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血咒 北晋皇宫,喜祥殿内,觥筹交错,歌舞升平。 今日是新帝登基大典,隆重仪式过后,少不得一番宫宴热闹庆贺。 虽然刚刚的后妃册封倒是有些让人意外,皇上只封结发十年的原配妻子符夏为普通妃子,反而立妻妹符三小姐为后,不过略微惊讶之后,也没有谁过于在意。 毕竟后位还是花落相府符家,而且由嫡出之女为后,身份之上也比庶出的符夏更为尊贵。 层出不穷的赞美之词不时响起,恭维着新任帝后的风采,一派详和中,浑身冰冷的符夏却是极不合时宜的闯入大殿,瞬间打断原本喜气洋洋的氛围。 众人顿时呆住,这才想起曾经的三皇子妃可不是一般的人物,如今毫无征兆被一向疼爱的嫡妹夺去本属于她的皇后之位,估计不可能当成什么事都没发生过。 “姐姐,你这是做什么?”大殿之上,有着倾城之貌的新后符瑶面色陡变,下意识的紧张起来。 “好妹妹,真抱歉让你失望了!”符夏美目如霜,面无表情地说道:“你刚才留给我的药,我没福气喝,全灌给你那忠心婢女喝了!你留下看押我的奴才,我没福气用,一并也被打杀掉!妹妹太心急,也太小看我这十年所学的本事!” “姐姐你胡说什么呀!”符瑶面色更是难看,下意识的往一旁眉头微皱的皇上看了一眼,冤枉无比地说道:“你自己说不舒服不想参加宫宴,我好心好意……” “闭嘴!”符夏呵断掉符瑶的狡辩,浑身上下散发出一股无与伦比的威严:“别装了,等你失去利用价值,下场只会比我更惨!” 十年的磨练,她早就不再是当初那个生于草根,长于市井,自卑而无助的小姑娘。恨只恨,当初的自己太过单纯善良,从一开始便掉入了恶魔精心布置的陷阱,傻傻的将这一个个利用她、残害她的人全都当成至亲至敬至爱之人! 而如今,她终于看清了一切,只可惜这样的清明来得太迟! 这一声呵斥不怒自威,下意识的让本来看着高高在上的新后符瑶心中一怔,原本绝色的面容隐约变得有些狰狞起来。 没有再理会贱人,符夏调转视线,径直看向高坐龙椅之上的沈靖,冷场质问:“符夏有三问,不知你可敢与我当面对质!” 此时此刻,根本不必臣妾自称,她的神色再无半丝的自欺,冷静得反常,决断而狠戾。 “姐姐不可如此无礼、莫要冲动,本宫好心劝了你半天你怎么就是不听?为了一个后位,你竟不顾亲情、偏执至此,何必呀?” 符瑶心中更是慌了,心中暗骂着那些没用的奴才,连个女人都对付不了。她最讨厌符夏这张利嘴,所以才会想着先用药毒哑这个贱人,而后再慢慢折磨泄恨,以弥补这十年因这贱人而受到的委屈与耻辱。 可没想到这个贱人被拔光了爪子还能如此嚣张,这一下,符瑶顿时后悔不应该那般急着示威泄恨,冲动间更是上了贱人的当,将那些真相一一爆了出来,惹下天大的麻烦。 不过她面上倒也算冷静,当下反打一耙,边说边示意侍卫快速上前阻止符夏,先将这疯女人弄出去关起来再说。 “你若是个男人就让他们都滚开!”没有理会符瑶的把戏,符夏目不斜视,大声朝沈靖斥责:“缩头缩尾,不吭一声,这便是你的为君之道?” 一直不曾出声的沈靖终于抬了抬手,当着众人之面从容显露出为君者的气度,示意上前制止符夏的侍卫退下,淡淡说道:“朕虽未封你为后,却也不曾亏待你半分。为后为妃都是这天底下的女人最大的尊荣,你不但没有丝毫感激反倒如此不知满足,妒恨失心、疯癫成狂,还敢跑来当众质问于朕,如此品性又有什么资格母仪天下?” “骗我十年、害我十年,如今当着我的面还能面不改色颠倒黑白!沈靖,你的确天生冷血阴毒!” 符夏冷笑,并不在意沈靖对她的诬蔑,一字一句说道:“十年,我拼死替你挡过五次大劫,帮你化解无数危局,救了你不知道多少条命!原来你这么多条命也就是值一个所谓的妃子名份,哈哈沈靖,你的命真不值钱!” “放肆!”沈靖脸色顿时黑了下来:“再敢胡言乱语,莫怪朕不顾夫妻之情!” 可这会,符夏哪里还需半点顾忌,无比嘲讽道:“夫妻之情?你可千万别再糟蹋这四个字!你那心爱的瑶儿刚才已道出了一切阴谋算计,让我看清了你们**不如的本来面目!我,不过是因为命格特殊,才会被你找来当成化劫挡灾的工具!” “你害死我娘,害死我腹中孩儿,害我到这般地步,永远只是我不共戴天的仇人!今日我符夏正式当众休夫,你沈靖,才真正没有资格配做我符夏的夫君!” 一语出,万人惊,不论一切真实与否,但所有人早就已经被符夏的疯狂给吓到,而最后一句休夫更是闻所未闻。 “来人,夏妃被不干净的东西冲撞,丢了魂,失了心,速将她关入冷宫,请高僧做法斩妖除魔!”沈靖冷得无法形容,那强行控制着的爆怒面容看上去格外恐怖。 “何必那么麻烦?” 符夏无所畏惧,笑着摇了摇头,手中不知何时多出一根尖锐的簪子。倒也不再只看沈靖,目光扫过在场不少的人,如同自言自语一般问道:“你们听说过血咒吗?” 不及任何人反应,符夏快速用那簪子将手腕用力一划,面色陡然如鬼魅般阴森:“以我之血,祭我之冤!血咒寻主、报我之仇!苍天为证,阎罗共见!” “快阻止她立咒!”沈靖顿时站了起来,面色一片惨白,只不过却并不是因为担心符夏的生死,而是怕那血咒当真灵验。 他隐隐觉得以符夏的特殊命格,立下此咒的话,也许真的有可能灵验。 但这会功夫,所有人都被眼前的所见震住了,那些侍卫更是半天反应不过来,呆呆愣在了原地。 伤口极大极深,鲜血汹涌滴落,瞬间便染红了地面,但符夏似乎根本感觉不到疼痛与死亡,在众人目瞪口呆之中,再次狠狠划开了另外一只手腕。 “上至碧落,下至黄泉,化为厉鬼,讨还公道!愿沈靖终生痛苦、永无安宁、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最后一句,符夏谁都不看,只是死死地盯着沈靖,脸上露出无比疯狂而恐怖的笑意。 言尽之际,已是血流成河,那单薄的身子渐渐失去最后的生机,在侍卫靠近之前如同纸片一般坠倒于血泊之中。 人已逝,美丽而苍白的面孔却始终保持着那抹疯狂的笑意,令人胆颤心惊。 天子登基日,发妻血尽时,在符夏倒下的瞬间,殿外莫名响起数道惊天炸雷,原本万里无云的天空眨眼间狂风暴雨,下个不停,似是在响应着那份恨比天高的血咒! 第二章 求医 轰的一声巨响,符夏本能的惊呼,瞬间从床上坐了起来。 整整一天一夜,她不断地梦到了临死前的情景,惊醒又昏睡,昏睡又惊醒,几乎已经分不清这到底是在阴间轮回还是真的重回到了十年前。 而这一次醒来后,她没有再次倒下昏迷,长长舒了口气后,原本混浊的目光变得清彻无比,苍白的面色显露出开怀而坚定的笑意。 “夏儿,你可算醒了!”正好进门的李氏一把放下手中的碗,跑到床边将女儿抱入了怀中,抹着眼泪说道:“都怪娘这个没用的身子骨,什么事都做不了,竟然把你一个好好的孩子给累得晕了过去。娘就你这么一个亲人,你若是有个三长两短,娘可怎么活呀!” 李氏边说边又忍不住咳嗽了起来,怕把病气再过给女儿,自是连忙松开了手往外头咳。 她身体向来不怎么好,这次一病就是五六日,女儿小小年纪不但要承担起里里外外一切事物,而且还要一日三次煎药喂药服侍她这个没用之人,连晚上都被她吵得睡不好觉。 这孩子身体向来不错,可就算是铁打的人如此操劳也难扛得住。这不,昨日竟然一头栽倒到地上,一直到现在才真正清醒了过来。 幸好,这会女儿总算醒了过来,看上去精神也好了不少,不然李氏怕是会活活哭死掉。 许是因为咳得太过厉害,许是刚才哭得太久,李氏原本苍白不已的面色更是难看得厉害,摇摇晃晃着头也晕得紧,气更是喘不过来。 “娘,我睡了一大觉没事了,你别担心,快靠一会,顺顺气。” 符夏下意识的便伸手扶住了险些栽倒的母亲,小心将其挪到床上靠好,娴熟无比的替母亲顺起气来。 眼前这一幕熟悉得惊人,她清楚的知道如今的自己因为那道血咒竟然不可思议的重回十四岁,回到了一切悲剧与阴谋开始的起点。 老天垂怜,当一切重新开始,她绝不会再做那个傻得可怜被人利用害死的卑微棋子,她会让母亲与自己都好好活着,让那些害她的人得到应有的惩罚! 正出神,愈发剧烈的咳嗽声将符夏的思绪快速拉了回来。 母亲的状况很是不好,她急急忙忙下床想去倒上一杯温水给母亲喝。 “别担心,娘没事。”李氏拉住了女儿,好不容易缓过了些气来,指着桌上说道:“你把早上娘自己煎好的药端过来吧,喝了药就会没事的,别再累倒你了。” 听到这话,符夏心中一怔,下意识的摆头看向了不远处桌上的那碗药,整个人瞬间惊出了一身冷汗。 “娘,上回抓回来的药,只剩下这最后一碗了吗?”符夏没有去拿药,而是询问了起来,她记得母亲就是喝完那些药的最后一碗睡下,从此再也没有睁开过眼睛。 亏她一直不曾怀疑过母亲的死因,到死才知道母亲是被那些畜生给联手害死,为的不过是让她在最为孤苦无依时对那所为“出手相助”的恶魔沈靖感恩戴德、全心相托! 如今想想,就算母亲向来身子不太好,但一个普通的风寒又怎么可能在吃过药后反倒是越来越严重,最后直接病故? 问题必定出在抓回来的这些药里头,母亲的情况分明就是慢性中毒累加致死! “本来是,不过昨日你累得晕倒了,一直昏睡了到现在,娘忘记喝药了,除了这一碗,下午还可以再煎上两碗。” 李氏突然觉得女儿醒来之后变得有些怪怪的,总感觉跟以前有些不太一样,却又说不出到底哪里不对劲。 “娘,这药咱们不喝了,喝了这么多天都不见好转,女儿带您重新看别的大夫!” 符夏稍稍松了口气,边说边毫不犹豫的上前将桌上那碗药给扔到了屋外,瞬间腾升的憎恨与怒意格外骇人。 就这般,她还觉得不够,又把放在一旁的药罐子连同时里头的药渣全都给扔了出去,砸了个稀巴烂。 “夏儿,你、你这是怎么啦?”李氏下意识的感到害怕,女儿脾气向来温和,平日里不论对着谁说话都是细声细气的,哪里发过这样的脾气。 意识到自己刚才失态吓到了母亲,符夏连忙控制住情绪,缓和着语气说道:“娘,我没事。咱们估计是被无良庸医给骗了,身体最重要,还是换个大夫重新去看看才行。” “算了吧,别浪费钱了,我这身子骨不中用,再搭多少进去也没用的。”李氏见状,只当女儿是太过担心她的病,再加上这些日子操劳过度,难免脾气起伏变化,因此也没有再多想:“药咱们也不喝了,反正喝了也没什么用,躺着休息几天就行了。” 边说,李氏再次咳嗽起来,而后迷迷糊糊的有些睁不开眼,只觉得说不出来的困,根本没多少再说话的力气。 看到李氏的模样,符夏心中大惊,连忙顺手将针线篮里头一个线杵塞到李氏手中:“娘,您听我说,不论如何这会可千万别睡,你要是睡着了可就再也见不到女儿了!您等着,我这就去叫人帮忙送您去看大夫!记住,千万别睡!千万别睡!” 李氏没什么力气回答,不过倒也听明白了女儿意思,眨了眨眼时不时的握一下手中线杵,努力听女儿的话保持着一丝清醒。 符夏不敢再做耽误,当下便冲出了屋子跑到隔壁于大婶家死命拍院门。 于大婶开门见是符夏,自是连忙询问,听说李氏病得厉害要送去看大夫,二话不说便将还在吃饭的儿子虎子叫了出来帮忙。 虎子是于大婶唯一的孩子,只比符夏大两岁,但十六岁的少年长得十分高大魁梧,力气惊人,以前也常帮着背生病的李氏去看大夫。 于大婶是个**,他家男人在虎子两三岁的时候便病死了,而符夏很小的时候与母亲换了好多住处,几番辗转最后才在于大婶旁边安下家来,小心翼翼地过着日子。 两家做了七八年的邻居,再加上都是一个女人家单独拉扯一个孩子,所以相互间理所当然的走得极近,有什么事也都互相帮着照应。 符夏母女受过于家母子不少的恩情,只可惜前世却在进入恶魔圈套后根本没有来得及报答,甚至于还连累着让这一对善良的母子先后跟着遇害。 想到这些,再看到于家母子时,符夏心中如同打翻了五味瓶,各种滋味顿时涌上心头,感激与愧疚皆有,守护的信念同时也更加坚定。 这一世,她不会再让真正对她好的人反受牵连,这一世,她有仇报仇有恩有恩,决不再重蹈前世覆辙! “阿夏,你别担心,你娘一定不会有事的。”虎子没读过什么书,嘴巴不太灵活,但心地纯朴善良得很。见符夏面色不好,边走边不忘安慰了一句。 “我没事,虎子哥,这次劳你受累背远一点,我想送我娘去同济堂诊治。”符夏感激地冲着虎子笑了笑,很快平复好心情,打算起眼前的一切来。 如今的她早就不再是那个懦弱无知的少女,前世的经历与见识让她很快便恢复镇定、排除杂念,脑子无比清晰的明确自己到底要做些什么,如何去做! 虎子一听,连忙说道:“不累不累,那点路不算什么,只不过我听说同济堂的费用可不便宜,要不我让我娘先去多凑一些?” “钱的事我自会解决,你不必担心。”符夏边说边进了屋子,一把朝床边冲了过去。 李氏的精神越来越差,不过总算还记着符夏的话并没有睡过去,但思维明显有些僵硬,连主动说话的意识都快没有了。 见状,虎子也不耽误,赶紧将李氏背上,符夏则打开箱子,把家中所有的钱收到了怀中,立刻带着母亲出门求医。 第三章 六十两 如今的同济堂还算不得京城最有名气的医馆,但再过个四五年,却是连宫中御医听到同济堂三个字都得竖起大姆指。 虎子背着李氏,一口气都没歇直接跑到了同济堂,而一路之上,符夏都异常镇定的与母亲说着话,不让母亲睡过去。 “吴纲大夫在不在,求吴纲大夫仁心仁术,救我母亲一命!” 一进同济堂,符夏并没有等着去听从医馆伙计的安排,而是直接提高音量,指名要找吴纲大夫替母亲治病。 吴姓为北晋最大的姓氏之一,医馆里头坐堂行医的大夫同姓者不少,所以符夏连名带姓一并道了出来,省得耽误那些不必要的功夫。 这个时候的吴纲还没有成为同济堂的老板,在同济堂里只是一个名不见经传的普通大夫,根本没有什么人知道他的医术有多厉害。 所以同济堂的人听到有病人家属直接找吴纲治病救命,一时间倒有些意外。 “我就是吴纲,小姑娘,你找我吗?”最靠边角落的医桌前,一个二十五六岁书生模样的年轻人,无精打采的探出了头朝符夏招了招手。 此时此刻,医馆里不少大夫前头都有排着队的病人,唯独向来看似散漫的吴纲这边没有任何病人。 符夏也不在意众人疑惑的目光,径直让虎子将母亲背到吴纲医桌前头坐下。 “吴大夫,我母亲应该是中毒了,但我无法确定她到底中了什么毒。我知道吴大夫医术精湛,请您一定要救救我的母亲。” 吴纲看了看眼前的符夏,顿时有些疑惑。 小姑娘最多不过十三四岁的年纪,衣着朴素,一看便是普通人家的孩子。可这小姑娘的言行举止却怎么看都不像一般人家教养出来的。小小年纪有礼有节,遇事从容镇定、分毫不乱,那种气度哪里只像个十几岁的小姑娘所有的? “你怎么知道你母亲是中了毒?”吴纲反问了一声,也没只顾着疑惑,观察了一下李氏面色,很快替其把起脉来。 “我儿时曾翻看过几本医书,略通药理。”符夏简单应了一句遮了过去,不过也不是完全说谎。 上一世自从嫁给沈靖后,只要对沈靖有好处的,她什么都会去主动学一些,简单的一些药理倒也算心中有数。 吴纲一听,更是有些意外,不由再次抬眼看了看符夏,瞧那样子也不似说谎。 “你多跟你母亲说说话,这会千万别让她睡过去。”片刻之后,吴纲换了只手继续把脉,同时叮嘱着符夏。 “阿夏一路都在跟李婶说话,每隔一会就会拍几下李婶,就是怕李婶睡过去。”一旁的阿虎连忙应声,先前他还觉得奇怪来着,这会大夫也这般吩咐才知道原来这样做是没错的。 阿虎的话更是让吴纲对符夏的印象深刻了不少,而这会更多等着看诊的病人以及医馆的人都朝符夏这边投来了好奇的目光。 吴纲没有再说什么,收回手后很快提笔开起方子来。 这小姑娘说得没错,她母亲的确是中了毒,而且还是一种极为复杂不太容易被人发现的慢性毒,情况很不理想。 如果再来迟两个时辰,或者说没有找对看诊之人的话,必定是挨不到天黑的。 “你说得没错,你母亲的确是中了一种慢性毒,这会已经到了最为危险的时候。”写完方子后,吴纲重新看向符夏:“你来得总算不是太迟,也找对了人,我可以立刻帮你制出解药,解毒治好你母亲,不过解药的方子需要用到一些名贵药材,你带够银子没有?” 他只是个坐诊的大夫,只负责看病开方子,至于买药那一块可就不是他说的算。吴纲看这小姑娘母女的穿着打扮就知道家境肯定不怎么好,所以下意识的有些替其担心。 “大概需要多少银子?无论如何,请您一定要治好我的母亲!”符夏一听母亲性命之危可解,顿时不由得松了口气。 “至少得六十两,这还不包括我的诊费。”吴纲如实说着,临末也没忘记提醒诊费一事。 今日他总共才看了三个病患,再怎么样也还是要吃饭活命的。 “六十两,这么多?” 符夏不由得皱了皱眉,虽然一早便有了心理准备,将家中所有的积蓄全都带来了,但的确不曾想到竟然会要这么多银子。 对于富贵人家,六十两顶多也就是一个喜爱饰物的的价格,可是对于普通人家却足够一家子吃饱一辈子的了。 符夏虽皱眉但人还算镇定,虎子却是吓得面色都变白了起来,似乎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呆呆的看向符夏明显着急得紧:“阿夏,怎、怎么办呀?” 在北晋,五两银子便够一个三口之家过上一年,六十两对于他们这样的家境来说根本就是个巨大的数目,根本不可能一下子拿得出来。 “怎么,不够钱吗?那你们有多少?”吴纲见状,一副有些同情但他也没办法的模样说道:“要是差得不多的话还好说,大不了我吃点亏不收你们的诊费,要是差得多的话我也无能为力了。” 见符夏半天都不吱声,不知道在想着什么,虎子这会反应倒是快了不少,连忙把身上所有的铜板全都掏了出来递给符夏:“阿夏,你别急,我现在就回去找人借钱。” “不用了虎子哥,再怎么样一下子也借不到六十两的。”符夏摇了摇头,阻止了转身就想跑回去凑钱的虎子。 差得太多,现在她身上连二两都不够,哪里可能借来六十两之多。但母亲的毒必须得解,她不会再让前世的悲剧重新上演! “小姑娘,要是你们凑不到药费的话,你母亲我也没有办法治好的。”吴纲虽然很是同情面前的小姑娘母女,但他自己也穷得丁当响,根本没有多余的能力替小姑娘付得起那么昂贵的药费。 符夏见状,正欲出声,忽然不远处一另外一处看诊的医桌前,一个个肥头大耳的猥琐男人笑着说道:“小姑娘长得挺漂亮吗,六十两不是什么问题,只要你肯给大爷做妾,大爷立马替你付清银子怎么样?” 这话一出,医馆里所有人的目光地一例外更是全都看向了符夏,只不过各自表情并不太一样罢了,有同情、有嘲讽、有看戏、有笑话,人间百态仅仅是一瞬间便在这么个小小的地方尽数绽放出来。 虎子顿时便来火了,冲上前就想去打那头侮辱符夏的死胖猪,不过却是被身旁的符夏给拉住了。 “你找错人了,请自重!”符夏目光如箭,声音冰冷,看向那死胖子时,顿时让人觉得整个医馆的温度都下降了不少。 猥琐胖子冷不丁被个小姑娘这般一盯,竟然下意识的心中一怔,有着莫名的害怕感。不过堂堂大老爷们,若是当众被一个小姑娘呵上一声便吓住的话,那岂不是要被人给笑死? “行了,这都什么时候了就别再装清高了,百事孝为先,若不是看在你救母心切,大爷我哪里用得着花这么多银子纳个妾呢?”猥琐胖子嘴角抽搐了一下,很快重新色迷迷地打量起符夏,一副做好事救苦救难的模样恶心不已。 原本神智已经有些不太清楚的李氏,这会却是突然奇迹般的有了反应,猛的伸手扯住身旁女儿衣袖,无比焦急的摇着头啊啊叫着。 第四章 怎么会是他? 众人都被李氏的反应给惊到了,而符夏当然明白母亲的意思,心中一暖感动不已。 这个世上最疼爱她的人,哪怕病成这副模样,哪怕连神智都快没掉,却依然在心底深处记挂着她的安好。 “娘,您放心,女儿不会答应的。”她很快弯下身子安抚着母亲。 果然,听到这话后,李氏才安静了下来,重新恢复到先前那种迷糊的状态之中。 一旁之人纷纷啧啧感叹起来,猥琐胖子见好事被李氏搅了一棒子,当下便厌恶无比地说道:“有毛病,都要死了还在这里装慈母!老子还不是为你们好?人都没了还说个屁呀!” “闭嘴!”符夏这一次可没再如先前那般客气,转过头去直接呵斥起来,凌厉的目光如同刀子一般刮向猥琐胖子,径直训斥:“就你这样下作之人也敢以好人自居?少在这里丢人现眼了!你若再仗着有几个臭钱侮辱于人,我必定将你告去官府治你一个**良家,逼良为妾的罪名!就算你有足够的银子可以买通官府大事化小、小事化小,我还会让你在亲朋友邻间颜面尽失、臭名远扬!” 说到这,符夏冷笑一声,脸上显露出完完全全不属于十四岁少女所有的老成与狠戾:“当然,就算你不要脸,不在意这些,我更可以让你妻妾不和、家宅不宁、麻烦不断……” “够了,我说你一个小姑娘怎么就这般恶毒?”似是被符夏浑身所散发出来的那种戾气吓到,也或者是因为那一番报复之话着实听着让人不舒服,猥琐胖子下意识的打断符夏的话道:“你当老子的银子是白捡的吗?不愿意拉倒,六十两银子买两个比你还好看的都有多!” “滚!”符夏没打算跟这种无赖多费唇舌,直接怒道:“我娘要是被你气出个三长两短,我现在就活劈了你,谁都别活了!” “你娘本来就……”猥琐胖子这回可是真被吓得不清,看到符夏那一副破罐子破摔借机想拉人垫背的神情,当下下意识的闭上了嘴不敢再多说之前的话。 这世道向来如此,善的怕恶的,恶的怕横的,横的怕不要命的,猥琐胖子早就被符夏那种不要命的劲给治住了,想了想不值得为一个疯丫头而发生什么意外,因此连忙改口道:“你可别胡说,别想讹人,他娘的,算老子倒霉,先不跟你个疯子计较!日后最好别让老子碰上!” 说罢,猥琐胖子病也不看了,象征性的说了几名硬气话,撒腿便开溜。 这样的逆转当真是让众人完全没有想到,这会医馆楼上楼下都围满了人看热闹,议论之声四起,几乎连正常的医馆运作都影响到了。 “这位姑娘,你还是赶紧去凑足药钱吧,你母亲可是没多少功夫耽误了。”见状,掌柜自是很快出面处理:“要是实在凑不够的话,那请恕我们也帮不到你,我们也都只是帮忙做事的。还是将你母亲带回去,万一出了事,让人误以为是我们医馆的问题可就不好了。” 掌柜的态度倒也不算过份,毕竟同济堂在易主之前也只是个普通的医馆,不是什么救济穷人的大善堂。 符夏还没来得及吱声,一旁的虎子却是急得不行,连忙上前朝那掌柜的请求道:“掌柜的,您行行好,求求您先把药赊给我们救下李婶性命吧!欠你们的银子,我们一定不会赖账,会尽快凑齐还过来的!” “小兄弟,你的心情我可以理解,不过若是医馆都这般做事的话,那我们用不了两天就只能关门歇业了。”掌柜的拍了拍虎子的肩膀道:“我看你们也不容易,今日这诊费就不收你们的了,你们快些带上病人回去吧!” 虎子不愿就这样放弃,眼睁睁看着阿夏的母亲没命,不善言辞的他只能是不停苦苦哀求。 “小兄弟,我们也有我们的难处,你就不要再为难我们了,医馆还有很多病人等着医治,莫再耽误影响别的病患了。”掌柜的摆了摆手,并没有因此而心软。 反倒是一旁的吴纲,看了看李氏,又看了看符夏面无表情立在原地不言不语,可怜得紧,一时间更是不忍起来。 “掌柜,要不就通融这一次?大不了让他们日后慢慢还吗,毕竟是一条人命……” 话还没说完,掌柜却是不高兴地瞪了吴纲一眼道:“你少自作主张,前几次你担保的病患到现在连个影子都没了,若不是老板放你一马,你这会还能在这里坐堂?” 听到这话,吴纲面色难堪得很,目光扫了符夏母女,倒也不好再说什么。 而掌柜做事干脆利索,很快便叫来了伙计准备直接将符夏几人给请出医馆,免得惹来些不必要的晦气。 “等一下!” 就在这时,符夏终于出声了。 她看着掌柜直接说道:“我是没那么多现钱,不过我听说同济堂一直以来都在高价收购好偏方、秘方。我这里有一个祖传秘方,不知你们收不收?” 掌柜见状,倒是点头说道:“小姑娘,你手中若真有疗效极佳的秘方,我们自然是收的,不过关键是得看方子到底值不值得收。而且,这事一直都是由我们老板单独负责,我们是做不了主的。” 话音刚落,楼上却是响起一道颇为和气的声音:“不知这位小姑娘的祖传秘方主治何症?我便是这间医馆的老板,既然小姑娘急着救母,只要方子有用,自然特事特办,现在便处理。” 说话的功夫,一名四十多岁的中年男人慢慢从楼上走了下来,而中年男人的身旁还跟着一名不过十八九岁的贵气少年,一看就知道是刚刚在楼上贵宾室看完诊的特殊贵客。 贵气少年不仅一身华衣气度不凡,更为主要的是,长得好看得不行。 完美的五官,如玉般的面容,比起那些倾国倾城的女子毫不逊色,可就算长成这般绝色模样,贵气少年也毫无半丝女气,举止投足间尊贵大气而又带着几分慵懒、**,看得人的心都能跟着不知跑哪里去了。 原本一直关注着符夏母女的众人,这会早就已经被贵气少年吸引住了所有目光,医馆里头顿时安静得惊人,似乎稍微大一点的响动都是对那贵气少年的一种亵渎。 而符夏同样看向了贵气少年,所不同的是,她可没那份心思“贪恋美色”,反倒是下意识的涌现出一种莫名的惊恐,只觉得额头都快要冒出冷汗一般瘆人。 怎么会是他? 只是一眼,符夏便立刻认出不远处的贵气少年正是京城被人称之为天生冷酷、嗜血残忍且还有断袖之僻的恶名小王爷——宁尘逍! 对于此人,符夏前世虽只远远见过一两回,但所留下的印象却异常深刻。 此人十三岁时,宁王府遭到了一次从所未有的灭门劫杀,整个王府死伤无数,宁王夫妇当场遇害。而宁尘逍虽然侥幸活了下来,但此后一直重病了整整两年,而且后来留下了心绞痛的老毛病。 那场灭门惨案得到了当今皇上高度重视,但却一直没有找到凶手,多年以来成了悬案。自那场突变后,宁尘逍便性情大变,小小年纪喜怒无常,杀人如麻,成了众人眼中冷酷残忍的典型。 十五岁时,宁尘逍因几句口角不和便出手斩杀了掉亡父的侧妃与自己庶弟,并把他们的头颅割了下来扔去喂狗。 第五章 人头担保 当时此事震惊天下,引来骂声无数。 不少重臣联名上书要求严惩宁尘逍,但皇上却意外不已的保下了宁尘逍,并没有做任何严惩,只是象征性的罚其在家闭门思过三个月而已。 三个月后,皇上下圣旨,再次出乎意料的封了刚刚才解除禁闭的宁尘逍为新任宁王,北晋唯一的异姓王就这般落到了年仅十五、恶名昭彰的宁尘逍身上。 如果仅仅只是听闻的话,符夏倒也并不会对这些传言太过相信,毕竟有些事情不是亲眼所见很难界定真相。 但当年她嫁给沈靖后,曾在一次宫宴之上亲眼看到宁尘逍仅仅因为身旁宫女不小心洒落了一滴酒在他身上,便直接让侍从将那名宫女给拖下去活活打死。 符夏怎么也没想到,重生当日便会遇上这么一个如此特殊的人物,不过片刻惊讶后却还是很快恢复了常色。 就在其他人都还没有回过神来之际,符夏直接朝同济堂的老板说道:“老板仁厚,我这里有一个祖传治疗心绞痛的秘方,只要按方子治疗,不论多么难治、难断根的心绞痛必定半个月见成效,一个月完全治愈!” 符夏的确知道好几个治疗顽固症状的神奇秘方,那些方子都是当年为照顾沈靖的健康而费了不知多少心力寻,根本不是普通烧钱就能够换来的。 原本她并没有打算用心绞痛的秘方来换取母亲昂贵的医药费,但就在刚才突然看到宁尘逍后果断地改了主意。 虽然随便哪一个方子都是真的,但验证效果毕竟需要很长的功夫,而母亲的情况容不得再耽误,她唯有赌上宁尘逍急需根治心绞痛,宁可错信也不会放过的心理,直接抛出了这一秘方。 “方子我要了,现在便可以给你一百两银子。若一个月果真能根治,到时再给你一百两。不过,一个月后若是没什么效果的话,你的脑袋便不再是你的脑袋!” 果然,听到竟是治疗心绞痛的秘方,同济店的老板还没有来得及吱声,那个长得比女儿还要好看的宁尘逍却是直接说话了。 这话一出,围观之人皆纷纷倒抽一口气,谁都没想到这个长得如此好看的男子一张口便是要人脑袋,这也未免太过残忍冷血了吧? 然而更让人意外的是,符夏却是面不改色,想都没想便应了下来。 “好!一切如公子所言,我以项上人头担保此方,若有半句虚言,在场所有人皆可做证,公子随时可取我项上人头!” 符夏并没有任何担心的地方,因为前世宁尘逍的心绞痛便是由此方治愈。而刚才宁尘逍的话也再符合他的性格,没什么特别意外的。 说罢,她也不去理会周围众人各式各样的目光,直接借用了吴纲桌上的笔墨,将那个方子写了下来。 “方子在这,公子可以先让信得过的大夫看一看。”符夏上前一步,准备将写好的方子递给宁尘逍身旁的贴身侍从。 “不必了,反正到时有问题的话让人取你脑袋就是。”宁尘逍自行伸手接过了符夏想要递给随从的那张纸,似笑非笑地说道:“你不会以为我是跟你开玩笑的吧?” “当然不会,公子一言即出驷马难追。我虽只是个女子,却也是信守承诺说到做到的人,从不反悔!”符夏没想到宁尘逍竟然会亲自从她手中接过方子,心中略微有些诧异,不过此人本就喜怒无常心性难以琢磨,倒是没必要在意这些细节。 “有点意思,果真有几分气魄胆识。”宁尘逍这话也不知道到底是夸赞还是讽刺,总之语气显得怪怪的,好在长着一副好看到了极点的脸,怎样阴阳怪气也不会让人觉得讨厌。 随手将方子抖开来瞄了两眼,宁尘逍不由得抬头再次瞧向符夏,而后若有所思地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纸上,温婉而大气的字迹十分有好看,应该是专门学习过名家字体并且练过好多年后才能够写得出来的,根本就不像一个十几岁普通家境女子能够有的水准。 眼前这名处处透露着异常的少女,让宁尘逍倒是愈发的好奇起来。 “符夏!”对上宁尘逍的眼睛,符夏下意识的便回答了这个问题。 回答不回答本就没有任何的区别,以宁尘逍的能耐真想知道,还怕打听不到这个?更何况如今他还是秘方的买主,当然有权利问清她的名姓。 “符夏?好、很好!”宁尘逍还是头一回看到对上他还能够如此镇定冷静的女子,嘴角不由得露出怪怪的笑意:“一个月之后,希望见到的是你本人而不是你的脑袋!” 说罢,他朝着身旁侍从挥了挥手,而后不再逗留片刻,径直抬步离去。 那名侍从立马会意,取出一张百两银票交给了符夏后,大步跟上主子,没一会主仆两人便消失在众人的视线之中。 “吴大夫,麻烦您给快些给我母亲配制解药,另外再开几幅调理的方子,全都用最好的药。不够的话,一个月后我再补上。” 符夏直接将那一百两的银票放到了吴纲的医桌上,如同刚才什么事情都没发生一般,淡定不已地请吴纲医治母亲。 这会功夫,医馆里头众人终于醒悟了过来,看到从头到尾镇定沉稳的小姑娘,一个个都不得不另眼相看。 “够了够了,都够了,连诊费都够了。”同济堂的老板这会心中也是震惊不已,反应过来后连忙应了声,推了一把还在发愣的吴纲催促道:“还愣着干什么,赶紧去给病人配药医治!” 听到这话,吴纲这才不由得点了点头,示意让人将李氏送到里间治疗房先行选候,而他自己则快速跑去配药。 “姑娘,刚才你那个方子当真有那般厉害的效果?”医馆老板跟着符夏等人一并进了治疗间,这里头没有其他闲杂人等,倒是好心的提醒道:“刚才买你方子的那位公子可不是一般之人,要是你那方子不灵的话,他可真会要你脑袋的!” 其他人不知道宁尘逍的身份,医馆老板自是知道,是以先前听到宁尘逍与符夏的对话,他这个旁观者却也不得不暗自为符夏捏了把汗。 小姑娘虽然表现出远不止这个年纪的镇定与智慧,但对于宁王爷来说,却是绝对不会因此而心生半点的同情怜惜,但凡那方子有半点的问题,必定会让人如约取了小姑娘的人头! “多谢提醒,我知道事情的轻重,自然不会存有半丝侥幸。”符夏怎么可能不知道宁尘逍的做风做派,所以神色间并没有什么担心之处。 见状,医馆老板也没有再多说什么,很快离开,应该提醒的也都提醒过,剩下的自然也就不关他事了。 有了银子果然好说话,没一会功夫吴纲便拿到了配药所需要的所有药材制出了解药,喂李氏喝了下去。 解药喝下没多久,李氏便慢慢清醒了过来,面色比起先前的死色恢复了不少。 符夏终于露出了笑容,上前安抚住急着想说话的母亲,让她先行好好休息,有什么事等回去后再慢慢说。 这会,她再也不怕母亲会一觉睡下便醒不过来,是以可以让母亲先安心的睡上一会恢复些气力。 吴纲这人没得说,除去药费诊费还有新开的那几幅药钱,最后还让医馆找回了十两银子给符夏,让她买些滋补的东西做给李氏吃,多补补身子。 再次谢过吴纲的救命之恩后,符夏这才让虎子背上已经睡着了的母亲准备回家。 “等一下符姑娘!”犹豫了半天,吴纲还是叫住了符夏:“现在你母亲已经没什么大碍了,如果你们在外地有亲戚可以投靠的话,最好还是尽快离开这里吧。今日那个小白脸一看就知道不是什么好人,出事的话不会放过你的。” 第六章 救星还是煞星 “吴大夫,阿夏从来不说假话,她说这方子是真的一定就是真的,绝对不会拿个假的来骗人!”虎子回头道了一句,明显是有些急了。 “小兄弟,你想多了,我不是那个意思。”吴纲见状,耐心说道:“我也相信符姑娘卖的秘方一定是真的,只不过买主跟常人不太一样,除非那个方子提前完全根治,不然哪怕出一点点的意外,迟了那么一两天也是没用的!” “那个人到底是谁呀?”虎子一听不由得紧张地问了起来。 “虎子哥,别担心了。是谁都无所谓,总之那个方子不会有问题的。” 见状,符夏叫住了紧张打听的虎子,没让他多问,再次谢过吴纲之后,很快带着母亲出了医馆。 回到家中,帮忙将李氏安置好后,虎子便说还有些事要去做,与符夏打了个招呼便匆匆忙忙地走了。 没一会功夫,于氏闻讯过来看望李氏。听说这会已经没事了这才放心下来,而后又张罗着准备过去替李氏煮些吃食,外加煎药,让符夏哪都别去,安心在屋子里头陪着照顾便是。 家里的药罐子之前被符夏给砸了,所以这会她也不跟于婶客气,再说母亲这边也的确得有人在旁边陪着,最好还是不要走开太久为好。 “于婶,真是麻烦你们了。”她衷心地感谢着,没有拒绝于婶的好意。 “麻烦什么呀,咱们可都是这么多年的邻居了,就跟亲人一样,谁有个麻烦当然得相互帮着点。”于婶这人没得说,对符夏母女更是掏心掏肺的好:“你也休息一会,这些天没少折腾受累。” 说罢,于氏很快便拿着李氏的药去她们家煎,走到门口时这才想起自己儿子来,顺便问了符夏一声,虎子去哪了。 符夏大概也猜得到虎子做什么去了,为了不让于婶担心,只道是让虎子哥帮她去买些用的东西。 没一会功夫,屋子里头便再次只剩下母亲与自己,符夏在床边坐了下来,看着母亲想着心事。 母亲今年不过三十,五官长得极为精致,只可怜清贫的生活与压力让她比实际年纪看上去要大得多。幽幽叹了口气,有的时候,对于贫寒之家的女子来说,美丽的容颜不是什么好事而是祸根。 如果不是因为母亲长得好看,当年也不会落到被迫为妾的结果,之后更不会因为被主母妒恨而受无辜之冤,怀着她快生产时被赶出符家,险些一尸两命。 这十四年来,母亲生下她,带着她不知道吃了多少苦,受了多少罪。虽然母亲性子向来十分懦弱、怕事,可是只要与她有关的,便会变得比谁都要坚强。 正想得出神,外头传来了虎子的声音。 “阿夏、阿夏!”似是怕吵到了还在睡梦中的李氏,虎子站在门口并没进来,压低着声音叫着符夏,很是焦急地招着手让她到屋外说话。 “怎么啦,虎子哥?”符夏跟着虎子在小院中站定,反问道:“你刚才急匆匆的,是不是偷偷去打听那个买我秘方之人的身份去了?” “这你也猜到了。”虎子挠了挠头,有些窘迫却并不否认,很快又道:“阿夏,你知不知道,原来先前在医馆买你秘方的人竟然是宁王府的小王爷!” “那又如何?”符夏并不在意的说道:“看他就知道非富即贵,不然怎么可能花这么多银子。” “不是呀,阿夏你还没搞清楚,这个宁王爷天生就是个狠主,连自己的姨娘、庶弟动不动就砍脑袋的,这种人太可怕了,万一你那方子稍微有一点不如他的意,像他这么心狠手辣,一定不会放过你的。” 虎子着急地说道:“要不你就按吴大夫先前所说的,带你娘先去外地躺上一阵,反正你娘的病现在也已经好了,一个月后若是没什么事再回来。” “虎子哥,我知道你是为我们好,替我们担心,不过这事我心中有数,不会有问题的。”符夏一脸笑意地说道:“我从小到大都没骗过你的,你难道不相信我的话吗?” “当然不是,你说什么我都信!只不过我不信那个宁王爷,他实在是太喜怒无常了,万一……” “没有万一!放心吧,我不会拿自己与娘亲的性命不当一回事的。”符夏打断了虎子的话,而后从先前医馆找回来的银子里头取了五两递给虎子道:“虎子哥,这个你拿去给于婶,这些天我得照顾我娘,要劳烦于婶帮着我们做几天饭菜、煎几天药。” 看到那么多钱,虎子自是连忙摆手:“不不不,哪里用得到这么多钱,就算你不说,我娘也会帮着……” “拿着吧,去给你娘买几幅好药,她那老寒腿不能再耽误了。你若再推三推四的,日后我便再也不理你了。”符夏将银子强行塞到了虎子手中,不容他拒绝。 听到这话,虎子犹豫了片刻最终点了点头,收下了那五两银子。 “等以后我挣了钱,一定还你!”虎子无比认真地说着。 “好,等你有钱了,最好还多点。”符夏笑了起来,当然没有打击虎子的上进之心:“不过现在,你先回去休息一会吧,你娘还在家里等着你呢。” 虎子脸微微发红,不好意思的笑了笑,而后听从了符夏之言,转身往外走。 他觉得阿夏似乎跟以前不太一样了,但不论是以前的阿夏,还是现在的阿夏,对于他来说,却都是一样的! “对了阿夏,差点忘记跟你说了。”似是突然想起什么,虎子转过身三两步快速又跑回符夏身旁:“刚才回来时,我看到有个男的在你家院子外头鬼鬼祟祟的,看到我后一下子便跑掉了。那个人不会是宁王爷派来的吧?” 听到这话,符夏脸上的神色顿时严肃了起来,心中也暗自对虎子所说的那个鬼鬼祟祟的人有了底。看来,沈靖还是沿用了上一世的那些技俩,并没有因为下药失败而临时改变什么。 先用各种各样无耻的手段让她孤苦无依、一无所有,而后再在她最为落魄无助之际现身相助,活生生的上演一出施恩计,让她死心榻地的感激他、爱上他、嫁给他,再心甘情愿的为他去死,为他化劫挡灾,为他做任何事! 沈靖呀沈靖,你们好不要脸的算计! 这一回,她倒是要看看,她到底是他的救星还是他的煞星! “阿夏,你没事吧?”见符夏神色变得极为难看,虎子只当她是被吓到了,连忙拍着胸膛说道:“你放心,不论如何,我都会保护好你跟李婶的!” “虎子哥,宁王爷就算想要我的命也不会如此麻烦。这样,一会你再帮我个忙。”符夏上前一步,附在虎子耳畔小声嘀咕了几句。 虎子边听边点了点头,最后才说道:“我明白了,阿夏你放心吧,一准会办好,我先回去了!” 说完,也没有再耽误,出了小院往自己家门口而去。 傍晚的时候,于婶给符夏母女两送来了吃的饭菜还有煎好的药,见李氏还没醒,便嘱咐符夏自己先吃饭,别饿着,至于李氏的饭菜与药若是隔太久凉了的话,到时再热热就好。 于婶自己家里还有不少活,所以也没有多逗留,临走时把先前符夏给虎子的五两银子拿了出来,怎么也不肯收。 死活推了半天,于婶最后还是在符夏用断交这样的“威胁”才很不好意思地收了下来。 于婶走后,符夏自行吃了点饭菜,一整天下来,她的肚子也早就饿了。饭菜虽然简单,不过于婶的手艺没得说。 刚刚放下碗筷,睡了整整一个下午的李氏终于醒来了。 李氏的气色明显好了不少,一张眼直接拉着符夏问起了秘方之事。 第七章 抓个正着 在医馆,李氏虽然昏昏沉沉连话都说不出来,但却还是勉强听到了自己女儿与那些人的对话。先前实在是没有气力,如今恢复了些醒过来后最要紧的自然便是询问秘方之事。 别人不知道,李氏又怎么可能不知道,她们根本就没没什么祖传秘方,女儿却为了给她凑钱救命撒了如此大的谎言,偏偏买主还是那个京城冷血无情的宁王爷,这可如何是好? 就算现在有办法把钱还回去,甚至于还更多,只怕依那宁王爷的性子,也无计于是。 见状,符夏将先前便想好的说辞道了出来,只说那方子是前些日子在她们家门口乞讨的一个老人教给她的,后来吴大夫也帮忙看了看,的确没问题。 这样的说辞当真很难令人信服,但符夏以前从没在李氏面前说过谎,再加之这会神色从容镇定,再三保证绝对不会有什么差错,光是那份自信与笃定,还有沉稳的气度倒是下意识的让李氏有些半信半疑起来。 再加上李氏向来就是个没什么主见的人,见女儿没有丝毫担心与慌乱,并且也从没有打算逃跑躲避,慢慢的还真是愈发信了起来。 紧跟着,李氏又被符夏有意却自然地岔开话题,喂了些吃的,喝了药,一步步不知不觉的就被女儿给牵着走了,渐渐的倒也不再去多想那些。 对于李氏来说,女儿便是她的主心骨,而如今的符夏更是带着一种说不出来的聪慧与强势,那样的气场让李氏这种软弱的性子下意识的更加信从。 “娘,女儿已经长大了,从今往后,就让女儿来照顾您的一切。您什么都不用管,只需好好保养自己的身子就成。” 符夏收了碗,很是正色的与母亲说道:“总之,您只需记住,不论发生什么事情,女儿都会好好解决,不会再让任何人欺负我们母女!在这世上,女儿只有您一个亲人,若是连您都不相信女儿,那么女儿活在这世上也没有任何的意!” 最后一句,符夏并非有心要吓唬自己母亲,只不过她十分清楚母亲的性格,这样的性子倒不如让其养成无条件信任自己的习惯才好。 听到这话,李氏顿时便慌了,连忙拉着女儿的手道:“夏儿,你可千万别想这些傻事,娘信你,不论什么都信你!娘不仅信你,而且日后什么都听你的!真的,什么都听你的!” 李氏终于明白今日女儿到底哪里不同了,曾经那个善良单纯跟自己一样胆怯懦弱的孩子,却是在一天之间变得凌厉强悍起来。 这样的变化,不但没有再让李氏觉得奇怪,反倒是让她更加的惭愧与内疚,若不是她这个做母亲的没有本事还处处连累孩子的话,又怎么可能让其小小年纪承担这么多本不应该承受的东西? 到了这样的时候,她这个做母亲的能够做的便是好好听女儿的话,莫再让孩子操心罢了。 这样的想法放在一般的母亲身上或者有些难以让人理解,可是放在李氏这种性格与经历的人身上倒也不出为奇。 安抚好母亲,又收拾了一番,天已经很晚,母女俩挨着一起躺下。 李氏白天虽睡了一下午,不过毕竟身子不太好,没过多久再次沉沉睡了过去。而符夏此刻全无睡意,竖着耳朵用心地关注着屋子外头的动静。 约莫小半个时辰后,院子里传来一阵轻微的声响,几息后一道强忍的哎哟声还是低低响起。 符夏立马下了床,悄悄透过窗户缝往外头看去,果然见到一个鬼鬼祟祟的身影出现在自家院子里。 外头月色极好,足以看清那贼人。 刚才那人应该是被什么东西给绊倒摔了一跤,这会正一动不动的静立,确定并没有吵配屋里人后,才继续将手中拿的什么东西四处乱洒。除了符夏住住的这间屋子门窗处以外,其他地方几乎都没有漏掉。 而后,那贼人又从怀中取出了火折子,吹着后径直点燃了几处,一时间火苗便窜了起来。那贼人无声地笑了笑,轻手轻脚转身便想离开。 “着火了,着火了!” 正在这时,外头突然响起虎子嘹亮的喊声,以及震耳欲聋的敲锣声。 贼人见状,顿时吓了一大跳,下意识便跑了起来,想要尽快离开。 然而,虎子却早早带着几个壮汉邻居冲了进来,一下子赌住了贼人去路。 虎子两话不说,上前就一棒子,直接把那个被突发之事弄得有些懵的贼人打翻在地,而其他人则有的快速从院子角落的水缸里取水救火,还有两个则帮着虎子将那贼人给乱打一通解气再说。 “阿夏,阿夏,你跟你娘没事吧?有人在你家放火,我们把这浑蛋给抓住了!”见贼人被打得根本无法再起身逃跑,虎子这才罢了手,很快走到已经出来的符夏身旁询问着。 其他人也都纷纷跟着看去,听说好在他们来得及时,都平安无事这才放下心来。 “娘的,这个兔崽子竟然洒了这么多油,摆明是故意想要活活烧死你们呀!”有人看了一圈说道:“阿夏,你们母女这是得罪什么人了?快来看看这个人你认识不认识?” 还没来得及蔓延的火势,三两下便被闻讯过来的邻居扑灭,院子里头除了烧了点柴火外,其他倒没什么多大损失。 “我不认识这个人。”符夏此时表现出来的神情恰如其分。 一个十三四岁的小女孩,满是惊恐与不安,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更不明白为何竟然会有这么坏的人大晚上的跑到她家来放火。 见符夏根本就不认识那放火贼,并且还极为害怕,众人纷纷更是气愤,而此时李氏也被院子里头这么大的动静给惊醒,早就走了出来。 李氏看上去比刻意掩饰的符夏还要害怕,半天都说不出话来,只是下意识地看向女儿不知如何处理这件事才好。 符夏见状,只得做出一副壮着胆量的模样走到那蜷缩在地上的放火贼面前,询问他到底是什么人,为什么要来她们家放火。 那贼人被打得痛得不行,这会总算有了说话的机会,连忙杀猪般的求着饶,只道他并不是有心的,而是认错了仇家,求符夏放过他这一次。 “放屁,这种事还有认错人了的?你当我们都是白痴吗?”有人再次踹了那放火贼一脚,粗声骂道:“再不说实话,直接把你给打死!” 放火贼见状,更是惨叫连连,不过嘴里却是一点都不松口,就是咬定自己找错了门,认错了仇家,还说愿意陪钱,求大伙放了他。 可这放火就是杀人,哪里是赔钱能了事的?不查清楚就放人的话,万一这恶人下次来个更加凶残的报复手段呢? 所以,当然没有人会理会放火贼的狡辩,又是一通拳打脚踢威胁其赶紧如实招来,可奈何这家伙嘴巴硬得很,打死都不松口。 见状,符夏说这样下去怕出人命,惹上麻烦就不好,因此提出还是将贼人送官府去,让官府好生调查替她们做主。 众人见反正也没什么损失,因此也不希望再因为这个放火贼而惹上别的麻烦,所以很快便有两个人主动答应帮忙,现在便将那个贼人送官府查去。 大晚上的虽然不会马上审理,但坏人放到官府牢里头先关着总放心一些。 一通安排之后,贼人被带走了,符夏母女再次谢过众人,除了虎子以外,其他人都各自先回家了。 “虎子哥,这回真得好好谢谢你了。”没有外人在,符夏也不必再装什么,笑笑地看着虎子。 “不用不用,这都是你的点子好,幸好你聪明机灵,猜到白天那个鬼鬼祟祟的家伙不安好心有所防备,这都是你自己的功劳!” 虎子憨笑着,也不居功,末了还主动跟一旁的李氏解释道:“李婶,阿夏可聪明着呢,您放心吧,不会有事了。” 李氏有些愣愣的,只是大概听明白了一点,不过倒是很配合的点了点头。不知是性格使然,还是先前答应过女儿一切都听女儿的,总之是没有再多问,也安心了不少。 先将李氏送入房休息,符夏这才重新出了屋去送虎子。 “阿夏,我看那个浑蛋绝对不是认错了门!大白天他都已经提前踩点了,又怎么可能搞错?”虎子很是恼火,猜测道:“糟糕,会不会是今日医馆那个被你骂了一通的色鬼死胖子使的坏?” “他?”符夏喃喃念叨了一声,含糊说道:“算了虎子哥,别费神多想了,这事就交给官府去查吧。” 正说着,先前那两个押着放火贼去官府的人却是急急忙忙的跑了进来。 第八章 人情 PS:新书求收藏、求推荐票,求一切支持呀,朋友们走过路过不要错过,都进来瞧一瞧哟,说不定就是你的菜~(^o^)/~ “阿夏、虎子,那个浑蛋半道装死,趁我们不注意跑了!” 其中一人很是抱歉地说道:“对不住,事情很突然,我们都没反应过来,而且那个人身手一下子变得特别灵活,瞬间就不知道跑去哪里了,我们根本找不到了!” 听到这消息,虎子顿时就急了,而符夏却一点都不意外,但面色之上同样也配合着显露出几分担心之色。 “这事怎么能够怪你们,跑了就跑了吧,好在大伙人都没事。”片刻后,符夏说道:“今晚上有劳了,你们都累了,先回去休息吧,改日等我娘身体好些,再好生谢谢你们。” 见状,那两人自然也不再久留,道了声有事要帮忙只管叫他们,而后便先行离开了。 “阿夏,这可怎么办?万一那人什么时候再掉回头来使坏可如何是好?”虎子想了想:“要不,咱们还是接着报官吧?” “算了吧,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今日那人挨了教训,想必也不敢再乱来了。” 符夏自是没打算这么快将事情给闹大,所以安慰虎子道:“再说,这样的事情报了官也没什么太大的作用,还不如自己小心些。” 虎子知道符夏的话在理,官府这种地方本来就不会怎么将他们这些穷老百姓的事情放在心上,与其把希望放在那些人身上,还不如他自己时常多注意一些来得好。 接下来的几天,符夏家中还算正常,没有再碰上什么奇怪、麻烦事,而李氏的身体也恢复了过来,操持基本的家务已经完全不成问题。 这一天,符夏买好菜回来,刚一进院子便听到屋子里头有人在跟母亲说话,时不时的还传来两声夸张的笑,听到生人觉得格外刺耳。 “哎哟,我们阿夏买菜回来了,婶子刚刚才跟你娘说你越来越懂事能干了,看看看看,何止是懂事能干呀,这小脸越长越俊,咱们这十来条胡同里还真是找不出我们阿夏这样好看的女孩子!” 符夏刚一进屋,便看到一个三十多岁的妇人朝她走了过来,一把将她给拉住,跟打量货物似的一双眼睛上上下下的将她给扫了遍。 “你来干什么?”符夏直接拔开了妇人的手,语气冷冰冰的:“这附近住的人谁不知道你向来嫌贫爱富,今日是烧糊脑子了还是又在打什么歪主意,竟然主动跑到我们家来说好听的?” 妇人被人称做十三娘,平日里专门做中间人,将大户人家中各种各样可以接回家做的手工活计介绍给附近手艺好的人去做,而十三娘则从中赚上一笔介绍费。 十三娘这个人出了名的贪钱,介绍费要得极多,不过因为她有些关系,可以帮人找到不少有钱人家的活计,做好了价钱比一般人介绍的要高一些,而且也能做长久一些,所以她的生意倒是极为红火。 可这人还有一个很恶心的规矩,那便是押金也要比其他中间人多出一半多,如此一来,家境不怎么好的话,根本就垫不起那么多押金,就算你手艺再好,而十三娘也压根瞅都不会瞅你一眼。 以前,李氏也曾想找十三娘当中间人,接上一些绣活做,挣多几个钱让家中日子好过一些。 李氏的刺绣手艺在这一片都是响当当的,但就是因为出不起十三娘要求的高额押金,不但没接到活,反倒是被十三娘给嘲讽挖苦了一大通。 自从被十三娘嘲讽挖苦,李氏再也没去找过十三娘。 她虽然懦弱,是个软包子,但却是个极有自尊心的人,所以宁可接一些价格低的活计也不愿意再去找十三娘。 而今日这个势利的东西自个主动跑来,符夏用脚趾头想都知道一准没安好心! 被符夏当面打脸,十三娘先是一愣,不过很快却跟没事人一般顶着那张涂了不知多少层劣质粉底的僵尸脸继续陪笑诉冤。 “瞧你这丫头说的,婶子我是那样的人吗?这是哪个挨千刀的平日里吃饱饭没事干,专门在你们面前搬弄口舌说我坏话呀?你可千万别信,不信你问你娘,刚才我还特意替你娘找了一家大主顾,就凭你娘刺绣的手艺,接下那户大主顾家的活计后,日后你们娘两可就是吃穿不愁了!” 十三娘噼里啪啦说了一大通,神情夸张得不行,好像她做了一件多么大的善事,已经让符夏母女衣食无忧过上最为幸福的日子似的。 “你找别人去吧,我们家没那么多银子交押金!”符夏看都没再看那十三娘,转而给自己母亲倒了一杯水,示意母亲不要理会这种的人。 谁知道,李氏却是如同没看懂符夏的眼神,都不等十三娘出声,自己先行拉了拉女儿,小声说道:“夏儿,咱家还能凑多少钱来?娘想接了十三婶介绍的这一单活计,价钱高不说,做得好日后时不时都会有,不必再费事去找了。” “就是呀,还是你娘想得周全,那押金又不是不还你们了,这次这家可是个真正的大主顾,人家管事都发了话,只要活计做得让他们满意,除了工钱以外,还会有额外的赏银!” 十三娘立马接过了李氏的话,抬出了赏银出来说服,她就不相信,这世上还会有谁不爱钱的。 “既然有这么好的事,你怎么不去找别人,那样也好多收些中间费不是?”符夏拍了拍母亲,示意其不必着急,转而看向十三娘道:“咱们谁都知道谁,没什么好哄好骗的。说吧,你到底安的是什么心?” “哎哟,我说阿夏妹子,你这回可真是误会冤枉你十三婶了,我哪能安什么不好的心思呢,这不是做这一行当然就得找这一行里头手艺最好的吗!” 十三娘一脸冤枉的模样,却并没有生气,反倒是罕见的好脾气耐心解释道:“实话跟你们说了吧,这笔生意是人家主动找上门来的,那边管事的说了,就是看中了你娘的刺绣手艺,指明了要找你娘的双面绣。” “我跟你说呀,这次可当真是打着灯笼都难找的好事,这单活计可是皇子府的,要是做好了,将来你们娘俩还怕挣不到银子吗?当然,如果你们现在拿不出那么多押金来,我先替你们垫着就行,只是到时可别忘记了我的好……” “皇子府?那个皇子府?”符夏面色末变,心中却是瞬间明白过来。 看来,前两回沈靖都没有如前世般达成目标,如今果断做出了调整,想出了新的卑鄙手段。 这一世,沈靖的这些所谓“人情”,她照样还是得承,不然若是连相府之门都不入的话,又谈得上什么报仇? 只不过,这一次,她会好好的利用沈靖的“人情”,而不是让别人再利用她! 她会给所有人一个完全颠覆的特别印象,到时带着母亲风风光光的回符家,不久的将来,让他们一个个悔得肠子都青掉! 十三娘自然不知道符夏此时心中的盘算,还以为这丫头果然动心了,因此也不隐瞒,连忙笑着说道:“是三皇子府,所以你们只管放心,只要活做得好,工钱赏银一准少不了!” 符夏心中冷笑,倒是没有再问什么,直接说道:“介绍费今日就可以给你,但我们没那么多银子再交押金。” 她身上当然还有些银子,不过五两押金却肯定不会再交,十三娘摆明了是暗中得了好处,所以才会帮着恶人来坑她,她又怎么会任其摆布。 十三娘一听,却是从所未有的大度,笑呵呵地说道:“没关系,不就是点押金吗,没有的话我先借你们一些垫上便是,等你娘挣……” “不是借,是不交押金。”符夏当下便打断了十三娘的话:“至于你跟皇子府那边如何商订,你垫也好,还是索性不出,那是你们的事,与我们无关。” 第九章 被抢 “阿夏,这不太好吧。你们不够钱,婶子可以借给你们一部分,这已经是破了规矩的了,可你说根本不交押金,不关你的事,直接就少了这一道都必须有的老规矩,这让婶子我日后怎么跟其他人做生意呢?” 十三娘略显为难:“再说,这次的押金可是比往常的还得多上两成,你们完全不理的话是不是太为难婶子我了?婶子可是听说前几天你这丫头卖了一个祖传的方子给你娘看病,多少应该还是凑得出一些的,实在不够的话,婶子再替你们垫一点怎么行?” “你消息倒是灵通得很,不过我有没有钱是我的事,总之这押金我们不会理,行的话就接活,不行就算了,正好我娘眼睛也不太好,皇子府里的活也不见得那么好接。” 符夏才不理十三娘那一套鬼话,语气很是坚决,边说边径直将有些着急,想出声说道什么的母亲给按了按肩膀,没让母亲插手这事。 “哎哟,算了算了,婶子我好人做到底,押金的事我帮你们解决,这总行了吧?”见符夏这般态度,十三娘只得一咬牙,按其要求应了下来:“不过这事,你们可不能跟旁人说,会坏了婶子的生意!” 如此一来,事情立马便被敲定下来,李氏显得很开心,当场付了一点介绍费,商量好明日跟着一并去把活给接回来。 “阿夏呀,你这孩子一看就知道准是个福贵之命,日后出人头地时,可千万别忘记你十三婶了呀!” 临走之际,十三娘啧啧不已的示着好,那夸张的笑容挤得脸上的粉都松动起来,看得让人很是恶心。 符夏轻巧地避开十三娘想要去拉她的手,没什么表情地说道:“你这是从三皇子府得了多少好处?一反常态倒贴着来给我们送活计不说,还低声下气地陪笑讨好,难不成,这次接的活计还有什么特别的地方?” 听到这话,十三娘脸上的笑容当下便僵住了,如同吞了只死苍蝇一般,看上去要多恶心便有多恶心。 “你这丫头,怎么成天疑心这么重呢?如今这好人就是难做,你说我这挣个介绍费罢了,怎么就被你说得如此坏心眼了?” 收起了笑,十三娘明显有些怒了,但还是极为压着火气:“算了算了,我事情还多着呢,不跟你个小孩子计较!” 说罢,板着脸扭着那大屁股气呼呼地走了。 “夏儿,咱们是不是得罪了十三娘?”李氏有些担心地说道:“刚才你那样说话会不会不太好,毕竟咱们还得靠她……” “这种人得不得罪都一样。”符夏趁机“敲打”李氏:“娘,不是所有的人,你对她客气她也会对你客气的,有的时候,应该有的脾气就得有,不然谁都会当你好欺负。” “哦……”听到这话,李氏有些不太自在地应了一声。 见状,符夏也没有再说什么,母亲的性子不是一天两天就可以改得过来的。日后说多了,看多了,经历多了,自然而然的也就会改变了。 第二天,十三娘准时到了符夏家,还热情不已的跟符夏打招呼,让符夏没事的话也哪着去玩玩。 符夏只说家中还有活要干,让十三娘带着母亲去便成。 见符夏竟然怎么说都不跟着去,十三娘有些急了,变着各种法子想方设法的都要让李氏带上符夏一并前去。 李氏本就有些胆小,听说这回得去皇子府取做活计的东西,心里本就有些慌慌的,因此也很希望女儿能够陪着一并去。 符夏没见状,没表露什么,只是淡淡地瞄了一眼十三娘,而后终于应了下来。 三皇子府,那里曾是符夏最为熟悉的地方。 当她再一次踏入这个地方的时候,心中无可避免的涌现出涛天恨意,哪怕一路之上她都反复提醒自己要保持冷静,可脸上的神情还是泄露出了一些异常。 好在这会功夫,十三娘一直跟带路的人说着话,根本无暇注意其他,而李氏自打进门前便低着着走路,不敢乱看,也没有注意到符夏的异常。 至于三皇子府的人,就算有这闲工夫注意到符夏的,却也根本不会在意什么。对他们来说,头一回进到这种地方来的小姑娘有些紧张与异常再正常不过。 但很快,符夏便完完全全的恢复了往日的镇定,强行将那股涛天恨意压了下去。她在心底只对自己说了一句话:一切,才刚刚开始! 对,一切才刚刚开始,不久之后,她还得跟恶魔、跟那些算计她、害她的贱人直接相对,又怎么能够如此不堪一击? 嘴角不知不觉间挂上了一抹没有温度的笑意,这一世,她要成为那些人的恶魔,一个都不会放过! 活接得还算顺利,找到了管事的,十三娘当场交了押金,弄好了手续,搞定好一切。 符夏看得明白,三皇子府的人果然要了比往常更多的押金,而且这一回押金不是放在中间人十三娘手上,是直接由他们管事的收着。 这是有人打定了主意要让她们因着这一单活计赔个血本无归呀,一旦东西有半点闪失,莫说原物品有多昂贵赔不赔得起,光是这六七两银子的押金也可以让她们陷入最大的困境之中。 也正是因为猜到了这个可能性,所以她才执意不出押金,不动声色地让十三娘去垫下。 十三娘虽然不可能清楚这个局的具体情况,但却必定收了三皇子府不少的好处,否则也不可能这般积极主动的配合着人家来引她上套。所以,她自然也不会对这样的人客气什么。 “衣服可得收好了,这都是最好的上供云锦做的,若不是府中常用的绣娘出了点事没法完工,这两件衣裳又急着用的话,也不可能会发到外头给人做!” 管事喋喋不休的与李氏交代着:“一定记着,全部都得用双面绣,对着给你的花样去绣,领口与袖口特别得注意好,多一针少一针都不能。你呀,好好完成,不得有半点的马虎,做好了赏银少不了,日后有什么活计也会一直给你。还有,这料子讲究可多了,千万记着别给弄脏了,也千万别沾了热水……” 好一通废话,李氏都极为认真的点着头听着,没有半点的不烦恼,脾气好得没法说。好不容易等到完了事,拿着包袱走出后门离开三皇子府后,整个人才算是长长地松了口气。 也许是因为听到管事刚才那番话,也许是那些押金都是自己所掏,所以十三娘这会也有些不太放心,一路上都在反反复复的交代李氏可得好生保管好那两身衣裳。活计做到最好,千万别出什么差子。 李氏还是一如既往好脾气的应着,只不过比起先前在三皇子府时放轻松了不少,而符夏却是有意无意地观察着四周,估计着很快应该便会有什么突发之事发生。 虽然因为她的重生改变了一些东西,所以有些事情与上一世略微有所不同,但依着她对沈靖的了解,却基本上猜得出今日这一出戏在层层铺垫之后最终将会如何上演。 目光一闪,她悄然收回了视线,转而朝着说个不停的十三娘提道:“你若这般不放心,这包袱你自己背吧。” 说着,她径直从母亲肩上取下包袱塞到了十三娘手上:“拿好了,东西就放在你家,我让我娘白天去你就做绣活,这样你放心了吧?” “这样呀……那也成,反正我都为你们母女做了不知多少回好人了,也不差这个麻烦!”十三娘当然不是这么好心肠的人,只不过想着这两身衣裳当真金贵,万一有个好歹的话,那些押金可是实打实由她出的,当然不愿意出什么乱子。 “我跟你们说呀,回头交完活后领了工钱与赏银,你们当真可得再分点好处给我才行,你们看看我,这都快成你们家的佣人了!你们说说,我什么时候……” 十三娘小心翼翼的将包袱背好,嘴里又是一窜话不停地摆着她的功劳与苦劳。 可就在这时候,一个人影突然从十三娘身旁快速闪过,根本来不及给人反应的机会,一把便将十三娘肩膀上背的那个包袱给抢走跑掉了! 第十章 重逢 这事来得十分突然,而且抢包袱的人力气极大,包袱抢走的同时也将十三娘给扯到了地上直接来了个狗吃屎,那样子看来肯定是摔得不轻。 十三娘惨叫一声,不过倒反应奇快,应该是想起了自己填进去的押金,顿时连疼都顾不上,立马又是一声尖叫。 “啊!抢东西了,抢东西了!快抓住他,抢劫了呀!” 随着这一声尖叫,周围的人这才反应了过来,不过那抢包袱的贼子早就跑得远远的了,哪里还追得上。 再说,京城这样的事情也不算少见,搞不好还会被贼人给捅上两刀,又有几个人会替别人卖命抓贼夺回东西呢? 看着眼前的情景,李氏整个脑子都蒙掉了,下意识迈步想要去追,可腿一软猛的一个跄踉,险些摔了下去。幸好一旁符夏眼疾手快,立马扶住了她。 “东西被抢了,怎么办,怎么办呀,这下我们可拿什么赔人家!”李氏急得都哭了起来,怎么也没想到会发生这样的事情。 十三娘从地上爬了起来,想去追可连贼人的影子都看不到了,又哪里追得上,一时间又气又疼,转而韩一旁的符夏怒骂道:“你们傻了,东西都被人给抢了,怎么还不去追?这两身衣裳可是比你们的命加起来都值钱得多,我看你们怎么办!” “追得上吗?包袱可是在你身上被抢的,我还没怪你,你反倒是来责怪上我们了?”符夏挑眉冷对,并不理会十三娘的蛮横。 “符夏,你这死丫头这会还横什么横?东西丢了,我跟着你们倒了八辈子霉得赔上一大笔押金,可你们赔得起人家的那两身衣裳吗?哼,晦气的东西,就等着吃官司坐大牢倒大霉吧!” 十三娘一腔怒火全都往李氏母女身上发,一想到自己那么多的银子打了水漂,心中那个恨呀无法形容。再看到符夏那一脸无动于衷的蠢样,更是气不打一处来。 听到十三娘的话,原本就胆小的李氏更是害怕得不行,脑袋一阵眩晕,差点直接栽倒在地。 “娘!”符夏手一紧,立马将人给扶得更紧,又伸手扼了扼母亲的人中,替其顺气。 “十三娘,这样的时候你不帮忙也就算了,反倒还要吓唬我娘,你到底是不是人?我娘要是在个三长两短,你也别想好过!” 符夏狠狠瞪了十三娘一眼,而一旁围观人已经越来越多。 十三娘哪里服气,正欲反骂回去,不过还没来得及吱声却听到一道极为温柔好听的男声在身后响起。 “这位姑娘莫着急,我已经让人去替你们追贼了,现在还是先扶你母亲到一旁坐下休息再说吧!” 众人循声望去,却见一名风度翩翩、英俊不凡的年轻公子不知何时出现在一旁,正关心不已地看着李氏母女,提出好心建议。 符夏没抬头,那道熟悉得化成灰也不可能忘记的声音让她心底瞬间掀起惊涛骇浪。整整一世的恨占据着所有,恨不得直接冲过去一刀把那个装得比好人还像好人的恶魔碎尸万断! 沈靖,这个骗了她一辈子,害了她一辈子,最后活活将她凌辱致死的男人终于在这一世出现!依然带着他的虚伪与无耻,想要再一次将她拉入无底的地狱! 只这么一瞬间,符夏万千滋味集于一体,整个人都如同要爆炸一般,那样涛天的恨唯有她自己才能够明白! “阿夏,你是不是急糊涂了,有好心的公子跟你讲话,你怎么不理不踩的?”十三娘顿时来了个天翻地覆的大转弯,瞬间竟然如同是符夏的亲人,不但没有再恶语相向,还连忙过去帮着扶李氏:“来来来,赶紧将你娘扶到边上茶棚坐会,人家公子已经派人帮忙去追贼了,你娘可千万别再有什么意外!” 十三娘心思转得再快不过,虽然这会她并不知道沈靖的身份,不过光是看那衣着打扮,言谈气度就知道非富即贵。既然这么个贵公子主动出面要帮符夏母女,那么就算东西找不回来,这母女两怕也是碰上了贵人,事情说不定会有什么转机。 事情有转机的话,那她赔进去的押金当然也就可能有机会拿回了。因此这样的时候,十三娘必定会做人,赶紧着换了副嘴脸,先好好看看情况再说,反正也不会少块肉。 十三娘的话音落定之际,符夏这边也终于暗自控制住险些外露崩溃的情绪,不动声色地吸了口气,终于抬眼正式看向了眼前不远处的沈靖。 这一眼,她没有再显露出半丝内心的起伏,漂亮的双眸除了打骨子里头折射出来的清冷,其他一律没有,根本让人无法看透。 对上符夏的目光,沈靖心中不由得一阵诧异,从来没有想到过一个小小年纪少女的眼中除了一丝清冷之外,竟然再也让人看不出半点其他的情绪,如同一潭深不可测的湖水,只能够看到外面美丽的风光,而根本无法窥视到水底那完全不同的世界。 这个,真的是就是情报上所说的那个懦弱愚蠢、自卑胆恸的低贱女子吗? “阿夏,你这是怎么了?赶紧给公子道谢呀!”十三娘见自己提醒过后,这个傻子不但没有当即领情,反倒极为冷漠的看着眼前贵公子,一时间有些急了,立马再次示意。 “无妨,举手之劳,不足言谢,还是先看看人有没有事才好。”沈靖微微一笑,虽是接着十三娘的话,不过眼睛却一直柔和不已地看着符夏,并没有半点责怪与不悦的神情。 “多谢!”符夏终于出声了,却带着一种骨子里的疏离,平静异常的道出了这两个字。而后也不再理会其他,径直扶着母亲往一旁路边的茶棚走去。 沈靖心中再次起了不小波澜,因为他从符夏那声“多谢”里头,感受到了一种超乎年龄的沉稳与从容,还有一种从骨子里头散发出来的骄傲与气度。 他再一次的疑惑起来,眼前这个女子,当真就是他要找的那个低贱如泥的工具? 惊讶与疑惑倒也只是一瞬间的功夫,而很快,沈靖脸上的笑意反倒是比先前加深了一些。也许,事情比原本想象中的要有趣不少,这样也不见得全是坏事。 他朝着身旁侍从示意了一下,没一会功夫,原本围观着的人群便被打发着各自散了去,而符夏也已经在路边的茶棚处找了个地方扶其母坐下,担心不已地轻唤,想将人给叫醒过来。 “用这个药试一试,应该很快可以醒过来。”沈靖主动递上一个小瓷瓶给符夏:“放心吧,你母亲只是一时急火攻心才会突然昏倒的,不会有什么大碍。” 看到那瓷瓶,符夏倒是没有怎么迟疑,略微点头道了声谢,而后便直接接了过来,打开瓷瓶的塞子,将瓶口轻轻放到了母亲鼻子下头一小会功夫。 这种瓷瓶所装的都是一些特效救急药液,出自于宫中太医之手,效果极佳,符夏心中很是清楚药效与用法。 看到符夏如此自然熟悉的用药,沈靖再次有些意外,因为他还根本没有提及如何使用这个药,但符夏显然心中有数得紧。 这种药可不是谁都能够见得到的普通货色,能认出并且正确的使用,从这一点上来说,眼前这个女子也不可能真是那种市井里长大完全没有见过世面的草包。 第十一章 良心 很快,李氏果然在浓烈的药味刺激下缓了一口气醒了过来。 “娘,您还好吧?”符夏连忙端了一杯茶铺老板准备的茶送到李氏嘴边:“先喝口茶,会舒服一些的。” “我、我没事,可是夏儿,东西被人抢走了,我们日后可怎么办呀?”李氏一醒过来便又想起了衣裳被抢的事,一时间眼泪又不争气的掉了下来,说不出来的伤心与无助。 “哎哟,我说你就别哭了,你们运气不错,有好心的公子派人帮你们去追了,说不定一会就能够找回来!” 十三娘终于逮到了再次说话的机会,赶紧着又堆着一脸的笑讨好般地朝沈靖问道:“对了公子,还不知道您尊姓大名呢,您又派人追东西,又送药救醒了阿夏她娘,可真是个大善人呀!她们母女能够碰上公子这样的贵人,实在是八辈子修来的福气呀!” 这一番话,拍马屁的成分实在是太大,不过对十三娘来说,却没有半点不自在的地方,至于沈靖到底是什么身份,也不打紧,反正看着就非富即贵的,先攀上些关系再说。 沈靖并没有回答十三娘的话,转而朝着李氏笑了笑,询问李氏这会还有没有什么其他不舒服的地方,是否需要看大夫。 李氏是个实在人,听到这话,知道眼前这名男子帮了她们,顿时感激得不行,立马起身行礼表达谢意。 虽然那东西不知道到底能不能被追回来,可是人家如此热心出手相助,这份恩情无论如何也是不能够忘记的。 沈靖示意李氏不必如此多礼,只道谁都有遇到麻烦的时候,碰上了当然没有不出手帮忙的道理。一番言语听上去湿润优雅,谦逊大气,让人情不自禁的心生推崇敬仰之感,下意识的便愿意与这样的人亲近。 符夏在一旁默不作声,静静地看着沈靖的表演,还有十三娘时不时的讨好夸赞,心中是说不出来的讽刺与恶心。 好在,沈靖派去追贼的随从很快便回来了,这让所有人的注意力都转移了开来。 “公子,属下无能,没有追到。”那侍从很是自责地禀告着,告诉众人没有追回东西。 “这可怎么办呀,我们怎么赔得起呀!都是我不好,都是我不好!我还不如死了算了,活着也只会连累人。”听到这话,李氏又是急得不行,一屁股坐了下来,带着哭腔绝望不忆,都不敢再看自己的女儿。 李氏这会心中已经怪死了自己,若不是她非得要接的话,女儿本也是不怎么同意她跟十三娘接活的。这下可好了,东西没了,她们就算是砸锅卖铁也凑不够钱赔呀! “娘,您别这样,事发突然,不能怪您。”符夏安抚着难过得一榻糊涂的母亲:“而且,已经这样了,就算是自责也没有用,倒不如想办法解决才是。” 听到这些,沈靖一副好心不已的问道:“你们到底丢了什么重要的东西?要赔很多钱吗?” 不必符夏或者李氏出声,十三娘立马发挥着她最为重要的作用,当下便啧啧叹气解释了一通。那两身衣裳可不是普通之物,光是料子都不是她们赔得起的,如今衣裳直接没了,李氏母女就是把自个给卖了也是赔不起的。 “原来如此,不过是两身云锦做成的衣裳罢了,大婶不必如此担心。能够用银子解决的事情反倒不算是什么大事,大不了让他们给个赔偿的价格,这钱我替你们出。” 沈靖一副好人做到底的模样,还格外的照顾着李氏的情绪,那样的风度当真没得说。 一旁的十三娘听到,眼睛都快直了,立马便想着自己那些押金有机会回来,当下便想要猛说好话,真不知道李氏母女这到底是走了什么狗屎运,竟然遇到一个如此钱多心善的大贵人出手相助。 谁知,十三娘的马屁还没来得及说出口,符夏却是突然说道:“多谢公子一番好意,不过当真不敢再劳公子破这个财,银子我们自己会想办法解决。” “阿夏!”十三娘当即拉住符夏,不想让这个傻子白白错失这么好的机会:“你怎么这么死脑筋呢,人家公子可是好心好意想要帮你们,你就算不替自己想也要替你娘想想呀,你们哪来那么多钱赔呀?什么时候了还逞强,哪有你这般死要面子的?” 沈靖也意外不已,没想到符夏会在这种处境下直接拒绝自己的帮助。 “姑娘,我并无其他意思,还请姑娘莫要误会什么。”他微微了笑:“当然,我更没有看轻姑娘,只不过既然碰上了,也算是缘份,自然没有坐视不理的道理。” 符夏神色平静,看向沈靖淡淡解释道:“公子想多了,我从来没有怀疑公子仗义相助有任何不轨之心。只不过,这毕竟是我们自己的事情,自然得自己解决。所谓无功不受禄,公子已经帮了我们不少,再用公子那么多钱,我与我母亲都不会安心。” 简单几句话,带着符夏特有的骄傲与骨气,今时今日的她,再不是前一世懦弱无知的懵懂少女,即便身着布衣混于市井,却也无法再遮盖住那份应有的光芒! 沈靖见状,倒也不再坚持,略微点了点头道:“姑娘风骨,沈某失敬!既然姑娘能够解决,自是最好不过,但若实在凑不到足够银两,也可先行借上一些,日后再慢慢还便是。” “多谢公子好意,不过当真不必了。”符夏再次拒绝了沈靖退而求其次的示好,转而去扶自己母亲,准备离开:“娘,咱们先回去吧。” 一旁的十三娘却是傻了眼,一把拦住符夏嚷嚷了起来:“阿夏,你脑袋是不是烧坏了?那两身衣裳你哪里赔得起?你要面子,扮清高,不要人家送的银子,可借点先度过难关不是挺好的吗?你这犯的是什么倔呀?” “十三婶,你糊涂了,赔够人家银子,你那押金也是拿不回的。”符夏直接擢破了十三娘的真正心思,就事论事般说道:“还有,你别忘了,包袱是在你手中丢掉的,就算你一分钱也不愿意赔,但人家若追究责任,你也脱不了干系。” “符夏呀符夏,你可不能这般没良心呀!”听到这话,十三娘当下便一把坐到了符夏母女面前,把道给挡住,当着沈靖的在,哭天喊地般撒起泼来:“我见你们母女可怜,好心好意给你们介绍工钱高些的活计,还破了规矩替你们交押金,又亲自带着你们去三皇子府接活。可现在出了事,你竟然把所有责任都想推到我的身上,你这还有一丁点的良心吗?我怎么就瞎了眼,偏偏人……” “十三婶,你向来无利不起早,这附近谁都知道,所以别再在这里把自己说得跟大善人一样。” 符夏面色平静无比,根本就不怕十三娘一哭二闹,当着沈靖之面,也没任何需要掩饰的必要,径直说道:“这桩活计我本来就不想接的,可你却一反常态,又是劝说又是倒贴押金非让我们接不可,如今活刚刚接到,东西便在你手中给弄没了,我还没怀疑是不是你故意设局害我们,你却在这里撒泼闹事,颠倒黑白!要不,咱们现在就去报官,让官府好好查查怎么样?” 第十二章 永世不忘! 十三娘没想到符夏这般聪敏,可最后这包袱被抢的确不关她半毛子事呀? 她一把从地上站了起来,扯着脖子跳着脚骂道:“报官报官,我呸,你以为官府是你们家开的吗?谁怕谁呀,像你们家里连个男人都没有的,说不定还是什么不干不净的不明罪户,正好到时让官府将你们通通抓起来关进大牢,省得在外头祸害别人!” “官府不是我们家开的,但也不是你家开的!”符夏丝毫没有惧意,冷冷地盯着十三娘警告道:“我们家若是不干不净的罪户,那你也少不了一个私通罪户之名。所以别整天在那里自作聪明,自找麻烦!” 被符夏这般一反驳,十三娘顿时恼羞成怒,索性也懒得管其他,指着符夏的鼻子直接骂起脏话来,泼妇无赖的架式一露无遗! 这会的情况倒是变得有些跑了题,场面看上去很是混乱。 李氏本就是面子浅得要命的人,被十三娘这种耍泼方式给弄得手足无措,若不是有女儿在,估计一早就为了息事宁人跑去给十三娘陪礼道歉了。 而符夏什么都没再说,冷眼看了一眼十三娘,转而看向一旁还没有离开的沈靖说道:“让公子见笑了,肮脏之言污了公子之耳,公子还是赶紧离开比较好,省得晦气。我们先走了,告辞!” 说罢,符夏微微示意,镇定从容地扶着李氏准备绕道离开。 “等一下,姑娘可是姓符?”沈靖当下便叫住了符夏。 见符夏转过了身略显疑惑地看向自己,沈靖很快又解释了一句:“刚才,那位大婶这般叫你,所以知道了你的名姓。符姑娘不要误会,我刚刚听那大婶说起,你们所丢的衣裳是从三皇子府里接的活计?” “是的,有什么问题吗?”符夏故做不知,略带疑惑反问了一声。 而先前气急改坏,忙着骂符夏解气的十三娘也不由得先停了下来。见沈靖主动又找上了符夏,问起了三皇子府的事,倒是压根不记得刚才自己什么破样子,心中快速打起了算盘,竖着耳朵关注起新的动静来。 “既然丢的东西真是三皇子府的,那这事倒好办了。”沈靖不由得笑了起来,如沐春风的面容显得格外俊朗。 “公子,这话怎么说?”十三娘当下往沈靖身旁凑了过去,一脸讨好的笑容脱口追问了起来。 沈靖立马退后两步,拉开与十三娘间的距离,也没理会她,而是径直朝符夏解释道:“符姑娘放心吧,丢了的东西三皇子府不会让你们赔的,只不过日后再有这样的事时,可得多加小心谨慎一些。” “真的吗?哎哟这回真碰上大救星了,不知道公子与三皇子府到底是什么关系,能不能帮我也说说话把那些押金给拿回来?”十三娘浑然不觉得自己有多被人嫌弃,再次上前竟然想去拉沈靖的衣袖。 不过这一回,沈靖身旁的随从早就有了防备,一下子站了出来将十三娘给拦住并且逼开了好几步,不再给她机会近沈靖之身。 “难道,你就是三皇子?”符夏一副仔细打量的模样,片刻后如同猜测一般反问着沈靖。 这话一出,李氏明显有些蒙了,而十三娘却是惊得张大了嘴,满是粉底的脸孔瞬间神态变化多端,道不出的诡异。 见符夏竟然如此聪慧,一下子便猜出了自己的身份,沈靖不由得笑了笑,即没承认也没否认,只是看着她温和不已地说道:“带着你娘赶紧回家休息吧,放心便是,不会有事的。” 突然而来的大转折让所有人都惊讶不已,虽然沈靖并没有直接回答符夏的问题,没有说他到底是或不是三皇子,可是不否认的话,那十有八九估计还真猜对了! 再加上沈靖那一番保票打的,退一万步就算此人不是三皇子,至少是绝对可以在三皇子面前说得上话的,总而言之,今日这事当真是柳暗花明了吗? 李氏晕晕忽忽的实在想不到其他,十三娘心思活且快,立马再次想到了自己的押金来。 而符夏在得到沈靖不算意外的回复之后,先是微微皱了皱眉如同在思考着什么,而后却是上前了一步微微行了一礼。 行礼后,她即不直接追问沈靖的身份,也不再当做看不明白,而是从容平静,不卑不亢地说道:“公子仁善,阿夏敬佩。但丢失衣物之责,我们母女却不会逃避。” 十三娘见符夏竟然还要犯傻,当下真是恨不得上前把这个蠢货撒烂嘴,只可惜她被沈靖的随从拦到了一边,根本不容她再有插话的机会,还被那随从极其不善的警告了几眼,害得她不敢再在沈靖面前轻举妄动。 符夏坦荡磊落,当众继续说道:“阿夏家境普通,根本无法按照市价进行赔款,所以只能按云锦面料大致的成本价格给做出一份力所能及的补偿。苏南云锦虽然名贵无双,不过两身衣裳面料的成本价应该是在一百五十两左右。一个月后,阿夏会先行偿还一百两,剩下的五十两则分期偿还。阿夏能力有限,还请公子恕罪,公子大恩,阿夏自当铭记心头,永不敢忘!” 最后一句,符夏几乎是咬着自己的心头肉说出来的,但她的面上却还带上了无法让人看破的真诚浅笑,真真正正“永不敢忘”! 重新一生,拔开了曾经眼前所蒙住的迷雾,符夏早就看清了沈靖的一切,也深深的了解这个男人最为本质的东西。用当年这个男人所教他的一切反过来对付他,这样的方式想想都让人热血沸腾! 沈靖这会自然不知道符夏的真正心思,只觉得眼前的女子比之前所想的要不同得多,竟然连云锦的成本价也估计得八九不离十,的确有些特别之处。 但不论如何,符夏都应该已经对他心存感激,感恩戴德得紧,毕竟这样的事,换成是谁都不可能对他的出手相助毫不在意。 “符姑娘的担当不输天下任何男儿,沈某很是佩服,既然如此,一切便依姑娘所言便是。” 沈靖见时候也差不多了,自然不再久留,微微与符夏母女招呼过后,转身先行离开。至于符夏能不能做到刚才所说的那些,这对沈靖来说并不重要。 细思之,也许之前那两次行动会失手,除了是因为这对母女运气好以外,十有八九还是因为办事之人太过轻视符夏这个女孩,以至于出现漏洞,让那女孩有机会化解掉危机。 敢用一个不知从哪里弄来的方子当成传家秘方卖给宁尘逍,至少说明这个女子绝对不是什么懦弱胆小之人。而刚才符夏提到一个月后先赔偿的那一百两银子,应该就是宁尘逍所说的药方无误后再补给的银子,看来她倒是对那方子颇具信心。 再加上今日这女子的言辞举动、所思所虑,沈靖却是不由得对符夏好奇了起来。整个事情也比他之前所想象的要有趣得多,这样倒也不错! 沈靖离开之后,符夏很快扶着还没回过神来的母亲回去,而十三娘可算是彻底清醒了过来,一把抓住李氏的手,也不再抱其他侥幸,蛮横无赖地扯着她们让她们赔她押金。 李氏哪里经得起十三娘这般缠,脸都白了,不知如何是好,一旁的符夏却是想都没想直接用力一把将十三娘给推了开来。 “好呀符夏你这个死丫头,竟然敢打我,看我……”十三娘恼羞成怒,抬手一巴掌就想朝符夏扇过去。 第十三章 符家来人 “你若再敢胡搅蛮缠,我立马就将你跟西街武老二的那些破事去告诉你家男人!”符夏冷冷盯着十三娘,最后一次警告着这个不知死活的女人。 听到这话,十三娘顿时跟被雷劈了一般,举到半空的手猛地停了下来,不可思议的恐惧感立马涌上全身。 她与武老二的那些事情当真做得极为保密,绝对不应该有人知晓的,可这个死丫头竟然知道不说,而且还拿出来当众威胁于她。什么时候起,原本不值一提的符夏竟然变得如此厉害而深不可测? 十三娘从来没想过有一天自己会在一个小女孩手中吃这么大的亏,顿时觉得眼前这个小女孩比起恶魔还要阴险可怕,一时间连话都说不出来。 符夏不再理会十三娘,扶着李氏旁若无人的抬步离开,对付十三娘这种贱人,不值得她再浪费什么功夫。 母女两走出差不多七八步后,她突然觉得有道特别的目光似乎在盯着她。 下意识的转头朝直觉所在的方向看了过去,没想到竟然在对面酒楼二楼窗户边看到了一个算是眼熟的身影。 符夏心头莫名一怔,没想到刚才那道目光的主人竟然会是买她方子的宁王爷——宁尘逍。 片刻之间,她快速收回了自己的目光,权当成没看到一般,继续扶着母亲离开了此地。 似乎没有料到符夏会突然察觉并且一下子便看过去,宁尘逍也略微有些意外,从头到尾他都有意收拢视线,却没想到那个女子竟有着如此惊人的直觉与洞察力。 而符夏只是扫过一眼后便如同什么都没看到一般若无其事的收回了目光从容离开,宁尘逍更是不由得对这个女子另眼相看起来。 “去好好查查这个女子!还有,查清楚三皇子到底想做什么。”片刻之后,宁尘逍对着身旁护卫吩咐了一声,而后也没有再做久留,径直起身离去。 回到家中,符夏费了不少功夫才安抚好母亲。 这一天下来发生那么多事,李氏更是对自己女儿下意识的依赖与信任起来。至于女儿主动要赔偿银子,虽然数目多得让她心惊肉跳,可她总归是个老实本份人,并不觉得女儿这般做有任何不对的地方。 事到如今,李氏也不再去多想什么,一切都听从女儿的安排便是。 第二天上午,李氏与符夏正在准备一会吃的饭菜,却见虎子带着两名陌生人找到了她们家来。 “李婶、阿夏,快出来一下,有人找你们。”院子的门没关,虎子直接领着那一男一女进了符夏家的小院,兴奋不已地冲着屋子里头喊了一声。 刚才他在外头正好碰上这两人询问李婶与阿夏住在哪里,说是她们的远房亲戚,因此这才顺道将人给领了过来。 这么多年,虎子从来没见过有人来找李婶与阿夏,所以一听说是她们的远房亲戚,倒是打心底里头替她们高兴,因此问都没多问先把人带来再说。 听到虎子的声音,李氏与符夏自然都很快走了出来。 “冒昧请问一下,您可是李氏锦娘?”见到李氏与符夏后,被虎子带来的那个女人当下便客气不已的朝李氏询问了起来。 “对呀,我就是李锦娘,你们怎么知道我的名字?你们又是谁?”李氏顿时疑惑不已,隐隐觉得虎子带来的那一男一女有些奇怪,她根本就不认识他们,也不知道这两人为什么会来找她。 反倒是一旁的符夏,一眼便认出了这两人正是符相府上还算有头有脸的下人,当年她重回符家后时常见到这两人。而母亲早年便被赶出,前世被害死再没入过符家,不认识正常不过。 得到肯定的回答,又听到李氏的反问,那一男一女连忙露出笑容,恭敬不已朝着李氏行了一礼,而后男的出声回答道:“回您话,小的两个都是符府管事,今奉老爷之命特意前来……” “等一下,你……你说你们是符家的人?”李氏接过那男人的话,脸上瞬间流露出来的表情复杂到了极点。 “小的正是!”那男的倒也没有什么意外的,微笑着再次肯定不已地答复了一声,正欲再说什么,却是被一旁的符夏冷声打断了。 “我管你们是哪家的下人!赶快离开,这里不欢迎你们!”符夏上前一步,直接挡在李氏面前,面无表情的呵斥着那一男一女,让他们立马出去。 “您是二小姐吧?二小姐千万别误会,小的来此并无恶意,小的……”那女的见状,赶紧陪着笑脸上前想要帮忙解释。 “滚,我跟你们一点关系都没有!”符夏才不理这一套,伸手便抓起一旁扫帚作势便要将这一男一女给赶出去。 虎子看得有些傻眼了,不知道到底是怎么一回事。那两个衣着极为讲究的人竟然是什么大户人家的管事,而他们还称阿夏为二小姐,这事实在是让虎子完全摸不着头脑,转不过弯来。 不过,见符夏如此生气,根本不想搭理那两人,而且还直接拿扫帚赶他们走,他自然明白肯定不是什么好事,当下上前便帮着符夏一并赶人。 “李姨娘,您行行好莫为难小的,先让二小姐冷静一点,听小的把话说完吧!”那一男一女见状,自是明白符夏估计是个难说话的,转而边避让着边齐齐求向李氏。 李氏本就是个心软的,再加上这么多年以来,心中对于符家也极为害怕顾忌,所以回过神来后连忙拉住了女儿,免得女儿冲动之下真做出什么过分之事得罪了符家,那可就大事不好了。 这么多年,李氏带着女儿过得小心翼翼的,好不容易把女儿给拉扯大,当真不想再出什么乱子。符家如今可是相门之家,家大势大,哪里是她们母女得罪得起的。 “夏儿,你别这样,先让他们把话说完,看看到底有什么事再说不迟,好不好?”李氏的语气带着明显的哀求,如今女儿的性子当真不再似从前,她根本没办法管得住,只希望这孩子能够看在她的情面上,暂且忍忍。 果然,见李氏这般,符夏也没办法,只得先深吸了口气,压下心头的怒火,转而朝那一男一女毫不客气地说道:“你们别给我胡乱叫人,我们母女早就与符家没有半点关系,当心我打烂你们的嘴!有什么话赶快说,说完赶快滚!” 那一男一女不敢说道符夏的态度,两人对视一眼,而后由那男的为代表径直朝李氏说道:“李姨……哦,小的知错,是这样的,今日小的奉了老爷与夫人的命特意前来接你们母女回府。当年之事,老爷与夫人后来不久便已经查明,知道您是被人给冤枉的,只可惜这么些年以来,一直找不到您与二小姐。” 说到这,那人稍微顿了顿,小心翼翼地看了一眼符夏脸上的神情,而后继续说道:“昨日三皇子去了府上,偶尔闲聊时提及到曾在路上碰到一对遇到麻烦的母女,还说那名少女长得与三小姐极像,而且也姓符。” “老爷听说后询问了一下具体的情况,而后这才知道,原来你们这些年竟然也还一直居于京城。所以老爷让小的一早便过来打听你们的住处,确认是你们的话,直接将两位接回府中一家团聚。” 听到这些,李氏脸上神情变化更大,往事一幕幕的在脑海线浮现。当年所受的冤枉与委屈,还有被起出符家这十几年的苦难、艰辛,顿时全都涌上心头。 多少年了,她都曾想着是否会有清白得以平反的一天,可是一年一年的过去,所有的一切都只是一种幻想,渐渐的这种念头随着时间被磨灭掉。 第十四章 滚! 而现在,当李氏再也不去想这些事时,老天爷却是突然来了个无法想象到的大转弯,就这般一瞬之间不但告诉她已经证明了她的清白,证明当年的事情早就已经查明不关她事,而且符家还要接她与女儿一并回府? 李氏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愣愣的呆在那里,委屈的眼泪吧嗒吧嗒掉个不停,整个人却是半天都没有再做出旁的反应。 看到这情景,那一男一女倒是不由自主地松了口气。 毕竟在他们看来,不论当年到底受了多大的冤枉委屈,心中有多大的怨恨,但如今李氏母女能够重新返回符府都是一种天大的恩赐。所以,他们都觉得,得知这个消息后,李氏母女势必会感动得泪流满面,而后满心欢喜的跟着他们回府享福过好日子。 这些都是人之常理,换到谁身上都一样! 不过,事情显然并没有如这两人所愿一般发展下去,李氏的确是泪流满面,但那是委屈心酸的泪,沉浸在过往那些辛酸悲伤中替自己所流的泪,与回不回符家根本没什么关系,更与满心欢喜扯不上关联。 至于符夏更是,听到那些话只觉得恶心,又怎么可能会有半丝欢喜。 “说完了?”符夏冷冷盯着那个男的,满面嘲讽:“说完了就赶紧滚!冤枉也好,还清白也罢,那都是你们符家的事,与我们无关早!” “别以为如今假仁假义的装好人扮误会便可以将以前造的那些孽一笔勾消。真是好笑,说赶走就赶走,说接回就接回,你们家老爷真以为他的话是圣旨是恩典?我们还得感恩戴德欣喜若狂吗?做梦去吧,我们穷却不贱,不是谁都可以挥之则来呼之则去的东西!而且十四年前我们就跟符家没有任何关系,他也没那个资格干涉我们母女的生活!” 符夏哪有一句软话,浑身冒着寒气,冷漠到了人的骨子里头:“回去告诉你们符丞相,不是谁都会贪图他那点荣华富贵!十四年来他冷酷无情,连我们的生死都不管不顾,如今再装好人又有何用?不论他到底有什么目的,我们就是饿死街头也决不会再踏入符家半步!” 这一番话,顿时让所有人都惊呆了! 李氏也早从独自委屈中回过神来,女儿的想法与骨气让她感慨万分。若是打小便长于名门,有着堂堂正正的身份,那么这样的心性当真是不可多得的魄力。可是,如今女儿跟着她这个没用的娘亲,却注定只能一辈子被埋没。 符家来的那一男一女两名管事,则完完全全被符夏给震慑到了。 谁都没想到这个还在肚子里头就被抛弃掉的庶出小姐竟然会有着如此血性与气骨,不但完全不对符家的荣华富贵动半点心,而且还坚定狠决的与符家划清着界线,压根就不屑于回归符家做什么正儿八经的小姐。 这样的结果当真不是他们来之前所预料到的,所以两人一时间竟然不知如何是好。走也不是,留也不是,劝说之类的话更是完全被压得没了念头,口都不知如何去张。 而一直旁观的虎子却总算多多少少弄清了一些事情。 他头一回知晓李婶与阿夏竟然还有着这么特殊不同的身份。他自是听说过符丞相,可万万不曾想到阿夏竟然是符丞相的女儿。 虽然不知详情,但从刚才几人的对话里头却是大概明白,当年李婶被符家的人冤枉逼害,母子两个一并被符丞相抛弃,赶出了符家,十几年都不曾过问过她们的生死。 如今,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那个无情无义的符丞相却突然要接回阿夏她们母女。 这般一来,虎子又怎么可能不愤怒,他才不管那么多,只知道阿夏怒了他便怒了,阿夏生气了他也生气了,阿夏要赶那两人走,那么他当然也要赶那两人! “还愣着干什么?听不懂人话吗?让你们滚便滚,打哪里来滚回哪里去,以后不准再来骚扰阿夏与李婶,不然我对你们不客气!” 虎子哪里还会客气,直接伸手赶人,一副凶巴巴的模样如同随时都要出手。 这会功夫,那一男一女两名管事也总算反应过来,连忙向李氏开口求情,想请李氏好生为二小姐的未来前程考虑一些,劝说一下二小姐,切莫因为一时冲动而放弃了这么大好的父女相认的机会。 虎子见这两人不知进退,还敢在这里胡说八道赖着不走,当下便一手一个将人往外推。 他本就高大彪悍、力大无比,一发脾气凶起来更是格外的吓人,三两下的功夫却是直接把那两个想要管事的给掀到了外头去了。 到了外头,见这两个家伙还不肯老实,虎子顺手便抄起围墙边上的木棒做势要打人,这才吓得那一男一女不敢再做停留,抱着头撒腿便跑了。 “李婶、阿夏……我、我把那两个浑蛋给赶走了!” 再次入院,虎子直接将院门给关上,看着这会站在院中不言不语的李氏与符夏,一时间觉得很是尴尬,也不知道要说什么安慰安慰她们才好,好半天这才挤出了一句没什么用处的话来。 见状,符夏这才冲着虎子笑了笑:“虎子哥,刚才真是谢谢你了。不过,这件事情还请你能够替我们保密,就算是你娘,也请不要说。” 虎子也不傻,当然明白符夏的想法,因此立马点头道:“阿夏你放心,我谁都不会说的,不过,你们若是有任何事情需要帮忙的话,只管告诉我便是!” “好的,谢谢!”符夏再次笑了笑道:“虎子哥,我娘有点累了,我先扶她进屋休息一会。你也赶紧回家吧,省得到时李婶四处找不到你。” 如此一来,虎子自是连忙称声,朝着李氏打了个招呼,自觉先行离去。 虎子一走,符夏也没急着与李氏说什么,只是先行将其扶回房间坐下,又默默的替其倒了杯水,坐在身旁静静等着。 她知道母亲这会心情一定极其复杂,需要时间平复。而她们母女之间也到了时候,应该来一场重要且必须有的沟通交流。 “夏儿……”好一会之后,李氏总算是理清了些思绪,很是不安地看向女儿,出声问道:“夏儿,你……你就真的一点都不想回符家,过好一些的生活吗?” “那是别人的家,再好的生活也与我无关。当年他抛弃我们母子的时候,在我看来,他便已经死了!” 符夏径直看着母亲,反问道:“这么多年了,难道娘心中还想着那个无情无义的男人吗?” 那不是她的父亲,只是无情无义的帮凶,十四年前毫不犹豫的为利抛弃她们母女,十四年后同样为利又想将她弄回去将棋使! 李氏一听,顿时脸色大变,赶紧用力摇着头否认道:“不、不!不是这样的!娘一早就对他死了心,根本就不会再存半点那样的心思。娘只不过是觉得,如果你能够重新回到符家的话,日后对于你有前程肯定会有好处。最少不必一天到晚跟着娘挨苦受累,而且将来也可以找个各方面条件好得多的人家嫁,过更好的日子。” 李氏的神情做不了假,那些话一听也是打心里头蹦出来的最真实的想法。 符夏知道母亲并没有再对那个渣父心存任何幻想,倒是安心了不少,如此一来,日后进入符家也就少了一些不必要的麻烦。 第十五章 打谁的主意? 李氏母亲心中有些松动想回符家的,无非就是为了符夏考虑,希望她能够有个光明正大的身份,有个好的家世,将来也能嫁个好的人家,过好些的日子罢了。 这是天下真正心痛子女的母亲都会有的正常心思,所以符夏完全能够理解。只不过,母亲并不清楚,那个大宅门里头可没有一个真心希望她们回去的人,所谓的重新接纳只不过是一场早早设定好的等待着她往里头跳的阴谋罢了。 “娘,我知道您是为我好,只不过,您觉得一个抛弃了我们十三年的人,连我们的生死都不曾理会过的人,真会有这般好心,突然良心发现要接我们回去过好日子享清福吗?” 符夏嘲讽不已地笑道:“难道您真的相信当年他不知道您是被冤枉的?难道您认为他真会对我这个连见都没见过的弃女有半丝的亏欠感?娘,您不过是他随手便能扔掉的弃妾罢了,他对您都不存半丝旧情,又怎么可能在意我这个弃妾所生的弃女?” 李氏虽然懦弱胆小,怕事没主见,但却并不是个傻子,没一会便听懂了符夏所说的话中之意,一时间整个脸色都变得惨白惨白的。 “夏儿,你,你的意思是说,这一次他想要接咱们母女回符家是有什么其他的目的?”李氏心慌得紧:“我这么个没用的妇人自然不可能有什么用处,难道他这是想打你的主意吗?” “他打的是什么主意,具体只有他自己清楚,但肯定不会那般简单。”符夏说道:“符家的富贵清福不是那么容易享的,您以前也曾在那里头生活过,应该比谁都清楚。不论他们是否另有目的,总之那地方都不是什么好去处,但凡可以选择,我都是不愿意再踏入那里一步的。” 李氏听到这些,赞同不已连连点头,想起宅门里头的那些勾心斗角,阴谋诡计,整个人都觉得极为不舒服。若是女儿当真回符家的话,不论她的生父有没有其他目的,都不见得是什么好事。 “或许,他也只是因为三皇子提及到了我们的缘故,所以才会碍着脸面不得不这般吩咐了一下。一会等那两个管事的回去把事情说过之后,想必他也不会再理会咱们的。咱们母女俩还是在这里安安稳稳的过普通日子吧,不求富贵,只求安稳。” 李氏想事情还是想得太过简单,哪怕吃过那么多亏也总是心性单纯得紧:“三皇子是个好人,想必定是他替咱们母女说了好话。人家出发点总归是好意,又帮了咱们那么大的忙,这份恩情一定得好生记着,将来有机会必定要好生报答。” 听母亲对沈靖印象如此之好,符夏自然并不意外,不过,有些东西提前与母亲说道不仅无益反倒只会让她跟着瞎操心,容易坏事。 “皇室中的人,那有那般简单的好与坏?三皇子的事,娘亲不必多想,我自会处理好的。” 她简单应了一句直接略过了沈靖,转而说道:“倒是符家的事,怕是不会这般容易就过去。” “这话,又是什么意思?”听女儿说符家的事不会这般容易过去,李氏顿时再次紧张了起来,心里头七上八下,自己都不清楚到底要担心些什么。 符夏顿了顿,对上李氏紧张不已的双眼,极为认真地说道:“娘,依我看,既然符仲景这次动了心思想让我们回符家,只怕到时回不回也由不得我们。虽说当年您的确已经与符家没有了任何关系,不过血脉上来说,我毕竟还是符家的女儿,若他们强行将我要回去,从理法上来说也不是行不通。” “啊,那、那那要怎么办才好呀!娘可不能没有你呀!夏儿,夏儿这可如何是好?”李氏一听,更是吓得不行,一把拉住女儿的手,好像这会便有人要将自己的女儿从身旁强行抢走似的。 “娘,您别着急,事情还没有您想的那般糟。放心吧,就算到时真得回符家,我自有主意应付往后的一切,决不会让咱们母女被人欺负、任人牵着鼻子走的。总之不论如何,一切都有我在,您只需要信任女儿便成。接下来,不论女儿干什么说什么,或者最后做出什么样的决定,总之您只需安安心心的跟我在一起,好好过日子便成。行吗?” 她看着母亲,如同对着一个需要呵护的孩子一般,坚强有力的安慰着,同时露出了最为温暖的笑意。 看到这样的符夏,李氏却是不由得又哭了起来,边抹着泪边难过自责地说道:“都是我没用,我这个做娘的什么都不懂,什么都不会,什么事情都得让你一个小孩子拿主意操碎心。而且,我还总是拖累你,我这个做娘的一点用也没有,只会拖累你!” “娘,您千万别这么想!”符夏紧紧握住母亲的手,将自己靠在母亲怀中,无比满足地说道:“在这个世上,我只有您一个亲人,只要您能够一直好好的陪着夏儿,咱们母女相互依靠陪伴,便是这天底下最大的幸福!” 李氏动容无比,女儿的每一句话都触动着她心底最为柔软的那一部分,这一世能够有一个如此懂事孝顺的女儿,当真是她几辈子修来的福气。 “好,好!娘答应夏儿,日后不论身处何方,不论发生什么事情都会一直在陪在夏儿身旁。娘什么都听夏儿的,也什么都不去多想,娘就守着我的夏儿好好过日子!”李氏紧紧搂着怀中的孩子,眼中的泪水早就已经变成了温暖与满足。 从今往后,她这一生什么都不会再去多想,老天爷给了她一个如此好的女儿,便一切都足够了! 次日一早,小小的院子里头果然又热闹起来。 第二拔来自符家的人前仆后继的跑来好言劝说,还是说符家想接她们母女回府。 这一次来的人,倒是比及昨日的管事,身份地位又稍微高了那么一些,而且还勉强算是李氏的旧识。 蒋氏,相爷符仲景最先收入房的妾氏,本也是相爷夫人从小到大都跟在身旁服侍的陪嫁大丫环,深得相爷夫人的信任。 当年李氏还没被赶出符家时,蒋氏为人圆滑,算是在符家里头还愿意与李氏说上两句话的人,而且据说李氏刚刚有身孕时,蒋氏还送过两身小孩子的衣裳。所以今日这一趟符仲景让蒋氏前来,也还算费了点心思。 正因为如此,所以符夏母女才不好直接赶人,只得让蒋氏进了屋,听她把话说完。 其实,不必猜符夏都知道蒋氏会说些什么,无非就是当年之事不过一场误会,符家老爷已经查明了真相,却一直因为找不到她们母女所以才会让她们在外头流落这么多年。老爷其实并不是她们所想象的那般狠心的,当真不过是天意弄人等等…… 蒋氏很会说话,一字一句都能极准的说到点子上同时又不会让人对她这人过于反感,所以虽然不想听她说的那些内容,却也不好直接跟她翻脸,只得耐着性子先听她将话说完。 符夏有一句没一句的听着,全然没有答理之意,反倒是母亲李氏抹不开这个脸,偶尔才会那么一声。不过蒋氏并不在意她们的态度,还是一脸和气不已说道着,就跟老朋友似的。 不提劝说这个不讨喜的主题以外,符夏对于姚氏本人还是有几分另眼相看的。 第十六章 游说 PS:各位看官还喜欢的话,记得帮扫雪收藏一下,推荐一下听,么么哒~~ 蒋氏除了自小便在相爷夫人身旁服侍这一层旁人无法比拟的优势以外,这么多年一直能够在符家有着自己的一席之地还有一个更为主要的原因,那便是聪明而低调,深韵生存之道,更懂夫人之心。 早在李氏进符家之前,蒋氏先后两次怀孕。头一回被夫人请的大夫诊出可能是男胎后,当天晚上自个就不小心摔了一跤小产掉了。因为那个时候相爷夫人还不曾怀孕,庶长子这种尴尬身份的孩子着实不宜被她生下。 后来,相爷夫人生下嫡长子,李氏才再次有孕,顺利生下一个女儿。 再后来,李氏也不知道是不是暗中用了些什么避孕的法子,再也没有怀过,安安心心的带着女儿服侍好相爷夫人,母女两在相府的日子也算是不错的。 而相爷夫人自打生下嫡长子后,过了几年又生了下一女一子,府中其他几名妾氏再无谁有所出,李氏当年也是因为在相爷夫人怀第二胎时有了身孕,而且还早相爷夫人一个多月,所以才遭到了莫名之祸,大着肚子被赶出了符家。 这一切,都是符夏后来嫁给沈靖之后渐渐弄清楚的,只可惜当年听信了沈靖的误导,只让相爷夫人一个人做了替死鬼,不但放过了其他恶毒贱人,同时还称了符仲景的心,间接替他除去了一直压在他头上的女人。 符仲景年轻的时候家境一般,根本没有任何可以借着往上爬的势力。不过符仲景还算是有点真本事,学识不错,年纪轻轻进京赶考高中状元。同时,他还仪表堂堂,相貌出众,一时间倒是风靡京师,迷住了不少名门闺秀。 相爷夫人姚氏自然也在那一批仰慕符仲景的芳心少女之列,而国公府嫡出小姐的身份让姚氏极为顺利的得到了这门满意的婚事,嫁与符仲景为妻。 符仲景在攀上了国公府这个强大后盾之后,更是一发不可收拾,步步高升,位极人臣,成为了皇帝身旁的大红人。 不过许多事情便是如此,有得必有失。 符仲景因自己妻子裙带关系,攀着国公府而快速出人头地风光无限,但也因为这一层这么多年以来处处被姚氏、被国公府压着一头。 所以,符仲景早就对姚氏、对姚家心存不满,不然的话,也不可能暗中帮着三皇子沈靖夺位,而不帮有姚家血脉的皇子夺位。 思绪飞得很远,符夏晃晃悠悠的觉得有种回到了前世的感觉,这中间,蒋氏与母亲说了不少的话,一直到蒋氏直接询问于她,这才不动声色地收回神来。 “阿夏,我来了这么久,也没听你说什么话,难道到现在,你还不相信我说的这一切,不相信老爷是真心记挂你们,觉得得亏欠你们,希望接你们母女回府团聚吗?” 蒋氏何等精明,早早便看出了李氏母女真正当家作主的绝对是这个还未及笄的小女孩,不然的话,她进来这么久,那李氏也不可能一直不曾表什么态,这么大件事竟然不时无意识地望向女儿。 所以,蒋氏将一切挑明之后,索性直接面向了符夏,她相信只要说服到这个孩子点头,李氏那边当然也就没有任何问题。 只不过,符夏可没有那么给她面子,听到她的询问之后,竟只是淡淡地扫了她一眼,而后自顾自继续做着手上的绣活,如同没听到一般,压根没有理踩。 见状,蒋氏自是觉得尴尬不已,有些不太自在地笑了笑,只得继续又道:“再怎么说,他也是你的父亲,过去的一切都过去了,你们之间的血脉亲情是怎么也没法断得掉的。你就算心里一时半会不能够谅解,可至少也得为你们母女将来的生活好好考虑考虑吧?回到符家,你们可以过上比现在好得多的生活,不必再为生活担心。你娘日后老有所依,你将来也有个强大的娘家可以找到一门大好前景的婚事,不为别的,就是为了自己,回符家也绝不是什么坏事呀!” 说了好一通,看着符夏,竟还是一副毫不在意的的模样,压根不搭话。蒋氏终于有些漏了底气,没料到一个小女孩心思竟然这般怪异难搞定。 她只得看向李氏求助,再如何总不能连句话都不应她吧,话都搭不上,其他的当然也就不可能谈得拢的。 李氏果然改不了心软面浅的毛病,下意识的便拉了拉符夏的袖子,意思再明白不过,多少还是得应个声,不能这般当做听不到似的直接忽视掉人家。 符夏见状,这才将手中绣活停了下来,转而看向蒋氏道:“既然符丞相当真如你所说这般在意我们、记挂我们母女,按照人之常情来说,不应该是在得知我们消息之后立马亲自过来相认相见的吗?昨天派了两个下人,今日派了你,他却根本连面都没露过,怕也就是因着什么其他原因做做样子罢了,何必当真呢?” 这样的不言则已,一言见血着实让蒋氏有些愣住,那么一瞬间竟是脸都有些憋僵了,怎么也没料到符夏会如此犀利,要求还这么高,看来这个所谓的弃女还真不是什么好欺负的主。 不过就是一个弃妾所生的弃女罢了,能够再次重回符家这已经是一种天大的好事的,可这不知天高地厚的小丫头竟然还想让老爷亲自来迎她们,也不知道是不是脑子给烧坏了,真打哪里来这么大的底气 蒋氏原本就极为纳闷老爷为何会突然想要接回早就抛弃了的李氏母女,暗中寻思着只怕可能是有旁的打算,因此也不敢多问,一切照做便是。 可如今,看到符夏这般难说话难搞定,蒋氏突然间觉得有些事情怕不是那原本想象中的这般简单。以此女的性子,就算日后回到了符家,估计也不可能会像老爷心中算盘的那般好拿捏。 不过再怎么样,那些都不是她有资格去管的,对她来讲,如何好好的完成老爷的吩咐才是眼下最为重要之事。 “你这孩子太多心了,老爷他怎么可能只是做做样子呢?只不过他身为丞相,实在是太忙,朝政之事一大堆,这两天事情又特别多,所以才抽不出功夫亲自来接你们,等你们回去了,再好生相聚不也是一样吗?” 蒋氏反应还是很快,立马按下了心中对于符夏的那份鄙夷,陪着笑脸继续说道:“你是个好孩子,这些年也吃了不少的苦,如今总算是要苦尽甘来了。只要回到符家,与老爷父子相认,你就是符家堂堂正正的二小姐,好日子都在后头呢!其他的哪里咱们就别去过多钻牛角尖,让你们母女过好日子那不才是最重要的吗?” “回到符家就一定会有好日子过吗?”符夏毫不动心,反倒略带嘲讽地说道:“那当年我娘就不是在符家过的日子?” 第十七章 亲自 蒋氏被这句顿时反驳得有些哑口无言,一时间心中郁闷得不行,真不知道李氏这种性子的女人怎么就生了了一个如此硬脾气、不知好歹的女儿来。 没等蒋氏回应,符夏却是一副不愿再多说的模样扔下话道:“你回去吧,告诉符仲景不用这般已已惺惺作态假仁假义。对他来说我根本就算不了什么,而对我来说也是如此!” “阿夏,你这孩子这又是何必呢?” 蒋氏这会终于有些急了,原本还以为自己跟昨日那两个蠢笨下人不一样,却没想到从头到尾说了半天竟然根本没有什么不同。 “你不必再说了,总之我跟我娘现在这样过得挺好的,无拘无束也不用受任何的管束,也不想再跟符家扯上什么关联,这样的生活在我看来比你们那所谓的宝贵荣华要好得多。”符夏打断了蒋氏还欲张嘴的机会:“请回吧,我们还有事情要忙,没多余的功夫招待你。” 说罢,直接起身送客,根本不再愿意搭理蒋氏。 被直接赶着出门,蒋氏顿时觉得更是颜面扫地,虽说她在符家不过只是一名妾氏,可是那毕竟这么多年以来也算是有头有脸,何曾被一个市井中长大的没人要的野丫头这般嫌弃不屑过? 更为主要的是,没有妥善的完成老爷的吩咐,她回去之后肯定是落不到半点好,指不定还得要挨上一顿责怪,在老爷面前好好立功的机会却是变成了挨骂,当真觉得晦气不已。 原本还想着再让李氏帮忙劝说一下,可看到李氏那张毫无主意的脸便更是气闷,心一转,索性也懒得再多说什么,直接转身带着人离去。 蒋氏心思比一向人要多得多,就算再恼火也没有冒冒然然径直跟李氏母女翻脸。她向来便是个喜欢给自己留后路的人,哪怕如今的李氏母女根本微小不足为惧,但在有些事情还不能够完全肯定明确之际,却还是没必要去结这种毫无意义的梁子。 等回府之后,将这边的情报以及符夏母女之言一五一实、分字不差的说与老爷听,到时再看老爷是何反应。如果老爷连这样的闲气都能忍下来,还是坚持要将李氏母女接回符家的话,那么不论这其中有什么内情,看来她都得做好与那符夏交好的准备才行。 果然,蒋氏回去之后蒋氏小心翼翼的将一切复核了一遍,不敢有任何遗漏也不敢添油加醋之处,而后悄悄的打量着符仲景,却发现这会老爷当真气得不轻。 “那个没规矩没教养的野丫头竟然如此不知天高地厚!”符仲景气得一拍桌子,嘴角的胡须都有些变形起来,当真是再次被气得要命。 昨日也就罢了,今日他派了自己的妾氏过去那个死丫头竟然还敢如此不识抬举,摆明了一副想让他亲自过去的架子!难道那个死丫头真以为她有多了不去,还想让他这个堂堂的相爷去给她们低头认错,求着她回来不可? 说来说去,他就不相信还会有不想认他这种身份父亲的人在,那个野丫分明就是故意摆谱,借机想抬升一些身价罢了!在符仲景眼中,符夏只不过就是一个没见识、没修养,得寸进尺、贪得无厌的蠢货,想起都让他觉得丢脸! 如此一来,符仲景更是对于这个见都不想见的女儿愈发的厌恶,若不是这个死丫头出生会挑时辰,对他们有不小的利用价值,这一辈子他是想都不会想起这对低贱的母女来! “老爷,依妾身看,既然二小姐是不愿回府,那也没必要强求,最多往后咱们多回照顾一些便是,您切莫气坏了身子。”明知这种话符仲景一定不爱听,但蒋氏这次却是故意试探着说道了这么一句。 事情明摆着,符仲景闲气受了符夏几大车,如果连这样的都可以不计较,依然要去将李氏母女接回来,那么必定说明那对母女身上肯定是有什么可以为老爷所用的重要之处,不然依着老爷的性子也绝对不可能对着两个这样的人去忍气吐声。 果然,听到这话,符仲景没有一点好气,直接冲着蒋氏责骂道:“你懂什么,真是一点用都没有,这么一点小事都办不好,养着你们还有什么用?出去,这事不用你插手,我自然会处理!” 见状,蒋氏自是依言赶紧退了出去。 蒋氏退出后,符仲景好一会这才顺了些气来,想了想后很快提笔写了封信,让身旁亲信立马给将信送出。 趁着天还没黑,符夏母女早早便将晚饭做好吃完,连厨房都收拾得妥妥当当。 今日蒋氏的到来并没有怎么影响到她们母女的日常生活,于符夏而言一切心中有数,而于李氏来说则应属心宽。 母女两个本打算趁着天色还亮堂,再做些绣活拿去集市换点钱,不过手上的活计刚刚起,外头却是再次响起一阵敲门声。 都说贫居闹市无人问了,向来基本没有外人上门的简陋小院,可这一两天下来,却是接二连三的人来不断。 “娘,您就呆在屋里什么都别理,我去开门。”符夏已经猜到了外头来者何人,只不过却没想到会这般快,竟然才隔着半天就来了。 李氏哦了一声,神情有些木木的,却是看着女儿走出了屋子并且将门给轻轻带上。 走到外头开了院子门,符夏一眼漠然地看着果然亲自带人来的符仲景问道:“你找谁?” 如同根本就不认识一般,符夏眼中完全没有这种人渣父亲,那张人到中年却还极有卖相的面孔再次出现时,只让她觉得无比的恶心。 “你……你就是阿夏?”符仲景此时却是满脸的激动,看着符夏的神情不带一丝一毫的做作,甚至于因为情绪激动而有些说话都说不太连贯了:“我、我是你的亲生父亲呀!” “符丞相?”符夏哪里可能被符仲景的演技所骗到,很是好笑地说道:“真是奇了怪了,没想随口一句话,你竟然还真亲自上门来了。这符家不缺儿不缺女的,这是突然抽了什么风,竟然如此低声下气的亲自跑到这种底下之地来,也不怕折辱了你的身份,不怕被人看轻当成笑话?” 这话,着实够直接,跟个大棍子似的,当着众人的面毫不留情的挥了下来,直击正脸,由不得符仲景面色不变。 然而,符仲景毕竟不是普通之人,只是片刻功夫愣了一下,而后却是轻叹一声,感慨而无奈地说道:“孩子,为父知道你这些年受了不少的苦,所以你心中对我有恨有怨,这些我都能够理解。只不过,希望你能够给我一次解释说明的机会,希望我们能够坐下来平心静气好好谈一谈,行吗?” “当然可以,不过在我根本没有认你、承认你之前,麻烦不要以父亲自居,不然就什么都别说了。”符夏说罢,也不再理踩任何人,径直转身进了屋子,平静得让人觉得可怕。 符仲景心中微怔,倒是没想到这会符夏竟然如此利索的答应了下来,直接便让他进去。 难怪姚氏说符夏年纪虽小,却一点都不像这个年纪的,光是那一脸的毫不在意却是让符仲景顿时有些明白了起来。 第十八章 签字画押 一行人跟着走了进去,小小的院子顿时也变得拥挤了起来。 “之前那些所谓冤枉误会,前因后果、缘由之类的你就不必再重复了,这两天我已经听了太多,没有必要再听。符相有什么目的直说便可,你贵人事忙,我也得忙活生计,大家都没有功夫多加耽误。” 坐在简陋的竹凳上,符夏也不理符仲景习不习惯,是站或是坐,径直先行出声打断了他一张嘴便最有可能说却是最没作用的煽情之话。 闻言,符仲景也不在意,点了点头很是和蔼耐心地说道:“阿夏,你误会了!我并没有任何不良的居心与目的,只是真心真意的想要接回你们,好好补偿你们这些年所受到的委屈,给你们一个安稳的生活罢了。” “孩子,你毕竟是为父……是我的女儿,身为父亲,又怎么可能在得知你的下落之后,知道你在外头受了这么多苦,还无动于衷呢?” 一声苦笑,符仲景不由得摇了摇头,但还是顺着符夏的要求,没有再急着以“为父”自称。 而后,他更是无比真诚地说道:“孩子,你就别再跟我呕气了,再如何,咱们之间这份亲情是永远也隔不断的。你就算一时间不能理解,不能原谅,可最少也得为你自己的将来考虑呀!