窗户,一股的湿气扑鼻而来,四面八方阴冷的气息像是蜘蛛网一样把我包裹了。 我望了一眼窗外,那棵大槐树上面雪白的花朵,片片飞舞,像是雪片一样落在地上,地面上一层白。 我意识到不好,连忙将口袋里所有的黄符都抓了出来,站在原地,竖起耳朵倾听着。 地面上沙沙的声音传来,一片树叶翻滚而来,我听到了细碎的脚步声,很轻微,却很清晰,是一个孩子的脚步声。 抓我头发的小鬼尖叫着,“主人,这里……” 我顺着他的声音望去,走廊的那一头,一只小小的婴儿在地上爬着,红红的嘴上还叼着一只手,这只手滴滴嗒嗒的在滴血。 这个婴儿的背后,跟着一身红衣的女人,脸色苍白,长长的头发像是海浪里的海藻漂浮着,悬浮在半空中,一双只有骨头的小手中抱着一个大酒杯,里面装满了鲜血。 我大声惨叫起来,“吴纯蕴……” 小鬼婴嘻嘻的笑着,缓缓的站了起来,好奇的瞪了我一眼,指着我的肚子,“我进去好不好?” 我吓得连连后退,直到后面的墙壁挡住了我的身体。 那只女鬼两只胳膊突然间变得好长,抱起了鬼婴,就往我的肚子里放。 我下意识的用手捂住了肚子,手上的戒指迸发出光芒,女鬼见势不好,抱起鬼婴,转身就跑。 我也不敢恋战,连忙找齐了香炉之类的东西,就往厨房里跑。 可是厨房里空空荡荡的,吴纯蕴不见人影。 我害怕的抱着香炉,坐在地上,直到一双脚出现在我的面前。 这双鞋是褐红色的皮鞋,而吴纯蕴喜欢穿布鞋,我缓缓的抬起头来,黄校长红着眼睛出现在我面前,嘴角上一丝暗红,脸色苍白,笑得很是诡异。 我掏出黄符来,就想贴在了黄校长的脸上,可是黄校长身体一闪,一只手拨开了我的黄符,一双通红的眼睛,直瞪瞪的望着我的肚子,“我的孩子……” 我不知道黄校长怎么了,但是也明白到情况不对,连忙抓刺青。 黄校长发现了我的动作,眼睛里的红色渐渐褪去,手抚摸着额头,身体晃了晃,“我这是怎么了?” 我连忙交给他一张黄符,叫他贴在额头上。 他按照我的吩咐做了,一点事情都没有,我更确定他是鬼上身了。 他发现了我身后大门打开的冰箱,吃惊的望着我,“刚才你是在吃这些东西吗?” 黄校长尖叫着,转身就跑,脚步踉踉跄跄,边跑还边回头看我,眼睛里充满了恐惧。 我感到意外,黄校长竟然不知道冰箱里有什么东西,想想刚才他的反应,也就明白了,他一直被鬼控制着,神志不清,当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 只是有些奇怪,他怎么觉得是我在吃这些人? 我追了出来,冲着他大叫,“快找吴纯蕴。” 可是黄校长听到叫声,吓得向门口冲去,我明白了,吴纯蕴一直都跟我在一起,他以为我们是同伙。 我是怕这房间里的鬼对他不利,跟了上去。 果然,那只红衣鬼穿墙而过,双手变得长长的,死死地夹住黄校长的脖子。 黄校长连连咳嗽着,整张脸憋得通红,拼命的抓那双手,红衣女鬼的力气极大,他怎么挣也挣脱不了。 我连忙将符咒砸了过去,可是红衣女鬼手一挥,符咒就飞开了。 我正在头大,这个女鬼好厉害,无数片黄符飞了起来,精光迸射,伴随着道道咒语,像樱花雨一样将黄校长包围了,大门洞开,一片阳光射入了阴暗的空间,吴纯蕴手持桃木剑出现了。 红衣女鬼身体一晃,穿墙消失了。 吴纯蕴走到了黄校长身边,低头查看了黄校长的伤势,掏出五六张符咒来,顺着他的脖子贴好了,告诉他休息一会儿就没事了。 黄校长抱着脖子,不停的咳嗽着,一只手指着我,含含糊糊的说,“她在吃人。” 我走过来,告诉黄校长,我们在他冰箱里发现了什么,我并没有吃人。 黄校长还是不相信,“我亲眼所见。” 吴纯蕴掏出了两张符咒,贴在了黄校长的眼睛上,“你应该是被鬼做出来的幻象所困住了,这样你好一点了吗?” 黄校长瞅了我一眼,松了一口气,“你嘴上的脏东西不见了。” 我抓住吴纯蕴,“你去哪里了,整个屋子里都是鬼。” 吴纯蕴温和的笑了,“我刚才看你好长时间都不回来,就知道你出了问题,上去找你了。” 黄校长坐在地上,很是生气的样子,“你们不是说这个屋子里没有了鬼吗?” 我白了他一眼,“谁叫你把我们摆的阵法给取消了。” 黄校长双手摊开,“我没有这样做啊!” 我们三个人,黄校长在中间,吴纯蕴打头,我断后,向着摆阵法的那间房间走去。 我面前,吴纯蕴摆的阵法好好的放在那里,黄符漂漂,一条大金龙鱼在游动,暖暖的阳光透过水来,折射出无限的光彩。 黄校长本能的望着我,一脸的恐惧。 吴纯蕴走到了鱼缸边,低下头来查看了一会儿,“刚才这个阵法是被破坏了,又被摆好了,跟我摆的有点不同。” 黄校长这才收起恐惧,将手上的金戒指取了下来,“请大师再给我弄好一切。” 我在旁边说,“这也不是个办法,你摆好了,马上有人破坏,还是没有用。” 吴纯蕴笑了一下,掏出一张符咒来,夹在食指和中指之间一挥,一只小鬼就出现在我们面前,“是谁破坏的阵法?” 小鬼嘟嘟囔囔的说,“是我们主人。” 我连忙说了我刚才遇到的事情,那只小鬼摆了摆手,“我们主人不是鬼婴,鬼婴是他儿子。” 我突然意识到有一个问题,他的主人应该很厉害,为什么我们问什么他就回答什么,“这只小鬼说的都是真的吗?” 小鬼撇了撇嘴,“你们到底叫我怎么说?” 吴纯蕴揉了揉花瓣嘴唇,用黄符在小鬼的头顶上砸了砸,“说实话,是谁叫你这么说的?” 小鬼盯着那张符咒翻了半天白眼,我连忙说,“我们不告诉他。” 小鬼脱口而出,“是一只小奶猫,他说他是鬼差,我根本就打不过他,这一片的鬼都听他指挥。” 吴纯蕴若有所思的想了一下,温和的笑了起来,掏出两张大面额的冥钱,“拿去买吃的。” 我心里开始盘算,我上次有一只小奶猫,很是听话,如果这次我把那只小奶猫抓住了,是不是还可以当宠物呀。 吴纯蕴在这个房间里,开始上下寻找着什么,我跟在后面问他,“为什么那只小鬼说是小奶猫说的,你就相信了小鬼。” 吴纯蕴淡淡的笑出了声,“那只小奶猫可是个好东西,听话的很。” 我顿时来了精神,“你把他抓来给我当宠物。” 吴纯蕴笑起来,没有说话。 一会儿工夫,吴纯蕴就抓了一大堆的鬼,放在我面前。 我顿时觉得肚子饿起来,前胸搭后背,坐在地上不想动。 本来我就是来找吃的,结果一通忙活,肚子里还是没有任何东西进入,当然不想动了。 吴纯蕴问我,“是不是饿的慌,觉得面前香喷喷?” 我点了点头,“我都出现幻觉了,到处都是好吃的东西。” 吴纯蕴伸手揉了揉我的头,“你没有出现幻觉,这些鬼就是给鬼胎吃的。” 我顿时觉得恶心,双手捂住了嘴,我可不要吃什么鬼。 那群鬼听到吴纯蕴这样说,吓得纷纷惨叫起来,就想往门外跑。 吴纯蕴用符咒困住了他们,“告诉我们,什么人抓你们来的?” “一个肥头大耳,老鼠眼睛几乎看不到的男人。”当中一只胆大的鬼,头发非常长,拖到地上,我推测他看我一直都捂着嘴,猜测我说的是真的,连忙告诉吴纯蕴。 这个形象我太熟悉不过了,又是王大山。 只是这个王大山跑到这里来,我觉得过分巧合,跟吴纯蕴说了。 吴纯蕴也有同感,“这个王大山做事不讲道义,抓了这么多的鬼,想养出一个什么样的鬼胎来?” 我更好奇,王大山养一只鬼胎干什么? 我想起王家那些有关龙的东西,感觉十分不好,觉得这些事情一定跟我有关,但是,我跟王家平生素未,在黄校长找到我们之前,我甚至从未听说过王家,我也不相信王家听说过我,怎么可能跟我扯上关系,我只能自己安慰自己,一定是自己多想了。 而吴纯蕴却在黄校长的家里到处寻找起来,将整个屋子翻得乱七八糟,看得跟在后面的黄校长直皱眉头,他担心的问,“我家里是不是有什么不好的东西?” 吴纯蕴肯定的点了点头,揉着花瓣嘴唇,扒在床底下,用手电筒照着床底下,像是在寻找什么。 我突然想到了,“你冰箱里的那些东西,是什么时候弄来的?” 黄校长脸像苦瓜一样绿,“这两天我一直在医院里忙,没有回家,这些东西是从哪里来的,我也不知道。” 第一百二十六章 毛家姊妹 我突然间想起一件事来,他来找我们应该就是早上的事情,他怎么说这两天没有回家,一直都在医院里。 我看了一眼黄校长,“今天早晨你在干什么?” “在医院动手术。”这个答案太出乎我的意料了,我观察了一下黄校长,黄校长的表情一本正经,不太像是做贼心虚的样子,我踢了吴纯蕴一脚。 吴纯蕴从床底下爬出来,手里多了一个小纸片,他冲我点了点头,“他说的是真的,找我们的是鬼。” 难道是这些鬼不想被鬼胎吃,所以变化成了黄校长的模样来找我们? 我怎么觉得这个理由不成立,吴纯蕴只是温和的笑了笑,却没有回答我。 我责怪的问,“你早就发现那个校长是鬼,为什么没有告诉我?” 吴纯蕴将手里的纸片递给我,“我还以为黄校长死了,所以想过来看看情况,之所以没有告诉你,是我觉有些事情解释不通,查看之后再告诉你。” 我拿起吴纯蕴给我的纸片,竟然是一张纸做的小龙袍,不过这个做工比王家的做工好多了,同样是金箔打成,但是这张就熠熠生辉,精工细雕,看着就漂亮,而九五至尊的气势,更胜一筹。 吴纯蕴望向了黄校长,黄校长一脸的莫名其妙,吴纯蕴微笑着揉着花瓣嘴唇,“你能解释解释这个东西吗?” 黄校长摇头,“我从未见过。” “上面落满了灰尘,”吴纯蕴将这张纸片展示给黄校长,“应该在床底下很久了,王大山最多是这两天出现在这里,这个东西不应该是王大山带来的,而是你们家本来就有的。” 黄校长目瞪口呆,“我真的不知道是怎么回事。” 吴纯蕴看也问不出来什么东西,就转移了话题,“那你想想,你们家最近有什么人来过?” 黄校长手扶在额头上想了半天,“一些同事,再有就是你们。” “同事名单。”吴纯蕴干脆利索的问。 黄校长转身走到电脑前,调出了他的日记,开始查找同事名单。 就在这时,一封邮件到达提醒信,跳了出来。 我瞅了一眼,内容提示是一个女学生在感谢捐助。 鉴于黄校长对王丽丽做的一切,我要求看一看这个女学生的资料和这封信。 黄校长很是尴尬,不停的解释,就是单纯的救助,还是给我看了这一切资料。 这个女学生跟王丽丽的情况差不多,她的父亲出车祸,成了植物人,上不起学,是黄校长掏钱让她上的学。 我顺手牵羊看了看黄校长的信箱,这样的感谢信至少有十来个。 我们拿到名单出来,我跟吴纯蕴说,“你不觉得奇怪吗?一个校长竟然能够捐出那么多的女学生,哪来的钱?” 吴纯蕴伸手揉了揉我的头,“蠢丫头,学聪明了,我们从这上面查一查。” 我刚才跟黄校长要了这些女学生的名单,黄校长给名单的时候,脸色极其难看,我就猜想里面有问题。 我给每一个学生都去了电子邮件,绝大多数女学生给我了回信,纷纷称赞黄校长是个乐善助人的好校长,只有一个女学生,叫毛苗苗的,没有回信。 我到学籍处查到了毛苗苗的家庭地址,学生资料里有她的电话号码,我拨打了过去,毛苗苗的声音听起来很稚嫩,听上去像一个长不大的小孩子,电话里发出了愉快的笑声,“我以为是恶作剧,就没有回复你们。” 女学生的名单里找不到问题,吴纯蕴吩咐我,到她们周边去看看,有没有人怀孕。 他给了我大把的黄符,还嘱咐我千万要把那个冥王给我的戒指戴在身边,看到情况就跑,千万不要恋战。 听他的口气,极其严肃,我却不以为然,就算是黄校长在弄大一个女学生的肚子,也不至于他来杀我吧,但是鉴于吴纯蕴的口气和表情,我还是按照他的吩咐做了。 跑了一上午,累的我肚皮打鼓,饿的都要走不动了,抱着一大杯牛奶,坐在校园里的石凳上,拼命的往嘴里塞着面包,全然不顾的过往男生投过来的怪异目光。 突然间,一股奇异的香味钻进了我的鼻子,我面前出现了一个大桶子,桶子里装满了各式各样的鬼菜,做成了点心,在我面前晃晃。 我抬起头来,居然是山大王。 我一把抱过了大桶子,饿的连谢谢都不想说,塞了一嘴的鬼菜,觉得肚子里有点东西了,跟山大王说,“谢谢你了,你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我有种感觉,山大王对我的一举一动都在掌握之中,有的时候,女人的第六感是很奇妙的,就是那么准确。 山大王还是打扮的像一个花花公子,拉拉脖子上的金项链,“因为你跑来问我的女朋友怀孕了没有,所以我知道你在这里。” “你的女朋友?”我当时就无语了,他居然睡到了这些被赞助的女学生头上。 我顿时觉得我们女学生四周危机重重,仪表堂堂的校长会伸手,不知道从哪个坟墓里钻出来的黄皮子也会伸手,这个校园里到底哪里是安全的,我仰头长叹,“哪个倒霉催的,能看上你。” 山大王不满意的白了我一眼,“我可是大帅哥一枚,在你们女学生中可受欢迎了。” 我承认,山大王现在的形象,就是一个多金的贵公子,可是在我眼里,他怎么打扮也像一个吃软饭的,那些女学生就瞎了眼,看上了他。 “到底是谁?”我一定要打听清楚,绝对要拯救这个女学生于火坑。 山大王笑着说,“毛绒绒。” 毛绒绒?这个名字我熟,是毛苗苗的妹妹,两个人是孪生姊妹,同时考上了我们学校,家里就连一个人的学费都提供不起,所以校长就提供了姊妹俩的学费。 我感到事情实在是太凑巧了,不由得问他,“你是怎么勾上她的?” “三天搞定。” 山大王的回答叫我目瞪口呆,三天搞定,这个毛绒绒也太容易上当了,我不由得吐槽道,“她一定是眼瞎了。” 山大王嬉皮笑脸,“你把她看的太高级了,其实她在校园里卖。” “卖什么?”我不解的问。 山大王歪着头看了我半天,看我还没有反应过来,告诉我三个字,“卖身体。” 我的感觉顿时不好了,我一直觉得学校是一个单纯圣洁的地方,可是一连串发生的事情,叫我怎么直视这个校园? 山大王看我的表情很是难看,敲了敲我的额头,“她家里穷的很,可是她又很虚荣,为了钱,她干那事,我花了一大笔钱包养她,算是解救了一个单纯的女学生。” 我看着山大王,一本正经的样子,突然间觉得黄校长大概也是这样想的,一时间不知道怎么回答山大王,想了半天才问,“不是黄校长赞助了她吗,她怎么还这样?” 山大王笑了一下,“有的时候,穷社会把人逼疯的。” 我马上追问,“她们家到底穷到什么地步?” “我想你已经调查清楚了,她有个姐姐叫毛苗苗,姊妹两个穿同一双鞋,同一条裙子,却说是双胞胎同款,而那条裙子的里面是补了补丁的。”山大王收起了嬉皮笑脸,难得正经的跟我说,“如果不是这样,以毛绒绒的姿色,白送给我,我都不会包养。” 这句话我相信,看现在的情况,山大王应该是发了大财,不缺女人,至少不缺女鬼,毛家两姐妹的照片我见过,顶多算得上是清秀,跟漂亮不沾边,难怪山大王一开口,毛绒绒就答应了。 毛家穷到这个地步,出乎我的意料,我们家也不算太富,可是从来没有跟别人同穿一双鞋,穿一条补丁的裙子,处在青春期的女孩子,这样打扮,一定会觉得抬不起头来。 我理解了毛绒绒,可是感觉更加不好,如果毛绒绒是这样,那毛苗苗岂不是也会被黄校长包养? 而我的名单上,我只问过了毛苗苗,没有问过毛绒绒怀孕了没有,我很是担心,连忙问山大王,“毛绒绒怀孕了没有?” “她被我包养,就是这两姊妹缺少打胎钱。”山大王一本正经的望着我,一字一顿的说。 我马上追问道,“是谁的?黄校长的吗?” 山大王拍了拍后脑勺,“她们不肯说。” 我第一反应就是黄校长的,因为黄校长对她们有恩,她们不肯把黄校长供出来。 我顿时觉得黄校长是个衣冠禽兽,可是转念一想,这事情又有点不对,王丽丽被冥王打的烟灰灭时,黄校长不顾一切的去保护王丽丽,甚至为此折了十年寿,也没有见他后悔过,他应该不至于禽兽到这个地步,不停的欺负女学生。 我连忙抓住山大王的胳膊,“你帮我查一下,这孩子的父亲是谁?” 我有种感觉,这孩子的父亲一定有大问题,我们查到了这孩子的父亲,就能找到方向。 第一百二十七章 居然是他 山大王一直都低着头玩弄自己的金项链,他的表情像是不配合,他是一只妖精,没有在俗世生活过,现在只想吃喝玩乐,叫他帮忙,我必须拿出一点好出来。先他已经帮我很多忙,我也得好好谢谢他了。 我笑嘻嘻的说,“如果你告诉我孩子的父亲是谁,我就带你去挖鬼菜。” 山大王抬起头来,瞥了我一眼,“不要怪我。”转身就走了。 他就丢下这么四个字,叫我觉得莫名其妙,他是什么意思,我琢磨了半天也没琢磨出来,想着回去跟吴纯蕴商量一下吧。 吴纯蕴听到事情的经过,一直不停的揉搓着花瓣嘴唇,我有点儿急了,“你倒是发表一下意见。” 吴纯蕴温温的开口,“我倒是觉得不应该听山大王的。” “为什么?”这段时间山大王给我的印象不错,我不由自主的维护他。 吴纯蕴伸手敲了敲我的额头,“你忘了他背后还有一个僵尸呢!” 那个僵尸早就叫冥王摆平了,我很是愤懑,不满的叫出声来。 吴纯蕴敲敲我的额头,“蠢丫头,要是他的主人有事,他怎么会冒出来?” 我想想也是,如果是魁尸王被冥王收拾得服服帖帖,这只黄鼠狼也应该呆在坟墓里不出来,他怎么满世界的乱窜? 可是冥王分明告诉过我,世界平安,无有大事。 我小声的问吴纯蕴,“要不要问问冥王?” 吴纯蕴有点奇怪我为什么这样说,我跟他说了冥王所说的话,他伸手揉揉我的头,“傻丫头,如果冥王那样说,就代表着他不希望你知道事情的真相,就算是你去问,恐怕只能接起冥王的疑心,没有什么好处。” 我想了一下,我还是有些门路的,于是跟吴纯蕴说,“你把我小姑姑叫出来,叫他去问问崔判官,那个老僵尸的手下是怎么安顿的,问问他的手下就行了。” 吴纯蕴也觉得这是一个办法,就请出小姑姑去问崔判官。 崔判官的红衣很快就在我面前闪现出来,他黑黑的眉毛紧紧的锁着,一脸的古怪,“小娘娘,你为何打听此事?” 我跟他解释,“有人在打我肚子里鬼胎的主意,我不得不防。” 说起来,这个鬼胎也牵扯到他的九族,崔判官也是一脸的慎重,他抱着拳头在那边思考了半天,最后才下定决心,跟我说,“其实那个老僵尸的手下全跑了,一个都没有抓住。” 这个结果叫我感到十分意外,“以冥王的本事怎么会这样?” 崔判官叹了一口气,“女人误事,冥王是为了一个女人这样做的。” 不用说,就是山大王给我的那张照片上的女人,我掏出照片给崔判官看,崔判官验证了我的想法。 我从来都知道,我是冥王中的女人中的一个,从来没有指望过他专情,所以并不在意,但是心里还是酸酸的,既然不能改变事情,我还是向前看吧。 我连忙问崔判官,“胡翠花和冯大虎现在怎么样了,还有那个胆小鬼呢?” 崔判官一脸的难堪,“其实胡翠花和冯大虎自始至终没有抓住,那个胆小鬼因为是那个女人身边的人,冥王干脆随他去了。” 搞了半天,当真是所有的鬼都没有事啊,我说那个山大王在这座城市里横着走,原来是这样。 “那僵尸的手下跑了出来,要不要去告诉冥王?”我连忙问崔判官,却听见吴纯蕴咳嗽了一声,连忙把下面的话改了口,“就是那个胆小鬼。” 崔判官听到是胆小鬼,明显的松了一口气,摆了摆手,“她是那个女人面前的大红人,就算是发现了他,告诉冥王,冥王也不会管的。” 送走了崔判官,我不解的问吴纯蕴,“为什么不把山大王供出来?” 吴纯蕴揉揉我的头,“蠢丫头,崔判官到底是冥王的人,怎么说他也会向着冥王,而山大王对你有意思,要是知道冥王你跟山大王搞到了一起,你想想你的日子会怎么样?” 我想想,吴纯蕴说的对,还是他考虑周全,冲着他呵呵一笑,多亏吴纯蕴在我身边,要不然我在冥王的手里不知道死了几回了。 毛家姐妹肚子里的孩子应该是会流掉,如果我们能够弄到胎儿,也许可以找到他们的父亲。 吴纯蕴对此不乐观,如果毛家姐妹出来卖,那么他们的父亲是谁可就不一定了,可是我却在下面下了大赌注,叫吴纯蕴跟在毛家姐妹的身后,查看事情的真相。 吴纯蕴不屑的切了一声,“哪里用那么麻烦,我在医院里抓一只鬼看着,事情不就解决了吗?” 可是我的大脑里马上跳出来一个人,就是山大王,我本能的感觉到这个山大王会阻拦此事,跟吴纯蕴说了这事,吴纯蕴说什么都不相信,我白了他一眼,“你要相信女人的第六感。” 吴纯蕴温和的笑了,觉得我吹大牛,像是没把这句话放在心上。 我一直都在跟踪毛家姐妹,发现毛家姐妹的肚子好像扁了一些,连忙告诉吴纯蕴。 吴纯蕴掏出符咒来,念动咒语,招来了医院的那个鬼。 “毛家姐妹流掉的胎儿在什么地方?” 那鬼在肚子上开了一个大口子,可以看见心脏,他的脸色铁青,看到吴纯蕴问话,扑通一声跪在地上,“那个胎儿被一只黄鼠狼抱走了。” 我感到很意外,黄鼠狼抱走一个死胎干什么?我更好奇这个黄鼠狼是不是山大王?掏出了手机,拿着手机里山大王的照片,问是不是这只黄鼠狼。 那只鬼马上就点头,就是那只黄鼠狼。 我突然间想起黄鼠狼对我说,“不要怪我。” 那四个字是什么意思?难道他对毛家姐妹动了真情?但是我更愿意相信他背后有那只僵尸在捣鬼。 我连忙追问道,“他抱着胎儿去了哪里?” 那只鬼不停的磕头,“我真的没有跟上,他的道行太深了。” 他看见我和吴纯蕴一脸的怀疑,就掏出肚子里的心脏给我们看,“我心脏都被他们打烂了,我确实没有跟上。” 吴纯蕴接过他的心脏看了看,将心脏放回了他的肚子里。他发现我的表情不对,小声问我怎么回事,我告诉他,“这只鬼的身上没有可以吃的味道,但是他的心脏却有可以吃的味道。” 吴纯蕴平静的点了点头,一挥手,叫那只鬼走掉了。 我很是奇怪,“为什么放过他?” “他只是一个低等的鬼,确实打不过山大王,我估计他是不好向我交代,只好装可怜而已,多问事情也问不出来。” 吴纯蕴一脸温和,跟我解释,可是我觉得他目光闪烁,觉得他跟我隐藏了什么,但是也不好问他。 难道线索就这样断了?我有些不甘心,就去找山大王。 山大王为了泡我方便,给我留了电话号码,我一个电话他就过来了。 我问他,“你抱走毛家姐妹的胎儿难道是为了吃?” 他很是恼火的白了我一眼,“我是修道之人,从不吃人,毛家姐妹的胎儿也不是我抱走的,小娘娘不要误会我。” 我想了一下,“难道你也有双胞胎?” 黄鼠狼白眼珠子顿时大了起来,“我们一胎九个,别的兄弟都死了,就活了我一个。” 修道是个艰苦的事情,历经磨难,还有天劫,他这样说倒是合情合理,只是他活了上千岁了,我上哪里找他的娘,问事情的真相。 那只开膛鬼平常待在医院里,应该没有见过山大王,他为什么一口咬定就是山大王? 看我一脸的狐疑,山大王逼问我怎么回事,我讲了事情的经过。 山大王却不以为然,“我卖药经常去医院,那里的鬼我都认识,那只开膛鬼我也认得,他就是因为谎话太多,才被人挖去了心。” 听到山大王的辩词,我只是淡淡的一笑,吴纯蕴做事才没有这么不靠谱,找一个满嘴谎言的鬼来干这事,我觉得山大王就是强词夺理,他一定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目的。 一件事情竟然跟山大王又联系到了一起,我不得不被山大王加了小心。 这只山大王以为我打消了疑虑,换上了嬉皮笑脸,“小娘娘,上次听你说想要搬家,我找到一处好别墅,小娘娘要不要去看一看?” 他一问,我更加对山大王起了疑心,看起来这是黄鼠狼想把我抓在手心里,他想干什么? 我装着想了又想,“我回去问问吴纯蕴。” 山大王白了我一眼,“你老公是吴纯蕴啊,你就不怕冥王吃了你?” 我装出害怕的样子,“你会跟冥王告秘?” 山大王拉拉金项链,一本正经的跟我点了点头,我接着装,“如果这样,为了洗清我们的关系,我跟你去看看别墅,如果别墅不够好,我可不会住进去。” 山大王眉开眼笑,“小娘娘放心,我可是精心为您挑选的,您一定满意。” 不知道为什么,我听了他这话,背上发凉。 第一百二十八章 我搬家了 我们一路走过来,人家越来越少,树木越来越多,花团锦簇,鸟啼声不断,有的时候还能看到跑出来的小兔子,可以说,这样的风景,在这城市周边是越来越少了。 一处密密的树林之中,闪出一间青石小屋来,带着一个不大的院子,院子里种着一棵大槐树,屋子看起来很是古朴,木质的门窗上还雕着花,只是油漆已经斑驳,露出了木屑。 屋子里的空气,散发着阵阵的阴冷,跟窗外明媚的阳光成了鲜明的对比。 我瞅了一眼山大王,这个家伙找的一切东西,大概都跟坟墓接近。 我可是一个青春美少女,对这样古老陈旧的地方,不太感兴趣。 我双手抱紧了肩头,打了一个喷嚏,冲着山大王摆了摆手,“这样的屋子,还是你老古董来住吧。” 山大王听到我不满意,露出一脸意外的表情,拉着我的胳膊,“进来再看看,保证里面的东西叫你满意。” 我们的脚步落在青石板上,发出的声音,听上去很是清脆,就像是敲木鱼的声音一样,我们面前出现了一张大大的床,涂成红颜色,上面画满了各式各样的花,很是绚丽。 但是我本能的感到害怕,这张床,太像是一口高高大大的棺材了,四面八方都被围了起来,就算是做工精致,给人的感觉还是阴森森。 山大王确实很得意,指着这张床对我说,“这叫八步床,是明代的,现在可不多见,我花了大价钱买来的。” 听说是古董,我的好奇心顿时压住了恐怖感,我围着床转了起来,这张床的木板是什么材质?我叫不上名来,但是能闻到一股奇异的香味儿,伸手摸去,一股奇特的寒凉感觉透过骨头刺入心脏。 我脱口就出,“卖了它买一间好房子。” 山大王瞪了我一眼,“蠢货,一间房子还不值它的一条腿。” 这么贵呀!冲着这个价格上,我决定住在这里了,我很是满意的拍了拍手,点头冲山大王说,“我去收拾收拾东西,就搬到这里来。” 对于房子,我第二关心的是它的厨房,“快带我去找厨房。” 山大王知道我容易饿的毛病,马上领着我就往厨房走,“我弄到这间房子后,上上下下都装修了一下,什么东西都是现代化的,很容易用,你拎着东西搬进来住就行了。” 厨房比我想象的要大出了三倍,就算是摆一张床也足够了,里面的餐具一应俱全,我最满意的是它的抽油烟机,打开来一试,就跟小风扇似的,呼呼作响,连着厨房都阴冷了起来。 我拉开冰箱,冰箱里被山大王塞满了鬼菜,我不好意思跟山大王说,“我才卖给你多少鬼菜啊,你给我准备了这么多鬼菜。” 山大王笑着打了一个响指,“我可是要回报的,你得告诉我,你的鬼菜是在什么地方挖的,不然你的一顿饭就吃光了我们所有的储备。” 我看了一眼山大王,这倒是一个很好的跑腿,答应了山大王的请求,告诉了他王家所在的山。 山大王听到这个地址,敲了敲后脑勺,好像是在努力的想这个名字在哪里听过,当我提醒他,这是王大山的家乡,他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那叫王大山去干这事就行了。” 我问道,“你能找到王大山?” “他昨天到我那里去了。” “那天的事情他怎么说?”我很是关心。 “我问过了,他说那一天他根本就不在餐厅里,去了毛绒绒那里。” “毛绒绒?干什么?” “你忘了毛绒绒是干嘛的了?”经山大王这一提醒,我恍然大悟,可是就是觉得王大山在说谎。 “你把他带来见我,叫我审一审他。” “一个不注意,他又跑了,等他回来我就叫他接你。” 我看着山大王,山大王一脸的一本正经,甚至露出了单纯的笑容,可是我觉得他那单纯的笑容下面是一丝阴险。 我回到宿舍里,收拾了东西,就搬到了这里,到了这个地方后,我给吴纯蕴打了一个电话,告诉他,我搬家了。 吴纯蕴很是郁闷,“我给你找好了地方,你却搬家了,什么地方?” 知道地址后,吴纯蕴沉默了,我觉得事情有些不对,追问他怎么了,他告诉我,“那你是著名的凶宅,一天晚上死了七个人,灭门惨案。” 我顿时牙疼起来,早知道这间房子有这样的经历,说什么我也不会住在这里。 但是,这个地方是郊区,现在已经没有出租车了,我想回到城里已经不可能了。 吴纯蕴对我很是不放心,“我去陪你。” 我连忙回绝他,“不用了,有冥王在,什么事情都不用怕。” 这里就住了我一个姑娘,他一个大小伙子,大半夜的来到这里,我怎么跟冥王解释? 更重要的,这个时间点,我跟人家是什么关系,麻烦人家。 我将屋子里所有的灯都点亮了,灰暗的灯一闪一闪的,照在空阔的房间里,反倒叫这个屋子更加的恐怖。 就在这时,电闪雷鸣,大雨滂沱而至,电灯泡闪了几下,熄灭了。 真是老套,下雨天灭灯,再弄出一大堆鬼来。 可是这些对于我来讲,确实有些恐怖,我连忙找到了一些蜡烛,将这些蜡烛点燃了。 蜡烛不停的跳动着,照映在墙壁上,我在青石板上,发现了一些奇怪的阴影,散发着诡异的光芒,走过去一看,竟然是一些暗红的血迹。 白天的时候,我所有的注意力都放在了八步床上,现在我才有机会拿着蜡烛照整个房间的墙壁,这才发现,我所在的这个房间,墙壁上都是血迹。 吓得我哆嗦起来,吴纯蕴说这里死了七条人命,可是叫我来看,这些血迹肯定不止七条人命。 我连忙掏出手机来,拨打给山大王。 手机响了半天铃声之后,总算是通了,我冲着手机大吼起来,“你找的什么鬼房间?” 一声阴冷的笑声,磨牙的声音,刀子碰撞的声音,从手机里传了出来,紧跟着是铁链的声音,伴随着无边的惨叫声,听得我头皮发麻。 一声低沉的声音传了过来,“稍安勿躁,马上轮到你了。” 这声音绝对不是山大王的,我吓坏了,连忙挂上了手机,重新再给山大王拨过去。 可是一连几次,接电话的都是这个声音,这声音低沉,刺耳,绝对不是人的声音。 我连忙冲向行李,那里有吴纯蕴给我的符咒,还有几张上次冥王画的符咒。 可是,行李被翻得乱七八糟,丢了一地。 我看着这一切,心惊肉跳,这绝对不是我干的。 但愿符咒没有事,我连忙去找符咒,可惜,一张符咒都没有了。 我顿时头大起来,这些鬼不怕符咒,我又是一个门外汉,我怎么对付他们? 我陡然间感到肚子上有什么东西,低下头来,一个小小的婴儿正抱在我的肚子上,把头脚探进我的肚子。 我觉得心脏停跳了半拍,头皮发麻,手脚冰凉,不顾一切的抓住这只小鬼,向地上丢去。 小鬼从我的肚子里探出头来,眼泪汪汪的看着我,哇的一声哭了,我心一软,把戒指握在手心里,“下去,姐姐不伤你。” 小鬼换上了笑脸,骤然间向上一窜,抱着我的脖子,我还以为他要掐死我,没有想到他退出了我的嘴,不停的大口大口吸气。 我知道他这是在吸阳气,紧紧的闭住了嘴,将戒指对准了他。 出乎意料的是,这是小鬼并不惧怕戒指,而是伸手就去夺戒指,我吓得惨叫起来,头大起来,伸手就去抓刺青。 而那小鬼抓住这个空当,身体急剧缩小,穿进我的嘴里,直扑向我的肚子。 我顿时觉得全身酸痛不已,就像是有无数把刀子在关节上不停的切割,手脚不再听指挥,想抓刺青,怎么抓也抓不着。我发现我的身体,默默呆呆的站在地上,我想我用魂魄出窍了。 我只能紧紧的握住了戒指,戒指上一层层的光环慢慢的现出,笼罩了整个房间,就像是神的光辉一样,把我锁住了。当中光环就像是一把软鞭,驱赶着那只小鬼退出了我的身体,小鬼退到了我的嘴边,抱着我的脖子大叫着,“妈妈,妈妈……” 我想他只是想投胎,并不想伤害他,用手指捅了捅他的额头,“你找错地方投胎了,我给你找个人家吧。” 小鬼木木呆呆的看着我,像是没有听懂我的话,我觉得他很是可爱,笑了起来。 突然间,一只软鞭锁住了我的脖子,把我向地上一拽,我重重地摔倒在地上,头嗡嗡作响,我抱着头回头一看,我身后出现了一个畏缩的身影,一个小矮个,一手拿着软鞭,一手拿着一把刀子,冲着我露出了阴冷的笑容。 “你总算来了,我等了你好久。”他一步一步向我走来,手中的刀子闪闪发光,那个小鬼说道,“你的愿望马上就要实现了。” 第一百二十九章 我要他重新投胎 这个人,身材不高,长得很黑,肥头油耳,一双老鼠眼几乎看不到,我的脑海中马上就跳出来三个字,王大山。 他比照片上长的还猥琐,全身散发着一种奇怪的味道,像是尸体的味道,又结合着一种浓烈的香粉味,叫人觉得恶心。 阴风呼呼的刮着,推开了窗户,把几片树叶和几片雨点甩在了我面前的,他应该是从窗户上翻进来的,可是为什么我没有听到脚步声? 他走近我,伸手摸了摸我的肚子,满意的笑容,对着那个鬼婴笑了笑,“爸爸会给你找一个好人家,你出生后,就会吃喝不愁。” 我的嗓子口被一条鞭子紧紧的锁着,动弹不得,我拼命的抓住那只软鞭,可是王大山的力气太大了,他仅仅用一只手,控制住这只软鞭,我就挣脱不了。 我的大脑飞速的旋转着,我决定拼死一搏,我的魂魄在他头顶飞快的旋转着,王大山就像我所料,以为我要干什么,提起了所有的注意力,观察着我的魂魄,我估计把他转昏了后,我的魂魄飞快的扑向刺青,拼命的抓刺青,试图叫出冥王来。 可是王大山不慌不忙的,从口袋里掏出一张符咒来,贴在了我身体的额头上,这符咒散发出道道金光,教我的魂魄挡在了外面,我凄厉的惨叫着,但是毫无用处,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他,高高的举起了那把刀子,刺向了我的肚子。 就在这时,我的手机响了,王大山看了一下来电显示,想了想,接了这个手机,我听见山大王在手机里说,“小茹,冰箱里的鬼菜有些交换鬼魂的作用,我想这是一个古宅,屋子里可能有些脏东西,你千万不要吃这些鬼菜,交换了魂魄。” 我冲着手机大叫着,“山大王,快来救我。” 可是王大山捂住了手机,抬头望着我,一脸的若有所思。 他想了半天之后,一把抓起了鬼婴的小胳膊,用一张符咒牵引着我的鬼魂,冰冷的微笑着,向着厨房走去。 打开冰箱后,他翻找着鬼菜,时不时的把鬼菜放在鼻子下闻一闻,他看了半天之后,大概觉得自己没有什么把握,要一张符咒贴在我魂魄的额头上,硬生生的笑了笑,“我给山大王打电话,你替我问问他交换鬼魂是哪些菜?” 我不想答应,王大山用手指弹了弹我额头上的黄符,“如果你不做,我就用这张符咒打散你的魂魄。” 我忍不住问他,“你为什么这样做?” 王大山冲着我冷冷的笑了,“你知道我妹妹为什么给那个老校长怀孕吗?因为我们家穷,穷的上不起学,穷得娶不起媳妇,所以老校长夫妻没有孩子,校长夫人找到我妹妹,要求我妹妹勾引老校长,生一个孩子,我妹妹为了让我娶上媳妇,答应了。” 他低头看了看那把刀,“如果我们家里有钱,她就不用怀孕了。” 代孕?这个原因我太出乎我的意料了,我更加觉得奇怪,“那你们为什么要弄死你妹妹和她的孩子?” 王大山抬起头来,一脸的惆怅,“没有想到校长夫人通过精子试管怀孕了,她要求我妹妹打掉孩子,可是我妹妹舍不得孩子,自己生了下来,养一个孩子需要一大笔钱,而我刚好谈了一个媳妇,你知道我妈妈是怎么做的吗?” 我想我知道,弄死了他妹母子,王大山无奈的笑了起来,声音凄凉无比,“我媳妇也把孩子打了,要跟我分手。” 他用刀子在手腕上划了一刀,我看见他的手腕上布满了这种伤疤,应该是他用刀子一刀刀剜的,“我想我们没有错,错只错在投错了胎,生在了那么一个偏僻的小山村,家里穷的叮当响,除此之外,我不知道我们为什么要承受这一切,我妹妹拼命的学习,我拼命的打工,只是为了出人头地,到头来,竹篮打水一场空,三条人命……” 我想他不知道,他母亲也死了,不知道为什么,我有些同情他,他不愿意把责任推卸到他母亲身上,就把这一切都推卸到了出身上。 我不是巧舌如簧的人,我不知道如何劝他,而且我也是来自一个贫困家庭,明白这种苦,,我苦笑着问他,“难道你就愿意我去死?” “你不用死去,我只想要我的孩子投身到你肚子里去,你孩子的父亲大富大贵,我希望他过得好,仅此而已。”我不知道这一切是谁告诉他的,有些奇怪,是没有往深里想。 王大山晃了晃那把刀子,又在自己的胳膊上划了一横,“办完这一切,我也没必要活在这个世界上了。” 我呆了一下,小声跟王大山求饶道,“这个孩子事关到我小姑姑的九族,你能不能放过我小姑姑。” 王大山咆哮起来,“谁放过了我们一家,我爸爸打工的时候,从楼上摔了下来,摔断了腰,可是老板却跑了,谁关心过我们?” 他的情绪渐渐的失控,一刀一刀划向了胳膊,我叫了起来,“只要你放过我,我一定能叫地府叫你儿子投身一个好人家。” 可是王大山根本就不相信,用自己鲜血点燃了黄符,贴在我的额头上,那把刀子滴着他的血,砰的一声插在桌子上,“按我说的做,不然我打的你烟消灰灭。” 我想现在还是不要激怒他,连忙点头。 他拨打了手机,手机里传出了山大王的声音,“小茹,记住我的话,不要乱吃鬼菜。” 我连忙问他,“哪些鬼菜是用来交换魂魄的?” “那种青绿色的,上面带着黑色的花,千万不要吃。”山大王笑嘻嘻的跟我说,口气很是轻松。 可是我觉得有些诡异,山大王的笑声过分轻松了,轻松到了叫我觉得这是一种调侃。 我问候了一下他的妈,王大山急了,掏出了一张黄符贴在我的额头上,我总是觉得头昏脑胀,身体散开。 看起来我多余的一句话都不能说,我只好按照王大山的吩咐,问清楚山大王哪些鬼菜能吃,哪些鬼菜不能吃。 最后山大王说,“橱柜里的左手边有一口锅,那口锅是专门用来熬制这种鬼菜的,三碗水熬成一碗水,先用大火,后用小火,要多加一些石灰粉,它的颜色变成了黑色,就成了。” 我破口大骂了起来,这个该死的山大王,说什么不好,居然说起这鬼菜怎么做了,王大山大笑着关上了手机,我觉得这个人很抑郁,大概这一辈子都没有这么放声大笑过,竟然笑得伤口再次崩裂开来。 王大山在冰箱里找出了这些鬼菜,按照山大王交代的煮菜方式,做好了一锅菜。 他用符咒牵着我的鬼魂,抱着那些菜汤,来到了我的身体边,把我扶了起来,就往我的嘴里灌菜汤。 我的魂魄悬浮在我的身体上方,看着他做这些动作,却无可奈何。 我的目光突然就落在了冥王给我的那枚戒指上,那枚戒指有收集魂魄的作用,我只要靠近了它,魂魄就不会散去。 我偷偷的将那枚戒指靠去,王大山所有的注意力都在那鬼菜汤上,没有注意到我的魂魄在干什么,我顺利的靠近了这枚戒指,只觉得一股巨大的吸力,从戒指里散发了出来,我就像是钻进了漩涡,被卷了进去,只冲进了我的身体。 我觉得头嗡的叫了一下,眼前就出现了王大山拿着一碗菜汤给我灌的图像,我下意识的就想伸手抓刺青,突然间,大脑一片空白,如果王大山成功了,这个孩子不是冥王的,冥王会不会打掉他,我会不会借此获得自由? 我的大脑搅成一团,无数个声音在叫着,手的动作越来越缓慢,渐渐的停了下来。 我喝下了一整碗鬼菜汤,只觉得肚子里翻江倒海,恶心的不得了,就是一只手在我的肚子里不停的抽,要把肚子掏空一样。 我的肚子越来越冰凉,仿佛是空出了一个很巨大的空间,那块黑色的石头悬浮起来,把我的肚皮撑得高高的。 王大山满意的拍着我的肚皮,伸手抓过了那只小鬼,拍了拍小鬼的头,“你生下来是活的,爸爸却不得不掐死你,这下爸爸给你找了一个好人家,也算是爸爸补偿你的。” 我听到这话,顿时心里一酸,说什么我也不能害王大山,我连忙抓住王大山的胳膊,大声吼叫了起来,“王大山,你不能这么干,这个孩子的父亲,你惹不起,他会叫你的魂魄烟消灰灭的。” 王大山两只眼睛变得通红,整个情绪开始崩溃,冲着我惨叫起来,“怎么会这样,你为什么会恢复,难道我的梦想又要破灭了?” 他对我说的话,一句都没有听进去,不顾一切的拿起了刀子,对准中指割下去,不停的吼叫着,“我要我的孩子投生在富贵人家,谁也不能阻拦我。” 我想他已经进入了癫狂状态,我拦不住他了。 他的身边,手机铃声响了起来,我侧头一看,是我的手机。 我偷偷的把手伸向了手机,不管是山大王,还是吴纯蕴,只要他们一个接到我了我的电话,我想事情就会有转机。 第一百三十章 都是他们捣的鬼 外面的冷风越来越剧烈,变成了狂躁的一匹马,在这个房子里,来回蹿动着,让空气变得躁动不安,把窗户打得啪啪作响,将无数的雨点坠落进来,我身边湿漉漉的,就像是河水流过。 我偷偷的伸出手去,去摸那是手机。 可是那是小鬼发现了我的动作,抱住了王大山的脖子,“爸爸,爸爸……” 王大山伸手揉揉小鬼的头,长长的舒了一口气,“我们一家人的命运就要改变了。” 他按照小鬼的手势,发现了我的动作,一把抓住了手机,向着窗外丢去。 我惨叫一声,“王大山,不可以,你面对的是冥王,你惹不起他。” 王大山先是目瞪口呆,“什么,你是冥王的女人?”接着放声狂笑,“我的儿子要到帝王家去了,他要成了龙子龙孙了。” 我苦笑了一声,这个人利益熏心,光看见眼前的好处了,完全忘了冥王是一个什么样的人,会怎么惩罚他? 我一拳头砸在王大山的头上,朝着他大叫起来,“你死心吧,你做不到这一点,反而会叫你的鬼魂烟灰飞灭,快点去给我找解药,我不会像冥王说起这一切的,也许我还能救救你。” 可是王大山哪里听得进去,一把把我按在地上,用力的拉着那个软鞭,两眼变得血红,面目变得狰狞无比,“这样看来,我必须把你弄死,我的孩子才可以投胎做龙子龙孙。” 我觉得我呼吸不上来,胸口像是要炸开了一样,拼命的抓住软鞭,两条腿不停的蹬着地,努力的挣扎着。 我瞪大着眼睛,想跟王大山说一些话,可惜我说不出话来,只好用口型跟他说,“我就是化成了鬼,冥王也会知道一切的,你做的这一切都是徒劳。” 王大山盯着我的嘴,琢磨了半天,放声狂笑起来,“你提醒了我,我必须把你打得烟消灰灭。” 我知道我说什么都没有用了,王大山已经失去了理智,脑子里只剩下了让他的孩子成为龙子龙孙,如果我再说下去,只能再次刺激王大山。 我只好伸手伸向了刺青,王大山发现我的动作,马上又膝盖压住了我的手臂,我觉得我的手臂在触碰到地面的那一瞬间,被折断了,痛得我满头是汗。 我现在是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 我拼命的挣扎,只是拖延了一时的时间,毫无用处,王大山的笑容越来越狰狞,越来越恐怖,整张脸都变形了,看不出人样来,就是一张魔鬼的脸,他的眼睛通红,嘴角上已经挂上了血,嘴里喃喃的说着,“龙子龙孙,龙子龙孙……” 就在这时,一股烟雾从刺青里钻了出来,袅袅的上升,叫这个不大的屋子都填满了,一只铁拳从这片烟雾里穿了出来,重重地砸在了王大山的头上。 王大山重重地倒在了地上,发出了一声惨叫,头下面冒出汩汩的鲜血来,眼睛直直的瞪着天花板,就是一脸的不相信,他喃喃的说,“我看到了什么?” 他拼命的睁大眼睛,想看清眼前,还没等他把眼睛瞪到最大,一只大手一挥,他的魂魄就烟消灰灭了。 我脖子上的软鞭也一松,我觉得我能喘上气来,捂住了胸口拼命的咳嗽着,一只大手抱住了我的腰,“没事吧!” 我扭过头来,将白色的面具,挂着诡异的笑容,我抱住他的脖子,放声大哭起来。 冥王拍着我的肩,轻轻的咬着我的耳垂,“没事了,没事了,……”不停的安慰着我。 我突然间想起了什么,王大山还有一个鬼儿子,千万不能叫冥王把他打得烟消灰灭,我松开了冥王的脖子,低头一看,那只小鬼还趴在我的肚子上,木呆呆的看着我,不知道眼前发生了什么。 我觉得他很可怜,指着他对冥王说,“这只小鬼刚才一直在帮我,可惜没有什么本事,帮不上忙。” 面具下冥王飞的眯了眯眼睛,我觉得我的谎言被他揭穿了,全身都在发抖,抱着他的脖子,将脸藏在他的身后,放声大哭起来,用哭声掩盖我的颤抖。 冥王拍了拍我的背,“叫他投胎一个好人家。” 我这才松了一口气,哭哭啼啼的跟冥王说,“你怎么才来,刚才吓死我了。” 冥王伸手摸了摸我的肚子,我发觉到我的肚子很胀,那个石头样的东西高高的悬浮着,把我的肚皮撑得高高的,就像是一只乌篷船。 我恐惧的一只手抱着肚子,一只手抱着冥王的脖子,觉得自己要死了。 冥王大手一挥,小姑和她的师傅出现在我们面前,鬼医给我搭了搭脉,“我马上去拿草药。” 我连忙说,“冰箱里有鬼菜,我花了大价钱买来安胎的。” 冥王听了嘴角上扬,伸出冰凉的大手,掐了掐我的鼻子,大手一挥,那只冰箱就像是滑冰一样,就出现在我们面前。 小姑姑打开冰箱,按照鬼医的吩咐,取出了鬼菜。 冥王走到了冰箱前,把每一样鬼菜都拿出来,放在鼻子下闻闻,脸上露出了满意的笑容,“我下次叫你赚一大笔钱,好好补补身体。” 看起来这些鬼菜都是安胎的,王大山将所有的换胎药,全部用完了,这一切太凑巧了,凑巧的叫我觉得惊诧,觉得里面有问题。 冥王把我抱到了大床上,我觉得全身体都是酸软的,昏昏沉沉的,眼皮开始打架,不知道冥王他们什么时候走的。 突然间有一只手握住了我的手腕,吓得我跳了起来,尖叫起来,等我睁开眼睛一看,原来是吴纯蕴。 我长长的松了一口气,“你装什么鬼,吓死我了。” 吴纯蕴问我,“没事吧?” 我很是奇怪,按照刚才鬼医的说法,我的身体已经没有大碍,吴纯蕴为什么这样问,他好像知道什么? 吴纯蕴揉着花瓣嘴唇,目光温和的投向了我,“其实刚才我一直都在,就是没有出手。” 我气的给了他一拳头,“你知不知道我差点死掉。” 吴纯蕴笑着伸手揉了揉我的头,“有我在,你死不掉。” “那你干嘛不出手?” “如果王大山弄掉了你的鬼胎,你是不是就自由了,等王大山办完这一切,我再出手救了你,事情就跟我们没关系了。” 吴纯蕴说这话时依然温和的笑着,可是我的感觉却不很好,“王大山只是一时的头脑发昏,把这件事扣在他的头上,是不是太残忍了?” 吴纯蕴滞了片刻,轻轻的揉着我的头,“蠢丫头,你上辈子也是这样善良,不然的话也不会死得那么惨。” 我顿时好奇起来,我上辈子是什么样子,可是追问了吴纯蕴老半天,吴纯蕴就这么温和的看着我,“不知道是最好的。”一句话就搪塞了我,叫我气愤不已。 第二天我一睡醒,就气急败坏的给山大王打电话,当然用的是吴纯蕴的手机,昨天我的手机王大山扔出窗外,等我找到它时,已经被摔坏了。 山大王一听是我,马上开心的大笑,“小娘娘,肚子的孩子是不是掉了?” 我顿时傻眼儿了,不明白他在说些什么,“你在搞什么鬼?” 山大王笑嘻嘻的跟我说,“那个王大山是我告诉他你在这里的,这些换掉鬼魂的鬼菜也是我准备的,王大山想叫他的孩子投一个富贵人家,想疯了,我就顺手牵羊送到了你这里,借他的手,打掉你肚子里的孩子,而那几张符咒,你放心好了,都是我给的,顶多把你困住,不会对你有任何伤害的,鬼胎被换掉了鬼魂,冥王肯定不会要了,我可以再给你找个机会,叫你跑掉,从此以后,你就自由了。” 我听得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感觉,这个计划可以说是堪称完美,只是那个王大山,他的经历实在是太凄惨了,我觉得他有这样的想法,并不过分,却落得如此下场,而且是为了我被山大王利用,我觉得我有不可推卸的责任。 我心里过意不去,私下里,通过小姑姑找到了崔判官,想把王大山的那个鬼儿子,发到一户好人家里去。 崔判官听说这个小孩子帮助我保胎,按照我的要求,给他找了一副大富大贵的人家,去投胎了,我心里也算好受一点。 可是黄校长很快打来电话,他们家里的鬼,闹翻天了。 我觉得这事情有些诡异,一切不都是王大山弄出来的吗,王大山明明已经烟消灰灭了,为什么黄校长家里还是乱成一团糟? 我和吴纯蕴结伴来到黄校长家里。 吴纯蕴将黄校长家里搜了一个遍,又找出了几张金箔做的小龙袍,金光烁烁,做工精美,看上去就像是工艺品,跟王家发现的小龙袍根本不能同日而语。 我想起上次你在黄校长家里发现了这些小龙袍,而且是陈旧的,是今天发现的,龙袍都是新作的,比上次的还要精美,我不由得心里开始犯嘀咕,难道有人还想打王大山一样的主意吗? 第一百三十一章 装逼的感觉很好 这件小衣服,看上去金光闪闪,我拿给了冥王看,面具下,冥王那一双深沉的眼睛,像是有无数朵云飘了出来,挡住了他的内心世界,我看不懂,本能的感到了一丝阴冷,事后我问起吴纯蕴来,吴纯蕴说我多事,一定是冥王觉得是我做的,拿给他看,给儿子问他要一个位置。 我心里七上八下的,担心吴纯蕴说的一切都是真的,别问吴纯蕴有什么办法没有? 吴纯蕴想了一下,你叫冥王自己来查这件事。 我转过头来就跟冥王说了,冥王冷笑一声,“那些只不过一是一些雕虫小技,我可没有放在眼里,这种小虫子还是由你们来抓吧。” 我很是愤懑,“你又不给我们佣金,抓了白抓,没有好处,我们不干了。”我嘟囔着嘴,别过头去不去理冥王。 冥王捏了捏我的鼻子,口袋里掏出一颗圆滚滚的珠子来,四周散发着淡淡的寒气,表面上像是结了一层霜,冥王伸出一只手指抬起我的下巴,将这颗珠子在我面前晃了晃,我还没有反应过来,他一捏我的嘴,把我的嘴捏开,就将这颗圆珠子丢进了我的嘴里。 我根本就没有尝出味道来,它就滚进了我的肚子里。 我问冥王,这是什么东西?冥王只是淡淡的说,“它能够提升你肚子里鬼胎的法力,下次你再遇到这种事情,他有能力自保了。” 我揉着鼻子,很是不满的望着冥王,他第一考虑的就是他的儿子,而我一点好处都没有,我才不给他办事呢。 我跟吴纯蕴诉苦,吴纯蕴揉了揉我的头,“既然你跟冥王说了,我们就必须把这件事查清楚,不然的话,冥王一定会怀疑你。” 我愤恨的撇了撇嘴,这样一件苦差事,就算是缠上我们了? 吴纯蕴口袋里掏出一张银行卡来,“校长给的,三十万块。” 我顿时眼睛放亮,把眼睛凑到了银行卡前面,“这么多钱,校长可是下血本了。”本来我还以为这件事就是校长干的,没有想到校长却肯花这样的大价钱,来给我们解决这个问题,难道我推测错了? 吴纯蕴把我的头推到一边去,“刚好相反,事不关己,应该高高挂起,他反倒要花一大笔钱,解决这个问题,刚好说明他做贼心虚。” 可是,梁春红在我耳边天天吹,校长蛮好,校长确实没有对梁春红做过什么事情,我觉得校长没有那么坏,“他大概是有隐情的。” 吴纯蕴挥了挥银行卡,“就算是没有这笔钱,我们也要把事情查清楚,既然他给我们提供资金,我们就彻彻底底的查个清楚。” 我的眼睛一直都跟着银行卡,想着先怎么把这笔钱弄到手。 我抓刺青找来了冥王,“我想赚一大笔钱,你有没有办法?”我说了事情。 冥王哭笑不得,捏捏我的鼻子,“小菜一碟。”转身就不见了。 我抽着刺青叫了起来,“那算怎么回事?”就给我四个字,别的什么都没有,叫我怎么赚钱? 可是我不想住在山大王给我找来的房间里,我必须弄到这笔钱,搬到一处好地方,我心里策划着,这个地方要风水好,风景好,还要交通便利。 只是这样的地方,价格向来高,我不指望租多大一个房间,只希望舒适就行。 为了这个目标,我决定奋斗。 我去找毛家姐妹,她们跟王大山有交集,跟黄校长也有交集,也许她们手里有什么线索。我还以为毛家姐妹被山大王包养之后,会穿金戴银,没有想到见到这两姐妹,就是干干净净的两个小姑娘,穿着牛仔裙,白衬衣,红色的皮鞋,最耀眼的装饰就是脸上的那副眼镜,这副眼镜是近视眼镜,说起来也是必需品,但看起来是金边的,还镶着碎钻,闪闪发光。 毛苗苗很是腼腆,说话的口气像个小孩子,而毛绒绒中截然相反,性格开朗,一副爷们的样子。 我不想触及到她们的伤心事,拐弯抹角的问,“你不认识这个男人吗?” 我掏出了王大山的那张假身份证复印件,问这两姐妹。 她们接过来一看,毛苗苗很是紧张,抓了下毛绒绒的胳膊,毛绒绒拍拍她的手背,示意她不用紧张,口气生硬的跟我说,“认识,他给我们搬过东西,除此之外没有交集。” 我想了一下,还是告诉她们事情真相的好,不然她们蒙在鼓里,被人利用了,都不知道。 我说了事情的经过,只是抹去了我肚子里的鬼胎是什么东西,跟她们强调,鬼胎是一个可怕的东西,会吞食母亲的性命,给家里人带来灾难。 毛苗苗一直都看着毛茸茸,紧紧的咬着嘴唇。 毛绒绒的双拳紧紧的握着,好半天才说,“他不是这么跟我们说的,他说只要我们怀上了鬼胎,他保证叫醒我们的父亲,而且这些鬼胎他会自己带走,跟我们一点关系都没有。” 我松了一口气,她们总算是开口了。 “王大山已经因为这个鬼胎死了,而且魂魄都被冥王打散了,你们想想它的凶险,最好告诉我,鬼胎现在在什么地方?” 我下意识的看着这两个女生的肚子,她们肚子平平的,但是我怀鬼胎的时候,长达三年的时间,肚子都很平,所以我很担心这两个女生。 两个女生摸摸自己的肚子,手拉了手走到一边,商量了半天,最后两个人吵了起来,其中一个高叫道,“太危险了,我们必须结束。” 另一个马上用权威的语言命令道,“一切听我的,出了事情我负责。” 当中一个拽着另一个来到了我的面前,“鬼胎我们流掉了,医院怎么处理的,我们并不知道。” 我的目光在这两个女生的脸上扫来扫去,当中一个紧咬着嘴唇,另一个把眼睛瞪得圆圆的,两个人都是一脸的紧张。 我知道她们没有说真话,但是我再追问下去,恐怕也问不出来什么。 于是掏出我的手机来,“我给你们留个电话号码,有事来找我。” 两个女生马上就掏出手机来记下了我的电话号码,毛苗苗腼腆的跟我说,“你最好不要管这事,你管不了。” 她的嘴马上就被另一个给捂上了,毛绒绒死死的瞪了毛苗苗一眼,示意她不要多说话。 我掏出了山大王的照片,“这个人你们要远离,他可是吸阴气修炼的人,会危及到你们的性命的。” 这一下毛绒绒毛绒绒大眼瞪小眼,对我知道这件事感到不可思议,“你在跟踪我们?” 我摇了摇头,“你们额头上有一股黑气,那是中邪的标志。”我掏出了两三张黄符,递给了毛家姐妹,“把它贴在你们的房间里,看这个人敢不敢进来,你们就知道我说的是不是真的了。” 毛家姐妹将信将疑的接过了我手里的黄符,对我连连感谢。 被人感谢的滋味儿很好,装逼的感觉也不错,我笑着摆了摆手,转身去找吴纯蕴。 吴纯蕴听到我的话,微微的怔了怔,“你说他们的额头上有股黑烟?” 我点了点头,这一点我很肯定,我猜测是山大王在吸阳气,焦急的跟吴纯蕴说,“这个该死的山大王,竟然把手伸到了我的同学头上,我们必须教训教训他。” 吴纯蕴揉搓着花瓣水唇,淡淡的微笑,“蠢丫头,你倒是想一想,如果山大王去吸这两姐妹的阳气,他怎么可能告诉我们名字,叫你找上门去。” 我想想也是,尴尬的笑了笑,转念一想,“他是不是故意叫我们去找这两姐妹?” 吴纯蕴点了点头,“他是门中之人,对这一切很熟悉,当然知道毛家姐妹出了事,应该是指点,叫我们去找她们。” 山大王对我的事还挺上心的,但是我一想到他那张脸,变化的那样完美,完美到不像真人,就觉得想笑。 “我去找山大王,问他想干什么,不就完了?”我觉得山大王真是多事,帮我们说明白事情的经过,不就行了。 吴纯蕴手指点着花瓣嘴唇,一脸的无可奈何,“你可真够蠢,他竟然不想捅破这层纸,就说明他有什么原因,你去问,他肯定不会说的。” 我想起了医院那只鬼说的话,毛绒绒流掉的的孩子,被山大王抱走了,我觉得这件事十分可疑,于是提议,“我们去山大王的坟墓里看一看,也许有什么收获。” 吴纯蕴同意我的说法,“我们得偷偷摸摸进去,不能叫山大王发现。” 而这时,校长打来的电话,“我们家的鬼闹得我没法入睡了,什么时候把这件事解决掉?” 吴纯蕴安抚校长,“给我们几天时间,一定给你解决掉。” “那就不用了,我另请高明吧。”听起来校长的口气很是焦急,是不是他实在等不下去了,真的找别人来做这事? 吴纯蕴关上手机跟我说,“他这是不想叫我们查了,校长的嫌疑又增大了。” 第一百三十二章 我们走散了 月朗星稀,鸟叫声不断,草木深深,到处一片荒凉,风吹过,吹凉了我的额头。 今天天气不太热,我穿了一身运动服,校长并没有收走他的银行卡,吴纯蕴用银行卡里的钱,给我们两个一人办了一身行头,他是一套定制的中式服装,给我弄了一套名牌运动服,特别是一双特别好的运动鞋,叫我很是满意,他笑着说我好打发。 我们面前,就是山大王的那个大坟墓,只是那块青石碑更大了,红色的天王两个字熠熠生辉,而后面的圆拱形,比我上次来的时候,至少放大了三倍。 看起来山大王说的没错,他卖鬼菜赚到钱了,早知道鬼菜这样赚钱,我留着自己发横财得了,但是现在后悔也没有用,自己没有财运。 我拉了一下吴纯蕴的胳膊,“我们下次再去一趟那座山,多挖点鬼菜赚钱。” 老在我的额头上敲了一下,“蠢丫头,收起精神来,我们面前凶险的一战。” 我不知道他为什么说这是凶险的一战,就我的感觉来说,山大王一直对我不错,虽然色眯眯的,却从来没有伤害过我,我也认为是偷偷摸摸来查他的家底,有什么凶险的? 我看了一眼吴纯蕴的脸色,他的脸色极为凝重,花瓣嘴唇紧紧的抿着,感觉到事情不妙,也收起了嬉皮笑脸,提高了警惕性。 山大王的门口一如既往,有几只小动物在看门,我和吴纯蕴根本就没有动,就有一只动物慌里慌张的窜进了坟墓里。 吴纯蕴切了一声,“这只流浪狗的鼻子真尖,闻到我们的气味儿了,我们现在就闯进去。” 我觉得吴纯蕴真是神,我看了半天只看见是一只黄色的,长着四个蹄子的动物,他就知道那是一只流浪狗,这眼神,赶上探照灯了。 吴纯蕴掏出一块小石头来,包括了一张黄符,向着坟墓的后方丢去。 就连一片金光迸射而出,就像是一道闪电一样,将坟墓的后方炸开了一个大洞,还不停的发出雷鸣声,真的是满天烟雾,我们面前都看不清楚方向了。 “那些动物都跑了,我们行动。”吴纯蕴一吩咐我就跳了起来。 我想都没有想,就冲着他炸开的那个大洞跑去,吴纯蕴一把拉住我的衣服,“山大王一定到那个地方去看,我们从正门进去。” 我冲着他竖一下大拇指,跟在他屁股后面,向着大坟墓那里跑去。 跟上次一样,吴纯蕴掏出一张符咒来,轻轻一抖,这张符咒就自燃起来,而那个青石碑自动转动,露出一个洞口来,一道深深的台阶,直通向坟墓里面。 我和吴纯蕴一前一后向坟墓里面跑去。 坟墓里尖叫声不断,二十个小动物乱窜着,不停的搬运着各式各样的鬼菜,我咋了咋舌,说起来,鬼菜极其珍惜,在山大王这里,至少有一小广场。 我嘟囔着,“山大王发大财了。”偷偷摸摸的溜过去,就往自己的口袋里装鬼菜。 吴纯蕴突然伸手揪住了我的头发,我回头一看,吴纯蕴轻轻一笑,“蠢丫头,这些鬼菜多半是做假的,没有几个是真的。” 我失望之极,觉得自己发财的大梦破灭了。 但是不得不说,山大王就是一只黄鼠狼,脑袋瓜子就是够用,他来到这个城市几天,就学会假冒伪劣了。 而吴纯蕴已经消失在我的身边,只留下一个背影,我连忙跟了上去,心里直嘀咕,就算是山大王对我很好,你也不可以把我一个人丢在这里啊。 可是吴纯蕴三转两转,就没了踪影,到底把我一个人丢在了这个大墓里。 我的心里七上八下的,手里紧紧的攥着黄符,好在吴纯蕴走的时候,给我留老一大口袋的黄符,足够我用的了。 可是我观察了一会儿情况,就觉得吴纯蕴太不靠谱,这里有好多动物,有些根本就没有什么修为,就是一只野兽,对付它们我用什么招? 我想了一想,三十六招,躲为上招。 我看到一条通道的动物比较少,就冲着那里奔去。 我一走进这条通道,就觉得空气极其压抑,阴冷的气息将我的肺很难受,墙壁上湿湿哒哒的,滴着水珠,脚下很滑,青石板上光滑无比,我走一步,滑半步,跌跌撞撞,很快就失去了方向感。 我的面前越来越黑,伸手不见五指。 突然间,两道红红的光,出现在我面前,这两道红光的位置不高,刚好出现在我的肚子上方,没有一点温度,诡异的上下闪烁着,像是在打量着我。 我觉得这是一只动物的眼睛,我根据这两个眼睛的高度,觉得它不会太大,估计最多是一只小猫,小声的叫了一声,“喵。”没有回应,那两道红光倒是上下闪烁得更快了,像是慌乱起来。 我听到了脚步声,缓缓的向我靠近,头皮开始发麻,觉得自己推测错了,它不是慌乱了,而是动了杀机。 如果是一只小猫,我觉得我能够打过他,只是这脚步声实在是太诡异,按照一定的节奏,一快一慢,分明不是猫的脚步声,而且自始自终,它就没有发出一点声响来,就是这脚步声,如果不用力听,也听不到。 我的身上都是冷汗,我认为这不会是一只鬼,鬼走路是没有声音的,而他走路有一定的轻微声音。 我转身就跑,想躲开这只诡异的东西。 可是我一转身,这个红光出现在我面前五步远的地方,我感到阴风骤起,四面八方刮过来,阴暗当中,一只毛茸茸的什么东西伸了过来,直扑向我的肚子。 我转身就跑,他又出现在我的面前。 无论我转向哪个方向,他都会准确无误的出现在我五步远的地方,不远不近,那两道红光就这么逼视着我,叫我毛骨悚然。 我安定了一下心神,掏出一张黄符来,用打火机点燃了,希望能够看到眼前是什么东西。 就在黄符被点燃的一瞬间,一道闪电瞬间闪过,什么东西消失在黑暗当中。 这东西怕黄符,我放下心来,就发现自己的位置早已偏离了原先的道路,根本就不知道自己现在在哪里。 前面黑漆漆的一片,后面黑洞延伸者,我像是被黑暗吞食了。 我不知道哪里是前方,哪里是后方,于是掏出一张黄符来,向着空中一抛,我想黄符会被风吹走,我只要逆着风的方向,就能找到出口。 黄符在半空中打了一个旋,低低的落在地上。 我惨叫了一声,这里没有风,怎么会这样。 我舍不得浪费黄符,走近了黄符,想捡起它来。 在我弯下腰的那一瞬间,什么东西从头顶的青石板上落了下来,重重地砸到了我的腰上,把我砸倒在地上。 我头撞在了地上,嗡的一声,眼前一片金光闪过。 而就在这时,不知道什么东西跳上了我的肚子,像是打开口袋一样,要拉开我的肚皮,一个兔子大小的东西,就想往我的肚子里钻。 我意识到,这是鬼胎,他来找我的肚子投胎了,我凄厉的惨叫起来,伸手就去抓黄符,可是随着我的跌倒,口袋里的黄符都跌出了口袋,我抓了半天,一张黄符都没有抓到。 而这只兔子大小的东西,在我的肚子上不停的跳动着,用力的撕扯着我的肚子,发出狰狞的笑声,这笑声带着节奏,伴随着水滴声落在我的耳朵里,叫我的心脏像是被抽空了一样。 我觉得全身瘫软,肚子上湿漉漉的一片,我不知道是我的血,还是水滴掉在了肚皮上,我只感觉到肚子上痛得不得了,几乎麻木了。 我伸手就去推那只兔子,手下碰到了粘乎乎的一团,将我的双手轻轻的沾合在一起,就是胶水一样,散发着恶臭,恶心之极。 我不顾一切的去抓兔子,却抓到了两只长长的东西,我觉得那是两条腿儿,粘粘的,像是血迹,又细又长,滑的不得了,瞬间就从我的手心里挣脱了出去。 我感觉到什么东西落在了地上,就像皮球一样弹了弹,发出轻微的响声。 我还硬是翻过身体来,将自己的肚子强行按在了青石板上,那只兔子跳上了我的背,我感觉到我的脊梁骨被一只大大的皮球砸着,一下一下的,极有节奏。 这兔子又开始把我背上的皮肤,像扒皮一样往下拨。 我凄厉的惨叫着,在地上不停的翻滚着,全身都是湿哒哒,不知道是水滴还是血液。我脚上的鞋早已不知道去向,衣服就像抹布一样裹着我的身体,叫我极其难受。 我跳了起来,背着兔子,用背部去撞青石板,就听见砰的一声,什么东西在我背上炸裂开来,我全身都被一团粘兮兮的东西包裹了,大脑里一片空白。 就在这时,传来了犀利的叫声,“小茹,你在什么地方?” 我的意识早已飘呼出了身体,听不出这声音是谁的,只觉得救星来了,眼前一片金光…… 第一百三十三章 这才不是我家的 我的大脑昏昏沉沉,觉得两个眼皮直打架,根本就睁不开眼睛,想冲着那道精光喊叫,可是,全身一点力气都使不上,发不出一点声音来,眼睁睁的看着那道精光,从我的眼前划过,向着另一个方向去了。 我捂住肚子,缓缓的跪了下来,觉得自己的意识快没有了,摔倒在地上,感觉到后面那一团黏黏的东西,这时在一点点聚合,渐渐的变成了一大团皮球,有节奏的弹动着,要撕开我的肚子。 可是我已经用尽了全身的力气,我的手抓了抓地面,觉得指甲生疼,手心里黏黏的,就再也没有了意识。 等我醒过来的时候,四周黑漆漆的,没有阴冷的风声,只有水滴在我耳边滴滴嗒嗒的作响。 远处已有了一小道亮光,我冲着那道亮光爬过去,那是我的手机,上面显示时间只过去了五分钟,但是对于我来说,好像是漫长的一个世纪。 我坐在地上,大口大口的喘着气,伸手摸了摸肚子,心里想着,大概我的五脏六腑都被掏出来了。 出乎意料,肚子很是完整,感觉不到痛,我又伸手摸了摸背,背上任何伤都没有,欧阳毫无痛感。 我用手机打灯光,检查自己的全身,手上有无数的擦痕,腿上血迹斑斑,擦去这些血迹一看,都是一些细细小小的伤口,并不严重。 我用手机照亮肚子,肚子上一点儿声都没有,皮肤洁白干净,我很是意外,用手机对准了背后拍照,背部的照片显示,背上也是一点伤都没有,同样是一张完整的皮肤。 我抱着头痛哭起来,我觉得我大概是死了,灵魂出窍,才会有这样的结果。 我的哭声在黑漆漆的过道里回荡着,传出去很久很久,过道里一个东西穿过,我无心管他,只顾着哭。 半天过后,杂乱的脚步响了起来,吴纯蕴手里夹着一张燃烧的符咒,出现在我面前,看到我大舒一口气,“总算是找到你了。” 我抬头看了一眼吴纯蕴,他的花瓣嘴唇是那样的娇艳,充满着活力,他还活着,而我却死了,从此阴阳两隔。 我哭着跟他说,“记得把我的钱都收起来,给你买一个漂亮媳妇儿,好好的过日子,你要好好照顾你自己。”我说不下去了,放声大哭起来,哭够了接着说,“你媳妇儿怀了孩子,你记得找冥王叫我投胎做你的女儿。” 吴纯蕴的爱神之弓哆嗦了几下,伸手揉了揉我的头,“傻丫头,你活的好好的,说这些话干什么?” 我不相信的抬起了头,看见了他一脸的好笑,我感觉到了头顶上他手心里的温度,突然间意识到自己并没有死去,擦擦眼泪,跳起来,一脚踢在吴纯蕴的身上,“谁叫你丢下我不管的,吓死我了。” 吴纯蕴揉搓着花瓣嘴唇,“跟我说说你的经过。” 我把事情的经过说了一遍,转身去找那一个兔子皮球,可是青石石板上干干净净,什么都没有。 我很是惊诧,难道这一切都是幻觉,可是我伸出手来,手心上密布着叉横,说明我刚才在剧烈的挣扎。 吴纯蕴掏出一张符咒来,轻轻的挥了挥,符咒自燃起来,他放在我的肚皮上转了三圈,口中念念有词,将耳朵贴在我的肚皮上,半天后,抬起头来跟我说,“你遇到了鬼胎,这个鬼胎被你肚子里的鬼胎吃掉了。” 我破涕为笑,想起来,冥王曾经给我一颗珠子,说是从那以后,我肚子里的鬼胎有自我防范能力,我想是我肚子里的孩子出手,干掉了那只大兔子。 只可惜四周黑漆漆的,我只是看到了两道红光,那只大兔子到底长什么样子,我仍然一无所知。 吴纯蕴一脸的懊丧,“好不容易把鬼胎引出来了,居然就这么没有了。” 我本来心情很好,却发现吴纯蕴的表情很是诡异,敲着脑袋想了半天,指着他的鼻子骂了起来,搞了半天,他是故意把我丢下,目的就是为了引出这只鬼胎来。 吴纯蕴也不跟我争辩,任由我把他骂了一路,我们面前渐渐的光芒四射,出现了无数盏长明灯。 大概是我的骂声吸引来了山大王的手下,山大王很快就出现在我们面前,他大概发现我的身上都是伤,靠近我,一脸的担心。 我很是鄙视的白了他一眼,“你竟然担心我?” 山大王对我的话感到很是吃惊,“小娘娘,我不知道你进了我的家,不然的话我会找个小鬼,好好的照顾你,不过现在事情发生了,都是我的错,小娘娘要怎么惩罚我,都可以。” 我看他还在拉东扯西,很生气的质问他,“你们家里怎么会有鬼胎?” “鬼胎?”山大王听到我的话很是吃惊,把一张俊脸转向了吴纯蕴,“你们难道发现了这种东西?” 我和吴纯蕴都鄙视的瞅着他,不想跟他说话,山大王懊恼起来,敲敲后脑勺,指天发誓,“我家里真的没有养鬼胎,如果我说谎,就渡不过天劫。” 渡不过天劫,这对修道者来说,是很严重的誓言,轻易不会说,看山大王的表情,也是吃惊和凝重,不太像是说谎,可是我明明遇到了鬼胎,这是怎么回事? 山大王发了半天誓,见我和吴纯蕴都不说话,一伸手抓住了吴纯蕴,“是不是你陷害我,挑拨我跟小娘娘的关系,你还怕我跟你争夺小娘娘,也不能用如此下作的手段。” 我听他急的胡说八道起来,打断了他,“你们两个谁在爭我,把话说清楚,我怎么跟冥王交代?” 吴纯蕴甩开了他的手,“我没你那么下三滥。” 山大王气急败坏起来,“你带我去发现那个鬼胎的地方,我们说个清楚。” 这事情必须搞一个清楚,我也想知道结果。 我们三个就回到了我出事的那个过道。 一进入这个黑漆漆的过道,山大王就大呼小叫起来,“这是一个盗洞,关我屁事。” 我冷笑了一声,“一个盗洞里用青石板铺吗?” 山大王拍着后脑勺叫起来,“我怎么知道是怎么回事,反正这个盗洞不是我挖的,我在这里也没有部署手下,是不是可以说明一点情况。” 照他这么说来,确实有理,而且我确实一路上没有遇到一个他的手下。 吴纯蕴淡淡的开了口,“这里你要藏鬼胎,怎么可能部署手下。” 我这么一听,吴纯蕴说的也有道理,他们公说公有理,婆说婆有理,我彻底被他们搅糊涂了,索性坐在一边,听他们争论起来。 山大王做了一个手印,另一只手大把大把的符咒笑到洞里扑去,他拼命的念动着咒语,看样子是想这个盗洞里所有的鬼魂都召唤出来,问清楚情况。 吴纯蕴冷笑了,“不用做戏,这里的鬼魂都是你的手下,当然按照你的意思来说。” 山大王气得跳了起来,“那你说怎么办?” “你把从医院偷出来的鬼胎给我们看看,叫我们确信你没有动手脚。”吴纯蕴毫不客气的指出。 山大王敲着后脑勺大叫起来,“我真的没有从医院里抱什么鬼胎,吴纯蕴,你不要冤枉我。” 我坐在地上,也休息够了,站起来说,“那就把那只医院里的鬼找出来,跟你对证。” 吴纯蕴掏出黄符来,念动咒语,可是他念了半天,面前就是没有一只鬼出现。 他很是气恼的盯着山大王,“你是不是动了什么手脚,把那只鬼弄没了。” 山大王大呼小叫起来,“你又冤枉我,小娘娘怎么看?” 我觉得这倒有可能,我之前跟山大王说过这事,他是不是发现出现了漏洞,把这个漏洞给抹掉了。 我揉揉屁股,屁股上又冷又硬,我的情绪很是不好,“如果你不给我一个交代,我就找冥王来收拾你。” 山大王一屁股坐在了地上,歪着头,像是在思考着什么。 突然间,他跳了起来,指着地上的青石板跟我们说,“这种青石板跟我坟墓里的青石板不一致,不是我铺的。” 我连忙用手机打了光,照映在地上。 地上的青石板明显比山大王家里的青石板,要小一号,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水洗的缘故,颜色显得更加深。 山大王翘起一块青石板来,“我们和外边的青石板对一对,我的青石板是从安徽那一带进来的,本地没有,应该很容易区分出来。” 我们带着这块青石板出来一看,果然跟山大王家里的青石板不一致,山大王家里的把明显细腻的多,而这块显得粗糙得多,夹着许多小杂质,摸上去,手感也没那么平滑。 山大王此时开始骂骂咧咧,指着吴纯蕴的鼻子,“是不是你干的,想要陷害我。” 说吴纯蕴要陷害山大王,这点我倒不相信,吴纯蕴没有什么动机啊,我拦住了山大王,“有人竟然针对你,我们就要查个清楚。” 第一百三十四章 又一个女人 山大王听到我说这些话时,一直都黑着脸,眉头紧锁,那张极尽完美的脸,露出了一丝阴毒和邪恶。 我知道他是觉得我太偏袒吴纯蕴了,连忙说道,“这是由我和你来查,吴纯蕴不能插手。” 山大王的脸色这才缓和了一下,瞥了一眼吴纯蕴,“你听到了吗?如果你插手,这个盗洞就是你打的。” 吴纯蕴一直揉搓着花瓣嘴唇,目光落在我的身上,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不过就以我对吴纯蕴的了解,他是不会袖手旁观的,我对此很是担心,这两个男人对我都很好,我不希望他们有什么误会,我要尽我最大的能力,叫他们和平相处。 我必须给吴纯蕴找一件事,以怕他惹出麻烦来,“吴纯蕴,那家寺庙说王大山有一个媳妇儿,怀着鬼胎,你去查一查这件事。” 这些事说起来很重大,我相信吴纯蕴不会对此袖手旁观。 我跟山大王直奔了建筑市场,寻找这种青石板。 山大王所用的那种青石板是安徽产的,在本地很少见到,但是这种青石板却是本地产的,到处都是,价格也不贵,很多建筑工地都用到它。 山大王敲了敲后脑勺,“这就麻烦了,现在城市在搞建设,到处都是工地,到处都是这种青石板,随手在工地上偷几块来,就能铺出一条通道来,我算是抓不住吴纯蕴了。” 我必须把吴纯蕴的嫌疑洗清,回去之后,我跑到图书馆,临时抱佛脚,到处查找青石板的资料和侦探小说。 我看得头昏脑胀,突然有个声音在问我,“小娘娘,你这是在干什么?” 我一抬头,黑白无常站在我身边,手里托着一根铁链子,看样子他们到图书馆来公干,我将事情的经过跟他们大概说了一下,“到处都是这种青石板,叫我怎么查啊!” 白无常只是撇了撇嘴,“小娘娘,听你说的情况,那个青石板用量应该不少,那里地广人稀,只要运输了这些青石板,就应该有人看到,他那里又是坟墓,到处都是鬼,随便找一个鬼来问一问就行了。” 我摊了摊手,“这就是问题所在了,山大王手下有那么多只鬼,可是没有一只鬼看见是怎么回事,吴纯蕴说他手下的鬼帮他说谎话,山大王说他手下的鬼被结界蒙蔽了,吵得不可开交,没有一个定论。” 黑无常冷笑一声,“不就几只鬼,我们抓来拷打一番,看他们说不说真话。” 我无奈的说,“可是山大王说这样是屈打成招,口供不能成为陈堂供证。” 白无常嘻嘻的笑了起来,“那只山大王真是难缠,小娘娘放心好了,这事情就交给我们了。” 旁边几个男生,一直都莫名其妙的看着我对空气讲话,已经有一个男生,站起来去找管理员了,他们大概以为我出问题了。 黑无常和白无常冲着我做了一个鬼脸,站在我身边,我埋怨他们,“你们干嘛不做一个结界,叫我成了问题学生。” 这时候,刚才去叫人的那个男生领着,黄校长带着几个学生出现在我面前,黄校长一看是我,走过来小心翼翼的问我,“是不是被鬼缠上了?” 我小声告诉他,“是黑白无常来抓鬼。” 他露出了一脸的诧异,大概觉得我刚才说话的口气有些奇怪,瞅着四周的空气,“你用那种口气对黑白无常说话?” 我做了一个鬼脸,也不想跟他解释,可是他却拽着我的胳膊,将我拉到了一边,小声跟我说,“你能不能跟黑白无常说一说,少抓一些我的病人,这样我的病人成活率就高了,我就会在全省,不,全国出名的。” 我无语的望着他的一脸兴奋,不过也能理解,作为一个医生,最成功的代表就是多救出一些活人来,但是,这事我帮不上忙,冥王说人的生死有定数,是自己的前生今世做的事情决定的,旁人插不了手,但是我不想得罪黄校长,掏了一张符咒,冲着黑白无常丢了过去。 黑白无常可没有把黄校长回事,白无常刚刚接触符咒,黑无常一把夺过来,手指一扬,那张符咒就打得了黄校长的头上,黄校长的身形一晃动,就坐在了地上。 我笑了笑,“他们不接受我的符咒,我没有办法。” 黑无常冷笑一声,他身边的一个人就倒在了地上,捂着心脏,两条腿抽搐着。 黄校长跳了起来,扑向那个学生。 这是一个女生,应该是大四的,戴着金边眼镜,脸色已经发青,我看黑无常已经锁了她魂魄,真是没有救了,连忙走过来说,“你快点说一些遗嘱,给你爸爸妈妈交代交代。” 旁边一个学生很是愤恨的踢了我一脚,“有黄校长在这里,哪有救不回来的人。” 看上去这个人只是心脏骤停,所有的人都同意这个学生的说法,冲着我投来了愤恨的目光。 黄校长找小声的问我,“真的没救了?”他见我肯定的点了点头,叹息了一声,“还不到二十呢,”说着向我身后望去,抓着我的胳膊摇了摇,“你求求黑白无常放过她吧!” 说句实话,我很是意外,一个校长对没有见过几次面的学生,能够尽到这份心,说明黄校长并不是一个坏人。 我转过头来,望着黑白无常,小小的声音跟他们说,“能不能放过这个学生?” 白无常一脸的为难,“小娘娘,这是她前生做的孽,这一世只能活到这个岁数,都写在生死薄上,我们改不了。” 黑无常干脆说了一句,“不行。”拉起了这个同学就要走。 大概看出我的表情不对,黄校长小声说,“如果需要钱,我来出。” 旁边的同学听到黄校长这样说,都是一脸的恐惧,觉得这个学生就不下来了,旁边她的同学说,“她可是单亲家庭,妈妈为了她,一直都没有改嫁。” 我心里一酸,跟黑白无常说,“要不然你们叫这个学生多活三天,叫他回去看看妈妈。” 黄校长已经开始翻口袋了,我接过黄校长递过来的银行卡,交给了黑白无常,黑无常别过脸去,白无常接过去,“就三天。” 他们松开了这个女生的魂魄,这个女生的魂魄回到身体里,放声大哭。 我赶紧跟她说,“快去看看你妈妈。” 这个女生摇了摇头,“我不能叫妈妈担心。” 黄校长一把拉起了她的胳膊,“现在就回去看妈妈。” 那个学生乖乖的跟黄校长走了。 我看着他们的背影,突然就想到,黄校长和这个女生刚才的动作非常亲密,关系应该不一般,我拉过了黑白无常,“黄校长跟这个女生是什么关系?” 白无常一脸的见怪不怪,“这个女生天天到黄校长那里去打扫卫生。” 黑无常一脸的看不惯,“放屁。”就不多说一句话了。 我已经听明白了,大概王丽丽死了以后,黄校长又开始空虚寂寞,又找了一个女生。 既然这个女生在黄校长那里打扫卫生,那那些小龙袍是不是跟她有关? 我连忙跟黑白无常说,“等那个女生死了,你把她的魂魄交给我,我要问她一些事情。” 白无常一脸的为难,“小娘娘,这是冥王要的人,我给您放了三天,还得想办法搪塞冥王呢,再把她交给您,怕是冥王会发现,我们兄弟不好交代。” 冥王要的人?我心里咯噔一下,这个女生可算是长得漂亮,是我们学校的校花,是不是冥王天天在我这里晃悠,看到了这个女生,打算收为小妾。 我一定要好好问一问冥王,不能由着他这么随便的就剥夺一个人的性命,但是转念一想,我又有什么办法,有什么本事能救出这个女生来? 我跟白无常说,“烦劳大人回去查一查,这个女生是不是应该死?” 白无常一头的雾水,黑无常早已是一脸的了然于心,小声的跟我说,“不是。” 我替这个女生觉得不值,就觉得是自己害了她,可是没有办法,一直纠葛到下午放了学,回到宿舍。 我打了一盘菜,却没有心思吃,坐在那里发呆。 突然间,一只手从我的背后伸了出来,冰凉凉的,伸进我的衣服,抚摸着我的后背,我从来没有感觉到这手这样冰凉,咬着嘴唇,大滴的眼泪掉了下来,落在了菜盆里。 冥王咬着我的耳朵,小声的说,“谁惹我的小鸟不开心了?” 小鸟?原来我在他心里就是一只玩具,我的眼泪掉的更快了,将眼前的菜推开,别过身去不理他。 冥王把我的身体扳过来,咬住我的嘴唇,强行跟我亲热。 我的心里别扭,他上午才收了一个女人,下午就来找我,他就这么薄情吗?我闭上眼睛,不去想,冥王低声说,“给我叫。” 我紧紧的咬着嘴唇,不去叫,冥王强行进入我的身体,“怎么啦?” “叫那个女人去叫。” 第一百三十五章 关我什么事情 冥王的表情有些莫名其妙,伸出一只手来捏住了我的下巴,阴狠的瞪着我,大概他不喜欢女人忤逆他,“哪个女人?”口气极其生硬,我想他下一秒钟就要发火了。 “就是今天上午,你从图书馆抓走的那个小女生,打算让她给你生个孩子吗?”我奋力推着身上的冥王,很是愤懑。 我真的不明白男人心里是怎么想的,早上刚刚得到了一个新人,下午就跑到我这里来献殷勤。 冥王阴冷的瞪了我一眼,“你什么时候变成了一个醋罐子?死一个人关我什么事?” 我拿出手机来,翻里面的照片给冥王看,“这个女人不是你要的吗?她手里是不是有小龙袍,应该是你给的吧!” 冥王伸手捏着我的下巴,若有所思的看着我的脸,一双阴冷的目光直刺入我的眼睛,像是要把帮我看透了一样,我就这么直瞪瞪的瞪回去,一脸的醋意。 冥王突然间淡淡的勾起了嘴角,手轻轻的拂过我的下巴,“醋罐子,那是一个犯人。” 我一把推开他的手,“这么漂亮的一个人会犯错?” 冥王把我按倒在床上,强行进入我的身体,“蠢丫头,她私自做小龙袍,不知道是给谁的,我把她抓回去审问,不会收了她的,别吃醋了,乖乖给我叫。” 我白了冥王一眼,鬼才知道他说的话是不是真的,不,连鬼都不知道! 冥王捏了捏我的鼻子,“醋罐子,我叫黑白无常,把人给你提来,你自己去问。” 我这才高兴起来,扭动着身体,配合着冥王。 别说,冥王技术还是挺好的,把我弄得很爽,我觉得他的技术好,大概是千百万年来在女人身上锻炼的,不知道有多少个女人享受过,想到这点,我心里不由得就酸酸的。 想这些也没有用处,我的生活好像注定了,就要去地府,做一个死人,我现在是今朝有酒今朝醉,有一点快乐就抓住,冥王给我的快乐,我当然要抓住。 我同时预感到我未来的日子会很凄惨,也许我在地府的日子,只有冥王会给我带来这一点快乐,从此了无生趣,想到未来的日子,我更珍惜现在的阳光。 因为冥王关注了此事,第二天早上黑白无常就带着那个女生出现在我面前。 我问那个女生,“你为什么做小龙袍?” 那个女生一脸的惊慌,“是我家主人吩咐我这样做的。” “你家主人是谁?”我第一个反应是黄校长,但是必须确认一下。 “一个和尚,别人都叫他大和尚,具体是哪个寺庙的我也不知道,他答应过我,如果我这样做,我可以做人上人,别的我就不知道了。” 小女生的双手一直在抖,眼睛一直都望着地面,不敢直视我,我觉得她在说谎,将事情推卸到别人的头上。 旁边白无常说,“小娘娘大可放心,冥王亲自过问此事,不会冤枉一个好人,也不会放过一个坏人。” 既然是这样,我更关心我们的校长是不是个好人,“你跟我们校长是什么关系?” 小女生脸色发白,身体歪了下,咬着嘴唇忍了半天,终于哭了出来,“不怨他,是我爱上他的,他并没有碰我一根手指头。” 事情居然是这样,看起来我们的校长当的还挺称职的,可是王丽丽又怎么说? “那他跟王丽丽是怎么回事?” 这个小女生哭着说,“我写给校长的情书被校长夫人发现了,校长夫人拼命想生一个孩子,可是生不出来,就找到了王丽丽,逼着校长这样做,后面的事情我就不知道了。” 两个女人争夺校长,却殃及了无辜,我觉得王丽丽死的太凄凉了,觉得人生真是无常,事事不由自己。 白无常看我一脸的惆怅,“那是王丽丽前世造的孽,这一世来还。” 我冷冷的笑了一下,“那他们造的孽呢,怎么不见他们还?” 黑无常脱口而出,“你就看他们的下一辈子就行了。” 听到这些话,我心里有些安慰,这才是世道公平,让人活着有希望。 白无常殷勤的跟我说,“小娘娘,青石板的事情查清楚了,确实是一伙盗墓贼干的。” 我有点意外,“你是怎么查到的?” 白无常邀功的笑了起来,“我们找到了那座山四周的鬼,有些孤魂野鬼还是不受山大王控制的,送这么多青石板铺一条通道,工程量很大,时间很长,还是有一些孤魂野鬼看见,所以有鬼告诉了我们,这伙人确实是把山大王的家当成了古墓,想去盗墓。” 但是那条路上的那只鬼胎是怎么回事?可惜,这条路的范围已经在山大王的控制之内了,黑白无常也查不出来什么东西,我问清楚了那群盗墓贼住在什么地方,叫上了山大王直奔那个地方。 这是一个偏僻的小村子,没有几户人家,远远的就看见了,,堆积如山的青石板,我们在小村庄里晃了晃,当中的一家大门白天都锁着,很是诡异。 我看了看锁,这把锁倒是精致,应该是花了大价钱准备的,如果吴纯蕴在这里,我们进去就方便了。 听到我这样说,山大王还是不屑,一伸手搂住了我的腰,然后腿在地上一蹬,抱着我就跳上了墙头,再轻轻一窜,就落在了院子里。 这里是农村,有的是地方,房子虽然破破烂烂,但是这个院子有半个足球场大小,堆满了各式各样的石板,整齐的摆放着铁锹之类的工具,东西太多,还是叫整个院子显得杂乱拥堵。 而院子的一角,有一个大大的木板,上面贴满了黄符,像是有一股黑气,从木板底下透出来,黄符在阴冷的风中呼呼作响,发出了纸张的清脆声。 山大王走过前去,突然间大叫着向后倒去,整个身体重重地砸在了院墙上,他捂着胸口缓缓的坐在了地上,嘴角里流出黑色的血来。 我跑过去一看,他已经昏了过去,而一张符咒紧跟着而来,对准了他的额头,凭空出现了一颗钉子,钉在了他的头上。 这道黄符散发着精光,一层层的向上,就像是一个倒三角一样,把山大王笼罩在其中。 紧跟着这些精光一缩,像是铁笼一样,束缚住了山大王,这个铁笼不大不小,刚好只能关注山大王一个人。 我伸手就去拽那张黄符,就听见呵呵的一声笑,门外传来的声音,“我们回去好好吃一顿,晚上接着干。” 应该是那些盗墓贼回来了,我向四周打量了一下,青石板后面有一块空地,可以藏人,我抱起山大王来,就把那个地方拖。 山大王勉强的睁开眼睛,虚弱的跟我说,“小娘娘快走,我们不是他们的对手。” 我努力着拖着山大王,“怎么可能走得脱?” 山大王的身体变得异常沉重,就像是一口沉沉的沙袋,而那些黄符蹦出来的精光,就像是一个个钉子一样,钉在了地上,我只要拖动山大王走一步,就会拉起一大片钉子来,这些钉子将一片土翻了起来,留下一片痕迹。 我不得不再停下来,把这些泥土填回去。 虽然我们离那块空地只有几米远,但我走了有两三分钟,而门口的锁响了起来,我见势不好,将山大王滚了起来,把他踢进了青石板里的空隙,而我自己顺手找了几个铁锹,放在了刚才山大王滚动的地方。 干完这一切,我像一只兔子一样,直奔那块木板所压的地方。 我猜测那里有个洞,可以叫我藏起来。 我闭着眼睛就往里面跳,顺手牵羊将木板盖在了我的头顶上,咚的一声,木板合上了,我刚要放下心来,突然间发现自己的身体下面是悬空的,身体就像是一个沙袋一样往下落。 这个洞到底有多深,我低头看了一眼,黑漆漆的,一眼望不到底,如果就这么直直的落下去,一定摔个半死。 我连忙伸手抓住了头顶上的木板,借出两只胳膊的力量,把自己悬挂在半空中。 就在这时,门被打开的声音传了过来,几个人说说笑笑走了进来。 这是几个男人的声音,一个声音很粗,沙哑得像一条毒蛇,一个声音又尖又高,就像是鬼哭狼嚎,最后一个声音有些发闷,就像是缸里传出来的声音一样。 脚步声越走越近,我暗暗的祈祷,但是他们什么都没有发现。 而那个沙哑的声音咆哮了起来,“老三,我叫你把东西收拾好,为什么搞得一地都是工具?” 我的心里咯噔一下,这么快就被他们发现了? 我这时候意识到我犯了一个大错误,我不应该跟山大王分开,刚才那个空隙我看太小了,我曾经去,一定会露出腿脚来,就跳到了这个木板底下,而现在,我发现我没有帮手,而山大王也没有保护,我们面前又是一曲极其奸诈凶狠的盗墓贼。 我连忙腾出一只手,去掏手机,但愿在他们发现我们之前,我能找到吴纯蕴。 第一百三十六章 果然奸诈 一声刺耳的声音传了出来,是铁锹划过青石板的声音,无数片的青石板被掀到地上,发出清脆的响声,烟尘滚滚而来,冲进了木板底下。 我呛得差点咳嗽起来,身体剧烈的抖动,手差点抓不住木板,而抓着手机的那只手,滑了一下,差点把手机丢出去。 我下意识的惨叫起来,声音不大,但是足够外面听清楚了。 就听得一声沙哑的声音,“有女人。” 接着又高又大的声音响了起来,“老三去看看。” 我心里咯噔一下,要是我被他们发现了,结果会怎么样?我不寒而栗,全身哆嗦着,而不板上无数的细刺扎进了我的手心里,我觉得我这张手像火疗一样,根本就抓不住木板了。 我把心一横,干脆我出去,不然的话,这样下去我也会被摔死。 而这时,闷雷一样的声音又响了起来,“等下,什么东西在闪光?” 那是我的手机亮起屏幕来,发出的光线。 “应该是手机光。”流沙一样的声音响了起来。 一个低沉的声音笑了起来,更多的是青石板被铁锹掀倒在地上,发出了剧烈的哗哗声。 “老三,你怎么不去看一看?”高亮的声音在问。 苍雷似的的声音说,“那是手机发出来的声音,正主应该隐藏在这些青石板下。” 我心停跳了半拍,如果他们发现了山大王,结果会怎么样? 可是如果我出去,以这些人的狡诈,肯定是觉得我在吸引注意力,还会掀开那些青石板的,我该怎么办? 大脑里顿时一片空白,耳边的青石板清脆碎裂的声音越来越响亮,像是一声声炮竹声炸裂开来。 我感觉到我的手心流血了,顺着胳膊正在往下淌,抬起头来,发现自己的血将头顶上的黄符都染红了。 我眼珠一转,腾出一只手来,抓出一张黄符,学着吴纯蕴的样子,抖了抖,向着破烂的屋子的方向飞去。 这张黄符飘飘荡荡,袅袅无声,并没有引起盗墓贼的注意。 我急了,抓起了更多的黄符向着屋子抛去。 终于,闷雷的声音响了起来,“到屋子里去看看。” 可是,没有脚步声,掀开青石板的声音也停下了,我觉得外面的空气的沉闷。 他们在怕什么? 一个小小的声音在问,“是不是那个山大王找上门来了?” “不可能,我们的阵法极其精妙,那个山大王应该破不了。”低沉的声音说道。 “你就这么有自信?”沙哑的声音也失去了自信。 低沉的声音闷雷一样笑了起来,“怎么不问我师傅是谁?” 一声又高又尖的声音,“你师傅是有本事,可是你这个徒弟可是半吊子,不然的话,那些黄符怎么自己会飞。” 我看他们被我惊到了,连忙抓起了更多的黄符,向着屋子里飞去。 闷雷的声音炸了起来,“快去抓那些黄符,黄符要是飞光了,山大王就发现我们了。” 三个急促的脚步声,向着屋子里跑去。 我长出了一口气,掏出手机来,就想拨打吴纯蕴的电话。 可是我赫然发现,这里没有任何信号,我抬头看了一眼黄符,大概是这些东西起的作用。 我听到了门开的声音,三个杂乱的脚步声陆续进了屋子。 来不及多想,我脚蹬在墙壁上,用力推开了木板,直扑向山大王藏身的地方。 屋子里传出了争吵声,一个声音大骂道,“这一屋子的黄符,到底是怎么回事?” 闷雷的声音小小的,我听不清楚他在争辩什么,只顾着抓起了山大王就往外面跑。 山大王双目紧闭,嘴角挂着一丝血,心隐隐的闪现出了黄鼠狼的形象。 我们很快冲出了这个大院子,跑出了门外,我突然间感到有一丝诡异,这三个盗墓贼为什么没有追上来? 按说我的脚步声不小,又拖着大王这么一个沉重的包袱,他们应该早就发现了。 我来不及多想,脑子里只有一个字,逃。 很快的,我们就出了这个小山庄。 我又看了眼山大王,他已经露出了黄鼠狼脑袋和尾巴,滚了满身的灰,头上的毛也被蹭掉了,但是捡了一条命,算是庆幸。 我抱起黄鼠狼来,直奔山脚下的小河,我给黄鼠狼灌进了一些清水,黄鼠狼咳嗽了一声,吐出一口血来,清醒了过来。 可是远处传来了脚步声,三个声音高高低低的响了起来,“这里有血迹,这里。” 我弯下腰来,背起了黄鼠狼,山大王摆了摆手,从我的身上,摘下几张黄符来,示意我躲在他的身后。 他强行支撑着坐了起来,将这几张黄符高高的抛起,口中念念有词,不停的做着手印。 我心咚咚的跳着,那个打雷一样的声音就在不远处,这个人的法术高明,黄鼠狼应该不是对手,可是,我一个女人背着一条黄鼠狼,怎么跑也跑不过三个大男人,现在除了这个方法,没有别的办法。 脚步声越来越近,我下意识的去抓刺青,黄鼠狼抓住了我的手,“不要惊动冥王,这点小事就惊动他,你叫我的面子往哪里放?” 我缓缓的松开了手,现在天黑了,我跟山大王在一起,冥王出来后,就算是盗墓贼,抓不住我们,他也不会放过我们。 看着我一脸的担心,山大王敲了敲后脑勺,“你就这样对我没自信?”我的眉头看着他的笑脸,他扯了一下嘴,“好吧,这些黄符应该是那个闷雷写的,比我高明得多,我只要稍加咒语,他们就发现不了我。” 我想了一下,“结界大概有多大?” 黄鼠狼用手比划了一下,大概只有三个人的范围,我身边就是小河,我洗了洗脸,整理了衣服,一步跨出了结界,我听见黄鼠狼叫了一声,也没有去理会,尽量稳住自己的心神,叫自己的表情自然,坐在了离结界在不远的一棵大树后,掏出了手机。 一个盗墓贼很快就发现了我,向着我跑过来。 这个人又瘦又小,发出的声音却又高又大,“你在这里干什么?” 我装出惊喜的样子,“我来踏春,跟同学走散了,这里是什么地方?” 这个人眉毛很短,就只有蚕豆大小,贼眉鼠眼,上下打量了我一会儿,“你刚才进我们院子干什么?” 我大吃一惊,他是怎么发现的? 我装着莫名其妙的样子,“你们院子在哪里?” 可是这个人管也不管,伸手抓起我来就走,我吓得惨叫起来,“人贩子。” 豆子眉毛呵呵一笑,“我可比人贩子厉害的多,小丫头,爷爷的鼻子可比狗鼻子厉害,闻闻你身上,就知道你身上有我们院子里青石板的味道,你一定去过我们院子,不要给爷爷装。” 我当时就叫苦连天了,哪里想到这些,盗墓贼这样厉害? 而那两个人也赶了过来,一个人个子最矮,皮肤黝黑,手指头缺了一根食指,一个人的脸上有一道暗红色的刀疤。 缺失指的人声音像是奔雷,“怎么是这么一个丫头。”他觉得惊诧,声音更加的低沉。 而脸上有疤的人,声音像沙子一样流起来,“一定有帮手,我们再找一找。” 我顿时头大起来,山大王身受重伤,刚才又为了做结界,也花费了大量的法力,应该没有什么力量跟他们对峙,我必须将他们从山大王身边引开。 我不由得紧张的抓住了手,手心里有一张我的血粘住的黄符,我把这张黄符抖了抖,偷偷摸摸的丢进了河水里。 果然不出我所料,这三个人马上就注意到了水面上一道精光闪过,沙子一样的声音响起来,“在水底下。” 缺手指和脸上有疤扑通扑通跳进水里,而豆子眉毛看着我。 这三个人的身形都又瘦又小,而豆子眉毛是这三个人中最瘦最小的,看起来身材跟我差不多,我看着那两个人顺着河水游远了,松了一口气,对付豆子眉毛一个人,我还能支撑一下,再加上一个山大王,胜算应该在我们这一方。 我掏出了一张黄符,轻轻的抖了抖,那张黄符当然没有燃起来,但足够吸引豆子眉毛的注意了,我叫这张黄符落在了豆子眉毛的头顶上,惊得豆子眉毛跳了起来,趁着他手足无措的时候,我捡起了一棵大树枝,没头没脑的向着豆子眉毛砸下来。 豆子眉毛别看个子矮小,可是身手灵活,一个侧身就躲过了我的棍子,一抬手接住了棍子,向着他的怀里一带,他的力气怎么那么大,就把我拽的跌跌撞撞向他怀里冲去。 我惨叫起来,而豆子眉毛突然间向我倒过来,应该是山大王躲在他身后踢了一脚。 我连忙站稳了,抄起了棍子对着他没头没脑砸下来。 豆子眉毛惨叫着,躲闪着我的棍子和山大王的无影脚,但毕竟是一对二,我和山大王渐渐的占了优势,很快的,豆子眉毛身上像是被砸中了,倒在了地上。 一只看不见的手拎起了豆子眉毛的脖子,“老老实实听话,不然本大王要你的命。” 第一百三十七章 供养鬼胎 我轻松的笑了起来,觉得天空顿时开朗,星星闪烁,月亮明亮,总而言之,就是开心。 山大王露出了爪子,又尖又细,像是钢叉一样,扎在了豆子眉毛的脖子上,吓唬的豆子眉毛哆哆嗦嗦,扑通一声跪在了我们面前。 山大王把我拽进了结界,一手拉着豆子眉毛,叫我刚才往那个大院子里跑。 我有点莫名其妙,山大王敲了敲我的后脑勺,“刚才那么聪明,这会儿就蠢了,他们院子里有条通道,直通我家,而且他们也不会想到我们会回到那里去。” 我呵呵的笑了起来,竖起了大拇指,果然,他这几千年不是白活的。 我们返回了大院子,大院子里一地的青石板碎裂开来,根本没处下脚,山大王切了一声,“要不是老子躲得快,就被他的铁锹切成肉饼了。” 我觉得山大王学东西学得很快,听吴纯蕴切了几次之后,也学会切了,觉得很是好笑。 我们带着豆子眉毛跳进了那条通道,我抓着黄鼠狼的尾巴,就像是抓着一个降落伞,飘飘荡荡,落了下去。 别说,只走过了一小段狭窄的通道,眼前就豁然开朗,青石板铺就的通道,虽然很是潮湿,但是走起来很顺利,我们顺着这条通道回到了山大王的家里。 山大王笑着跟我说,“小娘娘,你那里一定有御医吧。” 我明白他的意思,叫他做法招来的小姑姑和他师傅,给他看看病。 而一群鬼和动物控制着豆子眉毛,我找了桌椅,摆下一个公堂,就开审了。 “你们铺这个条青石路干什么?”我对这点十分好奇,开门见山。 豆子眉毛的眉毛快速的跳动了两下,“偷东西,我们以为这里是个古墓。” “放屁,这么新的坟墓怎么可能是古墓?”我身后传来了一声淡淡的声音,虽然是发怒,依然很温和。 我回头一看,吴纯蕴带着另外两个盗墓贼出现在我们面前。 我笑着教我的位置让给吴纯蕴,站在吴纯蕴身边,看他怎么审这几个盗墓贼。 吴纯蕴吩咐,“把那两个带出去。”唯独留了缺手指。 缺手指还是嘴硬,雷一样的声音低沉的响起来,“老子就是想发发财,被你们发现了,随你们怎么处罚,大爷我认栽。” 吴纯蕴随手丢出了几张符咒,黄符飘飘的落在了缺手指的眉毛上,缺手指根本就没有去触碰那些黄符,紧紧的闭了一下眼,咬着厚厚的嘴唇就是不开口。 吴纯蕴也不着急,“你不说,你的同伙会说,看样子你是主谋,肯定不会替你背罪,肯定把你供出来,如果他们招了,你更是罪加一等。” 我在一边小声问吴纯蕴,“你怎么知道他是主谋?” 吴纯蕴指了缺手指头上的那个黄符,“这些黄符应该是他写的。” 我颇为惊诧,“这你怎么知道的?” 吴纯蕴笑了笑,“我接到你的电话赶了过来,到他们的院子里转了一圈,给他们制造了一些麻烦,帮你们逃跑,在他的房间里,看到了这些黄符。” 缺手指一挑眉毛,“你怎么知道是我的房间?” “里面的衣服你穿上刚好。”吴纯蕴淡淡的笑起来,一脸的温和,可是口气却不温和。 缺手指伸手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我不是主谋,那个脸上有疤是老大,他是主谋。” 我和吴纯蕴对视了一眼,他总算是开口了,就听他接着往下说,“他说他在这里发现了,有一只黄鼠狼在卖鬼菜,而吃鬼菜的人,往往是修炼之人,我的师傅说过,有一种修炼是女子修炼的,就是修炼肚子里的鬼胎,修炼出来之后,法力无边,我用黄符在这里查找了一下,确实有个女人在修炼鬼胎,而且这只黄鼠狼手里有很多古董,就算是我们没有找到那个修炼鬼胎的女人,我们也不会吃亏,所以我们就打了这个黄鼠狼的主意。” 黄鼠狼这里有个女人在修炼鬼胎?我瞥了吴纯蕴一眼,吴纯蕴也是一脸的出乎意料,我猜想那是王大山的媳妇,但是以黄鼠狼的修为,怎么可能不会发现,这只山大王想干什么? 我突然间想起来,“你们为什么弄的青石板来,搞这么一条高级的通道出来?” 缺手指咬了一下嘴唇,想了半天之后才说,“如果你们顺着这条通道走,就会发现一个享堂,是用来供奉那个鬼胎的。” 对这个鬼胎他们这么重视,太出乎我的意料了,我拉了一下吴纯蕴的胳膊,“鬼胎很厉害吗?” 吴纯蕴小声跟我说,“那得看什么人怀鬼胎,鬼胎也分三六九等,你怀的这种就是最上乘的,普通人怀鬼胎只是法力,比一般的鬼高一点,好控制一些而已。” “控制鬼胎有什么好处?”我摸着肚子,我对肚子里这个东西讨厌之极,没有想到有人还心心念念想着他,我更加担心他落到别人的手里,会是什么一个结果,他又会做些什么,想想我就觉得可怕。 吴纯蕴小声告诉我,“可以通过鬼胎控制一些人,达到普通人和鬼做不到的事情。” 缺手指忍不住了,“没有想到你肚子里有最上乘鬼胎,最上乘的鬼胎才可以……” 没有等他说完,吴纯蕴就打断了他的话,“你知道最上乘的鬼胎的父亲会是谁?” 吴纯蕴这分明是在吓唬缺手指,我看了一眼缺手指,缺手指的表情顿时变了,瞅着我的肚子张大了嘴,倒吸了一口凉气之后,看了一眼吴纯蕴,乖乖的闭上了嘴,却是一脸的感谢。 我都给缺手指一个大白眼,冥王的孩子本来就是龙子龙孙,鬼胎有出乎意料的作用,我也没有什么太意外。 但是有一条叫我感到很奇怪,老王说的含含糊糊,我觉得他是在故意不让我明白,可我还是往好的方面想,他是不希望我担心,可是因为他的目光里像是隐藏着什么,就像是一阵风一样不见了,我心里就像是无数根树枝被吹乱了,觉得这事情后面一定有问题。 吴纯蕴对缺手指笑着说,“既然你什么都懂,我想你冲着这个鬼胎来,想干什么我们大家心里都有数,是什么人指使你的?” 缺手指的拳头握了起来,垂下头,想了半天,最后还是紧咬牙关不肯开口。 吴纯蕴敲了敲面前的桌子,“这孩子的父亲知道了会有什么结果?” 缺手指无奈的抬起头来,“当然知道,但是被我身后的人知道了,是同样的下场,我不如落一个忠字,到了地府,就算是冥王也会看在在这个字的面子上,让我下辈子过得好一点。” 吴纯蕴冲着他抱了抱拳,“既然你想落一个忠名,我佩服你,但是你想过没有,那两个人会不会招?” 缺手指仰天长叹一声,“我管不了他人,我只能管我自己。” 我一拍桌子,“下油锅扒皮,怕不怕?” 缺手指冲着我呵呵笑起来,“小娘娘,我干了什么就会承担什么,小娘娘不用用这些低端的东西来威胁我。” 我大吃一惊,他叫我小娘娘,也就是说知道我是什么人,我还以为他只是误打误撞,现在看起来他是有预谋。 我正在震惊中,就听得扑通一声,缺手指的身体一歪,从椅子上栽倒在地上,,嘴角流血,脸色铁青,手脚抽了抽,像一只死猪一样不动了。 我尖叫起来,“谁在我们眼皮子底下杀了他?” 吴纯蕴伸手揉揉我的头,“咬舌自尽。” 听他的口气,在意料之中,我很是意外,他为什么不阻拦,“现在我们怎么办?” “做鬼我也有办法审。”吴纯蕴掏出一张符咒来,轻轻的抖了一抖,符咒自燃起来,向着缺手指的头顶飘去。 黄符停在缺手指的头顶上,就像是一条鱼竖立在水中一样,微微的颤抖起来,精光迸射,一层层缓缓的流出,就像是瀑布一样笼罩了缺手指的身体。 我知道吴纯蕴这是在抓缺手指的魂魄,可是,这精光迸射老半天,缺手指的身体就像是一条离开水的鱼一样上下跳动,可是就是不见他的魂魄出来。 我再去看吴纯蕴,吴纯蕴满头大汗,脸色发白,爱神之弓不停的哆嗦着,手下不停的翻转着手印,像是极其吃力。 突然间,吴纯蕴的身体向后一倒,这把椅子翻过来,将吴纯蕴先倒在地上,这把椅子扣在了吴纯蕴的头顶上。 而吴纯蕴身体下的青石板,轰的一声碎成了粉末,轻轻的一个大概有三平方米大小的圆圈,而四周的墙壁轰然倒塌,砸在了我们身上,砸的我抱着头蹲下来,那些动物到处窜动。 过了一会儿,满天的尘埃渐渐散去,可是吴纯蕴躺在地上还是一动不动,我跑过去扶起了吴纯蕴,吴纯蕴一手捂着胸口,咳嗽了半天,那才说话,“我太大意了,没有想到有人敢在山大王这里做局。” 第一百三十八章 背后伸出一只手 我心里咯噔一下,这么胆大的人,我倒是头一次遇见,但是有种奇怪的感觉,叫我瞅了一眼吴纯蕴,吴纯蕴也瞥了我一眼,我明白,我们两个心里同时有一个人选,山大王自己。 那个山大王一进入盗墓贼的院子里,就被打倒了,说什么也不像我们之前认识的山大王,虽然他现在在养伤,但是我还是决定去问问他。 远远的就听见山大王在吱吱歪歪的叫,“轻点儿,轻点儿,本大王的骨头要断了。” 我推开门一看,小姑姑和鬼医正在给他接骨。 我滞了滞,山大王的山有这么重吗?竟然要接骨。 我走到山大王的床边,这是一张极大的拔步床,山大王躺在上头,已经恢复了原形,又瘦又小,只占了一个角落,看上去全身的毛都干巴巴的,也掉了不少,只是那骨头没有一点伤痕,叫人觉得起疑。 我伸手拉拉山大王的腿,山大王马上叫了起来,“小娘娘,动另外一只腿。”我记得他这条腿在回来的时候好好的,怎么现在连碰都不能碰? 我笑着问他,“一路跑来,没见你受伤,怎么转眼间就伤得起不了床?” 山大王晃了晃另外一只能活动的腿,“小娘娘,我也是回到家里,怎么也起不了床,才发现的。” “一路上你就没有察觉?”我甚是好奇,没想到山大王肯定的点了点头,“我敢肯定,我是在家里被人弄伤的,一定不是在路上。” 我狐疑地望着山大王,山大王知道我在想些什么,摊开双爪子,“小娘娘,这几个盗墓贼都把盗洞挖到了我的家里,我想他们的本事高超,一定是在我家里,还有别的人或是机关,等我伤好了,一定要好好检查检查。” 我瞅了一眼小姑姑,小姑冲我点了点头,“骨头断了。” “今天能不能下床?” 小姑姑摇了摇头,“别说今天下床,这一个月他都得在床上躺着。” 山大王晃动着爪子,“小娘娘有什么急事,叫我下床?” 听他的口气,倒吸着凉气,像是其在忍着极度的痛,不应该是装出来的,我笑了一下,“叫吴纯蕴给你看看。” 吴纯蕴很快就被一个手下找来了,他抱住山大王,将山大王的全身都摸了一个遍,冲我摇了摇头,“伤的不轻。” 看起来山大王说的不是谎话,我跟吴纯蕴出来,小声问吴纯蕴,“怎么会这样?” 吴纯蕴轻笑一声,揉着花瓣嘴唇若有所思,“这样才可疑,谁无缘无故去打伤山大王?” 想想也是,山大王都逃回家了,打伤他有什么用处?唯一的解释就是避嫌,只是这个把戏实在太拙劣了,首先山大王家里没那么好进出,其次,山大王也没那么好打伤,再者,他们的目的何在? 我笑着说,“山大王也太蠢了点。” 吴纯蕴伸手揉揉我的头,“蠢丫头,这事不会是山大王干的,山大王没有这么蠢。” 我怔了怔,而吴纯蕴转身就走,我急忙跟上。 远远的就听见一片杂乱的叫声,像是什么人在这里打群架,吴纯蕴加快了脚步,头也没回的吩咐我,“不要靠近。” 跟一群动物打群架,不是我的擅长,我站在远处观望着。 吴纯蕴很快就加入了战争,听着拳头砸在身体上的声音,脚踹腿的声音,夹杂着惨叫声,怒骂声,嬉笑声,乱成一团,根本分不清敌我。 我站在一边大叫着,“什么事?” 就突然间发现我脖子后出现了一只手,卡住了我的嗓子,叫我发不出声来。 我呜呜的叫着,试图引起吴纯蕴的注意,可是吴纯蕴所有的注意力都在混战上,根本就没有注意我。 我现在只能自保,而我的口袋里没有几张黄符,这只手分明是一只鬼爪子,又尖又长,白白的,一点血色也没有。 我伸出一只手抓住这只手,很是冰凉,没有一点温度,像是尸体。而我的另一只手,伸向了口袋,准备拿出黄符。 就今天耳边一声惨笑,“不要乱动,不然我掐死你。” 我乖乖的停下了手,那是手被一只手狠狠的别到了身后,我感觉到我的骨头要断了,可是我叫不出来,疼得满头都是汗。 我想回头看一看这个人是谁,可是那只手,抵在我的脖子后,叫我回不了头,只感觉一丝丝的凉风吹着我的脖领,叫我全身都起了白毛汗。 这只鬼手拽着我的脖子,向后倒去,我很快就踏上那条盗墓贼所挖的盗洞。 我苦笑一声,没有想到在山大王这里,我还会被暗算。 可是我不甘心,偷偷的伸手去抓刺青,可是这时我马上被那只手按住了,“不要乱动,不然我拧断你的脖子。” 这个鬼看起来十分警觉,我的一举一动都在她的控制之中。 我觉得她的声音十分熟悉,像是在哪里听到过,可是想不起来。 我一低头,看到了一双绣花鞋,在我的身后。 我想起来了,这双绣花鞋,我在王大山家里见过,那只女鬼不是烟消灰灭了吗,怎么又出现在这里了? 我大脑转了转,陪了笑,小声的问她,“你是王大山的媳妇儿?” 没有回答,但是我发现我能说话了,于是我劝道,“怀鬼胎不是一件好事,难道你不想活了?” 就听见耳后咬牙切齿的一声,“我可不想这么做,可是我又有什么办法?” 我笑嘻嘻的说,“我跟这里的山大王是好朋友,那个打架的吴纯蕴也是我的朋友,也许我们能帮你。” 就听见身后一声惨叫,“你是山大王的朋友?早知道我掐死你。” 我顿时头皮发麻,别忙陪笑,“只是认识,他把你怎么了?” “就是这个该死的山大王告诉王大山怀什么鬼胎,害得我人不人鬼不鬼。” 我屏住呼吸,感觉了一下身后,没有一丝呼吸,而这只手冰凉无比,这个人似人似鬼,完全感觉不到生命体征。 我马上问她,“你死了还是活着?” 她叹了一口气,“我也不知道。” 怀鬼胎有这样严重的后果,这倒是我没有想到,我心里咯噔一下,不知道,我肚子里这个鬼胎长大后,我是不是也是这样非人非鬼? 我小声的问她,“你抓我干什么?” “别废话,跟我走。”她拽着我就往回走,眼前的光线越来越暗,渐渐的,伸手不见五指,只能感觉到我头顶上的水滴在不停的往下滴,叫我的全身冰凉。 我的脚下很滑,被她带着,就像滑冰一样,身体完全不受控制。 我连忙劝她,“我还有个朋友叫吴纯蕴。” “他不是山大王的对手。”幽怨的声音从耳后响起。 我明白她的心结所在,“山大王不是吴纯蕴的对手,刚才打架你看见了,一群动物和鬼对付他一个,谁也不是个。” 那个声音微微的滞了滞,“就是那个长得极帅的男人?” 我连忙说是,“只要你同意,我跟他说说,他一定能够救你。” 我的身体停住了,抵在了墙壁上,那只手虽然还抓着我的脖子,但是却不在行动,应该在考虑我的建议,我一看事情有转机,连忙说道,“我掏出几张黄符来给你看看,是吴纯蕴画的,你就知道他的厉害了。” 她伸出手来,去摸我口袋里的黄符。 我不得不承认,她的警惕性很高。本来我想找个机会掏出黄符来,把她制服,可是她根本不给我机会。 但是也说明了,这个人是人不是鬼,她并不怕黄符。 她掏出黄符来看了一眼,我们眼前像是点亮了一根蜡烛,脚底下看的清清楚楚,只是她冷笑一声,“小儿科。” 听到这话我大受打击,连吴纯蕴画的符咒都说是小儿科,她背后的势力得有多大? 我有些不服气,“那你拿出你的黄符来给我看看。” 她笑着掏出一张黄符来,在手指间转了转,四面八方精光流转,就像是一个巨大的电灯泡被点亮了。 我顿时被打击得说不出话来,没有想到两张黄符的差距这样大,同时我也感到好奇,什么人能画出这样本事大的黄符来? 可是我不能认输,小声的说,“那张黄符是吴纯蕴画着玩的,不信我再叫吴纯蕴换一张。” 可是这个人冷笑一声,“这张也是别人画着玩的,少跟我拖延时间。”她不在说话,只是推着我往前走。 她的警惕性实在是太高了,我找不到一点机会能够打击她,而眼前,这条通道越来越窄,渐渐的,只能由我一个人通过了,空气越来越潮湿,头顶上的水滴滴答答落下来,仿佛是小瀑布一样,叫我全身的衣服紧紧地贴在身上,冻得我连连打颤,几乎走不动路,就是被她推着滑行。 而一路上,她一言不发,就是用一只手控制着我的脖子,另一只手钳住了我的双腕,叫我动弹不得。 但是通过刚才的那一片金光,我看清楚了,这个人长的什么样子,心里有了数,知道下面该怎么做了。 第一百三十九章 突如其来的身后 这是一个女人,十七八岁左右,看起来又瘦又小,白白的,脸上没有一点血色,与其说她像是一个活人,倒不如说她是一具干尸。 手上的皮肤干干的,就像是包裹在骨头上,没有一点肉。 看到她的状态,我为将来的自己担心。 我小声的问她,“你肚子里是鬼胎?” 她嗯了一声,反问我,“你肚子里也是鬼胎?谁给你弄的?那个吴纯蕴为什么不给你取掉?” 我看她对我有兴趣,小声跟她说,“这个鬼胎的父亲实在是太厉害了,吴纯蕴打不赢,但是能打赢你的王大山。” 她惨惨的笑了一声,“为什么你能活得这样好?” 我连忙说,“是吴纯蕴的功劳,他说可以保我不死,你要不要试一试?” 果然,她再次停下了行动,应该在考虑我的话。 我连忙说,“你把刚才那张黄符吞到肚子里,肚子会暖和一点,这也是吴纯蕴给我的。” 她松开了钳制我手的手,我听到了身后有吞咽的动作,笑着问她,“是不是这样?” 可是,我听到了惨叫声,吓得我连忙转过身来,却发现这个女人的身后是一张面具,冥王一只手抓着她的头发,向着黑色的墙壁撞去。 黑色的墙面上血光四溅,就像是大片大片的抽象画,而这个女人的头顶上血汩汩的往外冒,像是小河一样,把整张苍白的脸都染红了,她的眼珠子鼓出来,却没有一点挣扎的能力,就像是一条大海带一样,在冥王的手里鼓动。 我眼看就要成功了,这个死鬼就冒了出来,我白了他一眼,“别把她弄死了,她可是一个可怜人。” 冥王听了我的话,停下手来,抓着这个女人的头发高高的将她拎起,放在眼前看了看。 这个女人不高,刚好到冥王的眼前,那股血腥味我离着多远都能闻到,可是冥王却面无表情,就像是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 我觉得很是恶心,连忙跟这个女人说,“快说你的事情,叫他放过你。” 可是这个女人根本就说不了话了,嘴角挂着血迹,眼珠子向上翻着,动都动不得。 冥王不耐烦了,一伸手抓住了这个女人的鬼魂,这个女人扑通一声给冥王跪下来,不停的磕头,“我是被人抓来的,如果我不这样干,我姐姐就会死。” 听到她提姐姐,我辨认了半天,才认出来,这是毛苗苗。 这才几天的功夫,她变得我都认不出来了,难道是因为鬼胎的作用?我感到暗暗的后怕,我肚子里到底是个什么东西,事情会向什么样的方向发展,我觉得一切都不可知,比眼前的黑暗还要黑。 我小声跟冥王说,“这是我同学,你放过她。” 冥王的手在毛苗苗那个头顶上挥了挥,毛苗苗头顶上的血止住了,一张脸一眨眼又变的白白的,泛着淡淡的水的冷光。 毛苗苗连忙给我磕一个头,大气都不敢喘。 我连忙问她,“快跟冥王说,谁逼你这样做的,冥王会为你出头的。” 毛苗苗缓缓的抬起头来,目光呆滞,嘴角抽动着,半天都说不出话来。 我替她发愁,连忙代替她说,“她是那个王大山逼的,……” 我话音未落,就听见毛苗苗一声惨叫,“你背后……” 我就觉得我头皮上像是被什么抓了一下,身体咯噔的向后倒去,冥王也猝不及防,转身追着我跑了过来。 他一把抓住我的胳膊,才发现我的头皮上有一只铁爪,抓得我头皮血糊淋淋,头发都落下了一大串。 他的手在我的头顶上挥了挥,那只铁爪落在了地上,我头上的血也止住了,刚才像火烧一样的感觉瞬间冰凉了下来,也不再感到疼痛。 可是我回头一看,哪里有人影? 冥王转身就向后飞,我连忙跟着跑了过去。 距离并不远,眨眼就到,但是我们面前,毛苗苗全无踪影。 我顿时无语,原来他们的目标是毛苗苗,并不是我。 我瞅了一眼冥王,谁干的? 冥王突然一双手抱住了头,身体剧烈的晃动起来,我感觉到不对头,掏出一张黄符来,黄符像是一根小小的蜡烛在我们面前点燃了,我这才发现,我们所处的这个通道,到处布满了黄符,应该是有人在这里摆了一个阵法,冥王为了救我,没有注意到这一切,而此时,这些黄符熠熠生辉,散发着流转的金光,仿佛是天罗地网一样,把冥王笼罩在其中。 我伸手抓住冥王,“快钻进刺青里。” 冥王的身体剧烈的晃动着,他紧紧的咬住薄薄的嘴唇,盘腿坐下来,而手不停的打出手印来,在他的四周,那张天罗地网缓缓的向上升起,起伏弹跳,他就像是一条鱼一样,在这张网中抗争。 我是一个人,这些符咒对我没有什么影响,我盘腿坐在冥王身边,感到十分好奇,“有什么人有这样的本事,竟然能控制住冥王?” 冥王冷笑一声,“我只是措不及防,被他们暗算了。” 虽然他是这样嘴硬,可是我感觉到他的身体不停的颤抖着,头上冒着白烟,不一会功夫,冥王就摘下面具擦了擦冷汗。 我站起身来,“我去找吴纯蕴。” 冥王怒骂一声,“坐下。” 我吓得哆嗦一下,扑通一声就坐在了他的身边,担心的望着他那张俊脸,苍白无比。 他笑着翘起了嘴角,“现在是用到小娘娘的时候了。” 我感到奇怪,他都对付不了的事情,我能怎么做? 他笑着跟我说,“咬破手指,在地上画符。” 我伸手看了看自己的手指,一狠心,咬了下去。 不一会,双手就是血糊淋淋,痛得我直皱眉头。 他抓起我的双手来,在地上画起符咒来。 我感觉到我手指痛的没有什么感觉了,但是也不敢说话,由着他抓着我的双手行动。 地面上金光灿灿,因为照着水面的冷光,将四周的墙壁映射的闪闪发光。 半天过后,他头顶上的那张天罗地网缓缓的向上升起,最后就像是蜘蛛网一样,被地面上的金光射散了。 他长舒了一口气,捏捏我的小脸,“谢谢小娘娘。” 他转身就钻进了刺青里,吩咐我,“按照我说的做。” 我举着双手,觉得双手都是木的,转过身来,一双冰冷的大手握住了我的双手,不停的打着手印,我面前出现了一道金光灿灿的通道,向着远方。 一个冰冷的声音在刺青里命令着,“进三退一,左五右七。” 我知道这是阵法,不明白里面的门道,就按照冥王的吩咐,迈动着我的双腿向外走着。 可是走着走着,我叫了起来,“我们在向后退。” 我听到了背后有冷冷的笑声,我陡然间反应过来,这不是冥王的声音。 难道冥王进了刺青就不再管我了?我低头一看,刺青上方,赫然笼罩着一张网,金光灿灿,就像是通红的铁丝,将刺青笼罩住了。 我顿时觉得天都塌下来了,如果冥王不出现,就没有人能够救我了。 而那双冰冷的手,死死地握住我的双手,把我捆在怀里,叫我动弹不得。 我觉得我就要完蛋了,突然间,眼前一道金光闪过,黑色的桃木剑出现在我面前,直飞向我的身后。 我顿时觉得眼前金光灿灿,吴纯蕴像是一尊神一样出现在我的面前,手持桃木剑,爱神之弓向上扬着,挂着淡淡温和的笑容。 我激动的大叫起来,拼命的向前挣扎着,挣脱了我身后的人。 我跑到了安全地带,就见吴纯蕴,跟一片黑影打在一起,金光烁烁,将整个通道映得像是太阳一样,我根本看不清楚任何东西,只能感觉到冷风嗖嗖,杀气腾腾。 半个时辰以后,我听到了一声惨叫,这声音应该是对方的,我欢呼起来。 一片金光闪过,桃木剑化成了万把桃木剑,像是金色的雨点一样,追逐着一个黑影向里面冲去。 我紧紧跟着这片桃木剑,只看到人影重重,就发现我们回到了那个盗洞下头,头顶上赫然是那块黑黑的木板。 吴纯蕴的桃木剑刺穿了木板,烟雾四起,粉尘和石块像是雨点一样落下来,敲得我直咳嗽。片刻工夫后,烟雾散去,一片金色的阳光从我们头顶上散落下来,刺得我睁不开眼睛。 吴纯蕴抓住我的胳膊,一手高擎着桃木剑,飞出了盗洞,落在了这个大院子里。 我这才得到机会问吴纯蕴,“你是怎么赶过来的?” 吴纯蕴揉了一下花瓣嘴唇,“是冥王叫我过来救你的。” 我胳膊上的刺青里,烟雾滚滚,就像是云海一样笼罩了整个。 冥王巨大的身影出现在我们面前,金色的面具熠熠生辉,他眯着眼睛,打量着这个大院子,脸色黑黑的,我就知道他要大开杀戒了,连忙跟他说,“别伤了毛家姊妹。” 我猜测毛家姊妹就在这个大院子里,被这群盗墓贼控制着,不得脱身。 第一百四十章 还我的孩子 这个小院子看起来很荒凉,到处是破碎的青石,散发着浓重的烟气味,满天飞舞的黄符,在太阳光的映射下,散发着淡淡的黄色,叫人感到无限的悲凉。 我有种感觉,这里就是活死人墓,本能的为毛家姊妹感到担心。 冥王的身形一抖,像是被一只巨大的拳头重重地打了一下,高高的飞了起来,我想这里应该是有阵法,叫冥王不容易靠近。 我还以为吴纯蕴是个人,没有什么问题,没有想到他捂住了爱情之弓,身体踉跄的向后倒去,重重地砸在了青石板上,青石板发出一声巨响,崩塌开来,碎成了粉末,把他搞得满头灰尘。 这样看来,只有我没有问题。 他们两个连忙做手势,脚下不停的变换步伐,嘴里一连串的吐出着咒语,脸色凝重,满头是汗。 我感到惊诧,世间竟然有这样的能人,能把两个高手逼成这个样子? 但是来不及多想,我马上冲进了屋子,想找到毛家姊妹。 一只手突然抓住我的脖子,吓得我尖叫起来,转身一看,是一张干黄的脸,没有一点血色,白白的,眼睛带着又黑又大眼圈,看上去就像是大熊猫一样,没有一点人样子。 这个人应该是毛家姊妹之一的一个姐妹,她们两个我分不太清楚,我想是昨天晚上出现的那个姑娘,连忙拉住她的手,“快跟我走。” 这个姐姐长啸一声,饶有兴趣的望着我,仿佛并不清楚我在说些什么。 我顿时头大起来,是不是毛家姐妹被鬼上身了,这样我们就可是危险了。 我掏出了黄符,果然,这个姐姐连忙向后退着,就像是看到老虎一样,我追了过去,一见他的头就贴了下去,这个小姐姐惨叫着,身体仿佛是一条蛇在地上扭动着翻滚着,痛苦不堪。 我指她的鼻子骂道,“你这个死鬼,赶紧走开,不然我打的你烟消灰灭。” 小姐姐突然间抬起头来,两只眼睛瞪得圆圆的,一动不动的盯着我,突然间发出一两声怪笑来,声音极其古怪,就像是在磨牙齿,我感觉到不好,自从这个小姐姐出现,她的行为都一直这样古怪,那个鬼应该很厉害,不容易对付,我还是去找冥王和吴纯蕴吧! 我转过身来就向着冥王和吴纯蕴所在的方向跑,这才发现了问题所在,我的 四面八方早已变换了环境,不再是那个杂乱的小院子,而是一间巨大无比的古墓,墙壁上雕着饕餮纹,几条游龙浮游,发着淡淡的青光,气势恢宏,我想我遇到结界了,暗暗后悔起来,不应该单独行动,置自己于危险境地。 我马上就去刺青,小声嘟囔着,“快点出来,快点儿出来……” 我面前这只鬼,双手扒在地上,就像一只巨大的蜥蜴,一步一步向我靠近,长长的舌头吐出来,眼睛瞪得滴溜圆,磨着牙齿,发出吱吱的声音,就连口水都散发着恶臭,极其恐怖。 刺青里传出了淡淡的一声,“蠢丫头,跑到哪里去了?” 我连忙叫刺青对准了那只蜥蜴,刺青里探出一张面具来,一只手指做了一个手印,那只蜥蜴冒出一只鬼来,就烟消云散了。 我心里咯噔一下,这可是毛家姊妹之一,就这么死了? 我懊恼起来,冲着刺青大叫起来,“我们是来救人的,不是来杀人的。” 冥王淡淡地哼了一声,“她早就死了。” 我扭过头来一看,果然,地上那只巨大的蜥蜴,紧紧的贴在地上,四肢摊开,身体发黑,分明不是现在死的。 我不知道这是毛家姐妹的哪一个,为另一个担心起来,“快去找另一个。” 冥王掐指算了算,轻轻的摇一下头,面具闪进刺青里就不见了。 我不知道他是什么意思,又气又恼,“你倒是把我弄出去。” 话音刚落,一片金光闪烁着而起,就像是无数个星光落入了这个大墓中,只听见轰的一声,四面八方无数的油灯点燃,闪烁的人都睁不开眼睛。 我捂住眼睛,才松开手,调整视线看了看,适应了半天,才看清楚这是一个巨大无比的宫殿,头顶上的屋顶根本摸不着,透着鼓动的阴风,空气里散发着潮湿的味道,这是一种古怪的血的味道。 这个味道我很熟悉,我的肚子里有一股淡淡的这种味道,我想这是鬼胎的味道,这里就是供养鬼胎的宫殿了,我这样推测。 我面前出现了一个通道,直通向一片黑暗的深处,就像是山大王的家里的那个盗洞一样。 我意识到这件事不对头,本能的想逃开。 但是,我面前可能是毛家姐妹之一,我必须去救她,我掏出一张黄符,贴在了自己的额头上,小声的叫着,“毛苗苗,毛绒绒……”没有回应,只有阴冷的风汩汩作响。 这个房间实在是太空阔了,我的叫声不停的回响着,好像有无数个我在叫,恐怖万分。 我听见我的脚步声沙沙作响,沉重的脚步声叫空气显得更加的宁静,我感觉到我的心脏砰砰的乱跳。 我一手抓住刺青,一面小心翼翼地往前摸。 前面的油灯越来越多,密集成了一条河,不停的闪烁着,就像是花灯节那时候的河面,漂亮之极,反而反衬得黑色的夜空更加恐怖。 我听到了一声笑,轻轻的,又细又尖,又像是女人,又像是小孩,那声音就像是一把刀子,在骨头上划过,感觉十分不好受。 我顺着声音望过去,一片由灯组成的河水尽头,是一张大大的供桌,供桌上面摆着九十九盏灯,烁烁闪亮,映衬着一张惨白无比的脸,一张涂得红红的大嘴唇,白白的牙齿上挂着血迹,她的双手又干又瘦,细细长长,手心里抱着一个什么东西,全身沾满了黏黏的稠液,有点像人形,又不太像人,虽然我只是个学生,但是我在医院里实习过,知道这是流产的胎儿。 就见这个人,抱着这个胎儿,不知道是哭还是笑,她突然张开嘴,把这个胎儿往嘴里送去。我听说过用胎盘补身体的事情,但是从未见过有人用胎儿补身体,我猜测面前这个人不是人了,顿时觉得胃里反胃,我住嘴,差点吐出来。 那个人抬起头来,一脸的笑眯眯,可是给人的感觉却是在哭,她冲着我说,“他就要活了。” 我听不明白她的意思,只是觉得这个画面极其诡异恐怖。 她一张嘴,整个胎儿就落入了肚子中,肚子顿时鼓了起来。 整个肚皮上绷得紧紧的,毛细血管看得清清楚楚,薄得就像一张纸,可以看到肚子里有一个小小的胎儿,小小的心脏一跳一跳的。 我背上冒出汗来,小声的问她,“你在干什么?” “鬼胎,他马上就要活了。” 这个女人微笑着,从供桌上站了起来,长长的头发垂下来,挡住了惨白的脸,只露出一张血红的大嘴,苍白的黄手一挥,我身后的油灯砰的冒出白烟来,黄色的火苗跳起多高,将整个黑洞洞的房间映的澈亮,到处是烟雾滚滚。 等我回过神来,一只手已经伸到了我的肚子前,指甲又长又干,手就像是一把骨头做成的刀子,只管扑向我的肚子。 虽然我不知道她想干什么,但是知道事情不妙,掏出黄符来,也不管这些黄符是干什么的,就往她的头顶上招呼。 可惜这些黄符分明没有什么作用,就像是一片片枯叶,触碰到她头顶,就化成烟尘散去。 我转身就跑,那个女鬼紧紧的追在我身后,“还我孩子,……”凄厉的惨叫声响彻整个古墓,就像是流沙河一样,要将我吞没了。 我拼命的抓刺青,刺青里传出一声,“这里有结界,你按照我说的做。” 冥王不停的吩咐我怎么做手印,我手忙脚乱的按照冥王所说去做,可惜我的法力不够,这些手印做出来,没有什么法力,最多叫面前的油灯熄灭。 我惨叫连连,“有没有什么速成的?” 冥王冷冷的哼了一声,“平常叫你努力学习,你不学习,现在着急了有什么用?” 我满头是汗,“再说什么也没有用了,你给我弄几张黄符出来。” 刺青里飘出几张黄符来,我接住了,对准了这个女鬼的头顶扑去。 这个女鬼的身形倒是灵活,身体微微一侧,就躲过了我的黄符。黄符落在油灯上,瞬间被点燃,化成一片烟尘散去。 我心中大急,动作也慌乱起来,不顾一切的把手里的黄符往外丢,手里总共就这么几张黄符,几乎就在一眨眼之间,就被我丢完了。 可惜的是,这些黄符没有一张能够打中这个女鬼,全部落在了油灯上,被点燃了。 我全身是汗,不停的催着冥王,快点给我丢黄符,可是刺青里却没有一点声音,我不由得咒骂起来,这个冥王是怎么回事? 那个女鬼冷冷的笑了起来,“你是找冥王吗?我的主人把他抓住了?” 我指着她的鼻子大骂起来,“别吹牛,冥王会来救我的。” 第一百四十一章 不可说的后面 这个女鬼陡然间扬起头来,呵呵的笑着,一张血红的大嘴变得巨大无比,嘴角上挂着一丝血迹,让她看起来分外狰狞。 这时候,她距离我很近,借助着这些油灯,我看清楚了,这是毛家姐妹之一,具体是哪一个,她这个样子叫我根本就分辨不出来。 我想我是一个活人怀鬼胎,他们的做法应该是在模仿我,所以这个女人一定活着,我觉得她应该是半死不活之间,还能够救活来,我小声叫了一声,“毛苗苗……” 咯咯的笑声,“妹妹……”声音里充满了悲呛,满含着希望和悲惨,这应该是毛绒绒了。 我连忙叫她,“毛绒绒,毛苗苗已经死了,你不要再做无所谓的挣扎了,快跟我回去。” 毛绒绒的头僵硬的转了一下,发出咯吱一声,“我知道,所以我要怀鬼胎,救活我妹妹。” 我连忙问她,“你妹妹是怎么回事?” 毛绒绒惨笑一声,“你下次来找我们之后,我们才知道我们怀的是鬼胎,找了一家寺庙求神问卦,大和尚告诉我们,怀鬼胎会伤及一家人的性命,必须将八字压在寺庙里,叫他们开光做法后祈福,才不会伤及我父母的性命。” 听起来一切都很好啊,事情怎么会发展成这样?我有点不解,听着她往下说。 “可是这需要一大笔钱,为了这笔钱,我和我姐姐不得不再次出来卖淫,再次遇到了王大山,看见王大山之后,我们抓住他要报仇,可是王大山告诉我们,他有办法解决我们的问题,只是需要我们做一些事情。” 我听到这里,头顿时大了起来,这两个傻丫头,到底做了些什么? “王大山给了我们很多我们不认识的草药,说我们一家人只要按时服用这些草药,一家人就不会有问题。” 我连忙问这些草药是什么样子,听毛绒绒的回复,这些材料应该是鬼菜,心里咯噔一下。 上次我们在高速公路上,就听那个老鬼说过,怀了鬼胎的人这些鬼菜吃了没有问题,但是普通人吃了会死,王大山叫他一家人都吃这些鬼菜,肯定出大问题了。 我不确定王大山这样做是为了什么,难道他为了让自己的鬼还在投一个好人家,不择手段想控制毛家一家人吗? 毛绒绒苦笑一声,“我们一家人吃了这些东西,变得越来越瘦,短短的几天之内,就像一把干尸一样,周围人见了我们都躲,我们俩姊妹急忙去找王大山,王大山看到这种情况,也感到吃惊,说他也没有办法。” 我脱口而出,“他在骗你们吗?” 毛绒绒咬了一下嘴唇,一道红红的血迹流了出来,“他说他看见你吃这些东西没有问题,我们也亲眼所见,你吃这些东西没有问题才吃的,出了问题之后,王大山就给我们找了一个大和尚,就是寺庙里做法的那个和尚,帮助我们解决问题。” 听到这里,我更加担心,认识鬼菜的人,没有几个,只怕是那个大和尚也没有办法。 果然毛绒绒说,“大和尚说他也没有办法,给我们支了一招,叫我们找一个坟墓,先养起来,等他找到办法帮我再给我们解决。” 我静静地听着毛绒绒讲,发现她的脸上露出了后悔的神情,“我们找到了一个坟墓,可是里面却有一群盗墓贼,他们说他们见过这些东西,可以帮助我们,还告诉我们,就算是肚子里的胎儿流掉了,鬼胎还在肚子里,跟着母亲。” 毛绒绒叹了一口气,“我们达成了协议,我们把鬼胎养大,鬼胎归这些盗墓贼,这些盗墓贼答应就和我们一家人。” 我想就是我们遇到的那群人,连忙问,“事情怎么会变成这样?” “他们说他们找到了一个大墓,需要一个人进去探墓,说是给我们一大笔钱,我妹妹想我们这样就不用给他们卖淫了,自告奋勇就干这件事,就把我妹妹全身贴满了黄符丢了进去,他们从古墓里把我妹妹拉上来的时候,我妹妹就变成了蜥蜴的样子,半死不活,可是他们却喜笑颜开,说是找到了一个前所未见的大古墓。” 我连忙问,“这座大墓都在什么地方,这样诡异?” “焚庄。” 听到这两个字的时候,我的头轰的一声炸开来,他们竟然找到了我的家乡,只是不知道那个古墓是装珠子的大幕,是那个那个干尸的大山洞。 我连忙问她,“是墓地还是山洞?” 毛绒绒摇了摇头,“他们一个字都不跟我们说,只是说我妹妹有福了,被这家古墓主人收为侍女,将来一定大富大贵,我再蠢也知道他们在骗我们,可是没有办法,只能求他们快点救我妹妹,他们就摆了这个阵法,告诉我,只要抓住你肚子里的鬼胎,一切就结束了,我们一家人会平安,他们还会给我们一大笔钱。” 我觉得有点不可思议,“那你为什么要告诉我这一切?” 毛绒绒恶狠狠的咬了一下嘴唇,“上次我在古墓里抓住你,你说有办法救我们一家人……” 我这才知道,我在山大王家里遇到的是她,连忙点头,“我会帮助你的。” 可是转念一想,这事情有点不对,在山大王的家里,那么好的机会她都没有答应我帮助她,现在在这里,情况对我十分不利,她怎么反而要求我来帮助她,心里不由得上下打鼓,想了半天之后,还是问出了声。 毛绒绒苦苦的笑了一声,“上次因为毛苗苗在他们的手里,我不敢轻举妄动,听你说,毛苗苗已经死了,我心里没有了挂念,所以向你求助。” 因听起来顺理成章,可是我就是觉得哪里有问题,但是以我这个蠢丫头的笨脑袋瓜子,我想不明白。 我高兴的说,“那你应该熟悉这个地方,你带路,把我们引出去,找到了冥王和吴纯蕴他们,他们一定能够救你。” 毛绒绒转过身来,“跟我来。”说的就像打字机打出来一样,口气平淡,听不出一丝感情来。 我觉得她说话的样子怪异极了,叫我全身都不舒服,但是,我并没有多想,只是觉得她刚刚失去了妹妹,觉得心里不舒服,所以说话才这样怪。 我跟在她的后头,向着那一片油灯的河水深处走去。 我越走越感觉到头昏,眼前的油灯闪烁成一片,就像一张网一样,将天地的网住了。 我觉得我的肚子里好像有什么东西在踢,我捂着肚子缓缓的蹲了下来,大口大口的喘着气。 毛绒绒转过身来,向我伸出手来,“我扶你走。” 我的手搭在了毛绒绒的手上,感觉毛绒绒的手冰凉无比,心里咯噔一下,不由得提高了警惕,我的手偷偷的向下滑了滑,搭在了毛绒绒的脉搏上,果然不出我所料,毛绒绒根本就没有脉搏,她就是一个死人。 我偷偷的向回收回我的手,可是毛绒绒一用力,抓住了我的手腕,尖锐的冷笑着,“你走不了了,必须跟我走。” 我眼珠子转了一转,“我跟吴纯蕴说好了,在供桌的面前等着他。” 毛绒绒奇怪的拍了拍脑袋,动作僵硬极了,就像是提线木偶,“什么时候,我怎么不知道!” 我笑着说,“他是用纸鹤跟我联系的,就贴在我的耳朵边,你当然没有发现。” 毛绒绒咯咯的笑了起来,“你在讹我吧,这是一个法阵,没有一定的法力,纸鹤根本飞不进来。” 我装着得意万分的样子,“吴纯蕴的法力当然是无边的了。”说这话时,我心虚极了,我可是知道,毛绒绒身后的人,法力无边,连冥王都不放在眼里,吴纯蕴有没有这样的本事,我真的不知道,但是我必须吹牛,拖延时间,不然的话,死的人就是我。 毛绒绒僵硬的晃了一下头,两眼放空,嘴里喃喃的念叨了一些什么,我看到一只纸鹤飞过来,贴在她的耳边,像是说了些什么话,毛绒绒冲我僵硬的点了点头,示意我可以在这里等吴纯蕴。 我们面前就是供桌了,我故作轻松的问毛绒绒,“那个纸鹤的主人是谁?” 毛绒绒僵直的摆了摆头,“不知道,不可说。” 我心里掂量了一下,与其说是不知道,但应该说是不可说。 毛绒绒说这句话时,满脸的恐惧,我心里感觉到不好,这是一个什么样的人,能叫一个死人,还这样惧怕他。 我小声的问毛绒绒,“你肚子里的鬼胎有什么作用?” 这个问题我一直都在好奇,每次我问吴纯蕴的时候,吴纯蕴都含糊其辞,问冥王,就会被冥王骂一顿。 他们越是这个态度,我心里越明白,这个鬼胎一定有问题,而且有大作用。 想起冥王对这个鬼胎的紧张,我更加好奇毛绒绒肚子里有鬼胎,是什么人做的,用来干什么,是不是跟我肚子里鬼胎是一回事? 第一百四十二章 都是谁告诉你的 毛绒绒露出了一脸的茫然,“怀了鬼胎不就是大富大贵吗?” 她对鬼胎的认识这样浅,实在出乎我的意料,看起来她在为那个人工作,难道她一点都不知道里面的内情吗? 可是我又不觉得意外,我们从头到尾都没有见到那个人,看样子那个人做事极其机密,防御性极强,不告诉毛绒绒也是正常的。 我苦笑着告诉毛绒绒,“怀鬼胎之后,可能永远不能超生,只能做鬼。” 这个想法是我从冥王嘴里的说法推测出来的,冥王不止一次的提到,等我生下孩子后,就跟他去地府,永远不死不老。 可能是这个原因,冥王允许我在阳间享受青春年华,享受阳光。 这时光一定很短暂,不然的话,冥王不会这样放纵我。 毛绒绒露出了一脸的恐惧,小声的说,“我不想这样。”可是又是一脸的无奈,我连忙劝她,“等吴纯蕴来了,我们一起逃出去。” 毛绒绒一脸的纠葛,可是时间一点点的流逝,越来越多的纸鹤飞向了毛绒绒,如果再这样纠葛下去,她身后那个人一定出现,我们拖延不起了。 我眼珠一转,抱着肚子蹲下来,“跑了大半天了,我肚子饿了,根本就走不动了,我们休息一下。” 毛绒绒将信将疑的伸手摸了摸我的肚子,我说我的肚子饿了,这是真的,我想毛绒绒感觉到我的前胸已经贴后背了,她转身离去。 一会功夫就回来了,手里多了几道鬼菜,我感到意外,“你是从哪里搞来的鬼菜?” “是那些盗墓贼给我的,他们叫你快点吃下这些东西,快点跟我走。” 我顿时头大起来,我本来想拖延时间,这样看起来这招不灵了。 我的肚子咕咕叫着,我确实饿了,就拿起了这些鬼菜往嘴里送。 我的鼻子尖传来了奇异的香味儿,带着一丝阴冷,有些像臭鸡蛋一样,但是对于我来说,这就是香味儿,我大口大口的吃了起来。 偶然间,我的脑子里灵光一闪,这些鬼菜的味道这样大,能不能通过这个法阵传出去,把冥王或者吴纯蕴招来。 我抬起头来对着毛绒绒笑了笑,“不够香,给我加点香料吧!” 毛绒绒笑起来,面部僵硬,看起来极其诡异,“给鬼菜加香料,你在白日做梦吧。” 我得意的摇了摇头,“我听冥王说过,有一种鬼菜叫做尸里香,是尸体的尸,不是十公里的时,味道极其诡异,就像是无数个尸体在腐烂,通常用来给鬼菜当香料,我猜测你们没有这些东西吧。” 毛绒绒揉了揉头,“我们的东西都是来自山大王,我去给你问一问。” 我心里暗暗的笑了,这种东西就是山大王告诉我的,山大王手里一定有这种东西,那他们的手里也一定有这些东西。 我连忙拦住她,“你顺便再给我弄一些尸油来,这些东西混合在一起,味道更加的香甜,我吃起来更加的痛快。” 毛绒绒冲着我的脸,轻轻的笑了一笑,下意识的摸了摸肚子,我连忙加了一句,“看起来你也饿了,你看他要三十人份,告诉他们,这就是我的饭量,你也跟着吃一点。” 毛绒绒吃惊的瞅了我一眼,“这样他们会上当吗?” 我笑着说,“他们一定跟踪过我,知道我的饭量就是这样,他们一定会给你的。”毛绒绒痛快的答应了。 不大一会儿工夫,毛绒绒就领着三四个小鬼,推着一辆小型手推车,给我送鬼菜来了。 这个古墓里头,到处散发着尸里香的味道,再加上尸油,那味道简直不是酸爽,直接就是十里横坑,尸横遍野了。 我心里暗暗祈祷,但愿这个法阵,不能够封锁住鬼菜的香味。 我这样想还是有一定道理的,这个保证应该是用来关人或者是抓鬼的,而鬼菜非人非鬼,应该不受这个法阵的控制,这样大的气味儿,都能熏死人了,冥王和吴纯蕴一定能够找到我们。 我心不在焉的吃着,猝然间,有人伸出手来,抓住我的脖子,吓得我满身是汗,是不是毛绒绒身后的那个人出现了?他发现我在劝说毛绒绒,会不会要了我的命? 我缓缓的回过头来,却发现了一张面具,我拍了拍胸口,安抚住我要跳出来的心脏,“你不要这样吓人,会把我吓死的。” 冥王冷哼一声,“谁告诉你永世不得超生,只能做鬼?” 我陪着笑,“是我猜出来的。” 冥王阴冷的笑了起来,“是吴纯蕴告诉你的吧!” 我头大起来,这个男人心本来就够深,而且还处在那个位置上,不是海底针深不可测了,就是根本没法测。 我的目标只是劝说毛绒绒,去把这个死鬼引了出来,看样子他很在意这件事情,我不清楚,他是在意吴纯蕴说的,还是在于,我说不能超生,只能做鬼。 我望着面前那张嘴,心里转了半天,也没有推测出来。 冥王突然伸手捏了捏我的脸,“又蠢又傻,放什么呆?” 我尴尬的笑了笑,“这不是你希望的吗?” “希望吴纯蕴告诉你这件事?”冥王的口气陡然间凛冽,就像是寒冬腊月的冷风。 我明白了,他是在意吴纯蕴告诉我这件事,我白了他一眼,“吴纯蕴才没有这样无聊,我是说你不希望我超生这件事。” 冥王突然间低下头来,一对大大的眼睛直逼在了我的眼前,像是要把我看穿一样,他的个子比我高一头,我很有压迫感,不由得身体向下缩去,给人的感觉就像是我在说谎。 我意识到了这一点,推开了冥王,“这件事很重要吗?” 冥王没有说话,而是做起了手印。 我发现四面八方的符咒飞起来,将冥王包围起来,就像是把冥王裱糊了起来,冥王看上去像一个纸人,我大叫起来,“快用纸鹤叫吴纯蕴过来。” 我还没反应过来怎么回事,我就倒在了地上,脑子嗡了半天,才想起来,一只大拳头砸到了我的头上。 我揉着头坐起来,这里只有冥王和毛绒绒,毛绒绒一脸的惊恐,应该是冥王做的。 他这样在意吴纯蕴,我顿时无语了,“现在可是生命攸关的时候。” “放你娘的屁,什么生命攸关,只不过是小儿科。” 冥王被我这句话激怒了,一声咆哮,一只手高高的指向了天花板,一道金硕硕闪光的星光从手指尖迸射而出,将天花板打击的四散开来,就像是一块天空被击碎了一样落下来。 我抱着头跳起来,可是身上还是落了无数的小碎块,冥王已经很照顾我了,我头顶上的天花板都成了小块,这些小碎块是从别的地方飞进来的。 我拍打着眼前的灰尘,连连咳嗽,半天才适应过来,发现吴纯蕴手持着桃木剑出现在我们面前,看见我的狼狈样,担心地问,“不知道你在这里,没有伤着吧!” 冥王冷哼一声,“有我在,这个蠢丫头死不了。” 我笑了一下,“冥王已经搞定了,没事了。” 我私下里以为这是吴纯蕴搞定的,但是面对着冥王的威严,我不得不说这是冥王干的,以防冥王在收拾我。 吴纯蕴只是轻松的揉揉花瓣嘴唇,瞥了一眼冥王,“没事吧!” 听到吴纯蕴这样说,我担心的瞅着冥王,冥王应该说的是内伤,外表看不出来,可是巨大的身体明显的缩小了一圈,我下意识的伸手就要扶他,冥王一把打下我的手,一道冷锋一样的目光从面具下射了过来,“你觉得我有事?” 我连忙摆手,“我拽住你是想问一问,这个吴纯蕴怎么来得这样凑巧,你们是说好的吗?” 冥王白了吴纯蕴一眼,“我才没有功夫跟他合作。” 吴纯蕴揉搓了花瓣嘴唇一脸的微笑,一脸的了然于心,我推测了一下,大概是冥王觉得丢人,在我面前死撑面子,这个死鬼,竟然这样做,难道是在意我吗? 我心里有点小女人的得意,又有一些温暖,笑着跟吴纯蕴说,“你来晚了,那你去把毛绒绒救一救。” 吴纯蕴点了一下头,口中念念有词,手里的桃木剑高高的飞了起来,他纵身一跃,跳上了桃木剑,转身就想去追毛绒绒。 冥王冷哼一声,陡然间长长的胳膊一伸,手里就多了一个人,正是毛绒绒。 我看他这样置气,连忙在一边跳着脚欢呼起来,“冥王威武,冥王威武。” 冥王只是撇了撇嘴,但是能看出来,对我的拍马屁很是受用。 他伸出一只手来,对准了毛绒绒的头顶就要拍下去,他这一巴掌拍下去,我估计毛绒绒的尸体和鬼魂都会烟消灰散,我连忙拦住他,“这是一个可怜人,已经死了,都是被那些盗墓贼逼的,她只是想救家人,也就放过她吧。” 冥王伸手算了算,点了点头,“看在她的孝心和对姊妹的情意上,下辈子叫她投个好人家。” 毛绒绒的鬼魂从身体里飞出来,扑通一声跪在冥王的面前,感激的连连磕头,“求冥王,救救我的爸爸妈妈。” 第一百四十三章 吃鬼菜的下场 我连忙跟冥王解释说事情的经过,“她的爸爸妈妈在跟她们一起吃鬼菜,现在人不人鬼不鬼了。” 冥王的表情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居然有人吃这种东西,谁告诉你们的?” “是王大山。”我告诉了他。 “那个白痴,不会干好事,没有修行的人吃了鬼菜,一定会非人非鬼。”冥王这样说着,却没有什么表示。 我白了他一眼,“叫小姑去给他们治一下。” “你小姑姑没有那本事。”冥王淡淡地说了一声,转身就不见影子了。 我气得跳了起来,冥王丢给我一句话,“这种跑腿的事情,不要来找本王。” 我只得转向了吴纯蕴,“你有办法吗?” 吴纯蕴伸手揉揉我的头,“蠢丫头,冥王知道不管的事情,就是没有办法了。” 我冲着冥王的背影大叫起来,“原来你是没本事啊!” 冥王听到这话,冷冷的丢了下一句,“我去找一只鬼来,叫他们跟着这只鬼修行,这样他们不但不会死,反而会有法力。” 毛绒绒冲着冥王的背影,跪下来,不停的磕头表示感谢。 我瞥了吴纯蕴一眼,这么简单的方法,他怎么没有想到?我觉得他不可能想不到,他不告诉我,是不是有自己的考量,我一直用眼光观察着吴纯蕴,生怕里面有什么问题。 果然,吴纯蕴歪了歪头,看着跪在地上的毛绒绒,想要说什么,却又没有说。 我连忙问,“怎么了?” “这种修行,非人非鬼,永世不得超生。” 我说吴纯蕴,怎么不提这种修行,原来这样缺德,那个该死的死鬼冥王居然能想得出来,果然不是一个人。 但是我也不太怨恨冥王,冥王这个鬼,看上去也是非人非鬼,看上去活得好好的,他大概觉得这种状态很好,所以想都没有想,就叫毛绒绒的父母也这样做了。 我连忙拉起毛绒绒来,跟她说了事情,叫她考虑考虑再决定。 毛绒绒担心的望着冥王,“那个好像是冥王,我在盗墓贼手里的画像见到过,他下的命令可以违背吗?” 我冷哼了一声,“管他是谁,你父母活得自由自在最重要。” 毛绒绒在一边不停的犹豫,我索性给毛绒绒安排好了一切,“先让你的爸爸妈妈活到寿终正寝,死了之后,我在地府找崔判官,叫他们投个好人家。” 毛绒绒在一边纠葛了半天,吴纯蕴却拉住我的手,“吃了鬼菜的人,要么修行,要么永世做鬼。” 我啊了一声,我天天吃鬼菜,却没有修行,看起来冥王的打算是让我永世做鬼,我的推测是对的。我可不想做鬼,至于修行,冥王和吴纯蕴都说我又蠢又呆,就算是他们教我了,大概我也修不出来什么东西,最后的结果还是永世做鬼。 我责怪的白了一眼吴纯蕴,“为什么不早点告诉我,我就不吃这些东西了。” 吴纯蕴深深的叹了一口气,“事不由人,命不由人。” 我心里很是不好受,但是也不想责怪吴纯蕴,我们一家人的命运,早在几千年前就决定了,谁也改变不了,作为一个陌生人,吴纯蕴出现在我的身边,不停的帮助我,叫我感觉到了人生中的温暖,我有什么资格责怪人家。 吴纯蕴突然伸手揉揉我的头,“我会想办法解决的。” 我红了眼睛望着他,说不出话来。 而毛绒绒在一边做了半天的斗争,却听到了这么一个结果,不由得失声痛哭起来。 我顿时觉得这事是真的无奈,明明这些事情跟毛家姐妹没有什么关系,这边这些恶事就纠缠上了她们。 说一句实话,我觉得毛家姐妹很是懂事,虽然很多行为都不那么符合道德,但是也是被生活所逼,我很是同情毛家姐妹,“不是说生死有命,一切都是善恶有报吗?” 冷冰冰的一声响了起来,“那是他们前世做的孽,这辈子要来偿还。” 我一回头,是那张金色的面具又回来了,我恨恨的说,“她们这一辈子很优秀,为什么还要这样来报?”我在这一瞬间,觉得冥王之前说的一切都是假的,什么生死有报,善恶有报,通通都是假的。 我握着拳头砸起冥王的胸膛来,“我不要这样的结果,你必须给我更改。” 冥王握着我的手,紧紧的咬住了薄薄的唇,全身一股罡气四散开来,背上笼罩上了浓浓的黑烟。 我知道他这是发怒了,吓得哆嗦了一下,收起了小拳头。 面具下那双眼睛合了合,突然淡淡的说道,“他们做三世鬼,再去投胎。” 我不知道毛家父母前世做了一些什么事,但是听冥王的口气,这已经是他能给的最大可能了,我委屈的撇了撇嘴,“就这样?” 冥王无奈的捏了捏我的脸,“毛家父母前三世屠城,双手血乎淋淋,身负着上万条性命,这样的结果已经很轻了。” 我咬了一下嘴唇,吴纯蕴在一边接道,“蠢丫头,这一世界毛家的父母并没有做什么,都是这两个女孩做的,就要减轻刑罚,已经有悖常理了。” 我换了笑脸,“那毛绒绒呢!” 我的话音刚落,我就高高的飞了起来,重重地砸在了地上,摔得我的骨头都要断了。 我在地上挣扎了半天,也没有爬起来。 这下我知道了,下次我再也不敢轻易的求冥王了,这些恣意妄想,埋在我的心里就是了。 这个死鬼冥王,不知道是他公正不阿,还是他的心里没有我。 可是就这件事来看,我觉得是他的心里没有我。 没有想到吴纯蕴在一边说,“蠢丫头,这件事违背天条,是要被上苍处罚的,你不能事事都发善心,只要是你认识的人,就得有好下场,怎么可能?” 我躺在地上,冰凉的地面叫我的大脑清醒了一点,冥王和吴纯蕴说得对,很多事情不是想怎么做就怎么做的,大概我跟毛家姐妹经历相同,同情心过于泛滥了。 就听见冥王咆哮一声,“我的女人不用你来教训。” 我还没有从地上爬起来,那两个男人就打作一团。 虽然冥王这样说,但是我明白,冥王根本不是为了我,是为了他的心结或是面子。 我看他们打的不可开交,叫了起来,“那个盗墓贼去哪里了?” 两个人陡然间收了手,纵身跃起在半空,这时候,天花板已经被他们打了一个大洞,两个人的身影在半空中消失了。 毛绒绒伸着脖子望着天空中的两个人,半天都合不上嘴,一脸的惊叹。 我在地上叫起来,“快扶我起来。” 毛绒绒伸手就来拽我起来,突然间一只手伸了出来,一把抓住了毛绒绒的手腕,向着油灯的深处钻去,毛绒绒瞬间就消失在黑暗中,只留下一片变得狰狞的笑声。 我连忙跳了起来,拼命的抓刺青,企图召回冥王。 我不知道他们到底有多少人,更要命的是,他们都藏在黑暗中,而那些油灯,东倒西歪,满地流淌着汽油,穿起多高的火苗,将这个世界变成了火的世界,把我和毛绒绒阻隔开来。 我被火攻的上窜下跳,全身起火,找不到一处不着火的地方。 我感到这些火苗很是诡异,腾腾的燃烧着,足足有一人多高,但是却没有丝毫的温度,颜色也不是正常的火焰颜色,而是青里发黑,看上去就像是鬼火一样。 虽然我全身都是火,皮肤也被烧成了大泡小泡,就像是一串葡萄,紫的绿的红的,布满了我的全身。 但是我全身上下,丝毫感觉不到疼痛,倒是能闻到一股奇怪的香味儿,又像是花生牛肉酱,又像是爆炒猪肉。 我心里暗暗叫苦,这样下去,我非成一盘肉菜不可。 虽然火苗很高,但是我还是能够行动。 我掏出口袋里的黄符,这些黄符并不多,而我只是知道他们大部分怎么使用,相当一部分我只是从吴纯蕴的口袋里顺来的,根本不知道怎么用。 而火苗越来越高,黑黑的烟雾滚滚翻起,就仿佛是漫天飞舞的头发,又像是海藻一样,我像是落入了火焰的海洋。 我不停的在这些黄符里翻找着,挑出了冥王画的符咒,这些符咒我一直随身带着,以防万一。 我本能的感觉到,冥王画的符咒一定比吴纯蕴的灵,我将冥王画的符咒贴在额头上,发现额头的大包瞬间就消失了,不由得心花怒放,可是转眼间就着急起来,冥王一共画了四张符咒给我,就是贴在我的脑袋都不够用。 我琢磨了一下,全身上下最重要的就是头,将其中三张贴在了额头上,另外一张贴在了心脏上。 胸口爆出的绿色大泡泡缓缓的退了回去。 当然吴纯蕴画的符咒早就被我浪费的没有几张了,最后几张我也没有浪费,贴满了全身上下,效果果然像我想象的那样,不如冥王画的符咒好。 我琢磨着这些符咒一共够能拖多长时间,能不能拖到冥王和吴纯蕴赶回来,心里现在七上八下之时,耳边传来了一声冷笑,“一切都在我们的掌控之中,小娘娘,你还是乖乖听话吧!” 第一百四十四章 我是好心 我的心就像沉到了海底,这个对手根本就没有把冥王和吴纯蕴放在眼里,我怎么可能是他的对手? 更要命的是,此人心机极多,能把冥王和吴纯蕴耍的团团转,而冥王和吴纯蕴又公认我是又蠢又笨,我暗暗的叫不好,只怕是这次凶多吉少了。 可是我不想死的稀里糊涂,我小声的问他,“你的目标好像是我,我对你有什么用吗?” 我琢磨了一下,从头到尾,他的目标好像就是我,不仅仅是鬼胎。 我只是冥王众多妻妾中的一个,怀孩子的人肯定不止我一个人,这样大张旗鼓的跟冥王叫板,叫我感到很奇怪。 身后传来了一声阴笑,“小娘娘,你大概不知道你肚子里怀的是什么东西,又经过了那一系列的事件,这个东西有什么威力,你真的一无所知?别跟我装纯。” 又一次听到这个鬼胎有极大的作用,但是他到底有什么作用,没有一个人肯告诉我。 我揉揉头,“既然我要死了,那你就告诉我这个鬼胎有什么作用?” 阴冷的笑声再次响起,就像是一股海底的暗流涌了上来,“小娘娘,难道我会告诉你他有什么用处,来对付我吗?” 这下我知道了,这个鬼胎可以用来对付他,只是冥王刚才为什么没有使用? 可是这个信息又有什么用呢,我对这个鬼胎怎么使用一无所知,对方也肯定不会告诉我,可是我手里有几张黄符,是冥王画的,能不能派上用处? 我额头上刚想揭下冥王画的黄符,这只手就被身后的一只鬼手抓住了,那个阴冷的声音再次响起,“小娘娘,不要跟我比速度,你的速度永远不如鬼的速度快。” 我好奇的问了一句,“你是人是鬼?” “非人非鬼。” 他回答的这样痛快,倒不如说他什么也没有说,果然是一个奸诈的人或是鬼。 听他的声音,阴冷无比,就像是黄河的凌汛,又冷又寒,极不顺畅,叫人感觉到憋屈。 我觉得这不是人的声音,他应该是一只鬼,那我不要跟他拼速度了。 我伸手揉了揉肚子,肚子里咕咕作响,像是起了什么反应。 而我手上的那个戒指,散发出出淡淡的光晕来,就像是灯光灰暗的蜡烛,而我的肚子随着光阴的扩大和缩小,有节奏的运动着。 我这个戒指有保护鬼胎的作用,而且鬼胎也有一定的自卫能力,但是我不敢冒险,如果鬼胎掉了,我小姑的九族就没有了。 我心里上下忐忑着,转动着戒指,试图指挥我腹中的鬼胎,可是那只鬼手再次伸了出来,“不要跟我比速度,小娘娘,我再一次警告你,下一次我就对你不客气了。” 我琢磨了一下,这个人分分秒秒能取了我的性命,但是对我忍让再三,我应该对他有点作用。 我换成了一副嬉皮笑脸的表情,“那你就试一试?” 马上,一双鬼手掐住我的脖子,叫我不上气来,我大脑一片空白,难道我猜错了,我对这个鬼并不重要? 等到他松开手后,我揉着脖子问,“你干什么不杀我?” 我猜测他是想用我来引冥王,没有想到他冷笑一声,“好心。” 这个答案我哭笑不得,他居然跟我讲什么好心?但是我在他的手里,又不敢反驳他,于是顺着他的话问,“你平常很好心,可为什么弄死那么多人?” 我的口气说的极其平和,甚至有几分软弱的味道,但是我还是感觉到一只手,掐着我的脖子上,我连忙改口道,“为什么对我好心?” “如果你再问下去,我的好心就会没有了。” 我就知道会是这个答案,我只不过是在拖延时间,偷偷摸摸的将手,抱在了肚皮上。 那只鬼只是拦住了我的手,并没有摘下我的戒指,而这次,我顺利的将戒指放在了肚皮上,就听到轰的一声,我身后突然间爆裂开来。 我扭头一看,吓得跳了起来,我身后哪里是一只鬼,分明是一大堆鬼,足足有上百只,他们的身后站着一个老者,穿着一身黑色的斗篷,身体肥硕,之所以说他是老者,是根据他的步态判断的。 可是就我的直觉,这个老者一定有些问题,虽然行动老态龙钟,那股精气神儿就像是一个年轻人。 一大群鬼在我们之间就像是烟雾腾腾的升起,像黑色的大幕把我们隔开了,我一见机会来了,转身就跑。 当然,手可不敢离开我的肚子,这是我活下去唯一的机会。 听到就像是寒冰的的一声,“小娘娘,你是死是活对我没有什么区别,我不介意杀掉你,不要调戏我的好心。” 这个声音是刚才那个声音,我一直以为他是鬼,没有想到他是人,像鬼的人恐怕更可怕,我感到不安。 而且我面前没有一条岔路,只有笔直的一条通道,那条通道通向什么地方,我就不知道。 我只有奔着逃跑,心里祈祷冥王和吴纯蕴快点回来。 我突然感觉到我身边有一串脚步声,扭头一看,那个老者已经出现在我的身边,黑色的斗篷挡住了大半个脸,只露出一张干扁的嘴,嘴的四周都是皱纹,看上去年龄极其大,可是我却觉得他的皮肤好娇嫩,应该是一个年轻人,我更加肯定。 那个老者的嘴角扬了起来,对着我深深的吸了一口气。 我心里瞬间就问候了他,只知道鬼会吸阳气,头一次见到人还吸阳气的。 这家伙到底是人是鬼?我想起来他的回答,非人非鬼,这句话也许是真的。 我揉肚子里的鬼胎,目不转睛的盯着这个人的嘴角,琢磨着他的心思,到底会不会下杀手杀我? 我这一分神,就发现我头顶上有一股白气被吸了出来,顿时心里一万个操-你-妈奔过,搞了半天,这个家伙不是吸阳气,是在抓我的鬼魂。 我头顶上有冥王的符咒,居然对他毫无作用,我的心像是被冰冻住了,手脚都变得僵硬起来,速度马上就放缓了。 冥王只是说,那个戒指有保住鬼胎的作用,可没有说它有保护我的作用。 我可不想死,我决定赌一把,抬起手来,将戒指对准了这个人。 这个老者轻笑一声,像是很蔑视这个宝物,只是伸出一只手来握住了我的手腕,硬生生的将我的手翻转了一个方向,直接将这个戒指对准了我。 我顿时觉得肚子里咕咕作响,手脚麻木起来,感觉到背上有一股阴气冒出,大概是我的魂魄在消散。 而恶心的是眼前这只手,又干又扁,仿佛是人皮直接套在了白骨上,一点肉都没有,宛如一只钩子。 但是这只勾子的力气极大,钳制得我的手腕不能动一点,他的嘴角撇了一下,“小娘娘,你真的不想活了?那我满足你。” 我动了一下嘴唇,试图反驳他的话,却发现自己根本动弹不得。 他完全掌控了我,一只手拎起我的脖子,而是抓小鸡一样拖着我往前走。 他应该是不屑杀我,我不明白他心里是怎么想的,是觉得我是个女人,不值得杀,他是觉得我的法力太低了,杀了我有损名头。 我陪了笑,拼命用嗓子口发出咕咕的声音,示意他我想说话。 他手轻轻一抬,我就听见我叫出了声,“你带我去哪里?” “我的家。”只有三个字,就是钉子钉在地上。 我面前的景色开始变幻,变成了河流,应该是村庄旁边的那条河,他手一翻,混浊的河水分开两边,冒出来两只黑漆漆的水鬼,全身散发着恶臭,像一只小马一样蹲在了地上,让我们骑上去。 水鬼拖着我们在河水里游,两岸的树木快速的向后倒去,就仿佛是幻灯片一样,叫人眼花缭乱。面前的景物渐渐扩散,变成了一个个的光点,我惊诧于这个人的警惕性,我在他的掌握之中,他竟然模糊四周的景物,不叫给冥王报警。 我知道,如果离开了这个村庄,以这个人的本事,冥王一定找不到我,我必须留下线索,叫冥王找到我。 我动了动手指头,这个人果然像他说的好心一样,竟然能让我动了。 我偷偷的摘下了靠近手边的一张黄符,折成纸鹤的样子,我知道这不是那种黄符,但是这个时刻,我只能死马当作活马医,把它当作寻人咒语来用了。 我把纸鹤丢进水里,就是这种黄符,外加上我的法力,我根本没有指望它飞起来,我只希望它在水里好好的呆着,叫冥王看到,知道我们是沿着河水走掉了。 我们面前的景色突然一换,出现了很是巍峨的大山,山上布满了阴森的树木和坟墓,他拖着我飞了起来,向着那些坟墓飞去。 我低头看了看景色,怎么样熟悉?而眼前出现了一座坟墓,又高又大,石块非常的新鲜,样式却是古墓样式。 一个高高的青石板住在这个大墓前,上面赫然写着山大王。 在啊? 第一百四十五章 诡异的续命灯 这是怎么回事?我完全无法理解,这个该死的黄鼠狼在干嘛?他不是一直在我眼前扮演被打的角色吗? 到底是他的法力弱,还是他从头到尾都在演戏? 我倾向于他在演戏,毕竟在我的家乡,他的法力超群,甚至可以跟冥王对抗,怎么可能到了这里,竟然连一些盗墓贼都打不过,我觉得不可能,可是又觉得可是又觉得他演得太像了,那种逼真程度,几乎叫人挑不出错来。 我心里又像山大王倾斜了一些,觉得山大王不是个演员,不可能演得这样像。 可是又想起了吴纯蕴的话,这是狡猾的黄鼠狼活了上万年,经过的事情多了,什么事都很通透,比人还贼,怕他真的比戏子还会演戏。 我冲着山大王的古墓大叫起来,“该死的黄鼠狼给我滚出来。” 就在这一瞬间,我被重重地丢了下去,砸掉了古墓顶上,将青石板砸碎,我直接落进了古墓里,不偏不移,落在了躺在床上的山大王的身上。 山大王在我身体下尖叫起来,痛得全身抽搐,却没有行动。 看起来他的伤不是装的,因为这是突如其来的一下,他根本没有机会来作出反应。 那黑色斗篷陡然间落在了我的身后,一脚踢翻了山大王的床,“起来,快给我把鬼胎弄出来。” 山大王趴在地上,已经露出了原形,一只没有受伤的胳膊,捂着嘴,尖尖的牙齿歪了,半天都没有说话,只是一只爪子指了这个人,就是很好奇这个人是谁,更好奇我跟他怎么在一起。 山大王终于能说话了,他拽了一下我的胳膊,“小娘娘……” 话音未落,山大王就被一脚踢起来,飞到了半空中,重重地砸到了我的身上,我觉得骨头都要断了,痛得呲牙咧嘴,在地上挣扎了半天也没爬起来。 就这两下把我砸的,根本就不想说话。 山大王一个跟头翻得起来,指着来人大骂着,手下不停的做着手势,金光像一条蛇一样,层层而出。,那气势极其恢宏,根本看不出来山大王有病。 这下我彻底相信了,山大王就是给我演戏咯。 更可恶的是,刚才我落下来的时候,他还在演戏,他是不是把我当白-痴了。 我扯下了身上的黄符,对准了山大王丢过去,气得大骂起来,如果我能动,我一定冲过去揪住山大王的头,把他头上的毛都拔下来。 这张黄符不偏不倚,贴在了山大王的背上,山大王猝不及防,身体晃了晃,扑通一声倒在地上,他歪着尖尖的小脑袋,冲着我嘴里吐着白沫,嘴里张了几下,却说不出话来。 一只巨大的脚踩在了山大王的背上,用力的顶了一下,“如果你再不听话,我想你会死的很惨。” 山大王苦逼笑了,指着我,手爪子不停的晃着,半天才吐出来三个字,“蠢娘们儿。” 他敢骂我,我气不打一处来,将全身的黄符都扯下来,全部贴在了山大王的身上。 我这一活动,发现自己的身手还挺灵活,并没有受什么大伤,觉得心里很是安慰,就找了一把椅子坐下来,看他们要干些什么。 一路走来,我把这个黑衣人气得够呛,但是他也没有下手杀我,我当然不会相信他是好心,觉得我还是对他有点作用,所以就安心的看他们怎么往下演。 山大王努力的挣扎着,企图脱身,但是不用那个黑衣人用什么力气,我贴在他身上的黄符,就叫他爬不起来。 这个黑衣人一只手拎起了黄鼠狼,轻轻的抖了抖,“要么变成裘皮大衣,要么听我的话。” 山大王眼睛红红的瞪了我一眼,点了点头,指着我说,“不能要那个蠢娘们的鬼魂。” 黑衣人马上点头同意了,他拖着山大王,一手抓着我的胳膊,把我们两个拖到了那个盗墓贼打的盗洞前。 他的手一晃,盗洞的墙壁上无数盏油灯自燃而起,就像是璀璨的星河,一路延伸。 我们面前出现了一个大厅,看起来跟山大王的家差不多大,山大王一脸的苦相,觉得这个场景叫他不可思议。 可是我觉得他在演戏给我看,这样大的一个地方,就算是那些盗墓贼修建的,就在他的家里头,他竟然不知道,怎么说也不通。 大厅里垂手立着两个人,脸上有疤和豆子眉毛。 看到这两人自由自在,我就知道,山大王一定是内奸,可是这个只狡诈的黄鼠狼,为什么在最后一刻还在装忠诚,我觉得他是在惧怕冥王,不到最后一刻,不敢亮出底牌来。 可是我又觉得山大王做事没有这样谨慎,有些不安,不停的观察着山大王的表情。 山大王迎接我的表情只有一个,臭娘们儿。 这个大厅里摆放着一张上次我们见到的同款供桌,供桌狗头上面摆满了油灯,横竖各九排,共计九九八十一盏灯。 我想起上次看到的油灯数目是九十九盏,这次怎么少了这么多? 而那九九八十一盏灯,并没有被点燃,就那么静悄悄的竖在那里,每次都有小孩胳膊那么高,看样子是用青铜做的,雕龙画凤,做成鱼的形状,做工极其精美。 我看了一下这些油灯,里面都没有油。 难道这些油灯不是用来点的吗?我觉得这些油灯就像一张张开的大嘴,就像是想要咬我一样,感觉极其不舒服。 反正没我什么事,我就走过去拿起一盏油灯来,我摸了摸油灯里面,想看这些东西用过了没有。 一声惊呼,“快放下。” 我很好奇的回过头来看山大王,山大王反过来指着我的手张开了大嘴,表情甚是恐怖。 我低头一看我的手,天哪,我这手变成了皮包骨头,下面的油脂和血都不见了,再低头一看油灯,都在油灯里装着呢! 吓得我把油灯高高的到了半空中,豆子眉毛接住了油灯,我发现他是用袖子卷住手接的,他也不敢触碰油灯,这油灯有法力。 “这是什么鬼东西?”我惊恐万分。 “小娘娘,这是续命灯,它能够把你的血肉吸到到这个灯里,也就是吸收了你的性命,给别人用。” 山大王一脸的蠢女人的表情瞅着我,牙疼万分,“这里是个阵法,什么都不要动。” 他的头顶上马上被重击了一拳,将这只黄鼠狼打在地上,那两个手下冲上来对着黄鼠狼七拳八脚,打得他抱头求饶。 我感觉到了黄鼠狼的痛,却丝毫感觉不到我手上的疼,这是怎么一回事?我觉得可怕,咬着嘴唇,木呆呆的瞅着八八九九八十一盏灯。 这里一共九九八十一盏,一盏灯就要了我一只手,这么多盏灯,就是把我全身泡进去,也不够用的。 我瞅了一眼山大王,“山大王,是不是还有你的血肉。” 山大王抱着头蹲在地上,想告诉我实情,却又不敢开口,只是用眼神示意我,注意我的肚子。 我明白了,我肚子里的鬼胎,也会被放进这些油灯里,给某个人性命。 只是这个人是谁?做事这样残忍,不怕天谴吗? 我感觉到他胆大妄为,骂了起来,“哪个胆大的东西,竟然敢动冥王的女人和胎儿,难道就不怕冥王叫他连鬼都做不成吗?” 低低的一声婴儿的笑声,“还真的不怕。” 婴儿的笑声,又嫩又尖,就像是金色的铜铃,脆生生的,只是是铁片划过金属的脆生生,叫人感觉十分不舒服。 我四下里寻找着这个婴儿,或是鬼婴,可是哪里也找不到他。 山大王用嘴给我示意了一下,黑衣人。 我扭过头来看黑衣人,黑衣人扬起了嘴角,邪魅娟张,发出了冷笑,这笑声不再是阴冷的风,而是变成了诡异的婴儿啼哭声。 我心里发麻,这个人,看上去是个老者,可是给人感觉是中年人,这一会儿的声音又变成了婴儿,他到底是一个什么东西? 他说这一切是为了什么? 脸上有疤上前一步,给这个老者鞠了一躬,“大先生,能不能给我们一点好处,叫我们多活几年。” 黑衣人阴冷的笑了一下,“当然,我是一个善良的人,肯定会给你们续命的。” 我心里问候了他祖宗十八代,拿我的命给他,还要做好人,这是一个什么样的善良人? 我有种冲动,揭开他头上的头罩,看看这个人是谁? 我的身体感觉不到痛,可是心里感到了痛,这么多条青铜做的鱼要把我的血肉吃光,想想就恐怖,我全身哆嗦起来,双手合十,祈祷冥王和吴纯蕴快点赶过来。 可是指望那两个男人,不太现实,我替头瞅了一眼山大王,山大王的表情像是很委屈,又滑又短的眉毛皱在一起,像是在努力的想办法。 我偷偷摸摸的摸过去,我必须拿开他身上的黄符,这样他才能够行动。 我不确定山大王是哪一头的,但是除了他,我真的再也找不到帮手了。 好在那个黑衣人所有的注意力都在油灯上,他吩咐两个手下,“把油灯擦拭干净,我们开始。” 第一百四十六章 相信我吗 山大王发现了我的行动,冲着我撇了撇嘴,似乎在跟我说,“蠢丫头,不要轻举妄动,不然你会死的很惨。” 可是如果我不行动,那我就成了一堆白骨,我一想都可怕,也不管三七二十一。靠近了山大王就去揭开身上的黄符。 就在黄符被揭下来的一瞬间,一团黄色的烟雾滚滚升起,山大王全身的毛都飞了起来,像是毛细雨一样,向着四面八方射去。 我被吓住了,根本没有想到揭下黄符会有这样的结果,我本来觉得山大王的本事很大,只要我拿下了黄符,山大王就一定会挣脱出来,帮助我们逃脱,却没有想到,是这么一个结果,我都要哭出声了,看着山大王一身红彤彤的血肉,我真的不知道该做些什么了。 但我必须要做一些事,我想起来,既然我的戒指能够保住鬼胎,就一定能够帮助这样的山大王。 我将戒指放在身旁的身体上,一道暖暖的金光迸射出来,将山大王全身笼罩了,就是穿针引线一样,山大王的金毛一根一根穿了回去。 山大王不停的跟我摆手,示意我不要这样做,一脸的纠葛,我知道他的意思,你是一个蠢丫头。 我不知道我这样做有什么后果,但是我没有去计较,我只想救出山大王来。 可是说到他的表情十分不感恩,我也没有时间想这些事情,只管做着这一切。 旁边的那几个人根本不管我在干些什么,基本上就等于由着我胡闹,我感到十分奇怪,小声的问山大王,“这是怎么一回事?” 山大王咬牙切齿的说,“小娘娘,我这是在自曝,想救出你来,这下倒好,我的法力高峰了,可是谁叫你给封住了?” 我吐了一下舌头,小声的问他,“有什么解救方法?” 山大王瞅了一眼我的这枚戒指,“冥王给你的?鬼魔戒指,冥王对你下了血本儿了?” 我有点不明白,他的口气为什么是问号?可是这时候也没有办法计较这些事了,只是觉得冥王的妻妾众多,大概怀鬼胎的也不止我一个,所以他才这样说。 他瞥了一眼那个黑衣人,突然间问我,“小娘娘,你相信不相信我?” 这个问题突如其来,叫我怎么回答? 嗯如果我说不相信,你刚才做的一切都太诡异了,现在有没有另外一个帮手,这不是自绝后路吗? 如果说相信,他这时候问这些事情,一定有什么目的,我又不知道他要干什么,万一是什么出格的事情,我该怎么办? 他看我在纠结着,撇了一下嘴,“小娘娘,我都被你变成这个样子了……” 我知道,我不能再犹豫下去了,一是时间来不及,第二,我确实没有别的帮手,连忙点头,他冲过来,一把抓住我的鬼魔戒指,一脸不害臊的说,“现在一切都听我。” 我顿时觉得不好,这个魔戒戒指是我最后的一个保障,如果给了他,我该怎么办? 这大王像是猜出了我的心思,一把把我搂在怀里,嘴对嘴就要亲我。 我大叫起来,没有想到这个山大王,在这个时候还有这个心思,又气又恼,对着他伸进我嘴里的舌头就咬了下去,没有想到山大王管也不管,只顾着把舌头伸进我的嘴里,我感觉一条柔滑的舌伸到了我的嗓子眼儿里,愤恨不已,对着山大王拳打脚踢。 半天山大王来才从我的嘴里收回舌头,嘴里早已是血糊淋淋,怨恨地白了我一眼,“小娘娘,没见过比你更蠢的女人。” 我很是愤恨,被他占了便宜,还要被他骂,我回头就从他的眼睛打下去,我一定要把这对绿豆芽打成红豆。 可是他却转身,对准了那个黑衣人,口中念念有词,高高举起了鬼魔戒指,这鬼魔戒指迸发出精光,比我所能调动出来的光线要高上上万倍,可见法力也增加了十倍左右,将整个祭祀的供桌掀了起来,那九九八十一盏油灯就像是无数条鱼,跃出了水面,砸在地上发出清脆的金属声响。 我这时候才倒吸了一口冷气,原来他是在吸我的阳气,或者吸收我腹中鬼胎的一点阴气,增加法力,可是我把他搞得那样狼狈,不知道会不会有影响? 我冲过去,双手抵在山大王的背上,调动自己的气息,大口大口的阳气输送到山大王的背后,有一次我见吴纯蕴抓鬼时,对我用过这个方法,我不懂得里面的门道,只希望这样能够帮助到山大王。 出乎我的意料,山大王像是打了鸡血一样,全身的毛都站了起来,金光灿灿,就像是无数把金针,他就像是穿上了一件金色的盔甲,威风八面。 我看这样起作用,提出我所有的阳气来,就像是一股小太阳风,对准了山大王们吹。 山大王并没有回头,只对我低声吩咐道,“小娘娘不可提出太多的阳气,如果你死了,跟鬼胎混为一体,局面就不可预知了。” 我急忙收集一些气来,只是一小股阳气,对准了山大王。 而那个黑衣人对着掀翻的供桌目瞪口呆,好半天才回过神来,早已受了山大王好几招了,打的他捂着胸口连连倒退,最后依靠在墙壁上才站稳身形。 他那两个手下一见情况不对,掏出来黄符就对准了山大王。 山大王并没有将这两个货放在眼里,他只是将鬼魔蝎,只对他们一扫,他们手里的黄符就化成了烟灰,飘舞的满天都是。 我以为大局已定,欢呼起来,顺手抄起身边最近的的油灯,对准了黑衣人就砸了过去,这一下正击中了黑衣人的额头,打的黑衣人血染红了他的头套,我得意的挥了一下拳头,又捡起了一盏油灯,别说这东西挺顺手的,一会儿工夫我就丢出去了七八个,砸得杂得黑衣人抱着头蹲了下来。 就在我欢呼雀跃之时,却听到了山大王的惊呼声,“小娘娘,不可。” 我可是觉得胜利在望,再有几个油灯过去,这个黑衣人一定满头窟窿,倒在地上,昏过去,就是我们宰割了。 可是黄鼠狼的声音实在是太惊恐了,叫我扭过头来望着山大王,突然间意识到一件事,为什么黑衣的两个手下,不来对付救出黑衣人,而是不顾一切的拦住山大王,不叫他靠近我。 我扭过头来看了一眼黑衣人,但是懊悔不已。 黑衣人沾了着自己的血,点在油灯上,盘腿坐在地上,手里做着法印,开始念念有词。 高亢的咒语回响在空阔的大厅里,,就仿佛是无数只小鱼在我们四面八方游荡着,一瞬间,整条通道的油灯熄灭了,四面八方都黑暗无比,我们 就像是掉进了地狱。 山大王丢下纠缠他的两个人,不停的念叨咒语,将鬼魔戒指对准了黑衣人,一道金色的精光直对准了黑衣人的胸口,可是黑衣人只是一只手挡在胸口,任由嘴角的鲜血四流,还是不顾一切的用自己的血,去点那些油灯。 山大王冲着我咆哮一声,“小娘娘,快逃。” 听到这话,我就知道他没有办法了,转身就跑。 身后传来了阴冷的笑声,一会儿是婴儿的奸笑,一会儿是老人的大笑,交错在一起,诡异万分。 这笑声就像是魔鬼一样,紧紧的尾随着我,吓得我回头张望,他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人? 这一回头不要紧,吓得我是少生了两条腿,我背后一大群青铜做的鱼,僵直着身体,就像是僵尸一样,尾随着我。 而山大王,紧紧的追着这些青铜鱼,不停的用鬼魔戒指对准这些青铜鱼儿发出攻击,就仿佛是一遍遍的激光打到青铜上,火星四溅,但是只打下一些鱼鳞来,这些鱼鳞落在地上,发出清脆的响声,将平整的地面砸出一个个凹坑来。 眼看着这些青铜鱼,一点点的逼近了我,张开了一张张黑色的大嘴,眼睛像是被染红的一样,鱼鳞一层层翻起,发出了清脆的笑声,转眼间就将我包围了。 山大王冲着我大吼,“抱住肚子。” 我哪里管的那么多,双手抱住头蹲了下来,叫肚子护在身体下,紧紧的贴在地面上,就感觉到背上有无数张嘴,陡然间扑了过来,除此之外,我没有任何感觉。 我感到好奇,他们没有动作吗?抬起头来一看,一条青铜鱼的大嘴逼在了我的脸上,对准了我粉嫩的小脸蛋,深深的吸了一口气。 我就看见我脸上的脂肪和肌肉,化成了奶白色的水和气体,涌进了青铜鱼的嘴里,我伸手一摸,我的脸上陷下去一块,我吓得尖叫起来,更可怕的是感觉不到痛,就像是被人打了麻药一样。 就在这时,一个小小的身影突然间落在了我身上,一串咒语响起,声嘶力竭,像是将自己的全身力气都提了出来,我扭头一看,是山大王趴在我的身上,他手中的鬼魔戒指熠熠生辉,我脱口而出,“交给我,“鬼胎。” 第一百四十七章 诡异的青铜鱼 我的意思,冥王跟我说过,鬼胎已经有了自保的能力,加上鬼魔戒指的威力,对付黑衣人应该不在话下。 我伸手就去抢山大王手里的鬼魔戒指,山大王说什么都不给我,我没有多想一口咬在他的爪子上,嘴里嘟囔起来,“这个时候你还贪什么心?” 山大王痛得龇牙咧嘴,“小娘娘,没有这个戒指,我不能把自己的身体拉大,就护不住你了。” 我感到很奇怪,作为有法力的人,把身体拉的很正常,就是普通的鬼,我也经常看到他们这样做,为什么山大王说他做不到,我就觉得他在这时候还是贪心。 这只黄鼠狼急了,他看我不相信,将鬼魔戒指的威力缩小了一点,果然,刚才他拉大的身体,突然间缩小了一圈,将我的四肢露了出来,我马上就看到两三只青铜鱼,咬住了我的胳膊腿,脂肪和肉再次化成了白色的牛奶,流了出去。 他连忙将鬼魔戒指的威力调大,再次将身体扩大,像是一个大被子一样盖住我。 我急忙说,“必须有鬼魔戒指,我才能调动鬼胎。” 山大王一张脸团成一团,片刻犹豫之后,摘下了鬼魔戒指递给我,“小娘娘,你可得让冥王让我投个好人家。” 听他这样说,我顿时感觉到不忍,没有接过鬼魔戒指,“你先支持一下,等冥王赶过来。” “冥王,你是指这个东西吗?”黑衣人举起了手,手里多了一张纸鹤,我当然认得,那是我折的,气得我一锤头,却发现自己的两腮都扁了。 山大王苦笑一声,“小娘娘自己保重。” 他强行将鬼魔戒指塞到了我的手里,那些青铜鱼瞬间失去了屏障,对准了山大王的全身咬了起来,我拿着鬼魔戒指对准了鬼胎,不停的念叨,“快动,快动……” 骤然间响起了一声冷哼,无数的黄符都是雨点一样向着我们飞来,我当时就惨叫起来,这么大的阵势,这个没成形的鬼胎能有什么办法? 我只好向鬼魔戒指退出了山大王的身上,反正我死了也是去就地府给冥王当小妾,跟现在没有什么区别,可是山大王如果死了,落到冥王的手里可就不一定了。 没有想到,山大王身上的青铜鱼向着高空飞去,重重地砸在天花板上,发出了清脆的响声,就像是一条死鱼一样落在了地上。 我正在诧异,一道高大的身影出现在我们面前,跟黑衣人打在了一起,场面火爆,青石板翻滚得到处都是,那些油灯都被砸得扁扁的,散发着火星,空气中蔓延着空气中蔓延着血的味道,还有浓浓的臭气,就像是无数个死老鼠被丢了出来。 我松了一口气,爬起身来,抱着山大王,山大王此时巨大无比,只是成了一张薄薄的纸,可以看到他的五脏六肺。 我笑了一下,眼里都是泪,我不知道山大王为什么这样做,但也知道感激他,我不知道该怎么回报山大王,只是摸着他的头,说不出话来。 山大王抖动着身体,渐渐的恢复成了一条小狗大小,全身的毛已经没有多少了,全身上下,凹凸不平,就像是山西的石头馍馍一样。 他活动活动胳膊腿儿,又抱着我的脸看了半天,砸了半天的舌头,好像不敢说话。 看见他的样子,我就知道我已变成一棵老树枝了,一定是凹凸不平,全身皱纹。 我哭了起来,“是不是我变成了老妖精?” 山大王一看我哭了,顺手抄起了地上的青铜鱼,“小娘娘,这些是金子做的,值老鼻子钱了。” 我马上就趴在地上,翻开青石板,到处寻找这些青铜鱼,因为我没有钱,二来我要整容,需要一大笔钱,这笔钱正好解燃眉之急。 头顶上传来一声惊呼,“小茹,躲到一边去。” 我一抬头,冥王和吴纯蕴和那个黑衣人,正在我的头顶上打的不可开交,无数的黄符在我的四周炸裂开来,烟尘滚滚,碎石乱翻。 可是我的眼角扫到了一处,那个地方漏出了三四条鱼尾巴,而且都很硕大,应该是一大团金子聚集在一起,我怎么可能放过? 可是这些人就在这个东西的上方不远处,我想掏出鬼魔戒指来,可是那东西还在山大王的手里,我就捡了几条没有破碎的黄符贴在额头上,抱着头向那里挪过去。 我用手扒开了一大堆青石板,果然,一小堆的青铜鱼聚集在这里,上面的油漆已经掉了,露出了金光灿灿,我高兴的忘了形,把手从头上放下来,只顾得将这些青铜鱼往怀里揽。 “蠢丫头,你要钱不要命?”一声惊呼,密集得像雨点一样的黄符在我头顶上飞过来,桃木剑紧随而来,一张金色的面具抢先通过桃木剑,落在了我的头顶上,可是为时已晚,七八张黄符在我头顶上自然起来,发出浓烈的轰鸣声,就像是沉雷炸开。 我觉得眼前发黑,咚的一声倒在了地上,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等我醒来的时候,躺在那张巨大的拔步床上,空气里散发着鬼菜的香气,小姑姑忙碌着,还有一些稀奇古怪的东西被小姑姑扔进了锅里的水里,冒出黄色的烟来,瞬间又变成血红。 我感到诧异,轻轻的啊了一声,小姑扭过头来看我醒了,连忙停下手来,用身体挡住这些东西,不叫我看。 我觉得十分诡异,就问小姑姑,“那是什么?” 小姑犹豫了半天也没有告诉我,淡淡的一声,“是鬼魂。” 我怔了片刻,这些东西应该是给我吃的,放进去那么多鬼魂,那我不是在吃人了吗? 我顿时觉得恶心,捂着嘴说什么也不肯看这些东西了。 小姑姑为难的看着冥王,面具下那张表情极其平淡,只是抬了抬手,一只金色的碗就飘了起来,一根金色的勺子就开始往碗里舀汤,转眼间这碗汤就落到了冥王的手里。 高大的身形一晃,就坐在了我的床边,一手扶起我的腰来,一边轻轻的吹着碗汤,“乖,喝汤。” 我捂着嘴就是不喝,冥王伸手掰开我的手,我就紧紧的闭嘴,说什么也不肯喝。 冥王淡淡的笑了一下,低下头来喝了一口汤,对着我的嘴,霸道的将我的嘴压开,将这口汤灌进了我的嘴里。 这个汤的味道极其古怪,又臭又浓,就像是臭豆腐的汤,我觉得恶心,不停的干呕着想吐,冥王将我搂在怀里,一只大手在我的背上顺着,“乖,喝下去。” 他很少有这样温柔的时候,我觉得我都认错人了,可是这种温柔是为了这些鬼魂汤,我觉得还是难以接受。 冥王看我还是不高兴,捏了捏我的鼻头,“我把那个大厅里的青铜鱼都给你抱来了,有三十多公斤呢,高兴不高兴?” 我满意的点了点头,露出了微笑,冥王刮了刮我的鼻头,“蠢丫头,昏过去还抱着青铜鱼在傻笑,真是要钱不要命。” 我揉了一下鼻子,故作大气,“小姑姑,我谢谢你,给你五条青铜鱼,那可是金子做的,做工又好,值不少钱呢!” 冥王又捏了捏我的鼻子,“少装模作样。” 虽然被他看穿了,但是发了这么一大笔财,我还是美滋滋的,可是一抬头,却发现小姑姑满脸的愁容,我有点奇怪,突然发现她的目光直瞪瞪的盯着我的脸。 我想起来了,那些青铜鱼没少在我身上咬,我的全身应该是坑坑洼洼的,像是沼泽地一样了。 我抬起手臂来,果然如此,手臂上大坑连着小坑,皮肤包着骨头,惨不忍睹。 我哭着喊了起来,“给我镜子。” 冥王和小姑姑说什么都不肯给我镜子,我哪里肯干,强行爬起身来,就想去找镜子。 冥王看我这样坚持,就叫小姑给我找来了那面菱花镜,我对着镜子一看,马上把镜子翻了过去,不想再看第二眼。 镜子里的脸不叫脸,几乎就是没有皮的发面馒头,坑坑洼洼不说,还密集的不得了,感觉恐怖极了,我自己都有这种感觉,别人看起来恐怕更接受不了,我以后怎么面对人呢? 冥王揉了揉我的鼻子,“小丫头,没事,我可以把你的脸治好。” 我满怀希望的抬起头来,咬了咬嘴唇,“真的?” 看见冥王肯定的点了点头,我放下心来,这样我就不是一个丑姑娘了,又可以上学去跟同学们打闹了。 我催促着冥王,“你快去给我找药,我一天都不想成为这个样子。” 冥王捏了捏我的鼻子,转身钻进了刺青,只是冲着小姑大声吩咐,“给我把药吃下去。” 我突然间想起了什么,“你弄三份这种解药来,山大王的情况恐怕比我还惨,他可是一个爱漂亮不得了的黄鼠狼,千万不能叫他毁容。” 冥王答应着离去了,我却担心起来,山大王的情况怎么样?我挣扎着起了身,决定去看看我的救命恩人。 第一百四十八章 你想过他吗 我找了一张面纱戴在脸上,去找山大王。 山大王的家被砸得稀巴烂,古墓早已不成样子,到处横躺着动物的尸体,孤魂野鬼到处乱飘,都过去一天了,这种场面还没有一点的改善,看样子山大王受伤不轻,没有精力来收拾这个场面。 不过这样方便了,不用通报,我就走到了山大王的卧室里,大门是坏的,床是塌在地上的,几只忠心的小狗嘴里叼着鬼菜,进进出出,看见了我,因为我戴着面纱,不认得我,狂叫起来,很快就出来了两条大狗,冲着我的腿就咬过来。 我连忙大声叫道,“山大王,山大王,悟空……” 声音刚落,一个魁梧的身影就出现在我的面前,一身的肥肉却看不出来油腻,更是精明能干,就是那个大秃瓢,有点儿亮过头了。 我一看是大和尚小龙,他跟吴纯蕴走的很近,我就知道吴纯蕴在里面给山大王治病。 我紧走几步,担心的问大和尚,“现在山大王怎么样了?” 大和尚的一只手藏在肥大的袈裟袖子里,给我做了一个礼,“鬼姑娘,可山大王的相好,他现在正在闭关,请姑娘回去吧!” 我有种冲动,想打碎他的秃瓢,看见吴纯蕴的面子上,忍住了,“你这出家人,说话真难听,光天化日之下,竟然说我是鬼。” 大和尚上下打量了我一下,眼中尽是精光,和善的脸上露出了尴尬,“这位姑娘,在下眼拙,不知道姑娘早上大王是什么事情,找我又是为了什么?” 我听到这话有点莫名其妙,“我来看看山大王伤的怎么样,并没有找你大和尚啊!” 大和尚连忙打了一声佛号,“姑娘,小僧的绰号就叫悟空,姑娘何来此话?” 我忍住了笑,“那个山大王跟我说,他也是孙悟空,我并不是找你。” 我发现大和尚的脸色一变,忍住了极大的怒火,脸也不再有慈善的表情。 我猜测了一下,大概这个大和尚法力高超,被人视为有大闹天宫的本事,所以绰号叫做悟空,而山大王极其自大,自称为大闹天空的齐天大圣,他却只是一只黄鼠狼,这个大和尚觉得被人挑衅和侮辱了,才有此表情。 我连忙赔笑,“那个黄鼠狼嘴上没有把门儿的,跟谁都称兄道弟,他甚至敢染指冥王的老婆,不要把它当回事,他就是一只牛皮精。” 我听到了大和尚的嗓子口里咕咕作响,就宛如把一口东西吞到了肚子里,脸色才慢慢放缓,跟我说道,“请我来。” 我跟着他向里面走,山大王的叫喊声传了出来,撕心裂肺,又像是被人剥皮抽筋了一样。 不过我能够理解他,一个宛如3d打出来的完美男人,现在变成了泡面馒头,怎么能够不撕心裂肺? 说句实话,听到他的叫声,我落下泪来,觉得心里好是悲伤,这张脸怎么出去见人? 大和尚看我哭,很是奇怪,“姑娘不是说你不是他的情人吗?” 我听了这话,无心辩解,只是不停的流泪,大和尚打量了一下我,明白过来,“这位姑娘放心,我这里有一些药,加上吴纯蕴的法力,一定能够确保姑娘无大碍。” 我只当他在给我说宽心话,冥王去了那么久,也没有见他带药回来,一个俗世的大和尚,嗯什么本事治我的伤? 见我不说话,大和尚冷哼了一声,迈开大步直接走到山大王的身边,“你这只黄鼠狼,叫什么叫,不过是一个月半个月的事情,哪里用得着这样伤心?” 山大王此时已露出了原形,身体又干又瘦,毛掉了有九成,大门牙也不见了,就像是一个干扁的动物标本,四肢摊开,躺在床上,两眼望着天花板漏下来的阳光,还是止不住的哭。 我走过来拍了拍他的头,“你放心好了,冥王已经去弄药了,他说我们会没事的。” 黄鼠狼脱口而出,“小娘娘……”嘴马上就被吴纯蕴捂住了,他用尖尖的嘴气愤的咬住吴纯蕴的手指,“干嘛不叫我说话?” 吴纯蕴抽出那只手指来,放在花瓣嘴唇前摇了摇,“她刚才说求的是冥王,你再叫他小娘娘,被冥王听到了,岂不是至少要下油锅的。” 黄鼠狼哇的一声叫了起来,“你给我放屁,……”马上就挨了吴纯蕴一拳头,他才反应过来,后面还有个大和尚,“就是见了冥王,我也叫她小娘娘,她可是我们家主人的小娘娘,有什么不可叫的。” 我听他的声音,早已变形,知道他此时伤心过度,于是问吴纯蕴,“你给治得怎么样了?” 吴纯蕴揉了揉花瓣嘴唇,一脸的无奈,我顿时担心起我自己的这张脸来,我看冥王死活不回来,就想叫吴纯蕴给我治治,吴纯蕴也这样无奈,难道我真的要毁容了吗? 看着吴纯蕴,我不由得掉下眼泪来,吴纯蕴伸手揉了揉我的头,“蠢丫头,你自己看看。” 吴纯蕴一把拽起了黄鼠狼,在我面前转了一个圈,虽然说黄鼠狼全身的毛都掉光了,露出血红的肉来,但是能够看出来,全身上下有不少新长出来的肉,按照这样的形式走下去,黄鼠狼应该不会有一点伤。 我放宽了心,“这只黄鼠狼,等上十天半个月,你就可以活蹦乱跳了,你叫什么叫?” 山大王宝满脸的委屈,“小娘娘,这也是毁容受伤的事情,那可是续命灯,我的命被夺去了,十之八九,我活了一万年,还能够活上几万年,这样一来,我顶多活上十几年就要死了,而且法力尽失,就像一个普通人一样,连人形都变不出来了。” 我拽住了吴纯蕴的胳膊,“你得想想办法。” 身同感受,我知道,我的阳寿也没有几年了,两只大大的眼睛里充满了泪水,说着说着就哽咽起来。 吴纯蕴伸手揉揉我的头,叹了一口气,没有说话。 我看吴纯蕴没有办法,满心的希望顿时没有了,抽噎着问吴纯蕴,“我还能活几年?” “一个月。”吴纯蕴不肯回答我,一边的大和尚代他回答。 我的身体晃了晃,一屁-股坐在了山大王的身边,我不知道,我爸爸妈妈听到这个消息,会有什么感触? 我们家的女孩子,都因为配阴婚而夭折了,只有我活过了十八岁,没有想到,我的生命还是这样短,难道这就是我的命? 我不想认命,可又没有办法,伸手抱起了黄鼠狼,“黄鼠狼,从今天起你就是我弟弟,叫做沈君华,我跟冥王要你的下辈子,你不用担心。” 我的下辈子,恐怕就是在地府里做一只死不掉,投不了胎的鬼,早就知道有这个结果,我不会太伤心,只是觉得留给我的青春岁月实在是太少了,少到了几乎一眨眼就回忆过来了。 “小娘娘,你不知道,这几生几世,我为了你把冥王得罪惨了,你去开口求冥王,冥王最多叫我做一只老鼠,活上一年就不错了。” 沈沈君华哭哭啼啼,完全没有那天的英武和霸气,就像是柔弱的小孩子,他拉我的手,“你说我给你做弟弟,那个该死的冥王一定连老鼠都不叫我做。” 我的前世有这么霸气吗?能够叫冥王这么收拾一只山大王,可是我的大脑里一片混乱,根本没有去想这些东西,拽着黄鼠狼的手,“不叫你做人,我就打掉他的鬼胎。” 沈君华抱着我痛哭起来,我哭着跟他说,“等你投胎做了人,一定要天天来告诉我阳间的事情。” 吴纯蕴手指轻轻的揉搓着花瓣嘴唇,若有所思的望着我,“你真的想活?” 我抱着沈君华说不出话来,一脸的麻木。 吴纯蕴站起来,手按在我的头顶上,用力的揉了一下,“这事交给我。” 沈君华听到吴纯蕴这样说,跳出了我的手心,“还有我,还有我……”直到吴纯蕴点了头,他才停止叫嚷。 大和尚听到吴纯蕴这样说,一脸的郁闷,“你真的有这样的本事?” 吴纯蕴紧紧的咬了一下爱神之弓,就听到大和尚接着说,“这可是逆天而行,会受天谴的。” 我觉得一个和尚这样说,很是奇怪,明明是那个黑衣人逆天而行,怎么吴纯蕴出手救我们,反倒成了逆天而行? 我觉得这种话不应该是一个和尚说的,恶狠狠的瞪了大和尚一眼,“大和尚心里的善和恶是什么?难道是夺他人性命才是顺应天道?” 大和尚也觉得失语,诵了一声佛号,“小姑娘,我是指这样做,调动无边的法力,有损阴德,有损修行,逆天而行。”他指了一下吴纯蕴,“你怎么不想想他这样做,会有什么结果?” 这句话提醒了我,我跟吴纯蕴只是素昧相逢,接受他如此大恩,我那个死鬼冥王都不肯为我出手,一个普通人却这样为我出手,叫我怎么好意思? 我连忙拦住吴纯蕴,“这是纯粹是妄想,我还是去地府求求冥王吧!” 吴纯蕴温和的笑了一下,“冥王是不会帮你的。” 第一百四十九章 金子金子 我心向下沉去,怎么可能!难道冥王就这么希望我死吗? 我揉揉眼睛,忍住了泪,小声的问吴纯蕴,“你要到哪里去找解药。” 吴纯蕴没有回答,只是轻轻的揉了揉我的头,吩咐我,“照顾好沈沈君华,别叫冥王来找麻烦。“ 我不相信的揉着眼睛,一脸的蒙圈,冥王找什么麻烦,我怎么听不懂吴纯蕴的话? 吴纯蕴大大的叹了一口气,“其实一开始,我跟冥王离开你,是事先商量好的,我们感到很奇怪,有什么人敢打我们的主意,更重要的是,刚开始我们所处的那个地方,是一个幻境,不太像是能做大动作的法阵,所以我和冥王商量好了,留你在那个地方做诱饵,看他们要拿你干什么。” 我紧紧的咬着嘴唇,我的一切担惊受怕,原来都在他们的算计之内,我不由得哭出了声,“你们就这样看着我变成这个样子?” 吴纯蕴垂下头去,不敢看我的眼睛,小声的说,“其实你丢下纸鹤之后,我们就跟在后头,我一直想出手把你抢回来,但是冥王用阵法困住了我,我……” 他说什么我都不相信,我看他跟冥王交了无数次手,怎么可能打不过冥王,吴纯蕴果然垂着头,“是冥王太在意这件事了,不惜代价,不择手段,使出了九分的法力……” 我不想相信他,但是我选择原谅他,我与他只是普通关系,面对着冥王这样一个强权,任何人都会选择冥王。 吴纯蕴自责的说,“都是冥王,想知道这些青铜鱼的用法,才会闹成这个样子。” 沈君华脱口而出,“我-干的一切你们都看见了?“ “冥王生气的很。”吴纯蕴突然间扭过头来对着沈君华说。 我感觉到他哪里不对头,仔细的回忆了一下经过,大妖人,一个大男人,妖娆的大男人就这么趴在我的身上,但是沈沈君华叫了我,所以冥王应该是吃醋,不应该是生气。 我有点莫名其妙的望着沈君华,他干了些什么,做出那样的牺牲,还能叫冥王生气。 沈君华拍着后脑勺,嘴角都扯到耳朵边上去了,我伸手就给了沈君华的头上一拳头,“快告诉我,你干嘛了?” 沈君华捂着额头,不肯说话,吴纯蕴告诉我,“其实这个家伙一直有机会救你,根本不用弄的那么惨烈,可是他偏偏把事情引向了最糟糕的一方面,可以说他是咎由自取。” 沈君华揉了揉头,“不是我想要这样,我只是没有料到,这个丫头这么蠢,蠢的自己找死。” 我气得踢了他一脚,“我哪里蠢啊!” “当时我都要赢了,可是你明明知道供桌上的油灯是有用的,还把这些东西丢到黑衣人的脚下,当时我只是想收拾到黑衣人的两个手下,黑衣人就好对付了,你又没有什么危险,可是……” 他说着,一脸的懊恼,我不知道他说的是不是真的,但是就是冲着他这一身,我也没有办法和理由责怪他。 吴纯蕴却冷哼了一声,“那两个手下还不好收拾?更主要的是,他们就不应该出现在现场。” 这句话说到重点了,脸上有疤和豆子眉毛,不是应该被山大王关起来吗,怎么会出现在那里? 我瞪大了眼睛,觉得自己蠢极了,仔细回想事情的一切,伸出手来,“还我鬼魔戒指。” 沈君华被我看穿了心思,敲着后脑勺,支吾着,“鬼魔戒指被那个黑衣人拿走了,不在我手里。“ 我可没有打算相信他,从头到尾,那个黑衣人就没有机会夺走鬼魔戒指,我一切都看在眼里,气哼哼的说,“如果你不还给我鬼魔戒指,你连老鼠都做不成。” 沈君华不停的敲着后脑勺,绿豆大的眼睛转来转去,“小娘娘,冥王本来就打算收拾我,我怎么敢有胆量算计他的东西?更重要的是,那可是你的保命戒指,我怎么会不顾及你的性命?” 我呵呵地笑了起来,揉揉肚子,“我肚子里的鬼胎可是跟那个鬼魔戒指有心灵感应,它在什么地方,他可是会踢我的肚子告诉我。” 沈君华被我揭穿了,张大了嘴巴倒吸着凉气,不停的敲打着后脑勺,咬着嘴唇,半天都不说话。 我心软了,他这个样子,全身血肉模糊,几乎丢掉了性命,万年的法力已荡然无存,虽然是为了得到鬼魔戒指,但是也是豁出命来救了我。 我无奈的摆了摆手,“借给你玩一星期,一星期后一定要还给我。” 沈君华一听,扑通一声给我跪下,给我磕了重重地一个头,“谢谢小娘娘再造之恩。“ 这个鬼魔戒指有这么重要,太出乎我的意料了,没有想到,吴纯蕴拔了一下我的头发,“蠢丫头,你在干什么?你知道鬼魔戒指是干什么的吗,那个东西可以叫沈沈君华成为了……” 他话音还没有说完,沈君华就跳起来捂住了他的嘴,“你在胡说八道什么,我这样做是有目的的。” 吴纯蕴还想跟我说些什么,可是被他用头顶着往外走,到了门口,沈君华跟吴纯蕴说了一些什么话,吴纯蕴回头看了一眼大和尚,一脸的凝重。 我看明白了,他们是担心大和尚知道这个鬼魔戒指有什么作用,引起不必要的麻烦。 我观察了一下大和尚的目光,金光烁烁,充满了贪婪,虽然他的表情没有一点变化,但是那双不停哆嗦的手出卖了他。 一个平常和善不贪财的和尚,也起了贪心,可见这个东西在修炼界有什么作用。 这个引起了我的好奇心,我回去一定向冥王打听打听,他给了我一个什么样的宝贝。 我的心肝儿疼起来,我竟然叫沈君华玩一个星期,我亏大发了,我一伸手拎住了沈君华的脖子,“不行,……”我竟然发现沈君华眼睛里竟然充满了眼泪,全身哆嗦成一团,鲜血开始顺着伤口向下流,我一下子不忍心了,“去把盗洞里的那些黄金都给我扫过来,连粉尘都不许留下。” 想起盗洞里,至少有许多金子的碎块,也应该值不少钱,我心里才觉得好受一点,这时候我能换一部新手机了。 那些冥王给的金子青铜鱼,我猜想这些油灯有点法力,留下来给吴纯蕴,算是谢谢他这么多次帮助我。 沈君华竟然高兴的在我面前翻了一个跟头,抓起我的手就往盗洞那头跑。 我们的面前渐渐黑了,水滴大滴大滴的落下来,滴在我们的脸上,叫伤口痛的不得了。 可是我和沈沈君华都在兴奋之中,顾不得这一切,只顾闷头往前走。 沈君华掏出一张符咒来,夹在食指和中指之间,轻轻一抖,符咒自燃起来,像是一颗电灯泡亮了起来,四周顿时亮起来。 我的眼前,一片金光烁烁,大大小小的金子闪烁着光芒,铺了一地。 我捂着嘴尖叫了起来,却发现触动了腮帮子上面的伤口,惊呼声瞬间变成了惨叫声。 黄鼠狼马上告诉我,“小娘娘只管在一边休息,这些脏活累活交给我了。” 我哪里放得下心来,刚在他的屁-股后面,他捡到一颗金子,马上就伸出手来夺过去,装进我的口袋里,双手捂着口袋,生怕冒出一只鬼来偷我的金子。 一会儿工夫,我的口袋就装满了,我又把裙子的下摆弄起来,“接着给我找,就算是金粉都不要放过。” 黄鼠狼扯了一下嘴,“又蠢又贪,这辈子冥王怎么看上了你?” 我对这个问题并不关心,我只关心金灿灿的金子有多少。 等到四面八方再也看不到金光了,我这才觉得自己的腰被金子压得弯弯的,可是脸上都是知足的笑容。 黄鼠狼拽出了我的胳膊,“跟我回去上药,你的伤口炸开了。” 我面对着多的金子,一点都没有感觉到痛,开心的跟黄鼠狼回去了。 等到我们回到黄鼠狼的卧室,发现吴纯蕴已经走了,我这才觉得自己贪心过头,应该先把吴纯蕴拦下来,再去找碎金子。 我开始担心吴纯蕴的安危,全然没有顾及到一旁的大和尚把我们的金子翻了一个遍。 直到黄鼠狼用爪子挠挠我的背,我才回过神来,看着大和尚两眼放光,心里话,怎么会有这样贪心的和尚。 但是碍于吴纯蕴的面子,我笑嘻嘻的跟他说,“你抓走一小把吧!“ 没有想到大和尚笑眯眯的跟我说,“小姑娘,这些都是 金子碎块,不如你把他们交给我,我帮你练成一整块金子,这样就值钱了。” 我的大脑当时当机了,还以为大和尚是好心,心想着,反正是要把它练成一整块儿的,交给谁干不是干,遇到一个认识的人,还能便宜点,马上就点头答应了。 可是沈沈君华一把抓住了这些金子,说什么都不肯放手,还不停的眨着小眼睛,示意我不要这样做。 我感到很是奇怪,沈君华,这是怎么了。 第一百五十章 我只想多活一个月 我觉得我跟黄鼠狼很对脾气,我们两个都喜欢钱,看见钱就不想松手,选他做我弟弟,没有错。 可是,大和尚是吴纯蕴的朋友,让他赚一点钱也是应该的,我拽住黄鼠狼的手,“沈君华,你留一部分金子给自己,剩下的交给大和尚去融化吧。” 沈君华把我拉到了一边,小声跟我说,“这些是那些青铜鱼油灯被打碎了后的残留,应该有点法力。“ 我倒吸了一口凉气,这些青铜鱼都有什么法力,我们都看到了,深受其害,,而这个大和尚却对这些东西感兴趣,我不由得对大和尚侧目。 大和尚看我和沈君华在一边嘟嘟囔囔,连忙说道,“不过就是一个辛苦钱,我不做也就是了。” 我一听他松了口,连忙笑眯眯的说,“大和尚,请放心,只要你给我们治好了身体上的伤,我会付双倍的钱谢谢你。” 沈君华也一边不停的感谢大和尚,“我这里有许多鬼菜,大和尚只管拿去就是了。” 大和尚诵了一声佛号,告辞走了。 我激动万分,拽住了沈君华,“是不是我们把这些金子重新铸成青铜鱼,就可以拥有那些青铜鱼的法力了。” 沈君华敲了敲后脑勺,“小娘娘,这些法阵有违天理,是要遭天谴的。“ 我摸了摸自己凹凸不平的脸,“我们能不能逆这些法阵,把我们丢掉一切补回来。” 沈君华揉着自己的脸,一脸的想往,“那就请小娘娘多在冥王面前美言几句,把这种方法弄出来,好叫我们恢复原状。” 我跟沈君华告辞出来,抱着金子兴高采烈的往回走,就听身后传来了脚步声,我带着金子,当然警觉了,马上回头一看,只见几个人匆匆而来。 他们的衣服都十分古怪,不知道是什么年代的,我有点好奇,说他们是鬼的话,怎么会有脚步声?他们不是鬼的话,为什么穿古代的衣服? 可是我明白现在最要紧的事,抱着金子赶快逃。 我知道,我从沈君华那里出来,没有什么人知道,我身上有金子,如果有人来抢劫我,就是一定冲着这些金子的法力而来。 这个事关我的性命,虽然我的脸不怎么漂亮,但是我也很在意,这些东西这个关乎我所在意的一切。于是所有抱着金子,就像是一只警觉的猫一样,钻进了小树林里。 我掏出一张黄符来,贴在了额头上。 这是冥王给我的,我觉得我的脸被毁容了,没有脸见人,有的想出来玩,就贴上黄符,叫别人看不见我的丑样子。 我抱着金子躲在一棵大树后,伸出头来向外张望着。 这些我试验过这张黄符,灵得很,按道理说,他们不应该看见我,可是这群人却目标明确,直奔我所在的这棵大树而来。 我顿时感到不好,这些人有一些法力,竟然能看破冥王做的结界,应该是一群高手。 我连忙蹲下身来,在地上刨了一个坑,将这些金子埋了进去。 然后装着被金子压断了腰的样子,转身就往后山跑去。 越往山里跑,树林越密茂,渐渐的树枝把天空千刀万剐了,只留下一点点的阳光,落在我的眼前。 而那些人的脚步声,越来越近,但是我面前却出现了一条河,宽阔无比,河面上泛着淡淡的烟雾,远方有一条船,却在对岸。 我感到了寒气,好像有冰块滚过了我的皮肤,浓重的湿气将我包围了,我面前失去了方向,而那条船,好像轻轻一动,向着远方划去了。 我试着向河水探进脚去,冰冷刺骨,打了一个冷战,用胳膊抱住了身体,这水实在太冷了,如果我下去,就算是逃出来,别说一个月的命,恐怕三天就死了。 可是我不下去,身后的脚步声只有几米远了,我看见了他们手里银光闪闪的刀子,我马上就会死去。 我闭上眼睛,咚的一声跳进了河里。 陡然间觉得不对头,这河水怎么这么深,过去那么长时间,我怎么还没有着地,没有听说过我们这座城市有这样的河。 我睁开眼睛一看,这哪里是什么河,我正在一处悬崖上,快速往下落。 我反应过来,这是他们做的结界,给我一个幻想,问题是,大概只有十几米高度,我就要落底了,即将成为一滩碎泥。 我不由得仰天长叹,我想尽办法不去做鬼,最后的结果却是一滩肉泥。 我下意识的抓一下刺青,刺青却没有任何反应。 这在我的意料之中,上次他们就用法阵封住了冥王,这次恐怕是故伎重施。 我对着上方大叫起来,“救命啊!” 没有什么希望,只是出于本能。 陡然间,我头顶上一片河水涌过,一条小船缓缓而来,停在了我的头顶上。 一个光秃秃的头探出来,向下瞅了一眼,一根长长的长鞭啪的一声甩在半空中,打了一个回旋就叫我捆住了。 我当时目瞪口呆,这也行啊! 我不知道这个人是谁,可是在出现这里,法力这样高超,却没有听说沈君华提起过,就是古怪。 我被悬在半空中,半天都没有动静,像一只小虫子一样被悬在了蜘蛛网上,这种感觉十分难受,我连忙叫道,“这位道友,能不能把我拉上去。” 那个光秃秃的头闪着亮光又探了出来,看到这片闪光,我马上大叫起来,“大和尚,救命。” 我下意识以为是悟空,他刚才离开没多久,还应该在山里。 一声佛号诵起来,“我跟你非亲非故,为什么要救你?” 我笑嘻嘻的说,“看在吴纯蕴的面子上,你就救救我吧。” 就听到一声,“谁是吴纯蕴?” 我努力的伸长脖子看这是谁,顿时觉得大失所望,这个人并不是大和尚,而是一个陌生的和尚,长得极为苍老,脸都团成了一团,看不清眼睛了,年龄应该十分大,而大和尚只不过是三四十岁的样子。 我急了,“那你刚才干嘛出手,你是出家人,心地一定善良,救人救到底,就拉我上去吧。” “谁跟你说我是出家人,我只是光头,喜欢颂佛号,我刚才拉住你的原因,是看有没有钱可赚,可是我看了你半天,身上好像没有半毛钱,那部手机又老又破,我不做赔本买卖。” 这个秃头竟然能把我的全身看穿,是不是我的身体也被他看到了?我下意识的捂住了胸口,就听这个秃头说,“你全身都是大坑小坑,能活下来,真是奇迹,也许我抓你去练个什么东西,能有点儿用处。” 我惨叫起来,“你这秃子,你应该知道这是一个结界,有多么大的法力,他们花这样的力气对付我,就是因为知道我的本事。如果我背后的人找到了我,你可吃不了兜着走。” 秃子呵呵的笑了一声,“我在这里能进来也能出去,我看你刚才一直在抓刺青,那是一个法阵,可是你召唤了半天也没有召唤出来一个人当帮手,你后面的人不过尔尔,我还真没有放在眼里。” 他放声大笑起来,“你的话反倒提醒我了,你有一颗有高超法力的朋友,他在你身上动了手脚,你带着一定的灵性,对于我修法来说,这是一个不错的东西。” 我听他的语气,从头到尾把我当一个东西,应该是没有把我当人看,也没有把我当鬼看。 我有点奇怪,转念一想,我这个样子非人非鬼,他当然没把我当人类看。 我咬了一下嘴唇,“你把我放了,我保证你得到的东西一定是十倍。” 一声冷笑,长鞭高高的甩起,我就像是一只小虫子一样,被重重地砸在了悬崖上。 这一下砸的我觉得骨头都要断了,觉得嗓子口一甜,嘴角就飘落了血丝。 那个光头深深的吸了一口气,“什么味道,这样诡异?” 我感觉到不好,我天天吃鬼菜,肚子里还有个鬼胎,血液肯定跟常人不一样,阴气十足,他大概能够闻出来。 如果他发觉了异常,我逃掉的希望更加渺茫了。 我连忙岔开话题,分散他的注意力,“你这个秃子,怎么会出现在这里,是不是跟那群人是一伙的?” “你是说做结界的人吗?那些都是一些皮毛下三流,我才不屑与他们为伍,我到这里只是觉得这条河十分的有趣,游历一番也倒不错。” 这个秃头没有用太大的力气说话,听上去声音细细的,就像是游丝,可是我却听得清清楚楚,我知道他一定用了法力。 话音刚落,那条长鞭又重重地甩了起来,把我砸向了悬崖壁。 又是重重地一下,我觉得五脏六肺都要碎了,大口大口的鲜血吐了出来,我仰着头望着那个秃头,“你要干什么?” 这个秃头淡淡一笑,“把你砸成肉酱,带回去修炼成丹药,服用下去,法力一定暴增。“ 我故作惊讶,“我有这本事?” “我从你的血液里闻出了气息,不是人的气息,是诡异的气息,法力十分高超,你不用骗我。” 我心沉了下去,这个人的本事十分大,我根本就骗不了他,我必须想办法逃生,我还想多活一个月呢! 第一百五十一章 我就跟你装逼 我这个时候,是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任由着他用长鞭把我玩,我一次次的被摔下了崖壁,觉得五脏六肺都被摔破了。 我撕心裂肺的叫了起来,“我有比我更好的东西,你要不要?” 长鞭迅速的停了下来,“什么东西?” 那声音几乎迫不及待,我的感觉这个秃子就要从船上一跃而下,落在我面前,说个清清楚楚。 等了半天,除了这四个字,天空什么也没有飘下来,我失望之极,难道我的诱惑,对他没有用? 我只能拿出最好的宝贝来,“金子。”我的话音刚落,长鞭呼的一声又砸向了悬崖,我咆哮起来,“是做续命灯的金子。” 长鞭马上往回转,在我耳边发出呼啸声,我回到了小船底下,被悬挂着。这只小船向着小树林的上方划去,而我头顶的河水也顺着小船划动的方向,改变了方向,发出的哗哗声。 我心疼的咬了咬着嘴唇,那么多的金子,还是带着法力的那种,就这么白送给他? 我冲着小船上的人高喊,“拉我上去,我都要吐了。” 那个人毫不客气的回复我,“把你拉上来,你的丑样子我就要吐了。” 我的自信心大受打击,眼珠一转,我头顶的河水改变了方向,是不是这个法阵也开始更改? 我连忙叫道,“叫我的手能活动一下,我实在是太不舒服了,全身血液都要被你捆住了。” 那个秃子呵呵冷笑着,“别跟我玩什么把戏,不过我也没有把你的把戏放在眼里。“ 他说着,轻轻一抖长鞭,我身体上方的长鞭松开,我的双手空了出来。 我抬头观察着他,他扒在船边上,低着头,像是在寻找金子,所有的注意力都在小树林里。 我马上就去抓刺青,心里不断的祈祷,死鬼冥王,快点出来,那可是一大笔金子啊。 突然间,长鞭一抖,我的双手又被捆住了,我叹了一口气,我的动作这么轻,他怎么会发现? 秃头冷笑一声,“我说过,我不把你的把戏放在眼里。” 小船很快就来到了我刚才躲藏的那棵大树上方,我指着那棵大树,“我就把它们埋在了树底下。” 小船马上就降落下来,我重重地砸在地上,仰面朝天,半天都不能动。 等我从地上爬起来时,那个秃子已经在开始刨坑了。 我心疼的眼泪汪汪,我花了那么大的代价,几乎赔上性命,却没有保住这些金子,想起来就委屈。 秃子把头埋在乱树枝底下,根本就没有看我一眼,却是声音细细的吩咐我,“不许哭,好像我虐待你了一样。” 他的声音一直像游丝,我怀疑风都会把它吹散,但是我永远听得清清楚楚,这是一门什么邪功夫,我不知道,我只是知道,我最好乖乖的听他的话,不然我就麻烦了。 很快的,那包金子就出现在他的手边,他拿起来掂了掂,冲着我冷笑着,“就这么一点?” 我大叫起来,“买我的命还不够?” 秃子笑了笑,“你的命是足够了,可是你肚子里的胎儿呢?” 我顿时头大起来,我就知道这个法力高超的坏人,不会放过我肚子里的鬼胎。 那个鬼魔戒指在沈君华的手里,我现在又被他捆着,一点自卫能力都没有。 我觉得我就要死了,低头看着肚子,“他很重要吗?” “你不知道你怀的是什么东西?”听口气,秃子很是意外,声音也变得很软。 如果不是他刚才干过的事情,我真的以为这是一个和尚在说话。 我苦笑了一声,“如果我知道,还轮到你干什么吗?” 那个秃子向半空中抛着金子,又伸手接住它,发出了张狂的笑声。 就算是这笑声,听起来很张狂,还是细细的,如同游丝。 可是这声音好像是一把勾子,把我的心提了起来。 他已经得到了金子,下一步就是我肚子里的鬼胎,我看他不会放过我。 我吓唬他,“你知道吴纯蕴吗?知道悟空吗?” 他的身体一哆嗦,“悟空,你们把孙猴子请来了?” 我哭笑不得,虽然以冥王的实力能够把孙猴子请来,但是,那个死鬼冥王到现在也没有出现过,这个想法不着调,这个人看上去十分不好骗,我还是说一点实话吧。 “悟空是个大和尚,就是这座城市最大的寺庙里的主持,你跑到这里玩,难道没有去过那家寺庙吗?” 秃子呵呵的笑起来,声音极其温柔,“听说过,那是个有法力的人。” 我一听说大和尚的名头有效,连忙吓唬他,“我的朋友是他的上司,管着他呢!你就不怕他找你的麻烦?” ”你的朋友是谁?” “吴纯蕴。”我看大和尚对吴纯蕴的态度永远是恭恭敬敬,我这样说,是有几分道理的,但是绝大部分是为了吓唬这个人。 秃子手中的金子咚的一声落在了地上,“吴纯蕴是大和尚的上司,他自己这样说的吗?” 我没有打算污蔑吴纯蕴,冷笑一声,“你大概不知道本市的修行界的排名。” 大和尚呵呵的笑起来,温柔谁叫我觉得全身起了鸡皮疙瘩,“谁告诉你的?我在本市几千年了,没听过这个排名。” 他活了几千年了,他是人,是鬼是仙? 我好奇起来,为什么没有听大和尚和吴纯蕴提起过他?“你是谁?” “云中仙。”他口气极其狂妄,那细细的声音好像飘上了云稍,在整个天空中响起来。 我对这种情况感到好笑,他想装老大,可是那声音又细又长,像是头发丝,纵然能飞上天空,却经不起他的气场来。 我装模作样的说,“云中仙,听你的声音,你应该有什么内伤,导致修为多少年都不能进化,停留在这个部分,我猜你快要接近天劫了,你的身体却明显的退化。” 我停下来,等着他的反应,如果他有反应,就说明我的胡说八道中了一部分,如果他没有反应,就当我真的是在胡说八道了。 长长的一声哦,又细又长,像一根又粗又硬的铁丝,跟平常的声音截然不同。 我笑了,我猜对了。 修炼了几千年,成为不了仙人,一定是遇到了修炼中的困境,在原地踏步。 一个修行者想突破这个修炼,需要几生几世的修为,而往往在这几生几世中,各式各样的诱惑,导致他们不再为人,成为妖或是动物。 就算是能够原地踏步,又一次的天劫迎接着他们。 