跟我回符家,日后我保证再也不会让你吃半点的苦。你是个好孩子,就请给我这个弥补错误的机会吧!” 这样的姿态当真已经是摆得极低,符仲景本就是个聪明人,又常年在官场上混得极佳,自然这样的场面最会去做。不论心中真实想法如何,情绪如何,总之表露在外头的却一定是那种最应该合适的东西。 抬眼看向符仲景,符夏倒也没有再如前两次对待符家来人一般直接一棍子拍死赶人,只是脸上露出一抹明显的嘲讽之色,根本不信的反问道:“是吗?这些话你自己相信吗?我年纪小,读书也少,你可不能这样骗人!” “阿夏!你这孩子怎么这般多疑?那你到底要怎样才肯相信我的话呢?”符仲景加速了些语气,显示出了在意与着急的一面。心中却是暗自骂了一声李氏竟然教出一个这般目中无人,狂妄无知的浑蛋东西出来。 若不是最好得让这死丫头心甘情愿的回符家,他早就让人直接把人给抓回去了,小小年纪竟然如此油盐不进,当真又硬又臭愈发让人厌恶恶心。 符夏自是看得明白符仲景的真正心思,却也不去点破,懒得再与这种人多做口舌之争。 她从怀中取出一张纸来,拿在手中扬了扬道:“如果符丞相能够做到上头所写的这几条要求的话,我想,那还勉强可以证明你刚才所说的这些话是真的。” 接过符夏手中的那张纸,符仲景面上没表露什么,但心中已经极为不悦,暗道符夏这么早就提前将要条件都写了下来,这份心思当真是阴险到了极点! 目光刚刚扫过纸张上字迹时,符仲景顿时有些惊讶,不由得抬眼看了看面前的符夏。他似乎记得李氏倒也的确识得几个字,但完全没有想到这个贱丫头竟然能够写出一手如此漂亮的字体来。 惊讶之色还没有来得及完全散开,当再次细看到纸上内容之际,符仲景终于有些崩不住,面色随之沉了下来,恼火得不行。 提要求也就算了,要求多也无所谓,可偏偏这个死丫头每一个要求都是在打他的脸,而且还是狠狠的打,完全没有将整个符家放在眼中,简直就是在变相的要挟! 要挟!对,就是要挟! 当这两个字瞬间出现在符仲景的脑海时,他却是突然怔住了。原本一切不应该都掌握在他们的手中,让这个死丫头按着他们的设计一步一步往前走的吗?可怎么现在才开始,他竟然就有了一种反过来被这个死丫头给要挟到了的感觉? 到底是符夏真不愿意回符家故意提出来刁难他的,还是这个死丫头太过自以为是,认为他是真心在意她们母女,所以才会狮子大开口?想要趁机抬高身价,入府之后无法无天? 不能拿规矩家法来强行让她学这学那、不能随意惩处、不能逼她做她不愿意的事、不能限制她出入符府的自由、不能强行改变她的生活习惯等等…… 每一条都详细具体得紧,甚至于连将来婚事还得先征得她的同意,这样的要求都提了出来! 这简直就是想要凌驾于规矩、家法之上,凌驾于他,凌驾于整个符家之上! 这样的日子连他都没这个资格过,这个不要脸的死丫头竟然还如此理直气壮,一条条记得清清楚楚,还要让他公之于全府,当真是荒唐到了极点,狂妄到了极点! 可问题是,不论符夏心里头是如何想的,符仲景却都得把这个死丫头给弄回去才行,如此一来,自己不论愿意不愿意还真被逼成了被要挟的一方了! 所以符仲景这么才会气得快要吐血,恨不得将面前这个死丫头给活活打死才好!他万万没有想到原本应该是个毫无主见、懦弱无知的贱丫头竟然会这般狡猾,这般可恨可憎! 见符仲景看着自己,面色难看不已,半天都不说话,符夏却是有些好笑地说道:“怎么,相爷觉得我的这些要求全都很离谱,无法让人接受答应吗?” “不,那倒也不全是。”听到符夏的话,沉默了半天的符仲景连忙压下心头的怒火,缓和了一些面色说道:“你娘如今早就已经是自由身,所以若是不愿再以符家人的身份,而是以客居的身份与你一起入符家,自然是没有什么问题的。你要与你娘单独居于同一个院子,平日里依然以娘亲相称,这一点,我也可以答应。只不过,后面那些条……” “后面几个要求很过份吗?” 符夏满不在意地说道:“相爷应该比我更加清楚你们这种大宅门里头的规矩到底有多少,就算是打小在里头长大的人,稍微不注意也极易触犯到这些、那些,从而受罚,更别说是我这种生于市井长于市井的野孩子。” “我有自知之明,浑身都是毛病,各种习惯养成了根本就改不了。到时若不小心得罪了什么人或者碍了谁的眼,那可随时随地都能被找出不妥之处来惩处,几十个板子下来小命都没掉了。所以,你说我若是连基本安危都无法确保的话,又怎么敢往那种地方去呢?” “阿夏,符家是你的家,又不是什么龙潭虎穴,你是我符家的二小姐,谁敢不要命来找你的麻烦呢?”符仲景目光一转,挤出一丝笑容道:“你放心便是,回去之后,大家疼你还来不及,又怎么可能会让你受半点委屈?” “放心什么?”符夏摇了摇头,毫不客气地否认:“相爷可别把我说得跟个出身高贵的,集万千宠爱于一身的嫡出大小姐似的。讲得不好听,我不过是你当年要都不要的弃女罢了,说得好听点也就是个庶出的女儿。这符家上至主子下至奴才,会有谁将我这样的人当成宝一样呵着护着疼着宠着呢?符相可是当大官的,不会连这样的道理都想不明白吧?” 听到这番话,再联想到符夏提的那些要求,符仲景心中却是愈发奇怪起来。放下年纪阅历不说,没有一定的见识与头脑,就凭符夏这种身份的人,根本不可能想得到这些方面。 他总觉得这个死丫头背后一定有什么人使坏教她,不然的话也不可能这般难麻烦难缠! 回头,若是让他查出这背后之人是谁的话,定教此人不得好死! 第十九章 签!签! “阿夏,话别这般说,既然我打定了心思要接你们回府,自然会好生吩咐府中上上下下善待你们母女,你提的这些其实我打心里也是愿意的,毕竟谁都希望自己的孩子好,不是吗?” 符仲景避开符夏的反问,压下心中的疑惑,转而叹了口气很是无奈地说道:“只不过,这种事情私底下就成了,没有必要一定得公之全府吧?如果我真这样做,那就等于是为你一人开了破坏家法、规矩的先例,日后其他人有样学样,如何服从?整个符家还如何好有序的管制?更何况,我身为一国之丞相,如此明显的带着坏规矩,此不是要被有心之人给拿捏?阿夏,你是个懂事的孩子,希望你能够体谅我的难处。” “相爷过奖了,我没你说的那么懂事,不过也不是什么蛮不讲理之人。”符夏冷笑一声道:“既然你觉得为难,那自然不必勉强,反正我跟我娘也压根不想再进符家。天色不早了,相爷请回吧,日后也莫再让符家之人过来打扰我们母女的生活。多谢,不送!” 起身逐客,符夏没有丝毫的迟疑,那样的果断利索、冷静从容,完完全全超乎着所有人的预料。 符仲景这下可真有些急了,他渐渐地觉得,符夏这个死丫头绝对是脑袋烧坏了,竟然当真是不愿意回符家,不然的话又怎么可能有这样的底气? 如果有得选,他才不愿意再有这样的女儿,可问题是,若这死丫头不回符家便连个上得台面的身份都没有,那样的话后头的事情也就不必再说了。 “阿夏,你先别急着赶我走,你提的这些要求,我会好好考虑。不过,我已经很多年没见过你娘了,能不能让你娘先出来与我见上一面?”他只得先换个下手点,想着从李氏那边试试,看看能不能让这死丫头退些步,别这般死咬不放。 “没有这个必要,我娘早就跟你没有半点关系,也不想见你。”符夏一棒子拍过来,直接打消掉了符仲景肚子里头的那点小算盘:“再说,这事不归我娘管,找她没用。不然的话,我们说了这么久的话,她也不至于连面都不露。” 一早她就交代了母亲,不让母亲出来管这事,就是知道符仲景准会拿母亲做文章。而以母亲的心性,勉强也就是顶得住蒋氏的攻击,谁知道这不要脸的符仲景出什么阴招的话,母亲会不会头脑一热拖了后腿。 并且,一直不让母亲露面,也更加可以让符仲景相信,她们母女的确一点都不稀罕回什么符家,而她提的那些条件不答应更好!如此一来,她就不信符仲景还有什么好讨价还价的资格。 除非符仲景真有那样的气魄可以放弃接她这个弃女回符家冠上所谓的符家二小姐名号,看看到时沈靖有没有足够的本事可以让皇室同意他娶个贫寒之家来历不明的市井草民。 言罢,符夏这回索性连赶快人都懒得再赶,直接转身就要先行回屋,那模样分明就是斩钉截铁的表明着态度,她不稀罕什么符家,管你是谁,打哪里来的就给我回哪里去,她也没那样的闲工夫搭理。 小小姑娘胆子大、气魄足,最主要的是压根没啥好担心顾忌的地方,整个一破罐子破摔似的油盐不进,谁碰上估计都没办法下嘴。 符家那些下人一个个看得有些头皮发麻,小心翼翼的往自家老爷瞄去。但见符夏转身之后,自家老爷那张脸可是瞬间跟大染缸一般,估计都快气成了内伤。 他们何曾见过自家老爷如此狼狈不堪的时候?莫说是达官权贵,就算是皇室里头的那些皇子皇孙们见着自家老爷那也得给上足够的脸面,偏偏这个所谓的二小姐却是一点情面都不讲,着实让众人都不由得暗自啧啧称奇。 “等一下,阿夏!”眼看着符夏都上了台阶要拉门进去了,符仲景当真没有办法,只得牙一咬心一横,将人给叫住了。 “好,我答应你便是,只要你愿意跟我回符家,不管多难办的要求我也会答应你,只希望能够换得一个补偿你们母女的机会!” 符仲景心念一转,果断先行应下再说,反正把人给带回符家后,将来的事情将来再说。毕竟这个死丫头并无任何可依仗的,厉害又如何,进了符家之后不还是得掌握在他的手中? 如此一想,他心中的恶气倒是不由得消了一点,就让这死丫头先得意一下,到时有她的好看! “这你也同意?”符夏转过身来,看着符仲景有些不怎么相信的说道:“相爷竟然为了一个弃女忍退到这样的地步,这中间不会是有什么其他见不得人的目的吧?” “阿夏!你这孩子怎么会这样想?我是你的父亲,除了真心真意想接你回去,想弥补你这些年所受的苦以外,我还能够图你什么,还能够有什么其他目的呢?” 符仲景脸都憋红了,实在是觉得符夏可恶到了极点,他都已经应了下来,竟然还要如此下他的脸面。 “哦,是吗?”符夏全然不觉一般,继续说道:“有没有都无所谓了,反正我这人说话算话,既然你连这些要求都能答应,那么回符家便回符家没什么关系,在哪里也是过日子。” 听到最后这一句,符仲景总算暗自松了口气,也懒得再去计较符夏的态度,连忙催促道:“既然如此,那你赶紧叫上你娘,咱们现在就回符家,府上早就替你们准备好了一切,都别收拾了,什么都不用带,什么也都不用你们操心。” “不急,请相爷先在这份字据上签字盖章,也省得日后有些东西说不清楚伤了感情。”符夏指了指这会还被捏在符仲景手中那张纸,倒是一点都不留漏洞。 符仲景眼睛都快喷出火来,暗自深吸一口气压下快要炸爆的情绪说道:“好,一切都依你!只不过这会无笔墨印章,还是等回去之后再签吧。” “笔墨我这里有,印章的话用你随身携带的私章便可,不需要你的丞相大印。”符夏笑了,转身开了门径直取了只沾好墨的毛笔出来递给符仲景。 符仲景看着眼前的一切,觉得胸口都要爆开掉了,但事情已经到了这个地步,他却也只能一并先行忍下再说。 接过笔,拿着那张纸往一旁凳子上搁好,符仲景也懒得再多想,快速写下了自己的名字,并且取出私章印了下去。 “好了,这下你总可以安心的跟我回府了吧?”将签盖好的所谓字据递回符夏,符仲景努力挤出了一丝笑容。 “还有一份一模一样的也请签盖一下吧,两份一并保管会让我觉得更加安心的。”符夏再次递出另外一张同样早就准备好的纸张,脸上笑意浓了几分。 符仲景有些不敢相信的看着眼前的符夏,真不知道这个死丫头到底有几幅心肠,怎么能够如此没完没了的折腾! “签,签!”他的声音都有些无意识地颤抖,却不得不继续扮演着慈父,索性做得爽快些,直接接过另一张纸,看都不再看便一口气签字盖印递回了去。 C 第二十章 道别 事情都做到这样的程度,符仲景不相信符夏还能够再有什么幺蛾子,眼巴巴的等着符夏赶紧跟他回去。 可谁曾想,符夏收好那两张文书后,却仍然没打算现在就去符家,而是看了看小院,一副极为不舍地模样说道:“这里的一切于相爷来说的确一文不值,也没什么好值得收拾安排的,不过对我们来说却完全不同。所以,我们还得多留一天处理一些事情,也得跟之前关照过我们的街邻道个别才行。不然这样突然一走了之,可是不好。” “父亲,请明日再来接我们吧,您若太忙没空的话,到时让府中兄长来接也一样,不必担心。”符夏笑着改了称呼,看似服顺了,实际上却光明正大的做出了新的要求,明日重新再来接人,而且来接的可不能是随随便便阿猫阿狗都行。 要么得符仲景亲自来,要么最少也得派他的儿子前来,总之回也得回得风风光光才行。 符仲景怒火都快烧到了全身,偏偏符夏同时又当众转了态度,终于改口称他为父亲,算是承认了他们之间的父女关系,这个时候他若再表现出什么不快来,之前的一切努力都得浪费打折扣。 “好,好女儿,明日回便明日回,一切都依你,只要你开心便行!还有什么其他的事情需要为父帮忙的,你尽管开口,为父一定替你们解决。” 一次次恼怒欲狂被强行压下,符仲景还得口是心非的摆出一副开心、激动的神情,应下符夏那一声“父亲”,做出一副绝世好父亲的姿态来。 符夏见状,当然也不客气,当下便点头接过话道:“多谢父亲,眼下倒还真有一事。这些年为了给娘亲看病,还有维持生活,我们欠下了不少的债。前天更是碰上了麻烦,欠下三皇子一大笔的银子。女儿想在回符家之前,将所欠的债务全都清还,一则可以心安理得,二则也省得日后给符家招惹上一些不好的名声。” “应该的,这自是应该的。你们总共欠了多少,为父理当替你们还清。”符仲景都快被符夏没完没了的花样给磨得没脾气了。 刚叫了一声父亲,就要开始要钱,真不知道哪里来的讨债鬼。一想到又要替这个死丫头烧银子不悦归不悦,俣他难道还能说不给还吗? “也不多,加上三皇子那笔大数目,您现在总共给我三百两就行了,还清了各处的债物,明日我们也能安心的离开这里。”符夏张嘴便要了三百两,除去还给沈靖的一百五十两,剩下的她自然有别的用处。 符仲景既然哭着喊着要当她的爹,管他有无真心都无所谓有,总之要银子这种好事不找他还找谁? 三百两这个数目对于符仲景来说不算多,到了最后时候,他这种做大事的人当然不会在银子上皱什么眉头,破坏好不容易建立起来的形象。 而且符夏心中清楚,像符仲景这种身份的人,平日出门随行的贴身下人身上习惯性都会带上一些银票,以备主子不时之需,是以也不担心他一下子拿不拿得出这样的问题。 果然,符仲景一听说要三百两,虽然觉得有点多,但还是什么都没表露什么犹豫之色,直接让人将整整三百两的银票给了符夏。 搞定之后,他真的已经不想再在此处多呆一刻,耐着最后的性子扮着慈父叮嘱了两句,而后确定下后,头也不回的带着人快速离开。 看着那道飞快离去的背景,符夏嘴角上扬,嘲讽之色毫不掩饰。一切才刚刚开始,但愿这位“慈父”莫要太早后悔之日之行。 待符仲景一行人完全离开之后,李氏这才从屋子里头走了出来。 “夏儿,这、这事情……就算敲定了?”李氏到现在还有些不敢相信,怎么也没想到有生之年竟然还会再与符家扯上关联,而自己的女儿也重新恢复了应有的身份,成了相府的二小姐。 李氏此刻心情复杂无比,当曾经不敢想的事突然就这般莫名成真之后,那本应该替女儿开心的心思竟然丝毫都没有,反倒是说不出来的担心与胆怯。 “娘,您别担心。”扶住李氏,符夏却是露出一抹轻松的笑意,示意母亲莫要如此忧心重重:“这可是他们求着咱们回去的,而且日后您只是相符的贵客,可不是符家的人,不归他们管,更不用受他们府中那一套管束。” “夏儿,娘不是担心自个,娘是担心你。”李氏懦弱却不傻,依着符仲景那样的性子竟然如此低声下声的求着夏儿回去,这事肯定不是那么简单。 符家的福不是那么好享的,这一点,李氏当年早就深有体会。说句实话,若是她们的下落没有被符家知晓,也许那样反倒更好! 李氏心中清楚得很,符仲景若真有什么目的的话,一定是冲着符夏来的。 她就夏儿一个女儿,夏儿可是她的命根子,自己却一点本事都没有,莫说保护女儿,还得让女儿时时刻刻的来护着她,以后进了符家,真不知道女儿会不会被人欺负,被人看轻。 “娘,您别担心我,刚才我跟符仲景说的那些话您也听到了,有了这一纸文书在,将来去了符府,也不是谁都那么容易欺负咱们的。”符夏简单地安抚了一句,而后直接把话给岔了开,不让李氏多想:“行了,趁着天还没黑,咱们去于婶家坐坐,跟虎子哥他们道个别吧。” 见状,李氏倒也没有再多说什么,一切由着女儿安排,稍微收拾了一下便跟着女儿一并去往虎子家。 这会,虎子跟于婶都在,见到符夏母女过来了,连忙迎了出来。 “阿夏,刚才是谁去了你们家呀?好些人的样子,我本想过去看看的,又怕不方便。这不见他们走了,想让虎子过去问问有没有什么事,正好你们就过来了。” 于婶边说边递了凳子给符夏母女,自己也在一旁坐了下来。她倒不是爱管人家的事,爱打听什么闲话,纯粹是因为符夏家这几天不怎么太平,发生了好些事,所以才会下意识的担心。 “于婶,您不用担心,我跟我娘过来正是要跟你们说这事,顺便道个别。” 符夏也没绕,开门见山,直接便向虎子母子把事情简单的说了一下。 没有隐瞒自己是符家庶出之女的身份,反正这一点虎子也已经知道了,但她却并没有多提当年母亲与符家的那些恩怨,更没有提符家想方设法让她回去的别有用心,只是告诉他们明日便要与母亲一起重回符家,日后不会再回这里住了。 听到这些,于氏简直有些不敢置信,怎么也没想到符夏母女竟然会有着这样的身份与来历,这么多年一点都没看出个端倪来。 而虎子倒是早就有了心理准备,但也没想到离别就在眼前,因此一时间情绪明显低了下来,心里说不出来的难受。 虽然日后符夏同样也还是住在京城,但进了丞相府却等于跟他们这些粗野小民完完全全隔绝了开来,怕是很难再有见面的机会。这对虎子来说,才是最不情愿的。 可是,他没有任何的资格不让人家父女相认,阻碍她们母女的前程。毕竟于所有人来说,符夏重回符家本就是最为理所当然的。 好半天,于氏才回过神来,连忙起身给李氏母女道贺,衷心恭喜李氏终于苦尽甘来,守得云开见日明。 C 第二十一章 托付 于氏不知道内情,所以当然替符夏母女欢喜无比,可看到李氏脸上却毫无半丝的喜色,再看符夏也平静得跟个没事人一般,倒是不知道是不是自己说错了什么。 “她婶,你别多心,不关你的事。”李氏见状,连忙拉着于氏的手说道:“其实我们倒宁愿跟你们一家做邻居过简单的日子,那相府再好哪里比得上这里自在。只不过夏儿终究是符家的血脉,迟早也是得回去的。” 话虽没说太明,不过于氏也不笨,很快便听出了李氏言语中的一些无奈,又联想到这些年李氏带着阿夏在外头一直都无人管无人理的,更是明白这其中定然有不少的隐情,所以倒也不再多加追问。 “大妹子,日后你与阿夏进了符家,可得好生照顾好自己,我听说大宅门里头规矩特别多,总之你们万事多留点心,小心谨慎一些总不会有错。”于氏目光从李氏身上跳到符夏那边,接着又道:“日后万一有什么事情需要帮忙又不方便吩咐府里的人,便让人带个信给我们,虽然我们能力小帮不到什么大忙,但只要帮得上的一定不会不管的。” 于氏的话让李氏很是感动,连连应着声道着谢,这些年也不知道麻烦了多少她婶。 “于婶,您还别说,我这里现在便有两件事情想请你们帮忙,其中有一件还有些麻烦……”符夏却没那么多的客套,很快便接过了话点到了正题之上。 “不麻烦,只要你信得过我们就成!”没等话说完,一直没出声的虎子坚定不已的说道:“阿夏,你说吧,什么事我都会替你去办的!” 见状,符夏很是感激的朝虎子笑了笑,而后也没耽误,径直将事情说了出来。 第一件事并不复杂,明日一早,得让虎子替她跑一趟三皇子府,将那天弄丢人家衣裳所承诺赔偿的一百五十两银子尽数送过去。 而另一件事则很是关键,她得让虎子跟于婶也尽快搬离现在所住的地方,重新找个没什么人知道的落脚地安居,免得将来因为她的关系而连累到这对母子,与上一世一般害了他们的性命。 只不过,符夏当然不可能把原因说得太过详细,只说这些天因为一些事情自己无意中得罪了不少人,怕日后有人报复,因没法再找她的麻烦而把怒气撒到虎子与于婶身上,害了他们。 同时,日后她进了符家,定然会有许多事情需要信得过的人暗中帮她打理,而于婶与虎子自然是最好的人选。所以符夏希望可以拜托于婶与虎子将来能够帮她的忙替她做事,这样她们母女将来也不至于连个可以信任的人都没有。 听到这些,虎子当下便开心了起来,能够替阿夏做事,他高兴都来不及,哪里有不情愿的? 而于氏也明白了符夏的用意,再说她只有虎子这么一个儿子,知道有人可能会伤害自己的孩子,当然有些害怕起来,也愿意找个安全些的地方搬走。反正她们在这里也没什么亲朋,符夏母女走后更是连个说话的人都没有了,没什么舍不得的。 只不过,搬家却不是什么小事,她们手头没有钱,又能够走到哪里去呢? 知道于氏的顾忌后,符夏倒是露出一个放心的笑容,示意不必担心。 银子的事,符夏早就替虎子他们考虑到了,所以才会以一次性向符仲景要了三百两。 “于婶,虎子,我这里还有一百五十两,你们拿着这钱去京城最西边的柳林街,在那条街上买下一处带后院住宅的铺子,现在那边人少地方偏,生意清冷,一百五十两足够买到一间极为不错的,算下的再做点小本生意维持生计。” 符夏边说边将剩下的一百五十两也一并递给了于氏:“记住,不要去别的地方,一定去柳林街买街道边上的铺子,千万别买错了地方。” “为什么非得去柳林街?”于氏自是不解,那里很是清冷,都没几家铺子开门做生意的。地方不行,不论做什么生意都挣不到钱,若是单单只为住的话,又没有必要花这么多银子买这种带铺子的。 不但是于氏,李氏还有虎子同样也想不明白,一个个盯着符夏等着听答案。 符夏这会自然不能告诉他们,柳林街日后将会成为京城最新的西城贸易区,并且还会有刚刚成年的皇子在附近开府,等到明年,那里的繁华程度就不会逊色于京城其他热闹之地。现在并不怎么值钱的铺子,到那个时候最少得翻上好几番,生意好得不行。 “于婶,虎子哥,你们别管什么原因,总之按我说的去做就成了,保证不会害你们的。到时买下的铺子用来开个小茶楼,卖些茶水点心之类的就成,将来我跟我娘有机会出府的话,去看你们也方便一些。若是银子不够,过些日子我会再给你们送一些。” 于婶做得一手的好点心,也是个精明能干之人,做些小本生意一准不会有什么问题。搬到那里后,不但对他们的安全有好处,同时也可以改善他们的生活,更加方便日后她们之间的联系,如此一来自是一举多得。 “够了,这么多银子去那里买指定足够了,不需要再送银子了!阿夏,她婶,你们放心吧,我听你们的,争取这两天跟虎子就把事情给全安排妥当。” 见状,于氏倒也没再多问,反正地段好不好无所谓,她最在意的也不是挣多少钱,而是可以尽快找个新的住处搬走,确保虎子不出什么事就成。 于氏是个利索的性子,也颇为有主见,既然阿夏再三强调让她们买柳林街的铺子,那么肯定说明日后那个地方准会有什么特别的变化。 阿夏如今可是相府二小姐,指不定得了些内幕消息又不方便明说,再说银子都是阿夏母女给的,让她去哪买,她便去哪买,再怎么样,日子也会比现在的要过得好一些。 于氏点头,虎子当然更加不会反对,这会虎子早就一改先前听说阿夏要离开时的沮丧,变得兴奋而充满奔头来。 于他来说,搬到哪里都行,最主要的还是日后有机会再见到阿夏便足够了! 见于婶与虎子都应了下来,符夏自是放心了不少。 而后又嘱咐于婶与虎子,到时茶铺开张就取名叫做于家茶铺,方便日后她们可以一下就找到地方。 同时,符夏还让于婶与虎子可以提前多看好一些柳林街上的其他铺子,挑出些好的来,等过些日子她还会送银票过去,让于婶与虎子将银票全都替她买那里的铺子。 如此一来,于氏更加明白起来,看这意思,阿夏这是想将她日后的私产全都交由他们母子来帮忙打理看管。 大户人家的复杂可不是她们这些人所能够想象的,特别是阿夏这种身份重回符家必定不是那么容易,所以这孩子能够早些为自己做打算,也是最为明智之举。 如此重要的事情,能够交由他们母子来做,凭着符夏对他们的这份信任与看重,于氏在心中打定主意,绝对不会让符夏母女失望。他们母子两人将来必定好生帮着做事,好生尽着他们的那份心力。 一切都敲定好之后,符夏与母亲也没有再在虎子家逗留,先行回去做着其他的准备。 次日,小院再次热闹起来。 C 第二十二章 管教 符家来接人的到了,意料之中,符仲景自然不可能再来,却也不得不将自己的长子符子鸣给派了过来。 符子鸣大符夏五岁,今年已经十八,尚未娶亲。此子继承了符仲景相貌上的优点,长得俊美,精致的五官很是吸引人的目光。 前世的时候,符夏与这位兄长的关系很是一般,最多就是碰到时打个招呼的那一种,而符子鸣的为人也谈不上什么好与坏,只能算是一个典型的权贵子弟,热衷于玩乐,没功夫去思什么进取。 看到符夏母女时,符子鸣即不算热情也不算冷漠,表明了一下身份后,又叫来了两个拎着包袱的黄衣婢女。 “二妹,这两名婢女日后就是你的贴身丫环了,我让她们带了两身新衣裳,你们先进去换上梳洗一番,之后我再送你们回府。” 符子鸣想得也算周到,符夏母女如今这身打扮,连府上下人都不如,这样进府的话,少不得会被人当成笑话。既然他接了这个差事,答应替父亲前来接这个妹妹回府,那么办事自然就直接办漂亮点。 见状,符夏点了点头,微笑而道:“多谢大哥的用心安排,还请大哥在此稍等片刻,一会就好。” “我那有这么细心,这都是瑶儿提醒我的。对了,装新衣裳的包袱里还有些铜钱跟碎银子,都是她替你预备好的,说是给你进府后打赏下人之类的,总之不少地方都可以用到。” 符子鸣也不贪功,提到自己的胞妹符瑶时,脸上笑意浓了不少:“瑶儿是三妹,跟二妹年纪相仿,听说有个二姐要回府,可是把她高兴坏了。今日一早都还在催我快些把你接回去,乐呵呵地说日后又多了个好姐姐,多个能说知心话的人。” “是吗,那还真是有劳三妹费心了。大哥稍等,我们这就去换洗。”听到这些,符夏心中一紧,面上却是并无什么变化,先行带着母亲进屋。 转身之际,她心中不由得冷笑,如果不是早知道符瑶是何等虚伪狠毒的面孔,面对这般周到而体贴的关怀,正常之人又有谁能不为之感激动容? 符夏暗自吸了口气,将所有的情绪一一收拢。 这个女人顶着一张天真善良的面具让前世的自己对其毫无戒心,表面对她好得掏心掏肺,实际上却恶毒得无法形容,把她给害死还无耻的装着可怜无辜、最后狠狠地补着刀子。 只可惜,如今她早就不是那个傻得什么都不知道的符夏,她倒是要睁大眼睛仔细看看,这一世,符瑶这个恶毒的女人到底还能跟她耍出多少的心机! “夏儿,这大少爷跟三小姐心地倒是不错。” 换好衣裳,趁着那两个丫环去准备梳洗物品之际,李氏悄悄跟符夏低语,面上露出了一抹稍微放心了些的笑容。 在李氏看来,符家能够有人对自己女儿表达善意,这当然是好事,多多结善,将来的日子才能够平顺。 “娘,当年您刚进符家的时候,姚氏对你应该还不止这么一点好吧?”符夏没有正面驳斥什么,只是举了一个最为简单的实例,暗中告诫母亲莫要那般轻易相信表面所看到的这些东西。 果然,听到这话,李氏面色顿时都变得有些发白,看来她还真是越活越回去了,经历过那么多欺骗之后,人心难测这么简单的一句话还没有真正记住。到头还得让女儿来提醒,实在是太过不长记性。 “娘,您也别想太多。”符夏伸手替李氏整理了一下衣裳:“总之记住我之前说过的话,到了符家后什么都别理,安安心心过日子就成,其他的我都会处理。” 李氏默默地点了点头,本来还想说点什么,不过看到那两名婢女已经过来了,倒是什么都没有再说。 “你们两个叫什么名字?”梳洗之际,符夏出声象征性地询问起了这两名黄衣婢女的情况。 前世之际,她便已经知道这两名婢女的真实底细,在这些人眼中,她这个所谓的二小姐什么都不是,甚至还比不上府中一些得势的大丫环靠谱,又哪里来的什么真心侍主? 只可惜当年她看清了这些奴才的嘴脸,却还是没有能够看清那些真正的恶人。 “二小姐,奴婢叫香儿,她是杏儿,日后我们两个便是您的贴身丫环。除了我们两个以外,咱们芙蓉院里加上婆子粗使丫环,总共还有八人一并服侍您。二小姐要是觉得奴婢们名字不好的话,随时都可以另外赐名,改成什么都行,只要您喜欢就好。”个子高挑些的婢女自称着香儿,笑着回话一副自来熟的模样,没有半点的拘束。 赐名这种事上一世符夏的确很是热衷,而现在,于她而言早就没有半点的意思,更何况两个心怀不轨的奴婢,又哪里有资格值得她费这样的心思。 “芙蓉院?这听着怎么跟那些不正经地方的名字差不多?”没有理会给香儿、杏儿改名一事,符夏倒是直接揪住了符仲景安排她们在符家所住的院子名说事:“把这个改了吧,听着怪怪的,日后就叫‘惜夏阁’。” 香儿与杏儿见这二小姐还没入府便擅自改起了府中院落名,一时间笑得有些不太自在,劝说道:“二小姐,府中院落名可不像奴婢们的名字随便能够改动的,这种事必须得先经过老爷批准才行,不然谁都来改的话,府中岂不是乱得很,地方都找不着了。” “谁说我是乱改?”符夏摆了摆手,没有再让香儿替她梳头,侧目直接盯着香儿的眼睛说道:“相府**出来的婢女就是你们这么没规矩的吗?我这还没回府,就被你们这些当奴才的嫌弃,这到底是奴大欺主呢还是压根就没人把我这二小姐当成一回事?” 谁都没想到符夏竟然会突然变脸,就连一旁的李氏也有些愣住了。女儿这会言行举止所表露出来的威严气度,竟然比及当年符家当家主母姚氏还要有过之而无不及。 “二小姐恕罪,奴婢一时失言,绝对没有半点不敬之心。” 香儿与杏儿见状,自是不由得一惊,脑袋没怎么来得及反应,下意识便一并跪了下来向符夏求饶,直到跪下后心中还一愣一愣,不知道怎么就变得如此胆小了。 “若是刚才服侍的是府中别的主子,你们还会有这样的失言吗?” 符夏冷笑质问,目中却没有一丝的温度,而后径直抬手将刚才香儿替她梳了一半的繁琐发式拆了开来,语气愈发的没有温度:“给还未及笄的三小姐梳妆时,你们敢替她梳这种妇人才梳的发式吗?” “二小姐息怒呀,奴婢真是无心的,并不是如您所想的那般。”两个跪在地上的丫环此时心都乱了一大半,怎么也没想到这位二小姐竟然是个如此厉害的性子,同时还有着一双厉害的眼睛。 没有理会那两个奴婢的话,符夏径直请母亲替她重新梳了个再普通不过的双丫髻,也没动用一点这些奴才带过来的所谓饰物,摘了一朵窗台上摆放的小野菊插于发际便算是完成了梳洗打扮,准备出屋。 “夏儿,这两个丫头……”李氏见香儿、杏儿还跪在那里不敢起来,心中一软想要替两个奴婢说话,毕竟也不过是十来岁的孩子,就算有所疏忽错处想必也不是故意的。 “娘,我的婢女我知道要如何管教,您就别操那么多心了。更何况您现在只是跟我去符家客居罢了,符家的人与事最好都别去管,省得到时让人以为您别有用心,一番好心反倒被人当成把柄拿捏,害了自己也会连累女儿。” 符夏脚步未停,找了最好直接了断的理由阻断母亲滥发的好心,即不让其多掺和这些,同时也明示着乱发善心会是什么样的后果。 C 第二十三章 入府 符夏知道,依着母亲的性子,一时半会可改不了容易心软的毛病。自己这位娘亲哪怕吃过再大的亏,好了伤疤之后又会忘记疼,看着谁都觉得不是什么真正的坏人。 太过善良放在勾心斗角的大宅门里头可不是好事,随时随地被人在后头扎了一刀都不知道。所以,符夏索性把话说绝,什么都别让她理就对了,日后也能省去不少的麻烦。 她知道母亲不会生她的气,而且一定会因为她所说的连累二字心生顾忌,不会再随意的乱发这样的善心。虽然不免要让母亲心中不安,但总好过将来被人给利用。 果然,听到这话,李氏当下便闭上了嘴,下意识的不再出声。 其实她也知道,刚才那两个奴婢的确是有错在先,一时心软却又差点做出帮着外人为难自己女儿的傻事来。都怪她总是脑子犯糊涂,轻重拎不清,帮不到女儿也就算了,却差点又拖了后腿,她这个当娘的实在是太不应该了! 虽然心软、耳根子软又完全没主见,不过李氏却也不是真正的愚蠢,被女儿这般一说自是立马清醒了过来。 还没进府,身旁服侍的下人都可以这般对女儿使绊子,的确是得好生教训一番,不然今后谁都敢爬到女儿头上随意欺负,日子会如何的艰难。 跪在地上的两个奴婢心中叫苦不迭,哪曾想到这二小姐竟然是如此厉害的脾性。一时间,她们再不敢擅做主张替自己辩解什么。 二小姐不发话话,香儿与杏儿只得先这般跪在那里一动不动。心想等一会大少爷没看到她们跟着出去,自然会问及,到时再替自己说话方才有用。 符夏与李氏走出屋子来到小院,符子鸣没见着香儿与杏儿跟着出来,自是有些奇怪,当即问那两个奴婢去哪儿。 符夏什么都没多解释,只道了一声这两个奴婢她受之不起,反正这么多年自己照顾自己早就已经习惯了,有手有脚的没有贴身婢女服侍也无妨。 “既然二妹不喜欢这两个婢女,那就等回去后再让管事重新挑新人给二妹便是。时候也不早了,咱们还是先回府吧。”听到这话,符子鸣心中多少也能猜到一些,所以并没有过多的介入。 他一个大男人,哪里有那么多闲心操心内宅后院那些乱七八糟的事情,更何况他事情多着呢,等将符夏送回去后,还得去找朋友赴约。 香儿也杏儿怎么也没想到,她们就这般被符夏给直接打发掉不要了,一直到主子们上出发离开后,才来了个侍从进来将她们给训了一顿分开带走。 到达相府,马车在大门处停了下来,符夏扶着母亲下了车,看着大门上头大大的“符府”二字,目光平静得吓人。 从重生到现在,她已然可以极好的控制自己的情绪,所有的仇与恨已经成为她勇往直前的动力,让她无惧无畏! “二妹,我还有些事就不陪你进去了,一会王管事带着人会将你们送到住的地方先行安顿,其他的事情王管事都会安排的,你们有什么需要只管吩咐他便是!” 符子鸣急着去找他的那般狐朋狗友,把符夏母女交给管事后简单交代了几句,连门都没进直接便又出去了。 姓王的管事刚才一并随着符子鸣去接符夏母女,因此自然清楚所有流程,连忙应了下来,恭送着大少爷离开。 见状,符夏也没在意,先行扶着母亲进了府,也不需要人引路径直就往住的方向走去。 “二小姐,小的给您带路。”王管事一瞬眼的功夫却发现符夏带着李氏已自个往里走,当下上前头引路,又叫了几个侍从跟着把符夏母女的东西一并送过去。 边走,王管事边不由得打量着符夏,心中犯起了嘀咕。 这位二小姐从头到尾平静得出奇,如今真正已经进了符府大门依然无喜无悲,镇定得不可思议,这样的气度完完全全不似一个十三四岁小姑娘所能够拥有的。 一夜之间从贫贱草民飞上枝头成为相府千金,对于任何女孩子来说不都是应该喜极而泣的吗?王管事想不明白,就算二小姐真那般淡泊富贵名利,可初次踏上这种大雅之堂也不可能完全一点感触都没有吧? 可眼前的二小姐偏偏冷静得跟个局外人一般,仿佛什么事情都与她无关。 王管事暗自啧啧称奇,若二小姐对于相府毫不在意的态度是装出来的话,那么这心机城府得有多深?若真是眼中没有这份富贵尊荣,则小小年纪又哪来这样的通透? 下意识里,王管事这会已经将李氏这个大人基本上给忽略了过去,转而将所有的重点都放在了符夏身上。 这倒不是因为李氏如今的身份不过是符家客居之人,而符夏才是符家小姐主子身份,更为主要的是,这对母子的心性与她们的年纪已经完全颠倒了过来。 符夏的强势与果断表现得太过抢眼,李氏那种懦弱而无主见的性子当然也就容易被人给忽略。 但不得不说,这一点却正是符夏所希望的。 这一世,她最大的所得便是挽回了母亲的性命,让自己不再孤苦无依。可反过来说,母亲也成为了她报仇之路上最大的软肋。再加之母亲这种性格过于软弱,更是让她这个软肋变得格外明显。 所以,她明白自己所要做的一切,也明白如何去做才能够将风险与不必要的麻烦降到最低。她的路她自己会一步一步的去走,再不会由着任何人控制。 没有在意王管事的暗自打量,符夏轻车熟路的行走于符府,带着母亲往那处即将改为惜夏阁的院子走去。上一世,那里一直都叫芙蓉院,而这一世叫什么都只会由她做主。 一行人很快便到达了目的地,这处院子的位置还算可以,行走各处也都方便。 可进到院子后,莫说是看门的婆子,整个宽敞的院落里头却都看不到半个人影。 “人都跑哪去了?二小姐回来了,全都给我快些出来见过二小姐?”王管事见状,当下便喊了两声。 没一会功夫便有五六个身影从院子屋子各处晃了出来,看到王管事后,那些人连忙上前给那王管事回话,找着各种理由只说刚才都在忙活,一时间没注意到二小姐来了。 “行了,你们跟我解释做什么,没看到二小姐在此吗?”王管事一挥手,直接打断了这些不长眼的人一通乱话,想起杏儿与香儿直接被二小姐给弃了,心中自然明白这些人更加不可能在二小姐面前轻易蒙混过关。 听到管事的话,这几人倒也没有太过担心的,很快一名四十岁的婆子上前一步笑呵呵地朝着符夏自称是芙蓉院里的管事婆子,也不等符夏应声,又把其他几个院子里当差的都简单介绍了一下,末了还邀功,说她们这会全都在打扫院子,好让二小姐住得更加舒服一些。 “对了,香儿跟杏儿两位姑娘呢?她们不是一并去接二小姐了吗?这会怎么没看到人?”管事婆子边说边院子外头看了看,很是奇怪不已。 符夏没有理会管事婆子的话,转而朝一旁的李氏问道:“娘,您累了吧,我们先进屋休息。” 见二小姐直接扶着李氏往正屋方向而去,王管事连忙上前引路,同时用目光示意芙蓉院里的人都先跟着进屋再说。 C 第二十四章 求情 PS:最后一周新书期了,大家给投点推荐票什么的吧,感谢支持,么么哒~~ 正屋光线不错,不过看那样子像是刚刚才收拾了一番,几案上装扮用的花瓶都还空在那里,没来得及插上任何东西,屋子里还透着一小股很久没住的味道不曾散干净。 “去把窗户全部打开通风,再点上檀香去味,不用加别的熏香。”扶着母亲在主位上坐下之后,符夏直接朝着王管事吩咐了一事:“让厨房煮两盏八宝茶,准备几样少糖酥软的茶点、杏仁核桃去壳的坚果小食、新鲜瓜果去皮去子切成小块装成盘,这些都是日后每天必备送过来的,日后不用再额外吩咐。” 芙蓉院里的几个奴才听到这番话,倒是个个面面相觑,心中不免生出几分不屑与鄙夷。前头点个檀香倒没什么,后面那些装模作样的命令也不怕吃闪了嘴! 这二小姐还真把她自个当成一回事,刚刚来就吩咐这吩咐那,提这个要求,提那个要求的,生怕别人不知道府里头新回来了个老爷夫人扔了十几年没要的弃女一般,全然不知道低调二字怎么写,当真是又蠢又无知。 而王管事的反应则全然不同,不但连声称是,而且精明不已的没让芙蓉院里头的人去做,转而径直叫自己身旁跟过来的两名下手赶紧分头去办。 这几句听上去很是平常的吩咐让王管事暗自对二小姐再次另眼相看,要知道刚才二小姐要的东西,看似简单却营养,如此合理的搭配可不是什么没见过世面的人能够随便报得出来的。二小姐的眼界不是一般市井草民所有的,怪不得对着老爷时都还能够那般的从容自若。 与芙蓉院里这些没眼色的奴才比,王管事可是亲眼看到过符夏在老爷面前的所言所行,不论老爷是否真心疼爱这位二小姐,总之这二小姐可不是奴才都能欺负的软包子,其他倒是不好说,衣食住行之上真心没有必要怠慢什么。 “娘,这间屋子光线不错,日后您就住在这个屋吧。” 符夏没再朝王管事吩咐什么,道了这么一句后,转而抬眼看向管事婆子说道:“西厢房那边日后我住,现在把我的东西都送到那边去,这个屋腾出来让我娘住。” “二小姐,西厢房那边还没收拾妥当呢,您先在这边休息会,等过会我们收拾妥当后再搬东西也不迟。”管事婆子笑着说道:“小的几个还没正式给二小姐道喜呢,二小姐如今重回符府,当真是可喜可贺,小的几个给二小姐贺喜了!” “贺喜?”符夏打断了其他几个下人的跟风似的道贺,目光淡淡的扫过几人:“这是想讨赏钱吗?” 听到符夏如此直接的话,管事婆子也没否认,脸上的笑容愈发的夸张:“二小姐如此客气,小的几个自然不敢推脱,赏钱吗就是图个吉利,小的可都是真心替二小姐高兴的。” “你们是今天才知道我要回府,才被分到这芙蓉院来的吗?”符夏微微笑了笑,也不看别的人,单独望着管事婆子询问。 管事婆子哪里在知道符夏问这个做什么,不过连忙堆着笑容说道:“二小姐,小的几个是昨日被分到芙蓉院来的,从昨起便一直盼着二小姐回来呀!” “昨日一早便知道我要回来住,到今日这个时候连院子厢房都没有收拾干净,我这个二小姐一进来连口茶水都没有喝的,你们还好意思问我要赏银吗?” 符夏面色一转,脸上瞬间哪还有半丝的笑容,冷冷地盯着管事婆子道:“要不,干脆换我来服侍你们,如何?” 这话一出,几个婆子丫环才发现符夏竟然已经生气了。 “二小姐,瞧您说的,这等玩笑小的可受不起。”管事婆子连忙摆了摆手解释道:“您别误会,不是小的几个偷懒,实在是事情太多了,我们几个人手少,一下子忙不过来……” “王管事,这芙蓉院里的下人一个比一个金贵,到底是符家的奴才都是如此没规没矩呢还是只有我这个院子里安排的才会这般特别?” 符夏哪里还理那管事婆子,径直朝一旁王管事说道:“我只想问问这到底是我父亲的意思还是这些奴才全都是狗眼看人无法无天?如果是我父亲的意思,那么我立马带我娘离开便是,这符家二小姐的身份,我还真没觉得有多稀罕!” “二小姐恕罪,此事当然不可能是老爷的意思,都是这些不长眼的刁奴不知死活慢待了二小姐,小的这就好生教训她们,请二小姐千万息怒!” 王管事见符夏把事情根源都扯到老爷身上了,这会哪里还敢只做旁观,当下便呵令芙蓉院里头这几个蠢货跪下给二小姐赔罪。 芙蓉院里头这些当差的没怎么太把二小姐给放在心上,这一点他自然也是想得到的,只不过没想到这些人也太过了一些,正好又碰上个聪明胆大又不按常理出牌二小姐,这回怕是瞎了眼自找苦头了。 被王管事一通训斥,那几人自是不敢不跪下,同时倒也意识到眼前这二小姐似乎并没有之前她们所想象的那般好拿捏。 “二小姐恕罪呀,小的虽有疏忽但真的没有任何不良之心,还请二小姐饶了我们这一回,日后我们定当尽心尽力的服侍二小姐跟李姨娘!”管事婆子当下只得摆出可怜样求着饶,心想这回也算是倒霉,没料到这二小姐一回来竟会便直接摆架子树威风,可是苦了她们这些人。 “你没有不良之心,那就是说这事是我冤枉了你,我有不良之心?”符夏冷笑一声,直接打断了管事婆子的话:“罢了,我也看得出来,你们根本就没将我这二小姐放在眼中,让你们来服侍我的确是委屈了你们。我不拦着你们去别的地方飞黄腾达,打现在起便跟杏儿、香儿一样想去哪便去哪,总之这里院太小,放不下你们这些人!” 听到这话,管事婆子等几人这才真正有些慌了,愣了一下后地是齐齐求饶起来。 她们倒不是真不想离开这芙蓉院去别的主子那里寻份更好的差事,只不过想走跟刚刚第一天就被人赶走这可是完全不同的两个概念。按着符府的规矩,但凡是被服侍的主子不要赶出各院的,不问缘由,统统先得挨上五大板,而后再按各自被赶原由视情节轻重再行分配差事。 一般来说,除了些身份特殊些的,日后都不可能再能再分到比以前更好的差事,所以管事婆子几人这会当然不复先前的那份侥幸。 虽然她们打心底瞧不起符夏,可符夏毕竟披着符家二小姐的身份,这会她们的命运还真是掌握在这位主身上的。 符夏哪里看不明白这些人的心思,连正眼都不再带瞧上一眼,直接让王管事把这些人给弄走。 “二小姐,这些奴才的确可恶理当严惩,不过您看是不是再给她们一次机会?”王管事见状,似是觉得这一下子整个芙蓉院的下人当日便被尽数退掉实在是有些难看,所以好心劲道:“毕竟您今日这才刚刚入府,一下子把院子里头所有服侍之人全都给罚出去,怕是容易招人口舌。” “是呀,这才刚刚来,就一而再再而三的被下人给欺负,王管事是不是觉得我还得伸出脸来再让她们给拍几下才好?”符夏加重了些语气:“我没有去找办事不利之人的麻烦已经很好了,王管事这是想替人受过吗?” C 第二十五章 林儿 “二小姐恕罪,小的知错了,这就按您的吩咐去办!” 眼看着火都要烧到自个身上了,王管事当然也懒得再替管事婆子等人说话,立马主动认了错,而后挥了挥手示意自己手下的人将这些不长眼的东西带走领去受罚。 管事婆子等人没想到新来的二小姐果真如此厉害,一想到半点好处没捞着栽了这么大一个跟头,顿时个个哭天喊地。可这会却早就已经迟了,王管事又是一声威吓,只道再有不服令的立马赶出符家,这些人才不敢乱嚷嚷,满是不甘的离开了芙蓉院。 “二小姐,小的让人先替您将西厢房给收拾妥当,再马上亲自去安排些新的奴婢过来供您挑选,您先休息一会,用点茶点。” 王管事这会也更是不敢糊弄,亲手将厨房刚刚送来的茶点摆放好,准备一会自个自己跑一趟。好在刚才跟着一并替二小姐她们送东西的下人还在,不然这会整个芙蓉院可是连个临时听命的人都没有了。 微微点了点头,符夏边将其中一份茶点往母亲面前推了推,边朝王管事问道:“府中有没有一个叫林儿的婢女?” “林儿?”王管事自是疑惑:“二小姐要找这个叫林儿的有什么事吗?小的暂时也不太清楚,不过只要府中要此人的话,要找也很快,并不难。” “有劳王管事了,若有这个人的话把她一并带过来就是。对了,还有日后这里改名为‘惜夏阁’,记得碰到我父亲时跟他知会一声,再让人尽快把外头的门扁给换一下。”符夏若无其事的把院子改名之事给扔了出来,而后示意王管事可以先行去忙了。 听到这话,王管事先是迟疑了一下,而后却也没有再多说其他,不再继续耽误。除了这会已经安排去打扫收拾屋子的人以外,还留了一人在正屋外头侯命,自个则匆匆忙忙的去调配芙蓉院当差的人手。 出了芙蓉院,不,如今应该得改口称之为惜夏阁了,王管事自个都觉得有些不可思议,他一把年纪竟然在一个小姑娘面前也会有如此的小心翼翼的时候。 不得不承认,二小姐不仅胆大厉害,同时还极为聪慧干练,最为关键的是如今这二小姐还是老爷给求着回来的,单凭这一点符家的人也别想太过简单的打压什么,至少现在还不是时候。 他也看得出来,老爷突然接回二小姐肯定另有目的,而这二小姐显然也正是看到了这一层,所以才更加懂得如何利用这一点先在符家站稳脚跟。 将来这位二小姐会有如何的造化不清楚,但眼下来说,对于这位主尽量还是莫得罪比较好一些。 换服侍的人手便换吧,反正也的确是那些下人太过不知进退,改院名便改院名,老爷好不容易把人给求了回来,这么点小事肯定也不会在意。 总之他现在赶紧着把二小姐的事情给解决掉,如此一来他这一桩差事也算了结,将来这二小姐在府里头再如何如何那也与他无关,找不到他的头上来了。 “夏儿,咱们这般做,会不会显得太过张扬了一些?毕竟这才刚刚入府,被人传出去肯定不怎么好听的。” 等王管事走了之后,李氏瞅着屋内已经没有了旁人,这才小小声朝女儿询问着。 先前她一直都不敢乱插话,省得又影响到女儿,不过这会没人了,心中有什么相法自然不会再收着,毕竟也是为了女儿好。 “不是不怎么好听,是一定会十分难听。”符夏肯定地说着,语气却是极为轻松:“本不是我们的错,但添油加醋之后不是我们的错也会成我们的错的。” “那怎么办呀?”李氏急了,担心不已的看着女儿。 真是怕什么来什么,最担心的就是这些事情,偏偏头一天入府就全成了这个样,日后还不知道会有多少的是非。 “没什么多想的,应该怎么办就怎么。咱们就算再低调隐忍,让那些个奴才爬到头上骑着欺负,对他们这些人来说那也是我们的错。” 符夏不在意地说道:“所以进了这种地方,低调与张扬都是一样,本质上没什么区别,那又何必委屈自己受那些下人的气?娘,您就别担心了,女儿心中有数的,不会有事。” 听到这些,李氏沉默了一会,而后应了一声没有再多说什么。 女儿的话言之有理,比及她来,女儿的想法可是要强得多,她反正也帮不上忙,东想西边的瞎操心还得让女儿分心来照顾她,倒不如好好把自己给顾好了,莫给女儿添堵添麻烦反倒更好。 想明白这一层后,李氏倒也放开了些心绪,边用茶点用四处打量了一下如今的住所。 一路过来,李氏看到的符府虽然只是那么一小部分,但比及十三年前却明显更加上了一个层次。当年符仲景还没有当上丞相,如今不仅贵为丞相更是皇帝身旁的红人,所居之处自然也就愈发的气派华贵起来。 昨日,她悄悄透过窗户眼看到了符仲景,那个男人几乎与十几年前没有什么多大的变化,只是更加成熟了一些,岁月在他的脸上并没有留下太多的痕迹,相比于自己来说,如今李氏真觉得自己苍老得太快。 她才三十多岁罢了,可看上去却已经比大她好些岁的符仲景要老得多,还好李氏向来对这个男人并不存什么感情,最多也就是一些感慨罢了。 “对了夏儿,你为什么要找一个叫林儿的婢女?”将话题给转了开来,李氏也不再去想符仲景:“你认识她吗?” 符夏早就知道母亲心中会有所疑惑,因此拿出一早准备的措施说道:“不是的,女儿怎么会认识符家的下人呢,只不过昨日去找人打听了一下符府里头的情况,正好听那人说他有个远房亲戚的小孩子在符家当差,为人很是老实,所以女儿便顺口问了一下。” “哦,原来是这样。”听到这个答案,李氏也没有再多想,女儿如今办事很是周全稳重,提前去打听了这些也不出奇。 更何况,她们母女在这府里头无依无靠的,身旁之人当然还是挑点老实可靠的才好,这样一想自然就更加没什么问题了。 见母亲没有再追问,符夏也没有再说什么,端起茶杯慢慢的喝了起来,思绪却是飞到了很久很久以前。 前世之际,林儿不过是她身旁的一个三等丫环罢了,当年嫁给沈靖时,一并从符家带过去的。但对于这个丫头,符夏心中是极为负疚的。 那时她刚刚嫁给沈靖还不到两年,有一日林儿却是突然偷偷摸摸的告诉她,无意中看到沈靖与符瑶举止极为亲昵过火的进了书房,三小姐与姑爷怕是有些什么见不得人的事。 还说另外两个大丫环也看到了,但却好像早就已经知道有这么个事一般,威胁不让告诉符夏,不过林儿最后还是没忍住,偷偷找了个没人的时候把这事给说了出来。 但可惜的是,当时符夏对沈靖无比信任,对符瑶也是疼爱有加,根本就不相信会有这样的事情,反倒以为是林儿因为受了他人的利用想要挑拨离间、心怀不轨,所以当下便命人将林儿给卖了出去。 她还记得那一天林儿被拖出去时看着她那绝望的目光,直到自己死的时候才明白,原来从头到尾,自己身旁仅有的一个忠心不已的丫环却也亲手被自己给害没掉了。 心中胡思乱想之际,外头侯着人进来禀告,说是西厢房收拾妥当,院子也重新打扫收拾了一番,各个屋子应该点香去味的全都已经妥当了下来,问二小姐可不可以将她的行礼东西搬过去安置好。 有心做事效率明显要强得多,符夏自是应声,毫不犹豫地拿了点碎银子打赏给这几人,其他什么都没再多说。 C 第二十六章 挑人 那几人倒也没想到还会有赏银,一时间这意外之喜倒是让他们高兴不已,几个人接过后连声称谢,而后更加卖力的将剩下的那一点首尾收拾妥当。 符夏自然不是那种舍不得银子一毛不拔的人,而上一世在三皇子府那么多年的主母经历,也让她有着一手极为行这有效的驶下之策。 赏罚分明,这只不过是最基本的一点,哪怕这几人不是自己院子里头服侍的下人也是一样。而且,不论是刚才不留任何情面的处罚还是这会的奖罚,她都不需要刻意替自己说道半句。有些东西,久而久之自然会一目了然。 没多久的功夫,王管事也回来了,身后跟着十几人左右,有年轻的婢女也有三四十岁的精明婆子,明显就是特意多带了一些过来,让符夏自个去挑选。 而符夏则是一眼便看到了跟在王管事身后一脸惶恐不安的林儿,一时间,心中不免升起一阵复杂的情绪。 “二小姐,小的重新领了一批人过来,请二小姐过目、挑选。” 王管事让人分排列好,而后又单独把林儿给叫到了前边说道:“这位就是林儿,小的问过了,府中只有她一个人叫林儿,不知道是不是二小姐要找的人?” 哪里还用得着额外确认什么身份,符夏当下便点了点头,示意这个如今只比自己大不到一岁的小姑娘再到她跟前一些。 林儿愈发惶恐不安起来,不过却还是极为听话的按符夏的吩咐上前了几步,而后再次停了下来也不知道说什么,只是又行了一礼,怯生生的望着面前的二小姐。 刚才,王管事找到她的时候,特意吩咐了她不可怠慢了二小姐,不然的话就会被赶出符家。她亲生父母早就双亡,若是离了符家的话,哪里还有什么可去之处? “林儿,你不必紧张,我入府前曾碰到过你一个远房亲戚,说你是个老实勤快的好孩子,所以这才让王管事把你给找来的。” 符夏微微笑了笑,当众还特意与林儿解释了两句:“我见你果真是个极为不错的,若是你愿意的话,日后便留下来在我这里当差,专程替我照顾我娘,你愿意吗?” 听到这话,林儿明显意外不已。之前还以为是自己做错了什么,却没想到竟然会是这么大的一件好事。她本只是个洗衣房的粗使丫头,专门洗衣裳做粗活,哪时想过会有这种服侍小姐的机会,而且还是被二小姐亲自给点的名。 一时间,林儿惊喜不已,当下激动不已地点头说道:“愿、愿意,奴婢当然愿意了。多谢二小姐,奴婢日后一定会尽心尽力服侍二小姐与李姨娘。” “愿意就好,不过日后得记住,我娘早就已经不是符家的妾氏,如今也只不过是随我一并到此客居罢了。” 符夏这话是说给林儿听的,但也是说给其他所有的人听的:“日后,不论是谁,都直接称呼她为李婶便是。” “是!”众人一听,不由自主的齐声称是。 关于李氏的事情,符家下人倒也都收到过这方面的吩咐,知道李氏如今跟符家没有什么正儿八经的关系,只不过因着二小姐的关系,众人也不知道如何称呼,这才延用了姨娘这一称呼。 如今既然符夏主动提及,又明确指明了称法,那么众人当然也就没有任何不应之理。 说起来也奇怪,符夏如今的年纪经林儿还小上一些,但当她称林儿为好孩子时,在场之人竟然没有谁意识到有什么不对的地方。 并且符夏明明年纪轻轻,不经世事,但刚才的言行举止给人的感觉哪里有半点市井乡野之气,所思所虑都周全得紧,分明就是一个典型的大家闺秀,而且还是那种气度极为雍容华贵的那种,让人有种下意识的恭敬与服从之感。 这一批被王管事挑过来的大部分都是些心眼较为老实些的,身份也不高的下人,不似以前那些一般势利眼,过于轻视符夏的出身,又见到刚才二小姐言谈举止都显得很是不凡,所以态度更是颇恭顺平和。 就是不知道这二小姐到底好不好侍候,这让人心中都难免有些纠结。 好侍候的话怎么可能一来就把院子里头所有服侍的人从头到尾全都给赶了出去?不好服侍的话,刚才对着林儿的态度语气分明又不是那种不讲理的人呀? 就在众人心中疑惑不已之际,符夏却是再次出声了。 “林儿,从现在起,你便是我院子里一等丫环,除了你以外,这院子里丫环婆子打杂粗使的总共还可以挑七人。现在,剩下的七人你去帮我挑吧!” 符夏不仅立马把林儿升为了一等丫环,同时更加出乎意料的把挑人这么大的一项权利直接交给了林儿,一时间,莫说其他人,就连一旁的王管事都以外得无法形容,完全猜不透这二小姐半点心思。 而林儿听到这通话,根本有些反应不过来,傻傻地愣在那里不敢相信自己所听到的。 从最低等的粗使丫环,一跃成为一等丫环,这样的晋升简直就跟做梦一样不真实,整个符府都没有像她这般升得快的例子吧? “去按我说的做便是,也不用怕挑错人,尽自己最大的眼力挑就成。”看到林儿站在那里一动不动,脸上尽是难以置信的不确定,符夏再次道了一声,目光柔和却有力,默默地鼓励着这个暂时还有些稚嫩而紧张的丫头。 林儿年纪虽然不大,但却是个颇有主见的人,不然的话,当年那么大件事,在他人的威胁下也不会坚持已见想方设法暗示符夏了。 这会,再次听到符夏的话后,她终于回过神来,见到那充满鼓励与信任的目光,心中莫名的温暖、感动。 她也不知道为什么二小姐会对她如此信任、如此之好,但她却知道,从今往后,她必定不会让二小姐后悔今日的决定! “是,奴婢谨遵二小姐吩咐!”很快,她长长吸了口气,也不再多做他想,恭敬领命之后便按照二小姐之言,细细的挑起人来。 这一刻的林儿,认真得无以复加,没有半点的大意。 眼前这十几个婆子丫环,她虽然不是个个都知根知底,但平日里还是见过打过照面,有一些说过话,大概的性子也算有点了解。 再加上来的时候,王管事跟她们一并训过话,当时她也稍微留意了一下其他的人神情,愿不愿来服侍二小姐,瞧不瞧得上这份差事多少看得出来一些。 挑人这种事,林儿自认为并不一定得挑最能干的,但一定得是能够对主子用心的,而且也莫是那种爱招事惹事的性子,省得日后给二小姐尽惹麻烦。 没一会功夫,林儿便从中挑出了七人,两个中年婆子,三名年轻婢女,还有两名身材较为高大些的粗使丫环。 选定好人之后,林儿便退到了一旁,请二小姐过目。 符夏扫了那些被挑出来的人一眼,心中暗自赞叹了一声,倒是没想到林儿办事有板有眼,而且颇有几分聪慧之处。这几个人选不仅是按着不同差事分配需要所选,而且一看都算比较稳重踏实的。 如此一来,自己当年真是瞎尽了眼,似乎根本就没有怎么关注到过身旁还有一个如此好的丫头。 C 第二十七章 妹妹 这十几人中,挑哪些并不是最重要的,毕竟想从这些人里挑出什么又机灵又忠心的心腹来那根本是不可能的事。 而且,最主要的是日后如何**,如何让院子里的下人不敢受利益所**,成为别人的眼线来害她就足够。 当然,符夏也看出来了,这一次王管事弄来的这批人应该是特意挑了些相对来说没那么难管束的,但有时看似老实的就未必一定真老实,人心这个东西太过复杂,并不是什么简单好坏就能够区别得开来的。 至于之前把那些人全都赶出去,倒也不是说那些人里头就没一个好,全都是不可救药的恶奴。只不过有的时候应该表明姿态的时候就得表明姿态,与其他无关。 “你们几个,可都愿意留在惜夏阁当差?”符夏很快朝众人说道:“事先说明,在我这里当差可没什么油水可捞,而且指不定还可能会被别的院的人轻视看不起,犯了错的话,还得受到严惩,绝对不会轻恕。所以,今日你们若不愿意留下,我绝对不会为难你们,自可另选他人,之后的一切与你们无关,但若过了今日,日后再又想走可就不会像今日这般简单。” 给她们自由选择,倒不是说符夏心怀不忍或者想留几分情面,换取这些人的好感,仅仅只是因为她的身旁宁可没有一人,也不需要这些勉强谁留下,徒惹事端。 而听到符夏的话后,那七人当下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二小姐这话说得够明白,看来这二小姐对于自身的处境倒也不是真的毫无所知。 见众人纷纷沉默,一副考虑的模样,符夏也不着急,默默的喝着茶。但她也不可能给这些人太久的功夫,几口茶下去后,却是抬眼朝一旁的林儿看了一眼。 小丫头虽然一时间还在符夏面前不能够完全放得开来,但人却很是机灵,看到符夏的目光后,立马明白了过来。 “好了,考虑得也差不多了,愿意留下的便留下,不愿意的现在就可以离开,二小姐也累了,莫耽误了二小姐休息才好。” 林儿鼓足勇气,尽量让自己显得大气一些开了口,替二小姐完成接下来这些本就不应该亲自让二小姐做的事情。 说起来,林儿还从来没有担当过这样的重职,也没有这样的直接经验,不过没吃过猪肉还没见过猪跑吗?往时在府家也明常见那些大丫头说话行事,口气态度什么的多少也见过。再加上她本就不笨,因此这会模仿起来倒也有那么几分样子。 见证,符夏倒是不由得心中笑了笑,对于林儿的表现自是极为满意的。 而那些人在听到林儿的催促之后,倒也没有再犹豫,除了两个年轻的婢女小小声的表示不愿意以外,其他五人倒是都表示愿意留下来。 如此一来,林儿再次看向符夏,见其没说话,只是默默的朝自己点了点头,示意一切都由她做主后,便再次信心倍涨,又在先前选剩下的人里头挑了两个出来。 与之前一样,林儿先问了那被挑出的两人是否愿意,最后人选皆都确定了下来,这才统一让二小姐过目。 “行了,就这样吧。”符夏朝一旁的王管事道:“其他的人都带回去吧,今儿这差事让王管事费了不少力气,有劳了。” 说着,符夏又取了一点份量还算不错的碎银子出来,自然是打赏给王管事的。 一旁林儿当差的状态很是不错,连忙上前接过二小姐的赏银,而后转递给了一旁的王管事。 王管事见状,只觉得这二小姐行事当真给人一种滴水不露的感觉,一时间更是感慨不已,接过赏银后,他连忙说道:“多谢二小姐,小的这就将其他不相干之人全都带走,免得耽误了二小姐的休息。过两天,新的牌扁会就会送过来,至于之后还有什么其他的事情的话,府中都会有专人提前通禀,二小姐请放心休息便可。” 说罢,王管事便将挑剩的人以及之前带来的下手全都带走,惜夏阁里如今只剩下了符夏母女,还有这刚刚新进的八名服侍下人。 除了林儿以外,其他几人都分别各自报上了名姓,简单介绍了一番。符夏也没有替任何人改名,依着她们自身本来的名字怎么叫还是怎么叫,又给她们各自安排了一下大概的差事,而后也不曾亏待什么,每人分发了点赏银,算是对她们主动愿意留下的一种奖励。 谁都不曾想竟然还有赏银,而这二小姐看着严厉了一些,却也不似之前所想象的那般蛮横不讲理,因此众人更是安下了心来,很快分批先去安顿好,而后回到各自的差事位子上忙活,把日后她们一并所呆的惜夏阁好生打理起来。 不过半日的功夫,惜夏阁里头一切秩序便正常运转起来,气氛倒也平和不已。这一切倒是让李氏放心了不少。 母女两小睡醒来之后,林儿便来询问晚膳一事,问二小姐与李氏想吃些什么,她好提前让人去厨房吩咐准备。 符夏这院可没有什么小厨房,吃喝一律还得提前去府中大厨房吩咐报备,符夏正问着母亲想吃些什么之际,外头看门婆子却是进来禀告,说是三小姐跟表小姐过来了。 婆子嘴里的三小姐自然指的是符瑶,而表小姐则是符瑶的表姐,姚氏的亲外甥女姚玉莹。 符夏今日上午进的符家,除了那些个不长眼的奴才折腾了一番以外,到现在为止,还不曾有一个符家真正有身份的人出面见过她,仿佛她就是个污浊之气一般压根没有谁愿意搭理。 这样当她不存在的漠视,对于符夏来说根本算不得什么,她根本就不屑于这里所谓的亲人,又怎么会在意一些不相干的东西? 而果然,与上一世一样,第一个主动跑来跟她“亲情”相对的果然是她的“好”妹妹,只不过不太一样的是,这一回符瑶不是一个人来的,而是带着她那姚家表姐一并前来。 符夏记得上一世,她回符家的时间比如今要提前不少,那个时候,姚玉莹还在国公府里头呆着,并没有在符家相府小住,所以那次当然也就只有符瑶前来罢了。 而对于姚玉莹,符夏同样也熟悉得很,相较于符瑶来说,此女心思同样恶毒得紧,性格极为跋扈极不讲理,喜怒全都写在一张脸上,只不过没有符瑶那样会装、没有那么深的心计罢了。 看了一眼身旁的母亲,符夏眼神询问了一下,见母亲似乎露出些不太自在的神情,明显还没有准备好这么快见符家人,因此倒也没有多说什么。 更何况,她自是清楚那姚玉莹是个什么性子的人,说出的话有多难听,所以也并不想让母亲去受那种没必要的闲气。 “林儿,你把三小姐跟表小姐请到我的屋子稍坐,我这就过去。” 她直接吩咐林儿把符瑶跟姚玉莹带到西厢房那边,准备去那边见她们,省得在这里影响到了母亲。 听到这样的安排,林儿似乎觉得有些不太好,不过既然二小姐这般吩咐的话,她也没有多说,很快便点头先行退了下去,按吩咐去做便是。 而李氏见状,倒是不由得松了口气,明显不再那般不自在。 PS:这几天看到书评区慢慢有人留言了,扫雪心里很开心,真心感谢大家,十分期待大家积极讨论评论,扫雪能够从大家的反馈中得到更多的灵感、鼓励与信心,真真大大的好事~(^o^)/~ C 第三十六章 风中凌乱 “这个该死的恶奴,竟然如此胆大包天!” 姚氏怒骂起来:“欺上瞒下、为所欲为,连本夫人的名号都敢肆意乱用,死了都是便宜她了!” 倒也不必装,姚氏的确是气得不行,只不过肯定不是为了符夏受辱,而是再一次被赵婆子的愚蠢给气的。 哪里还需要什么向其他人证实,赵婆子若没当众说出这样的话来,府里头又有谁吃了熊心豹子胆敢跟着符夏那个小贱人出来胡说八道? 好在赵婆子已经死了,所有的一切只需推给那个蠢才去背就行。不过死了一个犯了事的奴才,这种事情实在不值一提,甚至还比不得一颗小石子扔进水池中泛起了水花大。 但堂堂相府主母指使下人欺压打杀庶女,这样的名声一旦传出去,她的颜面何存?哪怕没有人真敢明着去查实什么,可各种传言对于相府的冲击却也是无法想象的。 所以,即使知道符夏那个小贱人是故意打她脸面与她叫板,却也不能再在这样的当口继续追究,唯有态度坚定的澄清此事与自己无关,声势浩大的追究那赵婆子的责任,才是唯一之路。 姚氏一怒,身旁自有人赶紧配合着上前劝说,一时间,众人似乎都已经忘记还有个二小姐的存在,纷纷气愤不已的讨伐着赵婆子的可耻行径。 同时,好像姚氏才是此事的受害之人一般,句句都是劝姚氏莫因为这样的无耻小人而气到了身子。 “看这样子,此事还真与夫人没什么关系了?”符夏瞄了一会无聊的群戏,而后也不再沉默,径直朝着姚氏说道:“既然夫人说是误会,所有之事皆为赵婆子自个所为,那我也没什么好对着夫人抱怨、生气的了。不过堂堂相府还有如此恶奴存在,夫人得空时也真得好好管管了,省得哪天有奴才爬到夫人头上作威作福,那可比欺负一个刚入府的庶出小姐难看得多。” “二小姐,您这话外之意可是有些过了!赵婆子做出那样的事情让你受了委屈,那是赵婆子心思险恶,与夫人有什么关系?偌大一个相府,夫人要管的大事多得去,哪可能事无巨细样样亲自管得过来?偶尔出了这么个恶奴,也不是什么离奇之事,放哪个府中也都不是什么稀奇事,您这话里话外的倒是怪罪起夫人来,是何道理?” 刘妈妈又一次没忍住,脱口便朝着符夏反驳了过去。不是刘妈妈愚笨,实在是太多年没有受过这样的闲气了。 不过这话一出口便有些后悔了,突然意识到如此唐突接话,直接挑明似乎根本就不是什么好事。 果然,符夏却是一副无辜不已的模样,摊了摊手道:“这位妈妈想多了吧,我只是好心替夫人着想并无他意,怎么话到你这里就变如此难听?我可从没说过夫人驶下无方管治不严之类的话,怪罪二字实在担当不起,你硬要往我身上扣罪名是什么意思?” “二小姐,我……”刘妈妈脸都被呛白了,心中暗道这符夏年纪小小却是根大刺,哪里有半点懦弱胆小的影子,真不知道当初打听消息的人到底是怎么办事的。 “行了,这么点事没什么好争的。”姚氏挥手打断了刘妈妈,她自知符夏是在明示她管治无方,但这种小孩子的激将把戏却还不能够影响到她:“二小姐说得没错,发生了这样的事,不论如何府中下人一并好好管制整顿,总是没错的!总之,绝不能再让宵小之辈祸害相府、丢尽相府颜面!” “夫人说得极是!”刘妈妈见状,立马应声附和。 而其他人则全都纷纷响应,拍着马屁直道姚氏英明。 姚氏身为主母,这么多年也不是白混过来的,很快便自行忽略了符夏所受到的那些不公对待,将重点落到了如何惩治赵婆子这样的恶奴、如何给今日后厨发生的丑事善后收尾上来,完全没有提及符夏所受对待,就跟已经忘记有这么一个人的存在。 众人各怀心思,但肯定知道夫人这是故意选择忽略符夏,毕竟不论如何,刚才符夏的言行举止的确太过张狂,太过没将夫人的脸面放在眼中。 在她们看来,夫人没有再额外降罪责罚已经是天大的仁慈恩赐,旁的这二小姐自然也别想再讨什么好处。 符夏倒是丝毫都不在意,微笑着站在那儿听姚氏安排吩咐了几声,而后故意清了清嗓子打断道:“既然事情已经查明,这会夫人又忙着处理善后,那符夏先行告退,不再打扰了。只不过……” 说到这,她顿了顿,待所有人的目光都再次投射到这边之际,继续笑眯眯地说道:“不过都这个时候了,我和我娘还没吃晚饭呢,劳烦夫人一会记得让人给我们做点吃的送过去。虽说饿一顿的倒没什么大碍,不过就怕有好事之人乱嚼舌,万一胡乱传出什么相府二小姐头天回府便连饭都没得吃,被不知内情的外人听去了还以为是夫人有意虐待庶女呢!” 姚氏面色铁青一片,不过还没等她吱声静态,一旁实在是忍不住了的姚玉莹便当即呵斥起来:“符夏,你够了!拿着这样可笑的由头还想威胁姑姑给你当牛做马不成?” “表小姐无端端又气成这样做什么呢?”符夏眨了眨眼,很是不解:“再说你这话说得可真让人伤心,我是好心好意替夫人声誉着想,怎么到你这就成了当牛做马了呢?我跟表小姐也不过是今日才认识的吧,总共也就见了两面,你瞧不起人,不喜欢我倒也算了,可这又是侮辱又是诋毁的到底想怎么着呀?” 话到后头,符夏面上的不解渐渐变成了不快,也根本没有给姚玉莹打断的机会,一口气直接将大帽子扣了过去。 当然,这些话不仅是说给姚玉莹听,更是说给姚氏以及在场所有人听的:“表小姐还请自重,我虽不过是刚刚回相府的庶女,但好歹也是符家相府的人,堂堂相府还没沦落到任由你一个外人折辱的地步!” “夫人,您说对吗?”最后一句,符夏问向了姚氏。 姚氏与姚玉莹一样同出国公府姚家,但如今却是相府符家主母,这种当众坐视侄女折辱庶女之事可不是翻个眼皮就能够当做什么都没看到、没听到就行了的。 “玉莹年纪小,性子直不太会说话,她并没有你想的那个意思。”姚氏心里憋着的火团越来越大,可此刻却强行压着忍着:“你想太多了,姚家与符家打断骨头还连着筋,玉莹不可能有折辱相府那样的心思。” “哦!”符夏一听,不由得点了点头,恍然大悟道:“原来如此,看来表小姐的确只是无故针对于我罢了。照说,表小姐应该比我差不多还大上一岁吧?我就算真无意中得罪了人,也不至于被这般辱骂吧?” “表小姐,你是国公府堂堂嫡出千金小姐,一言一行可代表着国公府的形象,希望日后多加注意涵养言辞,切莫再如此莫名失态了。” 符夏一脸好心好意的模样直接劝说起姚玉莹来,全然没有在意屋子里头快要喷出火来或者已经被她惊得风中凌乱的众人。 I954 第三十七章 还敢现 一伙的? 姚玉莹气得都快吐血了,此时哪里还顾得上其他,脸肿得通红,脱口便道:“符夏,你这个……” “玉莹,你喝多了!”姚氏倒是果断呵止,当下便让一旁的刘妈妈拦住侄女,不再让侄女上符夏那个小贱人的当,当众丢人现眼。 她了然于心,这个小贱人并不似原先想象中的那般愚蠢懦弱,而今日她们明显已经失了失机。 姚玉莹恨得不行,却生生被刘妈妈拉住,再加上姚氏严厉的目光,终究只得气呼呼的被强行阻了下来,十分不甘恶狠狠地盯着符夏。 “二小姐,表小姐晚膳喝多了几杯,醉话当不得真的。” 刘妈妈可是姚氏身边的老人,看到姚氏一个目光授意立马便知道应该做些什么,她边“扶”着姚玉莹,边打着圆场把话题给转移开来:“至于给二小姐再准备一些晚膳吃食,那本不过是件小事,自是没什么问题。但二小姐先前出手也太厉害了些,竟然把后厨全给砸了,东西也好、食材也罢都无所幸免,怕是收拾准备起来也没那么快。” 说到这,刘妈妈不动声色的看了一眼自已主子姚氏,见自己几句话下来夫人脸色终于稍稍有所缓和,当下又道:“二小姐,日后若再碰到什么事还是先弄清楚再说,这打呀砸的多**份呀!虽说那赵婆子的确该死,可您这刚入府便弄出了人命也的确不是什么吉利之事,传出去对二小姐的声誉也不好……” “刘妈妈是吧?”符夏没空听一个自以为是的奴才在她面前摆阵,直接打断话反问道:“照你这意思,合着一个奴才怎么欺我辱我,我这二小姐为了你嘴里那点不知所谓的声誉还都不能反抗不成?” “老奴不是这个意思。”刘妈妈自是否认:“老奴只是觉得二小姐一开始就没必要把这事给闹得如此之大……” “真是好笑,刘妈妈这是什么荒谬结论?我这受害之人到你嘴里反倒成了搅事之人了?弄了半天我受尽委屈替夫人除了一该死的恶奴后,非但无功反倒还有过了?” 符夏冷笑一声,脸色瞬间凌厉无比:“刘妈妈跟那赵婆子一伙的吧,不然怎么会觉得我这个刚回府的二小姐被奴才羞辱打杀根本就不是什么事?” 这一刻,符夏面色再无半点的稚嫩,如炬的目光散发出完全超乎年龄的气场,下意识的令人胆战心惊,让人不敢与之直视。 刘妈妈没想到自己几句再普通不过的话被符夏稍微一发挥,份量与意义竟然变得如此不同起来。 之前她也不过是想暗示一下这二小姐做事太过冲动,想奚落几句替夫人扳回点面子罢了,却不曾想自己反倒被二小姐给诓了进来,直接成了赵婆子的同伙。 她是夫人的人,她若是赵婆子的同伙那岂不等于告诉所有人,赵婆子本就是得了夫人的暗中指示才会做出那些事情来为难庶女? 如果这样,事情可真就大了!符夏扣的罪名完全是可大可小,换成谁那也不敢沾上半分的。 “二小姐,老奴可绝对没有这个意思,您误会了,误会了!”刘妈妈脸都白了,赶紧着否认,面对二小姐,她整颗心跳得厉害,头一回对着一个如此年纪的女孩子竟生出莫名的惧意。 这会莫说是刘妈妈,就连姚氏都不得不对符夏另眼相看起来。 事到如今,她已经没法再自欺欺人,眼前这个小女孩根本就不是她所以为的懦弱好欺,甚至于这死丫头打一开始就是故意借机闹事,故意跟她叫板对着干,而这会功夫,她却根本没办法奈何得了。 不仅不能奈何,反倒还不得不出面安抚一番,不然的话,她可承担不起这越来越明显指向的同伙主谋之名。 “行了,不过就是一顿晚膳的事,你们两个至于越扯越远吗?” 姚氏不想再被符夏那个死丫头牵着鼻子不舒服,索性自个主动退一步张罗,明面上至少还能落个好名声:“回头让小厨房立马去给二小姐做一些吃食送去,若食材实在不够就让人直接去飘香楼订一桌,总之不论发生什么大事小事麻烦事,我们相府还不至于落魄到让二小姐饿肚子的地步。” 姚氏之言也算是对于此事的一个明确终结表态,而她不得不做出的让步也无形中让众人明白了一个道理:这二小姐,可不是之前所想的那般好欺负的人。 屋子里里外外的人都不是傻子,虽然夫人肯定不会承认什么,但谁又想不明白其中的一些门门道道呢? 赵婆子再胆大包天那也不过是个下人,没有人指使授意的话,又哪可能无缘无故疯了般欺压一个刚刚回府的小姐? 二小姐哪怕身份再低微,那也是相府小姐,得了老爷的认可便是主子,就算有奴才暗里头瞧不起,那最多也就是暗中说说闲话,再不过也只是私下里头使使绊子,哪能如此明目张胆不知死活? 一开始众人完全不看好二小姐的处境,但没想到二小姐愣是有如神助一般一气呵气逆转过来。 不仅直接把那敢当众出头踩她的赵婆子给打死了,而且还把表小姐、刘妈妈都呛得个半死,最后连夫人都发了话。 结果二小非但什么事都没有,反倒还狠狠的扫了夫人这一屋的脸面,大获全胜逼得夫人不得不出言相护,勉强保住着双方的脸面。 说得不好听,二小姐入府便打了个漂亮的翻身仗,而某些人当真是偷鸡不成蚀把米,可想而知心情会是如何。 “还是夫人明理大气,相府能够有夫人掌管大局,实在是有福气。” 得了姚氏亲口回复,符夏倒也不再得理不饶人,很是优雅从容的福了福,含笑告辞:“即如此,符夏也不打扰了,夫人请忙,符夏告退。” 言罢,当真不再有任何逗留,符夏转身自行离去,只留下一屋子的人愣在那里半天说不出话来。 而屋外院子里头,此刻已经聚集着不少的下人,看到符夏面色从容的走了出来,一个个神色复杂微低下头去,不敢正面直视。 屋子里的动静那么多,先前符夏在里头说话的声音本就没有刻意压着,从头到尾都被院子里头的下人听了个一清二楚。 连夫人都被逼得只能放低身姿做出让步,院子里头的下人又有谁敢再如从前一般明着轻贱漠视这个市井出身的庶二小姐? 符夏没有理会众人隐晦躲闪而又复杂无比的目光,心情愉悦地出了姚氏所居的院子,跟个没事人一般自行回她的惜夏阁。 没走多远,便看到前头有身影匆匆忙忙晃过,那身影原是往边上一闪像是想躲藏起来的,不过看清后却很快又窜了出,直接往她这边奔了过来。 PS:感谢一浊、青洋等朋友的打赏,感谢我说世界有了我便有了光等读者一直以来的支持,还有那些积极留下评论以及默默看书投票鼓励的亲们,因为有你们,所以扫雪才会动力十足,再次说声谢谢,扫雪一定会好好写的,么么哒~~ I954 第三十八章 有意思 暗查探 符夏觉得有些眼熟,随后很快便认了出来。 “你一直在这里?”她平静地盯着已经跑到跟前瘦瘦黑黑的小丫环,让人猜不出情绪。 这人是不久前,林儿从王管事带来的那堆备选中挑出来的,如今没在惜夏阁里头呆着,却跑到了这里,看样子是打探她的消息。 “回二小姐话,奴婢是惜夏阁里的四喜,李婶担心二小姐,所以林儿姐姐让奴婢过来探听下二小姐的情况。”四喜相貌普通,不过人却颇为机灵,简单一句话把应该要表达的内容全都囊括其中。 符夏只是微微顿了顿,而后继续迈步往前走,四喜见状也不多言,更不需要吩咐径直便跟了上来按着符夏的速度伴行。 “你以前是在哪里当差的?”符夏没有再刻意打量四喜,看似闲聊一般边走边问了一句。 四喜听到二小姐问她话,连忙回道:“二小姐,奴婢以前在府中是专门洗衣做粗活的,得二小姐抬举,这才成了您院里的三等丫头。” “林儿让你过来打探我的情况,你是怎么想的?”符夏的问题跳跃得很,也没问得太明白。 四喜眨了眨天生有些浮肿的单眼皮,倒是一下子便领会了二小姐的意思:“奴婢不敢欺瞒二小姐,林儿姐姐只是吩咐奴婢过来看看,并没有具体交代应该怎么做。奴婢之前其实是在夫人院子外头听墙角来着,并没有打算进院子里头去等您。” “为什么?”侧目看向四喜,符夏的面色不再似之前一般看不出情绪,而是微微带着点笑意,鼓励四喜继续如实往下说。 四喜面上略显尴尬,不过却点了点头,一鼓作气解释了个清楚:“奴婢是这样想的,若是夫人没有过多为难二小姐的话,奴婢在外头等着就行,最后再像这会一般跟二小姐回去便可。若是二小姐脱不了身形势不妙的话,奴婢也不会受限于人,立马跑去找王管事,让王管事来救二小姐。” 符夏当下便明白了四喜的念头,这丫头倒也有些主张,最少还能想到主子情况不妙时,她这个丫环也可能失去行动自由。 “那你觉得若我形势不妙的话,找王管事能管用吗?”她脸上的笑意深了两分,看这四喜倒是有点意思。 “奴婢只认得王管事,能找到的也只有王管事。不过奴婢觉得多少应该管点用的。”四喜答道:“王管事今日是领了老爷的命负责安顿二小姐的事宜,自然知道二小姐是老爷亲自去请回来的。二小姐这才刚入府便出什么事情的话,王管事肯定不好与老爷复命。” “夫人那里,王管事的话估计没多大份量,但奴婢去求了王管事,王管事便不能装不知情置身事外。”四喜直接倒豆子般,把心底话全都说了出来:“王管事哪怕不敢直接去夫人那里做什么,不过一定会立马把这事告诉老爷,退一万步,就算老爷一时半会不在府中,王管事也会替二小姐另想他法的。” “你年纪小小,心思倒是了得。”符夏止住了脚步,重新细细打量了一遍四喜,而后问道:“听你说话,倒像是读过些书的?” 符夏突然停下,四喜冷不丁险些冲到主子前边去了,赶紧跟着刹住脚,同时目光中透露出一股难以掩饰的骄傲与自豪。 “回二小姐,奴婢的父亲当年也曾是个秀才,奴婢年幼时,曾跟已故的父亲读过几年书。” 只此一句,四喜再无他言,有些浮肿的单眼皮眨巴了两下,骄傲与自豪的目光中因为她那已故的父亲多少夹杂了几分早已远去却永远无法忘怀的伤感。 符夏微微愣了愣,前一世她的视线之中根本没有这个四喜的存在。这一世,当避开那张为她张好的网,破开被人蒙在眼睛上的遮眼布后,整个世界都开始慢慢变得不同起来。 从命运拐点、未来走向这些巨大之处,到眼下最细微的人与事,所有无声无息的变化都让符夏的内心再一次的涌动着说不出来的兴奋与期待。 她没有继续询问四喜家中的的事情,也没表露其他,心思一转倒是临时多了个打算,不急不慢的回到了惜夏阁。 看着女儿总算是平安回来了,李氏什么都来不及说,只是上上下下左左右右的将女儿仔细打量检查了一遍,确定真的什么事都没有这才拉着在身旁坐了下来。 脸上神色稍微缓和了些,她多少了松了口气,但心里始终还是担心女儿似乎把事情越闹越大了,怕日后日子不好过。 李氏不担心自己,大不了就是一条不值钱的命,可女儿不同,女儿还这般年轻,将来的路还很长,得好好的走下去才行。 知道娘亲担心,符夏自个主动将事情大致说道了一遍,当然并没有将先前与姚氏的对立气氛说得那般严重。并且挑着关键点好好安抚了一番,示意母亲不必担心,只需相信她便是,一切都不会有问题。 李氏并非不信女儿的话,可毕竟这回都把姚氏给得罪了,哪是说没事就能放心的。直到姚氏那屋不久后当真派人送来了一桌还算不错的饭菜,李氏一颗悬着的心也暂且放了下来了些。 符夏很快便转移开了话题,母女两一起先行用餐。 吃过饭,时候也不早了,符夏让四喜服侍李氏回屋早些安睡,自己则把林儿单独留了下来替她梳洗。 从后厨出来后,林儿便被她提前打发回了惜夏阁,并没有让其跟着去姚氏那屋。 一方面,符夏担心李氏听到消息后惊慌过度而做出什么不明智的事情来,所以先行让林儿回来照看安抚好自个娘。 另一方面,她同时也想暗中看看,发生突发大事之际,自己院子里头新收的人都将会是一副什么模样。 这相府,这惜夏阁,她至少还得住上个三二年,可不想再如前世一般到最后连身旁服侍之人全都是吃人不吐骨头的白眼狼。 “二小姐,总的来说就就是柳婆子最不济,不时的跟人抱怨倒霉、运气不好之类的,一副被二小姐您给连累了的模样。其他人倒还好,虽说对您处境也不太乐观,但至少明面上不曾说那些不应该说的话。” 林儿把她所看到的都一一道了一遍,最后颇为愤愤地说道:“柳婆子这样的人也太不是东西了,早先挑人的时候可是什么都讲明了的,她不乐意当时可以不答应呀,如今竟又是这样的面孔,实在可恶。” “不必恼火,这样的人早看清反倒是好事。什么都不必做,过些天找个由头将人给打发出去便是,至于其他那些没明着说道什么的,也并不见得个个都是好的。”符夏懒得为一个小人而不快,简单几个字做出了明确的处理。 林儿一听,当下便醒悟了过来,思索了片刻后点头表示明白了。 “那个四喜,是你让她去夫人那边探听情况的吗?”符夏没有再为不值当的人多耽误功夫,直接问起了四喜的事情来。 “是的二小姐,咱们院里的人手,奴婢与四喜关系稍微熟的,李婶太过担心,奴婢也不放心,所以便让四喜去探探情况。” 林儿如实回答。 符夏自是听明白了,这丫头与四喜的关系也就是那个样,只是比院里其他人稍微熟一点罢了,知根知底的话肯定是不可能的。 “林儿,你想办法暗中查一下四喜的底细,越详细越好,但是不要让任何人发现什么端倪。”她想了想又道:“另外,再悄悄留意一下,看看府里没在各主子院里当差的婢女中,有没有什么好苗子。” I954 第三十九章 暗示 符夏的吩咐,林儿并没有过多询问原因,而是直接依言应了下来,并且在心里头牢牢的记下。 她看得出来,二小姐心思细腻,并不会轻易的相信身旁服侍之人,但对于她却完全例外。信任这种东西不需要过多的言语,而人心难懂,但有的时候却往往又是最容易感受领会。 林儿并不晓得二小姐为何会这般无条件的信任于她,也知道肯定不会如二小姐先前所说的那般简单,但任何原因都不重要,重要的是她绝对不会辜负二小姐对她的这一份信任。 符夏也没有过多的解释什么,林儿的行事让她更加多了几分满意。 心细踏实进退有度,基本上都不需要刻意**,日后只多跟在身旁耳濡目染,再增长些见识,必定不是庸人。 至于那个四喜,短时间内,她会好好加以善用,但依然只会普通对待,不会存有过多的希望。毕竟除了林儿以外,身旁其他下人都不可能简单博得她完全的信任。 好的婢女最主要的并非脑子与能力出众,毕竟只要有心,这些都可以**弥补,而唯有骨子里头永远不会磨灭的忠诚才是真正难能可贵。 一切妥当后,符夏便安然入眠,全然没有受到今日一整天所发生的任何事情的影响,而相府其他各处之人却并非人人都能像符夏一般淡然高枕会美梦。 姚氏等人自是不必说,府中下人几乎人人都在私底下议论着凶悍霸气的二小姐所作所为。 刚刚入府便高调张扬的把原本院子里服侍的下人全都赶了个光,而后又与表小姐发生冲突,紧接着大闹后厨打死了赵婆子,最后直接冲到了夫人那屋当众质问夫人…… 相府中人已经太久没有见识过如此惊世骇俗的人与事,再结合起之前老爷派人三请,最后亲自出面将这二小姐接回一事,使得不少人都纷纷猜测起符夏如此嚣张的依恃起来。 猜测的同时,众人也的确被这凶悍狠辣的二小姐给震到了,短时间内肯定不会有谁那么不长眼惹事触霉头。 可更多的人还是不看好符夏的前景,顶多也就觉得二小姐是小人得志罢了。得罪了夫人,总有一天会被打杀得很惨,绝对没有好果子吃。 就连惜夏阁里服侍的下人大多持有如此心态,真正看好符夏的怕也只有单纯想忠心回报的林儿以及另一个特别的四喜罢了。 可不论这些人如何去想,对于符夏来说都没有任何的关系,头一回出手,她已经达到了初步震摄效果,至于日后到底是谁没有好果子吃,当然走着瞧便是。 符仲景今日回来得很晚,刚刚进大门便被早已等在门口的王管事告之了白天所发生的各种事情,听到最后,那脸色当真难看不已。 王管事说话简洁利索,那么多的事情不过十几句话便一下子清清楚楚,而且还没有半点主观上的偏向,立场中肯如实陈述。 若是换成其他人来讲,只怕讲上大半天也没这般真实明白。也正因为如此,所以这些年以来他才一直能受到符仲景的器重。 整个相府下人中,身份地位最高的可不是什么老管家,反倒是实权在手却十分低调的王管事。 王管事心如明镜,老爷费那么多力气突然把这二小姐接回府肯定事出有因,所以从这一点上来说,夫人短时间内想要在明面上给这二小姐造成大的危害基本上是不会被老爷允许的。 既然如此,那他自然不会帮着夫人歪曲事实,可报可不报之事当然不会多嘴,非得上报的也就如实便可。 果然,听完王管事的话后,符仲景虽面色更加难看,但也没有多说其他,只是不悦地嘀咕了一句:“女人就是女人!” 王管一下子便听懂了话中之意,老爷的确有火,而且这火即冲着二小姐去也冲着夫人等人。他很满意于自己的判断,并没有刻意偏向哪一方。 “大少爷回来没有?”符仲景很快抬步往里走,直接跳过那些破事问起符子鸣来。 “还没有,大少爷说今日有晚宴,怕是还得迟上一些。”听老爷问起大少爷,王管事赶紧跟上回话:“上午大少爷把二小姐送回来后便直接出去了,想来是比较重要的应酬。” “他除了跟那些个狐朋狗友吃喝玩乐,还能有什么重要的应酬?”符仲景明显不信,却也懒得具体询问,而是直接吩咐道:“打明日起,除了月钱以外,账房不准再支给大少爷一个铜板,他真有什么正经事要用钱让他亲自去找我!” “是!”王管事连声领命,这会明眼人都看得出老爷心情不爽,他小心都来不及哪里可能不识趣。 只不过,不是谁都能够像王管事一般明智,符仲景还没走几步,便又有下人迎了上来,不是旁人,正是姚氏院里的。 “老爷,夫人请您回来后马上去她那屋,说是有重要的事情。”来人也不知道是天太晚看不清脸色,还是如实传话习惯了,一句话下来让人有种硬绑绑的排斥感。 符仲景原本就不好的面色更是瞬间拉了下来,劈头盖脸的朝那传话下人骂道:“什么破了天的事非得半夜三更说吗?回去告诉夫人,本相明天一早还要上朝,有什么事下了朝再说!” 说罢,袖子一甩便直接怒气冲冲的往书房而去,今晚就准备在书房过夜,哪房都不去。 传话人也是吓了一跳,等她反应过来时,老爷早就已经走远。 人没请到,她也不敢耽误,匆匆折回复命。 姚氏心中本就有火,这会听到下人带来的回复,更是憋闷得慌。一挥手把其他闲杂人等都赶了出去,同时也让符瑶与姚玉莹都各自回去休息。 “姑姑,这事咱们就这般忍下来?”姚玉莹可是一万个不甘心,赖着不走继续说道:“姑父是想偏袒那小贱人吗?” “莹儿你放心,这口气姑姑自然会替你出的!”姚氏有些头疼,自己这个侄女已经吵了她一个晚上了,其实她自个心里又何尝不想好好出口恶气呢。 “姑姑!那小贱人分明是有备而来,你看看她那个嚣张的模样,明眼人一看就知道是想跟您叫板,报当年她们母子被赶出来的仇!” 姚玉莹再次说道:“还有,那个贱人心机可是深得很,竟然连五皇子跟我们国公府的事情都提前打听清楚了不少,她这般处心积虑的摆明了不会轻易了事,这样的人就是一祸害,真不知道姑父再找回来做什么!” “不论她想做什么,总之不会让她翻出什么真正的浪来。日子长着呢,姑姑会让她自食恶果的!” 姚玉莹最后一句话倒还有点可听价值,姚氏目露狠厉,冷声说道:“只不过日后咱们都别轻易自个动手,为了一个低微之人,实在是失了自己的身份,不值当!” 见状,姚玉莹顿时兴奋了起来,赶紧问道:“姑姑的意思是?” “娘,二姐姐再如何也是父亲亲自去接回来的,她打小在外头长大,不太懂规矩是正常之事,大不了日后找人多教教就是,还是莫过多为难了吧,省得到时让父亲误会……” 一直没怎么出声的符瑶却是轻声细语的开了口,似有些不忍,竟是出声替符夏说起话来。 “瑶儿你就是傻,你以为人人都跟你一样单纯好心吗?你又不是没看到今日那贱人都做了些什么,若是由着她去,那还不得让她骑到姑姑头上吗?” 姚玉莹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模样教育道:“先前你自降身份去看她,那个小贱人可有领半点情?不但没有反倒是压根没将你放在眼中,这样的人千万别再滥施好心,不然迟早有你后悔的!” 符瑶被姚玉蒙一顿驳斥,倒也不好再说什么,只是眨了延眼,微微点点头,算是听到了。 姚氏倒是没有在意女儿的“心软”,反倒是从符瑶的话中得到了一层启示。 “过些天老夫人差不多也该回府了,瑶儿说得对,规矩不懂就得学,到时让老夫人好生振一振相府的规矩吧!” 姚氏嘴角露出一抹冷笑,老夫人想做什么,就算是老爷也只能受着,她倒是要看看那个小贱人还有什么好依仗的。 一想到这,心情倒是转好不少,姚氏不是那种只争朝夕的短浅之人,而这相府之内无论如何最终也只能有她这一个真正赢家! PS:感谢万俟清缘、元书〃两位亲赠送的平安符~~另外,这几天收藏涨得很少,还总掉,难道是情节出现了什么问题?亲们看书时有什么想法意见都可以留言告诉我的,呃,虽然我不一定都会改,但至少能够死得明白点么~么么,卖萌一下…(⊙o⊙)… I954 第四十章 几两骨头? 次日天朦朦亮,相府里头的下人早已经忙碌了起来。 各房各院各司其职,就连被砸得乱七八糟的后厨也早就恢复了正常,有条不紊的准备着各式各样的早膳,一如昨日压根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符夏起得不算早,洗漱完毕,便陪着娘亲一并舒舒服服享用后厨主动派人送来的精美早膳。 早膳样式很多,显然花不少心思,甚至于送来的人还点头哈腰表示若不合胃口的话,只管让人去知会一声,立马再重新做便是。 除些之外,后厨的人还悄悄请教了林儿,关于二小姐的喜好以及对于每日膳食的具体要求全问了个清楚,哪里还有昨日那种故意轻漫之心。 惜夏阁里的下人一个个看在眼中,喜在心里,对于往后的日子自是乐观了不少。 看来昨日二小姐那般闹腾可不是什么胡闹白闹,才隔了一个晚上的待遇便是立马高低自现。 她们这些人既然已经在惜夏阁里头当差,那么自然是希望主子能够争气些风光些,唯有这样,她们才能够挺直腰杆,扬眉吐气。一荣俱荣一损俱损的道理谁都懂! “二小姐,昨晚上您回来后夫人将后厨的人通通训骂了一通,上上下下的全都罚扣了不少月俸,说是以儆效尤。不过……奴婢还听说,夫人让人把赵婆子抬出府送回了夫家,并没有再追究什么,而且暗中让人给赵婆子的夫家不少银子,说是人死罪消,让他们将人好生安葬。” 见符夏吃得差不多了,边上服侍的四喜把今日一大早听到的各种消息都说道了出来。 符夏并不意外姚氏雷声大雨点小的做法,毕竟那赵婆子是得了姚氏之令才丢了性命,送点银子安抚家属再正常不过,倒是后厨有些根本沾不上边的下人因着姚氏的表面功夫而受了无枉之灾。 “对了,今日一大早,表小姐便回国公府去了,走时还气乎乎的脸色很是难看。听说昨个晚上很晚了表小姐还在夫人那屋说话,闲杂人等全都给打发了出去,具体都说了些什么就不得而知。” 四喜消息何止灵通,许多隐蔽之事也都在短短的功夫内收罗齐全。 但相较于这些消息本身来说,符夏更感兴趣的是四喜的消息渠道。 “这些都是打哪里听来的?”她擦了擦手,看似随意地问了一句。 四喜却并不随意回复,很是恭敬详细地解释道:“回二小姐话,奴婢以前一直在府中做粗使丫环,几乎什么事都做过,认识的小姐妹自是比一般人要多上一些。平日里小姐妹干活颇为辛苦,所以做事时说说话聊聊天便不会觉得那般劳累。府里头说小不小,说大也不大,各种各样的事情只要有点风声水响的用不了多久私底下便会传出来。” “昨日二小姐刚回府便发生这么多事,奴婢多留了个心思,今日一清早便去找了几个要好小姐妹聊了聊,这些消息也许对二小姐并没有什么多大的用处,不过听听也应该无妨。” “你倒是挺有心的。”符夏看向四喜,微微顿了顿,接着又道:“日后没什么事的时候便多去跟你那些小姐妹走动走动,大宅子里头闷得慌,偶尔听你说说各种各样的趣事倒也能解解闷。” 说罢,符夏让林儿取了点银两给四喜,四喜找小姐妹玩时也不至于手头太紧。 虽然她现在手头上已经没什么银两可用,连符瑶假心假意给她准备的那些打赏下人的碎银子也在昨日皆散了出去,但该花的还是得花。 其实,对于符夏来讲,能够用钱解决的事情都不是什么事情,挣钱这种事更是难不倒她。往后要用到银子的地方只会更多,给四喜花费的这种小钱真心连钱都称不上,但最后有可能得到的意外收获却绝对不是这点小钱能够比拟。 四喜心思敏捷得紧,当下便明白了符夏的意思,因此高高兴兴的收下银两,用来专门替二小姐收集各种各样的消息。 她跟林儿不同,与其他下人的想法也不一样,她甚至于无比看好二小姐的前景,所以愿意毫不犹豫去赌上这一把。 若是赌错了,对她而言并没有多大的损失,但若是赌对了,她自个的将来却必定会完全不同。 所有的念头只是在一瞬间便闪了过去,而符夏也并不在意四喜如此积极主动的原由。 就目前来说,她的确需要一个如同四喜这样的人做在身旁,胆大心细、灵活机敏,除了一些机密之事外,其他的多让这丫头表现表现倒也无妨。 用过早膳后不久,惜夏阁再次有了外人出入。 王管事打发了人过来传话,请符夏现在便去前厅一趟,说是老爷吩咐的。 具体什么事传话之人没说,符夏也懒得多问。 入了相府,她便已经挂上了符家二小姐的头衔,父亲找女儿过去,这样的事情再正常不过。 传话之人并没有提及李氏,这一点是符夏一早便与符仲景约定好的。 她的娘亲只是因她的关系而客居于此,并不是符家之人,不论何时都没必要也不想与相府其他人或事扯上关联。 留了林儿下来陪着娘亲,符夏只带了四喜前去。 今日这场照面怕是不会冷清,好好利用一番的话应该会有所收获。 一路上,也不必符夏吩咐,四喜主动将府里头一些主要的人与事挑着说了起来,也算是事先让二小姐有所心理准备。 四喜所说的那些,符夏全都清楚得很,但并没有打消四喜的主动积极性,她看得明白四喜的心思,也完全可以接受。 一个人最怕的不是有目的有所求,只要这个人在索求的过程中守得住别人所要求的那份底线。 而此时,符仲景已经出现在前厅落座,神色不明地听一旁的姚氏说着些什么。 除此之外,厅里头还有不少的人,除了并不在府中的人之外,符仲景的几名妾室以及子女都来了,就连昨晚上快四更天才回的大少爷符子鸣,也睡眼朦胧的坐在那儿强打着精神。 姚氏提及的自然是昨日之事,她的声音不大,听上去颇为平和,并没带上任何的主观与偏见,甚至于还象征性的替符夏说了两句话,一幅只是必须将府中发生的事情禀告给老爷知晓的模样。 只不过越是这样,听到众人耳中便越觉得符夏嚣张无礼与可憎。淡风轻间将人不着痕迹的摆了一道,这样的功底姚氏还是极为不错的 符仲景从头到尾并没有具体说道什么,但神色却是越来越难看,偶尔嗯上两声回应姚氏,不时皱起的眉头与失望不已的叹息声,也明显表达着对于符夏的不喜与气恼。 看这情形,许多人都觉得那个不可一世的符夏来后,肯定少不得被老爷收拾一顿。 毕竟老爷向来很是敬重夫人,自然不可能容忍一个刚刚回府的臭丫头如此不将夫人放在眼中。 几乎没有谁看好符夏一会的状况,那个丫头再如何嚣张也是因为仗着老爷亲自请她回来罢了。等她对上老爷时,当然只能够服服帖帖的挨训受罚,哪还有什么底气翻得起浪来。 姚氏这会面色如常,不过心中却是舒畅不已,她倒是要看看,一会那小贱人在老爷面前还能够剩下几两骨头! I954 第四十一章 不好意思 符夏进到前厅之际,看到的正是众人神色各异盯着她打量的面孔。 里头的人她都认识,只不过熟悉程度不同,仇恨值也不一样罢了。 各种各样的眼神中,有毫不掩饰的轻视,有漫不经心的漠然,有事不关已的坐壁上观……当然,也少不了对上她目光那一刻时,演得比真情真性还令人感动的善意。 这是第一场正式的“亲人”照面,同时外加批斗惩戒下眼药的群起示威吗? 符夏心中不免觉得好笑,看着眼前的情形,脑子一转便明白了个大概。接下来将发生些什么,以及她又当做些什么,心中都已了然。 “符夏给父亲大人请安,愿父亲大人万顺康健。女儿虽得了信立马动身过来,不过还是迟了些,望父亲大人海涵勿怪。” 她从从容容的走上前,朝着符仲景行了一个标准请安之礼,言行举止大方得体,毫无半点小家之气,宛如一直以来便是生活在高门贵府之中的千金贵女。 这一刻,符仲景却是有些莫名的惊讶,压根就没有想到他打心底里头不屑一顾的弃女会有着与前日所见时天差地别的温婉以及……贵气! 那是一股如同骨子里头与生俱有的东西,符仲景有些不太相信自己的眼睛,仔细打量了起来似乎想要发现错处与漏洞一般。 而姚氏此刻也不由得愣了愣,印象之中符夏这种出身的小贱人怎么样都应该是低俗而卑微的,根本不可能有这种完全不能匹配的气质。 她与符仲景无二,有些怀疑自己的眼睛,不过目光微闪后,倒是很快嗤之以鼻。 为了这一天,这个小贱人怕是不知道准备了多久,就算像模像样的装得一时那也只是个表面,再如何也无法掩饰小贱人如同昨日一般浅薄粗陋的本质。 而其他人更是心思各异,念头一转不少人轻视之意愈发明显。 昨日野蛮嚣张得不可一世的野丫头今日摇身一变装成了恭顺有礼的大家闺秀,这符夏也不过如此,顶破了天还是不敢在老爷面前放肆。 “无妨,你也过来正式见过你母亲吧!”符仲景很快收起了心中的惊诧,毕竟再怎么样,这个女儿一改盛气凌人,在他面前恭顺总是好的。 他还真有些担心昨日之事再在今日重现,当着他的面符夏若同样如此不给面子的话,就算最后他震得住,但肯定也不是什么好看之事。再想想那天亲自去找符夏母女时,那死丫头的厉害嘴脸,当真让他越想越有些没有底气。 昨日府里头发生的事说大不大说小也不算小,他这个一家之主不知道也就算了,知道了自然也不能提都不提,姚氏含蓄不露状告更不能全然不理。 但他接回符夏日后还得有大用处,肯定不可能这会就立马把人给怎么着,两边都得考虑,分寸与尺度的掌握算得上一门不小的学问。 是以,符仲景并没有一开口便提及昨日那些事,而是先行让符夏正式见过姚氏,折中的第一步迈出,剩下的自然是视情形而定。 符夏并不意外符仲景的吩咐,也不存任何的迟疑,很快乖巧应声,微笑着朝姚氏看了过去。 “女儿符夏见过母亲大人。” 这一刻,她的脸上寻不出半丝毛病,完美的面具不输前世算计她的任何人:“昨日回去后,女儿一夜辗转难眠。虽然都是恶奴惹事生非而起,母亲宽容大度,最后也不曾怪罪女儿,可女儿想来想去还是觉得自己处理事情太过率性失了章法,冲动起来难免失了些颜面,也让母亲操了不少的心。” “今日当着父亲大人的面,当着府中其他亲人的面,阿夏给母亲陪个不是,日后必定努力改改那些上不得台面的小性子,争取不再让母亲大人太过操心费神。” 符夏说得颇为诚恳,盈盈一拜周周到到,那神情那模样,那言辞语气便是当众准备找事的人都会有些不好意思,得想想是否还要继续。 打一开始,她便明白复仇可不是那般简单之事,也绝对不是一味横冲直撞的强势便能足够。 当面一套背面一套、笑里藏刀这样的技能不是只有眼前这些人才会,前世她从恶人身上学到了太多的技能,如今一样一样慢慢的用到这些人身上,岂不guiqi/">花田贵妻最新章节</a>同样有趣? 果然,符夏这番话一出,厅里头安静得出奇。 估计姚氏怎么也没想到符夏这么快便直接出招,当着老爷的面完全变了个人。主动认错不说,甚至还给她给戴起了高帽,她若是当众计较半点都是在打自己的脸。 这一刻,眼前的符夏着实阴恶可恨,但偏偏姚氏还真是不能去呛破符夏那幅“小人”嘴脸,只得将一口气先行闷在心中。 “陪不是什么的就算了,不过你这孩子性子的确过于冲动了些,那样对自己不好。”计划全被打乱,姚氏还得扯出笑容,露出一副宽厚仁善的长辈之姿:“我这当母亲的多操些心不算什么事,怕只怕不改的话,将来给你自己惹出大的祸端,害了自己。” “所幸你这孩子倒是机灵得很,一个晚上便自个想通了利害,这自然是好的。不过……想通归想通,做不做得到又是另外一回事,希望你日后多加注意才好。” “多谢母亲大人提醒,阿夏自当谨记母亲大人教诲。”符夏毫无抵触的应了下来,甚至于还当众夸赞道:“母亲大人贤良仁厚,处处为阿夏着想,实在是天下嫡母之表率。” 听到符夏再一次的给自己戴高帽,姚氏当然知道没安好心,暗中将这个阴险无耻的小贱人骂了一通,面上却是应付式的笑了笑。 一切完全都不对呀,怎么这死丫头一来便搅合得什么都不对了呢? “看到你们母女如此亲近,我也放心了。”符仲景见状,倒是不失时机的道了一句。 这一大一小两个女人你一言我一句面上看着客气亲近,可他当然听得出都只是个表象,想想都觉得怪异。不过,对符仲景而言倒不是什么坏事。 二十年以来,他因为国公府而平步青云,却也被国公府这座大山始终压着一头,与姚氏的夫妻关系自是不可能如外人所以为的一般美满。 同样,符夏这个弃妾所出之女于他来说也只是一颗棋子,所以这两个女人相互看不顺眼反倒才好。 女儿不比儿子,认回来也不需要入族谱认祖归宗搞什么仪式那般麻烦,但第一回与府中人的正式照面还是必不可少,不然将来这接回来的庶女身份也太上不得台面,将来用到时不太好。 所以这会,符仲景乐得和稀泥,原先的那些想法也都瞬间改变了。 心思一转,索性有意无意的把话题给岔了开来:“阿夏,为父昨日太忙,也没顾得上安排你与府中亲人见面,今日特意让大伙都聚到一起多多相处,一家人自然更加和睦友善。” “还是父亲大人考虑得周详,不过……” 符夏一听,先是一阵感动而后面色却是突然泛起此许红晕。 她眨了眨眼,颇为不好意思地说道:“不过阿夏听说高门贵府里头最讲礼数,初次与亲人正式见面,长辈也好,平辈也罢,相互之间都得准备一些见面礼的。” 说到这,符夏的神色愈发的羞涩起来,那一刻倒是真正有了十四岁未曾见过什么大世面却又颇好面子的小姑娘形象。 她的声音都小了几分,似是鼓足了勇气不曾间断着说道:“阿夏,阿夏这些年一直与娘亲相依为命,过着最普通的百姓日子,天天想法子找多些针线活做也仅仅只是能够保证柴米油盐的用度,根本……根本没有一文多余的钱可以给大伙准备什么……上得台面的礼物。” PS:这我的几本完本旧文,书荒的亲可以戳进去看看,么么哒~~ [bookid=3033557,bookname=《嫡女归来》][bookid=2366494,bookname=《璞玉惊华》][bookid=2483332,bookname=《复贵袭人》][bookid=2585471,bookname=《妻情六欲》] I954 第四十二章 见面礼 这话一出,符仲景也好,姚氏也罢,还是厅内其他人一个个面色都顿时就能得怪怪的,空气中弥漫着一股类似于尴尬却又不仅仅只是尴尬的莫名气息。 很明显,这里没有任何人真正关心符夏以前过的是什么样的日子,也没人会在意一个低微穷酸之人送不送他们礼物。 就算真送了,那些上不得台面,连府中下人拿出来都比不上的粗陋东西,谁会正眼扫上一下? 只不过,所有人却是从符夏的话中听出了与他们都相关的另一层意思,反过来是按符夏的说法,他们这些人今日可是得给符夏准备见面礼的! 很显然,这一层潜在的意思才是重点吧! 不过,包括符仲景在内的任何人,都压根没有这方面的打算,毕竟一个弃妾所出的庶女根本不值得任何人为其费这样的心思。 符夏神情中的重视与在意,竟跟真的一样,众人此刻倒有些看不明白眼前之人到底是真不懂还是在装不懂。 谁都知道,所谓的见面礼的确存在,但这种事情可不是什么必须的,更没有谁会自已主动去提。若是有身份有份量的人,大伙自然争着抢着去送,花着心思去挑。可像符夏这样的低微弃女,连符仲景都不曾有过些许念头,更别说其他人。 没有谁接符夏的话,不知怎么接亦是不屑去接。 不过符夏却权当什么都没看到,巴不得这会没人应她的话,继续腼腆无比地说道:“虽然阿夏在钱财上很是窘迫,根本无法准备什么贵重些的礼物。不过阿夏绣活还算不错,所以来时便打算给大伙都亲自绣点东西。绣的东西是不值钱,时间也匆促暂时还没全做好,不过阿夏的心意却做不得半点假,希望父亲大人、母亲大人还有大伙到时都别嫌弃。” 说到后头,符夏双眼亮晶晶的别提多真挚,眼神中流露出来的期盼与微微紧张之色活灵活现,哪怕是姚氏明知这个死丫头是装的,但是找不到任何破绽去戳破什么。 而符仲景却是一阵莫名的心慌,看向符夏的眼神愈发怪异。 前天这个女儿给他留下冷漠厉害的印象根本没这么快淡去,这会让他相信符夏对府中面都没见过的所谓亲人会有什么真心真情,自然是个笑话。 但明知是个笑话,甚至到了最后还是空口白牙的一句虚话,他却根本笑不出来,也没有任何理由去打断人家几乎完美的演技。 甚至于他还断定符夏突然缩起脾性必定另有算计,但那丫头显然根本不在意有没有被他看透,因为他这会也的确没有选择,只能是跟着演上一出慈父的戏码。 也罢,反正这府里头没几个人不会演戏,多一个少一个本就没有关系。 耍点小心眼、小打小闹的只要不会坏了大事就成,总好过被那丫头当众拿出他签下的字据来得强。 “二姐姐如此有心,我们喜欢还来不及,怎么会嫌弃呢?” 旁人都没吱声,但还是有喜欢扮好好人的。 赶在符仲景犹豫着如何出声收尾前,符瑶总算是一脸善良纯真的说道:“以前的事,二姐姐也别再多想了,日后……” 话还没说完,好人还没做到底,却被突如其来的一声叹息给打断。 “哎!”符夏似是想到了什么伤心事,原本亮晶晶的目光顿时黯然了下来,似是自言自语一般轻摇着头喃喃而道:“三妹心地好,不会嫌弃什么,可我知道府里上上下下不少人都看不起我这个没势没钱的庶出二小姐。不然的话,也不至于连个区区的奴才都敢肆无忌惮的欺负我、打杀我。” “二姐姐,那只是极个别的……”符瑶神色有些不太自在,没料到符夏竟突然把话题顺势给扯到昨日之事上去。 而且,还扯得那么我自然,毫无违合之感。 符夏再次摇了摇头,又一次打断符瑶的话道:“三妹不必安慰我了,我做事是有些冲动,不过也不至于笨到这点道理都想不明白。身份什么的那都是次要的,没钱却真是走到哪里都得看人脸色,都被人瞧不起。你说我若是有的是银子,昨日一入府时,府中各处下人都打赏得妥妥当当的,奴才们高高兴兴的得了赏银,哪里还会生出那些事端来呢?” “吃人的嘴软,拿人的手短,人家再瞧不起你的身份,那也不会跟白花花的银子过不去,心中不屑面上也必定是笑脸相向。如此客客气气、和和满满的不就谁的脸面都有了?说来道去还是只怪我自己没本事。被人瞧不起、被下人轻视也就算了,可如今我已经是相府二小姐,自个丢了颜面便等于是给符家丢了脸面呀!” 符夏说到这,满是痛心地看向了符仲景,当众请罪道:“父亲大人,对不起,都是女儿不好,是女儿没用,是女儿连累了相府的声誉,害得符家跟着女儿一并丢了颜面。女儿实在是惭愧自责不已,没想到父亲大人好心好意将女儿找了回来,不但没有半点能力报答父亲大人,反倒还让整个相府跟……” “行了孩子,行了行了,你千万别再自责了!” 符仲景哪里还坐得住听得下去,除非他真不要自己这张脸了:“这都不是你的错,是为父疏忽了,考虑不周。咱们堂堂相府,不缺那点银两,事情也没你想的那般严重。能够用银子解决的问题,那对于咱们符家来说都不是问题。” 几句话相当的大义凛然,可此刻符仲景心里都快吐血,整个人气闷郁结、苦不堪言。 这个死丫头还真是狡猾,明明变着法子拐着弯的在打相府的脸面,打他的脸面,却还说得如此冠冕堂皇。 若不是今日退朝时,三皇子私底下让他务必把这死丫头安抚下来,他还真想直接甩袖离去,哪有这死丫头蹦跶的机会? 此刻,符仲景也听出了符夏的真正用意,实在不想再被自己这“好女儿”当成傻瓜一样摆弄。 他直接吩咐道:“王管事,你一会到帐房支五百两给二小姐,让二小姐留着备用零花。二小姐那屋还有什么东西需要添置的,你今日一并直接去操办好,新衣裳、新首饰之类的都多置上一些,我倒是要看看还有谁敢看轻我符仲景的女儿!” 这番话一出,除了符夏以外,厅内众人难免不太习惯。 原本不少人还想着要看符夏如何倒霉的,却不曾想短短几个照面间,事情完全没按他们所想的路数发展。 一时间,连原本打着瞌睡的大少爷符子鸣都清醒了过不少,吃惊不已的盯着符夏瞧了好几眼。 而符瑶这会儿面上没太多变化,心中却也大为惊讶。 一则符夏的手腕大大超出了她的意料之外,二则父亲对符夏的态度竟有几分无可奈何。 姚氏极为沉默,不知道在想些什么,目光在符夏与符仲景之间来回,似是在努力寻找着什么关联与答案。 到了这会,她若再看不明白符夏所作所为的目的,那她这么多年还真是白活了。 这个小贱人一过来便下了套子,看上去是主动示弱,实际上却在不声不响牵着她们的鼻子走,达到想要的目的,着实是可恶到了极点。 不过,让姚氏堵心的是,可恶的事情明显还没算完。 I954 第四十三章 重心意 一一谢 符夏哪里管其他人的面色心思,在符仲景“英明”的决定道出后却是立刻动容不已。 她感动却又十分忐忑不安地说道:“父亲大人,您这样安排未免太过兴师动众了吧?女儿并不是贪心之人,起先也只是想着,若母亲大人允许提前预支些月俸就很好了,真的不是想跟您要银子之类的。” 符仲景一听,心中骂着符夏的同时倒是很快想到了什么,也没急着回应,反倒是看向一旁的姚氏,神情有些严肃。 “打今日起,阿夏的月俸翻一翻,衣食住行上的添置都跟瑶儿一个样。孩子刚刚回来,许多事情都不习惯,你这当母亲的,日后应当在这些最基本的照顾之上多上点心,多替孩子想想,也好让阿夏早些适应府中的生活,早些融入到如今的身份环境中来!” 符仲景并没有直接责怪姚氏身为当家主母却并没有将这些理应打理好的事情办到位,以至于闹出这些不好看的事情来,不过这声吩咐里头却已经表露了几分不满。 姚氏愈发愤慨,但当着符仲景与众人之面肯定不会发作,忍着气尽可能平静自然的应了下来,但心中却快速盘算着,得尽快想办法弄清楚符夏这小贱人到底对自家老爷有什么用处才行。 凭着姚氏的精明,自然看出了些端倪。 她嫁给符仲景二十年,这个男人的性子再清楚不过,说句不好听的,符仲景就是个天性凉薄之人,没有绝对的好处,莫说是符夏这种早就不要了的弃女,就算是一直养在身旁的子女也不可能让他这般放低姿态优待。 而如今,老爷不但为了这个根本没有半点感情的弃女放低了姿态,甚至于因为那个弃女都对她明着表露出抱怨之意来,这样的反差与异常绝对不简单! “老爷放心,我会照顾好孩子们的。”她应了下来,但却只是笼统的指向照顾好所有子女,语气也略为随意,带着国公府嫡小姐所特有的底气与骄傲。 符仲景目光微闪,却也没有针对姚氏之言说道什么,索性起了身,只道还有重要公务得去处理,也不能再在府中耽误下去,余下之事让姚氏主持便可。 “女儿恭送父亲大人,等女儿亲手绣的礼物做好之后再给您送过去。”符夏笑得格外甜美,特意的再提了一下礼物之事,当然也就暗示着符仲景这位父亲大人似乎忘记给她见面礼了。 五百两那是给她这回府小姐体面的伴身钱,月俸翻一番衣食住行不得怠慢那也与真正的见面礼不是一回事。 符夏提醒父亲的同时,也是在提醒着这厅里的每一个人。 她可客客气气的说了给大家都准备了礼物,虽然还没送到,但也算是通气了。就算这些奢侈富贵之人从没想过给她准备什么见面礼,但也不能没脸没皮的赖掉回礼吧? 众人又是一怔,哪里听不出符夏这言中之意来。市井小民就是市井小民,都得了五百两大钱了竟然还厚着脸皮暗示见面礼的事。 符仲景嘴角不由得抽了几下,强忍着停下脚步,回头看向符夏道:“好孩子,你有心了。为父也早就为你准备了一份礼物,迟点王管事会同那五百两银票一并给你送过去的。” “多谢父亲大人!” 