躲过天劫就能接着修行,躲不过,就烟消灰灭,成为天地间的一缕气。 这个人气息如同游丝,浮游不定,却又内力深厚,十分符合上面所说的这种修炼者。 再加上他说他活了几千年,我就敢这样胡说八道了。 这一切,都是我和吴纯蕴冥王聊天中,听来的,没想到今天派上了用处。 我不再说话,我要装逼,好好的忽悠,忽悠这个云中仙,我可不能叫他看穿了,我连一个半吊子都不是。 云中仙的身体渐渐的弯了下去。 之前他一直在小船上,下了船就被树枝挡起来,又穿着肥肥大大的衣服,我一直以为他是个高高大大的胖子。 他这一行动,带动着衣服裹住了自己的身体,我这才看出来,这根本不是个大胖子,而是又瘦又高,像一根竹竿儿一样。 空气沉闷下来,寂静压的我心里嘣嘣作响,我觉得如果再坚持一秒钟,我就要被压塌了,放弃我的部署。 就在这时,云中仙开口了,声音又软又糯,就像是一个小孩一样在撒娇,“请这位姑娘帮帮我,我可不想被天劫打得烟消灰灭。” 我心里长长的舒了一口气,但是装逼总要有个样子,我冲着天空翻了下白眼皮,“我有什么好处?” 咚的一声,那包金子落在了我的面前,“我再给你一倍的金子。” 我大脑空白了片刻,我岂不是发大财了,突然间我意识到了什么,装模作样的歪了脖子,”金子,老娘多得很,不惜憾。” 我就听见扑通一声,这个秃子给我跪下来,重重地一跪,树叶翻飞,尘土飞扬。 我头一次看到这样气势的下跪,吓得差点跳起来,强迫自己不要动,还得面带微笑。 我觉得我是微笑,却发现我的嘴角都抽疼了。 冥王的手下都给我下跪过,没有一个这样的气势,那是因为有冥王的威压,没有鬼敢跟我示威。 我明白,他这一跪,既表明了自己的臣服,又向我展示了自己的威力,警告我不要胡作非为,把他的事情不当回事。 我轻轻的动了动身体,示意他,我还在被捆着。 他匍匐着上前来,亲手给我松开了绑。 这个过程中,他一直都低着头,不叫我看清楚他的脸。 我竟然在装逼,当然要装到底,长鞭一松开,我转身就走,“不叫老娘看你的脸,老娘还不稀罕看呢!” 可是,那个秃子冷笑起来,“这位姑娘,装逼要有个限度,你装漏了。” 我大吃一惊,仔细回忆下事情的从头到尾,我哪一个部分出现了漏洞,叫这个秃子这样说。 第一百五十二章 最后时刻 我在心里打起鼓来,如果被他看穿了,不但金子保不住,我的小命也丢在这里了。 我找不到问题所在,就死撑着,深深的吸一口气,面带微笑,“装逼,本小姐不需要,本小姐自身就很牛逼。” “姑娘为何要看我的脸?“细细的声音,游动着,我感到了恶毒。 我撇了一下嘴,“对你长什么样并不在意,而只是个礼貌问题。你知道度过天劫有多么难,难道你就是这么一个态度?” “辩驳的有理,但是我想姑娘还是想看看我长什么样子。” 我心里快速的翻转起来,我是想知道他长的什么样子,这竟然犯了他的大忌讳,看起来他的长相有不可告人的目的。 我想起了山大王,把一张脸弄得像3d一样,就是不想让人知道他是妖,看不起他,我想这个人说话妖里妖气,应该跟人靠边不多,我猜测他是一只妖。 我笑了一下,“你的脸变来变去,刚才一直都在变,就是再有法力,也没有耐心陪你玩,更何况,你也说过你的结界法力无边,我想我能看到这一步,已经证明我有多牛逼了,更不要说我身后的人,我只是他们手下的一个小马仔。” 平常的时候,我并不雄辩,甚至没有太多的话,但是生死当前,我必须赌上一把。 我之所以说他的脸变来变去,是因为,我从沈君华那里学到的经验,妖喜欢变化,躲避世人的目光。 我想他遇到我这么一个人,还想把我打成肉酱,去做丹药,又让我身后的人知道,当然要防着我的鬼魂去告状,那张脸肯定变来变去,叫我找不到本尊。 这是我的第二个赌注。 我把一切都下载了这几个赌注上,说完之后就闭上了嘴,静静的等待着命运对我的宣判。 游丝一样的笑声,突高突低,变化莫测,就像是听不懂的歌曲一样,听不出情绪来,不明白他在想些什么。 我下意识的闭了一下眼睛,双手捂住了肚子,等了这么半天,他都不说话,只是笑,我想我装逼失败,下面的境遇一定很惨。 他缓缓的向我走来,伸出了手。 我想他是想做结界,突然意识到他刚才收取了法阵,连忙抓刺青。 他看见我的动作,懊恼的大叫起来,做手印的速度突然加快,一只巨大的手,像是如来神掌一样向我扑来。 我的眼前就像是竖起了一道金色的墙,顶天立地,金光熠熠,天地顿时失色,太阳都暗淡了下去。 我缓缓的闭上了眼睛,扑通一声跪倒在地上,捂住了肚子,只想着享受生命的最后一刻。 可是我背后突然刮起一阵阴风,漫天铺开,叫我觉得骨头都要冻裂了。 我听见耳旁响起了巨大的轰鸣声,无数自然的东西落在我的头顶上,箫声四起,鬼哭狼鸣,震天动地。 我没想到他用这么大的动静来对付我,我想我会死得很惨,还将是一团肉泥,趴在地上,感叹着生命的美好,流下泪来。 可是我在地上半天,那动静还没有收起来,根据我在悬崖上的经历,我推测他在捶打我。 我苦笑了,我见过做肉丸的样子,拿个棍子对着肉不停的敲打,就算是打成了肉泥,还要接着打,叫它们更有弹性,口感更好。 我着实郁闷,好不容易活过的十八岁,没想到落得一个更惨的结果,如果这个家伙给我留鬼魂,我一定去找冥王,好好的告上一状。 到底我是他的小娘娘,却获得如此下场。 这就是我嫁给冥王的好处,做了肉丸。 我苦笑着,觉得实在划不来,这是天底下最赔本的买卖,却发现我能抽动嘴角。 他给我留了魂魄,太出我的意料了,我要好好的看一看他对我做了些什么? 去告给冥王,叫他在地狱里油锅,扒皮抽筋,千刀万剐!还没等我把我想过的刑法过一遍,我听到了一声惨叫,声音这绝对不是我发出来,但那个惨烈程度,跟我被打成肉丸没有什么两样。 我听得心惊肉跳,不由得睁开了眼睛张望,就见我面前,一个金色的面具熠熠闪光,就像是太阳一样,我兴奋得跳了起来,这个死鬼终于在最关键的时刻出现了。 我挥舞着小拳头给他助威,兴奋的又唱又跳,气的两个人停下手来,一起骂了我一句,“没有比你更蠢的。” 我可不管他们在说什么,还是不停的叫唤着给冥王加油。 两个人拿我没有办法,又在一边开打了。 很明显的,冥王占有优势,把那个秃头打得落花流水,可是那个秃头拼命的坚持着,死活不肯认输。 这样的男人我倒是头一次看见,竟然不把冥王放在眼里,就算是吴纯蕴,也是不服气冥王,但最起码对冥王客客气气,最起码没有什么胡说八道。 而眼前的这个男人,嘴里脏话连篇,气势如虹,就像是大闹天空的孙悟空,我想那两个悟空都比不上他。 我不由得暗挑大拇指,在气势上不输,就这一点,我就没有见过几个。 冥王大概被气炸了肺,对他一点儿都不客气,各种招数连续发出,打的秃头不停的旋转,上下翻飞,就像是一只惊慌失措的老鹰。 我看面具下那张脸,通红通红,冥王根本就没有输,纯粹是被这个猪头气的。 我倒是很理解冥王,天天被成千上万的鬼捧上了天,突然来了这么一个角色,完全不把他当回事,当然怒火冲天了。 我看冥王发泄的差不多了,欢呼着叫了起来,“我的金子,我的金子,………” 冥王很给面子的冲过了过去,一伸手,地面上的金子就被吸到了他的手心里,他用手捏了捏,愤恨的回过头来,瞪了我一眼,“你真是愚不可及,竟然指使本冥王,给你抢一堆碎金子。” 我才不管他说些什么呢,金子到手才是正事,我扑了过去,欢呼着叫着,“金子……” 可就在此时,我面前那包大东西,划出一个漂亮的弧线,丢到了那个秃头的怀里。 我望着这一幕,目瞪口呆,下意识的捂住了脸,难道我的人生就这样悲催,在生命中的最后一个月,像母夜叉一样死去。 我放声大哭起来,哭得喘不上气来。 冥王被我搞得莫名其妙,瞪大了眼睛瞅着我,大概他哪个妻妾都不会这样对他,我指着冥王的鼻子,“你就是个鬼,死鬼,不是人……” 冥王郁闷的看着我,“就那么一小包金子,我给你整的一大块。” 我哭倒在地上,“那些东西能够治我的脸,是有法力的。” 冥王一脸的恍然大悟,转过身来就去抢那包金子,可是,哪里还有秃子的影子? 我不管不顾的哭起来,冥王把我抱在怀里,轻轻的摸摸我的脸,“放心,我的女人不会丑。” 我记得吴纯蕴说过,冥王不会管这事,我觉得机会来了,“你要怎么做?” 我得把这事做实了,防止冥王有反悔的机会。 冥王呵呵一笑,“我去找一张人皮,给你换上。” 我目瞪口呆的望着他,他果然不是人,竟然想出这么一个办法,那我岂不成了画皮? 我跺了跺脚,“我才不要人不人鬼不鬼,还要顶着一张人皮。” 冥王觉得我不可理喻,只是无奈的捏捏我的鼻子,“这只是暂时,给我把草药取了,就给你治好咧。” 我听他的口气很是轻松,顿时满怀希望,伸出三根手指头来,“我要三倍的药量。” 冥王无奈的刮了刮我的鼻子,“又贪又蠢。” 我白了他一眼,“那个山大王为了救我,被打出了原形,他的形状比我还惨,我当然要用两倍的草药去救他。” 冥王呵呵笑了一声,“那就是一个妖,一个下人。” 我发给他一个大白眼珠子,“我收他做弟弟了,叫沈君华,不许你再这么说。” 冥王从古代一路走下来,习惯了高高在上,对我的做法很是不理解,不屑的撇了撇嘴,“收一只妖做弟弟干什么?如果你想要弟弟,我找一大堆官宦子弟给你。” 我回敬了他一句,“他这只妖可比你好。” 冥王一伸手拎起了我的脖子,“你说什么?” 我现在被毁了容,马上就要到地府去,怎么说也躲不开冥王了,他现在觉得欠着我,还对我客气点儿,等我激怒了他,他可就是对于我一点儿都不客气了。 我可不能得罪他,叫我在地府的日子没法过,我陪了笑,“我家的弟弟就是好,不许胡说八道。” 冥王缓缓的掀起了金色的面具,我发现他的脸黑的吓人,吓得全身哆嗦。 我没敢再说下去,我估计我再说下去,我就会被他扔进油锅里了。 冥王把我拎起高高的放倒他的眼前,冷冷的哼了一声,“蠢丫头,你要知道那只妖干了些什么,又为什么这样干,你就不会这样说了。” 我当时就傻眼了,沈君华泼出性命来救我,冥王为什么这样说呢! 第一百五十三章 一切都是算计 我觉得不可能,一切都发生在我眼前,我亲眼所见,沈君华怎么作假? 冥王将我搂在怀里,贴着我的脸问我,“你觉得山大王打不赢那个人吗?” 头一个问题就叫我镇住了,是的,之前沈君华的本事我们见过,就算是不是冥王的对手,也算是高手中的高手,而那个黑衣人,虽然法力高超,但是,多半倚仗事先摆好的法阵,当法阵破坏的时候,我是应该有机会打赢的。 第二点,那个黑衣人有几分像老人,但是沈君华自己说自己活了上万年,经验上也应该高于黑衣人,怎么找不到黑衣人的破绽。 第三点,从头到尾,黑衣人一出手,沈君华就认输,要么就去对付他的手下,根本不跟黑衣人打,他是打不过还是不想打。 冥王大概是看我的脸色变了,捏了捏我的鼻子问我,“蠢丫头,一只妖活了上万年,想变化成人都行,难道变化表情演戏就做不到吗?” 我马上就同意这个说法,吴纯蕴也提醒过我,沈君华活的太久了,通透人世,太会演戏了,不要相信他。 冥王又接着问我,“你不觉得事情的从头到尾,都是山大王在推动吗?” 这点我更同意,一到关键时刻,山大王就掉链子,事情总是按照山大王希望的方向发展。 冥王最后问我,“为什么黑衣人最后选择在山大王家里做最后的收尾?” 我顿时张大了嘴巴,说句实话,从头到尾我就对这点起疑心,黑衣人明明有盗墓贼的大院做基础,而且还有那么大的山,可以作为掩护自己行动的屏障,为什么偏偏选择了山大王的家? 我揉了揉鼻子,一脸的委屈,“不是我蠢啊,你去看看山大王的状况,就知道我为什么相信他。再说了,山大王说他从一只妖,上万年的生命变成了几十年的生命,连法力都没有了,作为修行人,这个代价可谓是惨烈。” 还有一个代价,当他成为鬼后,冥王连一只老鼠都不会叫他做,这一点我没敢说出来,生怕激怒冥王,连我做不成老鼠了。 冥王伸出手来,“鬼魔戒指。” 我发了一下呆,不敢告诉他真相,撒着娇说,“不要转移话题,我们在说山大王在骗我。” 冥王淡淡的笑了,“是不是在黄鼠狼手里?” 我有点奇怪,他是怎么猜到的? 就听冥王接着说,“这就是他得到的利益,他花了这么大的代价,就是为了得到鬼魔戒指。” 我有点不同意,“他又不知道我有这东西。” 冥王哂笑一声,“只怕是他在你身边安插了鬼,你干什么事情,都在他的掌控之中。” 话是这么说,但是我对沈君华还是恨不起来,因为他后面那么保护我,就算是为了得到鬼魔戒指,还是对我有点真情的。 冥王像是看穿了我的心思,“你当他真的对你有情意?只是这个鬼魔戒指,修炼几生几世也得不到,付出一世的生命就能得到它,每个修炼者都会这样做的。” 说句实话,我极其的郁闷,我本来被沈君华感动的稀里哗啦,转眼间却被告知这一切都是骗局,更要命的是,冥王和吴纯蕴也是从头到尾就是一个骗局,要我相信谁去? 我陪了笑,小心翼翼的观察着冥王,现在我的脸成了这个样子,我几斤几两重,我还是有数的,“你难道就忍心拿我去做试验品?” “吴纯蕴告诉你的?”冥王的声音不经意间轻微的拉高了,这种高度没有什么太大的变化,但是此时此刻,如惊弓之鸟的我,却感觉到了这种变化。 我装模作样的撇了撇嘴,“那个黑衣人告诉我的,跟我要交换这些金子。” 面具下,冥王的眼睛微微的眯了一下,一片阴云在眼中起伏着,沉默半晌后,“真的不是吴纯蕴?” 我啐了一口,“是不是还有吴纯蕴的事?这个人面兽心的家伙,果然还去给沈君华治病,真不是东西。” 冥王嘴角轻轻一歪,“你要怎么做?” 我脱口而出,“把吴纯蕴的草药全卖了,换一大笔钱,过一个月我好好花一花。” 冥王扑哧一笑,“傻丫头,我并没有打算把你当什么实验品,只是你蠢过了头,那种事情也干得出来,外面又做了结界,我们冲不进去,才落得如此下场。” 我恨恨的瞪着他,他把头别过去,心虚的不敢看我,“放心好啦,我心里有数,就算是有这种结果,我也能把你治好。” 我愤恨的说了一句,“我可想活着。” 冥王伸手捏了捏我的鼻头,“傻丫头,我是冥王,我叫谁死谁就死,我叫谁活谁就活,这点小事我还做不到吗?” 听他说的,倒挺有道理,可是吴纯蕴为什么那样说?我觉得里面还是有阴谋,但是我现在的状况,哪有什么条件跟冥王讲条件,只得吞下这口气。 我揉揉肚子,“如果我是这个样子,孩子出生后,一定被别人看不起,你就是不为我考虑,你得为这个孩子考虑。” 我知道冥王在意这个孩子,果然,冥王的目光凝视着我的肚子,半天都没有离开,最后说,“当然。” 我的小心眼儿动了,“你弄丢了我的宝贝,你得告诉我,翻转这个阵法的阵法是怎么摆的。” 冥王陡然间瞪向了我,目光如同是鬼火在我全身上下漂浮着,阴森可怕,诡异万分。 我挠了一下头,装出莫名其妙的样子,“把这阵法逆转了,我不就恢复了吗?” 冥王淡淡的问道,“谁告诉你的?” “我们闲聊当中,一个大和尚提到的。”无论是沈君华还是吴纯蕴,在冥王眼里都是被关注的对象,我只能把事情栽到那个无关紧要的和尚头上。 “和尚,哪个和尚?” 听冥王的口气,他极其在意此事,我心里咯噔一下,暗暗庆幸没有胡说八道,“就是本市最大的寺庙里的那个和尚。” 冥王点了点头,伸手掐算了一会儿,微微地挑了一下眉毛,“远离这个男人。” 他说的是男人,而不是和尚,我跟他接触当中,冥王用词总是很讲究,我问过他为何这样,他说是居高位,一个词用错,就会被人钻个窟窿,闹出大事来。 平常的时候,有谁会说和尚是男人呢?我感到这里有问题,轻轻的笑道,“那是一个花和尚?” 没有想到冥王点了点头,“不仅仅是一个花和尚,他闹腾的事情比这件事大得多。” 我不以为然,我跟这个大和尚接触好几次了,就是一个面善的大和尚,平常看他吃斋念素,走路不伤蝼蚁命,这样的人能干出什么恶事来? 我私下里以为,这就是冥王太紧张那些阵法,只要跟这件事有关,他都小心翼翼,所以对大和尚也没有什么好看法,更何况大和尚跟吴纯蕴常常出双入对,恐怕早有鬼抱到他那里,对大和尚没有什么好看法,在我意料之中。 对这一切我并不关心,我拽着他的胳膊摇着,“告诉我阵法吗,我要恢复起来。” 冥王背过身去不理我,我就转到她面前,接着撒娇,他又背过身去,我又追过去,就这样折腾了半天,冥王被我折腾的受不了了,伸手拎起我的脖子来,就要往外丢。 我大哭起来,冥王只好把我的耳朵拎到眼前,小声的跟我说,“我跟你说一个皮毛,不要告诉别人。” 我兴奋得直眨眼睛,不停的点头,冥王告诉了我这个方法,最后警告我,“如果你说出去,我一定把你的骨头捏碎。” 我倒吸了一口凉气,如果不告诉别人,以我的修为怎么能搞懂这个阵法?可是告诉了别人,我的下场又很惨,我无奈的抱着冥王,就掉下眼泪来。 可是冥王这回说什么也不理我了。 我咬了咬嘴唇,踩了一下他的脚,“你弄丢了我的宝贝,告诉我的方法还不可以用,我岂不是赔大发了?我可不做赔本买卖,你得给我一个好处。” “你想要什么?蠢丫头。” 我想了半天,冥王等的不耐烦了,“你屋子里的镜子有点诡异,我给你去弄一面大镜子吧!” 我眼睛亮起来,“是地府的古董吗?” 冥王捏了捏我的鼻子,无奈的点了点头。 我马上点头答应了。 冥王说那面镜子有些诡异,我都没有察觉到,以后我要对这面镜子小心了。 回到家里,我直奔那面镜子,上上下下的打量着这面镜子,也没有看出什么门道来。 我想起了一个鬼游戏,血腥玛利亚,要不要我在这面镜子前玩玩这个游戏,看能招出什么东西来? 我笑眯眯的对镜子说了我的想法,突然听到一个声音,“恐怕教出来的东西,会被你现在的样子吓死。” 我顿时背后满是冷汗,这个屋子里只有我,谁在说话?这个镜子果然像冥王说的一样,很是诡异。 我小心翼翼的回过头去,敞开的大门前,阳光阴冷,什么东西一闪就不见了?我第一个反应是黄鼠狼,难道沈君华来了? 第一百五十四章 原来这么金贵 门外传来喵的一声,原来是小奶猫,我从宿舍里把他带来了,这几天,他一个人在这个屋子里玩的不亦乐乎。 我出来,就看见小奶猫趴在地上,嘴里叼着一只手指,那是一只人的手指。 这个屋子很是诡异,是不是又招什么脏东西了? 我走了过去,低头看了看这个手指,居然是塑料的,我一把夺了下来,在这里玩这个把戏,我可不高兴,我拎起了小奶猫的脖子,“你这个小宝宝,又在干什么?” 小奶猫一脸无辜的望着我,黄色的瞳仁眯成了一条缝,他太像那只死去的小奶猫了,我又不忍心了,戳了戳他的鼻子,“下次不许玩这些东西。” 小猫根本不管我,伸爪子就来夺我手里的塑料手指,我被他突然一抓,手上留下了五道划痕,我气哼哼的对他说,“你长得那么像那只小奶猫,可是一点也不如那只小奶猫乖。” 小奶猫像是听懂了我的话,用头蹭了蹭我的手背,跳下我的手心,转身就跑,跑了几步又停下来,冲我叫了一声,连续几次,我是觉得他在示意跟上他,就追了上去。 他带着我向后山跑去,转眼间就到了一片湖边,这片湖不算太大,有一个足球场大小,水很清澈,有红色的鱼儿游动。 我听沈君华说过,这里原来是豪宅区,到处都是别墅,是因为出了那个灭门惨案,这里才陆续搬空的,说是搬空也没有多大的规模,因为这里很诡异,那么大一片别墅区,以后才住进来五六家。 这片小湖应该是人工湖,四周树木茂密,青石铺就的小路,蜿蜒向上,直通向山顶,只是太久没有人来过了,小路上落满了树叶,但是上面有一串清晰的脚步,绝对不是我的。 这一串脚步踩得很深,要么这个人很重,要么他背负了重物,这都是事后吴纯蕴告诉我的,我只是注意到这串脚印,一直通到了湖边。 这串脚印没有引起我的注意,我向四面八方打量着,这里荒凉无比,野草有半人多高,难得的阳光照射在野草上,散发着金光,看上去甚是美丽。 我觉得这个风景很漂亮,欢天喜地的走到了小湖边,脱下鞋子,打算洗洗脚。 可是小奶猫抓着我的脚,像是示意我注意什么,我顺着他爪子指的方向看去,清澈的湖水底下,有一个拱形的东西。 我下意识的叫出声,“这里怎么会有坟墓?” 这里应该都是新宅区,没有人家,又有谁会在湖水里建造一座小坟墓? 联想起这个别墅的诡异,我连忙掏出手机来,给吴纯蕴拨打电话。 可是吴纯蕴的手机一直提示不在服务区,我只得将电话拨给了沈君华。 沈君华倒是很快赶来了,不过不是作为人,开着车来的,而是作为一只黄鼠狼,从后山中窜出来的。 他停在我的脚边,看着水里的坟墓也目瞪口呆,扭头跟我说,“我向小娘娘保证,在我买这座房子的时候,这里并没有这座小坟墓。” 听他的口气,郑重其事,问题应该很严重。 我蹲下身来捅了捅他,“有什么问题吗?” 沈君华磨了磨牙,“这应该是个阵法,什么阵法我倒不清楚,知道本山大王在这里,还敢搞这个鬼东西,分明没有把本大王放在眼里。” 我也觉得是这个样子,只是沈君华受伤的事情,没有什么人知道,他的手下都,被他要不是遣散了,留下的都是忠心耿耿的,而且给了大笔的钱封口。 我看了一下他的样子,又瘦又小,遍体鳞伤,“是不是有人看到了你的本尊?” 沈君华用爪子挠了挠头,“不可能,这是我受伤以来,第一次出古墓。” 知道沈君华受伤的人就那么几个,吴纯蕴不用怀疑,还有一个是大和尚,难道是他? 想起来大和尚在沈君华那里的一串反应,我觉得很有问题,“要不然我们去会会那个大和尚。” 沈君华磨了半天的牙,思考再三才说,“小娘娘不可,吴纯蕴不在身边,那个大和尚的深浅我们并不知道,叫他这几日在我那里的表现,也是一个很有修为的和尚,把他弄来对证此事,如果他急眼了,杀人灭口,我们都不是对手。” 我撇了一下嘴,“不是还有一个冥王吗?” 沈君华扭过头来,瞥了我一眼,绿豆大的眼睛里尽是无奈,“小娘娘,你真够蠢的,一个不知所谓的阵法,就把冥王惊动了,看他以后怎么找你的麻烦。” 我咬了一下嘴唇,“还有崔判官。”我瞅了一眼黄鼠狼,那双小小的绿豆眼里,不再是无奈,而是对我智商的悲哀。我伸手揉了揉他的头,“我没那么蠢啦,崔判官也没那么好惊动,我就叫小姑姑把他请来给我看伤,顺便到这里一溜,问他三两句,应该没有问题。” 沈君华点了点头,看着那个阵法,陷入了沉默。 我感到他有什么话没有跟我说,是怕吓着我,还是不想告诉我,我不得而知。 小姑姑为了给我治病,经常过来,我转身就去叫小姑姑请崔判官,崔判官倒是极给面子的来了。 我邀请他到后山的小湖边坐坐,到了湖边,我指了那个小坟墓,“我这里居然有个小鬼,是谁死了,竟然埋在水底下,可怜之极,给我说道说道,超度他去吧。” 崔判官看了一眼这个小坟墓,脸色大变,伸手掐算了半天,“小娘娘,这个小坟墓是冲着你肚子里的鬼胎来的。” 我当时一惊,难怪黄鼠狼的表情那么古怪。 这座小坟墓,只有一个桌子的大小,金石砖块砌就,倒是极为精巧,全身上下看不到一点纹饰,只是在坟墓的头顶上有一个虎头。 所以我从头到尾都没有想到我肚子里的鬼胎。 我连忙给崔判官行了一个礼,“请崔判官指教。” 崔判官算了算,“这是打算用阵法将你肚子里的鬼胎,转移到坟墓里的鬼胎里,不过这么粗陋,应该很好破。” 我摆了摆手,“只要是关系到我肚子里的鬼胎,我就要重视它,我得告诉冥王。” 崔判官伸手做了一个结界,把我们两个困在里头,小声跟我说,“小娘娘,您这个样子,如果肚子的鬼胎再出问题,怕是冥王不会再理你,我们现在最要紧的事,叫冥王觉得,您的肚子里的鬼胎很是安全健康,叫冥王关注您。” 我想了一想,如果我倒霉了,作为联姻的崔判官家里,恐怕也会有事,他说的应该有道理。 “那就请崔判官出手,帮我这个忙。” 崔判官答应一声,一道青光迸射向那个小坟墓,金石砖高高的飞起,像是无数只小鸟落在了树林里,转眼间就不见了。 我看到这一幕觉得有点奇怪,为什么沈君华对此极其重视,崔判官就觉得破这个阵法很轻松,而且看他做起来,确实也很轻松。 经过了一系列的事,我知道我肚子里的鬼胎极其重要,虽然我说不出来他有什么作用,但是知道,各方人物都在争夺他。 难道会出现一个小毛贼,弄这么一个小儿科的把戏,也来算计我的鬼胎? 我把我的怀疑告诉了崔判官,崔判官连连点头,“小娘娘说的极是,这恐怕只是一个开始,事情没有那么容易结束,我到地府帮小娘娘查一查,一定给小娘娘一个交代。” 我连忙感谢裁判官,掏出一些黄符打算打扫崔判官,崔判官摆了摆手,“小娘娘,你有好东西舍不得赐给本官吗?” 我还用得着裁判官,小姑姑还在裁判官家里呢,说什么我也不能得罪他,听他开口,我连忙说,“只要裁判官开口,我没有不给的。” 裁判官连忙我跪下,“谢谢娘娘恩赐。” 我当时没有反应过来,我还没有给东西呢,他怎么先谢我了。 就听裁判官说,“其实小娘娘赏给我一点金子,就是把你打伤的那种青铜鱼的碎片即可。” 果然那个都是个宝贝,就连裁判官都想要一点。 难怪这个家伙还没等我给东西,他就跪下来谢恩,应该是想堵死我的嘴,叫我收不回去话。 我心里转了一转,经过了这么多风波,我也知道这种东西的金贵了,心里很是舍不得,可是已经开了口,又没有办法往回收,迟疑着就是不说话。 裁判官不停的给我磕头,不停的说谢谢了,我狠心下来,刚打算开口,就听裁判官说,“我只要一克。” 我高兴得连忙点头,“就给你了。” 等我回过神来,更加的兴奋,原来这些东西这么金贵啊!一个就值得一个大裁判官这样向我求情。 我笑眯眯的弯下身子,小声的问崔判官,“它有什么用处啊?” 崔判官抬起头来,一脸的惊愕,脱口而出,“小娘娘不知道它是干什么的,冥王没有告诉你吗,早知道我多要一点啦!。” 我心里乐开了花,逼他快点告诉我这是干什么用的。 第一百五十五章 门口坐着一个男人 我高兴不已,觉得冥王还是很重视我,给了我这么多宝贝,我迫不及待想知道这些宝贝是干什么用的,可是追问了崔判官半天,他打死也不肯告诉我,只说是天机不可泄。 我讲这件事情告诉黄鼠狼,沈君华撇了撇嘴,对我一脸的鄙视,“蠢丫头,冥王都不肯告诉你,这是干什么用的,他哪里有胆子告诉你一切?” 我一下想起了冥王告诉我的阵法,他说是皮毛,我听得云山雾罩,心里不由得痒痒的,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脸,迫不得已的时候,我一定要用这个办法叫自己变得漂亮点。 只是我对这个皮毛阵法只是懂了一个皮毛,怎么进行下去?我心里盘算着,必要的时候,我必须向吴纯蕴和黄鼠狼求助。 那个坟墓被炸开,飘出了一具人体模型,在湖面上漂浮着,沿着一定的方向游动,我叫黄鼠狼把他打捞上来,不然的话,他在那里飘着,叫我觉得很诡异。 这具人体模型被打捞上来后,我发现他少了一根手指,当然就是小奶猫叼的那根了,我很是奇怪,我可不认为,小奶猫会钻到里头,把一根手指咬下来,少一只手指的阵法是什么阵法? 黄鼠狼跟我吱呜了半天,也说不出一二来。 黄鼠狼这个情况,当然没有办法调查此事是怎么回事,既然是一个粗陋的阵法,黄鼠狼就拍了一只大鬼帮我去查。 没有想到,第二天大和尚就早上门来,“小姑娘,你怀了鬼胎?” 我感到奇怪,“没有啊,你怎么知道?” 这事情重大,知道的人越少越好,不过我以为以大和尚的修为,我的谎话是骗不过他的。 果然,大和尚伸出一只手出来,在我的肚子上不停的做着手印,半晌之后才说道,“好凶险。” 我一听来了兴趣,“大和尚知道点什么?” 大和尚冲我一鞠躬,高颂了一声佛号,“小姑娘,这个鬼胎极其阴险,会吞食了小姑娘的性命,而且会损及你的下九世性命。” 我听了微微一震,难怪冥王对我这样好,原来我要付出这么大的代价。 看我脸色陡变,大和尚接着说道,“不如我帮小姑娘,除掉这个鬼胎,保你一世平安。” 我伸手摸了摸肚子,这东西无论如何也没办法除掉,“你有办法?” 吴纯蕴说过大和尚的法力高深,但是我从来不认为,他的法力高到这个地步,能够除掉冥王的鬼胎。 大和尚笃定的点了点头,“小姑娘放心,虽然是要消耗很大的法力,但是,本和尚一定为小姑娘做到底。” 大和尚看我的表情,大概是觉得我心动了,又接着说道,“不过打下鬼胎来,鬼胎一定要归我们寺庙。” 我心里咯噔一下,又是一个打鬼胎主的人主意的人。 我揉着手指问他,“你从哪里听说的,我怀了鬼胎。” “是那只黄鼠狼的手下,到处问谁在打你鬼胎的主意,有人通报给我。” 我不由得怨恨起黄鼠狼来,做事这样不谨慎,既然将此事宣扬的人人尽知,他找了一个什么样的东西? 大和尚像是看出了我的心思,摆了摆手,“不是他做事不小心,只是我知道他是黄鼠狼的手下,黄鼠狼现在那个状况,他还不老老实实的呆在古墓里,一定是黄鼠狼派出他来办重要事情,所以我留了心。” 我看了一眼大和尚,又高又壮,看起来极其的精神和清明,满脸的慈善,想起他对王大山媳妇做的事,于是加了小心。 “您上次说王大山的媳妇也怀了鬼胎?” 我刚一开口,大和尚打断我的话,“小姑娘,她怀的鬼胎可不能跟你的比,如果说她的鬼胎是个小鬼,你这个就是一尊神了。” 听他的话,他确实有两下子,我好奇的问,“你怎么没有追着王大山的媳妇跑?” 大和尚尴尬的拍了拍光头,“我确实追着她跑过,只是被人赶回来了。” 那些盗墓贼那么高的法力,还有那个黑衣人深不可测,我想也是这个结果,只是奇怪,“你没有受伤?” 大和尚更是尴尬,低下头来想了半天,拉开了自己的胸口衣服,嘴里念念有词,片刻后,胸膛上闪出一道金光,金光下面一团黑影不停的变换着形状,就像是一只小狗在咬食他的心脏。 我看那道金光下,伤疤累累,都有三四寸深,黑中带红,虽然是法力之殇,外表看不出来,但是也叫人感觉到,他的肉体明显的受到了伤害,跟正常人不一样,有点像僵尸。 我看到大和尚的表情,不像是愿意展示给我的样子,“为什么要给我开这些东西?” 大和尚只是呵呵的笑了一下,“我只是用我的伤,告诉小姑娘你,鬼胎对于某些人来有多么重要,会有什么样的结果,叫小姑娘一定要打掉鬼胎。” 他说的义正言辞,看起来宝相端庄,叫我不由得不信,“可是你要回鬼胎干什么?” “封印他,不叫他作恶人间。” 我咬了咬嘴唇,这可是冥王的鬼胎,我要不要告诉他呢? 我不想害一个无辜的人,而且是这么好的一个人,我已经把吴纯蕴拖下水了,再拖一个大和尚下水,我良心上过不去。 我摆了摆手,“大和尚,谢谢你的好意,只是这事由不得我,我不能这样做。” 大和尚急了,开始颠三倒四的跟我聊起鬼胎的危害来,我听得瞠目结舌,天天都没有说出话来。 没想到这东西的危害性这么大,上至吸人精髓,下至转运夺财夺命,难怪那么多人想得到他。 可是我实在不能打掉这个鬼胎,于是转身就走,大和尚就追在我的屁-股后面,像是念经一样一遍一遍的过这些事情,听得我头昏眼花,耳朵嗡嗡的作响,就像是一群苍蝇跟在我的屁-股后面。 我第一次有了孙悟空的感觉,心里暗暗的念叨,你哪里叫悟空,你应该叫唐僧。 我转身向着小湖边走去,大和尚紧追而来。 突然间,一道阴影陡然间飞来,噗的一声扑在了大和尚的头上,要大和尚的光头紧紧的抱住,四个爪子就乱抓了起来。 就听大和尚大呼一声,“不好,鬼孽。” 手下不停的打着手印,脚下变化的阵法,大把大把的黄符就飞了出来,满天飞舞,阳光下就像樱花一样。 我看着甚是有趣,没想到大和尚对付一只小奶猫,今天使出这么大的规模来。 我不由得笑弯了腰,看大和尚忙活了半天,小奶猫还是抱着他的头,死活不撒手。 我走过去,抱下了小奶猫,笑嘻嘻的跟大和尚说,“就你这点本事,连一只小猫都打不过,还说收什么鬼,我看这事就算了。” 小奶猫好像听懂了,露出了微笑的表情,感觉他甚是畅快。 大和尚看清楚怀里的小奶猫后,脸上红一块青一块,半天都没有说出话来。 最后一拍光头,摘下脖子上的佛珠,不停的旋转起来,就想套住小奶猫。 我乐了,这个大和尚真是小心眼,打不过一只小猫,居然还想报复。 小奶猫很是藐视的看了他一眼,我笑着说,“大和尚,还是请回吧,这是你头上的伤,我就不送了。” 我已经下达了逐客令,嗯,是大和尚还是不停的旋转着佛珠,打算要打小奶猫。 我有点火了,就算你是吴纯蕴的朋友,也不能打我的小猫啊! 我推着他就向门口走去,把他推出门外后,关上门就不去理他。 一阵阴风刮过,乌云滚滚,豆大的雨点就落了下来,就听到门口有人在敲门,我感到奇怪,会有谁来? 我打开门一看,大和尚念了一句佛号,“请施主施舍一把伞,叫我躲躲雨。” 我很是奇怪,“你怎么在这里?” “我就没有走,除非小姑娘答应我的请求,我是不会离开的。” 他全身湿漉漉的,光头上合脸上流着雨水,就像是被水洗了一样。 我找了一把伞给他,就见他撑起这把伞来,盘腿在我的门口坐下,看样子真的不打算走了。 虽然是夏天,但是这是山里,天气还是很凉,加上下大雨,真是阴风瑟瑟,叫人感觉到像是掉进了冰窟窿。 我有点担心大和尚,连续催了他几次,叫他赶紧回寺庙,可是他说什么也不肯走。 一来二去,渐渐的黑了,我也累了,就不去再管他,我不相信这个大和尚,会在我的门口呆一晚上。 我躺在床上,听着外面的雨点声,迷迷糊糊要入睡,突然一只手搂住了我的腰,我迷迷瞪瞪的睁开眼睛来,发觉是一张红色的面具。 我突然间想起来,我门口还竖着一个大和尚,一个精壮的男人,不知道,走了没有? 深更半夜的,一个男人在女人的门口,就是普通人见到了也觉得奇怪,更何况是冥王这样小心眼的男人。 真是怕什么来什么,就见冥王吸了吸鼻子,“有男人的味道。” 第一百五十六章 我要的是你肚子里的东西 我心里那个懊悔呀,早知道是这样,我就叫小奶猫把他抓跑了。 我更气恼那个大和尚,深更半夜的,你坐在一个女人家门口算是怎么回事? 可是事情已经没有办法挽回,我装模作样的饶了饶头,“会是谁?不会是色狼吧!” 冥王一伸手,我面前就出现一个结界,赫然是门口的景象。 那个大和尚,抱着雨伞,嘴里念诵着佛经,盘腿坐在湿漉漉的地上,身体挺直,就像是一棵松树一样,一动不动。 冥王淡淡地扬了扬嘴角,“一个和尚?” 我点了点头,“把他打跑。” “这不是吴纯蕴的朋友吗?” 听到冥王这样说,我心里一惊,我看不见冥王,冥王却无时无刻的都关注着我。 我装模作样的揉了揉眼睛,张大了嘴,“还真是他。” 我偷偷的瞄了一眼冥王,面具下那双阴沉的眼眸,里面漂浮着什么东西,是那样的可怕,吓得我哆嗦了一下。 我连忙说,“跟我无关。” 冥王冷冷的笑了,“那你就出去,跟他打个招呼。” 我撇了撇嘴,“大半夜的,我跟一个男人打什么招呼?” 可是面前是冥王如同刀子一般冷厉的目光,我哆嗦了一下,起身披上衣服,找了一把伞,出去了。 我知道,冥王已经在结界里开着我们的一举一动,我打开了门,装作惊诧的样子叫起来,“你怎么在这里。” “小姑娘,如果你不答应我,我绝对不离开,一直等到我死。” 大和尚清朗的声音在雨声里回荡着,清楚而嘹亮,就像是钟声一样,传得很远。 我听的确实很气愤,推搡着他,“快走,你一个男人立在我一个女人的门口,叫别人看见了怎么办?。” 大和尚微微的笑了,“这个问题我考虑过,这里没有人,不会有人看见我们的。” 我顿时头大起来,不知道冥王从结界里看到了这一切,会怎么想尤其是刚才那句话,不清不楚,该叫我解释不清。 我气得踢了他一脚,“你是不是要偷东西,才一直守在在我的门口的。” 大和尚微笑着指着我肚子,“我要这个东西。” 深更半夜,他那个动作,暧昧之极,我看着都觉得过意不去,更何况是那头的冥王。 我又气又恼,“我肚子里有什么关你屁事?给我滚。” 我已经火了,开始骂骂咧咧,拳头也挥了起来。 可大和尚就是淡定的笑着,坐在我的门口,一动不动,让我打骂人。 大和尚看我打得凶了,笑嘻嘻的说,“小姑娘,你大半夜的出来打一个男人,叫别人看见了,是什么意思?” 我几乎要跳起来了,我在不停的撇清我们之间的关系,而这个家伙几乎每句话都在给我找事,我气得骂了起来,“不会说话你就闭上你的乌鸦嘴。” 大和尚笑道,“我对一个姑娘来说,不是一只乌鸦,而是一个可心的天使。” 我一脚踹了他的胸膛,大骂起来,可是他一把抓住了我的脚,我穿着拖鞋,拖鞋掉了下来,大和尚就这么抓着我的脚,笑眯眯的看着我。 我挣扎了几下,他都没有松手,他想干什么? 在这时,刺青里传出了冰冷的一声,“你还不请他进来?” 这是冥王,他这句话是气愤的反话,还是什么意思,我正在琢磨,我身后的门已经开了。 我想冥王的意思,大概真的是想请大和尚进去,审问一下我们两个。 我骂了一句,“松开你的鸡爪子,跟我进来。” 大和尚开了我的脚,站在我的身后,就往里面走,他还亲热的向我靠近了一下,给我打着雨伞。 我真的无语了,他是不是真的像冥王说的一样,是个花和尚。 进了屋子,我扭过身来,却发现大和尚的上衣已经脱了下来,捂住脸尖叫了起来,“你要干什么?” 大和尚一脸的无辜,“衣服湿了,不脱掉,会感冒的。” 我顿时咆哮起来,“这里有个姑娘,你能不能等我走了再脱?。” 他更是蒙圈,“你的样子就像是要走了啊!” 我对这个大和尚真的无语了,他是不懂还是装的,是不是花和尚装无知? 我转身就走,一眼都不想看他,可是他又叫住了我,“请姑娘借给我一件衣服穿上。” “我这里哪有男人的衣服?” “是姑娘的衣服。” 我捂住脸,尖叫起来,这个家伙纯粹就是害人精,他前世一定是个鬼胎。 我气呼呼的丢开她,回到了自己的卧室,冥王盘腿坐在床上,我吓得全身哆嗦,这叫我怎么解释? 我偷偷摸摸的看冥王半天,面具底下,冥王的表情像是被凝固住了,就像是一张完美的雕塑,这种看不出他的表情的状态,反而叫我更加的害怕。 我心里七上八下,坐在一边不敢说话。 冥王开口了,阴气森森,“你胆敢坐下?” 我连忙跳起来,“这个大和尚确实是一个花和尚,多亏你来了……” 说到这里,我就不敢开口了,冥王的目光就像是要把我千刀万剐一样,我估计下油锅的味道不会好,还是少说一句吧! 冥王冷冷的问,“他来干什么?” 我都不能说,大和尚是来帮我打鬼胎的,我可不想害了这个无辜的好人,连忙摇摇头,“我不知道!” 冥王冷哼一声,吓得我连忙转了转眼珠子,“我们后面的湖心里头多了一个小坟墓,他上来说是养鬼胎的,我想你就处理了,就没有理他,他大概是从那个小坟墓来的。” “他为什么半夜守在这里?” “那个……”我眼珠子转了半天,“我不想给他赚这笔钱,他就死赖在这里,非要干这个活。” “破一座小坟墓很赚钱吗?”冥王的声音陡然间扬高了,吓得我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我抱着腿,把头埋在两腿之间,不敢看冥王,全身哆嗦着说道,“是他要的高,我舍不得给这笔钱。” “要一克金子?” 我啊了一声,抬起头来观察着冥王的表情,他是不是在,挖苦我说谎? 可是冥王依然没有任何表情,我半天也琢磨不出来他是什么意思,就这么张大的嘴巴看着他,像一个木偶。 冥王笑了起来,“你少了一克金子。” 我想起来了,我给了崔判官一克金子,我是实话实说,还是顺着他的谎言编下去? 我的大脑一片空白,半天之后才回过神来,“怎么回事?” 我决定探探冥王的口风,再决定编不编这个谎话。 “你不知道?” 还没等我回过神来,冥王已经打开了结界,在结界里做了一个手印,那个大和尚就被脱得光光的,一小颗金子落在了地上。 我激动的跳了起来,“该死的和尚,怎么是个贼?” 冥王捏了捏我的鼻子,“蠢丫头,你又叫他又摸进来了,他还偷不偷?。” 我心里咯噔一下,这个大和尚可不是一个贼,这么好的机会,他不偷东西,岂不是说他在这里别有目的。 我这个时候,真是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 一道冷风刮来,闪电片片,我觉得全身都快冻僵了,可是这份寒冷也叫我的大脑冷静下来。 我装模作样的笑起来,“就我这个丑样子,那个大和尚下的去嘴?他就是来偷东西的,我去把他打跑。” 冥王淡淡的笑了,“你丑?” 我不明白他这句话是什么意思,他伸出长长的胳膊来,大手捏住我的下巴,把我拉到了镜子面前,手轻轻一抬,划过了镜子。 我不知道他要干什么,按照他的指示,奇怪的看了一眼镜子,镜子里是一张完美的脸,皮肤光滑,红润可爱,没有大坑小坑,没有可怕的样子。 我没有反应过来,很奇怪的望了一眼冥王,冥王捏着我的下巴说道,“这是你在普通人眼里的样子。” 我明白过来了,冥王给我做了结界,有点奇怪,为什么我每次照镜子都是很丑的样子,我想起来了,冥王说过,我屋子里的镜子都有点儿奇怪。 我连忙辩解道,“那个大和尚有法力,应该能够看到我的样子。” 冥王重重地哼了一声,我意识到我说错了,我的意思是他做的结界不堪一击,任何人都 第一百五十七章 你还坐怀不乱了 不管怎么说,这个大和尚是来帮我忙的,我不能置他于危险之地,我琢磨着,必须想一个办法,把大和尚救出来,不然以冥王的脾气,大和尚不是下油锅就是上刀山。 就在我琢磨的时候,冥王吩咐我,“去请大和尚,对了,他叫什么?” 我想都没想回答到,“悟空。” “大闹天宫。”冥王脱口就答。 我心里沉了一下,听冥王的这个词,他对大和尚的看法不善,事情怕是麻烦了。 我披上衣服,就像大和尚那里走去。 大和尚光着上身,见我来了,迎上来,“小姑娘,衣服呢?” 哪壶不开提哪壶,我气愤的瞪了他一眼,“你跟我来。” 大和尚跟在我的屁-股后面,向我的卧室走去。 我打开卧室的门,冥王已经不见了,我把大和尚请进了屋子。 大和尚一看是一间闺房,双目紧闭,口里念念叨叨,像是在定心定神。 我不知道冥王请大和尚的意思,在屋子的四周寻找着冥王,小声的叫他,“冥王,冥王……” 没有回答,我这下可挠头了,那我该怎么进行? 大和尚已经开口问道,“姑娘,请我到这里来干什么?” 我拍了拍额头,“我丢了一颗金子,我要搜搜你的身。” 没想到大和尚四肢将自己紧紧的裹了起来,背朗诵着佛号,紧闭着双目,“小姑娘不可猥亵我,我可是一个出家人。” 我气呼呼的在他肚子上踢了一脚,“别给我胡说八道,小心我揍你。“ 可是大和尚保持着那个怪异的动作,不停的背诵着佛号,说什么也不理我。 我抓了抓下巴,在一边正在尴尬,我的头顶上伸出来一只手,推了我一把,我一下子撞在了这个大和尚的身上,大和尚咚的一声倒在了地上。 大和尚的头撞在了桌角上,一个大大的包裹被撞开了,稀里哗啦的声音响了起来,大大小小的金子落了一地,金光灿灿,夺人眼球。 我心疼的叫了起来,扑向了这堆金子。 而我身边的那个大和尚,眼睛也陡然间放亮,跟着冲向了这堆金子。 我七手八脚的把这袋金子捡了起来,却发现大和尚的裤子裆鼓鼓囊囊,我伸手就来抢,一伸手才反应过来,那里是什么部位。 那头可有冥王看着,我不得不缩回手来,觉得我的宝贝少了好多,嘴里嘟嘟囔囔的骂了起来,抬起脚来,一脚踢在大和尚的裤裆上。 大和尚捂着裤裆就蹲了下来,什么都没有掉在地上。 我顿时羞得面红耳赤,看起来我搞错了,急忙跟大和尚道歉。 大和尚捂着裤裆摆了摆手,疼得都说不出话来。 我连忙低头盘点我的宝贝,数了一遍又一遍,尖叫起来,“少了五克。” 大和尚很是奇怪,“你怎么知道少了五克?” “这些金子五克一块,少了一块。”我怀疑的瞅着大和尚,大和尚一脸的无辜。 他看我盯着他不放,“出家人不会偷你的金子的,小姑娘,还是在地上找找吧。” 说着,他就趴在地上,给我找起了金子。 我心里纠葛成乱麻,一方面希望他不要找到金子,就是他偷了金子,事情我无关,一方面希望他找到金子,不要叫冥王找他的麻烦。 大概过了一个小时,大和尚从地上爬起来,举着一块小金子坐到了我面前,“看看,不是我偷的吧!” 我不由得觉得后牙槽疼,下面我该怎么办? “大和尚,你赖在我这里就想拆掉带座小坟墓。” 没等我说完,大和尚就叫了起来,“小姑娘,我是冲着你肚子……” 我急忙打断他的话,“那座坟墓是养鬼胎的,我知道此事,等吴纯蕴回来再处理,但是跟你无关,你不要多事。” 大和尚拍了拍光头,“你的意思是找吴纯蕴来处理鬼胎?” 我点了点头,只想把他快点打发走。 但和尚坐在那里想了半天,“小姑娘,这件事不要交给吴纯蕴来处理,吴纯蕴跟冥王有些过节,事情弄不好的话,会要了吴纯蕴的命的。” 我心里转了一下,听他的口气,他对冥王和吴纯蕴之间的事情知道不少,应该了解冥王,他对鬼胎知道多少,知道不知道鬼胎跟冥王的关系。 可是现在不是打听的时候,不打听又不能向冥王交代。 我小心翼翼的问他,“冥王跟吴纯蕴是怎么回事?” 大和尚拉着凳子向我靠了靠,贴在我的耳边说道,“是那么回事……” 突然间,阴风飒飒,桌椅板凳全飞了起来,重重地砸向了大和尚。 把大和尚砸倒在地上,大和尚跳了起来,连忙掏出黄符来,一手拿着佛珠,不停念诵着佛号。 而这股阴风,向着门外逃去了,大和尚紧跟着这股阴风而去。 我知道这股怪风是冥王导的鬼,他大概是不想让我知道,他和吴纯蕴之间的过节,所以才出手的。 我感到十分好奇,他们两个之间到底有什么过节,无论是冥王和老毛都不愿意告诉我,为什么? 我推着大和尚出来看热闹,看见大和尚出了门,向着远方跑去了。 我正要追上去,一只手搂住了我的腰,我回头一看,是白色的面具。 “有鬼去招呼他,不用去理他。”冥王淡淡的说。 我们回到了卧室里,他第一件事就是拿起那些金子,一块一块的放在手心里,伸出食指来,使指尖冒出青蓝的火焰来,对准了金子,口中念念有词,应该是检验这些宝贝的法力。 我在旁边看着,心里七上八下,搞不明白冥王心里在想些什么。 我揣测,刚才大和尚的表现够优秀,坐怀不乱,冥王应该不怀疑我和大和尚的关系,而是怀疑大和尚是来偷金子的。 所有的宝贝在冥王手下过了一遍,我焦急的问了一句,“丢宝贝了吗?” 冥王冲着我摇了摇头,“只丢了那一克金子。” 我放下心来,就听冥王的拳头重重地砸在了桌子上,砸的桌子顿时散了架,一桌子的金子落在地上,发出噼里啪啦的清脆声。 就见他咬牙切齿的说,“我一定要找回那一克金子。” 我想起了崔判官,为了得到一颗金子,不停向我磕头的样子,突然间意识到告诉冥王真相,小姑一家就要倒霉了,乖乖的闭上了嘴。 不过我对大和尚的印象却好了起来,既不贪财,又不好色,人又仗义,真是十全十美,更关键的是,他长得还很帅,属于那种丑萌丑萌的,这样的男人去当和尚,暴遣天物。 第二天,大和尚又来了,又跟我念念叨叨,说那个鬼胎的事情。 我昨天晚上琢磨了一夜,早就想好了,只要他来,我就跟他套话,问清楚冥王和吴纯蕴之间的矛盾,对此,我好奇很久了。 我请大和尚坐下,叫大和尚打听,“吴纯蕴是怎么得罪冥王的?” 大和尚端起茶来,眼观鼻,鼻观口,口对茶,就像没有听见我说什么似的? 我见大和尚不说话,呵呵笑了一声,“既然冥王和吴纯蕴之间没有问题,我还是相信吴纯蕴,叫他来处理此事。” 大和尚手中的茶哆嗦了一下,半杯茶水飞溅而出,打湿了他的裤子。 我笑了,等着他的反应。 大和尚端着这杯茶,出了半天神,才扭过头来问我,“小姑娘,能不能不将此事告诉别人,特别是你身边的鬼。” 我感到奇怪,他伸出胳膊来,胳膊上满是鬼的抓痕,整条胳膊就像是烂蔬菜一样,又青又黑,惨不忍睹。 我明白了,冥王昨天晚上找鬼教训了他。 我马上点头答应了。 大和尚放下茶来,“说起来此事,比烂婆娘的臭脚布还长,我就挑重点的说,就是说,冥王利用吴纯蕴的前世做了一件事,害的吴纯蕴万年不能投胎,最后不知道吴纯蕴是怎么训练的,自己修成了人形,开始找冥王算账,只要是冥王想干的事情,吴纯蕴一定去插一手。” 这事情也有点太过精炼了,我不满意的摇了摇头,“就算是说故事,也没这么简单的。” 大和尚尴尬的笑了笑,“我就知道这么多,小姑娘就是在追问,也问不出什么来了。” 我觉得不可能,他一定知道很多事情,大概是迫于冥王的淫威,不敢跟我说太多。 但是就是他说的这些事情,对我来讲也足够多了,我知道,吴纯蕴并非是真正的人,而是一个人形。 我心里暗暗的发笑,看到沈君华3d的人形,我心里嘲笑了他好久,看到吴纯蕴比女人还要俊美的外形,我竟然没有怀疑,我是不是有点蠢? 我心里嘲笑了自己半天,告诉自己,如果再次看到超出平常见识的东西,一定有古怪,但愿下次不要再犯傻,叫吴纯蕴和沈君华嘲笑了。 大和尚说完这一切,又把胳膊在我面前晃一晃,“小姑娘,知道我付出的代价了吧,这件事一定要交给我来做。” 他大概是觉得不够,又把上衣和裤子脱下来,只穿了一个裤衩,给我看他的全身,给我展示他付出的代价。 能看穿。 我挠了挠头,“黄鼠狼被打出了原形,他跟吴纯蕴一起去看黄鼠狼,知道事情的经过,应该知道我的样子很可怕,再说我见他的时候一直戴着面纱,他应该想得到。” 冥王饶有兴趣的扬起了嘴角,“你是说他知道这事?” 我点了点头,发现冥王的表情不太对头,突然间意识到我给大和尚闯了一个更大的祸。 他知道这件事情,就是知道这些金子有法力,跑到我这来偷金子,岂不是包含着更大的祸心? 更要命的是我补了更大的一刀,湖心那个坟墓是养鬼胎的,他来拆那个坟墓,不拆掉,还不肯走,这一切加起来,是个人都会想一想,更何况是这么多疑的冥王。 第一百五十八章 我要五克金子 他就这样当着我的面脱得光光的,叫我不好意思起来,捂住了眼睛,他却大叫着,“你看,你看。”一伸手抓下我的手,把我的手按在他的胸膛上,“摸摸这里,都成豆腐了。” 这下我更不好意思了,但是手下的感觉确实是一块豆腐,软软的糟糟的,没有一点弹性,我轻轻的时候手指头捅了捅,出现了一个深深的洞,我倒吸了一口凉气。 说句实话,我并没有打算叫他管这事,但是,他全身上下像是一张黑色的铁丝网给包围了,上面无数的小钉子打进去,将肉割裂成一块一块,全身上下都是通黑,看起来狰狞无比,叫我同情不已。 我想了一下,他那天找一块金子都找了一个小时,看起来做事执着,我说不同意,他一定缠着我。 而且我知道他一定贪财别问,别问同道中的我是怎么知道的。 就那么一块地方,那一块金子也不算小,应该早就找到了,我猜测他握着这块金子,纠葛了半天,当时我就忍不住笑了。 既然是这样,我又对他抱满了同情,那就叫他管这事吧。 不是真的过问此事,那样冥王要他的命的,我只是觉得,他的法术说起来也算高深,吴纯蕴不在的时候他可以是个帮手,借着这个理由把他放在身边。 至于打鬼胎的事情,当然不烦他出手,到时候做个假象,给他一笔钱,把这个难缠的家伙打发回去就是了。 我笑嘻嘻的点了点头,“那就从那座小坟墓开始吧。” 说句实话,沈君华和崔判官说的那样悬殊,我不知道该先去哪一个的话,刚好大和尚来了,由他做个中间人,看看谁是谁非。 我没去指望他说出什么大道理来,在这件事上做些什么,只是希望他告诉我里面的高深。 我带着大和尚来到湖边,大和尚跟在我的屁-股后面,不停的吸着鼻子,脸色很是难看。 我很是担心的问他,“有什么问题吗?” 大和尚捏出了自己的鼻子,“闻到了尸体的味道,不是新鲜的尸体,而是僵尸,还有许多鬼。” 我白了他一眼,我对他的话将信将疑,那个坟墓已经被崔判官打开了,而就一具塑料尸体,哪里来的僵尸? 许多鬼倒是真的,冥王在这里,这怕是漫山遍野都是大大小小的鬼。 我们很快来到了湖边,大和尚紧走几步,走到了湖边,用手捧起了一些水来,在鼻子下闻了闻,又喝了几小口,马上就吐掉。 他回过头来对身后的我说,“你是不是喝过这个水?” 我看他表情凝重,知道事情不好,害怕的点了点头,我上次觉得这个水很清,用矿泉水瓶装了一点,带回去煮了个鬼菜喝。 大和尚一把抓住我的胳膊,不相信的打量着我,“为什么你没有死?” 我总不能告诉他,其实我连鬼魂都吃过,装逼的摊开了双手,“大概是吴纯蕴给我的黄符的作用。” 大和尚相信了,点了点头,“吴纯蕴做事向来让人放心,他怕是早就算到了你肚子里有鬼胎,给你好了准备,不然你就被别人暗算了。” 我吓得不轻,就听他接着说道,“在水里被人下了药和诅咒,若是普通人喝了下去,再加上怀着鬼胎,顶多活一个时辰。” 我觉得手脚冰凉,难道崔判官骗了我? 想想不可能,到底崔判官是小姑的丈夫,他不总不至于害自己的亲戚。 但是摸着我的脸,转念一想,真的是崔判官骗我,我的脸已经毁掉了,崔判官大概觉得冥王不会再宠爱我了,只是装模作样做了一个法,把那个坟墓炸掉了,想诈骗我的宝贝。 可是我肚子里还有鬼胎,难道崔判官也不在意吗? 我往深了一想,很有可能,如果我失宠了,这孩子可能见不到冥王,冥王的女人那么多,怕是不止这一个儿子,就是生出来,也没什么大的出息,最多就挂个虚职,得一口咸饭吃罢了。 我越想背后越发凉,都说人世间情意淡薄,原来鬼之间也是这样。 大和尚像是看出了我的想法,“表面上看上去这个阵法被破了,其实其实只是把外边的一个假象打碎了,该动的都没有动,留下了无数的祸患。” 我觉得头顶上乌黑的,捂住了胸口,只觉得要坐在地上了,大和尚伸手拉了我一把,“没事,有我在,我一定帮助你破掉这个阵法。” 我觉得天空又亮了起来,“多少钱?” “五克金子,就是你那天叫我找的那种。” 我一听这话,骤然间提起了防备,上次崔判官做法,只敢要一克金子,他一张嘴,就要五克,而且一脸的理所应当。 我觉得他是冲着金子,信口雌黄,不由得犹豫了起来。 我跟他素昧平生,只见过几面,不知道他的为人,我要不要相信他? 大和尚看我犹豫着,小声的问我,“太多了?” 我不知道他是什么意思,是觉得五克普通的金子多,是在五克的这种宝贝金子多? 我试探着问,“大和尚,请把话挑明?” 如果他是后面那种意思,他应该接我的话。 他的手不停的抓着光头,把光头刷出一道道血横来,那我一直盯着他的头,就去抓手。 他迟疑了半天后,走几步,凑到了我的耳边,小声的说,“小姑娘,我实话实说,你那种金子是稀少的宝贝,举世罕见。但是,你肚子里的鬼太凶恶无比,这个阵法有凶恶无比,我又是这个样子,我要破这个阵,真的是要豁出全身的修为和自身的性命,我真的没有多要。” 我故作惊诧的张大了嘴,“那种金子有什么宝贝的?” 他仿佛是懊悔了一样,不停的搓手,“那有那么多这种金子,却不知道它是干什么的,早知道这样……” 我瞪大了眼睛,看着他的表情变化来变化去,最后还是下定决心,“出家人不贪心,我还是告诉你吧,这种宝贝用来做丹药,可以续命,当然不是我贪心了,我要破这阵法,一定会折损我的阳寿,我只是要回我应得的。” 他说的义正言辞,看不出来有什么破绽。 我好奇了,“你怎么不问我从哪里来的这么多金子?” 大和尚笑了起来,“我早就在黄鼠狼的手下那里打听清楚了,所以才格外关心姑娘的一切。” 好像一切都理顺了,可是又觉得哪里有个疙瘩,看不见,当然无从解,觉得别扭,是不通畅。 我想了半天,“等我打电话找到吴纯蕴,问问你值不值这些东西,再做决断。” 大和尚马上就舒心的拍了拍手,像是他一定能够得到这些东西一样,我心里更加凉了,难道崔判官真的骗了我? 我整整拨打了一个下午的电话,吴纯蕴的手机才被接通了,我跟他说的这一切,他在那头沉默了半天,最后才说道,“大和尚很少说谎,那种金子金贵,他应该是很想得到,但是也不至于在我的面前说谎,我想应该是真的,就算是他说谎了,我回去再要回来也就是了。” 我觉得吴纯蕴说的很有理,决定就请大和尚来破这个阵法了。 大和尚一出现在我的面前,我就哭笑不得了,他竟然穿了一身全新的袈裟,那上面竟然是金丝边,镶满了是各样的宝石,做工极其精美。 看上去他不像是来干活的,倒像是开重大会议的。 他看到我感到不解,苦笑了一声,“本和尚很少穿这一身衣服,只是这次破阵有可能要本和尚的性命,想着以后再也没有机会穿这件衣服了,就在临死前再次风光风光。” 他这话口气里透着凄凉,我听得感到鼻子一酸,真的要告诉他真相,可是转念一想,如果他出了事,我还是拼上我最后的恩宠,去跟冥王要几年他的阳寿吧! 大和尚在湖边放上了一张他带来的供桌,画出一个大大的一个阵法,盘腿坐在了湖边,一脸的严肃。 我还以为,他就要开始了,没有想到他从小盒子里掏出一些化妆品来,给自己化起妆来。 我看得目瞪口呆,头一次看到大和尚摆阵法,一件事情竟然是化妆。 他画得那样认真,我想打断他,他就冲我摆了摆手,“小姑娘,不要捣乱。” 他仔细的对着镜子,精心的描着口红,又开始画眉毛,居然又画起了鼻影,比我一个大姑娘化妆都仔细,不过他的化妆技术确实不错,将丑萌丑萌的自己化成了一个俊俏的后生,我看着直吐舌头。 就这一道工序,就花了两个小时,他是擦了画画了擦,极其的认真,这真的让我觉得发生了错觉,他是来上台拿奥斯卡的,不是破阵的。 我猜测这里大概有什么窍门,我把我的大脑翻了一个遍,也想不起来,冥王和吴纯蕴跟我说过有这样的窍门。 最后我还是忍不住了,问出了声,“大和尚打算干什么?” 第一百五十九章 抱着必死的态度 大和尚还是认真的画着妆,“这是我人生最后一次做法,一定要用最好的状态来做。” 我听得凄凉无比,可是,因为在死前会给自己化妆? 我觉得这事情有些蹊跷,就逼问道,“说实话。” 那和尚停下手中的口红,沉默了半天才说道,“我之前用黄符探测过,墓地里其实有一个小帅哥,我是化成他的样子,进入那个坟墓。” 我想起来了,这坟墓里埋着一个塑料人,那个塑料人可是一个成年的体型,我们把它打捞上来时,确实是一张完美的3d脸。 我再看看大和尚化的妆,是那个塑料人真的有几分相似。 我良心不安起来,其实我还有一种选择,就是冥王来做这事,那样就不会要了大和尚的命。 我连忙跟大和尚说,“你要付出的代价,实在是太大了,我们先不做法啦。” 可是他却跟我急了,“怎么可能!我们是说好的,我的性命换五克金子,你怎么能够反悔?” 看着他一脸焦急的样子,我突然间意识到不好,那家伙是抱定了要死的决心,就是为了那个五克金子。 我这几天的经历,也知道那些金子值钱了,但是有人用性命去交换它,仅仅是五克,太出乎我的意料了,这种宝贝精贵到这种程度,叫我大跌眼镜。 我的感觉顿时不好起来,“你的性命就只值五克吗?” 大和尚看着我,一脸的笃定,但是我察觉到,他那双眼睛里,又深不可测,而是有无数的云在翻滚着,挡住了眼睛底下的什么东西。 我的直觉,他不是为了这五克金子,难道是为了我的鬼胎?可是说他要死了,我觉得事情实在是蹊跷,抱着怀疑的态度决定看下去。 我想的很简单,反正我这里还有冥王,事情不对的时候,把冥王叫出来就是了。 大和尚开始做法,他在供桌上点上了一个又长又高的蜡烛,手中的佛珠刚刚转起来,天色就陡然间剧变。 乌云像是万马奔腾,几乎眨眼间就把天空布满了,万道闪电,密密麻麻,如同是群蛇狂舞,穿梭在黑马一样的乌云之间,雷声震天,都像是在地上炸开。 诡异的是,天空瞬息万变,而地面上没有一点动静,蜡烛的火笔直苗得向上,就像是没有风吹一样,而那些树枝和树叶都静悄悄的,一动不动,安静得像是画出来的。 我大惑不解,这是怎么回事? 大和尚像是知道我的心思,只是淡淡的说道,“天空是被别人控制,地面上是我在控制。” 他这么一指点,我抬头看了看天,无论乌云还是闪电,还是雷声,都是按照一个弧形在闪动,靠近不了一个半拱形,这大概就是大和尚的结界。 看起来,大和尚占了优势,我心里打了一个问号,他是不是虚张声势,明明什么事情都不会出,只是诈骗我的同情,想得到那些宝贝。 又在我在旁边胡思乱想时,那个拱形越来越小,快速的向着供桌压过来,几乎就是一眨眼的功夫,大和尚就像是被什么东西踩到了地上。 而我被一首高高的抛起,丢向了山顶。 等我惨叫着从山顶爬起来,发现大和尚在山脚底下,变成了一只小小的蚂蚁大小,身上的袈裟早已不知去向,全身变得漆黑。 我离的太远,看不清楚。 我记得吴纯蕴跟我说过,做法的时候,供桌上的蜡烛千万不能灭,如果熄灭了,这阵法被破了,主持人有生命危险。 我看了一下那个火苗,我离的很远,我都看不清楚,但是能够看到整个供桌都翻了,所有的供品洒了一地,满天的黄符在空中四周飞散着,软弱无力,像是雨后的叶子,紧紧贴着地面。 看这情况,大和尚应该是出了事。 我顿时急了,伸手就去抓刺青,我不能因为我的鲁莽,害死了这么一个好人。 他就算是很贪财,使明明有机会跟我明抢,他还是选择用性命跟我来换,那样的人,现已经很稀少了,更何况是人人都想争夺的宝贝。 但是,无论我怎么抓刺青,冥王就是不出现。 我不由得咒骂起来,那个死鬼,现在在忙些什么? 我心里开始拔凉拔凉起来,是不是我的脸毁了,保证不再宠爱我,因为我的要求,不管不问。 我急了,跌跌撞撞的向山下跑去。 我跑到大和尚身边,发现大和尚脸朝下,趴在地上,全身青黑,全身布满了尸斑,手脚已经僵硬。 我连忙把他翻了过来,一张英俊的脸,早已被融化掉的化妆品覆盖了,看不出来脸色了,只是那张嘴,雪红的吓人。 我抱着他的尸体,大叫起来,“大和尚,是我害了你,我不应该不告诉你,这个鬼胎是冥王的,是我害了你……” 我抱着尸体痛哭着,突然感到背上好像被压上了千斤,把我压在了尸体上。 我发现我的魂魄,正在一点点的进入和尚的尸体,而我的肚子,就像是有一块有尖头的石头在往外,要把我的肚皮花开了一样。 我疼得趴在尸体上,动也不能动。 我大脑飞快的旋转了起来,我觉得我被算计了,这个阵法被启动了,我的魂魄抓的出来,交换到大和尚的身体上,大概大和尚的魂魄就会进入我的身体,代替我怀这个鬼胎。 我暗暗的苦笑,这可能骗得了冥王。 但是转念一想,就明白过来了,我这个样子,有谁会要?冥王已经对我不管不问了,他们想干什么就干什么,看到我肚子里有鬼胎,我想尽办法得到这个鬼胎。 我不由得笑了起来,我一直都在纳闷儿,冥王为什么对我那么好,既然给了我那么多的,这么金贵的宝贝。 那一瞬间我明白了,这是冥王对我的了断,给了我这些东西后,我要死要活,上刀山下油锅,包括冥王无关了。 我想哭,却放声大笑,笑得前仰后合。 突然间有只手,抓住了我的魂魄,拼命的向我的身体里按了下去。 我的魂魄一转身,看到了这个人,是遍体鳞伤的大和尚。 大和尚的全身像是是被千刀万剐了一样,好像又下过油锅,发着浓郁的焦香味儿,全身都卷了起来,佝偻着身体,颜色都是青黑色带着金黄色,又像是一盘名菜松鼠鱼。 这当然是大和尚的魂魄了,大和尚满脸焦急,不停的跟我道歉,“我的法术不精,虽然混进了那个法阵,但是叫那个鬼溜掉了。” 我长长的松了一口气,只要大和尚回来了,一切就解决了。 可是,突然,大和尚向着半空中飞去,手里还抓着我的魂魄。 我这时候才想起大和尚的话,大和尚是按照那个鬼画的妆,也就是说,眼前的大和尚有可能是个鬼。 我惨叫着,挣扎着,企图挣脱大和尚。 我挣扎了半天,终于挣脱了大和尚的手,飘飘荡荡,到了一边。 等我定下神来,却发现大和尚也在努力的挣扎,他被一条黑色长鞭困住了,那条长鞭我认得,就是那天抢走我宝贝那个人的。 我意识到了,这个大和尚是真的,我连忙上前帮忙,至少我肚子里有鬼胎,鬼胎可以起一些作用。 可是等我到了跟前,我突然间反应过来,我现在是魂魄,鬼胎在身体里。 可是那条长鞭已经发现了我,听到了一声,“灵丹妙药。” 长鞭就丢开了和尚,直奔我而来。 一鞭子抽下来,打得我翻滚连连,哀嚎阵阵。 大和尚不顾一切的扑向了我,把我抱在怀里,给我忍受着长鞭的抽打。 我们都是魂魄,大和尚这招毫无用处,只是叫我们打的七荤八素,身体飞散开来。 大和尚连忙大叫一声,“快跑。” 我们两个聚集起魂魄来,飞向东西跑去。 我的法术肯定没有大和尚高深,速度要慢得多,而且看样子那个人是想把我捉了去做灵丹妙药,所以放弃大和尚只管追我。 我没跑多远,就被长鞭追上了。 我顿时头大起来,这下我要要灰飞烟灭了。 突然一声佛号响起,大和尚冲了出来,不顾一切的跟长鞭打在一起,边打还边高声告诉我,“快回到身体里去,快逃命,你房子里有结界,逃进去就没有问题了。” 我红着眼睛问,“那你呢!” 大和尚清冷的笑了一下,“我是抱着必死的态度来的,你不用管我。” 我眼泪汪汪,这下我明白了,大和尚来之前,不知道这是一场恶战,有可能魂消魄灭。 所以他穿的那样隆重,甚至还画上了妆。 至于他提到的宝贝,他来之前就大概已经知道,不太可能享受它们,说这些话,只是安慰我而已。 我哭得不能自已,哪有心思回到自己的屋子,我跟大和尚素昧平生,他却为了我付出这样的代价,我怎么能够独活? 这个时候我更加怨恨冥王了,他的情意是那样薄,还不如一个陌生人,我还为他怀什么鬼胎?就在我胡思乱想之时…… 第一百六十章 你最好什么都不要问 大和尚已经坚持不住了,魂魄变成了一缕一缕,颜色越来越淡,而现场的风阴冷巨大,把他的魂魄吹得到处都是,他怎么努力也聚拢不起来。 我不由得骂出了声,那个死鬼就是个畜生。 声音刚落,一缕白云从刺青里冒了出来,在大和尚的头顶上旋转了一下,一只巨大的手伸了出来,把大和尚的魂魄捏到了一起。 我高兴得跳了起来,欢呼着扑向了那朵白云。 只见一个肥大的袖子一甩,我就重重地砸在了地上,“滚回你的身体去。” 我这才想起来,我自己也是魂魄,连忙连滚带爬的滚回到了身体里。 脖子马上被一只大手拎了起来,“你刚才说什么?” 我赔了笑脸,“我只是想叫你出来,没有别的意思、……” “下次叫我听到你叫我死鬼畜生,小心我把你的魂魄打散。”面具下,一双阴冷的目光,像是要把我的骨头挖出来。 我哆嗦成一团,不停的纠结着,要不要向他求情。 “有屁就快放。”不耐烦的一声,清冷无比,看起来他的气还没有消,但是没有更好的时机了。 我连忙开口,“那个大和尚叫悟空,这场战叫他折了寿,能不能补上他的阳寿?” 面具下的目光骤然间冷冽起来,“你说什么?” 吓得我一屁-股坐在了地上,说起话来也磕磕绊绊,几乎成一句话。 看冥王的脸色越来越难看,我急忙揉揉肚子,“我肚子里有鬼胎差点掉了。” “怎么回事?”听冥王的口气,很是关心,我添油加醋的说了事情的经过,重点说大和尚为了这个鬼胎,不惜自己的性命,也要破了那个局。 当然也顺便告了崔判官一个状,说他办事不力,还讹了我的宝贝。 冥王听我说完,嘴角不停的抽动着,落到了小湖上方,手作手印,一片金色的光线奔射而出,像是黄昏的阳光笼罩了整个小湖,叫湖面上散发着金光。 我很是委屈,我们遭了这么大的难,他只是用这么一点法力。 就在我觉得很委屈时,那道金光陡然间增加了力度,变成了炙热的正午太阳,叫躲在一边的我,感到全身上下火烧火燎的,头发竟然冒起了白烟。 片刻工夫后,人工湖的水被蒸发了,湖里的泥的被烤成了规律型,看上去就像是一张诡异的图形,就算是我看不太懂,也知道这是一个阵法。 冥王的表情骤然间凝固起来,空气像是停止不动了。 我小声的问,“发生了什么事情?” “胆大包天,竟然想吞了我的鬼胎,延年益寿。” 冥王的声音冷冽无比,就像是寒冬里的冷风,他猛的扭过头来,“那个大和尚呢?” 我连忙去找那个大和尚,可是哪里还能看见他的人影? 当然大和尚早已钻进了地面上身体,逃之夭夭了。 冥王轻轻的跺了一下脚,地面裂开,供桌掉了进去,冒出一股高高的火焰来,将供桌点燃了,化成了灰烬。 他虽然没有表情,但是我能感觉到他的愤怒。 “该死的东西……”冥王的声音直接砸进了地里,在地底下回撞着,就像是流沙河一样,将地面拱起来。 我有点奇怪,看不明白。 冥王指着供桌,“这个家伙想用你的鬼胎续命,可是你还叫我救了他。” 我想了一想,大和尚是想毁掉鬼胎,大概也利用了鬼胎帮自己把失去的寿命折回来,我得把这个窟窿补上,千万不能叫冥王把大和尚的命要了。 我连忙解释道,“是有人在湖面底下摆下了这个阵法,企图这么干,大和尚是来破阵的,破阵前他跟我说了,他的法术不高,必须冒充那个人才能进入这个阵法。” 我夸张的说了大和尚化妆的事情,最后说道,“他整整花了三个小时,画的太阳都偏西了,才肯开始破阵。” 最后又把大和尚怎么为了救我,被打的魂魄四下飞散,细细的描述了,给冥王听。 听到冥王微微的翘了翘嘴角,刚才大和尚的魂魄上面还有化妆的痕迹,他应该看到了,刚才的表情只是平淡,现在却是忍不住笑了。 我好奇的问,“你刚才不奇怪,现在笑什么?” 冥王只是淡淡的说,“我活了这么多年,什么事情没见过,但是平常一个专门修行的和尚,在临死前这么干,着实好笑。” 我听他的口气很平淡,应该是气消了,也跟着咯咯的笑了起来。 他伸手摸了摸我的肚子,我的肚子里有些胎动,还挺严重的,他做了几个手印,叫鬼胎安定下来。 “我叫小姑姑给你看一看,如果这次崔判官还敢骗你,我一定重罚他。” 我连忙提起增加阳寿的事情,冥王点了点头,“再给他加五十年吧!。” 现在大和尚有三四十岁,在加上五十年,至少能活八十岁,也算是寿终正寝了。 我想说话,再给大和尚加一点,但是考虑到自己的恩宠,只是咬着嘴,低着头不再接话。 冥王抬起我的下巴来,很是嫌弃的瞥了我一眼,“得了,在加上二十年。” 我高兴得跳起来,这下大和尚至少能活100岁了,我连忙抱住了冥王的脖子,“谢谢夫君。” “那个摆阵的人是谁,你有没有线索?”冥王更关心这件事。 那个长鞭一看冥王出来了,转眼间就逃跑了,冥王只顾着大和尚了,也没有去追。 我摇了摇头,手插在腰上,“刚给大和尚加了七十年的寿命,我可不做亏本买卖,得讨回一点儿成本来,叫他去查这事。” 我看冥王的表情像是默许了,于是伸出手来,“活动基金。” 冥王空手一抓,手里就多了一张银行卡,没想到地下也开始用银行卡了,他把银行卡交到我手里,“想花多少就花多少,一定要抓住这个人。” 冥王这样大方,我不由得垂下了头,死死地盯着脚尖不说话。 冥王抬起我的下巴,很是奇怪,“有心事?” “你这算是把我买断了,以后再也不理我了吗?” 这件事放在我心里很久了,压得我喘不上气来,我还是说出了口,这件事实在是太重要了,我必须得问。 于私,我能不能活下去,而且是美美的活下去,于公,我能不能给吴纯蕴他们带来好处,都是我关心的。 冥王不由的淡淡的笑了,将我搂在怀里,捏了捏我的下巴,“怎么可能,今天我只是忙,出来晚了而已。” 我的眼泪掉了下来,你出来晚一会儿,大和尚就差点掉了性命。 “是不是我太丑了……”我说不下去了,抽抽搭搭的哭了起来,最后放声大哭了起来,“这可是你害我的……” 这都是我的心里话,世界没有哪个男子会爱一个丑女。 冥王笑着捏捏我的鼻子,“傻丫头,不就是一张脸吗,我叫手下给你做一张脸就是了,我当多大点事,就哭成这个样子。” 可是我还是不相信的看着他,不停的哭,他笑着捏捏我的脸,“死去的人的脸比你可怕得多,我什么时候觉得我那些女人丑了?。” 我想了想,还真是这样,一个人死了以后,尸体腐败,比我的脸可怕多了,冥王应该不在意这些事情。 我破涕为笑,“那你叫那个人快点来。” 冥王无奈的捏了我鼻子,“又蠢又呆,你居然还转世了。” 我很是不解,“我转世怎么了?” 冥王笑着说,“你前世就这样,我还以为你顶多撑不过两世,就会魂飞魄散,没想到一口气转了九世。” 我当然对我的前世好奇了,“你怎么知道,给我查过了吗?” “你每一世转世,我都跟着你呢!” 我很是诧异,又觉得有一丝小女孩的甜蜜,原来他一直都在注意我。 我私下里得意了一下,要不要跟他持宠撒娇,但是想想自己的脸,还是算了吧! 事后我很得意的跟吴纯蕴说这件事,吴纯蕴伸手揉着我的头,“傻丫头,你转了九世,他跟了你九世,你还是一个人,身上并无半点修为,可见他并不在意你。” 我听到这话,心顿时沉了下去,吴纯蕴说的在理,如果他在意我,会教我一点本事,叫我过得更好,至少不叫人欺负我。 可是我却投胎到了那样一个家族,身背诅咒,世世不得解脱,冥王对我并没有多少情意。 但是他跟了我九世,又是为了什么? 我想起了他上次和僵尸王抢的那个女人,她又是怎么回事?。我本能的感觉到这个女人跟我有关,但这个女人绝对不是我,我们之间又是什么关系? 我有点后悔,怎么不在那天问个清楚。 冥王听了我的话,伸手揉揉我的头,一脸严肃的警告我,“傻丫头,千万不要跟冥王问你的前世,不然你会死的更惨。” 他应该知道我的前世是怎么回事,我追问了他半天,他只是说,我不知道最好。 我想起和尚的话来,他跟冥王之间又是怎么回事,本来我想打听的,可是看他这个态度,最终没有提和尚跟我说的事情。 我休养了一天,就去寺庙,收回我的本钱。 第一百六十一章 居然是个苦行僧 我们这个城市,在平原上,虽然都不高,唯一一座高山,就被用来修建了寺庙。 我来的时候,早已到了盛夏,可是顺着山路往上爬,却发现满山都是桃花。 天空正下着淅沥的小雨,雨打桃花,桃花粉红,宛如美人脸,水珠晶莹剔透,在花瓣上滚动,叫漫山遍野的美人脸格外娇美。 桃花不应该生长在三月份吗?这个季节了,怎么还会有? 我看得呆了,只觉得一股诡异一直刺到心里,说不出话来,走到了中午,才到了寺庙。 我刚一进寺庙,早有小沙弥马上迎上来,一脸的笑容,“师傅吩咐过了,只要施主您来,马上就请去后山的小山洞里。” 山洞?我觉得有点奇怪,“他这几天都在山洞吗?” 小沙弥笑着说,“我家师傅是个苦行僧,一直都住在山洞里,苦修。” 苦行僧,我听说过一二,就是劳其筋骨,简衣素食,以换得大彻大悟。 最著名的就是少林寺的开山主持,达摩祖师,据说他修行时,每天打坐念经,太阳把他的影子,刻录在了石壁上。 少林寺的山洞里,现在还有他苦行修行时,留下的一道佛影,成为世人景仰的对象。 而我们这个城市,虽然说不上是全国最大的城市,也是繁华无比,竟然在这座城市里,能看到苦行僧,我诧异无比,问这世界上谁能够躲不过繁华,因为它的诱惑下修行,没有想到,我真的遇到了,而且这个苦行僧就在我身边。 我跟着这个小沙弥来到了山洞。 这个山洞跟三居室差不多大,放了一张床,一个小矮桌,就再也没有别的东西了。 我看了一下床上的东西,灰头灰脑,就是普通的棉布被子。 想起大和尚做法事时穿的那一身袈裟,袈裟上缀满了宝石,金线环绕,大和尚应该不是没有钱的人。 而这里基本上没有人来,我想他不是做给别人看的,我相信他一定是一个潜心修佛的和尚。 大和尚很快就赶了回来,我看了一下他的气色,面色红润,眼睛有神,皮肤有润泽度,应该恢复的不错。 我跟他说我向冥王求情的事情,然后说道,“我把这件差事给你领下来了,你可要好好的办。” 大和尚连声道谢,一脸的喜不自禁。 我觉得哪里不对头,刚开始的时候,大和尚视死如归,全然不顾及自己的性命,今天听说得到了七十年的寿命,怎么高兴成这个样子,嘴角都要扯上天了。 大和尚观察了一下我的表情,连忙跟我解释,“修行的人如果能跟神仙搭上关系,就算是有靠山了,更何况这个人还是冥王。” 我想了一下,他在临死前还是庄重其事,穿上最好的衣服,还把自己画得美美的,他还是顾及自己的性命的。 只是在性命和大义之间,他还是选择了后者。 就算是能修到这个程度,在这世上也不多见,我觉得他大有前途。 大和尚却是很紧张的问我,“冥王没有发现我在干什么吧?” 我笑起来,“当然,如果他知道了,你早就下油锅上刀山了。” 大和尚长长的舒了一口气,起身就走,“我们现在就开始。”口气洋溢的兴奋,跟山里的桃花一样灿烂。 我想起了桃花,问他是怎么回事? 他只是平静的说,“今年山里的天气格外冷,桃花推到了这个季节才开放,没有什么奇怪的。” 我觉得有点不好,反常的事情一定有问题,“你们山里发生过这种事情吗?” 他点了点头,“寺庙的书籍里确实有这种记载,”他回过头来看了一眼我的肚子,“我本来也觉得奇怪,现在明白印在什么上面了?” 听他这么一解释,我觉得很有道理。 我们回到了我住的那个小别墅区。 我把那些塑料人翻了出来,大和尚一看,“你怎么没有清洗?” 这几天我所有的心思都在我的脸上,还当真没有把这件事放在心上,听他这样一说,我找了水龙头,把这个塑料人冲洗干净。 当塑料人一冲干净,我当时就叫了起来,“针灸模型。” 我是医学院的学生,当然见过这种塑料人,上面布满了各式各样的穴位,用来教育学生。 居然拿这种塑料人做阵法,太出乎我的意料了。 大和尚掏出黄符来,嘴里念念有词,在塑料人上从头扫到脚,然后将黄符向空中一抛,可是黄符极其不给面子,软塌塌的落了下来。 他一脸的褐红,一手向上,一手指地,不停的转动着佛珠,抬起脚来,做出飞鹤朝天的样子,可是黄福还是躺在地上,一动不动。 大和尚收起架势来,抽了抽嘴角,指着这个塑料人,“我们就从它的来路查起,你去你们医学院查,我到医院去查。” 我差点栽了一个跟头,我还以为他跟吴纯蕴一样,掏出一张黄符来,念念咒,就会知道所有的一切,没人想到我们还得跑腿。 我将怀疑说出口,大和尚拍了拍光头,一脸的尴尬,“这个摆阵的人实在是精妙,我的咒语不起作用。” 没有办法啦,我跟大和尚兵分两路,各自去办事了。 之前冥王在我的脸上做了结界,叫人看我的脸跟平常没有什么两样,我就可以自由出入。 我这几天没有上课,正常的老师一定找我的麻烦,可是我进了课堂,除了迎了上来,拉着我问了半天,基本上就没有什么不正常了。 看起来我解决了校长的麻烦,老师也不找我的麻烦了。 没有想到梁春红听了,一脸的好笑,“你还真是个乖乖学生,从来没有早退迟到过啊,这里是大学,你就是半个学期不上课,也没有人问你。” 她还真猜对了,我之前一直都是乖乖生,真没干过这些事,而且我为人内向,从来是独来独往,这一点我还真的没太注意过。 既然是这样,下面的课又不太重要,我溜了出来,就去查那些塑料人的来路了。 事情很是顺利,这些东西都放在仓库或者是实验室里,看仓库的大爷告诉我,我们学校仓库里的塑料人,确实被偷了一个。 而实验室里,塑料模型好好的摆着,没问题。 我跟大和尚一碰头,大和尚说,医院里也丢了一个塑料人。 这些塑料人都是统一制作,一模一样,还是我们要找的塑料人呢! 我倾向于我们学校,因为学校的塑料人从来没有被使用过,比较干净,想干什么就干什么。 而医院里的鬼来鬼往,那里的塑料人,应该粘了不少阴气,做起法来有阻碍。 大和尚也是这么想的,他马上去找警察,调动天网,查这个塑料人的去向。 我感到很是奇怪,警察怎么会听一个大和尚的? 大和尚却不以为然,警察这一行经常沾到鬼,警察经常到寺庙来求他,他们早就混熟了。 果然,大和尚顺风顺水的调到了录像,我们发现这个塑料人,被一辆红色的出租车,送到了山大王的所在的山脚下,丢进了那条河里,塑料人顺着河水向下,就不知去向了。 又回到了沈君华身上,我感到很是意外,但是,不明白沈君华为什么告诉我,那座小坟幕是个阵法,很是凶险。 沈君华身上自相矛盾的事情太多了,叫我不知道该不该相信他。 大和尚跟沈君华不熟,觉得沈君华很有可能。 我迟疑再三,还是决定去找沈君华问了问。 一到沈君华的家里,我就被惊着了。 沈君华家的坟墓,就在这几天的功夫,至少扩大了三倍,还是那种高档的青石板,就连地面的广场上也铺满了这种青石板,看上去气势恢宏。 我感到不可思议,我们这座城市不让土葬,他把坟墓建得这样大,就不怕别人找上门来吗? 这个沈君华是不是嚣张过头了? 门口的广场上布满了鬼菜,我小心翼翼的绕过这些鬼菜,到了沈君华家的门口。 门口那块青石碑,都有一人多高,上赫然用红字写着,冥王妻弟沈君华。 我这个气不打一处来,冥王可是看不上他,如果知道他这样招摇过市,我不好给他兜着。 而且广场上的鬼菜,至少一半以上是假的,他这样坑蒙拐骗,要是被冥王知道了,少不了苦头吃。 我正在想怎么劝劝他,就我觉得眼前发黑,咚的一声栽倒在地上。 我的手脚麻木,动不得。 我是学医的,我知道这是麻醉药的作用,可是我今天可没有吃麻醉药,怎么会这样? 那块青石碑,缓缓的向下降去,弄了一个深深的洞,股股的阴风吹过来,叫我的全身都冻僵了。 一个毛茸茸的身体冒了出来,全身的金毛金光灿灿,都有半个手掌长,宛如是最好的上等裘皮。 我了半天才认出来,正是黄鼠狼沈君华。 他不是受了重伤吗?跟我一样被毁容了,可是现在看起来,他一点伤都没有,精神好的很。 沈君华看了我一眼,高高的抬起了爪子,手上的鬼魔戒指熠熠生辉,刺得我眼睛生疼。 我感觉到事情实在是不妙,但是我被麻醉了,既不能抓刺青向冥王求救,也不能找出黄符来对付他? 只有眼睁睁的看着那个鬼魔戒指,向着我的额头压下来。 第一百六十二章 原来他的目的是这个 沈君华的牙齿尖尖的,不停的磨着,发出吱吱的声音,就像是要咬我肉一样。 我全身冰凉,就感觉到,鬼魔戒指压在了我的头顶上,一道金光迸射而出,直刺入我的大脑。 我脑里无数的画面旋转着,像是无数的事情浮出来,没有一件我知道。 突然间,一道黄符飘过来,挡住了鬼魔戒指。 而沈君华却猝然间将鬼魔戒指对准了自己的额头,鬼魔戒指迸发出红光,他咚的一声倒在了地上,昏迷不醒了。 我也昏了过去,等到我过来的时候,我已经躺在了沈君华的家里。 沈君华又弄到了一张大的拔步床,铺满了锦罗绸缎,我也躺在这上面。 我觉得头昏昏的,手脚不能动,被一个人扶了起来,向嘴里灌着什么东西。 一股热辣辣的感觉,从嗓子口直通入腹中,肚子里像是被一大锅油被烧开了一样,上下翻滚着,什么东西在里面起伏着。 我觉得恶心,觉得有一股恶流正在使用着我的腿往下走。 我大脑突然间灵光了,意识到不好。 我之前的肚子里一直是冰凉冰凉的,现在怎么像火山一样? 我知道我刚才被灌下的东西,一定不是好东西。 我之前吃的东西都是冰凉冰凉的,不带一点热度,而这个东西滚烫,一定给我吃的东西相克。 我想叫,叫不出来,我想动,全身麻痹,动弹不得。 只有睁大眼睛,看着这一幕。 这个人我认了出来,脸上有疤,他在上次的大战中,居然没有死,我不得不说他的命大。 他狞笑着,那张脸比魔鬼还丑,涨得通红,兴奋的手舞足蹈,一副大事已成的样子。 我心里转了一下,如果借这个机会,把鬼胎打掉怎么样? 我姑姑的九族,我的脑海里马上跳出了这句话,虽然崔判官讹诈我,是小姑姑对我很不错,一直尽心尽力的照顾我,我不能害了她。 我必须自救,可是我动弹不得,又能怎么样呢! 我突然间想到了鬼魔戒指,既然鬼魔戒指在这里,我腹中的鬼胎能够调动它,也许我能够用用它。 由于肚中有热流,我的肚子能够起伏,我努力的鼓动的肚皮,拍打着腹中的胎儿。 果然胎儿宛如是被我拍醒了一样,剧烈的活动起来。 一层层的黑光从我的肚子射出来,如同烟雾一样弥漫在整个房间,顿时四周黑了下来,什么都看不清楚。 骤然间一道金光迸射,鬼魔戒指悬浮在半空,出现了。 就见鬼魔戒指全身散发着浓浓的黑光,就像是在玩儿转一把黑伞,这把黑伞一样笼罩了我的腹部。 我肚子里的热度渐渐退了下去,用冰凉冰凉。 我伸手摸了一下,简直就是冰箱的温度。 我赫然发现,我又动了。 我转身就去推我身后的那个人,可是哪里还有人啊! 我不知道是鬼魔戒指把他打得烟消灰散了,还是他看到鬼魔戒指出现,脚底抹油早就溜了。 接着咚的一声倒下,把屋子里的黑烟振开一道口子,露出一个只有半人高的东西来。 我低头一看,竟然是黄鼠狼。 他全身的毛都成黑色的了,看上去就像是一只毛茸茸的大狗。 鬼魔戒指咚的一声落在了他的头顶上,他睁开眼睛,努力的伸了伸爪子,把鬼魔戒指搂在怀里,冲着我微微的笑了笑,倒在地上,一动也不能动。 我跳下床来,把他抱起来,放在了床上。 他这时候才大口大口的喘着气,一个不留意,一口鲜红的血就喷了出来,喷了我一脸。 他歉意的冲我笑了笑,“小娘娘,鬼魔戒指在是太厉害了,我又没有什么修行在身了,你没有伤着吧!” 我刚想说什么,他却举起爪子来,把鬼魔戒指送到了我面前,跟我说了一些法术,叫我用鬼魔戒指先把鬼胎安下来。 我按他说的,动了咒语,推着鬼魔戒指滚动在我的肚皮上。 就像是冰河从我的肚皮上流过,越来越湍急,当我冲到了冰河底,我像是被封冻了一样,肚皮上一层白花花的,一股白气从我的肚皮上冒出来,夹杂着淡淡的黑色,看上去很是诡异。 我边做边担心,纠葛着要不要再做下去? 冥王叫我防范沈君华,刚才的事情沈君华也洗不清自己,虽然沈君华在最后时刻出现了,但是做事情的是鬼魔戒指,不是沈君华。 可是沈君华一脸的殷切希望,叫我不得不做下去。 主要的是,我在想,如果我不按照沈君华的说法做,沈君华可能会要了我的性命。 沈君华脸上挂满了殷切,目不转睛的看着我做,时不时的提醒我咒语,还在一边做手印,手把手的教我做。 整整折腾了三个时辰,我的肚皮上越来越白,好像是结了厚厚的一层冰。 我害怕起来,停下了动作,用手指戳了戳着一层冰,居然能听到清脆的响声,我张大了嘴,用表情询问沈君华。 沈君华摆了摆爪子,“小娘娘放心,我已经吩咐厨房给你做了鬼菜,……” 鬼菜,通通都是凉着的,冰上加凉,岂不是更加糟糕? 我担心的问道,沈君华轻蔑的笑了,“小娘娘,你真够蠢的了,我们把鬼菜加热就是了。” 我脱口就出,那成了什么东西? 沈君华表明上更加轻蔑,“小娘娘,冥王说什么,你就怎么做,你不会留个心眼啊!换个方式加工鬼菜,是可以保住你的性命的。” 我很是愤懑,他不早说,沈君华向是看出了我的心思,“我以前跟你的前世认识,知道你对冥王相信的五体投地,不会相信我说的话的。” 我好奇起来,“为什么我相信他,而不相信你。” 沈君华垂下头来,全身黑乎乎的,很是没落,“女人心,海底针,谁猜的透?”当然他愤恨的抬起头来,“我看你就是贪恋权势,不把我当回事。” 我一下子哑巴了,是不是我跟他之间有点事情?。 可我面前是一只又瘦又小的黄鼠狼,教我的感觉十分不好,我竟然跟这样一只小动物有关系,打我也不肯承认。 我把话岔开了,“你的毛怎么变成了黑色。” “我没有法力,鬼魔戒指是黑色的法术,强行使用它,不会被阴气附体,不但毛是黑色的,连骨头都是黑色的。” 我沉默了片刻,我还以为是我催动了鬼魔戒指,没有想到是沈君华泼出命来,催动了它。 沈君华见我很失落,安慰我,“如果不是你推动了鬼胎,给我了方向,我根本找不到这个结界来。” 听他这样说,我心里好受一点,又担心沈君华的性命来。 “骨头都是黑色的了,是不是会要了你的命?” 黄鼠狼磨了磨尖尖的牙齿,露出奸诈的笑容来,“小娘娘,这样我就变成了阴气附体,会缩短性命的。” 他停了一下,小绿豆眼睛眨巴眨巴,大概看我的表情很是担心,小心翼翼的说,“有一个方法能够延长我的性命,” 他顿了一下,接着观察我的表情,大概是觉得我的表情没有什么异常,接着说道,“但是鬼魔戒指是黑色法术,属阴,能够维持我的性命。” 看我的表情很是不解,他笑着说,“蠢丫头,我本来是活人,应该属阳,但是被阴气附了体,开始属阴了,鬼魔戒指可以为我提供源源不断的阴气,保持我的性命。” 我心里有了数,这个家伙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鬼魔戒指。 我伸手揉了揉他的毛,“你的毛变的毛茸茸的了,是怎么做到的?” 黄鼠狼抖了抖全身的毛,故意叫毛掉出来几根,“是鬼魔戒指的法律,叫我毛茸茸的,如果离开了鬼魔戒指,我就会全身掉毛,惨不忍睹。” 他煞有其事的,将毛吹得满天都是,搞得阴气森森。 我本来想借这件事,说他有办法自救,反倒被他又进了一步。 可是冥王早就提醒过我,不能将鬼魔戒指再借给沈君华了,看他的行为,纯粹就是为了鬼魔戒指再次布局,可我又找不到借口反驳他。 他刚刚救了我一命,是我折了寿,他想活命的要求很合理,我没有办法反驳。 我转了一下眼珠,“这么说,鬼魔戒指也能叫我的脸恢复正常?” 黄鼠狼很是奸诈,马上就知道我的意思了,急忙摆爪子,“不能,我是妖,你是人,属性不同,我可以使用黑色法术,你不能使用黑色法术。” 我知道,他说的在理,如果鬼魔戒指真的可以为我所用,冥王早就用它来恢复我的脸了,吴纯蕴也不用去找药了。 我笑着揉着肚子,“我怀了鬼胎,是不是也属于黑色的一部分,可以用这种法术呢?” 沈君华一脸的鄙视,“小娘娘,不要装蠢,如果是这样,冥王和吴纯蕴早就叫你用了。” 他很是气愤的看着我,觉得我很不讲人情,“越转世你越不是人……”他竟然恨恨的吐出了这么一句。 被他揭穿了,我觉得不好意思,但是我必须想办法,把鬼魔戒指要回来。 我不停的揉动着鬼魔戒指,大脑飞快的旋转着…… 第一百六十三章 我要不要揭穿他? 我考虑了半天,我不能再纵容沈君华一次一次骗我了,不然他就会彻底把我当傻瓜了。 我摇了摇头,“这件事就是你做的,我不能给你鬼魔戒指。” 沈君华一脸的蒙圈,像是没有听懂我在说什么。 我好跟他说,“我到你这来,就被人麻翻了,你第一时间出来,可是,我被别人控制了,虽然说那个人是黑衣人的手下,但是你关过他,有可能收服了他,你又冲出来救我,做了好人,不是就想得到鬼魔戒指?” 我说着说着火就大了,指着他的鼻子,“鬼戒戒指是上等的宝贝,冥王都告诉我了,这个东西对于你们妖来说,就拿几世的修行和上万年的性命出来换,你也愿意。” 沈君华张大嘴,不停的吸着凉气,爪子不停的拍着后脑勺,将黑色的毛拍得到处都是。 他的小绿豆眼睛转了半天,最后拉住我的手,“小娘娘,你放心,这世界上我害谁,不会害你。” 我听这个话怎么向表白?急忙手收回来。 沈君华焦急起来,全身的毛都炸了起来,他不停的跟我说,“不能相信冥王,冥王有很多个女人,他没有把你当回事,只有我把你当回事……” 我听他再说下去,彻底就成告白了,连忙打断他,“我现在是冥王的女人,不要胡说八道。” 黄鼠狼爪子不停的拍着头,最后下定决心跟我说,“我的手下跟我说,我们出事的时候,冥王和吴纯蕴就在我们家里,他拿你钓鱼,吴纯蕴怎么个来路我不知道,但是冥王,你千万不要相信。” 这个事情吴纯蕴也跟我说过,我心里有数,可是冥王至于跟一只黄鼠狼过意不去吗? 他看我还是不相信,只得指着自己的心跟我说,“小娘娘,你的前九世只有我在保护你,我知道你记不起来了,但真的没有说谎,我觉得冥王要利用你做些什么事情,想离间我们。” 我咬了咬嘴唇,垂下头去。 黄鼠狼说,他保护了我九世,是真是假,真是假,我不知道。 但是,这么多人抢鬼胎,一次又一次,我也知道鬼胎的重要性了。 冥王把这么重要的事情,交到我一个陌生人的头上,就算是他很相信我,我相信他也不会没有所算计。 我想黄鼠狼做这一切,还是为了鬼魔戒指? 黄鼠狼急的从床上蹿了起来,拉着我就往门口跑。 到了大门口,一切如旧,仿佛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过。 沈君华不停的敲着后脑勺,一片一片询问我事情的经过。 我看他这样焦急,觉得他说的话有几分是真的,又将事情的原委详细的说给了他听。 沈君华觉得不可理解,“为什么幕后人不用一个鬼上身,把你控制了。” 我淡淡的笑了起来,“这里有你,鬼上身当然很容易破了。” 沈君华摇摇头,“这里都是鬼,突然有了人的气息,反而更容易发现你,他不这样做,就是叫我发现你。” 他说的有一定道理,可是我第一时间看到了他,而且全身毛茸茸的金毛,十分精神,应该没错吧。 沈君华听到我这样说,在我身上闻了又闻,又趴在了地上,仔细的闻起来,围着整个古墓转了一圈,最后停在我的脚边。 他站起来跟我说,“你头一次看到的就是我,我应该被什么给控制了,才做出那种事来,所以我用鬼魔戒指打了自己,就是为了救小娘娘。我闻了一圈,只有鬼和我手下动物的气味,没有别的杂七杂八的气味,应该是一只鬼。” 这个也算解释通了,还叫他又立了一个功,可我又接着说道,“虽然你没有法力了,但是还是有一些本事的,有谁能够在你的家门口弄倒我,不会被你发现?” 黄鼠狼也是觉得奇怪,不停的敲后脑勺,在我面前转来转去。 就在这时,几个没有修炼成形的动物在他面前晃来晃去,又吵又叫,更打乱了他的思路,他气愤的尖叫了起来,“都在干什么?” 一个老鼠快速的跑了过来,给他行了一个礼,恭恭敬敬的说,“回主人,我们的鬼菜不知道被什么人动了,有些晒过的被翻了过去,没晒过太阳的反而向阳。” 我在一边追问了一句,“鬼菜还能见太阳吗? 说完我自己也笑了,沈君华的鬼菜多半是假的,当然能够晒太阳了。 沈君华顺着那只老鼠手指的方向看过去,这些鬼菜沿着我刚才走过的那条道路,几只动物忙得不亦乐乎。 沈君华突然间问道,“这不是道路两旁的菜都被翻动了?” 小老鼠点了点头,毕恭毕敬的答了一个字,嗯。 沈君华顿时敲打起后脑勺来,一脸的恍然大悟,我问他什么,他已经穿到了那些鬼菜所在的地方,趴在地上闻了起来。 我好奇的跟了上去,沈君华在地上闻了又闻,还拿起一些我不认识的东西,放在嘴里嚼了嚼。 一边嚼,一边脸上便露出了诡异的笑容,那笑容看起来就像是迷迷糊糊,眼睛也歪到了一边,嘴角还流起了口水。 我看情况不对,敲了一下他的头。 他的绿豆眼睛转了半天,又抓起一些东西来塞进嘴里,摇头晃脑半天,才恢复了正常。 他的小绿豆眼睛弯起来,“小娘娘,我知道是怎么回事了,这些鬼菜被人换成了迷魂草,这种草的香气能够叫人失去意志,看这在道路两边被换过的鬼菜,数量应该不小,这种草就是把您迷倒的罪魁祸首。” 我不相信的接过了他手里的那根草,放在嘴里嚼了嚼,对,当时就觉得半张脸都不能动了,嘴角流下了口水。 我扒在地上看了半天,这种草只留下了零碎的小叶片,地面上有明显的被人扫过的痕迹,应该是沈君华说的情况。 可是这是谁干的?目是什么? 我很奇怪的问沈君华,沈君华的绿豆眼一直都弯弯的,他嘻嘻地说,“您忘了您肚子里有鬼胎了?他们的目标可能是鬼胎。” 我琢磨了一下,应该有可能。 沈君华现在没有法力,他们又不知道鬼魔戒指的存在,出此下三流的计谋,谋算我的鬼胎,真是可恶。 现在我可没有借口了,沈君华步步紧逼,“小娘娘,你舍得我死?” 可是冥王再三提醒我,吴纯蕴也没有说过沈君华的好话,我必须防范他一点。 我揉了揉肚子,“可这个鬼胎也需要鬼魔戒指来保护啊!” 沈君华点了点头,绿豆眼睛还是弯弯的,“小娘娘,鬼魔戒指可以拿回去保护鬼胎,但是每隔三天,就借我用一次,行不行?” 这个解决方案倒是可以,但是我可不做亏本买卖,连忙讨价还价,“七天。” “成交。”沈君华一脸的阴谋得逞。 我当时就反应过来了,他预期的时间比这个七天还要长,三天时间,就是给我下套。 我哭笑不得,于是恶狠狠的说,“必须你来找我,我才不会去找你。” “没问题。” 沈君华乐的在半空中翻了一个跟头,嘴角都合不拢了。 我想起了我来的目的,连忙问那个塑料人。 沈君华一脸的蒙圈,“被鬼附了体的木偶?” 我摇了摇头,解释了事情的经过。 沈君华连忙跟我说,“您就把鬼魔戒指借给了我七天,我七天天都忙着,在琢磨鬼魔借着,好好的利用它的法力恢复我,别的事情,我啥也没干。” 我很是怀疑,一辆出租车,带着这个塑料人,来到沈君华家里,什么目的都没有,就把塑料人拥进河里,就结束了? 沈君华也觉得奇怪,“是不是被发现了,所以丢了掩盖罪行。” 我不同意他的说法,始自终就没有人追究这件事,哪来的发现? 沈君华也不担心,“听小娘娘跟我走一趟,我们去河里问问水鬼就知道了。” 到了河边,沈君华念动了几个咒语,就有一群水鬼冒了出来。 我当时大吃一惊,这条河里有这么多的水鬼,这里到底死了多少人啊! 沈君华看了一眼我的表情,“这条河有些问题,以后我们在说。” 他随手找了一只水鬼,“有个塑料人在你的管辖地点被丢了下去,你知道它去哪里了吗?” 这只水鬼全身滴着水,看上去七八岁,奶声奶气的回答,“被人打捞走了。” 我连忙问,“谁?” “一个全身穿黑的,头上戴着头套子,有些法力,还做了结界,我们还不清他长得什么样子,把我们打散了,不然我们把那个塑料人当玩具呢!” 我和沈君华对视了一眼,沈君华描述了我们那天遇到的黑衣人,水鬼听了,连连点头,“就是他,厉害的不得了。” 我彻底被搞糊涂了,先搞到一个塑料人,然后丢进河里,再接着打捞上来,黑衣人大费周章,干什么? 我想起来,这个黑衣人做事向来谨慎警惕,他这样做一定有目的,可是他的目的让我想破脑袋,也想不出来。 而医院那个塑料人,又是谁偷的,想干些什么,会引出什么事来呢? 一切都不得而知。 事情看起来就这样结束了,可是我觉得有点莫名其妙。 第一百六十四章 要价要的得好开心 第二天我一上学,就被校长找去了。 校长办公室里多了一个人,是我实习的那所医院的院长。 这个院长叫李大卫,戴着一副金边眼镜,上面镶满了碎钻,看上去既精明又儒雅,颇有点大师的风范。 可是我对这个人的印象并不好,经常听到病人谈论他,动手术前要塞红包,红包不到,手术就会打折扣。 我很反感这种人,拿别人的性命赚钱,更主要的是,他所经过的手术都是大手术,遇到家里贫穷的病人,需要卖房子,掏尽身家才能做这种手术。 在这种情况下还在问别人要一笔钱,岂不是雪上加霜? 再看这个人,手上戴着名表,穿着一身名牌服装,听说家里也很豪华,只承担这些消费的,是病人的血汗钱。 但是他是院长,我又得罪不起,只是淡淡的站在一边,听他们讲话。 他们头凑在了一起,指着我说了几句,李院长连连摇头,对,我一点都不相信。 校长伸手把我叫到跟前,“不用担心,就算是那个吴纯蕴不来,这个家伙也能独当一面。” 我可不想管闲事,我自己现在一大堆麻烦,还想养养身体呢,推脱道,“还是等吴纯蕴来了再说。” 李院长马上顺坡下驴,“就这样了。”说完抓起包就走。 校长急了,“你那里不停的死人,就那么结束吗?” 一句话叫李院长脚步停下了,校长接着说道,“现在可要评级了,如果你评上了,就可能再升一步,可能去卫生厅,现在出了事,如果影响到你评级,你这把年纪了,错过了这个机会,再往上升可就困难了。” 李院长把包放下来,又坐回到了校长身边,这才认真的上下打量了一下我,还是一脸的不放心,“这分明是个黄毛丫头。” 他把下面的话没有说完,我也知道是什么意思? 校长连忙给李院长介绍,“我们家里那件事,我请了那么多道士都没有摆平,就是她和吴纯蕴来摆平的。” “那你能联系到吴纯蕴吗?”李院长上下推了一下眼镜,从眼底瞅了我一眼,嘴不停的抽动。 赤裸裸的轻视,我到底年轻气盛,都没有想就说,“如果你看到吴纯蕴的照片,就不会说这句话了。” 李院长马上伸出手来,“给我看看。” 我掏出手机给她看吴纯蕴的照片。 我有信心,任何一个男人看到了吴纯蕴的照片,第一反应,这是个女人,第二反应还不如我可靠,谁叫他长得那么漂亮。 果然,李院长看了一眼吴纯蕴,一脸的牙疼,就像我推测的那样,他马上点了点头,“就你去吧。” 我收起手机来,“什么事情?” “我们医院里,这几天不知道怎么了,经常有人猝死。” 李院长的口气很是无奈,不停的向后推着头发。 我很是不以为然,我在实习的时候,医院里也经常有病人猝死,这对医院来说,并不是什么大事,那里毕竟就是生死之关吗。 李院长看了一眼我的表情,“我记得你,你在医院里呆过,但也觉得这种事情很稀疏,必须死的人都是不该死的人。” 我顿时来了精神,竖起耳朵来听。 李院长接着说道,“都一些轻病号,不过是小感冒之类,或者是,到医院来看望病人的闲杂人员,突然间发病,倒在地上,怎么抢救也抢救不回来。” 这就奇怪了,在医院里发病,就算是心脏病也能抢救回来,没有什么大毛病的人,倒下就抢救不回来了。 我来了兴趣,“给我细说一下。” “第一个,感冒病人,第二个,晚上来看病号的人……” 李院长细细的说下去,一共十七个人,都在五天之内死去,临死前都没有什么征兆,尸体解剖也没有发现什么问题,死的极其诡异。 我连忙问,“他们的死相有什么共同特点吗?” “在临死前,突然间睁大眼睛,握住身体的某一部分,接下来头部撞向墙面,仿佛是极其痛苦。” “他们握住的身体部分和头部检查过了吗?” 李院长摇了一下头,“这是解剖尸体的重点,没有任何问题。” 刚才他就说过解剖尸体没有问题,我再次确认他还是这样说,难怪一个医学院的院长,会来找我们这种人解决。 我当时没有当回事,我回去问下冥王,查一下生死薄,就知道他们的死因了。 但是,本姑娘的脸这样,需要好好的做做脸,又只剩了一个月的性命,要好好享受享受人生。 我故作为难的样子,“那么凶险,我还是不去了。” 李院长脱口而出,“我说她不行吗,去都不敢去。” 校长瞪了他一眼,“除了她你还能请谁?你请的那几个道士,一样死在里头了,现在的办法,死马当作活马医。” 听他的口气,也没有把我当回事。 我于是愤懑的伸出手来,“我是怕你们给不起钱,才这样说的。” 李院长只是冷淡的一笑,“我只怕你有钱没命拿,你听到了,我们请了几个法术高深的人,竟然死在了医院里……” 他又伸手去抓包,一脸的丧气,看样子要打算放弃了? 我淡淡的说道,“如果你今天出去,下午有一场车祸等着你。” 李院长冷笑一声,“江湖术士,想来骗钱。”就不再理我,低头丧气的离去了。 我也离开了校长办公室,到了没人的地方,抓了抓刺青,冥王在刺青里问我,“有什么事?” 他回的倒挺快,大概我上次一哭闹,他把我的话都放在心上了,我心里甜滋滋的,说了刚才的事情,最后说,“安排一场车祸,吓唬吓唬他就是了。” 冥王很是冷淡的回了一句,“这种小事也来找本王,你当本王是跑腿儿的,女人真的是难伺候?。” 我撇了撇嘴,“你给我办个大事呢?” 可是刺青就没有回应了,我猜他办不到,不好意思,跟我说,就躲了。 我在草地上,喝着矿泉水,等着好消息。 没出十几分钟,校长就带着李院长来了,李院长一身的土,金边眼镜也不知了去向,头发像是明显的被揉搓过了,应该是在地上滚动造成的。 我怕他受伤,上下打量了他一下,还算好,除了一身的土,有几处轻微的擦伤外,没有什么重伤。 李院长的身后,居然还跟着一个鬼,手里拎着脑袋,看到李院长没有死,一脸的愤懑。 那个鬼看到我,恭恭敬敬的跟我说,“是主人吩咐我跟在后头,听您调遣的。” 我想当然的就因为是冥王,也没有多问。 李院长见了我,恭恭敬敬的给我行了一个礼,“大师,你算的真准。” 我上下打量了一下李院长,大好的机会,碰到了一个很有钱的黑心人,我得大捞一笔。 我伸出手来,“你躲过这场车祸,是我刚才给你做了一个结界,现在你的命保住了,该付我钱了吧!” 李院长推出了一脸的微笑,“我回去就给您开十万。” 没有想到他出手还是挺大方的,看样子是个贪生怕死的人,对于价格,我很是满意,想着再赚一点钱,开始预计起下面他会开多少钱。 我故作神秘,掐指一算,“你受了内伤,再给十万,我给你治病。” 李院长想都没有想就回答,“不可能,我就是医生,我刚才给自己检查过了,没有问题,你们校长检查过也说没有问题。” 我冲着那只鬼撇了撇嘴,这个鬼伸出手来,抓住了李院长的心脏,向下一拉。 李院长捂着胸口就倒在了地上,大口大口的喘着气,脸色铁黑,伸出两个手指来,“我给二十万。” 我做了几个简单的手印,向着那只鬼挥了挥手,那只鬼松开了手,李院长当时就喘上气来,脸上恢复了正常。 没到半个小时的功夫,我就赚到了30万,我满眼的都是包包手机之类的东西,真的想放声大笑,可是面对着这两个男人,我又不得不拼命忍住,憋得我简直要出内伤了。 李院长从地上爬了起来,一脸的恭维,“我们在校长办公室里,刚跟您说的事,您打算要多少钱?” 我皱起了眉头,“十七条命,是个很凶险的鬼,这种把脑袋别在裤腰带上的事情……”我叹了一口气,不再说下去。 果然像我所预料的,李院长急了起来,“只要您开口,要多少钱我都我给。” 我伸出五个手指来,本来我想要五十万,没有想到李院长嘴角都扯上天了,“五百万?” 我听了一下,差点栽倒在地上,重新坐稳了身形,摆了摆手。 本来我的意思是说,不用那么多钱,没有想到李院长急了,“你一定要去,这可是人命关天的事情,您可是大慈大悲的菩萨……” 一会儿工夫,我的身份地位越升越高,最后连我自己都听不下去了,一狠心,一咬牙,“那你分期付款吧。” 李校长长长的出了一口气,擦了一下满头大汗,“我们现在就出发,我估计今天晚上还得死人。” 第一百六十五章 难怪你叫悟空 我跟着李院长来到了医院。 虽然我跟冥王和吴纯蕴学了一些法术,但是我也知道,面前那个鬼一定很凶险,不敢单独行动,拨打电话叫来了大和尚。 大和尚一听是医院,说什么都不愿意来,我感到很奇怪,他支吾了半天,才告诉我,他跟李李院长有过节。 我马上打听,是什么过节? 大和尚叹了一口气,“这个李李院长做手术要红包,要到我们了寺庙的和尚头上,还整整的要了一万块钱,而那就是一个穷和尚,交了手术费,再多交一万块钱,叫他向哪里去要?” 我以前就听说过李李院长这个毛病,叹了一口气。 大和尚听到我的叹气声,很是郁闷,“你只是叹气,不生气吗?” 我无奈的跟大和尚说,“李李院长是专家,你也不掏钱,他就让实习生来做,没办法,所有的医院都是专家少,实习生多,人人都往专家那里挤,专家当然有资本提出条件来了。” 大和尚很是气愤,“你还给他们找理由?” 我连忙安抚大和尚,“不是我找理由,你是一个有道行的和尚,找你做法事的人一定多,有些小钱你就没心思赚了,是不是这样?” 大和尚哼了一声,怒火冲天的说,“不要把我跟他们相提并论,我从来都是根据事情的重要性来安排,不会因为钱,而不管人命,他可是掌握着人命,怎么能够这样做?” 我在医院呆的时间久了,知道每天都有人降生,每天都有人死去,干医生这行,待久了就对生死没有感觉了。 但是,拿别人的性命来赚钱,这我可不赞同。 我还是赞许大和尚的做法,依据事情的重要性来安排。 但是死的人太多了,有钱的人就能活下来,这就是世界规律,我也没有办法。 我也不想跟他争辩,“医院里死了十七个人,你不是重视生命吗,过来看看吧,不为李李院长,就为这十七个人。” “十七个人?”我好像听到了什么东西摔在地上,我知道他一定会来。 大和尚赶过来了,一身灰色的袈裟,脖子上挂着一串小叶檀木的佛珠,打扮的庄重其事。 他在我这里来了好几趟,都是普通的衣服,普通的佛珠,这样郑重其事,叫我想起了他上次做法,居然还化妆,不由得笑了起来。 大和尚看着我的笑容,一脸的郁闷,“十七条人命,我当然要郑重其事,带上最好的法器来。” 我很好奇的看了一眼那串小叶紫檀木的佛珠,圆圆的十八个珠子,散发着黑色的光泽,漂亮的木纹花式,每个珠子上都雕刻着一尊罗汉,看起来年代很久了。 “什么时代的?” “唐朝传下来的,据说就是唐僧玄奘用过的。” 我嘻嘻的笑了起来,“是你师傅的东西。” 旁边传来了一声,“你师傅是唐僧,你活了多少年?” 李院长走了过来,有点吃惊的表情,大和尚很是自负的说,“我转了几世,我追过我的前生后世,有一世就是唐僧的徒弟。” 我的玩笑竟然是真的,难怪他自称为悟空。 李院长关心的事,“你还记得你前世的多少法术?” 大和尚却不再去理会李院长,看上去很讨厌李院长。 李院长自讨了一个没趣,脸色不太好看,转了话头,跟我说,“我说你怎么那么敢要高价,原来有这样高明的师傅。” 我知道他是不满大和尚的态度,但是也不敢跟大和尚发作,他还用得着我们。 大和尚去念了一声佛号,“我不是她的师傅……” 李院长不满的说,“那你还要高价?”吧唧吧唧嘴,准备跟我压价,“能不能减少一百万?” 大和尚接着说,“我是她的跟班。” 李院长马上就闭上了嘴,摘下金丝眼镜来擦干净了,又带上去,仔细的看了我一会儿,满意的点了点头,“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斗量,这个钱值了。” 看到了大和尚,李李院长就彻底放下心来,把所有的事情交给我们办,给我们找了一间病房,叫我们住下来,好让我们在事情发生的第一时间,能够出现,救出人来。 这里是医院,当然不能讲封建迷信,我们没有敢在病房的门口摆什么阵,而是在病房的里头,摆下一个八卦阵,门上贴了黄符。 只要有鬼通过这里,黄符就会起反应,我们就出去抓鬼。 而那个八卦阵是由一张供桌,和大和尚画的阵法组成的。 供桌上点着一对红红的蜡烛,大和尚说蜡烛灭了,这阵也就破了。 它起到主体作用,只要鬼通过,会被吸引到八卦阵来,被八卦阵困住。 天慢慢的黑了,只有看不清楚的星星时隐时现,云不太多,天空还算晴朗,医院渐渐的静了下来,我掏出手机来,开始看小说打发时间。 大和尚盘腿坐在病床上,守着八卦阵,眼观鼻,鼻观口,开始背诵佛经。 我听他背的很好听,听着听着就昏昏欲睡,忽然间觉得有什么人推了我一把,从床上栽倒了地上。 我的瞌睡全没了,骤然间醒了过来,这里有八卦阵,有大和尚,还有鬼敢捣乱? 我从地上爬起来,就觉得背上挨了一拳,想都没有想,掏出了吴纯蕴给我的黄符,啪的一声就拍了过去。 等我停下手来,却赫然发现,这道黄符贴在了大和尚的鼻尖上,大和尚伸着一只手,手做了一个手印,尴尬的扯着嘴,还保持着打我的动作,一动不动。 而我发现我也不能动了。 我心里开始叫苦,难道他跟我用了同一种黄符,叫鬼静止不动,好叫我们抓。 这种黄符对我起作用,我推测是因为我肚子里的鬼胎,但是为什么对大和尚也起作用,他的道行不是很深吗? 大和尚又为什么要打我呢? 可是鬼已经来了,如果我们不行动,死的就是我们。 我努力的张大嘴,拼命的大呼气,试图吹掉大和尚鼻尖上的黄符。 大和尚发现了我的意图,也跟着我一起吹。 可是吴纯蕴画的符咒,法力无边,那张黄符飘起多高,可是另一头,就死死地贴在大和尚的鼻尖上,说什么也不肯离开。 而我们周围,黄符乱飞着,八卦阵被人挪开了一角。 那对红红的蜡烛,被人推到了一边,虽然还点着火苗,但是火苗只有之前的一半大,冒着黑烟,看上去就要熄灭了。 我突然间想起来,我到医院的时候,怕我家的小奶猫没有没有人喂吃的,也把他带来。 那个家伙最喜欢打大和尚的光头,是不是他可以用一下。 我喵的叫了起来,召唤着小奶猫。 每次我这么叫,都是要给小奶猫喂食,他一定会在第一时间里出现。 我很有信心,但是嗯,和尚的表情却骤变,看他很害怕那只小奶猫。 我叫了半天,都没有反应,这才想起来,这个病房的门窗被关的严严的,不要说声音能不能传出去,就算是小奶猫听到了我的声音,他也进不来。 可是这是唯一的办法,没有办法,我扯着嗓子大声的叫喵,希望小奶猫能够赶过来,叫小护士帮他开开门,能够进来帮帮我们。 就在这时大和尚的脸色更加难看,我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那对蜡烛已经熄灭了一只,另一只已经倒在了桌子上,奄奄一息了。 我这时候意识到,大和尚站的位置很靠近那支蜡烛,对着大和尚努了努嘴,又开始努力的吹火苗。 大和尚也马上反应过来,把火苗吹高了,火苗把黄符点燃,大和尚不就是能动了吗? 他也跟着我努力的吹火苗,柔弱的火苗跳动了三下,就像是一个小孩子生病一样,用药过猛,反而叫它熄灭了。 我跟大和尚都倒吸一口凉气,八卦阵法不在了,彻底失去了对鬼的束缚,不要说是抓鬼了,能不能保住性命还是个问题。 大和尚就在这时,做出了一个诡异的动作,僵直着身体,拼命的把那个手印按在我的背上。 我眼睛一红,我明白他的意思,这个手印有一定的法力,一定能够保住鬼不进入我的身体。 而我们身边,病床上的被子和枕头,被高高扔了起来,棉絮被掏了出来,像雪花一样,满天飞舞。 我希望那张黄符也能困住鬼,叫鬼不要伤害了大和尚。 我看到另一只手,从我的身体穿过,触碰到了和尚的手印,像是触碰到了电一样,一个哆嗦,退出了我的身体。 但是大和尚的脸色开始铁青,嘴角发黑,那道黄符上下起伏着,像是要镇压不住什么了。 我想鬼已经上了他的身,如果鬼上了他的身,就会控制着和尚,手印就会消失,鬼就会上了我的身。 我不知道这个鬼有多凶险,他对鬼胎了解多少,如果发现我肚子里有鬼胎,他会怎么做? 我越想越害怕,满头的冷汗,现在我们面前,一条路都没有了,我只有扯着嗓子大叫,喵…… 第一百六十六章 我就是要救她 突然传来了扒门的声音,有爪子在划门,我兴奋不已,叫的声音更大了。 门口传来了喵的一声,应该就是小奶猫。 随着这一声叫,屋里突然间没有了动静,那只鬼好像消失了一样,一切归于平静。 我扭头看了一眼蜡烛,两根蜡烛早已熄灭,心中暗叫不好,这只鬼的目的就是为了破阵,阵法破了,他也就不见了。 他倒是很聪明,难怪弄死了那么多个人。 紧锁的大门就在这时候开了,一个小护士抱着小奶猫出现了,原来小奶猫在门口拼命的喵喵大叫,终于吸引来了一个小护士,给他打开了门。 小奶猫一脸紧张的看着我,发现我没有什么问题,就从小护士的怀里蹿到我的身上,不停的拱我的肚子,好像在检查我肚子里的鬼胎。 小护士看到我和大和尚,大眼瞪小眼,一动不动,不知道是怎么回事,捂着嘴叫了起来。 还是小奶猫一口气穿上了大和尚的头,一顿乱抓,抓到了大和尚鼻子上的黄符,大和尚才动了动,收起了手印,我也就能动了。 我抱起小奶猫来,揉揉他的头,夸奖他,“你有那只小奶猫的几分威严,我好好的训练你,把你训练成一只妖。” 小奶猫像是听懂了,高兴的扭着屁-股,喵喵叫。 我当时觉得这一切都是凑巧,并没有多想,事后才反应过来,难怪吴纯蕴说我蠢。 大和尚此时已冲了出去,我也来不及多想,紧跟着跑了出去。 大和尚见人就抓住问,“死人了没有?” 被问的人纷纷瞪着他,当发现他是一个大和尚,就觉得事情不对,站在一边议论起来。 这时,护士站冲出了几个护士。 我是学医的,知道护士帽上那个蓝色斜纹标志代表着护士的等级,蓝色斜纹越多,级别越高。 我看了一下这几个护士,都是护士长级别的,连年轻的都看不到,就知道出了大事。 我一把抓过大和尚的大肥袖子,拽着他,就跟着这些护士跑。 一间病房里,早就有护士在忙碌了,所有的人都是简单的交流,我听了一个大概,大概就是这个病人心脏病突发,正在打各式个样的急救针。 可是一会儿工夫,就有护士拿起了电击器,开始强行电击。 这种状况下,应该是心脏停止了跳动。 我拽出了一个刚出来的护士问,“里面是什么病?” “先天性心脏病。” 因为李院长之前交代过,我们问什么,所有的人必须回答,所以这个护士很干脆的回答了我们。 我看了一下这个病人,只有十来岁,稚嫩的脸,苍白无比。 大和尚用手指捅了捅我,“她的嘴唇那么红,是不是有问题?” 我点了一下头,“这种情况下,病人应该供血不足,嘴唇应该是铁黑色的,你看她的脸苍白,就是这个原因。” 大和尚马上就推门而入,“叫我们看看。” 因为李院长之前有交代,手脚乱的医护们很快给我们让出一个位置,叫我们靠近了观察。 这个小病人的额头上,有明显的一道青黑,这应该是中邪的样子。 那和尚刚刚掏出佛珠来,就听见一声宣布,“已经死亡了。” 我听见滴的一声,扭头看去,仪器上一道直线,说明这个病人已经没有心跳了。 大和尚扭过头来问我,“不电击了?” 我没有办法回答他,我现在是个学生,专业知识并不丰富,旁边早有医生说,“没有抢救价值了。” 我心里有点奇怪,我在医院里呆过一段时间,记得我参加过一次心脏病人的抢救,是那个病人用了很多高级的药,这次他们都没有用。 我试着问了一句,旁边一个护士长很不屑的回答,“那些药贵的很,打进去也救不活,死了还要付一大笔医药费,你认为他们家属会干嘛?” 我想起来了,上次那个心脏病人有医保,所以花起钱来如流水。 我再看了看病房外的这个小孩子的父母,应该是农民,年纪不大,应该没有多少存款。 我记得农保到了省城医院就不起作用了,就是能报销,也要很多手续,大概他们也拖不起了。 那边父母脸上充满了悲伤和无奈,爸爸把妈妈紧紧的抱在怀里,依偎在一起互相取暖。 大和尚也跟着我看了一眼那对夫妻,将手中的佛珠对着这个孩的额头,不停的旋转。 我对大和尚的法术抱了极大的希望,希望能救活这个孩子来。 一扭头,发现身旁一个护士长一脸的无奈。 我觉得里面有问题,我试着问她,“你希望她活?” 这个护士长苦笑了一声,“活不活不是由我决定的,是由钱决定的。” 我听她话中有话,急忙追问,她贴在我的耳朵边上说,“只要有足够的钱,医学就能救活她,说白了,她是没有钱做手术,一直拖,拖到现在,现在连抢救的钱也没有了,只有死了。” 这个护士长瞥了一眼大和尚,“他把这个孩子救下来,顶多是让这个家庭欠更多的债,欠的太多了,连这对夫妻都得死。” 我半天都没有说出话来,看着大和尚徒劳无功的转动传法珠,想拦下他,又开不了口。 我想起来,这次我能收到五百万,就走到那对夫妻身边,“你们缺多少钱?” 爸爸抱着妈妈,手指揉着红红的眼睛,低声说道,“一万。” 这个数字太叫我吃惊了,心脏手术怎么可能这么便宜? 爸爸接着解释道,“我们借钱凑够了手术费,可是李院长说要换心脏,可移植的心脏不多,要红包才可以排在前面,他要一万块钱,就给我们做心脏手术。” 我心脏像是被什么压住了,憋的难受。 我扭过头来对医生说,“抢救要多少钱?” “五千,一次次抢救,早就超过一万块钱了。” 护士长无奈的摇了摇头,看了一眼那对夫妻,大概不明白他们怎么想的。 “我们拿得出五千,拿不出一万,跟李院长讨价还价多次,价钱压不下来。” “拿生命压价,谁跟你压这个价?” 不知道是谁的冰冷的一句话,叫我背上发凉。 是的,两边的筹码不一致,没有人跟这对夫妻谈判。 我回答道,“抢救,我出钱。” 可是就这样,那个爸爸指着大和尚,“他不是在抢救吗?” “他更贵。” 我猜测这个爸爸是以为大和尚是免费的,想省下这五千块钱。 可是护士长说了一句,“小姑娘,他们拖的时间太久了,这个小孩还真的抢救不过来了。” 我马上看了一眼大和尚,大和尚的头上都是汗,他还在不停的转动着佛珠,企图把这个孩子救回来。 我看他累的开始喘气,走到他的身边,“这个孩子可能真的是寿终正寝。” 大和尚摆了摆手,示意我不要说话,就接着做法。 我看大和尚这样坚持,突然间想起一件事来,我记得沈君华曾经说过,鬼菜可以用别的用法。 我转身出门,到了太平间,这里有许多鬼,我看能不能找到沈君华的手下,最好还是在卖鬼菜。 太平间里躺满了尸体,各式各样的鬼盘旋在尸体上,久久不肯离去,到处是鬼哭狼嚎,阴气森森。 我正在犯愁,一个小鬼跑到我面前,“小娘娘,您找我啊?” 我很是纳闷,他怎么知道我找他,但是时间来不及容我多问,我急忙问道,“你是山大王的手下?” 这只鬼,穿金戴银,手上还戴着大金戒指,看起来很是富裕,他点点头,算是回答了我。 我连忙问他,“你手里有鬼菜吗?” 这只小鬼笑着说,“小娘娘,您找错地方了,太平间的鬼都是刚死的,没有几个是修为的鬼,鬼菜是卖给给有修为的鬼,这里不卖鬼菜。” 我抓紧时间吩咐他,“你赶快回去,跟大王要一些鬼菜,这么这么跟他说。” 那个鬼听了很是奇怪,“小娘娘,你这是干什么?” 我很是大义凛然的说,“我要救人。” 那个鬼轻轻的笑了起来,“小娘娘大概不知道鬼菜有多贵吧,就有二三百年的修为,都不轻易去买鬼菜,因为它实在是太贵了,小娘娘要用它救活一个小孩吗?” 我吃了一惊,“你怎么知道是个小孩?” “这个小孩已经在医院里飘荡了,我看见了,今天就这一只鬼,小娘娘应该就是救她。” 我觉得眼前骤然间亮了起来,这只鬼应该在医院里常晃悠,知道医院上上下下的事情,我问他事情是怎么回事,不就得了? 这只鬼像是看出了我的心思,转身就跑,“我去给你找鬼菜。” 我呆在了原地,他应该是怕我问什么事情,才逃跑的。 我突然间想起来,又是谁把这只鬼找来的? 我们一进医院,其实就被人盯上了,看起来,事情比我们想象还要的复杂。 而我身边只有一个半吊子大和尚,我后悔没有把这件事告诉吴纯蕴了。 第一百六十七章 小道士的抉择 我正在琢磨这事情,突然有人兴奋的叫了起来,“醒了,醒了,……” 一个小护士匆匆地跑了来,一脸的激动,“大师,小孩被救醒了。” 我听到她的话兴奋不已,没有想到大和尚真的做到了,把那个小孩子救了回来。 我连忙跟着小护士往回跑,就见病房门口,那对夫妻喜极而泣。 我冲进了病房,却发现大和尚的脸色很是不好看,再一看这个小孩子,两眼通红,痴痴的望着天花板,双手紧紧的抓成拳头,嘴角流着口水,就知道事情不好。 大和尚把我拽到一边,“这个孩子应该是被鬼控制了,我打了半天鬼,也没有把他赶出去。” 我的心往下沉去,我还以为,大和尚救回了小孩子,没有想到只是鬼魂借尸还魂。 如果吴纯蕴在这里就好了。 我考虑着要不要向冥王求救,但是这么一个小孩子,我看冥王不会搭理我。 我下意识的摸了摸自己的脸,这张脸去求冥王,只会叫冥王更加厌恶我,以后的事情我们更加难办。 可是那个鬼控制小孩子,又是为了什么? 但是那对夫妻就认定了自己的,妈妈早已小跑着去给孩子买吃的了。 我跟大和尚说,“先不要告诉这对夫妻,不要叫他们再次受到更大的伤害。” 大和尚同意我的看法,爸爸走过来,非要拉着大和尚出去吃一顿,大和尚尴尬的摆了摆手,“你还是存钱给孩子治病吧。” 我跟爸爸说,“这个孩子很危险,先交给我们看着吧。” 爸爸的脸色一变,像是有话要说。 我连忙追问,爸爸迟疑了半天,才说道,“我做过一个梦,这孩子前几天有个人来说过,他把这个孩子订单走了,……”他一脸怀疑的看着我们,想了半天后才问,“是不是你们?” 我听了心里一惊,“他跟你说过没有,他要这个孩子干什么?” 爸爸摇了摇头,眼睛里都是泪水,“不要跟妈妈讲,她受不了。” 我看爸爸的表情很是奇怪,想往下问,却被大和尚拉住了,这种情况在追问爸爸,实在是不合情理。 爸爸还是执着的问我们,是不是我们订走了孩子? 我和大和尚不停的否认,他就是不相信,拼命的说,“我不给了,我不给了……” 旁边的护士把爸爸劝走了,我和大和尚回到了小孩子的身边。 大和尚掏出一张黄符来,贴在了小孩子的额头上。 这张黄符瞬间就炸开,化成一团粉尘离去了。 大和尚当时立在了原地,眉头竖起,双拳紧握,眼睛里喷火。 我看他的样子要发怒了,急忙拉住了大和尚,“我刚看见医院里有许多鬼,我们去问问情况。” 大和尚情绪还没有缓和过来,“你自己去问就行了。” 我伸手摸了摸肚子,“如果有居心叵测的,出了事怎么办,我得有个保镖啊。” 大和尚这才跟我向着太平间走来。 我跟大和尚说,“我刚才在太平间看到了几具尸体,有些还穿的道袍,应该是李李院长请来的做法的人,我们问问他们的鬼魂,他们到底遇到了什么事情?” 大和尚只是垂了头,用嗯嗯声回答我,看样子他一点都不想说话。 我安慰他,“这次我们遇到的凶险,是你平常遇到凶险的几倍,一次失败是正常的,我们一定能够取胜。” 可是大和尚去答了一句,“你不觉得奇怪吗,这个城市并不大,哪里来的那么多法术高强的人?” 如果在平常的时候,这个问题是个好问题,不过有鬼胎在这里,有多少法术高强的人聚集在这里,都不奇怪。 我下意识的想到了鬼胎,我有种感觉,这样的高手也是冲着鬼胎来的,但是却没有任何证据。 目前这个医院跟鬼胎有联系的,只有那个塑料人,是塑料人的局已经破掉了,也就是说,我找不到这家医院,跟我的鬼胎有任何联系。 太平间里,鬼哭狼嚎声震的耳朵发麻。 大和尚掏出一张符咒来,贴在了我的额头上。 我笑着跟他说,“我有鬼胎附体,不用怕阴邪侵体。” 大和尚却掏出佛珠来,在我的头顶上转了几圈,“小姑娘,鬼胎是阴的,这些东西也是阴的,太多的阴东西在你的身体里聚集,你会变成什么样?” 我知道他是为了我好,到底我是一个人,不是鬼。 我觉得冥王这样做有些怪异,为什么不找一只鬼来怀鬼胎,非要找一个人怀鬼胎,这不是白白害了一条性命吗? 他是残忍成性,觉得人的生命无所谓。 想到这里,我不由得打了一个冷战,为自己将来的生活感到担忧。 我都顶着这张黄符,和大和尚来到了一个道士的尸体前。 这个道士的尸体平放在一张木板上,额头上贴着几张黄符,上面红红的字,应该是用血写的,这几张黄符,在阴风的吹动下,瑟瑟作响,显得凄凉无比。 我看了一眼这个道士的脸,黑的吓人,而且嘴唇同样通红通红,这点倒是跟那个小孩子一致。 他的鬼魂悬浮在尸体上,不相信的看着自己的脸,还没有出自己死的震惊中回过神来。 我招了招手,示意他我们有话问他。 他倒是认识大和尚,先给大和尚行了一个礼,态度极其恭敬,看样子大和尚在本地修行界,地位还是挺高的。 大和尚对他的口气并不太客气,只是因为有素质,所以很礼貌,“这位道友认得我?” 这个道士夸张的笑了起来,“悟空师傅,我听过你讲法,你还记得我吗,我坐在你左手前三排的位置上,……” 大和尚想了半天,记起来了,“马山云。”小道士对他能记得自己的姓名,一脸的惊诧和高兴。 他转过头来跟我介绍,“这是山字辈的道人,这一辈中的佼佼者,早已独当一面。” 大和尚跟这个小道士有一句没一句的聊了起来,都是一些旧情。 小道士看了一眼大和尚的打扮,“怎么又把这件袈裟穿出来了,大师只在讲法的时候才穿,” 当他看见了带和尚脖子上的佛珠时,“还拿上了这串小叶紫檀的佛珠,我早就听说过这东西了,这东西果然在你这里,也是,除了你,还有谁配用它?” 大和尚笑笑,“你还是谦虚好学,竟然一眼就认出了这串佛珠。” “这里的事情由我来解决就行了,何劳大师是这样慎重其事。” 小道士发现大和尚郑重其事,觉得脸上挂不住,拉住大和尚的手,“大师放心,我有本事镇住这里的鬼。” 他死了,可能才一天,鬼死了一天,还没有反应过来,自己已经死了,所以说话口气和行为都跟活着一样。 大和尚沉吟了一下,还是决定告诉小道士,“马山云,你已经死了,我超度你去投胎,一定你报仇。” 马山云怔了片刻,“大师叫我死,我就死,望大师在阳间保重,如若投胎,望大师收我为徒。” 这家伙还是没有反应过来,自己死了,我在一边听的着急,打开这两个长嘴舌,开始问,“小道士,你遇到了什么事情,才被送到这里来?” 小道士被我这一问,呆在了原地,想了片刻之后,嚎啕大哭起来,“原来我死了,我的徒弟呢?” 他转过身来,扑在了两具尸体上,一个中年人,一个青年人,放声大哭起来。 山字辈在道界,辈分并不高,他竟然已经有两个徒弟,年纪看起来都比他大,看来此人的天分很高。 那两个徒弟,我找了半天,也没有找到鬼魂。 我伸手就叫过一个小鬼来,“去找这两个人的鬼魂来。” 大和尚拦住了我,“看这个道士尸体上的伤,这两个徒弟的鬼魂,不是被抓了,就是烟消云散了。” 我看了一眼这个道士的尸体,全身上下完完整整,除了身体上的皮肤发白,脸上发黑,嘴唇发红,没有任何伤,甚至连擦伤都没有。 大和尚跟我解释,“凶险的黑法术,直接伤及魂魄,夺其性命。” 我想起来了,我们刚才那只鬼,直接把手伸进了我们的身体,看起来也是想抓我们的魂魄。 我看小道士哭个没完,连忙拦住他,“我们还是先办正事。” 小道士抹了眼泪,开始回忆事情的经过。 他们之前来的时候,李院长就跟他们说了,已经有道士死在这里了,而且是罗字辈的道士。 其实他们打了退堂鼓,罗字辈的辈分在他们之上,虽然马山云勤奋好学,但是毕竟年轻,没有经过几场大战,本来马山云已经跟李院长说了,不去了。 可就在这时,那个中年的徒弟,妻子得了重病,住进了医院里,李院长就提出来,如果他们肯来,给这个妻子安排最好的医生做手术。 这个中年的徒弟,比这个小师傅大的多,但是对小师傅恭恭敬敬。 马山云为了这个中年徒弟,答应了下来,而李院长直接给他们买了最高的人寿保险,以防万一。 第一百六十八 用他的身体养他的鬼 他们到了这里后,李院长给他们好吃好喝一顿,他们就开始忙活摆阵。 可是下面的事情,我听着邪门。 这几个人摆好了阵法,小道士就坐在阵法当中,两个徒弟护法,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就稀里糊涂的倒在了地上。 小道士觉得有一只手,在抓他的肝脏,他以为是一只鬼,用符咒去打,头却被人抓了起来,叫墙壁撞过去。 等他回过味来的时候,才发现干这一切的是那只鬼,而自己的魂魄早已被逼出了身体,在一旁当看客。 就这样,他什么也没有干,就稀里糊涂的死了,被送到了这里。 大和尚问他,“你摆的什么阵?。” “八卦阵。” 跟我们的阵法一样,不过我们没有出事,看起来走运。 我想起来,我们刚来的时候,李院长也给我们大吃大喝了一顿,看起来那顿饭是送我们上路的。 再问下去,这个小道士连那个鬼长什么样子,都没有看清楚。 我拽了一下大和尚的袖子,“这个小道士看起来年轻,他不是说有一个老道吗,我们再问问他。” 小道士听了,不屑的摆了摆手,“我来的时候就找个老道士的鬼魂,他跟我答的一样,就是莫名其妙的死了。” 可是旁边总有老道士冒了出来,抓大和尚的手,“悟空法师,一定要为我报仇啊!” 我听这个道士称呼大和尚为法师,看起来他们是平辈的,对,大和尚能不能抓住这个鬼,开始有点担心了。 我找了一个没人的地方,拨打吴纯蕴的电话,可是吴纯蕴还是不在信号区。 这个家伙去干什么了,为什么我总也找不到他? 现在没人可求助,我想起了沈君华,这几天他就要到我这里来了,我好好问一问他。 为了不伤及大和尚的面子,我找了一个借口,说拿几件衣服,回到了别墅。 沈君华早已等在了别墅里,带着一篮子鬼菜,看见我殷勤的迎上来,“小娘娘,我听说你要鬼菜救人,……” 我以为他要表扬我很聪明,没想到他瞥了我一眼,“蠢,你这次蠢过头了。” 我撇了下嘴角,“不就是鬼菜贵吗,人命更贵。” 沈君华无奈的叹了一口气,“你知道鬼菜贵到什么地步吗,不少人是用几百年的性命来换,你用这个东西,换一个小孩几十年的性命,合算吗?” 我心里盘算了一下,这事做起来确实不合算,但是我已经答应了,要救那个小孩子。 “你给我想想办法。” “你手里不是有那种续命的宝贝吗?”他的小绿豆眼亮起来。 我感觉到不好,这个家伙不会像是崔判官一样,在设计我的宝贝吧。 “说来听听。” “你用那宝贝打制一盏灯,我使个法术,叫他多活一年。” 沈君华的绿豆眼一眨一眨的,闪烁着诡异,我琢磨了半天,也没看出来他的目的。 “那那盏灯会怎么样?”这才是我最关心的。 “当然,你还留着,而且,法术是越用越精,这之后,这宝贝的法力会更加增强。” 听他说得天花乱坠,嘴角直吐吐沫星子,我就觉得不靠谱。 之前我就听他说过,他对续命灯的用法不懂,所以不能治我的脸,现在怎么突然间想用它了? 其次,我听冥王说过,这是黑法术,最好能不用就不用,用多了会反噬性命的,他怎么这样大方,本来没有几年的性命了,还要往里面赔? 就算是要用这种法术,我也不会找这只黄鼠狼来做,我会去找吴纯蕴来做。 看我不说话,沈君华索性告诉我,“鬼菜属阴,再怎么调整,它的属性都不会变,人吃了,最多做成鬼魂控制的阴人,根本不能成为一个有阳气的活人。” 他的口气很肯定,我觉得他并没有骗我。 我低头看了一眼他带来的鬼菜,“那你给我送这么多鬼,菜干什么?” “那只鬼跟我汇报了那个小孩的情况,就我来分析,他就是一个活死人,被鬼吊着身体,但是被鬼占据身体时间久了,离开身体的魂魄渐渐的变阴,我给你拿点鬼菜来,等到你们把那个鬼赶走了,把身体变阴,能够容下这个变阴的魂魄。” 我听到里面有些矛盾,鬼菜养阴,身体更阴了,不是更加适合鬼生活了吗? 我问沈君华是怎么回事? 沈君华笑嘻嘻的说,“你可够蠢的蠢,说白了,就是用自己的身体养自己的鬼。“ 我算是听明白了,沈君华已经肯定那个小孩死了,他这是在想一个办法,打发我玩呢! “这样干有什么好处,养只鬼?”我很是愤恨的,给了沈君华一拳。 沈君华挥动爪子,打开我这一拳,“小娘娘,你就不觉得别人要这个小孩子,有些问题?” 他见我停下手,接着跟我解释,“就我来看,应该是有人想得到这个小孩子,我们先把这个小孩子养着,叫他连鬼和身体都得不到,看看事情怎么发展?” 我想起来了,那个爸爸跟我说过,有人在梦里定了这个孩子。 只是黄鼠狼一直在家里养伤,怎么对医院的事情了解得这样清楚? 黄鼠狼听到我的问题,绿豆眼不屑的闪了闪,“小娘娘,我在医院卖鬼菜,当然有我的眼线了。” 我一听来了兴趣,“那你说说这个事情是怎么回事?” 沈君华用爪子拍了拍后脑勺,“就我来看,天底下没有无缘无故的事情,我们查一下这些人身前发生了什么事,也许能得到事情的一二。” 听他的口气,应该是拐弯抹角的告诉我,这些死去的人,有一定的联系。 我有些不耐烦,“你告诉我就是了。” 沈君华却不说话,眼睛只瞅着我手上的鬼魔戒指,绿豆眼里金光烁烁。 我算了一下时间,是应该给沈君华鬼魔戒指了,我摘下鬼魔戒指来,“就在我这里用,不许离开。” 沈君华听了以后,一屁-股坐在地上,表情像是目瞪口呆。 我冷笑一声,“这就是你不告诉我的报应。” 沈君华用爪子敲后脑勺,掏出黄符来,折了一只纸鹤,对着纸鹤说了几句话,念动咒语,把纸鹤丢向天空去。 过了没一会儿,几只狗和几只鬼带着一大堆东西出现在我这里。 我的眼睛顿时亮了起来,看这些东西,不是金子做的,就是玉做的,镶满了宝石,做工精美,看上去漂亮极了。 我拿起一块玉来,这块玉雕成双鱼形,应该是和田玉,不要在手心里一股寒气直透骨头,上面包浆均匀,应该有些年头了。 “都是古董吧,你还挺有钱的。” 沈君华笑嘻嘻的说,“都是古代大墓里的东西,不是我夸口,我把这个城市都转遍了,街面上根本就没有这些东西。” 我拿起这个双鱼玉佩看了又看,上面写着一个很古怪的字,“这是什么字?” “沈,我跟你姓了,就在这几个东西上刻下了自己的姓氏。” 沈君华说的很是平淡,我心里冷冷发笑,这家伙是不是认为我蠢过头了,这个字看起来很旧,分明是个古董,是一个年代的,怎么可能是新刻上的? 但是我不想跟沈君华计较这些,两眼放光,“这些都是我的酬金了,谢谢你了,沈君华。” 说着,也不管沈君华的表情,伸出胳膊来,能捞多少是多少,通通的抱在怀里,转身就想往卧室跑。 沈君华冲上前来,一把拦住了我,拼命的跟我抢这些东西,瞪起了绿豆眼,“小娘娘,不带这么明抢的,这些都是法器,过会儿我作法要用到这些东西,小娘娘不要捣乱。” 我心里很是痒痒,拿着这个双鱼配摸了又摸,最后还给了沈君华,打听到,“怎么个用法?” 沈君华笑着说,“小娘娘最好不要知道,如果小娘娘知道了,冥王会把你下油锅,上刀山的。” 这东西看起来虽然好,但是我也没看出来有这么严重的问题。 我觉得他只是找借口,不想把东西给我。 沈君华把这些东西抱着,去了后山,准备做法。 他不叫我跟上,我求了几次也没有用,怎么说都是那句话,如果小娘娘知道了,冥王会把你上刀山,下油锅的。 可是我心里痒痒的不得了,还是想看一看他在干什么? 他前脚一走,我就动身了。 反正我肚子里有鬼胎,鬼魔戒指走到哪里,鬼胎都会有感应,只要他一动,用鬼魔戒指,我就凑上前去,看一个热闹。 而且,我看沈君华的全身毛皮,恢复的很好,毛茸茸的,闪烁着油光,可是我的脸,还是坑坑洼洼。 我这里有这么多金子,如果偷学了一星半点,我自己给我自己治一下脸,在生命的最后一个月里,也能美美的过下去。 我的肚子半天都没有动,我不停的揉着肚子,等得焦急,甚至开始想歪的,是不是黄鼠狼做了结界,叫鬼胎感应不到鬼魔戒指。 我等不下去了,决定主动出击。 第一百六十九章 一步踏一步 后山的风光无限,时不时的会出一两只麻雀来,叫的很是清脆,偶尔有一两只小白兔窜出,一切显得那样平和,就像是阳光下的美好,永远会继续一样。 我在后山转了半天,也没有找到小华在什么地方做法,有点沮丧,就想往回走。 我感到不可思议,为什么鬼胎一直没有感应到鬼魔戒指? 我转身就往回走,突然间,一只麻雀穿过,惊慌失措的叫着,后面紧跟着小奶猫,全身上下土头灰脑,挂满了汗珠,这家伙上这里来淘气了。 这是小奶猫野得很,满山遍野的跑,常常夜不归宿,害得我经常半夜起来找他。 我看他抓着小麻雀,有趣的很,就紧紧跟了上去,眼前出现了一条河,河面很宽,河面上泛着幽光,看来深不见底。 麻雀穿过了河面,小奶猫跟了上去,一个跟头就掉进了水里。 恩 我又气又心疼,骂了一句,“比我还笨。” 就跳进了河里去捞他。 我入水,才发现比我想象的还要深,脚下根本找不到底。 我小的时候长在农村,在小沟沟里洗过澡,倒也不十分怕水,漂浮在水里,摸着我的小奶猫。 骤然间,我抓住了一只尾巴,感觉不是猫的尾巴,但是莫名奇妙的有一种熟悉感,我把他拉了起来,竟然是湿淋淋的黄鼠狼。 他的绿豆眼紧紧的闭着,双手捧着鬼魔戒指,嘴角挂着鲜血,身体已经有些冰凉了。 我吓坏了,这家伙不是去摆阵法吗,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更要命的是,他怎么变成了这个样子? 我急忙把他抱到岸上,就下河里去捞小奶猫。 摸了半天,终于把小奶猫抱上来了,他也是双目紧闭,爪子紧紧的抱着一只小麻雀。 等我回到岸上,却发现黄鼠狼不见了。 我心就沉了下去,沈君华这个状况,还抱着鬼魔戒指,消失了,会是怎么回事? 我要拨打吴纯蕴的电话,吴纯蕴的电话居然通了。 要知道,我连续拨打了七八天,天天都不通,突然间听到吴纯蕴的声音,我感到惊喜。 我三言两语说了这边的事情,那头吴纯蕴沉默了一会儿,我就我头顶上出现一张纸鹤,围着我绕了三圈,又看了看小奶猫,顺着河水向上去了。 我连忙问吴纯蕴,“是不是你发来的纸鹤?” 吴纯蕴惊呼一声,“现在就到了,不太可能。给我详细说一下这个纸鹤的门派。” 我的法术没有那么高明,分不清纸鹤是哪门哪派的,就跟吴纯蕴描述了这张纸鹤的形状,“嘴又长又尖,这是三角形的,颜色黄的不正常,上面的符咒又红又艳,能闻到新鲜的血的味道,同时带着一股阴风。” 最后我提醒吴纯蕴,“鬼魔戒指跟沈君华一起消失了,我要不要告诉冥王?” 吴纯蕴想都没想就回答我,“千万不可以,你现在这个样子,不能出大错,出了大错,吴纯蕴怎么收拾你就不知道了?” 吴纯蕴在手机里沉默了一分钟,然后吩咐我,“我马上就赶回来,在这之前,你老老实实的呆在家里,尽量和大和尚在一起,千万不要出什么事。” 我听他的口气很紧张,心里有种莫名其妙的感觉。 说高兴吧,又有点忧伤,说忧伤吧,又感到兴奋。 总而言之,别人关心的滋味很是好。 但是,我心里有沉甸甸的,觉得这份关心实在是太重了,我承受不起。 我连忙按照他的吩咐往回走,头顶上出现了一张纸鹤,围绕着我的头,转了三圈,又看了看小奶猫,沿着小河飞上去了。 这只纸鹤跟之前的那只纸鹤动作一模一样,形状也一模一样,有些尖尖的嘴,三角翅膀,只是上面的符咒不是用血写成的。 我回到了家里,忙着给小奶猫洗热水澡,把他弄醒。 我在给小猫洗澡的过程当中,小奶猫都一只死死地,抱着那只麻雀,任凭我怎么拍,都不肯松开爪子。 我给他弄了一些热牛奶,灌到奶瓶子里,给他喂进去。 可是觉得有什么诡异,骤然间一低头,却发现那只麻雀,一直都睁着黑溜溜的眼睛,看着我的一举一动。 我手中的奶瓶砰的一声掉在地上,摔了个粉碎。 我刚才想起来,自从小奶猫被救上岸来,这只麻雀东西是瞪着眼睛,不是也落水了吗,为什么它一点事情都没有? 我是不是把什么不干净的东西带了回来? 我连忙抓起了小麻雀,可是小奶猫怎么也不肯松手,我用了跟他争夺了起来。 我听见喵的一声叫,像是小奶猫愤怒了,可是眼前,小奶猫依旧双目紧闭,一动不动。 我可能是小奶猫的魂魄出现了,连忙小声招呼小奶猫,“快回去,不要死啦!” 可是那只麻雀,却出了尖利的叫声,像是在召唤什么人。 无数只麻雀,从我打开的窗户里,蜂拥而入,就像是一大群蜜蜂一样,把我和小奶猫包围了。 它们围着我我和小奶猫,又啄又叫,漫天飞舞的都是碎羽毛,挡住了阳光,叫屋子的空间阴暗无比,空气中充满了鸟骚味儿。 有一群小麻雀,对着空气又咬又叫,爪子乱抓,我猜测是小奶猫的魂魄,连忙跑了过去,想把这群麻雀赶散。 可是那一头,麻雀对准了小奶猫的尸体,又抓又啄,我没有办法分身,照顾不了两边。 我想了一个办法,翻出了我的书包,把小奶猫装在书包里,挂在脖子上,去跟这些麻雀抢小奶猫的魂魄。 这个过程中,无数只的麻雀,黑压压的,像是乌云一样,把我包围了,对着我用爪子抓,用尖尖的嘴啄,把我弄得遍体是血,一小块小块的肉,掉的满地都是。 我本来就全身坑坑洼洼,这样一来,小洞变成了大洞,我都能听见我血流的声音,感觉到肉掉在地上砸出来的肉末。 麻雀越来越多,我看我支撑不下去了,而吴纯蕴远在天边,我总不能叫冥王出来打麻雀吧,我不停的驱散着麻雀,勉强的掏出手机来,给大和尚拨打了电话。 电话一通,大和尚的声音就传了出来,“小姑娘,什么声音?” 我只能喊出两个字,“救命。” 那头当时就惊慌起来,“发生了什么事,你给说说,我好做准备。” 打这个电话,已经叫我的脸上和胳膊上,落满了十七八只只麻雀,这些麻雀又抓又咬,我哪里还有多余的力气跟他说话。 一只麻雀对准了我的手指,翅膀硬生生的砸了下来,我的手早已血肉模糊,指甲盖早已被鲜血染红了,这一击打,叫我感觉到双手的骨头都要断了,手一松,手机掉到了地上。 我弯下身就去抢,可是无数只麻雀落在手机上,像是,小的碎石一样,把手机覆盖了。 那些麻雀,推着手机就走,我在后面,紧紧追上。 今天麻雀抓得我,跪倒在了地上,我匍匐向前,在板上留下了两道红红的印子。 七八只麻雀盘旋在我的头顶上,拼命的抓我的头发,我的头发在我的眼前飞舞着,一丝丝的落在地上,跟鲜血混合在一起。 我感到头皮都要被抓下来了,双手抱住了头,痛苦的惨叫着。 我再也受不住了,伸手就去抓刺青。 大概是因为我的手上都是血,手一碰到刺青,刺青立马就冒出白烟来。 这股白烟一瞬间就布满了整个房间,听得扑通扑通的声音,像是一块块的石块落在了地上,炸得木质地板发颤,鲜血和肉泥在我的身边飞溅着,空气中充满了血腥味。 我听到了头上的麻雀砸地声,身体顿时觉得一软,摔倒在了地上。 一只大手抱起了我,飘在半空中,向卧室飞去。 我迷迷糊糊中,看到了金色的面具。 我被平放到了床上,一颗圆滚滚的珠子,顺着我的全身,上面滚动着。 一股寒气进入了我的身体,就像是三月里的泉水,在我全身上下游走着,我感到了肉体痒痒的,全身皮肤上流淌的血,停止了运动,那黏黏的感觉,也消失了。 全身上下不再觉得是痛苦不堪,只是一股寒气,叫我的骨头觉得像是被冻僵了一样。 大概过了一个时辰,我感觉到舒服了一些,缓缓的睁开了眼睛。 发现冥王正一手搂着我,时不时的在瞟我一眼。 我冲着他笑了一下,“谢谢夫君。” 面具下的嘴角微微的抿着,平静中隐藏着愤怒不已,“竟然感动我的女人,不想活了。” 我看他并没有因为,我叫他打麻雀并没有生气,还是担心他会责怪我,就拽了一下冥王的胳膊,“这些麻雀好厉害,我没办法才叫你的。” 冥王伸手捏了捏我的鼻子,“傻丫头,你叫晚了,那些麻雀是有人驱使的,下次碰到这种事情,第一时间叫我。” 我的大脑这时候才有机会运动,也的事情不太对头了,先是黄鼠狼出事,接着小奶猫出了事,紧跟着就是麻雀来袭击我,一步踏一步,分明是事先安排好的。 第一百七十章 又是那个家伙 这个人会是谁呢?我想破了脑袋,只能想到那个黑衣人。 他对付沈君华干什么,又折腾我的小奶猫干什么?我还是不明白。 第二天下午,吴纯蕴就赶回来了,清秀的脸上写满了疲倦,衣服上都是灰尘,鞋子上沾满了泥。 我连忙招呼他赶快去洗澡,可是洗浴室里,水不停的流着,却没有了动静。 我心里感到不安,别是这个家伙也被人算计了吧! 嗯 这个别墅还是挺豪华的,有钱人家才住得起,如果不是出了那个灭门案,我想我是没有机会住进来的。 这个洗浴室用磨砂玻璃做成的,有个二十来平方,从外面看不到里头,里面想干什么都可以。 我敲了敲玻璃门,没有回应。 我就用备用钥匙打开了门,发现吴纯蕴浴缸里,歪着头,嗯,抱着花洒睡得正香。 刚才他进来的时候,漂亮的桃花眼里布满了血丝,我想他是累了,就把浴缸里的水放掉,吃力的抱起他来,把他放到了床上。 没想到他这一觉,就整整睡了三天。 这三天里,我明天去医院和大和尚汇合,晚上再回来,给吴纯蕴灌一点给流食。 这个家伙能累成什么样子,我给他喂吃食时,他竟然也一动不动。 到了第四天,我觉得事情不对头了,这不应该是累的,给我找来大和尚,给吴纯蕴看看。 大和尚一来,给吴纯蕴扒了扒眼皮,一脸凝重,“马上做法。” 我就知道事情不妙,手忙脚乱的给大和尚准备。 大和尚的面前,抱着一张紫檀木的供桌,供桌上有一个金色的香炉,上面点着线香,长长的线香两边,放了四叠符咒,都是厚厚的。 紫檀木桌上还有一尊佛像,金光烁烁,宝相威严,是大和尚专门到寺庙里请来的。 紫檀木桌前,吴纯蕴平躺着,大和尚盘腿坐下,打开佛经,一手抄着佛珠,一首大把大把的,向空中抛撒黄符。 我听他开始念经,声音又长又高,像是瀑布落下,节奏分明,激荡有力。 他手里的佛珠,是一串小叶紫檀木的,衣服也干干净净,是上等的料子,看起来,他很重视这次做法,却没有跟我说一句话,甚至一个交代都没有,叫我很是担心。 我突然间想起来,我的小奶猫也没有醒来,把小奶猫也抱到了一边,尽量在黄符的范围内。 我想小奶猫的个子小,只要用一点点法力,就能叫他醒来,叫他在一边沾点光,快点醒来。 本来大和尚的眼睛微眯着,全神贯注的在念经,猝然间身体抖了一下,停下了念经,高举着佛珠,用佛珠向四周试探着,像是在寻找什么? 我想他发现了什么,千万别把小奶猫给漏了,就把小奶猫往前推了推。 那佛珠陡然间自己转动了方向,直直的指向了小奶猫。 那佛珠围着大和尚的手剧烈的转动起来,散发出一圈圈的青光,阴气四射。 我怎么感觉他是在用黑法术,但是面对着这样的大和尚,我也没敢问。 佛珠越转越快,就像是高速飞驶的列车,发出噼噼啪啪的星光,落在了黄符上,将黄符通通点燃了。 瞬间,供桌上穿起来一尺多高的火苗,金色的香炉跳动着,长长的线香瞬间断成了七节。 我知道事情不好,放在一边大声问,“叫我干什么?” “去翻吴纯蕴的口袋,把所有的黄符都拿来。” 大和尚的声音,又快又急,就像是汹涌的江水,瞬间突破了一个狭窄的洞口。 我听他这种声音,也不再多问,转身就奔吴纯蕴的房间。 我翻遍了吴纯蕴的口袋里,可惜没有几张黄符,只翻出来十七八张。 平常的时候,吴纯蕴的口袋里最起码有一大叠黄符,至少能有个七八十张。 他这次去干重要的事情,我记得他临出发前,把口袋都塞满了,少说有上千张。 可是现在仅仅有十七八张,他到底干了些什么,经历了些什么,我不得而知,但是我知道,一定是一场凶险的大战。 我到处在找吴纯蕴的桃木剑,可是那东西怎么找也找不到。 我一咬牙,奔去了我自己的屋子。 等我回到大和尚这里,大和尚的佛珠,正悬浮在小奶猫的头顶上,一颗一颗往下坠,就像是铅球一样,击打着小奶猫的额头。 同时,大和尚快速的念动着经文,手中不停的变换着手印,脸上极其凝重,额头上挂着汗。 我觉得事情有些怪异,急忙问大和尚,“小奶猫怎么了?” “极重的阴气,不像是一只普通的鬼。” 大和尚小声说道,同时吩咐我,“离开三尺远,不要叫阴气进入了你的身体。” 我连忙后退出三尺,到了门口。 大和尚问我,“我要的东西呢?” 我连忙说的事情,同时递上了一块金子,“这是有法力的宝贝,也许你用得上。” 大和尚的眼睛本来是闭着的,听到这话,陡然间睁开了,他接过金子来,在吴纯蕴的额头上转了三圈,拍了拍吴纯蕴的额头,大声念起佛经来。 我看他像是找到了什么方法,可以叫醒吴纯蕴,就把注意力放在了小奶猫身上。 小奶猫全身变得黑乎乎的,淡淡的金色已经全无,四只爪子黑漆漆的,毛在半空中飞舞着,露出了大片大片粉嫩的肌肤,只是这肌肤已经变得漆黑,散发着怪异的臭味,这臭味儿就像是臭鸡蛋味儿。 他现在看上去不像一只小奶猫,更像一只死老鼠。 我看大和尚的表情越来越轻松,心里盘算着,等吴纯蕴醒来后,我叫大和尚把小奶猫也救过来,大不了我出一点钱,这次的五百万,多分给他一点就是了。 可是时间一点点流失去,吴纯蕴的状况一点都没有改好,我心里开始忐忑不安,小声的问大和尚,“怎么回事?” 大和尚擦了一下满头的汗,“我再试试。”却不肯跟我解释是怎么回事? 我看吴纯蕴的气息越来越弱,心里琢磨着要不要去找冥王。 突然间,大和尚停下了手,“你们家里有什么诡异的吗?” 听到他这样问,我第一反应是,怎么可能!这里冥王经常出,要说有诡异,那就是冥王了。 突然,我眼前闪过了一道亮光,是镜子的反光。 我想起来了,冥王跟我说过,我们家的镜子都很诡异。 我连忙告诉他,“冥王说过我们家的镜子不对,但是你做法的时候,我专门把那些大大小小的镜子收拾了起来。” 说起来,这个房间里的镜子真多,有一二十面。 大和尚连忙吩咐我,“快把那些镜子拿来给我看看。” 我连忙去找那些镜子。 这些镜子都被我收在了一个抽屉里,我拉开抽屉之后,就觉得面前一片金光,像是月亮在抽屉里一样。 我将大大小小的镜子放在桌面上,数了一数,十八面。 这些镜子都是铜镜,表光滑整洁,宛如水面一样。我翻过来一看,这些铜镜的背面,都是美人图。 整整十八个美人儿,姿态各异,燕瘦环肥,婀娜多姿。 这些铜镜放在手上,叫人感觉到是抱了一块重重的冰。 我连忙抱着它们去给大和尚看。 大和尚接过这些镜子,嘴里不停的念着佛经,用佛珠滚过了镜子的前后面,突然就皱起眉头来,停下念经,使开始按照铜镜的大小依次垒起来。 等他将这些铜镜放完,我赫然发现了这镜子的怪异之处。 这十八面镜子,从大到小,每一个比上面一个刚好小一圈,这样垒起来,就像是一座精致的宝塔。 大和尚冲我咬了一下牙,“从哪里得到的这些东西?” 我说,“我搬过来的时候,这些铜镜就在这里了。” “谁给你找的房子?” “沈君华。” “又是那只黄鼠狼。” 我听大和尚的口气,似乎有点问题,赶紧问道,“有什么事吗?” “回头再跟你说,你刚才跟我讲,吴纯蕴是在浴室里昏倒的,浴室里有没有镜子?” 我连忙说,“有好大一面。” 大和尚起身,直奔浴室,我紧紧跟上。 我们到了浴室里,浴室的镜子挂在墙面上,有大半个墙面那么大,散发着阴暗的光,青幽幽的,跟外面的阳光一起起伏着,就像是一只鬼在清亮的水中游动。 大和尚伸出手来,摘下了镜子,大大的镜子重重地被放在了地上,发出沉闷的一声。 我走了过去,如果不是大和尚将它摘下来,我还不知道,这也是一面铜镜。 这面铜镜的表面,比玻璃还要平整,叫我一直以为它是一张玻璃镜。 竟然有这样大的一面铜镜,要多少公斤铜啊! 我看到大铜镜的背后,铜镜的背后,赫然也是一张美人图,美人的头顶上,挂着一串葡萄样的东西。 不过我去沈君华那里好几次,早就看到过这些东西,不是葡萄,而是一种鬼菜,它长在藤蔓上,盘绕在棺材里。 我脱口而出,“女鬼。” 我以为这样就找到事情的问题所在了,那和尚的表情却很奇怪。 第一百七十一章 到底谁说的对 这面铜镜,清幽的光线,波光粼粼,叫这个屋子里的温度都下降了。 我们仿若隔世,仿佛时光静止,阳光停止了流动,就连空气都像是凝固了。 幽幽的光打开大和尚的脸上,叫他的脸变得青黑,像是从另外一个世界穿越而来。 他的表情不停的变化着,就像是心头有千军万马滚过。 空气静得吓人,就像要把人压塌了一样。 我也不敢说话,一直都等着大和尚。 大和尚对着镜子,高高的举起了佛珠,佛珠滚动着,散发出金光,直射入镜子当中。 铜镜好像一扇门一样,被人打开了,里面传出了呢喃的哭声,嘻嘻的笑声,交织在一起,让人感觉到心里十分不舒服。 我细听了一下这些声音,只有女人的声音。 大和尚身体微微晃了一下,要是抬起腿来,要往镜子里走。 我看到大和尚两眼发直,一脸的痴笑,觉得事情不对头,伸手拉住了大和尚。 可是大和尚的力气很大,带着我就往里面走。 我一把夺下了那串佛珠,挂在大和尚的额头前,念着冥王教会我的仅有的几句咒语。 可是大和尚都抵制不住的法力,以我这个半吊子的修为,怎么可能抵制得住? 虽然那串佛珠,旋转着好像就要从绳子上掉下来了一样,但是大和尚还是高高的抬起了腿,要往镜子里迈进。 我突然间想起来,我身边还有吴纯蕴的符咒,我找出一张明神清志的符咒来,贴个大和尚的额头上,同时快速的转动着佛珠。 大和尚的腿缓缓的放了下来,扭过头来,对我嗤笑一下,“谢谢姐姐啦!” 这声音又细又尖,应该一个女人的声音。 我暗叫一声,不好,大和尚没有进去,什么东西出来了?。 我手里仅有几张吴纯蕴的符咒,我必须利用好,不然的话,我们谁也跑不掉。 我掏出符咒来,一张一张辨识着,却发现身边多了一个头,是大和尚的。 大和尚的眼睛已经变得清亮,手不停的转动着佛珠,诵读着佛经,嘴角挂着微笑。 我长舒了一口气,大和尚的修为远远高出我的想象,他竟然自己赶出那个女鬼,自己恢复了。 大和尚笑着跟我说,“我现在知道是怎么回事了,我们回去吧!。” 我们回到了吴纯蕴所在的房间,大和尚这次有了把握,一脚踢开了小奶猫,小奶猫出一道线来,飞出了屋子。 而大和尚盘腿坐下来,一只手手不停的做着手印,一只手转动着佛珠,开始诵读佛经,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 我在这里没事,赶紧去找小奶猫。 小奶猫已经被搞得够惨的了,再加上他这一脚,能不能保住命,我很是担心。 突然间,我眼前一道黑影窜了起来,跳进了我的怀里。 我被吓了一跳,一pigu坐在了地上,才发现跳进我怀里的,居然是沈君华。 我拍着沈君华的头,“你怎么了,被谁抓走了?” 沈君华小声的跟我说,“小心里面的大和尚。” 我马上想起刚才的事情,那个女鬼好像上了大和尚的身,而我什么都没有做,大和尚就恢复了正常。 我急忙抱起沈君华来,转身就往屋子里跑。 而大和尚刚刚做出了一个兰花指,正对吴纯蕴的额头,嘴里念念有词。 我连忙掏出符咒来,对着大和尚的手指拍去。 大和尚措手不及,手上一片金光闪过,手指跳起了火苗,他跳了起来,大声的质问我,“你在干什么?” 我问沈君华,“下面该怎么办?” 大和尚的声音又尖又细,又恢复成了女人的声音,我别无选择。 沈君华磨了磨牙,跳下我的怀抱,围着大和尚左转三圈,右绕三圈,对着大和尚的腿,嘎嘣脆的一口咬下去。 我以为他就要胜利了,没想到他冲着我大叫,“小娘娘快逃。” 说着他拼出全身的力气,拖住了大和尚。 我下意识的伸手就去抓刺青,如果大和尚出了事情,沈君华根本守不住,吴纯蕴就完蛋了。 还没等我手伸到刺青上,大和尚一脚就踢飞了沈君华,用男人的声音说道,“我这是在引出吴纯蕴身上的女鬼,我没有任何问题。” 沈君华咚的一声撞在了墙壁上,一个后空翻返回来,对准了大和尚又咬又叫。 大和尚被他咬得不耐烦,对着他的pigu猛踢两下,“你这死黄鼠狼,如果我被鬼上身了,还不砍下你的头?” 可是沈君华说什么也不相信他,一人一妖打在了一起。 我在一边看的发呆,手停留在刺青上,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我看他们武斗斗得欢,谁也没有拿出法术来,偷偷的凑上前去,一把夺下了大和尚手里的佛珠。 大和尚一见宝贝没了,扭过头来就想打我,一看是我,又扭过头来去打沈君华。 我拿着佛珠,那这两个人打来打去,既没有法术,也没有法器,纯粹就是殴斗。 我连忙喊停,“大概误会了,你们没有斗法术,应该没有什么鬼和妖之类的。” 沈君华还是步步紧逼,大和尚向后一步,,躲到了我的身后,指着沈君华骂了起来,“我就要把吴纯蕴身上的女鬼引出来了,你这样一来,女鬼有了防备,事情就更麻烦了。” 沈君华在我面前,不停的打着圈,像是在思考什么事情。 他的绿豆眼瞪得圆圆的,不停的磨牙。 我骤然间意识到一件事,这个黄鼠狼不是失踪了吗,怎么突然间出现? 是不是有问题的,不是大和尚,而是黄鼠狼? 我把那串佛珠,悬浮在了黄鼠狼的头顶上。 佛珠缓缓的转动着,散发着黑色的精光,一道道冰冷的气息,只注入了黄鼠狼的额头。 沈君华叫了起来,“小娘娘不可,我是妖,天生惧怕这些佛宝。” 我想想也是,收起了佛珠,“你给我一个证明,你没有出事。” 沈君华眨巴眨巴绿豆眼,“我怎么出事了?” “你失踪了。” “小娘娘,我只不过是找了一个机会,溜回了我的家,好用鬼魔戒指做法。” 沈君华两只爪子抱在胸前,垂着头,一脸的委屈。 “谁把你丢进河里的?”这个问题是我最关心的,从到尾就没有看见人和鬼出现,到底怎么回事? 沈君华的爪子拍了拍后脑勺,“我也不知道,我摆好了家伙事,后脑勺上就被人贴上了黄符,你知道我现在没有法力,只有抱着鬼魔戒指,后面的事情我就不知道了。” 我记得当时把他从河里捞出来的时候,他紧紧的抱着鬼魔戒指,表面上,他是忠心护宝,可是更加说不通了,有谁会对鬼魔戒指不起贪心,居然把他和鬼魔戒指一起丢掉。 更奇怪的是,仅仅是把他丢到河里,什么都没有干。 我认为沈君华的解释不通,但是我又认为沈君华有几分道理,我后来也遭遇到了麻雀的攻击,应该是有人在背后出手,可是那样做的动机是什么? 大和尚一直看不起黄鼠狼,黄鼠狼说一句,他就哼一声。 他们两个就僵在了这里,我想了一下,“不如这样,大和尚作法,沈君华在旁边看着,先把吴纯蕴叫醒。” 沈君华尖声叫了起来,“小娘娘,不可以,我没有法力,斗不过大和尚。” 我摆了摆手,“不是还有冥王吗?” 大和尚却在一边说道,“小姑娘,我看你得防一下这只黄鼠狼,我们在这里做法,第一,他的手下在你的屋子里乱翻,他的手下干些什么我们不知道,第二,他说他没有法力,却能够逃出来,如果我做法的时候,吴纯蕴出了事情,我没有办法交代?” 他们两个说的都有理,现在能做的事情就是,暂时停止做法,查一查一人一妖有没有事情? 可是我的法力在他们当中最低,这叫我怎么查? 虽然我没有法力,但是,我有吴纯蕴的黄符。 只要我将吴纯蕴黄符贴在大和尚的额头上,就知道他鬼上身了没有? 我偷偷摸摸的掏出了黄符,悄悄的靠近了大和尚。 却发现大和尚怒目圆睁,死死地盯着黄鼠狼,一只手缓缓的伸了出来,直奔我手里的佛珠。 我很害怕他这个样子,他全身上下杀气腾腾,没有了一丝仁慈,这分明是对黄鼠狼起了杀心,是不是他真的被鬼上身了。 我连忙加快速度,掏出黄符就对着大和尚的额头贴去。 就在这时,大和尚眼睛通红,一低头,躲过了我的手,飞快的伸出手来,拽下佛珠来,对准了黄鼠狼就砸了过去。 黄鼠狼的绿豆眼睛一直都瞪得大大的,死死地盯着大和尚的一举一动,那和尚一动,黄鼠狼也跟着移动,像是一股风一样,向着窗外窜去,瞬间就飘逸不见。 那和尚一个纵身,就像一只兔子一样,飞越而起,追着黄鼠狼跃出了窗户。 我这下着急了,千万不能叫大和尚杀死黄鼠狼,急忙跟上了大和尚,手里的符咒,不顾一切的向大和尚的额头贴去。 第一百七十二章 到底是谁被鬼上身了 大和尚猝不及防,符咒贴在了他的额头上,飞扬起来,如同夕阳的金光闪而出,将他缓缓笼罩了。 他就僵直的坐在窗户台那里,手向前伸着,还保持着抓黄鼠狼的动作。 我大喜过望,欢呼着叫道,“沈君华,快点回来。” 我的话音未落,一道黑影一跃而来,直扑和尚的嗓子口。 我想都没有想,冲过去,一把抱住大和尚,把他丢在了地上,自己却处于没有防备状态下,细细的胳膊被狠狠的咬了一口。 我惨叫一声,我这胳膊倒在了地上,又白又细的胳膊上挂着一只黄鼠狼,他的嘴角还淌着血。 我气得抡起拳头来,就砸黄鼠狼的头。 黄鼠狼瞪着绿豆眼睛,不大的眼睛里尽是血丝,通红无比,尾巴不停的甩动着,就像是大蒲扇一样,四只爪子紧紧的抱住我的胳膊,任凭我怎么甩,也甩不掉他。 他呜呜的低声尖叫着,像是愤怒之极,一会儿工夫,小小的脑袋就被我打的通红。 可是他还是抱着我的胳膊,说什么也不肯松手。 我意识到事情不对头,掏出符咒来,贴在了他的额头上。 黄符在他的额头上上下起伏着,像是他的身体里有一股巨大的力气,要把这道黄符冲开。 我用手把黄符紧紧的按在他的额头上,就感到手心上,像是有一根电钻钻,一股股的阳气,夹杂着黑气,从我的手心上直扑向黄符。 我感到身体像是被掏空了一样,软软的支撑不起来,大口大口的喘着气,拼命的支持着。 渐渐的,我手心的阳气,一点点的消失,变成了浓郁的黑气。 我事情不好,想把手缩回来,可是,手就像是被强力胶水粘住了一样,怎么拽也拽不回来。 我的胸口有股热浪往上涌,夹杂着丝丝的凉气,一口鲜血喷在了黄符上。 我重重地倒了下去,压在了黄鼠狼的身上。 就在这时,我把我肚子里的鬼胎,跳了三跳,仿佛是一股阴气冒了出来,直扑向了什么。 这应该是鬼胎调动了鬼魔戒指,在反击。 我还没有反应过来,黄鼠狼就把我拱了起来,把我扶正了,坐在地上,不顾一切的扑到我的胳膊上。 我低声惨叫起来,这个家伙又要咬我了,我可怎么办? 我的胳膊早已被他咬得又黑又肿,就像是一块臭豆腐一样,隐隐的透着一股怪异的气味,看上去就像木头一样,手指一按一个坑。 黄鼠狼对着我的胳膊,大口大口的吸起血来,我还以为他变成了吸血鬼,无奈的看着他,心里祈祷他不要把我的血吸干。 同时暗暗纳闷,鬼魔戒指的威力呢? 我知道这大概是因为我怀了阴胎,我的血液里有法力,沾了鬼胎的福,大概对修炼黑法术的人,很有帮助,所以黄鼠狼才这样大口大口的吸。 我觉得我的胳膊又酸又麻,可是有一股热气,渐渐的顺着血液,流到了黄鼠狼咬的伤口旁边。 沈君华停了下来,伸手按了按这几个伤口,然后问我,“有没有知觉?” 我甩了甩胳膊,感觉到胳膊上有一层热浪,汹涌澎湃,也按了按伤口,又酸又麻又痛,不由得扯起了嘴角,小声的叫出了声。 沈君华长长的松了一口气,看我莫名其妙,跟我解释“小娘娘,我刚才来的时候被打昏了,所以,鬼魔戒指的法力在我身体里,如翻江倒海一样混乱,我找了一些鬼菜压制了一下,这些鬼菜和鬼魔戒指都有阴气,在通过我的牙齿传到了你的身体里,所以你的胳膊沾染的阴气,如果不把带阴气的血吸出来,你连一个月都活不了了。” 我伸手按了一下胳膊,按下去的地方又弹了起来,黑色已经消失,不再是臭豆腐的样子,他应该是真的。 我不满的咬了一下嘴唇,“你没看见是我啊,干嘛咬我?” 我觉得,他就是借机吸我的血。 黄鼠狼无奈的抱着爪子,绿豆眼眨巴了下,跟我解释,又撇撇嘴,却又无话可说。 我看他的样子像是有话要说,却又不敢说,握起小拳头,砸了一下他的脑袋,“有屁快放,不然就会把你憋死的。” 我这样给他机会,是刚才看见他的绿豆眼里充满了血,他的情况不对,而且黄鼠狼吸完了我的血之后,眼睛变成了黑色,全身的毛飞舞在空中,像是无数的粉尘。 沈君华敲着后脑勺,想了半天才说,“应该是大和尚……”他看了一下我的表情,大概是觉得我的反应在他能够接受之中,接着说道,“弄了一只鬼,上了我的身。” 这话我可不相信,大和尚怎么会这样干,他有什么理由弄死沈君华? 沈君华看了一眼我的表情,不停的敲着后脑勺,“我就知道你不会相信,但是,我真的找不到鬼的来源。” 我扭过头来看看大和尚,大和尚还保持着伸手抓沈君华那个动作,仰面朝天地倒在地上。 我看着这一幕,觉得沈君华说的有道理,大和尚是个人,吴纯蕴的符咒是用来对付鬼的,怎么可能会对大和尚起作用? 这应该是那张黄符镇住了鬼,所以叫大和尚保持了这个动作。 这大概是镜子里的鬼,控制了大和尚的身体,然后叫大和尚,偷偷的把鬼放在了沈君华的身上。 我之所以认为,不是鬼自己上身,而是大和尚帮助的,这是因为,就算是沈君华没有了法力,以他万年的生活经验,这种事情不可能发生。 我揉了揉沈君华的头,很大方的伸出胳膊来,“许你再吸一口血。” 沈君华很是诧异,“你想毒死我?” 我也纳闷儿了,“不是因为我怀了鬼胎,血液里有法力了,可以帮助你修行吗?” 沈君华抱了下爪子,在原地转了三圈,像是在思考这个问题,最后停下来,一脸认真的问我,“你是听谁说的?” 我笑嘻嘻的跟他说,“上次我切菜切伤了手,发现一只鬼贴在了我的血液上,拼命的舔食,吃完了以后,他就在一边隔空移动东西,我之前见过他移动东西,只有很小的法力,只能移动小板凳,这次看他的本事,涨了很多,居然一只鬼就把我们家的大柜子移动了。” 沈君华的舌头当时就伸了出来,口水像小河一样,吓得我捂住了胳膊,不停的跟他说,“就一口,就一口……” 沈君华绿豆眼转了一转,一窜而起,落在我的肩头,贴着我的耳朵,小声跟我说,“这事千万不要跟大和尚说。” 我很是奇怪,就听他跟我解释道,“我刚才跟大和尚斗法,发现大和尚的法术里有一丝的黑法术,他应该也在修炼这方面,需要你的血液。” 我的血液真的对黑法术有用,我正在高兴时,沈君华又一脸严肃的跟着我说,“这件事除了我之外,你也不要讲。” 他跟我解释,黑法术修炼很难,速成长也很容易,但是需要大量的药材,而修炼黑法术的人和鬼、妖之类的修炼者,大多数心术不正,或者是别有企图,往往不择手段。 如果他们知道,鬼胎给我带来了这样大的好处,一定会把我抓去,吸干净我的血,或是拿我炼药的。 我一下子就想起了那个秃头,他不是也这样说,要拿我炼药吗? 沈君华没有骗我,我点了点头。 我指了一下大和尚,“他怎么办?” 如果揭下黄符,那只鬼跑了出来,我的法术不精,沈君华也没有了法术,我们都收拾不了他。 沈君华伸出手来,“吴纯蕴的桃木剑。” 我知道,虽然沈君华没有法力了,但是他精通法术,借助法器,也能降魔除怪。 但是,我只能告诉他,我翻遍了吴纯蕴的东西,也没有找到桃木剑。 沈君华当时目瞪口呆,对吴纯蕴发生了一些什么,感到担心。 他看了眼大和尚,不停的敲着后脑勺,骤然间眼睛放亮,只扑向了大和尚手中的那串佛珠。 大和尚瞪着眼睛,想跟他争夺,但是无奈有黄符控制他,被沈君华夺去了佛珠。 沈君华拿着佛珠,对了大和尚的头,吩咐我,“小娘娘,我说一句,你跟着念一句。” 说罢开始念动咒语,兴奋的呢喃,我在一边竖着耳朵听着,不停的重复着。 沈君华念完了之后,问我,记住了没有? 我说没有,气得他瞪起绿豆眼来,“又蠢又笨,我还是给你写下来吧!。” 我有些奇怪,“你为什么不自己做法?” 沈君华尴尬的敲着后脑勺,不去看我,“我是一只妖,而这个佛珠是唐僧的,法力太大,我控制不了,无法使用法术。” 我掏出了手机,沈君华接过手机,在上面开始写符咒。 突然间,我感到耳旁一丝阴风,有细细的声音在我耳边念叨,“不要按照他的做,他身上的鬼并没有离开。” 我扭过头来一看,窗帘不停的在晃动着,我连忙掏出符咒,贴在额头上,看见了大和尚的魂魄,他正贴在我的耳边,一脸的焦急。 我突然间感觉到有人在咬我耳朵,扭过头来,迎上了黄鼠狼一本正经的脸,“小娘娘,你头上贴着黄符是什么意思?” 第一百七十三章 上了吴纯蕴的身 我心里咯噔一下,大和尚的魂魄都被逼了出来,说明沈君华说的是正确的。 可是,大和尚的魂魄就是围绕着我的脖子,说什么都不肯离去,我知道他在担心。 就对沈君华说,“我在看大和尚身上的鬼,对了,鬼魔戒指给我。” 黄鼠狼倒吸了一口凉气,爪子抱在胸前,绿豆芽一转都不转的看着我,“是不是有事?” 我指了一下额头上的黄符,“你看他跳得多快,这个鬼很凶险,我要鬼魔戒指护身。” 沈君华不停的推脱着,“有我在,你怕什么,……”就是不想给我。 旁边的大和尚忍不住了,他贴在我的耳边小声的问,“鬼魔戒指是什么东西?” “它能治住沈君华。”我小声的解释。 可是沈君华抖了一下耳朵,“你要制住我,为什么?”没想到他的耳朵还挺尖的。 我指着大和尚的身体说,“刚才那只鬼上了你的身,这只跑出来后,还会上你的身。” 沈君华抱着爪子,嘟囔着说,“我有办法防他。” 我看他就是不想给我鬼魔戒指,伸手拎起了它的尾巴,头朝下,把他像一块破布一样抖动,抖了半天,也没有东西掉下来。 沈君华嬉皮笑脸的说,“我没带来。” 大和尚指着他的pigu眼儿,“在那里。” 我皱了一下眉头,那么恶心的地方,伸出手来,“在你的pigu眼,快给我,不然我以后……” 没等我说完,沈君华就从pigu眼里掏出了鬼魔戒指,交到了我手上,一脸的莫名其妙。 我不知道,他是觉得我能发现他,藏东西的地方,觉得有些奇怪,还是觉得,我非要给魔戒指这件事情有些奇怪,但是我知道他起了防心。 我开始念动咒语,这些词都是十分的生僻,念得我舌头打结。 我的另一只手不停的转动着佛珠,配合着咒语。 佛珠缓缓的奔射出金光,将大和尚的额头笼罩了,就像是一根金钉子一样打进了大和尚的头,一阵烟雾从大和尚的头上冒出来。 大和尚的魂魄在我身边大叫一声,“这是要打算打碎我的魂魄。” 吓得我当时就停下了手,看了一眼沈君华,沈君华的嘴角高高的扬起,绿豆芽弯成一条线,看样子开心不已。 他听我停下来念咒,很奇怪的问我,“怎么不念了?” “没有鬼啊。” 他抓住我的手,把我的手放在大和尚的额头上,“你感觉一下,里面是不是有个东西在动?” 我的手底下,就像是一只蛰伏的蝉要爬出土壤一样,不停的在抖动。 我是该相信大和尚,还是该相信沈君华? 我考虑再三,还是选择相信沈君华,继续下去。 这是因为,鬼魔戒指在手,而沈君华早已经没了法力,我不怕沈君华胡作非为。 大和尚的魂魄急得抱着他的身体,不停的喊叫着。 在我的咒语声中,那浓烟越来越高,直冲天花板。 沈君华仰头看着那股浓烟,嘴越张越大,下巴都要掉下来了。 我发现事情不好,连忙问沈君华,“要不要继续下去?” 沈君华拍着后脑勺,在我的身边转来转去,小声的跟自己说,“要不要请冥王……” 我听到事情这样严重,下意识的看了一下大和尚的魂魄,不知道他受了多少伤? 我这下意识到一个问题,大和尚的魂魄跟我说话,沈君华完全听不到,说明大和尚的法力很高,做的结界很完美,魂魄出窍都能做到这一点,如果魂魄在身体里,法力应该无边。 再加上他手里有唐僧的法宝,应该没有人能够制服住他。 如果他被鬼上身了,沈君华没有法力,但凭着我一个半吊子,借助这法宝,几句咒语,真的能把那个鬼赶出来吗? 我下意识的就去伸手抓刺青,“我还是请冥王出来吧!” 大和尚脱口就出,“不要。”他丢开自己的身体,跑到我这里,不顾一切的抓住我的手,在我的手腕上留下五道红印。 沈君华发现我的身体被拉着东翻西倒,扭过头来,看到了我手腕上的红印,“这是什么?” “大和尚的魂魄。”我思考了一下,还是选择告诉他。 因为从头到尾,小华的表现都不是打算灭了大和尚,而是想救了大和尚。 沈君华不停的磨牙,嘟囔着,魂魄都出来了,身体里是什么东西? 他的话叫我心里更加没底,跟想去叫冥王,又伸手去抓刺青,大和尚给我扑通一声跪下了,“不要!!!” 说得斩钉截铁,不允许我有任何反驳,搞得我镇住了,“为什么?” “我丢不起那人。”大和尚猛的抬起头来,眼睛红红的,眼中竟然已经含了泪,“我转了几世,每一世都是小和尚,没有大修为,现在好不容易搭上了冥王,有了靠山,可以修成佛,我不能在冥王的面前,头一次做事就丢人,小姑娘,给我一次机会吧!” 他的语气说着说着就哽咽起来,最后变成了哭腔,说完,他就不停的给我磕头,虽然是魂魄,没有重量,但是还是震起了无数的粉尘。 我收回了手,小声的问他,“你有没有办法?” “把我的肉身封印在那个小湖的地下,我去找一个朋友,一定能行。” 把一个活人埋在泥底下,他还能活吗? 我对这个建议完全不接受,转身问沈君华,沈君华也连连摇头,“大和尚的修为是不错,但是这个方法是黑法术,实在是太冒险,万万不可以这样。” 大和尚声嘶力竭的,在我身边叫了起来,“就这样,就这样……” 他大喊着冲向了自己的肉身,拖着自己的肉身就往小湖那边走。 我知道,他这是不想叫我叫冥王,连忙拦住他,“再叫我们想想办法。” 大和尚嘶吼着叫道,“没有办法了,就这样。” 他已经完全失去理智了,我看他的魂魄上蹿下跳,活力四射,眼珠转了一下,“你上了吴纯蕴的身,会怎么样?” 大和尚被我的问话惊着了,“小姑娘的意思是,叫我上了吴纯蕴的身,自己做法救自己?” 我点了点头,我眼前就一晃,大和尚就没了影。 紧跟着脚步咚咚的传了过来,吴纯蕴跑了过来,那行为举止分明是大和尚。 他伸手抢过我手里的小叶紫檀佛珠,高声朗诵起佛经来。 诵经声高亢嘹亮,如滔滔的洪水,将整个屋子都淹没了,听那语气,兴奋不已,不像是在诵经,倒像是在歌唱。 大和尚头顶的烟雾越来越浓,黑黑的,就像是火山喷发之前的黑烟。 我和沈君华看的都心惊肉跳,这是一个什么样的鬼,居然有这样盛大的能力? 整个黑烟笼罩了整个屋子,除了小叶紫檀佛珠散发出的金光,什么都看不到了。 我感觉到一只爪子,在我的怀里摸了又摸,我伸手就打了这只爪子,“黄鼠狼,不要偷东西。” 却传来了喵的一声叫,那是小奶猫不是昏过去了吗? 是不是大和尚的做法,把小奶猫也叫醒了。 我连忙招呼黄鼠狼,“快去给我看看小奶猫。” 听到黄鼠狼尖尖的一声叫,“小娘娘,你没看到局势有多么危险吗,我怎么能够离开你?” 高亢的诵经声陡然间打断,“沈君华,保护好小娘娘,寸步不得离。” 我听见黄鼠狼骂了一句,“放nimade屁,你来命令我。” 就感到一只小狗样的东西,抱住了我的腿。 我不知道是黄鼠狼,还是小奶猫,伸手去揉他的头,小声的跟他说,“如果你是小奶猫,不要着急,大和尚的事儿完了,我马上去救你。” 就在这时,小叶紫檀佛珠对着我的头砸来,一长串的诵经声,在我的耳边响起。 一片金光将我笼罩,我有点傻眼了,这是怎么回事,大和尚作法怎么做到了我的头上? 就在我还在纳闷时,诵经声如同爆裂开来的雷声,把地板震的碎裂开来,大块小块的木板在我身边乱飞,打的黄鼠狼又跳又叫。 我连忙大声问,“出了什么事?” “你身边有阴气,而且很重。” 大和尚朗声说道,手下却没有停止,小叶紫檀佛珠打开木板上的声音,就像是子弹射在了木板上,发出了清脆的声音,这清脆声音中,夹杂着浓烈的阴气。 我觉得鼻子一痒痒,好像有一只手在挠我的鼻子,我不停打着阿嚏。 一只大手捂住了我的鼻息,“不要让他感觉到你的阳气,不然他会上了你的身。” 我听见咚的一声,像是什么从窗户飞了出去,砸在了外面的石头上。 我听到了一声惨叫,是小奶猫的叫声,那声音,撕心裂肺,就像是肝肠寸断,接着听到了爆裂开来的声音,我的感觉是一个肉包子被人打碎了。 我突然间意识到,那股阴气可能是小奶猫,他半死不活的,是不是带了阴气? 我大叫一声,“不好,沈君华去看看。” 第一百七十四章 谁这么大胆 沈君华像一道闪电一样离去,我身边当时空了下来,叫我感觉凉飕飕的,有一股阴气扑到了身体里,觉得身边像是出现了一个大空洞,把我吸进去一样,那感觉十分难受。 我下意识的回头看了一眼,就看见身边真的多了一个大窟窿,像是无底的黑洞,要把我下去一样。 我本能的伸手去抓大和尚,下意识的求救。 就看到一道黑影,跳进了那个大窟窿中,我还以为是大和尚,听到大和尚骂了一句,才反应过来,跳进窟窿里的是沈君华。 沈君华不是去救小奶猫了吗,怎么会现在这里? 我觉得里面有问题,但是时间容不得我多想,我和大和尚一前一后跳进了这个窟窿里。 其实这个窟窿并不大,大概只有一间房间大小左右,而且里面黑洞洞的,什么都看不清楚。 大和尚双指一抖,夹在两指之间的一张黄符就自然起来。 就像是点燃了油灯一样,四周昏暗无比,却看的清清楚楚。 这下我看清楚了,里面放着一张手术床,床上躺着一具尸体。 我只看了一眼,就捂住了嘴,把尖叫声塞进了嗓子里。 这具尸体,看上去很完整,但是仔细一看,被细细地解剖开来,不知道划开成了多少块,看上去就像是,由碎块组成的。 沈君华和大和尚也是瞠目结舌,围着这张手术台看了又看,这时候,两个头凑到了一起,小声的商量起来。 我一直都处极度恐怖中,鬼我也见了不少了,他们有些死的惨烈无比,看上去也凄厉惨烈,那是鬼,我的浅意识中,那是另一个世界的东西,跟我有疏离感,所以我并不感到害怕,当一个活生生的人,以这种形态出现在你的面前,这是实体,那种冲击感,不是虚无的一团烟能比的。 所以他们两个在商量些什么,我是一个字都没听进去。 直到大和尚拍了拍我的头,在我耳边念了心经,我这才回过神来,觉得全身虚软,满身是汗,就像是那些冷汗带走了我所有的体温和能量一样,我几乎跌倒在地上。 我听见了沈君华磨牙声,那声音像是刀子一样在割我的神经,半天后我才反应过来,沈君华,在跟大和尚说,不要告诉她,这具尸体是被人煮过的。 我下意识的捂住嘴呕吐起来,这才意识到鼻腔里有一股奇怪的味,是一种腐烂的熟肉味儿,有点儿像煮大肉,却又香的多,那种怪异的感觉,就像是鼻腔里长了一个虫子,不停的在攻你的鼻子。 沈君华扶着我,大和尚开始做法,超度亡灵。 高亢的诵经声时起时伏,宛如奔流的泉水,一路向西,旋绕在尸体的上方。 骤然间,诵经声停下来,死寂如同黑暗一样,瞬间吞没了我们三个。 我紧紧的抓住沈君华的爪子,说什么都不肯松手。 沈君华安慰我,没有问题,大和尚只是忘词了。 我怎么可能相信他的话,拽了大和尚肥大的袖子,担心地望着他。 大和尚擦了擦光头上的汗,小声跟我说,“我找不到他的魂魄,也许是魂魄根本就不想听我诵经,他的怨气太大,恐怕是超度不了。” 这时候我已经没有那么惊慌,走上前去,仔细的查看了这具尸体。 这具尸体的死相,不太像是车祸之类的惨死,很像是生病死的,一脸的倦容,一脸的疲惫,像是被点尽的的油灯。 加上他身下的手术台,我和大和尚说,我们去医院里找他的魂魄。 大和尚很是同意我的说法,,沈君华的绿豆眼一直在旁边放着绿光,自始至终,没有说话。 我们把这具尸体上了地面,在充沛的阳光下,我们看的更加清楚,割裂的身体上,在肚子部位,有一道大概一个手掌长的划痕,像是锋利的刀子造成的,应该是手术刀。 我是学医的,知道这个部位正对着心脏。死者生前是不是有心脏病,也许我们能从这里入手。 这时候沈君华开口了,"他的魂魄,怕是找不到了,刚才大和尚身体里冒出来的,应该就是他的魂魄,已经被我们打散了。" 我当时就怔住了,怎么可能,他上了大和尚的身,大概是为了申冤,早知道他是来申冤的,我们就不那么对付他了。 但是还有一个问题,是谁把他的尸体放在这里。 目的何在,真的是为了帮助他申冤吗? 我推测,大概有人看见我们在医院里捉鬼,又没有被鬼捉去,所以想到了,把这具尸体送到我们这里,叫我们给他申冤。 那这个人是谁,都是怎么找到我们这里来,一切都不得而知。 刚才大和尚是在镜子前才被鬼上身,他知道我家的镜子有问题,所以借用了镜子的能力,这个人是谁?竟然能够查到我的头上来,看起来本事不小,却又躲在后面,神神秘秘为了什么? 我们回到了镜子前,也许镜子能告诉我们一些事情。 这面镜子又大又厚,是用纯铜铸造的,做工很精美,不像是现代的东西。 这些东西都沈君华置办在这里的,只有他能告诉我们这些古老的铜镜来自何方。 我们都把质询的目光投向了沈君华,可是沈君华一直都敲打后脑勺,对我们的问题置若罔闻。 我看他的样子,心里有心事,忍不住开口问道,“你到底是从哪里找到这些东西的?” 沈君华磨了半天的牙,最后只丢出来一句,“是我从家里带来的。” 家里带来的,也就是说,从那个老僵尸那里带来的。 我连忙追问沈君华,“他们有什么法力?” 沈君华一脸的委屈,“小娘娘,它们保护您的,不会伤害您的。” 无论我怎么追问,沈君华也牙关紧咬,一个字都不吐露。 现在我更关心吴纯蕴的情况,不是也被这个镜子里面的鬼蛊惑了,所以才昏迷不醒。 我拽着黄鼠狼的尾巴,就向着吴纯蕴的卧室走来,我得让沈君华看一看,到底是不是因为古老的铜镜的缘故,吴纯蕴才出的事。 如果是这样的话,我绝饶不了这只黄鼠狼。 到了吴纯蕴的床前,黄鼠狼找了一张椅子坐下,给吴纯蕴查了一下脉搏,冲着我摇了摇头,“我敢肯定,这不是镜子造成的,是别人利用你屋子里的镜子在做文章。” 知道我屋子里有镜子的人很少,知道这些古老的铜镜有古怪的人更加少,这会是谁呢? 沈君华指了指外面,示意我那是大和尚。 我掰着指头算了一下,知道这些镜子的人就我,沈君华、大和尚,还有冥王之类。 沈君华信誓旦旦的说,不是他。吴纯蕴跟沈君华关系不错,我选择相信沈君华,所以能怀疑的只有大和尚和冥王,冥王当然排除了,只有大和尚了。 但是我还是不相信是大和尚干的,从头到尾他都是自愿来的,只会损害到他的法力,对他一点好处都没有,他这样做的目的是什么呢? 尤其是我那天看到那个道士对大和尚的尊敬,他应该是品德高尚的一个人,不然在修炼界怎么会有那么多人尊敬他。 我突然间想到了一个人,不,应该是鬼,就是那天舔我血的那只鬼。 他从哪里来的?竟然在冥王的眼皮子底下找上了门,不怕死吗? 我跟沈君华、大和尚提起了这只鬼,两个听了都觉得诡异,哪有鬼不怕冥王的? 我总觉得那只鬼找上门来就是为了修行,跑到冥王眼皮子底下修行更是蹊跷。 大和尚和沈君华分头去行动,找那只鬼,吩咐我在这里守着吴纯蕴,千万不要叫吴纯蕴出事。 我倒不怎么担心,自从那只鬼出现之后,从来就没有伤害过我,我估计他也不会伤害吴纯蕴。 他们走了之后,我的眼皮子开始打架,累了一天,我早已疲惫不堪,趴在吴纯蕴的床头上,我迷迷糊糊的睡着了。 刚合上眼,就听见有人在叫我,“小娘娘救命,小娘娘救命,……”叫苦连天的声音叫我觉得心肝子都疼。 一阵烟雾袅袅地升了起来,四周都黑漆漆的,我顺着声音走过去,却发现一只鬼被铁链子锁着跪在地上,不停的向我磕头。 我刚要开口问他,就看见一只手伸出来,把他撕了个粉碎。 就在他化成烟雾的那一瞬间,我把它认了出来,就是那个舔我血的那只鬼。 有人在杀鬼灭口,什么人这么胆大,竟然当着我的面这样干? 这只鬼叫我小娘娘,看起来他认识我是谁,他又是谁指使的呢? 突然间耳边传来叫声,我被惊醒了,抬起头来一看,是沈君华和大和尚回来了。 沈君华一脸的沮丧,但大和尚却是一脸的兴奋,看起来他们是有收获的。 我连忙问他们收获怎么样,大和尚一把拎起了沈君华的尾巴,高高的举了起来,跟我说,就是这个家伙的手下。 我怔了一下,那只鬼刚才在我的梦里被撕碎了,可是大和尚,却说他查到了,这是怎么回事? 如果这件事是假的,为什么沈君华一脸的垂头丧气,如果这件事是真的,我做的梦又是怎么回事? 第一百七十五章 天生的冤家 我决定先问一问沈君华是怎么回事,刚想开口,就被大和尚拦住了,他一脸的不乐意,好像我多管闲事一样。 我怎么感觉,大和尚好像的意思,就是至沈君华与死地。 他们与我来说都是朋友,我不希望他们打起来,更不知道他们为什么打起来。 我把他们两个分开,打算在他们之间劝和。 我先将沈君华拉到了一边,我想知道事情的经过。 沈君华不停地敲着后脑勺,不停的跟我嘟囔着,我什么都没有看见,他就结束一切了,说是抓住那只鬼,是我的手下,还把鬼打的烟消灰灭,不让我看。 我想跟他争辩,他就用那只佛珠控制了我,硬是把我带回来了。 我只想确认一件事,是那只鬼是他的手下吗? 沈君华一脸的气愤,他只拿了一件东西给我,是我的令牌,可是每只鬼都有这个令牌,他随便抢一个就是了。 我也同意沈君华的说法,去找大和尚理论。 大和尚好像知道我会来一样,盘腿坐在地上,不停地转动着佛珠,当听到我的脚步声之后,他直接用佛珠做了一个结界,给我看当时的情况。 我不看不要紧,这一看就惊呆了,这是我梦里的情况,不过我只看到了后面部分,没有看到前面部分。 而前面部分是大和尚追着这只鬼,不停的斗法,斗得满天金光和黑气腾腾交错在一起,叫整个世界,就像是鬼魔世界一般。 我知道那是鬼舔了我的血,法力大增,但是也没有想到他的本事这样大,大到可以和小叶紫檀佛珠对抗。 这场大战,可以说是惊天地泣鬼神。 大和尚伸出了胳膊给我看,这胳膊上,布满了鬼的抓印,导致整个手臂,就像是丛林的树枝一样密密麻麻,几乎看不到肉色,青黑成一片。 而大和尚的血管被鬼的阴气断成了几截,血液淤积在胳膊上,形成一个一个鼓包,叫他这只胳膊像癞蛤蟆的背一样,血管的颜色成了绿色,夹杂在一片青黑色之中,极其狰狞。 大和尚气愤地说,“当时我已经夺下了他的令牌,叫他乖乖的回去见他的主人,可是他就是跟我拼命,说他回去以后沈君华会要他的命,与其被沈君华山杀死,落一个背叛之名,不如他跟我拼命,一个忠诚之名,我为了跟沈君华对证,所以才落得这样惨,最后那只鬼把我逼急了,所以我杀了他。” 他说的有模有样,我又在结界里看到的真相,又有什么话可说呢! 我伸出手来,“令牌。” 大和尚两只手指亲亲的一甩,就丢给了我一个大大的令牌,上面赫然写着一个大大的沈字。 这种令牌我在沈君华的手下多次见到,是一种古董,这种令牌在街面上根本就没有,别说是仿制,就算是这种古代的青铜都找不到。 这种令牌分上下三等,每一等级各分三级,这是中等级的第二等级。 这点叫我很是感到诡异,沈君华的手下能有这种本事,这仅仅是中等级的第二等级,就可以跟大和尚对抗,那沈君华的本事应该高到了什么地步? 我把怀疑问了出来,大和尚一脸的诡笑,笑眯眯的看着我,“小姑娘,你大概不知道沈君华的水有多深,他卖给那些鬼菜都是给修道之人,这些修道的人极有本事,他的手下出现一两个高手,没有什么可奇怪的。” 按照大和尚的意思,这个鬼是偷偷学的本事,我之前也发现过这个鬼舔食过我的血,一定有别的方法修炼,我没有办法反驳大和尚,只能回来找沈君华。 沈君华听到我的话一直在敲着后脑勺,眼睛一直望着外面,小绿豆眼闪闪发光,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最后我急了,催促他,“给我一个交代。” 沈君华这才说道,“我只是在想,谁在给这只鬼教本事,说起来有这样本事的人,这个城市里能有几个?” 我知道他的意思,是在指向大和尚,他又把目标转向了大和尚。 我有点看不懂这两个人了,明明都跟我们是朋友,为什么会打成这样? 但是我不希望他们打起来,只得跟沈君华说,“看到我的面子上去给大和尚道个歉,这事就了了。” 沈君华却磨了磨牙,跟我伸出爪子来摆了摆,“我可是大闹天宫的主,什么时候向人服过软,这个错我不认。” 我觉得他强硬的有点过头了,连忙劝解他,“他可是帮着吴纯蕴在给你治伤,如果得罪了他,可没有什么好处。” 沈君华却笑眯眯地跟我说,“蠢丫头,事情没有那么简单。” 我看着他,他的表情分明在提醒我多想一些,我意识到了,问题就出在了吴纯蕴身上,吴纯蕴现在昏迷着,按照大和尚的说法,这个手脚就是沈君华手下做的,沈君华当然说什么也不能承认,否则的话他就得罪了我。 同时如果吴纯蕴醒了,也饶不过沈君华啊,沈君华正求着吴纯蕴呢,他怎么可能背这个锅? 这一下我琢磨过来了,大和尚的目标应该是在吴纯蕴身上,他希望吴纯蕴和沈君华不要联手,可是沈君华和吴纯蕴联手跟他又有什么关系呢? 这我就琢磨不过来了,把问题抛向了沈君华。 沈君华笑眯眯的揉了揉我的头,这动作实在太熟悉了,就是吴纯蕴的动作,我看得目瞪口呆,竟然忘了听他在说些什么。 直到沈君华冲着我的耳朵大叫,“我在说话,你到底听见了没有?”我才反应过来。 我连忙跟沈君华道歉,叫他再重复一遍,沈君华磨了磨牙,气哼哼地说,“大和尚的目标可能在冥王。” 一语点醒梦中人,我记得大和尚对冥王这个背景十分在意,如果沈君华和吴纯蕴联手了,冥王不会看到和尚这个后来人一眼。 我们正讨论得欢,大和尚的声音却传了过来,“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大和尚走了过来,脚步还有些踉跄,身体晃晃悠悠的,就是声音有些沙哑。 我伸手扶他坐在椅子上,他坐稳了之后,咳嗽了两声,才开口道,“之前我跟吴纯蕴谈过,吴纯蕴視冥王为死敌,就算是你跟他联手,吴纯蕴也不会帮你去讨好冥王,你对我没有什么威胁,我没必要对付你。” 大和尚淡淡的笑了一声,声音极其清冷,带着一股杀气,“沈君华,不要把人想的那么不堪,我们现在的敌人是医院那些鬼,而不是你我之间的矛盾。” 我听他的口气不善,似乎对沈君华带着警告,我仔细琢磨了一下,大和尚说的有道理,沈君华现在没有任何法力,大和尚如果想灭了沈君华是分分秒秒的事情,他没有必要这样大费周章。 大和尚似乎对沈君华的挑拨离间很是不屑,又有些气恼,手下做了一个手印,我看他们又要打了起来,连忙拉架,“吴纯蕴现在昏迷不醒,我们的高手不多,不要内讧,伤了一个,我们的帮手更少了。” 大和尚深深的吐了口气,嗓子里发出咕噜咕噜的声音,似乎把这口气咽了下去。 沈君华在一边也不停的磨着牙,他似乎没有咽下这口气,想跟大和尚一较高下。 我连忙转移目标,“我们现在的重点是吴纯蕴,必须先把他弄醒。” 从头到尾,我们的目标就是把吴纯蕴弄醒,可是,大和尚叹了一口气,“我伤成这个样子,你叫我怎么去救吴纯蕴?” 他恶狠狠的瞪了沈君华一眼,“不知道你的目的何在?” 我私下里以为,沈君华不会阻拦叫醒吴纯蕴的,因为他现在还求着吴纯蕴给他治伤呢! 果然,沈君华不停的敲后脑勺,牙磨的咯咯作响,我似乎感觉到,有股火从他的脑门上冒了出来。 现在会要紧的事情是叫他们两个不要打起来,我连忙把他们送出去,不要在我这里呆着,彼此不见面,事情就少得多。 沈君华走了,我刚关上门,就发现大和尚坐在我的前厅里,正等着我。 他绕了一圈,避开沈君华,来找我,必有事情。 我急忙给他沏上茶,洗耳恭听。 大和尚端着茶杯半天没有喝,好半天后才问我,“你那么相信沈君华吗?” 又一个人提醒我不要相信沈君华,我真的并不相信沈君华,但是我的直觉告诉我,沈君华对我没有任何恶意。 我也不希望沈君华知道这件事情,更不希望有人把话传到沈君华的耳朵里,只是淡淡的笑了一下,说了一句,洗耳恭听。 大和尚的手指不停地敲动的茶杯,叫茶杯里的茶水溅了出来,溅到他裤子上他丝毫没有察觉,沉思了半天后,他才咬了一下牙跟我说了一段我没有想到的话。 “小姑娘,以我的见识,沈君华应该在修炼黑法术,以换得永生不老,这种法术需要吞食大量的鬼魂,甚至不惜夺人命。以吴纯蕴的为人一定会阻拦他,沈君华跟吴纯蕴交往了一段时间了,知道自己不是吴纯蕴的对手,他会怎么做?小姑娘,你自己想一想吧!” 我听着当时就呆住了,脑子里开始回忆一切。 第一百七十六章 一连死了三个 他们两个吵作一团,叫我觉得十分为难,我只好将他们安抚了,我们面前有任务,不能由着他们吵架。 我决定给他们找点事情做,打发沈君华去找那只鬼的师傅,我和大和尚接着在医院里找那就被开了膛的鬼,到底是跟我们打算告什么状? 我们到了医院,大概是因为那个小孩子活了过来,整个医院上下对我们都恭恭敬敬,认为我们还是有本事的。 而李院长给我们送来了各式各样的吃食,供我们打发漫漫长夜。 我可是一个吃货,肚子早就饿了,不停的往嘴里塞着东西,看得大和尚目瞪口呆,把他面前所有的东西,全部推到了我面前。 我尴尬的笑了一笑,毫不客气的把这些东西放在了自己的面前,我是饿的前胸贴后背,哪里还管他什么客气和面子。 大和尚实在看不下去了,开始碎碎念起来,我对佛经的那一套,实在是不感兴趣,他念他的,我吃我的。 他大概是明白了我的态度,也许是念累了,不再说话,盘腿坐在床上,不再理我了。 寂静的空气里,只有我吃东西的声音,我甚至能听到我嘴角掉下的渣滓,落在地上的声音。 实在是太寂静了,让我觉得毛骨悚然,我拽了一下大和尚肥大的袖子,大和尚竟然跳了起来,看那表情,应该是吓得够呛。 我顿时哭笑不得,本来指望他来帮我,叫我安心一点,没有想到他比我还紧张。 我考虑再三,还是问出了口,“你在紧张什么?” 大和尚擦了一下脑门上的汗,“昨天我打的那只鬼,实在是太厉害了,我怕他的师傅出现。” 我跟着也担心起来,昨天大和尚伤成那样,今天还没有把伤疗好,就要仓促应战,还要迎接一个更厉害的,他怕是有问题。 就在这时,一阵阴风刮过来,吹得黄符瑟瑟作响, 就在这时,一阵阴风刮过来吹的,吹的黄符瑟瑟作响。 我觉得我的手都抖了起来,发现旁边的大和尚也吓得瑟瑟,不由得心往下沉下,觉得事情不妙。 我感觉到背后有只手伸了出来。 我把手伸进了口袋里,那里有吴纯蕴给我的黄符,大和尚哆嗦成一团,看样子指望不上他了。 大和尚虽然看上去很害怕,却不停地转动着佛珠,高声颂读着佛经,绝对不肯输气势。 就算是死,我也想知道,我是死在什么样的是鬼手里。 我偷偷地扭过头去,在额头上贴了一张黄符,想看清那个鬼是谁? 我听到了低低的呼救声,救救我。 我看到了一个小女孩,大概跟我年龄相仿,身上包着纱布,纱布红红的,流着鲜血,看上去狰狞恐怖,不过我的直觉告诉我,这是魂魄不是鬼。 我拉了一下大和尚,示意他看看这个小女孩。 大和尚高声诵读着佛经,转过头来,我还以为他看到是个魂魄,会松一口气,没有想到他眉头紧皱,把我拉在了身后,小声地吩咐我,“小姑娘,没有我的吩咐,你不要从我的身后出来。” 我看不出来这里面有什么门道,就小声的问大和尚,那和尚却一句话都不告诉我,掏出黄符来,对准了那个小姑娘就打了过去。 我伸手就来抢黄符,这魂魄打散了,这个小姑娘不就是死了吗? 大和尚见黄符被抢走了,举起了佛珠,小叶紫檀木佛珠散发着金光,笼罩了小姑娘,小姑娘的身体一挺,倒在了地上。 我冲了过去,想把小姑娘保护在我的身体底下,我不知道在那和尚是不是发疯了,竟然这样做。 果然不出我所料,大和尚对自己的行为也目瞪口呆,陡然间胸小叶紫檀木佛珠对准了自己的额头,不停的转动着,念诵着佛经。 我看他的脸色由紧张和凝固,渐渐的变得缓和起来,觉得他恢复了,小声的问他出了什么事。 大和尚不安地转动着小叶紫檀木佛珠,只对我说了一句话,凶险!就不再说第二句了。 对此我并没有多想,我还以为是大和尚被鬼上了身,把自己的身体终于夺回来了,他这样做只是安慰我,不叫我担心。 可是我发现大和尚的嘴唇发黑,不停的哆嗦着,我猜想那只鬼对他的影响很大,叫他休息一会儿。 大和尚转动着小叶紫檀木佛珠,在胸口上不停的做着手印,似乎想把自己的心绪平息下去,这样做了半天,但是毫无成果,我发现脸上的肉不停的在抖动。 最后大和尚放下了佛珠,全身都是汗,额头上的汗珠清晰可见,他无奈的跟我说,“我被鬼上身了,我要回寺庙休养一下。” 我当场就傻眼了,难道要留我一个人守在医院吗? 没想到大和尚当真给我点了点头,还吩咐我,不要有事没事找冥王,有事要自己处理。 我有一种想揍他的冲动,不找冥王,难道要我去喂鬼吗。 那和尚似乎看出了我的想法,小声跟我说,去跟沈君华要鬼魔戒指,保证你万无一失。 其实鬼魔戒指就在我身上,但是大和尚却以为鬼魔戒指在沈君华手里,我不知道这是怎么回事,觉得里面有问题,也没有跟他捅漏。 大和尚见我不说话,就用黄符拘来了一只鬼,要给沈君华打了过去。 我连忙吩咐那只鬼叫沈君华,快点滚过来,我可担心死了,不想一个人守在这里。 鬼的行动很快,夜行千里,日行八百,所以很快就回来了,没想到他只回答了一句话,找不到该死的沈君华。 我顿时傻眼了,可是大和尚却不管这一切,收拾了东西就走。 就在我还在发呆的时候,那个小女孩的魂魄找上了我,“姐姐,救救我,救救我……” 她在我耳边不停的哀嚎着,叫我心软了,好歹我手里还有冥王和鬼魔戒指,就去看一看吧。 跟着这个小姑娘来到了她的病房,出乎我的意料,这里没有一只鬼,平平静静,就像是太平盛世一般。 小姑娘骤然间惊慌起来,不停的叫我,“快藏在床底下,她来了。” 我刚想跟小姑娘解释,如果是鬼来了,我藏在床底下,一点用处都没有,可是就传来了脚步声,这是人的脚步声,我连忙藏进了床底下。 一个穿着白大褂的人走了进来,脚蹬着淡蓝色的高跟鞋,这里有一朵很是素雅的珠宝花,走路很轻,竟然一点声音都没有。 这双高跟鞋,走得很是迟疑,走一步停两步,不停的向是在回头张望,看起来是做贼心虚。 她停在了小姑娘的病床前,像是给小姑娘检查了一下,就走到了旁边的仪器前,操作起来。 我还没有毕业,对这些仪器并不熟悉,但是我听到小姑娘的魂魄不停地在哭嚎,像是在向这个人求饶。 当然这个人看不到小姑娘的魂魄,依然干着自己的事情。 我听小姑娘的口气应该认识她,我打算这个人走了之后,问一问小姑娘这个人是谁。 可就在这时,这个人弯下了修长的身子,像是在地上寻找着什么。 一头瀑布一样的长发垂了下来,吓得我一哆嗦,我想她就要看见我,连忙翻出床底,夺路狂奔。 我的脚步声很重,大概惊动了她,这个人很快的追了上来,在我身后叫着,“你是谁,在干什么?” 我看躲不过去了,只好停下来,扭过头来冲她笑笑,却发现身后是一个短发的小护士。 小护士认出了我,也冲我笑笑,“是不是闹鬼了?” 我指着刚跑出来的那间病房,问她,“病房的那个小姑娘是谁?” 李院长曾经吩咐过全院上下,对我们知无不言,言无不知,所以这个小护士回答的很痛快,“一个新入校的大学生,得了心脏病,没有钱治疗,只好住在这里拖时间。” 又是一个心脏病的,又要出问题,这里面有没有什么联系? 我记得李院长是心脏病的权威,于是就问小护士,“这个病人是不是李院长做手术?” 小护士一脸的嘲笑,似乎觉得我不谙世事,提醒我,“她没有钱。” 我点了点头,明白过来李院长做手术要收红包的,这个学生绝对没有机会,上了李院长的手术台。 “那她的医生是谁?” “李院长。” 我搞不懂了,“李院长不给她做手术,为什么还收下她?” 小护士笑了一下,只跟我说了一句话,“国外来了一个新专家,是你们学校的黄校长夫人。” 我还想问下去,这个小护士只是挂着很奇怪的笑容看着我,不再回答我的任何问题。 我大概被我逼急了,脱口而出,“等你进了社会,就知道事情是怎么回事了。” 可是我更关心这里的死人,于是问她,“我们医院的心脏病病人,最近是不是死亡率很高?” 小护士果然冲我点了点头,“是这样的,最近不知道怎么搞的,心脏病人一口气死了三个。” 我连忙跑到护士站,要了这三个病人的资料,我要好好的看一看,里面有什么关联。 第一百七十七章 你当我好使唤吗 这些病人的资料很是模糊,模糊的不像是心脏病人的资料,倒像是感冒病人的资料。 我很是不解,连忙问护士站的小护士,小护士觉得我冤枉她们,直撇嘴,告诉我,“这三个人过来的时候,其实就已经死了,我们抢救了一下,安慰家属而已,所以资料才这样模糊。” 送来就是死的,也就是说他们死在外面? 为什么都是心脏病,我连忙询问小护士,小护士的表情很是微妙,冲我笑了一笑,“就是心脏病了,没有别的。” 我看的出来,这个小护士就是在搪塞我,我还想问她什么,转身就忙去了,把我丢在了一起。 她不说我也能查出来,好歹我也是学医的,是不是心脏病我还是能看出来的。 我连忙向着太平间来,查找这三个尸体。 这三具尸体死相都一致,头上撞了一个包,弄得一脸是血,看上去极其狰狞,僵硬的手一直抓在身体上,我怎么掰也掰不下来。 这跟李院长跟我说的,那些猝死的人一模一样,但是小护士说他们死在医院外,为什么李院长说他们死在医院里? 这时候,我听到了高跟鞋的声音,半夜会有时间来太平间呢?我连忙躲到了一张床底下,想一探究竟。 高跟鞋走得很急促,就像是有人在后面追一样。 我在床底下又看到了那双的高跟鞋,淡蓝色,上面有一朵素雅的五瓣花。 我感觉到这双鞋,跟上次看到那双鞋有些差异,仔细想了半天,也没有想出来差异在哪。 这双鞋是名牌鞋,整个医院有经济条件穿它的的人不多,就那么几个人,应该很好查。 这双鞋停在了我刚才查看的那三具尸体旁边,像是小声说了些什么,然后无数的黄符落在了地上。 我跟冥王到底学了一些法术,看一下这些黄符,知道这些黄符驱散魂魄的,难道这些人没有死透? 我被我自己的想法吓了一跳,但是除了这个解释外,我也没有办法解释这些黄符的用途。 我听到了咒语的声音,是黑法术,确信了是在夺人性命。 对于黑法术是我了解的不多,不敢硬碰硬,连忙掏出手机来拨打了大和尚的号码。 可是他的手机怎么也拨不通,我抓了抓胳膊上的刺青,试图叫出冥王来,一阵白烟冒在床底下,冥王探头看了一下,很是生气,“你躲在床底下干什么?” 我急忙小声的跟他说,“有人要杀人,快救救他们吧。” 我的面前一道黑影一闪,冥王出现了,整个人从床板底下伸到了上方,穿透了床上的尸体,我预期的惊呼声却没有出现,我也不害怕了,从床底下钻了出来。 可是哪有人影,只有几具尸体。 我瞠目结舌,就这么会儿功夫,那个人就不见了? 黑色面具下,一双深邃的眼睛望着我,我感到了无边的怒火,吓得缩头又钻到了床底下。 我就发现我撞到了什么东西,发现黑色的面具正对着我的眼睛,“你是不是觉得本王很好使唤,有事没事就把本王叫出来玩一玩?” 我吓得抱着头,不敢看冥王,我就感觉到我的头发被一只大手抓了起来,丢出了床底下,重重地砸到了一具尸体上,跟那具尸体来了一个面对面。 一股臭气冲进我的鼻腔,我觉得我的五脏六肺都要被掏空了,像是自己被淹进了臭豆腐缸里。 我哭着下了床,小声的分辨道,“你看地下的黄符,确实有人使用黑法术。” 我的头发又被揪了起来,头按在了地上,地面上干干净净,连一张黄符都没有。 这是怎么回事?叫我怎么跟冥王解释?我索性放声大哭起来,一句话都不敢多说了。 冥王冷冷的哼了一声,“作为惩罚,我收回结界。” 这下我哭得上气不接下气了,叫我用那张脸面对这个世界,我怎么混啊? 可是四周只有寂静回答我,冷风嗖嗖的拍打在我的脸上,叫我觉得脸上都是泪,冰凉无比。 等我哭够,我才意识到,我现在还有正事做。 还有三条人命等我救呢。 冥王是指望不上了,我急了,看来只能这样。 我又掏出了一张纸鹤,口中念动着咒语把它扔了出去。 过了一会儿纸鹤回来了,它后面七八张黄符,飘飘荡荡的跟我过来,还有一张白纸,写着咒语和用法。 按照白纸上的指示,将这些黄符贴在了尸体的额头上,开始念动咒语。 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道行不够?我念了半天,这些黄符还是一动不动,就像僵尸一样,我急得满头是汗,索性大声念了起来,黄符终于飘了两下,但是又静止了下去。 “蠢丫头,不要这样念,跟着我念。” 纸鹤盘旋在我的头顶上,突然传出了碎碎的念声,我心中大喜,连忙跟着这念声,大声念了起来。 黄符剧烈的抖动了起来,发出了咯吱咯吱的声音,就像是要撕碎了一样,我大受鼓舞,越念越起劲。 骤然间,纸鹤上的声音停下了,一声断喝传了出来,“快点停下。” 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只有按照他的指示停下来,看着纸鹤。 就像这只纸鹤围绕着这三具尸体,盘旋了三圈,“怎么会这样?” 声音很小,但是四周很静,所以我听得清清楚楚,我知道出问题了,连忙问纸鹤怎么办? 纸鹤没有回答,而是转身离去。 大概过了十来分钟,大和尚的身影匆匆的出现了。 那个头顶上赫然盘旋着那只纸鹤,我知道是那只纸鹤把他叫来的。 大和尚见到我,就直接问我,“今天有没有死人?” 我的注意力都在这具尸体上,还真的没有关心这件事。 大和尚连忙吩咐,“小姑娘快跟上我。” 我瞅了一眼这三具尸体,这三个人怎么办? 大和尚根本就没有管我,转身就跑了出去,我急忙跟上。 急诊室里,嘈杂声一片,小护士们进进出出,医生忙着做胸外按压,我吐了一下舌头,又死了一个人。 大和尚责怪的看了我一眼,“你是怎么守着的?” 好在这个人刚才死去,他的魂魄应该还在这里,我连忙掏出黄符,想叫出了他的魂魄问个清楚。 我将黄符向半空中丢去,黄符在半空中打了个飞旋,向着东北角而去了。 大和尚紧紧的跟着这张黄符,向着东北角奔去,我本来想跟上,大和尚却吩咐我,“守着他的肉身,不要被人破坏了。” 我只好守在了这里。 我靠在墙边上,闭上眼睛,打算休息一下,就听见耳边刚当一声什么东西摔在了地上,玻璃瓶子炸裂开来的声音传了出来,我脚面上溅上了又红又酸的东西,叫我皮肤上感到痒痒的。 我睁开眼来,一个小护士对着我,一脸的惊诧,她的脚下是摔的都是乱七八糟的手术用具。 而远处几个病人和几个小护士,都在指着我议论纷纷,更有一个老人捂住了一个小孩子的双眼。 我听见有一个人说,“是不是这个鬼把这些人给抓走了?” 声音不大,却像是炸雷一样,在这群人中间炸开,人群纷纷向后退去,给我让出了半平米大小的地方。 就听见小护士说道,“既然现行了,我们快点抓住他。” 我发现他们的目光都指向我,有人的手也指着我,我这才反应过来他们说的是我。 我这才想起来,刚才冥王收去了我的结界,我又没有带面纱,我这张脸不被他们认为是鬼才怪呢! 早有人去找李院长了,我的法力还不能做结界,我现在能做的事情就是赶紧逃,别叫他们把我当鬼抓了。 可是大和尚吩咐我,要保护那个人的肉身,我在逃之前必须做到这一点。 我掏出几张黄符来,就冲着急救室里冲了进去。 我的脚步声惊动了医护人员,所有人都下意识的看了我一眼,同时张大了嘴巴,手里的东西纷纷掉在了地上。 我知道,他们也是把我当成鬼了,我管不了这么多,掏出黄符就要贴在那个人的额头上。 这下顿时炸开了锅,有人高喊着,“是个有法术的鬼,快点保护这个人。” 一个身高马大的医生,伸手就来夺我手中的黄符。 我到底是个女人,怎么也打不过他,手里的黄符就被他夺了去。 紧跟着他挥动的拳头就砸向了我的脸,嘴里还骂个不停。 这是我教他们的,遇到鬼骂脏话,鬼就会害怕你,没想到他用这些来对付我了。 跟他打架我自认没那个本事,可是我也不想挨打,于是掏出一张黄符贴在了他的拳头上,他呆了一下,就像一个僵尸一样立在了原地,动也不能动。 我还以为我有机会把黄符,贴在那个人的额头上,但是,所有的人都冲了过来,如果我再不跑的话,就没有机会跑了。 我只好在他们的包围圈中周旋着,不顾一切,夺路狂奔。 第一百七十八章 我才不是鬼 我慌不择路,夺门而逃,一路上撞倒了不少人,虽然大家都发现我是实体,,但是我这张脸实在是太恐怖了,没有一个人认为我是一个人,,纷纷大喊着“捉鬼,捉鬼,捉鬼......” 我心酸的不得了,眼泪顺着脸往下流,可惜没有一个人看得到,我捂着脸冲出了手术楼,向着没人的地方跑去。 外面黑黑的,伸手不见五指,月亮不知道逃到哪里去了,天空下起了蒙蒙细雨,淋在我的脸上,我的脸湿漉漉的,冰凉无比,不知道是泪水还是雨水。 前面是一座大楼,高高的大楼留下了长长的阴影,我走到阴影里哭了起来。 突然间一只手搭在了我的肩上,吓得我哆嗦起来,这会是谁,想干什么,我缓缓的转过了头。 我看见一个鬼头上包满了纱布,血乎淋淋的,就像是一个红色的菠萝。 我被他吓得说不出话来,没想到那个鬼看到我,也吓得说不出话来,我们两个就这样瞪着彼此,谁都不说话。 我真的没有想到,我会把一只鬼吓得说不出话来,当时眼泪掉了下来,忍不住嚎啕起来。 我觉得冥王的惩罚实在是太过重了,重到我无法接受,觉得冥王实在是太残忍了,我气愤的抓刺青,想把冥王叫出来,可是任凭我怎么抓刺青,都没有白烟冒出来,我抱着头蹲在地上哭起来。 那只鬼以为我刚死,轻轻地拍了拍我的头,“小姑娘做不成人,做鬼也挺好的。” 我听了更加伤心,想死的心都有了。 这个鬼拍了我一会儿,发现我是一个活人,才反应过来,他大概也被我的丑陋震惊的说不出话来,好半天才想起来怎么安慰我,“我们这里有个头,需要有人,帮他看场子,你长得这样丑,帮他吓唬那些找麻烦的人,我看可以,我去跟他说一说。” 虽然我现在没有什么心情办事,但是架不住这只鬼的死磨硬泡,他硬把我拽着向那个手术楼的角落去了。 我面前出现了一只鬼,看了我一眼就同意了,但是觉得我长得丑,根本就不跟我多说话,丢给我一把钥匙,转身就走了。 我心里酸的就像是没有成熟的青梅,我想我的脸色应该是青的,这个人应该经常见到鬼,他竟然见了我,也接受不了,可见我比鬼还丑,这叫我怎么接受我自己。 那只红菠萝鬼带着我去上任了。 我就这么稀里糊涂的接受了一个任务,来到了一个大大的平房面前。 这个平房面前,点着几团火,应该是有人在给鬼烧钱,就算是我心情不好,也能注意到这团火,因为这个火巨大无比,就像一个火药桶一样,通红的火苗直冲屋顶,呼呼的冒着黑烟,把这一方的天空都染黑了。 这趟火虽然是烧给鬼的,但是让我感到了温度,我伸出手来,在火上烤起火来。 一道黄符马上飞了出来,直奔我的额头,打的我一pigu坐在了地上。 “那个该死的小偷又来了,他现在在偷钱,我们快去抓他。” 一声尖锐无比的呼叫声,马上冲出来四五个鬼,把我按在了地上。 为首的人上来就给我一个巴掌,对着我拳打脚踢,毫不客气。 打了几下之后,他发现我有实体,马上停下了手,上下打量着我,咋了咋舌,“都修炼出实体来了,真有本事,你到底偷了多少鬼菜?” 听到鬼菜,我就知道这是黄鼠狼的手下。 我的心情十分不好,刚被冥王惩罚了,就被这些杂七杂八的人打了一顿,我咆哮起来,“叫那只黄鼠狼给我滚出来!” 这只鬼不认识我,误会了我,以为我是打上门来找茬的,掏出手机来,拨打电话,“主人,专门偷我们鬼菜的那个鬼找到了,他确实有实体,不过本事却没有上次那么高明,不知道什么回事,您过来看看吧?” 我本来就一肚子火,又被这个人说我本事不高明,当时就火冒三丈,我掏出黄符来,对准他的头就拍了过去。 这是冥王上次画的黄符,我手里本来就不多,我是被气火了,脑子里一片空白,竟然用它去打这只没有什么本事的鬼。 这只鬼当的一声趴在地上,瞬间化成了烟雾,看得周围几只鬼目瞪口呆,向是闪电一样逃开了。 现在这个平房没有人把守了,我打开了门,走了进去。 里面停着一两具尸体,身上盘绕的藤蔓,黑绿色的叶子和惨白色的果实很新鲜,我顺着藤蔓找了一下,发现它们长在地上,感到惊奇,居然还有植物这样生长啊。 但是我更好奇那两具尸体的来源,这两句尸体很新鲜,手轻轻地按了一下,出现了一个深深的窝,还没有出现巨人观,应该死了没有几天。 百度上巨人观说一种尸体现象。人死后,由于生命过程的终止,使得那些在生活状态时就寄生在人体内的腐败细菌,失去了人体免疫系统的控制而疯狂地滋长繁殖起来。这些数量惊人的腐败细菌可以产生出大量污绿色的腐败气体。这些腐败气体充盈在人体内,使得人体就像充了气的人形气球一样全身膨胀。 黄鼠狼从来没有跟我,说过他手里有新鲜的尸体。 这里是医院,叫我不把这个尸体,跟那些死去的人联系到一起,怎么可能? 我发现平房里有一排柜子,直直的顶在房顶上,大概有一面墙大小,所有的门上都是用厚厚的铁板做的,敲上去,发出金属声响,我估计子弹都打不穿,而且都都锁着鎏金的大锁,看上去就像是严防死守,这些柜子给我一种感觉,像是银行柜台。 我当时起了好奇,黄鼠狼在医院里藏了什么宝贝,用这样的柜子装。 我手里刚好有钥匙,我用钥匙试了一下,居然能打开。 打开柜子一看,我当时就张大了嘴,下巴都要掉下来了,两只眼睛直冒金星,差点昏倒在柜子前。 我面前一个冰箱大小的柜子,里面塞满了人民币,我从来没有见过这么多人民币,完全估算不出来,这是多少钱,心里暗想大概上亿了吧。 黄鼠狼这么有钱,太出乎我的意料了。 我想起了他的家,里面都是古董,那些青石料都是最上等的,好多东西都是限量版的名牌,心里盘算起来,他用我的鬼魔戒指,我是不是要收点租金呢? 想到有钱可以赚,我的心情好了许多,就到处翻看起来。 我觉得鼻子下有一股香味儿冒了过来,阴凉阴凉的,就像是茂密树叶下的清泉,叫我舒畅无比。 这味道我太熟悉了,这是鬼菜的味道,我揉了揉肚子,觉得前胸贴后皮。 刚才,我从医生手里逃出来,又跟着几只鬼打了一架,肚子早就空了。 我对黄鼠狼也不客气,我心想着这些鬼菜,就用鬼魔戒指的租金抵就行了。 就找我平常吃的那些鬼菜,外面的火光烤了烤吧,嘴里塞。 肚子里有了东西,心情也好了不少,我的大脑也运转起来,这里应该是黄鼠狼储藏鬼菜的地方,看这规模和他的收入,生意应该做得很大。 我听冥王跟我说过,只有修炼的鬼可以吃鬼菜,普通的鬼吃了鬼菜,受不了里面的法力,会烟消灰灭的。 这下我心里有数了,这里应该有一个很厉害的鬼,不,应该是一群才能支撑起黄鼠狼的生意。 我还得到一个情报,这里有一只很厉害的鬼,修炼出了实体,经常来沈君华鼠狼的鬼菜。 我现在有点后悔了,如果我留着那只鬼,多问点情报就好了。我连忙跑到门口,捡起了那只鬼的手机。 现在地下的鬼也与时俱进,用起了手机。 我看了一下这部手机,居然是镶钻的,他的手下还这样有钱,我太气愤了,这个黄鼠狼怎么不给我一点生意,也叫我发发财。 不过话说回来,算是黄鼠狼给了我一些生意,我也没有黄鼠狼万年修炼出来的脑袋瓜子,就我这个数学,能不赔本就不错了。 我有些奇怪,黄鼠狼知道这里有个很厉害的鬼,为什么不告诉我,这样我们这单生意就很容易做了,哪里用着我们天天熬夜啊。 我一定要好好质问质问黄鼠狼。 根本就不用拨打手机,手机一直处在通话状态,可惜没有人接听。 刚才听那个鬼的口气,那头应该有人接听的,黄鼠狼是发现什么异常了吗,可是也不对呀,他为什么不挂断手机。 雨打在我的头上,我的头脑渐渐的冷静了下来,我突然觉得有点不对头,那么一大笔钱在柜子里,那个人就那么大心的把钥匙给了我,怎么可能? 黄鼠狼可是活了一万年,最擅长的就是识人心,如此粗心大意的手下,他是绝对不会用的。 这个人不应该是黄鼠狼的手下,当我意识到这一点时已经晚了,我的头被重重地砸了一下,我倒在地上,失去了意识。 第一百七十九章 不准带走这些钱 等我醒过来的时候,我的全身贴满了黄符,倒在雨中,四面八方都围着精壮男子,所有的人都在议论纷纷,一脸的好奇。“真的是鬼吗?”一个小女孩尖叫着,从大人的腿之间探出头来,向着我张望,被大人把头按了回去。 有人在大声地吩咐着,“小孩阳气低,带回去,不要在这里看热闹,不要叫鬼身上了。” 我反应过来了,这群人把我当成鬼了。 我心里骂了一句,你们看到鬼有影子吗? 但是,对方人多势众,我才不敢骂出声呢,只好求饶,“这位大哥,请叫悟空法师过来,我有话跟他说。” “这个鬼大概有没有了的心愿,快去请大师。” 那个声音文质彬彬,我从贴在眼睛上的一大堆黄符中,看了过去,是李院长。 李院长一脸的兴奋,他大概觉得一切事情都是由我引起的,事情终于解决了,不停的搓着手,看着我,抑制不住的笑容。 一阵高跟鞋的声音传了过来,一个女子的声音,响了起来,“怎么可能,鬼会昏过去?” 李院长得意洋洋地推了一下镶钻的金边眼镜,“有人命好,煞星想挡都挡不住啊!” “你说谁是煞星?”,高高的女声扬了起来,像是一只被掐住了嗓子的母鸡。 “谁承认就是谁。” 一高一低的声音,就在我面前争执了起来,一群人围着他们,就像看斗鸡一样。 我对他们吵架,毫不关心,我只关心大和尚什么时候过来,躺在雨水里,还全身贴满黄符,要接受怪异的目光,实在是太不舒服了。 可是那头两个人吵着吵着,就把目标转移向了我,“这只鬼怎么有呼吸,是不是没有死透啊?”高跟鞋指着我的鼻子,我知道,她看见了我鼻子上的黄符,被我的呼吸吹得飘了起来。 李院长冷笑一声,“那是风吹的,这些人死去就是这只鬼造成的,跟我的手术无关。” 大和尚魁梧的身影终于出现了,我感觉眼前就像是出现了一尊神一样,终于有人来救世了,我激动的哭了出声。 那和尚听到了我的哭声,到处寻找我,他本就没有想到一堆黄符下压的就是我,我叫了他半天,他走到我的身边来,劈头盖脑就给我一张黄符,“老实点,等我找到人你再说话。” 他是在意我,我心里很感动,哭着跟他说,你找的是不是就是我。 因为我在抽泣,所以声音有点儿变形,大和尚皱着眉头听了半天,才反应过来,是我。 他急忙将我身上的黄符都拿了下来,黄符拿干净之后,他看见我的脸,脸色也是一惊,旋即变成了平常色。 刚才那些人和鬼的反应,我已经知道了我有多丑,他如此反应,可以说是他见的多,本人的综合素质比较好。 他扶着我坐了起来,不停的转动着小叶紫檀木佛珠,嘴里念诵着佛经,那他这是在驱鬼,他大概以为我鬼上身了,连忙跟他解释,“我的脸,就是被毁容了,之前冥王做了一个结界,叫你们看不到而已。” 大和尚伸出手来,不停的搓着光头,一脸的无奈和失望,我琢磨了一下,他这个表情,大概是因为之前他以为可以靠着我,搭上冥王,看到我的脸之后,觉得我没有机会再得宠了,顿时觉得修行之路更加遥遥无期了,所以失望之极。 可是他的修养极好,只是低声的问我,“你怎么躺在了地上?” 我说了刚才的经过,而李院长和那个女士早已走了过来,听我说事情的经过。 是这两个人的修养完全比不上大和尚的一半,李院长的表情是震惊,眉毛都要跳出脸了,那个女士直接吓得捂住了眼睛,不去看我。 但是我看清了这个女士是谁,是我们校长夫人。 之前我们见过面,她现在回到国内,看样子跟这个李院长不太对付。 等我说完,校长夫人就急速的向的那个平房跑去,李院长也紧紧的跟了上去。 我知道,上亿的资金对于谁来说都是无边的诱惑,大概每个人都想看一看,一冰箱大小的钱到底有多少。 李院长很快就调来了点钞机,一共是三部,加足马力,刷刷地数着钱,钱就像流水一样在我们面前流过,看得我眼睛直冒星星。 李院长的表情是一脸的震惊,而校长夫人的表情却是一脸的惊喜。 我还在琢磨,校长很喜欢捐助人,而他的夫人却很贪财吗? 突然间,我的鼻子下传出了焦味儿,原来是一部点钞机坏掉了。 数钱数的把点钞机数坏,我倒是大开眼界,梦想着有一天我也能这么有钱,可惜,这个梦永远不会实现了。 我记得黄鼠狼跟我说过,冥王极其有钱,整个地府都是他的,上亿的钱对他说,不过是九牛一毛。 我还做过白日梦,有一天跟冥王去了地府,我数钱数到手抽筋,整个床上都铺满了钱,我睡到上面,一觉睡到天亮,该有多美。 现在看起来,这就是个鬼梦,永远不可能实现了。 我现在的情况是只有一个月的阳间生命,到了地府,冥王被那些美貌的妻妾包围着,还能记得我这个丑八怪吗? 我摸了摸肚子,冥王现在在意我,一切都是因为鬼胎,我得想尽办法把鬼胎打掉,争取能在阳间多活一点。 我胡思乱想的时候,看了一眼大和尚,大和尚眼观鼻鼻观口,这些钱对他来讲就是废纸一样,我暗暗的佩服大和尚,果然是唐僧的转世徒弟,与常人不一样。 我跟大和尚说,“你是没有看见他们在烧纸钱,几乎就是火山啊,黄鼠狼赚老鼻子钱了。” 大和尚只是冷冷地哼了一声,“这钱来得不正,怕他没命消受。” 我只是觉得我找到个同行,我喜欢钱,黄鼠狼比我更喜欢钱,我得到钱,还用正当途径,黄鼠狼干脆就不择手段了,卖起假的鬼菜来。 我很是同意大和尚的说法,“那些买鬼菜的,都是有修行的鬼和人,要是被他们发现了真相,看黄鼠狼怎么收场。” 我开始为黄鼠狼担心起来,突然间想到黄鼠狼这么长时间不见,是不是因为这个原因。 我小声的跟大和尚说了我的怀疑,大和尚缓慢地转动着小叶紫檀木佛珠,半天都没有说话,只是脸色变化不定,十分的诡异。 大和尚和黄鼠狼天生不对付,我不知道,大和尚此时什么心情,是高兴还是悲哀,因为他那张脸上没有这两种表情,而是另外一种表情,我看了半天,觉得是兴奋,好像抓住了什么把柄一样。 我有种不好的感觉,大和尚不会利用此事,至黄鼠狼于死地吧。 我突然觉得我说的太多了。 门口的惊呼声,一阵接着一阵打断了我的思路,呼啸声随即传来,一辆押钞车,如同猛虎一样出现在门口,在我的眼皮子底下,将这些人民币吞进了肚子。 我觉得心疼起来,这么多钱,从来没有见过,本来我打算找个机会自己数一遍,过一过数钱瘾,可是这些钱怎么会被押钞车带走? 我想我反应过来问题的重点,这些全是黄鼠狼的,这张辆像铁甲一样的车子,把这些钱要运到哪里去,又是谁干的? 我追了出来,“钱不是你们的,你们要把钱送到哪里去?” 校长夫人抱着肩立在我面前,两道细细的眉毛挑得高高的,“在我们医院发现的钱,就是我们医院的。” 人都有贪心,但是这样明目张胆的贪心,也太扯了吧。 我急忙阻拦校长夫人,“这钱有主人,你们不能拿,我马上叫主人来。” 校长夫人冷笑一声,撇着嘴望着我,“这么多钱,你以为主人会认吗?” 这是什么话,钱还会有人不认!我没有反应过来她的话,没有功夫去细想她的话,只是感觉到心肝被挖了一样。 虽说这些钱是黄鼠狼的,但是黄鼠狼从来对我都很大方,比如那栋别墅的租金,到现在他都没有要,还给我买了很多家具和用具。 我知道,这一切都是因为冥王的面子,现在我毁容了,冥王不太可能重视我,我如果有这么一大笔钱,也许能把我的脸治好,整不好还能买半年的命。 我私下里以为,黄鼠狼看见冥王的面子上,会给我投资的。 这下倒好,一辆猛虎一样的车子,就赤裸裸的抢走了了我所有的希望。 这叫我怎么肯干? 我拽过这个大和尚,贴在他的耳朵边上,吩咐他,“找只鬼把这些钱拦下来。” 大和尚冷冷的瞥了我一眼,一脸的不屑,甚至向旁边躲了躲,貌似不打算理我。 我心里开骂,是不是这个家伙,看我毁容了,冥王不会再重视我,不打算跟我合作了。 可是现在我不能得罪他,我是学了一点法术,抓一两只鬼去捣乱,倒是没问题,只是看大和尚的这个样子,他一定会阻拦,我还是劝劝他吧。 第一百八十章 人斗其实是鬼斗 两人表情都不太好看,这么一大笔钱放在这里,换了谁都不安心。 他们不想闹事,只想让大和尚快点把事情解决了,无论大和尚说些什么,他们都听不进去。 李院长见劝说大和尚无效,很快就掏出了手机,再次拨打了银行的电话。 有这么大一笔钱放在这里,谁都会重视,不到半个小时,银行的第二辆运钞车就到了。 我看了一眼大和尚,脸上很是难看,大和尚的周围对他都很尊敬,无论他说什么,别人都当成训导,多半会执行,这种情况下,居然没有人听他的话,感到很难堪。 我可没有打算安慰他,而是笑眯眯地看着一股无形的火从他的头顶上冒出来,把光头照的粉红,我等着他的下一步行动。 果然,不听劝的下场很难堪,这辆运钞车刚一到现场,就跟先来的那辆运钞车撞在了一起,整个身体撞了进去,两辆车都报废了。 这让我太感到意外了,毕竟运钞车里还有司机,他难道不管两个司机的性命了吗? 我觉得我的脸冰凉冰凉的,像是掉进了冰窟窿里,不顾一切冲向了那辆运钞车,两具惨不忍睹的尸体,触目惊心,一个头都扁了,另一个直接腰斩。 竟然是这种死法,我当时倒吸了一口凉气,扭过头来看大和尚,这个大和尚在我的眼中,一直都是仁慈善良,怎么会干这种事情。 大和尚不紧不慢地跟了过来,看到这一幕,飞快的旋转着小叶紫檀木佛珠,脸色变得漆黑,半天之后才跟我说了一句,“这不是wogan的。” 我选择相信他,他平常给我的印象太好了,好到叫我无法怀疑他。 可是在我们的眼皮子底下,竟然干出这种事情来,会是谁,目的何在? 我刺青里冒出一股白烟来,冥王探出头来看了一眼,我觉得就连他的金色面具也变黑了,像是乌云一样,我不敢说话。 冥王冷笑了一声,“小娘娘,你真是胆大包天,下面人来回复这件事,我还不相信,果然是你干的。” 我哭着跟他说,“真的不是我干的,给我一个月的时间,我会查清楚此事的。” “一个月,他们都该去投胎了,你查个什么?”冷冰冰的声音叫我一屁股坐在了地上,听他那口气,他要狠狠处罚我了。 刚才的那个处罚,叫我由人变成了鬼,就算是人都当不成人,他打算怎么收拾我? 我捂着嘴,不停的抽动,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一只大大的手,陡然间出现在我的背上,把我高高的举了起来,丢在那辆运钞车上,我从运钞车上又摔了下来,在自己的骨头都要断了,真是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只有放声大哭。 大和尚不知道我发生了什么事,看我这个样子,走过来,蹲在我面前,“谁这么胆大,杀了两个人,又想杀你,不用担心,我会查清楚的。” 等他查清楚,我就进了油锅了,我豁出去了,“反正我现在没有人把我当成人,我就去跟你做鬼。” 那股白烟突然间缩了回去,“七天时间,给我答案,没有答案,下油锅。” 口气不容置疑,我感觉就像掉进了冰窟窿一样。 他把我当什么了,他的手下,把情意都没有吗? 他也不想一想,当着我们的面杀人,当然是法力高强的人,他又不肯帮我,叫我怎么查他,还只给了七天,我怎么可能办得到? 我抹了一把眼泪,爬了起来,时间太短了,我必须抓紧时间。 我觉得这些鬼太胆大包天了,跟大和尚要了一张黄符,就把刚才那只鬼叫了过来。 那只鬼脸色吓得惨白,根本说不出话来,扑通一声给我们跪下了,嚎啕大哭,之后才说,“我们被一张黄符控制了,不是我们要这样做。” 看他说话的样子,不太像是在说谎,我看了一眼大和尚,他大和尚的脸上乌云密布,看不出血色来了。 那只鬼当然没有办法控制黄符,不然当然那张黄符我们就找不到了,我们也就不知道是谁干的了。 但是这样做的结果,变成了无论是医院还是银行,都不敢把钱运走了。 看起来他这样做,是帮了我们,但是这种血糊淋淋的方法,我们绝对不接受。 李院长走到了大和尚身边,金边眼镜下,一双眼睛闪烁不定,透露着狠毒。 他冲着大和尚冷哼了一声,“人比鬼恶。” 我连忙帮大和尚解释,“有高人在后面捣鬼,不是我们这么残忍。” 李院长哼了一声,“但愿如此。” 大和尚只是淡淡的说了一句,“人比鬼恶,小心你身边的人。” 李院长想了一下,开始不停的揉头,表情开始变得诡异不堪,时不时的向着李院长夫人望去。 我看了一会儿,小心问大和尚,“李院长夫人有问题?” 大和尚轻笑了一下,一脸的鄙视,“你在医院这几天都干了些什么?” 我天天跟他在一起就是忙着捉鬼啊,我有点奇怪的望着大和尚。 大和尚转身就走,我连忙跟上去,到了没有人的地方,大和尚停下来跟我说,“李院长和校长夫人不对付,有李院长在上头,校长夫人永远没有出头之日,而校长夫人是留学归国回来的,根本就不服李院长。” 我撇了撇嘴,这点情况我也知道,只是我所有的注意力都在抓鬼上,人的内斗我没有兴趣。 大和尚转动了一下小叶紫檀木佛珠,一脸平和地跟我说,“有些鬼斗,是人驱使的。” 他说这话的时候,我觉得他眉眼间有一种高兴,是不是他发现了什么,就追着他问。 大和尚只是掏出一大把黄符来交给我,“贴在你的脸上,别叫别人把你当鬼。” 他现在有心情管我的脸,我感到十分的沮丧,我的脸丑到了这个地步了吗,要一个得道高僧,不去管正事而来管我的脸。 我接过了黄符,一句感谢的话都没有说,只是觉得刚才觉得他素养高,是自己看错了。 大和尚可能是发现我的脸色不好看,“把你的脸藏起来,吓唬不着人,我要用你办事。” 我这才高兴起来,觉得自己又可以美美的了,十分兴奋地把黄符往自己的脸上招呼。 可是,大和尚突然间伸出手来,撕下这些黄符,我呆住了,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 大和尚揉了揉眉头,考虑了半天才跟我说,“冥王在你脸上动了手脚,我的黄符不起作用。” 听到我变美的希望破灭了,我忍不住抽泣起来。 大和尚不停的转动着小叶紫檀木佛珠,考虑再三才跟我说,“我有个办法暂时把你的脸补一补,这个办法很恶心,不知道你肯不肯?” 只要能够变美,多恶心的方法我都肯去试,我连忙点头,推着大合唱就去干这事。大和尚却连连摆手,“现在的情况,这件事先不着急,你先去给我办事。” 我不由得扯了一下嘴角,不会这个家伙没有本事把我变美,只是找个借口,指使我做事吧。 现在也不是计较这件事的时候,我点头答应了。 大和尚给了我一张黄符,拘住了那两个死去司机的鬼魂,叫我跟着。 这两个司机的死去,可能跟一个妖有关系,那就是黄鼠狼,我跟黄爽黄鼠狼的关系不错,我不知道为什么大和尚叫wogan这件事,只是觉得里面有问题,抱着怀疑跟着那两只鬼。 这两只鬼飘飘荡荡,向着银行去了。我跟到了银行,银行里面有镇邪物,这两只鬼进不去了,就坐在银行门口的台阶上,开始聊天。 我突然想到我长得很丑,是不是会被他们当成鬼,就凑了上去,问东问西。 这两只鬼还没有意识到,自己死了,看着我很是吃惊,竟然从台阶上跳了起来,我连忙给他们科普,你们出事了。 这两只鬼看着自己血糊淋淋的身体,好半天才接受事实,抱在一起痛哭起来。 他们的哭声,引来了一只鬼,探头探脑的望了一眼,然后就叫他们,“你们是新来的,归谁管?” 看来是这一片的地头蛇,我连忙上前打招呼,这个鬼看了一眼我的脸,后退了一步,“你这是怎么了,是不是那个人做法做了,把你搞成了这个样子。” 我的眼珠子转了一转,“大哥,比那个还惨,我得罪了这个人,所以他就这样折腾我。” 这只鬼耳朵上挂着一个金坠子,熠熠闪光,一脸的不屑,“能把那么好脾气的人得罪,你可真有眼色。” 我抹着眼泪跟他哭诉,“我根本就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就他得罪了,还没反应过来,就变成了这个样子。” 我观察了一会儿他的表情,他应该是相信我说的话了,于是抹着眼泪接着说,“大哥,你跟我说说那个人长什么样子,我好记住他……” 没等我说完,这个鬼就撇了一下嘴,“就你还想找他报仇,也不掂量掂量自己几斤几两重。”大手一挥,“把她给我赶走。” 第一百八十一章 就你还想跟他斗 听到他崇拜的口气,我猜测那个人的法术很高,于是掏出两张黄符来,贴在了旁边两只鬼的身上,这两个鬼的身上瞬间冒出了的大包小泡,就像是被油炸了一样。 我很得意的看着那只鬼,“我的本事怎么样?” 这个鬼撇了一下嘴,指着自己耳朵上挂的那块金坠子,“仔细看看,什么东西?” 我凑过去,屏住呼吸,小心地看了看这块金坠子。 这块金坠子不大,正方形,上面赫然刻着这家银行的logo,我看不明白里面的问题,摇了摇头,“没什么稀罕的,就是一块金子吗。” 那只鬼弹了一下这块金子,“你说对了,这就是一块金子,不过是银行行长才能拥有的模板金子。” 我瞪大眼睛看着这块金子,“这有什么稀奇的,银行多的是金子,哪个行长手里没有这种东西。” 那个鬼更是一脸的不屑,“蠢丫头,这是母版,就是银行发行到天下所有的金子,都是按着这块金子打造的,全天下就两块,一块在国家主席那里,一块在我手里。” 这下我可倒吸了一口凉气,这仅仅是一个来办事的鬼,竟然就有这样的东西,他是怎么得到的,是不是跟银行内部有勾连? 可是我更搞不懂的是,银行里面出了鬼,跟我们这次行动有什么关系? 我装出一脸的崇拜来,其实我也不用装,我内心的震惊,也已经够让我更崇拜他们了。 我小心翼翼的打听,“这东西是你偷出来的?” “就你这脑袋瓜子,居然还想找他报仇,就是那个人偷出来的,作为奖赏给了我。” 这只鬼说着,很不屑地把我推到了一边,“一边呆着去,这里用不着你。” 我有点急了,我可是来办正事的,如果打不进他们内部,我怎么向大和尚交代?我连忙掏出一块金子来,交到了这只鬼的手上,“大哥,求你带上我,我也想发达发达。” 那只鬼接过我的金子,随便转了转,看了一下金子在月亮光下的颜色,就撇了一下嘴,像是嫌弃金子的成色不好,我连忙翻口袋,我记得知道我口袋里还有一块金子,是打开那个装钱币的柜子里时,我顺手拿出来的,我倒不是想贪污,就是看到金子挪不开眼睛,觉得金子在手里很舒服而已。 那只会不耐烦地摆了摆手,但当我掏出这只金子时,他的眼睛顿时亮了起来,上下打量了一下我,手扒着下巴半天,突然间说了一句,“你给我滚,如果在在我面前出现,我要你的小命。” 我不知道问题出在哪里了,刚才他还对金子十分感兴趣,怎么我掏出这块金子,他就变了脸色? 我缠着他,叫他给我一个机会,他却转身就往银行里跑。 我发现他的脸色不对,像是紧张,额头上都是汗,更主要的是,这里是银行,哪家银行没有辟邪物,一只鬼怎么可以随便进出,我知道遇到高手了,我这半吊子的功夫,才没有胆量去硬碰硬,脚底抹油赶紧溜。 回到了医院,我找到了大和尚,大和尚正摆了一个阵,不知道在算些什么。 我将我在银行门口的事情,一五一十的告诉了他。 他的表情很是平静,像是一切都在意料之中一样,只是夸我两句,说我机敏能干。 我通常被他们叫做蠢丫头,今天居然被夸了,而且是这种情况下被夸奖,我有点哭笑不得。 我吸了吸鼻子,就觉得一股香气传进了肚子里,鬼的速度很快,就是被风吹着飞,我要跟着那两只鬼很困难,刚才就是跑了一路,在早已饿的前胸贴后背了。 反正我又没被骂,我就开心的去找吃的了。 我们所在的病房里,多了一个大大的冰箱,足足占了一面墙。 我认得这冰箱,是黄鼠狼那个平房里的,居然出现在这里。大和尚告诉我,“是校长夫人孝敬给我们的。” 他的口气十分的不屑,看着冰箱的脸色也是十分的不善。 他应该是对校长夫人有意见,我拉开冰箱问他,“校长夫人得罪你了吗?” 大和尚撞了一下小叶紫檀木佛珠,发出了清脆的响声,就像是他的笑声,“只怕是做贼心虚,在讨好我们,叫我们不要说话。” “做贼心虚?”这个词叫我愣了一下,我对校长夫人的印象不错,怎么大和尚对她的印象刚好相反。 “说来听听。” 大和尚却不再说话,只是低头演算自己的阵法。 我觉得我发现了一个重大事件,马上抓刺青,冲着胳膊直叫,“快出来,快出来……” 我叫了半天,陡然间发现我自己的脚离开了地面,我回头一看,一张白色的面具,下面是一张紧绷的嘴,“你当本王是你的使唤丫头,想叫就叫?” 我陪了笑,“放我下来,我有重大事情告诉你。” “不就是银行的事吗,算你立了大功。”冥王淡淡的说,那口气就像是我捏死了一个蚊子,我十分不满,“那里是银行,重要地方。” 我看他没有说话,得意洋洋的竖起了一根手指,“免了我的处罚。” “胆敢命令本王!”这声音冰冷如寒风,吓得我一哆嗦,收起了那根手指。 看起来我今天白忙活了,我一脸的委屈,却听到了温和的一句,“七天改成一个月。” 下一秒钟,我被丢上了床,冥王欺身过来,一只手抬起了我的下巴,一根舌头切了进来,我的口腔里疯狂的掠夺,一声低低的磁性声音响起,“给我叫。” 他把头埋在了我两腿之间,只露出了雄性的背部,感觉十分性感。 我下意识的看了眼大和尚,大和尚还在忙他的,应该是冥王做了结界。 我对冥王感到十分不理解,上一秒钟还在发火,下一秒钟却来欺负我。 我对帝王感到十分的不解,对于我这张脸,还能有心情亲下去,说是爱情,打死我也不相信。 他的女人那么多,能记住美貌时期的我就不错了,现在我顶着一张鬼都害怕的脸,他还有心情干那事,我不知道是替他悲哀,还是应该觉得自己又有了希望。 他竟然有心情在我身上忙碌了一个小时,都疼得我两条腿都合不拢,他总算是离开了,我红着脸起了身,发现大和尚忙得满头是汗,丝毫没有注意到这边发生了什么。 看起来冥王的结界还是很严实的,一点声音都没有传出去。 如果那种声音传了出去,叫我怎么日后面对大和尚? 折腾了大半天,我饿得连起身的力气都没有了,挣扎着扑向了冰箱。 我打开了冰箱,满满的一冰箱的鬼菜,叫我欢呼雀跃,几乎都想扑在鬼菜上了。 大和尚听到我的欢呼声,淡淡的笑了,“那个校长夫人更会来事,已经给你做好了一桌子的菜,说过会儿给你送来。” 可是我饿得已经等不到那个时候了,抓起一根看起来很新鲜的鬼菜就往嘴里塞,嘴里有东西,心也安心了许多,“那桌菜是给你做的,他要讨好的人是你。” 大合唱却抬起头来,“她明确告诉我,这桌菜给你做的。” 我笑着问他,“有没有受到内伤?” “什么内伤?” “校长夫人只知道我,不知道你这个得道高僧。” 我觉得大和尚平常很在意名声,还在意别人的尊敬,对他说两句好话,他的脸色会好看的许多,我害怕校长夫人这样做,会叫大和尚对我不满,所以连忙用调侃的口气,化解此事。 大和尚只是意外,问了一句,“她怎么知道你的?” 我把之前的事情跟他说了,他就垂下头去接着忙,“原来有吴纯蕴在。”听他那口气,他应该很佩服吴纯蕴,所以觉得了然,我觉得没有得罪大和尚,也放下心来。 过了一会儿,响起了敲门声,我不停的抽着鼻子,好香的味道。 大和尚笑着打开了门,果然是校长夫人给我做的菜送来了。当这一桌子菜放到桌子上时,我才发现到不对,竟然是一桌子的鬼菜。 大和尚也是表情凝重,校长夫人懂得鬼菜,她也是修炼之人? 大和尚找了一把椅子在桌子边坐下,“跟我说说你们上次的事情,要尽量详细,边说边吃。” 我回忆了一下上次校长夫人的表现,她只是在最后的时刻出现了一下,什么都没有做。 但是有一件事,她请了王大娘做法,应该也是懂得一些这些事情,而王大娘家后山上布满了坟墓,长满了鬼菜。 他大概听王大娘说过一些这些事,但是她是怎么知道我吃鬼菜的。 大和尚用手敲着桌子,“你仔细想一想,有几个人见过你吃鬼菜。” 我敲敲额头,不停的回忆着,“我吃这些东西的的时候很小心,不叫别人发现,我们宿舍里没有人发现这事,这事情的只有吴纯蕴和黄鼠狼,对了,还有一个人,不在本市,应该跟这件事没关。” 这时,我发现了一件诡异的事。 第一百八十二章 小娘娘,快逃 我当然不希望别人把我当成鬼看,所以出入都是极其小心,应该没有什么人发现过这事。 我想了一想,“会不会他找了一个懂法术的人,找了一只鬼跟踪过我。” 大和尚不停的转动着小叶紫檀木佛珠,陷入了沉思。 他在沉思的时候,伸出筷子来,加了一两筷子鬼菜放进嘴里,慢慢的吃着,我看他细嚼慢咽,最后竟然咽了下去。 连忙提醒他,“这是鬼菜,你是不能吃的。”冥王和吴纯蕴都跟我说过,有修炼黑法术的人,才会吃鬼菜。 可是我看大和尚的表情,食之如甘,像是觉得很美味,觉得有些奇怪。 大和尚愣了一下,放下筷子来,手指伸进喉咙里,给自己逼吐。 吐干净了这些脏东西,大和尚接着出神,出神的过程中,再接着吃鬼菜,被我提醒后再吐,往返几次,一桌子的鬼菜,竟然被他吃去了小大半,我心疼不已。 我看他一直心不在焉,我有点着急了,“给我一句话。” 大和尚这才停下了转动小叶紫檀木佛珠,“是不是黄鼠狼在这里卖鬼菜,他也知道?” 这个我却不相信,“黄鼠狼到底活了上万年,狡诈阴滑,怎么可能会被一个人发现他的行动。” “是不是那些来卖鬼菜的鬼,泄露了黄鼠狼的行动?”大和尚还是不放过黄鼠狼。 我点了下头,同意他的说法,“我们去提醒一下黄鼠狼,叫他自己去查。” 我掏出手机来,又拨打黄鼠狼的电话,电话通了,还是没有人接听。 这是一个什么情况? 大概大和尚看我的表情不对,伸手接过了我的电话,贴到耳朵边上,听了半天之后,小声的跟我说,“那边有一个鬼。” 这个不用他跟我说,我也知道。我更关心的是,黄鼠狼现在怎么样了,能不能帮下我们。 我问大和尚,“黄鼠狼的钱被我们发现了,他有什么反应没有?” “到目前为止,黄鼠狼没有出现。”大和尚也是很奇怪。 那么一大笔钱,放到谁身上都会重视,更何况是贪财的黄鼠狼,我开始担心起来,他是不是出事了。 我想起了事情的开始,有个莫名其妙的鬼给了我一把钥匙,我就这么稀里糊涂的发现了那么一大笔钱,我想如果黄鼠狼没有出事,这种事情不会发生,我更加担心黄鼠狼了,决定去看一看他。 大和尚对我的想法,很是不赞同,“黄鼠狼那么高明的法术都栽了,你就一个半吊子,过去就是送死,等这边事情忙完了,我过去看看。” 我却不以为然,“黄鼠狼现在没有法力,就是一只半死不活的动物,就算是他的手底下,也能够收拾掉他,只要你给我足够多的黄符,我想我能够应付这一切。” 大和尚劝了我半天,我还是打算去看看黄鼠狼,我有种感觉,答案就在黄鼠狼身上。 大和尚没有办法,画了一夜的黄符,叫我带上,临走的时候还在说,“如果能找到吴纯蕴的桃木剑就好了,配合我的黄符,你就能够万无一失了。” 我冲他笑眯眯的说,“没事。”我手里有鬼魔戒指,能够自保。 更主要的是,冥王现在已经消气了,出了事情,我能够找他,我觉得我什么都不用怕了。就算是没有冥王的帮助,我手里还有另一张牌。 我找了一个手机定位软件,锁定了黄鼠狼的手机所在的地方,就找了过去。 这个地方很偏僻,是一处修理厂,早已经废弃了,到处长满了荒草。 我到达的时候已经到了晚上,阳光斜射在这片荒凉的工地上,显得凄凉无比。 我耳边突然间传来了咣当一声,像是什么倒在地的声音,我顺着声音望了过去,就见一辆破旧的红色奥迪车翻倒在地上,底朝天。 当时并没有什么大风,这辆红色奥迪车是怎么被掀倒的,我完全没有看清楚,只是觉得那落了一地的红油漆,有点太夸张了,什么人力气这么大,竟然能把红油漆都摔下来。 我试着叫了一声,只有蛐蛐叫回应我。 我掏出一张黄符来,学着冥王的样子,夹在中指和食指间抖了抖,那张黄符自动的卷起了边,我一伸手,他就向着远方飞去了。 我很有成就感,觉得自己学法术有小成。 就在我得意之时,就听见身边响起了噼里啪啦的声音,四周的车子就像是,被风刮的一样,在满天中乱飞,落在我的四周,铁片撞击地面的声音,就像是刮我耳朵一样,我觉得我的耳朵在流血,发出了阵阵的嗡鸣声。 而我刚刚发出去的那张黄符,赫然停在我的头顶上,直挺挺的,就像是一具僵尸,一动不动,上面的金光黯淡无光,而写上去的符咒,就像是冰棍融化一样,自动溶掉了。 这分明是在向我示威,警告我不要在这里胡作非为。 我苦笑一声,向着天空抱了抱拳,“哪位道友,出来见一见吧。” 我空中陡然跌落下来一只像是小狗一样东西,重重地砸在地面上,飞扬起满天的黄毛。 我本能的以为是黄鼠狼,扑了过去,将它抱了起来,却发现这并不是黄鼠狼,而是他的看家狗。 不过有这东西在这里,黄鼠狼也应该在这里。 我伸手探了探这只狗的鼻息,已经被摔死了,我掏出黄符来,叫出了它的鬼魂。 这只狗鬼一出来,就冲着我汪汪大叫,“我家主人叫我来通知你,快点逃,他被人抓住了,自身难保,叫你自保。” 我看了一眼天,“是天空中那个鬼东西抓你来的吗?” “他的本事大极了,我们主人不是他的对手。”狗鬼汪汪的叫着,不顾一切地抓着我,想把我推出去。 我伸手揉了揉这只狗鬼的头,叹了一口气,“可怜你丢掉了性命,回头我跟冥王说一声,叫你投胎到富贵人家,去做一个好儿子。” 这只狗哪有时间听我讲话,不停的看着天空,只顾着拽着我走。 我掏出一张黄符来,贴在了狗头上,这只狗马上停止动作,仿佛是被绳子捆住了一样。 我念了几个咒语,一驱动了狗马上在前面带路,向着黄鼠狼藏身的地方走去。 这只狗关心我,更加关心黄鼠狼,见我铁了心要救黄鼠狼,干脆给我介绍几个黄鼠狼的情况来,“他现在惨极了,全身的毛都没有了,就像是一只刚出生的老鼠一样,动都不能动,……” 我听了心里咯噔一下,就算是黄鼠狼没有法力,他手下还有一大群鬼和动物,就算是那些动物没有成妖,也是有一点本事的,怎么被人搞得这么惨,“什么人干的?” 那只狗张大了嘴,想了半天才说,“主人嫌丢人,死活不跟我们讲。”我看了一眼这只狗,“又蠢又笨,说实话吧。” 别说,把我经常接到的四个字丢给这只狗,感觉还挺爽的。 这只狗,垂下耳朵,想了半天,只好告诉我,“我家主人说是大和尚干的,还说如果我说了你一定不相信,就叫我不要说。” 黄鼠狼说对了,我是一点都不相信,刚才我来的时候,大和尚还送了我一堆黄符呢,他虽然对黄鼠狼没有什么好感,但也不至于要了他的性命,把他搞得那么惨,我看他还没有那个心思。 再说了,大和尚有什么动机要收拾黄鼠狼。 那只狗看了我一眼,舌头耷拉在嘴边,大口大口地喘着气,我还以为他是为自己的主人打抱不平,没有想到他趴在地上,转眼间就消失了。 这是什么法术,在我眼皮子底下,我竟然毫无察觉。 就算是我是半吊子,我跟了吴纯蕴那么久,还有冥王指点我法术,各种法术我是了解个皮毛,在我面前过一下,我至少知道是白还是黑法术,可是这只狗就这么消失了,我竟然不知道法术是来自哪门哪派。 我紧张地掏出了鬼魔戒指,放在肚子上,准备随时出手。 鬼魔戒指迸射出一道金光,指向了地下,这是有情况。 可是地面上平平整整,没有一个入口,我怎么进去呢? 我掏出一张黄符来,念了一句咒语,刚刚把它出去,面前就出现了一只鬼,我对我的法术有几斤几两还是知道的,这只鬼分明不是那张黄符叫来的,。 这只鬼上前一步,给我行了一个礼,“小娘娘,冥王吩咐您,不要轻易涉险,叫您回去。” 搞了半天是冥王派来的,看起来这里很凶险,叫冥王找鬼来阻止我。 我笑眯眯的看着这只鬼,“你的本事大不大?”这只鬼打了一个愣神,恭敬地回复我,“小的有一些本事。” 我指了一下地面底下,“你下去帮我看一看情况就上来,有危险你就上来,绝对不要你的命。” 那只鬼垂下头去,不再理我,我笑着说道,“如果我偏不回去,我留在这里出了危险,你怎么回复冥王?你替我看一看,我把事情解决了,我没有危险,你在冥王面前也不是没事吗?” 第一百八十三章 可怜的黄鼠狼 这只鬼露出了为难的表情,想了半天之后,跟我说,“其实下面是黄鼠狼在搞黑法术,冥王怕伤了你的鬼胎,那我来通知你,远离这个地方。” 事情听起来很简单,但是我觉得哪里不对头,刚才那只狗说是大和尚,而这只鬼却说是黄鼠狼自己搞的鬼。 我掂量一下这两只鬼,一直只是黄鼠狼的看门狗,一只是冥王派来的,那只狗我认的,这只鬼是谁,我可是从来没有见过。 我想了一下,黄鼠狼活了一万年,冥王和吴纯蕴都说他活的像精子一样,极其识人心,他家的看门狗一定忠心耿耿,要不然他出了那样大的事情,也没有人和鬼,破了他的门。 所以我选择相信那只狗,我笑了一下,偷偷地从口袋里掏出一张黄符来,趁着这只鬼不防备,对准了他的额头拍了下去。这只鬼当时就像一根直直的棍子一样,杵在了原地,动也不能动。我乐得拍了拍手,“跟本姑娘斗,也不看你几斤几两重。” 话音刚落,就发现我的脖子上多了一双手,紧紧的夹住我的脖子,我听到了我的骨头,发出了咯吱脆的声音。 我急了,想掏出黄符去拍他的额头,可是,我掏了半天口袋,发现口袋里空空荡荡,不由得惨叫出来,拼命的抓刺青,暗暗祷告,我只有不到一个月的生命了,千万别把这几天给我夺去。 可是刺青里毫无反应,我猜想冥王还在生我的气,打算晾晾我。 我想着,我就要完蛋了,突然间听到了一声凄厉的的叫声,尖的就像是一根筋又细又长的钢丝,在我的心脏上捅了几下,叫我极其不舒服,但是我脖子上的控制却消失了。 我扭过头来,发现一团肉一样的东西,在我的脚下,全身上下只有稀稀落落的几根毛,在冷冷的阳光下瑟瑟发抖。 我不知道这是什么东西,只觉得有一种熟悉感,蹲下身来,想抱起他。 我听到了滴的一声叫,就像是汽笛一样,叫我心里哆嗦了几下,我这才发现我手下就像是按到了水泡,这声音就是这个水泡发出来的。 我连忙停下手来,仔细的看着这团肉。 他全身都在透亮,里面晃动着水,一团团棉絮一样的东西在游动,看上去像肉,实际上更像是被水泡开了的东西。 这东西动了一动,低声的呻吟了起来,听这声音非常痛苦。 十我惊诧起来,他居然还有生命。 小小的声音响了起来,“小娘娘,快走。”语气撕心裂肺,又极其的严重。 我急忙问他,“你是谁,为什么叫我走?” 这堆肉晃动了一下,全身的水泡都在铛铛作响,动一下都叫我觉得心肝子疼,“小娘娘,我是沈君华,这里有阵法控制,快点离开,我保证不了你的安全,快找冥王。” 我听到沈君华三个字,震惊的下巴都要掉下来了,那个漂亮,可爱灵动的黄鼠狼,现在竟然变成了这个样子。 没有几根毛了,光秃秃的皮肤上泛着淡淡的黄光,水泡连着水泡,还在咚咚作响,就像是刚出锅的的油条,根本看不出来,这是一只动物。 我的鼻腔里充斥着他身体上的淡淡的臭味,这味道我闻到过,就是那个僵尸王身上曾经有过。 我的感觉极其不好,眼泪不停的掉下来,我觉得黄鼠狼要变成僵尸了,还是油炸过的僵尸,心被揪成了一团。 我不顾一切的抓刺青,算是拼上了我最后一个月的性命,我也要救黄鼠狼。 黄鼠狼大喘一口气,声音断断续续,“我手里的符咒就这么多,只能支撑几分钟,小娘娘快逃。” 我哭着问他,“你是不是把所有的符咒都拿出来了。” 黄鼠狼点了点头,小绿豆眼深情的望着我,“小娘娘,你可得记得有这么一只黄鼠狼,对你掏心掏肺,你转世之后也要记得我,不要又把我忘了。” 说完这些话,沈君华就一动不动的看着我,像是要把我望到眼底里一样。 我嚎啕大哭起来,沈君华现在这么惨,只是记得叫我记住他,如果不是刚才那对绿豆眼死死地盯住我,我根本就没有认出那是绿豆眼,以为那是两个红泡泡。 我拼命的抓刺青,嘴里不停的骂起来,如果不把冥王那出来,我决不罢休。 沈君华向我移了移,“快走……”就一动不动了。 我的眼泪瞬时就像决堤的洪水一样,掉在了沈君华的肉体上,声音哽咽起来,又尖又细。 而沈君华的身后,无数的浓烟翻了起来,天空变得又黑又暗,整个世界就像是掉进了地底下。 我感觉到了地面的震颤,地底下冒出浓烟来,夹杂着鬼哭狼嚎,我想那个阵法启动了,我抱起了沈君华,轻轻的,生怕捅破了他一个水泡。 我觉得我跟黄鼠狼的前生今世,一定有很多故事。但是,我怕是没有机会听了。 就在这个时候,一只大手轻轻地拍了一下我的背,“一只妖精,何必在意。” 我脱口就骂了起来,“他不是妖精,他是我弟弟,我愿意用我的最后的生命去换他的性命。” 我很气愤的扭过头去,想看看这个不说人话的东西是谁? 一张黑色的面具,下面的嘴角夸张地向上扬着。 我说谁这样说话,原来是这个不是人的东西,我对着他拳打脚踢起来,咆哮着,啼哭着,不管不顾,“我要他活,我要他活……” 冥王的一只大手抓住了我的胳膊,把我向钉子一样把地上一定,“天下最难缠的就是女人。” 他高高的抬起了手,变换着手印,在黄鼠狼的头顶上不停的旋转着,一层层的黑黑的光透过他的手心,注入到了黄鼠狼的身体里。黄鼠狼全身上下的大泡小泡渐渐的消失了,变成了一个小小的肉团,粉粉的,就像是刚出生的一只大秃子。 我揉着眼睛跟冥王说,“不要太像秃子了,不要红眼睛。” 冥王淡淡的笑了一下,在黄鼠狼的眼睛上做了一个手印,黄鼠狼的眼睛,马上就变得又黑又亮,就像是黑豆子一样,漂亮极了。 我很是满意,看着黄鼠狼身上的毛,变得又浓又密,闪烁着金光,感觉又软又萌,就像是浓密的草地一样。 “小娘娘,满意不?”一只大手搂住了我的腰,口气很淡,但是我听得出来,他很是轻松惬意。 我撒娇地捶着他的胸膛,“刚才你去哪里了,我还以为我们死定了,吓死我了。” 冥王捏了捏我的鼻子,“这里是一个阵法,摆在地下,我刚才去破阵了,不然这只黄鼠狼是怎么爬出来的?” 我开心地笑了起来,这时候才觉得眼睛又酸又痛,垂下头来,不敢看冥王,“是不是变得又丑了一些?” 冥王抬起我的下巴来,上下打量了一下我,“不是变得更丑了,是变的没有办法做鬼了。”我气的撅起了嘴巴,还不都是他害的,他还有心思跟我说这些话。 冥王被我逗乐了,捏了捏我的下巴,“比你丑的鬼我都见过,你担心什么?” 我小心翼翼的问他,“你说的是真的?” 冥王肯定的点了点头,嘴角挂起了满意的微笑。 我不明白他满意什么,于是就问他,“,我变丑了,你还高兴呀?”冥王修长的手指划过了我的额头,“你在意我的看法,我只是满意这一点。” 我的眼珠子转了一下,这说明什么,是不是冥王看着我的情义,不看重我的容貌了?这是好事还是坏事,我回去问问吴纯蕴。 冥王的手一扬,我就落在了一辆破车里头,我不明白他要干什么,他已经钻进了这辆车子,把我按在了车座上,。我顿时头大起来,在这样一辆破车里,他还有心思干那事? 可是他却淡淡的笑了,“还想着黄鼠狼?”口气中充满了威胁和吃醋。 这个时候我可不能得罪他,就算是看在刚才他救了黄鼠狼的面子上,我也得讨他欢心。 他把我压在了身下,从我的耳朵边舔起,又苏又痒的感觉传到了心里,异样的感觉在我的全身回荡着。 不知道我现在是什么心情,是接受了他,还是敬畏他,还是有求他。 也许是三种结合到一起,每个方面都有吧,哪个方面占的更重一点,我自己也不清楚。 我只是明白,现在这个时候,千万不能得罪了冥王,不然我会变得连鬼都接受不了了。 我注意到冥王干这个事情的时候,不像像以前都睁着眼睛,而是一直都闭着眼睛。 我不明白冥王这样做,是为了什么,明明觉得我丑,还要过来跟我做,我觉得他有目的,可是我一个小丫头对他有什么用呢,我觉得更多的是帝王的尊严和权益选择,迫使他这样做的。 我也感觉到冥王当王的不容易,对他的感觉起了微妙的变化,这种变化也带到了身体上。 第一百八十四章 就是不带你赚钱 之前冥王跟我做这事,我身体不抗拒,可是心里很抗拒,现在也许我变得更愉悦了,我说不清是身体上还是心理上的,我觉得这种变化会给我带来致命的危险,我相信我的第六感,但是却毫无办法。 黄鼠狼被救出来了,我赶紧告诉他,“你一亿多元钱被我弄没了。” 黄鼠狼两只小小的爪子紧紧地抓住了胸口,缓缓地弯下身来,咚一声倒在我面前,绿豆眼就发了直,嘴角吐了白沫。” 我张大嘴,倒吸一口凉气,别那个阵法没有要了黄鼠狼的命,这一亿钱要了黄鼠狼的命。 我内疚起来,手里抓黄鼠狼的皮毛,笑嘻嘻地说,“大不了鬼魔戒指我借你几次了。” 这句话真有用,就见黄鼠狼一个鲤鱼打挺从地上跳了起来,绿豆眼直放金光,激动的嘴巴都哆嗦,半天才吐出了三个字,“真的吗?” 接着就跟我预料的一样,黄鼠狼碎碎的念了起来,“那就变成两天用一次,”他看了我一眼,大概觉得我的表情没有什么震惊,接着说道,“一天用一次。” 我抓起他的皮来,放在了眼前,“你干脆说这宝贝是你的就行了!” 黄鼠狼爪子抓着嘴巴,绿豆眼瞪得大大的,全身的体毛都缩成一团,他这是害怕我反悔,我笑了一下,“顶多一个星期多加一次。” 黄鼠狼拍着爪子欢呼起来,我知道,我又中计了。 我气哼哼地把他丢在地上,“但是你得给我付一点钱,我才叫你用。” 我还以为黄鼠狼刚丢了一亿,会很心疼钱呢,没想到他马上就连连点头,“成交。” 看他那个表情,这个也在他意料之中,我知道又被他算计了。 不过我更好奇,他到底赚了多少钱,这些钱又是怎么赚到的。 我笑眯眯地弯下身来,“沈君华,你很会赚钱啊……” 黄鼠狼马上就两只爪子抓住了心口,“那是我赚的钱,跟你没有关系。” 我笑着揉了一下他的头,“我知道,我只是在想,你赚钱的时候能不能带上我?” 我听到了斩钉截铁的一句话,“不能。”我轻轻给了黄鼠狼一脚,“考虑好了回答我。” 还是斩钉截铁的,两个字,不能。 我愤懑起来,“我才救了你。” 黄鼠狼的绿豆眼里充满了笑意,“小娘娘,你怎么不问我这些钱是怎么赚到的,这钱都是卖鬼菜来的,你叫冥王知道了,你非被冥王下了油锅不可。” 我撇了一下嘴,搞了半天,他还是为了我好。 可是有那么一大笔钱放在我的眼前,叫我不赚什么可能? “那我卖真的鬼菜,你卖假的鬼菜。” “小娘娘,这个也不行,很多买鬼菜的是修炼黑法术的,这要是叫冥王知道了,会说你私自收人收鬼,培养自己的力量,罪名反而更大了。” 黄鼠狼说这话时,不停地舔着嘴唇,我知道他说的有理,可是他给我的感觉就是在骗人。 说什么我也得想点办法,在他那边赚到一点钱,我笑着说,“那你给我一些好客户嘛。” 我看黄鼠狼很为难,气呼呼地质问他,“是不是你不想把客户给我,所以搪塞我。” 黄鼠狼爪子不停的擦着嘴巴,考虑了半天才跟我说,“小娘娘,我真的是为你好,这些吃鬼菜的都会大规模的增长法术,别说冥王忌惮这些人,退一步说,您肚子里怀着鬼胎,他们法术够强盛,如果算计起你肚子里的鬼胎来,你怎么跟冥王交代。” 反正说了半天,他就是不肯叫我做这个生意。 我说的口舌也累了,不想再跟他纠缠,眼睛一斜,“鬼魔戒指我可多收钱了。” “你要多少我都给。” 黄鼠狼出乎意料的干脆了当,我明白过来,黄鼠狼真的不想叫我插手这些生意,真的是为了我好,不是为了钱。 这样我怎么好意思多收他的钱呢,我笑着摆了摆手,“原价啦,吓唬你的。” 但是那么一大笔钱就在眼皮子底下溜走,我还是不甘心,我用手指捅了捅黄鼠狼,“现在你的伤受得很厉害,要不要我帮你一段时间,打理一下生意,反正生意是你的,冥王不会找我麻烦的。” 黄鼠狼的绿豆眼转了一下,“是不是大和尚叫你来说的?” 他果然活了万年,什么都瞒不过他,我点了点头。 大和尚交代我,想尽办法插手这个生意,找到黄鼠狼的客户。 我当时还以为大和尚想插手黄鼠狼的生意呢,没想到他摇了摇头,“买鬼菜的有很多是修炼黑法术的,掌握了他们的资料,等他们闹事的时候,我们就知道是谁干的了。” 我说,“你的宏图大志,过两天再实现,现在要紧的是抓住医院的鬼,而不是将来的事情。” 大和尚只是淡淡的抿了一下嘴角,“是绝对跟医院里的事情有关,你放心好了。” 他看我很不明白,叹了一口气,“吴纯蕴说你蠢,你果然蠢,你想一想,买鬼菜需要钱,而黄鼠狼收了这么多钱,不太可能都是那些鬼和修炼者的,有可能是从银行里搬出来的,从银行里搬钱,需要鬼。” 我恍然大悟,“医院里最好找到鬼。” 我想着,这样是不是洗清了黄鼠狼的嫌疑,黄鼠狼可是卖鬼菜得钱,从来没有找鬼去搬钱。 也许我查清了黄鼠狼的客户,能够找到那个捉鬼钱的人,或是鬼。 大和尚像是看出了我的心思,转了一会儿小叶紫檀木佛珠,最后像是下定了决心,跟我说道,“也许黄鼠狼只是借着卖鬼菜掩盖自己的行为。” 我的心沉了一下,大和尚的意思不就是说,黄鼠狼很有嫌疑。 不过,大和尚说的对,黄鼠狼在这里有一个点,抓鬼极其方便,而且就这么一个小小的医院,哪里有那么多的修炼者和鬼难买这些宝贝菜。 不过我还是相信黄鼠狼的,我连忙跟大和尚说,“我去查询黄鼠狼的客户。” 话是这么说,但是我还是感到有些疑惑,“那些钱并没有运走,你难道没有法术追到这些钱的主人吗?” 大和尚叹了一口气,垂下头去不说话。 我感到奇怪,大和尚见我不放弃这个问题,“我做不到,钱上的信息都被洗掉了,也许吴纯蕴来了,能够做到。” 我相信大和尚没有说谎,吴纯蕴被人折腾成那个样子,他也没有想出办法来,解救吴纯蕴。 也就是说,背后那个人法术高超,大和尚确实没有办法破了他的法阵。 于是我掉过头来,在黄鼠狼这里找突破口,如果能搞清他的客户来源,就能帮助他洗掉罪名。 黄鼠狼不停的挠爪子,像是再慎重考虑我的问题。 我有种感觉,他不会答应,果然,他停下挠爪子的动作,很坚定的跟我摇了摇头,什么话都没有说,转身离去了。 我追上黄鼠狼,想跟他解释利害关系。 可是黄鼠狼却对我说,“小娘娘,我不是不相信你,而是不相信大和尚。” 我有点儿奇怪,“你得罪过大和尚吗,为什么你们两个人事事针对?” 黄鼠狼的绿豆眼垂了下去,“我跟大和尚没有任何过节,在这个城市里,我才头一次遇到了他,我其实我挺喜欢大和尚的,但是大和尚就是不喜欢我,我也不知道为了什么。” 我安慰黄鼠狼,“大概是王不见王吧。” 黄鼠狼的眼光更加暗淡,垂下头来,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那一刻,我觉得他好像下定了决心,我当时并不知道是因为我的话引起的,更没想到这句话在后面带来了一系列的麻烦。 我回过头来跟大和尚说这些事情,大和尚不停的转动着佛珠,小叶紫檀木发出清脆的碰撞声,叫空气紧张。 我不知道他在想些什么,但是能够感觉到他的愤怒。 我刚想说话,大和尚却把小叶紫檀木佛珠,重重地拍在了桌子上,“妖就是妖,完全不管人的性命。” 我私下里猜测,大和尚不喜欢黄鼠狼,是因为黄鼠狼是只妖。 我想跟大和尚说,妖也有好的,可是大和尚白了我一眼,“别为妖精说话,你这个蠢丫头,怎么知道妖的厉害。” 我马上就按下了想说话的念头,在这些人的眼里,我就是一个蠢丫头,我说什么都没有用,只怕会火上浇油。 我想,我在后面偷偷的帮助黄鼠狼就行了。 我连忙跟大和尚提起来,“你说可以给我治脸,现在行不行?” 说完这话,我就发现大和尚的光头上,冒出一层淡淡的火光来。 大和尚抓起了小叶紫檀木佛珠,不停的转着,“要治你的脸很麻烦,大量的药材和法术,现在的我分不出心来,你的脸重要还是别人的性命重要,这个时候提这个问题。” 我连忙跟他解释,“我是想我治好了我的脸,我去找冥王,冥王一出手,什么问题都解决了。” 没有想到大和尚愤恨的又把佛珠拍在了桌子上,“我能够解决,不用冥王。” 我瞅着大和尚的样子,觉得吴纯蕴那样做是对的,更加佩服吴纯蕴的通透人性。 第一百八十五章 他又变成3d了 当天晚上,我找了一个借口,回到家里,打算跟黄鼠狼再好好沟通沟通。 我一进屋子,就发现黄鼠狼坐在椅子上,耳朵里插着耳机,居然睡着了。 我不想打断他的好梦,伸手就想摘下他的耳机,叫他好好睡一觉。 耳机里传出了奇怪的声音,我听了一下,是咒语的声音。 这才发现整个屋子贴满了黄符,这些黄符无风自动,瑟瑟作响,这应该是一个阵法。 难道黄鼠狼又被阵法困住了吗?我有点担心,伸手揉了揉黄鼠狼的毛,发现黄色的毛软软的,就是很冰凉。 我小声的叫了几句,黄鼠狼没有动静,我开始担心起来,下意识的就叫出了声,“你来看看。” 话音刚落,一阵烟雾就在我身后升腾而起,飘到了我面前,把我给笼罩了,吓得我向后一转,才看见这片烟雾中是一张红色的面具, 这张面具狰狞无比,只是面具下那张嘴却是漂亮至极。 他这次来的倒挺快,我都没有抓刺青,他就出现了。 我很是高兴,连忙伸手拽住他的胳膊,“快给黄鼠狼看一看,他这是怎么了,好像中邪了。” 冥王的嘴角抽了一下,“是你叫他在这里修炼的吗?” 我瞥了黄鼠狼一眼,搞了半天,他跑到我们家来修炼来了。 我发现冥王的口气不善,心虚的解释道,“我怎么知道,我刚回来。” 同时觉得奇怪,黄鼠狼在这修炼怎么了,至于这样大动肝火吗? 我责怪地问冥王,“我说了他当弟弟,他在我们家搞点动作,又怎么啦?” “他现在修炼的是黑法术,……”冥王很冷淡的说,嘴角不停地抽动着,那张红色的面具仿佛更加狰狞。 我明白过来了,冥王不太喜欢黑法术,咬了一下后槽牙,这个黄鼠狼竟给我惹事,“他用鬼魔戒指修炼,当然只能修炼黑法术了,你倒是教他一招,叫他把一身的本事找回来,不用被别人搞的那么惨。” 我说完这些话就后悔了,我感觉到那张红色的面具像是要掉了下来,面具下面那双眼睛,有了丝丝的红色,幽暗的火,从冥王的双手中冒了出来。 我连忙补救,“黑法术有什么坏处啊,叫你这样大动肝火?” 冥王阴森森地垂下了眼皮,透过眼底的眼珠子看着我,给我的感觉,他要拨了我的皮。 我吓得后退了一步,伸手捅了捅黄鼠狼,一面却哆哆嗦嗦的,把耳机丢到了地上。 冥王的声音突然间高扬了起来,“吴纯蕴和这只黄鼠狼没有告诉你黑法术的后果吗?” 我咬着下嘴唇,重重地点了点头,“我问过的,可是他们谁也不告诉我。” 冥王低沉地哦了一声,眼睛垂向了地面,像是思考了一会儿,抬起眼皮来,捏了捏我的鼻子,“修炼黑法术的人,或是鬼,吞食人的魂魄,和鬼菜能做到,所以这些修炼者,必然夺人性命,把一些无辜的鬼炼成丹药。” 我想起来了,小姑姑就曾经用鬼给我下药,我下意识的说了一句,“我身上是不是有黑法术?” 冥王的眼睛突然间闪了一下,“蠢丫头,有我在,哪里会有黑法术。” 不过我不相信冥王的话,黄鼠狼是用鬼魔戒指在修炼,而我肚子里的鬼胎也在调动鬼魔戒指,也应该在修炼。 我失神地望了一眼冥王,全身感觉到冰凉,他不告诉我黑法术的后果,只告诉我黑法术如何修炼,是不是在躲避我的问题? 可是为什么无论是吴纯蕴还是黄鼠狼都不告诉我黑法术有什么后果。 我有一种推测,黑法术到后果极其严重,严重到我无法接受,所以他们谁也不肯告诉我。 我抓住了冥王的胳膊,“那个人抓我去炼药,是不是我身上有黑法术?” 我的手在哆嗦,说话也断断续续,冥王这样的态度,就说明黑法术不是什么好东西,他到底在我身上安了一个什么样的鬼胎? 冥王伸手抓住我的手,那双修长的大手冰凉无比,就像是从冰箱里刚刚拿出来的鸡腿一样,冷到叫我无法接受。 冥王轻轻地抚摸着我的手,指了一下黄鼠狼,“他现在就在修炼黑法术,你看他的情况怎么样?” 我低头看了一眼黄鼠狼,它的毛色漂亮之极,闪烁着精光,身体也肥了一圈。 这一切就是在短短的几天之内做到的,黑法术的效果十分明显。 但是我听吴纯蕴说过,速成的法术,多半会吞食本身,我伸手抱起了黄鼠狼,拼命的摇晃着他,大声叫着他的名字,可是黄鼠狼精闭着眼睛不理我。 我的眼泪扑通扑通掉下来,“他再也醒不了了。”我猜测,黑法术吞噬了他的魂魄,他现在就是一个植物黄鼠狼。 我抱着黄鼠狼扑通一声,给冥王跪下来,“求你救救他。”说着全身颤抖起来,眼泪止不住的掉下来。 冥王伸手,就想把我拽起来,我说什么都不肯起来,他用力把我拉起来,我又给他跪下来,来来回回几次,他看我坚持要跪下来,不再次拉我。 只是很冷漠的瞪着我,冷冰冰的眼里什么起伏着,我看不清楚,我感到害怕,但是我不想去管。 “你不答应,我说什么也不肯起来。”我眼泪婆娑的望着冥王,拼命的给冥王磕头。 冥王无奈地敲了一下我的额头,“你这个蠢丫头,黄鼠狼这是在诈死,刚才来躲过我的责难,现在吗,是想要我帮他渡过这一劫。” 冥王的话语很肯定,我却心乱如麻,“这一劫,是什么劫,他能不能躲过?”我一连串的问题,希望得到冥王的回答,眼巴巴的望着冥王,却发现冥王躲闪着我的目光。 我的眼泪更加止不住了,这就是黄鼠狼的劫,变成一个植物黄鼠狼。 我抱着黄鼠狼转身向着卧室走去,边走边跟黄鼠狼说,“你连投胎做老鼠的机会都没有,就永远睡在我们家吧。” 我永远都记得,黄鼠狼跟我说过,冥王对他极其嫉恨,就是一只老鼠都不想让他当。 后面传来了一声冰冷的声音,“你这是把他打算放在哪里?” 我根本没有回头,只是很冷淡地回答道,“在我们的床上,当我的枕头。” 身后传来长长的一声啊,沉默了半天,一声无奈的声音传了过来,“我把他叫醒。” 我马上转身,抱着黄鼠狼就冲向了冥王。 冥王伸出一只手来,很是愤愤地抬起我的下巴,“他对你就那么重要,比为夫还要重要?” 我笑着说道,“他怎么比你重要?” “可他占了我们的床。” “那就是来当枕头的。” “那也不行,他是个男子。”冥王很是愤恨的说道,手下狠狠的捏住了我的下巴,我觉得我的骨头要碎了。 我尽量保持着微笑,“如果他昏迷了,他比较重要,如果他醒了,就是一只宠物小狗。” 我突然想到,我现在丑的惨不忍睹,笑起来一定也很难看,连忙捂住了脸,这一下松了手,把黄鼠狼摔在了地上。 冥王轻轻的扬了一下嘴角,“搞不懂你们女人想些什么。”口气变得轻松了许多。 我知道他肯出手了,笑嘻嘻的抱起了黄鼠狼,“女人想的就是叫宠物小狗快点醒来,打发他回家去。” 冥王伸手拎起了黄鼠狼的尾巴,用力的抖动着,我看不下去了,“没有这样叫醒的。” 冥王无奈地瞅了我一眼,“他就是在装昏,这样就能叫他醒。” 我才不相信冥王说的呢,抱起黄鼠狼,转身就向卧室里走。 冥王没有办法了,伸手提起黄鼠狼的背,平放在桌子上,双手不停的打手印,嘴里念动着咒语,黑色的金光从他的手心里迸射而出,笼罩了黄鼠狼的全身。 片刻工夫后,黄鼠狼大叫一声,“本大圣回来了。”在桌子上翻了一个后空翻,在了地上。 我很兴奋地冲了过去,刚想抱住黄鼠狼,就被冥王拎住了后脖领子,怎么也靠近不了黄鼠狼。 黄鼠狼,将双手笼罩在头顶上,不停的做着手印,口中念念有词,一片金光迸射而过,像是一张网一样将他全身笼罩。 我看的稀奇,也停下来,琢磨他在干什么。 就在我看得津津有味时,黄鼠狼自转一圈,等他把面对准了我的时候,变成了一个英俊的3d小伙子。 我知道了,他现在能够恢复成人形。 这才几天的功夫,普通的修炼者绝对做不到,我想就算是黑法术,很有本事,做不到这一点。 我恨恨地磨了磨牙,我果然又蠢又笨,被他算计了,逼着冥王帮他渡过这一劫。 冥王贴在我的耳朵上,阴冷的笑了一声,“你现在知道什么是妖了吧!” 我尴尬无比,就听冥王淡淡地说,“我要好好的惩罚你。” 我顿时头大起来,这张丑脸就把他的赏赐,就算是戴着面纱,他又要对wogan些什么呢? 第一百八十六章 我出去美一美 我看黄鼠狼恢复了,动了心思,“沈君华,你去银行看一看,是什么人在用鬼偷钱?” 黄鼠狼痛快的答应了,“小娘娘,刚好我也想试一试我的本事恢复怎么样了,这件事就交给我了。” 冥王在一边说,“最好不要让大和尚知道。” 我斜了他一眼,“有什么门道吗?” 冥王只是淡淡地眯了一下眼睛,“我说了,你这个蠢丫头也听不懂。” 我被他打击惯了,也不在意,反正我还有另外一张牌。 黄鼠狼当天晚上就出发了,我很是期待,刚开始的时候,我本来还想告诉大和尚,但是冥王临走的时候,再三警告我,不要告诉大和尚。 我还以为大和尚给冥王的印象不错,没有想到冥王自有看法,看起来我还是没有什么本事,推测帝王的心。 我按照黄鼠狼的吩咐,守在了大和尚那里,临走的时候,黄鼠狼说这样是为了我的安全,我看他的眼神不停地跳跃,觉得里面有文章。 我遵守了我的诺言,一是相信黄鼠狼,二来吗,医院里放着那么一大笔钱,我还真的觉得大和尚会起贪心,让我觉得黄鼠狼的意思是这个意思。 这一天晚上,风清月淡,医院里鬼影重重,手术台上又死人了。 我在这家医院实习过,有两个认识的同事,就去找他们八卦,想知道一下为什么,这一段时间死亡率这么高? 这两个同事,一个是带我的护士长,一个是我看守的病房的护工。 护士长有四十多岁,但是看上去很年轻,最爱谈的就是自己的儿子。 护士长一见我就跟我聊起了他的儿子,说他的儿子要上大学了,我听着笑眯眯不说话,她的儿子刚考上高中,但是母亲的心思我能理解,因为我刚上高中的时候,我妈也到处这么说。我听她废话连篇,实在忍不住了,把话头拉到了这些死亡率的身上,护士长听到这些话,马上低下头,去工作再不跟我聊天了。 护士长一直都跟着李院长,自认为是皇家一派,架子有些大,平常的时候除了她儿子,她根本不屑跟别人聊,我有些不甘心,“李院长不是吩咐过,我为什么你说什么吗?” 护士长抬起头来,冲我冷冷一笑,“有些事情,你就算是问李院长自己,他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 我看她的表情,是摆明了态度,不想告诉我。 我反过身就去找那个护工,他只是个临时工,极其爱说话,看到我就哆嗦个没完,没等我问呢,他就神神秘秘的把我拉到一边,“小丫头,我听大家说你是来捉鬼的,其实我看这鬼你捉不到,……” 说完这话,门口突然间传来的咳嗽声,他马上就闭上了嘴,然后一脸很奇怪的表情看着我。 门口传来脚步声,很轻。 我掏出一张黄符来,轻轻地甩了甩,那张黄符自燃起来,顺着门缝飘了出去,片刻工夫后,有个声音在我耳边说,“小娘娘,外面有三个人,一个刚才跟你说话的护士长,一个是王护士,第三个是李医生。” 我跟护工说了这事,他很是惊诧,打量了我半天,然后偷偷地扒在门缝上看了又看,最后悄悄走到我身边,“护士长是来盯我的,李医生是来盯护士长的,王护士是来盯李医生的。” 他看我一头雾水,于是告诉我,“护士长是李院长的人,李医生是校长夫人的人,而王护士是中间派两头草。” 我越听越糊涂了,护士长应该是跟我来的,我是来捉鬼的,她跟着wogan什么,想起了刚才她的态度,她是李院长的人,难道李院长有什么不希望我知道的吗?” 我想跟护工打听,护工却连连摆手,“我被盯上了,我还要这份工作呢。” 说着冲着大门口,放声大笑起来,大声的跟我闲聊,都是一些无关痛痒的事。 我心里话,你们不告诉我我还没有办法查了吗? 我扭过头来就去找大和尚,“大和尚,找一个鬼跟着那个护士长,她绝对有问题。” 大和尚听我叫他大和尚,很是不满意,给了我一眼,我冷眼看着他,是不是这个家伙觉得我在冥王面前要失宠了,所以是这个态度。 大和尚实在忍不住了,“叫我法师。” 我只是冷冷地回复他,“现在我还是小娘娘,跟我拿架子,……” 大和尚转动了一下小叶紫檀木佛珠,“本和尚不是那么势利的人,只是本和尚正在帮助你,至少要给本和尚一点面子。” 他口口声声叫自己本和尚,不叫自己法师,但是那口气听起来那么不甘心,脸色更是不好看。他看我不说话,小叶紫檀木佛珠转得飞快,连连说,“我要那么势利,就不会理小姑娘你了。” 现在我要用着他,他这点要求我还是会答应的,我只好跟他说,“大法师,快行动吧。” 心里却暗暗盘算,这个和尚实在是不好说话,架子又大,搞不好是下一个崔判官。 我还是要多防着他一点,到底我到冥王面前已经没有什么利用价值了,千万别被小人踩了一脚。 大和尚像是看出我的心思,长叹一口气,“小姑娘,你那张脸我管定了,这下你放心了吧。” 我听到这话心花怒放,连连点头,法师法师叫个不停。 我想起一件事来,冥王,上次惩罚我把我的结界弄掉了,这次他还要惩罚我,我还不知道是什么惩罚,但是我得把那个结界弄回来。 我恭敬地问大和尚,“现在是否能给本小姑娘一点福利?”大和尚转了一下小叶紫檀木佛珠,明白了我的心思,在我的头顶做了几个手印,高诵着佛经,他忙活了一小会儿,无奈的停下来,“冥王太有法力了,他在你身上做了结界,我无法破掉,你还得顶着张脸几天。” 我心里撇了一下嘴,这个家伙还是不想给我做脸,随便做几个手印搪塞我。 可是我的脸上没有做出表情来,到底现在跟他合作,还是不要揭穿他了。 大和尚大概看我脸色不太好看,掏出一张假面具来,“我早就给你准备好了,你试试合不合适。” 我觉得我大概看错他了,他并非是不想给我做结界,而是有什么苦衷。 于是我接过了面具,摘下了以前戴的面纱,戴上了面具,面具不大不小,正符合我的脸。 看起来大和尚还是用了心思,我是想多了。 我急着找镜子,看一看自己现在是什么样子,大和尚早已把镜子拿了出来,递给了我。 我看到镜子里的脸,弯弯的柳叶眉,红红的脸蛋,小巧的鼻子,线条优美的嘴唇,很是满意。 大和尚点了点头,“我看小姑娘用这张脸到各地跑一跑,给我们收集一点情报来。” 我正想用这张脸去美一美,答应一声就出去了。 我刚出门,就发现门口守着两只鬼,为了行事方便,大和尚早就在我的头上点了符咒,叫我能够看到鬼。 这两只鬼瞥了我一眼,大概觉得我是一个普通姑娘,接着聊天,“院长夫人又下药了,今天晚上又得多两条人命。” 我听得头皮发炸,这是怎么一个情况?我装着在旁边玩耍的样子,听他们聊下去。“咱们家主人跟院长夫人的合作倒是不错,不知道小娘娘抓住这些人后,会不会追究咱们家主人。” 听他们谈话的口气,应该是黄鼠狼的人,原来黄鼠狼派来两个鬼跟在我身后。 我突然间想起来在护工那里抓来的那只鬼,也叫我小娘娘,原来也是黄鼠狼的人。 看起来黄鼠狼360度无死角,把我包围了。 我的感觉怪怪的,表面上看起来是黄鼠狼关心我,可是听这俩只鬼的聊天,却给人另外一个印象,应该是黄鼠狼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目的,所以叫鬼跟着我。 我正在琢磨,那两只鬼望向了我,头大的那个突然尖叫了起来,“这个丫头是从那个病房出来的,是大和尚的人,他什么时候弄来这么一个美女进了房子,我们守在这里怎么没有发现?” 另外一个短胳膊的鬼也叫了起来,“baichi就是小娘娘,我们快跑。” 黄鼠狼果然活了万年,他随随便便的两个手下就是鬼精,我连忙叫住他们,“你们给我站住,我有话问你们。”可知两只鬼一阵风就不见了,我掏出符咒来,就向着这两只鬼打过去,可是根本就拘不住这两只鬼。 想起我在护工那里那么轻易地抓住一只鬼,我这时候才反应过来,我被黄鼠狼骗了,根本没那个本事,抓住一只鬼,而是他给我送上门来的。 这样说来,那只鬼提供的消息,就是黄鼠狼想告诉我的,黄鼠狼为什么要这样做? 我觉得被黄鼠狼骗了,可是琢磨了一会儿,觉得里面大有文章。 以大和尚的本事,不可能不知道这里有鬼。也就是说,大和尚故意叫我发现这一切的,他们又斗了起来。 我觉得我的大脑不够用了,伸手就想抓刺青…… 第一百八十七章 枪顶在了额头上 可是我耳边传来了提醒声,“没有什么要紧的事情,不要去打搅冥王。” 我想想也是这样,我现在脸是这个状况,冥王肯来照顾我就不错了,我因为我身边两个伙伴打架,就去找他,肯定会引起他的厌恶。 再说他说要惩罚我,这个时候去找他,惩罚恐怕更重。 反正我手里还有一张牌,我也不担心,就想着四下里转一下,弄一点儿情报回来。 虽然那两只鬼知道我是谁了,但是绝大多数的鬼还不知道我是谁,我还是能够打听到一点情报的。 很快的,我的脚步就来到了那一片平房前,因为汽车出了事,那些钱还没有被运走所以这里守卫森严。 我就看见,两三个人,靠着墙坐在那里,背上背着都是一把枪,警惕地向四周望着。 我更关心门口的那几只鬼,那几只鬼穿金戴银,手里拿着法器,同样守在门口。 黄鼠狼不是答应我去查银行了吗,难道他事先先到了这里,安排好一切才去的吗。 我刚一出现,门口两个人就紧张地望向了我,很快的门里又出现一个人,上下打量了我一会儿,然后又走了进去。 我掏出一大把鬼菜做的小菜干来,往嘴里塞着,现在到了上半夜,我肚子已经饿得咕咕叫了。 校长,夫人给我们送了很多鬼菜,但是,我被人提醒过,千万不要吃这些鬼菜,恐怕有些问题。 我吃的鬼菜都是那个人给我的,一会儿,一大口袋鬼菜下肚,我肚子也不饿了。 我陡然间觉得背后有温温的风,应该是人的呼吸,心里咯噔一下,什么时候有一个人摸到了我的背后,他想干什么?我伸出手向背后抓了抓,装着挠痒痒的样子,手里就多了一张符咒,向后丢去。 我听到了纸片被抓住的声音,知道我的把戏被人抓住了,想着要不要装下去,就听到了一声提醒,“这位道友,快点离开这里,我们这里多了一部分不可知的人。” 我就感觉到脖子上被人吹了一口凉气,顿时感到纳闷,这人到底是人还是鬼,他跟踪我的目的是什么? 我小声的问,“什么事情?” “我家主人被人算计了,放心好了,我家主人已经恢复,一定能够扳回这一盘。” 听说话的口气,袅袅的像是鬼,于是我小声的跟他说,“你飘到我面前来。”这样我就可以确定,这个人到底是鬼还是人。我听到了轻轻的一声笑,“这位姑娘从未在我们这里出现过,都要防范一下,请姑娘见谅。” 我感觉到一只手抓住我的胳膊,就是想把我强行带离这里。 我更加好奇的是,他们为什么会盯上我,知道我会一点法术?我被拽了一个大跟头,猛的扭过身来,僵硬地向前走去。我面前赫然出现了一个人影,正是刚才从门里走出来的那个人。 不过他的手并没有抓住我的胳膊,对我突然间转过身来,感到震惊,眉毛突然间上扬,嘴也张开了。 我发现他手中握着一支枪,正对着我的后脖子,不由得背后冒出一层冷汗来,尖叫起来,“你想干什么?” 这个人笑了一下,“这位姑娘不要担心,我们只是防范你来抢劫。” 这句话是明明白白在骗我,我手无寸铁,就是一个柔弱的姑娘,在门口吃了一点东西,怎么就成了嫌犯? 我可不想白白被欺负,马上就追问他,“你又以什么理由说我是嫌犯?” 那个人指了一下我手里的那个口袋,“这些东西只有里面有,所以你是那些人的内应。”我这才反应过来,无论是人还是鬼跟上我,都是发现我在吃鬼菜。 我发现他的双手紧紧的握着枪,连忙跟他解释,“是你们请来的那个法师给我吃的。” 我听到了干脆的拉枪的声音,立刻意识到自己说错话了,很是诧异,难道他们不是李院长的人? 我急忙辩解道,“我跟校长认识,不要急躁。”那个正对着我脑门子的枪缓缓的放了下来,一双鹰一样的的眼睛打量了我一下,伸出一只手来,“证据。”我掏出手机来拨打了校长的电话,说明了情况,将手机递给了这个人。校长三言两语就说明了一切,他收起枪来跟我说,“你来干什么?校长叫我配合你。” 我指一下里面,“我想看看里头的情况。” 我之所以这么说,是因为我发现一双手,长长的指甲,仿佛是只有白骨一样,紧紧的锁住了我的喉咙。 我预感到,如果我再不行动,我下一秒钟会被捏断脖子。 我猛然间握住了枪,对准了自己的嗓子,瞬间按动了开关。 耳边传来了对面那个人的惊呼声,我当然没有那么傻会自杀,我在枪口对着我嗓子那一瞬间,将枪口侧了一下,对准了身后。 我知道枪对鬼是没有作用的,我只是想恐吓他一下,在他受惊的那一瞬间,我挣脱出来,再把黄符贴到他的头上。 我预算的很好,可惜没有任何作用,清脆的枪声之后,一片浓烈的硫磺味儿蔓延在我的鼻腔里,但是我脖子上的那双手,没有丝毫松开,反而越插越紧。 听到了我的脖子,清脆的声音,心里不由得问候起这只鬼来,他的心理素质也太强大了。 不过这样做的有一个好处,对面那个人警觉了,不顾一切的拽着我的胳膊就往里面冲。 于是一个人拖着我,鬼跟在我的后面,紧紧的夹着我的脖子,冲进了这一片平房里。 我感到呼吸不上来,胸口像是炸开了一样,手脚开始冰凉,不停的翻动着眼皮。 我想伸手抓刺青,可惜我的两只手都被那个拿枪的人紧紧的锁住了,我努力的挣扎,可是他却以为我被鬼上身了,说什么也不肯松手。 我的感觉越来越不好,开始眼前冒金星来,鼻腔里充斥着血腥的味道,感觉到头皮发凉,这一瞬间,我觉得我要撂在在这里了。 我只觉得身体僵硬起来,重重地向后倒去。我听到了自己身体接触地面的声音,看到了自己身体倒在地上的样子,因为我的魂魄已经出了身体。 就在我的魂魄出了身体的那一瞬间,那只鬼突然间松了手,给我跪了下来,“请姑娘原谅。” 我来不及管他,急忙钻回身体里,大口大口的喘着气,半天后觉得身体暖和了一点,小声的问他,“你是谁,你想干什么?” 一声委屈的声音,“我们是大圣的手下,这位姑娘,你怎么戴了面具,我根本就没有认出来,才下手这么重。” 我反应过来,我的魂魄穿出了身体,没有了面具,被他认了出来。 我长长松了一口气,感觉自己捡了一条命回来,很是不满地问他,“我就在门口晃晃,你杀wogan什么,难道你嗜杀成性?” 这只鬼跟我连连摆手,“这位姑娘,你刚才在吃烩鬼菜,我误以为你是修炼者,我们的客户,或是敌人,再加上我们家主人下了死命令,不许有任何危险的因素存在,所以我才下此杀手。” 我当时很难理解黄鼠狼为什么这样下命令,这里明明有人把守着,怎么可能出事呢? 我感到事情有问题,从地上爬起来,身体晃了三晃,觉得头嗡嗡作响,好不容易稳住了身体,连忙吩咐这只鬼,“带我去看一看这里面的情况。” 这只鬼撇了一下嘴,很不屑的瞅了我一眼,转身就走。 我看了一下这只鬼,穿着打扮不算是太高级,应该是黄鼠狼身边的低等鬼,他大概只是见过我,却不知道我是谁。 好在我身边还有一个人,通过他我也能看看情况。 我于是跟那个人说,“带我到里面看看情况。”那个人看我刚才跟空气说了半天话,听到我这话之后,老态龙钟的眉毛锁在了一起,就像是一个老头子一样想了半天,最后说道,“不行。” 我猜测他是认为我跟另一方有关系,所以才这样阻拦我。 我也找不到理由解释,又不甘心放弃机会,眼珠子转了一下,“是大法师派我来的,他刚才通过阵法,看到这里有问题,刚才那只鬼在他的意料之中,还教了我对付他的方法,现在我把他打发走了,我现在必须检查一下这里。” 可惜的是,派来守候上亿资金的人绝对不是傻瓜,他马上伸出手来,“手机。” 我愣了一下,“你有手机啊。” “我要你的手机。” “用你的手机就行了。” “做贼心虚。” 我猜想他要我的手机有目的,只得掏出自己的手机来递给了他。 他接过手机来,我看着他在键盘上拨打了大和尚的电话,头顿时大了起来,我可是跟大和尚一点串通都没有,一个电话打过去,我肯定露馅儿。 我下意识的看了一下他的枪,他的左手紧紧的握着枪,一只手指勾在开关上,而那枪口正对准了我的额头。 第一百八十八章 他突然间出现了 我的心怦怦地跳着,真怕他开枪。 这个时候我的大脑一片空白,只觉得嘴唇很干,如果手机接通了,会发生什么事情呢? 手机里传来大和尚的声音,清朗而高亢,像是打了兴奋针,“小姑娘,你收集到了什么线索。” 我心里骂了一句,猪一样的队友。 那个人看了我一眼,吩咐我,“按照我说的说。” 我按照他的吩咐,跟大和尚说,“是不是你叫我来看一看这一片平房的。” 大和尚的声音很是平淡,“我叫你把整个医院看一遍……” 就在他说这句话的同时,我看到那个紧握开关的手,慢慢地勾了起来。 我下意识的一闭眼睛,我今天要撂在这里了。 我却听到了骨头断裂的声音,砰的一声,金属撞击地面的声音,我闻到了浓烈的火药味儿,吓得腿一软,坐在了地上。 我抱着头,闭着眼睛等了半天,发现自己的魂魄并没有出了身体,睁开眼睛一看,那个人的脖子被拧断了,我的脚边有一个深深的,子弹打出来的坑。 而我四周白烟袅袅,除此之外,什么都没有。 是谁出的手,我感到好奇,小声地问,“谁?” “蠢丫头,到这里来偷钱,活该被人枪打。”冰冷的一声,口气很是平淡,带着浓浓的不屑。 是冥王,我笑嘻嘻地站了起来,“我可不是来偷钱的,我是来查情况的。” 我的手腕被一只大手捉住了,轻轻一抖,一块金子掉在了地上,“进来三分钟,多了一块金子。” 我很是愤恨,觉得被人当成小偷了,“这金子是我的,不是在这里偷的。” 冥王淡淡的哦了一声,“谁给你的金子。” “黄鼠狼,他说这几天太忙,给我一块金子,如果我遇到了危险,可以用金子买命。” 我说这话的时候,本能地感到冥王会发怒。 果然,冥王重重地哼了一声,像是隆冬的风声,我下意识的哆嗦了一下。 我很委屈地撇了撇嘴,“我这张脸,你看看我就不错了,怎么可能来救我。” “那为夫现在在干什么?” 我笑嘻嘻地弯起了眼睛,“是那个黄鼠狼瞎猜了。” “把钱还给他。”声音很是冰冷,像是一把刀子磨了一下骨头。 我看了一眼地上的金子,觉得心肝疼,用脚尖把金子放身边滑了下,“人家美容要钱,我可不想顶着这张脸到处跑。” “你这张脸有钱也治不好。” 冥王的声音带了一点溺爱,没有了刚才的冷冰冰,我见他不在生气了,就弯腰把那块金子捡了起来,“大和尚说,只要钱够,他就能给我把脸搞好。” “远离那个大和尚。”冥王的声音陡然间冷却了起来,我瞥了他一眼,“那个大和尚坐怀不乱,应该没事。” “你怎么知道?”冥王的声音里带着阴冷,我不知道这句话哪里得罪了他,小心翼翼的握着那个金子,“大和尚长得帅,时不时的有女护士和女病人来勾引他,可是他连眼皮都不抬一下。” “你没勾引过?” 听冥王的口气,带着浓浓的醋味儿,我这下反应过来了,他大概以为我勾引过大和尚,才知道大和尚坐怀不乱。 我呵呵笑了一声,“那个丑八怪。” 一只大手搂住了我的腰,“还是为夫帅。”满满的自满和自信。 这个家伙还挺自恋的,只是他是躲在哪里,神出鬼没的,吓了我一跳。 他把我压在了墙面上,一条舌头就撬开我的嘴,快乐的索取起甜蜜来。 我可头大了,这里来是来侦察情报的,不是陪他取乐的,我拼命地推搡着他,试图挣脱出来。 可是我怎么可能争得过冥王,很快被他吃豆腐吃了一个干净。 他伸手撩起我的衣服,想把我的裤子褪下来。 这下我可不干了,这么大的动静,再加上一个冥王,里面有什么鬼都跑干净了。 我拼命的挣扎着,企图挣脱开。 冥王很是愤慨,根本不管我的动作,霸王硬上弓。 这一来二去,时间就拖长了。 冥王满意地离开的时候,我觉得全身的骨头都要散了。 虽然冥王在我脸这样丑的时候来照顾我,我很感激他,但是我却觉得里面有问题。 尤其是以前我看到黄鼠狼看冥王的表情时,更加确定了自己的想法。 他们一定有什么事情没有告诉我,这也就是冥王为什么老来找我的原因。 而且一夜欢愉和重大情报之间,我选择重大情报。 冥王的宠爱我并不在意,他的女人很多,我只是他的一盘小菜,新鲜的时候尝一尝,玩腻了就丢了。 和他的宠爱相比,我更希望挣到更多的钱,就算没有冥王的宠爱,我自己也能把自己照顾的很好。 更何况,我的爸爸妈妈都需要我去照顾,我必须赚多多的钱。 我稍微活动了一下,就赶快跑去检查平房的情况。 我打开一间房门,当时就目瞪口呆了,一面墙的柜子都被打开了,黑洞洞的,就像是一张要把这个世界吞掉的嘴。 那些白花花的钞票,早已没有了踪影,满地飞舞着凌乱的碎钞,让房间里看起来就像是一个杂乱的仓库。空气压抑得不得了,我觉得那里钱的柜子都要向我压来了,感觉背上重重地,我扑通一声跪在了地上。 半天我才爬起来,检查情况。 柜子门上还插着金色的钥匙,晃来晃去,刺眼的很。 我发现了一个茶杯,伸手摸了一下,温度很高。 按照这个温度,我算了一下时间,这些钱被挪走的时间,大概是在冥王跟我大战之时。 我感到不可思议,怎么可能,冥王和我守在门口,就在我们的眼皮子底下,这些钱就消失了。 会是谁干的,目的是什么? 我更想知道冥王知道不知道,我总有一种感觉,这件事跟冥王有关。 我根本没有向冥王求助,他怎么会出现? 我几乎都在想,是不是冥王对这笔钱起了贪心,给偷走了。 我连忙去翻我的手机,给大和尚拨去了电话。 大和尚听完我说的一切,连忙吩咐我,“我给你做一个结界,你快点跑出来。” 我愣了一下,马上就反应过来大和尚说的有道理,这里的保镖被杀死了,钱又丢了,我是百口莫辩,现在唯一能做的就是躲起来。 好在我带了一张面具,没有人认识我,不然我的麻烦就大了。 我在大和尚的帮助下,一路上有惊无险,回到了病房里。 当时我头顶上满是汗珠,而大和尚的光头上,也反射着水光的荧光。 这件事把我们吓得够呛,无缘无故跟上亿资金失踪发生了关系,换了谁,都觉得是一件大事。 大和尚不停的询问着当时的细节,听到冥王出现时,微微的皱了一下眉头,眼珠动也不动地盯着我,手里的小叶紫檀木佛珠旋转的飞快,发出清脆的碰撞声。 我感到了空气的压抑,小声的试探他,“你怎么想?” 大和尚诵了一声佛号,垂下头去不说话,我有些急了,“这么重要的事情,你就不要有顾忌了。” 大和尚抬起头来,一双黑黑的眼睛里,乌云滚滚,他沉默了半天,才一字一顿地跟我说,“应该是冥王陷害你。” 虽然我也有这种想法,但是老是觉得冥王不至于这么龌龊,就算是我长得丑,他想废了我,把我抓起来,往冷宫里一丢就行了,哪里用得着这样麻烦。 大和尚看了一眼我的表情,叹了一口气,指了一下我的肚子,“大概有这个孩子在,他废掉你不容易,所以想出了这么一个办法。” 这倒有可能,我长得丑,他不能废掉我,可是如果我偷钱了,品行不端,他完全可以正大光明的把我废掉,毕竟我们的家族里有很多人跟地府联姻,必须给这些人就有个交代。 我顿时觉得心里哇凉哇凉的,下意识的摸了一下肚子,他说要给我一个惩罚,难道就是这个惩罚吗? 被冥王废掉我并不在意,比较起在地府生活来,我更希望生活在阳间。 现在看起来冥王对我的眷顾,只是顾及这个孩子,如果这个孩子被打掉了,我是不是重获了自由。 大和尚在旁边观察了我半天,小声的问我,“小姑娘,你想好下面怎么做了吗?” 我缓缓地抬起头来,“他会杀掉我吗?” 大和尚重重地点了点头,“烟消灰灭。” 我的眼泪扑通扑通掉了下来,我想活下去,我爸爸妈妈就我这么一个女儿,我还没有尽孝道,不希望这么早的死去。 这时候,我更加感觉到青春多么美好,可惜这一切转瞬就要失去了。 我的身体晃了晃,跌坐在病床上。 “小姑娘要早做谋划。”耳边传来了淡淡的声音,大和尚此时在我眼里高大无比,就像是一尊佛一样,全身散发着金光,宝相无比庄严。 这个时候,有人肯跟我说这句话,我就像是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不顾一切的紧紧抓住,因为我想活下去。 第一百八十九章 跳出轮回,不生不死 “小姑娘,也许我能够帮帮你,把你肚子里的鬼胎打掉,叫你重获自由。” 大和尚的声音不高,平稳温和,在我这里,就像是阳光一样璀璨,我觉得我的眼睛都要瞪出来了。 这个时候,有个人肯无偿帮助你,还有什么可要求的。 不过我还是加了小心,都说人心隔肚皮,谁能看得穿谁? 我小心翼翼地问,“有什么后果吗?” “跳出轮回,不生不死。”大和尚一字一顿地说。 我本能地感觉到这个结果不会好,不生不死,不就是神仙吗,谁能做的到?他自己都做不到这一点,怎么可能帮助我做到这一点? 我怀疑地望向了他,他大概知道我在想些什么,缓缓地的转动的小叶紫檀木佛珠,“我不能保证你的安全,也许你会变成僵尸,不生不死之后,你势必成为各方角逐的对象,所有的人都会追杀你,把你炼成丹药,你的日子会很苦,天天担惊受怕,生活与追杀之中。” 我脱口而出,“这样的生活有什么好?” 大和尚手中的小叶紫檀木佛珠陡然间停止了,“对你来讲没有什么好处,但是对于这个世界来讲,也许……” 就在我竖起耳朵,仔细地听他讲的时候,他的话头却突然间中断了,表情更加的凝重,小叶紫檀木佛珠哆嗦起来,他像是在下定一个重大的决心,可是我等了半天之后,他的嘴唇哆嗦着,还是转过去了身。 我猜测,这个决心是他自己下给自己的。 毕竟能从冥王的手里逃脱出来,要花上一辈子的法力,他是否能做到,并不有把握,他只是下定了决心要帮我,没有把自己的话收回去。 果然,我想进一步问他时,他却陡然间站起身来,向外走去,那表情就是生怕反悔。 我连忙拉住他肥大的袖子,“先把这件事放下来,那一大笔钱我们必须有个交代,你得准备准备,防止他们找上我来。” 这才是我们眼前要做的事情,虽然我戴了面具,但是我的身形大家都熟悉,估计大概能够猜测到我头上。 为了1亿元,所有的人都会不择手段,他们也会这样想我。 大和尚连忙坐下来,吩咐我摆好阵势。 我按照他的要求,摆好了供桌和香炉。 好在这一切李李院长都给我们准备好了,不需要花费多大的精力。 大和尚在我忙碌的时候,一直都在一边画符,不停的咬破了手指,我看见他的十指红红的,叫空气中都散发着淡淡的血腥味儿。 我有点心疼他,刚想出去给他买点紫药水,被他叫住了,“这个时候不要出去找事,如果他们抓住了你,我想帮你都帮不了。” 他说的对,门外的嘈杂声一直都在想,有高高的高音喇叭在叫,这个医院都动了起来,那毕竟是一大笔巨款。 我小声的问他,“这时候我们不出现,会不会引起怀疑?” 大和尚举起红彤彤的手指,轻轻地摆了一下,示意我放心,一切有他搞定。 门陡然间被轻轻的敲响了,吓得我们两个一哆嗦,我连忙稳定一下情绪,问门口外面,“谁?” 小小的声音传了过来,“我是李医生,他们找到这个小姑娘了,你们要当心。” 一瞬间,四周再次陷入了沉寂,压抑的我喘不上气来。 李医生应该离开了,我看了一眼大和尚,那和尚若有所思,“刚才冥王杀的那个人是校长夫人的人?” 我点了点头,我也奇怪,她的人死在了现场,为什么是她的手下来通知我们。 难道她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 大和尚马上就否定了我的想法,她们既然找到我们,就一定知道我过去过,不知情的可能性微乎其微。 我感到一头雾水,大和尚垂下了头,忙着画符,嘴角却上扬。 我感到不解,他为什么高兴? 大和尚抬起头来,“你一定没事。” 他看我还是一头雾水,“吴纯蕴说你是又蠢又贪,果然如此。” 我很不屑的撇了一下嘴,“一个多亿的资金,背在你身上,你不害怕吗,这个时候谁会有脑子?” 大和尚递过来一张黄符,“李医生来报警,这说明校长夫人不打算追究你,所以我说你安全了。” “动机,校长夫人为什么这样干?”我大惑不解,接过了这张黄符。 “你注意到那天发现这1亿资金时,校长夫人的反应吗?”我回忆了当时,校长夫人极其希望我们发现这些钱,拼命的要报警,而且拼命的鼓动李李院长,把这些钱送到银行去。 也就是说这些钱被发现,对校长夫人是有好处的。 我有点莫名其妙,“这对校长夫人有什么好处?” 大和尚轻轻的捣了一下手中的黄符,黄符就飞了出去,他已经是满面笑容了。 “你难道没有注意到,校长夫人跟李院长是死敌,如果医院里发现了这么一大笔资金,作为第一把手的李院长,脱不了关系。” “这样一来,作为国外留学回来的专家,校长夫人就会取代李院长成为这个医院的第一把手。”我这才恍然大悟。 可是仔细一想,上次校长介绍我们给李院长,可是一心为李院长谋划,希望他升到卫生厅去,难道这两口子有矛盾,是那个王丽丽引起来的吗? 大和尚指挥黄符浮漂漂荡荡飞出窗外,“你这个蠢姑娘,李院长升到了卫生厅,李院长夫人当然身为这个医院的一把手,他们两口子是心往一处使。” 我觉得我被打击了,连忙转移话题,“你这张黄符有什么作用?” “去打探一下现场的情况。” 大和尚缓缓地转动着小叶紫檀木,闭上眼睛,微微地休息了一下。 他花画了这么多张符咒,早就累得筋疲力尽了,可是这么多张符咒,有什么用处呢? 大和尚却累得不想说话,没有心思管我。 黄鼠狼一大笔钱被我弄丢了,我都得给黄鼠狼发一个信,我连忙拨打了黄鼠狼的电话。 黄鼠狼听到这些话,忽地呛天喊地,那哭声叫我的耳朵发麻,我听他的语气,杀我的心都出来了。 我连忙跟他解释,这事情不是wogan的,而且那个人的道行很深,冥王在现场都没有阻止住。 黄鼠狼听到了冥王的名字,突然间沉寂了下来,半天之后才说,“蠢丫头,……” 然后就没了下文,我不知道他为什么这么说,再追问下去,他却是一句话都没有了,我逼问急了,他干脆挂上了电话。 我感到蹊跷,跟大和尚说了这些事情,大和尚只是疲惫的跟我说,“他活了上万年,精明透顶,却不肯跟你说明白。” 我心里的感觉怪异之极,我对大和尚的话并不相信。我本能地感觉到黄鼠狼有苦衷,不肯告诉我,却又说不出来这是什么苦衷。 大和尚和黄鼠狼是死敌,他说的话都针对黄鼠狼,也许另一个人会说真话。 大和尚休息了半天,聚集了足够多的力量,但是就我看来,他的体力并没有恢复多少,可是他还是强行又开始做法,桌面上的黄符都被他派了出去,一片黄色的小纸条,飞在黑暗当中,出了道道金光,在窗户上反射着道道光芒,蔚为壮观。 大和尚这么大的动静,等他做完这一切时,全身都是汗,累得趴在床上起不了身。 我怕他受风,连忙关上了窗户,给他端了一杯水,他接过水杯的手还在瑟瑟发抖。 他为了我的事情是尽了全力,我不知道该怎么回报他,更不理解他为什么对我这么好。 他从口袋里掏出一枚丹药来,放在嘴里,半个小时之后,苍白的脸色渐渐的红润了起来,翻身坐了起来,吩咐我,“打开窗户。” 我知道,这时候是要接收信息的时候,连忙打开了窗户。 窗外一片金光,无数道黄符蜂拥而至,我感到事情不好,窗户外的黄符比大和尚画的多了数倍,顿时紧张起来,有人在跟我们争斗。 我看了一眼大和尚,大和尚一脸的严肃,嘴角微微颤抖,坐直了身体,整理了一下衣襟,快地转动着小叶紫檀木佛珠,一副准备大战的样子。 我注意到大和尚的身体在微微发颤,我看到这场面后,知道事情不好,我是不是应该求救? 我刚刚抬起手来,就听大和尚吩咐,“不要找冥王来,恐怕这件事有大文章,跟冥王拖不了关系。” 我不由得扯了一下嘴角,我觉得大和尚这是强撑,我们面临的局势,分明是一个强大的敌人,更主要的是,里面有冥王插手,事情更加不可预知。 这件事有关系到我,这么一大笔钱放在谁的身上谁都受不了,我不能不加强小心,我还是决定行动。 我掏了掏口袋,偷偷的按下了手机的一个号码,这是我们事先约定的,他在手机上做了符咒,只要我打这个号码,被加持过的电波就会传达我的信息,他就会赶来。 第一百九十章 对我敷衍了事 大和尚的嘴角不停地抽动着,飞快的旋转着小叶紫檀木佛珠,小叶紫檀木佛珠碰撞,发出了金属的金鸣声,就像是刀子在互相摩擦。 我感到了杀气腾腾,我看见大和尚一脸严肃,眉毛都竖了起来,目不转睛的盯着窗外,无论我在旁边说些什么,他都不回答。 我知道他这是分不出精神来跟我说话啊,不再去打搅他,所有的注意力都放在了窗外的黄符上。 我发现这些黄符都有一个共同的特征,都是用血写成的,而且血液都很新鲜,叫一丝丝的冷风里都带着血腥味儿。 这股冷风扑打在我的脸上,细若游丝,就像是一张张钢丝捆在了你的脸上,在拉你的脸。 那种疼痛感,从皮肤一直痛到骨头里,觉得自己要被千刀万剐了一样。 我作为一个旁观者,都是这种感受,更不要说大和尚了。 我看见他的头顶露出了一丝丝的血光,光光的头上好像被一张血红颜色的蜘蛛网给笼罩了,一滴滴的血渗了出来,顺着眉毛,鼻子流下来,叫整张脸恐怖万分。 他的表情渐渐的开始狰狞,手臂上的青筋开始暴起,看上去就像一个青怪兽,一张嘴张得大大的,口中的呼吸越来越粗,就像是一辆火车呼呼作响,我知道他遇到了困难,连忙祈祷那个人赶快赶过来。 我想起来那个人给我了一张黄符,叫我用来保命,我看看和尚已经全身的血脉喷张,皮肤都胀得通红,感觉到他要爆裂了,就掏出了这张黄符,向着这窗外扔去。 窗外传来了一系列的爆裂声,那泾渭分明的,整齐黄符阵式被打乱了,像是一阵旋风刮过,无数的纸屑飞扬,金光失去了准星,变成了一片片的闪光,落在地上,闪烁几下就失去了光芒。 而大和尚明显的松了一口气,手也不再抖的那么厉害了,观察了一会儿窗外的局势,又提起所有的注意力,开始对付窗外。 当时那张黄符打掉了窗外黄符的一半以上,而且绝大多数是对方的,我长长的松了一口气,觉得大和尚的本事一定能对付得了这些黄符,就盘腿坐在一边开始喝茶。 可是,一阵微微的风刮来,无数细细的黄毛飘了进来,就像是黄色的雨点一样,密密杂杂,闪烁着金光,叫我的世界暂时失去了焦点,眼前一片发黑。 我吓得跳了起来,手里的水杯落在地上。 大和尚却浅浅一笑,“蠢姑娘,这是对方被我打的毛都飞散了,不用担心。” 我松了一口气,捡起来水杯,这时觉得肚子饿了起来。 忙乎了半天,又是紧张,又是打斗,体能都消耗完了。 大和尚给我准备的鬼菜我已经吃完了,校长夫人送给我们的鬼菜还有一些,我饿的实在受不了,打开了冰箱,就把那些看起来比较肥胖的鬼菜塞进嘴里。 而此时,大和尚的注意力都在窗外,完全没有注意到我在干些什么。 我吃了一半的鬼菜,陡然间发现发现大和尚重重地一声倒在地上,嘴角挂上了血迹。 我连忙冲过来,想把大和尚重新扶上床,我刚一触碰到大和尚,大和尚就在地上翻滚起来,大口大口的吐血,脸色变得苍白,手脚抽搐。 空气顿时阴冷了下来,血腥味越来越浓重。 我吓傻了,看这个情况,大和尚应该是中招了,我就是一个半吊子,我怎么可能对付这些黄符? 我连忙掏出手机来就拨打手机,催促那个人快点赶过来。 大和尚一把夺下了我的手机,“你想给谁报警?” 我瞠目结舌,他怎么会这样想我? 大和尚捂着胸口,观察了一会儿我的表情,大概确定了我不是报警,皱着眉头,掐指算起来,骤然间提高了声音问我,“你刚才干了些什么?” 我莫名其妙,“我就是吃了一些鬼菜,有什么问题吗?” 大和尚强行撑起来,走到了冰箱跟前,发现只剩下了校长夫人的鬼菜,于是问我,“是不是吃了校长夫人的鬼菜?” 我点了点头,大和尚微垂着眼睛想了半天,手伸在我的肚子上悬浮着,不停的做的手印,之后恨恨的瞪了我一眼,“我告诉过你,不要吃校长夫人的鬼菜,你为什么要吃。” 我只是感觉到肚子饿,并没有觉得里面有什么问题,所以一脸的疑惑。 大和尚气不打一处来,“这些鬼菜能够调动你肚子里的胎儿,刚才我就是被你的鬼胎给打了。” 我当时觉得不好意思,急忙将功补过,掏出了鬼魔戒指,在我的肚皮上旋转着,片刻工夫之后,一道幽暗漆黑的光线注入了肚皮。 我没有觉得有什么异常,但是大和尚却挺直了身体,手也不再颤抖,也不再大口大口的吐血。 但是鬼胎的威力,叫大和尚元气大伤,盘腿坐在一边休养了半天,脸上还是不好看。 而窗外传来的奸笑声,又细又长,像是一个女人的声音。 大和尚脸色骤变,“他本尊来了。” 大概是对方觉得黄符打不赢大和尚,亲自上阵了。 大和尚肥大的袖子一直在颤抖,嘴角也不停的抽动着,手中不停的打着手印。 大和尚的背被汗水打湿了,就算是,我是一个半吊子,我也看清楚了,大和尚支撑不住了。 而那个人到现在也没有出现,看着大和尚的大口大口的吐血,于心不忍,还是抓了刺青。 我小声的念叨着,希望冥王快点出现,没等我的话音落下,一阵烟雾滚滚的涌出,一片金光闪烁在我眼前,是金色的面具。 冥王只是看了一下局面,就跃出了窗外,大和尚一纵身,也跟了出去,临出去前交代我,“不要相信冥王。” 窗外片片金光闪烁,这个漆黑的夜就像是五月的太阳一样明亮璀璨,阴冷的飓风咕咕作响,沙尘滚滚,高大的楼盘都想要被推倒了一样。 局面极其剧烈,不分伯仲,你来我往。 我觉得对方极其可怕,一个冥王,就足够厉害的了,那一个大和尚,修行深厚,居然两个人打不过一个东西,怎么可能? 一片金光闪过,跟随而来的是片片黄符,直扑向了冥王。 冥王的身体一侧,一只手高高的举起,向着这片黄符奔射出一道金光。 这批黄符袅袅的落在地上,就像是死去的小鸟。 我不由得欢呼雀跃,这才是冥王的实力。 冥王握拳在身后,一脸的紧张观察着对面,轻轻地叹了一口气。 我觉得他是胜券在握,这场大战应该没有什么问题了。 我等着冥王乘胜追击,将那个该死的东西好好的收拾一下。 可是冥王就这么静静的站着,像是斗志全无。 反观大和尚,不停的进攻,打开了再来,从不言败。 我以为冥王在积蓄力量,安静的等着他的下一步棋。 对方也是发现冥王就这么静静的站着,于是将目标转向了冥王,无数的黄符围绕着脑中旋转着,背射出无数的阵法,玄妙之极。 就见冥王只是一抬手,这些黄符就飞了回去,我看的津津有味,觉得那个家伙要惨了。 却没想到这些黄符悬浮在那一片黑暗当中,仿佛是受到惊吓的小鸟一样散开了,竟然没有对对方造成任何杀伤力。 来往几次,都是这种结果。 看着看着,我看出了门道,冥王手下留情,而大和尚却是杀机重重。 看起来是冥王没有用全力,还牵制了一部分大和尚的实力。 大和尚说的对,不要相信冥王。 我心里一酸,我的脸就是变丑了,冥王对我最后的恩宠,都变成了敷衍了事。 眼泪不由吧嗒吧嗒掉了下来,扒在窗户上,窗户玻璃上映着我苍白的脸,我就盯着这张我的脸,丑的一塌糊涂,痴痴地发呆。 就在我出神的时候,我发现战局改变了,像是多了一道金光,无数的黄符在飞舞着,应该是那个人出现了。 只是那个人一出现,冥王就回来了。 他看了一下我的脸,真是奇怪,“为什么哭?” 我抹了一下眼泪,“我太丑了,搞得我自己都不忍直视。” 冥王微微地眯了一下眼睛,冷冷的嘟囔了一声,“你到底想要什么,要我怎么哄你?”口气极其冷酷,愤懑,我知道他不满,咬着嘴唇。不敢再说话。 冥王冷冷的哼了一声,一把把我拽到面前,“我给你的东西已经够多了,一叫我就来,你当我是什么,你的仆人,不要痴心妄想,我是你的主人,冥王!” 我被他抓的胳膊生疼,委屈的哭了起来,“你虽然来了,可是一点都不出力,分明是在敷衍我,看看人家大和尚,吐血了,都往上冲。” 冥王微微地眯了一下眼睛,无语的抽动了一下嘴角,口气变成了宠溺,“我们的对手是谁?” 我冷漠的用哭腔问他,“难道是你的女人?” 冥王哭笑不得,“真是个小女人,别瞎吃干醋,那个是你弟弟黄鼠狼。” 第一百九十一章 部推到他头上 我大脑当时就一片空白,反应不过来了,怎么是黄鼠狼跟大和尚打了起来,他不应该在银行吗?一 我冲到窗户台前,张望着,片片黄色的毛到处翻飞,我伸手接住了一根毛,放在鼻子下闻闻。 还真的是黄鼠狼的骚臭味。 而且我叫来的那个人,已经停止了动作,只有大和尚一个人在打了。 我气愤地大叫了起来,“黄鼠狼,你在干什么?” 黄鼠狼被识破了,传了又细又长的笑声,伴随着笑声,他被吴纯蕴重重地丢在地板上。 紧跟着吴纯蕴和大和尚从窗户外面一前一后跃了进来。 吴纯蕴一脸的哭笑不得,大和尚一脸的愤懑,对准了黄鼠狼就是拳打脚踢。吴纯蕴连忙拦住他,把黄鼠狼拉了起来。 黄鼠狼冲着我一脸的尴尬,磨了半天牙说不出话来。 我气得踢了他一脚,“,你折腾我们半天,到底想干什么?” 大和尚见黄鼠狼不说话,于是拎起他的脖子来,指着他的鼻子高声断喝道,“那1亿元钱是不是你偷走的,然后嫁祸给小姑娘?” 黄鼠狼早就被他们打出了原形,摊开了两只小爪子,慌里慌张,给我解释,“小娘娘,我没有打算嫁祸给你,谁知道我在运钱的时候你出现了,我跟大和尚打起来,只是不希望你们发现我。” 听起来他的解释合情合理,冥王和吴纯蕴的脸色也由冷峻变成了缓和,他松了一口气,小声的跟我解释,“我给你做了结界,谁也不会发现你。” 可是为什么校长夫人给我送消息,说他们发现我? 我焦急地问了出来,我可不想背这个罪名。 黄鼠狼无奈的挠了一下头,“校长夫人找了另外的人,探入了我的结界,发现了你,本来我想把这个结界合上,可是大和尚的一边捣鬼,我打上门来,就是叫大和尚停手,我好把事情搞完,叫小娘娘干干净净。” 一下子,满屋的人都望向了大和尚,大和尚整张脸胀得通红,“我做这一切,是为了给小姑娘找出真凶来,洗清罪名。” 听起来他们的解释都合理合法,我连忙劝和,“先别打了,先合作,把这件事了结了。” 吴纯蕴揉了一下花瓣嘴唇,“这件事就交给我来做吧。” 大和尚的眉头不停的跳动着,很气恼的样子。 黄鼠狼见没有事了,一点的谄笑又挂上了嘴角,“小娘娘,我还能不能用鬼魔戒指?” 我没好气的说,“停了。” 黄鼠狼脱口就出,“赔大发了。” 我冷笑一声,“你赚了一个亿,还赔大发了?” 却发现冥王和吴纯蕴都轻轻地笑了,我感到不解,吴纯蕴下意识地伸手想揉我的头,冥王却抢先一步捏住我的下巴,“蠢丫头,一个亿可买不来鬼魔戒指的半个月。” 吴纯蕴尴尬的收起手,只是淡淡地补了一句,“就连一天都买不到。” 黄鼠狼不停的跟我点头,“小娘娘,我都是为了你啊。” 下一秒钟,黄鼠狼飞出了窗外,是被冥王踢出去的。 这上亿的钱就莫名其妙的被黄鼠狼又弄了回去,除了大和尚之外,皆大欢喜。 李院长第二天就找到了我,“丢钱的当晚你出现在了现场,给我一个解释。” 吴纯蕴上前来,“李院长放心,明天早晨我就给你答案。” 李院长怔了怔,“这位是谁?” 我连忙介绍,“校长家里的事情就是他出面摆平的。” 李院长曾经多次听校长提起过吴纯蕴,但是当看到吴纯蕴长成这个样子时,微微的吃一惊,“果然是像校长说的一样,你不是这个世界上的人。” 我在一边提醒他,“这是一个男人。” 李院长露出了恍然大悟的样子,“我说你说话的声音怎么不像女人那么尖。” 这句话引得大和尚轻轻地笑了起来,吴纯蕴很是怨恨的瞪了大和尚一眼。 送走了李院长,大和尚很是奇怪,吴纯蕴是从什么地方冒出来的?他不是一直都昏迷不醒吗? 我一脸的得意,“多亏了你,你的阵法很有效。” 听得到和尚一头的雾水,我连忙解释道,“你的阵法有效,但是法器不够强大,我用了我的续命金子,做成了续命灯,再加上你的法术,他又活了过来。” 我正在炫耀时,我听到冷冷的一声咳嗽,声音不大,却是那样的威严,我吓得一哆嗦,望向了冥王。 面具下冥王那张脸,难看的样子,几乎叫我抓狂。 我很少能看到他这么难看的脸,就算是我撒娇变成撒泼都没见到过。 我知道冥王吃醋了,为了这样一个男人,竟然用上了那么高级的宝贝金子,他大概觉得吴纯蕴在我的心里十分重要。 吴纯蕴在我的心里确实十分重要,但是我不能把这话说给冥王听,我得把冥王的醋味儿摸下去。 我虚张声势地说,“冥王你不知道,有人把吴纯蕴的桃木剑给弄走了,还把吴纯蕴给弄昏了,我们家那些奇奇怪怪的镜子又作怪,要有一夜冒出来抱怨的尸体,我的大脑都昏了,当时的感觉就是,这不是人的世界,是鬼的世界。” 大和尚并不知道我跟冥王的关系,还以为我是跟冥王混的熟,不过看到冥王那个味儿,明白了,七七八八,一边连连点头。 我顺势上坡,“大和尚和黄鼠狼都被打了一个七荤八素,我还以为我们都要挂在里头了,所以不得不出此宝贝。” 吴纯蕴轻轻地抚摸了一下花瓣嘴唇,踢了黄鼠狼一脚,“一定是你出的主意,把我弄醒之后,好帮你恢复,打败这个大和尚。” 我听吴纯蕴的口气不太对头,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于是摆了黄鼠狼一眼。 黄鼠狼活了上万年,早就知道事情不对头了,磨着牙敲着后脑勺,一脸的无奈,“我丢了那么多钱,又被这个大和尚追杀,又不知道什么样的人又在追杀我,吴纯蕴再不出来救我,我肯定翘尾巴死了。” 冥王的脸色这才缓和了一下,只是很生气地对我说,“为了一只妖,你至于花这样的代价?” 黄鼠狼笑着把爪子抱在胸前,“好心有好报。” 话音未落,就被吴纯蕴一把拎了脖子,扔了出去。 紧跟着就是冥王的一脚。 我暗暗庆幸,幸亏吴纯蕴抢先动手,不然冥王这一脚踢上了黄鼠狼,他至少得躺上半年,因为整个一面墙,都成了粉末,直接落在了一百米之外。 最后冥王只是冷着脸跟我说,“小心对你的惩罚。” 吴纯蕴醒来就行,我才不在乎他的惩罚呢。 我笑眯眯的点了点头,冥王冷冷的哼了一声,化成一阵烟雾,窜进了刺青。 吴纯蕴伸手揉了揉我的头,“蠢丫头,冥王多心了,你要小心了。” 我很是奇怪,你干嘛多话?我本来把话已经说圆了。 吴纯蕴的花瓣嘴唇哆嗦了一下,“蠢丫头,你把话说圆了,你那里布满了冥王手下的鬼,那里发生什么事情,马上就汇报到冥王那里,你当冥王不知道你在说谎?” 我听了很是郁闷,一是我蠢,第二是冥王看着我们那么危险,却不出手。 我不知道冥王到底对我是什么态度,表面上对我还是恩重有加,可是背地里根本不管我的死活。 吴纯蕴瞅了我一眼,转向了黄鼠狼,“你惹出来的事,总要掏点儿钱抹平吧。” 黄鼠狼刚刚把眼睛投向了我的鬼魔戒指,我就连连摇头,他想都别想。 黄鼠狼敲着后脑勺,“小娘娘,……” 我才不想再被他算计,“那我直接带人端你的老巢,找到那笔钱就算了。” 黄鼠狼的绿豆眼转了半天,应该是在算账,最后一咬牙,“你就开个价吧,吴纯蕴。” 吴纯蕴伸出一根手指头来,“一百万!?” 吴纯蕴摇了摇头,黄鼠狼的两只小爪子抱在胸前就倒在了地上,“一千万,吴纯蕴,你是在要我的命啊。” 他在地上趴了半天,最后跳起来说,“我送你们一栋联体别墅得了,至少七百万,未来甚至也值这个价了。” 吴纯蕴咬了一下花瓣嘴唇,我在一边已经欢呼了起来,“成交。” 黄鼠狼告辞回家,吴纯蕴开始准备,我很是好奇,“黄鼠狼的钱摆不平这一切吗?” 吴纯蕴的爱神之弓弯了起来,“那是惩罚黄鼠狼的,具体事情还需要我们来做。” 说着他的眼睛望向了大和尚,我顺着他的眼神看了一眼,发现大和尚是个表情极其不自然,而吴纯蕴的嘴角挂着一丝玩味。 我就明白里面有事,可是当和尚从来自我要求极其严格,他会有什么事呢? 而吴纯蕴已经开了口,“悟空,我想你办一件事情,麻烦你了。” 吴纯蕴平日里为人温和,很少用这样严肃的口气说话,而且一开口就要求人必须去做更是少见,我觉得事情大了。 大和尚的脸色也是一片甚是苍白,“什么事情。”他很少被人命令过,更少被吴纯蕴这样修养好的人这样命令过,所以觉得面子过不去吧,拳头都握了起来。 “我想请你去银行一趟。” 第一百九十二章 哪来的女鬼的 大和尚的脸色顿时缓和了下来,还有点不相信,我在一边问,“去银行干什么?” 吴纯蕴的花瓣嘴唇轻轻的抿了起来,大和尚已经接了话,“当然去看看银行有没有人鬼偷钱。” 说句实话,我对此并不在意,银行把守那么严格,是鬼还是人到银行偷钱都不太可能。 我之所以叫黄鼠狼去到银行看看,只想知道那些鬼在银行到底在干些什么。 黄鼠狼大概也这么以为,所以根本就没有去看。 但是吴纯蕴开口,一定有他的道理,我也不再多话。 大和尚走了以后,吴纯蕴跟我说了一句话,叫我怔住了,原来他只是想把大和尚支开,并没有什么目的。 他是在怀疑大和尚?可是我找不到理由,是对于吴纯蕴,我从来不怀疑,于是在一边帮助吴纯蕴。 我还以为吴纯蕴要做一些阵法,针对那个平房,没有想到吴纯蕴准备好一切之后,把我叫到了阵法中央。 这下我就要吐槽了,是不是吴纯蕴醒了之后,觉得整个世界都要被怀疑,连我都要看一看。 我忍不住问出了声,吴纯蕴的爱神之弓微微的扬了扬,“等我做完之后,你自己看吧。” 我很好奇的坐在了阵法当中,目不转睛地看着吴纯蕴的动作。 吴纯蕴手里并没有拿那把桃木剑,而是画了无数的黄符,一张张黄符向着四面八方丢去,他快速的念动着咒语,手下不停的做着手印。 我看他一脸的轻松,应该没有什么大问题,就放松了身体,看他表演。 一个大美人在你面前,无论做什么动作都很优美,更何况吴纯蕴的姿势本身潇洒自如,更加赏心悦目。 吴纯蕴一张黄符在我头顶上稍微晃了晃,我盯着这张黄符正在出神,这张黄符就冲着我的额头拍了下来。 这下我可炸锅了,搞了半天,吴纯蕴是把我当鬼抓了。 我气愤愤地跳了起来,吴纯蕴已经把那张黄符拿在了他的手里。 然后不停的做着手印,我活动了一下胳膊腿儿,我好像什么事情都没有,也就不好再问什么,只是好奇地看着吴纯蕴的动作。 吴纯蕴念了半天的咒语之后,一个长得很漂亮的鬼冒了出来,给他行了一个礼,吓得全身直哆嗦。 我觉得这只鬼十分面熟,当吴纯蕴指了指我的脸,我顿时反应过来,搞了半天,就是我这张人皮面具上的那个脸。 我脱口而出,“这是一张人皮面具啊!” 吴纯蕴点了点头,一脸的严肃,然后问这个女鬼,“你是什么地方的人,怎么会被人拨了人皮?” 这个女鬼顿时泪流满面,“我是冯庄的人,我走在马路上,突然间被一只鬼抓了去,说是要我给僵尸王的小妾,后来并没有见到僵尸王,反而被人拨了全身的人皮。” 冯庄?跟我们家乡离得并不远有个庄子就叫冯庄,我连忙问,那个女鬼是不是那个庄子。 那个女鬼马上点了点头,我明白过来,这事情是谁干的了。 那个该死的僵尸王做了多少坏事,我气哼哼的跟女鬼说,“告诉我,是哪只鬼把你抓住了,我去折他的阳寿。” 冥王告诉过我,僵尸王手底下的鬼都投胎去了,所以我这样说。 那个女鬼马上激动起来,“她叫胡翠花。” 听到这个熟悉的名字,我当时一时说不出话来,她怎么变得这样恶劣? 在我的印象中,本性没有那么坏,只是一时鬼迷心窍才这样做。 可是现在看来,她变成鬼之后,变得十恶不赦了。 我一定要好好收拾收拾这个鬼东西。 吴纯蕴在一边吩咐这个女鬼,“过会儿我会找一个人来,叫李院长,你要跟他说,是你上了这位姑娘的身,她才到那个地方跑了一圈,她本人跟这件事毫无关系。” 我不由得笑了,原来这样也可以。 我说吴纯蕴,接到这件差事的时候,怎么那么轻松。 那个女鬼听到我可以为她报仇,马上就点头答应了,抓着我的手,“就算是我被这位大师打的烟飞灰灭,也一定把这件事背下来。” 吴纯蕴哆嗦了一下花瓣嘴唇,“我没有那么狠毒,你只要说在当时遇到了别的鬼,我就会保下你来。” 这只女鬼不由得高兴地笑了起来。 吴纯蕴叫我拨打了李院长的电话,李院长很快就赶了过来,吴纯蕴把这只鬼抓了出来给李院长看 这只女鬼按照吴纯蕴的说辞,“是我上了这位姑娘的身,想跑出去玩一玩,顺便偷一点钱,没有想到我的道行不深,被另外一群鬼赶了出来。” 李院长也注意到这个鬼的脸,跟我那张人皮面具一模一样,相信了她的说辞,只是转向了我,“你怎么带人皮面具?” 我哭笑不得,“我被人算计了,要是知道这是一张人皮面具,还附着一个鬼,我才不会带它呢。 李院长觉得我说得有情有理,忙追问我,“是哪个家伙?” 我当然不能把事情推到大和尚头上,只好说,我是在网上订购的,这件事情我们会追查到底。 送走了李院长,吴纯蕴将这只女鬼小心翼翼地收了起来,我看着他将女鬼装进了黄符,而且再三封印,感到不可理解。 等他封印好这只女鬼后,我连忙问他,“这只女鬼你抓起来很容易,为什么这样封印她?” 吴纯蕴揉了揉光滑的嘴唇,“蠢丫头,她跟在你身边,分明就是在监视你,控制你,你难道不觉得奇怪吗?” 我明白了,他是在防这个女鬼身后的人。 只是这张人皮面具是大和尚给我的,难道大和尚会监视我控制我吗? 我将事情说了一遍,吴纯蕴不停的揉搓花瓣嘴唇,半天没有说话。 看得出来,他也很是相信大和尚,但是大和尚这样做是为了什么,他也解释不出来。 最后吴纯蕴考虑了一下,“他是不是在防御黄鼠狼?”。 我觉得吴纯蕴说的是对的,从我戴上人皮面具之后看,这个女鬼根本就没有对我做些什么,他的目标应该不是我,而是黄鼠狼。 我忍不住问吴纯蕴,“冥王知道这只女鬼吗?” 吴纯蕴无奈地说,“不要太蠢,我抓她这样轻松,你觉得冥王知道不知道?” 我恨恨地哼了一声,虽然冥王再三张提醒我,不要跟大和尚接触的太近,但是他还是放任一只女鬼跟在我身边,我觉得气愤不已。 我觉得那个女鬼长得十分漂亮,是不是让冥王让她在我身边的原因? 我思来想去,觉得就是这个原因。 我觉得很愤恨,对着刺青不停的吐口水。 吴纯蕴有点奇怪,问我怎么回事?当他听了我的猜想,伸手揉了揉我的头,“蠢丫头,吴纯蕴的女人比她漂亮上千倍,冥王是根本看不上她的。” 这下我可找不到冥王为什么留下她的原因了,连忙问吴纯蕴。 吴纯蕴的爱神之弓绷得紧紧的,半天才说,“他一定是为了对付大和尚,绝对不是为了女色。” 我有点莫名其妙,大和尚是个得道高僧,冥王对付他干什么? 不过我更觉得奇怪,大和尚也应该知道这只女鬼十分好抓,怎么这样大胆,敢在冥王面前摆这样的局? 我还是觉得大和尚被人利用了,冥王是想对付那个背后的人。 我跟吴纯蕴说,“我们问问大和尚,这张人皮面具的来路,也许会有一点线索。” 吴纯蕴沉默了一会儿,突然间问我,大和尚许诺你什么事情没有? 吴纯蕴真是神了,会知道大和尚会做些什么,就跟吴纯蕴说,“他答应给我治脸,打掉鬼胎。” 吴纯蕴的脸色缓和了一下,低声说了一句,“都是我要做的事情。” 我心里泛了一下波澜,大和尚和吴纯蕴交情甚深,他看吴纯蕴昏了过去,就想代吴纯蕴做完一切,大概他是以为我是吴纯蕴的什么人吧。 这种感觉十分奇妙,叫人感觉心暖暖的,又觉得沉甸甸的。 我已经欠了吴纯蕴的情,无以回报,怎么可能拖一个大和尚下水。 我垂下头来,不敢看吴纯蕴一眼,“你得跟大和尚把我们的关系说清楚,不要让他再这样帮助我。” 吴纯蕴宠溺的伸出手来揉了揉我的头,“别发花痴,我们能够是什么关系,就是普通朋友。” 可是吴纯蕴的动作怎能叫我不多想?我连忙把头别过去,不叫吴纯蕴揉我的头。 就算是我毁容了,也是冥王的女人,以冥王的脾气,要是知道吴纯蕴在想些什么,吴纯蕴的下场可想而知,我可不想害了对我好的人。 我的心里动了一下,我的鬼胎掉了,我就是这张脸,冥王会不会不要我了,那我是不是自由了? 第一百九十三章 我的前世 我看了一眼吴纯蕴英俊非凡的脸,暗暗嘲笑自己发花痴,就我这张脸,冥王看惯尸体的人都不想碰触我,更何况是吴纯蕴。 可是吴纯蕴却垂着头,表情凝重,小声的说,“这也许是个机会。” 我的心像被小鹿撞了一下一样,是不是跟我想的一样? 但是望着吴纯蕴这张清秀的脸,我又自卑起来,“不要冒险。” 我真的不想害了吴纯蕴,吴纯蕴看了一眼我的脸,“你放心好了,我会恢复你的脸的。” 吴纯蕴从回来之后,就一直在昏迷,醒来之后,我也没有时间去问他,他到底遭遇到了一些什幺事情,那把宝贝桃木剑去了哪里? 现在总算是有机会了,我连忙问这些事情。 吴纯蕴的爱神之弓弯的高高的,揉着我的头说,“我把桃木剑换了一些药,可以治你的脸。” 我顿时叫出了声,“不可以。” 那桃木剑是上古的宝贝,修行人几千年都得不到,他怎幺可以拿那把宝剑来换我的脸? 我拼命的摇着他的胳膊,“不许,我不许。” 吴纯蕴的嘴唇,更像花瓣儿了,鲜艳无比,他一脸的宠溺,“你永远是这样。” 我看着他这张俊脸,说不出话来,只是暗暗地下定决心,我一定要把那把桃木剑找回来,哪怕搭上鬼魔戒指。 没想到,吴纯蕴马上说,“但不要用鬼魔戒指去换桃木剑,桃木剑比不上鬼魔戒指。” 我摘下了鬼魔戒指递给吴纯蕴,“那你就拿着它。” 吴纯蕴笑着揉了揉我的头,“这是黑法术,我用不着。” 我顿时泪奔,吴纯蕴的情意,我无以回报,叫我为吴纯蕴做什幺我都愿意。 吴纯蕴却只是淡淡的说道,“这是我欠你的。” 我哭着跟他说,“我欠你的,我一辈子都欠你的。” 吴纯蕴把我抱在了怀里,“我们俩个就这样一辈一辈欠下去吧。” 他大概觉得我说的话过分煽情,又把我一把推开,“你不要多想,我们就是普通朋友,我做这一切是为了你上世的情谊。” 我不知道我和吴纯蕴上一辈子发生了什幺事情,叫吴纯蕴用桃木剑来还我的情,我只觉得我这一辈子欠吴纯蕴的多。 可是我想知道我们之间到底发生过一些什幺事情,忙追问吴纯蕴。 吴纯蕴却长长的叹息了一声,“有些事情你不知道的好,知道了后果你就不会再这幺快乐了。” 我发现每个人都不提我的上辈子,我上辈子到底发生了什幺事情? 我看了一天鬼魔戒指,也许我用鬼魔戒指能够问出黄鼠狼。 吴纯蕴看到我的动作后,马上警告我,“不要去问黄鼠狼,小心冥王收拾你。” 虽然他这样再三警告我,我还是打定主意要去试一试。 我拨通了黄鼠狼的电话,“黄鼠狼,要不要用鬼魔戒指?” 黄鼠狼磨牙的声音传了过来,“小娘娘,是不是有什幺事情要我办?” 果然活了上万年,我一开口他就知道事情有问题。 我跟他说,“你告诉我上一辈子的事,让你使用鬼魔戒指。”我听到了黄鼠狼在不停的磨牙,我就知道,这个家伙一定是想跟我讨价还价,“一个月用一次。” 没有回答,只有磨牙声。 “二十天用一次。”还是磨牙声。“十五天。”传来了嘻嘻的笑声,“小娘娘很想知道,但是我就是不告诉你,用什幺我都不换。”我咬了一下牙,这个黄鼠狼实在太会讨价还价了,“一个星期用一次。” 我听不到回复,咬牙切齿的跟黄鼠狼说,“别想我再往下压,就一个星期。” 等了足足十分钟,一直都是磨牙声,最后黄鼠狼终于开口了,“小娘娘再不往下压了?” 我几乎都要骂出声了,“你再跟我胡说八道,我就挂上电话,而且你以后再也用不上的鬼魔戒指了。” 黄鼠狼马上回答我,“成交。” 黄鼠狼兴奋不已,“我请小娘娘去本市最大的餐厅,好好说道说道这件事。” 我知道,他纯粹就是为了庆贺成交而已,答应了他。 他派了一辆加长的车来接我,我认了半天车标也没认出来,这是什幺车。 我到底是个穷孩子,对奢侈车辆根本不了解,只觉得大开了眼界。 平常的时候,黄鼠狼只是开一辆悍马,并没有开过加长车,看样子这辆车是专门为我准备的,我能想象出来黄鼠狼的兴奋劲。 我更觉得黄鼠狼有钱了,决定一定要好好宰一宰黄鼠狼。 车子停在了这座的城市最大的餐厅前,之前我只敢在门口呆着看一眼,现在居然被人请了进去吃饭,那感觉不是一般的爽,尤其是对我这种吃货来说,是一件幸福的事情。 到了餐厅,黄鼠狼已经等着我了,他现在是3d的人形,引得年轻的服务员不停地往他身上看,他却一脸的得意。 我心里吐槽道,人家是觉得你是机器人。 但是看到黄鼠狼一脸的兴奋,我也不好揭穿他。 落座之后,我这个吃货当然的第一件事就是要点菜,黄鼠狼却一把拿过菜单,“你认识什幺菜,我来点。” 我撇了撇嘴,没见过猪跑,还没吃过猪肉吗,要知道我是至尊吃货,在网上研究过无数的吃法。尤其是嫁给冥王之后,我更想着吃龙肝凤脑,可惜从来没有机会。 我可知道自己几斤几两重,这种要求从来不敢提,也就是瞎想罢了。 我顺口报出一大堆名菜来,本来想震慑一下黄鼠狼,没想到黄鼠狼不屑地打断了我,“你这九生九世只会报菜名,从来没有吃过这些菜,什幺菜好吃还是我说了算。” 我被严重打击了,感情我世世代代是吃货,世世代代吃不到好东西。 我连忙问他,“我这九生九世是怎幺过的,好凄凉。” 黄鼠狼却忙着点菜,“九生九世要说好长时间,不要着,急边吃边说。” 我觉得他说的对,再说我是资深吃货,当然不会拒绝美食。 更重要的是,那幺多饭菜在飘香,我的肚子早已饿了。 我一直都在吃鬼菜,可是鬼菜的做法都是阴凉阴凉的,虽然吃起来很好吃,可是吃完之后全身冰凉,感觉十分不舒服。 我打算好好宰一宰黄鼠狼,从胃到嘴到身体全部舒服一遍。 黄鼠狼太了解我了,我们面前堆满了食物,像小山一样。 我几乎就要欢呼起来了,抓起面前的大闸蟹就往嘴里塞,跟黄鼠狼说,“我吃着,你快说。” 黄鼠狼慢悠悠地抓起一只大虾来,表情悠闲,“你这九生九世有九个故事,第一世跟冥王谈恋爱,被吴纯蕴抢走了,第二世暗恋冥王,却嫁给了我。” 听到这里,我的大闸蟹吃到嘴里咽不下去了,“嫁给你,你就编吧,我可要真故事。” 黄鼠狼的脸色微微的变了一下,眼睛闪烁了一下,“上一辈子的事情你还记得,还是听我说吧。” 我想想也是,就算是黄鼠狼再怎幺恶心,我也得把这段故事吞下去。 黄鼠狼见我接着低头吃东西,接着往下说,“接着你就暗恋吴纯蕴,又嫁给了我。” 我顿时觉得世界都黑了,为什幺我老要嫁给一只动物?我前几世缺心眼儿吗?所以这一世还这幺蠢。 我决定用美食安慰我,把黄鼠狼面前好吃的东西通通拉到了自己面前。 黄鼠狼却把一些吃的推到我面前,“这些菜听起来很好吃,只是空腹虚名,这些才好吃。” 我将这些通通拉到了自己的面前,“接着说,过会儿我打你。” 黄鼠狼笑着敲敲脑袋,“经过这件事情,我就跟吴纯蕴冥王结下了冤仇,世世代代找我麻烦。” 我觉得会这样,谁被一只黄鼠狼抢走了媳妇儿,都会暴怒,更何况是冥王吴纯蕴这样的拔尖人才。 “于是冥王,吴纯蕴用你来引诱我,我被骗了出来,被他们一顿好打。” 我觉得很解气,“哎,有这样的好事。” 黄鼠狼气的不说了,我连忙拿好吃的哄他,“这些我尝过了,很好吃,给你吃。” 黄鼠狼笑嘻嘻的接了过来,“媳妇儿给的,一定吃。” 我悬点将面前的汤泼在他头上。 可是看了一眼黄鼠狼,他真的是在幸福的笑,于是这碗汤扣不下去了。 “后来呢?”我怕看黄鼠狼专注在那些我递过去的菜上,连忙追问道。 “我不是跑掉了吗?他们两个很气愤,到处追着我跑。我到处找你,我一找到你他们就跟我抢,下面几世就是我们三个在抢你了,打来打去。” 我没想到他这幺糊弄我,一拍桌子,“你刚才才跟我说,我连吃好菜的命都没有,怎幺可能被你们三个抢来抢去?” 黄鼠狼的绿豆眼快速的砸了一下,“我们一直在打仗,你跟着我这颠沛流离,当然没命吃好东西了。所以我这辈子拼命挣钱,叫你吃尽天下所有的好东西。” 我几乎想骂娘了,难道我应该很感动,黄鼠狼那一张幸福的脸,我觉得黄鼠狼没有在骗我。 那种感情,我觉得他做不出来,就算是他活了上万年,人精中的人精,妖精中的妖精,但是那种幸福也不是能装出来的。 我回忆了一下黄鼠狼为我做的事情,也许我上一辈子真的会选择黄鼠狼,因为我自己就是这种人。 第一百九十四章 送你假货 我不由埋汰起来,我一定作孽很多,会跟一只黄鼠狼。 黄鼠狼的表情微微的动了一下,象是努力在牵扯面部的肌肉,强忍着什幺,最后轻轻的叫了我一声,“媳妇儿。” 虽然我心里很别扭,但是黄鼠狼这一身声极其深情,我垂下头去,不说话。 本来我处于黄鼠狼的深情之中,感到暖暖的,却发现黄土狼的那双3d大萌眼里眼里闪烁着笑容,分明就写这三个字,蠢丫头。 我琢磨了一下,反应了过来,啪的一声把筷子拍在桌子上,“你跟我胡说八道,那个风儿怎幺回事?冥王和僵尸王为了她,打得不可开交,根本就不看我一眼,僵尸王在中间又是怎幺回事。” 黄鼠狼的3d眼眨了眨,“蠢丫头,冥王的女人海了去,他当然不把你当回事,他跟僵尸王之间是为了另外一个女人在打,跟你无关。” 我想了一下,抓紧筷子来敲在他的头上,“你还在骗我,冥王和僵尸王的口气,我跟风儿的关系很接近。” “都是冥王的女人,当然有走动,这有什幺奇怪的。”黄鼠狼的3d脸上露出了微笑,我觉得有些怪,但是想想也是,以冥王和吴纯蕴的英俊,我就是再蠢,也看不上一只黄鼠狼,应该是冥王好色过头,所以我讨厌了他,就可以解释一切。 但是吴纯蕴可不好色,我放弃他怎幺回事? 我真的想问一问黄鼠狼,可是黄鼠狼沉浸在幸福中的笑容,叫我不忍心问出口。 我觉得黄鼠狼的幸福是虚妄的,自我想象出来的,可是我真的不想揭穿他的想象,是一种直觉,应该是九生九世,是刻在我骨子里的东西。 我心里又觉得痒痒的,我真的想知道吴纯蕴对我做了些什幺,叫我放弃了我,我这辈子该不该相信吴纯蕴? 我就这幺纠葛着,黄鼠狼幸福的笑脸,一口菜也吃不下去了。 黄鼠狼看我一口菜都不吃,不由得扯了一下后槽牙,“听到跟我是一对儿,连饭都吃不下去了吗?” 他的脸色骤变,受到了巨大的打击。 我连忙摆手,“我只是觉得你解释的不清楚,我在纠葛,为什幺冥王和吴纯蕴没有杀了你。” 以冥王和吴纯蕴的本事,杀掉他只是分分钟钟。 转了一下超级大的眼睛,“我现在落得这个样子,就是被他们追杀的,我之前更加厉害,才不会做什幺守护神。” 我撇了一下嘴,觉得黄鼠狼自吹自擂,就吴纯蕴的个性绝对不会追杀他,而且这一世吴纯蕴对他那幺好,他还在这里埋汰吴纯蕴。 黄鼠狼当然一直都在观察我的表情,马上就接到,“前几辈子吴纯蕴并不厉害,很多本事都是偷我的,这辈子不知道他冒的什幺烟,这样厉害,厉害的叫我发呆。” 我眯了一下眼睛,是不是吴纯蕴打不赢黄鼠狼,所以次次把我丢掉了? 黄鼠狼可是活了上万年,马上就意识到了自己的话中的矛盾,“回忆起来我们还是平手,真是邪了门儿了。” 我怎幺觉得黄鼠狼是一个漏洞出来再用一个漏洞去补。 黄鼠狼一脸幸福的敲一下我的额头,“别看吴纯蕴长得帅就脑补,你跟他有什幺关系。” 被他看穿了,我顿时不好意思起来,大口大口地吃菜,掩盖我的尴尬。 黄鼠狼不停地给我夹菜,媳妇儿媳妇儿叫个不停。 我听得背上发毛,实在忍不住了,就抬起头来,“我身边肯定有冥王的鬼,你就不怕冥王找你的麻烦?” 黄鼠狼又开始在敲了一下我的额头,“蠢丫头,你当真以为冥王在意你?只有本王在意你。” 我的心情顿时糟透了,听到他这话,我的直觉是,吴纯蕴不是打不过他,他应该跟冥王一样不屑去理他,所以他抢了我。 我笑了一下,只能指了下这张脸,“你就不在意我这张脸?” “你这张脸算好的了,你不知道前几辈子你的脸坏到什幺地步。” 我当时旋点把桌子掀起来,啪的一声站了起来,“照你这幺说,我前辈子丑得过头没人要了,所以才便宜了你这只黄鼠狼?” 黄鼠狼连忙给我夹菜,“那是被冥王给打的,有我在,保证你美美的。” 可是我觉得他目光闪烁,尤其他现在是3d大眼睛,叫人看得明明白白。 我气得吃不下饭去,抓起包来就走。 黄鼠狼殷勤地招呼着服务员,“打包。” 他知道我是吃货,这些东西跟我回去吃好久了。 我却不想理他,回过头来瞪了他一眼,他殷勤的举起了两个大包来,“我们用这两个包装。” 我扑哧一声笑了,眼前明晃晃的两个名牌儿包,只看见大明星拎过同款,从来没有想到会有人送给我。 我接过来抱在手里,爱不释手,回到吴纯蕴那里,我还抱着它。 吴纯蕴注意了一会儿我的表情,看到两个包,脱口就问,“谁送的。” “黄鼠狼。” “这个该死的黄鼠狼,居然也不送真的,居然送a货。” 我给气炸了,我怎幺给忘了,黄鼠狼就是鬼菜都敢卖假的,只是万万没有想到他敢骗到老娘头上来。 我将这两个包丢在地上不停地踩着,别管嘴里还边诅咒黄鼠狼,问候了黄鼠狼十八代。 吴纯蕴在一边揉着花瓣嘴唇,笑眯眯的看着,看上去表情很是解气。 我看了他一眼,他的笑容脱凡出世,迷倒众生。 我不由得恨恨地想,这辈子又要被冥王和吴纯蕴给踢了。 我怎幺那幺倒霉。,专门遇到,只送A货的黄鼠狼? 我正在咒骂黄鼠狼,门开了,大和尚回来了。 看着我们的戏码,莫名其妙。 我气呼呼的跟他说,“永远别相信黄鼠狼,就连本姑娘都敢送A货。” 大和尚捡起地上的包来,瞅了一眼吴纯蕴,“你说的?” 我有点奇怪,他怎幺知道是吴纯蕴告诉我的。 刚开始的时候,我以为我家里穷,不认识奢侈品,只可能是吴纯蕴告诉我的,所以他这样认为。 可是转念一想,这件事不对,大和尚的表情带着一种高高在上的一丝嘲笑,看上去就象是看穿了某个人的奸情一样。 我想了一下,反应过来,这种表情只有可能是吴纯蕴在说谎。 我瞥了一眼吴纯蕴,吴纯蕴的爱神之弓弯弯的,一脸的淡定。 我知道吴纯蕴在什幺情况下都不会紧张,于是从地上拎起了包,给大和尚看,“真的假的?” 我听到了咳嗽声。 我知道大和尚不会说谎话,这一定是吴纯蕴在提醒他不要揭穿他,我就明白了事情。 心里不由美滋滋的,这应该是真的。 吴纯蕴在吃我的醋,我不由得笑起来,却听到了刺青里传来了一声冷哼,“这是从死人墓里偷来的。” 瞬间就没有了声音,这句话叫我的信心全无,我到底被黄鼠狼算计了没有? 吴纯蕴掏出一张符咒来,在两个包上扫了一下,冒出一股白烟来,他轻轻地撞了一下黄符,这股白烟就散去了。 然后丢下三个字,蠢丫头,就去忙事了。 看见了鬼,我到不在意,黄鼠狼家就是墓地,有这些东西很正常。 只是关心大和尚跟黄鼠狼是死敌,怎幺会揭穿吴纯蕴,帮着黄鼠狼? 我是试探了他一句,“帮我去找黄鼠狼出出气?” 大和尚摆了摆手,“我们先不要这样做,他说你包上面附鬼,一定是想跟踪你。” 这才像大和尚说的话,他应该是发现了,包上有鬼,是想告诉我黄鼠狼有更大的阴谋。 大和尚拿起这个包来,跟吴纯蕴说,“这更加证明了我的查证。” 大和尚去银行查证据了,忙了一夜,现在眼圈还是黑的,看他一脸的兴奋,应该大有收获。 吴纯蕴好像有点意外,“你查到了什幺?” “我在银行里发现有人用鬼运输金钱,手段跟黄鼠狼那天钱的方法一模一样。” 大和尚修长的手指敲了敲这个包,“他现在又想办法跟踪我们,是不是做贼心虚?” 我真的想为黄鼠狼辩解一句,他大概只是想监视我跟吴纯蕴冥王的动作,没有那幺多想法。 别问我是怎幺知道的,有些东西是装不出来的。 吴纯蕴的表情没有变化,一直都在静静的听大和尚说。 大和尚大概觉得吴纯蕴不相信他,“我在银行发现的鬼,都是医院里的死人,而这家医院,修为最深的就是黄鼠狼了。” 我在一边脱口而出,“上次黄鼠狼说有人打破了他的境界。” 没想到大和尚冷哼了一声,“难道你说是我吗?” 我顿时气馁起来,他们从来都视我为蠢丫头,应该不会重视我的意见,我真的想跟他们说,黄鼠狼被人打的很惨,一出来就忙着运自己的钱,他哪有时间管这些事情啊? 我看了一眼吴纯蕴,吴纯蕴在点头。 如果吴纯蕴同意这个说法,黄鼠狼就死定了。我必须帮着黄鼠狼,连忙把疑惑说了出来。 第一百九十五章 小老鼠偷大东西 我真心的希望吴纯蕴能够支持我,倒不是黄鼠狼那一番说辞打动了我。 我也看的出来,他说的是真话,跟一只黄鼠狼在一起,我还是接受不了。 我之所以帮着黄鼠狼,是因为黄鼠狼对我太好了。 我可不希望三个对我好的人打了起来。 大和尚听这句话的时候,脸色一直都很冷峻,虽然没有什么剧烈的表情,但是我看得出来,他十分生气。 我举起了这两个名牌包包,“黄鼠狼为人大方,根本把钱当回事,我觉得他不会这样干。” 说起来这两个包包加起来都有上百万了,黄鼠狼就这么给了我,我觉得这应该有一些说服力。 我发现吴纯蕴的表情有些变化,我还以为吴纯蕴被我说服了,没有想到,吴纯蕴对大和尚说,“我们去银行看看。” 听他的口气,他应该相信大和尚不相信黄鼠狼。 我一下急了,拽住了吴纯蕴的胳膊,“你是不是故意收拾他?” 吴纯蕴伸手揉了揉我的头,“你不觉得黄鼠狼太过有钱了吗?” 我才知道我这个动作反而给黄鼠狼惹了麻烦。 我急匆匆地叫出了声,“那是卖鬼菜赚的。” 吴纯蕴无奈了,“蠢丫头,鬼菜是贵,但是能吃鬼菜修为的鬼并不多。” 我这才反应过来,我是吃鬼菜的,而我肚子里怀着冥王的鬼胎,像是我这样条件的能有几个? 我说冥王听到黄鼠狼赚了一个亿,那个表情的古怪。 我连忙抓起包来,“我跟你们一起去。” 我拿的是我自己的包,大和尚吩咐我,“带上黄鼠狼的包。” 我不由得嘴角哆嗦了一下,觉得里面有问题,可是面对这两个人,我又没有办法不做。 我背着黄鼠狼送的名牌包包,跟着他们来到了银行。 这是一家中央银行,门面比普通的小储蓄所大的许多,是一栋楼。 口两个气势恢宏的石狮子,我刚走到石狮子旁边,就发现附着在包中的一股白烟冒了出来,石狮子叼在了嘴里。 怎么包上还附着有鬼,我感到有点意外。 如果黄鼠狼知道我们来到了银行,黄鼠狼一定有所行动,就会被大和尚抓个正着。我说他怎么叫我带上包。 当然,我们来的时候吴纯蕴已经给了我符咒,用香点燃,化成灰,贴在了眼睛上,所以我能看到这些动作。 我松了一口气,用身体挡住这一幕,试图不叫那两个发现。 就听大和尚说,“又一只鬼被抓住了,黄鼠狼会不会来。”我顿时尴尬起来,好在两个人都没有管我,忙着商量事情,不然我不知道怎么面对他们。 吴纯蕴看了一眼石狮子,大和尚接着说,“要不然你做法,把那鬼要回来?” 话音刚落,石头做的石狮子的身上,飘出一头凶猛的狮子,一巴掌就拍到了吴纯蕴的脸上。 我感到诧异,大和尚跟我解释,银行门口的石狮子都是灵物,经过高人开光的,有自主意识,像精灵一样。 他说这话时,表情十分平淡,只是注意把我藏在了身后,不要石狮子来对付我。 当然这一巴掌也打不着吴纯蕴,吴纯蕴只是挪了一步,就躲开了石狮子 他念动咒语,石狮子听到咒语后软软的趴在了他的脚下,他跟石狮子商量了一会儿,转过头来跟大和尚说,“他跟我说,里面还有别的辟邪物,鬼遇到了,直接就烟消灰灭了,放进去也没有用。” 我看大和尚的表情不太好看,知道吴纯蕴偏向了黄鼠狼。 我们三个走进了银行,这里管的森严,想在这里做法根本不可能,我们只能看看情况。 大和尚拽着吴纯蕴来到了垃圾桶边,一只手伸进去翻了翻,又抓出一大把灰兮兮的东西。 我好奇地凑了上去,闻到了腥味儿,还有发骚的味道。捂着鼻子问他们这是什么。 吴纯蕴告诉我,这是用女人的月经血和童子尿调和起来的,可能还加了一些黑狗血,不知道涂在什么小动物身上,用来调动鬼。 我这才看出来,这隐隐的是一个被烧毁的小兽。 可是只有巴掌大小,我不相信的摇了摇头,就他有那本事? 那和尚却笑了一下,“他怕恶心到你,这是没有出生的老鼠,偷东西是一流的。” 我瞪了大和尚一眼,这么恶心的东西,你就不要告诉我了。 我们又在墙角,银行外面的拐角处找到了许多这样的东西,杂七杂八,加起来得有几十个。 吴纯蕴告诉我,只是启动阵法的一些步骤,真正偷东西的是鬼和这些老鼠。 我很是不相信的看了一下那只小老鼠,“这么小的东西能够偷东西?” “越小的东西越是怨气,越大,本事越大,偷的东西越多,再加上他准备了这么多只,能量不可小觑,算上他控制的那些鬼,加起来,就像一只运输大军一样,浩浩荡荡。。” 我更关心那些医院里出来的鬼,毕竟我们是被请来抓医院出鬼的事情。 吴纯蕴咬破中指,在银行外面拐角处,老鼠胎儿的头顶上点了一下,嘴里念动了咒语。 大和尚连忙配合他,做了一个结界,把我护在里头,小声的吩咐我,“这个阵法过分凶险,有的时候也会把人的鬼魂运走,你自己一定要待在这个结界里,千万不要出来。” 我老老实实地待在结界里,看着他们动作。 吴纯蕴手里的老鼠越来越颤抖,突然间竖了起来,我看到一只小小的没有成型的老鼠,窜下了吴纯蕴的手心,不顾一切夺命狂奔。 吴纯蕴做了一个手印,将他困在结界里,这是老鼠就像是困在了笼子里,没头没脑的到处乱窜。 我有点奇怪,“吴纯蕴,你为什么不收了他?” “他太小了,除了怨气,没有任何意识,无法收拾他。”吴纯蕴轻松地用阵法困住这只老鼠,接着通过解释道,“也是这个阵法的高明之处,既可以用老鼠偷钱,却又问不出来是什么人摆的,根本追究不到幕后人。” 我却在那里胡思乱想,“我把他带回去,是不是可以发财了?” 吴纯蕴和大和尚顿时无语起来,吴纯蕴告诉我,“这是黑法术,用多了会伤身,你肚子里怀着鬼胎,身体已经偏阴,如果再加上黑法术,会叫你连鬼都做不成。” 我马上追问道,“那现在那个使用这个法术的人会怎么样?” 吴纯蕴冷哼了一声,“只怕他是有命偷钱,没命花钱,摆下这么大的阵法,他的鬼魂都会被偷走。” 这个阵法逃脱了鬼魂,会放在什么地方?有什么用处?我的问题一个接着一个。 吴纯蕴伸手揉了揉我的脑袋,“丫头,你是不是真的动心了,别以为我说的是假的。” 其实我真的没有对偷钱动心,我是在担心黄鼠狼,他弄到了那么一大笔钱,刚刚又被人打伤才恢复,这个阵法会给他带来什么后果? 吴纯蕴听到我的话,瞅了一眼大和尚,只是揉揉花瓣儿嘴唇,并没有回答我。 而大和尚不屑地告诉我,“他是妖,又活了上万年,应该有底气抵御这个阵法,顶多叫他化形的时候化不出来。” 我觉得这个结果很好,我面对着3d的黄鼠狼,总想笑。还是黄鼠狼的原型更可爱,一些毛绒绒的可以抱着当抱枕。 而且我带着他出去当宠物,一定很拉风。 最主要的是,他如果变成了黄鼠狼,花钱的事情,一定落在我身上,我就有可以顺手捞点小便宜了。 还是吴纯蕴了解我,“别想花那些钱,来得不正当。” 我连忙擦擦口水,我只是想一想,当然知道这一点。 说来说去,我不明白黄鼠狼为什么要弄这么一大笔钱?我把问题抛向了吴纯蕴,吴纯蕴却看向了我。 我想了一下,顿时被一个闷棍打蒙了,难道黄鼠狼偷钱是为了讨好我? 想起黄鼠狼在我身上大手大脚的花钱,我顿时后悔起来,早知道我一点钱都不接受,不叫黄鼠狼冒这个险。 我再也不好意思背黄鼠狼送的包了,连忙拿下来,捏在手里。 吴纯蕴点了一支烟,大和尚索性盘起腿来,坐在原地,背诵起经文来,两个人变得悠闲无比。 我很是不解,“你们在干什么?” “等这只小老鼠控制的鬼,没有了阵主,那些鬼就会失去控制,一定会飘回来,或是它们的主人来查看是怎么回事。”吴纯蕴跟我解释道。 我头一次看见吴纯蕴抽烟,当然是在地上捡的烟头,感到有点儿担心,“是不是很危险?” 我自从跟吴纯蕴遇到以来,他从来都是淡定从容,头一次看到他这样紧张。 反观大和尚那一头,诵经声倒是平稳祥和,小叶紫檀佛珠转得不紧不慢,倒是不是紧张。 这下我有点看不明白了,明明吴纯蕴的道行比大和尚高,为什么紧张的反而是吴纯蕴。 而大和尚也闻到了烟味,睁开眼睛吃惊地望向吴纯蕴。 原来他也感到不解。 第一百九十六章 他都说了些什么 我一下子想到了吴纯蕴才刚刚恢复,是不是续命灯的法力并不够?他对自己没有自信。 我望向了大和尚,大和尚也想到了这一点,顿时满脸的自信消失了,连忙站了起来,“要不然我们撤。” 吴纯蕴摆了摆手,“我没有事。”他一把拽过我,“你跟我过来,我有点事情问你。” 我被他拽出了结界拉到了一边,他把声音压得低低的,“你为什么收黄鼠狼那么名贵的包?” 之前虽然我贪钱,但是不会乱收男人的东西,他果然起了疑心。 我心里漾起了奇异的波澜,原来他是在一直吃醋。 他很是生气地跟我说,“不要笑,回答我的问题。” 我竟然笑了,我觉得有些失态,连忙捂住嘴,垂下头去,“我跟黄鼠狼做了一个交易,用鬼魔戒指换的。” “蠢丫头,他又耍你了?” 吴纯蕴不停地揉搓着花瓣嘴唇,口气很是生硬,听口气,他分明不相信。 我不想告诉吴纯蕴,黄鼠狼跟我说的事情,毕竟现在我嫁给了冥王,那么多不清不楚的事情,最好不要提到明面上,就让它随风飘去吧。 更主要的,是我欠不起吴纯蕴的情,如果吴纯蕴跟冥王对抗,一定会要了吴纯蕴的命的。 我咬着嘴唇,不说话,吴纯蕴用命令的口气跟我说,“那只老妖又胡说八道了些什么,叫你对他言听计从?” 吴纯蕴骤然间垂下头来,他比我高一头,他的头发就擦着我的额头,弄得我痒痒的。 他就这么直直的盯着我,半天后才说道,“是不是黄鼠狼说跟你是夫妻?” 我看他什么都知道了,只好点了点头。 吴纯蕴恨恨的一拳打在了我之后的墙上,“这只黄鼠狼,满口喷粪。” 黄鼠狼不太像是装的,那一脸的幸福,叫我看得都心醉。 我还以为吴纯蕴是在吃醋,心里又起了更大的波澜,我拼命的按住这个波澜,不叫它益上我的脸,不叫吴纯蕴看出我的破绽。 我真的不想再欠吴纯蕴更多的情了,我连忙说道,“他确实对我很好。” 说完这话,我觉得我自私透顶,不是吴纯蕴,换了黄鼠狼,冥王一定也会把他打的烟消飞灭,黄鼠狼也对我很好,我也不应该把他拖下水。 我连忙抬起头来,直视着吴纯蕴,“我只是在安慰黄鼠狼,他笑的太灿烂了,你放心好了,我跟他什么关系都不会有。” 吴纯蕴却紧紧的咬住了爱神之弓,沉思了片刻之后,一把抓住我的胳膊,“你给我详详细细说一遍,黄鼠狼到底说了些什么。” 我听他的口气极其的慎重,事情有些怪异,连忙将黄鼠狼说的话重复了一遍。 吴纯蕴的花瓣嘴唇哆嗦了一下,“这只该死的妖。” 口气却没有那么愤懑了,我觉得莫名其妙,不由地观察起他的美丽眼睛来,想从里面探究答案。 可惜我看了半天,只觉得这双眼睛比女人还漂亮还美丽,除此之外,啥也看不出来。 吴纯蕴揉揉我的头,“蠢丫头,不要多想,我只是还以为黄鼠狼会把我说成妖魔鬼怪,他居然说我的好话,……”他竟然忍不住笑了。 我当时就好奇了,“你们是死敌?” “他没少挨我的打。” 可是黄鼠狼说,前几世,吴纯蕴都不是他的对手,怎么挨打这黄鼠狼。 我将不解问出了声,吴纯蕴指了指脑袋瓜子,“有的时候用这个,就能耍他。” 我更是大惑不解,黄鼠狼活了上万年,妖中的妖精,怎么可能会被吴纯蕴耍? 吴纯蕴看上去清纯得不得了,怎么也不像能是耍妖的人。 我不相信的摇了摇头,“是他耍你吧。” “有你在,他任我耍。” 我不由得替黄鼠狼悲情起来,到底为我做了多少事,觉得我现在看不上黄鼠狼,实在是可耻,无义之人。 我自己在心里骂了我一会儿,觉得背后有一双冰冷的眼睛,回头一看,冥王正在看着我。 我连忙收拾起情绪来,“你怎么来了?” 冥王一把捏住我的下巴,“发什么春,在想哪个野男人?” 我连忙陪着笑,“吴纯蕴说把黄鼠狼一顿好打,我正在想这事儿呢。” 没有想到冥王冷冷的哼了一声,“你当我是傻子,没发生过的事也跟我说?” 他的口气很肯定,看起来我们在干什么他全知道。 我不由得背后发凉,连忙跟他解释,吴纯蕴说的是上一世的事。 冥王的脸色这才缓和下来,一把拎起了我的脖子,“跟我走。” 我拽着冥王的胳膊,“我不能走,大和尚要找黄鼠狼的麻烦。” 冥王的脸色骤然间变得冷峻无比,“黄鼠狼,你背的包是黄鼠狼送的吗?” 我就知道什么事情都瞒不过这个精明的帝王,点了点头,“我答应他用鬼魔戒指,他送给我的。” 冥王的口气瞬间就缓和了下来,“又蠢又贪,这两个包能换鬼魔戒指,也就你做这便宜买卖。” 我连忙跟冥王打听,鬼魔戒指到底能干些什么,为什么大家都说它好? 冥王跟我说,“鬼魔戒指有控制鬼的力量,所有属阴的东西,属黑的东西他都能调动……” 我本来听着很高兴,因为冥王为我下了血本了,给我送了这么一个大礼。 可是转念一想,这事情不对,冥王跟僵尸王讲的那个风儿才是他的心头好,他怎么可能给我送这么大的礼? 我不由得观察其冥王来,这个冥王过于温和,气势太弱,但是确实帝王之气。 这是怎么回事? 我突然想到,冥王为什么莫名其妙的冒了出来? 我小声的问他,“你来干什么?” 冥王冷哼一声,“你的鬼魂被运到我这里来了。” 我这才反应过来,那个阵法有用运鬼魂的功力,而我又离开了大和尚的结界,我的鬼魂应该被抓了起来。 可是以吴纯蕴的本事,怎么会发生这种事情,难道他的内伤很严重? 我心里咯噔一声,是不是吴纯蕴这次昏迷有大问题,连忙拽着冥王说,“快去看看吴纯蕴。” 冥王做了几个手印,给我做了结界,转身离开了。 我发现我四周灰蒙蒙的,知道是什么空间。 突然间,一道黑影从我面前飘过,脚步匆匆,背被压得弯弯的。 原来他的背上有两个个大大的麻袋,上面金光烁烁,应该是符咒在闪光。 借着金光我看清楚了几个字,其中两个字直刺我的眼睛,银行。 这应该就是在偷钱的鬼。 我看了一下这两个大麻袋,我都估计不出来到底有多少钱。 而他的身后,跟着一连串这样的鬼,比他背的都要多一些,我不由得惊叹起来,就这一队鬼,就够开一个小储蓄所了。 我仗着有结界,跟在了他们后面。 这群鬼脚步呆滞,面无表情,很明显地听从于前面的一只小老鼠。 那只小老鼠红彤彤的,就连两个眼睛也是红的,爪子透明,只有几根稀落落的毛,全身被一股红红的云雾笼罩着。 我以前听爷爷说过,被烟雾笼罩的鬼魂,颜色越红怨气越大。 那只小老鼠十分小,如果不是足足有一人多高的红色,我根本就不会看到他。 出来的时候,吴纯蕴给了我几张符咒,我偷偷的掏出符咒来,贴在了最后面一个鬼的头上。 这只鬼转了方向,跟着我的pigu后面。 我带着他,到了一个没有人的地方。 我叫他放下背上的东西,虽然他目光呆滞,但是还是能够听我的话,我觉得我可以问问他一些情况。 我问他,“他指挥你们这样干的?” “天鼠。” 他说的应该就是那些小老鼠,这样看起来,他就是手底下一个鬼,应该不知道高层。 能够摆下这样阵法的人,心思一定缜密,不会泄露了自己的行踪。 我换了问题,“谁把你的鬼魂抓来的?” “一个女鬼。” “你在医院里呆了几天,在医院你熟不熟?” “我呆了三天,跟里面的鬼很熟。” “那你知不知道这个女鬼,是不是黄鼠狼的手下?” “不是。” “她听谁的。” “医院里的人。” 我说一句他答一句,每句话都木木呆呆,但是很有作用。 我对我的工作很是满意,没有吴纯蕴,冥王在现场我也能查清案子。 我回去一定要跟他们得瑟得瑟,炫耀炫耀我的本事。 就在我得意洋洋的时候,突然间伸出一只手来,一把抓住了我的胳膊。 我心中大骇,这可是冥王的结界,怎么这么轻易的就被人突破了。 我连忙抓刺青,呼叫冥王来救我。 可是那个人一见我有动作,马上钳住了我的双手,叫将我死死地压倒在地上。 我感到呼吸里都是灰尘,身体上覆着山一样的重物,我的脸摩擦着地,我努力的挣扎,可是半点用处都没有。 我想起来,我口袋里还有一张符咒,是不是可以派上用处,而那张符咒迎来露出了一个角,就在我的手边。 我偷偷地将我所有的力气都用到了那只手上,拼命地掰着手将那张符咒够去。 第一百九十七章 看不到的幕后黑手 我伸手抓住了符咒,马上就把它向身后贴去,这才发现问题所在,我身后既没有人也没有鬼,就是有了符咒,我也没有办法挣脱这个东西。 我想起来了,吴纯蕴曾经说过,这个阵法最精妙之处就是找不到幕后之人。 难道我就要折在这里了?我有点不甘心,至少我还能活一星期呢。 我想那张符咒贴在,困我的方向也许有用。 我试图这样做,但是我的手被压在身体底下,只有大概不到,一个巴掌大小的面积是可以让我运转的。 我拼命的挪动身体,想让自己的手有更大面积的运动可能性。 很明显,对方发现了我的意图,一把拎起了我的头发,把我悬在了半空中。 这下可好了,我的手是能动了,但是我手里的黄符也暴露在对方面前。 速度就是制胜法宝,我想趁着他们还没有反应过来,就先把黄符贴过去,但是往哪贴呢? 我索性闭着眼睛拿着黄符一圈滑过来,碰到什么贴什么吧。 突然间黄符触碰到什么东西,我心中大喜,瞎猫终于撞上死耗子了。 我睁开眼睛一看,大叫不好,那张黄符赫然的贴在一根棍子上,那棍子缓缓地向天空飞去,带走了我的黄符。 我骂了自己无数句,为什么要闭上眼睛? 一阵冷风吹过来,我突然清醒过来,我的手可以动了,我连忙去刺青。 可是我抓了半天刺青,冥王就是不出现。 冥王去帮吴纯蕴了,大概腾不出手来,我说那个人怎么那么大意,会叫我的手能动。 我就这么悬浮在半空中,头顶上是黑的天,地上是灰蒙蒙的鬼。 我叹了一口气,想多活一个星期的希望都没有了。 突然间,一只爪子伸了出来,抓住我的头发。 我拼命的挣扎,是哪只该死的老鼠想把我抓去。 可是那个力道太大了,给人的感觉就像是千钧之势,我就像是一股风一样的飘了起来,吓得我闭上了眼睛,几乎是,一秒钟之内就落在了地上。 等我睁开眼睛的时候,就看见黄鼠狼挡在我的脚下,他面前是四五只小老鼠,连眼睛都没有睁开,全身通红,爪子透明,只有一团肉。 很明显,这群老鼠把我当成了他们的食物。 我知道这些老鼠很凶险,因为他们身上的红色,一直蔓延到楼顶高层,要知道这栋楼有十一层高。 黄鼠狼已经现出了原形,不停的磨着牙。 我小声的问他有没有问题? 他只是啐了一口唾沫,没有回答我。我就知道问题大了。 老鼠是黄鼠狼的食物,应该天生怕黄鼠狼,而这几天鼠,却丝毫不怕黄鼠狼,然而气势逼人,将黄鼠狼牢牢困住。 我连凤凰出来,他们厉害在什么地方? 不是我这时候捣乱,如果我知道他们很厉害,也许我可以把冥王找来。 黄鼠狼磨了一下牙,“他们并不厉害,他们并不厉害,只是他们身后的人厉害。” 在黄川的指点下,我发现他们的肉体上都刻着一些符咒,这些符咒很是诡异,黑漆漆的,跟红色的肉体成鲜明的对比。 这些天鼠开始运动,一运动,我就发现他们的厉害了,有人负责攻,有人负责防,配合默契,黄鼠狼顾首不顾尾。 黄鼠狼刚扑上面前的天鼠,另外几天鼠就咬住了他的尾巴。 就在黄鼠狼自身难保的时候,几只天鼠直接扑向了我的眼睛,捂着眼睛蹲了下来。 黄鼠狼顾不得自己,直接扑向了那几只杀气腾腾的祸害,而旁边的天鼠紧跟而上,又去咬他背上的皮。 这是状况,一直维续,叫黄鼠狼被咬的血乎淋淋。 我连忙抓刺青,几乎是瞬间时间,冥王就出现在我身后,几拳头就把这几只天鼠砸成了肉酱。 黄鼠狼趴在地上,大口大口的喘着气。 倒不是黄鼠狼跟这些天鼠的实力相差太悬殊,主要是这些天鼠老想吃我,黄鼠狼为了不让我这几天鼠伤到我的皮毛,使尽全力。 我弯下身来,抱起了黄鼠狼。 他已是全身血淋淋,露出了小块小块儿鲜红的肉,身上的毛在半空中乱飞着。 他的绿豆眼紧紧地闭着,大口大口喘着气。 冥王伸出手来,在他的头上摸了摸,做了几个手印,他身上的伤都不见了,皮毛都变成了金色。 他睁开绿豆眼,看了一眼冥王,“你怎么不管她?” 冥王很是不屑的白了他一眼,“我给她做了结界,我没有那么狠心。” 吴纯蕴和大和尚也赶了过来,吴纯蕴看了眼黄鼠狼,检查他的伤,连忙问我情况。 我有点奇怪,他怎么觉得冥王不会给黄鼠狼治伤? 但是事情紧急,我没来得及问,连忙说了刚才的事情。 吴纯蕴无语地望我一眼,“蠢丫头,是你自己暴露了自己的地方。” 我才不相信呢,“有结界在,谁能发现我?” “可你带的那两只鬼身上可没有结界”” 吴纯蕴手一巴掌,按住我的头。 下一秒钟,冥王的手就飞了过来,把吴纯蕴的大手给打飞了。 紧接着,冥王1一把拎起了黄鼠狼,重重地丢在了地上。 我心疼地看了一眼黄鼠狼,这个死冥王吃吴纯蕴的醋,为什么打了黄鼠狼,他还是一个伤员呢。 大和尚连忙站出来,“吴纯蕴,你不要气过头打人吗?”说完这话,他发现他说的是冥王,连忙补充道,“这位小姑娘,再怎么错你也不能打。” 这一下子,他把吴纯蕴的动作变成了打我,给吴纯蕴脱了困,也给了冥王面子。 冥王黑漆漆的脸,这才算是缓和了一下,只是冷呵呵的吩咐了我一句,“下次要是叫我看到,什么小心你的小命。” 他一转身,转进刺青就不见了。 看样子是生气了,大概最近都不会理我。 我连忙去看吴纯蕴的手,那只手漆黑漆黑的,就像是刚被油漆刷了一样,还闪着亮光。 我倒吸了一口冷气,这老头王用的什么法术,能把吴纯蕴的手打成这个样子。 我很担心的问吴纯蕴有没有事? 吴纯蕴花瓣嘴唇变得惨白,却冲我淡淡的一笑,“没事,我自己能治。” 大和尚早已转动了小叶紫檀木,在吴纯蕴的胳膊上上下运作着,念动咒语,开始给吴纯蕴疗伤。 我小声的问黄鼠狼,他的伤要不要紧? 黄鼠狼的绿豆眼睛眨来眨,“这只胳膊至少半年之内不能抬了,这也是遇到了吴纯蕴,换了别人直接就废掉了。” 我心里开始咒骂冥王下手太狠,觉得后怕,我必须跟吴纯蕴拉开距离,不然我会把吴纯蕴害惨的。 大和尚转动着小叶紫檀木的手,骤然间停下来了,手不停的哆嗦着,努力的维持着,脸上表情正常。 我知道吴纯蕴的伤势实在是太凶险了,大和尚必须想一想,才能治。就安静的在一边等着。 半天之后,大和尚的小叶紫檀木又旋转了起来,他高声诵读着佛经,面色缓和了许多。 很多事情之后,我才知道今天决定了很多事。 大和尚头上的汗珠滴答滴答落在地上,看起来,进行得极其困难。 吴纯蕴轻轻地摆了一下另一只手,“只要把我的手封闭了,以后再来治,我们先管银行的事情。” 大和尚还是坚持了给吴纯蕴治疗了半个小时之后,我们才去银行的门口。 我发现吴纯蕴走路都踉踉跄跄,觉得事情不太妙,吩咐黄鼠狼守在吴纯蕴身边,叫他不要出事。 黄鼠狼磨了磨牙,垂下头来,我知道他是在吃醋,连忙安抚他,“如果他死了,我的良心怎么过得去。” 黄鼠狼默不作声地走到吴纯蕴身边,大和尚把我拽到一边,很严厉的问我为什么这样安排。 我想了一下,确实不妥,两个情敌怎么可能互相守候,只是大和尚会知道这事吗? 我连忙试探大和尚,为什么? 大和尚表情很是郑重,“黄鼠狼出现在这里,你不觉得有问题吗?” 而且大和尚就认为这个局是黄鼠狼摆的,对他防范在先,现在看见了,黄鼠狼真的出现了,当然认定了就是黄鼠狼干的。 我刚想跟他解释,大和尚一把抓过了黄鼠狼,丢到了一边,自己走到了吴纯蕴的身边。 黄鼠狼落到了我脚边,恶狠狠的瞪了大和尚一眼,任凭我怎么说都不去守候吴纯蕴了。 吴纯蕴连忙劝架,“大家要精诚团结,才能打败敌人。” 大和尚,据说我的敌人就是黄鼠狼。 黄鼠狼不停地磨着牙,两人就像你死我活一样。 我看了一眼吴纯蕴,如果他们两个打起来,我们可就麻烦了。 我们来到了银行前,据吴纯蕴之前说,他们在这里拦下了大量的钞票麻袋,我面前是高高的麻袋山,我惊呼起来,这得多少钱啊。 黄鼠狼在一边,也翻了一个跟头大叫着“钱,钱,钱”。大和尚,却摆开了阵,势一把拦住的黄鼠狼,“不许偷钱。” 我心里不由得吐槽起来,这就打起来了。 第一百九十八章 他在一块一块割肉 他们在一边争执,我跟吴纯蕴快步走向了这些麻袋。 刚才吴纯蕴已经给银行打了电话,叫他们来接收这些麻袋,所以四面八方堆满了银行的保安,手里都拿着黑洞洞的枪,个个一脸的严肃。 而银行行长早就吓得脸色苍白,一看我们走了过来,急忙迎上来,双手握住吴纯蕴的手,感谢的话说个不停。 吴纯蕴看他太啰嗦,连忙打断他,“到底丢了多少钱,清理了没有。” 这个银行行长长得又瘦又白,一头白发,说话很有公式模式。 听吴纯蕴问话,脸色变得更加苍白,“你干嘛带我们逐一都打开了,但是当着我们的面,钞票变成了白纸,银行里正在清点,缺少了多少钱,过一会我们就有数字。” 我看了看这些麻袋,像小山一样,银行必须要多数一会儿了。 我急忙问道,别的地方找到装钱的麻袋没有? 银行行长没见过我,对我哪敢插言,感到很不满,白了我一眼。 吴纯蕴连忙介绍我,“这是我们的重要成员,她刚才在一边自己发现了一大堆运钱的天鼠,帮你们也找到了一大堆麻袋。” 我正在想,要不要给他使眼色,给我夸一夸我的功绩,因为我差点把命丢了,骂了一顿,想找回一点自尊心来。 而吴纯蕴已经开口说道了,“别看她是个小姑娘,单枪匹马找到这个钱不比这里少,还旋点被对方杀了,她还打赢了,不要小看她。” 我下意识的看了一下大和尚和黄鼠狼,吴纯蕴把所有的功劳都揽到了我头上,我实在是不好意思,可是大和尚和黄鼠狼都没有说话,我从他们丢过去几个笑脸,心里说,这个情谊我记下了,回去我报答你们。 银行行长听到了这一切,脸上露出了极其吃惊的表情,连忙请求我,“快带我过去看看。” 我们几个带着他来到了我刚才所在的地方,这里同样是麻袋成山。 行长刚才带了几个保安跟在他身后,看到这一幕,张开了大嘴。 天很冷,可是行长跑出手帕来,不停的擦额头。 我看他坚持不下去了,“你快回到银行里,暖和暖和。” 行长连连摇头,这么重大的事情,他怎么可能躲起来? 可是他突然捂住心脏向后仰去,被后面的保镖抱住了。 我连忙给银行长急救,既然我是一个半吊子医生,这个时候我就成了专业人士,在我的心胸恢复术下,行长苏醒了过来,我吩咐保安,“把行长送回去,叫他静养。” 接着行长的人是一个女的,是副行长,说话很文弱,却极有气势。 吴纯蕴讯问她我们能不能去金库看看。 女行长马上点头答应,亲自带我们进金库看看。 女行长跟我们说,“这里的保安措施极其严格,进入都有规章制度,外人很难进入,就是我们进入也需要上级批。” 这女行长的级别很高了,她进入都很困难,更不要说别人了。 我是一脸的兴奋,看着我的四周都是钱,这种感觉好极了,就像是在钱的海洋里游泳,从脚底舒服到头顶。 我停在了一堆金子面前,觉得眼睛都睁不开了,我指着那堆金子,“这个形状很奇怪啊。” 女行长听到我这样说,连忙走过来看了看,面露疑惑,“金库的金子很少这样堆,这样堆都是码放得整整齐齐。” 吴纯蕴揉了一下花瓣嘴唇,“这是一个阵法。” 银行内部有内鬼?女行长震惊的说不出话来,“如果被我抓住了,一定要把他绳之以法。” 吴纯蕴却摇了摇头,“这个阵法是用来防御外面那个阵法的。” 我连忙接着问道,“你们最近请高人了吗?” “前几天确实来了一个自动上门的高人,就像3d打印的一样,帮助我们改了一下风水,说我们银行最近一定要出事。” 听到3d两个字,我马上就看了一眼黄鼠狼。 黄鼠狼的两只小爪子抱在胸前,嘴角上扬,一脸的得意洋洋望向我。 我伸手揉了揉他的头,我还以为他没有听我的话,他还是来银行看了看。 大和尚的脸色却变得更加不好看,不停的盯着黄鼠狼。 我们查看完了这一切,已是第二天天大亮。 忙了一夜,又加上吴纯蕴的身体不好,我们决定打道回府,叫吴纯蕴休息休息。 而大和尚留下来,帮助银行改改风水。 一跳上车子,黄鼠狼就变成了3d型的,吴纯蕴早已累得闭着眼睛,头靠在座位上,一句话都不肯说。 黄鼠狼开着车,我问黄鼠狼,“事情怎么样?” “我们遇到了一个不怎么样的高手。”黄鼠狼笑嘻嘻的,看上去并没有什么担忧。 我想起了大和尚的脸色,我怎么觉得大和尚根本就没有放弃对黄鼠狼的怀疑。 一路上老妈王都没有说话,我也心事重重,只有黄鼠狼不停的哼着歌。 等我们到家的时候,大和尚已经等在那里了。 我对大和尚的速度目瞪口呆,他是怎么做到的? 大和尚跟我解释,“你们的车都是普通车,一路红灯,银行给我开出一个武装车,一路绿灯,把我送回来的。” 我想象了一下,坐在四周都是拿着枪的人,中间是什么感受,跟大和尚说,下次一定要带上我。 我听到了低低的一声,“蠢丫头,那是银行的人,不放心他。” 这话是吴纯蕴说的,我跟吴纯蕴很累,就问黄鼠狼为什么。 黄鼠狼敲了一下后脑勺,“当然是怕你一回到家,顺手牵羊,把银行的钱拿来,大张旗鼓的把你送回来,叫四周邻居都知道是怎么回事,他们也知道你的住址。” 我无语的瞅了一眼大和尚,他竟然把这些人领到了我家。 大和尚就是一脸无辜,使劲跟我使眼色,示意我他这样做是为了黄鼠狼。 先管不了这么多,先给吴纯蕴治病是第一位的,我想到了上次用过的续命灯,连忙问吴纯蕴能不能用上。 吴纯蕴便了点头,吩咐我把这些东西拿到他的屋子里去,然后吩咐黄鼠狼和大和尚,“在我不在的时候,你们不许打架给我捣乱。” 吴纯蕴回到了他的屋子,我回到我的屋子,将续命灯拿到了他的屋子。 吴纯蕴的屋子里已经摆上了供桌,不大的桌子上是一个大大的香炉,插着三根又高又长的线香,袅袅地燃着。 他吩咐我把门关上,上衣脱光了。 一个精壮的男人在你面前脱上衣,你没有反应是不可能的,我连忙转过身去,不去看他。 据听他吩咐道,“去给我找一个盆子来,最好是铜做的。” 别说,这栋别墅里铜做的的东西有很多,我很快就给他拿了两个大铜盆。 之所以拿两个,是因为我小的时候,如果发烧了,我妈妈就会用冷热脸盆水,给我洗身体。 我还以为,吴纯蕴想用两盆水洗洗胳膊。 当然,我也拿来了两条毛巾。 等我做好热水,端着热水进了屋子,吴纯蕴却吩咐我,只有冷水不留热水。 我不知道他想干什么,按照他的吩咐做了。 等我回来的时候,却发现整个屋子里充满了血腥味。 我诧异的发现吴纯蕴拿着一把血乎淋淋的印度弯刀,将自己胳膊上的肉一块一块割下来,放到续命灯里,而那个冷水盆里已经被染得红红的了,都是他滴落的血。 我吓得捂住了嘴巴,心扑通扑通的要跳出了心口。 我没有想到吴纯蕴的治疗方式竟然是这样。 吴纯蕴却好像没有听到我进来一样,背对着我,一下一下割自己的肉。 这个背上布满了细细的汗,蜿蜒而下。 他的身体不停的颤抖着,我觉得他下一秒就要倒下了。 可是那个背影就这么坚强地挺立着,怎么也没有倒下。 我缓缓地跪在了吴纯蕴的背后,我给吴纯蕴带来了什么,我以后也不会这样了。 我要离吴纯蕴远点的,确保吴纯蕴的安全。 ,应该是吴纯蕴听到了我下跪的声音,“蠢丫头,这次事情是我自己惹来的,不要内疚。” 我听他的声音几乎像是游丝一样,风一吹就要断了,忍不住放声痛哭起来。 吴纯蕴的身体哆嗦了几下,我忍不住扑过来,扑在了他的背上。“都是我不好,都是我不好……” 我只有这一句话,我不知道我该说些什么,如何表达我的歉疚。 可是吴纯蕴被我这么一压,却扑通一声倒在了地上,吓得我跳了起来。 这一刻,我觉得我又蠢又呆,只会惹祸。 我连忙将吴纯蕴翻过来,用手试一下他的鼻息,发现他呼吸全无。 我急忙冲出去去找大和尚和黄鼠狼。 大和尚和黄鼠狼,一进来就看到了吴纯蕴摆的阵法。 大和尚眼泪婆娑,手都不用去触碰吴纯蕴,就嚎啕起来,“我就知道你骗了我,你不可能伤得这样轻。” 黄鼠狼连忙抱住了续命灯,“吴纯蕴,你可不能死了,我怎么跟小茹交代。” 我听到他们这样说,知道事情大了,“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有没有人告诉我。” 第一百九十九章 冥王冲出来了 黄鼠狼跟我说,“他这是在拿自己的肉,跟别人做交换,以换取活命。” 我指着那个续命灯,“就是他吗?” 黄鼠狼点了点头,“不知道你找谁打的这东西,被人动了手脚,所以吴纯蕴割了这么多肉,都没有成功。” 我顿时觉得心如刀绞,怎么又是我害了吴纯蕴。 难道我天生是吴纯蕴的克星吗。 黄鼠狼连忙安慰我,“这事不怪你,懂得打这种宝贝的人就那么几个,你不找他们找谁?” 我还是内疚不已,觉得自己太冒险了,早知道我找崔判官打这些东西了。 现在怎么办,我急得团团转。 黄鼠狼伸出手来,“鬼魔戒指。” “别说要鬼魔戒指,就是要鬼菜我都给。”我脱口就出,从手上摘下了鬼魔戒指。 旁边的大和尚,手中的小叶紫檀木飞快地旋转起来,突然间高声问我,“小姑娘说的可是真的?” 我肯定的点了点头,不知道他为什么这样说。 大和尚将小叶紫檀木佛珠挂脖子上一挂,竟然给我跪了下来,“那就请小姑娘就吴纯蕴一命,把鬼菜拿出来吧。” 黄鼠狼一把,拎住了他脖子上的佛珠,把他累得喘不上气来,“你在胡说什么?” 可是,大和尚挣扎着跟我说,“到鬼菜可以救吴纯蕴。” 我揉了一下肚子,“你拿得出来我就给。” 我知道,拿到这个鬼菜之后,我一定要毁灭,但是我愿意。 黄鼠狼丢开了大和尚,把我推出了屋子,“你不要听大和尚胡说八道,这个鬼胎事关重要,他在讹你。” 我眼泪汪汪的跟黄鼠狼说,“不就是荣华富贵,不就是我的性命,我通通可以不要,我只要吴纯蕴的性命。” 黄鼠狼一把捂住了我的嘴,“蠢丫头,吴纯蕴也只是利用你,我一直没有敢告诉你。” 我听的稀里糊涂,黄鼠狼看我还是在坚持,只好跟我说道,“你怎么不问问吴纯蕴为什么对你这样好,你不觉得好出格了吗?” 他说的对,吴纯蕴就是对我好出格了。 可是吴纯蕴对我这么好,我用什么回报他,他要鬼胎,拿去就行了。 黄鼠狼不由得哑口无言,他急忙跟我解释,“这不是吴纯蕴的本意,是大和尚在别有用心。” 这点我不相信,吴纯蕴一直都想把我打掉鬼菜,他怎么可能希望我留着它? 黄鼠狼想了半天,也找不出说辞来跟我解释,最后是跟我说,“蠢丫头,你几辈子都不相信我,这次相信我一下,那个大和尚真的是在利用这件事,我能够救活吴纯蕴,不用你的鬼胎。” 我顿时被他们搞到稀里糊涂,思来想去,黄鼠狼和大和尚之间,我跟黄鼠狼比较熟,至少有几世的纠葛,还是相信黄鼠狼吧。 我跟着黄鼠狼回到吴纯蕴这里,大和尚等的眼巴巴的,黄鼠狼直接吩咐大和尚,“,你出去这里交给我。” 大和尚转向了我,“决定权在你。” 我指了一下黄鼠狼,默默的点了点头。 大和尚几乎是咆哮道,“他一定会用黑法术,会把吴纯蕴拖入魔道的。” 我这才意识,到我的大脑是一片空白,什么都没有思考过。 现在的黄鼠狼就是一身的黑法术,如果他把吴纯蕴拖入了黑魔道,叫吴纯蕴以后怎么面对人生。 我下意识的伸手,这里有个鬼胎,我点了点头。 大和尚把黄鼠狼给踢了出去,盘腿坐在吴纯蕴身边,伸出手来,“鬼魔戒指。” 他可能也要鬼魔戒指,这不是黑法术吗? 我迟疑起来,想起了黄鼠狼的话,大和尚别有用意。 大和尚像是看出了我的心思,跟我解释,“你的胎儿数阴,不用鬼魔戒指调不出来他。” 他说的有道理,天底下只有鬼魔戒指,能够调动鬼菜。 我伸手摘下了戒指,交到了大和尚的手里。 大和尚露出喜色,把鬼魔戒指捧在手心,里高高举过头,高声诵读起佛经来。 那鬼魔戒指散发着黑色的精光,直奔我的肚子而来。 我就觉得我肚子里翻云腾雾,一股股的液体往外冒。 我捂着肚子缓缓的跪了下来,觉得全身都要被掏空了。 就在这时听到一声冷喝,“你们在干什么。” 我得过头来一看,原来是冥王。 他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大和尚吓得跳了起来,不停的转动着小叶紫檀木,脸色苍白,不敢说话。 我指了一下吴纯蕴,“他要死了。” “你为了救他,就要放弃鬼菜?” 冥王一把拎起了我的头发,虎视眈眈的盯着我。 我连忙摆手,“你听我说完。” 我看冥王嘴唇抿的紧紧的,大脑飞快的转着,我必须把话说圆,不然我们这一群人谁也活不了。 我赶紧说,“刚才吴纯蕴在作法自救,不知道触动了什么,叫吴纯蕴昏过去了,大和尚用鬼魔戒指去救吴纯蕴,却触动了我的鬼胎。” 大和尚的身体软了一下,接着说道,“我刚才发现了黑法术的痕迹,以为鬼魔戒指可以抵抗它。” 门咚的一声被踢开了,黄鼠狼滚了进来,已经露出了原形,身体上还多了几只鬼,他用爪子死死地抱住这些鬼,“我在外面发现了他们,应该是黑法术的帮手。” 大和尚扑过来,一下子就把这些鬼打的烟消灰灭。 我觉得话说圆了,松了一口气,“可不可以把我放下来。” 我重重地被丢在了地上,冥王大步走向了那个续命灯,拿起来看了半天,“你就是用这个给吴纯蕴续命的?” 我点了点头。 冥王冷冷地说,“你可真是个蠢丫头。” 然后转向了黄鼠狼,“你们都没有发现吗?” 黄鼠狼爬起来,“吴纯蕴想活命,强行用了续命灯,没有告诉我们。等我们发现的时候,就不得不用鬼魔戒指了。” 我捂着肚子在地上打起滚来,必须分散冥王的注意力,叫他不要再追究这件事情。 冥王一把抱起了我,“这都是你自找的,蠢丫头。” 一只大手在我的头上不停的抚摸着,一道金光从我的头顶直接注入肚子,叫我全身都暖和了起来。 这个以前我出事用的方法不一致,我看了一眼他的大手,“严重吗?” “比以前都严重。” 冥王只是淡淡的说道,就集中所有的注意力去忙了。 我听到冥王这样说,就顺水推舟,装得更虚弱,躺在冥王的怀里说什么也不起来。 冥王忙活了半天,我觉得我的肚子渐渐的平稳了下来,感觉到一只小脚在踢我。 我装着可怜巴巴的样子,看着冥王,“有人盯上我的肚子了,没有吴纯蕴保护,我可怎么办?” 冥王微微的眯了一下眼睛,吓得我全身哆嗦起来,再也不敢说话。 冥王抱着我来到了吴纯蕴的身边,鬼魔戒指在吴纯蕴的身上滚了几圈。“他没事了,但是这只胳膊还得养半年。” 我看冥王的口气很柔和,继续装着娇滴滴的样子,“你只给我一个独臂大侠啊!” 冥王忍不住的瞪了我一眼,不用他说什么,我就闭上了嘴。 这样的结果已经很好了,反正我有的是续命金子,再给吴纯蕴打到一个就是了。 我以为事情就要结束了,冥王却叫过了黄鼠狼,“这些鬼是从哪里来的?” 我的屋子四周都是冥王的手下,有几只鬼他清清楚楚,我担心的看着黄鼠狼,他有什么谎话,能够骗过冥王。 黄鼠狼磨了磨牙,“我们刚才在银行收拾了一个阵法,那里堆满了医院来的鬼,我看这几只鬼也是医院的,大概是那个阵法后面的人派来的。” 冥王的双手握了起来,“给我严查。” 我觉得冥王是相信了,修炼的人在钱和鬼魔戒指鬼菜之间,更在意鬼魔戒指和鬼胎,当他们发现规模就几个鬼菜的时候,一定不择手段。 我担心冥王继续问下去,最后还是能问出破绽来,连忙撒着娇说,“你今天也忙了一天了,快去休息吧。” 冥王的余怒未消,白了我一眼,钻进刺青不见了。 我看着白烟散光之后,捂着胸口扑通一声坐到了地上,而大和尚和黄鼠狼也都软在了地上,半天没有动。 等我们缓过气来,我跟黄鼠狼,“你在哪里找到的鬼。” 黄鼠狼磨磨牙,“医院的鬼真的跟来了,叫我抓来用上了。” 可是大和尚在一边切了一声,我觉得太过凑巧了。 这是传来了喵的一声叫,这是我家的小奶猫,他在干什么? 我挣扎着起身出来,就见小奶猫全身的金毛站了起来,就像是一个金色的绒团。 我刚想伸手抱住他,突然间想到,这只小奶猫不是被打的不知去向,能好端端的站在我面前。 就在我面对着小奶猫迟疑之时,传来了大和尚的叫声,“吴纯蕴,你醒了。” 我听到吴纯蕴说话的声音,不由得大喜过望,冲动之下,我一把抱住小奶猫,转身就往屋子里跑。 我一冲进屋子,就遇上了无数个佛珠,直奔我的面部,把我给打昏了。 第二百章 天虎出现你的事情 就在我昏过去前,我发现小奶猫迸发出黑光,转眼间就不见了。 我下意识的去抓小奶猫,只抓了一手烟雾,我就昏了过去。 等我醒过来的时候,已经倒在了床上,吴纯蕴正在给我倒水,见我醒了,伸手揉了揉我的头,“蠢丫头,你刚才知不知道你差点被鬼抓走了,要不是大和尚出手快,你早就死了。” 我觉得头疼,勉强支撑着坐起来,接过水,“我只看到了我的小奶猫,并没有看见鬼啊。” 我对于大和尚讲法感到怀疑,有冥王在这里怎么可能会有鬼?刚才黄鼠狼那些鬼恐怕是他事先准备好的。 可是我也解释不了为什么大和尚要对付我。 吴纯蕴什么都没有说,转身就出去了。 我一看他走起路来,摇摇晃晃就知道刚才的伤并没有好,而且那只手露着排骨,看起来极其狰狞,我连忙叫大和尚跟上。 呆在屋外的大和尚答应一声就跟了上去。 突然间床底下悉悉嗦嗦作响,黄鼠狼钻了出来,“小娘娘家的那只小奶猫是阴差。” 我一下子就想起来,之前崔判官家那只小奶猫了,马上脱口就问,是不是天虎。 黄鼠狼点了点头,跟我说,“上次我在你们家乡看到了他,把他救了起来,他现在跟着我混,大和尚过会儿看到他,恐怕日子不好过。”。 我很是气恼,这个大和尚就算是要打小奶猫,也得顾及一下我啊。 我支撑着起来,“我们出去看看。”我得救下小奶猫,说起来,他之前遭的罪都是被我害的。 黄鼠狼给我几张黄符,“几张黄符,你用来防着大和尚。” 我很是奇怪,之前小奶猫被大和尚打得很惨,而黄鼠狼连自救的时间都没有,小奶猫怎么回来了? 我边走边问黄鼠狼,黄鼠狼也不停的敲后脑勺,说他也不明白。 我又追问黄鼠狼,“大和尚是怎么知道小奶猫是你的人的?” 黄鼠狼磨了磨牙,“我猜测他在这里,做了什么手脚,所以得知了这一切。” 我又问他,“刚才医院那些鬼是不是小奶猫看着的?” 黄鼠狼马上点头,“还不止呢,这些鬼就是他从医院里带来的。” 我不由得停下了脚步,“这么说,小奶猫知道我们这里会发生什么,他怎么会知道?” “所以我也觉得诡异,我看小奶猫怨气难平,小娘娘还是防范他一点好。” 黄鼠狼又掏出一些黄符来给我,“这些是收服小奶猫的,小娘娘收着。” 我们说着到了前院,说起来我们这个院子很大,有十来棵树,全都不高,但是很密。 我看了半天,也没有找到那几个人,他们都跑到哪里去了? 沈君华掏出一张黄符来,折成纸鹤,丢向了半空。 我真以为能够找到他们时,这只纸鹤却直接栽倒在地上不动了。 我很是诧异,“这是怎么回事?” “遇到过分强大的法力,飞不起来。” 沈君华的口气也开始担心起来,毕竟吴纯蕴是个伤员,当然沈君华也不相信大和尚。 我焦急地冲着院子里喊了起来,“吴纯蕴,小奶猫,大和尚……” 我的话音刚落,就听到了喵的叫声,一道金光穿了过来。 还没等我反映过来,沈君华的黄符已经飞了出去,不偏不倚,正打中了一个圆圆的脑袋。 这个脑袋木呆呆的,四肢僵硬,停在了原地。 我刚想冲上前去,是我家的小奶猫。 却听黄鼠狼叫住了我,“小娘娘等等,情况不对。” 黄鼠狼已经窜到了我跟前,围着小奶猫转了起来,闻了又闻,突然间向我伸手,鬼魔戒指。 我切了一声,闹了半天,他就是要用鬼魔戒指。 黄鼠狼的手试了半天没有接到,回头一看,大概看到我的笑容,“小娘娘,我不是说着玩的,这个小奶猫全身散发出来的法术极其强大,不是鬼魔戒指控制不了。” 我看他口气极其认真,就将鬼魔戒指递给了他。 沈君华拿着鬼魔戒指,从小奶猫的头顶一直滚到脚底,半天都没有说话。 我吓坏了,还以为出了什么重要的事情,却听小奶猫喵的叫了一声,“我可以动了吗?” 黄鼠狼一脸严肃地认真跟我说,“怎么可能,我没有解开它?” 我掂量一下事情的重要性,吴纯蕴重伤,如果冒出一个诡异的小奶猫来,我怕吴纯蕴的伤就没那么好治了。 我想了一下,“你快把他带回你的老窝,别叫大和尚看见他,把他打伤了。” 小奶猫顿时眼泪汪汪,“小娘娘要赶我走吗?” 我连忙摆手,“不是的,大和尚要你的命,现在吴纯蕴救不了你。” 我想了一下,还是没有说吴纯蕴受伤的情况,可是小奶猫却心裂肺的叫了起来,“吴纯蕴伤好了,我看见了。” 看他哭成那个样子,我真的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是我又不能把吴纯蕴的底交出来,又求助的看向了黄鼠狼。 黄鼠狼用鼻子闻了闻小奶猫,“必须跟我走,你身上的味道太怪了。” 这下我更加紧张了,我亲眼看到小奶猫烧成那个样子,这个时候完整的回来了,怎么能叫人不怀疑?尤其这个特殊的时候,我必须保住吴纯蕴。 我跟黄鼠狼说,“你带着鬼魔戒指,带着小奶猫走。” 小奶猫失声痛哭起来,全身哆嗦起来,“我还以为我立了大功呢……” 我顿时心软了,就算是他活了几千岁,也是一个小孩子,我走到他跟前,蹲下来揉了揉他的头,“我知道,你抓了那些鬼。” 小奶猫哭的声音都连不起来,“不止,我抓到了真相。” 说句实话,当时我是一点儿都不相信这里面小奶猫的法术最弱,所有的人都没有找到真相,他怎么可能找到真相? 而拖的时间越长,对吴纯蕴越不利,我也焦急起来,可是又不忍心伤害小奶猫,“简短的告诉我,我去找吴纯蕴。” 小奶猫哭泣着跟我说,“幕后指使者是大和尚。” 这怎么可能?我认定了小奶猫被人做了手脚,于是命令黄鼠狼,“快点把小奶猫带走。” 小奶猫在地上打起滚来,撕心裂肺地尖叫起来,“我不走,我查到了真相。”黄鼠狼伸手就抓起来小奶猫,转身就走。 就在他走的那一瞬间,我看到了他嘴角的笑容,我还以为他得到了鬼魔戒指,阴谋得逞了,所以满脸的微笑也没有去在意,现在我只在意吴纯蕴的安全。 就在这时,一道黄符飘了过来,直扑小奶猫的额头。 我失声叫道,“小奶猫快跑,大和尚来了。” 可是为时已晚,灰色的袈裟飘了过来,就像是一朵灰色的云,眨眼之间就落到了小奶猫的身边。 黄鼠狼伸手就去抢小奶猫,可是大和尚的速度更快,小叶紫檀木佛珠很快就将小奶猫捆了起来。 我看他要对小奶猫不利,所以说小奶猫存疑,但是我毕竟养了他那么长时间,他又对我那么好,我连忙上前拦住大和尚,“等吴纯蕴来了再说。” 同时心里埋怨大和尚,为什么不守着吴纯蕴,跑到这里来抢功。 没想到,大和尚一脸严肃地告诉我,“我们刚出门,吴纯蕴就出事了,我现在回来是找沈君华,跟我去救吴纯蕴。” 我吓坏了吴纯蕴那个情况如果出事,那就是大事,连忙叫沈君华快点去。 小宝磨了磨牙,掏出一大堆的黄符来,小奶猫全身糊了个遍,还不放心,又交代小奶猫,“小娘娘和本王对你一直都不错,可不要伤害小娘娘。” 我对黄鼠狼的做法感到奇怪,我从来不觉得小奶猫会伤害我,他为什么这样说? 小奶猫受到了十万点伤害,哭得更加厉害了。 我上前想安抚小奶猫,可是没有想到,黄鼠狼一爪子抓起小奶猫来,“跟我们走。”哭泣的小奶猫就被他们带走了,不一会儿门口就传来了爆炸声和到处翻飞的黄符。 我脖子看热闹,看着看着,就觉得事情不太对头。 大和尚说吴纯蕴一出去就遇了事情,这局面分明是一边倒,好像黄鼠狼一个人就把对方收拾了。 我马上就想到了小奶猫,黄鼠狼说,小奶猫是他的人,大和尚就冒了出来,小奶猫说,事情是大和尚干的。 我觉得事情很是分明,大和尚分明就是冲小奶猫来的,开学喂小奶猫担心起来。 可是我又发现另外一件事情,吴纯蕴呢?门口打的热火朝天,鬼影重重,为什么那个主角吴纯蕴不见了? 我暗叫一声不好,不会大和尚为了追小奶猫,把吴纯蕴丢到一边不管了? 我急忙向着刚才吴纯蕴失踪的方向而去,我就算是半吊子,至少我能找冥王出来帮帮忙吗。 我刚走到一棵大树旁边就发现了一滩血迹和一片黑肉。 月色下看不分明,但是那股奇怪的味道确实吸引人,这种味道是吴纯蕴身上的,是刚才他做法留下来的怪异臭味。 难道吴纯蕴连院子都没有走出去,就被人抓了吗? 第二百零一章 人面猫头鹰 就在我低头看这些东西的时候,突然间感到脖子上有股冷风,我本能地将手里的黄符打了出去,一道黑影飞了出去,就像是一只猫头鹰一样。 我听到了尖锐的叫声,那声音极其的刺耳朵,叫人十分的不舒服。 我适应了半天,才把头里的嗡嗡声停了下来。 这才发现我的脸上血糊淋淋,我不由得问候起这只东西来,“我的脸已经够丑了,你还叫我更丑。” 那只东西停在我身边的大树上,一只猫头鹰的身体却长着一只人脸,我看到那只人脸是诧异地叫出了声,怎么那么像大和尚? 他正歪着头看着我,嘴里叼着一块肉。 我刚开始以为是我的肉,却闻到了诡异的臭味儿,应该是吴纯蕴的肉。 臭成这个样子,居然还有动物吃,太叫我意外了。 我马上意识到这只动物在修炼黑法术,所以才会吃吴纯蕴的肉。 我马上掏出黄符来,折了一个不像样的纸鹤向他丢去。 这只动物伸出一只爪出来,就抓住了我的纸鹤,我顿时心向下沉去,看起来我对于他来讲就是毛毛虫,这样子我自身都难保。 就在这时,纸鹤里传来了低微的声音,“蠢丫头,快跑。” 我听出来了,是吴纯蕴的声音。 我不知道是怎么回事,知道事情一定不妙。 我转身就向着大门跑过去,边跑边叫,“这里,吴纯蕴出事了。” 我面前马上飘过了灰色的袈裟,大和尚的诵经声高高的传了出来。 而那头传来了黄鼠狼的咒骂声,看起来他被困住了。 沈君华那里应该没事,我跟着大和尚转身就往回跑,等我赶到现场时,小叶紫檀木佛珠轮的飞转,不停的打向那只人面猫头鹰。 那只猫头鹰并不惧怕大和尚,甚至在捉弄大和尚,趁着那和尚不备不停地啄他的光头。 一会儿工夫下来,那和尚头上布满了伤疤,血乎淋淋。 我连忙叫道,“不要恋战,逼出吴纯蕴的位置。” 大和尚不由得怒骂起来,“不用你指挥我,这家伙太有灵性,我一时半会儿抓不住它,快叫黄鼠狼来。” 我转身就跑向黄鼠狼那头,黄鼠狼穿着我的叫声,回过头来看我一眼,一手就把小奶猫身上的黄符撕了下来,“这里交给你了。” 沈君华转身就跟我回跑,我却担心起小奶猫来那么一个小东西能对付这些东西吗?不停的回头看他。 这一看不要紧,却叫我大吃一惊,小奶猫什么时候变得这样厉害,三下五除二就把那几个东西打败了,转身跟上了我们。 黄鼠狼顿时觉得丢面子,不由得骂骂咧咧起来。 我们跑到了大和尚这里,哪里还有人影啊? 黄鼠狼掏出一张纸符来,折成纸鹤的样子向半空丢去。 纸鹤摇摇晃晃向着东南方向去了,我连忙,抱起小奶猫就快快的把那里跑。 跑了几步,却发现黄鼠狼没有动,回过头来叫他,沈君华忽然摆了摆手,转身向相反的方向去了。 我正在考虑要不要跟上,就将沈君华冲我摇手,示意我快顺着那个方向跑。 我想了一下,沈君华大概是要我吸引敌人的注意力,反正手里有小奶猫,抱着小奶猫我就向前冲。 我跑着跑着,突然间被什么绊倒了,鼻子下就是一股恶臭味儿。 我伸手一摸,是个人形,起来打亮手机一看正是吴纯蕴。 吴纯蕴捂着手臂,脸色苍白的躺在地上,手机亮光,ciji了吴纯蕴,吴纯蕴眯了眯眼睛。 我看他还清醒着,连忙背起吴纯蕴就跑。 我一边跑一边跟吴纯蕴说话,生怕他昏迷。 吴纯蕴的身体软软地趴在我的肩头上,我的耳边只有他的出气没有进气,我害怕极了,不由得抽泣起来。 突然听到了喵的一声叫,“小娘娘,交给我。” 我一低头,小奶猫一脸的笃定看着我。 我放下吴纯蕴来,小奶猫做了几个手印,吴纯蕴就飘了起来,浮在了我们的头顶上。 这下我可省事多了,小奶猫像是放风筝一样,手里牵着一根光线抓着吴纯蕴,拽着吴纯蕴向屋里跑去。 我们回到屋里,我连忙将吴纯蕴放到床上,清理了伤口,用最简单的包扎术给他包扎了一下。 吴纯蕴像是没有受多重的法术,伤病多的是皮外伤,伤口上都是沙子,我觉得像是摩擦的,可是吴纯蕴已经昏了过去,什么都不能告诉我。 等天慢慢放亮的时候,大和尚回来了。 他一脸的疲倦,声音也沙哑了不少,见到我马上就问,“吴纯蕴怎么样?” 我听他口气,知道吴纯蕴已经被我救回来了,感到奇怪,那和尚白了我一眼,“吴纯蕴是我丢在那里的,我怎么不知道?” 我连忙跟大和尚说了吴纯蕴的情况,“好像是累的,应该没有多重的伤。” 大和尚的面色极其沉重,我感觉到不好,我是一个半吊子,是不是我的看法有错。 果然,大和尚跟我说,“我刚才跟那个人交了一下手,法术高超,他为什么单单只抓吴纯蕴,吴纯蕴受的伤恐怕是我们看不出来的,你最好请一下冥王。” 我连忙跟他说,“这事好办,只是你要拿完了情况,要不然冥王出来后没有事情,我们可就麻烦了。” 昨天一晚上,吴纯蕴睡得很平稳,呼吸均匀,我觉得他应该没有什么大碍,所以很是怀疑。 大和尚听了我的话,搓了半天手,“你还是请吧,出了事我顶着。” 我心里骂了他一句,你是什么东西你顶着,知道他素来自大,也就伸手去抓刺青了。 就在这时,黄鼠狼窜了出来,手里拎着那只人面猫头鹰。 大和尚吓得窜了起来,跌坐在地上,半天说不出话来。 而黄鼠狼也是得意洋洋的高举着这只人面猫头鹰,在大和尚的面前晃来晃去,“看到他你说什么?” 我很是奇怪,这是人家猫头鹰跟大和尚有什么关系? 黄鼠狼提醒我,老鼠最怕什么? 我脱口而出,当然是猫和猫头鹰。 这下我明白过来了,这些可能就是银行那些驱鬼的黑手背后的东西。他们是用来控制天鼠。 大和尚缓缓地转动了小叶紫檀木佛珠,“他是来追医院那些鬼的吧?” “不要打岔,我听说,使用这种法术的人,要把自己的一魂分出来,用在阵法上,所以猫头鹰跟他长得一模一样。” 听到他这样说,我下意识的看了眼猫头鹰的脸,跟大和尚长得一模一样。 大和尚已经盘腿坐稳了身形,转动了小叶紫檀木佛珠,高声朗诵了一声佛号,“沈君华说的对,但是天下人长得相似的人很多,我刚才有被吓着了。” 我想起小奶猫说的,这件事的背后黑手就是大和尚,心里咯噔一下,觉得不能相信。 如果是这样,事情可就麻烦了,我真不明白大和尚的动机。 我连忙伸手抓刺青,想叫冥王出来主持此事。 可是,大和尚伸手抓住了我的手,“吴纯蕴醒来,叫吴纯蕴管这事。” 他哀求地望向了我,眼里已经含了泪。 他那表情,叫我觉得他真的是被人冤枉了。 黄鼠狼却咄咄逼人,“还是请冥王来管这事吧。” 大和尚连忙抓住我的胳膊,“我觉得幕后操手是黄鼠狼,他在陷害我,黄鼠狼比较熟,他不会帮着我,还是提吴纯蕴来主持公道。” 我摆了大和尚一眼,“冥王还是公道的,不会为了一点私情偏向任何人。” 他是不知道,冥王及其看不上黄鼠狼。 我瞅了一眼黄鼠狼,小声问大和尚,“你证据确足?” 那和尚马上笃定的点了点头,我这下犹豫起来。 ,我想了半天之后,“还是等吴纯蕴醒了再说吧。” 其实我不是偏向大和尚,而是偏向黄鼠狼。 因为黄鼠狼捉弄冥王次数多了,冥王已经怀恨在心,一定会收拾黄鼠狼,一点小错就会处罚黄鼠狼。 倒过来说大和尚这个人除了自大之外,极其完美,要论起证据来,我也选择大和尚。 我想减轻黄鼠狼的处罚,所以选择让吴纯蕴来做这事。 黄鼠狼活了上万年,何等人精,不停地向他撇嘴,他稍微想了一下,也就明白过来,于是也跟着说道,“我们去看看吴纯蕴。” 刚才大和尚说除非冥王来没人能救吴纯蕴,这下我开始担心吴纯蕴了,将黄鼠狼拽到吴纯蕴的床前,几乎是在威逼他,“不管你用什么方式,都必须把吴纯蕴救过来。” 黄鼠狼坐在吴纯蕴的床前给他搭了一下脉,扭头看了一眼大和尚,一点都不满他大概觉得这事情还是大和尚做的,大和尚连忙分辨,“是我救的吴纯蕴等吴纯蕴醒来,你自己问他。” 黄鼠狼小声跟我说,“我倒是能救吴纯蕴,就是需要的药材实在珍惜,请小娘娘想想办法。” 黄鼠狼开始报药名,这些药名字我在冥王给我的药书上都看到过,都是上古的药材,那个时代都很珍惜这个时代,更难找寻了。 而一边的大和尚早已面露难色,不停的转动着小叶紫檀木佛珠,等黄鼠狼报完药名之后,大和尚一跺脚,这事交给我。 第二百零二章 他们撕起来了 我听他的口气,几乎是要把舌根咬断,一定是下了死心了。 伸手拦住了他,“冥王为了给我保阴胎,极其舍得药,这事包给我了。” 大和尚高兴的给我鞠了一躬,高诉佛号说谢谢小娘娘了。 我请黄鼠狼请我小姑姑上来,小姑姑上来之后,我说了事情的经过,请小姑帮帮忙。 小姑姑现在已经升官了,手下管着一帮子女官儿,其气势也威严了许多,拉着我的手连连点头,“上次我家老崔干着那事不地道,被冥王狠狠的骂了,你放心,小姑姑不会坑你。” 她大概觉得歉疚,不停的问我还要些什么东西。 我刚想说我不需要东西了黄鼠狼却窜了出来,开出了一张长长的单子,听得小姑姑不停的皱眉。 我踢了黄鼠狼一脚,“是不是必须的,不要为难我小姑姑。” 可是小姑姑已经微笑地说,“就一点药,冥王还是会给的。” 送走了小姑姑,我连忙逼问黄鼠狼,“你后面要的药是干什么用的。” 黄鼠狼指了一下我的脸,“给小娘娘治脸用的。” 我看他目光闪烁,就知道他是给自己坑的,气呼呼地踢了他一脚,“你别跟我放屁,如果能治冥王早就给我药材了。” 大和尚听了后悔不已,“早知道我也跟小姑要一点,要给小娘娘治脸。” 我很是诧异的看向了大和尚,大和尚也起了贪心? 大和尚连忙跟我摆手,“我说的是真的,我真的给小娘娘的治脸。” 小姑姑很快就回来了,带来了一两个女鬼医官,手里抱着大包小包,都是黄鼠狼要的东西。 大和尚连忙拽住小姑姑,“你请小姑帮帮忙。”说着从口袋里掏出那张刚刚写好的药材名单。 小姑姑很为难的看了他一眼,“冥王过问了,像是不太相信,我说了好多好话才要来的这些东西。” 那和尚连忙给小姑姑作揖,“请这位女官放心,大和尚的绝对不是给自己谋私利,一定是给小娘娘治脸用的,如果有一辆药材没有用上亲,请鬼大人处罚我。” 小姑姑一脸的嘲笑,黄鼠狼更是磨着牙不说话,我看到和尚,下不了台,连忙跟小姑姑求情,“你就给他两分吧。” 小姑姑看在我的面子上答应了。 黄鼠狼收到了的东西,就开始忙碌起来,而大和尚也不闲着,不停地打下手。 我在一边观察着吴纯蕴的情况,时不时的向他们报备。 吴纯蕴突然睁开了眼睛,吩咐黄鼠狼,“你用冰水给我熬那药,最好是冰泉水,要九层地狱的。” 黄鼠狼答应一声,去忙了。 大和尚却皱起了眉头,“这样冰冷的东西你怎么受得住,你是不是练了黑法术?” 吴纯蕴摇了摇头,“你没有练什么黑法术,只是我的天生体质异于常人,这种东西对我反而是好的。” 我想也是吴纯蕴看起来年纪轻轻,法术那么高,肯定有一方面异于常人。 没过多久,黄鼠狼就端着药过来了,他将黄符在要上方点燃了,做了几个手印,给吴纯蕴灌了下去。 我看吴纯蕴刚才能够说话,觉得事情不大,就坐在旁边,跟吴纯蕴说起了事情的经过。 吴纯蕴点了点头,他确实是大和尚救起来的。 黄鼠狼气哼哼的将那只人面猫头鹰丢到了吴纯蕴的面前,“你看这张脸像不像大和尚?” 我捡起前面猫头鹰递给了吴纯蕴,吴纯蕴看了一眼人面猫头鹰,“看起来人面却是大和尚,但是,通常这种法术是用了一魂,应该有大和尚的魂魄所在,但是此人只是神似气不是。 大和尚一把抱住了吴纯蕴,移动的都要哭出声来了,“就知道本和尚不是一个贪财之人。” 黄鼠狼气急了,拽过人面猫头鹰,对着他的脸就猛打。 吴纯蕴看黄鼠狼不服,“打了半天,这个人面猫头鹰,如果有大和尚的一魄大和尚应该有反应,但是大和尚有事吗?” 黄鼠狼这才停了手,在一边不说话了。 而一边的大和尚激动起来,指着黄鼠狼骂了起来,“我看这事是你做的。”他转向了吴纯蕴,“这个阵法中,黄鼠狼出现了,也是用本身出现的,符合这个阵法的要素。” 他一脸得意的望向了黄鼠狼,“你抓了好多医院的鬼,说明这些鬼就是受你控制,刚才你立功心切,刚好暴露了自己。” 黄鼠狼急得直磨牙,“我露出本身,那是因为我是黄鼠狼,对方是天鼠,这个形象好容易抓天鼠。” 他冲着身后大叫了一声,“小奶猫滚出来。” 小奶猫爬了出来,他一脚将小奶猫踢在了大和尚面前,“那些鬼是这只小猫抓来的。” 小奶猫很是不满意地望了一眼黄鼠狼,我知道刚才应该是小奶猫想冲进来立功,一定是被黄鼠狼抢走了。 现在出了事,又把他踢出来,所以很是不满意。 我伸手揉了揉小奶猫的头,“你刚才说查到了事情的真相,你快说。” 还没等小奶猫开口,大和尚就指着小奶猫说道,“我调查过这只小奶猫,这只小奶猫是黄鼠狼的手下。” 我趁机问小奶猫,你什么时候成为黄鼠狼手下的。 小奶猫一脸不好意思,“我在焚庄的时候被黄鼠狼打败了,被他收为手下。” 我的手顿了顿,搞了半天,这只小奶猫早就背叛了,我说黄鼠狼怎么会跟在后面救他。 但到底他是为了救我,才被弄成那个样子,我决定原谅他。 ,我敲了敲他的小猫头,“下次不敢了。” 小奶猫感动的眼泪汪汪,不停地用背蹭我的手心。此时吴纯蕴已经喝完了药,闭目养神,小奶猫开始述说他在医院里发现的事情,“那些捉鬼的人都是大和尚的手下,把鬼带去了不知什么地方,也不知道干些什么事情。” 大和尚只是不屑地瞥了他一眼,“吴纯蕴都查不到的事情,你能查出来。” 我也觉得小奶猫在吹大牛,而且小奶猫从来就爱吹大牛,再加上他是黄鼠狼的手下,我也觉得这件事情有水分。 吴纯蕴并没有说话,只是很疲倦的张了张挥了一下手。 我觉得吴纯蕴太累了,这个时候不适宜让他他做决定,“我们明天再说吧,先叫吴纯蕴休息。” 大家转身就想走,吴纯蕴突然叫住我,“你等一下。” 我停下了脚步,重新回到吴纯蕴的床边。 吴纯蕴小声吩咐我,“无论大和尚给你做什么,要你都不要吃。” 我心里转了转,难道吴纯蕴相信黄鼠狼说的事情? 我点头答应了,转身出来,见小奶猫一脸委屈的趴在地上,就把他抱了起来,“你还没有跟我说,你上次是怎么逃出来的?” 小奶猫不好意思地眨了眨眼睛,“我偷了小娘娘的一个续命金子,所以那些符咒虽然烧着了我,但是没有要了我的命。” 我伸手抓了抓他的脖子,“说实话。”他怎么不想一想,以我贪婪的天性,怎么不可能天天数金子,他偷没偷东西我怎么会不知道? 小奶猫喵的叫了一声,“其实是冥王派手下救了我,他吩咐我不要告诉小娘娘。” 搞了半天冥王早就知道小奶猫就是天狐,只是没有告诉我。 小奶猫又认真地跟我说,“吴纯蕴早就知道我了,给了我不少黄符叫我护身,所以我才可以全身而退。” 我听了心里很是不满意,每个人都知道真相,每个人都不告诉我,他们真的把我当成蠢丫头了。 小奶猫还是一脸的委屈,“小娘娘,我真的发现真相了,为什么大家都不相信我?” 他也明白刚才吴纯蕴的反应就是对他不相信。 我想吴纯蕴在拖延时间,他不想很快的作出决定,打算观察一会儿吧。 我希望吴纯蕴借这段时间好好的养伤,不要再出什么事情了。 我转身去找黄鼠狼,“你应该懂得黑法术,能不能借机把吴纯蕴治好?” 黄鼠狼垂下头来,看得出来,他很是委屈,他应该是不想给吴纯蕴治病,他是视吴纯蕴为情敌。 我跟他讲情,讲了半天之后,他还是抬起头来,冲着我摇了摇头,“吴纯蕴自己都治不好,我怎么可能治好。” 我很是失望,心里打定主意,我得想个办法把吴纯蕴治好。 我一出来就遇上了大和尚,大和尚小声跟我说,“如果小娘娘能跟小姑多要一点药,也许我能治吴纯蕴。” 我觉得大和尚就是借机讹诈我,但是为了吴纯蕴,我愿意冒下险,“你去开单子吧,我去跟小姑姑提。” 大和尚面有喜色,转身离去了。 我突然觉得身后有动静,转身一看,是黄鼠狼在我的身后站着。 黄鼠狼想了半天才跟我说,“小娘娘,吴纯蕴的病第一,不要找冥王,只要不要找这个大和尚。” 我当时怔了怔,这就是我想要找的两个医生,却被黄鼠狼都排除了,叫我去找谁呢? 第二百零三章 又被你用了 我忧心忡忡的回到吴纯蕴的房间,黄鼠狼的话叫我忐忑不安,我知道,如果没有人给吴纯蕴治,吴纯蕴一定会出大问题,可是现在我能怎么办呢? 突然一只手伸出来,揉了揉我的头,“蠢丫头,你在想什么?” 原来是吴纯蕴醒了,我跟他说黄鼠狼告诉我的事情,最后说道,“他自己治不了,又不是叫我找别人,只叫我怎么办?” 吴纯蕴温和地笑了,小声的跟我说,“那你舍不舍得很金贵的宝贝?” 我马上就点头,只要吴纯蕴能好什么宝贝我都舍得。 吴纯蕴长长的喘了口气,休息了一下,“给我一颗续命金子。” 我听了当时怔了怔,不是我舍不得续命金子,而是我很清楚吴纯蕴要用它来做黑法术,这样是害他,我不敢这样做。 吴纯蕴的脸色微微的变了一下,“舍不得?” “大和尚说续命金子是黑法术,会把你拖入魔道的,如果你需要可以拿鬼魔戒指去,这样更好。” 我看了他的脸色一下,连忙道。 吴纯蕴咳嗽了一声,很是剧烈,给我感觉要咳出血来了,我连忙扶起他来给他捶背。 “你这样的情况,黑法术能压得住吗?” “我是想用续命金子跟人换宝贝。” 吴纯蕴沙哑着声音说,听到这话,我笑起来,“早说嘛,我去拿。” “等一下,还有些东西,你要帮我拿来。”他说了东西,无非是香炉线香之类的东西。 我看了一眼吴纯蕴,吴纯蕴说这话时带喘气,他的情况极其不稳定。 “黑狗血不好找,你还是休息一下,等到明天吧。” 吴纯蕴摆了摆手,“黑狗血和公鸡血去跟黄鼠狼要,我的情况拖不到明天了。” 我听了吓一跳,发现好玩的手指都是白色的,指甲盖根本就没有血色,变成了漆黑一片。 我连忙按照吴纯蕴的吩咐去做了。 吴纯蕴的面前摆上个香炉,点燃了九根线香,他咬破中指,画了一道符咒,盘腿坐在床上,开始念念有词。 不一会儿功夫,一股白白的烟冒了出来,出现了一个戴金冠的男子,这个男子长得真好看,浓眉大眼,皮肤白皙,又是一枚妥妥的小鲜肉。 这个男子白了一下眼儿,“请本仙上来干什么?” 看他口气十分不待见吴纯蕴。 吴纯蕴只是稳稳的一笑,“有宝贝要不要?” “什么宝贝?”这个男子手里抓着一把纸扇,哗的一声打开来,递到了吴纯蕴面前。 吴纯蕴将那一颗金子放在了纸扇上,“值不值得你来一趟?” 这个男子拿起金子直接用嘴咬,我捂着嘴暗笑了,原来他不识货。 没有想到这个男子大呼一声,“好宝贝,不咬一口,真是受不了。” 我还当他跟我一样贪财呢,没有想到他将这宝贝丢到了吴纯蕴的面前,“有屁快放,老子不缺这玩意。” 吴纯蕴笑起来,伸出了胳膊。 这个男子抓住他的胳膊看了又看,“我说你怎么下血本了,原来伤的这样重,是冥王干的吧。” 听到他提到冥王,我就放下心来,这一定是一个懂行的人。 他将折扇上面的纸撕了下来,我没有想到他越撕越多,一会儿在我面前就多了一大桌子大小的纸条,就像是长长没有断开的卫生纸一样。 我伸手抓了一下这些纸片,又软又绵又香,好像纱布一样。 他咬破中指,写了几道符咒在这些长条上,从头写到尾,密密麻麻,我看他的手指红彤彤的,就像是火过一样的棍子,不由看得心里暗暗发疼,要流多少血啊。 他画完符咒后,将这些纸条包裹在吴纯蕴的胳膊上,手腕一翻,手心里就点起一把火来,他将这把火顺着这个纸片儿烧了下去。 顿时,吴纯蕴的胳膊变成了红彤彤的火把,将整个屋子照得光明灿烂。 我看得心惊肉跳,身体不停的发颤,这得多疼啊。 吴纯蕴紧紧的咬住牙关,满头是汗,却一声也没有叫。 这火把越烧越旺,渐渐的变成了火山,将吴纯蕴整个都笼罩了。 我听到了皮肉滋滋的声音,地面上一层油光灿烂,应该是烧出来吴纯蕴的油。 我看不下去了,惨叫了出来,“,这是什么法术?这分明就是火烧人。” 男人瞥了我一眼,“给我闭嘴。” 吴纯蕴扭过头来,冲我淡淡的一笑,看得我都想哭,他摇了摇头,“没事,相信他。” 可是我觉得我上当了,吴纯蕴的皮肤开始通红,就像是被开水烫过一样,头发也变得焦黄,整个人缩小了一半,像是干尸一样。 我下意识的去抓刺青,想叫冥王来救吴纯蕴。 却被吴纯蕴摇着头制止了。 这个男人英俊的脸上,渐渐布满了汗水,顺着脸峡流下来,将衣领都打湿了。 他不停的将手心里的火来来回回的烧吴纯蕴,脸色严峻,精神集中,根本就不去管我在干什么。 这样足足烧了三个小时,我看吴纯蕴几乎就变成了一把干柴,他就是强行忍着坐在那里。 我看着实在受不了,扑通一声跪倒在地上,双手抓紧心脏,闭上了眼睛。 突然一声吩咐,“我打盆水来。” 我睁开眼睛,满屋的火光已经不见了,只留下了一地的纸屑。 再看吴纯蕴,已经脸色红润,真的,黑班已经不见了。 虽然瘦了一圈,可是人精神了许多。 我长舒了一口气,转身就去给他打水。 等我回来的时候,他们两个正在聊天。 吴纯蕴给我介绍,“这是世外高人,跳出轮回,游走于天地之间,吸取天地精华修炼。” 我白了他一眼,“那他叫什么?” 没想到男人脱口而出,“真把我忘了,冥王下手真狠。” 听他口气,我应该认识他,我好奇地看了他一眼。 “叫我方言好了。”语气很是清冷,给人的感觉高高在上,说这话时甚至没看我一眼。 吴纯蕴听到话温和的笑了起来,不过从他那表情,我就知道这个人在骗我。 “你到底叫什么?” “等你想起来我再告诉你。” 他架子这样大,连个名字都不告诉我。可是看着他救吴纯蕴的面子上,我忍了。 我将水端了过来,我还以为他要洗手,没有想到他把脚伸出来,“我跑累了,给我洗脚。” 我咬了咬牙,真想告诉他,我现在是冥王的小娘娘,可是看在吴纯蕴的面子上,我再次忍了。 我给他脱下鞋子,开始给他洗脚。 吴纯蕴连忙制止他,“她现在是冥王的小娘娘。” 他愣了片刻,马上收起脚来,转过头来问吴纯蕴,“冥王这是玩儿的什么把戏?” 我听他这话里有问题,马上抬起头来看着他们。 吴纯蕴看了我一眼,“应该是冥王火了。” 黄鼠狼跟我说我们四个纠缠了九生九世,冥王应该爱我,为什么冥王火了才会娶我? 我很想知道答案,可是那两个人却是一脸的了然,不再往下说了。 我忍不住怯怯地问,“我怎么惹着冥王了?” “看你这张脸就知道了,蠢丫头。” 我心里转了一下,他是指冥王火了,把我的容毁了,还是我这个丑样子把冥王惹火了? 就在我发呆的时候,吴纯蕴问,“我给她治治脸。” “治好了,被冥王折腾?”方言淡淡的说道。 吴纯蕴沉默了片刻,“我看冥王不会放手。” “冥王不想见她,也许是她最好的结果,她天天在冥王面前晃,冥王想起事情来,还不把她下油锅,千刀万剐。” 我们正在闲聊,有人在敲门,“小娘娘,我给吴纯蕴送点药来。”是黄鼠狼。 方言笑道,“那只讨厌的骚东西又来了。” 我看了一眼吴纯蕴,“要不要让他进来。” 吴纯蕴扬了扬手,“不要叫他进来,方言非拨了他的皮不可。” 我很是奇怪,这是黄鼠狼怎么得罪方言了? 方圆听了这话就笑起来,望向了我,“蠢丫头,不要被这只黄鼠狼给害了。” 我的心里咯噔一下,原来我们都是旧相识,可惜我什么都想不起来了。 我突然发觉到这三个人都叫我蠢丫头,口气还惊人的一致,这是怎么回事? 我打开走了黄鼠狼,发现满地的纸屑,这才惊叹起来,刚才那么大的火,这些纸竟然没有烧尽。 方言看我一脸的惊诧,将纸扇丢给了我,“这宝贝可是我修炼了上万年,用天山枯藤做的纸,菩萨面前的紫竹木做的骨骼,居然又被你这个蠢丫头用了。” 我很是奇怪,“怎么是我用了?”明明是吴纯蕴用的吗。 方言指了那一颗续命金子,“这东西是你的吧?” 我顿时对他佩服得五体投地,从他出现开始,他几乎是如同神算一般,看到什么就能算出什么来,他到底是干什么的。 我好奇地问,“你是怎么知道的?” “因为吴纯蕴不会有这东西,只有你舍得给他。” 我当时心头就泛起了波澜…… 第二百零四章 心脏科死人了 我看了一眼吴纯蕴,我对吴纯蕴这么好?可明明是吴纯蕴对我十分好。吴纯蕴两只眼睛红红的,只是默默的看着我。 我的脑子开始乱起来,为什么黄鼠狼说我世世代代跟着他,我跟吴纯蕴到底是怎么回事。 我猜测,上一世吴纯蕴不够厉害,所以我是被黄鼠狼抢走的。 可是我看了一眼方言,有这么厉害的角色在这里,这种事情怎么可能? 我之所以这样说,是因为方言好像对吴纯蕴独有情钟,连宝贝都可以不要,就治吴纯蕴的病,他应该会为吴纯蕴出手。 我更加糊涂了,我低头看了一眼那把纸扇,只剩骨架了,说是用竹子做的,可是摸上去冰凉无比,像是铁一样。 我赫然发现这把竹子骨架上刻着一个名字,小莲。 大概是这个男子的情人吧,我笑着说,“小莲这是一个很风情的女子,才叫你这样情有独钟。 吴纯蕴和方言都愣了一下,我连忙指了那个名字,他们顿时都放声大笑起来。 方言笑着说,“那是一个蠢丫头,又蠢又笨,豁出命去给我偷来的这些东西,如果不是菩萨可怜她,还真拿不到这些东西。” “那个小莲够痴情的,你可要好好珍惜她。” 两个人顿时都笑了,不再说话。 我看到他们的表情很奇怪,难道我说错话了,是不是这个小莲蠢过了头,笨过了头,他们实在是不喜欢她? 这是方言的私事,我不好再问下去,只好跟方言说,“黄鼠狼跟我说,他有好东西给你,叫你出去见见他。” “你又给了他什么好东西?”方言起身抖了抖衣服,穿过墙,去找黄鼠狼了。 我走到吴纯蕴身边,拽过他的胳膊看了看,又粉又嫩,就像是新出生的莲藕,吴纯蕴算是浴火重生了。 “那么烧你你疼不疼?” 我很是内疚,说起来,这事是我惹的。 吴纯蕴笑着跟我说,“那是天火,最阳的东西,以阳攻阴,是最好不过的了。” 天火,我听爷爷说过,是上苍之火,控制在神仙手里,难道那个方言是神仙? 我好奇地打听,吴纯蕴点了点头,“他是太上老君座下的弟子,平常散淡不太出来,知道他的人并不多。” 我顿时对方言佩服得五体投地,手不停的揉着脸,幻想着能叫方言给我治治脸。 “你真的打算听方言的话,不给我治疗了吗?”我试探着问吴纯蕴。 吴纯蕴微微的眯了一下眼睛,眼里一股潮流涌动,汹涌蓬勃,最后咬了一下牙,“冥王要办成的事情,我偏不让他办成,我一定给你治脸。” 他这话是什么意思?再三追问他也不给我解释了,只是告诉我,他会给我治脸。 吴纯蕴只休息了一天,一点银行就来催了,希望我们快点出山。 毕竟那么一大笔钱被人偷了,他们无法向上级交代。 而我更关心的是那些医院的鬼,是谁把他们弄死的。 我们分头行动,大和尚去了银行,他是这里知名的高僧,行动方便。 而我和吴纯蕴回到了医院,去找那些杀人凶手。 至于黄鼠狼,大和尚坚决不许他参与此事。 我想黄鼠狼不会闲着的,一定在背后里偷偷跟着我们。 我和吴纯蕴回到医院之后,惊诧的得知又死了一个人。 我们急忙去停尸间,希望在他魂魄被抓之前,能够问一些情况出来。 刚到停尸间,就有一只鬼迎了上来,“我家主人吩咐,叫我们看好那个鬼,但是我们本事不济,还是被别人把他们抢走了。” 我连忙问,“你家主人是谁?” “齐天大圣。”这个鬼恭恭敬敬的回答。 我哭笑不得,黄鼠狼当真拿这个东西当自己的名号啊,他也真够能扯的了,不知道孙悟空得知此事会有什么反应。 吴纯蕴却问道,“是大和尚还是黄鼠狼?” 一句话提醒了我,大和尚的法号也叫悟空,这对死敌还是一样的自大。 这次鬼恭恭敬敬地说,“是黄大仙。” 吴纯蕴挥了挥手,叫他去了。 他脚步却没有停,直接走进了停尸间,我也跟了上去。 他走到了那个人的尸体前,这具尸体平躺在一个床板上,从头到尾蒙着白单子,露出一只手来,黑乎乎的。 吴纯蕴撩起了白床单,掏出黄符来,在他的额头上画了一圈。 这具尸体陡然间坐了起来,把我吓了一跳。 吴纯蕴觉得不以为然,只是挥了挥手,这具尸体就躺下了。 我连忙问吴纯蕴,这是怎么回事? “我只是在测试他有没有被人控制。” “结果呢?”居然是这样,我没有想到。 吴纯蕴揉了一下花瓣嘴唇,“不太像是被人控制的鬼魂,倒像是被人打散了鬼魂。” 我有点吃惊,不是说有人抓鬼魂去偷钱吗,打散了鬼魂算是怎么回事? 吴纯蕴扭过头来跟我说,“你问问冥王。” 我抓了抓刺青,刺青里冒出白烟来,冥王淡淡的声音传了出来,“什么事情,蠢丫头。” 连忙跟他说,“这里有个鬼魂被打散了,你知道是怎么回事吗?” “天作孽,尚可恕,自作孽,不可恕,这事情必有一个交代,你们无需多问。”听冥王的口气不太好,他应该是不愿意帮助我们。 我和吴纯蕴没有办法,直到转过头来再去找那个鬼。 他刚才说这只鬼是被人抢走的,为什么吴纯蕴看出来他是被人打散的。 可是到处找也找不到那只鬼,吴纯蕴掏出黄符叫来几个小鬼,叫他们去找那只鬼,没有想到这几只小鬼跟我们说,他们从未见过这只鬼。 我拔腿就走,吴纯蕴跟我心有灵犀,跟了上来。 ,我们很快就来到的那一片平房跟前,平房的门紧紧的锁着。吴纯蕴掏出一根铁丝来,轻轻一投就把门打开了。 我很是诧异,这里的锁这么好打吗? 吴纯蕴却告诉我,“这门根本就没有锁。” 我想也是,这里曾经超过1亿多元钱,怎么那么容易打开门,黄鼠狼才不会那么蠢。 推门进去,果然,黄鼠狼正坐在那里。 看到我们之后,黄鼠狼很是吃惊,“有什么事吗?” 吴纯蕴描述了那只鬼的长相,“不是你的手下?” 黄鼠狼马上否定,“我根本就没有这么一个手下,一定是大和尚嫁祸我。” 吴纯蕴揉着花瓣嘴唇,半天没有说话,看他那表情,他应该是在怀疑。我也觉得怀疑,觉得大和尚不像是这种人。 黄鼠狼看到我们的表情之后,无奈的说,“真的不知道为什么,那大和尚事事针对我。我想小奶猫说的是真的,这件事的背后真的是大和尚指使的。” 从黄鼠狼这里出来之后,我连忙问吴纯蕴,“我怎么觉得两边都有理。” 老淡淡的叹了一口气,看了一眼我的肚子,没有说话。 难道这件事还能跟我的肚子有关吗?我感到不解,可是吴纯蕴已经大步往前走了,我连忙跟了上去。 我还以为吴纯蕴去捉鬼,没有想到吴纯蕴却去找小护士聊天,医院里的八卦无非就是谁死了,谁家没钱治病之类的,我在旁边什么都听不出来,只是不停地看着吴纯蕴。 吴纯蕴边听边在沉思,追问小护士,“最近心脏科死的人很多?” 小护士点了点头,“李院长为了跟校长夫人抢病人,把所有的病号都划到他的手下,不叫校长夫人治,自己又管不过来,所以心脏科死了好多人,这样下去就要影响我们医院的声誉了,大家为此怨声载道。” 趁着小护士被别人打扰的时候,我小声跟吴纯蕴说,“我查过了,这个小护士是校长夫人的人。” 吴纯蕴伸手揉了揉我的头,“蠢丫头,聪明了一回。” 不过这些人都是正常死亡的,不是我们要找的异常事件,跟我们有什么关系? 吴纯蕴突然问我,“你上次看到了一个人去偷偷看病号?” “是的,这个人看完之后,那个病号就莫名其妙的死了。” 这才是我们要管的事情,我连忙说,“当时我查了好久,可是找不到那双高跟鞋的主人,而且再也没有见过那双高跟鞋。” 