符夏全然没觉得符仲景面色好看与否跟她有什么关系,依然笑意盈盈的立在那里,与众人一起目送符仲景离开。 直到完全看不见了,众人这才发现符夏的目光早就已经收了回来,不时的往厅内她们这些人身上扫来扫去,那赤·裸裸的眼神只差没有直接抓着她们要东西一般。 “这还真是有些不好意思,阿夏本只是想表示一下自己的心意,其实……其实大家实在不必太过客气,也不需要准备太过贵重的礼物,贵在心意就行,不是吗?” 符夏完全没有嘴上所说的不好意思,此刻一副人畜无害的无辜样,主动着又向剩下之人发起了攻势。 姚氏这会脸都有些绿了,可连老爷都已经表了态满足了符夏的无耻要求,她这个当主母的自然也不可能再装聋作哑毫无表示。 随手从腕上取下一双玉手镯当成见面礼,姚氏出手基本还算过得去,毕竟她身上所佩之物都不是普通货色。 符夏有着上一世阅历的积累,眼界自然不低,也不会把那对成色还算不错的玉镯子当成一回事,而是默默的转换成了市价,几息间便估出了大约的银两。 脆生生的谢过,她也没亲手去接,让跟着前来的四喜收了下来。 姚氏自是不悦于,毕竟她亲自给的赏赐,这个小贱人亲自去接都还够格,更别说压根没伸一下手,径直让个奴婢收着便是。 不过,她也懒得再在这种根本拿捏不了的小事上费力气。 从今日老爷的态度上便看明白了,要真正让这个小贱人吃亏,还是得动些真格才行,挠痒痒一般不痛不痒的事情没什么作用,反倒还让那小贱人走运占了威风。 手一挥,姚氏没有再费神,直接示意刘妈妈赶紧将厅里其他人大概替符夏介绍一下,早些走完老爷留下的这个形式,走个过场也好早些散了,她这会可是一点都不想多看符夏那张可憎的面孔。 相府人员不算复杂,如今厅里的大少爷符子鸣、三小姐符瑶,还有蒋姨娘几人符夏都是这些天见过的,剩下的便只有一个蒋氏所出的庶女蒋玲以及符仲景另外几名地位不高又无所出的普通妾氏。 除此之外,不必刘妈妈提及,符夏也知道,府里头还有两个身份极高之人此时并不在。一个自是符老夫人,另一个却是姚氏与符仲景不到十岁的幼子符子谦。 对于符老夫人,符夏并没有太多深刻印象,上一世加起来总共也就见过五六回,老妇人平日里忙着吃斋念佛基本不理外事,对她的态度也淡漠得很,如同陌生人似的,说的话加起来也没几句。 老夫人如今应该还在明心寺礼佛,算着日期过几天应该也差不多回府了。 至于姚氏幼子、符夏名义上的幼弟符子谦,现下这个时候正身处宫中,给年纪与他差不多的十五皇子做伴读,因此大部分时间都吃住在宫中,只有放假之际才会回来小住几天。 正式与所有人打过照面后,符子鸣倒是大方干脆惯了,直接摸出一张百两银票当成见面礼,也懒得再费其他的事。 不过,若是符子鸣知道昨个晚上符仲景已经限制了他财物支出的话,估计这会也就不会如此痛快的拿银票当见面礼了。 而其他的人,包括符瑶、蒋氏在内,自然都不可能像姚氏一般从身上随意便摸出什么东西来,就算有也舍不得浪费,更不会似符子鸣愿意直接甩银票。 好在有着蒋氏起头,倒是一个个用来得太匆忙忘记带为由,直道回去后再派人给送符夏补送过去。 符夏自然没有意见,微笑着客客气气一一谢过。 她当然知道这些人都不可能拿出什么多贵重的礼物给她,凭她的眼界更不可能贪图那么点小东西。 今日折腾一圈,才算是她送给这些人的真正见面礼,不是很有趣吗? 不到一柱香的功夫,姚氏便草草完结了所谓的照面,示意众人可以各自散了,今日不仅没有让她将心中之气缓和半分,反倒愈发觉得耻辱,如此滋味实在不好受。 “母亲大人请留步,阿夏还有一事请教!” 符夏却在这个时候叫住了起身准备离开的姚氏,一脸虚心请教的模样上前,不偏不移的拦住了姚氏的去路。 PS:感谢喵了个咪的猫赠送的平安符,谢谢亲的支持,么么~~ I954 第四十四章 实在人 大造化 虽极为不耐,但姚氏还是忍住了。 此时她似乎没有半点理由当着众人之面朝符夏发脾气。 “说吧。”重新看向符夏,姚氏不知这小贱人又想耍些什么花招。 符夏眨了眨眼,目光清澈无比,闪烁着人畜无害的纯真:“阿夏刚刚入府,不太清楚母亲大人的习惯,也不知道以后每日什么时辰去您那屋给您请安比较好一点?” “虽然父亲大人说了,府中这些规矩阿夏不必样样过于在意,但每日给母亲大人请安那是尽孝道,阿夏是打心底里头乐意的。” 姚氏面容一僵,真恨不得立马让人将符夏这个可恶的小贱人有多远丢多远才好。 “你有如此孝心便足够了,无事不必日日跑去请安,好生在府中呆着多多修身养性便可。” 她懒得去计较符夏多一出以进为退的小把戏,哪怕明知特意询问目的何在,但最终情愿让这小贱人再得逞一回也不愿意恶心到自己。 扔下这一句话后,姚氏直接抬步便走。 她的速度当真不慢,如同再有任何事都不愿理踩,没一会功夫便带着人出了前厅,拐弯消失在众人视线之中。 得了想要的答案,符夏今日也算是圆满完成了此行所有目的,不管厅内其他人的目光想法,笑眯眯地说道:“父亲大人与母亲大人都走了,要没其他事的话,咱们是不是也各自散了?” 刚准备走人,却没想到还要比她更快的。 “昨个几乎没怎么睡,我先回去补个觉才行。”符子鸣蹭的一下站了起来,打了个哈欠边说边往外走,瞌睡虫重新爬了上来。 对他来说,这会天大的事情都大不过回屋倒床呼呼大睡一觉,府里头女人间这些鸡毛蒜皮的小事他根本懒得上心。 不过话说回来,这新来的二妹倒是有几分恶趣,说不定日后有了符夏在府中,父亲母亲也不至于成天盯着他来挑挑拣拣的。 符子鸣走自然没有谁拦着,很快蒋氏也带着女儿符玲离去,而符瑶暂时亦没什么心思再与符夏客套,同样带着人跟着走了。 没一会功夫,厅中人便走得精光,符夏倒并不在意走先走后,最后才与四喜出了厅,慢悠悠的回惜夏阁。 等符夏刚刚进院子,便看到王管事已经带着人先她而来在此候着了。 不得不说,王管事的办事效率极高,而且事情也做得颇为漂亮。 五百两银票、符仲景所说的礼物、还有相府库房取来的几套体面首饰物件通通送了过来,而且连这个月的月俸都一并带来了。 东西多,还都是值钱的,看得惜夏阁里的下人一个个心花怒放,做事也愈发勤快起来。 符夏对着这一切都是依旧平静,扫了一眼符仲景所送的礼物,除了还算值些银子外,当真不过是应付了事。 而五百两银票倒是花了些心思,面额有大有小,月俸也换成了数量不等的碎银与铜钱,方便各种用途上的使用。 这些细节上的用心,当然与符仲景没有任何关系,而是王管事所为,不论人家心里如何想,符夏却都领了王管事这个人情,正正经经的道了声谢谢。 王管事走后一小会,又专程来了人替符夏母女量身裁衣,按着规格一年四季都做了好些身,来人说是会尽快做好送来,保证让二小姐满意。 再后来,蒋氏等人的见面礼也陆陆续续的被送了过来。 符瑶送了件成色中等偏上的金钗,原本普通的物件放到其他人送的东西里头却有了种鹤立鸡群的感觉。 符夏本不在意这些,值不值钱都让林儿收起来保管就成,照目前看来,老夫人回来前她应该还能够过上几天清静日子,正好可以用来理理其他事情。 倒是李氏,知道女儿之前说过要亲手绣些物件当礼物,当下便准备帮忙,她是个实在人,想着早些还掉礼数。 “娘,都说万事不用您操心,怎么又忘记了呢?再说您眼睛不好,日后没事都少做这些针线活。”符夏可没打算亲自给那些毫无诚意的亲人绣什么物件,那些人不配。 说着,她将进府前在街边小摊上随手买的一些绣品取了出来,让林儿过几天分别送过去,也算是圆上自己最先摆出去的那一笔。 接下来的几天,惜夏阁里的日子果然太太平平,牌匾已经重新换好,也没人找什么不快,院子里服侍的人大多安下心来当她们的差。 符老夫人传了信过来,说是明心寺那边有德高望重的大师讲经,所以还得推迟两天回府。 老夫人一直不回,大少爷符子鸣却是郁闷不已,自打被限制了银钱支取,这几天身上没什么钱,连出门呼朋引伴都没有办法。 跑去找自个母亲想弄点银两花花,谁知姚氏借机想好好约束下符子鸣的性子,不但没给钱反倒再次提起要替长子谋份有前程些的皇差,期许长子可以给她长点脸面。 符子鸣一听要让他正儿八经的忙这忙那,立马找了个借口走人,再也没去跟姚氏要过银子。 在府中憋了几天,他今日一大早便出门找几个朋友商量看看有什么可以自己挣钱的门道,省得这么大的人了,花点银子出去应酬一下还得受限于父母。 下午之际,符子鸣一扫这几天的郁闷,兴高采烈的带了两位贵客一同回府赏花。 后花园内,是牡丹开得正艳之际,相府的牡丹品种全,珍品多,放眼整个京城也是数一数二的。 此刻水榭亭台内,丰盛的酒宴张罗完毕,符子鸣陪着两位贵客赏花饮酒,没一会功夫,嫡妹符瑶也被请了过来。 符瑶妙曼身姿渐行渐近,符子鸣与两名年轻男子全都放下了手中酒杯,微笑注目。 很快,白衣男子起身相迎,全然不顾符子鸣与另外一人是否会笑话,炽热的目光已然定格于符瑶身上。 “许久不见,瑶儿妹妹又长高了不少,当真是越来越灵动脱俗!”白衣男子笑容满面的夸赞着,一声妹妹喊得极其顺口。 当众称得了符瑶妹妹,肯定不是什么一般之人,此人正是当今天子最是宠爱的五皇子——沈旭! 沈旭为姚贵妃所出,姚贵妃与符瑶的母亲姚氏那可是嫡支一脉的堂姐妹,所以不提皇家身份,他与符瑶可是正儿八经的表兄妹。 国公府姚家数百年都是靠着女儿兴盛不衰,远的不说,单论现下皇宫里头身份最最尊贵的皇太后便是姚家之女。 而五皇子沈旭之母,虽并没有坐上后位,但江皇后崩天,皇上这么些年一直空着后位再没封后,姚贵妃理所当然的把握后宫实权,掌管六官,真正为后妃第一人。 有着如此雄厚背景,再加上皇上的宠爱,五皇子沈旭自然被不少人看好,哪怕太子母族江家同样实力不俗,但帝位一天没有真正传下,那么事情便存在着许多的可能。 姚家人包括姚太后在内,理所当然的将五皇子妃的人选定格于姚家之女身上,不过沈旭心中喜欢的人却是表妹符瑶。 “五皇子过奖了。”符瑶盈盈一福,起身之际目光却看似无意的扫了一眼沈旭后边坐着之人。 “都说了没外人的时候别那么拘礼见外,唤我表哥便是!”沈旭只当符瑶是因为三皇兄的缘故,所以特意引着符瑶走到三皇兄弟沈靖面前笑着说道:“我三皇兄可不是外人,论理你也得管他叫声三表哥。” 三皇子沈靖,神色平静,略微冲着符瑶点了点头,算是响应了沈旭之言,但却并没有开口说道什么,重新拿起桌上酒杯旁观小饮。 沈旭似是很清楚这三皇兄的性格,并不意外于沈靖的反应。 “我三皇兄天生就是这种性子,不太熟的人话都不多,不过他人却是极好的。”他笑着又冲符瑶解释了一句,而后不再多说沈靖,很快招呼符瑶与他一并坐了下来。 符瑶自没多说,微微朝沈靖行了一礼便跟着入坐。 “大哥不是说有事找我吗?”符瑶避开沈旭火热目光,纯洁似水的双眸看向符子鸣,如同一点都不明白符子鸣叫她来的用意。 符子鸣嘿嘿一笑:“三皇子跟五皇子特意来咱们府中赏牡丹,府中最懂花的自是瑶儿了,不叫你来还能叫谁呢?” 赏花也好,赏人也罢,符子鸣才不在意沈旭的醉翁之意,今日他可是得了沈旭十足的好处,顺便成人之美肯定乐意。 沈旭很快便接过了符子鸣的话,就着赏花这个话题主动与符瑶攀谈起来,见着中意之人,随便说什么都觉得开心不已。 符瑶却是兴致平平,不过偶尔应对一两句不至失礼,唯独有意无意间看向沈靖时眼神才会流动几分刻意压制的光彩。 “瑶儿妹妹,你是不是有什么心事呀?” 沈旭并不迟钝,很快发现了符瑶情绪不高,边问边想起了什么似的,眉头微皱,面露愠色:“看来姚玉莹这回没说瞎话,还真有人欺负你是不是?” 说罢,沈旭即不管旁人听不听得明白,也不等符瑶回应,却是径直下令身旁护卫去拿人问罪,欲替符瑶出口恶气。 沈旭的护卫当下领命,根本没有询问主子要拿何人,明显是早就知道了什么。 一旁符子鸣却是傻了眼,边拦住护卫,边不解地朝沈旭问道:“五皇子,这是要去拿谁问罪呀?” “还能有谁?子鸣你用得着为了个欺负你亲妹妹的小人来跟本皇子打哈哈吗?”沈旭只当符子鸣是装做不知道,当下板起了脸:“莫不是你还想阻挠?” 符子鸣更是糊涂,满心冤枉地替自己辩护起来:“五皇子别开玩笑了,我怎么可能让人欺负自个亲妹子呢?” “本皇子像是开玩笑吗?来人,马上去把那个叫符夏的带过来,今日倒是要看看她在本皇子面前还能靠什么盛气嚣张!” 沈旭已经认定自己喜爱之人被符夏欺负,所以根本听不进其他。手一挥,直接让想要出声的符子鸣莫要多言,一切都等人来了再说。 “五皇子,玉莹表姐都跟您说了些什么呀?”待那护卫离开后,有些不知所措地符瑶似乎终于回过神来,连忙说道:“怕是这中间有什么误会吧,二姐姐脾性是有些不太好,不过并没有欺负瑶儿,她才刚刚回府没多久,还是别吓到她了。” “瑶儿,你就是心地太好,太过善良了!我都听说了,她不过是一个低微的庶女,却敢仗着符相撑腰将你与姨母都不放在眼中,才进府便要骑到你们头上撒野,实在是不知天高地厚!” 沈旭满是怜惜地看着符瑶,反做安抚:“你放心,我自有分寸,待会必定好好替你出口恶气。” “五皇子,其实真没什么大不了的事,她不过是这么些年在外头长大,有些习惯不太好,有些规矩不太懂罢了……” 符瑶好声好气的替符夏说着话,不过很明显并没有起到任何的作用,反倒是让沈旭更加恼火于符夏。 “好吧,既然瑶儿妹妹替她说话,那一会我也不会太难为她。可既然她不懂规矩,那便得好好教教她,什么是规矩!”沈旭这会的情绪也不再如先前那般起伏,看着远方冷笑而道:“由本皇子亲自教导规矩,这可是她天大的造化!” 见状,符瑶即为难又有些无奈,犹豫了一下却也只能微微叹了口气,不好再说什么。 而符子鸣总算大概听出了前因后果,姚玉莹那张嘴说不出好话,怕多是些偏颇之言,毕竟具体的内情他也知道一些。 但此刻他也不会出什么头,一则不关他什么事,二则沈旭估计最多也就是吓唬教训一番,哪怕看着相府的脸面都不可能弄出人命来。 一直没出声的三皇子沈靖更是神色如常,习惯性的在沈旭面前安静做陪衬,如同什么事都不能让他在意一般。 PS:上架了,请大家多多支持《闺煞》,多多支持面对上架成绩忐忑不安的作者君,万分感谢,么么哒~ 先上第一更四千字,求订阅,求粉红票!文文成绩越好作者君动力越足,更新当然也就越多哦~~大家的每一个正~版订阅都是对作者君最好的肯定与鼓励,再一次衷心感谢所有支持的朋友,谢谢大家(^o^)/~R1152 第四十五章 就这调调 管用便成 气氛顿时沉闷了不少,唯有沈旭再次露出笑容与符瑶讨论起牡丹来,眼下可是人比花娇,自是得好生把握与心悦之人的相处。 不多一会,符夏来了。 没有畏惧,没有不安,没有刻意的打扮,清清爽爽的少女就这般从容走进了水榭,平静止步于几人面前。 “大哥,听说五皇子要问罪于我?”干净得没有一丝杂质的声音如珍珠落玉盘般响起,符夏犹如没看到旁人,微笑着朝符子鸣说着话。 如此让人意外的情形实在让在座几人都没想到,符子鸣先是一愣,随后才反应过来自己这庶妹是在与他说话。 “阿夏,快给五皇子见礼!”他不知如何去接话,只得硬着头皮叫符夏先给沈旭行礼。 “好个狂妄之徒,果真是目空一切、无法无天!”沈旭脸都黑了,符夏的彻底无视简直就是一种最大的不敬与挑衅。 “二姐姐,你别愣着了,赶紧给五皇子见礼呀!” 符瑶一副着急不已的模样朝符夏使着眼色,想起身去符夏那边,不过却被沈旭拉住了。 “瑶儿妹妹别再替这种人操心了,她不会领你的情!”沈旭冷声说道:“有些人天生只有严惩才能认清自己!” 听到这话,符夏微微看了沈旭一眼,若有所思地说道:“看来您便是五皇子了。” “民女先前可不认得您,您身份特殊自是不能乱认,想着问清了再见礼,这样应该没有什么不妥吧?” 符夏反问了一句,同时自行福了福,也算是个标准的见礼,而后继续说道:“五皇子有礼了,不知民女哪里开罪了五皇子,头一次见面便要问罪于民女?” 三两言,符夏倒是直接反问起沈旭来,那般合情合理,那般理所当然,根本没有想象中的回避,更没有沈旭所认为要有的半分失态。 沈旭微眯着眼,很快便发现眼前之人与姚玉莹所恨骂的并不一样,不过,符夏见到他时那种如同路人般的云淡风轻却让沈旭愈觉得此女令人厌恶。 “果然伶牙俐齿、精于狡辩!” 他冷哼一声,满是不屑:“只不过这一套在本皇子面前派不上半点作用,卑微庶出竟敢欺压嫡母嫡妹,满口蛮言妄图挑衅国法正统,如此低贱无耻而不自知,当真死不足惜!” 沈旭最后一句倒还真不是简单威胁,抛开替符瑶出头不说,在他眼中,就凭符夏刚才对自己的不敬,便死有余辜。 而这一刻他当真起了此念,毕竟一个微若尘埃之人的性命,根本不值一提。 但很是遗憾,在场之人全都明白这一点,感觉到了事态的严重性,唯独符夏除外。 当然,也可以说,符夏看得明白却并不在意罢了,甚至于,微微勾勒出的笑意如同碰上了无理取闹不懂世事的孩子一般。 沈旭大怒,正欲下令却在这个档口被符夏给接过了话头,时机把握得刚刚好。 “原来五皇子并不是真要问罪,不过是想直接加罪罢了。” 符夏极为自然地拢了拢被风吹过,略微遮挡了些视线的发丝,却是就势在一旁水榭扶拦椅上坐了下来,语气跟着一转,颇为无奈地朝沈旭说道:“您是皇子,我为小民,摆明不让讲理的话,那民女也没什么好说的了。” “大胆,你以为本皇子当真不敢杀你吗?” 五皇子气极,他不是没见过大胆的,却当真没见过这般不见棺材不掉泪的:“来人,把这目无王法、不尊不敬的宵小狂徒先拖下去打上三十大板,好让她清醒清醒脑子!” 这话一出,符子鸣终于知道事情闹大了,也不好再旁观看戏,万一符夏真在府中当着他的面被五皇子给打死,那多少还是有些不能心安,毕竟再怎么说好歹也叫了他一声大哥。 “五皇子息怒,她、她、她素来就是这般讲话的,并不是真有那不敬之心。”符子鸣一时情急,好不容易找了个求情的理由,而后心中也的确觉得真就是这么一回事,信誓旦旦地说道:“您别不信,她以前跟我爹说话都是这调调,十多年一直在市井长大,难免毛病多了些不会说话。” “二姐姐,你赶紧跟五皇子赔礼道歉呀,咱们好好说话不行吗?”见兄长都出声了,符瑶自然也赶紧着起身打圆场,不过这劝说的话当真有些别扭。 符夏摊了摊手,倒是丝毫都不担心三十大板的事,反倒很是冤枉无语地反问了符瑶一句:“我哪里没好好说话了?前后总共就说了三句话,没一个坏字没一个脏字,就这样都要挨打丢命了,这昌子果然是没法过了。” 符瑶一愣,明显被呛住,符子鸣却是暗自摇头,这二妹也未免太吃不了亏,都到了这会功夫竟然还如此嘴硬不低头,难不成真以为五皇子不敢动她? 眼见着沈旭的怒火再一次被符夏点燃到了极限,一直不曾出过声的三皇子沈靖却也难得开口劝说道:“五弟算了,犯不着跟个小丫头较什么真,再说我看她也真没什么真正恶意,最多也就是有些误会罢了。” 沈旭可没料到自己三皇兄竟然会替符夏说话,惊讶之余还没来得及吱声,却见三皇兄竟和颜悦色的朝那可恶的女人说起话来。 “阿夏姑娘,你也别钻牛角尖,一场误会罢了,解释开来就没事。”沈靖好声好气的劝说着,虽说符夏从头到尾基本上连看都没多看他一眼,但却并不影响他出面打这个圆场。 沈靖的规劝来得很是突然,至少对于不明真相的人来说如此。 符夏的心却跟明镜似的,习惯那样的伪善之后倒连恶心都懒得恶心。 她很快看了看沈靖,略带疑惑的目光闪烁了几下,终究有些尴尬地问道:“你……又是谁?” 沈靖怔了怔,瞬间有些哭笑不得。 符夏神情全然不似有假,小姑娘歪着头仔细打量着,看样子真没认出他来。 之前觉得奇怪来着,这姑娘为什么从头到尾跟不认识他似的,头一次如此被人彻底无视不免还是有些心塞,没想到像他这样的竟然也有不易被记住的时候。 “呃……阿夏姑娘,你不记得我了?”沈靖有些无奈地反问了一句,语气却带着几分灿灿的笑意,心情反倒是轻快了不少。 突然插入的离奇剧情打断了原本事情演变的轨迹,不说符子鸣与符瑶,就连眼看着要爆发的沈旭也都暂时沉默了起来。 没有理会其他几人怪异的目光,符夏仍是一脸疑惑外加不好意思的模样回复道:“实在抱歉,我这个天生有点脸盲,一般的人,若只见过一两回基本都记不怎么清长相,分不出谁是谁的。” 脸盲算是一种特殊的病,虽然对身体没影响,不过生活中的确会因此而有许多不便之处,进而影响到情绪,所以这种人脾气不太好也算正常。 符夏曾经在一本颇有意思的孤本上看到过此种描述,这会自然是信手拿来当成无视沈靖的正当理由。 对于符夏的解释,沈靖不置可否。 脸盲这个词他还是头一回听说,不过符夏说得有鼻子有眼的,意思他自然听得明白。这天底下的确有一些人比较特殊,比一般人更难记住别人的也是有的。 “十几天前咱们在街上见过,你们被人抢了包袱,我让人去追,不过最后还是没追上。”沈靖简单的复述了一下那天的事,倒是并没多提帮忙的功劳,似乎仅仅意在提醒符夏他们的确见过这么个事实。 “哦,原来是你!”符夏很快恍然大悟,脸盲可不等于失忆,所以连声说道:“原来您是三皇子,那天真是多谢您了。” 为表示她不是那种知恩不谢之人,很快起身主动朝着沈靖行了一礼:“三皇子的相助之恩,符夏铭记在心,刚才竟是没认出您来,实在是失礼,还望三皇子海涵。” “这不明明知道好好说话吗?”五皇子沈旭冷着脸,打断符夏的言行,突然朝着符子鸣道:“现在,你还能说她对本皇子没有不敬之心,对谁说话都那个调调吗?” 符子鸣暗自叫苦,这都什么跟什么呀,根本就不关他的事好不好? 也不敢随意接话,看这情形三皇子似乎对他这便宜妹妹印象不算太差,符子鸣只得用可怜巴巴的目光求助于刚才跟符夏主动说了话的沈靖,希望多少能够替他解解围。 谁知,来不及盼到沈靖出声,尽惹麻烦的符夏却是再次语出惊人:“五皇子,您想打想杀民女当真没那能耐左右,不过有几句话实在是不吐不快,五皇子可敢让民女说完这几句话吗?” 毫不掩饰的激将法,并不见得高明,不过当着众人之面足够用就成。 沈旭拉不下脸面不应那个敢字,更不愿在符瑶面前失了风度,面色难看却冷哼一声不再继续反驳,算是默许接了这茬。 他倒是要看看符夏这个可恶的女人还能玩出什么花招来,更不信符夏就凭几句话便可毫发无损的躲开今日的麻烦! PS:第二更来了,继续求订阅,求粉红~~R1152 第四十六章 真是够了 王爷驾到 “二姐姐,你稍微注意点说,话别太冲了,什么事都可以慢慢商量解决的。” 符瑶一副担心不已的样子小声朝符夏叮嘱了一句,任谁看了都觉得这个美丽少女格外善良而体贴。 符夏选择性的忽略,根本无福消受符瑶的“关心厚爱”,清了清嗓子,反倒一副豁出去了的神情,将自己的恼火与憋屈倒豆子般直接倒了出来。 “五皇子您也真是够了,就算是杀人放火、大凶大恶之徒那也得过堂拿证据才能够正式定罪处置吧?凭什么我莫名其妙的就得被您给自行定罪喊打喊杀还连质疑驳斥的资格都没有?” “您说我对着三皇子行礼道谢会好好说话,对您不恭不尊大不敬了?这都是什么廖论?” “人家三皇子对我有相助之恩,也从没对我莫名呵斥胡乱加罪,我知恩图报道个谢我心甘情愿、理所应当!而您一看到我,就不分青红皂白加罪、恐吓、辱没甚至三两句话不到便要大刑相向,不管换成谁,也不可能主动将脸凑上去,心甘情愿欢天喜地的任打任骂吧?” 符夏这会的措辞丝毫没有顾忌,沈靖不是想做好人再一次救她于困境危难之中吗?那她当然得提升点难度才行。 这年头好人可不是谁都能做的,要让人心甘情愿的为你生为你死更比登天还难! “五皇子,您恼火了?不高兴了?” 看向沈旭气得青筋鼓鼓如同随时都会暴走的模样,符夏非但不停,反倒更是火上加油:“不高兴就对了!我这大实话堂堂正正的摆出来您都恼火不悦,那您说说莫名其妙的被定罪打杀,我还不能有丁点抱怨不成?” “大胆刁妇,竟敢冲撞五皇子!”一声大呵,出自沈旭身旁护卫之口,也正是先前领了命去传符夏之人。 “你又是哪个,有什么资格在这里大喊大叫?”符夏扭头便对上那名护卫,根本不按常理出牌,顺势便给呵了回去:“我可是经过了五皇子应允说的这些话,五皇子都没出声训斥,用得着你在这里代俎越庖胡乱插话吗?我得了许可说话若叫冲撞的话,你自作主张狐假虎威便是犯上!” 护卫被符夏的话堵了个正着,本就不善言辞此刻完全不知反驳,一张脸胀得通红,神色变幻莫测。 符夏却是不再跟个护卫死扛,趁着五皇子沈旭同样被她这顿呵斥莫名怔住之际,却是出乎意料的转向了一旁的符瑶。 “三妹,当着这么多人的面,你如实说一句,从头到尾我这个刚刚回府的庶姐有没有欺负过你、有没有对母亲做过什么大逆不道之事、有没有如五皇子所说不知天高地厚的犯下那些莫名之罪?” 符瑶面色陡变,怎么也没想到符夏直接把非黑即白的问题抛到她的头上来。 就连其他人也都再次集体怔住,符夏这招着实又狠又准,不论符瑶如何回答,似乎都得被带到沟里,被动的与符夏绑到一块来。 符瑶郁闷到极点,先前所谓的求情说好话不过是表面意思一下,但这会却也没办法,只得格外温柔地劝道:“二姐姐……你莫太激动,瑶儿知道你是因为刚刚回相府许多地方还不太适应,所以有的时候难免脾气会……” 话还没说完,符夏却是不耐地打断道:“三妹,这都什么时候了,你怎么还成天把我脾气好与不好的挂在嘴边?你只需如实回答有或没有就成,旁的都没用!” 符瑶脸色绯红,却也不好反驳,终是摇了摇头小声应了一句:“自然是没有的,估计是玉莹表姐理解错了些什么,这才产生了些误会。” 不能当众反口去踩符夏,却也不能说是五皇子的错,符瑶只得将一切责任不动声色的推到了姚玉莹身上,反正对姚玉莹来说也不算个事。 说完这一句,符瑶便闭上了嘴不再吱声,目光快速扫过沈旭一眼,三分尴尬七分抱歉。 这样无耻的小眼神自然没有逃过符夏的眼睛,心中一阵冷笑,却是并没有为此而浪费功夫。 “五皇子,您都听到没有,您口中的当事人都说不关我事了,这笔糊涂账,您还要继续清算吗?” 符夏最后破罐子破摔一般赌气起来:“该说的都说完了,事实就摆在这里,五皇子若还是要打打杀,悉听尊便吧!” 话毕,附近的温度都如同瞬间降低了许多,周边死一般的寂静,压得人喘不过气来。 连三皇子沈靖一时间也不知道说什么才好,他并非头一次见识符夏异于常人的处事方式,但刚才那一番话实在太过胆大,他都无法立刻适应过来。 至于当众接二而三被符夏点名质问的沈旭,回过神来后早就已经是恼羞成怒,只恨不得立马把符夏给当众斩杀都好。 从来没有人敢如此挑战他的威严与底线,而除了父皇以外,更没有任何人向他讨要什么是非对错。就凭符夏今日的态度便足够死上一百回,可笑这种什么都不是的蝼蚁还敢在他面前自作聪明的论理! “放肆!只凭你如此态度同本皇子说话,便是大罪,就地处死都是轻的,你不会连这种事理都想不明白吧?” 沈旭原本颇为英俊的面孔阴沉得瘆人,用看死人一般的目光锁定着符夏:“想同本皇子论理,你还远不够资格,就算是符相在此,也找不出半点保你的理由!” 对上沈旭阴森的目光,符夏心中一阵冷笑。 因为几句真假不明的话便没头没脑的挑事生非,稍有不顺已心便无法容人,甚至动不动要人性命。 难怪上一世诸子争帝时,沈旭占尽天时地利还会输得那般惨,这样的心智与能力,当真成不了大器。 她没有再说什么,但却用目光明显表达了自己的不满与不服,只不过懒得再费事争辩。 这样赤?祼祼的漠视炸开了沈旭最后一丝克制,就在他下意识爆起发难之际,却被一旁的沈靖给拉住。 “五弟喝杯茶消消火,咱们今日可是来相府赏花的,莫为了些小误会而影响到你赏花的雅致。” “小误会?三哥这是要替人求请吗?”沈旭面色不善,素来就数沈旭跟他关系最好,但如此更应该知道不能开这口。 “这里毕竟是相府,莫为了这么点事让宫里某些人有机可趁。”沈靖靠近了些,用只有他跟沈旭两人听得清的声音轻语了一句。 这个时候,他的确得替符夏求情,但也不能因此而让沈旭对他产生间隙,唯有让对方知道他的所陈所述都是为了对方着想,才是上策。 果然,听到这话,沈旭看向沈靖的面色才稍微好了一点。 “既然是三哥亲自替她求情,我自是得给三哥这个面子。”沈旭喝了口茶,视线冷冷扫过符夏:“死罪可免,活罪难逃!你自已掌嘴三十,再给瑶儿磕十个头,这事便算过去了!” “五弟……”沈靖下意识的便想再劝,事情似乎比想象中的要棘手不少,他高估了自己对于沈旭的影响力,但最为重要的是严重低估了符夏惹祸的力度。 “三哥不必再说,你清楚得很,这已经是我最低的底线!” 沈旭打断了沈靖,根本不可能轻易放过符夏,这是最轻的惩罚,但仅仅只是今日! “五皇子,要不,磕头就算了?”符瑶面带难色,似是想折中一下。 倒不是她不想看符夏给她磕头,只不过觉得符夏的性子肯定是打死也不会磕,倒不如退而求其次,把掌嘴给坐实了再说。 “瑶儿妹妹还怕受不起吗?好好坐着便是,此事不需商量。”对上符瑶,沈旭的面色总算好了起来。 似乎所有事情都成了定局,心中恶气也消了一些。 符夏却是平静得出奇,冷眼看着这些人坐在那里你一句我一句的决定她如何受罚,仿佛提到的人不是她一般。 看到符夏毫不在意的神情,一旁的符子鸣却是不由暗自叹了口气。 他这庶妹看着漂漂亮亮的,脾气却比牛还犟,胆子比天还大,到这会竟连半点后悔沮丧、担心害怕的影子都没有。 不过反正应该是死不了啦,其它的他也懒得管,管也管不了。 谁知刚刚才松了口气,却冷不丁的见符夏直接快步上前,几乎凑到了沈旭跟前。 “行了,没什么好说的。我没错,也不觉得自己有什么要受罚的地方!” 符夏气势十足,哪有半点惧意,干脆而道:“嘴我不会掌,头更不会磕,我人微命轻骨头却有些份量,绝不会作践自己。五皇子要泄愤,直接杀了我便是,没什么大不了!” “混账!”沈旭大骂一声拍案而起,此刻哪里还有什么皇子仪态,只恨不得立马亲手杀了面前之人:“来人……” 所有人都惊住,气氛瞬间紧张到了极点。 就在这关键之际,一声洪亮而的通报声唐突而至,正好打断沈旭:“宁王爷到!” PS:感谢昨日众多朋友的上架打赏以及投出的可爱粉红票,谢谢你们的鼓励与支持,同时更得感谢所有订阅的朋友。 很奇怪,这本书的收藏是我写书以来上架前最好的一本,书评区反响也挺不错,但昨日首订却是自己这么多本书里最低的,说实话感觉有些心塞,毕竟订阅好坏直接关系到日后的推荐以及作者君的生存现状。希望喜欢这本书的朋友都能够尽可能的订阅正 版,每增长一个订阅便能让我多增长一份信心。再次鞠躬感谢,下午依然会有加更。R1152 第四十七章 又脸盲 太凶残 宁尘逍来了,“名满”京城的少年魔王,如同来去无踪的轻风,就这般突然的来到了相府,出现在众人面前。 不论其他,光说这相貌,同样一袭雪白长袍,却硬是比白衣五皇子沈旭好看了不知多少。 沈旭本也是个翩翩俊男,气质不错,但人比人得死,货比货得扔,两人放到一起,说是仙凡之别都不为过。 不是沈旭太次,而是宁尘逍长得太好看! 若不是众人都知道宁尘逍残暴嗜血的本性,只怕嫡仙人这样的称号都会毫不吝惜的用到他的身上。 此人的到来实属突然,符子鸣与符瑶自是连忙上前相迎,就连沈旭与沈靖也完全猜不透这个魔王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宁王怎么来了?”沈旭心中憋着一股气想要爆发出来,结果却被宁尘逍生生打断,自是颇为不爽。不过言辞之上倒也算客气,不愿无故招惹宁尘逍这样的麻烦。 “你们来得本王怎么就来不得?”宁尘逍只是略微扫了沈旭等人一眼,根本没有正式招呼的打算:“本王不找你们,你们玩你们的,本来是来找她的。” 随意一指,宁尘逍那根比女子还要好看的手指就这般点中了一旁的符夏,也不理旁人如何想,继续勾了勾手指说道:“你过来,本王有话问你。” 宁尘逍这会功夫竟会从天而降,符夏心中正惊讶不已,虽然这人歪打正着的暂时给她解了一围,不过她可没有半点准备感谢的心思。 一则宁尘逍出不出现她也有办法让沈旭伤不到自己半根汗毛,二则这魔王可比沈旭这样的人更加危险麻烦得多,此时竟指名要找她,鬼知道会有什么祸端。 恍惚片刻,她很快让自己镇定了下来,没有搭理宁尘逍的手势,就站在原地硬梆梆的反问道:“宁王爷吗?民女应该不认识您吧?认都不认识,王爷找民女做什么?” 搞不清对方来意,符夏索性再装不认识,且行且看,最后就算真有什么事也勉强能够多个搪塞的理由。 这话一出,众人皆目瞪口呆地看向符夏,如同看到了什么怪兽似的。就连沈旭都是如此,甚至于他还真有那么一点点怀疑符夏素来就是这么个说话的调调。 小姑奶奶呀,你可劲惹祸吧! 符子鸣觉得自己冷汗都要冒出来了,在心底暗自嘀咕了一句,当真已经对他这个庶妹没有半点拯救的念头了,生呀死呀的真心命中注定,那就听天由命吧。 “装什么装,以为这样就不用掉脑袋了?”宁尘逍眉头一皱,阴阳怪气的斥责着,不过倒也不曾如旁人所想的一般,一语不和便直接出手做什么。 大概也是不曾想到符夏会是这样的语气态度与他说话,一下子还有些没完全回过神来。 可“掉脑袋”三个字却是实实在在的让四周涌现出一股阴森之气,谁都不会当宁尘逍只是开玩笑或者随便说说,甚至于先前在沈旭面前根本不怕死的符夏也都是心中一寒。 “宁王息怒,阿夏姑娘并非故意不敬,她是真的比一般人更难记住他人的样子,若非不熟的话,基本都是转头就会忘记的。” 沈靖主动替符夏解释着,他边说边上前几步,有意无意的将符夏护到了自己身侧,适时的表露了几分维护之意。 这会功夫,沈靖装不装都得这般做,宁尘逍可不比沈旭,根本不会费那么多的事,一旦真惹恼了,哪容旁人说三道四,怕是下一刻符夏的人头便掉到地上。 真那样的话,一切可都完蛋了。 “有意思,你这是怕本王直接杀了她?”看到沈靖的举止,宁尘逍眉头一松,突的笑了起来。 那一刻随着他的笑容绽放,竟是让人觉得寒冷都能化开一般。可随后,那份笑容背后的喜怒无常却更加让人惊恐。 沈靖倒并没有受到宁尘逍太多的影响,笑笑着有些自嘲地说道:“宁王有所不知,十几天前我曾与阿夏姑娘打过照面,还算得上印象深刻。可刚才她同样问我是谁,根本一点印象都没有。直到后来我说了那天的一些小事,她这才记起有我这么一号人。” “行了,你不必替她说话,拦在那里也没用,本王这会要她脑袋的话你也拦不住。”宁尘逍挥了挥手,很不给面子的示意沈靖让开一些。 他跟人说话时,不喜欢中间有东西隔着:“本王有事找她,不是找你们。” 这话让沈靖很是尴尬,不过却默默的让了开来,侧目看了看符夏,却发现那姑娘并没有对自己刚才的相护什么特别反应。 “看来民女之前应该是见过宁王的,民女不容易记住人的长相,但记事还是正常的,不过得劳烦宁王稍微提醒一下才行。” 符夏适应了片刻,这会倒是比任何人都放松,就跟真记不起那张惊为天人一般的脸似的。 宁尘逍倒是干脆,旁若无人扔了几句话出来 :“半个月前,你在同济堂卖给本王一记治心绞痛的祖上秘方,跟本王约定一月为限,没用的话本王要砍你脑袋。” “哦,原来你就是那个买药方的人。”符夏恍然大悟的点了点头,同样爽快承认了此事,但随后却反倒怎么客气地反问道:“对了,不是还有半个月吗,你现在找我做什么?” “你说呢?”宁尘逍似笑非笑,而后也不真用符夏回答,自个说道:“买这方子前你可跟符家没半点关系,这会却成了符仲景的女儿,你这什么祖传的方子十有八九是假的吧?” 话说得不多,但意思足够清楚。 符家祖上再推十辈也没听说出过什么与医药沾边的人,哪可能传下神效良方?就算退一万步有符家祖辈花大价钱买来的可能,那传到谁手中也不会传给符夏这么一个没出生就被抛弃了的弃女手上。 这一下,众人倒是大概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沈旭更是冷笑一声,安心看起好戏来。 符夏没空搭理沈旭的冷笑,摸清了宁尘逍的来意,心中反而安稳了。 暗自鄙视了一下宁尘逍,这人还真是够小心眼的,好歹也是个王爷,约定期限都等不及就跑来了,难不成还怕她会赖账不成? “王爷可别乱说,说讲我那祖传的方子一定就得出自符家?我娘亲祖上传下来的不行吗?” 她理直气壮地反驳起来:“还有,王爷好像弄错了重点,这药方怎么来的并不重要,重要的是效果,是能不能在一个月这个期限内根治掉您的顽疾!民女不想说那么多没用的话,总之最终事实才是最好的证明!” “哟,到这会你还硬气得很,既然你对你那方子那么有信心,本王便再等半个月!” 宁尘逍也没生气的样子,反倒笑眯眯地上下打量着符夏,如同想到了什么极为有趣之事,顿了顿后十分肯定地说道:“反正你也跑不了,事情砸了的话就算是皇上出面也保不了你。不过本王要修改一下之前的赌注!” “如何修改?”被宁尘逍盯得有些发毛,符夏硬着头皮问着,第一回觉得有人笑起来比什么都让人发毛。 “很简单,一个月后,本王的顽疾当真根治掉的话,本王原本承诺的另外一百两未付银票增加到一千两,但若过时未根治的话,你的脑袋也不必砍了,不过得给那天药堂里想买你做妾的胖子为妾。” 宁尘逍显得很是兴奋,仿佛这是件多么有趣的事情。 “凭什么?”想到那猥琐死胖子恶心的模样,符夏本身的想吐,这宁魔王果真不是一般的恶趣、让人反感! “凭本王是宁王呀!” 得意洋洋的笑声很快响了起来,宁尘逍无比满意于修改后的赌约,甚至于主动承诺起来:“放心吧,本王向来守信用,为了这个有意思的赌注,就算你那方子是假的也会如期服用完剩下的药量,绝对不会食言!” 说罢,宁尘逍转身便走,他的话就是结果,通知到了已对是给了天大的面子。事情暂时告于段落,自然没有必要再呆在这里。 看着那道飘然而去的身影,符夏当真恨得牙痒痒,好在心中有底,不然非得跟这主意变得比女人还快的浑人拼命不可。 世上怎么就有这样的人,长得跟仙人一样,偏偏里头烂了颗魔鬼心,不但是个恶魔还是个变态,竟然能如此光明正大、无耻的仗着自己的身份欺负人当乐趣! 既然好男风,有本事自个去上那个猥琐死男人呀,凭什么把别人扔进火坑当乐子? 不过很快,她长出一口气,心情却是舒畅了不少。想到半个月后宁尘逍凶残取乐的点子落了空不说,最后还得白白多送她一千两银子,真是无比解气! 心中千回百转,面上却是一点都没显露,符夏脑子一转,快速换上一张气疯了似的面孔,直接扭头看向了一旁的五皇子沈旭。 “五皇子,您想好怎么处置我没有?反正这日子也没法过了,您干脆直接杀了我吧!”R1152 第四十八章 爱杀不杀 不敢推托 符夏此刻的态度,愈发的惊人,然这样的疯癫却又那么的真实而符合情理。 若是被宁尘逍这样的人耍得团团转还半点反应都没有的话,那才叫一个怪。 沈旭面色复杂莫测,竟是半天没有吱声,只是恶狠狠地盯着符夏,不知道这世上怎么就有如此愚蠢而知进退的女人! 他的确很想直接切菜一般砍了这个疯女人,可渐渐回归的理智却已经提醒着他不能这般。 符夏虽不过是个身份低微的庶女,但毕竟是符相刚认回的女儿,光凭着一句不尊不敬就取人性命,到头就算相府不追究,但如三皇兄所言,宫里头他的死对头必定会牢牢抓住这点破事大做文章,最后终究于他无利。 同时,宁尘逍的无意介入,让事情更加复杂了不少。 这会的符夏似乎已经成了宁尘逍恶趣赌约中的一个组成部分,而宁尘逍简直就是个疯子,坏了疯子的游戏跟兴致显然也不是什么明智之举。 “五皇子,杀不杀干脆一些,不杀我就走了!”符夏等了一会没见有回应,早就已经没有耐性可言,扔下这句话后,根本不理任何人,也不等任何人的允许,径直转身扬长而去。 事情实在太过戏剧可笑,但却没有谁笑得出来,众人皆选择了沉默,气氛怪异到了极点。就连沈旭,也不曾再阻止,默默的任符夏就这般离去。 沈靖却是欲言又止,看着符夏渐行渐远的背影最终消失,无声又有些无奈地笑了笑。 符夏一次又一次带给他太多的意外与惊诧,或许,他应该重新定位一下渐行渐远的少女,或许他日将会从这女子身上看到更多超乎想象的不可思议。 就在沈靖微微失神的那一刻,符瑶幽幽垂下了双眸,没让任何人看到此时眼中无法掩饰的莫名妒恨与复杂。 贱妾的女儿本就只配成为低下之人的贱妾。宁王的想法最得她心,若非那个狗屁大师算的狗屁神卦,她又怎么可能要受这种贱人的气? 说实话,符瑶自个并不太相信符夏所谓的命格真对沈靖能够有什么帮助,她甚至巴不得符夏就是用一张假方子去骗了宁王,那样的话这个贱人自然没有好果子可吃,日后也再不可能出现在她的眼前恶心晃悠。 唯有符子鸣,这会也就只有他的心思最为简单,震惊什么的也早就已经足够到麻木,剩下的反倒是下意识涌出一些对于符夏的佩服之情。 至少,他可没这样的胆量能够在宁王与五皇子这些人面前无所顾忌的想说什么便说什么,更别说符夏可还是冒着掉脑袋或者被强行送人做妾或者打得皮开内绽乖等各式各样绝非玩笑的巨大风险。 啧啧啧,这事他还真没能耐管,五皇子这边先不说,宁王那个魔王更是说一不二的主,符夏弄个不知哪里来的所谓祖传方子,竟然误打误撞的卖到了宁尘逍手中,最后结局当真只得是听天由命了。 哪怕那方子真有效果,也得运气好刚刚卡在赌约期限之内,不然依着宁尘逍的性子,万万不会有任何商量的余地,符夏的下场可想而知。 后花园内众人心思各异,而符夏这会却是轻快的走在回惜夏阁的路上。 见后头早就已经看不到任何人,四喜这才长长舒了口气,一副惊险不已的模样拍着自己的胸口无经兴奋崇拜地说道:“二小姐,您刚才实在是太……太……太勇敢太厉害了!奴婢好些回心都快蹦出来了,不过奴婢始终相信二小姐肯定都会化险为夷的!” 四喜过于兴奋了些,一时间都有些不知用什么词来表达她的感受,前前后后她在水榭外头看得真切听得清楚,着实被自家小姐的胆识与魄力给震撼,也着实激动得不行。 “有什么厉害的,人家随便一张嘴一跺脚便能要我的命,我这细胳膊哪里可能扛得过人家那些粗大腿。” 符夏心情不错,闲着无事倒是与四喜说道了几句:“再说,连宁王都不信我卖给他的药方是真的,还扬言要是半个月后没有根治他的顽疾,便将我送给乱七八糟的人为妾,难道你就一点都不担心。” 四喜现在是符夏的侍女,日后有极大的可能将会跟着陪嫁,所以主子都没个好去处的话,她们这些做奴才的自然更加落不得好。 是以,正常来说,没有哪个当奴才的不盼自己服侍的主子飞黄腾达,没有哪个贴身侍婢不盼着主子嫁个好人家。 “说实话,看到那样的阵势,奴婢哪有可能不紧张不担心的,只不过奴婢相信二小姐说得到便肯定做得到,您说那方子是真的,不会有问题便一定不会有问题的!” 四喜倒是对符夏的所作所为十分信任,从这些日子相处中,她早就看清楚了这位二小姐的心性,既然敢如此对着宁王与五皇子叫板,当然不可能只是凭一时的冲动冒失。 虽然如此阵势之下,看着难免会揪着心害怕,但她却明白,二小姐必定是有其理由与依恃,绝对是胸有成竹。因此基于这一点来说,对于最后的结果,她当真并不担心。 听着四喜所言,再看到那丫头亮闪闪的眼睛,符夏没有再说什么,转过头去微微一笑,心里倒是再次对这四喜赞了一声。 主仆两没走太久便不得不停了下来,令符夏意外不已的是,宁尘逍此时还在相府,而且看那样子竟是特意在前头等着她。 “你过来,刚才还有几句话忘记跟你讲了。” 不远处,宁尘逍朝着符夏招了招手,示意其单独过去。那模样,完全一副吩咐下人的姿态,自然而理所当然得紧。 符夏倒懒得跟这种人计较如此小节,当然,以她现在的身份就算是想计较也计较不起来。没过多迟疑,留下四喜在一旁等着,独自走了过去。 “不知王爷还有什么指教?”虱子多了不怕咬,符夏如今单独对着宁尘逍这个传说中的嗜血魔王却也没有了第一次见到时的那种下意识的不安感。 “你就对你那方子那么自信?”看到符夏处之泰然的模样,宁尘逍倒是不由得笑了:“你就一点都不担心半个月后你的着落问题?” “王爷都说了会按着那方子服药,那我还能有什么可担心的?当然,如果王爷到时好了却硬说没好的话,那我还真没有办法。”符夏跟着笑了笑,转而反问道:“不过王爷如此金贵之躯,想来绝对不可能做出那般不耻之事来的,对吗?” “这可不好说,你又不是不知道本王素来只看好不好玩,哪里管那么多乱七八糟的规矩呢?” 宁尘逍呵呵一笑,并没有因为面子问题而理会符夏的激将法:“本王倒是很想看看,符仲景费心费力把一个扔了十几年的女儿又给找回来,结果没多久便成了粗鄙低俗之人的小妾,那将会是怎么有趣的情形?” 听到这话,符夏自是不由得皱了皱眉。 宁尘逍摆明了话中有话,同时更是威胁于她,如此不要脸的行径,真亏这人还能说得这般理直气壮、理所当然。 “王爷这是摆明了要为难我?”她当下说道:“若那方子无效还说得过去,但方子有效王爷还要如此的话,符夏实在想不明白到底是哪里得罪了您。” “不为哪般,也没什么得罪不得罪的,本王就想看看你们相府的热闹罢了,多有意思呀!符仲景大概会气得要命,但他根本奈何不了本王,于是乎就更加气疯,这事就更加有意思了。” 宁尘逍笑眯眯地看着符夏,丝毫没觉得这般做有什么不对的地方,更别谈会有所谓恩将仇报之类的负担。 符夏摇了摇头,一本正经地说道:“王爷怕是要失望了,我这个女儿对他来说根本就没那么重要,事情也不会像你所想象的那般有趣。所以王爷还是别在我这里费心了,真想看相府笑话的话,随便找一个效果都比我强。” “那可不见得,符仲景在不在意你这个女儿跟他会不会生气可是两回事,不过……” 宁尘逍故意顿了顿,片刻后这才盯着符夏若有所指地说道:“不过你肯定也不会在意符仲景生不生气,但,你自然也不愿意给那胖子为妾吧?” “王爷到底想让我做些什么,直说便可,绕来绕去的实在麻烦。您威名盖世,只要小女子做得到,又不违背天道法则,自然不敢推托。” 符夏这会再听不明白宁尘逍的用意那才有问题了,她先前还奇怪来着,为了她这么一个小人物宁尘逍用得着亲自跑一趟相府吗? 如今看来,应该是因为她这个新的身份牵扯到了一些其他的事情,或者说对宁尘逍有些用处,所以这个魔王才会主动找上门来。 “呃,终于被你看出来了?本王还以为你比一般人聪明些,应该早就瞧出才是,没想到把你高估了一点。”宁尘逍完全不否认自己的意图,但就算是这样还不忘损人。R1152 第四十九章 偷东西 不速客 宁尘逍说罢,似乎又觉得先前符夏的话中有话。 他顿时皱了皱眉不满地说道:“什么叫不违背天道法则?你这分明是在骂本王吧?还不敢推托,依本王看你这态度可没半点不敢的意思。” 符夏当真是就是这个意思,本来宁尘逍就是个什么事都干得出来的主,万一让她做什么丧心病狂之事绝对可能。 不过,她自然不会承认,心里头愈发觉得宁尘逍可恶之极。明明是个逼害狂,反倒还摆出一副受害者的无耻模样讨要说法,理直气壮得让人有种想狂殴的冲动。 “王爷想多了,民女没那意思。”符夏暂且忍着,这人可不是沈旭,都明着威胁了,她不能把自己往绝路上推。 宁尘逍哼了一声,微微昂起了些头瞟符夏一眼,明显并不相信符夏所说的鬼话。 不过,这会倒也没再去点破什么,懒洋洋地吩咐道:“你替本王从沈靖那里取一样东西,只要你办好了,药方的事不论结果如何,本王保证都不会再为难于你,而且先前承诺的一千两也会给你。” “三皇子沈靖?”符夏面色不由得严肃了起来,当下也没工夫理会后头那些话,径直反问道:“王爷说笑了吧,我怎么可能拿得到他的东西?” 符夏心中明白,宁尘逍这样的人指定的东西绝对不是一般,想要从沈靖手中拿到难度可想而知。 最让符夏惊讶的是,宁尘逍为什么会找上她? 这一世她跟沈靖之间根本还没有什么真正的关联,宁尘逍想要沈靖的东西多的是办法,怎么偏偏找到她的头上? “谁说在他那里就是他的东西?”宁尘逍自动忽略了符夏最为主要的问题,反倒是直接把所要的东西讲了一下:“一个青铜小盒子,四四方方大概巴掌大,上面雕有龙凤呈祥的图案,背面有两个古篆字,字为‘福寿’,小盒子是密封的,你不必管里头装的是什么,只需将东西弄到手给本王便是。” 这话顺顺溜溜的便出来的,如同符夏已经答应了一般。当然,对于宁尘逍这种根本不会讲理的人来说,他说了就得照做,本就没打算跟你商量。 听到这些,符夏心中顿时更加疑惑,前世她跟在沈靖身旁那么多年,却压根不知道沈靖有一个那样的盒子,甚至于听都不曾听说过。 当然沈靖本就只是利用她,所以机密之事肯定是会防着她的,如此看来,宁尘逍所说的这样东西,比及她之前所想的还要重要。 “王爷,您还是给我换个差事吧,凭我的身份根本不可能有丁点机会,您还是另找合适之人,免得耽误了您的大事。” 符夏自是不答应,鬼知道宁尘逍到底要做什么,那盒子里头的又是什么东西。这件事牵扯肯定极大,她不想卷入其中。 “你就是最合适的人选呀,不然当本王真的闲得发慌跑过来吗?”宁尘逍可不理会符夏是不乐意,直接往后接着说道:“半年为限,你若能将东西拿到,除了不必再给那胖子做妾以外,本王还可以另外酌情奖励。” “王爷太高看我了,这事根本没有可能……” 符夏都都不去想什么奖励,不过话还没说完,却被宁尘逍不烦恼的抬手打断掉。 “本王又不是在跟你商量,你愿意也好不愿意也罢,总之事情就这般定下,如果你觉得本王不过是开玩笑的话,大可以不理不踩,只是后果自负,反正于本王又没有任何损失。” 宁尘逍一副无所谓的模样,抬眼看了看一旁的景致,随意指了一处给符夏看:“你瞧,按理说那些花开得好不好跟本王一点关系都没有,但本王高兴的话就让它在那里自个好好长着,不高兴的话便一把火烧掉就成。至于是相府的还是宁王府的倒是根本不重要,懂吗?” 又是变相的威胁,还说得那般悠闲自在,符夏心中憋着一股火,然而却终究没有随便的爆发出来。 既然没得商量,那她只能尽可能的把事情给说道清楚明白一些,多少也要争取点主动权留在自己手中。 “王爷为何说我是最合适的人选?”她皱了皱眉,尽量让自己忽视宁尘逍那副欠揍的得意表情。 “你不觉得三皇子对你很是特别吗?”宁尘逍反问了一句,语气中带着几分耐人寻味:“虽然动机颇为难猜,掩饰得也很好,但的确有主动接近你讨好你的味道,所以你接近他应该并不难,也不会让他过于警惕。你还不算蠢,应该已经感觉到了,不然的话之前为什么装不认识他?” 符夏的嘴角无意识的抽搐了两下,不算蠢吗?这到底算是表扬还是贬低? “谁说我是装的?我本就有些脸盲……”没有刻意否认宁尘逍对于沈靖的猜测,符夏干脆跳过前话接了后语,同时心中快速警觉起来。 她没想到宁尘逍竟然有着如此敏锐的嗅觉,亦或者宁尘逍并非简单的直觉判断,而是此前已然察觉到了什么端倪。 直到这一刻,符夏这才突然意识到眼前之人,除了传言中的嗜血残暴以外,还有着绝不寻常的手腕与能耐,不然的话也也不可能在其父王母妃突然遇害之后,小小年纪便继承到王位,独自一人守住那么大一份王业,顺顺利利的活到现在。 她险些因为一些外在的东西而忽略掉了宁尘逍身上最为危险的潜在部分,而这一世不小心与这样的人结下因果,被逼卷入到一些本不应该涉及的局势之中,不知道到底会是祸还是转机。 符夏不敢再有半点的大意,她并不知道宁尘逍最终的目的到底是什么,但此人的危险性远远要比明面上所表现出来的更加可怕。 唯独有些暗自侥幸的是,从宁尘逍让她去做的事情中能够确定,此人与沈靖哪怕不是处于对立面但也绝对不可能是同道,也许处理得当的话,将来无形中还能够成为对付沈靖的一股不错助力。 所有的念头只是瞬间便已滑过,而宁尘逍却并没有放过符夏眼神之中最为细微的转变。 “你以为本王跟沈靖一样好骗吗?”他笑了起来,直接揭穿掉了符夏的小把戏:“脸盲的确存在,不过你绝对没有。本王提起那个要买你为妾的胖子时,你那神色一看就是回想起了胖子的样貌表情。当然,还有一开始本王指名找你,你虽掩饰得极好,不过那绝对不是陌生人见到本王时应有的反应。” 宁尘逍的话虽说听起来颇为武断似的,但却并不缺乏道理,再加上符夏知道这样的人不好糊弄,倒也懒得再否认什么。 “就算我是装的,但那跟王爷所说的完全不是一回事。王爷要的东西必定是极为紧要的,肯定藏在最为秘密之地。莫说是我这种外人,怕是三皇子近身之人估计也无从查到下手。” 符夏开始摆实情:“就算我愿意替王爷去‘偷’,可也没那样的本事‘偷’得出来。” 没有理会符夏刻意强调的那个‘偷’字,宁尘逍在意的只是结果:“那就是你的事了,反正本王只认结果。半年之后你若不能得手,照样还得给那胖子为妾。这些对本王来说不过一句话的事,一点都不麻烦。” 听到这些霸王言论,符夏面色自是不好看,心中暗自诅了一句。 浑蛋,成天只知道威胁她,也不怕把她给逼急了直接咬出这破事来,看他天大的能耐还能怎么去把那破盒子弄到手。 心里正嘀咕恼火,却不想宁尘逍如同看穿了她的心思似的,随即毫不在意的又扔了一句话道:“对了,沈靖早就知道本王打那个盒子的主意,所以……嘿嘿,你不算太笨,应该懂的!” 说罢,宁尘逍再次得意洋洋地笑了起来,扬了扬衣袖,径直转身飘然而去。 …… 符夏心中有如千万匹马狂奔而过,一连重重的吐了几口浊气,总有一天,她会好好看看这个自负无耻的魔王被人威胁再也笑不出来的模样! “二小姐,您没事吧?” 直到宁尘逍完全走远,四喜这才上前小心询问。 虽然她什么都没听到,不过此刻二小姐的脸色可是极为不好,想必不是什么好事。 “我没事,回去吧!”收回目光,符夏已然恢复了常色,不再继续逗留,抬步往惜夏阁方向而去。 二小姐不多说,四喜也不多问,两人一路都不说话,只是各自想着各自的事情。 进了惜夏阁,符夏先行去李氏那屋回了一声话。她没细说先前所发生的,只道来了客人,符子鸣让她过去打了个招面之类的。 李氏见女儿没什么事,也就没有再多问,反正女儿现在都比她有主见有分寸得多,问多了反倒只是多事。 母女俩说了一小会话,符夏便先回自个屋去了。 进屋后,正准备叫林儿去办点事,惜夏阁里却突然来了不速之客。 PS:持续双更中,求订阅,求粉红~~R1152 第五十章 高手过招 说是不速之客,不过符夏倒也不算意外。 她太过了解沈靖的性子,费心费力的扮了好人,不可能半点好处都没捞到就无功而返。 不论是替她向五皇子沈旭求情,还是当众与宁王解释时表露的维护,每一笔都是沈靖精心所出的投注。目的无非就是想要打动她,一步一步掉入精心布下的网中。 符瑶当年说过,她的命格特殊,正好可以化解沈靖命中的一些劫数,但化解劫数的前提条件必须是让有此命格之人心甘情愿为其化解,所以沈靖才不得布下了近十年的局。 符夏唯一还有些想不明白的便是,当年到底是谁算出这样破东西、一句话不仅让沈靖、符仲景信了,更是改变了她的一生。 若是让她知道那人是谁,她同样不会轻易放过! 沈靖的到来,顿时让整个惜夏阁不少人都兴奋得一榻糊涂,她们这院子,平日要么不来人,谁曾想一来就来个皇子。 “三皇子,您怎么到这儿来了?” 符夏得知消息出来时,沈靖已经进了李氏的屋子,正温和地与她娘亲说着什么。 沈靖有意而为之,竟然直接越过她接近她的娘亲,这让符夏十分不悦,只不过并没有表露出来罢了。 沈靖还是一如既往的善于攻心,明显是通过拉近李氏的关系,从侧面来博得符夏的好感,更好更快的达到目的。 李氏为人忠厚实诚,最是感恩之人,符夏进来一眼便看得出自己娘亲对沈靖的好感,而沈靖显然也极为厉害,竟然在这么短的时间内让李氏这样性子的人对他完全不存什么疏离紧张。 看到符夏来了,李氏赶紧招呼女儿过去:“夏儿快过来见过三皇子,你这孩子怎么说话的,三皇子怎么就不能到这儿来了?” 李氏竟是直接帮着沈靖说话,语气之中也并无往日见到大人物时的那种怯意,反倒是有种说不出的欣喜。 之前女儿并不曾说今日相府来的客人中还有三皇子,也不知道这丫头到底怎么想的,这么重要的事情竟然都没跟她说道一声。 “李婶,阿夏姑娘不是那个意思。”沈靖微笑着替符夏帮腔,言辞语气间自然而然的流露出一股亲和之感。 不得不说,这样的表演沈靖当真是信手拿来,毫无丁点别扭与破绽,若不是早就知道其本性,正常之人当真没有谁能够轻易抵挡如此温柔的攻势。 那一世的自己与现在全然不同,真正只是个十四岁,什么都不懂的、什么都没有了的孤苦少女。绝境之中哪怕一根稻草都能够让她当成救命的一切,更别说还是刻意接近她、不停出手相助的沈靖。 “见过三皇子。” 她很快收起了心思,并没有对娘亲的话表示什么异议,同时对于沈靖的“好意”亦处之泰然。 见过礼后,这才自行朝李氏解释了道:“娘,我只是有些奇怪三皇子这个时候怎么会到我们这里来罢了。” “三皇子说刚才你走得急,他有点事情要跟你说,所以这才特意过来的。”李氏脑子倒是简单,根本没有往深处想,也没觉得以沈靖的身份以及女儿的身份,突然这般过来有什么问题。 听到这话,符夏微微顿了顿,很快朝沈靖看去:“既然如此,还请三皇子移步他处相谈,今日天气不错,院子里坐坐也是极舒服的。” 有事自是说事,她不希望娘亲与沈靖过多的相处,所以直接提出请沈靖到外头院子里小坐相谈便是。 沈靖想跟她说些什么,她大致也能猜个八九不离十,这些不便当着娘亲之面说道。 闺房重地更加不是沈靖能够踏足的,再额外跑到前厅费事不说还分外显得张扬,倒不如就在院子里头摆上杯茶坐坐,即不算慢怠,也显合适。 沈靖并无意见,含笑点头表示同意,并且还主动与李婶招呼了一声,这才跟着符夏换个地方说话。 小院内,林儿已经命人在石桌上布置了些简单的茶点,沏了一壶茶,而后带着人一并退远了一些侯着。 “不知三皇子有什么吩咐?”随意的泯了口茶,符夏没多耽误,直入主题。 “哪里有什么吩咐,不过是刚才见你气鼓鼓的走了,有些担心,所以过来看看。”沈靖这会的态度更是温和得醉人,如同对着旧识的好友,娴熟而自然的关心,丝毫没有什么别扭之处。 “劳三皇子费心,阿夏实在愧不敢当。”她略微点头示意了一下,一个小小的动作自然的表明着两人间本应该有的距离:“若是没旁的事,三皇子还是早些回去吧,之前您替我向五皇子说话已经让五皇子不怎么高兴了,若再因为阿夏连累到三皇子,实在是阿夏的罪过。” 提及了先前求情一事,也婉转的表明了谢意,符夏话说得也算客气,但客气不过是逐客的合理理由。 符夏想不大明白,沈靖为何这个时候急着过来,难不成他就不担心顾此失彼,让五皇子沈旭心生不满? 想不明白便索性懒得多想,点破了题,往下听沧州就应该得出大致的答案。 果然,见符夏这般说,沈靖接口便主动解释了一句:“阿夏姑娘多虑了,其实本也不是多大的事,哪有什么连累不连累的。五皇子只是一时之气,有些事不必当真,你放心便是,我都跟他说了,他不会再为难你的。这会他跟你大哥三妹一起去符夫人那里坐坐,我跟着去不大方便。” 沈靖只当符夏是真怕祸及于他,并不曾往赶他走这边想,怕符夏多心,旋即又补充道:“本来我是想先走的,走时还是有些不放心你,所以便临时改了主意,过来看看有什么可以帮得上忙的地方。” “帮忙?”符夏略带疑惑的反问了一句,而后似是想明白了,这才又自行接话道:“哦,三皇子真是有心了,不过宁王爷那事虽说令人气愤,但我心中有数,方子做不得假,自然不会有什么麻烦。” “阿夏姑娘……”沈靖微微皱了皱眉,如同在斟酌着后头的话到底要不要说,片刻后还是看向符夏,无比真诚地说道:“其实有几句话,我想了想得跟你说一下才好。咱们也算是有缘,你寻回生父,重回相府多少跟我有些巧合关系。虽然我也无法确定回相府对你到底是好还是不好,但既然已经重拾了如今的身份,我自然是希望你能好好生活下去。” 一番话说得无从挑剔,符夏暗自呼气提醒着自己控制好情绪,不要显露出不应该表露的东西。 “三皇子有什么话直说便可,阿夏虽然没什么见识,但绝不是恩怨不明、好歹不分之人。大恩不言谢,三皇子对我们母女的恩情,阿夏铭记在心。” 符夏这话说得很是精彩,完全对着沈靖的心性来说的。她太了解沈靖,正因为这份特殊的了解,所以每一句话都能够简简单单的说得恰到好处。 而能够如此心平气和地当着沈靖之面单演着对手戏,她知道自己已经又成功的迈出了一步。 而沈靖,本就是为了“表功”加深符夏的对他的信任依赖而来,听到这话后,心中自是颇为满意。 在他看来,以符夏的性格,能够心念这份恩情便是最好的进展。这个姑娘与他之前所认为的完全不一样,不可能一下子便达到之前所设想的,必须得一步一步来。 “阿夏姑娘不必如此想,我不过是举手之劳,不足挂齿。”沈靖微微摆了摆手,示意符夏不必在意,而后也继续说道:“但关于宁王爷,你可能还不太了解此人的脾性。你说你卖给他的方子是真的,这一点我自是相信,不过真也好假也罢,若是无法在一个月内一点不差的将其顽疾根除掉,哪怕迟上一天,他都不会网开一面。” 见符夏神色微微有些变化,沈靖更详细的指出:“实际上,再好的秘方也得看服药之人的实际情况,恢复的时间也必定有长有短,万一在宁王延迟了几天也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所以依我看,此事还是不能大意,当做两手准备。” “两手准备?”沈靖如此“费心费力”的替她出谋划策,符夏倒也不急着打断人家演得正上劲的戏,一副颇为重视的模样顺着其话问询着。 “若是那方子在限期内完全将宁王给治愈,那么自是再好不过,但若是出了些意外的话,还是得提前想办法劝服宁王放弃为难于你的念头。” 沈靖见符夏总算不再似先前那般不当回事,也没急着多说什么,似是有意留点功夫让符夏自个好好想想这其中到底有多大的麻烦。 PS:感谢糖里加盐赠送的香囊,感谢桂子投出的粉红票,今天依然是双更,不过第二更会迟上一些。作者君今天过生日,要出去稍微庆祝一下下,感觉自己萌萌哒,继续摇一摇小手帕,羞涩的求订阅求粉红啦~~ 么么哒~(^o^)/~R1152 第五十一章 有骨气 得清醒 人情这东西,送法不同效果自然就不一样。 沈靖若是不让符夏深刻意识到,宁尘逍所说的事情远没有想象中的那般简单,那么相应的,符夏也不会太过在意他的这份好。 这姑娘倒是对那方子挺放心的,看来应该是真有效,也不知道之前以她的身份,到底是打哪里弄来的。 不过从符夏之前一味的以为只要方子没问题就不会有麻烦这一点来说,小女孩哪怕再聪明终究也还是涉世太浅,并不如她所表现出来的强势外表那般难以攻克。 对符夏来说,这是最大的不足与缺陷,但对沈靖来说,却是最好的软肋。 “听三皇子这般一分析,我之前所想,的确是过于乐观了。” 沉默了一会,符夏神色略显黯然,黯然之中又带着说不出来的坚决:“可话说回来,真有个什么意外的话,宁王那样的人谁又劝服得了?不过,就是拼了一死,我也不会任他那般侮辱,没那能力斗得过他,至少可以决定自己的生死!” 见状,沈靖笑了笑,当下宽慰道:“阿夏姑娘也不必如此灰心,宁王这人的确很棘手,这么些年京城里头几乎没有他不敢做的事,也没有谁管得了他。不过凡事总有例外,宁王再如何不管不顾,到了我父皇跟前还是得老实听话的。” “三皇子是说皇上……” 符夏目光瞬间亮了起来,但又马上淡了下去:“话虽不错,但皇上怎么可能会为了我这样的人出面?” 这一刻,符夏自己都不得不配合自己的演技。 两世生死间,她明悟了太多的东西,除去刻骨铭心的仇恨,她更加不能够白费老天爷给她的这场新生。 仇要报,害她的人要除,但却绝不会为了不值得的人再搭上这一世。 所以,哪怕如今仇人近在眼前,亦不能有半点鲁莽冲动,更何况,她要的不仅仅只是沈靖的性命这么简单,那样的话实在是太过便宜了沈靖。 当一点一点的剥夺掉沈靖最想要的东西,再一步一步的使其陷入绝境与无边的恐怖,甚至于求生不得求死不能,这才是对于罪恶之人最好的回报! “皇上那边你不必担心,我自会替你想办法。当然,也不能直接与皇上说道,那样反倒对你不好。但可以通过别的一些事切入,再侧击宁王,麻是麻烦一些,费些心力总应该能办到,到时也可以解决你的危机。” 终于,沈靖道出了他最后的打算,听起来云淡风轻的,但傻子都看得明白,这样的帮忙与设想早就已经超过了普通人之间的帮忙。 一旦符夏承下沈靖这个人情,那可比着之前单纯的偶遇相助,以及在五皇子、宁王面前顺便说好话要大出无数倍。 人情哪里是简单的说还就还得清的,只会越积越多,时间长了所有的感激自然就转化成为内心之处的爱慕、信任与依赖,以身相许心甘情愿做任何事情当回报都是再简单不过的。 沈靖的盘算打得好,符夏却不可能再上这样的当。 虽说宁尘逍的所作所为的确让她愤慨,但她情愿与狼为伍也不会受沈靖这种恶心虚伪到极尽的恩惠。 更何况,宁尘逍让她做的绝对是有损于沈靖之事,那东西如果真能弄到手的话,说不定还会给沈靖带来不小的麻烦。 从这一点上来说,她倒是没有之前那般憎恶宁尘逍,反倒有些想尽快弄清楚那东西到底是什么。 “三皇子,我知道您是个好人,不过……您已经帮了我很多了,这件事,实在是不能再麻烦您。” 符夏沉默了片刻,似是深思熟虑,细细地解释了一番:“刚才您虽然说得轻松,但我又岂能不知上达天子为我周旋是件多么难办的事情,哪怕三皇子有这样的能力,终究也得付出极大代价,说不定一个不甚,还有可能影响到三皇子自己。圣驾面前,哪怕一丁点细微闪失终可能会酿成大祸,所以此事还是做罢。” “三皇子,我已经欠了您不少人情,您的好意我领了,也铭记于心,但宁王之事还是让我自己面对自己解决比较好。阿夏读书不多,却明白做人最基本的道理,若是因为自己一已之私而不管不顾好心帮助之人所要面临的风险,那阿夏即使最终脱离了麻烦却也会日日良心不安的。” 她的意思很是坚定,同时却又都是站在沈靖的立场出发着想。 所以这一刻,就连沈靖那张完美伪装下的面孔也略微发生了些不曾察觉的变化。 “阿夏姑娘,其实你当真不必这般去想……”沈靖微微顿了顿,符夏的骨气让他不得不再次另眼相看几分。 “三皇无需再劝,阿夏心意已决,还请三皇子不必再替我费心。” 打断沈靖的话,符夏放下了手中的茶杯,起身再次行了一礼郑重而道:“大恩不言谢,阿夏虽能力有限,但将来三皇子若有什么用得着阿夏的地方,阿夏必定全力而为。” “阿夏姑娘不必如此客气。”沈靖也跟着起了身,自是连忙抬手示意符夏不必多礼:“既然你已经有了决定,那我也不勉强,不过,若有需要到时还是可以找我。” 他没有再多做坚持,符夏执意如此便暂且由她,反正他所想要的效果基本已然达到。至于到时宁王若真不顾相府做出那般打人脸面之事的话,他自然有办法出手制止。 要说的都说得差不多,沈靖也不再久留,欲速则不达,分寸把握之上他自觉拿捏极好。 况且老五那边估计也不会留太久,若是比老五还走得迟的话,终究也不太好。 沈靖走后,符夏被李氏立马叫进了屋。 惜夏阁里的人一个个都兴奋好奇的看着符夏,似是很想从符夏的神色表情上看出些端倪,看出些二小姐与三皇子之间的关系来。 就连李氏,亦都好奇不已的询问着符夏,三皇子特意来找她都跟她说了些什么。 “娘,先前女儿不小心顶撞了五皇子,弄出了些小误会,所以三皇子才过来叮嘱几句,并没有别的意思。” 符夏没有将那些有心留在屋子里的下人清场,索性当众跟李氏解释了一下,省得这些人私下里随意揣测,还不知道会胡乱传出些什么来。 听到这话,李氏倒是有些急了,赶紧拉着女儿的手问道:“怎么回事,你怎么又顶撞五皇子了?严重不严重,五皇子有没有为难你?” “放心吧,我这不是好好的吗?这里毕竟是相府,五皇子不看僧面也得看佛面的。”符夏笑了笑,安慰着担心不已的娘亲。 原本她就是怕娘亲担心所以才没有提,但现在沈靖一来却是不得不简单知会一下,如此总好过让娘亲有些不切实际的想法要强。 “那三皇子刚才……”李氏不知道说什么才好,女儿自打回相府后,可是没少得罪人,如今竟是连五皇子都顶撞了,真不知道这孩子的运气怎么会如此不好。 “三皇子只是觉得咱们当初回相府多少也与他有些关系,不希望我与五皇子结下太多恩怨罢了。我已经答应三皇子,日后若再见到五皇子的话,必定不会再发生今日这种小冲突。” 话说完她又抬眼稍稍看了看一旁的四喜,自是示意其管好嘴巴,莫把小冲突的具体事宜传入娘亲的耳中。 而四喜则默默点了点头,很是机灵的领悟到了她的意思。 “原来如此,那你可一定得听三皇子的吩咐,遇到什么事时能忍则忍,千万别强出头再把五皇子给惹到了。” 李氏连声叮嘱着,神情也是变幻莫测复杂万分,担心紧张之余似乎隐隐还有那么一点小小的失望。 原本她还以为三皇子对夏儿有些特别的好感之类的,不然以他之身份怎么可能轻易移步至此,甚至于对着她这么个妇道人家都亲切得很,全然没有半点的架子。 虽说她自己也清楚,夏儿不过是庶出,身份之上与三皇子相差太远,可身为人母,当然是希望女儿能够有个好的归宿…… “娘,您就别东想西想的了,五皇子也好,三皇子也罢,他们的身份都是遥不可及的,日后女儿就算碰到也都会尽量绕着些走,不会再给咱们惹麻烦。” 符夏不动声色告诫着娘亲,自己与三皇子之间根本不存任何不可能的东西,切莫因为先前沈靖客气的几句话而误会什么,产生了些不应该有的念头。那样的话,只会害了自己。 她哪里看不出娘亲的那点心思,做为母亲,肯定是希望她能够嫁个好人家,只不过娘亲并不知道沈靖的可怕,那不是良配而是禽兽! 果然,听到符夏的话后,李氏心中顿时一阵微颤,整个人亦清醒了不少。 那可是皇子呀,她先前真不知道是被什么蒙了心,竟然会生出那些不切实际的奢望来,幸好女儿及时提醒,不然自己的愚蠢真是害了女儿都还不知道。R1152 第五十二章 反常 皆错 符夏三言两语便打消了沈靖带给李氏的不良念头,同时也毫不留情的破了惜夏阁里头那些下人不切实际的自我联想,免得过不了多久又传出些乱七八糟的东西来。 李氏脑子转过弯来后便也不再有失落之感,反倒是一些个下人不免觉得没了意思,闲杂人等不声不响的摸了出去,该做什么便做什么去。 细想下,之前她们所猜的可能性的确不高,这二小姐长得虽算不错,可毕竟是个庶出的,也没有丝毫的根基,连脾气性子都不好,三皇子那么尊贵,又怎么可能看得上二小姐? 事情暂时告于段落,符夏重新将林儿叫到了自己屋子,让其找个没什么人的时候出趟门,替她给人送点东西。这事得私底下进行,莫再让任何人知道。 林儿愈显稳重,需问之事一一问到不曾落下,不应该问的半字不提,晚饭前便找了个机会出去了。 走前交代好了院中之事,再加上府中时常也有服侍的丫环出府给自己主子买一些个人私物,所以一切很是顺利,半不曾有人注意。而后大半个时辰,便顺利回来。 林儿将事情详细回禀了二小姐,东西已经交到了要交的人手中,话也一字不差的带到,那边的人让她带问二小姐安好,说是一切都照着二小姐吩咐去做的,让二小姐尽管放心。 符夏自是放心,说实话她很想出府去看看于大婶跟虎子哥,这府里头的人情冷暖乏味到度日如年,亲人间的温暖就是个笑话。 只不过,现在并不是时候。 晚上的时候,四喜悄悄跑来,关起门将刚刚打听到的一些最新消息一一说道给符夏听。 所说的那些基本都是与今日白天发生的事情有关,一是五皇子赏完花之后去看了夫人,但出乎意料的竟没有当面再提白天后花园与符夏有关的任何事,只是说了几句家常话,坐了一会后便走了。 这对符夏来说倒并不意外,毕竟以五皇子的身份当众去提那些自个面子也不好过,二则告状这样的事哪里还用得着五皇子亲自出面呢? 果然,四喜很快又提到,五皇子前脚一走,三小姐身旁的丫环兰儿便直接把后花园发生的事情从头到尾跟夫人添油加醋的说道了一遍,三小姐使眼色阻止都没来得及。 不过,夫人听过之后竟然什么都没说,三言两语转到了旁的话题去,全然看不出到底是个什么意思。 “二小姐,最奇怪的是,不仅夫人这边根本没做半点反应,老爷那边也是。” 四喜清了清嗓子,继续说道:“奴婢打听到,晚上老爷回来后,王管事把这事也禀告给了老爷,老爷只是说了一声知道了,而后便再无下文。您说,老爷跟夫人这到底是什么意思呢?” 符夏自然明白四喜所说的什么意思是什么意思,就算这府里头的长辈一个个都不在意她得罪五皇子的事,但至少跟宁王间的纠结怎么可能都完全不在意? 就算符仲景与姚氏谁都无所谓她的将来,但万一她真被宁王押着给个粗陋低贱之人做了妾,最后也得丢相府的脸面呀!发生这样的事情,符家的人怕是连头都抬不起来了。 光是基于这一点,四喜都觉得老爷与夫人肯定得管才对,至于最后能不能干涉是一回事,去不去管又是另外一回事。 符夏却是笑了笑,也没解释什么,只是说道:“随他们去吧,这事谁的意思都没用,最后还是靠我自己。” 她心中再清楚不过,符仲景没反应是因为晓得沈靖会去处理,不必他操那个心,更懒得为她费神,只当不知道有这么一回事睁只眼闭只眼就好。 而姚氏有了前面的经验教训,自然也不会再那般随意行事。估计着这会心里早就有了其他的盘算,不会再跟之前一般明着自个出面做什么。 接下来两天倒也太平,竟是没有半个人来找符夏的不快,就如同前个什么事都不曾发生过一般。 惜夏阁里的人也渐渐适应了二小姐这种说不清道不明的存在方式,每日反正应该做什么便做什么,好歹工钱照样拿,偶尔谁差事做得漂亮也能够得点赏钱,其他房其他院的人再没谁刻意给她们惜夏阁脸色看。 好日子没过两天,相府内却是起风了。 今日一早,符夏便听四喜说老夫人要回府了,估计着下午便能够到。 之所以说起风,并非四喜那丫头胡乱猜测,小丫头颇为机灵,各处消息又多,汇到一起后倒是自个琢磨出了点东西,关起门来说给符夏听,意思无非是提醒自家主子多加小心一些。 若说老夫人,平日里也常去明心寺清修,少则一住三五天,多则一两个月都是常事。 不过从前老夫人从明心寺回来时,府里头可都没有什么特别大的动静,无非就是提前有人将老夫人住的院子好好收拾一下罢了。 这一回,一大早府中上上下下不少人便都忙开了,连从大门口一路到老夫人那院途中的花木都得重新打理一番,更别说与老夫人有关的衣食住行上的细致安排。整个弄个比过年过节还要隆重,为的全都是迎接老夫人回府。 四喜也都打听了清楚,这一切都是姚氏亲自安排下去的,甚至于一大早还派了人去请平日里跟老夫人关系最好的林七奶奶过来玩,到时好陪老夫人说说话,重视程度与以往大不相同。 姚氏平日对老夫人可没有这般殷勤,所谓事出反常必有妖。 整个相府,这些日子除了多出符夏这个人以外,其他地方都与往常一模一样,是以姚氏的这种反常所对应的自然而然也就不难猜测了。 对于四喜的推断与提醒,符夏并不否认。 老夫人在姚氏入门后不久便不再管府里头的事情,一切内务权利都交给了姚氏。 再加上老夫人出身很是普通,不过是当年一户普通人家的良家女罢了,符家也是因为符仲景娶了姚氏才得以快速平步青云,所以实际上姚氏心底里头对于这个婆婆并没有多放在心上,甚至于心里头还有些瞧不太起。 只不过看着符仲景的份上好吃好喝的供着便是,各方面都有下人去做,反正府里头也不差那几个银钱,在外头也能够博个贤良之名,不碍着事就成。 而老夫人也不是刁钻之人,再加上性子喜静,不爱插手府里头的事情,所以这么多年以来婆媳面子上也算是过得去,井水不犯河水的一过便是二十年。 如今,向来自许尊贵的姚氏放下架子主动讨好婆婆,稍微想想都知道必是有所求才会如此。 符夏觉得有些好笑,看来姚氏这是打算好好利用老夫人来降她这只妖,没有将她给彻底拿捏住的话,姚氏这种人绝对不会罢手消停。 她倒也没什么好担心的,大不了兵来将挡,水来土淹,老夫人来了吗,当然也是边走边看就是。 反正在她的印象中,老夫人性情寡淡,对她这个临时孙女可有可无,总共也没见过几回,具体如何还真不太清楚。 用过午膳休息了一会,就在符夏几乎都快把老夫人回府这事抛到脑后时,符瑶带着人过来找她了。 “二姐姐,祖母一行已经进了城,用不了多久便要回府了,母亲让我叫你,一起去大门口迎接她老人家。” 符瑶带着合仪而亲切的笑容,主动上前挽住了符夏的胳膊:“大家都已经过去了,咱们也快些吧,趁着路上同行,我也好跟二姐姐说一说祖母的事情,这样二姐姐见到祖母后也能够有些准备。” “既然如此,那便有劳三妹了。”符夏并没有反对什么,只是借着整理发丝的机会,不动声色的避开了符瑶过来挽她的手。 姐妹情深这样的戏码,她不是演不出演不好,只不过实在觉得没有什么意思,对符瑶的态度差不多就成了,按理来说她们之间此时本也没有任何好到那种亲密程度的理由。 符瑶心思敏感得很,很快便明白符夏是不愿意与她这般亲密无间。 不过也没有说破什么,道了声不必客气之类的话后,两人直接出了小院往相府大门方向而去。 “二姐姐一会见到祖母后,记住最好恭敬少言便是,祖母人其实是很好,只是性子喜静,话也不是很多,所以没什么特别之事一般听着吩咐便是。” 简单与符夏说道了一下后,符瑶做出了总结:“总之一会祖母见到你以后若是没说什么话,二姐姐莫误会便是,祖母不是不喜,只是向来对着谁都比较肃静少语,就连小弟回来给她请安也是如此。” “我记下了,一会若无必要会尽量少说话。”符夏回应了一声,看着前方已经很是热闹的大门处,不由得笑着道:“说话、做事全都一个理,多说多错,少说少错,不说吧……兴许没什么错。” 兴许没什么错,可实际上呢? 符夏的话说到这里便止了声,而她则觉得自己一会更有可能说什么都是错,说不说同样也一样是个错。R1152 第五十三章 悄泄密 有家风? 走到大门处时,老夫人一行明显还没有到,不过姚氏都已经侯着了,估计已经离得不远,不时都会有下人跑过来禀告已经到了哪里了。 除了不在府中的男丁成员,其他有资格迎接的女眷这会全都来了。主子多下人更多,但没有丝毫的凌乱,各自按着自己的身份站到了应有的位置之上等候。 看到符夏出来,姚氏也没说什么,倒是符瑶颇为体贴的想带着符夏一起站到姚氏身旁去。 符夏婉言推了让符瑶自己过去便是,她这个庶女不想那般往上凑,找了个不怎么显眼的地方呆着便是。见 状,符瑶也没有强求,自行去到了姚氏身旁。 符夏这边刚刚站定,便听到一旁有人小声叫她,顺着声音看去,竟是蒋姨娘。 蒋姨娘见符夏已经注意到她了,悄悄向其招了招手,一副似乎怕被夫人看到似的神情,无声的示意符夏到自己身旁去。 蒋氏这会站的地方离门口大队人马有些远,也不知道是无意还是有意,那地方正好被大盆栽给挡着,并不太容易被人注意到,连她自己所出的女儿符玲都不曾在身旁,那样子应该是有什么话要单独跟符夏说。 符夏看了看自己左右,众人的注意力似乎都放到了张望老夫人一行车马是否到来之上,竟是没有谁察觉到她这边一般。 稍微迟疑了一下,她还是不声不响地走了过去。 “蒋姨娘怎么一个人站这么远呆着?”符夏随意地问了一声,自打回府之后,她便没有再单独跟蒋氏打过照面,也不知道这个功夫蒋氏做贼一般叫她过来要做什么。 蒋氏是姚氏的人,这谁都知道,正是因为如此,此时蒋氏的行为才显得有些不合常理,符夏才更觉奇怪。 “阿夏……”蒋姨娘小声唤了一声,而后笑着问道:“姨娘这般称二小姐,二小姐不会介意吧?” “名字取了便是给人叫的,蒋姨娘不必多想。”符夏应了一声,直接说正事:“蒋姨娘找我有事?” 好找不找,偏偏要挑这么个时候这么个地点,这是什么紧急事非得现在说不可呀。 蒋氏一听,轻轻将符夏往自己身旁拉了拉,又朝姚氏那边看了看,确定应该不会被看到后,这才压低着声音朝符夏说道:“阿夏,一会老夫人回来,你怕是会有些麻烦,到时你可得小心一些,说话做事什么的都尽量别那般显眼。” “哦?蒋姨娘这话是什么意思?”符夏一副疑惑不已地模样问道:“老夫人怎么说也是我的祖母,她回来我们才是头一回见面,无缘无故的会有什么麻烦?” 听到这话,蒋氏面露犹豫,似是不知道如何开口,片刻后这才很是隐晦地说道:“是这样的,我听说,有人将把你回府后发生的一些事情全都传到了老夫人耳中,老夫人听说后很是不悦,说是……说是不能让任何人败坏了符家的家风。” “我的事?我做了什么败坏符家家风的事吗?”符夏反问了一声,一副莫名不已的样子看向蒋氏。 话起了头,她却已经心中有数,蒋氏的话最多也就是真假参半,想来定是得了姚氏的授意这才敢行此“告密”之事。 而姚氏的目的无非就是想以此刺激于她,让她未见老夫人前便心生怨恨,催生她与老夫人之间的矛盾罢了。 一旦她冲动失态,得罪了老夫人,即能在老夫人面前坐实她之前的那些品性罪名,更能直接借老夫人之手惩治于她。 姚氏的算盘打得很好,这边浇把火,那边添点柴,不动声色间便挖了个大坑给她跳,果然不是什么省油的灯。 老夫人可不比任何人,符夏用在姚氏等人身上的应对之法全都不好使,只要老人家随便点个头,就算直接让人把她给掐死也能找出一大堆的合理罪名理由而不必惧于任何人任何原因的顾忌。 被符夏一反问,蒋氏却是愣了一下,神色很是尴尬,片刻后却是很快笑着说道:“阿夏,这些话可都不是我说的,不关我的事。” “蒋姨娘紧张什么,我又不是说你。”符夏神色自若,丝毫没有因为蒋氏的提醒而产生任何异常:“对了,符家的家风是什么呀?” “家风……”蒋氏愣住哑言,面对符夏若无其事而带有几分嘲讽般的反问,她一时间还真是被问住了,竟不知道如何启齿。 等她回过神来之际,符夏却已经自行离去,重新回到了之前所站的位置。 蒋氏默默地看了看符夏那平静如水的侧影,也不知道自己刚才的所作所为到底是对是错。 如此年轻的符夏却一次次的表现出了连她都自愧不如的手腕与气魄,蒋氏心中清楚,这个二小姐一点都不好对付,夫人只怕是被刺给扎上了还不自知。 暗自叹了口气,对也好错也罢又能如何,有些事情根本就不是她能够决定,更不是她愿意不愿意就能够改变得了的。 “姨娘,你没事吧?”大小姐符玲不知何时走到了蒋氏身旁,顺着娘亲的目光朝那边的符夏看了看,而后又移回了目光:“刚才你都跟符夏说了些什么?” 符玲自小生在相府长在相府,对于规矩自是如同刻到了骨子里一般严守着,她即无符瑶那样万千宠爱的资本,也没有符夏不屑一切的勇气,就连背着人的时候也不敢叫蒋氏一声娘亲,而是规规矩矩的称上一声姨娘。 “没什么,随便说了几句罢了。”蒋氏侧目看向自己的女儿,突然无比的羡慕起李氏来。 至少如今哪怕是在相府里头,符夏都可以毫无顾忌的称李氏为娘亲,而她则永远只是亲生女儿嘴里的姨娘罢了。 “那你为什么用那样的眼神看着她?”符玲自是有些不信,刚才蒋氏看向符夏的表情复杂得很,同时还带着一种从所未有的郑重。 “玲儿,以后没事的时候多去惜夏阁里走动走动。”蒋氏没有正面回答女儿的话,反倒是出乎意外的吩咐了这么一声。 符玲自是不明白,怪怪地问道:“为什么?母亲不是最不喜欢她吗?您怎么还让我没事的时候多接近她呢?” 她是自听得明白蒋氏的意思,但完全想不明白这共中的门门道道。 蒋氏不由得笑了笑,朝着女儿小声解释了一句:“傻丫头,姨娘又没让你敲锣打鼓的去,再说你们终究是姐妹,做姐姐的偶尔去看看妹妹那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就算是你母亲也不能说什么的。” “不是,我的意思是……”符玲见蒋氏完全没有回答到关键问题上来,自然还想再追问。 不过,却被蒋氏给打断了:“好了,总之你听姨娘的不会有错,姨娘什么时候害过你呢?” 如此一来,符玲才没有再追问什么,微微想了想倒是顺从的点了点头。 这边母女两刚刚说罢,那边便听到有家丁大声说道:“来了来了,老夫人的马车回来了!” 很快,众人各就各位,没一会功夫便看到一行车马在相府大门口停了下来。 正中间的马车上下来一位五六十来岁的富态老人,正是此刻的焦点人物,符老夫人。 符老夫人与先夫总共就生育了符仲景这根独苗,而且还是成亲后好些年才有的。早年符家不过是个小门小户,日子过得也不算富裕,再加上一直供着读书考功名的儿子,所以符老夫人年轻的时候也是吃过些苦的。 如今哪怕贵为相爷之母,却也没有任何奢侈铺张之处。一身行头极为低调,金银首饰基本上没戴什么,看上去就像一个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老太太。 而老夫人脖子上挂着一容长长的佛珠、手上拿着一窜随时摸索的念珠都昭示着其对佛的虔诚信奉。 “都起来吧,弄这么大的排场做什么,各自散了吧,该做什么便做什么就是。” 看到姚氏带着这么多人在大门口提前迎接,老夫人并没觉得有多高兴,不过也没有表示不悦,面上一如之前般没什么表情,正如符夏印象中那般清肃。 “母亲,这不是好久没见到您了,大伙都想您了吗?”姚氏上前扶着老夫人,微笑着说道:“您这一次去明心寺收获不小吧,听说还有极少露面的得道高僧专门讲经来着?” 老夫人看了看姚氏,自是发现了这个儿媳妇对她的态度明显热络了不少。要知道,姚氏向来对于礼佛这些事不感兴趣,今日却是一反常态刚碰面便问这些东西,肯定是有旁的用意。 “先进去再说吧。”顿了顿,老夫人也没多说其他,只是简单的吩咐了一声,而后便抬步往里走去。 姚氏见状,当然也不会逆老夫人的意,很快陪着往里走,倒也不再说其他。 老夫人刚刚走了几步,却突然停了下来,看不出情绪的目光落到了一旁的符夏身上,问道:“你就是仲儿前不久接回来的那个孩子?”R1152 第五十四章 五十遍 差一半 PS:感谢书友131106140302790、喵了个咪的猫赠送的平安符,今天更新有点晚,六千字一起发了,肥肥的大章求订阅求粉红哦~~ 符老夫人的声音让人听不出喜怒,但老太太刚刚从明心寺回来,才下车大门都没进便直接认出了符夏,却是不得不让所有人都高度关注起来。 老太太一眼认出符夏来本也不算太过奇怪,这里小姐打扮模样的本就三人,除去两个认识的剩下没见过的自然就是新来的。 可没有谁看得明白老夫人心中的真实想法,也不知道老夫人的格外关注对于符夏来说到底是好事还是坏事。 几乎所有人都在暗自揣测,唯独本应该最为忐忑的符夏反到是出乎意料的比任何人都镇定从容。 “孙女符夏给祖母请安。”符夏上前几步,正朝向老夫人行礼。 她举止端庄、神情娴静,大方得体,给人一种知书达礼的稳重之感,哪里还有那天打砸后厨要人性命、顶撞主母质疑问责所表现出来的冲动幼稚的影子。 若是从没见过符夏凶悍模样的人必定不要怀疑这是位出身高贵,从小各个方面都被调教得极好的大家贵秀,就算是亲眼见过的,竟也并不觉得符夏仅仅只是表面刻意的假装。 当众人的目光再一次聚集到符夏之身上,不少人都感受到了一种说不出来的平和与镇定,这是一种特有的气质,已然印入骨子里头浑然天生,并不是靠肤浅的伪装就能够散发得出来。 而也就是这一刻,不远处的蒋氏目光之中更是闪过一抹深色,回想起前前后后见到符夏时的情形,她突然恍然大悟,此刻的符夏也许才是最为接近真实的符夏,而之前那些冲动、任性、不成熟的浅薄才是绝佳的伪装。 符老夫人也略微有些诧异,眼前这个不卑不亢、从容大方的小女孩根本就不像是打小在市井里头长大的。全身上下没有半丝市侩气息,反倒是有着一股天生的优雅华贵,更与某些人说道中的形象完全不相符合。 在大宅子里生活了这么多年,老夫人自然也不会那般轻易偏听偏信,不过无风不起浪,这符夏竟是有些让她看不太透彻,那种超越年龄与阅历的镇定平和带上了一股子脱俗之意。 在符老夫人打量符夏的同时,符夏亦在不动声色的打量着老夫人。 那一世,初次见到老夫人的时候,符夏紧张得连头都不怎么敢完全抬起来。 不仅仅是因为从来没有见过担心自己能不能够被看上去极为清冷的祖母所接受,同时更是因为年纪小、见识阅历上的不足、下意识产生的怯弱。 十年的成长以及生死之后的彻底的蜕变,如今的符夏早就不是当初那个什么都不懂的孩子。同样,在看人看物之上,角度与想法也就完全不同起来。 虽然只是短暂的几息对视,可她觉得眼前的这位老夫人至少应该不是姚氏那样的人。 所以,蒋氏先前说有人已经把她的各种事情说道给了老夫人听自是不会有假,但老夫人因此而说什么不能让任何人败坏了符家家风一话却十有八九是子虚乌有。 当符老夫人的目光与符夏相交片刻后,向来言语不多的老夫人却是再次发问道:“你可识字?” 完全没什么头绪的问题更是让边上众人弄不清老夫人心中到底在想些什么,老夫人前后两句话也跳得太厉害了些,根本找不出任何的联系。 符夏同样疑惑,但并无任何犹豫,而是如实答道:“回祖母话,阿夏识字。” 老夫人也干脆,只问结果,不问缘由,似乎对于符夏识字一事并不意外,旋即又简单问道:“会写字吗?” 识字与写字肯定不能等同,有些人兴许认得几个甚至于基本识得全,可不会写也是再正常的事。所以老夫人所问并非多此一举,但随着这第三个问题出来,却愈发的让众人看不明白了。 姚氏微微皱了皱眉,不动声色的往跟着老夫人一并去往明心寺的随行中看了看,却见其中一人很快对上了姚氏的目光,同样悄悄一脸莫名的摇了摇头。 “会的。”符夏再次回复,平静的面容没有一丝的紧张与慌乱。 她的想法很简单,老夫人问什么便答什么,如实说来,简简单单的便好,这些是她自己所能够控制的,至于其他多想无益。 虽说面前之人是她的祖母,但两人此刻的实际情况终究跟陌生人并无多大区别,所以她无需刻意激动与示好,如实表现出自己最为真实的那一面应该才是最好的方式。 老夫人在得到符夏再次肯定的回复之后,没有继续询问什么。她侧目看向一旁随身服侍的钟婆子,略微点头示意了一下。 钟婆子见状,很快取来一本经书送到了符夏面前。 符夏眼神极好,在钟婆子还没有完全在自己面前站定前便已经看到了封面书皮上的字——《心经》。 这是佛家典籍里最为常见同时也最是精典的佛经,不少人此时也看清楚了,难道老夫人这是要把这本《心经》当成见面礼送给二小姐吗? 如果真是这样的话,那么当然可以看成老夫人已经认可了这个重新被回府的孙女,要知道老夫人手里随身携带的经书可不是一般的经书,也许还是被某些真正厉害的大师给开过光的,那可就贵重得不得了。 “把这本《心经》抄上五十遍,不得假手于人,不可抄错抄乱一个字,十个时辰内交所抄经文。”没有更加详细的东西,老夫人只是简单吩咐了一句,而后便不再理会符夏,带着人抬步而行,回府去了。 钟婆子手中的《心经》很快到了符夏手上,而众人也终于明白老夫人原来是要罚二小姐抄经文,一时间不少人眼神都变了,明显带着兴灾乐祸与嘲讽之意。 五十遍呀,而且还不能够抄错抄乱一丁点,十个时辰就算不吃不喝想要抄完也绝不可能呀! 看来,老夫人这是摆明了是给符夏一个不可能完成的任务,而后再借机惩罚。如此说来,老夫人果然已经知道了这些日子符夏在府中的所作所为,所以才会刚刚见面便当众如此处罚。 而符夏根本没有任何拒绝的资格与机会,十个时辰之后必定只能任由老夫人摆布。 姚氏嘴角涌现出了几丝笑意,走到符夏面前以长辈之姿吩咐道:“既然老夫人让你抄经文,那你现在便回去抄吧,好好抄,这可是她老人家头一回交代于你办的事情,切莫怠慢了。” 说罢,也不理会符夏面色如何、是否回应,直接昂着头迈步跟着老夫人而去。 姚氏这会心情自然极好,先前还有些担心来着,不知道老夫人到底是个什么意思。如今才发现竟是直接给了符夏下马威,当真个极为不错的开始。 果然是信佛之人,连罚个人都这般有佛趣,虽然还得多等十个时辰才能够真正看到那个小贱人被罚时的情形,不过她一点都不心急。 正好这十个时辰也可以给符夏好好郁闷、气恼、担心、不安一番……各种各样乱七八糟的情绪绝对不会好过吧?如此精彩的折磨过程真心值得等待,说不定比起十个时辰后的正式戏码都不会逊色半分。 随着老夫人与姚氏的离去,相府大门口很快便冷清了下来。 符夏没有在意任何人的目光,心里暗自揣测了一番,这才带着那本《心经》,不急不慢的转身进了相府大门。 说实话,她当真看不透老夫人的真正心思。 说是没事找事弄个由头来为难她吧,直觉上来说又不太像,做为府中辈分最高的长者,老夫人若真是看不惯她,大可直接责备处罚便可,不论如何也没有谁敢说道老夫人的不是之处。 可若说没有为难她的意思吧,事实上又同样不像,十个时辰之抄完五十遍心经,还不能错不能乱,这几乎就是一个不可能完成的任务。 算账这种活从前也做得很多,心思几转便已经有数。《心经》这东西她抄过,全篇总共二百六十个字的样子,五十遍就是一万三千个字。 就算她不睡不吃不喝,不做任何其他事情,满打满算十个时辰全都一刻不停的用到抄写上来,最少每个时辰也得要抄一千三百个字,并且得能够保证这些字每一遍每一个都不会出现任何的问题,不然的话还得重新再来。 照着这样的算法,最为乐观的顺畅程度来说,理论上写字不太慢的话,五十遍也是可以达得到的。可实际上,十个时辰之内,任何人都不可能半刻不停,至少有二三个时辰得吃喝休息,再算上偶尔写错重新再写所费去的时辰,十个时辰之内能够写够一半都已经算是极好了。 “二小姐,您真打算照老夫人的话去抄吗?”半道上,四喜终于忍不住出声道:“就算不吃不喝不睡,也是不可能抄足那个数的,老夫人这不是故意为难您吗?” 符夏脚上速度没有任何变化,只是侧目看了一眼四喜,语气平静地反问道:“那你说,我是抄呢还是不抄呢?” “这……,这奴婢可没法替二小姐您做主。”四喜愣了愣,颇为无奈地说道:“抄不抄怕是都免不得要挨罚,不过完全不抄的话却更加没法交差。” 符夏不由得笑了笑,算是同意四喜的说法,没再吱声。 四喜说得对,不论老夫人心中真正的打算是什么,但于她而言,抄不抄是态度问题,抄不抄得完才是能力问题。 若是姚氏这般不讲理的吩咐她做这种事情,她自是有着不同的方法可以折腾姚氏,不抄半个字还得反过来狠狠再踩一遍姚氏的脸面,到最后姚氏还得无可奈何,自认倒霉。 而老夫人则与姚氏完全不同,即无身份上的负担,也不存对其他人的顾忌,符夏拿不出什么可以让老夫人忌惮的东西相要挟。 所以,在老夫人这里,除非真正撒破了脸皮,不然的话,她并不好先发制人,只能且行且看先尽量的做好自己再说。 回到惜夏阁后,符夏便让林儿准备好了笔墨纸砚,踏踏实实、安安心心的抄起心经来,至于十个时辰之内她到底能够抄多少遍,她没有去想,也不必想。 老夫人让符夏抄五十遍心经之事没一会便传开了,惜夏阁的人自然也知道了,而李氏这一回倒是破天荒的没有抓着女儿急迫担心的问这问那,反倒是不让任何人去打扰女儿,只留了林儿同四喜在女儿屋子里随时服侍侯命。 李氏不是不担心,正相反,她比谁都着急!可正因为如此,她才不能够再去分女儿的心,不能再耽误女儿的时间。 她知道一遍《心经》有多少内容,也清楚不论女儿如何做都不可能在老夫人指定的时辰内写完那五十遍,但她却知道眼下不论如何,全力去写才是女儿唯一能够做的事情。 惜夏阁里头莫名的安静,李氏从外室门口静静的注视着此刻正全神贯注抄写心经的女儿,原本复杂万千的心绪也渐渐跟着归于了平静。 她不知道偷偷站了多久看了多久,直到她离开之际整个人的心才终于定了下来。 不论十个时辰之后女儿将要面对什么,她都知道自己的女儿不会轻易低头放弃,同样,不论如何,她这个做娘亲的就算是舍掉自己的性命,也不会让人伤害到最爱的女儿。 不知不觉间已是夜幕降临,符夏从开始到现在,即没有埋头拼命急得一刻不停,也不曾自暴自弃气愤扔笔罢业。渴了就停下来喝点水,饿了便吃些林儿准备好的食物,手酸了眼乏了就放下笔起身走动一会休息一下。 她从没刻意去留意自己到底已经写了多少,还差多少,更没有将抄经书一事当成一项任务去看待,反倒是带着几分虔诚,十分用心的去抄着每一个字。 她的速度不算太快,但因为格外的专注用心同时偶尔也稍做休息劳逸结合,所以每一遍写下来的东西全都不曾出现半点的错处。 一直写到三更天左右,也不用任何人催促,便自行放下了手中,让林儿将所有东西都整理放好,明日一早起来再接着抄写。 彻底不睡肯定是可以多挤两三个时辰出来,但那样精神太差,到了明日白天强行撑着继续写也还是不可能完得成所有的数目,反倒是过于劳累困顿错处连连,最后还得一遍遍重来浪费功夫,不睡还不如去睡。 稍加洗漱,熄了灯,符夏心理状态出奇的强大平静,没一会功夫便进入了梦乡,根本不曾因为记着这些个事而难以入睡。 这让林儿与四喜却是又喜又忧,喜的是她们主子这心态根本不必她们操心,看上去完全跟个没事人一样。忧的是这样似乎也太不上心了,也不知道明日到了规定的时限后主子会怎么样。 一夜好梦,符夏天朦朦亮时便醒过来,起身伸了个懒腰,隐隐还记得一些的梦境让她嘴角挂上了几许笑意。 昨个做梦,她竟是梦到自己当众把老夫人给大骂了一顿,看来自己果真不是什么大度之人,连做个梦都不忘惦记抄经时没空去想的那些事。 更衣洗漱,简单吃了些东西后,符夏再次全神贯注的投入到经书抄写之中来,离规定的时间还有些功夫,不论写多写少还是继续。 而除了符夏以外,老夫人这会也早就已经起来。 这么多年以来,她都习惯了早起,这会功夫却是已经做完了早课从小佛堂里回到了屋中。 身旁贴身婆子替她盛了一碗小米粥,配着几样简单清淡的小菜便是一向较为固定的早膳模式。偶尔也会添些其它的吃食换换口味,但这几样东西却都是固定不变必不可少的。 “老夫人,那二小姐倒是个挺有意思的人。”等老夫人吃好放下碗筷后,贴身婆子钟婆子这才提起了符夏之事。 从老夫人让符夏抄经书开始,钟婆子便派了人暗中留意惜夏阁那边的情况,出乎她的意料之外,二小姐符夏竟然与她所想象的反应完全不同。 “嗯?”老夫人自己不太爱说话,却并没有嫌钟婆子话多,嗯一声算是示意钟婆子继续说下去。 钟婆子服侍老夫人都快二十年了,自是最为了解老夫人的性子,很快如实又道:“老夫人您不知道,这二小姐昨个拿了那本《心经》回去后,即没有发脾气耍性子,也没有急得乱了手脚,反倒心平气和专心不已的抄了起来。” “而且这抄的过程中,她是该吃时吃、该喝时喝,该休息时休息,该睡觉便睡觉。不过除此之外,其他时间都没再做旁的事,全都用到了经文抄写之上。今日起得也挺早,洗漱更衣用了早膳又开始了抄写,也不管到底抄了多少,抄不抄得完,反正就这般安安静静的一直在抄着。” 老夫人听到这些,多少也有些意外,但也没多问其他,只是朝钟婆子吩咐了一句道:“这些不必多理了,到时辰后,你去把她带来便是。” “是!”钟婆子自是应声,而后想了想又问道:“老夫人,昨晚上我去跟府中几个老友聚了聚,关于二小姐回府后的事情,她们也提到了一些,似乎跟夫人派人所禀告的有那么一些出入。据她们说……” “行了,详细的情况我没有兴趣听,这世上从没有一个巴掌便拍得响的事情。”老夫人微微摇了摇头:“一会你去准备一些林七奶奶爱吃的东西,姚氏说昨个派人去请了林七奶奶,七奶奶说今日上午便会过来的。” 林七奶奶是符老夫人在京城之中唯一的老姐妹,林家如今只能算是日渐没落的官宦之家,在朝中根本没有多大的影响力。 林七老爷更只是个没有官职没有功名的普通庶子,林七奶奶的身份自然也就很是一般,无法与符老夫人相比。 不过林七奶奶与符老夫人是同乡,当年符老夫人家境普通时还曾受过林七奶奶的恩惠,所以两人京城重逢后符老夫人对林七奶奶也是颇为关照,一年一年下来两人间的关系自然而然的密切得很。 钟婆子连忙应声,不敢怠慢。 而后头林七奶奶来的也巧,跟踩着点似的正好赶在符夏那十个时辰即将结束之际。 写完经文的最后一个字,符夏终于长长地舒了口气,放下了手中的毛笔。 她稍微活动了一下,示意林儿可以收拾清点一下总共的数目。 离十个时辰还剩不到两刻钟,她还得稍微整理下过去老夫人那边,所以已经没有多余的功夫再抄多一遍。 林儿很快清点了起来,虽然只是大概看了下,但赫然发现二小姐所抄写的这么多张纸却是张张工整漂亮,连字的大小个头都几乎一个样,跟印上去似的。 如此手抄,一看便知道十分用心,而这么漂亮的字迹她觉得只怕大少爷都很难比得上。 但很快,林儿心中的惊喜便消散开来,转而一脸愁色,二小姐抄得好是好,可数目实在是太少了,离老夫人所要求的五十遍还差近一半。 “二小姐,一共才二十八遍。”林儿苦着脸,将数目报了出来。 谁知,符夏听到后竟是颇为意外的说道:“这么多呀,我还以为最多有一半就很好了,没想到竟然还多出了几遍。” 这话一出,顿时让林儿与四喜都不知道接什么才好,虽说放松心态是好,可二小姐也显得太没心没肺了吧。 “你们一个个苦着副脸做什么?” 看到两个丫头的表情,符夏不由得笑道:“本来是还可以再快一些的,不过那样的话就算不出错多少会有些不太整齐。行了,四喜你把抄的东西带上跟我一起去吧,林儿留下打理院子里的事照看好我娘。” “夏儿,娘跟你一起去见老夫人!”李氏的声音突然从门口处响起。 很显然,她早就已经来了,并且把符夏所说的话都听到了耳中。R1152 第五十五章 太假 李氏一副要替女上战场般的决绝,她已经打定了主意,待会不论老夫人想要如何处罚自己的女儿,她都一力替女儿承担便是。 只不过,李氏显然考虑得还不够周到,如今她早就已经不再是相府之人,就算想要代女受过却也没有那样的资格干涉符家的家务之事。 “娘,我知道你担心我,也知道你想跟着我去做什么。不过……”符夏走上前,挽住李氏的手很是肯定地说道:“不过,您不能去,也没有必要去。” “为什么?”李氏并非真完全想不明白自己到底方不方便去见老夫人,但心中还是不愿放弃,不甘心的反问着。 符夏也不解释,只是极为耐心地再次说道:“娘亲,您相信女儿吗?” 李氏没吱声,但却很是肯定的点了点头。 “既然如此,娘亲就放心地在这里等女儿回来吧。这相府再大却也不可能成为女儿的牢笼,若实在呆不下去,大不了女儿再带着您再次离开便是,根本不必委屈自己,也不会委屈了娘亲。” 符夏没有多说其他,但肯定不会让娘亲跟着去蹚这样的浑水,一则娘亲就算去了也没有半点的作用反倒只会让事情更加复杂麻烦化,二则她从来都不想娘亲再与相府之人有什么交结。 如今是没有办法,在她还没有足够的实力前,娘亲唯有随时跟在自己身旁才是最为安全的办法,等将来,有了合适的机会,她会让娘亲远离相府,找一处宅院安置好,让其可以自由自在,随心所欲的生活。 李氏默默看着女儿,目光极为复杂,护女之心让她永远无法安心,可她同样也明白自己根本派不上什么用处,弄不好说不定还将成为女儿的累赘。 回相府大半个月,她亲眼目睹着女儿不停的碰到这样那样的事情,不停的解决这些那些的麻烦。 李氏哪里不懂女儿的不易与艰难,所以她不能够再去分女儿的心,不能再什么忙都帮不上还得拖女儿的后腿。 “那……你小心一些,尽量控制着些脾气,能忍则忍。”片刻后,李氏终于说道:“若有些事情实在不能忍,这里不能呆的话,咱们大不了离开便是,到哪里咱们娘俩也能够活下去。” 符夏很是开心,当下便点了点头应了下来,这一刻,她似乎看到自己娘亲身上有那么一丝细微的东西正悄悄地发生着什么变化。 从惜夏阁里出来,符夏与四喜带着那些抄好的心经慢慢往老夫人所住之处走去。 “二小姐,您有什么法子吗?”四喜终究忍不住询问,她比林儿机灵聪慧,却并没有林儿那般好的忍性。 “什么法子?事情都还没有个真正的定论,想法子做什么。”符夏懒洋洋地应了一声,现在想什么都没用,还不知道老夫人到底在想些什么呢。 虽说老夫人是说了让她抄五十遍《心经》,也让她十个时辰后交所抄经文,可也并没有说一定得交五十遍呀。 同样,老夫人即没有说抄完了怎么着,也没说没抄完怎么着,这样一来,后头的可能性当真就是千千万万。所以,她自然不能贸然解读。 两人走了一会,半道上却是碰上了正准备去惜夏阁传话的钟婆子。 “二小姐,我这正准备去您那院请您呢,没想到二小姐都走到这里来了,正好我来替二小姐引路吧。”钟婆子倒是客气得很,丝毫没有那种对于符夏的轻视与嘲讽。 这些年她跟在老夫人身旁,也没少听经参佛,虽不及老夫人那般深入,但长久耳濡目染的自然也会受些影响。最少,这待人接物,处事之法都比平常人要显得和气有礼。 “有劳您了。”符夏微笑回应,别人客气她自然更客气。 几人很快统一的方向,一并而行,钟婆子见符夏都快到老夫人那边了还满面的镇定平静,心里头却是对这小姑娘更是多了几分关注。 “二小姐全都抄好了?”钟婆子是个爱说话的人,这一点与老夫人完全相反,边走边看似随意的问了一句。 符夏也没什么好瞒的,不急不慢地与钟婆子聊了起来:“不怕嬷嬷笑话,阿夏总共写了二十八遍,离老夫人所说的五十遍还差还不少呢。心里正想着一会去了后应该怎么跟老夫人交差,不知嬷嬷能不能指教一二?” 她自然知道钟婆子在老夫人跟前的地位,整个相府内,怕是没有谁比钟婆子更加清楚老夫人心中的想法了。 “二小姐看得起我,可这事我还真没法给您拿什么主意。”钟婆子依就带着笑,跟在符夏身旁边走边道:“不过呀,您一会见着老夫人不论有什么事都实话实说就成,老夫人常年礼佛,这心里真真的跟明镜似的,最不喜欢的便是那些不着边际的话。” 钟婆子的提点其实说了跟没说也差不多,这些都是府中人知道的事,对于符夏并没有什么实际的作用,但符夏并不在意,点了点头说道:“嬷嬷的话阿夏记住了,不知这会功夫,老夫人那边还有没有其他的人在?” 提点什么的本也不过是句客气话,反正闲着也没什么事,人家搭了话便随便问点什么,有用没用的倒是次要,总之日后蛮长一段时间还得在这相府里头呆着,跟钟婆子这样的人熟络点没什么不好的。 见符夏对她也挺客气的,钟婆子再次开口时倒也不全是些万金油的东西,前边的问题的确不好多说,但后头的本就不是不能说的秘密,没必要打太极。 与旁人不同,钟婆子倒是对这二小姐印象不错,像她活了这么大岁数,什么人没见过呢?唯独这二小姐却是跟谁都不同,让人看不透的同时还有着一种说不出来的吸引力。 “二小姐这事可问对人了,我刚才来的时候,林七奶奶正好过来了,夫人跟三小姐一起陪着说话。老夫人平日里话不是太多,但与林七奶奶关系不错,所以每回林七奶奶来,夫人与三小姐都会过来作陪热闹一些。” 钟婆子说得还挺详细的,索性还把林七奶奶是何许人大概跟符夏说道了一下,只当闲聊罢了。 听完这些,符夏倒是笑着,三分真七分假地说道:“这林七奶奶还来得真巧,不知道的还以为赶着点过来看我抄的佛经。” 林七奶奶这人,前世她没见过,但因为此人与老夫人的关系,所以自是听说过的。 现在看来,这林七奶奶与姚氏的关系也应该不错吧。 老夫人不是话多的人,又不想冷落了好姐妹,所以每回来姚氏都会作陪,听着一切似乎顺理成章得很,没什么问题。 可自打重生之后,符夏的直觉准得莫名,这林七奶奶来得也太是时候了,估莫着怕是来者不善。 果然,钟婆子自是解释了一句:“二小姐说笑了,昨日老夫人回府,夫人便提前派人去请了林七奶奶过府来玩。正好昨个林七奶姐有些事,所以才推迟到今日来的。” 符夏不再多说,只是略微点了点头,心中倒是想起了另外一件事情来。 几人不知不觉便到了老夫人那院,跟着钟婆子一起,连通报都省掉了,直接便进了屋子。 “老夫人,二小姐来了。” 钟婆子完成了差事,笑容满面的回到了老夫人身后继续服侍。 而此时屋子里头果然还算热闹,林七奶奶正与姚氏等人说笑着,气氛热络不已。 符夏一眼便看到了客位上端坐着的林七奶奶。 这林七奶奶颇为喜欢打扮,五十来岁的人穿金戴银发式新潮,一身罗裙红艳喜气。胭脂水粉样样不少,并且一看就是个装扮的高手,显得年经而又富气,全无半点别扭之处。 最最紧要的是,这林七奶奶极是爱笑,言行举止里头带着一股子亲切劲,看向谁都跟个慈祥无比的长者,让人不多看几眼都很难。 因为符夏的到来,屋子里头原本的说笑声被暂时打断,还没有等符夏上前站定与老夫人行礼,那林七奶奶却是啧啧不已惊叹出声。 “哎哟,这是哪位二小姐呀?瞧小模样生的,又漂亮又贵气,一看就知道是个有富气的!” 刚打个照面,林七奶奶竟是夸张不已地夸赞起符夏来,那模样跟见到了宝,目光中全是喜欢,神情里头尽是慈祥。 林七奶奶没见过符夏是真,但若说压根不知道二小姐的来历却显得有些太假了。 符夏这个当年的弃女被相爷重新找回,这种事情最是京城中人茶余饭后喜欢谈论的话题,所以哪怕符家没有刻意对外公布,但大半个月的功夫早就已经传了开来。 以林七奶奶跟老夫人的关系,当然不可能完全没听说过,所以这个时候睁着眼睛说瞎话,未免让符夏觉得太假了一些。 “阿夏给祖母请安!” 她先行朝着老夫人行了一礼,而后稍微侧了点身与那林七奶奶福了福回应道:“七奶奶如此夸赞,阿夏可当不起。阿夏回相府不过半个来月,七奶奶自然是不认识阿夏的。” PS:先上一更,继续码字,第二更估计会很晚~~ 努力挥手,求订阅,求小粉红呀……R1152 第五十六章 责罚 符夏大大方方的道了一句,算是主动回应了林七奶奶,不论人家是真还是装,总之此刻她所应有的礼数却是得拿出来。 林七奶奶正欲出声,一旁的姚氏却是插了一句,笑着向林七奶奶解释道:“这是当年不小心遗落在外头的那个庶女,前些日子相爷给寻了回来,比着瑶儿大了数月,所以现在府中二小姐指的便是她,瑶儿则成了三小姐。” “哦,原来是这样,我说打哪里又跑来一个二小姐呢!”林七奶奶一副明白了的模样,脸上笑意不减,看向符夏的目光却是愈发显得好奇起来。 一名庶女,姚氏说得极为平常,不过在场之人听到自然不可避免的瞧了符夏一样,心思各异。 自古嫡庶有别,那是无法更改的lun理,即便符夏占了二小姐的叫法,却还是无法改变她远远无法与符瑶相提并论的事实。 姚氏的话与其说是在向林七奶奶做出介绍,倒不如是不动声色地提醒符夏身份上的差别,说者本就有心,而其他听者更是有意。 符夏倒是并无半点别扭的地方,不在意的笑了笑与林七奶奶说道:“阿夏奉老夫人之命,前来交验所抄的经文,这是正事,耽误不得,还请七奶奶见谅。” 说罢,符夏便不再理会那装腔作势似乎正有什么话想说的林七奶奶,径直从四喜手上接过那一叠厚厚的经文,上前几步,呈给老夫人。 “请祖母检查,阿夏一共抄了二十八遍,还有二十二遍尚来不及抄写,等一会回去之后便会继续认真抄完。” 双手捧着那些经文,符夏静静的看向老夫人,面色无喜无悲,目光无惧无畏,仿佛再正常不过的事情一般,根本就没想过没抄完到底会有什么样不妥之处。 打符夏进来之后,老夫人便一直注意着这个所谓的孙女,只不过并不曾出声罢了。 而此刻,看着符夏坦然无比的报出数目,甚至于一副从来不觉得没抄完会有什么事情发生一般,老夫人却是不由得愈发仔细的打量起面前这个孩子来。 老夫人没应声,一旁服侍的钟婆子本想上前去接那些抄的经文,也被她给摆手制止了。 说实话,她已经有很多年没有这般细致的打量过一个人了,但即使如此,却依然无法看透符夏心中真正的想法。 她努力的回忆着自己这般年纪之时到底是个什么样子,却赫然发现根本没有什么可比之处。脑海之中无意识的涌现出一个声音,若是这孩子打小便生在符家长在符家,又将会是怎样? “五十遍,你少了几乎一半。”片刻之后,老夫人终于开口,语气很淡,也不提其他。 符夏微微颔首,自是承认:“祖母说得是,不过阿夏虽然没有能够全数抄完,但每一遍却都是极为虔诚用心的抄写。阿夏以为,抄经这种事,最重要的自是诚意,是以速度上才会慢上不少,来不及完成所有的数目,还请祖母谅解。” 没有说争辩客观上不可能完成的那些事由,符夏只是强调了自己足够虔诚用心的去抄写,并不曾对老夫人所交代的事情有半丝的怠慢与敷衍。 “抄写经书,虔诚自是最为基本的要求。”老夫人似乎不为所动:“但少了便是少了,任何原因都不能够当成理由。昨日既然说了十个时辰为限抄完五十遍,便做不得半点的假。既然你昨日不曾表示异议,那么今日没有按时完成就得承担这份责罚。” “呀,这又是怎么一回事呀?”林七奶奶很是不解地接了话,似是见情形不太对劲,打起圆场道:“老姐姐,您怎么还是这副性子,二小姐这才几岁,什么责罚不责罚的未免一下子说得太严重了,可别把孩子吓到了。” 老夫人没有应声,不过自然有人替林七奶奶担起解释的活儿。 “七奶奶有所不知,昨日老夫人回府时第一眼便看到了这丫头。阿夏说她识字还会写字,所以老夫人便赏了本经书让她抄写经文。” 姚氏说话很有技巧,三言两语却是让原本的事情似乎变得完全不同了,但又没法说出有什么不对的地方来:“阿夏头一回见着老夫人,估计是有些激动,再加上可能不太清楚要抄的经文多与少,年轻人想要在老夫人面前表现一番,所以二话没说便准备在十个时辰内抄写五十遍经文给老夫人过目,谁知现在时辰到了,这才抄了刚刚一半。” “原来是这么一回事,年轻人好胜心强,表现欲比较大一些也是常有的事,不过做事前还是得好生考虑清楚周到些才是。” 林七奶奶明白过来后,笑着朝老夫人说道:“这事倒让我想起了我那个不争气的大孙子,几年前尽惹事,把我家老爷给气得不成,有次也是让他抄了整整一天一夜的《心经》,还说抄不完一百遍便直接家法教训。当时把我可心疼得不成,都恨不得跟我家老爷翻脸了。” “不过,这有的时候逼一下还真是有意外之喜,原本我还担心那孩子抄了不几下就会闹,却没想到一天一夜之后竟然整整抄足了一百遍,最后连我家老爷都夸大孙子是真心知道错真心下决定在改,果然如今这两年呀,当真一天比一天懂事!” 听到林七奶奶说的这个对比故事,符夏倒终于明白这人特意挑这个时候跑过来的目的了。看来姚氏还真是准备充足齐全,生怕她今日太好过了。 这边鼓敲得实在是有意思,既然有人一天一夜能够抄够一百遍心经,为什么她十个时辰连五十遍都没抄完了? 明着不说,但实际上谁都听得出来,这是拐着弯地在指责她没有真正尽全力去做此事呀。 一般之人并不是谁都对五十遍心经好好抄完所需要的时辰有太大的概念,毕竟写字速度不同,时辰差距上相差自是完全不同。即使是老夫人自己,怕也并不觉得十个时辰写完五十遍是个完全不能完成的事情。 如今再加上林七奶奶这番话一对比,是以一般人都不会过多的去考虑隐瞒在速度数目之下的其他问题,下意识里头十有八九都有了一种二小姐太过懒散没有真正尽全力的印象。 更别说,这十个时辰之内,不少人都知道符夏那是该吃吃,该喝喝,该睡睡,这得费去多少功夫呀,一看都不像是尽了全力的样子。否则的话,就这么一夜的功夫不睡不行吗?真有心的话,大可以通宵抄写,哪里还会抄不完? 说来说去,这不还是没有真正将老夫人的话放在心上吗?若是换成其他人,她们倒还觉得不太可能,但眼下却是入府之后连夫人都敢得罪,天不怕地不怕的二小姐,当然也就没有任何不可能的了。 “七奶奶,您的孙子抄经文的速度还真是快,想必是平日里勤学练字极多,并且细致过人,不然的话肯定是不可能达到这样的神速,不仅这么短时间内完成一百遍之多,还能够抄得工整而完全无误。” 符夏神色不变,微笑着看向林七奶奶,淡定而道:“阿夏自然不能与您的孙子相比,阿夏没读过什么书,平日里也极少有机会练习。写字速度很慢,稍微心一急加快些速度便容易抄漏抄错。所以为了保证所抄经文不出现问题,以免亵渎了神灵,所以阿夏只能够要力保无误的情况下加快速度,但哪怕这样最后也还是只抄出了二十八遍完整经文。” 听到这话,林七奶奶脸上的笑意不由得收了几分,她那孙子是个什么样子的,这里不少人还是知道一些的,所以符夏开头那些夸赞之言听到她耳中实在更像是一种讽刺。 而且有些牛若是吹过头了便显得太假,就算她想说自己孙子一个字都没有抄错,那也得有人信才行。说一天一夜抄完一百遍已经是有些心虚,哪里还可能半点错处都有? 若真有这样的事情,早就被她给宣扬开来,好好长长脸面,哪里还留得到现在。 “二小姐这倒是抬举我那孙子了,毕竟时间紧,又抄了那么多遍,哪里可能一字不漏一字不差的。” 林七奶奶一句话揭过了自家的事,转而再次笑了笑反问道:“不过听二小姐这意思,虽然抄得慢了一些,但二十八遍经文竟是没有抄错一丁点吗?” 没有直接回应林七奶奶的反问,符夏转而看向了老夫人,自信而从容:“阿夏没有抄够数目,自是愿意承担应有的责任,但这二十八遍经文都是阿夏虔诚所抄,还请祖母能够过目。万一若有不当之处也可指点一二,如此阿夏在抄剩下的那些时也好加以注意。” ………………………………………… PS:过了十二点了,好晚了,不过总算写完了。这一章还是算7号的更新,明天会继续双更加油的,吼吼!!R1152 第五十七章 很震惊 再两问 责任与责罚,两个词虽只有一字只差,但意义相差甚远。 她没有急着去用简单的语言争辩什么,反倒以退为进,跳开姚氏与林七奶奶半道上挖的坑,直接面向老夫人坦然陈述。 符夏的话说得很有技巧,不仅给足了老夫人脸面,同样亦并没有张嘴就想着替自己开脱,如此一来,若老夫人连先行过目都做不到就要处罚的话,实在是说不过去。 果然,听到这话,老夫人没有再对符夏手中所捧的那些经文置之不理,她朝一旁的钟婆子微微示意了一下,算是同意了符夏的要求。 就这般,那些所抄之经文中的其中几份终于到了老夫人手中,而绝大多数自然还被钟婆子拿着侯在一旁。 姚氏心中很是不屑,她可不觉得符夏这般做有什么好处,索性先喝茶休息看会戏再说。 老夫人本也没打算细看,毕竟几十份摆在那里肯定没想过会一个字一个字的去检查对比什么。在她看来,就算符夏写得很细致,但也不可能全然没有半点错处或者挑不出丁点不足来。 只要有,多与少本就没有区别,所以也根本不需要一一细致的对比什么,完全没有那个必要。 但,就在老夫人的目光落到手中那页手抄经文上时,整个人却是不由得愣住了。 片刻之后,她快速的翻了翻手中其他几页,最后直接把钟婆子手中那厚厚的一叠全都拿了过来,将二十八份每一张都翻看了一下。 很快,老夫人抬起了头,十分惊讶的看向符夏,显然完全没有料到这个一直在外头磕磕碰碰中长大的女孩子,竟然能够写出一手如此漂亮而富有神韵的好字来。 老夫人自已的字不算好,但却不代表不会品鉴,她看到过不少厉害书法大家的真迹,所以这点眼界还是有的。 符夏的字完全不像是个普通的小女孩所写的字,结构也好、笔力也罢,甚至于还有着自己的神韵。没有十年八年勤练功底,没有一定的天资天赋,是根本不可能达到这样的程度。 就算是打小在相府里头出生长大培养的符瑶,也远不及符夏这一手出色的笔墨,更别说所有抄录的纸张全都像是一个模子里头印出来的,全然没有半点参差不齐。 莫说是符瑶,就算符子鸣或者其他一些读了十几年书的男子,也没有几个挑出来能够比得上符夏这一手字。 看到老夫人终于显得有些惊讶的神色,符夏依就不急着表示什么,就这般随意的翻阅一下,最多只是看到了她书写上的用心,字体上的出众,但明显还没来得及一一对比那些经文内容。 她相信,凭着这一眼入目极佳的笔墨,老夫人也会下意识的改变一些之前的想法,最少会真正认真些核对这些份抄写的佛经内容。 果然,老夫人收回惊讶之色后,很快从中挑出一份细细的看了起来,不再似先前一般随意带过,郑重之色已然较为明显。 这不看不打紧,一看竟一直持续了差不多一刻钟,老夫人始终没有再说半个字,唯独手中不时抽选的东西不停,目光亦始终在那些纸张上没有离开,而她的神色也愈发的凝重而细致。 一时间,屋子里头的气氛变得怪异无比。 老夫人没有发话,这会自然谁都没有去先行打破那份沉默。 可随着老夫人沉默的时间越久,渐渐的有人便开始坐不住了。谁都知道老夫人这会在做什么,都这么久了却还没有任何反应,难道符夏那丫头抄这么多当真就没有一点错处可挑? 林七奶奶也好,姚氏也罢,就连一直在但没机会出过声的符瑶,心中都不由得惊讶无比。要知道,最先开始,老夫人最先看到符夏所抄经书里眼中的那种惊讶中是实实在在,做不得半点的假。 不过,即便如此,姚氏也仅仅只是有些惊讶与好奇罢了,不论符夏抄得多好,少了就是少了,老夫人看了这么久都没有出声表态其实也已经说明了老夫人的态度,不然也不会有五十遍这样苛刻的要求了。 真没打算怎么着这死丫头的话,老夫人又哪可能看得如此细致如此之久呢? 想到这,姚氏有些疑惑的心微微定了下来。 说起来,符夏此次的表现都不是什么好预兆。打昨日符夏被老夫人罚抄五十遍经文开始,这死丫头竟然一反常态,即不闹也不叫,连辩解的话都没有吱一声,还老老实实的呆在屋子里头直接抄了起来,根本就不像是一向以来的作风。 不过,这从另一方面倒也说明了这个死丫头并不是什么真正天不怕地不怕的主,到了老夫人这里不就一下子变得老老实实的了吗? 难道真是一换降一物,亦或者在老夫人面前,符夏终于失去了所有可以凭借的资本,不得不放低姿态忍气吞声了? 若不是亲眼见识过符夏在她面前那张狂的气焰,见识过符夏在五皇子甚至于宁王那样的人面前“逞凶”,姚氏几乎都会般这般认为。 但人的本性又岂能完全收拢得起来的,多刺激几下,她就不信符夏那样吃不得亏的性子还能不在老夫人面前彻底暴露,不掀起些风浪来那才叫怪! 平平淡淡的时间似乎被什么东西给拉长了好多,等到老夫人终于从那一大叠的东西里抬起头来时,不少人觉得已经过了好几刻钟一般。 “这些,都是你抄的?”老夫人看向符夏的目光多了几分震惊与难以置信,她花了不少的功夫细细的翻阅了几乎一大半,不仅没有找到半个抄错的地方,甚至于连丁点可有可无的瑕<a href="天骄无双最新章节</a>疵都没有找出来。 仅仅十个时辰,而实际上除去别的一些必费的工夫,符夏真正用于抄录的时辰不到七个时辰,这么短的功夫内,能够抄出二十八份如此齐整漂亮、一字不差,一处无误的心经来,当真不是一般人能够做得到的事情。 这不仅需要相当扎实的书写功底,更能看得出抄写之人有着何等强大的心理,但凡有一丝的浮燥也不可能做到如此完美。 可以说,除了数目不曾达到她的要求以外,其他地方她当真挑不出任何的问题,甚至于不得不对这个孩子另眼相看。 震惊的同时,老夫人此刻心中还有着一个巨大的疑问,一个几乎不可能得到培育机会、一个连生活都过得十分窘迫的家境,怎么可能会有造就出如此厉害而特别的孩子出来? 难道,自己儿子突然找回这孩子当真另有其他重要的原因? 看到老夫人此刻的神情,众人心中纷纷暗自猜测,看向符夏的目光也变得复杂不已。 唯独符夏,依然还是面不改色,平静从容:“回祖母话,这些全都是阿夏抄的,不敢有半字虚言。” “是谁教你识字写字?”老夫人目光微微显露出些许复杂,继续追问着,依就不太愿意相信一般。 她其实也知道,惜夏阁里头没有人可以帮符夏这样的忙,能够写得如此漂亮的一手字,又怎么可能完全不被人知晓。可心里头就是有些不敢相信。 符夏并不意外老夫人的问题,也不在意屋内其他各式各样的目光,径直回应道:“我娘识字,所以打小的时候,她便教我。” 没有解释太多,也不需要多说,这种事情本就没什么说得清的。 符夏知道老夫人奇怪些什么,可许多事情本就与天赋有关,没有什么必定的规律,是以她只要咬定打小便跟娘亲识字写字的话,老夫人就算再疑惑也没无所谓。 有些人一生都在学都在练,再多的银子摊上也不一定写得出一手好字,有些人天生便在这方面有灵性有悟性,再简陋的条件亦没有关系。 “你母亲……”老夫人微微愣了愣,似乎在回想当年那个被赶出府的妾氏的模样。 “老夫人想见我娘吗?”符夏自行解释了一句:“还请祖母见谅,我娘现在并非相府之人,所以为了避免些不必要的麻烦,不便前来见过老夫人。” 符夏的话将老夫人的思绪拉了回来,她很快摇了摇头道:“此事,你父亲已经提前派人提过,我不是那个意思。” 说罢,老夫人微微清了清嗓子,一改往常少言的作风,却是当众又朝符夏说道:“有两件事情想问问你,希望你能如实回答。” 她没有再提佛经一事,反倒是十分直接地转到了其他的话去。 “请祖母放心,但凡知晓的,阿夏都不会隐瞒,定当如实回复。”符夏应声,不是不敢,而是不会,坦荡大气之势就这般摆在那里。 姚氏心中沉了沉,突然觉得事情变得太快,根本没有按她的计划去走,可这个时候,不论是谁都不便出怕打断老夫人的询问,一切唯有耐心看下去再说。 “其一,你卖给宁王的那张方子到底从何处而来!”老夫人没有耽误,面色亦恢复了之前的清冷,甚至还带着几分说不出来的严厉:“其二,若那方子出现问题,到时你又当如何?”R1152 第五十八章 意外 等人 两个问题,实际上就是同一件事,而且老夫人的出发点很是明确,问的是符夏,在意的却是符家。 当初符夏可是打着祖传方子的招牌才卖给宁王的,虽说后来当着宁王之面说了祖传方子跟符家没什么关系,但宁王那种人哪里会跟你讲什么理,到时真有麻烦一个心情不好要找符家也是再正常不过的事。 更何况,宁王可是说了,一个月为限,若是他的顽疾没有根治掉的话,就得把符夏抵给一个什么都不是的极其下作之人为妾。宁王这种人说得到便做得出,才不会管那么多有用没用的东西。 如果符夏没有重回相府,那么不论她给什么人做妾那都没人在意,可如今她已经成了相府二小姐,真这样的话则将是相府最大的耻辱,会让相府颜面尽失,连头都抬不起来。 说一千道一万,如果符夏没有惹出这么大一个麻烦来的话,老夫人根本不会多加注意这姑娘一眼,也懒得费事插手府中这些琐事。她活了这么大一把年纪,哪里看不明白姚氏的心思,之所以出面跟姚氏派人吹的那些风没有半点关系,纯粹只是为了符家的利益罢了。 不论是谁,若是将会危害到符家,她都不会允许。 符夏到此,倒是完完全全的明白了老夫人的真正用意,心中一动,瞬间知道自己应该如何处理。 看来,抄佛经果然不是简单的惩罚,不过是老夫人所使用的一个小小手段罢了,一个根本无法完成的任务给出,要看的不是结果,而是过程,是要看也从头到尾的态度罢了。 若是她今日没有拿出这么多份让老夫人挑不出毛病、据有说服力的经文来,只怕老夫人连提问都懒得跟她提,自然她也就没有任何解释的机会。 虽然打心底里来说,她并不畏惧老夫人所谓的惩罚,可没到不得已的时候,她也不必非得把相府里头每一个人都得罪个精光。 “祖母明鉴,关于那份治心绞痛的秘方,是前两年一个偶然机会知晓的,至具体出处,因为阿夏答应过要保密,所以不能透露。这一点,就算是当着宁王之面也是如此。” 符夏并不多解释处方来源,但却强调道:“不论阿夏以什么样的理由卖给宁王,此事都是在阿夏知晓身世,回到相府之前的所作所为,同时上一回阿夏也已经与宁王澄清,没有人规定阿夏所说的祖传与符家没有任何关系。是以,宁王并没有过多在此问题上纠缠不清,此事再怎么样也牵扯不到符家身上。” “至于第二个问题,阿夏更加可以明确的保证,不论如何阿夏都不会让这种辱没自己,更是辱没符家声誉的事情发生。” 符夏毫不犹豫,言简意明:“首先,阿夏的那个方子的确没有任何问题,并且一个月的期限还是有所保留的,为的就是怕药效有所延迟。其次,万一真出现什么不可预测的意外,到时阿夏宁可一死也不会任人做贱。” 说罢,她不再出声,默默的看着老夫人,平静而异常坚定。 事已至此,她知道老夫人这一关能不能过很快便将现分晓,若这样都还有什么过份之事的话,那么她自然也就不必客气什么。 更为确切的说,她之所以想着先礼后兵,那是是不想让姚氏诡计得逞,更何况,她与老夫人之间并没有那种势不两立的恩怨。 “你能这般想,那是最好不过,既然回了符家,那你便是符家的人,一切都得以整个符家的利益为先。” 老夫人毫不掩饰的告诫着符夏:“这么多年,你也许对你父亲,甚至对于整个符家有怨有恨,这些我都能够理解。但你得记住,从你进府的那一刻起,身为符家人,你的命运便已经与符家紧紧相联,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祖母教诲,阿夏谨记于心。”符夏平静应声,心中则不由得一阵叹息,果然祖母这样的称呼,比及老夫人这种叫法更加让人觉得乏味。 “老姐姐,我看二小姐这孩子挺懂事的,哪里会不明白这些道理呢?” 林七奶奶可算是逮着了机会播进了一名,笑呵呵地同老夫人问道:“对了,二小姐抄的那些佛经应该还抄得不错吧?虽说我也知道老姐姐最讲原则,做什么也都是为了孩子好,不过依我看,孩子年纪还小,难得能够静下性子来抄这些枯燥的经书,若是她抄得还算不错的话就别再追究她没抄完的那些了吧。” “七奶奶既然知道我是个最讲原则的人,这求情的话自然是没必要说的。” 老夫人此刻也不仅仅单独对着林七奶奶,而是扫了一眼屋子里头各人,淡淡说道:“抄得再好,那也是应该的,是本份,不能够做为没抄完从而得到免责的理由。规矩便是规矩,轻易说改便改,那么将来人人都可学而效之,此风一开何已服众?” “这……”林七奶奶听罢,一副不好意思的模样笑着告罪:“还是老夫人在理,是我糊涂了,是我糊涂了!” “七奶奶莫要自责,您这也是一番好心罢了。”姚氏接过了话,看似打着圆场:“说实话,没有规矩不成方圆,老夫人也是为了阿夏那丫头好,年轻人难免心高气盛,这样的时候最需要的便是能够有人在一旁提醒引导一番,否则走错路都不自知,真到了酿成大祸的时候可就来不及了。” “能得老夫人教诲,那是阿夏的福气,旁人就是想都想不来,只有羡慕的份。训也好、罚也罢,都不过是些手段,真正的目的当然是希望阿夏那丫头越来越好的。” 姚氏此时心情大好,老夫人的话已经摆明了,那就是照惩不怠,她倒是看看符夏那个小贱人还能够装多久的淡定。 一会等老夫人将如何责罚说道出来后,这个小贱人不跳起来破口大骂原形毕露才怪!到时,这好戏才算是真正精彩呢! 说着,姚氏的目光似笑非笑的朝符夏扫过,见那死丫头微皱眉头沉默不语,一副不知道在想什么的模样,整个人都更加舒畅不已。 “夫人这话说得极是,想想也是,二小姐打小不在府中长大,许多规矩怕是没有人正儿八经的教过,能得老夫人亲自管教,那当真是天大的福气。” 林七奶奶很快附和着姚氏,两人一唱一和的,不知不觉中倒是让老夫人最开始的话都有些悄悄变了味。 老夫人可不糊涂,自然听出了姚氏与林七奶奶这话外之音,不过她并没有阻止,反倒是不时的观察着符夏的反应。 从头到尾,这孩子倒是并无任何激动冲动的言行举止,虽然也看得出她对林七奶奶以及姚氏并无好感,但却绝非是那种蛮横不讲理的人。 姚氏不待见这个庶女也不是什么奇怪之事,再加上还好几次在其身上碰了壁,吃了暗亏,自然更加容不得人。 “阿夏,昨日交代之事你没有完成,罚你回去之后先将剩下的二十二遍补齐,明日这个时候再送来给我亲自检查。” 老夫人终于开口了,直接道出了对于符夏的惩罚:“同时,罚你以后每日早晚各抄一遍《心经》,你可有异议?” 话不多,就这么两句,同时所谓的惩罚也并无任何可怕之处,实际上更像是一种修身养性的早晚功课。 老夫人的话一说完,符夏顿时松了口气,面上也露出了几分真正的笑容。 之所以会有松了口气的感觉,倒并不是说符夏一直担心害怕莫名而严厉的处罚,而是这会终于验证了自己的直觉,这大宅子里头终究还有那么一丝的人味,并不是所有人都那般毫无人性。 “多谢祖母,阿夏并无异议。”她福了福,当众谢过老夫人。 而其他人则显然没有料到会是这样的结果,老夫人重拿轻放,这样的转折实在是让人无法想到。 姚氏的面色瞬间变化莫测,若不是当着老夫人的面不好发做,不知道会黑成什么样子。而林七奶奶更是有些不知所措,下意识的看了看姚氏,又看了看老夫人,最后目光停留到符夏身上有些恍然。 “好了,没什么事你先回去吧,明日若是再没完成,就不是早晚各抄一遍《心经》这般简单的。”老夫人只当没看到姚氏等人人神情,出声打发符夏回去。 符夏微笑着应声,很快便带着四喜退了下去。 出了老夫人的院子,符夏往回走了一会后便停了下来,她稍微转了个方向,走到了一旁的小亭子里头坐了下来,看上去并不急着回去。 “二小姐,您要在这里休息一会吗?”四喜很是奇怪,好不容易挨到从老夫人那屋里头平安无事的出来了,二小姐却停了下来不走了。 “四喜,你先回去跟我娘回个信,省得她还在那里胡乱担心。”符夏看着一路走来的方向,笑着说道:“我吗,还得等个人说几句话,迟些完事后自个回去就成。”R1152 第五十九章 一算一个准! 打发走四喜,符夏不急不燥的坐在亭子里头看着风景,顺便等人。 关于那个林七奶奶,在老夫人那屋时可是那般“好心好意”的替她考虑为她着想,而她连话都没有正儿八经的回上两句,实在是有失礼数,必须得好好“感谢感谢”才行吗! 这会她是安安好好的从老夫人屋里出来了,可并不代表什么事都没有发生过。前一世她最大度,这一世她却最记仇,胆敢算计她的人,可不是谁都有本事跟个无事人一般全身而退的。 北晋国上至帝王下至普通百姓,绝大多数都信奉神佛,即如此,那就理当知道世间必有因果报应。有的时候,她并不介意扮演一下天道惩治的角色。 这里是出府的必经之路,视线也也极好,符夏坐的功夫不长,没多一会便看到符瑶与那林七奶奶一起过来了。 姚氏并没有跟着一并出来,估计着这会被老夫人单独留下正说着话。 老夫人平日里不怎么理府里头的事,但半非参佛参得什么都不知道了。 姚氏在府里头做什么倒也罢了,只要没有伤极相府的根基颜面,顾着国公府的面子老夫人人睁只眼闭只眼不会管。但这并不代表老夫人可以容忍姚氏将她当成傻子,算计着她来当枪使。 “二姐姐,你怎么还在这里没回呢?”看到符夏,符瑶自是停下来招呼了一声, 一旁的林七奶奶神色略微有些怪异,明显不似先前在老夫人那屋时对符夏热情慈祥。 刚才走的时候,老夫人并没有说她什么,但林七奶奶自个感觉得出来,这一回怕是在老夫人面前丢了脸面。 “昨个没休息好,刚才又要老夫人那屋担惊受怕的,所以出来后人有些累,便在此小坐了会。” 符夏边说边出了亭子走到了符瑶与林七奶奶身旁,闲说家常一般:“这里景色还不错,坐了会人也觉得舒爽了不少,因此便打发了婢女先回去报个信,自个则继续看会风景。” “二姐姐说笑了,刚才你可是从头到尾镇定非凡,哪有半点担惊受怕的样子?”符瑶微微打趣了一句,手中的团扇挡了挡嘴唇的位置,似是在笑。 两人这般说着话,倒是把林七奶奶给晒到了一旁,符夏叹了口气,一副颇为委屈地模样:“三妹也要笑话我吗,我那都是强行装的,当时心里头那叫一个惶恐,想着若是三妹能出声帮忙说说话该多好呀,有用没用不说,总归觉得心里踏实些呀!” 符瑶平日里不是最喜欢扮好人,搞什么姐妹情深这一套的把戏想要拉近关系让她感动感恩之类的吗?怎么今日却是一反常态声都不吭一下了呢? 与其说是明哲保身倒不如说是冷眼旁观侍机而动,只可惜一直没找到什么合适的表现机会罢了。 这一点符夏心知肚明,所以才会故意呛上一声,省得符瑶成天一个人演戏演得不亦乐乎。 话一出,符瑶却是面露尴尬:“二姐姐这是在怪我吗?其实,先前我是想求老夫人来着,但以我的辈分根本没有插话的机会。更何况老夫人性子最不喜欢有人求情,先前二姐姐也见着了,我若出声的话不但帮不上什么忙,反倒只会让老夫人起反感之心,于二姐姐愈发不利。” “三妹想多了,我可没有怪你之心,老话说得好,帮是人情,不帮是道理,我还不至于去钻那样的牛角尖。” 符夏无所谓的笑了笑,根本不在意符瑶的说辞,转而问道:“母亲怎么没有出来?” “二姐姐不生瑶儿的气便好。”符瑶倒也没有再多解释什么,转而说道:“老夫人还有些事要跟母亲商量,让瑶儿先送七奶奶出府。” 说到这,符瑶似乎也才想起身旁除此被她们给忽视掉了的林七奶奶,连忙一脸抱怨的朝林七奶奶笑了笑。 “三小姐,我这也不是头一回来府上了,就不劳你亲自送了,你跟二小姐说话便是。”林七奶奶对着符瑶终于再次露出了慈祥的笑容,示意符瑶不必再送。 “那可不行,七奶奶可是老夫人的贵客,怎么能没人送呢?”符夏赶在符瑶前接过话,似笑非笑地说道:“要不这样吧,我来替三妹送送七奶奶,就当是感谢七奶奶刚刚出面为阿夏解围所说的那些话。” 林七奶奶下意识的不喜欢符夏,再加上她也不信这个丫头真把自己先前的那些话全当成好意。而这会符夏脸上的表情更是让她觉得浑身不自在,只想赶紧着回去。 “二小姐太客气了,我自个走就成,别累着二小姐了!二小姐跟三小姐好好说会话吧,我就不打扰了。” 说着,林七奶奶直接便准备迈步离开,心里头有些懊恼,今日这一趟走得实在有些郁闷。 符瑶见状,倒也没有打算多劝,说到底这林七奶奶对她来说也不过是个普通客人,若不是之前老夫人随口道了一句,她根本也不会亲自送什么送。这会都早出了老夫人那院,再送不送的也一样。 不过,符夏却并没打算就这般放林七奶奶离开。 “七奶奶……”她喊了一声,语气带着几分急促与不安,似乎是突然发生了什么事一般。 林七奶奶背后一寒,竟是被符夏这一声给喊得有些莫名心惊。 她不得不止住了步子,回头问道:“二小姐还有事?” 符夏盯着林七奶奶的脸,仔细的打量着,却并没马上回应,而是露出前所未有的凝重。 “二姐姐,这是怎么啦?”符瑶也有些莫名,见符夏半天不吱声,神色古怪的打量着林七奶奶,不由得跟着问了一句。 “嘘……等会,先让我好好看清楚。”符夏抬手做了个禁声的动作,神情更加奇怪起来,就跟林七奶奶脸上有什么吓人的东西一般。 这一下,林七奶奶却是连动都有些不敢动了,怔怔的站在那儿,不知所措的任由符夏上上下下来来回回的打量。 好一会,见符夏终于收起了那副打量的目光,林七奶奶才忐忑不已地问道:“二小姐刚才是看什么呢?” 她也不知道自己到底在害怕什么,反正先前符夏那副模样盯着她就让她觉得有种阴森森的感觉。 “七奶奶……”符夏一副犹豫不决的模样,有些难开口似的:“有几句话我不知当讲不当真,毕竟这种事怕是说了会让七奶奶不高兴。可刚才在老夫人那里,七奶奶对阿夏那般关心,如今阿夏既然恰巧知道了的话,若是瞒着不说怕又有些对不住七奶奶。” “二小姐有话直说便是,咱们也算熟人了,没什么当讲不讲真的。”林七奶奶有着极为不好的感觉,但还是勉强扯出了一些笑容。 “这样呀,那我可就真直说了?您信不信都好,总之我得把知道的都说出来,也算是一种提醒吧。” 符夏咬咬牙,似是终于下定了决定不再东想西想:“七奶奶有所不知,当然,三妹怕也不太清楚,其实我会看点面相。” “二姐姐什么时候竟然会看面相了?”符瑶一副好奇不已的模样反问了一句,不过心中却很是不屑。 “三妹别急,这事一时半会也说不清。”符夏很是正色地说道:“不论你们信与不信,总之自打我看过几本与面相有关的书后,竟是无师自通的会了一些门道。虽说并不是谁的面相都能看、看得出,甚至于总共也没看过多少人,不过……” “不过什么?”林七奶奶这下更是有些急了,看符夏那样明显不是什么好事。 虽然她也知道这丫头说的话未必是真的,但涉及到面相命运这些时,几乎所有的人或多或少都特别会关注在意的。 符夏看向要七奶奶,颇为无奈地回答道:“不过怪就怪在,要么我干脆看不出来,要么一看就一个准。而且,每每还都是些不太好的,这让我自己都觉得很是无语。一开始我也有些不太相信,总觉得可能是碰巧了,但后来连着好些看出来的事都一一成了真,我这不得不信,更是吓得不行。” 不论真假,林七奶奶这会面色都难看到了极点,显然符夏这意思是说她有什么不好的事情会发生。 而符瑶却是小声确认道:“二姐姐的意思是,你要么干脆看不来,要是碰到看得出的却必定是一看一个准,而且……都不是什么太好的事?” “嗯,差不多就是这个意思吧。”符夏应了一声,目光微转朝着一旁怔怔发呆的林七奶奶说道:“七奶奶,要不还是不说了吧,兴许……兴许这一回看错了看得不准呢,别说出来反倒让你听了白白的担心不安才是。” 符夏觉得有些好笑,这七奶奶的事她还真不是胡乱吓唬,当年林家没过多久便出了大事,林七奶奶求到老夫人这里,几乎所有人都知道。 “二小姐……二小姐您还是说说吧!”林七奶奶终于回过些了神,这会脑子里头越是乱得很,却越无比想知道符夏到底都看到了些什么。R1152 第六十章 好人做不得 林七奶奶无比的不安,毕竟符夏提及的可是关系到她不久这后的一些大事,不论是真是假,哪时可能压得住心不去想的。 世人对于未来将会发生的事,特别是什么不好的祸事,总是抱有巨大的预知渴望与畏敬之心,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如此也能更好的避祸就福。 “七奶奶真想听?”符夏故意拖着反问了一句,为难而道:“若有什么您不中意听的,可莫怪我才是。阿夏本也是好心,想着若是提前提醒一下说不定能对你们有所帮助改变化解些什么,可是不想到头来反成了坏人。” “二小姐尽管照实说便是,我不是那种人。”林七奶奶见状,只得保证道:“我知道二小姐是好心才会说道提醒,若是不相干的陌生人,二小姐还不会费这样的心哦。总之你说便是,不论是好是歹,再如何也不可能会怪到二小姐身上来。” 如此,符夏这才点了点头,缓缓陈述道:“七奶奶,我刚才无意中观你面色,发现你印堂黑中带灰,眼珠浑浊,污气围绕,这可是在大大的凶兆,最多一月之内,你将会有至亲之人生出横祸,甚至怕是有血光之灾。” “啊,这……这可怎么办?”林七奶奶可是彻底被吓到了,脱口而道:“二小姐,你可别吓唬我!” “七奶奶,无缘无故的,我吓唬你做什么呢?反正我看到的就是这些,也没有旁的意思,纯粹是提个醒罢了。至于信与不信,那便是七奶奶的事了。”符夏略微有些委屈,一副果然好心被质疑的受伤模样。 “二姐姐,七奶奶也不是那个意思,就是事情太过突然,换成谁碰上这种事也是有些无法相信的。”符瑶善解人意的替林七奶奶解释了一句,而后又道:“如果真是这样的话,不知道要怎么才能化解呢?” 听到这话,林七奶奶眼睛顿时亮了不少,连忙跟着点头朝符夏急急忙忙地说道:“对对对,不知二小姐可有办法化解?” “实在抱歉七奶奶,阿夏可没有那么大的能耐,其实我也就是懂点皮毛,机缘巧合才能看出这些东西来。”符夏应该谦虚的时候可是十分之谦虚。 林七奶奶似有不甘,连忙又道:“那二小姐能不能再给看仔细一些,看看到底是我哪位至亲可能会遇上那些祸事?” “这……”符夏迟疑了起来:“可我知道的也就是这么一些,想多透露一些也没得透露呀。再说天机不可泄露,说太多的话对我不好的。” 她故意把这话说得有些自相矛盾,为的当然是吊那林七奶奶的心,越是不告诉这人便越是想知道,真真假假的反倒就更加分不清了,也更加不是最为主要关注的。 到时,不说别的,光是那种纠结、担心不安与惶恐都够林七奶奶受的了。 果然,听到符夏的话后,林七奶奶立马就断定符夏一定还看出了些什么,只是故意不愿说出来罢了,因此当下几乎什么都不顾得,径直出声求着符夏再告诉她一些详细些的情况。 符夏自是摆出极其为难的模样,都说了天机不可泄露呀,泄露太多,有些报是会应到她的身上的。但林七奶奶哪里顾得上符夏会不会挨天罚,上前一个劲的拉着符夏求着。 符瑶心底自然不太相信符夏真有那样的本事,但这种事情本就虚虚实实,谁都说不清。 更何况林七奶奶那样,便是现在说这种事不能信也没半点用处,索性也只能演演好人,跟着替林七奶奶向符夏说了两句好话。 “行了行了,七奶奶你就别再求我了,我是晚辈,可是受不起你这礼。”符夏似是被磨得没有办法,只好说道:“实话跟你说吧,这一难应该是你的孙子,至于到底是你哪个孙子,这一点我就真没办法知道了。我知道的只有这么多,别的你就是再求我也没用的。” “啊、啊……啊,我……我可只有一个大孙子呀!”林七奶奶瞬间心都掉到了谷底,脸色惨白惨白,比之前更是吓得不行,若非一旁有下人及时上前扶着,腿一软险些栽倒下去。 “这可怎么办,怎么办,我那大孙子可是我的命根子呀!他可不能出一点事的!”林七奶奶急得不行,跟里喃喃念叨着:“这若是真的可怎么办?怎么办呀?” 她拍着自己的,又是跺脚,似是想起了什么,下意识的说道:“我得赶紧回去,让大孙子就呆在家里头,哪里也不去,再去帮他去寺庙里烧香求平安符,让佛祖保佑我大孙子逢凶化吉,千万不能出事呀!” 话还没说完,林七奶奶早就已经顾不得任何人,大步往相府大门方向直奔而去,那速度都快赶上兔子的速度了。 看着林七奶奶飞奔而去的身影,符瑶在心中暗自嘲讽了一番,真不知道这老太婆几十年都活到哪里去了,竟然这么轻易便被符夏几句胡言给吓唬到。这怕也就是关心则乱的理了! 如果符夏这样的几眼都能看出什么吉凶的话,那这普天之下随便抓一个人来都是神算大师了! “二姐姐,你刚才说的都是真的吗?”她神色带着几分不忍:“七奶奶年纪也不小了,这般折腾的话怕是……” 话还没说完,符夏却是有些生气起来:“三妹这话是什么意思?我跟七奶奶无冤无仇的,犯得着没事瞎说这些来吓她吗?” “二姐姐,瑶儿不是那个意思。”见状,符瑶自是解释:“我就是觉得七奶奶刚才那样子好让人担心,怕她因此面出什么……” 话还没说完,符夏却是哼哼着打断:“信不信都无所谓,反正日后就会见分晓,我倒希望是自己看错了,又不是什么好事。罢了罢了,我早就知道,这好人是做不得的,日后若再碰上这样的事,打死我也不多那嘴了。” 说罢,符夏转身便走,都被人如此置疑了,她若还半点脾气都没的呆着,反倒是看着太假。 “二姐姐……”符瑶连忙跟上去,边走边轻言细语:“你可别生瑶儿的气,瑶儿给你赔不是还不行吗?” 符夏哪里会吃这一套,只扔下一句要回去抄经书了,让符瑶不用再跟着,而后头也不回的走了。 “小姐,这二小姐也太过份了,简直就是妖言惑众,竟然还有这样的底气,您干吗还跟这样的人倒歉?”一旁的服侍丫环气哄哄地说道:“她这会说得跟真的一样,到时林家什么事都没有,看七奶奶能饶了她不!” 符瑶没有说话,站在原地默默地皱着眉头。 她自然不相信符夏真有什么看面相辨吉凶的本事,但这种事可不是随便开得玩笑的,当着林七奶奶的面符夏说得如此笃定,难定是另有玄机不成? 兰儿见自家主子神色不太看,倒也不敢再多说什么,巧在夫人正好来了。 “瑶儿,你站在这里看什么?”姚氏走到女儿身旁,朝着女儿先前沉默注视的方向看了看,却是什么也没看到。 “娘,您出来啦。”符瑶很快恢复了常色,也没急着回复,反倒是问道:“祖母都跟您说什么了?她老人家没有为难您吧?” “她敢!”姚氏冷哼一声,憋着的一口气却是终于释放了出来:“我就是一把火点了这相府,我看她们母子俩谁敢动我一根汗毛!” 姚氏刚才被老夫人单独留下,虽然老夫人并没有真正训斥她什么,但话中弦外之音无一不是对她的敲打。 老夫人的想法让她很是不爽,还暗示着老爷接符夏那死丫头回来必定是有其他原因,说什么再怎么样符夏也只是个庶女,用不了几年陪上些嫁妆终究是会嫁出去的,竟然让她拿出些嫡女的风度来少寻些麻烦事,免得影响到老爷的一些大事安排。 越是这样,姚氏便越是反感老夫人跟符仲景的私心,这对母子如今做什么都不跟她交个底,还想让她在一个卑微的小贱人面前低声下气,当真以为她姚家没人,以为国公府没落了吗? “若不是这次想借这老太婆的手教训一下小贱人,我才懒得理她!她还真以为谁都得听她的,真是笑话!打现在起这府里有她不多,没她不少,我自会让她知道相府时里头到底是谁真正当家作主!” 姚氏发泄了两句,整个人的神情这才渐渐缓和了一些,转而看着一脸不知道说什么好的女儿,移开了话题:“对了,你先前那是在看什么来着?” 见母亲不再提老夫人之事,符瑶也懒得费那神,回复姚氏再一次问及的问题,把刚才符夏与林七奶奶之间发生的事情原原本本的说道了一遍。 姚氏听后,却是不由得笑了起来:“这个小贱人,她还真敢吹,不知天高地厚的东西,到时看七奶奶怎么收拾她!像这种一天都不消停的货,真是送人做妾都便宜她了,我倒是要看看她怎么个死法!”R1152 第六十一章 自做多情 姚氏难听到了极点的诅咒根本影响不到符夏分毫。而很快,府里头又传开了两条最为热门的消息,先是在下人们之间快速传播,而后再慢慢的往府外其他地方传去。 第一条是符夏侥幸过老夫人这一关,往后早晚各抄一次经文这样的处罚到底是罚还是变相的一种维护,不可避免地被府中下人争得不可开交。 第二条吗,自然就是符夏给林七奶奶相面一事了。 这事更是被传得神乎其神,不少人有鼻子有眼的津津乐道,就好像当时正在一旁亲眼见到听到了似的。 而大多数人对于符夏所谓的看面相一技不屑一顾,更是等着这事最后如何收场。还有不少人暗中笑话符夏身上虱子多了不怕咬,宁王爷那边的事还没了结呢又迫不及待的扛上一个林家。 虽然林家远不及宁王爷一根手指头,可那林七奶奶也不是什么吃干饭的,一个月后若是发现被人给耍了,必定不会善罢甘休。 当然,也有极少数人觉得符夏可能不是胡说八道乱吹牛。 二小姐行事是张扬了些,但每回出了什么事却都能够出其意料的完美收场,根本没给人看笑话的机会。 若是一次两次还能说是运气,次次如此的话只能说明人家是真心有些本事。 一个连五皇子、宁王都敢开罪的人的确是不会将林七奶奶放在眼中,但却并不代表二小姐完全没脑子,凭白无故的就敢拿这样的事情当面胡乱诅咒。 说起来,这二小姐还真是挺邪乎的,十多年过去之后也能够突然莫名其妙的被老爷找到接回府中,回府之后又几乎把表小姐、夫人、五皇子、宁王等人挨着个得罪了个光却偏偏还能什么事都没有。每回全都逢凶化吉。 说不定人家还真是有些什么特别奇异之处,所以才能够得老爷重视呢! 府中各种争议猜测满天飞,符夏却是应该做什么便做什么。只是吩咐下去,让惜夏阁里的人都不准在自己院子里乱嚼舌根。省得让娘亲听到心里头又不舒服东想西想的。 那剩下的二十二遍经文,准时完成送去了老夫人那里。早晚各自要抄的两篇则不必每日送去,隔一段时日便会由钟婆子前往一并收走。 “老夫人,我都打听过了,那天七奶奶走时,二小姐的确说了那通话,而且还十分清楚的指明林家的祸事将出现一个月之内,应在七奶奶的大孙子身上。” 钟婆子递上一杯参茶。小声的将事情禀明了一遍,而后不解的问道:“您说,二小姐真有那看面相预知凶险的本事吗?府里头最近可是越传越离谱,不少人都说二小姐有些邪忽,再这般传下去还知道会传成什么样子呢!” 老夫人细细品了一口参茶,这次倒是主动回应了一句:“那孩子心性绝非一般,会不会看面相不好说,但她既然敢当众对七奶奶说出那些话来,恐怕林家近期可能真会生出什么麻烦。” 这话一出,钟婆子却是震惊不已。没想到老夫人心中已经如此高看这二小姐。 而老夫人并没有理会钟婆子的惊讶,难得不再那般惜言,又自言自语一般说道:“邪忽不邪忽的倒是次要。关键是这孩子身上煞气重得很,这才是最让人担心的地方。也不知道,当年做出那个决定暗中保下了这孩子到底是对是错。” 言罢,老夫人微微摇了摇头,默默喝起了手中的参茶,不再多言。 而钟婆子震惊的同时更是多了一种说不出来的心悸,整个人面色都有些不受控制的变了起来。 老夫人常年礼佛,得高僧指点早就已是慧眼灵心,既然她说二小姐身上煞气极重。那必定是错不了的。一个不过十四岁的小姑娘,小小年纪竟会煞气缠身。又怎么可能不让钟婆子心惊? 刚才老夫人提及的当年之事,她是唯一的知情人。 李氏那时即将临盆。被姚氏赶出相府,老夫人顾念那未出世的孩子总归有着符家的骨血,所以偷偷让她找了人给李氏接生,又留了些钱让人照顾李氏母女数月直到李氏带着孩子离开。 也可以说,当年若非老夫人仁慈,二小姐也许根本没法平安出生、长大。 后来也不知道怎么回事,李氏明明离开了却又带着孩子回了京城,更不知道老爷十四年后竟然会突然出面找回当年的弃女。 世上之事总是有因有果,钟婆子看不明白如今这二小姐心中真正的心思,但有一点却很是肯定,二小姐的回归让老夫人向来平静如水的心起了波澜。 日子过得很快,转眼又是几天消逝,惜夏阁里一切如旧,唯独那些个下人则是对她们服侍的主子越来越不敢怠慢。 如今,二小姐连老夫人这一关都过了,所以她们当然越发的有信心起来。哪怕二小姐卖给宁王的那方子真出现什么问题的话,为了维护相府的颜面,老爷跟老夫人也不可能真让二小姐给那种下作人当妾。 李氏在惜夏阁的院子一角开辟出了一块地方,围成了个小小的花圃,符夏让林儿弄了几样容易种活的花种,由着李氏想怎么捣鼓就怎么捣鼓。有些事情做可打发时间,如此娘亲的日子也会有意思一些。 闲着无事,她也在一旁搭把手,母女两也不着急,就跟玩一样倒颇有些意思。 “二小姐二小姐,您快洗把手别弄这些了!” 四喜匆匆忙忙的跑进院子,看到符夏竟然还在陪着李氏捣鼓那小块地,顿时更加急得不行,边说端起一旁盛了水的盆子让符夏洗水。 “出什么事了?看把你给急的。”符夏反问了一声,不过还是挺配合的把沾了些泥土的手放进水里清洗。 “二小姐,宁王爷来了!”四喜可没法像符夏一般淡定。 “他?”符夏接过林儿递过来的帕子擦了擦,略显意外,但很快却是恢复了正常:“来了就来了呗,反正又不是头一回来。” “不是呀二小姐,宁王爷好像是专程来找您的,进了府便问了二小姐的住处,带着人直接奔了过来,这会都快到惜夏阁了!” 四喜心里急呀,明明离宁王所说的一个月期限还有四天功夫,怎么宁王突然提前跑过来了呢?莫不是又出了什么变端? “啊,那怎么办?”李氏一听,自然也急了,赶紧着洗了手,拉着女儿便往外走:“快走,还是赶紧去迎驾吧,老天爷可一定得保佑咱们呀!” 话刚刚说完,人还没来得及走几步,伴着一声响亮的传报声,一袭紫衣的宁尘逍却已经带人走进了小院。 见状,院子里所有的人都放下手中事赶紧着上前行礼恭迎。 除了符夏以外,几乎没有人敢抬头直面宁王尊容,甚至于还有些胆小的下人不由自主的颤抖起来,明显对于这位传说之中的嗜血魔王怕得不行。 “符夏,你过来!”宁尘逍没有理会其他人,直接一伸手朝符夏招了招,随意得不行的动作却好看得莫名。 明明那般无礼,但被他做出来却是那般的理所当然,反倒让人觉得那是种无与伦比的霸气。 符夏微微皱了皱眉,很是不喜欢这种被人当成小猫小狗招招手便要过去的感觉,她上前两步便停了下来,隔得远远地问道:“一个月期限还没到,王爷这会又来做什么?” “你离那么远做什么,本王又不会吃人。”宁尘逍不但没有因为符夏毫不客气的言语而恼火,反倒边说边自行朝符夏那边走去,一直挨得极近后这才停了下来。 一袭紫色逼近,炫得符夏下意识的往后挪了挪,稍微又拉开了些两人之间的距离。 心中暗自腹议,这宁尘逍还真像只花孔雀,见一次换一身颜色,以为自己是条彩虹吗? “退什么退,瞧你那点出息!”宁尘逍嘴角显露笑意,揶揄道:“少自做多情了,本王对你可没那种意思。” “我才懒得自做多情了,谁不知道你对男人才有意思!”符夏下意识地扁了扁嘴,觉得宁尘逍脸上那样的笑意当真是说不出来的讨厌,忍不住嘀咕了一句。 “你说什么?”宁尘逍瞬间靠得更近,一副没听清的模样收起了笑意,看不出情绪地盯着符夏,目色中尽是审讯犯人般的意味。 一时间,整个院子好似从暖春跳至寒冬,明明没有起风,可众人一个个都觉得寒风四溢,吹得骨子里都冷透了。 符夏最后那一句声音是不大,可也足够旁边的人听个大致。 这事早就不是什么秘密,但还从没有人敢如此说道,二小姐当真是吃了雄心豹子胆,竟然当着宁王的面敢揭人家这样的短! 宁王那模样,哪里像是没听清,分明就是暴风雨要来临的前兆。 “宁王爷恕罪,阿夏她还小,不懂事胡说八道,您可千万别当真!”李氏突然冲了上来,扑通一声便跪到了宁尘逍面前焦急万分的恳请着。(未完待续)R861 第六十二章 恶趣满满 李氏护女心切,几乎是下意识的便冲了上去给宁尘逍跪下替女儿求情。 那是一种母性的本能,根本不需要思考,也不必在意任何的得失,当所有人都还有些没反应过来的时候,李氏便已经用她自己唯一能够做得到的方式去护着自己的孩子。 虽然这样的方式当真让人觉得可笑而无用,但却最为直接的触动着符夏的心灵,没有什么比眼前娘亲的爱更能够给她勇气与力量,这一世即使前路再难也足以让她无惧无畏。 “娘,您做什么,快起来!”符夏上前便要拉母亲起身,虽然眼前的宁王在身份之上的确可以让她们如此跪拜,可她却不愿娘亲为了她这般低声下气。 “你这臭丫头,怎么这么不懂事,还不快跪下给王爷请罪!”李氏非但不起,反而还十分严厉的训斥着符夏,并且试图将女儿也拉着跪下。 符夏知道娘亲这般并非真怪她骂她,不过是希望宁王可以网开一页。 可娘亲实在是太过单纯天真了一些,像宁王这样的人,若是要打杀哪个,谁能够左右改变? 她才不会去跪去求,却也没办法劝说得了娘亲起来,只得恼火不已的看向宁尘逍,下意识的便把这口怨气转移到了这个源头之人身上。 宁尘逍之前还没觉得有什么来着,像李氏这样的情况他见得太多了,为女求情正常得不能再正常,但怎么也没想到符夏非但没有半点低头认错之意,反倒还恶狠狠的盯着他,倒好似他做错了什么似的。 “你瞪着本王做什么?”他有些莫名其妙,这女人也太胆大包天了吧。 不过说训斥归训斥,宁尘逍却还是下意识的伸了把手,竟是主动上前把李氏给扶了起来。 符夏心里憋着一团火,本想脱口反驳,却没想到宁尘逍顺手竟把自己娘亲给扶了起来,一时间怔了怔,生生把先前到嘴的话给吞了回去。 “没……没瞪,多谢王爷!”语气一软,符夏莫名有些心虚,但后头的致谢却是实心实意。 不论宁尘逍是个什么样的人,单凭刚才这一扶,符夏却是真心感激。 李氏显然也没料到宁王竟然会这般轻易的上前亲自将她扶起,一时间脑子满是空白,晕忽忽的有着做梦一般的不真实感,愣在那里不知道如何是好。 “还说没瞪,本王眼神好得很。”宁尘逍哼了一声,不过却也没跟个女人计较这点小事:“算了,今日本王心情好,就放你一马,不过下不为例!” 见宁尘逍没再纠着不放,符夏微微松了口气,暗道这才稍微有个男人样,本来也没什么了不得的事。 “王爷,您……您的意思是,不会惩罚夏儿了?”李氏这才回过神来,激动不已而小心谨慎的问了一句,似乎想再确定一回,怕宁尘逍会反悔似的。 “呃……你是符夏的娘亲吧?”宁尘逍没怎么跟李氏这样的中年妇人打过交道,一时间也不知道怎么称呼好,索性就这般说了一句,而后奇怪的又道:“本王什么时候说过要惩罚她了?行了行了,你们都别瞎想了,本王刚才可什么都没说。” 这话一出,李氏悬着的心总算是放了下来,连声再次道谢,也不知道是后悔还是激动,一时间眼眶都红了。 惜夏阁的下人也个个都跟着谢恩,那情形让符夏有些无奈,看着宁尘逍那副得意的模样,倒真跟是她犯了什么天大的过错,因其大度被勉强被宽恕了似的。 李氏此刻虽说还异常激动,但至少不再傻呼呼不知所措,很快想到了宁王一行都还在院子里呆着,实在太过失礼,因此赶紧着恭请宁王进屋里头去坐,想要奉茶招待。 “好了,都别多礼了,本王忙着呢,没空闲坐,就在这里几句话把事情交代完就行了。” 宁尘逍示意李氏如此,转而看向符夏直接挑明来意:“你那方子的确不错,本王的顽疾已经根治,所以今日前来便是兑现之前所说的承诺。” 众人听到这话,瞬间惊喜万分,没想到自家小姐卖给宁王的秘方竟然真这般神奇有效。这一下顿时有种霉事尽去,好运降临的扬眉吐气,从此后,在惜夏阁里头当差说不定还真是前景一片光明。 宁尘逍看上去心情也不错,当众手一挥,示意身后跟着的仆从将一个箱子抬过来放在了符夏面前。 也就是这个时候,不少人才注意到宁王身后一直跟着几个抬箱子的人,先前一直都被忽略掉了。 若不是宁王凶名太大,气场太足,随便换成别的人带着这么大个显眼的大箱子进来,怎么也第一时间便注意到了。但从听到宁王驾到,惜夏阁的人一个个都紧张得不敢怎么抬头,哪里有闲心闲情注意其他。 从头到尾,她们这颗心就跟十五个吊桶打水一般七上八下的,直到这会才算是真正松了口气,好奇不已地盯着那个大箱子,也不知道里头到底装了什么。 “啊!这么多银子!”盖子刚被打开,便有人不由自主的发出了惊呼声。 只见大箱子里头竟是装着满满一整箱亮闪闪的大银宝,这得多少银子呀,看得人眼睛都移不开来。 “符夏,你收好了,这里是一千两,是买你秘方的银子,本王说到做到,一两都没少!” 宁尘逍笑眯眯的,全然没有半点的心痛,一千两对他来说还算不得什么:“既然你卖的方子治好了本王的顽疾,那依照之前我们的赌约,这些银两都是你的。打现在起,那件事便算正式了结,一笔勾消了。” “王爷果然信守承诺,阿夏佩服,即如此,那么阿夏便多谢王爷了!”符夏看到银子心情自然不错,没有不收的道理。 不过嘴里道谢,心中则暗自嘀咕着。 这宁尘逍脑子是不是有病呀?不会直接拿银票吗,非得大张旗鼓的找人抬这么大一箱子的现银来,也不知道显摆个什么。 弄这么多的现银她也不可能直接搁屋里,用起来也不方便,回头还得费事派人送去钱庄换成银票,麻烦! 宁尘逍瞄符夏一眼,眼神带着几分怪怪的笑意,似是看透了符夏的小心思一般。 不过他也没说破什么,只是啧啧感叹道:“稍微有些可惜,没想到你运气还真是不错。本王输一千两倒没什么,只是那胖子若是知道差点到手的美娇妾就这般飞了,估怕肠子都会气断的,哈哈哈哈……” 那笑声传到符夏耳中,当真觉得难听到了极点,看着宁尘逍那张再次变得可恨可恶的脸,原本好的心情都跑光了。 “阿夏可跟王爷没仇没冤的,您还是别再开那样的玩笑了。虽说方子是您花了大价钱买去的,但好歹也是治好了您的顽疾,您就别再想着以看我的悲惨下场为乐趣了。” 符夏咬咬牙,勉强扯出的笑容简直比哭还难看。 她真心不知道这世上怎么有这么无聊透顶之人,又没招他惹他,怎么就见不得人好,非得要看人家痛苦受罪才有意思吗? “呃……这话说得……好吧,既然如此,本王也不是什么不通情理之人,那下次再换点别的赌吧。本王还有事忙,就这样吧,都不必送了!” 宁尘逍似乎又想到了什么好玩的东西一般,神色畅快无比,随后也不再多说其他,径直带着人转身而去。 众人终于从深深的惊叹中清醒过来,赶紧着行礼恭送宁王一行,心中则一个个暗自感叹着一小会功夫的所见所闻却是比看大戏还要惊险刺激。 唯有符夏立在那里动都不动,面上不知何时已经罩上满满一层寒霜。 符夏知道宁尘逍最后一句分明就是在提醒她这事并不算真正的完了,若是没有在约定的期限中拿到沈靖手中的那样东西的话,宁尘逍这个浑蛋还不知道会对她做出多么可耻之事来! 她在心底里将宁尘逍给诅咒了无数遍,鬼才愿意再跟这样的人赌呢,如果可以,她绝对不想再见到这个恶趣满满的魔王! 宁尘逍走后不久,姚氏派的人便过来了,问清楚刚才宁王来此一事后,神色怪异的走了。 符夏也懒得再想宁尘逍暗中所吩咐的那件棘手之事,先行让人将满满一大箱的银子抬了进去,准备把眼前的事情处理好后再慢慢想办法。 姚氏那边已经有人来过,符夏吩咐四喜现在便去一趟老夫人那里,把刚才的事禀告一声。当时老夫人质问过她,如今也算是了结了,主动去呈报一声最终的结果,算是做了交代。 至于她那父亲那儿,却没必要特意派人禀明什么,反正从头到尾也没见符仲景跟她提及询问过。 麻烦事解决了,还得了这么多银子,对于惜夏阁的人来说当然算是一件大喜事,符夏也不小气,让林儿分别赏了些赏钱,一时间惜夏阁里的下人都跟过年似的高兴。 “林儿,你去找一下王管事,若他这会得空的话,请他现在便过来一趟。” 剩下的便是处理这些银子,符夏想了想倒是觉得找王管事算是比较妥当的。R1152 第六十三章 再查! 王管事很快便到了惜夏阁,对于他来说,替二小姐将那一千两现银换成换成银票一点都不麻烦,甚至于连去钱庄的必要都没有。 相府这么大的家业,开销用度上每个月都得不少的现银,就算是再多些那也只是一个招呼的问题,根本不用他们特意跑什么跑,自然就有专门对应的大号钱庄派人上前来收银况换成银票,或者把银票换成现银送来。 没多一会功夫,王管事便把那一大箱子的现银便换成了银票交到了二小姐手中,虽只是举手之劳,不过符夏还是给了体面的赏钱。将来,还会有不少的事情都有用得到王管事的地方,能够办事又办得好事的人,符夏向来都不会亏待。 王管事也不推辞,有事便尽心去办,有赏钱便谢过拿着,高门贵府里的生存道道无非就是这么几种,有时只干活不收赏钱说不定有些主子还会东想西想。 银票到手自是方便了不少,符夏只留了一些备用的,其余的全都交给林儿送到柳林街于氏母子手中。 于大婶是个极为精明能干之人,选铺面谈价格买卖办手续仅仅一两回便已经轻车熟路,远比符夏当初所想的要出色得多。 之前让林儿送去的那五百银两竟是被于婶最大利益化的又买下了六间位置佳地方大,极为不错的店铺,短短时间内连带着手续都一一齐整弄妥,房契文书什么的全都送到了符夏的手中。 这一次拿出九百两让于婶好生合计挑选一番的话,最少也可能再买下十间左右,等到明年柳林街热闹起来改头换面时,这些资产都将数倍数倍往上蹭蹭蹭的长。 只不过,相较于日后她所需要用到的巨大数额,如今这种资本积累的方式还是显得太慢了些。她的本钱还是太少了,若是有足够的本钱一次性把大部分柳林街的店面全买下来的话,将来那才算得上是一笔稳定而长远的好买卖与资金来源。 心思几转之余,符夏倒是突然想明白了另外一个几乎没什么关系的问题。 之前她从符仲景那里弄了五百两体已银票钱,当时也并没觉得是个什么多大的数目,而今日宁尘逍送来一千两现银却觉得貌似对现在的她来说已经是笔不小的数目了。 一千两与五百两实际只差了一半,但一个看到了那么多的现银印象太过深刻,一个却只是几张轻飘飘的纸,感观上却一下子让人觉得多了好几倍一样。 难怪宁尘逍也不嫌麻烦,光是这气势排场却也的确比拿相等数额的银票大得多。 “二小姐,您真要把这么多钱全都投到柳林街那些店面上去吗?”林儿想了想还是觉得不说不妥:“奴婢觉得这会不会太过冒险了些,万一那条街迟迟没有变化呢,到时这么多铺子怕是卖都不好卖。” 林儿来往于符夏与于氏母子间,自是清楚二小姐在做些什么。说实话,二小姐本就没什么钱,想要偷偷投出去做些事情挣多点本也正常,但那条柳林街的情况当真是清冷得紧,不然京城之内也不可能这般便宜买得到那么大的店面。 虽然林儿也知道二小姐敢这般做必定是有什么特殊的原因,而且以二小姐且的心性不可能做白白把仅有的银子全都扔进水里打水漂。但许多事情本就很难说得清,哪怕十分笃定的东西也有可能突然发生什么变故。 林儿也不是说不相信二小姐的判断,只是希望二小姐能够稍微再谨慎一些,至少不要全部身家不断的投入,多少给自己留点退路。 听到林儿的话,符夏自是明白这丫头的想法与担心,但有些事情她无法解释,只得笑着安慰了一句:“放心去办吧,我心中有数的。” 如此,林儿也不好再劝,拿好银票先行退了出去。 宁王因二小姐所卖的那种秘方而合得顽疾痊愈,还亲自给符夏送来了提前说好的一千两银子,这件事情很快便传得人尽皆知。 众人最为感慨的自然不是那一千两银子,毕竟对于相府来说,一千两并不多。 莫说姚氏这样身家丰厚的,就连符瑶这种什么事都不管的小姐随随便便拿出几百上千两根本不是什么问题。 所有人在意的是那一千两是从谁人手中得来的,用什么样的方式得来的。 毕竟,放眼整个京城,敢跟宁王这样的人对赌、还能赢,最后还可以顺利拿到宁王亲自送上门的银子的人当个数符夏独独一人。 “相爷,你这女儿可真不简单,连宁王的钱都有本事挣到。”京城某处酒楼包间内,沈靖喝得有些微醺,看着对面坐着的符仲景似笑非笑:“她的情况跟你当初所调查到的完全不同,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符仲景也是一脸的郁闷,喝了杯洒皱着眉头说道:“三皇子,这事我也奇怪得紧,之后又派人去调查过,可分明那些人嘴里说的完全像是另外一个人似的,与以前查到的一样,根本没什么有用的东西,也不知道到底哪时出了问题。难不成这丫头当真是突然受了什么刺激所以性情大变?” “再查!”沈靖可不相信会有什么人无缘无故会变得完全像是另外一个人,一定是还漏了什么特别之处,因为有许多地方根本无法解释得清。 比如说那张治好宁王的特殊祖传方子到底是从哪里得来的,比如说符夏那份远胜于大家闺秀的心性气度,再比如…… “再查?怎么查呢?以前她住的周边,但凡认识她的全都查了好些遍了,根本没有任何有价值的线索。最开始我还以为是有什么人在背地里教她呢,后来时间久了才发现根本不可能。” 符仲景叹了口气,觉得再查也是浪费精力:“这些年,她们母女一直在那里住着,但凡有什么稍微不同些的人与事都不可能瞒得住。谁都说那丫头先前一直不显山不露水的,胆子小、性子也颇为柔弱,两母女都老实本份得很,没听说认识什么特别的人,更没半点值得说道的地方。” “后来她回相府前那几天突然就这般变得胆大厉害了起来,周围的人几乎都还没反应过来就被接回了相府。依我看,那臭丫头以前分明就是故意装的,如今自恃身份不同了便原形毕露,着实可恶!” 沈靖听罢,眉头也微微皱了起来,当真是性情突变或者说原型毕露吗?事情恐怕不会这般简单,也许再查也的确查不出什么有用的东西来,所的的谜底只能等到将来符夏自个主动揭秘。 “最后再查一次,若实在查不出什么来就算了,如今最重要的倒也不是她以前与现在的区别,而是如何收服她。” 他低语了一声,随后不由得笑了起来,眼中带着几分期待与光芒,如今这样的符夏不是更有意思吗? 听到这话,看到沈靖此刻的神情,符仲景心中微动,脑子则快速的盘算起来。 当初神卦向明确指向于相府,而最后查到符夏才是那个可以替三皇子挡劫化灾之人。当他们费了不少力气找出这丫头并且查明其一切时,三皇子明显瞧都不愿多瞧一眼符夏的画象。 却不曾想一个月左右的功夫,似乎竟发生了有细微的变化,三皇子似乎对符夏多了不少特别的兴趣。 符仲景已经把自己的一切,甚至于整个符家都压到了三皇子身上,现在想想,幸好神卦所指之人同样也是自己的女儿。 若是换成旁人的话,将来事情如何变化还真是难说得紧,也许三皇子假戏真做也说不定,那个时候光靠一个瑶儿是否能够拴住其心保住符家今后应得的地位还真是个未知数。 看来,日后他应该也得对那个庶女稍微好一些,至少在明面上得花点功夫做多点样子才行,这样即使三皇子当真对这丫头日久生了情,他也不至于太过被动了些。 当然,这些或许不过是多余的考虑,毕竟瑶儿比符夏这丫头各方面都强太多,一时的新鲜感终究还是抵不过实实在在的风华美人。 沈靖对符夏颇感兴趣,想必也只是出于一些好奇罢了,时日久了自然而然也没什么了。 但符仲景向来便老谋深算,所以有那么一丝可能性,他都不会大意漏掉。反正顺手做多点表面而已,倒也不并不费事。 各人都有各人的算计,这几天姚氏相对来说显得有些过于平静了些。那天宁王来过时,也只是象征性的派人过来询问了一声罢了,仿佛对于这个庶女当真不再存有其他想法。 一晃几天已经过去,但相府里头关于二小姐的讨论依就在继续。 当初那些本有机会留在惜夏阁里当差的,一个个全都后悔得不行,如今她们都知道这二小姐并非当初所想的那样,不但手头阔绰了而且出手也很是大方,惜夏阁里当差的人得的赏钱可不比任何地方得的少。R1152 处六十四章 真出大事了 有人欢喜有人忧,可喜也好忧也罢却都是当初自己所种下的因,如今收回的果。 世人绝大多数都信因果,但往往没有几个人做事之际会增想到将来的因果,在意的更是眼前的利益。当因果真当显现的时候却已经来不及更改。 有人甚至开始悄悄打听,向林儿示好,想看惜夏阁里还有没有什么空缺,日后有机会的话调进去也是好的。不仅仅因为赏钱,而且听说只要不犯事,二小姐也根本不是那种太过挑剔之人,比及这府中不少的主子要好侍候多了。 府里头各种不大不小的事情自然没有影响到符夏分毫,她还是如同以往一般继续着自己应有的生活。 这日,符夏屋里头来了一位有些特别的客人,蒋氏所出之女,与符夏有着同样血脉的庶姐符玲。 对于符玲,符夏谈不上所谓的爱或恨。 上一世的符玲有着几分蒋氏的圆滑,为人处事从不会太过,不论对谁都会留出一些余地,但也仅仅只是如此而已。 前一世,她们两人的交集少得可怜,即使有亦不过是那种最为简单的礼数罢了。 “阿夏,要不,我还是这般唤你吧,二妹妹二妹妹的,反倒显得有些不太自在。”符玲坐在对面,笑着询问这位妹妹的意见。 虽然之前有让人送过几回小东西过来,但今日却还是她头一回来到惜夏阁。自打上一回蒋氏说过后,她便记在了心中。 “大姐怎么叫我都成。”符夏应道:“前些日子大姐送来的那些东西我都很喜欢,大姐费心了。” 前些日子,也不知道怎么回事,一向没有来往的符玲却是突然打着姐妹的旗号,时不时的让人给她送些东西,虽然人一直没有来过,但送的次数却算得上频密,隔个两三天便会有些小东西送过来。 东西都不是什么值钱的,有时是一些时令的吃食,有时则是些自个调制的脂粉之类的,都不算打眼,但却算是一份心意。 “不过是些上不得台面的小东西,平时自个无事时弄着打发时间的,有多的便让人给你送来试试,你不嫌弃就好,哪里费得了什么心。” 听到符夏主动提及自己送的那些东西,符玲脸上显露出开怀的笑意,旋即又道:“咱们虽然不是一块长大的,可毕竟也是亲姐妹,我这个当姐姐的也从没有照顾过你什么,今后有个伴一起说说知走动走动总是好的。” 符玲这会说话倒也直爽,也没等符夏回应,径直又解释道:“实不相瞒,你刚刚被父亲接回府时,因为母亲的一些关系再加上对你实在是一点都不了解,所以一直都有些顾忌,身为姐姐也就不曾主动做点什么,甚至连过来看看你,跟你说说话都有些不敢。” “那日老夫人回府时,就在府门口,蒋姨娘也不知道怎么回事,突然跟我说了一句话,这才让我放下了之前的那些顾略。” 符玲的话说得很有技巧,即不否认自己先前刻意与符夏保持着距离,同时又道出了这般做的一些理由,至于真正的答案反倒并不是重点,重点是她已经摆出了自己的诚意。 符夏不动声色的观察着眼前的姐姐,却是看到了几分蒋氏的影子,这样的影子当然不是指相貌,而是心性与脑子。 说实话,符玲不是什么坏人,虽然也有处处为自己考虑的小心计与小算盘,但这样并无恶毒害人行为的小自私无可厚非。 可即使是上一世,符玲也不曾主跑来跟她拉过什么关系,如今突然如此,这让符夏自是心有所惑。 “蒋姨娘说什么了?”与蒋氏有关吗?符夏不知道到底只是符玲的借口亦或者真是如此,但却不可否认自己被勾起了几分兴趣。 符玲很是认真的端详着符夏,似是想要寻找什么答案似的,片刻后却是作罢,也有些不解地说道:“蒋姨娘说,日后得空时多来惜夏阁走动走动,多与你亲近一些不是坏事。” “你也知道我是蒋姨娘所出,所以她是绝对不会害我,这么些年以来她所说的话我也都会照着去做,不仅仅因为信任,同时也是因为她每每让我做的事情,我只要照做必定都是对我好的。” 符玲没有隐瞒什么,她知道跟聪明人说话,实话实说永远都是最好方式:“我曾问蒋姨娘,明明母亲并不怎么喜欢你,为何她偏偏还让我与你多亲近?” “蒋姨娘并没有正面回答我的问题,只是告诉我,我与你终究是姐妹,姐妹间多多走动走动本就是无可厚非之事,莫说是母亲,就算是任何人都无话可说的。” 解释完大概的事因后,符玲一鼓作气,很是认真地朝符夏说道:“阿夏,我虽并不清楚蒋姨娘为何会对我说出这些话,而且我也的确是因她的这番话才真正的行动起来,像一个姐姐一样想要与你走动走动,亲近亲近。不过,除了这个原因以外,这些天我还想明白了另一层原因。” “什么?”符夏也没想到符玲会用这样的方式来做为她们之间的互动的开始,而事实上,她也觉得符玲这番话可信度至少在八成以上,剩下的那二层当然作了些必不可少却又能够接受的美化与诠释。 “在你身上,我看到了一些自己永远不可能有却真心羡慕的东西。”符玲笑了,长长的舒了口气,似是终于把心里头那些憋着藏着东西说道了出来,轻松了不少:“我与你不同,也许一辈子都没有那样的机会随心所欲做上一件事,甚至于连尝试的勇气都没有。” 她摇了摇头,忽然笑得愈发的灿烂:“你不知道,最开始看到你的那些所作所为时,我是又羡慕又妒忌,甚至还会莫名的有些生你的气,因为你做的这些根本是我想都不敢想的事情。可是后来慢慢的,我不仅不气了,反倒还高兴了起来,并且对你也真心有了想要亲近的念头。” “大姐后来为什么又不气了呢?”符夏非但没有因为符玲的话有半点不悦之处,反倒当真被吸引住,因而又一次的主动出声搭着话。 算起来,她与符玲今日之间的交谈算得上是这么久以来入相府与亲人间最为平和而轻松的。 符玲这回没有再看符夏,目光往不远处的窗外看去,带着一种说不出来的忧伤,这一刻,那种发自内心的真正的淡淡的忧伤。 “我想了很久,最后却是突然想明白了一件事情。既然我根本没有办法像你一样,好为什么还要去妒忌你生你的气呢?既然自己终究无法去做,看着有人可以替自己那样的活着也好呀!若是有一天,连你都变得跟我一样了,那这世上的事还有什么意思呢?” 符夏不由得一愣,却是从没有想到符玲竟然会有如此通透的一面,不论如何,只说能够道出最后这么一句话的人,便绝对不是什么大奸大恶之徒。 “大姐……”头一回,她不知道自己应该说点什么,符玲的感触做不得假,那种藏在骨子里头的遗憾无法伪装。 这世上绝大多数的人其实都跟符玲一样,心存梦想却终究无法勇敢,最终也只能是默默的克制着、过着另外一种完全不同的生活。 有的时候,不是他们自身不够勇敢,而是他们从一出生开始,周围的一切人与事便剥夺了他们内心的这份勇敢。 唯一庆幸的是,符夏清楚的知道,这一世的自己绝对不会如符玲一般。 她可以活得艰难,活得起伏,活得满身伤痕,但唯独不能活得失去勇气,不能活在遗憾追悔之中! 似是察觉到了自己的失态,符玲略显尴尬的笑了笑,很快调整好了情绪:“不好意思,让你见笑了,你不会觉得大姐做作而又矫情吧?” “自然不会,大姐跟我说心里话我很开心。”符夏跟着笑了笑:“我在府中也没什么说话之人,日后大姐不嫌弃,咱们一起说说话解解闷挺好。” 她没有拒绝符玲,倒不是说仅仅只是因为符玲的这一番看似掏心掏肺的话,而是出于其他各方面的考虑。 她早就不再是当初那个三下两下便会被感动得无法形容,掏心掏肺的为人去死去生的傻子,人性的复杂有些往往匪夷所思,就算这一刻真是没有半点虚假,却也难保下一刻会不会改变。 但是,身旁形形色色的人都需要有,也必定都会有,关键就是看你如何处置罢了。 符玲是蒋氏的女儿,蒋氏授意符玲多亲近自己,其实便是一种暗中的示好,不论蒋氏打的是什么样的主意,总之接受这份示好并不会有什么损失。 相反,蒋氏身份颇为特殊,只要利用得好的话,说不定会带来意想不到的惊喜。 听到符夏这般说,符玲顿时开心不已,连忙点头附和,神情倒也颇为真诚。 两人正说着话,四喜却是忽然走了进来,满是匆忙地禀告道:“二小姐,林七奶奶来了,正求着去见老夫人,林家好像真发生了什么大事了!”R1152 第六十五章 不知好歹 四喜不但消息灵通,而且这丫头有着极为灵敏的嗅觉,总是能够在最短的功夫内得到并筛选出对自家主子最有用且最为感兴趣的东西来。 这不,林七奶奶刚刚进相府没多久,四喜便把事情打听得清清楚楚,若非林七奶奶才刚刚准备进老夫人那院,估计四喜一并把林家具体发生了什么事都给弄清了。 听到这些,符夏并没有任何意外之处,算着时间,林家的事似乎比着前世还要提前了一些日子。 而符玲却明显讶异不已,下意识的看向符夏,并不掩饰自己的异样。 “阿夏,之前你说的竟然是真的?”符玲自是听说过符夏替林七奶奶相面一事,不过她根本就没有把这当真。 毕竟符夏年纪小小,若说会旁的还有可能,但相面这种事说出来真心难以让人相信。 “自然是真。”符夏笑了笑:“七奶奶可是老夫人多年的好友,这种事情我怎么可能胡乱去说。当初也正是因为这一点才没憋着说了实话,若是换成不相干的人,我又怎么可能多这样的事。” “阿夏好生厉害!”符玲好一会才感慨不已地说着,心中是说不出来的佩服。 哪怕只是瞎猜,那也是不得了的准,更何况凭着符夏的性子,根本不可能做出那种完全没有依据的瞎蒙来。 看来,蒋姨娘想得果然极对,她这位庶出的妹妹当真不是一般之人,而她听从了姨娘的建议与其交好,必定不会有错。 “有什么厉害不厉害的,看得出来的全都是些不好的事,怕是用不了多久便会传我是个乌鸦嘴的。这年头呀,好人难做。”符夏摇了摇头,话是这般说,但心里当然一点都不在意。 “好人难做,这话倒是不假。”符玲表示赞同,同时又道:“其实,大姐倒是觉得,不是最为亲近之人,不是真正可以明白你这份好心的人,日后你就算真看出了什么,也别再多那事。” 话说到这,索性也不再有收着藏着的,符玲把自己心里的想法一一说了出来:“你本是好心,可福祸都是老天定下的,提醒了他们,若是侥幸避过了的话,事情便根本没发生,指不定有人会觉得你根本是在胡说八道诅咒于他们,非但不领情还会因此而抱怨恨上你。而要是哪怕得了提醒也没避过去的话,只怕也不会记念你一点好,不把这笔祸事算到你头上找你麻烦就算不错了。” 符玲的话句句说到了点子上,这世上大部分的人的确如她所言,自古忠言逆耳当然更非空穴来风。 符夏微微点头,并没有去拂符玲的这份好意:“大姐言之有理,我会好生记着。” 见自己的话被采纳,符玲心情也极为不错,随后却是想到了什么,很快说道:“对了,瞧我这记性,差点把另外一件重要事给弄忘记了。” “明日长安公主府有宴会,听蒋姨娘说,母亲打算带我们几个一起去,你最好提前准备一下,长安公主设宴,规矩最是多,若是明日宴会中出了什么纰漏,那可就下不得了台啦。” “提前准备?要准备什么?”符夏脑海中闪过一些回忆的画面,前世出嫁前并没有以相府二小姐且的身份参加过长安公主办的宴会,但出嫁后还是有过几次,貌似也并不需要什么特别的准备。 不过,长安公主这人向来最为讲究,府中规矩极多,这一点做不得假,可规矩这东西倒并不需要什么特别的准备才是。 “阿夏,你刚刚回府,有些事情自然不太清楚。公主府之所以规矩多,那是因为长安公主有许多跟常人不太一样的忌讳,若是没有触及那些,再多的规矩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可要是不小心撞上,那就麻烦大了。” 符玲也不卖关子,直接点拔道:“其实说起来也不难,你只需记住,在公主府内特别是长安公主面前最主要的是莫提及与邹棋有关的事,其次还有……” 符玲耐性极好,不紧不慢的将一些忌讳的人与事都说道了一通,甚至于包括一些细节的东西都一一说道了出来。 不得不说,要注意的当真极多,但因为几乎全都是围绕着那个叫邹棋的人,所以倒也不算太难记。更何况前世时,符夏本就对这些了然于心。 “要注意的东西有些多,没记住的话我再多说几遍便是。”符玲说道完之后也打算再多说两次,好让符夏印象深刻,到时也不至于无心惹祸上身。 邹棋本为长安公主驸马,当年更是风靡京城的第一才子。长安公主对其一见钟情,主动请了圣旨下嫁于邹棋。 但邹棋当时已经有了钟爱之人,并且早就已经定下婚约,根本就不愿意退婚另娶公主,万般无赖下却是选择与未婚妻私奔。 天下虽大,却莫过于皇土,没过多久这对私奔逃命的鸳鸯便被人发现,女方当场被长安公主的人给处死,而邹棋被抓回京城。 数月后,长安公主与邹棋大婚,新婚之夜邹棋当众羞辱长安公主,扬言整个天下哪怕只剩下长安公主一个女人也绝对不会娶其为妻。 而后邹棋更是一把火烧了赐婚圣旨,烧了华丽的洞房,自残于长安公主面前。 邹棋的死对于长安公主打击极大,当时甚至有些精神崩溃,一直持续了将近一年疯疯癫癫的状况才慢慢治好,缓了过来。 但有些东西一旦刻到了心底却根本没有那么容易完全抹去,如今虽然早就过去了近十年,但长安公主每每听到与邹棋有关的一些东西时,都会变得情绪失常,以至于连皇上都特意下旨,不准公主府任何人再提到那些有可能刺激到长安公主的事情。 如今,长安公主已经三十出头,却一直不曾再嫁,独自一人在公主府内生活,只要没有什么触动心底ref="时空走私1859最新章节</a>那根弦的话,一切都跟正常人没有半点的区别。 十年过去,对于任何人来说都是一样,与已无关的事情早就忘记得差不多,随着烟尘而逝,唯有邹棋的这件事却因为长安公主的忌讳而被人深深的记了下来,特别是达官权官及府中各女眷更是如此。 “大姐不必再受累了,我都记下了。”符夏略带感慨地说道:“这邹棋还有他那未婚当真是可怜,凭白无故的便得了这种灭顶之灾,而长安公主也是一样,这么多年依然活在只有她自己才能够感受得到的悔恨恐惧之中。所谓的爱却是害已害人,最后谁都没有从中得到一丁点的好,不是死便是比死还难受,早知如此,当初又何必呢?” “阿夏,这种话在外头可千万别乱说!”符玲赶紧抬手制止符夏,一副你还真敢说的样子,又好气又无奈的告诫道:“这若是让外人听去了,你说者无心,可听者却是有意,后患无穷的!” “大姐提醒得对,我也是一时感触,在外头是绝对不会随意说道的。” 符夏谢过提醒,这番话她是故意有感而发,自是说给符玲听的,算是承了这位大姐的情。 符玲也不傻,很快明白符夏这般是表明并没有再将她给当成外人。 如此一来二去,两人之间的距离自是拉近了不少。 符玲自然愈发的无话不说,甚至于主动告知符夏,姚氏这次明显有些私心。 去长安公主府赴宴这么重要的事情根本没打算提前通知符夏,更没有让人把长安公主忌讳的这些事情告之,只怕正是打着要看符夏笑话的目的,甚至于若是符夏因此而受到一些惩罚教训的话,更是称了姚氏的心。 “也不知道母亲到底是怎么想的,在府里头也就算了,可到了外头怎么能这般不顾忌你的处境呢?” 符玲似是有些想不明白:“再如何,你现在也是相府的二小姐,在外头若是出了什么事的话打的自是相府的脸面。母亲故意不让人通知告知于你,万一你明日出了什么纰漏,那还不是会影响到咱们相府的颜面,同样也会让她脸上无光吗?” “这倒并不难理解。”符夏稍微解释了一句:“一则于她而言,我这个什么都不是的庶女根本没这资格代表得到相府的脸面,而且事实上绝大多数的人也是如此想的。二则,在长安公主面前,相府之人受些惩处也谈不上丢了整个相府的脸面。” 符玲一听,不由得点了点头:“这倒也是,看来我还是把咱们这层相府庶小姐的身份地位想得太过重要了些。” “二小姐,二小姐,林七奶奶往咱们这儿来了!”四喜的声音突然又从外头响起,而后灵活的身影便奔了进来,边跑边快速的禀告着。 这丫头先前进来报过信后,便趁着两位小姐说话的功夫早早又跑出去打听最新的消息。 “林七奶奶到这里来做什么?”符玲很是不解,也没问四喜,而是径直看向符夏:“阿夏,林七奶奶不是去找老夫人了吗?她这会又跑你这里来,莫不是真不知好歹要找你的麻烦?”R1152 第六十七章 煞星 蠢得可以 正如四喜所说一般,林七奶奶家里的那点事很快便在相府传了开来,没多会便传出了相府,一传十、十传百的快得惊人。 本就已经快走到谷底的林家如今也算是真正完蛋了,镇国侯的颜面影响越大,林家将背负镇国公越来越多的怒气。 莫说是一个小小的林家,就算是相府惹到了也极难善了,林家如今也算是为他们当初的纵容与无知付出了应有的代价。 然而,对于相府之人来说,林家的下场远远比不得二小姐符夏那神一般的相面预知本事让人惊叹关注。 本还打算看二小姐笑话的人一个个傻了眼,不少人心有不甘,私底下称二小姐是个乌鸦嘴,更是个不祥之人,好事没有坏事一大堆。 自打进府之后,这二小姐又是打死人又是诅人,小小年纪不知道怎么就那般黑心肠,这才多久的功夫呀,还把表小姐、夫人、五皇子甚至宁王这些几乎一个个得罪了个遍,跟这种人碰上都让人觉得准没好事。 “嘘,你们几个小声点,万一让人听去告诉惜夏阁里的人,依那黑心肠的性格一准饶不了你们!”有人小声的提醒正愤愤议论着的几个下人:“跟你们说吧,这二小姐可不仅仅是黑心肠这么简单,连老夫人都私底下说二小姐身上煞气重,没事还是别去招惹这样的狠主比较好,你看看她的那些所作所为哪一样是正常人做得出来的?” “真的吗?老夫人这种礼佛之人都如此说,那二小姐岂不就是个煞星了?”其中一个婢女压低着声音惊讶不已地说着:“难怪连林家的事都能够说中,这不就是最好的证明吗?” “就是就是,这种事情就算是神算子也难算得这般准呀,依我看分明就是二小姐命中带煞,随口诅了人家便成了真,看来这种人当真得绕着点走,不然被这种人给惦记上,还不知道倒霉成什么样呢!” “哎哟,现在想想,之前二小姐入府……” …… 不知不觉中,符夏自己都不知道慢慢的便会背上这么一个煞星之名,原本她最多也就觉得被说成乌鸦嘴罢了,没想到竟然还要不如。 只不过几年后,当这个名声慢慢传开传响之后,她倒是觉得——挺好! 夜幕降临,相府各院各屋都安静了下来,一天的喧嚣渐渐远去,不少人都渐渐开始进入梦乡。 整整一个下午外加晚上都不见人影的四喜,这会却终于回到了惜夏阁,进了二小姐的屋子。 不见人影的这段时间,四喜都跑去跟曾经的那些小姐妹混在一起,看上去收获不少,神色带着一种说不出来的舒畅。 “二小姐,您今日让奴婢打听的事,奴婢觉着怕是已经有答案了。”她嘻嘻地笑着,在符夏面前时,倒是并不掩饰心里头的那点小得意。 不得不说,四喜对于自己打探消息这方面的天赋颇为满意,并且她觉得自己的直觉也一向很准,往往能够有一些零碎的小事里头最快的推测出哪里才是自己所想要的。 同时,她也清楚,也正因为如此,所以二小姐才会特意让她负责这些。 “你这动作还真是快。”符夏并不吝惜自己的夸赞,不过却并没有着急,而是用眼神示意了一下桌面上的饭盒道:“林儿给你留了好吃的,先吃完再说话吧。” 见二小姐竟特意让林儿替她留了吃食,四喜脸上的笑意更浓了:“多谢二小姐,多谢林儿姐姐,四喜还不饿,先前在小姐妹那里也吃了点东西垫肚子,咱们还是先说正事吧。” 当着林儿的面,四喜并不需要收着藏着,她知道林儿是二小姐最为信任之人,自己能够知道的事情,二小姐肯定是不会特意避着林儿的。 “行了,你还是先吃东西吧,二小姐体贴咱们,这是咱们的福气,可是不能不要。”林儿笑着把四喜拉到一旁坐下,替其把吃食摆出。 四喜见状,自然也不再推脱,再次谢过之后高高兴兴的先进了食,都是一些好吃的她爱吃的,更主要的当然还是二小姐对她的之份重视与抬举。 吃饱喝足后,林儿也不让四喜动手收拾,挤眉弄眼的也不知道又打哪里摸了两把榛子塞到四喜的兜里。 四喜平日里最是喜欢这种小坚果,不过像她们这种身份,偶尔能够尝到一两颗都极为不错的了,这会林偷偷给她留了两大把,果然是有什么好都记着她。 符夏一抬眼便看到两个丫头的小动作,笑了笑只当做没看见。四喜率性,林儿则如同长姐暖心,两个丫头在一起相处不长,但感情与默契度却是越来越高。 林儿足够值得符夏信任,而四喜这边,暂时也不曾查到什么特别的地方。只要这两个丫头能够保持初心,将来她也必定不会亏待半分。 “二小姐,奴婢打听到一个很重要的消息,估计正是二小姐想找的答案。”片刻之后,四喜开始正式向符夏汇报她花了好些时辰所打听到的情况。 不得不说,四喜的办事能力当真不错,这么短的功夫内还真是让她接近了符夏想到的谜底答案。 听完四喜的汇报后,符夏倒是不再存其他的疑惑,对于蒋氏的心思却是一清二楚。 按四喜所说,大概在她入府前不久,姚氏曾经与蒋氏提起过符玲的婚事。 姚氏有一妹妹,曾经过来跟姚氏问起过符玲的情况,据说其妹妹夫家三叔有一儿子,年方二十,尚未娶亲。还说那侄儿长得也是一表人才,因为偶然见过符玲一面,后来便一直对符玲念念不忘,跑去了姚氏妹妹那儿做了请求,想要娶符玲为妻。 姚氏妹妹所嫁自然也不俗,那侄儿也是其夫家三叔的嫡出长子,各方面条件来说看着倒是不错。而且姚氏妹妹亲自前来替侄儿说和,姚氏自然不会去抹自家妹妹的脸面。 本打算找个时候把这事正式商议一番,两边各自拿出八字合上一下便行礼数,把这让亲事先给订下来,后来却是因为符夏突然回府,再加上姚氏妹妹夫家那边临时也出了点小状况,所以这事才暂时给耽误了下来。 因为正式的商议都还没开始,所以姚氏也还只是口头跟蒋氏提了一下,并没有多说,府中其他人基本上也不知道,后来符夏回府所有人的注意力几乎都放到了时不时便要出新状况的二小姐身上,因此符玲这事更是没几个人知晓。 但关系到自己亲生女儿的终生幸福,蒋氏自然不会大意半分,虽然姚氏与她说时她根本没有任何的资格去反对,但却并不代表不会私底下去打探男方的情况。 蒋氏可是个聪明人,哪里可能听姚氏说什么便信什么,不论自己的意见有没有用,总之并不影响她暗中悄悄去摸底。 不曾想,这不摸底不要紧,一摸底却是整个人都气得不行。 男方的确如姚氏所说年方二十,相貌不俗,又是嫡出长子,身份之上倒也的确配得上自己的女儿。可问题是,除了这些,这男的几乎就再找不出什么别的优点,更加是个极为好色之徒! 这男的房中光是通房丫头就有好些个,还没娶亲便已经纳了几房妾室,除此之外还经常流连烟花之地,是个不折不扣的纨绔子弟。 难怪到现在还不曾订过婚,但凡知根知底身份不差的,谁会把自家女儿嫁过去跳进火坑受这种委屈? 蒋氏就这么一个女儿,哪里会愿意将女儿嫁给这样的人去受苦受罪,哪怕嫁个身世差些的,家境穷些的都好,但绝对不能是人品如此之差的。 符夏自是明白蒋氏的真实意愿。 虽然蒋氏不能明着反抗姚氏,出声拒绝这门婚事,因为她知道她的拒绝根本起来到半点作用,相反还只会让姚氏更加不喜。但,这并不表示蒋氏会心甘情愿的认命,私底下不为女儿的终生幸福而做任何的努力。 只怕,男方那边临时出了点小状况将这事给耽误下来都有可能是蒋氏暗中搅的局,以蒋氏的心思来说,这倒并不是不可能的事。 而符夏看来,姚氏也不可能不清楚男方的品性,只不过对姚氏来说,这些并不重要,反正嫁的又不是她生的女儿,男方身份上过得去就行了,无谓为了一个庶女去驳了亲妹妹的脸面。 于姚氏来说完全不足挂齿之事对蒋氏来说却是生命之中最最看重的,因为姚氏如此对待她们母女,蒋氏便有着充足的理由对姚氏起异心。 至于蒋氏让符瑶多与她亲近走动,只怕也是一种没有办法后的办法,当一个人处于死胡同,无法找到真正的出路时,四周哪怕一点毫不相关的异样都将成为她想要抓住的希望。 蒋氏的能力毕竟有限,最多能够做到的便是让这门婚事稍微推迟一些,却无法左右姚氏的决定。 而就在这个时候,当她屡屡看到有人竟然能够一次次的与姚氏对着干,甚至于让姚氏吃着闷亏还什么事都没有时,她这个二小姐自然而然便成为了四周那一点本来毫不相关的异样,成了蒋氏自己都并不完全清楚将会起到什么帮助却下意识去抓的那一点希望。 蒋氏暗中与她示好,更是想要跟她联手对抗姚氏,寻找改变的机会。哪怕最后还是无法改变什么,但能够多给姚氏找些不快,坏多一些姚氏的好事,至少也能够替自己与女儿出口气。 如此一来,蒋氏母女的示好倒也不必怀疑,只要利用得当,对她来说肯定不是坏事。 而事实上,符夏记得很清楚,前世的时候符玲最终所嫁之人并非姚氏妹妹夫家的侄儿,而是一名年轻的武将。 她也不太清楚符玲如今所面对的,到底是这一世新生的变数,还是上一世本就存在而后因为某些缘故改变的插曲,但必要的时候,她也不介意稍微提醒一下蒋氏注意一下那名年轻的武将。 第二日,姚氏快出门前小半个时辰,这才派了人通知了符夏,让符夏换身衣裳跟着一起去长安公主府赴宴。 今日公主府的宴会是为了庆贺公主府内重新修建的林园而摆,林园里头不少花木都是长安公主亲自培育,整个林园的设计构建更是出自于整个东晋最杰出的一批匠人之手。 是以,长安公主对于这个新建的林园十分喜爱,特意择了个好日子摆个宴,也好让更多人见识一下她的得意之作。 小半个时辰,对于一般人来说,要赴如此重要的宴会根本不够时间做准备,不说别的,光是挑选衣裳搭配饰物之类的便来不及,更别说还得梳洗化妆整理一些细节之处。 而对于符夏来说,这点时间倒是完全足够。虽然昨日符玲已经提醒过他,但她也并没有早早就做准备,直到姚氏派了人过来传话这才不急不慢的开始更衣。 挑了身淡雅的衣裳,梳了个最为简单的发式,不曾描眉,不曾动用脂粉便已是唇红齿白、肤质如玉,无需任何盛装打扮,这样一来小半个时辰当真是绰绰有余。 镜子中的少女如往常一样,青丝披肩,素面朝天,眼中闪动着不需任何装饰便可令人侧目的光芒与风采。 符夏对着镜中的自己微微一笑,感叹了一声年轻真好! 如今正值人生之中最为美好之际,大好的时光便是普天之下最佳的妆容,扑面而来的青春气息比任何费心的装扮都要来得真实与舒服。 当符夏从从容容准时出现在姚氏面前时,姚氏打心底里头一阵冷笑。 “你不知道要去的是长安公主府吗?怎么连打扮都没打扮一下?”看着眼前素面朝天的符夏,姚氏当众指责道:“身上连件像样的饰物也没有,最起码的妆容都不见,你这是故意想让外人说我这个嫡母苛待了你吗?” “母亲大人莫激动,阿夏怎么会有这样的想法?”符夏平静得很,微笑说道:“母亲大人请放心,一会去了公主府,万一若有人想歪,阿夏必定会亲口跟人解释清楚,绝对不是母亲大人亏待我这个庶女,不过是时间略显匆忙,阿夏自己来不及罢了。” “那么久功夫竟然就只够你换身衣裳吗?看来你身旁服侍的人全都是些没用的。” 姚氏自行忽略掉符夏那句故意气她的话,径直朝身旁一名婢女吩咐道:“英子,从现在起,你去二小姐身旁好生服侍,若是将来二小姐还出现今日这种状况,你自行领罪出府便是!” 被唤做英子的婢女当下便出来领命,而后也不必多吩咐,直接给符夏行了一礼,站到了符夏的身旁。 符夏见状,倒是并没表现出半丝的不悦,反倒谢了一声,笑眯眯的收下了这个叫做英子的婢女。 姚氏倒是省事,直接找了个由头塞了个人到她身旁看着她,比及暗中安排眼线来说,这一步反倒是更加高明。 她可以防着暗中,找出不对劲的随时弄个由头打发出去,但肯定不可能这般对待姚氏给她的人。 不过凡事有利有弊,关键是你从哪一方面去看,又准备如何去应对着手。 姚氏大概也没想到符夏会这般简单便收下了自己给出的人,沉默了两息,而后也没再多说其他,示意众人动身出发,前往长安公主府 这一次去的人并不多,姚氏只带了相府三位小姐,至于蒋氏这些人却明显没有这样的资格参加。 符瑶自是跟着姚氏上了前头的那辆马车,而符玲与符夏被安排一同乘坐后头那辆。 等姚氏上车之后,符夏这才与符玲准备上车。 “英子,你不必跟着去了,有四喜跟着就成了。”符夏没有马上上车,转而吩咐新收的丫环先行回惜夏阁便是。 长安公主府可不是什么人都能去的地方,以她的身份身旁跟着一个婢女就已经足够,多了反倒招人闲话。 “二小姐,还是让四喜妹妹回去歇着吧,奴婢陪着您去放心一些。”英子倒是明白没必要跟那么多个人的理,但并不打算听从符夏的话不去,转而自作主张的建议由她替代四喜。 符夏微微皱了皱眉,不悦而道:“你是主子还是我是主子?” “二小姐切莫误会,奴婢只是觉得担心没照顾好二小姐的话会被夫人责罚,毕竟奴婢比四喜在府中多呆了一些年头,陪同主子赴宴这些事多少也有些经验。”英子见状,自是连忙解释,不过声音里头并没什么真正的担心。 符夏冷笑一声,毫不迟疑地命令道:“我不管你以前服侍谁听谁的,既然现在成了我的奴才,那么一切便得听我的,不然的话打哪来的便给我滚回哪去!” 英子大概不曾想到符夏会如此直接的骂人,一时间愣在那里脸都胀红了。还没反应过来,便被人给推了一把。 “站远一点,别在这碍手碍脚的!”四喜当下便把英子挤到了一旁,还这不吝惜的丢了一个大大的白眼。 这么快便想占她的位子,活该被二小姐给训斥! 这英子真是让四喜十足讨厌,同样不过是个奴才罢了,还真以为是夫人安排过来的人便可以没大没小的摆布二小姐,做梦都不是时候呀! 二小姐是谁,连夫人的面子都敢甩,又岂会把一个不知身份的奴才当成一回事? 这英子,当真蠢得可以! “阿夏,你可真行。”上车之后,符玲颇为开怀地朝符夏说道:“母亲这分明是想弄个人到你身旁来恶心你,不过最后谁恶心谁不真不是她说的算。” “大姐,你这话可是有问题,我是那种恶心人的人吗?”符夏故意歪曲着符玲的意思,笑着打趣了一句。 符夏自然知道符夏并非真计较,掩面而笑不去应她。 “二小姐您放心,回去后看奴婢怎么收拾那个自作聪明的英子,管她是谁的人,反正奴婢绝对不会让她在咱们惜夏阁时头翻出什么浪来!” 四喜一副自信满满的样子保证着,对付英子这样的人,她有的是办法,回头再跟林儿姐姐合计合计,保证让那英子后悔跑到惜夏阁里头来。 符夏看了一眼四喜,也没反对,只是提醒了一下:“注意点轻重,别把英子给弄跑了回头你又得费力重新招呼新送来的。” 这话意思再明显不过,四喜当下更是高兴不已,连声说道:“奴婢明白,奴婢明白!呵呵!” 四喜最后一声笑,实在有些坏得不行,连符夏都不由得摇了摇头,心中替那英子有些默哀。 等姚氏一行到达长安公主府之际,这里已经来了不少的人客。 真正的宴会是最后才开始的,而在此之前游园当然就成了理所当然的必备之事。 公主府新建的林园地方很大,不过各处都能够看到随时准备给今日参加宴会的宾客引路或者解释讲解的下人。 这样的安排倒是极好,即不会过于拘束,可以让宾客自由欣赏林园里的景色,同时也不担心会有人在林园里头迷路有什么事也找不到人。 进府之后,姚氏便与一些年龄相仿的贵妇结伴先走了,让各府的小辈各自寻自己平日里玩得好的伙伴结伴同游,最后再去园林最东边的设宴点汇合便是。 符瑶一到便显示了极高的人气,被几名身份颇为贵重的郡主、世家千金给拉走,那些人自恃身份,根本没有理会庶出的符玲,更别说谁都没见过的符夏。 嫡庶之间的天然鸿沟就是这般显眼,符玲似是早就习惯,若非符家就符瑶这么一个嫡女,她这个庶女连被姚氏带来的机会都没有。 至于符夏却是根本不在乎,没人邀请她们结伴她还难得清静,扬了扬手,与符玲找了条安静些的路慢慢在林园里头逛了起来。 “阿夏姑娘,你也来了?” 不多久,一个略带惊喜的声音忽然响起。 PS:六千大章合一起了,求一下粉红票呀,好心酸,都没有人看没有人投吗,5555……R1152 第六十八章 拿人手短 熟悉得不能再熟悉声音在身后响起,那带着无限惊喜的虚伪,让符夏的心中忍不住泛起一阵恶心。 不动声色的吐了口浊气,她慢慢转过了身,并不意外会在这里遇到沈靖。 风轻摆,吹动符夏淡雅的裙摆,干净的面容简单得不能再简单的装饰,没让此刻的符夏有一丁点的寒酸,那股自然清新的灵动反倒让她在这林园之中宛如精灵。 这一瞬间,沈靖面色微怔,片刻后脸上笑意却是更浓,抬步而行,很快便来到了符夏面前。 “三皇子!” 符夏微微福了福,算是给沈靖见了一礼。倒是一旁的符玲,明显这礼要正规得多。 “两位不必多礼,游园赴宴,自然随意些才好。”沈靖抬手很是客气的示意符夏、符玲无需太过拘束,和煦如阳的微笑恰到好处:“本以为寻了条曲幽通径,没想到这么快便遇到了同路人。即如此,不若同行?” “能与三皇子同行,实在是我们姐妹的荣幸。”符玲还是头一回受到如同三皇子这般身份之人的客气对待,自是连忙回应。不过她心中倒是明白得很,自己这是沾了阿夏的光。 沈靖不曾见过符玲,但从符玲言辞中便明白了对方身份,相府嫡庶总共也就三位小姐,眼前之位肯定便是大小姐符玲。 “牧阳兄,我来介绍一下吧,这是符相府的两位小姐。”沈靖很快朝着身旁同行的一名年纪相仿的贵公子介绍道:“这位是大小姐符玲,那是二小姐符夏。” 被沈靖称为牧阳兄的男子长得极是好看,特别是有着一双极其深邃美丽的眼睛,仿佛有种要把人吸进去似的,与此同时,那目光的背后更像是藏着无数道不完的哀伤与愁思,散发出如同一种被所有人遗弃的的孤独。 符夏心中一怔,自打转身之后,她一眼便看到了沈靖身旁的这名男子,那双眼睛让她印象太过深刻。 她认识他,上一世的时候便认识,一个身世同样独特到令人唏嘘的男子! 云牧阳,东云国十皇子,五年前,被东云国君送往北晋成为质子,自此后一直居于北晋皇城,成为东云国君舍弃的一颗棋子。 符夏清楚的记得,云牧阳当年与沈靖有些来往,但最后却成了沈靖登上帝位的一颗垫脚石头。 沈靖主动与一个并没有多大价值的质子结交好些年,最后也正是利用云牧阳的身份彻底将太子给拉下了马,云牧阳因此死得极惨,算起来倒是与那一世的自己同病相怜。 只不过,这一世,她却不曾想到会提早如此之久便认识云牧阳,这个有着一双深邃入骨眼睛的男子,这个有着双亲却孤独入骨的民异国质子! 心神辗转,短短一小会的功夫,符夏却是想起了前世太多太多的东西。 似是注意到了符夏的打量,云牧阳看了过去,对上符夏的目光微微报以一个笑容。 那个笑容好看至极却没有一点的温度,那种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冰冷更像是一种与生俱来的本能。 但云牧阳没有吱声,只是在沈靖与符夏、符玲介绍他时稍微又点头示意了一下。 沈靖自是没有提云牧阳质子的身份,不过这并不是什么秘密,京城中人几乎都知道东云国有这么一个十皇子这些年一直居于皇城,所以莫说是符夏,就连符玲也是一清二楚,只不过谁都不会当面去提罢了。 相互介绍过后,沈靖便自然而然的与符夏等人同行,至于云牧阳的话,却是无所谓,反正不论将他投入到人山人海中亦或者单独置放,他都有一层无形的网将旁边无关的喧嚣与自己隔离开来。 “阿夏姑娘,我听说你那方子当真有一个月内治好了宁王的顽疾,看来当初还真是我过于操心了。”一路走,沈靖看似随意的与符夏搭着话。 说实话,他也没想到符夏竟然真直接治好了宁王,最后宁王非但没有再找符夏的麻烦,反倒还如约奉上千两白银。如此一来,他费心准备好生博符夏欢心的机会却又是落了空。 “三皇子仁厚,符夏依然十分感激。”符夏很是客气,可客气这东西向来便是一种疏离的表现,唯有不太熟或者关系并不近的人才会如此。 沈靖见状,自是不会再过多的提及宁王事,不然这邀功之心却也太过明显。 “阿夏姑娘太过见外了。”他摆了摆手,一副不敢居功的模样,很快便转了话题:“今日长安公主摆宴,为的便是这新建落成的林园。不知阿夏姑娘偏好林园哪些景致,我们可以多选择那些去看看瞧瞧的。” 沈靖的话,带着对符夏比较明显的重视意味,从最开始主动在后头打招呼,到邀请一路同行,再到现在主动交谈,询问喜好,任谁看了都不会怀疑沈靖对面前这个名叫符夏的女子有些不同。 符玲心中暗自感慨,阿夏果然非同一般,竟然就这般轻轻松松的让三皇子这样的人都会对其格外侧目。 而云牧阳则是正眼都没往沈靖与符夏这边瞧一下,默默的跟在一旁前行,似乎视野之中唯有那些灵秀的花木、精致的山石,奇巧的布局,除此之外再无他物。 “三皇子见笑了,像我这样一个压根没有半点见识的人,完全对林园没有了解,又谈什么偏好呢?” 符夏神色自若,看上去并无其他用意,只是在客观的陈述着事实:“说起来,长安公主所设之宴本没有我这样身份的庶女什么事,不过是相府嫡女太少,母亲才带了我过来充数罢了。我也看不出什么特别之处,所以才跟大姐随意找了条人少些的路逛逛便是,权当开开眼界,增长些见识。” 她将自己的姿态放得很低,但一言一行中却没有半点自卑自怜,那样的坦然、那样的从容,反倒有着一种说不出来的尊贵气度。 沈靖目色流转,深深地看了符夏一眼:“嫡也好庶也罢,都没有什么关系,身份这东西都不是一成不变的。阿夏姑娘是我见过的最有聪明主见、最为特别的女子,将来必定不俗。” “承蒙三皇子谬赞,阿夏可是受之有愧。”符夏轻描淡写地说着,根本没有去在意沈靖的目光:“将来的事现在又何必多想呢,阿夏是个懒人,更没多大的抱负,过好当下便已足够。” “哈哈,好一个懒人,好一个过好当下!说得真好!阿夏姑娘这份睿智,当真是令我汗颜!”沈靖当真是被符夏这句话吸引,眼前这个女子实在是出乎他意外之外太多太多。 他毫无掩饰的表达着他的欣赏,虽然他自身并不赞同这样的处世观,但一个十四岁的少女可能说出这般富有思想的话来,却也的确难得。 这一刻,云牧阳也微微有所侧目,他同样也并非符夏所提的这种处事观,但不得不说,这个女子所说道出来的心境却是要高出世人太多太多。 似是感觉到了云牧阳的侧目,符夏却是突然停了下来,竟是毫无征兆也没忌讳的打量起云牧阳来。 “阿夏……”见状,自觉失礼的符玲不由得轻轻拉了拉这个妹妹,以示提醒。 而沈靖与云牧阳也都因符夏这突然而来的举动而下意识的停了下来。 “阿夏姑娘,你为何这般看着牧阳兄?”沈靖自是疑惑,知道云牧阳那样的性子就算再不解也不会主动开口询问,因此主动替云牧阳询问了一句。 “等一会……”符夏喃喃地道了一声,视线却依然没有从云牧阳脸上移开,但那种打量的目光似是在认真的察看着什么,并无半丝其他的意味。 这一下,符玲与沈靖却都没有出声打扰了,几人静静的等着,气氛变得有些莫名的不安。 符玲心中暗自嘀咕了一句,看这样子倒是跟上回给林七奶奶相面时的情形极为类似,难不成阿夏竟又无意中看出了这东云国的质子不久后将会有什么不妥之处? 如果真是这样的话,符玲倒是不由得有些担心起来。 据阿夏自己所言,但凡她看得出的都是些不好的事情,这质子身份特殊,谁知道到底是个什么脾性的人?若是阿夏跟上回一般没忍住当面说破些什么,可不是好事。 这样的好人当真做不得,灵与不灵都是费力不讨好的,是以必要之际,符玲觉着她还是得提醒一下阿夏,省得这妹妹又摊上什么事。 “阿夏姑娘,你这……莫不是又看出了点什么?”沈靖自是听说了符夏给林七奶奶相面预告灾祸一事,并且还真灵验了,连具体祸落何人都看得极为准确。 不得不说,沈靖对于符夏的这一样特殊本事也是颇为好奇,但却并不似其他人一般觉得不可置信。 因为他知道符夏命格极为特殊,是以偶尔有着一些这样的预知能力并非那般难以接受。 则此时,符夏似是看出了云牧阳一点什么,这位东云国的质子以后对他可是有着极大的用处,所以沈靖并不希望在此之前发生什么意外。 听到沈靖的话后,符夏这才一副清醒了些的模样,很快收回了自己的目光。 “哦……不好意思,我刚才突然瞧着十皇子觉得有些眼熟,所以这才失仪失礼了,还请十皇子恕罪。” 符夏很快道着歉,神色间却是有着一种明显的怪异与犹豫,但最终还是随便找了个理由把自己刚才的唐突举止带了过去,显然没有说出实情般。 至于沈靖那指向再明显不过的问话,则被符夏直接忽略掉。 听到这话,一旁的符玲倒是下意识的松了口气,看来这丫头果然关键之际还是记起了昨日她的那番忠告。 而沈靖见符夏似是不愿提及,自然也不好当面追问什么,只得微笑着看向云牧阳,主动替符夏化解着这样的一种尴尬。 “莫不是牧阳兄此前当真见过阿夏姑娘?只不过当时并不知道彼此身份罢了?” “三皇子说笑了,兴许是我的相貌太过普通,所以阿夏姑娘觉得眼熟也是再正常不过的。” 云牧阳吱声说道了今日在这林园内的第一句话,语气平静,并没有因为先前唐突之事而有任何神色变化,仿佛一切都与他无关一般。 所谓的相貌太过普通,也不过是信口而言,依云牧阳如此长相都叫普通的话,那么世上称得上美男子的当真没有几人。 他无谓去计较这么一点小事,不论对方是何原因,即使不看在沈靖那意味明显的帮腔之上,也是懒得去找一个小姑娘的麻烦。 “十皇子才是真正会说笑话的那个,你若相貌普通,那我北晋可是找不出一个不普通的了。”沈靖脸上笑意深了几许:“既然只是一场误会,好咱们继续游园便可。” 一行人很快再次前行,经过几处景致极为漂亮之处后,眼前却是出现了一小片青翠的竹林。 竹林里处,似是有人,正昂着头不知道在看着些什么。 “是宁王爷!”沈靖身旁的侍从眼尖不已,隔好远竟一下子看出了正主,连忙上前小声的提醒着。 不等沈靖示意,见那道身影已是转身从竹林里头走了出来。 隔得不算远,这一转身,两边的人都看到了对方,沈靖不想跟这小魔王遇上都没用,没一会众人便碰了面。 一番照面过后,宁王也不理会沈靖等人,径直朝着符夏招了招手道:“你过来,正好有事要找你,没想到你也跑这里来了,倒省了本王的事。” 再次被宁王当众像招呼小猫小狗般,符夏自是不甘不悦。 与上一回一样,她依然没有听话的过去,而是反问道:“王爷找阿夏有何贵干?还请王爷明示!” “臭丫头,前些天才收了本王一千两银子,拿人手短的理都不记道?就是不乐意搭理本王你也得装一下呀!” 当着众人之面,宁王出人意料的表现出了好脾气,伸手指了指后头继续朝符夏说道:“知道本王刚才在看什么吗?”R1152 第六十九章 祸害 提醒 不回复沈靖却偏偏询问符夏,宁王还是一如既往的任性而为,那里管对方是人是鬼,是尊是卑。 至于其他人,看到宁王对符夏的特殊宽容也不算奇怪,一则符夏终究算是治好了宁王顽疾之人,二则这会宁王不还说有什么事又得找符夏吗? 因而此刻大伙更多的还是好奇,宁王找符夏到底有什么事?刚才宁王昂头又是在看什么? “王爷刚才在看什么?”符夏懒得多猜,见宁尘逍把话都说得这般明白,索性也懒得多做那种表面客套的解释,只是简单的顺势问了一句。 “看乌鸦!”宁尘逍也不再卖什么关子,扔出答案后皱了皱眉,绝美的脸孔多了几分不快:“真是见了鬼,这个地方竟然也能够碰上乌鸦,刚刚还在本王头顶上连着转了好几圈,一幅想要落到本王身上的模样!” 看到乌鸦,在北晋来说都是不怎么吉利之事,更别说被乌鸦绕着头顶飞来飞去还想落于身上。 众人听后,倒也明白宁尘逍为何觉得晦气,估计着他们来之前,宁王正忙着赶乌鸦呢。 而符玲还是头一回见到宁王真人,偷偷打量了一下,却是看呆了。 哪怕这会宁尘逍面带不悦,但全然不会让他那张好看得无法形容的面容有损半分。从来都只是觉得宁王残酷冷血是个魔王,哪怕也听人提及过相貌俊美,却不曾想竟是好看到了这般地步。 今日符玲算是开了眼界,短短一小会功夫之内连着见了三位大人物,最开始还觉得三皇子气宇不凡,云质子独特迷人。 却不曾想这宁王一出,相貌显然没有任何的争议,当之无愧力压他人。 难怪宁王哪怕名声再不好,还好男风,却依然还是有那么多贵女们津津乐道,光这张脸一出,便真是让人无法强行忽视。 “大姐……”符夏轻轻拉了拉有些呆呆的符玲,心中不由得一声叹息,这宁尘逍还真是个祸害,没想到像符玲这样的人都会看得失态。 被符夏提醒,符玲这才从失态中清醒过来,瞬间额头冷汗都有些冒了出来,连忙低下头不敢再去看宁王。 再好看那也是个喜怒无常,什么事都干得出来的主,符玲可不想因为一时的恍惚而惹来麻烦。 好在,宁尘逍虽然察觉到符玲过份的打量而有所不悦,但也只是冷冷的扫了一眼,见符玲很快恢复过来低下了头,并没有过多责怪。 “原来王爷刚刚是在看乌鸦,其实那东西也不过是个普通的小动物,没什么晦气不晦气的,王爷甭去多想就成。” 符夏忍不住有些想笑,脑海中自行想象着宁尘逍被乌鸦追着画面,心情不由自主的觉得舒畅不已。 “你这是什么表情,竟敢笑话本王?”宁尘逍哪里看不出符夏幸灾乐祸的心思,板着脸道:“再敢没大没小,当心本王让人弄一堆乌鸦放你屋里头去!” 这样的威胁实在有些荒唐可笑,至少相对于王爷的身份上来说的确有够无聊幼稚,可实施者若是宁王的话,自然没有任何人会觉得有什么不可能的。 宁王这人,向来就无视任何的外在的规矩,也不会理会任何人的想法看法,于他面言,自己想怎么样便怎么样就成! 听到前一句,符夏原本还打算把刚才不小心没忍住的笑意给收起来,可到了后头一句时却更是让她有些忍不住,险些笑出了声来。 她还真没想到,宁尘逍竟然有这般荒唐可笑的时候,或许大多数人都对乌鸦不怎么待见,不过这种招术用来恐吓于她,实在是下错了药。 “王爷误会了,阿夏可不是笑话您,只不过刚刚听到您提及乌鸦便突然想了自己以前一点好笑的事情罢了。” 符夏早就不似头两回见到宁尘逍时那般下意识的心中寒意,一则几次接触下来,她所见到的宁尘逍虽然可恶得很,但却并不似传闻中的那般毫无人性。或许是她还没有真正见识宁尘逍残忍血腥的那一瞬间,但至少稍微熟悉之后的感觉会下意识的让人有所松懈。 传闻这种东西,有时候真的说不清楚,哪怕就是亲眼看到的东西也未必见得就一定是事情的全部事实。说实话,她自身名声也好不到哪去,细细想来,传言这种东西到底有几真几分假恐怕没有谁说得清楚。 二则,如今她勉强也算与宁王达成了合作共识,至少在她们的合作期限内,在她还没替宁尘逍拿到那样东西前,就算那家伙当真再残暴不仁,也不可能因为丁点小事就把她这般快的解决掉。 或许也正因为如此,所以符夏下意识里倒是对于宁尘逍的态度方敢同样有些随意。 听到符夏的话,宁尘逍却是丢了一个优雅的白眼给符夏,根本不去追问什么好笑的事情,而是朝身旁侍从吩咐道:“拾二,明日给符二小姐送上十对乌鸦过去,记得一定要送到她到手上!” 这吩咐一出,周围之人顿时很是无语,看来当真是宁得罪小人君子或女人,也莫要得罪宁王。因为你永远完全无法想象,下一息,这位什么事都做得出来的王爷将会做出什么来。 “遵命!”被称做拾二的侍从倒是习以为常,丝毫导色都没有便利索的领了命。 而符夏神色没有多大波折,仅仅也只是跟沈靖符玲等人一般的无语。 十对乌鸦就十对乌鸦,她从来不忌讳这些,正好院子里还差点小动物之类的,弄些小鸟呆着也不错,又不用她费钱费力,日后听听鸟语闻闻花香的也算是一件益事。 见符夏全然不在意,宁王哼了一声,略显得意地说道:“得了本王的赏赐,还不快快谢恩?” 符夏见状,也懒得跟这种浑人计较,当众说道:“如此,阿夏也就不客气了,多谢王爷!对了,不知先前王爷说找阿夏有事到底是什么事,还请王爷明示,能不能做到,阿夏也好心中有个底。” 言归正传,她没打算继续扯这些没用的东西扯下去。 宁尘逍扫了一眼符夏身旁的这些个人,从沈靖到云牧阳再到符玲,那神情最是明显不过,他要说的事情旁人不方便听。 在场之人,除了符夏以外,其他都是识实务者,自是不好赖着不走。 “宁王爷,在下先走一步!” 云牧阳最是简洁,率先招呼了一声便往前走去,压根没有半点理会闲事的好奇之心。 他这一走,沈靖自然也不好多留,彬彬有礼的说了两句客套话,跟上了云牧阳而去。 至于符玲,则将四喜一并先行带走,说是在前头等符夏,没一会功夫,竹林附近便只剩下了符夏一人单独面对宁王主仆。 “看来本王的眼光果然不错,这沈靖当真对你有些意思,走到哪里都不忘记跟你拉近关系。”宁尘逍看着几人离开的方向,而后将目光移回符夏身上:“你的动作可得快些,半年说短不短说长不长的!” “王爷把人都赶走就是为了反复强调这些?”符夏懒得跟这人争辩什么,反问了一声有些不太耐烦。 虽然对着宁尘逍至少要比对着沈靖舒坦那么一点点,可问题是那也只是相较而言。 “那当然不是,本王可是为了帮你才特意牺牲了一下。” 宁尘逍一副正儿八经的模样解释道:“这男人跟女人,有时候想法没什么区别,沈靖看到本王单独留了你,心里头一定无比好奇咱们说了些什么做了些什么,然后这种好奇心慢慢的积累,就会让他对你越来越感兴趣。他对你越感兴趣的话,就会愈发的想办法讨好于你,相对来说对你的防备与戒心也就越来越低,到那里你再想办法偷那样东西,不就越来越容易了?” 话说得很明白,意思也好懂,就是那么多“越来越”听得让符夏脑袋有种生疼之感,如同被什么人在耳旁不断念经一般,烦得很。 “什么偷不偷的,我是被你给逼着去拿的好不好?”符夏真心佩服宁尘逍的脑子,这样“机智”的事情都想得到做得出来。 可他也不想想,京城之中谁人不知道他好男风?演这样的戏至少换个喜好正常些的男人好不好? 当然,这话她可只是在心里嘀咕了一下,没有再似上回一般不小心说道出来,事实上,她其实也不觉得宁尘逍喜欢男人有什么问题,都是他自个的事情,又不会影响到别人,更不会影响到她,如此挺好! “偷也好拿也罢,那都是你的事了,本王最是开明,只问结果,不管过程。”宁尘逍笑得极为舒畅,那微微弯起的眼角带着几分天然的慵懒,笑容绽放的瞬间,竟是让整片青翠的竹林都失了颜色。 符夏虽没像符玲一般发呆失神,但心中也不免暗自叹了口气,这宁尘逍的确长得太过妖孽,幸好这人好男风,不然还不知道得祸害多少良家妇女。 “行了,王爷不用再刻意提醒我了,那东西关乎到我自己的将来,阿夏自当尽心尽力,绝对不会阳奉阴违。”符夏不动声色的收了收心神。 还是得少与这样的人待在一起才在,这宁尘逍怎么看都不是个好东西。 “你自个能时刻记着当然最好,省得到时本王还得费事装旧病复发,麻烦不说还晦气!” 宁尘逍笑得实在是让符夏觉得牙痒痒,想当初自己也真是倒霉,卖谁不好偏偏那张方子就卖到了这么个人渣手中。 如今这家伙光用方子有效无效一招便可反复拿捏于她,有没有痊愈、之后又会不会反作,那都是宁尘逍自个说的算,根本不必在意旁人是否相信! “没别的事,我先走了。”她果断转身离开,实在不想再听这种讨厌的家伙多说话。 “急什么,还有事没说完呢!” 宁尘逍估计符夏耐心也被磨得关不多了,倒是不再笑得那般让人不爽,转而走到符夏跟前,一副颇为不解的神情反问了一句:“你在柳林街买那么多铺子做什么?” 说罢,他也不在意符夏瞬间惊讶却又很快镇定下来的神色变化,一副似笑非笑的模样打量着她。 而此刻,符夏心中当真震惊不已,买柳林街店铺一事,知道的人也就是那么几个,她甚至可以肯定绝对不可能是自己身旁的人泄露出了消息,可这会宁尘逍出奇不意的提及,怎么不让她惊讶。 可也就是瞬间功夫,她便恢复了常色,心中也不再存什么疑惑。虽说这事她做得够隐蔽,但以宁尘逍的身份与能耐,派人监视了自己的动向,那么了解到柳林街的事也就再正常不过。 同时,符夏心中也想到了其他人,沈靖也许同样已经知晓,如果沈靖从一开始便派了人暗中监视的话。 但好在,除了自个,谁都不可能想到她为何这般而为,当然,这事虽然略有奇怪却也算不得什么大事,并不会影响到她什么。 而且,这也正好给她做了一个最为及时的提醒,周围说不定随时都有着一双双眼睛盯着自己身旁的一举一动,看来她还是得想办法提升下暗中行事的隐蔽手段与安全法门。 “王爷真是厉害,连这么芝麻绿豆的小事都逃不过您的眼睛。”她平静而言:“买铺子有什么奇怪的呢,手中有了点余钱自然就想做点买卖挣点钱,日后也能够有些银钱来源,不必总盯着府里头那点月俸。我穷惯了,身上银钱越多,自然也就越安心踏实。” “想着买铺子做买卖对你这样的人来说的确没什么好奇怪的,不过……” 宁尘逍故意拖了拖尾音,若有所指道:“那柳林街的生意可是京城里出了名清冷的,你也不算蠢,没理由几乎把所有银子都扔进去打水漂呀?难不成,你是知道些别人不知道的隐情还是算出了点什么特别之事?” PS:感谢我说世界有我便有了光赠送的桃花扇,感谢所有订阅的朋友,晚上迟点还有一章,份量都很足哦,么么哒!!R1152 第七十章 宁得罪小人,莫得罪宁王! 只这么一句话,宁尘逍直接给出了选择的答案,似是怕符夏会推托不明白之类的,而后还一副爽快不已的模样补充道:“哦,对了,本王可是听说你相面极准,跟神算子差不多。” 此言当然是指符夏给林七奶奶相面预算祸事将近一事。 被宁尘逍如此断后,符夏倒是不得不面临认真详细的解释,说自己知道别人不知道的隐情那是万万不能,但她也绝不相信宁尘逍会信她有什么面相之术。 “王爷又说笑了。” 符夏端正心态,好声好气解释道:“以我这样的身份,打哪里能知道别人不知道的隐情呢?至于相面算命之类的,您同样太抬举我了,我若有那种想算什么便算得出什么的天大本事,还用得着受您威胁?” “威胁”两字咬得极重,这会倒是并不需要收着藏着什么。 “那可不一定!” 宁尘逍却却不在意,摇了摇头表示不认同:“你这身份跟你能不能打听到别人不知道的隐情可没多大关系,从前没入相府不还能找到一般人都找不到的祖传秘方?至于相面预算这样的事情,世上无奇不有,除了你自个心中清楚以外,谁都没法知道真正的答案吧?” 与其说是反问,倒不如说是质疑,宁尘逍玩世不恭的外表下却是有着比任何人都还细致的心思。 符夏见状,也不再这两个疑点上过多较劲纠结,想了想后很是郑重地说道:“王爷,实不相瞒,之所以阿夏会选择购买柳林街的店铺,无外乎两个原因罢了。一则,阿夏手中银钱有限,想要多购几间的话,除了柳林街这种地方的店铺外,其他地方根本买不起。二则,阿夏以为柳林街清冷应该只是暂时之事。京城如此繁华之地,涌入京城之人也是一天多过一天,所需要的交易聚集之地同样越来越多。” “但那些繁华之地基本上已经固定,不可能再扩展增容,假以时日,为了解决这样的供需问题,京城原来的一些清冷之地也必定将会跟着繁荣起来。阿夏不懂经营之道,所以才想到了这个最简单的购买固定铺面的方式,期待着若是有朝一日柳林街变得繁华起来,地段铺位肯定也将水涨船高。到时这些低价购入的店铺或卖或租,对于阿夏来说,都将是一笔不小的财富。” 她说得很是具体,除去提前知晓柳林街明年必定大盛以外,其他的都没有半点不实之处,也极为合情合理。 而宁尘逍此时倒是收起了几分戏谑之色,似是在细细琢磨着符夏话中可信度到底有多少,片刻后这才再次问道:“先不论你所解释的是否真实,单论你所说便有一个很大的问题。” “有何问题,还请王爷指教。”