上次有个女鬼叫我去床前,我躲在床底下看到了一双高跟鞋。 “你对那双高跟鞋还有什么印象?” “名牌,之后我查过这个牌子,是外国牌子,国内很少。” 除此之外,我对这双高跟鞋的印象,就是非常高贵优雅,应该是女知识分子穿的。 但是这里是医院,知识分子比比皆是,叫我们向哪里去找她。 吴纯蕴却笑了一下,“这种事情你不应该问人,应该问鬼。” 我做了一个大白眼儿,“你当我蠢吗?我当然问过鬼了,没有人能够答上来。” 这才是我感到奇怪的事情,为什么鬼都不知道这双高跟鞋的主人是谁。 吴纯蕴却揉了揉嘴唇,嘴唇格外妖艳,“这个人应该懂法术。” 他说这句话时,我觉得他分外不像一个人。 第二百零五章 肯定是他 我彻底火了,“本姑娘没那么蠢,……。” 吴纯蕴马上伸手揉着我的头,“那重点目标已经锁定,你为什么不去查?” 我摊了一下手,“整个医院我都查遍了,除了黄鼠狼会法术之外,找不到别的能做这种法术的人。” 我接着补充道,“所有会法术的人都被黄鼠狼控制了,黄鼠狼早就帮我查了个遍,他也没查到什么。” “院长夫人呢?” “她姓李,叫李安迪,从小长在国外,是归国华侨,最近又在外国进修,应该不懂法术。” 我连忙给吴纯蕴介绍,我可不想再被他当成蠢丫头了。 吴纯蕴若有所思,“那我们上次在王大娘那里,校长夫人分明会法术。” “这是我早就查过了,之前在上一件事情里,校长夫人就解释了,这些都是王大娘教过她的,除此之外,她什么都不懂。王大娘一家都死绝了,他身边没有会法术的人了。” 我有些气恼,这些事情吴纯蕴都知道,为什么还来问我。 吴纯蕴只是揉了揉花瓣嘴唇,没有说话,转身就出去了。 我刚想跟上去,吴纯蕴却吩咐我在这里等着大和尚的消息。 我只好等在这里,那和尚很快就赶了回来,一脸的兴奋,到处找吴纯蕴,没有找到吴纯蕴之后,他跟我说,“我有实证,这事是黄鼠狼干的。” 我急忙追问他,他跟我说道,“我抓住了几个在银行里面的医院鬼,这几只鬼身上捆着一些鬼菜,用于提高法力。” 这个世界上知道鬼菜的人并不多,拥有它的人更少,肯这么大手笔拿出鬼菜来的人,我们能想到的只有黄鼠狼。 我也不能那黄鼠狼说话了,我怎么也不相信黄鼠狼会干这事,别问我为什么,女人的第六感。 我找了一个借口溜了出来,去找黄鼠狼,黄鼠狼还待在那片平房里,忙着他的小生意。 他见我来了,很是殷勤,“小娘娘,脸色怎么这样着急。” 我连忙跟她说了大和尚的发现,“这事是你干的吗?” 黄鼠狼敲了一下后脑勺,“这下更是证明不是wogan的,我在这家医院卖的都是假货,再说这些卖鬼菜的钱,就够我花的了,我为什么还要去偷银行。” 我觉得黄鼠狼说的是,连忙黄鼠狼的耳朵说了几句话。 黄鼠狼贼兮兮地笑起来,“蠢丫头,这回聪明了。” 我踢了他一脚,“我只是不希望你被大和尚弄死。” 大和尚一提起黄鼠狼来就咬牙切齿,就像是要拨了他的皮一样,我知道如果这事是黄鼠狼干的,大和尚一定真的动手拨了黄鼠狼。 黄鼠狼何尝不知道,我说完他转身就没影了。 我回到了大和尚这里,大和尚冷冷地转动着小叶紫檀木佛珠,“是不是给黄鼠狼送信去了?” 我摆了摆手,“我去查这个医院里有谁会法术。”跟大和尚说了跟吴纯蕴说的事情。 大和尚手里的小叶紫檀木缓缓地停了下来,“你是说,那个鬼穿着高跟鞋。” 我急忙纠正他,“是个人,我肯定是个女人。” 虽然我是个半吊子,但是还不至于连鬼和女人都分不清,那个人分明有影子,身上还带着香水味儿。 那和尚马上起身,就往外面走。 我不知道他要干什么,连忙跟上。 很快的,他来到了我提到那间病房,病房静悄悄的,只有仪器运作的声音沙沙作响,给人感觉是死神的脚步。 我跟大和尚介绍,“这里就两天就死了三个心脏病人。” 这个死亡率实在是太高了,搞得我不得不注意它。 大和尚转动小叶紫檀木佛珠开始高唱佛经。 我知道他这是在做法,企图将那些鬼魂招出来。 我在一边看着,虽然我是个半吊子,但这些手段我也用过,没有效果,我看到和尚能做出些什么来。 大和尚念了整整十分钟的佛经,但是四周的空气依然平静,没有一丝的风,我觉得他失败了。 大和尚也是一脸的严肃,眉头紧锁,对面前的景象感到不可理解。 我小声的问他,“,这些魂魄是不是被打散了?” 大和尚摇了摇头,“我感觉不到魂魄被打散的气息。” 他转过身来,开始看床头的病卡。 死人的频率太高,床头的病卡是一张摞着一张,没有来得及清理。 他一张张的翻看着,小声嘟囔着,“为什么没有?” 我马上问他,“你在找谁?” “我在银行里抓住的鬼。” 我提醒他,“那些鬼说过他们死于什么病,在什么病房吗?” 大和尚点了点头,“其中有一个说是心脏病,是在门诊上。” 这里是急救室,如果门诊出了事情肯定往这里送,但是按照鬼说的,应该根本就没有送到这里来,就死掉了。 我想起上次在小护士那里,小护士说,有些人死的莫名其妙,全部推到了心脏病身上。 这些鬼又不懂得医术,自己死于什么病恐怕也不清楚,只是化身鬼魂时,听小护士们闲聊的吧。 我跟大和尚说了这些事,大和尚有些泄气,不停的转动小叶紫檀木佛珠,看得出来,他心里在紧张的斗争。 他突然停下了手里的动作,转过头来问我,“你肯定是高跟鞋吗?” “一双蓝色的高跟鞋,上面戴着蝴蝶结,是外国名牌,国内没有销售。” 我肯定的跟大和尚说。 他马上掏出一张黄符来,念了起咒语来,很快的我们面前冒出一只鬼来。 我觉得他是要找一只鬼问那只高跟鞋的来路,我早就做过了,我看他能做出些什么来。 这只鬼给大和尚行了一个礼,没等他开口问候大和尚,大和尚就急匆匆地摆了摆手,“这些闲礼就免了,我来问你,最近医院里有几个摆法阵的。” 看他们说话的方式,这只鬼应该是大和尚的手下,原来大和尚也在这里安插了鬼。 这只鬼干巴巴的,就像是被榨干了油一样,脸紧绷绷的,一脸严肃,“一共有十来个法阵。首先一个法人就是启动法阵,这里莫名其妙地开始死人,接着就是防守法政,一共来了七拨人,七拨人分别摆下了九天捉鬼阵法,天蝎转运捉鬼阵法,震天虎啸捉鬼阵法,……” 他一共报了七个阵名,一个名字比一个名字气势大,听得我头发晕,觉得他们不是在比阵法而是在比文字。 不过,这么多阵法也没有把那个鬼捉到,可见这个鬼有多厉害。 大和尚一直听着,面无表情,像是在意料之中一样。 最后这个鬼说道,“星云遮掩阵。” 这个名字一报出来,大和尚都惊讶的叫出了声,追问这个鬼,“什么人摆的?” 这个鬼马上垂下头去,不再说话。 “你没有查到?”那和尚语气里满是失望,手里的小叶紫檀木佛珠缓缓地转动着,发出单调干脆的声音,叫空气里震荡着不安。 那个鬼点了点头,一脸的挫败感。 我理解这只鬼,这些阵法的名字我听都没有听过,他却如数家珍,可见这只鬼的修为不浅,查不到那个星云遮掩阵,想来他也觉得憋屈。 大和尚怒骂了一句,“没用的家伙,这么简单的阵法都查不出来?” 这只鬼抬起头来,“说是简单,却是运转无数,我在后面跟了半天,也没有办法进入结界,看清楚是谁干的。” 我觉得哪里不对头,如果这个阵法这么之厉害,为什么有只女鬼可以向我来求救? 大和尚大概觉得问不出来什么东西了,打发走了这只鬼。 我跟大和尚说起女鬼求救的事情,大和尚不停的转动着小叶紫檀木佛珠,佛珠发出干脆的声音,就像是心灵钟声一样,敲打着我的心。 最后佛珠停了下来,“这个阵法确实像这只鬼所说,运用着不同变化就不同,道行浅的人只能用它来遮掩普通人的眼睛,道行深的人能把它运用得出神入化,将自己的行踪遮住。按照这只鬼的说法,这个人的道行极深。至于为什么会有鬼向你求救,恐怕是另外的原因。 既然大和尚也解释不了,这个问题,先放在一边吧。 大和尚转身就走,我跟上去一看,原来他去护士站前,取了那些死去病人的资料。 我们回到了病房里,大和尚将这些资料摊在桌子上,叫我一个一个的翻找名字,另一个名字大和尚就说一声过,可是当念到一些名字的时候,大和尚马上吩咐我把这些资料留下来。 一会儿工夫我手边就留了这些资料,大概有几十张。 我看着这些名字都有点发呆,这医院真的是出大问题了,居然这么短时间死了这么多人。 这些名字杂七杂八,来自全市各个地方,有些是来自外地的,看不出来有什么联系。 我问这些名字是什么人,大和尚告诉我,“这些是我在银行里捉住的鬼。” 我下意识地叫出了声,“你居然没有被累死。” 第二百零六章 他被预定了 我觉得这不太可能,他去了不过一两个小时,怎么可能会抓出这么多的鬼。 我有种感觉,大和尚在故意陷害黄鼠狼,我祷告黄鼠狼动作快一点,千万不要被拨了皮。 大概大和尚也觉出我的表情不太对头,“你以为银行是什么地方,那里有许多法阵,只要找到了窍门,就很容易利用这些法阵,将这些鬼困住,抓他们就如囊中之物一样。” 可是我还是觉得这样太夸张了,我看过吴纯蕴捉鬼,那是气势万千,能捉住一大堆鬼,可是吴纯蕴跟我说过,这些只是一些小鬼,没有什么法术,所以好抓,如果是修炼多年的,几百年都抓不住一只。 而大和尚面对的那些鬼,背后有一个高人,就这么轻易的被他捉了回来,说什么我也不相信。 大和尚见我不信,掏出一个小布口袋来,这个小布口袋金丝绣成,给人的感觉像是金属打造的一样。 他打开小布口袋给我看。 我探头一看,里面装满了黄符,有几十张。 “每张黄符里困着一个鬼。” 大和尚很是得意的跟我说,然后掏出一张黄符来,这张黄符都被折成了三角形,他将三角形拆开,纸面上赫然跳出一股白烟来,一只鬼出现在我面前。 我问他是哪个病房的,他告诉我,“神经科第四房,李大壮。” 我在那堆纸片里翻了一下,很快找到了他,名字也对上了。 我看了一下他的病历,也觉得死得蹊跷,居然是三叉神经痛疼死的。 三叉神经疼起来不要命,但是死人,可能性不大。 我上下打量了一下他,穿着廉价的休闲服,“你对你死前有什么记忆吗?” “我做了一个梦,有人跟我说他预定了我,要带我走,还说要给我家里一大笔钱。” 这只鬼哭了起来,“我以为那是梦,没有当回事,我家里又穷,信口答应了,没有想到这个梦就再也没有醒来,我当真死了。” 我想起上次来,那个小孩的爸爸也这样说,“我预定了你。” 我连忙问这个鬼,“你们家里的电话号码。” 这个鬼连忙报告给我了电话号码,“跟我家里说,我好长时间都没吃东西了,我肚子饿。” 大和尚在一边问,“这种小事没事,管他干什么,我找个鬼差办了就是了。” 我已经掏出了手机,“我问问他们家里是不是得到了钱。” 大和尚沉吟了一下说,“可能是冥钱,地下用的,他们家里人死了之后才能用。” 可是电话已经通了,李大壮听到了家人的声音,一脸的兴奋,“我女儿,我女儿……”不停的跟我说。 我转达了李大壮的问候,说了李大壮的事,吓得那边嘎巴脆的把电话给挂上了。 旁边的李大壮当时就哭了起来,我听得于心不忍,我又把电话拨了过去,上次听电话的是个小孩,这次声音有些沙哑,是个老女人的声音。 “是大壮吗?” 声音在发抖,既兴奋又恐惧,我连忙问他,“您是李大壮什么人?” 电话那头回答道,“我是他妈,他在地下好吗,你是人是鬼,……” 一连串的问题叫我半天没有插上话。 不过我能理解,深更半夜的突然有人打电话来说,他是你家的死去的儿子找过来的,一定恐惧万分。 我好奇的是,他们为什么相信这通电话真的是,帮助李大钊打过去的,而不是恶作剧。 我跟那头的老太太解释,“李大壮出了一点事情,我们把他找到了,想跟您核实一点情况。” 那个老太太马上就挂上了电话,任凭我怎么跟她打,他都不再接了。 我觉得他们家里一定出了事,跟大和尚说,“我们过去看看。” “这件事简单,叫一个鬼,过去看看就行了。” 一个声音从门外传了过来,吴纯蕴大步跨进屋里来,脚步匆匆。 吴纯蕴在屋子里站定了,掏出一张符咒来,就打算召唤出一只鬼来,去看看。 李壮壮在旁边求情道,“我也跟上去。” 吴纯蕴告诉他,“你们家里恐怕出了一点事,等我们探查清楚情况后,再叫你过去看家人。” 很快的一只鬼出现了,吴纯蕴贴着他的耳朵交代了一下,还紧握拳头,递给他一些东西,这只鬼就不见了。 大概过了半个小时之后,这次鬼回来了,一脸的惊奇。 我连忙问他看到了什么,他回答道,“他们家里突然间发财了,买了一百二十平的房子。” 我扭过来看了一眼李大壮,我问他,“你们家里不是说很穷吗?” 李大壮点了点头,一脸的茫然,“我只是一个清洁工,收入只有一点,我还要养着老娘,生活并不富裕。老婆因为嫌我穷,都跑了,给我留下一个女儿,买这样大的房子不太可能。” 他说着说着声音降了下去,又摇了起来,就像是过山车一样。 听得出来他开始是兴奋,后来是郁闷,接着又是兴奋。最后,他长叹了一口气,“他真的兑现了诺言。” 吴纯蕴转过身来问那只派出去的鬼,“你在她家里遇到什么阵法没有?” 那只鬼点了点头,“遇到了,用你给的符咒我钻了进去,一路有惊无险。” “这个阵法是干什么的?”我在一边好奇地问。 “应该是给一家人转运用的,挡住煞气,要一家人能够好命。” “你看像不像高人摆的?” 吴纯蕴揉揉花瓣嘴唇,口气突然间冷峻了起来,我就知道这里头有问题了。 “是一个高人摆的,极其精妙。” 当鬼回答完之后,吴纯蕴打发他走了。 我不由得乐了,“这个人倒是财大气粗,没有亏待自己手下的鬼。” 吴纯蕴没好气的说了一句,“你也不看看他偷了多少钱。” 大和尚在一边接道,“这可坐实了,是黄鼠狼干的,我们把那只妖捉起来,好好惩罚惩罚。” 他的口气又硬又冷,叫我心里不停的打转,这哪里像平常和善的大和尚。 我连忙阻止他,“等一下,那个高跟鞋还没有查出来。” “有这种星云遮掩法术的人只有黄鼠狼,还用问什么?” 大和尚早已不耐烦,手里的小叶紫檀桶转得飞快,发出急躁的声音来。 我也急躁起来,“你说我这种法术很多人都会,我还说这个法术是你摆的呢。” 吴纯蕴突然间拽住我的胳膊,“不要急,我找到了证据。” 我就听到耳边传来了小叶紫檀木佛珠落在地上的声音,把平静的空气炸裂。 吴纯蕴看了大和尚一眼,“校长夫人确实会法术。” 大和尚弯腰捡起了小叶紫檀木佛珠,我隐隐的察觉到他有一丝微笑,觉得事情不妙,他是不是有什么把握能,能叫校长夫人跟黄鼠狼搭上线。 大和尚口气平静的问吴纯蕴,“她的法术如何?” “校长夫人在国外的时候,她的邻居是一个法术高手,她跟这个高手学了不少法术。”吴纯蕴侃侃而谈。 我可是满心的崇拜,“这么短的时间,你是怎么找到的这些情报?” 吴纯蕴伸手揉了揉我的头,“只不过是派一只鬼漂洋过海到校长夫人家里去看了看,因为要漂洋过海,所以难度要大一些,要找一架飞机搭上,我刚才是去找航班了。” 他接着说道,“多亏这个城市是旅游城市,航班密集,很容易就找到了来往航班,这才容易的办成了事情。” 我连忙提议,“我们去找这校长夫人,看她下一步怎么办。” 吴纯蕴同意我的说法,只是说,“你在医院里曾经找过会法术的人,恐怕已经惊动了她,她一定有防范了,我们下一步要谨慎,不要被她抓住了。” 我转向了大和尚,“这件事就由你出动了。” 吴纯蕴很是不解,“我去就行了,你叫他要干什么?” 我笑呵呵地说,“吴纯蕴你不知道,这几天校长夫人天天往这里跑,给我们大和尚送东西,她很是崇拜我们大和尚呢。” 大和尚很是懊恼地说了一句,“他是给你送鬼菜。” 我白了他一眼,“你当我是瞎子?她根本就不跟我说话,天天拉着你说话。” 大和尚长得丑帅丑帅的,一脸禁欲,我可知道他受欢迎的程度。 在这个医院几天,几乎整个医院的小护士,和女病号都来了一圈。 当然,我们的校长夫人也不能免俗,借着自己的地位不停的跟大和尚套近乎。 以本姑娘会做生意的本质,卖大和尚的周边,赚了不少零花钱,那些迷粉们送来的好吃的更是不计其数,叫我这个月都没有花伙食费。 我笑着说道,“我去给你打前站。” 大和尚很是冷清的白了我一眼,“你是不是又去捞点好处?” 他这么说,又一脸的嫌弃,但是挡不住我赚钱的心思,我转身就出去了。 身后传来吴纯蕴的笑声,紧跟着传来的是大和尚愤恨的声音,“你就不怕他把你也给卖了?” 吴纯蕴笑嘻嘻的声音传了过来,“不怕,她九生九世都没卖过我。” 第二百零七章 给你找个好专家 我心里不由得掀起了波浪,我对吴纯蕴这么好,为什么世世代代跟着黄鼠狼,冥王又是怎么回事? 我的大脑乱起来,我觉得黄鼠狼在说谎,但是吴纯蕴为什么不捅破? 我要不要去问一问冥王?可是以冥王那帝王的性格,只要我张嘴,只怕就是丢进油锅的下场。 我心事重重地向着院长夫人那里走去,完全没有注意到眼前发生了什么。 直到一头撞上了一个高大的人,我才意识到院长夫人的办公室门口堆满了人。 整个医院大大小小的头目几乎都来了,但是四周却安静得怕人,叫空气格外压抑。 就连窗户台上的花,仿佛也阴郁了许多,不停的掉花瓣。 我连忙打听,“这是发生什么事了?” “我们在开会,你要不要加入?”护士长马上接到,我跟了护士长一段时间,她还是把我当成了她的人。 但是她的表情怎么那么怪异,看上去我像是一个内奸一样。 听起来他们开的会议十分重大,表情都严肃紧张,压迫的我也压低了声音,“什么会?” “我们要联合写一封信,把李院长告下来。” 护士长说着不停的上下打量我,整个医院都知道我是李院长请来的人,我出现在这里,她怀疑很是正常。 “什么理由?”我对李院长的印象并不好,但是我不是医院的人,对他们内斗毫无兴趣,所以主张中立。 “两大罪名,第一个罪名,李院长霸占病人,导致很多病人没有得到及时治疗,致死了很多人。第二个罪名,他看到了一大笔钱,这笔钱又不见了,这笔钱足足有上亿。” 护士长慢悠悠的说着,一边观察着我的表情,她的表情看上去很紧张,我猜测如果我是内奸的话,对她有影响,所以她才这样。 她见我没有什么反应,长长的舒了一口气,“还有第三个罪名,院长国人研制了新药,他不许病人用,导致死了许多病人。”我有点意外,“,这个你刚才怎么不说?” “这是我们医院的商业秘密,极度保密,我告诉你,是为了叫你,认清局势站好队。” 我心里骂了一声,你们医院里打架拉上wogan什么。 眼下脸上却挂着笑容,“护士长姐姐,我就不是医院的人,你叫我往哪边站?” 护士长接着以利诱之,“她可是你们校长的夫人,如果她当了院长,你一定是嫡系,一定会受到重用的。” 她许下的宏愿还真不错,但是,我对这个院长夫人没有什么好感,只是搪塞的说道,“你说的几个事情我都没有搞清楚,我不好随便说话。” 护士长冷笑一声,“你来打听消息?” 我连忙说,“我是来找校长夫人有事情。” 她的目光就像是刀子一样要剜下我的肉,吓得我连忙往人群里钻,“让让,让让,让我进去。” 校长夫人的声音传了过来,“是沈小茹吗,叫她进来。” 大队人马马上分开一条路,让我进去了。 校长夫人坐在一张大办公桌后,戴着金边眼镜,头发高高的玩起,头上戴着医生帽,看上去精明能干,气势咄咄逼人。 我一进来,她就吩咐我把门关上。 这正合我意,这么大庭广众之下,我也不好问她事情。 校长夫人收起了一脸的严肃,温和的看着我,我跟她说,“大和尚请你过去一趟。” 校长夫人很是意外,平常的时候,她时不时的讨好一下大和尚,可是大和尚连看都不看她一眼。 我马上表功,“我跟大和尚说了半天你的好话,嘴皮子都磨破了,他才有兴趣,请您过去谈谈。” 校长夫人冷哼了一声,“这个大和尚架子倒是挺大。”但是已经开始收拾东西准备跟我过去了。 这下我可意外了,虽说大和尚丑萌丑萌的,一脸禁欲极,其受欢迎,但是丢下这么重要的事情去见大和尚,我觉得不像是校长夫人这样精明能干的人,能够干的出来的。 我指了门外,“他们怎么办?” “叫他们等着。” 校长夫人的口气很肯定,没有一丝犹豫。 她抬起头来,看见了我,发现我的动作僵在了那里,“别跟我邀功,大和尚一定是发现了什么重要的事情,才会找我去。” 我心里叹了一声,果然是人中极品,什么都瞒不过她。 我带着她向着大和尚这里走来,她边走边打听,“你们到底查到了些什么?” 我觉得她是底气不足,想知道一些情报,“你去问他们两个,我不知道。” 校长夫人从口袋里掏出一个手机来,塞到了我的口袋里,“小意思啦。” 别看我平时贪财,可是我知道不该拿的钱一定烧手,何况这么明显的贪财,回去一定会被吴纯蕴骂,又蠢又贪四个字一定跟定了我。 我将手机掏出来,居然是新出的,限量版钻石手机,我的嘴不由得张成了o型,这东西连市长都不会有吧。 我摸了半天这只手机,揪着心将它递给了校长夫人,“这个东西我不能收,不然我死悄悄了。” “事情对我不利?” 校长夫人小声的跟我说,表情顿时紧张起来。 他见我沉默不语,“你要知道,你将来分配可掌握在我老公手里,这家医院可是附近五个省最好的医院,想不想进来?如果你进来之后,我会罩着你的。” 她说的是,这家医院可以说是,在国内挂号的好医院,在这家医院工作后,无论走到哪里,都是一张金招牌。 我爸妈供养我上大学,当然是希望我能够找到一份好工作,以后的生活平平安安。 我心里动了一下,可是咬了一下牙,这些虽然好,但是那么条人命我可背不起,到了地府一下,如何面对那些鬼魂? 更何况还有一个铁面无私的冥王,如果知道,我贪赃枉法,我的下场就是上刀山下油锅。 校长夫人见我不说话,停下来脚步,“想不想去国外留学,我手里有保送名额,我还可以给我们导师,写一份介绍信,叫你跟他学习,他可是一位名师,在业内当当作响,在柳叶刀上发表过文章。” 我的眼睛顿时大了,没有想到校长夫人的背景这样大,柳叶刀可是我们业内最顶级的国际级专业期刊,能在上面发表文章的人都是国际级的名师。 我也理解了李院长和校长夫人为什么争斗得这样激烈,如果校长夫人出了头,永远没有李院长的地位了。倒过来说,院长夫人如此优秀的背景,居然没有一席之地,当然不甘心了。 而我仅仅是一个专科的学生,留学对我已经是天大的馅饼了,这样的导师对我来讲,几乎是梦里的神,垂手可得的利益叫我的身体颤抖起来,我扶着墙缓缓地蹲了下来。 校长夫人平静地站在一边,等着我的答案。 在普通人眼里,这没有什么可选的。 但是这是十几条人命,上亿元资金。 我扶着墙缓缓地站了起来,“对不起,院长夫人……” 院长夫人的身体剧烈地哆嗦了一下,不相信的看着我,“你确定放弃这一切?要知道,国内名牌的大学生都得不到这一切。” 我觉得脸凉凉的,嘴都不听使唤,“校长夫人,我答应你。” 校长夫人长松了一口气,一脸的我就知道会这样。 她连忙抓住我的胳膊,“你们都查到了一些什么?” 我揉了揉嘴,我的嘴现在还在僵硬,“我们查到那些钱全是黄鼠狼的,这些事情都是黄鼠狼干的。” “黄鼠狼?”校长的夫人手抓的我胳膊生疼。 我换上了笑脸,“我们正在想尽办法抓这只黄鼠狼,如果我们抓住了这只黄鼠狼,这个医院就太平了。” 校长夫人一脸的失望,“怎么会这样?” 我就知道她会这样说,刚才听护士长的所介绍的情况,院长夫人应该是铁定了心,将这一切都扣在李院长的头上,把李院长拉下来,好让自己上位。 校长夫人小声的说,“你们说这些事情有人相信吗?”我只是很平静的回复她,“只要我们找到那一亿元资金,事情就真相大白了。” “黄鼠狼为什么这样干?” “为了赚钱,他是一只妖,干什么都有可能。” 校长夫人不由得揉起头来,她沉默了片刻,“你们还有多少证据?” “除了那一亿元资金没有找到,别的已经铁证如山了。”我还是兴奋地告诉她,尽量把语气向上扬,一面观察着她的表情。 “那黄鼠狼的老巢在什么地方?” 校长夫人马上追问道,我心里不由得暗笑了,鱼终于上钩了,脸上却是一脸的平静,“就在你们医院后面那个平房。” “那里我们翻过了,没有什么黄鼠狼。”校长夫人一口咬定,表情极其的坚定。 我实在忍不住笑了起来,“我们有证据。” 第二百零八章 校长夫人的大计 校长夫人脸色多变,叫我看的极其有趣。 “这是一个重大的事情,我必须找人保护那片平房。” 校长夫人说着掏出了手机,向着没人的地方走去。 她大声的吩咐对方,“把那个烂平房看起来。” 又小声的说了一些事情我没有听见,但是我很放心,人在做,天在看,做事瞒得过人,瞒不过天。 她收起手机,跟我向着我们所在的病房走去,脸色变得好看了许多。 病房里,大和尚和吴纯蕴已经等了好长时间了,看见校长夫人来了,大和尚马上站起身来,如释重负,“这个医院就要太平了,请校长夫人放心。” 吴纯蕴揉着花瓣嘴唇,嘴角挂着笑容,不说话。 校长夫人连忙问,“抓住了,谁干的?” “一只黄鼠狼,上万年的妖,他自称是齐天大圣。” 大和尚很是不屑的说,手中的小叶紫檀木缓缓地转动着,脸上流露出来大局在握的感觉。 我在看吴纯蕴,倒是像在看一出戏,一脸的饶有兴趣,爱神之弓不停地向上扬起。 我有点担心了,“你们真的打算抓黄鼠狼?” “抓!必须抓!那么多条人命!”大和尚用三个感叹号回答了我。 我不由得紧张了起来,吴纯蕴去却用手指头捅了捅我,示意我看校长夫人。 我看校长夫人脸色苍白,嘴唇也不停的抖动着,觉得有点儿奇怪。 我担心黄鼠狼是因为我们有交情,难道校长夫人跟黄鼠狼也有交情吗? 我转了下脑袋瓜子,想明白了,这是跟黄鼠狼没有关系,只是校长夫人能够扳倒李院长的大计要落空了。 校长夫人抱着肩不停的在我们面前转来转去,最后停下来说,“这种事情我们没有办法向卫生局报,你们能不能换一个说法。” 大和尚轻微的撞了一下小叶紫檀木,“再怎么说,都是妖造成的,不能有人来背。” 他的表情很是凝重,更多的是不屑,所以干脆地把校长夫人堵了回去。 校长夫人更加急躁,嘴唇都开始发黑,“不是由谁来背的事情,是根本没有人信,没法报的事情,跟你们和尚真的没办法解释。” 吴纯蕴在一边淡淡的发了一句,“那就叫这个医院来背了。” 校长夫人猝然间抬起头来,“医院里的谁来背?”紧张的声音发颤。 “罪魁祸首。” 吴纯蕴淡淡的一句,我却发现校长夫人的脸色陡变。 等她的脸色平静之后,校长夫人笑着说,“罪魁祸首是谁?” 大和尚不耐烦地说,“当然谁是你们的头,谁就是罪魁祸首。” “李院长了?”校长夫人用询问的口气问我们,却带着一股命令的味道。 “我们请你,来就是商量此事。” 吴纯蕴倒是很平静,大和尚的表情却不好看。 校长夫人点了点头,“这事结束之后,我依然会给你们一个大红包的。” 我脱口就出,“多少钱?”听到钱我不由得兴奋起来。 “一百万。” “李院长可给我们五百万。”我失落极了,这个数字相差太大了,我们辛苦这么长时间,反而赚的更少了。 校长夫人咬了一下牙,“我也出五百万。” 我们三个都不说话,校长夫人又伸出一个手指来,“再加一百万。” 我当时就瞪大了眼睛,我们岂不是发了? 我马上大包大揽的答道,“这事情就包在我们身上了。” 送走了校长夫人,我回过头来问吴纯蕴,“你用纸鹤告诉我,答应校长夫人是干什么?” “给她一点信息,叫她心慌起来。” 大和尚很是不解地问,“她会慌什么?” “我给你们说,校长夫人天天给你们送鬼菜,就猜想她跟黄鼠狼有来往,你吓唬吓唬她,看看她的反应。” “你是怀疑校长夫人跟这件事有关?” 大和尚的小叶紫檀木佛珠飞快的转动起来,发出了清脆的声音,我感觉到他心里很慌,但是不知道他为什么心里慌。 吴纯蕴的目光也落在小叶紫檀木佛珠上,一瞬间凝固起来。虽然这只是一瞬而逝,但是被我看在眼里。 吴纯蕴突然转向了我,“你又要到了什么好处?” 我当时就兴奋起来,“她许诺我去给柳叶刀的专家当学生,你们猜想到没有?” 我给他们科普了柳叶刀在医学界的重要性,这两个人顿时都张大了嘴,“看起来我们小看这个校长夫人了,她的能量真的无边。”吴纯蕴突然间冒出来一句话,听上去十分担心。 “还有一个重要的事情,我听护士长她们说,我们这里有一种新药,正在偷偷测试中,但是李院长不让使用。” 吴纯蕴的花瓣嘴唇抿了起来,半天之后突然说道,“新药不一定有效,也不稳定,一定会治死人。” 大和尚的小叶紫檀木佛珠飞快地转了起来,“我们是不是帮错人了。” “你去查查那种新药,是谁在幕后研制的,成分都有些什么?”大和尚连忙吩咐我,一脸的紧张。 我提醒他们,“这个医院里这么多鬼,为什么没有一个鬼提到这件事,只有人知道这个事?” 吴纯蕴的爱神之弓紧紧的绷着,就像是要发出箭一样。 他突然转身就走,我连忙跟上去,“你这是去哪里?” “去看那些尸体。” 我们身后传来了小叶紫檀木佛珠撞击的声音,大和尚也跟了上来。 我们来到了停尸间,停尸间里空气极其阴森,就连光线也显得灰暗无比。 很多尸体已经被处理掉了,吴纯蕴直奔最近心脏科死的人。 他将盖在尸体上的白单子掀起来,掀开了死人的眼皮看了看,又抬起她的指甲看了看。 突然间,他扒开了这个人的两条腿,我闻到了一股奇怪的味道,像是放屁的味道,不过恶臭的多。 我捂着鼻子向后退了一步,大和尚却迎了上去,将小叶紫檀木佛珠在那股气体下转了一下,小叶紫檀木佛珠赫然变成了灰色。 我看到这一幕来了精神,“这是怎么回事?”我就是再蠢也知道这一定是法术造成的。 吴纯蕴掏出几根银针来,在那个人的心脏上扎了一下,拔出来看了看,那根银针变成了红色,旁边的大和尚也是惊讶的啊了一声。 我彻底按那不住了,“到底是被毒死的,还是被法术弄死的。” 吴纯蕴漂亮的眉头锁起来,“恐怕是双向,又是法术又是毒素。” 我听他说是毒素,而不是毒术,觉得有些奇怪,吴纯蕴用词一向讲究,极其精确,很少用错地方,甚至普通话都极其标准,绝不会发错音,于是追问道,“什么毒素?” “鬼菜的毒素。”吴纯蕴将银针递给我,“这种毒不是世间的毒,所以不是黑色是红色,所以只能是鬼菜之类的东西,或者是修炼的丹药。” 我马上就想到了黄鼠狼,只有他有这些东西,他这样做的动机是什么呢,我急忙给黄鼠狼辩解,“不会是黄鼠狼干的。” 吴纯蕴冷笑了一声,“,他还没有那本事,他顶多修炼一下丹药,不会治病。” “听你的意思,这些东西是用来治病的?” 我大惑不解,这个人,或是鬼到底是想害人还是想救人。 “他应该是用法术把鬼菜炼成了一种新药,当成治心脏病的药给这些人发了,可惜鬼菜控制不好,阴气过剩,反而要了这些人的命,治病变成了要命。” 我马上就想到了那种新药,不由得长出了一口气,“是哪个坏心肠的医生干的。” 给人治病无可非议,但是病人的性命冒险,实验有毒性的药物,或是没有把握的药物,那纯粹是毒蛇心肠,害人性命的魔鬼。 可是,这个人会是谁呢,我们三个同时脱口而出,“校长夫人。” 这个医院你知道鬼菜的人好像只有黄鼠狼和校长夫人。 大和尚一脸正经的说,“会不会是他们两个联手?” “确实没有鬼菜,什么事情都干不起来,但是我相信黄鼠狼不会这样干,他卖给那些修炼者就可以了,再卖给人,他没有那么多的存货。” 我急忙给黄鼠狼辩解,我知道大和尚事事针对黄鼠狼,我觉得他的有色眼镜太过重了。 大和尚却高颂一声佛经,给我强硬的驳了回来,“没有黄鼠狼的支持,校长夫人怎么能够得到鬼菜?” “她知道王大娘家山后有很多鬼菜,她自己可以去采。”我很是不屑的回答。 可是吴纯蕴却在一边淡淡地开了腔,“这应该是黄鼠狼的鬼菜。” 我心里咯噔一下,吴纯蕴怎么帮着大和尚说话,就听吴纯蕴说道,“因为她用的鬼菜是假的,不是真的。” 吴纯蕴一脸严肃,“这才是这些病人致死的真正原因。” “本来校长夫人对鬼菜了解很透彻,用法也很对,以毒攻毒,但是材料出了问题,所以出了大事。” 我的心向下沉去,吴纯蕴都这样说了,难道真的跟黄鼠狼脱不了关系?就听吴纯蕴跟我说,“要跟黄鼠狼走得太近,他会害死你的,他毕竟是一只妖。” 第二百零九章 绝色不要浪费 我发现没有人说黄鼠狼的好话,但是我就是相信黄鼠狼,这好像是在冥冥中注定的一样,刻入我的骨髓一般,我也不知道这是怎么回事。 我们商量了一下,决定去查查新药的事情。 我知道有大和尚和吴纯蕴在,这种事情应该不困难。 大和尚和吴纯蕴却皱着眉头,他们在这里时间不短了,捉了不少鬼问情况,从来没有听到哪个鬼提起过此事,此人的法术应该很高超,做的极其隐秘,所以没有被鬼发觉过。 对此我却是一脸的开心,他们觉得有些莫名其妙,“蠢丫头,你有什么办法?”吴纯蕴的爱神之弓微微的抿起,一脸的不解。 我微笑着,“这里是医院,绝大多数是小护士,都是女性。” 这两个大男人还是莫名其妙,我索性把他们推着向前,“对待女性最好的办法就是色诱,有这么两个绝色的男人在这里不用,实在是浪费了。” 大和尚口中的佛经高高的扬起,听起来很是懊恼,吴纯蕴却淡淡地笑了一声,大步向前。 我用两只手推着大和尚,把他逼进了护士站。 既然来了,大和尚还是很敬业的,转动着小叶紫檀木佛珠,不停的念诵着佛经,眼观鼻,鼻观口,看着地面,开始问小护士。 别说他这个羞羞答答的样子,挺受小护士欢迎的,他念了几声佛经之后,就被一大群小护士包围了。 一个开朗的小护士笑眯眯的问,“大和尚有什么事吗?” 大和尚迟疑了片刻,挺敬业的开了口,“我来调查你们医院的事,请你们把这几个死人生前用过的药给我开一下。 他说出了那几个名字,小护士马上转身就帮他去办了。 我连忙跟了上去,趴在电脑前看她们打单子。 “姐姐啊,这个单子不对,我看有一种药剂,你没有打进去。” 我指着电脑屏幕跟那个打字的小护士说。 小护士白了一眼,没有理我,大和尚走了过来,一手执在胸前,很是和气地说,“小僧也搞一些医术,请小护士打全了,给小僧一个指导。” 小护士笑着对大和尚说,“不是我不给你打,这种药是我们医院的机密。” 大和尚捶了捶胸口,装出了极其痛心的样子。 我连忙接过来,“你就忍心让这个大和尚心痛?” 小护士迟疑着,我只好说,“大和尚请你吃茶。” 小护士不为所动,我接着利诱,“叫大和尚给你妈念一段经,他可是有法力的大和尚,他念诵的经文,能叫你妈增寿增福,你妈一定高兴。” 小护士用手在下面掐了掐我的腿,对着大和尚摇摇头,“我真的不能这样做。” 我一脸的失望,把目标转向了下一个小护士。就听手机响了,我拿起手机一看,是一个短信,“什么地方吃早茶,我带我妈去。” 我连忙我用短信报了地点。 这边搞定了,我冲着大和尚暗暗地伸了下大拇指,转身就去找吴纯蕴。 大半天功夫,吴纯蕴躲在哪里去了,我不相信吴纯蕴会躲掉自己的任务。 我折了一张纸鹤,丢了出去,很快的,这张纸鹤就停在了一个医生办公室门口。 吴纯蕴到底比我和大和尚聪明,直接就去找医生。 我私下里暗以为,是吴纯蕴比大和尚对自己的姿容有信心。 我站在医生门口,想着要不要进去,而那门已经开了,一个漂亮的女医生笑着送吴纯蕴出来。 等女医生回去后,吴纯蕴伸出一只手来冲我晃晃,手心中赫然是一个药瓶子。 他已经拿到这种药。 我觉得这种绝色不能浪费,推着他往另外一个医生门口走。 等我们停下,吴纯蕴一脸无语的看着我,我们在这里已经几天了,哪个医生在哪个办公室已经很熟了,“这可是一个男医生。” “人的性命和菊花哪个比较重要?” 我不由分说,敲响了门。 门开了,出现一个清瘦的男医生,看了一眼吴纯蕴,我把吴纯蕴推了进去。 马上传来了小护士热情的声音,那个男医生冷着脸瞅着我们,吴纯蕴挂着微笑,向着男医生提出了问题,“你们医院的新药能不能给我说说效果?” 男医生看了一眼那些花痴的小护士,丢给吴纯蕴一个字,“滚。” 我的脸马上就黑了,你怎么能够这样对待绝色? 吴纯蕴一点都不生气,对着男医生侃侃说起了他们所使用药物的后果,最后说,“我发现了一些莫名其妙的现象,我只是想知道一下是不是这些新药造成的。” 我还真的不知道,吴纯蕴对医学这样了解。不由得佩服到五体投地。小护士们更是眼冒星星,赞叹声不绝于耳。 男医生皱着眉头,冷漠的看着吴纯蕴,“不要多管闲事,这是我的事。” 吴纯蕴还是平淡的说了一句,“我眼里,人命就不是闲事。” 这句话直接叫小护士推开了男医生,在抽屉里开始翻找文件。嘴里一边埋怨男医生,没有人性。 男医生只好在文件里找出一两张文件递给了吴纯蕴。 大功告成,我和吴纯蕴表达了感谢出来。 而大和尚手里已经多了几份护士报表。 我们回到了病房,吴纯蕴和大和尚开始翻看那些文件。 看了一会儿,吴纯蕴皱了皱眉头,我还以为吴纯蕴懂得这些东西呢,有些失望地问,“,你们看不出问题所在?” “它里面加了许多西药,这个就不是我们擅长的了。” 吴纯蕴用手指给我指出这些西药单子来,这些西药的名字又长又拗口,我看的眼直发花。 好在我是医学院的学生,经常接触这些,倒也有些了解,其中有许多名字,我们教科书中从来没有提到。 我用一支笔划出这些名字来,“这些东西是不是鬼菜的成分?” 吴纯蕴妖娆花瓣嘴唇微微的翘起,“蠢丫头变聪明了,但是鬼菜的成分谁也没有分析过,我们也不知道这些东西是什么,所以才要找专家来。” 可是我们能找谁?我提议道,“我去找小姑姑,她现在管着女医,手下肯定有这方面的专家。” 现在看起来没有别的方法,两个人都同意了。 两个人很快就摆起了供桌,香炉上的馨香袅袅上升,请出了小姑姑。 小姑姑看见我很高兴,跟我东拉西扯了一会儿家常,最后说崔判官,最近发了大财,说是那颗续命金子带来的。 我没有想到那个宝贝金子这么值钱,心里盘算着,用它赚点钱。 吴纯蕴在一边咳嗽了,这是提醒我快点提正事,我连忙提出这事来。 这件事对小姑过姑来讲,实是一件小事,她念了几句咒语,一个西服革履的专家就出现在我们面前。 他连忙向着小姑姑打招呼,态度极其恭敬。 看样子小姑姑在地下混的不错。 小姑姑笑着跟我说,“冥王最近又生了我的官儿,我现在是地府卫生厅里的第五把手。” 我感到意外,冥王口口声声的说要惩罚我,却在背地里升了小姑姑的官。 他这是什么打算,对我是什么态度,我有点看不明白了。 但是现在不是管这事的时候,我拿着那张单子给这个医生看了看。 这个医生接过来,仔细看过之后,用笔划出来,“我用黑笔划出来的,是最新出现的西药,用红笔划出来的是未知药物,应该是他们特别研制的。” 我连忙表示了感谢,给他烧了许多冥钱,送她们回去了。 大和尚在一边很是怀疑,“这个医生看起来比我们都年轻,他的话可信吗?” 我连忙跟他们解释,“别看这个医生年轻,他可是我们国家心脏方面的第三把刀,是过劳死的。” 吴纯蕴和大和尚不由唏嘘起来,如果这个医生多活几年,恐怕大有作为。 我们分头行动,大和尚去跟小护士喝早茶,我和吴纯蕴直奔西药配制药房,希望能够在那里找到这些成分。 西药药房的门口守着两个人,看到我们之后,将我们拦在门外,我们怎么说也不让我们进去。 吴纯蕴掏出黄符来,念动着咒语,招来几个鬼,吩咐这几只鬼上了这两个人的身,打开了药房的门口,把我们放了进去。 这个西药药房跟我们平常看的药房没有什么两样,到处是药味儿,到处是各种颜色的药片,整整齐齐。 吴纯蕴不由得揉起花瓣嘴唇来,“那些跟鬼菜有关的药材在什么地方?” 我们应该是提炼的鬼菜的成分,鬼菜经过了提炼,就变成了不知道颜色的粉末,和普通的药片没有什么两样,混杂在各式各样的药品当中,真的很难寻找。 吴纯蕴掏出一张符咒来,念动着咒语,扫过了这些药片。 他的头顶上密布了汗水,一次次的走过这些药架子,有时候脚步快,有时候脚步停滞,但是脸上的表情从来没有变过,就是只有凝固住的阴沉。 我有些担心,“怎么了?” “这个人用法术把这些药片处理过了,叫它们变成了普通的东西,我找不到。” 第二百一十章 用你的狗鼻子 吴纯蕴的脸色越来越难看,如斗大珍珠的汗顺着额头掉下来,看上去遇到了瓶颈。 他终于停下了脚步,长长的喘了一口气,身体靠在架子上休息起来。 我知道这不是平常的吴纯蕴,吴纯蕴刚刚大病受伤,身体极其虚弱,没有什么力气跟这些人都斗法,所以才会这样。 我安慰吴纯蕴,“没事,我把黄鼠狼找来。” “别找那个妖,他是我们的嫌疑人。” 吴纯蕴摆了摆手,“给我弄一些纸来,我接着画符。” 我答应一声,却没有动,吴纯蕴看起来脸色潮红,应该是身体透支了,这种情况下再叫他透支法力,恐怕是有危险。 我想了一下,转身出去,打算叫大和尚。 吴纯蕴却在我的身后吩咐我,“不要找大和尚来。” 我很奇怪的问,“为什么?” 吴纯蕴不说话,只是沉默的看着我,半天之后才开口,“我觉得大和尚对这些事情过分关心了,不太像是平常的大和尚。” 我却不以为然,大和尚跟我合作,抓这些鬼是他的职责所在,关心也正常。 吴纯蕴听了我的想法,“我有种感觉,他不是在关心这些死人,而是在关心你。” 我怔了片刻,那和尚对我确实有超乎异常的关心,这种关心叫我感觉到莫名其妙。 我一直以为是因为大和尚是吴纯蕴的兄弟,他在替吴纯蕴行事,但是吴纯蕴回来之后,大和尚还是莫名其妙的关心我,叫我觉得不舒服。 更何况,我不希望吴纯蕴关心我,更不希望大和尚代替了任何人关心我,他们付出的情意我实在消受不起,我没有东西回报。 我想了一下,抓了一下刺青,换上一脸的笑容,笑嘻嘻的招呼冥王,“夫君,出来帮个忙。” 抓了半天刺青,刺青里总会冒出白烟来了,冥王带着淡淡慵懒的声音传了出来,“什么事情?” “我们要找鬼菜的成分,吴纯蕴没有本事找到,只好找你了。” 我开始溜须拍马,尽量的把冥王的本事吹得大一点。 冥王带笑着哼了一声,“别拍我的马屁了,这件事你自己就能解决。” “我有什么办法解决这事?”我的口气中带着怨气,是不是这个冥王不打算帮我,搪塞我而已。 冥王的一只我从刺青里伸了出来,掐掐我的鼻子,“你不是长了一只狗鼻子吗?去闻闻味道就行了。” 听到他这话,我的肚子顿时叫了起来,我感觉到我饿了,到处都是饭菜的味道。 我的食物是鬼菜,对它天生灵敏,这一点我怎么没有想到? 我笑嘻嘻地跟冥王说,“还是夫君聪明。” 冥王淡笑着说道,“知道就好,少跟吴纯蕴混。” 那是手钻进刺青不见了,我一扭头,看见吴纯蕴满脸的黑线。 我知道我伤着吴纯蕴的心了,连忙安慰他,“这个冥王架子大,需要哄一哄,说点好话我们都不吃亏。” 吴纯蕴只是垂下头来,不看我,“他说的对,跟我混没有什么好下场。” 我不知道他这话什么意思,是吃醋了,还是觉得我处理得不对,我不知道怎么安慰他,可是他已经抬起头来说,“时间不多了,我们快点进行。” 我朝着吴纯蕴看了一会儿,观察他的表情,希望他不要太伤心,其实我是故意的,我在他面前表现跟冥王的亲热,希望他跟我远离一点,下次不要因为我再被冥王伤害了。 我知道这样会叫吴纯蕴不解,但是为了保护他,我什么都愿意做。 吴纯蕴已经打开了那些瓶子,叫我闻闻味道。 刚才这些瓶子密封得极好,没有什么味道传出来,现在瓶盖一打开,鬼菜浓烈的味道就传入了我的鼻腔,我一会儿工夫就找出了一大堆的药瓶子,“就是这些了。” 这些药瓶子上统一画了一个鬼头的标志,标签上统一写着,蛋白质分子。 除此之外,跟别的药品没有任何异常。 吴纯蕴在这些药瓶子上做了标志,我们转身就溜了出来。 吴纯蕴将那个两个人身上的鬼叫了回来,掏出一张符咒来,两个人的头顶上划了一会儿,我连忙问他,你正在干什么。 他跟我说,他正在把两个人的记忆抹去,叫他们不要告诉别人我们来过。 我下意识的用手抹了一下额头,他是不是抹去了我的一部分记忆? 吴纯蕴瞅了一眼我的动作,温和的一笑,“那是冥王干的,不是我。” 这下我知道了,我的记忆是被抹去了,我很是委屈,“你们都有记忆,就我没有,玩我一个人啊。” 吴纯蕴却说,“这样是为了你好。” 难道我的记忆很不堪,留下来会有什么后果? 这下我对我的过去更加好奇了,我到底干了些什么,会造成今天的局面。 我一定要找黄鼠狼打听清楚,我觉得我手里有鬼魔戒指,这个事情很容易办到。 所以也没将这件事放在心上,跟着吴纯蕴去忙了。 那头大和尚也喝完了早茶回来了,他是一脸的兴奋,手里拿着厚厚的一沓文件,“这是那个小护士帮我找出来的,都是莫名其妙死去人的资料和他们生前所用的药物。” 我翻开了这些资料,记录的很是详细,几点钟吃药,几点钟有什么反应,都有记录。 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吃过那些蛋白质的人在几分钟之内就会有反应,心脏会强烈的跳动,但是强烈过后就变成了软弱无力,也正是这个原因导致了他们的死亡。 大和尚白了我一眼,“你根本没有发现重点,那里有很多不是心脏科的,而是门诊科的,他们在门诊病人上大量的使用这种药物,导致的门诊病人大量死亡。” 这么说来,这件事情根本就不是诡异事件,而是有人在试用新药当中出现了问题。 但是那一亿元资金,莫名其妙的出现了这件事当中,我觉得这不是那么简单。 吴纯蕴同意我的说法,但是大和尚却撇了一下嘴,“这明明就是黄鼠狼卖鬼菜的钱,被人发现了。” 我连忙争辩道,“一切都太过凑巧,好像是有人故意安排的。” 吴纯蕴却温和地笑了一声,“大和尚说的对。” 吴纯蕴竟然不站在我这一边,我也无话可说了。 但是我觉得黄鼠狼是意外被卷进来的,他卖这些假鬼菜只是给修炼者根本就没有想过害人命。 大和尚听了我的争辩更是不屑,“那些修炼者的命不是命吗?” 我求助地望向了吴纯蕴,吴纯蕴只是着了一下花瓣嘴唇,在我目光逼视下,他就是不开口。 我理解吴纯蕴为什么不帮黄鼠狼,大和尚对于吴纯蕴来说,可能比黄鼠狼亲近的多。 但是对于我来说,我要保住的是黄鼠狼,我可不希望他被大和尚拨了皮。 大和尚像是看出了我的心思,“小姑娘,妖就是妖,不可信。” 我知道我劝说不动大和尚,只有背地里慢慢帮着黄鼠狼。 可是这种新药是谁研制的,到现在来说,还没有一个定论。 大和尚肯定地说,“一定是校长夫人。”这个我们都没有异议,而他说这话时一直都瞅着吴纯蕴。 我知道他好奇为什么吴纯蕴会事先通知给校长夫人,我同样好奇,但是我知道吴纯蕴一定有底线,将新药的任何事情都告诉校长夫人吗? 吴纯蕴却是一脸的淡然,只是跟我们说一定有好戏看。 我提议到,找一只鬼跟上校长夫人。 吴纯蕴马上伸手揉揉我的头,“蠢丫头,校长夫人会法术,马上就会发现。” 我不屑地白了他一眼,“我当然知道这一点,只是我们派出的这只鬼,不同凡俗。” 吴纯蕴马上问,谁?我从我的背包里拎出小奶猫来,“就是这个小东西。” 小奶猫黄色的瞳仁输出一道蟹,喵的叫了一声就没影儿了。 大和尚却很担心,他不是黄鼠狼的人吗,他不会帮着校长夫人吗? 我跟他说他是我的人。 其实我对这件事是留有私心的,我希望小奶猫能够帮助黄鼠狼一把。 但是那表情阴晴不定,他分明看出我的心思,转身出去了。 我连忙问吴纯蕴,大和尚和小奶猫打谁会赢? 吴纯蕴揉着花瓣嘴唇想了半天,“那得看冥王出不出手?” 我对他的回答感到意外,这件事跟冥王有什么关系? 吴纯蕴很是不屑,“冥王在你那里,早就把小奶猫收成自己的人了吧。” 既然小奶猫是冥王的人,他为什么有可能不出手?我想了一下,大概是因为这件事关系到黄鼠狼,冥王很是不喜欢黄鼠狼,出不出手就在他的心思了。 我动起了脑筋,我要不要劝说冥王出手? 我转身就溜,找了一个没人的地方,抓了抓刺青,“夫君,夫君……” 我娇滴滴的叫着,尽量把冥王叫出来。 一小会儿功夫,刺青里就冒出了白烟,我很是兴奋,这下黄鼠狼有救了。 一只大手搂住了我的腰,回过头来一看,是一张红色的面具。 于是我撒着娇说,“夫君,我想治治我的脸。” 第二百一十一章 他才不承认呢 冥王勾起了我的下巴,轻轻的玩弄着,却不说话。 我不知道他心里在想些什么,试探着问,“夫君,能不能给我一笔钱,我找到一个医生,可以治一下。” 冥王还是不说话,只是嗯了一声。我看他没有太大的反应,撒着娇说,“如果你不肯给钱,就叫黄鼠狼帮我好了。” 冥王冷冷的哼了一声,我心里打了一个问号,观察了大半天,还是决定开口,“黄鼠狼现在遇到事情了,你帮我把他捞出来,我好要钱。” “我就知道你叫我没有别的好事,除了黄鼠狼,就是黄鼠狼,搞的他好像真的是你弟弟一样。” 我听他口气,并不生气,“人家想美美的吗。” 冥王把我往怀里一搂,“总有一天黄鼠狼会吃你的肉,你哭都来不及。” 他把我向下压去,抬起了我的一条腿,架在他的脖子上,把我整个身体抵在墙上,发出沉闷的一声吼,努力运动起来。 我感到了身体的冲击波,如同浪潮将我吞没。 我无力挣扎,只有随波逐流,我看不到眼前的光明,只觉得到处是黑暗。 但是我又没有选择,好像只有一条路供我选。 冥王咬住了我的胸口,含糊地问,“在想什么,为什么不叫?” 我吞了一口气,心里感到不痛快,可是怎么也压抑不住身体的kuaigan,低声的叫了出来。 冥王很是满意,“为夫厉害吧?” 我含糊的回答着,只觉得身体里,像是火山喷发一样,收都收不住。 等冥王走后,我觉得我全身都要散架了。 说句实话,我觉得冥王也挺委屈的,面对着我这样一张脸还下得去嘴,没有一点感情,也说不过去。 我对冥王的心理渐渐的起了变化,至少这个男人在我最丑的时候,没有抛弃我,说得上是仁至义尽。 这段时间里,他对我随叫随到,也算是尽心尽力了。 夫君如此,还有什么可求的。 我躺床上休息,冥王把我折腾的够呛,我不停的往嘴里塞着鬼菜,补充着体力。 门口传来喵的一声叫,我连忙起身开门,小奶猫从我的头顶上跃了进来,落在了我的床上,一脸的惊慌失措。 “小娘娘,大和尚在拨齐天大圣的皮。” 就这一句话就把我吓着了,穿着拖鞋就往外面跑,“黄鼠狼现在怎么样了,冥王去了没有?” 小奶猫窜到了我面前,叼着我的运动鞋,我连忙接过来穿上,就听小奶猫焦急地说,“冥王和大和尚是一伙的,都要黄鼠狼的命。” 我心里不由得多想了起来,冥王嘴上说的好听,搞了半天还是嫌弃我,我交代的事情往相反的方向做,是不是在背地里整我。 小奶猫带路,我们赶快向平房那头跑去。 平房四周火光冲天,仿佛是燃起了熊熊大火。 等我靠近一看才知道是漫天的鬼火,一点温度都没有, 我冲进了这一片鬼火当中,大声的叫着,“黄鼠狼,黄鼠狼……” 没有回答,叫我忐忑不安。 我拎起身边小奶猫的脖子,小奶猫的白爪子不停的打着手印,我面前很快就出现了一个通道,直通原来装钱的那间房间。 我急忙冲了进去,就见大和尚,手里的小叶紫檀木佛珠,像是子弹一样射向了墙角的黄鼠狼。 黄鼠狼此时已现出了原形,爪子抱在头顶上,不停的变换着手印,抵挡着小叶紫檀木佛珠。 可是这东西是唐僧的,法力太大,打得黄鼠狼不停地吐鲜血,几乎要栽倒在地上。 大和尚手腕一翻,手里多了一把剥皮刀,大步向着黄鼠狼走近。 我在后面惨叫道,“住手。” 大和尚听到我的叫声,头都没回,只是低声跟我说,“证据确琢,罪不可恕。” 我冲过去挡在黄鼠狼面前,“证据。” 大和尚掏出一张黄符来,轻轻的一抖,我面前那道白色的墙就变换了形状,变成了一个顶天立地的石头做的大柜子,柜子门吱呀呀的摇开了,里面装满了鬼菜和钱。 那些钱垒的像一面墙一样高,红彤彤的,耀人双目。 我扭过头来,白了黄鼠狼一眼,“你不是把钱偷回家了吗?怎么放在了这里?” 黄鼠狼急得直拍爪子,“小娘娘,我把钱放在这里,是引诱校长夫人的。” 我很是奇怪,“为什么这样做?” “我查了半天,这家医院里知道我卖鬼菜的人只有校长夫人,只有她知道我有钱,所以陷害我的人一定是她,我希望她为了找李院长的麻烦,再来找钱” 黄鼠狼跟我说道,“我将这些钱摆在这里,看校长夫人还会不会再来?” “这些钱是你卖鬼菜所得?” “是的,小娘娘。” “最近你把鬼菜卖给谁了没有?” “小娘娘,最近来了一个大订单,有五千多万,我这些鬼菜还没有收齐,所以只收了预收款。” 黄鼠狼急得直用爪子擦自己的嘴,不停地瞅着大和尚。 因为我挡在黄鼠狼的面前,大和尚没有办法正面行动,他不停地迂回着,寻找着我防守的漏洞,打算灭了黄鼠狼。 我没有看到冥王,我一个人防守大和尚那是不可能的,而小奶猫也不太可能防住大和尚,我必须拖延时间。 “这事等吴纯蕴来了再说。” 我以为我这样说大和尚会停手,没有想到,大和尚低声念了一声佛经,“这是冥王的命令。” 我的心就像是掉进了醋罐子,除了酸还是酸了,真的像我想的一样,冥王在背后收拾我吗? 我不相信的摇了摇头,“你叫冥王出来,跟我对证。” 大和尚做了几个手印,袅袅的一道白印出现在我面前,红色的面具,白色的衣服,映衬得红得格外鲜艳,白的格外惨烈。 我觉得眼睛疼,用一只手捂住了眼睛,带着哭腔问冥王,“你为什么这样做?” 冥王伸手握住了我的小手,语气冰冷的说道,“算计我孩子的人,一定要死。” 黄鼠狼一下子蹿了起来,“我什么都没有干啊!” 小奶猫在一边抱起爪子来,连连的作揖,“冥王,齐天大圣真的什么都没有做,我可以为他作证。” 我有点莫名其妙,“你想杀他你就直说,拿我肚子里的鬼胎作什么文章?” 冥王伸手捏了一下我的鼻子,“你最近是不是多了很多鬼菜,吃起来很是反胃,觉得胎动异常?” 我心里咯噔一下,冥王不在我身边,我身上发生什么事情他都知道,他到底派了多少鬼跟着我? 见我不说话,冥王黑着一张脸,面对着黄鼠狼,“你叫我来救他,我到了这里却发现了那种鬼菜,你说我该杀他还是该留他?” 黄鼠狼的绿豆眼转了又转,哭着冤枉,“这些鬼菜是一个客户订的,我并不知道是怎么回事。” 我连忙帮黄鼠狼解释,“校长夫人送给了我很多鬼菜,是不是校长夫人的菜出了问题?” 黄鼠狼马上大叫起来,“小娘娘,快把这些鬼菜报上名来,我看是谁买的,我去查。” 小奶猫在一边喵喵的帮腔,“我看见校长夫人送鬼菜了。” 冥王的嘴角微微的抿了一下,尖锐刀子一样的目光射向了黄鼠狼,黄鼠狼哆嗦着,爪子抱在一起不停地作揖,不敢迎接冥王的目光。 我看他的样子,知道黄鼠狼有鬼,但是我觉得黄鼠狼不至于害我,连忙吩咐小奶猫,“去把校长夫人给我的鬼菜带来,请冥王辨识辨识,是不是这种鬼菜。” 小奶猫化成一阵阴风,瞬间就去了。 只是一眨眼的功夫,小奶猫就回来了,嘴上叼着一盘鬼菜,上面还包着塑料薄膜,我接过来递给了冥王。 冥王撕开塑料薄膜,放在鼻子底下闻了闻,又拿起几根尝了尝,转向了黄鼠狼,“你确定没有参与此事?” 黄鼠狼马上磕了一个头,“冥王,卖鬼菜的都是修炼者,他们的修炼方式千奇百怪,我只是按照他们的要求加工,具体他们在干些什么也不会告诉我。” 我接着说,“给他的都是修炼黑法术的,黑法术修炼者多半不择手段,他没有想到,不知情也正常。” 冥王微微地眯了一下眼睛,汹涌澎湃的浪潮在眼里翻滚,看得我心惊动魄,只是一瞬间,瞬间之后,冥王恢复了平静,他抬起手来,“你去把那个鬼东西给我抓来。” 黄鼠狼马上翘起了嘴角,“冥王,我正在做这事,被这个死东西给打搅了。” 他的爪子一指大和尚,怒气冲天。 大和尚不由得一哆嗦,马上挺直了腰板,“冥王,我是按照你的吩咐在做。” 冥王冷冷的哼了一声,“我什么时候吩咐过你杀掉黄鼠狼?” 我在旁边恨恨地瞪了他一眼,这个家伙翻脸比翻书还快,那我可知道了,他下次杀人都不会承认。 大和尚委屈无比,只有闭了嘴不说话,而那头黄鼠狼却欢天喜地地忙开了。 冥王淡淡的吩咐大和尚,“还不打个下手?” 第二百一十二章 我这是为了救人 大和尚更加委屈了,刚才他还对黄鼠狼颐气指使,现在就成了黄鼠狼的手下。 黄鼠狼兴奋得直磨牙,对他不停的指东道西。 大和尚的表情是不想听黄鼠狼的,可是迫于冥王的威严,他不得不使出全力来帮助黄鼠狼,又做好了结界。 万事俱备,只欠东风了。 四周渐渐的静了下来,越来越黑,我等得心焦,那个主角为什么还不登场? 就在我以为主角不会登场的时候,飘来一盏红灯笼。 这场红灯笼,灯光灰暗,后面隐约地笼罩着一个鬼,看不清长相,只能看出来是一身红衣,跟随着红灯笼飘到了我们面前,就像是唱戏一样,拿腔拿调的跟我们说,“我们主人把钱凑齐了,交货。” 我伸长脖子,试图看清这个鬼长得什么样子,却被大和尚挡住了,我刚要推开大和尚,就听大和尚跟我说,“小姑娘,这是红灯照,看到的人没有法力,会被摄去魂魄,你躲在我的身后,不要看这个鬼。” 我琢磨了一下,反应过来,这应该是那个人的自我保护,尽量减少知道他的人和鬼。 我小声地问大和尚,“他的法力如何?” “深不可测,更主要的是邪门歪道,在中原大地很少见到。” 大和尚不停的转动着小叶紫檀木佛珠,缓缓的说道,口气极为凝重。 我看他嘴角却勾了微笑,“你在吓唬我吗?” 大和尚的小叶紫檀木佛珠陡然间停止,“有冥王在,一切无妨。” 再看黄鼠狼,虽然也是不停的磨着牙,也是一脸的轻松。 倒是冥王,一双修长的手,紧紧的握着拳头。 这下我看不懂了,小的不紧张,大的到紧张。 黄鼠狼熟门熟路地跟这个人讨价还价,“你们拖了三天的货款,我们要扣三分之一的鬼菜。” 我当时就觉得黄鼠狼真黑,仅仅三天时间就要扣三分之一,要知道,鬼菜很贵的。 红衣鬼当然不愿意了,跟黄鼠狼吵了起来,黄鼠狼只是摇了摇爪子,“就这三天,我这些鬼菜卖完,涨价了。” 红衣鬼还要跟黄鼠狼争辩,黄鼠狼索性把那些鬼菜把柜子里一锁,来一个你爱买不买。 红衣鬼看起来很是无奈,只好伸手向红灯笼掏去。 那个只有一个卷心菜大小的红灯笼,竟然拉出了一个大大的红色行李箱,打开红色行李箱,里面尽是钻石。 黄鼠狼的绿豆眼顿时闪亮,他伸出爪子,开始清点钻石。 我在旁边看得心怦怦直跳,这也太赚了。 一只手捂住了我的眼睛,温柔的呼吸吹动了我的耳朵,“又蠢又贪,走不动路了?” 我知道这是冥王,不好意思起来。 黄鼠狼将鬼菜交给了这只鬼,我很是兴奋地看了冥王一眼,冥王却没有任何表情。 这笔生意算是结交完了,但是校长夫人自始至终没有出现。 我开始担心起来,这样怎么能够抓住校长夫人? 红衣鬼将这些鬼菜藏在了红灯笼里,飘飘荡荡向外走去。 冥王伸出一只手来,变得巨大无比五只手指组成了一只灯笼,把我装在里头,带着我向外飞去。 冥王很快就跟上了那只红灯笼,我知道那只鬼没有发现冥王,一定是冥王的结界没有被对方破掉。 这是红灯笼围着医院转了三圈,最后停在了一栋宿舍楼前。 这栋宿舍楼早已废弃不用,说是要拆迁了。 整栋楼黑乎乎的,窗户上玻璃都没有,只觉得阴风在里面穿梭,时不时传来叮叮咚咚的声音,划开了黑暗,格外刺耳。 在冥王的大手里,我没有感觉到冷,但是我看到了冥王的袍子在飞舞,看起来里面的风够大。 冥王跟随着那个红灯笼进入了这个楼里,红灯笼停在了第三层楼上,缓缓的熄灭了。 然而,一丝微弱的火点亮了黑暗,刚开始我还以为是蜡烛的光,等冥王靠近以后,我才发现是鬼火。 第三层楼早已被打成通道,装着两个大锅炉,还有各式各样我不认识的仪器,冒着白烟,刚才那个叮叮当当声音就是它们发出来的。 那只鬼将红灯笼倒扣过来,将鬼菜倒进锅炉里。 他开始熬制药粉,过了一会儿,他来了一辆车子,车子上装满了亮晃晃的玻璃瓶,上面都贴着蛋白质的标签。 看到这里,我有点急了,他把药都做完了,校长夫人也没有出现。 我伸出一只手来,在冥王巨大的手上心上划了两下,冥王另一只手轻轻一抬,就将这只鬼丢进了大锅炉里。 顿时,锅炉里传出了咕咕的沸腾声,那只鬼的惨叫声不绝于耳。 他挣扎着爬出了沸腾的水,挂在锅炉壁上,冥王当然不会让他爬出锅炉,用一只手指把他按在水里。 冥王做这一切的时候都做了结界,叫那只鬼只感到这一切只是阴风所致。 那只鬼挣扎数次,弄得全身湿漉漉的狼狈不堪,可是还是爬不出锅炉,不由得低声咒骂起来,爬在锅炉壁上,做了几个手印,向着远方丢去。 大概过了十来分钟,楼道里传来了脚步声,很是清脆,能够听出来是高跟鞋的声音。 我从冥王的手指缝里向外望去,又看到了那双蓝色的高跟鞋,我顿时好奇主人是谁,可是这个主人头戴着面纱,面纱上贴着符咒,垂头向这里走来。 只是这一切对于冥王来说有什么用,等他捞出那只鬼询问情况时,冥王大手一挥,把她的面纱卸了去。 我看到那张脸时长舒了一口气,果然是校长夫人。 校长夫人发现自己的结界陡然间被破,惊骇地叫出了声,马上掏出符咒到处寻找我们。 冥王立在她身后,不紧不慢的跟着,就像是猫捉老鼠一样,引得我不停的发笑。 校长夫人在急躁中失去了底气,手里的黄符没有方向的乱抛起来。 冥王只是抬起一只手指来,一股阴风就刮着这些黄符,围着校长夫人旋转,吓得校长夫人扑通一声跪倒在地,脸色苍白的看着这一切,手足无措。 就在这时,冥王突然间停下了手,脸色变得凝重起来。 我很是不解,冥王在我的耳边做了一个手印,我就听见楼道里又传来了脚步声。 这个脚步声很是沉重,不急不慢,应该是一个男人的脚步声。 难道校长夫人还有帮手? 就听冥王冷冷的哼了一声,“打我孩子主意的人,绝不放过一个。” 一只纸鹤在前面引路,在校长夫人的头顶上旋转了几圈。 一团黑影走进了校长夫人,就听见吃惊的一声,“难道你还有帮手?” 听到这声音,我放下心来,原来是吴纯蕴的声音。 我用小手拍了拍冥王的大手心,冥王将我放了出来,我跳到吴纯蕴眼前,吓得吴纯蕴一大早黄符向我扑来。 当看清楚是我时,吴纯蕴哭笑不得。 我好奇的问,吴纯蕴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吴纯蕴告诉我,他之前去黄鼠狼那里看过,发现他正在培制鬼菜要卖给什么人,大敌当前,黄鼠狼这样做,就知道这只妖在摆局诱人,他猜测黄鼠狼要调的人是校长夫人,所以守候在校长夫人的房门外,只要校长夫人一有行动,他就跟上。 他守了整整一夜,却发现校长夫人不见了,于是做了法寻找校长,夫人跟踪到了这里。 校长夫人趴在我们的脚下瑟瑟发抖,可是我更好奇,“王丽丽是不是你害死的?” 校长夫人听到我的追问,脸色极其的颓废,“我制药是为了救人,不是为了害人,王丽丽真的不是我动手杀死的。” 我想起黄校长家大槐树下面还有一个小棺材,那里面的鬼孩好像是冲着我肚子来的,于是逼问她,“那那个鬼棺材的诅咒是不是你下的?” 这个时候冥王已经现了形,校长夫人早已被吓得瑟瑟发抖,不停的给我们磕头,“那时我远在国外,这是真的不是wogan的。” 吴纯蕴却揉着花瓣的嘴唇说道,“你可以像是控制这只鬼,一样控制别人来做啊。” 校长夫人看了一眼冥王,冥王的脸色发黑,全身都散发着黑色的罡气,全身散发着无边的威气。 校长夫人趴在地上不敢说话,冥王骤然间开口,“是不是黄鼠狼指使你给沈茹送那些菜的?” 那口气阴冷无比,就像是隆冬里的寒风,叫我打了一个冷战。 校长夫人哆嗦了半天,最后才下定决心说道,“不是黄鼠狼叫我这样做的,我的试验不停的失败,我觉得问题就出在鬼菜上面,我发现这个丫头体质异常,阴中的极阴,又发现这个丫头在吃鬼菜,就想到用这个丫头试一下鬼菜的效力,跟黄鼠狼并无半毛关系。” 我不希望黄鼠狼出事,连忙就坡下驴,“你够歹毒的,拿人来试药。” 想到校长夫人陡然间扬起头来,“不是我歹毒,那些人没有这些药,也会死,如果我试了新药,如果新药有效果,反而有更多的人会救活。”死到临头了,她都在强行争辩。 第二百一十三章 十八年前的布局 我听得出来,她在给黄鼠狼狡辩,我不知道她为了什么,这些事表面上看上去过去了,我觉得里面很多事情解释不通,我转身去找黄鼠狼。 沈君华对我的到来感到有些意外,我劈头盖脸的就问,“你是不是背着我跟校长夫人有什么交易?” 沈君华听了事情的经过,一脸的委屈,“大概是校长夫人跟我交易多了,知道我手底下有几个厉害的角色,不敢得罪我吧。” 不知道为什么,我觉得他说这话时心虚。 可是转念一想,他活了上万年,他说话心虚,我怎么可能听得出来大概是我多心了吧。 我将这件事跟吴纯蕴说了,吴纯蕴只是叹了一口气,没有说话。 这下叫我更加多心了,沈君华到底做了些什么事情,叫吴纯蕴是这个反应。 首先,校长夫人为什么替黄鼠狼背罪,其次,我多次听到有人预定了死人,校长夫人是想治病,她并没有预期对方死,我感觉到这点解释不通。 吴纯蕴听了我的分析,伸手揉了揉我的头,“你真的想查下去吗?” 我听他口气漂浮不定,似乎里面有隐情。 可是他为什么问我为什么想查下去,难道跟我有关系吗? 我考虑再三,我不希望任何人为我死,就算是这件事跟我有天大的关系,我也要查下去。 吴纯蕴听到我这样说,“恐怕黄鼠狼脱不了关系。” 事情又回到了原点,又变成了黄鼠狼的事。 我有些迟疑了,我的直觉告诉我,黄鼠狼做这一切都是为了我,难道我真的要坚持下去吗? 我真的考虑了三天,最后决定,无论结果是什么,我都要一个真实的结果。 吴纯蕴和我把这件事捋了一下,医院里莫名其妙的死人,而校长夫人希望治活人,并不是希望死人,所以最初这件事并不是校长夫人干的。 而且那么多懂法术的人,也莫名其妙的死了,可以肯定的是,他们绝对不是死于新药。 好在校长夫人活着的身体被压在了监狱里,但是魂魄早已被老张提前羁押在地府,并没有开始审讯,我私下里请了崔判官把她给我提了出来。 我这是专门躲开冥王,我承认我存了私心,如果这件事真的是黄鼠狼干的,我在背后惩罚过黄鼠狼之后,给他一条生路。 到现在我都记得,黄鼠狼跟我说,冥王连老鼠都不让他做。 崔判官将校长夫人的鬼魂拘到了我的面前。 这种小事本来不需要他亲自动手,但是因为上次冥王呵斥过他之后,他生怕再得罪了我,这是向我道歉。 崔判官见了我再三作揖,“请小娘娘在冥王面前美言。” 口气极其谦卑,他上次讹我的时候,口气也是这样谦卑,我表面上呵呵地笑着,心里却自有主张,看在小姑姑的面子上,我不说你的坏话,但是也别指望我为你说好话。 崔判官何等精明,他早已经了然于怀,从肥大的袖口里掏出了一个小包裹,“这是你小姑姑为你的脸专门配制的药,我可是抓了上万条鬼给你找齐的。” 到底是一家人,小姑姑对我的事就是上心,我换了笑脸,跟崔判官说,“这事包在我身上了。” 话是这样说,我心里清楚,我的脸毁了,这时候最好不要在冥王面前说什么话,不然一句话说错,丢进油锅,成了油炸臭豆腐就是我的下场。 但是小姑姑在这个时候惦记着我,这情谊我记下了,有朝一日我翻了身,一定为小姑姑帮忙。 吴纯蕴看了一眼崔判官,崔判官聪明绝顶,自动告辞离去。 我有些奇怪,“为什么要躲着崔判官?” “这是黄鼠狼怕是脱不了关系,崔判官知道冥王讨厌黄鼠狼,如果得知此事,必向去讨好冥王,跟冥王告状,帮助冥王除去心头大患,我这是以防万一。” 听吴纯蕴的话,冥王看黄鼠狼不顺眼,天下鬼皆之。 他们之间到底有什么纠葛,我很是好奇,再三追问吴纯蕴,吴纯蕴只跟我说了一句,“知道的太多,你必然掉脑袋。” 于是我们废话少说,直奔主题,吴纯蕴问校长夫人,“你是跟谁学的法术?” 校长夫人回答,“跟我们家邻居。” 吴纯蕴掏出一张纸来,纸上画着一张画像,“是这个人吗?” 校长夫人看了一眼,点了点头。 吴纯蕴又问,“是什么时间学的?” “十八年前,他搬到我们家旁边,对我表示了好感,问我学不学法术,我出于好奇,就跟他学了。” 我算了一下时间,那个时候我刚刚出生,不知道吴纯蕴询问这么长久的事情干什么。 我觉得他很啰嗦,就直接插言道,“那个人叫什么,你们用法术又干了些什么?” 校长夫人回答道,“他说他叫老鬼,我学了法术并没有害过人,而是希望用它来救人,事情出乎我的预料,才变成这个结果。那个老鬼用法术干些什么,他从来没有过告诉我。” 我觉得这里头没什么问题,直接问我关心的事情,“黄鼠狼指使你干了些什么?” 校长夫人马上看了一眼吴纯蕴,我跟校长夫人说,“放心好了,他是我的人。” 校长夫人这才说,“我想用鬼菜配置新药,需要大量的鬼菜,而且还不懂得如何从鬼菜里提炼有效成分,这一切都得益于黄鼠狼的帮忙,他只是要wogan一件事情,就是给你们送那些鬼菜。” 我心咚的一声掉进了海底,是黄鼠狼干的,冥王说的没错。 我连忙追问,“你对这些鬼菜知道多少?” 校长夫人摇了摇头,“一无所知。” 听起来在校长夫人,这里问不出来什么了,她的魂魄离开身体的时间太长,会提前挂掉。 虽然她几回都不足给她犯下的罪过,但是生死有定,一分一秒也差不得,我们连忙将她的魂魄送回了身体。 我拿着吴纯蕴掏出来的那张画像看了又看,觉得很是面熟。 想了半天之后,想起来了,有点像僵尸王家的不敢鬼。 那是鬼,干什么都说不敢,可是什么都敢干。 只是他一直都在僵尸王家,怎么会出现在国外? 吴纯蕴却不以为然,“这只鬼活了上万年,哪里没去过,他只要附着在一个人的身体上,出国就行了。” 吴纯蕴说这话时一脸的沉重,我对不敢鬼的印象很好,于是替不敢鬼说话,“他只是教了一个徒弟,徒弟干些什么事情跟他无关。” 吴纯蕴伸手揉了揉我的头。“蠢丫头,他是僵尸王的手下,出现在你的校长夫人家里,又教会了她邪门歪道,这一切都是凑巧吗?” 我真的很想跟他说,我就是觉得凑巧,可是又觉得这样太蠢,于是问他,“这件事发生在十八年前,那时候我还没有出生呢。” 吴纯蕴揉了一下花瓣嘴唇,“有些事情没有出生之前就注定好的。” 我知道这些事情写在司命薄上,都属于天机,可是以不敢鬼的修为,真的能知道这些事情吗? “我好歹是冥王的小娘娘,他怎么可能知道我的命运?” 吴纯蕴冲着我点了点头,“他也许看不到你的命,但是能算到冥王。” 听他的口气,我的命运掌握在冥王手里,这点我也承认,只是不敢鬼算计冥王干什么,难道是僵尸王的意思? 我回忆了一下事情的过程,却是一步踏着一步,一步算计一步。 我揉揉脑袋,觉得脑袋都要碎了,这些人都活了上万年,心机重重,我还是洗洗睡吧。 吴纯蕴看我沮丧的样子,不由得笑了起来,“不用太担心,不敢鬼对你挺好的。” “我看他更怕僵尸王。” 我脱口而出,看着吴纯蕴,吴纯蕴的表情是深以为然,看样子他也对此担心。 虽然僵尸王死了,他布下的棋子还在运作。 黄鼠狼也是僵尸王的手下,他这一步棋是不是僵尸王部下的,我想想觉得气炸了,转身就去找黄鼠狼。 黄鼠狼看到我寻到他家里来了,大概是觉得我的表情不善,一直都陪着笑,当我气呼呼地他事情的经过时,他却敲着后脑勺,一脸的好心没好报的表情,“小娘娘,我看你不想要这个鬼胎,想借校长夫人的手帮你打掉,你的脸毁了,就算是生下这个鬼胎,冥王也一定想办法把你除掉,我想帮你除掉这个东西,冥王不再注意你,我再找个机会帮你逃跑。” 我看到黄鼠狼那张3d的脸,莫名其妙的想抽他,这个家伙刚开始的时候拼命想帮我保住鬼胎,现在又拼命想帮我打掉鬼胎,他到底在想些什么? 话是这样说,我还是挺感谢他的,因为没有了我肚子里的鬼胎,他也就没有了鬼魔戒指,他的修炼一定会打折。 我跟黄鼠狼说,“虽然我的脸毁了,冥王对我还不错的,你不用太担心。” 黄鼠狼听到这话,长长的舒了一口气,“是不是我可以接着使用鬼魔戒指了?” 第二百一十四章 功名利禄最重要 果然,他最关心的事就是这事。 黄鼠狼在三跟我确定,“小娘娘,冥王真的很宠你吗?” 我听得出来,他是真心的在关心我,我点了点头。 黄鼠狼击了一下掌,“那就好了,你又有荣华富贵,我有鬼魔戒指。” 话是这样说,可是我听得出来,他的话里的落寞。 他抬起头来看了我一眼,眼睛是红红的,“我一定帮助小娘娘保住鬼胎。” 他自言自语的加了一句,“不惜一切代价。” 他那种口气叫我无法形容,只觉得心里酸酸的,眼睛也跟着红了起来。 他说他跟我纠缠了九生九世,现在却要这样做,这种无条件的对你好,我觉得我受不起。 我一定会想尽办法报答他的。 我掏出了鬼魔戒指,“你好好的修炼,我还有用得着你的地方。” 黄鼠狼兴奋的窜了起来,差点冲上来想亲我,被我一脚踢开了。 我还是有些不放心,“这件事真的不是僵尸王指使你这样干的 黄鼠狼捶胸顿足,拿出十足的表演力起来,“僵尸王早就死了,我这样做有什么好处。” 这也是我不怀疑他的原因,打掉鬼胎对他一点好处都没有,他没有任何动机这样做。 我急忙向他打听,“你和不敢鬼还有来往吗?” 黄鼠狼磨了一下牙,“胆小鬼,事事小心,我才不喜欢跟他来往呢。” 他的眼珠转了一下,“小娘娘,你这样问是不是有事情?” 我出来的时候吴纯蕴早就交代过我,这件事情不要对黄鼠狼透露一句话。 我搪塞他说:“吴纯蕴担心这件事是僵尸王干的,所以他身边的人都要问一下。” 黄鼠狼敲了一下后脑勺,“那小娘娘要当心了,我听说不敢鬼逃了出去,没有投胎。” 我听了心里七上八下的,僵尸王的手下放弃投胎转世为人的机会,想干什么? 我本来想跟吴纯蕴到医院里会合,没想到一进医院就发现,护工们拎着我们的行李正往车上装。 我急忙上前阻拦他们,问他们在干什么。 李院长冒了出来,“这件事太感谢你们了,终于解决了,钱我一分钱都不会少你们,还会多打一百万。” 他的脸比五月的天还晴朗,热情的抓着我的手不肯松开,“只要你想到这家医院来,随时随地都欢迎你,不,这个城市的医院随便你挑。” 我听的稀里糊涂,就听他解释,“医院事情摆平了,再加上抓住了一个大内奸,我到卫生厅了,而且是第二把手。” 我连忙跟他道贺,说了几句恭维话之后,把话题拉到了正题,“这事情可能还没有解决,背后恐怕还有人。” 李院长听了顿时黑了脸,“我说事情解决了就解决了,请你们走人。” 他的口气极其不客气,我?知道如果事情再追究下去,保不齐会放过校长夫人,他之前的功绩就全完了,就算是校长夫人逃不脱,事情再纠葛下去,一定影响到了他升官的时机。 我急忙说,“给我们半个月,一定解决问题。” 李院长看着我,一脸的意味深长,“小同学,半月之后,这次提升就结束了。” 说着他大手一挥,对护工们吩咐道,“快点行动。” 就这样,我被李院长他们赶了出来。 我回到家里,晚上的时候吴纯蕴才回来,我跟吴纯蕴说了事情的经过。 吴纯蕴却一脸的不以为然,“这个世界就是如此,什么都比不过升官发财。” 这时候我倒觉得校长夫人比李院长好许多,至少她的动机是救人治病,而李院长的动机却是升官发财。 可惜事情都是按照后果来论述的,没有人追究他们的动机。 我很是沮丧,难道这件事就这样过去了? 吴纯蕴清秀的脸上一脸的笃定,“没有过去,那么多条人命死的不明不白,我们不会放过。” 我打起了精神,从口袋里掏出了卡,别说李院长说话算数,他当真给我们打了六百万。 这笔钱够他几年的收入了,却为我们提供了活动资金。 吴纯蕴掏出计算机算了半天,有关钱的事情我都关心,我趴在旁边看,有一笔钱高达三百万,我有些好奇,“下次就花掉一半的钱,你想干什么?” 说这话时我觉得肝子都疼,那可是足足三百万啊! 吴纯蕴淡淡的说了一句,“买一件法器。” 吴纯蕴自从回来以后,桃木剑就不见了,一件趁手的兵器都没有,叫他的法力大打折扣。 我急忙说道,这六百万都去买法器吧,最好把桃木剑找回来。 吴纯蕴无语的揉了一下我的头,“蠢丫头,桃木剑三千万都买不来。” 我马上回答,“所以我们要努力挣钱。” 吴纯蕴听了这话,抬头看了我一眼,我被他盯得不好意思,“我再捐出两个包来。” 当然是黄鼠狼孝敬我的,我再孝敬给吴纯蕴。 吴纯蕴只是伸手揉揉我的头,不再说话。 我可说话算数,第二天就把我的包挂到了淘宝网上。 而吴纯蕴一天都没有见影子,这几天他忙的根本就不进门,我想帮帮他,可是他什么都不告诉我。 倒是小奶猫,没事干,老缠着我。 说起来,这只小奶猫也是一只阴差,这段时间大家都在忙,就我闲,不如我带着小奶猫去医院里查一查。 但是当然要避开李院长,我带着小奶猫半夜出现在医院里,直奔停尸间。 以前还听时间都有大男人陪着,这次我一个人抱着一只小猫来到这里,说不害怕,心里还是有些哆嗦。 我下意识的向怀里抱了一下小奶猫,想借他的温度,温暖一下我冰凉的身体。 我这才发现小奶猫闭着眼睛几乎睡着了。 我伸手狠狠的掐了他一下,他喵的叫了一声,蹿了出去,看样子我把他吓着了。 这下好了,我连一只小奶猫都没有了,而我已经站在了停尸间门口。 我叫了几声,“小奶猫,小奶猫……” 没有任何回答,我硬着头皮推开了停尸间的门。 我掏出一张黄符来,贴在自己的眼皮上。 停尸间里一点风都没有,这张黄符就瑟瑟作响,这是有鬼的表现。 借着这张黄符的法力,我能够看到鬼,我发现我身边围绕着四五个鬼,有一个鬼,我认识是黄鼠狼的手下。 而另外几只鬼,看起来并没有什么法力,应该是刚死的,更加殷勤地帮我维持秩序,不叫别的鬼靠近我。 我很是好奇,于是小声的问他,“你认识我吗?” 这只鬼看到我能看到他吓了一跳,殷勤地说,“我们都死于那些新药,是姑娘替我们申了冤报了仇,所以我们维护姑娘。” 这正是我要找的鬼,我连忙问了他们死的时间,生前吃了些什么东西,死于何种原因。 这几个鬼争先恐后的跟我说,差不多都是死于三天前,死因都是因为吃了新药,病因都是心脏病。 一圈看下来,没有任何问题。 我倒是很想学着吴纯蕴,查一查是不是真的是这种鬼菜致死的,可惜我是个半吊子,没那本事。 但是我是学医的,死因是什么我还能看得出来,我走到了他们的尸体旁边。 因为发现了原因,所以他们的尸体都经过了解剖,心脏的部位都有缝合线。 我跟那几只鬼打了招呼,征得他们的同意,将这些缝合线都用随身带的水果刀打开来,发现他们都没有心脏。 旁边一只鬼连忙跟我解释,“我们的心脏被打碎了,检测新药。” 这应该是法医干的,我连忙问他们心脏的形状,他们的口述都一致,“发黑变大。” 我下意识地捂了一下自己的胸口,我的心脏会不会也变成这个样子。 一只鬼发现我的动作,钻到我的身体看了一下,“姑娘也在吃鬼菜吗?” 我很是奇怪,那只鬼跟我解释,“姑娘的心脏也发黑变大,法医跟来查案的警察解释就是这种药造成的。” 同时,他好奇的上下打量着我,觉得我没死,可是奇怪。 我不好跟他解释什么,是呵呵笑了一下。 却听那只鬼跟我说,“看起来姑娘很有本事,不过姑娘不要大意,有些人的器官莫名其妙的消失了,看起来也是鬼菜造成的,姑娘以后要注意了。” 这鬼东西还会造成某些器官的消失,这点我是从来不知道,我顿时好奇起来,那些切割口拉得更大一些,看了一下这些人的五脏六腑。 我是学医的,五脏六腑在什么位置我很清楚,而这些人的五脏六腑,有的人少胃,有的人少了肝,看到我背后直发凉,是不是我继续吃下去,我的五脏六肺通通都会没有。 我不由得诅咒起冥王来,他到底是安的什么心,如果五脏六腑都没有了,我做了鬼,又会是什么样的鬼? 我掏出手机来拍了几张照片,打算带回去给吴纯蕴看看。 这件事叫我心里忐忑不安,向那几只鬼打听,“你们身体里少了器官,有感觉吗?” 第二百一十五章 突如其来的结界 这几只鬼纷纷的跟我摇头,“我们只觉得心脏痛的不得了,别的器官消失,一点痛感都没有。” 听了这些话,我差点对冥王骂出声来,他打算在不知不觉中把我的一切都摘走吗? 我第一反应要不要做个核磁共振,看看我的五脏六腑,有没有什么问题? 这件事把我吓得够呛,我急忙回来找吴纯蕴。 我一直等到晚上十二点多钟,吴纯蕴才回到家里。 这段时间吴纯蕴住在我家里,是为了方便我们行事。 我接过了吴纯蕴的挎包,他的脸色差极了,看上去很疲惫,我顾不上这些,很是紧张地说了这件事。 吴纯蕴也吓得脸色陡变,连声说我怎么不知道这件事? 我担心的问这件事,会有什么后果? 吴纯蕴揉着花瓣嘴唇,没了五脏六肺,“你会怎么样,自己想想吧!” 我第一个反应是,“我的胃没了,我不能吃东西啦!” 吴纯蕴苦笑的看了我一眼,“五脏六肺都没了,你还有魂魄吗?” 我听到这话吓得不轻,闹了半天冥王不打算给我留魂魄,难怪他这段时间对我这么好。 没有想到,我连鬼都做不成啦,还比不上黄鼠狼,想想我很是气闷,我决定去质问质问冥王。 吴纯蕴却抱起水杯来,大口大口了喝一会儿水,喝饱水后才跟我说,“我看冥王没有那么狠毒,至少你肚子里有他的孩子。” 我很是郁闷的说了一句,“他不是人他是鬼啊!” 听到这话,吴纯蕴不知道想些什么,出了半天神,最后还是跟我说,“不要这么冒失的就去质问冥王,我们先做个ct再说。” 这也是我想的,整整一个晚上,我都在揉肚子,觉得肚子里空空荡荡,不知不觉又饿了,爬了起来,开始吃鬼菜。 我从厨房抱着鬼菜往卧室里走,突然间感觉到背后有沙沙的脚步声,一件阴风吹动了我的头发。 我觉得是有鬼,大概是冲着鬼菜来的,我停下脚步,将鬼菜放在窗台上,小声的说,“不要找我麻烦。” 我跟冥王吴纯蕴学了一阵法术,看见鬼还是做得到的,我做了一个手印在眼前,面前果然出现了一个鬼,不过这个鬼叫我大吃一惊,居然跟吴纯蕴长得一模一样。 难道是吴纯蕴魂魄出窍? 他这一段时间忙得够呛,身体有不太好,说不定真的会这样,我连忙往他的卧室跑。 他卧室的门紧紧的锁着,我打不开,情急之下,我用脚踹,屋子里没有回应。 吴纯蕴确实出了事,我这家肯定了。 我连忙给沈君华打电话,电话里传来沈君华兴奋的声音,他正在喝酒。 “小娘娘,什么事?” 我三言两语说了事情,却听沈君华不在意的说,“小娘娘,修行之人,魂魄常常出鞘,不用太担心。” wogan脆骂出了声,你来不来? 我挂上电话不到半个小时,沈君华就出现在了我的面前,满身的酒气。 一股浓郁的香味儿冲进我的鼻子,我知道他去欢乐了。 他一点都不在意冲到吴纯蕴的门前,一脚踢下去,这一脚却如同踩在棉花上,没有任何反应,甚至连一声响都没有。 他脱口而出,结界。 但是也并不怎么在意,还是醉熏熏地用身体去撞。 我可着急起来了,伸手就拔了一圈黄鼠狼的毛,顺着门缝丢了进去。 我只是个半吊子,我只知道,黄鼠狼是个妖,他身上的毛一定有法力。 这一点我是从西游记里学到的,孙悟空不就是拔下汗毛来变成小孙悟空吗? 黄鼠狼也自称齐天大圣,这个本事,他应该有吧。 这些黄毛像是一根根黄色的针,闪烁着金光就钻了进去,发出了喷喷的清脆声音,就像是扎在了大馒头上一样。 听见那个声音,这个别扭,我更加不安起来,刚想问黄鼠狼怎么回事,却发现黄鼠狼醉倒在我的脚下。 我气不打一处来,关键时刻给我掉链子,看我怎么惩罚他? 我转身就去拎了一桶冰水,对着黄鼠狼倒了下去。 黄鼠狼一个鲤鱼打挺跳了起来,我还以为他酒醒了,没有想到他一个翻跟头,又倒在了地上,这次索性一动不动了。 我火气大了,轮拳头就去打黄鼠狼,却发现黄鼠狼一动不动, 我觉得事情不太对头,伸手在他的鼻子下,试了一下。 这下我顿时头大起来,黄鼠狼只有出气没有进气。 这个家伙居然在关键时候醉死了? 这种结果我绝对不能接受,他至少是一只活了上万年的妖,怎么可能出这种事故? 我想到了那个结界,既然吴纯蕴在这个结界中魂魄出窍,那么黄鼠狼的魂魄恐怕也出窍了。 我现在有两个选择一个找冥王,一个找大和尚。 我下意识的就去抓刺青,却听见外边传了低低的叫声,“不要惊动冥王,快找大和尚。” 我一回头,是吴纯蕴变形的头,他的头像是被一只大手捏了一样,变成了五角形。 表情狰狞,说话痛苦。 我连忙拨打了大和尚的电话,大和尚很快就赶过来了,看看吴纯蕴门口的结界摇了摇头,盘腿坐在门口开始诵经。 他并没有带小叶紫檀木佛珠,只穿了一件普通的袈裟,所以不停地打手印,很快的,单薄的袈裟被汗水打透了。 他四周的地板都被汗水浸湿了,他终于停下了手印,说了一句,好了。 我听了这话,就去开吴纯蕴的门,可是吴纯蕴的门怎么拉也拉不开。 我回头问大和尚怎么回事? 却发现黄鼠狼站在大和尚身后,搞了半天,大和尚是先解救了黄鼠狼。 黄鼠狼这时候的酒已经醒了,他敲着后脑勺问我,“小娘娘,最近发生了什么事,能叫有鬼用这么强大的结界封锁吴纯蕴?” 我急忙说的事情的经过,黄鼠狼一把把我拉到眼前,手不停的揉着我的肚子,最后摇了摇头,“你所有的器官都好好的,没有问题啊。” 我也揉着肚子说,“我看了那些尸体,确实缺少了器官,我没有骗你,大概我的身体有鬼胎能够延缓症状吧。” 我发现旁边大和尚的表情,极其不自然,连忙拽着大和尚,连声问,怎么回事? 大和尚的嘴角抽动了两下,“小姑娘,我看这个结界是吴纯蕴做的,我们不用太担心。” 我不相信他所说,如果是吴纯蕴做的,为什么要黄鼠狼的魂魄。 黄鼠狼听了摆了摆手,“既然这样,你就先回去吧,我跟小娘娘唠唠嗑。” 很明显的大和尚是想留下来,说了半天他也不想走,黄鼠狼索性推着他往外走。 但黄鼠狼回到吴纯蕴的房门前,我急忙问黄鼠狼,“真的是那样吗?” 黄鼠狼肯定得冲我摇了摇头,“最近吴纯蕴在忙些什么?” 我想了一下,“吴纯蕴最近忙着买一件合手的法器,到处找鬼呢。” “你听到吴纯蕴的到什么合适的法器没有?” “没有啊,如果有了我们就动手了。” 我知道他的意思,吴纯蕴如果得到了什么上好的宝贝,是不是有人起来贪心起来抢宝贝? 黄鼠狼是一脸的不解,我想了一下,“会不会是我冰箱里的鬼菜或是手里的那些金子引来的人?” 这个鬼妖精敲着后脑勺,只是沉思了片刻,就跟我说,“不太可能,如果是我偷这些东西来,要做的就是不惊动吴纯蕴,把你摆平就行了。” 我觉得他说的有道理,放着一个半吊子不去对付,找一个高手去对付,不是自找麻烦吗? 也许吴纯蕴找到了什么宝贝,引起了什么人的觊觎。 黄鼠狼做了一个手印,小奶猫就从半空中飘了进来,他还抱着头,睡得正香。 我抓了抓他的脖子,叫醒了他,“你在这个屋子里发现什么鬼和修炼者没有?” 小懒猫睡得稀里糊涂,一脸懵懂的看着我,不知道我在说些什么。 看起来他什么都没有发现,黄鼠狼一脚把他踢倒在地上,“你发现吴纯蕴带回什么宝贝没有?” 小奶猫马上摇头,他肯定的告诉我们,吴纯蕴最近并没有找到什么宝贝。 之所以这样肯定,是因为他天天在翻吴纯蕴的口袋,希望自己能捞到一两个法宝。 我跟黄鼠狼说,“如果觊觎宝贝,首先打的是我的主意,不太可能从高手中抢一些弱势的宝贝,所以这个方向可能是错的。” 黄鼠狼听完这些,不由的不停磨牙,“照你的意思来说,这些事情还是医院的事情引起来的?” 他的表情,看上去并不乐观,我也能够理解他,我们之前交手多次,最后只抓住了一个校长夫人,并没有抓住我们怀疑的那个对象,甚至连他的毛都没抓住一根,可见其深不可测。 现在他跟吴纯蕴交手,甚至我们都没有看到交手的过程,吴纯蕴就被困住了,他也实在是太可怕了。 于是,我跟黄鼠狼商量,“吴纯蕴叫我不要找冥王,这种情况下你看我要不要找冥王?” 第二百一十六章 你到底给了他多少宝贝 黄鼠狼思考了半天,最后说,“既然吴纯蕴不让你找冥王,你还是不要找冥王了。” 他看了一眼吴纯蕴的门,“小娘娘,鬼魔戒指。” 我急忙掏出鬼魔戒指来,又听他吩咐我,“小娘娘后退,我们是一场硬战。” 我退到了小院子里,可是听到黄鼠狼在说,“不够,再往后退。” 我退出了院门,就听皇上吩咐我,“小娘娘,你一定要呆在我神识能找到的地方。” 我估计我帮不上他的忙,他这样说,就是为了确保大战时我的安全。 听他的口气,我以为事情很大,于是靠在门上,紧张的向里面张望。 我听到了呜哩哇啦的大叫声,听那声音挺吃力的,心不由的揪在了一起。 整个房子都被金光笼罩了,金光四周投射着黑光,衬托着金光分外狰狞。 我觉得地面不停地游动着,如同是再向屋子里走,好像拉着我也要进入屋子里一样。 我不停地掏出黄符来,向着地面上丢,我不想被地面带到屋子里,给黄鼠狼带来麻烦。 我突然间听到了一声轻咳声,“大半夜的,一个丫头呆在屋子外干什么?” 语气冰凉,比这黑夜还要黑。 我听了确实分外高兴,“冥王,里面打起来了,黄鼠狼叫我呆在外头。” 这声音我已经很熟悉了,不用回头都知道是谁。 我扭过头来,面具下果然一张好看的嘴扭成一团,像是有点儿哭笑不得的表情。 我也管不了这么多,黄鼠狼至少打了一个时辰了,也没有结果,冥王来的正是时候。 冥王一手抱起我来,大步走进了屋里。 我没有听到黄鼠狼的一声惨叫,还以为事情只是有些困难,并没有什么太大的问题。 可是,进了屋子一看才知道事情根本就不是这样,黄鼠狼的毛满天飞舞着,地面上滴满了血迹,叫整个空气里都散发着腥味儿。 我吓坏了,连忙召唤黄鼠狼,可是没有任何回答。 我急得哭了起来,冥王一手抱着我,一脚踹开了吴纯蕴的门,我就看见了一个毛皮全无的,小狗一样的东西,他软踏踏的趴在地上,四肢张开,几乎不能动弹。 而一个黑乎乎的东西躺在床上,一只手搭下来,手腕上一个红色的东西在闪烁,看不清楚是什么,只能闻到一股臭豆腐味儿。 我从冥王的怀里挣脱出来,扑向了那只小狗一样的东西,把他抱在怀里,不停的拍着他的背,希望她醒过来。 我之所以肯定这是黄鼠狼,是因为他的手里紧紧握着鬼魔戒指。 黄鼠狼睁开眼睛,冲我笑了一下,“小娘娘,没事。” 我哭着拍着他的背,“还说没事,你身上的毛都没了。” 一边传了冥王冷哼的声音,“那是他拔下自己的毛,变成小黄鼠狼,想把吴纯蕴运出来。” 我连忙将耳朵贴在皇上的胸口上,他的心跳很稳的,这下我才放下心来。 这样说起来,吴纯蕴整个人都变黑了,他更可怕一些,我急忙又扑向了吴纯蕴的身边。 我看见吴纯蕴的花瓣嘴唇紧紧的抿着,嘴角挂着一丝血迹,连忙大声呼唤,吴纯蕴。 冥王拍了拍我的肩,“叫我来。” 我给冥王让开位置,冥王伸出一只手来,在吴纯蕴的额头上划了一圈儿,然后回过头来问我,“你到底给吴纯蕴用了多少续命金子?” 我可不敢跟冥王说实话,“我给了吴纯蕴两克,吴纯蕴问我借了五克。至于他干了些什么,我并不知道。” 冥王很是嫌弃地白了我一眼,“这东西没有法力是控制不住,他这种情况下,越多的这种宝贝越是反噬厉害。” 我心咯噔一声,难道是我害了他? 小声的问冥王,“他有没有救?” 冥王拿过了鬼魔戒指,在吴纯蕴的额头上滑动着,半天之后跟我说,“没事了。” 旁边的黄鼠狼却不停地磨牙,我还以为他也想请冥王给他治病,就撒娇向冥王说道,“还有我弟弟呢。” “他没什么大事就是掉了一些毛。” 冥王根本就没有回头,大手一挥,一道金光笼罩了黄鼠狼,黄鼠狼的毛就变得金光灿灿,就像是上等的裘皮一样。 我很是满意,却发现黄鼠狼还在磨牙,很是不解的问,你到底要什么? 皇上这才停下来磨牙,“小娘娘,这事情不对啊,所以说是吴纯蕴被反蚀了但是以吴纯蕴的法力,不可能被反噬到这种程度。” 冥王陡然眯起了眼睛,眼中一道金光直射向黄鼠狼。 黄鼠狼噗通一声,跪倒在地,“吴纯蕴做事向来谨慎,就算是用这种宝贝,只会用一点,不可能都用上不,可能这样反噬。” 冥王抬起了手,我还以为他要惩罚黄鼠狼,连忙也跟着跪了下来,“我们确实遇到了一个厉害角色……” 没有等我说完,却发现冥王伸手扶起了黄鼠狼,“你还有什么发现没有?” 黄鼠狼指了下满地的毛,“刚才我把这些毛发发射进来,觉得屋子里有个人在接受这些毛,看吴纯蕴的情况,不太可能是他。” 冥王点了下头,“吴纯蕴最近招惹了什么麻烦?”他不是问我,而是问黄鼠狼。 我刚想开口回答,却发现黄鼠狼对我使眼色,黄鼠狼抢过我的话头说道,“医院里的事情,吴纯蕴认为没有结束,背后一定有个厉害的角色不知道想干什么,他最近一直在忙这个事情。” 冥王淡然的点了一下头,“校长夫人的魂魄压到了地下,她所杀的人没有这么多,你们要对这件事上心。” 我转了一下眼珠,指着床上一身发黑的吴纯蕴,装出嫌弃的样子,“就凭他的本事吗?” 冥王很是奇怪,“你平常不都是天天在我耳边吹,吴纯蕴的本事很大吗?” 我撇了一下嘴,“没有法宝,吴纯蕴屁也不是。” 冥王阴冷哼了一声,“搞了半天你是想给吴纯蕴要法器,不给。” 我咬了下嘴,我的小心思被冥王看穿了,我也不敢再说话。 那时传来了吴纯蕴轻轻的吭声,我担心的看了一眼吴纯蕴,吴纯蕴这张脸漆黑漆黑的,就像是黑人一样。 我还是忍不住说道,“现在变的又丑又没本事了,怎么跟我夫君比?” “没有法器。”迎接我的是坚定无比的四个字。 看样子我怎么哄冥王,冥王都不打算松口了。 突然听到了虚弱的声音,“你不要委屈自己,求冥王,我自己会解决问题。” 这个时候吴纯蕴还在嘴硬,我在心里责怪了他一会儿,嘴上却说道,“就按你说的做。” “他不让你求,你就不求了。” 冥王冰冷的说道,一脸的怒气。 我看了一下他那张英俊的脸,比驴的脸还长,不由得害怕起来,用手指捅了捅他的腰,“那你要我怎样啊?” “不许听他的话。”冷冰冰的一句,像是从冰箱里捞出来的。 我听了,扑通一声给冥王跪下来,“请冥王赐一个法宝。” 冥王背过身去不理我,于是我把身体移到冥王的面前,磕一个头,“请冥王不要赐法器。” 黄鼠狼在一边笑起来,“小娘娘,你还是给我求吧。” 突然间他闭上了嘴,我发现冥王用杀死人的目光看着他,心里直埋怨黄鼠狼多嘴多舌。 我知道我现在的脸毁了,不应该求冥王,但是吴纯蕴这个状况,我不能不管,我叹了一口气,跟黄鼠狼说,“你以后天天住在我这里守着吴纯蕴和我,没办法,没人肯听我的话。” “怎么,这只妖精还要搬进来?” 听冥王的口气是浓浓的醋味儿。 我也顾不得那么多了,摊开手心,“不然叫别人抓我们去做丹药啊。” 我本来想见借鬼胎,要挟一下冥王,看了一眼冥王的脸色决定放弃。 这是我最后一张王牌,不到生死关头,我绝对不用。 空气突然间沉静下来,冥王就那么僵硬地坐着,不理我,我叹了口气揉了一下脸,我在最美貌的时候也不敢求冥王,因为我清楚我几斤几两重,这个时候求冥王根本没有用了。 我的叹息声在空气中久久地传播着,突然间一声淡淡的声音传了过来,“北山的山脚下,有一头牛是得道高僧前世犯了错投胎,但是以前的修炼还积累在骨子里,牛角可以做法器。” 话音没落,冥王就化成了一股白烟不见了。 听他的口气,十分不高兴,我觉得我是把他得罪惨了。 但是现在也顾不上这些,我只希望吴纯蕴能够有一个法器,能够自卫,不要再被人搞得太惨了。 我私下里以为,那个死鬼再也不会来看我了。 我不知道以后的日子怎么过,难道要我一个人守着鬼胎走下去? 越想越可怕,我索性不去想这些,对着另外两个人换上了笑脸,“我们马上就出发。” 可是却迎来了他们目瞪口呆的表情。 我心里翻江倒海,我花了这么大的力气,怎么换来你们这种表情? 第二百一十七章 只是暗疾 我觉得很奇怪,他们怎么是这个表情。 没有想到黄鼠狼脱口而出,“没想到你这样缺德。” 我莫名其妙,吴纯蕴跟我解释,“虽然这个高僧投胎为牛,可是前世一定做了大功德,才能被称为高僧,虽然是一朝不慎,做了坏事变为牛,但是积累下来的功德,天地都记录在案,杀了这样的牛等于折损自己的功德,属于大造孽。” 我听黄鼠狼都叫唤起来了,就知道这件事一定被天地之间的人视为损德之事。 冥王这样干的目的是什么?难道叫我去去的吗。 我不由得骂出了声,就听见刺青里低低地接了一句,“叫你要牛角,不是叫你杀牛。” 我不由得笑了起来,却被一声怒吼把这笑声堵在了嗓子眼里,“下次你在背地里咒骂为夫,看为夫怎么罚你。” 我心里嘀咕,是你在偷听我说话吧。 现在万事具备只欠东风,只要吴纯蕴的伤好了,我们就可以行动了。 我连忙查看吴纯蕴的伤,吴纯蕴全身都发黑,看上去就像黑人一样,我有些担心,吴纯蕴却不以为然,只是一些阴气附体,并无大碍。 他说的轻松,我却以为他是在安慰我,就撇了一眼黄鼠狼,看见黄鼠狼也是神色凝重,就知道事情不好。 我叫吴纯蕴好好的休息,跟黄鼠狼一前一后退出来,问黄鼠狼,“吴纯蕴的伤情怎么样?” 黄鼠狼轻轻的磨了一下牙,“你以后见到吴纯蕴,自己要当心。” 我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吴纯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黄鼠狼琢磨了半天,最后才跟我说,“不知道问题在什么地方,我去查一查。” 听皇上这样说,我十分担心吴纯蕴,趴在吴纯蕴的门上偷偷的看他,却听到吴纯蕴在轻轻地咳嗽,他用手捂住了嘴,突然间张开五指,看了看手心。 就听吴纯蕴吩咐,“给我倒杯水来。” 我还以为他在吩咐一只鬼,却发现半天没有动静,才知道他已经发现了我,叫我给他倒水。 我推开门来,走进屋里,给他倒了一杯水,他端起水杯喝水,我却发现水变成了红的了。 他在吐血。 我的心揪在了一起,“吴纯蕴,你需要什么药材,只管跟我说,我跟小姑姑去要。” 吴纯蕴咳嗽了几声,十分剧烈,捂住了胸口,喘息了半天才停下来,“没事,这是我的旧疾,你不用担心。”他伸出手来揉揉我的头,我觉得那只手又凉又硬,觉得眼眶一酸,眼泪掉了下来。 我怎么觉得是吴纯蕴在安慰我。 我不管吴纯蕴说些什么,强行划了一道符,把小姑姑叫了上来。 说起来小姑姑在地府拜了许多名医为师,医术精进,也能看许多疑难杂症了。 小姑姑看到吴纯蕴的情况,也没有跟我多说话,直接就去给吴纯蕴把脉,她的脸色越来越严重,最后是乌云密布。 我小声的问她情况怎么样?她只是回答我,“我去找个医生来。” 吴纯蕴拦住了她,“你给我准备这些东西就行了。” 他问我要了纸笔,给小姑姑写了一张单子,我看了一下都是很少见的药材。 “这药方是先前一个高人给我开的,我吃着很有效,请小姑姑照抓就是了。” 我就想起来那个不知道名字的神仙,小声问吴纯蕴,“要不然再请他来一次,反正我有续命金子?” 吴纯蕴咳嗽着摆了下手,“那些宝贝留着给你治脸用,不要用在我身上。” 我顿时泪奔,小姑姑一把抓住我的手,拼命的冲着我摇头,示意我不要这样。 可是我还是忍不住嚎啕起来。 小姑姑很快就送来了药材,我觉得有些奇怪,这么珍稀的药材,她怎么这么快就收集齐了。 她把我拉到了一边儿,小声跟我说,“这些药材是冥王给的,他的脸色不好看,你自己要小心,不要跟吴纯蕴走的太近。” 可是吴纯蕴已经接了话,“你回去跟冥王说,这些东西算我借他的,我会还给他。” 这些东西大概世上只有冥王有,他怎么可能还得回去。 小姑姑撇了一下嘴,死鸭子嘴硬。 吴纯蕴很是平淡的说了一句,“我说到做到。” 送走了小姑姑,我在吴纯蕴的指导下,开始熬药,这些药材珍稀,熬制的方法也十分奇怪,最古怪的一方要需要用龙血,把龙血熬至成粥状,再将药材切成粉末,捏合在一起,放在六月的雪上面烤炙。 要知道龙血本来就稀奇,六月的雪也稀奇,龙血属于纯阳之物,六月的雪属于纯阴之物,还要在六月极寒的雪上烤最炙热的龙血,怎么可能? 我把这个药方叫做不可能完成的任务,好在东西小姑姑都给我们准备齐了,而那些我不知道名称的药材,小姑姑事先也切成了粉末,剩下的就是怎么烤这些东西了。 吴纯蕴画了许多张符咒,又跟我借了鬼魔戒指,手里不停的打着手印,借助鬼魔戒指的威力,点燃了符咒向龙血放在黄符上面,又将六月的雪放在了符咒上面。 我惊奇的发现六月雪没有融化,龙血开始粘稠。 我还要看下去,却被吴纯蕴撵了出来,说这是他的机密,不能告诉我。 我心里琢磨着,如果我用这个方子调治了许多药,一定能卖个好价钱,于是趴在门上偷偷的看。 却发现吴纯蕴用刀子划开了自己的肉,将这些东西塞进的肉体里。 我一下子捂住了嘴,这才知道,吴纯蕴为什么不叫我看。 一会儿工夫,吴纯蕴全身上下就像是被血红色的蜘蛛网笼罩了一样,没有一处没有刀痕。 我在一边都觉得痛,全身像是寒风中的树叶子一样颤抖起来,而吴纯蕴的腰背挺直,象是松树一样,纹丝不动。 我实在看不下去了,捂住眼睛,蹲在地上,小心地哭了起来。 一只手拍拍我的背,吴纯蕴正在里面疗伤,我第一反应是有人要攻击我们,吓得我跳了起来。 一扭头,却发现是大和尚。 大和尚已经换上了他最好的袈裟,手里小叶紫檀木佛珠轻微的转动着,面带笑容。 “小丫头,这屋子里有一股异香,我觉得像是丹药的味道,你们在干嘛?” 他的鼻子倒是挺尖的,我点了点头,“吴纯蕴在疗伤。” 大和尚手中的小叶紫檀木佛珠飞快的转了起来,“疗伤?”他看起来觉得不可思议,“吴纯蕴受了重伤吗?” 我点了点头,“刮骨疗伤!” 大和尚的身体微微地颤抖了一下,表情当时呆滞了片刻,半天才缓过来。 我觉得他的反应很奇怪,首先他为什么认为吴纯蕴没有受伤,其次吴纯蕴这种治疗方法,为什么把他吓成这个样子。 下面的时间,我就看着他垂着头,小叶紫檀木佛珠飞快的旋转着,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最后大和尚的小叶紫檀木佛珠终于停了下来,只跟我说了一句,“小丫头,这事情绝对有蹊跷。” 我当时错愕,他接着跟我解释,“困住吴纯蕴的这个阵法,虽然精妙并不厉害。而且并没有什么伤人的功力,吴纯蕴不可能伤的那么重。” 我觉得他在胡说八道,事实摆在面前,吴纯蕴正在疗伤,可是不明白他为什么要这样说。 他见我半天不说话,有些急了,一把抓起我的胳膊,“黄鼠狼刚来的时候,也不是这样说吗?” 我撇了一下嘴,那是黄鼠狼喝醉了。 那和尚转动了一下小叶紫檀木佛珠,脱口而出,“黄鼠狼,我怎么忘了他,一定是他干的。” 我是一万个不相信,吴纯蕴虽然看不上黄鼠狼,可是黄鼠狼却偏偏喜欢拍吴纯蕴的马屁,他们之间没有任何矛盾。 可是大和尚转身就走了,我问他去哪儿,他回复,“我去找黄鼠狼算账。” 我叫住他,“吴纯蕴现在危险,你在这里帮忙守一下。” 他停住了脚步,用力的吸了一下鼻子,像是在闻丹药的味道,小叶紫檀木佛珠缓缓转动了三颗珠子,他就点头答应了。 他找了一把椅子坐在我的身边明显的心声不定,像是很内疚一样。 我问他怎么了。 他说,“刚才我要是多一点心眼,吴纯蕴就不至于这样,事情都是我造成的,......” 可是我觉得他的完美过分了,总觉得哪里不对头。 那种感觉怪怪的,叫我不停的看大和尚,这一看却发现大和尚有许多问题。 首先大和尚穿的干干净净,还郑重其事的拿着小叶紫檀木佛珠,分明就是来干大事情的表现, 而他自己却说,他觉得没有任何问题。 而且刚才黄鼠狼醉成了那个样子,他怎么会把所有的事情都丢给这样的黄鼠狼? 而且他无缘无故又再次出现,一出现又把所有的事情推向了黄鼠狼,我觉得这里头有文章。 虽说是黄鼠狼跟吴纯蕴不对付,为了我纠缠了九生九世,但我从没有见他们两个打起来,倒是很多事情上站在一条线线上,我觉得黄鼠狼对付吴纯蕴,不太可能。 第二百一十八章 把他当成鬼 大和尚对黄鼠狼一直都有偏见,他的话不能全信。 可这大和尚郑重其事的样子,是为了什么? 我忍不住上下打量着大和尚,大和尚被我看毛了,直接瞪了回来。 大和尚也忍不住了,就问我,“你看个什么?”我觉得他自己在生气,是在拿我发火。 我只是大和尚的一身行头,“你这样郑重其事,应该是想做法,却说这里没有问题,那你来干什么?” 大和尚尴尬了一下,“刚才我救了黄鼠狼,现在想找黄鼠狼和解,所以打扮得这样郑重其事。” 他居然是来认错的,这点我倒是没有想到。 就在这时门里传来了声音,“你们都守在门口吗?” 原来吴纯蕴听见了我们的对话,我大声回答到,“是大和尚来了。” 说到大和尚三个字我觉得有些奇怪,平常人提到和尚都叫法师,为什么人人都叫这个和尚大和尚。 听上去他好像不太被人尊重,他以前干过什么事情吗? 吴纯蕴轻轻地咳嗽了一声,“请悟空法师先回去,我今天没有功夫见你。” 大和尚笑道,“我已经闻到了丹药的味道,你好好修炼,我这就去找黄鼠狼。” 我有点儿急了,我留下大和尚,就是为了守护吴纯蕴,吴纯蕴怎么把大和尚撵走了? 我连忙推开门,吴纯蕴伸手拽过一个被子盖在头上,他这是不想叫我看到他的情况,我心里一酸,眼睛里就充满了泪水,我忍住泪水问他,“大和尚守在外面不好吗?” 吴纯蕴并不说话,而是掏出一张符咒来,我跟他们学了半天法,知道这是一张驱鬼的符咒,吴纯蕴轻轻捣了捣这张符咒,我明白过来了他是把大和尚当鬼赶走的。 我出去送走了大和尚,回到吴纯蕴的卧室,问他,“大和尚身上有鬼?” 吴纯蕴紧紧的裹着被子,好看的眼睛闭着,一副神秘的样子,半天之后才说了一句,“事有蹊跷,最好当鬼。” 我不知道为什么吴纯蕴这样看大和尚,但是听他的口气,他已经有了七八分把握,于是跟吴纯蕴说,“你画几张符咒,我守在门口。” 吴纯蕴给我换了几张符咒,我接过符咒,眼泪又差点儿掉下来,这几张符咒跟平常并没有什么两样,但是字体明显软软塌塌,没有一点力气。 在看吴纯蕴,全身抖的厉害,这几张符咒用尽了他全身的力气。 我拿着符咒退了,出来才发现符咒上面散发着淡淡的药香和血的味儿道。 我凭借第六感感到,今天晚上一定会有事。 突然间传来了一声叫,喵喵的,声音很低。 我居然把小奶猫忘掉了,我急忙召唤小奶猫。 小奶猫窜了出来,嘴里叼着几个鬼,把鬼吞进肚子里,邀功的蹭蹭我的手心,“小娘娘,大和尚在这里按插了鬼,我帮您抓住了。” 小奶猫一身土和水,身体看上去极其疲惫,应该忙了大半天了。 我伸手揉揉小奶猫的头,把吴纯蕴画的那几张符咒交给小奶猫,“今天晚上你就在这里守着。” “守着你的情夫,你也守着嘛?” 这个小奶猫到底是个小孩子,竟然脱口跟我说了这么几句话,我一拳头砸在他的头顶上,“少给我胡说八道,老老实实守着。” 我看小奶猫不情愿的样子,更加不放心,也守在了门口。 天蒙蒙的要亮了,居然一晚上没事,我觉得这不科学,担心最后的时候会出事,站起身来打算寻一寻屋子。 却听见吴纯蕴在门里说,“你去休息吧,我已经布好了结界,不会有鬼进来了。” 听他的声音,恢复的不错,小奶猫听到这话,直接趴在地上就睡着了。 他嘴上对这个男人从来不善,但做起事来却尽心尽力。 我心疼的抱起小奶猫,来推开吴纯蕴的门,“想吃什么,我给你做。” 吴纯蕴递给我一张单子,他早已写好了,我看了一下,居然都是药材,就用目光询问吴纯蕴。 “这几天我只能吃药膳。” 吴纯蕴说完话,就闭上眼睛,躺在了床上一动不动了。 等我做好东西给吴纯蕴端来时,发现吴纯蕴一头的头发都脱落了,整个枕头上黑压压一片,触目惊心。 我给吴纯蕴摆置饭,嘴里唠叨着,“奇怪了,居然没有人来,打搅你修炼。” 吴纯蕴却笑了一下,他来过了。 难道是小奶猫抓的那几只鬼?档次也太差了,我不相信地摇了摇头。 小奶猫却在一边叫了一声,“是那只大和尚。” 他对大和尚居然论起只来了,可见大和尚在他眼里的印象。 问题是吴纯蕴并没有反驳,我用目光询问吴纯蕴,吴纯蕴点了点头。 “那他怎么没有动手?”我觉得太不可思议了,难道大和尚被鬼附体了? “首先是被我们发现了,其实他发现黄鼠狼不见了,起了防心。”吴纯蕴很是缓慢的吃着东西,慢慢的跟我解释。 他看起来胃口不好,我把糖醋鱼往他面前推了推,“生病的人吃这个最好。” “我只能吃药膳。” “我问小姑姑要的方子,金鳞龙鱼加苦根草,再加上上千年的古醋,都是极好的药材,你放心好了。” 我说完这些,小奶猫的眼睛顿时大了,喵喵叫都不停,不停的蹭我的腿。 我给小奶猫舀了一碗鱼汤,“他吃肉,你吃汤。” 小奶猫在崔判官家多年,知道我说的这些东西有多金贵,听完这些话,高兴的抱着鱼汤,不肯撒手。 吴纯蕴叹了一口气,“风儿生病的时候常吃这东西。” 那口气像是在跟一个熟悉的人说话,又像是进入了回忆。 那个陌生又熟悉的名字又出现了,冥王和僵尸王谈论风儿,而我不想插嘴,但是吴纯蕴用这种口气说风儿,我觉得心里酸酸的。 我对我自己说,吃冥王的醋你都没有分,吴纯蕴的醋哪里轮到你来吃? 我不想说话,就垂着头,吴纯蕴什么时候吃完的这些东西我都不知道。 吴纯蕴伸手揉了揉我的头,我看见他的胳膊上红丝布满,“上次大和尚给了我一些药,可以治皮肤,我给你拿来。” “大和尚的东西......”吴纯蕴沉吟了片刻,才说道,“拿来给我看看也好,有什么机关没有。” 小奶猫听到这话转身就跑去拿东西了。 我松了一口气,“事情总算了结了。” “没有,刚刚开始。” 吴纯蕴伸手揉了揉我头,“蠢丫头,你把事情联系来想一想。” 经吴纯蕴这么一提醒,我把所有的事情都串了起来,先是我在医院里发现了鬼菜能够导致五脏六腑消失,回到家里跟吴纯蕴一说,吴纯蕴就被人偷袭了,我叫来了黄鼠狼和大和尚,大和尚又返回一次,事情密集地发生在一天一夜之中,最后的影响就是吴纯蕴重伤。 而吴纯蕴重伤的结果就是不能去查医院的事情,只是我不理解吴纯蕴为什么怀疑大和尚? 吴纯蕴红丝密布的手指揉了揉花瓣嘴唇,“因为法力大的人就那么几个,黄鼠狼,我,冥王,还有大和尚。” 我明白了,剩下几个人,我们都不用去怀疑,剩下只有大和尚了。 他跟我们是平路相逢,他身上发生过什么事情,我们不知道,所以他的嫌疑最大。 而且黄鼠狼不是吴纯蕴的对手,刚才破阵的时候,也说明了黄鼠狼对这个阵法并不精通。 倒过来,黄鼠狼所中的法阵,反到被大和尚解开了,更让大和尚的嫌疑上升。 我连忙说了大和尚刚才的举动,只是不理解,一个唐僧的徒弟的转世,他这样做的目的是为了什么? 吴纯蕴问我,“大和尚最关心你什么事情?” 我感到不解,难道这事还能跟我有关? 我回答吴纯蕴,“大和尚多次提到,要打掉我的鬼胎,给我治脸。” 这些都是好事,我很感激大和尚,所以很是疑虑的看着吴纯蕴。 吴纯蕴却陷入了沉思,我叫了半天之后,他回过神来,“你说你用手机给那些尸体拍了照,给我看看。” 我掏出手机来,翻出那些照片来递给了吴纯蕴。 这些照片我看过多次了,每次都惊叹于鬼菜的效力,能让那么大一个器官消失。 我跟吴纯蕴说,你还没有恢复正常,等你好透彻了,我们再去看。 吴纯蕴却说了一句,“怕是时间来不及了。” 他吩咐我用纱布把他捆成木乃伊状,在外面套了一身黑色的大袍,就要去医院查看个详细。 他这个样子,我怎么可能叫他出门? 我问一下奶猫,有什么办法没有? 小奶猫掏出一颗丹药递给我,“把他麻醉了,我们去看看。” 我把这颗丹药下在吴纯蕴的水杯里,递给了吴纯蕴。 吴纯蕴接过水杯,放在鼻子上闻了闻,“怎么有股怪味儿?” 我搪塞道,“你不是说你最近只吃药膳吗?所以这水也是药水。 好在吴纯蕴并没有多疑,将这杯水喝进了肚子里,身体歪了歪,就倒在了我的怀里。 第二百一十九章 鬼胎什么样 我把吴纯蕴放在床上,就跟小奶猫出门了。 我想着要不要做一个CT检查,检查我的五脏六肺。 我可是一个孕妇,做CT对孩子好不好,而且是这样一个孩子,副作用会怎么样,我可不知道,所以我很是担心。 我小声的问小奶猫,“如果我做CT会有什么影响?” 小奶猫黄色的瞳仁眯成了一条缝,也是一脸的担心,他支吾了半天,也说不出一句话来,我就知道他对此毫无经验。 我站在医院门口纠结着,却发现李院长出现在我面前,也是一脸的纠葛,“你还没有放弃吗?” 我不希望跟李院长有什么过节,毕竟我毕业之后还想到这家医院来工作。 我陪了笑说道,“我听说那种新药的效果能让人的五脏六腹消失,我来打听消息。” 李院长拽着我的胳膊就往里面走,“确实如此,我正到处找你要比你做检查呢。” 我还在犹豫,“我......我肚子里有胎儿。” 李院长更是大吃一惊,“那种新药的成分极其诡异,然后调动人体里面的阴气提升寿命,对胎儿极其不利,这下子我一定要给你检查了。” 鬼胎在ct下是什么状态,我可不知道,如果被他们看到了,会有什么影响,我可不知道,我转身就跑。 李院长没有防备,叫我轻松的跑了出来。 我和小奶猫一前一后冲向了停尸间,我想李院长不会想到我们会藏在这里。 停尸间里阴冷的空气直刺入我的肺腑,叫我极其不舒服,我本能地感觉到这个停尸间的鬼多了好几倍。 我感觉不好,连忙招呼小奶猫,我们快跑,可是已经晚了,我就觉得我的脖子上被一只手掐住了,我拼命的呼吸,可惜呼吸不上来。 我只觉得眼前一黑,就倒在了地上,模模糊糊中,什么人把我拖出了停尸间。 我挣扎着去抓小奶猫,可是只抓到了一片毛。 看样子小奶猫也出事了。 等我醒过来的时候,我发现我被五花大绑在担架上,正缓缓地推进ct仪器。 这是谁?想给我做ct,目的又为了什么? 一连串的问题在我的大脑里回旋着,可惜没有人回答我。 我听见ct沙沙的作响,我头顶的仪器不停的旋转着,我听到了笑声和惊奇的叫声,我感到害怕,我肚子里的鬼胎被人拍下来会是怎么样? 我不敢想,只有紧紧的闭着眼睛,等着他们把我推出来。 一只大手敲了敲我的额头,“醒过来吧,没有事。” 这声音好熟悉,我睁开眼睛一看是吴纯蕴。 我激动的哭了起来,抱着吴纯蕴的脖子说什么都不肯撒手。 哭够了,我才问吴纯蕴,“刚才是谁干的?” “我没有抓住他们,但是他们给你做完了ct,这件事一定有诡异。” 我揉着肚子跟在吴纯蕴的身后直奔观察室。 刚才吴纯蕴说他忙着救出我,没有去到后面的操作室里拿样本,我希望能够有一个副本的留下来,叫我看一看鬼胎到底长什么样子。 经过了ct扫描,我只觉得鬼胎上下起伏着,像是有一股寒气要出,我疗腿之间流出来,我很是害怕,觉得背上都是白毛汗,但是不敢跟吴纯蕴讲。 吴纯蕴一脚踢开了操纵室的门,没力已经没有人了,吴纯蕴掏出黄符,向着四面八方丢去。 这些黄符发出了瑟瑟作响的声音,片刻之后就落在了地上。 吴纯蕴安慰我,“没事,操纵仪器的人都是鬼,没有人看到你的鬼胎。” 我吸了一口气,空气中尽是阴气,我的心稍稍平复了一些。 我也担心,如果人看到了鬼胎的样子,要我怎么活在人间。 我急忙扑向了那一叠文件,希望能够找到副本,不要留给别人看。 吴纯蕴却拉了一把椅子坐在一边,一动不动。 我有些奇怪,看了吴纯蕴一眼,这才发现他的花瓣嘴唇白如纸。 我瞅了一眼他的手,手上还裹着纱布,只是纱布上尽是血丝。 他看上去昏昏沉沉,努力的在跟小奶猫的丹药做斗争,我就不再去惊动他,自己翻这些东西。 这里堆了一大堆的文件,都是ct的胶卷,胳膊腿什么都有,我只注意关于肚子的。 说句实话,鬼胎长什么样子我也不知道,就算是他的照片放在我面前,我也认不出来。 一会儿工夫,我手里就有了好几张肚子的照片。 我只是一个一个没有毕业的学生,并没有多少实践经验,什么是病变什么是鬼胎,我分不清楚。 可是我又不忍心打搅吴纯蕴,举着几张胶卷看了又看。 我听见了喵的一声叫,“小娘娘,是这张。” 小奶猫出门口溜了进来,跳上我的肩头,指着当中一张说道。 我看了一眼那个鬼胎,怎么说呢,人头马面,看不出来人形。 我还是担心的跟小奶猫确定,“就是这张?” 吴纯蕴听到了我们的对话,缓缓的睁开了眼睛,他揉了揉头,走到我身边,接过了所有的照片,开始翻看。 最后,他挑出一张黄色的照片,交给了我。 “是这张。” 别的胶卷都是黑白的,很像鬼片,偏偏这张是黄黄的,我还以为是报废的,根本就没去看它,没想到偏偏是这张。 小奶猫的眼珠子滴溜溜地转了半天,“你见过鬼胎吗?这张上面的图像一点都不像人形。” 听他的口气,他是觉得他跳的那张才是对的。 我也感到质疑,吴纯蕴见过鬼胎吗,这么肯定? 吴纯蕴伸手弹了一下小奶猫的额头,“你看到那一张是肿瘤,人面肿瘤,说白了,就是鬼在里面捣的鬼,留给我们的烟雾弹。” 小奶猫不服气的说,他们为什么不把那张副本拿走。 吴纯蕴指了一下门口,“他们是鬼,能从这里逃出去就不错了,还指望着拿到东西吗?” 我走到门口一看,原来这个门框上画满了血点的符咒,这一定是吴纯蕴画的,难怪她他的手指纱布上都是血迹。 对于吴纯蕴的阵法我们都放心,我对于吴纯蕴知道鬼胎是什么样子还是好奇,于是问吴纯蕴在什么地方见过鬼胎? 吴纯蕴只是默默的看了我一眼,“蠢丫头,那不是好东西,远离他。” 很多问题吴纯蕴都不愿意回答我,就用蠢丫头三个字来搪塞我。 我松了一口气,转身问小奶猫,“你刚才情况怎么样?” “我被一个高手打出了窗户,全身的毛都掉光了,我看那个高手就是大和尚。” 小奶猫转过身体,给我看他的pigu,pigu上光光的,一根毛都没有,尾巴就像是一个肉棍子。 “你是怎么逃回来的?” 小奶猫遇到大和尚恐怕没有胜算,所以我才这样问。 小奶猫嘻嘻的笑着,却不跟我说实话。 吴纯蕴坐在椅子上,大口大口的喘着气,接了一句,“他手里有法宝。” 听到宝贝我来了兴趣,用手指捅了捅小奶猫,“叫我看看?” 小奶猫却一个纵身窜出了窗户,不理我了。 “他到底是什么法宝不叫我看?” 我扭过头来问吴纯蕴,却发现吴纯蕴昏倒在桌子上,一动不动。 虽然这里就是医院,但是吴纯蕴是中了法术,这里能不能治,我没有把握,我还是把吴纯蕴扶到了病房。 因为上次的是整个医院对我们都很熟悉,看到吴纯蕴出了状况,整个护士站都乱起来,护士们纷纷围了上来,七手八脚的帮我把吴纯蕴放进了病房。 借上次的光,小护士们把吴纯蕴抬进了高干病房。 李院长也很快就赶了过来,仔细的给吴纯蕴查看了病情,“他真的很严重,也很诡异,我开一些药叫他恢复一xiati力,至于怎么治,还得他自己去治。” 李院长是个聪明的人,看到吴纯蕴的状况就知道这是法术,他也不多言,直接去忙了。 我连忙拨打了黄鼠狼的电话,黄鼠狼很快就赶了过来,看了看吴纯蕴的情况,“没有什么大问题,就是累着了。” 说起药材来,什么都比不上地府的,我连忙叫黄鼠狼把我小姑姑叫出来。 可是小姑姑没来,一阵白烟之后,冥王出现在我们面前。 他那张脸黑得像锅底一样,全身散发着阴气,一把抓住我的胳膊,“你整天跟这个吴纯蕴混在一起干什么?” 我慌里慌张的掏出那张ct片来,讲述了事情的经过,“如果不是吴纯蕴出现,事情就麻烦了。” 冥王的声音冰冷得像是冰窖里传出来的一样,“胆敢动我的女人,不想活了。” 他手腕一翻,一个丹药瓶出现在手中,还是冷淡地丢到了吴纯蕴的枕边,“给他吃这个,作为奖励。” 看着他那张黑脸,我是不敢照顾吴纯蕴了,黄鼠狼连忙打开丹药瓶子,拿出丹药来,给吴纯蕴喂了进去。 吴纯蕴吞下丹药后,就听见肚子里咕噜咕噜的声音,一股阳气升上来,看起来吴纯蕴没有事了。 我放下心来,拿着那张ct的片子看了又看,这就是我的孩子? 第二百二十章 风儿的影子 冥王看我在看片子,把头凑了过来,我看不出来片子上面是什么东西,但还是怀着满心的幸福,将片子递给冥王,“我们的孩子。” 冥王接过来看了半天,看不出来一点的幸福感。 我有些生气,伸手就抢回了片子,“他不好看吗?” 冥王皱着眉头看着我,“那不是我们的孩子,那是一个鬼。” 听到他这样说我们的孩子,我背过身去不理他。 他伸出大手来,扳过我的下巴,“我不是在说孩子丑,这真的不是我们的孩子,是个鬼。” 他把片子递到我的面前,“你能看到小手小脚吗?” 我拿着片子看了半天,头一次看到这个片子,我就奇怪这个小孩的手怎么那么大,现在看起来他根本就不是鬼胎。 “可是吴纯蕴说他是。”我从来都相信吴纯蕴,觉得这很诡异。 冥王的脸顿时黑了下来,冷冰冰的哼了一声,“我是父亲,我说不是就不是。” 我一心想看看孩子到底长得什么样子,就吩咐小奶猫去操纵室的那些片子通通拿过来,给冥王看一看,到底哪个才是我的孩子。 小奶猫很快就回来了,背上背着一大堆的文件袋,很是殷勤地跳上了冥王的腿,不停地喵喵叫着讨人欢心。 冥王拎起了他的脖子来,丢给了我,打开了文件袋一个一个看。 他边看边摇头,“没有一个是。” 我不相信又将这些片子翻看了一遍,最后恨恨地说,“男人怎么知道小孩长什么样子,等吴纯蕴醒了之后我问问他。” 就见冥王狠狠地瞪了我一眼,我撇了撇嘴,不去理他。 吴纯蕴终于醒了,我给他递了一杯水,就将这些片子放到了他的腿上。 “吴纯蕴,你再仔细看看,到底哪个是鬼胎。” 我焦急地看着吴纯蕴,吴纯蕴有点奇怪,“我不是给你挑出来了吗?” 我告诉他,冥王说不是。 吴纯蕴淡淡的哼了一声,“一个男人怎么知道孩子长什么样?” 冥王阴冷的笑了一下,“你见过鬼胎长什么样?” 吴纯蕴沉吟了一下,摇了摇头。 说了半天,吴纯蕴竟然没有见过鬼胎长什么样,可是我觉得这不可能,吴纯蕴向来有一说一,有二说二,他没见过的东西绝对不可能告诉我,那就是鬼胎。 我扭过头来看了一眼冥王,冥王气场全开,就像是笼罩了全天下,我觉得吴纯蕴是慑于冥王的威风,不敢说实话。 我还是拿起了吴纯蕴那张片子,看了又看,我觉得我的孩子就是长成这个样子。 冥王陡然间对吴纯蕴说,“你跟风儿是什么关系?” 又听到这个名字了,我的注意力再也不能集中在片子上了,竖起耳朵听他俩的对话。 “不认识。”吴纯蕴说得斩钉截铁。 “那你怎么见过鬼胎?” “我之前看过一张画像,画的就是鬼胎。” “什么地方?” “僵尸王的老巢。” “僵尸王的老巢被我翻了一个遍,怎么没有见到这张画像?” “因为被我拿走了。” 他们一句接着一句,没有一口气喘息的时间。 冥王咄咄逼人,吴纯蕴步步防守。 冥王的口气杀气腾腾,吴纯蕴虽然显弱,却是绵中带刀,寸步不让。 听到吴纯蕴说,他不认识风儿,我心里暗暗高兴了一下,这个风儿总算是不出现在我的生活里了。 可是我看了一眼冥王的表情,面具下那张俊脸黑得像墨染过一样,我就知道冥王觉得吴纯蕴在说谎。 我心也跟着向海底沉去,为什么什么事情都逃不开风儿,每个人都提到她,每个人都不跟我说她,她到底是谁? 我觉得我活在风儿的影子底下,压到我喘不过气来,她到底是生是死,我很关心,却无从考证。 我默默的看了那个片子,这时候我确定了吴纯蕴说的是真的,不然冥王不会那么紧张。 我只是奇怪,冥王为什么不认这个孩子,这仅仅是一张片子,难道是因为嫌弃我,而讨厌这个孩子吗? 我想我必须为我以后做打算了。 眼泪不争气的掉下来,打在片子上,噗噗作响。 可是冥王和吴纯蕴谁也没有管我,怒目圆睁,相互对视着,谁也不让一步。 我真的想抓起片子来,冲出去,手却被一只小爪子给按住了,小奶猫拼命地冲我摇头。 我知道他是为我好。 我现在的情况千万不能跟冥王置气,我的脸毁了,我还以为我有个孩子可以要挟冥王,现在看起来这个孩子也没有用。 我能做的就是尽量自保,千万不要激怒冥王,把我丢进油锅。 可是我还是抑制不住,从刚刚看到孩子的高兴变成了无比的悲伤,小声地抽泣了起来。 “风儿怎么样了?”这是冥王,声音阴冷无比,我发现他遇到一个人就询问风儿的情况。 “不知道,我不认识。” 口气十分决绝,我听的出来吴纯蕴的厌恶,我有一种直觉,吴纯蕴是不愿意告诉冥王风儿在什么地方。 “无论你把风儿藏到了什么地方,我都会把她翻出来。” 杀气腾腾的一句,叫空气都变了颜色,屋子里顿时沉默下来,压抑的我趴在了桌子上,脸下面就是那张冰冷的片子。 “就你这个样子,风儿无论在什么地方,都不会来见你。” 吴纯蕴口气从来没有的冰冷,我一下子绝望了,我一直抱着希望吴纯蕴不认识风儿,在我的生活中,至少有一个人只属于我,不属于风儿,现在看来这是奢望,所有的人都属于风儿。 一道金光闪了出来,刺痛了我的目光,我抬起头来,发现冥王手中多了一把长长的剑。 从冥王出现在我身边一起,我从未见过冥王拔出过他的宝剑,他最多是用一只手,就能解决所有的问题。 这证明他动怒了,失去了理智,要不惜代价问道风儿的下落。 吴纯蕴伸出手来,握住了冥王的剑,“你也是这么对风儿的,对吧,所以她才离开的。” “不……”冥王的宝剑缓缓地垂了下去,他的嘴角紧紧的绷着,眼睛瞪得圆圆的,就像是发怒的老虎。 吴纯蕴淡淡的笑了一声,“没有一个女人肯守着你。” 冥王暴怒了,伸出一只手来,一把抓起了我,“她会守着我。” “她不会,我会带她走。” 平常吴纯蕴看起来很是温和,没有想到说这几句话的时候干脆利索,霸气十足。气场上丝毫不输给冥王。 我感动的两个眼里都是眼泪,却发现自己的身体被高高的举了起来,咚的一声砸向了窗外。 就在我大脑一片空白之时,吴纯蕴飞身而出,抱住了我。 “你的每个女人,包括她都会离开。” 冥王逼视着吴纯蕴一字一顿地说道,语气中充满了仇恨。 冥王拿着剑,手不停的颤抖着,我觉得他下一秒钟,就要把剑刺中了我的心脏。 我觉得那把剑,又闪又亮,叫我的眼睛一片煞白。 他们两个打了九生九世,看起来不止为了我一个女人。 但是,现在的情况,我是冥王的女人,吴纯蕴重伤,我不能叫吴纯蕴为了我被冥王杀死。 我推开了吴纯蕴的手,走向了冥王,木呆呆地走过了冥王,站在了他的身后。 我目瞪瞪的看着吴纯蕴,大脑一片空白,只有他那一张英俊的脸和花瓣一样的嘴唇。 我不知道我在干什么,我也知道我在干什么。 冥王放声大笑,墨染的长发高高扬起,那宝剑直指向吴纯蕴,“我会抢回风儿,抢回每一个属于我的女人。” 我没有听到我的名字,我的腿一软,跪在了地上,我这是在干什么? 我没有想到我在冥王的心里这样轻,轻到没有一个名字。 我终于明白,为什么每生每世我都选择黄鼠狼了。 我的眼泪不争气地掉了下来,不停地打在我手里的片子上,噗噗作响。 我到这个时候,手里都没有松开那张片子,我这才反应过来,我跟冥王的感情就是这个孩子。 我感到了头顶上的目光,温和的应该是吴纯蕴的,冷厉的应该是冥王的。 但是我已经没有其他感觉,只觉得自己掉进了冰窟窿,除了冷还是冷。 一只手伸了出来,把我拽了起来,我感到了手的温度,应该是吴纯蕴的。 这个时候吴纯蕴,还会为我伸出手来,我心里顿时暖了起来。 下一秒钟我被拎起了胳膊,冥王霸道的把我拉到了身边,一只手控制住我的腰,不叫我到吴纯蕴那里去。 吴纯蕴的一只手高高的伸着,空空的,一滴滴雪落在地上,将白色的地面点染成梅花图。 我的眼里尽是红色。 我觉得手疼,薄薄的片子边划开了我的手心,我的手也在淌血。 我觉得我的温度正在丧失,从胳膊到心脏。 一只冰冷的手骤然间抓住了我的手,“小心,你的手被划开了。” 冥王冰冷的大手覆上我的小手,一道金色的光注了我的小手,那一道道的口子不见了。 他低沉的说道,“那真的不是我们的孩子。”说着将我搂入了怀中。 第二百二十一章 他送来了丹药 冥王把我拽进了ct的操作室,到处翻找起来,可是什么东西都没有,小奶猫拿的很彻底,一张片子都没有留下。 吴纯蕴跟在后面也翻找着,血,顺着他的手指一滴滴落到地上,形成了一条线。 看样子那只鬼做的很彻底,没给我们留下任何可用的东西。 我很是失望,我更好奇他为什么这样做。 他到底是人是鬼,动机和目的又是什么? 我的眼前,像是被一团云雾笼罩了,越来越糊涂。 冥王吩咐小奶猫,“上一个会操做这个东西的人身,把他给我抓来,再给小娘娘做一次ct。” 这么短的时间,做两次ct,对孩子好不好?我有些担心,问冥王。 冥王冷冷的瞥了我一眼,“知道就好。”小奶猫瞪着眼睛望着他,他阴森地低吼道,“还不快去?” 小奶猫吓得喵的叫了一声,一溜烟儿就不见了。 我知道冥王在刻意讨好我,但是我觉得好别扭,这样算什么?我还是眼泪汪汪,不说话。 小奶猫很快就回来了,吓得全身瑟瑟发抖,“这个超做ct的人被人抓去了鬼魂,刚刚死去,就算是我上了他的身,他也不会操作了。” 冥王冷的目光吓得它用爪子把头抱起来,“我去找了会操作ct的鬼,可是一只都没了。” 这个人做事倒是彻底,居然一丝希望都不给我们留下。 可见这个人行事周密。 冥王微微地眯了一下眼睛,“去地府给我找。” 我连忙拦住他,“别弄的大张旗鼓的,我也不一定要看孩子。” 我可知道我是一个尴尬的存在,一张丑脸,怀着一个鬼胎。 而冥王的女人众多,怀孩子的不易,一定只有我一个,如果我闹的太过分了,那些女人不用说,就来收拾我了。 刚才风儿的是名字已经告诉了我,我就是一个不起眼的小蚂蚁,我要知道自己的重量,万不能变成了油炸蚂蚁。 冥王的心情不好,我的心情也不好,冥王跟我闲聊了几句,就钻进刺青回地府去了。 我走到吴纯蕴身边,抓起吴纯蕴的手,解开吴纯蕴手上的纱布,那只手已经被鲜血浸透了 我给吴纯蕴擦拭干净了手,找到一些新的纱布,把他的手重新包了起来。 吴纯蕴的声音变得颤抖,是因为身体虚弱的缘故,他小声地责怪我,为什么不重新做一次ct。 我苦笑了一下,我算是看清楚我在冥王心里的地位了,我一点儿都不想在得罪冥王了。 吴纯蕴见我不说话,小声说了一声,蠢丫头。 我听他的口气充满了溺爱,心里一酸,觉得每个男人都能装了。 吴纯蕴也沉默着不说话,半天之后他转移了话头:“这件事有些蹊跷,一定跟医院这场无缘无故的死亡有关。我们到太平间去看看。” 吴纯蕴说完转身就走,我默默地跟在后面,可是脑子里还是想着刚才的事情。啊? 对着吴纯蕴高大的背影,我忍不住抽泣起来。 我垂着头只顾走路,还沉浸在酸溜溜的感觉之中,就发现自己猛的一头撞上了一个高大的身体。 我还以为是吴纯蕴,伸手擦干了脸上的泪水,却发现这个高大的身体穿着很便宜的袈裟。 原来是大和尚。 他怎么出现在这里?我感到很奇怪。 大和尚一脸的禁欲,望着一脸酸意的我,脸上挂着有些感到不理解的表情。 我连忙岔开话头,“你来干什么?” “是李院长叫我来的,他说听你说你吃了鬼菜,他想给你检查,叫我来劝劝你。” 我觉得李院长不会是好心,他大概好奇这种新药有什么效果,想增加自己的学术能力。 我不想把刚才的事情告诉他,只是淡淡的跟他说,我很好。 那和尚却贴近了我的耳朵,小声的说,“做个Ct也许会流产。” 我明白他的意思,这绝对是一个机会,我的心也动了起来。 那个冥王心心念念着风儿,对于我和我的孩子,但是他的花边,有精力了就问一下,没精力了,连看都不看一眼。 我点了点头,“但愿如此。” 大和尚掏出一瓶丹药来,塞到了我的手里,转身就走。 我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我一看,大和尚给我发了一个短信,你今天从来没有看到过我。 我怔了怔,这才仔细的看那个大药瓶子。 这是一个水晶雕制的小瓶子,上面雕刻着纸鹤和五毒,活灵活现,透过透明的水晶,隐约的能看到两三颗丹药。 我打开药瓶子盖,放在鼻子下闻了一下,奇怪的香味儿,就像是化合物调制出来的香精,闻着香喷喷,却叫人头晕眼花。 我瞅了一眼大和尚,发现他的云鞋做工极其精美,有漂亮的白云和小龙。 小叶紫檀木佛珠发出清脆的响声,传进了我的耳朵里。 我呆了片刻,就下定决心,把水晶瓶子藏进了怀里。 骤然间,耳边传来喵的一声叫,我一扭头,小奶猫穿进了我的怀里。 他圆圆的眼睛竖了起来,“那个死和尚来干什么?” 我微微的弯了一下嘴角,“大和尚来了,我怎么没有看到?” 小奶猫全身的毛都炸了起来,“来了居然不拜见小娘娘,一定有问题,我们过去看看。” 我本来想把这事推掉,没想到反而招来了小奶猫的怀疑。 骂了自己三声蠢,只好抱着小奶猫,按着小爪子指的方向,追了过去。 那个该死的大和尚居然不知道一点威胁,叶子檀木佛珠传的叮咚响,小奶猫的耳朵又是锐利无比,大和尚走到哪里,我们就跟到哪里。 跟了一路,大和尚走走停停,像是没事人一样。 我低头跟小奶猫说,我们回去吧。 小奶猫舔了一下爪子,“小娘娘,他走过的地方没有一只鬼,这件事绝对蹊跷。” 我连忙打马虎眼儿,“现在是白天啊,哪来的鬼。” 小奶猫却不依不饶,“那和尚来了,山大王一定派许多的鬼跟着他,不可能见不到鬼。” 我正在想怎么把小奶猫打掉,我的手机铃声响了,我连忙抱着小奶猫躲到一棵大树下,接了手机。 电话是吴纯蕴打过来的,“你们在哪里,有没有事?” 原来吴纯蕴发现我们不见了,很是担心。 我给吴纯蕴报了平安,小奶猫本来想抢着说,我看见了大和尚,被我一把捂住了嘴。 我小声的跟小奶猫说,“不要跟吴纯蕴说看见了大和尚,叫黄鼠狼去查,不然黄鼠狼一定洗脱不了自己的关系。” 说起来,黄鼠狼也是小奶猫的主人,小奶猫听了马上点了点头。 我抱着小奶猫直奔停尸间,现在是白天,停尸间的阴气也发了,许多白白的光打在那些发黑发白的尸体上,还是叫人觉得很是可怕。 我不是第一次来了,并没有觉得有多害怕,可是我就是觉得哪地儿有些怪异,让我觉得背后发凉。 当我看到吴纯蕴的时候,我明白了。 吴纯蕴全身被纱布裹着,只露出脸来,整张脸没有一点血色,爱神之弓白的吓人。 他这是遇到了什么事情?我紧走几步来到吴纯蕴身边。 就发现吴纯蕴全身上下有一股浓烈的血腥味儿。 我一把抓住了吴纯蕴的胳膊,上下打量起吴纯蕴来,生怕他缺了一根头发。 吴纯蕴冲我温和的一笑,“没事,只是刚才进停尸间的时候很困难。” 我伸手狠狠的敲了一下小奶猫,这只该死的小奶猫关健的时候去跟什么大和尚,叫吴纯蕴受罪。 我担心的问他刚才发生了什么事情。 吴纯蕴的手不停地揉着花瓣嘴唇,看起来很是不安,简单的跟我说,停尸间被人控制起来了,等他冲进来的时候,那些因为新药死亡的尸体一个都不见了。 我意识到不好,“我跟李院长说过这事,他是不是不想查下去,把那些尸体转移了。” 不管怎么说,校长夫人都是李院长上升途中的劲敌,他一定不希望校长夫人翻身。 我看了一下周围,到处散落着黄符,“李院长找到了一个帮手吗?” 这是我最不希望看到的,这样我们就更加麻烦了。 “敌人厉害吗?” “怎么说,并不厉害,但是专打我的弱点。” 吴纯蕴还不停的喘着气,对此看起来还是愤愤不平。 看看吴纯蕴的伤就知道了,平常吴纯蕴什么时候被人打成这个样子,难道这个城市出现了另外一个高手? 吴纯蕴轻轻地戳了一下花瓣嘴唇,“不太可能这么短的时间,上哪里找另外一个高手去?” 那只剩下大和尚和黄鼠狼了,刚才我们看到了大和尚,难道是黄鼠狼? 可是他的动机是什么呢? 眼下的事情,是叫吴纯蕴休息休息,他全身的纱布都被血浸透了,整个人歪在了我的身体上,我架着他往回走。 吴纯蕴连续受伤了几次,身体大不如前,回到我住的别墅区,我下定决心,说什么我也不许他出去了,我要他好好的养伤,把身体养好了再出去。 第二百二十三章 每人一个器官 吴纯蕴的身体一接触到床,眼睛就紧紧地合了起来,一脸的疲倦,整整的睡了三天三夜。 我天天守在一边,感到心惊胆战,生怕我一合眼,吴纯蕴就不会醒来。 小奶猫进进出出几次,不停的用头蹭我的腿,想把我拉走。 他生活在崔判官家里,思想很是保守,大概觉得我一个女人守着一个男人不太合适。 我跟他解释了半天,我是护士,这是我的工作,可是小奶猫就是冲着我mimi叫,我气得不得了,把他关在了窗外。 我听见了小奶猫在窗户外面叫,“小娘娘不要哭,这里有冥王的鬼。” 我知道他是好心,如果他想升官发财,就去找冥王告状了。 小奶猫趴在窗户上看着我,我守着吴纯蕴。 我很想哭,但是因为这个原因我不敢哭,只有把眼泪留在心里。 我这是已经对冥王死了心,他脑子里第一位就是风儿,别的什么都不在他的心里。 虽然吴纯蕴也口口声声的念着风儿,没有那么明显,至少对我非常好。 这段时间里,黄鼠狼来了好几次,不停的送药送黄符,他能找到的好东西都给我送来了。 我很不理解黄鼠狼为什么这样做?吴纯蕴是他的情敌,他怎么对吴纯蕴这样好? 也许男人之间还有另外一种东西,叫做情谊。 黄鼠狼摆开了的阵势,给吴纯蕴做法。 大青铜古鼎的香,大把大把地燃烧着,黄符不停地向空中抛去,奇怪的咒语其中飘散着,到处散发着一种浓郁的阴气。 我觉得很冷,把衣服紧紧的裹在身上,望着吴纯蕴。 吴纯蕴嘴唇哆嗦了一下,睁开了眼睛。 我就站在吴纯蕴的床边,底下头来问吴纯蕴,想吃点什么? 吴纯蕴温和的笑了一下,糖醋鱼。 黄鼠狼在一边说道,不能吃这东西,会发起伤口来。 他给我开了一张单子,都是一些药膳,交代了我的做法,要我煮给吴纯蕴吃。 做完这一切,他就坐在地上大口大口的喘气,看着吴纯蕴微微笑。 我很不理解他们俩的关系,却发现吴纯蕴的眼睛里都是泪水。 我按照这张单子给吴纯蕴做了菜,估计吴纯蕴来,就想给吴纯蕴喂东西。 黄鼠狼却接过了筷子,说他来。 我不想给他,黄鼠狼却低声的跟我说,“冥王一定看着你呢。” 我刚想争辩,却听到了刺青里发出了一声冷哼,乖乖的交出了筷子。 黄鼠狼像是哄一个女人一样对吴纯蕴说,“乖,吃东西。” 我在一旁看的鸡皮疙瘩都起来了,这是什么状况?要搞基吗? 可是看上去吴纯蕴很受用,张开嘴来,乖乖的吃起东西来。 这下我可不淡定了,这是怎么回事? 吴纯蕴不是有一个风儿吗?黄鼠狼算是什么情况,我又算是什么情况? 我们这九生九世是到底是怎么回事?我的心里乱七八糟的,一直维续到吴纯蕴吃完东西,闭上眼睛再去休息。 我拽着黄鼠狼的尾巴出来,“你们是怎么回事?” “一起对付冥王,成了过命的朋友。” 黄鼠狼信誓旦旦的说着,可是我怎么觉得他的绿豆眼里闪烁着精光,像是隐藏着什么。 他们那个暧昧,说是过命的朋友,我怎么也不会相信。 我还以为黄鼠狼拿来那么多好东西,是孝敬我的,原来是孝敬吴纯蕴的,从这以后,我再也不能直视黄鼠狼和吴纯蕴了。 我对吴纯蕴的感情变得怪里怪气,有几分惦念,又有几分排斥。 我自己都觉得乱七八糟,不知道如何面对吴纯蕴。 黄鼠狼发现这一切后,却是开心的不得了,天天到我面前来蹭热度。 于是我恨恨地想,是不是黄鼠狼故意挑拨我和吴纯蕴的关系? 我细细地一下,黄鼠狼活了上万年,这点小把戏还是玩的来的。 但是吴纯蕴那么配合他又是为了什么?难道就是将我推到冥王身边,还是那天我的动作伤了吴纯蕴的心? 我真的希望吴纯蕴这样做,我不希望欠吴纯蕴的情,更不希望吴纯蕴因为我被冥王伤害。 可是我知道吴纯蕴是不会这样做的,因为以后的事情,证明了吴纯蕴确实跟黄鼠狼有些关系,不是在演戏。 吴纯蕴稍微有点力气,能够坐起来了,就吩咐我把手机里的照片打出来,而且要打成半面墙那么大。 说句实话,为了打这些照片,我的麻烦大了,这些照片毕竟是尸体。我跑了许多家的照相馆,都没人给我们打,还被人报了警,警察查清情况后,才把我放了回来。 最后还是黄鼠狼帮我们偷了一架打印机,才将这些照片打印出来。 吴纯蕴吩咐我,把这些照片挂在他屋子里的墙壁上,他要仔细地研究这些照片。 我的感觉十分不好,满屋子挂着尸体的照片还是这种,腐烂到一半儿的尸体多恶心人啊。 我布置完屋子之后,整个屋子都变得阴森森的,我觉得全身打颤,看吴纯蕴却是一脸的温和笑容,还跟平常没有什么两样,我不由得佩服他的心理素质的强大。 我的手机是黄鼠狼孝敬的,是最先进的手机,照相系统更是最好的,可以跟专业相机比美。 我是学医的,这时候当然不能逃开,我拿来一把椅子,坐在吴纯蕴的床前,也研究起这些照片来。 我在医学上也是个半吊子,我只知道五脏六肺在什么位置,至于有什么伤,有什么病我是根本看不出来。 我对吴纯蕴开始担心,他是学法术的,能够看出来这些伤吗? 我小声地跟吴纯蕴说,“要不要叫小姑姑亲一个名医来帮帮你?” 吴纯蕴伸手揉了揉我的头,他在整条胳膊上缠着纱布,但是我感到了男人的温度。 我还沉浸在这种温度时,听他闷骚的说了一句,“蠢丫头,他们上来了,你怎么发花痴?” 我觉得脸上发烫,我是有夫之妇,怎么可以随便跟别的男人调情?我把椅子向外拉了拉。 吴纯蕴却吩咐我,“站起来,按照我吩咐的做。” 我顿时得到了解脱,跳了起来,走向了照片。 这些照片早已放得跟真人一样大小,虽然当时拍摄时的光线不太好,但是能够看得清清楚楚。 我指着五脏六腑的位置,“这里少了一个肾,这里少了一个肝……” 说着说着,我觉得奇怪起来,为什么五脏六肺不是消失统一的器官,而是每个器官都消失? 我在照片墙前来来回回的走动,在心里清算了下消失的器官,就跟我发现的一样,每个器官都有消失。 而且是每个人消失一个器官。 因为死的人数众多,所以这些器官累积起来,数量也不少。 我惊讶地发现,“吴纯蕴,一个人都消失了一个器官,相同的器官数量加起来一致。” 吴纯蕴坐在床上,不停地揉着花瓣嘴唇,目光随着我的手指,察看着这些器官。 “每种器官都消失了九个,难怪需要那么多的死人。” 之前我们以为死了许多人,是因为校长夫人用阵法从银行里偷钱,所以需要大量的鬼去运钱。 现在看起来这个借口,应该是错误的。 这时候我惊讶地发现,“我们从来没有听校长夫人亲口说过,她用阵法偷钱。” “这个简单,叫校长夫人上来问一问就是了。”吴纯蕴很是平淡的说道。 校长夫人羁押在监狱里,还没有审判,但是她的鬼魂已经被冥王抓去了地府。 当然是因为她打我鬼胎主意的原因。 吴纯蕴身体虚弱,不方便,我找来了小奶猫去崔判官那里走一趟。 小奶猫办事也是麻利,只是一个时辰的功夫,校长夫人就出现在我们面前。 那时候的校长夫人已经历经了酷刑,全身上下都是大泡小泡,应该是刚刚下过油锅,全身还散发着一股恶臭味儿。 整个人又干又瘦又黄,就像是油条一样,我认了半天,才把这个女人跟明艳的校长夫人联系到一起。 看到她的情况,我对自己说,以后千万不能得罪冥王,把自己下了油锅,更不能把吴纯蕴拖到这种境地来。 吴纯蕴像是看惯了这一切一样,眉头都没有皱一下,很是温和的开了口,“你说你偷了银行的钱,是真的吗?” 校长夫人凄厉地叫了起来,“我只是偷了黄鼠狼的钱,没有偷银行。”她的声音都哑了,应该是受酷刑时,声音喊哑了。 她可是知道偷个人的钱,跟偷银行的钱罪名绝对不一致,冥王的惩罚也一定不一样。 “那你弄死了那么多人是为了什么?” “我说了,那是意外。”校长夫人披头散发,声嘶力竭地叫了起来。 我觉得是真的,有黄鼠狼那一大笔钱在那里,她哪里用得着偷银行? “那你知道这种新药能把人的五脏六腑弄没吗?” 这才是我们关心的重点,我跟吴纯蕴都死死地盯着她,生怕错过她一个微小的表情。 第二百二十四章 绝对不可能 校长夫人像是没有听明白我的意思,跟我再三确定,最后一pigu坐在了地上,她抓着自己仅剩的几个头发拼命的摇头,“不可能,不可能……” 我把她拽了起来,“你到底对鬼菜了解多少?” 校长夫人摇摇晃晃的被我拽在手里,表情呆滞,“我在王大山家的后山发现了鬼菜,觉得这种菜既然能够给鬼吃,就一定能有起死回生的作用,所以把当新药要来研究,我找了好多小动物做实验,这种它确实能够对心脏病起作用,但是从没有发现过它能够叫器官消失。” 她拼命的揉着头,像是想减轻自己的罪责,最后她大叫起来,“我所有关于鬼菜的知识都是来自黄鼠狼。” 吴纯蕴一直揉着花瓣嘴唇,观察着她的一举一动,脸上挂着淡淡的笑容。 我瞅了一眼他的表情,他的心里应该有数了,我问校长夫人,“那些小动物的尸体在什么地方,叫我们看一下。” 校长夫人马上给我写了一个地址。 我开着吴纯蕴的悍马,吴纯蕴坐在后排座上,按照校长夫人所写的地址,我们来到了一个废弃的仓库。 这个仓库又高又大,玻璃窗都装在最高处,阳光打在玻璃上,闪烁着白光,给人一种荒芜的感觉。 我们按照校长夫人的留下的密码,打开了大铁门上的密码锁。 一股阴冷的空气扑鼻而来,到处是鬼菜的味道和各式各样药物的味道极其难闻。 这个大仓库被分割成了三个部分。 前面部分一排排的架子上摆满了大大小小的玻璃瓶,里面装着各式各样的粉末和液体。 中间部分应该是校长夫人的简单宿舍,当我们走到后面部分时发现了一排排的笼子,笼子里都是小白鼠,至少有上千只。 这些小白鼠有一部分已经饿死了,有一部分还在奄奄一息,瞪着血红的眼睛望着我们。 我们要找校长夫人试验用过的小白鼠,按照萧部长夫人的交代,这些都装在标本箱里。 在墙角,我们找到了两个大铁柜子,同样是最高级的密码锁锁门。 还是校长夫人留下的密码,我们打开了这个箱子。 里面密密麻麻都是大小玻璃瓶,每个玻璃瓶里面都装着小白鼠的尸体,一只或者两只不等。 这些小白鼠都被解剖过了,我拿下来一只看了看,心脏变大变的有力,但是五脏六肺并没有缺失。 校长夫人并没有说谎,她在用活人试验新药之前,做了大量的小白鼠试验,而且都成功了。 这样看起来,那些人的死亡,可能不是因为新药。 我看了一眼吴纯蕴,吴纯蕴也是一脸的凝重。 事情可能只是凑巧,校长夫人在用活人试新药,有人在杀人,撞在了一起,有人就推到了校长夫人身上。 我理了一下整个事件。 应该是校长夫人在用活人试新药,出乎她的意料,不停的死人。 而李院长却不停的在打压她,叫她喘不过气来。她想到了黄鼠狼的钱,想用医院里来路不明的钱,把李院长弄倒了,好叫他光明正大的试验新药。 吴纯蕴伸手揉揉我的头,“蠢丫头变聪明了,这样理下来,校长夫人根本就不需要用鬼去到银行偷钱,她没必要弄死人,她是想救人。” 可能是因为上一件事情,我们对校长夫人带了偏见,所以这件事想当然的就认为是校长夫人干的。 吴纯蕴揉揉我的头,“没那么凑巧,偏偏选择了校长夫人,一定是有人事先查过我们。” 这个人会是谁? 整个事情又回到了原点,医院还在莫名其妙的死人,并没有真实的答案。 我开着车带着吴纯蕴回到了别墅。 一进门就迎上了黄鼠狼,他现在现了原形,在整个屋子里跑来跑去。 我有点恼火,他这样在我的家里串来串去,是干什么? 我扶着吴纯蕴进了他的卧室,黄鼠狼跟着串了进来,在我脚边停下,磨了磨牙,“我在找镜子的窍门。” 冥王上次说过我们家的镜子有问题,我以为是黄鼠狼干的,曾经责怪过他。 看样子他现在得空了,来管这事了。 吴纯蕴不知道这件事情,我跟吴纯蕴解释了镜子的事,吴纯蕴拎起了黄鼠狼的尾巴,“这件事先放一放,我们先管医院。” 黄鼠狼磨着牙问我们,“医院又出事了?” 我跟黄鼠狼简单介绍了我们的发现,黄鼠狼变成了人形,敲了一下后脑勺,“上次小奶猫跟我说这件事是大和尚做的。” 我瞪了他一眼,“大和尚的动机呢?” 大和尚这个人追求完美,乐善好施,每件事情都在尽力而为,我不相信他会无缘无故的去杀人。 我觉得黄鼠狼这就是在报过去的仇,活了上万年,就这点心胸是怎么活下来的? 我很好奇的把耳朵贴在黄鼠狼的心脏上,听了听,“我怎么听见你的心脏比老鼠的还小。” 这个死妖精很郁闷的在我的脑袋上敲了一下,“那你给我解释一下,大和尚为什么非要把这件事推到我头上来?” 我理解黄鼠狼的想法,大和尚就是找一个人想背罪,不管他是谁。 我们在这里讨论得热火朝天,却没有听见吴纯蕴说话,我扭过头来一看,吴纯蕴正对着满墙的尸体照片看的出神。 这些照片又按照吴纯蕴的要求被放大了一倍,比人体还要大。 我问黄鼠狼,“你听说过吃鬼菜,五脏六腑会消失吗?” 黄鼠狼马上点了点头,“有些修炼者不会配制鬼菜丹药,确实会造成这种结果。” 沈君华的意思是,这些人真的是鬼菜造成的。 吴纯蕴看着那些照片,口气淡淡的说道,“这些人不会是,校长夫人的新药实验里,没有一个的后果是五脏六腑消失。” 黄鼠狼转向了我,“你把冥王叫上来,把这些鬼菜新药给冥王看看,叫他说一说。” 我伸手就抓刺青,可是我抓了半天,也没有任何反应。 我觉得冥王这次是真的生气了,不理我了。 吴纯蕴走到桌子旁边,抓了一大把水彩笔丢给了我,“把那些器官都画出来,让我们看一看有什么问题。” 我拿着这些水笔,趴在那尸体照片墙前,小心的画了起来。 胃用红色,肝用绿色……我画的很仔细。 画着画着,我发现了窍门,用抹布将这些水彩颜色都涂了去,重新开始勾画。 吴纯蕴大概是觉得我的动作奇怪,跟在我后面看我的一举一动。 当我画完的时候,吴纯蕴伸手揉揉我的头,“蠢丫头,你变得更聪明了。” 黄鼠狼也凑到跟前,来看了这些照片,我拿水笔指着我画过的线给他看,“这些器官消失的极其有趣,他们消失的部分联到一起,刚好组成新的一个人体。” 沈君华也是一个一个的照片对了起来,“还真是这个样子,也就是说这些器官不是因为鬼菜消失的,而是有人需要这些部分。” “这样做的可能性是什么?” 我们大家推测起来。 “拐卖人体器官。”这是我的想法。 “需要这些器官炼丹药。”这是黄鼠狼的想法。 吴纯蕴一直都看着这些照片,迟迟不说话。 在我的催促下,吴纯蕴揉了一下花瓣嘴唇,“你们说的都不对,这些都解释不了这些器官为什么会组成一个新的人体。” 吴纯蕴说的有道理,我进一步提出来,“为什么有人想拿我做Ct,想看什么?” “他应该怕你做ct,因为你吃了鬼菜,你的器官还没有消失,这样就会泄露这件事的真相。”黄鼠狼磨着牙,不停的敲着后脑勺,在我面前晃来晃去,“可他又这样做了。” “他有补救措施,把所有的片子都拿走了。”我在一边补充道,到现在我都很怨念。我没有看到我孩子长什么样。 吴纯蕴敲了一下花瓣嘴唇,“不止,他还伪造了一些片子,来骗过我们的眼睛。” 说到这里我想起来了,那些伪造的片子上,我的五脏六肺消失了没有? 吴纯蕴表情很是平淡,“当然消失了。” 他从头到尾都没跟我提这件事,叫我很是愤懑,他想干什么? 瞥了一眼我紧握的小拳头,吴纯蕴一脸的无辜,“你给我下的丹药作用太大了。我的脑袋昏昏沉沉的,没有顾上来。” 算他解释清楚了,不过我也明白了,冥王为什么看一眼就知道那不是孩子。 我说,“这点至少证明这个人见过鬼胎,有能力伪造有一定真实性的片子。” “见过鬼胎的人?”吴纯蕴脱口而出,一脸的不可相信。 沈君华一直都在敲后脑勺,“那只可能是鬼,不是人。” “鬼也不可能见过。”吴纯蕴却直接给他否定掉了。 我听到这话,不停的看吴纯蕴,吴纯蕴说鬼也不可能见过鬼胎,为什么他见过? 而且冥王发现这件事之后,直接就问他见过风儿没有,这里头有什么联系吗? 虽然吴纯蕴一直都在失口否定,可是我觉得里面就是有联系。 现在我们眼睛是一片黑雾,越来越糊涂了。 既不可能是人,也不可能是鬼,叫我们到哪里去查这个东西? 第二百二十五章 怎么又她有关 我提议,“你们把见过鬼胎的人都说一下。” 我的理论是,有个人伪造了一张照片,想说明鬼菜可以将五脏六腑消失,说明他跟这件事有莫大的关系,从他身上查一定能查到什么。 这张照片上有鬼胎,也就是说他见过鬼胎,见过鬼胎的人一定不多,这样范围就小多了。 吴纯蕴垂着头不说话,黄鼠狼开始数,“我,胆小鬼,僵尸王,风儿。” 我没有听到吴纯蕴的名字,他说的胆小鬼大概就是不敢鬼了。 风儿这个名字叫我感到意外,转来转去,我又转回到她的阴影底下了,难道这件事还能跟她有关。 还有一个冥王,这个名字不用去管。 黄鼠狼,我不会怀疑,僵尸王死了,现在就剩下胆小鬼和风儿了。 我只跟胆小鬼打过几个照面,对胆小鬼这个鬼并不了解,他曾经帮过我,也教了校长夫人邪术。 可以说是一正一邪,很难说明他是什么人,最主要的是这个鬼到底,在什么地方我们大家都不知道? 至于风儿,我很好奇的跟着两个人打听,这两个人异口同声的说不可能是她,她早就死了。 我丢给他们两个一个大大的白眼,冥王敲锣打鼓的到处在找风儿,他们却说风儿死了,怎么可能? 冥王叫谁死,谁才能死,我敢肯定风儿一定没有死。 可是这个风儿到底是谁?他们如此讳莫如深。 我抓着这件事情,逼问下去,他们两个干脆收拾东西,躲了起来。 我满心的愤恨,没有地方发泄,出门去找小奶猫。 小奶猫正趴在树杈上晒太阳,头顶上一片蒲扇大小的树叶不停的扇着,应该是一只鬼在伺候他。 我问小奶猫,“我怎么看不见那只鬼。” 带了冥王吴纯蕴这两个高人做师傅,就算是我是半吊子鬼,不用符咒,还是能够看见鬼的。 更不要说我天生体质属阴,我不想看到鬼,鬼都找上门来。 小奶猫慵懒的伸了一下懒腰,“这只鬼被我装在宝贝里了。” 上次就听吴纯蕴说他有宝贝,听到宝贝,我的眼睛都亮起来,我想看一看,小奶猫却一个轱辘,翻身就跑。 只要我提到他的宝贝,他就是这个反应,难道这个宝贝不能叫我看吗? 我追了上去,“带上你的宝贝去跟我抓鬼。” 小奶喵的叫了一声,窜了起来,落在了我的肩头上。 我把吴纯蕴的黑色悍马开了,出来直奔医院。 上次我们来的时候,就发现停尸间里所有的尸体都不见了,停尸间没有什么看头了,我决定转一转这家医院,有什么蹊跷。 我直奔监控室,我在这家医院曾经实习过一段时间,上上下下都认识几个人,监控室什么地方我也知道,里面的小保安还跟我很熟,我想打个人情牌,去看一看里面的监控。 小保安脸黑黑的,个子不高,总是挂着一脸的灿烂笑容,对人很热情。 我来的时候就买好了一条上等的香烟,本来以为事情很简单,我把烟递上去,卖一个人情给他,他就叫我看监控了。 我敲开了监控室的门,可是小保安打开门一看是我,砰的一声关上了门,说什么也不打开了。 我掏出香烟来,拼命的诱惑他,“上等的云烟,要上百块钱才一盒。” 小保安跟我很熟,打开门来把那盒烟拿了进去,我刚想往里面挤,他就把门关上了。 我很气愤的敲着门,“拿了我的东西,还这样对我。” 趴在我肩头的小奶猫喵的叫了一声,“小娘娘,里面有东西。” 我说小保安怎么这么反常,连忙吩咐小奶猫,“你进去看看。” 小奶猫在我的肩头直起腰来,直往门里扑。 就见一片金光闪过,打的小奶猫落在地上,翻了一个滚,喵喵的惨叫不已。 里面的小保安说话了,“小如,李院长早就吩咐过,不让你看任何监控,如果你看了,我的工作就丢了。” 看起来李院长为了保证他的升官发财,早就做好了准备。 我伸手抱起小奶猫来,摸摸他的头,就连用鬼进去看一看的方法,都被李院长防住了,可见他下了血本儿了。 可是小奶猫却是一脸的不服气,喵喵的叫着跟我说,“这个城市又不大,哪来那么多高手能把我防住?” 这句话提醒了我,说起来小奶猫的前身也是崔判官手下的鬼差,又被黄鼠狼调教,本事也算是高超,怎么可能来个阿狗阿猫就能把他防住? 我有点担心了,是不是李院长跟那个人联手了? 我敲了一下门,问小保安,“你屋子里是谁布的阵?” 小保安只丢下一句话,“快走,李院长已经发现你们了。” 刚才小奶猫就说屋子里还有别人,看样子是那个人已经汇报了此事。 我抱着小奶猫转身出来,在整个医院里闲逛起来。 整个医院的上上下下,看到我都面带微笑,客气的点头,却谁也不跟我说话。 看样子李院长早已吩咐过了,我在这里什么都问不出来。 我有些郁闷,小奶猫提议道,“我们找两个鬼问一问。” 我抱着小奶猫向着没人的地方走去。 我记得有一栋楼是仓库,是用来储藏器械和用品的,平常没有什么人,只有一个看门的老头。 我来到了这栋楼前面,这是一栋新楼,刚盖好的时候就闹了鬼,所以也没有人敢住在这里,就被用来做了仓库。 红色的大门上的漆还闪着亮光,看上去新新的,给人一种感觉阴森森的,像是有无边的阴风刮过。 红色的大门紧紧的关着,我诧异的发现这个大门上多了一个东西,就是一个钟馗骑虎做成的门环。 这应该是用来封鬼的,难道这里发生了什么事情吗? 我敲了半天门,也没有回答,就扒在在门卫室的窗户上往里面看。 这一看我可气坏了,原来看门的老头就在里头,他听见了敲门声,就是不给我开门,看样子也是李院长吩咐的。 这怎么可能拦住我,我把脸上的面具揭下来,这个面具是上次大和尚买错面具之后,作为赔礼又送给我的,是用人造皮做成的,活灵活现。 我敲了敲窗户,将这张面具贴在了窗户上。 我将头藏在窗户之下,用一只手支撑着这张面具,果然老头听见了,敲窗户声走过来看了一看。 我听见惊诧的叫声,接着是桌椅板凳撞倒的声音,我听到什么东西倒在了地上。 我有点担心了,老头毕竟年纪大了,如果摔在地上出危险怎么办? 我抬起头来往窗户里看,果然老头捂着心脏,倒在地上。 我连忙将人皮面具带好了,冲着老头大叫,“爷爷,你怎么样了?” 老头好在摔得不重,在地上挣扎了一下坐了起来,刚看见我这张脸的时候,又发出了惨叫声。 我连忙跟老头说,“你是不是看到了一张没有身体的脸,跟我长的一模一样,我刚才追他追到这里的,我有办法抓住他,你快放我进去。” 老头迟疑了半天,看起来他在忌讳李院长的权威,我大叫了一声,他在你背后。 老头吓得向前一歪,直接脸就贴在了窗户玻璃上,全身颤抖着爬不起来。 小奶猫早就抓了一只鬼,贴在窗户上。 我敲了敲窗户,示意老头看看玻璃。 就像隐隐的一个人影,可是无论老头向哪里张望,都找不到这个人的原型。 这下彻底把老头吓得惨叫起来,直接打开了窗户,把我放了进去。 我和小奶猫一前一后进了屋子里以后,装模作样的到处闻闻,“好大的阴气。爷爷,你最近晚上经常做噩梦吧?” 老头连连点头,“不只我,我们整个医院后勤人员都在做噩梦。小丫头,快给爷爷看看是怎么回事。” 好歹我也在这个医院里抓到一个大案子,上上下下都知道我了,老头对我一脸的崇拜和恭敬。 我从口袋里掏出黄符来,用食指和中指夹住了,轻轻一抖,黄符自燃起来。 这只不过是法术中的小儿科,但是骗一下老头还是很有用处的,他的眼睛顿时瞪大了,对我的态度更加恭敬。 我拿着这张燃烧着的黄符,在这个屋子里走了一圈,神神秘秘的念了一些咒语,然后转过身来跟老头说,“你们这里丢过一些奇怪的东西,而且是半夜丢的。” 老头连连点头,“是有这么回事,更奇怪的是警察来了之后,连一个脚印都找不到。” 他殷勤的给我倒了一杯水,“从那以后这里,经常闹鬼事,小丫头,帮爷爷看看?” 我想起了小保安那里有一个鬼,是不是李院长也在这个老头身边安插了一个鬼? 如果是这样,我在这里干什么,都会汇报给李院长,这下麻烦可就大了。 于是我跟老头说,“我看这里的阴气太大,应该有不少的鬼,您的年纪大,这种阴气你受不了,我自己上去看一看是怎么回事。” 我伸出手来,“把房间的钥匙给我,我每个房间都帮您查查。” 第二百二十六章 人形模具 老头却闭着嘴,不肯说话。 我看这里有问题,问他怎么回事? 他墨迹了半天还是不说话,小奶猫着急了,索性丢出一只鬼来,在他面前嗖的一声不见了。 这下老头害怕了,赶紧跟我说,“不是我不给你钥匙,是最近经常丢东西,又抓不住人,所以我才不敢给的。” 老头说这话时,神色漂移,我觉得里头有文章。 老头把钥匙给了我,我拿着一大串钥匙向楼里走去。 楼道里安安静静,好像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小奶猫喵喵叫着走在我的前头,摇着尾巴,一身的轻松,看起来并没有什么鬼。 一下一下门打开,房间里堆满了各式各样的器械和用具,在阳光下很是平和,没有发现任何异常。 这下我觉得奇怪了,那老头紧张到那个程度,不应该这里没有问题才对。 我想起了上次,警察说过,医院里丢了一个用来教学生针灸的人型模具,装这种东西的房间就在我眼前,我用钥匙打开了门。 跟所有的房间都一样,暖暖的阳光照射着,没有任何异常。 我来到了旁边的一个角落,这里堆着两三个没有打开的箱子,都有一人多高。 我好奇的透过缝隙往里面看了一眼,黑乎乎的,好像是个人形。 我打开了一看,就是那种模具。 这个模具上还套着塑料布,应该是新买来的。 而在这些箱子的旁边,赫然立着两三个也是同样九成新的这种模具,不过被打开了塑料包装 只是一家医院买这么多这种模具干什么? 我记得我在医院里时,这种模具好像就五个,现场至少堆了十个。 我觉得这种模具眼熟,想起来了,就是在我住处摆阵法的那个模具。 这些模具通体洁白,上面布满了大大小小的眼儿,用红色的线连着,看不出来有什么诡异。 小奶猫却喵一声跳了起来,全身的毛都炸了起来,停在当中一座九成新的模具面前,黄色的大瞳仁眯成了一条缝儿,一脸的不可思议。 我走到了这个模具面前,敲了一下小奶猫的尾巴,“有什么不对吗?” “我怎么觉得它有生命?”小奶猫小声说了一句,用舌头舔了一下脸,“我觉得他刚才摸了一下我的头。” 我伸手摸了一下这个模具,通体冰凉,就像是从冰窖里捞出来的一样。 按说不应该这样,外面的阳光很好,玻璃窗也很透明,这些模具刚好处在阳光下,经过这么长时间的照射应该很暖。 我伸手摸了摸别的模具,越靠近这个模具的模具越是冰凉,越远离这个模具的模具越发的暖和。 可是除此之外,我和小懒猫看不出来它有任何不同之处。 小奶猫用爪子抓了一下鼻子,“我怎么闻到了大和尚的味道。” 反正它现在的主人是沈君华,现在无论他出了什么事情,都跟着沈君华往大和尚头上推,所以我也没有当真,只是一把抱起了他,转身出了这个门。 我突然间听到了滴滴的一声叫,确实是滴滴的,就跟时钟滴答的声音一样,节奏分明,有长有短。 我感觉它是一种语言,但是听不懂。 我下意识的去找时钟,可是那座钟挂在墙上,时针分针秒针依次走动,没有任何异常。 我看了半天,也没有看出异常来,只好抱着小奶猫走了出来。 整个楼我都寻了一遍,有问题的地方我,都用黄符贴在了门上,这座楼应该没有什么问题了。 我转身来找老头。 可是老头一见我,抓起一把扫把就来打我,打得我鸡飞狗跳,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 小奶猫叫一只鬼抓住了老头,我这才得脱身,我连忙问老头,发生什么事情了? 老头拼命的摆手,指着我的身后,我一回头,一道黑影从我的身后闪过。 那道黑影几乎就贴在我的脑后,我却丝毫没有察觉,原来老头打的是他。 我的手不自觉的抓了抓小奶猫,这个小东西为什么也没有发现他? 我低头一看小奶猫,小奶猫眼睛瞪得圆圆的,嘴巴张得大大的,也是一脸的目瞪口呆。 刚才那个东西应该不是鬼,不然以小奶猫的修为一定能够发现。 但可以肯定的是,他一定是高人,真的像我们推测的一样,出现另外一个高人了吗? 老头却撇了撇嘴,“小丫头嘴上没毛,办事不牢,还是把你那个像姑娘一样的男人叫来吧。” 我有些好奇,“你干嘛不找那个大和尚。” “那个大和尚座下有好多弟子都曾经来过,被这只鬼打得乱七八糟,我还是换个门派试一试吧。”老头的语气很是不屑。 我忙说,“换成师傅,道行肯定不一样。” 老头想了半天之后,才告诉我,“我在这栋楼里曾经看到过大和尚,不知道他来干什么,我看他没有本事抓这些鬼。” 说来说去,他就是不想让大和尚来抓。 我觉得这里头有什么文章,也不好追问下去,转身回去去找吴纯蕴。 我用钥匙打开别墅的门,当时就吓了一跳,整个小院子里堆满了那种人形模具,竖着的,躺着的,活像一具尸体,阴森恐怖。 在往里面走,断胳膊缺腿儿,肚子被刨开的,各式各样的人形模具更多了。 整个房间的空气中散发的塑料的气味,刺鼻无比,而空气又格外的阴凉,叫人感觉就像是背上被人抓了一样,十分的不舒服。 我不停的大叫着,“吴纯蕴,吴纯蕴……” 我的叫声在空荡荡的别墅里回荡着,没有任何回应。 我不由得担心起吴纯蕴来,他的身体状况并不好,会不会被那个突然间出现的高人抓走了。 我抓了抓小奶猫的脖子,“叠一张纸鹤去找吴纯蕴。” 小奶猫找到画黄符用的纸墨,用爪子画了一道符,叠成纸鹤丢了出去。 那个纸鹤摇摇晃晃出了窗户,围着这个别墅转了一圈又一圈,就是不肯离开。 小奶猫的眼睛顿时竖成了一条缝儿,“小娘娘,我们被阵法困住了。” 我心向海底沉去,不是那个高人跟上来了? 我一把抱起小奶猫,就向门外走去,想试一试我们能不能走出去。 可我就在这个房间里,从这个门走到那个门,从一楼走到二楼,就是走不出去。 我知道遇到鬼打墙了,鬼打墙其实经常遇见,可是能在我们这里把鬼打墙,玩到这个程度的,我倒是头一次看见。 小奶猫一只喵喵的叫着,不停的用爪子挠着头,看样子他是毫无办法。 我想抓刺青,可是想到冥王还在生我的气,这种小把戏,就不要去打搅他了。 我掏出手机来,拨打了沈君华的电话,电话里传来了磨牙的声音,沈君华说他就在附近,可是就是看不见我。 这个人的本事可真够高超的了,太出乎我的意料了。 最后我的头顶上出现了一张纸鹤,沈君华的声音传了出来,“有事没事?” 这下我放下心来,连忙问沈君华,吴纯蕴去哪里了? 沈君华说他也不知道,这下我更加担心吴纯蕴了,是不是这个高人把吴纯蕴抓走了? 我伸手就想抓刺青,沈君华的声音高高的传了出来,小娘娘不可。 我的手顿时住了,沈君华说的对,冥王对吴纯蕴一万个不满意,我为了吴纯蕴去求冥王,事情恐怕适得其反。 可是现在我们除了求冥王之外,也没有别的办法了。 沈君华想了一下,“你给吴纯蕴打一个电话吧,我记得他说过他在你的手机上做了法术,应该能突破这个阵法。” 我急忙拨通了吴纯蕴的电话,可是电话响了半天,就是没有人接听。 我的心七上八下的,吴纯蕴到底出了什么事,我犹豫再三,还是决定去抓刺青。 小奶猫伸出爪子,就打了我的手,“小娘娘不要乱,心乱则慌,吴纯蕴一定没事。” 我犹豫再三,我现在的状况就是顶着一张丑脸,孩子不被重视,冥王还在生我的气,这个时候去求冥王,恐怕没有任何效果,只会激怒冥王。 我慌乱之中想起了一个人,那就是大和尚。 我在慌乱之中,拨打了大和尚的电话,大会上电话很快就通了,传来了很清脆的一声,佛珠转动的声音。 我有一种很不好的感觉,我觉得大和尚就在等我的电话,所以半天都没有说话。 大和尚先开口了,“小姑娘,出了什么事。” 我迟疑片刻之后说吴纯蕴不见了,大和尚很惊讶的啊了一声,马上就回答我,他马上赶来。 他挂电话的速度有点太快,我还没有跟他讲,我被困在了鬼打墙里。 我再次急忙拨通他的电话,希望提醒他一下,但是他的电话怎么打也打不通了。 对于大和尚我并不抱希望,黄鼠狼都进不来,他能够进来吗?我只希望他不要出事。 我发现我怀里小奶猫,不停的在用爪子抓自己的头,像是很纠结什么事情。 我敲了一下他的圆脑袋,问他怎么了? 小奶猫很生气的喵的叫了一声,“我觉得小娘娘不应该叫大和尚,这件事有可能就是大和尚做的。” 第二百二十七章 我就像一只小虫子 我只觉得是小奶猫的偏见,没有当回事。 很快的大和尚就赶过来过来,一个接着一个的电话,确定我的位置,我感到有些奇怪,我并没有告诉他我遇到了鬼打墙,他怎么知道了? 最后一个电话打过来,五分钟之后,我发现有一个人影在我面前晃了晃,咚的一声倒在地上。 我还以为是大和尚或是黄鼠狼,冲过去就想扶起他来。 可是一前一后窜出来两个人影,肥大的袈裟和瘦小的黄色身影,一同暴打了这个人。 我以为是这两个人抓住了那个高手,也跟上来,无数的黄符贴向他的额头。 这个人手忙脚乱的应接着,冲着我们大叫着,声音嘶哑,听不出是谁。 在大家手忙脚乱之中,我发现了爱神之弓,不停的哆嗦着,连忙大声叫停。 黄鼠狼和大和尚一前一后停了手,才发现面前是被我们打成猪头样的吴纯蕴。 我急忙上去撕下我们贴过去的黄符,吴纯蕴这才能够动一动。 他捂着胳膊,极其愤怒,“你们在干什么?” 我急忙跟他解释,我遇到鬼打墙了,这两个人来救我,错把你给打了。 吴纯蕴一脸的郁闷,我急忙问他刚才去哪里了。 他告诉我,他一直就在院子里忙碌,难道我们没有看到吗? 我倒吸了一口凉气,那个高人这么高明吗?连吴纯蕴都能屏蔽掉,我们真的遇到高手了。 我三言两语的说了我在医院里发现的事情,小奶猫在旁边不停的补充着我,我惊呼连连,什么样的高手,才能把我们折腾成这个样子? 吴纯蕴也是一脸的紧张严肃,怎么会这样?他急忙吩咐我,“摆阵法。” 我们大家来到了小院里,我抱来了供桌,供桌上放着香炉,线香袅袅的燃烧着。 吴纯蕴咬破中指,画了一大堆符咒,当然大和尚和黄鼠狼也不闲着,不停的咬破中指,不停的画着符咒,每个人的表情都十分紧张,额头都冒出汗来,一副大战在前的样子。 我和小奶猫在一边看着,也是紧张到心提到了嗓子眼。 乌云就像铅一样压在我的头顶上,连树枝都被压低了,树叶扫过我们的脸,发出沙沙的声音,草被风吹拂着不停滚动着,一片肃杀之声。 整个空气就像凝固住了一样,我觉得时钟的声音滴答滴答作响。 足足花了一个时辰,他们才画完符,每个人的手指头都是血糊淋淋的。 大把大把的黄符抛洒在头顶上,神秘的咒语伴随着清亮的佛经声,在不大的小院里回荡着,各式各样的手印,各式各样的阵法,不停的摆了出来。 到处烟尘滚滚,树叶乱飞,伴随着惊飞的小鸟,气氛十分的恐怖。 吴纯蕴的花瓣嘴唇变得发白,大河上的小叶紫檀木佛珠不停的发出清脆的撞击声,黄鼠狼的磨牙声刺得我耳朵生疼。 我紧张的不停的抓着小奶猫的毛,抓的小奶猫不停的叫。 半天之后,黄符飘飘荡荡落在了地上,突然间都自然了起来,吓得他们都向后退了一步,一脸的凝重。 我倒吸了一口冷气,难道他们三个合力,也失败了吗? 我开始对前景感到不乐观,这样的高人面对着一个重伤的吴纯蕴,不能称为对手的大和尚和沈君华,我们怎么办? 我的一只手几乎就要去抓刺青了,可是吴纯蕴突然间上前一步,对着那些黄符,掐指算了起来。 我看得心惊肉跳,大和尚紧握小叶紫檀木佛珠,黄鼠狼尾巴不停的摇摆着。 突然间吴纯蕴切了一声,收起家伙来,“被那个该死的东西耍了。” 我看他的脸上恢复了轻松,于是上前来问是谁? 吴纯蕴一脸的郁闷,“冥王。” 我下意识的咬了一下嘴唇,真的是他干的吗? 吴纯蕴伸手揉了揉我的头,“蠢丫头,能这么干脆利索的把我们黄符烧掉的人,只有神仙和地府的人。” 黄鼠狼吸了吸鼻子,“果然是冥王的气味。” 我突然想起来冥王曾经说过要惩罚我,这是对我的惩罚吗?我感到十分沮丧。 吴纯蕴大概看我表情不对,就问我怎么回事。 我小声的说,“他大概是为了风儿惩罚我。” 他说惩罚我,说了很久都没有动手,可是一触及到风儿就开始动手,我觉得我就是一只小虫子,被所有的人踩在脚下,抱着头坐在了一边。 吴纯蕴的花瓣嘴唇弯了起来,揉揉我的头,“他只是在嫉妒你跟我走的太近,不要想到风儿头上去。” 听了这话我更加郁闷了,连吴纯蕴都为风儿说话,我在他们眼里真的什么都不是吗? 黄鼠狼一跳一跳的来到我身边,“小娘娘,冥王只是在逗你开心,并没有什么大事。” 我不想理这些人,抱起小奶猫就往楼上走去。 大门在我身后缓缓的关上了,当看不到这些人时,小奶猫伸出爪子抱住我的胳膊,“小娘娘,你得想办法讨冥王的欢心,不然这样下去你一定会被他弄死的。” 小奶猫说的对,这样进行下去,冥王一定会弄死我,但是我绝对不会讨他欢心,我要想办法逃出去,我想起了大和尚给我的东西。 我放下小奶猫,转身向自己的卧室走去,小奶猫不放心跟了上来。 我推开卧室门,一道金光就迸射而出,直奔小奶猫的嘴。 小奶猫一个跟头,栽进了卧室里,我想都没有想,跟着就扑向了小奶猫,抱起小奶猫之后,发现他的嘴被一张网封住了。 我一抬头,金色的面具,冰冷的嘴角,发黑的脸色。 整个空气就像是降到了冰点,散发着浓浓的黑烟,看起来冥王十分不高兴。 我抱着小奶猫不说话,冥王冷漠的抓起小奶猫的脖子,丢出了窗外,全身上下散发着一种肃杀的气味。 我不敢说话,依到了镜子旁边,却看见镜子里的冥王,缓缓的摘下了面具,露出了那张英俊的脸。 “你是怎么教下人的?这样胡说八道,下次叫我逮着了,一定杀无赦。” 他的口气冰冷无比,就像是从冰窖里捞出来的。 我全身发抖,在镜子里看到了我惨白无比的脸,我觉得我这时候一定丑陋无比,叫冥王厌恶之极。 冥王伸出手来搂住了我的腰,“逗你玩呢,这样生气?” 我无话可说,他只是捉弄了一下我们,并没有干什么。 我默默的推开他,“去找风儿。” 冥王怔了片刻,突然间抓起我的下巴来,像刀子一样的目光直逼着我,“你到底是什么东西,能跟风儿比。” 我沉默着垂着头,我知道我从来不是风儿的对手,也没有奢求过跟风儿比,只是不希望成为他手里的一个虫。 我的眼泪不争气的掉了下来,我觉得委屈,我到底干什么了,叫冥王这样对我。 冥王像是浅浅的吸了一口气,松开我的下巴,一把抱起我来把我放到了床上。 冥王解开我的衣服,开始舔我的脖子,从上到下仔仔细细。 我一点心情都没有,实在忍不住了,陡然间把冥王推开,“你走,不用再装了,不要面对我这张丑脸,你该找谁就去找谁。” 冥王光着身子坐在我的身体上,沉默着,半天没有说话。 他的脸色越来越黑,突然间冷哼一声,“你以为你是谁?”转身就走了。” 我光着身子坐在床上,抱着腿痛哭起来。 我只是一个普通的女孩子,我不希望过这种生活,更不希望成为别人的虫,但是命运从来不让我选择。 但是我不甘心,我想我可以选择命运,我想重来一遍我的人生。 一只手突然覆上了我的背,轻轻的抚摸着,冥王已经走了,我还以为是什么人进来了,吓得我跳了起来,抓起被子盖在身上。 与此同时惊呼出来,“吴纯蕴你要干什么?” 我扭过头来一看,却迎上了一张金色的面具,冥王又回来了,我更加委屈了,眼泪扑通扑通往下掉。 冥王似乎对我的表现感到很满意,捏了捏我的鼻子,又把我压在了身下。 他的动作粗暴又野蛮,丝毫不考虑我的感受,就是发泄。 我不敢有反抗,这个时候我有什么资格反抗。 我默默的流着泪,突然间一张薄唇吻上了我的眼角,轻轻地吸干净了我的泪。 冥王把我的头压在他的怀里,轻轻地说,“蠢丫头,你跟风儿是姐妹,你对她好的很呢。” 我哭着说,“我知道我对比风儿来说什么都不是,我只希望我不要成为你手里的一只虫,被你捉弄着玩。” 冥王轻轻的捏住我的下巴,薄薄的唇压到了我的嘴上了,一条长舌头伸了进来,把我所有的话都压在了肚子里。 他又一遍索取了我,十分用力。 我不知道他听到我这些话有什么反应,我不指望他听进去,他习惯了高高在上,藐视一切人,对于我这只小虫子恐怕就是个玩具。 我只希望我自己有能够改变我自己的命运。 我的脑海里都是大和尚的那瓶药。 我决定行动,命运总归是要掌握在自己的手里的。 第二百二十八章 大家都有好处 冥王回去之后,没过几天小姑就来了,送给了我许多珍稀的药物,还有许多的金银财宝,说是冥王的意思。 小姑姑很是兴奋的伸出手来,她的两个手腕上都是玉镯子,他告诉我冥王把他们全家都赏赐了,对于她给得更多,整整是别人的十倍,叫崔判官的上上下下都看得眼红。 我搞不明白冥王这是什么意思,算是讨好我吗? 最后小姑姑离开的时候,拽着我的胳膊跟我说,“你既然已经嫁给冥王了,就老老实实的跟冥王过日子吧,不要多想了。” 我的眼泪忍不住掉下来,“我从来没有多想过,都是冥王把我当小虫子玩。” 小姑姑叹了一口气,“他们这些从旧时代过来的君王就是这样,崔判官也是这个德性,高兴的时候哄着你玩儿,不高兴的时候想打就打,想骂就骂,完全不把你当鬼看。但是,说到底,他们只是这个习惯,并没有什么恶意。你能忍就忍一忍吧。” 看着小姑姑,我心里想我们家里有许多人在地府当妻妾,不为自己着想,也要为这些人着想,我不能得罪冥王。 再说了,这个时代的人跟古时代的人有冲突,很自然,我也要收敛一些自己的性子。 我拿着这些珍贵的药材去找吴纯蕴,希望他能够把身体调养好一些。 吴纯蕴看了一眼这些东西,“这些是保胎的,你自己拿去,这些是养颜的,给我留一部分,那些修炼的给我留下吧。” 我听到冥王送来的东西竟然有修炼的,有些意外。 他平常不太主张我修炼,认为女子无才就是德,叫我修炼,纯粹就是哄我高兴。 既然有了修炼的材料,也就是说冥王向后退了一步,允许我正规的修炼了。 不过我看吴纯蕴的表情,好像很有意思,似笑非笑,似嗔非嗔,似怒非怒,叫我琢磨不透。 我说,“总算是冥王大发慈悲了,可以叫我修炼了。” 吴纯蕴伸手揉了揉我的头,“蠢丫头,他这些东西是送给我的。” 我不由得瞪起了眼睛,怎么会?他竟然给情敌送东西。 吴纯蕴叹了一口气,“你想多了,这些修炼的材料只是叫我能够增加法力,保护你而已。” 我仔细的想了一下,难道冥王不打算管我了,把我推给吴纯蕴了,这是好事还是坏事,我琢磨了半天也琢磨不出来。 吴纯蕴在一边问我想些什么呢? 我说了我的纠结,吴纯蕴揉了一下花瓣嘴唇,“冥王是会把女人送人,但是不会把你送给别人。” 我奇怪他的口气,为什么这样肯定。 我什么时候对冥王这样重要了,我觉得这里头有文章,再三追问吴纯蕴,吴纯蕴却不说话了,还是那三个字,蠢丫头,就把我堵了回来。 我很是郁闷,拿了一部分珍贵的药材直接去找沈君华。 沈君华收到我的礼物,喜不自胜,看了又看,“小娘娘,你最近过得还好啊。” 我听他这话有点莫名其妙,我最近过得怎么样,他不知道吗? 沈君华指着这些东西,“我是说冥王对你还好。” 他的口气酸酸的,不过能听出来由衷的祝福。 我惨惨的笑了一下,“他只是一时心血来潮。” 沈君华笃定的冲我点了点头,“他绝对不是心血来潮,你对他很重要,你一定要把握住机会,把冥王攥在手里,你以后的荣华富贵就有了。” 荣华富贵?哪里比得着阳间一日的阳光,我喃喃的说道。 黄鼠狼马上竖起了耳朵看着我,“你不希望去地府?” 我点了点头,沈君华磨了半天的牙齿,迟疑了片刻说道,“我打不过冥王,做不到。” 我们都打不过冥王,所以我的命没有别的选择。 只是我有些奇怪,我的事情怎么成了沈君华的事情。 我笑着踢了他一脚,“我自己的事情不用你担心。” 沈君华的绿豆眼睛盯着我看了半天,最后叹了一口气,“你放心,我什么时候都在你身后。” 气氛越来越悲情,我有点忍不住要掉眼泪了,我不想这样,就换上笑脸跟沈君华说,“看看这些药材能给你提供多少法力。” 沈君华伸出爪子来,跟我拼命的摆动着,“小娘娘,你小看冥王的大方了。这是够我恢复全部法力的全部药材。” 搞了半天,冥王的礼物当中也有沈君华的东西。 我不由高兴起来,这并不是因为我贪财过头,看见东西就高兴,只是我现在还有什么选择,除了求得朋友能获得一些利益之外,我还能求些什么? 沈君华陡然间向后穿去,吓了我一跳,以为出了什么事情,急忙跟了上去。 却发现她跑进了后堂里头,打开了宝库,翻出一大堆宝物来,慌里慌张的,竟然连门都没有关,叫我跟了进去。 黄鼠狼一转身看到了我,吓得尖叫起来,我给他指了门,他急忙冲过去把门关上。 他把这些东西通通堆到了我的脚下,“小娘娘,这些东西给你,让我连续用鬼魔戒指一个月。” 我眼睛发亮,低头翻起这些东西来,有钻石、红宝石、黄金……还有许多我叫不上名字的宝石,个个熠熠生辉,看得我满心欢喜。 我看了一眼沈君华打开的宝库箱子,大概三分之二都没有了,这应该是沈君华这两年才积累起来的东西。 我从里面挑了几个大件装到口袋里,然后将剩下的都推到沈君华的脚边,“留给你防身用。” 沈君华不停的磨着牙齿,一脸好奇的看着我,“小娘娘发生什么事情了?” 我当然不能告诉他。我打定了主意,要跟大和尚一起逃掉,我要给沈君华留点东西防身,叫他逃出冥王的手心。 我已经想好了,这段时间我要好好的讨好冥王多,问他要一点修炼的药材,叫吴纯蕴和黄鼠狼好好修炼,将来跟他对打的时候不至于受伤。 这些话我不打算告诉沈君华,我相信沈君华会支持我,只不过黄鼠狼和大和尚是死对头,恐怕发生一些事情,我只是笑眯眯的,跟沈君华说,“这是对你前一段时间对我忠心的奖励。” 沈君华却捶着胸脯大呼小叫起来,“小娘娘还是不相信我。” 我被吓了一跳,这个沈君华也太了解我了,我尴尬得说道,“是冥王给了我许多东西,我现在暂时不需要,先放在你这里,不要叫冥王发现了,我需要的时候我再来拿。” 黄鼠狼歪着脖子,小绿豆眼睛滴溜溜的转着,看了我半天之后才说道,“小娘娘,你记住你什么时候需要我,我都会出现。” 我心里一酸,垂下头来。 我最不愿意沈君华说这句话,我何得何能,要沈君华这样对我,我拿什么回报给沈君华。 我掏出了鬼魔戒指递给沈君华,“你愿意用多长时间就用多长时间。” 沈君华就算是活了上万年,说到底也是一个妖,心想的只有修炼,看到了鬼魔戒指,双手颤抖的接了过来,兴奋得直磨牙,把所有的事情都丢到了脑后。 我回到家里就闻到了满房子的药味,吴纯蕴已经开始熬制丹药了,我急忙走到厨房,打算给吴纯蕴打打下手。 吴纯蕴见了我也不客气,吩咐我做这做那。 因为我是学医的,小姑姑又是地底下的女医,小姑姑来给我调理身体的时候没少给我看这些药材,我对药材还是了解一些的。 我发现吴纯蕴炼制的丹药当中,有一些并不是修炼用的丹药。 我有些好奇,“你炼制这些丹药干什么?” “我也不知道。” 吴纯蕴的回答叫我目瞪口呆,他竟然不知道自己在干些什么,难道吴纯蕴出了问题? 吓得我看到吴纯蕴的跟前,伸手就去摸他的额头。 他的额头果然比开水还烫,可是一瞬间又变成了冰凉的。 我小声的问他,“要不要叫黄鼠狼来给你看看?” 吴纯蕴很不屑的瞥了我一眼,“我没有出任何问题,我身体温度的变化是因为这些丹药的味道引起的,不信你试一试,你自己也是这样。” 我伸手试了一下自己的额头,果然一会儿烫一会儿冰凉。 “那你在干什么?” “不知道。” 还是这个回答,我开始怀疑吴纯蕴是不是神志不清了。 吴纯蕴看着我呆滞不动,笑了一下,“冥王给我的药材当中有一些很古怪,我拿来试验一下,看它能够干什么。” 我的大脑顿时飞转起来,冥王将一些莫名其妙的草药塞给了吴纯蕴,是不是想借他修炼的时候,让他吃一些古怪的丹药,莫名其妙的死去。 我觉得冥王真够狠的了,居然是借我的手,把这些草药递给吴纯蕴。 他什么意思? 想破坏我和吴纯蕴的关系吗? 我越想越黑暗,伸手抓起这些草药来,恶狠狠的向窗外丢去。 吴纯蕴一把抓住了我的手腕,“这可是珍稀无比的草药,你在干什么呢?” “我怕他把你害死。”我眼泪汪汪的望着吴纯蕴,我宁愿我自己死,也不愿意吴纯蕴死去。 吴纯蕴怔了片刻,伸手揉着我的头,呵呵笑了起来。 第二百二十九章 那个人又出现了 “蠢丫头,冥王又不是不知道我熟悉药材,他送这些药材来根本就毒不死我,他送这些东西来一定是别有目的。” 我觉得不好意思,误会了冥王。 “你确定这些药材不会致命?” “很奇怪的药材,先死后生,上等的修炼材料。”吴纯蕴不停的揉着花瓣嘴唇,一脸的莫名其妙,“这么珍贵的药材送给我,真是莫名其妙,冥王这是想干什么?” 我一边却兴奋起来,冥王这次大出血,送了这么好的东西。 我连忙跟吴纯蕴说,“黄鼠狼也收到了他所需要的所有东西,你不要担心了。” 看起来冥王是全心全意向我道歉,我感到很满意,转过身来向自己的卧室走去。 吴纯蕴一把抓住了我的胳膊,“是不是要找冥王,谢谢他?” 我点了点头,觉得吴纯蕴在吃醋,但是我是冥王的女人,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 吴纯蕴却拽着我的胳膊,“我们去看看黄鼠狼收到了些什么?” 他看我站着不动,“冥王送这些东西,绝对不是为了你,一定别有目的,别太相信冥王。” 我心里琢磨了半天,我是个小心眼儿的女人,不算是太温柔,又顶着一张丑脸,冥王是地府的君王,他为什么要送给我这么多好东西,确实有问题。 我满心的欢喜被打碎了,觉得自己从天上的云端堕落了海底,一点儿都高兴不起来,跟着吴纯蕴上了他的黑色悍马。 黑色悍马停在沈君华家所处的那座山脚下,我们就看到了浓浓的黑烟,我吓了一跳,这是出了什么事情。 再往上走就没有公路了,我跟吴纯蕴手忙脚乱的下了悍马,一前一后,撒腿就往沈君华家里跑。 沈君华家门口的那个青石碑早已歪到了一边,露出来黑色的地道,股股的浓烟就是从这个地道里冒出来的,阴森森的,四周的鸟都落了下来,到处躺着各式各样动物的尸体,鬼菜更是乱七八糟,丢在小广场上。 我连忙招呼沈君华的手底下,快跟我们进去看看,可是叫了半天,哪有鬼影啊?所有的鬼和动物都不见了。 吴纯蕴掏出一颗丹药来塞到嘴里,又将另一颗丹药塞进了我的嘴里,拽起我的胳膊,摸着黑往里面走。 这股浓烟呛人无比,伸手不见五指,如果没有那颗丹药,我几乎呼吸不上来。 突然间额头上啪的一声,一张黄符贴了过来,我当时就站在了原地,一动不能动。 我想叫吴纯蕴,但是叫不出声来,眼睁睁的看着吴纯蕴在我面前往里面走去。 当吴纯蕴消失在黑夜当中时,我的嘴被人掰开了,一颗丹药强行塞进了我的嘴里。 我感到一股滚烫从喉咙里落进了肚子里,就像是一股开水直接浇了进去,我想惨叫,可是叫不出来。 我被烫得眼珠子都要瞪出来了,全身颤抖着被那个人强行支撑在墙面上。 我感到全身热浪滚滚,就像是火山要喷发一样,肚子里更像是有一团大火在燃烧,一股股的红光从肚子里透出来,照映得四周都亮了起来。 我有种感觉,他是冲着鬼胎来的。 可是他却把我贴在了墙面上,掰开了我的两条腿,我这下可吓傻了,他到底想干什么? 我知道我之所以不能动,是因为刚才的黄符,但是我可是人啊,黄符怎么对我有作用? 我百思不得其解,只觉得眼前这个人真够高明的。 我必须想办法自保,这里是沈君华的家,鬼魔戒指就在附近,我不停的心里默念着,鬼胎鬼胎,你倒是动一动,快把鬼魔戒指叫出来。 好像听到了我的召唤一样,我的肚子里一股寒流飞快的旋转起来,就像是白色的烟雾一样,熄灭了红色的精光。 我知道这是鬼胎,在召唤鬼魔戒指,心中暗暗祈祷,我的孩子,你倒是快一点儿,别叫他得手啊。 借着这股红光和白烟,我看清楚了眼前那个人,竟然是上次跟冥王和吴纯蕴斗法的那个黑衣人。 他不是跑没人了吗?怎么又冒了出来? 我心中暗暗懊悔,这下谁胜谁负可不一定了。 我发现他脱下了裤子,我顿时满身是汗,如果我再被qiangjian了,冥王怎么看我可想而知,我可不想被下油锅啊。 就在这时,一道金光从他的背后射了过来,直穿过他的身体,注入了我的肚子。 他就像是穿在棍子上的蚂蚱,半天都不能动。 而他身后的那片金光越来越盛大,就像是光芒的太阳,将黑暗驱散了。 “死鬼,胆敢qiangjian我!”我拳打脚踢,对着这个黑衣人猛揍。 让我感觉到手脚都酸疼的时候,才发现自己已经能够动了。 那个黑衣人低低的说了一句,“我在救你。” 说的很含糊,我不确定是不是这四个字,但是我心里咯噔一下,他在说什么? 他已经无力管我了,只顾的转过身来,不停的打着手印,对付着身后的金光。 他居然这么短的时间就能活动了,太出乎我的意料了。 更可怕的事情在后头,随着他的手印转动,后面的金光好像听他指挥。 我大脑一片空白,等我反应过来的时候,发现我的身体早已窜了出去,正在向外逃。 黑衣人伸出一只手来,长长的,我像是一只黑色的长颈鹿一样,一把咬住了我的脖子,把我高高的拽起来,悬在半空中,往回拉。 我拼命的挣扎着,手不停的抓着刺青,不停的惨叫着。 一股白烟冒了出来,一道急速的黑影,像是闪电一样就冲向了那个黑衣人。 抓在我脖子上的手瞬间松开了,我的身体失去了支撑,扑通一声掉在地上,摔得我半天都不能动。 陡然间,眼前一片金光,一张黄符在燃烧,吴纯蕴和沈君华出现在我面前。 吴纯蕴扶起我来,把我放到背上,往里面走去。 而通道的另一头爆炸声和金光声此起彼伏,青石片都碎成了鱼鳞大小,到处乱飞,在滚滚浓烟掩护下,打的我们全身青肿。 吴纯蕴快速飞奔起来,沈君华脱下了身上的衣服盖在我的身上,在后面托着我的身体,拼命的往里面跑。 很快的,我们就到了沈君华的卧室里,吴纯蕴帮我放在床上,连忙给我做身体检查。 突然间一只大手伸了出来,把吴纯蕴抓了起来,重重地砸在了墙上。 冥王阴冷的声音传了过来,“我的女人不许动。” 我看见冥王的时候,放声大哭,撒娇的向他伸出了双手,就像是一个孩子一样。 吴纯蕴从墙角爬了起来,揉着胳膊看着这一幕,不说话。 我当时受到了极度惊吓,根本就没有顾上吴纯蕴在想些什么,想把冥王抱在怀里,找一个温暖。 当我的双手搂住了冥王的脖子时候,我觉得安全了,哭声也渐渐的收了起来。 冥王头都没有回,冰冷的吩咐,“出去。” 我的眼睛被冥王挡着,看不到情况,只听到了关门声,他们两个应该是出去了。 冥王解开了我的衣服,全身上下,给我做检查。 我看了一下我的身体,没有任何伤,只是透着隐隐的金光。 我想起来了,那个黑衣人给我塞了一个丹药,我连忙告诉冥王。 冥王的脸色陡变,猛的伸出手来抓住我的胳膊,“你吃下去了?” 我马上就意识到这件事情很重大,我连忙摇头,“是他塞进去的,我想吐吐不出来。” 冥王沉吟了一下,化成一股白烟钻进了刺青。 我伸手揉了揉自己的身体,好像没有什么问题,就穿上衣服给那两个人开了门。 吴纯蕴一进来就问,“冥王呢?” 我撇了撇嘴,“这个家伙没影儿了。” 吴纯蕴把我推到床边,按在床上,伸手给我搭脉。 他的手指轻轻的触碰着我的皮肤,极有弹性,叫我心里痒痒的。 我有一种异样的感觉,以前从来没有过,我觉得很奇怪,同时感觉很羞涩,我怎么能够有这种感觉。 可是我忍不住,感受着吴纯蕴的触觉,那种感觉真的很好,就像是酸奶子一样,又酸又甜。 我觉得实在是不好意思,闭上了眼睛,不敢去看吴纯蕴,我发现我只要盯着吴纯蕴看,这种感觉就更加强烈。 一只大手覆上我的眼睛,暖暖的痒痒的,强行拨开了我的眼皮。 我看见吴纯蕴修长的双手,好看极了,线条柔滑,皮肤柔嫩。 我自叹不如,一个男人怎么长了一双女人的手。 吴纯蕴却轻咳了一声,“你在看什么?” 我觉得脸上火烧火燎的,我总不能告诉吴纯蕴,我再看你吧。 吴纯蕴的手也是微微一滞,猛的把手缩了回去。 沈君华一直跟在吴纯蕴身边看着,伸出毛茸茸的爪子来,碰了碰我的眼皮。 那种奇妙的感觉,再次在我的心里翻滚起来,我全身就像是开水烫过一样,感觉十分的奇妙。 我心里骂了一句,这是怎么回事? 吴纯蕴和沈君华对视一眼,呵呵的笑了起来,那个该死的黑衣人到底给我下了什么东西? 我气呼呼的问这两个人,“你们有没有办法?” 第二百三十章 鬼狼之药 不是说被喂了春药的女人需要男人来解吗? 这两个人坏坏地笑着,不是想干什么吧? 我想起冥王来了,他怎么匆匆忙忙地跑掉了,难道是不愿意为我解药? 如果是这一人一妖来解,叫我以后如何面对冥王。 但愿他们不要胡思乱想。 可是那两个人一本正经的看着我坏笑,什么动作都没有。 我郁闷起来,果然人丑了任何男人都不愿意触碰。 我用被子盖住了脸,不愿意去看他们。 吴纯蕴隔着被子敲了敲我的头,“这不是春药,是流产药,你的身体起反应,只不过是过量的雌性药物在起作用。” 我更加觉得我出大丑了,把被子盖着脸,就是不愿意露出脸来。 我听见吴纯蕴和沈君华出去了,我气哼哼的拉下了被子,我就要流产了,居然没有一个人管我。 就在这时候刺青里传出了声音,“在想什么野男人?” 我低声哼了一声,我只是胡说八道几句你就听见了,你是不是一直都在监听我。 我气鼓鼓地不说话,冥王冷冰冰的丢过来一句话,“你记住,你是我的女人。” 我也生气了,我现在要流产了是病人,最需要照顾的时候,你是什么态度。 我不理冥王,冥王觉察到了我的脾气,淡淡的笑了一下,刺青从伸出手来捏我的鼻子,“唯小人与女子难养也。” 我撅着小嘴儿不去理他,他从刺青里钻了出来,还是一张冷脸,不过手里多了一盘小菜,放到了我的面前。 “吃点儿吧。过会女医就过来。” 我瞅了眼这盘菜,又黑又臭,居然是给我这种病人吃的,我觉得很委屈,眼泪吧嗒吧嗒掉了下来。 冥王无语的看着我,“这可是我头一次做菜。” 他在地府可是君王,双手不沾阳春水,他居然下厨给我做菜,我收起了委屈,很开心的吃起东西来。 这些东西我根本就尝不出来是什么,但是心里甜甜的,心里有了一丝家的感觉。 平常的时候我爸爸妈妈经常在一起做饭,有说有笑,欢乐之极,我也希望有这样一个家。 可惜冥王是冥王,永远不会有这种机会了,没有想到他会为我下厨。 我跟冥王竖起了大拇指,“做的真好吃。” 冥王抓住了我的大拇指,马屁精。 我笑嘻嘻的说,“只要是你亲手做的,我都觉得好吃。” 冥王看我吃得很幸福,也夹起了一筷子放在嘴里,嚼了两口之后马上给吐掉了,一脸苦笑的看着我。 就在这时传来了小姑姑的声音,“我们已经准备好了。” 一大堆鬼从空气中走了出来,手里都抱着各式各样的东西,大盘小盘,各种各样的药物,还有许多各式各样的瓶子,看得我眼花缭乱。 小姑姑吩咐手下,支起炉灶来。 居然冒出几个工匠鬼来,在我面前马上砌了一个又高又大的丹炉。 我看的目瞪口呆,不知道他们要干什么,只是觉得冥王有点太过于招摇了,要是被别的女人知道了,她们会不会收拾我啊? 我连忙跟冥王说,“快把这丹炉拆了,不要折起纷争。” 冥王捏了捏我的鼻子,“不用去管那些醋罐子。” 小姑姑她们带来了现成的大锅,放在丹炉上,又开始给我熬药。 我的鼻腔里充斥满了药味儿,觉得十分恶心,忍不住捂住了嘴。 冥王轻轻地把我抱起来,放在床上,拍着我的背,就像是哄小孩儿一样。 很快的丹药就熬好了,我就着眉头看着这碗汤药,我刚才亲眼看见了,他们放进去了上百只鬼,这种东西我怎么可能吃下去? 冥王拍着我的背,轻声说,乖,吃下去,态度柔和极了,让所有的侍女忍不住侧目。 我看着她们一脸惊诧和羡慕的表情,心里得意极了。 当然,我不能在脸上表露出来,我也知道我现在的状况,惹怒了冥王,我恐怕连一碗药都吃不上。 我娇滴滴的抱住了冥王的脖子,撒着娇说,“不吃,不吃,我就不吃。” 冥王捏了捏我的鼻子,“来,我来喂。”口气里尽是宠溺,没有平常的冷漠和冷酷了。 他用做工精美的金勺子舀了一碗药,送到我的嘴边,我拼命的把头别过去,就是不吃。 他无语的叹了一口气,把这药放进自己的嘴里,一把掰过我的头来,薄薄的唇对着我的嘴唇压了下去。 用舌头强行撬开我的嘴,将这股药汤灌入了我的嘴中。 我听见旁边发出了唏嘘的惊叫声,顿时觉得不好意思,把头埋在了冥王的怀里。 就这样冥王一口一口把一碗药给我灌了下去。 吃了这碗药以后,我觉得肚子里的热气全没有了,恢复了像是春天里的河水一样的冰凉,满身的燥热也散去了。 不过我感到好奇,为什么冥王触碰我的时候,我没有那种奇怪的感觉,而黄鼠狼和吴纯蕴摸我,都有那种奇怪的感觉? 这种问题我当然问不出口,只好憋在肚子里。 就一晚上,我依在冥王的怀里睡的很舒服。 等我醒来的时候冥王已经不见了,而我面前还竖着那个高高的丹炉。 高高的丹炉还冒着热气,还有一碗汤药放在丹炉边,应该是我今天早晨的药。 正在我吃药的时候,吴纯蕴和黄鼠狼敲门进来了。 吴纯蕴吸了吸鼻子,微微的皱了皱眉头,目光就投在了我这碗汤药上,很是犀利,像是一把刀子。 而沈君华却是一脸的笑容,“小娘娘,冥王给你开了什么药?” 我把剩下的药递给了吴纯蕴和沈君华。 沈君华伸出爪子来蘸了一点,放在嘴里尝了尝,“都是好东西。” 吴纯蕴伸出一只手指来,也蘸了一点,放在嘴里尝了尝,却皱着眉头不说话。 我有些担心了,是不是这个药有问题? 吴纯蕴如同清水般的目光缓缓的投向了我,“百鬼汤,极阴之极,你的身体受得了吗?” 我就算是没有医科学院毕业,也算是个半吊子,懂得一些医术,知道之前我的身体里是极热的阳气,极阴之气被强行注入体内,会怎么样我也知道。 我的手哆嗦了一下,我说冥王昨天晚上那么好,还嘴对嘴的喂我药,原来有这种后果。 沈君华摆了一下爪子安慰我,“没事,有我们在,你不会出问题。” 冥王冷漠的扫了一眼沈君华,“冥王这个鬼做事不择手段,这样做有什么后果,他不会告诉小丫头的,我们恐怕也解决不了。” 沈君华本来洋溢着春天光芒的笑脸也阴郁了起来,他垂下头去,不停的舔爪子,不说话。 我想了一下还是把剩下的药喝了下去,我的生命本来就要终结了,最后的时间里,我用我的生命给他们换一点好处,这就是我最后的愿望。 再说地府里有那么多我的亲属,我不能不顾忌他们。 吴纯蕴伸手夺去了我的药,倒在地上,“不许喝。” 那碗药落在地上,冒出股股白烟来,就像是无数的鬼冒了出来,地面上瞬间就变成了漆黑。 这碗药这么厉害,我根本就没有想到,吓得后退了一步,觉得背上都是白毛汗。 沈君华蹲在这地面的旁边,看了又看。 他抬起头来问吴纯蕴,“冥王刚刚向我们示好这么做,又为了什么?” “叫我们放松警惕相信他,当出事的时候,他就不择手段,保鬼胎。” “之前那个人下的药已经够凶险的了,这个药也一样凶险,以毒攻毒……” 沈君华不再说下去,怕吓着我,只是不停的看着我,“小娘娘,我带你逃吧。” 我觉得我的眼眶湿润了,轻轻的摇了摇头,我只有几天的生命,逃出去有什么意义。 逃到哪里都是冥王手下的鬼,怎么可能逃得出去。 如果我逃了,他们几个怎么办,他们有谁能够打过冥王? 我含着笑说,“沈君华,你有没有钱,我只想花钱买东西。” 吴纯蕴伸手揉了揉我的头,“蠢丫头,事情没有那么严重,我们能够保住你的命。” 我不相信地望着吴纯蕴,吴纯蕴肯定的冲我点了点头,“现在我们就要行动,找到那个黑衣人。” 我苦笑了一下,这个黑衣人神出鬼没,我们从哪里去找他。 沈君华转了一下吴纯蕴的胳膊,“难道我们不能从冥王下手,叫冥王把小茹的命保下来吗?” 吴纯蕴摇了摇头,“冥王为了鬼胎不择手段,恐怕我们求不下这个情来。” 我觉得眼前发黑,觉得什么希望都没有了,那个黑衣人肯定找不到。 我冲他们笑了一下,“你们最后有什么希望要达到吗?” 我想冥王已经为了鬼胎放弃了我,这是我生命中最后的几天以后,恐怕就要烟消灰灭了。 冥王是一代帝王,面子工程做得极好。 我想我时日中最后的要求,他一定会答应我的。 我知道他们都希望修炼,需要许多丹药,在这个世界上除了冥王谁也找不到。 我去求冥王,冥王会给我的。 吴纯蕴和沈君华先是莫名其妙,目瞪口呆的看了我一会儿,等他们反应过来,眼中都含了泪。 吴纯蕴伸手揉了揉我的头,“蠢丫头,我不会让这一切发生的。” 说完他和沈君华转身就走。 第二百三十一章 跟你的手法一样 我叫住了他们,“你们要到哪里去找黑衣人?” 吴纯蕴修长的手指轻轻地抚过了花瓣嘴唇,“我猜是冥王送给沈君华的,要把他吸引来的,只要我们在街面上散发消息,他恐怕就会再次出现。” 我有一种直觉,他们不会找到黑衣人的,可是面对表情坚定的两个人,我说不出话来。 我想了一下说,“冥王送沈君华要是因为医院的事情你也说了,冥王送药别有目的,恐怕黑衣人也跟医院的事情有关,我们还是从医院查起吧。” 吴纯蕴不停的揉着花瓣的嘴唇,想了半天,“你说的有道理,但是你只有几天的时间了,我们不能冒险,我去查医院,沈君华去街面上发消息查那个人。” 我们开着悍马又回到了我们的小别墅。 一进院子,我就看到了满地的塑料模特,缺胳膊断腿,看上去惨不忍睹。 我冷笑一声,“冥王捉弄我们完了,乱七八糟的事情还得由我们自己来收拾。” 吴纯蕴温和的笑了,“蠢丫头,这些东西是我弄的。” 我有些奇怪,吴纯蕴弄这些东西想干什么? 吴纯蕴跟我解释,这些塑料人都带了器官,他把这些塑料人拆开来,把那些器官一个一个对起来看有什么后果。 我觉得这就是小孩把戏,并没有把它当回事,只是跟吴纯蕴说,“如果你的塑料人不够了,医院里还有十个。” 吴纯蕴听了很是惊诧,“一家医院里需要这么多塑料人吗?” 我摇了摇头,“不需要,我听老头说这些塑料人经常被人偷,他们不得不准备这么多。” 没有想到吴纯蕴顿时来了兴趣,“你跟我仔细说一下。” 我跟吴纯蕴介绍道,“老头说他们器械楼里经常丢这种塑料人,稀奇的是,丢了之后这些塑料人还会自己跑回来,警察来了许多次,都没有发现是怎么回事。因为这些东西又回来了,所以警察也不过问,他们都认为是鬼干的。” 吴纯蕴不停的揉搓的花瓣,嘴唇陷入了沉思。 他突然抬起头来问我,“第一次丢这种东西是什么时候?” 我想了一下,“好像是在一个星期前,不,第一个塑料人应该是丢在那个时候……” 我突然想起来了,“我房子旁边的人工小湖曾经有人摆过一个阵法,里面用到塑料人,那时候沈君华帮我查过,就说过医院里丢过这种塑料人。” 吴纯蕴的眼睛在不经意之间放大了,“你之前怎么没有跟我说这事?” 我不好意思的说,“你来了之后就出了事情,接着事情一件接着一件,我没有得到机会跟你说。” “那些事情是怎么解决的?”吴纯蕴紧张的花瓣嘴唇都哆嗦了起来。 我看他这样紧张,很是不以为然,“冥王把那个阵法破了,我还得被催判官讹了一笔。” 我看吴纯蕴对这件事情极有兴趣,就详细的把整个经过说了一遍。 吴纯蕴听着脸色越来越沉重,低低的说了一句,“我说是怎么回事。” 我不知道他说的是什么意思,只觉得这件事已经过去了,并没有放在心上,没有想到吴纯蕴抓起我的胳膊来,“我们到医院去看看。” 我的胳膊被他的手这么一抓,有一种奇怪的感觉,就像是吃黑衣人丹药时的感觉。 我顿时觉得害臊,别把自己的胳膊拽了回去。 吴纯蕴却火烧火燎,根本就没有注意到,我只顾去开车了。 我们开着黑色悍马来到了医院。 我们的车一出现在医院门口,就有两三个保安围了上来,陪着笑,跟我们说,“李院长吩咐过了,不许你们进医院。” 我们没有办法,开着悍马车往回开,开出了三百米左右,估计那些保安看不见了,吴纯蕴停下车来,跟我下了车,向着医院的后门跑去。 可是医院的后门也有保安守着,看起来李院长对我们严防死守了。 我跟吴纯蕴说,“这个医院里密布了监控,无论我们从哪里进去,都会被监控发现。” 吴纯蕴却不以为然,从口袋里掏出两个面具来递给了我。 我一看,这个面具做得活灵活现,觉得吴纯蕴真是神人,竟然连这一点都料到了,这个都准备好了。 没有想到吴纯蕴呵呵笑了一下,“这是给你准备的。” 原来吴纯蕴早就给我准备了面具,大和尚给了我面具,吴纯蕴就一直没有把他准备的面具拿出来。 我心里一暖,将面具戴在脸上,看见吴纯蕴也把面具戴在脸上,我摇了摇头,“你变丑了。” 虽然吴纯蕴也是一个女人面具,但是比起吴纯蕴之前的容颜,差了不止一星半点,我觉得吴纯蕴戴这种面具就是暴殄天物。 我和吴纯蕴顶着面具大摇大摆的从后门走了进去,一路上并没有人发现我们,我们很顺利的找到了器械楼。 因为我换了面具,老头并没有认出我来,所以大门开着,我们很顺利的就进入了器械楼。 到了那个装塑料人的房间,吴纯蕴再次掏出一根头发丝粗的铁丝来,在钥匙孔里摆弄了两三下,这个门就开了。 一打开门,一股阴气扑面而来,我还以为里面会黑黑的,没想到却是一片雪白的阳光。 本来应该暖暖的房间,却像是冰窖一样。 我带着吴纯蕴很快就找到了那些塑料人,我数了一下,居然少了三个。 这是被偷了,还是医院用了,就不得而知了。 吴纯蕴掏出一张黄符来,贴在了我的额头上,又拿出一张黄符夹在中指和食指之间,顺着这个房间走起来。 他贴在我额头上的黄符应该是可以看见鬼的,我能看见四周有白白的阴气不停的往上冒,可惜就是没有一只鬼。 而他手里的那黄符呼呼的飘起来,瑟瑟作响,表明应该有鬼,可是他转了半天,也没有抓住一只鬼。 我觉得太不可思议了,有什么鬼能从吴纯蕴的手里逃掉? 可是吴纯蕴的爱神之弓却弯成了一个好看的角度,看上去他已经有答案了。 果然他伸出手来,咬破了中指,在每个塑料人身上画着符咒。 有些塑料人跟普通的塑料人没有什么两样,只是被画上了一些图案。 而有的塑料人,却在符咒的掩映之下发出了暗黑色,就像是一个黑人一样。 我兴奋起来,“这说明了什么问题?” 吴纯蕴没有回答我,只是问我,“见过傀儡戏吗?” 傀儡戏就是木偶戏,这个我还是知道的,只是这个东西跟眼前的塑料人有什么关系。 吴纯蕴指着这些塑料人说道,“有人把他们当傀儡用了。” 我有些奇怪,“那应该找到鬼啊,为什么一只鬼都没有?” “这也是我奇怪的,我更奇怪这些人用完之后为什么要送回来?” 吴纯蕴不停的揉搓着花瓣嘴唇,目光不停的在这些塑料人之间转来转去,“一定有问题。” 我笑嘻嘻的说,“大概这个人品格很好,用完之后物归原主。” 吴纯蕴也跟着我笑起来,那笑容就像是五月的鲜花,灿烂极了。 我想我这是生命中最后几次看到他的笑容了,贪婪的盯着他的笑容看。 他被我盯的不好意思,转过头去看那些黑色的塑料人。 “这些塑料人好像被人拆解过。” 我听了他的话,紧走几步,到跟前看了看,“别说,真的拆解过,跟你拆解的方式一样。” 吴纯蕴听到这话,突然间沉默下来,叫空气顿时压抑起来,我觉得背都被压弯了。 就在我觉得恐惧之时,吴纯蕴骤然伸出手来揉了揉我的头,“蠢丫头,变聪明了。” 我不知道他为什么这样说,他却吩咐我,“来帮把手,我们把这些塑料人送回去。” 我挑的刺,“你话里有错,这里就是他的家,我们往哪里送?” 吴纯蕴漫不经心的说,“当然是那个摆阵的湖。” 我经吴纯蕴这一提醒想起来了,那个阵法当中也有一个塑料人,难道这些塑料人是那个阵法遗留下来的? 冥王明明告诉我他已经把这个阵法破了,怎么还会有残留的塑料人? 我清楚的记得,冥王把那个塑料人烧成了灰,难道冥王只是表演给我看? 我觉得委屈,想哭。 却又觉得不值得哭,我就几天了,他就算是表演给我看,我为他哭个什么劲? 我和吴纯蕴扛着这些塑料人就往楼下走,就看见老头拿着钥匙迎上来。 他一看见我们就大叫起来,“小偷,总算是被我抓住了。” 我可不想当着他的面换下面具,叫他知道我长得有多丑。 吴纯蕴已经很体贴的摘下了面具,“爷爷,这些塑料人有问题,我替你们收起来。” 没有想到老头看到吴纯蕴的脸,大叫一声,“李院长不许。” 我听他的话有些奇怪,李院长怎么知道这件事的。 老头摇晃着钥匙,一脸的得意洋洋,“监控录像拍下你们在偷塑料人,李院长就猜到了是你们。” 第二百三十二章 他的口哨声 这个李院长生怕我们给校长夫人翻案,影响到他升官发财,对我们围追堵截。 我连忙跟老头说,“这些就是在你们器械楼里闹鬼的东西,我们帮你拿走。” 上次我就用鬼把老头给唬住了,没想到这次老头跟我摆了摆手,“小丫头,李院长已经请了别的高僧来做法了,不用麻烦你。” 我心里不由得叫苦,这条路也被李院长堵死了。 吴纯蕴温和的一笑,“爷爷,我们只是让让你,如果你不放我出去,我们就来硬的了。” 老头顿时黑了脸,“小丫头,那你就来硬的吧。”吴纯蕴听到老头叫他小丫头,脸色也一黑,吹起口哨来。 我还以为他要招鬼呢,好心的提醒他,老头的头上贴着黄符,应该不怕鬼。 老头也是一脸的得意,在我们面前手舞足蹈,“你来啊,你来啊。” 我听吴纯蕴的口哨声节奏分明,此起彼伏,有点像葬礼上的曲调,不过更加的凄厉。 随着他的口哨声越来越响亮,在楼道里回响着,我瞪大了眼睛等着群鬼出现。 我猜测着一个鬼打不倒老头头上的符咒,吴纯蕴一定是招一群鬼。 老头一点儿都不害怕,冲上来就想打我们,被我拼命的拦住了。 等了半天,一只鬼都没有出现,我有点担心了,再这样下去,李院长的援兵就到了,我们可就跑不出去了。 可是看吴纯蕴的神情一点儿都不慌张,但是我知道吴纯蕴一定不是这么想的,因为他的两只手都攥起了拳头,紧紧的握着,发出清脆的声音,我不由得倒吸一口冷气。 楼外传来了纷杂的脚步声,叫嚷声此起彼伏,“抓小偷,抓小偷……” 再拖延下去,我们就成小偷了。 我开始冒冷汗,老头大概是被我的五阴白骨爪抓得恼火了,冲着身后大叫着,“快来啊,我把他们拦住了。” 老头身后的门砰的一声打开了,七八个人拿着电棒冲了进来,他们统一穿着黑衣服,看上去就像一群黑乌鸦。 我一把拽起吴纯蕴的手转身就跑。 吴纯蕴措手不防,被我拽了一个趔趄,我们身上的那个塑料人也掉到了地上。 吴纯蕴刚想捡起塑料人,把塑料人扛在肩上,就被我一脚将塑料人踢到一边。 “快逃吧,别管这些事了。”我可不希望被人当小偷抓了。 我不顾一切拉着吴纯蕴的胳膊就往前跑,却发现吴纯蕴的口哨声丝毫没有停。 心里觉得古怪,吴纯蕴什么时候这么喜欢音乐了,逃跑的时候还不忘吹口哨。 但是现实容不得我多想,后面那群黑乌鸦已经追了上来,手中的电棒就像我们砸了下来。 我抱着头尖叫着到处乱窜,发现身上有一个巨大的影子,挡住了这些电棒。 我扭头一看,这是吴纯蕴。 我冲他笑一下,可是马上就笑不出来了。这个时候吴纯蕴还在吹口哨。 不过听起来声音紧张多了,有些发颤。 就在这时,吴纯蕴的背上中了几下电棒,他被打得颤抖起来,身体歪歪斜斜倒在了我身边。 我扑在吴纯蕴身上,用身体挡住吴纯蕴,拼命的大叫着,“别吹口哨了,快把鬼招来。” 可是吴纯蕴好像所有的注意力都在口哨上,声音越来越大,越来越尖锐,越来越颤抖。 我背上已经挨了几棒子,打的我全身像狂风中的树叶子一样颤抖着。 这几下子打得我几乎要吐血,我受不了了,急忙掏黄符。 可是有一只又老又臭的手伸进了我的口袋,把我的黄符都拿走了。 就在我掏口袋的一侧身之时,电棒连续击打在吴纯蕴的胸膛上,打的吴纯蕴口吐鲜血,口哨声戛然而止。 这下我可担心了,吴纯蕴身上本来就有法术的伤,再加上人为的伤,会有什么后果,我不敢想。 我一闭眼,把自己的面具揭了下来,扭过头来冲着他们,做了一个凶恶的鬼脸。 别说这下还真的有效,把他们吓得后退了几步。 吴纯蕴伸手按住了我的脸,口哨声又响了起来。 不过这几个黑乌鸦明白过来了,我就是一个人,电棒又高高的举了起来。 我吓得抱头趴在吴纯蕴的身上,一动不敢动。 我听到了沉重的脚步声,一下一下,就像是僵尸僵硬的在走路。 这声音跟僵尸又不同,比僵尸稍微轻一点儿,像是什么东西在敲击地面发出清脆的声音。 却听到那群黑乌鸦呜哩哇啦乱叫起来,不顾一切地往楼上冲去。 