符夏此刻依就正色不已,并没有因为宁尘逍是否相信而纠结,于她而言,重点并非说服宁尘逍相信什么,而只是面上圆得过去就成。 她相信宁尘逍特意提及此事的目的也并非真是要追究她心底里头的真相,而不过是借此告诉她,她的一言一行,只要他想知道的,哪怕再隐瞒也不可能瞒得了他的眼睛。 宁尘逍更是用这样的方式让她明白老实听话的重要性。 “即使你说得在理,某种意义上来说,一个地方不可能永远清冷,将来有着繁华的一天并不奇怪。但是,你能够保证那一天必定离得很近吗?” 宁尘逍这会反倒有那么一点像是在好心分析:“若是这柳林街十年八年后才会如你所想一般红火起来呢?你也不算太蠢,应该能够想到这种可能性的!” 符夏自是明白宁尘逍的意思,可这家伙能不要说点什么便带上一句“你也不算太蠢”这样话好不好?弄得她真的有多蠢似的! “十年八年终究只是最坏的打算,一般来说依着如今京城的情形来看,最迟两三年柳林街那边必定会有所改变。” 符夏耐着性子,让自己尽量忽略掉那种“你也不算太蠢”,再次解释道:“店铺这种东西买下后,不似别的生意就算不开张也得要这里那里的费用养着。等上一段时间只要不是急等着用钱低价卖出的话,就不会存在什么赔本一说。” “至于万一出现那种一直不涨的情况,那也只能是自认倒霉,毕竟做任何买卖都没有谁能够保证永远只赚不赔,相对来说,阿夏以为自己这点点银子所做的投资已经算是最为稳妥的生意了。” 说完这些,符夏也不再出声,应该说的能说的她都已经说了,宁尘逍信与不信打死她也都是这个样子罢了。 而听完符夏的这番话,宁尘逍倒是没有再追问符夏购买此次的初衷,不过也没急着说什么,完美无暇的纤长手指随意的摸索着另一只手上所戴的扳指,似是又在思索着什么。 就在符夏等得有点不耐烦,想要出声告辞之际,宁尘逍这才突然再次开口。 “符夏,本王突然又想到了一个好玩的事情,要不咱们再赌上一把?”宁尘逍倒是头一回跟符夏用上了商量的口气,但事实上也只是说得好听了一些罢了,因为与以往一样,他根本还是不会给符夏任何拒绝说不的机会。 果然,没等符夏有任何表态的机会,他再次兴奋不已地说道:“这样,柳林街本王知道,还挺大的,本王打算按你的思路把那边所有可能售卖的店铺全都买下来,如果一年之内柳林街如你所料开始改变清冷面貌,慢慢变得繁荣起来的话,那么本王所有买下的店铺日后盈利全都分你一半。如果两年之内才有所改观的话,那么你依然能够分到三成收益。” 话说到这,宁尘逍便打住了,一脸坏水地盯着符夏。 而符夏则不由得一阵冷颤,感觉自己像是只被猎人给盯上的猎物,危险得不能再危险。 天下哪有这般好的事情,一文不出还能够尽分一半或者三成的收益,莫说眼前之人是宁尘逍这样的魔王,就算随便换成任何一人都是不可能的。 符夏哪里想不明白宁尘逍这话足足只说了一小半,剩下还没说出来的才是重头劲,这浑蛋,脸上神情贱得不行,一看就知道又在打着坏主意。 “王爷还真是看得起我,不过照你先前所说的话,我这人也不算太蠢,凭白无故的您不为难我就很好了,哪里可能给我这么大的好处?”符夏一副有啥说啥的坦白样:“王爷您还是别说一半留一半了,后头还有什么一次性全说了吧。” 她知道自己根本没有什么拒绝的权利,哪怕刚才宁尘逍是用商量般的口吻开的头,但那也不过是一个表象罢了,像他那样的人既然想到了的话,除非自个主动想通了要改主意,否则不可能准许别人反对。 更何况,这会符夏心中有着一种说不出来的兴奋感,虽然明知宁尘逍肯定没安什么好心眼,甚至刚才都已经感觉到了危险的气息,不过那种如同赌徒般的心理明显占据了上风。 依据前世已经发生过的事情来看,柳林街在明年便可改头换面,根本连一年都不需要。所以,这样有着优势与胜算的事情不做,这种白白捡来般的钱不挣,实在是有些天理难容。 而且,就算今世有些事情因为她而出现了些改变,也许柳林街的兴盛可能会推迟一些,但不是还有个两年的三成吗? 不论如何,这似乎都是一场值得去冒险的赌约,除非这一世的历史完全改变,不然的话她这好处是十拿九稳的白占。 符夏心中快速的计算着,除去那些固定的不愿卖出的少数铺位,宁尘逍将剩下的全部买下的话,翻上几番轻轻松松,将来一半的收益还是三成的收益对她来说都是一笔大得足够动心的财富。 哪怕真倒了血霉,事情跟前世相差太多太多,那也是没有办法的事,这天底下做什么都有风险都需要付出代价不是吗? 当然,此时她自然不会表露出半点愿意的意味,而是得摆出十二万分的不甘,如此一来看看能不能将万一不幸阵亡所需付出的代价给减到最轻。 “等一下,王爷您还是不要再说了吧!”符夏一副无可奈何的模样,甚至还主动示弱带上了几分可怜:“说实话,奴婢当真不愿白白占您这样的便宜,更担心无法承担输掉所要付出的代价。所以还请王爷开恩,看在阿夏还得替您去三皇子那里取东西的份上,就放阿夏一马,这种您觉得好玩的赌约另找他人去玩吧。” 见状,宁尘逍却是毫不在意地反驳道:“知道本王都还没说完,那你急着拒绝什么?再说啦,这赌约只有跟你才开得起来呀,谁让你一个人这么个时候跑去买那么多柳林街的店铺呢?本王就算想换个人打赌也找不到呀!” 得了,这意思再明白不过,话得先听他说完,但说完后不论愿意不愿意还是得进行赌约。 不过,依着宁尘逍的行事心性,这已经算是客气的了,故而此刻看着符夏的目光完全是一副“你就知足吧”的样子。 见符夏一脸晦气到了极点的模样,宁尘逍却是显得极为开心,仿佛看到符夏不爽本身就是他最大的乐趣一般。 “苦着张脸做什么,本王这可是给你提供了一条巨富之路,不是你自己说的穷怕了,手中钱越多心里越安稳越踏实吗?” 宁尘逍难得好心的开导劝说着:“再说了,先前你也讲了,这天下没有谁能够保证只挣不赔、只赢不输。风险越大说明收益越多,你拿自己那点银子扔出去不也是在赌吗?既然都是赌,当然索性赌个大的来得有意思!赢了的话,将来你就月月坐等分红、收银子、一生无忧,岂不是天大的好事?” 说到这,宁尘逍又不吱声了,一副坏坏的模样坐等符夏自个去纠结,就是迟迟不说出若是赌约输了后将会如何。 他自是看得出来,符夏这种性子的人天生就是当赌徒的料,碰上她本身就看好的事情,又有着这般大的利益诱惑,怎么可能不动心? 也许,这姑娘自个都没有完全察觉,令她暗自动心的并不一定全是这场赌约将有可能给她带来的巨大收益,同时还有这场充满刺激与挑战的巨大赌约本身。 “请王爷明示完整赌局,也就是说,若一年或者两年内柳林街并无特别变化的话,阿夏将会如何?”符夏犹豫半天,终于试探性的开了口。 “这么说,你是同意进行这场赌约了?”宁尘逍挑了挑眉,最后微升的单调充满着说不出来的诱惑。 符夏闻言,当下反问道:“我可以不同意吗?” “不可以!”斩钉截铁的声音从宁尘逍嘴里扔了出来,果然本就是毫无商量的余的。 “那还有什么好问的!”符夏一脸气恼,一副被人给耍了的沮丧模样:“王爷还是干脆一些吧,直接把话说完,总这般故意吊着有意思吗?” 这一下,宁尘逍可是哈哈大笑起来,那得意的模样别提多欠收拾,看得符夏牙痒痒。 “你先前笑话本王时怎么就不想想后果呢?”宁尘逍坦白得张扬:“本王向来恩怨分明,有仇报仇,有债讨债,看你日后还长不长点记性,得罪谁都别得罪本王呀!” 呸!符夏心中狠狠骂了一句,这算是什么狗屁恩怨分明,明明只记得怨,哪里想起过他人的恩! 这么一丁点芝麻绿豆的破事还记着仇报复,真不知道这男人的心到底是什么做的,有没有针眼那般大? 她算是记住了教训,宁可得罪小人,也不可得罪宁王!不然的话,真是怎么掉坑里的都不知道。 黑着一张脸,符夏忍着没有发作,暗自做着深呼吸,片刻后这才面无表情地再次说道:“阿夏现在只想知道,若是两年之内柳林街都没有什么特别的改变,王爷又将如何?”R1152 第七十一章 有什么仇有什么冤? “呃……那样的话……你可就有**烦了!” 宁尘逍一副极为郑重地模样,象征性的弯着手指算道:“你看看,本王要买下那么多店铺可是得花大本钱,说起来本王承担的风险当真是大得没法说,所以相应的你应该付出的代价肯定也得过得去才行。” “再说,在此期间,本王还得承担之前那个半年之约的风险,如此一来,这次的赌局本王所面临的风险那可是头一遭!” 符夏觉得自己有些快神经错乱了,这个死人什么时候如此爱说废话,没完没了啦?这都问了几遍说了多久,竟然还不曾提到真正完整赌局最后会如何,这人是成心想要气死她吗? 真是来了鬼,从来都只听说宁王冷血残暴之类的,可没听说过这人还有如此啰嗦的一面。 跟宁尘逍总共也就见过几面,没想到一次比一次话多,一次比一次啰嗦,符夏真有些怀疑自己认错了人,绝对是认错了人! “王爷,咱们能不能不扯其他的,就好好把要紧的话先说完?你想怎么办直说便是,反正我说不同意也没用,不是吗?”符夏觉得自己有种想要暴走的冲动,向来自以为傲的耐性却在这个人面前一次又一次的被挤成了渣渣。 “呃,果然还不算太蠢!”宁尘逍愈发得意地笑了起来,全然不顾那他那生得跟谪仙一般的模样气质会因此而改变。 当然,他也的确不必要担心。 就在符夏心中那团火快要烧出来之际,他才终于不急不慢的道出了最后真正关键的几句话:“要是超过两年,这个赌约自然就算你输了。到时你若没能将沈靖那里的那样东西弄到手的话,本王便把你打包送给沈靖,直接用你跟他换那样东西!若是那样东西已经弄到手了,那本王算你功劳一件,可以抵消一大部分,你就只用……” “宁王爷,您末必也太看得起我了吧?您要的东西肯定极为重要,您觉得三皇子会同意拿那东西来换一个我?” 符夏不可思议地看着宁尘逍,心里头却是说不出来的震惊,真不知道这人到底在想些什么,为什么会有如此毫无关联的设想。 谁知,宁尘逍却是正儿八经地说道:“那可不一定,本王直觉一向很准的,依本王看来,沈靖十有八九是愿意的!你也不必妄自菲薄,对别人来说你可能没什么用处,但对沈靖来说肯定是有大用处的,不然他一个皇子巴巴的讨好你做什么?” 符夏黑着一张脸,话都有些说不出来,她心底再次涌现出一种说不出来的可怕感觉,如果宁尘逍这浑蛋不是跟她一样重生的话,那么此人的心机当真厉害得吓人! 见状,宁尘逍也没过多耽误,一个人继续自言自语般继续说道:“咱们接着说,若是那样东西已经弄到手了,到时本王算你功劳一件,可以抵消你一大部输了的代价,到时本王也不过多为难,你还是……继续再给那胖子做妾吧!”宁尘逍一副想了半天的模样,语气当真是随意到了极点,仿佛这般做已经是天大的恩惠似的。 符夏听到最后面一句,顿时整个人完全没法再做控制,几乎是脱口而出的朝宁尘逍吼道:“我跟你有什么仇有什么冤呀,你怎么非得见我给那下作这人做妾心里才爽呢?我跟你到底有什么仇有什么冤呀,你这般欺人还有完没完?” “没仇没冤呀!”宁尘逍摆了摆手,一脸奇怪的模样:“要是有仇有冤的,你还能站在这里跟本王说话吗?” 只此一句,符夏瞬间如同被人倒了一大盆凉水,从头到脸浇了个遍!她简直要吐血,吐血的同时更是深深的明白,跟这样的人没有任何道理可言! 这没仇没冤的都被宁尘逍给整成这般模样,若是有仇有冤哪里还能够想象得出来下场?自己还是太天真了些,竟然还企图跟宁尘逍这样的浑人讲道理。 符夏觉得自己当真时运不济,好不容易重生却偏偏头一天就碰上这么一个恶魔讨债,可前世她分明什么都不曾欠过宁尘逍呀! 再不甘再不愿,再气得吐血都好,事情就是这般毫无道理的被宁尘逍直接拍板。杀人都不过头点地,这个魔王当真是个魔王! 等符夏终于缓过些气来时,宁尘逍已经带着拾二从竹林另一边潇洒离去。 “王爷,您真要花银子把柳林街道那些店铺全都买下来?”拾二边走边不解的摸了摸头,虽说王爷多的是银子,但真因为一句连玩笑都算不上的话而往那种清冷地段扔上那么多白花花的银子,怎么看都太过儿戏了。 王爷这是真看好符二小姐的想法呢还是另有其他打算? 拾二想不明白,所以想不明白便不去多想,直接问出来便是。 “嗯……”宁尘逍应了一声,满脸都是神情气爽。 “王爷,那明日真要给符二小姐送十对乌鸦吗?”拾二知道,主子这般一嗯那就是铁板订了钉了,因此只得又问了另外一个问题。 “嗯……”宁尘逍这会还是好脾气的应了一声。 “那王爷,若是符二小姐赌输了,真的给那死胖子做妾吗?”见主子今日心情不错,拾二难掩心中好奇,趁机又问了一句。 这一回,宁尘逍可是没再好脾气的有问必答,侧目瞪了拾二一眼,训斥道:“你今日脑袋被门夹了,怎么这么多无聊问题没完没了?这是想去跟拾三搭伴了?” 听到这话,拾二立马把头摇得跟个泼浪鼓似的,赶紧闭上了嘴,不敢再有半点的八卦之心。 他可不想像拾三一样被“发配”去做那些无聊小事,他还得好好跟在王爷身旁保护王爷的安全呢! 见拾二不敢再多嘴,宁尘逍又哼哼了一声,却并没有真的做什么处罚。 拾二微微松了口气,心中却暗自嘀咕了起来,王爷刚才跟符二小姐说话那才叫一个无聊之语没完没了,他才说了三句罢了,竟差点要被扔去与拾三做伴,这世道可真不公平! 拾二在心底暗自抱怨的功夫,符夏已经看到了前边等着她的符玲。 沈靖这家伙竟然还在,所以跟着沈靖而来的云牧阳自然也不好独自离开。 “阿夏……你没事吧?”符玲很快迎了上来,满是担心地问着。 若是旁人找阿夏说会话自然不足以让她东想西想担心不已,偏偏这人是宁王,因此不担心才怪。 就凭着之前这位宁王爷因为阿夏所卖方子一事而提出的那离奇而不讲理的赌约条件,她就觉得此人这会又单独找阿夏,准不会是什么好事。 沈靖自然不好像符玲一般出声询问打听什么,但同样关切不已的看着符夏。唯独云牧阳显得有些心不在焉,明显一副与他无关的模样。 符夏料到了少不得一翻解释,因此早就有所准备。 “没什么事。”她略微带上了几分无奈,简单说道:“宁王爷不知打哪里听说我给林七奶奶相面相准了的事,非得让我给他看看,说是刚才被乌鸦追着跑,也不知道是不是有什么不好的事情要发生。” “啊,这样呀,难怪得把我们都打发掉。”符玲倒是没有多想,更没有去怀疑符夏的话:“那你给宁王爷看了吗?” “看什么呀?当然没有,我又不是神算子哪可能谁都看得出来。”符夏自是否认,而后下意识的看了一眼一旁的云牧阳,补充道:“相面之术我只是略懂皮毛,看不看得出还真是得碰运气,有时突然看到了些什么便看到了些什么,特意去给谁看的话根本没这样的能耐。” 她并没有否认自己会看到一些不吉利之事的说法,甚至是当着沈靖等人的面主动证实了此事。 虽然林七奶奶昨日才跑去相府把这事给猛的传了开来,但对于消息灵通的宁王等人来说,这么快听说也是再正常不过的。 “那宁王爷相信你了吗?”符夏这会还是颇为好奇,再一次问了起来。 “信与不信那是他的事,反正我是真看不出他的来。”符夏摇了摇头:“这种事我哪里敢说假话,更没那样的胆子敢在宁王爷面前乱说呀,所以就算他对我不满也没办法。” 符夏此言,自是表明刚才宁王肯定没给她什么好脸子,但既然人平安而归,那些也不想再提了。 “阿夏姑娘,那事我也听说了一些,的确很是神奇,也难怪宁王会想到找你问问了。”沈靖笑了笑,安慰了一句:“不过你也不用太过担心,就这么点事,王爷也不至于因此而为难你的。” “多谢三皇子,其实阿夏就是有些纳闷,这么一点事怎么就这么快传得谁都知道了?当真是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吗?林七奶奶……那也是昨天才去的相府,连我自个都是昨儿才听说的。” 符夏一脸说不出来的郁闷:“早知道就不多那嘴,自己都觉得自己成了乌鸦嘴了。”R1152 第七十二章 狗咬人,打死狗! 此时此刻,符夏当真是一脸的郁闷,当然,那仅仅只是面上所表现出来给沈靖等人看的罢了。 说到这,她再次又是一副下意识的模样看了一眼云牧阳,而后却是很快将目光给移了开来,仿佛刚才是不小心泄漏了些什么似的。 说心理说,她有心想要提醒一下云牧阳离沈靖远一些,莫被沈靖这样的人利用,最后被人给吃得连骨头都没得吐出来的。 这倒并不是说她有多么烂好心,只是一则她觉得云牧阳的遭遇跟上一世的自己极为相似,同样都被沈靖所利用所害。但更为重要的是,她这一世每坏沈靖一件好事,便等于是消弱了沈靖一份本钱。 据她所知,沈靖最后不但利用了云牧阳的身份,以通敌之罪将太子给拉下了马,更是在此之前用帮云牧阳回东云国为诱,与云牧阳达成了交易,从而得到了云牧阳暗中不少的助力。 虽说云牧阳仅仅只是东云质子,哪怕最终被东云国君无情舍弃成为弃子,但这并不会妨碍到他手中所拥有的不俗势力以及特殊的渠道人脉。 沈靖之所以会主动找上云牧阳,最重要还是看上了云牧阳本身的实力,而非仅仅只是一个质子的身份。 所以符夏在看到云牧阳的第一眼起,便暗自打定了主意,得在沈靖还没有完全控制住云牧阳前,破坏掉这两人之间的联盟,甚至于让云牧阳成为沈靖前行道上的一股阻力,而绝非助力! 看到符夏满脸无奈加郁闷,沈靖自是少不得好言相劝。 “阿夏姑娘切莫那般想,天下之大,无奇不有,你这也算是一种特别的能力,有时利用得好的话,说不定还能够帮人化解灾祸,那可是行善积德的大好事。” 沈靖打一开始并没有怀疑符夏是否真有这样的能力,因为他知道符夏的命格极为特殊。更何况,林家之事已经十分明显的证实。 也正因为如此,所以他心中对于符夏刚才头一次见到云牧阳时不同寻常的打量方式更加重视起来。 看样子,十有八九怕是云牧阳近期将会遇上什么麻烦事,他自然还是得想办法让符夏明示一下,毕竟云牧阳对他来说还有着不小的用处,若是有什么闪失的话,对他将是一种极大的损失。 可符夏这会心有犹豫,不愿明说,他也不能直说什么,毕竟人家也根本没有提及看出了云牧阳将会有什么不好之事,所以他只得旁敲侧击的以行善积德这样的说辞委婉劝说。 “行善积德吗?”符夏听到这话,似乎有些感慨,瞅了一旁的符玲一眼,而后吱唔着说道:“之前我也是这般想的,所以才会主动跟林七奶奶说了,想着如果林家得到提前示警后能够做点什么说不定能够避开一祸,那样的话不论人家谢不谢我都没多大关系,而就算万一还是无法改变结果,至少我也不必自责。但没想到……” 停顿了片刻,符夏叹了口气再次说道:“没想到最后事情成真,我本是好心提醒却不但被林七奶奶怪,还直接被一些人说成是我不吉利……如今这世道,当真是好人难做呀!” 面对符夏的感慨,沈靖知道自己的婉转之法已失效,倒是不好再说什么,想着还是什么时候单独找个合适的机会再私下摆明,好声问问来得更好一些。 而符夏,似乎觉得自己绕着这事说得太多了,很快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把话题给扯开道:“算了,不提这些了。让你们见笑了,实在是抱怨。咱们还是继续前行吧,省得一会去得太迟不好。” 如此,众人自然没有表示反对,一行人很快再次出发。 一路之上,云牧阳都没有说话,连沈靖的话也比之前少了一些,倒不是其它原因,而是符夏对沈靖的态度一直都是那种客客气气的,明显并没有太多话好聊。 特别是因为云牧阳的那份沉默总在一旁静静的做着对比,所以沈靖倒还真不好太过明显的没事找事不时与符夏说话。 这样略显沉闷的气氛并不算太久,因为很快他们便碰到了另外一个方向走来的一行人。 符瑶与那几名贵女几伴说笑着游玩,不过这会却是多了几个新的面孔,其中一人便是姚玉莹。 看到符夏竟然跟着三皇子同行,姚玉莹显然很不舒服,之前在相府里头的仇还没来得及清算呢,没想到这小贱人还敢跑到长安公主府缠着三皇子来丢人现眼! “哟,这不是相府新回来的那个庶女吗,怎么跑到公主府来了?真是的,长安公主府可不是随便什么阿猫阿狗都能来的地方,有些人脸皮怎么就这么厚呢?” 姚玉莹当众便嘲讽了起来,那音量可不小,足够让附近的人全都听得清清楚楚。 “表姐……”符瑶似是觉得有些尴尬,连忙小小声唤了姚玉莹一声:“三皇子与云皇子他们都在呢!” 可姚玉莹根本不在意,反倒是带上几分撒娇似的语气朝着沈靖说道:“三皇子有礼了,您说说,玉莹刚刚说的话在不在理?” 被姚玉莹给点了名,沈靖不露半丝异色,也没有对姚玉莹撒娇似的语气有任何反应,只是平静说道:“姚姑娘说的自是在理,长安公主府并非一般之地,所以能够进来的肯定都是有身份的人。” “三皇子可真是宽厚大度,不过这身份也是分三六九等的,区区一个庶女,哪里够得上什么身份呢?”姚玉莹也不知道是真笨还是足够任性,竟然死咬着符夏庶女这层身份不放,就是挑明了打压,也不管这样扯到三皇子会不会让人家觉得不舒服。 至于同样为庶女的而不幸跟着符夏一起被殃及的符玲,姚玉莹才不会在意符玲心里难受不难受,反正在她看来,符玲的身份比着符夏好不到哪里去。 这话一出,沈靖的面色却是难看起来,因为他的母妃同样也是庶出,姚玉莹刚才的话虽然并无指向他母妃的意思,但显然却是说者无收听者有意。 “姚姑娘,我母妃同样也是庶出,看来也是入不得你的法眼了!”沈靖语气有些生硬,看向姚玉莹的目光也有些不善。 这一下,姚玉莹才有些慌了,连忙出声道歉解释,她刚才只顾着针对符夏去了,哪里还记得十杆子都打不到边的事。 对于眼前的三皇子沈靖,姚玉莹有着一种比较复杂的心思。 她虽各种努力想要嫁给五皇子沈旭为皇子妃,因为这样的话,将来才会有着凤临天下的可能,而另一方面,她又打心底里头对三皇子沈靖颇有好感,哪怕没法做什么,却也绝对不希望看到符夏这个碍眼的小贱人跟在三皇子身旁。 正因为这样,所以先前才会难以控制自己的情绪,巴不得一下子把符夏给踩到泥巴里头都好。 但她怎么也没想到,竟然一时失误忘了沈靖的母妃也是庶出,反倒是触到了沈靖的霉头。 “三皇子,我表姐有口无心,绝对没有那个意思,还请三皇子大人大量切莫生气。”符瑶也只得出面替姚玉莹求情,其实打心底里头刚才看着沈靖与符夏走在一起,她心里也很是不舒服。 但她才不会像姚玉莹一般只会乱说一通,成事不足败事有余,还没真正做出点像样的事情来就得让她出面来擦屁股。 符瑶开口求情,沈靖面色这才缓和了一些,而一旁的符夏跟个事外人一般看着这几个。 好一会,姚玉莹这才从僵局中走了出来,看到符夏那副看热闹般的神情,顿时心中更是来火,只不过却是不敢再乱往旁的地方扩展。 “符夏,你还真是够悠闲自得呀,都怪你这个祸害惹出这些事来,还不快给三皇子道歉!”憋着一股火,姚玉莹竟是直接骂起符夏来。 说起来也奇怪,这世上总有那么一些人,明明都是自己的错却还可以理直气壮的怪罪别人,非但不觉得自己有半点的错处,反倒一副正义者的姿态,当真是让人无法理解。 可再无法理解,却也不能否定,这样的人就是存在,而且数目还不算少,说到底,这些人即不真蠢也不是不懂道理,而是在她们的心中,她认为的才是真正的理! 符夏觉得无比好笑,对比一下,突然觉得宁尘逍都不算是完全不讲理的人了,至少人家不讲理时还可以不讲得聪明,不会像姚玉莹一般让人觉得蠢得无语。 “姚玉莹,你脑袋有病吧?算了,我不跟疯子一般见识!”符夏懒得跟这种人多费口舌,不可思议的嘲笑了一句。 而后,她也不再理会任何人,径直转身就走,根本没将这种人放在眼中,也不曾让这种破坏影响自己丝毫的情绪。 狗咬人,难不成人还去反咬狗一口? 符夏做不出这样的事情来,那太让她觉得难堪了。不过,若是碰上合适的机会,她倒是不介意把乱咬人的疯狗给乱棍打死!R1152 第七十三章 不作死不会死 姚玉莹的身份就算放在一大堆皇亲国戚里头,那也绝对不会被人忽视,所以刚才三皇子心中不悦,却还是给了几分脸面不曾过多计较。 堂堂国公府年轻一辈里头最受宠爱的嫡长女,连长辈都不曾这般当众骂过她,更没有谁敢称她为疯子! 符夏这个贱人,如此当众羞辱、践踏于她,这令姚玉莹无法忍受。 她气得直发抖,面色由黑及白,由白转青,由青变紫,活脱脱像是被人给扔进了大染缸一般,看得令人心惊。 空气中弥漫着一种可怕气息,一如暴风雨来临前的压抑。 所有人都安静得无法形容,明显被眼前所闻所见怔住,下意识的屏住呼吸,看向那随时要爆起的姚玉莹以及无喜无怒更无视一切,转身走开的符夏。 一息、二息、三息、四息…… 整整差不多十息的功夫,姚玉莹胸膛起伏得越来越厉害,一双原本漂亮的杏眼此刻却睁得比怪兽还要可怕,整个人像是即将绷断的弦一般恐怖到了极点。 时间极短,但给人的感觉却是极长,那么几息的功夫内不少人瞬间都想到了无数种的可能,姚玉莹这会怕是绝对不会心次慈手软,这符夏一会还不知道会被教训成什么模样。 终于,到第十息的时候,姚玉莹绷紧的那根弦终于断了开来,整个人瞬间暴发了。 “符夏,你这个该死的小贱人,给我站住!”骇人的吼声带着无尽的狂怒,此时的姚玉莹几乎已经失去了理智,当着众人之面哪里还顾得注意身份、挑选合适的言辞,脱口便是贱人蹦了出来。 众人神色都有些不太自然,姚玉莹那一声贱人实在太过有失身份,粗陋浅薄得让这些贵女们都觉得有些失了颜面。 符瑶心中更是叹息,自己这个表姐果然成不了气候,就这么三两下便在如此多人面前暴露出了本性与难堪的一面。 如此言行,跟那市井的泼妇有什么差别?就算心里头再恨再气,却也绝对不能人前如此口无遮拦的漫骂呀! 反观那市井出生长大的符夏,却完全跟姚玉莹调了个头,多大的事都跟个没事人一般沉得住气,完全不被外在的事宜影响到自己的情绪,看着不争不吵的,可也就是这样的人才是厉害的高手。 不怎么出声都能胜你一筹,真正反击起来,姚玉莹这种人哪里是对手?只怕被骂个半死都拿捏不住人家,白白给人当了垫脚石! 姚玉莹咆哮般的怒吼对于符夏没有丝毫作用,那道淡雅从容的身影却是连停顿的意识都没有。 符夏只当后头有只疯狗在那里狂叫,若她真听话的站住才叫做傻,岂不等于配合着姚玉莹了?她可不是什么小贱人,姚玉莹这种教养当真是把国公府的脸都给丢光了。 很好,很好,她今日倒是要看看这个蠢得可以的所谓贵女到底怎么自个把自个做死! 不但是符夏没有听从,就连四喜都一样,被姚玉莹一通乱吼也只是回头不可思议的瞄了一眼,而后转过头去,想都不想跟着自家小姐继续离开。 四喜脑子清醒得很,自打她做出决定把自己跟二小姐绑到了一起时,便已经有了各种各样的心理准备,二小姐做什么她便做什么,根本不需要任何的迟疑。 如此一来,这一主一仆的反应更是让在场之人震惊不已,特别是那几个头一次见识符夏胆量的贵女们更是说不出来的惊叹,心底里头纷纷等着围观看大戏。 “表姐,你再怎么生气也不能如此说话!”符瑶也是不得以,呆在这里不可能不出面调解一二,否则到时两头都会被怪罪,反正姚玉莹这会谁的话都听不进,而她姿态始终是要做的。 姚玉莹跟压根没听到符瑶的话一般,甚至于更加气得暴跳如雷,因为这会符夏甚至于连那贱人身旁的贱婢都根本没有片刻的停顿,当真将她当成一个疯子般漠视掉。 这让姚玉莹更加觉得颜面大失,瞬间甩开符瑶的手,在众人惊诧的目光中毫无形象的直接朝着符夏追了过去。 “岂有此理,你这个贱人,我让你站住你耳朵聋了吗?”姚玉莹愤怒地冲到了符夏面前,挡住其去路,并且边说边抬手就往符夏脸上挥了过去。 直接自个动起手来,这让众人更是没有想到,就连四喜都没有反应过来,想上前护住自家小姐都来不及。 而就在众人以为那巴掌必定脆生生的落到符夏脸颊时,却不想符夏早有意料,竟是平平稳稳的伸手一把抓住了姚玉莹的手腕。 “又是这招?上回是你身旁的奴才,现在是你亲自上阵,上至主子下到奴才,国公府的人果然都是好大的威风!” 符夏面不改色地盯着姚玉莹此刻几乎变形的嘴脸,当众质问道:“不是骂就是打,连句像样的话都不会讲,这就是国公府的规矩教养吗?” “符夏,你找死!……我饶不了你!”姚玉莹气得无法形容,死命想要将自己的手从符夏手中挣脱出来,却竟然一点都动不了。 符夏的力气大得惊人,偏重看上去还跟没使力一般,姚玉莹只觉得自己的手腕都快断了,疼得要命。 看到自家主子被人欺负,姚玉莹的贴身婢女自是想要上前帮忙,但四喜的动作却比那奴才还要快,一个箭步便横了过去把那婢女给隔了开来,不给其接近。 而其他人都呆在原地目瞪口呆地看着,并没有人出声,就连符瑶都是如此。一则这事终归没扯上自己有些不太好插手,二则大多数人还真是好久不曾看过这般特别的热闹了。 一个完全失了态没了形象的姚玉莹,一个胆子比天还大的嚣张庶女,反正怎么闹都与她们无关,难得看场好戏自然也没谁跑去多那样的事。 “嘴巴给我放干净点,否则谁找死还说不定!”符夏警告着姚玉莹。 而后一副嫌弃不已的模样甩开了姚玉莹的手,掏出手帕擦了擦刚才抓过姚玉莹的那只手:“你若有本事便直接在这里杀了我,不然的话还真没有谁怕你!” 符夏的声音很是清冷,甚至于带着一些骨子里头的狠意,那种镇定得无法形容的无畏无惧比及姚玉莹的疯狗行径,当真是高下立判。 特别是最后,她直接将那张擦过手的帕子扔到了一旁的碧水池中,就跟怕脏了自己的手一般毫不掩饰自己心底里头对于姚玉莹的厌恶。 姚玉莹被这般一甩,直接往后退了好些步,一幅险些要摔倒的模样,直到她那奴婢上前扶住这才稳住了身子,整个人是说不出来的狼狈。 她气极败坏,脑子已经是一片空白,眼前只剩下符夏那张足以让她做出任何事情来的可憎面容。 “贱人,我要你去死!”恼羞成怒的尖叫声再次响起,姚玉莹一把推开扶她的奴才,跟个疯子似的直接朝符夏冲了过去。 这一下,众人才不由得惊呼起来,明白事情真是有些闹大了。 还没等旁边围观之人反应过来,姚玉莹已经三步并做两步再次冲到了符夏面前,只不过这次不是简单的想要打人耳光,而是直接伸手要把符夏往边上的碧水池里头推。 “二小姐小心!”四喜急了,有心想要帮忙却是已经来不及,就这么一会的功夫姚玉莹的双手已经挨到了二小姐的衣裳。 那姚玉莹跟疯了似的冲撞,其力度可想而知,符夏就在碧水池边上,刚才扔手帕时还特意移近了两步,此刻只要一个没站稳便有可能掉下去,更别说还是姚玉莹这般猛烈的推撞。 众人一个个眼睛都看直了,谁都不曾想到事情这么快便直接升级到如此激烈紧张的地步,这让平日里向来无聊无事可做的贵女们顿时有了种说不出来的刺激感,兴奋得不行。 姚玉莹虽然有些丢人,但这一手可是够生猛,符夏掉下去就是不淹死也得成个落汤鸡,倒是看看还能怎么个嚣张法。 虽然贵们女平日里也不怎么待见姚玉莹这种人,但总归姚玉莹才是跟她们处于同一身份的,所以面对符夏这种完全不是一个阵营的庶女时,下意识的肯定是偏向于姚玉莹那一方,更希望看到符夏吃亏倒霉的模样。 “阿夏姑娘,小心……” 沈靖也是脑子有些空白,原本他觉得都是女孩子之间的矛盾争斗,再正常不过,最多也就是几句闲话气话罢了。 再加上,他一个堂堂皇子,自然不好介入这等小事情中来,所以除了先前姚玉莹那个没脑子的女人乱说话触怒到了他时才不悦的训斥了一声,而后也不好多言,默默的在一旁看着便是。 谁曾想,这才多小一会功夫,本来什么事都没有却硬是被姚玉莹这个抽风的疯女人弄得喊打喊杀,还直接出了手要把符夏推到碧水池里头去。 不过,他的话还没来得及说完,一道身影却已经重重地落入了碧水池中。R1152 第七十四章 真好笑 脸丢光 这一瞬间,这片地方周围几乎都安静了下来,不少人都有些不太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所有人的目光全都投向了此刻碧水池中的那道身份,一时间竟是愣在了那里,有些不知措。 这会掉入碧水池的哪里是什么符夏呀?人家分明还好好的站在池边上,一根头发丝都不曾乱掉,就像个局外人一般跟着众人一起看着掉在水里头的姚玉莹。 反倒是先前怒气冲冲的姚玉莹,此刻却拼命的在水中挣扎着,那幅惊慌恐惧的模样简直让人终生无法忘记。 刚才那一瞬间发生的事情实在太快,估计有些眼尖的人都可能没怎么看得太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明明是姚玉莹推的人最后怎么一下子就成了推人的自个掉到了水中呢? 符夏这是动作太快了呢还是压根就没做什么,而是姚玉莹自个稀里糊涂的没扑准,不小心直接冲到了碧水池里头? 一切发生得太过突然,好些人根本没真正看得明白,反正就是姚玉莹突然冲过去推符夏,也不知怎么回事结果自个掉进了水池。 当然,围观之人中总有眼神特别好的,比如说沈靖,再比如说一直在边上一声不吭的云牧阳。 其实,沈靖看到,刚才符夏不仅动了,而且动作还不止一样,不但微不可查的在姚玉莹即将挨到她的一瞬间稍稍侧了下身,而且裙摆下头几乎立马稍微动了动,两个小动作差不多是同时完成、一气呵成。 而且,当时因为不少人的视线正好被姚玉莹自个那狼狈不堪的背影挡了一下,所以才变得愈发的不显眼,看着就好像符夏压根站在原地没有过任何动作一般。 那裙摆下的小动作绝对才是姚玉莹稀里糊涂重重摔入水中的关键所在,应该是符夏不动声色的抬脚绊了姚玉莹一下并且那一脚还使了些力气,只不过因为裙摆挡着极难让人察觉罢了。 不然的话,以姚玉莹所在的位置,哪怕没成功撞上符夏,甚至扑了个空也不至于直接摔得那般远,眼下这都几乎扑到碧水池中间去了,看着都让人觉得好笑。 沈靖下意识的松了口气,可松口气的同时心中对于符夏的疑惑也愈来愈大。 如果仅仅说那是下意识的反应的话,似乎这样的反应也未免太过令人不可思议,反倒是有些像练家子般的奇快敏捷。 沈靖心中闪过一丝疑惑,难不成符夏竟然还会些功夫?可这似乎根本不可能,至少从她的成长环境来看完全没有那样的可能性。 但,符夏在回相府前后的这段不算长的时日里头,却已经一次又一次的做出了好些同样根本不可能的事情出来,这一切同样也无法令人置信却还是实实在在的存在。 就连云牧阳都是在看向符夏的神色间头一回带上了几丝不同先前的关注,他不似沈靖,根本不知道符夏之前的那些事情,但一路上前前后后各种事加起来倒也不难看出些东西。 至于符瑶,倒并不曾看到符夏裙摆下的小动作,但那微微侧身避开的瞬间倒是注意到了。 不过,就算注意到了也没有任何的意义,毕竟姚玉莹这般发狠的跑过去推人入水,但凡是个正常人也会闪躲,而符夏仅仅只是稍稍避了避再无其他已经是做得无可挑剔。 直到水里头的姚玉莹扑腾了好几下,狼狈不堪而又惊恐无比的大叫着“救命”,这才陆续有人回过神来,赶紧着围了过去吩咐奴才快些救人。 场面当真是混乱无比,姚玉莹那比杀猪还吓人的叫喊声才是真正让池岸边那些贵女们惊慌起来的重要原因。 周边闻讯赶来的长安公主府的家丁立马就想跳下去救人,这掉进去的可是国公府的千金小姐,万一有什么损伤的话,他们这些人可是也得跟着倒大霉。 可就在家丁要跳下去的瞬间,符瑶却是立马制止:“等等,赶紧叫会水的婆子过来,” 这话一出,众人虽是慌乱不已,但还是立马便明白了符瑶的意思,脑子也这才想起这一茬。 男女有别不说,堂堂国公府未出阁的嫡小姐全身上下都被水给泡了个透,如此时候更是不能够让男人近身接触,那样的话名节可是全没了。 家丁也很快反应了过来,但一时半会间哪里来得及去旁的地方找什么会水的婆子,等那会水的婆子来了,这千金小姐也早就已经溺水死掉了。 而现声贵女们身旁的婢女则没有一个会水的,众人站在那里只是干着急,眼看着姚玉莹扑腾得越来越厉害,却是半点办法都没有。 “你,赶紧跳下去救人!”有名贵女突然指向符夏,理直气壮的说道:“都怪你,不是你的话她怎么会掉下去?” “就是,你赶紧去把玉莹救上来,她若有个三长两短,你也别想活了!”另外又有人声援,恐吓着符夏,她们才不管符夏会不会水。 符夏见状,好笑不已:“原来你们都是这般讲理的,难怪能跟姚玉莹玩到一起去!” 物以类聚,人以群分,符夏的意思再明显不过:“谁爱救谁自己救,她的死活与我无关,我的生死也不用你们瞎操心。” 这话一出,几乎所有人都愣住了,哪曾想都到了这样的时候,符夏嘴巴竟然还如此强硬。 不但是嘴巴强硬,行动上同样如此,站在一旁冷眼旁观,根本不理会任何人的恐吓威胁,压根就没有打算救人的准备。 “你……你……”那两名贵女也是气得不行,却又不可能像姚玉莹一般口无遮拦的骂那些难听之言,一个个脸都憋红了愣是说不出话来。 “我怎么了?”符夏冷笑一声,根本没理会继续在水池中挣扎尖叫的姚玉莹,径直反驳道:“我是把她推入水中了,还是把她扔进去了?她自个跟个疯子似的见着我就无故开骂开打连带想推我入水,结果自个不知犯什么事掉了进去,这也能强行怪到我头上去?” “可不管怎么说你也不能见死不救!”其中一名贵女终于憋出了一句话,恨恨地瞪着符夏,显然并不在意符夏受到的不公对待。 “说得真好听,你们怎么不下去救?”符夏当下便呛了回去:“先前她发疯时你们这些好朋友怎么就不知道拉着点劝着点,这会反倒还好意思来怪我这个无故受害者?” 符夏当真看不起眼前这样的贵女,自私得连基本的是非黑白都不分,还有脸冠冕堂皇指责别人,这两张脸她算是记住了! “哼,不知好歹,我们是什么身份,你又是什么身份?”那名贵女被符夏给呛得有些恼羞成怒,原本她也不是真那般在意姚玉莹的死活,可无论怎么样却也不愿意在符夏面前落了下乘。 眼见着那边人还在水中,这边又快要掐起来了,符瑶赶紧上前拉住那名贵女劝道:“好啦好啦,都先别争了,玉莹表姐还在水里头呢,得先把人救上来才行呀!” “二小姐,要不奴婢下去把人给弄上来再说吧?”四喜见状,也怕真出什么事,压低着声音朝符夏询问着。 “不用了。”符夏压根问都没问四喜会不会水,直接否定了:“谁都不用下去,放心吧,她死不了。” 这话一出,那名贵女更觉得符夏是在火上添了油,正准备怒骂,却听到一直再没有什么动静的三皇子吱声了。 “姚小姐,你别叫了,还是自个慢慢站起来吧,那水没你想象的深。” 说罢,沈靖也不再多解释什么,主动转过去身,摆出了一副非礼勿视的神情。 而一旁的云牧阳也难得露出了几分笑意,跟着转过身去回避。 姚玉莹这会功夫才冷静了一些,手忙脚乱的按沈靖之言去做,又折腾了几下这才发现自己的脚果然一直都踩着了池底,只不过先前太过惊慌恐惧,误以为快要淹死罢了。 众人顿时都有些傻了眼,看着此刻已经站稳了的姚玉莹,这才发现原来那水不过刚刚淹到姚玉莹的胸部罢了,难怪都折腾了那么久还没有沉下去。 片刻后,有人看着姚玉莹狼狈得无法形容,再想起先前那副叫得跟杀猪般的模样,一时间竟是没忍住笑了起来。 而其他不少人神色也好不到哪里去,想笑又不好笑的别提憋得多难受。 “二小姐,原来您一早就看出那水根本就淹不死人呀!”四喜实在忍不住,转过身捂着嘴偷偷地笑。 符夏倒也谦虚,声音不大不小,看着正由婢女扶着往岸上走的姚玉莹解释了一句:“一开始自是不知道水池深浅,但后来看着人掉里头那么久,又喊又叫还不带一点往下沉的,自然也就知道了。” 说实话,若不是刚才姚玉莹的模样实在太过夸张,许多人都应该早看出池子的深浅,哪曾想到姚玉莹看着跟只老虎一样凶悍,可实际上胆子却小成这般,弄出如此丢人的笑话来也是活该。 偷鸡不成蚀把屎,姚玉莹这一回可真是把脸都丢光了。 此时她这般模样也顾不得其他,爬上岸弄了件披风裹住自己,什么话都没说,只是恶狠狠的看了符夏一眼,随后便由婢女护送着径直快速离开。 PS:感谢喵了个咪的猫赠送的两枚平安符,感谢所有订阅的朋友,持续双更中,求支持求鼓励~~R1152 第七十五章 揭穿伪善 再次预言 婉玉莹的狼狈离开,让在场之人皆不知道说什么才好。 人都走了,先前一个个实在忍不住觉得好笑的贵女们反倒是有些茫然,瞬间也没了什么笑话的心思,一个个目光复杂地看着符夏,似是不知如何收场。 特别是先前跳出来指着让符夏下水救人的红衣贵女,大有一副姚玉莹走了但事情却还没完的模样,因为刚才的符夏可是让她当众没了面子。 虽然她不可能如姚玉莹这般为了一个低微的庶女而让自己形象仪态全无,但却也不可能就这般如同什么事都没发生过一般让符夏离开。 “你可真是个惹祸精!”红衣贵女冷笑一声,眼中尽是轻蔑之色,径直朝着符夏说道:“如果我是你的话,这会就直接回去比较好,不然一会肯定连哭都来不及!” 不论是威胁还是恐吓,总之这红衣贵女心里头觉得不压上符夏一头,自己真心有些不顺气。 更何况她说的也是大实话,姚玉莹的母亲,国公府如今的当家主母,那可不是符夏随随便便就可以侥幸过关的。 即使姚玉莹已经走了,但姚母马上便会知道自己女儿被人欺负一事,到时哪里可能轻易放过符夏。 符夏听罢,也跟着笑了起来,看着那红衣贵女说道:“我不知道你是谁,当然,知不知道都没关系,反正过一会估计我也认不出你来了。不过,你总这般关心我是为哪样呢?你看看,我自家姐妹都没说我有半点错的地方,更没训我一句,你如此多事,可是很难嫁得出去的哦!” “放肆!”红衣贵女怒火中烧,符夏每一句话都是对她最大的不敬与挑衅,这对于她来说简直是一种不可想象之事。 “这位小姐,此处可不是你自个府上,无故找得了别人麻烦那就得做好被人回击的准备,要摆架子烦请回自个家去摆,我可不是你爹你母亲,什么都得惯着你!” 符夏毫不在意红衣贵女的斥责,甚至于主动上前一步,逼近那人一些,冷声说道:“真有魄力就去找长安公主讲理,我随时奉陪绝不含糊,不然的话还请让道,先管好自己再说!” 这通话可是实实在在的将那红衣贵女给震住了,不单单是红衣贵女,其他在场之人哪一个都是听得目瞪口呆的。 莫说符瑶符玲,就连沈靖都觉得有些头大起来。 被符夏几乎当成小孩子般责骂的红衣贵女可是孙太傅最疼爱的小孙女,孙家的掌上明珠孙含露。 因为孙太傅的身份极为特殊,备受皇上尊重,是以皇上连带着对其小孙女也颇为喜欢,这样一算,孙含露的影响力可是并不会比姚玉莹逊色。 符夏这胆子未免也太大了吧,三两句直接将话说得没有半点回转之地,连带着把孙家长辈都给训了,甚至于连长安公主都敢搬出来压人。 不,或许对于符夏来说,这些话还真不是用来压人的,但凡孙含露敢去找长安公主评这个理,符夏这个姑娘真是实打实的说得出做得出奉陪。 片刻之间,沈靖瞬间想起那日符夏对着暴怒的五皇子沈旭时的情形以及对着宁王的那场面,一时间倒也渐渐觉得刚才之事的确算不得什么。 这姑娘似乎挺认死理的,只要觉得自个没错,估计就算圣上在此也是得怎么说就怎么说吧? 而红衣贵女孙含露这会已经从震惊中回过了神来,面对强势得无法形容的符夏,一时间竟是不知如何是好。她怎么也没想到这符夏竟然大胆到了如此地步,连长安公主都可以随便拿出来说道。 也不知道是被因为符夏那一身又臭又硬的脾性给唬住,还是毕竟心中有些心虚自己并不怎么占理,所以孙含露根本没有符夏那样的气魄把事情给闹到长安公主的面前去。 可她同样清楚,她不敢并不代表眼前这个可恶的庶女不敢! 她从小到大就没见过这般胆大包天的人,一个小小的庶女也不知道到底哪里来的底气竟然敢跟她们这些人做对叫板。 若非先前亲眼看到姚玉莹都在符夏手中吃了闷亏,她还真是根本无法相信这个庶女有如此大的胆子,可亲眼目睹后,却是不得不有所顾及。 符夏可以不管脸面,但她却不能,符夏可以担着被长安公主教训的风险胡作非为,而她完全不能,因为她与符夏身份不同。符夏一个小小的庶女丢了脸被人耻笑谈不上丢了整个相府的脸面,而她的一举一动一言一行代表的便是孙家,她丢不起那样的脸,更不可能把事情闹到长安公主那里,闹得人尽皆知! 孙含露心中又气又无奈,这估计就是所谓的光脚的不怕穿鞋的。 如此一来,她这会继续跟符夏这样的人纠缠实为不智,非但占不上半点便宜,反倒还会更加把自个搭进去。 莫说整个事情是因为姚玉莹而起,她与姚玉莹本就没什么正儿八经的交情,就算是再好的闺中姐妹,也不值得再如此冲动。 “符夏,我们走着瞧!”千思万想却也仅仅只是一念之间,孙含露到底比姚玉莹聪明多了,也不再死扛什么,能伸能,屈冷冷的扔下这句话,当即便转身扬长而去! 见状,与孙含露交好的几名贵女自然连忙追了上去,一时间碧水池旁倒是清冷了不少。 符瑶这回倒是没有急着去追孙含露等人,似是觉得刚才符夏那一句“自家姐妹都没有说半点错”的话有些另外的所指,因此自是不好在这样的时候便甩下符夏离开。 再加上,这会沈靖还在呢,符瑶面上如常,心里头可是有着不少话想跟沈靖说。虽然明知此刻也并非什么好机会,肯定说不得什么私密话,但能够跟着走一走随便说说其他的也好呀。 “二姐姐,你知不知道刚才那位红衣贵女是谁呀?”符瑶一副担心不已地模样朝符夏说道:“她可是孙太傅最宠爱的小孙女孙含露,连皇上都对其很是喜爱,你就算心中再有火也不能把话说得如此没有回转的余地呀,万一她……” “三妹若是提醒的话,这提醒明显来得太迟了一些,既然先前那谁谁谁针对我时你没说什么,那么现在也不必再做无用的提醒。” 符夏接过符瑶的话,十分尖锐而直接:“当然,三妹若是劝告的话,更是完全不必,我就是个认死理的人,只辨对错,按着自己的心意去走就成,理她是谁是什么身份做什么?” 简单却再明确不过的意思,符夏即无愤怒的恼火,也没必要替符瑶伪善的马后炮做任何的掩饰。与那孙含露一样,这世上从来就没有两边都捞得了的好事,想装模做样就得做好被人揭穿的心理准备。 这话顿时让符瑶无比尴尬,愣在那里完全不知道说什么才好。 符瑶本意自是想做好人,想当着面告诉符夏一些不知道的事情,表示自己对其的关心与担心。当然,如此也更是一种善意的提醒,哪怕最终还是以姚玉莹狼狈落水、孙含露愤怒离去结束,但并不等于符夏之后就什么事都没有。 不过,她向来走到哪里都行得通的行事方式似乎在符夏面前永远都会被解读成完全不同的东西,一下子被人将心底里头那些真正的东西,有些见不得光的东西摆到了明面上,这让符瑶哪里简直有种被人当众给扒了衣裳的羞辱感。 但符瑶毕竟是符瑶,绝非姚玉莹那样的人可比,也不是孙含露所能想追赶。 她年纪虽然最小,但在众贵女之中心思最为老练,城府也最深,哪怕到了这样的时候,哪怕一大口怒火憋得无比难受,却还是能生生忍下来,绝对不会做出那种更加失仪丢脸之事。 这也正是符瑶可怕之处,披着善良纯真的美好外衣,骨子里却是天生的阴险,符夏也不得不承认符瑶的厉害之处。 “二姐姐这是在怪瑶儿刚才没有站到你这边替你说话吗?”符瑶柔弱的面容很快便涌现出毫无做作痕迹的委屈,而且还强忍着伤心试图想要好声与符夏解释:“二姐姐不知道,刚才瑶儿真是有些看傻了,玉莹表姐落水开始,瑶儿整个心神都慌了,以至后来二姐姐又跟孙小姐对上时,都有些反应不过来。” “三妹不必如此委屈,我又不曾怪你什么。”符夏淡淡的扫了一眼,无喜无怒:“我先走了,免得一会再碰到三妹的那些好姐妹,让三妹为难。“ 符夏同时朝还不曾离开的沈靖说道:“三皇子,十分抱怨,阿夏觉得接下来还是独自前行比较好一点,告辞。” 说罢,同时又朝着一旁的云牧阳微微点了点头,算是打了个招呼,而后也不再逗留,转身径直离开。 见状,沈靖自然也不好说什么,他倒是越来越摸到了些符夏的性子,这姑娘岂止一般的任性,他就算出声挽救相劝估计也没有任何的作用,还不如顺其意。 符瑶面色很是难堪,却并没再做任何争辩之言,只是楚楚可怜的看了沈靖一眼,而后默默的看着符夏离去。 而此时,从头到尾都不曾说过一句话,几乎都快被众人给遗忘掉的符玲却是意外不已的上前与沈靖符瑶等人简单的道了一声别,并没有再留下来准备与他们同行,转身寻着符夏离去的方向追了上去。 没有在意身后符瑶的目光,符瑶很快便与符夏并肩同行,没多一会功夫便消失在众人视线之中。 “大姐怎么不跟他们同路?”看到追上自己的符玲,符夏微微笑了笑,语气自然没有对着符瑶时的那种清冷。 “咱们才是同路人,我跟他们就算同路也走不到一起去,何必自找没趣往那一个圈子里去凑呢?” 符玲倒直接,而后也不等符夏出声,继续自行说道:“先前不论是姚玉莹找你麻烦,还是孙含露针对你,我都不曾出声。不是因为旁的,只是我相信阿夏做任何事情都有自己的理由,也绝对不会只是冲动行事。而我人微言轻,根本帮不上任何的忙,索性就在一旁默默的陪着便是,省得反倒是拖了你的后腿。” 是解释但又不仅仅只是解释,符玲更像是用自己的行动在表明着她的态度,哪怕符夏刚才将那么多重要贵女都得罪了个透彻,但那又如何,她还是与来时一样与之同路而行,这才是一种真正意义上的支持,而绝非符瑶那样的口是心非。 而她也并不是那般迫切的需要符夏去相信,因为自己的行动已经表明了一切。 短短一夜之间,符玲自己都有些不敢置信,自己内心深处竟然对符夏有了一种别样的喜爱与亲近,就像刚才毫不犹豫的追上阿夏一路同行时,她有种无法言喻的兴奋与愉悦,那样的感觉,无法取代。 “有大姐同路,倒也好,你若不怕被牵连,同行便同行吧。”符夏脸上笑意更浓,却并没有多说其他。 一种奇妙的默契,在两人之间慢慢的扩散。 两人都知道,一会必定还会有一番烽火狼烟,可那又如何呢? 符夏不怕,符玲当然也没什么好担心的,她没有多余的能耐可以帮忙做什么,但至少可以让符夏在众目睽睽之下显得不那么孤立。 “孙含露倒不怕,她的性子一会也不会在宴会上当众再做什么为难于你,姚玉莹却是有些麻烦,她那母亲可是个极为护犊子的,才不会管到底是谁的错,反正是见不得自己女儿吃亏的。” 边行边聊,符玲尽量挑些一会可能对符夏有所帮忙的情况跟符夏说:“至于咱们那母亲,估计着也肯定不会站在你这一边,再加上那些看热闹起哄挑事的,一会你怕是想低调都低调不了。” 符玲的分析很是合理,这么些年被蒋氏所调教,她的心智自然不低:“刚才的事,这会怕是应该知道的都已经知道了。姚夫人也好还是咱们那母亲也罢,肯定不会等到了宴会地时才发难,因为那样若是正好碰上长安公主过来的话总归不太好。所以,我想她们应该会在快到宴会地的必经之路等着你。” “要不,咱们就在这里呆着,呆久些,一直到宴会快开始了再过去?这样,母亲还有姚夫人她们肯定不可以为了等你而耽误宴会,必定得提前一些入席的。” 符夏摇了摇头,当即否定道:“那样的话,岂不是又多了一个迟到的把柄给她们拿捏?再说,我也没打算去避。这种事避得了一时也不可能真正避得开来,等宴会结束了,她们多的是方便的时候。” “那倒也是,我也只是说说罢了,这一个办法都不想的话,岂不是显得我什么事都没干?”符玲见符夏一副并不担心的模样,倒是索性借机自我打趣了起来:“大姐好歹也帮你出谋划策了,回头总是不希望见你被那么多贵夫人给欺负打压得太惨了吗!” “呃……其实我倒是觉得大姐分析事情倒是分析得头头是道,要不你再帮忙动动脑子,替我想想看,一会咱们母亲还有姚夫人那些人都会说些什么、做些什么,如何教训我?” 符夏也跟着打趣起来,不知不觉间两人间的好种亲近倒是愈发的自然而默契。 “行啦,你这丫头就别再笑话我了,我哪里猜得出那些来,你还是自个好好费费神吧!”符玲笑了起来,而后摆出一副大义凛然的模样说道:“这样,若是到时你当真惨得太厉害,我最多豁出去替你去求长安公主主持公道。“ 听到这话,符夏却是不再复先前的玩笑之意,沉默了几息看向符玲问道:“当真?” “当真!”符玲也没有了半丝的嬉笑,很是认真地点了点头:“阿夏,她们可以看不起咱们这些庶女,但是我自个却是不会再瞧不起自己!” 符夏笑容绽放,那是一种发自内心的愉悦,不为别的,只为那一句“当真”! “大姐,你听说过一个叫霍阳的人吗?”片刻之后,符夏再次恢复了轻松之色,半个字都不再提先前的事情,反倒是突然问起了一个毫无任何关联,都不知道跑偏到了哪个郡的问题。 “霍阳?那是谁?”符玲自是觉得奇怪,下意识的反问了起来。 “具体的情况我也不太清楚,只知道他现在暂时应该还只是一名普通的武将,并没什么特别的战功也没什么特别的家世。” 符夏看向符玲,慢慢说道:“不过大姐可以让蒋姨娘暗中打听一下这个人的情况,若是我没看错的话,此人将来才应该是大姐的良配,至于那个姚氏妹妹家的什么恶心侄子,应该没戏,不必太过担心。” “你说的是真的?”这一下,符玲却是惊得无法形容:“阿、阿夏,你竟然连这个都看得出来?” 陌后,符玲似是想到了什么,很快又道:“你,你,原来你早就知道我那个事了……” “大姐曾经说过,不是完全相信我的人,不是我最信任的人,不论看到什么都最好别多那个嘴。” 符夏平静地说道:“既然我与你说,自然便绝不是胡扯诓你的,不过其他的你也别多问,当不当真都无所谓,切记莫跟任何人再提及便是。” 符夏记得,当年符玲所嫁之人的确便是这霍阳。而符玲初初嫁给霍阳时,霍阳还只是个不显山不露水,甚至颇不得志的普通武将,据说符仲景会订下这么一门婚门也纯属意外之事,并无半分看出了人家将来会前程远大而提前拉拢。 但不过五六年功夫,霍阳却是战功显赫,年纪轻轻官拜大将军,深受皇上器重与信任。 今日她有意提醒符玲,并不只是看在符玲的份上,同时也是霍阳将来的那层举足轻重的身份原因。 她有心与蒋氏母女联手,自然得做点什么好让蒋氏愈发坚定心中的想法,好相信自己之前的选择并没有错。 而她也相信,这份人情不会白做,不但是蒋氏,更是符玲!同样,也算是她提前与霍阳打好关系。 符玲的性子比蒋氏多了几分气血,一旦认可了的人也愿意用心相交,所以她的这个提醒虽然有点冒险,但比起将来的收获来说,却是不值一提。 “我……我……我知道了,我一定会照你的话去做的!谢谢你,阿夏,谢谢!” 好半天,符夏才回过些神来,她也说不清自己心中具体的滋味,总之整个人都激动不已,甚至于有些晕晕忽忽。 不管那叫霍阳的人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但从阿夏所说的“良配”一词便听得出来,绝对不会差到哪里去。 如此一来,也就说明,她最后肯定不用嫁给姚氏妹妹所提到的那个恶心的侄子,光是这一点便让她大大的松了口气,说不出来的欢喜。 “阿夏,我信你,我相信你!”符瑶真的很是激动,拉着符夏的手,所掏心窝子的话都倒了出来:“当时蒋姨娘告诉我,我的婚事很是麻烦,说不定只有你才能够带给我们一丝希望,所以蒋姨娘让我多与你走动亲近一些。当时我根本就不信,却不曾想到蒋姨娘竟然真的猜对了!” “大姐……” 符夏握了握符玲的手,看着符玲那双激动而充满了崭新希望的双眼,真诚无比的建议道:“大姐,以后没人的时候,你私下叫她娘亲吧,她会比什么都开心的。” 符玲瞬间眼眶都红了,半天说不出话来,只是不断地点头着,整个人里里外外都是说不出来的感动。 而符夏心中也很是欣慰,即是发自内心的替蒋氏与符玲感到高兴,同时也知道,符玲那一声“娘亲”叫下去之后,蒋氏日后必定会尽心尽力的站在她这一边! ……………………………………………… PS:今天两章合一,六千字的大章哦,希望大家能够喜欢,么么哒~~R1152 第七十六章 反驳 事实证明,符玲刚才的猜测当真是一点都没错。 孙含露那点斗嘴置气的小事也就不值一提了,毕竟有姚玉莹的下场摆在那里做对比,几乎可以忽略掉。而姚玉莹与符夏发生冲突,并且掉入碧水池里一事很快便被姚夫人、姚氏等人知晓。 先不说姚氏,光是姚玉莹的母亲便是气得不行,哪里容忍得了自己的女儿被这般人这般当众欺辱,瞬间便质问姚氏,甚至于明着要姚氏给她一个交代,不然的话这事不可能善罢甘休。 姚夫人这样的人,才不会去问什么谁对谁错,在她眼中,自己女儿最后受了欺负便是事实,那就得替女儿出头,那便是别人犯了不可饶恕的错。 先前便曾听女儿说起过那个符夏,言辞之上对女儿便已经颇为不敬了,如今在长安公主府里,那个小贱人竟然还敢这般嚣张,把女儿给整得如此惨,弄得颜面丢尽,姚夫人哪里可能轻易放过符夏! 姚氏当然不可能偏向符夏,嫂嫂话都不必多说,她立马便是一幅同样气愤异常、同仇敌忾的模样,安慰嫂嫂与侄女的同时,明确表示不会护短。 盛怒平复一些后的姚夫人倒也很快想起姚氏跟那符家庶女同样也是不对盘,自然不可能包庇阻止她教训那个小贱人,因此立马做主让人去把符夏带过来。 现在离正式开宴还有一段时间,她们林园也不必再游了,就选在这里先把此事解决了再说,省得一会到了宴会之上搅了长安公主的雅兴。 姚夫人让人直接去带人过来,若是那小贱人敢不来,强行押来便可,她倒是要看看那个不知死活的小贱人在她面前还能够逞什么威风! 得了姚夫人的授命,见相府主母也没有半点反对阻止意思,接令的下人自是没什么可犹豫的,很快便去寻人。 没一会功夫,符夏便被寻到,事情比这些下人想象中的要顺利得多,那符家惹了事的二小姐,似乎根本没有打算回避任何人,对于他们的出现与来意也丝毫没有惊讶之处。 “我知道了,这就过去。”符夏淡淡的应了一声,示意那两名下人一旁等着带路便是。 两个下人见状,倒也不再催促,估计这符二小姐是想跟边上同伙交代两句话,倒也正常。 他们本也不是姚家的下人,而是公主府的人,只要人家愿意配合让他们好交差就成,无谓过多的做什么。 “阿夏,我跟你一起过去。”符玲见符夏似乎准备先行单独过去,当下便要跟着一起走:“先前不都说好了的吗,我跟着去,就算帮不上忙,至少若情况实在不好,也可以……” 话没说完,符夏却是抬手打断了符玲的话:“大姐,那个你就别再想了,这么点小事还不至于要如此兴师动众,惊扰到公主。” “你的意思是?”符玲一听,当下便知道这个妹妹怕是心中有底,有了应对之策,顿时都觉得安心了一些。 对于符夏的能耐,符玲有着莫名的信任感,打从入府起,她就觉得没有符夏办不成的事,没有她过不去的坎。 自个明明还长上符夏一岁多,但每每在符夏面前,都觉得自已跟她相比,简直就像个还没长大的孩子对着成熟而智慧的长辈。 “大姐,一会你帮我个忙。”符夏很快上前一步,挨着符玲耳畔小小声的叮嘱了几句。 符玲听罢,神色却是愈发兴奋起来,连连点头道:“放心吧,我这就去,保管不会耽误你的事。” 京城之中,哪些贵夫人素来与姚夫人关系不睦,符玲心中自是清楚,而这一次长安公主宴请,但凡有头有脸能得到邀请的贵夫人,没有谁会不来的,所以有技巧的找些身份特别此的贵夫人人围观看热闹,对于她来说一点都没难度。 符玲也不耽误,径直先行离开,而符夏则慢慢悠悠地跟着那两名前来寻她的下人一并去见姚夫人与姚氏。 他们的目的地离正式设宴之地不算太远,姚氏等人此刻正在那雕刻着精美壁画的游廊内坐着品茶休息。 先前与姚氏同行的几名贵妇此时也都还在,她们跟姚氏、姚夫人关系都很是亲近,而且算起来也或近或远的,拐着弯的怕是都还能攀上一些亲戚关系,所以姚氏也没有必要回避她们。 当然,更主要的是,她本也没打算避,否则直接等出了公主府再说便是。 而符夏到地方一看,倒是有些好笑,没想到姚玉莹竟然还在公主府,只不过已经换过了衣裳,重新补了一下妆容,不细看的话倒没什么特别之外,但脸上那股子恨意涛天却是无法更改。 姚夫人那张脸简直跟符夏欠了她几万两金子似的,一双眼睛能吃人似的,从符夏出现起便阴狠狠的锁定在其身上,哪怕符夏上一世没见过这人如今也都能够一眼认出这就是姚玉莹的娘。 当真是有什么样的孩子便极有可能有什么样的娘亲,特别是姚玉莹这种性子的人,不是一般人轻易能够惯得出来。 只不过,首先出声质问训斥的却并非姚夫人或者姚玉莹,而是姚氏。 还没等符夏完全走近站定,黑着一张脸的姚氏便是直接开口,那副大公无私决不护短的模样只差没有写成字一个个放到脸上。 “符夏,你可知错?”她看向符夏,脸上没有一丝柔和:“平日里在自个府中你任性胡闹也就算了,没想到今日到了公主府竟然还敢如此不知收敛。玉莹怎么说也算是你表姐,不说让你尊她敬她,可你也不能够当众把她往水池里头推。要不是那里头水不深,这会说不定都闹出人命来了!你这心肠怎么就这么歹毒,这般可怕?” 姚氏一张嘴便直接给符夏定了罪,而且还说得跟亲眼看到的一般。她这不仅仅是要给姚夫人一个交代,更是有意想借姚夫人之手好好教训教训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畜牲。 听到这些,符夏却是面不改色,甚至于当众还先行朝姚氏福了福,从容平静得让在场那些贵妇都显得惊奇不已。 原本,她们听说姚玉莹的事情后,打心底里就自然而然的已经把符夏归成那种野蛮无礼极无教养、脾气非常粗暴的类型里,而眼下之人倒是跟她们想象中的形象并不太符合。 “难怪母亲气成如此模样,原来竟以为是女儿将姚家小姐推入池中。”符夏不紧不慢的道了一句:“女儿知道母亲是个明事理之人,还请母亲先听女儿将事情具体经过说道一遍再行定夺。当然……” 她微微一笑,坦荡无比:“若是母亲信不过女儿的话,大可以找些当时在场之人问一下也行。” “你不必用这种方法替自己狡辩,即使玉莹不是你亲自推她下的水,那也是因你而起,敢做就要敢当,何必再扯那么多没用的?” 姚氏才不想听符夏说道那些:“你的性子我岂会不知道?莫以为把事情推得一干二净就没人能拿你如何,做出这样的事情,相府的脸面都被你给丢光了。如今却还不知悔改,你……” “母亲既然知道事关相府脸面,为何连女儿解释之词都不肯听?” 符夏打断了姚氏毫无道理的斥责,平静却一针见血的反驳道:“就算在母亲心中认为女儿当真这般顽劣不堪,早应对女儿心存偏见,但大是大非面前还是得以相府颜面、以事实公正为重吧?” “人家说女儿做了坏事就做了坏事?人家说说相府的小姐不是好人就不是好人?哪怕说这话的是您的亲侄女,哪怕母亲再相信亲侄女的话,至少也得给您的庶女一个解释的机会吧?” “母亲虽然是姚家的女儿,可现在更是相府符家的主母,您不愿姚家的人受委屈,难不成就可以让符家的庶女受冤枉?女儿受点委屈甚至个人受些冤枉倒也罢了,可女儿好歹也是相府二小姐,再如何也不能够让相府的名声因女儿而无故蒙尘!” “还请母亲能够以相认声誉为重,不求母亲包庇偏护,只求最少得先把整个事情弄清楚再说!女儿不过区区一介庶女,或者在母亲心中根本达不到代表相府声誉的重要地步,但母亲可是符家主母,您的一言一行一举一动代表的是咱们整个符家的颜面!” 这一番话出来,周边顿时安静了下来,那些个贵妇目瞪口呆地看着符夏,怎么也没想到这个庶二小姐竟然如此伶牙俐齿能说会道,当然,最最重要的是什么都敢说! 可与此同时,她们也很快发现,符夏的话虽然说得不好听,却并非没有道理,看似无礼却又让人挑不出什么真正的错处来。除非…… 除非姚氏真跟符夏所言一般,敢明着坐着符家主母的位子却不以夫家声誉为重,反倒私心明显摆偏向于娘家,不管事实帮着姚家一起来抹黑符家之人。R1152 第七十七章 兴灾乐祸 不论黑白事实,偏帮娘家冤枉自家之人,如果姚氏真敢明着那般做的话,那反倒更是说明刚才符夏所言没什么错处。 若姚氏不是打心底里头偏帮着娘家侄女的话,又怎么可能连听自家庶女一句解释的机会都不愿意给呢? 总之,被符夏这通话一挤兑,姚氏瞬间便等于是掉进了符夏所圈定的死巷子,进退都不行,只能老老实实由着符夏逆转夺筹,转而取得先机。 一时间,连姚夫人都皱紧了眉头,倒是有些没料到符夏这个小贱人竟然一来便是如此凌厉的强招,根本不似先前所想那般好打压。 虽然姚夫人之前也听女儿说起过符夏的狡猾,私底下也听说了小姑子身为堂堂主母却是被一个刚刚回府的庶女给弄得一鼻子的灰。但她从来都只觉得是自个女儿行事经验不足,而小姑子则是过于大意,再加上在府里头有所顾忌所以才会如此。 而现在看来,倒也不全然。 姚夫人虽然向来骄纵自傲惯了,放得进眼里的人没多少,但却并不代表她真的无知。 国公府这一代的当家主母,再如何也不可能是个蠢货,顶多也不过是因为这么多年居高惯了,过于骄傲自大目空一切。 刚才符夏的一番话思路清晰,逻辑强大,而且还处处直指姚氏的软肋,再加上符夏从头到尾的那种平静与镇定,完全足以说明,此人心思绝对不差! 姚夫人这会反倒是少了几分先前的那种怒气,多出了几分耐心,也不再急着跳出来,而是默默的看着眼前之事,再行继续观察。 而在场的贵妇也都是一府的女主人,哪里不知道维护家族名誉的重要性,姚氏这般做的确有失妥当,先前没被符夏挑明也就算了,可一旦挑明若再不管不顾的话,那可真是丢了这堂堂相府主母的身份。 甚至于还不仅仅是丢了身份这般简单! 姚氏脸色自是好看不到哪去,从符夏张嘴的那一刻时,她便知道这个死丫头不会有什么好话,心里头本就极为不爽,可偏偏那死丫头说话一句接一句,好像根本不用思想一般,一大堆针对于她的话就这般当头倒了下来。 她都根本来不及打断符夏太多“狡辩”的机会,而那死丫头却已经一气呵成,连喘都不带喘一下的说了一大堆 。那一长窜的反驳句句直指她的要害,每一句都让她无法再继续强行施压,否则她这个相府的当家主母岂不是成了符家的罪人了? “好、好、好!”姚氏几乎是咬着牙道出了三个好字,心里头简直是恼火到了极点却得生生的忍着:“你这口才当真是独一份,我本也是为你好,不想你一错再错,却不曾想到竟然被你这一通话说得好像是联合起外人来害自家人似的!” 姚氏恼火的同时,心里更是对于姚夫人有些不悦。 自已再怎么说也是在替其女儿出头,先前这嫂嫂放的话那就一个狠,这会却一声不吭的站在旁边只做冷眼旁边,根本没打算这么快出面,反倒是把她给当成了打头阵的卒子似的! “你也不必一口一个庶女的,让人听着还以为我平日里苛待了庶出的女儿,我若真如你所说的一般,今日也不可能带着你们一起来公主府参加这么重要的宴会!” 姚氏气归气,但脑子还算是冷静得极快,很快不动声色的把重点转了一些,可是不想让符夏这个小畜生总是给她扣上个不重相府声誉的名头。 谁知,符夏丁点都不上套,脑子比谁都清晰,也压根不去计较姚氏所说的这些不大不小的事情,只是径直揪着关键的事实真相:“母亲不必说那些不相干之事,还是先把姚家小姐落水一事弄清再说。一句话,姚家小姐落水与我无关,是她自个莫名其妙想来推我下水,结果害人不成反倒是自个又莫名其妙的掉进水里去了。” “胡说八道,不是你暗中动手脚,我怎么可能会掉进水里?”姚玉莹哪里忍得住,当下便大声反驳起来,语气中带着一种说不出来的恨意还有一些掩饰不信的委屈。 没错,就是委屈! 这一次,姚玉莹是真心觉得自己委屈,因为最后她掉入水中之际,分明感觉到脚下被什么东西给绊了一下。那不是符夏搞的鬼还能是谁? “姚小姐,这么说你是承认,的确是你自己主动扑过来想推我入水了?”符夏才不急着洗清“暗中动手脚”这种不是说说就行的无证据不负责任的言论,反倒是直接顺着姚玉莹的话一下子揪住事情最为本质的真相再说。 姚玉莹先前脱口而出,说话也没怎么过脑,完全是本能的一种反应,所以根本就没想着要掩饰自己主动动手的事实,而只是揪着被符夏暗中动过手脚才掉入水中的最后结果不放。 见姚玉莹与符夏主动掐了起来,姚氏不动声色的看了一眼一旁的嫂嫂,索性也先把这有些烫手的山芋从自己这边挪到一旁看着先。 一开始,她本也只是想起个头,而后让嫂嫂出面,打也好骂也罢那都是嫂嫂所为,不论最后发生了些什么,不论符夏受到了什么样的对待,她自有足够的理由把这事跟她剥个干净。 “谁……谁说的,你别诬陷我,我先前不过是想过去靠近些跟你说理罢了,根本就没有想过要推你入水,那不过都是你自己的想象罢了!” 姚玉莹愣了一下,而后倒是如同找到了最为合理的解释,当下理直气壮了起来:“对,就是这样,是你自个小人之心想错了,所以才暗动手脚害我入水的!” 符夏一听,全然没有恼火,反倒是笑了起来,不急不慢地说道:“小人之心也好,还是你本意如此也罢,总之都是你自个主动朝我扑过来的这总没错吧?” “而且,姚小姐说话可真得注意分寸,这事说大不大说小不小,毕竟牵扯到姚、符两家,你没有证据就想当然的说是我暗中动了手脚,未免也太不讲理了吧?” 符夏挑了挑眼,满是疑惑:“那个时候我可是连动都没动一下,想暗中动手脚最少也得碰到你才行吧?” “母亲,您要是不信的话,大可以派人去问问当时在场的人,众人都在近边看得清清楚楚,我真若使了坏,动了手脚,岂能逃得过所有人的眼睛,岂能不被姚小姐当场找我麻烦?对了,之前三妹跟大姐她们都在的,您派人找她们过来一问便知,当然,您若是怕她们都是符家人,所说之言不足以服众的话,三皇子与云质子他们当时也是在的。” 符夏下一瞬间便直接看向了姚氏,这么热闹的事情怎么可能少得了姚氏的精彩?开了这个头,便得收得了这个尾,想要贼喊抓贼,那也得有那样的能耐不沾一滴的脏水上身。 “阿夏,不论如何你得明白,我信不信你并不重要,重要的是姚夫人信不信!”姚氏被符夏点名再次摆了出来,心中不爽到了极点。 而最让她觉得不好的地方是,符夏竟然把三皇子也扯进这件事情里头来了。 诚然如符夏所言,谁的话可能都有被质疑的理由,但若是三皇子出面作证的话,那么不论讲出的是什么,都不会让人质疑什么。 若是以前,她肯定不相信符夏有这样的能力可以把三皇子请来当证人,而现在,她却下意识的觉得,这个死丫头既然说得出便十有八九是有把握做得到的。 所以,不论从哪方面考虑,姚氏都不想在这个节骨眼上强行替姚家出头,转而直接把问题原封不动的扔给自个那傲骄不已的嫂嫂才是上上之策。 符夏哪里不明白姚氏的心思,当下有些苦涩地笑了笑,一副有些感伤地说道:“姚夫人最后相信与否的确才是这件事情了结的关键,但母亲信与不信,对女儿来说又岂会不重要呢?阿夏虽不是母亲亲生,但一日称您为母,便是将您当成亲生母亲一样对待,天底下又有哪个孩子不希望自己被母亲所信任?” 姚氏心中一抖,没想到符夏这个死丫头竟然连这样的时候都不忘记要踩上她两下,真是可恶到了极点,演起戏来当真是炉火纯青的角! 正欲出声,却听游廊另一侧有人兴灾乐祸的说道:“哎哟符夫人,我说你怎么能够对孩子这般硬心肠呢,好歹人家孩子家里家外的也都唤你一声母亲,你就算心里真一点都不在意这个女儿,在外头至少也装一下,莫让孩子太过伤心呀!” 姚氏扭头一看,这才发现不远处不知何时竟然已经来了好些个围观看热闹的贵妇,而且这些人一个个平日里全都跟国公府,跟她嫂嫂甚至于跟她有些过节。 而阴阳怪气故意当众说那些反话的,正是跟姚夫人最不对盘的人、百年世家江家这一辈的当家主母、当朝太子的亲舅母——戚氏!R1152 第七十八章 寻来个贵人 姚家与江家,绝对是死对头,暗里明里历来如此。 一个有着太后撑腰,一个却是正统储君太子的母族。一个想要保有着姚家一半血脉的五皇子争储,一个要护太子顺利上位。 这本就是一种永远不可调和的矛盾,皇权的争斗让两家不可避免的成为了死敌。 打江皇后为后起,这两家便明时暗里一直斗个不停,后来太子五岁不到,江皇后因病辞世,两家的争斗更是愈发的激烈。 江家步步为营,倒也总算不负江皇后所托,以整个家族的力量并且团结朝中那些拥护正统臣子,一并护着年幼的太子长大成人,不时化解姚家暗算的同时,也绝对不会让姚家轻易占得什么好处、便宜。 江家最为得意的一件事,便是江皇后出世后这么多年,不论姚太后以及其他一些朝臣如何明里暗里给皇上施压,欲让皇上续立姚贵妃为后,却终究没有成功。 后位一直悬空,而姚贵妃即使再把持后宫也无法面正言顺占据后位,如此一来,五皇子与太子的身份终究差了一步。 皇上一直以来对于这样的情况却始终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即没表现出对于太子的任何不满,也不曾警告惩治过姚家欲扶五皇子争储一事,反倒任由着两家明争暗斗相互制约,以此达到一种新的平衡。 帝王之策或许从古至今就是如此,不可能坐由任何一家独大。 在姚家人看来,正因为当今皇上并非姚太后亲出,所以才会对姚家没什么亲情可言。不然的话,当年立后之际,也不可以违背太后心意,立江氏为后,进而一步步的在各方面还抑制着姚家势力的发展。 如果再这样发展下去,会对于姚家更加不利,特别是将来太后辞世、太子上位的话,这对于整个姚家来说都将是灭顶之灾。 所以姚家之人无论付出多大的代价,都要将有着姚家一半血脉的五皇子扶上皇位,如此方可再保姚家百年荣光。 而江家又怎么可能眼睁睁的看着有人动摇太子的地位,是以这些年以来,这两家当真是从朝常斗到内院,男人斗到女人! 如此,江家戚氏跟姚夫人当然也是天生的死对头。 照着符夏所托,符玲故意让自己的婢女急急忙忙的不小心碰撞上戚氏,而后在陪罪解释中道出想去看热闹一事,从而自然而然地把姚氏、姚夫人因姚玉莹落水之事想正找符夏麻烦说道了出来。 符玲的婢女说话也颇有些聪明之处,几句话不仅暗示此事完全是姚玉莹的错,但姚氏母女却摆明了不讲理,二则道出符夏脾气不太好又颇认死理,还一点都不惧怕姚家人,如此一来事情怕是会越闹越大。 戚氏一听竟是与姚家有关的事,而且还极有可能因此而闹大丢脸,当然立马来了兴趣,唤着同行的好友齐齐去看热闹,适当的时候也好添把柴加点火。 她们来得挺快,几乎没怎么落下多少,正好赶上符夏对着姚氏那一连串的反驳质问。 戚氏看着符夏如此犀利,在姚家人面前根本没有半丝惧意,打心底里头便有些喜欢。而且来的路上她们了大概弄清了姚玉莹落水一事的经过,瞬间便决定要出把力帮这符夏一把,好让众人都能够看看姚家人除险而无耻的真实面孔! 不管怎么说,但凡是能够让姚家人丢脸出丑之事,戚氏都愿意去做,而且做得兴高采烈,做得乐不开交。 戚氏的到来顿时让整个游廊的气氛变得无比的怪异,姚家人的脸色几乎都黑了大半,一个个盯着戚氏跟盯着豺狼似的。 符夏却是心中一悦,符玲那办事能力真是没得说,来得快还来得厉害,一个江家戚氏可是比任何人都有用,而且符玲还完全做到身都不现,处于事外,果然是得了蒋氏亲传的。 看来事情倒是比她想象的还要顺利得多,有了这戚氏出场,姚家人想不讲理都难了。 “江夫人,你这话是什么意思?”姚氏哪里不知道戚氏这是故意来添火闹事的,当下便指责道:“请不要随意挑拨,这是符家与姚家的事情,江夫人什么都不清楚就莫要妄自议论,传出去污了他人的名声,江夫人可是得承担责任的!” 戚氏却是丝毫没有理会姚氏的警告之言,反倒好笑不已地说道:“行了吧,你就别在这里装模作样的吓唬人了,连你自个家的庶女都吓唬不到,还能吓到我?再说,我哪里有挑拨呀,从头到尾我差不多也都看到了,亲侄女出了事,便不问青红皂白的把一切责任罪责往自家庶女身上扣,连好好听孩子一声解释都不愿意,你说有你这样当嫡母的吗?” “依我看,你这符家主母当成这般样,不仅让庶女寒了心,怕是相爷知道了,更是得伤心万分吧?”戚氏才没有半点的顾忌,专门捡着撕破脸皮的难听话说:“在你姚氏眼中,整个相府的颜面都不及姚家亲侄女的一口恶气重要,我若是符家人呀,这想死的心都有罗!” “戚氏,你若再血口喷人,我……” 姚氏气得半死,但话还没说完便被戚氏给抢了过去:“你要如何?是不是血口喷人,咱们这里这么多双眼睛都看着呢!你敢说你这当嫡母的没有一点私心?你敢说你这相府主母是事事以夫家为重?行了,能来这里的都不是傻瓜,你那侄女落水一事的真相又不是什么千古奇案有多么难查,你若真还记得自个是相府夫人的话,不说让你无理护短,但一开始就基本的做法也应该是先查明真相,而不是急不可耐地帮着嫂嫂与侄女直接二话不说便把一切责任都推到自个庶女身上。弄得好像生怕没人知道你们相府有这么个丑事一般!” “你!……”姚氏这会当真是吐血的心思都有了,却偏偏无从反驳,戚氏的话每一句都戳中了她的短脚,一时间让她不知说什么才好。 姚夫人见状,自是没有再坐视不理的理由,毕竟姚氏一开始也是为了她们,若这会被戚氏攻击都不出面帮忙的话实在说不过去。 再者姚夫人哪里不知道戚氏摆明了借机冲着她,冲着姚家来的,她这会出不出声反正最后也一样。 “江夫人还请自重,这事只牵涉到符、姚两家,与你江家没有半点的关系,江夫人不请自问,擅自介入别人家的家事,是何用意?”姚夫人站到了姚氏身旁,冷声质问着戚氏。 戚氏同样抱以冷笑,毫不迟疑地反驳道:“应该自重的是你们吧,仗着自己的身份黑白颠倒蛮不讲理,欺负一个小姑娘多威风呀?还好意思说这是你们的家务事,是家务事怎么不回府去处理,偏偏在这里耍威风?” “小姑娘别怕,咱们甭管谁是谁,那也得讲理!”戚氏径直走到了符夏身旁,还一副亲昵不已的模样拉着符夏的手说道:“你嫡母不替你做主,我替你做主,她们看不起你这相府庶出小姐,我看得起!” “多谢这位夫人,阿夏感动无比。” 符夏微微一福,没有一丝的怯意,也无半分不知所措:“阿夏并无其他奢望,只希望能够把事情真相弄清楚公之于众,还自己与相府一个清白!” “说得真好,看这孩子多懂事呀,这都委屈成这样的还处处替府上声誉着想,这样的好孩子去哪里找呀!” 戚氏根本没有理会一旁对着她怒火中烧的姚家人,满是感慨无比的与自己那些交好的同伙说道:“真不知道有些人是怎么想的,这样的好孩子也舍得去冤枉去抹黑去欺负,这良心到底都长到哪里去了呀!” 其他几名交好的贵妇也都纷纷跟着感慨不已,一时间当真让符夏自个都觉得运气怎么就那么好,符玲一找一个准,直接把她今日的贵人给找来了。 如今这京城,除了江家人以外,还要谁敢这般当众嘲讽姚氏、无视姚家,与姚家人做对呢? 姚氏气得直磨牙,戚氏这分明是要让她背上一个欺压庶女,偏帮娘家不顾夫家的恶名! “戚氏,够了!你不必要这里假心假意装好人,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心里在想些什么,你不说是想看我们的笑话吗?” 姚氏当下便朝着符夏呵斥道:“符夏,你若还知道我是你的母亲,便赶紧给我过来,莫受那些外人的挑拨离间,被人利用着一起对付自家人!” 根本不必符夏出声,戚氏直接大包大揽,拉着符夏不放手,当下朝姚氏驳斥道:“真是好笑,这会就知道拿出嫡母的身份压人了,先前你这嫡母怎么就跟仇人似的帮着外人冤枉她呢?” “姚氏,这事我还真没够,今日咱还真不是假心假意,而是实打实的要做回好人好事,替这有骨气的好姑娘讨个公道!” 戚氏示意符夏不必担心,而后却是径直招手唤来两名长安公主府的家丁吩咐道:“你们两个是公主府的人,也从头到尾目睹了姚家小事落水一事,现在,你们就把前后真相一点不落的给众人说道一遍!”R1152 第七十九章 真给力! 姚夫人、姚氏等人一个个等有些怔住了,事情明显已经大大超出了她们先前的预料,怎么也没想到一个小小的事情竟然还被戚氏这个讨厌之人横插一脚变得如此复杂。 戚氏不但只是来看热闹、来火上添汕,而且明显有备而来。短短的功夫内不但把事情弄了个清楚,而且还让人将那两名一直在附近目睹了整个事件发生的两名长安公主府的家丁给找了过来。 这摆明了是想借此事大闹一通,使劲踩姚家,让姚家丢人现眼呀! 而姚玉莹的脸色瞬间白得吓人,那两个家丁她自是认了出来,正是先前落水时准备下水救她上岸的,不过因为符瑶的及时提醒,他们这才没有贸然下水。 这两人一直都在碧水池边上不远侯着当差,自然可能把整个事情看得清清楚楚。虽然她认定自己最后落下必定是符夏动了手脚,可她完全没有证据,只是凭着自个的感觉,旁人有没有看到根本不好说。 而且,戚氏这态度摆明了就是要让这两人把之前她与符夏所有的对话全都复述出来,这些当众真一五一实的摆起的话,那么肯定对她没任何的好处,反倒是会被符夏那个小贱人给利用,将一切的错都推到她的身上! 想到这些,姚玉莹哪里不着急,哪里不心虚的,可是她再如何也不敢跑出去阻止戚氏,阻止那两名家丁说道什么,真那样的话岂不是此地无银三百两? 姚夫人与姚氏如今却是想出声也不知道说什么,戚氏的身份可不似符夏,人家根本甩都不甩她们,直接找来了长安公主府的下人过来当众还愿事情当时的面目便是。 即使她们有理由挑戚氏的问题,但人家找的偏偏是长安公主府的下人,出发点上便没有给她们留下任何好说道的地主。 不过,姚夫人这会心中倒也没有太过担心,于她看来,就算符夏真的没有动手推自己女儿,但也不可能完全没有半点的责任,至于女儿认定是符夏动的手,毕竟慌乱中有些误会也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没什么了不起的。 而姚氏倒是没有姚夫人那般乐观,她心知姚玉莹的性子,同样也清楚符夏做事的手段,一会那两名家丁说出来的实情怕是不会怎么好听。 更何况,戚氏心思那般阴毒,怎么可能真的只是替一个不相干的人出个头这般简单,没有打压姚家让姚家丢脸吃亏的那种动力,肯定是不可能如此上心尽力。 事实证明,姚氏所料一点不假,那两名家丁当真并无任何顾忌,也无什么隐瞒,直接将姚玉莹遇上符夏后的事情都说道了一遍,就连姚玉莹那些骂人的原话都一字不改的学了出来,一时间整个游廊上的人都神色怪异的看向了姚玉莹,显然没有料到堂堂国公府的嫡小姐当众也敢暴露出如此低俗不堪的脾性来。 虽然早就有不少人知道姚玉莹颇为任性骄纵,但骄纵任性若是再加上粗俗无涵养与心肠歹毒的话,却又完全是另外一回事。 姚家人竟然还想把姚玉莹嫁与五皇子,也难怪五皇子一直都瞧不上了。 不少府中有适龄公子的贵夫人心底里头都暗自留了一份心眼,不论如何,也不敢让自家孩子娶一个这样的女人进门。 戚氏则显得极为得意,她与长安公主的交情本就还不错,事先又打点了一下这两名下人,让他们不必有任何顾忌隐瞒,有什么说什么就成,谁都不必担心,到时不论有什么事都自有她替他们担着。 那两名家丁也知道戚氏与自家主子的交情,再加上收了人家的好处,哪里会不做这种顺水人情呢,反正也不是让他们说假话,只是如实道来便可,因而也没什么好怕的。 听完这一些,姚夫人一张脸黑得吓人,狠狠的瞪了姚玉莹一眼,心中暗自叹气着自己女儿的不争气。 再大的恩怨怒气都好,女儿想怎么出气都成,可有些话却绝对不能摆到明面上,有些事也不能当众去做,她怎么也没想到自个女儿竟然如此沉不住气。 当众失仪丢人不算,还一而再再而三的对那么一个低下之人亲自动手! 亲自动手本就丢了颜面自降了身份,结果次次还让人家给压了一头,最后愣是以自个当众掉入碧水池里狼狈收场! 可再如何,姚夫人也只是气自己的女儿没用,教训人没教训到反倒是丢了颜面,打心底里头,姚夫人却依然不觉得姚玉莹有什么真正的错。 错都错在符夏,不是这个可恶的庶女惹怒了自己的女儿,玉莹又怎么可能当众被气得失仪失态,那般狼狈丢脸? 当然,还有这多管闲事、成心要与她做对的恶心戚氏,这笔帐她日后必将会好好的跟她们算! “行了,就算他们说的是实话,那也不代表我家玉莹落水便跟符夏完全没有半点关系!” 姚夫人收拾好心情,面不红眼不跳地说道:“当时他们也只是没有亲眼看到符夏动手,却并不代表符夏就一定没有旁人难以察觉的小动作。不然的话,玉莹怎么可能无缘无故的掉入水中?” 听到这话,戚氏当下便一脸不可思议的看向姚夫人,啧啧稀奇道:“哎呀呀,你们姚家当真是好大势力,好霸道的口气呀,这事实都摆到面前了,竟然不但没有一点的羞耻感,反倒还能理直气壮的继续冤枉人家小姑娘!” “现在事情可是再清楚不过了,打一开始就是你们姚家人没规矩没修养没道理的跑上去无故骂人辱人,人家小姑娘不搭理,惹不起还真是躲都躲不起,姚家人就是霸道呀,追过去二话不说就要动手打人!打不着时恼羞成怒还要把人往水里头推!啧啧,你们姚家这家风,这教养当真是让人大开眼界啊!” 戚氏一口气顺溜得不行,好似连想都不用想,换气都不需要怎么换气似的,根本没给姚夫人打断的机会:“你们说说,无缘无故的骂人打人还不够,怎么就这般狠毒的心肠要致人于死地呢?硬是不给人家留上一条活路,生生要把人往水里推呀!好在老天开眼,最后却是害人不成反倒把自个给搭了进去,自个搭进去后还不甘心,哭着喊着跑来找靠山,全然不知一切都是自己的错,还要反咬那可怜的什么都没干的姑娘一口!” “女儿这般也就算了,可当母亲的竟然在知道整个事情真相后还能这般理直气壮的不觉得有半点的错,一切全都是别人的问题!啧啧啧,原来姚家人都是这样的思维、这样的逻辑呀?今日我可真是长了大见识了,你们说是不是呀?” 戚氏朝着越来越多的围观者笑问了起来,那副唯恐天下不乱的模样当真是让姚家人恨到了极点。 这会一旁围观的人却是越来越多,还有不少戚氏的同盟者在一旁接话响应,一时间嘲笑声、议论声热闹不已。 符夏此刻巴不得像个事外之人一般看着有人出面收拾姚家人,这世上都是一物降一物,碰上江家戚氏,姚家人再嚣张再蛮横那也只能给憋着收着! 若是姚家占理那自是另当别论,谁也不怕谁!可问题是姚家这次明显理亏,事实摆在这么多人的面前就算是想耍赖也不可能完全赖得掉。 “戚氏,你这是成心想借机生事对不对?我姚家跟你们江家向来是有矛盾,但岂能被你这般肆意踩压污蔑?” 姚夫人气得发抖,好不容易找着了出声的机会,可没说两句却又生生的被口才奇佳,脑子转得飞快的戚氏给抢了过去。 “我污蔑你什么了?你倒是说说看我刚才讲的那一句不是事实?” 戚氏极为鄙视的看着姚夫人,劈头盖脸地斥责道:“怎么着,就允许你们姚家人不讲道理,还不能让别人说实话?哎呀,你们姚家人当真是霸气无双呀!无缘无故嘲笑羞辱人家就行,骂人家贱人就行,想怎么打人家也行,想怎么推人家也行,想怎么冤枉人家都行,反正人家小姑娘不过一个区区庶女也奈何不了你们是不是?反正人家相府的主母也是你们姚家的人,宁愿黑着良心偏着你们也懒得在意相府的颜面是不是?” 这一通斥责当真是又快又狠又犀利,每一个字都一见见血的扎到了姚家人的身上血流不止。 戚氏当真是个厉害的角色,只要跟着姚家人斗,莫说有理占了先,就算无事都能掀起几尺浪来,从来不会轻易吃亏呀! 她这一通话着实将姚家的脸面打得啪啪啪的响,哪怕是姚氏也跟着一并狠狠扇得不轻,莫说是此时此刻,到时事后传出去,姚家人在这一处上污点怎么洗白怕也难完全干净。 朝廷中早就有人对姚家人行事蛮横嚣张心生不满,如今姚玉莹又弄出个这样的蠢事来,更是让那些人有了文章可做。R1152 第八十章 太解气! 第八十章 姚氏母子如今真真不止是丢了个自己的脸这般简单,若只是符夏一个人还好说,哪怕证据再确凿也能够轻松压制,把不利的影响全都缩小到可控范围之内。 可如今有着戚氏横插一脚卖力搅合,整个国公府的颜面怕是都会因此而受到不小的影响。 姚夫人这会真是恨不得将戚氏的嘴给撕了,但她的脑子终究没有姚玉莹那般冲动简单,当众绝对不会做出于自己更为不利的事情来。“你的话又何必说得如此难听?我们两家虽说偶尔有些矛盾,但好歹都是体面大家,为了小孩子间的一场误会,这么一点小事,你至于当众这般撕破脸落井下石的挤兑吗?” 姚夫人强压下心头的怒火,态度之上也略微有所缓和,算是退了一步,得赶紧了结收场,不想再把事情闹大。 但戚氏又怎么可能这般“体贴”的如姚夫人之愿? “姚夫人说话这口气当真是大得紧呀,符夫人,您听到没有?刚才你那嫂嫂可是一句话轻描淡写的把今日这事说成只是那么一点小事哦?” 戚氏倒是根本不去否认落井下石这样的罪名,而是直接冲着姚氏说道:“你好歹也是相府符家的当家主母吧,你们符家的二小姐在外头无缘无故被人欺负辱骂打杀的,人家最后就是一句轻飘飘的小事就带了过去,看来你们相府符家在姚家人眼中根本就不算个什么呀!” 姚氏面色极为难看,一时间却是不好怎么开口,帮嫂嫂腔的话自然就更加坐实她为了偏心娘亲根本不顾夫家颜面,不帮嫂嫂腔难不成还真被戚氏所牵着鼻子去找嫂嫂、找姚家的麻烦? “戚氏,你休得胡言挑拨!符姚两家本就是一家人,我怎么可能有半点轻视符家之意?”姚夫人气不打一处,心中有种一种深深的挫败感。自己从来没有在人前吃过这么大的亏,丢过这么大的人。 “我哪里胡言挑拨了?一家人这样的话在你小姑子面前说说也就算了,若是符相现在在此,你也好意思跟人家说?” 戚氏摇了摇头,一副难以致信的模样:“你女儿都那般无端端辱骂打杀冤枉他女儿了,还一大群人兴师动众甚至联合他女儿的嫡母还要一起教训欺负他的女儿,最后事情真相暴露,你们没法再隐瞒时,轻飘飘的跟他说不过一件小事,你说说,人家符相能同意吗?“ “相爷夫人,您说呢?”最后一句,戚氏刻意加重了语气,放慢了速度,一个字一个字的反问着一直不再出声,沉默以对的姚氏,当真觉得好笑无比。 姚氏这会心都有些乱了,其实戚氏所说并非危言耸听,这种事情当真是可大可小。 符夏虽然只是一个身份低微的庶女,但毕竟也是符促景的女儿,这种事情若是私底下发生了,没有外人的话还好说,符仲景就算有些不舒服也不会为了一个并没任何感情的庶女过多计较。 但此时,这事已经完完全全的摆到了明面上,这么多人都亲眼看到听到,怕是还不等今日宴会结就会在戚氏的操纵下传得四处皆知。 符促景就算心底不在意区区一个庶女,但却绝对不会在意自己的脸面还有整个相府的颜面!只怕到时这笔帐、这口气全都会算到她的头上来,到时她可真是自己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得不偿失! “嫂嫂,您看这事给闹的,我也没想到这件事竟然是玉莹丫头惹出来的,一开始竟是跟着错怪了符夏那丫头。” 姚氏这会就算不想改口转换态度也不行了,众目睽睽之下,她若还不顾事实帮着嫂嫂与侄女说话而不站出来有所表示的话,那么她这相府夫人,符家主母的名声可真就在这一次里头全赔光了。 所以,哪怕被嫂嫂怪,也不得不如此而为,毕竟她如今的身份首先是相府夫人、符家主母,而后才是姚家的女儿。 哪怕现在改了口,想着办法弥补先前的那些不妙处境,把自个从这蠢事中挑出来洗清,但她心中很是清楚,回府之后难免还得面临相爷与老夫人的责怪,难免会让她在符家的地位与影响力大打折扣。 可越是如此,她便越是得抓紧仅有的机会好生处理,不然真到了不可收拾的地步,那就不是被相爷与老夫人责怪这般简单。 姚夫人听到姚氏的话,心中虽极为不悦,但也明白姚氏此时的处境,因此索性借机一并下台道:“也罢,既然妹妹也这般想,那便权当这次都是玉莹的错算了。此事一开始也是我欠考量,本就不 应该告诉妹妹,让你跟着被卷进来的,连累到你这个姑姑,玉莹理当给姑姑赔罪。” 不得不说,姚夫人当真也是狡猾,都这样的时候了,竟然还能够想到偷梁换柱避重就轻。一句话听着像是低了头承认了什么,可完完全全将姚玉莹的所作所为给打了个一折,莫莫便想收尾。 戚氏自是不可能称了姚家人的心,当下便抢在姚夫之前笑道:“这话说得,怎么就成了权当是你女儿的错了呢?弄得好像是被逼无奈一般!还有,你这又是轻飘飘的一句连累到了姑姑,给姑姑赔个罪就想着一了百了什么事都没有了?你们真当人家符二小姐不存在呀?” 姚氏见状,只得好声好声地说道:“江夫人考虑得也算周到,此事的确让阿夏受了委屈,理当先让玉莹给阿夏赔个不是才对。” 好声好声中,姚氏也还是有着她的精明与算计,于她看来,此事现下最关键的还是符夏,只要符夏松了口揭了过去不再多提的话,戚氏自然也就没理由再替谁强出头,扯着这些没完没了。 所以姚氏早就已经换上了一副愧疚不已的面容,上前两步看向这会一直都没再出过声的符夏说道:“阿夏,母亲知道刚才误会了你,让你受了冤枉受了委屈,这事的确是母亲不好,没有弄清楚便错怪于你,你可千万别往心里去呀。” 说话的功夫,姚氏径直伸手想要去拉符夏的手,这个时候她哪里还有什么架子好摆,只盼着自己降低身姿主动示好,能够让那符夏知趣一些见好就收。 戚氏见状,倒是不再似先前一般再替符夏大包大揽的强出头,转而不再出声的观察着,神色似是若有所思。 而其他人亦都再次将注意力转移到了符夏身上,这个相府的庶女终究才是整件事情最为关键人,哪怕先前戚氏再骂得火热,但今日这事最终如何了结还是得看符夏这庶女的态度。 到底是选择与人为善良、以德抱怨,还是得理泄气不依不饶,明显将会是完全不同的结局。 就在众目睽睽之中,符夏却是在姚氏伸手拉她的时候抬手拂了拂额头的青丝,不动声色的避开了姚氏那只手。 而姚氏手拉了个空,整个人顿显尴尬,又不见符夏吱声,只得清了清嗓子,更是好声好气地说道:“阿夏不会还在生母亲的气吧?” “母亲,既然您也表了态,知道女儿是被人冤枉了的,那女儿自然再不孝都不能生您的气。只希望母亲能够记住今日这样的情形,将来若是再发生类似之事,再有人说道女儿各种阴险恶毒,给女儿扣上各种罪名之际,母亲能够先给些许的功夫让女儿有所解释证明的机会。” 符夏神色平静,淡淡地看着姚氏,一字一句地说道:“同时,女儿希望母亲在尊重真相的基础上,万事都以相府符家的荣誉颜面为先,切莫让外人轻看了符家,看尽了咱们的笑话。” “至于最后姚玉莹对女儿的所作所为,母亲也都一一看得清楚,应该如何处理才能够对得起咱们相府的名誉,母亲身为一家主母,想必比着女儿更加明白,还请母亲能够为女儿做主,更为咱们相府名声做主!” 最后两句,符夏直接把主动权出其意料的抛到了姚氏手中,只不过点明一切更加强调姚氏符家主母身份后,这可就不再是什么好事,而是一个比烫手山芋还要烫手的东西。 姚氏当下脸都黑了,姚家人一个个也都气得捏紧了拳头,而一旁观看的戚氏却是对着符夏露出了赞许的满意笑容。 若是姚氏这三两句看似让步的虚话便让符夏轻易简单的踩着台阶下了,或者说这姑娘只有一股子蛮干的脾气,那么戚氏也就只是觉得这姑娘有着一丁点认死理的倔强之气罢了。 可现在,戚氏当真是打心底里头有些喜欢符夏这个姑娘了,聪明、冷静、胆大还有勇有略魄力惊人,不仅完完全全的看清了姚氏与姚家人的本性,同时完全就是一副与姚家人水火不容之势力。 当然,或者这样说也不太准备,戚氏倒是觉得,符夏这姑娘当真有着一股与众不同的气势,更为准备说法应该是,只要有人敢算计到这姑娘头上来,不论算计之人来头有多大,这姑娘都必定是如此无畏无惧,直接敌我分明,根本不存半点侥幸之念。 既然是敌人,那自然是尽可能的去打压,符夏的性子在对着姚氏的短短几句回复中得到了最好的诠释。 若是有人觉得这样的人会是个好拿捏好打压的简单货色,那么有着这样想法的人本身才是一个天大的笑话! “符夫人真是好福气呀,二小姐这么孝顺而知理,真是让人羡慕!我江家的女儿若是个个都能似二小姐一般有骨气有气度有胆识有魄力,那我可真是做梦都要笑醒了!” 戚氏终于再次出声了,帮着符夏再次给姚氏添了把柴。 而围观者中,也有一些贵妇纷纷附和着戚氏,一时间整个场面更是让姚家人怒火中烧却又无可奈何,只能一个个看向姚氏。 “母亲,宴会怕是用不了多久便要正式开始了。”符夏微微一笑,倒也并不明言催促,只是侧面摆出长安公主,她倒是要看看姚氏是不是真有这个脸将人直接丢到长安公主那里去。 果然,听到符夏不重不缓的这一声,姚氏整个人都有些颤抖起来,当然不是吓的,而是生生被符夏给气成这样却又强行忍耐才会忍成这样的。 事到如今,姚氏知道自己已经被符夏与戚氏联手逼到了绝路,她若再不快刀斩下去,态度强劝的让姚家给符夏一个满意的交代的话,那么符夏这个疯子怕是会直接闹到宴会上去。 “姚玉莹,你怎么还不过来当众给我符家二小姐认错赔罪!” 姚氏心一横,不再去看符夏一眼,转而面无表情的朝躲在嫂嫂身后的姚玉莹训斥道:“阿夏好歹也是你的表姐,没想到你竟然做出如此可耻之事来,实在是让姑姑心中愤怒!我相府的女儿不论嫡出庶出,都是符家的小姐,哪个敢这般轻视欺凌便等于是打我相府之脸,坏我符家颜面!” “你身为姚家嫡出小姐,还是我的亲侄女,做出此等卑鄙之事更是性质恶劣,从今日起,我相府符家不再欢迎你这样的客人登门,而现在你也必须得亲自给符夏当众赔礼道歉,直到她满意为止!” 不得不说,姚氏也算是个狠人,一旦有了决断却是凌厉万分,一步到位。 而姚玉莹整个人却是懵住了,怎么也没想到最为疼爱自己的亲姑姑竟然会当众对她说出这么一番话来。 姚玉莹心中又伤又气,但她再蠢也明白此时撒泼发火全然无用,姑姑的性子她清楚,不论心中是否真这般想,但既然当众说了出来,便肯定是会这般去做的。 可她好不甘心,哪里愿意吃了符夏如此大的亏后还得反过来给这个小贱人当众赔礼道歉?心一酸,知道姑姑这会是指望不上,只得可怜巴巴的看向自个的母亲,盼着母亲能够出面替她挡去这份耻辱。 而姚夫人当然不是姚玉莹这般目光短浅,也知道事情到了这个地步小姑子也是没有办法,不然将来在符家如何能够立足? 虽然她也不想当众让自己女儿这般受委屈,可毕竟事情已经到了这个地步,若是玉莹不出面亲自向符夏做个了结的话,那么肯定只会越闹越大,最后受害最深的还是她们姚家! 没有办法,姚夫人只得给姚玉莹做了个听话的眼神暗示,示意女儿按照其姑姑所说那般去做。而她则一句话都没说,一张脸拉得都快掉地上去了。 姚玉莹看到母亲的暗示后,整颗心都觉得碎掉了,最后却也无可奈何,只得慢慢移动了两步,朝着符夏心不甘情不愿地说道:“刚才的事,是我不好,对不住了。” “姚小姐这哪里有半点真心认错,给人赔礼道歉的模样呀?”符夏扫了一眼姚玉莹,也不耽误,自行调教起来:“其一,你这礼节便完全没有;其二,刚才的事是你错了,可不仅仅只是不是‘不好’这般简单;其三,你也说得太过简单了,一点都打动不了我,知道了吗?” 姚玉莹肺都气炸了,一上火脑子便是空白,脱口而出便想骂符夏不知好歹。 “姚玉莹,你还没听清楚吗?”就在这时,姚氏却是极时的呵了一声,当下便阻止了姚玉莹眼看着便要再次犯傻的冲动。 “听清了!”姚玉莹重重的吸了两口气,强行压下满腔的怒火,而后再次看向符夏,目光如同钉子一般尖锐冰冷。 片刻之后,她微微朝符夏半蹲着身子,行了标准一礼重新开口道歉道:“符二小姐,今日碧水池一事,的确是玉莹错了,玉莹不应该嘲讽于你,更不应该胡乱出手,最后更是晕了头跑到姑姑面前颠倒黑白,告你的黑状冤枉于你!” “一切,都是玉莹的错,玉莹现在已经知道自己错了,也知道因为玉莹而让符二小姐受到了不小的委屈。现在,玉莹当着众人之面郑重向你道歉,希望符二小姐能够大人大谅,原谅玉莹!” 话毕,姚玉莹也不再侥幸,不知道打哪里来的一股子韧劲撑着她继续如先前一般保持着行礼的姿式,并没有立马站起来,似乎是要以这样的“实际行动”来表明着她的道歉“诚意”一般。 见状,符夏也不急着吱声,默默的看着姚玉莹保持着半蹲的姿式,而四周同样安静无比,所有人都下意识的没有发出什么声响,目光锁定在符夏与姚玉莹之间,似是要看看这个符夏到了此刻又会如何一般。 符夏沉得住气,一直看着姚玉莹蹲了好一会后这才终于吱声,当然,若不是考虑到宴会差不多正式开始,她倒是完全不介意姚玉莹再在自己面前蹲久一些。 “虽然我知道,你现在这番知错道歉之言完全是口不对心,不过我也不是那般得理不饶人的人。更何况,好歹我的母亲也是你的亲姑姑,光是这一层上,我多少也得顾及一下母亲心底的感受。” 符夏慢慢悠悠地说着:“罢了,真心这东西本就不是谁都有的,既然你都已经当众这般求我了,我也不会再因此事而与你计较什么,你起来吧,蹲着怪累的,我也于心不忍。” 姚玉莹脸上早就没有一丝的血色,符夏那高高在上的倨傲之姿,实在是让她深受打击。 可当她面无表情的起身之后,还得吐下自己的一口血向那贱人道了一声多谢! 这个仇,她何止记下这般简单,姚玉莹暗自将自己的拳头捏得死紧,他日定然不会放让这小贱人好死! 姚玉莹道了歉后,符夏也终于松了口,姚夫人心中恨意涛天却不想再在此地耽误哪怕一小会的功夫。今日姚家的脸面算是丢了个干净,就连公主即将开始的宴会她都无心无脸再去参加,带着姚玉莹当即便打算离开长安公主府。 “姚夫人请稍等!” 可就在姚家人准备离开之际,符夏却是轻飘飘的挡住了姚夫人等人的去路,平静而道:“姚夫人似乎忘记了一件事。” “何事?”看着符夏,姚夫人冷冷的挤出了两个字。 符夏并不在意姚夫人对自己的态度,反倒微笑而道:“姚夫人是不是忘记给符夏一句道歉之言呀?” 虽然事情全都是姚玉莹挑起,可最后要找她麻烦的人里头,姚夫人那绝对不能忽视呀,当众知道真相后竟然还敢往她身上倒脏水,难不成身为一家主母,就不应该为自己的言行举止负责任吗? 若说姚玉莹年轻不懂事,那姚夫可就万万用不上这样的借口了,人家姚玉莹认了错道了歉那是姚玉莹,姚氏当然也得为她恶意针对自己、诬陷自己的行为做出表示才行。 “符夏,你别太过份了!”姚夫人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符夏这个小贱人竟然如此得寸进尺,敢当众还让她这堂堂姚家的当家主母给个身份低微的小贱人道歉。 “过份吗?刚才夫人对阿夏的言行态度可是有目共睹的,难不成夫人以为自己身份尊贵就可以欺压于人,不必对自己的行为负责任吗?难道夫人觉得我相府已经没落到了连正当的要个简单交代的资格都没有了吗?” 符夏轻笑,带着嘲讽之意:“姚夫人,这么多人都看着呢,阿夏只不过想要一句简单而再正常不过歉意之词罢了,难道这也叫过份吗?亦或者说,在您的心中,从头到尾哪怕到了现在也一丁点都没觉得你们姚家人在此事上有半点的错处呢?” 姚夫人气得无法形容,整个人都快要暴起,可众目睽睽之下,她的确无法再去反驳什么,否则 的话只能是越说越错,越闹越丢脸。 “好好好!符夏呀符夏,你可真是厉害!” 姚夫人咬着牙道:“先前之事很是抱歉!” 这话极为刺耳与唐突,语毕,姚夫人当众甩袖而去,走得比什么都快。 ………………………………………………………………………………………………………………迟了一点,十分抱歉,么么哒!!!R1152 第八十一章 众生百态 姚家人狼狈的离开了长安公主府,此刻已经没有脸面再留下来,继续在众目睽睽之中继续若无其事的参加长安公主的宴会。 今日姚夫人母女丢了如此大的颜面,皆因符家一个小小的庶女引起,不说姚家何许人家,单只论事情本身便极具议论性,用不了多多久便将成为京城百姓茶余饭后最为有趣的谈资之一。 姚氏当真也想如姚家人一般拂袖而去,实在不愿意再继续留下给周围人看笑话,可越是这样却越是不能,只能硬着头皮继续呆下去。 好在宴会时辰已到,众人热闹也看得差不多,纷纷三三两两邀伴而行,前往不远处的宴会地。 戚氏分外热情的与符夏打了声招呼,邀请其得空时去江家玩耍,而后也没理会姚氏的面色,带着人先行离去。 “符夏,这会总如你意了吧?”快到宴会地的入口,姚氏压低着声音朝着一旁跟着的符夏说道:“呆会宴会之上,当着长安公主之面,你切莫再多事,万一又惹出什么麻烦来,可不是每一次你都会有这么好的运气!” 符夏挽着姚氏的胳膊,一副孝顺女儿的模样,同样小声轻语道:“母亲别太操心了,若是没人找我麻烦在先的话,您什么时候见过女儿主动惹事生非?” “我知道你心疼姚玉莹,心疼姚家,可这事女儿私底下还真是不得不好好奉劝您一句,心时头想什么都好,但做明面上的远近亲疏还是得过得去才行。姚家与符家虽是姻亲不假,但毕竟再如何也是两家人。姚家永远都不是符家,而符家也绝对不是姚家,母亲可切莫因为自己特殊的身份而混淆遗忘了这一点才好。” “女儿是这般想的,老夫人也必定是这般想的,至于父亲大人会怎样想吗,您应该比谁都了解他,不是吗?” 符夏微微一笑,神色愉悦万分,也不理姚氏脸色有多难看,愿意不愿意听,却是故意提醒道:“母亲若不是到现在还以为,父亲如今身为堂堂一品丞相、皇上身旁的红人,还会是当年那个做什么都得看你们姚家脸色的寒窗学子吗?” 最后这一句,姚氏当真是如同被浇了一大桶冰水,整个人都下意识的打了个哆嗦。 她不可思议的看向符夏,眼神中是从所未有的恐惧! 而符夏却是不再理会姚氏,如同什么都不曾说过一般看向了前方。 接下来的宴会,对于姚氏来说已经完全失去了滋味,脑子里头只剩下了符夏最后那两句话,好些次都因此而险些失了神。 好在符瑶这会已经到了姚氏身旁,她此刻已经听说了先前之事,看到母亲状态极为不佳,自是一刻不离的在身旁随时照料提醒一二,这才不到于让姚氏当众再出什么乱子。 符夏此刻却是整个宴会之上最为淡定之人,哪怕无数道目光不时交错着投向于她,而她依然跟旁若我人似的,优雅淡定的保持着她应有的模样。 权贵之间跟普通平民老百姓一样,相互间根本不可能有什么秘密,宴会进行不到一小半,基本上在场的人都已经知道了符夏与姚家所发生的对立之事。 除了贵女贵女们交头接耳,就连另一侧的男宾区也是三三两两的说道议论,今日也亏得五皇子没有来赴宴,不然的话,众人多少还是会有些顾忌没法说得这般尽兴。 就连往日长安公主府内最让人期待的异域歌舞表演也在姚家这桩八卦事上而显得失了几分精彩。 别人打量符夏之际,符夏也旁若无人的看了一番。 一圈看完,她发现宁尘逍根本就不在,看样子应该是已经提前离开。而沈靖与云牧阳都还在,也应该早就听说了她再次大战姚家人之事,不过明显没有其他那些人的惊讶之色。 甚至于,沈靖还主动隔空举着杯子对着她示意了一下,目光含笑,神色亲切。 此举未免显得有些过于亲昵,符夏见状只是礼貌性的微微点头回应,面色之上并无笑容,因为他们之间可没有这般亲近。 对此,沈靖略微有些失落,但面上却并不曾表露分毫。心中多少有些郁闷,不论他怎么主动示好,符夏对他的反应似乎总是这般不愠不火的,他还真是头一回碰上这样带刺的女子。 “三皇子似乎对符家这两位小姐都颇有意思。”一旁传来云牧阳清脆干净的声音,难得主动朝沈靖问了一句:“不知道三皇子心中更加中意哪一位小姐?” 听到这话,沈靖收回心思,侧目笑道:“牧阳兄当真会说笑,难得也有牧阳兄感兴趣的话题,看来今日这一趟我倒是没有白拉你出门。” “依我看,那符家三小姐身份脾气更加与你匹配。”云牧阳没有在意沈靖的打趣,自顾自的说着:“三小姐应该对你是有意的,这一点刚才云某应该没有看错才是。” 沈靖没料到向来话不多的云牧阳竟然会主动提及这一层,当下自是否认道:“牧阳兄误会了,我与符家三小姐也不过是普通的点头之交,没有你所想的那般。这种玩笑千万不能再开,若是坏了人家三小姐的名节那可不是闹着玩的。” 云牧阳看了一眼沈靖,明显并不相信,不过却是配合地点了点头,之后便不再出声。 “阿夏,一会咱们要跟着母亲先行退宴离开吗?”符玲早就已经坐到了符夏身旁,碍于表面功夫,她自然不可能表现得与符夏太过亲近,因而只是小小声悄悄的问了一句。 依着长安公主的惯例,必定会提前退席,公主一走,参加宴会的宾客自然是去留皆可,不再有什么制约。 符玲自是看出了姚氏之心早就已经飞走,估计着等长安公主一走便会立马离开,而符玲则担心回相府后,姚氏会关起门来教训符夏。 “咱们自是怎么都行,不过母亲怕是不太方便。”符夏道了一声:“大姐不必担心,咱们这母亲大人如今自顾不暇,暂时没那心思再找我麻烦的。” 见符夏什么都明白比她更明白更有底,符玲倒也不再操心,而且听阿夏这语气,似乎姚氏一会并不会直接回相府,难不成,这样的时候姚氏还会先去一趟姚家? 符玲心中疑惑却并没有再多问,若是换成蒋姨娘的话,妥妥第一件事应该是先回相府把事情主动告之老夫人与与老爷,想方设法给自己洗白一下,将不利影响降到最低处。 当然,若是蒋姨娘的话,今日这事怕也不会演变成这个样子。 符玲心中清楚,姚氏这些年以来也是多亏了有蒋姨娘在身旁处处替其周全,所以姚氏才能够如此后顾无忧。而现在,蒋姨娘已经对姚氏寒了心,当然不可能再似从前一般尽心相辅于姚氏。 此时此刻,姚氏面色更加不自在,哪怕并没有谁大大声的说道,可她完全想象得到众人三三两两,小声笑话说道的主题是什么。 她从来没有觉得哪一次的宴会能有今日这般难挨,只盼着时间可以快些过去,宴会可以快些结束离开。 姚氏甚至于觉得连长安公主都已经知道了先前所发生的那一切,因为高居主位上的长安公主虽然什么都没说,但目光却偶尔扫过本来最为不起眼的角落,看向了符夏所坐的地方。 符夏感觉极为敏锐,长安公主是个不折不扣的高贵美妇,符夏虽并没有见过公主名义上的驸马所钟爱的女子,但当真很难想象还有什么样的女子可以在容貌气度上胜过长安公主的风姿。 或许,当年邹棋若不是一早便有了意中之人,未必就真一点都看不上长安公主。感情这种事情本就很难说清,并不是说谁比谁好就一定能够得到所爱之人的心,但凡长安公主当年明白这一点的话,也许如今也不会苦了自己、害了别人。 这世上,执迷不悟的人太多,拿得起放不下的人太多,符夏心底里头暗自嘘唏着长安公主的同时,又何尝不是在为前一世的自己做着最后的祭奠? 她比长安公主更加不如,至少长安公主打一开始便明明白白的知道所有的真相,邹棋也从未骗过她一丝一毫,而自己上一辈子都活在谎言与欺骗之中,到死时那样的滋味当真没有几个人能够体会。 可同样,她比着长安公主来说又要幸运了太多,经历过地狱,她换来了重生,而这一世,却是再也不会让曾经的一切困住,也不会让别人的错成为折磨自己的心魔。 心思百转千回间,符夏再一次的感受到了长安公主探寻的目光,只不过这一次比及前面两回的随意来说明显要久了不少。 正因为如此,所以她没有回避,抬眼看了过去,透过人群迎远远迎上长安公主目光之际微微颔首点头礼貌示意,没有半点的紧张,更无怯意,那种从容大气的风貌本就源自于骨子里头的长年积累。 今日之宴本就不是玩乐为主,只要不犯长安公主的忌讳,礼仪之上不需要太过刻意,在没有被公主正式点名的时候,过更进一步式的招呼反倒显得唐突,如符夏刚刚那样的回应便是社交礼仪之中最好的一种方式。 戚氏不知何时已经坐到了长安公主下手位,正兴致勃勃地与长安公主说道着什么,估计特意与公主提到了符夏,所以刚才才会引来长安公主不同先前的那种刻意打量。 符夏知道,戚氏在长安公主面前应该是说了她的好话的,因为她在刚才与长安公主目光相对的片刻功夫,看到了公主眼神中那微不可察的友善,甚至于带着一丝长辈看待晚辈时的包容。 当那丝目光泛起之际,符夏心头涌现出一种淡淡的温暖,回忆再一次的跨越前世今生,定格到了那一年与长安公主仅有的一次简单交集。 那一年,她才刚刚嫁给沈靖不久,那一年,还不曾完全习惯王公贵族的交际生活,一场颇为重要的宴饮上,她因故失手打翻了酒茶,弄得自己一身的狼狈。 如今她早就不再记得周围各式各样的人嘲笑与轻视,唯独记得长安公主那带着善意的安抚笑容,甚至于后来还让人在其身旁加了个位,叫她坐到身旁专程传授了一些参加宴会的窍门与经验。 这种事或许对于长安公主来说不值一提,但对于当时身处尴尬之境的符夏来说却足够令其永远感激。 虽然后来她与长安公主间并没有更加深入的交往,但那一回的经历让符夏对于长安公主有了一种别于常人的亲切之感。 直到最后,长安公主倒也并没有再对符夏有其他特别之处,但众人却都知道,长安公主已经对于相府符家的这个庶出二小姐有了颇深的印象与兴趣。 只不过,哪怕姚家人提前离开,但做为宴会主人,长安公主并不好特别提及这些。 在符夏的印象中,长安公主虽然与戚氏交好,但向来都不曾卷入姚、江两家的争斗,更从来都不会偏向太子或者五皇子任何一方。 宴会进行了一小半后,长安公主便以身体为由,离席而去,剩下的时间交由众人自行玩乐便可。 长安公主自从驸马一事后身体便一直不是太好,不论是什么样的宴会向来最多也就是参加一半的功夫便会提前退席,是以众人早就已经习以为常,恭送公主离开之后宴会照样继续。 不过,长安公主一走,自是有人也渐渐跟着结束宴会先行离开回府。 姚氏自是头一个起身要走,以身体突有不适为由匆匆忙忙退宴而去。但正如符夏所料,姚氏只带了符瑶一人先走。 ……………………………… PS:感谢我说世界有了我变有了光赠送的桃花扇子,感谢云汜、雪妖精赠送的圣诞袜。昨日有事故没更新,也没来得及请假,今日会更新一万二补上,谢谢大家的支持~~R1152 第八十二章 不信不问 姚氏自是头一个起身要走,以身体突有不适为由匆匆忙忙退宴而去。但正如符夏所料,姚氏只带了符瑶一人先走。 不过,姚氏自是以宴会还没结束,一下子符家的人全走*了有些不好为由。 所以只让符瑶跟在身旁照顾着便可以,叫符夏与符玲不必这般急着回去,反正来了便好好玩得尽兴,等宴会正式结束迟些再回府便是。 符玲与符夏自是没在这种事情上多做纠结,她们又不是姚氏,没什么觉得丢人的,什么时候退席回府都无关紧要,也没有那样的兴趣跟着姚氏跑去姚家凑什么热闹。 