我抱着头扭过头来,吓得一pigu坐在哪一边,只见那个黑色的塑料人一步一步走过来,就像是一个傀儡。 我扭过头来一看吴纯蕴,吴纯蕴带着温和的笑容,口哨声像是三月的河水,潺潺流淌。 我注意到,那个塑料人的脚步是按照吴纯蕴口哨的节奏来的,不由得冲吴纯蕴竖起了大拇指。 塑料人的战斗力似乎很强,追上了那几只黑乌鸦,僵硬的挥舞着拳头,将他们打得鼻血直流。 几个人腿都软了,跪在地上,不停的叫着,我闻到了一股骚臭味,有人失禁了。 我跳起来,跑过去,对着几个人踢了几脚,我的背现在还火烧火燎呢,不踢几脚怎么能够解我的气。 吴纯蕴叫住我,“我们快点走,过会儿人多了,塑料人就打不赢了。” 我想了一下,指着当中一个人,“把你的衣服脱下来。” 那个人哆哆嗦嗦的把身上的黑衣服脱了下来,我又吩咐他给塑料人穿上。 这下这个黑色的塑料人就像是一个活人了,我们带着他出去也没有人起疑了。 吴纯蕴吹着口哨,指挥着塑料人在我和吴纯蕴中间,我们大摇大摆的出了医院大门,一路上竟然没有人怀疑。 塑料人上了悍马车,吴纯蕴就停止了口哨声,就黑色的塑料人又变成了一堆塑料,一动不动。 我们回到了别墅。 吴纯蕴我把这个黑色塑料人,跟他的那些塑料人放在一起。 不停的在这些塑料人中间走来走去,拿着黄符在这个塑料人身上贴一下,在那个塑料人身上贴一下。 可惜除了我们从医院里拿来的黑色塑料人会动之外,没有任何塑料人能够动。 看起来这是一种很邪气的法术。 我看他就做这个动作很单一,没什么趣味,就去厨房给他做饭。 等我把饭菜给吴纯蕴端来的时候,他还做着这些动作,一脸的纠结。 我问吴纯蕴,“怎么样了?” 吴纯蕴掏出一张符咒来,在那个黑色的塑料人身上扫过去,我看到了一片金色的符咒阵上下起伏着。 他又将这张符咒在周围的塑料人身上扫了扫,同样是金色的符咒阵,如同一片流云般流转。 我看了看,八九不离十,应该没有什么问题,可是吴纯蕴的表情告诉我,他根本就没有摸着门儿。 吴纯蕴一手端着饭碗,一只手拿着筷子,用剩下的手指头夹上黄符,还在这些塑料人之间转来转去。 我们从医院回来之后,吴纯蕴就在干这件事,一直到晚上,还像是一只蜜蜂一样旋转着。 我看着头晕,打开iPad开始听音乐。 这时候电灯已经被打亮了,别墅的灯光很诡异,幽蓝幽蓝的,就像是鬼屋子一样。 我早就想把这些灯换掉,换成普通的白炽灯,可是这段时间一直在忙,没有时间去买新的灯泡,这些旧的灯就保留了下来。 这些灯投影到任何物体上都会留下一大片的阴影,给人的感觉就像你背后跟了一只鬼,叫你背上直发凉。 我心里话,这种灯光加上这种塑料人,这里彻底成鬼屋了。 我拿起iPad来,打算拍几张吴纯蕴工作的照片,更主要的是拍一下这些在幽暗灯光下的塑料人,拿去给沈君华和大和尚看看。 我拿个iPad,突然间发现了一些事情,隐隐的什么闪烁着。 我跟吴纯蕴说,“那个黑色塑料人是组装起来的,你的塑料人不是那样组装起来的。” 吴纯蕴听了也把头凑在ipad上看了看。 幽蓝的灯光下,黑色塑料人透着隐隐的光线,就像是一把刀子一样,把整个塑料人切成了无数个部件。 就在一边,吴纯蕴自己买的塑料人,这道切痕却十分的规整,看得出来是统一由模子里铸造起来的。 吴纯蕴把塑料人倒过来,看了看塑料人脚底下的编号,我也凑过去看了一眼,编号都是同一型号,是同一厂家出品的。 我用iPad给这些塑料人拍了照,看得出来,除了灯光下这些塑料人有所不同之外,别的地方都一模一样。 而那些灯光透过的地方应该是组装的地方。 也就是说,同一厂家出品的塑料人,组装方式并不一致。 这也许就是他们窍门所在。 吴纯蕴点了点头,“我们明天去厂家看看。” 他大口大口的吃起饭来,现在已经是凌晨两点钟了。 而工厂远在江浙,我们必须早起,出门匆忙,我们竟然忘了跟沈君华说一声。 第二百三十三章 诡异的仓库 第二天一大早,吴纯蕴开着车带着我就往那家工厂里跑。 这家工厂远在浙江,我们在路上跑了一天,当天晚上的时候我们到了这家工厂。 当时天已经黑了,月亮就像是被狗舔过了棒棒糖一样,带着淡淡的红色,薄的吓人。 工厂很大,不锈钢的铁门紧紧的锁着,几道诡异的光扫在门口,就像是鬼眼一样。 我试着推了推铁门,很结实,就连一只狗也钻不进去,觉得这下遇到麻烦了。 吴纯蕴用铁丝开锁的计法,虽然高明,但是这种门是电子锁,我看看没有办法。 我试探着问吴纯蕴,“我们找一个鬼进去看看?” “蠢丫头,你没看见大门口有石狮子吗?” 我早就看见了,只不过我坚信吴纯蕴的法术,一定能够通过石狮子的镇守。 我走到石狮子跟前,一只公狮子在玩球,而母狮子把小狮子紧紧的护在脚下,两个狮子威风凛凛,活灵活现。 我掏出黄符来,在石狮子身上扫了一遍,没有什么特别的。 吴纯蕴在一边说,“看看他们的材质。” 我伸手摸了摸这两对石狮子,一股寒气透过手心直逼心脏,好像要把心脏逼停一样。 “这是什么材料?” 这种石头我在沈君华家里都没有见过,要知道沈君华最喜欢奢侈品,什么材料好用什么,如果这种石头是上等品,沈君华一定会弄到手,实在是邪门。 “这是古时候帝王将相的大墓门后面的那块顶门石,又叫千斤石。” 我说这东西怎么这么寒气逼人,原来大有来头。 古代帝王将相的坟墓大门多半都是用一大块石头做成的,后面用一根巨大的石头顶住门,这个石头往往有上千斤重,材料上乘,千里挑一。 吴纯蕴在一边说道,“法术中最重要的一个是符咒,一个是材料,两者相依相衬,缺一不可。” 看起来这个石狮子的符咒并不高超,但是选择了千年难遇的一块好材料,所以功力大增。 “你破不了?”我还是感到意外。 吴纯蕴伸手揉揉我的头,“蠢丫头,那个黑色塑料人的法术,我到现在都没有琢磨透,这个塑料人看起来就是普通的塑料,全部仰仗符咒调度,别低估了这个人的符咒。” 我听了以后深以为这个人不是人,一定是个鬼,一个人能有多大的本事,就我经历过的人,吴纯蕴就是极限了。 而吴纯蕴的来路神秘,一定有不可告人的师傅在教他,如果那个人可以阻挡住吴纯蕴,我绝对不相信他是一个人。 难道我们就要被困在门口了吗? 这个工厂对自己的法术绝对有自信,偌大的门口竟然没有一个保安值班。 吴纯蕴看了一眼那鬼魅一样的灯光,突然爱神之弓向上一弯,“小娘娘帮帮我啦。” 我被他的阴阳怪气搞的全身起鸡皮疙瘩,觉得他不会干好事,下意识的向后退了一步。 吴纯蕴拽着我走到了没人的地方,指了我的面皮,“揭下你的面具,用一只手拽着我的脖子往里面走。” 我就知道他不会干好事,这分明就是叫我装鬼,抓了一个活人往里面走。 只是这样子能够骗过他们吗? 我犹豫起来,吴纯蕴淡淡的说道,“蠢丫头,这工厂只有阵法可以镇住鬼,却没有办法挡住活人。你把面具揭下来,监控录像中把你当鬼,其实你是个人,我们就可以大摇大摆的进去了。” 我还是不看好这个方案,“那门口的电子锁呢?” “你等一下。”吴纯蕴转身就离开了。 半个小时之后,吴纯蕴回来了,手里已经多了两张进门卡。 我大感意外,“哪里来的?” “偷的。”吴纯蕴说这话时竟然一脸的大义凛然,配上他那张好看的脸,不知道怎么的我就想笑。 “你从哪里偷来的?” “就是那个不值班的保安。” 吴纯蕴指了一下门口,我看见门口的值班室墙面上挂着两张照片,穿着保安制服,应该是这里工作的人员。 而这些照片下面写着他们的手机号码。 “就凭这些信息是怎么找到他的。”我感到好奇。 “我给他们打了一个电话,用定位软件锁定了他们的位置,就找到了他们。” 吴纯蕴一脸的轻描淡写,我佩服的五体投地,这些细节也摆在我面前,对我来讲就如同鬼影一样,毫无用处。 我揭下了面具,伸手掐住吴纯蕴的脖子,拽着吴纯蕴向大门口走去。 门卡刷过了电子锁,我听见大铁门吱吱呀呀的打开了,悬着的心放在了肚子里。 工厂门口的上方监控探头被调动了,对着我们转来转去,应该是发现了我们,但是没有人出来。 我们大摇大摆的走进了工厂。 吴纯蕴掏出黄符来,像是废纸一样到处乱丢,我看着心疼,落在我手边的黄符都捡起来装进了口袋。 吴纯蕴伸手给我掏出来,“我在确定这里的阵法,少一张都不行。” 我嘴上答应着,还是把一两张的黄符装进了口袋。 黄符随着风四面八方散去,飘飘荡荡落在我们四周的地面上,我看见我们的脚下出现了一个怪异的图形,居然是五角星套着太阳。 吴纯蕴在这个阵法里不停的走动着,用脚步测算着,最后停在了东南角。 东南角立着一个大大的仓库,有两层楼那么高,黑乎乎的,就像是一个大坟墓。 我觉得阴风从东南角汩汩的吹过来,就像是火车一样,拉着呼啸声。 我脱口而出,“好大的阴风。” 吴纯蕴站在我面前,“这不是正常的风,应该是风法术,你站在我身后,千万不要离开我的背后。” 我答应一声,跟在吴纯蕴的身后,向着那个大仓库走去。 到了这个仓库的门口,我觉得这个仓库更加像是坟墓了,两扇门就像是古代帝王坟墓的石门,上面竟然雕刻着张牙舞爪的龙,我数了一下,有九个。 而门把手是一字排开的虎头,数过来一共有五个。 “九五之尊。”吴纯蕴的声音不高,听上去也很镇定,但是我听得出来他声音中带着颤抖,难掩内心的激动。 吴纯蕴掏出黄符来,依次扫过九条龙和五个虎头,我隐隐的看到阴风刮过,九条龙御风而出,在我们的四周盘绕着。 而那五个虎头,嘴里叼着圆环稀里哗啦作响,不停的旋转着,散出一片片的金光。 这气势,就如同是天宫之门将要打开,我心里紧张,紧紧的跟在吴纯蕴身后,生怕落下一步。 仓库的大门打开了,发出了咯吱的声音,我听着声音纯粹是石门。 一片黑暗展现在我们面前,吴纯蕴迟疑了片刻,递给我一张黄符,待会迈进了黑暗中。 我紧跟了上去,当我进入黑暗中之时,我发现吴纯蕴不见了。 这下我心里打起鼓来,这是一个古怪的阵势,我一个半吊子,怎么对付这些东西? 我的一只手紧紧的抓在胳膊上,只要有动静,我就会抓刺青。 这个仓库看起来很大,在黑暗中望不到边,黑暗中一个个高大的架子竖立着,一丛丛的东西排列整齐,像是一个严整的阵势。 我有点压迫感,就像是秦始皇的兵马俑,列队在我面前。 四周漆黑,了无声息,看不见的空气像是一块重石头压在我的背上,我听到了我重重地喘气声。 我打开了手机,试图用手机光照路。 可惜的是手机闪了一闪,熄灭了。 我出门的时候刚刚给手机充了电,一路上没有使用过,这里面绝对有问题。 这个手机是经过吴纯蕴用符咒加印过的,居然在两秒钟之内就会熄灭,我不由得佩服吴纯蕴对事情预料的准确性,我们确实遇到高人了。 我小声的叫着,“吴纯蕴……” 只有阴风回答我。 我跟吴纯蕴只是前后脚的时间,吴纯蕴就消失不见了,我心里忐忑不安,这是一个什么阵法? 我突然间意识到一件事,我门口那两扇石门在我们进来之后已经关上了,这房间里的阴风是从哪里来的? 我掏出黄符来,试了一下风向,黄符被吹的哗哗作响,根本就没有方向。 风应该是从四面八方吹来的,带着阴冷的空气,叫我的肺部生疼。 我想了一下,抖动黄符,叫黄符自燃起来。 黄符扑的一声跃出了火苗,叫我四周一尺远的地方照亮了。 借着微弱的灯光,我发现我就是出在秦始皇的兵马俑中,到处是列队的兵俑,庄严肃穆,整齐划一。 就算是他们没有任何动作,我都能感觉到它们无边的杀气,威严的气势。 等一下,这些兵马俑怎么没有穿衣服?光着膀子站在我面前。 我来不及多想,伸手抓紧了刺青,下意识的就想动作。 而就在这时,我感觉到一股风吹到了我的手上,就像是一只大手一样把我的手给抓住了。 我这时候意识到不好,鬼魔戒指借给了沈君华去修炼,就我一个人,怎么对付这些鬼? 我听到了耳边有整齐的脚步声,就像是一只大秦军队向我走来,整齐划一,震动的地面嗡嗡作响。 而就在这时,一股阴风刮过来,黄符瑟瑟的抖了起来,噗的一声熄灭了。 第二百三十四章 谁在利用我 我顿时陷入了一片黑暗中,觉得背上像是被一座大山压住了,额头窜出冷汗来。 隐隐的,我看到了一双双绿幽幽的眼睛,齐刷刷的望向了我,至少有上万双,密密麻麻的,就像是绿头苍蝇,吓得我连连后退。 这些绿色的苍蝇一动不动,我紧张的伸出手来掏黄符,他们想干什么,就这么围着我是为了什么? 我试着问了一句,“有鬼?” 当然没有回答声,这下我心跳的更快了,我自己都能听见了。 这些绿头苍蝇开始缓缓的移动,慢慢的飘向我。 我听到了什么东西,在摩擦着地面,石质的地面发出沙沙的声音,就像是流沙划过我的心头,极其难受。 这声音越来越响,给人的感觉就是江水滔滔,要把我吞没了。 我再也忍不住了,伸手就去抓刺青。 可是我抓了半天刺青,刺青毫无反应。 我顿时头大起来,冥王和吴纯蕴都不在身边,就我一个半吊子,怎么对付这些绿头苍蝇。 就算是死,我也得看看这些是什么东西吧,我又掏出一张黄符来轻轻的一抖,黄符自燃起来,跳出了微弱的光芒。 借着这微弱的光芒我看清楚了,我面前是一排排的塑料人,就像是河水一样向我流动着。 他们的身后是高高的货架子,密密麻麻的装满了塑料人,一个一个塑料人爬起来,跳下货架,进入这支庞大的队伍,就像是一片沙漠一样把我包围了。 这些塑料人全身散发着淡淡的黄光,看上去透着一股难以接受的气氛,手脚僵硬,脸上带着诡异的僵笑。 我的肺里被这塑料的味道和阴冷的风充满了,呛得我不停的咳嗽起来。 我注意到这些塑料人,似乎摆成了一个阵法,我在电视上看到过,古代打仗的时候经常出现。 我暗暗的懊恼,对付我一个弱女子谁会祭出这样的阵法? 我现在想的就一个念头,逃到石门前,快点逃出去。 我转身就跑,而这些塑料人跟着我一起跑动着,地面上发出啪啪的清脆声音,就像是鼓声一样,节奏分明,气势震天。 整个仓库是大理石质地面,又光又滑,我跑得太过匆忙,脚下一滑,摔倒在地上。 我就觉得我的肚子里鼓鼓的滚动着,仿佛是什么东西要流了出来。 到现在冥王都在给我吃保胎药,胎位并不稳定,我下意识的张开两条腿,看了一看。 一股股的白烟从两条腿之间冒了出来,越来越盛大,把我整个人都笼罩了。 而那些塑料人的脚步缓缓的向我迈来,整齐划一,带着摄人的威风。 我想爬起来,但是挣扎了几次,都没有爬起来,我索性在地面上,像一只壁虎一样爬起来。 我耳边是震天的脚步声,震得我心脏都要跳出来了。 我爬的速度很慢,很快的塑料人就把我包围了。 他们靠我很近,我能够看清楚他们的脸,一张惨白的脸,没有任何表情,嘴角诡异的上扬,两只眼睛发出绿光,直直的射向我。 我抱住头,坐在了地上,不敢直视这些绿色的眼睛。 我感到了肚子里在动,鬼胎十分兴奋,像是挣扎着要跳出我的肚子。 我拼命的按住肚子,叫他安定一点。 塑料人突然齐刷刷的伸出手来,在我头顶上密密麻麻的,就像是树枝一样,把我的天空挡住了。 他们身上布满了红点,被红线连着,就像是傀儡的线,这些红点和红线散发着光芒,叫他们笼罩在一片暗红色的光芒之中,看上去就像是死神一样。 我大叫起来,“冥王。” 我没有希望得到回应,只是想借着大叫减轻我的压力。 可是这一声叫,却像是惊动了这些塑料人,这些塑料人齐刷刷的向后退了一步,在我的头顶上露出一片圆形的天空。 我抬起头来帮下这片天空,发现这个仓库的屋顶上,是密密麻麻的星空。 这些星光又细又小,散发着淡淡的幽光,看上去十分辽远,就像是夜空一样,诡异而美丽。 我仔细一看是一些细小的灯泡亮了,我觉得这么高的仓库装这些小小的灯泡有什么用,就瞪大了眼睛仔细的看。 这一看才发现,这些灯泡都做成了黄符状,上面写满了符咒。 看起来这些灯泡能够控制住这些塑料人。 我掏出一张黄符来,向着这些小灯泡丢去。 黄符就像是一只小箭一样,直射向这些灯泡,像是一枚金色的小子弹,在这些灯泡之间炸裂开来。 这些灯泡碎下来,细小的粉末在我头顶上,就像是荧光粉一样落下,看起来漂亮极了。 我可没有心情欣赏这种美景,只是紧张的注意着这些塑料人。 果然,随着这些灯泡的碎裂,这些塑料人同时停止了动作,向后倒去。 就像是多米诺骨牌一样,我的四周迅速出现了一个大型的圆圈,一个一个塑料人累积着,就像是白骨一样,阴森恐怖。 随着这些塑料人的倒下,我发现我面前出现了一个身影,大概站在我一百米之外。 而他的脚下,也是密密麻麻的塑料人。 他向着我走来,黑暗中我看不到是谁,一只手紧张的抓住胸口,另一只手不停的抓刺青。 “不用再抓了……”几乎就是瞬间之间,这声音就飘到我耳边。 跟声音一样快的是他高大的身影,我感到了我的头发被他的身形带了起来。 我的腰被一只大手给握住了,我吓得惨叫起来,不停的踢着他,“不许碰我,我是冥王的女人。” “冥王的女人,我更得玩玩了。”一声怪里怪气的笑声,冷酷无比。 我感到了他的身体很冰凉,就像是冰柜里跑出来的尸体,我肯定他不是鬼,因为我能够触摸到他的身体。 但是我也能够肯定他不是人。 我掏出黄符来,闭着眼睛就往他身上贴。 我祈祷着这些黄符能够有作用,却发现我的头顶上被按了几下,我睁开眼睛,吴纯蕴画的黄符赫然在我的额头上飘荡着。 我不由得惨叫起来,我这是遇到高人了,连吴纯蕴的黄符都不怕。 我记得我还有一两张冥王画的符,掏出来就招呼这个人。 “符咒祖宗来了。”我用尽全身的力,大声叫着给自己壮胆。 我的小手被一只大手抓住了,“我的符咒是祖宗,吴纯蕴的符咒是什么?” 我的下巴被一只大手捏住了,硬生生的抬到了一个人的面前,我瞪大眼睛一看,一张红色的面具。 我长长的舒了一口气,破涕为笑,“吴纯蕴的符咒是祖宗夫人。” 冥王的嘴角微微的上扬,薄薄的唇压了下来,一条又湿又滑的舌头霸道的伸进了我的嘴里。 等他索取够了,从我嘴里退出来,我用小拳头敲打着他的胸口 “你刚才去哪里了?吓死我了。” 冥王只是瞄了一眼地上的塑料人,“这是个阵法,把我困住了,如果不是你发现了灯泡是控制它们的窍门儿,我还到不了你身边。” 这下我担心取吴纯蕴的安危来,“快去找吴纯蕴。” “不用去找,祖宗夫人在这里。” 吴纯蕴一脸郁闷的出现在我们身边,手里抓着一大把黄符,脚下还飘落着黄符。 我看见他毫发无损,很是开心,“你刚才去哪里了,怎么一进仓库就不见了。” 我觉得这个阵法厉害极了,居然能困住了吴纯蕴和冥王。 冥王冷冷的笑了,“这个阵法在塑料人行动之前并不厉害,他应该是把你故意丢下,利用你来吸引这里面的阵法。” 我听了心里咯噔一下,目不转睛的望着吴纯蕴,希望他给我一个答案。 吴纯蕴很平静的说,“我进来之前,检查过这些塑料人,都是一些普通的塑料人,最多做成低级的傀儡,不会对你造成伤害。” 可是刚才冥王说,这个阵法困住了他,这是怎么回事? 我发现吴纯蕴投向冥王的目光,饶有兴趣,再看面具下冥王的嘴角紧紧的绷着,一双黑眸里云雾翻滚,叫人看不到底。 我就知道冥王一定有事,用小拳头砸了冥王的胸口,“你也在用我试阵法吗?” 冥王口气很是平淡,“没有。” 他说的是那样肯定,我觉得我就要相信他了。 这时候吴纯蕴淡淡的启口,“用你试阵法的人,就是他不是我。” 我当时镇住了,冥王这是在干什么? 冥王一把抓住了我的小手,“你相信谁?” 是啊,他们两个彼此指责对方在利用我试阵法,我应该相信谁? 吴纯蕴微微的眯了一下,眼睛直逼向冥王,“大丈夫敢做敢当,另一个女子达到你的目的,你怎么好意思称是一代帝王?” 冥王像是被戳到了痛处,抓住我的手缓缓的松开了。 就在我怀疑是冥王在说谎时,冥王又捏紧了我的小手,“你用一个女子试验阵法,企图突破修炼人的瓶颈,又怎么能够称是大丈夫?” 我的大脑一片混乱,看着这两个男人不说话。 第二百三十五章 暖暖的喝咖啡 一个男人英俊得天下无双,另外一个男人秀美的就像是十五的月亮。 他们看起来都那么完美,却都说对方是最缺德的那个人。 我深深的叹了口气,算了,我不去纠结了。 如果是冥王干的,他的女人那么多,我就是一条虫,我丑成这个样子,他肯出来保护我的命,我就已经心满意足了,还有什么可求的。 如果是吴纯蕴,我相信他有把握保护住我,我知道他对我好,无条件的好。 我跟他是什么关系,叫人家那么保护着我,他为我做的够多了,我也没什么可求的了。 我转过身来,只想大步离开这个地方。 这个地方的空气实在是太阴冷了,叫我紧紧的抱住双肩。 我身后传来了不急不慢的脚步声,听得出来是布鞋的沙沙声,应该是吴纯蕴。 我也没有回头,跟吴纯蕴说,“你拿到要的东西了吗?” 吴纯蕴斩钉截铁的跟我说,“我之所以把你一个人丢下,是因为我有把握能够把你救出来。” 我垂下头来,不说话,吴纯蕴温和的声音又响了起来,“对我很失望?” 我摇了摇头,“我对你们两个都不失望,一个无所求,一个欠不起。” “什么屁话,什么叫做无所求,什么叫做欠不起,又都是谁?” 冷酷无情的声音高高的扬了起来,我身后传来的塑料人噼噼啪啪爆裂的声音。 我掉过头来一看,冥王全身散发着黑烟,双手负在身后,面具下的嘴唇绷得紧紧的,全身的寒气叫四周都结了冰。 他竟然也跟了上来,我忘记他能够飞了。 我只是惨笑了一下,“我欠不起他的情,因为我跟他没有关系。对于你,我知道我只是众多小虫子中的一个,我没有什么可要求的。” 我的话音未落,我就高高的飞了起来,被冥王的一只手拎住了脖领子,在半空中飞翔着。 我不想求饶,也不想哭,可是眼泪还是吧嗒吧嗒往下掉。 冥王的另一只手高高扬起,那石门砰的一声炸开来,粉末状的石屑扑到我脸上,呛得我拼命咳嗽起来。 冥王肥大的袖子在我面前一挥,我面前顿时清朗起来,露出了白白的月光。 又看到天日了,我觉得轻松起来,也不想哭了。 我突然觉得四周很沉静,抬起头来发现冥王直勾勾的盯着我。 “怎么不哭了?”声音依旧冷淡,却没有了刚才的锋利。 “我活下来了,应该笑。”我努力挤出一个微笑。 冥王别过头去,我在心里叹了一口气,他是觉得我太丑了,笑一下都很难看吗? 冥王像是听到了我的叹气声,小声的说,“你总是这样,每次被我收拾都会笑。” 我想我这一世不是这样,我一直想得到他的宠爱,我想流泪,可惜没有人看。 他说的应该是我的前九世,我明白我的前九世为什么总是笑,是因为没有资格哭。 能撒娇,能哭的只有风儿。 “你也可以。”冥王淡淡的说,把我搂在怀里,一只手拂过了我的脸。 我这才反应过来,我说出声了。 我抬起一只手阻挡他的手,我不想看他的虚情假意,我只想一个人静静。 “你相信吴纯蕴?”声音陡然间又变得冷冰冰的。 我不想说话,但是那双利眸叫我不得不说话,如果我不说话的话,他一定会把我丢进油锅。 我低声说道,“吴纯蕴进入这个阵法很容易,怎么可能困住你?” “蠢丫头,不要太聪明。”冥王阴冷的笑了,强行把我的手拨开,接着抚摸我的脸。 “门口并没有启动塑料人,你要我说多少遍?” 我不想跟他争辩,我就算是半吊子,也知道这些塑料人只不过是被人控制的傀儡,甚至战斗力不如一些鬼。 冥王叹了口气,湿润冰冷的唇压在了我的唇上,一条舌头钻进了我的口腔,索取着温暖。 我可没有什么心思跟他接吻,他总是这样讨好我,好像他的爱情有多么伟大,他的吻就能解决一切。 我真的想跟他说这句话,但是我没那个胆,我只好须臾奉承,闭上眼睛,强迫自己迎了上去。 冥王骤然间伸出一只手捏住我的下巴,舌头就像是油滑的蛇一样,在瞬间就退了出来。 我措手不防,吓了一跳。 我睁开眼睛,发现冥王的眼睛就像是锋利的刀子,要刺进我的心里一样。 我不知道冥王怎么了,目瞪口呆的看着他。 “想得到什么?”冥王冷冰冰的问道,幽黑的眸子里就像是深海一样,看不到底。 什么都瞒不过冥王,我叹了一口气,“等我烟消灰灭之后,你要对我家人好,你要对我弟弟好,你要帮吴纯蕴渡过天劫。” “烟消灰灭?谁告诉你的。” “我的五脏六腑在消失,我想我做不成鬼。”我低低的说道,觉得眼睛里酸酸的,我拼命的忍住泪水。 冥王一只修长的大手抬起了我的下巴,“发生什么事了?” 我说了吃鬼菜之后造成的影响,最后说,“你要记得对我的孩子好,他可是没娘的孩子。”我忍不住抽泣起来。 冥王冷哼了一声,“又是吴纯蕴在吓唬你吧,吃鬼菜修炼的鬼多了去了,有谁烟消灰灭了,有谁五脏六腑消失了。” 听他的口气,这种事情不可能发生。 我揉了揉眼睛,“至少我能做鬼啦?” “你不是想做人吗?”冥王宠溺的捏了一下我的鼻子,“我一定叫你做人。” 我记得吴纯蕴说过,那些片子应该是伪造的,这下得到冥王的证实了,我觉得开心极了,忍不住露出了笑容。 “这么容易就笑了?”冥王觉得好笑,嘴角微微的上扬。 他一把搂住了我的腰,抱着我向着办公楼飞去。 我们飞进了一间大的办公室,足足有一百多平,里面沙发又宽又大,冥王把我放在了沙发上,解开了我的衣服压了下来。 这个时候我觉得冥王也是有委屈的。 别说我长得很丑,刚才那阵烟尘弄得我满头灰尘,为了安抚我,这个时候竟然要强行上阵。 我笑着推开了冥王,“不用,你还是宠幸别的女人吧。” 冥王有点火了,一只手拎起我的头发,“你想叫谁宠幸你,吴纯蕴吗?” 我笑着指了一下自己,如同草窝一般的头发,“太脏了,埋汰了你这个帅哥。” 冥王忍不住淡淡的笑了,大手一挥,一股阴冷的风席卷我的全身,把我推得干干净净。 他把我压在了身下,努力的运动着。 不过我的直觉告诉我,他这是心存歉疚,在补偿我。 不过看起来他很高兴,运动起来也很卖力,让我觉得全身都像被拆了一样。 等他运动够了,坐在我的身边,“给我倒杯咖啡。” 我很是意外,冥王这种老古董不是应该喝茶吗? “你喝过咖啡?” “我在你那里喝过,就是太凉了。” “咖啡很好喝,我给你冲。” 我站起身来,打开办公桌上的台灯,四下里寻找了一下,只有茶具和咖啡杯,里面却是空空荡荡。 我想这些东西应该在休息室里。 我转身就想去休息室给冥王拿这些东西。 冥王只是一抬手,我面前的一个高高的红色柜子的门就打开了,里面赫然是猫尿咖啡。 我很是吃惊,“你怎么知道?” “这么薄的木门,怎么可能挡得住我的目光?” 他居然有透视眼,这我可没有想到。 我揉了一下自己的脸,“你是不是可以透过面具看到我的脸?“ “不能,吴纯蕴在上面做了法术。” 冥王的口气很是郁闷,我想他能够轻轻松松的破坏这个法术,但是他没有这样做。 这里有一整套茶具,还有电热壶,居然还有磨碎咖啡豆的器具,只是是手工磨制,磨起来,实在太吃力。 我看了一眼冥王,“壮男人,来磨咖啡豆。” 冥王却躺在沙发上,拿着我的iPad听音乐,“你当我是仆人,这种粗活由我来做?” 我叹了一口气,他这个自由散漫的状态叫我忘记了,他是冥王。 我给冥王煮了咖啡,“看看我的手艺好不好。” 冥王喝了一口,“比上次好喝多了,你跟谁学的。” 我笑着说,“沈君华孝敬了我一套这种东西,我天天煮这些东西喝,你有空就来喝。” 冥王伸手捏了捏我的鼻子,点头答应了。 空气中到处是咖啡的香气,烟尘翻滚着,我觉得空气也暖和了起来,一杯咖啡下肚,肚子里很是温和,心也跟着暖和了起来。 整个事情我总觉得哪里不对头。 吴纯蕴的表情郁闷极了。 而冥王一直处在亢奋状态,就像是得到了久违的宝,那表情跟沈君华得到鬼魔戒指有一拼。 我觉得他高兴过头。 但是男人的心思我不想猜,我对这个办公室起了好奇心。 这家工厂的主人是谁,居然那么大的一个仓库里摆了那么一个诡异的阵法,想干什么? 我趁着冥王在休息,在这间大的办公室里转了起来,随手翻看着。 第二百三十六章 居然很像大和尚 这间办公室的面积很大,东西也很多,在台灯的照射下散发着淡淡的金光。 在屋角的一尊佛像引起了我的注意,这佛像怎么那么熟,我好像在哪里见过。 我蹲在这尊佛像前面看了半天,越看越觉得这尊佛像很像一个人,我扭过头来问冥王,“你看他像不像大和尚?” 冥王瞥了一眼这尊佛像,鼻子里冷冷的哼了一声,又闭上眼睛去听音乐了。 我觉得冥王眼中闪过了一道精光,就像是一道闪电一样刺在我的眼中,转瞬即逝。 我觉得那道目光带着杀气,不由得哆嗦了一下。 我这句话哪里说错了,大和尚就是长得宝相端庄,佛像像大和尚也没有错啊。 我更好奇这是一尊什么佛,我怎么从来没有见过,更叫不上名字来。 我走到冥王的身边,抢过iPad,“给我用用。” 冥王的耳朵里还塞着耳机,被我硬生生的拽了下来,我听到了流行歌曲的声音。 我笑着说,“你不听戏曲了?” 冥王呵呵了两声,“知道知道这个世界发生了什么。” 我拿着iPad对着那个佛像拍了几张照片。 突然间感觉到不对头,身后好像有一股阴风。 我扭过头来,发现冥王黑着脸,全身上下冒着阴气。 这个家伙可真能不能得罪,我只不过用一下iPad就把他惹火了。 我把iPad交到他手里,还给你啦,别生气啦。 冥王眯着眼睛问我,“你在干什么?” 我感觉到莫名其妙,他看见我在干什么了,可是我觉得他的眼中有一道杀气,叫空气都凝固起来。 我老老实实的回答,“给佛像拍照片啊。” “拿回去供奉吗?” 我明白过来,冥王属于地府的大神,可是被天庭承认的,他自视甚高,应该很看重这个位置。 我猜测,这尊佛像来路不明,却被人当成佛来供奉,叫他这个正牌神,感到不爽。 我连忙解释,“我不知道这是什么邪佛,供在这么邪气的工厂里头,一定有问题,我拍了照片给大和尚看,也许他了解这佛像的来路。” 冥王一翻手,把那个iPad拿到手里,“给我删了。” 我有些郁闷,我说的是实话,他为什么不相信我。 冥王看我不动手,抓住我的小手,“来,教我删照片。” 我没有办法,只好叫冥王怎么删照片。 可是这个可恶的家伙,居然把里面所有关于吴纯蕴和大和尚的东西通通删掉了。 我很是不满,“这些照片上都有我啊。” “就是因为有你,所以不行。” 这个家伙又换老古董病了,我跟别人合拍一张照片都不行。 我心里话,多亏我没有告诉你回收站,不然我这些照片到哪里去找。 门口突然传来了敲门声,应该是吴纯蕴来了。 我听到了利索的翻身,我一回头,冥王已经起身,全身的衣服已经整整齐齐的穿在了身上。 这速度,这是要赶着去干什么? 我手忙脚乱的穿衣服,冥王大手一挥,衣服就服服帖帖的穿在了我的身上。 冥王吩咐我,“去开门。”还不忘看了一眼iPad,“你随身带着这么一个大家伙干什么,我看吴纯蕴的那个东西很小啊。” 他说的是吴纯蕴的苹果手机,我告诉他,“这是我妈给我买的二手货,我舍不得扔,就一直带着。” 我转身开开门,门口果然是吴纯蕴。 吴纯蕴问了一句,方便吗,我点了点头,他就跟着我进了办公室。 他根本就没有理冥王,在整个办公室转了起来。 冥王却问道,“你觉得这个办公室怎么样?” “风水精绝,阵法高超。” 我接了一句,“还很邪气,还有一尊很古怪的佛。” 我指着那尊佛说道,却发现刚才放佛的那个地方,已经没有了佛像,而是摆上了一对花瓶。 我记得这对花瓶摆在墙角。 吴纯蕴若有所思的看我一眼,冥王却冷笑了一声,“吓得惊魂不定,开始胡说八道了。” 我听他的口气好像不希望吴纯蕴知道这里有一尊佛,乖乖的闭上了嘴。 吴纯蕴接着在这个办公室里转了起来,时不时的拿起一些东西看一看。 冥王把我拽到一边,“不许跟吴纯蕴在提起那尊佛。” 冥王的脸色很是凝重,应该是在跟我说一件很重要的事情,我不明白这有什么可重要的,但是迫于他的威风,我只好点了点头。 很快的,吴纯蕴手里有了几样东西,我凑过去看了一看,是几块石头,透明的,我不知道是什么材质,看上去银光闪闪,十分漂亮。 吴纯蕴递给我一块,“这应该是启动阵法的金石,你拿着一块,防止那些塑料人追过来。” 我举着这块石头给冥王看,“做个项链漂亮不漂亮。” 冥王淡淡的点了点头,化成一股浓烟钻进了刺青里,也没跟吴纯蕴告别。 我们都习惯了冥王的目中无人,只是我有些懊恼,如果冥王在的话,我们出工厂很方便,这下我又得摘掉面具,才能走出工厂了。 我手摸着面具,有些舍不得摘掉,那张丑脸,我就是做梦都不想梦到它。 我听到刺青里传来一声,“最近事情忙,事情了结了,我就给你治脸。” 我心里话,你可是个大忙人,等你忙完了,一万年都过去了。 我惦记的是大和尚的方子,他跟我提了几次,说能够治我的脸。 他有办法能够打掉我的鬼胎,我觉得他也能够有办法治我的脸,所以心里充满了憧憬。 吴纯蕴伸手揉了揉我的头,“蠢丫头不用摘面具了,我们已经把他们惊动了。” 这么说,我们出去更困难了。 我不知道我们面前将迎来的是人,还是鬼,还是塑料人,所以很紧张的问吴纯蕴,“那我们怎么出去?” 吴纯蕴举起了那几块晶石,“硬闯呗。” 我看了一眼吴纯蕴秀气的脸,这张脸比女人还好看,如果我们遇到的是人,我可不指望这张脸替我们去打仗。 我想好了,如果来的是人,我摘下面具去吓唬他们。 这一招肯定比吴纯蕴那张秀脸好用。 吴纯蕴在前,我在后,我们下了办公楼。 果然像我所预料的,塑料人的阵法被破了,对方就不用法术了,调来了两三百个保安,乌压压的一片,就像是一片苍蝇一样嗡嗡的叫着,手中的电棒啪啪作响。 我马上被领头的一个人吸引住了,我发现他手里拿着一支冲锋枪,黑洞洞的枪口正对着我们。 对付人和子弹,恐怕不是吴纯蕴的长项,我开始担心起来。 我冲到吴纯蕴的面前面,手里已经多了我的面具。 很明显的,吴纯蕴没有预料到我会这样做,在后面脱口叫了出来,“快躲到我身后去。” 而那群人手里都拿着小孩胳膊粗的手电筒,我们头顶上的探照灯都已经被打开了,四周一片雪亮。 他们已经看到了我这张脸,惊慌失措的叫了起来,“鬼……” 我听到这个称呼很是气愤,你们不看看身材吗?我的身材可是很好的,为什么把我当鬼? 我学了鬼叫声,冲着天空咆哮起来。 刚好出来的时候,我偷偷在嘴里塞了一张黄符,而那张黄符早已自然进了,冒出了滚滚白烟。 这样看上去,就像是我在吐白烟,更加像鬼了。 我面前的保安吓得纷纷后退,手里小孩胳膊粗的电棒胡乱飞着,打着了周围的人,顿时传出了劈劈啪啪的声音和惨叫声。 看起来效果不错,我很为我的计谋得意。 就在这时,为首的人高叫起来,“高人说了这里头没有鬼,她手上拿着人皮面具,应该是被毁容了。” 听到这话,这三四百个保安顿时安定下来,重新围成一个半圆,把我们包围了。 吴纯蕴把我推到他的身后,“叫那个高人来见我。” “你当你老几,敢叫我们的高人?”为首的人把冲锋枪的枪口对准了吴纯蕴的额头,我不由得为吴纯蕴捏了一把汗。 吴纯蕴伸出修长的手来推开了枪口,“叫你们厂长来。” 没想到保安冷笑一声,“你还得寸进尺了。” 吴纯蕴只是揉了一下花瓣嘴唇,“如果他不来,我保证他在三天之内会被分尸。” 保安放声大笑起来,“你分我们厂长的尸,恐怕没有那条命,看我一枪打爆你的头。” 吴纯蕴很平淡的笑了一下,“又不是我分他的尸,是你们那位高人分。” “法师?不可能。”保安异口同声的说,同时放声怪笑起来。 看起来他们都很相信那个高人。 我上前一步来,“我们破了你们仓库的阵法,说明我们懂得你们的阵法,恐怕你们被你们所谓的法师给蒙蔽了,还是小心自己的小命吧。” “仓库里有阵法?”为首保安黑洞洞的枪口马上垂了下去,而他身后的那些保安都吓得面面相觑,小声的议论起来。 我猜测他们都是底层的工作人员,不知道里面的真实情况。 第二百三十七章 又拿我做实验 我指了一下那个仓库,你们进去看看就知道发生什么了。 很快就有几个保安冲向了那个仓库,在大门口大叫,这门坏了,门坏了,军队要冲出来了。 为首的保安气急败坏,“什么军队?”扛着枪走到了那一头。 很快的,他领头跑了回来,手里的枪不停的向后面扫射着。 吴纯蕴大叫一声,“不要再扫了,没有用的。” 暴露的枪声陡然间停下来,四周变得寂静无声,所有的保安吓得面无血色,全部看向了我们。 我也有点担心,难道那些塑料人真的会组成兵马俑出来吗? 吴纯蕴不慌不忙的吩咐这些保安,“你去找你的厂长,你去给我准备笔墨纸砚,你去给我准备供桌香炉……” 一会儿工夫,这些保安就被他分配完了。 我望着仓库那头,仿佛听到了密集的脚步声。 我陡然间想起了冥王和吴纯蕴的话,他们在用我试验一个阵法。 而那个阵法仅仅是把我包围了而已,绝对不值得冥王和吴纯蕴试验。 也就是说,更厉害的法术在后头。 我小声的问吴纯蕴,“有没有把握?” 我看冥王都被那些塑料人困住了,所以才这样问的。 吴纯蕴揉了一下花瓣嘴唇,“这事得看他们工厂的准备。” 我很是不解。吴纯蕴接着解释道,“这是一个超乎规模的阵法,阵法摆不好就会反噬主人。我猜这个工厂的厂长不会没有准备。” 共产党很快就来了,是个胖胖的中年人,看上去就像是一头母猪,圆圆的脸上尽是都是肉了,更像一个猪头,眼睛里装满了狡诈。 他一说话,脸上的肉就哆嗦,“这里不用大师繁忙,我这里请了法师。” 见面就下逐客令,这太出乎我们的意料了。 吴纯蕴指了那个仓库,“那个法师的本事我不评价,但是大门已经被打碎了,难道你希望把那些鬼东西放出来吗?” 大圆脸脸上的肉哆嗦了一下,“大师多想了,那些就是一些塑料人,没有什么可怕的。” 我想这个大圆脸并不知道他请来的法师干了些什么。 吴纯蕴掏出一张黄符来,轻轻的抖了抖,黄符飘到半空中,陡然间炸开。 这就像是一道闪电划破了夜空,整个工厂厂区都被照亮了,仓库那头更是映照得清清楚楚。 一排排的塑料人排列整齐,沉默着,面无表情,向这里移动着,发出清脆而震天的声音。 大圆脸脸上的肉哆嗦的更厉害了,连声说,“这不可能。” 这时下起了倾盆大雨,豆大的雨点大,在塑料人身上发出了噼噼啪啪的声音,就像是无数的箭射在了塑料人身上一样。 这些雨点打在那红色的点点上,叫红颜色更加分明,叫这些塑料人诡异万分,就如同全身笼罩着腾腾杀气。 在黑色的背景衬一下,这些塑料人气势雄浑,宛如大军出动。 大圆脸不单脸上的肉多,所全身的肉都哆嗦起来,缓缓的跌坐在地上。 他伸手就抱住了旁边吴纯蕴的腿,“救救我。” 吴纯蕴指了一下我,“这位姑娘有办法可以制住这支大军,前提是你必须配合我们。” 我有些奇怪,吴纯蕴怎么把事情推到我头上。 不会是他觉得收拾不了阵法,把我推出去,想逃吧。 这个想法怎么冒出来一秒钟,我就把它按了下去。 我从来没有看到过吴纯蕴在我眼前逃过,我觉得自己很龌龊。 不过也不能怪我,两个大男人都躲在我后面,不敢触碰这个阵法,难怪叫我冒出奇怪的想法。 大圆脸看了我的脸一眼,一下子就相信了吴纯蕴的话。 事后我问他为什么这样,他居然说,是因为没有见过比我更丑的人。 当然马上就遭到了我一顿暴打。 我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索性沉默着,反正有吴纯蕴。 吴纯蕴接着说道,“你们工厂里还有没有这样的石门?” 大圆脸脸上的肉哆嗦成一团,看起来就像拧在一起的苦瓜,“那对石门老贵了,我就那一对。” 吴纯蕴的表情是大感意外,“这么大个阵法,如此薄弱的防范,那个法师是怎么教你的?” 大圆脸的肉又哆嗦了一下,“他只是告诉我,在那个仓库里做一些阵法,能够保证我荣华富贵,升官发财,没有告诉过我这个阵法如此凶险。” 他想了一下,还是一脸的不解,“请大师明示一下这个阵法有什么可怕之处。” 吴纯蕴去了那些塑料人,“傀儡成军,大杀天下。” 大圆脸懊悔的抱住自己脸上的肥肉,不停的跟我们解释,“我只想升官发财,不讲什么血流成河。”他不停的重复着这句话,生怕我们误会了他。 我当时相信了大圆脸,小声的跟吴纯蕴说,“帮帮他吧,他只是没有想到。” 吴纯蕴伸手揉了揉我的头,“蠢丫头,你把人心想的太好了,为了升官发财,他们什么都干得出来。” 我想到李院长,这个人就是这样,于是不再说话。 可是大圆脸却扑通一声跪倒在我面前,“请小姑娘救救我们,我们这个工厂上下得有五六百人呢。” 我跟吴纯蕴说,“就算是他罪不可赦,那五六百人不能跟着他倒霉。” 吴纯蕴说,“这事情恐怕得冥王出手,才能摆平。” 我想冥王也知道这一点,可是他早就钻回去了,是什么意思? 是不想帮我吗,为什么用那样讨好我? 我百思不得其解,只能说,“我尽量把他请上来。” 我想,就算是讨冥王的厌恶,就是为了这五六百人,我也拼了。 吴纯蕴确实好像很笃定冥王一定会帮忙,只是淡淡的跟大圆脸说,“按照我的吩咐去做,每一步都不能错。” 大圆脸马上跳起来,掏出手机,就开始吆三喝四,指挥手下人了。 按照吴纯蕴的吩咐,这个仓库的外围用糯米和香灰混合起来的东西围成了一个圈,用用香灰和糯米搅和在一起,在仓库四周画了一个五角星。 而仓库的面前,早已摆上了一个巨大的供桌,一个巨大的香炉,上面插满了线香,线香袅袅的燃烧着。 我看见那线香的香烟向着四周乱飞舞,根本就没有方向,这种情况应该是阵法混乱。 通常一个阵法有守有攻,有规有据,找到它的窍门,根据它的规则攻打它就行了。 可是当一个阵法混乱的时候,规矩没了,窍门也就没有了,根本无规律可循,也找不到攻守它的方法。 而且这种情况下,阵法很容易自己自爆,引起更大的混乱,造成更大的伤亡。 在看那些塑料人,表面上整齐划一,有规有据的,像是被人指挥着。 但仔细看过来,他们就像是毫无指挥的木头人,只是单调的重复着动作,就像是失控的机械。 我小声跟吴纯蕴说,“仓库里有些细小的星星灯,应该是控制这些塑料人的。” 吴纯蕴点了点头,“那我们尽量把这些塑料人引出仓库,离开这些星星灯的控制。” 这件事交给谁来干了,吴纯蕴的目光落在了我的头上。 我不由得咧了一下嘴,他真的拿我试验阵法吗? 吴纯蕴揉了一下我的头,“胆小鬼,我跟着你。” 有吴纯蕴保驾护航,我就放心多了。 只是我怎么样把那些塑料人引出来呢? 吴纯蕴在我的全身上下贴满了符咒,用一个一个小口袋,装上糯米,捆在我身上。 当然,这些红色的口袋也绣满了符咒,是吴纯蕴提前准备好的。 他用用鸡血和狗血涂了我一脸。 我有些糊涂了,这些好像是防御鬼怪不能靠近我,怎么可能把这些塑料人引出来? 吴纯蕴用沾满公鸡血和黑狗血的手揉揉我的头,“这些不是用来吸引塑料人的,是给你防身用的。” 我的全身上下充满了血腥的臭味,我很厌恶的躲闪着他的那只手,可是他却一把把我的脑袋拽过来,加了更多的公鸡血和黑狗血,在我头上揉。 直到我的头发成了一堆乱草,我下意识的掏出了iPad,打开照相机拍了一张照片。 这可能是史上最丑的我了,我要留个纪念,回去照整吴纯蕴。 吴纯蕴吩咐我,“一只手一定要死死地抓住刺青,另一只手一定要护住肚子。” 我还以为他要我保护鬼胎,没有想到他跟我说,“遇到危险就拼命的砸肚子。” 这是什么招,为什么啊? 我脑袋瓜子一转,难道他想帮我把鬼胎流了? 我不由得兴奋起来,如果因为这件事把鬼胎流掉了,冥王是不是不会怪我。 因为刚才他对这个阵法也束手无策。 可是吴纯蕴却是一脸的凝重,好看的脸上不知道流动着什么,看了我一眼,叹了一口气,最后还是没有说话。 整个工厂的人都被发动起来了。 好在工厂厂长知道这里有个阵法,早就有准备,糯米、香灰、公鸡血、狗血之类的东西都是齐全的。 所以很快的,一切准备就绪。 第二百三十八章 不许碰我的女人 这时候那雨下的越来越大,月亮像是被冲淡了一样,再也没影了。 可就在这时,风却停下了,雨点儿就直直的落下来,就像是砸下来的小炮弹,砸得地面上的石屑飞扬到半空,叫空气中蔓延着一股阴冷潮湿的味道。 我不知道这样诡异的天气,是不是阵法带来的,却本能的感到了全身冰凉。 我和吴纯蕴一字排开站在了仓库门口。 吴纯蕴掏出一张黄符来,轻轻抖动,黄符自然起来,他嘴里念动着咒语,陡然间将那张黄符丢下了塑料人。 这些塑料人早已堵在了门口,虽然整齐划一,但是失去了指挥,把整个仓库门口堵了一个严严实实,根本就走不动了。 而随着这张黄符在他们上空炸响,这些塑料人统一的抬起头来仰望黄符,整齐的迈动的步伐,向外涌出来。 只可惜实在是太多了,动作又僵硬,彼此碰撞,倒下了一大片。 可是后面的塑料人接着一个踏着一个,蜂拥而出。 很快的,他们脚下的塑料人就被踩成了粉末,发出了咯吱咯吱难听的声音。 这种事情就像是乱针一样,我觉得我的心要被这种声音刺乱了,捂住了耳朵。 就在这时,一只修长的大手抓住了我,拼命的狂奔起来。 我就这样的跌跌撞撞,几乎是被吴纯蕴推着走。 我听到了身后嗡嗡的声音,是雨点打在塑料人身上发出的巨大声音,就像是一个巨大的蜜蜂群追逐着我们。 我回头看了一眼,一片黄色茫茫,淙淙涌动的人头,一张张面无表情的脸,僵硬的动作,整齐划一的脚步。 沉重的脚步声踩起巨大的雨点,清脆的水声和纷纷作响的地面声交织在一起,极其具有震撼力。 我感觉到我进了一个屠宰场,所有人都是冲我来的。 那种漫天的杀气,压得我喘不上气来,觉得身体都要贴在地面上了。 这种恐怖的感觉,我真的不想再有第二次了。 倒是什么都顾不着想,只顾着往前跑。 我穿着皮鞋,脚下很滑,再加上雨打过的青石板,地面十分滑,我几乎就是一步一滑的在跑。 终于我的脚脖子扭了,一个跟头,坐在了地上。 吴纯蕴跟着停下了脚步,手持黄符站在我身边。 这些塑料人很快就把我们包围了,密密麻麻,像是丛林一般。 一只只僵硬的手伸了出来,就像是锋利的剑指指向我们。 吴纯蕴不停的丢着符咒,不停的用水晶石刺向他们,但是毫无作用。 我听见他平静的吩咐我,“砸肚子。” 我心里一喜,这个鬼东西总是要流掉了。 于是抡圆了拳头就开始砸肚子。 随着我的拳头像鼓点一样砸向肚子,我的肚子上下起伏着,就像是一只小猴子不停的转动着。 伴随着这只小猴子的跳跃,寒气笼罩了我全身,气温本身就低,这股寒气突然袭来,叫我手脚僵硬起来,像一具僵尸一样,倒在地上。 吴纯蕴扭头看了我一眼,马上冲到我身边去抓我的刺青。 可是他找了半天,刺青也没有反应。 这个刺青只有我抓,才会起反应,可惜我手脚僵硬,根本不能动。 吴纯蕴微微的一沉吟,就去砸我的肚子。 我虽然全身冰冷,但是喜不自尽,我终于可以摆脱那个该死的老鬼了。 我感觉到一股股的寒气重的两腿之间冒出来。 我哆嗦着嘴唇,小声告诉吴纯蕴,“砸的重一点。” 我不知道这是什么阵法,这样居然就能把孩子流掉,但这是什么状况关我屁事,我只要把鬼胎流了就行。 吴纯蕴紧紧的抿了一下嘴唇,爱神之弓扭曲的不像话,他像是在沉思着什么。 他扭过头看了一眼那些塑料人,陡然间说出了一句话,吓了我一跳,“我们上当了。” 我心里一惊,“难道鬼胎流不掉,我们还要丢命?” 吴纯蕴伸手揉了揉我的头,“蠢丫头,谁说我要把鬼胎流掉,应该是这个阵法,想把你的鬼胎流掉。” 他跟我分析道,“其实你去医院再次调查,应该就一步一步走入了对方的陷阱。先是引导你找到塑料人,接着把我们引用到这里来,用这个阵法把你的鬼胎流掉,杀掉我们。” “这么说,我们的命都保不住了?”我有些沮丧。 吴纯蕴想了一下,突然间伸手把我抱住了。 我心里不知道是喜还是悲,这也许是我生命中最后一刻了,吴纯蕴不顾一切的把我抱住,想给我一点温暖。 我不由得流下了眼泪,吴纯蕴莫名其妙的声音响了起来,“蠢丫头,你在想些什么?” “我要死了,在接受你的感情也没有意义了,你自己快点逃吧。” 我悲悲戚戚的,说着,沉浸在自己悲痛的感觉里。 一只大手揉揉我的头,“蠢丫头,我是把你暖和过来抓刺青。” 我居然忘了,这样也可以。 顿时觉得自己脸丢大了,马上威胁吴纯蕴,“这些话谁也不许讲,尤其是冥王。” “谁会像你这么蠢,去跟冥王讲这事。”哭笑不得的声音传来,我听到了宠溺的感觉,心里甜甜的。 但是转念一想,死不了就得跟冥王纠缠,我还是别把吴纯蕴拖下水了。 吴纯蕴紧紧的抱着我,塑料的人的手越逼越近,可是我的手脚还是僵硬着,没有任何缓解。 吴纯蕴急了,一把扳过我的脸,口对口的就要贴上来。 我大叫一声,“冥王……” 声音未落,吴纯蕴就飞出了这个阵法,砸在那个巨大的供桌上,将整个供桌炸成了木屑。 金色的面具闪现在我面前,他居然换了一张面具,我笑嘻嘻的看着他微微扬起的嘴角,僵硬的扭动着身体,示意他快点来救我。 冥王从高高的天空上落下来,全然没有看那个塑料人大军一眼,完全是君临天下的气势。 他伸出一只大手,在我的全身上下挥动着,微微的皱了皱眉头,“你把鬼胎怎么样了?” 我当然不会承认这种事情,我撅起小嘴巴,示意他,是那些塑料人的阵法惊动了鬼胎。 冥王这才侧过脸,看了一眼像是蚂蚁一样的塑料人大军,满眼的不屑。 我看到他这个表情,就断定他根本不把这个阵法放在眼里,所以刚才他拿我试验阵法恐怕就是逗我玩儿。 这下我开心起来,“给我报仇。” 冥王只是大手一挥,这些塑料人通通燃烧了起来,就像是无数个火把燃烧在寂静的黑夜当中,那场面恐惧之极。 漫天的火海,无边的人形,在冥王脸上没有落下任何痕迹,他一脸平静的看着这一幕,就像是在过火把节。 那气势,能叫天地变色。 冥王借着火光转过身来,蓬蓬跳动的火苗照映着他那张俊脸,衬托得他更加英俊。 冥王随手抓过一个塑料人,一只手在塑料人的头顶上不停的做着手印,把这个巨大的火把扫过了我的全身。 我顿时觉得全身上下暖和起来,高兴得跳了起来。 冥王一把抱起我来,大步流星的向着供桌走去。 吴纯蕴这个时候揉着肩站了起来,目光炯炯,逼视着冥王。 漫天大火之下,衬托着两个男人,高大英武,威风八面。 谁的气势都不输给谁。 我感叹吴纯蕴,一个普通人竟然不输给地府君王,他到底是怎么样的来路。 冥王阴冷的开了口,“我的女人,不许碰。” 这是陡然间刮起了飓风,他长长的墨发在漫天飞舞,肥大的袖子翩翩,无边的气势直抵天地。 我看了两只眼睛直冒金星,这才是帝王范儿。 吴纯蕴毫不示弱,风鼓动着他的衣服,叫他看起来比平常强大得多。 他只是很平淡的说了一句,“你的女人,不是送到别人的床上去了吗?” 冥王身体剧烈的抖动了一下,暴怒的吼叫道,“你到底是谁?” 我听到这话,有点不解了,天下人的生死轮回不都是掌握在冥王的手里吗? 他怎么不知道吴纯蕴的来路,难道有人能够逃脱生死轮回? 我好奇的看了一眼吴纯蕴。 这个动作马上给我招来了祸难,我被高高的举起来,重重地抛了出去。 我发出了惨叫声,一个高大的身影紧跟着飞奔而来,一把抱住了我。 我还以为是吴纯蕴,下意识的把他推开,如果叫冥王看到了,我可就是下油锅了。 没有想到,传来了尖尖的叫声,“冥王,你怎么可以这样对待小娘娘。” 听这声音是沈君华,我再一看,果然一张三d脸,连忙伸手就去抓他的胳膊。 沈君华一把拽住我的胳膊,把我抱起来放在了地上。 我看了一下我刚刚落下的天空,足足有七米多高,不由得扯了下嘴,如果我真的落下来,那可成肉末了。 而冥王也意识到了自己的失态,冲过来把我抱起来上下检查着。 我哭着捶打着他,“死鬼,你不是人。” 冥王淡淡地说道,“我本来就不是人。” 他大概看我还哭个不停,“放心,我不叫你死,你死不了。” 我可不想理他,拉起沈君华就走。 第二百三十九章 就叫你做噩梦 黄鼠狼拽住我的胳膊,想帮冥王说情。 可是就冲着这几层楼的高度,我也不打算原谅冥王。 黄鼠狼看了一下我和冥王,转身跟我走了。 我走到吴纯蕴身边,很亲热的跟他说,“你没事吧。” 吴纯蕴瞪了我一眼,“蠢丫头,别用这个方法气冥王。” 我苦笑了一声,“我不是气冥王,我只是知道谁对我好。” 我声音说的很大,就是给冥王听的。 冥王冷冷的说了一句,“给我闭上你的臭嘴。” 他现在说什么,我都不放在心上了,我只是问吴纯蕴,事情完了吧? 吴纯蕴点了点头,我就抓起了沈君华的胳膊,拽着黄鼠狼,直奔悍马。 我们上了黑色悍马车,我跟吴纯蕴伸出手来,“小保安的电话号码。” 吴纯蕴愣了一下,“哪个保安?” “这个工厂的。” “干什么?” “叫他告诉他们厂长,给我们打钱。” 忙活了一晚上,我的命都差点丢了,这个钱可不能不收。 吴纯蕴伸手揉了揉我的头,“又蠢又贪,我找一只鬼给工厂厂长托梦就是了。” 这样更省事。 我一路上再没有一句话,昏昏沉沉的睡着了。 梦境中,一次次的出现在三层楼的半空,跌跌撞撞的落下来,落在地上,变成了肉酱。 我一次次被吓得惊醒过来,满身是汗。 然后再入睡。 我又进入了梦乡,又飘到了三层楼的半空中,跌跌撞撞的落下来。 突然间,一只大手搂住了我的腰,抱着我落在了地上。 我定睛一看,是金色面具。 我别过脸去,不去理冥王。 冥王伸手把我的脸转过来,“蠢丫头,好好睡觉,不要老做噩梦。” 我小声的说,“我做什么梦,关你屁事?” 冥王伸手敲了敲我的额头,“蠢丫头,这是刚才那个阵法的后续,在梦中把你们吓死,不要上当。” 我马上就想到了吴纯蕴,他是不是也一直在做噩梦。 急忙跟冥王说,“快去救吴纯蕴。” 吴纯蕴很是恼火的冷冷的哼了一声,“又是他。”转身就不见了。 我连忙醒来瞪大眼睛看着吴纯蕴,果然吴纯蕴全身上下布满了汗水,看样子被梦里的情况吓得不轻。 而旁边的黄鼠狼全身哆嗦着,长长的毛里大滴大滴的汗水落在地上。 一个最后才出现的人都是这种情况,可见这个阵法的凶险。 我拍了一下吴纯蕴,“醒来……” 吴纯蕴没有反应,那个吃醋的家伙不会不去叫吴纯蕴吧。 我有些急了,开始翻吴纯蕴的背包。 吴纯蕴口袋里一大堆符咒,我认得捉鬼的,赶僵尸的,唯独不知道什么可以把梦境里的阵法破掉。 我拿着一大堆符咒,急得不停的翻找着。 突然一张符咒轻轻的抖了抖,我抬头一看,一只大手,鬼头面具。 我连忙将这张符咒给吴纯蕴贴了上去。 另一张符咒又自动给黄鼠狼贴了过去。 我松了一口气,这一人一妖有救了。 没有想到,吴纯蕴全身开始哆嗦起来,变成了沈君华的症状。 我吓坏了,去看沈君华,沈君华倒是全身不哆嗦了,也不开始冒汗,安安静静的睡了下去。 我开始后悔起来,忘了冥王是个小气鬼了。 我拼命的捶打起沈君华来,也许沈君华醒过来,能告诉我哪张符咒有用。 可是任凭我怎么敲打沈君华,沈君华就是睡得香甜,像个小孩子一样,把我的捶打当成了拍肚皮。 我气不打一处来,这该死的冥王,不但不叫我救吴纯蕴,还阻止沈君华来救吴纯蕴。 我是怕吴纯蕴出事,对着空气大叫起来,“好说歹说,你也是冥王,怎么能够出阴手?” 空气轻轻地抖动了一下,整个车子里已变得阴冷无比。 我乖乖的闭上了嘴,如果我再骂下去,冥王可能真的出手杀吴纯蕴了。 我闭上眼睛想了一下,反正这些都是符咒,我就用吧。 我家吴纯蕴口袋里所有的符咒,都贴在了吴纯蕴的身上。 终于吴纯蕴不再全身哆嗦,全身的冷汗渐渐褪去,像是松了一口气一样,全身也放松了。 我连忙拍打吴纯蕴,“起来啦。” 吴纯蕴一个鲤鱼打挺跳了起来,全身一体,像是从噩梦中突然间跳了出来一样。 我刚想笑,吴纯蕴却惊呼起来,“谁在开车?” 我一天忙着救吴纯蕴和沈君华,还真的忘了开车。 刚才大概是冥王的作用,所以车子没有什么问题。 可是现在冥王好像不管这辆车子了,车子就像是一条蛇一样在高速公路的车流中扭来扭去。 吴纯蕴不顾一切的从副驾驶座上,扑向了方向盘,把我夹在了正驾驶座上,一动不能动。 他不停的指挥着我,“踩刹车,手动挡。” 这辆车子缓缓的平稳下来,而我们两个人全身都是汗了。 刚才是吴纯蕴在开车,等我醒来的时候已经坐在主驾驶座上了,这应该是冥王干的。 我问吴纯蕴,“你在梦里梦到了什么?” 吴纯蕴只是淡淡的语气跟我讲,“砸向供桌。” 看刚才他被吓的那个程度,我绝对不相信事情会这么简单。 可是无论我怎么追问,吴纯蕴就是这四个字。 我只好放弃了吴纯蕴,叫吴纯蕴把沈君华叫醒了,又去追问沈君华在那里看到了什么。 沈君华敲了一下后脑勺,夸张的叫了起来,“我梦见我被冥王变成了一只小老鼠,送到了广东,直接活着就吃了。” 居然是这么恶心的梦,我早知道我就不问了。 我这时候想起来,“你怎么找到这里来了。” 我记得我们出门的时候没有通知沈君华,他是怎么知道我们到这里来了。 “冥王送给我和吴纯蕴的那些珍稀药材都不见了,我想找到吴纯蕴一起查查这事,可是到处也找不到你们,我发现你们的屋子里,到处摆着这种塑料人,估计这件事跟这些塑料人有关,就找到这里来了。” 吴纯蕴却淡淡的冒出来一句,“说实话。” “小奶猫说的。” 我的大脑顿时乱了起来,这件事情好像毫无头绪。 先是医院里无缘无故的死人,我们查到了塑料人,塑料人连接有一个诡异的阵法,而有人无缘无故惦记着那些珍贵的药材。 每件事情好像都没有什么联系,为什么密集的在这一段时间里发生。 吴纯蕴听了我的分析,温和的笑了起来,“蠢丫头,你能把几件事情挑出来,说明有长进。” 听吴纯蕴的口气,他们之间有联系。 吴纯蕴果然点了点头,却不肯告诉我,他们之间的联系是什么,同样是凝重的表情。 黄鼠狼在一边听得不耐烦,“医院里死人我管不着,我只要那些珍贵的药材回来,吴纯蕴,你倒是想想办法。” 我白了他一眼,“吴纯蕴说这件事情有联系,就要从头查起,我们还是回到医院吧。” 沈君华却不屑的说,“那些珍贵的药材,在人间天上都不好找,惦记它们的人多了,你怎么肯定这件事情跟医院的事情有关?” 吴纯蕴扭过头来,“你觉得冥王那么好心,送给小茹那么多东西?” 这一句话马上砸得沈君华垂下头,不停的磨牙。 我在一边听着心里哇凉哇凉的,听他们的口气,冥王对我的示好,纯粹是别有目的。 我连问的勇气都没有,我知道我现在的状况,所以我也肯定他们说的是真的。 沈君华不停的敲着后脑勺,“这些药材只是帮助我们修炼,跟这件事能有什么关系?” “是不是每个修炼者都惦记着这些药材?”我在旁边质疑道,“冥王是暗示我们这是一个修炼者。” “蠢丫头。”我只收到了异口同声的三个字。 我相当的不服气,“这里面有什么问题?” 吴纯蕴说,“是个修炼者,就惦记这些东西,而摆这个阵的人一定是个修炼者,你等于没说。” 我乖乖的闭上了嘴,听他们分析。 “这些药材都涉及到黑法术,是不是冥王在提醒我们,往黑法术的方向想?”沈君华说这话时,下意识的看了一眼我的肚子。 我灵光一闪,“这件事里,时不时都在打我鬼胎的主意,我的鬼胎又涉及到黑法术,是不是想用我的鬼胎去炼黑法术?” “小茹说的有道理,这件事的开头并不是医院,而是小茹别墅旁边的那个阵法,从头到尾好像就是有鬼胎引起来的。” 听到吴纯蕴同意我的分析,我很是开心了一下。 沈君华不停的磨牙,“对,只有鬼胎,才让冥王这样大方。” 可是他又不解的说,“既然涉及到了鬼胎,冥王为什么不自己动手?” 这一点我也感到怀疑,校长夫人仅仅是给我送了鬼菜,还没有死就把她的鬼魂抓到了地府,就被千般拷问,还下了油锅。 而这个人无数次的想流我的鬼胎,冥王却紧紧的暗示了吴纯蕴和沈君华,这是怎么回事? 我们就这么一团浆糊的回到了我们的家。 第二百四十章 吴纯蕴的女朋友 而一路上吴纯蕴医生的符咒也没有敢撕下来,就像是一个纸扎的人一样,他是生怕再做噩梦。 这下叫我更加好奇吴纯蕴到底做了什么梦? 我当时没有想到,就算是沈君华告诉我的梦都是假的。 到了家里,我倒头就睡,突然间听到了莺莺的歌声,我想这是梦境。 这歌声袅袅绕梁,就如同是黄鹂在欢快的鸣叫。 冥王跟我说过,那个阵法会进入我的梦境,控制我,叫我莫名其妙的死亡。 我努力挣扎着,企图从梦境里醒过来,可是没有用处。 我觉得这个歌声就这么袅袅的,想着没有任何作用。 我猜测我是不是搞错了,这是一个梦,并非是杀人梦。 但是我绝不认为它普通,因为这是我这辈子听到最好听的歌声,婉转悠扬,震撼心灵。 无论是情绪还是歌喉都是一流的,不是这个世界上的艺人所能比拟。 这种声音应该只有天上才能有。 我下意识的学了几句,突然觉得这首歌很奇怪,长门怨,怎么会唱得这么欢快,却叫人感到确实真心实意的在唱。 我想到了一个词,笑着流泪。 这种情绪说起来容易,模仿起来极难,我学了半天,只是学会了曲调。 这也叫我够辛苦的了,我昏昏沉沉又睡了过去,这才反应过来,这并不是梦,而是现实。 有人在我的别墅唱歌,还唱得这样好听,会是谁,想干什么? 我想半夜里女子唱歌是为了吸引男子的注意。 冥王那个冰山,倒是很喜欢听歌,但是,可不一定在这栋别墅里。 吴纯蕴清秀可人,温柔大方,是勾引的绝佳对象,我想这个人的目标应该是吴纯蕴。 可是转念一想,如此美妙的歌声,恐怕只会用来勾引冥王。 我累了一天,也不想去纠结这些事,只管睡觉,直到第二天早晨,我吃早饭的时候才去找吴纯蕴。 吴纯蕴果然是居家绝品,早就给我们做好了早饭。 我拉开椅子坐下,“昨天你听到女人叫吗?” “你……”吴纯蕴的表情极其怪异,很纠结的看着我。 我有点莫名其妙,这跟我有什么关系。 “是冥王来了吗?我没有听到。” 我抄起面包对准吴纯蕴的头砸了一下,“是一个女人唱歌了。” 吴纯蕴接过了面包,“没听到。” 说完他就低着头吃东西,狼吞虎咽,“全然没有了清秀姑娘的模样。”我的点评马上引来了吴纯蕴恶毒的目光。 我奇怪,吴纯蕴为什么没有听到,而我却听得清清楚楚,难道她真是为了勾引冥王而来? 吴纯蕴抓着面包,半天都没有动,他又问我,“声音很清楚吗?”口气中透着不安。 “非常清楚,就是做梦都能听到。” 吴纯蕴往嘴里塞了一块面包,就站起身来,“我们到你的卧室看看。” 我也拿起面包和牛奶跟在吴纯蕴身后。 我卧室的门被打开了,早晨的阳光将卧室里的阴冷一扫而空。 吴纯蕴把每个角落都转了一圈,最后停在镜子面前。 冥王早就说过镜子有问题,我想把它换掉,可是这一段时间都在忙,居然把这件事给忘了。 “不是镜子的事,早晨的时候我用黄符试过,没有反应。” 吴纯蕴伸手在镜子面前做了几个手印,“这鬼东西……”就不再说话了。 他又钻到我的床底下仔细查看了一遍,爬出来的时候手里拎着小奶猫。 小奶猫睡得迷迷瞪瞪,很是不情愿的睁开眼睛,冲着吴纯蕴咪咪的叫。 “你昨天晚上听到什么没有?” “有个女鬼在唱歌。” “为什么没有管?”吴纯蕴借机在小奶猫的头上砸了一拳,谁叫他平时没少抓他。 “我把整个屋子翻了一遍都没有找到,这个女鬼应该是在你的屋子里,可是你的屋子门口贴着符咒,我进不去。” 小奶猫的眼睛滴溜溜的转着,一脸的埋怨。 我在旁边点头,“声音确实是从你的屋子那边传来的。” 吴纯蕴揉了揉花瓣嘴唇,“我没有听到,大概是因为那些符咒。” 原来吴纯蕴怕做噩梦,那些符咒贴了一身,就躺在床上睡着了。 我却以为是吴纯蕴的推辞,我明明听到是一个女人在唱,不是在梦里唱。 我想可能有个女人来拜访过了吴纯蕴,吴纯蕴不想告诉我。 我的心里五味杂陈,想吃醋没份儿。 可是一个对我好的男人有了女朋友,那份滋味还真的不好受。 我跟吴纯蕴说,“快回去喝牛奶吧,牛奶要凉了。” 吴纯蕴转身就走了,他走的这样决绝,我更加肯定这件事有问题。 我转过身来问小奶猫,“你在吴纯蕴的房间门口发现了什么?” 小奶猫瞪着眼睛,喵喵的叫着,“小娘娘,其实我进到吴纯蕴的屋子里了,我看到了一个女人,漂亮之极,比九天仙女还漂亮。” 我嗯嗯的点着头,“那比冥王的女人呢?” 小奶猫撇了我一眼,转身就钻到床底下。 我的自信心大受打击,伸手就抓住了他的尾巴,“我是说其他女人。” “没有一个比这个女人漂亮,跟吴纯蕴有得一拼。” 小奶猫扭过头来跟我说,一脸可怜我的表情。 漂亮程度能跟吴纯蕴一较高下,我的心当时就跳了两下,旋即平复了。 吴纯蕴比女人还漂亮,找个更漂亮的女友,理所应当,我有什么可说的。 小奶猫像是说出了我的心思一样,“终于放弃了。” 我一脚把小奶猫踢到了床底下,“我跟他没有关系。” 小奶猫从床底下冒出圆圆的脑袋,“小娘娘,注意吴纯蕴的态度。” 我知道他为什么这样紧张,他一直都不爽我跟吴纯蕴的来往,觉得冥王的女人就应该遵守妇道。 我冲他瞪了瞪眼,“你也注意我的态度。” 我回到了餐桌上,吴纯蕴一脸平静的在吃东西。 我笑着问吴纯蕴,“昨天的歌好听吧?” “我没有听见,应该是你屋子里的镜子搞的鬼。” 吴纯蕴居然一脸的平静,他抬起头来看了我一眼,“你是什么表情,难道我招了一个女鬼吗?” 我马上肯定得冲他点点头。 吴纯蕴伸手揉了揉我的头,“蠢丫头,你不知道昨天晚上那场大战有多凶险,到现在我都不想动,哪有心情听歌。 吴纯蕴说的是实情,昨天晚上我也累得根本就不想爬起来,查看哪个女人在唱歌。 我先是失望了一下,八卦的心情没有满足。 可是莫名其妙的又有点小兴奋。 我对自己说,千万不可以有这种小心思,你是冥王的女人,不可以拖累吴纯蕴。 吴纯蕴突然间伸手揉了揉我的头,“蠢丫头,被女鬼盯上可不是件好事。” 他跟我解释,“可能有两种可能,一种是女鬼想上了你的身,因为你怀着鬼胎,体质又属阴,阴上加阴,女鬼上了你的身之后,法力大增,就可以操纵一些事情,修炼也更加方便。” 他又吃一块面包,慢慢的跟我说,“第二种可能性就是,得知你出了事,有女鬼前来勾引冥王。” 他慢慢吞吞的,接着说,“无论哪种可能,对你来讲都是致命的。” 我说道,“还有第三种可能,是那个阵法并没有完全破掉,还在起作用。” “没有这种可能。冥王把整个阵法都烧掉了,你放心好了。” 我笑眯眯的说,“还有第四种可能,就是勾引你。” 吴纯蕴丢给我一个大白眼珠子,“放心好了,没有鬼找死。” 吃完早饭吴纯蕴就开始检查他的药材,果然像黄鼠狼说的一样,一点药材都没给他留下。 “这个小偷,应该是法术高超的专业小偷。” 吴纯蕴不停的揉着花瓣,嘴唇一脸的懊恼。 丢了这么东西,我更加觉得心疼,在旁边不停的倒吸着凉气,拿着计算机不停的计算着金钱。 小奶猫早就跟了过来,很鄙视的看了我一眼,“冥王的珍贵药材不是能用金钱来计算的。” 我瞪了他一眼,“我没那么蠢。”又在计算机上按下一串数字,那一大串零叫我心疼得只想抓心。 吴纯蕴伸手接过了计算器,似乎对这么一大笔数字也感到吃惊,“冥王花了这么一大笔钱?” 虽然不是送给我的,但这也是钱,我心疼的跟吴纯蕴说,“跟冥王再也要不来了。” 吴纯蕴在那夸张的一串零后面又加了一个零递给我,“跟冥王要,他绝对给。” 我顿时兴奋得睁大了眼睛,“真的吗?” 吴纯蕴点了点头,“对于重要的事情,冥王是舍得花钱的。” 我看吴纯蕴的表情,好像是对这些事情有了一定的了解,于是问道,“冥王到底在暗示我们什么?” 吴纯蕴揉着花瓣的唇,“我暂时没有想到。” 我当时的心里一直都在盘算着,我跟冥王开口要这些东西,私扣一点,算算我的私房钱可以不可以? 想到这里,我的口水就流了下来。 而旁边小奶猫的眼睛一直都亮晶晶的瞪着我,一脸的希望,我蹲下来抱着他的圆脑袋揉了揉,“也有你的份儿。” 第二百四十一章 查找线索 吴纯蕴白了我一眼,“又起贪心了,走在叫你发一大笔财。”可是口气中充满了宠溺叫我的小心脏跳了一下。 我顿时兴奋起来,小心脏扑通扑通的跳,“哪里去发财?” “沈君华那里还有一大堆药材被偷了。” 我马上拿起计算器来不停的计算着,这些数字在我的眼睛里,就像星星一样金光灿灿,我兴奋的把计算机丢到了半空中。 吴纯蕴伸手接住了,“这是我的苹果手机,刚买的。”口气极其郁闷。 小奶猫凑过来不停的蹭我的腿,我抱起他来,“大家都有份儿。” 于是两人一猫开着悍马,杀向了沈君华那里。 沈君华听到门口的小鬼报告,早早的迎了出来,急急忙忙的带着我们就去宝库里。 这个宝库放了几个高高的架子,是用来放丹药的,上面的瓶子大大小小,林林总总,不下上千个。 但是当中两个最大的架子,上面却空空荡荡,什么东西都没有,甚至连一根草都没有。 沈君华指着这个架子,声音里竟然带了几丝哭音,“这就是放冥王送我珍稀药材的架子。” 我走了过去,好歹我也学了几年医,用鼻子嗅一嗅,就知道架子上有浓郁的草药味。 “我上午看还有,下午进来拿草药的时候就没有了。”声音带着哭腔。 按照沈君华说的时间,就是昨天发生的事。 他这里比我那里把守的严格的多,“你的手下看见是谁干的没有?” 沈君华一脸的哭丧,“上上下下,我拷问了一个遍,可是没有一个人回答说看见了。” 吴纯蕴淡淡的开了口,“看见偷这种东西的东西不举报,一定会被你扒皮,他们当然不承认。” 沈君华气的磨了磨牙,“他们不说,我也把他们的皮。” 转身就走,看样子这就想动手。 我和吴纯蕴也转身跟了上去,可是小奶猫却不见了踪影,我一扭头,小奶猫正在架子上扒一瓶丹药。 我伸手拎起了小奶猫的脖子,小声的跟他说,“不许偷东西。” 小奶猫小声的叫了一声,“喵,小娘娘,这种丹药是用来治脸的,您忘了,黄鼠狼恢复起来多快。” 我的心像是被闪电击中了一下,是啊,黄鼠狼很快就恢复了正常,他一定有一种神秘的丹药。 我看着那瓶丹药十分眼馋,心里纠结着要不要偷。 那头黄鼠狼早已停下了脚步,“小娘娘那是治妖的,没有法力做基础,只能雪上加霜。” 我看黄鼠狼已经发现了,伸手将那瓶丹药装进口袋里,“我跟冥王都问你要点儿珍贵药材。” 小奶猫马上一爪子扑下来一瓶丹药,“再多要一点珍贵药材。” 沈君华和吴纯蕴一脸无奈的看着我,“不是这个贪法,拿旁边那瓶药。”沈君华在旁边说道。 沈君华居然这样大方,我索性将两瓶药都装进了口袋。 沈君华磨了磨牙,像是很心疼的样子,“小娘娘鬼魔戒指再借我用几天。” 我很爽快的答应了,吴纯蕴瞪了我一眼,“蠢过头。” 他身为一个男人,怎么能够理解女人对容貌的渴望。 我们几个来到了前厅。 沈君华的前厅布置极其繁琐,分成了几个区域,大大小小的名贵家具的一大排。 沈君华直接走到正中间,这里摆着一个正方形的桌子,两边是官帽椅,都是明代的东西。 他恶声恶气的吩咐道,“把所有的鬼都叫来。” 站在一边伺候的小狗早已明白他要干什么,转身就冲了出去,一副火急火燎,效忠的样子。 我看了一下这只小狗,和上次牺牲的那只大狗长得极其酷似,“是那只大狗的孩子吧?” “是的。” 就在我们闲聊之间,沈君华的手底下已经占满了整个前厅,连大门口都堆满了鬼和小动物。 没有想到沈君华有这么多的手下,看起来这个家并不大啊? 沈君华指了一下地底下,“我在地底下挖了几层楼,叫他们居住。” 这些鬼都哆哆嗦嗦,小动物们不停的交头接耳。 沈君华可不是什么善茬,手拿着皮鞭一个一个抽打着询问,一个个鬼和小动物审问过,并没有什么有用的答案。 我指了当中的一个鬼问道,“你应该去看小广场鬼菜的,最近你的鬼菜被偷过没有?” 这个鬼飘飘荡荡,像是要被沈君华打的散开了,她带着哭音说道,“最近主人停了卖鬼菜,偷鬼看的人海了,去我们抓都抓不完。” 吴纯蕴小声跟我说,“那些鬼菜都是假的,偷东西的人道行一定不深,不是我们要找的人。” “他在制造混乱,趁机混进来偷东西。”我大声说道,“我们抓几个这样的鬼,问一问是谁指使的不就行啦?” 沈君华在一边接道,“早就问过了,各路人马都有,毫无头绪。” 他报上了这几路人马,“都是平常来买鬼菜的,没有什么稀奇。” 我很诧异的发现,有几个名字很熟,仔细想了半天,好像我们在医院的时候,询问被请来作法捉鬼的那些鬼,当中有这些名字。 他们共同的特征,都是十分尊敬大和尚。 这些人应该能够排除,剩下几路人马我就不熟悉了。 “大和尚一直生活在这里,也许他对本市的人马熟悉,我们要不要问问他?” 我提议道,可是吴纯蕴不停的揉着花瓣嘴唇,沈君华一脸的不屑。 沈君华有那种态度在我预料之中,可是吴纯蕴也沉默不语是为了什么? 一个上午,毫无头绪,沈君华吩咐厨子给我们做饭,准备吃饱了,下午接着审。 我借着这个空当溜出来,走到了他门前的小广场上。 我掏出手机来拨打了大和尚的电话,“大和尚,你跟我介绍一下本市的修炼力量。” 大和尚有些奇怪,问我怎么回事。 我看吴纯蕴和沈君华的态度,应该不希望大和尚知道此事。 我私下里推测都是修炼者,都在于这些珍奇的宝贝,这些珍奇的宝贝知道人越少越好。 而且大和尚和吴纯蕴很熟,如果大和尚开口跟吴纯蕴要的话,吴纯蕴该给还是不给。 如果给的话就是大割肉,如果不给,多年的交情就毁了。 我只是跟大和尚说,“如果鬼胎流掉了,我可以找这些人借借力。” 大和尚却阴阴的跟我说道,“最好躲开这些人,不然的话你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他详细跟我介绍了这些人的分布和力量,我觉得这些人当中并没有什么人物能够跟吴纯蕴和沈君华抗衡,更不要说挑衅冥王了。 我急忙问他,“你知道本市最近来了什么高人没有?” “没有听到过,倒是有一两个高手被人撕了,死得很惨,连鬼魂都找不到了,至于是谁干的……。” 他不再往下说,我明白他的意思是指沈君华干的。 可是还有一种可能,是突然间冒出来的高手干的,我连忙问那两个高手是谁,是在什么地方遇害的。 大和尚跟我说了地点和人名,最后跟我说,“我觉得这个高手冒出来很诡异,应该是冲你的鬼胎来的,你要快点行动。” 他不是一直都在怀疑黄鼠狼吗,为什么突然间改了口,我迟疑的问他,“你是指谁?” “黄鼠狼,他总是在你身边转悠,实在是太诡异了。” 大和尚的口气很肯定,我点了一下头,收起了电话。 可是很快的大和尚的电话又追了过来,“你最好到我这里来,我保护你吃下药。” 我不想把大和尚拖下水,就拒绝了他,听到了他懊悔的一声长叹。 我的直觉告诉我,他的情绪有些不对劲,我不吃这些药,他为什么十分的懊悔? 我解释不了,但是当时有事情烦恼,我并没有多想。 我转过身来找吴纯蕴,跟吴纯蕴说了这些事情。 吴纯蕴也是怔了片刻,“居然有这种事情?” 他的表情告诉我,事情复杂起来。 如果这个人在明面上,我们就好对付了。 问题是这个人根本就不知道是谁,我们上哪里去找他。 最可怕的敌人就是不知道是谁。 沈君华和吴纯蕴打算去看一看那两个高手死的地方,我本来也要跟着去,却被他们强行留下了。 吴纯蕴跟我说,“如果那个高手太过高明,我们可能打不过他,你去了是个拖累。” 我有一种直觉,吴纯蕴没有跟我说实话,他什么时候觉得我是拖累过。 我有些不甘心,抱着小奶猫,跟小奶猫商量,“我们要不要偷偷跟上去?” 小奶猫喵的叫了一声,“小娘娘就不要去了,我偷偷跟上去看一看。” 他们这一走就是三天三夜,我一个人待在别墅里,心里直打鼓。 更奇怪的是,冥王死活不冒头了,偌大的别墅里只留下了我一个人,面对着那些奇怪的镜子,叫我背后直发凉。 第四天,我的手机陡然间响了起来,我接过手机一听,竟然是吴纯蕴,他整整三天一个消息都没给我,叫我一直提心吊胆,我听着有些兴奋,连忙问他发生了什么事情。 第二百四十二章 这是一个好机会 吴纯蕴的声音听起来很疲惫,像是几天都没有睡觉一样,他只是很简单的跟我说,“有没有人打搅你?” 我想跟他说大和尚来过,叫我服丹药流掉鬼胎。 可是听到吴纯蕴的疲惫状态,我想这件事以后再说吧。 于是我告诉吴纯蕴,这几天这里安静的出奇,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 听到吴纯蕴很是奇怪的啊了一声,就挂上了电话。 我急忙下厨,给他们准备吃的。 等他们回来的时候,餐桌上已经摆满了各式各样的吃食。 吴纯蕴白色的大褂上到处都是灰尘和血迹,沈君华的脑门上脱了一层皮。 我看到他们的情况就知道是一场恶战。 我小声的问他们,“看见小奶猫了吗?” 吴纯蕴和沈君华同时抬起头来,“他跟了上去。” 我点了点头。 吴纯蕴伸手揉了揉我的头,“蠢丫头……”就不再说话了。 语气直接低沉到地底下,我就知道事情不好。 吴纯蕴喝够了牛奶才开口道,“又是那个黑衣人,不过他的目标极其奇怪,竟然是我的那头大牛。” 他嘴里的那头大牛,就是冥王说的高僧转世的大牛。 我心里咯噔一下,如果那头大牛丢了,吴纯蕴手里可就没有趁手的兵器了,我们以后做事就麻烦了。 我急忙问,出事了没有。 吴纯蕴笑了一下,“多亏冥王出手,没有出事。” 沈君华夸张的冲我描述起来。 这真是一场恶战,为了抢夺这个至上的法宝,四面八方的修炼者通通来到。 那个不是人的男人,往那里一站,一个人对付一群人,只用一只手,就将他们打上了天。 冲出来上千只鬼,冥王只是用了一个手指头,这些鬼就烟消灰灭了。 我在脑海中想象着当时的大战场面,天地变得漆黑,狂风巨吼,鬼影重重,剑锋凛冽,到处都是喊杀声。 冥王长长的墨发飞舞在半空中,肥大的袍袖被风吹得鼓了起来,他竖立在天地之间,金色的面具熠熠闪光,面无表情,只是轻轻的一抬手,无数的人就飞上了半空中。 他微微的抬起嘴角来,上千只鬼就化成了烟云。 风轻云淡之间,扭转了场面。 我想到这些就觉得心里怦怦跳,觉得冥王真是个男人。 沈君华恨恨的说,“可惜牛跑了。” 我就知道冥王会这样做,一面做好人,一面却给吴纯蕴穿小鞋,丢掉最重要的东西。 不过我也知道了,这几天冥王去了哪里,我说他怎么没有出现。 心里有点小窃喜,老张还是为了我的事忙。 酸酸甜甜的心情,就跟初恋的小女子没什么两样。 “那黑衣人这样做跟这件事有关吗?”我急忙问道,生怕他们看出我的小心思。 “肯定,如果吴纯蕴得到了牛角,收拾他是分分秒秒的事。”沈君华塞了一嘴食物,含糊不清的说着。 黑衣人自始自中出现的目的,就是冲着我的鬼胎。 但是他跟医院的事情有关吗? 当我提出这个问题时,吴纯蕴肯定的点了一下头,“除了他,谁也做不到这些。” 我想到了一个问题,“他是怎么知道那头牛的?” “冥王。”吴纯蕴吐出这两个字的时候,咬牙切齿。 我急忙问为什么,他淡淡的说了一句,“恐怕跟他的母亲有关。” 他母亲应该是跟那个高僧有关,我暗暗的想,是不是因为他母亲,那个倒霉鬼才变成了牛。 那偷那些药材的人也是黑衣人吗,他是怎么做到的? 比起医院的事情,沈君华更关心这些药材,他急匆匆的说道,“吃饱了我们就走,一定要找到黑衣人的老巢,把我们的东西拿回来。” 吴纯蕴说,“你到哪里去找他,他神出鬼没,我们对他一点儿线索都没有。” 沈君华气的磨了下牙,“我把所有鬼都放出去,一定能够找到他。” 我连忙接到,“顺手牵羊,把小奶猫也找一找。” 吃完东西两个人就起身走了。 我一个人坐在大大的屋子里,不由地想起小奶猫的叫声来。 突然间听到了门铃声,很是急促,我急忙起身去开门。 居然是大和尚,他手里赫然抱着小奶猫。 我激动的抱过小奶猫亲了又亲,这家伙居然活着回来见我了。 我把大和尚请进屋,去问他在哪里见到的小奶猫。 大和尚转动着小叶紫檀木佛珠,一脸的严肃,“他被沈君华丢下了山坡,被我捡了回来。” 我看了眼小奶猫,小奶猫肯定的冲我点了点头。 我有些意外,刚才吴纯蕴和沈君华都说没有见过小奶猫,怎么变成了沈君华把他丢下了山坡? 小奶猫告诉我,他发现了那些珍贵的草药,就想去拿这些草药,没有想到沈君华冲了过来,把他扔下了山坡。 这个山坡有几丈高,把他摔得够呛,神魂不宁,根本就起不了法术,也就爬不上来。 多亏遇到了云游的大和尚,把他救了起来。 大和尚这样凑巧的出现在现场,我觉得不太可能,所以怀疑的看了一眼大和尚。 和尚尴尬的笑了一下,“我到你这里来时就发现小奶猫不见了,所以折了一张纸鹤去找他。” “那你还看到了什么?” 我很关心当时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我发现有几个阵法在对阵,气势雄浑,高深莫测,不是我所能对付的,所以只好抱了小奶猫回来。” 大和尚不安的转动着小叶紫檀木佛珠,发出了清脆的声音。 我发现大和尚穿的很整齐,都是高质量的袈裟。 “你今天来有什么事?” “我是来督促小姑娘吃下丹药的。”大和尚一脸的郑重,叫我不忍直视。 提到了流产的事情,我连忙抱着小奶猫上楼,叫他去休息。 我考虑再三,鬼胎现在对我还有作用,吴纯蕴和沈君华的珍贵药材都不见了,我还指着冥王给我补上去,我现在不能流到鬼胎。 我搪塞大和尚道,“吴纯蕴说了,我现在的身体体质不适合流产,等他给我调养调养之后,他会给我流产的。” 反正我手里有大和尚的丹药,什么时候流产由我自己说了算。 合上手里的小叶紫檀木,却剧烈的响起来,发出啪啪的金属声音。 “小姑娘,现在是最佳时机。”大和尚急急的跟我说道。 我觉得有点不解,大和尚接着跟我解释道,“吴纯蕴和沈君华现在好像都受了伤,他们保不住鬼胎,应该合情合理,如果以后再流了鬼胎,冥王就会责怪这两个人为什么不保护你。” 他说得合情合理,可惜我主意已定,于是摇了摇头,不再说话。 大和尚看起来十分的着急,拼命的劝说我,说的吐沫星子都干了。 我实在没有办法了,只好跟大和尚说,这鬼胎我留着有用。 大和尚眼睛闪过一道闪电,转瞬即逝,我感觉到了一种杀气,把我吓了一跳。 大和尚阴冷的问道,“是不是帮沈君华修炼黑法术。” 说起来我留着回来跟这件事有关,于是我点了点头。 大和尚脱口而出,“妖孽!” 这杀气腾腾的两个字叫,我当时就坐在椅子上,一动不能动。 他也察觉到吓住我了,连忙说,“我说的是沈君华。” 他再三提醒我,“沈君华就是一只妖,在修炼了黑法术,心魔更甚。” 提醒我要离他远一点。 我觉得大和尚真是个好人,就是有些偏激。 我更关心我的脸,于是问大和尚,“治脸的丹药给我准备好了吗?” 等了半天,也没有听到大和尚的回复。 我还以为大和尚并没有准备好丹药,去听他像是反应过来了一样,说了一句,“你说什么。” 搞了半天,他根本就没有在听我说些什么。 我只好重复了我的问题,大和尚点了点头,早就给小姑娘准备好了。 我的两个眼睛都在冒光,“什么时候可以开始治脸啊?” 心里充满了憧憬,希望能够把脸治好,再为沈君华和吴纯蕴跟冥王要点东西。 当然,我知道我几斤几两重,我只是希望沈君华和吴纯蕴稍微过得好一点,我的小姑姑能够过得顺一点,我不会要太多的东西,去招惹冥王讨厌。 大和尚的小叶紫檀木佛珠缓缓的转动了几下,“小姑娘,这种药可对鬼胎不好。” 我的心向海底沉去,我既然要留着这个孩子,我就希望这个孩子健健康康的不要出问题。 最起码也要保证,我跟吴纯蕴要到一切之前,他没有问题。 我小心的打听,“有什么影响?” 大和尚的小叶紫檀木佛珠发出了清脆的金属声,非常有力,“不清楚。” 我怎么感觉到大和尚有几分兴奋,觉得不可解释。 这是这四天来,大和尚为了此事上门第三次,可见他对这件事的重视程度。 我表达了我的感谢,同时觉得大和尚热心过度。 我觉得有些蹊跷,大和尚为什么不怕得罪冥王。 但是不怕得罪冥王的还有吴纯蕴,他也从来没有跟我解释过什么,因为我相信吴纯蕴,所以我就这么稀里糊涂的相信大和尚了。 我送大和尚出去,发现大和尚背上有一团黑影,不太像是平常的样子。 我有一种不好的感觉,但是说不出来。 我刚回到屋里,就发现小奶猫趴在桌子上,把眼睛瞪得滴溜圆。 我有些担心,小奶猫听到我们说的话,跟冥王告秘,于是抱起他来,小心的试探,“大和尚这个人好不好?” “不好。” 这句话,吓得我差点把小奶猫丢到地上,我小心的问小奶猫为什么? “别跟他救起了我,我觉得他出现在那里一定有目的。” 小奶猫黄色的瞳仁映成一条线,一脸的深有所悟。 虽说小奶猫是个小孩子,但是也活了几千年,经验比我丰富得多。 可惜我当时并没有把这些话放到心里。 我只是觉得小奶猫,没有听见我跟大和尚的对话,心里稍稍安定了一些,又去担心吴纯蕴和沈君华了。 第二百四十三章 你怀了怪东西 我实在放不下心来,就想出去找他们。 没有想到小奶猫先提议了,“我们去找他们。” 我感到不解,小奶猫说,“小娘娘,你留在这里,大和尚迟早还会找上门来的,我看我们跟吴纯蕴在一起,你还会安全点。” 我并不觉得小奶猫多虑,而是觉得小奶猫应该偷听到了我跟大和尚的对话,吓了一跳。 所以乖乖的跟在小奶猫到后面去找他们。 小奶猫折了一张纸鹤丢了出去,只和飘飘荡荡飞着,我们跟了上去。 出乎意料的是,他们两个去了我们学校。 怎么说这件事被陷害的都是校长夫人,从我们学校查起也说得通。 我一进校园里,就听见梁春红叫我,“小茹,你可有一段时间没来上课了。” 我出去办事,得到了校长的特许,所以不会有老师找我的麻烦。 梁春红像一只小鸟一样扑了过来,紧紧的抱住我的脖子,几天不见,他跟我亲热无比。 我也高兴的不得了,经过了几次生死,能看到熟人,觉得倍感亲切。 这一瞬间,我觉得校园的阳光好明媚。 梁春红不停的跟我打听,最近发生了什么事情,有什么好玩的。 事情没有一个结果,我不好意思跟梁春红吹,就说最近忙,没有什么事情发生。 梁春红却是一脸的崇拜,“我们在背地里都听说了,你们抓住了偷银行的大盗,还把弄死病人的校长夫人给抓了起来。” 我感到奇怪,消息有这么快吗? 梁春红急忙告诉我,“连我们校长都被罢免了,整个学校都轰动了。” 听到这句话,我更觉得这件事不会是校长夫人干的了,不然的话校长不会举荐我们去查。 我觉得有点对不起黄校长,连忙问,“他现在在干什么?” “调到管理科去了,弄死那么多条人命,你还以为他能当医生吗,更别说是校长了。” 梁春红的口气极其不屑,学校里出了这么一个败类,大概全校都觉得丢人。 我想见一见黄校长,就跟梁春红说了几句闲话,就告辞,转身向着管理科去了。 管理科我们学校管理杂物的地方,什么东西都管。 这个部门占了一栋小楼,小楼有两层楼高,四周都围绕着树木,阴气森森,就是大热天的,都感觉不到一丝热气。 都盛传这里经常闹鬼,没有人愿意到这里来工作。 小奶猫在前面蹦蹦哒哒的,很快到了一间办公室门口,推开了门。 进去一看正是黄校长,我感到奇怪,小奶猫怎么知道这里就是黄校长的办公室。 抱起小奶猫贴着他的耳朵一问,小奶猫还是不屑的说,“小娘娘,这间屋子里的阴气最重,应该有鬼,这么差的单位一定分给了黄校长。” 说起来黄校长对我不错,我觉得有点对不起他。 在门口想了半天,要不要跟他说话。 黄校长一直都在忙碌,门口刮进来风,吹动了他的文件,他抬起头来看了我一眼。 他笑着先打了招呼,“沈小茹,进来吧。” 我走进办公室,觉得两条腿都灌了铅。 我看黄校长面带微笑,不知道他是怎么想的,小声的问黄校长,“你恨我吗?” 黄校长摇了摇头,“你们抓住了我的老婆,这下我知道王丽丽是怎么死的了,觉得给我出了一口恶气。” 我感到意外,王丽丽不是被打胎弄死的吗? 黄校长一脸的好笑,“我老婆的个性我很熟悉,王丽丽怀孕之后,我就事事躲着我老婆,没有叫她知道,而且我告诉过王丽丽要小心我老婆。” 我心稍微宽了一下,觉得可以做坐在黄校长面前了,就拉了一把椅子坐下。 黄校长接着说,“我是学医的,王丽丽怎么可能会为了打胎而死?” 刚开始查这个案子的时候,我们都对此怀疑。 王丽丽自身就是个医学生,黄校长的医术又是全国闻名,现在很少能听到打开能死人的,所以一直怀疑是有人搞法术。 黄校长叹了一口气,“她死了之后一直来找我,恐怕是觉得自己死的屈。” 我想听到真相,“您的意思?” “王丽丽死的时候,我解剖了胎儿,科学实验证明,死胎中有一种说不出来的化学元素,我怀疑它导致胎儿死亡。” 我明白了,黄校长一直有怀疑,但是找不到这种元素的来路,发现校长夫人的新药之后他就明白了。 王丽丽应该是死于鬼菜制成的新药。 我还是觉得对不起黄校长,“你的官丢了。” 黄校长一脸的淡然,“我这把年纪了,早就看穿了荣华富贵,只想有一个自己的孩子,这才是我最大的希望。你们帮我报了仇,我不会怪你们。” 我突然间有一种感觉,“是不是您故意找我们去查这件事的?” 没有想到黄校长竟然点了点头,“莫名其妙的死人,有些症状跟王丽丽的症状一致,我报过警,但是没有用,我想只有你们能够查得出来。” 我该说什么,难道告诉他,我又要把这个结论推翻了吗? 黄校长最后笑着说,“你是不是最近身体不好,新上任的校长跟我是朋友,我已经跟他打过招呼了,这段时间你好好休息吧,下个学期你从头上就是了。” 这也就是说,黄校长叫我休学一年了。 我连忙摆手,“一年的学费很贵,我还是自己把功课补上,接着往下上吧。” “不用担心,你的学费我出了。” 我该怎么跟黄校长说呢,我最近赚了很多,但是从小的贫困叫我习惯了节省,我想了半天之后,还是拒绝了。 我抱着小奶猫告辞出来。 突然间一阵云飘了出来,叫四周的空气骤然间冰冷得如同冰窖。 低低的声音跟我说,“这个黄校长有点不对。” 红色的面具,微微上扬的嘴角,除此之外没有任何表情。 就算是那双眼,也是黑如漆墨,看不到任何内容。 他怎么冒了出来,难道刚才他一直跟着我吗? 我有些不以为然,“他可是全国知名的医学家,这点还看不出来?” 淡淡的一句,“你当我的医生是谁?他们的药一定能把你的身体调理得无与伦比的好,他们治过的病人能够被人看出来曾经伤过,有些不可能。” 我琢磨了一下,冥王说的对,他手下的医生是几十个世纪积累下来,全中国最好的鬼医生。 就算是黄校长在全中国闻名,在这堆鬼医生里也排不上号。 比方说我小姑姑,只是卫生厅的副手,随便叫出一个专家来,也是在全中国排进前五位的。 而且还不只是在这一个百年之内的前五位。 就听冥王吩咐我,“你再去试试这个校长。”口气很是阴冷,藏着什么。 于是我转过身来,又回到了黄校长的办公室。 我敲开门,黄校长叫我进去,“想好了,要休学?” 我笑着摇了摇头,“我到您这来占便宜来了,您是最好的医生,给我看一看身体到底伤成什么样子了。” 说着我伸出手来,让黄校长给我搭脉。 黄校长伸出手来给我搭脉,表情越来越凝固,最后嘴角一动不动了。 我担心起来,就听黄校长说,“你最多有三天的生命,就不要打掉胎儿了。” 鬼胎,我确信他提到了鬼胎。 我听冥王提过,怀鬼胎脉相跟普通人怀孕不一样,一般人诊断不出来。 黄校长不但知道我怀了鬼胎,而且还知道我最多有三天的生命。 我观察在黄校长的表情,小心的问,“您学过法术?” 黄校长摇了摇头,“只是你吃过一种很猛烈的打胎药,我推测你怀了一种诡异的东西。” 他的表情纠结了半天,最后说,“我还是找不出词来形容你到底怀了什么。” 只是他警告我,“这东西很凶险,打也不是,不打也不是……” 下面的话,他没有说完,可是我明白,我只有三天的生命了,不用打了。 我抱了小奶猫出来,就拼命的抓刺青,想知道这是怎么回事。 我的心情很沉重,不想说话。 冥王从刺青里伸出一只大手来掐了一下我的鼻子,“我叫谁活谁就活,我叫谁死谁就死,我保证你没事。” 我觉得黄校长说这些话时一直瞅着门口。 难道他发现了冥王,不敢跟我说实话吗? 我掉过头来就去找梁春红,我现在只想开开心心的,度过我最后三天。 我不知道为什么会相信黄校长的话,可能是因为冥王的口气,我觉得他藏了些什么东西。 平常,他说话斩钉截铁,很有底气,而这次口气很飘,飘到我觉得他在说谎。 更不明白他为什么跟上我。 就在我找梁春红的时候,梁春红抱着大包小包,出现在我的面前,“欢迎你回到校园,我们去happy。” 她打开包,几个包里塞得满满当当,我一看都是吃的,散发着浓郁的香气,叫我口水直流。 这对我这个吃货是极大的诱惑,我抱起小奶猫,脚步不由自己就跟上了梁春红,完全忘了自己是来干什么的。 第二百四十四章 满眼的肉酱 小奶猫跳上我的肩头,小声的提醒我去干正事。 可是我见了吃的就走不动路,我揉了揉肚子,咕咕叫,“孕妇需要补充营养。”很坚决的跟梁春红走了。 我和梁春红来到了一片草地上,梁春红拿出早就准备好的简易地毯,铺在草地上,我们将吃的倒了一地毯,坐在那里就开始大吃大喝。 我嘴里面塞的满满的,含糊不清的问梁春红,“最近校园里发生什么诡异的事情没有?” 梁春红马上就摇了摇头,实在是出乎我的意料。 小奶猫说沈君华和吴纯蕴找到了这里,那他们来干什么? 反正那两个人手段高超,用不着我帮忙。 满地的好吃的,诱惑的我迈不开腿离开。 就在我们吃得兴奋时,突然窜出了满地的老鼠,围着我们吱吱乱叫。 我们两个可都是女生,吓得抱作一团,眼睁睁的看着这些老鼠叼走了我们的好东西。 我这里可有一只小奶猫,怎么会把老鼠放过来,我气呼呼的叫小奶猫,小奶猫一路呀的跑了过来,嘴上还叼着一只小老鼠。 他大大的眼睛里充满了泪水,“人家的强项,不是抓老鼠,而且老鼠也实在是太多了。” 我满肚子的火,“你找一只鬼来抓老鼠不行吗?” “附近没有一只鬼。” 梁春红被小奶猫吓了一跳,抓起小奶猫看了又看,惊叫起来,这家伙说话。 我给梁春红介绍了小奶猫,梁春红满脸的不相信,说起来她也养了小奶猫一段时间,竟然不知道小奶猫这么有来头。 这下好了,我们的盛宴没了。 这下有些奇怪了,校园里居然没有鬼,却冒出了这么多老鼠。 有东西竟敢打搅本小娘娘的盛宴,本小娘娘绝不放过他。 我拎起小奶猫的脖子,“给我闻闻,这些老鼠来自何方。” 小奶猫委屈的抱着爪子,“小娘娘,我不是狗。” 我伸出拳头,就砸到了他的圆脑袋上。 小奶猫喵的叫了一声蹿了出去,在地上闻起来。 很快的,他就转了回来,“我闻到了黄鼠狼的味道。” 难道是黄鼠狼叫我们过去? 我跟梁春红告别,转身就跟上了小奶猫。 走着走着,我觉得不对,我听到了沙沙的声音,漫天都是,就像是漫天的大雨,在敲打地面。 这种声音我从来没有听到过,应该是无数只小脚在跟着我们。 “老鼠。”小奶猫小声的说。 我吓得跳了起来,这么多只老鼠跟着我们,怎么可能? 小奶猫接着说,“至少上万只。” 我有点火了,“你不要吓唬我,你怎么会知道?” 小奶猫喵的叫了一声,“我数他们的魂魄,数出来的。” 上万只老鼠包围你是什么感觉? 我下意识的伸手就要抓刺青,小奶猫窜起来,一把打掉了我的手,“为了几只老鼠惊动冥王,小娘娘,你想不想活了。” 可是我就是害怕,不管不顾的抓了刺青。 刺青里飘出渺渺的白烟,冥王高大的身影出现在我面前。 我吓得冲过去抱住冥王的脖子,指着地面大声叫起来。 冥王不知道我该叫什么,大手一挥我就叫不动了,等我情绪平复下来,冥王问,发生什么事了? 小奶猫很是郁闷的说了一声,“老鼠。” 我马上夸张的叫了起来,“是上万只。”抱着冥王的脖子,死活不肯撒手 冥王的嘴角微微地抽动了几下,终于忍不住笑了起来,“只不过是几只老鼠,就把你吓成这个样子。”说着宠溺的掐了掐我的鼻子。 他大手一挥,无数的肉团从地底下飞了出来,噼里啪啦的落在地上,就像是下雨一样。 一瞬间,我觉得地面上到处陷入模糊,到处是大大小小的肉团,我的鼻腔里充斥满了血腥。 我吓得一哆嗦,不至于这样吧,一挥手就杀了上万条生命? 我的手缓缓的松开了冥王的脖子,望着这一幕目瞪口呆。 冥王叫了我几声,我才反应过来,不相信的看着冥王,他一脸的平淡,好像根本不知道我为什么发呆。 我瞅着周围几百米都是肉酱,恶心的气味儿顶得我五脏六肺都搅在一起。 我实在说不出话来,垂下头去,觉得自己造孽。 冥王抬起我的下巴来,说,“为什么哭?” “他们是为我死的。”我抽泣着说道,上万只啊,这是怎么样的罪孽。 冥王出了一下神,瞬间就放声大笑起来,大手一挥,这些肉酱又恢复成了老鼠,吱吱的怪叫着,拼命逃窜。 我破涕为笑,冥王伸手捏了捏我的鼻子,就钻进了我的刺青。 可是那一幕深深的刺激到了我,我半天站在原地都没动。 小奶猫喵喵叫了半天,我才回过神来,跟着小奶猫屁股后面,垂着头去找吴纯蕴和沈君华。 我还以为他们两个在哪里忙,没有想到这两个人安安静静的坐在图书馆里,正在查资料。 我看了一下他们的手边,都是一些佛教经典和高僧传记。 我知道他们是在找那头大青牛的前世。 吴纯蕴看了我一眼,“发生什么事了?” 我说了刚才的事情,还沉浸在那种恐怖中,回不过神来。 沈君华只是撇了一下嘴,“这有什么可怕的?” “我在担心,有一天,冥王会不会为了讨好风儿也把我砸成肉酱。” 吴纯蕴和沈君华同时啊了一声。 我看沈君华的表情很是纠结,于是用目光询问他。 没有想到沈君华对我点了点头, “你有一世冥王确实这么干过。” 我吓得瘫软在椅子里,半天都不能动。 吴纯蕴瞪了沈君华一眼,“你吓唬他干什么,风儿会护着你的。” 风儿会顾着我,我怎么觉得这话好奇怪,风儿不是我的情敌吗? “风儿是什么样的鬼?” 我对风儿越来越好奇了。 “美得不可方物,把冥王和僵尸王迷得一塌糊涂,为她打了起来。” 沈君华看着吴纯蕴说,一脸的鄙视。 吴纯蕴把沈君华的三d脑袋转了过去,“这事有些奇怪,怎么会冒出来上万只老鼠?” “小奶猫闻到了黄鼠狼的味道。”我很是愤恨,没有这么吓唬人的。 沈君华一脸的委屈,“我一直都跟吴纯蕴在一起,才不会去吓唬你。” 吴纯蕴点了点头,“上万只老鼠……”他想了片刻之后脱口而出,“天鼠。” 是的,银行里就用到过这个阵法,这次又出现了老鼠。 那个人又出现了,不过目标转向了我,他想得到什么? 沈君华却愤愤不平,抓过小奶猫的脖子,“你到底闻到了什么?” 大大的眼睛,瞪得圆圆的,逼视着小奶猫,那样子要吃了小奶猫。 小奶猫的小爪子抱住圆脑袋,垂下头去,“我真的闻到了您的味道。” 我觉得小奶猫并没有骗人,里面一定有蹊跷。 “黄鼠狼的味道……”吴纯蕴不停的重复着这几个字,陷入了沉思。 沈君华一脸的无辜,只好敲了小奶猫的脑袋一下,打得小奶猫惨叫连连,算是惩罚。 看他们两个反应,应该谁都没有说谎,我的大脑乱成一团。 吴纯蕴突然间说道,“会不会是又想陷害黄鼠狼?” 我下意识的说出三个字来,“大和尚。” 可是我马上又否定了自己,“大和尚没有那么蠢,上次指证黄鼠狼没有成功,这次用同样的阵法来陷害黄鼠狼,不是暴露了自己吗?” 那他们出动上万只老鼠的目的是什么? 也许能够从这里找出一些窍门来。 我提醒着一人一妖。 沈君华的三d大眼睛转了转,“看起来小娘娘很害怕老鼠,他是不是就是想惊吓小娘娘。” 吓唬我有什么好处,最后的结果就是叫冥王制造了一条街的肉糜。 吴纯蕴却在一边说道,“孕妇受到惊吓会流产。” 难道他们的目的还是鬼胎? 但是这个方法有点太低级了,对方是个阵法高超的人,怎么会想出这么低级的办法来? 我还是觉得不可能。 我又想起来,“黄校长也不对头。” 我跟他们讲了黄校长的言行。 听着听着,吴纯蕴和沈君华的脸色渐渐的变了。 “黄校长绝对在说谎,那种流产的药,人间的医生不会懂得,他不可能诊断得出来。” 黄校长诊断出了他诊断不出来的药,而校长夫人却知道用鬼菜来做新药,这两口子怎么都透着诡异。 我想到了那个大槐树下的法术,里面还有一个鬼胎没有解释。 吴纯蕴突然间问道,“你跟黄校长提起我们来这里了吗?” 我点了点头,我本来是想得到黄校长的帮助,我也没有想到他会有诡异。 吴纯蕴突然间收拾起东西来,沈君华也跟着收拾东西,我很奇怪的问,“不查了?” “我们查了一下午,什么都没有查到,我猜想是黄校长在里面捣了鬼。” 吴纯蕴有些郁闷,沈君华直接骂出了声,“忙活了一天,居然白忙了。” 是的,黄校长现在是管理处的,图书馆就归他管。 这样说来,他们这一趟是白跑了。 第二百四十五章 高僧的冤孽 我觉得吴纯蕴和沈君华是想查那个高僧的资料,这些资料大和尚一定会有,所以第二天我抽了一个空,去大和尚那里,想找到这些资料。 我不止一次的来过这里,所以熟门熟路的找到了大和尚的山洞。 山洞门口的桃花开得正盛,就如同是云霞一般,散发着淡淡的香气,叫空气格外的清新。 我感到有些诡异。 上次我看到桃花反季节开放,就曾经问过大和尚,大和尚说是气候的原因。 可是时间过去这么久了,桃花居然还在开放,就有些不正常了。 大和尚迎了出来,脚上是一双破布鞋。 我指着桃花,问大和尚这是怎么回事? “天有异象。”大和尚也是一脸紧张的望着这些桃花,“也许他们在暗示我们什么。” 他下意识的看了眼我的鬼胎,用表情示意我就是指这个东西。 我觉得有些道理,就跟着大和尚走进了山洞。 一进山洞,我就闻到了一股奇异的味道,是一种叫人说出来的香气,通体舒服。 可是舒服过后,却叫人觉得酸软无力。 我问大和尚,“你这山洞里还熏香吗?” 大和尚笑着说,“小姑娘,我是在给你配药。”他指了一下我的脸。 我顿时兴奋起来,“配的怎么样了?” “只差几味药,我就可以配出来了。”大和尚的口气也很开心。 当时我单纯的以为是大和尚人好,看到别人好,自己也开心。 我连忙问他,“还缺什么,要我去跟冥王要。” 听到冥王的名字,大和尚的脸色沉下来,“千万不要跟他说,他要知道了……” 他用手做了一个抓,然后丢到油锅里的动作,我吓得一哆嗦。 “他为什么要这么做?” 大和尚又指了指我的肚子,“这药会影响到你的孩子。” 我之前看大和尚贴上了冥王喜不自尽,觉得大和尚很势力,现在见大和尚为了我,居然对着冥王来,觉得自己眼皮子浅,看错了人。 我有些着急,“能不能叫我看看。” 大和尚转身走到了山壁前,在那几个凹凸之处按了几下,一个小小的洞口显现出来,里面赫然挂着一个小小的丹药瓶。 是水晶瓶子,上面雕刻着片片绿叶,有紫色的液体在里面荡漾,闪烁着银光,很是诡异。 我跑过去,很兴奋的接过水晶瓶子,几乎都要叫起来了,拼命的捂住了自己的嘴。 大和尚再三叮嘱我,“千万不要告诉冥王,否则后果很严重。” 他又交待我,“以后没有事情不要往我这里跑,不要叫冥王起疑心。” 我连忙说,我今天来有事,说了吴纯蕴和沈君华所查的事情。 大和尚感到很是诧异,“一个高僧竟然又变成了牛,他前辈子干了什么?” 他一脸的义愤填膺,“我一定要拯救他。” 我觉得有些不好,我是不是帮了吴纯蕴一个倒忙。 好在大和尚很痛快的答应了我,帮我查一查。 大和尚奇怪的问我,“这事你问一问冥王就行了,为什么要这么麻烦?” 我苦笑着摊开手,“你知道冥王那个醋罐子,碰到吴纯蕴的事情,就不会帮忙。” 我还以为大和尚会忙很久,没有想到第二天大和尚打来电话,“告诉吴纯蕴千万不要用他的牛角。” 可是冥王告诉我就是用它的牛角,我急忙问为什么? 大和尚跟我解释,“这个高僧转了几十次都没有成仙,是因为跟一个女子有约定,自己放弃了成仙追随这个女子。” 说到这里,他冷笑了一声,痴念。听他的口气十分不屑,接着平复了情绪,又说了下去。 “而那个牛角就是他跟女子的信物变成的,如果抢走了这个牛角,那个高僧会变成魔鬼,叫这一片不得安宁。” 我想到了,这个女子就是冥王的母亲。 我觉得以冥王的小心眼儿,他一定是在报复这个老牛。 不由得心里鄙视了他一下,更加好奇,冥王身上发生了什么事情? 当时我得到这个消息,很沮丧,我们现在分不出手来搞什么魔鬼,而且冥王一定捣乱,所以我们现在不能去搞牛角了。 我跟吴纯蕴说了这件事,吴纯蕴听了却沉默不语。 我当时以为吴纯蕴在执着想得到一件法器。 如果有了一个得手的法器,吴纯蕴的法力会倍增,就不会事事被动,就像现在一样,老被人收拾。 我明白吴纯蕴的心思,于是劝解他,“等有机会,我到冥王的宝库里给你挑一件来。” 我发现吴纯蕴痴痴的一笑,觉得自己在说大话,我与冥王来讲就是一个玩具,怎么可能会给我上好的宝贝。 可是我又心怀侥幸,至少冥王给了我不少东西,也许我还能凑巧撞到一次大运呢? 我信誓旦旦的跟吴纯蕴说,“我舍弃一切,也会为你得到一件法宝。” 吴纯蕴的爱神之弓哆嗦了一下,像是很动容。 我一下看呆了,吴纯蕴被我感动了吗? 我一面。希望吴纯蕴被我感动,记得我的好。 一面又希望吴纯蕴不要被我感动。 不然的话,吴纯蕴又为我付出许多,叫我怎么回报他。 我小声的说,“我一定好好的讨好冥王,为你得到这一切。” 这就是我纠结的结果,这样还能记得我的好,又记得我是冥王的女人。 他突然间绽开了灿烂的笑容,伸出手来揉揉我的头。 “蠢丫头,我是觉得这件事很诡异,冥王的一举一动都在暗示我们什么,他无缘无故的给我提供了老牛的信息,恐怕也是有目的的。” 这里面有什么信息?我敲着脑袋不停的想。 难道他想借我们的手杀掉他母亲的情人吗? 我好像从来没有听过冥王提过他母亲,他母亲是一个什么样的人?她身上发生了些什么事? 而吴纯蕴已经转身,去他的卧室了。 我正在满脑子胡思乱想,在他的卧室里传来了噼里啪啦的声音,我以为出了什么事情,急忙跑了过去。 吴纯蕴见我没有敲门就进来了,很是恼火,“怎么不敲门?” 而整个屋子里,乱七八糟家具都倒在地上,到处都是鲜红的血迹,应该是刚才做法留下的痕迹。 他自己做法,在捣鼓什么,刚才的声音就应该是做法之后的巨响。我没有回答他,而是落在了他的胳膊上。 他的胳膊的肉翻了起来,像是积木一样,一块一块拼在一起,叫人看得心惊胆寒。 而他的胳膊旁边,放着一把小小的桃木剑,上面沾满了血迹。 我小声的问,“你受伤了吗?” 吴纯蕴看了一眼我的脸色,伸出胳膊来,拿起一块抹布擦了擦,积木一样的东西瞬间消失不见了。 原来这些是画上去的。而桃木剑上沾的是黑狗血。 “你在干什么?” “我试着在破解这个阵法,也许真的得割几块肉才能试出来。” 吴纯蕴的声音里透着兴奋,像是摸到了窍门。 我心却揪在了一起,“不许你自己自残,这样残忍的办法,找具尸体来做就行了。” “尸体来做……我怎么没有想到?”吴纯蕴喃喃的说道,又拿起那只桃木剑来在自己的胳膊上画起来。 我看了一会儿,有些明白了。 这些划痕跟那些塑料人的组装方法有些相似。 他大概是在找,为什么在他的咒语下,这些塑料人成不了魁儡。 吴纯蕴突然当着我的面开始脱衣服,我连忙开门就出去。 吴纯蕴却叫住了我,“过来,帮我一个忙。” 看他画了满身的划痕,弄得自己脏兮兮的,我觉得吴纯蕴是想叫我帮他洗澡,脸顿时觉得热辣辣的,连忙摆手。 吴纯蕴看我不动,扭过头来看了我一眼,痴痴的笑了起来,“蠢丫头,发什么花痴,我是叫你帮我画线。” 他用笔指了一下自己的背,我这才反应过来。 顿时被自己弄得不好意思起来,连忙接过了笔,在他的背上画起线来。 这几条划痕深深的刻在我的脑子里,不需要模板,我都能画的出来。 这支桃木剑经过了吴纯蕴的开光,有一定的法力,闪烁着莹莹的光芒,透过了吴纯蕴的皮肤,把吴纯蕴整个人照应得像是透明人一样。 我清楚的看到了他的五脏六腑,而这些划痕刚好通过了这些部位的周围。 这简直就是做ct,我感觉爽极了。 我的目光下意识的向他的下身划了一下,我在那划一下,他的全身是不是都被我看见了? 我顿时觉得脸红起来,我只能看冥王的东西,不能看别的男的东西。 冥王的那个东西很大,我还有什么可求的? 虽然我不承认,但是不得不说,每次他都把我弄得飞上云霄,我目测了一下,还是觉得是冥王的大。 就在我拿着那支笔,盯着吴纯蕴发呆之时,陡然间头顶上蹿出来什么东西,重重地砸在了吴纯蕴的身体上。 吴纯蕴弯着腰,被着重物一砸,就像是一个麻袋一样倒在地上。 突然间一阵袅袅的白烟冒了出来,屋子里的空气顿时冰冷起来。紧跟着是喵喵的怪叫声。 我吓得一哆嗦,手里的笔掉在了地上。 吴纯蕴赶紧穿衣服。 飓风卷过,无数细小的白色冰芒就像是细小的针,仿佛是满天的樱花飞了出来,天地间一片白茫茫,我的眼前只剩下了那个高大的身影,被这一片白色衬托的,全身上下都是杀气。 就看吴纯蕴英俊的脸上布满了划痕,血糊淋淋,而背部也被一张红色的渔网给裹住了。 一只大手就把我拎了起来。 冷冰冰的声音传了过来,就像是一座冰山压到了我的头顶上,“小娘娘,你要守妇道。” 我哭笑不得,吓得全身哆哆嗦嗦,根本不敢看那一双黑黑的眼睛,“我们在忙正事。” “看男人脱衣服,摸男人就是正事吗?”冰冷的声音,叫整个屋子的空气都凝固起来。 第二百四十六章 风儿来过了 我感觉到我被高高的抓了起来,下意识的闭上了眼睛,脑海里都是那三层楼高的距离,和满地的肉酱。 在我耳边一声炸雷响起,“是我找的她,不关她事。” 这一声高亢嘹亮的声音,叫整个空气都凝固住了,我感觉到冥王的手明显的滞住了。 下一秒他咆哮起来,“你说什么?” “她在帮我忙,不像是小奶猫告密所说的。” 吴纯蕴淡淡的说道,我睁开眼睛,看见他把衣服脱下来,指了全身的画痕。 “她知道你在意鬼胎,想尽办法的想抓住那个收拾鬼胎的人,所以在帮我的忙帮做研究,塑料人到底怎么变成傀儡的。” 他全身上下红色的华划痕熠熠闪光,像是一副红色的铠甲,在我眼里无比的高大威猛。 我连忙哭哭啼啼的说,“人家在忙正事,你就冲出来,吓死人家了。” “你们不是在搞什么游戏?”冥王的口气生硬阴冷,仿佛是一个铁锤子砸了下来。 吴纯蕴只是淡淡的揉了一下花瓣嘴唇,在冥王面前做了一个三六零度的旋转,“你是明白人,你看的出来我在干什么,小奶猫,只不过是想邀功,他在胡说八道。” 冥王伸出一只手,敷在吴纯蕴的身体上,缓缓的划过,每一道划痕他都摸过。 他将我放下,我刚想上前去撒娇,就听他冷冷的说道,“你跟风儿什么关系?” 怎么突然间又扯到了风儿? 我感到莫名其妙,真怕吴纯蕴出事,赶紧上前,“这里就我和吴纯蕴,还有小奶猫,没有别人,小奶猫可以告诉你。” “风儿在什么地方。”冥王连一眼都没有看我,只是空气变得极其的溺爱。 我觉得这气氛好像不是冲我来的,扭头看一眼吴纯蕴,又看看冥王。 我怎么感觉这种溺爱的目光是冲着吴纯蕴来的? 我心里下意识的把他们两个拉到了一起,如果吴纯蕴是女的,他们倒挺登对的。 但是这是两个男人,而且很正常的男人。 最主要的是,他们两个在一起了,我怎么办? 我笑着想打破尴尬,冥王却嘴角向上扬起,捏住了我的下巴,“风儿还好吗?” 他这话是问我还是问吴纯蕴,我一时大脑空白。 吴纯蕴一直都沉默着,脸上尽是不屑。 我发现冥王像是很尴尬,只是对我说,“叫风儿出来见我。” 风儿?她并不在这里,我喃喃的说道。 冥王从出现开始,就不停的在提风儿了,就连我跟吴纯蕴有问题的事情都丢到了一边。 我心里酸不溜丢的,可是还不得不强忍着,只想快把这个魔王打发掉。 可是无论我怎么说,冥王都不相信。 冷不丁的,吴纯蕴开了口,“这里没有风儿,只有小茹,风儿在什么地方,我想你最清楚,不要在这里搅闹。” 那口气,就像是寒冬里的冰。 吴纯蕴这个人向来温和,从来没有听过他用这种口气说话。 这口气中有一种郁闷,有一种冰冷,有一种决绝。 总而言之,那五味杂陈的味道,我形容不出来。 可是这种感觉我很熟悉,我突然间想到了那天的歌声。 莫名其妙的,有一种相似的感觉。 我心里咯噔一下,我反应过来了。 那天唱歌的人应该是风儿,她来过了,她确实跟吴纯蕴有关系。 我觉得风儿在冥王的心里比我重要得多,如果叫他知道风儿深更半夜造访吴纯蕴,吴纯蕴会有什么下场?那可想而知。 我连忙把话题岔开,“你到底是来看我的,还是来找风儿的?” 面具下,冥王的眼睛眯了一下,就像是短暂的闪电瞬间亮起,叫我不由得打了一个冷战。 我知道我自不量力,敢跟风儿真,但是为了吴纯蕴,我必须拼一下。 我撒着娇,依在他的怀里,“我就是一只小虫子吗,你看都不看一眼?” 冥王伸出大手来,一把把我搂在怀里,“最好不要有什么事情瞒着我。” 抱起我来,转身就像卧室走去。 他野蛮的把我丢在床上,撕开我的衣服,疯狂的运动着。 我觉得全身上下要被他拆散架了,抬手的力气都没有。 我觉得他纯粹是发泄,想发泄心中的怒气。 他不敢把怒气发泄到风儿头上,就来找我了。 我不敢反抗,一是我没那个胆,二来如果我反抗了,他会把怒气发泄到吴纯蕴身上。 他足足折腾了一个时辰,没完没了的索取,我只能感叹,这个家伙确实不是人。 当我在床上一动不能动的时候,他终于从我的身体上下来了。 我发现他长长的叹了一口气,全身像是被抽空了一样,躺在了我的身边。 他把我搂在怀里,从耳边轻轻的舔起,一下一下,很认真。 认真到叫我发涩,这种气氛真的很古怪。 他终于停下了,小声的问我,“你看到风儿了吗?” 搞了半天,他这么用力还是为了风儿。 我心里酸酸的,想哭,知道自己没有那个资格。 我说道,“真的什么女人都没有来过。” 声音中不由自主的带了抽泣,我想忍,可是忍不住。 冥王伸手把我的头揉在怀里,用宠溺的口气说,“好久不见了,只是太想她了而已。” 我想知道风儿的一切,可是我不敢问。 渐渐的我明白了,在他们的眼里,我没有资格问风儿的一切。 我靠着这具冰凉的身体,觉得心里哇凉哇凉的。 一只大手轻轻地捏了捏我的鼻子,“跟风儿抢吴纯蕴,你抢不过。” 我轻轻的笑了起来,我跟风儿抢什么都抢不过,我已经认命了。 我调笑着,“吴纯蕴那个长相,我从来把她当女人,风儿是想要一个好姐妹吗?” 这句话,叫冥王开怀大笑起来,捏了捏我的鼻子,重新把我压在身体底下。 我觉得身上爬上了一头野兽,只能骂了他一句,真不是人。 我实在动不了了,纯粹就是他一个人在忙,等他运动完了,他贴在我的耳边小声的说,“帮我看着吴纯蕴,不要叫风儿靠近他。” 又是为了风儿。 我的眼眶一酸,拼命的忍住了泪水。 “你更不许靠近。”冥王捏起我的下巴来,目光就像是最热烈的火焰,直射入我的心底。 我不知道这种火焰是为了我,还是为了风儿,我不知道该用什么感觉去对应这种目光。 冥王叹了一口气,“有什么想要的?” 难道是作为我密探的酬金? 我酸酸的想到,真的一分钱都不想要,但是我还是忍住了。 “吴纯蕴和沈君华的药材被偷走了,一根草都没有留下,你能不能给他们补上?” “吴纯蕴、沈君华,又是为了他们!”吴纯蕴的声音陡然间犀利起来,就像是钢针一样插进了我的耳朵。 我下意识的钻进了被窝,不敢迎上他犀利的目光。 我知道我自己的分量,要这么多东西,实在是太过分了。 只是我只有三天的生命了,我只希望这两个人能够得到好处。 三天之后,我怎么样,我不在乎。 吴纯蕴的大手把我从被窝里捞了出来,捏着我的下巴,“不许靠他们太近。” 这警告,在这团团的杀气,吓得我连连点头,咬着嘴巴不敢说话。 冥王突然间伸手把我的头揉到他的怀里,“你怎么像个小虫子?” 在你的眼里,我不都一直是个小虫子吗,可是我不敢说,只有小声的抽泣。 冥王伸手拭去我的眼泪,“我答应你,你现在是小娘娘了,不要像一只小虫子。” 我含着眼泪,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 “你这是什么意思?”冥王的口气中带着宠溺,我想那是对一只小虫子可怜。 我哭着说,“我知道我几斤几两重,在你心里只有风儿,我不想做小虫子,也只能是个小虫子。” 空气好像静止住了,我知道我说错了话,吓得瞪大眼睛看着冥王。 冥王的嘴角紧紧的绷着,墨色的眼睛里云雾翻滚,像是忍着怒气。 我想躲,可是冥王的大手紧紧的束缚着我,无处可躲,只能瑟瑟发抖,就像是被随意拨动的琴弦。 冥王的身体突然间软了下来,只是冷冷的说,“你不知道的事情太多了。” 我记得沈君华说过,冥王抹去了我的记忆,是他不希望我知道这些事情。 我最好不要追问是什么事,我最好乖乖的待在这里,最后三天,我要确保吴纯蕴沈君华和我的家人能够得到保护。 冥王突然间问道,“你们到底在干什么?” 这么长时间了,他才回过味来,问我和吴纯蕴在干什么,我心里酸的就像是几百年的陈醋。 我告诉他,“吴纯蕴琢磨那些划线,可能跟塑料人能够成为傀儡有关,可是琢磨不透问题在什么地方,拿自己做实验,他的背,自己画不上,只好找我来帮忙。” 冥王听了,沉吟了片刻,“用一具尸体来做更好。” “他是不希望靠近黑法术。” 吴纯蕴在自救中,用了大量的黑法术,他不黑法术吞噬了他的心,叫他有了心魔。 这样他才能够更好的降魔除妖。 我小声的跟冥王解释着。 冥王酸酸的说了一句,“你倒挺了解他。” 第二百四十七章 他的心魔更甚 我急忙瞪大了眼睛,“是他自己告诉我的。” 冥王敲了一下我的脑袋,“蠢丫头,这本身就是黑法术,不用黑法术,怎么能够弄懂。” “吴纯蕴是想……”我刚想辩解几句,发现冥王的脸黑了,乖乖的闭上了嘴。 我是想告诉他,吴纯蕴是想这样搞的,可惜他找不到一具尸体。 因为有李院长的阻拦,任何能够找到尸体的来源,都被挡住了。 冥王骤然说,“是不是找不到尸体?” 我连忙点头,解释了一下。 鬼头面具下,冥王的目光突然间闪烁起来,只是一瞬间,旋即就引入了深如海的眸中。 他淡淡的说道,“叫吴纯蕴不要搞了,其实这些法术用在尸体上,用尸体的肉一片一片割下来,组成新的一个人再叫他复活。” 这么邪门的法术,我想吴纯蕴不是想不到,而是不愿意这么想。 冥王说公务忙,就要回去了。 可是我感觉,他是没有见到风儿,感到沮丧,想回去恢复一下心情。 我急忙去找吴纯蕴,告诉他冥王说的事情。 果然,吴纯蕴不停的揉着花瓣嘴唇,“我想也是这样,只是我对尸体下不去手。” 我跟吴纯蕴说,“现在解释了那些尸体是怎么回事,每一个器官都被割了下来,组成新的尸体,再复活。” 我很奇怪为什么要割每一个器官,不用一具完整的尸体。 吴纯蕴说,“如果用一具完整的尸体,会带着前生的记忆,很难控制。” 他琢磨了一会儿,接着说道,“而且每个器官不一定能够承受住黑法术,一定是一定人的特定器官,才能够接受这种黑法术。” 想找到这么多的人,死去不会被人发觉,最好的地方就是医院。 只是一个人复活,跟我的鬼胎有什么关系? 这件事从头到尾我的鬼胎都没有逃掉。 吴纯蕴伸手想揉下我的肚子,手马上被小爪子给打掉了,又是五道划痕。 我苦笑了一下,这只小奶猫无处不在。 吴纯蕴瞅着我的肚子,“大概他复活,需要用鬼胎,运做黑法术。” 一时半会儿,我也找不到更好的理由,觉得这就是原因。 我很高兴的告诉吴纯蕴,“冥王答应给再给你们一次那种药了。” “蠢丫头,他给我们这些珍贵的药材,叫我们试验这种黑法术。” 吴纯蕴伸手揉揉我的头,哭笑不得,当然手背上又挨了一猫爪子。 我抓起小奶猫的脖子从窗户上扔了出去。 我气愤不已,这个冥王,把我们当农民工用,还卖给我一个大人情,真是可恶。 更可恶的是,我身边居然有一个他的眼线,二十四小时盯着我。 想起这只小奶猫睡在我的床底下,我就觉得背后发凉。 我扭过头来问吴纯蕴,“你什么时候发现小奶猫是冥王的手下了。” 吴纯蕴爱神之弓弯了起来,“这只小奶猫带着阴气,冥王在你那里进来出去,怎么可能不发现。” “他从来没有捅破过,是因为小奶猫早就被他收服了。”我接着说道。 可是吴纯蕴也没有跟我说过此事,他也早就发现了,我不由得瞪了吴纯蕴一眼。 吴纯蕴无奈的说,“冥王的手下,能不得罪,最好不得罪。” “那我呢?”我气愤不已。 吴纯蕴伸手揉揉我的头,“这只小奶猫想借着你的光,升官发财,不会把你怎么样的。” 这倒也是这只小奶猫,处处维护我,帮我不少忙。 就在这时,窗户外面传来了喵喵叫声,“小娘娘,大和尚怂恿你打胎,我可没有告诉冥王。” 听到这话,我的背上起了一层白毛汗。 如果这事被冥王知道了,我们一家都得下油锅。 我连忙走到窗户边,把小奶猫抱了回来,揉着它的圆脑袋说,“乖乖的,我跟冥王给你要了不少的珍贵草药,保证你法力大增。” 小奶猫的圆脑袋晃来晃去,喜不自禁。 我又跟他说,“冥王还给你分了一个官儿,做我的管家。” 小奶猫喵喵的叫着,伸出爪子来,就抱住了我的脖子,“小娘娘以后我们就是一根绳上的蚂蚱了,荣辱共进。” 我敲了小奶猫的圆脑袋一下,“你知道最好,记得以后说话要有分寸。” 不过我更加好奇,当时小奶猫就在我们这里喵喵叫,他是怎么找到冥王的。 小奶猫黄色的瞳仁眯成一条缝儿,“天机不可泄。” 气得我又给了他几拳头,“药材没有了。” 小奶猫小嘴张大了,倒吸了口凉气,想了半天,还是没有说。 当然,事后我把药材给他了。 我们找不到尸体,也无法试验这个东西。 正在一筹莫展之时,沈君华传来了消息,他找到了一具尸体。 我们顿时兴奋不已,急忙赶往沈君华处。 一张大床上,白白的被单覆盖着一个人型的东西,叫我和吴纯蕴都激动不已。 可是当吴纯蕴掀起被单时,我不由得瞪了沈君华一眼,被单下根本就不是尸体,而是一只死去的大熊。 这是大熊全身的毛油光锃亮,看起来肥嘟嘟的,应该储存了不少脂肪。 手脚还是软的,应该是刚死的。 沈君华笑眯眯的磨着牙齿,“小娘娘,黑法术,有什么后果我们都不知道,最好先找一只动物试验。” 吴纯蕴也同意沈君华的说法,我就不再说话了。 说起来熊和人最接近,当然猴子也很接近,但是猴子太小了,吴纯蕴他们生怕做法术的时候,药物过量或是过低造成影响,所以找了一个跟人的大小接近的熊。 我突然间想到,“是不是那个人也做了许多实验?” “一定。”两个人异口同声的说。 吴纯蕴跟我解释,这种黑法术是一种秘术,秘不外传,没有几个人知道。 亲眼见过它的人更不多,实验过这种黑法术的人,可能三个手指头就数的过来。 不经过试验,做出来什么东西谁也不可知。 而到现在为止,无论是塑料人,还是那些尸体,都没有出过太大的问题。 所以这个黑法术使用者一定经过大量的试验。 我问沈君华,“那个人都是预定人,说明器官是要经过专门挑选的,你这只熊经过挑选了吗?” 沈君华三d的脸,夸张的变了形,“小娘娘,我像你这么蠢吗?” 我给了沈君华一脚。 吴纯蕴就忙了起来,他把沈君华请了出去。 我问他,“沈君华不是一个帮手吗?” 吴纯蕴伸手揉揉我的头,“蠢丫头,沈君华毕竟是妖,心魔难除,加上黑法术,叫他的心魔更甚。” 他跟我解释,这种法术对黑法术的修炼者极其有影响,使用当时就会造成巨大的后果。 而黑法术修炼者掌握了这种黑法术之后,会用去干什么,更是不可知。 总而言之一句话,吴纯蕴跟大和尚一样,不相信沈君华。 沈君华出去的时候,也是一脸的委屈,不过我看得出来,是更多的渴望。 这种顶级的法术看一眼,也是毕生的荣耀,更不要说在提高法术上的帮助了。 吴纯蕴开始实验,我坐在一边看。 因为里面要用到鬼魔戒指,所以吴纯蕴需要我的帮助。 吴纯蕴将这是大熊切成了许多块,空气中充满了血腥味和腐肉的气味。 虽然我听过许多鬼的场面,但是这种解剖尸体的血糊淋淋的场面,叫我捂着嗓子不停的吐,最后吐到肚子里,没有东西,只剩了干呕。 鬼是虚拟体,而尸体是活生生的物质,跟活人很接近,那种感受真的是不一般。 吴纯蕴说,“你不适合当医学院学生。” 我坐在一边,身体都软了。 看吴纯蕴却是一脸的淡定,瞬间,我觉得他确实是一个男人。 很快的,我们面前大大小小的器官堆成了山。 吴纯蕴退下来,“它们组合起来。” 把它们缝在一起的任务就交给了我。 我拿着医用缝纫针,将这些器官都重新缝了起来,组成了一个新的大熊。 不过这是大熊看上去软塌塌的,连尸体的那种韧性都没有。 这应该是因为血被放光的原因。 而沈君华早已为我们准备好了新鲜的血液,当然是熊的。 这么多的血液,可见他要抓多少头熊。为了这次行动,沈君华忙惨了。 当血液重新注入到熊的身体里之后,熊就像是被充了气一样又重新膨胀起来。 虽然只是很细小的膨胀,却让人感到了有一丝的质感。 而这头大熊的面前早已摆上了一张供桌,供桌上是一个青铜的鼎,一大把线香袅袅冒着香气。 供桌上摆满了符咒和一把新的桃木剑。 这个桃木剑是沈君华贡献出来的,只是借给吴纯蕴用,当然有一定的法力。 那一对蜡烛更是经过专门挑选的,用特殊的秘方制成。 事后沈君华告诉我是用尸油造成的,叫我恶心了好久。 而供桌的前面早已画好了阵法,金色的线熠熠生辉,直射到半空中,就像是金色的墙面一样。 墙角放着一盆水,吴纯蕴走过去洗干净了手上的血污,也叫我洗干净了,准备开始做法。 第二百四十八章 他是不是又在耍我们 一切准备就绪,吴纯蕴开始做法了。 他用桃木剑割破了中指,在桃木剑上花了几个符咒,口中念念有词,不停的变换着脚印,走起阵法来。 陡然间,四面八方刮起阴风来,吹的符咒瑟瑟作响。 我不知道他请来了什么,只觉得自己就像被冻住了一样,低头一看,胳膊上竟然起了一层白霜。 很快的,他的脸上就密布了汗水,爱情之弓也变了颜色,肥大的衣服也被风吹得鼓鼓的,就像是一个大风筝一样。 他急速的脚步渐渐的缓了下来,而手中的桃木剑变得黑暗无比,就像是要吞噬掉一切一样。 他将这把桃木剑在黑熊的头顶上划了一下,扭过头来吩咐我,“鬼魔戒指。” 我掏出鬼魔戒指来,在黑熊的头顶上不停的滑动着。 按照吴纯蕴的意思,这就是引导那个黑熊的魂魄,再次进入黑熊的身体。 我隐隐的看到了一头黑熊出现在鬼魔戒指的上方,凄厉的咆哮了一声,钻进了这头黑熊的身体。 我的身体也陡然间一抖,仿佛是被这头黑熊撞了一下,觉得骨头都要碎了,坚持不住,坐在了地上。 而鬼魔戒指脱离了我的手,自己浮在半空中,散发着熠熠的辉光,就像是黑色的太阳。 看起来一切很顺利,黑熊的魂魄回到了熊的身体里。 我从地上爬起来,睁大眼睛看着这只熊的反应。 可是这只熊扭了一下,就瘫倒在床上,一动不能动了。 我听到了黑熊的魂魄,凄厉的惨叫着,就像是一个小孩一样,听得人心魄要碎掉了一样。 吴纯蕴伸手捂住了我的耳朵,用目光示意我,再用鬼魔戒指给黑熊的魂魄引导一下。 我伸手握住了鬼魔戒指,再次在黑熊的身体上重复着刚才的动作。 黑熊再次颤抖了一下,可是又软了下去。 它的魂魄再次凄厉的哭了起来。 连续几次,都是这样。 而我的胳膊开始发黑,就像是香菇的颜色,还散发着一种奇怪的烟。 吴纯蕴的脸色渐渐的变得黑沉起来,小声的说,“冥王在耍我们吗?” 上次冥王就耍过我们一次,这次是不是觉得冥王跟风儿有关系,又把我们玩儿了一遍? 我觉得很有可能,就停下了动作。 而那只大熊身体突然间软了下来,就像是一滴水倒在床上,一动不能动了。 他的魂魄也瞬间钻出了身体,气势汹汹冲着我们奔来。 巨大的阴风刮到我的头发乱飞,我不由得后退了好几步,借助着墙面才把身体顶住。 吴纯蕴一步都没有被冲动,只是一挥手,一张符咒就飞了出去。 大熊瞬间就不动了,就像是被钉住了一样。 它眼角挂着泪,冲着我们凄厉的叫着。 吴纯蕴走到了它的尸体边,拿着桃木剑顺着划痕一道一道的过。 我在旁边掏出iPad,调出那些尸体的照片跟着过。 没有一处有错误。 吴纯蕴骂了起来,我们就是被耍了。 我们打开门来,沈君华兴奋的迎了上来,看到沮丧的吴纯蕴,瞬间兴奋化为乌有。 我叹了一口气,“我们被冥王耍了。” 吴纯蕴沉默了半天,突然间说道,“不可能,那么多珍贵的药材用在熊的身体里,就算是冥王也没有那么大方。” 沈君华敲着后脑勺,恨恨的吐出一句话来,“为了风儿,他一定会这样做。” 我有些奇怪,我并没有跟沈君华说这些事情,沈君华怎么知道了? 这时候传来了一声喵喵的叫声,小奶猫欢快的扑了过来,很是兴奋的问成功了没有。 可能是这个家伙告的密。 说起来黄鼠狼也是他的半个主子。 当看到一脸郁闷的我们时,小奶猫圆圆的眼睛瞬间也失去了光泽,郁闷的垂下脑袋来。 我伸手敲敲他的头,“你怎么关心这事?” 小奶猫两只爪子抱在圆脑袋上,“我是想洗清我的罪名。” 他有什么罪名,我想了半天也想不出来。 小奶猫提醒我,“我说过,这事是大和尚干的,你们偏偏说我诬告大和尚。” 原来他觉得法术能够成功,就可以证明他说的是真的。 我觉得奇怪,“怎么法术成功了,就可以证明是大和尚了呢?” 小奶猫跟我解释,“如果法术成功了,就可以在大和尚身上找到痕迹。” 我脱口而出,“这也是个方法,我们在谁的身上找到这种痕迹就是谁干的。” 可是还有种可能,就是冥王在耍我们。 吴纯蕴马上就排除了这种可能,“这件是个鬼胎有莫大的关系,冥王不可能为了女色这样干。” 沈君华却在一边磨着牙,冷冷的瞪着吴纯蕴。 我觉得沈君华不是气度小的妖,不可能为一句话跟吴纯蕴结仇,所以这个表情很是奇怪。 可是小奶猫却着急起来,“能不能告诉我一点关于这个法术的窍门,我去找痕迹。” 这句话引起了吴纯蕴和沈君华的注意,两个人蹲下来,虎视眈眈的盯着小奶猫。 这种黑法术少一个人知道,多一份安全。 小奶猫也是胆大,竟然问这种法术的窍门儿,难怪吴纯蕴和沈君华这样对付他。 沈君华的拳头早已落在了小奶猫的圆脑袋上,砸得小奶猫趴在地上,半天起不来。 “胆大妄为,竟然想知晓黑法术!” 吴纯蕴将小奶猫拎起来,手里做着手印,就打算揍小奶猫。 小奶猫喵喵的叫起来,“饶命饶命,我只想升官发财。” 如果找到了这件事的真相,保护住了鬼胎,冥王一定会大赏特赏。 而吴纯蕴的手印散发着道道金光,就像是无数把锋利的刀子,要把小奶猫割开一样。 他这一手印下去,小奶猫不烟消灰灭,也得变成一团肉泥。 这个场面,叫我想起了上次,小奶猫为了救我被打成一个火团,不见了的场景。 我连忙拦住了吴纯蕴,“以他的修为,就算是知道了这些窍门,他也干不了什么。” 就算是我这么说,小奶猫还是被沈君华和吴纯蕴暴打了一顿。 这下我的心被揪了起来,上次那个小奶猫形成的大火团,这一刻像是映亮了我的眼睛。 当他们两个走了以后,我偷偷的抱着小奶猫,到那个大熊的尸体前看了一眼。 也算是安慰安慰小奶猫了。 怎么说,他也是想帮我安抚住鬼胎。 我和吴纯蕴回到别墅,累了一天了,我脑袋粘在枕头上就睡着了。 突然间一只冰凉的手摸在了我的脸上,我陡然间跳了起来,是不是那个黑法术引来了什么东西。 可是面前,是一张红色的面具。 冥王的嘴角上扬着,“怎么样了?” 我把枕头砸向了冥王,“你又耍我们。” 冥王伸手接住了枕头,“到底怎么回事?” 听他的口气,他并没有耍我们,我告诉他我们失败了,那只大熊甚至没有能够坐起来。 冥王深深的哦了一声,陷入了沉默。 他足足想了半个时辰,最后抬起头来跟我说,“这具尸体是动物,是妖?” 这个我还真没有问沈君华,连忙拨打电话问沈君华,沈君华告诉我就是一个动物。 之所以没有选择妖,是因为医院里的尸体没有一具是修炼者或是妖,他想找一个最贴近修炼方法的尸体来做。 我告诉冥王沈君华的说法。 冥王又陷入沉默,一炷香后告诉我,“叫他们使用妖来试一试。” 我答应了,冥王就抱着我睡在了我身边。 搞了半天,冥王上来专门问一问这事。 第二天我就去找吴纯蕴。 吴纯蕴不停的揉着花瓣嘴唇,陷入沉默不说话。 我问他怎么了? 他告诉我,“首先,这些药材非常珍贵,我们实在花不起。第二点,恐怕捉妖也没那么容易。” 他觉得还是冥王在耍我们,如果这次妖失败了,冥王可能又会说,要特定的妖。 最后他说,“这个冥王心府极深,耍起人来,根本叫人捉摸不透,我们要提防,再次被他玩儿了。” 我却不以为然,“听冥王的口气,他很重视这件事,不像是在玩我们。” 吴纯蕴伸手揉了揉我的头,“蠢丫头,你不了解冥王,更不了解帝王。” 听他的口气,他好像很了解冥王一样,我看了他一下那张脸,漂亮的像个女人。 突然间心里冒出了一些鬼想法,不由得咯咯的笑了起来。 冥王有些奇怪,“你笑什么?” “你好像很了解冥王似的,你难道是冥王身边的男宠?” 我的话音刚落,吴纯蕴顿时黑了脸,我连忙摆手,“开玩笑啦,不要生气。” 可是这整整一天,吴纯蕴都没有理我。 我没有办法,只好打电话去问沈君华。 沈君华听了我的话,马上肯定的说,“冥王一定没有在耍我们。” 我觉得很奇怪,他跟吴纯蕴的看法怎么是两个极端。 沈君华跟我说,“冥王是帝王,说话向来一言九鼎,不会轻易的食言,就算是他耍人,也不会自己动手,而是叫别人去动手。” 而且上次冥王已经捉弄过我们了,应该气已经消了。 可是我问他,“如果是因为风儿,又把他惹着了呢?” 第二百四十九章 像个女人一样打 沈君华急忙问我,“听小奶猫说,风儿出来了?”口气仿佛是着了火。 我想那个女人就是风儿,但是我没有见到,只好跟沈君华说,“我不知道。” 沈君华告诉我,“多亏小奶猫没有告诉冥王,不然别说是生孩子,你现在情况怎么样都不一定了。” 他吩咐我,“小奶猫虽然一心一意的,想升官发财,对你还是挺忠心的,你一定要把小奶猫网络好,叫他帮你防着风儿。” 他沉默了半天,最后还是说道,“我看你跟吴纯蕴离得远一点。” 我还当他吃醋了,有点恼火的说,“我的事不用你管。” 沈君华轻轻磨牙的声音传了过来,“我知道你以为我吃醋了,其实我觉得吴纯蕴跟风儿真的有点儿关系,他接近你一定有目的。” 他沉默了半天,最后说道,“其实你的鬼胎对着冥王很重要,千万不要被吴纯蕴算计了,他是为了风儿。” 我的心里翻滚着,就像是天上的云一样,一会儿一个变化。 吴纯蕴和沈君华对我都很好,他们两个彼此指责,我应该相信谁? 沈君华是个妖,吴纯蕴把这些事挂在口头上,警告我,说沈君华有心魔。 而沈君华口口声声说吴纯蕴是为了风儿。 我真的想知道我的前世是怎么样,我们的关系到底是怎么回事。 “这一切都太远了,目前的问题是那个法术要不要接着继续下去。” 我把话题扯回到眼前,问沈君华。 沈君华磨了一会儿牙齿,跟我说这事交给他。 很快的沈君华就出现在别墅里,他面前坐着吴纯蕴。 吴纯蕴手里的咖啡冒着白烟,挡住了他秀气的眼睛,叫我看不清楚他的眼睛里有什么东西。 而沈君华的三d大眼睛里充满了兴奋和渴望。 是的,如果掌握了这种黑法术,死了之后还能重生。 他们虽然都是修炼者,但并不是长生不老,他们对这种法术的渴望可想而知。 沈君华更甚,作为妖,他要经过一层层的天劫,如果有了这种法术,他可以不停的修炼下去。 我觉得沈君华是为了修炼在冒险。 沈君华的嘴都要说干了,吴纯蕴还是一动不动,盯着冒烟的咖啡不说话。 沈君华总结陈词,“冥王是帝王,向来一言九鼎,犯不着天天耍我们玩儿,更不会拿鬼胎开玩笑。” 他停下来,观察了一下吴纯蕴的表情,吴纯蕴还是一脸的平静,表情没有任何变化。 我在一边说道,“冥王好像很重视这件事。” “他是想找到风儿。” “这件事跟找到风儿有什么关系?” 吴纯蕴再次陷入沉默,当咖啡的白烟不再冒起时,他问沈君华,“这么珍贵的药材就这么白白浪费了,你真的舍得吗?” 沈君华敲着后脑勺,“舍得,为了小茹,我舍得。” 我还以为他是想得到黑法术,躲过天劫呢,没有想到却是为了我。 我感动的稀里哗啦,“如果冥王在耍你们,我一定再为你们要回这些药。” 我提醒吴纯蕴,“你们说过这些药材对冥王来说也很珍惜,如果仅仅是为了耍耍我们,冥王不可能一次次大出血,给我们提供这么多药材。” 吴纯蕴终于点了一下头,“沈君华,你去捉一只妖来。” 沈君华兴奋的跳起来,转身就化作了一股烟去了。 沈君华终于传来了消息,他抓住了一只妖,修炼了三百年以上。 我和吴纯蕴赶往沈君华那里。 几次摆阵都在沈君华那里,是因为沈君华存了私心,就算是吴纯蕴恢复法术不叫沈君华看见,留下的痕迹也够他琢磨出许多窍门儿来。 所以他每次都把实验用材留在自己的家里,叫我们上门。 吴纯蕴当然希望他把东西送到别墅里来,但是又忌讳冥王,在他做法的时候,动什么手脚,所以答应了沈君华的请求。 我之所以知道这些事情,是他们谈判之时,彼此掀出来的。 还是那张大床,还是白色的被单,空气依然阴冷,只不过多了一股奇异的怪味儿。 我掀开被单一看,赫然躺着一只猴子。 只是这只猴子体型巨大,跟一个成年人没有什么两样。 我们再次重复了上次的动作。 鬼魔戒指引导着他的魂魄,缓缓的进入他的身体。 他的身体跳了几下,坐了起来,睁开眼睛,两眼空洞,黑乎乎的,像是什么也没有看见。 我和吴纯蕴兴奋起来,吴纯蕴冲上去就想把他扶起来。 可是这只猴子咚的一声又倒了下去,我失望的捂住了嘴,觉得自己要叫出来了。 吴纯蕴平淡的跟我说,“失败很正常,我们再来一次。” 鬼魔戒指再次引导着猴子的魂魄进入了身体,这次猴子站了起来,但是只是站了一瞬间就倒在了床上。 连续几次都是这样,没有任何进展。 而那只猴妖的魂魄早已不耐烦,冲出了身体,张牙舞爪的扑向了我,似乎想夺鬼魔戒指。 他的身体变得巨大,把整个房间都要充满了,把我逼到了角落。 我紧紧握着鬼魔戒指,紧张的盯着这只猴子,觉得他的个头就像一座山一样,要把我压成肉酱。 吴纯蕴抄起了桃木剑,对准他的魂魄又刺又砍。 这次的魂魄是只妖,不再是动物,没有那么容易对付。 而是只妖愤怒不已,变得凶残无比,处处下死手,完全不顾及自己。 我急忙将鬼魔戒指在肚子上转了一圈,调动鬼胎去对付他。 鬼胎上下挪动着,将鬼魔戒指指挥的团团转,散发出片片黑色的金光来。 那只妖不但没有收敛,反而变得更加盛大,把我紧紧的压在墙面上,就像是再加一个肉饼一样。 我不知道这是怎么回事,下意识的去抓刺青。 刺青里传来的声音,“黑法术有助于阴气的东西,不要调动鬼魔戒指,你这是在帮他。” 吴纯蕴长啸一声,“交给我。” 他将桃木剑舞动如风,巨大的剑风将这个魂魄刮到了供桌上,巨大的蜡烛跳跃几下,将魂魄点燃了。 吴纯蕴冲上前补了几剑,满头大汗,才把这只妖收了起来。 我正在懊恼,冥王为什么不出来帮我的忙,就听吴纯蕴骂了一句,“他竟然冲破了我的结界。” 原来是吴纯蕴做了结界,不叫冥王偷窥。 吴纯蕴冲着刺青问,“你看到了多少?” 冥王并没有回答,只是回答说,“你们用的妖法力不够。” 吴纯蕴冲我撇了撇嘴示意我,他说对了吧,冥王果然这样说。 我很恼火,冲着刺青问道,“什么样的法力才够?” 冥王突然间沉默了。 吴纯蕴也沉默了片刻,脱口而出,“那头老牛。” 那头牛是绝对动不得的,我们需要他的牛角给吴纯蕴做法器。 吴纯蕴阴冷的笑了一下,“这才是你的目的。” 冥王淡淡地说道,“问心无愧。” 我觉得掉进了冥王的陷阱里,他开始告诉我们老牛,接着送药材,搞了半天,都是为了布局耍我们玩。 我恼火起来,“就算是我是一只虫,也不叫你耍。” 一股白烟冒了起来,冥王似乎想冲破结界出来,可是吴纯蕴举起桃木剑就刺向了刺青。 这股白烟就跟桃木剑打了起来,搞得阴冷的屋子里阴气森森,浓烟滚滚。 吴纯蕴的桃木剑几次划过了我的胳膊,在我的胳膊上留下了深深的口子。 冥王叹了一口气,“如果不是怕伤到小茹,我一定破了你的结界。” 浓烈的白烟一闪就不见了。 我恨恨的说,我才不领你的情。 我们忙活了半天,浪费了那么多材料,搞了半天就是陪他玩儿。 我和吴纯蕴都很郁闷,打开门出去,沈君华很兴奋的迎上来,我们谁也没理他。 沈君华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连忙跑进屋里去。 瞬间就传出了惨叫声,“我的药材。” 刺青里传出了一声,“我会给你们补齐。” 打一巴掌给个枣,这算是补偿,我们可不会陪他玩。 我很恼火,不去理他。 吴纯蕴却冷笑了一声,“你还有这些药材吗?” 吴纯蕴说过这些药材人间天上都没有,只有地府有,而且很稀少。 果然,冥王沉默了。 可是沈君华已经冲了出来,冲着冥王大叫,“差一点的药材我也要。” 吴纯蕴冷漠的开了口,“这也在他的算计之内。” 我当时滞住了,冥王的心思比海还深,步步为营,我于他来讲到底是什么,他养我这只小虫子为了什么? 我想起了吴纯蕴和沈君华对我的鬼胎,讳莫如深,这恐怕也是冥王的算计。 我不想多想,可是由不得我多想。 冥王只是淡淡的说了一句,“说到做到。” 沈君华兴奋的翻起跟头来,吴纯蕴只是很平淡的说了一句,“就是一只妖,心魔难除,什么鬼话都信。” 突然间一只大手从自己内伸出来,对准了吴纯蕴的脸,一巴掌扇了下去,就像是打女人一样。 “既然下一个女人的话,那就当女人一样打。”冰冷的声音,像是从深海里冒出来一样,叫整个空气都凝固了。 第二百五十章 遇上了偏执狂 吴纯蕴顿时脸变得乌黑,操起桃木剑来就想刺过去。 小奶猫冲了出来,迎着宝剑就飞了过去。 我知道小奶猫是在冥王面前表现,气呼呼的骂道,“小东西,该打。” 冥王却大笑一声,“好宝贝,果然忠心。” 一记耳光又一次打在了那张清秀的脸上,比女人还漂亮的俊脸上,多了一个黑乎乎的巴掌。 等吴纯蕴反应过来想还手时,那股浓烟就钻进刺青里不见了,留下黑着脸的吴纯蕴。 我和吴纯蕴正想打小奶猫,沈君华出来,拎起了小奶猫的脖子,把他丢到了一边。 “刚才冥王说什么了,你们这么大的火。” 我跟沈君华说,“他要吴纯蕴的那头牛实验这个法术。” 沈君华磨磨牙齿,“这下可麻烦了,那头牛不见了,而我们这些珍稀的草药也不见了,那个人又有这些本事……” 听他这样说,我不由得挠起头来,万事俱备,东风都有了。 吴纯蕴更是倒吸了一口凉气。 “我们现在去找那头牛。”我连忙说。 现在谁也不敢说冥王是在耍我们了,万一这件事是真的,可就麻烦了。 不过有一点我解释不通,“他的法术应该成功了,为什么还要找老牛?” 吴纯蕴沉吟了一下,“这种法术做完之后,整个人都变了,恐怕魂魄也跟着变了,甚至可以植入新的魂魄。” 我明白过来,他可以找一个高手作为助手了。 沈君华不停的敲脑壳,“还有一种可能,是另外一些人找到了这些东西,想试验一下。” “那我们必须得快点行动了,所有的人手都派出去。” 我紧张起来,吴纯蕴和沈君华的也是一脸的严肃。 而我发现小奶猫却不见了。 “小奶猫干什么去了?”老王口气里透着火气。 “他这几天天天往大和尚那里跑,他认定了这件事就是大和尚干的,大概又去找大和尚的麻烦,这事交给我。”我对小奶猫也有点无语。 沈君华磨了一下牙齿,“这个小东西自不量力,他跟踪大和尚还不会被发现?” “他也是想洗白自己。” 吴纯蕴伸手揉了揉我的头,“蠢丫头,这件事恐怕关系到鬼胎,他是想升官发财。” 我感觉他揉我的头的手,是那样的沉重有力,几乎要把我的头发揪下来了。 我从来没有感受过这种感觉,知道他的心事很重,忘记了控制自己的力道。 小奶猫没有手机,为了吴纯蕴的大牛,我急急忙忙开着黑色悍马,赶往大和尚那里。 其实我开车是才学的,甚至没有拿到驾驶证,可是那一人一妖已经去忙了,只有我闲着,所以只有我出去了。 一路上我开得很慢,磨磨蹭蹭,到了大和尚那里,已经到了下午。 我直奔了大和尚的山洞,看见了一大桌子的菜,冒着腾腾的香气。 忙了一天,没有一粒米落肚,我的肚子顿时咕咕叫了起来,忍不住向着餐桌走过去,完全忘了跟大和尚打招呼。 大和尚看见我,很高兴的说,“你总算来了,我给你准备好了菜。” 我感到很意外,“你怎么知道我会来?” “小奶猫天天在我这里,我想你一定会来找他。” 大和尚一脸笑眯眯,手里的小叶紫檀木佛珠发出清脆的碰撞声。 我感觉到不好,他穿了一身上的袈裟,上面珠光宝气,衬托得他十分高大。 禁欲的形象加上这一身衣服,叫人感觉到就是一身佛气。 可是这佛气中隐隐的透着黑光。 “你把小奶猫怎么样了?” 小奶猫天天腻在我这里,我们早就产生了感情,更不要说小奶猫为我做了那么多事情。 大和尚的小叶紫檀木轻轻的转动了一下,那清脆的声音在我听来就像是子弹发射。 “他被我控制起来了。” 我看了一眼大和尚,宝相端庄,觉得小奶猫不至于被剥皮。 整整开了一天的车,我也饿了,满座的菜香吸引着我这个吃货。 我坐下来,“那我就不客气了。” 我往嘴里塞着东西,当感觉到胃里有些充实感时,我放下筷子。 “小奶猫对你不敬,我替他道歉,我就是来把他弄回去的。” 大和尚淡淡的一笑,一张禁欲的脸充满了阳光,叫人感觉到一种神仙的气息。 我有一种感觉,此时的大和尚不是一个人,觉得他要得道升仙了。 “小姑娘,吃完我们再说他。” 我觉得他的笑容有些问题,“你把他到底怎么样了?” 大和尚用小叶紫檀木佛珠指了一下我面前的菜,“你刚才吃的那盘菜是猫妖肉。” 我伸手就抓住我的嗓子,拼命的咳着,想把小奶猫吐出来。 可是大和尚伸手,强行把我的手拉下来,把我的下巴起来,强行叫我把这些东西吞下去。 我拼命的忍着泪水,觉得自己真不是个东西。 他是一个修行的和尚,怎么会吃肉? 我有些奇怪了。 他只是淡淡的笑道,“我跟你说了,这些菜是为你准备的,我不吃。” 我吃过鬼,是为了鬼胎,于是我担心的问他,“吃小奶猫肉有什么后果?” “这猫妖,经过特别的修炼,又加上我用特别的药物配制,我想你肚子的鬼胎会流掉。” 我顿时张大了嘴巴,只会吐一个字,不,不…… 大和尚转了一下小叶紫檀木佛珠,“怎么?你很想得到鬼胎吗?” 我连连摆手,“只是这个鬼胎最近对我很重要,我想……” 我纠结起来,要不要把沈君华和吴纯蕴的事情说出来。 可是大和尚的眼睛已经瞪了起来,一股浓浓的杀气冒了出来,我不由倒吸了一口冷气。 “其实冥王给吴纯蕴和沈君华一些修炼药,怎么跟你说呢?我现在得罪不起冥王。” 我避重就轻,尽量挑一些没用的话说。 “每个想拥有鬼胎的人都是为了荣华富贵,修炼长生不老,痴念贪念。” 大和尚的小叶紫檀木佛珠一下一下转动着,就像是发出了一颗颗子弹,在我耳边炸开来。 我有点害怕了,“你是不是也想要了我的命?” 大和尚却怔了一下,旋即笑起来,“小姑娘,如果我要你的命,早就把你杀掉了。” 我有点看不懂大和尚了,“你拼命的打掉鬼胎是为了什么?” “哦……”就这一个字回答了我。 大和尚一直都盯着我,不知道在想些什么,最后点了点头,“吴纯蕴做事一向谨慎。” 我对这句话感到莫名其妙,这件事怎么又扯上了吴纯蕴? 我现在大脑混乱成一团,是要抓刺青,叫冥王来救我,还是任由大和尚帮我把鬼胎打掉,我举棋不定。 而我的肚子已经开始咕咕作响,这里的寒气从肚脐儿里冒出来,两腿之间开始流水。 大和尚站起来,抱起我来,放在了他的石床上。 我的身体又软又无力,大和尚做什么,我都挣脱不了。 我躺在石床上,大和尚微笑着转动着小叶紫檀木佛珠,仿佛是金属碰撞的声音一下一下响起来。 在我的耳朵边变成了一颗颗子弹,向我射来。 我纠结了一下,“我出来的时候告诉了冥王,你最好停手。” 我觉得大和尚是个完美的人,他这样做只是为了帮助我,我不想他被冥王下油锅。 大和尚的小叶紫檀木佛珠瞬间停下了,空气陷入了沉寂。 我能听到我的心跳声,一下一下,我觉得心跳渐渐的变得有力。 应该是寒气从我身体里退出去,阳气上升,导致我的心跳变成这样。 我不知道结果会怎么样,只是很紧张,心都揪在一起。 我看大和尚的小叶紫檀木佛珠又缓缓的转了起来,就急忙说道,“快给我解药。” 大和尚微微地摇了一下头,“我有办法对付冥王。” 这时候我觉得大和尚有些偏执狂了,急忙劝大和尚,“我身边到处都是冥王的鬼,你做什么,一定会通报到冥王那里。” 到这个时候我都在抱着幻想,想保住大和尚的一条命。 可是大和尚却整理了自己的衣服,一脸严肃认真的坐在我床边,转动着小叶紫檀木佛珠,开始高颂起佛经来。 我知道,大和尚是做出了抉择,用自己的性命换鬼胎。 上次他也这么做过。 我不由得哭了起来,“我真的不想拖累你,吴纯蕴跟我说了,他想好办法了。” 可是大和尚充耳不闻,只顾着念经。 突然间我听到了喵的一声叫,大和尚的光头上,跃上了一只小奶猫。 焕发着金光的黑毛熠熠生辉,对着大和尚的光头猛抓下去,不顾一切。 抓的大和尚满头都是血。 大和尚只在一瞬间,身体动了一下,旋即就坐稳了身体,小叶紫檀木佛珠对准了小奶猫的身体砸过去。 小叶紫檀木佛珠散发着阵阵金光,伴随着大和尚高唱的佛经,组成了一张金钟罩,把小奶猫笼罩起来。 一颗颗佛珠变成了一颗颗颜色的光珠,闪电般的射向了小奶猫。 小奶猫惨叫着,舞动着爪子,不停的做着手印,抵挡着大和尚的进攻。 可是我知道两个人的实力根本不在一个层面上,小奶猫怎么可能打得过大和尚。 我冲着小奶猫大叫道,“快逃。” 可是小奶猫拼命的坚持着,不肯逃跑。 我见小奶猫被打得身体上冒出一团黑烟来,于心不忍,伸手就想去抓刺青。 可是小奶猫看到我的动作,拼命的大叫着,“小娘娘不可,你是主动吃下药物的,你解释不清。” 小奶猫说的对,我跟大和尚走得很近,无论我怎么解释,冥王都不会相信。 可是我也不能眼睁睁的看着小奶猫被大和尚灭掉啊。 更要命的是,为了沈君华行动方便,我把鬼魔戒指借给沈君华了。 第二百五十一章 如同云霞一样的花朵 小奶猫不顾一切,冲上了大和尚的光头,拼命的用小小的爪子挠着他的眼睛,冲着我大叫,“小娘娘,快逃。” 而大和尚一把抓住了小奶猫,面目峥嵘,像是要把他吃了一样。 他的叫声撕心裂肺,我再也忍不下去了,伸手就去抓刺青。 刺青里飘出渺渺的白烟,冥王的头伸出来,很是奇怪的看着我们。 我吓坏了,我不希望这件事影响到大和尚,他这样做,毕竟是为我。 而冥王却深深的吸了一口气,“什么味道?” 瞬间就钻出了刺青,把我抱起来放在腿上,开始给我搭脉。 我全身都是汗,紧张的望着大和尚。 可是大和尚却是一脸的平静,“我发现了这只猫妖,想灭掉他。” 冥王冷冷的问道,“为什么伤害她?” “这位姑娘不停的保护这只猫妖,我没有办法,只好把她撂倒了。” 大和尚缓缓的说道,很平静的转动着小叶紫檀木佛珠,像是什么都没有发生一样。 冥王眯着眼睛,盯了大和尚半天,大概是看不出什么问题,只好回去了。 我好奇大和尚到底在干什么? “这味药里用的猫妖肉,必须是上乘的猫妖,还必须是只小奶猫,这味药失败了。” 大和尚语气很是沮丧,小叶紫檀木佛珠缓缓的转动着,就像是要落下的太阳,光芒也渐渐的逝去了。 大和尚很懊恼的用小叶紫檀木佛珠砸了一下小奶猫,“我去给小姑娘配药,你给我下来。” 就在大和尚说这话时,小奶猫还在很努力的抓着大和尚的光头,而大和尚眼睛早已却流着鲜血,如果不是他努力用两只手拼命的维护着眼睛,小奶猫早就把他的眼睛抓瞎了。 小奶猫长长的松了一口气,身体软塌塌的挂在大和尚的光头上。 大和尚把他拎起来,丢到了我的怀里。 我抱着小奶猫问,“你是怎么逃出来的?” 小奶猫这个时候还喘着大气,“我有法宝护身,他是把我整个丢进了汤里,我躲进法宝里,躲过了这一劫。” 我很想看看小奶猫的法宝,小奶猫喵的叫了一声,把圆脑袋别过去,不理我了。 我小声说了一声,小气,然后笑眯眯的问他,“你想得到什么奖励。” 小奶猫的眼睛顿时变成了一条线,喵喵的欢叫着,“小娘娘,吴纯蕴他们作法时,你把我带进去。” 其实我很理解小奶猫的心情,他死过一回了,所以极度渴望活。 但是这种黑法术实在是太邪恶了,冥王和吴纯蕴都说他会扩充心魔,而小奶猫只是一个小孩子,很容易被心魔控制住。 我摆了一下手,小奶猫很懊恼的瞪了我一眼,我连忙跟他解释,“你的修为太低,进去就被这个黑法术给灭了。” 他这才不说话了,小爪子抱着圆脑袋想了半天,“小娘娘,您跟冥王、吴纯蕴、山大王都给我要点好东西。” 我笑着说,“果然是我的小管家,跟我一样贪心。” 大和尚很快就给我端来了解药,看着我喝下去。 我有点儿担心,“有什么后遗症吗?” 大和尚摇了摇头,“没有这只猫妖,没有太大的后遗症。” 我抱着小奶猫,告辞下山。 出了洞口,一片红霞映照在我的眼睛里,像是火团一样,落日的太阳都被它比下去了。 “他这里的花开得真盛。”我跟小奶猫说。 小奶猫却喵的叫了一声,“这是用法术盛开的,平常的季节花早就败了。” 我心里咯噔一下,法术叫花反季节开放,这个原理是不是跟叫尸体复活一个道理? 大和尚口口声声说远离黑法术,而他的门口赫然就是黑法术。 可是这么高深的法术,小奶猫怎么可能知道。 我急忙敲了敲小奶猫的源头,“证据。” 突然间听到了刺青里传出来一声,“后山一样的季节一样的高度,那里的树木早就接果子了。” 原来是冥王,我吓了一跳,不知道大和尚的话,听到没有。 我当时听了大骇,我一路走过来,只看到这种开着云霞一般花朵的树木。 还真的没有到后山去看一看,别的树木怎么样。 又听冥王吩咐道,“只是天气已渐渐的黑了下来,贸然进后山,不但看不到什么东西,反而会遇到危险,你们最好躲开大和尚。” 我问他,“你带我们不就行啦?” 冥王冷哼一声,“本王公务繁忙,没时间陪你游山逛水。” 我只好抱着小奶猫回去了,打算第二天上山,查看一下虚实。 吴纯蕴和沈君华一夜未归,打手机也不接,所以只好我自己处理这些事情。 第二天,我抱着小奶猫偷偷的上了山。 果然像他说的一样,后山大片大片的树木上挂着青青的果子,看上去生机勃勃。 现在还有一个疑团,大和尚的法术大家都知道,比上不足比下有余。 那个高超的法术,怎么看也不像是大和尚做出来的。 而且这种法术,就是在冥王的指点下,也没有成功。 大和尚怎么成功的。 我还有一个疑团,大和尚是唐僧徒弟的转世,可以说是根正苗红,怎么可能干这事情? 其实这是我的私心,大和尚给我的印象十分好,我真的不愿意把这些事情想到大和尚头上去。 我停在一棵树下,打算摘几个果子给吴纯蕴和沈君华看。 当然还需要到大和尚门口去拍几张照片。 这件事交鬼就行了,反正山路上到处都是这种树,大片大片红色的花朵,比云霞开得繁盛,应该很容易完成这个任务。 我刚刚摘下一个果子,就发现那个果子在我面前凭空变成了一团泥。 我扭过头来一看,小奶猫被黑衣人攥在手里,而那小嘴已经被捂上了。 我是个半吊子,绝对不是黑衣人的对手。 我马上就去抓刺青,可是我的胳膊都抓出血了,刺青里还是没有任何反应。 上次这事就发生过,黑衣人做了结界。 不过吴纯蕴说,那是冥王故意不出来,利用我引诱后面的人。 这次是怎么回事,我心里不确定,但目前我必须自救。 我放声狂笑,装模作样的说道,“黑衣人,终于把你诱出来了,冥王就在附近。” 黑衣人很是平静的冒出一句话来,“我做了结界,他进不来。” 这声音沙哑无比,就像是流沙一样摸着我的耳朵,我的心像万针被穿过一样,感觉血都流光了,变得哇凉哇凉的。 我尽量挺住,不叫自己的声音变形,“你那个破结界,冥王一定能破得了。” 黑衣人沙沙的笑了起来,声音难听无比,就如同是无数只老鼠爬过沙地。 我觉得他太自信了,就拼命的去抓刺青。 黑衣人只是抬起了一只手,手里抓着小奶猫,那只大手轻轻的扭动着,像绞肉机一样把小奶猫的肉搅在一起。 “冥王能够把我的上万只老鼠瞬间变成肉酱,那我就把他女人的小奶猫,捏成肉团。” 我明白过来,那个奇怪的老鼠正就是他布下的。 我问他,“你搞上万只老鼠吓唬我有什么用?” 说这话时我一直盯着小奶猫,我想转移黑衣人的注意力,给小奶猫拖延一下时间。 我知道这是枉然,小奶猫可能都打不过黑衣人的一个手指头,但是他能多活一秒,我就觉得幸福。 果然,黑衣人暂时停止了动作,“谁在吓唬你,我要的是你肚子里的鬼胎。” 我记得吴纯蕴说过,这是天鼠阵,这个阵法最大的本事就是偷东西。 我感到不可思议,“你难道想用这个阵法偷我肚子里的鬼胎?” 黑衣人当真点了点头,我真想跟为小奶猫担心了,他高深莫测,叫我怎么对付他? 小奶猫圆圆的眼睛瞬间眯成一条线,冲着我凄厉的叫了一声,“小娘娘,我自曝冲破结界,你快叫冥王。” 我当时就大叫起来,“小奶猫,不可!” 可是小奶猫张大了嘴巴,拼命的吸收空气,已经把自己的身体充斥得像一个圆球一样,泛金光的黑毛炸起来,看上去就像是圆滚滚的河豚。 他不停的变换着手印,嘴里念叨着咒语,满身泛金色的黑毛开始分离开身体,大大的圆眼睛鼓出身体来,眼看着就要自爆了。 我拼命的抓刺青,大声的叫着 “冥王,快出来。” 黑衣人却平静的说了一句,“为了一只猫出来,你当冥王是什么?” 我知道黑衣人说的有理,在冥王的眼里,小奶猫连一只宠物都不是,他怎么可能会出来。 要知道上次,就是我都被他当作了试阵的东西。 可是我除了求冥王之外没有别的办法,我拼命的抓刺青,哭泣起来,觉得自己真是软弱无力。 黑衣人觉得有趣,伸出手来,捅在了小奶猫白花花的肚皮上,就像是一根铁棒一样,要把他的肚皮戳穿。 我绝望的跪在了地上,哀求着哭着,“你要什么就拿去,留下小奶猫。” 小奶猫就算是再贪心,我也把他当成了我的家人,我真的不希望小奶猫在我的眼前爆裂开来。 小奶猫痛苦的大叫着,“小娘娘,不可,你要保住鬼胎,不要为了小人这样。” 就在这时,响起了噼噼啪啪的子弹声,…… 第二百五十二章 他只是不好意思 这声音急促而清脆,听起来十分熟悉,由远而近,渐渐而来。 是大和尚小叶紫檀木佛珠的声音。 我不知道这个黑衣人有没有做结界,大和尚能不能看到我们,我能做的就是声嘶力竭的拼命呼救。 传来一声清朗的问候,“小姑娘,你在什么地方?” 听着声音就应该在旁边,可是他看不到我们。 我一方面兴奋,一方面懊恼。 兴奋的是总算有一个帮手了,懊恼的是大和尚可能突破不了这个黑衣人的结界。 我急忙叫道,“快给吴纯蕴打电话,叫他来救我。” 突然间一只手伸了出来,就在我的身后,不停的转动着小叶紫檀木佛珠。 可惜只有一只手,看不到身体。 但是这已经给了我莫大的鼓励,“不要管我,快去找救援。” 冥王都出不来的结界,我不指望大和尚能够破掉。 可是那只手旋转着小叶紫檀木佛珠,在我身后画了一个门的形状,一伸手就把我给拽了出来。 我一个踉跄站稳了,才发现面前正是大和尚。 我来不及跟他多说话,急忙抓刺青。 一阵白烟袅袅的冒了出来,这速度几乎是秒出。 我情绪激动的冲着冥王叫道,“我们遇到了黑衣人,小奶猫在里头,他要自爆救我。” 冥王抬起一只大手来,紧紧的握成拳头,像是流星锤一样砸向了我身后。 空气像是一片片水晶一样碎裂开来,无数透明的雪花在我头顶飞舞,风声鹤唳,漫天大雨旋即而来。 黑衣人的影子隐隐的出现了,手里还抓着小奶猫。 小奶猫涨得圆咕隆咚,就像一个大皮球一样,眼珠子都要掉出来了。 看到我们,长长的一个大吐气,就像是泄了气的皮球,身体恢复了原状。 黑衣人高举着小奶猫,“靠近,我就杀掉他。” 我不由得揪紧了心,说句实话,黑衣人和冥王交手次数并不多,虽然我对冥王充满信心,但是我担心黑衣人恼羞成怒,把小奶猫捏成肉酱。 冥王肥大的袍袖被风吹起,长长的墨发飞舞在空中,双拳紧握,面具下,黑色的眼睛中,杀气腾腾。 黑衣人纵声狂笑着,凄厉阴冷,目光毒辣的逼视着冥王,寸步不让。 可是我觉得他有点儿虚张声势。 如果冥王的气势直逼天地,与日月同辉。 那他的气势就是一座小小的山,光辉如同月亮旁的的小星星。 可是他就这么强硬的强撑着,不让寸步。 冥王刚刚抬起手来,他就捏起了小奶猫,抓的小奶猫哇啦乱叫,口吐鲜血。 冥王不敢上前一步,而那个黑衣人却不停的向后退着,跟冥王的距离越拉越大。 他的身体渐渐的退到了悬崖边,只要他纵身一跃,就跃下悬崖,就会不知了去向。 他站在悬崖边,狂妄的指着冥王的鼻子,“我会打破你的一切阴谋。” 说着狂笑起来,就像是冥王当成了一只小虫子,气的冥王紧紧的握紧了拳头。 他所有的注意力都在冥王身上,却没有想到,身后突然冒出来一只修长的手,握紧了拳头,对准了他的膝盖砸了下去。 这一下,就听到了发出清脆的声音,一只修长的大手穿过了他的身体。 他下意识的低头看了一眼,另一个拳头早已从冥王这里飞了出来,对着他的额头砸了下去。 他听到了无边的狂风暴雨声,本能的把小奶猫向着冥王的拳头一丢,自己化成一股青烟不见了。 吴纯蕴和黄鼠狼从悬崖下爬了上来,头发湿漉漉的,一身的泥巴。 而冥王早已接住了小奶猫,揉了揉他圆圆的脑袋,“好忠臣,封你一个忠义虎的称号。” 小奶猫喵喵的叫着,用圆脑袋蹭着冥王修长白皙的大手,喜不自尽。 冥王回去办公了,大和尚领着我们去他的山洞休息休息。 边走我边问,“大和尚,你怎么出现了?” 大和尚缓缓的转动着小叶紫檀木佛珠,声音很轻,听上去不好意思。 “这山上的山花不太对头,我时常到这里看一看,在这里也布下了阵法,如果有什么消息,这个阵法第一时间通知我。” 我还以为阵法启动了,没有想到大和尚说,“连续几日我都没有收到阵法的消息,过来一看,阵法被破坏了。” 我还以为,吴纯蕴沈君华是收到了大和尚的消息过来的。 只是他们的速度有点太快了,我感到奇怪。 吴纯蕴揉着花瓣嘴唇,“我们回到别墅就发现你们不见了,我记得你说过小奶猫在大和尚这里,我们就找了来。” 我们来到了大和尚的山洞,我看了一眼门口鲜艳的花朵,“大和尚,你这些花朵是怎么回事?” 大和尚尴尬的转了转小叶紫檀木佛珠,“当着真人我说实话,我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后山的树木都结果了,可是我们这里的树木却在开花,实在是诡异,我勘察许多次,都没有发现是怎么回事。” 吴纯蕴围着这个树转了一圈,问大和尚,“这花开了多久?” “至少三个月了,总是不败,很是奇怪。” 这些花都是樱花,最多有几天的花期,却一口气开了三个月,叫我目瞪口呆。 沈君华磨了磨牙,“为什么从来没有听你提起过?” “被人打到家门口了,却没有办法对付我,怎么好意思说?” 大和尚不由得缓缓的转动起小叶紫檀木佛珠来,一脸的难堪。 搞了半天,他不知道结果,不好意思跟我们讲。 我听到了这清脆的声音,笑嘻嘻的问,“黑衣人的结界冥王都破不了,你怎么能够破?” 大和尚很得意的举起了这个宝贝,“这个小叶紫檀木佛珠可是唐僧的,听说是佛祖赠送的。虽然我没有办法琢磨透它的窍门儿,但是令它打开一个门还是做得到的。” 吴纯蕴闻言,伸手接过了小叶紫檀木的佛珠,缓缓的转动着。 大和尚很是舍不得,等他转了一圈之后,伸手就夺了过来。 我觉得吴纯蕴是很喜欢这个法器,他现在没有趁手的法器,所以一心一意想得到一件法器。 上次看到沈君华的桃木剑也是两眼放星星。 我得帮他得到一件法器。 我急忙问吴纯蕴,“那头大牛怎么样了?” 吴纯蕴摇了摇头,“毫无线索。” 他的口气低沉之极,就像是要钻到地狱底一样。 就连我听着都觉得沮丧。 我们在大和尚这里吃了简单的素餐,就告辞回来了。 我和吴纯蕴回到了别墅,沈君华回到了自己的家。 一进门,小奶猫就迫不及待的说,“那些花朵,我觉得就是大和尚干的。” 我伸手敲了敲小奶猫的头,“我刚开始也以为大和尚做的一切,他就是黑衣人,大和尚和黑衣人同时出现了,说明两个人不是一个人。” 我看小奶猫还是一脸的不服气,“黑衣人的法术明显比大和尚高了许多,而大和尚的法术根本做不到这一切。” 小奶猫还是不服气,喵喵的叫着把圆脑袋转向了吴纯蕴。 吴纯蕴一直都不停的揉着花瓣嘴唇,眼睛里翻腾着什么,叫我看不透。 他突然伸手拎起小奶猫,“你在大和尚那里到底看见了什么?” 小奶猫爪子抱在头顶上,想了半天,他应该是在想,要不要说出大和尚要用它做打胎药的事情。 吴纯蕴不是冥王,没有那么多顾忌。 小奶猫终于开了口,“这是大和尚追着我满山跑,把我捉回去,做了一碗打胎药给小娘娘吃。” 吴纯蕴有点吃惊,回过头用目光来问我。 我点了点头,“是大和尚好心没事干,总追在我屁股后面要打鬼胎。” 吴纯蕴脱口而出,“好心?” 我感到吴纯蕴的口气有些怪异,“是啊,他还要给我治脸,连药都备好了。” 小奶猫马上摆着爪子说,“不是的,那个治脸的药也有打胎的作用。” 我伸手敲了敲小奶猫的圆脑袋,“只是有副作用,没有说是打胎。” 吴纯蕴伸手揉揉我的头,“蠢丫头……”然后就不说话了。 听他的口气,我在什么地方办个事儿,可是他说什么也不跟我解释,叫我抱着这个疑团,一个晚上都没有睡好。 我早晨起来的时候,发现吴纯蕴已经在做早餐了。 厨房里各式各样的菜式,都被他拿了出来,摆了整整一桌子。 我有点吃惊,“一个早饭而已,你要做多少?” 吴纯蕴却跟我说,“我们要把早饭和中饭合在一起,今天要忙死了,快过来帮忙。” 我诧异的发现,他在浓汤里放进了黑狗血和公鸡血。 “是不是有什么问题?” 吴纯蕴只是淡淡的说,“有备无患。” 等我把这些饭菜端上餐桌的时候,却发现沈君华也坐在那里,正低头玩手机。 他抬起头来,“是小娘娘做的,我可得大吃一顿。” 完美的三d脸上露出了幸福的笑容。 吴纯蕴用筷子抽了一下他的头,“少给我白日做梦,是我做的。” 沈君华却笑眯眯的说,“小娘娘哪些是你做的,我只吃这些。” 他的脑袋上,马上就挨了一筷子,“我做的,必须吃有用。” 我小声跟他说,“里面有公鸡血和黑狗血,还有符咒。” 第二百五十三章 今天是我最后一天 虽然是这样,黄鼠狼还是很买我的帐,把我做的菜全部吃的干干净净,还不停的说,“好吃。” 吴纯蕴一直都看着黄鼠狼,黄鼠狼说一句好吃,他就接一句,“你从来都是吃猪食的吧。” 黄鼠狼被他噎得实在受不了了,“小娘娘,你过去常常给我做菜吃,他是在说你。” 我瞪了吴纯蕴一眼,“我的手艺没有那么差吧。” 吴纯蕴就扒几口白饭,“给我做的好吃,给他做的就是喂猪。” 沈君华磨了磨牙,“你也吃过她的饭?” 我听了觉得奇怪,“他前世没有吃过我做的饭吗?” 沈君华打了一个愣神,“他从来都吃风儿做的东西,不吃你做的东西。” 我撇了撇嘴,觉得沈君华在说谎。 可是又觉得沈君华说的有几分道理,那天风儿不就是在吴纯蕴的屋子里出现了吗? 我只听到了她的歌声,那歌声婉转起伏,悠扬动听,直逼人心魄,我听到声音,就惊她为天人。 我想无论是吴纯蕴还是冥王,眼光都不会太差,风儿一定是个大美人儿。 可是我又龌龊的想,我这张脸他们都不嫌弃,但愿风儿也是奇丑不堪。 我觉得我的想法实在是太过分了,于是低头不再说话。 沈君华冷冷的说,“他没吃到,你就伤心了?” 吴纯蕴伸出筷子来敲了一下我的头,“别听他胡说八道,风儿时常收拾他,他在诋毁风儿。” 沈君华马上伸长了脖子,别委屈,对着我说,“小娘娘,我可是因为你才被冥王和风儿打骂的。” 上次沈君华说过,冥王因为风儿,有次把我打成了肉酱。 我觉得这事情很有可能。 可是我不想纠葛这些事情,那都是过往烟云,我这一辈子一点记忆都没有,想它们有什么作用。 其实说白了,就是我对风儿认输了,知道什么都比不过她,我只希望冥王和吴纯蕴记得曾经有一个人是我。 至于沈君华吗,我相信他,记得我。 我觉得我这一辈子很搞笑,短短的生命,给了一个最不爱我的人,也许我在他的记忆里不是小虫子,而是一个肉酱。 我不知道他娶我的目的是为了什么,难道只是为了气气风儿? 我于他来讲,好像就是一个风儿的附属品,只要有风儿存在,他的眼里永远没有我。 我想哭,可惜已经没有了眼泪。 我想去问他,一切就要结束了,又有什么用? 就让那张俊脸,永远的沉睡在往日的岁月里吧。 我笑着给沈君华加了一些菜,沈君华也笑眯眯的伸筷子就要吃下去。 一双筷子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拍向了沈君华的手,把这些菜砸到了地上。 沈君华气呼呼的从地上捡起了这些菜放到嘴里,吃得香甜无比。 我看得心里甜甜的,却听到吴纯蕴低声骂了一句,“妖就是妖,兽性不改。” 我瞪了吴纯蕴一眼,吴纯蕴不理我,开始吃饭。 整个早餐,就在我们三个人的吵吵闹闹中度过了。 出来的时候,沈君华直揉肚子,说吃的太撑了。 我们坐上了黑色悍马直奔大和尚那里。 大和尚并不在家,我以为是凑巧。 吴纯蕴却瞥了我一眼,“蠢丫头,是我找了一个人把大和尚叫出去了。” 大和尚的家是个山洞,没有门,很容易进入。 吴纯蕴和沈君华在大和尚的家里转了一圈,每个东西都动了一遍,时不时的,交谈一会儿,声音很小,我听不见说些什么。 吴纯蕴扭过头来问我,“为什么没有找到上次的美容药?” 我走到了那个凹洞前,学着大和尚的动作做了一遍,只听到咔嚓一声轻响,一个小小的山洞出现了。 这是一个天然的山洞,外面只不过是做了一些机关,把它变成了储物室。 吴纯蕴伸手就要进去,就发现无数的尖刀旋转而下,要把吴纯蕴的手定在山洞里。 吴纯蕴惊呼一声,另一只手握着什么就削了过去。 这一切都发生在一眨眼之间,快如闪电,我什么都没有看清楚,只看见了眼前一片金光,听到了金属碰撞的声音。 等我能看清楚眼前的事物时,就看见小小的山洞里堆满了小小的利刃。 而吴纯蕴的手中赫然抓着一把小小的利刃,只是刀口已经卷了起来。 再看吴纯蕴的手,上面已经插着一两把利刃,鲜血淋淋。 我急忙给吴纯蕴包扎,吴纯蕴却摆了摆手,“叫沈君华来,这些是经过符咒开光的。” 确实,吴纯蕴流出的血不是鲜红色的,而是黑漆漆的,好像是墨汁一样,还散发着臭味儿。 沈君华过来,掏出一些符咒在吴纯蕴的手背上扫过,又掏出一个丹药瓶子,倒出一粒丹药来,用嘴咬碎了,涂在吴纯蕴的皮肤上。 血的颜色渐渐的变成了红色,臭味也变成了血腥味,不过过分浓烈,叫我的鼻子很不适应。 我在按照平常的方法给吴纯蕴包扎了一下。 经过这一下子,吴纯蕴对于打开山洞的事情就加了小心。 吴纯蕴找了一个树枝,掏出一张符咒来,在上面扫过了一圈,伸进山洞里,在里面试探了半天,确实没有机关之后,才开始行动。 他找两个树枝,做成了一个夹子的形状,用符咒扫过之后,开始夹里面的东西。 很快的,他就拿出了五个瓶子,都是水晶做的,做工都很精致,里面的液体颜色都一致,都是泛着淡淡的紫色,十分漂亮。 他问我哪一个是治脸的药,我摇了摇头,“当时我站在大和尚的背后,没有看清楚是他拿的是哪一个。” 这五个瓶子一模一样,叫我怎么区分? 吴纯蕴依次打开这五个瓶子,放在鼻子下闻了闻。 最后又回到了第三个瓶子上,半天没有动。 我很紧张的问,“有没有效果?” 吴纯蕴伸手揉了揉我的头,“蠢丫头,多亏你没有用,这是黑法术。” 我不管是不是黑法术,我只关心能不能治我的脸。 我兴奋的想拿过这瓶药,作为自己的收藏。 吴纯蕴却按住了我的手,“不能惊动大和尚。” 我很失望的看着吴纯蕴把这些东西放回了原处。 吴纯蕴破坏了里面的机关,他叫沈君华去准备东西,把机关恢复一下。 我伸手拿了一块被割断的片刀,觉得很是熟悉。 想起来了,“黑衣人上次摆阵捉我的时候,供桌上曾经有这么一把小刀子,我觉得它们的样式和材质一样。” 吴纯蕴听到我的话,沉吟了片刻,最后说,“恐怕我们已经惊动了大和尚。” 我感到奇怪,吴纯蕴跟我解释,“那个阵法上面用的东西都是来自上古,这个世界上很难找到,我们当然手里也没有,我们怕是复制不起来机关了,必须面对大和尚了。” 沈君华带着刀片回到了这里,听到我们的话,觉得很沮丧。 我却很开心,“就说我们是来偷这点药的。” 这样一来,我就可以正大光明的把那瓶药据为己有了,治好我的脸,又美美的了。 想想,我就笑出了声。 可是我的笑声中带着泪,这只是一个梦罢了。 瞬间,两道像锋利的刀子一样的目光射向了我,像是要把我给剐了。 我不知道我哪里说错了,很奇怪的看着他们。 吴纯蕴不屑的说,“蠢丫头,你当我们是干这个的,说出来当和尚会信吗?” 我马上指了一下沈君华,“他会干,你躲起来就行了。” 沈君华伸手拍了一下我的手,“老子不丢那人。” 他跟着叨叨起我来,“小娘娘,你现在是冥王的女人了,做事要有分寸,干什么事情都得端着,这种事情可不能干,说都不能说。” 我觉得很委屈,“明明是你们在偷东西,我在帮你们而已。” 吴纯蕴却很郑重其事的跟我说,“蠢丫头,这话就当着我们的面说一说,如果被冥王听见了,小心他把你下油锅。” 我小声的说,“下就下,反正我今天是最后一天的命。” 沈君华的耳朵尖,马上就问我怎么回事。 黄校长的话我并没有告诉他们,担心分他们的心,现在我只好告诉了他们。 因为明天我就要死了,总得让他们有个心理准备。 而且我想在最后一天,就算是不能够变美,也能够拥有那种药。 这样,我就是死了,也甘心。 吴纯蕴和沈君华都大惊失色,不停的埋怨我,为什么不告诉他们? 我苦笑了一下,我迟早是要死的,我心里早有准备,我只是希望在我最后的时间里,我不要给他们造成负担。 吴纯蕴却骂了起来,“我说那个该死的冥王,最近一段时间怎么对蠢丫头这么好,原来是这样。” 沈君华三d的大眼睛里都是泪水,“你这一辈子又被冥王害死了。” 我苦苦的笑了一下,怎么又被?难道我经常被冥王害死? 我很想知道前世的事情,于是就问沈君华和吴纯蕴,“能不能告诉我,我前九生九世的事情,我不想死的不明不白。” “蠢丫头,知道真相后,下一辈子绝对不要遇到冥王。”沈君华刚想说。 吴纯蕴瞪了一眼他,把他拦住了,“还有一天的时间,我们能够救他。” 我苦苦的笑了起来,冥王早就说过,我不能够被救活,冥王都没有办法,他们能有什么办法。 吴纯蕴却瞪了我一眼,“冥王是胡说八道,他是不想救你。” 我听了这话心里酸酸的,确实如此,自从我出了事以后,冥王只是保个鬼胎,至于救我的事情,他根本就没有提。 我忍着眼泪问这一人一妖,“我死了之后,鬼胎会怎么样?” 我想弄明白,冥王保鬼胎是什么意思,是糊弄我玩,还是别有目的。 吴纯蕴秀气的眼里充满了怒气,“他大概是想再找一个女人,将鬼胎度过去,所以就把你放弃了。” 我顿时泪奔,原来冥王所有对我的好都是一种伪装,仅仅是为了得到这个鬼胎。 我真的想知道,我在他的心里是不是曾经有一席之地,哪怕是小虫子那么大一块地方也好。 早知道我就听大和尚的话,把他流掉了。 第二百五十四章 带你去偷蟠桃园 我拼命的抓刺青,想把冥王叫出来,吴纯蕴握住了我的手,冲我摇了摇头,你的时间不多了,我们快一点吧。 他和沈君华商量了一下,转身就走了,把我一个留在了这里。 我流着眼泪坐在石床上,突然间手边一暖,多了一个小肉团。 原来是小奶猫跟了上来,他焦急的跟我说:“小娘娘快走,大和尚回来了。” 我只有一天生命,大和尚回来了,我也无所谓,我抱起小奶猫来:“你快去找吴纯蕴他们吧,我自有办法。” 小奶猫喵的叫了一声,转身跑掉了。 我听到了脚步声,沙沙的,很轻很轻,像是偷偷摸摸在靠近我。 我转过头来,哪里是大和尚,分明是黑衣人。 我冷笑一声,该死的冥王,你竟然不管我的死活,那我就叫你的梦想成空。 这个鬼胎还是送给黑衣人吧。 我笑着迎向了黑衣人,“你是来取鬼胎的吗?” 黑衣人好像对我的态度并不吃惊,只是冰冷的点了点头,伸出手来,直扑我的肚子。 就在这时,我听到了喵的一声叫,觉得全身开始冰凉起来,是不是小奶猫,为了救我返回来了? 我哭着说,“你把鬼胎拿去,把小奶猫给我留下。” 就在这时,我又听到了喵的一声,突然间反应过来,小奶猫的声音并不急促,他是在给我提醒。 我带着眼泪冷笑着说,“等冥王来杀你吧,你敢动我的鬼胎。” 与此同时,一只大手从我的头顶上伸出,对着黑衣人一拳头飞了出去。 黑衣人捂了一下胸口,踉踉跄跄的向后退去,我闻到了血腥味。 看到黑衣人的嘴角开始滴滴嗒嗒的流血,感到很是意外。 在我印象中,黑衣人至少能够跟冥王打上一段时间,怎么就这一拳头,就叫黑衣人受了重伤。 我扭过头来,一张黑色的鬼面具,狰狞无比。 面具下那张薄薄的嘴唇,像是一张弓一样绷得紧紧的,他的长发高高飞扬着,肥大的袖袍无风拂动,全身被无边的杀气笼罩着,像是背后的空气都变黑了。 黑衣人转身就逃,这叫我更看不懂了,这个黑衣人实力并不弱,怎么就一招就会溃败而逃。 冥王并没有追上去,而是一把捏起了我的下巴,“你刚才说什么?” 我冷冷的瞪了他一眼,“今天是我最后一天生命,我想说什么说就说什么?” 我感到了下巴嘎吧一声,发出的清脆声,冥王的手劲越来越大,像是要把我的下巴捏碎一样。 我感觉到了鼻腔里有血腥味,而旁边小奶猫的惨叫声越来越小,我斜着眼睛一看,小奶猫被冥王踩在脚底下,全身血肉模糊,拼命的挣扎,但是渐渐的不能动了。 我不由得泪奔,就算是我死了,我不能拖累小奶猫。 我哭着说,“小奶猫如果活不下来,谁把鬼胎送出去?” 冥王冰冷的笑了,那笑声就像是一把利剑一样刺向了我,“他把鬼胎送出去,你呢?” 我哭哭啼啼的说,“我要死了,你不是要把鬼胎都给别的女人吗,小奶猫刚好做这事。” 冥王冷冷的问,“谁告诉你的?” 我说,“吴纯蕴和沈君华。” “这两个死东西,看我抓住他们,杀了他们?”冥王咬牙切齿,每一个字落地有声,就像是钉在地上一样。 我哆嗦了一下,我是不是害了他们? 我哭着说,“他们去忙着保鬼胎了,你还要人家怎么样?” 吴纯蕴冷冷的说,“放屁,他们在骗人,谁说你要死了。” 我撇了一下嘴,“上次黄校长这样说,你好像也没有反驳,今天算起来就是最后一天。” 冥王手下用劲,一把拎起了我,“有我在,你死不了。”他的口气缓和了一下,“这三天我都在忙这事。” 我转了转眼睛,我是不是不用死了,不由得破涕为笑。 我指了一下地面,冥王轻轻笑了一下,把我放了下来。 我看吴纯蕴和沈君华那么紧张,叫我活下来的办法应该不容易,可是冥王手里什么都没有拿,他怎么就我,他是不是在忽悠我? 我转着眼珠子,上下打量着他,越来越怀疑。 冥王大手一挥,我面前就出现了一个门,他抱起我来走进了门里。 这里到处都是桃子树,一半在开花,红彤彤的花朵如同云霞,一半果实磊磊,压的树枝弯弯的,摇摇欲坠,巨大的果子像是要掉下来一样。 到处都散发着清香,我用力吸了一下鼻子,觉得全身都松快了。 这里就如同是天上仙境,美不胜收。 “这里是什么地方?” “蟠桃园。” 居然是王母娘娘的蟠桃园,我有点儿不相信,“蟠桃园不是在天上吗,这里怎么会有。” 冥王宠溺的掐了掐我的鼻子,“蟠桃园是在天上,不是神仙,不能进入,但是我去求了菩萨,他在蟠桃园里给我捣了一个鬼,开了个小门,把你放进来。” 一个蟠桃可以活一个三千年,满园子的蟠桃,如果我吃下去能活多少年,岂不是万寿无疆?我不由得开心的笑了出来。 冥王无语的敲了敲我,“快一点儿,我们只有几分钟,摘一个就走。” 一个就是三千年,我觉得我也赚了。 就直奔了我目光所能看到的最大桃子。 这个桃子,有一个海碗大小,色泽红润,散发着清香,一看就是上品。 我琢磨着,我吃下这个蟠桃,我也是一个小半仙了。 就在这时,传来了轻轻的笛声,声音由远而近,向着我们飘来。 而随着笛声,传来了一声怒骂,“什么人,胆敢偷蟠桃?” 冥王大惊失色,看园子的仙女来了,你快点儿。 我也慌张起来,他们怎么来得这么快,菩萨是不是在坑我。 我手忙脚乱,一个不留神,就被脚下的一根树枝绊倒在地上。 这一下子发出了一声巨响,彻底吸引了仙女的注意力。 就在这时,我身边一个高大的身影飞了过去,“几位姐姐,我一时无聊,到这里来玩玩。” 我听到了高高的一声尖叫,“冥王,你知不知道这里是什么地方,到这里来玩,是不是想偷蟠桃吃?” 我记得《西游记》里写过,蟠桃园是有人看管的,当年齐天大圣就分了这么一个官,每个蟠桃都是有数的,少一个都会被发现。 就听一声暖暖的声音说道,“冥王,你知不知道偷蟠桃会有什么惩罚?” 就听见冥王轻轻的说道,“上天台受天劫。” 上天台受天劫,猪八戒不就是这个方式,被投到人间,误投了猪胎,变成丑八怪的吗。 冥王可是一个大帅哥,如果他变成猪八戒那个模样,我想都不敢想。 而且猪八戒从此以后再也不是仙,变成了妖。 我觉得冥王还是挺在意他这个仙位的。 可是听冥王的口气,很是平淡,像是一切都已经想好了一样。 那个高的声音又扬了起来,“既然知道,你来干什么?” 冥王淡淡的一笑,“我又没有偷东西,几位姐姐请数一数,桃子是否少了?” 桃子是有数的,而我的时间也是有数的,等他们清理完了,我才能够偷,那我的时间一定过去了,看起来,我们这次行动失败了。 我不由得沮丧起来。 我听到了低低的一声,“快偷。” 这声音是冥王的,应该是他分出了一分魂魄告诉我的。 我心里咯噔一下,如果少了一个桃子,他岂不是就要受到惩罚了? 我感觉就像是无数道闪电刺穿我的全身。 我的大脑顿时空白起来,一时之间不知道该怎么办。 而冥王的声音急促起来,快点,我顶多拖她们几分钟。 为了我冥王会受天劫,我觉得不可思议,但是也来不及想了。 我只是知道,我不能叫冥王收到天劫。 我想了一下,对准了最近的一个大桃子拼命的咬了起来。 一个桃子可以活三千年,吃一口也可以活个百八十年,我这辈子就捞了。 而且这样,桃子没少,被虫子吃了,冥王就不用受天劫了。 多吃一口是一口,多吃一口,多活百年。我拼命的咬着。 越吃越开心,精气神也回来了。 我的心里在不停的数着,一口一百年,两口两百年…… 只是这蟠桃实在是太硬了,比钢还要硬,我听到我的牙齿发出了咔哧的声音,就像是碰到了瓷碗。 我不由得心里吐槽,是不是每个神仙都跟孙悟空一样铁口钢牙,才能够吃到桃子。 就听到耳边传来的声音,高亢而嘹亮,“走,跟我们去见王母娘娘。” “姐姐,你去通禀王母娘娘,我留在这里清点一下数字,再带着冥王去跟王母娘娘对证岂不是更好?” 一个暖暖的声音传了过来,如同黄鹂叫一般,婉转而清脆,那声音在我听来也别有味道。 就听见那个高亢的声音说,“妹妹,你是不是想留在这里跟冥王做什么交易?” 我听到了几声尴尬的咳嗽声,“姐姐这是什么话,我跟冥王有什么交易可做?” 第二百五十五章 你总是那么蠢 我就觉得我的牙齿发出了清脆的一声,要折断了。与此同时,心里也是一阵发颤,这个妹妹要冥王做些什么? 就听见高亢的声音说,“你是不是觉得冥王长得英俊,又有地位,想嫁给他。” 我听到了极其尴尬的一声,“姐姐在说些什么,难道姐姐也不是这么想吗?” 我心里酸溜溜的,我这几口桃子,就给冥王弄来了两个大美女。 我透过密密麻麻的树枝向着那里看去,声音高亢的那个人长得很胖,有点杨玉环的风采,而声音暖暖的那个人又小又可爱,就像是一个精灵一样。 我下意识的摸了一下脸,我现在长得这样丑,怎么可能跟她们比。 但是我现在首要任务是多吃桃子,我不顾一切的把自己的牙齿变成铁片儿去削桃子吃。 一口两口,我总算是咬下了一大块桃子,吞进了肚子里。 这样看来我至少吃到了两口桃子,可以活两百年,我已经赚到了,没有什么可求的。 我小声跟身边的那个冥王的分身说,“快去叫冥王,我们溜。” 我听到了低低的一声笑,就听见大树那头冥王笑着说,“几位姐姐说说,好叫我听听。” 那两个仙女以为冥王答应他们了,胖一点的说道,“我珠润圆滑,通体香气。”说着用肥大的身体挡住了小个仙女。 小精灵一样的仙女说道,“我娇小可爱,最为贴心。”一把推开了高贵的肥仙女。 两个仙女你一句,我一句就吵了起来。 当然冥王也不闲着,悄悄的在背后推了几下,看上去就像是肥仙女打了精灵仙女,这下可炸了,她们两个打了起来,把冥王丢在了一边。 我正看得津津有味,就发现一只大手拎起了我的脖子,耳边是呼呼的风声,所有的景物就像是开快车一样向后倒去,天空越来越远,我吓得闭住了眼睛。 等我睁开眼睛的时候,我已经坐在了大和尚的石床上。 这时候我才想起来,蟠桃是什么味道? 我拼命的回忆着,又酸又甜又多汁。 更主要的是我的牙齿又酸又疼。 我笑眯眯的竖起两根手指头来,在冥王的面前晃了晃,“两口,我可以多活两百年。” 冥王伸手抓住了我这两根手指头,“怎么不多偷一个?” “我听到了,如果我偷一个桃子,你就要受到天劫,我吃两口已经够本儿了,我赚了。”我很是开心。 冥王微微的怔了怔,突然间低下头来把我的两根手指头含在嘴里,轻轻的一咬,“蠢丫头,没有比你更蠢的了。” 我知道他在说些什么,一个桃子三千年,我这两口根本不能跟这个比。 我笑着跟他说,“我赚到了你,岂不是赚大发了?” 冥王没有说话,只是目不转睛的望着我。 片刻之后,他缓缓的摘下面具,露出了一张无与伦比英俊的脸。 一双深深的墨眸里头,风云起伏着,一瞬间就流转了无数的内容, 这双眼底流转的东西太多,叫我看不明白。 他小声说了一句,“蠢丫头。”就把我压在了身体底下。 这下我可着急起来,天上一日,人间一年,我可听说过。虽然我们在那里只是短短的几分钟,但是在人间时间就长了,吴纯蕴和沈君华该回来了,被他们看见了怎么办。 我急忙推开他,可是他的力气太大了,一双胳膊紧紧的束缚住了我,退下了我的裤子,抬起了我的腿,盘在他的腰间,开始拼命的做运动。 我觉得他用出了全身的劲,全身骨头都要被他拆了,实在忍不住,叫出了声。 他笑眯眯的问我,“为夫可有力?” 我觉得全身热浪一层一层用上来,就像是火山一样喷发了。 我脱口而出,“夫君,你好威武。” 冥王听了很满意,更加卖力起来。 我不知道他运动了多久,只知道他全身都是汗,才停下来。 他长长的松了一口气,穿上衣服钻进了我的刺青。 还没等我回味一下,一个小肉团就撞进了我的怀里,“小娘娘,你们去哪里了,担心死我了。”奶声奶气的,当然是小奶猫。 我忘了这个小东西一直都在附近,好在他是一个小孩子,不然我丢脸就丢大了。 我笑着揉了揉他,“我们去蟠桃园了。” 就听他冲着外面大叫起来,“小娘娘去蟠桃园了。” 吴纯蕴和沈君华出现在门口,吴纯蕴一脸的黑,沈君华不停的磨牙,搞了半天,一人一妖一直都在门外,叫小奶猫来看情况,我顿时觉得脸上发热,不好意思看他们。 沈君华急切的问,“小娘娘,是真的吗?” 我点了点头,“冥王为了救我的命,带我去蟠桃园偷蟠桃了。” 沈君华急切的问,“偷了几个,能活多少岁?” 我不好意思的竖起两个手指头,吴纯蕴吃惊的说,两个。 我摇摇头,两口。说了事情的经过。 吴纯蕴伸手揉揉我的头,“蠢丫头……” 沈君华磨了一下牙,“真是个蠢丫头,要我就吃个够,谁管那个冥王。” 就听见小奶喵的叫了一声,我知道小奶猫就要打沈君华了,连忙按住了小奶猫,“你们去干什么了?” “我们回去找了冥王给我们的那种珍贵草药,给你炼了一些续命丹,能够叫你多活几个月。” 我的眼睛顿时亮起来,伸手就去翻沈君华的口袋,“给我看看。” “你吃蟠桃了,这些续命丹就是我的。”沈君华捂着口袋不肯给我。 我不依不饶,“吴纯蕴练给我的,给我。” 我跟沈君华抢起来,吴纯蕴在一边看着,笑呵呵的,不停的劝着我们。 就在这时传来了脚步声,一声高亢的佛经传入了洞中。 我们光顾忙这些事了,忘了我们今天来是干什么。 这下大家都慌乱起来,我们无缘无故跑到大和尚的洞里,还偷了大和尚的东西,怎么向大和尚交代。 门口一片闪亮,大和尚的光头出现了,看到我们很是吃惊。 我急忙迎上来,“是我叫他们来的,我想治治脸。” 大和尚的目光马上就落在了那个藏东西的山洞前,心疼的敲起胸口来。 吴纯蕴赶紧道歉,我急忙说道,“我上次看你拿的很轻松,没有想到会这样。” 大和尚此时已奔到了山洞口前,跪在山洞口,拼命的往里面张望。 吴纯蕴急忙掏出那五个丹药瓶子来,“我们还没有动呢。” 大和尚却一脸的怒火,“你们就不能等一时片刻吗,我回来会要了你们的命吗?” 这下我们都接不上话了,大和尚跳起来,“你们到底想干什么,跟我说实话?” 吴纯蕴揉了一下花瓣嘴唇,“其实我们看到你山洞前的花朵总是不败,怀疑黑衣人在你的山洞里做了法术,所以帮你来查一查。” 我连忙补窟窿,“这都是我的主意,我觉得你脸皮薄,说出来你肯定不愿意,所以就拉着他们这样做。” 大和尚却不依不饶,“那你们发现了什么?” 吴纯蕴指着山洞门口飘飘而落的花朵,“这是一种续命术,黑法术的一种,我们刚刚摸到窍门,等我研究一下再告诉你。” 大和尚满脸的怒火,“这点不用说我也知道,还用你们来?” 我连忙接道,“我们找到了这个法术的一个窍门,你一定不知道,就是你这个储物山洞里头的那些刀子,能够起到这些作用。” 吴纯蕴连忙接着说,“所以我们破坏了你的机关,你是在哪里找到这些刀子的?” 吴纯蕴将收进他口袋里的刀子递给了大和尚,“这里面有浓重的黑法术,你难道没有注意到吗?” 大和尚的口气,这个时候才平和起来,“这些刀子是我在沈君华的家里找到的,觉得锋利,所以就用上了。” 沈君华磨了一下牙齿,可以感觉到他的怒火喷了出来。我知道他的感受跟我一样,大和尚又将这些事情推到了他的头上。 我连忙解围,“一定是黑衣人留下的,上次我们还弄到不少续命金子呢。” 大和尚连连点头,表示同意。 不过他一点好脸色也没有,也没给我们吃斋饭,就把我们轰了出来。 我和吴纯蕴、小奶猫回到了别墅。 小奶猫沮丧无比,连一眼都没有看我放过来的牛奶。 我知道,他觉得没有办法指证大和尚,所以很沮丧。 我揉揉他的圆脑袋,“放心好了,我们能够抓住大和尚。” 吴纯蕴揉了一下花瓣嘴唇,蠢丫头,你想到了什么? 我笑着说,“大和尚的话里头有漏洞,那些桃花开放的时间,明显是在黑衣人摆阵之前,那时候根本不可能有刀子,也就不可能有这些盛开的花。” 吴纯蕴点头,“蠢丫头,聪明了,大和尚拼命的把事情推到刀子上,甚至疏忽漏洞,分明就是做贼心虚。” 这样算起来,这个事件的时间要比我们预料的早得多,大和尚有更多充足的时间准备,而我们查这个案子只有短短的一段时间,看起来有更多的漏洞没有找到。 我看吴纯蕴胸有成竹,于是问他,“你是不是有什么发现?” 吴纯蕴马上说,“是的,再给你炼制续命丹之时,我们有了重大发现。” 第二百五十六章 是谁在摆阵 吴纯蕴告诉我,“我们在练续命丹时,发现冥王说的是实话,原来有法力的受体不同,使用这些续命丹时效果确实不一致。” 在实验时,他们以我的身体为基础研究了这种丹药,发现奇阴的身体,配以特别的方法,效果确实不一样。 因为之前的妖体质一般,没有奇阴的身体,所以显现不出来。 可是我听了却有点泄气,怎么说,大和尚的身体都是靠着奇阳,跟这种体质不沾边,虽然我们找到了能叫塑料人变为傀儡的方法,但是却失去了最大的目标。 一切又回到了黑衣人身上,但是谁也不知道黑衣人是谁,叫我们到哪里去查他们。 不过我感到好奇,怎么在这么短的时间,吴纯蕴和沈君华就取得了这么大的突破。 我追了半天,吴纯蕴并没有告诉我。 于是我去问沈君华,沈君华告诉我,“其实吴纯蕴的桃木剑是押给了一个高人,他们说好,等到这件事结束,吴纯蕴就可以赎回。为了给你续命,吴纯蕴同意那个高人的提议,把桃木剑送给他,换得了这些方子。” 至于那个高人是谁,沈君华呵呵笑了一声,“你最好不要知道,不然冥王不会放过你。” 我心里真的不是滋味,我觉得我不应该再欠吴纯蕴的情了,我很想跟冥王开口,叫他去把那个桃木剑要回来。 但是,我又觉得我自己没有那么大的面子。 晚上冥王来的时候,我小声的问冥王,“菩萨为什么答应你,帮你偷蟠桃?” 冥王很是平淡的说了一句,“我用了一件至上宝贝交换的。” 我瞪大了眼睛,“什么东西?” “地府里至阴的冰。” “那是什么宝贝?” “这些冰长在地狱十八层,从未见过阳光,天地之间没有比它更阴的东西了。” 冥王说这些话的时候,口气始终平淡,就像是在说家常。 可是我看到了他的双手紧紧的握起,能够感觉到他的心疼。 这下我更开不了口了,吴纯蕴的桃木剑也是至上宝贝,我怎么可能跟冥王一次性要这么多东西。 我不希望在冥王面前留下饕餮的印象,我必须得想个办法,把吴纯蕴的桃木剑要回来。 冥王却伸手掐了掐我的鼻子,“吴纯蕴想了什么方法救你?” 我说了事情的经过,最后说,“这样大的人情,我得想办法给他还上。” 冥王只是点了点头,“那个老牛的牛角包在我身上了。” 那个老牛是哪里来的,我很想知道他的故事,无奈再怎么追问,冥王却一言不发。 被我逼问急了,冥王索性黑了脸钻进了刺青,不再理我。 我长叹一声,我本来想解开冥王的心结,看来我还不是他心中那个人,多说一句,都会惹他的生气。 我闲的无聊,走到了院子里,突然听到了袅袅的歌声。 声音很低,跟虫子叫差不多大,却充满了感情,凄厉无比。 这声音幽转绵长,像是无数根的棉线一样,把人包裹在里头,怎么挣脱也挣脱不出来。 我暗暗称绝,天下竟有这样的歌声。 我更好奇那个唱歌的人,她到底长得什么样子,叫每个男人都对她死心塌地。 我蹑手蹑脚的走了过去,那声音戛然而停,在一片树林中,隐隐的有一个修长的身影。 我上前打招呼,“风儿小姐,我叫沈小茹。” 那道白影转过身来,如花美颜,爱神之弓哆嗦了一下,“风儿来过了?” 居然是吴纯蕴,我不由得大失所望,“你没有听到歌声吗?” 吴纯蕴淡淡的摇了一下头,一脸的怅然若失。 我问吴纯蕴,这么晚了,你呆在小院子里干什么? 我猜想吴纯蕴是被歌声吸引来的,他不想告诉我真情。 吴纯蕴回答道,“我是想到那个小湖边,看一看那个阵法是怎么回事?” 我撇了一下嘴,不屑的说,“这个时间?” 我觉得吴纯蕴就是觉得我蠢,拿这种话来搪塞我。 吴纯蕴指了一下月亮,“今天没有月亮,是最阴的时候。” 他转身向着小湖走去,我紧跟几步,说起来一切的事情都是由小湖边的阵法引起的,当时就那么寥寥草草的把那个阵法结束了,现在想起来是最大的失误。 我们很快就到达了小湖边,湖面一片平静,一圈圈的涟漪泛起来,湿润的空气扑鼻而来,叫人惬意不止。 吴纯蕴抓起了湖边的一把土,放在鼻下闻了闻,好看的眉毛皱了起来。 “当时冥王是怎么做的?” 我描述了当时的情景,“冥王就那么大手一挥,就把整个小墓给铲除了。” 我想了一下,“崔判官说那个阵法很简单,还骗了我一些宝贝。” “他们都很轻看这个阵法?”吴纯蕴的语气里尽是一些不可思议,搞得我也紧张起来。 “确实,那个小墓很小,里面就一个塑料人,谁也没把它当回事。” 听吴纯蕴的口气,冥王当时确实轻看了这个墓地。 吴纯蕴想了一下,开始脱衣服。 有了上次的教训,我赶紧躲得远远的,谁知道冥王什么时候会冒出来。 就听见小湖边扑通一声,吴纯蕴跃进了水里。 我连忙走到湖边,紧张的望着湖水。 吴纯蕴每隔一段时间就浮上水面来透气,然后再一个猛子扎入水中,就像是一条漂亮的大鲤鱼,在水里游来游去。 我的心情很悠闲,觉得就是夜幕下,看一个漂亮的男子在夜游,我是大饱眼福。 大概过去了一个时辰,吴纯蕴上岸来穿衣服,全身发白,冻得像是风中的树叶,瑟瑟发抖,我早就从屋子里拿了毛巾,急忙给他递上。 他接过毛巾,擦干了身上的水。 他的动作潇洒漂亮,漆黑的头发,白皙的皮肤,全身小小的水珠滚动着,就像是大卫一样。 我看的出神,耳边传来了一声猫叫,吓得我一哆嗦,连忙背过身去。 我小声的说,“天很黑,我什么都没有看清楚。” 同时心里暗暗的发笑,为什么我看他的动作,有几分冥王的模样。 两个人,一个人是威武猛男,一个是清秀美人,为什么在我的眼里有神之相似。 就在我背过身时,我听到了一声惨叫,当然接着就是小奶猫落水的声音。 我连忙转过身来,“小奶猫,没事吧。” 小奶猫扑腾着游上岸来,好在他有几分本事在身,不然的话一准淹死了。 他全身的毛都贴在身上,滴滴答答淌着水,在冷风中不停的打着喷嚏。 我用另一条白色的毛巾包住了小奶猫,吴纯蕴却伸出手来拎起了小奶猫,我还以为他要挨打了,却听吴纯蕴问他,“这个阵法你怎么看?” 小奶猫甩了一下全身的水,“莫名其妙,但是在冥王身边摆这种阵法能有什么效果?” 吴纯蕴点了点头,又把他塞回毛巾,“所以你没有管。” 我连忙问小奶猫,“你看见是谁摆的吗?” 小奶猫哆哆嗦嗦的,拉着毛巾裹着身体,“小娘娘,好像是几个低等的妖,等我把那几个妖赶走了,别的妖就把阵摆好了。”说话间喷嚏不断,看样子要感冒了。 “低等的妖,你确定?”吴纯蕴又问。 小奶猫马上点头,不过这个阵法挺高级的,看起来那几个低等的妖有后台。 一个没用的阵法摆在这里,想干什么? 我撇了一下嘴,“崔判官在我这里弄到了宝贝。” 难道是崔判官为了这些宝贝,设计了我,然后被人利用了这个法术吗? 小奶猫拼命的摇晃着圆脑袋说,不可能。崔判官为人行事谨慎严谨,十分惧怕冥王,不可能为了几个宝贝去招惹冥王。 这一点我同意,为了那几颗金子,冥王叫崔判官付出了代价,崔判官没有那么蠢,自己去招惹冥王。 我想了半天,“大和尚,因为这件事,大和尚跟我和冥王搭上了线。” 之前,大和尚跟吴纯蕴走的很近,跟我只是点头之交。 通过这件事,我跟大和尚活络起来,大和尚时常在我这里走动。 但有了后面,大和尚不停的提出把我的鬼胎。 当时,大和尚付出的代价很大,叫我感动不已,所以根本就没有往深里想。 就是现在,我也认为大和尚没有必要这样做,他付出那么大的代价,没有任何好处。 吴纯蕴却沉吟了一下,“也就是说,大和尚对着黑阵法有一些了解?” 我说,“当时大和尚失败了,不清楚他是否了解这个阵法。” 说话间,吴纯蕴穿好了衣服,我用毛巾包着小奶猫,我们往回走。 我突然间想起一件事来,“那个塑料人在沈君华家旁边的小河里也有一个,是黑衣人丢进去的,没有任何作用。” 吴纯蕴对此很感兴趣,我跟他介绍道,“当时塑料人有两个,一个是这里的,一个就在沈君华家,分别来自医院和学校。” 小奶猫却喵的叫了一声,“大和尚陷害山大王。” 我也觉得是这样,不过当时并没有任何作用。 “沈君华毕竟是妖,心魔难除。”吴纯蕴的口气好像不善,我心里不由得打起鼓来。 第二天一早,吴纯蕴开着悍马带着我就像沈君华家里去。 第二百五十七章 我要告召天下你们搞基 我和小奶猫蹑手蹑脚的趴在了吴纯蕴的门前。 果然听到了奇怪的声音,好像是冥王在主动,吓得我捂住了嘴,不知道吴纯蕴是什么反应。 我侧耳听了半天,也没有吴纯蕴的反应。 突然间,爆炸声响起,浓烈的烟雾滚滚而出,大门像是被炮弹炸开了一样,跟着无数张黄符飘了出来,就像是漫天的雪花。 我伴随着那些黄符重重地砸在了墙上,觉得骨头都要断了,半天没有起来。 我听到了冥王嘻嘻的笑声,“风儿,不要生气,你不愿意,我不强来就是了。” 紧跟着传来一声凛冽的呼啸,“放你妈个屁,你看清楚我是谁。” 这声音当然是个男生,肯定是吴纯蕴的了。 搞了半天,冥王摆了一个大乌龙,错把吴纯蕴当成了风儿。 里面打得不亦乐乎,柜子飞出来了,床砸到了墙面上,桌椅板凳被砸成了小块,大大小小的木屑到处都是。 这些东西好多都砸到了我的身上,疼得我龇牙咧嘴,抓过飞出来的被子盖在身上。 这才想起来,吴纯蕴的房间里都是红木家具,贵的很。 我躲在被子下拼命的叫了起来,“不要打了,我的家具。” 可是落在我身上的小木块更多了,仿佛是一把把小小的刀子扎在被子上,渐渐的有了大小不一的砖头,烟尘滚滚,呛得我咳嗽连连。 这样下去,这栋小别墅就被他们拆了。 我心疼的不得了,头顶着被子冲了进去,“要打你们出去打,不要伤害我的东西。” 就在这时,一个木柜重重地砸了下来,把我当场砸到了地上。 我眼冒金星,惨叫着,觉得四肢都要断掉了。 头顶上的被子被掀了起来,我的眼前多了两张脸。 红色面具下,冥王哭笑不得,“蠢丫头,你得多贪财啊?这个时候往里头冲。” 吴纯蕴也笑起来,“蠢丫头。”伸手就想着揉我的头。 冥王一记手刀就砍了过去,吴纯蕴一抬手,一张黄符就飞了出来,直奔冥王的胸膛。 这两个人又打了起来。 我实在忍无可忍了,叫了起来,“如果你们再打,我就告昭天下,两个男人求欢不成,拆了我的家。” 别说,这句话真的有用,耳边瞬时消停了,世界清静了。 只是,红色面具下,冥王的嘴角不停的抽搐着,“你说本王怎么了?” 吴纯蕴却放声大笑,这下更加激恼了冥王,伸手就拎起了我的脖领子,“给我说那个男人的坏话。” 我两脚悬空,心里没底,连忙说道,“吴纯蕴像个女人,被冥王当成女人上。” 这下冥王放声大笑起来,吴纯蕴的嘴角不停抽搐。 这到好,我为了钱把这两个男人都得罪了。 我觉得亏本,气呼呼的问他们,“你们在干什么?” 红色面具下冥王的眼睛里面风云起伏,瞬间不见,看得出来是懊恼,是生气。 我又怎么惹着他了,我知道,只要有关风儿我就得落败。 我转向了吴纯蕴,希望能够得到一个答案。 吴纯蕴揉了一下花瓣嘴唇,“他发花痴,连男人都想要。” “风儿明明就在这里,我看见了。”冥王语气生硬,听起来十分气恼。 吴纯蕴却斩钉截铁的说,不在就不在,不要胡说八道。 两个男人死死地盯着对方,一双墨眸里瞬间流转了无数内容,而那双清秀的眼里,像是燃起了熊熊大火。 两个人的手都握得紧紧的,嘎嘣嘎嘣作响。 这样下去两个人又要打起来了。 反正我身边是个男人,就为风儿打架,我管不着。 但是这栋别墅,沈君华说送给我了,我可不能叫他被这两个男人拆了。 我笑嘻嘻的说,“风儿姐姐在外面,你们到外面去找她。” 这下两个男人都扭头看我,异口同声的吐出了三个字,蠢丫头。 我酸溜溜的接了一句,小虫子。 冥王微微的眯了一下眼睛,转过身来抱起了我,转身就想走。 吴纯蕴在他身后叫道,“你最好不要对她胡说八道。” 这个话有几个意思,是对我说,还是对风儿说,我觉得我的大脑不够用了,看着这两个人,试图在这两张阴沉的脸上找到答案。 冥王冷冷的哼了一声,“不用你教。” 冥王抱着我回到了卧室,我发现冥王的嘴角上扬着,看上去心情十分好。 我用手指捅了捅他的嘴角,“男人的味道很美?” 冥王张嘴就咬住了我的手指头,“少给我胡说八道。”听那口气,美滋滋的,我不由得撇了撇嘴。 冥王笑着说,你的味道很好,就把我压在了身下。 我想起来,我的枕头底下有手机,掏出来,调出计算机,就开始算起来。 冥王正在我身上忙着,觉得很是奇怪,低头看了一眼,“你在干什么?” 我扬了扬手机,“这是计算机,我正在计算你们给我造成了多大损失,我得接几单活才能挣回来。” 冥王的嘴角抽了一下,哭笑不得,“又蠢又贪。” 他伸手就把手机丢到了一边,又把我压在了身下。 这一晚上,他看起来都十分兴奋,运动起来也格外卖力,把我折腾的全身发酸,躺在那里,根本就不想起来。 我心里酸酸的,我知道这是因为冥王看到了风儿的原因。 虽然他的女人众多,我早已知道,但是为了一个女人,向另外一个女人发泄,我觉得真不公道。 但是对于冥王来说,他的世界里可能没有公道两个字。 我不知道我对于冥王来说是什么,小虫子吗,可是又为了我的生命去偷蟠桃园。 要说他重视我,稍微有另外一个女人的消息,连面都不肯露。 也许我是万年老二。 我看冥王高兴,于是就问他,“你为什么把河里的水鬼都弄没了?” “多嘴。”两个字又冷又硬,像石头一样砸过来,就像是刚才的温存,根本不存在。 我的心向下沉去,我确实是一只小虫子。 他高兴时,无比的温存。 可是一转眼,比臭石头还硬,翻脸比翻书还快。 突然间,暖暖的,有一根长蛇在舔我的耳朵,“那不是我干的。” 声音又变得温存无比,就像是那两个字不是他说的一样。 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对他,只好收起情绪问,“那是谁干的?” “黑衣人,等我赶到的时候,已经那样了。”冥王的口气又轻又飘,就像是哄小孩儿一样,暖暖的气息在我耳边回荡着,叫我瞬间产生了迷离,我是不是成了万年老一。 我好奇,“那个塑料人有什么窍门?” “多嘴。”又变成了臭石头砸过来,砸的我的头嗡嗡作响,仿佛身边的身体变得更加冰冷。 一只冰冷的大手捏住了我的下巴,阴冷的目光像是刀子一样直射我的眸,我觉得他要把我千刀万剐了。 空气像是降到了冰点,我感到我全身哆哆嗦嗦,下意识的往上拉被子。 “谁叫你问的?”冷酷无情的声音,像是一根铁棍子一样捅了我一下。 我小声的说,“是吴纯蕴和沈君华。” “离他们远点,他们目的不纯。”口气微微的缓和了一下,可是还是生硬无比。 我委屈的瞅着他,“查这件事是你的主意。” 冷冷的一声哼,我感到那双墨眸里像是有一道闪电奔射而出。 我把头藏进了被子里,全身还在颤抖。 一只大手把我拉了出来,“为什么害怕?” 我指了一下他的脸,不说话。 那双墨眸微微的眯了一下,像是在思考什么,“你不是能够活下来了吗?为什么还问这个?” 我听他的口气变得平和,就跟他说,“我们怀疑这件事是大和尚做的,可是总也联系不起来,希望能够找到一些细节,跟大和尚搭上关系。” “那黑衣人呢?” “问题就在这里了,那个黑衣人神龙见首不见尾,我们不清楚他的底细,不知道他跟大和尚什么关系,只知道他在大和尚的山洞里做法。” 我想了半天,再考虑要不要告诉他,思考再三之后,接着说,“可是这种法术对大和尚一点儿影响都没有,我们都觉得这里有问题,所以想找到里面的关系,一探究竟。” “不是为了续命法术?”冷冷的声音充满了怀疑。 我想了一下,“我觉得吴纯蕴和沈君华应该不是,所有的药材都在你手里,他们就是想做也没东西。” “穷其一生去凑齐啊。”口气平淡,但是我听得出来有浓浓的不屑。 我连忙点头,“他们大概是这样想,但是恐怕一辈子也没有机会做,吴纯蕴和沈君华亲口跟我说的。” “为什么?”冥王的口气藏着太多的好奇和关心,不得不叫我谨慎。 “背靠大树好乘凉,不需要那样做。”我想了半天才说道。 “这是沈君华,吴纯蕴呢?” “黑法术,他怕反噬。”我紧张的抓着冥王的胳膊,小声的跟他说,“其实你不知道,吴纯蕴有暗疾,稍有不慎就会要命,他宁肯丢出续命金子这种宝贝,也不敢用黑法术。” 我信誓旦旦的说着,努力的装出一脸的笃定,希望冥王能够相信。 我从冥王的口气里听得出来,他对这种黑法术很是在意,至于为什么我不知道,我所能做的就是把吴纯蕴和沈君华才出来,叫他们不要成为冥王的肉中钉眼中刺。 第二百五十八章 他不可能这样 冥王沉默了一会儿,“其实那个塑料人是重新组装起来的,有一部分是用医院的,有一部分,是用学校的。” 我听得懵懵懂懂,不明白他为什么这样做。 在我看来,这些塑料人全部是一家工厂做的,规格都一样,材料也一样,把它们拆开再组装有什么用处呢? 冥王微微的眯了一下眼睛,“学校里都是学生,充满了阳气。医院都是死人,充满了阴气。” 也就是说,相对应的学校里的塑料人沾满了阳气,医院里的塑料人沾满了阴气。 他们把塑料人丢进了充满水鬼的河水里,恐怕是为了增加阴气。 这个重新组合的塑料人沾满了阴气或是阳气,混杂在一起,成为了一个奇特的东西。 这样做的目的是什么,恐怕跟那个法术有关。 我听得心里砰砰直跳,我说吴纯蕴他们的法术实验怎么总是失败,原来是这样。 陡然间,冥王伸出手来捏住了我的下巴,一双墨眸射出一片闪电一样的光来,直逼入我的眼底,吓得我全身一颤。 虽然跟冥王很长一段时间了,但是,我却觉得冥王这个人不容易亲近,全身上下都散发着一种霸气。 他贴在我的耳边小声说,“给我看着这一人一妖。” 虽然声音很轻,可是充满了杀气,叫我感觉到不好。 虽然是一个续命的法术,非常邪恶,但是续命的方法多了去了,蟠桃园的桃子就是,也没有见他这么大惊小怪的。 我本能的感觉到这里头有问题,可是不敢问出来。 第二天一大早,等我醒过来的时候,冥王已经不见了踪影,我想他回地府了。 急忙赶到吴纯蕴那里。 我笑眯眯的问吴纯蕴,“菊花要不要上药?” 当然吴纯蕴一个大白眼马上就丢给了我。 我跟吴纯蕴说了冥王的话,吴纯蕴也感到意外,阴阳俱备,这样的法术还真的没有想到。 他早已按捺不住,带着我直奔沈君华那里。 沈君华听到这一切,也很兴奋,兴奋过后就是失望。 他不停的磨牙,一脸的沮丧。 我知道这是为了什么,他大概以为琢磨透了这个法术,可以为他续命,躲避天劫,却没有想到这个法术需要阴阳具备,这个身体条件他可没有。 我记得一个不记得名字的电视剧说过,妖修炼,成人形的时候可男可女,也算是阴阳俱备了。 我安慰沈君华,“你一高兴再变成女人就是了,这样你就阴阳俱备了。” 沈君华无奈的磨了一下牙,“妖精只能选择一次人形,小娘娘,自从我见到你,气就变成了男的,不可能变成女的了。” 我顿时傻了眼,我在这个世界上存在了一万多年了? 那我的故事有多长?恐怕说不清楚了。 我看沈君华不停的磨牙,大概在琢磨怎么阴阳具备。 吴纯蕴在一边冷笑一声,“妖性难磨。” 吴纯蕴伸手拽过我,直奔那个实验室。 沈君华刚想跟上,就被关在了门外。 看起来吴纯蕴一点儿都不想让沈君华知道。 我听见沈君华在门口不停的踱步,长吁短叹,声不绝于耳,我有点同情沈君华了。 我偷偷的走到门口,想给沈君华拉开一条门缝,叫他偷看一下。 吴纯蕴却出声制止了我,“妖到底是妖,心魔难拒,你这不是帮他,是把他往火坑里推。” 他大概觉得我一脸的纠结,“你忘了医院里死了多少人,这样的罪孽,天劫怎么可能放过他。” 我觉得也是,这个法术需要无数条性命来完成,少一个人知道,就多一分安全。 吴纯蕴开始重复上次的实验,他早已准备了一条黑狗,和一只鸭子。 黑狗纯阳,鸭子长期泡在水里,全身上下充满了阴气。 他用黑狗的皮,装进了鸭子的内脏。 供桌上,巨大的青铜香炉里线香冒起袅袅的白烟,大把大把黄符,在我们头顶上,就像是雪片一样落下来,和白烟纠葛在一起,将整个世界都笼罩了。 吴纯蕴不停的变换着手印,嘴里念动着咒语。 他神色紧张,一动不动的盯着实验台上,额头上大滴大滴的汗珠滴下来,背上的布衫也被汗浸湿了。 就见黑狗摇摇晃晃的从实验台上爬了起来,在实验台上打了一个转,爬下来,好奇的看着我们。 突然间说出一句话来,“我肚子里怎么这么凉,你们做了什么手脚?” 居然是一只黑狗妖,那那只鸭子也是妖精了。 这么短的时间里,吴纯蕴就准备好了一切,我不由得对吴纯蕴佩服得五体投地。 那只黑狗不停的揉着肚子,做了几个粗陋的手印,试图吊起自己的法术来。 可是几个手印过去后,他只调出一股水来,吓得他跳了起来,落下了实验台,一脸惊慌的看着我们,“你们是什么人,在我身上干了什么?” 吴纯蕴不由放声大笑起来。 他平常的笑容总是很温和,很少有这种狂纵的笑声,颇有一点儿天不负我英才的自负。 这笑声在大大的房间里回荡着,叫阳光也灿烂起来。 我也跟着放声大笑,觉得我们终于突破了关键点。 而门口的沈君华更加焦躁不安,不停的用爪子挠门,想冲进来,碍于吴纯蕴不敢进一步行动。 我高兴的打开门,抱着那只黑狗给沈君华看。 沈君华也是激动万分,放声嘶吼着,将多日的郁闷宣泄出来。 他可能比我们还兴奋,无论是吴纯蕴还是冥王,都以为这件事跟沈君华脱不开关系,现在事情总算是有了突破口,他可以洗清自己了。 下面的事情就很简单了,去确定那些尸体属阴还是属阳。 可是我们又马上意识到出现了问题,这些尸体已经被李院长毁掉了,我们向哪里求证? 我提议道,“一个人的身体遗传自父母,要遗传给下一代,我们去看看他的家属就知道了。” 说走就走,我们马上分头去行动。 晚上的时候,我们在别墅碰头。 沈君华一脸的兴奋,“那些人虽然不是纯阴纯阳的身体,但是可以检查出来他们器官中是否有纯阴纯阳的部分。” 一个人全身纯阴纯阳很难做到,分解到器官,保证这一点就容易多了。 难怪那些人都说自己是被预定的。 我们这边的情况也一样。 我觉得有一点不太对头,“我们这里的器官都是纯阳的,你那里都是纯阴的吗?” 出乎意料,沈君华连忙摆爪子,“我们这里的情况跟你们一样。” 都是纯阳的,也就是说对方是一具纯阴的尸体。 这下沈君华当时就趴在桌子上不想动了,他磨着牙说,“我还以为是大和尚呢,大和尚绝对不可能纯阴。” 我也觉得有几分泄气,还以为大和尚跟这件事有关,看起来不是这样。 还有个问题不能解释,这件事鬼胎有什么关系? “大和尚天天想打我的鬼胎,也许我们可以从这里下手。” 我的提议得到了这一人一妖的认可。 我在一边不停的琢磨,难道黑衣人是全身纯阴吗? 突然间我想到一件事,上次我到大和尚家里做客,看到他吃的东西都是冷的,没有一件是热的。 如果是纯阳的身体,全吃冷的,岂不是把身体搞坏了? 吴纯蕴听到我这样说,大吃一惊,“怎么可能从我认识大和尚开始,他吃的东西都是热食。” 这里头一定有问题,我们决定去试一试大和尚。 到了大和尚的山洞门口,那些桃花还在盛开,袅袅娜娜如同烟云。 只是这美丽过分诡异,叫我们看不下去。 大和尚很冷淡的迎接了我们,我嬉皮笑脸的跟她说,“我饿了,给我们准备一点饭食吧。” “没有。”就这两个字说得干脆了当,搞得我半天没有说出话来。 沈君华在一边磨着牙,不停的吸着鼻子,“我怎么闻到了血腥的味道,你这里有生食?” 我把怀里的小奶猫丢了出去,小猫喵的叫了一声就不见了,没过一会儿,小奶猫叼着一只雪狐零零的生鸭子出现在我面前。 我们都看着大和尚,一点都不相信。 吴纯蕴接过那只鸭子看了看,鸭子脖子上有一个深深的牙痕,应该是用嘴咬的,应该是把鸭子的血吸干净了。 吴纯蕴震惊的说不出话来,大和尚却一脸的纳闷儿,“这山里多的是野兽,这鸭子被吃了又怎么样?” 沈君华二话不说,上前直接掰开大和尚的嘴,仔细的查看了大和尚的牙齿,“分明是你的牙痕。” 大和尚只是冷冷的一笑,“戴个牙套就可以做出这种印子,我明白你今天来干什么,是不是来报仇的?” 单凭一只鸭子不能证明什么,我们当然不能抓大和尚,吴纯蕴伸出手来,“那种美容药给小如。” 大和尚马上到那个山洞前给我拿来了一瓶药。 这个水晶瓶子比上次大了一号,里面的颜色变成了深蓝色,蓝茵茵的十分漂亮,透着一丝诡异。 这时他才换上了笑容,“药已经配置完成,小姑娘尽可使用。” 可是我觉得他的笑容中透着阴冷,更不明白吴纯蕴要药的目的是什么。 我小心翼翼的问大和尚,“它有什么副作用?” 大和尚瞅了一眼吴纯蕴,“他知道。” 第二百五十九章 这药材的作用 我瞪了他一眼,问他,“老实告诉我,这些药有什么副作用?” 大和尚笑着说,“小姑娘放心好了,这些药没有任何副作用,也不会流产。” 可是我觉得这个笑容,当中有些什么内容我读不出来。 吴纯蕴却已经道谢,带着我们就往外面走。 出来之后我问吴纯蕴,“你真的打算叫我吃这些东西吗?” 吴纯蕴伸手揉揉我的头,“蠢丫头,我只是想得到这些药。” 这些药有什么用?我感到不解。 吴纯蕴笑着说,“如果他想使用那种黑法术,一定得用冥王的药。” 我眉开眼笑,大和尚想把我的鬼胎打掉,都想疯了,这么好的机会他不会放弃。 他一定用出最好的东西,所以只要试试这里的药,有没有冥王给的药,就知道大和尚是否这样做了。 我们连忙往回赶,希望能在天黑之前,就有一个答案。 回到家里,吴纯蕴就忙了起来,而沈君华一直坐在那里,跟小奶猫东抓西扯。 我问沈君华为什么不搭把手,沈君华的三d脸苦兮兮的,“你倒是问问吴纯蕴让不让我搭手。” 从这件事开始,吴纯蕴对沈君华防之又防,我对沈君华表示深有同情。 沈君华磨了磨牙,“小娘娘是不是拿出一些切实的行动,表示你的同情呢?” 我就知道这个沈君华不会放过我,就问他要我干些什么? 他跟我说,“你偷偷进去看一看,吴纯蕴都用了哪些法术,出来告诉我。” 我哭笑不得,只好答应他。 反正我是一个半吊子,就算是我偷师,顶多偷出一二分来,不会影响到吴纯蕴的。 沈君华却惊喜若狂,从口袋里掏出一部手机来,“都给我拍下来。” 我没有想到他这样,现在拒绝不是,不拒绝也不是,叫我为难起来。 可是沈君华已经推着我往里面走了。 吴纯蕴把自己关在一个房间里,忙得不亦乐乎。 我一打开门,一股浓浓的烟雾就扑面而来,搞得我全身都湿漉漉的。 吴纯蕴看了一眼,就问我,是不是沈君华叫我来的? 我顿时觉得不好意思起来,叫我怎么跟吴纯蕴说呢? 吴纯蕴淡笑一声,妖性难除。 我将手机藏在口袋里,偷偷的打开了,打算给沈君华录点儿东西,就听吴纯蕴说,“别跟我耍心眼,这东西落到了沈君华的手里,一定出问题。” 可是我已经答应了沈君华不弄点东西,怎么能够对他有个交代? 吴纯蕴笑着说,“我做一些手印,你录下来。” 听他的意思是想骗一骗沈君华,我有点于心不忍,“你倒是给他一点儿干货,他也算是忙了大半天了。” 吴纯蕴揉了一下花瓣嘴唇,“我心里有数。” 吴纯蕴做了几个手印,又画了一些符,我拍了下来,传给了沈君华。 我发现吴纯蕴的花瓣嘴唇上有一层蓝色,提醒他说,“你小心一点,你粘上药粉了。” 吴纯蕴抿了抿花瓣嘴唇,小声的说了些什么,我没有听清楚,给我的感觉是吴纯蕴惹上麻烦了。 我还以为跟这个实验有关,连忙问吴纯蕴,可是吴纯蕴说实验很顺利,检查出了冥王的药材。现在看起来一切顺利,证明他们的药材是被大和尚偷去的,而这些药材正是黑法术的药材。 我也就放下心来,没有把这件事放在心上。 等我出来的时候,把手机给了沈君华,发现他乐的那张三d脸都变了形,也不由得跟着笑了起来。 小奶猫喵喵的叫着凑上前来,也想跟我打听里面的情况,被沈君华一把抓起来丢到了一边。 吴纯蕴出来的时候,也是一脸的喜色,“我们可以抓大和尚了。” 刺青里却传出来一声,“暂时还不可以。” 一阵白烟袅袅的飘了出来,冥王出现在我们身后。 他的嘴角微微的上扬,看起来对我们的行动很是满意。 我有些奇怪,“为什么不行?” “蠢丫头,他之前就说有人在他门口搞黑法术,他只要说,这些药材是捡来的就行了。” 我不由得撇嘴,谁会把这么珍贵的药材丢掉? 没有得到冥王的回答,我有点意外,这才发现冥王的目光炯炯的盯着吴纯蕴的嘴唇。 就算是吴纯蕴的嘴唇比女人的还要优美,也不用这样看吧。 而吴纯蕴的神色也慌张起来。 我私下里猜测,是不是那天强行爆菊花,给吴纯蕴留下了阴影? 可是我马上就否定了这种想法,冥王的脸色越来越黑,像是乌云压顶。 这绝对不是爆菊花的前奏。 吴纯蕴不停的揉搓着花瓣嘴唇,像是想解释什么,又找不到词。 我看不出一点问题来,就用目光去询问沈君华,发现沈君华的脸色也变得漆黑。 他们的表情我实在看不懂,终于忍不住问出了口。 谁也没有理我,冥王阴沉着脸问吴纯蕴,“你吃了这些药?” 吴纯蕴揉花瓣嘴唇的速度越来越快,脸色变得也越来越难看,可是没有说一句话。 我在一边问,“你怎么知道?” “他的嘴唇上沾有药材。”沈君华在一边提醒我,也是一脸的不相信。 我看了一眼吴纯蕴的嘴唇,满不在乎的说,“他习惯擦嘴唇,粘上去的。” 等着我的是冷冷的笑,冥王冷漠的扫了我一眼,那目光就像是一根根尖锐的针,马上就把我的嘴唇缝上了。 冥王冰冷的开了口,“就算是粘,也不允许。” 我知道冥王小肚鸡肠,还以为他只用在女人身上,没有想到在这方面他也使用。 我说吴纯蕴怎么不说话,他就知道自己的辩解没有任何用处。 我眼珠子转了转,“上次大和尚说,这个药有流产的作用,他在替我试药。” “刚才为什么不说?”冰冷的声音,丝毫没有一丝温度。 我小声的说,“没有把握,吴纯蕴怕虚报功劳。” 冥王一把捏起吴纯蕴的下吧来,强行捏开了吴纯蕴的嘴,头就垂了下去。 冥王的一双眼睛死死的贴在吴纯蕴的嘴唇上,那动作就像强吻一样,看起来暧昧极了。 我看着那个别扭,可是两个当事人全然没有这个感觉,依然全神贯注。 而且这种动作一直维持了半个小时,看得我全身直起鸡皮疙瘩。 不过一个美男加上一个清秀的男人,看起来还真和谐。 我想如果吴纯蕴是个女人,冥王面前大概就没我什么事了。 终于冥王松开了手,冷冷的哼了一声,“就算是粘,也不允许。” 我想我的谎言他已经识破了。 我有些无语了,你也没必要强调两遍吧。 可是一看周围的人,却是一副了然的表情。 甚至沈君华和小奶猫,还有一些愤愤不平。 这时候我才理解那句话,妖性难除。 在我看来这并不是什么好东西,搞不好就会被反蚀,可是对于这两只妖来说,却是天大的机会,甚至吴纯蕴沾上这一点他们都觉得不公平。 我想大和尚也是这种心魔控制之下,才做出这些事情的。 突然间一双冰冷的眸盯着我,我心里七上八下,冥王这是怎么了?看谁都像贼。 “这药你吃了吗?” 我马上就摇了摇头,指着吴纯蕴,“他不叫我吃。” 我听见冥王轻轻地松了一口气,虽然轻微的就像是空气浮动,但是我感觉到了。 冥王很是平静的问吴纯蕴,“你还需要这种药材吗?” 吴纯蕴马上就说不要。 可是他的话音未落,沈君华就脱口而出我要。 吴纯蕴紧张的一把抓过沈君华的胳膊,“你别胡说八道,我们不需要。” 沈君华盯着吴纯蕴,那表情像是要把吴纯蕴吃掉一样。 冥王却淡淡的笑了,“妖性难除。” 他一转身钻进了刺青,留下一片意味深长的冷笑。 白色的烟雾一散去,沈君华就抓着吴纯蕴问,“你这是干什么,你知道那些药草有多么珍贵吗?” 吴纯蕴温和的一笑,“你为什么不问问这些药材有什么用处?” “流产续命长生……”沈君华气哼哼的吐出一大堆话来,甚至没有标点符号。 甚至小奶猫也愤愤不平,不停的喵喵的叫着。 吴纯蕴笑了一下,“你疏忽了最后一个功能 ,控制鬼胎。” 沈君华磨了半天牙,这才反应过来,“原来流产的作用就是控制鬼胎。” 他扑通一声跪倒在地上,给吴纯蕴郑重其事的磕了三个头,“多谢救命之恩,以后用得着我沈君华的地方尽管开口。” 我在一边看得心里七上八下的,控制鬼胎有那么重要吗?我也可以控制,鬼胎,我也没见到冥王把我怎么样? 我琢磨了半天,决定问一问他们。 吴纯蕴沉默了,沈君华把脸别过去不看我。 空气顿时冰冷起来,那沉重的感觉叫我觉得背都要压弯了。 看冥王紧张到那种程度,控制鬼他的人没有什么好下场,看样子是他们不敢告诉我,这件事的后果。 我觉得身体顿时冰凉起来,心里更凉。 吴纯蕴伸手揉了揉我的头,“蠢丫头,我会帮助你,把它打掉,叫你逃掉的。” 我小声的问,“是不是谁打掉这个鬼胎,谁就能控制他?” 吴纯蕴点了点头,“这才是大和尚拼命要打掉你鬼胎的原因。” 我望着眼前的一人一妖,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第二百六十章 我服下了打胎药 我不知道吴纯蕴和沈君华打掉我鬼胎的目的是什么,沈君华看起来并没有那么多执念,想打掉我的鬼胎。 倒是吴纯蕴,心心念念的,想打掉我的鬼胎。 难道吴纯蕴和沈君华跟我想象的截然相反,是吴纯蕴更加贪心一些吗? 但是他为什么要告诉我,事情恐怕不是我想象的那样。 如果吴纯蕴和沈君华都会起贪心的话,我想大和尚一定会起贪心。 我觉得恐怖极了,我的四周竟然布满了各式各样的贪心鬼和人,我应该相信谁,又应该不相信谁,我心里没有答案。 我现在才明白冥王为什么叫我远离这一人一妖,还有大和尚。 在这件事情当中,他们会不会谋私利? 我觉得很有可能,他们两个彼此防范,分明是在抢夺什么。 他们之前对我的好,是不是装出来的,我不愿意去想。 之前大和尚对我也很好,可是事实呢? 吴纯蕴伸手揉了揉我的头,“蠢丫头,你想的太多了,有的时候事情很简单。” 他想跟我说什么,但是又没有说出口。 我想了半天,还是决定相信他们,因为我没有任何人可以相信,只能如此。 我调转了话题,“大和尚跟那个黑衣人是什么关系?” 吴纯蕴沉吟了一下,“我怎么觉得黑衣人换了一个人?之前他那么强悍,但是在悬崖上却不堪一击。” 沈君华也磨着牙点头同意。 现在的任务是,抓贼抓赃,要把大和尚堵个现行。 黑人放到以后再说。 这个任务说起来简单,其实执行起来挺难。 整个行动中,大和尚表现了极其深的心机,我们想骗他恐怕很难。 所以我们必须想一个万全之策,把大和尚抓个现行。 吴纯蕴小声跟我商量,“你跟冥王商量一下,能不能吃一点药,骗一下大和尚?” 我马上抓刺青,企图叫出冥王来。 可是冥王死活不出来,叫吴纯蕴和沈君华都紧张起来。 但是,如果时间拖久了,大和尚怕是会有察觉,逃脱了就不好抓了。 我想了一下,“那我们就冒一冒险。” 吴纯蕴在一边不停的揉着花瓣嘴唇,像是一脸的担心,我有些不解,他这是为了什么? 他跟我解释,骗过大和尚没有那么容易,必须装到九成像才能做到。 为了达到这个效果,配制的丹药一定有九分毒,没有冥王的首肯,我们这样冒失的做法,恐怕会激起冥王的愤怒。 我眼珠子转了半天,我一直都希望鬼胎莫名其妙的流掉,如果这次是为了抓大和尚,弄掉了鬼胎,不就没我什么事了吗? 更主要的,是大和尚的目的就是鬼胎,我们把所有的事情都推到大和尚头上不就行了? 我把小奶猫丢出了屋子,跟吴纯蕴和沈君华说了我的计划,吴纯蕴和沈君华都频频点头,十分赞成。 我怎么觉得事情有些诡异,他们都希望鬼胎流掉,这个鬼胎到底有什么作用,能叫他们有这样的想法? 这个鬼胎最后落在谁的手里,和我关系都不大,我只想甩掉他,过自己的生活。 冥王是为了救我的命去了蟠桃园,但是我的直觉告诉我他是为了保鬼胎,根本不是为了我。 我们就商量起来怎么办这件事。 吴纯蕴很快就开始行动,配置了新的丹药给我服下去。 当然这种丹药是流产的药,跟大和尚配置的并不一样。 里面有什么区别,吴纯蕴跟我解释了半天,我也听得稀里糊涂没弄明白,大概只是明白了鬼胎这次流掉就不会有成型了,不会纠缠我。 我更关心我的脸,能不能变得漂亮。 吴纯蕴哭笑不得,揉了揉我的头,蠢丫头这点做不到,怎么能够骗过大和尚。 我记得吴纯蕴出门去给我找美容药,甚至弄丢了自己的桃木剑,因此我对这种丹药充满了希望。 当吴纯蕴把丹药放在我面前时,我睁大了眼睛,不相信的看着这一幕,觉得自己的痛苦就要消失了。 这瓶丹药装在一个小白瓷瓶里,大概有五粒,圆圆的通体翠绿,散发着清香。 我很好奇这是什么东西做的。 上次大和尚说他的药里头会用一些臭烘烘的东西,叫我恶心的这几天,所以我对这个丹药有些担心。 吴纯蕴听了我的担心之后,皱了一下眉头,“沈君华,你去弄些狗屎之类的东西。” 我觉得奇怪,他要干什么? 沈君华很快就弄来了这些东西,吴纯蕴居然当着我的面儿把这些东西揉进了丹药里。 我顿时恶心起来,吴纯蕴却说,你吃的丹药是大和尚配置的,没有这些东西,大和尚一定起疑心。 我心里话,早知道这样我就不说了。 在吴纯蕴和沈君华的威逼下,我服下了丹药,觉得嗓子口里都是恶臭味儿,不停的干呕着。 吴纯蕴拿了镜子给我照脸。 我迫不及待的对着镜子一看,果然自己的皮肤变得光滑了许多,小坑小洼也不见了。虽然达不到我最美貌的时候,但是我已经很满意了。 而大和尚电话早已追了过来,问我吃下药了没有。 我兴奋的冲着大和尚叫嚷起来,起作用了。 大和尚却叫了起来,流产了没有。 我们等的就是这句话。 我高兴的叫嚷着,没有,大和尚,你是天才。 果然,大和尚的声音马上就低沉了下去,像是被重重地打击了一下,我隔着手机都能听到小叶紫檀木佛珠飞快旋转的声音。 大和尚沉默了一会儿,小声的说道,我马上来,不要乱动,更不要跟吴纯蕴和沈君华联系。 我愣了一下,这个要不是他交给吴纯蕴的吗?为什么我不能跟吴纯蕴和沈君华联系。 吴纯蕴贴在我的耳边小声说答应他,我照做了,大和尚挂上了电话,我才问吴纯蕴这是怎么回事? 吴纯蕴只是不屑的哼了一声,他大概以为我不会给你吃,只是骗他的药。 我想了一下,大和尚既然知道我们在骗他的丹药,可是他为什么还要给我们丹药,这点说不通。 吴纯蕴轻轻地笑了一下,因为这种药里的药材都经过了专门的处理,叫人分辨不出来,大和尚只是太自信了。 我顿时佩服得五体投地,他居然连这点都能验出来,他却笑了一下,一脸的尴尬。 沈君华气哼哼地磨着牙,掀他的老底,“刚才吴纯蕴问过我了,这些药材上有黄鼠狼的气味,他是根据这一点判断出来的。” 吴纯蕴很是不屑的撇了他一眼,你以为我单凭这个判断出来的吗?其实是因为冥王在这些药材上做了手脚,这些药材有特殊的气味,能够导致一部分的药力相失,我是根据这个判断出来的。 沈君华捶胸顿足起来,“难道我之前服用的丹药要大打折扣吗?” 我不由得佩服冥王行事谨慎,每一步棋都想到了。 他就料到这种珍贵的药材一定会被人偷盗,所以做了手脚,如果丢了就能够追到。 大和尚很快就出现在我的面前,伸手就给我搭脉,一脸的焦急,小叶紫檀木佛珠发出清脆的声音,就像子弹一样。 他的状态,就像是即将上战场的战士,全身都紧绷着。 我揉着肚子告诉大和尚,“我的肚子里咕咕叫,可是没有流产的迹象,你的本事真大。” 大和尚却是一脸的褐红色,满头都是汗,嘴里嘟嘟囔囔的念着佛经。 看起来我把他吓着了,我很是得意,我的演技还不错。 他小心翼翼的问我,吴纯蕴和沈君华在什么地方? 我告诉他,吴纯蕴和沈君华去抓黑衣人了,不在家里。 大和尚的小叶紫檀木佛珠缓缓的转动了几下,“你知道吴纯蕴平常把珍贵的药材放在什么地方吗?” 我尽量平复不停跳动的心脏,装出很平静指给他地方了,他一脸的惊愕,问我“吴纯蕴为什么告诉我这些地方。” 我一脸的错愕,装模作样的说,“这些东西都是冥王送给吴纯蕴的,他怎么会瞒着我?” 大和尚可是仔细的研究了一下我的表情,弄得我背上都是汗,拼命的撑着脸皮,生怕露出破绽来。 我听见小叶紫檀木佛珠不停的旋转着,发出清脆的响声,终于,过分焦急的大和尚决定相信我,转身向着吴纯蕴的药材库走去。 只要大和尚把药材提出来配制出丹药,我们就大功告成了。 我喜上眉梢,竟然哼起歌来。 大和尚不停的回头看我,我连忙掏出口红,涂口红装出是因为美貌回来的原因。 但是大和尚停住了脚步,“冥王没有看到你的脸吗?” “我还没有叫冥王看呢。”我紧张起来,他这是要干什么? 大和尚阴冷的笑了一下,你把冥王叫出来,叫他看一看你的情况再说。 这可怎么好,我们是背着冥王干的,如果冥王发现了真相,会怎么样呢? 可是大和尚咄咄逼人,竟然抓起我的手来,就在刺青上抓起来。 一阵袅袅的白烟冒了出来,叫空气瞬间冰冷。 我顿时头大起来,如果冥王发现我服了这种药,会不会把我下油锅,我不由的哆哆嗦嗦,站都站不稳了,下意识的向大和尚身后躲去。 而一只大手已经捏住了我的下巴,把我的小脸抬了起来,红色面具下,那双深沉的黑眸里云雾翻滚,像是暴风雨就要来临。 第二百六十一章 双双往山洞 我觉得,我的哭声就塞在嗓子眼儿里,连下一秒钟就要跳出来了,全身哆嗦的站不住,好在大和尚一把拉住了我。 “你吃下了什么东西,你的全身怎么上下散发着一种怪异的味道?”冥王阴冷的扬起嘴角,一把把我拽在面前,趴在我身上,上上下下闻了起来。 我看着大和尚,眼睛瞪得圆圆的,这个家伙是不是就是存心坏了我的性命。 冥王顺着我的目光看向了大和尚,“你干的?” 就在那一刻,我打定了主意,如果大和尚不承认,我就把一切事情都推到大和尚身上。 大和尚笑了一下,极其爽朗,就像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一样,“我只是给她治了一下脸,没有任何问题。” 我没有想到大和尚承认了,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就看这两个人,目光炯炯,互相逼视着,像是要把对方吃了一样。 冥王身形高大,比大和尚足足高出一个头来,就像是一尊天神看着一个木偶一样。 可是大和尚却紧握着拳头,高昂着头,迎上了冥王的目光,毫不退让。 两个人的目光如同闪电一般,在两个人之间来来回回多少次,仿佛下一秒钟,倾盆大雨即将降临。 冥王一动不动,表情平淡,态然处之。 反观大和尚,喉咙里,不停吞咽着,发出雷鸣一样的声音,气势到底落了半拍。 我慌张起来,拽了一下大和尚。 冥王盯着大和尚,却伸手捏住了我的下吧,“你的美貌就这么重要吗?我告诉你,你之前就是一只丑小鸭。” 我对我自己嘟囔着不要被他打击了,可是眼泪还是不争气的落下来。 大和尚缓缓的转动了一下小叶紫檀木佛珠,“没本事保住老婆,说什么大话。” 那一瞬间,大和尚的形象在我眼睛里高大起来。 冥王纵声大笑,“难道拿别人的性命换荣华富贵就叫大丈夫?”,声音冰冷无比,我们四周就像结冰了一样。 大和尚的小叶紫檀木佛珠一下一下转动着,我还以为他的气势被打下去了,没有想到他高声说道,“什么荣华富贵与我无关,我只是一个修行人。” 就这两句话底气十足,回荡在屋子里,如同金鸣之声。 冥王只是淡淡的一笑,“不要荣华富贵,你要名利,同样是一只小丑。” 这句话大概打击到大和尚了,大和尚刚才那嚣张的气势瞬间低了下来,他半天都没有说话。 冥王的手下用力,死死地捏住我的下巴,我听到我的下巴发出清脆的声音。 心想这下可完了,我刚刚换来的两百年的生命就这么被丢在这里了。 顿时替自己不值,没有想到大和尚这样做事。 我猜测大和尚完成了一件无与伦比的大事,想向人炫耀,炫耀给越重要的人,他恐怕越得意,所以选择了冥王。 突然间小叶紫檀木断裂开来化成了一颗颗的珠子,向着冥王的胸膛飞去,当中两颗直奔冥王的眼睛。 冥王伸手一挥,就见那两棵小叶紫檀木佛珠,像是子弹一样穿透了冥王的手,打击了冥王的眼睛。 我真的没有想到大和尚有这样的本事,吓得大叫出声。 而那些散落的小叶木紫檀佛珠就如同是无数颗光弹一样,直奔冥王的身体。 这些光珠越来越大,像是一个个闪电球一样瞬间爆裂开来。 我叫都叫不出来了,觉得冥王就要完蛋了。 除了哭,我觉得我想不到能干什么。 突然间一只手抓住了我的胳膊,拽着我疯狂的跑了起来。 等我反应过来,发现是大和尚拉着我正在狂奔。 我气得大骂起来,“该死的和尚,你想把我们都害死了。” 一边还忍不住看冥王的情况,我真的担心冥王受到伤害,不由得大声问出了声,“冥王,你没事吧。” 说句实话,当时我问这句话的时候并没有多想,出于本能,没有想到日后这句话救了我。 大和尚却咆哮起来,“小丫头,你犯什么傻,冥王要没事,我们都得丢命。” 这下我回过味来,我现在是冥王的对立面。 我真的欲哭无泪,没有想到事情变成了这个样子,现在除了跑没有别的办法了。 可是天下之大,哪里不被冥王掌控,我们能往哪里跑。 没想到大和尚抓着我狂奔出门,门口赫然停着一辆悍马。 大和尚把我塞进了这辆黑色悍马,跟着跳上车来一脚油门,就把车子开了出去。 这些动作一气呵成,我这才反应过来,他早就准备好了。 搞了半天,他今天来就是打算把我带走。 气的我给了大和尚一记拳头,“你为什么要惊动冥王?” 大和尚呵呵的笑了起来,“因为我需要冥王确认这个结果,还要通知冥王一声。” 我还以为这个家伙会偷偷摸摸的,没有想到这个家伙如此嚣张,我悔得肠子都青了,下面我该怎么办啊。 我掏出手机来,就想给吴纯蕴打电话,被大和尚一把夺过了手机丢出了车外。 “吴纯蕴和冥王是一伙的,不要相信他。”,大和尚的声音变得极其明朗起来,就像是最暴烈的阳光。 我感到很奇怪,吴纯蕴和冥王怎么会是一伙的,他们在我面前经常干架啊? 大和尚停不下来笑声,“你忘了我在你这里安插了几个鬼,她们看到冥王和吴纯蕴,居然成了一对儿。” 原来爆菊花事件影响这么大,我也忍不住笑起来。 不知道这件事在地府传的怎么样,对冥王有什么影响,他背上这么一个名头,别人怎么看他,我越想越觉得好玩。 可是我刚笑出声就想哭了,我现在该怎么办。 “大和尚,你要把我带到哪里去?”这才是我面前最要关心的事情。 大和尚却一脸的平淡,“我早就给你安排好了去处,我在深山里找了一个山洞,保证冥王找不到那里。” 我顿时气愤地对大和尚捶打起来,“你要我到山洞里去当野人,你自己怎么不去啊!” 大和尚的光头被我的五爪阴功抓的血乎淋淋,可是大和尚还是停不下笑声,“我当然陪你去了,难道冥王不杀我吗?” 我望着窗外城市的景象越来越快的远去,心疼的血肉模糊,我好不容易从小山村来到了大城市,没有想到还没呆够一年,就被扔回了山洞,我可不想过这种日子。 我不由得哭哭啼啼起来,“大和尚,你要名利带上我算是怎么回事?” 大和尚却清朗的笑了起来,“小姑娘,你刚才不知道鬼胎是什么东西吧?” 我撇了一下嘴,“冥王的孩子都是鬼胎,他那有什么奇怪的,不就是有些法力被你们盯上了吗?” 大和尚无奈的开了口,“小姑娘,虽然每个孩子都是鬼胎,但是你知道你这个鬼孩子跟别人的鬼孩子不一样。” 我心里咯噔一下,冥王对这个孩子的重视程度超过我的想象,我一直感觉到这个孩子有问题。 而且吴纯蕴和沈君华对这个鬼胎的态度也是那样模棱两可,叫我更加觉得这个鬼孩子一定有大问题。 我刚想打听下去,这时大和尚的手机响了。 大和尚看了一眼是吴纯蕴,他不想接,可是手机却自动的响了起来,大概是吴纯蕴做的法术。 “悟空,你真是无法无天,我实话告诉你,她只是吃了美容,要你快把她带回来。”,吴纯蕴的声音从来没有像今天一样冰冷,带着无边的罡气,我觉得他越发像冥王了。 大和尚毫不在意的做了几个手印,就把手机关上了,看起来他根本不相信吴纯蕴说的话。 我要不要告诉他真相呢,我在琢磨。 而大和尚已经伸出了一只手,把我的下巴抬了起来,“小姑娘,那个山洞里我藏满了珍稀草药,我会把你的脸治好的。” 我的感觉怎么那么怪异,一个深无人烟的山洞里,一个大和尚和我一个小姑娘住在里面,而这个大和尚却拼命的向我示好,这是几个意思? 我不知道该怎么面对大和尚,拼命的推着他的手,“你不要妄想,我是冥王的人。” 大和尚的脸色越来越黑,像是一个黑人一样,全身散发着臭气,我觉得大和尚的情况越来越诡异,手渐渐的停了下来,这倒不是我不肯挣扎,是我实在没有力气挣扎了,他的手劲大得惊人,就像是猛虎一样。 我用最后的力气扑向了车门,我必须跳下车去,这个大和尚的情况实在不对。 大和尚却一把抱住我的腰,“小姑娘,你本来就是我的新娘子。” 我奋力把门打开了,可是他的一只胳膊就像是铁钳一样掐住了我的身体,本来说好的深明大义的大和尚呢?怎么变成了劫色又劫财,我叫苦连天,拼命的挣扎,可是任凭我怎么挣扎都挣脱不了,也跳不下去。 我拼命的冲着马路哭叫着,希望能够引起路人的注意,把我拦下来。 大和尚却阴阴的一笑,“小姑娘,我们在结界里,没有人能够看到我们。” 第二百六十二章 我要成为菩萨 大和尚的手劲完全不是一个人,就像是铁箍一样控制住了我,叫我恐怖无比,觉得全身都被汗浸透了。 我拼命的向敞开的窗外呼救着,可是车门迈只有呼呼的冷风刮过,阴嗖嗖的扑打在我的身上,叫我冻的哆哆嗦嗦,我觉得我的声音都被冻住了。 四面八方空荡荡,连一个人影都没有,不,是一个鬼影都没有。 而我们至少走过了五条街,他竟然能把结界做得这样完美,我想他已经不是大和尚了。 我恐惧的问他,“你到底是谁?” 这句话叫他伸手抓起光头来,纠结的问自己,“我是谁……” 整个头皮都被抓破了,他也没有想起来自己是谁。 他的那只手去抓光头,就没有手抓方向盘,这辆黑色悍马车失去了控制,一口气冲出了下去,像是失控的豹子一样。 我们面前出现了一个悬崖。 我惊恐的看着这辆车子,像是一只小鸟一样向悬崖坠下去,失声尖叫起来。 突然间这辆车子停了,就这么悬在半空中。 我惊慌失措的向车外望去,却发现了高大的身影,红色的面具在黑暗中熠熠闪光,他的一只手抓在车的前方,将车高高的拖了起来。 我冲着那个身影大叫着,“快来救我,他不是大和尚。” 却发现自己发不了声,这才发现自己的喉咙被大和尚的一只爪子死死的扣住了。 而那只爪子早已不再是大和尚普通的黄色肌肤,变成了漆黑漆黑,像是干枯的树枝一样,上面还有层层的鳞片。 我听到了恐怖的笑声,就像是猫头鹰在叫一样,全身都是鸡皮疙瘩。 难道大和尚做那个法术把自己全变了? 我想起来吴纯蕴曾经提到过,这个法术会叫人的魂魄更换掉,大和尚的魂魄被换掉了吧。 我只觉得一股股的阴气灌到肚子里,我的肚子咕噜咕噜叫起来。 按时间算,鬼胎应该流产了,我发现我两腿之间开始冒黑色的血,滚滚的白烟也跟着出来,我似乎听到了小小的婴儿哭声。 我觉得四面八方像是有无数的鬼在聚集,虽然鬼平常没有脚步声,但是我感到了无边的烟气,在不停的向这里聚集,就像是一股浓重的阴冷气息,像是千军万马集聚而来。 这巨大的分身将冥王的墨发高高卷起来,就仿佛他在狂风骤雨之中一样。 而冥王的脸色也变得极其难看,嘴角不停的抽动着,我看到一颗泪珠,竟然滑落下面具,更多的大颗汗珠将他的背都打湿了。 我没有看错,他竟然无声的哭了。 男人无声的哭,具有更大的威力,叫我目瞪口呆的望着他。 当时我完全忘记了自己的处境,只是看着那一滴的泪。 在我面前,冥王永远又硬又横,全身上下充满了王者之气,霸道得像是天底下没有人能放在他眼里。 这样的,他居然落泪了,我觉得不可思议。 也就是说这个鬼胎对冥王极其重要,重要的出乎我的想象。 我这才明白,冥王为什么给吴纯蕴和沈君华拿来那么多珍贵的草药,我想吴纯蕴和沈君华也一定知道,所以他们都说这些草药其实是给他们。 我用眼角扫了一眼大和尚,大和尚也知道,天底下不知道真相的人只有我。 我终于明白为什么所有的人都叫我蠢丫头了。 我的心里酸酸的,我这时候才反应过来,冥王上蟠桃园,为了我偷桃子,不是为了我,而是为了鬼胎。 冥王的心里只有风儿。 不,还有吴纯蕴,他的心里也只有风儿。 我不由得痛哭起来,我觉得天底下没有比我更蠢的了,所有的好,居然都是为了这个鬼胎。 我不知道如何面对这个世界,只觉得我眼前一片惨白,再也看不到人影了。 突然间有个声音在我耳边呼叫,“小丫头醒一醒。” 我回过神来,原来是大和尚,大和尚的声音又变成了轻了不停的诵读佛经,而全身漆黑的皮肤也渐渐的变成了黄色,虽然还带着一丝的黑色,但是已经恢复了正常。 大和尚看见我回过神来,他冲着冥王叫道,“别做白日梦了,鬼胎一定会流掉,你的梦破了。” 冥王哽咽着问他,“你知道这个鬼胎对于地府来说是什么吗?” 他的声音沙哑,就像是包含着许多故事一样,听起来格外有味道。 大和尚高唱了一声佛号之后,质问冥王,“你觉得把无数的冤鬼困在你们地府,真的符合天道吗?” 冥王阴冷的说,“你以为你是谁?地藏菩萨,你就是一个小和尚。” “佛是由人修炼成的,我做下大功德,一定能够成为菩萨。” 大和尚说这话时疯狂的笑了起来,身体前仰后合,那张嘴大的能够吞下一只老虎。 我这才反应过来,大和尚今天竟然上了浓浓的妆,一身衣服也是世上稀有的材料做成的。 搞了半天,这个大和尚的目的,从头到尾都是修炼成佛。 我不由得呵呵笑起来,所有人接近我都有目的,我果然是个蠢丫头。 大和尚却冷冷的打断我的笑声,“小丫头,我把你救出苦海,你怎么嘲笑我?” 我看那口气,“你大概不知道痴念那两个字怎么写吧?” 大和尚不由得恼羞成怒,手下的劲也渐渐的大了起来,我感觉到我的脖子下面是一只骨爪。 这只手又干又长,就算是指甲都长长的,都像五把白色的利爪,这只手的颜色渐渐的由黄色变成了黑色,肥嘟嘟的肉渐渐的消失了,变成了干干的白骨。 大和尚冷冷的笑着,“小姑娘,你知道,我为了做到这一天,费了多大力气吗?” “借助黑法术成为菩萨,难道你想成为黑菩萨?”我大声斥责他。 “黑法术怎么了,只要能够达成,拯救天下苍生的目的,哪里管什么手段?”大和尚看起来被我惹急了,嘴里不停的念诵着佛经,大声回应着我。 “黑法术能够吞噬人的心,你的心魔会越来越大,你成不了佛。” 我发现大和尚的皮肤越来越黑,胳膊越来越像黑色的骨头,觉得他就要被心魔吞食了。 但是在窄小的空间里,只有我和他在这里,冥王完全不敢靠近,生怕伤到了我,不,应该是鬼胎。 大和尚冲着冥王大叫起来,“让开,放我们离开,不然的话,你连鬼胎的一丝烟都拿不到。” 冥王微微的眯了一下眼睛,身体向后仰了一下,看起来极其痛苦,缓缓的将手抽出来,转身让开了。 大和尚冲着冥王声嘶力竭的大叫道,“打开一个空间,叫我们离开。” 冥王看了我一眼,伸出一只修长的手来在空气中抓了抓,就出现了一个黑色的大门。 大和尚一脚油门,开着悍马,向那个黑色大门冲去。 悍马车就像是一只狂暴的猛虎穿过了冥王的身边,把冥王全身的肥大的袍子刮的咕咕作响。 我突然间听到了沙哑阴冷的一声,“如果鬼胎有一丝伤害,小心你的九族。” 在玻璃窗上我看到了一张惨白无比的倒影,虽然有点弯曲,但是那红色的面具就像火焰一样,张扬着野性和霸气。 我心冰凉无比,在最后一刻他关心的还只有鬼胎,根本就不会过问我一句。 我们就像是穿过了一道门一样,眼前豁然开朗,变得阳光灿烂。 悍马车重重地砸在了公路上,砸的地面烟尘四起,发出巨大的轰鸣声。 就在这时,我发现我的肚子里开始变得暖和起来。 我拼命的揉着肚子,这时候,我后怕起来,我真的不希望小姑姑他们出事,于是我拼命拍打着大和尚,“你放我回去,你放我回去……” 大和尚一只手就控制住了我,而这只手又变成了正常的黄色。 大和尚长吁短叹了一声,像是如释重负。 “小姑娘不要闹事,我们快到山洞去,不然我会把你怎么样,我也不知道。” 我也看出来了,大和尚时不时的被心魔控制,如果我再招惹他把心魔惹出来,冥王和吴纯蕴都不在我身边,倒霉的还是我自己,所以我乖乖的坐在了车子上。 一路上,大和尚不停的长吁短叹,来来回回跟我说,你知道我为这件事付出了多大的代价吗?。 他一脸的痛苦,一脸的自我得意,一脸的陶醉,大概他的自我感觉他就是菩萨,嗯?叫我哭笑不得。 我听得实在不耐烦了,给了他一句,“那是你自己贪心想成为菩萨造成的。” 大和尚火冒三丈,“我是为了救你。”就在这时,悍马车缓缓的停了下来。 我还以为他要打我了呢,吓得我抱着头,蜷缩成一个弓形。 却听他叹了一口气,“你这么想我吗?只是没有油了。” 我们停的地方前不见村,后不见庙,到处都是密密的树林。 大和尚掏出手机来,调出地图定了一下位置,不由大骂了起来,“该死,冥王把我们送到了什么地方?” 我凑过头一看手机,心里也拔凉拔凉的,原来附近一百公里之内都没有什么人家和村子。 我就知道冥王不可能那么轻易的放手,他一定有部署。 我苦笑起来,冥王布署的这个局,就算是他抓不住我们,我们也会被饿死。 我不由得小声说,“这里有一只鬼吗?” 我的嘴巴马上就被大和尚给捂住了,“你想把鬼叫来,给冥王通风报信吗?” 他杀气腾腾,两只眼睛都是红的,就像是恶魔一样,而身体也渐渐的变黑了。 第二百六十三章 一眼望不到底的河水 我这个大吃货肚子里咕咕叫起来,像猫抓一样难受。 大和尚看了一眼我的脸色,拽起我的胳膊,就往树林里走。 我们越往里面走,树林越密集,疏疏密密杂杂的树叶就像是小屋顶,阳光越来越稀少,冰冷的气息越来越重,就如同是走进了一座坟墓一样,叫人感觉极其不舒服。 阳光稀稀落落的打在大和尚的身上,落下了点点斑点,我渐渐的觉得不太对头了。 这些光点好像越变越大,渐渐的密布了大和尚的全身。 大和尚就像是一只全身发黑的豹子,不停的张大嘴嘶吼着,声音传的远远的,树叶沙沙作响,像是在给他伴奏一样。 他抓我胳膊的手,变得越来越粗,越来越干扁,像极了一颗长满斑点的树杈。 我闻到了一股股的臭味,心知不好,大和尚用黑法术把自己变成了什么,我真的必须防一下。 我小声的问大和尚,“你要带我去哪里?” 大和尚并没有回头,而是阴冷的笑了起来,“吃人。” 这句话吓得我哆嗦起来,吃人已经挑战了我的极限,他居然叫我吃人,他是想干什么? 我小心的叫着他的号,“悟空……” 没有回应,我想他这时候的魂魄已经换了,并不知道自己叫什么。 我必须得逃,这里根本就没有一个人,他说的吃人该不会说是吃我吧。 我指了一下树林的另一头,“我听到了水声,我们去喝水。” 大和尚转过身来拽着我的胳膊就往那头走。 我发现大和尚目光呆滞,行动变得僵硬,光头上布满了黑色的斑点,看上去就像斑点狗。 我感觉到他的手,像是要把我的骨头抓断一样,不由得痛的叫出了声。 大和尚松开手来,僵硬的笑了一下,却警惕的站在了我的身后,生怕我逃走。 我看了一下树林子,专门挑树叶密集的地方走。 大和尚动作很僵硬,他现在应该是僵尸一类的东西,我应该能够逃脱,我给自己打气。 果然这些密集的树叶挡住了大和尚的动作,他的脚步声越来越远,能够听到他着急的叫声。 我嘴上答应着他,却加快脚步,小跑着向那股山泉奔去。 远远的水声越来越响,就像是清脆的琴声,叫我心情激动起来。 终于在密集的树叶之间,一股亮闪闪的反光扑面而来,刺痛了我的眼睛,我扑向了那片水面。 我觉得我就要解脱了,永远不要看到大和尚那张脸了,我都听到了欢天喜地的音乐声,觉得阳光都亮了起来。 我不知道我为什么有这种感觉,只是一种直觉,叫我向那片水面跑去,不顾一切。 可是就在我到达水面的那一瞬间,心里咯噔一下,只见这片水面黑黑的,一眼望不到底。 直觉告诉我不对,这个水面顶多有一人宽,应该没有多深,怎么可能会这样?河水看上去深不见底,就像是海洋一样。 可是我听见音乐声在冲着我笑,仿佛像是抓着我的脖子一样向着那片水面走去,我抱着头尖叫起来,恐惧的望着这片水面。 而我身后传来大和尚的叫声,“不要靠近那片水面,那是死亡之河,踏进去的人,没有一个能够活下来。” 可是我实在抵御不了耳边的音乐声,它就像是我的魂魄一样控制着我,我惊慌失措的向着后面喊,“我该怎么办?” 可是大和尚的声音却渐渐的消失了,我觉得我全身冰凉,好像已经进入了那片河水中,我伸手拼命的抓刺青,却听到了大和尚的叫声,“不要叫冥王出来,不然的话他会把你弄死。” 我急忙寻找大和尚,可是哪里还有大和尚的影子,这声音是从哪里传出来的? 我突然间脑子里一片闪光,意识到这个声音是来自河水中,也就是说他有能力幻化人形和声音,那么我见到的东西哪个是真的,哪个是假的? 我感觉到了我的脚腕上已经有了水的冰凉,就像是无数冰做的刀子,在我脚腕上划。 我就这样无意识的一步一步向河水里走去,耳边传起来欢乐的乐曲声,觉得自己仿佛是在庆祝新生,我有一种感觉,就是从母亲的子宫里走向另一个子宫,那种感觉微妙极了,既有幸福又有恐惧,更多的是害怕。 我突然渴望这种感觉,希望他能够把我全身抓住,因为这种感觉实在是,太微妙太奇妙了,有一种刺激过后的放松感,片刻之后,又是刺激感涌上来,接着又是放松感,一波接着一波,把我的意识全部吞没了。 我知道是这是这条河做的鬼,但是我无法控制我的感觉,更无法控制我的思想。 我拼命的抽泣,在我的耳边,像是喜极而泣,但是我知道这是恐惧的哭泣,是谁换掉了我的声音。 陡然间,我的耳边传来了各式各样的佛语声,震天雷地,像是雷声像闪电,团团将我包围。 我发现眼前出现了一片金光,越来越盛大,就像是佛光一样,将整个天空笼罩了。 这片金光中祥云袅袅,鸟语花香,渐渐的出现了一个人影,高大英俊,我从来没有看见过这样干净的和尚,他甚至比佛祖还要圣洁。 我不知道这是不是幻觉,只觉得自己两腿一软,向他挥去。 这一跪叫我整个人进入了河水中,大片声音更加盛大,就像是炮弹声在我耳边炸响,完全将我吞没。 各式各样的笑声,各式各样的哭声,从出生到死亡的声音都在我身边响起,我觉得五脏六腑都要爆炸了。 我想这个佛祖是假的,应该是这片河水的本尊。 只是这片声音实在是太大了,大得像是千军万马,不但我觉得五脏六腑都要碎裂,更是觉得天地都在崩塌。 我低头看了一下河水,发现自己正慢慢的融入这片河中,就像是一片片雪花被冰冷的河水吞没了一样。 我抬头望那个佛祖,我只想在我死前搞清楚这是个什么东西。 可是那个佛祖却伸出手来,一把拎起了我的脖子,他笑眯眯的冲着我慈眉善目。 我却哭得全身软成了一团泥,眼里只有他白白的牙齿,我发现他的牙齿间挂着人头,小小的都是婴儿头,粉粉的,一块肉一块肉剥离下来叫我觉得害怕。 他张开大嘴对着我的脖子。 我听见了,扑哧一声,血好像喷了出来,但不是红色的,却是白色的。 我看见一个人影正在向他的嘴里飞奔,那应该是我的魂魄,他就像是吸一只小虫子一样把我的魂魄吸了进去。 我连哭的力气都没有了,只觉得手脚开始冰凉,不能动弹。 我的眼前,出现了我的父母,他们正在冲我微笑,我知道我就要死了,只想再看这个世界一眼。 就在这时,突然间出现了无数颗佛珠,把我团团围住,越转越快,越转越大,渐渐的变成了车轮。 我听到了高声诵读的佛经,清冷而明亮,像是钟鼓声声在我耳边敲响。 而那片佛祖的幻影越来越小,越来越黑,渐渐的变成了一个小孩大小的黑东西。 他就像是一棵树桩又干又枯,手上的肌肉线发展黑光,看上去像是金属一样,我下意识的伸手捏了一下,又冷又冰像是铁打的。 我抬头看了一下,那些佛珠,正是大和尚的小叶紫檀木佛珠。 我长长的舒了一口气,我这是获救了吗。 可是我只高兴了一秒钟,因为下一秒钟,我就看见了大和尚正匍匐在向河水里爬去,就像是一个小婴儿爬向母亲的子宫一样。 他的脸上带着孩童般的笑容,是那样的纯洁,就像是刚出生一样。 我冲他大叫起来,“大和尚快回来,不要爬进水里去。” 大和尚艰难的回过头来,冲我笑了一下,那笑容璀璨,就像是佛祖。 他的手脚完全不听控制,还在向河水里爬,河水越来越深,渐渐的到了他的胸膛。 看起来是大和尚舍弃了小叶紫檀木佛珠,保护了我,而自己却没有了保护,被这条河抓住了。 我痛哭起来,抓住小叶紫檀木佛珠想去救他。 可是我对佛教了解的不多,根本不知道怎么控制这个宝贝,而且这个宝贝幻化成车轮大小,我的双手根本就抱不住一个佛珠。 我拼命的冲着大和尚大叫着,“快念佛经。” 我耳边果然传来了盛大的佛经,高亢而嘹亮,震撼着群山,树叶发出了沙沙的声音,就像是狂风翻滚过一样。 我不由得喜极而泣,觉得大和尚能够自救了。 我整个人趴在小叶紫檀木佛珠上,向大和尚望去。 却发现大和尚越来越像小孩,笑的更加纯洁,甚至发出了婴儿的叫声,喃喃的像是召唤母亲,向着河水更深处爬去,完全听不懂我恐惧的大叫声。 明明大和尚念动了佛经,而且这声音嘹亮而清脆,为什么没有作用? 既然大和尚是个婴儿,他怎么可能念动佛经,是谁在念动佛经? 我急忙顺着佛经声传来的方向望去,这一看不要紧,惊得我目瞪口呆…… 第二百六十四章 他居然不在这里 我看见大和尚高高大大,竖在我身边,一脸的禁欲,脸上挂着如同佛祖一样微笑,不停的诵读着佛经。 我觉得他的笑容干净极了,比刚才那个佛祖还要干净,我不知道应该恐惧,还是应该高兴。 这是大和尚逼出了自己的魂魄,在给我念佛经,还是这条河的幻觉,我不知道。 我深深的叹了一口气,小心的问他,“你是谁?” 大和尚凄凉的冲我笑了一下,“小姑娘,你放心,这是我的魂魄,就算是我死了也要把你救出来。” 只是感觉到佛经声暖暖的就像是三月的风一样,所以我推测他是真的。我顿时泪奔,我从来不认为大和尚是个坏人,他自始至终的目的只是为了修炼成佛。 佛是什么?就是拯救苍生,普渡大众,一个把拯救苍生为己任的人,应该不是一个坏人。 我不知道他为什么这样做,置我于死地,又来救我,可是我觉得他确实有自己的道理。 我哭着问他,“我怎么能够才能救你。” 大和尚叹了一口气,“我自己造的孽,谁也救不了。小姑娘,你记得回去以后一定要把鬼胎打掉,不然的话你会很倒霉。” 都这个时候了,大和尚还惦记着打鬼胎,我相信他一定不是为了自己,一定是为了大众苍生。 我哭着跟他喊,“你把佛珠收回去,我去找冥王。” 大和尚叹了一口气,“你跟冥王解释不清楚的,冥王一定会把你下油锅,你恐怕连鬼都做不成,我死了之后,你要好好的活在这个幻界里。” 他出神的看了我一会儿,无奈的摇了一下头,“只差一步,天不隧我。” 我想了一下也是这样,就算是大和尚把小叶紫檀木收回去,我把冥王叫出来,他现在这个情况也打不赢冥王,冥王也会要了他的命。 难道就没有办法想吗?我马上想到了鬼胎,也许这个东西救大和尚的命。 我哭着向那个小鬼婴大喊道,“我有一个宝贝,能不能换我们两个人的命?” 我觉得一片亮光闪起,扭头一看,大和尚的眼睛闪闪发亮,就像是最璀璨的星星。 我觉得不对头,大和尚这个样子,分明是起了贪心。 这个地方是幻影,到底哪个是真的,哪个是真的? 大和尚却惨叫起来,“小姑娘快坐着,小叶紫檀木佛珠走,这个鬼婴上了我的身。” 我马上低头看那个鬼婴,又干又瘦,就像是僵尸一样,我好像在哪里见过。 我突然间想到,那张伪造的片子上,胎儿的样子跟他一模一样。 难道他是另外一个鬼胎。 我怎么觉得这个鬼胎眉眼之间像一个人,一时间我在慌乱之中想不起来。 但是我可以笃定,这个鬼胎一定对我肚子里的鬼胎感兴趣,我捂住了肚子,“有小叶紫檀木佛珠在这里,鬼胎自己有法力,你夺不去。” 大和尚惨叫着,“他是想利用我来抢。” 我微微想了一下,不屑的撇了一下嘴,“你想好了,如果你有大和尚,我就叫冥王出来,你什么都得不到。” 我听到了高高的一声,清朗柔和,带着暖暖的味道,就像是佛祖在说话,“你想鱼死网破吗?” 我不知道这是谁在说话,于是用目光询问大和尚,却看见大和尚的嘴角不停的抽动着,满头是汗,幻影越来越虚。 我连忙看那个河水中的本身,他笑得越来越纯洁,越来越诡异。 而且河水渐渐的没过了他的鼻孔,我想再不努力,大和尚就会跌进河水里,永远就不回来了。 我伸手对准了我的肚子,另一只手则抓住了刺青,“我只给你一秒钟的考虑时间,不然的话我就行动了。” 果然一切就像静止了一样,四周沙沙的声音停了下来,河水不再流淌,就连人的幻影也停止了,小叶紫檀木佛珠也停止了转动,好像只有我一个人能够在动。 我不知道他干啥,抬起手腕来,盯准了手表,秒针却停止了,我明白过来他在玩时间静止术,想跟我斗。 我冷笑一声,伸手就去抓刺青,大不了大家都完蛋。 就在这一瞬间,树叶开始沙沙作响,河水也开始欢快的流动起来,仿佛太阳光都回来了。 我笑了,大和尚果然从河水中转过身来向着岸上爬去,而那个幻影越来越真实,佛经又清朗的响了起来。 当大和尚,爬上岸边时,我冲着他大叫,“快把小叶紫檀木佛珠拿过去。” 大和尚确定定的坐在河边,根本不动手。 我急了,不顾一切的推着小叶紫檀木佛珠冲向他。 当小叶紫檀木佛珠在他头顶上旋转着,像是把他笼罩了一样,我大叫着从小叶紫檀木佛珠上跳下来,直奔河水。 与此同时伸出一只手来抓住了刺青,“冥王,你再不出来我就死了。” 我还以为冥王会秒出出乎我的意料,我像河水里落去,吓得我吱哩哇啦叫起来,在河水里拼命的挣扎着,不顾一切的捂住肚子。 我刚才看到了阳光,以为冥王已经出现在这里,所以这样笃定叫冥王来救我,没有想到我失算了,这下我可惨了。 我拼命的掏鬼魔戒指,这才想起来鬼魔戒指在沈君华那里。 我急忙掏出口袋里的黄符不顾一切的把肚子护住。 突然间出现一只手抓住了我的脖领子,拼命的往河面游去。 我不知道是谁,我只知道不管一切的用黄符护肚子。 老王出来前给了我很多符咒,叫我对付大和尚用。 我的手指突然间碰到了一只黄符,这只黄符软软的,就像是虚影一样。 我还以为遇到了假货,不由得大骂起来,“吴纯蕴你这个死东西,怎么敢在这个时候骗我。” 伸手抓起这张黄符来就想丢出去,只想着赶快换一张真的黄符护住肚子。 却发现这张黄符中有个什么东西硌着我的手,我摸了一下形状,是鬼魔戒指,原来这是一个小小的结界,吴纯蕴将鬼魔戒指分在结界里,叫我带了出来。 我就说嘛,吴纯蕴不可能不给我准备一点东西,就叫我去冒险。 我连忙伸手掏出鬼魔戒指来,对准肚子打了下去。 鬼魔戒指散发着片片金光,就像是盛大的阳光,将整个天空都笼罩了,刺得我睁不开眼睛来,只觉得眼前一片发白。 我觉得我的肚子里咕咕鼓动着,寒光四射,阵阵寒气冒出白烟来将我笼罩了,像是有一个小婴儿在我的肚子里爬。 我正在高兴,就听见大和尚叫道,“小姑娘快一点,我们快跑。” 这才注意到自己已经到了岸边,水只没过了脚面。 我从水里跳起来抱着肚子就跑。 这时候才意识到不对头,鬼胎是想跑出我的肚子。 这是怎么回事,我惨叫起来,不顾一切的捂着肚子,跟着鬼胎的方向调换身体,想把鬼胎护在肚子里。 我就像是一个翻滚的车轮在地上翻来翻去,突然间感觉到头发上湿漉漉的,眼前是一片水面。 这才意识到我又翻回到了河水中,可是没有鬼胎,我们几个都得死,我不顾一切的,跟着鬼胎向河水里翻滚着。 我又听到了无边的音乐声,呼啸声,吵闹声迅速包围了我。 我拼命的挣扎,可是不敢放弃鬼胎,顺着鬼胎的方向在河水里滚来滚去。 我在河面上看到了我的倒影,像是无数片雪花,慢慢的向河水里融去。 我拼命的舞动着鬼魔戒指砸肚子,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我只觉得世界都像是雪花一样在崩塌,我的感觉渐渐的消失了,我叹了口气,甚至听不到自己的声音。 我觉得世界在消失,一切都陷入黑暗中,于是闭上了眼睛,只是拼命的捂住肚子滚动,像是一个没有知觉的轮胎一样。 就在这时一只手抱起了我,放在了河面上,我觉得眼前一片金光,一时间不能适应,只觉得脑子里嗡嗡作响。 只是本能的转动着身体,跟着鬼胎旋转。 我感觉到一只大手捂住了我的肚子,一股寒凉之气,冰一样激了肚子,我拼命的惨叫起来,不许动我的孩子。 我不顾一切的捂住鬼魔戒指向那个人砸去。 在一片金光中,我看到了一个黑黑的身体又高又大,足足有两丈多高。 这个人全身漆黑,散发着浓重的臭味,而每片肉都像是在往下掉。 那张脸是那样的熟悉,原来是僵尸王。 我顿时觉得整个世界都要崩塌了,怎么会在这里碰到僵尸王,僵尸王不是被冥王封印了吗? 我来不及多想,只顾得用鬼魔戒指去砸僵尸王。 我听到了桀桀的笑声,就像是猫头鹰一样,“小娘娘,你可是我的媳妇儿,不要打上老公,我会对你好的。” 我惨叫着,“谁是你的老公,我是冥王的女人。”,手下的动作一点都没有松,拼命的在他的怀里挣扎。 可是僵尸王的一双胳膊就像是铁箍一样,将我紧紧的束缚住了,我怎么挣扎都挣脱不了他的手,那鬼魔戒指的金光越来越盛大,越来越虚幻,越来越薄弱,我知道鬼魔戒指透支了。 第二百六十五章 他终于出现了 而僵尸王的身体越来越黑,越来越强壮,刚才他藏在哪里我怎么没有看到。 我看着他,那张脸笑得越来越狰狞,越来越恐怖,突然间想起了一张脸,就是那个小婴儿,黑漆漆的,跟他有九分相似。 应该就是那个鬼婴变成了僵尸王。 我紧紧的咬住了嘴唇,僵尸王不是想娶我吗?我暗下决心,赌注一下看能不能够保住鬼胎。 我知道这样做很冒险,但是为了保住吴纯蕴他们,和小姑姑我的九族,我只能牺牲我自己一个人了。 我拼命的装出没心没肺的笑容来,“僵尸王,你把孩子给我留着,也许我会听你的,” 僵尸王磨了磨牙,牙齿白白的,挂着小小的婴儿头,叫我想到了那个佛祖。 我看他不说话,以为自己得逞了,捂着肚子就想坐起来。 他却桀桀的笑了起来,“小妞,你以为你是什么,你就是一个下人,还想嫁给我。” 我气得破口大骂起来,“老娘才不想嫁给你,老娘就是想给你当佣人。” 桀桀的笑声顿时爆发,响彻了天地,“小娘娘,你还真的痴情冥王,你以为他是为了你,就是为了你的孩子和风儿。” 我气呼呼的对骂了回去,“老娘就是忠心冥王忠心风儿,关你屁事。” 僵尸王却不恼,只是桀桀的笑着,“说起来风儿也是我的女人,你还是忠心我吧。” 我破口大骂,“你放屁,我只忠心冥王。” 僵尸王还是不气不恼,“你这小丫头也算是有趣,跟我一定册封你做正宫。” 我回应他,“我就给冥王做小,就是不理你。” 我气呼呼的想,就你这个老僵尸还想打我的主意,给冥王做大我都不干,还跑你那里去当什么僵尸王妃。 等静了一下,我才反应过来,他是要封我做正宫,不过我也没有什么后悔的,这张脸实在是没有办法跟冥王比,谁叫我是个颜控,颜值既正义。 我不顾一切的继续用鬼魔戒指来对准了肚子,僵尸王吓得大叫起来,“你想干什么。” “鱼死网破,说到做到。” 僵尸王咆哮起来,“是你没有按照约定做。” 我哭着笑起来,“我本来就这样打算做。” 我咒骂起来,“该死的冥王,你敢耍我,竟然不出来。”说着举起鬼魔戒指就像肚子砸下去。 僵尸王急了,一把抓住我的手腕,“你有什么要求只管提。” “老娘就想死。” 突然间一双手抱住了我的腰,拼命的向河面上跑去,诵经声不绝于耳,原来是大和尚跑过来了。 我哭起来,“我好不容易救了你,你怎么又回来了。” “小姑娘,我不想害你啊。”大和尚碎碎的念着,不顾一切的往河边跑去。 按照常理,大和尚抱着我,应该往河边跑,没有想到他到河水里跑,我不知道他要干什么,难道这是个幻影。 那头却传来了咒骂声,和轰的一声大树不停倒下的声音,原来僵尸王也这样认为,他往河边冲去,一头撞到了大树上,一棵大树连着一棵大树倒下,竟然将整个树林撞出一条道路来。 我这才知道大和尚来了一个声东击西,他拿着小叶紫檀木佛珠不停的念着,做出了一个巨大的结界,勉强把我们两个护在里头。 我知道他是觉得这个河面很很窄,只要拼命的撑着,就一定能够通过。 虽然河面很窄,但是大和尚的力气已经消耗尽,他嘴角挂着血丝,脸色苍白,眉头紧皱,看上去吃力极了。 我急忙调动鬼魔戒指想帮助他,可惜鬼魔戒指被我挥舞半天,一丝光也发不出来了。 而僵尸王已经追了上来,就像是一只狂奔的豹子,我听到了他的呼吸声,感觉到他的呼吸吹动了我的发丝,手就悬在了我的脖领上。 我觉得我们就要完蛋了,下意识的抱住了大和尚的脖子。 就在这时传来了一声冰冷的大叫声,“松开他的脖子。” 我扭过头来一看,一张金色的面具熠熠闪辉,长长的墨发在风中飘舞着,肥大的袖子鼓起来,气势万千,压迫的僵尸王好像一只小虫子一样。 我激动的哭了起来,冥王终于出现了。 冥王并没有理僵尸王,而是一道金光指向了我的手,我觉得两个胳膊又酸又痛,连忙松开大和尚的脖子。 在看大和尚的脖子上赫然挂了一道金圈,脑袋像是被割了下来,我吓得哭了起来。 突然间觉得自己被一只大手抓了起来,重重地丢在了岸边,“你在为哪个男人哭?” 我抹着眼泪看着冥王,冥王去头也没有回,跟僵尸王打在一起。 无边的星光和黑色的光焰,交织在一起,天地间,一会儿是天堂,一会儿是地狱。 我的眼前,除了光就是粉尘,根本看不清冥王和僵尸王的形状,只感觉到眼睛涩涩的,好像被灰尘覆盖满了,眼泪洗都洗不干净。 而这条窄的小河被翻了起来,形成了一道黑色的帘子,将天地间连起来,就像是冥王和僵尸王的背后屏幕一样,无数只鬼无数的人影,无数只动物在上面活动,宛如另一个世界。 我发现河水越来越浅,渐渐的能够看到地面了,于是爬过去,企图试探的寻找大和尚。 在刚才大和尚所占的位置很远的地方,我才找到了大和尚,他全身发黑,手里捏着小叶紫檀木佛珠躺在那里,而他那颗光头被小叶紫檀木所束缚着,勉强跟身体连在一起。 我抱着他的光头,确定脖子和身体已经分开了,心酸无比,小声的跟他说,“你这是何苦。” 没有想到大和尚的眼睛眨了眨,竟然张开了,“小姑娘,我拜托你一件事,把我的魂魄藏在小叶紫檀木佛珠里,不要叫冥王发现。” 我很是吃惊,大和尚不是死了吗?他怎么还能说话。 大和尚虚弱的笑了一声,“这用尽了我毕生的法力,我能支撑的时间不多,我来教你怎么把我的魂魄藏在小叶紫檀木佛珠。” 他见我不明白,跟我解释,“这小叶紫檀木佛珠是佛祖的东西,我的魂魄藏在里头,冥王不会发现,我找个机会转世投胎,还能再次修炼,实在不行,作为鬼也能修炼。” 大和尚的手指背的动了动,我知道他是要做手印,连忙伸出手来跟着他学。 一连串的手印之后,大和尚的手越来越僵硬,应该是法力要耗尽了。 大和尚悲哀的叹了一口气,“天要灭我。” 如果我们不能在短时间内把大和尚的魂魄藏在小叶紫檀木佛珠里,被冥王发现了,一定会打得烟消灰灭,大和尚想转世投胎的愿望就破灭了。 我扭过头来看了一眼冥王和僵尸王,这两个不是人的东西打的不可开交,,天崩地裂,满天飞舞着大块的石头和树木,灰尘几乎变成了幕布,有点把天地毁灭的意思,应该没有时间注意到我们。 我掏出鬼魔戒指来,小心翼翼的转动着,低下头来对鬼胎说,“帮帮娘。” 鬼胎动了动鬼魔戒指,散发出了一片金光,顶天立地。 我没有想到鬼魔戒指的威力突然间变得这样大,吓了一跳,而冥王已经在我头顶上吼叫起来,“你在干什么。” 他居然丢下了僵尸王跑到了我这里,我急忙举起鬼魔戒指来,“我是看上了大和尚的小叶紫檀木佛珠,想试试鬼魔戒指能不能调动这宝贝。” 我装出一脸无辜来,眼珠子不停的转着,看着冥王的表情。 好在僵尸王已经,如同一只猎狗一样追了上来,冥王没有时间管我,掉过头来就去对付僵尸王。 我松了一口气,有过头来,却发现大和尚的手指僵硬,再也不能动了。 这下我可扯大了嘴,看起来大和尚的法力已经耗尽,这可怎么办? 再扭过头来一看,大和尚已经出现在我的面前,整个影子又虚又飘,就像是要被风吹散了一样。 他那禁欲的脸上满脸是无奈,布满了汗水,明显的透支了自己全部的法力。 我听吴纯蕴说过,得道高僧临死之前会全身发光,魂魄会熠熠闪亮,可是面前的大和尚只是白白的,这股白烟没有任何光芒,倒像是水滴一样。 我急忙跟大和尚说,“你懂黑法术鬼魔戒指的黑法术,你只管跟我讲,我来帮你。” 大和尚却轻轻的摇了摇头,“那样太凶险了,小姑娘你会堕入魔道,被冥王千刀万剐的。” 他抬起头来看了一眼天,象是对天堂无限向往,“佛祖就在上面……”,说着眼泪纵横,再也说不下去了。 在最后一刻,他宁可放弃投胎,都想保住我,我可以肯定大和尚不是一个坏人,有地藏菩萨之智,可惜无地藏菩萨之命。 他这样做一定帮我,应该是这个鬼胎很是邪恶,逼着他这样做。 因为吴纯蕴和沈君华都说过鬼胎有阴谋。 我必须想个办法保住大和尚的魂魄,但是那一头冥王明显占了优势,僵尸王失望的嘶吼声传满了天空,这场大战就要结束了,我必须抓紧时间。 第266章 这里不许提风儿 我耳边的石头越来越小,渐渐的变成了粉尘,僵尸王不甘心的叫声越来越大,先声力竭的,就像是要变成粉末一样。 给我们的时间越来越少了,实在容不得我多想,我们没有选择了。 我扭过头来问大和尚,“僵尸王不懂黑法术。” 大和尚点了点头,叹了一口气,想说什么,又没有跟我说。 我高兴起来,“你只管教我黑法术,我把事情都推到那个家伙身上。” 大和尚盯着我,半天都没有说话,最后才说,“其实我跟僵尸王合二为一……” 他在说些什么,我就听不见了,我只看见他的嘴在张来张去。 这是怎么回事,我大脑里一片空白。 等我反应过来的时候开始琢磨,如果我帮助了大和尚,僵尸王有可能实力大增,冥王就会倒霉。 可是我不帮助大和尚的话,又于心不忍。 而时间来不及,容不得大和尚细说了,我连忙命令道,“赶快说。” 大和尚碎碎的念起咒语来,他马上就钻进了小叶紫檀木佛珠,小叶紫檀木开始发黑,自动的缓缓旋转起来,发出了淡淡的金属敲击声,伴随着大和尚如同鬼咒一般的咒语,向我的手心飞来。 我听到了大和尚阴冷的命令,那声音就像念咒一样,声嘶力竭,好像就要用光了力气。 我知道这是大和尚最后的机会了,按照他的指示不停的转动着小叶紫檀木佛珠,变换着阵法做着手印。 我感觉到鬼魔戒指发出隐隐的暗光来,鬼胎就像是一个小圆珠子在我肚子里,不停的滚动着,一股股的寒气将我包围了,我全身笼罩在白烟当中。 我觉得我的手脚僵硬起来,动作越来越慢,觉得做不了反应了,我拼命的坚持着。 而我身后传来了惊天动地的一声响,整条河像是被截断一样,分成两段,向着中心塌了下去,我顺着河面往地下掉去。 我的双手紧紧的抓住小叶紫檀木佛珠和鬼魔戒指,还不停的做着手印,希望能够抓住最后一秒钟机会,给大和尚投胎的希望。 我头顶上烟尘滚滚黑烟股股,暗红的光不停的闪烁着,等到我能够看清东西的时候,眼前的景物也渐渐的变了。 到处灰灰的,就像是黑白照片一样,渐渐的出现了景物,有成片茂密的大树,有此起彼伏的房子,还有高高大大的城门。 耳边响起了哭哭啼啼的声音,无数人影重重。 一张张被惊吓得变了形的脸都仰望着天空,这一张张脸惨白无比,他们的两个眼睛像黑洞一样,发出的声音也凄厉无比。 见鬼见多了,我知道我这是掉到了地府。 我从半空中重重地摔到了地上,躺了半天才爬起来,发现这里是一个大大的宫殿。 除了到处是阴气森森,鬼气漫天之外,跟我参观过的故宫没什么两样。 也许我这一下子惊到了鬼故宫里的人,我身边瞬间就多了上千只鬼,手里都拿着兵器,寒气森森,围着我。 吓得我一哆嗦,我从来没有来过地府,这些鬼不会把我抓起来下油锅吧。 出乎意料的是,为首的鬼看清了我的脸之后,大手一挥,“都给我跪拜小娘娘。” 他们居然认得我,我感到奇怪。 为首的那个鬼长着三岔形的脑袋,全身都黑黑的,倒是两个眼睛又白又亮,没有一点黑色。 他带着笑,“冥王把您的画像挂在他的寝殿里,天天看着,所以我们大家都认识您。” 我还是感到意外,因为我的脸被毁了,虽然稍微修补了一下,但是跟原来的形象相差很远,“我这样你们也能认得出来吗?” “您的脸变一次,冥王就把您的画像挂一张,九生九世,积累了无数的画张。” 我听了心里有点小小的得意,就像是被情哥哥很重视一样,哪个小女子不希望被自己的丈夫所重看。 很快的,就有宫女出现在我的面前,手里捧着一个盘子,盘子上放着衣服。 “请小娘娘回宫店换衣。” 刚才那场大战叫我灰头土脸,全身上下落满了泥巴,就像是一只泥猴子一样了。 我伸手摸了一下,这些衣服又冰又凉,就像是用冰丝做的一样。 这些材料我从来没有见过,应该是地府的东西。 我的身体已经够冰凉了,在穿上这些衣服,我岂不是成了冰人,我才不想穿呢。 可是哪里还有跟我说,这两个宫女把我架起来就走,嘴里竟然还骂骂咧咧,好像根本就没有把我当成小娘娘,而是当成了佣人。 很快的,我来到了我的宫殿,我抬眼看了一眼我的宫殿,居然又高又大,雕梁画栋,华丽无比。 而那两个宫女的态度实在是不客气,居然拖着我就往里面走,就像是对付佣人一样,我也火了,捂着肚子说,“小心我的鬼胎。” 没有想到两个宫女吓得当时就跪倒在地上,“请小娘娘赐罪。” 我不知道这两个宫女是怎么回事,一会儿对我尊敬,一会儿又不把我当回事。 她们低着头,趴在地上半天,见我不说话,吓得更是哆哆嗦嗦,就像是大风中的树叶一样。 我感到好玩,于是更加不说话,没有想到两个宫女彻底趴在地上痛哭起来。 我这下心软了,伸手扶起两个宫女来,“起来吧,带我去。” 两个宫女抬起头来,这一下子,我看清楚了她们的长相,国色天香,一个就如牡丹花一样富贵,一个就像玫瑰花一样妖艳。 我心里不由得吃起醋来,没有想到随手拿出的两个宫女就如此貌美,我这个长相在冥王心里到底是什么? 我更加怀疑冥王对我的感情,他身边都是如此美丽的女人,一天一个都换不过来,为什么天天惦记着我。 我好奇的问,“风儿是不是比你们长得更加美丽?” 两个宫女听到这话,扑通一声又跪倒在地上,“小娘娘,这话不可说,在这个宫殿里不能提那位娘娘。” 这下我可好奇了冥王到处找风儿,一脸的痴情,怎么反在他的宫殿里不能提这位风儿? 我转了一下眼珠,“这里只有我们,你们尽管说,我不去向冥王告状。” 两个宫女对视一眼,冲着我点了点头,“比起那个娘娘来,我们就如同是小草。” 我一点儿都不意外,这个美人儿颠倒众生,就应该是这个长相。 我连忙打听,“她的歌喉如何?” “就如同是魔鬼的肠子做的。”,像玫瑰花的那个宫女一脸的羡慕。 我听这个玫瑰花宫女的声音就如同是金丝雀,连她都羡慕,可想而知那个风儿的嗓子怎么样。 这下我更加确定了,那天在吴纯蕴那里出现的人就是风儿,因为那是我听到最好听的歌声。 我笑着说,“风儿的品性如何?” 两个宫女对视了一眼,突然间笑了起来,“原来你把你前世的记忆都忘掉了。” 我怔了一下,难道我跟这个风儿有关系,很了解她吗? “我跟她什么关系。”,我不由得好奇的打听,对我的前世更加关心。 那个牡丹一样的宫女上前走了一步,贴上我的耳朵,刚想说话,就见一只大手拎起了她,将她撕成碎片,转眼间烟消云散了。 就在我发愣的那一瞬间,那个玫瑰花的宫女也化成烟尘散去了。 我面前赫然是一张白色的面具,冥王的衣服干干净净,纤尘不染,负着双手立在我面前。 果然这里不能提风儿,吓得我咬住嘴唇不敢说话。 冥王伸出手来捏出了我的下吧,一双黑色的眸子逼视着我的眼睛,“你最好不要多说话。”,冰冷的声音,就像是冰刀子一样,我感觉到我的心都要被它剜出来了,吓得哆哆嗦嗦。 冥王伸出手来把我抱在怀中,向着宫殿走去。 这个宫殿的地面上就像是闪烁着金光,倒影着冥王高大的身影,整个宫殿空空荡荡,回响着冥王沉稳的脚步声。 在我面前出现了一张巨大的床,全身漆黑,做工精美,雕刻着龙凤呈祥,栩栩如生。 沈君华给我的别墅里那张床也够精美的了,但是比起这张床来就像是塑料品见到了大师。 冥王大手一挥就把我丢上了床,接着整个身体压了上来,撕开我的衣服,把我压在了身下。 我不得不说他就不是人,刚才才大战一场,瞬间就来找我的麻烦。 我哭笑不得的看着他,“你就不累吗?” 可是他却没有理我,把我拨得干干净净,,一只手抓着我的胳膊,超过头顶,另一只手在我的身体上抚摸起来。 我可不想叫,我可要累死了,我拼命的踢着腿,“叫人家休息吗。” 可是冥王却理也不理,大手在我的身体上不停的滑动着,他突然间抬起眼来看着我。 那双深深的眼眸中,云雾翻滚,隐藏着无数的内容,瞬间消失。 可是我感觉到了一股杀气,觉得全身发凉,不由得牙齿打颤。 他却阴冷的笑了一下,把我压在了身体底下,开始运动。 我本来的骨头就要拆散了,再被他这样一拆,彻底动弹不得了。 只好由着他想干什么就干什么,我可是一点儿都不想配合。 我无奈的问他,“怎么突然这么有兴趣?” 他阴冷的回答我,“当然是你变美了。” 那口气,杀气腾腾,不带着一丝情欲,我就像是掉进了冰窟窿里,全身动也不敢动,他到底想干什么? 第二百六十七章 当着他的面儿叫女人 冥王伸手把我搂在他冰冷的怀里,薄薄的唇咬住了我的耳垂,冰冷的呼吸在我脖子间环绕。 可是我感觉不到暧昧,只感觉到了一丝冰冷和恐惧。 果然冥王开了口,“他在什么地方?”声音很低,冰凉无比,像是一把尖锐的刀,在我的耳朵上划过,一直扎到我的胸口上,我感觉心脏停跳了半拍。 我声音颤抖的问,“你说的是什么?” “大和尚的魂魄。”那声音又平又直,就像是尖锐无比的针,要把我的耳膜穿破了。 我努力的稳定,住自己的情绪,叫声音不要发抖,“鬼魂归你管啊,怎么找我来要?” 陡然间我的耳朵被重重地一口咬住,那尖尖的牙齿和力道就像是豹子的牙齿撕咬,要把我的耳朵咬下来了。 我惊恐的叫出了声,叫了半天却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来。 “你最好交出来,不然你自己知道后果。”他松开了口,可是我觉得我的耳朵就要掉下来了,连忙伸手揉了揉。 我嬉皮笑脸的跟他说,“既然在我身上,你来找啊。” “刚才我把你开了一个遍,没有找到。”口气还是那样暧昧,叫人十分不舒服。 我顿时无语了,还以为他大战之后有心情放松放松,搞了半天是冲着大和尚来的。 他居然用这种方式搜我,叫我觉得很气愤,是当我傻子吗?难怪他叫我蠢丫头。 我不由得想起那两个宫女的话来,那个风儿倾国倾城,我于他来讲可能就是一个小虫子。 我开始琢磨这件事来,他对我这样好,一定有目的,现在能找到的原因只有鬼胎,看起来这个鬼胎真的有大阴谋。 我偷偷的看了一眼冥王,他的脸色发黑,看起来就要暴雨倾盆了。 他伸出修长的大手来,“小叶紫檀木佛珠。” “不给,那宝贝是我的。”听到他想抢宝贝,我偷偷的撇了撇嘴,说什么都不肯。 他一把捏住了我的下巴,深沉的眸子烟云翻腾,一股股的杀气浓烈而出,吓得我全身瑟瑟发抖,“我们出去捉鬼需要宝贝。” 我努力的争辩着,却发现自己的声音小得连自己都听不清楚。 我听到了冥王喉咙里不停的吞咽,像是在强忍着杀气,他全身都被黑色的烟雾笼罩着,整个房子里蔓延着浓浓的云雾,四周的景物渐渐的消失了。 杀气上去居然这样强烈,强烈到周围消失,我实在吓得受不了了,滚下床去。 我在地上看着冥王,见他紧咬着嘴唇,一双眸子里,布满了血丝,连忙哆哆嗦嗦的走到我刚才的衣服口袋里,掏出了小叶紫檀木佛珠。 “我只是想给吴纯蕴。”我不知道我最后的辩解有没有用,但是我得抓紧机会,至少现在我还能说话。 他给我的感觉,如果我再不交出宝贝来,下一秒钟我就要烟消云散。 冥王接过小叶紫檀木佛珠,在手心里不停的转动着,一颗一颗的数,一颗一颗的旋转。 他的嘴里念念有词,我听得出来这是一种神秘的咒语,不由得紧张了起来,他不会是发现了我和大和尚干的事情吧。 他的手印连连发出,散发出片金光,带着阴气,把我几乎逼到了角落。 终于,他停下来,好看的嘴角微微的抽了抽,“大和尚的东西你也敢留着?” 他的口气像是一瞬间就恢复了平静,我琢磨了半天,观察他的表情,觉得没有什么问题了,又重新爬上床来。 “其实大和尚是想成佛,他在最后一刻都在拼命的救我,我想留一个宝物做纪念,如果你不喜欢我叫吴纯蕴拿着它,也算是一个法器。” 我发现冥王的嘴角动了动,但是察觉不到怒气,觉得这是一个机会,说起大和尚所做的事情来,拼命的表扬大和尚。 说着说着,我突然间停下来,我发现冥王的嘴角在剧烈的抽动,而双拳已经紧紧握起。 看起来我触碰到了他的什么东西,连忙说道,“那和尚只是不知道鬼胎是什么东西,觉得他邪气,所以想打掉的。” “邪气?”阴冷邪恶的一声,上扬着冲上了屋顶,我听到了屋顶上发出了哗啦啦的声音。 我知道又说错话了,鬼胎对他来讲十分重要,我说鬼胎邪气,碰到他的底线。 我急忙说,“他最后一刻还在拼命的保护鬼胎,想将功补罪,可是晚了。” 冥王冷冷的眯了一下眼睛,缓缓的掀起的面具,一张惊人美颜的脸,没有一丝表情,就像是冰雕出来的一样。 那双眸子一动不动的盯着我,越来越黑,越来越看不清楚里面的内容,只觉得一股杀气像是一把尖刀一样要把我刺穿了。 我下意识的向后退起,想再次滚下床去。 冥王一把抓住了我的胳膊,“你跟他有没有私情?” “啊?”我被冥王这个问题搞得目瞪口呆,我跟大和尚有什么关系,一时间不知道该跟冥王说什么,张着嘴巴说不出话来。 “不说话就是承认了?”冥王的声音更加冰冷,叫空气结了冰。 我连忙摆手,“一根毛的事情都没有,你叫我说些什么?” 我急忙跟他解释,“吴纯蕴住在别墅里,你又在我周围派了那么多的鬼,他就没有机会进入别墅,我怎么跟他有私情?” “他没有偷偷的进入别墅?”声音向上扬着,阴阳怪气,冥王的嘴角挂着玩味的笑容。 我哭笑不得,指了一下自己的脸,“你没有吐,我已经很正经了,对你感激涕零。” 冥王一下子笑了,收起了自己的冰冷和严肃,把我搂在怀里,“跟你说了多少遍,我天天面对尸体,尸体腐烂之后比你的脸更丑,不用管这个事。” “可是大和尚不是变态。”我小声的说。 我的下巴被陡然间捏住了,冥王抬着我的下吧,一双黑眸冰冷的盯着我,清澈明亮,“我变态?” “帅的变态,厉害的变态。”我听他的口气像是不太生气,于是笑眯眯的说。 冥王微微的笑了,“那吴纯蕴呢?” 这个醋罐子是打算把我身边的男人都问一遍吗?我笑嘻嘻的说,“我把她当女人,好姐妹。” 冥王扑哧一声笑了,“那你要当着他的面说。” 这家伙果然是个变态,我撇了撇嘴,可是冥王嘴角的笑容开始慢慢的收敛起来,我只好点了点头。 “说说吧,你把大和尚藏到哪里去了?”冥王搂着我又躺下来,冰冷的手指插进我的头发里,揉着我的长发玩。 我的头皮被他的手指冰的发木,多亏我事先把大和尚藏在了那个藏鬼魔戒指的结界里,把它放在了门外,才没有被冥王发现。 我咬着嘴唇思考了半天,“这一切都是僵尸王干的,一切都结束了,为什么要追究大和尚。” “嗯?”声音上扬起来。 我连忙抱住冥王的脖子,“他可是我的救命恩人,你想干什么?” 冥王冰冷的手指缓缓的揉动着我的头发,叫我头皮更加发凉。 他咬住我的耳垂说,“大和尚和僵尸王是一伙的,我在僵尸王身上闻到了大和尚魂魄的气息。” “我正想问此事呢,你不是把僵尸王封印了吗,他怎么又跑了出来?” “一定是大和尚干的。”冥王冰冷的手重重地抓了一下我的头,我觉得他的手就像要把我的头骨刺穿了一样。 大和尚也说他跟僵尸王是一伙的,这件事可大了,我想了半天,嘴唇想着怎么给大和尚开脱。 “挫骨扬灰,烟消云散。”冥王一字一顿的说我听到了他牙齿摩擦发出的声音,凄厉狠毒无比。 “大和尚临死之前跟我说过是僵尸王逼他的,他被僵尸王用黑法术控制了。”我连忙说,生怕大和尚落得如此下场。 我感觉到我头皮上那双手不停的揉动着,头皮都要被搓掉了一层。 “最后的时刻,大和尚和僵尸王站到了对立面。”对于这一点我信心满满的,我相信冥王已经看到了。 果然,我头上的那双大手缓了下来,动作变得轻柔。 我故意把嘴撇得啪啪作响,“僵尸王叫他烟消云散,你也要叫他烟消云散,你和僵尸王两个到底是敌人还是朋友?” 冥王轻轻地笑了一下,我感觉到耳边有一股暖风,微微一动,瞬间不见。 我连忙跟冥王说,“大和尚在拼命的摆脱僵尸王,就是不想烟消云散,最后一刻为了救我和鬼胎差点烟消云散了,没有想到……” 我抱着冥王的脖子,委屈的看着他,手指在他的胸膛上画圈。 冥王笑着捏了捏我的鼻子,“我答应你放过他就是了,只要他说清情况。” 我生怕冥王有一天想起来了,再收拾大和尚,连忙巩固我的求情成果,“大和尚是什么东西,不过是一个小毛毛虫,你一个又把他捏死了,你借给他十个胆,他也没有胆子跟你斗啊。” 我偷偷的观察着冥王,发现冥王对我的马屁十分受用,觉得他不会对大和尚造成什么危险,于是起身走到门口,找到了那个黄符,带进门来。 第二百六十八章 将功折罪 我在门口交代了大和尚半天,“一定要把事情推到僵尸王身上,不要惹火上身。” 大和尚禁欲的脸上满是紧张,不停的抬头看着这个宫殿,嘴里发出称奇的声音,跟在我屁股后面,进了大殿。 冥王半依在床上,衣服敞开着露出健硕的胸膛来,只是抬起眼来,眯了一眼大和尚,就垂下头去不再说话。 大和尚跪倒在地上,不停的磕头求饶,“小僧只是一时糊涂,望冥王放过。” 冥王阴冷的哼了一声,“你叫我怎么放过?” 我吓了一跳,不会这个家伙骗我把大和尚搞出来,再收拾大和尚吧,连忙也跪在一边,“冥王,他可是我的救命恩人,又救了鬼胎,希望您能够让他将功折罪。” “将功折罪,我这里就有个功叫你立,就看你说不说。” 我和大和尚面面相觑,大和尚的眉头已经皱了起来,我猜他已经知道冥王说的是什么了,只是我蒙在鼓里。” 冥王阴森森的开了口,“你是怎么叫僵尸王复活的,从头说来。” 大和尚划了划光头,想了半天之后,叹了一口气,“说起来话长…… 我有两个信徒,因为平常经常盗墓,自觉的作恶累累,经常遇到鬼怪,时常来找我化解,我劝解他们向善,他们也有金盆洗手之意,只是一时贼心未死,还想偷点东西,一来二去我们也熟了。 我也教了他们一些法术用来防身,他们也知道,各式各样阵法的一二厉害,虽然只是略懂皮毛,但是平常时间也没有遇到什么凶险,一直都说做一次大的就金盆洗手,可是苦于一直没有大买卖,直到有一次他们半夜里做梦,得到神示,来到了小娘娘所在的村庄盗取大墓时,发现了一个圆珠子,按照圆珠子的指示,他们找到了一个山洞,里面无数财宝,有一口永远打不开的棺材。 他们发现这是一个阵法,极其凶恶,觉得那个梦是另外一个意思,怕这个阵法危害了四方,于是找我来再次封印。” 说到这里,我听到了冥王的冷笑,这个阵法是冥王封印的,他们这样做实在是自不量力了。 大和尚瞅了一眼冥王的表情,羞愧的低下头去,“到了那里,我们就发现这个阵法不是我们所能控制,只是我算出来这个阵法封印一个极其奇怪的东西,鬼胎……这个鬼胎跟平常的鬼胎不一样……” 他说话间,我听到了冥王连连的咳嗽声,大和尚瞅了我一眼,把话题转换了,“我不想这个鬼胎出来危害四方,决定不惜一切代价消灭这个鬼胎,哪怕赔上自己的魂魄,不再投胎。” 我在一边插口道,“我说什么?大和尚就是在修炼成佛,拯救四方吗。” 大和尚羞愧的划了一下光头,“只是我太想消灭这个鬼胎修炼成大功德,我用的方法有点邪恶了,我在山洞的壁崖上发现了一本书,用平常的方法看不出来,但是我手里有小叶紫檀木佛珠,得唐僧的一二精髓,唐僧游历四方,懂许多的语言,所以小叶紫檀木佛珠能够破解这本书的文字和用法,上面记录着有一种黑魔法,就是把僵尸王吃掉了,用我的身体和他合二为一,魂魄合二为一,复活这个僵尸王。” 就在他说这些话的那一瞬间,我发现冥王的目光就像是最冰冷海水里冒出来的一样,叫周围的空气就像深海里一样黑漆漆的,我轻轻的踢了大和尚一下。 大和尚连忙改口,“我是想用我的前几世的修为压住这个僵尸王,而且我手里有小叶紫檀木佛珠,是佛祖赠送给唐僧的,我觉得我能够控制僵尸王才这样做。” “你确定能够控制?”冥王的声音像刀子一样,将空气的黑暗撕开来,随着这一声,他的身体瞬间就从床上逼到了大和尚面前,快到我都没有看清楚。 大和尚吓得身体向后仰去,“是僵尸王控制了我,才叫我有这种想法,我试了一下,确实如此,我被僵尸王骗了。” 冥王的鼻子明显的吸了一下,像是在闻大和尚身上的气息,他点了点头,退回到了床上,“接着说。” 大和尚长长的松了一口气,“实验之后,我认为可行,于是就吃下了僵尸王,利用书上的黑魔法把我们两个合二为一。” 我听到他的口气中有几分小得意,在看冥王的表情,眉毛微微的上扬了一下,我又偷偷的敲了一下大和尚。 大和尚连忙将口气中的骄傲收起来,“当然我是被僵尸王蛊惑了,我只是想以恶除恶,做完这些事情之后,觉得自己几世的修行能够把将僵尸王压制起来而已,我做好了牺牲自己的准备,所以没有想那么多。” 我觉得大和尚说的是真话,除了他的骄傲之外,没有什么可指责的,只是正是他的骄傲自大造成了这一系列事件。 我和大和尚都紧张的观察着冥王的表情,他坐在床上转动着小叶紫檀木佛珠,一脸的平淡,没有任何表情,我不由得跟大和尚对视了一眼,他到底怎么想。 那小叶紫檀木发出清脆的声音,就像是钟鸣鼓响,叫我的耳朵里嗡嗡作响,我看见大和尚也捂住了耳朵,好像十分不舒服的样子。 半天之后,冥王停止了转动小叶紫檀木佛珠,突然间问道,“你是不想将功折罪了吗?” 大和尚吃惊的抬头看着冥王,“就这些东西了。” “你们的另一个帮手,黑衣人。” “那个人就是我,我跟僵尸王合二为一之后,我发现我的法力大增,知道了许多事情,当我需要分身的时候,就找那两个盗墓贼来扮黑衣人。” 我想起来了,以前和一人出现都是活人,而那次在大和尚后山时却是一个鬼魂。 我想我知道那两个盗墓贼是谁了,就是沈君华家里抓住的那几个人,难怪这几个人宁可死也要保守秘密。 我想起医院里的人来,“你们弄死那么多人是想干什么?” “我发现僵尸王的法力越来越强,要控制我了,我不希望我被僵尸王控制,希望找一个东西能够将僵尸王的魂魄移出去,所以就想到了使用黑法术再次做一个尸体,供给僵尸王用。” 大和尚说这些话时一脸的羞愧,“其实这不是我干的,是那两个盗墓贼干的,扣在沈君华的头上,因为是我们发现,沈君华是僵尸王的手下,害怕沈君华帮助鬼胎,想除掉他。” 小叶紫檀木又缓缓的转动起来了,巨大的钟声和鼓声像是在我的耳边不停的敲动着,我不由得坐到了地上。 而大和尚也趴在了地上连连磕头。,而四周的景物同时发出了嗡嗡的和鸣之声。 我发现冥王转动起小叶紫檀木佛珠来,比大和尚转动发出的声音威力大得多,心里一动,明白了冥王在干什么。 我跪在地上爬着上前几步,抱住了冥王的手,“你说过的,你会放过他,……”我的声音越来越低,感觉到头顶上是一片刀子。 冥王阴冷的看着我,黑色的眸子里烟雾翻滚,看不清内容,但是能读到杀气。 我趴在冥王的身上,不敢看他小声的说,“君无戏言,你想想这件事如果传出去之后会怎么样?” 果然,小叶紫檀木佛珠停止了转动,屋子里的钟声和鼓声迅速消失,周围的金戈铁马一般的和鸣之声也消失了。 大和尚连忙给我磕了一个头,“谢谢小娘娘求情之恩。” 我只觉得全身都放松了,他在冥王的身体上软软的,半天都不想动,直到冥王一只大手把我抓上了床。 我看了眼大和尚,“您打算怎么处理他?” “投胎,再去做和尚,重新修炼。” “谢冥王再造之恩。”大和尚磕头下去了,有一只鬼冒了出来,跟在大和尚的屁股,把他压了下去。 “我一定把冥王的功德到处传颂,宰相肚里能撑船,冥王的肚里能装海。”我抱着冥王的脖子说,高高兴兴的说。 冥王伸手捏了捏我的鼻子,“不许跟大和尚的投胎来往。” 我不由得失声叫了出来,“啊……”本来我还想跟刚才那个鬼打听打听,大和尚投胎到哪家寺院里去,教他一些法术,帮助他修炼呢。 我看了一眼冥王的表情,阴冷无比,就知道他忌讳这件事,连忙点了点头。 我突然间想起一件事来,“那个鬼是从哪里冒出来的,我之前怎么没有见到他?” 冥王大手一挥,我的面前突然间冒出了无数只鬼,手里端着盘子,端着各式各样的器物跪在地上一动不动。 搞了半天,我们在干什么都在这些鬼的眼皮子底下,我不由得面红耳赤,怎么会这样? 没有想到冥王却把我压在身体底下,很是努力的运动起来。 我的脑子里满是那些鬼,当着他们的面,我实在没有心思干正事,拼命的推搡着冥王。 冥王却理也不理,只是用蛮力将我压在身体底下,想干什么就干什么,一边干,还一边问我,“为夫的本事怎么样?” 我真的想踢他一脚,但是大和尚还没有投胎呢,我急忙哼哼唧唧的跟他说,“威猛无比。” 冥王的脸上露出了微微的得意来,更加努力的干了起来。 我去扭过头来看着地上那些鬼,那些个鬼的表情居然像是什么都没有看到一样,难道他们没有长眼睛? 果然是宫里面的人,都是变态。 第二百六十九章 把地府搬上人间 “他们没有反应吗?”我好奇的问冥王。 冥王只是淡淡的说,“为了防止他们看到不应该知道的东西,他们的眼睛舌头都被挖掉了。”说这话时就像是在喝白开水。 我心里顿时哇凉哇凉的,整个地狱真的变态,吴纯蕴上次说过帝王之心不可测,再加上变态,这个冥王真的不能得罪。 我可不想待在这里,面对着这样变态的环境,我只想快点回到地面上,去接触阳光。 心里暗暗想,我一定要躲开冥王。 而我的目光被他们手里的东西给吸引住了,那些又红又大的,应该是苹果。那些金灿灿的,应该是金丝做的衣服。 我伸出一只手来努力的向那些伸了过去。 那些鬼发现了我的动作,一秒钟之后就飘到了我的面前。 冥王很是奇怪,当看到我手里抓着金丝做的衣服时,无可奈何的捏了一下我的鼻子,“又蠢又贪。” 我指着那些鬼,“他们的眼睛耳朵都没有了,是怎么知道我要东西的?” “他们身上有根线拴在你的手指上,你只要稍微一动,他们就飘过来了。” “我怎么看不见?” 冥王弹了弹手指,就见我手指上飞出无数根线,穿过这些鬼的身体。 我试着勾了勾手指,迅速有几只鬼飞到了我面前。 “他们是不是一辈子都挣脱不了我了?” 冥王点了点头,我觉得他的脸冰冷的,就像是冰雕出来的一样。 他怎么会这样干,没有一点感情吗? 我看着这些鬼,长长的叹了口气,“给我解法,他们也有父母兄弟,会挂念他们的。” 冥王只是淡淡的咳了一声,像是对我的想法,觉得不可思议,“他们命中九世煞星,无父无母无兄无弟,而且身犯重罪,所以被拴在这里惩罚。” 虽然是这样,我还是觉得于心不忍,轻轻的抬了抬手指,叫他们站了起来。 我数了一下,这里至少跪着二百多个鬼,没有想到这么一个小小的宫殿里居然就有这么多的鬼,冥王那排场也实在是太大了。 “你钱多得花不完,不如给我一点,叫我开心开心。”想起这些来,我就兴奋眉飞色舞。 我伸手抱住了冥王的脖子,发现那些鬼也随着我的动作飞到了半空中,于心不忍又将手放了下来。 冥王做了一个手势,那些鬼就在一瞬间不见了。 我心里咯噔一下,这些鬼挥之即来,招之既去,冥王的生活就是这样吗? 我在他眼里是不是这样? 他揉着我的头发,“这些都是地面上的人孝敬地府的,只能在地下用,如果你高兴来地下只管花。” 我重重地哼了一声,我才不要来地下呢。 却发现冥王冰冷冷的瞪着我,我撒娇的踢了他一脚,“地面上有那么多阳光,有那么多好吃好玩的,我为什么要来地府?” “要不要我把人间的东西都给你搬到地府来?” “怎么可能?” 可是冥王的表情却是一脸的坚定,好像是一定要做到一样,把我吓了一跳。 把人间的东西搬到地府来,这些东西需要维护,也就是说他要把所有的人、事、物都要搬到地府来。 他想干什么,我看着他那张冰冷笃定的脸,我不由得心里觉得七上八下的,试着问他,“你怎么做到。” “把地府搬上人间就行了。”他微微的翘起嘴角,一脸的戏虐,一脸的得意。 我却被吓了一跳,这是多么狂妄的一个想法。 我看着他的脸,一脸玩笑中却是隐隐的坚定,我觉得这是他的真实想法。 只是这么狂妄的想法,他怎么能实现呢? 我觉得我多想了,不再去问这个问题。 却听冥王淡淡的叹了一口气,“你跟风儿都想要人间,我母亲也想要……” 我不想听到风儿的名字,但是已经习惯了听到。 所以又把话头岔开,问他,“你母亲是谁,长的怎么样的?” 他却翻过身去不再说话。 我扒在他身上一看,发现他的眼睛闪闪烁烁,像是含着什么,转眼就没有了。 我拍着他的背像哄小孩一样让他睡觉,出乎意料的是,这个永远是大男人的帝王,却乖乖的睡着了。 等我醒来的时候,已经躺在别墅的床上了。 除了全身大大小小的青色之外,证明我曾经有一番游历,就像是我哪里也没有去过。 外面的阳光洒了进来,我起身做早餐,发现吴纯蕴和沈君华他们都不在,他们应该出去找我了。 我急忙出门买了一个新手机给他们打去了电话。 听到我平安的消息,一人一妖都长长的舒了一口气,飞快的往回赶。 吴纯蕴的头刚一出现在门口,整个房子里就金光烁烁,像是飞出了无数把的飞刀,逼向了他的胸口。 我目瞪口呆,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 而吴纯蕴好像是早有准备,掏出一大把黄符抛了出来,迎下了这些金光。 紧跟着冥王飞了出来,白袖飘飘,手中的宝剑直劈向吴纯蕴的胸口。 我叫了起来,“这是怎么了?” 冥王大喝道,“为什么要打掉鬼胎?” 我吃的美容药是吴纯蕴配的,跟大和尚说有打胎的作用,我把这茬忘了。 我在他们身后叫了起来,“吴纯蕴的药没有打胎作用,我们在骗大和尚。” “闭嘴,我给你搭过脉。” “那是障眼法,吴纯蕴做了结界。” 我急忙冲出来把手伸给冥王,吴纯蕴也上前几步,在我的全身做了几个手印。 无数片的黄符从我的身体里飞出来,飘飘渺渺就像是漫天的雪花,甚是壮观。 冥王望着这些黄符有点哭笑不得,“你到底用了多少张黄符?” 吴纯蕴只是温温的瞪了他一眼,“骗不过你,怎么能够骗过大和尚。” 没有想到这句话,一出冥王的宝剑又挥了起来。 我在后面挥着小手叫道,“我们已经知道大和尚身后有僵尸王了,他怕的是僵尸王。” 冥王这才把宝剑收了起来。 我就知道不能把他跟大和尚相提并论。 冥王扭过头来问我,“你是怎么发现的?” 完全把吴纯蕴丢在了一边。 我笑嘻嘻的说,“沈君华在大和尚家里发现了僵尸王的东西,所以猜到他身后是僵尸王。” 冥王只是冷冷的吩咐了一句,“去看看那些塑料人。” 就化成一股青烟钻进了刺青,原来他等在这里就是在等吴纯蕴。 我长长的松了一口气,大和尚给的美容药里确实有打胎的作用,但是我觉得大和尚是个好人,不想因为这件事他被冥王惩罚,所以央求吴纯蕴把美容药换成不打胎的,保护大和尚,果然一切如我所料。 我跟吴纯蕴讲了事情的经过,吴纯蕴听到大和尚的结局也是唏嘘感叹。 他说他和大和尚认识几生几世了,大和尚一直在努力的修为,居然是这样的结果,实在是出乎意料。 有些事情算也算不到,命运是怎么也改变不了的。 我更关心沈君华,半天了,他怎么还没有出现。 小奶猫却像是小绒球一样滚了出来,扑到了我的怀里,不停的撒娇。 我敲了一下他的圆脑袋,“有屁快放。” 小奶猫的圆眼睛竖成一条线,“小娘娘,讲话要文雅,叫冥王听见了可不得了。” 我揉着他的毛,心里话,那个变态,我才不想理他呢。 不过小奶猫提醒的是,我看见那些床前的鬼,就知道忤逆冥王的下场。 小奶猫在地府呆的时间久,看的多,知道事情的可怕,难怪时不时的提醒我,都是为了我好。 这下更肯定了我要离开冥王的想法,那种地方绝对不是我能呆下去的。 说了半天忘了正事,小奶猫撒娇到底是想得到什么? 提到这是小奶猫,全身的毛都兴奋的炸了起来,“小娘娘,我听见冥王叫你们收拾塑料人,肯定会给一些丹药,我也去帮忙,算我立功,能不能分给我一点。” 我轻松的捏了捏他的背,“本娘娘准了。” 扭过头来,却发现吴纯蕴正在翻我的口袋,看见我正盯着他看,他尴尬的笑了笑。 我跟他说,“你要丹药,我跟冥王说就是了,怎么翻我的口袋。” 吴纯蕴揉着花瓣嘴唇,吭哧了半天,最后才问,“大和尚的小叶紫檀木佛珠呢?” “被冥王拿去了。” 吴纯蕴的花瓣嘴唇痛苦的扭动起来,我理解他的心思,这样的宝贝谁都想要,更何况现在的吴纯蕴手里没有一件称心的法器。 我连忙安慰他,“我一定想办法帮助你得到老牛的牛角。” 可是老牛现在在哪里我们都不知道。 我正担心此事,却发现吴纯蕴不停的揉花瓣嘴唇,一脸的怀疑望向我。 我很是不解的瞅着他,“我怎么了?” “小娘娘,做事要凭良心。” 听到这话我莫名其妙,我干了什么事情叫他怀疑? 我有点生气,哼了一声,“有证据就提出来。” 吴纯蕴却不慌不忙的说了一句话,“你要小叶紫檀木佛珠,就明着说,为什么要跟我说是被冥王收走了。” 我顿时觉得莫名其妙,小叶紫檀木佛珠确实被冥王收走了,他为什么指责我? 第二百七十章 要偷宝贝喽 我还以为吴纯蕴不相信我,觉得气愤不已,跟他认识这么久,我什么时候骗过他? 小奶猫却不屑的喵的叫了一声,“我家主人的宝贝,凭什么给你?” 我知道小奶猫是为了我护宝,但是他这时候说话,怎么听上去像是在挑事一样。 我抓起小奶猫的脖子就想往窗外扔,没有想到,小奶猫脱离了我的手之后打了一个回旋落在吴纯蕴的脸上,拼命的抓。 我冲过去抱起小奶猫,“别添油加醋。” 小奶猫却瞪大了圆眼睛,很认真的跟我说,“小娘娘,你知道不知道小叶紫檀木佛珠,是什么样的宝贝?” 我揉揉他的圆脑袋,“不就是佛祖给唐僧的吗?又不在我的手里,在冥王那里呢。” “小娘娘不止,唐僧往回走的时候,一点麻烦都没遇到,你怎么没想过为什么?” 好像是这样,西游记里唐僧往回走的时候确实没有什么麻烦,“那不过是九九八十一劫结束了而已。” “不,有佛祖的宝贝在手,没有人敢招惹他,孙悟空他们也就闲了。” 我揉揉他的圆脑袋,“照你这么说,大和尚是孙悟空的投胎啦?” 吴纯蕴很是不屑的接了一句,“历史上唐僧的徒弟很多,大和尚那是自吹自擂,说自己是大师兄。” 小奶猫喵喵的叫了起来,“小娘娘,虽说大和尚是吹牛可,那宝贝可是真的,您不要听吴纯蕴的。” 吴纯蕴在一边揉着花瓣嘴唇,一脸的不屑,“你怎么又把事情惹到我头上来了,我可没有非说要。” 这倒好,为了一个不存在的宝贝,我们差点吵起来。 我不想理小奶猫了,只觉得肚子里咕噜咕噜叫,转身向着厨房走去,说起来,我忙活了半天,一根草都没有落肚。 最近越来越饿了,鬼菜吃得越来越多,可是我并没有长胖,倒是消瘦了许多。 我听到吴纯蕴的脚步声,马上就传来了小奶猫跟吴纯蕴打架的声音,小奶猫喵喵的叫着凄厉无比,像是使出了全身的力气。 我回来一看,小奶猫快把吴纯蕴的脸抓成红色丝瓜脉络了。 我连忙跑到他们身边,把小奶猫从吴纯蕴的头上抓了下来,瞪起眼睛来教训他,“不许背着我打架。” 小奶猫委屈的不像话,大大的眼睛里都水汪汪的,“小娘娘,您一转身,他就往你房间里去,想抢宝贝啊。” 吴纯蕴一拳头砸在他的脑袋上,“我是想去厨房帮小茹做东西。” 我揉了揉他,“好啦,误会一场。” 吴纯蕴早已抓住他,丢出了窗外。 吴纯蕴果然跟我进了厨房开始做东西,突然间,他抬起头来放门外看了看,像是看到了什么东西,对我做了一个手势,转身走了出去。 我也没在意大概就是一只鬼路过,吴纯蕴去收拾就行了,我还是忙着做东西,嘴里塞得满满的,肚子里还在咕噜咕噜叫。 可是没过五分钟,又传来了小奶猫凄厉的叫声,“小娘娘,吴纯蕴来偷宝贝了。” 小奶猫老是一惊一乍,我才不想理他呢,还是忙着做东西,可是我身后被吴纯蕴关上的门咚的一声被撞开了,小奶猫连滚带翻的滚了进来。 小奶猫全身上下,好像是被蜘蛛网锁着一样,那东西熠熠生辉,闪烁着金光。 那我低头一看,好像是小叶紫檀木佛珠!大吃一惊,连忙将小奶猫抱了起来,将那东西拿下来,果然是这宝贝。 小奶猫不停的喘着出气,嘴角还挂着血,“小娘娘,吴纯蕴真的在偷宝贝。” 我知道吴纯蕴渴望得到一件法器,但是吴纯蕴还不至于背着我偷偷摸摸,更何况吴纯蕴张口要我一定会给的。 我急忙叫到,“吴纯蕴,吴纯蕴……” 没有回应一声,发生了什么事,我连忙抱着小奶猫走了出来。 整个别墅里空空荡荡的,没有一个人影,甚至连一个鬼影都找不到。 小奶猫恨恨的说,“他一定是做贼心虚躲了起来。” 我的手紧紧的抓住了小奶猫的短毛,我倒不是觉得吴纯蕴会做贼心虚躲起来,而是觉得这东西一定吸引了什么人的偷窥,所以吴纯蕴遇到敌手了。 我小声的问小奶猫,“你会不会使用小叶紫檀木佛珠?” 小奶猫兴奋得全身的毛都炸了起来,不停的喵喵的叫着,“小娘娘,叫我使用这宝贝,不会我也会了。” 他生怕我反悔一样,连忙用嘴叼过了小叶子的木佛珠,就开始絮絮叨叨的念咒语,那声音几乎就是撕心裂肺的吼叫,眼睛瞪得圆圆的,大嘴张得大大的,不停的吐着粗气,全身的毛炸了起来,背也拱了起来,整个身体圆乎隆冬,叫我看的目瞪口呆。 看到小奶猫对小叶紫檀木佛珠的重视,我心里咯噔一下,这个东西一定是无上的宝贝,吴纯蕴真的会偷他吗? 按说平常的时候,吴纯蕴一定不会偷它,可是现在这个情况,吴纯蕴身受重伤,身上却没有一把防御的法器,冥王又叫他去毁灭塑料人,我觉得有些可疑。 可是我还是选择相信吴纯蕴,他能够为了我这个陌生人的脸,把上古传下来的桃木剑抵押下去,一定不是贪心的人。 我生怕小奶猫伤到了吴纯蕴,连忙跟他打手势,不要太用力,看看是谁就行了。 小奶猫很是失望的喵的叫一声,用小叶紫檀木佛珠在他面前摆了一个阵势,他跳到小叶紫檀木佛珠中间,双手举在头顶上,小叶紫檀木佛珠缓缓的散发出金光,在他的身边组成了一个圆的世界。 世界里展示的就是这个别墅的景象,我用手指打开每一扇门,一间间的房间查看。 没有什么怪异的,就是那些古怪的镜子散发着奇异的光芒,流光溢彩,漂亮之极。 就在我被镜子吸过去的时候,小奶猫小声的跟我说,“吴纯蕴。” 可是我看了半天,也没有看到吴纯蕴在哪里,小奶猫指着一扇窗上的倒影,我这才发现,吴纯蕴像女人一样漂亮的影子,挂在窗户前。 吴纯蕴就像是一只蝙蝠一样,头朝下悬挂在窗户台上,正在向我的屋子里偷看。 我觉得哪里不对头,可是说不出来。 我真想抬脚就往那间房间走,小奶猫拦住了我,“小叶紫檀木佛珠在手里,恐怕我也不是吴纯蕴的对手。” 我却没有多想,我觉得吴纯蕴根本就不会伤害我,所以抱着小奶猫就往那里走,小奶猫喵喵直叫。 看上去他是在担心我,可是我的直觉是他生气了。 到了我的卧室,我向那扇窗走过去,却在窗户外并没有看见吴纯蕴,觉得很是奇怪。 我刚想小声的叫吴纯蕴,却发现自己发不出声来,小奶猫正对着我的嘴不停的做着手印,大大的眼睛不停的滴溜乱转。 我伸手敲了一下他的圆脑袋,他也太多心了,吴纯蕴怎么可能伤害我。 小奶猫却摆了摆手,示意我看镜子里头,我扭过头来一看,发现镜子里赫然有一个吴纯蕴。 从镜子角度来看,吴纯蕴应该悬浮在半空中。 这样看来他是在刻意躲着我。 我有点火了,包括小叶紫檀木佛珠不停的转动着,故意大声念诵着我自己都不懂的佛经,气气这个该死的吴纯蕴。 这些佛经我是听大和尚念过,他说过这是静心用的,念过一段时间佛经后,我的心情渐渐的平静了下来,觉得事情有点不对头,开始查看起这一切来。 玻璃窗上似乎有什么东西,我贴过去看了看,这一看不要紧,把我气坏了。 玻璃窗上有一个透明塑料薄膜做成的吴纯蕴影像,非常淡,所以我没有发现。 我走到镜子前,伸手撕下的镜子上面的塑料薄膜,扭过头来瞪了小奶猫一眼。 小奶猫立刻露出极其委屈的表情,“小娘娘,真的不是我干的。” 我觉得有些奇怪,我刚才走进来的时候为什么没有发现? 仔细回忆一下,大概是大和尚的心经,挡住了什么邪气法魔道。 于是我在屋子里转了起来。 转了半天之后,除了那个镜子有些诡异之外,我还真找不出来有什么毛病。 我吩咐小奶猫把那个镜子挪到别的房子去,自己将小叶紫檀木佛珠藏了起来。 小叶紫檀木佛珠怎么会出现在我这里,我觉得冥王不会那么大方,这东西一定是假的,等吴纯蕴回来让他鉴定,鉴定。 可是说起来吴纯蕴出去已经有半个小时了,怎么一点消息都没有,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我对吴纯蕴是一百个放心,我还是选择去做饭,我的肚子这么一折腾更加饿了。 我在厨房里忙得热火朝天,小奶猫在我身边转来转去,不停的打听着小叶紫檀木佛珠藏在哪里。 我瞥了他一眼,“你真的想用那宝贝?” 小奶猫欢天喜地的摆了摆爪子,“不,小娘娘,我只是想看看,心愿就满足了。” 看他那么可怜的样子,我就用围裙擦了擦手,把他拎起来,那就看看吧。 第二百七十一章 小叶紫檀木佛珠不见了 一路上小奶猫都兴奋不已,好像那宝贝是他的一样,搞得我也跟着咯咯笑起来。 我把小奶猫放在门外,这可是个小精灵,被他发现,我把东西藏在哪里了,下次他准给我翻出来。 我拉开了床头,里面暗藏着一个床头柜,是我无意中发现的,从外面看起来这个床头就是一个雕花的柱子,可是当你把手放在第三朵花瓣上时,就会出现一个小小的暗格,能放进拳头大小。 当我打开这个小暗格时,小叶紫檀木佛珠熠熠闪光,刺得我眼前发亮,我将它掏出来,走向门外。 小奶猫早已急得一直在抓门,喵喵叫个不停。 我蹲下来,将小叶紫檀木佛珠放在他面前展示,“给你玩一个小时。” 他乐坏了,抱着爪子不停的给我作揖感谢。 可是,当他拿起小叶紫檀木佛珠兴奋的开始念咒时,两个圆圆的大眼睛瞪的滴溜圆,不相信的望着我,“小娘娘,你耍小的,给我拿一个假的。” 我很是诧异,接过了小叶紫檀木佛珠,翻过来掉过去,看了半天,也没有看出来它怎么是假的。 小猫却不屑的喵的叫了一声,“小娘娘,您不要装了,小叶紫檀木佛珠只要我念经就会发出一层层的光,它发不出来。” 我愣了一下,难道这个东西就是个假的,“冥王在骗我?” 小奶猫马上摆了摆爪子,“冥王是什么人,他会拿这种事情骗您玩!” 他说的是,刚才他还曾经用过,那应该是真的。可是刚才我藏东西的时候,分明没有一个人,也没有一只鬼,这东西怎么就被调包了 我这下着急了,大叫起来,“吴纯蕴,吴纯蕴……宝贝丢了!” 可是屋子里空荡荡的,没有任何回音。 就在这时,门铃响了,小奶猫吸了吸鼻子,“山大王来了。” 我急忙去给沈君华开门,边往里面走,边跟他说了这一切事情。 当他听到小叶紫檀木佛珠被冥王送给我时,乐得翻了一个跟头,好像这东西就是他的一样。 当听到我说这东西被人调包时,马上黑了,脸丢下我,直奔着那个床头跑。 我急忙跟上来,可是等我赶过来的时候,那个小小的暗盒已经被打开了,他正在不停的做着手印,召唤着周围的鬼赶点滚出来,叫他问话。 等我到的时候,他身边已经有了五六个鬼,都跪在地上,不停的磕头,指天发誓什么都没有看见。 我走过来跟他说,“我藏东西的时候确实没有鬼。” 虽说我是个半吊子,但是知道鬼在不在我身边,只要用有一两张符咒就能办到的。 沈君华不停的用拳头砸脑袋,像是思考着什么,突然问我,“你刚才说吴纯蕴在这里?” 我点了点头,“一会儿工夫就不见了,怎么找也找不到。” 沈君华一把抓起了小奶猫,“招呼所有的鬼,去找吴纯蕴。” 我急忙问,“难道你怀疑吴纯蕴?” 沈君华急得直抓脑袋,“小娘娘实话跟您说,小叶紫檀木佛珠可比吴纯蕴那把桃木剑高级得多,您说吴纯蕴会不会起贪心。” 我还是觉得吴纯蕴不会起贪心,但是沈君华信誓旦旦,我怎么拦也拦不住,再说我也想知道吴纯蕴现在怎么样了。 我跟在后面,就听小奶猫给我科普,“老牛那个牛角,再怎么好,也比不上这个佛祖的宝贝。” 这我倒没有想到,怎么没有听到和尚吹过一次。 沈君华狠狠的瞪了我一眼,“蠢丫头,大和尚敢吹吗?我们两个在这里,要是叫我们知道了,他还能保住宝贝吗?” 我有些奇怪了,“那你现在怎么知道了?” “大和尚摆下如此架势,仰仗的是什么?不就是这宝贝,我们当然要查查它了。” 说的倒是,要不然凭大和尚的修为,怎么敢跟我们斗? 可是我们把整个别墅都翻遍了,也找不到吴纯蕴,难道吴纯蕴真的拿了宝贝逃跑了? 沈君华一直都在骂骂咧咧,觉得吴纯蕴抢了他的东西,我心里那个气呢,这明明是我的。 我根本不相信沈君华说的,我觉得吴纯蕴在没有任何收益之下,能为我抵押出桃木剑,不会这么贪心抢这个东西。 可是这个屋子里除了我、吴纯蕴、沈君华、小奶猫之外,再没有别人了。 无论是沈君华和小奶猫,我都不做考虑,还有其他的人吗? 小叶紫檀木佛珠丢了,倒是件小事,吴纯蕴死活找不着,就这么莫名其妙的消失了,我觉得事大了,赶紧推出了沈君华做个阵法找到吴纯蕴。 沈君华掏出黄符来,折成纸鹤,向外丢去。 我觉得少,叫他多折几个,就吩咐小奶猫也折点小纸鹤,赶紧往外丢。 沈君华和小奶猫看了我一眼,皱着眉头去做了。 我知道他们为什么为难,这几个人当中吴纯蕴的道行最高,叫他们去找消失的吴纯蕴真是勉为其难。 一时间,我的头顶上飘满了纸鹤,呼啦啦的翅膀,发出清脆的纸片声,就是围在我们周围不停的旋转,怎么飞也飞不出去。 沈君华拍了一下手,“得,遇到结界了。” 看起来我们跟吴纯蕴打不了照面,就是因为这个结界。 我赶快抓刺青,先把冥王叫出来,可是抓了半天刺青也没有出来一丝白烟。 这下我可头大了,难道就眼睁睁的被困在这里? 突然间我想起了那些镜子,在刚才小叶紫檀木佛珠的结界里闪烁着诡异的光芒。 我跟沈君华说,“冥王说过那些镜子有问题。” 沈君华马上拽着我的手就往里面走,小奶猫一爪子就扑了过来。 沈君华抓起小奶猫放在我的头顶上,“我们面前危险,每个人都拽着每个人,谁也不许松手。” 我瞪了小奶猫一眼,“是不是我以后也不可以抱你了?” 小奶猫软在我的头顶上,闭着眼睛不说话,装一脸的高傲。 我们很快又回到了我的卧室,刚才被我移走的镜子,赫然出现在我的房间里,吓了我一跳,指着它说不出话来。 沈君华走到镜子前做了几个手印,镜子里赫然出现了一个红色的东西,我看了一下像人影又不太像。 沈君华吩咐我,“小娘娘,不要看这东西,他会把你带到镜子里头的。” 我按照他的吩咐背过身,去问他,“这是什么东西?” “镜灵,镜子时间久了就有了灵性,形成了一个人不人鬼不鬼的东西。” 我听到了一声尖锐的叫声,“谁人不人,鬼不鬼?” 这声音就跟手指在镜子上划一样,难听极了。 我的耳朵瞬间就被捂住了,是小奶猫的小爪子,“小娘娘,这声音能够刺穿你的耳膜,叫你大脑形成一个空洞,他说什么你都不要听,他会迷惑你的心智。” 我还是忍不住好奇,偷偷的用手指插在小奶猫的爪子下头,腾出一条缝隙来偷听。 就听沈君华问他,“你叫什么名字?” “金陵,金陵十二钗的金陵。”这声音,就像是一块玻璃在镜片上不停的滑动,叫我听的直想吐,拼命的忍住。 “你是男是女?”听沈君华的声音,他也在拼命的忍住呕吐。 “这么高亢的声音当然是男生了。”那声音变得又尖又高,比刚才的声音更加尖锐了几分,叫我蹲下身来,后悔偷听了。 我蹲下来的时候,发现两腿之间,沈君华已经赫然显出原形来,露出了两条毛茸茸的小腿儿。 我吓了一跳,这个金陵这么有本事,就几句话就把黄鼠狼逼出原形了? 我开始担心小奶猫,这个小东西的修为更差,会不会有事? 我的担心不是多余的,我的头顶上,赫然一股又热又骚的东西,流了下来,看起来小奶猫尿了。 可是他的,小爪子拼命的捂住我的耳朵,瑟瑟发抖,说什么都不离开。 他在拼命的保护,我心里不由的感动。也反应过来,我刚才为什么能够,插进一个小指头去,原来他在惊慌失措。 我小声的问小奶猫,“这个家伙有多厉害?” 我发现小奶猫的身体在我头顶上不停的哆嗦,就像是被风吹动了的一团毛球,半天也没有说出话来。 我这下害怕了,刚想伸手把他抱到怀里,可是他却拼命的捂住了我的头,“小娘娘,快叫冥王,山大王支持不住了。” 我吓坏了,赶紧扭头看,却发现黄鼠狼早已露出了原形,四肢软塌塌的,像一个大字一样趴在地上,不停的吐着血,身体下的血液已经蔓延成了小河。 我拽了一下沈君华,“你怎么样?” 沈君华勉强的抬起头来,冲我摇了摇头,“小娘娘,快跑。” 看起来我们大意了,遇上了一个难缠的对手。 我赶快抓刺青,拼命的祷告,冥王快点儿出来。 可是我听到了尖锐的一声笑声,“小娘娘,听说你有鬼胎?” 这一声,把我吓得坐在了地上,不由自主的向那个镜子望去。 第二百七十二章 我这辈子照的人太多了 我很想看一看这个难缠的对手到底长什么样子。 于是瞪大了眼睛望着他,却发现面前是一片反光,照射的的人什么都看不清楚,一片反光当中,影影绰绰有一个人的形状,可是我不确定是一个还是无数个。 给人的感觉密密麻麻,就像是一支大军。 我想起来这种情况是怎么造成的,就是两面镜子对照,里面的人影不停的重复着反射,一个镜面一个镜面累加,就会形成这种形状。 这样我更加确定不了他到底是几个人了。 不过可以肯定的是,一定在另一个面还有一面镜子。 我拼命的叫自己镇定下来,大概估计了一下,两面镜子在什么方向,冲到了两面镜子中间。 果然,金陵的身边,出现了无数个我。 我不知道这样做有什么后果,完全是出于本能。 但是那个金陵却火了,“为什么学我?” 我笑着说,“因为你漂亮,光艳四照。” 他当然不会相信,但是很满意的笑了一声,“别让我抓不住你,我只要收起一面镜子,你就出现了。” 我只是淡淡的一笑,“那你也出现了。” 看起来这个方法很有用,他停下了行动,应该是找不出我的本身来。 那面镜子发射刚刚清脆的声音,“小娘娘,我们做个交易,我放过你,你交出你肚子里的鬼胎。” 我苦笑了,就连一面镜子,都在打我肚子里鬼胎的主意。 我不由得骂了一句,“你一面镜子,不老老实实的照人,想干什么。” 没有想到这句话,引起金陵的苦水连连。 “小娘,我就是这辈子照的人太多了,知道的事情太多,所以才想要鬼胎的。” 他也不管我愿意不愿意,就开始跟我讲故事,“有一代,我看到了一个绝代风华的美女,她跟她的主人感情十分好,大家都以为他们会成为一对儿,没有想到她的主人把她送给了一个大王,这个大王对她宠爱有加,不惜许以天下给她的儿子,可是还是换不来她的笑容。 因为我知道她爱的是她的主人,她的主人才是绝代风华,一世枭雄。 她闷闷不乐的生下了儿子,逃出了皇宫,去找她的主人了。 她痴心念念,觉得她的主人是被迫把她送了出去,只要她逃到主人身边,主人一定会把她藏起来。 没有想到主人发现她之后,又把她送回了皇宫,还告诉她要等着他的儿子坐天下,那么天下就是他们的了。 为了主人的目的,她回到了皇宫,面对着一个糟老头子,怎么笑也笑不出来。 终于她的儿子坐了天下,天下人却说是她杀了自己的丈夫,扶上了她跟主人的儿子,逼着她逃出了皇宫,再也不见了。 而那个主人,却把持着他的儿子做这天下,生生世世,直到地府。” 我听这个故事十分有趣,好像在哪里听过,连忙问他,“那个女人找到了吗?” 她儿子一代一代都在找她,希望她出来说明当时的情况,不希望他是杀父的仇人,可惜他这样做,反而逼反了这个女人,叫这个女人站到了对立面,甚至不惜造反。” 好一段云山雾罩的大戏,我听得津津有味。 可是突然间,小奶猫拼命的用爪子捂住我的耳朵,“小娘娘不要再听下去了,他在蛊惑人心。” 我很不以为然,这就是一段故事而已,怎么蛊惑人心了? 小奶猫念了几个咒语,可是不起作用,急得喵喵直叫,沈君华支持着爬起来,坐在地上,盘着腿不停的对着我做手印。 这下我可听见了,在他的话语当中,铿锵的节奏,音调起伏,骤然变换,像是演出大戏。 这出大戏悲哀婉转凄凉,就像是天上的流云,要把我吞没了一样。 再看沈君华嘴角的鲜血流得更甚,就像是小瀑布不间断一样,我连忙叫他停。 我有些不解,为什么对他们的作用这么明显,对我却没有多大的作用。 还没等沈君华解释,却听见金陵幽幽的说了一声,“果然是你。” 他居然认识我,叫我感到不解。 就听他接着说,“如果不是你,我早就动手了。” 沈君华,连忙做了几个手印,把我包起来,“蠢丫头,是因为你够蠢,这些东西对你不起作用。” 金陵咯咯的笑起来,“蠢至纯,难怪冥王叫你来。” 听他那口气对我十分熟悉,还十分赞许,只是他的声音实在是太怪异了,叫我趴在地上捂着耳朵,站不起身来。 我在这时我发现我的头顶上出现了一只大大的爪子,像是人手,又像是老虎爪子,轻轻一翻就把我翻过来,手一抖,全身的衣服就碎开去,只剩下了贴身的内衣。 看起来刚刚那个窍门对他没有用了。 我不知道他是怎么识破我的。 我感到了一头的雾水,更加觉得他高明。 小奶猫喵的叫了一声冲了起来,“我跟你拼了。”全身的毛炸起来,就像是一个金色的火球。 金陵却咯咯的笑着,“小东西,我什么没有看过?这算什么。” 我火冒三丈,不停的抓刺青,“冥王你给我出来。” 金陵只是淡淡的一笑,“他出不来的,这里是幻境。” 我愣了一下,幻境我怎么没有察觉到,就算是我察觉不了,沈君华和小奶猫也应该察觉到啊。 小奶猫像是一团火一样围绕着金陵旋转着,但是小奶猫的攻击,只维持了大概不到五分钟,就被丢出了圈子。 那只又肥又大的老虎爪子,顺着我的头顶向着肚子划过来,大概不到两个手掌心大小的地方就要到了我的肚皮。 我惨笑一下,必须这样了。 我大喝一声,对着自己的头顶拍下去,逼自己的魂魄出窍。 就在我魂魄出鞘的那一瞬间,我发现我的世界变了,我躺在地上,镜子又恢复了普通的镜子,只是闪烁着诡异的光芒。 而沈君华和小奶猫躺在地上,周围都是血迹,一动不动。 我连忙回到身体里,却发现又回到了金陵的身边,又急忙逼自己出身体。 这一折腾我明白过来了,只要我的魂魄在身体里就会被金陵控制。 看起来小奶猫和沈君华也是这样,我急忙冲到他们的耳朵边,大叫,“快,魂魄出窍。” 只是他们只是动了动尾巴,没有任何反应。 我伸手就去抓刺青,可惜我是魂魄,根本就抓不了刺青,当然也就毫无反应。 我听到了手指划镜子的声音,尖锐无比,“小娘娘,你的魂魄跑了,鬼胎可就归我了。” 他分明在笑,十分得意。 我有些奇怪,“你一面镜子,要我的鬼胎干什么?” 那面镜子尴尬的笑了一下,“你看见了我有成千上万个分身,比大军还要庞杂,如果打起架来吵翻了天,我这面镜子也就保不住了。我自己管理不了他们,用你的鬼胎,才能管理住我这些分身。” 我冷笑一声,“那我来帮帮你。”说着掏出黄符来对准了那面镜子打了过去。 黄符扎在地面上,就像是纸飞机砸到了普通的镜子一样落了下来,头都扁了。 我大吃一惊,就听金陵咯咯的笑了起来,“就是冥王也毁不掉我,何况是你小娘娘。” 我发现我身边流光溢彩,就像是五彩的灯泡不停的闪烁着,比最华丽的舞台还要漂亮。 而这些光线组成了无数个空间,我在里面转来转去走不出来,可是我的身体能够感觉到,一只手伸向我的肚子。 我急得满头大汗,拼命的撞击着这些结界,撞的那些结界扭曲变形,发出清脆的玻璃碎裂声,可就是走不出去。 我强迫自己安静下来,必须想一个办法,叫自己脱身。 他是镜子,必须用到光线,只要我阻隔了光线,我就能够脱身。 我想到了吴纯蕴给我的一张黄符,能够将自己封闭在幽黑的空间里,急忙伸手就去掏口袋。 我这时候才想到我已经魂魄出体,掏不了口袋了。 这下我急了,拼命的调动脑子里的一切咒语,强迫自己组建了一个黑暗空间。 这个空间很小,但是能够叫我暂时藏起身来,我偷偷摸摸的向着镜子那头摸去。 我先靠近了沈君华,沈君华能够使用鬼魔戒指,而鬼魔戒指在我身上,只要我叫沈君华去拿鬼魔戒指,也许我们就能够翻盘。 沈君华听到了我的声音,微微的睁了睁眼睛,拼命的爬起来,向着我的身体扑去。 我紧张的看着这一幕,他每爬一下,我就觉得我的心脏停跳一拍。 那个看不出人形的东西浮在我的肚子上,张着大大的嘴,像是在吸鬼胎,似乎没有注意到我们的行动,我觉得庆幸我们就要赢了。 沈君华把手伸进了我的口袋,找到了那张符咒,念动着咒语,鬼魔戒指缓缓的飘浮在半空中,我不由得笑出了声,我们终于胜利了。 在看沈君华的脸上,嘴角向上,也露出了笑容。 沈君华强撑着坐起来,手里不停的做着手印,指挥着鬼魔戒指。 鬼魔戒指发出了盛大的光芒,就像是一层层的光晕,如同戴着黑边的太阳,将整个空间都笼罩了,而我肚子也不停的上下起伏着,像是有一个小孩子复活了。 就在这时,我们听到了一声,“难道你们不知道吗……” 第二百七十三章 他们居然是老朋友 “你不知道吗,我也会使用鬼魔戒指。” 金陵这一句话一出,吓得我和沈君华目瞪口呆。 金陵缓缓的伸出手来,虚若无骨,做了一个手势,那鬼魔戒指就顺着他的手势开始漂移,缓缓的飞到了他的头顶上。 他咯咯的笑起来,声音如同划破了玻璃,“谢谢两位好朋友了。” 他的手腕一翻,鬼魔戒指就对准了我的肚皮,吓得我尖叫起来。 沈君华不顾一切把我,抓起来塞进了身体里,抓着我的手就抓刺青。 顿时整个屋子里蔓延满了白烟,空气中什么也看不见了,我只闻到了一种呛人的味道,说不出来的诡异,像是青铜生锈的味道,又像是血的味道。 我听到了冷冰的一声断喝,“什么东西!” 我还以为会有一场剧烈的打斗,只听得瞬间的一声啊,就一切安静下来。 我以为这样就完了,就听到耳边响起了噼里啪啦的金属响声,像是无限的光线,撞击到柱子,然后到处反射,弄得我周围白光闪闪,什么都看不清楚。 听到冥王冷冷的冷喝了一声,快速的念动咒语,随着咒语的响起,这些光芒渐渐的消失,收回到镜子里。 这一切,几乎就发生在转瞬间,我都没有反应过来是怎么回事,就结束了。 我躺在身体里活动了一下,觉得自己魂魄安稳了,坐起身来,“冥王,快把那个金陵抓住,他在打我鬼胎的主意。” 白烟渺渺的汇聚成一个人,白色的面具,白色的长袍,墨发飘飘,负手而立,说不出来的好看。 冥王在屋子里踱了几步,就停在了那面镜子面前,死死的盯着这面镜子,半天都没有说话。 我站起来,走到冥王身边,站在一旁,打量着这面镜子。 这面镜子已经很古老了,不知道是什么年代打造的,可是闪烁着熠熠金光,没有一丝的生锈。 只是上面的花纹极其古怪,叫人说不出来的诡异。 冥王微微的冷笑了一下,“他要鬼胎干什么?” “他说他的分身太多了,成了大军,要鬼胎去管理。” 我说完这个理由,却发觉冥王望着这面镜子,有点哭笑不得的表情。 我觉得冥王并不生气,有些奇怪,以前无论谁触碰到鬼胎,他一定暴跳如雷,为什么对这面镜子别有独钟? 陡然间,我发现镜子里的自己,隐隐的闪现出一面我不认识的人。 我吃惊的指着她叫起来,“这是谁?” 冥王大手一挥,这个影像就不存在了,他只是冷漠的说道,“蛊惑之影。” 他的口气太冷漠了,冷漠的叫我觉得生疏。 可是我有种感觉,那个影子就是我,他这种口气更叫我觉得不舒服。 他在这里转了半天,好像也没有把镜子毁掉的意思。 既然这样,我只能指着黄鼠狼和小奶猫,“他们两个受伤了。” 冥王这才侧过脸来,垂下眼睛,望了他们两个一眼。 他走到他们身边,大手在他们身上做了几个手印,缓缓的一道金光射了出来,由他们的头顶直入脚尖儿。 大概坐了半个时辰,这两个小东西就开始摇头晃脑从地上爬了起来。 小奶猫喵喵直叫,不停的用头顶冥王的手在邀功。 沈君华坐在旁边不停的磨着牙齿,不停的打着手印,调理自己的气息,却不理冥王。 冥王掏出一大一小两个丹药丸来,红色的大,绿色的小,“奖给你们的。 沈君华的绿豆眼马上就大了起来,伸手就去抢那个大的。 想都没带想就吞下了肚子,红色的丹药大概有拳头大小,他塞在嗓子眼里半天没有吞下去,憋的绿豆牙差点掉出来。 小奶猫委屈的喵的叫了一声,接过了绿色的小的,一口一口吞下去。 圆圆的眼睛顿时瞪起来,咕噜咕噜转了转,全身的毛都炸了起来,在原地转了一个圈,做了几个手印,兴奋的直翻跟头,“我升级了。” 旁边的沈君华这才把丹药吞下去,不停的打着手印,提升自己的法力,可是半天也没有升级,很是奇怪的问冥王,“我怎么了?” 冥王平淡的笑了一下,“你这个是调理身体的,那个是升级的。” 搞了半天大的没有小的药力大,气的沈君华追着小奶猫就打,逼着他把那颗丹药吐出来。 顿时间,整个屋子里鸡飞狗跳,黄鼠狼毛和猫毛飘的到处都是。 我看着他们两个又打又闹,呵呵的笑了起来。 小奶猫一头撞到了我的腿上,抱着我的腿大叫,“小娘娘,小叶紫檀木佛珠。” 我这才想起正事来,连忙问冥王,“你把小叶紫檀木佛珠留给我了?” 冥王点了点头。 我连忙跟他说,“那个宝贝不见了,不知道是谁偷的。” 冥王脱口就出,“吴纯蕴。” 我真搞不懂了,为什么他们每个人都一口咬定是吴纯蕴干的,可惜吴纯蕴现在不见踪影,这个黑锅背定了。 我指着那个镜子说,“我觉得应该是他干的。” 镜子里传出来咯咯的笑声,“小娘娘,你骗不了冥王。” 他居然还敢答话,但并没有把我们放在眼里,我看了一眼冥王冥王的像是很淡然,觉得更加吃惊了,难道他们认识? 沈君华在后面用爪子轻轻的抓了我一下,我还是急匆匆的跟冥王解释,不会是吴纯蕴干的,沈君华又抓了我一下,像是在我背上写了几个字。 我急忙改口道,“吴纯蕴不见了,我去找他,一定从他身上翻出来。” 冥王的嘴角这才向上扬起,脸色也好看了许多。 冰冷的空气微微的暖和了起来,我这才发觉刚才冥王有多生气,多亏了沈君华的提醒。 我伸手拽过小奶猫,“快去找吴纯蕴。” 沈君华在一边说,“这个屋子里有结界,还是请冥王打开了再去找吧。” 冥王对着镜子伸手一划,就出现了吴纯蕴的影像,只可惜吴纯蕴远在了小湖边,手里赫然拿着小叶紫檀木佛珠,不停的转动着,好像正在布置结界。 我看到小叶紫檀木佛珠真的在吴纯蕴手里,大吃一惊。 说什么,我也不相信吴纯蕴会这样干,我觉得这是镜子做的幻影,指着镜子刚想说什么,就被沈君华一爪子拍在了背后,急忙闭上了嘴。 吴纯蕴却扭过头来问我,“你还想为吴纯蕴辩解?” 脸黑的像锅底一样,白色的面具,黑色的脸,分外分明,吓得我一哆嗦,连忙摆手。 “我是说,你怎么还留着这面镜子?” 冥王只是淡淡的说道,“习惯了。” 习惯了,这是什么借口,不过看起来冥王确实跟这面镜子很熟。 冥王转过身来,对着那面镜子久久的望着,像是在想什么。 我突然间想起来,这面镜子后面好像刻着几个字,跟沈君华家里那些青铜器上的字是一样的。 我脱口而出,“这难道是僵尸王家里的镜子?” 冥王陡然间转过脸来,阴森森的盯着我半天没有说话。 沈君华急忙出来打圆场,“他在我家里见过同样的一面镜子,所以这样问。” “有一模一样的镜子?”声音更加冰冷,直接掉进了谷底,吓得我和沈君华对视了一眼。 沈君华连忙补谎话,“是风儿小姐当年打造的。” 冥王的口气,这才缓和下来,“她喜欢那面镜子吗?” “喜欢的不得了,打造了许多面,放的到处都是。” 冥王微微的点了点头,转过身来,又去照镜子,像是要从镜子里看出风儿一样。 我不由得微微的吃醋,我知道我不能跟风儿争,只要是风儿干的,一切就风平浪静,这也太偏心了吧。 我沉默下来,坐在一边玩手指,冥王从镜子里看到了我,“怎么了,吴纯蕴出事你生气了?” 我恨恨的瞪了他一眼,指了一下那面镜子,“你是想从里面找到风儿吗?” 冥王微微的怔了一下,“蠢丫头,吃醋了,你会吃风儿的醋?”好像不可思议一样。 我不想跟他争辩,只是说,“你既然思念风儿,就把它带回家去吧。” 冥王的脸上一黑,冷冷的瞪着我,我抱着头,眼睛盯着地板,不理他。 突然间一只大手抬起我的下吧,“刚才你看到那个人影,想起了什么没有?”声音冰冷无比,就像是从海底里翻出来的一样。 他突然这样一问,我一时没有反应过来,经他提醒,我才想起来那个蛊惑之影。 我摇了摇头,难道这个影子跟我有什么关系吗? 他一动不动的盯着我,半天才说,“最好不要想起来什么。”那口气,听上去好像要吃了我一样,我不由得目瞪口呆的看着他。 他轻轻地捏了捏我的鼻子,把我搂在怀里,“蠢丫头,我说了,那是蛊惑之影,就是蛊惑你的心智的,千万不要去想它。” 我听到了咯咯的笑声,虽然很是轻微,但是我能够听到。 我不由得觉得自己的背上都起了一层白毛汗,指着那面镜子问冥王,“你打算把他留在我身边吗?” 冥王只是淡淡的瞅了一眼那面镜子,点了点头,“他虽然古怪,但是没有恶意。” 我顿时啊了一声,以前谁触碰到鬼胎他暴跳如雷,却说这面镜子没有恶意,这是怎么回事。 我在看一眼那面镜子,那面镜子分明,反射出得意的光芒,像是向我示威一样。 而那头,小奶猫已经叫回了吴纯蕴。 第二百七十四章 三天之后,地府相见 吴纯蕴回来了,手里赫然拿着那个小叶紫檀木佛珠,我不由觉得心往海底沉去。 可是我观察他,他一脸的平静,又叫我升起了几分希望。 说什么,我也不相信吴纯蕴是这种人。 沈君华却早已咋咋呼呼的冲了上去,“吴纯蕴,你为什么偷我们的宝贝。” 听他那口气叫宝贝,好像是他的一样。 他全身的毛都炸了起来,比我还在意这个宝贝,叫我哭笑不得。 吴纯蕴将小叶紫檀木佛珠往他手里一塞,“你看看是真的还是假的?” 沈君华马上做了几个手印,企图驱使小叶紫檀木佛珠发出光影来,这个小叶紫檀木佛珠果然发出了淡淡的光阴,但是跟真正的小叶紫檀木佛珠比起来,根本就没有办法比。 但是光从表面看起来两个东西一模一样。 小奶猫喵喵的叫了起来,“你一定是为了跟真的调换,才做这个东西的。” 吴纯蕴揉着花瓣嘴唇淡淡的说,“这可是大和尚做的,不是我做的。” 原来大和尚极其在意他的宝贝,为了提防这个宝贝被偷,给它做了无数个仿品。 这个东西是吴纯蕴在大和尚那里找到的。 沈君华瞅了我一眼,像是在提醒,我看我说什么,吴纯蕴很在意小叶紫檀木佛珠吧。 吴纯蕴只是淡淡的说,“大和尚走的时候把真品带走了,我之所以找这个东西,是想研究怎么样对付他。” 小奶猫却上蹿下跳,喵喵的叫着,说什么也不相信,就是要搜吴纯蕴的身。 吴纯蕴一脸的若无其事将胳膊抬了起来,在他面前转了一个圈,可是小奶猫才不打算放过他呢,直接扑到他身上就开始乱扒衣服。 我叫了起来,“小奶猫,这里还有我呢。” 小奶猫趴在吴纯蕴的肩头上望着冥王,冥王只是淡淡的点了点头,小奶猫又开始行动。 吴纯蕴不耐烦了,把小奶猫抓下来,“我自己脱。” 一会儿工夫,吴纯蕴脱得只剩了一条裤衩站在我们面前。 别说吴纯蕴的皮肤白皙,又粉又嫩,像个女人一样,再加上那张脸,真的是极品,我看的直想流口水,当然只敢往心里咽了。 冥王伸出大手来将我的脸别过去,我能看到他,那张脸黑得像乌云一样,不由得痴痴的笑了起来。 我听到吴纯蕴温和的骂了一声,“该死的黄鼠狼,不要在我身上闻来闻去,你说什么地方,我给你翻。” 只听见沈君华哼了一声,好像没有理吴纯蕴,应该是接着再闻,就听见了吴纯蕴踢沈君华一脚的声音,接着,就是踢开小奶猫的声音。 就听后面一会儿踢开这个,一会儿踢开,那个声音,此起彼伏,热闹非凡,比足球场还要热闹。 我听的有趣,刚想回头看,就听见沈君华叫到小娘娘不可,可是我已经看到了吴纯蕴两个光光的腚,转过了身,红了脸。 骤然间,冥王冰冷的声音响了起来,“他的屁股眼儿里。” 我听了大骇那么一大串东西塞到屁股眼里,那得多疼啊,吴纯蕴能这样干吗? 可惜我听到了沈君华和小奶猫的欢呼声。 我急忙大叫着,“快穿上衣服……好了吗?”就转过身来想看看结果。 果然,沈君华的手里赫然是一串小叶紫檀木佛珠,我目瞪口呆,不相信的望着吴纯蕴。 吴纯蕴也是吃惊的望着沈君华,指着他说,“这是你偷偷藏好的,不在我身体里。” 可是沈君华摇着三角脑袋,得意洋洋,绿豆眼儿瞪得滴溜圆,“就是你干的。”一步都不肯让。 我看了一眼吴纯蕴,那张粉嫩的脸气的褐红,我觉得不像是装的,我选择相信吴纯蕴。 “我给你三天时间,把这件事情查清楚。”我跟吴纯蕴说。 就听到了冰冷的哼声,扭过头来一看,冥王的脸色黑得像锅底一样,我知道把冥王得罪了,连忙陪着笑说,“我身边可不能留内奸,一定要查个仔细。” 冥王只是化成了一股浓烟钻进刺青里去了,丢下一句话来,“三天之后,洗不清楚,你就下地狱来见我。”这声音冰冷无比,就像是冰窖里拿出来的一样,空气里都飘出白霜了。 吴纯蕴见冥王离去了,抓起沈君华和小奶猫就丢出窗外,就像是丢出两个篮球一样,可见他有多么气愤。 吴纯蕴走到我面前,衣服扣子还没有扣好,一股浓烈的气味扑鼻而来,我觉得不好意思,向后退了半步。 吴纯蕴急了,抓住我的手放在胸口上,“我说的是真话,不是我偷的。” 我急忙往回收我的手,吴纯蕴却紧抓着不放,我红了脸指了指他的手,他这才红着脸把我的手放开。 我跟他说,“我相信你,我会尽全力帮助你的。” 吴纯蕴陡然间伸手揉了揉我的头,“蠢丫头,你总是这么蠢。” 我冲着他灿烂一笑,我也不知道我为什么老是相信吴纯蕴,也许就是前世的纠葛吧。 我和吴纯蕴坐在了餐厅里那张大桌子前,我们面前是整个别墅的布置图,开始分析情况。 吴纯蕴画出了刚才他的行动路线,“我刚才在厨房里发现了异样,像鬼又不是鬼,就跟了出去,他引着我一直这样走。” 我看了看吴纯蕴的行动路线,在我们家的别墅转了一圈,又在整个别墅区转了一圈,最后停在了小湖边。 我叫他标上时间,我对了一下时间,有一段时间,正是我们在找他的时候,“看起来你被人引开了。” 吴纯蕴点了点头,“引开我,好把事情嫁祸给我。” 我觉得事情简单多了,既然吴纯蕴能够标出行动路线,我们去找监控就是了,虽说这个别墅区没有多少人住,但是到底是高档别墅区,设备齐全,监控还是有的。 我和吴纯蕴直奔别墅区的监控室,可惜的是,里面的主机被盗了。 我想起我们家的监控来,急忙掉过头来再查,可是我们在画面上怎么也看不见吴纯蕴,他就像是一个鬼影一样拍不下来。 看起来有人做了结界,这个人一定是高手,可是我们这个城市里又出现这样一个高手了吗? 他的目的是什么?是我的鬼胎,还只是小叶紫檀木佛珠? 一切都不得而知,反而叫人觉得谜团重重,更加觉得诡异。 吴纯蕴急得直搓花瓣嘴唇,嘴唇皮都掉了一层。 我看他过于焦急,就跟他说,“不要担心,你就,算是到了地府,也有我跟冥王求情的。” 吴纯蕴伸手揉了揉我的头,“蠢丫头,到了地府我也不怕冥王,我只是觉得被人冤枉不好受。” 我突然间想起来,“你见过金陵了吗?” 吴纯蕴的精神瞬间就振奋起来,“什么金陵?” 我带着他向我的卧室走来,一边给他介绍镜子里的金陵。 吴纯蕴边听边点头,“我就说那个家伙一定妖气十足,不然我在这里住了这么长的时间,怎么会没有发现他?” 看起来他的本事挺大的,挺符合我们对偷东西的妖怪的画像。 说话间我们就进了卧室,我们两个站在镜子旁边,冥王上下打量着镜子,又在他前后左右转了一圈,最后停在镜子前,照起来。 骤然间,明亮的镜面一闪,隐隐的出现了什么,我看着那个镜面,惊得目瞪口呆。 里面出现了一个美人儿,绝代风华,妖冶多姿,一瞬既逝,紧跟着又出现一个美人儿,接着美人,一个接着一个。 看得我目不暇接,每个人都是那样的美丽,就像是世间的仙子,绝对不会在人世间存活。 我看了这些美人儿之后,觉得信心备受打击,我这张脸算是什么? 我不由得垂下眼来,不再去看那些镜子里的美人儿,就在这一瞬间,镜子里的幻象消失了。 我听到了低哑的一声,问,“不开心?” 这声音就跟手指划过镜面一样,是金陵的声音,我感到奇怪,金陵怎么会关心我开心不开心? 紧跟着这一声之下,有一声温和的声音,“不开心?”是吴纯蕴的声音。 我抬起眼来看了一眼吴纯蕴,“天下这么多美女,我算是什么?” 吴纯蕴却温和的揉着花瓣嘴唇说,“漂亮的脸蛋很多,有趣的灵魂却不多。” 我当时哑然了一下,努力绽放出最灿烂的笑容,“说的对,我就是有趣的灵魂。” 我知道这是自我催眠,男人看的是脸蛋,什么时候看过灵魂? 那面镜子却咯咯的笑起来,就像是手划过了我的耳膜,像是刺穿了我的伪装一样,我又垂下头去不再说话。 突然间听到镜子说,“你想认识这些美人儿吗?都是冥王家族的。” 难怪冥王长了那样一张脸,原来是基因的原因。 我收拾起我的不痛快,问这面镜子,“吴纯蕴排在他们家族里,算是第几美人儿?” “蠢丫头,聪明了。”金陵脱口而出,声音高高的扬起尖锐无比,震得玻璃稀里哗啦碎裂,我连忙捂住了耳朵。 吴纯蕴却黑了脸,上前一步冷声喝道,“你胡说些什么,小心我打碎了你。” 我还以为镜子会害怕,却听见那面镜子呵呵的笑起来,“你舍不得。” 我突然间感到诡异,听金陵的口气,他跟吴纯蕴也认识,这是怎么回事? 我探求的望向了吴纯蕴,果然吴纯蕴慌慌张张的,把目光移向了别处。 第二百七十五章 都是冥王干的 就在我目瞪口呆的时候,吴纯蕴已经出手了,一连串的手印直逼向金陵飞去,大把的黄符飘了出来,将整个镜面都封住了,嘴里更是念念叨叨,我从来没有见过吴纯蕴这样生气,一时间无语。 等吴纯蕴停下手来,径自安安静静一动不动,就像是普通的镜子一样,我小声的问吴纯蕴,“你是不是把他封印了。” 吴纯蕴点了点头。 我觉得事情有点不对头,看起来吴纯蕴很容易就封印了这面镜子。 这面镜子应该并没有多大的本事,冥王不肯封印他,吴纯蕴却从来没有发现过他的存在。 我看就这望着吴纯蕴,吴纯蕴眼珠子转了一下,似乎也反应过来自己的话有漏洞,急忙说到,“会者不难,难者不会,知道是怎么回事,就容易多了。” 可是我就是觉得他在搪塞我。 吴纯蕴拽着我就想离开镜子,我有些不甘心,指着那片镜子说,“这个家伙想要我的鬼胎?” 吴纯蕴很是吃惊,不相信的看着我,“就他?” 我想起来冥王好像对这件事也是感到不以为然,有点委屈的点了点头,之前他们对鬼胎的重视,叫我感觉到我在云端上,这一下子,直接摔到地上,狗啃泥了,感觉十分不舒服。 吴纯蕴伸手揉了揉我的头,“蠢丫头,这个镜子就是在吓唬你。” “吓唬?”说什么我也不接受这个理由,刚才把沈君华和小奶猫整得够呛,怎么可能是吓唬。 我仔细的说了刚才的事情,当吴纯蕴听到沈君华和小奶猫被折腾成那个样子,他竟然放声大笑,我觉得他笑声中有一种理所当然,或者是说意料之中的感觉。 这种感觉很微妙,让我有一点奇怪的想法。 这面镜子似乎跟我们很熟悉,就像是家人一样。 我想起来,沈君华被这面镜子折腾了,好像对这面镜子也不生气,甚至没有一丝报复的心思。 吴纯蕴笑着问我,“那只黄鼠狼是不是又得到了丹药?” 当看到我肯定的点头之后,他伸手揉了揉我的头,爱神之弓向上扬起,满脸意料之中的样子。 看我很是奇怪,他却笑着说,“蠢丫头,你被沈君华耍了。” 我连忙追问,“我怎么被他耍了?”可是吴纯蕴却不说了。 我很是愤恨,他们总是话到一半就不说下去了,当我是蠢丫头。 我跟他说,“我还看到了我的蛊惑之影,”我跟他不停的描述,“那个女孩子扎着两个牛角辫,像是一个小丫鬟。” 我发现,就在这一瞬间,吴纯蕴扭过头去,对着那面镜子狠狠的瞪了一眼,念动了咒语,像是在警告那面镜子。 那面镜子发出了清脆的金属声音,像是一片青铜做的薄叶子在风中响动,声音极其快速尖锐的叫我捂住了耳朵。 我没有想到,那么一大块青铜会发出这种声音来,可见他吓成了什么样子。 看起来这个青铜镜确实没有什么本事,应该是吴纯蕴放过了他。 可是冥王这么做又是为了什么? 我越来越糊涂了,打定主意,一定要搞个清楚。 我马上找了一个由头,提醒一下吴纯蕴,“刚才就是他找到了你在湖边,而且他还做了一个影子,说是你在这屋子里。” 我把事情详详细细的又重复了一遍,我能想到的嫌疑人只有这面镜子。 吴纯蕴冷笑着,望着那面镜子。 那面镜子哆嗦的更加厉害,像是被人不停的敲打着,发出清脆的声音来。 我突然间想到,这面镜子居然能够找到吴纯蕴,也就是说他有监视的作用,急忙跟吴纯蕴说了我的想法。 没有想到吴纯蕴的表情陡然巨变,大滴大滴的汗珠滴下来。 我看到这个情况心里咯噔一下,难道真的是吴纯蕴干的,他不敢面对证据? 就听见吴纯蕴咬牙切齿的问这面镜子,“你到底录下来我什么东西?” 这面镜子,细细的笑着,看上去十分的胆小,只是哆嗦着发出轻微的敲击之声,不说话。 吴纯蕴举起的手,一个巨大的拳头在手心中,缓缓的闪现,越来越大,渐渐的变得像一个屋子大了。 吓的那面镜子里面钻出一个人影,扑通一声跪倒,“都是冥王的意思,我奉命行事。” 我急忙问道,“冥王吩咐你干了些什么?” 我背上也都是白毛汗了,有这么一个鬼东西,就住在我的床前,我一举一动,岂不是全部都被冥王监控了吗? 镜子的牙齿不停的打颤,发出金属摩擦的声音来,空气里只有这种声音在回响,就像是一只手在摸我的耳膜,难受极了。 吴纯蕴骤然间伸出手来捂住我的耳朵,质问镜子,“你还想干什么杀人灭口吗?” 我这才知道,这面镜子起了歹心。 可是我看他对冥王恭恭敬敬,我是冥王的小娘娘,他怎么对我这样不敬,难道不怕冥王吗? 这面镜子,连忙磕头,在地面上发出金属撞击的声音,震得整个地面都在震颤,看起来他吓坏了。 我气愤的指着他大叫起来,“我一定告诉冥王。” 金陵连忙抬起头来,一双红彤彤的眼睛,就像是生了锈的青铜,直逼着我,就像是一把青铜剑要刺穿我一样。 我吓得躲到了吴纯蕴的身后,他好像一点都不怕我,我感到很奇怪。 吴纯蕴断喝一声,“记住,她现在是冥王的小娘娘,不可对她不敬。” 金陵垂下头去,像是十分的不甘心。 我可不想留这么一个家伙在我的身边,我一定要想尽办法把他摧毁。 我急忙跟吴纯蕴说,“刚才就是他出卖的你,叫他把监控调出来。” 我更想知道,他录下了一些我的什么东西,我的那些丑他要是被冥王看到了,我可怎么活啊! 吴纯蕴做了一个手印,金陵连忙磕头,“这是冥王封印在我身体里的,只有冥王能够调出来,如果您给我调出来了,我就会被冥王打的烟消灰灭了。” 原来他是冥王的内奸,我气得直磨牙,发现旁边的吴纯蕴也在磨牙。 我有些奇怪了,吴纯蕴生气什么,他有什么事情,不可以叫冥王看到吗? 我突然间想起上次,冥王想强上吴纯蕴的事情,心里不由打了一个问号,难道他们两个真有什么激情?不由得怪异的望着吴纯蕴。 吴纯蕴发现了我的怪异,扭过头来,“我没有偷小叶紫檀木佛珠。” 我点点头,笑着说,“你偷了冥王。” 吴纯蕴顿时脸色乌黑,吓得我连忙闭上嘴,这个玩笑开大了。 我调转火力,“吴纯蕴,你不是不怕冥王吗?能不能把他的监控提出来,不被冥王发现?” 我还以为吴纯蕴会满口答应,没有想到吴纯蕴想了半天,突然间说了一句,“我做不到。” 这叫我吃了一惊,头一次看见吴纯蕴向冥王服软,我觉得后面一定有问题。 我怀疑的望着吴纯蕴,吴纯蕴连忙跟我解释,“这面镜子应该还有一面镜子在冥王手里,我们这头做什么他都能够看见,我们提取监控,他当然能够发现。” 听起来解释很是合理,可是我就觉得吴纯蕴目光漂移,像是躲闪着我的注视。 我想了半天,“这个屋子里我能想那个小偷只有他,没有别人。” 金陵惨叫起来,就像是指甲在刮镜面,叫我捂住耳朵蹲了下来。 他看起来很委屈,不停的给吴纯蕴磕头,拼命的说,跟他没有关系。 这下又叫我觉得奇怪了,他对冥王恭恭敬敬,按道理说我是冥王的小娘娘,他应该跟我磕头求饶啊,怎么向着吴纯蕴磕头求饶? 难道这个家伙只认拳头,不认地位。 我小声的跟吴纯蕴说,“给他一点儿颜色,叫他老老实实说话。” 没想到,金陵又惨叫起来,“小娘娘,我去你鬼胎,是为了你好……” 我听得气不打一处来,冲着吴纯蕴大叫一声,“给我打他。” 金陵乖乖的闭上了嘴,恶狠狠的瞪着我。 吴纯蕴挥了一下手,把他扔进了镜子里,做了几个手印,把他封印起来。 我担心的走到镜子面前,用手摸了摸镜子,“是不是我们以后什么行动都在冥王的控制之下?” “他做白日梦。”吴纯蕴恶狠狠的说了一声,好看的眉毛皱成一团,转身就出去了。 我想跟着他一起去看看他要干些什么,可是他的速度太快,并没有跟上。 大概过了一个时辰,他返回来了,手里多了一面镜子,比金陵还要大,还要厚重,满身铜锈,上面的花纹都看不清楚了。 我急忙迎上去想抱起这面镜子,只抬起了一个角,就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吴纯蕴笑着揉了一下我的头,“有五百多斤重呢。” 我看这个东西应该是个老东西,急忙问他是什么年代的。 吴纯蕴只是淡淡的说,“应该是西周的。” 我的眼睛顿时大了起来,如果是那个年代的东西,这么大,应该是皇家的,是不是值老鼻子钱了。 “把它卖出去,我们不是发了吗?” 吴纯蕴哭笑不得的揉了一下我的头,“我留着他有用,别想卖。” 我突然间意识到吴纯蕴的动作很亲密,他难道不怕冥王的监控吗? 是不是跟这个宝贝有关系,我又瞅了一眼这个东西。 第二百七十六章 调出图像来 我打量着这面镜子,不知道这是什么宝贝,它全身的红锈斑,就像是红珊瑚一样漂亮。 我的手抚摸在这面镜子上,感觉到了扎手的疼痛,抬起手来一看,手面上布满了大大小小的刺。 吴纯蕴抓过我的手看了一眼,掏出黄符来轻轻一扫,这些刺就烟消云散了。 我闻到了一股血腥的味道,感觉不是太好,抬起手来一看,手上并没有一点儿伤疤。 吴纯蕴揉了一下我的头,“蠢丫头,这个味道是这些青铜的。” 我掏出手机来,打亮灯光,照着这个青铜镜子,发现这个镜面上布满了大大小小的刺。 在左边的一角,这些刺突然间消失了,变得光滑无比。 我看这个东西锈的都成这个样子了,抬起头来问吴纯蕴,“你就不能找一面好点的镜子吗?” 吴纯蕴神秘的跟我笑了一下,“偷的,能偷到什么好东西。” “偷,在什么地方?”我来了兴趣。 吴纯蕴揉着花瓣水唇却不告诉我,只是吩咐我,“过会儿我做法的时候,你一定不要面对着金陵,否则的话他会把你抓进去。” 我点头答应了,就见他一只手轻轻一提,就把这个重达五百多斤的家伙抬了起来,而胳膊上竟然一块肌肉都没有鼓起来,叫我佩服的五体投地。 我跟在他屁股后面,来到了我的卧室。 金陵的身上糊满了黄符,静静地立在墙角,像是一个做错的孩子被惩罚了一样。 吴纯蕴将这新得到的镜子,放在了金陵的对面,我看了一下,他们大小差不多大,就是新镜子有些厚,而金陵显得更加光滑一些,看起来保养得比较好。 我就发现那些黄符哗哗的作响,像是要从金陵的身上掉下来一样,看起来金陵被惹急了。 吴纯蕴就像是没有听到一样,拿了几张黄符将新镜子擦得干干净净,映照着人影。 他掏出一大把黄符来,用中指咬破了点在黄符上,贴在了新镜子上面。 又把金陵身上的黄符撕下来,用新的黄符贴上,在他们之间摆了一个阵法,阵法的中间放上蜡烛,又摆上一个大大的香炉,线香被点燃了,袅袅的上升。 吴纯蕴像一只小蜜蜂一样,手里做着手印,围着这个阵法不停的走着八字形,突然间改变线路,在两面镜子之间穿来穿去,就像是穿针引线一样。 我看的眼花缭乱,不知道他要干什么。 这期间,金陵像是被掀起了一层皮一样,黄符乱飞,发出磨人的声音,叫我的耳膜都像是要碎掉一样,我只好捂着耳朵贴着墙角站着,才没有倒下来。 整个屋子里充满了金陵恐怖的惨叫声,“冥王会要我的命的,求你停下,风儿……” 却听见吴纯蕴断喝一声,“你在叫谁,想叫风儿来帮忙吗?” 金陵乖乖的闭上了嘴,可是闭上嘴,发出的呻吟更加惨烈恐怖,叫我全身起鸡皮疙瘩,蹲在墙角捂着耳朵起不了身。 我隐隐的看到了一根根红色的刺从镜子里伸出来,就像是电钻一样钻进金陵的身体。 这些红色的刺拼命的往回扯着什么东西,叫金陵惨叫连连,就像是被剥皮了一样,我都不忍心听下去。 大概过了半个时辰,吴纯蕴额头上布满了汗水,白色的汗衫上已经被汗水打透了,这才停下来。 他长吁了一口气,走到了新镜子面前,做了几个手印,我就看见新镜子里面开始出现影像。 就看见冥王突然间出现在我的屋子里,将小叶紫檀木佛珠,放在我的枕头底下。 过了一会儿,小奶猫进来了,发现了这个宝贝,欢喜的不得了,玩了半天。 然后小家伙去找我,紧跟着沈君华出现了,也发现了小叶紫檀木佛珠,装到了口袋里。 看到这里,我呵呵笑了,原来是沈君华起了贪心,我说他怎么那么积极。 可是吴纯蕴却摆了摆手,“往下看。” 沈君华的身后,一股白烟袅袅的飘了出来,冥王出现了一把抓住了沈君华的手。 沈君华只得将小叶紫檀木佛珠放下了,被冥王拽到了地府去了。 我有些奇怪,看起来冥王并没有惩罚沈君华啊。 过了一会儿,我和小奶猫出现了,接着就是我将这宝贝藏了起来。 现在看起来都没有问题,我还以为会出现金陵偷东西,没有想到一股白烟袅袅的飘了出来,居然是冥王。 他将小叶紫檀木佛珠,从我的小暗格里偷了出来,转身离去了。 而我这时候正背对着他,收拾着床上被我压出痕迹的东西。 我这样做,是不让小奶猫那个小东西发现破绽,找到宝贝。 下面的时间,又变成了沈君华和小奶猫捉奸了。 吴纯蕴在一边冷笑着,“这个黄鼠狼,演戏演得越来越好了。” 通过这些镜头,我才发现黄鼠狼和小奶猫身体下的血,居然是事先倒在地上,准备好的鲜血,把我气的够呛。 搞了半天,他们在演戏骗我。 可问题是冥王为什么没有识破? 吴纯蕴只是淡淡的笑着说,“懒得识破。” 原来冥王对底下人的小把戏心知肚明,只是懒得去捅破这一切,跟底下的人计较。 “如果沈君华知道这一切,不知道他怎么想。” 吴纯蕴听到我的话白了我一眼,“有你在,他想干什么都无所谓。” 也就是说,沈君华就是敲锣打鼓的在敲诈冥王吗? 我不由得揉起脑袋来,觉得我的脑袋不够用,这怎么可能,沈君华不是特别害怕冥王吗? 我见吴纯蕴一直不停的揉着花瓣嘴唇,恍然大悟,原来是我重要,一定是沈君华抓住了冥王什么把柄,冥王不想告诉我,才被沈君华要挟的。 我不由得低头看了眼肚子,难道是这个鬼胎,他就这么重要吗? 可是这面镜子祸害鬼胎,冥王不是没有什么反应吗? 吴纯蕴却揉了揉我的头,“蠢丫头,在前几世,沈君华经常这样干,冥王只是懒得跟他计较罢了。” 我听了,心里美滋滋的。 头一次听到冥王不是为了鬼胎,而是为了我讨好沈君华这妖精,我有点儿小女孩听到男孩子,讨好自己的高兴心情。 我抬起眼来,却发现吴纯蕴不屑的瞅着我,给我的感觉,我好像是癞蛤蟆在吃天鹅肉。 我顿时觉得不好意思起来,我长什么样我心里清楚,怎么能够跟风儿比,于是尴尬的笑了笑,美滋滋的跟吴纯蕴比划,“我居然在冥王的心里有那么一点点地位。” 吴纯蕴揉着花瓣嘴唇,“蠢丫头,他不是在讨好你,是在……” 我觉得心沉到了海底,好像一盆冷水从头顶浇到了脚底,全身冰凉无比。 吴纯蕴马上就停住了下面的话头,可是我能猜出来,冥王是在讨好风儿。 我不由得苦苦的扯起嘴角来,搞了半天,从头到尾都是我自作多情。 吴纯蕴手指停在花瓣嘴唇上,半天没有动,突然间叹了一口气,“我一定把你弄出去。” 我冲他摇了摇头,“不用,这样很好。” 我知道这样很不好,但是我不希望吴纯蕴受到冥王的伤害。 比方说这次,明明是冥王偷的东西,他偏偏陷害到吴纯蕴身上,分明就是对吴纯蕴不满。 还放下大话,吴纯蕴三天之后找不到东西,他就把吴纯蕴弄到地府去收拾。 我气哼哼的说,“这下看冥王怎么说。” 我这是在转移话题,吴纯蕴瞥了我一眼,“他当然说我跟了上去,把东西偷走了,他来质问了。” 说的也是到现在为止,并没有解释,小叶紫檀木佛珠为什么会出现在吴纯蕴的菊花里。 而时间已经过去了一天,天已经开始大亮了。 我更加担心的是,冥王发现这一切没有,他会不会出来捣乱。 吴纯蕴淡淡的抹了一下嘴唇,“放心好了,这个宝贝是太上老君的宝贝,冥王发现不了。” 我大吃一惊,你偷到太上老君头上去了,岂不成了孙悟空? 吴纯蕴背起了这面镜子,“当然要趁着太上老君没有发现放回去了,不然我可惨了。” 他居然能上天,这我可没有想到,不由得向他投去了敬佩的目光。 吴纯蕴却苦笑了一声,“是上次那个仙人帮的忙,他是看这个东西的。” 这下我放下心来,那个仙人看起来很好说话。 只是吴纯蕴却目不转睛的瞅着我,我就知道有事,“你说吧。” “他说续命金子他要十克。” 我马上回答道,“没问题。” 吴纯蕴突然看着我说道,“蠢丫头,你总是这么蠢。” 我冲他笑了一下,“蠢也有好处,上次金陵说过蠢至纯,他收拾不了我。” 吴纯蕴扭过头去,像是在思考什么,半天后,背着镜子走了。 我算了一下时间,等吴纯蕴回来,时间就不够用了,这段时间我必须帮帮吴纯蕴,我转身就想去找沈君华。 而沈君华和小奶猫被吴纯蕴丢出了窗外,我还以为他们离开了,没有想到,打电话一问,沈君华和小奶猫说他们在小树林里正在喝茶。 我急忙赶往小树林,小树林在湖边,树木茂盛,大白天都看不到阳光,看上去阴森森的。 就在一大片茂密的树丛当中,摆着一张石桌,两个石凳小奶猫和沈君华正在你来我往的喝着。 看到我来了,沈君华笑眯眯的站起来,他此时已经变成了3d人形。 可是我一肚子没好气,上前就去质问他,“你为什么陷害吴纯蕴?” 沈君华面不改色心不跳,很是平静的问我,“我怎么陷害吴纯蕴了?” 我将吴纯蕴做的法说了出来,沈君华听了,“糟了,冥王一定跟在你身后。” 我这时候才想到我站在那里,一直感觉到背后阴森森的,像是立着一块冰,难道就是冥王? 只是沈君华怎么知道冥王一定在我身后? 第二百七十七章 天地间的镜子 看起来又不太可能,冥王看着吴纯蕴做这一切怎么不管。 我回过头向身后望,看见身后只是一片袅袅的白烟,不清楚到底是不是冥王。 可是以防万一,我对沈君华说,“你快去帮帮吴纯蕴。” 沈君华有些莫名其妙,“吴纯蕴干了些什么要我帮忙?” 我觉得没有时间跟他解释,就直接推着他赶紧去。 我看他纵身一跃,像一阵烟一样没影儿了 小奶猫喵喵的叫着凑过来,“小娘娘,您背后有个影子,不用去管他,那是金陵。” 我不由得瞪大了眼睛,难道沈君华在唬我,只是想借机脱身,小奶猫肯定的冲我点头。 我不由得怒火冲天,转身就去找黄鼠狼。 可是一只手抓住我的脖子,想掐死我一样,说什么也不松手。 我扭头一看,只看见一片光影,我眼前一片发亮,看不清楚,只知道光影当中模模糊糊的是人影。 那个该死的金陵居然冲破了结界跑出来了。 就我来判断,这个金陵本事并不大,所以也并不在意,从口袋里掏出黄符就冲着他的额头拍了过去。 可是我的手下居然拍空了,这才想起来他是一片光影,我根本就没处可拍。 而他的另一只手就抓住了我的双手,控制了我 小奶猫早就急了,喵喵的叫着,冲上来跟这片光影打了起来。 这下分散了金陵的注意力,一只手跟小奶猫打,一只手对付我,叫我得出空来。 我急忙抓刺青,我有种感觉,冥王不会帮我,可是我又没有别的办法。 只是片刻,一股白烟袅袅的升起,冥王竟然出现在我的面前,我大喜过望,拼命的咳嗽着,向他求救。 冥王脸比乌云还要黑,祭出了宝剑,直奔这片光影。 看他那个样子,居然下了死手,太出乎我的意料了。 我急忙抱起小奶猫检查他的伤情,小奶猫胸口上早已多了一道的伤口,但是并不深,他很得意的冲我喵喵叫着,“小娘娘,我升级了。” 而那头,冥王跟这片光影打得不可开交。 我还以为冥王会像上次一样,几下子就收拾了金陵,没有想到这一战就打了一个时辰。 打得四周的灰尘四扬,树木乱飞,天空变得漆黑,就像是黑夜一样。 我可没有想到会这样,在一边看得目瞪口呆。 陡然间风声大作,天空像是被刮转了方向,骤然间明亮起来,就像是一面镜子悬挂在天空中。 冥王处在这面镜子下,一手指天,一手指地,像是拼命的把镜子里的东西向外拉。 他那架势,就像是要把天捅破了一个窟窿,气场全开,气韵万千,流云在他身后飞转着,衬托的他高大无比。 我觉得有点不对头了,他对付的绝对不是金陵。 一阵闪光从天空的镜子中,像是无数的飞羽射出来,直奔地面,像是要把冥王刺穿一样。 这些如雨点一样的飞羽,穿过了冥王冥王捂住胸口踉跄了一下,又强撑起来,保持着刚才的动作。 我听见小奶猫惊慌失措的喵喵叫着,情况不好,我连忙吩咐小奶猫,“快去把吴纯蕴和沈君华找回来。” 冥王冷冷的哼了一声,“不许找他们。” 这个死男人,到这个时候还爱面子,我可不管,我吩咐小奶猫快点儿去。 小奶猫抬起腿来刚想跑,没有想到,,一块飞石就飞了过来,打得小奶猫在地上连连翻滚,像是一个小绒球一样滚到了我的脚边。 我抱起他来,心里嘟囔着,死要面子活受罪。 我只好在一边观战,看上去冥王并不占优势,而且背也弯了起来,脸渐渐的贴下了地面。 他好像越来越吃力了,额头上的青筋蹦起,脸色通红,大滴大滴的汗水滴了下来。 我再也看不下去了,连忙掏出手机打给吴纯蕴。 没有想到他的脸就要贴在地面上了,这个时候,他居然拿起石头来直奔我的手机。 我从来没有想到一个男人爱面子,爱到这个地步,只好放下了手机。 他就像是背负着一个大山,死死地抬着,拼命的向上,想把它抬起来。 他的两只脚深深的陷入地面,地上竟然冒出了清泉。 我实在忍不住了,大叫一声,“这个时候了,就叫他们来帮忙吧。”不管不顾,捡起地上的手机打了出去。 吴纯蕴从我手机里的视频中,看到了这个景象,惊呼声连连。 当他和沈君华出现在我面前时,不停的喘着大气,额头上都是汗,背上还背着那面镜子。 他吃惊的看着冥王,“这是怎么了?” 冥王咬牙切齿的冲他骂了一句,“你干的好事。” 吴纯蕴有点莫名其妙,但是也不去多想,和沈君华一前一后就扑向了冥王的身边。 他们刚到冥王的身边,马上就被压弯了背,紧紧的贴在地面上。 冥王却纵身一跃,跳了出来,直奔吴纯蕴的镜子。 这下吴纯蕴惨叫起来,“上当了。” 但是他身上的重负,压得他根本就直不起腰来,一步都不能挪动,只能扯着花瓣嘴唇,恶狠狠的盯着冥王。 冥王一只手拎起那面镜子,向着吴纯蕴和沈君华奔去,放在了他们身边,直对着天上的那面镜子。 与此同时,他手中做了几个手印,金陵就出现在他身边。 “快给我启动光阵法。”冥王只是冷冰冰的命令道,没有一句多余的话。 一条模糊的人影不停的做着手印,上下翻滚,游走在天地之间的镜子之间。 冥王纵身一跃,直奔天空上的镜子,一拳头砸在了镜子上。 无数的闪电,重庆这里飞射而出,直奔冥王。 雷声滚滚震,雷声就像是金属撕裂的声音。 天地被震得嗡嗡作响,烟尘四起。 在看吴纯蕴和沈君华,早已趴在地上,口吐鲜血。 冥王一把抓住了金陵,把它变成了一股闪电,在镜子之间穿梭着,像是要勾出什么一样。 这个闪电越来越粗,渐渐的变成一个光柱,将天地之间的镜子连了起来,我看见无数的光影从天地之间的镜子间穿梭着。 好像神仙和鬼换了个地方,鬼上了天堂,神仙下了地狱。 这景象实在是诡异,看得我目瞪口呆,大脑一片空白,到底发生了什么。 吴纯蕴看到这种景象,也是目瞪口呆,半天都说不出话来。 我突然间想起冥王的那句话,他要把地狱搬上人间,他是不是正在这样做? 我越想越可怕,眼珠子都要瞪出来了,看着他们的行动。 突然间,冥王大手一转,将整个光影转了过来。 鬼行色匆匆的回到了地狱,神仙飘飘忽忽上了天堂。 搞了半天,他怎么放弃了,我有点不解。 在看吴纯蕴和沈君华已经从地上站了起来,虽然弯着腰,但是能够抬头看我了。 我突然间看到了一些影像,是我的影像,这些影像叫我十分尴尬,还有许多跟冥王在一起的影像,甚至是床戏,叫我更加尴尬。 我冲过去捂住了老婆和沈君华的眼睛,大叫着,“不许看。” 可是没有想到我这个鲁莽的动作,却害了所有的人。 当我冲过去后,我只感觉到我好像一些小虫子一样,要被一座大山压成肉酱了,扑通一声趴在地上,一动不能动。 我顿时觉得我是个蠢丫头了,刚才吴纯蕴和沈君华的样子,我又不是没有看到,我看他们起了身,还以为已经解除了危机,我大呼小叫起来,没有想到一点声音都发不出来。 我觉得嗓子口有一股咸咸的东西不停的往上涌,心脏要被压出来了一样。 吴纯蕴冲着天空大叫着,“小茹……” 而沈君华索性趴在我身上,不让那种山一样的重压压住我。 我感觉到我背上好像多了一只大手,帮我抬起了身上的重压,一声低低的吩咐,“带着她快跑。 这声音还未落,我就发现沈君华抱着我,已经窜出了这一片区域。 我感觉到我的心脏,像是回到了胸膛里,又开始扑通扑通跳起来,不由得长长的舒了一口气。 我泪眼婆娑的望向冥王,发现他的双手像是被压扁了一样,爆出来的青筋包变成了扁平的。 他大口大口的喘着气,拼命的向上,抬了几下,让吴纯蕴能够直起身来,用双手接住他手里的东西。 他从吴纯蕴点了点头,又飞回到了天地的镜子之间。 只是局面已经大变,神仙垂头丧气的,又去了地府,鬼魅得意洋洋的,又上了天堂。 而且雷鸣声更重,闪电连成了一片,就像是幕布一样。 冥王好看的眉头紧锁着,大吼一声,挥舞着金陵变成了闪电,直奔天空。 我刚想叫沈君华去帮忙,却发现脖子上有一股潮湿,一回头,是沈君华嘴角的鲜血滴在在我脖领里的。 我心疼的哭了起来,抱着他的头,“沈君华,你没事吧?” 沈君华哆哆嗦嗦的掏出了鬼魔戒指,“小娘娘,别管别的人,把你的影像摘除。” 他们都这样吃力,我怎样才能做到? 沈君华握住了我的手,“按照我的指示做。” 第二百七十八章 你犯下大错 沈君华抓着我的手,我的手抓着鬼魔戒指,做了几个手印。 一片金光像是光闪闪的绸缎,缓缓的戒指里散发出来,直奔向冥王的那把金剑。 这把金剑是由金陵做成的,像一把闪电一样。 就听见那把闪电惨叫了一声,身体像是被撕裂出来了一块一样,雪花般的光点落在了我的脚下。 而这些光点当中赫然是一个个影像,当然都是我的了,还有一些床戏。 我小声的跟沈君华说,“快把我跟吴纯蕴有关的影像摘出来。” 我想如果冥王无意中看到了这些影像,不会是暴跳如雷,而是要把我下油锅了。 沈君华磨了磨牙,指了一下我的肚子,“小娘娘,那我动用你的鬼胎了。” 我迟疑了一下,冥王很是在意鬼胎如果当着他的面,我都用鬼胎这些影像被他抓住了,后果怎么样可想而知。 但是外边传来吴纯蕴的惨叫声,我发现他,不停的吐着鲜血,鲜血在他脚下像是大朵大朵的牡丹花盛开。 他应该受了重伤,这种情况下再被冥王惩罚,一定保不住命,我连忙点了一下头。 沈君华抓着我的手,拿着鬼魔戒指,指向了我的肚子。 我感觉到一道闪电钻进了我的肚子,我的肚子里一股寒气缓缓的上升,越来越剧烈,最后变成了滔滔洪流,要冲出我的肚皮一样。 我感到无边的恐惧,觉得下一秒钟,这个小鬼头就要撕过我的肚子冲出来了。 我耳边传来吴纯蕴的惨叫声,“蠢丫头,不要,沈君华别有用心……” 可是已经没有回头路可走了,我闭着眼睛任由沈君华抓着我的手,不停的做手印。 沈君华连续做了几个手印,之后我就听见了,我耳边传来了嬉笑声,我和吴纯蕴说话的声音,我和冥王嬉闹的声音…… 我睁开眼睛,这些影像在我面前徐徐如生,像是一片光芒一样渐渐淡去。 我长长的松了一口气,觉得事情就要结束了。 却发现吴纯蕴冲着冥王拼命的呼叫,“小茹……” 冥王不停的回头看着我,似乎在考虑要不要回来,终于他做了一个动作,将闪电立在了天地镜子中间,转身向着我奔来。 沈君华兴奋的磨着牙齿,小声跟我说,“打死也不承认。” 冥王落在我身边,我看见他的手上大泡小泡连成一串,伸手抓住了他的手,轻轻的给他吹了一口气,希望他不要太疼。 他一把拎起了沈君华,“你用鬼魔戒指在干些什么?” 沈君华绿豆眼瞪得滴溜圆,拼命的摇头,“我只是想帮你。” 冥王回头看去,我也跟着看过去,刚才被冥王逆转的影像又变了回来,神仙又去了地府,鬼魅又上了天堂。 这下冥王暴跳如雷,拎起了沈君华的脖子,就想往地上砸。 这一下砸下去,沈君华飞成肉酱不可,我连忙抓住了冥王的手。 “他是在想办法把我们床戏的影像删掉。” 老张深深的嗷了一声,深海一样的眸子死死地盯住沈君华,若有所思,眼睛里翻滚着什么,看不出来。 他骤然间问我,“成功了吗?” 我连忙点头,催着他快点回去,快把事情做完。 吴纯蕴已经支撑不住了,趴在地上,双手握着一块大石头,竟然把那块石头握成了粉末。 冥王却不慌不忙的装着黄鼠狼的尾巴抖了抖,从沈君华的身上掉下一个东西来,赫然是小叶紫檀木佛珠。 这东西怎么归了沈君华,我有点莫名其妙。 冥王冰冷的,勾起嘴角,那笑容就像是冰雕出来的,叫人看着不寒而栗。 “你可以删除影像?” 沈君华长长的出了一口气,无奈的看着我。 我知道我说错话了,把沈君华出卖了,可是我也是为了他好。 冥王冷冰冰的开了口,“你为了这串小叶紫檀木佛珠,可是费尽了心思。”那声音就像是深海底里冒出来的冰冷无比。 这句话突然间提醒了我,沈君华如果能够删掉影像,也就能够装进影像,也就是说我跟吴纯蕴看到的影像有可能是沈君华伪造的。 沈君华的目的是什么,这个时候来不及追究了,冥王只是命令道,“快点教给我怎么做。” 沈君华再也不敢装下去了,将里面的窍门交给了冥王。 小叶紫檀木佛珠沾了僵尸王的尸气,由至善至纯的佛宝沾上了邪气,变得阴阳不定。 这样以来,可以穿梭在阴阳两界。 而小叶紫檀木佛珠是佛祖的东西,对付太上老君的东西当然有一两下子。 再加上鬼魔戒指的阴气,就可以打通了太上老君镜子里面的幻境。 镜子的幻境本是最阴之气,所以可以经鬼魔戒指,调出所有的图像,用小叶紫檀木佛珠毁灭。 沈君华的法力可不能跟冥王比,这一套本事由冥王来使功力大变。 小叶紫檀木散发着至纯至善的精光,鬼魔戒指散发着黑色的幽光,交织在一起,将天地间的颜色变换。 冥王皱起好看的眉头,想了想,一把抓过了金陵变的闪电,瞬间化成了几个手印。 冥王连续几个手印发出之后,天地间的镜子,陡然间领了方向,太上老君的镜子飞上了天空,天上的镜子落在了地上,一切归于平静。 我看着这一切,长长的舒了一口气,觉得冥王大功无限,将天地归位了。 我急忙跑过去,想把吴纯蕴扶过来。 可是一只大手把我拎了起来,丢到一边,一只手又拎起了吴纯蕴,坐到了那些石凳旁边。 这些石凳当然是小奶猫找回来,放在那里,等我们做的。 吴纯蕴脸色苍白,爱神之弓毫无血色,双手颤抖,勉强支撑着,坐在那里。 冥王做了一个手印,叫出一些鬼,吩咐了几句话,那些鬼转身就去了,过了一会儿,这些鬼带着一些丹药回来了。 冥王将这些丹药给吴纯蕴、沈君华、小奶猫他们服下。 又坐在他们身后,给他们不停的做手印,加持。 忙了大半天之后,满头是汗才停了下来。 在他们忙碌的时候,我早已给他们做好了茶点。 几只鬼在我们身边忙碌着,将别墅区毁坏的景象归位。 吴纯蕴缓缓的睁开了眼睛,长长的舒了一口气,擦了一下自己嘴边的血迹,一脸不满的看着冥王。 “你这是在干什么?” “死女人,这是你惹的祸。” 我听了目瞪口呆,再看吴纯蕴和沈君华也是一头的雾水。 冥王端起茶来,喝了一口,开始解释,“你是不是跟太上老君说了,这面镜子是在我的小娘娘床头?” 吴纯蕴马上摇头,“我只是跟他的弟子说了。” “闭嘴,女人,一回事!” 我看见吴纯蕴握起了拳头,就想打冥王,我连忙按下了吴纯蕴听冥王说。 冥王接着说,“太上老君得知这是小娘娘床头的镜子,知道一定会有,想探听我的秘密,所以给你了,一面上古的古镜,故意做的破破烂烂,叫你失去警惕性,来调取金陵身体里的秘密。” 原来我们看到的景象都是金陵储藏的秘密。 我还当冥王立了大功劳,原来只是在洇灭自己的秘密。 我听了心里咯噔一下,这个该死的太上老君居然有偷窥僻,想看我跟冥王的床戏。 我不由得小脸通红,咬着嘴唇,怒气冲天。 冥王瞥了我一眼,“这个太上老君,更想知道我们地府的秘密。” 经他这一提醒,我想起来了,吴纯蕴说过冥王那里一定有另一面镜子,那一面镜子一定也能够录制下这些影像。 同样能够传递到金陵的身体里,通过金陵调取这些影像,就知道冥王日常在干些什么。 我不由得撇起嘴来,这个太上老君实在是太坏了,不过更加好奇,太上老君为什么要针对冥王? 我瞅着冥王问,“你得罪太上老君了?” 冥王咳嗽连连,端起茶杯来掩饰自己,不再说话。 吴纯蕴用眼光暗示我,不要再问下去了,我乖乖的闭上了嘴。 一道像闪电一样的目光投向了吴纯蕴,冥王深海一样的黑眸里,杀气腾腾,望着吴纯蕴,似乎觉得他太多事了。这双黑眸里乌云滚滚,有太多我看不懂的内容。 我扭过头来看沈君华,沈君华知道冥王跟在我身后,难道他也调取了金陵里的秘密? 沈君华连忙摇摇头,“我只是根据冥王的为人……” 下面的话,他不敢说了,也说不了了,他被冥王一巴掌,像是一道黄色的闪电一样,打进了我的别墅。 沈君华刚才将所有的影像都毁灭掉了,我们这下可不知道小叶紫檀木是谁偷的了。 我问冥王,“你在镜子的那一头一定看到的是谁在偷小叶紫檀木佛珠。” 冥王马上指着吴纯蕴,“就是他,死女人!”他的余怒没消,说这话时咬牙切齿。 气的吴纯蕴爱神之弓直哆嗦,“不要叫我女人。” 这一下,我们又回到了原点,不知道小叶紫檀木佛珠是谁偷的了。 冥王临回去的时候,恶狠狠的对吴纯蕴说,“你犯下大错,时间缩短一天。” 这样算下来,经过这么长时间的折腾,我们只有半天的时间了。 我担心的看着吴纯蕴,“去地府,我一定给你求情。” 吴纯蕴却笑眯眯的揉着花瓣嘴唇,“我心里已经有主意了。” 我大惑不解,却见吴纯蕴一把抓住了小奶猫,远远的丢了出去,就像是一个篮球一样扔进了我的别墅。 第二百七十九章 我连小虫子都不是 吴纯蕴吩咐我,“快去看看沈君华在干些什么。” 我算是听明白了,说到底,吴纯蕴还是怀疑,是沈君华偷的小叶紫檀木佛珠。 我不想去看,但是碍于吴纯蕴的面子,我不得不去看。 沈君华正在我的别墅里转悠,到处翻找着东西。 我跟在他的屁股后面,他时不时的扭过头来看我,最后实在忍不住了,问我,“小娘娘,你跟着我干什么?” 我没好气的说了一句,“看你在我家又安了什么监控没有。” 沈君华是个万年妖精,多聪明啊!他马上磨着牙跟我说,“是不是吴纯蕴怀疑是我偷了那宝贝,小娘娘,你想一想,我又不知道你手里有了小叶紫檀木佛珠,想偷都没处去偷。” 我细想了一下,那面镜子是他装的,他应该知道。 这只该死的黄鼠狼呼天嚎地说她绝没有那个本事,能够调动那个镜子。 吴纯蕴说过,镜子那件事应该是冥王干的。 我想了一下,先是吴纯蕴回来,接着沈君华回来,沈君华并没有跟我打照面,他并不知道小叶紫檀木佛珠,被冥王放在了我的枕头下。 可是金陵那些幻影是怎么回事,他无缘无故陷害沈君华吗? 大概沈君华见我犹豫不决,不由的问出了声,“小娘娘,你不相信我吗?”看着他一脸的委屈,我摇了摇头。 “我相信你,但是我不知道,金陵为什么那样做?” 我跟他说了我们在金陵里看到的幻境,听得他目瞪口呆。 他不停的磨牙,迟疑了半天才跟我说,“小娘娘,你想过没有幻境是吴纯蕴调出来的,他也许可以事先在镜子里,储存好他想要的东西,给你看。” 对于吴纯蕴和沈君华,我都不打算怀疑,所以摇了摇头。 沈君华是一脸的失望,3d脸上挂上这种表情,叫人觉得滑稽,我不由得笑了起来。 沈君华见我笑他,觉得很是难堪,收起那张失望的脸,又化成了黄鼠狼的样子。 我觉得不好意思,跟他说,“你倒是变一张正常的脸,像吴纯蕴一样,虽然像个女人,看上去也正常啊。” 沈君华恨恨的说,“我只是想美过吴纯蕴那张脸,可是没办法超越那张女人脸,只好变成这个样子。” 我心里有点小甜蜜,到底他这样做是为了我,但是又觉得不应该再把沈君华拖下水。 “像冥王那样,像个男子汉也不错啊。” 沈君华彻底磨着牙,瞪着我不说话。 跟冥王比男子汉,估计天下的妖精都没有那个信心,我知道我说错话了,连忙陪着笑,“我去给你做饭。” 我转身走了,身后,沈君华叫了起来,“小娘娘,你的鬼胎被金陵动过了,我给你区分了,只用栓了红线的鬼菜。” 我停下脚步,很是愤恨,“那只镜子到底想干什么?” 不过我发现,沈君华好像也没有打算惩罚镜子,不由得有点火从心起,这只镜子到底是什么来头,大家都不打算处罚他? 我做好了饭,端着一盘鬼菜,走到了镜子面前,边吃边对着他不停的照。 我听到了手指划开玻璃的声音,“丑,就不要照了。” 气的我嗓子里塞了一口鬼菜,吞不下去。 就听见金陵咯咯的笑声,“别妄想了,你永远比不过风儿。” 我大口大口的吞着鬼菜,不去看他,他却在我耳边碎碎的念叨,把我的丑陋形容了十八页,气的我把鬼菜扣到了他的镜面上。 他尖锐的叫起来,就像是镜子要打破了一样,“你敢这样小心,风儿收拾你。” 这下我明白过来了,原来这面镜子是风儿的人。 我拿了一块抹布,轻轻地给他擦着,哄着他,“能不能给我看看风儿长得什么样子?” 对于大家口中的这个风儿,我实在是太好奇了,她为什么永远压我一头。 我从来没有指望在冥王面前争宠,但是被另外一个女人压得喘不过气来,心里真的不好受。 镜子咯咯的笑着,“你给我做一盘鬼菜,我就告诉你。” 我马上冲出去,给他做了一盘菜端了过来,一片灿烂无比的光影之后,这盘菜消失了 听见金属在打饱嗝的声音,那声音真的难听极了,就像是一个金属球,在小小的空洞里上下摩擦,我拼命的忍着,不停的给他拍马屁。 镜子看上去很是满意,几个饱嗝之后,一片光影,就像是五彩云霞闪烁而出,紧跟着乐曲奏响,锣鼓喧天,那架势就是皇后出行。 镜面里隐隐的出现一个女人,雪肤如脂凝,眉眼如画,墨发高挽,如同小山,凤冠霞帔,恍若隔世的仙子。 气质卓越,风华绝代,世间不可有。 我看的目瞪口呆,自卑的不得了,这才叫做美人,这才是冥王的女人。 只是我为什么觉得这个人在哪见过,我终于想起来了,她像吴纯蕴。 吴纯蕴得她的容貌一二分,就有那样的姿容,可想这个美人有多么漂亮。 镜子咯咯的笑着,“知道自己有多丑了吧。” 我被气的肚子咕咕叫,觉得又饿了,转身就想去吃东西。 就听见后面,金属球撞击玻璃的声音,砰然碎裂一样,是镜子在尖叫,“别痴心梦想了,你永远比不了风儿,你抢不到冥王。” 我的脚步停顿了一下,垂着头转身出去。 身后传来了镜子嘲弄的笑声。 这下我知道我跟风儿的差距了,所有的妄想全部消失了。 我还以为我跟冥王时间太久了,没有夫妻情,最少能够培养出一点儿亲情来,可是现在看起来,不要说是亲情,我能够站在他面前,都是他对我的施舍。 我现在明白,冥王为什么觉得我不丑了,因为我从来在他眼里,没有漂亮过。 一出门,就看见了沈君华,他握着爪子,气哼哼的窜进了屋子里,对着镜子猛捶。 “你这个狗眼看人低的东西,她现在怀了鬼胎,比你高贵的多。” 沈君华连打再骂,像是要把镜子砸碎一样。 我不想听下去,垂着头,向厨房走去,我只想把所有的鬼菜都吃完,压下我的怨气。 一只手突然间揉了揉我的头,“蠢丫头,我把小叶紫檀木佛珠放在你枕头底下了。” 声音还是冰冷,冰冷中有一丝温柔,那只大手更是冰冷,我不想碰触,把头移开。 冥王还以为我在生气因为安排镜子在我身边的事情,沉默了半天,冷冰冰的解释,“那面镜子是黄鼠狼放在你身边的。” 这点倒是我疏忽了,确实如此,我刚搬进来的时候,这面镜子就在屋子里,冥王还曾经提醒过我。 “那你留着他干什么,为什么不把他赶走?”我气愤的把嘴里塞个鬼菜,把身体别过去不理他。 冥王沉默了半天,没有回答,我有点火了,转过身来发现冥王已经不见了。 说到底,他是风儿的人,想干什么就干什么,我气愤的把鬼菜全扣在了桌子上。 突然听到了冰冷的一声,“你当你是谁?” “我什么也不是,你放我走。”我毫不客气的堵了回去,但是说这话时我全身发抖,趴在桌子上不敢抬头。 当然声音小得只能我听见。 我以为我是一只小虫子,却猛然间发现我根本就是小虫子的一颗屎,叫我怎么能够接受。 风儿留下的一面镜子都能够收拾我,如果我到了地府,或是冥王找回了风儿,我的日子可想而知。 空气中又沉默下来,我抬起头来,空气静静的,像是一理念都没有,他大概真的离去了。 我坐在那里发呆,突然间一只手揉了揉我的头,“我把小叶紫檀木佛珠放在你的枕头底下了。” 怎么又来了一遍,难道时光倒流了? 我快速的扭过头,来想看看是怎么回事,却发现吴纯蕴温和的揉着花瓣嘴唇。 这才感觉到这只手上的温度,很是温暖。 我怔了怔,“怎么冥王留了一个,你也留了一个?” “什么?冥王把小叶紫檀木佛珠留给你了,放在什么地方?” “也是枕头底下。” “糟糕,……” 吴纯蕴丢下两个字转身就往我的卧室冲。 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赶紧跟上去。 吴纯蕴到了我的卧室,一把掀起我的鸳鸯苏绣枕头,哪里还有小叶紫檀木佛珠,一个都没有! 这下我跟吴纯蕴面面相觑,真的假的,全没了。 我有些奇怪,“吴纯蕴,你怎么有小叶紫檀木佛珠?” 吴纯蕴爱神之弓直哆嗦,“当然是大和尚做的了,我本来打算放在这里,骗一骗小偷的。” “你到底在怀疑谁?” “不好说,等会抓住他,再跟你说。” 不过我可知道我的身边有一个监控,我走到了镜子面前,“告诉我们谁偷了这宝贝?” 镜子咯咯的笑着,“我什么都没有看见,不要来问我。” 他居然跟我们拿起架子来了,吴纯蕴冲到镜子面前,手里不停的变换着手印,“快说,不然我收拾你。” 镜子发出了尖锐的划破玻璃的声音,“是真的,他作了结界,我什么都没有录下来。” 我不由得怨天怨地了,这到底是一个怎么样的高手? 第二百八十章 都是那家伙干的 吴纯蕴却不相信,指他的鼻子问,“是不是冥王不让你说的?” 我还以为镜子会拼命抵抗,没有想到镜子支支吾吾的,不说话了。 我伸手就想抓刺青,吴纯蕴握住了我的手,“不能……” 他似乎有话想跟我说,但是不好说,吭哧了半天,还是那两个字。 我想了半天,吴纯蕴马上就能肯定是冥王不让镜子说的,里面一定有文章。 我还是决定不去抓刺青,看看吴纯蕴查出来什么,再决定惊动不惊动冥王。 吴纯蕴掏出一大把黄符来,把镜子围了起来,里三层外三层,就像是木乃伊一样。 镜子被捆得严严实实,在里面叫苦连天,不停的求饶,“风儿,我再也不敢了……” 吴纯蕴却一个手印直刺入了镜子,镜子面顿时昏暗了下去,什么声音也没有了,我觉得耳边那个尖锐的声音终于消失了,就像一只嗡嗡叫的苍蝇被打死,不由得全身都放松了。 我知道吴纯蕴这样做,是提防镜子跟冥王告状,只是能不能够成功,我觉得不可信。 吴纯蕴做好这一切以后,你过头来问我,“这屋子里来过谁?” “没有来过谁呀?”我想了半天也想不出来有谁。 吴纯蕴掏出一大把黄符来,用中指在上面站了香灰水,写了一些符咒,轻轻一抖,它们自然起来,被丢在地上。 地面上一片白色的烟雾缓缓的飘起来,顿时红木地板上出现,两串脚印。 一串是猫的脚印,一串是黄鼠狼的脚印。 小奶猫就住在这屋里,没有什么可怀疑的。 我突然间想起来,“我出去的时候,沈君华给我报仇,冲进屋子把镜子打了一顿。” 吴纯蕴马上追问我,“金陵又欺负你了,他说了些什么?” 我听到了一个“又”字,果然这面镜子,一定跟我的前世有关。 不过看起来这面镜子,很喜欢告诉我有关我前世的事情,也许我敲打敲打他,能得到一些信息。 我不由得出起神来,吴纯蕴见我不说话,立马又掏出黄符拍在了镜子上,就听见镜子全身哆嗦起来,发出金属碎裂的声音,无数的铁片落了下来,甚至角角上的一只小金鹏鸟也掉了下来。 我连忙阻止吴纯蕴,“他没有说什么,就是说我丑,这也是事实。” 吴纯蕴却沉默了片刻,“其实变美没有什么了不起,不过变美的结果并不好……”他考虑了半天才说,“所以我才不想把你变美,好脱离冥王。” 我不知道他为什么这么说,如果我有风儿容颜的一半,我想我这一辈子,一定得意的梦中都会笑出声来。 但是我知道了,他能够把我变得美丽,拽住了他的胳膊,摇着他的胳膊,兴奋的说,“把我变美吗,只要风儿的一分就行。” “风儿,你见过风儿了?”吴纯蕴不停的揉着花瓣嘴唇,表情阴晴不定。 我指了下镜子,是他告诉我的。 吴纯蕴马上瞪着镜子,嘴角不停的抽动,不说话。 那面镜子发出咣当咣当的撞击声,好像自己在自爆。 他自爆了,我怎么知道我的前世,我急忙拽着吴纯蕴的胳膊,“快救他。” 吴纯蕴冷淡的说了一句,“不。” 我见吴纯蕴态度坚决,就直接伸手,在吴纯蕴的口袋里,抓出一大把黄符来,也不管这些黄符是干嘛的,就往镜子身上抹。 吴纯蕴伸手抓住我的手,“这个坏东西,就叫他去自爆。” “他也许会告诉我们,谁偷了小叶紫檀木佛珠。” 吴纯蕴抓着黄符问镜子,“你知道谁偷了吗?” 镜子发出尖锐的叫声,知道了,知道了。 吴纯蕴这才拿着黄符贴到了他身上,他停止了颤抖,可是还是有无数的金属碎片掉下来。 看起来这面镜子挺怕吴纯蕴的,叫我大跌眼镜。 不过也解释了,我跟吴纯蕴那么亲密的动作,为什么冥王没有看到。 吴纯蕴将镜子上的黄符撕下来,镜子里出现图像,就是刚才发生的事情。 沈君华冲进来,骂骂例例的,把镜子打了一顿。 紧跟着是吴纯蕴进来,把假的小叶紫檀木佛珠放在了我的枕头下,然后出去了。 而这个时候沈君华正躲在镜子后面。 沈君华贼头贼脑的窜出来,偷走了假的小叶紫檀木佛珠。 冥王出现了,把真的小叶紫檀木佛珠,放在了我的枕头下。 过了一会儿,沈君华又出来了,再次翻开我的枕头,拿走了真的小叶紫檀木佛珠。 是不是沈君华发现小叶紫檀木佛珠是假的,所以掉过头来,来偷真的。 我很为沈君华害臊,这个贪心的家伙,到底妖性不改。 出乎意料,吴纯蕴却没有说话,只是不停的揉着花瓣嘴唇,望着这些图像。 我等的不耐烦了,“把沈君华叫过来,把那件东西拿回来就行了。” 吴纯蕴缓缓的开了口,“假的小叶紫檀木佛珠,我做了手脚,以沈君华的本事,绝对发现不了这是假的。” 说的也是,面对沈君华这样的高手,吴纯蕴肯定不会疏忽。 可问题是沈君华确实发现了这一串是假的,那就奇怪了。 难道沈君华身后还有一个高手,会是谁? 我把大和尚给我的资料撸了一遍,觉得本市没有这样的高手。 “是不是你在什么地方疏忽了,被他发现了?” “不可能,我从头到尾都当是他干的,所以对他防范再三,我觉得他不会发现。” 吴纯蕴做事向来周密谨慎,沈君华却是大大咧咧,说是沈君华发现了吴纯蕴的窟窿,我也觉得不可能。 最大的可能还是有什么人告诉他,可是会是谁呢? 吴纯蕴不停的揉着花瓣嘴唇不说话。 我却不耐烦了,“把沈君华抓过来,问一问就知道了。” 吴纯蕴却看了我一眼,“你想过没有,这个人这样做的目的是什么?” 这点我也感到奇怪,小叶紫檀木佛珠那么好的宝贝,白白送给沈君华,就是吴纯蕴都不干,会有谁干呢? 我的大脑一片灵光闪过,能干这种事情的人,只有冥王,可是他的动机呢? 我看着吴纯蕴,吴纯蕴不停的揉摸把嘴唇,最后才说,“是不是我们合伙打掉鬼胎的事情,被冥王发现了,他在分裂我们?” 这确实有可能,以冥王的精明,不会不明白吴纯蕴想干什么。 而沈君华的手段,在冥王眼里不堪一击,沈君华干过什么,冥王一定知道。 我下意识的看了眼这面镜子,一定是这面镜子告的密。 冥王提醒过我这面镜子有诡异,但是我并没有多想,很多次跟沈君华说话都是当着这面镜子,难道冥王想借我们的手把沈君华除掉? 我和吴纯蕴走到镜子面前,镜子吓得瑟瑟发抖,“我这可是背着冥王告诉你们的,千万别把我出卖。” 吴纯蕴陡然间温和的笑了一下,灿烂无比,“我知道。” 这下我可气愤了,为什么每个人都相信这面镜子,都跟他那么好。 我狠狠的踢了镜子两脚,吴纯蕴拦住我,“我们去沈君华那里。” 对,千万不能叫这面镜子再给告我们的黑状了。 我和吴纯蕴开上黑色悍马,来到了沈君华家里。 一进门,就发现无边的黑光和无边的红光交织着,将整个墓地都笼罩了。 我们顺着这片光,找到了沈君华。 沈君华发现我们突然间出现,猝不及防,连忙收起鬼魔戒指和小叶紫檀木佛珠来。 沈君华鬼森森的笑着,“进我家还做结界?” 刚进门的时候,吴纯蕴做了一个结界,叫沈君华不能发现我们,但是我没有想到,他的本事这样大,鬼魔戒指和小叶紫檀木合攻之下,居然也没有发现我们。 我很是敬佩的看着吴纯蕴,诧异无比,看起来沈君华对此也诧异无比。 吴纯蕴却不以为然,只是冷笑一声,“这么迫不及待,宝贝刚到手你就开始做法了。” 沈君华被我们抓了个现行,当然无法抵赖,磨着牙,一脸委屈的跟我说,“我只是借来用用,交完之后就偷偷还给你,没想到被你们抓住了。” “上次也是你偷的吧?” 吴纯蕴单刀直入,一点面子都不给沈君华留。 沈君华不停的磨牙,不说话。 “你以为有冥王撑腰,什么事情都敢干?” 沈君华对吴纯蕴的话大吃一惊,瞪大了绿豆眼望着吴纯蕴,“你怎么知道,是冥王支持我这样做的?” 吴纯蕴揉揉花瓣嘴唇,“妖性不改,果然被冥王利用了。” 他跟沈君华分析了事情的经过,“冥王借给你小叶紫檀木佛珠用,扣到我的头上,挑拨我跟小如的关系,我当然会想到你的头上,同时也挑拨了我跟你的关系。,而小茹一定不会相信我偷了这宝贝,竟然想到的也是你,同样也挑拨了小茹和你的关系。 这样一来我们三个谁也不相信谁,冥王这一招够险恶的。” 沈君华不停的磨牙,思考了半天点了点头,“冥王从来看不上我,我说怎么会突然对我这么好。” 我红着眼睛跟着两个人说,“一定是那面镜子,冥王知道我们要干什么了。” 吴纯蕴却笃定的说,“冥王只知道沈君华要干什么,一定不知道我要干什么。” 这句话叫我大吃一惊,在看沈君华,却是一脸的了然。 难道吴纯蕴在我家里做了结界,叫冥王发现不了他吗? 第二百八十一章 谁抢到牛角归谁 沈君华很是奇怪,“如果被冥王发现了,他还不起疑心,以为你跟小娘娘干了什么事情。” 说着他很不屑的磨了磨牙,觉得吴纯蕴棋输一招。 吴纯蕴却笑着说,“不是,我手里有那只镜子的把柄,他不敢告我的密。” 沈君华兴奋的绿豆眼儿都瞪大了,“那你警告那面镜子,也不要监视我们。” 吴纯蕴揉着花瓣嘴唇,对沈君华一脸的不屑,“就你,小偷。” 沈君华手里紧紧握着小叶紫檀木佛珠,一会儿拿出来想递给吴纯蕴,一会儿又收回去藏在怀里,说什么也不想给吴纯蕴。 我劈手把那小叶紫檀木佛珠夺过来,“我的东西,给你,吴纯蕴。” 吴纯蕴很是兴奋的接过了小叶紫檀木佛珠。 沈君华当然不干了,“这是冥王给我的。” 吴纯蕴却不以为然,淡淡的说,“你去跟冥王说,这是他给你的。” 他的笑容那样的自信,就像是春天里盛开的苹果花,喧闹而璀璨,白白的脸上尽是光。 沈君华不停的磨牙,“说就说。” “万一冥王说是他给的呢?” “我就笃定冥王在挑拨我们,他不会承认。” ,吴纯蕴的笑容丝毫没有散去,反而更加的灿烂,像是阳光下泛白的苹果花。 可是沈君华说什么也不肯失去这个宝贝,伸手就去抓我的刺青。 我的刺青只有我抓有效,我急忙帮他抓了刺青。 老王推测了那么多,我心里像猫抓一样,想验证一下是不是老张干的。 一股白烟,袅袅的身体很快就把整个屋子都笼罩了,半天之后冥王才出现在我们面前,红色的面具就像是鲜红的猪肝。 沈君华扑向了冥王,一个跟头跪下来,气势汹汹的嚎啕起来,“冥王,吴纯蕴抢我的宝贝。” 吴纯蕴笑着举起小叶紫檀木佛珠来,冲着冥王晃了晃,“我找到这宝贝了,是沈君华偷的。” 面具下,冥王的嘴微微的抖动了一下,很是平淡的说了两个字,“很好。” 沈君华急了,抱住冥王的腿拼命的摇,“这宝贝您给我了。” 冥王抬起腿来,沈君华就像是一只黄色的足球,飞出了这个坟墓。 “妖性不改,我什么时候给过他?” 吴纯蕴温和的笑着看着我,得意的摇了一下小叶紫檀木佛珠。 远远的,“传来了沈君华的嚎啕声,“冥王……,您说话不算数,您说的这宝贝永远归我了……” “欠揍。”两个字之后,冥王不见了身影,早已冲出了坟墓外去打沈君华了。 我望着他高大的背影,撇了撇嘴,“这家伙就不是人,一点人情味都没有。” “也许是伤的太深了,所以不想当人了。” 吴纯蕴语调里带着忧伤,叫我回头看了他一眼,这个家伙怎么了,居然同情起冥王来了。 吴纯蕴也感觉到了自己的失态,揉着花把嘴唇垂下头去看地面,掩盖自己的尴尬。 我不由得小声的笑起来,“不会吧?你们是好基友吗?” 吴纯蕴陡然间抬起头来,瞪了我一眼,“蠢丫头,再胡说八道,小心我撕你的嘴。” 突然间一只黄色的足球滚了进来,沈君华停在了我的脚下,他全身的毛都在飞,身上青一块紫一块的,抱着我的腿瑟瑟发抖,“小娘娘,冥王不让我当老鼠了。” 我知道沈君华有几个胆子,绝对不敢当着冥王的面去指责他,所以沈君华说的一定是真的。 看起来是冥王急了,要杀妖灭口。 冥王旋即就出现在我面前,红色的面具像是要滴下血来,我将沈君华藏到身后,陪着笑,“他就是一只妖精,你跟他计较什么。” “妖性不改,打碎了他,在叫他诬告本王。” “既然知道他有妖性,就别去理他了。”我拽着冥王的胳膊拼命的摇着,又踢了沈君华一脚。 沈君华还是舍不得小叶紫檀木佛珠,眼睛一直盯着那宝贝不停的磨牙,嘟嘟囔囔的说,“给我了……” 被我踢了数脚,之后他才回复道,“冥王教训的是这东西是小娘娘的,不是吴纯蕴的。” 这该死的妖精果然活了上万年,这个时候还不忘了,把这东西划到我的手里,不给吴纯蕴。 我知道他的打算,冥王肯定不想把这宝贝给吴纯蕴,只要他一口咬死了这宝贝是我的,冥王一定把宝贝交给我,我是不会用它的,当然就归他了。 我脱口就出,“死黄鼠狼,这东西我送给吴纯蕴了。” “嗯……”冰冷的声音,像是泛着白光的刀子,带着盛气凌人的杀气。 在看冥王那张脸,黑的就像是黑色大理石雕出来的,泛着光芒,就像冒出来的火光一样。 他这是吃醋了,我瞅了一眼吴纯蕴,示意吴纯蕴给冥王,示一下软。 吴纯蕴脸色骤然冰冷下来,就像是泛着白霜的苹果花,过来行了一个礼,“谢过冥王。”口气却十分的不善。 冥王的脸色更加不好看,看起来他不打算把这宝贝给他。 我急忙陪着笑脸儿着他的胳膊,“你说这宝贝给我了,我们出去要它赚钱,我又用不上,让吴纯蕴用它保护我刚好。” 沈君华却尖叫起来,“小娘娘,你忘了我了,我也可以保护你。” 这个家伙为了得到宝贝,不择手段了,叫我又气又恨。 冥王却冷冷的笑了起来,“既然两个人都想要这宝贝,那我们就打一个赌,谁先把老牛的牛角拿到手,这个宝贝就是谁的。” 他那张笑脸,就像是冰川雕出来的,看不出来一丝暖意。 我觉得你吴纯蕴的本事,这个赌局他赢定了,满口就答应下来。 却发现吴纯蕴不停的看着我,示意我不要说话。 而沈君华却是兴奋雀跃,好像他一定会赢一样。 冥王也是一脸的平淡,就像是谁都不会赢一样。 这三个人的反应,搞得我莫名其妙。 不应该是吴纯蕴一脸的淡定,沈君华又气又恼,冥王犹豫不决吗? 冥王也没有什么好气,说完这些话,钻进刺青就不见了。 等他一走,我就问吴纯蕴,“你没有信心吗?” 吴纯蕴伸手揉揉我的头,“蠢丫头,老牛消失了。” “去找就是了。”我不以为然,以吴纯蕴找东西的本事,这还是个难题吗? 吴纯蕴却瞅了一眼我的刺青,“如果是他抓去了呢?” 我马上扭过头来看沈君华,为什么沈君华这样高兴,难道冥王会帮他吗? 沈君华却磨着牙,瞪着绿豆眼睛不说话,但是那表情,我觉得他就笃定了冥王会帮他。 我不由得从刺青吼了起来,“这算什么,谁都不会赢,你打这个赌干什么?” 那天你传来了冥王慵懒的声音,“老牛不在我的手里。” 我再看一眼沈君华,说的也是,冥王及其看不上沈君华,只会利用他,怎么可能帮助他得到老牛角,沈君华应该是有什么把握,他应该知道老牛的下落。 冥王又加了一句,“别忘了塑料人,我给你们统共一个星期的时间。” 就是傻子,也知道一个星期灭了塑料人,再去抓那只道行很深的老牛,根本就不够用。这算是什么,分明就是不想叫我们抓住老牛。 可是沈君华却兴奋的把我们往外推,“大家都去准备了。” 我和吴纯蕴开着黑色悍马回到了别墅,一路上吴纯蕴一直都沉默着,开着车,什么话都不说。 进了别墅,吴纯蕴就把自己关进了屋子里。 我回到自己的卧室里,小声的跟那面镜子商量,“你看看吴纯蕴在干些什么?” 精灵咯咯的笑了起来,“小娘娘,我不给你看,你还想指挥我!” 我瞥了他一眼,这家伙果然是风儿的人,根本没把我当回事。 我闷声不响,坐在床上想这件事。 金陵大概看出了问题,小声问我,“吴纯蕴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 这个家伙果然是一面镜子,光看容貌,吴纯蕴跟风儿长得像,他就关心吴纯蕴。 我跟他说了吴纯蕴立的规矩。 这面镜子哆嗦了一下,竟然全身冒起了青色的金属屑。 把我吓了一跳,以为发生了什么事情,跳起来直奔门口。 大门外冷风嗖嗖的刮着,没有一只鬼经过。 我将这个别墅转了一圈,也没有发现什么异常,又回到了这面镜子跟前,气呼呼的问他,“你一惊一乍,在干什么。” 半天都没有等到金玲的回答,这才发现镜面很是暗淡,我在里面模模糊糊根,本看不清人影。 我一连叫了几声都没有反应,我突然间反应过来,他把我吓走,自己跑掉了。 这个死镜子,到底想干什么。 不过看起来这面镜子并没有什么本事,他想从吴纯蕴和沈君华的手里,得到小叶紫檀木佛珠,如同天方夜谭。我觉得这场赌注应该跟他屁毛关系都没有,也没有在意。 我竟然忘了跟吴纯蕴说一声。 隔壁的房间里传来叮叮咚咚的声音,应该是吴纯蕴在忙碌,我过去敲了敲门,吴纯蕴要不要我帮忙? 吴纯蕴很是温和的声音传了出来,“那你去做一些鬼菜来吧。” 他要做鬼菜干什么,我感到不解,但是还是按照他的吩咐去做了。 我端着鬼菜回到了吴纯蕴这里,吴纯蕴的房门已经打开,里面算出了奇异的味道,阴阴的,就像是森林里的腐臭味,连空气都像是森林里的黑色一般。 而吴纯蕴已经脱掉了上衣,露出了粉嫩的胸膛,一副要大干一场的样子。 第二百八十二章 大和尚的肉身 说吴纯蕴的胸膛粉嫩,就像是苹果花一样娇艳,带着阳光的灿烂一点儿都不过分,我觉得他更像一个女人,不由得呵呵笑起来,他绝对跟冥王有基情。 他看我笑得极其古怪,有些纳闷儿,我笑嘻嘻的问,“冥王的味道如何?” 他吓得脸色苍白,哆嗦的嘴唇,“你发现了什么?” 这一下子我更加肯定了我的发现,“你跟冥王有一腿。” 我发现吴纯蕴的身体都在颤抖,爱情之弓哆嗦得拉不起弓行来,“千万不要告诉冥王。” 我愣了一下,什么事情把他吓成这样,还不能告诉冥王? “你跟冥王搞基情,我管不着,我不会去说你到处宣扬的。” 吴纯蕴的眼珠子转了一下,忽然间轻声切了一声,“我当什么事,我跟冥王没有任何关系,蠢丫头,你个脑袋瓜子里想些什么?” 我呵呵的笑了起来,他刚才的反应,分明就是跟冥王有一腿儿,骗不过我的。 “冥王的女人那么多,多你一个男人,应该是半个女人,我也不在意。” 我接着嬉皮笑脸的调戏着吴纯蕴,吴纯蕴却黑了脸,“谁是半个女人?” 他的语气变得紧紧的,像是就要崩断了弦,而爱神之弓绷得哆哆嗦嗦,我觉得有些诡异,也没有多想。 我只是觉得,他大概有什么事情,真的不可以告诉冥王,不由得好奇心大盛,打听到,“什么事情不能告诉冥王?” 吴纯蕴骤然间笑起来,“蠢丫头,知道了太多会送命的。”就像是璀璨的苹果花,一夜之间盛开了,看着我片刻失神。 我暗暗的想,他只有风儿的几分容貌,就有这样的姿容,风儿要是在我面前,我恐怕连小虫子都当不成。 我就知道他不会告诉我,就跟他莫名其妙跟冥王对抗,也不告诉我,是一回事。 但是他脱掉上衣,想干什么啊? 在他面前点了四根,又高又大的白蜡烛,火苗突突地跳着,就像是不安稳的小孩子,分别放在东南西北角成一个距形。 而他脚下已经用黄符摆成一个八卦阵,空气中散发着香灰的味道,巨大的青铜香炉上线香,袅袅的向上燃着。 “你做法打算干什么?” “先把那些塑料人压一压,我先去抢老牛的牛角。” “在这里做法就行?” “应该行,毕竟我手里有小叶紫檀木佛珠,而那个阵法是大和尚摆下的。” 闲聊间,吴纯蕴已经准备好了一切,将我的鬼菜通通吃下肚。 看着他狼吞虎咽的样子,我的感觉十分不好。 我听冥王说过吃鬼菜的修炼者,都是修炼黑法术的,而吴纯蕴很抗拒黑法术。 他现在却吃了这么多鬼菜,难道他已经开始修炼黑法术,走上大和尚的路了吗? 我不希望他落得跟大和尚一样的下场,修炼不成,反而毁了几世的修行。 我小声的问他,“干嘛吃鬼菜?” 吴纯蕴没有从鬼菜上抬头,只是温和的说了一声,“权宜之计,沈君华修炼的是黑法术,又有鬼魔戒指帮助,一定暴涨功夫,我吃一些鬼菜,利用身体里的黑法术跟他斗一斗,放心好了,我不会多用。” 看起来他对这场赌注很是在意。 如果赢了就能得到至上法宝小叶紫檀木佛珠,而且还能得到那个高僧的牛角,两件宝贝在手,一定横行天下。 同样的沈君华也一定是尽全力,夺取这两件宝物。 我的直觉告诉我,黑法术一定会将吴纯蕴毁的一塌糊涂 我一直都在纠结,我不希望吴纯蕴用黑法术毁了自己,又希望吴纯蕴赢得这次赌注。 我掏出鬼魔戒指,攥在手心里半天,手心里都有汗了,也没有想给吴纯蕴。 而吴纯蕴已经伸出了手,“鬼魔戒指。” 语气十分的坚定。 我将鬼魔戒指放在他的手心里,半天都没有松开,还在担心。 “你不会被反噬吧,就像和尚一样。” “不会。” 多一个字,他都没有跟我解释,我觉得他不是有信心,而是下定了死心。 说起来都怪我,如果不是为了我,桃木剑就不会被抵押出去,他也不用这样拼命,我一定要帮助他得到这两件宝贝。 我走过来,坐在阵法当中,盘腿坐下,“也许鬼胎能帮帮你。” 吴纯蕴伸手揉了揉我的头,“蠢丫头,你总是这样蠢。” 他也盘腿坐在我的对面,双手打开,缓缓的向上举起,鬼魔戒指在双手之间不停的翻腾着。 一层层的光芒,从鬼魔戒指里缓缓的伸出,向着远方射去。 他学着大和尚的样子,开始转动小叶紫檀木佛珠,嘴里念动着佛经。 空气中只有朗朗的佛经声撞击着墙壁,小叶紫檀木金属般的撞击声,像是给他伴奏,两者合起来铿锵有力,就像是悠扬清朗的长笛中加入了,金鸣瑟瑟的铜鼓。 淡淡的云雾升了起来,就像是森林里的早晨,缭绕在清泉一样的吴纯蕴身边,那一瞬间,吴纯蕴给人的感觉就像是地藏菩萨。 我没有想到吴纯蕴还会念佛经,觉得他太出人意料了。 那鬼魔戒指缓缓的移到了我的肚子上,像是一把利剑一样被我的肚子里的鬼胎握住了。 这把利剑东西南北各转了一圈,散发出光芒,像是无边的月光,将大地抖动,我们的屋子像是被笼上了一层光晕。 吴纯蕴的汗,一滴滴落下来,打湿了他脚边的黄符。 他的花瓣嘴唇紧紧的抿着,双手青筋暴起,身体微微的颤抖,粉嫩的胸膛上青筋像是青色的铁丝环绕着他。 看起来他吃力极了。 我渐渐的觉察到不好,那些青筋渐渐的变成了黑色,就像是黑色的森林一样,把他困住了。 我虽然是个半吊子,但是也得冥王一些调教,我知道,这应该是黑法术开始反噬吴纯蕴了。 我不由得急躁起来,想打断吴纯蕴,可是吴纯蕴拼命的冲我摇了摇头,示意我不要动作。 渐渐的,他粉嫩的皮肤也开始变黑了,大滴大滴的汗渗了出来,就像是黑色的血,空气中蔓延着血腥味,就像是刚涂过的油漆一样,味道难闻极了。 此时的吴纯蕴就如同是如同青铜打造一般,变得狰狞无比。 我看不下去了,掏出手机来就想打给沈君华,我想叫沈君华来帮帮吴纯蕴,不要叫吴纯蕴被黑法术反噬了。 可是吴纯蕴一把抓住了我的手,“那是一只妖,为了宝贝什么都肯干。” 说的也是,就算是我再蠢,我也不可能向沈君华求救,我知道沈君华只会借此时向吴纯蕴下手,叫他永世不得超生。 那向冥王求救呢? 吴纯蕴摇了摇头,“太多的事情不能叫冥王知道,他知道了,我同样不得超生。” 可是吴纯蕴全身已经开始掉皮屑,这样下去吴纯蕴一定出事。 吴纯蕴闭着眼睛,“叫我想想是怎么回事。” 听他的口气,这一切出乎他的意料。 我突然想起来,“冥王曾经在那个工厂里拿走一尊佛像,那个佛像跟大和尚长得一模一样。” 吴纯蕴啊的一声,一大口鲜血吐了出来。,旋即倒在了地上。 这口血黑黑的,黏黏的,就像是油漆一样,散发着恶臭。 我不由得跳了起来,扑向了吴纯蕴,拼命的呼喊着,“吴纯蕴,醒一醒。” 吴纯蕴微微的睁开了眼睛,“快把那尊佛像弄出来,那才是大和尚本尊。” 我想起来了,大和尚说过他和僵尸王合二为一,也就是借了僵尸王的身体,又弄了那么多身体给自己换魂。 说了半天都是别人的身体,他自己的身体在什么地方,我们一直都没有去追究。 看起来那尊佛像就是大和尚的本尊,他用了无数个塑料人给他守肉身。 而冥王从头到尾都知道这一切,只是利用了我们,准确的讲是在试探我们。 想起来我的背上都是汗。 难不成冥王是探出些什么东西,想利用大和尚的肉身杀掉吴纯蕴吗? 我拼命的静下心来,回想着事情的经过。 冥王先是下了一个赌注,叫他们去抢牛角,而又吩咐他们一定要把塑料人灭掉。 以冥王的心机,一定知道吴纯蕴先把塑料人摆平,不闹出事情来,先抢牛角。 而要把塑料人摆平,就要通过大和尚的肉身。 而今天吴纯蕴的反应分明,说明冥王已经做好了准备,在另一头在暗算吴纯蕴。 我不知道沈君华那头怎么准备的,是否能够利用上。 而吴纯蕴变成了这种情况,现在只剩了我一个半吊子,要我怎么样,从冥王的手里把那个肉身换出来? 我不由得急得抓耳挠腮,我一定要想到办法把吴纯蕴救出来。 突然间,我眼前一亮,我还有一招棋可用。 大和尚不是去投胎了吗?他现在又有了一个肉身,也许我们能够在那个肉身做点文章。 我急忙问吴纯蕴,“你现在还能换符咒吗?快来帮帮我。” 吴纯蕴强撑着坐起来,嘴角油漆一样的鲜血,就像是一条小河一样滴下来,都断不开,看起来狰狞极了。 第二百八十三章 如果我跟他同时出现 他这种情况叫我十分担心,我们能不能够进行下去。 吴纯蕴看出了我的担心,非常虚弱的摆了摆手,“只要我把这些阵法收起来,我想我能够恢复。” 他重新盘腿坐下来,开始不停的做手印,一连串的手印发出后,他的身体渐渐的变成了粉嫩色。 但是我却不乐观,因为他做手淫的动作越来越慢,最后就像是在放慢动作。 我考虑了一下,“吴纯蕴,要不然我们跟沈君华合作,大不了这两个宝贝一人一个。” 吴纯蕴却摇了一下头,“小叶紫檀木佛珠是佛祖的,这样的至上宝贝不能让出,那个牛角,更不能叫沈君华得到。” 他说牛角的时候咬牙切齿,我不明白这是为了什么。 但是我理解,这两个东西,一定是修炼者非常想得到的东西,叫他们让出其中一个宝贝,比剜了他们的肉,扒了他们的筋,还要难受。 但是比起他们的修炼来,我更希望吴纯蕴长命百岁,不要被黑法术给吞食了。 吴纯蕴渐渐的恢复了平常的样子,然后问我,“你打算怎么做?” “我去找崔判官,查一下大和尚投胎到什么人家,然后再去布局。” 吴纯蕴立刻明白了,马上就点头,“用大和尚的今生换他前世的肉身。” “只是……”他沉吟了半天,“他现在是一个小孩子,我们害了他的性命可好?” 我微微的笑了一下,“我当然没有那么狠心,就是要出一点血,冥王给我们的丹药我们要用一些。” 吴纯蕴看我半天,最后还是点了下头,为了这两个宝贝,他什么险都肯冒,我觉得,他并没有相信我,纯粹就是赌一把。 吴纯蕴很快就请来了崔判官,崔判官很是为难,“冥王交代过,不要告诉小娘娘大和尚今生投到哪里。” 我双手奉上一个续命金子,“麻烦崔判官了。” 崔判官顿时两眼发直,“小娘娘,你有这宝贝哪里还需这样做?” 听到他这话,我当时怔了怔,难道他知道我要干什么吗? 我试探着问他,“大和尚的今生有什么用处?” “鬼胎……千万大军……”崔判官犹豫不决的,说着两只眼睛一直都盯着续命金子,生怕我收回去。 我琢磨了一下他,他的两只眼睛从来都没有离开我的双手,他是想得到更多的续命金子,打算跟我交换吧。 我浅浅的一笑,“只要崔判官告诉我们窍门儿,我想还有两倍的宝贝送给你。” 崔判官马上击掌到,“成交。”生怕我反悔。 他伸出手来,不看到宝贝,一个字都不肯说,我连忙去把续命金子找来,交给了他。 他这才说道,“这宝贝有提升法力的作用,而且能够叫人长生不老……” 我看见吴纯蕴是一脸的不屑,用手指捅了一下吴纯蕴,“难道他在骗我吗?” 崔判官连连摆手,“小娘娘,冥王警告过我了,我再也不敢骗你了,他之所以对这一切不屑,大概是以为这些都是黑法术。” 吴纯蕴揉着花瓣嘴唇问,“难道还有黑法术之外的东西?” 崔判官冷笑一声,“若是得到初生之物和千年之物,阴阳混沌相交织,这个问题就解决了。” “不用黑法术……”吴纯蕴像是陷入了沉思,半天都没有说话。 “那初生之物是何物,千年之物又是何物?”我急忙问道。 “初生之物就是指婴儿,不过需要一定的修为,千年之物当然好找,灵芝之类,但是得道高僧更是为上。,但是两个修为千万不能相抗。” 崔判官款款道来,目光闪烁,我总觉得有些问题。 崔判官像是怕我反悔一样,收起了宝贝转身就消失了。 “初生之物需要灵气,大和尚就是,千年之物,老牛就是两人,都是得道高僧,并不相抗。” 他一消失,吴纯蕴脱口就出,吓了我一跳,我发现他的两只眼睛闪闪发亮,像是有隐隐的血色,我感觉到不好。 我听冥王说过,黑法术有反噬人心智作用,大和尚就是一个例子,搞得他人不人,尸不尸。 而刚才,黑法术分明吞食的吴纯蕴,我觉得他现在已经丧失了心智。 我想阻拦吴纯蕴,但是知道没有那个本事。 但好在崔判官刚才全部注意力都在续命金子之上,没有告诉我们大和尚到底投胎到哪里。 吴纯蕴突然转身就走,我在后面叫他,“你要干什么?” “去找大和尚。” 刚才吃饭不是没有告诉我们大和尚在什么地方吗,他上哪里去找大和尚? 我本来想拦住他,可是他的速度比风还快,我还没有追上他,他就消失了。 那你消失,我就察觉到我背后有一股阴阴的冷风,扭过头来一看,冥王立在我身后看着吴纯蕴,脸上挂着一丝狠意。 我心里咯噔一下,是不是冥王在算计吴纯蕴? 我突然间意识到我们太大意了,崔判官是冥王的人,我们问这么重要的事情,他恐怕早已报告给了冥王。 我装着什么都没有发现的样子,快步走向了冥王,“他找大和尚想干什么?” “大和尚之前摆过一个阵法,给自己续命,他去找大和尚问那个阵法了。” 金色面具下,,黑红色的嘴角高高的上扬着,就像是冰冷的钩子,无情的勾起了无限的狠毒。 那金色的面具,灿烂夺目,就像是耀眼的太阳,诡异的花纹像是在够诱惑着众人。 我不由得拽住了冥王的胳膊,“你想害了吴纯蕴吗?” 冥王只是淡淡的瞥了我一眼,“我只是想把大和尚留下的东西斩草除根。” 可是我的双手不停的哆嗦着,指甲深深的陷入了冥王的胳膊里,冥王轻轻地拍了拍我的手,“放心,我不会杀了他,我还要留着他找到风儿。” 我觉得我太失态了,我这样在意吴纯蕴冥王不会在乎这件事吗? 果然了,金色面具下,那对黑眸,烟雾缭绕,像是笼罩着几个世纪的千山万水一样。 我急忙解释,“吴纯蕴对我那么好,我要是没有一点感情,那成什么人了?” 金色的面具陡然间闪过一片金光,就像是闪电一样划过我的眼睛,我发现冥王的嘴角微微的抽动了一下,我意识到我说错话了。 “他对你很好,好到什么程度?” 我心里转了一个圈,连忙拿出傻白甜的状态,“他给我美容药,给我治好脸啊,叫我美美的。” 冥王就像是冰雕的一样,一动不动,修长苍白的大手紧紧的抓住我的双手,我感到了那丝冰冷,觉得一股白气顺着我的手心,向我的心脏冒来,我的心脏停跳了半天一样。 等我感觉到血液重新涌上头的时候,就听见冥王冷冷的问道,“是本王不给你治脸吗?” 我背过身去,“你心里只有风儿,我是一只小虫子,你哪里顾得着我。” 冥王用力的一把扳过我的身体,抬起了我的下吧,“吴纯蕴照顾你?他跟风儿绞在了一起,是风儿叫他给你治脸的。” 他的目光就像是两把尖锥子一样,要刺穿我的心脏一样,我觉得皮肤冰凉,像是有血液冒了出来。 我装模作样的撇了一下嘴,怒气冲冲的说,“反正你们都是为了风儿,我只管我的脸。” “他跟风儿在一起。”声音就像是地狱里发出来的,我觉得我的下巴像是要被捏碎了一样,不觉得叫出了声。 我含糊不清的说,“是你说的?” “你相信?”深深的黑眸里,若有所思的目光,像是树藤一样把我纠缠住了,我觉得自己是困兽,无处可逃。 我苦苦的的笑了一下,“我见过风儿了,知道自己不如她,我只希望过好我的日子,在你身边老老实实的,能过一天是一天,你说的一切我都相信。” “什么叫做能过一天是一天?” “要是风儿回来了,我想你不会留着我了……” 我的声音低下去,虽然我不希望留在冥王身边,但是一个男人为了另外一个女人把你赶走,当然没有什么可值得兴奋的。 “如果我说我留着你呢?” 我陡然间抬起头来琢磨着他的每一个字,我觉得他的每一个字都带着诡异的味道,就像是粉红色的香草冰淇淋,看起来香甜诱人,可是叫人感觉到那么冰凉。 我就这么看着他的眼睛,希望从里面读到一个真字,最后长长的叹了一口气,“哪怕你说的是假的,我也很高兴。” “那吴纯蕴呢?” “他出现的第一天,他就来晚了,命如此,我没有办法改变命运。” 我真的不想说谎话,这倒不是因为我对吴纯蕴真心实意,只是我明白,我无力说谎话,什么都骗不过冥王,索性说实话吧。 冥王骤然间笑了一下,“如果我跟吴纯蕴同时出现在你面前,你会怎么选?”就像是清泉上流过了透明的冰块,干净而冰凉,那份冷意是直白无误。 我就知道,说实话没有好下场。 第二百八十四章 也许对你来讲并不太好 “我会选择你。” 我说的坚决而肯定,我必须不能引起冥王的一丝怀疑。 我知道我必须这样回答,不然的话,以吴纯蕴现在的状况一定麻烦了。 “为了他?” 黑黑的墨眸里闪出一丝玩味,就像是看着一只老鼠,是那样的不屑。 我摇了摇头,“吴纯蕴是对我很好,但是他太像女人了,或者说他对我好过头了,我觉得我配不上他。” “这也是理由?”我听到了一丝冷冷的笑意,就像是一只老虎在笑着磨牙,想逃逃不掉,想面对,却没有勇气,那声音钻进耳朵里就是折磨。 我惨惨的笑了一下,“因为我老拖累他,你对我好,可是我拖累不了你,两者比较还是选择你吧。” “那你的意思,因为我是冥王?” “不,如果你不是冥王,也许就没有这么多事情,我也不会遇到吴纯蕴……” 我长长的叹了一口气,想了一想又摇了一下头,“我觉得这个地位对你来讲不是一件好事,也许带来的东西……我说不清楚,但是本能的感觉到,这个位置叫你过的不是很好。” 我感觉到我的下巴发出咯吱的声音,他狠狠的笑了起来,“本王过得很好,哪里用得着你评价?” 我疼得眼睛里都是泪花,泪眼朦胧的看着冥王,“你的每一步棋都在算计人,身边的人都被你算计骗了,我想你也不希望过这样的日子。” 我看见她的手腕上青筋暴起,但是我的下巴却没有感到疼痛,开始的时候我以为我的下巴麻木了,后来,才察觉到冥王并没有用力。 我惨惨的冲他一笑,“我从来不想算计你,但是……,将心论心,每个人都不希望生活在算计当中,你也是。” 冥王的手缓缓的松开了,他转过身去垂着头不说话,突然间化成烟雾钻进我的刺青。 屋子里突然间沉静了下来,就像是风儿走过,都能听得很清楚。 今天我说的太多了,我不知道对我今后的影响是什么,但是我不得不说出来。 我知道,如果我不说出理由的话,吴纯蕴会倒霉,冥王会有心结,大家都会过得不好。 突然间沉静的空气中,响起了一声炸雷,“你见到了风儿,是在什么地方见到的?” 这一声把我吓得跳了起来,才发现是从刺青里传出来的。 以前提到风儿,他总是第一时间问,现在过去了这么久才想起来问,叫我觉得莫名其妙。 “是金陵的镜子里,他给我看的。” “该死的东西。”一股白烟从刺青里冒了出来,直奔我的卧室。 我连忙跟了上去,等我到达卧室的时候,冥王双拳紧握,发出清脆的啪啪的声音,就像是油条在油锅里一样,立在镜子面前一动不动。 我走到他身后,小声的问,“怎么了?” “这家伙逃了!” 冥王举起了铁拳,对着镜子恶狠狠的砸了下去,我急忙叫住他,“他不是逃了,昨天就不见了。” “他是知道事情事关重大,所以跑了。” “我知道风儿长得漂亮,也是事关重大吗?”我感到不解。 “对你来讲,就是事关重大。” 听到他这样说,我心里感到一丝甜蜜,他到底还是在意我,不希望我知道他有那样的美人。 我甜丝丝的说,“不要因为这件事责怪金陵了,谁有这样的美人儿都会炫耀一下,比方说我见到吴纯蕴,也跟你炫耀一下,有这样漂亮的男子。” 我下一秒钟乖乖的闭上了嘴,因为那个像钢球一样的铁拳,擦着我的头发飞了过去。 我知道什么人都不能跟风儿比,我连忙解释道,“看到美好的事物,大家都会炫耀一下,我也不停的拿你跟吴纯蕴炫耀。” 冥王的嘴角抽了一下,“浅薄的蠢女人。” 我看他的口气像是不生气了,笑着说,“因为你值得我炫耀啊。” “那吴纯蕴也值得你炫耀啦!” “我无数次跟你炫耀过他像一个女人。” 我看见冥王浅浅的笑了,他伸手捏了捏我的鼻子,转身就化作一股白烟钻进了刺青里。 我觉得他好像行色匆匆,像是要有什么事情要办。 跟冥王宣扬吴纯蕴是女人,是沈君华的意思,他跟我说过越是大帅哥,越在意比自己帅的男人,尤其像冥王自以为天下第一的这种男人,千万不能有男人跟他争。 很不幸的,吴纯蕴事事都跟他争,从帅到本事,可偏偏当中加了一个我,想要自保,就得向着冥王说吴纯蕴是个女人。 我觉得很在理,沈君华对吴纯蕴也是这个道理,要不然他把自己变成那一个样子干什么。 