姚氏走后不久,宴会上的气氛更是热烈起来,甚至于有个别胆大好奇的贵女还特意跑过来跟符夏说话,似是要近距离观摩一下这个竟敢当众跟姚家母女叫板的相府庶出小姐到底是怎样的三头六臂。 不过很可惜,符夏对着谁都只是一副标准的应酬模样,话更是能少则少,全然看不出有什么特别之处来。 没有想象中的那种趣味,个别贵女说道了几句也没听符夏说出点什么好玩的话来,因而渐渐也就兴致缺缺,不再有人特意过来“骚扰”。 “阿夏,刚刚这几个都是京城颇为有名的贵女,她们主动过来跟你说话可是结交的好机会,你怎么好像不太乐意跟她们打交道一般?” 符玲有些疑惑的问着,同时小声提醒道:“不论你心中如何想的,但却不能否认圈子人脉的重要性。更何况现在你已经被姚家人当成了眼中钉肉中刺,若是能够跟其他一些大家族的贵女交好,对你日后的路肯定是会有帮助的。” 符玲是蒋氏所出,蒋氏曾经也不自姚家,所以符玲再清楚不过姚家人的共性,符夏当众如此打了姚夫人母女的脸面,又岂止是眼中钉肉中刺这般简单。 而实际上,符玲这话其实也是一种变相的提醒,提醒着符夏定要多加小心姚家,而不仅仅只是姚氏一人这般简单。 毕竟,在符玲看来,符夏就算再聪明再厉害,终究也只是个十来岁的女子,相府符家不可能真正成为她的靠山,而除此之外,符夏当真再无其他什么实实在在的自保底牌。 所以符玲希望符夏可以多结交一些帮得到她的人,就好比今日戚氏一般,一个戚氏出面帮忙,那便是一种最好的外力。 符夏自是明白符玲的意思,但那种真正能够做到在你危机之中不顾一切毅然出手相助的朋友又岂是这般容易结交得到的? “大姐,这种事情不必过于刻意,若有真正值得结交的,我自然不会不好意思。”符夏笑了笑,心绪也暗自起了些波澜。 她不经意的回想了一下,却突然发现曾经的自己当真好是失败,自以为风光无限的站到了最最尊荣的顶峰,返回头时却想找不到一个真正值得回忆的朋友。 最初之际,她的身价让大多数的人都瞧不起,根本没有人愿意与她结交,慢慢到了最后,没有人再敢瞧不起她,至少在明面上根本不敢,可那个时候的她早就已经不需要去结交什么朋友。 宴会渐渐到了尾声,许多人都已经起身离席,有的继续三五引伴逛会林园,有的则直接告辞离府。 符夏与符玲也呆得差不多,挑了个不迟不晚的点儿跟着起身一并离开。 知道符夏喜欢清静,符玲还特意挑了条人少些的道,当然也是不希望再招惹那些不必要的麻烦。就在以后起身准备离开的时候,她还看到孙含露颇为不善的目光打量着符夏。 符玲想法处是好,不过心想事成这种事还真不是谁都有这样的运气。没走多久,孙含露便追了上来。 只不过,这一回孙含露倒并不再似先前那般直接针对符夏,而是出乎意料的发出了邀请,哪怕在语气态度也依然并非那种真正意义上的友善。 “符夏,下月初九是我及笄之礼,不知到时你可愿前往太傅府观礼?” 这话,与其说是“可愿”,但不如主在问符夏“可敢”。 “难得碰上孙小姐及笄大礼,又得孙小姐亲自相邀,我自然没有不去观礼庆贺之礼。”符夏微微一笑,爽快的应了下来。 别说太傅府并非什么虎穴狼窝,就算是,也没有什么不敢走的。 “那好,初九那日我等你!”孙含露十分傲气地笑了笑,而后也不再多言,带着人径直先行而去。 符玲看得十分疑惑,忍不住朝符夏问道:“这无端端的,她怎么会邀请你去观礼?” “什么原因都无所谓,再怎么样这孙小姐也不过是小儿意气罢了,最多也就是想找回点脸面,不算什么真正险恶之人。” 符夏并没有过于在意,对于孙含露,她是有些印象的,此人正如她对符玲所言一般,心气高重面子,但倒也不是符瑶那种阴恶之人。 因为孙太傅极为宠爱的缘故,是以孙含露的及笄仪式十分隆重,莫说是符夏这种一般的庶出之女,就算是一些身份金贵的郡主,世家嫡长女之类的,大多也不见了得能够享有孙含露那样的待遇。 今日孙含露在她面前丢了面子,想着借那日隆重的典礼仪式好好长长气势,好好打击一下她罢了。一切都不过是些小女儿家争强好胜的心理作祟,过多几年后的孙含露,可是远比现在要成熟厉害得多。 “孙含露与三妹关系极好的。”见符夏似乎并没有将孙含露太过放在心上,符玲却是稍微提醒了一句:“我与三妹自小一并长大,对她的了解比外人肯定要多得多,其实……她也并不似外表看上去的这般好相与……” 符玲并不太确定符夏对于符瑶的态度,是以哪怕自个说的是实话却也不好一下子讲得太白,只是较为委婉的点了一下。 “大姐说得太客气了,咱们这个三妹呀,又何止是一般的不好相与呀!”符夏边走边露出一抹少有的冷笑:“天真可爱,人见人怜的小白兔不知道什么时就会突然转过身变成一条毒蛇狠狠咬上你一口呢!” “多谢大姐能够跟阿夏知无不言,日后咱们姐妹说话更是不必有那么多的顾忌,只要咱们姐妹的心是一样的,其他的都不重要。” 收起冷笑,符夏并没有过多的被符瑶影响到心情,但先前那丝提及符瑶时的冷色却是不经意的让符玲心中一怔。 “原来阿夏早就心如明镜,既然如此,那大姐也不再有什么好担心的了。” 这一刻,符玲简直有些怀疑自己这个妹妹跟着父亲回到符家的真正动机,这一刻,她更是越来越觉得符夏神秘得让人难以想象。 这世上最可怕的往往不是敌人有多么的厉害强大,最可怕的是你根本就不知道身旁真正的敌人到底是谁。 而符夏这个不过十四岁的小姑娘,从普通的市井突然回到从不曾踏足的另外一片截然不同的天地,不仅没有半点的不适,反倒如鱼得水一般自在、游刃有余! 她不仅从一开始便看清了自己的处境,看清了身旁各人的真实面孔,看清了各种各样算计背后的本质,同时早就已经将知己知彼做到了极致。 这样的人,难怪可以以一已微薄之力毫无畏惧的去抵抗来自四面八方的风浪,如同天生就是一种危险而特殊的存在。 知己知彼百战不殆,道理之上谁都想得明白,但真正有这种意识按其去做的人却并不算多,最后还能够真正做到知已知彼的更是没有几个。 两人不再说话,并肩默默同行,平静的面容之下却都有着各自不同的思索。 微笑吹过,孙含露走后没多久,却是再次有人追上了符夏与符玲,同样还是熟人,正是来时一开始便同行过的沈靖与云牧阳。 “符二小姐请留步,云某有事想请教二小姐,不知是否方便单独说上几句话?”稍有不同的是,这一回并非沈靖开口,而是云牧阳直接上前询问符夏。 这样的情形,不仅仅是符夏、符玲有些意外,同样沈靖也显得意外不已,显然没有料到云牧阳会突然有此一举,而事前却并无半点征兆。 但沈靖心中倒是很快想到了什么,因而也没有额外吱声,只是静静跟在一旁等着符夏做出反应。 沈靖向来知道云牧阳不是愚人,虽然此前云牧阳对于符夏并没有任何的了解,但这一路之上所看到的听到的都足以让云牧阳大概想明白一些事情。 “云皇子客气了,即如此,咱们一旁说话。”符夏倒也没有丝毫别扭,抬手比了比一旁视野开阔的空地,示意云牧阳跟她过去单独说道便是。 而沈靖与符玲自然也不必多说什么,心知肚明的留在原地等候,并不去做那种旁听之事。 “不知云皇子有何事指教?”走到距离差不多之处,符夏便停了下来,径直出声反问云牧阳。 这个地方离沈靖等人有点距离,他们说什么旁人都不可能听到,但却又在符玲他们的视线之中,所以并不担心会有人说任何的闲话。 其实吧,关于闲话这种事,符夏本也并不介意,只不过也算是为云皇子着想,毕竟人家在北晋也不是那么容易。 “符二小姐是个真爽之人,是以云某也不多绕。”云牧阳面色平静,看不出具体的情绪:“刚才从二小姐与三皇子等人的交谈中,云某知晓二小姐有看面相观灾祸的一些特殊本事,而先前二小姐突然打量了云某好一会,神情严肃,似是隐隐看出了些什么,云某很是好奇,所以便想问问二小姐,还请二小姐可以直言,不吝赐教。” 云牧阳说罢,不再多言,静静地看着符夏,即无半点担心之色,也无特别的期待之感,仿佛是在打听一个与他不相干的人的事情一般。 符夏见状,也并末立刻回答,反倒是再次细看了云牧阳两眼,而后才道:“云皇子,您真的信这些吗?” “一开始不信,但后来信了。这也就是先前我没有请教二小姐而现在才冒昧请教的原因。” 云牧阳倒也干脆:“相面之术传承古老,是一门博大精深的大学问,之前不信是觉得二小姐太过年轻,后来信了是觉得二小姐的心理年纪远远不似看上去的这般年轻。” 听到这话,符夏倒是不由得笑了起来,转而反问道:“云皇子,您确定真想听实话吗?” “确定。”云牧阳点了点头,神情多了几分诚恳:“当然,前提是二小姐愿意赐教的话。” “云皇子,如果我愿意告诉你的话,您是否一定会相信我的话呢?”符夏再次反问,看向云牧阳的目光多了几分考量。 “自是相信,不然的话,云某也不会来找二小姐。”云牧阳回道。 符夏微微笑了笑,但依然没有直接说道什么,又是一小会后的沉默。 “二小姐还有什么顾忌吗?”见符夏不再出声,云牧阳自是询问了一声。 “云皇子,我并没有什么特别的顾忌。”符夏摇了摇头:“其实,我所说的不论云皇子信与不信,对我来说都没什么多大的影响,只不过我还是想劝云皇子一句,若是心中并非真正相信的话最好还是别问,不然到时听到一些东西反倒只是徒增烦恼。” “这一点,我自是明白,请二小姐放心,云某不会出现二小姐所担心的这种烦恼。” 云牧阳微微一笑,虽然那笑容依然只是礼貌客套,并无真正的暖意,但却是在尽可能的表达着自己的立场:“不怕二小姐笑话,云某与世间大多俗人一般无二,既然已经知晓自己不久之后可能会有不吉之事,又哪里真能毫不在意处之泰然?” ……………………………… PS:感谢小席赠送的圣诞袜,感谢所有订阅的朋友,第二更来了,继续码字中,晚些还有第三更,扫雪正在向一万二的更新努力进军,吼吼,加油~~R1152 第八十三章 无与伦比的信任 云牧阳微微一笑,虽然那笑容依然只是礼貌客套,并无真正的暖意,但却是在尽可能的表达着自己的立场:“不怕二小姐笑话,云某与世间大多俗人一般无二,既然已经知晓自己不久之后可能会有不吉之事,又哪里真能毫不在意处之泰然?” 此时的云牧阳,说的自然也是心中之言。 别看他平日里一副什么事都不关心都不在意的模样,甚至于是他自个的事情都不怎么上心,可事实上,这世上又怎么可能真有人能够对于自己的事情完全不放在心上? 特别是,事情还是关系到他的将来,可能会发生的一些不好之事。 云牧阳有求于人,所以再在符夏面前刻意的隐瞒那些想法显然并不明智。说实话,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突然相信符夏当真看出了些什么,那几乎就是一种莫名而来的直觉,近乎于一种对于危机的本能的感知。 “云某做事向来有着自己的原则,不论二小姐将要说的到底是些什么,云某既然问了必定不会有任何质疑。不论将来是否能够侥幸避开,云某都只会对二小姐的示警感谢于心。日后,但凡云某还有一天的能力,若二小姐有需要帮忙的地方,云某必定尽心尽力,以报二小姐今日示警大恩。” 最后几句话,云牧阳说得再明白透彻不过,他不是不知好歹之人,也知道符夏这种特殊的能力往往并不是太过讨好之事,所以符夏若是有任何的顾忌也是能够理解之事。 正因为如此,哪怕符夏并没有提任何的要求,但他都主动表明着自己的态度。 他与任何人都不一样,只身一人留在异乡他国,一个随时都有可能被舍弃的质子。他的处境并不仅仅只是人们所想象的那种尴尬,更多的还是无法预知的未来以及太多没法估计的危机。 说实话,他并不是一个轻易相信人的人。甚至于可以说,除了自己以外。他根本没有真正相信过任何一个人,但此时此刻,他亦不知道究竟是什么样的原因,却对眼前这个第一回见面的少女有着一种说不出来的信任之感。 或许……或许是因为符夏在看到他第一眼里,那无意中显露出来的目光。 不同于旁人看到他时的任何,云牧阳在符夏眼中看到了一种感同深受的头号哀伤与孤独! “既然云皇子把话都说到了这个份上,那阿夏也必须得绝对坦诚相待,不然的话。实在对不住云皇子的一番信任。” 符夏想了想,看向云牧阳郑重说道:“阿夏的确有几句话要提醒云皇子,所以先前才故意仔细的打量云皇子,以此引起云皇子的注意。但是,阿夏却并非是从云皇子的面相上看出了些什么,而是有着比那些所谓的灾祸更为更加重要的警示。” “阿夏可以保证句句属实,但却无法明确告诉云皇子这些事情是如何得知,而且云皇子不论是否相信都必须发下毒誓,不能将今日我与你所说的一言一语再告诉任何之人!” 符夏反问:“现在,云皇子你还想知道阿夏要说的事情吗?” 这几句话。着实让云牧阳有些吃惊,但只是片刻的功夫,却是更加坚定无比的点了点头:“我云牧阳在此立誓。不论符夏姑娘今日与我说道了些什么,都绝对不会再向任何人透露半个字,如有违背,必定客死异乡、灵魂永远不得安宁!” 这样的誓言看似简单,但东云国的人最为看重的便是落叶归要,灵魂上得到真正的安息甚至于超脱,云牧阳以此起誓,已然表明了一切。 符夏没有阻止,也没有任何多余的评述。只是在看着云牧阳起誓之后,默默说道:“打现在起。请云皇子务必小心三皇子沈靖,他不会是你的贵人。更加不是你重回东云的希望,你若真相信了他的话,跟他合作联播的话,迟早有一天,一定会被他害死!” 这一刻,云牧阳当真是无与伦比的震惊,万万没有想到符夏所说的警示竟然会是这些,这个年轻的姑娘竟然不但知道沈靖对他的拉拢,同时还清楚自己正在寻找着回东云的渺茫之路,更为主要的是,她竟然如此直接明确的对沈靖做出了结论! 就在云牧阳几乎有些不太相信自己的耳朵之际,符夏却并没有怎么停顿,也不理会他的震惊,继续一字一字的说道起来。 “而且,你的父皇已经放弃了你,他从来都没有想过要将你换回东云。也许你一辈子都可能回不过东云,就算你回去了,你的父皇也不会如当年所承诺的一样,将东云半壁江山给你,你依然一无所有。” 符夏说到这,稍微顿了顿,继而定定地看向云牧阳,冷漠得如同一块千年寒冷:“所以云皇子,你现在的处境其实远比你自己所想的还要不如,因为事实比你所认为的还要残忍无数倍,最大的心伤不是整个天下都遗忘了你,抛弃了你,而是一切所有都只在欺骗你!” “你……你怎么……”即使这二十年以来他都早就习惯了再大的事情也面不改色,处之不惊,可眼下,云牧阳当真已经无法形容自己心中的惊骇,他甚至于忘记了先前符夏对他所做的第一点要求,脱口便想问。 “我说过,不论你听到什么,都不能问我是如何知晓,因为就算你问我,我也无法回答你,我只能够再次保证一句,我所说的一切都是真的,绝无虚言,至于信与不信,你又将何去何从,那都是你自己的事情。” 符夏抬手阻止了云牧阳,叹了口气补充了一句:“我谁的人都不是,我只是我自己,告诉你这些也没有任何不良的企图。我只能说,我与你其实也算是同一类人,也正因为如此。所以我才会冒险将这一切全部告之于你。” 说罢,符夏当真不再另做他言,直接转身准备离去。 她自己心中再清楚不过。自己所做的这一切简直像是在赌博,若是赌输了。云牧阳也许会将他这些话一字不差的告诉沈靖,到时候,她的处境自然会变得极为不利,甚至于整盘局都会因为这一招而陷入死局。 但同样,她也明白,若想让云牧阳真正打心底里头相信这一切,唯有如此。 转身的瞬间,符夏幽幽轻叹。若是换成以前的性子,她必这不敢做出这般大胆的决定,难不成真是重生后被宁尘逍那个浑人给影响到了,动不动就习惯了赌个大些的来试试这样的荒唐做法? “阿夏姑娘请等等!”看到符夏离开,云牧阳这才从震惊之中稍微回过些神来,他连忙上前几步,拦住了符夏的去路,似是一种本能。 符夏停了下来,也没出声,只是默默地看着云牧阳。 “我……我……我相信你!”云牧阳咬着牙道了出来。那双美丽得无法形容的眼睛带着说不出来的坚定。 符夏注意到了云牧阳眼神中的坚定,同时也没有忽略掉云牧阳所说的相信后面的那个字——你! 不仅仅只是是相信她所说的那些话,更是相信她这个人。那是一种本能的回应,并没有经过刻意的掩饰与伪装。 事实上,当震惊慢慢退去,云牧阳根本找不出不相信符夏的理由。眼前女子所说的一切虽然极为不可思议,根本就不应该是她所能够知晓得这般清楚全面的,但事实便是一点都没有错。 对于沈靖,他本就并不真正信任,只不过目前为止找不到更好的合作者罢了,至于他的父皇。他的内心深处很早就已经明白了这一点,却只是自欺欺人的不愿去相信罢了。 符夏先前的神情。分明就是一个诡异的预言者,就连脸上那一刻的冰冷亦真实到了人的骨子里头。 他没法不去相信。更不愿意拒绝心底里这么多年以来,头一次真真正正的产生的一种对人的信任。 原来,他还有着可以信任他人的能力,这种人类的本能并没有真正的在他的身上完全磨灭消失! 符夏亦是愣了一下,倒是并没有想到云牧阳竟然会这般简单,这般快的相信自己。 “为什么?”她看似没头没脑的问了一句。 “没有什么原因,信了就是信了。”这一刻,云牧阳再次笑了,只不过此次的笑容与着先前完全不同,不再那般冰冷表象,带上了几丝发自内心的温暖。 见状,符夏也不由得笑了笑,倒是再次对这云牧阳刮目相看起来:“也罢,既然你这般说,那我反倒安心一些了。” “你……是预言者吗?”片刻后,云牧阳问了一句,随后又补充道:“在我们东云,预言者是有着一种特殊能力的人,他们可以看到一小部分的未来。” “预言者?”符夏喃喃地重复了一声,而后露出一抹满意的神情:“我很喜欢这个叫法,比着我们北晋什么神婆之类的称呼好听多了。” 符夏并没有直接回复,但对于云牧阳来说这一点倒并不重要。 “阿夏姑娘,我想知道,我的未来是否还有一丁点的希望?”他再次开口,神色却是染上了说不出来的绝望与悲伤。 这样的真实情绪,云牧阳自己都不记得最近的一回是在多少年前,一直被他深深的隐瞒在心口的某一处,从不敢真正示人。 “你的未来到底最后究竟会如何,我并不清楚。不过,人只要活着便会有希望,而且你现在比以前更加清楚自己的处境,又怎么可能会没有一丁点的希望呢?” 符夏最后提醒道:“记住,你的身份很是特殊,留在北晋你一日你都有可能成为他人口中通敌叛国的铁证对象,所以千万不要介入任何人争储的旋涡,能避多远尽量避多远。还有一点,在没有足够的势力之前,不要回东云!” 她说的已经足够多,希望最终能够对云牧阳有所帮助。符夏心中当然并非嘴里所说的毫无所图,只不过的确并无任何恶意。 从近处来看,她自是希望多挖掉些沈靖的墙角,最好将沈靖原本的那些助力一个个全变成阻力。从长处来看,她若是能够真正的改变云牧阳前世的命运,那么她自己的命运的改变与掌握当然也就更加真实可行! 说完最后这两句,符夏没有再做久留,与云牧阳的这场对话已经颇久,再耽误下去的话怕是容易引起沈靖的怀疑。 同时应该说的能够说的她都已经说了,再说话也无旁的益处。 云牧阳自然也是明白,因此这一回没有再多做阻止,而是默默的跟在符夏身旁一并往沈靖同符玲等他们的地方而去。 他没有来得及跟符夏说上一声谢谢,不过没说也好,毕竟有些事情根本就不是一声简单的谢谢所能够表达的。 符夏最后的几句话,更是让他整个人茅塞顿开,所有的问题所有的疑惑所有的犹豫所有的不确定都在那一刻化解。 虽然,他并不知道符夏为什么会这般帮他,虽然,他并不清楚符夏为什么会说“他们其实也算是同一类人”,虽然,他并不知道符夏为什么知道这么多令人觉得不可思议的东西…… 可不论如何,云牧阳此时心中却是清楚的明白一点,对于身旁的这个女子,他愿意去相信! 那种从所未有的踏实感不知何时涌现,只觉得整个人都变得温暖了起来,对呀,只要活着便会有希望,只要有一丝的希望,他也得好好的活着! 不为别的,只为了今日这个让他心生温暖与信任的女孩子,只为这个真真正正郑重为他示警、为他解惑、为他拔开层层迷雾的女孩! ………………………… ps:第三更一万二终于全齐了,写得手好疼,最后一章也来不及检查错别字了,先更新,明日再捉虫改错,感谢谅解,谢谢~亲们晚安好梦~~(未完待续)R861 第八十四章 死而无憾 几人重新回到一处后,符夏简单跟沈靖示意了一下,便与符玲带着婢女先行离开,并没有再多在此地做任何逗留。 一直到符夏等人完全消失在视线之中,云牧阳这才慢慢收回了目光,眼神之中早就已经恢复如常,并没有让沈靖看出什么特别之处。 “牧阳兄怎么会突然想起找阿夏姑娘单独说话?”沈靖并不掩饰自己心中的好奇,抬手做了个请的手势,两人也不再原地多做耽误,慢慢边走边闲聊起来。 “三皇子不是说她会看些面相,能够预见得到些灾祸之事吗?”云牧阳早就有了应对之词,淡淡而道:“先前同行时,符二小姐突然那般莫名的打量我,我就算再笨也猜到了一些,所以才决定问问看。” 见云牧阳果然是为了此事,沈靖笑道:“原来牧阳兄也相信这些,我还以为你压根就不会理会在意呢,看来还是阿夏姑娘比较厉害呀,连牧阳兄也会在一面之缘下便能够相信这么奇妙之事。” 看似玩笑之言,沈靖自然也有试探之心。 刚才云牧阳与符夏单独说了蛮长的话,虽然隔得远听不到他们都说了些什么,但从神色上来看却显得有些奇怪。 沈靖一则自是好奇符夏到底看到了云牧阳一些什么,二则云牧阳对于符夏的态度也让他有些疑惑。 照理说来,云牧阳这样的人应该是不会轻易相信这些东西,更不可能轻易相信一个陌生女子所说的话才对。未来这种事,毕竟太过玄虚。若不是他心知符夏的命格。也是绝对不可能轻信的。毕竟看上去再显得真实的事情也有可能是专门有人为你而设的局。 “三皇子见笑了,说实话我心中的确也并不太过相信,但多少也会好奇,是以才会临时做出决定想要请教一下符二小姐。不过……” 云牧阳顿了顿,一副不知道略显遗憾的神情说道:“不过也正是因为这样的心理,所以才会被符二小姐拒绝。现在我倒还真是觉得她可能看出了点什么,但很显然,人家并不愿意再多那些事。不论我如何恳请劝说,都只说是我误会了她,她并没有看出什么来。” 三言两语,云牧阳便给沈靖交了个所谓的底,而后不再多言。 “原来如此……”沈靖一听,倒也没有怀疑什么,以他对符夏的了解,那个姑娘如此做法再正常不过:“也许,真是牧阳兄多心了,还是莫太过放在心上便是。更何况,不论如何。牧阳兄的事便我的事,在这京城之中,倒也真没有必要过多担心。” 云牧阳微微点了点头,算是谢过了沈靖,而此时此刻,他却是在脑海中回忆着符夏所说的每一句话,暗自理顺着自己未来将要走的路! 另一头,符夏与符玲出了公主府后,相府等她们的马车亦驶了过来。 问了一下车夫,姚氏与符瑶坐着其中一辆车果然不是直接往相府方向而去,看来姚氏当真是lou.cogshilubenyuanzhizi/">创世录本源之子最新章节</a>带着符瑶先回姚家去了。 “走吧,直接回府!”上了车,符玲朝着车夫吩咐了一声,并没有过多的询问姚氏之事。 不论姚氏这么急着跑去姚家是为了做什么,总之无外乎安抚以及商量。 “阿夏,云质子找你应该是为了面相之事吧?”符玲何其聪明,联系头尾一下子便猜了出来:“你不会真看出了什么并且又一五一实的跟人家说了吧?” “怎么可能?大姐昨个跟我说的话我还谨记在心呢。”符夏笑了笑:“云质子的确是想问这个,不过他身份特殊,他的事情不是我们所能够理得到的。而且我也当真没看出什么特别之事来,大姐放心,个中分寸我懂的。” “那就好,倒是我又瞎操心了。”符玲有所释然,这种事情她的确不需要替符夏多操心,这妹妹心里跟明镜似的,又哪里有事情会想不明白呢。 顿了顿,云牧阳那边的事情自是不会再想,符玲很快又想到了什么一般,转头问道:“回府之后,咱们要不要先去老夫人或者父亲那里把今日长安公主府发生的事情主动说道一遍?” 符夏自是明白符玲的意思,先下手为强,主动禀告也省得到时姚氏为了洗白自己胡说八道一些东西。 有些话,几乎一模一样,可说的人不同,语气不同,顺序不同,个别字眼不同,结果出来的味道就完全不一样了!若真是让姚氏胡说一通先入为主的话,自然于她不利。 不过,符夏并没有打算弄什么先下手为强。 “不必了,那样的话反倒显得像是我去嚼舌根似的。母亲想要洗白便让她去洗白吧,反正江家的人一定会在外头把这事可尽的张扬,任是母亲再怎样洗白也盖不过事实以及戚氏主导的舆۰论。” 符夏默默而道:“更何况,只要母亲还是相府当家主母一日,那么老夫人也好还是父亲也罢都还是会给她台阶下的,我又何必去多那一举呢。” 她心中清楚,只要姚家势力一天还在,符仲景就算心中再不满姚氏也不可能在明面上做得多难看,顶多也就是关起门来教训一翻,所以她也不急着这般快便费事出手。 “这倒也是。”符玲一听,喃喃念叨了一声,而后也不再多言,陷入到了自己的思绪之中。 马车速度不算太过,符夏稍微挑起车帘一丝角落看着沿途所经过的街道。看着街上来往的行人,她很想顺道去柳林街看看,但考虑再三却还是打消了这个念头。 此时依然不是什么好的时机,她若是对于柳林街过于关注,只怕反倒容易害了于婶同虎子哥,至少,她得先确认宁尘逍的真正意图,确认沈靖是否也同样知道了关于柳林街里有她所在意的人。 回到相府,姚氏母女还没有回,符夏与符玲分了手各回各处,并不曾多加打听什么。 直到傍晚时分,姚氏与符瑶这才回到府中。 姚氏一回来便直接去了老夫人那院,呆了近一个时辰这才出来,而后得知符仲景已经回府正在书房之内,从老夫人那里出来便直接去了书房。 最后姚氏也不知道到底是跟老夫人还有符仲景都说了些什么,总之再次出来时面色虽然不怎么好看,但多少却还是松了一口气,带着人一声不吭的回了自己屋子,一个晚上都再没什么动静。 “二小姐,英子想要见您。”惜夏阁内,林儿轻声询问着累了一天的符夏:“您看现在还要叫她进来吗?” “英子?”符夏有些恍惚,好一会这才想起林儿口里所说的英子正是今日出门时姚氏趁机塞给她的一名奴婢:“不必了,明个再说吧。让她跟四喜一个屋子住,院子里头重要之事都不能交由她办,其他的倒是不用理会。” “是!”林儿自是照办,很快便先行下去安排。 而四喜则有些不大乐意,可怜兮兮地朝符夏说道:“小姐,您怎么把她跟奴婢安排住到一块呢?奴婢才不愿意跟那个英子一起信,奴婢还是想继续跟林儿姐姐一个屋。” 符夏侧目,笑着反问道:“白天时,不是你说的要好好‘照顾’她的吗?” “呃……”四喜正想再求情,但却是立马打住,而后一拍脑门乐了起来:“哎哟,看奴婢这个脑子,竟然连这个都没瞧出来!” “小姐放心吧,奴婢一准把这个英子给您管教得服服帖帖的,保管她起不了半点幺蛾子!” 说到这,四喜双目都放起光来,双手摩拳擦掌,一副跃跃欲试的兴奋模样。 符夏倒是没打算阻挠四喜的乐趣所在,只是稍微提点了一句:“你不是有那么多小姐妹吗,明日让人打听一下这个英子都有哪里软肋,兵不血刃的便把人给攥到你手中,让她什么都得听你的那才叫真正的上策。” “小姐英明!”这一下,四喜的心情更是好得像朵花,小丫头春风满面雄心壮志得紧。 今日在长安公主府,四喜可是一路目睹了自家小姐的威风,也许于有些人来说,不过只是觉得二小姐运气好,得了江家戚氏的帮助。 但四喜却是再明白不过,那戚氏也不过是二小姐计策里本就设想到的一个临时外在借力,是以与其说是谁帮了二小姐,倒不如说是二小姐自个完美的筹划解决了一切。 跟在这样聪明厉害的主子身旁,四喜自然也得有所表现有所作为才行,否则被甩得太后的话,可就跟不上主子的脚步了。 此刻的相府,不少人都难以入眠,而蒋氏那屋同样也还燃着灯,明亮的灯影下,映出着蒋氏还有符玲紧紧相拥在一起的身影。 不知道过了多久,蒋氏这才平复了些心情,不再似先前那般激动失态,松开了自己紧紧抱着符玲的手。 “孩子……今日能够听到你叫我一声娘,我当真是死而无憾了!”蒋氏拉着符瑶的手紧挨着坐在身旁,脸上是说不出来的幸福与满足。(未完待续……)R861 第八十五章 去见 就在刚才,符玲特意前来找蒋氏,关起门来将今日长安公主府里头所发生的事情一五一实全都告诉了蒋氏。 得知符夏所做的这些事,蒋氏虽并不算太过意外,便也是打心底里头愈发肯定了自己当初的决定。很明显,符夏的聪明与魄力都大大超乎了她原本就极为看好的期许。 因为她原本是姚氏的陪嫁丫环,所以如今她与玲儿在相府的身份都很是尴尬,自己的命运倒也算了,反正都已经这个年纪如何都无所谓。但玲儿却是不同,大好的年纪,有着各种可能的未来,却绝对不能够再像她一般如此没有价值与希望。 可姚氏分明就从没想过要替她的女儿寻一门好的婚事,谋一个好的将来,甚至于根本毫不在意,只因其妹的一句话便想可以毫不负责的将玲儿推入火坑之中! 打那开始,她便已经对姚氏彻底死了心,不论自己这一生再如何替其当牛做马也根本换不了人家一丝真心对待。 而她身为一个母亲,最重要的便是想方设法替女儿谋一个真正好的前程,为此,她可以付出任所有的一切。 自打符夏回相府之后,蒋氏便一直在暗中观察着这个特别二小姐,果然发现此子当真不简单。 一开始她还只是觉得,老爷突然费这么大力气把一个不要了十多年的女儿找回来肯定事出有因,是以这个符夏必定有着什么可以被老爷利用得到地方,而且还会是不小的作用。不然的话,若是没有任何利用价值,以老爷的性子肯定不可能如此。 而后,她却是愈发的发现符夏本身的神秘与厉害之处。 这个年纪小小的姑娘似乎一早便对老爷暗怀企图的居心一清两楚。而且应对之上完全是得心应手,甚至于还利用这一点反过来总能制约着老爷,让老爷无形之中成为手中的一张好牌。 看着符夏回府后的所作所为。蒋氏甚至有种错觉,总觉得这孩子并不是老爷另有所图才特意寻回。反倒更像是老爷掉进了符夏所布的网中一般。 到最后,蒋氏自已也不知道到底什么时候生出了示好符夏之心,也许是因为林七奶奶那事,也许是符夏与姚氏轻松自得的对抗,亦或者是在更早之际,在符夏径直出手打死厨房婆子的那一刻。 总之,她当真觉得符夏不是个一般之人,那孩子身上有着太多的秘密。而她几乎可以断定,将来这二小姐必定非池中之物,而说不定与其交好,提前相助的话,将来能够对自己的女儿有所庇护。 说句实话,这样的想法也有着不小的风险,蒋氏无法预知符夏是否真能够一路顺利成长下去,更加没办法确定日后符夏是否真的能够影响到自己的女儿。 不过现在,她再无半点的怀疑与犹豫! 蒋氏没有想到,这仅仅才示好于符夏不久。玲儿这才刚刚与其走近,这么快那符夏竟然真带给了她们如此大的好气运。 符夏竟然直接出声提示了玲儿的婚事方向,这让蒋氏总算是安了不少的心。虽然此时并没有任何实际的证据可以证明符夏所说之言定能成真。但蒋氏却是丝毫不做怀疑。 她与许多人的想法不同,很多事情也不需要过多的刨根问底,这世上本就有着一些人独受老天宠爱,有着异于常人的禀赋,既然她选择了把符夏当成了改变玲儿未来的那根救命草,那么当然不会过多的质疑。 更何况,这些日子以来,她对符夏的性子也有了极为深入的了解。这个女孩子从来不做没有把握的事,既然已经接受了她们母女的示好。当然更不可能拿些没把握的东西来唬弄什么。 当然,最最让蒋氏动容的。还是符夏劝玲儿的那一句话,她何止是开心。简直就是欢喜得无法形容。 想想之前,她还无比的感慨羡慕着李氏,羡慕着李氏能够被自己的亲生女儿叫着娘亲,而她则永远只能是女儿的姨娘。 她当真没有想到,有生之年能够听到女儿主动叫她一声娘亲,那就跟做梦一般。以往只有在梦中才会出现的情景,如今却真的梦想成真,这让她对于符夏有着一种发自内心的感激与佩服! 不为旁的,只为今日符夏对她们母女所做的这两桩事,从此之后她便可以替符夏做任何的事情,哪怕付出任何的代价也都心甘情愿! “玲儿,你今日做得很对,记住,日后不论何时何地,你都得尽心尽力的去帮符夏!” 蒋氏语重心长的叮嘱着符玲:“记住,你这个二妹可不简单,将来必定不会是普通之人,帮她便等于是帮你自己!” “娘,您放心吧,二妹对我有恩,又那般真诚的待我,我自然知道应该怎么做。” 符玲笑着说道:“而且,不瞒娘亲,也不知道怎么回事,虽然与她真正相处并不长,可我却是打心底里头的亲近她,更加佩服她。” “嗯,这样更好。”蒋氏点了点头:“原本,娘让你多与阿夏亲近只是希望她有朝一日可以帮得到你,日后你们若是能够真心相处的话那自然再好不过。阿夏是个恩怨分明之人,只要你真心对她好,处处帮着她,她自然不会亏待于你!” “女儿记住了!符玲再次应声,脸上笑意更浓。 蒋氏原本还想叮嘱女儿几句,就算真心亲近喜欢符夏也还是得为自己留上几分心眼,切莫太过信任于人。不过想想最后还是把话给吞了下去。 若是换成其他人,想来这种话自己就算不交代,以玲儿的心智也不可能不懂。但如今面对的是符夏,这种话还真是没有必要再说,或许来一场毫无保留的赌注才是最为明智之举。 过了两天,发生在长安公主府的事也慢慢的传进了相府下人的耳中,虽说府中各人议论之声不绝,私底下谈论得极为火爆,不过兴许是她们的二小姐已经给过了他们不少的震惊做为铺垫,是以大伙倒是比及外头那些没见过世面的少了不少的不可思议。 “小姐,上回长安公主府内,您的‘英勇’事迹可是已经传开了,各种各样的说法都有,甚至还有不少都快把您给说得跟天上的仙人一样神秘了!” 四喜高高兴兴的跟符夏说道着,这两天她可是听了不少关于自家二小姐的传言,一个比一个玄,一个比一个有意思。 虽然都快变得有些不靠谱了,可她听着倒是说不出来的高兴,觉得特别的长精神,特别的长面子。 “行了,这些有的没的就别说了,你一天到晚也别尽去听些乱七八糟的。”符夏摇了摇头,虽然并没打算让四喜多提这些,但却也并无真正怪罪之意,只是问起了旁的事情:“这两天,那个英子怎么样?” “她呀,可不是个老实人!” 说起英子,四喜便有些来火,但很快又露出了一抹得意的笑容:“不过二小姐尽可放心,有奴婢在,由不得她兴风作浪。也就是时间不长,您又说过不能一下子把人给弄跑了,所以奴婢还在慢慢调教中呢,等再过多几日,奴婢把她带过来给您过目,保证到时让小姐大吃一惊!” “瞧把你能的,注意点分寸,别太得意形了。”符夏再次摇了摇头,脸上带着几分笑意。 正说着,却见林儿急急忙忙的走了进来,似是有什么紧急之事要说,不过因为四喜在,却并不好当众说道似的。 见状,符夏根本不必林儿出声,径直朝四喜说道:“四喜,你过去陪我娘说说话吧,记着不应该说的别跟她说。” 四喜也知道二小姐与林儿间肯定有什么她不方便知晓的事情,因此小姐这才特意找了个理由将她给打发走,因此也只当什么都不知道,很快便应声退了出去。 “小姐,虎子来了,说是有急事想要见您。”四喜一走,林儿立马便说道:“奴婢怕让人看见不太方便,所以让虎子先在对面街的茶馆里头等着。” 听说是虎子找她有急事,符夏微微一寻思倒是立马猜到了些,她没有急着追问虎子之事,而是朝林儿问道:“你见虎子时,有没有发现附近有什么可疑之人?” 摇了摇头,林儿很是肯定地说道:“没有,前几天小姐您吩咐过后,奴婢便更是小注意了,特意换了身普通丫环的衣裳去后门见的虎子,应该没有被人注意到。” 林儿曾经与于婶还有虎子约好过,没有特别重要的事情都不要自行到相府来找她,若实在有急事的话,过相府来找她时一律称是给她送订好的绢花,这样的话她听到传告便知道是谁来找她。 听到林儿的话,符夏不由得陷入思索之中。见状,林儿也不敢打扰,就在一旁静静地等着。 “林儿,去给我寻一身普通丫环的衣裳换上,我要去见见虎子哥。”片刻后,符夏微微笑了笑,倒是并没过多迟疑。(未完待续)R861 第八十六章 都听阿夏的! 麻利收拾了一下,符夏没一会功夫便妥妥的打扮成了相府一名普通的小丫环。 从后门出去也是方便得紧,有道是有钱好办事,林儿不过随手拿了几个铜板塞给后门看守的婆子,人家问都没问、正眼都没往打扮成普通小丫环的符夏身上瞄一下。 府里头这样的事情多得去,下人也是人,谁还没有个自己的私事呢? 符夏自个一人出了府,没让林儿跟着,一则就在不远处,二则院子里头还得让林儿回去照料,万一就这么巧有人踩着空去惜夏阁找她,林儿也好帮着打发一下。 于婶与虎子的事,整个惜夏阁只有林儿一个奴婢知道,就连四喜都不曾听说过一字半句,倒不是符夏过于谨慎,只不过如此一则可以更好的保护于婶与虎子哥的安全,二则柳林街的事情当然没必要让其他人知晓。 到了林儿所说的茶楼,一进里头符夏便看到了正坐在角落边一张桌子那儿等着她的虎子。 “这里这里!”虎子显得很是激动,但并没过于大声,反倒是压低了些声音朝着符夏挥了挥手,示意其过去。 虎子选的地方并不打眼,再加上他与符夏此时的衣着打扮很是寻常,倒也没怎么惹人注意。 “虎子哥,两个来月不见,你怎么又长高这么多了?”看到虎子,符夏高兴不已,那种见着亲人般的温暖顿时从心底涌向全身。 他们也算是打小认识,一起长大的,感情比起亲兄妹都只好不差。 虎子有些不好意思的摸了摸头,还真实打实地说道:“这是托了你跟李婶的福,自从搬到柳林街后,我们家的日子比以前好多了。吃得又多又好,长得自然也就多了。” 林儿每去一次,都会给他们带不少的好东西。吃的用的都是阿夏记着他们的,虎子这人实诚。当然不愿意浪费阿夏的一番心意,当真如他而言一般,吃得越多长得越多了。 符夏一听,不由得会心一笑,而后又问起了于大婶的近况,不知道于大婶那老寒腿好了些没有。 她叮嘱虎子,现在这个时候正是治老寒腿的好时机,让他们不要怕花银子。只管按时治疗,挑最好的药去买。这身体好了,日后多的是机会把用掉的银子几倍十倍甚至百倍的挣回来。 “阿夏,你放心吧,我娘也好着呢,腿比以前好不少,按你说的一直都有找同济堂的吴大夫治疗。”虎子如今也不做那些无用的客气,径直说道:“我娘也说了,咱们要一辈子帮阿夏做事的,所以自然得把身体弄好些。如此将来才不会耽误阿夏的大事。” “对了,那同济堂的吴大人当真是个好人,医术又好。前些日子还问起了你跟李婶来着。”虎子人实在,想到什么便直接说到了什么,一股脑的倒是把来这里见符夏的主要目的给忘到了一旁。 符夏听到这话,似是有所思,很快朝虎子问道:“那你是怎么跟吴大夫说的?” “说起这事,还是我娘一早便提醒过我,不论咱们碰上谁问起你跟李婶的事,我们都只说你们很早前便回了相府,后来便再没有联系过。近况什么的也就不知道了。” 虎子的回答,让符夏略微点了点头。于婶果然是个精明有心之人,说话做事让人省心得紧。很多细节都能够提前想到。 “对了虎子哥,林儿说你有急事找我,到底是什么事呢?”说道了一会家常,符夏也没再耽误,径直问起了正事。 她是偷偷出来的,时间有限,也不能在外头呆太久。 “哦,瞧我这记性,一见着你太过激动,倒是险些把最重要的事情给忘了。” 虎子一拍脑门,先是朝着四周看了看,见没谁注意他们,这才又朝符夏凑近了些,更加压低着声音说道:“阿夏,我娘让我告诉你,柳林街那些铺子最近两天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原本大把大把挂着出售的店铺现在全都撤了牌子不卖了!我娘找人打听了一下,但也没打听出什么来,不知道到底怎么了。” “我娘寻思着,会不会是这柳林街马上要发生什么大事了,不知道到底是好还是不好。再加上上一回你让林儿姑娘带来的那一大笔银票,我娘手脚快,几乎都已经用来买下了店铺,她心里很不踏实,怕万一出什么事的话,你那么多银子可都搭在里面呢。” 虎子果然提及的是这件事情,符夏心中倒是安稳了些。 没想到宁尘逍还真是雷厉风行,说干便干,前两天才突然冒出这个念头,这才两三天功夫便已经搞定! 她还真是没见过如此疯癫之人,真是想起一出是一出,那么大一笔巨款的大事也能跟过家家玩似的随意。 不过好在于婶手脚也不慢,总算是赶在这之前多给抢了几间。那个赌约她虽然是赢定了,不过店铺毕竟是宁尘逍的,到时给不给她那一份还得另说,哪里可能有自己的这般稳当。 “虎子哥,这事我知道了,你回去告诉于婶,让她不必担心,是好事错不了的,暂时我也不方便跟你们说什么,等具体确定下来后你们自然也就知道了。”符夏也没有多加解释,只是极为肯定的让虎子转告于婶,不必担心便可。 别的不说,光是宁尘逍这般一搅,原本连问都没什么人问津的那些转让铺子、空铺子全都卖了出去,无形中就让人产生了一种神秘感,怕是不必等到柳林街真正出现大变动之际便会慢慢的将这里的价值拉升起来。 “好,回去后我就跟我娘说,让她别担心便是。”虎子倒是简单,符夏说什么他便照着做就成,根本连为什么都不曾问过,反正在他心中,阿夏说什么他都信。 正事说完,虎子也放下了一件事,转而仔仔细细的打量起符夏来,边打量边问道:“阿夏,你这些日子在相府过得还好吗?我听我娘说,那种地方的人不好相与,他们没有欺负你吧?” 关于符夏回相府后所发生的一些事情,虎子具体的并不怎么知道,就算是于婶那么精明的人,能够在外头听说道的也极为有限。 毕竟京城这么大,再大的一件事情落到人潮人海中也不可能是人皆知,更何况总归还不是那种能够家喻户晓的惊天之事。 所以虎子他们根本没怎么听说过倒也极是正常。而林儿偶尔过去也不可能对他们说道那些,只会照着符夏的话告知一切皆好,让他们放心罢了。 “你看我不是挺好的吗,跟你一样也长高了对吧?”符夏笑了笑:“放心吧,我在里面没谁敢欺负的,谁敢欺负我那不是自己找自己晦气吗?你看,我现在有这么多银子,老话都说有钱能使鬼推磨了,哪里还会有人不长眼的来欺负我呢?” 听到符夏这般说,虎子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而后说道:“没人欺负你那是最好,若是万一有不长眼的敢欺负你,你一定让林儿给我带信,我一准把那些敢欺负你的人全都揍趴下。” 虽然这话显得有些幼稚,但虎子却是无比的认真,两只拳头握得紧紧,一副随时都愿意为了符夏去拼命的神情。 “好,要真有人敢欺负我,我一定告诉虎子哥!”符夏笑了,心中更是感动无比:“不过虎子哥,有时候对付坏人光靠拳头可是不够的,咱们呀还得多学点本事,让脑袋里头多些主意,如此才会越来越厉害,这样的话才能够更好的保护自己。” “嗯……阿夏你说得好像是很有道理,那我要怎么学本事,又学哪些本事呢?”虎子有些困惑起来,显然并不太明白符夏所说的具体意思。 但只要可以让自己更加厉害,可以更好的保护阿夏,他当然愿意去做。 “虎子哥,上次我让林儿给你带话叫你学识字读书,你可有去做?”符夏问道。 “那个呀,有倒是有,不过……阿夏你也知道的,我向来很笨,读书识字这种事情根本就做不怎么来的,不过我现在会写你的名字了!” 虎子有些不好意思的看着符夏,双手还极不自然的在胸前轻搓着,显然自己也知道这样的学习进步当真太过丢脸。 可是,这也实在怪不了他,从小到大他在这方面脑袋便笨得要命,不是他没认真学,每每拼命记住了睡上一觉便又基本给忘得差不多。 见状,符夏也没有任何责怪之意,反倒是笑着安慰道:“虎子哥真不错,都会写我的名字了,不过我希望,等下次我去柳林街看你跟于婶的时候,你会认会写的字要越多越好。” 被符夏一夸,虎子脸都红了起来,不过却是毫不犹豫的点着头,心里打定决定日后不论多么难学都还是得努力去学才是,如此才不至于让阿夏下次去时对他失望。 “好,我都听阿夏的,回去后就努力学,就算不睡觉也得多学一些!”他憨憨一笑,同时更是有着一种说不出来的劲头。(未完待续)R861 第八十七章 私会 见状,符夏也被虎子的模样给逗乐了,连连摇了摇头,打趣道:“不睡觉,那哪行呀,你不会是怕一觉睡醒来后把本来学到的也都给忘记了吧?” “哎呀,阿夏你怎么连我脑子里头想什么都一清二楚呀?”虎子一愣,明显觉得有些不可思议,不过问过之后神色又很快释然了起来。 阿夏向来就很聪明的,打小便能够把他的心思猜得一清二楚的,全是他自个越来越笨了,竟然连这个都没有想到。 年到虎子忽变这忽变那的神情,符夏又是忍不住笑了起来,而后也不再提这一茬,直接出起了主意。 “这样虎子哥,回去后你让于婶单独给你找个先生教你,如此学起来也快一些,方便一些。”符夏提议着:“费用上也不多,咱们现在完全可以拿得出来,而且若是虎子哥能够早些学会识字读书,将来还可以帮阿夏更多更多的忙呢!” 符夏知道于婶跟虎子哥的心思,怕多花了银子替她省,不然若是早早单独请了先生的话,虎子哥也不至于学起来这般困难。 识字读书,这些并不真的是为了让虎子哥替她办什么事,她只是觉得虎子哥现在年纪还小,将来的路还很长,学多些东西肯定对虎子哥是会有好处的。 而识字读书则是一切学习的基础,有了这样的甚而,日后学什么都会事半功倍。 一听说将来可以帮阿夏更多更多的忙,虎子自然什么都应了下来,先前他也的确没人好好教,自个买了个小本子对着去死记硬背,偶尔问一下边上住的那看风水的老爷子,就这般有一下没一下的学。 若是他脑子够灵活倒也还有些用处。可像他这种本来就看到大字,头有些发晕的人,这样的方法简直就跟没学差不多。 也就是“阿夏”两个字最是让他感兴趣。没出一会便牢牢的记到了脑中心中,想忘记都忘记不了。 不过现在却是不同。阿夏说过学好了的话将来可以帮阿夏做更多的事情,而且阿夏还说过些日子会去看他们,到时还要检查他学得怎么样,那他自然不能再像以前一样,得好好的去学,用心的去学。 交代好了虎子,符夏又叮嘱了几句,而后也不再多做逗留。让虎子先行回去了。 等虎子走后,她也结了帐,起身准备离开。 “这位姑娘请等一下,楼上天字雅间有贵客请您上去说几句话。”店小二突然走了过来,十分客气的朝符夏做了个请的手势。 符夏当下便皱了皱眉,朝那店小二问道:“楼上,那是什么人?” 她这才第一回溜出相府,还不到两刻钟的功夫,除了这个茶楼哪都没去过,怎么就会这般巧合的碰上什么认识之人? “姑娘。小的也不知道楼上到底是什么贵客,姑娘你自个上去就知道了,贵客说了……”店小二倒是有些不太自在。但迟疑了片刻还是压低了些声音把话给说完:“贵客说,姑娘你也不算太蠢,应该猜得到他是谁的。” 这话一出,符夏一张素脸顿时拉了下来,这京城之中除了宁尘逍那个浑蛋成天把那句话挂在嘴边损她以外,还能有谁? 看到符夏面色不善,店小二倒是识趣的退后了两步,眼前这姑娘虽然一身普通的丫环打扮,但能够跟楼上那样的贵客认识自然不是他们这样的普通人。他们这些做事的也不去招惹那些麻烦,替人传了话。其他的能避则避。 “你去告诉楼上的,就说本姑娘还真没有多聪明。自然猜不出他是谁,也没这兴致去猜。”符夏气不打一处来,冲着那店小二道:“本姑娘不方便单独见个连名都不敢报的人,也不想见!” 说罢,符夏转身便走,根本就没打算搭理不知道何时已经在楼上雅间的宁尘逍,径直拂袖离去。 “二小姐请稍等,我家主子说您要是不上去见他的话,他就下来亲自送您回府。” 一个声音从符夏身后响起,略微显得有些耳熟。 符夏不得不生生止住脚步,在离茶楼大门不到两步的地方停了下来,转身一看,正是宁尘逍身旁的那个侍从拾二,前几天在长安公主府那片竹林时见过。 “二小姐,我家主子说了,原本前日便打算给您送去十对乌鸦的,不过后来想想普通的品种怕是显得太寒酸,所以特地让人去挑选一些比较名贵的品种,迟几天再给您送过去。” 拾二见符夏停住,一脸恼火不已的看着他,倒是跟没瞧见似的,当着楼下从多好奇不已的茶客之面,又把另外一件事顺道给说了。 符夏一听,脸色更是不好看,当下抬手示意拾二莫要再说了:“行了,我上去见他便是!” 这会功夫,符夏心里头可真是憋着一股子火无处可发,就算不让她上去她也准备折返好好问问这个宁尘逍到底想做什么! 昨个还在想没看到有人送乌鸦过来,心里觉着这人也不真是嘴巴说的那般贱得厉害,这会听到拾二的话,才明白浑蛋就是浑蛋,根本不可能有良心发现的时候! 呸,给人送乌鸦也就算了,竟然还美名其曰怕太寒酸,要挑一些名贵品种!她活了这么多年怎么就没听说过乌鸦还有什么名贵不名贵的? 这不是成心耍她,成心看她笑话吗? “王爷,您可真是好雅致,这个时候竟然一个人跑到这种地方来喝茶?”一进天字雅间,符夏看到那张可恶的阴魂不散的脸后,连半点客气都懒得客气了。 如今对着宁尘逍,她当真也是债多不怕了,反正这浑蛋一时半会也不会要她的命,她才懒得再费事违背良心毕恭毕敬的。 说起来也真心佩服宁尘逍呀,她连对着沈靖对着符瑶这些人都能够极好的控制情绪,若无其事的相处,可对着宁尘逍时,真恨不得直接甩手走人一刻都不想多呆,或者直接上前把人给揍一顿才好。 可想而知,这得让人讨厌到什么程度呀! 看着符夏面色不善,宁尘逍稳稳坐在那儿,倒也没不高兴,而是满是疑惑地反问道:“怎么,就兴你堂堂相府二小姐乔装打扮私自溜出府跑到茶楼里头会小情郎,就不许本王堂堂正正的进来喝茶?” 符夏嘴角一抽,这宁尘逍当真是狗嘴里吐不出象牙,不过她才懒得跟这种人解释什么,直接当做没听到略过,一副并不担心在意地模样:“王爷不必说这些不着边的话,我回相府时可是与相爷签订了契约的,这相府是想怎么进出都成,就算您跑他那里去告密那也是白告!” 哼,她才不会让宁尘逍又以为捏着了什么她的把柄,最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运气这般不好,做什么总是会碰上宁尘逍搅上一棍,着实让她无比的不痛快。 “哦,原来还有这么一层,本王就说吗,这要私会一般不也得月黑风高夜吗,难怪二小姐敢大白天这般毫无顾忌了。”宁尘逍无比优雅的笑了起来,可这笑落到符夏眼中当真是说不出来的欠抽。 “王爷说笑了,我又不是打劫,什么月黑风高夜的还是留给王爷自个用吧!”符夏被宁尘逍这张贱嘴给逼得没办法,只得正色说道:“至于私会这样的字眼,还请王爷慎用,我虽然没法去官府告得了您污人清白,但王爷能多积些口德总是好的。” “哦,难道说二小姐刚才不是跟那毛头小子私会吗?难道这事你们家大人知道?”宁尘逍今日可是脾气超好,也不知道是不是反正没有外人在场,就连符夏拐着弯骂她不积口德也都自动忽略掉,没打算计较。 可他这关于“私会”的故意屈解以及随意由着自个需要滥用,实在是比什么都不靠谱。 符夏长长的吸了口气,倒是突然再次明白,自个跟这样的人根本就没有办法像正常人一样说话。横也好竖也罢,死也好活也罢,一切宁尘逍想怎么说便怎么说,有理没理人家全然不在意,反正你压根就拿他没有办法。 “算了,王爷爱怎么想就怎么想吧,我说不过您,也不想再说这些没用的。” 符夏的耐心当真用得差不多了,索性径直问道:“不知王爷您找我到底有何指教?我还有其他的事,不能在此久留,若王爷有什么正事的话,还请直说。” “本王一个人喝茶没什么意思,正好看到你这么个熟人,所以就让人叫你上来跟本王聊会天,怎么,这还不算是正事吗?” 宁尘逍很是理所当然地说道:“符夏呀符夏,你这脑子可是有些问题呀,难不成偷偷跑出来跟个毛头小子私会就是正事,这会顺便上来陪本王说几句话解闷反倒就不是正事了?” 再一次面对宁尘逍强盗般的逻辑,符夏当真是已经无话可驳,她索性径直走到了桌子边,往椅子上一坐,朝着对面的宁王说道:“说说说、聊聊聊、讲讲讲!都是正事好了吧?”(未完待续)R655 第八十八章 喜怒无常 立下条件 正事也好,闲得无聊也罢,符夏这会也懒得理会宁尘逍到底想做什么,一把坐了下来什么都不理了。 宁尘逍爱干吗就干吗,反正她最多也就是耗点功夫罢了,碰上了这么个浑人那也没有办法,不服都还真是不行了。 看到符夏如此模样,宁尘逍似乎觉得很是有趣,大有那么一种看到别人越不快活他便越是快活的感觉。 “这就对了吗,你说你成天那么大脾气那么高心气做什么呢?这普天之下多少人挤破了头想跟本王说上一句话都还不得呢,你现在有这么好的机会还有什么可不高兴的呢?” 宁尘逍难得一副好心好意的模样劝道:“也说是今日本王心情好,你运气不错,不然就冲着你这态度,早就少不得一顿皮肉之苦了。说起来,你还真得感谢本王对你的宽厚大度才是。“ 符夏不应声,由着宁尘逍去说,左耳进右耳出,只当边上有只狗在汪汪乱叫便是。 见符夏不吱声,宁尘逍也不恼,脾气好得出奇,继续说道:“对了,刚才楼下那毛头小子叫什么虎子是吧?就是他跟他娘两母子在柳林街那边替你买铺子打理外头那些事吧?本王倒是觉得这毛头小子傻头傻脑的,连字都不认两个,你也不怕他们被人给骗,也放心把你仅有的那一点家当全给他们替你操作打理?” 宁尘逍主动提及于氏母子,这自然让符夏没法再做缄默,她知道这家伙对自己的事情几乎是一清二楚,没有不知道的,只有不想知道的。也正因为如此,所以这会她若是还浑然不应的话,难保惹怒了这魔王反倒是连累了于婶跟虎子哥。 “王爷费心了,这是我自个的事,我自个会处理好的。”她简单说道:“他们是我最为信任之人,我出入相府总归不太方便,这些事情总归得有人替我去做。” 明人面前不说暗话,符夏也没什么好收着藏着的:“没有人天生就会什么,不会可以去学,这都没有什么关系,我相信就算他们真被人给骗了,那也怪不得他们,因为他们已经为我尽了力。所以,还请王爷莫要为难他们,他们只是最为普通的小老百姓,不会妨碍到您什么就成。” 这话一出,宁尘逍神色倒是变得有些怪异,哼哼了两声似是有些不满。 “符夏呀符夏,你还真是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你以为本王特意提到他们是有什么不良居心吗?” 也不等符夏回应,宁尘逍看都不看符夏,直直盯着窗外楼下的街道,继续说道:“本王可是好心提醒你,你反倒当本王成天没事干要为难这么些小民一般。本王知道,你行事很是小心,不过有些事情光凭你自己的那份小事却是远远不够的,看来你现还不知道有人一直在暗中调查你以及你以前有关的一切吧?” 符夏顿时一怔,整个人这才从之前的心浮气燥中脱离,彻底冷静了下来。 “王爷说的都是真的?”她心底一沉,倒是立刻猜到了宁尘逍所说的暗中调查她以及以前与她有关的一切的人到底是谁。 一开始,她就是担心这些,所以才会在最快的时间内让于婶与虎子哥搬离了原来的地方,换到了柳林街去住。但没有想到,沈靖等人的手倒是比她设想的还要长,而且一直都还在对她以往的种种事情进行调查。 宁尘逍转过头来,看向符夏,很是确定地点了点头:“当然是真的,本王骗你做什么?呃,你只问本王是真是假,却并不问到底是什么人一直在暗中调查关于你的一切,看来已经知道是谁了?” “多谢王爷,阿夏还有些急事,得先走了。”符夏见状,自是没了心思再呆在这里,她得赶紧去一趟柳林街,赶紧让于婶跟虎子另外换个地方呆着才行。 不然的话,还不知道沈靖暗地里会让人对于婶与虎子哥做些什么。 她记得上一世,于婶跟虎子早早离世也是因为受了她的牵连,前世自个几乎对沈靖与符仲景百依百顺信任无比,却都还莫名的因她而死。 这一世,她比着前世可是要变得太多,沈靖等人一时半会根本没有办法拿得住她。在她这边讨不了半点好,沈靖心中定是没有面上那般沉得住气,从她身旁亲近之人处下手的可能性也就更加大了。 “等会,你急什么,就你还能有什么急事?”宁尘逍当下便叫住了已经起身转身便急着要走的符夏,笑着说道:“你说你这个人怎么就这般心急呢,本王这话都还没说完,你急个什么急呀!” “王爷请见谅,阿夏……” 符夏话没说完,却再次被宁尘逍硬生生给打断了。 “本王知道你想去干什么,放心吧,暂时不用去了。这一次你可是又欠了本王一个天大的人情。”宁尘逍很是得意地笑了起来:“柳林街那边,如今基本上都是本王的产业了,没有本王的允许,谁都别想从那里查到丁点东西。” 这话一出,符夏的脚步下意识的停了下来,转头看向宁尘逍神色有些复杂。 “阿夏多谢王爷出手相助。”片刻后,符夏倒是没有再想其他,认真的朝着宁尘逍道了声谢,而后再次静下心来,重新坐回到了原来的位置上。 “王爷本事通天,没有不知道的事,只有想不想知道的。阿夏也想明白了,王爷可不是外人所看到的什么闲人,特意在此见阿夏必定是有正事。” 符夏这会心中再明白了过,宁尘逍十有八九是冲着自己与沈靖之间那些细不可及却又始终无法想明白的关系而来。 说句实话,符夏一直觉得宁尘逍有着一种天生的直觉,能够觉察到许多人都无法察觉的细节。就好比她与沈靖之间,宁尘逍只不过见过头一回便即为肯定沈靖对她有所图。 想必,除此以外,宁尘逍早就已经从头到尾查过她跟沈靖无数次了,不然的话也不可能那么早连她让于婶跟虎子哥替她买铺子的事情都一清二楚。 不过,宁尘逍就算能力再通天,一时半会只怕也极难猜到沈靖对她的真正心思,所以今日才会直接以于婶跟虎子一事为由,想借此从她嘴里得知他所想要知道的真相。 虽然看似有些不可思议,但符夏知道,宁尘逍心中一定是断定可以从她这里得到真正的答案。 因而,她继续说道:“王爷,实不相瞒,阿夏估计着暗中调查我以及我身旁之人的应该是三皇子沈靖的人,不过我也没有什么确定的证据,也无法解释到底是什么原因,因为我自己也不太清楚,更多的是一种直觉。” “直觉?”宁尘逍挑了挑眉,精致的五官带着一种说不出来的魅力:“虽然你的直觉应该是不错的,但本王的直觉更加厉害哦,本王倒是觉得,你应该不仅仅只是直觉猜到的这般简单吧?” 没等符夏应声解释什么,宁尘逍继续说道:“打本王第一次见到你时,本王就知道你可不是个普通的市井之女,不过即使如此,沈靖也没有理由这般对你另眼相看。而你呢,对于堂堂三皇子的示好却是完全不放在心上,甚至于连一点的意外与激动都没有,这说明你应该是一早便知道沈靖对你另有所图,对吗?” 面对宁尘逍的反问,符夏微微顿了顿,略微有些无奈地笑道:“王爷,您这何止是直觉准呀!” 所谓的直觉,其实都是建立在已有的线索之上进行的一种最为推理判断,但不得不说,宁尘逍的确是极为聪明的人,仅仅是凭着这么一丁点的蛛丝马迹便可以看各出如此之多来,就冲着这一点,符夏都不得不佩服此人的头脑。 “是不是直觉有什么重要的呢,你还不照样是爱怎么说便怎么说的?”宁尘逍并不在意,反倒是继续说道:“行了,本王也跟你绕了这么久了,倒还真是没功夫再继续跟你说笑话了。这样吧,你呢也别再说一句留一句,一半真一半假的了,好歹你如今勉强也算是跟本王坐在同一条船上,把你知道的事情还是一五一实的全都说出来吧,不然的话本王可是不敢保证柳林镇上那对母女子是不是能够一直平平安安的。” 三言两语,还真是一反先前嬉笑之颜,说翻脸便翻脸,直接就是威胁之言。宁尘逍喜怒无常的性子还真是恰如其分的双给拎了出来。 符夏抬眼看了看宁尘逍,一时间倒也拿不准这个浑人此刻说的是真还是假,若是换成旁的事情她倒是没什么好想的,一五一实说了便是,反正说与不说与没太大的区别,这主迟早有一天能够查出来。 可眼下宁尘逍想要从她嘴里知道的事情却万万不能从她嘴里说出来,哪怕明日宁尘逍就能够有法子查清,却也绝对不能是她说出来的,否则的话,她就算是长了一万张嘴也没办法找出合理的理由替代重生之事。 不能说,但又不能不说,说假话肯定更是不行,是真是假宁尘逍这种人一听就能够判断出来,符夏头一回陷入如此两难境地。 别看宁尘逍刚才还跟她有说有笑的,可越是这样,这人便越是可怕,喜怒无常之际才是宁尘逍真正心思显示之时,她心中清楚得紧,若是她的答案不能够让其满意的话,这种什么事都干得出来的魔王,肯定说得到做得到,于婶跟虎子哥那才是真正的大祸。 “王爷,其实阿夏之前并没有说一句留一句,一半真一半假,阿夏之所以如您所说一般觉得三皇子沈靖对阿夏另有所图,当真不过是一种直觉罢了。” 符夏说道:“还是借您的话,阿夏不过是一个市井长大的,就算进了相府也不过是个并不起眼的庶女,不论从哪一方面都不可能一下子就能够引得三皇子这样的人物格外关注。阿夏别的不懂,却知道这世上似险恶,天下没有白得的好事,是以这才会对三皇子心存些戒备。阿夏不知道王爷到底想让阿夏具体说些什么,但就三皇子这件事上,阿夏所知道的也仅仅只有这些罢了。” 没敢迟疑太久,符夏还是选择如此说道,她知道自己不应该拿于婶跟虎子哥的性命去赌什么,可她却实在没有旁的办法,只得先试上一试,希望宁尘逍只是一番试探而已。 “符夏呀符夏,你真以为本王是三岁孩子,如此好骗吗?”宁尘逍此时的面色没有一丝的温度,头一回在符夏面前出现传言里头才能听说到的那种冷酷。 只此一句话后,他当下便冷笑一声,朝着一旁的拾二吩咐道:“先去把先前那个毛头小子的左手带回来,不然符二小姐只当本王是在跟她开玩笑!” “属下遵命!”拾二闻言,当下领命,准身便准备去执行宁尘逍的吩咐。 “等等!”符夏脸都变了色,下意识的便起身冲了出去,一把拉住拾二,而后朝宁尘逍反问道:“王爷为何执意不信阿夏之言?阿夏与三皇子认识还不过区区两个来月,以阿夏的身份与能耐怎么可能知道堂堂皇子的心思?王爷未免太过强人所难了吧?您要有不满只管针对阿夏便是,何必连累其他无辜之人?” “你知道本王为何如此断定你刚才没有完全说实话吗?”宁尘逍看了一眼符夏,淡淡而道:“或许你自已都没有发现吧,每当你在本王面前毫无顾忌直接将心底话有什么便说什么时,你都是很不客气的以‘我’自称,而当你心有所思,注意措辞有意应对之际才会以‘阿夏’自居。” 说罢,宁尘逍停顿了片刻,目光没有错过符夏脸上丝毫的细微变化,而后更加面无表情地说道:“本王再给你最后一次机会,将你所知道的一切都说出来,不然的话,你一会看到的可就不再只是一条胳膊这么简单!” “你是很在意他们母子的,不是吗?否则的话,又怎么可能在你入相府之际便直接将他们换到柳林街安置?而且,照理说就算你在意他们的安然,但他们也不过是你从前的邻居罢了,一般情况下,根本不会有什么危险才对。” 宁尘逍再次补充了几句:“除非你知道一些特别之事,提前便知道他们将可能会有哪些方面的风险。符夏,你当真不算蠢,本王这人最讨厌事情一知半解的,今**若是不能够替本王解了这半个谜团,让本王不好受的话,那么本王自然会让你更加的不好受。” 符夏此刻当真无法再保持往日的冷静,没有恨没有气没有怒,内心深处只剩下了一种无法言喻的恐惧之感。 “你……让我先想想!”她的声音带上了一丝说不出来的擅抖,那种深深的无力感如同仿佛让她回到了前世知道真相的那一瞬间。 见状,宁尘逍倒是略微有些意外,显然没有想到向来脾气极硬的符夏竟然也会有着如此之面。 面色微微有些怪异,但却并没有吱声,只是抬手示意拾二暂时退到一旁,算是默许了符夏的请求。 片刻之后,符夏神色恢复如常,她默默地盯着宁尘逍看了一小会,目光无怨无怒,让人看不出半丝的情绪。 “王爷,我可以说实话,不过却有两个条件!” “笑话,从来都只有本王跟别人谈条件的,从来没有人能跟本王谈条件。”宁尘逍自是一口拒绝。 “王爷若是不谈条件的话,那我什么都不说了,您爱怎么办就怎么办,大不了日后有机会我再替他们报仇便是!” 符夏看着眼前完美却毫无情性可言的宁尘逍,不再有一丝的迟疑与惧意。 “报仇?说得真简单,就凭你吗?”守尘逍反问,话虽这般说,不过那语气倒还真没听出什么轻视来。 “报不报是我的态度问题,报不报得了是我的能力问题,此事就不劳王爷费心了。”符夏想好了,最后的底线却是绝对不能再失掉,否则的话宁尘逍这种人会把她吃得连骨头都剩下,她可不想还没报完前世的仇,这一世却是再次马失前路蹄于另外之人手。 “呃……这话听着倒还颇对本王的脾气!”出乎意料之外,这一回,宁尘逍倒是突然又改了面也,收起了几分残酷冷漠,又添多了几分纨绔之气:“那你说说是两个什么条件吧,本王先听听。” “第一,我只说我知道的,但我为何而知晓王爷不许再追问,日后也不能再提及并以此事为要挟!第二,王爷日后有什么事可以直接冲我来,不能够再对我身旁之人做任何不好之事!” 符夏直接便道了出来,态度极为坚定:“王爷若是不能答应我这两个条件的话,那么咱们也只能是一拍两散,永世为敌了,哪怕我是以卵击石,那又还是得击!” “你这第二个条件吗倒没什么大不了的,可是第一个条件吗还是让本王觉得太不爽了些,所以你也得再另外答应本王一个条件才行,反正本王才不怕你一拍两散呢,大不了直接让人把你拍得影子都不剩就成,反正你这丫头越来越傻了以为自个真是不会死似的,都敢跟本王提起条件来。” 宁尘逍还真是有些嘴贱,到这个时候还不忘调侃符夏两句。 可符夏才没那心思生出其他情绪,当下便道:“王爷有什么条件只管说。” “爽快,你说刚才直接让你把知道的全说出来时也这般爽快有多好?” 宁尘逍笑了,带着几分痞痞的气息,让符夏好不容易压制的情绪却是差一点又生出冲动失控之感来。 “王爷请说!”强行忍着,没有让情绪表露分毫,可哪怕面上表现得没有分毫起伏,但实际上心底里头符夏当真已经是恨不得将宁尘逍给托到大街上狠狠揍上一顿游街示众都好,特别是每一拳都不用打别的地方,就打那张可恶的脸便是! 宁尘逍可不知道符夏此刻的心思,一副认真思索的模样,好一会这才想到了什么,整个人都兴奋了起来,直接指了指符夏道:“本王想到了,就这样吧!你看你,一身丫环的衣裳穿着当真挺合身,再加上你肯定也都会做那些端茶倒水侍候人的活,这样吧,过些日子你给本王做一个月的丫环!” “嗯,这倒真是不错,想想都觉得好玩,相府二小姐先是给本王做过丫环,日后不论是把你送到沈靖府上还是给那胖子当妾都感觉特别有意思呢,哈哈!” 说到最后,宁尘逍当真是想象力大开,就跟亲眼看到了不同的画面似的,当着符夏便大笑了起来,当真是什么时候都不忘记还有那个赌约,就跟她已经输了赌约似的。 忍忍忍,符夏在心底里头一次又一次的劝着自己,暗自吸了口气,装做不在意的样子说道:“王爷的条件也没什么,只不过我怕相府是不会同意的。这无缘无故的,相府小姐跑去给王爷做丫环,我想我父亲肯定不会连问都不问为什么吧?到时,王爷可是怎么回答?” “怎么回答?不用回答呀,本王想怎么便怎么,符仲景还能把本王怎么样吗?”宁尘逍嘻嘻一笑:“而且这安排还真不错,你想想看呀,沈靖知道你要给本王当一个月丫环的话,心里指不定会怎么想呢,到时说不定还会有不少好戏可看!” “嗯,不错不错真不错,本王当真是越来越英明了,就这般决定了!”宁尘逍一把桌子,径直朝符夏说道:“你那两个条件本王应下了,本王这条件也没得改,就此说定了!好,现在,你可以把你知道的东西全都说出来了!” “快点快点,一会本王还有事得回府呢,回头别耽误了本王办正事!”他十分好意思地催促着,全然没有理会符夏此刻已经无法再抑制而变色的面孔。R1152 第八十九章 真相、变数 没有任何再行商量的余地,宁尘逍自个觉得今日对于符夏的各种要求条件已经是极为宽厚的了,至少在此之前,他还从来没有被人要求加过什么条件。 宁尘逍可不管符夏心里怎么想,有些不太耐烦的催促着,仿佛已经被符夏给耽误了太久的功夫似的。 符夏见状,知道自己已经没有再跟宁尘逍讨价还价的余的,尽管这个所谓的一个月丫环交换条件听起来当真不可思议,可她似乎除了同意再无别的选择。 讲理?人家不跟你讲。论狠?人家比你狠得多。拿捏软肋?这种浑人根本什么都不在意,自己反倒是一大堆的软肋被人给捏在手中。 事到如今,她也管不了那么多,至于相府得知此事后的反应她也并不是真正那般在意,而宁尘逍什么时候、怎么跟符仲景说这事她也懒得理,反正真有那一天的时候再说便是。 “王爷可曾听说过天师卦象?”符夏吱声,却并没有在意宁尘逍的催促,片刻后默默的反问起来。 “天师卦象?听说过呀,不说是龙隐山上那个老不死的糟头子成天神神叨叨的喜欢观什么天象,占什么封吗!” 宁尘逍一副不屑于顾的模样,语气中尽是嘲讽:“依着本王看,那就是个老骗子,骗了先帝又骗现在的圣上,说的其实都是些可一可二的话,也亏得运气好,这么多年都没有被人揭露过。哪天本王定当好好去查查这个老家伙,看看这老家伙到底包藏什么祸心!” 一大窜话后,宁尘逍突然看向符夏,而后倒是有些想明白了的样子反问道:“你的意思是,沈靖对你另眼相看一事,跟那个老不死的卦象什么的有关?” 这一刻,宁尘逍眼中闪过一抹豁然顿悟的精光,似是一下子想明白了某处最为关键的死结,找到了真正的答案。 符夏虽然知道宁尘逍很是聪明,却也没想到这浑人心性如此之高,一时间倒也没什么好不服气的。 听宁尘逍的口气,怕是用不了多久也会往那个方向去查的。 符夏突然有些疑惑,宁尘逍如此厉害的心思又与沈靖看上去应该是不对盘的,真不知道上一世的时候,为什么从没有听说过什么宁尘逍坏沈靖好事的事情,也没听说过沈靖与宁尘逍之间发生过什么正面的冲突。 到底是上一世有太多事情她或许根本就不知情,还是上一世许多事情当真与这一世已经发生了太多的改变? “问你呢,怎么不说话呀,想什么呀?”宁尘逍见符夏半天不出声,神色还有些怪异,盯着自个看得跟个不认识的人似的,心中也有些嘀咕。 看来沈靖跟符夏之间的瓜葛应该就跟那老不死的卦象有关,这一下他倒是更加好奇起来,真不知道到底是多么有意思的卦象才能够让沈靖这种人放下身姿对一个根本八杆子打不到边的普通小丫头。 而且,宁尘逍也一早便看出来了,符夏能够突然被符仲景寻到就这般简单莫名的回了相府都是沈靖一手设计而为,所以这中间若说没有天大的企图阴谋的话,真是打死他都不会相信。 听到宁尘逍的催促声,符夏这才回过神来,当即倒也没有再多想,如实说道:“王爷说得没错,龙隐山的天师曾私底下给沈靖算过一卦,称其有帝王之相。但,成气氛之前会有不少劫数,凶险无比,稍有不善,便将提前损落。” “天师明言,此卦有解,得寻一命格特殊女子娶为妻,替其挡劫化灾,往俗里说,便是找个命硬的去替他死,化了他的灾后他自然便可顺顺利利继续他的帝王之相。” 一件惊天动地之事,在符夏的嘴里三言两语简单的说道出来。似是在说道着一个完全与已无关的普通故事,根本听不出什么起伏的情绪。 “很不巧,我便是天师嘴里那个命格特殊,能够替沈靖化劫挡灾的人,所以这才有了神一样的身份转折,被抛弃十几年素来无人问津的弃女,突然有一日竟得皇子碰上,无意中与相爷提及,让相爷想起还有这么一个女儿就在京城。” 符夏说到这,似乎自己都觉得有些好笑:“而后吗,素来无情无义的相爷竟然突然良心大发,不计身份,不论代价,不怕丢脸,硬是亲自几请把这个弃女给请回了相府。相府符家自此多了一个身份不上不下的庶二小姐。” “王爷,我所知道的,基本上就是差不多这些了,至于信与不信那就是王爷自个的事了,怎么样,这个故事还是有点意思吧?” 最后一声,符夏自个倒是觉得挺满意的,压在心里头的这么个永远无法对人说出半个字的绝世秘密,没想到却是这样简单的就被说了出来。 符夏心中,此刻有着一种莫名的轻松感,与先前所想的那种感觉似乎有些不同。 听到这些,宁尘逍整个人的神情倒是变得异常不同起来。 说实话,他一直都觉得符夏肯定是知道些什么别人都不知道的东西的,不然的话这个女子也不可能身处相府、面对沈靖还能够这般出奇的镇定冷静。 但他万万也没想到,事情的真相竟然会这般特别,特别到他都根本无法想象眼前这个女子到底是从什么样的渠道才能提前得知这些实情,也无法想象这个女子到底经历过一个什么样的心路历程才能够做到像现在这般平静的看待这样的事情。 虽然符夏的话说得并不详细,但很显然,宁尘逍相信符夏一定早就已经看明白了一切,她不过就是一个被亲生父亲与别人联手欺骗,特意弄回来只是为了用她的命去给别人化灾挡劫的工具罢了。 原本就是一个在娘肚子里头就被抛弃的弃女,而如今身处的阴谋比及曾经的遭遇还要下作与不耻,这样的事情,不论摊到谁的头上怕都难以接受,不疯不癫都已经是个奇迹了,哪里可能还这般平静的当做无事人一般暗地里与那些完全不是她所能够抗衡之力相对抗? 宁尘逍极为难得的沉默起来,默默看着符夏,重新打量着眼前这个姑娘,倒是愈发的觉得符夏的神秘与不可思议之处。 他没有理由不相信这一切,从客观事实上来说,再也找不到比这个更加合理的解释沈靖与符相对于符夏如此特殊的理由,从符夏的行事心性来说,这个时候在自己的胁迫下也已经没有必要再扯什么谎。 当他知晓这一层因果后,脑子里头关于沈靖一事所有的头绪便顺成了圆,看来这个小子当真野心不小,早就已经觊觎着帝位,只不过实在又伪装得太好,没有让应该引起重视的人重视起来罢了。 而符仲景的话,看来也早就已经跟沈靖暗中勾结,除此外,怕是还有更多的人都已经投注于沈靖身上。 沈靖此人,当真不简单!但想要为帝,只怕可没那么容易。 天师卦象不论真假,就目前来说,至少他们所找的这个命格特殊之人便已经提前察得了天机,而且显然不是那种甘于沦为炮灰,去当替死鬼的主,光是这一点上,怕是沈靖最后就得吃个大亏,栽个大跟前。 其次,如今沈靖这秘密被他所掌握,嘿嘿,那这所谓的帝王之相也就更加难上加难了呀! “信!这一回本王绝对是信的!” 好一会后,宁尘逍这才再次吱声,脸上神情已经恢复到了那种颇为兴奋之色:“符夏呀符夏,看你这样,怕是一早就知道这事了吧?本王是个守信用的人,既然答应过不会再追问你为何知晓这些便不会再问,只不过,有件事本王当真很是好奇,那便是你心里到底对这事是怎么想怎么打算的呢?” “我还能怎么想怎么打算,自是走一步算一步。”符夏倒也没有刻意避而不提,索性直接回答道:“以我的身份,根本没法改变掉入局中的结果,不过我也不是傻子,哪里可能甘心给人当替死鬼呢?所以这才想着自个私底下多挣些钱,将来真发生什么无法再由自个控制之时,大不了能走就走,能逃便逃便是。天下这么大,手中又有钱,还怕没有我容身之地吗?” 她的回答半真半假,但谨记着之前宁尘逍找出她的那个破绽,这回倒是注意到了,没有再做任何迟疑。 而宁尘逍却是不由得笑了起来,点了点头道:“难怪,难怪,这种安排倒是跟你性子很像。不过……” “天下虽大,再大也莫过皇土,你觉得凭着你手中那点钱还有你自个这么点实力,就能够逃得过相府,逃得过沈靖的天罗地网吗?” 听到这话,符夏倒是并不在意地摇了摇头:“王爷,这就是我自个的事了,您……还是不必操心了吧?” “也是哦,本王没事操那个闲心做什么呢?”宁尘逍跟着笑了起来,转而却是突然收起了笑意,一副不怀好意地模样说道:“难道,你就真一点都不担心本王把你这事给说出去吗?” 这个,符夏还真是一早就考虑过,因而平静而对:“这个,我还真不担心。我想王爷跟三皇子之间应该绝对不是盟友关系吧,所以您暗中掌握了他的秘密对您来说可是再好不过的先机,只要运用得合理,那么将来什么样的可能都有。若是就这般随便说道出去的话,对王爷可是没有一点的好处。” “更何况,这事若真被传开的话,有**烦的是沈靖才对。当然,我肯定也会因此而受到牵连,但对我来说却也不是绝对的坏事,说不定利用得好的话还能够有意想不到的转机。” “啧啧,你这丫头还真不像是一般的人,精得跟只狐狸一样,真不知道都是从哪里学来的这些。” 宁尘逍摇了摇头,颇为夸张地说道:“看来沈靖这回也是失算了,明明应该是个傻姑娘任他摆布才对,怎么也没想到傻姑娘突然一下子就成了精呢?难怪他查了这么久还一直要查你,你前后简直是判若两人,换成是本王,那也怎么都得查明白才行呀!” “王爷这话说的,我都有些不好意思了。”符夏笑笑,并不否认什么:“傻也好,精也好,我都不过是为了自保,人呀,谁没有几个不同之面呢?若我明知了一切,入了相府还跟从前似的,那岂不是任人宰割了?” 没有去追究符夏的答案,宁王倒是想到了什么,盯着符夏一字一字说道:“本王记得头一回在同济堂见你时,你便已经是现在这副德性了,后来我也让人查了一下,就在本王头一回见你之前,你都还是沈靖他们曾经所以为所想象的模样。难不成……” 符夏下意识的心一紧,正当她以为宁王即将说出什么惊天推测之语时,却不料宁尘逍当真是好死不死,再一次的犯起浑来。 “难不成,你这是得了本王的福,所以才会变得不算那般蠢了?”宁尘逍果然来了个大逆转,那副自恋得快要陶醉的表情当真也是让符夏醉了。 “……”符夏嗓子里头下意识的冒出两个怪音,却当真觉得很是无语,不知道说什么好,盯着宁尘逍看的眼神也是说不出来的无奈。 “王爷不是说还有急事要回府吗,既然如此……” “不急了不急了,这会本王觉得还是你这边的事暂时更有意思些!”宁尘逍明显来了兴致,可是根本不管符夏觉不觉得有意思:“咱们再聊聊,就多聊聊这些事,挺好玩的!你放心便是,本王保证不会再跟其他任何人提及便是,此事保证天知地知你知我知……” “呃,对了,拾二也知道了,不过拾二不算,他知道跟不知道一样!”看到屋子里头还一直呆着的拾二,宁尘逍倒是随手一指,对着符夏说道:“你别把他当活人就了!” 拾二不仅没有半点不快,反倒还笑着朝符夏点了点头,一副没错就是这样的神情附和着宁尘逍的话。 符夏顿时有种风中凌乱的感觉,这样的主仆组合当真是独一无二。拾二明显早就已习惯了宁尘逍的各种面目,当真是有什么样的主子便有什么样的侍从。 宁尘逍发了话,符夏自然知道自己这会就算想走也走不了,他们之间的对话似乎每一次都是如此,什么时候开始,什么时候结束,具体说道些什么,向来都是宁尘逍说了才算的,是以她也懒得再去纠结这些。 “王爷还有什么想问的只管问,我知道的必定知无不言。”今日这事之后,符夏也算得上在宁尘逍面前毫无什么秘密可言,不过转念一想,这倒也不是什么绝对的坏事。 所以有的事情都有着两面性,就看你如何去利用了。 宁尘逍与沈靖的关系明显有些复杂,符夏无法看得太过明白,但可以肯定一样,宁尘逍绝对不可能希望沈靖心想事成,不然的话也不是这样的态度与做法。 兴许提前让宁尘逍知道沈靖的那些心思打算,反倒会带来一些意想不到的好处。她自身的力量太过有限,哪怕提前知道一些旁人无法知道的先机,但毕竟没有什么真正的实力,而宁尘逍则不同,以宁尘逍的脑子、手段与势力,又得些先机的话,想给沈靖添赌,坏沈靖好事却是容易得多。 “符夏,你自个相信那老不死的破天师说的卦象吗?”宁尘逍当真有些好奇,而且也不再提及符夏本身那些过于神秘而无法解释的地方,反倒是问起了一些看似无关轻重的事情。 符夏沉默几息,却是并不急着回答什么,而是反问道:“我可以先问王爷一个问题吗?” “你问吧!”宁尘逍头一回慷慨地允许着。 “王爷与沈靖之间,到底是个什么样的关系?”符夏并不指望真能从宁尘逍嘴里问出来真相来,但这问题的确是如今最为让她困惑的,她只是试着问上一问,问出来了心里也好受一些,至于答案如何倒也没多指望。 从前世来看,宁尘逍似乎并没有介入到任何皇子的争斗之中,也没有染指皇权的迹象,他就象一个特殊的存在,自顾自的过着他那随心所欲的好日子,不论是先帝还是到太子、皇子包括沈靖在内,一直到后来都不曾有人动过宁尘逍分毫。 既然如此,那么按理说,宁尘逍应该与沈靖也不至于有着什么过于对立之处才对,但事实上,从他让自己替其从沈靖那里人取物到现在的,许多事情许多细节都看得出宁尘逍对于沈靖很是重视,而且是那种应对对手的那种重视。 如此一来,符夏心中自是愈发不解起来,宁尘逍的真实意图完全让人看不明白,这个人呀,才是真正神秘得让所有人完全看不清看不透的存在! 听到符夏的问题,宁尘逍眨巴了两下眼睛,毫不在意的说道:“本王跟沈靖那小子能是什么关系呢?可是没你想的那般复杂,本王暂时跟那小子无冤无仇,也没什么正儿八经的过节,就是觉得那小子心眼不好,跟面上完全外人看到的完全不是一回事,所以得防备点,回头别什么时候一个不注意,让这小子给咬上一口可就麻烦大了。” 就跟说笑话似的,宁尘逍毕竟也算是给了符夏天大的面子解释了两句,这可还是看在符夏说出了一个让他极感兴趣的事情的份上,不然的话,哪里可能理会这样的问题。 “行了,轮到你了,你还没回答本王刚才问你的话呢!”他说着,喝了口茶,而后喃喃自语:“最近话真是太多了,累人!” 见状,符夏真心有种想要吐血的感觉,不过想想还是算了,也懒得跟这样的人抬杠,自行回复起一开始宁尘逍的回答来。 “天师卦象一事,我倒是相信应该有过这么一回事,不然的话,沈靖也不至于费这么大的事让人找上我。” 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符夏也没有必要再在宁尘逍面前三皇子三皇子的敬称什么,直接指名道姓的称呼沈靖便是:“但是,就卦象所言的那些东西,我还真不信。” “为什么?”宁尘逍这下兴致更高了,反问道:“你怎么也不信?那老不死的怎么说也算是天下有名吧,你们这些人不都把他当成神仙一样供着信奉着吗?” 这话意思很明显,宁尘逍把这天下之人分成两类,除了他这个清醒的聪明人以外,其他都是一样的笨蛋。 符夏倒是并不在意宁尘逍这种狂傲,简单解释两句:“没有什么特别的原因,我这人向来只信自己,不信什么天注定。就算真有天注定,我不乐意的话,也要去跟这天争一争,改变不了别人总能改变自己。天师再神也不过只是窥将来万万之一,谁都没有那个资格去给老天爷以偏概全。更何况……” 说到这,符夏明显倒是心情好了许多,竟是笑了笑,看着宁尘逍带上了几分少有的俏皮之色:“那个老家伙不是说我的命格能够影响沈靖的福祸吗?即如此那岂不是更好,我自个就是一个最重要的变数,不等于就是说沈靖的未来差不多算是掌握到了我的手中?” “呃……你这样笑起来,怎么让本王觉得有种阴森森的感觉呢?”宁尘逍夸张的抬手摸了摸他的胸口,而后示意:“继续,你继续。” 符夏忍不住白了宁尘逍一眼,倒也没有逆其意,接着说道:“化劫挡灾?这种替人送死的事那也得我自个乐意主动才行吧?不然的话沈靖怎么会这般麻烦的讨好于我,而不是直接把我弄进府去强行安排在他身旁?” “所以呀,这就说明我的态度很是重要,心甘情愿的帮沈靖那才对他有用,可以替其化劫挡灾,不然的话,兴许我的命格对他来说就是一灾星、一祸星、一煞星!”R1152 第九十章 蹊跷之死 宁尘逍回答问题的本事还真是一流,符夏依就无语,却连心底都没法说人家是错的。 这世上还真不是谁都能够一路顺畅的只当那看戏之人,而且想看什么人的戏都看得到,怎么个看法都不会把自个卷入进去、 从这一个方面来说,这样的看戏人的确比任何演戏者策划所有戏的人都要精明而厉害得多。 在宁尘逍的眼中,这天下果然只有两种人,一种是他自个独自一伙,另一种便是除了他以外的所有人都为一类。 不过,从宁尘逍这一路的所作所为来看,符夏下意识的倒是觉得此人并不会真正影响到她的大局,如此便已经足够。至于日后能不能间接成为对付沈靖的一种助力,那个也只能是边走边看,如今想多了也没用。 这一世,她是沈靖上位的最大变数,而宁尘逍这人的突然出现,却是她重生这一世中最大的变数,至于这个变数到底是福是祸,如今,她反倒真是越来越无法确定。 说道了半天的废话,终于等到这王爷自个主动说要走了,这可是让符夏大大的松了口气,起身自是也跟着差不多得回府去了。 出来这么久,也不知道府里头怎么样了,虽说符仲景所签的那张契约在,她也并不担心因为擅自出府这样的事情被发现而受到什么处罚,但能少点麻烦自然还是少点,没人希望成天不得安宁。 眼看着宁尘逍已经到了雅意门边上,下一步就可以先行离开,谁曾想这家伙却又退了回来,似是想起了什么,转身特意朝着符夏吩咐道:“对了,下月起,你就来本王府中当丫环吧,具体怎么跟你父亲他们解释那可是你自个的事情,本王可是不会理的,反正下月一号你若没准时来的话后果自负,记住啦,下月见,哈哈!” 说罢,宁尘逍得意洋洋的走了,哪里还管符夏此刻神色如何,那幅顽童般的得逞着实让符夏憎恶到了极点。 默默的呆在原地,符夏看着早就空空荡荡的屋子长长叹了口气,她怎么就这般倒霉呢,怎么就摊上这么一个浑人? 莫名其妙的要跑去给这浑蛋当一个月的丫环也就罢了,现在竟然还要她自个去找理由跟符家人解释为什么要跑去给这个魔王当一个月的丫环! 宁尘逍这分明就是玩她呀,是有多想看她不没好日子过呀?他们两个前世也实在没什么交结,更没有欠过宁尘逍任何分毫呀,怎么这一世她怎么就跟那还债人似的,还都还不完呀? 符夏当真想要骂人,但却实在不知道应该骂点什么才好,原地停留了片刻最后还是什么都没说,默默离开。 回到相府,林儿倒是一直在后门附近等着她,与出去时一样,进府也没有费什么周折。 出府差不多半个多时辰,不长也不算短,边换衣裳边听林儿讲起一切正常,倒也稍微顺气了一点。至于下个月的事,还有几天可以慢慢去动脑筋。 刚刚换好衣裳,还没来得及多歇几口气,却见四喜一脸傻傻地神情跑了进来,神色怪异地禀告道:“二小姐,二小姐,宁王爷真派人送来十对乌鸦了!” 符夏嘴角不由自主的抽了抽,没想到这个浑人动作倒是挺好的,前边拾二刚说现在她前脚进相府,后脚十对所谓的名贵乌鸦便送了过来,不就是想表明他绝无虚言吗! “送来了就送来了,找个地方收着便是。”符夏可没那兴致再去看那些乌鸦,再名贵的品种那也只是一些乌鸦,想想都觉得心里憋得慌。 四喜也是说不出来的郁闷,当时在长安公主府时,她还只以为宁王爷随口说说罢了,特别是前天也没真见人送什么乌鸦过来,还以为不会再有这事,却不曾想到隔了两天这事却是才来了。 而且,那送乌鸦过来的人还特意说,之所以迟了两天,是因为王爷吩咐了,送一般的乌鸦显得太过寒酸,所以特意花了点功夫让人寻了十对品种名贵的乌鸦送过来。 可四喜哪里不晓得,宁王这是成心要寒碜自家主子。再名贵那还不照样是乌鸦?这天底下哪有给人送乌鸦的理,不跟明着诅人一样吗? 这不,乌鸦刚刚送到,府里不少人便兴灾乐祸的看笑话,虽然二小姐并不在意这些,但四喜见着心时里可是觉得晦气。 “二小姐,那些可都是乌鸦,您还真收着养下来呀?”四喜扁扁嘴:“宁王爷这也太小家子气了吧,那么点小事都记着仇还当真给您送这些东西过来,实在是……” “四喜别胡说,让人知道惜夏阁里的人这般议论王爷,可是要掉脑袋的!”林儿性子到底还是沉稳谨慎些,当下便不让四喜这般随意乱讲。 哪怕如今关起门来并没有外人,但四喜若是这般说顺了嘴,往后在外头不小心又说出其他没有分寸之言的话,到时不但四喜自个落不了好下场,而且最后肯定还会连累到二小姐。 四喜自是立马反应了过来,也才下意识的想到了宁尘逍可是声名在外的冷血魔王,若是让其知道有人这般说他,的话,那自个真是再多长十个脑袋也不够掉的。 她赶紧着捂住嘴,使劲的点了点头,不敢再说那些,目光却是扫向一旁的二小姐,求饶似的神情表明着自个知错了。 “林儿说得没错,日后不论是在哪里,说话做事都得注意一些。”符夏倒是没有再额外说道四喜。 四喜这丫头虽然机灵,不过毕竟还是年轻了一些,心性上得需要更多的磨练。林儿这丫头倒是天生沉稳,就是行事少了一些四喜的灵活劲。两个丫头互补起来,倒是挺不错。 “乌鸦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就放在院子里头养着,记得给我好好的养着。”符夏微笑笑了笑,似是想到了什么高兴之事,整个人不但没有半点不悦,反倒是明显畅快了不少。 她才不信那些晦气不晦气的,不但如此,还得让人将这些乌鸦好生养着,等日后再给宁尘逍那个浑人寻个机会反送回去,想想都觉得解气。 四喜与林儿见状,也不知道自家小姐有什么好笑的,不过谁都没再多问,却是各自点了点头,应下便是。 第二天一大早,院子里头便响起了几十只乌鸦呱呱叫个不停的声响,惜夏阁的下人一个个都听得心里瘆得慌。 平日里头,听到一只乌鸦叫唤那都可能是有不吉之事将要发生,可现在从昨日起到现在一大早便一大堆的乌鸦叫个不停,是个正常人都觉得不舒服。 可偏偏她们二小姐也不知道怎么了,不但没有半点不悦,反倒还真这般光明正大的放在院子里头好生养了起来,半点都不信邪的样子。 “二小姐,不好了不好了,死人了,死人了!” 符夏还没有用完早膳,便有下人惊慌失措的跑了进来,满脸的恐怖,全然忘记了往日的规矩。 “好好说话,一大清早的怎么说话来着呀,谁死了?”四喜当下便训斥那吓得失了魂的小丫环,不让其如此失态的惊扰了正在用膳的二小姐。 “二小姐、林儿姑娘,是英子……是英子她死了,一大早被人发现死在西园子里头的锦鲤池中!”小丫环是匆匆忙忙跑回来报信的:“奴婢先前正好路过那里,没曾想到死的人竟是咱们院子里的英子,一时间吓得不行,所以赶紧跑回来给二小姐报信。” “英子死了?”这一下,四喜却是惊讶得无法形容:“怎么可能,昨晚上英子还跟我住一屋呢,半夜我起夜时还看到她床上有人,好端端的怎么会跑到锦鲤池里头去了?” “你能确定锦鲤池那死的人一定是英子吗?”符夏没有去理四喜的震惊,而是直接朝着那位小丫环确认道:“你可近前看过?” “回二小姐话,奴婢确定正是英子,虽然她才来咱们惜夏阁几天,但奴婢是近前看过的,绝对错不了。” 那丫环此刻倒也稍微冷静了几分,似是又想起了什么,继续说道:“对了,最先认出来的可不是奴婢,而是别的人,英子以前是夫人那屋的人,所以府里头认识她的人很是多。这会有人已经去禀告夫人了,奴婢当时脑子也蒙了,吓得不行,没多想便跑直接跑回来先给二小姐报个信再说。” “四喜,今日早上起身时,你可有见到过英子?”符夏面色也变得无比严肃起来,无缘无故死了人本就不是平常事,更何况所死之人身份还有些特别,弄不好的话怕是又会引起不小的麻烦。 ……………………………………………… PS:感谢我说世界有了你便有了光赠送的桃花扇,感谢无言MO赠送的香囊,感谢清风蓝日投出的粉红票,谢谢所有订阅的朋友。我继续码字中,争取十二点前再更出一章来,么么哒~~R1152 第九十一章 另有所求 自打那英子被姚氏塞过来以后,这几日一直都是由四喜看着的,符夏甚至都还没有正式再召见过一次,也没有太过将这么个丫环当成一回事,放在心上。 从一开始,符夏便知道姚氏将英子塞过来没安什么好心,但即使如此也只是想到了女人间一些比较普通常有的阴谋诡计,却不曾想太多。 可如今看来,事情似乎并不似自己最初所想的那般简单。 英子原来在相府在姚氏那屋时,这么些年都好好的,可才来她院子里没几天,一下子便死了。不论这其中发生了什么,但无论如何英子的死对她没半点的好处,而且指不定姚氏会怎么利用此事大做文章。 事情似乎有些超出了她的预算,不过眼下最要紧的还是得弄清英子到底是如何死的才是关键所在。 “早上?早上奴婢倒还真没见着英子,当时只是以为她起得早,去忙活她的事情去了,根本没想过会有其他什么事呀,哪里……哪里想到竟然出了这样的事情!” 四喜这会也是不知道说什么才好,她心中清楚英子的身份颇为特殊,这个时候竟然莫名其妙的死了,肯定不是好事,弄不好的话,若是有人将英子的死扯到二小姐身上来,这种事就算是说清了都容易被有心之人抹黑,影响二小姐的名誉。 听到四喜的话,符夏微微沉默了片刻,而后再次朝那先前报信的小丫环问道:“你可知道,英子到底是什么怎么死的?” 那丫环摇了摇头,有些不解地问道:“这个……奴婢可是清楚,不过既然是在锦鲤池里发现的,那肯定是淹死的吧?” “那可不一定,无缘无故的,英子大半夜跑到西园干什么?又怎么可能凭白掉进锦鲤池?”四喜倒是立马反应过来,当下朝符夏说道:“二小姐,此事颇为蹊跷,英子的死怕是另有隐情。那锦鲤池奴婢去过,正常情况下是根本淹不死人的!” 四喜说得很肯定,这相府的各处她心中都极为有数,锦鲤池根本不过半人身的样子,就算是大晚上失足掉下去,最多也就是湿了一身罢了,像英子这么高的个子爬起来完全没有任何问题,又怎么可能轻易淹死。 正说着,林儿却是匆匆忙忙走了进来。 “二小姐,夫人派人请二小姐现在就过去一趟。”林儿一看屋里的情形便知道二小姐怕是已经知道英子的事了,当下也没耽误,直接说道:“夫人派来的人还在院子外头等着,应该就是跟英子之死有关。” 林儿也是刚刚才从姚氏派来的人跟里得知了英子死了的消息,这一回前来送信的下人倒是好说话得很,不必问便直接将请二小姐过去的原因简单说了一下,还让她赶紧禀告二小姐,莫让夫人等太久。 见状,符夏微微想了想,倒也没有迟疑什么,直接冲着林儿说道:“你先去安排好院子里的事情,一会跟我去夫人那屋。” 林儿倒是对符夏的心思清楚得很,这院子里头还有什么好特别安排的呢,无非就是派人照顾好李婶,莫让人在这个时候跟李婶胡乱说道些什么、做些什么罢了。 因此,林儿当下便领命退了出去,今日这事大有风雨欲来的感觉,因而二小姐谨慎一些,考虑得多一些也是再正常不过的。 “四喜,你也别闲着,现在便把你最大的本事全拿出来吧,我要在最短的时间内弄清楚英子的真正死因。”符夏特意咬重了‘真正’这两个字,她心中清楚今日自个有没有麻烦怕是最终都得看英子到底是怎么个死法。 不论姚氏打算拿英子之死如何做文章,总之最后还是得靠归结到这最重要的关键之处来。 四喜同样也立马明白了符夏的意思,当下也不多说什么没用的话,点了点头直接便出去了。 她跟在二小姐身旁也有一些日子了,对于二小姐多少是有些了解的,二小姐这般做怕是怀疑英子的死并不正常,而且即有可能是有人刻意所为,怕是难免又得指向针对于二小姐了。 四喜心里头也是憋着一股子气,上回在长安公主府,夫人以及姚家人吃了那么大一个亏,被二小姐那般落了脸面,她说回府之后夫人怎么就一点动静也没有,这实在太过不像夫人的性格。 果然,事情当真没这般简单。 只不过,她从来没有想到,英子最后竟然会被派上如此用途!虽然到现在为止,所有一切都不过是她的猜测,并没有任何的证据。 但四喜相信,二小姐心中怕也是跟她这般所想,英子的死应该与夫人脱不了干系,不然一个好端端的人怎么可能就会无缘无故的没了? 昨个晚上,她一直跟英子睡在一个房间,大晚上起夜都还看到英子就好好睡在自个床上,这也就是说,英子是下半夜出的事。 她睡觉向来不是太死之人,若非不是英子自个偷偷摸摸没有弄出声响出的屋,那么她是绝对不可能听不到任何动静的。英子半夜三更偷偷出去,必定是去见什么人了,而且还是极为信任之人,否则也没必要如此偷偷摸摸的。 所有的一切已经在四喜脑子中有了个大概的猜测,虽然暂时无法知晓太多,但总而言之,英子的死绝对不正常,整件事情背后或许有着另外一个极大的阴谋。 想到这些,她不由得暗自拍打了自己脸颊一下,若是早料到会有这些事,那她就是晚上不睡觉也得把人给盯紧了。 当初二小姐可是出于极度的信任,这才将英子交给她管教着,她不但没有把差事办好,反倒还在自己的眼皮子底下让英子没了,实在是太过有负小姐的信任。 如今,事情已然这样,她没有办法再去改变什么,只得拼了全力替小姐把这事给查个清楚,希望能够对二小姐有所帮助,莫让二小姐因为英子之死而所到什么不应该有的波及。 四喜打定了主意便不再东想西想,一副没事人的样子避开了姚氏派来的人,快速去找她的那些小姐妹打听消息去了。 符夏简单换了身衣裳,刚刚准备好林儿也已经重新回来,什么都没说,只是点了点头示意一切都已妥当。 主仆两个不再耽误,一并出了屋,跟着姚氏所派之人前往姚氏那里。 “如烟姐姐,英子到底是怎么死的呀?”一路上,林儿边走边跟姚氏屋里的人搭着话。 被称作如烟的婢女先是看了看前边头都没回的符夏,而后也没刻意隐瞒什么,回话道:“这个,我也不太清楚。事情发生得很突然,夫人那边也只是刚刚才知道死了人,因为英子的父母都是咱们相府的家奴,而且英子以前又是夫人跟前当差的,所以夫人自是特别重视,立马便让我来给二小姐且传话,请二小姐过去。” 听到这话,林儿再次问道:“如烟姐姐,我听说英子是被人在西园锦鲤池里发现的,那个地方我去过,水很浅的,怎么可能淹得死人呀?” “谁说打那里发现的就一定是淹死的?”如烟也知道自己这些话不仅仅是回复林儿,更是等于回答符夏,所以也没刻意压低声音之类的,反倒是将自己知道的都尽可能详细的说了出来:“来的时候,听说王管事已经去请仵作验尸了,这英子的死一看就不像是普通失足落水,里头恐怕还有什么隐情。” “即不是普通失足落水,英子又绝对不是那种想不开会寻短见之人,所以夫人说这次人命可不是寻常小事,得好生查个清楚。” 如烟补充道:“这些日子英子都在惜夏阁,所以夫人自是得找二小姐问一下这几天英子的情况,看看能不能发现点什么特别之处来,对于弄清英子到底是怎么死的也好有些帮助。” “原来如此,我先前也正纳闷着好端端的怎么突然就这般奇怪的死了呢!”林儿点了点头,心中清楚如烟应该没有隐瞒什么,知道的一些基本上都已经说道了出来,因而又道:“多谢如烟姐姐替我解惑了,等过些天没什么事的时候,姐姐一定过来找林儿玩,到时林儿请姐姐出去吃个茶好好再聚聚聊聊。” “林儿客气了,我也没说什么,算得上哪门子的解惑呀。” 如烟笑了笑,边走边拉了拉林儿的手,压低了些声音说道:“吃茶也就不用了,不过过几日姐姐还真有件事得麻烦林儿帮忙,到时还得让妹妹费心呀!” “好说,如烟姐姐的事便是林儿的事,只要林儿能够办到的,自然不会推脱。”林儿也同样压低着声音,配合着如烟。 她就说今日姚氏那屋来的人怎么这般好说话,原来是另有所求,果然这天底下都没有什么白得的人情,不过只要不是什么影响危害到二小姐的事,林儿并不介意跟这如烟建立一些“私交”。R1152 第九十二章 你有祸事、报官调查 符夏在前边默默地听着,什么话都没说,就好像压根没有听到林儿与如烟的交谈似的。 快到姚氏那院时,大老远便听到了院子里传来的哭喊声,听那动静,应该是英子的家人在姚氏那院里头哭得正凶。 英子的尸体不可能摆在姚氏院子,而那些哭喊之人也不可能冲着姚氏哭,符夏稍微想想便知道那些人应该特意为她而准备,光这架式看上去就不正常,看来事情应该真跟姚氏少不了关联。 果然,一进姚氏那屋,便看到一男一女两个中年男女顿时止住了哭喊,转而满是愤怒的看向了符夏。 “二小姐呀二小姐,您可算是来了!”那个妇人直接朝着符夏扑了过来,想要拉符夏的衣裳。 林儿眼疾手快,一把上前隔了开来,这才没让那妇人直接一把将符夏抓住。 “这是做什么,有话好好说呀,如此成何体统?”林儿自然也猜到了妇人的身份,不过却是装做不知道。 这话已经算是客气了,虽然丧女的确为人之常情,但做为英子父母这种家生奴才,不可能不知道分寸与规矩,更何况都先一步到了夫人院子里来,林儿就不信这些人仅仅只是真情流露罢了。 “二小姐恕罪,他们是英子的父母,也是咱们府中的家奴,得知英子的死讯,悲恸也是再所难免。”如烟适时的上前解释了一下。 “二小姐,英子死得可真惨呀,这好端端的无缘无故怎么就死了呢?”英子娘拉不着符夏也没关系,并不妨碍她大声的哭诉:“这孩子死得冤呀,虽说就服侍了二小姐几天,可也是二小姐院子里的人。二小姐可不能让她死得不明不白的呀!” “就是,咱们英子以前在夫人院子里当差时一切都好好的,怎么才去二小姐那屋几天就没了呢?”英子爹哭得上气不接下气。也不是对着符夏,而是朝着众人说道:“这孩子到底是得罪了哪个呀。年纪轻轻就丢了性命,我这是做了什么孽呀,要死也让我去死呀,她还只是个孩子,只是个孩子呀!” 英子爹娘顿时抱成一团,哭得那个惊天动地,而且还是实实在在的挡住了符夏的去路,全然没有半点让开的意思。 如此一来。院子里的下人谁都不知道说什么好,而英子父母那话虽然并没有明说,但隐约间却大有指责符夏的意味在里头。 从前在夫人院子里一直平安无事,才去惜夏阁没两天便没了性命,这不明摆着就是说英子的死跟惜夏阁脱不了干系吗? 林儿一听,自是有些急了,哪里由得着英子父母如此含血喷人。哪怕这两口子真是因为女儿之死而悲伤过度,那也绝对不能够成为胡乱诋毁主子的理由。 正欲出声,却被自家小姐微微摇头制止住了。 “丧女自是悲恸万分,这一点我能够理解。不过英子到底是怎么死的现在暂时不得而知。”符夏平静的朝那哭闹的夫妻说道:“真相未明前,你们最好还是多保重身体,尽量为查明真相多做帮助。只是这般哭闹胡乱猜测。不不仅无济于是,而且还容易让死者再背负其他不利名声。这一点,你们是做父母的人,应该比我能够想得更明白。” 符夏说罢,默默地打量着面前的这对夫妻,平静的面容看不出一丝的情绪,但那份就事论事的正气却是根本不容有人搅乱。 英子父母下意识的收住了声,面上闪过一丝细微的纠结,而后倒是不得不抹着眼泪稍微点了点头。 符夏见状。也没催促他们让道,只是这般默默的盯着。 而英子父母看到二小姐身份那股不怒自威的威严。心里头犯起了嘀咕,两人相互对视了一眼。终究还是主动把道给让了出来,不再像之前一般立在院子中央。 没有再理会英子父母,符夏带着林儿径直往正屋而去。 进到屋子一看,此刻除了姚氏以后,符瑶也在,还有蒋氏跟符玲都已经先符夏一步到了这里,似乎正在说道着英子之事。 简单招呼过后,姚氏赐了座,符夏对着自个的位子在符玲身旁的椅子上坐了下来。 刚刚坐好,便听姚氏说道:“英子的事,你怎么看?” “女儿也是刚刚听说,便过来母亲这边了,只知人是今日一早从西园锦鲤池里捞起来的,至于其他的情况却是并不知晓。” 符夏平静说道:“不过,我听院里的丫头说,那西园锦鲤池的水并不深,根本淹不死人,所以英子的死很是蹊跷。还有就是,跟英子同屋而住的丫环说过,半夜起夜时还看到英子好好地睡在床上,所以英子应该是后半夜出的事。其他的,我也不清楚了,不知道母亲这里有没有更多的情况?” “王管事找了仵作正在验尸,这会更多的情况我也不清楚,不过等一下就知道了。” 姚氏朝外头看了一眼,又道:“刚才院子里头是英子的父母,他们都是咱们相府的家生奴才,知道英子突然死了情绪很是激动。说是要在这里等结果,不愿意离开,我也不好说什么,毕竟那也是他们的骨血,说没就没了,哪有不心痛的。” 这么一句,算是对符夏的一种解释,姚氏对符夏的态度倒是不像以前那般冷漠,如同根本就不记得了几天前长安公主府里因为符夏而带来的羞辱似的。 符夏只是微微点了点头,表示知晓,却没有再说什么,姚氏一时也不再说话,屋子里头有着一种说不出来的诡异。 “英子大半夜的跑到外面去做什么?”片刻后,还是蒋氏率先打破了这份沉默,朝着符夏问道:“二小姐可曾问过看院子的婆子,昨个晚上有没有留意到英子什么时候跑出去的?” 蒋氏的话问得很是有技巧,即打破了冷场,又提得比较客观。一时间,所有人都下意识的看了过去,跟着这个问题走。 “还没来得及问呢。刚刚得了母亲这边的信便过来了。”符夏同样平平常常的回答着蒋氏:“不过跟英子一个屋的丫头说,后半夜也不曾听到任何的声响。看来不是那丫头睡得太死,便是英子出去时有意轻了手脚,没去打扰到旁人。” “那这事可就奇怪了,英子半夜三更的,不好好在屋时头呆着睡觉,一个人悄悄跑出去做什么?”蒋氏更是疑惑不已:“都这么大的人了,有什么重要事非得半夜三更一个人偷偷摸摸的出去呢?依我看,英子的死十有*跟她跑去出要做的事情有关。” “蒋姨娘怎么知道英子一定是自个偷偷摸摸跑出去的?”符瑶身旁的奴婢兰儿十分好奇地问道。 蒋氏笑了笑。倒也没有说道兰儿什么,反而耐心解释起来:“上半夜同屋的丫环都还看到了她的人,早上就被人给发现死在锦鲤池,说明肯定是下半夜出的事,这一点刚才二小姐也都提到了。大半夜的一个大活人跑出去却连同屋的人都没惊醒,那自然说明英子出去时十分小心,就这样还不算偷偷摸摸那得算什么?” “那也说不定呀,也许,英子是被人给弄晕了再弄出去的呢?”兰儿的神情带着明显的质疑,只不过那种质疑并不是冲着蒋氏。而是冲着符夏:“二小姐刚才说的那些,也只是听惜夏阁里的婢女所言,也许有人说谎也不一定呢?” 这话一出。蒋氏倒是不由得微微皱了皱眉,心中暗道这兰儿也太不懂事了。 符夏听后,倒是抬眼看了兰儿一眼,也不生气,也不解释什么,只是冲着符瑶说道:“三妹,这奴婢所言是你的意思吗?” “二姐姐说笑了,您别跟个不懂事的奴才一般计较。”符瑶这话即没承认,同样也没明确否认。 见状。符夏笑了笑,并不客气地说了一句:“三妹妹屋里的奴才好没规矩。刚才冷不丁的还以为咱们相府什么时候又多了一个大小姐。本来三妹妹屋里的奴才也轮不到我教训什么,不过三妹妹明知还总这般惯着。怕是不仅丢了主子的脸面,同时也等于是害了她的性命。” “二姐姐这话未免也太严重了些吧?”符瑶面色略显尴尬:“兰儿刚才虽说是有些没规矩,却也没二姐姐说的这般厉害的。” “兰儿,还不快些跟二小姐赔罪!”说罢,符瑶径直板着脸看向兰儿,训斥道:“事情没查明之前,哪有你在这里胡乱猜测的份?就算是二姐姐院里有当差的奴才说了假话,一切自然有二姐姐去处理,你这般口无遮拦话无分寸,不仅丢了我的颜面,更是让二姐姐险些生出误会来!等回去后,我自得好生处罚管教于你,现在,你还不快些给二小姐且赔罪?若得不到二小姐且的宽恕,打今日起我也不敢再用你服侍了!” 听到这些,姚氏却是什么都没说,静静地坐在那儿看着,并无半点偏向,也没神色上的变化。 而符瑶这些话听着是在教训兰儿,不过当真也只是一种表面形式,甚至于还有几分维护之意。 兰儿心中颇不乐意,却也明白自家小姐不过是做做样子,好让面子上过得去罢了,因此也不敢再当众逆主子之言,带着几分委屈上前与符夏赔礼。 “二小姐恕罪,都是兰儿不懂事,还请二小姐大人有大量,原谅兰儿这一回。” 没什么多大的诚意可言,也仅仅是一副应付了事的模样,兰儿明显并没有将符夏放在眼中。 在兰儿看来,莫说今日不过是插嘴说了几句话的事,就算再大,只要自家小姐不真正处置她的话,凭那符夏还别想代俎越庖。 而她可是打小陪着三小姐一并长大的,自己的娘亲更是三小姐的奶娘,她与三小姐之间的亲密关系还真不是府里头这两位庶出小姐能够相提并论的。 这会也就是不愿意让自家小姐当众被人拿了把柄说道什么,所以她才不得不退上一步赔这个礼。可打心底里头,她是一点都看不起符夏。 兰儿的态度几乎就是摆在脸上那般明显,不仅仅是符夏看得出来,这屋子里头的每一个人都看得出来。 符瑶并不吱声说道什么,其他人自然也不会有谁说道。只不过皆看向符夏。不知道会做如何反应。 真过于跟个下人计较的话,一则有*份,二则符瑶先前好歹也表了态。过多追究更显得有些不顾情面。 可就这般不再计较,轻轻松松便让兰儿过了关的话。符夏自个的脸面实在有些不好看。 随随便便一个丫环都能够这般说道她,日后岂不是谁都能有样学样了?即使没人敢学,总归当众也是落了下乘,肯定不是什么好事。 符玲看了看符夏,有心想要帮助解围却又不知道如何是好,她一早就知道府中这个三妹可不是什么省油的灯,成天扮着好人心里却是一肚子的坏水。 这个兰儿不是得了符瑶的授意才怪,不然平日里怎么就没见过这兰儿口无遮拦的说道别的什么人。偏偏只是针对符夏时这般肆无忌惮?什么样的主子什么样的奴才,一看就知道不是个好东西。 而似乎,自打从长安公主府回来之后,三妹符瑶的变化挺大的,不再如从前一般刻意的示好拉近跟阿夏的关系,反倒是有着一些隐隐对立的苗头出现。 难不成,符瑶这是知道了符夏的性子,明白绝对不可能蒙骗得了阿夏,这才懒得再做那些表面功夫了? 正想着,却见阿夏也不叫那兰儿起身。反倒是细细地打量了一番,没有急着说道什么。 这一下,符玲倒是妥妥的把心给放到肚子里去了。只等着看那不知天高地厚的奴才的笑话。 符夏做事,符玲倒是稍微摸出了几分门道,一是从不做无把握之事,二是出手便总是让人无话可说。看这情形,这兰儿估计得倒霉了。 “你叫兰儿是吧?”果然,片刻之后,符夏冲着眼前的奴才说道:“虽然你这样的奴才的确让人觉得很是讨厌,不过好歹你也是三小姐身旁的贴身丫环,看在三小姐的面子上本小姐好心提醒你一句。近些日子没事别乱跑乱说话,我看你呀。不出一个月准有祸事。” 这话一出,兰儿脸都黑了。莫说是兰儿,就是符瑶、姚氏、蒋氏等人也纷纷神色大变。 “二小姐,这种话可是不能乱说的!”兰儿心中又怕又气,林家七奶奶的事可是传遍了整个相信,她又怎么会不知道呢? 如今这该列的煞星,竟然又说自个不出一个月准有祸事,这不摆明了就是在咒她吗? “你若当本小姐是乱说,那我只当好心喂了狗,反正这是你的事,信与不信与我无关,我已经是仁至义尽了。” 符夏说罢,哪里还会跟个奴才多费话,平静的接过一旁林儿递过的茶杯,慢慢喝了起来,全然没有理会屋子里头任何人的目光。 兰儿这下更是慌了,虽说她对符夏当真是憎恨厌恶到了极点,可是有些事情却是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更何况林七奶奶的事就摆在跟前,似乎也由不得她不信。 不论是符夏真有那样的能耐预见什么,还是这人当真就是一煞星,咒谁谁灵,总归今日符夏开口说她都是倒霉透了的事。 “二小姐……”她不知所措,只得赶紧着向自家主子求助。 符瑶这会面色不会比兰儿好看到哪里去,都说打狗看主人,符夏刚才这番话不论真假其实都是冲着她来的,试想她又怎么可能心里舒服。 “不知天高地厚的东西,还不回来老实呆着!”符瑶不大不小的训斥了一句,却是压根没去多提符夏那些所谓的半调子预言。 如此一来,兰儿也不好再说什么,只得先行退回到了符瑶的身侧立着。 一直没怎么出声的姚氏,这会倒是没有再做沉默,淡淡的说了一句:“福也好祸也罢,只管管好自己这张嘴这颗心就成,这世上没什么无端的福祸。” 符夏不由得看了一眼姚氏,倒是难得听到这位母亲大人说出如此像模像样还有些水平的话来,倒也不吝惜的微笑点头表示赞同。 “来人,去看看王管事那边的事情好了没有?”姚氏没有再多提其他,而是径直派了人去催促正事,此刻的姚氏看上去倒是比以前进步了不少,至少那份主母应有的气度倒是不容有失。 倒也巧,去催促的人还没动身,外头便有人进来禀告,说是王管事来了。 没一会,人走了进来,也没耽误直接便将仵作检查的结果当着众人之面与姚氏说道了一遍。 检查结果倒是并不复杂,事情也果真如众人所料一般证实英子之事并非简单的溺亡。 依着仵作之言,英子根本没有半点溺水的迹象,所以应该是死后才被人扔进的锦鲤池,而其真正的死亡却同样也是窒息而亡,脖子上有一圈明显的淤痕,是被人用带子用力勒死所致。 也就是说,锦鲤池不过是凶手抛尸之地,而并非英子真正死亡的第一现场,此时完全确定,英子死于他凶,而非意外或者自尽。 外头院子里,配合着死因的公布,英子父母跑来跑去的闹腾声愈发的厉害,姚氏似乎有些心烦,打发了人出去把英子父母给安抚好,先莫让他们再在这里哭闹,影响到事情的处理。 好不容易外头消停了下来,姚氏这才朝着王管事问道:“除了这些以外,可还查出其他毕线索,能否找出杀害英子的凶手?” 王管事据实回答:“夫人,英子并非死在锦鲤池,所以那里根本没有找到任何有价值的线索,而除此之外,仵作也没有再从英子身上找到其他有用的东西,一下子根本没法找出凶手来。” “这可如何是好,堂堂相府竟然有人胆敢如此猖狂行凶,杀人取命,若不尽快找出凶手来,怕是会引得府中人心慌慌呀!”姚氏当下便皱起了眉头,而后看向符夏道:“阿夏,英子虽说才去你惜夏阁不过几天,但好歹也是你那院子的人,如今不明不白的死了,你怎么一点都不在意似的?” “母亲这话阿夏可是有些糊涂,不知道依母亲之言,我得如何表示才叫做在意呢?”符夏反问了一句,不急不燥。 “你莫误会,我并没有旁的意思,只不过出了这么大的人命总得好好查查吧?”姚氏出乎意料的好脾气:“英子是被人害死的,杀她的凶手自然是有什么过节或者结下了恩怨才会如此,依我看先好好查问一下最近跟英子接触最多的人,如此一来也好有个头绪。” 符夏点了点头,并没不悦,而是一副就事论事的模样说道:“阿夏听明白母亲的意思了,您无非就是想说,这些天英子一直都呆在我惜夏阁里头,所以先从我院子里开始调查。这一点,我觉得也在理,只不过……” 说到这,她顿了顿,先是看了一眼姚氏,而后目光又扫过屋子里的每一个人,最后反倒是落到了王管事身上,继续说道:“只不过现在既然知道英子的死是一桩人命案子,那么此事就应该不再是我们相府自已可以随意处置的了,不即时上报官府的话,恐怕会有妨碍司法之嫌。” “更何况,查案子找凶手这种事,本就就是官府的职责所在,他们办起来也更有办法,效率会高得多。