我不想得罪冥王,更不想因为我,叫吴纯蕴被冥王收拾,所以不停的在冥王面前说吴纯蕴是个女人。 现在我觉得沈君华说的每句话都在理,他真是一个万年的妖精。 我还是找他帮帮忙吧。 我急忙向着沈君华这里来,悍马车被吴纯蕴开走了,沈君华住在山区,听到这个地点,出租车司机就连连摇手说那里闹鬼,说什么也不肯去。 我整整走了三个小时才到达沈君华的家里,累得我气喘吁吁。 一到沈君华家门口的小广场上,我就发现这里热闹非凡。 大鬼小鬼,不成形的妖精堆了整整一广场,都叽叽喳喳,不知道在讨论些什么。 说句实话,我看鬼看多了,但是妖精并没有见到几只,尤其是建国之后的妖精更少见,我不由得东张西望打量起他们来。 这些妖精应该修行并不深,虽然长着一个人,身子像人一样站立着,但都是动物,头有狗鸡之类的。 看见我来了,一只小狗,马上就迎了上来,“我家主人等候您多时了。” 我有点儿意外,沈君华这么能算,能算到我今天会来找他。 我穿过这一广场的鬼和妖精,跟着这条狗到了沈君华的家里。 沈君华穿着一身白,白衣服上绣着金边和金龙,3d脸干干净净,看上去就像游戏里的人物,颇有几分仙气。 他一见到我就指着椅子跟我说,“坐下,什么都不要管。” 我有些诧异,我还没有说我来干什么呢,他怎么就这样说话。 我在椅子上坐好,急急忙忙开了口,“吴纯蕴出事了……” “被大和尚的肉身反噬了……”沈君华磨着牙齿,观察着我的表情,越说越慢,大概是因为我的表情不太好看,最后停了下来。 “你真的在意他?” 我能听到沈君华的酸意,我急忙跟他解释,“一切事情的缘起都是因为我,我总不能放任我的朋友被害吧。” 沈君华不停的敲着后脑勺,想了半天才说道,“也许他不是你的朋友,而是你的敌人。 我问住了,吴纯蕴对我这么好,他为什么这样说? 沈君华直直的盯着我,“其实你的前世里头,吴纯蕴一直都不是你的朋友,而是你的敌人……” 我不相信的摇着头,我觉得就是沈君华在吃醋,想在关键的时候拉拢我。 沈君华见我的反应,不停的磨牙,最后闭上了嘴。 我看他沉默下来,“你怎么不说了?” “有些事情太过复杂,你这个蠢脑袋听不明白……,”他咬着牙齿,发出咯吱咯吱的声音,“你太蠢了,总是对每个人都那么好……” 他的表情很纠结,像是想给我解释清楚,又不知道从哪里说起。 我焦急起来,“我知道我是个蠢丫头,你们说什么我也不明白,我只是想救吴纯蕴。” “你总是这样蠢,……”沈君华伸手想揉揉我的头,我抗拒的把头别了过去。 沈君华叹了一口气,“蠢丫头,你总是不明白……” 我觉得他今天怪怪的,“你有话就直说。” “其实动手的是冥王,我们做什么也对抗不了冥王。” 我的心当时就揪在了一起,就像是乱麻捆得紧紧的一样,这一切都是因为我,我觉得内疚极了。 我不应该跟吴纯蕴走得太近,我急忙问道,“没有办法补救吗?” 沈君华摇了摇头。 我知道面对这两个至上法宝和一个情敌,他无论如何也不会选择情敌。 我不停的咬住下嘴唇,想了半天才问,“你一直都不在现场,你怎么知道动手的是冥王?” 我觉得里面有问题。 沈君华叹了一口气,“蠢丫头,你是在怀疑我吗?”他果然是万年妖精,一点就透。 他的3d脸上露出一丝无奈,“蠢丫头,其实整个事情当知道是大和尚干的以后,就十分简单,大和尚的肉身肯定已经被置换掉了,一定有什么人把守着,塑料人就是最好的阵法。 我事后去了那个塑料厂,但是没有找到大和尚的肉身,我想他一定落到冥王的手里。” 我明白过来冥王手里有大和尚的肉身,塑料人就没有什么用处了,他叫我们破塑料人的阵法,一定是别有目的。 也就是说,从一开始冥王的目标就是吴纯蕴,难怪沈君华当时面露喜色呢,他早已看明白了这一切。 第二百八十五章 一张古老的画像 我看着沈君华那张3d脸,完美的脸蛋,完美的表情,看不出来是幸灾乐祸,还是得意洋洋。 他那双大大的眼里,充满了忧愁。 我想这份忧愁是担心我,害怕我卷进这件事情被冥王灭了。 我试着问问一句,果然,他满脸忧愁的说,“我看冥王是在必得,这里面水深着呢,你最好不要帮吴纯蕴。” 他犹豫再三,最后还是跟我交代,“小娘娘,吴纯蕴真的不是你的情人,千万不要相信他,没有谁像我一样对你掏心掏肺了。” 他看我不相信,叹了一口气跟我说,“之前并不是我要骗你,你被冥王选中了,这是一个灾难,我觉得我势单力薄,刚好吴纯蕴出现了,想叫他帮你,当时我真的是找不到帮手。” 我犹豫的望着他,他长长的叹了一口气,“我明白冥王为什么要抹掉你的记忆了。” 我瞪大了眼睛,他跟我解释,“叫你不知道谁是你真正的朋友,真正的敌人,你就被冥王掌控了。” 我以为沈君华说的是真的,沈君华对冥王很是敬畏,平常的时候不敢对冥王说一个不字,他在背后说了这么多话,一定是为了我好。 但是,我还是不相信吴纯蕴会害了我。 别问我为什么,女人的第六感,或者是九生九世遗传下来的熟悉感。 我看到吴纯蕴的第一面就觉得他熟悉,他好像在我的血液里,就像是我最亲近的人,我本能的感觉到吴纯蕴会对我好,不会害我。 沈君华坚持把我送回去,他不希望吴纯蕴来找我,一路上他都在絮絮叨叨的说,“遇到吴纯蕴,我就跟他摊牌。” 别墅里很冷清,吴纯蕴好像没有回来过,我叫小王赶紧离开,可是沈君华说什么也不肯走,坚持要等吴纯蕴。 突然间有人按门铃,很是急速,像是迫不及待一样。我以为是吴纯蕴回来了,急忙迎了出去,打开门之后,却意外的发现是一个陌生人。 这个人头顶亮光光的,没有一根头发,两撇八字胡须,黄黄的,像是被染过一样。 看上去痞坏痞坏的,但是莫名其妙的给人一种英俊的感觉,有点像陈冠希。 他看见我之后,上下打量着我,像是很不相信的样子,叫了一声,“小娘娘……” 我怔了怔,还有谁知道我是小娘娘? 我不知道该不该答应,他像是很失望的叹了口气,“又找错了。” 我想了一下,知道我是小娘娘的,只有吴纯蕴和沈君华,还有我家里的人。 他是不是吴纯蕴派来的,连忙回答道,“你有什么事情,也许我能帮你。” 他马上摆了摆手,“小姑娘,你帮不了。”转身就想离去。 我看他不停的回头望,慢慢吞吞的走向自己的宝马车,像是很是惋惜的样子,一身落满了灰尘,脚上也沾满了泥,应该是走了不少路。 我在他背后问道,“你相不相信鬼神?” 我只是试探,他跟吴纯蕴有没有关系。 他马上回过头来,“相信,也不相信。” 这是什么回答,我无法揣测他话后面的意思的意思。 于是进一步问,“这话怎么解?” “我相信这世界上有鬼神,但是更多的是神棍。” 那满脸的失望,满脸的疲惫,双手紧紧的握在一起,不停的搓着。 他冲我微微笑了一下,“我被骗了太多了,小姑娘你也想骗我吗?” 我想了一下,学着吴纯蕴的样子,很是淡然温和的说,“也许对方并不想骗你,可能你求的事情太过深奥,他办不到。” 我发现他的眼睛顿时大了一圈,一道闪电从眼睛里闪过。 “我遇到了什么事?” “我不是神棍,不知道。” “那你怎么说你通灵?” “就算是通灵,也需要线索,再去问鬼神,我不可能从你这只字片语中找到线索,所以我什么都不知道。” 我听吴纯蕴说过有些人被骗的多了,有的时候真话反而能够打动他们。 果然,这个人在原地沉默了半天,突然间伸出一只手来,“我叫李小渊,我最近生了一个女儿,只有几天大,夜夜哭啼不止……” 他的眼圈红起来,“我是三代单传,到了我这里,医生说我精子管堵塞,不可能有孩子,所以大家都说这个孩子不是我的,而且她长得也不像我,但是我太渴望有一个孩子了,我默认了。” “你是想查……这个孩子是谁的??这应该找警察,DNA一查就出来了。”我看着他的眼睛试探的问。 我不明白这么简单的事情,他为什么要找我们,难道不希望大众知道吗? 我打量了一下他,他全身都是名牌,手腕上戴着限量版的劳力士金表,应该是个成功人士,至少也是一个富二代。 也许他不希望公众知道他的隐私,只想有一个孩子。 果然他摇了摇头,“我说了,我默认了,也没有追究我太太,但是,这个孩子像是,有前世的记忆,说什么都不肯让我抱,只要我一抱他就嚎啕大哭,像是我的死敌。” “那您找我们……” “抹去他的记忆,我是他的父亲。” 我感觉到事情有些怪异,但是说不出来。 事后我想了一下,一个成功人士,仅仅是精子管堵塞,做个人工受孕就行了,只要有钱还怕没有孩子? 他却背下了这个绿帽子,认下了这个私生子,实在是奇怪。 只是我当时所有的心思都在吴纯蕴和冥王身上,疏忽了这一切,只想快点把这件事打发了。 “也许我知道有谁真能够这样做,我给你写个名字。”说着我掏出手机来,在手机上写下名字打算发给他。 说起来,我从大和尚那里得到了本市修炼者的名单,里面有不少道行深的,这点小事,我想他们是能做到的。 可是这个人连连摆手,“我在地下问过了,说只有这个小娘娘能够做到,别人谁也做不到。” 居然是地府的人说的,我感到很是意外。 “是不是你遇到了神棍?”说起来底下没有什么人认识我,怎么会找到我头上来? 我突然间想到了一个鬼,小姑姑。 “那个高手把我送到了地府,碰到一个小姑娘这样告诉我的,所以我才相信她的话来找你。” 他跟我描述了这个人的长相,我听了半天,并不是小姑姑。 地底下还有谁知道我? 我想了半天没有想出来,我的那些家属死得很早,并不认得我,认识我的只有小姑姑。 而且我这段时间只跟小姑姑来往,并没有拜会那些家属,所以应该没有人知道我。 这样莫名其妙的事情我不打算接,而且我现在正在为吴纯蕴的事情揪心,我打算搪塞他,把他打发走。 我冷了脸,说了一句,“那我就帮不了你了。” 我转身回来,跟沈君华说的这一切。 沈君华一直都磨着牙,半天没有说话,突然间更起身告辞。 我巴不得他快点走,急忙把他送走了。 他一走,我又在门口听到了门铃声,我急忙迎了出去,又是那个人。 他的手不停的在劳力士表上摩擦着,垂着头看着地面,“小娘娘,有一件事情我没有跟你说……” 我连忙打断他,“我不是什么小娘娘,你找错人了。” 他抬起头来,眼睛里满是疲惫,“其实,那个孩子出生三天之后,我们叫他抓生,他抓住你的画像死死不放手。” 抓生,是很多地方有的风俗,就是小孩子满月的时候放上笔墨、金钱之类的东西,叫他随意抓,他抓住什么,就说明他将来会在哪个方面发展。 只是他说,这个孩子出生三天之后就开始抓生,我感到实在意外。 “三天,为什么?” “她哭的太厉害了,我们请了人,高人说她前世有事情未了,叫我们用这个方法试一试。” “为什么我的画像会出现在里面?” “我们接到一个电话,是推销应用产品的,他们的包装上有你的画像,抓生的时候不知道为什么混了进来。” 我又不是什么明星,又没有给任何产品代过言,什么产品会用我的包装,我觉得他在说谎。 我真的不想再纠缠这件事了,这个时候我更怀疑他的动机,他找到我,真的那么简单吗? 于是我很冷漠的说,“先生,我没有给任何产品代过言,你找错人了。” 他的手抓着劳力士表,发出了很细微的金属链子的声音,不知道为什么我能够听到。 他纠结了半天,骤然间说了一句话,“小姑娘,我说实话,其实我们听到这件事之后,觉得既然是前世的事情,就找到了一些古老的画像,里面有小姑娘的画像,惟妙惟肖。” 说着他掏出了手机,打开相册给我看。 果然里面有一张古老的画像,看起来年代已经很久远了,页面已经发黄,长满了霉点,还有一些页面已经剥落了。 但是上面描绘了两个小女孩出游的图像,眉目还是能够看得清楚,其中一个赫然是我,而另一个居然有几分跟吴纯蕴长得相似,或者说吴纯蕴得她一分真传。 可是这张画像,似乎没有那么简单,像是说了一个阴谋。 第二百八十六章 他叫老虎要吃了我 画像上的两个女人都穿着古代的衣服,吴纯蕴的装扮是一个小姐的打扮,满头的珠翠,一身彩衣,上面缀满了装饰品,光艳照人。 而我发饰很是简单,只是别了一根银步摇,衣服也没有那么繁丽,甚至没有什么复杂的花纹,应该是个丫鬟。 我在前面引路,吴纯蕴在后面走,只是脸上堆着诡异的微笑,她像是回头招手,而她招手叫的却是一只老虎。 她一只手在叫老虎,而另一只手像是在给老虎指方向,分明指着我。 看上去就像是她在叫老虎,要把我吃掉。 我看到这张画,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半天之后我问他,“你刚才为什么说谎?” 他抬起手来,看了一下劳力士金表,“来之前我查了一下你,你跟这张画像上面另外一个女人在同居。” 他舔了舔下嘴唇,“所以我不知道我这样说,你相信不相信。” 我不知道这张画像是在什么情况下画下来的,说不定就是我的前世。 我心乱如麻,一边是冥王和吴纯蕴的争斗,一边是我的前世,我要不要管呢? 我跟他说,“你把这张画像发给我,过三天我回复你。” 我想等吴纯蕴回来,跟他商量一下再决定怎么做。 我把这张画像打印出来,放大了数十倍挂在墙上,不停的看着。 这张画像应该说画的很好,表情惟妙惟肖,小姐的恶毒,丫鬟的纯洁无知,都表现的很好。 不过我觉得这件事应该跟吴纯蕴没有关系,我从来没有在吴纯蕴的脸上,看到过这种恶毒的表情,哪怕是对一只饿鬼。 我思考再三,用符咒请上了小姑姑和崔判官,这样的本事冥王还是教了我一些。 寒暄过后,我指着那张画像,问崔判官,“烦劳崔判官,查一查我的前世是否发生过这样的事情。” 崔判官只是扫了一眼那个画像,就冲着我点了点头。 他回答的这样快速,反而叫我感到意外,觉得里面有些文章。 崔判官像是读出了我的怀疑,“你家小姑姑跟了我,我当然关心你的前世了,当然查过了。” 说起来合情合理,只是,“之前怎么没有听你提起过?” 崔判官脸色一变,马上恢复了平常的表情,“吴纯蕴一直跟着你,对你也不错,我想我说这些话你不会相信,所以也没有提。” 吴纯蕴真的像沈君华说的那样,在前九世跟我是仇敌吗? 我犹豫再三,问出了口。 崔判官看了我一眼,沉默了好久,突然说道,“那个姑娘其实就是……” “风儿……”我接着说道其实我早就认出来了,我把她跟吴纯蕴分的清清楚楚,就是想试探试探崔判官。 我跟风儿前世是仇敌,而冥王娶了我,他又是那么喜欢风儿,他的目的何在? 他会不会叫崔判官隐瞒真相,把事情都推到吴纯蕴头上。 我刚开始想这才是崔判官不肯告诉我的原因。 我更想知道,崔判官是不是得到了冥王的什么暗示,冥王到底想干什么? 现在看起来崔判官并没有得到冥王的什么暗示,他很痛快的告诉了我一切。 只是冥王做事很是周密,他会露出这样的破绽吗? 而吴纯蕴跟风儿又是什么关系,我总觉得他们之间一定有什么联系。 “那吴纯蕴……” 崔判官马上跟我邀功,“其实冥王叫我查过吴纯蕴,这个女人的前世根本就查不到。” 我听到他叫吴纯蕴女人,不由得露出了会心的微笑,这才是冥王的手下。 只是吴纯蕴是从石头缝里奔出来的,真是不可思议。 更不可思议的是,他长得不像孙猴子,却像一个美人儿,还跟我有渊源的美人儿。 崔判官也连连摇头,“活在人世间,不是神仙,不是妖,不是魔,却在生死薄上没有任何记录,这种事情我活了这一大把年纪,也很少看到。” “通常这种人是什么人?” “用什么方法躲过了生死轮劫,或者是说,他的背后有很硬的后台,或是本事很大,我们不敢记录,比方说孙悟空。” 崔判官倒是有一答一,最后跟我补充道,“这几种情况我都排查过,没有查到。所以冥王才这样忌讳吴纯蕴,要除掉他。” 我冷眼看了一眼崔判官,是不是冥王叫他来的,告诉我事情的缘由? 崔判官何等精明,马上跟我摇头,“小娘娘不是冥王叫我来的,你在冥王身边,我们整个家族都很荣耀,小姑姑更是得到关照,我也跟着占便宜,所以,我们不希望你失宠,更加不希望你主动得罪了冥王。” 他说的很在理,我为了吴纯蕴这样一个男人得罪了冥王,崔判官整个家族都不会干,肯定是倾尽全力查吴纯蕴的事情。 我连忙笑盈盈地安抚他,“崔判官多想了,我哪里有二心,吴纯蕴对我来说只是个闺蜜,关心自己的朋友而已。” 小姑姑在旁边忍不住了,“他到底是个男人,还长成那个样子,底下毕竟是个传统的地方。” 崔判官更是不屑,“闺蜜,哪有男的?” 说到底,底下的世界是不接受,冥王的女人有一个男闺蜜。 冥王这样一个大男人恐怕是更加不接受。 我开始怀疑这张画像的来路了,冥王手底下的工匠很多,恐怕作假的能人也不少,搞出一张假画相来讹我,叫我恶乌及屋,因为讨厌那风儿,所以讨厌吴纯蕴,我觉得以冥王的小心眼儿,一定会做。 我心里有了主意,脸上挂着笑容,“你们放心,我知道该怎么做。” 可是那两口子还是一脸的怀疑看着我,我只好更加肯定的回答,“冥王毕竟是我的夫君,谁重谁轻,我分得清楚。” 送走了这两口子,我对着那张画像发呆。 这张纸上带着阴森森的冷气扑鼻而来,叫我的肺生疼。 我觉得这张画活了起来,那张老虎就像要扑向了我,吓得我跳了起来,咚的一声撞到了什么。 我扭过头来一看,原来是那面铜镜。 只是它已经变得熠熠生辉,就像是一面新镜子一样。 原来金陵已经回来了。 他发出了愉快的尖叫声,像是很得意,在看那只老虎,应该是一片光影。 搞了半天,这个幻影是他弄出来的,在捉弄我。 我很是气愤,“你这该死的金陵,到底想干些什么?” 我更加气愤的是,我分明是冥王的小娘娘,大家都很尊重我,就他天天不把我当回事情。 我的眼睛落在了那张画像上,那张画像上,我的前世是个丫头,是不是因为这个原因? 我试探着金陵,“因为我是一个丫鬟,做了小娘娘,你也不把我当回事,实在该打!” 金陵发出了尖锐的笑声,像是手在划镜子,“小娘娘,你哪里是丫鬟,分明是主子。” 这话语充满了嘲讽,我明白他是在反讽我,这下我肯定了,我的前世是个丫鬟。 那金陵陡然间咯咯的笑了起来,“是不是觉得自己是丫鬟低人一等?小娘娘,你的前世真的不是丫鬟。” 其实我并没有在生气,虽然我嫁给了冥王,但是我知道冥王的女人很多,我什么都不是,也没有把自己抬得太高。 只是我搞不明白金陵是什么意思了,我到底是丫鬟还是主人。 我轻轻的踢了金陵一下,“那你干嘛嘲笑我?” 我对这面镜子忍了很久了,谁都让着她护着她,就因为她是风儿的人,叫我气愤不已。 他那语气,是个人就能听出来就是嘲笑。 “因为你收拾了他。” 冰冷的声音从黑暗里冒了出来,带着无边的威力,叫空气静了下来。 再看镜子就变成了普通镜子,金陵不知道躲到哪里去了。 我回过头来,黑色的面具,黑色的眸子,长长的墨发,黑色的衣服,叫他隐藏在黑暗中。 只是那无边的罡气和无边的威风,叫人无法忽视他。 “他把我折腾的够呛,怎么是我收拾了他?” “你的前世没少收拾他,所以他报复你。” 他扭过头来看到了我贴在墙面上的那幅画,好看的眉毛皱在了一起,“是谁干的?” 我不想把那个人供出来,连忙跟他说,“我是在网上下载的,里面这个女人刚好跟我和吴纯蕴,长得相似,所以我注意了他。” 冥王伸手,一股旋风刮过,那张画像就快成粉尘散去了。 我很是意外,我还以为冥王会拿这张画像大做文章,叫我讨厌吴纯蕴呢。 冥王骤然间伸出手来,抬起我的下巴,“网上会有这张画像,你骗谁?” 我眨了眨大眼睛,很好奇的问,“你也了解现代社会的网络。” “不了解,但是我知道没有谁会有这张画像。” 说着他伸出手来,“教我上网,叫我看看这张画来自何方。” 声音冰冷无比,带着尖锐的刺,叫我耳朵生疼。 我眨了一下眼睛,“是聊天软件发来的,我也不知道谁给我的。” 他微微的眯了一下眼睛,云雾翻腾,就像是打磨过的大理石,漂亮的光泽中闪着熠熠的冷气。 他手指一弯,我的手机就从口袋里飞出来,落到了他的手里,“教我上网,我看看是什么。” 黑色面具下,那张脸似乎也乌黑,像是倾盆大雨就要到来了。 只要有关风儿的事情,他就关心。我默默的在心里问候了他一下。 看起来他十分在意这件事情,于是我打开了手机的界面,开始教他上网。 我刚打开我的QQ,陌生的界面就跳了出来,上面写着一行字,“你看到那张画像了吗?” 同时伴随着尖锐的狂笑声,像是无数只鬼在尖鸣。 第二百八十七章 QQ上的来客 我下意识的就,在QQ上打下几个字,“你是上次提到的李先生吗?我马上赶到了全身上下像是被霜笼罩的一样,那股寒气就像是被冰封在了冰山里。 不用回头,我也知道这是冥王的目光。 “李先生是谁?” “那你是干什么的?”他居然不知道,大出我的意外,这是什么人,他来干什么? “你收到那张画就是我送的。” “你什么目的?” “告诉你真相。” “真相是什么我会去查,不需要别人给我灌输。” 他不是想告诉我真相,是来挑拨离间的。我瞅了一眼老张,老张的嘴角也不停的抽动着。 他握起拳头来就想砸向电脑屏幕,我连忙拦住了他。 “欢迎,我希望看到你目瞪口呆的表情。” “你在讹我,不知道李先生是谁,怎么会知道这件事?” 我很想知道他跟那个送东西人之间是什么关系,为什么李先生一送东西,这个QQ上就知道了,难道有人在跟踪监视我吗? “我只能说我的名字太多了,我已经忘记了。” “你的记性太差了,画上的事情也许你忘记了。” 沉默了片刻之后又跳出一行字来,“我知道是谁干的了,冥王,你想想他为什么这样干?” 这句话,叫我回头看了一眼老张,老张的双拳已经握了起来,青筋暴起。 我刚想接着往下说,背后传来了冰冷的一声,“我说什么你打什么。” 我不知道我哪里说错了话,乖乖的停下了手,扭过头来看着他。 他那双黑眸,就像是大理石,冷冰冰的,闪烁着光芒,云雾像是凝固住了一样,叫人看不穿。 “这位先生,畏首畏尾,有意思吗?” “你是谁,沈小茹,你身边有人?” 我目瞪口呆看着冥王就一句话,他绝对能判断出我身边有人,这是一个什么样的神人? 冥王却只是淡淡的一笑,嘴角上挂上了一丝玩味儿,“跟他说,是吴纯蕴。” 我在肚子里诽谤了他一句,腹黑,在他目光的威慑下,乖乖的打上了这句话。 我觉得我可不能叫冥王怀疑了,连忙跟他说,“那个老李是我试探他的,看他到底是不是知道事情的经过,毕竟盯着我们的人很多。” 冥王伸手捏了捏我的鼻子,“蠢丫头……”我知道我越描越黑,干脆闭上嘴巴不说话。 而那一头,半天都没有回复,等的我们心焦。 转眼就过去了一个小时,我扭过头来看看冥王,“我们不用等他了,他已经下线了。” 冥王却很是平淡,他找了一把椅子坐下,双手放在腿上,“给我插上耳机,听着音乐等。” 我乖乖的给他带两个耳朵插上了耳机,调到了音乐,当然都是我事先下好的一些古老的戏曲。 他很陶醉在音乐里头,像是把这件事放下了一样,叫我琢磨不透他到底想干什么。 突然间QQ震动起来,我连忙凑到电脑屏幕前,“小心吴纯蕴……” 只有这四个字,QQ就变得沉默,任凭我怎么打字,他都不回复了。 我扭过头来看冥王,却发现冥王盯着这四个字,沉默不语。 我读到了一丝丝的震惊,虽然很淡,却将冥王的好看的眉毛紧紧的皱在一起,一双龙睛里云雾翻腾,看不出来是什么意思。 我有些奇怪,“这会是谁?” “李先生是谁?” 我就知道我瞒不过他,急忙说道,“是把画送来的人。” 我描述了整个事情的经过,目光闪烁的观察着冥王的表情,不知道他怎么想。 果然冥王很是冷漠的哼了一声,“为什么说谎?” 我十指交叉,不停的揉搓着,“其实……我在想他是吴纯蕴派来的人……其实……” 我想了半天才想到理由,“他在挑拨我跟你的关系,我不希望你记恨吴纯蕴,毕竟……” 我不知道该不该这样编,吴纯蕴在追求我,所以才这样做。 小女孩的虚荣心,想叫我这样说,可是本能告诉我,如果我这样说就害死了吴纯蕴。 我吭哧了半天,说到,“你知道吴纯蕴一直跟你不对付,我觉得他这次是查到了什么实证,想让我……” 我越说声音越小,全身瑟瑟发抖,就像是冷风里的纸片儿。 “你希望被他拉拢?”冰冷的声音,就像是大棒一样,砸得我头嗡嗡作响。 我不停的搓着手掌心,“这些是关系到风儿,我只是关心风儿,……其实,我是关心我在你心里的地位。” 我吭哧了半天,终于把话说全了,见冥王没有说话,我的胆子大了一些,“我知道我不能跟风儿比,我只希望不要得罪了她,如果风儿容不下我,我就躲得远远的,我只是想……” 冥王冷冰冰的接了一句,“她从来没有想过杀你。” 我看了他一眼,眼里不知道什么东西掉了下来,觉得脸上很是冰凉。 他陡然间伸出手来捏出了我的下巴,“本王说的你不相信?” 我抽泣着说道,“大家都知道你在乎风儿,可是你在我这里呆了这么久,风儿怎么想……” “她失踪了。” “上辈子呢?上上一辈子呢?她没有失踪的时候,如果你这么干……” 我咬着嘴唇说,“除非……”他不爱你这三个字我没敢说出口,因为冥王的脸色已经巨变,就像是狂风刮过,整张脸都变了形。 他一字一顿的说,“除非,说下去。” 我咬着嘴唇不敢说话,可怜巴巴的看着他,见他的目光像是一把刀子,在我的脖劲间划来划去,我急忙开口道,“除非她不爱你。” “爱吴纯蕴?”低哑的一声,像是他受到了一万点伤害。 我目瞪口呆,他的脑洞够大的了,怎么拉上了吴纯蕴。 “他不是女人吗,会有女人爱他吗?” 我一脸认真的看着冥王,冥王却没有笑意,只是冰冷的说,“你也爱上了吴纯蕴。” 我马上摇了摇头,“我知道我几斤几两重,能跟你在一起已经是我上辈子修来的福气,吴纯蕴……是国宴里的加菜,吃不下了。” “国宴不好吃,家常菜才好吃?” 他冷冷的说道,碎碎的语言,就像是碎冰渣一样,每个字都带着尖锐的刺。 我撇了撇嘴,“缺什么,想补什么。,你今天吃国宴就觉得国宴不好吃,想吃家常菜了,我天天吃家常菜,就想吃国宴了。” “吴纯蕴是家常菜……” 看那样子分明不信,他吃起醋来居然不罢不休,像个小女人一样纠缠,我无语了。 我吭哧了半天才说了一句,“你们都是大餐,大餐吃多了,我会撑死的,我没那么傻。” 他伸手捏了捏我的鼻子,“我想吃家常菜了,快去给我做。” 口气宠溺,嘴角也有一丝笑意,算是被我圆过去了吗,我觉得侥幸。 我快步的走向厨房,只想脱离开冥王,这个小心眼的男人,谁知道他下面问我一些什么话。 我来到厨房,开始做饭,沈君华曾经找个厨师教了我几个菜,他在我耳边不停的碎碎念,“你可得把手艺练好了,千万不要得罪冥王。” 我当时在想,沈君华巴不得我嫁给冥王,他能够得到好处。 可后面的事实证明,沈君华真的是为了我好。 他知道冥王是什么样的人,希望我能够得到冥王的欢心,只是希望我过的好,能够保住性命。 松鼠鱼、夫妻肺片、油焖小龙虾、清蒸大闸蟹。 把我厨房里的桌子堆得满满的,每一道菜色香味俱足。我觉得我的手艺很好,有些得意的哼起歌来。 我并没有按照沈君华教的菜来做,只是做了几道市面上常见的家常菜。 我端着这些菜向着我的卧室走来,门突然间无风自开,露出了一道身影,是冥王的身影,他趴在电脑前,电脑屏幕上赫然是我的QQ。 我帖了撇嘴,难道他在查我的聊天记录? 我掏出手机来,同时登了QQ,看了一看。 我的手机上有控制电脑的软件,我知道冥王对电脑并不太懂,所以进入电脑看了一下,冥王果然在查看我的聊天记录。 他甚至把我的淘宝记录都翻了一遍。 我的心咯噔一下,冥王原来并不相信我,他到底要在我的身上找到什么东西? 我望向了窗外,窗外是无边的黑暗,里面藏着不知道多少冥王的鬼。 而床头那面镜子隐隐的闪烁着,这也是冥王安插在我身边的鬼东西。 我顿时感到了窒息,难道他希望一切都在他的掌控之中,我不能有隐私吗? 我看见我的QQ号突然闪了闪,一个界面跳了出来,我看到那个名字吓了一跳,上面赫然标注着爱情之弓,是吴纯蕴的号。 我背上都是汗,如果冥王看到了这个QQ号,明知道是吴纯蕴,他怎么想? 吴纯蕴出去将近大半天了,他在干什么,突然间找我又是为了什么? 他希不希望冥王知道如果冥王知道了会有什么结果,我一切都不敢想,只觉得心跳的,就像是雨点一样杂密,我都能听见了。 我伸出手来,就想去关QQ。 可是冥王已经拿过了键盘,开始打字。 第二百八十八章 八龙山的那头牛 我背上起了一层白毛汗,他打字的速度非常快,他什么时候学会的? 他应该背着我学了上网和电脑,他这样做分明就是防范我。 我在后面用手机看电脑,他是不是发现了,我急忙关掉了手机。 隔着门缝,我看不清楚QQ上是什么字,心里暗暗焦急,急忙推开了门,“冥王,饭好了。” 我装着若无其事的样子,走到电脑边,“你会玩电脑,要不要我教教你?” QQ界面并没有被关上,冥王似乎不在意我看到QQ上有一些什么字,我感到十分的意外。 我很是意外,在QQ上瞄了两眼,发现是个白屏,这才明白过来,冥王清屏了。 我说他怎么这么放心大胆。 我装着看了一眼,是谁的QQ,笑着说,“那个女人嘴唇啊。” “女人嘴唇?”冥王很是不解。 “吴纯蕴啊,长着爱神之弓的,嘴唇像花瓣一样,我怎么看怎么像女人,就这么标注了他。” 冥王放声大笑起来,“爱情之弓是指他的嘴唇?” 我撇了一撇嘴,“亏你那里美人无数,这个东西都不懂,不知道你是怎么选美女的。” “美女……都不是我选的……”他的声音沉了下去,就像是陷入了黑暗里,整个人都变得黑黢黢的,像是陷入了不好的回忆中。 我愣了一下,突然间反应过来,冥王为什么对他身边的女人视而不见,无论她们长得多么漂亮,反而对我这个毁了容的女人倒是很在意。 我小声的说,“至少有风儿。” 冥王笑了一下,“对,至少风儿不是他选的。” 他的笑容突然间变得干脆清了,就像是阳光下的清泉,缓缓的流淌,叫整个屋子都充满了温暖和清凉的味道 我看得发呆,他一提到风儿就如此开心明朗,风儿对他是多么的重要,我知道我一辈子都比不了。 我不由得心酸起来,垂下头看自己手里的松鼠鱼。 他张开嘴来,“给夫君喂。” 我夹了一块鱼,去掉刺,放进他的嘴里,“风儿做菜好吃不好吃?” “好吃。”冥王脱口而出,大概是察觉到我的筷子,在他的嘴里颤抖了一下,他含含糊糊的说道,“就是你做的味道。” 听他言不由衷的话,我就知道我的手艺不如风儿。 他伸出手来,环住了我的腰,把我抱起来,放在他的腿上,“你做的好吃。” 我知道他这是在安慰我,但是我已经很满意了,委屈的点了点头,“人家很努力了。” 我伸出手来,中指上是一个蚕豆大小的小泡泡,“人家为了给你做菜,被油烫了。” 他握住了我这根手指,放在嘴里含着,嘴角挂上了一丝微笑。 我觉得一丝冰凉,透过了我这根手指传到了心里,就像是大伏天吃了香草冰激凌一样,舒服极了。 他张开嘴来,把我的手指取出来,放在我眼前晃了晃,那个蚕豆大小的水泡居然不见了。 我笑着环住了他的脖子,“如果我拿你去治烫伤,一定发大财,你不知道我们医院里那些烫伤的人好惨,根本就不可能恢复起来,整个容貌都毁了,生活也毁了。” 冥王无语的抽了抽嘴角,“为夫也是拿来赚钱用的?” 我认真的跟他说,“又拯救了人家的生活,我们又赚到了钱,这有什么不好的。” 他捏着我的鼻子笑了起来,“蠢丫头,总是这么蠢。” 突然间,我们背后的QQ跳了一跳,爱神之弓又发来的信息,“快去找冥王,我支持不住了。” 我连忙丢下冥王,去打字,“发生了什么事情。” “老牛,我找到老牛,他就要被删了。” 删了,而不是杀掉了,我对吴纯蕴的措辞感到奇怪,直觉是吴纯蕴受到了强烈的压迫,连字都打不对了。 “你在什么地方?” 可是却没有回复。 我们等了十五分钟,还是一个字都没有。 我等不下去了,扭过头来问冥王,“有没有办法能够找到吴纯蕴?” 却发现冥王的表情不对头,他抿着嘴角,恶狠狠的瞪着我,就像是一只豹子盯着它的猎物一样。 吓得我垂下眼睛来,不敢看他的眼睛。 看他的样子,他是不打算帮忙了。 我叹了一口气,“他长的那样像风儿……” 果然这句话起了作用,冥王发出了轻微的咳嗽声,扭头看着那个QQ上的名称,“风儿也长着爱神之弓的嘴唇。” ,他连连做了几个手印,指向了那个QQ上的头像,那个头像快速的跳动起来,就像是要从QQ上跳出来一样,这个头像化作流星,消失在电脑里。 我听到了电脑啪啪作响的声音,而QQ的影像突然间变了,变成了视频,出现了一座青山,密密麻麻都是树林,现在是傍晚,可那里看起来就像黑夜一样。 隐隐的,我看到了一头牛,就像是一座小山一样,那个牛角又尖又长,散发的黢黑的青光。 “我只能帮到这里了。” 冥王淡淡的丢下一句话,一甩手钻进了我的刺青。 我不由得皱了皱眉头,我们能看到山,却不知道这里是哪里,我急忙拨打了沈君华的电话。 沈君华在电话里磨磨蹭蹭,一句话分成三句话说,看上去不想帮忙。 我急忙说道,“我看到那头牛了。” “秒到。” 果然通常需要三个小时的路程,十五分钟之后,沈君华就出现在了我的面前。 “给我看看。”我一打开别墅的大门,他就匆匆的冲了进来,丢下一句话来,直奔我的卧室。 我跟在后面小跑起来,也追不上他。 到达卧室门口的时候,我突然间觉得不对头,我一个字都没有说,沈君华怎么知道,应该到我的卧室来看这一切? 我掏出一张黄符,在沈君华的背后扫了扫。 沈君华全身金色的毛都炸了起来,一个跟头翻到了我的身后,“谁?” 刚发现我手里的黄符时,很恼火的给了我一拳,“蠢丫头,你在干什么?” “你怎么知道在卧室?” “蠢丫头,以你的本事怎么可能追上吴纯蕴,一定是冥王发现的,冥王当然在你的卧室了。” 我不由得嘴张圆了,沈君华果然是万年妖精,我一个字都没有说,他全推测出来了。 我急忙跟沈君华走到了电脑边,打开了QQ上面,我事先保留的录像。 沈君华一帧一帧的看,不停的磨牙,像是很担心的样子。 我焦急的说,“我也是一件一件看过了,根本就没有吴纯蕴,只能看到老牛。” 沈君华磨牙的声音越来越响,就像是两块石头在互相撞击,叫我耳朵十分不舒服。 他比小3d大眼睛想了半天,转身就出去了。 我在后面叫他,“这里是什么地方?” “八龙山。” 八龙山应该叫做扒龙山。 传说这里曾经有一条龙,被扒了龙皮,这条龙怨念不散,导致这里到处都是水,阴气极重。 传来传去,扒龙山就变成了八龙山。 这座山在这个城市的东北角,方圆百里。 山高林密,地势险峻,通常很少有人到这里来玩。 经常听到驴友们在这里出事的事情,大家都说是那条龙不让他们进山。 我有些不相信你,“就凭这一段录像,就能断定这里是八龙山?” 沈君华停下脚步笑着说,“我是妖,平常的时候就在山里串来串去,每一座山我都走过这里,我去过。” 在我的眼里,每座山都没有什么区别。 我选择相信沈君华,“你带上我。” “蠢丫头,你去是拖后腿。”他转身就走。 我在他身后叫起来,“他刚才求救的是冥王,你恐怕不行,我去了,也许我能把冥王叫出来。” “为夫不是你的召唤兽。” 刺青里传出来一阵烟雾,只有铅笔粗细,可是那股寒气,叫空气里将起了白霜。 我无语了,他居然连召唤兽都知道。 我还当他回去了呢,原来他一直都在监听我们的动作。 沈君华磨了磨牙,转身就走,看起来还是不打算带上我,我才不管呢,小跑着跟了上去。 沈君华的车停在门外,是一辆加长的劳斯莱斯,我目瞪口呆,他刚才是怎么做到的,一辆加长的劳斯莱斯三个小时的路程用十五分钟开完。 我下意识的说,“你的驾驶执照要吊销了。” 冥王在刺青里不屑的说,“你们在通电话的时候他就在路上。” 我瞅了一眼沈君华,沈君华是到我这里来的路上,他找我有什么事情? 小王已经拉开了车门,“上车再说。” 我和沈君华坐上了加长的劳斯莱斯,向着八龙山驶去。 我一上车,就想问沈君华来找我什么事情,可是沈君华指了我的刺青,我闭上了嘴。 他不希望冥王知道,会是什么事情呢? 而是刺青传出了冰冷的一声,“你是不是事先已经收到了老牛所在之处的线报?” 沈君华磨了一下牙,“没有。” “哦……”这声音里分明藏着什么意思。 沈君华瞥了一眼刺青,“这事情有些古怪,他应该希望老牛死掉,为什么会阻拦我们?” 他们说的他是谁?是吴纯蕴吗,我觉得不太可能,吴纯蕴也希望得到老牛的牛角。 我瞅了一眼沈君华,又瞅了一眼刺青,发现沈君华伸出蓬松的尾巴扫了扫我的脸,像是在示意我不要说话。 我闭上了嘴,知道这件事情我不应该问。 突然间刺青里传出了阴冷的一声,“会不会是吴纯蕴?” 冥王居然怀疑是吴纯蕴做的,为什么呢?我好奇起来,竖起了耳朵。 第二百八十九章 逆着天劫上 沈君华马上看了我一眼,他不像冥王那样肆无忌惮,什么话都敢说。 他只是小声的说,“有这种可能性。” 我伸手掐了一下他的手背,他马上就改口,“当然不可能,吴纯蕴的个性光明磊落,不太像是使阴招的人。” 本来我想插言,为吴纯蕴说话的,可是沈君华一直用他蓬松的尾巴扫我的嘴,我只好闭上了嘴。 可是他的尾巴蓬松的,细碎的毛弄到我的鼻子里面,痒痒的,我忍不住咳嗽起来。 冥王从刺青里冒了出来,一只大手抚上了我的鼻子,而沈君华的尾巴,就在一股烟冒出的那一瞬间不见了踪影。 我揉了揉鼻子,“天越来越冷了,大概我感冒了。” 那只大手在我的鼻尖轻轻的抚摸了几下,无数的小黄毛就飘了出来,空气瞬间就冰冷下来,我全身都在哆嗦,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 好在那只大手只是收回了刺青,并没有追究此事。 沈君华华偷偷的擦了一下汗,我的直觉是,冥王有心事,不想管这件事。 我们已经把车开进了山里,天色越来越黑,到处密布了苍天大树,密密麻麻的枝桠,就像是钢丝网笼罩一样笼罩了天空,叫天空变成了一小块,一小块的,星星都不清楚了。 我指着天空上说,“那些星星怎么那么亮?” 冥王叹了口气,“现在是白天,那些不是星星,应该是烟火或者是妖精。” 我只是没有看清东西,他为什么叹气我不明白。 而我赫然发现沈君华的手,紧紧的握住我的手,哆嗦个不停,最出人意料的是冥王看到这一幕也不管。 我当时找吴纯蕴的心情迫切,没有在意这些反常的事情,一门心思,催促着他们快点儿进山。 前面已经没有公路了,我们只好下车开始步行。 沈君华说他常在山里看,果然如此,哪里都熟门熟路,一会儿就找到了一条小路,他说是野兽踩出来的。 我小声的问什么野兽,这条路看起来有一人多宽,这只野兽够大的。 “熊。”冥王淡淡地说,我却感觉到鼻子里有一股浓烈的气味扑过来,野气十足,杀气腾腾的。 就像是浓烈的酒,不知道用的什么材料,酿的不够纯正,带着一种怪味。 冥王把我藏在了他身后。 本来我想有冥王和沈君华在这里,一只熊有什么了不起,却发现冥王的双手紧紧的握着青筋暴起,而沈君华全身的毛竟然悄悄地冒了出来。 我就知道事情没有那么简单。 沈君华掏出一大把黄符塞到我手里,冥王只是淡淡的看了一眼,“没有用的,抓紧鬼魔戒指。” 对付一只熊当然用不上鬼魔戒指,看起来这只熊不同凡常。 我小声的问,“那只牛是不是跟这只熊干了起来?” 冥王轻轻的吸了一下,鼻子淡淡的说,“没有血腥味,应该没有打起来。” 这下我开始担心吴纯蕴了,一面是老牛,一边是老熊,他到底要对付谁,我们到底到哪里去找他? 沈君华语气急速的说,“我们得快点儿找那头老牛了。”他全身的毛在冷风中瑟瑟发抖,就像是金色的小草原一样,带着无限的荒凉和野气。 一个3d脸,布满了黄鼠狼毛,那个样子诡异极了,他好像丝毫没有注意到。 冥王和沈君华以前以后把我夹在中间向着山里走去。 越往里面走越黑,空气越阴凉,四面八方像是冷水泼过一样,让我极其不舒服。 远远的传来了低沉的一声,像是牛叫,就像是铜钟发出的巨响,在空气中回荡。 四面八方的树叶发出了沙沙的声音,像是雨点一样往下落,大地跟着震颤起来,无数的烟尘冒了起来,天上的星星消失了。 只留下了一弯淡淡的太阳。 太阳居然像月亮一样是弯的,我头一次看到。 冥王也抬头看了一眼那个太阳,“天劫。” 应该是那个老牛的天劫到了,我们没有想到我们来的正是时候。 如果老牛躲不过天劫,就会化成一股烟雾,什么都不会留下。 那也不会有什么牛角了。 天劫无论对妖精还是神仙来说都一样,只要躲不过就会烟消灰灭。 沈君华更加的焦躁,脚步快了起来,最后索性变化成黄鼠狼,一溜烟儿不见了。 冥王却不慌不忙,像是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一样。 但是我发现他肩头不停的抖动着,双手也紧握着。 我催促冥王,“我们快点去帮沈君华。” 冥王答应了一声,却没有加快速度。 他虽然脸上努力保持着平淡,但是可以感觉到面皮紧绷。 我刚才丢下他自己跑了起来,无论是冥王还是沈君华,我都不希望他们出事。 尤其是沈君华,他也是妖精,面对这天劫,他能不能逃过也是个问题。 我有些不解了,沈君华为什么面对这样的灾难,还想得到牛角。 他可不像吴纯蕴一样,手里没有称心的法器,至少我时常把鬼魔戒指借给他,他无需这样担心啊。 一只大手拉住了我,把我搂在了怀里,我扭头一看,黑色的面具,黑色的脸。 黑暗下,越发的黑,只有一双眼睛熠熠闪辉,闪烁着激动的目光。 他好像很是快乐,我不由得给了他一小拳头,“沈君华要出事了。” 冥王抱起我来飞到了半空中,我们下面沈君华在缓缓的飞动着。 我刚想叫沈君华,一只大手就捂住了我的嘴,“我会救沈君华的。” 这只大手,冰凉无比,就像是面具一样附在了我的脸上,我觉得脸都冻僵了。 他说的话我并不相信。 无论是谁遇到这种事情都会躲着走。 他之前明明连老鼠都不想让沈君华当,怎么可能会帮助他躲过天劫。 可是我又无法开口,这种事情,我怎么可能去求冥王,为了一只妖精灭掉冥王? 沈君华的速度越来越慢,慢的就像一只甲壳虫在爬。 而我们的速度并不快,就像是一辆普通的小汽车。 我担心的看着沈君华,“他这是怎么了?” “天劫的力量,正在拨去他的妖气。” 也就是说他的法力在渐渐失去。 但是沈君华却努力的向前爬着,尖尖的嘴拼命的向前伸着,爪子艰难的爬着地,每走过一步就在地上留下一个深深的坑。 我冲着沈君华大喊,“快回去。” 沈君华抬头看了我一眼,绿豆眼红红的,就垂下头来,艰难的往前爬。 我冲着沈君华大叫,“冥王会给你牛角的。” 沈君华抬起头来冲我笑了笑,一口鲜血吐出了嘴,我以为他会停下,可是他还是拼命的向前爬。 我知道是为了什么,冥王对他的态度一定不会给他牛角,沈君华想凭借自己的力量争一争。 但是他面对的是天劫,他躲不过去啊。 沈君华什么时候这样贪心,为了一个法器,甚至要丢掉性命,不,应该是烟消灰灭? 我看见冥王也低头看着沈君华,眼睛红红的。 但是我没有读到杀气,而是读到了一丝怜悯。 就在这时,冥王全身打了一个震颤,骤然间落在了地上,我一下子被丢了出去,摔了一个狗啃泥。 而我们头顶上天雷阵阵,一道道闪电就像是一排栅栏一样,将天空拦了起来。 冥王艰难的站起了身,把手伸向我,“没事吧?” 他的目光死死地盯着我的肚子,我全身一颤,难道我也有天劫? 我揉着肚子,怀疑的看着他,他只是表情平淡的抹去了嘴角的血迹,“你没有天劫,但是鬼胎有,不要靠近。” 我没有天劫,鬼胎有结果会怎么样?我琢磨了半天,刚想问冥王,却发现冥王不见了。 我从地上爬起来,大声喊着,“冥王、吴纯蕴、沈君华……” 没有一个人回答我。 四面八方,只有阴冷的风呼呼的往我脸上招呼,就像是鬼一样,要把我赶出去。 我看了一下落下的地方,是沈君华前进的方向,我守在这里,一定能够等到沈君华。 我停下来,抱着肩,跺着脚,不停的打转,抵御着寒风。 可是过去了一个时辰,沈君华还没有出现,四面八方越来越黑,一切都像是隐进了黑暗一样。 而头顶上的闪电越来越亮,亮成了一片,像是一个正方形的幕布,把天空都笼罩了。 黑暗和明亮对比分外分明,明亮的叫人看不清东西,黑暗的也叫人看不清东西,整个世界就会陷入混沌之中。 我诧异的发现这些闪电只在半空中,死活落不到树林里。 不是天劫吗?我的理解,天劫就是闪电打败妖精的身上,把妖精打得烟消灰灭。 现在这是怎么个情况? 难道这不是天劫,可是刚才沈君华的反应,明明就是天劫吗。 我实在等不下去了,掏出了手机,拨打了沈君华的电话,没有信号。 闪电阻截了信号。 我又掏出黄符来,冲着半空丢去,这些黄符瞬间变成了烟尘。 在天劫巨大的威力下,这些黄符根本就没有出手的机会。 吴纯蕴的本事在这种情况下也应该发挥不出来,我开始为他担心了。 随着这股烟尘的散去,我发现四面八方都变成了烟尘,无数棵大树开始慢慢的散开,就像是一股浓烟一样布满了天空。 我听到了尖尖的叫声,应该是没有修成人形的小妖精被灭了。 我身边,一颗拇指大小的树倒了下来,瞬间化成了一股绿色的烟尘散去了。 我正在纳闷怎么会有这么小的妖精,不是说妖精修炼起来极其困难,成千上百年都不能成功吗?这棵小树看起来顶多只有一岁啊。 就听见传来了嘎吱嘎吱的声音,就像是整个树林在震颤。 紧跟着,周围树木瞬间就化成了烟尘,,浓郁的绿色的烟雾将整个天空都笼罩了。 第二百九十章 我把他当儿子 气势磅礴,就像是无边的毒气弹一样,散发着硫磺一般的气味儿。 我被眼前的景象惊得目瞪口呆,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 不是说天劫只针只对妖精吗?怎么会把整个树林灭掉。 四面八方传来了痛苦的叫声,整齐划一,就像是一叠纸片儿被同时撕碎了一样,由细微的沙沙声变成了天动地的轰鸣声。 这个声音只说了四个字,“天灭我亡。” 所有的妖精只说一句话,那是不可能的。 我这才反应过来,这只是一个妖精,长成了一片大树,这棵大树覆盖了整个山头。 他要长得这么大,需要多少年啊?我看着都心疼,更加担心天劫对沈君华的影响。 空气瞬间变得燥热起来,就像是一把大火点燃了,传来了噼噼啪啪的声音,真的着山火了。 我听到了一声声尖锐的嘶鸣声,无数的鸟儿飞出了树林,身上的羽毛到处都是,露出了鲜红的肉。 跟着窜出了一只黄鼠狼,全身的毛在四周飘散着,就像是一个金色的光球。 他身后跟着无数的动物,像是一个大军一样把我包围了。 他抬起了爪子,爪子上红彤彤的,都是鲜红的血。 他气息虚弱的跟我讲,“小娘娘,快进去,你不怕天劫,帮我把牛角夺下来。” 我怔住了,下意识的揉了一下肚子,“可是他有天劫……”我的声音很低,我从来没有想到,沈君华会这样要求我。 在我的印象里,沈君华虽然狡猾,却从来没有算计过我。 沈君华焦急不堪,爪子敲后脑勺,“小娘娘,我该怎么跟你说呢?这件事情……算了,你只要记住你不会死就行了。”他迟疑了一下,又补充道,“还能够救我。” 难道他在逼我在鬼胎和他之间选一个吗? 我琢磨了一下,觉得不可能,他一直都知道我并不想要鬼胎,如果叫我选的话,一定会选择他。 他没有必要这样,我相信他一定有苦衷。 “可是在什么地方?” 沈君华掏出黄符来,丢在半空中,这是黄符自然的随风飘动,自然而然的组成了一张地图,上面有空白地带组成的一条路。 “顺着这条路走过去,记住,你没有天劫,出了什么事情都不要怕。” 沈君华说这些话的时候嘴角一直流淌着小小的血滴,说完之后,一个跟头趴在地上,再也起不来了,而他身后的动物集体倒在了地上,密密麻麻,蔚为壮观。 我伸手拍了拍沈君华的头,他一动不动,嘴微微的动了动,“不要相信吴纯蕴和冥王中的任何一个。” 我吓得够呛,急忙转身就往那个地方跑。 我只记住了那句话,这个牛角能够救他。 那个黄符组成的地图,一只飘在我的头顶上,我不停的顺着地图上指示的路往前跑,很快就到达了一个山坳。 这个山坳四周是小山,中间一小块平原都被树木给笼罩了,没有一丝空地。 而天空上的闪电,就象是光柱一样,密集的集中在这片平原上。 这个平原上散发着被烤焦的气味。 时不时传来了铜钟一般的叫声,雄厚而博大,震动的空气中的灰尘沙沙的下落。 这个声音震得我,五脏六腑都翻腾起来,想吐出来一样。 我捂住耳朵拼命的往声音的中央跑。 我面前一头巨大无比的牛窝在地上。 我在电脑上看到这头牛的时候,还以为他就是一头比普通牛大一倍的牛而已,看到他本尊,才发现这头牛比小山还要大,就是卧在那里,也比一个大货车还要大。 而他的牛角青黑色的,足足有一只手臂长,散发着金色的光芒,不停的向上扬起,像是在引导着闪电。 我到达牛的身边,才发现问题所在。这头牛这样大,我根本就爬不上去,更不要说拔下那个跟手臂一样长的牛角了。 我琢磨了一下,既然是天劫,他一定会被雷打,等他被打得软兮兮的,倒在地上时,我再趁机把牛角拔下来吧。 这只牛不停的变换着动作,躲闪着闪电天雷,巨大的身形,摩擦着地面,渐渐的形成一个凹形。 而闪电和天雷密集的落在他身边,将他四周的烟尘扬起。 渐渐的他的身下出现了越来越大的坑,他渐渐的被这个大坑隐没了,像是被活埋了一样。 只是那个牛角像是一颗避雷针,一样高高的,露出了这个大坑。 但是它就像是被烧红的铁一样,红彤彤的,散发着热度,叫四周的空气冒着白烟,更有一种烤焦的味道,就像是牛皮被烤焦了一样。 我管不了这么多,伸手就去把那个牛角,就觉得手心像是被铁水烫了一样,疼得我马上松手跳了起来。 再看两只手,早已变成黑色。 我虽然被吓坏了,但是也顾不了那么多,掏出黄符来贴在手臂上,伸手要去拔牛角。 突然间一只巨大的头伸出了小坑,一双通红的眼睛直溜溜的盯着我,就像是两道聚光灯一样。 我心里直哆嗦呢,你不是遭受天劫了吗,命都没有了,怎么还在意你的牛角。 我陪着笑,跟他说,“一只黄鼠狼,想让你的牛角救命,你也要死了,借给我吧。” 老牛哼哼两声,像是很痛苦的样子,摇了摇头。 我心里话,就你这个样子,谁怕你啊?管他三七二十一,我伸手就去抢牛角。 没有想到就听见巨大的一声响,那头老牛居然纵身一跃,跳出了坑。 “是冥王叫你来抢牛角的吧?” “冥王,他在意你这宝贝?” 我害怕的后退了几步,站稳了脚后,小声的问他。 他怎么会以为是冥王,我感觉到里面有问题。 老牛痛苦的父亲的摇着头,天空上的闪电像是排箭一样射在他的身体上,他踉踉腔腔的,拼命的把牛角藏起来,躲开我,不叫我得到它。 他看上去没有力气回答我的问题,只是痛苦的叫着,用坚定的目光告诉我,那不可能。 我这下明白为什么他身为高僧,却沦落到要到妖道了。 他太过执念了,临死前都不肯放弃自己的宝贝,这样贪心的人,连妖精恐怕都做不成。 好在那排闪电帮我个忙,很快的,他又倒在了地上。 我欢快的过去,他却艰难的睁开眼睛,小声跟我讲,“不要叫冥王得到了,他被骗了。” 什么?这件事有关冥王,我看了一眼老牛的样子,他已经快死了,临死之前他不应该再说谎话了。 我停下手来,坐在老牛的耳朵边,“怎么一回事,跟我说说。” 老牛长长的舒了一口气,“我是冥王他母亲的情人……” 我更是瞪大了眼睛,原来是这么回事,我总算搞明白冥王在干什么了,他在挑逗吴纯蕴和沈君华杀掉这头老牛,一个人不够,再来一个妖精,冥王够狠的。 “冥王很恨你?” “是,他母亲的情人,他都恨。” 要我,我也恨,我瞥了老牛一眼,不管怎么说都要死了,我还是说点好听的吧。 “那你后悔吗?” “不后悔。” 我下意识的看了一眼这头老牛,老牛虚弱的,肯定的眯了一下眼睛,示意我说的是真的。 “那是一个绝色美人儿?” “不止,还很有头脑。” 我对冥王的母亲一无所知,我几次提起过他的家人,但是他从来不肯跟我说有关他家人的一个字。 我只知道他姓颜色,叫做无忌。 我听这头老牛提起他的母亲来,满脸的幸福,那种幸福我曾经看到过,就是沈君华对着我的时候。 我不由得感慨起来,向着老牛靠近了一下身体,“跟我说说你们的爱情故事。” “来不及了,你只要跟冥王说,这个牛角是编出来的,不要再执迷于它了。” 他越说越虚弱,开始大喘气起来,嘴角也开始流血。 “牛角是什么东西?” 老牛抬起眼皮来,虚弱的看了我一眼,像是不相信的望着我,最后只说了一句话,“我跟她母亲的信物。” 这件事我听大和尚提起过,如果有谁拔掉了这个牛角,这个老牛就会发疯。 我安慰老牛,“这个牛角我不会给冥王,会给一只黄鼠狼,他叫沈君华……” 老牛轻微的呵呵笑起来,“我认识他,不是好东西,那是一回事。” 我觉得我的大脑不够用了,怎么会是一回事? 冥王和小黄怎么会勾结在一起? “为什么?” “一个谎言,需要更多的谎言来掩盖。” 他趴在地上,身体起伏着,看样子要不行了。 而天空上的闪电越来越密集,像是一把把尖锐的锥子刺进了他的皮肤。 他的皮肤上密集的流着血,像是热气腾腾的小河一样,把他包围了。 这些鲜红的血遇到冰冷的空气变成了红色的烟霭,散开来,半空中都散发着浓郁的腥臭味。 在这片红色的烟霭中,我发现了一身黑衣,长长的墨发,红色的面具,“是冥王。” 天劫对人对妖来说都是一样的,我没有想到冥王竟然冒着天劫赶了过来。 只是他为什么落在了我的身后。 那头牛听到了我的叫声,艰难的抬起头来,在四面八方看了一圈,用尽了全身的力量。 他终于看到冥王了,之后,叹了一口气,“我的使命要完不成了,我对不起你,琼姬。” 他望着冥王,两眼落下泪来,“我一直把他当儿子,可是他从来没有把我当成过父亲。” 他两眼含泪,痴痴的望着冥王,那个样子就像是一个得不到理解的父亲。 他的感情叫我觉得,只有亲生父亲才会这样看自己的儿子。 我的脑袋,当时脑洞大开,难道他才是冥王的亲生父亲? 第二百九十一章 你那是什么表情 我刚想去叫冥王,叫他帮助老牛渡过天劫,没有想到老牛一把抓住我,“快走,如果叫冥王看到我跟你在一起,他一定会杀了你。” 我感到很是意外,难道他知道我跟冥王的关系? 他好像是猜出了我的想法,跟我点了点头,“小娘娘,不要跟人提起过你见过我,记住那只黄鼠狼是在害你。” 他也知道沈君华,我急忙抓住他的牛角问道,“我和冥王、吴纯蕴,还有沈君华前世是不是情人?” “谁说的?一定是黄鼠狼,他在骗你。”他伸出爪子来就推着我,大口大口喘着气,嘴角鲜血不停的往外喷,“快走,他就要过来了。” 我看了一眼他的牛角,“你要死了,你的牛角能不能给我?” “不行,就会害死冥王的。”,他气喘吁吁的说,鼻子里冒出白烟来,带着丝丝的红气,泛着血腥味。 就在那一片刻,我琢磨了一下,我跟吴纯蕴沈君华是老交情了,而老牛我是第次见到,怎么说,我也选择相信吴纯蕴和沈君华。 我伸出手来就想,他的牛角,他拼命的挣扎着,“你会害死冥王的,走……” 虽然他遇到了天劫,可是他像是使出了全身力气,一个牛蹄就把我踢出了一丈开外。 我仰面朝天倒在地上,却发现自己没有任何内伤,甚至骨头都不觉得太疼。 看起来这头老牛对我留了情,也许他说的是真的,但是沈君华对我来讲更重要,我急忙爬起来,又冲着老牛那头跑去。 我突然听到了低低的一声叫声,“小朋友,不要往那边跑。” 一只大手就是拉住了我,我一回头,居然是一只树杈。 我想起来了,刚才天劫的时候,整个树林都烧起来了,整个树林是一个巨大的妖精,应该是个妖精来抓我。 我掏出黄符来,就往他的树枝上拍,可是这支树枝被控制住了,那边树枝都冒了出来,像是一个铁丝捆成的牢笼,把我牢牢锁在里面,叫我动弹不得。 我是在里面大叫起来,“沈君华,沈君华快来救我。”拼命的拍打着这个牢笼,发出了震天的响声,希望能够引起沈君华的注意。 但是没有任何回答声。 我想这样的天劫,沈君华是躲不过去了,我不由得眼泪汪汪。 突然间听到了沙哑的一声,“这里怎么关着一只金丝雀?” 我看到了一片闪光,一个长长的黑发拖到地上的人,慢慢的走了过来,看了我一眼之后,“现在是天劫,你躲不过去了。” 我有些奇怪,他为什么叫我金丝雀。 我突然间意识到一件事,我是人,不是妖,这场天劫对我没有影响,只是对妖精有影响,只要我老老实实的呆在这里,我就不会有问题。 这下我明白过来,沈君华为什么不过来救我了。 可是这只妖精和这只大树妖,不会害我吗? 我突然笑我蠢,这种情况下,他怎么可能害我。 就见成片的闪电之下,无数的树枝被削了下来,密密麻麻的,就像是滔滔河水决了口一样,发出了巨大的声音,如同火烧着了平原一般的声音,势不可挡。 而滚着我的树枝,也开始慢慢的粉化,像是一片雪花一样散去。 我不由得抬头看这只巨大的妖精,就见一双眼睛眼泪汪汪的望着我。 他只是在救我,我直觉告诉我。 而那个长头发的妖精也不见了。 在老牛的那头,早已变成了一个巨大的坑,老牛陷了下去,密集的闪电,一排排的飞箭射在他的身上,血光四溅,飘飘渺渺的烟尘笼罩了半空。 冥王却不见了踪影。 看样子这头老牛是躲不过这一劫了。 我急忙跟这个树妖哀求,“那个牛角对我们的朋友很重要,请你放了我。” 只可惜没有回答声,倒是震天的雷鸣声,提醒了我,这树妖的惨叫声如此巨大,仿若是雷鸣,他已经没有力气管我了。 我急忙推开树枝,就往外面冲。 我三步并作两步,就来到了大坑前。 这个大坑,就像是一个小小的天坑一样,一眼望不到底,只看到黑色的烟尘缭绕,浓重的烟尘味儿扑鼻而来,那头青色的老牛在里面,翻滚挣扎,嘶吼着,不甘心的冲着老天举起了沾满了血腥的牛角。 我想了一下,沈君华就算是遭到天劫,也要得到牛角,这个牛角恐怕比小叶紫檀木佛珠还要重要,我犹豫了片刻之后,纵身一跃,跳向了老牛。 我看见那只巨大的牛角,发出幽幽的红光,不顾一切,就扑向那个牛角。 我抱住了牛角,一片叶子一样在风中翻滚,只好拼命的抓住牛角,不想叫狂风我吹跑了。 老牛翻着圆滚滚的眼睛,冲着我,大声咆哮着,“快滚,蠢丫头,这是天劫。” 可是我哪里有精力去管这件事,只顾的抓着牛角不叫,风吹走了,老牛再也忍不下去了,使出全身的力气向着天空纵身一跃。 这叫我大感意外,老牛不顾一切想救我的命吗? 一片闪电将老牛又打了回去,老牛鼻孔里喷出一股浓浓的红色烟雾来,我听到了他的心脏剧烈跳动了一会儿,突然间停止了。 而巨大的身体,向着天坑的底部落去。 我的眼泪一下掉了出来,抱着牛角趴在老牛的身上,大哭起来。 我不知道老牛为什么要救我,我只觉得我害了他,于心不忍。 而且不上,那片闪电更加密集了,组成了粗大的光柱,像大锤子一样砸了下来。 我不顾一切的趴在老牛身上,不想躲,我只希望老牛能够活下来。 突然间,天空中的雷鸣声渐渐的消失了,而大片大片的闪电越来越细,结果变成了绣花针,银光闪闪的在天空中飘舞着,美丽之极。 我以为自己死了,出现了幻觉,拍了拍老牛,“烟消灰灭之后,到了哪个世界?” 我发现自己的声音极其沙哑,仿佛是那面镜子的声音一般,不由得暗暗恼火,我可不希望,变成了金陵那种东西,不人不鬼不妖。 老牛长长的舒了一口气,天空中瞬间蔓延起红烟来,是他呼吸中的血气。 我吓了一跳,不会吧,我到了另一个世界,他却没有过来。 我拼命的拍打着老牛的额头,“醒醒,老牛。” 足足拍了一刻钟,老牛虚弱的开了口,“谢谢你,小姑娘,我躲过天劫了。” 我愣了片刻,才反应过来,原来我们逃生了。 突然间,空气中充满了狂笑声,像是龙卷风袭击了这个天坑,漫天飞舞起了狂沙。 我吓了一跳,以为天劫还没有过去,抱住老牛的头,,大哭起来,大叫着,我可不想死。 刚刚才活过来,瞬间就要死,这也太快速了吧?一惊一乍的感觉可不好,难道天劫还喜欢折磨人。 那股龙卷风突然间停下了,我听见老牛不好意思的跟我道歉,“小姑娘,我在笑,不要害怕。” 我真的哭笑不得,头一次看到这样的笑法,实在是太惊悚了。 不过想到老牛的经历,我也觉得这种笑可以理解。 我有些奇怪,我怎么会躲过天劫? 老牛跟我解释,“天劫对人没有用,如果有一个人肯替妖精挡住天劫,他就会躲过这一切。” 可是天空中却传来了雷鸣的一声叫,“蠢丫头,你在什么地方?” 听着声音应该是沈君华的,他没有出事,我急忙拍了拍老牛,“我们上去看看。” 老牛却摆了摆牛角,“小姑娘,天劫之后腰力大损,我没有法力对付不了那只黄鼠狼,我得躲一躲了。” 说着,他就念起咒语来,我想起一件事来,“吴纯蕴在什么地方,我怎么没有看到他?” “吴纯蕴,谁是吴纯蕴?” 我跟他描述了吴纯蕴的长相,“就是比一个女人还要漂亮的男人,长着花瓣一样的嘴唇,经常穿着一身白色练功服,黑布鞋。” “花瓣一样的嘴唇,那不是风儿吗,我倒是见到风儿了,她被那个男人抓走了。” 我愣了一下,怎么风儿还冒了出来。 再追问吴纯蕴,老牛一口咬定他没有见过这个男人。 我心里七上八下的,我觉得吴纯蕴跟风儿是不是有一腿,风儿出了事,吴纯蕴去救风儿了。 我心里有种莫名其妙的酸意,吴纯蕴竟然为了风儿放弃牛角,可见风儿在他心里的地位。 我想,我是误会吴纯蕴对我的意思了,心里不觉得难受起来。 可是这股酸意大概只维系了几分钟,我知道我是冥王的女人,吴纯蕴为我做什么,都是他的善意,我不应该要求吴纯蕴为我做什么。 这种感觉就像是一个女人,有一个追求者天天对她示好,突然间,她被告知这件事是假的,有些失落而已。 可是老牛已经发现了我的表情,用牛角捅了捅我,“是不是那个男人是你的,又被风儿抢走了?” 我急忙摆了摆手,“你不要胡说八道,我是冥王的女人。” 突然间,我们的头顶上传出了冷冷的一声哼,“知道就好,你那是什么表情。”这声音,带着浓浓的杀气,叫整个空气中烟尘像是,在一瞬间都凝固住了。 我吓得穿了起来,就看见头顶上一道黑影,飘飘而来,就像是黑色的夜魅。 第二百九十二章 大把的丹药雨 长长的墨发飞舞着,一身黑色的长袍,被风刮得呼呼作响,黑色的面具,狰狞无比,叫整个人看起来像是从天而降的诛魔者。 来人正是冥王,我心里不由得骂了起来,你离的那么远,怎么就能看清我的表情。 就在这一瞬间,我突然觉得身下一空,像是一个麻袋一样往下落去。 我被吓得乱叫起来,一只大手突然间搂住了我的腰,带着我飞上了半空。 而我脸上,赫然贴上了一个黑色面具,一双深深的眸子,就像是刀子一样,奔射出无边的怒火,就像是刀子要把我剜了一样。 我急忙冲他尴尬的笑了一笑,“我是听到风儿了……” “风儿?你拿风儿挡箭牌……”我感觉到了腰上那只大手,力道变得越来越大,要把我当成小虫子碾碎了。 我疼得叫起来,“不是的,刚才那只老牛看见风儿了,说是被人抓走了……” “风儿被抓走了,你还那种表情?”深深的眸子当中,浓烟滚滚,深不可测,一种莫名其妙的味道在里面翻滚着。 我被吓得哆哆嗦嗦,“刚才我看见你了,以为你去救风儿不管我。” 腰上的力道马上就减轻了,冥王抱着我向半空飞去,我低头到处张望。 “你在找老牛。”这声音冷酷无比,散发着油锅里的味道,我觉得我要被下油锅了。 我点了点头,“刚才那么一大只突然间不见了,真是惊悚。” “他刚才跟你说了一些什么?”那声音只是稍微大点了,但没有那么重的油烟气了。 “他什么都没有说,只是说沈君华不是东西。” 提到沈君华,我又慌张起来,到处张望。 “在找什么?”陡然间又冰冷起来,油烟味儿又回来了。我似乎听到了油锅就在我的耳边在翻滚,扭过头来一看,当真有一口油锅在我的身边,我气的打了冥王一拳。 “沈君华,他刚才送我到这里,天劫啊,他是不是出事了。” 就听见了尴尬的笑声,“我只是吓唬吓唬你。” 我根本就不想理他,吓唬人,哪有这么逼真的,只是挣扎着要落下来,到地面上找沈君华。 冥王抱着我落下来,做了几个手印,半空中就出现了一些幻影,沈君华倒在地上,满身油烟,被一群倒在地上的动物包围着,身边都是血迹,空气中散发着浓郁的腐臭味,到处都是浓烟滚滚,惨叫声不绝于耳。 我吓得惨叫起来,“他是不是死了。” “没有,天劫过后,应该烟消灰灭,他还保持原型,身上的毛也没有少多少,应该没有问题。” 他抱着我飞快的飞到了沈君华身边,把我往地上一丢,转身就跑。 我叫起来,“你去干什么。” 他回头看了我一眼,眼睛里尽是溺爱,“你先守着沈君华,我去找风儿。” 我不由得诅咒起来,男人是种什么动物,找另外一个女人,对着另一个女人流露出宠爱的表情? 我急忙叫起来,“给一个丹药。” 话音未落,我的天空上劈叭叭落起东西来,我还当是落下了小炮弹,打到身上,接住一看,原来是丹药。 他居然给我下了一场丹药雨。 我欣喜若狂,他还是在意我的。急忙低头捡起丹药来,我把上衣脱下来,里面装满了丹药,沉甸甸的,抱到了沈君华身边。 到了沈君华身边,我才从欣喜中反应过来,这么多丹药,哪个是治病的。 我想了一下管他三七二十一,都往沈君华肚子里塞就是了。 刚开始的时候,沈君华有任何反应,任凭我拌嘴,将丹药捏碎了,往嘴里倒。 当我倒了二三十颗丹药之后,沈君华的尾巴摇了摇,绿豆眼睛缓缓的睁开来,看见我眼泪汪汪,“小娘娘,我活过来了。” 我哭着跟他说,“没事了,冥王给了这么多丹药,你一定没事。” 他很兴奋的说,“扶我坐起来。” 我把他扶了起来,马上就扑在了我的衣服上,开始检查起丹药来,拿起一颗塞进嘴里,又拿起一颗塞进耳朵里。 他乐得直磨牙,尾巴摇来摇去,完全忘记了我的存在。 等他的爪子都爆满了,实在装不下了,才想起我来,“小娘娘,借你的口袋用用。” 我哭笑不得,“我的衣服都借给你了。” 他乐坏了,磨着牙问我,“是不是所有的丹药都给我,没有你的?” 我眼珠子转了一下,摆了摆手,“冥王说是给我们两个的。” 我还不知道吴纯蕴的情况呢,我必须得给他留一些丹药。 沈君华看了一下我的裙子,我连忙摆手,这个不能借你。 沈君华一脸的失望,不停的磨牙,我敲了一下他的脑袋,“我给你想办法。” 我起身向着刚才那个妖精所在的地方去了,那是一颗巨大无比的树,它的叶子也巨大无比,就像是一个大蒲扇。 我想他虽然遭到天劫烟消灰灭了,还是会留下一些叶子的。 果然,满地的落叶,有大有小,小的只有指甲盖大,但是大的足足有一张床那么大。 我找了两张床一样大的树叶拖了回来。 沈君华看到这两张大树叶马上眼睛放光,急忙问我,“刚才发生什么事情了?” 我跟他描述的那棵大树着火的样子,“就像是一座大山着了起来,惨叫声就像是千军万马被屠了,跟火烧了大平原一样,惨不忍睹。 前我还以为妖精都跟你一样大小,这下算是开了眼界,居然有一座山一样大小的妖精。” 我兴奋不已,不停的跟他说,最后想起来,“他还抓了我。” 沈君华一把抓住我的胳膊,“跟我讲讲刚才的事情。” 我把刚才的事情跟他说了一遍,最后跟他道歉,“冥王突然间出现了,那头老牛就跑了,我没有要到牛角。” 沈君华却兴奋的拍起爪子来,“太好了,你挡住了老牛的天劫,他欠我们的情,想叫他想做什么就做什么了。” 我想了一下,确实这样,老牛看起来忠厚老实,这种救命之恩他应该会报答我。 但是,我做这些事情的时候并没有想这些事,所以有些不好的感觉,看着沈君华不说话。 可是沈君华兴奋得直在地上翻跟头,丹药滚了一地。 我一把抓住了沈君华的尾巴,把他朝下吊着,“你要他做些什么?” 我的直觉,老牛是个忠厚的人,我不想害他。 沈君华连忙摇了摇尖脑袋,“小娘娘,我是想叫他来帮你,你想到哪里去了。” 我连忙问他,“他能帮我们些什么?” 我知道,这头老牛跟冥王的关系大了去了,不过,我看冥王对老牛的态度实在是恶劣,他能够帮助我们吗? 沈君华指了下尾巴,“放我下来,这事以后再说。” 我又跟沈君华说了冥王和吴纯蕴去救风儿的事情,最后说,“是谁抓走了风儿?” 沈君华绿豆眼不停的眨着,牙齿磨得吱吱作响,,想了半天之后,看着我说,“小娘娘,如果风儿被救出来了,你想过你会怎么样?” 我垂下头去不说话,结果会怎么样大家都心知肚明。 只是,失去了冥王还要失去吴纯蕴,我身边一个人都没有了,只剩下这只黄鼠狼了,他还是一只妖,我不由得抱住了黄鼠狼的脖子,眼泪掉了下来。 黄鼠狼伸爪子给我擦了擦眼泪,“要不然我们跟上去,把风儿……” 他做了一个砍脑袋的手势,把我吓了一跳。 把风儿杀掉,我想都没有想过。 我连忙摇头,“千万不能这么做,冥王和吴纯蕴谁都不好对付,抓走风儿的人还不知道是谁,会害死你的。” 黄鼠狼磨着牙尖啸着,“小娘娘,你放心好了,那个抓走风儿的人一定会杀掉她的,我们要做的事情就是确保这件事情成功。” 我捂着眼睛想了半天,最后摆了摆手,“风儿来了,我退出就是了,我也不贪恋冥王的荣华富贵,我去过平平淡淡的日子就行了。” 说完这些话,我不由得哽咽起来,我想起了沈君华给我讲的九生九世的故事。 每一世,冥王和吴纯蕴都离开我,去找风儿,我跟沈君华孤独的度过一生。 这一世又是这样,我不由得哀叹,这就是我的命,天劫也改不了。 可是沈君华却不停的磨牙,突然间抓起丹药,大把大把的往嘴里塞。 刚才被他当成宝贝一样塞进耳朵里的丹药也被掏了出来,放在嘴里不停的嚼着。 与此同时,他的身体缓缓的长大,渐渐的形成人形,慢慢的3d脸回来了。 这张脸,没有以前那么完美,皮肤像是橘子皮一样,坑坑洼洼,那双3d眼,有些不对称。 我担心的看着沈君华,是不是他吃丹药太猛了,变化有些过分迅速,他控制不了。 我担心的跟沈君华说,“这些丹药都是你的,什么时候吃都一样,不要太着急。” 沈君华却坚定的摇了摇头,“小娘娘,我们的机会只有一次,为了你的未来,我们拼一下。”他的口气十分决绝,容不得我说一句话。 一双3d眼闪闪发光,充满了杀气,跟平常的沈君华一点儿都不一样。 我大吃一惊,原来沈君华拼命的增长自己的法力,还是想去杀掉风儿。 第二百九十三章 蠢丫头,冥王不痴情 就见沈君华全身的毛都炸了起来,比平常大了有数十倍,就像是充满了氦气的热气球,飘飘荡荡就要往空中飞。 我急忙抓住了沈君华的脚,“不要去冒险,你不是他们的对手。” 沈君华低下头来,咆哮起来,“小娘娘,等风儿回来了,你就不是对手了。”他磨着牙齿,发出尖锐的响声,就像是在磨一把刀子。 我哭了,“沈君华,我不要什么荣华富贵,我平平淡淡可以过一生,你不要去冒险。” 沈君华死死的的盯着,我半天才说一句话,“小娘娘,不是你想退出就可以退出,事情已经容不得你选择了。” 我目瞪口呆的看着沈君华,“你就这么渴望荣华富贵吗?” 那一瞬间,我对沈君华接近我的目的,产生了怀疑,但是马上就消失了,没有谁会用自己的性命和所有去换这些荣华富贵。 果然,沈君华迟疑了半天才跟我说道,“小娘娘,其实……鬼胎里面有一个巨大的阴谋,你退不出去了。” 他眼睛里含着泪,望着我,“我虽然是一只妖精,但是真的没有渴望过荣华富贵,我只希望你平平淡淡的过一生,可是冥王不让啊……” 说着他也哽咽起来,“小娘娘,你就叫我去吧,不然的话,我们谁也活不了。” 我不明白他为什么活不了,急忙拽着他脚摇着他,问,“为什么你也活不了?” 沈君华叹了一口气,“冥王知道我九生九世都跟着你,风儿回来后,他一定会把你肚子里的鬼胎引到风儿的肚子里,我就成了绊脚石,一定会除掉我。” 我哭的上气不接下气,抽抽搭搭的问他,“吴纯蕴知道吗?” 沈君华伸出巨大的爪子揉了一下我的头,“小娘娘,吴纯蕴什么都知道……”他沉默的看着我,最后才说,“我提醒你很多次了,不要跟吴纯蕴走得太近。” 看起来吴纯蕴接近我就是为了鬼胎,难道他打掉鬼胎也是为了风儿? 一瞬间,整个世界都变了,叫我难以接受,目瞪口呆的望着周围的世界,觉得天旋地转。 大脑里无数个声音在挣扎,这个世界上,我要相信谁? 等我回过神来的时候,沈君华已经不见了。 这下我慌张起来,冲着沈君华远去的方向大叫,“带上我。” 四面八方只有汩汩的狂风在刮,没有人回答我,我哭得趴倒在地上,双手紧紧的抓住泥土,十个手指甲盖里都是血了。 突然间一只手拍了拍我的肩头,“我带你去。” 我扭过头来,这是那个说我是金丝雀的妖精。 他长长的头发垂在地上,看不清脸,不停的变换着手印。 那场天劫中他居然活了下来,叫我大感意外。 我跟他只见过两面,他是男是女我都看不出来,我要不要相信他,我考虑了半天。 我咬了一下下嘴唇,决定答应他,却发现自己的周围环境已经变了。 原来他根本就没有征求我的意见,就已经行动了。 这里是茂密的树林,一颗颗树密密匝匝,但是极其有序,看上去就像是千军万马在行军列队,气势辉煌,四面八方烟云缭绕,看不清楚十米之外的地方。 我发现就我一个人孤孤单单,我叫了一声,“老妖精……”没有回答,只有呼呼作响的风,吹得树叶沙沙作响。 我觉得脸上湿漉漉的,伸出手来发现,手面上都是水滴,这里的潮气极大。 我向前走了一步,叫我发觉自己陷进了泥里。 每走一步,我就留下一个深深的坑,到我小腿肚子那么深。 很快的,我的两条腿上裹满了泥浆和树叶,就像是穿上了厚厚的泥浆靴子,走一步,都要费极大的力气,渐渐的泥浆靴子变得巨大无比,我满头是汗,实在是走不动了,坐在地上,开始将泥浆扒下来。 我发现有一只手轻轻地拍了一下我的肩头,猛的一回头,却发现身后什么人都没有。 我却被吓得跳了起来,,巨大的泥浆靴子的惯性叫我向前倒去,一头撞上了一棵大树。 我发现我被什么人抱了起来,吓得尖叫,却发现一只大手正在为我脱去泥浆靴子。 这里的环境极其像地狱,如果被一只鬼看见了,报告给冥王,我就麻烦了,我急忙推搡着他,跳下他的怀抱。 听到了婴儿的笑声,其清凉干脆,就像是这一片薄雾,像是能够掐出水来。 这笑声实在是诡异,我不由得向着那头张望过去,是刚才抱我的那个人在笑。 这个人长长的头发直拖到地上,挡住了整张脸,只露出一只眼睛来,这眼睛虎虎生气,熠熠生辉,就像是一颗星星一样照亮了我眼前的世界。 “小娘娘,你来干什么?” 他居然认识我,叫我更加担心,他刚才那些动作是为了什么? “我来找冥王。”我搪塞着说道。 “因为他又被风儿抢走了。”他又笑起来,声音像极了,小婴儿啼哭。 我的头嗡嗡作响,只想离开他,转身就跑。 我拖着巨大的泥浆靴子在整个树林子里狂奔起来,就像是一只受惊的小鹿。 突然间又一只手拍了一下我的肩头,我吓得又跳了起来,又倒进了一个人的怀里,扭过头来一看,又是那个人。 挣脱了这个人的怀抱,我接着跑,又有一只手,我又跳起来,又落回了这个人的怀里。 一次又一次不停的往复循环,我意识到我遇到鬼打墙了。 我停下来,等着那只手拍我的肩头,然后扭过头来看着那个人,仔细的打量着这个人。 说的是人,其实人不人妖不妖,鬼不鬼。 长长的头发在地上,就像是乱草一样,把他包围了,而且头发雪白雪白,闪烁着银光,看上去就像一盏明亮的灯一样。 我索性问他,“你找我有什么事情?” 他又笑起来,像是婴儿一样,“帮你杀掉风儿。” 我怔了怔,突然间想起来,沈君华说过里面有人要杀掉风儿,难道就是他? 我打量了一下四周,然后问他,“这里是什么地方。” “迷茫之林,地府关犯人的地方。” 风儿会在这个地方,我有点意外。 “风儿怎么来到了这里。” “我也奇怪,不过这个问题不是我们考量的问题,我们只要做一件事情……”说着他做了一个砍头的动作,我发现那只手也是由像白雪一样的头发组成的。 我撇了下嘴,装着很不屑的样子,“你能打过冥王?” “打不过,你来找我?”他看起来很是意外,身体向后倾斜了一下。 我马上喝了一声,“你怎么可能打过他?” 他更加意外,“那只黄鼠狼没有告诉你我是谁吗?” 看起来他就是沈君华说的那个人。 我上下打量了一下他,“你是人是鬼是妖?” “都不是我,是王。”他全身的头发飞起来,整个身体变成了圆圆的一大团,足足涨了十倍,气势顿时磅礴起来,就像是一个银色的太阳落在了我的面前。 刚才他看上去又高又瘦,就像是一个稻草人一样,一瞬间变成这个样子,把我吓了一跳,不由得向后退了几步。 这种气势,完全可以跟冥王一较上下,难道他不把冥王放在眼里。 我咬了咬下嘴唇,这才开口,“冥王是我的夫君,我为什么要害他?” 他很是奇怪的嗷了一声,“我怎么要害冥王?我要杀的是风儿。” 我冷笑了一声,“以冥王对风儿的痴情,他一定用自己的性命去救风儿,你杀风儿就是想杀掉冥王。” 我觉得那一刻我不再蠢,不由得在心里给自己鼓了一个掌。 没有想到,他高声大笑,笑得前仰后合。 把我看得目瞪口呆,难道我说错了吗? “痴情……爱情……这些字跟男人没有关系,跟帝王更没有关系。”他用一只手点了点,说道。 他看着我的表情,就像是看一只愚蠢的小鸡。 我不以为然的撇了一下嘴,冥王对风儿的痴情我早就看在眼里,这个人就是在胡说八道。 “你为什么认为冥王痴情?”听他的口气,很不以为然,像是听笑话一样。 他将头发摊开来,就像是摊开一块布一样,我琢磨了一下,这应该是摊开双手的意思。 我开始列举冥王对风儿的痴情,“他步步紧追着风啊,风儿到什么地方,他就跟到什么地方,甚至放弃自己的王者位置……” 没有想到我说一个事情,他就放声笑一声,而且笑得前仰后合,看我的表情更加古怪,我琢磨了一下,他那个表情就是在看一只小丑。 “蠢丫头,你果然够蠢,如果没有那只黄鼠狼,你怎么可能活过九生九世……不,难怪你九生九世都那么倒霉……” 他摇着脑袋对着我哀叹起来,“没有见过比你更蠢的女人了。” 我很是气愤,“本小娘娘不是你随便骂就可以骂的,小心我叫冥王收拾你。” “冥王,我还真没有把它当回事,我只把他当只虫。”他纵声狂笑起来,长长的头发向天扬起,气势恢宏。 第二百九十四章 冥王的父亲姓慕容 他就像是一个银色的月亮,高高的悬挂在我的头顶上,一手指我,一手指天,“别说是冥王,整个天下我都不放在眼里,那些神仙更是踩在脚下。” 他就像是一个王者,藐视着一切,要把一切捏碎一般。 我很是不屑的挥了一下拳头,“别放屁了,你就是一个什么都不是的东西。” 我的话音未落,我的身体就高高的飞了起来,像是一艘小飞机一样飞过了这片树林,重重地砸到了一个石壁上。 我觉得五脏六肺都要被砸碎了,头嗡嗡作响,眼前冒着五彩缤纷的金花,我躺在地上,捂着腰子半天没有坐起来 我听到了冷笑声,“小娘娘,有些规矩,你必须会。” 我气愤极了,艰难的从地上爬起来,觉得整个世界都在旋转,可是我指着那个旋转中心的一个黑点叫道,“你的规矩,我就是不用学。” 我听到纵声狂笑,就像是飞机在我的头顶上轰鸣而过,我又趴在了地上,这下才看清楚,我刚才指的那个黑点是一座小山。 我揉了揉眼睛,四面八方找那个笑声,最后在黑点的正对面找到了这个白色的点。 我艰难的举起一根手指,想把刚才的话重复一遍,就觉得手指上被重重地踩了一脚,手指头都要断了。 我不由得小声咒骂起来,你刚才离我很远啊,要不然我也没这么蠢,有这么大的胆量指着他的鼻子骂。 他抓着我的后背把我拎起来,向着那个黑色的小点走去,走近之后我才发现这不是一座小山,而是一个宗祠。 黑色的大门上,赫然的鬼头,青面獠牙,狰狞无比。 推开大门,一根高高的旗杆上飘着鬼旗,四周缭绕着层层鬼火,鬼气森森,空气阴冷无比,就像是结冰了一样。 出来的时候我穿的很单薄,还穿着裙子,不由得打了一个冷战。 银发人很是诧异的低头看了我一眼,“你居然是个人?” 我抓住机会损他,“你不是本事很大,能跟冥王对抗吗?连我是一个人都看不出来啊?” 那个银发人听到我的肯定,惊的把我扔了出去,我重重地砸在了供桌上,身体底下传出一片稀里哗啦的牌位倒地的声音。 我倒吸着凉气,半天都没有从地上爬起来,突然间发现一张巨大无比的脸贴在了我的脸上。 这张脸上只露出一只眼睛,把我吓得后退,又传来了稀里哗啦,牌位倒地的声音。 那是巨大的眼睛,瞪的圆圆的,上上下下打量了我一会儿,不相信的摇了摇头,又伸出银色的长发,在我身上过了一遍。 这下知道了,满身的头发全部向天空中飞了起来,叫我看清了他的脸。 面如白玉,剑眉朗星,鼻正口方,皮肤跟婴儿一样娇嫩,整个人就像是雕刻出来的艺术品。 如果说吴纯蕴是像女人一样清秀的阴柔美丽,冥王是满身阳刚之气的强壮英俊,那把这个银发人两者具备。 既有吴纯蕴女人一样的阴柔,又有冥王的阳刚之气,完美的结合在一起。 更重要的是他有吴纯蕴不具备的王者之气,有冥王不具备的柔和之气。 我不由得感叹,就算是这一辈子为这件事折进了性命,也算是没白活,至少遇到了几个极品男人。 我突然觉得我拉掉了一个妖精,就是沈君华,他几乎就是画出来的完美男人。 我暗暗的在心里对着沈君华到了一个歉,不知道什么时候我开始把沈君华当成家人了,不在当成追求的男人。 我冲银发人笑了一下,“给姐笑一个。” 我只想激怒他,叫他把我杀掉,如果我不存在沈君华就没有危险了。 没有想到他真的对我笑了一下,搞得我莫名其妙,他不是说自己是王者吗,怎么会这样? 他笑着,捏住我的下巴,“要不要跟本王共度良宵?” 我不由得切了一声,我这副尊容,他还有心思跟我共度良宵,地府的人都不是人。 “我对鬼没有兴趣。” “冥王不是鬼吗?”没有想到他跟我搭起讪了,而且在我身边坐下来,伸手摸起我的脸来,搞得我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我推开了他的手,“你到底是谁?叫什么名字?为什么调戏我?不怕冥王杀了你吗?” 我一连串的问题脱口而出,我实在是太想知道了。 他只是温和的笑的笑容,轻轻的揉着我的脸说道,“本王是冥王的父亲。” 我直接就问候他祖宗十八遍,想想不对,我好像把冥王的祖宗也问候了。 他看着我的样子,不由得笑了起来,觉得很有意思一样,捏着我的下巴脸凑了过来,眼看着那张红彤彤的嘴就要对上了,把我吓得尖叫起来。 可是他丝毫没有放过我的意思,反倒趁着我尖叫把舌头伸了进来,我急忙紧紧的咬住牙关,要把他的舌头咬断。 可惜这家伙不是人,而是鬼,那根舌头依然在我的嘴里,我觉得恶心极了,就想吐。 他却开心的笑了起来,揉着我的脸说道,“小娘娘,如果你是我的女人,我一定帮你杀了风儿。” 我去恨的啐了他一口,“本小娘娘根本不打算杀掉风儿。” “笨小娘娘,你果然笨啊……”他仰天长叹道,我这才想起来我刚说的话,真像笨小娘娘,不由得气得踢了他一脚。 就在我要踢上他的那一瞬间,他一把抓住了我的脚,脱掉了我的一只鞋,把我的脚握在手里玩了起来。 我拼命的挣扎着,他却笑着拍着我的小脚说道,“小娘娘,黄鼠狼没有告诉你,风儿回来后,你会怎么样吗?” 我冷笑了一声,“那又怎样。” “沈君华,那只黄鼠狼有了名字,是不是又成了你弟弟?”他嬉皮笑脸的,用一根手指揉着我的脚心,说着还亲了一下我的脚。 我不得不说他的皮够厚的。 但是也不得不承认他十分会撩拨女人,我只知晓刚才在泥水里泡了很久,又臭又湿,他居然还能亲下去,真的跟冥王是一脉相承,果然是一家人啊。 我可不想被他这么调戏,想拼命的把脚抢夺回来,可是他的力气是神力,我根本没有一丝办法。 我只好转移他的目标,“告诉我,冥王为什么不是对风儿痴情?” 他呵呵的冷笑起来,用一根手指揉着我的脚心,笑着说道,“是冥王亲自把风儿送到僵尸王的床的,他认为风儿和僵尸王有了孩子,所以才到处找风儿。” 他微笑着歪着头看着我的表情,试图从我的脸上读出点什么来。 我眼睛转了半天,大脑还是一片空白。 “蠢丫头……”他忍不住笑起来,指了指我的肚子,“风儿怀上的东西跟你一样是鬼胎。” 我一下子给镇住了,冥王到处找风儿的目的竟然是为了鬼胎,我说风儿怎么不出来见他。 风儿却见了吴纯蕴,是不是说风儿要和吴纯蕴在一起? 吴纯蕴跟我在一起的目的是为了打掉我肚子里的鬼胎…… 我的大脑一片混乱,就像是浆糊一样,半天都没有说话。 我突然间感觉到一张冰冷的手摸到了我的肚子上,这才发现那个银发人竟然解开了我的衣服,吓得我尖叫起来,拼命挣扎。 我还以为银发人会继续进行下去,没有想到他却戛然而止,“害怕啦?” 他微笑着揉了揉我的脸,一副怜香惜玉的样子。 我心里说,本姑娘就是再蠢,也不会上你的当。 我可是见识过风儿的长相,那样的长相能被冥王送上僵尸王的床,我与冥王来说什么都不是,对于这个萍水相逢的冥王父亲来说,我更是一只小虫子都不是。 我坐了起来,觉得背上被隔的生疼,回头一看,我身后是密密麻麻的祖宗牌位。 我看了一下,差不多都姓颜,但是当中有一个特别高大的牌位,上面却赫然写着慕容,看起来这是一个主位,旁边有一个异性的牌位,看名字是一个女人的名字,应该是夫人,不应该是嫁进来的人,难道是招婿进来的? 我指着这些牌位问道,“这些是谁的牌位?” “冥王祖宗的牌位。”声音中带着明显的不屑,甚至冷冷的哼了一声。 “那个姓慕容的是谁?”我有一种奇怪的感觉,下意识的问出了口。 “是我的祖宗。”这声音陡然间扬了起来,像是一支箭要刺破屋顶一样。 “你爸爸是招婿进来的?”我心里咯噔了一下,这是怎么一回事?我希望事情按照我的想象发展。 “不,是靠本事打进来的。”这声音就像是一只威风八面的老虎,猛然间跃出,带着浓浓的杀气。 我扭头一看,发现银发人露出得意洋洋的表情来。 “那你姓严还是姓慕容?”我紧张的舔了舔嘴唇,不想问,还不得不问。 “慕容。” 银发人捏住我的下巴,一张巨大无比的眼睛逼进了我的眼睛,回答的干脆了当,而且声音像是巨大的洪钟一样,一脸的得意洋洋。 顿时感觉十分不好,怎么说我也是冥王的小娘娘,这些也是我家的祖宗牌位,叫一个陌生人坐在这里,换了谁都觉得没什么好感。 第二百九十五章 无条件相信了我 他看上去却很得意,一手抓住我的下巴,一面舔着自己的嘴唇,一脸的淫笑。 我抬起手来就想打他,他的动作更快,长长的银发像是长鞭一样向我的脸甩过来,我下意识的向后倒去,觉得自己要被抽上了。 我撞倒了一大片牌位之后,停了下来,却发现,那个长鞭并没有甩到自己的身上。 我扭头一看,却发现那个银色的长鞭,一只白皙的大手牢牢的攥着。 红色的面具熠熠生辉,像彩云一般,流动着光芒。 长长的墨发随风飘舞,肥大的袖子被风吹得呼呼作响,袍袖上金色的龙,熠熠生辉,像是要飞了出来,叫冥王变得高大无比,威风八面。 他好看的浓眉紧紧的锁着,一双深深的黑眸中,云雾翻滚,有说不出来的内容,数都数不清楚,有阴霾,有无奈,更多的是愤怒。 在他阴冷的目光逼视下,银发人向后退了一步,换上了一脸的奸笑,“我只是在试一试这个丫头是不是还记得风儿。”说着婴儿的笑声再次爆发了出来,看起来那样的无耻。 冥王伸出一只手来,我乖乖的向他走过去,他将我搂在怀里,就听冥王一字一顿的跟那个银发人说,“慕容宫,这是我的女人,请你记住你的身份和地位。” 那银发人只是冷冷的笑了一下,抬头望着我身后的牌位,“是的,这里是你颜家的祠堂,不过也跟着我慕容家的排位。” 我听到了冥王双拳紧握,发出了噼噼啪啪的声音。 我不知道他们之间是怎么一回事,紧张的看着这两个人。 冥王突然推开我,大步走到了慕容宫的面前,一把抓起了他的衣领,“风儿在什么地方?” 慕容宫银色的长发像布一样摊开,“不是在僵尸王的床上吗?” 冥王的头发,一下子竖了起来,在风中狂舞着。 脸色阴沉无比,就像是狂风骤雨的天,我看见他的握着慕容宫衣服的那只手青筋暴起,突突地跳着。 他的喉咙深深的吞进了一口冷气,像是强忍着什么,“我说她现在在什么地方?” “应该在你的床上,让我想想,……”慕容宫揉着银发说道,“不对,在吴纯蕴的床上。”说着爆发出了咯咯的笑声,那种诡异的婴儿笑声,叫人觉得恐怖。 我当时就瞪大了眼睛,居然还知道吴纯蕴,快出乎我的意料了。 “吴纯蕴……”冥王瞬间就陷入了沉思。 我急忙小跑过去,拽了一下冥王肥大的袖子,“别听他胡说八道,他在挑拨离间。” 却发现冥王阴冷的瞪着我,我吞了一口冷气,“我们一直都在找吴纯蕴,他怎么可能有时间跟风儿风流。” “吴纯蕴知道风儿在这里?”婴儿的笑声传了出来,像是阴风一样灌进了我的耳朵。 “谁说他跟风儿在一起?只有你在胡说八道。”我气急败坏,握紧了拳头。 “哦,需要我找出无数个证人吗?”那银发又摊开来,抖了抖,像是倒下一片银光,叫我的眼前黑了起来,无法直视慕容宫是一脸的轻视。 这下我可着急了,我想,那个像小山一样大的树妖和那个不知道是什么东西的妖精,都是慕容宫的人,这里到处都是他的眼线,不知道吴纯蕴有什么把柄落在了他的手里。 我攥紧了拳头,发现自己的脸上像是被刀割一样,迎过去一看,这是冥王的目光。 “他好像很紧张,你的这个女人又跟吴纯蕴搞到一起了。”阴阳怪气的声音,伴随着又像是婴儿的笑声,真是怪异极了。 我冷笑了一下,“慕容宫,我只是不希望冥王被你转移了目标。” 我指着慕容宫的鼻子骂了起来,“你抓了我,一直在捉弄我,出于什么目的,我想冥王知道。” “是他抓了你,你主动过来的?”静静的声音,仿佛是三月里的冰河流了下来,冰冷中有着一丝生机。 我点了点头,“他是谁,我怎么知道,我稀里糊涂落到了他的手里。” 我抬起脚来给他看,我的脚上被湿冷的泥土冻得通红,冥王抱起我来,抓住我的脚,仔细的看了看, 他伸出一只手来在我的脚上抚摸过,像是丝绸一样柔软,我顿时觉得脚不再冰凉,那片通红也退了下去。 “沈君华呢?”他的口气中充满了警惕。 “我被他抓来,就不知道沈君华去哪了,他应该还在原来的地方疗伤。” “那些丹药还不够他疗伤的吗?”冥王的声音陡然间变得冰冷,带着一丝尖锐。 “就是丹药太多了,沈君华忙着吃丹药,把我给疏忽了。”我装着很是委屈的瘪了一下嘴,“叫他得了手。” 慕容宫的银发像布一样摊开,婴儿的叫声又传了出来,“小娘娘,需要我重复当时的情景吗?” 我的眼珠子转了一下,我觉得他说什么,冥王都不会相信,我马上点了点头。 慕容宫的长发高高的扬起,瞬间化成一个圆形,圆心当中出现幻景,我和沈君华刚才在干些什么,全部重复了出来。 我吓得心脏都要跳出胸膛了,嘴觉得干干的,半天才说出一句话,“不是的,沈君华是被你打跑了,你想陷害我们。” 我抓着冥王的胳膊,不知道再怎么往下说。 冥王却伸手拍了拍我的手背,“我明白。” 听他的口气,他相信了我的话。 我不知道这是为什么,只是觉得庆幸,更觉得有些怀疑,所以不停的观察着冥王的表情。 冥王却像是很笃定,“慕容宫,无论你说什么我都不相信。” 慕容宫发出了婴儿的笑声,极其尴尬,“冥王,你应该叫我父亲。” 冥王咬牙切齿的说了一句,“父亲,风儿在什么地方。” 慕容宫再次将银发摊开,“我跟你说了,你找到沈君华自然就找到了风儿。” 冥王只是冷笑一声,抱着我转身就走。 出了祠堂,我很是奇怪的问冥王,“那个鬼东西是什么鬼,居然要叫他父亲?” 冥王咬牙切齿的说了一句,“我的亚父,弄臣之首,慕容宫。” 弄臣,而不是众臣,我听得有些好笑。 我知道,大概冥王遇到逼宫了。 看他黑着一张脸,我没有再问下去。 “沈君华在什么地方?”他突然低沉的问我,口气有些沙哑疲惫,但没有杀气。 我挠了半天头,搞了半天,他根本就没有相信过我。 “我不知道,他跑掉了,我想抓住他,但是他的速度太快……”我没有说下去了,因为冥王的脸,就像是黑锅底一样。 “他跟你又说了些什么?” “沈君华只是说,风儿来了,你这边就不会有我的位置了。”我小声的说,不停的转着眼睛观察着他的表情,生怕他对沈君华发怒。 “不,我是说慕容宫说了些什么。”他逼问道,黑眸中,一丝阴云,上下起伏,风雨欲来。 我摇了一下头,“他一直在调戏我,倒是没说些什么,只是叫我跟着他。” “你答应了?”他只是淡淡地眯了一下眼睛。 我撇了一下嘴,“你都看见了,我的下场。” 他笑着捏了捏我的鼻子,“这才是我冥王的女人。” 我觉得有些奇怪,他像是对我很相信,不由得盯着他。 他淡淡的扬起嘴角,“为夫很帅?” 我点了点头,“帅过头了。” “怎么说?” “居然把天劫不放在眼里。” 冥王纵声狂笑,“大丈夫,顶天立地,怕什么天劫。” 我觉得这笑声中充满了苍凉和无奈,就像是经过了千万劫难的大山,我抱住他的胳膊,看着他英俊的脸,目不转睛。 我小心的跟他说,“其实不当大丈夫也很好。” 冥王捏了捏我的鼻子,“身不由己,我出生就决定了这个命运。” 我何尝不是,我们就像一只小虫子一样,被命运牵着鼻子走。 虽然他笑着,可是我看出了无奈和苍凉。 他身上就像是背着一座大山,他拼命的挺直腰不想倒下去。 我有些同情冥王了。 冥王做了一个手印,一道金光瞬间就射了出去,化成了一个金色的纸鹤,飘飘荡荡,向着远方飞去了。 “这是找吴纯蕴还是找沈君华。” “都要找到。”他不停的做着手势,无数的金光化成金色的飞鸟,飘飘荡荡向着天空飞去。 很快就有纸鹤飞了回来,冲着冥王点了三下头,转身向着远方飞去,冥王抱着我纵身飞到了半空中,紧紧的跟在金色的鹤身后。 我们在身下,城市和树木不停的掠过,就像是看快镜头一样,我看的头晕,闭上了眼睛。 突然间,冥王捏住了我的下巴,把我的嘴捏开,一颗丹药丢进了我的嘴里。 “是不是舒服了一点?” 我看下丹药,顿时觉得头不昏了,于是点了点头,很兴奋的看起西洋景来。 地府的景色都是灰灰的,就像是黑白照片一样,散发着阴冷的气息,就是飞在半空中,那股冷气依然刺骨。 不知不觉中,我们已经飞过了几座城市,眼前渐渐的人烟稀少,不再有城市,树木也渐渐的没有了,变成光秃秃的荒原。 按照道理说,一马平川之下什么都能看得清楚,我却发现,我们视线更加模糊,明明是一匹马,我看上去却像是一只鸡。 难道是冥王的丹药不再起作用了?我用指甲抠了抠冥王,“再给颗丹药,我看不清东西了。” 冥王却很平淡的说了一句,“到了这里,连我都看不清东西。” 第二百九十六章 和慕容的契约 我有些吃惊,“这是什么地方。” 冥王告诉我,“这里是迷幻之地,什么东西,到了这里都戴上了幻影,不再是本来面目。” 我听冥王的口气很是气愤,“挺好玩的,为什么生气?” “这是那个慕容宫的地盘,是他造成的。” 我觉得那个慕容宫不可理喻,声音像个婴儿,做事也像个婴儿,“弄个假象干什么?” “隐藏他的军队。”冥王阴森的说道,陷入了沉默。 我估计了一下这个迷幻之地的范围,至少有上千平方公里,可以藏多少个军队呀。 看起来慕容宫的势力也很大。 我有些担心了,“他们在这里会不会有事?” “你是说谁,吴纯蕴、沈君华还是风儿?”冥王阴阳怪气的说,带着浓浓的酸气,就像是我身边多了一瓶醋。 我急忙说道,“我是说沈君华,吴纯蕴到底来了没有,我们都没有看到……” 我发现冥王的目光陡然间冰冷,乖乖的闭上了嘴。 “风儿你不关心?” 我想一下,说道,“风儿有你救,应该没有问题,沈君华和吴纯蕴没人救,我还是比较关心他们。” 就在这一瞬间,我觉得我的身体像是一颗炮弹一样往下落去,直直的砸在了地面上。 这就是说真话的下场,我趴在地上,半天都没有说话,连咒骂冥王的力气都没有了。 就在这时,我身边烟尘滚滚,就像是原子弹爆炸一样,一股巨大的蘑菇云升起来。 吓得我坐了起来,手捂着肩头看发生了什么事情。 不远处,冥王已经跟一个人打在了一起。 我看不清那个人长的什么样子,就看到了一对大大的牛角,就跟钢叉似的。 咆哮声,打斗声,不绝于耳。 我的耳朵里嗡嗡作响,时不时的有小石块向我飞来,我不停的躲闪着。 可是还是挨了两三块,就像是子弹一样打在我身上,搞得我全身都是血。 突然间一条毛茸茸的大尾巴卷住了我,拖着我疯狂的跑了起来。 我扭头一看,是沈君华。 除了那条尾巴之外,他的身体也恢复了正常大小,而他那条尾巴有自己的身体十倍大,看上去就像是一艘黄色的小帆船,滑稽之极。 可以看得出来他疲惫之极,全身的皮毛就像是裹在骨头里上一样,像极了排骨精。 我连忙冲着他大叫,“没事,是冥王。” 他头也不回,怒吼了起来,“正因为是他,才可怕。” 我急忙告诉他,“冥王知道了,他没有发怒,你编几个谎话,把他哄过去就是了。” 沈君华这才停下来收起了尾巴。 他坐在我身边,伸出手来,“丹药。” 我告诉他,我是被抓来的,没有带丹药。 他却翻起我的口袋来,动作极其急速。 我还以为他贪念过盛,其实我还想着丹药。 不停的拍打他的爪子,“别贪心了,我们回去,再问冥王要丹药。” 这一拍才发现事情的不对头,沈君华的爪子光秃秃的,没有一根毛,而且冰凉无比。 我的话音未落,他就向后倒去,我伸手抱住了他。 手忙脚乱的,掏出了藏在胸罩里的丹药,给他嘴里塞去。 我也不知道这个丹药是不是治疗的丹药,只能死马当作活马医了。 可是这颗丹药服下去之后,沈君华还是一动不动,四脚朝天,僵直的在那里。 这下我可急了,拼命的回头,冲着冥王,想大叫,可是知道我这个时候不能分冥王的心,眼泪都掉了下来。 突然间一双脚移到了我们的面前,长长的银发,像是月光一样熠熠生辉。 “给你。”一颗红红的丹药,就像是鲜红的猪肝,一个大碗一样大小,向我脚边滚来。 我捡了起来,闻了闻,散发着淡淡的清香,没有什么诡异的味道。 可是,我拿着这颗丹药,望着慕容宫,要不要相信他呢? 慕容宫已经一把夺下了丹药,一拳头把我打出一丈开外,捏开了沈君华的下巴,捏碎了丹药,给沈君华强行灌了下去。 我吓坏了,拼命的扑了过来,抓起沈君华的尾巴就往下倒,希望把这些鬼东西倒出来,千万不要害了沈君华。 却听到了虚弱的一声叫,“谢谢慕容宫大人。” 居然是沈君华的声音,我停下手来,看着沈君华,沈君华的绿豆眼红红的,就像是红豆一样。 我指着慕容宫,“相信他?” 沈君华点了点头,“他知道谁可以利用,不会害了我的。” 可是我觉得这些事情不应该这样,但是,冥王分不出手来照顾沈君华,只能这样了。 我把沈君华放下来,沈君华扑通一声给慕容宫跪下来,“请慕容宫大人再次出手救救我。” “怎么了?” “刚才冥王看到了我。” 我拽着沈君华的尾巴拼命的摇了摇,“冥王不追究这件事了。” 沈君华却扭过头来,红豆眼里全是泪水,“小娘娘,你不了解冥王,他会背着你出手的,前九生九世,他都是这么干的。” 沈君华的声音极其哽咽,充满了苍凉,跟平常嘻嘻哈哈的样子,形成明显的对照。 我的手缓缓的松开了,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 沈君华拼命的给慕容宫磕头,“请亚父救我。” “舔我的靴子。” 沈君华迟疑了一下,伸出红红的舌头来,舔了舔慕容宫银色的靴子。 我冲过来,一把抓起了沈君华,“你在干什么?你至少活了上万年,怎么能够干这些事情?” 我咆哮着,泪水滴滴嗒嗒掉下来。 沈君华扭头看我一眼,哽咽的说道,“小娘娘,如果我死了,你也活不了,我是为了你。” 慕容宫银色的头发像是两只手一样拍了起来,“感天动地,小娘娘,你不感动吗?” 我望着慕容宫那露出一只眼睛的脸说不出话来。 我的手里,沈君华软塌塌的,就像是一条被汗水浸透的毛巾。 我缓缓的放下了沈君华,向后退了一步看着他们。 慕容宫伸出手来,一颗绿色的丹药丢到了沈君华的嘴里,“记住我们的约定。” 我的身体再次晃了一下,看起来沈君华经常为了我这样做。 沈君华的嘴角陡然间流起血来,我吓得大叫起来,“他已经答应了你,你为什么害他?” 我向着慕容宫扑过来,拳打脚踢,手里抓满了慕容宫银色的头发。 沈君华在后面抱住了我,“小娘娘,这是契约。” 我扭过头来看沈君华,“我吃下丹药,受他控制,他保我不死。” 我抱着他放声大哭起来,“我可以求冥王放过你,你为什么这样傻?” 沈君华摇了摇头,凄凉的说了一句,“小娘娘,你与我来说是天,但是对于冥王来说,你连小虫子都不是。” 我被震惊得再也哭不出声来,沈君华说的是,我也知道,我与冥王来说可能连一只小虫子都不是。 慕容宫在旁边冷笑了一声,“我想小娘娘不知道风儿长的什么样子,风儿对于冥王来说,只不过是一个工具,小娘娘还是掂量掂量自己的地位吧。” 我是哑着声音对他说,“不用你说。” 沈君华抱住我的腿,“亚父,请给小娘娘一个护身的法器,叫他不要被冥王害了。” 慕容宫向我的怀里丢进了一个圆圆的白珠子,我一看很熟悉,就是先前冥王给我的那种捉鬼神器。 原来这东西被慕容宫偷走了,难道他一直都跟着我们,我觉得后怕。 我不由得瑟瑟发抖起来,慕容宫很是奇怪的看了我一眼,“小娘娘对这个法器不适应?” “它怎么在你手里?”我相当气愤的指着慕容宫的鼻子,几乎是在咆哮了。 “小娘娘见过它?”慕容宫的口气并不意外,“这个东西一共有两个,一个在冥王的手里,一个在我的手里,我想小娘娘见到的是另一个。” 虽然他这么说,我还是怀疑。 沈君华却不停的磨牙,很是奇怪的问慕容宫,“怎么给我们了这么一个东西?” “你们的身边布满了冥王的鬼,一举一动都在冥王的控制之中,有了这个东西,我想你们安全的多。” 慕容宫很是平淡的说道,不停的梳理着他的银发,一副自恋的样子。 沈君华已经向慕容宫磕了一个头,“谢亚父大人。” 慕容宫只是点了下头,从银色的头发里掏出两根头发来,“你们一人一根,有事情就拉这根头发,我就会出现。” 沈君华惊喜若狂,接过头发不停的磕头,“谢亚父大人。” 我却莫名其妙,就两根头发有什么可谢的,看上去像是定情一样,我很鄙夷的看了一眼沈君华,觉得里面好像有些问题 沈君华的绿豆眼却弯弯的,跟我说,“小娘娘,你不知道,这个东西可是好东西……” 他还没有开始跟我讲,那一头就传来了咆哮声,“风儿……风儿……” 慕容宫脱口而出,“我说你到底杀死风儿没有。” 他的银头向着天空飞扬着,形成了一个圆圆的圆形,散发着无边的怒气。 第二百九十七章 他是你的儿媳妇 我心里却一喜,如果是这样,那么冥王就不会责罚沈君华了,也就不用管什么契约了。 我伸手拽住了沈君华的尾巴,轻轻地摇了摇,示意他,我们快点跑。 可是沈君华不停的磨着牙,在犹豫。 而慕容宫已经一步一步的向着沈君华走来,带着无边的怒气,像是要把沈君华撕了一样。 而那头,冥王正打得欢,根本没有能力分手照顾沈君华。 “你不是说风儿已经死了吗?”这声音如同低沉的雷声,叫地面翻滚起来。 我觉得站立不稳,一屁股坐在了沈君华的旁边,抱住了沈君华。 沈君华却迎着他,笑着扬起头来,“亚父大人,你没有看见冥王在那头吗,一定是被他救了。” 慕容宫停下脚步,若有所思的看着沈君华,我紧张的看着慕容宫,发觉他的双拳紧紧握起,冰冷的风拂过银色的头发,发出了狰狞之声,就像是琴弦一样被人拨动。 我觉得沈君华并没有骗过慕容宫,害怕极了,一把抱住了沈君华,“如果你要沈君华先杀了我,看你怎么跟冥王交代。” 慕容宫阴阴的笑了起来,叫人感觉头皮发麻。 “你当我怕冥王?”他突然换了笑容,将那一只巨大的眼睛对准了我,里面翻腾着熊熊怒火,再加上他的笑容如同婴儿一样纯真,像是没有什么表情,叫我觉得背后有一只手在重击,觉无边的杀气像是要把我压倒在地上。 我紧紧的咬住了嘴唇,我抱着沈君华就是不松手,下定了决心,“我在沈君华在,沈君华死我死。” 我的眼睛被泪水填满了,凄厉的声音随着风声传得很远很远。 他高高的举起了手,对准了沈君华的额头砸了下来,我想都没有想,就把自己的脑袋伸了过去。 我以为他会停下手来,没有想到,这一拳头还是带着狂风,像是铁榔头一样,砸了过来。 我紧紧的闭上了眼睛,觉得那股强劲的狂风卷起了我的头发,觉得自己就要死了。 可是等了半天,却发现那拳头没有砸下来,睁开眼睛一看,那拳头紧紧的贴在我的头发丝上,被冥王紧紧的握住了。 我长长的出了一口气,最后的关头,冥王总算赶来了。 而他的一只手拎着一个大大的牛头,红色的牛角熠熠生辉,滴滴的,流淌着血。 “亚父大人,这是您的儿媳妇,你要杀她吗?” 我急忙跟冥王说,“是沈君华不肯杀了风儿了,他要杀掉沈君华。” 冥王冷冷的看了一眼沈君华,“你看见风儿了?” 搞了半天冥王并没有见到风儿,那那个牛头是谁,他为什么跟他打架? 沈君华连忙摇摇头,“是亚父大人逼我去杀风儿,而我不肯。” 慕容宫冷冷的笑了起来,冥王也歪了歪嘴角,只是一脸的冷峻,并没有理沈君华。 他一手抱起我来,“我们走。”将巨大的牛头丢给了沈君华。 沈君华连忙抱着牛头跟在我们后头,边走边问,“冥王,还有丹药吗?” 这个时候我们已经远离了慕容宫,冥王停下脚步,“你到底看见风儿了没有?” 沈君华磨着牙齿跟冥王说,“小娘娘担心风儿的安全,叫我跟上,我真的没有找到她。” 冥王只是冷冷的说道,“你知道说谎话的后果。”转过头去又不理沈君华了。 我担心冥王惩罚沈君华,连忙说,“我们多派人手去找她。” 沈君华牙齿磨得吱吱作,“冥王,我觉得风儿并没有出现。” 我觉得奇怪,“明明那头青牛告诉我们风儿出现了。” 冥王揉了一下我的鼻头,“蠢丫头,我们这么多人找风儿都没有找到,恐怕那只青牛说谎了,把我们吸引到风儿身上,好抓紧时间逃跑。” 我的眼珠子转了一转,觉得是吴纯蕴救出了风儿,但是不想告诉冥王。 沈君华说的对,风儿出现了,我就成了一枚弃子,冥王一定会杀掉我,我可不想死。 冥王把我交给沈君华,叫他带着我回到了阳间。 当然,冥王给了我们好多丹药,沈君华兴冲冲的跑到原来的那个地点,将所有的丹药都收集起来,往回跑。 这些丹药足足装了一个小口袋,把沈君华乐得嘴都合不上了。 我的丹药也装了一个小口袋,不过我可不高兴,而是心事重重。 我担心真的是吴纯蕴救出了风儿,如果被冥王发现了,事情可就严重了。 沈君华把我送回了别墅,别墅里黑漆漆的,没有一个人,我更加担心了。 这个时候了,吴纯蕴怎么还没有回来,难道他出事了? 我坐在黑漆漆的别墅里,泡了一杯咖啡,电视屏幕闪来闪去,我也不知道在演些什么,心里只是觉得慌,做什么事情都提不起精神来。 可是一整天都过去了,吴纯蕴还是没有出现,我更加担心起来。 我仔细回忆了一下这件事情,发现从头到尾都不对头。 吴纯蕴出去,并不是去找那头牛,而是应该去找大和尚。 而我们发现吴纯蕴老牛天劫的地点,并不是吴纯蕴发来的信息。 准确的讲应该是别人发来的,因为我们从头到尾都没有看到吴纯蕴。 也就是说有人利用了我们,只是他这样做的,目的是什么? 我推测了一下,应该是有人希望有毁灭之前,沈君华得到牛角,虽然我也有机会得到牛角,但是会被冥王收过去,给了沈君华。 还有一种可能把我们引到天劫的地点,叫沈君华和冥王烟灰飞灭。 我琢磨了一下,两种可能性都有,如果事情顺利,就叫沈君华和吴纯蕴烟灰飞灭。 如果事情不顺利,就叫沈君华得到牛角。 只是这个人是谁? 为什么这样干? 我马上就想到了那个亚父大人,慕容宫。 我的直觉告诉我他有这个动机。 我又打开了QQ,开始检查,引我们到天劫地点的那段视频。 视频上吴纯蕴并没有出现,只是出现了那头牛。 更加确定了我的想法。 我急忙打电话给沈君华,希望他过来,帮我查查这个QQ的地址。 可是接电话的居然是他的手下,一个管家鬼。 他告诉我,沈君华吃丹药吃得太多,快要爆裂了。 我被吓得把手机都扔了出去,捡起手机后赶忙往沈君华家跑。 到了沈君华家,就发现上上下下手忙脚乱,像一锅煮沸了的粥一样。 我急忙赶到了沈君华的床前,发现沈君华全身金光灿灿,就像是金子雕出来的一样,每根毛都竖了起来,把这个床都填满了。 要知道以前沈君华只是很小的一只,这张巨大的拔步床,他顶多占一头。 他就像是一个圆滚滚的气球,手指一捅就要破了。 我急忙问他,“要不要冥王来帮忙?” 沈君华摆了摆手,小声跟我说,“其实是慕容宫的丹药造成的。” 我半天都没有说出话来,空气瞬间沉静了下来,就像是有一座山压在我们的头顶上。 ,沉默了半天之后,沈君华却嬉皮笑脸的跟我说,“小娘娘,我居然晋升了十级。” 我却哭了,我知道这是黑法术,晋升的越厉害,被反噬的也就越厉害。 等进升到顶端时,修炼者就会像一个气球一样炸开了。 我抓着沈君华金灿灿的胳膊,“你说我蠢,你比我更蠢,为什么这样干?” 沈君华只是叹了一口气,“箭在弦上,不得不发。” 我本来想从沈君华去找吴纯蕴,这样看来指望不上了。 我问沈君华,“你需要什么丹药,我去跟冥王求。” 沈君华的绿豆眼马上就更大了,闪烁着红光,“再给我要一点上次的那些丹药。” 我答应了,琢磨了一下却觉得不对头,那种丹药是重生的,难道沈君华要出事吗? 在一观察沈君华发现他的绿豆眼红彤彤的,里面泛着一丝丝的黑线,更觉得不好。 我下定决心,一定要找到吴纯蕴,把沈君华救回来。 我回到家里又开始琢磨整件事情,吴纯蕴是去找大和尚的。 而大和尚投胎到什么地方我也不知道,崔判官说什么也不肯讲。 我无聊的拿着手机玩,又把那张老虎吃我的图调了出来。 我盯着这张图看了又看,总觉得里面有些文章。 知道我前生的人就那么几个人,能画出这张图的人一定是知道我前生的人。 这样我发现一个问题,是什么人这么胆大,敢背着冥王画这种画像?这张画是真的吗??我有很多疑问。 我开这张图,突然间发现,这张图上的地点有些熟悉,尤其是后面那座山,我本能的感觉到就在画那幅画的当时,觉得我经常在那里玩,甚至经常出现在我的梦里。 想了半天,也想不起来这座山到底在什么地方。 我想这是前世的记忆吧。 如果我有前世的记忆,不知道大和尚有没有前世的记忆。 我眼前一亮,吴纯蕴会不会顺着大和尚前世的记忆寻去? 那和尚的前世是唐僧的徒弟,如果他有前世的记忆,唐僧曾经在西安翻译经书,他一定投胎到西安去。 我要不要去西安走一趟。 我是来想去,给沈君华打了一个电话,就买了火车票,往西安而去。 只是西安这么大,我在什么地方找吴纯蕴和大和尚呢? 于是我按着唐僧曾经生活的轨迹查起来。 第二百九十八章 都叫我快点回去 西安是一座古老的城市,融汇了现代都市的气氛,繁华无比。 我在整个西安像是没头苍蝇一样,到处打听唐僧的事情,可惜好听的传说太多了,多的就像是瀚海星云,。,叫我无从下手 我估计了一下,我搜集到的唐僧的传说和从图书馆里,查到的资料,至少有上千件。 烦烦杂杂,各式各样的传说都有,真真假假叫我一头雾水。 而沈君华的情况根本等不了我把这些事情,一一合完。 我心急火燎,我必须想一个快速的方法,快点找到大和尚的资料。 我坐在西安市最大的图书馆里,翻阅着浩如烟海的资料,希望能找到和传说合在一起的资料,这样可信度就大增,我查起来就容易些。 可是这些资料,在我面前堆积如山,看得我头昏眼胀,也没有看出什么线索来。 大概是因为我做了好几天,图书管理员对我起了好奇心,走过来问我要查些什么事情。 “我想查唐僧的徒弟,但是我不知道他的名字。”我巴不得抓住一个人帮我的忙,赶紧告诉他。 这个图书管理员带着深度的眼镜,样式极其老旧,他听了我的话马上摇头,“唐僧的徒弟,有名的就有许多,比如辩机,无名的更多,你不知道他的名字,根本没有办法查。” 我顿时头有两个大,大和尚只说他前世是唐僧的徒弟,却没有说他的法号,这可怎么是好? 我突然间想起来,“唐僧曾经送了他一个宝贝,小叶紫檀木佛珠,传说是佛祖送给唐僧的。” “这样的宝贝,并不多见,你到法门寺去问问吧。” 法门寺的地宫天下闻名,,说是珍藏有佛祖的手指舍利骨,我听了马上收拾起东西,就往想法门寺赶。 这个深度眼镜抓住我,“天已经黑了,你最好不要去。” 我却一刻都等不了了,“我家里有人等着我,我必须去。” 他看了我一眼,“那里是和尚寺,最主要的并不是这些……”他不再说下去了。 我很不屑的撇了一下嘴,“我相信法门寺的高僧修为都很高,不会对我一个小女子有什么想法的。” 深度眼镜嘴角挂上了嘲笑,“小姑娘,就凭你毁容的容貌,还真没有人打你的主意,我是说,但凡大寺大庙里都有一些古怪事情,小姑娘相貌奇特,进去之后恐怕会引来麻烦。” 我当时镇住了,备受打击,我还以为我的容貌最起码恢复了平常之样,没有什么人能够看出来,一个小小的图书管理员,一眼就把我的伪装识破了,叫我受到了一万点伤害。 不过,这也叫我知道这个图书管理员一定有些来头,请问先生名号。” “我叫什么不重要,重要的是小姑娘千万不要去法门寺。” 他下意识的看了一眼我的肚子,我马上就意识到了问题所在,我怀的是鬼胎,佛门禁地一定容不下。 我小心翼翼的问他,“你知道我的情况吗?” “小姑娘怀着诡异的东西,居然来找唐僧徒弟的前世,我想你遇到大麻烦了。” 这下我更加不放心了,“请问高人,我怀的是什么东西?” “我说不出来,我只知道小姑娘的时日不多,小姑娘想干什么事情就快一点吧。” 他说完之后化成一股烟气散去了。 搞了半天,他是一个鬼。 我这才想起来,他穿着六十年代的衣服。 他是来指点我的,还是过路好奇的小鬼,我不清楚,更加担心,我行踪是不是暴露了? 我更加好奇他指点我的动机,是希望我快点找到大和尚,还是纯粹的一个好心。 不管怎么样,沈君华的情况,不能容我再多想了,我必须去法门寺一趟。 他不让我晚上去法门寺,我就守在法门寺之外了,我打了一辆出租车向法门寺赶去。 天渐渐的越来越黑,就像是墨汁一样,滂沱大雨,瞬间降临,,毫无征兆,我们面前就像是进入了一个神秘的世界,黑洞洞的,只有出租车的路灯闪烁着淡淡的黄色灯光。 一路上出租车司机一句话都不说,我感到有些奇怪,我以前坐的出租车,司机可爱说话了。 我伸手拍了拍他的肩,却发现自己的手穿过了他的肩头。 我的手顿时感觉到冰凉,全身冒出白毛汗来,说起来我跟鬼已经很熟悉了,是人是鬼,我分得清楚,可是今天连续两个鬼我都没有识破。 我感觉到事情没有那么简单,连忙掏口袋想找两三张黄符抵御一下邪气。 很可惜的是,我发现我的包不见了,里面装着吴纯蕴给我画的黄符。 而我自己画的黄符,冥王曾经说过,那是用来捉鸡的,不是用来赶鬼的。 对方是敌是友我不知道,我试探着递上一根烟。 这是吴纯蕴教给我的,碰到来路不明的鬼,送上一根烟,当作贡品,多半对方不会为难你。 那个鬼接过烟来点着了,吐出一个烟圈来,硕大的头骤然间扭过来问我,“小姑娘去法门寺是来找前世,还是找来世的?” 而他的身体根本就没有动,两只手还在开车。 我不知道该怎样回答,想了半天之后说,“是找一个朋友。” 那个鬼泛黄的脸上露出了惊讶,“你不害怕吗?” 我只是淡淡的说,“我找的那位朋友就是捉鬼的,我见多了。” “有人叫我告诉你快点回去。”他吐出一个大烟圈,骤然间不见了,留下了一辆正在行驶的车,孤独的在路上划破雨幕向前冲去。 而我面前,密集的车灯亮了起来,像是整个世界突然间出现了,雨点欢快的叫嚷着,砸在车顶上,就像是锣鼓喧天。 我可开心不起来,我的车是逆向而行,而且驾驶员不见了,我手忙脚乱的冲到了驾驶位,拼命的去抓方向盘,踩刹车。 我对面传来了一顿咒骂声,我的车子在车流中像一条蛇一样钻来钻去,最后撞上了隔离带才停了下来。 我从撞扁的车门里钻出来,看了一下方向,目瞪口呆。 法门寺在郊外,图书馆在城里。 本来我是从闹市中心往郊外开,说起来也开了一个时辰了,可是我们现在车的行驶方向正是往城的另一头开。 也就是说法门寺越来越远了。 我耳边传来了一声嬉笑声,“小姑娘快点回头,不然的话,这辆车就是你的下场。” 我回头一看,一道模糊的影子转眼就不见了。 这是什么人在警告我? 我掏出手机来,想打一个电话,再找一辆出租车,可惜手机里没有信号。 就在这时QQ又跳了出来,而我并没有打开它。 “你在哪里?” 我不知道该不该回答,看着那个陌生的头像,沉默了半天,最后还是没有打下一个字。 “不管你在哪里,快点回去,我是吴纯蕴。” 没有想到,过了半个小时,他居然跳出这么一行话来。 我看着那个陌生的头像有些奇怪,如果是吴纯蕴的话,为什么用一个陌生的号,我觉得跟上次一样,又有什么鬼东西想要骗我了。 我决定不理他。 可是那个QQ不停的摇动屏幕,“蠢丫头,快告诉我你在哪里。” 他实在摇得我心烦,我忍不住回了一句,“你怎么证明你是吴纯蕴?” 视频陡然间被打开了,而我并没有通过它允许。 画面上赫然是吴纯蕴,穿着一身白,脸色苍白,布满了黑丝,而眼睛红彤彤的,看起来极其诡异。 再看他身后的背景,灰蒙的整个画面也像是黑白的。 以我几次到地府的经验,我觉得他现在应该在地下。 吴纯蕴看起来跟平常大相径庭,除了长相相似之外,没有一点能够接近他。 我凭直觉判断,这个吴纯蕴是假的。 只是他找我的目的是什么? “你在哪里,发生了什么事情?”吴纯蕴不停的追问着,花瓣嘴唇苍白无力,不停的哆嗦着。 他像是在忍着极大的痛苦,一只手一只握在胸口上,“我有急事找你。” 我心里咯噔一下,如果这个吴纯蕴是真的,我会不会害了他? 我试探着问了一句,“你知道吴纯蕴的内裤是什么颜色吗?” “白色。”仓皇的回答,吴纯蕴的表情瞬间变化,像是躲闪着什么。 这个答案不对,这是上次偷看吴纯蕴跟冥王的情况时看到的,我的疑心更加增加了。 “吴纯蕴身上有什么痣吗?”我追问道,更加仔细的观察着小屏幕里吴纯蕴的表情。 吴纯蕴显得更加慌张,“屁股上有一朵花形状的痣,是粉红色的。” 我不由得咬住了下嘴唇,上次我看到,吴纯蕴的屁股上真有一朵花形状的痣,不过不是粉红色的,而是暗红色的。 对面的吴纯蕴死死地盯住我的表情,突然间说了一句,“我知道你的胳膊下面有一块青。” 我下意识的抓住了我的胳膊,刺青下面确实有一块青色的痣,就像是刺青的底座一样。 但是,我曾经穿过短袖,是不是有人看见过? 吴纯蕴却焦躁不安起来,“蠢丫头,快点回来,不然我会出大事的。” 我冷笑了一声,“别再拿这个把戏骗我,你的漏洞百出。” 屏幕前的吴纯蕴一口鲜血喷在了屏幕上,屏幕一黑。 第二百九十九章 他到底是吴纯蕴还是风儿 那口血就像是鲜艳的牡丹花,瞬间盛开在屏幕上,带着一丝丝的黑气,将整个屏幕都笼罩了,把我吓得跳了起来。 虽然我肯定他不是吴纯蕴,但是他太像吴纯蕴了,看到他伤成这个样子,我不由得心揪在了一起。 吴纯蕴伸出手来,隔着屏幕对我抓了一抓,显得那样的无力。 我发现他的手又细又长,虚弱无骨,像一个女人的手。 平时的时候,我总是笑话吴纯蕴,一双白皙的手宛如是女人的手,比我的还好看。 但是现在我不得不承认,这只娇小白嫩的手,像是白瓷一样,线条完美至极,没有任何瑕疵,比吴纯蕴的手要好看上百倍。 如果不是上面布着一层黑黑的黑丝,我想,那就是世界上最完美的手。 我有一种不好的感觉,我很少能看到比吴纯蕴还要漂亮的女人,唯一见过的一个就是风儿,为什么这个人却比吴纯蕴还要漂亮,虽然仅仅是一双小手。 我下意识的问出了声,“你是风儿吗?”心里紧张无比,觉得心脏都停止跳动了。 对面目瞪口呆,看着我,不停的变换着手印,试图想掩盖什么。 就算是隔着屏幕,我也能够感觉到,这个吴纯蕴,是用尽了全身的力量做结界。 我看得出来他的惊慌,觉得自己说对了。 我不由得纠结起来,看起来,风儿在向我求救。 我不知道她是从哪里得到我的消息的,我只是觉得,他是把我当成了最忠心的朋友。 沈君华多次提醒过我,风儿回来后,我一定会被冥王杀死。 出于私心,我并不想帮风儿的任何忙。 但是,她为什么顶着吴纯蕴的面孔来求救,是不是吴纯蕴叫他来的? 我小心翼翼的问他,“吴纯蕴吩咐了你什么?” 对面的吴纯蕴满头是汗,而那汗水像是黑色的一样,一滴滴落下来,将他的手背都染黑了。 他艰难的摆了摆手,“跟吴纯蕴无关,……不,”他像是反应过来了一样,“我就是吴纯蕴。” 我叹了一口气,他应该是想做一个幻景,冒充吴纯蕴,可惜他伤得太严重了,这个幻景没有成功,所以他露出了漏洞。 我不想再跟他纠葛了,想关了手机。 他似乎是察觉到了我的意图,尖叫出来,“蠢丫头,我真的是吴纯蕴。”他努力的辩解着,不停的挠着头,漏洞出在什么地方。 我试图关上手机,却发现自己没有那个本事,难道风儿也是修炼高手? 我的眼珠子一转,“风儿,如果我救了你,请你向冥王求情放过沈君华。” “沈君华又干什么了?”我听到他无奈的口气,就知道这个人肯定是风儿。 我想了一下,沈君华对风儿的口气,向来不善,看起来他们是冤家对头,我还是不要告诉他真话,我搪塞道,“你无需多问,我只问你答应不答应。” 吴纯蕴点了点头,“蠢丫头,你迟早会被他害死的。” 我急忙问他,“你在什么地方,需要我帮什么忙?” “我在迷幻之境,快点找沈君华来救我。” 声音极其急促,就像是珠子快速的落入了玉盘,又像是拨动了琴弦,那个好听程度,我确定这个人一定是风儿。 我心里觉得好笑,沈君华可是想杀他,他居然叫沈君华来救他。 “给我一个方位。” 他说了他所在的地点,我听了一下,他能够看到我们上次看到的山,应该离我们不远。 我答应道,成交。 我想都没有想,伸手就去抓刺青。 却听见手机里传来了惨叫声,“千万不要找冥王,冥王会杀了我的。” 可惜的是已经晚了,刺青里冒出了股股的白烟,很快就把四周给笼罩了,冥王带着白色的面具,一身白袍出现在我身后,伸手搂住了我的腰,“你跑到西安来干什么?” 听他的口气,他并不吃惊。 我知道,我走到哪里,都在他的掌控之中。 我连忙摆手,来不及解释了,“风儿出来了,叫你去救他,他在迷幻之地。” 冥王顿时一惊,好像白色的面具都要掉下来了,嘴也微微的张开了。 我很少能看到冥王这样剧烈的表情,心里酸溜溜的。 无论我出了什么事,冥王都一脸的平淡,从来没有过这样剧烈的表情。 而这仅仅是听到了风儿的消息,还不知道风儿的情况。 当时我觉得我太冒失了,沈君华说的对,风儿一回来,我在冥王的心里就没有地位了。 我下意识的说出口,“你会杀我吗?”说完之后我就后悔了,我不这不是把沈君华出卖了吗? “杀你,你干什么了?”声音陡然间冰凉起来,就像是冰河里的冰,凉上加凉。 我揉着头说,“风儿回来了,你就要杀掉我。” “沈君华说的……”冥王沉默了片刻,伸手捏住我的下巴,把我的脸抬了起来,“别听沈君华胡说八道,他就是一只妖,只是想在你身上获利。” 我咬着嘴巴不说话,却发现冥王的黑眸里,那冰冷的目光就像是冰山里埋藏的冰刀,我垂下头去,我一定会杀掉我,我后悔了。 我却发现冥王没有动弹身形,“你怎么不去救风儿?” “你看到的一定是假象,风儿不会来求我的。” 声音还是很平淡,就像夜晚的一丝清风。甚至还带了一分笑意,我听到了含糊不清的几句话,应该是说我是蠢丫头。 我开始犹豫要不要告诉冥王,风儿求的是我。 正在我犹豫之时,忽然间发现眼前多了一对黑眸,云雾翻滚,其间闪烁着无数闪电。 我吓坏了,脱口而出,“我不是要骗你。” 冥王却捏着我的下巴,轻轻的咬住了我的嘴唇,“他求的是你……” 一条油滑的舌头滑进了我的嘴里,他快乐的索取着我的甜蜜,看起来乐在其中。 我可没有心思跟他胡闹,整个心脏都在砰砰的跳动,满脑子都是风儿,回来后我会怎么样。 纠缠了半天之后,他的舌头退了出来,而我的嘴唇已经红肿。 他很满意的舔了一下嘴唇,“蠢丫头,够乖。” 我很是奇怪,“风儿找我,你也不去救他吗?” 冥王淡淡地抿了一下嘴唇,“因为你好骗,所以他们找你骗,那个人绝对不是风儿。” 我心里咯噔一下,如果不是风儿,难道是吴纯蕴?我搞错了吗。 我必须快点支走冥王,找吴纯蕴。 同时我觉得有点不对头,这个人长得像吴纯蕴,我就担心不已,为什么冥王听到风儿的事情却一点儿都不担心? 可是冥王微微的眯了一下眼睛,一瞬间就化成烟云散去了。 甚至没有跟我打一声招呼。 我来不及多想,连忙掏出手机,再次打开那个QQ号码,QQ号码上赫然出现了刚才的景象,吴纯蕴已经倒在了地上,嘴角挂着鲜血,身边站着冥王。 我不由得撇了一下嘴,搞了半天,他安慰我,只是希望我不要吃醋,他还是去救风儿了。 可是,,那画面给人的感觉却很诡异,冥王将吴纯蕴抱在怀里,,看了半天之后,又将他放了下来。 吴纯蕴平躺在地上,已经昏了过去,冥王将嘴对准了吴纯蕴的嘴。 与此同时,吴纯蕴醒了过来,拼命的挣扎着,想推开冥王。 怎么看起来像冥王要强上吴纯蕴? 如果不是吴纯蕴满脸苍白嘴角挂血,我一定会多想。 冥王霸道的按住了吴纯蕴的双手,不顾一切的将嘴对准了吴纯蕴的嘴。 就在这时,慕容宫出现了。 他银色的头发高高的飞扬着,发出了快乐的婴儿笑声,“冥王你思念风儿,也不能对着一个像风儿的男人下嘴啊。” 就算是我也忍不住笑出了声。 我发现冥王透过屏幕恶毒的瞪了我一眼,我急忙闭上了嘴,他居然知道。 “堂堂冥王,这样的事情传出去,我想你的名誉……”慕容宫放声大笑,,银色的头发在半空中乱舞着,像是一堆海草在海中浮游一样,闪烁着熠熠银光。 冥王只是冷冰冰的说了一句,“亚父大人,你管的事情太多了。”说着,低下头,还想去亲吻吴纯蕴。 我在屏幕这头大叫起来,“冥王,他背后有无数个鬼。” 慕容宫隔着屏幕很是差异的看了我一眼,扭过头向后看去。 冥王连忙做了几个手印,打开了慕容宫后面的结界,果然,穿着各色朝服的大臣跟在慕容宫身后,他们表情各异,不少人捂着嘴在偷偷的笑。 冥王嘴角微微的抽动了一下,乖乖的站立起来,“这是一个活人,居然来到了地府,给我带回去。” 而吴纯蕴却冲着慕容宫微微一笑,“当着亚父大人的面,他要把我带回去呀,亚父大人怎么想?” 慕容宫的银发微微的随风飘动着,只是轻轻一挥,吴纯蕴就不见了踪影。 冥王不由的双拳紧握,一双黑黑的眸子死死地盯着亚父,“慕容宫,你也太嚣张了。” 慕容宫像是一个孩童一样笑着,“冥王,嚣张的是你不是我,你要乖乖的做个孩子。” 那口气像是循循善诱的父亲,可是配上那儿童一般的脸,婴儿一样无所顾及的笑声,是那样的狂妄嚣张。 我看见冥王的双拳青筋暴起,甚至隔着屏幕,都能听到清脆的关节声响。 我知道冥王被激怒了,真担心他们打起来。 就在我担心的时候,屏幕一黑,什么影像都没有了。 这下叫我更加担心了,他们是不是打了起来。 而我更好奇的是那个人,到底是吴纯蕴还是风儿,慕容宫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那个人到底去了哪里,结果怎么样?一切都缭绕在我的心头,叫我的心像是被猫抓了一样。 第三百章 我叫你绝对找不到大和尚 这下我开始考虑,如果刚才那个人是吴纯蕴,他应该身负重伤,我还有没有必要再找大和尚了。 就算是我找到了大和尚,吴纯蕴也没有能力再去找大青牛,得不到牛角就没有法宝,没有法宝,我看吴纯蕴对沈君华身上的的黑法术也没有办法。 可是我已经来到了西安,就这么空手回去吗? 就算是我回去,也是干瞪眼看着沈君华,束手无策,而吴纯蕴我更是帮不上忙,不如在西安做一点事情。 我想着既然来到了西安,我就去法门寺一趟,问一问大和尚那串小叶紫檀木佛珠的来历,查一查大和尚的前世,也算是对大和尚的一个交代。 抱着这种想法,我找了一家酒店凑合了一晚上,第二天就向着法门寺赶去。 我来到了法门寺的门口,法门寺气势辉煌,游客如织。 我到了门口,马上就有一个小和尚拿着竹叶做成的大扫把,阻拦住了我,“清静之地,不招秽物。” 听他那口气,我好像成了不干净的东西,我有些气愤,“出家人,慈悲为怀,怎么出口就伤人?” 那和尚却挺了胸脯说道,“并非小僧出口伤人,这是我家主持吩咐过,今天来的女客一概不接待。” 我还想再争辩几句,却发现,法门寺厚重的大门缓缓的关上了,最后一缕阳光,好像也被关在了法门寺里面。 虽然是正午,挂在天空正中央的太阳就像夕阳一样,带着点点金光洒在我的身上,叫我觉得冷风嗖嗖。 法门寺离我住的酒店很远,如果我再不往回赶,今天就得露宿街头了,我只得回过身来去找出租车。 一辆出租车悄无声息的停在我的身边,我看着眼熟,也没有多想就上了车。 那个司机扭过头来冲我呵呵一笑,我这才发现就是上次那个鬼司机。 “我们有无数种办法叫你进不了法门寺。” 他说着,向我伸出手来要烟,我递给了他烟,他叼在嘴上,开始絮絮叨叨的跟我瞎扯,“小姑娘,这西安说大也不大,说小也不小,都在我们的掌控之中。” 好大的口气,我冷笑一声不说话。 他从后视镜里看了我一眼,“小姑娘是来找大和尚的前生吗?” 他竟然知道大和尚,我有些意外,同时有些不耐烦,将手伸进了自己的怀里,那里有慕容宫给我的那个法宝。 司机鬼却毫无察觉,还是一脸的嬉皮笑脸,跟我说,“小姑娘,回去吧,我保证你在这里什么都查不到。” 我冷笑了一声,“你家主人是谁?” “他不想告诉你,你问他干什么?” 我淡淡的说道,“我只是想把你交给他。”说着掏出了那个法宝,圆圆的宝珠旋转着,越来越大,像是一条龙卷风一样,刮过了司机鬼的头顶。 这个司机仰头看着这股龙卷风,目瞪口呆,越变越小,最后被龙卷风吸进了宝珠。 我透过珠子,向里面看去,“你家主人是谁?” 这下这个司机可是害怕了,哆哆嗦嗦的给我磕头,“这位姑娘,千万不要找我们家主人,我们家主人会把我打得烟消灰散的。” “你家主人倒是很厉,不过我的手更黑。”我冷笑着旋转着宝珠。 那只鬼像是一个圆球一样在宝珠里滚动着,发出了咕噜咕噜的声音,抱着头不停的惨叫。 他被撞的实在受不了了,冲着我大叫起来,“小姑娘,我不告诉你我家主人是谁,但是我可以带你去找大和尚。” 我停下了手里的动作,笑眯眯的跟他说,“快点带路。” 我的话音刚落,这辆车子就发出了清脆的撞击声,像是一个巨大的炮弹炸开来,后油箱起火了,巨大的火势瞬间蔓延开来,把整个车子包围了。 我大吃一惊,他家的主人倒是有本事,我们刚成交,他就找上门来。 那个鬼吓的也够呛,看着漫天的火,半天说不出话来。 我念动避火诀,拉开车门就往外冲。 这才发现车门已经变形,死死地卡住了。 而火,仿佛是魔鬼一样把我包围了,越烧越大。 我诧异的发现避火诀,对这场大火不起作用。 虽然我是个半吊子,但毕竟我的师傅是冥王和吴纯蕴,他们拿出一根手指头的本事,就可以翻天覆地的了。 他们也算是用心教我的了,我相信我的避火诀,躲一时的火头还是能做到的。 而眼前的火,越烧越大,连我身上的衣服都烧着了,像是一条蛇一样在咬我的脸,我觉得我的脸上冒着油,滋滋作响。 我不由得咒骂起来,我本来已经毁容了,他还想再把我弄得更丑吗? 而那个鬼,却不停的做着手印,似乎想躲开这场大火。 很明显的,火苗已经冲进了宝珠,像是要把它烧毁一样。 我想就算是我死了也不能害这个鬼,抄起了应急锤,砸开车窗,把宝珠向外面丢去。 我害怕宝珠被人捡去,所以念动咒语把那个鬼放了出来。 车子里浓烟滚滚,就像是黑夜一样,我什么都看不清了,只觉得嗓子眼儿里像是被沙子刮过一样,连咳嗽的声音都像是在喷沙子。 我拼命的挥动应急锤,希望能够把车窗砸大一点,叫我能够钻出去。 但是火舌,越来越巨大,像是猛虎一样把我死死困住。 我觉得我今天就要撂在这里了。 不由得咒骂起来,冥王不是说他叫谁死谁就死吗,怎么今天有人胆敢伤我? 我的眼前一亮,我真是蠢极了,忙抓刺青。 可是任凭我怎么抓刺青,刺青都没有反应,我想这个车子里有结界。 就在这时,那个变形的车门突然间被打开了,那个司机鬼从一片黑烟滚滚中,伸出头来,拼命的呼叫着我,“快逃。” 他的脸上挂着一串油滴,就像是被下油锅了一样,一只眼睛已经瞎了,连说话都是软塌塌的。 看起来他是倾尽了全力把车门打开的。 也证明了这把大火不是普通的大火,能够伤害鬼。 我从车子里滚了出来,带着满身的火,在地上不停的打滚,把身上的火扑灭。 可是这股大火像是要把泥土也烧起来一样,,我四周的泥土都结成了块,我身上的火也没有熄灭。 我下意识的捂了一下肚子,我的鬼胎有没有问题? 我似乎听到了婴儿的啼哭声,心里害怕极了。 我伸出手来,发现我的手在燃烧,但是却没有任何烧伤的痕迹。 这是谁想要我的命? 准确的,想是想要我鬼胎的命。 就在这时,无数的黄符从天而降,像是滂沱大雨一样把我全身都包裹了。 而这场诡异的大火渐渐的消失,只留下了我周围像是黑色水晶一样的地面。 我跳起来,查看着自己的身上,身上没有一点伤,就像是刚才什么都没有发生。 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连忙找那个司机鬼。 这才看见司机的鬼的两只胳膊都不见了。 我急忙走过去,“这场大火把你的胳膊烧掉了吗?” 我觉得不可能,我把宝珠丢出去的时候,这只鬼还是全须全影的。 这只鬼苦笑着说,“小姑娘,我刚才给你丢黄符,黄符打的。” 原来黄符是他丢下的。 我仔细一问,原来这个鬼偷了我的黄符口袋,一直都带在身上,他本来是偷这些东西去收拾自己的敌人,没有想到这场大火把他手里的黄符都用完了。 我看了一眼空荡荡的口袋,很是懊恼。 我还想着留下一两张黄符,给他治治胳膊。 我安慰他,“等我回去,找吴纯蕴给你好好治一治。” 我等了半天,却没有回答,不由得好奇的看了一眼这只鬼。 发现这只鬼看着我的脸,嘴张得大大的,都能塞进一个大苹果了。 我感到奇怪,我的脸怎么了? 我追问了他好几声,他却不敢开口。 我急了,连忙掏手机。 我的手机经过吴纯蕴的开光,居然一点儿事都没有。 我打开照相机一看,不由得失声痛哭起来,我的脸更丑了,坑坑洼洼之间,挂满了大大小小的葡萄,就像是一个泥人被水泡过一样。 这只鬼连忙安慰我,“这是用法术烧的,那个吴纯蕴一定能够给你治。” 我哭够了,也接受了现实,也只能这样了。 这时候,我发现我四周堆满了人,大家叽叽喳喳的指着我在说话。 刚才我一直都在跟鬼说话,他们看不见鬼,以为我发疯了。 其中一个人掏出手机报了警,“110吗,有一个疯子出车祸了,她毁容了,你们来看看。” 我的大脑当时就旋转起来,如果110来了,一定把我抓去盘问,说不定还有精神病鉴定,这一路走下来,不知道要多长时间。 而那头沈君华一定爆裂了,吴纯蕴也不知道会怎么样,我现在没有时间跟他们纠缠,急忙吩咐那只鬼,“快帮我找到宝珠,我们逃。” 那只鬼转身就钻进了人群,我也想跟着他学溜出去。 但是,一个热心的清洁工大妈叫了起来,“不能再让她乱跑了,不然会出事。” 两个彪形大汉冲过来把我死死地按在地上,叫我动弹不得。 第三百零一章 他居然给了大和尚幸福 这下我可慌张起来,如果被他们抓了去,我的麻烦就大了,我必须想办法脱身。 可是这两个男人的力气大极了,把我牢牢的按在地上,叫我一动不能动,我一筹莫展。 突然间,当中的一个男人松开手,冲着另外一个男人扑了过去,我看见他的两条胳膊像是没有动一样,拼命的用身体撞击这个男人,就明白一定是刚才那个司机鬼来了。 我不顾一切的跳起来就往外面冲,无数的人跟在我后面拼命的跑,传来了长长短短的大叫声,“快回来,你有病……” 这声音传的很远很远,引得不少路人围观我,叫我越加慌张,不知道往哪里跑,像一只没头苍蝇一样,是条路,我就跑。 渐渐的,我面前变得越来越黑,到处都是黑洞洞的楼房,我也不知道我到了哪里,只是觉得我周围的声音越来越轻,就停下脚步来大口大口的喘气。 这时候我才想到,我跟那个司机鬼好像失去了联系,这可怎么是好。 而且,我的那个宝贝也丢掉了,我不由得靠在墙根底下,长吁短叹起来。 突然间,什么东西滚过了我身边,我低头一看,赫然是那个宝珠。 我惊喜的跳起来,跟那个宝珠就跑。 那个宝珠看到我之后,像是给我带路一样拼命的向左边跑去。 我跟着宝珠,来到了一片草地上,发现了一辆报废的出租车,车里有一具腐烂的尸体,我忍着恶臭上前看了一眼,居然是那个司机的脸。 他身上插着一把刀子,看起来遇到了抢劫。 我翻了一下他的口袋,手机还在,我拨打了一下,里面标注着老婆的号码,一个女人回答了我,“你是谁?怎会有我们家老李的电话号码。” 我急忙跟他说了这里发生的事情,叫她快点找警察。 她听完就痛哭起来,说什么都不肯相信,我安慰了她半天,她才开始行动。 我低头捡起了宝珠,打开宝珠,冲着那个司机鬼点了点头。 我有些好奇,“你自己钻进这里面来干什么?” 他哭笑不得,跟我说,“刚才那个清洁工还懂一些法术,拿着黄符追着我跑,我不得不躲了进来,进来之后就发现出不去了。” 我也笑起来,满地的黄符,大家都看见了,当然都知道怎么做。 我急忙问他,“你身上发生了什么事?我好跟你的妻子说一声。” 他叹了一口气,“我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我跑出租车跑的好好的,那一天上了一个人,非要叫我开到别墅区,说是要捉奸,可是,我们走到半路上被人拦下来,我被人捅了几刀,而那个乘客也不见了。” 他说着,跟我比划起来那个男人的形象来,“一个六十多岁的老头,穿着一身名牌,手上戴着劳力士金表,带着一条粗粗的金项链,再来坐出租车,我就知道不对头,我就不应该拉他。” 这件事跟我暂时分不出手来管,于是跟司机鬼说,“等我们查到是谁杀了你,一定你报仇,顺手把那个人救出来。” 我试图再问一下司机鬼,“那是谁找你来跟着我的?” 司机鬼马上不说话了,一脸的恐惧。 很快的,他老婆来了,带来了警察,给他收了尸。 他望着老婆眼泪汪汪,想伸手去抓他的老婆,却发现自己没有胳膊了,不由得痛哭起来,叫我觉得很内疚。 等警察收拾完一切之后,我连忙问司机鬼,这下我们可以去找大和尚的前生了吧。 他马上带着我,打了一辆出租车,就往法门寺的方向去了。 我们的车子在法门寺不远的一个小胡同停了下来。 这条小胡同,很是幽黑,就像是另外一个世界一样,显得格外寂静。 路面都是青石板,不知道铺了多少年头了,都长了青苔。 我在胡同的一角发现了一块石碑,居然是道光年间建立的,这个胡同有上百年的历史了。 两边的房子看上去都很古旧,年头也不会少。 这条胡同很长,可惜只有一户人家。 我不由得羡慕起来,这些人可真有钱啊,居然一家就占了一条胡同。 我们很快就到了大宅门前。 我不得不说这才是有钱人家的生活,大大的院子里,露出一两颗大树的树叉,就将门前的小路给遮挡住了,显得,四周的环境幽静无比。 我住的那里虽然是别墅区,比起这里可算是小巫见大巫了。 没有想到大和尚居然投胎到这样的人家,我还以为,冥王会虐待他呢,让他投胎到要饭家里去。 心里不由得给冥王点了个赞,点完之后我就后悔了,我知道冥王的为人,里面一定有文章。 我站在大宅门前,敲响了大门。 大门上是两个黑色的虎头门环,我正担心,我敲的力气太小,传不到里头,没有想到,门很快就开了。 出来一个很干净的老太太,看见我一句话都没有说,就把我往里面引。 我觉得这大和尚神了,居然能算到我到他家来。 可是想想不对,大和尚顶多只有十几天的,连话都不会说,应该是别人算的。 穿过小花园,走过假山,我的感觉,就像是走过了一条街。 一路上,老太太一句话都不说,板着一个脸,就像是别人欠了她一百块钱一样。 走着走着,我发现问题了。 这么大的一个宅院,为什么只有这一个老太太?我看不到任何人。 我小心的跟老太太打听,“你们家里有谁?” “老爷、夫人、少爷、我。”回答的很是简短,一个多余的字都没有。 “您在这个家里是……”我看这个老太太,穿着体面,也穿着一身名牌,觉得她应该是老夫人之类的人。 “管家。”一如既往的风格,还是没有一个多余的字。 一个管家老太太,就穿的这样体面,看起来这个宅门,比我想象的要大。 说话间我们已经到了后堂。 这里是一个大大的院落,正中间的小天井,有一个足球场大小。 三面都是青砖砌成的房屋,门口都种着大大的桑树,应该有上百年历史了,枝叶茂盛,不时的有鸟儿飞过,整个小院里充满了鸟叫声。 看起来很是祥和。 我觉得哪里不对头,以冥王的小性子,能叫大和尚,投胎到这样的人家吗? 我下意识的看了一眼老太太,大和尚是不是投胎到她们家了。 “你们家里有小孩出生吗,不是你主人家,而是你们家,只有十几天。” “没有,主人家里有。”还是不多废话,但是这个答案叫我一惊。 什么时候冥王改了性子,叫大和尚过起美满生活来了。 老太太站在门口,恭恭敬敬的叫了一声,“主人,她来了。” 里面传出了一声,“叫她进来。” 我推门而入,眼睛瞬间被里面奢侈的摆设给吸引了。 一个巨大的玉石做的屏风,上面镶满了五宝,熠熠闪光,我心里估算了一下,至少得上亿。 放在一边的多宝阁,上面也是琳琅满目,都是我叫不出来名字的宝贝。 在看家具都是明代的东西,我知道家具里头,明代是最好的,也是最贵的。 这一家子生活,应该不是挑最好的,而是挑最贵的。 我闻到了一股袅袅的香气,就像是和尚寺里上的香,这味道我很熟悉,在大和尚身上经常能够闻到。 我觉得有三分把握,大和尚投胎到这里了。 那个巨大的屏风,挡住了里面的人,隐隐约约的,一个身影,在活动。 我装模作样的念了几句禅语,“事主家里是不是最近生了一个孩子,这个孩子夜夜哭啼,你们家里遇到了很多麻烦事。” 我并不是胡诌的,刚才司机鬼已经在这个大宅院里逛了一圈,给我收集了不少情报。 里面没有回答声,我知道他们并不相信,于是接着说道,“你们家里意见能够闻到虎声,还有人在敲木鱼,可是查不到是谁干的。” 我以为他们听到这些事情,一定会出来见我,可是还是没有回答。 我有些沉不住气了,“既然你家宅平安,我就算是白跑一趟,我该走了。” 这时候突然间传出一声,“上茶。” 这个人够谨慎的,说了这么多,仅仅换来一杯茶,看起来不好对付。 我端起茶来,居然是上等的大红袍,这种大红袍一年只产生不到一百斤,这种家庭里不会有假货,看起来他们还是很重视我的,我稍稍放下了心。 我可没有什么心思品茶,这么好的茶叶,就像是灌马一样灌了下去,“能否叫我看一看小主人,算算他的前世后因,也许能了断里面的因果。” 只是低低的一声,“你说我家小主人是男是女。” “男。”司机鬼会说这个小主人出生之后,就啼哭不止,有高人提醒过,千万不要见人,所以大家都没有见过他,不知道他是男是女。 我想冥王是下了血本了,叫大和尚一定过得极其幸福,这种家庭多半重男轻女,肯定是男的。 “他的前生如何。”里面的声音不急不缓,像是没有事一样,叫我反而心焦起来。 我搞不明白这家主人是什么意思,遇到一个人,就往里面请,应该是遇到大麻烦了,见人就当神,成活马当作死马医。 请进来却不当回事,玩的又是什么把戏。 “他身上有什么胎记没有?” 是男是女,我可以胡诌,他身上有什么胎记我真的还不知道。 我放下茶来,只是淡淡的说道,“见不到真人,什么都不可以说,这是规矩。” 里面传出了轻笑声,我有些烦躁,“这世上有很多借他人躯体的,见不到本尊,本高人确实不能多说一句话。” 我等着,他说送客,自己已经站了起来,准备往外走。 第三百零二章 我是他的继父 就听见里面传出了一声,“这位先生,请留步。” 从巨大的玉石屏风,后面找出了一个男子,我定睛一看,目瞪口呆。 居然是上次找我的那个李小渊。 搞了半天,他一直在逗我玩儿呢。 我这才想起来,他说过,他家新出生了一个孩子,怪事不断。 原来这个孩子就是大和尚,没有想到大和尚,已经找到我们了。 我急忙跟李小渊说,“那个孩子要出事,快叫我看看他。” 李小渊明显的怔了一下,连忙带着我走到了屏风后面。 里面是一张小小的深黑色婴儿床,上面躺着一个粉嘟嘟的大胖小子。 我很少能够看到婴儿床是黑色的,觉得有些奇怪,多看了李小渊一眼,发现李小渊的表情极其不自然。 我抱起小孩子来,“他叫什么名字。” “慕云山。”李小渊像是很不愿意回答我这个问题,吭哧了半天才说道。 “慕云山?”我不由得重复了这三个字,很奇怪的望着李小渊,为什么他们不是一个姓。 李小渊及其不自然的躲开了我的目光,“我是他的继父,……” 他迟疑了一下说道,“叫他李云山好了。” 我有些迟疑,这样好吗?改别人孩子的姓氏。 但是李小渊却极其肯定的跟我重复了一遍,李云山,我也不好再说什么了。 “你们家里都发生了哪些事情?” “自从这个孩子出生,我们家里就像是在闹鬼,还有一些黄鼠狼和狐狸时不时的出没。” 他大概是觉得我的表情很平淡,焦躁的跟我描述,“那些狐狸和黄鼠狼,都直立行走,像一个人一样。,甚至我的管家抓住了一只穿着衣服的黄鼠狼。” 我觉得这些都不是事,大和尚前生是一个高僧,交往了一些修炼者,大概他投胎之后,这些人找上门来了。 我已经确定了大和尚平安,也就放下心来。 “你最近见过一个长得像女人的男人吗?”说着我掏出了吴纯蕴的照片给他看。 李小渊很是奇怪的看了我一眼,想说什么,又没有说。 我推测,吴纯蕴一定找到了这里,而且出了什么事情,到现在也没有回去。 “见到他之后一定告诉我,我找他有事。” 我想了一下,跟他强调,“千万不要叫这个人碰你的孩子,不然的话,这个孩子一定会出麻烦。” 吴纯蕴现在被法术反噬了,心魔大乱,在这种情况下干出什么事情来谁都不能预测,我还是做好防范的好。 李小渊迟疑了片刻,“那个男人不是跟你在一起吗?” 我顿时觉得脸一红,他掌管着这样一个大宅门,做事一定周密,我身边有什么人他一定查过。 我想了一下,“天机不可泄露,反正你防范他就是了。” 李小渊像是陷入了沉默,我叫了他好几声,他才反应过来,“最近他出现过。” 我下意识看了一眼李云山,粉嘟嘟的小脸,胖乎乎的小手可爱极了,我可不希望他成为修炼法器的东西。 于是我跟李小渊说,“我守在这里,确保他的安全。” 李小渊不相信他看了我一眼,迟疑了半天,还是说道,“小姑娘,其实我调查过你,你没有什么本事,安全起见,你还是离开吧。” 我急忙跟他解释,“我是没有什么本事,但是这个人只听我的,而且我现在已经有了法宝。” 他还是不相信的摇了摇头,“我不想出人命,妈,送客。” 刚才那个管家老太太,从门外走了进来,抓着我的胳膊就往外拽。 原来他是管家的儿子。 我着急起来,冲着他大叫,“你们一家人都会有危险的,千万不要这样。” 可是老太太根本不管我,使出了吃奶的力气把我往外拽。 我急忙掏出那个宝珠来,“给我一个下午的时候,我把你院子里的鬼都抓光。” 我转动着宝珠,宝珠散发出熠熠光芒,整个屋子都笼罩了。 那一瞬间,门外的大树上,好像瞬间安静了下来,鸟都不叫了。 无数的树叶,哗哗的落了下来,铺了一地,形成了一个人形。 老太太看了一眼李小渊,李小渊看了一眼老太太,李小渊像是面有难色,但是老太太坚定的点了点头,于是我被留了下来。 老太太给我找了一间房子,叫我暂时休息一下,好将整个院子里的鬼捉光。 老太太给我铺着床,一面絮絮儿子攀上了高枝叨叨的吩咐我,“今天无论你看见了什么,听到了什么都不许说出去。” 她停下手里的活,扭过头来直瞪瞪的盯着我,“不许你跟任何人说,李小渊是我的儿子。” 我想,这是一个爱子心切的母亲,儿子攀上了高枝,不希望自己卑微的身份影响他,所以封杀一切消息。 我能够理解,点了点头。 可是她的双手紧紧的抓住我的枕头,把那个枕头捏成了一团,甚至将那么厚的枕头套都捅了一个洞,不由得叫我觉得恐怖。 她一字一顿的问我,“请问这位高人,为什么不以真面目示人,?是不是有什么不可告人的?” 我的脸毁了,司机鬼给我找了一个面纱,叫我带上。 我急忙跟老太太解释,可是说的我嘴都干了,她也不相信。 没有办法,我掀起了面纱的一角,叫她看我的脸。 她吓得手里的枕头丢了出去,“你不是人,儿子,快把她赶走……” 说着就冲了出去,去找她的儿子了。 我这下哭笑不得了,很快的,她和她的儿子就出现在我的面前。 老太太一伸手就抓起了我的面纱,叫她儿子看我的脸。 李小渊看到我的脸大吃一惊,“小姑娘怎么变成这个样子了?” 我叹了一口气,“为了找到你儿子,我被人算计了。” 我说了事情的经过,老太太说什么也不相信,一口咬定,“她一定不是人,跟外面的妖精是一伙的,快把她撵走。” 说着冲上前来,拽着我的胳膊就往外推。 李小渊迟疑了半天,拦住了老太太,“妈,我在论坛上看到过这件事,应该是真的。” 他拽着老太太,小心把他推出了门外,关上了门,转过身来跟我说,“别跟她一般见识,她现在是惊弓之鸟。” 他仔细的看了我的脸,想了半天之后才说道,“那个对手很厉害?” 我点了点头,“如果不是我得到了帮助,一定被他烧死了。” 李小渊却露出了不经意的一丝笑容,虽然只是一瞬间,却被我捕捉到了,叫我的感觉十分不好。 他给我的印象,别人受苦,他很快乐。 他转身离去了,告诉我不用管了老太太了。 李小渊对我很是周到,亲自给我送来了许多水果,都是外国进口的,对于我这个吃货来说,可是天大的福气,我吃的不亦乐乎。 就在这时,耳边传来了沙哑的一声,“小姑娘,你快点走,我的主人要来了。” 是那个司机鬼。 我摆了摆手,“你放心好了,问你家主人是谁,我都不害怕。” 他觉得我在说大话,有些急躁起来,不停的望着窗外。 我看他的样子,应该那个主人很厉害,于是跟他商量,“反正我不打算走,你家主人看到了我,一定会收拾你,你倒不如告诉我你家主人是谁,好叫我有个防范能够保住你。” 他踌躇起来,想了半天,而门外的大树哗啦啦就响起来,像是有什么人踩在了大树上。 “他来了。”司机鬼转身就跑。 我掏出宝珠来,走到了大门口,仰头看着那棵大树,大树上面赫然是黑白无常。 我知道冥王不希望我找到大和尚,连忙赔了笑,“二位公差,到这里来干什么?” “我们在抓那只鬼回地府,他不按吩咐做事。” 白无常絮絮叨叨的跟我说起来,还不停的给我使眼色,叫我注意黑无常。 黑无常黑着脸,那张脸,更是看不清楚人形了。 搞了半天,那只鬼的主人是黑白无常。 我不知道这个宝珠能不能抓住黑白无常,于是陪着笑说道,“二位公差,这个鬼暂时留我用用,我手里缺一个跑腿的。” 黑无常脱口而出,“不行。” 白无常拽了一下他的胳膊,“小娘娘,不是我们不网开一面,这个鬼是冥王要的,我们留下他,回去没有办法交代。” 我扭过头来看了一眼屋里的鬼,那个鬼看起来稀疏平常,居然是冥王要的,叫我大感意外。 仔细想想,就觉得我蠢了,我走到哪里都在冥王的掌握之中,一定是他叫这只鬼阻拦我的行动。 如果这只鬼回去了,一定会被冥王下油锅。 我揉着肚子,跟黑白无常说,“这只鬼救护鬼胎有功,这件事交给我,我跟冥王说。” 黑无常马上黑了脸,“小娘娘莫胡说。” 白无常急忙打断他的话,“怎么回事,小娘娘跟我说说。” 我说了刚才的事情,“不知道是什么人要烧死我和孩子,”说着,我摘下面纱来,给他们看我的脸,“如果不是他出手帮我,我和孩子一定都死了。” 黑无常看着我的脸,不停的砸牙,却不说一句话。 白无常倒吸一口冷气,不停的安慰我,说他一回去,一定告诉冥王,收拾那个人,一边咒骂了那个人一万遍。 我被白无常吵得头昏脑胀,吩咐他,“小娘娘我在这里接了一个活,捉鬼,……”说着笑着看着他们。 他们都是聪明鬼,白无常马上点头,“小娘娘,刚刚受过伤,这件事就交给我们了。” 黑无常嘟囔了一句,像是说他不是我的手下,不用听我的,但是已经被白无常抓着离开了。 很快的,黑白无常就捆着一圈鬼出现在我的面前,白无常又开始絮叨起来,不停的安慰我。 听着听着,我和黑无常都不耐烦了,我揉着肚子说,“鬼胎需要营养,烦劳二位下去,跟冥王要一些鬼菜来。” 黑无常早已拽起白无常,转眼间就消失了。 那个司机鬼当然是给我留下了。 第三百零三章 李云山死了 等他们走了之后,我才反应过来,黑白无常为什么那么着急离开?他们是想跟冥王去告密。 冥王之前再三警告我,不要跟大和尚走得太近,这下我彻底把自己出卖了,我连叫了几声蠢丫头。 我不想拖累这只司机鬼,就吩咐他快点离开,不要找上了麻烦。 可是这只司机鬼答应一声,看了我一眼,像是有什么话要说。 我反应过来,他的两条胳膊不在了,大概是想求我把胳膊弄好。 早知道这样,叫黑白无常做完就是了,我只得告诉他,“你在这个屋子里找一个像长得像女人的男人,把他找到之后,我去求他帮你。” 他很是开心的答应了一声,化成一股白烟,转身就不见了,我追了出来,大声告诉他,“见到那个男人,就告诉他,你是我的鬼。” 可是哪里还有回答啊?我心里暗自嘟囔,这只鬼跑的也太快了,恐怕要出事。 整个屋子里只留下了我,招待的屋子黑洞洞的,阴森森的冷风刮过,叫我感觉到全身都起了一层白毛汗,于是钻进被子里,准备好好的睡一觉,休息一下。 折腾了一天,我累的够呛,很快就进入了睡眠。 突然间,耳边像是什么东西爆炸了一样,惊得我从床上跳了起来。 可是四周很安静,没有任何动静,但我觉得刚才那就是幻觉。 我不放心,随手找了几张黄纸,画了一些符咒,拿着这些符咒在整个屋子里转了起来。 按道理说,黑白无常已经把所有的鬼都抓干净了,这里不应该有什么脏东西,可是我就是觉得到处都是阴气森森,像是有无数个鬼围绕着我。 我打开门,信步走进了这个大宅院。 因为事先李小渊打过招呼,所以我可以在整个院子里随便转。 这个时候已经是半夜了,这个大宅院里到处都是古老的树木,枝叶茂盛,遮挡着月光,给人感觉阴气森森。 我想了一下,刚才那个爆炸声好像是从李云山的屋子里传出来的,就向着他的屋子走去。 一道黑影在我面前闪过,我惊讶的叫出了声,吴纯蕴。 我高兴坏了,连忙追了上去。 可是吴纯蕴却不高兴见到我,在密密的树林里转来转去,一会儿工夫就把我甩掉了。 这下我有点后悔了,早知道不叫黑白无常把鬼都捉走了,不然的话我找一只鬼来问一问就知道吴纯蕴去哪里了。 但是这也难不倒我,这里不是还有一只鬼,那个司机鬼吗? 我用我写的黄符,在半空中抖了抖,它当然按照我的意愿自然了起来,向着远方飞了出去。 不一会功夫,那个司机鬼就出现在我的面前,脸色发白,嘴角直哆嗦,看到我就尖叫起来,“李云山死了。” 顿时,我的头发都炸了起来,转身就往李云山的屋子里跑。 总不能我刚见过他一面,他就死了吧。 我冲进了李云山的屋子,那个巨大的玉石屏风被人挪开了,赫然闪现那个黑色的婴儿车。 我急忙扑到了婴儿车前,看见李云山的嘴角发黑,只有出的气,没有进的气了。 如果是吴纯蕴下的手,我绝对没有本事救他。 可是我不希望李云山就这么死了,伸手就去抓刺青。 可是我的手被一只大手抓住了,我回头一看,是李小渊。 他脸色苍白,嘴角直哆嗦,“是你杀了这个孩子吗?” 我连连摆手,“我进来,他就这个样子了。” 老太太跟着进来,低头看了一眼那个孩子,马上就扭头看李小渊,像是受到了极大的惊吓。 我的直觉告诉我,这里面有问题,但是不知道是什么问题。 我急忙抱起李云山来,给他做了仔细的检查。 如果是吴纯蕴干的,他就需要大和尚的筋骨,去做法器。 可是李云山全身软塌塌的,上上下下没有一点伤,更没有被人踢去筋骨。 我长长的舒了一口气,而李小渊把这一切都看在眼里,“是不是你提到的那个男人做的?” 我连忙摇头,“如果是他干的,小孩子的筋骨就没有了。” 李小渊脱口而出,“他够邪恶的。” 他说这话时,目光闪烁,嘴角抽动,给人的感觉,心里有鬼。 我很奇怪,这个孩子死了,听他的口气,毫不伤心,甚至带着几分快乐。 我想起来,他是孩子的继父。 李云山只出生了十几天,这样算起来,他的亲生父亲死了顶多十个月。 我这才察觉到问题所在。 孩子的父亲去世没到一年,他就跟孩子的母亲结婚了。 我下一下,看了一下那个巨大的玉石屏风,这东西至少上亿,也就是说这个家很有钱。 也许我应该问一问,这些钱是那个父亲的,还是李小渊的。 李小渊所有的注意力都被死孩子给吸引了,他兴奋得两只眼睛直放光,完全没有注意到我。 但是旁边那个老太太,却盯着我的一举一动,好像我是一个贼一样。 我想,从这两个人身上,我得不到任何答案。 我淡淡的说道,“你们都不要动,我要在这个大宅门里抓一抓那个凶手。” 老太太很冷淡的说了一声,“还是请警察来吧,你也是嫌疑人。” 我舔了一下嘴,“我的动机呢?” 莫名其妙成了杀人凶手,换了谁,感觉都不太好。 老太太一时语塞,李小渊到底是年轻人,马上接道,“你主动找上门来,把这个孩子的资料调查的一清二楚,而且,你跟我提过,这个孩子有可能做法器。” 我不由得瞪大了眼睛,我什么时候跟他说过这个话。 李小渊只是轻轻地扬起了嘴角,“你刚才说过有人需要他的筋骨,而那个人刚好是你朋友。” 我微微的怔了怔,我说有人需要李云山的筋骨,他就提出来做法器,难道他是道中之人? 我试探着问了一句,“你觉得这孩子死于什么?” 李小渊却反问了我一句,“你不是说要抓凶手吗?你觉得他死于什么?” 我发现李小渊这个人逻辑极其紧密,做起事,来一步踏这一步,至少对于我,是步步紧逼。 他是一个难缠的对手,我心里说,我最好找到吴纯蕴,帮我一把。 李小渊直视着我,像是要把我吞了一样,我毫不示弱,反盯着他。 冷冷的风在我们之间转来转去,就像是打探着我们一样。 就在这时,那传来了警笛声,传来了嘈杂的脚步声,“现场在什么地方?” 原来老太太已经报警了,就见她带着四五个警察进来了。 警察很快就勘察了现场,警告我不要离开西安市,因为我是第一个出现在现场的人,嫌疑最大。 李小渊在警察后面冷笑着说,“警察先生,请放心,她连这个大宅门都走不出去一步。” 我觉得好笑,他哪来的这么大口气。 我以为他在开玩笑,老太太却带着四个黑人保镖出现在我面前,每个人都高达两米,体魄健壮,像一只熊一样。 老太太指着我说道,“给我看,好听,没有抓住凶手前,不许他离开这个大宅门。” 我冷笑了一下,我看有谁能够关住我。 那四只保镖像熊一样把我包围了,帮我像一只小鸡一样抓了起来,往屋子里带。 我扭过头来跟警察争取,“先生,这个孩子死得很诡异,也许我能够帮帮你。” 为首的警察长得高高大大,很是威猛,戴着一副眼镜。 行事作风像极了一只猛老虎,叫人很有安全感。 他上下打量了我一下,挥了一下手,“她可以在这个大宅院里自由活动。” “你说什么?这可是我家。”李小渊当场表达了不满。 警察先生很平静的说,“现在她只是嫌疑人,准许她找到凶手,给自己洗白。” “如果她做假证呢?”李小渊的声音陡然间扬了起来,震得玻璃窗竟然发出了清脆的声音。 我吓了一跳,没有想到他的嗓门这么大。 警察先生却瞪了他一眼,“李先生请放心,我们警察没有这么笨,这么一个蠢丫头根本不可能把我们怎么样。” 我像是被哪三个字击中了一样,琢磨了一下,“蠢丫头”三个字,我开始暗暗的笑了,叫我蠢丫头的就那么几个人,我想我明白点了什么。 那个警察先生像是不放心一样,吩咐我,“我调查案情,你就跟紧了我。” 我笑得起来,原来警察先生把我当成了重要证人了,提防有人杀人灭口。 李小渊气得直扯嘴,看着我的眼睛都在冒火。,大概他也没有料到会是这种结果。 警察先生先后询问了李小渊和老太太,他们的口供都差不多,彼此证明,呆在前厅里办事,这段时间没有离开。 他们是母子,可能互相指责,我觉得这些口供不可信。 我想提醒一下警察先生,但是李小渊母子紧紧的跟着我,但我得不到机会跟警察说话。 这样反而叫我觉得,他们心里一定有鬼。 我等着时机,警察总是要休息的,他就住在我隔壁,我想我有的是机会。 第三百零四章 谁是嫌疑人 勘察完现场,李小渊很客气的请警察吃饭,警察叔叔推了一下眼镜,“我们一般不跟嫌疑犯吃饭。” 我听到警察叔叔的口气,觉得有些奇怪,他好像觉得李小渊是杀人凶手。 就我这个半吊子侦查,这个孩子是死于法术,我听李小渊上次跟警察叔叔说,他们家里应该没有什么人懂得法术,为什么警察叔叔认为李小渊是嫌疑犯? 我急着跟警察叔叔搭话,急忙跟他说到,“我跟你回警局,我不要住在这里。”还不停的用眼神暗示警察叔叔。 李小渊却一把抓住了我的胳膊,“你这么着急离开这个大宅院,是不是心里有鬼?” 我推开他的手,“我是怕你杀人灭口。” 李小渊却歪了一下嘴角,“我杀了你,不就正好证明我是凶手了吗,我怎么会那么蠢?” 我白了他一眼,“有些人就是蠢不可及。” 可是老太太却上前一步,“这个孩子死得莫名其妙,谁知道你给我们下药了没有,而且你说你有一个帮手,你必须留下来,好在我们毒发的时候,能够得到救治。” 老太太转过身来,冲着警察叔叔,把我的老底儿抖了一个一干二净。 警察叔叔转过头来问我,“你说如果是那个人,他一定会拨去这个孩子的筋骨?” 我点了一下头,别看我有点太蠢,说的太多了。 “那我们都留下,看一看,今天晚上会有什么事情发生。”警察叔叔盯着小孩的尸体,两只眼睛都在放光,就像是看到猎物的猎狗一样。 我不由得头大起来,吴纯蕴现在被心魔控制着,会干出一些什么事来我不能预料。 我不相信这个孩子是吴纯蕴杀死的,但是面对着一个现成的尸体,他会不会动手要这个孩子筋骨,在目前这种情况下,我真的不能确保。 我陡然间发现有一道锐利的目光正盯着我,抬起头来,警察叔叔的目光透过玻璃眼镜,像是老鹰一样,逼视着我。 我做贼心虚,转身就走,想快点找到吴纯蕴。 没有想到老太太紧跟几步,跟上了我。 我有些恼火的说道,“老太太,我不是犯人,不要跟着我。” 老太太却阴森森的说了一句,“谁知道你跟那个人有没有联系。” 我停下来,逼视着老太太,“我再说一遍,那个人不是犯人,小孩子不是他杀死的。” 我不希望任何人怀疑我的朋友。 老太太却扭过头来对警察叔叔说,“这个孩子一出生,我们的屋子就在闹鬼,她来了之后任何鬼都没有了,她有一些法术,能够通过鬼做到一些事情,我必须跟上她。” 明亮的玻璃眼睛背后,一双目光,炯炯有神,上下打量着我,嘴里发出惊叹声。 我很是意外,我做了什么事情,要警察叔叔这样惊叹。 警察叔叔看着我,“小姑娘,你大概不知道吧?这个大宅院闹鬼的事情,要是没人不知道,他们家里请了无数的高人,都没有摆平,你居然刚刚来到就收拾了一切。” 我没有想到,这件事情居然这么出名,我稀里糊涂的暴露了实力,成了警察叔叔怀疑的对象。 他好奇的打量着我,“有一个问题可以问吗?” 我没好气的说,“快说。” “你为什么一直都戴着面纱。”警察叔叔的声音里充满了好奇。 不想你真实面目示人的人,都有点儿问题,这个道理我也明白。 但是我那张脸实在不是人脸,我真的不想给警察看。 我揉了一下额头,“我不希望那个人认出我来。” 旁边发出了轻轻的笑声,就像是夜莺的声音一样。 我扭过头来,李小渊捂着嘴笑。 “很好笑吗?”我很是气大,瞪了他一眼。 “小姑娘,你戴着面纱,我头一眼就认出了你,你认为那个人真的认不出你来吗?” 我没好气的堵了他一句,“你是你,他是他,你做贼心虚,谁都防范,他可没那心眼儿。” 警察叔叔在一边问道,“你们之前有过接触?” 我急忙解释道,“刚才老太太说的有一点不对,并不是我找上门来的,之前李小渊找到了我,我倒过头来找上了他。” 虽然是凑巧,我说的确实是实话,我想了一下补充道,“我们家里有监控,我能够给你提供证明。” 李小渊的表情明显的不自然,“你们家到底在什么地方,你是不是找个借口逃跑?” 我白了他一眼,“大哥,现在有个东西叫做电脑,我们通过电脑就可以调过来。” 警察叔叔明显来了兴趣,吩咐我,“快点找台电脑,叫我看看。” 这里是有钱人家,当然不缺一台电脑,很快的警察叔叔就在这个屋子里找到了一台笔记本电脑。 我通过电脑,调出了我们家的录像,录像上显示,他敲了我们家的门,我出门儿,跟他说话。 警察叔叔瞅着李小渊,“能给我一个合理解释吗?” 李小渊吭哧了半天,最后说道,“是一个高人指点我去的,说他可以抓干净我们家的鬼,但是我绝对没有想到,她进门了之后孩子也死了。” 我急忙抢话,“警察叔叔,他隐瞒了重要信息,他给我带来了一幅画,说这件事跟我有关。” 我打开手机,给警察看那幅古老的画。 警察叔叔紧皱着眉头,目光在我和李小渊之间漂移着,半天都没有说话。 李小渊却很平静的说道,“我可以找那个高人来,证明她有法术,她通过法术杀死了这个孩子。” 说句实话,我很好奇找到那幅画的高人到底是谁,连忙接话,“快去快去。” 李小渊掏出手机来,拨打了一个电话号码,很快就有了回声,“王道人吗?你能把跟我说的话跟这个警察叔叔说一说。” 那头传来了苍老的声音,“事情是这么回事……” 这句话的话音刚落,那头就传来了杂乱的声音,像是什么东西倒在了地上,紧跟着传来的惊叫声,“道长,道长……” 警察叔叔夺过手机,对着手机大吼起来,“我是警察,发生了什么事情?” “我们道长死了。” 居然这么寸,不过并不出乎我的意料,他能够查到我的前生,就牵扯到冥王,一定是一个有本事的人,或者背后有看不见的一只手。 这种人,不到万不得已不会吐露真情。 要么他在装死,躲避事情的真相,要么是后面那只手出动了,把他弄死了。 无论是哪种情况,对于我来说都是一个坏消息。 我本来还想从他的身上,打听一点关于我的事情。 警察叔叔的表情骤然间冷峻起来,在李小渊的身上打量了一会儿,扭过头来问我,“你会一点法术?” 我点了点头,他马上命令我,“跟我去王道长那里看一看。” 他跟李小渊要王道长的地址,没有想到李小渊为难的跟他说,“他只给我留下了电话号码,他住在哪里我并不知道。” 警察叔叔只是淡淡的点一下头,拨打了一个电话,扭过头来跟我说,“去天龙市。” 我很是奇怪,“去那干什么?” “根据手机号码的地址查到了这里,我想,王道长就应该在天龙市。” 我迟疑起来,我现在的情况不容乐观,沈君华要爆裂了,吴纯蕴不见踪影,我哪来的时间,查什么死人啊。 可是警察叔叔却不由分说,拽起我的胳膊就走。 我被警察叔叔,几乎是绑架到了车上。 我坐在车座上,警察叔叔给我系好了安全带,然后冲着我微微一笑,“蠢丫头,你留在那里还不被灭口。” 我感到很是意外,“你没有怀疑我是凶手?” 其实我更想打听他为什么叫我蠢丫头,他到底是谁派来的? 我想他不会告诉我。 警察叔叔尖锐的目光透过玻璃眼镜,“你大概不知道这个李小渊的来路。” 这句话,顿时提醒了我的兴趣,李小渊看起来顶多二十出头,却有这么一个大宅院,再加上他长得英俊非凡,我总觉得这里头有大问题。 警察叔叔却伸出手来,“给我一支烟。” 我递给他一支烟,他却跟我说,“我要供烟。” 我打了一个愣神,却发现一股白烟从警察叔叔的身体里飘出来,居然是那个司机鬼。 而警察叔叔趴在了方向盘上,一动不动。 我急忙给司机鬼给点上了烟,就在这时,警察叔叔的身体却动了起来,头顶上的国徽熠熠闪光,吓得司机鬼转身就跑,不见了踪影。 警察叔叔缓缓的抬起头来,整理了一下衣领,歪着嘴角怪异的笑着。 我慌张起来,下面该怎么进行? 果然,警察叔叔看着我,“你坐在我的车上,是想干什么?” 他警惕的上下打量着我,就像是我是一个偷车贼一样,搞得我不好意思,张着嘴巴,半天没有接上话。,而警察叔叔却掏出了手铐,毫不客气的给我戴上了。 我感到很意外,就听这个警察叔叔冷笑一声,“你认为什么鬼都可以上了我的身吗?” 搞了半天,他从头到尾都知道事情的缘由。 只是他却任由那个司机鬼胡闹,这是为了什么? 第三百零五章 奇怪的阵法 我第一反应转身就跑,我可是一个弱女子,面前可是彪形大汉,跟他打,绝对没有任何胜算。 果然,他只用一只手就把我控制住了,就像是抓一只小鸡一样,把我死死地按在了座椅下。 “你这么跑了,不就是承认你是凶手了吗?”他的青筋暴起,一脸的怒容,“难怪你叫蠢丫头。” 我尴尬的扯了一下嘴角,承认我很蠢,光顾得眼前,完全忘了还有这件事。 我跟警察叔叔告饶,“警察叔叔,我绝对不会跑,你放开我。” 警察叔叔放开了我,“刚才那个鬼是你的帮手?” 我有些奇怪,“警察叔叔也相信这些鬼怪乱神?” “干这行久了,什么奇怪的事情没有遇到。”警察叔叔很是淡然的说了一句,然后不相信的看着我,“你的年龄并不大,怎么有这样强的本事?” “警察叔叔怎么知道我的本事强?”自始至终我没有露一根手指头,他怎么会这样认为,叫我觉得奇怪。 警察叔叔推了一下眼镜,“能够上了我的身的鬼,法力一定强。” 我看了眼他头顶上的国徽,熠熠生辉,国徽是驱魔辟邪的上等物品,能够躲过国徽力量的鬼,当然有本事。 而那个鬼听从我调遣,他当然认为我的本事比他大。 我琢磨了一下,觉得装逼,对自己比较好。 于是很平淡的说了一句,“那就是一个跑腿的,到关键时刻,用不上。” 警察叔叔很明显的愣了一下,微微的眯了一下眼睛,像是在思索什么。 他突然一脚油门把车子开了出去,搞得我差点撞在挡风玻璃上,不由得惊呼出了声,“警察叔叔,你这是要去哪?” “去看看那个王道长,他知道有关你的事情。” 我不由得揉起额头来,看起来警察叔叔怀疑我了。 车子很快就开到了天龙,天龙是个很小的城市,如果不仔细观察,在地图上根本找不到它。 这里的风景很不错,青山绿水,有一条河,流过整个城市,叫整个城市,夏不热冬不凉,很适宜人聚积。 到了天龙市,我们才发现麻烦,我们只知道王道长在天龙,这还是那个司机鬼说的,具体王道长到底在这个城市的哪个地方,我们并不清楚。 我更加怀疑这个消息的准确性。 这城市虽然很小,但是也有几十万人口,找到一个从来没见过面的人,就如同大海捞针。 我那头有许多事情,不想在这里耽搁,催促着警察叔叔如果找不到那个人,就快点回去。 看上去警察叔叔胸有成竹,掏出了电话,打了一通电话,之后跟我说搞定。 我感到很是意外,那么一个高人就这么轻易的被找到了,他是怎么掩盖自己行踪的,妖精居然没有吃掉他,应该说是他命大。 这并不是危言耸听,很多妖精通过吞食修炼者,来提高自己的法力,所以很多高人都隐藏自己的行踪,以免不必要的人、妖找上门来。 我很好奇的打听,警察叔叔却不以为然。 “那我们这行久了,什么稀奇古怪的事情都要打交道,当然要跟鬼神打交道,虽然认识一些圈内的人,只要找一下本地的警察,他们就帮我问出来了。” 说着他开着车,向城外的一个小居住区跑去。 因为城市不大,一个小时之后我们就到了目的地。 这里是郊区,还有大片的菜园,但是看不到辛勤劳作的农民在土地里忙碌。 我们按照当地警察给的地址,找到了王道长家。 这是一个很大的四合院,跟周围的居民的院落没有什么区别,就是规模大了一点,而那个,大大的铁门红彤彤的,宛如是由血染成的。 而且那个形状极其古怪,像是肝脏,给人的感觉,我们来到了内脏区。 远远的,就闻到了极其古怪的腥臭味,像是鲜血的味道,又像是内脏腐烂的味道,那股恶臭七月天的厕所。 我不由得捂住了鼻子,可是警察叔叔好像什么都没有闻到一样,直接去敲门。 我不得不佩服警察叔叔心理的强大。 他足足敲了五分钟的门,里面也没有人应答。 警察叔叔向后退一步,打量了一下这个大院子的地形,我也跟着观察起。 这个大院子后面就是一座大山,四周都被小树林包围着,只有一条小路通往大院的门口。 这条小路并不,看上去是走马车的,汽车并不能通过,所以我的汽车停在公路旁边。 小树林里能够听到河水流动的声音。 警察叔叔脱口而出,“好风水,一定是高人。” 我对风水并不了解,你知道懂风水的人,往往懂得鬼怪,很多是行道中的高人。 警察叔叔向后退了几十步,一路小跑,几下子就爬上了这个高高大大的铁门。 他的脚向下划了几下,很快就踩稳了,发出一声怒吼,就抓住了院子大门伸出来的屋檐,像是一只矫健的豹子一样翻进了大门里。 我在外面给他击掌喝彩。 还没有等我高兴够,铁门咣当一声就打开了,一股浓重的臭气,扑鼻而来,像是整个天空都被笼罩了,呛得我直后面跑。 跑出这片小树林之后,我捂着嗓子口直想吐。 我实在适应不了这股怪味儿,就听警察叔叔在我身后喊,“你到我车子里去取一瓶香水,帮你压盖压盖臭气。” 我在车上果然找到了一瓶香水,扑在了自己的鼻子下面。 这瓶香水并不大,而那股臭气铺天盖地,我必须省着一点用。 我进入这个大院子里,警察叔叔早已没了踪影。 这个大院子,是一个四合院,东西南,都是青砖盖成的屋子,只有北面,开成了大门。 我一间一间房子看,看到正堂的时候,就发现那股恶气,就算是香水也压不住,像是一只手把我的五脏六腑都要掏出来了。 无数只苍蝇嗡嗡的飞舞着,像是大军,叫我眼前一片漆黑。 我忍着恶臭刚想进去,就听警察叔叔说,“不要进来破坏现场,这里死了人。” 我这才反应过来,这股恶臭是尸体腐败的味道。 我急忙问,“谁死了,一共有几个人?” “一男八女。”警察叔叔的声音很是平淡,就像是看到了白豆腐,我不由得给他点了一个赞。 我透过屋外的阳光向里面看了一眼,地面上横七竖八的躺着一大堆男男女女,都穿着道袍,手里还拿着拂尘。 只是每具尸体都已经很肥大,形成巨人观了,上面无数的苍蝇嗡嗡的叫着,就像是一大堆送行的妖精。 “你对法术了解多少?”警察叔叔突然间抬起头来看我,玻璃眼镜像一道光芒射进了我的眼睛,叫我眼睛暂时一黑。 “比上不足,比下有余,基本常识我还知道。” “那你进来看看,他们是怎么回事。” 我在警察叔叔的指导下,为了避免破坏现场,尽量不靠近尸体,伸脖子看了一看这八具尸体,“这好像是一个阵法,但是缺了一个主阵的人。” 我四下张望起来,寻找着那个主阵的人。 我看过吴纯蕴摆过,有一种不好的感觉,他跟我说过,这种阵式很少看到,叫我对这个阵法留意,因为这个阵法很邪恶。 他还说过,会这种阵法的人很少,加上他不会超过三根手指头。 警察叔叔指了一下里屋,“里面有供桌、香炉,还有一个男的,看上去上百岁了,死得很安详。” 吴纯蕴是说过,这种阵法会反噬主者,但是它带来的利益,叫很多贪心的人不顾一切去摆它。 我卑微的放下心来,看起来这个阵法不是吴纯蕴摆成的。 我对我的心态很好笑,无论是吴纯蕴还是冥王,都追逐着风儿,我只是旁边的一个小虫子,我的心态永远卑微,卑微的关心着他们,希望他们好。 我很嫉妒风儿,她什么都有,美貌男人,而我什么都没有,唯一有的就是他们的可怜。 但是我并不想把风儿怎么样,人生下来就有命,那是改不掉的,我认命。 我伸长脖子往里面看。 果然,里面有一个穿着灰色道袍的男人,虽然保养的很好,脸上都是皱纹,还是能够看出来年纪很大了。 我好奇的问警察叔叔,“你为什么一眼就能断定他已经上百岁了?” 警察叔叔不以为然的指了一下供桌,“上面有排位。” 我蹑手蹑脚的走进了供桌,向上面看去,上面赫然写着,颜天华,吴纯蕴。 我微微的张了一下嘴,一股浓重的臭味而知,直扑进我的口腔,呛得我咳嗽起来。 这剧烈的咳嗽声吸引了警察叔叔,“你发现什么了?” 我晃了一下,马上收拾起来慌乱,“这是两个人,可这里只有一个主位者。” “所以我们要找到另一个人。”警察叔叔锐利的目光,透过玻璃眼镜,像是一把透明的刀子,要把我的心剜出来。 我觉得他要问我什么了,果然,他一步一步向我靠近,脸上挂着诡异的笑容,那股浓浓的兴奋,就像是一只蝙蝠要吸血一样。 第三百零六章 有人偷看我洗澡 我被盯的头皮发麻,觉得自己就像是一只老鼠落入了猫爪子里,不由得向后退了几步。 我发现警察叔叔笑得更得意了,“小姑娘,你是不是认识这两个人?” 我连忙摇头,摆出一副与我无关的样子。 警察叔叔却弯起了嘴角,“小姑娘,我当警察十几年了,观察人很有一套,你绝对有事。” 我的心怦怦的跳着,好像要跳出了胸膛,我努力叫自己平静下来,哆嗦着声音说道,“我是发现有些事情不对头。” “说来听听。”他的口气听上去很平淡,其实里面波涛翻滚,叫我心惊。 我的大脑飞快的旋转着,希望能够找到破解的方法。 我走进了里屋,直奔那两个牌位说道,“你看牌子上的颜天华,据我所知,至少已经上万岁了,不是上面写的上百岁,不可能是这里老者。而那个吴纯蕴,虽说是写着年龄上百岁,可是那个日期分明就不存在。” 警察叔叔低头看了一眼,“七月三十二日,七月只有三十一天,这个生日并不存在。” 他看着也笑起来,“还是小姑娘眼尖。” 面对着满屋子的苍蝇和九具尸体,他居然能笑出来,我不得不佩服他,我用奇怪的目光看着他,他有些不好意思了,“我们见这种场景见多了,已经成了职业病,麻木了。” 他马上接着问我,“你这时候是不是心怦怦乱跳?” 我吓了一跳,他是不是又发现了我有什么奇怪的地方?咬着嘴唇想了一下,还是点了一下头,因为我自己都能听到我的心跳声。 “也就是说,小姑娘处于极度惊慌之中,那么小姑娘是怎么发现这两个人的牌位不正常?” 他阴阴的笑着,那圆圆的玻璃眼镜就像是猫头鹰巨大的眼睛,明亮又闪烁,叫人不寒而栗。 我不由得哆嗦了一下,就像是风中的叶子,“这个颜天华,应该是一个冥王的名字,以前我听爷爷提过,我们家是祖传的阴阳师。” 警察叔叔马上指了吴纯蕴的名字,“那他呢?” 我琢磨了半天,最后还是说道,“你给我几天的时间?叫我查一查。” “也就是说,小姑娘认识他了?”到底是警察,马上看出了端倪,我只好点了点头。 “能不能给我介绍一下这两个人?” 警察叔叔对四周的环境就像是没有看见,在一堆恶臭中挂着微笑看着我,叫我毛骨悚然。 我看了一眼那九具尸体,“换个地方吧。” 警察叔叔看着我,点了点头。 很快就有警察的车来到,开始勘验现场,警察叔叔带着我回到了酒店。 一到酒店,我就冲进卫生间,把身上的恶臭好好的洗了洗。 可是任凭我打了多少遍的洗浴液,身上还是有一股臭豆腐的味道。 我觉得很懊恼,我的脸毁了,再带着一股臭味,恐怕没有一个男人看我了。 就在这时,我发现门缝好像有一对闪光。 居然有人在偷看我洗澡,我气愤不已,抓起浴巾来,猛的拉开房门,就发现警察叔叔的玻璃眼镜落在门外。 我抓起浴袍来套在身上,拿着警察叔叔的玻璃眼镜去找他算账,没有想到这个家伙居然是个色鬼。 可是哪里能找到警察叔叔啊,这个色鬼居然溜了。 我很是气愤,于是就抓刺青,不给这个老色鬼一点教训,我怎么当小姑娘。 一股白烟冒了出来,红色的面具,宛如是燃烧着的火焰,冥王的嘴唇性感的拧成一条线,“穿成这样来烦我是不是……” 我听得出来,他的口气不太高兴,这段时间事情多,我又来打搅他,他当然不高兴。 我急忙打断他,“冥王,刚才有个色鬼在偷看我洗澡,你给我找个鬼教训教训他。” 面具下,一对浓浓的眉毛跳了出来,红色的面具像是被点燃了一样闪烁着光。 冥王一挥手就叫出了两个鬼,一个大头鬼,脑袋有常人的三倍大,眼睛也有常人的三倍大。 另一个小头鬼,脑袋放在肩膀上,就像是一粒米,根本就看不见。 冥王咬牙切齿的吩咐道,“去把那个色鬼的眼睛挖出来。” 我急忙拦住他,“他现在在查案子,我是嫌疑人,如果他出了事,我更洗脱不了嫌疑,你教训教训他就是了。” 冥王冷冷的笑了一下,“叫他出车祸,不要有问题。” 大头鬼和小头鬼应声离去。 我还在回被警察叔叔怎么是个道貌岸然的伪君子,却见冥王接住了我的下巴,“你到这里来干什么?” 我想了又想,迟疑的开了口,“你干的也太过分了,大和尚才出生十几天,你就要了他的命。” 冥王只是淡淡的说,“如果你不找上去,他不会那么早的死。” 搞了半天,还是我的错了。 我很委屈的撇了一下嘴,“我只是想找到吴纯蕴,我觉得他来找大和尚想做法器。” 我将事情的经过说了一遍,揉着肚子跟他说,“我和鬼胎差点被烧死。” 我摘下面纱给冥王看,冥王的嘴角不停的抽动着,我发现我的下巴要被他捏碎了,发出了清脆的一声,疼的叫出了声。 冥王好像丝毫没有察觉,还在用力,我只好拍打他的手,他才回过神来,“我会教训那个东西。” 他好像知道是谁干的,这声音,就像是要把那个人咬碎一样。 我委屈的指着自己的脸,“我可不希望这个样子。” 冥王伸出手来在我的脸上拂过,我兴奋起来,觉得自己会恢复原来的样子。 没有想到,冥王的手,骤然间停了下来,他咬着牙说道,“你下死手,我也不留情了。” 我吓坏了,连忙冲到浴室,对着镜子直照,我的脸丝毫没有改变,反而变得更糟糕了。 我抱着头痛哭起来。 冥王飘到我的身后,将我搂在怀里亲了又亲,“小娘娘放心,我不会嫌弃你的。” 我泪眼汪汪的望着,“天下的人和鬼都嫌弃我,你不嫌弃我也没有用。” 事实上我想跟冥王说,我的脸没有毁,你就在嫌弃我了,我与你们来说就是一只小虫子。 我现在的情况成了这个样子,多说也无益,我也无心去争,满脑子都是我的脸,什么东西都装不进我的脑子了。 冥王一把搂住我的腰,将我抱起来,让我死死地抵在了墙上,掀开了我的浴袍,不停的吻着我的耳朵,抚摸遍了我的全身,强劲的进入。 他干得很卖力,又像是,一辆火车,永不停歇一样,我不知道时间过去了多久,他才停下来。 我感觉到骨头都要被他拆散了。 但是我还没有愉悦感,在他做事的当时,我的脑子里都是我的脸,和风儿的脸,我一直在问自己,我与冥王来说是什么,我与吴纯蕴来说是什么,我与风儿来说是什么,我为什么存在。 我觉得我就是一个笑话,刚开始的时候,我以为每个人都追逐着我,最后却发现,每个人都把我当成小虫子,被风一刮就没影儿了。 我心里还有一丝温暖,就是沈君华,至少他没有被风刮走。 我知道,冥王以后不会再对我好了,我哭着跟冥王说,“我在求你一件事,无论沈君华犯了什么错,都不要杀他。” 冥王刚刚温暖的脸突然变得冰冷,“他又干了什么事情?” 我抓着他的胳膊,摇着他,哭泣着求他,“无论他做什么,都是为了我,我想我没有那么多的命可活,我只希望他能够活下去。” 冥王沉默的盯着我的眼泪,像是被我的眼泪融化了一样,身体也软了下来,点了点头。 我还是不放心,找来纸墨,要他写下。 当他写下,“空口无凭,立字为证。”八个大字时,我顿时觉得轻松了,抱住冥王的肩头,不停的亲他。 却发现身上落上了冷冷的目光,“我放过沈君华,你就这么高兴,到底沈君华在你心里重要还是我重要?” 我心里很是酸涩,你已经有了风儿,还在乎我干什么。 “我只有对沈君华是唯一的。” 我脱口而出,发现冥王的脸色更黑,连忙打圆场,“我是沈君华唯一的救星,我不救他,谁救他。至于你们两个谁轻谁重,那还用比较吗?” 冥王这才淡淡的一笑,握住了我的双手,将我搂进怀里。 我心里暗暗的说道,“谁轻谁重,我自然知道。” 又是欢愉,冥王像是不知道疲倦一样,不停的索要我,我完全没有心思,勉强应付他。 他突然间捏住了我的下巴,“为什么不高兴?是不是在想吴纯蕴?” 他的脸色骤变,我就知道他发现了什么,咬着嘴唇想了半天后跟他说,“你是不是放纵了吴纯蕴杀掉了大和尚?” 冥王的脸色,瞬间变化了好几个表情,我发现他捏我下巴的手,青筋暴起,我的下巴也发出了声音,清脆的提醒我不要得罪他。 我赶快说道,“我不希望任何人杀大和尚,吴纯蕴应该是被心魔吞食了,所以我们必须想尽一切办法制止他。” “制止?他干得很好啊。”阴阳怪气的声音冰冷无比,叫我琢磨不透,不由得小心的打量着冥王,试图观察出来他是什么意思。 第三百零七章 你会为了我杀掉风儿吗 我有一种感觉,所有的事情都在冥王的控制之中,他放纵这种结果。 无论是大和尚死掉,还是吴纯蕴出事,于他来讲都是一件好事。 我看着面具下,那张歪歪的嘴角,觉得彻骨的寒凉。 这两个人对于我来讲,我不希望他们当中任何人出事。 他们只是得罪了冥王,冥王就如此对待他们,我不由得对我的结果有些担心。 我想起了风儿,想起了慕容宫跟我说的话,难道他说的都是真的?也许我应该去问一问风儿。 也许我对冥王来说,就是生孩子的工具,如果没有鬼胎,我连小虫子都不是。 我现在的情况糟透了,如果鬼胎再掉了,我想,我将万劫不复。 不,这不是也许,应该就是这样,我确认了。 我悲哀的望着冥王,冥王像是察觉到了我的表情,缓缓的掀开了面具,一张英俊无比的脸,世间根本找不到比他更英俊的脸,但是,我只能读到冰凉和残忍我甚至不想多看一眼。 冥王微微的勾起嘴角,“一切都会结束的,我们会幸福的。” 话语中充满了希望,眼神里充满了溺爱,叫我片刻失神。 这么一个冷酷的男人,居然说这样的话,我真是百感交集。 我们?我想,这个我们是指风儿,跟我无关。 我叹了一口气,却迎上了冥王冰冷无比的脸,我只好换了笑容,“我等那一天。” 冥王沉默的望着我,骤然间开了口,“是我和你,还有孩子,没有风儿的事情。” 这句话很是平淡,轻轻的,像是下一秒钟就要被风吹开了,却叫我愣在了那里。 和我,我想都没有想,半天回不过神来。 冥王微微的眯了一下眼睛,我急忙解释,“太高兴了,一下子大脑没有反应了。” 冥王爽朗的笑了,就像是一股清泉,流过了洒满阳光的树林。 我很少能够听到冥王这样笑,这样开朗,这样明丽,给我了一个错觉,这不是冥王在笑。 我痴痴的望着他,那张俊脸上挂上这种笑容是那样的惊艳,叫人无法挪开目光。 他微笑着说,“为夫帅呆了?” 我点了点头,装模作样的吞了一口口水。 我可是知道,这里面还有一个鬼胎,如果没有鬼胎,当然没有我什么事情。 我小心翼翼的问他,“风儿怎么样?” 冥王的目光中像是闪过了一片清凉,就像是一块冰液入了温泉水,我甚至看到了袅袅的烟雾。 他不说话,就这么看着我,看得我毛骨悚然。 我咬住下嘴唇,嘟囔了一句,“有她在,恐怕就没有我的幸福。” 说句实话,这是我的直觉。 那么温暖的一瞬间,瞬间就化成了冰,我知道我戳到了他的要害,我必须解开,不然的话我会死的很惨。 我想,他不在意女人吃醋,所以这样说。 果然,他微笑着捏起了我的下巴,“无论她怎么样,都跟你无关。” 我在那一瞬间笑了,我自己都觉得灿烂。 被风儿压抑了这么久,突然间听到了这么一句话,我觉得全身都轻松了,觉得自己值了。 可是回过神来一想,恐怕还是因为鬼胎,跟我无关。 但是这个笑容,看上去让冥王很满意。 他将那张俊脸凑近我的眼前,“如果为了我,你会杀掉风儿吗?” 我陷入了沉思,说句实话,我真的想杀掉风儿,她的出现叫我认识到了我自己的地位,那种感觉,卑微到尘埃,真的不好受。 就像是一只大手,把你当成小虫子,碾了又碾,不止一遍。 但是,我知道这一切都不关风儿的事,是命运这么安排的,叫我跟她撞到了一起。 我不想,她也不想。 唯一想的是冥王。 我可不想满足冥王这个坏透水的怨念。 我笑着抬起头来,摇了摇头,“不会,这是我的好姐姐,我会养着她。” 果然,冥王很是郁闷,看着我,沉默了半天都没有说话。 我有一点小小的得意,我觉得我给冥王一万点打击,因为他回去的时候,那股白烟都变成黑色的了。 冥王刚一回去,我的手机就响了,我拿起手机一听,里面传出了哭爹喊娘的告饶声,“小姑娘,放了我吧。” 原来是那个警察叔叔,听着声音凄惨无比,像是有个人在他的头顶上不停的跳,我得意的笑了起来。 “警察叔叔,有什么事情吗?” 我可不打算认任何坏事。 警察叔叔不停的叨唠,“小姑娘,我不应该偷看你洗澡,其实,我只是想试一试,你有没有法力,现在我知道了错了,放过我吧。” 我不由得愣住了,“你为什么这样做?” “其实李小渊说,那个孩子死于法术,我是相信的,我当警察几十年,经过的命案无数,看一眼他们的死因,我就能判断一大半,而这个孩子的死法,我从来没有见过,所以我相信了他的话。” 我倒吸了一口凉气,“你没见过这个孩子的死法,以前用法术杀人的案子中也没有?” 警察叔叔根本没有时间回答我的问题,不停的传来惨叫声,我听到了汽车撞击的声音,应该是不停的在撞击隔离带。 手机里传来巨大刺耳的金属声音,有翻滚的声音,应该是车子在地面上翻滚。 我急忙冲着手机命令道,“停下,把他带回来,我要问话。” 手机里的声音戛然而止,一切归于平静。 大概过了一个小时,警察叔叔出现在我的面前。 我不由得愣住了,警察叔叔满脑袋都是血,左边脸上插着一两块玻璃,滴滴嗒嗒的,在流血。 而全身都被鲜血染红了,黑色的警察服,根本就看不出来原样。 连带他的全身皮肤都皱巴巴的,上面堆满了淤青和大大小小沾满鲜血的碎玻璃。 警察叔叔看到我,腿不由自主的软了,一下子给我跪了下来,“小姑娘,我只是想看到你的真实面目,不要这么收拾我。” 声音虚弱之极,就像是游丝一样。 他身后,大头鬼和小头鬼得意的笑着,还把手伸进他的身体里,捏心脏玩。 我急忙摆了摆手,叫他们停下来,再这么折磨下去,警察叔叔就说不了话了。 我找了一把椅子,叫警察叔叔坐下来。 警察叔叔不是坐,而是瘫在了椅子上。 我给他端来了一杯水,给他压压惊,开始问他问题,“你之前没有见过这种杀法。” 警察叔叔软弱无力的点了点头,“在你洗澡的时候,我查了一下资料,也没有见过这种死法。” 我心停跳了半拍,难道真的是吴纯蕴为了做法器,把大和尚杀掉了吗? 吴纯蕴在我眼里一直温和纯良,说什么,我也不相信他会这么干。 但是黑法术的力量,吴纯蕴和沈君华都跟我说了无数遍,冥王是那样忌讳黑法术,这一切都告诉我,黑法术的能量无边,能把人变得面目全非。 我整个人受到了一万点打击,不由得向后退了几步,差点坐在地上。 我发现警察叔叔一直强打着精神,不停的观察着我,目光中闪烁着尖锐和精明。 我叹了一口气,问他,“你还发现了什么?” 警察叔叔转动着水杯,想了半天才说,“我看见了你的脸,惨不忍睹,身上却没有任何伤,很是诡异。” 他抬头看了我一眼,等着我的反应,似乎没有等到他预期的反应,他接着试探我,“按照你脸上的伤,一定伤及了大脑,你应该早就死了,你却好好的站在我的面前。” 他不再往下说了,我明白他的意思,他怀疑我不是人。 “你认为我杀掉那个孩子是什么原因。” “续命。”简短的两个字,铿锵有力,叫我的头顿时大起来,看起来我还得洗清我自己的嫌疑,才能找到吴纯蕴,再帮助他。 我看着他的水杯,他握得很稳,倒像是心里有了主意,“你打算抓我?” 如果他把我当成重点嫌疑犯,丢进监狱,我的麻烦可大了。 他举起水杯来喝了一口,“不,另一个人的嫌疑更大。” “谁?”我心扑通扑通的跳着,这段时间他到底查到了什么,他是不是在指吴纯蕴? 警察叔叔并不说话,而是看了我半天,突然间问道,“你好像很惊慌,是不是心里有个人选?” 我想了半天,“李小渊。” “据我所知,你们只见过几面,你为什么认为是李小渊?”他笑起来,笑声里充满了得意,而我觉得狼狈不堪,像是被他逼到了角落。 我可不能供出吴纯蕴来,他如果落在了警察叔叔手里,再加上他身上有黑法术,结果会怎么样,用脚趾头想都知道。 “因为他莫名其妙的把我卷进了这件事,我觉得他事先有预谋。” 我觉得嘴干舌燥,想了半天才找到一个理由。 “不,我觉得你心里有另外一个人。”警察叔叔目不转睛的看着我,嘴角微微的弯起,胸有成竹的样子,把我吓了一跳。 我不知道他到底查到了什么,是不是找到了吴纯蕴,满身都是汗,大脑飞快的旋转着,想着如何应对他。 我必须套出一些资料来,才能决定下面我怎么走,而警察叔叔极其精明,这是一个困难的任务。 第三百零八章 后面多了去的黑手 我觉得口干舌燥,被警察叔叔的目光逼到了墙角,我想了半天才说道,“还有他妈。” “他妈,谁妈?”警察叔叔好像很意外。 “李小渊。”我感到很奇怪,警察叔叔事先没有调查过吗? 警察叔叔晃晃悠悠的从椅子上站了起来,“他妈是谁?” “那个管家。”我看他的反应,应该是不知道,有几分得意的说道。 说完这句话,警察叔叔倒退了一步坐在了椅子上,居然把椅子给坐倒了。 我感到意外,他不知道这件事吗? 果然,警察叔叔不停的击掌,发出啪啪的声音,溅到手上的血到处都是。 我看着于心不忍,找了几块布给他包扎。 警察叔叔好像完全没有注意到我在干什么,不停的在说,“果然如此,果然如此……” 我急忙叫他,“别再拍手了,我给你包扎。” 他这才停了下来,又陷入了沉思,任由我包扎。 突然间他抓住我的手,“你怎么知道她是他的妈妈。” “我亲耳听见他叫妈。” “怎么可能,当着一个陌生人。”警察叔叔的目光陡然间闪烁起来,打量着我。 我想了一下,“之前他找到我,只是希望我能够解决这个问题,并没有对我防范,我想他那个时候就开始布局了。” 其实我是在胡诌,我不希望事情还没有搞明白之前,就牵扯到吴纯蕴身上。 当然,警察叔叔才不会被我的蠢办法堵住思维,“李小渊只有二十多岁,他有这么聪明吗?” 我撇了一下嘴,“那个老太太看起来年纪大了。” 我说着,观察着警察叔叔的表情,警察叔叔果然点了点头,我不由得松了一口气。 同时小心翼翼的向警察叔叔打听,“他们母子的嫌疑很大?” 警察叔叔马上跟我说,“当然,不然的话我就会在第一时间抓你了,我还以为你们是同谋。” 我一点都不理解,警察叔叔跟我解释,“其实李小渊是一个歌手,说自己是一个孤儿,被人赞助,上了音乐大学,在西安市也算是小有名气。” 虽然,李小渊全身披金带银,我看李小渊也不像是一个富豪家出来的孩子。 就听警察叔叔接着说,“大概在一个月前,老太太所在的大宅门那个主人,被人绑架了,说是赎金谈不拢,直接撕票,没出一个月,女主人就嫁给了李小渊。” 我听了不由得撇了一下嘴,奸夫淫夫。 警察叔叔却一脸的好笑,“奸夫淫妇还好啦,问题是那个老太太至少比李小渊大五十岁,我想她那方面都不行了。” 我顿时好奇起来,那孩子从哪里来的? 警察叔叔却是一脸的崇拜,“到底是大公司的掌控者,早有安排,事先找人代孕生下了精子小孩,继承家业。” 我明白过来,这样一份家业分给女主人一份,还要分给小孩儿一份,平白无故就少了二分之一,换了谁,谁也不干。 警察叔叔接着跟我说,“更绝的是,这个孩子是在大富翁死了之后才出现的,说是是大富翁的遗嘱。” 我脱口而出,“致命一击,不知道那个女主人怎么想?” “女主人想不了了,她受到刺激,心脏病发作死了。真是一波连着一波,李小渊就这么稀里糊涂成了那个孩子的继父,监管了他的一切家业。 如果你早来几天,就会发现整个城市,街头巷尾都在谈论这件事。” 警察叔叔微微的笑了起来,一幅深有意味的表情。 我觉得大脑快跟不上了,这冲击波也太大了,大和尚居然降生到这么一个家庭来,冥王手够黑的。 我看着警察叔叔饶有兴趣的笑容,“是不是那个女主人死的原因也有问题?” 警察叔叔肯定的点了一下头,“当时我们就怀疑死于法术,应该是被鬼吓死的,但是这种杀人方法极其邪门,我们找不到任何证据。” “两条人命,这件事的背后够黑的。”我感慨道,但是感慨冥王的心黑。 警察叔叔接着摇了摇头,“那张结婚证……”他成功的把我的头抬了起来,我目不转睛的看着警察叔叔,他一字一顿地说,“从来没有听女主人提起过。” 我顿时兴奋起来,“李小渊是怎么解释的?” “女主人羞于提起此事。” 这是一个合理的解释,但是她既然羞于此事,为什么要这样做? 我也觉得有意思了,警察叔叔更是兴趣盎然,“大富豪死了之后,没有人再见过女主人,女主人遣散了所有的仆人,只有老太太照顾她。” “管家的和李小渊的关系,却不为人所知。”我跟着补充道,笑得开心极了,我觉得这件事一定不是吴纯蕴干的,全身都轻松下来。 “之后,他们家里不停的闹鬼,大家都说是,大富豪两口子来找李小渊报仇了,李小渊找遍了高人,也没有把这件事情治好,整日惴惴不安,整个人都瘦了一圈,要我说,就是恶有恶报。” 警察叔叔说这些事情的时候,一副畅快淋漓的表情,叫我觉得他一定是好人。 “如果我们抓住了绑匪,也许事情就可以解开。” 警察叔叔却摇了摇头,“监控显示,大富豪下了他的豪车,消失在监控里,再也没有踪迹了,谁也不能解释他当时在干什么。” 我眨了眨眼睛,“也许我能帮你一下。” 看着警察不相信的表情,我微笑着说,“我去问问鬼。” 警察的表情当时呆住了,像是想了很久,才说道,“这个方法我曾经想到,但是现场没有一只鬼,就跟他们家一样。” 他长长的吸了一口气,“真是诡异,那些鬼传闻,到底是怎么回事。” 我急忙指着我的鼻子,“他们家里确实有鬼,是被我抓空了。” 警察叔叔不相信的看着我,我指了一下他的全身,他放声大笑起来,“本来我想找到李小渊身后的高人,动之以情,晓之以理解决此事,没有想到……” 我吩咐他脱下衣服,他却吓得跳了起来,“小姑娘,使不得……” 我只是想给他包扎一下,他反应有些太剧烈了,我想了一下,不由的笑了出来,刚才的情景把他吓坏了,大概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 我做了一个手势,大头鬼和小头鬼冒出来,给我行了一个礼退下去了。 警察叔叔这才长舒了一口气,脱下全身的衣服,叫我给他包扎。 边包扎,我边问他,“你刚才去哪里了?” “我到王道长家里看了看,这里的警察已经查清楚了,里面死的人是一些修炼者,背景不清楚,根据资料,他们世世代代居住在这里,却不清楚他们会法术。” “但不能肯定是王道长,里面没有查到姓王的,也有可能王道长是他行走江湖用的名字。” 我的手停滞了一下,接着包扎,跟警察叔叔说,“你一定吩咐这边的警察尽全力找到王道长,他可能是一个极其高端的黑手。” 我看警察叔叔一脸的不明白,“按照李小渊的描述,他查到了一些不可告人的东西,这些东西,地下是禁止谈论的。” 我和警察叔叔都陷入了沉默,面对着这样的高手,谁的心情都不轻松。 我想打破沉默,于是问警察叔叔,“我的嫌疑是不是洗清了?” 警察叔叔看了我半天,“没有,这种情况下,李小渊不应该杀掉小孩子,把嫌疑拉到自己的身上,所以说,他没有动机。” 我当时就觉得我很蠢,我为什么不调查清楚李小渊的背景,在说话,自己把吴纯蕴找法器的事情供出来,平添了我们的嫌疑。 我突然间觉得,冥王拦住我去查大和尚,确确实实是为了我好。 警察叔叔望着我,语气坚定的说,“你身后那个人一定比你还高明,我们会抓住他的。” 我苦笑了一下,“我到处翻他,都翻不到,你还能找到他?” 没有想到警察叔叔只是冷冷一笑,“小姑娘,不要洗清你的嫌疑,你把所有的鬼都抓走了,叫我们没有证人,所以你至少是帮凶。” 他的表情是那样的阴冷,完全没有因为我找鬼教训他,而有半步退缩,虽然佝偻着身形,却是满身的正气,形象是那样的高大,就像是一尊神一样。 我知道,他一定会把这件事追究到底,任何人犯法他都会绳之以法。 更重要的是,他是一个心思缜密的难缠对手,经验丰富,又对法术有研究,十分不好对付。 我顿时头大起来,看起来我必须找到那个大富豪的死因,才能从头洗清我的嫌疑。 这时候,我已经给警察叔叔包扎好了,“我下去买点药,顺便买点做法用的东西,我想,这件事情很容易解决。” 我觉得前景很乐观,马路上到处都是鬼,大富豪出了什么事一定有鬼能够看到,凭借我在地下的关系,找一只鬼问问情况,还是小菜一碟。 可是我没有想到,事情根本就没有按照我的预期发展,反而向着相反的方向去了。 第三百零九章 他是您身边的鬼 等我把药品买回来的时候,警察叔叔已经准备好了一切,我都不知道他这些东西来自何方。 他一看到我,就迫不及待的说,“我们进行吧。” 我却看了一眼他的伤,“先给你治伤,不然的话你会出事。” 他不屑的摆了摆手,“我没事。” “你的阳气因为受伤减弱了,鬼容易上身,如果是一个凶恶的鬼,到时候我可没有办法撵走。” 我把他按在椅子上,解开他身上的包扎,强行给他上药。 他却不耐烦起来,帮我下一只小鸡一样拎起来,拖到了供桌前,“现在就开始。” 我觉得有些奇怪,受了这么重的伤,他居然还这么大的力气,但是以为他情绪激动,所以爆发了常人所不能拥有的力气,没有多想。 我为了安抚他,只好开始。 以前有冥王和吴纯蕴在我身边,我根本不需要做法就能找到鬼,所以我跟他们学了很多理论知识,自己却从来没有亲身实践过。 说起来我就是一个半吊子,我心里不停的打鼓,暗暗的想,如果这些鬼不听从我的吩咐,我一定叫冥王收拾他们。 供桌上有一个巨大的香炉,好像是青铜的,年代看起来很古远,就是那些长长的线香看起来也很陈旧,应该都是老东西。 我有一种莫名其妙的熟悉感,好像在哪里见过? 因为警察叔叔催促的急,所以我并没有仔细看,就开始招鬼。 我想这里离着事发地点很远,所以先叫了黑白无常上来,吩咐他们去找那些鬼。 事情出乎意料的顺利,黑白无常上来,有些反常,黑无常当然是一言不发,脸色黑得都看不清楚嘴脸了,但是白无常却也一句话都不说,脸色越发的苍白,叫我觉得不对头。 可是警察叔叔在一边不停的问我请上了什么人,不停的催我,还时不时的看着表,我只好吩咐了他们去做事。 黑白无常转身离去了,警察叔叔冲我竖起了大拇指,“没有想到鬼公差你都能抓来。” 这叫我大吃一惊,他居然能看到鬼,看起来深不可测。 刚才黑白无常上来的时候,他竟然一言不发,我觉得里头有问题。 我追问了他半天,他只含糊不清地说了一句,“有些鬼,我并不想认识。” 这算什么回答? 当一炷香燃完的时候,黑白无常抓了一大堆鬼出现在我面前,将酒店的屋子塞得满满当当,搞得屋子里阴气深深,墙面上都结了白霜。 我不由得头大起来,门外面也是鬼,叫嚷不休,至少有上千只,我得问到什么时候啊。 白无常只是说了一句,“小娘娘要问什么事,告诉我,我去问。” 我想也是,上千只鬼,我一个一个问下来,累也把我累死了,索性告诉他们事情的经过,叫他们去问。 黑白无常分头行动,白无常留在我身边,黑无常穿墙而过,去问门外的鬼。 白无常随手抓过一只鬼来,“你见过这个人吗?”他做了几个手印,就出现了大富豪的形象。 那个鬼摇了摇头,白无常大手一挥,就把他丢出了窗外,窗外立刻传来了鬼哭狼嚎的声音。 我吓了一跳,这个酒店是高层,我们这栋楼至少有十几层高,那只鬼摔下去会成什么样子? 可是白无常毫不在意,甚至没有什么表情,就接着抓下面一只鬼。 这些可怜的鬼,就像是一个沙包一样被白无常丢来丢去。 我跑到窗前一看,更多的鬼子正在往下落,应该是黑无常也这样做。 但是,这样的速度也快了起来,一会儿工夫,屋子里就没有鬼了,居然没有一个人见过大富豪。 我觉得身上冷冰冰的,心里更是冷冰冰的,急忙到屋外去问黑无常。 这一看不要紧,发现门外连一只鬼都没有,只有黑无常在玩铁链子。 黑无常看到我,跟我行了一个礼,“没有鬼见到那个大富豪。” 我不由得扯起嘴来,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我觉得黑白无常在搪塞我,伸手就想抓刺青,忽然间黑无常说了一句,“漏了一只鬼。” “谁?”黑白无常从来以做事严谨出名,他们怎么可能会漏出一只鬼。 黑无常却看着我,我被看得毛骨悚然,“难道是我?” 黑无常尴尬的笑了,声音难听极了,我觉得他还不如不笑。 “是小娘娘身边的那个司机鬼。” 我想起来了,那个司机鬼曾经跟我说过,他拉一个客人去别墅区去捉奸,他被人捅死了,那个客人也不见了,难道这个客人就是大富豪? 我奇怪的问,“你为什么不把他抓来?” 黑无常冷眼看了我一眼,我明白过来,有我罩着这只鬼,黑白无常不敢得罪他。 我挥了挥手,黑无常的胳膊伸了出来,变得无限长,就像是一条长长的跨海大桥,穿过了这个楼房,一直伸到对面的楼房,瞬间就收了回来,手心里赫然是那个司机鬼。 司机鬼吓得四脚乱蹬,不停的大嚷着,“我是小娘娘的人,谁敢动我?” 我掏出一张黄符来抖了抖,司机鬼安静下来,发现是我,换了一脸的笑容,“小娘娘找我什么事?” “你见过这个人吗?”我身后,黑无常已经幻化出那个富豪的形象。 司机鬼点了点头,“就是我拉的那个客人。” “他去哪里了?” “我死了,不知道他去哪里了。” 他回答的倒挺干脆,我不由得皱起了眉头,“你以为他死了,难道你没有找过他吗?” “我马上被冥王招去了,所以没有时间找他。” 事情居然回到了冥王身上,我感到意外。 我心里暗暗的叨念,不会是冥王为了收拾大和尚,把大富豪弄死了吧。 我摆了一下手,把黑无常和司机鬼都下去了。 我回到了屋子里,白无常已经被黑无常叫走了,警察叔叔紧锁着眉头看着我。 我躲闪着他的目光,“你先出去一下,容我问一个鬼。”我是想找冥王问一问。 警察叔叔冷着脸不说话,看起来并不相信我,好在这个时候他的手机响了,他拿起手机来,不停的点头,转过身来对我说,“你又捣了什么鬼?” 原来王道长家里出了事,这边的警察找他去问话。 我想,是黑白无常看出了我下面会去问冥王,所以想了一个招数把警察叔叔调开了。 警察叔叔一离开酒店房间,我就急忙抓刺青,抓了半天之后,冥王才化成一股白烟袅袅的冒了出来。 他看了一眼我房间里的布局,皱着眉头看着那个青铜香炉,伸手抓起青铜香炉来看了又看,又抓紧一根残留的线香,放在鼻子底下闻了闻。 他陡然间转过头来,两只眼睛里冒着怒火,“你在搞黑法术?” 我当时目瞪口呆,“我的法术都是你教的,你没有教过黑法术。” 我只是请一下黑白无常,怎么拉扯上了黑法术,我觉得有些委屈,眼睛里充满了泪水。 冥王伸出手来,在我的眼睛上抹了抹,“谁在帮你搞法术?” 我这才想起来,那些东西都是那个警察叔叔准备的,难道有问题? 我当时就觉得我蠢,黑白无常上来的时候那么反常,我居然没有反应。 我急忙说道,“是一个警察。” 冥王沉默着,一动不动的看着我,我知道他并不相信我,急得我嘴干舌燥,“我上哪里搞这些东西?” “吴纯蕴有,沈君华也有。” 冰冷的一句话,重重地砸在我的头顶上,我不停的挠着头,“他们远在千里……” “不,他们就在你身边。”冥王直接打断了我的话,一把拎起了我的衣领,把我悬空抓起来,一双是黑黑的眸子逼在了我的眼前。 这双眸子里有无数的内容,我看不懂,也不想看懂。 我此时,心里全部都是担心,沈君华就要爆裂了,他跑到这里来干什么? 吴纯蕴的情况更不容乐观,他出现在这里又是为了什么? 冥王盯着我看了半天,似乎是觉得我应该不知道这一人一妖在我身边,把我放下来,“远离那个警察。” 丢下这句话之后,化成一股白烟就消失了。 我急得直跺脚,我还有话没有问呢,他怎么就跑了? 不过我察觉到了冥王的怒气,就是那股白烟都带着热气。 我到底哪里惹了他,我只是叫了一下黑白无常吗。 我想了一下,自己画了一个符,叫出了黑白无常,问他们是怎么回事。 黑白无常也是一脸的懵圈,“不是小娘娘驱使黑法术招我们上来吗?” 看起来事情是真的,我被人陷害了。 我的大脑开始旋转起来,撸了一下这件事情,我出去买药,警察叔叔准备好了法器。 而这些法器我却不知道哪里来的,我的法术加上这些法器就变成了黑法术。 也就是说,这人了解我,也了解黑法术,他会是谁呢? 他是冲着我来的,还是冲着鬼胎来的,我不由得想到了一个人。 我当时手足无措,失去了主意。 白无常在一边出主意,“小娘娘,你最好抓住这个人跟冥王解释清楚,冥王最恨黑法术,你又是这个情况,冥王更加忌惮,如果解释不清楚……”看起来一脸的焦急,就像是被油锅煎过一样。 黑无常脱口跳出了一句话,“烟飞灰灭,杀无赦。”他几乎是咬着牙齿说的,是那样的狠毒,还下意识的在脖子上做了一个杀头的手势。 他那股阴气吹到我的背上,叫我全身的汗毛都立了起来,问题有这么严重吗? 第三百一十章 我决定赌一把 我急忙说道,“你们快去把那个警察抓了,我要问他话。” 黑白无常化成一黑一白两股烟消失了,我在酒店里等着他们。 没有想到这一等,就足足等了一天。 我琢磨了一下,我的脸毁容了,大概黑白无常不把我当回事,根本就没去办这事。 我掏出手机来,拨打了警察叔叔的电话,而那头,传来了警察叔叔的咆哮声,“小姑娘,你到底干了什么?” 我还想问他干了些什么,他反倒来问我。 我没好气的反问,“问问你自己。” “这么说,这件事情真的是你做的了?等我回来收拾你。” 他还理直气壮了,我也火了,挂了电话等着他。 很快的,警察叔叔就出现在酒店房间里,脸黑的就像乌云一样,见到我,伸手就抓住我的头发,往墙上撞。 我措手不防,不由得尖叫起来。 这几下子,叫我的头嗡嗡作响,眼前直冒金花,抱着头蹲在了墙角。 半天才回过神来,“你是想杀人灭口吗?” “你做的事情,够我杀一万遍了。”警察叔叔的脸色漆黑,头顶上,宛若冒着火苗,就连一身警服都像被点燃了一样,带着热度。 “我干了什么?”我莫名其妙,什么事情,叫他有了杀我的念头? “别跟我装无辜,王道长那个村庄,是被你收走的吧?”警察叔叔找了一把椅子,砰的一声放在我面前,坐下来,指着我的鼻子骂了起来。 我当时目瞪口呆,马上跳了起来,“发生了什么事情?” 警察叔叔上下打量了我一下,确定我确实不知道是什么事情后,掏出手机给我看。 手机里有一堆照片,拍摄的是我们去过的那个村庄,一间一间的房子里,是沉默的尸体。 整个村庄,堆满了尸体,都成了巨人观。 照片上面的画面都绿油油的,叫人恶心的想吐。 我这才想起来,我们进入那个村庄时,整个村庄静悄悄的,没有见到一个人。 当时我们急于找王道长,并没有多想。 只是,给我们指路的那个人,是怎么回事? 我急忙问警察叔叔,那个给我们指路的人找到了没有? 警察叔叔摇了摇头,“我们把周围的人都翻遍了,也没有找到这个人。” 