所以,于公于私,都得尽快将英子一案交由官府去查办才是。莫说如今死的只是一个丫环,就算是身份再高的正主儿,母亲大人何时见过哪家权贵之家死了人不交官府而自个一一亲自去查办凶手的?” “你的意思是,报官处理,等候官府调查?”姚氏反问,神情看不出异常。 “自然如此,不本就应该这样吗?王管事,你说呢?”符夏看向王管事同样反问而道。(未完待续)R1052 第九十三章 内情 王管事还能说什么呢,符夏讲的一点都没错,不论从哪一方面来说,府里头出了人命案子都是得交由官府立案查处的。 只不过一开始,并不确定这英子到底是意外还是人为,所以只是请了仵作过来帮忙看一看。而现在既然已经确定英子是被人给害死的,那么找凶手这样的事情当然是得交给官府来办。 “是这么个程序,二小姐说得没错。”王管事并无多言,只是如实的应了一声,至于夫人与二小姐之间的事情,他并不会去掺和。 虽然直接回答了符夏,但那也只是就事论事,照本宣科,并没有任何倾向,王管事知道如此这般并不会对他有什么影响。 果然,听到这样的回答,姚氏不但没有半点不悦,更是连连点了点头道:“嗯,既然如此,那么此事便按着二小姐所说去处理吧。不过王管事你费点心,稍微多打点下,请官府的人尽快查办,也好给英子还有英子的父母一个交代,让府中其他人不到于过度惊慌。” “是!”王管事自是领命,正准备退下按吩咐行事,却被姚氏再次全叫住了。 “等一下,你再告之全府,等到官府派人前来查问案情时,任何人都得好生配合,不得隐瞒耽误,一旦发现,定不轻饶。” 特意补了这么一句,姚氏这才打发了王管事离开,而后朝屋内众人看了一眼,淡淡说道:“你们也是一样,到时不要自恃身份轻漫无礼,坏了规矩。” 这话虽是对着众人说道,不过符夏再清楚不过,姚氏分明就是说给她听的。 看来,到时官府查案之际,她这惜夏阁必定是重点照顾的对象,不论有事没事,院子里却也难免得掀起一番风浪。 众人自是称是,姚氏今日的态度倒是与平日行事做风迥异,特别是对着符夏的态度,谁都看得明白,只不过没人说道罢了。 “行了,没什么事都回吧,一大早弄出这些事来也实在晦气,改明等老夫人回来了,真得请老夫人找几个厉害些的僧人来府里头全念念经什么的,去去邪气。” 姚氏没有多说什么,如同自言自语一般,竟是就这般便直接让众人各自散了。 老夫人昨日又去了庙里,虽说出了人命案,但毕竟也只是一个普通丫环罢了,因此也没必要特意派人去送什么信。 至于老爷那里,也没必要因为这么些小事而去惊扰。 姚氏这个一家主母也不是个花架子,死了个把丫环而且,远远没有达到需要特意通知相爷的地步。 众人行过礼,依次出了姚氏屋子,各自离去。 符瑶这一回,甚至于边招呼都没有再与符夏打,一扫往日对着符夏的天真亲近,头一回在符夏面前表露出骨子里的那种本质来。 符夏没有在意,这样的符瑶反倒是让她更加的适应,看来她这个好妹妹倒也聪明,晓得知难而退,还退得如此之及时。 嗯,不愧是个高手!翻起脸来比翻书还看,而且不带半点别扭不自在的。 “三妹……好像与以前不同了。”符玲没有跟蒋氏一起先走,而是与符瑶结伴而行。 说着,又凑近了些,对着符夏如同自语般说道:“呃,母亲似乎也与以前不一样了。” 符夏自是明白符玲的意思,笑而不语,并没回答这话。 符瑶那不叫与以前不同了,相反这才是真正的她,骨子里头的那种傲慢与高高在上,永远也无法真正被本性所遗忘。 至于姚氏吗,的确是与以前不一样了,看来回趟姚家倒是有高人暗中指点过,姚氏这也算得上是一种进步。 只不过,被她这么个小姑娘全刺激着逼着不得不进步,想来姚氏心里头一定憋屈无比吧? “你怎么样了?”她没提与英子有关的这些破事,直接问起了符玲。 依着蒋氏的心性与行事,想必这么些天应该已经去暗中调查过关于霍阳的情况了。 印象中,那霍阳相貌品行都还算不错,符玲是个聪明女子,必定也不会因为人家暂时的身份不高而嫌弃什么。 果然,听到符夏这般问,符玲倒是立马心理神会,当下脸都有些红了。 “阿夏是问霍阳的事吗?”她也没有刻意装听不懂,只是略微压低了些声音,就在符夏耳畔小声地说道:“我娘已经让人查过他的基本情况了,我娘说虽然只是名武将,不过品性好年纪也不大,并没婚配,总的来说还不错,没发现有什么不良的嗜好。” 见符玲当着自己的面,直接改称蒋姨娘为娘,符夏当然明白这两母女之间最后那层不应该有的东西已经去除。 蒋氏心中对她果真是极为感激的,先前离开时虽并没多说什么,但眼睛里透露出来的那份谢意却是真诚无比。而符夏,自然也替她们母女感到高兴。 “就这些吗?”看着符玲微红的脸,符夏觉得应该不止这些这般简单。 “呃……你呀,真是什么都瞒不过你!” 符玲道了一句,却也不多矫情,大大方方说道:“我娘还让人弄了一张画象过来,相貌挺端正的,高大壮实,而且家里头也没有妾氏通房之类的,这些呀都已经查得清清楚楚的了。反正是你说的,日后他是我的良婿,所以我自是得多打听清楚一些才行。” “还有,我娘说了,若是有合适的机会,她会想办法暗中帮霍阳一把。听我娘那意思,倒也不是担心在意霍阳日后的前程如何,而是想着提前施些恩情,好等我将来嫁过去后,对方能够对我好一些。” 没有丝毫的隐藏,符玲对着符夏道出了所有的实情。而且,她自个也没觉得有什么不好意思的,反正符夏也不是外人,在其面前不需要那般畏畏缩缩、遮遮掩掩的。 而符夏听到这些后,却是径直停下了脚步,很是认真的朝符玲提醒道:“大姐,一会你回去一定得跟蒋姨娘说,千万不要刻意去暗中去给霍阳铺路帮忙之类的,这样做,对你们对他都没有任何的好处,反倒只会坏事。” “为什么?”对于自个的事情,符玲当然上心,也没什么害羞的,直接便是不耻下问。 “其一,霍阳为人耿直,做事有他自个的原则,最是不喜靠外人做那等暗扶之事。你们虽是好意,但这绝对是错误的方式,将来若是被他知晓了,反倒容易让他对你们的做为心生厌恶与反感。” 符夏正色而道:“其二,霍阳将来前程不可限量,你们这般做,实属多余而且还容易影响到他的前程,给他带来不利之处。所以,一切顺其自然便可,切莫自作主张,行那些费力不讨好之事实在没有必要。” 听到符夏的这些话,符玲惊讶得嘴巴都合不拢,但片刻后却也没有过多的追问符夏为什么这般肯定,而是连连点了点头。 前边符夏说的倒是很容易理解,心性上来说,倒是她们忽略了这一点,但后面符夏说霍阳将来前程不可限量,这自然算得上又是符夏所做出的一桩预言。 若非早就已经知道眼前的妹妹绝非常人,符玲还真是很难消化这些,但不论如何,听说自己的夫君将来前程不可限量,她内心当然还是极为欢喜的。 “多谢阿夏提醒,一会回去后,我便会跟我娘说的。” 说罢,符玲也不再围着自己这点事说道,转而将话题移到了今早发生的事情上:“对了,我怎么觉得英子的死很不寻常?” “死于非命,自是不寻常。”符夏点了点头。 “不是,我的意思是说,我总觉得英子的死好像是个阴谋,而且这阴谋所指向的对象可能是你。”符玲直接说道:“刚才在母亲那屋,母亲说的那些话听着很是正常,可稍微想想却总是提及你惜夏阁,还有提及英子是去了你那院子几天后便突然出了事。” “同时外头那英子的父母,若没有母亲的暗许,以他们的身份再情绪失常也不敢这般跑到夫人院子里头哭嚎,除非他们都不想在相府里头呆了。” 符玲摇了摇头,越说自个都越发怀疑起来:“英子父母一共生了四个,三个女儿一个儿子,大的两个女儿都嫁了,还是夫人开的恩脱了奴籍。唯一的一个儿子年纪还小,却也送去了书院读书识字,而且,这些全都是前几天将将发生的。” “这些,都是蒋姨娘告诉你的?”符夏一听,倒是颇为重视符玲所说的几点看似不经意的小事。 “嗯,就是我娘说的。”符玲点头:“你不知道,自从那天从长安公主府回来后,我把你跟我说的一些事都告诉了我娘,我娘特别感激你。她跟我说,日后你的事便是我们母女的事,只要能够帮得上忙、留得上心的,都得好好尽力。” “我娘知道母亲把英子塞给了你,估计母亲肯定是有些其他打算的,所以便特意留心了与英子有关的人与事。刚才我跟你说的这些,外人是不可能知道的。母亲这回连我娘都有意瞒着,只不过是我娘早早就留了这份心,所以才没有漏掉。”R1152 第九十四章 齐心 短短几句话,倒是将最为关键重要的地方全都说道了出来。 符玲果然得了蒋氏的真传,不但会挑重点要点,而且也不忘记顺道替自己母亲在符夏面前说上一些拐着弯的好话。 虽然,她知道符夏会相信她跟母亲如今当真是站在符夏这一边的,不过却还是下意识的希望符夏能够明白母亲更是无比真心主动的去做着这一些。 “大姐,你说的这些当真挺重要的,回去后,一定得替我多谢蒋姨娘。” 符夏握了握符玲的手,表示感谢:“英子的事我也觉着来得有些莫名,不过咱们还是先别乱了手脚,等官府那边查案有了新的进展再说吧。” “谢什么谢呀,你帮了我们母女那么多,我们都没特意感谢你呢,日后再说什么谢不谢的那可就是没有把我当成大姐了!” 符玲开心地笑了,而后又道:“总之英子这事你得多留个心,但凡有什么不对劲的,只管去找我商量,我是没什么能耐的,不过我娘在府里头多少还是有些可以暗中使劲的地方。” 话本就说得开,两人最后倒是谁都没有客气。 到了分手之处,也没耽误,道了别后,两个便各自回各自的住处。 “小姐,奴婢怎么觉得夫人根本就是希望把这事交给官府去查办的感觉?”一直没有吱声的林儿,此时没了旁人后有些担心地说道:“先前夫人似乎是特意等着你自个提出送交官府的话来的,这里头不会另有阴谋吧?” 虽然只是短短两个来月的功夫,但林儿早就已经跟自家小姐一条心,打心里打符夏当成了算自己一辈子忠心服侍的对象。 再加上符夏从来什么事都不会刻意瞒着她,所以许多事情她都是最清楚不过的。 “有没有阴谋都无所谓,总之这事最后也只能是交给官府去办。”符夏虽然无法确定什么,但心中却已然有了几分猜测:“英子的死,怕是姚氏等人的一场预谋。如果真是这样的话,那么英子的父母只怕是知情并得了好处的,算起来,这英子也算是死得可怜。” 林儿很快明白了符夏的言中之意,先前大小姐提起过英子家最近新得了不少的好处,这世上哪有这么巧合的事呀。用一条活生生的人命想方设法的要来害人,实在是恶毒可怕。 而英子的父母如果真知情的话,那就等于是帮凶了,这样的父母更是让人觉得周身发凉,一直凉到了骨子里头。 她不由得想起了自己的父母,当年虽然将她卖到了相府为奴,可那也是家中实在没有办法才不得已而为之。 论起来,她的父母还是对她挺好的,至少没有听从隔壁黑良心老太婆的话将她卖到窑子时换更多的钱,而是宁可给点回扣给人伢子,替她找了相府这么一个大门大户,尽可能的少受些苦。 “林儿,你是在想你的父母吗?”看到林儿突然黯然下来的神色,符夏倒是一眼看出了这丫头的心思:“当年,你父母为什么会将你卖入相府为奴?” 对于林儿的这些往事,符夏并不清楚,若林儿的父亲也如英子的父母一般狠毒没良心的话,她自是不介意替林儿出口气。 林儿见状,也没有迟疑,当下便说道:“他们也是万不得以才会这般做。四年前家里遭了大难,奴婢父亲腿都废了,根本没办法养得活我们兄弟姐妹四个。” “奴婢的最小的妹妹给人做了童养媳,奴婢被卖入相府为婢,只留了二妹妹跟小弟。说起来,他们的日子也苦,但凡有其他办法营生养活我们四个,奴婢爹娘也舍不得这般做的。” 林儿眼睛都有些红了,继续说道:“那时隔壁住了个黑心老婆子,教唆我爹娘把我卖入窑 子更多的钱,我爹娘当时便把人给打了出去。他们也只是想替我们两姐妹找个吃饭的地方,好好的活下去罢了。” 听到这些,符夏的心也跟着一酸,倒是没想到竟是这么个情况。 “那这些年,你回过家吗?”符夏放慢了脚步,看向林儿。 林儿摇了摇头:“没有,以前一直在府中都只是做粗活的,进出府中根本不是那么容易的事。有时攒了一点点钱托人给他们送去,他们还让人带话叫奴婢以后莫再省钱给他们。他们知道奴婢在府里头也不容易,说只求奴婢照顾好自己就成。” “嗯,他们还是很在意你这个女儿的。”符夏笑着伸手替林儿理了理额头的刘海,温和说道:“过几天得空了,回过看看他们吧,你现在好歹也是我屋里的一等丫环了,家里头能够搭把手帮到的便帮一下,莫丢了我这二小姐的脸才是。” “多谢小姐,奴婢替我爹娘谢谢小姐了!”林儿感激得无法形容,一直强忍着的眼泪终究还是落了下来。 只不过,那是欢喜的泪,感动的泪。 回到惜夏阁后,四喜还没有回,李氏倒是去了自个女儿的屋子。 她这会也已经听说了英子的事,虽然对那个丫环并没有太多的印象,也仅仅只是见过一两眼而已,不过却知道那是姚氏给女儿的人,在她们这院子里才呆没几天便出了事,肯定对自已女儿不是什么好事。 “娘,您怎么知道英子死了?”符夏坐到了李氏边上,边问边替李氏剥了个桔子。 先前去姚氏那里前,她明明让林儿交代过的,没让院子里的人多嘴说道这些事情给娘亲听,省得娘亲多想。 “是我硬问的小红。”李氏说道:“夏儿,你也别怪小红,也别总担心我知道这些那些的会胡思乱想太过紧张担心。夏儿,娘明白你的心思,也知道你是为娘好,可是……” 李氏看着符夏,透着一股子惭愧,再次说道:“可是娘希望日后你不必再如此费心的为娘考虑得这般周全,大大小小所有事情都得由你亲自操持劳心劳力。” “其实,娘也知道自个没能力,帮不到你不说,还成日得让拖你后腿,让你多了我这么大一个包袱……“ “娘,您说什么话呢!” “阿夏,你别打断,听娘把话说完。” 李氏拉着女儿的手,笑了笑继续说道:“娘说这些没有任何其他的意思,娘自己的性子自己清楚,这么些年来不论发生什么事,娘呀都一直没半点的长进。可如今呀,娘已经在慢慢的进步了,娘知道阿夏有多么的不容易,所以娘就算再如何也得努力一些,哪怕帮不上你,至少也不能够再让你还得时时刻刻分出神来照顾我这么个活了这么多岁的大人不是?” “你呀,打今日起就放心做你的事情吧,娘亲一定会照顾好自己,不会让自己再去拖你的后腿。”李氏很是郑重地说着:“不论发生什么事,你愿意跟娘说便说,不想说也不必怕我担心而刻意瞒着什么。你是我女儿,不论发生什么事,不论你想如何做,娘都支持你!为了我的女儿,娘以后会努力勇敢紧强起来,也会学着变聪明一点,不会动不动就胡思乱想,更不会随便轻信外人的话上当受骗。” “总之,你要相信娘,娘会保护好自己,因为只要这样,日后娘才能够有能力去帮到我的夏儿,保护我的夏儿!” 李氏的慈爱在这一刻变得无比的坚定而有力,入府这些日子以来,她并不是真的什么都不知道,相反却是什么都再清楚不过。 也正因为如此,所以她才必须得努力改变,必须让自己勇敢些,坚强些! 为了女儿,她当真不能再如从前一般浑浑噩噩。 “娘,我相信您。”符夏心中动容无比,却并没有多说什么,只是简单的几个字同样也表露出自己对于娘亲的信任。 母女两抱在一起,这一刻,她们之间那张仅有的小小障碍也全然打破。 好一会之后,李氏这才恢复了常态,但是却主动问起了英子的事来。 “阿夏,英子的事会不会将你牵扯进去?” 这一次,符夏并没有回避,而是沉稳地点了点头:“应该会,而且,英子的死极有可能是有人专门针对咱们惜夏阁的一场阴谋。” “那,你是怎么想的?”李氏倒果真说到做到,听到符夏如此肯定的回答后却是不再像从前一般动不动便心慌意乱的不知所措,反倒极为少有的用自己清晰的思维主导并继续着对话。 不得不说,她心中还是很担心的,但却做足了心理准备,同时也再三告诫自己光是急没有办法,反倒只会乱了手脚。 事实证明,李氏的方法还是有些作用。 “暂时来说,一切还不是太过明朗,所以得先继续看看情况再说。”符夏没有隐瞒:“不过我已经打听到了一些特殊的情况,若情况真如猜测的一般直接就是冲着我来的话,倒也不至于完全坐以待毙。” “那就好,”李氏稍微放心了一点点,女儿从不说大话,既然这般讲那便应该真是有所打算:“不过……”R1152 第九十五章 见到李氏这般,符夏也没有出声催促,静静的等着便是,同时也以肯定的目光鼓励着娘亲,示意其不必纠结,想到什么便说出来就是。 说些什么不重要,说得对与不对不重要,因为符夏清楚地看到了娘亲一点一点的为了自己而努力改变。 看到女儿鼓励的目光,李氏如今也更加有了底气,继续按照心里的想法说说道:“阿夏,娘是这样想的,如果到时事情实在过于麻烦不好解决的话,其实你可以去找你父亲帮忙的。” 这话说出来后,李氏似乎自己也觉得有些不怎么对劲一般。 怕女儿误会什么,李氏说到这又连忙解释道:“娘是觉得,你父亲既然突然把你给找回来,那必定说明你对他来说是有些……有些价值的。不论他想做什么,总之不可能这般快看着你出什么事的。” 话说得还算委婉,但的确有那么些别扭,李氏的意思却表达了出来,其实是想让符夏反过来利用这一点来保护自己。 李氏也不笨,许多事情往往不是想不到,而是不愿意去想。但如今,眼看着女儿才入府没多久,便不停的被人找麻烦,一个不好就会陷入险境,李氏再懦弱却也必须尽可能多的为女儿设想,希望能够帮到女儿一丝半点也是好的。 听到这话,符夏自是明白娘亲的意思,点了点头说道:“娘,您说得没错,父亲那边至少是不可能眼睁睁看着我现在便出什么大问题。所以你不必担心,而且也不必要刻意去找他什么,他心里自会有数的。不过,事情还远没到那一步呢。相信女儿,我会处理好一切。” “等将来到了合适的时候,女儿有那个能力了。必定会带您一并离开这个是非之地,堂堂正正的过咱们的好日子。” 符夏索性把心底有些话一并跟娘亲道了出来:“这宅子里头。根本就不是过日子的地方,您先沉着气,不论看到什么听到什么,都不要去理会,有任何事情都先与女儿商量便是,女儿保证,咱们都不会有事的!” 李氏看着干练而无比沉稳的女儿,下意识的点了点头。正如她先前所言一般。打今日起,她不会再去东想西想,总之一切都按女儿所说的去做便是,不论将来会发生些什么,她都会与女儿在一起承担便是! 母女两说道了一会,李氏便先行回自个屋去了,她知道女儿还有很多的事情要做,自然也不再耽误打扰。 叫做小红的婢女下是今日早上在西园锦鲤池亲眼看到英子被人捞起来而跑回报信的丫环,这些天林儿事情也多,符夏便叫小红专程过去服侍李氏。 小红是林儿后来从洗衣房里找来的。把先前最开始进府好两天院子里那个当众嚷嚷不说好话的婆子给替换掉了。 小丫头年轻不大,人单纯没什么坏心眼,只是这一点。符夏便觉得比什么都好,放在母亲那屋帮着跑跑腿什么的也能安心些。 李氏走后,符夏又交代了林儿两件事情去办,一直到快午膳的时候,林儿才回来,说是全都安排了下去。 林儿回来了,四喜却还是没有人影,一直到午膳之后这才回了惜夏阁,一头钻进了符夏的屋子。 还是与以前一样。林儿给这丫头留了饭,四喜吃完饭后这才把忙活了一个上午在外头转悠的情况一一跟符夏汇报了一通。 这一次四喜的特长也没派上太多的用处。倒不是能力的问题,而是此事摆到面上的也就是这么一点。再加上府里头的人也就是今日一早才刚刚知晓。所以有用的东西确实也不多。 四喜多番打控了一下,英子的死的确跟仵作所得出的结论没有多大的差别,被人用绳子直接勒死后扔进的锦鲤池。 至于具体是在哪里被勒死的,又是什么人下的手,根本没有半点的线索。 但四喜却是很肯定一点,英子定是被熟人下的手,因为她偷偷问过当时给仵作帮忙的家丁,英子身上并无其他任何的伤痕,而且脸上有着一种难以置信的神情,一直随着其死亡被保持了下来。 想想也是,但凡有一点防备的话,发生这样的危险时也不可能毫无察觉没有半点反抗。大半夜的,除非动静十分小,不然也不可能完全没有人听到半点的响动,而没有半个目击者。 听完四喜所说的,符夏倒是愈发的觉得英子之死跟其姚氏还有其父母脱不了干系。 没来得及多问,看门婆子在外头敲了敲门,而后走了进来。 “二小姐,官府派了官差来,说是奉命调查英子的案子。他们说,要带四喜姑娘回衙门问话,人这会正在院子里头等着呢。” “带四喜回衙门问话?只四喜一个人吗?没说其他人?”符夏自觉怪异,看了一眼四喜,见其一副有些不知所措的模样,自是目光示意了一下不必紧张。 看门婆子回道:“就说四喜姑娘一人,没说要问话其他的人。” “你去问问他们,可不可以直接在这里问话便是,没必要非得带回衙门。”查案问话这倒是个再正常不过的事情,先前姚氏也下了令,府中上下不论是谁都得配合。 不过,这事发生在相府,一般来说,除了特殊情况外,普通问话了解案情都会直接派人在府里头完成,而不会一开始就出现直接带人回衙门这样的情况。只有最后确定哪些人有疑点或者筛选出一些比较重要的人证时才会带去衙门再正式过堂问询。 更何况,整个惜夏阁这么多人,官差指名只找四喜问话,这也就不得不给人一种不好的感觉。 “回二小姐,先前已经问过了,那两名差爷说他们也只是奉命办事,上头让他们带人回衙门问话便得带回问话,其他的他们做不了主。他们还说请二小姐体谅他们的差事,说是例行公事,等问话完了后就可以让四喜姑娘回来的。” 看门婆子办事倒也利索,想主子之所想,倒是把事情都给做到了前头。 “你可知,除了四喜以外,府里头还有没有其他人被要求带去衙门问话?”符夏又问了一声,心中则暗自琢磨了起来。 “这个,小的也问了,那两名官差说话还是挺客气的,只道府里也有好些个人被传去问了话,不过都是集中在府中一处,刚刚已经都问完了。只有四喜姑娘是主事官员指名要带去告衙门亲自问话的。” 看门婆子继续说道:“那两名官差说了,也没有别的意思,让二小姐不必误会。只是因为英子死前跟四喜姑娘住一个屋,所以主审大人想要亲自问一下情况,看看能不能从四喜姑娘这里得到一些有用的线索。” “嗯,你的差事做得不错。”符夏夸了那婆子一声,而后又让林儿赏了几个钱,示意其先退下,并给那院子里头等着的官差带个话,稍微等上一小会。 婆子得了符夏的夸赞,又拿了赏钱,自是高高兴兴的应声先退了下去。 “小姐,怎么单单让奴婢一个人去官府问话呀?”四喜可不傻,就算她跟英子一起住了几天,可按理来说,府里头多得是比她更加熟悉英子的,没理由就她一人得带去衙门亲自由主审大人问话。 “是呀,所以这事倒是越来越古怪了。” 符夏看向四喜道:“不过,既然人家指名让你去,肯定是没有不去的道理。四喜,你不用担心,这事本就跟你没任何关系。放心吧,我心里有数,一切都有我呢。一会让林儿跟你一起去,他们问你什么你都如实回答便是,不必紧张什么。” 符夏特意交代了一下四喜,虽然英子之事的确与四喜以及整个惜夏阁没有任何关系,而且四喜也不是那种上不得台面的,但毕竟是头一回进告衙门,年纪小小的丫头难免会有忐忑。 果然,听到符夏的话后,四喜像是吃了个定心丸,安心了不少。 没有让外头的官差等太多,稍微收拾了一下,四喜便跟着他们走了。 林儿也一道跟着去了,但并没有同行,衙门不似别的地方谁都能想进就进,她只能够跟暗自跟着到了那边后在外面等着,随时花点小钱打探些情况而已。 人都走了后,符夏心中有些不好的预感,总觉得四喜这一次去会出什么事。事情似乎正朝着某个预定的方向发展着,而那个方向最终指向必定就是自己。 一个人坐在屋子里什么都没干,却是默默的与英子有关的事情全都细细梳理了几遍。 差不多一个时辰后,林儿终于回来了,不过身旁却并没有四喜的身影。 “小姐,不好了,他们把四喜给关起来了!” ………………………………………………………… ps:哦哦,今天是2014年的最后一天了,提前先祝大家新的一年新气象事事顺利了!扫雪继续码字,晚上迟点还有一更,也希望新的一年文文成绩能够有所进步,么么哒~~(未完待续)R655 第九十六章 林儿急急忙忙的回来了,相较于以往的沉稳来说,这一回当真是有些慌了。 之所以会这般焦急,最为关键的还不仅仅是四喜被官府关了起来,更为主要的是这件事怕是已经开始往明显摆要往自家小姐身上蹭。 “你先别急,慢慢说,到底怎么回事?”符夏见状,自是示意林儿莫要焦急,发生了什么事都一样,越急越没用,反倒只会误事。 林儿看到了自家小姐,下意识的有了些主心骨,先是深深吸了口气,平复了些情绪后,这才一五一实的将事情原原本本说道了一遍。 原来,英子被带进官府后好久都不曾有动静传出,也没看到人再出来。林儿自是呆不住,使了些银子让门口的守卫进去帮忙打听了一下。 一开始,人家还只说正在那里问话,是主审大人亲自问询,并没有什么特别之处,让林儿放心等着便是。 可后来,又过了好久,还是不见人出来,林儿又让那人再去帮忙打听,后来那人出来后却是吞吞吐吐的不肯说实情,看那样子应该是出了别的事情。 林儿没办法,只得又费了一些银子,好在出门前二小姐考虑周全,让她多带了些,不然的话怕是最后连真话都听不到半句。 得了足够多的银子,那人倒是没有再吱吱唔唔的,爽快的将里头这会真实的情况全都告诉了林儿。 原来,先前四喜被人问话倒是一点都不错,也确实问了挺久的,可就在审案官员准备放四喜回去时,事情突然发生了变化。 “二小姐,他们说有人暗中给官府送去一份十分重要的证据,好像是英子生前所留的一份什么东西。官府的人看过后一致认为英子的死与四喜有关,所以才突然改了主意,没有放人,而是直接将四喜给关了起来。” 林儿说道:“那份所谓的证据到底是什么,奴婢却是没有办法打听得到,但那人说四喜估计是会有**烦了。他们说,进了大牢的,除非老老实实全招认,不然的话,就算是不死也得脱层皮的!” 说到最后,林儿再次担心得不行,她与四喜关系一日好过一日,如今就算是自己的亲妹妹一般。 平白无故的,四喜什么都没做却被人给冤枉关进了大牢,还不知道会受什么样的罪。一个小姑娘,那样的地方哪里能够呆呀! 听到这些,符夏眉头紧皱,当真也没料到事情会发展得如此之快。 四喜怎么可能与英子的死有关,那份恰到时候不知由谁暗中送去的证据明显是一早便有人准备好的。 只怕,官府也早就已经被人给买通了,摆明了就是想要来个栽赃陷害,只怕用不了多久,他们便会对四喜用刑,强行逼供,想来个屈打成招。 只要四喜挨不住,那些人必定会让四喜依着他们想要的口供去说。真到那个时候,可就是真正的麻烦了。 见自家小姐不吱声,神色也是极为不佳,林儿想了想建议道:“小姐,要不,奴婢再想办法让人好生去打探一下,看看官府掌握的那份所谓的证据到底是什么?” “不用了。”符夏没有再多想,事情看似刚刚发生,不过却是已经戏剧般的急进跳到了关键之处。 她不是那种瞻前顾后之人,既然阴谋已经明显的浮出了水面,那么她也没必要再等再看。 “小姐……奴婢是担心四喜……” “你误会了,我自然不会不理四喜,派人打探什么的太麻烦,还是我亲自去一趟衙门吧!”知道林儿有些理解错了自己的意思,符夏也没绕,径直解释了一句。 听到这话,林儿即替四喜感到欣慰同时又觉得不妥,犹豫着问道:“小姐,这样恐怕不太好吧,只怕那弄出什么证据冤枉四喜的人更是想把您给拉下水去。您这个时候便亲自去衙门过门案子,怕是更容易让人说闲话。” “你都说了这事明摆着就是有人想拉我下水了,就算我不闻不问,你觉得那为了设计我专程弄死一条人命的人会就此罢手吗?” 符夏正色说道:“有人要算计我,不知道也就算了,知道了我又怎么可能把主动权再让出来!这一回,看来不让某些人实实在在的放些血,是永远都不知道代价两个字怎么写!” 看到二小姐的神色,林儿莫名的感到一阵激动。事实上,连她都已经猜得到那只幕后大手伸于何人,也许在这样的地方,也唯有二小姐这样的心性与气魄才有着真正的出路。 “好,小姐,奴婢陪您一起去!”她坚定地说着,一副誓与主子共存亡的模样。 符夏见状,微微笑了笑:“放轻松一点,越是这样的时候你得愈发学会镇定。先别急,你去看看早上让你做的那两件事情好了没有,咱们去衙门也不能跟只没头苍蝇一般乱闯吧?” 被符夏提醒,林儿这才记起早上之事,当下便豁然明朗,连连笑着点了点头。 二小姐还真是神机灵妙,没想到这么快就派得上用场,她很快先行去做准备,只希望那边办事的效率能够快上一些。 两刻钟后,要儿再次回来,这一次脸上神色却是明显轻快了不少。 “小姐,东西都弄好了,果然有钱就是好使,您料得一点都没错。”林儿将取回的物件交给了符夏,心中愈发的有信心起来,也对自家小姐更加的佩服不已。 符夏看着林儿拿回的东西,倒是毫无意外:“对于这世上大部分的人来说,没有钱办不到的事情,区别只是在于数目是否大到足够他们动心的。” “不过这银子当真是不够花,看来除了柳林街那边以外,还得想办法多点其他挣现银的渠道。”符夏喃喃地说道了一句。 没错,几乎什么事情都可以用钱解决,所以她的开销只会随着接下来日子的复杂叠加而越来越大。柳林街那边将得到的收益,还得等许多才能真正派得上用途,而眼下她得广开渠道,让手道多些现钱办各种各样的事才好。 早上若不是让林儿暗中找符玲借了一大笔,这会她手中哪里能够拿到这般重要的东西。符玲当然没钱,也是私下悄悄找蒋氏拿的,蒋氏那点私房可是不够她借上两回的。 东西拿到手,符夏又让要儿去找王管事安排了几个信得过些的护卫家丁给她暂用,一会去官府时相府二小姐的排场做不做出来不说,身旁明面的安全还是得考虑。 王管事倒是好说话,也没多问很快便安排好了人交给了林儿带上。四喜被官府给直接关了起来的事,这会王管事已经知道了,估计着二小姐这是想亲自去一趟衙门问问情况。 如果换成旁的小姐,王管事自然不敢擅自做这个主,但二小姐的话王管事还真是只能睁只眼闭只眼。 “小姐,轿子已经准备好了,就在大门外等着,让王管事安排的护卫与家丁也都在外头等着了。”林儿安排好一切,自是准备跟着符夏准备去衙门:“夫人那边,需不需要派人去请示一声?” “不用了。”符夏简单的应了一声,很快出了院子往相府大门方向而去。 快到大门口时,却是有人拦住了她们的去路。 “二小姐,您这是要去哪呀?”姚氏身旁的刘婆子一副夸张不已地模样冲着相府大门方向那边瞄了瞄道:“您再往前去可是要出府了,难不成这是想出府逛逛?” “本小姐的事需要跟你一个下人汇报吗?”符夏没功夫跟这种自以为是的奴才瞎耽误,这刘婆子在她刚刚回府的头一天便没少在她面前丢人现眼,如今还好意思出来显摆。 刘婆子阴阴一笑:“二小姐自是不必跟我这种下人汇报什么,不过二小姐若想出府的话却必须得请示夫人才行,这可是最基本的规矩,二小姐连这个都不懂的话,那就太不应该了!” “跟我提规矩?你还不够资格。自己去王管事那儿领二十嘴巴子吧,他会告诉你我需不需要去跟夫人请示!”符夏正眼都没有瞧刘婆子一眼,不想脏了自己的手,冷声多送了两个字:“滚开!” 刘婆子瞬间脸都黑了,哪里受得了这样的气,可还没等她有所反应,一旁的林儿也不知道打哪里来的力气,竟是一把将这讨厌的死婆子给推了开来。 “二小姐说的话听不到吗?”林儿也是豁出去了,护主心切起来哪里理得上这个婆子是哪个主子的狗:“敢挡主子的道,身为奴才你的规矩全去哪了?” 刘婆子更是蒙了,被符夏欺辱也就算了,现在竟然连个黄毛小丫环也敢如此无视于她,这让她简直快要气疯。 可就在刘婆子想要回击林儿之际,符夏根本看都没再看她一眼,毫无顾忌的径直朝大门而去,边走还朝着一旁已经起过来的王管事说道:“替我好好赏刘婆子二十嘴巴子,一个都不许偷工减料!”R1152 第九十七章 大惊、没好果子吃 刘婆子这下可是完完全全愣住了,怎么也没想到符夏竟然会狂成这幅模样,甚至于她简直怀疑符夏的脑子是不是神智不清了。 她是谁?她可是夫人身旁最受器重的妈妈,虽然只是一介下人,但身份地位在整个相府那也是没得说的,就连大少爷三小姐这样的正主儿都亲近的管她叫上一声刘妈妈,哪怕相爷也不敢这般当面说要罚她! 不论是在人前的国公府还是现在的相府,哪里有人敢动她半根手指?符夏这个低微的庶小姐没有犯失心疯的话,竟然敢直接让她去王管事那里领二十嘴巴子? 更可笑的是,那种理直气壮的感觉实在可笑到了极点!最后更是甩袖而走,大言不惭的叫正好过来的王管事来亲自来罚她! 凭什么以为王管事会听她的话,这二小姐真是病得不轻,以为自个成了相府的主宰吗? 但让刘婆子怎么也没想到的,符夏还真这般大摇大摆的踏出了大门,王管事虽然没有直接应符夏的话,但却并没有半点阻拦之意,甚至于看门的那些人一个个都如同没看到符夏走出似的,着实让她有些目瞪口呆。 “王管事,你怎么能让二小姐随意出入?这……这太不像样子了!”直到看着符夏出了大门,刘婆子这才从震惊中醒悟过来,全然没将符夏所说的二十嘴巴子放在心上,反倒是立马质问起王管事来。 这相府有相府的规矩,当然,又岂止是相府,哪怕是像样一点的大户人家千金小姐,怎么可以这般随随便便的出入府门抛头露面,而且连跟当家主母请示都不曾请求! 符夏这,也未免太过狂傲,太过目中无人了! 可更让刘婆子没有想到的是,王管事竟然有些同情地看着她,似是有什么话想说却又有些不太好说一般。 “王管事,你怎么不说话呀?”刘婆子伸手指着大门口已经上轿走掉,人影都看不见的方向道:“二小姐擅自出府,可是犯了大错了!你这管事是怎么当的,为什么不拦着,为什么连句话都不说?” “刘妈妈,你就别再自讨没趣了,二小姐赏你的嘴巴子你自个现在就动手吧,我也不为难你,一会等二小姐且回来后让我能够交得了差就成了。” 王管事叹了口气,一副无奈的模样,竟是直接让刘婆子自行动手掌嘴。 “什么??”这一下,刘婆子可是更加闻所未闻,真怀疑自己的耳朵是不是出了什么毛病,亦或者此刻的王管事脑子是不是烧坏了。不然的话,怎么可能会说出这样的话来。 见状,王管事只得好心解释了一句:“你还不知道吗?二小姐根本不必跟府中其他人一般遵循这些规矩,这相府大门,她是想什么时候进就什么时候进,想什么时候出去转转便什么时候出去转转,根本不必再做任何的请示。” “你虽是夫人身旁的人,可二小姐毕竟是主子,你先前怎么能够那般口气横加干涉,随意指责呢?二小姐那脾气你又不是没见识过,刚才她都说了不让你管,你偏偏还不信邪忽,硬是要去干涉过问。” 王管事更是无奈不已:“你说好端端的还把我给拉了进来,这关我什么事呢?赏你嘴巴子吧,我哪下得了手,不赏吧,回头二小姐那里没法交待,最后吃嘴巴子的可不就是我了?” “不……等一下王管事!” 刘妈妈被刘管事说得一愣一愣的,完全反应不过来,不可思议地问道:“你为什么说二小姐可以不必跟府中其他人一般遵循这结规矩?出入相府无需再向夫人或者老爷等人另做请示?” “刘妈妈,难道夫人真没跟你们交代过?”刘管事一副略显奇怪地神情喃喃说道:“不对呀,这可是老爷接二小姐回府当日便特意交代过我,我想,夫人也应该是知道的呀。” 见刘妈妈当真不太清楚,因此索性好人做到底,走近了些压着声小小说道:“那天我可是跟着老爷亲自去接的二小姐,二小姐说相府太大规矩太多,她在外头习惯了,不愿意回来受这些约束,而且十几年都成了性根本不可能改得了,真回府的话光是那些规矩就足够让她活不下去。” “老爷没有办法,为了让二小姐跟着回府,只得跟二小姐且签了份约定,上头一条条都列得清清楚楚的,其中就包括了不受府中规矩约束,可以任意出府这些。” 如此一来,刘妈妈当真是脸色都变了,她的注意力似乎不仅仅集中在出府一事上,而是王管事所说的那整整一份约定之上! 之前,她也知道这个符夏是老爷亲自去请回来的,但怎么也没想到符夏那架子竟是如此之大! 相爷这到底是图什么呀,竟然连这种条件都应得下来,这哪里是接回个女儿,分明是请回个祖宗呀! “王管事,你这……说的都是真的?”更让刘婆子心惊的是,这些事情老爷根本提都没有跟夫人提过一声,也没有与夫人商量过半句,难不成在老爷看来,符夏这庶出弃女的重要性已然超过了夫人吗? “当然是真的,这种事我还能说假话吗?”王管事摇了摇头:“说起来,老爷被二小姐给反过来要求着签了那么一份契约,这说出去肯定也不是什么好听的事,所以估计着也没特意跟夫人提及过。不过前不久倒还吩咐过我,让我没事少去惹二小姐,她有什么需要都满足她就成,只要好好的不出什么大的乱子就好。” “啊……那……那老爷这到底是图啥呀!”刘婆子的面色更是晦气得厉害,有了那东西,符夏岂不等于是有了相府的免责免死金牌? 而且还是可以用无数次的! “我咋知道老爷力图啥呢,总之照着吩咐做便是,主子的心思哪是咱们当下人的可以随意揣测?” 王管事没再多说:“好了,刘妈妈你也忙,赶紧自个打了那二十下回去吧。我这也是为你好,等二小姐回来若知道你没接赏的话,依着她那性子你怕是第二个被她打死的都有份。” 刘婆子可是满心的憋屈呀,可王管事最后一句话却是让她通身寒凉。 她哪里会不记得后厨那个被符夏一来便打死的婆子,又见王管事一副怕惹事上身不敢放水的模样,只得牙一咬,心一横,啪啪啪的往自己脸上打了起来。 挨着大门,那些看门的家丁与护卫一个个神色怪异,似是想笑又不敢笑,这刘婆子往日也是个骄纵惯了的主,可没少借着夫人的名声行那些欺压之事。 这会众人心中哪有不叫好的,倒也算是二小姐替他们出了口气。 刘婆子脸面都被自个给打光了,二十巴掌完事后,却是气哼哼甩头便走,没一会功夫便消失在众人视线之中。 王管事看着刘婆子消失的方向,脸上不由得露出一抹嘲讽之色。 老爷的心思他是最清楚不过,只要二小姐没有逆到老爷心意,那是巴不得看着夫人跟二小姐掐架。 倒也怪不了老爷不给夫人留情面,要怪只能怪夫人这些人实在是太过自以为是,当真把相府当成了姚家。 从前也就罢了,可如信老爷位极人臣,官拜相辅,姚家人却还不思改变,姚氏更是从没将符家放于姚家之先,这又怎么可能不触犯到老爷的逆鳞。 二小姐再不济终究还是姓符,更何况老爷费尽心力接回来当然是有大用处,姚氏哪怕无法猜到二小姐对老爷的真正心思,但绝对不可能不知道有二小姐对老爷有用。 偏偏夫人明知如此,却还根本不顾老爷的打算,处处找二小姐的麻烦。若是小打小闹的那也就算了,可夫人也实在是太过不懂进退,只怕这一回更是得赔了自己又折兵了! 就在刘婆子急冲冲跑进姚氏的屋子,关起门来与自家主子密语之妹,符夏的轿子已经行到官府的半道之上。 轿子速度不快,符夏也没在意那些什么世俗防线啥的,径直掀开了轿子边上的小窗帘子,顿时觉得舒服了不少,没那般憋得慌。 林儿跟在轿子一旁,知道自家小姐的脾性,倒也没去多提那些对自家小姐无用的东西。 “二小姐,您确定王管事会掌那刘婆子的嘴吗?”忍不住问了一句,那刘婆子实在是可恶,林儿以前便不喜欢这个老婆子,后来二小姐来了后,那婆子对着二小姐的态度更是让她讨厌恶心。 “怎么,你想看?”符夏笑了笑,先行问道:“林儿长力气了,更长胆量了,刚才直接把刘婆子给推开时,连我都有些意外呢。” 被符夏这般一说,林儿可是有些不好意思了,红着脸道:“奴婢早就看她不顺眼了,今日她还敢在二小姐面前如此嚣张,推她都觉得是轻的。” 还有一句话林儿放在心中,莫说是推个人,就算是让她做任何事,只要二小姐一句话,她都会去做的。 “嗯,感觉得怎么样?”符夏又问了一声。 林儿自是知道符夏所说之话的意思,不由得笑了笑,脸色更红了:“奴婢觉得很好,很畅快,打心里头觉得舒服!” 见状,符夏也再次跟着笑了起来,而后没再多问,只是叮嘱道:“畅快就好,你的性子哪都好,就是还少了几丝脾气。日后没有外人,在我面前也不必奴婢长奴婢短的,自在一些就成,咱们都不必那般累。” “谢谢小姐,林儿知道了。”林儿一听,当下感动不已,相较于所有的一切,能够得到主子打心底里头的接受与认可,这比什么都重要。 “王管事不会亲自赏刘婆子嘴巴,不过却一定会让刘婆子自个动手。”符夏跳回到了最开始林儿所提的问题,简单解释道:“王管事是相爷的心腹,自然与相爷是绝对的一条心。能够置身事外而看姚家人不爽,他又怎么可能会错过机会。” 听到这话,林儿倒是明白了些什么,虽然以前二小姐从没说过老爷与夫人之间的关系,不过林儿自个也是个心思灵敏之人,再加上刚才的话,心中大致也有了个底了。 一路之上,主仆两个再无多言,等轿子到达官府大门口后,符夏直接让要儿能知守卫,相府二小姐要见英子一案的主审大人,有要事相告,并没提四喜之事。 此次英子一案的主审姓柯,看似跟国公府姚家没有任何的关系,不过这弯弯绕绕的关系却并不是表面看着的这般简单。 姚国公门生可以用满天下来形容,丝毫不逊色于孙太傅那些真正的大学儒,姚家在北晋经营了上百年,还真不是一般人能够想象得到的盘根复杂。 守卫看了身贴,知道是相府小姐,又听说是为了案子而来有要事相告,倒也没敢耽误,很快便先行进去通报。 没过太久,守卫便出来了,说是柯大人请二小前进去说话。 符家那些家丁护卫自然不可能一并跟着进去,被符夏留在了衙门外头候着,只带了林儿一人跟站那带路的守卫入内。 “符二小姐,听说你找本官是有与相府那件案子有关的重要事情要告之?”柯大人倒并没有在审案之处见人,临时会客的小厅内,简单招呼过后便直入主题。 “如果我不这般说,椅大人会百忙之中这般快抽空见我吗?”符夏坐于客位,于官吏面前也全无半丝的顾忌。 见状,柯大人自是皱起眉头,面露威严之色,训责道:“符二小姐可知这时是什么地方,此时又是在跟何人说话?这里是官府,可不是你们相府,本官公事繁忙,岂能陪着二小姐这般胡闹?” “柯大人过急了,您忙我也不闲,没事谁会愿意往这种地方跑?”符夏从从容容的把此人的话给驳了回去:“是不是胡闹多问一句便可,您是专门审案子的,理当比我更加清楚严谨为何物,更应该知道轻易下结论可不是什么好事。” 柯大人不由得一愣,哪时想到眼前这个如此年轻的小姑娘竟然跟针一般扎人,在他面前不仅没有半点的不自在,反倒是比他还要威严得多。 他可不是一般的朝廷命官,常年审案子比及那些普通文官来说光是气势就要凶悍得多,一般人看到他都会下意识的屏住气息,大气都不敢多喘,可偏偏这么个小姑娘倒是丝毫没有半点怯意,三方两语竟是直接擢中他的要害之处。 他也不是过度自负鲁莽之人,片刻后也没发什么脾气,沉声问道:“既如此,不知二小姐来此有此贵干?” 符夏抬眼看了这柯大人一眼,此人倒也有几分忍性。 “要人!”她也不耽误,径直扔出了两个字,看向此人的目光也变得凌厉起来。 “要人?”柯大人反问了一声,而后似是想起了什么,同样面无表情地说道:“原来二小姐是为了你的贴身奴婢而来。不过二小姐这般要求实在是不合情理,还请二小姐回府吧,这一次本官可以念在二小姐年幼无知,网开一面,若再……” “网开一面?柯大人说笑了,我既然来要人便是合情合理的,又非胡闹,更不是让柯大人违法乱规,哪里需要网开一面?” 符夏淡淡说道:“我虽年纪却并非柯大人所想的那般无知。我的婢女今日被大人传告前来配合调查,最后却莫名其妙的被你们关入了大牢。如今我这当主子的过来要个人而已,柯大人难道觉得这也有问题吗?” 她并没有提林儿所打听到的事情,人来了你这,你也没给半点交代,直接便不让人回关了起来,如今她来要人,哪里有什么问题? “这……”柯大人被符夏的话给堵得心里极为不顺,但却还是解释了一句道:“你那婢女四喜原本的确只是找来问话询问与案子相关的一些事宜,但是后来突然找到了一些证据证明被害人之死可能与四喜有关,所以四喜如今成了嫌犯,自然得关入大牢。二小姐此时要人,当然就不合情不合理了。” “哦,竟有这样的事情,原来官府办事都是如此,连个交代都没有就直接扣押我相府的人?”符夏当然不会接受柯大人的解释,径直说道:“既然柯大人说有了直接的证据表明四喜与杀害英子一案有关,那么不知到底是什么样的证据?柯大人可敢拿出来,让我看看这所谓的证据是不是真的足够让我那丫环直接成为您嘴里所说的嫌犯?” “二小姐,审案是本官的事,二小姐没有资格干涉!”柯大人板着脸道:“至于证据,那都是极为重要的东西,以二小姐的身份暂时不便过目,等到了真正当堂审案之际自然会拿出来,界时二小姐若有兴趣大可以到公堂旁听便是。” “柯大人严重了,我自然不是要干涉你们办案,只不过我可以明确的告诉柯大人,您手上那份所谓直接指向四喜的证据必定是假的,因为我可以证明四喜与此案完全没有关系。” 符夏才不理这当官的脸色好不好看,径直说着。 “哦,二小姐如何证明?”柯大人不在意地笑了笑,显然并没有将符夏的话当成一回事。 “请问柯大人,仵作的今日验尸是不是证实英子是被人用绳子给勒死的?而且身上再无其他任何外伤,就连挣扎的迹象都很少对不对?”符夏反问。 “没错!”柯大人并没否认:“那又如何?” “很简单,这说明英子是被人干脆利落的勒死的,出手快,时间短,力道远远胜于英子之上。不然的话英子也不可能一下子就被勒死而无多少挣扎的反应。” 符夏简单干脆,径直指出道:“四喜不仅年纪小,而且力道再大也大不过身材比她高大得多的英子,柯大人觉得四喜与英子对上时,被勒死的可能会是英子吗?” “这……”一时间,柯大人还真被符夏给问着了,若说用其他的方法还没什么,可英子这种死法的话,四喜那个头与气力当真不可能做得到。 “我不知道柯大人所说的那个证据到底是什么东西,又是从何处而来,不过我觉得能够让柯大人怀疑四喜唯一的理由也就是犯罪动机了,而她们之间不存感情纠葛,不存钱财利益,所以柯大人必定只能认为这是一起仇怨而起的案子。” 符夏笑了笑,淡定无比地继续说道:“不过英子才来我惜夏阁没两天,四喜跟她也就是认识并同住了几天而已,柯大人真认为她们之间一下子就能生出天大的仇怨,犯得着让四喜做出杀人这等于她毫无好处的事来?” “犯罪动机站不稳脚,犯罪条件也根本没法达成,犯罪凶器影子都没有,犯罪过程更是经不起半点推敲,柯仅凭一份不知何人从何处弄来的带着何等目地的所谓证据便将四喜当成嫌犯关进大牢,如此轻率办案,不知刑部的陈大人知道后会如何评定大人呢?” 符夏最后一句似笑非笑,看向姓柯的时已经带上了几分冷意。 她嘴里的刑部陈大人可不是一般之人,此人为官几十年一身正气,最是嫉恶如仇,更看不得那些个庸才办案之人,枉顾法纪或者无能乱来的,不知道也就罢了,知道了只要有机会落到他手中必定没好果子吃。 这姓柯的今年期考不当之处是在陈大人手中过,若是被陈大人知道如此没头没脑的办案,那可是妥妥的没好果子吃。 这一下,一直都还不怎么将符夏放在眼中的柯大人,终于露出了震惊之色,定定地看着眼前的符夏,怎么也想不到会发生这样的事情。 这哪里是个十来岁的小姑娘呀,这所有的言辞举止根本就是一个比他还利索、经验还老道的办案官员呀! …………………………………………………… PS::运气好差,十一点多就写好了,网站抽到现在才上了后台,心塞:(R1152 第九十八章 怒 柯大人再也无法小视眼前十来岁的少女半分。 能够在一瞬间便抓住他这样人的死穴,言辞之间老道得比他们这种官场之人还要老练三分,这也难怪会有人如此的重视这么一个小姑娘。 若仅仅只是胆大包天不知天高地厚的话,那这么个相府庶出小姐实在不值得在意说道,可偏偏人家胆大包天的同时更是有着无可比拟的惊人心智,周密而严谨得无处挑剔的逻辑思维,一下子便把他全逼到了悬崖边边上。 “二小姐这话是什么意思?难不成这是在威胁本官?”他的面色一阵青一阵白的,强忍着怒气回击道:“本官自认为办案并无任何见不得人的地方,二小姐此举实在是侮辱了本官的声誉。” “柯大人不必跟我说道这些,我并没有侮辱任何人的意思,只不过好心给柯大人提个醒罢了。” 符夏平静而道:“官场本就是个是非之地,想要高升最起码得保证不会栽跟头。关于这件案子的事,你是否公平公正,是否有着基本的睿智英明,这一些不是你说的算也不是我说的算。” “我不过是相府一个区区的庶出小姐,身份地位自然难入柯大人法眼,不过把一件事原原本本一字不差的传到陈大人耳中却还是一点问题都没有的。柯大人是个聪明人,咱们明人面前也不用说什么暗话,今日柯大人若是无法拿出什么真真正正的实据说服得了我,那么想要不清不楚的这般关着我的婢女,我当然不可能答应!” 符夏看向那姓柯的,最后一次好心提醒道:“怎么样柯大人,我这个要求并不过份吧?我想,就算说到陈大人那里。陈大人也绝对不会认为我这是在无理取闹的。” 柯大人半天都说不出话来,心中最后一点的侥幸也荡然无存。 眼前这个小女孩当真不是那种可以糊弄的主,言辞犀利咄咄逼人却又让人根本没法回避。原本还以为是件没什么大不了的事。如今姓柯的才算是知道自己手里抓到的到底是个什么样的麻烦。 “二小姐,既然你把话都说到这个份上。本官自然也得把话跟二小姐说明白才行。” 柯大人终于吱声了,这一次语气却是来了不小的转折,比及先前温和了太多:“二小姐有所不知,原本本官请四喜姑娘过来也只是为了亲自询问一下情况,毕竟她与被害人生前这些日子是相处得最多的。后来问过后也并不觉得有什么疑点,正准备放人之际,却是不想相府里头有人送来了一封书信……” 说到这,柯大人略微停了停道:“书信的话毕竟也算是证物。处于办案的规矩,本官暂时也不方便将那封书信给二小姐亲自过目。不过上面的内容本官倒是可以大致的透露一下。” 见符夏面色平和,无任何变化,根本看不出情绪来,柯大人内心深处实在打击很大。他从来也没想过有一天会在一个十来岁的小姑娘面前做如此伏首之姿,但再如何却也只得忍着。 “那封书信,是被害人死前交给她在相府中一个最要好的朋友,是英子亲笔所写。大概说的便是这几日到二小姐的惜夏阁后与四喜之间发生了不少的矛盾,还提到四喜曾威胁过她。英子心中害怕,所以特意写了这封信给好姐妹诉苦求助。却没想到今日一早就被发现出了事。” 柯大人继续说道:“收到她信的小姐妹一开始心里害怕,也不敢吱声,后来官府介入调查。怕被牵连,所以才把这封信偷偷送了过来。所以二小姐,不论您之前说的那些如何,总之本官因此而办案也不算过份,多有得罪之处还请二小姐包涵,不论如何,什么事情咱们都好商量。” “就凭一份这样的所谓证据,柯大人便能确定我那婢女真有嫌疑?”符夏当真好笑不已,反问道:“柯大人平日都是这般办案的吗?” “二小姐。您这话是什么意思?”柯大人心中更不是滋味,他已经如此放低身姿同符夏好言说话了。甚至于都道出了一切好商量这样的言论,可却还是被符夏如此妥落。就算是泥人也得有三分脾气吧。 “什么意思?”符夏倒也干脆,径直点破道:“柯在人当真看不出来吗?这封信是假的,根本就不是英子所写所留!” “为什么?”姓柯的这会也是难以再保持镇定,不禁又是一怔。 “其一,如果是你,心时头有苦有怨有惊,想要跟同府里的好姐妹倾诉,会这般麻烦,不当面说反而弄个什么书信出来吗?其二,柯大人真当我们相府如此厉害,连府里头的丫环也是个个识文断字不成?” 符夏随口便道出了最为明显的两点,语气也愈发的严厉起来:“如果柯大人对这么明显的疑点都能做到视而是不见,那么我当真与柯大人没什么好说的,只能去找陈大人好好说道说道了!” 这话一出,姓柯的顿觉得后背寒凉,说实话,证据之事先前他根本就没有真正去细想过什么,毕竟那也只是个晃子罢了。 可眼前这个二小姐也实在是太过厉害,仅仅听他稍微一提,甚至于连多想都不曾想,立马便点出了其中两个最大的破绽,这样的心智哪里可能是个十来岁的小女孩所有呀! 此时此刻他当真怀疑眼前这个少女到底是不是符家那个从市井之中找回的庶二小姐? “二小姐……此事,此事的确是柯某一时大意了,柯某……” 话还没说完,符夏却是摆了摆手打断道:“柯大人,旁的没用的话就不必多说了,事情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你心中一清二楚。当然,我亦一清二楚,别再把我当个无知小孩,难不成你觉得我还真会以为这事只是冲着我身旁一个奴婢而来的吗?行了,赶紧放人吧,我还有旁的事,没工夫在这里跟你绕圈子。” 这一下,柯大人当真不知再说道什么,脸上冷汗都已经冒了出来。 符夏的态度已经摆在那里,那种了然一切的清醒与毫不在意的气魄甚至于让柯大人心生悔意与畏惧之意。 “二小姐请稍等,下官……这就让人去将四喜姑娘带过来。”没有再迟疑,柯大人终于一口同意放人。 此事他也看明白了,符家二小姐可不是什么好拿捏的主,怪只怪他先前太过鬼迷心窍,还以为捡到了一桩便宜买卖。 听说放人,符夏倒也没再说什么,默默的喝着茶,在那儿等着。 反倒是姓柯的,面色很是古怪,似是颇为担心一般,不时的朝门口方向看去。 没过太久,四喜终于被人给带到了符夏的面前,只不过当符夏看到四喜时,满腔的血液都快要喷了出来。 符夏怎么也没想到,自己行动已经够快的,四喜前脚被关,她几乎后脚就过来救人,却还是让人给打成这样。 “柯大人,这到底是怎么回事?”符夏怒声斥责起来,而林儿也是吓了一跳,面色都变了,赶紧上前去扶住四喜。 这个时候的四喜哪里还是先前出门时的四喜? 身上被打得没一块好的,衣裳上到处都是血迹,连脸上都挨了鞭子,整个就是一活生生的严刑拷打。 柯大人赶紧起身解释道:“二小姐,这……这下官也不太清楚呀,明明只是让他们好好问一下口供的,哪曾想到竟然有人擅自用刑。” “来人!”姓柯的边说边大声朝门口喊道:“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是谁让你们擅自……” “够了!别再演戏,你是这案子的主审,你不清楚谁清楚?”符夏直接打断了姓柯的演得实在是太烂的戏,直接上前亲自扶住四喜,让其在自个的位子上坐了下来。 “四喜,你受苦了!”符夏没有再理会姓柯的,径直朝着这会泪眼汪汪看着自己的四喜说道:“这会还能说话吗?能说的话就说说他们都是怎么对你的!” “二小姐……二小姐,他们把、把奴婢关进大牢后直接便让奴婢招供,硬让奴婢承认是奴婢杀了英子!” 四喜这会全身都疼得厉害,不过却是强行撑着说道:“奴婢,奴婢当然不会承认,人根本就不是奴婢杀的,奴婢哪里能够承认呢?可他们立马就给我上刑,不但让奴婢承认杀了英子,还让奴婢指认是您指示奴婢这般做的,不然就活活打死奴婢,奴婢打死都不可能承认这种嫁祸之事去害小姐呀!” 听到这,符夏已经没有必要再听下去,当即便让四喜无需多说省着力气歇会,又让林儿好好照看四喜。 “柯大人!原本这案子只要你识趣放了人我也没打算多为难你,可现在你自个看看,你倒是说说我能够轻易作罢吗?“ 符夏侧目径直看向了姓柯的,面无表情地说道:“我这婢女才被传来便关了进去,刚刚关进去便直接刑讯逼供,逼供不说更是想要直接陷害于我!柯大人今日可得好好说说,到底是谁指使你这般做的?说不清的话,我立马带着人去陈大人那里,看看这京城到底还有没有可以讲理的地方!” ps:感谢妮菲菲、吴家有鱼两位亲赠送的平安符~~(未完待续)R655 第九十九章 不得不服帖 柯大人此时当真是慌了神,也没想到事情会是这么个样子,而这一回他还当真是有些冤枉! 他明明只是让人先将四喜关入大牢,令人先行恐吓威胁一番罢了,并没有下令牢头如此之快就用刑,更没有那般愚蠢而明目张胆的示意人逼着四喜陷害符夏便是那指使四喜杀死英子的幕后真凶。 这个时候,柯大人自己也搞不清到底只是手下有人擅自猜测他的意图擅自行事呢,还是有人暗中也得了姚家的好处,才会这般枉顾他的命令急攻近利的行事。 总之不论如何,刚才那些擅自做主的浑蛋可是把他给害惨了!就算不为给符夏一个交代他也恼火万分。 “二小姐,此事当真不是下官的意思,下官发誓只是让人将四喜姑娘给关入大牢审讯一番,根本没让他们擅自动刑的!下官也不是一天两天审案子了,怎么可能会如此急功近利?” 柯大人连忙同符夏解释着,而后急忙喊人,让人把擅自将四喜用刑的给绑起带过来严厉处置。 符夏冷冷地看着姓柯的急于撇清自己的那种慌乱模样,却也不想再为这种人多耽误功夫影响到四喜的伤情治疗。 “柯大人如何处理你手底下那些小鱼小虾那是柯大人自己的事,不必在此做给我看,反正这种事我有的是办法得知实情。”她径直说道:“如今,我只等柯大人一句话,什么时候才能够将那个特意利用英子之死想要栽赃陷害我的罪魁祸首找出归案?” 柯大人面色发白,说话都有些结结巴巴的了:“二、二小姐,这、这事可得容下官好生调查才行,您放心,下官必定不敢……” 话还没说完,符夏却是冷笑一声打断道:“别玩这些拖延之计了,到底是什么人想害我,柯大人心中必定再清楚不过!如果柯大人当真一头雾水的话,我这里倒是有两样很有用的东西可以给柯大人不少的提示!” 说罢,符夏径直取出几张纸举到了柯大人面前:“大人看清楚了,英子的一家人在英子死前几天可是得了大笔不少的好处,两个姐姐一个弟弟同时被人开恩成了自由身,不必再终生为奴,其弟还进了京城最有名的学院念书。英子父母在京城最繁华的闹市街头得了一家不小的店面,这里都什么都记录得详详细细,连见证人都一个不差,还有文契办理人以及具体的时间都一清两楚!” 轮流着全那姓柯的翻看了一遍后,符夏并没有将这几份重要的东西交到姓柯的手中,而是自行收了起来,继续说道:“东西我先保管着,柯大人看看知道了就成。这么多巧合疑点摆在面前,如果柯大人还看不出英子的死跟什么人什么事有关的话,那我也只能够拿着这些东西带着人一并去找陈大人了!” “不、哦不不不,下官看明白了,看明白了,也想明白了!” 姓柯的此时哪里还有半点的其他想法,事情都到了这个地步,被符夏直接推到了如此边边上,他若再不知道怎么做,再不知如何取舍的话,当真是白活了,就等着立马摔个粉身碎骨吧! “二小姐提醒得太好了,是下官之前完全忽略了查英子身旁人的异常,这才出现了如此大的遗漏而不自知。”柯大人当即说道:“英子之事必定是英子的家人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不然的话他们也不可能同时在英子死前几天得到这么多的好处。而给英子家人好处的人必定就是幕后指使,花钱不仅是消灾,更是为了用英子的死来嫁祸二小姐呀!” 说到这,柯大人一副坚定不已地模样做出着保证:“请二小姐放心,下官必定在最快的时日内查出英子一案的真凶,将企图用英子之死嫁祸冤枉二小姐且的幕后黑手揪出来捉拿归案!” 说实话,最开始柯大人也并不太清楚这其中的内情,只知道是姚家人想利用此事把符夏给拉下水罢了。 而他所要做的也不算对,只是在处理这件案子之时行个方便,顺事把符夏给牵进来就成,其他的事情并不需要他多加操心。 也正因为如此,所以他才并没什么担心的应了下来。 可没想到,事情远远比他之前所想的要复杂得多,现在看来,那个婢女的列根本就是特意为了拉符夏下水而准备的一场有意而为之的谋杀。 若只是这样,事情办得高明一些也就罢了,偏偏这还没正式开始,一切便早就被这聪明了得的符二小姐且全都掌握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甚至于怕是连一些间接的证人证据都已经握在手中。 事实上,柯大人知道,英子家的那些事情姚家人必定是办得极为小心谨慎的,却不曾想在这么短的功夫内还是被符夏给洞察。他也不知道到底应该说是姚家人运气太差还是符夏太过聪明,总之他算是真正的后悔不已,倒霉透了。 之前似乎还听谁说起过符家这位新回府的二小姐胆大包大来着,就连宁王、五皇子那样的人都敢直接顶撞,连国公府夫人的脸面也敢打得啪啪响。 起先他还以为是有人故意夸大了言辞,或者传来传去的就变了味,现在看来只怕真是自个给看走了眼。 国公府夫人若不是真被符夏给踩了脸面,姚家的人又怎么可能暗中想要设计陷害这符二小姐?就冲着今日这二小姐跑到衙门里头来的所作所为,哪一点都切切实实的说明了此人当真惹不得呀! 虽说,他也不可能找死的去真正捉拿什么真凶得罪姚家人,但至少还是可以让姚家自行推个解释得过去的替死鬼出来。至少让表面看上去平息得下来,让他能够顺利的先从这该死的窝子里头冲出来。 “柯大人早这般英明不就什么事都没有了?”符夏淡淡的来了一句,看着似是略微松了口气地柯大人道:“不过,最快的时日到底是多久?这总得有个期限吧?” “这……” “还有,”不及姓柯的回应,符夏继续说道:“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心里怎么想的,随便找个顶罪的出来,最后大事化不小事化了?我劝柯大人还是莫把事情想得这般简单吧,谁都不是傻子,没那个份量的话柯大人到谁面前怕也难以自圆其说的!” 姓柯的冷汗已经冒了一头,实在想不到符夏竟然如此厉害难缠。 这话的意思分明就是在告诉他,就算要想找个漏洞把事给勉强盖过去,那也得找个有分量的出来,姚家这一回若是不付出一点实实在在的代价,只怕二小姐这主可是不会善罢干休。 不过还好,冷汗昌过之后的瞬间,柯大人心中倒是灵光一闪,此事最麻烦的当然还是姚家人,并不是他。只要他两边都应对妥当的话,反倒是不会有太多的问题。 “二小姐请放心,此案下官定当秉公办理,绝对不会再让二小姐失望!”想到这,柯大人连忙承诺道:“下官估计,最多一个月的功夫,下官必定让此案公正结案!” “一个月?太久了!”符夏摇了摇头,面无表情:“我等不了那么久。” “那……那二小姐且的意思是?”姓柯的有些无奈的询问着。 符夏才没有半丝的同情,看向姓柯的平静说道:“前些日子,我与宁王爷又打了一个赌。” 听到宁王爷三个字,柯大人神色再次一变,只少量后脊背骨一路都凉到了底。 这二小姐突然提到宁王爷当然不是随口说说,好歹他也听说过宁王爷的顽疾可是因为符二小姐所拿出的一个方子给治好的。 不论这方子是卖的还是送的,总之再怎么说二小姐也算是因此在宁王面前有了个不小的面子情份。 果然,姓柯的直觉很准,符夏接下去所说的话当真是让他更加有苦难言。 看着姓柯急剧变色的神色,符夏心底终于有了那么一丝替四喜报复的舒畅感,她故意顿了片刻这才继续说道:“很不幸,这次跟王爷打赌我运气不太好,输了。所以,从下个月一号开始,也就是三天之后,我得去宁王府当上一个月的临时丫环。” “这赌注本就不是我愿意下的,宁王是什么性子你想必也听说过。所以我当然巴不得不去,若是下个月一号前柯大人还没有把这案子给弄清楚的话,倒是帮了我一个不小的忙,我也好以此为由拒绝去宁王府做什么临时丫环。” 符夏坏坏地笑了笑:“不过吗,到时见我没去履行赌约一准会不高兴,宁王爷一不高兴肯定就会发脾气,一发脾气指不定就得杀个把人才能平息怒火。” “他倒应该不至于杀我,因为我会早早派人去把无法前去的理由解释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我没什么事的话自然就有旁的人得倒霉了。柯大人,你说那个人可能会被宁王爷的坏脾气给迁怒到的人会是谁呢?”R1152 第一百章 打草惊蛇 此时此刻,符夏并不介意将去宁王府当一个月丫环的事给摆出来,反正到时也会弄得众人皆知,还不如现在自个主动借着使使。 一则可以让姓柯的更加畏惧,让其不敢再耍花招。二则也算是给她自个找了一个较为合适的理由,反正符仲景再如何也不会跑去找宁尘逍对质。 若符仲景真有这样的魄力因为颜面问题而跟宁尘逍对上的话,那她更是求之不得,宁王府那种地方,能不去当然是不去的好。 而姓柯的此时完完全全的石化,他并不傻,自然知道符夏既然说得出这些话来,肯定不可能有假。 宁王那种人什么事干不出来呢?打赌让符家小姐给自己当一个月丫环听着很是离谱,可对宁王来说当真算是最正常不过的行为。 同时,刚才那话意思再明显不过,他就是符夏嘴里所说的倒霉人,必定会被宁王迁怒,后果不堪设想的倒霉蛋呀! 符夏呀符夏,这真是个十来岁的小姑娘吗?柯大人怎么越看越觉得这符家二小姐简直跟宁王一个德性呢? “二小姐!二小姐请放心,下官就算日夜不眠,也一定保证在下月一号前将这件案子查清楚,把陷害二小姐的元凶缉拿归案!” 柯大人没有旁的选择,只能硬着头皮应下来,用三天功夫去解决这么个烂摊子! “好,那我就在府中恭候柯大人的好消息!”符夏扔下这么一句,看都不再看姓柯的一眼,径直示意林儿带着四喜离开。 她相信姓柯的已经足够拎得清眼前形势,更不敢再随随便便的拿些没用的搪塞糊弄过去。虽然眼下不可能真直接拿得下姚家的大人物,不过姚氏与姚家人也别想轻轻松松一笔带过。 出了衙门,符夏让林儿直接将四喜扶上了马车,并示意车夫直接驾车前往同济堂。 四喜这一身的外伤,虽不至于致命,但是若不好生治疗的话,怕是容易留下病根,脸上更是可能会留下疤痕。 到了同济堂,符夏直接请了吴纲替四喜诊治。 如今吴纲在同济堂的身份还跟以前差不多,只不过找其看病的人却是多了不少。 符夏也不客气,径直亮出了相府小姐的身份上了楼上贵宾治疗室,并且指名让吴纲替四喜医治。 吴纲倒是一眼便认出了符夏,看到符夏带来个全身是伤的小姑娘,心中也是好奇不已,但碍着医者的身份,并没有多问什么,直接先让人将四喜给安置好,先行给病患症治。 “小姐,虽说医病没有太多的讲究,但吴大夫毕竟是个男的,四喜身上哪里都有伤,让吴大夫治是不是不太方便呀?” 林儿呆在一旁,悄悄地问着符夏,这会吴纲正在给四喜把脉,一会肯定得检查身上各处的伤口吧? “没什么不方便的,没看到旁边有女医侍帮忙吗?”符夏反倒没有回避什么,甚至于刻意将声音提高了一些,好让四喜也听得到,省得那丫头心里头担心又不敢吱声。 果然,听到这话,四喜表情放松了不少,而吴纲则侧目朝符夏与林儿看了一眼,目中带着笑意。 林儿有些尴尬,但很快便带了过去,专心关注起四喜的情况来。 吴纲替四喜把完脉后,大致检查了一下四喜身上的外伤,而后便示意一旁的女医侍单独替四喜清理伤口,敷上他配的一些外伤药,等处理完毕后再通知他。 “符二小姐,咱们外间说话吧。”很快,吴纲起了身,做了个请的手势。 符夏点了点头,留下了林儿在这里帮忙照看四喜,自己则跟着吴纲一起到了外间就坐。 “请问吴大夫,她的情况怎么样?”符夏对吴纲品性本就极有好感,再加上母亲的性命便是吴纲所救,是以更加尊敬不已。 “二小姐不必担心,虽然伤得不轻,但好在并没有伤及内脏,全都是皮肉伤,虽说得费上些时日功夫,不过问题不大。”吴纲见符夏很是担心,问道:“不知这是二小姐的什么人?” “是我的一个贴身婢女,算是因为我而受的伤,所以垦请吴大夫多费点心,让她能够得到最好的治疗,早些康复。”符夏得知问题不算太在,倒也安心了一些,继续问道:“对了吴大夫,她的那些伤会留下疤痕吗?” “这个,我到时会调制一些药膏给她用,尽量吧。”吴纲如实说道:“脸上的话应该问题不大,不会留下什么印迹,不过身上有几处可能没办法完全消除。” “一会我再给她开个方子,抓了药后带回去煎给她内服,另外还有一个外敷的方子,那些药是每天一换的,等会医侍会告诉你的婢女如何做的。三天后我会去府上再给那姑娘复查,若是其间有什么异常,就得随时将她送来。” 吴纲边说边写了两个方子,让人去药房拿药。 弄妥之后,吴纲盯着符夏仔细打量了一小会,片刻却是说道:“二小姐,你自个近日身体可有什么不舒服的地方?” “没有呀。”符夏摇了摇头,心中有些奇怪,但很快她脑子如同想到了什么,转而说道:“不过既然来了,那就顺利麻烦吴大夫给我号个平安脉吧。” 吴纲点了点头,并没多说什么,直接替符夏把起脉来。 把脉过程中,吴纲的神色渐渐有些莫名的奇怪复杂,而符夏亦没有急着询问,一直到吴纲把完了脉这才出声。 “吴大夫,是不是我的身体有些什么问题?”她知道吴纲不会平白无故的问她近来身体有没有什么不舒服的地方。 医者望闻问切,吴纲明显是看她气色有些不太对劲才会有此一问。 “二小姐气血略有异常,但却并不明显,短时间内倒是不会有什么问题,不过长期积累下去的话对身体却是极其不利,严重的话容易导致情绪失控、精神错乱。” 吴纲倒也直接,并无任何顾忌与隐瞒:“而且,二小姐气血上的微弱异常并非身体内部本身出了什么问题,而是受了药物的影响。” “你是说,我中了毒?”符夏心头一怔,当即倒是反应了过来,明白了吴纲的大致意思。 “倒也不完全算是中毒,因为影响你气血的并非是真正意义上的毒药,恰恰相反而是一种可以使人镇定的良药。” 吴纲解释道:“应该是有人在你的饮食中长期添加此物,每一次用量都十分小,根本无法察觉,不会有什么特别的反应,对身体也没什么影响。但是这种药物不容易排出,容易在体内积压,时日长了就会造成先前我所说的后果。” “若是有个两三年的话,后果将会十分严重,而且还很容易造成忽略与误症。这种手法可是比普通的下毒高明得多,根本让人极难察觉,防不胜防,等到自身察觉之际已经来不及了。” 吴纲微微叹了口气,倒是有些同情眼前这个小姑娘:“我也是因为很多年前曾听我师父偶尔提及过一个真实的病例,不然的话,只怕也不一定能够诊得出来。” “不过二小姐目前情况还算十分之轻,我开个方子给你喝上七天便无碍。只是二小姐回去后还得好生注意一下饮食,莫让人再动了手脚去。” 符夏这会哪里还听不明白,这是有人绞尽脑汁的想要害她呀!若非正好带四喜来找吴大夫诊治,她只怕根本不可能察觉自己已经被人给下了一段时间的“良”药。 “吴大夫,真是多谢您了!”暗自吸了口气,符夏平复好心情,衷心朝吴纲道谢:“吴大夫当真是我娘跟我的贵人,感激的话我也不多说,日后吴大夫有什么用得上阿夏的地方,还请吴大夫务必告之,阿夏定当尽力而为。” “二小姐客气了,医者父母心,这本也是我应该做的。”吴纲笑了笑,直言道:“二小姐能这般感激,我已经很开心了。” “吴大夫,阿夏有两个请求,希望吴大夫能够同意。”符夏见状,也没有再多做口头的客气,因为对于他人给予的恩情她向来都是铭记于心的。 不论人家是否在意,总之自个不敢忘记,若是有合适的机会,必定加倍相报。她做人向来如此恩怨分明,绝对不会有半点的含糊。 “二小姐请说,若在吴某能力之内,吴某自然不会推脱。”说实话,吴纲对于符夏这个小姑娘印象极其之好,不然的话也不会主动提醒什么。 虽说医者父母心,但很明显符夏被人下药一事牵涉到了相府内院的一些复杂争斗,没有必要的话,他都不可能主动去趟这样的浑水。 符夏见状,也不耽误,径直说道:“其一,阿夏想请吴大夫对此事保密,不再与任何人提及。” “这个自是没有问题,就算二小姐不说我也知道怎么办的。”吴纲点了点头,表示明白,符夏这般做当然是不想打草惊蛇,这样才有机会找出下药之人来:“还有一个呢?”R1152 第一百零一章 离奇而亡 符夏第二个请求倒也算不上什么请求。 她请吴纲每个月都去一趟相府给她与娘亲把个平安脉,有病看病没病也可能更好的调理身体。 吴纲的医术,符夏心中是有数的,整个京城只怕也很难找出几个比他更厉害的,那些宫里的御医许多还不及于他,多的不过是那个好听的头衔与名声罢了。 而且,最主要的是,吴纲的品性是符夏最为放心与信得过的,有他定期检查一番的话,今日这种下药之类的事情也能够更好的预防。 相府里头自然是有府医的,但那些人符夏又怎么可能信得过?放眼京城,她再也找不出第二个更加值得她信任放心的大夫了。 对于吴纲来说,这样的请求当真不算是什么请求,反倒还帮衬到了他,哪里有什么不应之理。 四喜的那边,女医侍也已经将外伤全部清理干净并且敷上了药,吴纲再次去做了最后的处理与检查,又将学徒抓好的药的用法再一次交待了林儿一次。 至于给符夏药,吴纲并没有让人在同济堂去抓,而是在先前单独将方子给了符夏,让符夏自个回去的过程中随便找个药铺去抓就成。 这也是符夏自个的意思,若是方子在同济堂跟着一起取药的话,太过惹眼了些,她暂时还不能让府里下毒之人知道事情已经败露,如此才好行事。 送符夏走之际,吴纲倒是又想到了另外一件事,告诉符夏道:“二小姐,你还记得几个月前你带你母亲来这里治病时,那个想买你为妾的胖子吗?” 符夏自是点了点头,却并不知道吴纲为什么突然提到那个猥琐恶心的男人,一副疑惑不已的样子看着吴纲。 “我听说,那个胖子半个来月前死了,就死在自个家里,自个吊死的!” 吴纲啧啧说道:“说来也奇怪,那胖子家里的人一个个都不信胖子会自个吊死自个,说是那胖子一直都过得好好的,什么都不愁,根本不可能会突然想不开做那样的傻事。别说他们不信,就连我也不信呀,像那样的人不知多怕死,哪里可能无缘无故自尽呢?” “哦,有这样的事,先生不说的话我还真不知道。”符夏自然也意外不已,吴纲说得没错,那个死胖子的确没有什么理由自个了结自个,不过这样的人渣死了倒是节约了粮食,也算是少了一害。 心情突然大好起来,她突然想到了宁尘逍来,宁尘逍那浑人动不动就喜欢逼着她打赌,还用这死胖子做赌注,她只要一输一准就是说让她去给这死胖子做妾,真是够了! 这回好了,死胖子都不在了,她倒是看宁尘逍还拿什么来恶心她。 吴纲自是不知道符夏心中的想法,继续说道:“后来胖子一家人还报了官,官府给验了尸,结果还真证实了那胖子再无其他任何的内伤外伤,也没什么奇怪的地方,就是自个自尽的。所以这事不大不小的也算是成了一个怪事,到现在谁都猜不出胖子好端端的怎么就会突然自尽了,听说自尽的前一天还准备纳新小妾来着呢。” “那还真是有些奇怪,不过这人当真不是什么好人,这么个死法倒也算不错了。”符夏并不掩饰自己对于那个猥琐男人的厌恶,而后却是朝吴纲问道:“吴大夫怎么突然想起跟我说这个来着?” “哦,我没别的意思,就是突然想起了,我记得当时那男的还放狠话威胁你来着。”吴纲还真没有旁的意思,无非就是因为符夏与那男的之间也算是有些纠葛,所以这才顺口说了一嘴罢了。 他这个人,平日里也是个话多的人,符夏的年纪跟他侄女差不多,相处了几次倒是对这姑娘有着一种亲近之感。 见状,符夏倒也没多想,而后也没有再多说,谢过之后,上了马车离开。 半道上,马车在一间普通的药店停了一下,林儿拿着吴纲单独开给符夏的药方下去把药给抓了回来。又买了几个药罐子,等回府后,不论是四喜的药也好还是符夏的药都由要儿亲自在自个院子里看着煎就成。 四喜受了伤这些日子天天得煎药,顺带着符夏的药跟着一起倒也不会引人注目。 被人下了药一事,符夏也没瞒着林儿,等回府后她还得让要儿配合着一并演上一出戏,好把那下药之人给揪出来。 她想了几遍,自己的膳食虽然都是从后厨出来的,不过厨房的人应该不可能下手,一则那里人多眼杂,想要经常性这么干而完全不被任何人察觉太难。二则她才刚刚打死了后厨一人婆子,那些人就算再见钱眼开,也不至于这么快就不长记性拿命去赌。 排除了厨房里的人下手的可能,剩下的自然也就只有自个惜夏阁里的下人了。 虽说她对自个院子里当差的下人向来是极好的,不过很明显在更大的利诱面前,她的这点好根本满足不了有些人的胃口。 人心,本就是世上最最难以揣测的东西,所以符夏这一世从来不会去轻信任何一个人。 当然,天天给她饭菜中下药的人不过只是个小角色,符夏甚至已经猜到了这件事的幕后指使到底是谁。 从某种意义上来说,对方的手法与目的并不难猜,只不过心机的确极深,耐心也足够。只可惜她的运气太好,误打误撞的倒是提前知晓了此事,让地设计之人一腔心血付诸东流。 符夏也没有刻意避开四喜,当着这丫头的面把回府后的事情一一同林儿交代了一遍,只不过却不许四喜多管,让其好生养伤休息便可。 四喜心中惋惜不已,这么好的机会可以替二小姐除去院子里头吃里扒外的奸细,偏偏自个受了伤帮不上半点的忙。 想到这么多人一次又一次的无耻的暗算着二小姐,四喜更是愤恨不已。 她承认,一开始选择效忠二小姐,那是为了自个的前程赌上一把,可短短几个月相处下来,四喜心中却是真正的喜欢上了这位主子。 特别是今日,二小姐知道她出了事,竟然这么快便亲自赶去救她。看到她被打成这样时,二小姐且眼神中的心疼与愤怒四喜看得真真切切。 有一个这样在意她这个奴婢的主子,四喜还有什么不知足的呢?反正就在那一刻,四喜已经心甘情愿的将自己与二小姐绑到了一起。 “小姐,依奴婢看,下药这事怕是跟三小姐脱不了干系。”四喜身上有伤,不过这会上了药已经没那般疼了,在马车里头躺着也不影响她脑子运转。 “为什么这样说?”符夏见四喜精神状况还算不错,倒是有些意外的顺口问了一句。 其实四喜说得没错,此事应该是符瑶所为。如果是姚氏的话,那么也犯不着再弄出英子这么一出戏来折腾了。 符瑶与姚氏还有姚家人有共通点,那便是憎恨她,巴不得她去死,但符瑶与姚氏以及其姚家其他一些人又不完全一样。 因为符瑶知晓她的用处,所以当然不会直接参与进陷害她明着叫板要弄死她的事情中来,而且符瑶与符仲景才是真正一条心,更加不会明知实情还去坏父亲与情郎联手的好事。 可符瑶比及姚氏来说更加容不得她呀,即不能让她现在就死,又不愿意真正放过她,所以暗中弄这种慢性药给她才是最好的办法。 等过几年药性才会明显发作,她发作起来还真是神不知鬼不觉,甚至连自个都不知道是怎么一回去,再过多几年或疯或癫绝对是称了符瑶的心又不至于完会影响到大事。 至于于符瑶来说,应该就是这般认为的,女人的妒忌有时比什么都要可怕。 “二小姐,奴婢也没有什么有力的证明,不过奴婢觉得吧,整个相府就数夫人跟三小姐明里暗里的跟您过不去。” 四喜想了想解释道:“夫人的话,奴婢觉得跟这次英子的死有关,夫人是想用英子的死来陷害二小姐,直接置二小姐于危险之中。如果那些药是夫人指使人下的话,这会她也没必要再干这么一出多此一举了。说句不好听的,夫人巴不得您死都好,真下药直接便会让人下最快最狠的毒药,哪会费那么多的功夫等个三年五载,慢慢挖大坑阴小姐呢?” “所以,除了夫人以外,不就剩个三小姐了吗?三小姐别看平日表面上装得对您多好似的,可奴婢觉着三小姐比夫人更不待见二小姐您。”四喜的直觉惊人的准确:“虽然奴婢也不明白为什么三小姐这般不待见您,但反正就是这般觉得的。” “你呀,现在就好好休息吧,别多想了,到底是谁干的,用不了多久自然就会揪出来的。” 符夏笑了笑,示意四喜少说些话养养神:“记住,这些话在外人跟前一字都别提,你跟林儿私下也别再多议论。隔墙有耳呀,让人听去我倒是无所谓,你们两个可就得倒大霉了。”R1152 第一百零二章 是不是这个理? 回到相府,一路进了惜夏阁,王管事没过多久便前来回禀刘婆子一事。 王管事全无隐瞒,只道是亲自督察着让刘婆子自个动的手,二十嘴巴子一个也不少,力道也无应付之嫌,同时也告诫了刘婆子一番,言下之意自是表明他如实的完成了二小姐的交代。 四喜被官府带去问话后关入大牢之事,王管事自然是知道的,而四喜被符夏带回来时,虽看上去已经诊治过做了处理,但满身的伤却是清清楚楚。 这就说明四喜被带去后不久便直接挨了打,有人抢着时间想要严刑逼供。越是这样便越说明符夏想要从衙门要人可不容易。 但偏偏符夏就跟个没事人一样,轻轻松松的过去,轻轻松松的把人给带了回来,连带着给四喜看大夫处理伤口的功夫加在一起,也没花两个时辰。 这对王管事来说,他们这个二小姐呀,还真不是一般的庶小姐,指不定日后相府最夺目闪耀的人不是普遍人,正是这二小姐了。 “有劳王管事了,还有件事得麻烦一下王管事。” 符夏看向王管事,目光之中流露出几分赞许。 此人办事倒是当真让人挑不出什么毛病来,以点看面来说,符仲景身旁的下人比姚氏身旁的要聪明得多,强得多,这也难怪前世姚氏最终被符仲景给压得直不起头来,最终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家被踩到相府脚底下。 坦白来说,符夏一直以来还是有些稍微轻视与忽略了自己那个所谓的父亲,今日再次看到王管事时,下意识里倒是警醒了一点。 符仲景与姚氏明显不同,不会在这些小事上浪费功夫,而现在对于她的纵容也源自于她的利用价值以及她还没有真正的触犯其利益。 甚至于,私底下符仲景是巴不得她与姚氏对着干的,可一旦等到她真正触犯到符仲景的利益或者当众与其反脸时,那个时候这位父亲肯定就不是现在看上去的这般没有存在感了。 看来,她还需要一些实实在在可以做为盾牌的东西,而在此之前,姚氏的存在未必不好,至少可以转移掉符仲景的注意力。 符夏有些分心了,思绪翻转倒是很快想起了另外一件极有意思的事情来。 “二小姐?二小姐有什么事请直管吩咐,小人自当诚心去办。” 王管事本等着符夏的下文,可好一会却没动静,看那样子倒是没想到这二小姐在这样的时候竟是神游到不知哪里去了。 他哪里摸得清这位二小姐的心思,因此等了一会后,只得出声主动询问了一声。 听到王管事的声音,符夏很快回过神来,微微笑了笑继续说道:“两件事,其一,官府负责英子一案的柯大人说了,为表达误抓并伤了四喜的歉意,所以三天之内必定破了此案,让英子得以真正安息,也还四喜跟惜夏阁一个公道。” 没有刻意隐瞒,也没说得太多,符夏知道王管事鬼精鬼精的,一听就能够明白:“原本这事我应该去给夫人禀明一声,不过今日跑来跑去的,劳力劳神的连一点精神都没了。这样去见夫人反倒显得有些不太敬重,所以还请王管事受累,代我跑一趟转告夫人一事。” “小的明白,一会便直接去夫人那院,将二小姐的话代为转告。”王管事心中震惊不已,连面上神色都不可避免的涌现出惊讶之色,掩饰都有些掩饰不住。 他怎么也没想到,符夏竟然有这样的手段,三下五除二便让主审大人如此表态。 要知道,这案子里头的猫腻怕是柯大人也掺和了进来,想都不用想必定与姚家人脱不了干系,而符夏真不知道用了什么法子,竟然让那柯大人这般快便直接调转了矛头不说,还答应三天之内解决此案? 三天呀,莫说是牵涉这般麻烦的案子,就算是普通的小民打架也很少有三天能够理清呀! 王管事再次看向符夏眼神都有些变了,他知道二小姐不可能在这件事上吹牛说谎,而特意让他去传这话的目的无非就是明着向夫人高调反击罢了。 没有在意王管事的神色,符夏继续说道:“第二件事也还是得麻烦王管事跟我父亲说一声,下月一号起我得离府一个月,身上还是需要多放些银两备用,请父亲帮我准备个五百一千两的都好。” 听到这话,王管事神色再次一变,虽略显迟疑便还是陪笑着问道:“二小姐,您需要用钱倒不是什么大事,老爷早就说过了但凡二小姐开口,钱财之上自是没有任何问题。只不过……” “只不过不知二小姐为何一号起要离府一个月,又要去什么地方呢?这个二小姐且若是不跟小的说明白的话,小的怕是没法跟老爷回复交待呀。” 王管事当真没在意符夏所说的五百一千的银两,反正又不是让他掏,他只管如实报给老爷便是,批不批那就是老爷的事了,跟他半点关系都没有。 可符夏离府一个月这么长,要去什么地方做什么事这也都没提及,这样的话他哪里能随随便便去传。 虽说符夏是有些特权,可以自由出入相府,但那总也有个限度,不等于可以想出去多久就出去多久呀!一个月,啧啧,二小姐如今毕竟是相府的女儿,这么长时间在外头,若是做了什么不应该做的,惹出了什么祸来,那头一个打上的便是相府的标签呀! 早就猜到王管事必定会问原因,符夏平平静静的解释道:“是这样的,前些日子在长安公主府赴宴的时候,正好碰上了宁王爷,宁王爷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上回被我赢了一千两银子心中不爽,所以强行又跟我打了个赌。” 说着,她看向王管事,一副无奈而沮丧地模样,叹了口气继续说道:“你也别说我到底赌的是什么,宁王爷一早就封了口不准我说,总之这赌肯定是我输了,不然他那样的爷又怎么可能顺得下那口心气。” 听到这,王管事倒是有些忍不住,插话问道:“那……二小姐要离府一个月跟宁王爷这个赌约有什么关系吗?” 宁尘逍行事,王管事自然早有耳闻,如果这事真跟宁尘逍有关的话,那么二小姐只怕真是被逼的。想来这赌约肯定不是什么好事,不然又怎么可能又是一个月之久又是五百一千两银子的备着。 符夏默默点了点头,情绪似是更加糟糕:“王管事说得没错,宁王爷当真不知道是不是跟咱们相府有过节,竟然让我去宁王府给他当一个月的丫环做为赌输的惩罚!” “王管事,你说说这叫什么事呀?好歹我也是相府二小姐吧?他宁尘逍就算不看僧面也得看佛面吧?可偏偏人根本不管这么多,还扬言一号那天没见我去给他当丫环后果自负。这事我也没办法了,本想去求求父亲帮忙想想办法避掉这一个月的丫环命,可后来又想了半天还是不能不去呀。” “敢问二小姐,您是怎么想的?”王管事心中也是糊得不行,他倒是丝毫不怀疑宁尘逍让符夏去当一个月丫环做为赌输了的代价,毕竟那个魔王当真是什么事都干得出来。 而且,这宁王是谁的面子都不会卖的人,莫说是相府,放眼京城里头,只怕除了皇上稍稍还能够管得这魔王以外,其他人都只能够绕着走了。 只不过,听二小姐这意思,倒是还有旁的考量在里头。 符夏见状,再次叹了口气说道:“王管事,你是父亲身旁最器重最信任之人,所以当着你的面我也没必要收着藏着什么。我是这般想的,宁王爷虽然行事古怪,但绝对不应该单单为了曾输给我一千两银子而死咬着人不放,毕竟宁王府有的是钱,哪里会在意那点银子呢?” “所以呀,我觉得吧,从头到尾,包括上回方子那件事所加的赌约,宁王表面上看着是针对于我,但实际上肯定是冲着咱们相府,冲着父亲来的。我估莫着,是不是父亲平日里有什么事得罪了人家只不过自己不太清楚罢了呢?不然的话,他这么一个大王爷哪里有道理总要给我这么个身份的人难堪呀?” “我虽不过是相府一个刚刚回府的庶出小姐,可再怎么样也姓符,在外头被人高调欺辱了,最终伤的还不是相府的颜面吗?” 符夏点了点头,很是肯定的自语道:“嗯,一定是这样的,宁王爷这分明就是冲着父亲,冲着相府来的吗!” “依着宁王那样天不怕地不怕,事事都得顺他气的性子,若是没把气从我这里出掉的话,指不定还会弄出更大的动静来,到时估计就不是我一个区区的庶出小事失了颜面的问题了。所以,我这才寻思着,既然如此,反倒不能去求父亲,还是让我去当了这一个月的丫环,让宁王爷消了那一口气,日后甭再找咱们相府的不快了才是最好的。” “反正大不了到时多花点银子,在宁王府打点一下,尽量莫再把这事的不好影响扩大便是。”符夏侧目再次看向王管事,反问道:“你说,是不是这个理?”R1152 第一百零三章 有多远绕多远 脑海之中不时回响着二小姐那一声“是不是这个理”,王管事出了惜夏阁跑得比谁都还快。 虽然走时他当然是一副安慰的模样,说等老爷回来一定把这事好生跟老爷禀告,老爷知道后肯定会想办法处理的,不会由着宁王爷这般任意而为,有损二小姐的名声,有损相府的颜面。 不过王管事自个心里清楚得很,相爷理肯定是会理的,毕竟此事关系到了相府的颜面,但若宁王真的成心如此的话,那么结果铁定是没人改变得了,符夏这一个月的丫环生涯怕是没得改变。 客观上来说,他也不得不承认符夏所言挑不出半点的毛病来,就算相爷真使出本事让宁王把这事给放过去,得利的无非也就是二小姐自个,只是一时罢了,宁尘逍那样的性子只会搅出更大的事端来祸害相府。 所以,从这一点上来说,还不如让符夏去给宁王当一个月的丫环,丢人是必定的,但京城之中谁不知道宁王爷的心性脾气呢? 王管事没再多想,先行去往姚氏那屋,将符夏所说的柯大人那些话一一如实的禀告给了姚夫人,而后也懒得理会姚氏阴暗复杂的神色,很快便退了出去先行离开。 从从姚氏那里出来后,王管事听跑腿的人说老爷刚刚回来,这会已经去了书房,他也没耽误片刻,直接便奔了过去。 到了书房,王管事将今日这些个事全都与符仲景说道了一遍,留在最后讲的自然是重点事件——二小姐一号起得去宁王府当一个月丫环的事情。 让王管事意外不已的是,相爷听说英子之死惹出的那一大堆事后面色半丝没变,听到二小姐将四喜直接从衙门给拎了回来还让那柯大人做出那种几乎难以想象的三天保证时,相爷也只是微微皱了皱眉。 可最后听说二小姐被宁王强行逼着打赌最后要去宁王府当一个月丫环时,相爷却是脸色都变了,直接起身要去惜夏阁。 王管事心中惊讶不已,相爷的反应明显出乎他的预料,但他自然什么都没说,赶紧跟着便是。 自打二小姐回府,相爷还是头一回去惜夏阁,这让王管事也有些想不明白此刻相爷心中的真实想法。看来他还是低估了这二小姐对于相爷的利用价值。 惜夏阁的人看到符仲景匆匆亲自赶来,一个个都又激动又紧张的,不知道是好还是不好。 但这样的担忧却并没有持续太久,有人偷偷稍微听了一下,并不曾听到相爷对二小姐有任何责骂之言,反倒语气颇为关心不已, “父亲,您怎么来了?”符夏微微一笑,嘴里这般问着,心中倒是并无多少吃惊之处。 边问边行了礼请符仲景坐下,装模做样的也让要林儿上了下茶,毕竟这也算是符仲景头一回来她这女儿的屋子,礼数上自是没必要有失让人说道。 符仲景倒是摆了摆手,示意符夏不必拘束,坐下之后径直问道:“阿夏,为父听王管事说了你的事,这事宁王那边的态度到底如何,你能不能跟为父稍微说道详细一些?” 开门见山,符仲景此刻的确是在意此事的,不论如何,符夏现在毕竟是相府二小姐,更为关键的是将来那一层身份,所以这个时候还跑去给宁尘逍做一个月的丫环,不仅名誉会扫地,而且最重要的是男女有别,这一个月相处下来还不知道会被传成什么样子。 光是后面一点,沈靖那边他就没法交待,哪怕人人都说宁尘逍有断袖之癖,府里头养了不少美男,对女人根本一点兴趣都没有,但再如何那也是个男的,而且府里还有那么多男的,谁知道会发生些什么呢? 是以,此事可不仅仅只是符夏丢脸,相府丢脸这般简单,还牵涉到日后三皇子的大计。符夏本就为庶女,若再背上这么一层临时身份的话,莫说想嫁入皇室,就算是普通大户人家也会望而生畏。得不到皇室许可,三皇子的大事便会凭生风波,事情倒真算是动一发而牵全身了。 “父亲,此事女儿自个也还没弄太明白。”符夏见状,很是委屈地说道:“那日在长安公主府林园内游玩,运气不好,正好碰上宁王。他二话不说直接便要跟我再打个赌,我连拒绝的资格都没有。” 符夏的说法还是跟对着王管事差不多,并没打算多铺开:“事情就是女儿先前跟王管事说的那些一样,此事不论如何都因女儿而起,女儿也不愿意再让父亲为难,所以决定如了宁王的愿,让他出了那口气。还请父亲莫要怪罪女儿,女儿也是逼不得以。” “阿夏,此事为父并没有怪罪你的意思,宁王的性格为父也一清两楚,他要找谁的麻烦根本不会顾忌任何。” 符仲景和蔼而慈祥地说道:“为父就是想知道,这次宁王的态度是不是当真一点商量的余地都没有?但凡有一丝商量的余地,为父就算付出再大的代价也得想办法说服宁王改变主意,不能让你去那里当什么丫环。受罪不说,这对你的闺名可是巨大的损害!” “父亲,您能够如此替女儿着想,女儿当真感动不已。”符夏一副极其欣慰高兴地模样说道:“不过,此事女儿已经考虑清楚了,若是不按宁王说的去做的话,指不定到时宁王又搅出什么更大的刁难之事来,那样的话,到时反倒只会更加影响到咱们相府的声誉,只会更……” 话还没说完,符仲景却是打断了符夏,很是坚决地说道:“好孩子,你能够处处以相府的声誉为重,为父很高兴了。此事你暂时也不必太过悲观,为父这就出府去想想办法,看看能不能跟宁王好生商量一下,只要不让你去当一个月什么丫环,其他条件,为父大不了任他去提便是。” 说罢,符仲景也没再打算多做逗留,起身离开之际,还好言宽慰了符夏两句,示意其不必担心,在府中等着好消息便是。 符夏没有多说,一副高高兴兴感动不已的模样谢过,将符仲景送出了门。 符仲景这会跑去找谁,符夏心中再清楚不过,不过倒是完全不看好。 “小姐,老爷亲自出面的话,说不定真能够想办法让宁王改了主意,这样小姐就不用去宁王府当那一个月的丫环了。” 林儿很是高兴,是那种真心的高兴,她并不知道符仲景的真正心思,不过那些对她来说都并不重要,重要的是自家小姐的事有了转机,这便足够。 进了屋重新坐下,符夏却是并没有任何高兴不高兴的,平淡说道:“那可不一定,宁王那种性子,说出的事情除非他自个改主意,不然的话谁去都没用。更何况,别看相爷一副真心替我考虑的模样,这心里头到底为的是什么还真没那么简单。” 符夏说到这,微微笑了笑,看向林儿说道:“其实现在想想,去宁王府当一个丫环对我来说未必就不好,这事呀,倒是越来越有意思了。” “为什么呀?”林儿自是不解了:“不论相爷心里是怎么想的,出于什么考虑,总之他若是能够主动替小姐想办法化解此事,对小姐来说都是有利的才对呀。” “你现在还懂,日后慢慢总会明白了。”符夏并没有解释太多,转而示意林儿别再费脑子想这些,先去忙之前她交代的事情,重点先暗中把那下药的人给揪出来再说。 反正现在,就算跟林儿多说几句也无法解释得清,名誉这东西对任何人来说或许都比命还重要,但对符夏而言,自损名誉未曾不是好事。 至少她跑去宁王府混一个月,给宁王当一个月丫环后,但凡像能够与相府门当户对的,甚至于差一些的大户人家都不可能有谁再敢让媒人上门提亲,更别说皇室了。 沈靖好歹也是皇子,皇子妃的人选可是得经过十分严格的筛选,趁早能够捣鼓多些阻碍麻烦来,让沈靖的如意算符趁早落空,这当然是再好不过的。 林儿见状,自然也不再多问,反正自家小姐看上去应该是心中有数,这便足够。 一整天下来,相府也好,惜夏阁也罢,竟然都是出其的平静,似是一整天任何事情都不曾发生过一般。 四喜这些天只用负责养伤,旁的什么事符夏都没让她管,而符夏自个的药则是林儿一手煎了暗中端过来,谁都没让知道,就连李氏也不曾透露分毫。 而很晚的时候,符仲景这才回府,直接把王管事给叫了过去。 “明日,你给二小姐送一千两银票过去,告诉二小姐,是我这当父亲的能力有限,没办法让宁王改变主意,此次只能委屈她了。” 符仲景面色很是难看,吩咐道:“让二小姐到时多打点一下宁王府的人,尽量在那里少受委屈。日后这事了结了,离那宁王有多远绕多远!” “小人知道了!”王管事也不敢多问,当下便应了下来。R1152 第一百零四章 好事 符仲景此次当真是气得快要憋出内伤来。 事情比他想象中的还要麻烦得多,那宁尘逍简直就是个不可理唯的主,当着太子之面,竟然也丝毫不给半点的面子。最后更是直接无视于相府,无视于他,甚至于最为基本的正视都没有一个。 难怪三皇子听说此事虽恼火不已却也没有直接出面做任何之事,只让他通过太子侧面施压试一试,看看能不能用其他交换条件让宁尘逍稍微退上一步。 可谁曾想,这宁尘逍当真是霸道惯了,即不讲理亦不讲情面,完完全全就是跟他相府扛上过不去,扔下一句让所有人都无法吱声的话后却是就那般扬长而去。 “不想让符夏去当那一个月的丫环也成呀,让你们相府嫡出的三小姐代替也成吗!本王不会介意这些的!哈哈……” 想起这句话,再想起宁尘逍说这句话时的神情,符仲景当真恨不得直接把宁尘逍给生生扒了皮。 没错,连符夏都看出来了,宁尘逍哪里是针对她呀,分明就是针对整个相府,针对他符仲景,可劲的打着他的脸面。 他也真想不明白,自己到底何时何地,什么事情上不小心得罪了这主,或者说是碍了宁尘逍的眼了,怎么就惹了这么个魔王找晦气呢? 符仲景是气得一夜都没睡好,宁尘逍这种放都说出来了,此事当然不可能再有改变,再如何,他也绝对不可能再搭进去一个嫡女符瑶的。 只能够暗中想些办法,将这事最后的不利影响尽量降到最低才行。 如此一来,符仲景心中对符夏这个女儿更是不喜,就算宁尘逍是冲着他来的。可符夏若不是一开始就弄了个破方子招惹到了这主的话,人家也不可能寻得了这么好的机会刁难。 气归气,恼归恼。再如何符仲景暂时也没办法对宁尘逍或者符夏如何,只得生生忍下这口气。闷头往下走再说。 次日,王管事便按符仲景的吩咐将一千两银票给符夏送了过去,话也不必多说,看到银票自然意思也就再明白不过了。 当然,王管事还是侧面说道了符仲景昨日回来时的情况,表明相爷可是想尽了办法受尽了气想去替二小姐化解掉此事,但最终还是没有成功罢了。 符夏也不恼,反倒还让王管事替她向父亲道声感谢。让他莫要太难过。 打发走王管事后,符夏完全可以想象得到符仲景昨个回来时会是一副什么样的神情,一时间不免觉得好笑,也没多说直接让林儿将银票收了起来。 说实话,这会她反倒是有些欣赏宁尘逍的性格脾气了,不用问都知道符仲景必定在宁尘逍那里受了气吃了亏,而且还不是一般的气,不然的话也不至于直接打发人送了一千两银票过来,其他的却是只字不再提。 而姚氏那屋却也没啥特别的动静,也不曾有人再来找过符夏的麻烦。 不过。下午的时候,姚氏那屋便开始热闹了起来。 姚家派人来了,虽然只是打着娘家派人给姚氏送些东西问个好的普通由头。呆的时间也不算太久,不过就算这样,也没法掩饰姚氏那屋隐隐泄露出来的火气。 姚家人的回去之后,符瑶被姚氏给叫了过去,具体都说了些什么倒真没人知道,因为那会姚氏把不相干的人全都打发了出去,门窗全都关得好好的。 只有偶尔几声较为激烈的争吵声从屋子里头传出,似乎还有什么东西被砸碎的声音,不过很快却又小了下去。听不出什么具体的名堂来。 差不多半个时辰之后,符瑶才从屋子里头出来。脸色难看得要命,从所未有的那种阴沉让院子里头的下人一个个吓得大气都不敢出一下。 就连同样也只能老老实实在院子里头等着符瑶的贴身丫环兰儿。在看到自家小姐神色难看的出来后,想要上前询问,却也遭了秧,只得不敢再吱一声,稍微远一点的跟在后头一并离开了姚氏的院子。 符瑶走后不久,姚氏又让人安排了马车,带着刘婆子匆匆出了府。 具体去了哪里旁人也不知情,不过看上去姚氏面色也极为不善,比着符瑶好不到哪里去。 一时间,相府里头的下人都不由得议论揣测起来,各种各样的猜测都有,只不过都是私底下三三两两说道罢了。 惜夏阁这里,倒并没有因为四喜受了伤躺着养伤不能出去转悠打听消息而落下什么重要的消息,从下午起,姚氏那院子进进出出发生的事情基本上都传到了符夏的耳朵,除了当时关着门谁都没法听到的具体内容以外,其他的全都不落。 这说到底还是得归根于四喜平日里关系打得好,有小姐妹主动过来探望,就算不出门,照样消息还是灵通得紧。 林儿还跟符夏说笑来着,说四喜现在看上去倒有了几分包打听的模样,而且层次还提升了不少,有点运筹帷幄的意思。 傍晚的时候,符玲来了,神神秘秘的关起了门压低着声音跟符夏说话。 “阿夏,英子是不是姚家人给弄死的呀?”符玲也直接,本来早就想来了,不过也不好来得太快,正好今日趁着姚氏不在府中悄悄溜了过来:“她们想要嫁祸给你,结果反倒是被你给反将了?” “大姐特意过来就是为了打探消息的?”符夏笑了笑,一副才不透露给你听的模样逗着符玲。 符玲当然是立马摇头,不过而后却又点了点头:“呃,也算是吧,反正我就是好奇,昨日你将四喜领回来我就想过来看看的,但又怕反倒是对你不好,所以这才一直忍到现在,找了个机会溜过来。” “这会府里头的人都在议论这两天的事,衙门审案官员打票三天揪出真凶一事大家私底下也传开了,照我看分明是那柯大人跟姚家人通了气呀!” 最后一句,符玲有些担心:“如果是这样的话,他们会不会合着一起又弄出什么幺蛾子来呢?” “你娘让你问的吧?”符夏反问了一句,倒也没在意什么,说道:“这事你们不必担心,等着看好戏便是。柯大人跟姚家人本就是一伙的,不通气反倒不正常了。” “你是说……他们现在是在商量挑谁做这次事情的替罪鬼?”符玲倒是一点都不笨,很快便想到了关键之处,却是有些忍不住笑道:“难不成这一次姚家真打算直接认栽了?” “谈不上吧,毕竟再如何他们也不可能真交出幕后指使,最多就是找点有份量些的充当替死鬼罢了。” 符夏倒是平静不已:“今日下午姚家来人,还有姚氏如今出府,想必也就是为了商量出个最佳的应对方案,暂且按下此事。” 符玲一副懂了的模样点了头,若有所思,而后倒也没有再多问。 既然符夏说等着看戏那便看戏就成了,这丫头单枪匹马能够跑去衙门把四喜捞出来不说,还让姓柯的都不得不在明面上一改态度,自然是有她的底牌的。 符玲心中乐得见姚氏忙个不停,总这般忙着才没那份闲工夫来操她这个庶女婚事的心吗。 再加上,她自然明白这次英子之事纯属姚氏甚至说是姚家人针对符夏而来,所以不好生让姚家人付出些代价,当真是说不过去。 她也很期盼,三天期限中,那姓柯的官员到底能够弄出一番什么样的大戏来。 没再问这件事,符玲很快关注起另一件同样让她在意的事情来,看着符夏的神情也变得更加担心了:“对了,下月一号你当真要去宁王府给宁王当一个月的丫环?” “这你也知道?消息够灵通的吗。”符夏打趣了一句:“父亲连给我去宁王府打点的银票都送了过来呢,你说我还能不去吗?” “父亲这是糊涂呀!”符玲摇了头:“不行,你可不能去,去了的话你这女儿家的闺名可就算是完了!” “要么,咱们再去跟宁王好好商量商量?让他随便换点旁的要求都行呀,没必要非得拿你的名声糟蹋!”符玲得知此事非虚后,更是觉得万万不可。 符夏倒是并不在意,反倒是笑着说道:“大姐不必如此担心,其实此事还说不定真不是什么坏事。” “你的意思是?”符玲想不明白了,不知道符夏为何会这般说。 符夏倒是没有在符玲面前收着藏着,径直道了一句:“你觉得父亲事隔十多年突然把我给找回府最大的可能性是什么呢?” “这……”符玲迟疑着不知如何回答。 好在符夏也不用她答,继续又道:“我一个手不能挑,肩不能扛的女儿家,除了嫁人联姻以外,当然不可能再对他起到其他半点的作用。他处心积虑安排的,大姐觉得可能会是于我有利的好姻缘吗?” “所以呀,我这相府二小姐的名声搅得越难听说不定对我越是好事,说句不好听的,就算一辈子不嫁,那也总好过被糊里糊涂的扔进火坑里强吧?”(未完待续)R655 第一百零五章 婚配 只最后一句,符玲便彻彻底底的明白了符夏的心思。她这二妹符夏与任何人都是不同的,能够得出这样的念头实在再正常不过。 正如符夏所言,虽然并不清楚父亲接回本已抛弃之女的具体目的,可除了拿来嫁人联姻以外,实在想不到还有什么旁的价值可言。 她才不相信父亲真会良心发现,无缘无故的做这样的好人好事,真要是这样的性子的话,当初也不至于那般绝情。 而符玲之前的经历多少更是能够让她可以明白符夏的心情,不论未来如何,总之却不愿意自己的一辈子被人操控,自己的一世苦难成为换取他人利益的工具。 离开惜夏阁之际,符玲倒是没有再多说什么,只叮嘱了一声符夏让其去宁王府时多注意一点,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地方立刻让人带信给她,还让她稍微控制点脾气,毕竟宁王那人跟谁都不一样,根本不按常理出牌的主,少惹为妙。 符玲走后,符夏倒是突然觉得有些莫名想笑,宁尘逍的确是个不按常理出牌之人,只不过她自个似乎也好不到哪里去吧? 细细想了一通后,她反倒是觉得之前一直纠结着的一件心事终于算是完全通了。 下意识也好还是因为旁的任何原因都好,重生以来她谁都没怕过,却唯独对着宁尘逍有着一种本能的回避与收敛。 总是觉得此人就跟块铁板似的没有任何可踢之处,那副毫无顾忌与随心所欲的做派比她更甚,两人但凡对弈之际,打心态上她便落了下乘,所以结果可想而知,每每都只能是以她吃亏收场,倍增不爽不说,还处处都被动得不行,什么事都被人给牵着鼻子走了。 其实现在想想,反正都这般注意了还是没法避免被这浑人欺负的份,倒不如干脆对着旁人一般不理不顾,懒得去想那么多。 若宁尘逍真想要她性命的话,任她做什么都没用,换而言之,这浑人暂时没打算要她命的话,她做什么也没关系呢? 既然如此,那又何必怕这个浑人呢? 彻底想明白了这一点,符夏心情更加愉悦不已,看了会书后早早的睡觉休息,好梦得紧。 而姚氏则是大半夜的才回相府,后半夜有没有睡好之类的倒是不关符夏半点事。 次日,相府倒是再次安静了下来,姚氏那屋也好还是符瑶那边都没有了动静,符夏也不着急,倒是听林儿说,一大早起来时便听到四喜咬牙切齿的说了一声“第二天了”。 主仆两个自然都明白四喜是个什么意思,笑笑站闲聊着,说是得罪谁都不能得罪四喜这丫头。 自打前天回来后,四喜便再次同林儿住到了一个屋,也方便照顾一些,两个丫头彼此也乐意得紧。林儿怕四喜一个人在屋里躺着无聊,还特意找主子借了几本书给去给四喜解闷。 说起来,林儿十分羡慕四喜会识字,知道自家小姐并不反对她们这些奴婢认字什么的,私下时头也是希望四喜能够教她认。 前些日子倒是学了十几个了,林儿爱学也学得特别认真,只不填写正好赶上如今四喜受了伤,倒是给耽误了下来。 照顾四喜这些细细碎碎的事情倒并不耽误林儿去办其他应该办的事。 一天两夜的功夫,按着小姐交代的步骤,足够让林儿找出她们所想要找出的那个下药之人来。 今日符夏的午膳照例还是一个在自个屋子里头用的,并没有跟李氏一起。 据林儿暗中观察,哪怕有时小姐与李婶一并用膳食,那些药照样也只是下在符夏单独用的那些食物里头。光是冲着这一点来说,那下药之人也算是多了一丝活命的机会。 没一会功夫,后厨取来的饭菜便在桌子上摆放齐整,四菜一汤,还全都是符夏喜欢的口味,如今后厨那些人倒也算是没敢再多一丝侥幸与怠慢。 “莺儿,你先别走,现如今四喜受了伤,小姐屋里头服侍的人手不够,这些天你也在屋子里头帮手吧。” 林儿叫住了将饭菜布好准备先行退下的奴婢莺儿,笑眯眯的让她跟着自己一并服侍二小姐用膳食。 一直以来,莺儿基本上都只能在院子外头候命,做些跑腿之类的活,这下一听说可以近身服侍二小姐,自是兴奋的应了下来。 要知道,对于她们这些下人来说,近身服侍与在外头跑腿完全是两码事,不仅身份地位待遇完全不同,而且受主了的器重与信任更加不可同日而语。 “二小姐,您想先吃点什么,奴婢帮你布菜。”莺儿自是连忙献着殷勤,却并没发现林儿这会已经不声不响的走到门口将房门给关了起来。 “莺儿,你今年多大了?”符夏随意的指了一样菜式,同样看似随意的问了一句:“家里都还有些什么人呀?” 莺儿见二小姐询问自己的情况,自是没有多想,她知道符夏对于贴身服侍之人向来是极为亲和关心。看看二小姐对林儿跟四喜就知道了。 所以这次若是趁着四喜受伤没法当差,她能够利用这段时日好好博得二小姐信任与器重的话,当然是件好事。据说四喜可是得了二小姐不少赏银,林儿的话就更加不必说了,二小姐整个家当都是归其所管着,不知得多少好处呢! “回二小姐话,奴婢今年十六了,家里还有父母跟两个兄弟。” 莺儿也是签了死契给相府的,不过相较于林儿跟四喜这些人来说,她可是巴不得离开那个又穷又破的家,因此并没有多提家中那些事,转而说道:“二小姐,近来天气愈发的炎热了起来,要不奴婢回头跑一趟后厨,让她们给二小姐准备些消暑的吃食吧?” 莺儿边说边将布好菜式的碟子送到了符夏面前,恨不得一下子就让二小姐看到她并不亚于四喜与林儿的能力与好处一般。 虽然表现得并不是太过明显,但那种强装镇定骨子里头却急于讨好的心思却是有些掩饰都掩饰不住。 不过,符夏却是并没有回复莺儿的话,反倒是若有所思的看着莺儿,片刻后说道:“十六了呀,年纪倒是不算小了,也到了可以配人的年纪了。” 这话一出,莺儿面色顿时变了起来,不过还没等她来得及反应吱声,符夏淡淡的声音却是再次响起。 “林儿,我记得好像听说说来着……那个马棚是不是有个家丁这些日子跟王管事讨人情来着,想要找一个府中到了年纪的丫环当婆娘来着?” “回小姐话,是有这么一回事来着。” 林儿笑着回复道:“小姐记性可真好,那人正是马棚里头专门负责打理马匹的下人江麻子,虽然年纪大了一点,长得稍微差了一点,有一条腿不怎么灵活以外,其他倒也不错。听说还是王管一口气一个远房亲戚来着,手里头这些年当真还存了点小钱,若是把莺儿配给他,以后日子倒应该会过得不错的。” “嗯,既然这样,那你现在便过去给王管事回个话,就说我准备把莺儿配给江麻子,让江麻子提前准备准备办喜事吧!” 符夏点头吩咐了一声,语气依旧如先前一般平静淡然。 林儿还没来得及称声,却见莺儿扑通一声径直跌倒在了符夏面前,满是惊恐的哀求道:“二小姐明鉴呀,奴婢只想一辈子服侍二小姐,奴婢不愿嫁人!求二小姐莫要将奴婢配人呀!” 莺儿哪里不知道符夏跟林儿所提到的江麻子是什么人。 那江麻子是王管事的远房亲戚不假,可是却几乎是快打不到边的挂名亲戚。这都不说,此人哪里只是林儿所说的年纪大了一点,长得稍微差了一点,一条腿不怎么灵活,其他倒也不错这样呀! 江麻子今年都三十六了,一脸麻子奇丑无比,看着都让人觉得恶心不说还瘸了一条腿。而且这人脾气暴燥,爱酒如命,喝了酒后便喜欢发酒疯骂人打人。 以前江麻子也是娶过一个婆娘的,后来却是活生生被江麻子给折磨得死掉了,自此再也没谁给这人说亲了。 二小姐这突然间竟是要把她配婚给一个这样的人,那就是直接把她推到火坑里头送死呀!莺儿哪里愿意配门这样的婚事,当下整个人都吓得失了魂,只差没死命磕头求二小姐放过她了。 “你是不愿意配人还是不愿意配给江麻子呢?难道你对本小姐的安排还存有不满?”符夏冷漠地看着眼前跑地求她的人,不存一丝的心软。 “奴婢……奴婢不敢。”到了这会,莺儿自然也察觉到了符夏对她态度的异常,那绝对不是什么普通的配婚,她的心愈发紧张得不行。 符夏的冷漠让她整个人都感觉到了一阵无法言喻的阴森与凉寒。 “不敢吗?”符夏冷笑,盯着莺儿的眼睛如同直接看到了其心底:“谋害主子都做得出来,这么点小事你还有什么不敢的?”R1152 第一百零六章 其人之道还冶其人之身 莺儿瞬间怔在那里,脸上是满满的恐怖,那一刻她自然不再抱有任何的侥幸,明白自己所做的事情必定是被二小姐所知晓。 除了恐惧以外,剩下的自然是无法理解的震惊,不知道二小姐到底是怎么发现的,何时发现的。 她明明做得十分谨慎小心,每次都是暗地里一个人,绝对没有任何人看到才对,而且那些药根本不会有什么特别的发现,按理说是不可能轻易被发现的。 没等莺儿去理清那些,甚至于根本没有给她多余考虑的功夫,却听一旁的林儿满是愤怒的训斥起来。 “还不说实话,你莫不以为自己做的那些下作事当真神不知鬼不觉?小姐平日里待你们还不够好吗,竟然如此黑良心吃里扒外,帮着外人来害小姐,你这是活得不耐烦了还是嫌自己吃的苦头太少了?” 林儿当真恨死了莺儿这种人,当初挑选之际,看着还算老实,没想到心里头竟然如此不要脸。一个连主子都可以出卖的奴才,当真是连最基本为人的资格都不配有! “今日是二小姐慈悲,不愿意直接打杀掉你,想给你一个回头是岸,戴罪立功的机会,不然的话你这会早就生不如死了,哪里还有机会跪在此地。” 林儿气极,声音都有些变了,指着跪在地上的莺儿痛骂道:“你若是还心存半丝侥幸,不自个主动一五一实招来的话,真等我把你的罪行一一数落之际,到时可是没有半点回转的余地!那个王麻子配你挺好,自此之后三天两头的也能收拾收拾你这样的浑人。说得不好听点,就你这样的心肠,配给王麻子还是抬举了你,照我看来二小姐心太好,应该直接把你卖到最最肮脏的勾栏里头,真真让你尝尝什么叫生不如死!” “二小姐饶命呀,奴婢知道错了,奴婢知道错了,求二小姐给奴婢一个恕罪改过的机会吧!”莺儿的心里防线直接被林儿一通话给击了个粉碎,事情一下子便到了这样的地步,她哪里还敢侥幸认为不过是二小姐的一种试探呀:“奴婢什么都说,奴婢什么都说,只求二小姐大发慈悲,能够从轻处理,打现在起,奴婢的命便是二小姐的,上刀山下油锅做牛做马万死不辞!” “行了,你也不必说得如此好听。” 符夏总于再次出声了,从一旁的盒子里头拿出一个拳头大小的纸包放在手上朝着莺儿问道:“这,是谁给你,让你放入我的饮食之中的?” “是,是三小姐!都是三小姐逼奴婢这般做的,小姐您一定得相信我,当真都是三小姐强逼着奴婢做的,奴婢若是不这般做的话,三小姐便要弄死奴婢呀!”看到那包本应该在自个床铺角落缝里好生收着的纸包,莺儿的面色已经惨白到了极点,哪里还有半点的迟疑,立马便全豆子似的主动将一切向符夏给倒了出来。 