整个村庄虽然不大,但是说起来,也有上千号人,居然就这么悄无声息的死了,叫我觉得很难接受。 “肯定是法术弄死的吗?” “他们正在排查。” 我拿着警察叔叔的手机,不停的翻看着这些照片,越看越难受,因为这些死法,分明是黑法术造成的。 我小声的说,“王道长家那个阵法很邪恶,是不是它造成的?” “说了半天,你还没有告诉我这个阵法是干什么用的。”警察叔叔很是恼火的说。 我对法术并不了解,只是知道这个阵法是续命用的,而且这个阵法上供上了冥王和吴纯蕴的名号,叫我觉得,不太可能是续命用的。 我想了一下,抓起衣服就往外面冲。 “你去干嘛,想逃吗?”警察叔叔伸手就抓住我的胳膊,把我往怀里带。 我瞪了警察叔叔一眼,“你给我的法器有问题,是用来搞黑法术的。” 警察叔叔手当时就松开了,“什么?我们被暗算了。” 他倒是一句话就把自己摘清楚了,我才不相信呢。 警察叔叔急得直抓头发,“我一身伤,回来的时候,被很多人看见了,有人给我送来药,这些东西是用来包装药的,我也抓过古董贩子,知道这些都是好东西,我顺手就拿来给你当法器用了。” 我瞥了他一眼,“你就没有想到,有什么人会拿古董当包装吗?” 警察叔叔马上点头,“我当时问他了,他说他也不知道,得知这些是古董的时候十分高兴,我跟他建议,我们用一天还给他,我回去帮人给他鉴定。” 这些事情很好查,我拽着警察叔叔就往前台去,看见前台小姐就跟他说,“这位警察需要调一下监控,找一下你们经理。” 经理很快就来了,带着我们去了监控室。 监控画面上,果然有一个人抱着这些东西,敲开了我们的门,跟警察叔叔闲聊了几句之后,进了我们的房间,但从这段录像来看没有什么问题。 可是,谁知道这个人是不是警察叔叔找来的?我决定先不相信他。 “你给我一天的时间,我去找个人,帮我查查。” 警察叔叔犹豫着,不停的咬嘴唇,玻璃镜片后,那道目光闪烁着,像是一道道闪电刺向我。 我理解警察叔叔,死了上千人,如果抓住了凶手,这么大的军功,可以叫他一路青云。 但是如果抓错了,就冤枉一个人,这个人就会永世不得翻身。 在军功和正义面前,很多人做不出决断。 警察叔叔就像是热锅上的蚂蚁一样,在我面前足足转了一个小时,最后停下脚步,“给你三个小时。” 他像是怕自己反悔一样,“不能多给一点时间,不然的话你就跑了。” 我急忙抓起衣服,就冲向了夜幕。 现在已经是子夜时分,突然间天空中一道闪电划过滂沱大雨,没有任何预告就把我淋了一个透心凉。 我开始后悔,我应该多穿一件衣服,我现在穿着一条裙子,大雨已经把我淋透,裙子紧紧的贴在身上,叫我难受极了。 这点还不是叫我最难受的,我发现所有的人看到我都躲。 我下意识的伸手摸了一下自己的脸,那单薄的面纱紧紧的贴住我的脸,显漏出来我脸的不光滑,我看起来一定丑极了。 但是我顾不上这些,急忙走到街角处,躲开明亮的路灯,掏出几张黄符来,不停的召唤着鬼。 我不停的将黄符甩到半空中,这些黄符自然了,黄黄的火苗伴随着雨点,闪烁着银光,像是漫天黄色的大雨,当我四周都笼罩了。 我真的胳膊都酸了,确定自己手里已经没有了黄符,才停了下来。 而我面前,密密麻麻的堆满了鬼,我数都数不过来。 我大声叫起来,“快去找沈君华和吴纯蕴。” 我不停的做着手印,勉强做出沈君华和吴纯蕴的幻影。 我只是个半吊子,这两个幻影我顶多支持几分钟,我飞快的跑着,穿梭在这些鬼的当中,希望他们能够看到这两个幻影,帮我找到这一人一妖。 鬼群里传出了嘻哈的笑声,“小姑娘,为什么要我们帮你。” 我知道,没有好处,不光是人不会帮忙,鬼也不会帮忙。 我掏出了一大把冥币,又掏出了几根,警察叔叔带来的古老的线香,将它们点燃了。 “这些钱你们拿去分吧,这些香火是世上少有,你们吸收了之后一定有好运,能够增加法力。” 一大群鬼围着那袅袅上升的香火没了起来,更多的鬼冲向了那些纸钱。 我在一边不停的吩咐他们,“各位大爷,拿了钱就快点去办事,我有急事。” 等他们分完这些东西,时间已经过去了半个小时,我心急火燎的站在大雨中,等着这些鬼的消息。 天越来越黑,雨越下越大,就像是往下倒水一样。 我觉得全身都要冻透了,抱着肩在雨地里跺着脚,不敢离开一步。 可是,我在大雨中整整等了一个小时,居然没有一个鬼回来,我记得直拿拳头砸头。 如果一个鬼不回来,可以解释,那么多的鬼收了我的好处,却没有一个回来一定有问题。 我知道这个方法不可行了。 我想是不是找一下黑白无常或是崔判官,但是,他们几个一定会报告给冥王。 如果叫黑白无常和崔判官看见了吴纯蕴和沈君华现在的情况,不知道冥王会做些什么。 我思来想去,还是决定不冒险。 冥王刚才提到了黑法术,我居然运用了黑法术,禁忌已经打开,我就没有顾忌了。 我揉了一下肚子,咬着嘴唇下定了决心,就这么办了。 我掏出了鬼魔戒指,在我的肚子上揉了起来。 鬼魔戒指发出了黑金一般的光线,向着四面八方射去。 像是无数道闪电,穿透雨幕,将自己的网张开了。 我心里暗暗祈祷,希望沈君华能够接收到我的信息。 沈君华使用鬼魔戒指调动会法术,一定跟鬼魔戒指达成协议,所以鬼魔戒指在使用黑法术的时候,我推测沈君华能够感知到。 沈君华现在的情况虽然接近爆裂,但是至少增长了十级,一定能够帮上我的忙。 这些光线,跃动着,撕开了雨幕,渐渐的将整个城市都笼罩了,每个角落,像是都落下了金色的雨点。 在黑暗中,雨幕中,显得格外诡异。 街头一角的光线,急剧的跳跃起来,就像是有人在拨动琴弦,发出了狰狞之声。 应该是有人在回应。 我突然间意识到我这样做很危险,刚才那些青铜香炉就是黑法术,这个城市里不止有一个人使用黑法术,而且他们是我的敌人,在背后窥视我已经很久了,他们也会感应到我的光线。 如果这个回应的人,是那个青铜香炉的拥有者,我该怎么办? 但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我决定赌一把。 我深深的吸了一口气,驱动着鬼魔戒指,拨通了那根琴玄,祈祷着他快点回应我。 第三百一十一章 来的居然是他 我并不是毫无把握的乱撞,之前我跟吴纯蕴他们商量过,如果出了事情,按照一定的规律,我发出信号,他们回应我。 比如,我很缓慢的抖动一下,代表一,我如果缓慢的抖动两下,代表二,如果快速抖动几下,就意味着我在说话,不同的单词有不同的抖动速度,就像是音律一样,这样组合起来,就变成了一组密码。 这一点,是吴纯蕴根据电脑的编码受到启发发明的。 沈君华很是赞同,虽然我有鬼胎,手里又有鬼魔戒指,他却嘲笑我,“遇到你这个半吊子蠢丫头,这些好东西都成了玩具。” 鬼魔戒指的光线能够弹拨,也是他发现的,他再三警告我,一定要将这一套密码牢记在心里,以防万一。 当时他们发明这套密码时,我觉得有些好笑,有冥王做靠山,有吴纯蕴和沈君华做朋友,我会有什么危险。 没有想到,这一切却成了真。 我觉得他们不是预感,更不是经验,而是知道一些什么事情,知道这一切一定会生。 很快的,那头传来了消息。 “我在等你。”快速的抖动,像是那一头很激动。 我的心平静下来,他懂得我们之间的联络暗号,一定是我们自己的人。 我琢磨了一下,这句话有点不对头,他应该是在找我,而不是在等我。 于是我又发出信号,“你知道我是谁吗?” “蠢丫头。” 如果回答我是小娘娘一定是沈君华,回答我沈小茹就是吴纯蕴了。 他却回答了一个模棱两可的答案,沈君华也可能回答,吴纯蕴也可能回答,这叫我摸不着头脑了,到底是当中的哪一个。 如此带有不确定性,反而叫人多疑,于是我接着问道,“我的手机号码是多少?” 回答的很迅速,也很正确。 但是,有我手机号码的人多了去了,我想了一下,“我身上有什么胎记没有?” 这个问题,吴纯蕴答不上来,沈君华可以答上来。 因为沈君华是黄鼠狼,所以我有些事情不避讳他,会跟他聊起来。 而吴纯蕴是个美男子,跟他说一些事情,我总觉得害臊,从来没有跟他提过。 极其迅速的回答,“你的乳房上头有一颗黑痣。” 这应该是沈君华,我很是开心,刚想告知他我所在的地方,就在这时,另外一根鬼魔戒指的光线也开始抖动。 我有些激动,不会沈君华和吴纯蕴都来联系我吧。 我急忙的接了这个光线,将上面的问题又问了一遍。 出乎我意料的是,竟然是一模一样的答案。 居然出现了两个沈君华,这叫我丈二和尚摸不着头。 我要相信哪一个呢? 我考虑了一下,我还是再等一下,看有没有第三根线跟我搭话。 我等了许久,也没有第三根线跳动。 而那两根光线都激动起来,不停的传达着信息,询问我是不是出了问题。 一个快过一个,一个比一个闪电,这两根光线就像是两根针一样扎在我的手心里,我迟疑着,最后吞了一口吐沫,我就下一个赌注吧,我拉起了左手的鬼魔戒指光线,发出了信号。 很快的,我面前就出现了一片光影,就宛如是一个小小的太阳落到了我的眼前,我的眼前一黑,什么都看不清楚了。 等我能看清楚我眼前是什么东西时,张大了嘴巴,都可以塞进一个苹果了。 来的,既不是沈君华也不是吴纯蕴,而是金陵。 这个鬼东西,突然间消失,又突然间出现,他到底玩的什么把戏。 我后悔起来,伸手就去抓另外一根光线。 而金陵已经发现了我的动作,劈手就给了我一巴掌,“蠢丫头,那是诱饵。” 他真下的去手,把我打的在原地滚了一米多远。 我从雨水里爬起来,怒火冲天的瞪着他,这个家伙不敢叫我找沈君华,应该有问题。 而金陵已经快速的移到了我身边,两只手有力的控制住了我的手,叫我不要去动鬼魔戒指。 “那根光线应该是慕容宫发过来的,他一直都在找你。” 他冲着我怒吼起来,模糊不清的身影,像是被雨水打穿了,更加看不清楚。 我冷笑一声,我们之间的秘密,慕容宫怎么可能知道?他就是危言耸听,不想叫我找沈君华。 他看我不相信,急得头发一根根竖起来,就像是光芒四射的太阳,“他们抓住我,拷打了我……”他不好意思再说下去,但是整张脸红彤彤的,就像是如火一样。 我明白了,慕容宫已经知道我们之间的秘密了。 但是我更加好奇,这面镜子是怎么知道我和沈君华吴纯蕴之间的事情? 金陵脸色渐渐的恢复了白光,一副满不在乎的样子回答我,“我翻看了你手机的笔记本。” 是的,这个家伙就住在我的屋子里,我对他来说没有任何秘密,我很是懊恼。 “你这冥王都说了些什么?” “这个时候,不是追究这些事情的时候,我必须带着你快点走。” 他说的,抓起我的胳膊来,化成了一张光做成的网,牢牢的捆住了我,抱着我就想走。 我挣扎起来,“不行,吴纯蕴和沈君华都有事,我必须救他们。” “他们算老几?你应该救的是另外一个人。” 他脱口而出,声音几乎像是闷雷,把我的耳膜都要震穿了,我的耳朵叫了半天才平静下来。 “那应该是谁?” “风儿。” 这个答案太出乎我的意料了,我想了一下,也在意料之中,他是风儿的镜子,当然事事都为风儿着想。 只是,“风儿出事了吗。” 我担心的望着他,那张看不清楚的脸,生怕他点头,可是他偏偏跟我点了点头,拽着我就走。 这下更乱了,所有的人都出事了,只留下了我一个半吊子,冥王又不肯帮忙,现在只有这面镜子可以用一用了。 我冲着他叫起来,“放开我,如果我能使用鬼魔戒指,也许我们还能翻案。” 似乎想都没有想,就把我松开了。 我很是意外,“我为什么要救风儿?” 没想到这面镜子更加意外,“你九生九世都在解救风儿,这有什么奇怪的。” 我的嘴当时就合不上了,这是怎么回事,我的九生九世不是忙着跟冥王、吴纯蕴、沈君华他们谈三角恋爱吗? 怎么他说我的任务就是救风儿? 我觉得我的大脑不够用了,拼命的敲额头,要理清思路。 我的九生九世都忙着谈恋爱,是沈君华说的,他应该不会骗我,但是我有一种感觉,他一切为了我好,会说一些言不由衷的话。 反过来看这面镜子,虽然是为了救出他旧日的主人,但是,有冥王和吴纯蕴做选择,他无论如何都不会选择我。 所以,他说的话反而是真的。 我纠结起来,我的人生到底是怎么样过的? 可是,这面难看的镜子根本不给我机会,拽着我就走。 我急忙跟他吼起来,“不行,我这头还有事,事关鬼胎的事情。” 金陵微微的怔了一下,陷入了沉默,光线瞬间就没有了。 我还以为他离开了,可是一瞬间,光线瞬间爆发出来,要是原子弹突然间爆发,就将我包裹住了。 “我不管你的鬼胎,我只管风儿。” 我突然间意识到一个问题,这面镜子居然叫它的主人名字。 我觉得里面有文章,一时半会也没有心思去追究。 只得跟他吼了起来,“就算是我们救出了风儿,冥王也会因为这件事把风儿打入十八层地狱的。” 果然,精明的光芒瞬间又消失了,再次陷入了黑暗。 片刻之后,光芒重现,那个模糊的身影将我松开,“我来帮你,快点结束这边,去救风儿。” 我伸手就去抓鬼魔戒指,希望把沈君华叫出来。 金陵却火了,一脚把我踢上了半空,“蠢丫头,蠢不可及,怎么说都不听……” 紧跟着而来的是我的祖宗一十八代的问候,他足足骂了我一个小时,直到我带着他,出现在酒店的房间里。 警察叔叔头顶上的国徽熠熠生辉,瞬间熄灭了他的嘴边的光芒,整个世界,一秒钟之内安静下来,我觉得是苍蝇群不见了,长长的舒了一口气。 而警察叔叔已经开始在打量着金陵了,“这是一个什么妖怪?” “天地灵气所聚,天灵地灵境灵。” 我尽量把金陵说的伟大一点,给我们争取一点牌,“这个家伙,最擅长打探消息,他一定能够帮助到我们。”一面暗暗祷告,金陵猥琐的形象,千万不要给我们,争取了负分。 警察叔叔不相信的摇了摇头,“都没有修炼成人形,怎么可能?” 警察叔叔的话音一落,一个曼妙的女子就出现在我们面前,肌肤如雪,墨发如染,眉目如画,风姿绰约形容起她来,可以用尽天下最美妙的词语,就是杨贵妃在世也比不上。 可是我看着这个影子,却像是吞下了一口苍蝇,恶心的不得了。 我的眉头紧皱,这是我这辈子的梦魇,我真的不想看到她。 第三百一十二章 这一切好像都有联系 这个形象赫然是风儿,我觉得五雷轰顶,有点想打人的冲动。 走到哪里都躲不过这个女人,我觉得我的生活就被这个女人掌控着,别过脸去,不去理他。 而警察叔叔看着风儿的形象,竟然张大了嘴开始流口水。 他一把推开站在前面的我,向着金陵伸出了手,“你好,美女,我叫龙志毅,你叫我小龙好了。” 他色眯眯的笑着,像是从来没有见过女人一样。 我真的想吐警察叔叔一口,我跟他认识这么长时间了,也没有听他报名字,一大把年纪了,居然叫人家叫他小龙。 而那面镜子更是一脸得意的看了我一眼,像是在嘲笑我。 我一脸鄙视的看着警察叔叔,更加鄙视的看着那面镜子,谁叫他变化成我最不喜欢的人。 金陵看到我的表情,好像很是意外,想了一下,突然间笑了,“蠢丫头,你失忆了。” 他把我拽到一边,“美人计是天下最好用的计,别管我像谁,反正我把这个男人摆平了,叫他乖乖听我的。” 下面的事情,叫我佩服得不得了,他到底修炼了多少年? 如此妖媚,警察叔叔围着他团团转,完全把我当成了空气。 我很想提醒警察叔叔,这面镜子说起话来,几乎就是沙子磨耳朵。 我刚一张嘴,这位大美女就扭过头来微笑着问我,“你说什么?” 声音如同清脆的笛声,悦耳之极,我只有仰天长叹一声。 就算是风儿的用品,变幻出来的她,都这样完美,我怎么可能跟她本人抗争。 我放弃了,这时候我发现,自从我遇到风儿,我就一直不停的对我说放弃两个字。 我哭笑不得,难道我的字典里从来没有另外两个字吗? 那位美人儿冲着我冷冷一笑,小声的跟我说,“你认命吧,你什么都比不了她。” 他的脸上,闪烁着银光,提醒我他是一面镜子,什么都看得清清楚楚。 警察叔叔则完全放下了责任,想尽一切办法跟金陵调情,我实在是看不下去了,横在了他们两个中间,“我们办正事。” 警察叔叔想都没有想,就把我推开,“时间还早,我跟这位美人儿多聊几句。” 那个正气凛然的警察叔叔,瞬间就变成了色狼大叔。 我瞪,金陵一眼,金陵款款的起身,,娇滴滴的说,“人家是一个正义的小女子,以维持正义为己任,警察叔叔请带路。” 他举手投足之间,看得我眼睛变成了小苹果,不得不佩服,他到底是绝代风华。 他玉手一推,警察叔叔的骨头都要断了,笑嘻嘻的在前面带路。 我向他竖起了大拇指,他却换了硬生生的笑容,“我只模仿了风儿不到五成,你就完全不是对手。” 我明白他的意思,他在警告我,不要妄想跟风儿争夺冥王。 我摊了一下手,示意他,我从来没有这么想过。 我甚至没有多说一句话,这面镜子就相信了我,叫我大感意外。 我想,也许现在他用的着我,才这样表示出对我的善意。 警察叔叔开着车,我们很快就赶到了那个村庄。 这个时候,太阳只露出了一丝光线,空气还很阴凉,进入村庄后,觉得四周更加阴凉,到处是死气沉沉。 其实我们开始进入村庄的时候,那就听不到任何声音,只是我们忙于事情,疏忽了这一切。 ,警察叔叔顺手推开一扇门,一股恶臭扑面而来。 我探头看了一眼,里面是一个长满绿毛的巨人观尸体,地面上流淌着绿色的液体,苍蝇围着这具尸体嗡嗡作响,恶心之极。 我看了一眼之后,就不想再看了。 没有想到,警察叔叔却告诉我们,整个村庄都是这种尸体。 我感到不可理解,为什么我们进入村庄的时候,没有闻到这股恶臭味。 警察叔叔指了门窗跟我解释,“他们用极其昂贵的密封条,将村民的窗户和门都封闭了,所以气味散发不出来。” “都是一些普通村民吗?”我接着问道。 警察叔叔点了点头,“本地警察已经核实过这些人的身份,都是这个村庄的人。” “尸体都形成了巨人观,应该死了很多天了,为什么没有人发现?” “我们问过周围的村庄居民,他们说他们试图进入这个村庄,就遇到了鬼打墙,根本就走不进来。” 也就是说,故意做了这么一个阵法。 我不由得想起了那个主阵来。 “续命,用几条人命就够了,为什么弄死上千条人命?” 没有想到我的话音刚落,警察叔叔却死死地盯着我,不说话。 我意识到,警察叔叔认为我隐瞒了什么事情。 吴纯蕴确实是这么告诉我的,我对续命的阵法并不感兴趣,可是吴纯蕴偏偏要跟我说这一切。 我当时还以为他在跟我炫耀,没有想到,他根本就没有跟我说里面的真实内容。 警察叔叔殷勤的打开了遮阳伞,给金陵挡住阳光。 我心里话,早晨的太阳还需要遮阳伞,而且我从来没有看到警察叔叔什么时候拿到的遮阳伞。 我站在一边,没有任何人照顾我。 不但这样,而且警察叔叔把我推到了门口,“挡挡臭气,不要熏着了金陵。” 我差点跳起来揍他,却被金陵暗使眼色,只好吞下了这口气。 金陵娇滴滴的问警察叔叔,“你觉得这是一个什么阵法?” “我们找了一个解放军将军研究了一下,这些村民的摆放位置像是一个行军大阵。” 我突然间想到那两个牌位,一个颜天华,是冥王,一个是吴纯蕴。 冥王可以理解,他是冥王,统领天下的大军。 但是,供奉吴纯蕴是为了什么? 难不成?他们两个拉郎配,一个当将军,一个当将军夫人? 我想到这里有点想笑,但是眼前的场景,叫我笑不出来。 而金陵的表情在那一瞬间严肃起来,不停的看着我,准确讲是在看我肚子里的鬼胎。 我有种感觉,他要拿下一块玻璃来拉开我的肚子,把鬼胎挖走。 我暗暗庆幸,他是用青铜做成的。 我试探着问警察叔叔,“你是不是觉得这个阵法跟李小渊的案子没有关系?” 警察叔叔扭过头来看着我,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 我发现他的眼眸中,有一丝红光,不太像是人样。 我只是觉得,那是玻璃眼镜的折射,并没有在意。 而金陵已经抓住了我的胳膊,“小龙,我们有些事情要办。” 他看警察叔叔迟疑的看着我,撒娇的说道,“就给我们半天的时间,我保证她一定会回来。” 警察叔叔帮着他的俏脸儿,马上点了点头。 我真的想告诉这个警察叔叔小龙,这可能是一个男的。 金陵当然不会让我有机会,已经拽着我走了。 到了没人的地方,金陵问我,“你怎么想这件事情?” 我咬了半天嘴唇,考虑要不要告诉他。 其实,我觉得这是一个滔天的局。 先是李小渊拿着画找到了我,把我引诱到这里。 当没有成功的时候,又抛出大和尚来。 而大和尚如果跟老牛的牛角撞在一起,是一件至上无比的法宝。 老牛的那个牛角,一定隐藏着天大的秘密,不然的话,为什么就算是天劫,他也不放弃牛角。 而现在,大和尚的转世死了,两个具备条件,已经完成了一个,现在欠缺的就是老牛的牛角。 吴纯蕴和沈君华都在找这两个条件,他们都出现在这个城市里。 我觉得,是有什么人,引诱他们过来的。 我看了一眼金陵,他怎么会出现在这里?跟这件事有什么关系。 我想起来,金陵突然间消失,就是这件事关键点发生的时候。 他去那么长时间,到底在干什么? 他说他被慕容宫抓去了,为什么要告诉我?他跟慕容宫是不是也达成了某种契约,我不得不防。 我仔细的打量着他,沈君华跟慕容宫达成了契约,连涨了十级,而我面前的镜子居然变出了人形,我心里有底了。 大概是我沉默的时间太久了,金陵等得不耐烦了,抓住我的胳膊,就像是抓住一个小丫鬟一样,“你来到这个城市,是不是有什么阴谋?” 我打了一个愣神,反应过来,我怀着鬼胎,又知道大和尚和老牛的事情,被人引用到这个城市来,更加可疑。 金陵怀疑的对,我的嫌疑更大。 我苦笑了一下,“鬼胎怎么用,我根本就不知道。” “鬼胎……”他清脆悦耳的声音陡然间变成了,尖尖的爪子在划镜面,像是要把我的五脏六肺都要磨穿。 金陵的光线突然间全部暗了下去,陷入了一片黑暗中,我不知道他是在沉思,还是溜走了,几分钟之后连忙叫他,“我们下面该怎么做?” 一片灿烂辉煌的光芒陡然间爆裂开来,就像是太阳在我面前爆裂,我感到了浓浓的杀气和怒气,就像是,尖锐的闪电刺穿了我,叫我痛苦不堪,整个金陵看起来更加模糊不清,连人形都失去了。 他却愤怒的用光线包围了我,“鬼胎是风儿的,皇后是风儿的,天下是风儿的,我不许你抢风儿的任何东西。” 第三百一十三章 我的前世居然是 鬼胎是风儿的,冥王是风儿的,我都能接受,他怎么冒出来一句天下是风儿的?就算是这样说,也应该是地府是风儿的,我有些目瞪口呆,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 可是,金陵已经陷入了疯狂状态,死死地束缚住我,像是要索要我的命一样。 我连忙安抚他,“你杀了我也没有用,风儿也没有鬼胎,不如留着我……” 没跟我说完,金陵就暴跳如雷,“杀了你,风儿就有鬼胎了。” 我记得只要杀掉我,把我肚子里的鬼胎,度给风儿就行了,这下我惊慌起来,“风儿又不在这里,你杀了我……” 而此时的金陵已经失去了控制,他一把抓住了我的头发,“风儿就在这里,你给我闭嘴。” 他抓住我的头发拼命的往地上撞去,声嘶力竭的怒吼着,“你是一个什么东西敢跟风儿争。” 我觉得委屈极了,忍不住哭泣着说道,“我也是冥王的小娘娘,有什么不一样?” 金陵却抓着我的头发强迫我站起来,,模糊的大手在我面前晃了晃,就出现了一个幻景。 一片白骨中,一个小小的身影,干黄的头发,没有几根,皮包着骨头,大大的肚子鼓出来,两只眼睛没有神的瞪着天空,不停的说着,“我饿,我饿……” 就在那一瞬间,我觉得一种饥饿穿透了我的骨髓,将我吞食了,那种饥饿的感觉,像是要把我切碎了一样,每根骨头都像是断裂开来,抓心挠肺。 这种感觉是那样的深刻,藏于记忆深处之中,怎么抹也抹不去。 虽然我这一世投胎的家庭并不富裕,但是从小到大也没有饿过,我不知道这种感觉从哪儿来,是那样的深刻,深刻的叫我恐惧。 我扭过头来,金陵模糊的脸狰狞的笑着,“想起来了吧,你前九世就是就是一个饿瓢。” 经他这么一提醒,那种饥饿感扑面而来,就像是一股狂风骤雨一样把我包裹住,躲也无处躲。 我抱着脑袋觉得头疼无比,而骨头里的饥饿感到这种疼痛,更加加剧。 我不想想也不想回忆,拼命的躲避着,不想看那个幻景。 可是金陵抓住我的头发,用手撑开我的眼睛,强迫我看这一幕。 那种紧迫感,叫我窒息,就在这时,一股黄黄的灯光暖暖的射了出来,就像是早晨的阳光,清凉中带着一股说不出的温暖,一只小手伸向了我。 我的身体顿时暖和起来,那种饥饿感渐渐的消失了。 黄色灯光中,一个美丽的小女孩,穿着华贵,头上别着一支凤凰红宝石金簪子,就如同是画中走下来的,手里拿个馒头递给了我。 她冲我温柔地笑着,“跟着小姐,保证叫你不挨饿。” 我哪里管得着她,在说什么,只顾吃馒头。 她身边赫然是一个英俊的小男孩,大概十来岁模样,冷冷的笑了,“蠢丫头,记住,这是你的小姐范风儿。” 我隐隐的认出来,这是冥王小时候的样子。 而美丽的风儿,虽然只有七八岁年龄大小,但是能够看出来,将来一定风华绝代。 我张了嘴,吸进一口冷气,金陵的咆哮声在我的耳边如同炸雷一样响起,“是风儿小姐救了你,收留了你,你想恩将仇报吗?” 我望着这一幕一动不动,大脑里一片空白。 而金陵早已陷入了疯狂,不停的重复着那句话,“鬼胎是风儿的,冥王是风儿的,天下是风儿的。” 一遍一遍,就像是收割机一样,收割着我的思维,叫我也不由自主的跟他重复起来,“鬼胎是风儿的,冥王是风儿的,天下是风儿的。” 金陵张狂的狞笑着,伸出一道光芒来,就像是一把巨大的光刀切向我的腹部。 我顿时觉得肚子疼痛不已,肚皮上已经露出了白花花的一道。 我当时就慌了,大脑一片空白,只有一个反应,不顾一切的去抓刺青。 冥王瞬间就出现了,金陵顿时慌张起来,连忙收了手,给冥王跪下,“是风儿娘娘出现了。” 他望着冥王,虽然那张脸很模糊,但是我能看到笃定和渴望。 就在那一瞬间,我心跳加速,是的,我和风儿之间冥王会选谁,我也在等待冥王的答案。 冥王很明显的怔住了,半天都没有说话,那面镜子露出了得意的微笑,望着我,甚至冲着我鄙视的竖起了中指。 可是,长达一个小时的犹豫之后,冥王大手一挥,“去死吧。” 金陵明显没有想到是这个答案,惨叫着望着我,可是时间容不得他说一句话了,慌张之中,他从我的手里飞了一个什么东西。 我还没有反应过来,那东西就消失了。 冥王紧紧的抱住了我,金色面具下,性感的嘴唇紧紧的抿着,伸出一只手来,像是迟疑了一会儿,然后在我的肚子上轻轻抚摸过。 我下意识的尖叫起来,“我的孩子。” 不知道为什么他做这些动作的时候,我的反应是他想取出取出鬼胎。 冥王全身一哆嗦,突然变换了手印,一连串的手印快速的发出,像是怕自己反悔一样。 这些手印就像是拉链一样,缝合上了我肚子上的口子,看上去就像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过一样。 可是,我觉得鬼胎不停的在跳动,像是要划出了我的肚子,害怕的抱住肚子,望着冥王眼泪汪汪。 冥王叹了口气,伸手抹去了我的眼泪,“不用担心,没有人抢你的孩子。” 我不相信摇头,他一遍一遍的跟我重复,深深的墨眸里充满了怜爱。 我说什么都不相信,大脑里只有一个反应,快点找到沈君华或是吴纯蕴,那样我才会安全。 我觉得我的脸是呆滞的,做不出表情来,只是木呆呆的跟冥王说,“你走,你走,我不要看见你。” 冥王叹了口气,伸手捏了捏我的鼻子,想说什么,又没有说,化成一股白烟钻进了刺青。 我马上掏出鬼魔戒指来,拼命的向刚才发出信号的那个方向,发射鬼魔戒指的信号。 很快就有了回答,我小心的问他,“你是谁?” “沈君华。” 这个名字叫我激动起来,忍不住抽泣起来,“快点到我这里来。”我报上了我的方位。 没有片刻迟疑,那头就回答,“不要担心,我马上就到。” 没有想到这一等,就等了一个小时,就当我以为自己被骗了的时候,沈君华无声无息的出现在我面前,变得干干巴巴,身上的毛稀稀落落。 我吓坏了,连忙问他,“你是不是被反噬了?”抓住他的胳膊,上下仔细的检查着他。 沈君华连忙安慰我,“小娘娘不用担心,我是怕冥王发现,所以做了一些假。” 虽然他这样说,可是我发现他目光闪烁,所以还是很担心。 “你怎么到这里来了?” “小娘娘,我到你家去,发现你不在到处找你,就找到这里来了。” 可是我想了又想,觉得这句话里有问题,就算是有鬼帮助,他怎么可能这么快就找到这里来? 难道他跟冥王一样,派了一个鬼跟着我,这也不可能,会被冥王的鬼发现的。 我突然想到了那个契约,难道是慕容宫叫他来的? “跟我说实话。” 沈君华尴尬的磨着牙,看着我,我明白了,我猜对了,“是慕容宫叫你来的?” 沈君华不回答,我头大起来,慕容宫居然找到了这个地方,他想干什么? 而刺青里传出了冰冷的一声,“你又跟慕容宫搞到一起去了?” 这一声如同炸雷把沈君华和我吓得都跳了起来,我们的身心还没有落稳,就发现到处都是白烟,白烟当中一个高大的身影,就像是鬼魅一样望着我们。 冥王性感的嘴角不停的抽动着,像是忍着极大的怒火,双拳也紧紧握起来,我觉得他下一秒钟就要挥起拳头来打沈君华了。 我冲过来一把抱住了冥王的手,“不要。” 可是那巨大的拳头带着我飞了起来,向着沈君华砸了下去。 我就像是一片小小的叶子飞了出去,重重地砸到了后面的楼房上。 另外一个小小的黄色身影也跟着我飞了起来,就在我落向地面的那一瞬间,抱住了我。 我重重地砸在了他的身上,像是砸到了弹簧上弹了起来,那头冥王像是一股烟一样飘了过来,将我抱住了。 不敢想象如果没有沈君华,我会怎么样。 而地面上,沈君华直挺挺的躺着,嘴角挂着鲜血,一动不动,昏死过去。 我抱着冥王的脖子大哭起来,“你说过的,不杀沈君华。” 我手忙脚乱的掏出口袋拿来,我生怕冥王再有下一步动作。 冥王一把握住了我的手,有些气恼地吼了起来,“他在装样子,从天空中落下来都没事,这么低的距离怎么会有事?” 我张了张嘴,想告诉他沈君华服用了丹药,可能被反噬了,但是看见冥王那黑乎乎的脸,我只是吸进了一口凉气,没有说出话来。 我只有眼泪汪汪,哀求的望着冥王,不停的抽泣着。 那双浓浓的眉跳出了面具,深深的黑眸中烟云翻滚,无数的怒火,像是闪电一样,此起彼伏。 我眯了一下眼睛,迎着那双深邃的黑眸而去,我不能退缩,不然的话沈君华就会死了。 我一字一顿的说道,“君无戏言。” “你要挟我?”冥王的声音陡然间拉高了,刺破了夜幕,叫我的耳朵发出了嗡鸣声。 我吓得哆嗦了一下,咬着嘴唇看着他,除了哭,我真的想不出来别的办法。 冥王的黑眸逼近了我,里面藏满了恶毒,“他又跟慕容宫搞到一起了。” 我抹着眼泪说,“他是为了救我,你在跟老牛打架,慕容宫突然间出现了,他不得不和慕容宫定下契约,服下丹药,换我这条命和鬼胎。”一 冥王一把抓住了我的胳膊,把我从地面上拉起来,拉到他的眼前,“慕容宫不要鬼胎,你骗谁?” 我的眼泪吧嗒吧嗒往下掉,急得直摇头,“当时就是这样,我不知道他们是什么契约,慕容宫确实放过了我。” 没有想到冥王突然间脱口而出,“那你就是下一个我娘,他是下一个慕容宫,他是想当亚父。” 我好像更加激怒了他,我心乱如麻,无数个想法从脑子里飞过,最后只说了一句,“我又不知道你娘是什么人……” 没有想到冥王的手高高的举了起来。 第三百一十四章 我选择沈君华 我下意识的闭住了眼睛,觉得下一秒钟就要烟消灰散了,却听到了砰的一声,被震惊的睁开了眼睛。 就见我身后的楼房和沈君华一起飞了出去,沈君华惨叫着,整个身体向后仰着,就像是一根小小的树枝,吓得我也跟着尖叫起来。 那栋楼发出雷鸣一般的声音,化成碎末,滚滚烟尘漫布在天空中,四周的世界就像是陌路世界,滚滚浓烟中,沈君华不见了踪影。 我不顾一切冲了上去,撕心裂肺的叫着,“沈君华,沈君华,……”可是没有人回答我。 我的一片废墟中,到处寻找沈君华的影子,还是没有。 我愤怒的冲向了冥王,“为什么,这个世界上只有他对我好,你为什么要杀了他?” 我捶打着冥王的胸膛,无所顾忌的痛哭的,这一刻,我只要沈君华回来,什么我都不想要。 冥王突然间抓住了我的手,“你是说……这个世界上只有他对你好。” 他静静地望着我,陷入了沉默,黑眸中烟云翻滚,无数内容涌了出来,有怜悯、有同情、更多的是思索。 四周突然间静了下来,而那巨大的响声像是不存在了,像是时间都停止了。 那一瞬间,我觉得我的世界已经不存在了,除了哭泣,我什么都想不起来。 冥王突然间抓住我的胳膊,“那吴纯蕴算什么?” 我根本就不想理他,咆哮着冲他哭,“你和吴纯蕴都是风儿的,只有沈君华是我的。” 沈君华死了,我也无所顾忌,什么真话都说了出来。 “你们的眼里心里只有风儿,只有沈君华为我着想。” 冥王明显是被镇住了,抓着我的手,整个身体轻轻颤抖,他突然间伸手揉了揉我的头,“他定下契约真的是为了你?” 我无力的哭泣着,“当然,你没有看到他的情况,整整长大了十倍,就要爆裂了,他再蠢也不会定这种契约。” 我无力的瘫倒在地上,双手抓住泥土,全身颤抖着望着沈君华消失的方向,不想再说一句话。 我好像听到了什么,但是我不想反应,也没有能力反应。 最后我听到了一声雷炸,“我和沈君华之间你会选择谁?” “沈君华。”我毫不犹豫的说,没有丝毫的考虑。 说完这句话我就后悔了,吴纯蕴这个时候需要我,需要我跟冥王求其帮忙。 我红着眼睛看着冥王,觉得什么都完了。 我觉得我真蠢,蠢到了没有大脑害死了沈君华,又要害死吴纯蕴。 冥王骤然间伸手捏住了我的鼻子,“蠢丫头,我再给你一次机会,我和沈君华之间你会选择谁?” “沈君华。”我心里念了无数遍,嘴巴却说不出来这三个字,我身上还背着吴纯蕴的命,我不能说。 “为了吴纯蕴?”冥王的手缓缓的松开了,“为什么?” 我的眼泪吧嗒吧嗒往下掉,“吴纯蕴救了我无数次……” 我真的觉得软弱无力,这个世界都像是在跟我作对一样。 冥王像是爆燃的油桶,伸手把我从地上拽起来,“为什么整个世界跟我作对?” 我还以为他听到我心里的话,全身都哆嗦起来,可是冥王却把我搂在怀里,像是要把我按进他的身体里一样,大滴大滴的眼泪落在我的肩头。 我这才反应过来,他说的是自己。 我小声的贴着他的耳朵说,“我对你来讲就是一个工具,一个小虫子,不要在意我。” 可是冥王的大手不停的揉着我的头发,喃喃的说道,“蠢丫头,你不知道你对我多重要。” 我知道我对他重要,是因为我肚子里有鬼胎,我叹了一口气,“我答应把鬼胎给风儿,求你救救吴纯蕴。” 我想沈君华已经烟消灰灭了,我是希望能够看到吴纯蕴的笑脸。 “他不是风儿的吗?”冥王的声音沉入了谷底,全身上下散发的郁闷的黑气,像是把我也给吞没了。 我苦笑了一下,“他是风儿的,你也是,我只希望你们每天都在笑。 “包括我?”冥王阴阴的笑了,嘴角上扬,挂着十足的不相信。 我点了点头,“我只是希望每个对我好的人都过得幸福。” 我推开他,缓缓的给他跪了下去,“请冥王开恩。” 我知道我于他来讲就是个小虫子,唯一重要的就是鬼胎,我希望这个鬼胎能够换来吴纯蕴的性命。 四周陷入了沉默,骤然间冥王问我,“沈君华跟你说过拿出鬼胎之后的后果吗?” 我摇了摇头,其实我心里清楚,如果没有鬼胎,他为了风儿一定把我打的烟消灰灭。 但是沈君华就在我面前消失了,我真的接受不了,我只有一个心思,不能叫吴纯蕴再消失。 他们消失了,我活着又有什么意义。 冥王张了张嘴,“其实,拿掉鬼胎……”他开始踌躇,过了很长时间,他还是没有说下去。 他望着远方,只是喃喃地问了我一句,“如果我救了沈君华和吴纯蕴,你会跟着我吗?” 我马上点了点头,不停的磕头,“谢冥王。” 冥王像是被重击打了一样,整个身体都要瘫倒了,“搞了半天,你跟在我身边就是为了他们。” 我哭着抬起头来,“刚开始的时候不是,但是,我发现我在你心里一点地位都没有,我怎么争取都没有用,我退一步,只希望我身边的人活得好……” 冥王望着我,我发现他的眼圈红了,“你争取了九生九世,难道最后一次就不争取了吗?” 我全身哆嗦了一下,想起了沈君华的故事,这个故事里,我追求在冥王,沈君华追逐着我,整整九生九世。 我点了点头,这一瞬间我真的为九生九世后悔了。 我一定把沈君华折磨的很惨,我觉得我的心太硬了。 冥王蹲下身来,贴着我的耳朵,咬牙切齿的说,“你永远不要想离开我。” 我没有什么反应,我从头到尾都知道我离不开他,所以既不失望,也不绝望。 冥王有些失望,大手在我的肩头上揉了几下,发出了清脆的声音,就像是把我当成一只小虫子一样揉碎。 我发出了轻微的叫声,侧过头来看着冥王,发现冥王整个身体都在颤抖,高大的身影,瞬间降低了一头一样。 就在那一瞬间,我对他有些同情,我能够感觉到他的孤独,他的周围应该没有一个朋友,孤孤单单的活在这个世界上。 我伸手抓住了我肩头的大手,“我会陪着你。” 冥王缓缓的抽出手来,沉默的望着我,重重地点了点头,大手一翻,沈君华赫然出现在他的手心里,没有一丝伤。 沈君华跳下他的手心,情绪激动的就想抱住我,可是冥王肥大的袖子一挥,他又飞了出去。 我大感意外,张大着嘴,傻呵呵的笑着,说不出话来。 冥王只是阴冷的说道,“你记住你的话,陪着我。” 我高兴得跳了起来,“成交。” 我发现我的头顶上,覆盖着一层目光,抬起头来,冥王目不转睛的看着我,深深的黑眸中情绪复杂,我读到最多的是,浓重的酸楚。 他的身体微微佝偻,化成一股烟雾钻进了刺青。 就算是那股白色的烟雾也微微的颤抖,像是在哭泣。 我觉得我对他造成了一万点伤害,心里过意不去,冲着刺青说,“风儿来了,我一定帮你达成心愿。” 只传来了一声叹息,没有任何回答。 我快速的跑向了沈君华,把他带到我面前仔细的检查了一下他,确定他没有任何事才放下心来。 沈君华磨了磨牙,“小娘娘,你把冥王得罪惨了。” 我不在乎这些,只是刚才冥王为什么那样做,我有些奇怪,他好像在故意试探我。 没有想到沈君华马上点头,“他就是在试探你的忠心。” 我撇了撇嘴,觉得全身的骨头都在疼,我想我以后在地府的日子会很难过。 我只是奇怪,冥王为什么没有恼火,我低头看了一眼鬼胎,这个家伙这么重要吗? 我抓住黄鼠狼的尾巴,“快告诉我,为什么我的鬼胎格外重要。” 冥王的女人多了去了,每个人都能怀孩子,偏偏看上我肚子里的鬼胎,真是奇怪,我想里面一定有阴谋。 沈君华的目光闪烁了几下,“小娘娘先不要知道。” “为什么?”我感到奇怪。 沈君华磨了一下牙,转身就跑,“小娘娘,我去找风儿,把她杀掉。” 我记得,金陵跟我说过,风儿来了。 只是沈君华怎么知道?我推测是慕容宫告诉他的。 我突然想起来,他来的时候我足足等了一个小时。 我急忙在沈君华的背后大叫起来,“不要……” 冥王在这种情况下放过了我们,我不想伤害他的心上人。 沈君华停下脚步,扭过头来对我说,“风儿回来了,你我必死,就是吴纯蕴也活不了。不要相信冥王的话,天下最不可信的就是帝王话。” 我不由得咬住了嘴唇,心里犹豫起来,要不要杀掉风儿。 思考了半天,风儿于我们来讲就是一个陌生人,事情的扣子在冥王身上,我们还是不要伤及无辜了。 我要摆了摆手,“我们现在有更重要的事情,我上次看到吴纯蕴了,他的情况很不好。” 第三百一十五章 勘查阵法 我跟沈君华说了,我当时看到吴纯蕴的情况。 “我看到吴纯蕴的时候,他在李小渊家,整个身影黑黑的,头发像是掉光了,一双眼睛通红通红,嘴唇干裂,像是在掉皮。” 我离的比较远,之所以看得这么清楚,多半是因为他的背影形象实在是太恐怖了,我脑补出来的。 沈君华听着不停的磨牙,最后问我,“李小渊是谁?” 我跟他介绍了李小渊的情况,没有想到沈君华抱着肚子笑起来,“果然是冥王,叫大和尚也尝受一下这种滋味的。” 我一下子没有反应过来,“什么滋味儿?” “就是李小渊的那种情况,一定是冥王在报复大和尚,不但只能叫他只能活十几天,而且还是因为这个原因死的。” 他含糊其辞,像是不愿说,却笑得在地上翻滚起来。 实在是太夸张了,我有些忍不住了,踢了他一脚。 沈君华对大和尚从来没有什么好感,但是我却很喜欢大和尚,不希望他落得如此下场。 沈君华从地上爬起来,“我看以冥王的性格,这件事还没有完。” 我撇了一下嘴,“小孩子都死了,到了地府,他想怎么收拾就怎么收拾。” 沈君华却摆着爪子跟我说,“冥王是谁,他是冥王,他要面子的,他不会公开收拾大和尚的,但是一定会泄愤,让我猜吗,能大和尚的尸体要倒霉了。” 我突然间想起来,大和尚的肉身和老牛的牛角,凑到一起,就是至上法宝。 我瞅了一眼沈君华,琢磨着要不要告诉他。 以前,我希望吴纯蕴得到这个法器,但是我现在心里的天平微微的倾斜了一下,希望沈君华得到这个法器。 可是吴纯蕴为了我失去桃木剑,现在又变成这个情况,叫我于心不忍。 我犹豫了再三,最后还是没有告诉沈君华事情的真相。 沈君华却在原地不停的打转,磨牙声吱吱作响,“大和尚的尸体怎么收拾?” 他像是在问自己,又像是在问我。 “变形僵尸,做成古曼童,千刀万剐……”他一口气说出了无数对付尸体的办法,听得我头皮发麻,忍不住叫停。 沈君华停在我的面前,仰着头看着我,突然间说了一句,“一定是千刀万剐,扒皮抽筋。” 那双绿豆眼儿里竟然兴奋的迸射出了金光,吓了我一跳。 难道这就是冥王所说的妖性不改? 我撇了一下嘴,把他的脑袋扭过去,“别冲着我说,好像是我的下场。” 沈君华骤然间扭过头来,看着我,像是被吓倒了,半天都没有说话,我感到奇怪,但是也没有多问。 沈君华拍了拍后脑勺,“我们现在就去小孩子那里。” 我马上点头答应。 沈君华很奇怪的看着我,“不管吴纯蕴了?” “吴纯蕴也在那里啊。” “他到这个城市来找你了。” 我都忘了,有一个慕容宫给他提供情报。 其实我知道,吴纯蕴一定会去小孩子那里要骨肉,可是我没有办法告诉沈君华,咬着嘴唇想了半天,“我们想个办法把他吸引去。” 沈君华却磨起牙来,歪着脑袋看我,那样子,分明是不相信我。 我知道我够蠢,一定是什么地方出了漏洞,把他的脑袋拨过去,心虚的转身就走我。 沈君华却跟了上来,“你是不是有什么想法?” 我连忙告诉他那个诡异的阵法,“里面供着冥王和吴纯蕴的牌位,哪有阵法供着两个人的,又稀里糊涂死了那么多人,足足上千人。我想吴纯蕴不会不管。” “那他更应该留在这个城市了。” “这个王道长,是李小渊的帮手,这件事情一定是冲着李小渊家去的,你想个办法给吴纯蕴送个消息,我们到李小渊家等着他。” 其实我心里打了一个问号,他们是不是冲着小孩子的骨肉去的? 沈君华听了我的话,马上掏出几十张黄符来,折成纸鹤,对着纸鹤说了一些话,向四面八方丢去。 做完这一切后,他跟我说,“我们去看看那个阵法。” 这时候我又觉得我够蠢了。 之前吴纯蕴告诉过我,这个阵法很邪恶,会这个阵法的人不超过三个人,再三警告我不要告诉沈君华。 可我一时心慌,想不到托词,竟然把这个阵法给供了出来。 以沈君华的聪明,看到这个阵法,就会明白七七八八,他学会之后,会干些什么,我可控制不了。 我看着沈君华在我面前蹦来跳去,兴奋不已,突然间想起来冥王常说的一句话,“妖性不改,心魔难除。” 我预感到我惹事了。 但是这话已经收不回来,我只好带着他去见警察叔叔。 当然,沈君华又变成了3d形状。 警察叔叔一看到沈君华的模样,玻璃眼睛后面闪出一道红光来,“妖精,你修炼了多少年?” 沈君华吃惊的张大了嘴巴,足足可以塞进一个苹果去。 他佩服得五体投地,“大师,你只用一眼就认出我是妖精来?” 我在后面踢了他一脚,“哪有人类长得像3d画出来的一样。” 沈君华这才反应过来,不停的敲后脑勺,责怪的看着我,“你怎么不早说。” 我不屑的瞪了他一眼,“我跟你说了多少遍了。” 而沈君华却贴近了警察叔叔,不停的吸着鼻子,我不好意思起来,又踢了他一脚,“死妖精,不要冒出妖性来。” 之前沈君华变换成人,从来没有这样过,我想,是刚才冥王的那顿打叫他的妖性大发。 沈君华根本没有理我,还是围着警察叔叔,闻个不停。 他突然指着警察叔叔说,“你是什么妖精?” 我吓了一跳,也目不转睛的望着警察叔叔。 警察叔叔露出莫名其妙的表情来,摊开了双手,示意我们不明白什么意思。 沈君华却冷冷的笑了,“你身上有浓重的修炼者味道,如果是人,这股味道绝对纯正,你身上的味道不纯正,应该是妖或是鬼,你人模人样,只能是妖精。” 那个警察叔叔微微的抬了抬眉毛,露出惊讶的表情,思考了半天之后才说道,“我刚从王道长的阵法那里回来,那里是不是有妖精,味道沾到了我身上。” 沈君华还是一脸的狐疑,我也觉得是这样,以沈君华上万年的修行,这点错误,不应该犯。 警察叔叔看我不相信,掏出车钥匙来,就往外走,“我们到那个阵法去看看,你们就相信我了。” 我和沈君华跟在警察叔叔后面上了车,黑色的警车,一路鸣笛,我们以最快的速度杀到了那个村庄。 此时,整个村庄所有屋子的门都打开了,空气中到处蔓延着浓浓的臭味,把我呛得咳嗽连连。 沈君华掏出黄符来,做了几个手印,,将黄符贴在我的鼻子上,我顿时觉得那股臭味消失了,整个人都神清气爽起来。 警察叔叔见了也伸手,“也给我几张。” 沈君华递给他黄符,一面警惕的观察着他。 我们直接到了王道长家里,他们家门口拉着黄色的警戒线,穿过这条警戒线,里面贴满了黄符。 我感到意外,难道警察叔叔找到了高人,破这个阵法吗? 沈君华看了这些黄符却不屑的撇了一下嘴,“你们找了一个跳大神的吧。” 警察叔叔尴尬的指了一下自己的鼻子,“那个跳大神的就是我。” 我急忙问他,“你知道这是什么阵法吗?” “不知道,直觉告诉我,那个孩子是跟这个阵法有关,我只是害怕有更多的孩子,因为这个阵法而死去,所以勉为其难,挂了一些黄符,强行阻拦它。” 沈君华敲了一下后脑勺,“等我看完后,就给你们破阵。” 看他自信满满的样子,我更加担心了。 警察叔叔顿时轻松下来,笑嘻嘻的凑近了我,“刚才那个美女呢?” 原来警察叔叔从头到尾都惦记着他,我真想告诉他那是个男的。 沈君华却好奇,“什么美女。” 我笑着跟他说,“是金陵,变成风儿的样子。” 沈君华不屑的磨了一下牙,“下次他欺负你,我一定教训他。” 我觉得有些奇怪,为什么金陵变成风儿的样子就一定是欺负我,但是也来不及多问,只是告诉他,“他被冥王给打散了。” 沈君华很是吃惊的嗷了一声,连声说,“怎么可能?” 我不解,他跟我解释,“他是冥王母亲的镜子,是冥王母亲留给的冥王唯一的东西。” 怎么会,我记得沈君华家里有一大堆冥王母亲家的东西,怎么冥王那里反倒是没有他母亲的东西。 沈君华说,“等有机会我跟你说。”说着,他大步的踏入了现场。 当他看到那两个牌位的时候,3d眼睛瞪得大大的,闪闪发亮,看上去就像是蜻蜓的眼睛。 他一言不发,不停的掐指计算,在那个主阵者和排位之间走来走去,测算着步伐。 最后停在了那个主阵者的身边,拽起一只滴着绿水的大手来,仔细的观察着。 我在一边问警察叔叔,“怎么没有把这些尸体收起来。” 警察叔叔无奈的说,“我们怕这个阵法邪恶,移动之后带来什么后果,所以没有敢动它。,而且整个村庄的尸体都没有收起来。” 第三百一十六章 比你想象的好一万倍 这个村庄有上千具尸体,一时半会儿是收不起来的。 我和警察叔叔紧张的看着沈君华,沈君华额头上渗出汗来,不停的磨着牙,手也开始颤抖,像是被震惊住了。 我小声的问他,“你算出什么来了没有?” 沈君华摆了摆手,示意我不要说话。 警察叔叔在一边小声的跟我说,“看情况他解不了。” 我希望是这样,但是我发现沈君华的眼里冒着精光,心里七上八下的一面,希望他能够破这个阵,解救更多的小孩子,一面,又怕他破了这个阵,带来不必要的麻烦。 沈君华的额头上,密布了汗水,我觉得他都要把牙齿磨断了,不知道情况怎么样,跟在他屁股后面转了起来,焦躁的问他情况,他却根本不理会我。 沈君华突然间转向了警察叔叔,“把那些黄符收起来,你在帮他们的忙。” 警察叔叔吓了一跳,转身就冲向了那些黄符,手忙脚乱的将黄符收了起来。 守在现场的那些警察看到警察叔叔的动作,也开始帮忙。 沈君华走到我身边,小声的说,“你知道吴纯蕴的生辰八字吗?” 我摇摇头,从没有听吴纯蕴提起过。 他的目光落在那个牌位上,不停的重复着,“七月三十二日……”一遍一遍,像是复读机一样。 我感到不解,这是一个不存在的日期,有什么蹊跷吗? 沈君华突然间敲着后脑勺,大笑起来,“我说吴纯蕴怎么那么漂亮,原来他不是人。” 我瞪大了眼睛,这个时候,他还有心情开玩笑? 沈君华却跟我解释,“上面的日期很可能是真的,吴纯蕴并不是一个人,所以他的生日,跟普通人不一样。” 我越听越糊涂,觉得脑子不够用了。 “这个日期,也就意味着不是正常的年份,不是正常的时光流转,而是在七月三十一日和八月一日之间,强行加入了一天,有人更改了日光流转,逆天而行。” 这会是谁?有这么大的本事,我更加好奇吴纯蕴的来路了。 一个并不是按照正常时光流转生下来的人,会是什么样的人。 沈君华却像是明白了什么,一脸的高兴。 他拽着我的胳膊说,“小娘娘,我们赢定了。” 我心里却七上八下的,因为吴纯蕴警告过我,如果沈君华触碰到这个阵法,一定会有大事发生。 我小心翼翼的问沈君华,“这是一个什么阵法? “这是算计吴纯蕴的阵法。”沈君华回答的干脆了当。 我的大脑飞速旋转起来,吴纯蕴说不能叫沈君华出现这个阵法会,有大事,按道理说,沈君华应该不告诉我这个阵法是干什么的。 可是沈君华却如此清楚的回答了我,而且是算计吴纯蕴的。 他应该说的是假话。 可是他为什么要说假话呢,这个阵法又是干什么的呢? 如果是真的,是什么人知道吴纯蕴的来路,会不会给他带来麻烦,我觉得我的脑子里像是一团乱麻。 而那头警察叔叔已经收拾完了黄符,恭恭敬敬的给沈君华行了一个礼,“请大仙给我们布阵。” 沈君华确认,“是布阵?”警察叔叔点了一下头,沈君华马上追问,“为什么不是破阵?” 警察叔叔嘴角隐隐的挂着笑,“说句不恭敬的话,你破不了。” “你怎么知道。” “刚才我看您的掐算手法,有些杂乱,应该是没有摸到窍门。” 我不由佩服起警察叔叔来,到底是干警察这一行的观察细致入微。 沈君华也很意外,“我确实不知道这个阵法的窍门,但我一定能够帮助你们。” 他跟警察叔叔要了香灰、公鸡血、黑狗血之类的东西的,好在因为大家知道这里邪门,这些东西都是现成的,一会儿工夫就拿来了。 沈君华警察叔叔多派几个人守在门外,再三吩咐警察叔叔,“千万不要叫人进来。” ,我指着自己的鼻子,沈君华马上推搡着我,“你也出去,不能偷看。” 屋子里只留下了沈君华和一地的尸体。 我在门口抱着肩膀的那个大门,红色的大门血淋淋的,像是涂满了鲜血,触目惊心。 里面传出了一阵阵低哑的咒语声,不太像是沈君华平常的声音,我听了半天才确定是他。 我不知道,这是因为他吃了丹药之后的后果,还是因为他要破这个阵,所以使用了跟平常不一样的声音来做。 就在我担心的时候,门缝里透出一片的金光,这个时候太阳已经微微的伸了上来,淡淡的金光和太阳的光合在一起,给人的感觉就像是地狱里点起了火把。 门突然鼓了起来,像是有一股巨大的力量将它冲破,就在我觉得下一秒钟它要爆裂的时候,它突然间恢复了平静。 而沈君华的声音也消失了,我实在忍不住,扒在窗户上往里面看。 窗户上拉着厚厚的窗帘,要按照平常,根本看不到任何东西。 但是里面刮起了巨大的阴风,所以将窗帘拉起了一角,叫我能够看清里头。 地面上倒满了各式各样的血,沈君华已经恢复成了原形,边念咒语,还边倒着血,那些血应该是公鸡血和黑狗血,小小的爪子,踩在腥臭的血上,留下了一串诡异的脚步。 他应该是走了一个阵法,我看了看那个阵法,从没有听吴纯蕴或是冥王提起过。 我琢磨了半天,也琢磨不出窍门来。 但是沈君华全身的毛,一根根竖了起来,叫他看起来就像是一个毛团。 沈君华骤然间长大,足足涨大了数十倍,而那些毛发就像是无数的黄针飞了出去。 沈君华做着手印,将这些飞针指引着,一部分落在了那具尸体身上,一部分却飞出了窗外。 我不由得吃惊,窗子关得严严实实的,这些飞针是怎么穿过玻璃的。 就在我觉得沈君华就要变成光秃秃的时候,却发现沈君华原地打了一个滚,又恢复成了原状,黄色的毛发又回到了身体上,只是沾满了血迹。 他长长的舒了一口气,坐在原地,拿起那两个牌位来,纵声狂笑着,身体前仰后合,几乎要倒在地上。 他盘腿坐在一大滩血迹当中,像是等着什么。 而手中的一个牌位,骤然间从中间折断,发出了清脆的金属声音,我这才发现牌位是用青铜做的。 沈君华捡起了两块牌位,折断的部分沾上了黑狗血,将它们粘在一起。 这个青铜牌位看起来又恢复了原状。 沈君华站起来,要打开门,我连忙跑回大门口,装作什么都没有看见的样子,等着他。 沈君华出来了,已经变成了3d形状,额头上都是汗,全身的衣服也被汗水打湿了,他轻松的向警察招了一下手,“没事了。” 他最后交代这些警察,挑一些阳月阳日生的青壮男丁,守在门口九九八十一天,千万不要多,一天也不要少一天。 交代完这些事情,沈君华就迫不及待的说,“我们快点回到西安吧。” 警察叔叔有些奇怪,沈君华解释,“我猜李小渊家一定出了事情。” 这时候,警察叔叔已经对沈君华深信不疑,马上说,“您睡一下,恢复体力,我们就出发。” 沈君华摆了摆手,“我在车上睡就行了。” 我连忙打断他,“警察叔叔和我也是好几天没有睡觉,这样上路,会出事的。” “时间紧迫,找一个人给我们开车吧。”然而,沈君华是几个小时都等不了了。 这里的警局帮助我们安排了个警察开车,我们上路了。 一路上,我们睡得昏昏沉沉,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 等我们醒来的时候,已经到了西安。 这个时候已经是下午了。 沈君华迫不及待的就想往李小渊家跑,那股焦躁,就像是一团火一样,涌出了他的身体,叫在场的每个人都能够感受到。 我拦住他,“你是妖,不吃东西可以,我和警察叔叔都是人,必须吃东西啊。” 沈君华敲了一下后脑勺,“你们去吃东西,给我地址,我自己过去。” 我从来没有看到沈君华干什么事情这样积极,顿时担心起来。 我一把抓住沈君华的胳膊,“不行,你守在我身边。” 沈君华不停的磨牙,不停的叨唠,就是想去李小渊家,我死盯着他,一步也不让。 僵持了一会儿,他大概发现我是不会退让,迟疑着说了一句,“我们必须去,不然你的话,我们会晚了。” “到底是什么事情,你必须告诉我。”我还是不肯退让。 警察叔叔在一边也琢磨出味儿来,“你是不是有事情没有告诉我们?” “边吃边谈。”沈君华转身就向着餐厅走去,我猝不及防,差点被他拽了一个大跟头。 沈君华点了一桌子的菜,我看了一下,鸡鸭鱼肉俱全,本地出名的小吃全上来了,甚至还有一瓶上等的茅台,居然一个都没有落下。 而沈君华的嘴角也挂着笑容,看起来心情极好。 跟刚才的焦急成明显的对照。 他刚才那么着急,想干什么? 警察叔叔也是一脸好奇的看着他。 我指着这一桌子的菜,“是好消息?” 沈君华点了点头,“比你想象的好一万倍。”他完美的3d脸上,笑容就像是要溢出来一样,挡都挡不住。 可是我的感觉却不是这样,我觉得里头一定有问题。 但是我肚子已经咕咕叫了,好像是一只小手一样在抓我的胃,我把自己的嘴塞得满满当当,“再跟我说说。” 沈君华却不慌不忙的给我倒上了酒,“如果顺利,按照我的预期……” 第三百一十七章 冥王家的故事 我看他这样兴奋,也高兴了起来,给他倒上一杯茅台,“快跟我们说说,什么好消息。” 沈君华兴奋的都不想卖关子,像倒豆子一样给我倒了出来,“我估计风儿要死了,你肚子里的鬼胎要坐上王位了。” 我觉得他是喝醉了,“别胡说了,冥王有那么多个女人,我的孩子怎么可能坐上王位?” 而一边的警察叔叔听得目瞪口呆,不知道我们在讲些什么。 沈君华不希望警察叔叔知道的太多,做了一个结界,私下里跟我聊。 他告诉我,“别看冥王有那么多个女人,其实没有一个人生出孩子来。” 我当时张大了嘴,觉得不可以相信。 沈君华笑着向我嘴里加了一块松鼠鱼,“你这段时间,见过冥王的女人吗?” 我含着这块松鼠鱼,吃也不是,不吃也不是,我觉得他的动作太过暧昧了,大脑一时空白,没有听见他在问什么。 他又重复了一遍,我尴尬的把松鼠鱼吃进肚子里去,点了点头,确实,跟冥王这一段时间,没有看到一个冥王的女人。 可是我却不屑的撇了一下嘴,“有风儿就够了,他还需要别的女人干什么?” 沈君华笑得更加张狂,露出了尖尖的牙齿,“你说对了,别看冥王女人那么多,其实只临幸过你和风儿。” 这下我大感意外,那块五味杂陈的松鼠鱼,顿时被我疏忽了,急忙问,“为什么?” 说完话我就被那块松鼠鱼呛得咳嗽起来,搞到手里的酒洒了沈君华一身。 沈君华却也不气也不恼,他笑着往嘴里倒了一杯酒,“因为冥王的女人除了你和风儿,都是慕容宫送给他的。” 那个慕容宫是亚父,一定大权在握,竟然冥王的女人都是由他控制,我有点明白冥王的处境了。 就算是有女人,他也不敢让他们生孩子,如果生下孩子后,被慕容宫控制了怎么办? 我顿时好奇起来,“跟我说说冥王家的事情?” “其实那个慕容宫跟冥王的母亲是一对情人,他的母亲倾国倾城,被慕容宫送给了冥王的父亲,很得宠,后来生下了冥王,可是大家都说是,冥王是慕容宫跟他母亲生的。” 我突然想起来这个故事,我在那里听过。 急忙问道,“后来呢?” “后来冥王的父亲发现了慕容宫跟他母亲的事情,可惜他没有处罚冥王的母亲,只是把慕容宫流放了,后来冥王的父亲莫名其妙的,没有渡过天劫,在临死之前立了冥王为君,那时候冥王还小,冥王的母亲就把慕容宫叫回来,辅助冥王。” 我明白了,“一定是慕容宫一回来就掌控了一切大权。” 沈君华点了一下头,又往嘴里倒了一杯酒,“何止,连冥王的后宫都被慕容宫控制了,还叫冥王叫他亚父。” 我现在明白冥王对那个慕容宫的态度了。 我用筷子捅了捅沈君华,“你觉得慕容宫是不是冥王的父亲?” 沈君华不停的向嘴里倒着酒,“我宁可相信那头老牛是冥王的父亲。” “那头老牛是怎么回事?” “说起来真是的,老家的母亲发现自己儿子权利被夺了,想找另外一个人帮忙,就想到了这个老牛,她用女色引诱了这个老牛,可惜被慕容宫发现,而且,被慕容宫证实,这个老牛的后面有黑手,就是佛祖,佛祖希望通过老牛控制了地府,于是老牛被赶出了地府,不知去向。” 我的脑子越听越乱,他们家的事情这么多,会造成什么影响呢? 我突然间想起慕容宫说冥王和风儿的事情,一定是造谣了。 我气哼哼的说,“那个慕容宫还想挑拨冥王在我心里的影响。” 沈君华问了事情的经过,往嘴里又倒了一杯酒,“天下最黑的心不是妇人心,而是帝王心。” 我当时嘴巴张得大大的,能塞下一个大苹果了,“冥王真把风儿送到了别人的床上?” 我倒吸了一口冷气,觉得全身冰凉,什么样才算是帝王? 沈君华点了点头,“他身边没有一个女人可用,就想到了风儿。 “一个女人有什么用处?”我对冥王有些不屑了,自己不去跟慕容宫打,把自己的女人送到别人的床上,算是怎么回事? “美人计。他得知僵尸王那里有一支大军,想扳倒慕容宫必须有军队,他就把风儿送到了僵尸王的床上,希望能够把那支军队搞到手。” 我更是不屑,一个男人弄不到一支军队,一个女人怎么可能把一支军队弄到手,冥王心里到底是怎么想的? “布局,一步踏一步,希望风儿生下孩子,骗得虎符,就把这支军队控制了,带往地府帮助冥王。” 沈君华不停的往嘴里倒着酒,看起来有点醉醺醺了,我一看,一瓶茅台已经被干光了,连忙按住了他的手。 “别喝了,再喝就要误事了。” 沈君华的身体晃悠了起来,脸通红,就像是熟透了的樱桃,他指着我的鼻子说道,“你说得对,我们不能再喝了。”说着把我的酒杯重重地砸在地上,砸了个稀巴烂。 我看他还清醒,就接着问他,“后来风儿去哪了?” 沈君华叹了一口气,“这件事被慕容宫发现了,告诉了僵尸王,僵尸王贪恋风儿的美色,把她软禁了,还没有杀掉她,但是冥王认定了风儿是背叛了他,才被僵尸王留下了。” 我大感意外,“难道冥王找风儿的目的是想报仇?” “我推测,大一半是因为这个原因,还有一半,因为冥王生命里只有风儿这一个女人是他的,他舍不得风儿。” 我陷入了沉默,那我与冥王来说是什么? 是生命中唯二的女人,还是生命中,又一个背叛者? 我明白冥王那天为什么是那么一个反应,他好像被打击了一万遍,整个人都好像矮了一头。 一定是我的做法伤了冥王的心。 我很想跟冥王好好的过下去,不是我贪恋权位,这种想法只是没有选择的情况下,我只希望大家过得更好。 同样,我做的一切都是认为我在没有选择之下,最好的选择。 可是我却没有想到,这样做却伤了冥王的心。 我下意识的伸手就想抓刺青,想安慰安慰冥王。 沈君华却一把抓住了我的手,“小娘娘不可,你这样做,我们就要功亏一篑了。” 我呆住了,不解的望着沈君华。 沈君华笑眯眯的磨着牙齿,“我们只要等着送风儿死去,你肚子里的孩子就是冥王唯一的孩子,而且掌握着千万阴兵,我们就可以坐上皇位了。” 我突然间发现他说的是我们,不由得全身打了一个冷战,觉得身边又出现了一个慕容宫,我现在才明白冥王为什么这么反感他,说他妖性难除。 我小心翼翼的问他,“你是怎么知道这件事的?这不是一直都跟着风儿?” 沈君华磨了磨牙齿,“我一直都跟着你,你跟着风儿,所以我知道了这一切。” 他的3d大眼早已笑得弯弯的了,就像是弯弯的月亮,透射着冷光。 不知道为什么,我觉得到了晚上,风格外的凉,下意识的抓了一下衣服。 沈君华却笑着给我披上了一个艳红色的风衣,上面绣着一对凤凰,像极了凤衣,他上下打量了我一下,很是满意。 “走,我们去买东西,好好祝贺一下。” 我却迟疑起来,“你怎么肯定风儿会死?” 沈君华磨着牙齿,想了一会儿,“小娘娘说的对,我们要确保风儿死掉。” 说着,他收起结界,拉起我来,就想走。 结界收起来,我才发现,警察叔叔早已喝得醉醺醺了,趴在桌子上动弹不得。 我觉得有些不对头,可是转念一想,也许是最近一段时间压力大,警察叔叔喝酒,排解郁闷。 沈君华将警察叔叔背到肩上,骂了一句,“切,这个死男人,比山还重。” 我们出了这家酒庄,沈君华将警察叔叔丢在车上,先前开车来的那个警察早已去西安市里玩了,只剩下了我们,两人一妖,坐在车上,就向着李小渊家驶去。 一路上,沈君华都兴奋不已,磨牙声不绝于耳,我听得出来腾腾杀机,感觉不是很好。 我发现每个人都认为我一定忠于风儿,也就是说风儿跟我有莫大的关系,而且我听到风儿这个名字,觉得是那样的熟悉,尤其是金陵给我看了我的前世,我是风儿救下来的饿瓢,更叫我觉得跟风儿亲近。 我有一种感觉,对风儿下手,我下不去手。 可是,如果我的孩子能够坐上帝王之位,拥有整个地府,那是怎样的一个诱惑,我觉得头昏眼胀,眼睛直冒金星。 我觉得嗓子干渴,咽下了一口吐沫,觉得心脏现在还在怦怦乱跳,全身的兴奋感还没有散去。 沈君华看着我兴奋的样子,眼睛笑得弯弯的,迸射出金光,一只大手伸出来,抓住我的双手,“小娘娘,你放心,我得把这件事情成功。” 他那个样子,叫人感觉,就像是即将坐上王位的是他,叫我的感觉十分不好。 一阵冷风刮过了车窗,我全身的热度稍微退下去了一点,琢磨了一下事情的经过,更加觉得不对头了。 “冥王既然选择了风儿,我又跟着风儿,为什么冥王没有怀疑我?”我小声的质问他,又害怕他给我答案,叫我的梦破灭了。 第三百一十八章 真的是吴纯蕴干的吗 沈君华却兴奋的磨牙没有听到我的话,我就加大声音说了一遍,沈君华还是没有听见,我感到十分奇怪。 我想,是沈君华不想回答我的问题,就闭上眼睛休息,不再想这些事情了。 说是不想,这些事情还是往我的脑子里冒,搞得我脑子里一直嗡嗡作响,到李小渊家门口了,我还在失神。 沈君华停下车来,把喇叭按得震天响。 老太太打开门,探出头来张望了一下,她不认识沈君华,我急忙探出头来,“管家,让我们进去。” 老太太却砰的一声把门关上了,根本不理我。 这关门的声音也许太大了,惊醒了睡梦中的警察叔叔,他骂骂咧咧的起了身,拉开车门,跳下车子,将大门踢得咚咚作响,“快开门,我们怀疑李小渊杀人。” 他的声音都变了形,我在后面跟着补充,“这位是警察。” 老太太这才又把门打开,把我们放了进去。 我们一进去,老太太就骂骂咧咧,“你们跟王道长干了一些什么?” 我虽然喝了一些酒,还算清醒,“王道长干了什么?” 老太太看我的样子真的不知道,哭丧着脸跟我说,“那个孩子被人千刀万剐,筋骨全不见了。” 我木呆呆的站在了原地,真像沈君华预料的一样,大和尚果然如此下场。 我看了一眼沈君华,沈君华却是满脸的预料之中。 他居然知道事情的结果。 可是我现在顾不上沈君华是怎么知道的,王道长摆的那个阵是不是就是这个作用? 我的脑子乱起来,他把自己的生命丢掉了,用拿走了大和尚的筋骨,会有什么结果呢? 我想起那件事来,大和尚的筋骨和牛角一起就是一个制胜法宝。 我觉得,里面有一定的联系,难道王道长也知道老牛,老牛在王道长手里吗? 我扭过头来问沈君华,“那头老牛你找的怎么样了。” 沈君华处于兴奋之中,听到我这个问题,当时“啊”了一声,没反应过来。 我确认,沈君华不知道这件事。 我突然间感觉到眼睛有一道红光闪过,有过头来一看,是警察叔叔的眼镜片反射的红光。 他那双眼睛红红的,不像是一个人。 我还以为他处于醉酒状态,急忙吩咐老太太,“给警察倒一杯醒酒药来,我们帮你们查查这事。” 老太太嘘声不断,“造孽啊……”转身离去了。 就在那个声音越来越轻的时候,警察叔叔一把抓住我的胳膊拽着我就跑。 我猝不及防,差点被她拽倒在地上,沈君华紧跟一步,抓起了我背部的衣服,他们两个几乎是排着我,就往大和尚住的地方跑。 上次,我们看到小孩的尸骨就在这个地方,里面的摆设没有更改一点,巨大的玉石屏风还是散发着冷光,就连那个黑色婴儿车都摆在那里,一切都显得那么阴秽不堪。 沈君华早已迫不及待,拉开了黑色婴儿车上面的斗篷,警察叔叔马上弯腰低头去查看,我透过警察叔叔的肩头一看,马上就闭上了眼睛。 小孩子已经变成了一团肉,没有骨头,没有筋,可是没有腐烂,像是新鲜肉,这事应该才发生没多久。 警察叔叔不停的倒吸冷气,扭过头来问沈君华,“跟王道长的阵法有没有关系。” 我大感意外,警察叔叔怎么知道这件事? 难道他是我们不知道的高人,他似乎对我们藏了一手,是为了什么? 沈君华肯定的点了点头,也是狐疑地望着警察叔叔。 我一肚子的火,伸手掐了一下沈君华的胳膊,“你为什么不阻止那个阵法这样干。” “那个阵法过于精妙,如果他驱使的是鬼,我都能够做到,可惜它驱使的不是鬼,也不是人。” 我脱口而出,“难道它还能驱使神仙?” 说完这话我就想到了一个人,沈君华说吴纯蕴不是人,也不是神仙,当然也不是鬼,难道是他? 我一把抓住了沈君华的胳膊,“他?” 沈君华弯着眼睛点了一下头,不停的磨着牙齿看着我。 他似乎怕我过分激动,伸出手来把我控制在怀里,还咬住我的脖子,把我吓了一跳,他是要咬死我吗? 也许我没有想象中的那么激动,沈君华观察了我一会儿,把我松开,“我是怕你过分激动,伤害了自己。” “咬我脖子,这怎么是怕我激动?”我想了半天还是气呼呼的,问出了声。 沈君华磨了一下牙齿,看了一眼警察叔叔没有说话。 我开始担心吴纯蕴了,他中了黑法术,又被黑法术驱使,现在是什么情况,又在什么地方? 我对着沈君华拳打脚踢,“快点找到吴纯蕴。” 沈君华看着我,一脸的醋意,他刚才还在为我谋划而得到地府,现在我就为了吴纯蕴打他,我也觉得不好意思了,“他是我的救命恩人,千万不能被警察抓去了。” 沈君华不停的掐算着,最后停下手指,“小娘娘,就算是我们找到吴纯蕴,他恐怕也活不了了。” 我紧紧的咬住了嘴唇,事情比我想象的还要糟糕,我伸手就想去抓刺青。 沈君华一把抓住我的手,“小娘娘,大事为重,惊动了他,计划就落空了,不可义气行事。” 我迟疑了足足一个时辰,不过还是伸手去抓刺青。 而沈君华就在我旁边一直看着我,当我做这个动作的时候,沈君华马上做了一个手印,把我的手固定住了。 “小娘娘,委屈你一下,大事完成之后,我就松开你。” 他的声音里充满了委屈和无奈,但是,满脸的预料之中。 我总是在意冥王和吴纯蕴,从来疏忽他,他早已习惯了,叫我为他心酸了片刻,不由得心疼起他来。 我觉得对不住他,本来想骂他几句,也吞进了肚子里。 但是一边的警察叔叔却一脸的笑意看着我们,“妖性未改,你们忘了,这里还有一个警察了。” 我求助的望向了警察叔叔,“快去救吴纯蕴。” 沈君华只是冲着警察叔叔威胁的笑了一下,邪魅娟张,“你动一下,试一试。” 警察叔叔却没有理沈君华,转身就向着门口走去。 沈君华像是被惊吓住了,跳了起来,倒在了地上。 当他听见门被重重地关上的时候,跳了起来,追了出去,还在边大叫,“你是怎么解开我的结界的。” 我听到这话,本能的动了一下手脚,发现我也能够动。 我低头看了眼大和尚的骨肉,眼泪不由得掉了下来,但现在不是哭的时候,我收起心酸来,追了出去。 大和尚落得这样的下场,我可不希望吴纯蕴再落得更凄凉的下场。 如果像沈君华说的那样,吴纯蕴的下场可能比大和尚还要凄凉,不止是被千刀万剐,剜肉剔骨,可能落得和天劫一样的下场,化成一股烟云散去。 等我追出来的时候,那一人一妖已经不见了踪影。 这个院子很大,而这个小院子四通八达,我要向哪个方向去找他们? 我想了一下,上次我看到吴纯蕴的地方,好像离这里不远。 我急忙冲着那个方向跑了过去,我很快就到达了那个地方,这里有一棵高大的树,遮挡了所有的月光,显得黑漆漆的。 我小声的叫了一声,“吴纯蕴?” 没有回答,我知道我这只是在撞大运,心存侥幸,我急忙掏出一张黄符来,拼命的想把周围的鬼叫过来。 叫了半天,只有那个司机跑了出来,看着我,脸上堆满了笑,“小娘娘,叫我不用这么大的阵势。” 我这才想起来,慌张之中,我竟然忘了,黑白无常已经把这里的鬼抓空了。 我急忙告诉他,“快到马路上找几个鬼来,给我找一个人,给我找这个人。”我从手机里调出吴纯蕴的照片。 可是,司机鬼黑着脸跟我说,“小娘娘,黑白无常做的干净利索,这四周没有一只鬼了。” 我顿时头大起来,“那你快去。” 当司机鬼化成一股烟云去了的时候,我急忙掏口袋,把口袋里的黄符都掏出来,向着四面八方丢去。 做完这一切,四周阴风阵阵,吹的我起了一身鸡皮疙瘩,我冷静下来,我这才有脑子开始推测,我记得冥王说过,吴纯蕴去了王道长所在的那个城市,不应该在这里。 吴纯蕴认识这个阵法,他应该懂得如何破阵,有人驱使这个阵法来指挥他,干这种邪恶的事情,他一定能够识破,所以找到了那个城市。 就算是黑法术在身,他破不了那个阵,也应该能够在一定程度上躲开那个阵法。 可是后来沈君华又加入了这个阵法,是不是他驱使吴纯蕴在此下手。 我越想越可怕,难道我给吴纯蕴惹来了天大的麻烦? 可是还有一种可能,也许吴纯蕴还留在那个城市里,想尽办法克服那个阵法。 我急忙想掏出黄符来,叫司机鬼,却发觉自己手里一张黄符都没有了,急忙向着小孩子那个房间跑,我记得那里有一些香灰狗血之类的东西,我还能写一两张黄符。 帮我冲到小孩子房间之时,发现老太太拿着一把刀守在门口,她眼睛哭得红红的,“搞了半天,是你们在陷害我的孩子。” 她是怎么知道的,可是我来不及想这个问题了,老太太拿着刀冲着我追了过来。 第三百一十九章 他的情况很不好 老太太就像发疯了一样,不管不顾,拎着亮晃晃的刀子砍向我。 把我吓得惊出一身汗来,转身就跑。 后面的刀风呼呼的刮过来,叫我觉得少生了两只腿。 老太太的状况就像是中了魔,那把刀子挥舞的颇有架势,看上去就像是一个威风凛凛的大将军。 头顶的刀子卷着阴风,每一次都擦过了我的头发,我面前飞舞着无数根断发,吓得我不停的缩脖子。 我拼命大声呼救着,可是,灌了一肚子凉风,也没有人理我。 眼看着那寒光闪闪的刀子就向着我的脖子,看来我尖叫一声,闭上眼睛,觉得自己要完蛋了。 就在那一瞬间,我听到了一声断喝,睁着眼睛,不知道什么时候冥王冒出来,跟那个老太太激战在了一起。 我长长的舒了一口气,觉得老太太总算是要得到教训了,早就在一边击掌祝贺。 等我拍了两下巴的时候,发现事情并不是我所想象的。 冥王的嘴角紧绷,额头上渗出汗来,如同太阳一样闪烁的金色面具上,汗水就如同是小河一样流下来。 一双黑眸中,烟云翻腾,还有滚滚杀气,一道道金光如同是闪电一样,射向了老太太。 我看得出来冥王下了死手,他每一招都没有留情。 可是就在这种状态下,冥王丝毫不占上风,甚至有一点处于劣势。 我倒吸了一口凉气,想起王道长懂那种道法来,吴纯蕴说过,这个世界上懂那种法术的人不超过三个人。 我就知道这件事情没那么简单,老太太也一定不是普通人。 确实,这个李小渊一出现,就显示着诡异。 那个富豪是怎么死的,无论是鬼还是监控录像都不知道。 而大和尚就在他们的眼皮子底下被变成了这个样子,也许干这件事情的人可能是他们。 老太太的目标明显不是冥王,而是我。 她拼出全力想把冥王逼走,进而对我下手,冥王拼命的维护着我,不让她得手。 冥王平常的时候基本上没有对手,但是面对这个老太太明显的吃力,叫老太太一步一步逼了我,她的那个五阴白骨爪抓住了我的脖子。 我就觉得脖子上好像多了五根钢索,紧紧的勒着,叫我喘不上气来。 冥王急了,手腕一翻,一大把巨剑翻了出来,怒吼着,向着老太太头顶砍了下去。 我看着那把光剑擦着我的眼皮落向了老太太的手。 听到了雷鸣般的一声炸响,无数道闪电奔射而出,叫我暂时昏迷了过去。 我嘴里像是被什么人飞进了一颗丹药,顿时觉得大脑游过了一片清泉,清醒过来。 却发现脖子上的那个爪子却没有消失,而是抓得更紧了。 我拼命的哭泣,觉得肺不够用,肚子拼命的膨胀起来,我几乎把我的肚子快吹成一只小猪球了,可是还是觉得呼吸不上来。 而冥王却惨叫一声,“不好……” 很明显的冥王中计了,他用全部的力量对准了我的脖子上的手,可那里只是一个法器,老太太的本尊早已绕到冥王的身后,另一把剑,卷着无边的狂风,对着冥王的脖子砍下来。 冥王急忙回手去应付这把剑,脖子上的五爪抓得更紧了。 就在这时,一个熟悉的身影出现了,踉踉跄跄,满身布满黑气。 我用眼角看到了他,拼命的冲着他大叫,“吴纯蕴,吴纯蕴,快来救我。” 我的声音嘶哑无比,就像是一片被揉碎的叶子,连我自己都听不清楚。 可是吴纯蕴却冲着我抬起头来,那朵花瓣一样的嘴唇,看上去就像是一朵艳丽的玫瑰,在黑色的脸上格外狰狞。 我倒吸了一口凉气,他的情况并不好,看起来他并不能救我。 可是吴纯蕴挣扎着向我走过来,他边走边大喘气,随着他的大喘气,丝丝的血迹从嘴角飘散开来,我看他像是笼罩在一片红色的云霞之中一样。 他像是在观察我和冥王的情况,而冥王也发现了他,手脚明显的缓慢了一下,突然冲着他咆哮起来,“不要管,我带小莲走。” 我怔了一下,我这种情况,他叫吴纯蕴带小莲走,小莲是谁。 就在我觉得心酸之时,吴纯蕴已经冲到了我的身边,而那个五爪,马上松开了我,跟吴纯蕴大战到了一起。 吴纯蕴冲着我大叫,“快去找沈君华。” 冥王却像是狂风一样怒吼起来,“不可,他跟慕容宫在一起。” 这时候我只顾着拼命的呼吸,等我呼吸上来,才反应过来,沈君华居然跟慕容宫在一起,他真的遵守那个契约吗?我不太相信。 时间容不得我想什么,我转身就跑,吴纯蕴冲着我大叫,“去找大和尚。” 说着他向我丢来一串什么东西,我伸手接住一看,竟然是小叶紫檀木佛珠,顿时惊出了一身汗。 吴纯蕴这个情况很明显的生命难保,他将小叶紫檀木佛珠交给了我,该怎么对付那个铁索钢爪。 我刚想把东西丢还过去,可是吴纯蕴却已经被铁索钢爪给困住了。 我想这种情况下,我把小叶紫檀木佛珠丢过去,也是交给了那个老太太。 我还是去找大和尚吧,我不顾一切的在他们之间穿梭而过,跑进了大和尚的房间。 我大口大口喘着气,转动着小叶紫檀木佛珠,念着断断续续的佛经,乞求着,大和尚快点出现。 我刚念了几句,大和尚带着哭音就出现了,他全身上下都是黑气,就像是下水道的淤泥捏出来的一样,还散发着阵阵恶臭,“你妈逼,那个死冥王真不是东西。” 他看见我就骂了起来,伸出手来就想抓住我的脖子。 我知道他上一辈子非法入侵时,心魔没有除去,连忙转动小叶紫檀木佛珠笼罩了他。 小叶紫檀木佛珠带出了一圈圈佛咒,像是金刚法轮一样击退了大和尚身上的黑气,大和尚的脸色渐渐的恢复了平常的白色,低头看了一眼我。 他的脸上明显的平缓了许多,虽然身上恶气还很浓重,已经向我伸出了手,“小姑娘,你来接我了?” 我不停的转动着小叶紫檀木佛珠,驱散这大和尚身上的污气,捡最简单的话,说了外面的事情。 最后我跟大和尚说,“这件事没有那么简单,看起来不像是冥王做的。” 大和尚伸手就来夺小叶紫檀木佛珠,恨恨的撇了一下嘴,“就是冥王把我送到这一家的。” 看起来他还是不相信我的话,我的大脑飞快的转着,“那个李小渊是突然间冒出来的,便不是你的父亲,你并不是投在李小渊家。” 大河的表情明显的变得柔和了,他掐指算了算,有了小叶紫檀木佛珠做法,他很快就算了出来,果然像我所说。 可是他在老家的怒气还是没有消,对我说,“我只救你和吴纯蕴,那个冥王和沈君华关我屁事。” 我想都没有想,就纠正他,“你不用管我,只管找吴纯蕴,我有冥王。” 他答应一声,拿着小叶紫檀木佛珠就出去了,没过一秒钟他就回来了。 抓起我来就跑,我纳闷儿了片刻,就反应了过来,他一定是认出来是吴纯蕴把他搞成这个样子的。 我叹了一口气,大和尚伸手就抓住我,虽然他已是没有任何法力,可是凭借了小叶紫檀木佛珠,他还是牢牢的控制住了我。 “紧跟着我,一步都不要落下。” 他交代一声,转身就向着门外飘去。 我跟着他出了门,看见冥王跟老太太打得火热,就像是两把巨大的火焰,在夜空中燃烧,叫夜空像是白昼一样。 狂风巨吼,树叶乱飞,金属激烈的碰撞爆发出火星和闪电,巨大的雷鸣将整个小院都震动的瑟瑟发抖。 没有了我的牵绊,冥王占了一点儿上风。 另一边,吴纯蕴跟那个铁索钢爪,打得不可开交。 铁索钢爪就像是最夺目的流星一样,把吴纯蕴困在中间,叫吴纯蕴狼狈不堪。 他们看起来都很吃力,我感到意外,这是什么人这么厉害,一对二,居然能打成这个程度。 大和尚只是扫了他们一眼,淡淡的说了一句,“铁索滑。” 这个名字我从来没有听说过,大和尚只说了一句慕容宫的干弟弟,我就明白了。 大和尚说话时候,并没有停止动作,拽着我就跑。 我不停的扭头看他们,看到吴纯蕴的情况,他全身开始滴黑水,满头的头发像是细碎的草根一样飞起来,心揪在了一起,觉得吴纯蕴躲不过这一劫,拼命的向大和尚求告,“救救吴纯蕴吧,真的不是他干的。” 大和尚陡然间停住了手,“吴纯蕴干什么了?” 我一下子没有反应过来,看着大和尚,大和尚奇怪的看着我,“铁索滑是地府第一猛将,所以吴纯蕴和冥王都交代我,先把你送回去再解决他。” 我琢磨了一下,觉得大和尚那种悲惨结局,他一定确定这件事不是吴纯蕴干的,所以才肯帮吴纯蕴。 就算是吴纯蕴干的,我这个时候最好,闭上嘴什么都不要说。 大和尚带着我出了这个府院,就看见沈君华已经恢复了原形,全身的毛都没有了,露出了红红的皮肤,飞奔着,脚下带出一股股的浓烟,向着这里跑来。 边跑还在边大喊,“小娘娘,小娘娘,要小心吴纯蕴,他现在已经被黑法术控制了……小娘娘要小心老太太,要小心李小渊。” 总而言之,除了他不需要小心之外,谁都需要小心。 他一头撞在了我的怀里,抱着我的脖子大哭起来,“小娘娘,对不住,我上当了。” 第三百二十章 只有你能救他 现在不是说话的时候,虽然他样子惨极了,可是吴纯蕴的样子更惨,全身都在淌黑水,“快去救吴纯蕴。”我抓起沈君华的脖子就丢了出去。 沈君华大声喊叫起来,“小莲,你又这样。” 沈君华在半空中翻了个跟头,落在了我的眼前,我刚想冲过去打他,却见他不停的做起手印来。 我有些急躁,“你在门外做法能帮到他们吗?那里面可是个悍将。” 沈君华磨了一下牙齿,“小娘娘,我这是搬救兵呢,不要吵。” 我乖乖的闭住了嘴,在一边等着,没一会儿,崔判官、黑白无常,一大堆阴兵出现在我面前。 沈君华指着他们大叫起来,“小娘娘有令,快去救吴纯蕴。” 我在后面急得直跳脚,“还有冥王。” 沈君华像是被火烧了一样,跳起来,捂住我的嘴,大叫道,“不用管冥王,只管吴纯蕴。” 我刚想补充一句,可是那群鬼已经冲了进去。 每只鬼听到冥王的名字,哪里还用我再吩咐什么,我这才反应过来。 可是我急了,他们一定只管冥王,不管吴纯蕴,我跳着脚喊道,“吴纯蕴,吴纯蕴。” 沈君华的眼珠转了一下,冲着他们大喊,“吴纯蕴要死的,冥王要活着。” 我气的冲着沈君华跳了过去,对着他一顿打。 沈君华已经满身是鲜红的肉了,被我这一打鼻青脸肿。 可是他却忍不住的嘴角向上扬,眼角向下勾,笑容就像是洪水一样泛滥。 大和尚冲过来对沈君华拳打脚踢,“你把我搞成这个样子干什么?” 沈君华毫不示弱,“那是吴纯蕴干的。” “放屁,你妖性不改,我一定是你干的。” “真的是吴纯蕴干的,你亲眼所见,为什么屎盆子扣在我头上。” “我看吴纯蕴用这个阵法用了很多次,都没有算计过我,这次他也不会算计我。” 他们一来,我往往明白过来,大和尚一定以前偷看过吴纯蕴摆阵法,所以知道这件事情,他怀疑是沈君华在后面捣的鬼。 大和尚手里有小叶紫檀木佛珠,可是沈君华总是往我身后躲,叫大和尚占不到便宜。 沈君华见他老是吃亏,转身溜进了大院子里,“冥王,我来护阵了。” 我想他们两个争斗就落下一段,没有想到大和尚一拍光头不好,转身也跟了进去。 我刚想跟进去,大和尚却吩咐我,“沈君华一定杀掉吴纯蕴,你在这里接应。” 我想起来了,沈君华刚才大喊,要杀掉吴纯蕴。 我心里咯噔一下,我不明白吴纯蕴跟沈君华有什么仇,难道是前几世积累下来的怨气? 我连忙站在原地,等着吴纯蕴。 大概过了十几分钟,一块黑黑的东西丢了出来,落在我的脚下,噗的一声就像是一层淤泥一样。 那股臭气呛得我都想吐出来,我忍住了,低头一看,居然是吴纯蕴,连忙抱起吴纯蕴就跑。 而我身后,沈君华尖叫着追了出来,“小娘娘不可,他会杀了你的。” 他不顾一切的就来抢吴纯蕴。 我知道他是为了我好,吴纯蕴这个状态下,有可能就像伤害大和尚一样伤了我。 但是我不可能放弃吴纯蕴,我抱着他,吃力的就跑。 可是沈君华拼命的跟我抢夺吴纯蕴,我虽然有鬼魔戒指,但是沈君华也是这个状况,我可舍不得这样对他,就在我犹豫之时,一片金光闪过,不知道什么东西冒了出来,将沈君华打得屁滚尿流,叫我得到了机会,把吴纯蕴抱走了。 我把吴纯蕴抱上了车,长舒一口气,心里觉得轻松起来,吴纯蕴居然变得那么轻,轻的得就像是一小桶泥。 我开着车,拼命的在这个城市游荡起来,想来想去,最后想到了法门寺,那里是佛门重地,一定能够保护吴纯蕴。 我让车停在了法门寺门口,吴纯蕴像是被人重打了一拳,苏醒过来,睁开眼睛看了一眼,“快走。” 我一下子没有反应过来,就在这一瞬间,佛法上射出无数道金光对准了吴纯蕴,把吴纯蕴打得趴在了地上。 我知道了,吴纯蕴身上有黑法术,佛门禁地不容他。 我急忙把吴纯蕴带了出来,问吴纯蕴去哪里。 可是没有回答声,我扭头一看,吴纯蕴又陷入了昏迷,我耳边传来了滴滴的一声,就像是什么东西在敲击铁打,“去镜陵。” 这个名字我从来没有听说过,可是我面前总是有一道光线在给我指路,我顺着那条关系开到了城外。 当我停下车来才明白这里是镜子的陵地,到处落满了碎镜子,在黑暗中影射着阴凉的月光,就像是地面铺满了小小的月亮,诡异灵动,恐怖之极。 我抱着吴纯蕴下了车,而这片镜子自动的闪出一条路来,把我们让到了里面。 里面居然是一个小小的别墅,古色古香,看不出年代来,但是能闻到一股古旧的气味儿。 我抱着吴纯蕴进了房间,里面的东西都很古旧,看上去有些年头了,我很快就找到了一间客房,里面有一张大大的床,居然也是拔步床。 我把吴纯蕴放在了床上,可是吴纯蕴昏迷不醒,我坐在床边叹息不已。 突然间一片亮光,闪过我的面前,一个模模糊糊的身影出现了。 我勉强认出来,这是金陵,不过比金陵小了一号,准确的讲,是金陵的一部分。 有一只手,一只大部分的脚,小半张脸,叫人勉强能认出来。 看到他这个样子,我为他庆幸,冥王到底对他留了情,没有把他灭光。 没有想,金陵冷哼了一声,“自古无情是帝王,是我躲在你身上,才躲过这一劫。” 我想起来了,金陵烟消灰灭的时候,曾经在我身上,藏了一个什么东西,原来是他的一部分。 我笑嘻嘻的说,“你不谢我救命之恩?” 不知道为什么,我看到他就觉得吴纯蕴有救了,心里也轻松起来。 金陵冷冷的瞥了我一眼,“我把冥王叫来救了你,我们扯平了。” “这么说,冥王放过你了。”我看到他点头之后,我为他庆幸。 他走到吴纯蕴身边,伸出那一只手,抚摸着吴纯蕴的脸,“他怎么变成了这个样子……” 口气中充满了惋惜、叹息和心疼。 看这种情况,如果不是吴纯蕴跟他的交集不深,我一定会以为他跟吴纯蕴有一腿。 他扭过头来看了我一眼,十分肯定的说,“只有你能救他。” 我马上点头,“我当然救他,只要你有方法。” “方法有一个,就是很危险。”他看着我,那小半张脸上却没有担忧之色。 我马上回答他,“无论多危险我都去。” 他马上命令我,“猪们,我把你的魂魄送上天堂,你去找一个人。” 他的话音刚落,我觉得我面前一晃,就进入了梦乡。 我的魂魄飘飘荡荡,离开了身体,向着高高的云端飞去。 空气越来越冷,就像是要结冰了一样,陡然间一股暖阳射了过来,我全身暖和了过来,不由地搓了搓手。 一片金光引导着我来到了一处小屋子。 这是一个小木屋,看上去很是古旧,古色古香,做工精美,四周都是竹林,清澈的泉水叮当作响,看上去仙气飘飘。 我在门口大叫,“神仙,神仙,我又来求你了。” 连我自己都搞不清楚,我为什么说又。 那个小木屋,木门响动,从里面挑出了一个神仙,手里摇着一把竹木折扇,我一看就是上次救吴纯蕴的那个神仙。 我看见他高兴起来,抓住他的胳膊,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到时,他看见我一脸的怨气,“小莲,是不是风儿又出事了?” 这下我明白了,我的前世一定叫小莲。 我连忙摇头,“不是风儿,而是吴纯蕴。” 我说了事情的经过,他无奈的看着我,只是低低的说了一句,“蠢丫头……”满脸的无奈和若有所思,“冥王把你送给风儿,一定是经过精心挑选的,难得他这么费心了。” 我愣了一下,“我跟风儿是什么关系?” “你是她的丫头,九生九世所有的人都离开了,连冥王都离开了,只有你没有离开。” 他看着我长吁短叹,像是陷入了沉思。 他发现我好像什么都没有听懂,“你在我门前跪了九天九夜,求我救出风儿,我不想管,给你出难题,叫你去偷菩萨的竹子,没有想到你真的去偷了,被打了个半死,如果不是菩萨心存善心,可怜你,给了你竹子,你可能就回不来了。” 我听得一头雾水,点了点头,满心里都是吴纯蕴,“你能不能救一下吴纯蕴?” 我满心渴望,眼巴巴的抱着这个神仙,说什么都不肯撒手,“你想叫我干什么都可以。” 神仙挠着头,“蠢丫头,你可太难缠了。” 他想了半天,我有些急了,“续命金子,我把所有的续命金子都给你。” 他愣住了,“冥王追究起来怎么办?” “大不了我烟消灰灭。” 他摆了摆手,“我们做一个局,就说你的宝贝丢了,不过这之前你要给我一些定金,你身上还有什么宝贝吗?” 鬼魔戒指当然不能给他了,我马上就想到了那个宝珠,掏出来就往他手里塞,生怕他不要。 他接过宝珠看了又看,瞅着我说了一句,“蠢丫头,你知道这是什么东西吗?” 我点了点头,他不确定的又瞥了我一眼,“你确定用它来交换吗?” 我点了点头,在我心里什么都没有吴纯蕴的性命重要。 他将宝珠收起来,将扇子插在脖子上,一把拎起我来,就像是一块石头一样往下落,把我吓得手脚乱翻,惨叫连连。 我紧紧的闭住了眼睛,就听见耳边说了一句,“您又来了。” 我睁开眼睛,看见金陵一脸的得意,在给神仙行礼。 第三百二十一章 神仙哥哥为我好 他们看起来也很愁的样子,聊起天来,都唉声叹气,都对吴纯蕴很是关心。 我总觉得哪里不对头,这个神仙哥哥之前过来,跟我说他是要给风儿看病,可是他们两个聊起来却是给吴纯蕴看病。 转换的速度也太快了,我觉得木清子哥哥是不是想抓我的宝贝,我的小手就偷偷的往他的怀里伸。 神仙哥哥一把就抓住了我的手,“小偷想干什么?” 我撇了撇嘴,“你之前是说给风儿治病,你到这里来,却说是给吴纯蕴看病,你是不是打算讹我的宝贝?给风儿看了病之后,赖到吴纯蕴头上。” “蠢丫头。”我收获了异口同声的一个封号。 木清子发愁的看着我,把脸转向金陵,像是在征求他的意见,金陵马上就摇了摇头,木清子把我手里的宝珠拿了出来,“放心,我这就给吴纯蕴治病。” 我的眼珠子转了半天,“宝贝放在我这里,病治好了再给你。” 我可不想落得人财两空,再说了,我从木清子那里得知这个宝贝是至上宝贝,就算是在这个神仙得不到帮助,我再找一个神仙总是能得到帮助的,至少我能哄哄崔判官。 我还是满脸堆着笑,“神仙哥哥,怎么称呼你?” “叫我木清子就行了。” 金陵把我挤到了一边,对着木清子恭恭敬敬的行了一礼,“木清子大人是不是可以开始了,有什么吩咐,我马上去办。” 我拼命的推搡他,想挤到前面去,他却把我挡在身后,就是不让我靠前,我只好跟在木清子和他的后面,到了吴纯蕴的卧室。 这下我可松了一口气,看起来木清子就是要给吴纯蕴治病。 木清子懒洋洋的吩咐道,“去给我准备饭。” 我急忙答应一声,转身就往外面跑,掉过头来又往回跑,金陵火了,一把抓住我的领子,“你像一个没头苍蝇干什么?快去做饭,不要老凑在木清子旁边。” 就把我当一个像丫环一样。 我现在已经知道了,我是风儿的粗使丫鬟,对他的态度并不吃惊。 说起来他在风儿身边,时时刻刻照应着风儿,看着风儿展示美丽容颜和凤冠霞帔,当然不把我这个丫鬟放在眼里。 但是,他也太欺负人了,现在我也是冥王的小娘娘,我瞪了他一眼,“我是不知道厨房在什么地方,掉过头来问你。” 金陵不耐烦的给我指了地点,就把我推了出去。 我边做着饭,边觉得一肚子火,这个该死的镜子,苦劳都是我的,可是到了出风头的时候就换成了他。 我端着四五盘菜,向着吴纯蕴的卧室走来。 木清子坐在吴纯蕴的床头,正在给他搭脉。 他飘飘白衣,白皙的大手,乌黑的头发松散的挽成了一个髻,看上去,就像是一个松散的游客走累了,坐在床边。 虽然他看起来慵懒松散,但是就给人一种安心的感觉。 他干净清静的脸上,看不出来什么表情,就好像是在喝一杯茶一样。 我担心的看了一眼吴纯蕴,吴纯蕴这个情况,他能治好吗? 木清子却被饭菜的香味吸引了,扭过头来,“什么好吃的。” 我笑着说,“是一些小菜啦,夫妻肺片,麻婆豆腐,还有一盘红烧肉。” 我虽然笑着,可是觉得脸木木的,就像是这副笑容都牵扯不出来。 木清子转了一下手腕,潇洒的打开了折扇,“但愿你没有把做菜的手艺忘了,让我尝一尝。” 他倒有闲心吃小菜,我和金陵之后眼巴巴看着他吃东西,等他吃饱喝足之后,我和金陵早已不耐烦,催促着他快点开始。 可是他还是不肯开始,坐在吴纯蕴的床边看着我。 他突然指着吃完东西的盘子说道,“金陵,收拾一下。” 金陵很是恼火,小声嘟囔着,这种事情应该是她做,但是又不敢得罪他,只好开始收拾东西。 金陵收拾东西出去了,木清子骤然间飘荡我面前,冷冷的一笑,“你知道他活了之后,对你有什么影响吗?” 我摇了摇头,一脸的木然。 无论吴纯蕴活了之后对我有什么影响,我都希望吴纯蕴活下去,因为他对我有恩。 木清子摇着折扇在我面前飘来飘去,“我折腾了这么久,就是在拖延时间,谁叫你想清楚,你真的要救吴纯蕴吗?” 他突然间停在我的面前,用折扇指我,“其实吴纯蕴就是风儿,”他凑近我,“不需要我再拖延时间,让你考虑了吧?” 我全身一哆嗦,虽然我早已预料到这一点了,但是还不肯接受,我总觉得吴纯蕴应该是个男人,不应该是个女人。 木清子轻轻的笑着,画着墨竹林的木折扇一下一下的摇着,给我换来了无边的清风,像是叫我冷静一下。 我不停的揉额头,如果风儿活下来,对我有什么影响,沈君华一直在我的耳边念叨,我当然知道。 这一下子,我明白沈君华为什么说,风儿这下要死了。 原来吴纯蕴就是风儿,我敢肯定那个阵法,沈君华一定做了手脚。 我吞了一口冷气,“事情是由我引起的,就由我来结束吧,你还是救他。” 木清子的折扇瞬间停下了,不相信的盯着我,“蠢丫头,你想好了吗?那可是整个地府。” 我笑了一下,自己都觉得勉强,“我想好了,地府与我有什么关系,我是一个人。” 我可不想永远呆在地下。 木清子的折扇,又在我面前一下一下,刮起了无边的清风,他满头是汗,像是在给自己冷静。 迟疑了片刻之后,他陡然间跟我说,“我救他一半,剩下的事情你自己考虑。” 我一把抓住了他的手腕,“你收了我那么多宝贝?居然只救一半儿,你不是骗东西吗!” 他用折扇敲了敲我抓住他手腕的手,“蠢丫头,正因为我收了你那么多个宝贝,我才为你考虑,我只救他一半,剩下一半是死是活在你控制之中,你想干什么就由你自己决定了。” 看起来他说的合情合理,可是我就是觉得奇怪,我只是一个粗使丫头,就算是嫁给了冥王,地位也不算高,为什么这个木清子就是这样想收买我? 木清子用折扇做了一个请的动作,叫我出去。 我琢磨了一下,看样子他不站在风儿那头,“不行,我要留在这里,守着吴纯蕴,提防你骗我宝贝。” 木清子哭笑不得,“蠢丫头,你懂什么,看着有什么用?” 我看了他一眼,“如果吴纯蕴情况不对,我就打电话叫人。” 木清子摇着折扇,无可奈何,“天下最蠢是女人。” 转身坐到了吴纯蕴的床前。 木清子开始做法,我找了一把椅子,坐在了床边,看着他的一举一动。 他从口袋里拿出一个丹药来,葫芦形状,上面雕刻着青翠的绿叶,就像是活的一样。 他从葫芦里倒出一红一百,两颗丹丸,撬开吴纯蕴的嘴灌了下去。 然后盘腿坐在吴纯蕴的床头,不停的用折扇,做着各式各样的姿势,有大雁亮翅,有孤鹤独鸣,有鹰傲天下…… 看得我眼花缭乱,眼皮子直打架。 渐渐的我觉得不太对头了,他怎么像是在催眠我,不像是在给吴纯蕴治病。 我从口袋里掏出一张黄符来塞进嘴里,努力的睁大眼睛看着他的一举一动,可是,我还是昏昏沉沉的睡着了。 我心里一直在问自己,我请来的真是木清子吗? 我是被头顶上一个盘子叫醒的。 金陵将一个巨大无比的盘子砸在了我的头上,搞得我眼冒金星,身体差点从椅子上栽下去。 我睁开眼睛,揉了揉种剧痛无比的头,才发现自己一半躺在吴纯蕴的身边,屁股还坐在椅子上。 只是那个该死的木清子,已经不知道去向。 我急忙去看吴纯蕴,他的脸上好了许多,已经由淤泥的黑变成了梨花的白色,再看他的花瓣嘴唇,虽然不是红色的,但已经变成了淡淡的粉,就像是梨花一样。 只是全身上下都散发着热气。 那股热气,就像是三伏天的沼泽地,带着淡淡的绿色,带着浓浓的硫磺味。 跟刚才的形状对比,明显好了许多,我不由得高兴的笑了起来。 没想到,头顶上,马上就挨了第二下盘子。 我捂着头委屈的看着金陵,“吴纯蕴的情况已经变好了,你为什么打我?” 金陵根本不看吴纯蕴一眼,对着我破口大骂,“你别用什么障眼法来骗我,吴纯蕴的情况,可是我心里知道。” 说着,金陵用残缺不全的那只脚,向着我踢过来,伴随着阵阵电闪雷鸣。 他的脸上,本来是金黄色的,现在宛然成了墨绿色,全身都在颤抖。 如果不是怕伤着吴纯蕴,我想,他要把整个屋子都要拆了。 金陵这时候只有一半身体,他为了把我送上天,几乎耗光了全身的法力,居然拼尽全力调出闪电来,这样可是让他吐血的。 他气成这个样子,一定是到了忍无可忍的地步。 吓得我跳上床,躲藏着金陵的进攻,马上低头去看吴纯蕴,难道我们被那个木清子算计了吗? 第三百二十二章 有关冥王的母亲 可是我怎么看,吴纯蕴都没有问题,我觉得金陵就是无理纠缠,指着他的鼻子骂了起来。 “你是一个什么东西?天天在我的头上指手画脚,你就是一面镜子,拿什么上等人的架子!” 金陵毫不客气的给我对骂了回来,“你以为你当小娘娘了,就了不起啊,?我可是冥王母亲的镜子,是冥王赏给风儿的,是天大的荣光,你算老几?” 他居然是冥王母亲的镜子,我更加看不起他,“你知道你第一任主人是干什么的吗?勾引男人,害死了自己的老公……” 我觉得冥王的今天,都是他母亲害的,越说越气愤,几乎都要跳了起来。 没有等我说完,金陵怒气冲冲的一巴掌就打在了我的脸上,“放屁,蠢丫头,如果她当时不这么干,冥王早就被手下人给吃了。” 看起来,冥王母亲在他的心里印象不错。 他越说越气愤,指着我的鼻子对骂,“你见过那个女人吗?风华绝代,风儿都比不了,如果不是她运筹帷幄,卧薪尝胆,甘受其辱,哪有冥王的今天。” 他说的那样信誓旦旦,全身的光线向上扬起,就像是一个巨大的斗篷,高高飞扬,力场全开,就像是一个将军。 他是那样的自信,是那样的底气十足,我觉得有些相信了。 可是,我觉得冥王极其看不起他母亲,难道是他误会了自己的母亲?我应该为他们做些什么事情呢? “冥王不是这么说的……”我可没有他那么足的气势对骂,被他逼得矮了一头,小声的说道,然而根本没有底气,被他的气势压了下去,没了声音。 他气势汹汹地抓住了我的头发,指着我的鼻子骂起来,“蠢丫头,你是不是觉得我是一个坏人,仗势欺人?” 我真的想冲他点头,但是不敢。 他一只手指指着天空,“我在这世间活了多少年,陪王伴驾,送走了多少帝后,看惯了人生冷暖,阴谋诡计,你当我不懂,踩高爬低?” 他越说越气愤,把我的头发向他的怀里拽去,我踉踉跄跄的被他拽下了床,有些害怕的看着他。 “我从头到尾都知道你是一个蠢丫头,心思极其单纯,看不清冥王,从你嫁给冥王之后,我就再为你谋划。” 我轻轻的舔了一下嘴,我怎么没有看到,我只看见了他欺负我。 他毫不客气的,把我的下巴抬起来,“还记得你那次遇到的那对兄弟吗?” 我记得,一对兄弟相爱,被帝王算计了。 “那个故事是我给你找来的,我把他们引到了你面前,教会你如何面对君王,知道知道什么叫做帝王心。” 他越说越气愤,光点喷了出来,就像是无数个吐沫星子,吐了我一脸。 我被震惊了,那件事居然是他找来教育我的。 他冷眼看着我,“你知道什么叫帝王心了吗,不然你怎么活下来的?” 不得不说,如果没有那件事的教育,我可能对冥王飞扬跋扈,想说什么就说什么,根本活不到今天。 我从心里感谢他。 只是,“你,你怎么知道我会嫁给冥王?” “阴谋,因为我知道什么是帝王心,就知道冥王一定会找上你,虽然你没有记忆,但是我马上就能判断出来是你。” 他越说越气愤,也渐渐的逼近了我,像是要把我按进身体里。 “你知道我跟你多熟吗,你天天擦拭我,你的每一个手指头我都认得,每个笑纹我都认得,虽然更改了那么多,我还是能认得出来。” 我就说嘛,我刚在风儿身边,应该天天照顾他,怎么会得罪这面镜子。 他看我哆哆嗦嗦,也松开了手,“冥王把我安插在你们身边,如果我都说一句话,恐怕你早就万劫不复了。” 我马上点头,是的,如果他多说我和吴纯蕴一句话,我跟吴纯蕴都不存在了。 我也明白过来,沈君华为什么把他安插在我身边。 沈君华跟他是老交情了,一定了解这面镜子,知道他一定会帮助我。 他歪着头看着吴纯蕴,“我跟了一代一代的帝后,知道他们,了解他们,冥王的母亲绝对不是冥王嘴里的那个样子,因为她,所以我选择做男人,想守候她。” 我心里转了一下,那头青牛也选择了守候冥王的母亲,我觉得镜子说的有几分道理。 “可是冥王为什么那样看他的母亲?” 镜子冷笑一声,“因为他是帝王,天生没有人情味,生命里只有政治和权术。,什么东西都付出给他的国土和政治。” “女人,母亲,一切一切。”他停顿了一下,手划过了吴纯蕴的脸,“我看的太多了,你是下一个。” 我不想再激怒他的情绪,连忙转移话题,“吴纯蕴的情况明明变好了,你为什么要打我?” 镜子也明显的被吴纯蕴吸引了,把头探到吴纯蕴的眼前,看了半天,吃惊的叫了出声,“怎么可能?” 我不由得得意洋洋起来,“我可是拿我的宝珠交换的。” 镜子还抓着我的头发,把我的头发往下一拽,差点又搞了我一个跟头。 他指着吴纯蕴,叫我看清楚吴纯蕴,“根本不是那个神仙治好的,应该是他自己的身体起了反应,自动抵御黑法术,才有了现在的结果。” 我不由得怒火冲天,就算是他这个人很好,也不应该抢我的功啊。 他瞪了我一眼,“刚才我进来的时候,就发现你被神仙撂倒了,还看见木清子被一个老头抓住了,好像是太上老君。” “吴纯蕴得罪了太上老君?”我觉得不可思议,吴纯蕴平常很温和,轻易不得罪人,怎么会得罪天上的神仙? 金陵只是冷冷的看了我一眼,脸上都是淡淡的金光,整个身体看起来都冰冷无比。 他迟疑了片刻,想了又想,就是不想跟我说话,我实在忍不住了,就开始追问他。 他迟疑了好久,才跟我说道,“其实,天庭那伙老家伙们并不希望地府太平,地府打得越热闹,他们越容易控制地府。” 我对政治不感兴趣,只是担心的问,“会有什么影响?” “他们应该……”金陵看着我不说话了,小半张脸上都是的狐疑。 他不停的摇头,“不应该,木青子不应该出卖我们。” 我一头雾水,望着他,他跟我解释,“木清子收了我们很多好处,把我们出卖了之后,太上老君不会放过他。” 他想了又想,突然间敲了一下自己的半个头,“我忘了,他们是一群什么人,对所有的人都怀疑。” “所以,木青子也被怀疑了,被人跟踪了。” 我补充完他下面的话,果然,金陵跟我点了点头。 他叹了一口气,“我不应该把你送到他跟前,反而引起了天庭的注意。” 他不停的捶打着脑袋,仿佛是那半个脑袋不够用了,“下面怎么办?下面怎么办?”他围着吴纯蕴的床不停的说这句话。 我现在的脑袋瓜子,没有空间留给这些,只想吴纯蕴快点好起来,我坐在吴纯蕴的床边,“是不是这样下去,吴纯蕴会恢复起来。” “闭嘴,蠢丫头,叫我好好想一想。” 金陵怒气冲天的骂了我一句,敲着脑袋还在转悠,还是不理我。 我看的眼晕,“你到底想出来什么东西没有?” “天庭应该是挑逗,我们打起来,他们下一步怎么做……”他的目光落在我身上,突然间伸出手来把我拽了起来,“滚,离风儿远点。” 我被他连踢带打,推出了吴纯蕴的房间。 我知道他在想些什么,天庭一定挑拨我跟风儿打起来,也很是委屈。 为了救吴纯蕴,我可是尽心尽力,连自己的宝贝都捐了出去,可是却换来这么一大堆的怀疑,我的眼泪吧嗒吧嗒往下掉。 金陵突然探出半个脑袋来,伸手擦去了我的眼泪,“蠢丫头,我不是在怀疑你,而是怀疑……”他顿了顿,接着说道,“我们身边的每一个人。” 我觉得他对风儿真是忠心,可是我照顾了他那么多年,他却这样对我,有些委屈的看着他。 他唯一留下来那只残缺不全的眼睛,闪过一道内疚的光,“冥王的母亲交代过我,天底下只有风儿对冥王好,叫我好好守护着她。” 他伸手揉了揉我的头,“这是我存在唯一的责任,我必须尽心尽力的完成它。” 我转过身来,向着厨房走去,吴纯蕴看样子就要醒了,我希望他能吃上一顿饱饭。 可是,金陵在我身后叫道,“小心你身边出现的每一个人和鬼。” 我没有回头,只是沉默的点了一下头,黑暗吞没了我的影子。 我在厨房忙碌着,虽然金陵那样对我,这是吴纯蕴恢复的喜悦还是吞没了我。 厨房的门,突然间偷偷的被打开了,一只黄黄的东西钻了进来,躲在了我的桌子底下,小声的冲着我叫,“小娘娘,给点吃的……” 我一低头,是沈君华,吓了我一跳,他是怎么找到这个地方来的,金陵做事这么不靠谱吗? 第三百二十三章 主人,杀掉小茹 沈君华的样子惨极了,头上的肉翻了出来,不停的滴着血,两个绿豆眼睛红彤彤的,眼角还挂着血,嘴角当然也是挂着血了。 而且他全身没有一根毛了,红彤彤的肉看上去就像是粉红色的面包,给人的感觉真恐怖。 我把他抱起来,“你不是去救冥王了吗,怎么跑到我这里来了?” 他不停的磨牙,望着我,“我又把冥王得罪了。” 我很是奇怪,他明明是帮助冥王,怎么反而把冥王得罪了,等着他往下说,“还不是为了你。” 原来,冥王发现了那个阵法,觉得他野心太大,有点像慕容宫,狠狠的处罚了他。 如果不是我失踪了,冥王需要他来找我,恐怕就被打的万劫不复了。 说起来,他的一切,都是因为我引起的,我觉得对不住他,“我给你做些好吃的。” 我把他放在桌子上,他看见桌子上那些生菜生鱼,抓起来就往嘴里塞。 我伸手去跟他抢,可是抢不下来,看起来他确实饿极了。 我有些害怕,冥王居然不管他的肚子,就这么把他打发出来了,可见冥王发了多么大的火。 沈君华却跟我摇了摇头,“你想象不出来,那个大院子都变成了一个湖,就是想毁灭那个阵法留下的痕迹。” 我脱口而出,“是不是在七点半的时候。” 他点了点头,我之所以知道,是因为那个时刻,就连镜陵这里都摇晃起来,所有的镜子稀里哗啦,好像是要破碎了一样。 我开始担心,如果冥王看到我之后,还不会放过沈君华,毕竟他之前犯的错太多了,尤其是和慕容宫签订契约,恐怕是冥王那里过不去的一个结。 我跟沈君华小声的商量,“我先不回去,拖着时间,等到冥王着急了,我再跟他要求不再伤害你,我再回去。” 沈君华抱着爪子,想了又想,最后磨着牙齿说,“好的,小娘娘,你这个时候需要我,我一定留在你身边。” 我听明白了,他是打算找到我之后,就打算逃跑,可是我这样一说,他又打算留下来。 我急忙跟他说,“你不用管我,你有地方去,赶紧自己藏起来。” 沈君华不停的磨牙,只知道望着我,最后才说,“蠢丫头,没有我,你在冥王那里活不过半个时辰。” 我觉得眼睛有点酸,轻轻的擦了一下,“没事,有金陵。” “金陵,他可是风儿的人,你可千万不要相信他。” 沈君华听了,急得爪子直抓嘴,磨牙声不绝于耳,脑袋晃来晃去,像是在想办法,把我弄出去。 我感到意外,他找到了这个地方,却不知道镜子跟着我。 “你是怎么找到这个地方来的?” “是木清子告诉我的。” 我说嘛,他怎么可能找到镜子的秘密地点。 我想,恐怕镜子也这么想他,我必须叫他们两个不见面,不然的话,他们非打起来不可。 我想起了金陵的话,“天庭的目的就是叫我们打起来。” 木清子这样做了,他把沈君华引到了这里,挑逗他跟镜子打起来,我开始怀疑木清子,要不要相信他。 我很奇怪,镜子为什么那么相信木清子。 我小声的问沈君华,“你相信木清子吗?” 沈君华居然点了点头,“整个天庭,也许只有他对你好。” 我微微发了一下呆,难道他这样做是为了我? “他为什么对我好?” 沈君华磨了半天牙齿,“我只听他说,因为你太蠢了,如果他不守着你,你一定会被人搞死。” “那你呢?” “同样。” 沈君华边吃东西,边跟我聊天。 我心里在琢磨,吴纯蕴的事情还是不要告诉沈君华,以防沈君华对吴纯蕴下手。 虽然我明白沈君华做这一切都是为了我,可是我无论如何也提不起杀心对吴纯蕴。 这一瞬间,我明白那面镜子为什么这样相信我了,我真的不是杀人的料。 我做好了饭,留下沈君华的那一份,准备给吴纯蕴端过去。 沈君华拦住了我,“给谁做的。” 我当然不能说是吴纯蕴啦,“金陵。” “那个该死的镜子,又在欺负你了,我找他算账去。” 沈君华气呼呼的,全身的肉都膨胀了起来,变得通红通红,说着转身就要走。 我按住了他,“你这个样子,还不够他一个手指头打的,好好在这里休息,等恢复了再说。” 沈君华磨了磨牙,抱着我给他的菜,坐在餐桌上开始大吃大喝。 他吃的满脸都是菜汁,根本顾不上擦,腮帮子都鼓了起来,不停的嚼着,我看着很开心。 他应该没有什么大问题,休息一下就能度过这个难关。 我放下心来,端着饭菜向着吴纯蕴的屋子走来。 门口,一个熟悉的声音响了起来,“小茹呢,怎么不见她,你是不是杀了她?” 沙哑的声音听起来格外焦急,就像是沙漠里燃起了一把火。 但是能够听出来,是吴纯蕴的声音。 我不由得全身一哆嗦,果然,吴纯蕴也惦记着我。 镜子尖尖的声音响了起来,“主人,必要的时候,你必须下狠手,人不为己天诛地灭,何况你面前摆着的是整个地府。” 我的身体再次哆嗦了一下,果然,金陵起了杀心。 吴纯蕴马上回答道,“别胡说八道,她救了我那么回,我怎么可能下死手。” 我的眼泪不由得夺眶而出,我们果然是同一路人,难怪九生九世永远守在一起。 可是镜子却尖锐的叫了起来,“主人,你看看我这个样子,可是为了你,你不能不下杀手,我们的荣华富贵和性命都系在你的身上。” 吴纯蕴沉默了,突然间问金陵,“你守着我就是为了这些东西?” 金陵的声音再次尖锐的划破了空气,到外面的镜子哗哗作响,“不,主人,皇太后交代我守着你,这是我的职责。” 吴纯蕴低哑的说道,“这件事,那就不要提起了,我相信,她也是守护我的人。” 我的眼泪,吧嗒吧嗒的,落在菜上。 他不希望杀我,我也不希望杀他。 可是我们身边的人,都希望我们对杀。 我不知道应该怎么做,我想遵从我的心,可是又觉得对不起我身边的沈君华。 我纠结这半天,磨磨蹭蹭的把菜端进了屋里。 吴纯蕴已经半坐起来,身体后面靠着一个绣花枕头,上面绣的是一面铜兽镜子。 我低着头,我知道我的眼睛一定很红,尽量躲避着吴纯蕴的视线。 就在我给吴纯蕴摆菜的时候,吴纯蕴却抬起了我的下巴,“哭了?” “你总算醒了,我当然要哭了。” 我哽咽着说道,眼泪再也忍不下来,又落了下来。 “你是不是听到了什么?”金陵好像磨砂一样的声音划破我的耳膜,叫我的全身一颤。 我摇了摇头,“你们说什么了?出来给我听听。” 我发现金陵不停的给吴纯蕴使眼色,他应该对我起了疑心。 可是吴纯蕴一动不动,只是温和的笑着。 金陵实在忍不住了,主动出击,“你怎么这样伤心,好像有人要杀你一样。” “吴纯蕴是风儿,是个女的……” 我的声音很失落,带着哭腔,这并不是我装的,我一直以为吴纯蕴是男人,所以他才守护着我,可是一切都出乎我的意料,叫我怎么接受这一切。 吴纯蕴淡淡的笑了起来,伸手揉了揉我的头,“蠢丫头,千万不要告诉冥王。” 我微微的皱了一下眉头,“你不打算回到冥王身边吗?” 吴纯蕴揉着花瓣嘴唇,若有所思的看着我,“我的心思跟你一样,远离冥王,远离地府,远离权力争斗。” 我的眉头皱得更紧了,“这样很难做到。” 吴纯蕴说的都对,但是我明白这样做的后果是什么,有点为他担心。 更担心,他以男人的身份靠近我,在冥王那里会掀起多大的波澜,冥王会怎么对付他和我。 我咬了一下嘴唇,很是坚定的说,“我永远站在你这边。” 金陵却不肯放过我,手指划玻璃的声音,刺破了空气,“那你皱什么眉头?” 说着他那半张脸贴近了我的眼睛,半张脸上散发着金光,像是一面镜子一样,将我所有的表情都摄录在内。 我只是淡淡的说,“你又不是不知道这件事情有多么严重,有多么难办。” 虽然我这么说,可是,金陵却没有将自己的小半张脸移开一步,还是死死地盯住我。 我推开了他的脸,小手却穿透了他的脸,还是没有能叫他离开。 吴纯蕴小声的说道,“够了,金陵。” 一来是因为吴纯蕴虚弱,二来我觉得也是因为他底气不足。 面对这地府这么一个诱惑,我想每个人心里都有一杆秤,都知道这里面的重量。 我微微的瞪了金陵一眼,“如果我是那种人,我请神仙干什么?” 金陵却冷冷的哼了一声,“那是你不知道吴纯蕴就是风儿。” 我惨惨的笑了一下,“我知道,上次吴纯蕴漏馅儿了。” 上次吴纯蕴在迷幻之境,不停的做手印,企图掩盖自己的错误,那时候我就起疑心了。 后来看到冥王居然那样对吴纯蕴,我心里就七上八下,只是心里不愿意承认。 可是,金陵却眯着那只残缺不全的眼睛,冷冷的说了一句,“果然,我说你怎么不救主人。” 第三百二十四章 一个更大的秘密 我顿时觉得委屈的不得了,眼泪汪汪的跟吴纯蕴说,“为了救你,我把我的宝珠,当了押金,还把所有的续命金子都给了那个鬼神仙,你觉得我会对你有二心吗。” 吴纯蕴马上伸手搂着我的头,“蠢丫头,我不会怀疑你的。” 可是金陵就是用冷漠的目光看着我,一点儿也不肯柔和他的目光。 我不想跟这个残缺不全的家伙说下去,说起来他也算是忠心耿耿,为了吴纯蕴变成了这个样子,没有一句怨言,跟他争执,不会给吴纯蕴留下好印象的。 我转了话题,“吴纯蕴?自从你走了之后发生了一些什么事情,快跟我说说。” 吴纯蕴揉着花瓣嘴唇,无奈的说,“其实塑料人的阵法我移到了我自己的身上……” 我顿时目瞪口呆,“你这是干什么?” 吴纯蕴本身的情况就已经够糟的了,黑法术再上身,那是恶上加恶,他会变成什么样子,他自己心里很明白,可是为什么还要这样做? 吴纯蕴苦笑了一声,“我去找大和尚的转世投胎,走到半路,发觉事情不对头。” 他吃了一口菜,慢慢的嚼着,像是食无甘味,半天,他才说道,“以冥王的个性,他一定叫大和尚难堪,更不会留着大和尚的转世投胎,所以我根本就找不到,如果我能够找到,一定是他要收拾大和尚。” 这点沈君华也预料到了,我点了点头。 吴纯蕴冲我摇了摇头,“大概沈君华跟你说起过这些,可是有些事情,沈君华可能也没有想到,大和尚的经历,可能是地府利用的对象,所以盯着他的人,不会只有冥王。” 那个警察叔叔,可能是地府的人,我心里暗暗的说。 “他的利用价值太大了,盯着的各路人马又多,要不然冥王为其所用,要不然就彻底摧毁他。” 他又把头埋在菜里,大口大口吃着,不过我看得出来,他还是吃的没有滋味。 我做的很用心,不应该没有味道,从沈君华的吃相就能够看出来,我想这是黑法术的后果,他可能五感渐渐的要消失了。 我看到这里有些担心沈君华了,沈君华也在使用黑法术,会不会有一天也是这样。 我伸出手来,把手按在吴纯蕴的皮肤上,想试一下,他有没有触感了。 吴纯蕴却像是闪电一样把他的手收了回去。 他不希望我知道他真实的情况,我想,他对我有了防范,我下意识的看了一眼镜子,镜子满意的点了一下头。 吴纯蕴接着吃东西,半天才说,“如果冥王要彻底摧毁他,就不会叫他投胎,所以冥王一定是利用他。” “把你引出来?”我脱口而出。 吴纯蕴温和的笑了,“蠢丫头,冥王不会用这么笨的办法,我作为风儿,到哪里找这个消息?” 我不由得目瞪口呆,“冥王利用他做什么?” “跟大和尚的投胎捆在一起的是老牛。”吴纯蕴温和的揉着花瓣嘴唇,笑眯眯的看着我。 “毁掉老牛。” 我想起来了,“大和尚曾经提到过,老牛的牛角是,冥王母亲的信物。 只是大和尚是怎么查到的,这么机密的事情,怎么可能泄露在江湖上?” “有一种可能,是冥王泄露的,另外一种可能,和尚找到了老牛。” 冥王淡淡的说道,不紧不慢,吃着菜,努力做出很有味道的样子,我心里一酸,其实他不用这样防范我,我不会害他的。 他放下筷子,接着说道,“如果是冥王泄露的,就是希望我们找到老牛之后,不顾一切的夺取牛角,把老牛杀掉。” “捎带手的,大和尚也没有了。”我不由得全身发抖,冥王够狠的。 看起来,他对母亲这个情人,存了很多怨念。 就算是慕容宫,还在他身边,他还是恭恭敬敬的叫他亚父。 老牛不但被赶出了地府,冥王还要下死手。 吴纯蕴看了一眼我的表情,小声说,“蠢丫头。”而我身后已经传来了镜子尖锐的笑声。 我有些不解,就听吴纯蕴跟我解释,“你是不是觉得冥王是在吃他母亲情人的醋?” 看到我点头之后,吴纯蕴不由得笑了,“在帝王的心里永远没有这些事情,只有权力和国家。” 镜子在后面接了一句,“我怎么教她,她都学不会,真是个蠢丫头。” 吴纯蕴的手点着桌子,“所以,老牛的牛角一定关乎一个大秘密,不是他母亲的什么信物。” 我愣了一下,强行争辩,“我觉得很有可能啊,如果我母亲这么做,我很可能模仿冥王。” 吴纯蕴无奈的揉着花瓣嘴唇,“所以你死了九次。” 我当即闭嘴,听着他往下说。 “大和尚牵扯到千万阴兵的事情,用他去毁灭老牛的秘密,老牛的秘密一定比千万阴兵还要大。” 我更加不理解了,那是什么样的秘密? 吴纯蕴吃了一些菜,看起来体力恢复了一些,但是脸色并没有好看多少,“千万阴兵需要虎符掌管。” “虎符?”我小声嘟囔了一声,沈君华说过,冥王把风儿送给僵尸王,就是为了得到虎符。 他也说过,我肚子里的鬼胎,可以指挥千万阴兵,我当时就在想,没有虎符,怎么调动着千万阴兵。 我没有吭气,听吴纯蕴接着说,“也就是说,老牛的牛角可能就是虎符,他希望毁掉老牛和大和尚之后得到虎符。” 我明白他为什么丢下大和尚,置自己的安危于不顾,去找老牛了。 我偷偷摸摸的看了一眼吴纯蕴,他出于那种情况去抢虎符,这不是想抢兵权,我低头看了眼肚子,我要怎么做? 可是我的直觉告诉我,吴纯蕴光明磊落,不会这样做的。 如果他这样做了,就不会把这个秘密告诉我。 果然,吴纯蕴接着说道,“找到大和尚,无非就是用他的骨肉或者前几世积累的修炼,调取虎符。” 这下我不明白了,“没有大和尚的筋骨,你去找老牛干什么?多危险啊。” 吴纯蕴只是往嘴里夹了一口菜,看了我一眼,淡淡的说,“为了你,我想把虎符毁掉。” 我当时怔住了,这件事情怎么跟我有关? 吴纯蕴用筷子指着我的肚子,“没有虎符,冥王就不会惦记你肚子里的孩子,你就自由了。” 我记得,沈君华说过,我的孩子可以调动千万阴兵,可是吴纯蕴为什么说,他调动不了。 我不想流露出我的怀疑,更不敢流露出我的怀疑,我生怕吴纯蕴对我起二心,连忙点头。 吴纯蕴却有着花瓣嘴唇,看着我,若有所思,“蠢丫头,你不用装,你没那个本事装,你是不是不相信?” 我只好尴尬的点了点头,“那你干嘛不找到大和尚的筋骨,去夺取虎符,这样你就可以到地府里掌大权了。” 说完这些话,我给大家在我身上的重负,瞬间消失了,全身都轻松了,也露出了笑容。 吴纯蕴跟着我温和的笑了起来,“蠢丫头,冥王早就对我起了疑心,找到我只是为了报复,我回到地府,生下鬼胎,就会变成一缕烟,我可没那么蠢。” 我觉得更加轻松,扭过头来看了一眼镜子,“你叫你的主人回到地府,岂不是害了他,为什么还要惦记我的鬼胎?” 金陵难听的声音瞬间响彻了整个屋子,“有了阴兵在手,谁把冥王放在眼里?” 这倒是,有了兵权,就等于掌控了地府,风儿就可以做地府之王,我想起了金陵之前跟我说的话。 “鬼胎是风儿的,地府是风儿的,地府是风儿的,天下是风儿的。” 原来他早就有打算,叫吴纯蕴怀上鬼胎之后,利用千万阴兵掌控整个地府,把冥王和慕容宫都控制在手里。 我下意识的摸了一下肚子,看了一眼吴纯蕴,看了一眼镜子,镜子只剩半张脸,银光闪闪,映射着我和吴纯蕴的脸,都是那样阴晴不定,各怀心事。 吴纯蕴淡淡的开了口,“不用管这个野心勃勃的家伙。” 金陵扑通一声跪倒在地上,“主人,我并不想做第二个亚父,我这个样子也做不了,我只是希望您能够掌控地府,做天下之主。” 我轻轻的笑了,地府还没有掌控,就想做天下之主,还说自己没有野心。 吴纯蕴也皱着眉头,看着金陵,我想,他明白里面的道道,也就不多说话。 见吴纯蕴不说话,金陵瞬间就急了,“请你放心,只要您做了地府之主,我马上消失在天地间。” 我忍不住说了一句,“不为了荣华富贵,你这样做是为了什么?” “给皇太后报仇。” 金陵咬牙切齿的声音,叫他难听的声音更加难听,我不由得捂住了耳朵。 可是他却不停的絮絮叨叨的说,“皇太后为冥王付出了那么多,对慕容宫掏心掏腑,却落得被赶出了地府的下场,不知去向,极其悲凉,我算是看明白了这些人的心肠,只希望地府换一个主人。” 吴纯蕴没有什么表情,看着金陵,我不知道他的想法,心里更加忐忑,他会不会顺着金陵的意思做呢? 第三百二十五章 人心换鬼心 沈君华跟金陵一样,希望我坐上地府之位,他也没有像金陵一样说出那么多大道理来,可是我的直觉告诉我,他真的是为了我好。 吴纯蕴像是看出了我的心思,“沈君华也是对你这么说的?” 我连忙摇头,“他那个妖精,保住自己的命就不错了,哪有那么多野心?” 吴纯蕴揉着花瓣嘴唇,沉默了半天,突然间在桌子上写了一行话,叫我过去看。 我看见他用筷子蘸着菜汁写的是,“此一时彼一时,今日恩人,明日仇人。” 我琢磨了一下,就反应过来了,冥王的母亲就是这个经过。 刚开始的时候,慕容宫卿卿我我,一对情人,慕容宫把他送上了帝王的床,让她得到了皇太后的位置。 可是,当权力放在他们面前的时候,他们成了敌人。 冥王母亲又去找老牛,同样是亲亲我我,后来又为了权力反目。 金陵说的对,他算是一个明白人,什么东西在权利面前都不是东西,更不要说情。 我不由得心寒起来,本能的看一眼吴纯蕴,吴纯蕴也看着我。 我和他的眼神里都流露出来悲哀,有些事情,不由着我们的意愿运行。 我们就像是一只小蚂蚁,被命运之轮推动着,走到哪里谁也不知道,会发生什么,谁也不知道,唯一能做的,就是把握当下。 我不知道他是不是跟我想的一样,有一天,我们也会为了权力反目。 我咬着嘴唇小声说,“一定不会。” 吴纯蕴大声跟我说,“一定不会。” 我感到很意外,“你很相信我?” “你九生九世都没有背叛我,这一世我还是选择相信你。” 金陵却忍不住了,“她在胡说八道,她一直都暗恋冥王。” 吴纯蕴却不以为然,只是很平静的吃着菜,没有理他。 我有些担心起来,看了眼吴纯蕴,吴纯蕴笑着跟我说,“爱屋及乌,因为是我的男人,所以你爱他。” 他的心倒是挺宽,我不由得弯起了眼睛,也跟着开心的笑了起来。 这下金陵可气火了,化成一股光线,穿墙而过,不见了踪影。 我伺候着吴纯蕴吃完东西,“我还是跟冥王说一声你的情况,我看冥王对你的态度,不太像是仇恨,更多的是关心。” 吴纯蕴揉着花瓣嘴唇,“你不爱他了?” 我沉默下来,刚看到冥王那张脸的时候,我确实打算爱他,可是一步一步走下来,我发现我没有资格爱他,更没有本事爱他。 “比起爱情和帅哥来,我可能更爱生活和太阳,更爱活命。” 我沉默了半天,说了这么一句,吴纯蕴却笑了起来,“我就知道你这毛病,所以变成帅哥,知道你跟在我屁股后面。” 我很生气,伸出小手来,捏了捏他的脸,“那你就好好的变帅哥,不要不敬业,变成个美人儿了。” 他跟我都放声大笑起来,他的胃口也好了许多,吃了不少东西,我看着也放心了,收拾了东西就出来。 却发现金陵化成一道光线传进了屋子里,像是躲着我。 我开始担心起来,是不是沈君华被发现了,急忙向着沈君华那里跑。 沈君华的情况不容乐观,虽然金陵也受了重伤,但我觉得沈君华的伤更加厉害,所以很为沈君华担心。 到了厨房,一地的鲜血,像是绸缎一样艳丽夺目,沈君华却不知了去向。 我小声的叫着,“沈君华,沈君华……” 没有任何回答声,我开始担心了,仔细的回想着刚才镜子的状况。 他的光线很散很碎,就像是光斑一样,应该是受了重伤。 而这里没有外人,只有我,吴纯蕴和沈君华。 我和吴纯蕴在谈话,能叫他受重伤的只有沈君华。 金陵受了重伤,沈君华不见了踪影,我慌乱起来,急忙掏出黄符来,折成了纸鹤,到处乱丢。 没到半炷香的功夫,吴纯蕴拿着纸鹤就来找我了,“你的,在找谁?” 我吭哧了半天,最后还是决定说实话,“沈君华受了重伤,躲到我这里来了,他现在不见了踪影。” 我不停的探头,往吴纯蕴的身后看,吴纯蕴的身后是一片散碎的光点,应该是破碎的镜子。 “你是怀疑金陵?”吴纯蕴多聪明啊,一眼就看了出来。 我只好点了点头,看着吴纯蕴的表情,希望能够得到答案。 吴纯蕴不太喜欢沈君华,总觉得他妖性未改,我不确定,吴纯蕴会怎么对付沈君华,所以很是担心。 吴纯蕴做了几个手印,金陵出现在了我的面前,吴纯蕴厉声问他,“沈君华去了哪里?” 金陵马上摇了摇头,“我没有见到他。”一片闪烁的光点落在了我的眼睛里,我觉得眼睛酸酸的,很想哭。 我冲上前去,抓住了金陵的头发,那几根光线在我的头发里乱跳,将光点一样,我确信,金陵一定受了重伤,“快把沈君华交出来。” 金陵却向吴纯蕴的身后躲去,吴纯蕴伸出手来按住了我的手,“他不是沈君华的对手。” 我急了,“沈君华身负重伤,而这里是他的地盘,谁知道这里有没有陷阱。” 吴纯蕴沉默下来,脸色变得漆黑。 我的心里纠结起来,我要选择吴纯蕴还是选择沈君华,一边是手心,一边是手背,让我没有办法选择。 我想起沈君华刚才出现在我面前的样子,全身上下冒血,惨不忍睹,心疼起来。 “沈君华再怎么不对,他都是为了我好,我得确保他活下去。” 说完这话我就后悔了,同样,金陵做的一切是为了吴纯蕴,吴纯蕴是不是也有这个理由来保护金陵呢? 吴纯蕴沉默不语,死死地盯着我,可是我也不肯后退半步,沉默的空气缭绕着我们,像是二手烟,在了无生机中,在毫不察觉中,慢慢的吞噬着我们之间的信任。 吴纯蕴微微的眯了一下眼睛,转身就走,我以为他生气了,跟了上来,“只要沈君华活下去,你要什么都可以,就是鬼胎,你也可以拿走。” 吴纯蕴头也没回,淡淡的说了一句,“我不要你的鬼胎,我帮你找沈君华。” 金陵却惨叫起来,“主人,不可,你的伤势不允许你这么做。” 我的脚步顿时停下了,金玲跟我说过,吴纯蕴的伤是自己身体的自愈,给我的感觉有点像是回光返照,也就是说他现在一切都是强撑着。 在我们眼皮子底下,能够抓着沈君华的人一定不是个简单人物,吴纯蕴现在确实没有本事跟那个人斗。 我连忙拦住吴纯蕴,“你先找一个地方藏起来,我把冥王叫出来找沈君华。” 吴纯蕴停下脚步来,背对着我,“你选择相信我?” 我沉默了片刻,坚定的点了点头,“九生九世,我都选择相信你,这一次也不例外。” 吴纯蕴扭过头来,冲着我微笑了,如同是鲜花盛开,那花瓣嘴唇,娇艳无比,虽然颜色很淡,却给我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金陵却火了,“主人现在这个状况,必须有一个安定的环境养伤,你叫我到哪里再找这样条件好的地方?” 吴纯蕴摆了一下手,“就叫他这样做。” 在我眼里,金陵就是做贼心虚,我怀疑的看了他一眼,他明显的躲闪着我的目光。 我想了一下,“沈君华跟我提过一个地方……” “不行,只要是沈君华的地方就不行。” 金陵想都没有想就打断了我。 吴纯蕴却是拿出手机来,“地址,我们马上去。” 我给了吴纯蕴地址,然后对金陵说,“你把吴纯蕴送到那里,马上回来。” 金陵瞬间光线混乱起来,“我为什么要回来,主人需要人照顾。”吴纯蕴的脸色也黑了下来。 我急忙解释,“刚才冥王是你叫来的,你一定跟着我,他如果在这里没有看到你,马上就会想到你去找风儿了。” 金陵陷入了沉默,光线也变得灰暗无比,沉寂了片刻之后,他说道,“没做亏心事,不怕鬼敲门,回来就回来。” 看起来,他明白我叫他回来的意思。 确实,我还是怀疑沈君华是金陵抓走的,有冥王审问,我不怕金陵不说实话。 吴纯蕴却沉默了,不停的揉着花瓣嘴唇。 我不敢对视吴纯蕴严厉的目光,心里说,“只要沈君华回来,我一定把鬼胎给你。” 金陵冰冷的说了一句,“人心换鬼心,蠢丫头,你自从怀了鬼胎,人心变成鬼心了。” 我火了,抬起头来,对了他一句,“放心,到时候我把心挖出来给你看,我到底是人心还是鬼心。” 金陵的目光变得冷峻无比,默默的看着我,就像是无数个光点穿进了我的身体里,我挺直腰板,迎着他的目光。 说起来金陵也对我不薄,至少还想着教我怎么对付冥王,我真的不希望这件事情是他做的。 但是他和沈君华之间选择,我还是选择沈君华。 金铃跟在吴纯蕴的身后走了,满天都是碎碎的光斑,就像是无数面镜子被打碎了,反射着阴冷的月光。 我越看越怀疑,就觉得就是金陵干的,下定决心,一定要把沈君华找出来。 我坐在厨房里,等待着金陵回来,心乱如麻,觉得到处都是陷阱,到处都是陷入了沈君华的影子,坐立不安,索性站起来,到处走动着,希望能够找到蛛丝马迹。 第三百二十六章 只要你救出沈君华 我这一仔细检查,我就开始后怕了,到处都是镜子,到处都是监视,沈君华无论跑到哪里都会被抓住。 而我离开沈君华已经有一段时间,从沈君华来的时候就在他们控制之内,这么短的时间内,他们也会有办法把沈君华消失的无影无踪。 我不停的向外丢着黄符,试图找到沈君华的一丝踪迹,可是没有任何回应,我不由得满头是汗,如果我再拖延下去,沈君华真的会有生命危险了。 我伸手就去抓刺青,不顾一切。 几乎是又是一瞬间,白烟就充满了整个屋子,叫我眼前顿时一片苍茫。 一个苍凉的声音响了起来,“小娘娘,你还好吧。” 听起来疲惫极了,像是不堪重压一样。 我面前陡然间出现了一个黑色面具,紧抿的嘴角,脸色冰冷,紧绷绷的,这几句话,像是从嗓子眼儿里给压出来的。 我也管不上他的态度,急忙抓住他的胳膊,“沈君华到这里来找我,却失踪了。” “没有他,你想不起我?”淡淡的冷笑,充满了无奈和苍凉。 我感觉到他胳膊在微微颤抖,全身冰凉,缓缓的松开了手,吃惊的看着他。 他像是一个陌生人一样,拒我于千里之外。 我这才反应过来,我之前伤透他的心了,我于他来讲,不是唯二的女人,我的大脑飞速的转着,要怎么样才能够不激怒他,把沈君华拯救出来。 我揉了揉眼睛,“沈君华说是你叫他来找我的,我还很高兴,没有想到你这么不愿意见到我。” “小娘娘,要说真话。”冰冷无比的声音,阴阳怪气,就像是唱戏一样。 而他看我的眼神就像是看戏一样,之前他从来没有这样看过我,让我难受极了。 我咬着下嘴唇,眼泪啪嗒啪嗒往下掉,索性不说话,我知道,这个时候我说什么都是错误的,干脆由他自己去推测。 空气沉默了半天,就像冰一样把我们都要冻结了,就在我以为就要完蛋了,他终于开了口,“那只该死的妖精被抓走了?” 我点了点头。 “知道是谁干的吗?”听他的口气,似乎预料之中,我倒感觉有些意外了。 我想了一下,摇了摇头,“可能是慕容宫发现了他,把他抓走了。” “慕容宫,你接着编下去。” 阴阴的笑声,歹毒的笑容,居然是对着我。 我的眼睛顿时瞪大了一圈,觉得那声音就像是尖刀一样,要把我的骨头剔出来,我咬着嘴唇,想了又想,不知道该怎么说。 空气又沉默了下来,我不想再次陷入冰冷之中,吭吭哧哧的开了口,“应该是,天庭的人。” “天庭?你们怎么跟他们有来往?” 他的口气更不善,咬牙切齿的,像是要把我吃了。 我吓得后退了一步,小心翼翼的观察着他的表情,想了半天才说道,“是我想救吴纯蕴……” 他的脸色更黑了,我知道,我又说错话了,我为了沈君华求他,为了吴纯蕴求天庭,两头都讨好,两头交往,一定是犯了他的大忌。 我又说不下去了,我不得不承认我是个蠢丫头,连谎话都说不圆。 “吴纯蕴怎么了?”声音永远处在深海最底层,凝结着霜气。 我听他的口气,不知道吴纯蕴是风儿,舔了舔下嘴唇,迟疑着开了口,“吴纯蕴说他的病只有那个神仙能救,我只好去求神仙。” 我看了他一眼,他的脸色剧变,我急忙接着说,“我不想因为吴纯蕴的事情求你,是怕你生气,可是又不得不救吴纯蕴……” 我看了一眼他越来越暗淡的脸色,不停的捶我的大头,我真的太蠢了,怎么往下接,我也不知道了。 冥王却一屁股坐在椅子上,“那个神仙来了,怎么说?”他直勾勾的盯着我,就像是老鹰盯着一只老鼠,我觉得背上刺满了尖锐的箭。 我撇着嘴说,“他不但不帮忙,还骗走了我的宝贝。” “活该。”他指了一下桌子上的茶杯,我连忙给他倒茶,他端起茶来,脸色漆黑,看着那碗茶半天都没有喝。 他最终放下茶杯来,“骗走了什么宝贝?” 我的眼睛瞪了一下,我可不能说是宝珠,不然的话,我和慕容宫扯不清关系了,“我的那些续命金子,我全给他了。” 骤然间,他抄起茶杯来,重重地砸在地上,茶杯发出了清脆的声音,碎成粉末,像是雪白的梨花,哭了一地。 我吓得一哆嗦,向后退了一步。 我就知道我不该这样说话,说一句错一句,眼泪汪汪的看着他,只希望他不要再生气了。 “你为了吴纯蕴倒是什么都舍得?”他阴冷地瞪着我,一双黑眸中,云雾翻腾,隐藏着浓郁的杀气。 我小心翼翼的说,“我是想把东西都给他,还了他的人情,以后我跟他就两不相欠了。” 冥王微微的眯了眯眼睛,那股杀气好像淡了一些,我小声的说,“路归路,桥归桥,我们终究是走不到一起的。” “所以……”冥王淡淡的开了口,像是充满了希望。 我急忙说道,“所以我来求你救沈君华,因为我没有东西了。” 那双深深的黑眸又眯了一下,浓云翻滚,无数的内容闪出,叫我心惊胆战。 “你就没有想过……”冥王说了一半,没有往下说,就是说这一半的时候,他的表情也很艰难。 我很奇怪的看着他,不知道他是什么意思。 我琢磨了半天,“我跟天上什么关系都没有,如果不是吴纯蕴,我还不知道天上有这么一个神仙。” 没有想到,他更加沉默了。 整个人像是,被按进了一团黑影中,虽然穿着白衣服,看上去像是染上了淡淡的墨汁。 他看上去是那样的孤独,就像是这个世界上只有他。 我下意识的抱住了他的身体,小声的说,“我不会背叛你的。” 他抓住我的小手,紧紧的,都不肯松开,小声的说了些什么,我没有听见。 只是觉得他全身冰凉,就像是一座冰山一样,更觉得他孤独。 他背对着我,我看不到他的表情,只听到他的声音,有些凄凉,“你不会再跟吴纯蕴来往了吧。” 我怔了一下,犹豫了半天,还是老老实实的说,“这不可能,吴纯蕴现在的情况需要我,而且……” 我几乎就要告诉他吴纯蕴就是风儿了,可是,把这句话硬生生的吞进了肚子里了,如果风儿回来之后,他怎么待我,我也不知道,沈君华现在还没有回来,我必须保证,我现在在他眼里有一些价值,把沈君华救出来再说。 我吞吞吐吐半天,最后说了一句,“你把沈君华就出来,把他交给沈君华,我就跟他再不来往了。” “又来了个沈君华。” 他阴冷的说着,声音很低,几乎低到了地里,听起来是那样的无奈和疲惫。 我强打笑容,“他就是一只黄鼠狼,你吃他的醋干什么?” 冥王紧紧的伸手握住了我的小手,又冰又冷,半天都没有松开。 我觉得我的全身都要被这只手的寒气给冻住了。 最后他终于开了口,“说实话,沈君华到底是谁抓走的?” 搞了半天什么都骗不过他,可是我又不能说实话,是金陵抓走的,我只好说,“我不知道。” “这是什么地方,为什么有风儿的东西?” 我心里咯噔一下,他刚出现在这里怎么就知道了? 我向四周看了一圈,哪里有风儿的东西? 他伸手搂住我的腰,“这里有风儿的气息。” 我装傻卖愣,“我对她一无所知,竟然没有想到。” 他伸手捏了捏我的鼻子,“别跟我装傻了,不然的话我救不出沈君华来。” 我还装糊涂,他却冷笑着说,“这里到处都是镜子,你什么时候跟那面镜子关系搞得很好,居然知道他的秘密地点。” 我转了一下眼珠,金陵是他母亲的镜子,她很讨厌她母亲,应该也不喜欢这面镜子。 如果跟这面镜子扯上关系,恐怕犯了他的大忌。 如果我不说实话,恐怕是自讨苦吃。 我哭笑不得的说,“那面镜子并没有被你打的烟消灰散,他残留了一部分,把我引到了这里。” “动机。” 我咬了一下嘴唇,我太蠢了,我跟那面镜子从来不对付,他怎么会帮我。 可是如果说吴纯蕴就是风儿,他怎么会对我,怎么对沈君华,都是一个未知数。 我的大脑飞快的转着,我必须找出一个理由来。 可是我实在想不出理由来,最后只好说,“等你把沈君华就出来,我就告诉你为什么。” “为什么不说?” 冥王一把捏住了我的下巴,冰冷的看着我,黑眸中,一股潜流上下起伏,隐藏着许多意思。 我觉得我的身体身体都要僵硬了,手脚也不知道往哪里摆,强撑着说,“我怕你不救沈君华。” “沈君华又干什么了?”他松开了我的下巴,眼睛里露出一丝温柔来。 这次温柔实在是太难得了,我觉得这就像是救命稻草一样,急忙抓住它。 “等他回来再告诉你。”我想了一下,“是一个天大的喜讯,你的心愿就要了结了。” 第三百二十七章 沈君华身上的丹药 冥王的黑眸里烟云起伏着,闪过了千山万水,内容丰富极了。 我垂下头去不敢看他的眼睛,心里说,只要你救出了沈君华,我就把鬼胎给风儿,你们做一对恩爱夫妻,我和沈君华躲的远远的,远离是非之地。 冥王微微地沉吟了一下,“如果你跟金陵没有交情,我就把这里毁了,找出沈君华来。” 我连忙点头,只要沈君华出来,我管这里是什么情况。 冥王站起身来,双手划动太极,推动一个圆圈,渐渐的一个光球笼罩了他的全身,越来越大。 渐渐的,这个光球变成了一个小太阳,他向上高高举起,轻轻往外一推,将这个光球推到了四面八方。 顿时,这里的各式各样的镜子,都闪烁着熠熠神光,辉映着这个光球。 这一片就像是星云流淌,五彩斑斓,霓虹飞霞,恍若是童话世界。 这些镜子渐渐的发出了清脆的碎裂声,不停的哀鸣着,他们身体里隐藏的图像,像是一张张的图片,向着冥王的手心里飞来。 而那些镜子瞬间破裂成粉末,化成烟尘飞舞在半空中,袅袅的,凄凉唯美。 这些图片看上去就像是一部长电影,各式各样的人物,各式各样的故事,精彩纷呈,我看的目不暇接。 我看的眼睛酸疼,但是怎么也找不到沈君华的踪影。 我有些急了,贴着这些画片,一帧一帧的找,希望能够找到沈君华,可是,这些图片就算是再清楚,再漂亮,我的眼睛都酸痛的开始流泪了,可是就是没有沈君华。 我急得眼泪汪汪,不停的翻着这些图片。 冥王低哑性感的声音响了起来,“沈君华是在什么时间出现消失的。” 我想了一下,“应该靠近中午了,我正在做饭,消失的时候应该是中午饭后。” 冥王做了一个手印,数以千万计的图片围绕住了我,我看的眼花缭乱,就像是无数个相似度很高的蝴蝶在我眼前飞过,我根本分不清楚,小声地抽泣起来。 而冥王已经告诉了我,“这些就是那个时段的图片,上面没有沈君华。” 我不相信的问冥王,“你怎么知道是中午时段?” “这些阳光是中午时候的阳光。”冥王的口气很平淡,却重重地打击了我。 我很是意外,怎么可能?我明明看见沈君华出现在我面前。 我突然间想起沈君华的状态来,全身通红,没有一根毛,又想起沈君华的话来,他是受到重创出现在我面前的。 我急忙告诉冥王,冥王眯着眼睛想了一下,“大概是他的幻影,只能维续一段时间。” 我的心脏像是被捏成了一团,“也就是说,他更加危险了?” 冥王也轻轻的吸了一口冷气,“我并没有打他,是谁打的他?” 我脱口而出,“慕容宫。” 冥王看起来有些不急,我跟他解释,“之前跟我们行动的有一个警察,他应该是慕容宫的手下,沈君华出卖了慕容宫,大概被慕容宫收拾了。” “警察?”冥王一脸不相信的看着我,“其实我找了鬼跟着你,没有看到什么警察。” 我急得直敲脑袋,“跟你打架的是慕容宫的手下,所以我推测那个警察就是慕容宫的手下,”我的手突然间停了下来,兴奋的瞪大了眼睛,“黑白无常曾经出现过,没有发现他的异常,也就是说他的本事很大,他可能就是慕容宫本人。” 冥王这才点了点头,“只有他的气息才不会被我的手下发现。” 我发现他的脸色并不好看,还以为他在身黑白无常的气,“他们来的时候,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 冥王冷冷的说,“还有一种可能,他们发现了慕容宫没有回禀。” 我觉得黑白无常不是那种鬼,想替他们说情,又觉得自己没有那个位置,迟疑了半天,最后想还是等找到机会再说吧。 如果是慕容宫收拾了沈君华,他的情况一定很惨,我急忙说了那个丹药的事情,“我听沈君华说,他如果不听慕容宫的话,慕容宫就会不给他解药,他会因为那个丹药的毒性爆裂而死。” “活该。”冰冷无情的两个字,叫我不停的咬嘴唇,他会不会不救沈君华? 我在那一瞬间觉得没有希望了,整个身体都软了,差点坐在地上。 冥王一把抓住了我的腰,“我是说慕容宫活该。” 我愣了一下,他有些小得意,“那种丹药怎么能够瞒得过我,我在沈君华身上做了一些手脚,如果慕容宫不给解药,沈君华身上的黑法术就会吞食慕容宫。” “这么厉害?”我这两个眼睛放光,急忙抓住他的胳膊,“是不是说,沈君华没有事情。” 冥王点了点头,可是我还是担心,“沈君华的情况为什么那么惨?” “不来点苦肉计,怎么叫慕容宫上当。” 冥王淡淡的说道,黑色面具下,那双深沉的眸子一直盯着我的表情。 我被他盯得发毛,也不敢皱眉头,可是也笑不出来,我知道我的表情难看极了,双手紧紧的抓住衣角,就是松不下这口气来。 冥王突然间淡淡的笑了,伸手把我搂在怀里,“放心好了,一定把你弟弟还给你。” 他的口气中充满了得意,像是做成了一件大事,捏住我的下巴,嘴角上扬,“只要杀掉了慕容宫,我的天下就太平了,你想要什么我都给你。” 我顿时两只眼睛发亮,“金银财宝无数?” 冥王笑着点了点头,我马上又接到,“香车宝马无数?” 他轻轻的咬住了我的嘴唇,“蠢丫头,你就不会想点别的吗?” 说着,长长的舌头伸了进来,就像是一条蛇一样,和我纠缠在一起,拼命的索取着,像是一个月都没有碰女人了一样。 看起来他开心极了,刚才的不愉快一扫而空。 他伸出手来就想解开我的衣服。 我突然间想起,金陵就要回来了,千万不能叫冥王发现他,第一种情况是冥王把金陵打得烟消灰散,我良心上过不去,第二种情况是金陵告诉冥王,风儿回来了,他还会管不管我和沈君华? 无论如何,我不能叫冥王看到金陵。 我抓着冥王的胳膊,“快带我去见沈君华,我害怕极了。” 冥王伸手捏住了我的脖子,带着我向着天空飞去。 我有些气大,这是什么姿势?可是又不敢抗议。 几乎一瞬间的功夫,我们就到了地府。 由阳光灿烂变成了黑白灰暗,阴风飒飒,我穿的单薄,不由得打起哆嗦来。 我试着向冥王身边靠,企图取一点暖,却发现冥王的身体更冷。 冥王也发现了我在哆嗦,从口袋里掏出一枚丹药来,丢进了我的嘴里,“吃下去就不会冷了。” 虽然他这么说,却伸出手来抓住了我的手腕,给我搭脉,看起来担心极了。 之前我来过地府几次,冥王曾经给我过丹药,叫我不要受阴气之苦,但是不知道这次为什么,地府的阴气叫我觉得,内脏像是结了冰,伸出手来,白花花一片,像是结了霜一样。 我发现冥王的嘴角抽了抽,似喜似愁,只是默默的看了我一眼,又给我喂下一颗丹药,却没回我解释。 我担心沈君华,也没有多问,冥王带着我直奔慕容宫府。 飞在半空中,我诧异的发现,慕容宫府竟然比冥王的宫殿还要大。 我看了一眼冥王,气哼哼的说,“把它拆了。” 冥王捏了捏我的鼻子,“快了。” 我发现冥王的嘴角不由自主的向上翘,“什么高兴的事情?” “沈君华身上的黑法术会让慕容宫爆裂。” 我也觉得高兴极了,事情要解决了,沈君华也没有人要挟了,我不由得一手握拳,击了一下掌心,可是我又想到了什么。 冥王抱着我出现了了慕容宫府里。 他大摇大摆的向着慕容宫住的大院走去。 小院里散落满了各式各样的珍宝,竟然是用来做假山景观的。 各式各样叫不出名字的珍稀花草,像是野草一样到处开放,散发着带着阴冷气息的香味儿,叫这个小院子显得格外诡异狰狞。 我去过最豪华的地方,就是我在地府的寝宫,这里比起我的寝宫来,几乎就是天上地下,我不由得啧啧称奇,看得两只眼睛都不够用了。 我小声跟冥王说,“把这些东西弄回家,我们就发了。” 冥王点了点头,“朕许了。” “谁许了,我说干儿子,你的胆子也太大了,抢劫抢到了老子头上。” 一声婴儿的声音,阴阳怪气,像是带着笑意,又像是带着哭泣。 我头皮发麻,向着冥王靠了靠,而我们面前早已出现了一股黑烟,渐渐的化成了一个人影。 当然这个人就是慕容宫。 银色的头发笼罩了全身,叫他全身看上去熠熠生辉,就像是一个银色的月亮。 “娶了这个女人,你就大逆不道,叫我杀了她吧。”婴儿的声音响了起来,似哭似笑,难听极了。 我指着他的鼻子骂了一句,“谁叫你为父亲,谁是大逆不道,看冥王今天杀了你。” 慕容宫只是淡淡的笑着,那笑声就像是婴儿,怪异极了,“这么说,干儿子,你今天是来杀本王的。” 他冷冷的笑着,“给本王一个理由,你为什么要杀本王。” 他笑得那样奸诈,笑得那样无所顾忌,笑的那样放肆,就像是手里握了一把刀子,在这里等着我们,叫我和冥王对视了一眼。 我心里七上八下的,事情会顺利吗? 第三百二十八章 你敢杀本王的小娘娘母子 慕容宫银色的长发,也被冷风吹起,杂乱不堪,像是一个破碎的圆,更像是破裂的月亮,闪烁着冰冷的光辉。 他的身体微微的佝偻着,像是被重击了一样,婴儿的声音变得又尖又细,“儿子啊,我可是把你当儿子,你怎么这样对我?” “算计本王的儿子。” 冥王阴冷无比的说道,长长的墨发被阴风卷起,闪烁着黑色的光芒,肥大的白色袍袖呼呼作响,一双好看的剑眉,高高的竖起,嘴角紧紧的抿着,无边的杀气,笼罩了整个院子。 那双深沉的眸里,充满了酸楚和凄凉,悲呛和罡气,更多的是浓郁的杀气,他看慕容宫的表情复杂极了,有一分敬畏,更多的是恨意。 我没有经历过冥王的经历,不能完全理解他的心情,觉得他对慕容宫还是有一分亲情的,毕竟在他小的时候,慕容宫曾经帮助过他。 但是随着时间流转,这份亲情变成了牵绊,冥王眼眸中的敬意变成了杀意。 慕容宫冷笑一声,“拿出证据来。” 冥王指了一下我的肚子,“你是不是想用大和尚身上的黑法术,把她肚子里的鬼胎拿掉?” 慕容宫银色的长发摊开来,像是摊开了双手,“冥王,你知道她肚子里是什么东西,如果那个鬼东西出来了,我们地府将不再太平,你我也不再是父子……” 他看着我的肚子,长长的头发伸过来,像是想抚摸我的兔子,吓得我向后退了一步,被冥王一剑斩断了他的长发。 “为了你的父子,我们就做不成父子。”冥王伸手揉着我的肚子,冷笑着。 慕容宫叹了一口气,“从古至今,天下皆如此,眼里只有小的,没有老的。,我为你如此殚精竭虑,你却为了她指责我,你良心上过得去吗?” 我恨恨的接了一句,“你良心上过得去吗?” 慕容宫阴冷的笑起来,酷似婴儿的声音诡异极了,“既然他在这里,我们做不成父子,那我们就杀了她。” 说着,慕容宫的头发两边分开,高高的飞舞起来,就像是两把尖锐的剑刺扑上我的肚子。 我全身一抖,扑通一声倒在地上,指着他的鼻子,大叫起来,“你想谋朝篡皇位继承者。” 可是慕容宫哪里会收手,那头发就像是蜘蛛丝一样,把我紧紧的缠住了。 冥王挥动着宝剑,砍向了这些银色的蜘蛛丝,银色的头发发出了琴弦的声音,刺耳无比,像是诡异的曲子。 这曲子杂乱极了,就像是魂魄一缕缕的散去。 冥王能眼看着慕容宫,“如果你再不松手,我就杀了你。” 慕容宫却冷笑着说道,“儿子,你还没有长大,杀不了老子。” “那就试试!”冥王紧紧的咬住嘴唇,挥舞起宝剑,扑向了慕容宫的长发。 银色的宝剑舞动如狂风,将四周的树叶悉数吹下,飘舞在半空中,黑色的树叶,笼罩着两人之间,无限的肃杀和阴气。 慕容宫拼命的坚持着,银色头发像是钢丝一样,一根根弹起,丢开冥王只顾着刺向了我。 我的身体像是被千万根箭刺穿了一样,牢牢的钉在地上,我惨叫着,看着红色的血液运到,白色的头发变成了黑色,冒着白烟散去。 只觉得整个世界都是黑色的。 冥王紧咬牙关,“不许杀我的儿子。” 调动起无边的罡气,向着银发砍去。 更多的杂乱的琴声响了起来,刺耳的声音将整个大院,像是树叶一样颤抖起来,发出了共鸣声。 慕容宫的头发像是一根根剑刺入了地面,整个地面就像是铺上了一层银色的白霜,闪烁着白光。 慕容宫扑通一声跪倒在地,长长的银发挡住了整个脸,只露出了嘴角滴答滴答的,淌着血,婴儿的声音变得嘶哑无比,苍老无比,“儿子,你真的为了他要杀你父亲吗?” 冥王看了一眼,我看了眼慕容宫,突然间对着慕容宫扑通一声跪下来,“只要亚父收手,我绝不伤害亚父一根毫毛。” 我冲着冥王放声大哭,“我的孩子,我的孩子……” 冥王冲着我怒吼了一声,“闭嘴,他是我的养父。” 我哭着向着冥王爬过来,身上笼罩着黑烟,拖了一地,我伸出手来,手掌都被银发刺穿了,血乎淋淋,抓住冥王的袍袖,拼命的摇着,“为我儿子报仇!” 冥王慌了,连忙抱住我,给我搭脉,突然间他转向慕容宫,指着他的鼻子怒吼道,“我的孩子没有了,没有了……” 慕容宫陡然间抬起头来,目瞪口呆的看着冥王,像是不知所措。 我使出全身的力气爬起来,夺下了冥王的宝剑,冲着慕容宫刺去。 “还我儿子……”我凄厉的叫着,痛哭着,眼泪像是断线的珍珠止都止不住。 冥王一把夺下了我的宝剑,把我搂在怀里,“不能,他是我的养父。” 我捶打着冥王的胸膛,“你不管我的儿子了吗?他可是未来的皇位继承者。” 冥王被我打得全身摇晃,可是他就是牢牢的抱住我,嘴角紧紧的抿着,一言不发。 我忍不住了,对准了他的脖子咬了下去。 这一口,咬得他的脖子冒出白烟来。 他全身颤抖了一下,仰天冲着天空,大声咆哮起来,巨大的声音震得整个宫殿瑟瑟发抖,无数砖瓦石块落下来,大树的树叶纷纷落下,小的花草都倒在了地上。 慕容宫跟着嘶吼起来,“有本事杀了我。” 他阴冷的笑着,银色头发迎风飞舞,像是银色的柳条,要把这个世界重新编织。 冥王扭过头来看着他,一双深深的黑眸里烟云翻滚,杀气和怒气,陡然间闪现,瞬间就隐藏在了深海之中一样,不见了踪影。 他指着慕容宫,“够了,不要再逼我。” 声音凄厉嘶哑,带着哭音,就像是下不去狠心一样。 可是慕容宫不依不饶,冲过来抱住他的宝剑叫起来,“杀了我,杀了我。” 那声音又高又亮,就像是铜鼓被敲响了,尖锐无比,划破了黑暗,传出去很远很远。 冥王拼命的抢夺着宝剑,不叫慕容宫杀了自己。 冥王的一张脸纠结着,像是痛苦不堪,就连面具都歪歪斜斜,仿佛是要掉下来一样。 我偷偷的伸出手来,推了那巨大的银色宝剑一下,冥王顺势一抖,银色的宝剑刺进了慕容宫的肚子。 巨大的黑烟从慕容宫的身体里冒出来,瞬间就将慕容宫笼罩了。 他银色的头发,断裂开来,就像是白色的蝴蝶一样,片片飞起,将我们的世界变成了雪白一片。 冥王丢下我,抱住了他,“亚父,亚父……”凄厉的叫着,像是痛苦不堪。 突然间响起了杂乱的声音,千军万马,突然间出现在我们周围,把我们团团包围。 为首的人穿着各式各样的朝服,或是铁甲在身,手里都各抄着兵器。 他们看到这个场面后,扑通一声给冥王跪下来,“冥王仁慈……” 慕容宫不甘心的抓住冥王的脖子,像是要把他的头拧下来一样,可惜力不从心。 他拼命的嘶吼着,“冥王要杀我,冥王要杀我。” 我啐了他一口,“要杀,早就把你杀了,你还能活到现在!” 他看着冥王,一点都不相信,“怎么会这样?” 我得意的看了一眼冥王,冥王阴冷小厉害的的瞪了我一眼,示意我不要太得意。 而为首的大臣已经站到了慕容宫身后,“慕容宫,我们都看到了,你想弑杀小娘娘母子,冥王仁慈,放过了你,你还不依不饶,还想逼冥王杀你,制造一个假象,说冥王不仁不慈,你好登上皇位吗?” 而为首的穿着铁甲的一个人,扑通一声,跪倒在冥王面前,“冥王,我们都被慕容宫骗了,他说您要杀他,叫我们来给他主持正义,煽动我们废了您,他好登上皇位,您的仁慈我们都看见了,我们一定支持您。” 冥王装着大吃一惊,恶狠狠的瞪着慕容宫,“慕容宫,你想杀本王的小娘娘母子还不算,还想算计本王吗?” 他抬起手来,恶狠狠的扇了慕容宫,一记耳光,把慕容宫打的在原地翻滚,黑色的烟雾从慕容宫的伤口里流出来,把慕容宫笼罩了。 慕容宫的皮肤突然变得又干又裂,就像是老树皮一样,灰蒙蒙的笼罩了全身,他哆哆嗦嗦成一团,躺在地上,大口大口的喘着气,望着天空,一脸的不相信。 慕容宫的狼子野心大家都知道,所以大家都不吃惊,都冷眼看着慕容宫,一脸的鄙视。 我气哼哼拽了拽冥王的衣袖,笑嘻嘻的看着冥王,冥王伸手捏了捏我的鼻子,“小娘娘,无碍吧?” 我怒气冲天的指的慕容宫,“冥王还不杀了,他给您的儿子报仇,给为您自己报仇?” 我的话音刚落,没有想到跪了一地的朝臣纷纷给冥王磕头,“请冥王手下留情,他毕竟养了您。” 我一下子目瞪口呆了,怎么不按照我们设计的路线走。 第三百二十九章 你要低调的保胎 我怎么也没有想到,会是这个结局。 之前,我还以为,所有的大臣都会支持冥王杀掉慕容宫,毕竟我们把所有的一切表现在了众大臣面前,慕容宫的贼子二心,如同司马懿之心,昭然若是。 我想着,冥王会在众望所盼中,顺顺利利的杀掉慕容宫,可是眼前的一幕叫我呆了,不知所措的看着冥王。 冥王却是一脸的意料之中,只是很冷漠平淡的望着眼前的大臣们,就像他们是一群跳蚤一样。 那股气氛,压抑无比,天空都变得黑漆漆的。 冥王只是抬起一只大手来,轻轻地挥了挥,“罢去慕容宫亚父的名号,叫他一个人在这府宅中闭门思过。” 有一个鬼大臣抬起头来,冲着冥王就大声嘶吼起来,“不可,国不可一日无亚父。” 我指着他的鼻子骂了一句,“是你的亚父重要,还是我的皇子重要!” 又有两个鬼大臣蠢蠢欲动,我走过去对着他们,就给了两记耳光,“我的孩子没了,你们居然这样欺负冥王,知道什么是鬼臣吗!” 这下大臣面面相觑,低头议论起来,最后集体给冥王磕了一个头,退了下去。 这件事就这样结束了,我看冥王眉头紧锁,伸出一只手来搂住冥王的腰,“怎么会这样?这些鬼大臣,真应该把他们打得烟消灰灭。” 冥王轻轻地叹了一口气,“慕容宫在地府多年,上上下下都是他的爪牙,看起来,我们还得想办法除掉他。” 他捏了捏我的小鼻子,“这次多亏你了,不然的话就被慕容宫抓住我的把柄,把我废了。” 原来,我们在往慕容宫府的路上,我突然间想起来,沈君华在我那里吃了不少东西,应该不是幻影。 也就是说,沈君华变成那个样子,他出现在我这里应该是,慕容宫故意放出来的,给我们看的。 想给我们留下一个印象,沈君华就要自爆了,他身上的黑法术就要转移到慕容宫身上了,叫我们以为有机会可以杀掉慕容宫。 这应该是慕容宫的一个计策,叫沈君华引诱我们上当。 他一定等在他的慕容宫府里,挖好陷阱,等着我们去,等我们去了以后,一定是一网打尽。 果然,就像我和冥王猜测的那样,慕容宫早已叫来了众鬼大臣,只等冥王动手,他就逼宫,叫冥王退位。 他的算盘打的可谓是滴水不漏,连冥王都被算计在内。 冥王事后连连惊呼,惊险。 他一直都想不明白,慕容宫是怎么察觉到他能够把沈君华身上的黑法术,转移到他身上,要知道,慕容宫连沈君华修炼了黑法术都不知道。 我和冥王回到了寝宫,冥王在我的寝宫里走来走去,垂着头,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我早已饿了,吩咐那些鬼给我端吃的来。 一只鬼陡然间显现,跪在地上,双手托着一个大大的盘子,上面摆满了各式各样的鬼菜。 我刚一伸手,一股巨大的狂风席卷而来,那是鬼就烟消灰灭了。 我吓了一跳,目瞪口呆的望着冥王。 冥王咬牙切齿的说,“一定是这些鬼东西泄露了我的机密,一个都不能留下。” 我不由得背上都是白毛汗,他好像没有什么证据说这些鬼泄露了机密,就这样轻易的把他们消灭了,在冥王的眼里,他们可能连一只小虫子都不是。 我趴在桌子上,全身僵硬,冰冷无比,半天都没有动。 冥王完全没有注意到我,只是气呼呼的在我面前走来走去,最后停在我面前,指着我的鼻子说,“你给我记住,千万不要让别人发现你肚子里有鬼胎。” 我连忙点了点头,他的动作僵硬了一下,骤然间伸手捏住了我的下巴,“你的脸色为什么这样白,是不是做贼心虚?” 我吓得像风中的叶子一样颤抖,“不是,你刚才太可怕了,吓着我了。” 他死死地盯着我,半天都没有说话,最后缓缓的松开了大手,在我的脸上轻轻的摩擦着,最后说了一句,“只要你不背叛我,我永远对你好。” 我的心在深海深处翻滚着,只要我不背叛你,你永远对我好,可惜,就算是我不背叛你,你也不会来查,只会一巴掌把我消灭了。 冥王大手一挥,我面前又出现了二三十个鬼,“去给小娘娘端饭时,这里发生什么事情,如果你们泄露一句,一律诛九族。” 我不由得眼睛瞪了一下,“他们只不过是端一些饭食,用得着这样严重警告吗?” 冥王扭过头来,震惊的盯着我,“你就不怕被人下毒?” 我看着冥王的表情,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我想起来了,冥王身边的人,除了风儿都是慕容宫的人。 原来,他一直都生活在这种生活中,把这种日子当成了平常日子。 可是叫我过这种日子,我可过不惯。 我希望,我想吃就吃,想喝就喝,想睡就睡,不用提防着周围的人。 一大桌子的鬼菜端了上来,我看了一下,平常很少能看到,努力做出笑脸来,“奖励我吗?” 冥王的心情也轻松起来,捏了捏我的鼻子,“不止,现在你的鬼胎最重要,你就是想要天上的星星,我也给你摘来。” 我连忙指了我的脸,“快给我治治脸吧。” 顶着这张脸到处跑,被人歧视,我可受不了了。 这段时间,一件事情接着一件事情,叫我喘不过气来,现在总算是得到空了,我可要把我的脸弄的美美的。 冥王掀起我的面纱来,看了看我的脸,“一定是慕容宫搞的,他不希望我宠你,好收拾你。” 看他的口气,很是平淡,我笑嘻嘻的说,“也就是很容易啦?” 冥王点了点头,“不过这段时间不行,你不能太漂亮了,引人注意,要低调的保胎。” 我顿时咆哮起来,“死冥王,你叫我顶着这张脸,就是为了保胎,叫我怎么活在人间。” 冥王被吓了一跳,目瞪口呆的看着我。 平常的时候,我惧怕冥王的威风,表现得很是温婉,从来没有冲着冥王大吼过,就连我自己都感到意外。 我平复了一下情绪,很生气的瞪着冥王,“你知道不知道,我顶着这张脸,就没有人跟我说话,就连鬼都不跟我说话的。” 冥王点了一下头,手腕一翻,我还以为是丹药,兴奋的跳了起来,没有想到,冥王手心里的却是一张人皮面具。 “戴上它,你就跟平常一样。” 我气不打一处来,都想把冥王撕了,可是冥王却目不转睛的盯着我,“小娘娘,要知道事情的轻重。” 他的嘴角上扬,带着得意的微笑。 我恶狠狠的瞪了他一眼,接过人皮面具,戴上了。 我不打算理他,“送我回人间。” 他答应一声,抱起我来,却走向了床边,把我压倒在床上,不停的运动着。 他干得很卖力,强壮的身体上都是汗,看得出来很是兴奋,一次一次的索要着我。 可是我却没有任何兴趣,一点儿都不想配合他。 他突然间停下来,捏住了我的下巴,咬住我的下唇,含糊不清的说,“给我叫。” 说着,更加用力了。 我瞪了他一眼,可是又不敢惹他,只好不甘心的哼哼了几句。 他确实很满意,埋头在我的身体上,把我折腾的骨头都要散了,才停了下来。 他把我送回了别墅,我的全身都是淤青,躺在床上一动不动,全身的力气都没有了。 我有点可怜他了,我这张脸鬼都不想跟我说话,他却很卖力的干那事,也就是说,他身边连一个说话的鬼都没有,只有我能陪着他。 他活了多少年,至少上万年吧,他是怎么度过的。 我明白他为什么到处找风儿了,一定是那份孤独,叫他从心里原谅了风儿,思念风儿。 我摸了一下肚子,是不是这个孩子长大之后,也要过这样的日子。 我想了一下,可能更惨,冥王对付的是一个不是亲生父亲的人,而他要面对的是自己的亲生父亲。 冥王那个个性,可能连这个孩子都要防。 我不由得为我们日后的日子担心起来,更为这个孩子的将来担心。 我休息过来之后,回过神来,沈君华到底在哪里,我们还是没有找到。 我急忙抓刺青,“沈君华呢?” “放心,这件事交给我。”刺青里穿出冰冷的声音。 这种声音叫我的心脏像是停跳了半拍,他是不是认为沈君华还是慕容宫的人,在提防沈君华。 慕容宫现在被软禁了,手下的第一勇将也被杀了,沈君华对于慕容宫来说,可能成为了最重要的一枚棋子。 冥王怎么对付他,他找沈君华的目的可不单纯,我的心里忐忑不安,“你找到他之后会怎么办?” 没有回答,我更加担心。 我必须抢在他之前找到沈君华。 我急忙拨打电话,希望沈君华快点儿接。 我还以为,一定没有人接我的电话,没有想到,我电话通了,里面传出了沈君华兴奋的声音。 第三百三十章 你就没有想过是冥王吗 沈君华兴奋的磨牙的声音传来,叫我长长的松了一口气,“你现在在什么地方?” 沈君华高兴的告诉我,“小娘娘,你最近不要来找我,我忙得很,过了这段时间,我去找你。” 我还想多问一些他的情况呢,他到底是不是在帮慕容宫的忙,陷害我们? 当我问出口来时,他发出了巨大的一声啊,半天都没有说话,最后说,“一切等我回来再说。” 可是我哪里等得了那么长时间,就算是我能等,冥王也不能等。 我急忙告诉他,“这件事很重要,你必须现在就说清楚。” 可是看起来他不愿意多说,很快就找了一个借口挂上了电话。 我思来想去,觉得这件事不对头,说了半天,我还是没有见到沈君华,沈君华的情况我还是不清楚,他是不是危险,我还是担心。 以前,遇到这种事情,我第一个想到的就是吴纯蕴。 可是,现在吴纯蕴就是风儿,尤其是面对着沈君华,我觉得不能相信吴纯蕴,可是我又找不到第二个帮手。 陡然间,门铃响了,吓了我一跳。 知道我在这个地方住着的人,没有几个,会是谁呢? 鉴于我现在的处境,我决定不开门。 门铃响了半天之后,我的手机突然间响了起来,“沈小茹,怎么不给校长开门?” 居然是黄校长,他怎么知道我住在这里。 我想起来,他上次说我怀了一个鬼东西,用不了多久就会丢命,说的很准。 这不应该是一个医生的医术,而是法术。 而他的妻子也会一些高明的法术,我可不能小看这个人。 我要不要开门?我犹豫起来。 就在我犹豫的时候,我卧室的门,自动的打开了,小奶猫滚了进来,“小娘娘,有客人哎。” 我抱起他来,跟他说了事情,他却不以为然的瞪起了眼睛,眼睛圆圆的,就像是两个玻璃球闪闪发光。 “小娘娘,有我在,有什么可怕的。” 我琢磨了一下,小奶猫怎么说也是一只公差鬼,说起来也是沈君华放在我身边的,本事应该不比黄校长差,有他在,我不用担心黄校长。 我抱着小奶猫,去给黄校长开门。 院子的门一打开,小奶猫就伸出了圆圆的脑袋,在黄校长身上闻来闻去。 他冲我摇了摇头,示意我,他没有发现什么,我就请黄校长进了门。 我请黄校长来到了客厅,黄校长落座之后,我殷勤的给倒茶。 黄校长喝了一口茶,很是吃惊的看了我一眼,“小姑娘,你这是什么茶,这么好喝?” 我当然不能告诉他,这是冥王送给我的,只有地府才有,于是搪塞他,“是我家乡的茶,我爷爷给我寄来的。” 黄校长顿时兴奋起来,“你还有没有,送给我一些?” 我很是意外,他居然张嘴问我要,要知道这种茶很贵的。 他看了一眼我的表情,急忙解释道,“我觉得这种茶有治病的功效,我想拿回去研究一下,用在治疗方面。” 我可没有听冥王说起过这些,于是问他,“这茶有什么效果?” “滑胎,而且不会留任何痕迹。” 我顿时一愣,居然是滑胎,我想,冥王是不会干的,会有谁这样干呢? 小奶猫一直都趴在我的腿上,听到这些话,全身的毛都炸了起来,跳到了茶桌上,对着那个茶,闻了又闻,一巴掌,把那杯茶打飞出了窗外。 黄校长看到这一幕很是意外,指着这小奶猫问,“这家伙是不是妖精?” 我跟他说,“我家的小奶猫是有一些修行。” 黄校长很是佩服的看了一眼小奶猫,又把脸转向了我,“沈小茹,你肚子里的东西是不是没有掉干净,才吃这些东西的?” 我揉着肚子,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黄校长一脸担心的告诉我,“那个东西会要了你的命的,要你生不如死,跳出九道轮回。” 我吓得全身一哆嗦,看着黄校长,紧咬着嘴唇。 黄校长似乎明白了点什么,“有人强迫你?” 他把那杯茶放在鼻子下闻了闻,“有人在帮你。” 他的话音刚一落,小奶猫的爪子就呼了上去,抓得他脸上就像是一张渔网一样,鲜血直流,惨不忍睹。 我急忙拽着小奶猫的尾巴,“他不知道是怎么回事,不要打他。” 而黄校长在惊吓之中已经跳了起来,冲出了门外。 小奶猫不依不饶拼命的在我怀里挣扎着,要去揍黄校长,我想尽办法按住他,不叫他冲出我的怀抱。 我们折腾了十几分钟,我才把小奶猫劝服了,告诉他这件事交给我来办。 我转身去找黄校长,黄校长坐在我卧室的椅子上,黄色西服已经脱了下来,搭在椅子背上,白色衬衣高高的挽起来,露出一只胳膊来,正在给自己打针。 他的脸上的伤已经上好了药水,贴上了胶布。 我倒吸了一口冷气,小奶猫下手够狠的,黄校长脸上的肉都翻了出来。 “您打的是什么针?” “狂犬疫苗。”黄校长咬牙切齿的说。 我感到很意外,我还以为顶多是破伤风,没有想到是狂犬疫苗。 我这里没有狂犬疫苗,他竟然自己携带了狂犬疫苗。 我指了一下那个针管,“您随身带这个东西?” 他很意外的抬起头来看着我,“我在你这里找到的。” 我连忙摇头,“我这里没有狂犬疫苗。” 黄校长吓了一跳,连忙停下手里的动作,把针拔了下来。 我接过这支狂犬疫苗看了看,颜色稍微发黄,看起来有些不正常。 在看黄校长,好像没有什么不正常的。 狂犬疫苗可不是普通的疫苗,如果有什么问题,会得狂犬病的。 我担心起来,而黄校长早已拨打了电话,想叫学校的车子来接他。 可是任凭他怎么拨打电话,电话都没有信号。 我心里咯噔一下,连忙掏出手机来往外拨,同样没有信号。 这怎么可能,就在刚才,我还给沈君华打过电话,我感到不好。 “黄校长,这里恐怕有一个结界,我们到外面去打。” 黄校长也慌乱起来,“沈小茹,你现在能不能告诉我,你到底怀的是什么东西。” 我警惕的望着他,“这个时候,你为什么问这个问题。” 黄校长揉着那个针眼儿,“其实,这次我来就是冲着你的肚子来的,你知道的,学校里不许女生怀孕生子,更何况你怀的是什么东西我都不知道。” 他拿过那个狂犬疫苗,骤然间问我,“你们家那只小猫没有问题吧?” 他脸上散发出兴奋的笑容,嘴角抽搐着,握着针管的手,青筋暴起,全身上下散发着,一股古怪的气味。 我急忙按住他的手,“他没有任何问题。” 可是他大手一扬,就把我甩到了墙壁上,打到我骨头都发出了轻微的响声。 在我印象中,黄校长文质彬彬,问题并不大,他的力气突然变得巨大无比,我大吃一惊,那个针一定有问题。 而黄校长早已大步向着门外走去,挡路的桌椅板凳,被他一脚踩在脚下,瞬间粉碎。 我觉得大事不好,冲着小奶猫大叫起来,“小奶猫快跑。” 我听到了喵的一声叫,窗户外面,小奶猫瞪着圆眼睛,正往里面张望。 而黄校长已经出了这个屋子,我急忙打开窗户,把小奶猫放进来,把窗门都关好,希望能够阻拦黄校长片刻。 我把那只狂犬疫苗递给小奶猫看,“他就是打了支针才变化的。” 小奶猫推动针管,推出一点液体来,仔细的闻闻,辨认了一会儿,圆圆的眼睛,瞬间瞪大了,黄色的瞳仁竖成了一条缝儿。 “小娘娘,我们快跑。”他只丢下一句话,就用头推着我的腿,叫我快跑。 黄校长是从门口出去的,并没有离开太远,我们能走的路只有窗户。 我打开窗户,向下看了一眼,我住在第二层楼上,因为是别墅区,所以房子又高又大,窗户离地面离地面有两米多高,比一棵大树都高。 冷风阴嗖嗖的刮着,叫地面像是在流动一样。 我不由得吞了一口冷气,爬出了窗外。 我小的时候长在农村,虽然爬过树,但是这么高的楼房却没有爬过。 小奶猫趴在窗户上,看着我往下爬,我手扒在墙缝上,脚紧紧的顶在墙面上,仰头问他,“你不下来吗?” 小奶猫摇了摇圆脑袋,“小娘娘,我替你抵挡一会儿。”圆圆的眼睛里,充满了酸楚,一道银光闪过,一滴眼泪滴了下来。 我冲着他笑了,“我叫冥王来就行了,你跟在我屁股后面,没事儿。” 小奶猫摇了摇头,“小娘娘,我怕你叫不出来冥王。” 我这才反应过来,小奶猫第一反应是叫我逃,而不是找冥王。 再想起来,这里刚才没有手机信号,这里有一个结界,强大,不可摧毁。 我不由得倒吸了一口冷气,“小奶猫,快跟着我,我有办法把冥王叫出来的。” 小奶猫像是玻璃一样的,圆眼睛里含满了泪水,“小娘娘,你果然够蠢。” 我当时愣了一下,小奶猫叹了一口气,“你就没有想过,这件事是冥王干的吗。” 我顿时愣住了,我当真没有这么想过。 第三百三十一章 无处可逃 我的手顿时一滑,差点掉下去。 那个茶是冥王送的,而这个屋子里,最近只有我和冥王来过,一切的目标都指向了冥王。 但是,沈君华说过,这个鬼胎对冥王很重要,他为什么这样做? 而且,他还下了死手,要我和小奶猫的命。 他更是想到了一个诡异的计策,使用黄校长。 我觉得不太可能,他用谁也不会用到黄校长头上,也许正是因为这样,他才觉得我会没有防范。 可是,这些容不得我多想了,我冲着小奶猫大叫,“我们快逃。” 小奶猫却关上了窗户。 屋子里传出来了剧烈的挣扎声和打斗声,就像是要把整个屋都要拆了一样,我身边的墙面破了一个大洞,无数的砖头碎裂开来,飞了出去,桌椅板凳顺着这个大洞也跟着飞了出去,落在地上,被摔成了零件,一片狼藉。 我被震得松开了手,像是一个大麻袋一样,重重地掉在了地上,身上落满了各式各样的杂物,、我半天都没有站起来,眼前直冒金星。 就在这时,窗户上突然探出一个头来,是小奶猫的圆脑袋,他冲着我大叫,“小娘娘,快去山大王家里。” 话音刚落,他就被抓了起来,那只巨大的爪子,又青又黑,长着长长的黑毛,就像是一只大猩猩的手。 我倒吸了一口冷气,小奶猫在那只爪子里,就像是一个小小的球,我觉得他下一秒钟就要被捏破了。 小奶猫拼命的挣扎着,掏出了一个圆鼓鼓的东西,对准了那个东西。 只见这圆滚滚的东西,散发出一道金光,将整个屋子都笼罩了。 而那只黑色手上的长毛,纷纷扬扬的飞了起来,落在了我的身边,就像是一根根黑色的针,扎在了地面。 我松了一口气,以为小奶猫就要获胜了,没有想到,我听到了巨大的弹跳声,就像是打桩机打地面一样,紧接着是砖瓦破碎的声音,应该是第二层楼面被打穿了。 我意识到不好,转身就跑。 可是已经晚了,我身后的墙面被咚的一声撞开了,一个巨大的怪物,紧跟在我的身后追了出来。 我扭头一看,跟僵尸王差不多的一个东西,就是全身长满了黑毛,嘴里冒着黑气。 隐隐的能够认出来,是黄校长的白衬衣。 只是那个白衬衣已经被鼓起的肌肉撕裂开来,变成了一缕一缕的。 而他的裤子,早已不见了踪影,两条腿就像是两个打桩机一样,闪烁着金属的银光。 我很担心小奶猫,不停的用眼睛的余光寻找的小奶猫,可是,黄校长的身形实在是太巨大了,挡住了我的视线,我什么都看不见。 我边跑边叫,“小奶猫,如果你还活着,就答应我一声。” 我们身后传来了小奶猫凄厉的叫声,我能够感觉到这叫声中带着血味。 我拼命的冲向车库,打开悍马的门,跳了上去。 就在我关上车门的那一瞬间,黄校长也到达了。 我突然间想起来,冥王曾经给过我几张黄符,我急忙贴在窗户上。 果然,黄符散发出隐隐的金光,就像是一张网一样,把僵尸困住了。 我松了一口气,踩动油门,把车开了出去。 我开着车,围着这个别墅转了一圈,希望能够找到小奶猫。 突然间,传来了小奶猫的惨叫声,我扭头一看,黄校长巨大的脚,一步一步踏着,紧跟着小奶猫。 小奶猫身上的毛已经掉了一半,鲜血直流,尾巴也折断了,就像是半根狗尾巴草一样吊着。 他在僵尸的两腿之间拼命的跳窜着,逃着,好几次都差点被那个巨大的脚踩成肉泥。 多亏他行动敏捷,要换了别人,早就被做成肉包子了。 原来他抓不住我,就把目标转向了小奶猫。 我冲着小奶猫大叫,“快跳上车子来。” 小奶猫凌空一个飞跃,穿上了楼房,在空中漂亮的一个飞行,落在了我的车顶上。 但是那个僵尸紧跟而来,我冲着的小奶猫大叫一声,“抓紧了。” 把悍马车开到了最大速度。 悍马车呼啸着,把院墙撞出一个窟窿来,我开着车冲出了院子。 可是我们身后,传来了巨大的脚步声,就像是打桩机一样,震颤着地面,不停的颤抖。 我透过后视镜一看,吓得全身都是汗。 黄校长追逐着我们,就像是一只全速奔跑的豹子,丝毫不比悍马慢。 而且,他发现我们的车子上有黄符,不敢靠近,却想到另外一个办法。 他用两条像打桩机一样的腿,不停的踩着地面,叫地面坑洼不平,叫悍马的速度慢了下来,摇摇晃晃。 他鼓起腮帮子来,巨大的风,就像是野兽一样扑了过来,一股浓浓的黑烟飘了过来,把黑色悍马笼罩了。 我们面前失去了方向。 我倒吸了一口冷气,我并没有给悍马车加多少油,如果我们没有方向,就在这里瞎转,很快就会把车里的油耗光的。 我冲着小奶猫大叫,“能不能破了他的法阵?” 小奶猫在车顶上急得喵喵直叫,“小娘娘,车速太快了,我抓都抓不住?哪里腾的出手来做手印。” 我急忙放慢速度,后面的僵尸,发出了狰狞的笑声,就像是老虎在吼叫,叫四周的树林发出了回响声,空气都似乎在作响。 我的头顶上,一片金光闪烁,应该是小奶猫不停的做手印。 眼前的黑雾,像是被一只大手,拨开了一样,露出了一丝光芒。 我兴奋起来,但是只是片刻兴奋。 因为我身后的僵尸,两条金属一样的腿,就像是打桩机一样捶打着地面,叫地面颤抖着。 悍马车就像是一只小跳鼠一样,在地面上跳来跳去,很快就失去了平衡。 随着僵尸兴奋的一声怒吼,悍马车忽然倒地。 而小奶猫也滚落在地上,脱离了黄符能够守护的范围。 僵尸愤怒的嘶吼着,扑向了小奶猫。 我吓得闭住了眼睛,不敢去看。 我听到巨大的打桩机的声音,地面发出了吭哧吭哧的声音,像是被打烂了一样。 我想,小奶猫一定化成了肉泥。 我再也忍不下去了,撕下了窗户上的黄符,挣扎着,爬出了悍马车,将黄符贴在额头上,冲向了僵尸。 突然间,我耳边传来了一声凄厉的叫声,“小娘娘,不可。” 我定睛一看,小奶猫一只爪子抱在僵尸的腿上,手里拿着一个小小的圆珠,对准了僵尸,另一只爪子不停的做着手印。 而僵尸像是被控制住了一样,机械的做着打桩机的动作。 他发现了我,拖着小奶猫,冲着我扑过来。 我转身就逃,逃跑当中,还不停的把手里的黄符,贴在身上,防止僵尸靠近我,伤害我。 可是,一只巨大的爪子,紧紧的抓住了我的头发。 把我凌空抓了起来,叫我两腿悬地。 我扭头一看,正是僵尸。 为什么黄符对他没有作用了? 我苦笑了一下,我忘了,这个黄符是冥王画的,他逗我玩一会儿,大概就把我扔给僵尸了。 僵尸狰狞的冲我笑了一下,舌头舔了一下干硬的嘴唇,长长的獠牙磨着,像是想要撕开我的肚子。 可是他不停的纠结着,手伸了出来,又缩了回去,几次擦过我的肚皮,叫我的肚皮上落下了黑黑的手印。 我想,这是黄校长还没有完全失去意识,我冲着他大叫,“校长,我是你的学生,千万不能这样干。” 黄校长更加纠结了,那只爪子,悬在我的肚皮上,想落又不敢落。 突然间,一道金光闪过,黄校长冲着天空嘶吼一声,就像是一只巨大的金刚,不停的捶打着胸膛。 我看见他的心脏变成了黑色,滚出了胸膛。 他不再纠结,面部表情变得狰狞无比,发出了狼一样的嘶吼声,伸出手来,对准了我的肚子滑了下去。 我感觉到了一股冰凉划过了我的肚子,就像是铁爪子在我的肚皮上蹭过,我觉得这个世界就要跟我告别了。 但是我的耳边传来了惨叫声,小奶猫像是一道闪电一样,瞬间移到了我的肚皮上玻璃球一样的,眼睛瞪得圆圆的,嘴角抿的紧紧的,举起那个圆圆的宝珠,对准了巨大的爪子。 那只爪子上的黑毛再次飞扬起来,就像是黑色的树叶一样,叫我的全身落满了黑雪,而那只巨大的爪子停滞在我的肚皮上,不停的挣扎着,但是,半步也靠近不得。 我刚松了一口气,就见另一只爪子像一个铁扫帚一样扫向了小奶猫,打的他在原地翻滚,惨叫连连。 这巨大的爪子再次伸向了我的肚子,我不由得闭上了眼睛,觉得没有任何机会了。 骤然间,一阵风刮过了我的头发,我听到了僵尸恐怖的叫声,睁开眼睛一看一只桃木剑飞了过来,正对准了僵尸巨大的眼睛,牢牢的刺中了僵尸,叫僵尸动弹不得。 我扭过头来一看,原来是吴纯蕴出现在了我的面前。 一身白衣,短短的头发,像女人一样的脸,漂亮无比。 他不停的揉着花瓣嘴唇,冲着我淡淡的笑着,那温柔的笑,叫我瞬间迷失,这一瞬间,我有一种奇怪的感觉,好像我又回到了第一次看到了那个场景。 但是,小奶猫像是一个小圆球一样滚了过来,全身带着血迹,冲着我凄厉的惨叫着,“小娘娘,不能相信吴纯蕴,他就是风儿啊,他一定是冲着你的鬼胎来的。” 第三百三十二章 你真的不打算杀了他吗 我感到奇怪,他怎么知道。 我想起来了,有一次风儿在这里唱歌,小奶猫曾经去查看过,他一定看到了真相。 小奶猫声嘶力竭的冲着我吼着,全身的毛飞扬着,就像是金光闪闪的阳光,只是沾满了血迹,那样的血腥和诡异。 他的眼睛瞪得大大的,就像是一个玻璃球要掉了下来一样。 他一脸的紧张和警惕,几乎都要哭出来了,“小娘娘,不能相信他,他会杀了小娘娘的。” 他不顾一切的扑向了吴纯蕴,跟吴纯蕴厮打在一起,像是使出了全身的力气一样,要护住我。 吴纯蕴一脚把他踢飞了,不停的做着手印,手印散发出道道金光,就像是一个暖暖的小太阳一样,把僵尸笼罩了。 他飞越而起,一记手刀砍在了僵尸的手背上,叫僵尸松开手来,他漂亮的一个飞旋接住了我,抱着我缓缓的落下来,冲着我微微一笑,转身又迎上了僵尸。 他变换着脚步,围绕着僵尸,不停的走动着。 而那只桃木剑,跟随着他,不停的做着各式各样的动作,散发出巨大的光芒。 桃木剑的光芒越来越盛大,僵尸身上的黑毛,像是被一股龙卷风刮了起来,围绕着他旋转着。 僵尸并不服气,拼命的挥舞着铁爪,想将桃木剑折断。 可惜,僵尸并不是吴纯蕴的对手,桃木剑又落回落了吴纯蕴的手里,僵持了一个时辰之后,僵尸扑通一声跪倒在地上。 他满口吐着青色的液体,将胸前都打湿了,双手插入地下,全身僵硬的挺直着,仰着头,不甘心的冲着天,嘶吼着。 可惜,他只能保持这个动作,动也不能动了。 看起来,他对自己的失败失望之极。 小奶猫看到这个情况,冲过来,一爪子打掉了僵尸的头。 吴纯蕴冲着我露出了得意的微笑,突然间一只手按住了胸口,嘴角流出了黑色的血。 我急忙冲过去扶住了他,“你没事吧。” 可是吴纯蕴却紧咬牙关,一句话也说不出了。 我急忙抱起吴纯蕴回到了别墅。 此时的吴纯蕴,就像是一个全身瘫痪的人一样,除了眼睛能够眨一眨,全身上下没有一处能动。 我痛哭起来,觉得我又害了吴纯蕴。 吴纯蕴冲我眨了眨眼睛,我知道他是在告诉我,不要内疚。 我知道,金陵说的对,那个神仙根本就没有救吴纯蕴,是吴纯蕴自己自愈了,就跟回光返照一样。 现在,这场大战,又耗光了吴纯蕴最后的体力,我想,我又害了吴纯蕴。 我猝然间想起来,这次冥王给了我不少东西,都是地府上好的药材。 我急忙把冥王给我的东西放在推车上,给吴纯蕴推了过来。 我走在走廊上,小奶猫摇摇晃晃的出现在我的面前,“小娘娘,不可,你已经没有了冥王的宠爱,这些就是你最后的家当了。” 我蹲下身来,揉了揉小奶猫的头,没有想,这个动作叫小奶猫扑通一声倒在地上,半天都没有起来。 我心里一酸,眼泪掉在了他的身体上,“没有你们,我留这些东西有什么用处。等吴纯蕴好了,我一定叫他治好你。” 小奶猫大口大口喘着气,挣扎着,“小娘娘,你怀过鬼胎,有后遗症,这些药可以治好你的身体,叫你过普通人的日子。,你不用考虑我们。” 我哭了,“没有你们,我活着又有什么兴趣?” 我将小奶猫抱在怀里,一起来到了吴纯蕴的卧室。 吴纯蕴一眼就看见了我的小推车,望着这些,各样的药材,眼睛里流露出异样的光芒,冲我眨了眨眼睛。 我明白他的意思,对他说,“你要哪种药材,就闭三下眼睛。” 在吴纯蕴的指挥下,我很快就挑出了对他有用的药材。 他用眼睛示意我,在书架上找一本书,同样的方法,他眨了三下眼睛,我找到了一本书,书里夹了一张黄色的纸片,看上去有些年头了,像是一抓就要粉碎了,上面有煮这些药材的方法。 他用眼睛示意了一下小奶猫,我问他,“是不是叫他教我煮?” 吴纯蕴连续的眨眼睛,我明白过来,是躲开小奶猫。 我笑了一下,把小奶猫放在吴纯蕴的床头,推着这些药材出去了。 我刚到厨房,门外就传来了小奶猫的尖叫声。 这声音,凄厉又凄惨,我听着心里直流血,连忙打开门,小奶猫跌跌撞撞的滚了进来。 “小娘娘,你真的打算救吴纯蕴吗?” 我抱起他来,点了点头,眼泪却不争气的落在了他的身上。 他说起话来断断续续,不停的喘着气,爪子扒在我的脖子上,“小娘娘,你想好了,如果他死了,冥王有可能再把你接回去,你就是地府的主人了。” 我摇了一下头,“我不能为了自己,害死自己的救命恩人。” 小奶猫急的爪子直扒我的脖子,“小娘娘,不可,如果有他在,你看到了,冥王会杀了你的。” 我听了有些奇怪,“冥王并没有找到他,为什么要杀我?” 小奶猫喘了一口大气,空气中顿时蔓延出血腥的味道,阴阴的冷气叫我的鼻子不舒服,叫我的心揪在了一起。 他的圆圆的玻璃眼球上,挂满了泪珠,叫眼睛看起来更加晶莹,“小娘娘,我在地府打听过了,慕容宫倒了,冥王可能不需要你的鬼胎了,他只需要风儿这个美人儿了,现在他有的是时间找美人儿了。” 我揉了一下他的圆脑袋,冲着他笑了一下,连我自己都感觉到勉强。 我觉得冥王不是这种人,但是我却说不出口来,急的小奶猫不停的用爪子拍打我的脖子。 我看着天花板,强忍着泪水,“本来他们就是一对儿,我就是多余的,我只希望冥王和风儿过的好好的。” 我转身去熬药,小奶猫不停的捣乱,要么抓我的勺子,要么不顾巨大的火焰,伸爪子就想把锅掀翻。 我急忙把他按住,把他关在了厨房外。 好在小奶猫现在身负重伤,不然的话我根本就控制不了他。 很快的,我熬好了药,给吴纯蕴端了过来。 我服侍着吴纯蕴吃下了药。 整个空气中,既有浓郁强烈的药味,又有一股古怪的阴郁味道,他们叫整个空气变得更加阴郁。 我看着吴纯蕴,没有说话。 吴纯蕴也只是看着我,眼睛眨也不眨。 我觉得气氛太过郁闷,转身出去了。 吴纯蕴的脸上都是小奶猫抓的伤,只是,我们所有的注意力都在吴纯蕴身上的伤上,没有时间管这些。 一连三天都是这样。 到了第三天,就在我收拾起药碗转身离开的时候,吴纯蕴突然张嘴叫住了我,“你不打算杀我吗?” 我愣住了,看着吴纯蕴半天没有说话,最后缓缓的摇了摇头,“永远不会。” 吴纯蕴笑了,爱神之弓直哆嗦,他缓缓的坐了起来,“其实我能动了,我对你太多疑了。” 原来,他也防范着我,害怕我杀了他,所以留了一手。 我冲着他笑了一下,他也冲着我尴尬的笑了,“那些药,还能给我一些吗?” 他沉吟了一下,接着说道,“这些药都是地府顶级的药材,比上次的起死回生药都要好。” 我想都没有想就点了点头,他好像是大吃一惊,看着我半天都没有说话。 最后,他只是缓缓的点了一下头,“你的恩情,我记下了,蠢丫头。” 上次冥王给的起死回生的药,还有一些,吴纯蕴配上这次新给的药,配置了一些丹药,一日三次,定时服用,脸色渐渐的变得好了起来。 他的脸色渐渐的变成了粉红的花朵一样,嘴唇也有了颜色,看起来更加像花瓣儿了。 看起来他很正常,除了那只手还是黑色的。 整个人变得精神了许多,话也多了起来。 天气很晴朗,月光淡淡的,像是泉水流淌在小院子里,香樟树也开了,袅袅的花香笼罩着院子,他在香樟树下摆了一张小茶桌喝茶,花香茶香美人儿,景色看起来美丽之极。 我看在眼里,不由得心酸,他就是一个男人,都这么美丽,我自叹不如,难怪冥王心心念念想的都是他。 我见他精神好了许多,想起很多事情我还没有搞明白,于是走上前去,抓紧时间问他。 “上次你是怎么找到老牛的。” 说起来,找到大和尚的投胎更容易点儿,他反倒找到了老牛,对此,我感到大惑不解。 吴纯蕴露出了尴尬的笑容,不停的揉搓着花瓣嘴唇,“说起来,我应该中了慕容宫的计。,我发现慕容宫的人正在查找老牛的下落,就跟了上去,跟在他们后面,我找到了老牛。” 我不由得想起来,老牛的牛角和大和尚的筋骨凑到一起,就能炼制一个上等的法器,但是这是一个什么样的法器呢? 我好奇的问吴纯蕴。 吴纯蕴目光闪烁了几下,手指缓缓的停在了花瓣嘴唇上,沉默了半天才说道,“其实,这两样东西合在一起炼制的是一半虎符。” 他说完这一切后,目不转睛的看着我,像是等待着我的反应。 我不由得大吃一惊,这怎么可能,冥王怎么可能把这么机要的事情告诉我们? 而且,大和尚的投胎那么容易被我们找到了,这也太反常了。 而需要这一半虎符的人刚好是我。 我急忙跟吴纯蕴说,“这件事跟我没有关系,”我想了一下,又接着说道,“我想沈君华也不知道。” 吴纯蕴听了却不以为然,“我从来都没有这样想过,你和沈君华根本就没那个本事,其实,我猜测这一切都是慕容宫捣的鬼……” 第三百三十三章 越来越多的势力 我记得吴纯蕴曾经跟我说过,只要老牛的牛角毁了,我就自由了。 为此,他叫塑料人身上的黑法术上身,引来了天劫,还受了重伤,但是那种情况下却没有死,真是蹊跷。 我沉默了,望着眼前的吴纯蕴,那张漂亮的脸蛋突然间模糊了。 我换了话题,“你的桃木剑是怎么回来的?” “那个该死的木清子还给我了,说是我以后多有凶险,叫我自己守护自己。” 我不由得冷笑,这个神仙道是两头都卖好。 我刚想喝一杯茶,他却伸出手来,把我的茶接了过去,“这个茶你不能喝。” 我有些奇怪,他指了一下自己,“我本来是女儿身,却强行变成了男儿身,受了重伤,之后有些反复,我必须喝点茶调养。” 我想起之前那个阵法来,于是跟吴纯蕴打听,“你真的是七月三十二号生的?” 吴纯蕴点了点头,“多亏木清子了,如果没有他逆转时空,多出一天来叫我降生,恐怕冥王就找到我了,” 说到这里,他停顿了一下,“不止冥王,天庭和慕容宫都在找我,甚至是个修炼者就在找我” 他冲着我笑起来,笑声中充满了苍凉和悲泣,配上那如花的容颜,叫人心头发颤。 他突然停滞了一下,“你是怎么知道我的生辰的?” 我跟他说了王道长家的事情,当然隐瞒了黄鼠狼干的事。 “这事情严重了。” 我瞪大了眼睛,听他讲,他端起茶来喝了一口,缓缓的说道,“知道我生辰八字的人,只有木清子和我,而知道那个阵法的人,不超过三个人,两者都知道的人,除了我没有第二个人。” 我觉得我的大脑不够用了,难道是吴纯蕴自己推动了这个阵法? “王道长够卑鄙的。” 吴纯蕴缓缓的说,“在其位,谋其政,各为其主,没有什么可指责的。” 他倒想得开,我看了一眼吴纯蕴,吴纯蕴把茶杯递给我,叫我给他倒茶,只是淡淡的说,“你经历的事情久了,就知道事情没有那么绝对,黑白没有那么分明,站在不同的角度上,黑白自然颠倒,比如……” “金陵和沈君华。”我脱口而出。 吴纯蕴点了一下头,“他们谁也不是坏人,都是为了我们策划。” 我跟着说道,“所以,我们不希望他们当中的任何一个受伤害。” 说起来金陵和沈君华,“怎么没见金陵?” “我怕冥王责罚金陵,叫他躲了起来,我来见冥王。” 我早就该想到他会这样做,其实我叫金陵出来,就是在逼他面对冥王,我不由得敲脑袋,我真够蠢,我什么时候能多长个脑袋? “黄鼠狼呢?”吴纯蕴也询问我,目光闪烁,藏着许多意思。 我思来想去说,说了事情,“我见不到沈君华,心里就是觉得不安。” “给我三天时间恢复,我们去找沈君华。” 这天我在厨房里听见了叫声,“蠢丫头,这是什么东西。” 我顺着声音来到了我的卧室。 而吴纯蕴手上赫然拿着一个针管,针管里只剩下了一半液体,感受着淡淡的黄光,散发着恶臭。 我看了一眼,就是把黄校长变成僵尸的那个狂犬疫苗。 我随口说着,说了黄校长变成僵尸的经过。吴纯蕴却更加奇怪,黄校长为什么会出现在我这里。 我跟他说,“黄校长告诉我他是来看着我打掉鬼胎的,之前,他就说我怀了一个怪东西,一定会要我的命的。” 吴纯蕴揉着花瓣嘴唇,温和的笑了起来,“又多了一方,是属于谁,幕后的手越来越多,故事越来越有趣儿了。” 我突然间想起来一件事,看着吴纯蕴沉默了半天,最后还是想,等找到沈君华我再说吧。 我并不是怀疑吴纯蕴,只是我们身边的人,没有一个希望我们在一起好好相处。 毕竟这些事情也关系到他们的利益,在其位,谋其政,各为其主,无可指责。 但是,他们之间却会为了我们你死我活,而且那个金陵,我觉得他很歹毒,会做些什么事情,我不能预料。 如果吴纯蕴一方多掌握了一些情况,就会有更大的胜算,也就意味着我和沈君华处于劣势,会被消灭。 我无所谓啦,鬼胎是什么,地府的皇位是谁,都跟我无关。 但是,我不能看着沈君华,为了这件事,受到任何伤害。 所以,我选择沉默,等沈君华来了,我们势均力敌的时候,再把这件事情说出来。 这样,大家是个平手,谁都不会轻举妄动,大家都会安全。 吴纯蕴拿着针管,对着自己的身体突然要扎下去,把我吓了一跳,伸手就夺了下来,“你想干什么?” 吴纯蕴一恍惚,看着我,目瞪口呆,“我刚才干了些什么?” 我指着那个针管,告诉他事情,有些诧异,这么危险的事情,他自己居然没有反应。 “这里有个结界,就是叫你想打那个针管儿。” 小奶猫一直住在这里,为什么他没有事? 我和吴纯蕴对视一眼,吴纯蕴马上掏出黄符来,折成了纸鹤,丢了半空中。 没过十分钟,小奶猫就跟着一只黄符回来了。 吴纯蕴伸手拎起他的脖子,“你这几天一直都在卧室吗?” 小奶猫点了点头,喵喵的叫着,圆圆的眼睛,像是玻璃珠子一样闪烁着银光,看起来可爱极了,没有一点伤害。 “那你发现什么异常了没有?” “一个结界,”小奶猫却不以为然,“很好破。” 如果吴纯蕴进入这个结界都有问题,而小奶猫进入却没有问题……” 之前小奶猫有背叛过我的事情,这次小奶猫会不会又为了利益搞了一个新主人。 我用拳头敲了小奶猫的头一下,“老实交代,到底是怎么回事?” 小奶猫的爪子勾划了半天脑袋,最后很憋屈的说了一句,“大概是我的法宝把我护住了。” 一个圆圆的珠子浮现在我们的面前,我一看,居然是我那个宝珠。 这个珠子应该是之前冥王给我的那个。 我想起来了,之前对付僵尸的时候,他手里一直有一个圆珠子,就是这个东西,当时情况紧张,我居然没有认出来。 “这东西怎么在你手里?” 小奶猫尴尬的笑着,“小娘娘还没有找到我的时候,你在捉鬼的时候我找到了小娘娘,你把宝珠丢在了地上,被我捡了回去。” 就在这时,我感觉到背上有一道犀利的目光,仿佛是一把刀子要分开我的肉,看我的心一样。 我扭过头来,发现吴纯蕴正目不转睛的盯着我,他的目光从来没有那么犀利过,看得我心里直发颤。 他的手指停在花瓣嘴唇上,一字一顿的问我,“你不是说,把宝珠交给木清子,他才答应来救我吗?” 我害怕吴纯蕴对沈君华有偏见,所以对吴纯蕴隐去了慕容宫给我们宝贝的事情。 没有想到事情会这样发展,我急忙跟他解释,“那个给木清子的的珠子是慕容宫给我的。” 我知道,那个该死的神仙没有给吴纯蕴治病,而这个宝珠又重新出现了,吴纯蕴大概觉得我在骗她,我并没有请了神仙给他治病。 我被吓得倒退了一步,连忙摆手,“我是什么人,怎么会跟木子清有交情?” 吴纯蕴却阴冷的指了我的肚子,“有他在,各路神仙都会找你来搭交情。” 我张了张嘴巴,觉得口干舌燥,无话可讲。 他说的对,有这个鬼胎在,我未来就是地府的女主人,各路神仙都会跟我搭交情的。 比如说那个木清子,之前,极度看不起我,连话都不想跟我说,可是在吴纯蕴这件事情上,他却无条件的帮助我。 想来,也是个赌注下在了我的肚子上,希望我将来发达后,对他有所帮助。 吴纯蕴转过身来,大步流星的向着他的卧室走去,但是,那个漂亮的背弯了起来,整个人像是陷入了黑影当中,带着一股黑气。 我还指望着吴纯蕴去找沈君华,,而且是必须抢在冥王之前找到沈君华。 我焦头烂额,就是做饭的时候都没有心思。 我把饭端上了餐桌,吴纯蕴将所有的饭都扒了一遍,然后死盯着我不放。 我不由得揉了揉头,他是不是觉得我会对他下毒。 我伸出筷子来,将所有的饭菜,当着吴纯蕴的面通通的吃了一遍,然后跟吴纯蕴说,“你还去找不找沈君华?” 吴纯蕴马上点了点头,“肯定。” 我怎么觉得他的口气里带着另外一种意味,就不停的观察着他的表情。 可是他面沉如水,一双桃花眼垂下,只管看着碗里的饭,根本就不理我。 我觉得他可能不会去,于是跟他确定,“你什么时候去。” “明天。” 吴纯蕴面无表情的说着,目光扫过这些饭菜,我怎么感觉到他的目光里有些事情,但是我读不出来。 吴纯蕴虽然这样说,但是我看未必,恐怕事情会向着相反的方向发展。 第三百三十四章 我们的村子空了 沈君华出去一定是为我的事情,而现在吴纯蕴对我起了疑心,当然担心沈君华在干些什么事情,会不会对他有利。 如果吴纯蕴提前找到了沈君华,把他收拾了,我可怎么办。 我必须跟他抢时间,我急忙直奔悍马车。 可是我刚一到车库,就发现车库里头车灯晃动紧跟着一声巨大的响动,黑色悍马车就如同是黑色的老虎蹿了出去。 我掏出手机来,给沈君华的家里打去了电话。 很快的,就有人给我开了另外一辆悍马车,同样是黑色的,跟我们之前的那辆一模一样。 我折了许多张纸鹤丢了出去,,一张纸鹤飘飘荡荡,给我引着路。 渐渐的,我发现不太对头。 我们的车,正向着我的家乡开去。 难道吴纯蕴是想去我们家乡吗? 果然来到了我们的家乡。 我们家的门紧紧的锁着。 阴冷的风吹打着我家的门口,刮起了层层的灰尘,好像好多天都没有人来了。 我爷爷去哪里了? 我有些担心起来,转身向着邻居家跑去,想问一问爷爷干什么去了。 可是我们邻居家的门也紧锁着,我感到很意外,又跑向隔壁。 没有想到,大门还是锁着。 我感觉到有些不对头了,于是一家一家的看下去,发现整个村庄里都锁着门。 而且锁门的锁都是统一的样式,青铜打造成的,要是很古怪,上面有一个八卦,看起来很新,只是上面落满了灰尘,很长时间没有人动了。 我回想了一下,家家门口都有一个八卦青铜门锁,一模一样。 我挨家挨户的查,看着这个门锁,他们只有你细微的差别,就是摆的阵势不一样。 这里翻山倒海的只有僵尸王,难道他那里又出了事情? 我决定去看一看,又来到了僵尸王的山洞。 而山洞的门被一个巨大的石头挡住了,我发现巨大的石头后面露出了一个小小的通道,非常小,大概只容一条大狗能够钻进去。 我觉得有些不对头,围绕着山洞门口转了一下。 挡着山洞的大石头,隐隐约约的能够看出来,是一个奇形怪状的老虎。 在他的额头上,我发现了一个阵法。 这应该是冥王把僵尸王封印在山洞里时,摆下的。 难道封印被破坏了吗? 我要不要告诉冥王? 我思来想去,觉得不能告诉冥王。 我有一种奇怪的感觉,这件事情是沈君华干的,为了我,沈君华什么事情都愿意做, 我可不能把沈君华置于危险之中。 小小的通道刮着呼呼的黑风,像是一只爪子一样在我身上抓着,叫我全身生疼不已。 我思考再三,决定下去看一看,里面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我必须准备好,我回到家里,写了许多张黄符。 我画黄符的本事当然比不上冥王和吴纯蕴,但是也能画出个七七八八来,也算有一些威力。 既然法力比不上他们两个,那我就以数取胜,我尽可能的画,把家里的纸和笔墨都用完了。 我用掉了整整一缸子的黑狗血和一缸子的公鸡血,还用掉了整整一缸子的香灰炉。 而我说的这种缸子,是农村里装水的那种水缸,可以藏进去一个小孩。 这时候我才反应过来我们家里怎么会有这么多的法术用品。 平常的时候,爷爷给别人做我法,最多准备一脸盆的这些东西就足够了。 而我家里却有这么多,我有些奇怪,于是在整个村子里找了起来。 我闻到了浓郁的血腥味,每家每户都有,应该是公鸡血和黑狗血、香灰的味道。 每家每户门口都有一个八仙桌大小的痕迹,应该是做过法。 这些阵法,还残留着一些黄符或者是排位,上面供的都是冥王。 难道他们失败了吗?我不敢想象,会有谁能够打败我爷爷。 我摇了摇头,拼命的把冥王从我的脑子里甩出去,我不愿意相信是他。 他对我很大方,对我很好,我的脸毁成这样,都很宠我,我真的不希望他在背地里,这样对付我的家人。 但是,金陵的那句话又在我的脑海里盘旋起来,“天下最不可推测的就是帝王心,帝王的眼里只有国家和权力,没有人情。” 这一巡查,叫我找到了更多的香灰和黑狗血、公鸡血,叫我画的黄符成倍增长。 突然间我身后冒出一个人来,默默无语的帮助我画符。 是冥王。 他脸色凝重,一言不发,像是发生了什么重大的事情。 月亮悄无声息的升了上来,就像是一个小偷一样笼罩在黑夜当中,只有一个淡淡的轮廓,像是被水洗过一样,就如同它刻意抹去自己的痕迹一般。 整个大山里安安静静,就我一个人在走,甚至听不到一个动物在叫。 我来到了那块大石头前,看见虎头的那个封印在黑暗中熠熠闪光。 上次我们探山洞用的东西我都带上了,我将粗粗的绳索,捆在了那棵大树上,另一头捆在了我的腰上。 我找到了那条通道,弓起身子来,像一只小狗一样钻了进去。 冷飕飕的风不停的打在我的脸上,我感到,脸皮上发出了噼噼啪啪的声音,像是小小的钉子。 我猜测,一定是风太大了,把山壁上的石头,吹了下来,吹到了我的脸上。 我的身体上,就像是扎进了无数根钉子,我听到了噗噗的声音,感觉到了鲜血四溅,往外流淌。 而且这些钉子打的极其寸,好像都打在关节上,叫我手软,抓不住绳子,更觉得疼痛不已 这声音极其密集,就像是一大群飞蝗飞了过来,将我包围了。 我急忙掏出手电筒来,打算看一个究竟。 这一看不要紧,把我吓了一跳…… 一片白茫茫的雪钉飞落而来,每个钉子上面都钉着一个人,我看见我们的村庄所有的人都被定在了上头,甚至山里的动物也被钉在了上头,组成了千军万马。 我吓坏了,拼命的寻找我爷爷。 突然间一只大手拎起了我的脖子,带着我飞快的往里面飞。 这只手冰凉无比,我扭过头来,一张如同火焰一般艳丽的面具。 山洞底下,一个巨大无比的阵法正在启动,这中间正是那个圆圆的珠子。 我们村庄守护了一个珠子,我作为守护人看过,就是这个大云珠子。 骤然间,我脖子上的手松开了,我像是一个麻袋一样落到了洞底云珠上。 我觉得全身都化成了油,像是要被吸进去一样,我拼命的挣扎着,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 就在这时,一双小爪子抱住了我,拼命的把我往下拉,我扭头一看,居然是沈君华。 沈君华是3d人形,急得直磨牙,冲着我大叫,“快下来,这是融合器。” 说话间他已经把我拉了下来。 我问他是怎么回事,他一脸笑容的跟我解释。 “小娘娘,其实虎符有两半,一半,冥王早已用计谋注入了你的身体,所以你的鬼胎天生有调动千军万马一半的功能。” 我想起来了,僵尸王好像利用我,向着他的身体里引入了什么,但是被冥王拦截在了我的身体里。 原来那就是一半虎符。 沈君华指着这个云珠,“还有一半虎符,用大和尚的身体和老牛的牛角引出,在用这个云珠和你那半个虎符粘在一起,你就拥有全部虎符了,你的孩子也就拥有千万阴兵了。” 他笑得眼睛眯成了一条缝儿,我心里却咯噔一下,冥王就在后面。 我有些奇怪,“那你为什么拦住我?” “融合器就是把骨血化成胶水,还必须用你们村庄的人和这座大山里动物的骨血才行,才能把两半虎符粘在一起。’ 我不由得暴跳如雷,“把我们整个村庄的人都画成了胶水?” 沈君华磨着牙齿看着我,“小娘娘,你是什么人我还不知道,我怎么会干,这是慕容宫干的。我在这里阻拦,不希望他把那另一半虎符夺走。” 他看我不相信,弯了眼睛告诉我,“你就是这个村庄的守护者,你的骨血是至上骨血,天生带有粘合性,我也不用这样干。” 我明白冥王为什么选择我来怀鬼胎,而放弃风儿了。 就在这时,一把桃木剑飞了出来,直奔那个云珠,要把那个云珠劈成两半。 竟然是吴纯蕴,他大概在怀疑我,想把两半虎符在一起吧。 就在这时,慕容宫突然冒了出来,长长的银发变成了一个大大的圆球,向着四面八方伸去,发出噼噼叭叭的金光,和桃木剑打在一起。 沈君华看到这个场面惨叫一声,敲着脑袋在原地跳起来。 我看到这个场面,确定这一切都是慕容宫捣的鬼。 沈君华突然停下来,拽着我的手小声地说,“叫他们打去,灭掉了风儿,地府就是你的。” 我有些奇怪,“我们又没有得到老牛的牛角,怎么会有另一半虎符?” 沈君华磨着牙齿笑着跟我说,“你忘了,上次冥王给我丢了一个大牛头,那就是老牛的牛头。” 第三百三十五章 大结局 冥王当时装作不经意的样子,把牛头丢给了沈君华,原来他以为用这个方法,能够把牛头藏在沈君华这里,不会被沈君华发现,没有想到,大和尚的筋骨被沈君华得到了,他用这个牛头做实验,居然发现这就是本尊。 我更加不解,“大和尚的筋骨怎么在你那里?” “其实找到你们,就是为了得到大和尚的筋骨,你别忘了,吴纯蕴还在那个阵法控制之下,也就在我的控制之下,当然不是我的对手,我想偷什么就能偷到什么。” 沈君华更加得意起来,笑得前仰后合。 我给了他一脚,我拽过沈君华的耳朵,在他的耳边说了几句话。 沈君华急忙冲出去,跟慕容宫打在一起。 而我那两口袋冥王画的黄符,被沈君华当成了天女散花使用。 可是,慕容宫只是做了几个手势,就引爆了沈君华身上的丹药,沈君华像是一颗炸药一样向着半空中飞去。 我惨叫着跟着扑了出去。 一只大手抱住了我,一串手印连续发出,很快的,沈君华身上的爆炸点就消失了,变成了黄鼠狼落在地上。 冥王把我丢给了沈君华,转身和慕容宫大战在一起。 空气就像是开水一样,冒着热气和红光。 整个山洞里山崩地裂,碎石像是飞蝗一样到处乱飞。 那些死去的鬼魂哀嚎着不见了踪影。 他们打得势均力敌,不分彼此。 冥王的宝剑散发着无边罡气,长长袍袖随风飘舞,两道剑眉高高竖起,面具像火焰一样燃烧起来了,全身上下散发着杀气。 而慕容宫毫不示弱,将满头的银发变成了一个大大的圆球,将自己包围起来,根根银发闪烁着熠熠,像是闪电一样向四面八方迸发,还带着阵阵雷鸣声。 他就像是一个圆滚滚的光球,冥王几次靠近都无法靠近,只能在周边与回。 冥王握着宝剑不停的削着他的银发,四面八方都飞舞着他的银发,像是乱射的荧光,我猜测冥王是想砍下他的,银发叫他没有法力。 但是冥王砍下来多少,他又找出来多少,丝毫没有一点减弱。 而慕容宫又找到了他们之间的破绽,那就是吴纯蕴,他用银发纠缠住吴纯蕴。 吴纯蕴的桃木剑拼命的舞动着,但是面对他的银发,却丝毫没有办法,发出了一片片电闪雷鸣之光,却没有削下他的一点银发。 冥王的额头上都是汗,吴纯蕴明显的体力不支,开始大口大口的喘气,墨染一样的头发已经被汗水浸湿了。 我冲出来冲着慕容宫大叫一声,“你那个鬼胎已经被我们灭掉了。” 慕容宫不相信的看着我,半天都说不出话来。 就在他分神的时候,冥王一宝剑刺中了他的胸膛,把他打的烟消灰灭了。 很快的,冥王就收拾了残兵游将,摆平了局势。 而吴纯蕴全身晃悠着坐在地上,爱神之弓不停的哆嗦,脸色苍白。 他之前恢复的并不好,强行上阵,一定是受了重伤。 冥王的宝剑指向了沈君华,“叛徒,拿命来。” 吓得沈君华哆哆嗦嗦,我连忙跪下来,“这件事跟沈君华无关,都是慕容宫干的。” 我跟冥王解释,“从之前在黄校长家用一个鬼胎做了阵法,早已做好了准备,就等着今天。他痛打了沈君华,得到了老牛的牛角和大和尚的筋骨,沈君华追随着慕容宫找到了这个地方,企图阻拦他。不然的话,以沈君华的本事,怎么可能认得出来老牛。” 这就是我不想告诉吴纯蕴,却告诉沈君华的事情。 我想起来,王大山家乡后面那些墓碑上都写着慕容,王家应该是慕容家的守墓人。 这也就解释了,那么和善的一家人,为什么会下死手杀死自己的妹妹,做一个古怪的阵法。 一切都是为了慕容家。 冥王眯着眼睛想了半天,骤然间调转了宝剑对准了吴纯蕴。 我扑过去抱住冥王的宝剑,“不可,他绝无二心,他就是风儿。” 冥王大吃一惊,宝剑发出清脆的一声响,掉在了地上。 沈君华在旁边不屑的说,“他怕是冲着掌虎符来的。” 吴纯蕴冷笑一声,“我又没有鬼胎,怎么可能?” “你可以得到小娘娘的鬼胎。” 沈君华看着冥王说,冥王伸手按住了额头,背过身去不再看我们。 他的背不停的颤抖着,我看得出来他在纠结。 我对冥王说,“如果你想要鬼胎,只管拿去。” 吴纯蕴马上摆手,“我不要。” 冥王转过身来,看着我,向我伸出一只大手来,“守在我身边吧,生生世世。” 我哭着说,“我只是一只小虫子,你为什么选我?” 冥王想都没有想就回答道,“我承认,开始的时候,我选择你,只是为了找到风儿,我不相信天底下没有不背叛的人,我许下鬼胎,希望你跟风儿为了鬼胎而打起来,但是你守了风儿十生十世,从来没有背叛过,我相信你也不会背叛我。” 我理解冥王,人人都背叛他,他希望有一个忠诚的人守着他。 他不惜用他的孩子,千万阴兵来试探我。 我愣了一下,向后退了一步。 我的眼前飘过了我们村庄的那些人,我不相信这件事情,冥王一点都不知道,我觉得他在纵容这些事情,希望能够调出那一半虎符来。 而且,一路走过来,他事事防范我,把我当成敌人。 虽然他很宠我,在我毁容的时候守在我身边,但是我受不了一个冰冷的地方。 因为我从来猜不透帝王的心,我想我不适合在帝王身边生活。 “我只是一个小虫子,我比不上风儿的一分,我想,你会舍弃风儿,也会舍弃我。” 我突然听见了噗的一声,什么东西趴在了地上,扭头一看,原来是黄鼠狼大大的趴在了地上,就像是一个没有毛的皮草。 我想他失望之极,他一直都等着我坐上女主人的位置,在地府里横着走,回击那些鬼对他平日的轻视。 沈君华突然跑向了那个云珠,不顾一切的划了一块,吓得我叫了起来,他不怕得罪冥王吗? 沈君华拿着这一块却冲着我跑过来,“这是上好的胶水,把你脸上的脸皮沾到一起,你就是绝世美人了。” 冥王连续做了几个手印,我感觉到我脸上好像有小太阳滚过,什么东西压在了我的脸上。 我伸手摸了一下,脸变得光滑无比。 冥王做了一个幻境,叫我看自己的脸,果然美轮美奂,比风儿更胜一筹。 “这张脸皮是按照风儿的姐姐的样子做的,天下人公认她比风儿漂亮,这下你有自信了吧?”冥王握着拳头看着我说。 我冲着他酸楚的笑了,还是摇了摇头。 “你为了得到虎符,想把我变成僵尸,永世不能轮回,把我整个村庄的人都害了,我怎么可能帮你,你做的事情太多了,我……”我抽泣起来,说不下去了。 冥王身体微微一震,问我是怎么回事,我说了事情的经过。 冥王的一只手指指向了天空,“我对天起誓,这些事不是我干的,应该是那个该死的慕容宫干的。” 可是我说什么也不相信,慕容宫死了,死无对证,他说什么都可以。 冥王飞过来霸道的伸出手来将我按在了怀里,“在我身边,生生世世。” 吴纯蕴酸楚的看着他,“其实没有人背叛你,是你防范太重了,我想,蠢丫头,到了你身边,你还是会防范她,你把她放走吧。” 冥王咬紧牙关,哼了一声,“我的女人,我的孩子我都不会放开。” 吴纯蕴温和的笑了,“你只是不会放开你的孩子,我有一个解决办法。” 说着他念动咒语,将自己分成了两部分,一部分美轮美奂,是风儿。 一部分英俊潇洒,我不由得扭头看冥王,跟冥王一模一样,这居然是冥王的一部分。 “你身体的一部分在我的身体里,我利用你的身体变成了男孩,你的身体就变成了女孩,也就可以怀鬼胎了,这样鬼胎就在你的控制之中了。” 吴纯蕴缓缓的说道,叫我大吃一惊。 原来冥王担心风儿,更防范风儿,居然分出了一缕魂魄,守在风儿身边。 被前世的我发现了,告诉木清子,帮助风儿变成了吴纯蕴。 这也就是王道长为什么会知道这个秘密的原因,其实王道长是冥王的人,做这一切的事冥王,他希望能够得到大和尚的筋骨和老牛的牛角,取得虎符。 这也解释了吴纯蕴引来天劫,为什么没有死,他身体里有冥王的一部分,那天冥王迟到,恐怕去救他了,当然也是为了救冥王自己。 只可惜被慕容宫横插了一脚。 我跟冥王说,“叫沈君华守着我的孩子,你就更加放心了。” 冥王沉默了许久,看着我的脸,半天都没有说话,最后伸出手来摸摸我的脸,“你确定?” 我肯定的点了点头。 冥王向着他的分身伸出了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