莺儿心中比谁都清楚,就算无缘无故主子一句话便可以掌握她的生死,更别说现在是人脏并获,二小姐早就已经心知肚明,那么她就算再隐藏也没有半点的作用,倒不如主动交代出来,以此求得可减轻几分处罚,让自己的下场稍微好上一些。 大概半个月前,符瑶便暗中找上了莺儿,给了莺儿一大包不知名的药粉,让其将药粉每天按量放入符夏的饮食之中。 照着莺儿的话,符瑶的意思是,总共将那些药粉放完之后,她便算是完成了符瑶的命令,日后不必再做这样的事情。而莺儿总共从符瑶那时得到了一百两银子的好处,说是等到事情做完之后还能够再得一百两。 好处就摆在这里,总共不过二百两银子,而且还有一半并不曾兑现,莺子哭说着将怀中最贴身处藏好一直不敢放于其他处的那张银票取了出来交给符夏,直说她若是不答应的话,三小姐便会要了她的命,到时怕是如何死的都不知道。 莺儿是真的怕呀,她这人最最怕死,所以那次符瑶一威胁,便立马顺从了,更何况她也爱银子呀,二百两,对她来说,那可是一辈子都挣不到的呀! 可这样的事情当真不是她所想象的那般简单,当真没想到这才多久便显了原形,被二小姐知晓并抓了个正着。 她不是不清楚二小姐的性子,一旦发现必定也没什么好下场,可当时她是真的怕死,所以才不得以顺从了三小姐呀。 莺儿一个劲的哀求着,希望符夏能够给她一条生路。 “行了,就算当真是三小姐逼你做的,你若不愿意的话,为何不同我讲?”符夏冷冷地看着莺儿,当下便挑破这并不高明的谎言:“你怕三小姐害死你,就不怕事情败露后下场更惨?依我看,你分明是自个也动了贪念,因为区区两百两便忘记了所有,将自个的主子给卖了!” 二百两呀,她的命在这奴婢眼中却只是值这么一个数!符夏冷笑着,又怎么会看不明白这么个奴才的心。 莺儿脸色由惨白转为铁青,当下磕起头来,哭着承认道:“二小姐恕罪,奴婢那是一时被蒙猪油蒙了心智,才会生出那样的念头来,奴婢知错了,奴婢真的知错了,奴婢再也不敢起半点贪念,再也不敢了呀……” “莺儿,你不必再说了,若不是看在你多少还做对了一件事,不曾在我娘的膳食中动手脚,否则的话这会我根本没有那个功夫听你说道这些。” 符夏打断了莺儿的话,径直说道:“就冲这一点,我给你一条生路!不过,你能不能把握住这个机会还得看你自个了。” 听到这话,莺儿先是一怔,而后却是立马想明白了什么,当下使命的点头说道:“多谢二小姐,多谢二小姐!还二小姐请明示,不论二小姐让奴婢做什么,奴婢发毒誓,一定尽心尽力去办,绝对不敢再有半点异心,否则的话就让奴婢天打雷劈,不得好死!” “你发不发毒誓没什么关系,本小姐并不相信,反正我这人旁的东西不多,让人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的法子倒是挺多的。” 符夏扫了莺儿一眼,而后指了指桌子上那个纸袋问道:“这里大概是几个月的量?” “三、三个月。” 莺儿哪里不明白符夏的意思,同时此刻更是丝毫不会怀疑,她连忙回答道:“三小姐跟奴婢说了,总共让奴婢下三个月,因、因为怕有时药量多少没控制好,所以三小姐特意多拿了半个月的。奴、奴婢一向不敢多、多放,所以那里还有整整三、三个月的量一点都没少。” 今时今日,二小姐能够神不知鬼不觉的发现此事便已经说明了其能耐到底有多大,莺儿当真不敢再有半丝的隐瞒,无比后悔当初为何见钱眼开? 虽说三小姐的确是威胁过她,可正如二小姐所言,她若真无心的话大可将此事暗中告诉二小姐且,以二小姐的头脑,肯定不会让她有任何的问题。 可偏偏,她被自己的贪婪给坑死了,最后终究还是搬起了石头砸了自己的脚。 符夏听到莺儿的话后,心中倒是已经完全清楚明白,看来符瑶这些药一共得服上三个月,如此一来这份量便算是积少成多足够了。吴大夫说过这些药不宜排出,会一直留于体内慢慢的影响着身体,等到三四年后真正暴发时,不仅完全让人找不出症状,同时可以让整个人变成个疯子还不自知。 符瑶当真是阴险狠毒,既然如此,那她自然也没什么好客气的,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那是再好不过。反正这足够份量的药人家也替她准备好了,现成下药的人也有,她也来个顺手而为算是客气的了。 “莺儿,以前你如何想如何做我不想再理,我这人不是那种死纠着从前不放的。”符夏平静说道:“正因为我知道此事你不过是个听命行事的小小配角,幕后黑手另有其人,所以我才愿意给你一次立功恕罪的机会。” “多谢二小姐,多谢二小姐!”莺儿大喜,连连磕着头:“二小姐英明,二小姐慈悲!” “你先别急着谢我。”符夏打断了莺儿的话,再次说道:“现在,我这里有两个选择,你可以任选其一。第一个是,现在我便带着你带着这些药,当着老爷夫人府中上下人之面去找三小姐当面对质,你只需如实指证三小姐逼你下药害我一事便可,剩下的我自会处理,无需你操心。” 听到这话,莺儿的面色果然变得复杂无比,这事听着像是简单得很,可实际上,莺儿也不傻,哪里不知道自己若是当众这般指认三小姐的话,这下场可是会比死更加惨呀! 三小姐何等身份,哪怕这事是真的,相爷与夫人哪里绝对不会由着她说道,只会想办法将她给弄死,来个死无对证,将所有的罪都归到她身上来,以此保全三小姐。 如此一来,她可就成了跑去找死呀! “二小姐,那……那还有一个选择是什么?”她只得强行大着胆子询问着,希望能够得到一个稍微有利于自己一些的选择,最起码不能这般明着去找死吧! “看来,这第一个选择倒是让你为难了。即如此,第二个选择吗我也不过于难为你,这样,你自个去把这包药处理掉吧,处理得好的话,我可以当做什么事都没发生过。这一百两银票还是你的,三小姐那边时日到了,你也可以继续去领另外那一百两。” 符夏说着,将那整包药扔到了莺儿面前,而后什么话都没有再说。 莺儿一怔,而后却是小心翼翼的将那包药拣了起来,怯怯的问道:“还、还请二小姐明示,奴婢、奴婢应该怎样处理才算是处理得好?” 符夏淡淡说道:“我听说,三小姐每天早上都有喝蜂蜜水的习惯,所用的蜂蜜也是每个月从专门的地方定购的。” “……是,奴婢、奴婢也听说过。”莺儿的面色一片死灰,而后心一横,一咬牙朝符夏说道:“奴婢知道应该怎么办了,奴婢会想办法将这些药放入三小姐饮食的那些蜂蜜……” “行了,你如何做那是你的事与我无关,我不曾让你做过任何事,我只看最后的结果,懂吗?”符夏摆了摆手:“结果还不错的话,我自是可以当做你什么事都没做过,可若是出了什么差池结果不尽人意的话,那么王麻子还真只是小菜,你会后悔当初为何不选第一个对质选项的。” 说罢,符夏笑了起来,也不理莺儿这会成了什么模样,摆了摆手道:“先下去吧,笑一笑整理一下自个,别跟个死了爹娘似的表情,让人看到了难免会多想的。” 如此一来,莺儿自然不敢再说什么,顺从的起身收拾了一下自个,深深的吸了几口气,将那纸包收好之后,这才先行退了下去。 “小姐,您让她去做这事,万一她去告密或者行事不周全让人给抓住了怎么办?”林儿有些不太明白自家小姐的想法了,总觉得这可是一种天大的冒险,毕竟万一事情显露出来的话,她们就算原本占着理也说不清的。 “怕什么?”符夏倒是毫不在意,而后朝林儿反问道:“你不是说,吴大夫已经查清这药的出处了吗?只这药就不可能是我拿得到的,既然如此,事情不论怎么闹都不可能扯到我的身上来,咱们又有什么好担心的呢?” “符瑶若有那胆子贼喊捉贼的话,那是再好不过,正好借这机会让所有人看看相府嫡出小姐是个什么样的心肠面孔!” 林儿一听,瞬间眼睛亮了起来,这才连连点头,放心了下来:“原来小姐一切都想好了,我还说怎么能够这般轻易的饶过莺儿这种吃里扒外毒害主子的祸害呢!” “莺儿?”符夏重复着道了一声,目光冷了不少:“等时机合适之后,我自会给她找好去处的!”R1152 第一百零七章 抓人 下午的时候,府里头却是有了大动静,没多大一会功夫,府中不少下人都偷偷摸摸的跑去看起热闹,打听起情况来。 而此时此刻,李氏准备自个动手替母女两人一人做两双新鞋子。 入相府之后,这些事自然不需要李氏再操心,但她总还是觉得自个做的穿着最是舒服,也较为习惯。这会功夫正挑着鞋样子,符夏陪在一旁帮忙,母女两个有说有笑的却是惬意不已。 刚刚选定了两款,却见小红急冲冲的跑了进来,匆匆行了个礼当即便说道:“小姐小姐,出事了,咱们府里头出大事了。” “什么事慢慢说,都讲了你好几回了,就是改不了这冒冒失失的性子。”一旁的林儿却是拿出了大丫环的架式训着小红:“小姐是宽厚,可你总不改的话日后少不得自个吃亏。” 林儿这般倒并不是摆她的威风,只不过院子里头的奴婢,应该注意的地方还是得注意,不然到了外头,很容易让旁人拿捏了把柄去,回头还是得怪到二小姐头上来。 这小红哪都好,就是这方面总有些毛燥,说过好几回了总是不长记性。 小红见状,下意识的吞了吞舌头,到底还是年纪小,也不觉得被林儿这般说有什么不高兴的地方,当下便不好意思地笑了笑陪罪道:“奴婢知错了,日后一定改。” 李氏却是极喜小红,但这次也难得没多那种无用的好心,转而挺认真的点了点头说道:“林儿说得对,你日后当真得沉稳点,多跟林儿学学,对你没坏处。” “多谢李婶提醒。奴婢一定会跟林儿姐姐好好学的。”小红果然有些少年心性,稍微两句话一扯话题,便把先前自个要说的大事给忘记了。笑眯眯的站到了李婶后头还替其捶起肩来。 符夏看着小红,有些想笑。这丫头当真单纯得跟张白纸似的,傻傻愣愣的倒也蛮可爱。 “小红,你先前不是说府里头出了大事吗?”她提醒了一句,怕是不提的话,绝对会被这丫头忘到十万八千里之外去。 果然,听到符夏的话,小红不由得拍了拍自个的脑袋,这才想起先前之事。连忙说道:“二小姐,当真是出大事了!奴婢刚刚看到官府来了人,把三小姐身旁贴身服侍的大丫环兰儿,还有夫人身旁最为器重的刘妈妈给带走了!” 小红自是不知任何内情,满是惊讶地说道:“奴婢刚才听他们说,英子的死好像跟刘妈妈有关系,不知道是真是假,反正当时夫人也在场,却并没有阻止官府带人走,反倒还让官府的人不必有所顾忌。据实办理就成。” “还有三小姐那儿也是,兰儿被带走时三小姐就在边上,一句话都没说。任兰儿如何哭求都没有搭理。还有兰儿的娘正是三小姐的奶娘,当时闻讯赶过去哭求,三小姐也没理,还让人直接把奶娘给了回去,面都没见。” “现在府里头可热闹了,大伙都在那里说道此事,奴婢没敢多留,怕给二小姐且添麻烦,所以赶紧着回来了。” 小红倒也实诚。边说还边一副完全想不通的模样,毕竟在她看来。刘妈妈以及兰儿这样的人那可不是一般的下人,怎么也没料到官府竟然查到了她们的头上。而且还这般轻轻松松的直接便把人给带走,送去衙门专门审问。 “林儿,你院子里头吩咐一声,让咱们惜夏阁的人都别在外头跟着嚼那些舌根。”符夏倒是觉得小红这一点上做得不错,顺便让林儿与其他人也提个醒:“那些都跟她们没任何关系,只需好生当好自己的差自然少不了她们应得的奖赏。” 她这院子里头呀,有一个百事通的四喜就已经足够。四喜跟旁人不一样,不仅在打听消息上有着优于常人伯渠道以及灵敏度,而且呀,最关键的是,这丫头聪明,知道如何去探听而不会招惹任何不必要的麻烦。 林儿听好,自是称声,按着符夏的要求,当即便是院子里头跟其他的人叮嘱吩咐了一番。 如今这么久相处下来,惜夏阁里的人倒也都摸清了自家小姐的脾性喜好,因而不少人都愈发踏实了起来,不再似从前进来时一般东想西想。 她们这些人,原先都只是这相府里头最下等的奴才,干着最累的活,拿着最少的钱,根本谈不上还有其他任何的舒坦。 但如今她们成了惜夏阁的人,只要专心服侍好二小姐就成,不论是月钱还是平常的赏钱,那都是这相府里头顶好的,比着从前不知好了多少倍。 更何况,只要她们守着规矩好生做事,不做那些对不起主子的错事,二小姐这人其实还是很好服侍的,从不曾有过什么随意打骂她们这些下人的事情,也没有那些让人受不了的挑剔,比着这府中绝大多数的主子都要和气得多。 当然,这样的和气并不是没有底线与限度,之前种种已经足够证明,但凡有人对二小姐做了不应该做的事,那么二小姐可就比谁都狠。 所以她们其实都还是挺珍惜如今的这份差事,渐渐的也对二小姐有了些真正的归附之心。 不需特别吩咐,惜夏阁的人倒也没有谁特别跑出去说东说西,如今林儿发了话,院子里更是平静得很,与整个热闹的相府相比,当真是显得颇为特别。 晚上的时候,林儿小声的告诉符夏道:“小姐,白天兰儿跟刘婆子被官府的人带走后,奴婢看到莺儿悄悄出了咱们院子,好像是往府中的储物处那边去了。” 虽然符夏以前说过,没有外人的时候让她不必奴婢前奴婢后的那般拘束,不过林儿却还是一如既往,并没有改变自称。 “去那?她倒也算有些小聪明,只不过今日应该还不是最好的时候。”符夏客观说了一句,但对于莺儿这种人,当真是憎恶到了极点。 今日那个时候,府里头发生那么大的事情,大半的人都在议论纷纷,储物处那边看守负责的人当然也难免会有好奇八卦之心。 莺儿是想趁大家都关注刘妈妈、兰儿的事,看守松动些,找机会溜进储物处,把那些药放入符瑶每天都要食用的蜂蜜之中。 算着时间,这一点莺儿倒是没有弄错,符瑶每日所食用的蜂蜜都是专门提前订购准备好的,用完了便会派人去储物处去领。而每一次那边最多也就提前准备二三个月的量,运气好的话,莺儿只需溜进一次,按照比例加入到几个蜂蜜罐中就行。 如今用的都是春蜜,粉末放入多摇几下便匀了,无色无味的东西也尝不出来,每天一次喝下可是比着天天往饮食中加放要省事多了。 就算运气不好,里头储存的量不多,最多也就日后再找机会去一次就成,这风险当真是大大降低了不知多少倍。 法子倒是不错,但依着符夏看来,若莺儿跟那储物处值班的人不熟的话,想要不被人发现怀疑的成功溜进去放药的话还得再准备准备。 果然,林儿很快说道:“小姐您真神,莺儿应该是还没得手,起先看她神色就知道,不过这倒说明莺儿是真在想办法做这事,而且成功性很大。” 林儿心中也清清梦梦的,当时二小姐提醒莺儿三小姐每天早上得喝蜂蜜水一事,她便知道那莺儿肯定得这般去做才有希望办得成。 如今见状,倒也更加安心了一些,至少说明莺儿不敢再阳奉阴违。 “随她去吧,以她的性子,只要觉得有一丝可能不会让人发现,她都会为了保全自个去做任何事,在此之前,她是绝对不会轻易再去冒更大的险。”符夏没有再多提,但心中也再次肯定,莺儿这样的人当真留不得。 一夜好梦。 又过了一天,大清早符夏便醒了过来,伸了个懒腰听着一旁已经端水进来准备服侍她洗漱的林儿笑着说道四喜。 “第三天!”林儿转述的自是四喜的话:“这丫头一配来,睁眼第一句便朝奴婢咬着牙说这三个字,弄得好像跟奴婢有什么仇有什么怨似的。” “看来她这伤倒是好得挺快的,昨个瞧她就一副精力过旺的样子。”符夏也跟着笑,心情很是愉悦,是呀,今日是第三天了,好戏马上就要正式上演了。 先前那些呀,都不过是热身罢了,没什么好瞅的。 “对了,今日吴大夫会来给四喜复诊,等他给四喜看完后,你把吴大夫请到我娘那屋去。”换了身衣裳,符夏叮嘱了林儿一声。 “小姐放心吧,奴婢记得的。”林儿自是知道二小姐这是要让吴大夫好好替李婶看看,以后每个月二小姐与要婶的平安脉都是得去请吴大夫来,她都记着不会忘记。 而且,二小姐现在的药已经喝了几天了,正好也得让吴大纲再好好看看,效果怎么样。 虽然林儿并不怀疑吴大夫的医术以及所开之药的效果,不过事关二小姐的康健,她还是觉得更加谨慎小心些为好。(未完待续)R655 第一百零八章 提前五年、了结 下午的时候,吴纲大夫果然准时来了。 给四喜复诊过后,自是顺便又替李氏与符夏把了一脉。 李氏身子骨并无什么特别的问题,好几个月前险些让她送命之毒也没在体内留下任何的不良影响,吴纲的医术的确没得说。 不过李氏血气不是很足,以前是没有条件,如今自是可以好生调理一番。 吴纲给李氏开了两个药膳方子,这样的情况天天喝药什么的反倒不好,毕竟是药三分毒,因而主要从膳食上入手,多多补充身体所需要的各种营养,这才是最好的。 至于符夏的话,还处于用药阶段,一切并无不良反应。吴纲也聪明,当着李氏的面,并没有多提一句不应该提的,只是示意符夏放心便可,脉像一切正常。 符夏让林儿一次性付足了吴纲一年上门前来给她跟娘亲诊平安脉的诊金,比着吴纲平日里出诊的价格稍微多了一点点,但并没有高太多。 她知道现在的吴纲生活状况还是比较窘迫的,但此人又有着自个的气骨并不愿意白得人家的银钱,哪怕是救人性命后的谢银也是不肯去收。 所以,她这才会转了个弯,间接的帮一帮,另外表明日后来诊平安脉时随时来都可以,并不需要是得在坐堂的时辰内。 吴纲如今是同济堂的大夫,在他坐诊时间内所有做成的生意都得让同济堂抽去不少的一份过去,如此一来收入自然就更少了。 但坐堂时间以外,若是用自个的时间给人看诊的话,这便属于大夫自个的私活,一般只要不影响到药堂的运作,都是被默许的。 吴纲自是明白符夏的好心,所以也没多推辞,笑着谢过后这才离开。 “小姐,这吴大夫医术如此之好,为什么这么大一个京城竟然混得如此无名无声呢?”林儿有些想不太明白。 京城这个地方,最不缺的就是有钱人,像吴纲这样的医术照理说应该混得风声水起才对,不知多少比他医术差的大夫都过得比他好太多。 “因为他这个人的想法跟一般人不同吧。”符夏笑了笑道:“不过,以他的医术医品,终究是不会被埋没的。如今,他缺的不过是个平步青云的机会罢了,说不定用不了几年便有天翻地覆的变化。” “真的吗?”林儿喃喃自语的念了一声,看着吴纲离开早就已经没有影踪的方向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怎么,林儿不信吗?”看着林儿略显异常的模样,符夏倒是突然想到了什么,故意问道:“是少信我的话呢还是不信吴大夫有这样的本事?” 林儿很快回过神来,笑着说道:“奴婢怎么会不信小姐的话,当然自然也是相信吴大夫有这样的本事。奴婢只是有些替吴大夫感到可惜罢了,希望他这样的好大夫能够早日大发异彩,得到他应有的成就。” “看来林儿对吴大夫印象挺好,挺关心的吗。” 符夏再闪笑了起来,边往回走边继续说道:“我听说吴大夫虽然已经二十六七,不过至今仍然没有婚配。虽然年纪比着你大了一些,不过人家各个方面都还是极为不错的,日后更是前途无量呀!” 见自家小姐这般调笑,林儿当即红了脸:“小姐,您说什么呢,奴婢可没那种高攀的心思,您可千万别再说这些了,万一让人听到,奴婢的名声是小,别让人逮着机会说道小姐才好。” 符夏现在可是个还没出阁的千金小姐呀,如此公然谈论这些肯定不好,所以林儿脸都红了,更是赶紧着看看周围还有没有其他人,免得坏了小姐的闺名。 好在旁边并没人听到,林儿松了口气的同时,符夏却是笑得更欢畅起来。 不过倒也没有再多说什么,毕竟这种事同样也得看人家吴大夫的意思,可是强求不来。 晚膳时分,在自个屋子躺了几天的四喜却是终于躺不住,自个跑去符夏的屋子,正好在门口碰到出来取东西的林儿。 “怎么过来了,身上的伤不疼了?”林儿见状,却是过去想扶一下四喜。 “我没什么事了,只要不是故意碰一点都不疼了。”四喜笑着说道:“吴大夫的药当真是好,好得很快。” 四喜脸上还有着两条较为明显的印迹,一左一右的斜在脸颊上,看上去的确有损容貌,不过处理过后却并不显得恐怖。 再加上有吴大夫特制的药膏,四喜也知道这脸上两道不会留下什么印记,至于身上个别处留点便留点,她是无所谓的,这样已经是很好了。 “皮真厚。”林儿笑着摇了摇头,哪里不知道这会四喜跑过来为的是什么:“赶紧回去歇着吧,现在还什么风吹草动都没有,你急什么,等有了最新消息,我自然会尽快告诉你的。” “不是呀,那姓柯的不是说三天之内吗,今日可是第三头,都快天黑,快过去了,怎么还没动静呢?” 四喜把林儿拉到一旁些,也不掩饰来意,继续说道:“姓柯的是不是又想耍什么花招呀?” “这不昨日才将兰儿跟刘婆子带去衙门吗,哪里没一点动静?你太着急了,这不天还没黑吗,到明日还有不少时辰呢!” 林儿却是沉得住气,没有四喜那般着急。不过,她也理解四喜的心情,毕竟这丫头被打成那般模样,想尽快得到结果也是能够理解。 “赶紧回去歇着吧,你自个急匆匆的也没用,听话。”林儿拉着四喜让其回去,如今四喜这样子也没法服侍小姐,还不如回去好好养着,早些痊愈早些再服侍小姐。 四喜见状,自然也明白林儿的意思,因此并没有执意什么,不过刚刚走了几步却又停了下来,似是突然想到了什么。 “对了林儿姐,我刚才在咱们院子外头转了一下……” 四喜话没说完,林儿却是一副不满地模样打断道:“你怎么还跑到外头去转了,吴大夫都讲了,最少得专门养够七天才能够……“ “林儿姐,你放心吧,我又没乱蹦乱跳的,就是稍微走动了一下下,吴大夫不也没说完全不能动?” 四喜连忙陪着笑,解释了一下而直接把话跳开扯回她要讲的正事上去:“林儿姐听我说,说完我就马上回去躺着。刚才我看到大少爷了,他在咱们惜夏附近转悠着,似乎想过来又犹豫不已的样子,来来回回走了好多遍呢,最后还是没进来,走了。” “大少爷?”听到这话,林儿倒是不由得问道:“大少爷在咱们院子附近转什么?” “我也不知道呀,所以觉得很奇怪,他一直看着咱们这边呢,绝对不会错的。不过他似是有什么心事,一直在那里来来回回的考虑,并没有注意到我。” 四喜心里也犯嘀咕,这大少爷可是向来没功夫搭理自家小姐的,平日里成天往外跑都来不及,哪里过来瞧过二小姐呢? 所以,她琢磨着大少爷肯定是有什么事要的大小姐,不过却又有些拿不定主意,这才出现先前看到的来来回回的一幕。 “好吧,这事我知道了,一会也会跟小姐提一下,你就别管了,赶紧回屋歇着吧。”林儿吩咐了一声,边说边将目送着四喜回去。 而后,东西也懒得去拿了,直接转身又走回了二小姐的屋子。 将屋里头的小丫环打发了出去,林儿边替符夏布膳,边将四喜刚才说的事情转述了一遍。 符夏听后,微微想了想,心中大概倒是知道符子鸣为何事而来。 不过,看来她这个大哥倒是比相府不少人都多了几分廉耻之心。 说实话,符子鸣最多也就是一个纨绔子弟,心眼并不坏,不似姚氏与符瑶那般恶毒下作,不过有些事情她还真是没有办法帮得到他。 符夏猜得到符子鸣为何而来,多半是兰儿一事。 兰儿的娘不但是符瑶的奶娘,同时也是符子鸣的奶娘。八成是奶娘为了兰儿被抓之事求到了符子鸣那里。 而符子鸣虽说不学无术,也从不过问自个母亲甚至相府里头的各种事宜,但这并不代表符子鸣真是个傻子,真的什么都想不到。 只不过,符子鸣也知道,就算他去求母亲替兰儿说好话,也不可能改变什么,所以这才想着能不能从她这边做下文章。 可最后,符子鸣还是没有进惜夏阁的院子,那说明符子鸣脑子最终还没完全烧坏,总算还是想明白了到她这里更是一出笑话,所以最终纠结着还是走了,不曾真正进来找她。 “知道了,他若有事自然还会来的,不来的话便说明没什么重要之事。” 简单应了一声,符夏并没有多提什么,转而倒是向林儿问道:“对了,我自打回府到现在,怎么一次也没见过二少爷回来过?” 符夏所说的二少爷自然是她同父异母的嫡出四弟符子谦。 符子谦一直在宫里头给十五皇子当陪读,吃住都是在宫里,不过偶尔也是会有假可以回来看望父母家人的。 但自打符夏入府到现在,也都过了好几个月了,却一直不曾看到符子谦回过一次相府。 她记得前世的时候,打她入府起,符子谦回相府的频率便很是规律,差不多一月一回,每回多则住个两三天,少则也有一天,若是碰上相府有什么特别的大事必须参加的话,也是会抽空回来的。 她倒不是有那份思念幼弟的闲心,只不过觉得这事看上去有些古怪罢了。 林儿好几年前便在相府了,所以自然知道二少爷的一些基本情况,见小姐突然问起便如实回道:“小姐可能不太清楚二少爷的情况,小姐您回府前不久,二少爷便跟着十五皇子去了吴地。所以这会二少爷远在千里之外呢,当然不可能时常回府的。” “什么?”符夏一听,整个人顿时神色都变了:“你是说,几个月前十五皇子便去了吴地?” “是呀小姐,怎么啦?”林儿见符夏神色如此惊讶怪异,一时间自是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也下意识的跟着变得紧张了起来。 符夏半天都没有吱声,心思却是飞得极远。 若是她没记错的话,前世的时候,十五皇子去吴地是差不多五年以后的事了,这一世怎么竟然提前了这么多年? 符夏心中很是震惊,要知道,十五皇子是因为其母妃的家庭出现了大的变故,吴地局部发生了系列的动乱,所以皇上才想通过十五皇子这层比较特殊的身份代他前去吴地,安抚民心,以便更好的控制局面,不让动乱影响到北晋对于吴地的统治。 当年她已经嫁给了沈靖,因而对于这些事情都很是清楚。 吴地之变可不是简单的地域内部矛盾动乱,实际上却是精心策划的一出阴谋加阳谋,而这事当然也少不了沈靖的参与。 自吴地之变,十五皇子去吴地之后,朝廷局势明显有了十分明显的变化,沈靖在此事之中得利极大,直接得到了先帝最大的赏识与器重,同时还获得了吴地两股特殊势力的暗中支持。 所以,想到这些,无怪乎符夏会连面色都变了,若这一世也是如此的话,那么沈靖离皇位实在是太过接近了! “林儿,你可知十五皇子为何突然会去吴地?”符夏片刻之后恢复了些常色,希望是自己想得太多,这事也许只是一层巧合,毕竟如今的沈靖应该还没有那样的势力与手腕。 林儿摇了摇头:“这个,奴婢就不太清楚了。二小姐,十五皇子去吴地对您有什么影响吗?” 林儿还是极为敏锐的,当下便抓住了问题的关键所在。 符夏沉吟片刻,答道:“没错,这事关系重大,我得想办法尽快弄清楚才行。” 是回答,同时也是自言自语,符夏想了想后,直接朝林儿说道:“林儿,明日便是一号,我得去宁王府,到时依着宁王的性子,肯定是不会让我再带其他人去的。所以我不在的这段时间内,你去替我办两件事。” “小姐只管吩咐便是。”林儿点头应了下来,而后立马担心的问了一声:“小姐真不打算带人去?那些事您一个人都应付得来不?” “这个你放心吧,入相府之前,我什么活没干过呢,不过就是端个茶递个水之类的,真做不来的不做便是,他还敢把我打杀掉不成?” 符夏将两件要事细细的交代了林儿一番,而后又把昨日王管事给她送过来的那一千两银票直接全交给了林儿,让她用于打点。 “林儿,刚刚交代你的都记下了没有?”她反问了一声,不想出什么差子。 “小姐放心,奴婢都记得清清楚楚了。”林儿再次点头保证道:“一定不会误您的事,等您回府时必定都办得妥妥当当的了。” “不需要等我回府,随便哪一件事什么时候有了准信,什么时候直接去宁王府找我便是。”符夏叮嘱道:“这些谁都不能说,除了你自个以外,哪怕是四喜也不能说,明白吗?” “奴婢明白!”林儿再次应声,虽然有些事情还想不太清楚,但她却知道这两件事都是对于二小姐极为重要的,是以绝对不能出什么乱子。 头一件事,小姐让她私下去找两个人,花银子问清楚十五皇子此行去吴地的目的。而且还让她在这两人身上不必花太多银子,说是花多了反倒不好。 第二件事还是让她去找个人办另外一件事,而且这人还是三皇子府上的人,那一千两银子绝大部分都是给这个人准备的。 林儿疑惑却绝对不会多嘴,暗自告诉自己只要好生将小姐吩咐的事情办好便可,其他的都不重要。 刚刚将银票收好,外头却是响起了敲门声。 很快,莺儿走了进来,略略有些不太自在地禀告道:“二小姐,夫人请您去一趟前厅,说是柯大人来了,要将英子被害一案的真相当众做个了结,请二小姐前去旁听。” “哦,这柯大人办事速度倒还真不赖吗。”符夏不由得笑了笑,而后朝着要儿说道:“正好闲着无聊,既然如此,那咱们现在就过去看看吧。” “是!”林儿同样笑着搭腔,边说边过去替二小姐稍微整理了一下衣裳, 主仆两个很快便出了门往前厅而去,临走之际,林儿自然没忘记让莺儿把这消息去跟四喜说道一声,只不过得看着那丫头不许乱跑,老老实实的呆在屋子里歇着等着就成。 ………………………………………… 推荐好友幽非芽都市女强异能文《宝珠》,书号3211666,简介:前世惨死。重生归来,欢颜得到一颗超强的古木珠。神奇的空间,傲娇的守护神兽。 运珠和霉珠的纷繁出现,开启了这世界另一面的丰富多彩; 古老世家的压力、欠扁风水师的挑衅,她无所畏惧~!那些欠了他们一家的,她要如数讨回来!R1152 第一百零九章 你试试! 相府前厅内,此时本应该人满为患的精彩时分却并没有太多的人。 除了柯大人一行几个办案人员以外,厅里稀稀拉拉的坐着几个相府的人。 符夏默默看了一眼便知道这是姚氏有意而为之,哪怕明知事后归样会传出去,不过那是以后的事,至少在她眼皮子跟前的时候,当然还是越少人在场,越少人知晓为好。 也不知道是有意回避还是碰巧,符仲景今日到此刻都还没有回府,由着符里头几个女人爱怎么折腾就怎么折腾。 不过以英子的身份来说,哪怕真扯上了什么其他更深层次的问题,却也并非得由符仲景出面来理,堂堂一国之相,多的是朝政大事要忙,没有看到他的身影也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 而符子鸣也一早找了个理由出府回避,估计不到事情处理根本不会回来,那奶娘的哭声这两天吵得他头都快爆掉了。 除此之后,无非也就只有符瑶以及蒋氏母女,外加英子娘,以及几个说得过去的服侍下人罢了。 前厅附近都没有谁敢多靠近耽搁,显然是一早便得了吩咐,厅里的门当真是关与不关都差不了什么。 人齐了,柯大人也不耽误事,反正主要这事其实就是给符夏一个交代,一通忙活倒是很快当众将他们所查到的真相道了出来,所谓的证据证言什么的自然也跟着一并出示。 符夏不得不说,这一次姚氏还真是舍了点本钱下去,扔出了刘婆子跟兰儿顶罪不说,整个事情还扯得极圆,至少表面上根本不好再找什么漏洞。 据柯大人说,整个事情全都是刘婆子一手策划的,而且还是背着姚氏,背着其他人暗中实施的,只因为符夏回府的时候曾狠狠羞辱过她,让她丢了几十年都不曾丢过的脸,这对于她来说是无法忍受的。 理由吗有些牵强,不过倒也没法绝对的说不可能,是以符夏并没因此而打断柯大人,继续往后头听了下去。 刘婆子报复心极强,后来很快便让她想到了报复符夏的方式,那便是嫁祸! 本来这事还没那么快顺利进行的,按刘婆子自己的口供来说,正好不久前夫人将英子给了符夏,而她也听说英子在惜夏阁里并不受待见,所以灵机一动这才想出了那么一条狠招来。 她花了不少的钱买通英子的父母,又借着在夫人身旁的地位与说话份量,将许诺给英子父母的自由身哄着夫人同意了下来,费了不少的血本这才买来了英子的性命。 而后,刘婆子又伙同之前同受了符夏不少气的兰儿,弄了封假的告密信,让兰儿暗中交给官府,陷害符夏是杀死英子的真相。 刘婆子本以为事情做得天衣无缝,却没想到一下子便显了形,被带去衙门之后,经不住审问很快便全都招了。 兰儿虽矢口否认跟刘婆子不是同伙,也无同谋,但因为当时送告密信的时候,柯大人是亲眼见过兰儿的,所以就算是兰儿不承认也没有任何的作用,改变不了兰儿成为帮凶陷害符夏的事实。 柯大人说完这些后,先是朝着姚氏说了一些场面上应该说道的官话,而后看向符夏说道:“二小姐,前几天实在抱歉,让您的婢女受了冤枉,让您也险些被这些恶毒小人陷害,下官办案不利,还请二小姐海涵。” “柯大人客气了,大人三天之内便破了此案,这样的神速怕是难得找到几个可以相比的吧?” 符夏平平静静的说道:“不过,有一点我还是不太明白,得麻烦柯大人解惑才行。” “二小姐请说,下官必定知无不言。” 柯大人没法不对符夏客气呀,这个符家二小姐简直就是个煞星,碰到了当真是没有好事,不是要去陈大人那里告发他,就是要把宁王那样的魔王之怒引到他身上来。 他也不知道最近到底倒什么样的霉,竟然栽到这么个煞星手中,就是想硬气也没法硬气起来呀。 说实话,柯大人当真觉得这相府二小姐就是一煞星,关于这二小姐入府前前后后的事情如今他多少也是基本都知道了,反正就感觉基本上惹到她的,就没一个有好下场的。 而且这主还喜欢张嘴就咒人,咒那些看不顺眼的人,还一咒一个准。 这回兰儿又应了吧,听说前不久符夏还当众说兰儿不久后有大祸,这不才过几天呀,立马就又灵验成了真! 所以,光这一点也够让柯大人对符夏无比顾忌,他可不想再惹得这祖宗一个心情不好,直接对着他咒起来,那可真就**烦了。 看到柯大人毕恭毕敬的模样,姚氏没有吱声,可眼底尽是不屑与冷意。 符夏倒是毫无察觉似的,不紧不慢的问道:“柯大人说英子的死是刘婆子花大价钱买来的,刘婆子是幕后真凶,那英子最后到底是被谁给用绳子勒死的呢?难道是刘婆子自个动的手?” “当然不是。”柯大人连忙解释道:“据刘婆子交代,动手勒死英子的人不是旁人,正是英子的父亲。英子死的当天,英子父亲偷偷让人带了信,说有重要机密之事要跟英子说,让英子按其约定的时间大晚上去锦鲤池那里见面再说。” “英子自然没有起疑心,就这般被自个生父给骗了过去,送了命,所以才会毫无防备,死后表情那般震惊无比。” 柯大人继续说道:“下官已经将英子的父亲给抓拿归案,只等将一切证物吴上、案文吴上有了批复之后便可行刑。” “原来如此,这……倒也说得通。”符夏点了点头,其实一开始她便怀疑英子的死是至亲所为,没想到竟然真是英子自个生父做的。 想想当真是心寒呀,为了一些利益便这般轻易的扼杀掉自个的亲生女儿,这样的人当真已经不配称之为人。 虎毒尚且不食子呢,这人当真连畜牲都不如。 虽然符夏对英子那样的人也并无任何好的印象,但毕竟那也是一条人命,死在谁的手中也少有因钱财而死在自个父亲手中的。 “对了,既然英子的生父将被处死,不知刘婆子跟兰儿,刘大人又准备如何处理呢?” 符夏抬眼再次看向柯大人询问,而后又朝着姚氏与符瑶扫了一眼,微微笑了笑并不再出声。 柯大人见状,面色略为有些不太自然,倒不是不知道如何回应符夏的话,而是因为姚氏与符家嫡三小姐那满是冰冷的目光。 迟疑了片刻,他还是继续说道:“二小姐有所不知,就在下官准备动身前往相府之际,那刘婆子跟兰儿两人全都在牢里头……自尽了。” 听到这话,众人皆不由得怔了怔,而还没等符夏或者姚氏等人吱声,却听一声尖锐而悲恸无比的哭喊响了起来。 “我的兰儿呀……”只此一声,随后声音猛的戛然而止,就像是断了线的风筝一般快速没了遗迹。 众人这才看到,英子的娘也就是符瑶的奶娘已经直直的躺倒在地上晕了过去,而刚才的喊声正是出自于奶娘之嘴。 一时间,厅里头有些混乱起来,符瑶与姚氏赶紧招呼着下人去扶奶娘,又是扼人中又是拍打叫喊的,好一会这才将人给弄醒了过来。 “我的儿呀,你死得好惨呀!”奶娘缓过气便立马再次悲痛无比的哭喊起来,而后却是突然跟疯了似的起身,直接朝着符夏冲了过去。 “都是你,都是你这个煞星祸害咒死了我的兰儿,我要掐死你,你还我兰儿的命来!”奶娘边骂边想上前去掐符夏的脖子,那模样当真跟疯子似的,吓死了人。 众人谁都不曾料到会有如此突变,一个个半天没反应过来,自然也没谁拦住那奶娘。 就连林儿也慢了一步,根本来不及上前去护主推开奶娘。 “滚!”符夏却是无比的沉稳镇定,丝毫没有被这突发之状给惊吓到,就在奶娘即将碰到她的时候,果断抬腿,一脚便将人给踢了开去。 奶娘不曾得手,倒在地上,本还想再爬起来继续,这一回却是被柯大人的人快速制伏住,没有再给其机会。 “母亲、三妹,你们也看到了,这种连主子都敢当众辱骂还想直接要主子命的狗奴才,当如何处置?” 符夏也不再理会那疯子般的奶娘,径直把矛头对准了姚氏与符瑶,倒是想看看众目睽睽之下,她们还能如何偏护。 “你、你怎么能踢她?”符瑶脱口便责怪起来,当下起身去看被人制服的奶娘,同时说道:“二姐也太斤斤计较了,奶娘刚刚失女,情绪上有些激动再所难免,这也算情有可原吧,你踢了就罢了,还想再追究什么是不是太小家子气太赶尽杀绝了?” “三妹真是站着说话不腰疼,她女儿又不是我害死的,她也不是我娘,凭什么我要去迁就她?” 符夏冷笑道:“你这些年好歹也读了些书,怎么连最基本的是非黑白都分不清楚了?不去斥责阻止下毒手的恶人,反倒要怪我这被人辱骂、被人当众出手要弄死的受害者小气、斤斤计较、赶尽杀绝?你这圣人书都读到哪里去了?敢情被她辱骂被她当众出手要命的人不是你,你就觉得天大的事都不算个事了?换成是你遇到这样的事时,你再说那些话试试!” …………………… PS:推荐好友雪妖精01的文。书名《百味记》。简介:穿越为小小农家女,素手调制羹汤。让你坐品美食,笑收姻缘。R1152 第一百一十章 处置 符夏的斥责当真等于是当众打了符瑶一个响亮得不能再响亮的耳光。 从古到今永远有着一些这样的人,拿着所谓的道德去要求别人这样那样,理所当然得让人恶心都不自知。而往往这样的人对自己的要求标准却又是另外一套完全不同的,只要侵犯到他们的利益那做起事来比谁都狠。 这样的人倒也不是真搞不清他们的所作所为有多么的可耻,只不过却完全习惯性的忽略理所当然的点着这样的便宜罢了。 符瑶顿时脸都白惨了,看着符夏的神情简直无法形容。 “二姐对我有意见就直说,何必说话这般夹枪带棒的?”符瑶稳了稳神,反驳道:“我不过就是觉得奶娘事出有因情有可愿罢了,二姐不同意也就算了,非得当众这般攻击我才舒服吗?” 符夏不由得笑了起来,一针见血的说道:“明明是你攻击我,说我小家子气太计较赶尽杀绝之类的,我不过否认了两句替自己正个名罢了,怎么到你这又完全变了味,竟然成了攻击你了?” “够了,我不想跟你做这等口舌之争!” 符瑶当真有些恼羞成怒,但很明显最后却还是控制住了自己的情绪,没有再被符夏给激得过于失态:“二姐到底想怎么样直说便是,大不了一切我替奶娘接着便是!” 说着,符瑶狠狠瞪了一眼那两个抓住奶娘不放的官差,让他们松开手,将奶娘给扶了起来。 奶娘这会倒也是被符夏那一脚给踢清醒了不少,又见三小姐为了她向符夏妥协低头,当下便哭着说道:“三小姐,这不关您的事。英子死了反正我也不想活了,二小姐想怎么着便怎么着吧,我绝对不会因此而让三小姐再受半点委屈的。” “奶娘。你别这么说,我怎么可能不管你呢?”符瑶一脸难过的模样看着奶娘。就跟旁边再无他人一般自然的表现着她的深情大义。 “三小姐……”奶娘再次哭了起来,只不过这一次倒是正常了不少,不再似先前一般发疯发癫。 符夏面无表情的看着眼前这相互配合无间的“母女”,打断掉这般无趣的表演,当众说道:“这世上真是怪事多,我怎么听你们这对话越来越离奇呀,合着我一受害者被你们这般一唱一和的说道反倒成了千错万错的罪人了?” 莫名其妙的笑了笑,符夏也不停顿。直接朝着柯大人说道:“柯大人,您是官,您刚才也亲眼目睹了一切,倒是给评评理看,这到底是个什么意思呀?合着我这刚刚才正式得到清白,这会又是要被人给莫名其妙的倒上一大桶脏水吗?” 被符夏点名,柯大人当真是恨不得找个洞钻进去躺起来,他哪里愿意卷入到这种相府嫡庶小姐的争斗之中呀,但此刻却硬生生被符夏纠着出来,却是压根没法再装聋作哑。 “二小姐……依下官看。三小姐肯定也不是那个意思的,不过就是双方有些误会,有些误会罢了。”他笑得自己都觉得无比的假。眼前这两人谁都不是好得罪的呀,若是小事的话还真不如自个背下就好。 “柯大人可真是会和稀泥。”符夏略显不满的评论了一句。 “二姐,你这到底是什么意思?闹也闹够了,当着外人的面何必再如此?”符瑶还真是会见缝插针,又来这么一句当真像是受够了符夏的浑闹似的。 “是呀,三妹何必如此闹呢?这句话应该送给你才对。”符夏平静说道:“她是你奶娘,做了如此不堪之事你不制止或者回避也就算了,竟然还不分黑白轻重当众诋毁我这庶姐以此来维护你的奶娘。这般失态胡闹不讲理的,是不是太丢你这相府嫡女的身份?” 符瑶正俗驳斥。不过符夏显然并没有给机会,继续又补了一句道:“三妹就算心里头再心疼你这奶娘。可多少也得顾及一下母亲的颜面吧,母亲可一直都在边上看着呢。我想她可不希望自个好生教养的女儿因为一个犯了错的奴才而黑白不分、糊涂丢脸吧?” “母亲,您说阿夏说得对不对?”没理会符瑶愤怒到几乎有些变形的脸,符夏直接冲着一直坐在主位上鲜少吱声的姚氏反问而去。 她可是听说前两天这母女两闹了场不愉快,虽然当时并没有在场,可哪里猜不到必定是为了将兰儿抛出顶罪一事而产生了争执,闹了意见。 虽然最后符瑶还是不得不妥协了,但却并不代表其内心认可姚氏的所作所为。 说起来,符夏也不知道兰儿、符瑶以及奶娘这些人到底有啥可悲愤的,虽然兰儿的确不算是与刘婆子单独合谋,可那封嫁祸于她这二小姐且的嫁祸信可是兰儿亲自送去的,光凭这一点兰儿是怎么个死法都不冤了。 姚氏虽然微微沉默了片刻,但似乎也并不意外于符夏最终会把话收到她的身上来。 “瑶儿,你二姐说得对,凡事都得客观公允,不能因为你心疼你奶娘而口不择言!” 姚氏这回倒也利索,直接将受女数落了一顿,当着众人之面,颇为威严地说道:“刘妈妈也好,兰儿也罢,都是自做孽死有余辜,这一点柯大人已经查得清清楚楚,证据都摆着,没什么可争议的。至于奶娘……” 挑眼看去,姚氏的目光中带着几分极为难捕捉到的厌恶,随后更是说道:“以下犯上,污辱主子不说,更加敢当众朝二小姐下死手,这样的奴才,我们相府绝对不能容!” “母亲!”符瑶急了,不曾想自个娘一开声竟然直接偏向于符夏:“那可是我奶娘……” “王子犯法还得与庶民同罪,瑶儿怎么连这个道理都不懂了?” 姚氏眼中闪过一丝失望,而后根本不理符瑶,径直朝着身旁人吩咐道:“来人,将犯了大错的奶娘带下去先打上二十板子再关入柴房,等伍牙婆来了后带走卖得远远的,从此再不许踏入京城踏入相府半步!” “不,母亲您不能这样对奶娘!不可以……”符瑶当真没料到姚氏会这般狠心。 可她根本没办法阻拦改变这结果,连她的话都不曾说完,便有家丁走了进来直接领命将奶娘给强行带了下去。 不但如此,而且姚氏身旁的下人直接上前把符瑶给挡了下来,不许她再做出任何违背姚氏命令的话来。 “符夏!你会后悔的!”符瑶气得无法形容,满腔的怒火只得朝着一旁的符夏发了过去。 符夏却是并不在意的笑了笑,看都没多看早就已对失态不已的符瑶一眼。 “来人,将三小姐送回房休息,好好看着照顾!”姚氏还是头一回看到自个女儿如此失态,当下便让人强行将符瑶给送回去。 她从来都不知道,原来自己女儿竟然会有这样性子的一面,而且还是为了一个下贱的奶娘罢了。想到自个亲生的女儿刚才对另一个只是喝了几口奶水的女人那般在乎,在乎得远比她这个亲生母亲还要厉害。 这可是让姚氏无比忌讳,是以就算不为了摆平符夏,他日也不会再把这奶娘放在府中,放在自己女儿身旁! 符瑶很快被人给强行送走了,而姚氏却是如同什么事都不曾发生过一般,当下朝着柯大人道:“既然你说刘妈妈跟兰儿都在牢中自尽了,那么这案子也算是了结了。她们虽然犯了大罪,但终究一死也算是抵消掉了。剩下的事情,柯大人自己看着办吧,事情已明,相府不会再过多干涉,有劳柯大人了。” “夫人言重了,此乃下官职责所在,万万当不得夫人如此之辞。” 柯大人嘴上这般说,心中却还没有安下来,说罢又朝着一旁的符夏看了看道:“二小姐,您看……” 这意思很是明显,是想问符夏是否满意最后案子的处理,毕竟符夏满不满意才是最为关键所在,不然的话,谁会费那么多的力气赔上那么多的东西呀! 而姚氏同样也看向了符夏,事情到了这个地步,她倒是想看看符夏还有什么能耐挑出刺来。 符夏自是明白姓柯的意思,倒也没在意姚氏那阴晦的目光,淡淡说道:“柯大人说刘婆子跟兰儿都在牢中自尽了,我倒也懒得过问她们为什么偏偏挑那样的时候,一起自尽的理由,反正您这一通案情陈述下来,证物摆放出来,也的确没什么好说道的。” “不过,您确定她们真的都死了?”符夏自然猜到那两人的死跟姚氏有关,肯定不是什么自尽。 刘婆子还好说一点,十有*是为了主子自愿牺牲也无妨,可兰儿从头到尾一直反应那么激烈,哪里可能会直接自尽掉。 柯大人听到这话,反倒是松了口气,倒是早有准备,连忙说道:“二小姐,下官来的时候已经吩咐人将那两人给抬了过来,这会就停放在府中一处杂物房,随时都可以确认犯人的身份。”(未完待续)R655 第一百一十一章 宁王府遇熟人 符夏自然不可能亲自去那处杂物房看两具罪人的尸体,她还不至于自降身份到这一步。 片刻之后,姚氏派了两个人再让林儿跟着一并过去查看确认,确认无误之后,心里一直忐忑不安的柯大人也终于可以了结此案离开了。 符夏并不怀疑这会停在相府杂物房的两具女尸不是刘婆子跟兰儿本人,姚氏明显是要把此事了结在这两人身上,所以根本不会留这两人的命,以防再继续被她给找着细碎渣子再进一步的捣鼓下去。 要知道,若是刘婆子与兰儿不死,指不定哪天又有可能扯出什么更大的麻烦来。 而符夏一早也知道,就凭着此事自己还没法真正可以把幕后黑手的正主给拿下,如果这般容易的话,姚家人当真也就只是个笑话了。 所以现在,也算得打死只行凶者的走狗罢了,不过能够一举摆脱反击进而让姚氏等人赔了奴才又打脸,头一回正式交锋的结果也还算是不错的。 没有过太久,姚氏派出的人与林儿一并回来了,几人自是确认无疑。 柯大人在剪熬中度过了漫长的等待,终于见符夏不再有其他的为难之处后,这才带着人匆匆离开。 姚氏以刘婆子跟兰儿毕竟跟她主仆一场,人死罪消,吩咐人给她们找块地方葬下,日后府中不准再提及这些。 符夏自然不在意刘婆子跟兰儿身后死如何安排,只不过在起身离开的时候冲着姚氏颇有深意的说了一句:“母亲,这一回的事情您说算了便算了吧,不过……若是日后再有类似的事情发生的话,那么可就不是死两个人这般简单的。” 说罢,符夏哪里管姚氏面色以及屋内众人震惊的模样。径直带着林儿转身离开。 这是威胁,*裸的威胁,当着众人之面。完全连铺垫都没有,符夏便直接甩给姚氏的彼此心知肚明的话。 谁才是真正的幕后指使。她没再追究却并不代表她当真信以为真,更不代表她怕了什么只能是就如此而收。 事情到了这样的地步,姚家人都已经直接对她动手了,那她还有什么好在意的,不过就差没当众撕破那层皮罢了,当众给个不轻不重的警告当真算不得什么。 姚氏气得不行,连拳头都快捏出水来,可纵使这样。她竟当真没有再叫住符夏,而只是把一肚子的怒火强行压了下去。 “没事了,都散了吧!” 冷冷地扔下一句话,姚氏不再理会任何人,同样自行离开。 从头到尾都没有吱过一声的蒋氏母女,这会是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神色古怪不已,相互眼神交流了一下,等姚氏走远后这才一并离开。 “娘。阿夏这般当众跟母亲摊牌明着威胁,会不会对她不利呀?”半道上,符玲小小声的问着蒋氏。自是有些替符夏担心。 其实刚才她看着姚氏的气得不行却还只能强忍怒火的样子当真是有些想笑的,不过当然不敢笑出来,所以神色才会有些奇怪。 “她就算再缩着头,也不会改变什么呀。”蒋氏倒是一脸的轻松,甚至还带着一种明显的惬意:“玲儿,你不必担心阿夏,她自己心中有分寸的。过几天我带你出去逛逛,说不定会偶遇什么人哦。” “娘,您是说?”符玲当下面色都有些红了。不愧与蒋氏心有灵犀,一下子便猜出了蒋氏的意思。 前些天娘亲还偶尔提过的。想暗中让她能够与霍阳亲自打个照面,提前培养一下双方的好感度。 为了符玲。蒋氏也算是煞费苦心。 听了符夏的劝,蒋氏没再打算暗中去扶霍阳一把,不过制造一场孩子们偶遇,先行让霍阳对自个女儿有个好的印象总是可以的。 孩子的一生幸福不是玩笑,做娘的又有哪个不希望自己的女儿被未来的夫君真正放在心上捧在手里头疼爱呢? 母女两个小小声边说边走,那样的温馨。 今晚的相府头一回显得格外的宁静,府中的下人谁都不愿意去触及姚氏与符瑶的霉头,同时更加不愿意不小心得罪了二小姐,成为二小姐嘴里下一个碰上倒霉事怎么事都不知道的灵验者。 这一天过后,煞星这个词眼已然成为了符夏的一种标签,慢慢的从相府传到了外头。 第二日,符夏一直拖到了下午这才收拾妥当,稍微再交代了一下惜夏阁里的事,也没有再多惊动什么人,只让王管事安排了轿子,自个一人轻装上阵往宁王府而去。 说起来,她还是头一回去宁王府,离相府也不算太远,但前世倒真与此人并无什么真正的交集。 下了轿,相府其中一名府卫问道:“二小姐,您自个一个人去真的就成了吗?” 这名府卫姓李,从前也护送符夏出过门,等候之际二小姐总会让人给他们一些赏钱请他们找个地方喝茶休息,另外为人其实比及府中其他的主子来说反倒还随和一些,没什么特别的要求,而且跟他们说话也客客气气的,反倒不怎么像府里头一些人所传的那般凶悍。 今日他见二小姐连个婢女都没带,只让他们送到宁王府就可以离开,也没说什么时候来接她,所以李府卫当然多留意了一下,问了一声,毕竟那宁王可不是什么好说话的人。 符夏来给宁尘逍当一个月丫环之事,现在肯定不是谁都知道的,而且这种事对相府来说太过丢人,王管事当然不可能跟这些个轿夫还有府卫具体说道什么。 “放心吧,我去办些事而已,你们先回去便是,其他的都不必再理会了。”符夏笑了笑,随手取了点碎银子递给李府卫道:“至于什么时候来接我,到了时候王管事自然会通知你们的。” “二小姐,小的不是为了要赏银。”李府卫倒也算实诚,这都没做什么就又拿这么多打赏,反倒是觉得有些不好意思。 “我知道,所以才给你的。”符夏笑了笑,把钱给了李府卫,而后没有再说什么,径直朝宁王府大门走了过去。 刚刚走近,还没等她出声,便听王府大门口其中一名守卫朝她问道:“请问是相府二小姐吗?” “正是。”符夏点头,宁尘逍看来是一早就吩咐下来了,只等着她这个丫环上门了。 确认了符夏的身份,守卫不做他言,很快开了门请符夏进去。 直到相府大门再次关上之后,李府卫这才有些茫然的带着其他人调头回相府,准备一会去王管事那里套套话,看看今日二小姐来宁王府到底是干什么,怎么弄得这般神神秘秘的,连个侍女都没带,实在是让二小姐看上去显得有些不太好看。 符夏进了宁王府后,立马便有引路人走了上来,问都没问一声,直接做了个请的手势在前边带路便是。 如此一来,符夏也没吱声,默默跟着走便是,反正都已经进了这宁王府了,下一刻去哪里也并无太多的区别。 没走多久,却是看到一个迎面而来的熟人。 嗯,勉强也算是熟人吧——东云国质子云牧阳! 看到云牧阳出现在宁王府,这会的情形应该是准备离开,符夏心中倒是有种极为特别的预感。 “阿夏姑娘,你怎么来了?”云牧阳很快走到了符夏跟着停下来打招呼,显然没有料到会在宁王府见到符夏,意外之余倒也有着一丝惊喜。 没有急着回答云牧阳的话,符夏而是直接反问道:“云皇子,你怎么会在这里?” “前些日子于长安公主府内聆听了二小姐且的忠告,牧阳深感认同,故而……总得另做打算。” 云牧阳倒是毫无隐瞒之意,直接回答了符夏的话,再见符夏比及从前来明显变得明快了不少。 虽然当着旁人不好说太多,不过他相信以符夏的聪慧,这样的点到而止已然足够。 符夏自是听得明白,云牧阳的话直接便让她先前的预感得以确认,只不过没料到此人会这般跟她坦言。 “原来如此……”她只道了四个字,微微笑了笑,却是不便多言。 云牧阳能够找到宁尘逍,说不定对其来说当真是一种全新的转折,有可能会改变他前一世的命运。当然,前题得是云牧阳有着足够让宁尘逍感兴趣的交换条件。 “阿夏姑娘,你怎么也来了?”全然不嫌麻烦,云牧阳打心底里头实在是有些好奇,同时也有点担心,因为他记得上回宁尘逍单独找符夏说话时的情景,同时也发现符夏是只身而来的,连个婢女都没带。 “我吗……”符夏再次笑了笑,不过多少有点无奈的意思,同样也没对云牧阳隐瞒什么,反正用不了几天怕是整个京城都会知道。 “我就比较悲剧点,上回宁王跟我打了个赌,我输了,所以现在只能来履行赌约,给他当一个月的丫环啰。” 也没多强调这个赌约是不是自个同意的,反正跟云牧阳说这些也没什么用,符夏无奈之余还是自然而然的表露出了几分独特的乐观与豁达。(未完待续) ps:感谢丢落的线头赠送的桃花扇,感谢白玉豆腐、樱桃园赠送的平安符,感谢所有订阅的朋友~~R466 第一百一十二章 想得真美! 云牧阳显然没有想到符夏来此竟是因为一个要履行一个听上去那般荒唐可笑的赌约,不过这种事牵扯到的另一人当事人是宁尘逍时,那么再如何荒唐之事也都变得再正常不过。 “怎么会打这样的赌?”云牧阳当下便皱了皱眉说问道:“这是宁王爷定的规矩吧?” 堂堂相府小姐,哪怕只是庶出,但那也是有身份有名誉的,自然不可以自个跳出来拿给人当丫环来打赌。 “那当然,不然你觉得我会乐意给他当丫环吗?”符夏摊了摊手,表示自己的清白。 “那……要不要我……” 不等云牧阳把话说完,符夏自然知道他想说什么,打断道:“不用,什么都不行,我府中那父亲都出面了呢,这不照样得老老实实的不吱声了?” “可是……这对你不好!”云牧阳很是真诚,符夏若只是普通的女孩子也就算了,可她并不普通。让她给宁王当丫环,哪怕只是一个月,对于云牧阳来讲也是一件难以接受的事情。 “云皇子一片好心,阿夏心领了,不过这事阿夏自已有能力处理好的,还请云皇子不必担心。” 符夏知道云牧阳也是好意,不过这事还真不是云牧阳可以帮得到忙的,而且过多的理会反倒会对云牧阳不利:“云皇子先回吧,我也得走了,日后有机会再见。” 见状,云牧阳自然也不好再多说什么。 他心中清楚,自己就算是替符夏忧心却也帮不上什么真正的忙,一时间心情有种莫名的沮丧感。 符夏看到了云牧阳微微低头时,眼角处流露出来的那一抹不小心泄露的黯然,心中不由得有些莫名的感动。 “云皇子,其实给宁王当一个月丫环也不见得就是坏事,凡事得看你如何看不是吗?” 她微微笑了笑,最后说道:“至于名声什么的,其实对我来说当真一点都不重要。甚至于,也许有个不怎么好的名声对我来说反倒是更好。” 话不必太多,但就符夏来说,却是最为符合她此时的真实境况。能够这般明确的跟云牧阳道明,也算多谢人家那份颇为真诚的关心了。 说罢,符夏也没有再做久留,跟着那引路人再次移步而去。 看着符夏离开的身影,云牧阳嘴角渐渐的显露出一抹温暖的笑意,也许符夏是对的,有些事情看上去对任何人都不是好事,可换成符夏还真不一定。 自打那次从长公主府回去后,云牧阳便暗自打听到了关于符夏的一切,这个有着特殊成长经历的少女加归相府的原因也显得那般的特别,而这样的回归对于符夏来说当真不见得是什么好事。 加上这一回,云牧阳虽然只见过符夏两次,不过却是比任何人都坚信,这个特别的少女有着非常人可比的智慧与坚韧,同时还有着一比比任何人都要清亮的眼睛。 只要符夏这般说,那么他便没有什么好担心的了,只希望这个女孩在这一个月之内,能够在宁王府里尽量少些麻烦。 云牧阳离开了宁王府,而符夏则被引路人带到了她如今在宁王府一个月内的临时住处。 宁尘逍诚不欺人,果然是让她来当丫环的,连住处都是跟其他丫环住在一起。 不过,毕竟是给宁尘逍当丫环,所以这待遇之上倒也不算差,同屋住的只有另外一个女孩,十四五岁的模样,长得白白净净,给人一种清爽的感觉。 “阿夏姑娘,这是你的床。”引路人走了之后,这名女孩指了指左侧的一张床朝符夏说道:“以后你就在这里休息。” “另外,那个柜子是你的,里头已经准备好了你的换洗衣裳,现在就换上吧,以后再府中是不能再穿自个衣裳的,一会我带你去见王爷。” 那姑娘不知道是不知道符夏的真实身份,还是上头一早吩咐了,总之淡定得无法形容,就跟招呼个新来的一般无二。 “对了,我叫绿荷,以后你有什么不懂的地方问我便是,不必跟我客气的。”绿荷算不得太过热情,但绝对是一个性子不错的人。 “谢谢。”符夏道了声谢,却是一眼便看出这绿荷肯定知道她是什么人,不然的话也不会特意说那一句王府之内不给穿自个衣裳之类的话。 早就知道进宁王府一准会是标准的丫环打扮,所以除了底衫,符夏连其他换衣的衣裳都懒得带。 也没多问其他,很快打开了柜子找了身衣裳去屏风后头换好,宁王身旁服侍之人的待遇倒是不低,衣物不比普通大户人家小姐所穿差半分,甚至有过之而无不及。 看到换好衣物的符夏,绿荷又说道:“对了阿夏姑娘,王爷提前交代了,说你只是临时当个差,就不必以奴婢自称了,王爷还说了,这宁王府阿夏姑娘平日没事时都可以去,不过唯独水云阁不能去,请阿夏姑娘记住这一点。” “水云阁?那是什么地方?”符夏不由得反问了一声,而后才暗自感慨了一声宁尘逍勉强有点先见之名,反正她是没有打算奴婢前奴婢后的,与其说是“施恩”,倒不如说是先自个给了自个一个台阶。 “水云阁是水云公子的住处。”只此一句,绿荷笑了笑,没有再多提。 “哦……明白了!” 符夏却是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跟着笑道:“放心吧,我不会去惊扰王爷的……” 话到最后,符夏俏皮的打住,只是朝着绿荷挑了挑眉,做出一副你懂的表情,笑得比谁都欢畅。 说起这水云公子,符夏还真是听说过,曾被誉为北晋三大最美男子之一,据说与宁尘逍的长相那当真是不相上下。 宁尘逍可是断袖,看上水云公子自然就不是什么奇怪之事,而且这水云公子虽然才华卓越,但终究出身寒门,成为宁尘逍的“入幕之宾”也就再正常不过了。 看到搞笑符夏的样子,绿荷忍不住笑出了声来,不过却是很快收住了,也没再多说其他,只让符夏跟着走,先去见过宁王。 这么个点,云牧阳又刚刚离去,符夏估计着宁尘逍应该还没在美男的温柔乡里,不过想到宁尘逍与那水云公子在一起的美好画面,也不知道怎么回事,整个人竟然有种异常兴奋的感觉,那画面太美,光是想想都令人激动。 她可没打算真那么听话,有机会的话当然还是得去看看那水云公子长成啥样,如果运气好的话,自然更想看到宁尘逍跟水云公子在一起愉快玩耍的场景了。 “阿夏姑娘,您没事吗?”看到符夏显得有些怪异的表情,绿荷边走边忍不住问了一句。 “没事,走吧。”符夏很快收回了神游,暗自偷着乐,面上倒是正经了不少。 两人很快到了一处书房模样的地方,绿荷先行进去通报了一声,而后这才出来让符夏自个进去便是。 “王爷,我来履行约定了。”进到里头,看到宁尘逍后,符夏此刻心情还算不错,坦然的说了一句,倒是得感觉先前那幅无比令人觉得“美好”的想象画面。 宁尘逍这会正坐在书案前,根本没有做什么正事,而是拿着一把刻刀,正将手中那一根暂时还看不出形状的木料雕刻着什么。 听到符夏的话,他抬眼看了过来,从头到脚的扫了符夏一遍,而后说道:“这身衣裳穿在你身上倒是挺合适的,看来你还真有些当丫环的潜质。” “承蒙夸奖。”符夏也不恼,甚至还笑笑地回了一句:“王爷这是忙着雕什么呀?雕好之后是不是准备送给水云公子的?要不到时我替王爷送过去吧!” “哟,你这角色转换得倒也挺快吧,如此殷勤不失为一个好丫环必备的条件。不过……” 宁尘逍顿了顿,而后也不再看符夏,边继续雕着手上的东西,边说道:“不过你这记性可不好,先前绿荷应该跟你说过规矩了,水云阁是你去的地方吗?还想去送东西,你还真是想得美!” 符夏这一下子可是真有些乐了,因为宁尘逍这话实在没有半点否认的意味在里头呀,不就等于是默认了? “是是是,王爷说得对,我这记性还真是有些不太好,以后会记着的。”符夏笑眯眯地说着,突然发现心态上转换过后,她果然倒是一点都不再惧怕眼前这个魔王了。 想想还能够在以后一个月的日子里,有可能看到宁魔王宠爱水云公子或者其他什么公子的场景,倒也不失为大开眼界的机会呀。 北晋历来便有男风之事,但却并不是极为盛行,再加上当事人太过不一般,所以更是让人无比的好奇。 “本王怎么觉得几天没见你,你好像变了个人似的?莫名其妙这般顺从好说话,反常得很。” 宁尘逍终于再次抬起了头,一副嫌弃的模样说道:“看你这笑容就知道没安什么好心,赶紧如实招来,到底打的是什么坏主意?”R1152 第一百一十三章 为你着想 一眼便被人看穿了心思又如何,符夏反正是绝对不会承认什么,反倒是愈发的变得自在起来,渐渐的觉得宁尘逍的确也并不如她汇潜意识里头感觉到的那般可怕。 “王爷多心了,我还能打什么坏主意,这都成了临时丫环,哪还有闲心理其他?”符夏不急不慢的回了一句,边说还边抬眼四处打量了一下宁尘逍的书房。 有几副挂着的字画倒是让她眼前一亮,站得有些远,落款看不太清,也不知道出自哪个名家之手,风骨无限,意境犹佳。 “喜欢这些字画?”见符夏打量起书房挂着的那些字画,宁尘逍也没再过多纠着符夏死不承认这一点,反倒是瞬间转了神情,一副极其和悦地模样笑着说道:“喜欢的话就好好当差,等你回去时送你一幅便是。” 听到宁尘逍这般好说话,符夏倒是有些纳闷怀疑起来,也没立马应声,反倒是下意识的朝那几幅字画走近了些,直勾勾的往那落款以及印章处看去。 这不细看不打紧,凑近了才发现,原来这些字画竟然都是宁尘逍自个的手迹,难怪这家伙如此神情。 符夏面色顿时显得有些不太自在,弄了半天自个还真是看走了眼,只当是什么名家大作,收藏起来肯定不错。难怪这一回宁尘逍如此大方,主动提出给她了。 不过,话又说回来,这字画确实极好,而且光凭着宁王这大名,拿出去卖个高人价是不成问题的,符夏这般一想倒也没那么别扭,着着实实的还点了个头。 “那就多谢王爷了!”利索的道了谢,符夏也不含糊,扭头看向宁尘逍道:“不知道这一个月里头,我都要做些什么呢?” “啧啧,当真是改性子了,有意思。” 宁尘逍一副新奇不已的模样感叹了一声,而后索性放下了手中的刻刀正儿八经的说道:“接下来这一个月里头,本王倒也不多难为你,就在边上端个茶递个水的,听听吩咐就成。大部分时候本王其实都不在府里头的,那个时候你爱干吗便干吗,没谁会管你。不过,你不能随意离开宁王府,除非是本王允许或者跟着本王出行,明白吗?” “明白!”符夏很是肯定的点了点头,如果真如宁尘逍所说的一般,那的确也不算太过难为她,反正事情已经这样了,随随便便混完这一个月就是。 “真明白?”宁尘逍看着符夏那一脸肯定的模样反问了一句:“那还站在那里做什么?眼睛就不知道放亮些,自个找事干?” “……哦。”符夏应了一声,而后上前将桌案上的茶杯拿了起来,递给宁尘逍道:“王爷请喝茶。” “凉了,不知道吗?”宁尘逍又是一副嫌弃的表情扫了符夏一眼,表达着主子的脾气与不满。 “凉了吗?”符夏哪里知道凉不凉,而后想都没想,冲着书房门口喊道:“来人,给王爷换杯新茶!” 这一回,宁尘逍倒是没有再挑剔什么,反倒不由得笑了起来:“你还真只是端端茶递递水。” 符夏见无惊无险的,自然默默微笑并不吱声。反正她可是照着宁尘逍的话去做的,当然得听话才对呀。 就这般,符夏倒是直接开始了她的丫环之旅,绝大部分时候都是安安静静的站在一旁侯着,这样的差事除了站得累人外,其他的倒真没什么好不满的。 宁尘逍专心致志的雕起了他的东西,一时间就如书房内只要他自个一样,半天都没有再吭声,唯有手上的刻刀时不时与木头摩擦发出细微的声响。 符夏还是头一回看到宁尘逍这样安静而专注的一面,心里略微腹议了两句。 不过,宁尘逍安安静静的没什么吩咐自是最好,她也省了不少的事,就是一直这般站着,又不能怎么走动,实在是站得极为不舒服。 这会功夫,她才对林儿愈发佩服起来,那丫头平日里有事没事都喜欢站在她身旁侯命,让她坐会都不肯,说是早就已经习惯。 不知道过了多久,符夏觉得自己都有些站不稳了,心里也愈发觉得这是宁尘逍故意而为,头一次就给她这“丫环”来了个极好的教训呀! “累了?”终于,宁尘逍从他的雕刻之中抽出空来,抬眼看了看站得有些歪歪扭扭的符夏,语气带着几分特别的欢快。 “累不累王爷自个站这么久试试就知道了呀。”符夏同样也用另样欢快的声调说着,反正对着这样的人发脾气也没用,还只会让宁尘逍有得逞之感。 听到这话,宁尘逍竟没反驳,点了点头道:“那也是,累了就坐会吧,正好想起还有两件事得跟你说。” “这么好心?” 符夏小小声嘀咕了一句,但却懒得管宁尘逍是不是另有其他预谋,先行就近找了个椅子坐了下来,才不放过这样的机会假客气。 声音很小,符夏觉得宁尘逍应该是听不到的。 不过,宁尘逍的听力显然不是符夏所想的那般,四个字一字不落的听得清清楚楚不说,嘴角还不由得露出了有些忍不住的笑意。 这回他还真是好心,顺便也好心的没有去戳破什么:“头一件事,本王可是好心提醒你,沈靖手上的那样东西,你有没有着手去办?半年时间说短不短,说长也不长,本王若是没记错的话,你顶多也就只剩下差不多半数了。” “有劳王爷提醒。”符夏只道了这么一句,意思是听到了,其他自然没再表示什么。 宁尘逍以为是去大街上随便买什么东西吗?说得还真是轻巧得不能再轻巧。 这事她还真是费了不少的脑子,光是确定方法都用了好久,再加上步局还得不少功夫,最后能不能成当真也说不定,只能是尽人事听天命。 反正那个她已经想出了破解宁尘逍所谓的没有达成任务的可耻惩罚的办法,到时侯万一得不了手,也绝对不能让宁尘逍想怎么拿捏她便怎么拿捏她。 “哟,看这样子,应该是有些把握了,所以才有这底气吗?”宁尘逍不怒反悦,满意的点头道:“很好,本王等你的好消息。这一个月内,只要不耽误差事,提前跟本王禀明,应该办的这件正事还是不能耽误的。” 符夏忍不住有些想翻白眼的冲动,不过想想还是忍了下来。端坐在那儿并不再搭言。 “还有一件事,是好事,本王近来心情不错告诉你也无妨。” 宁尘逍说到这,微微眯了眯眼,看着符夏说道:“昨个本王听皇上说,要给十皇子跟十一皇子开府了,地址就选在柳林街附近。还有,皇上准备将柳林街附近划出来打算成一个新的邻邦交易区,此事已经交专门负责的官员去准备。” “也就是说,你眼光不错,运气也不错,那片地方,不出一年必定会火起来。”宁尘逍说到这,脸上带着几分内疼的表情:“真是的,本王到时岂不是得分你一半挣头了?” 符夏全然没有半点的意外,宁尘逍的消息绝对是最快速的,不过此刻看着他那幅欠揍的表情还是忍不住回了一句:“王爷心疼什么呀,这对您来说还不是九牛一毛?再说了,您不跟我赌的话,哪来的另一半挣头?” “本王可是投了真金白银的本钱进去的,你空手套了那么大一只白狼,还不能让本王说两句?” 宁尘逍这话倒是不假,没他的本钱,符夏哪里可能挣得到这么大一笔,这对符夏来说当然是笔惊人的财富。 “王爷可别忘记了,打这个赌,我可是昌着被你拎去送人做妾这么大风险的,我这哪里算是空手呀?” 符夏虽这般说,可心中当真愉快不已。 听宁尘逍的意思,应该是没打算赖这帐的,一下子有那么多钱了,换成谁那也得心情愉悦成分呀。 “呃……你这话倒还提醒了。” 宁尘逍很快一副想到了什么的表情,也没跟符夏争辩什么,径直说道:“之前咱们赌约的条约还得改改,因为那个胖子已经死了。至于沈靖吗,本王知道他的真实目的之后,自然不想让他得偿所愿,所以若是半年内你还是没能把那件东西拿到手的话……” “等等,王爷凭什么说改就改?”符夏不由得脱口而出。 后头的倒还很好理解,上回她被逼道出了一些实情,所以宁尘逍知道沈靖莫名在意她这么个人的目的所在后,自然不可能再做出什么把她送给沈靖换那样他想要的东西的事情来。 可为什么宁尘逍也知道那个胖子已经死了? “咦,听你这意思,看来也早就知道那胖子死掉了?消息挺灵通的吗?”宁尘逍笑了起来:“不过那又怎么样呢,本王为什么不能说改就改?难不成还得看着你钻了空子去不成?” “……”符夏顿时有些无语。 “放心吧,其实本王也没你想的那么坏,若是半年后你实在没办法拿到那样东西的话,那到时就再给本王当个一年半载的丫环就成了。” 宁尘逍笑得很是得意:“怎么样,轻车熟路的,本王也算是挺为你着想了吧?”R1152 第一百一十四章 关系很好吗? 呵呵,还真是够着想的! 符夏自己都不知道此时自己是应该哭比较好一点呢还是傻笑几声比较好,这世上能够有宁尘逍这么一号奇葩也真是够了。 纠结也仅仅只是这么一会,符夏索性闭上嘴,高傲的昂起了她的头,以沉默相对。 你说你的,我做我的,反正你也压根不会理会我的反驳,而我也早就另有打算想好了退路,才不会再如这次一般受其制约,说给当丫环就给丫环这般好使。 若不是觉得借这事给自己的名声泼点脏水可以给那些不安好心的人增加无限的阻力与麻烦,想想也是挺好的。 见符夏不吱声了,一脸懒得理你的骄傲模样,宁尘逍也没在意什么,继续拿起了手中的刻刀将那根已经看得出一点大致形状的木头。 符夏也懒得理会,继续坐在那儿动也不动,看来看去倒也愈发看明白了,宁尘逍合着就是少了一个比较合适又觉得有点意思随时可以欺负着玩人,看来自个以前还真是有些失策了。 坐了好一会,无聊之中她抬眼再次看向宁尘逍手中雕刻的东西,隐隐已经看得出是一只小动物的形状。看来宁尘逍对水云公子当真是真爱呀,那一刀一刀专注上心的样子啧啧真是跟换了个人似的。 不过,这人会不会显得太闲了一些? 呆在这书房内什么正事都没做,连本书都没摸上一本,就只是雕东西准备讨好心上人,果然也是够无聊的。 如此一来,倒是让她愈发的对于水云公子好奇不已,真想看看这水云公子到底长成什么样,能够把宁尘逍给迷成这样。 不知不觉间,符夏又想象起了宁尘逍与水云公子亲亲热热一起的画面,应该会很美吧,简直有些无法想象,好像亲眼看看就好。 符夏面上不由得露出一抹古怪笑意,也许是好久都没谁理会她,放松了些警惕之心,也许是想象画面太美,实在有些难以忍住,总之符夏自个都有些没察觉到自己的失态,不知脸上何时显露出了那样太过明显的古怪笑意。 “想什么?笑得这般奸诈?”宁尘逍不知何时已经不再雕刻,甚至已经离开了桌案,立于符夏面前不过三两步之遥。 符夏听到声,猛的吓了一跳,下意识的站了起来,完全没有想到宁尘逍竟然已经走到自己面前而不自知。看来她刚刚当真是太过入神了,在人家的地盘上实在是不能再发生如此重大的失误。 “王爷说笑了,哪有什么奸诈不奸诈的。”符夏打死也不会承认刚才是在想象着宁尘逍跟水云公子相亲相爱在一起的美好画面呀,这若是说出来,那她真就得比死还惨了。 “你当本王眼睛看不见吗?笑得那么明显,你自己才在说笑吧?”宁尘逍顶了符夏一句,不过倒也没有再纠着不放,转而说道:“你这丫环若是这般当下去的话,一个月后本王怕是得延期了。” 这一下,符夏可是笑不出来了,脑子灵光一闪,很快朝着外头看了看道:“王爷,时候不早了,您现在是不是想要用膳了?” 话题转移得当真有些牵强,不过好在这会还真是到了晚膳时分。 宁尘逍还没来得及出声鄙视,绿荷却是适时的走了进来询问,还当真是问宁尘逍晚膳在哪里摆膳,何时用的事情。 符夏下意识的松了口气,觉得自己运气还算不错,这绿荷当真是来得太及时了,简直就是她的大救星呀。 她倒真想听宁尘逍说去水云阁用膳之类的话,不过很可惜宁尘逍竟然直接让绿荷在书房内布膳。 晚膳很快布上,没有符夏想象中的那般奢华,五菜一汤却做得相当精致,从菜式到营养搭配都无从挑剔,看着让人极有令人有食欲。 “我只负责端茶递水。”见宁尘逍一副让她布菜的模样,不紧不慢的道了这么一句。 让她站在一旁饿着肚子看着宁尘逍吃也就算了,她可没那份心情殷勤服侍。 一旁的绿荷见状,倒是没想到符夏会这般胆大,竟然在王爷面前如此任性而为,这可不是什么好事。 以王爷那性子,有人敢这般同他说话,十有八九得受罪了。 不过,这一次绿荷显然想错了,正准备悄悄提醒一下符夏莫这般耍小姐脾气,毕竟现在这里不是相府,而是宁王府,但自家王爷的反应却是让绿荷险些没反应过来。 “你可真行呀,没见过你这般懒的丫环,要不你也别站在那里了,干脆跟本王坐着一起吃行了?”宁尘逍一副调侃的模样,似笑非笑的说着,分明就是在挤兑着符夏没有丫环的样子,这会还不记得自个的临时身份。 可符夏听到这话,却是直接顺着杆子往上爬,哪里管宁尘逍是嘲讽自己还是调侃自己,反正话摆在这里,字面理解上就是请她一起坐下吃的,她哪有不照着做的道理呢? “既然王爷都发话了,那我自然就不客气了,免得辜负了王爷的一番好意。” 符夏当真在宁尘逍对面坐了下来,还笑眯眯地朝着一旁的绿荷说道:“劳烦绿荷姐姐给添双碗筷。” 绿荷吓得脸都青了,也不敢自行应符夏的话,整个人身体僵硬的朝宁尘逍看了过去,生怕王爷发起怒来把她都给一并殃及到了。 “还站着做什么?”宁尘逍见绿荷脸色那般难看,直接挥了挥手,示意其按符夏所说的去做便是:“不过一顿饭罢了,本王倒也不至于小气成那样。” 绿荷怎么也没想到这次王爷不但丝毫没有生符夏的气,反倒还直接准了,当下便觉得有些不可思议,不过心中的惊恐也总算是稍稍减少了一点。 虽然绿荷也知道符夏的身份,肯定对这符家的二小姐印象跟别人有所不同,但怎么也没想到竟然这般与众不同,连王爷都对其如此包容。 看来,这一个月她还是得更加对这符夏上些心才行呀! 干净的碗筷很快便摆了上来,符夏也不客气,更不需要任何布什么菜,假声跟宁尘逍客气了一句,而后便开吃起来,爱吃的多吃,其他的也都试了试味,发现都味道都还不错,更是一股恼的吃得欢快。 本就到了饭点,再加上她在这里差不多站了足足大半个下午,肚子早就饿了。 而且,一想到不吃白不吃,可是不能跟宁尘逍这种人客气,她那胃口就更加好得不行。 宁尘逍大概也没想到符夏这般能吃,好在这女人吃相还不算太难看,弄得他索性停了筷子直直盯着瞧,看着她吃。 没想到,符夏还真是够厉害,竟然在他目不转睛的注视之下跟个没事人一般,丝毫不自在都没有,依然吃得香甜欢乐,就跟这里压根没有旁人,只有她自个一人似的。 “你这是一整天没吃东西了吗?”好一会,见符夏应该已经吃得差不多了,宁尘逍有些不可思议地说道:“相府最近是穷得开不了锅了吗?堂堂二小姐都跟个饿死鬼投胎似的,你也不怕丢人呀?” “这跟相府穷得开不了锅可扯不上关系,王爷没听说过,能吃是福吗?”看到宁尘逍如此神情,符夏心中无比舒畅,不紧不慢的又扔了一句道:“王爷可别心疼伙食,我向来都这般能吃的,我不怕丢人,真的,连饭都不敢吃饱,那才丢人吗。” “呃……”宁尘逍愣了一下,而后竟是笑了起来:“你还真是伶牙俐齿,明明自个吃得一点仪态都没有了,竟然还成了本王心疼伙食了。罢了罢了,今日本王倒是受你这一激,你随意吃,不够的话再让厨房做就是,本王倒是要好好看看你到底有多能吃,将来有没有婆家养得起你。” “王爷过虑了,我就是正常饭量稍微好那么一点,所以这里足够了,不用再做新的,不过王爷若是嫌少了自个不够吃的话那就另当别论。” 符夏好言劝道:“对了王爷,食不言呀,当心积食,您还是别管我了,有没有婆家养得起我都无所谓,过些日子我不就有大钱了吗,还怕自个养不活自个吗?” “好吗,难怪五皇子沈旭都说不过你,你这张嘴当真是够厉害的。”宁尘逍这会倒是跟换了个人似的,竟然并没有再去驳斥符夏,也没刻过多的去损,最后这一句倒还真有那么几分夸赞的意味在里头。 符夏却是不再理踩,管他是损是夸,她才不在意。 一顿饭过后,符夏却是心满意足,而宁尘逍倒也不知何故慈悲之心再次大发,竟是说今日不必她端茶递水了,让她去休息便是,明日再继续当差就可。 符夏自是一万个乐意,估计着晚上宁尘逍这是要去水云阁找心上人,不方便让外人过去。 高高兴兴的准备离开之际,宁尘逍却是突然叫住了她。 “对了,你跟云质子关系很好吗?”宁尘逍微微皱了皱眉,似是刚刚才想起这事一般。R1152 第一百一十五章 吸引力 终于提及了云牧阳,宁尘逍将本应该在符夏刚刚进来时便询问的事情特意留到了最后,还是用那种差点忘记了,刚刚才无意识中想起的神情问着。 符夏心里头快速的揣测着宁尘逍的意思,反正她可不会再单纯的认为宁尘逍这样的人当真只是临时想起随口问问罢了。 先前她跟云牧阳在宁王府碰上并且小谈几句的事情,府中之人肯定是禀告给了宁尘逍的,不然的话这家伙也不可能问及她跟云牧阳的关系。 “我跟云质子关系如何跟王爷有太大的关系吗?”没有急着回答,符夏反问了一声,当然还是注意了一些语气,使得这话听上去并没有那种质疑的味道,而仅仅只是单纯的询问似的。 “当然。”宁尘逍倒是干脆的给出了肯定答复,不过却并没有解释半句为何当然。 那神情,完全是一副说不说随你自个,不过不说或者不老实说的话肯定最后还是你自个吃亏。 符夏见状,倒也不迟疑,坦言道:“我跟云质子,加上今日在您这府中偶遇,总共也就是见过两次,头一回便是在长安公主的林园内,我记得当时王爷也看到了的。所以,我跟云质子不过是两面之缘,根本谈不上关系好与不好。” “是吗?”宁尘逍反问道:“本王看着可不像呀?” 云牧阳先前一直跟沈靖走得比较近,虽然是沈靖暗中主动拉拢在先,不过处境尴尬的云牧阳也有顺势而为的想法在里头。 但自打从长安公主府回来之后,云牧阳便不再将听信沈靖,更加不将其当成助其回国的交易伙伴,而是极为智慧的慢慢与沈靖拉开了关系,暗中另做打算。 这中间若说没有人给云牧阳提了醒的话,怕是此人根本不可能这般快的改变主意。 他曾听闻,当日离开长安公主府时,云牧阳曾主动找符夏单独说了一会话,至于具体说道了些什么,十有八九却是跟云牧阳暗中的转变有关。 “哪里不像?王爷这话是什么意思?”符夏自是故意装不明白,其他她也不算说假话,自己的确只跟云牧阳见过两回,论关系当真谈不是什么好与不好的。 “以前才见过一回,而且两人间的关系也没什么特别之处,那为什么这一次在本王王府碰上,云质子对怎么对你那般关心?” 宁尘逍一副不信的模样,啧啧感叹道:“若是不知道的,还以为你们两个是郎有情妹有意呢,瞧他听说你是来给本王当一个月丫环时那担心的样子,莫不是他当真对你有意不成?” 呸! 符夏心中暗自朝着宁尘逍呸了一声,这种人当真是狗嘴里吞不出象牙来,真不知道这脑袋里头一天到晚都装了多少龌蹉东西。 好在知道他是个断袖,喜欢的是男人,不然听到这种话还真会觉得酸意严重,惹人误会。 “王爷想象力真是丰富,我想正常人听说我要给人当一个月丫环都会多关心两句的吧?”符夏其实是想说关你什么事,不过话到嘴边却还是咽了下去。顺便吐槽了一下自己对这丫环身份的不满。 “哟,听你这口气莫不是觉得给本王当丫环太过委屈了?” 宁尘逍倒也没再过多追问什么,反倒是一副恶趣满满地模样说道:“难不成,你是想给本王当王妃不成?” “这个……我还真是从来都没想过,王爷请放心,我绝对也不可能会有此等非分之想的!”符夏简直无语,冲着宁尘逍说道:“我会好好当这一个月的丫环,一点都不觉得委屈!” 王妃之位什么的,还是留给水云公子吧,哈哈! 心中最想说的话,此刻符夏自然不好当众道出来,但真的已经没有半点呆在这里跟宁尘逍这种人瞎扯这些不着边际而又没有丝毫趣味的东西。 “王爷若是没有旁的吩咐,那我就先下去了?”最后一声道出,符夏可是昂了昂头,转身便走了,才不再理会宁尘逍,很快便出了书房。 到了外头后,一阵风吹来,让她忍不住打了个冷颤,想着宁尘逍最后那一句戏弄之言,顿时觉得浑身都有些恶寒,赶紧着摇了摇头,不再去回想那么让人觉得可怕的话 宁王府一等丫头的待遇还真是不错,特别是在宁尘逍跟前服侍的更是如此。 符夏这个半吊子的一个月丫环跟着也沾了些光,连洗漱物品什么都有小丫环替她们准备。 听那过来给她送水的小丫环说,衣食住行什么的,她都不必担心,自然有人会提前准备好送过来,就跟绿荷姑娘一样还有人专门听她的吩咐。 “不是旁人,就是我哦!”红衣小丫环倒是挺有趣的,说着用手自个指了一下自个,她显然并不知道符夏的真实身份,而她自个也是临时调过来听差的。 “那日后就得有劳你了。”符夏见这小丫环挺有趣的,便跟她多说了两句:“对了,你叫什么名字?” 红衣小丫环不好意思地说道:“奴婢小环,姐姐叫我小环就行了,日后可别再说什么有劳不有劳的了,替姐姐安排日常,这是小环的份内之事,是应该做的。” 符夏笑了笑,并没有再多客套,而是找了个话题跟小环聊了起来。 她对宁王府当真是完全不知情,怎么着也得在这里生活一个月,是以多少打听一下,稍微弄清一些常规,对她来说总归是好的。 这王府毕竟是王府,规矩比着相府高出了不少,搁相府里头,主子身旁再有头有脸的大丫环,那最多也就是可以随意指使人替她干活罢了,可没这般还专门成文的配上一个使唤的小丫环服侍大丫环。 这规格,都快比着宫里头去了。 小环年纪小,性子蛮活的,也很健谈,知道符夏是头一回入宁王府,十有八九对这里不熟悉,因此尽可能挑些对符夏可能有用有帮助的讲。 从小环这里,符夏倒是没费太大的力气大概心中有了个粗略的印象与底线,小丫头蛮是机灵的,等走的时候可是得好生打赏一下。 到了晚上,绿荷还没有回屋,看样子应该还在忙着当差,毕竟人家可是这里正儿八经的丫环。 符夏可是没有打算等绿荷回来,累了一天她也有些困了,收拾了一番便上了床休息睡觉。 她这个人最大的优点便是想睡时哪里都睡得着,根本没有什么认床睡不着之类的毛病。当然,这也可能跟她儿时的生活成长经历有关,没有那些真正权贵家土生土长的千金小姐那般难以侍候。 一夜好梦,符夏这一觉却是睡得极好。 半夜里隐隐听到了一点动静,但知道那是绿荷回来了刻意轻手轻脚怕吵到她而为,所以也就没有去理,甚至于眼皮都没有抬一下,直接睡到了天亮。 第二天醒来时,外头早就已经大亮,而绿荷早就没了人影,只剩下一张空空荡荡的床铺就摆在符夏的对面。 “阿夏姐姐,你醒来了?我给你打了水,早点也拎了过来,你赶紧起来洗漱吃东西吧。” 小环端着一盆热水放下,走到符夏床旁边说边示意是否需要她帮忙更衣之类的。 虽然小环并不知道符夏的真实身份,不过来之前,绿荷姐姐已经吩咐过了,说阿夏以前在家里过的都是大小姐的日子,因为家中出了些变故,这才来宁王府当丫环的。所以让小环多帮着点,什么事情都机灵着些。 小环本来心眼就好,又听说符夏是因为家中遭了变故,因此反倒更是多了份同情之心,自然也就更加乐意把符夏的日常给打理得尽可能周细舒服一些。 “哎哟,现在是什么时辰了?”符夏迷糊了一小会,很快发现自己如今可不是在惜夏阁里,而是在宁王府。 身旁之人也不是天天服侍她的林儿或者四喜,而她此刻的身份是要去给人家端茶递水的丫环。 这倒也怪不了她,进相府之前,娘亲疼她,平日里没什么事也不会大清早的叫她起来。 进了相府后,反正也不用给姚氏请安,所以养成了习惯一般都是睡到自然醒,这都是多年老习惯了,哪里可能一下子就改得过来的。 早知道,就应该让提前让绿荷或者小环叫她一下了,看这天色都知道她可是起得太迟了,一会见了宁尘逍,就算这家伙大发善心不罚她,只怕依着其性子也会趁机妥落埋汰她一翻。 听到符夏的话,小环自然明白符夏在担心会,因此连忙笑着说道:“阿夏姐姐放心吧,今日王爷一大早便出府了,听绿荷姐姐说是有事,最早得下午才能回府呢。” “哦,原来如此!” 符夏这才松了口气,怪不得绿荷没有早早叫醒她,原来此刻宁尘逍根本不在府中呀。 她只用给宁尘逍端茶递水,人都不在,她自然就没事了,想做什么便做什么,这可是宁尘逍自个说的,当然也就包括此刻有睡懒觉的权利了。 不过当然是不会再睡的,起身洗漱吃过早点之后,符夏也没让小环跟着,自个在宁王府里头瞎转悠了起来。 走着走着,她这脚便有些不受控制的往水云阁的方向而去,真是越不让去的地方越是充满无限的吸引力呀!R1152 第一百一十六章 君子如玉 没走多久,符夏却是不由得停了下来。 虽然她还没有到达水云阁,但却竟然运气奇好无比的在这里看到了水云阁里住着的那个神秘美男子。 虽然只是一个侧面,立于花园旁的某处亭台内,可就算那样便已然如同一副绝美的山水画,散发着无可比拟的宁静与柔和之美,瞬间让符夏觉得四处的娇花全都失了颜色。 当然,就算此刻并没有任何人告诉她那就是水云公子,但符夏十分肯定前方那自成风景的美男若非水云公子外,又能够是何人? 符夏暗自赞叹着,当然绝无其他的心思,只是一种单纯的对于美好事物的欣赏而已。 正犹豫着找个什么理由比较自然的上前再好好看清一下水云公子的正面,不过还没等到她吱声,却见那美得惊人的侧影竟是转了过来看向了她。 “可是阿夏姑娘?” 美得像山水画一样的男子温柔的说着话,那声音好听得无法形容,似是可以抚慰世间所有的忧愁与烦恼。 符夏心神一怔,也多亏她前嫁给沈靖后的十年见多识广,什么样的场面没见过呢,因此这会也仅仅只是稍微怔了怔,很快便回过神来,并没有半点的失态。 “正是!水云公子当真是神人矣!”符夏感慨了一句,边说边慢慢朝亭台那边走了过去。 一声“当真神人”,不仅夸的是水云长子的相貌风度,同时也是指脱口便识出她的身份,符夏觉得很有意思,没想到这水云公子竟然也听说过此时的她。 “阿夏姑娘过奖了。”水云公子微微一笑,那模样当真可以用倾国倾城来形容。 符夏还是头一回将倾国倾城这样的字眼用到一个男人身上,而且丝毫没有半点嘲笑之意,那是一种无关于性别的欣赏。 并非说水云公子长得阴柔,像个女人,而只是实在找不出旁的词比这四个字更加适合于水云公子。 “公子怎么会知道我的?”走到水云公子对面之际,符夏看着眼前的美人美景,当真觉得美好的事物令人无比心旷神怡。 她笑笑着问了一声,不是怎么会“认识”,而是“知道”。 水云公子倒也实诚得紧,依就是微笑着柔声回复,脾气好得没法形容:“早就听王爷说起过阿夏姑娘,虽从没见过,不过猜出来还是不难的。” “哦……”符夏一听,却是不太明显的扁了扁嘴道:“我说呢,原来是他告诉你的。不过十有八九没什么好话吧,指不定跟你怎么嘲笑我来着。” 见状,水云公子脸上的笑意微微深了一点,不过却也只是稍微那么一点点。其面上的神情似乎永远都是那般柔和完美,微笑中带着另人愉悦的气质。 君子如玉呀! “阿夏姑娘多心了,王爷怎么会嘲笑你呢?王爷昨日不过是告诉我,说姑娘对我很是好奇,估计今日可能会偷偷往水云阁附近转悠,所以我这才特意在些等着,也省得姑娘白跑了一趟。” “什么?”这话倒是让符夏意外不已,一时间略微有些尴尬,不过片刻后却是很快恢复常色,转开话问道:“他不是不让人见你吗,你自个跑出来让我看到你,不会被他怪罪吧?” “谁说王爷不让我见人?”水云公子似是被符夏的话给逗乐了,脸上的笑意灿烂得如同盛开的花儿,但同样不失分毫的娴静与优雅。 他倒真是头一回见到这般有趣的女子,难怪王爷提及此女时会跟往常有所不同。 “不是吗?我昨日来时绿荷还告诉我,无事时王府里头哪里都可以转悠,就是不能去你那水云阁。”符夏很快又补充道:“后来我还拐着弯跟你们家王爷求证了一下,他也没否认呀?” “只是说阿夏姑娘不能进水云阁而已,可并不代表你不能见我呀!”水云公子耐心无比的说道:“你看,我们现在不就见了面吗?是姑娘稍微有些误会了,王爷其实并不是那个意思。” “那,如果是这样的话,为什么我不能进水云阁?是我一个人不能进,还是府时头其他人都如此?”符夏顿时好奇心无比严重,觉得事情好像更加奇怪了起来。 如此说来,根本就不是水云公子的问题,而是那水云阁时有什么问题吗?反正符夏可不认为她自个有什么问题。 “呃……这个吗,阿夏姑娘若实在好奇的话可以去问王爷。”水云公子笑笑着又将问题给推了回来,而后问道:“现在,阿夏姑娘也已经见到我了,好奇心应该已经得到了满足,不知道还有没有什么其他的问题?若是没有了的话,在下先行告辞了。” 符夏哪里料到水云公子最后竟来了这么一句,活生生就跟是完成了一个什么任务,或者是怕被她去骚扰,才会主动出来一见让她死了这份贼心似的。 一时间,她这心里头可是有着一种说不出来的古怪滋味,怎么就那般莫名其妙呢? “没什么问题了,有劳公子了。”符夏自然没有再多说其他,微微点头示意了一下,当然不会再留人什么。 很快,水云公子便不急不慢的离开了,如同一阵微风,慢慢消失在符夏眼前。 “是我太奇怪了?还是水云公子跟宁尘逍在一起久了也跟着变得太奇怪了?”好一会,符夏这才喃喃念叨了一句,同样转身离开。 原本一切的好奇那都是基于不知道,所以才会那般兴致深厚,反正呆在这宁王府里头也没什么旁的有趣之事。 可如今,这水云公子自个主动跑出来给她看,看完了又跑回去了,一时间让符夏觉得有些索然无味起来。 当然,美男子还是那个美男子,甚至于比她当初所想的还要有过之而无不及,可反正感觉就是不同了。 在王府里头瞎转了一圈,符夏基本上把宁王府给摸了个大概。 她从来都不是路茫,去过的地方一般只要稍微留点心都不会有问题,上一世的时候就连头一回进宫,被符瑶刻意单独丢在宫里头的某个角落里也不曾走糊涂。 下午的时候,宁尘逍果然回来了,而符夏自然也再次担起了丫环的职责,老老实实的呆在一旁跟着端茶递水。 “你今日去水云阁了?”喝了一口符夏端过来的茶,宁尘逍这会倒是没做其他挑剔,而是径直问话。 “没去,不过我在园子里头见到水云公子了。”符夏当然不会在这样的事情上跟宁尘逍扯什么谎。 “总算是见到了想见的人,感觉怎么样?”宁尘逍倒是并不意外,似是早就料到会是这样的结果。 符夏也没在意宁尘逍口吻里头的嘲笑之意,很是从容地问答道:“是呀,总算是到真人,感觉很好呀,可惜没说两句话水云公子便走了,不然好不容易有这样的机会当然得再多看会才行。” “不害臊!” 宁尘逍白了符夏一眼,扔出了这么三个硬梆梆的字。 “有什么好害臊的,我不就是看了看您的人而已吗,王爷至于那么小气吗?”符夏也不知道是一时嘴快还是故意的,这话不知不觉间就自然而然的蹦了出来。 说完之后,这才有些后悔,觉得似乎这般当众揭了宁尘逍的短,估计这人肯定不会善罢甘休。不过这样的后悔也只是一念之间,很快便抛到了脑后,懒得去理。 “本王就是个小气的人,你不知道吗?”宁尘逍狠狠瞪了符夏一眼:“以后再看的话,加罚一个月当粗使丫头!” “你讲不讲理呀,今日可是他自个跑出来给我看的,舍不得罚他也不用把气发到我身上吧?”符夏如今是胆子越来越肥了,同样一脸不快的反驳着。 “不讲理又怎么样?本王就是个不讲理的人,你能拿本王怎么样?”宁尘逍变脸倒是变得比什么都快,此刻却是一副得意的模样看着符夏。 “不怎么样,反正我也没打算跟不讲理的人讲理。”符夏哼哼着,别过头去不理宁尘逍了。 反正她才不理宁尘逍的威胁,真惹火了她,索性一把火点了宁王府,看他还敢不敢把她留在这里当粗使丫环! 也不知怎的,反正符夏如今是越来越确定宁尘逍绝对不会杀她,既然如此,那她还真没什么好怕的。 “好呀,这才来一天,脾气就见长了,当真是见色胆都肥了呀!”宁尘逍见状,竟是不怒反笑,而后敲了敲桌面问道:“真是奇了怪了,本王长得可不比水云差吧,你那般稀罕水云,怎么见着本王就跟见着仇人似的?” 水云水云的叫得可真亲热,符夏心中暗自嘀咕了一句,虽然这里是宁王府,不过好歹也不必这般秀恩爱吧。 “王爷说这话可就有些让人不好回答了,我若说假话吧,您一准不信,我若说真话吧,十有八九您又得要罚这罚那的了。”符夏面上全无半点异样,如今对付宁尘逍的水平当真是一天一个台阶,越来越厉害了。R1152 第一百一十七章 价值千金 “行了,本王还看不出你心里那点小九九吗,想说什么直说便是,最多这次就答应不罚你便是。” 识破了符夏的小伎俩,但宁尘逍还是极为爽快的应了下来,他倒是想听听符夏到底能说出什么样的“真话”来。 符夏得了这句提前赦免,当下便是收起了笑脸,直接冲着宁尘逍无比不满的指责了起来:“王爷呀王爷,你问我,我还想问你来着呢!” “我跟你是有什么仇还是有什么冤呀,你为什么打一开始就这般不待见我,不是要砍我的脑袋就是动不动要把我弄给那恶心的死胖子为妾,再不然就跟现在一样让我给你来当什么丫环给你端茶递水的!” “你说你都这样对我了,我还能跟个没事人一般,有那闲情理你长得好看不好看?我脑袋还没病呢,就你成日里这般整我,光凭这一点,我见着你时怎么可能没半点脾气?” “人家水云公子可是从来没有胡乱为难过我,就算他长得不好看,对我来说那也比你强!更别说人家本来就长得气度不凡、倾国倾城的,换谁见着都会心生好感呀!怎么着,这你也有意见?” 符夏一口气可是将憋在心口里头的话当着喷了出来,这人呀长得好看不好看还真不是最重要的,最重要的是惹不惹人嫌! 水云公子那脾性那为人,对着谁都如沐春风,哪个不喜哪个不待见?再说宁尘逍了,整个就是一祸害,成日里除了整她就是整她,她都不知道在这人手下吃了多少亏,一肚子都是怨气,长得再好看也是白搭! “王爷。这就是实话,可是你自个说的不会惩处的哦!”说完后,符夏收起了先前的冲劲。顺带着理了理自个的仪容,仿佛刚才那一副差点如骂街气势的人不是自个一般。 “呃……原来是这样呀!” 宁尘逍倒是出乎符夏意料之外的平静,而且还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样,片刻后朝符夏好奇地问道:“本王真的有你先前说的对你那般不好吗?” “那是当然!”符夏怪怪地说道:“难不成王爷还觉得对我很好吗?” “是呀!本王觉得本王向来对你不错,对你不薄呀!”宁尘逍神色更加认真起来:“不然的话,就你这样的态度跟本王说话。早就没命活到现在了。哪里还有机会抱怨这抱怨那的呀!” “……”符夏顿时无语,当下便败下阵来。 这宁尘逍果然不是一般之人,更不能用正常人的思维去衡量。被他这般一说,符夏自个都觉得好像还真是这么一回事,简直无法反驳。 看到符夏一脸吃瘪的样子,宁尘逍心里头乐得不可开交,不过面上还是那副正色不已地样子说道:“算了算了,看你一副受了多大委屈的样子,本王也不跟你计较什么了。既然你话都说到这份上了。那大不了日后本王再对你好一些便是,多大点事呀,女人就是这般小家子气。” 说罢,宁尘逍压根就不再理会符夏了,不知道哪里来的的兴趣,竟是从书案上拎了一本书。坐在那里慢慢翻开了起来。 符夏当真是有些哭笑不得。不过这样的话还真只有宁尘逍这样的人才说得出来,也就这样的人才能论出如此荒谬的理还这般理所当然。 不过她也懒得再出声。话又说回来,自个这般一通话扔下去竟然真什么事都没有本就已经是个不大不小的奇迹了,她也不再指望其他。 符夏只当宁尘逍随口说着玩玩而已,可没想到接下来的几天这家伙竟然真跟转了性子一样,对她的态度好了不少。 不但没有再动不动的挖苦埋汰她,而且也不再动不动的拿这拿那威胁打压她,甚至于对她这丫环的差事完全没有挑剔,不论她怎么做都由着她去,而且每天只要在府中用膳也总会让绿荷一并准备她的那一份…… 符夏也不知道是不是被宁尘逍欺负惯了,这般一来她反倒是不安心不踏实,总觉得这家伙突然这般一准是有着什么不好的心思跟预谋。 反正她可不认为宁尘逍会是什么良心发现,因这这家伙压根就没什么良心呀!更何况江山易改本性难移呀,真这般好说话的话,她这话哪能被逼跑到宁王府来当什么丫环呢? 忍了几天后,她终于有些忍不住了,某次陪着宁尘逍溜园子时试探着问道:“王爷最近是不是碰上什么大喜事了?” “什么意思?是觉得本王这些天对你太好了,你受之有愧了?”宁尘逍当真是聪明透顶,一下子便看穿了符夏的用意。 “不是!”符夏脑袋灵光一闪,索性转了个方向问道:“王爷,我能问您一个事吗?” “问吧!”宁尘逍笑着点了点头,看上去当真是心情有极好,见符夏不再应声先前这事,倒果然也没再纠着不放。 “为什么这王府所有的地方,我单单不能去水云阁呢?那里头不就是住着个水云公子吗?难不成还有其他什么特别的原因?”符夏这几天也没琢磨个所以然出来。 私下里,她跟绿荷与小环旁敲侧击过,原来并不是所有人都不能去那里,只有她这个临时丫环不可以罢了,当真是奇怪得紧。 但至于是何道理,绿荷跟小环都没跟她说,也不知道真如她们所言的不知道呢还是不能说。 见符夏最后问的竟是这个问题,宁尘逍的面色倒是片刻间拉了下来,说变就变,果然喜怒无常得紧。 “你总想去水云阁做什么?”他反问着,面色不善良的看着符夏,一副无法理解的模样。 “没想做什么呀!”符夏本能的觉得有些别扭,但还是如实辩解道:“不是你说不能去的吗,想不明白顺口就问一声罢了。” 听到符夏的回答,宁尘逍似乎还并不满意,继续瞪着符夏又问道:“没想做什么那还总问做什么?” “好奇呀,谁让整个宁王府就我不能去呢?”符夏下意识的嘀咕了一声。 她自个都不知道怎么回事,看到宁尘逍一副恼火的模样质问她为什么总问水云阅的事,她竟有种莫名的心虚。 难道这家伙是怕她“勾引”了水云公子,夺其所爱不成? 想到这,符夏又有些想笑,风中凌乱的感觉瞬间觉得宁尘逍这一定是吃醋了! 心中瞬间又闪出另外一个念头,若是她假装去“勾引”水云公子,宁尘逍受不了是不是能够早一些把她赶出宁王府? 这念头还真只是一瞬间而已,很快符夏自个又快速的否定掉了,因为她觉得那样的话,估计是她被宁尘逍给当成情敌直接灭掉的可能性要大得多。 “没事别乱好奇,总之你给本王离水云阁远点!”宁尘逍忍不住又白了符夏一眼,似是有些郁闷,不过面色倒是没有先前那般阴沉,渐渐的缓和了起来。 符夏见状,自是识趣的不再多言,省得被宁尘逍这莫名的酸水给加害到。 转了一会后,宁尘逍没有再让符夏跟着,让她自个爱干吗去便干吗去。 符夏自是巴不得,临走时回头看了一眼,果然发现宁尘逍是往水云阅的方向而去。 回到住处刚坐下没一会,绿荷便带着小环走了进来。 小环手中还拿了一套衣裳还有些饰物,一进来便冲着符夏笑得格外的甜。 “阿夏姐姐,快来试试你的新衣裳。”小环边说边将手中的东西暂时放到了一旁,一幅要帮符夏试衣裳的模样。 “试什么新衣裳呀?”符夏却是奇怪不已,小环刚刚拿进来的那一身明显不是丫环的衣裳,比着她平日里在相府所穿的还有更加高了好些个档次。 绿荷终究比着小环老练得多,见符夏并不知情因而连忙解释道:“是这样的,这是王爷吩咐人给你专门赶制的,王爷说后天孙太傅家的小孙女及笄,阿夏姑娘也是要去的,所以让我提前帮阿夏姑娘准备了这些。” “哦……孙含露初九行及笄礼,这事我还真差点给忘记了!”符夏没想到宁尘逍这回竟是如此好心的替她准备了衣物。 看来后日宁尘逍也是会去的,不然他也不可能记得初九这个日子。 “阿夏姐姐快试试吧,若是有什么不合身的还来得及改呀。”小环催着符夏去试衣裳。 这一身新衣裳可是不简单,先前她可是听绿荷姐姐说光这一身衣裳的料子便是价值千金。她长这么大也没见过这么昂贵的衣裳,都远胜于宫里头那些个娘娘了。 符夏细细看了看,却并没有去试,转而朝绿荷说道:“这身衣裳太过华贵,后日我穿这么一身去太傅府可是不好。你还是替我还给王爷,多谢王爷的好意。我一会让人带信回去,叫人替我送一身合适的衣裳过来便可。” 后天孙太傅府上还不知道会去哪些尊贵之客,这天底下都难寻得几身的天蚕雪丝裙穿过去的话,岂不是没事给自己找麻烦吗? 宁尘逍呀宁尘逍,这才几天功夫呀,终于又忍不住要给她添堵了吗?(未完待续)R466 第一百一十八章 愿意代劳 符夏一时间也有些感慨起来,宁尘逍这是钱多到什么程度呀,竟然一出手就是一整套的天蚕雪丝裙,为的只是让她这个临时丫环后日去太傅府时穿。 他这是想让她成为众矢之的呢,还是要借她去恶心一下后日所有参加孙含露及笄礼的宾客呢? 想看着那些个身份尊敬的贵妇贵女们,一个个穿得连他宁王府的临时丫环都不如,难不成宁尘逍还有这样的恶趣吗? 不过不论宁尘逍是怎么想的,总之符夏可是不打算穿得这般惊艳出席,当下便挥了挥手示意绿荷将这一套衣裳还有那些饰物什么的都拿回去,她才不上这个当,自个认人带个信回去准备一身就成。 可事情还真不是符夏所想的那般简单。 绿荷当下便有些为难,并没有按符夏所言而是陪笑着说道:“阿夏姑娘,这事我可做不了主。你若是不想要的话,还得自个去跟王爷说。” “为什么?”符夏反问道:“难不成你家王爷规定了,后日我必须得穿这一身去吗?” “王爷……是这么说的。”绿荷想了想,又补充了一句道:“王爷说了,你现在是他的丫环,他让你怎么穿你就得怎么穿。而且,王爷还说,说你不是天不怕地不怕吗,怎么连套衣裳都不敢……” “好了好了,敢情他这什么都想到了。”符夏顿时明白了,宁尘逍这是早就一切都安排好了,甚至于连她会有意见都料想到,因而这绝对是故意而为。 “阿夏姑娘,其实王爷也没别的意思,你别多想就是。”绿荷见状,当下解释道:“这身衣裳的料子,是皇上亲赐的,王爷自个是没法穿这种料子制的衣裳,王府也没有其他人用得上,所以放在那里搁着也是浪费了。王爷说这一个月他没打算给你发工钱,这身衣裳就算是抵上了。” “绿荷,行了,你真不用再说了,后天我穿这身就是。”符夏倒是懒得再听绿荷扯那些没用的了,宁尘逍有这么大方才怪,价值千金的天蚕雪丝给她做一身衣裳抵一个月丫环工钱,她这工钱还真是出了奇的天价。 不过这人的性子符夏也早就一清二楚,既然话都说到这份上,那当然是没给可选择的余地,由他去吧,反正到时这一身衣裳真引起什么麻烦的话,她自然也不会让宁尘逍舒舒服服的置身事外,按也得把他一并按到水里来。 见符夏虽有些不悦,但总归还是同意了下来,绿荷稍微松了口气。 而小环此刻却是有些不知所措,想不明白王爷让人给符夏做了这么好的衣裳,符夏怎么反倒一点都不高兴,还不乐意穿似的。 所以她也不知这会是不是再继续让符夏试衣裳。 “阿夏姐姐,这衣裳,你是不是……” “小环,从来没人给我量过尺寸呀,这是照谁的在小做的?”符夏问了一声,若是差不多她也懒得试了,费力得紧。 “阿夏姐姐,这就是照着你的尺寸做的呀,裁衣师傅说不久前曾给你做过新衣裳的。”小环自是解释了一声。 心道阿夏姐姐从前也都是在京城最有名的裁衣阁量身订做的,看来之前所过的日子当真不是一般之人能有的,难怪这脾气跟她们这些真正当丫环的完全不一样,胆子也大得紧,连王爷都不怕,自然不是什么普通之人。 “呃,原来是这样,那就不用试了。”如此一来,符夏自是知道这也是彩衣局的人接了活,前些日子她的确又做过一次,尺码不会有什么问题。 “阿夏姐姐,还有这些饰物,我也给我放在这里了,有什么问题你再问我便是。” 小环见状,知道符夏是没打算整套再试的,因此小心的给符夏收到了柜子里头。 而后这趟差事算是了结了,绿荷与小环也没再打扰符夏休息,招呼了一声后便先行去忙其他的事情。 符夏坐在椅子上越想越觉得有些不对劲,自打这回进了宁王府后,她总觉得宁尘逍的脑袋跟以前似乎有些不太一样了。 想法越来越奇奇怪怪,行事态度也与往常有所出入,真不知道这家伙到底在想些什么。 好一会,她实在是想不太明白,索性倒也没再想了,反正这人本就是喜怒无常,行事不能以常理论之,兴许有些只是她自个想太多了。 不知道过了多久,迷迷糊糊的竟是睡着了过去。 “阿夏姐姐,你怎么在这里睡觉呀,天气有些凉了,当心会着凉的。”小环不知道什么走了进来,看到靠在椅子上睡着了的符夏,当下便把人给叫醒了过来。 “咦,我睡着了吗?”符夏睁开眼睛,见是小环,回了回神片刻后这才问道:“怎么了?” 小环顺手给符夏拿了件外衣给披上,当下眼睛一转一转神神秘秘地说道:“阿夏姐姐,你认识三皇子吗?” “三皇子?认识呀,怎么啦?”符夏见小环这般神情,自是不知道这丫头是个什么意思,反问道:“你怎么突然问起他来了?” “不是呀,你还不知道吧,三皇子来了,这会正跟王爷在说话呢!” 小环见状,自是连忙补充道:“我听说,三皇子这次是来找你的,似是有什么重要之事,说是要跟你亲自当面说,不过,王爷好像不怎么待见三皇子,让他有什么事直接跟王爷说,而后王爷自是会转告于你的。” “你怎么知道得这么清楚?“符夏对于沈靖的到来倒不算太过意外,只不过小环这丫头知道得也未免太过详细了些,就只差沈靖与宁尘逍扯皮的内容没有一一道来罢了。 小环得意地笑道:“我是听绿荷姐姐说的,绿荷姐姐让我悄悄过来问问你的意思,要不要见三皇子。” “绿荷让你问我?”符夏更是有些糊涂了,绿荷这又是做的什么主呀,沈靖是客,宁尘逍是主,宁尘逍不让沈靖见她这临时丫环的话,绿荷还能违背主子的意思不成? “是呀,就是绿荷姐姐让我来偷偷问你的,她说是王爷的意思。”小环脸上的笑容更加灿烂起来,又道:“看来王爷还是挺在意阿夏姐姐你的想法的吗,表面上不适应三皇子的要求,私底下却还是问你自个的意思,这说明王爷当真对阿夏姐姐很好的!” “好吗?你家王爷不过是做做样子罢了。他这不过是顺便想看看我的态度罢了,跟让不让我自个做主没有半毛子的关系。” 符夏倒是一言点破了真相所以,心里头也完全通透了下来。 宁尘逍自个不喜欢沈靖这人,怕是因为那个占据在沈靖手中的神秘之物更不待见沈靖。 如今沈靖自个找上门来让他踩着玩,他当然是得玩个尽兴。 而且,符夏自然也知道沈靖上这一趟宁王府的目的所在,找她哪里会有什么正儿八经的事,无非就是适当的出现表表态度、做做好人,她都能够想象到沈靖会说哪里话,一句都不会落掉。 宁尘逍阻着不让沈靖如愿也好,倒是省了她打发人走,看着那张虚伪面孔在自个眼前晃来晃去的,符夏也提不起半点的兴致来。 小环似是根本想不到一个如此简单的事情还能够被符夏看出这么多完全不同的方方面面来,一时间也不知道说什么好。 片刻后,这才挠了挠头道:“那我得如何回复绿荷姐姐呢?” “就说我在睡觉,没空。”符夏伸了个懒腰:“等三皇子走了,再帮我跟你们家王爷带句话,多谢!” 说罢,符夏当真走到了床边,睡了下去,一副满是瞌睡的样子。 小环见状,也不再多言,顺手替符夏盖好了些裤子,而后便再次走了出去。 而此时,沈靖与宁尘逍的对象也差不多已经到了尾声。 沈靖这回当真是直接讨了个没趣,眼前这宁尘逍竟然真把符夏当成了他的丫环一般,连见不见朋友这样的事情都问都不问符夏一声,直接便做主了。 不过,应该说的他也都说了,宁尘逍还是没有半点松动的样子,即不说符夏这会在哪里忙些会,也不说为什么不让他见符夏,就只问他到底有什么事。 还说没事的话宁王府还有很多事,让他可以先行离开了,有事的话则留个话便成,到时自会转达给符夏。 真是笑话,他要跟符夏说的话怎么可能让人转告,而且还是让宁尘逍去转告? 沈靖肚子里头一肚子的火,但偏偏还真没办法发出来,想了想后也只能先行离开,改天再找机会。 “既然王爷如此坚持,那我也不好再做强求。” 沈靖站了起来准备告辞:“不过王爷,还有一句话不知当讲不当讲?” “既然你自个都不知道当讲不当讲,那就不必讲了。”宁尘逍很是看不惯沈靖这一脸的假正经,毫不给面子的把话给扔了出去。 沈靖见状,倒也懒得再跟这等浑人当面计较什么,直接说道:“王爷日后若是有什么吩咐的话,我若能够办到的话,必定愿意代劳一二,只请王爷这一个月内莫要太过难为于阿夏,毕竟她也还是相府的二小姐。”R1152 第一百一十九章 大发脾气 听到沈靖所谓的请求,宁尘逍当下便觉得好笑不已,冷哼一声却是什么都没说,直接让人送客不再理踩。 这好人都装到他的面前了,真是够了,也不看看他宁尘逍是谁,会分不清沈靖心里头那点小九九到底是什么。 沈靖走了,宁尘逍又是哼哼了两声,片刻后想了想,似是觉得自个应该去跟某些人索要些好处费,旋即心情豁然舒畅起来,扔下了手头其他的事情,让绿荷直接带路。 “这都什么时辰,你还窝着睡觉不起身?” 宁尘逍自个进了符夏住的屋子,没让其他人跟着进来,似是一点顾忌也没有,边说边直接去扯符夏的被子。 符夏正有些迷迷糊糊的猛的听到宁尘逍的声音竟然响了起来,顿时觉得异常的不对劲。 “有没有搞错,你跑这里来做什么?”她瞬间清醒了过来,一把坐起身看着面前不经许可便闯进她屋子还直接掀了她被子的宁尘逍,整个人都觉得不好了。 虽然自个衣裳完整,并没有什么不能见人的,可这会她正睡觉,宁尘逍竟是如此无视,实在是太过份了! “本王好心好意,特意来替某人给你传话呀!”宁尘逍倒是没料到符夏是真的在睡觉,一时间似是觉得自个刚才这般掀被子好像有些不太好一般。 不过反正掀都已经掀了,好与不好之类的也懒得去多想了。 “出去!”符夏气得不行,来了脾气直接冲着宁尘逍嚷道:“这是我的房间,谁让你门都不敲就进来的!赶紧出去出去!” “你真没睡醒呀,乱发什么脾气?”宁尘逍有些蒙了,符夏脾气是不太好,不过以前貌似从没这般胆大的冲着他乱发火来着,简直有些活得不耐烦了。也不看看这里到底是宁王府还是相府。 “让你出去听不见呀!”符夏这次是真来火了,宁尘逍这也太将她当回事了,还敢直接掀她的被子、掀她的被子! 她气得顺手便抓了个枕头朝宁尘逍砸了过去。哪里管此刻呆在面前是魔王还是恶鬼,要死也得先让她出了口气再说。 “你……” 宁尘逍一把接过了那枕头,不过更加愣信了,万万没想到符夏此刻竟气成这幅模样。 貌似真生气了,还是头一回气成这般,以前就算再大的事也没见这丫头如此模样。怎么今日脾气大得跟牛似的? 难道这就是所谓的起床气吗? “算了。出去就出去,多大点事,你至于这样吗?”一副无语的模样。宁尘逍难得没有再去戳符夏的气穴,却是莫名其妙的把那枕头给扔回去,而后当真往外走了出去。 出了屋子,宁尘逍一眼便看到站在那儿目瞪口呆望着自己的绿荷,瞬间不悦的问道:“这什么眼神呀,一个个都要学着造反了不成?” 绿荷见状,自是赶紧告罪。心知王爷这是在符夏那儿受了气正好往她这儿撒来了,她哪里敢跟符夏一般,除非是脑袋夫不想要了。 见绿荷一副诚心知错的模样,宁尘逍的面色这才缓了些,抬步走了一会却又又停了下来,转身朝跟在后头的绿荷问道:“你给本王说说看。刚才她那发的是什么脾气?就跟本王欠了她天大的债似的。至于吗?” “回王爷话……”绿荷心中苦呀,这主子弄了半天竟然连符夏为何发脾气都没搞清楚。这会却跑来问她,这让她如何说呀。 “依实说便是,别成天苦哈哈的,本王问你正事呢!”宁尘逍见绿荷一副怕事不敢说的模样,当下便又有些恼火起来。 这府里头就没一个像样的下人,连句话都不敢跟他照实话,真是丢他宁王府的脸。 “王、王爷……您刚才是不是掀了……掀了阿夏姑娘的被子?”绿荷小心翼翼的提醒了一句,而后其他话也不敢再多说。 她可不敢说什么自家主子做得不对呀,那样不好之类的,毕竟她可不是符夏,万一惹怒了主子可真是吃不完还得兜着走。 “是呀,这跟她生气有什么关系?”宁尘逍一时间没反应过来,不就掀了个被子而已吗? 见状,绿荷觉得自己的头当真大得不行,自家主子看来是真的没将这等“小事”放在眼中呀。 她只得硬着头皮又解释了一句:“王爷,阿夏姑娘虽然这一个月内暂时给您当丫环,可人家好歹也是个未出阁的女孩子,您不声不响进了她的屋子,还直接掀了她的被子……您说她能高兴得起来吗?” 听到这话,宁尘逍的面色这才变得有些古怪起来,沉默片刻后却是若有所思地道了一句:“这样呀,难不成她这回生气还真有理了?” 话虽这般说,不过宁尘逍倒是没有再问什么,而后又往前走了一会,再次停了下来。 “行了行了,你还跟着本王做什么,回去看看她发完脾气没有。” 他朝着绿荷吩咐道:“对了,你再告诉她,让她一会去书房用晚膳,有事要跟她说。” 说罢,宁尘逍却是头也不回的走了,只不过调转头后无人看见的面色上却是显露出一抹从所未见的笑意。 绿荷看着主子走远后,这才下意识的松了口气。 王爷这回当真是性子大改呀,这都竟然没发脾气,看来符夏姑娘在王爷心中的分量当真不一般呀。 这要是随便换个人,敢这般冲着王爷骂,还朝王爷扔东西把他给骂出来的,早就没命了。可王爷非但没有生符夏姑娘的气,反倒还下意识的找人家生气的原因,最后竟是让她去看看符夏姑娘还有没有在生气。 啧啧,绿荷不由得暗自笑了笑,看来晚上那顿时晚膳基本上也是带着着陪罪的意思在里头,真是没想到自家王爷竟然也有这样的时候。 这就是世人常说的一物降一物吗? 没有再多想,绿荷转身回去,很快进了房间。 “阿夏姑娘。你没事吧?”她笑着询问了一声,这会符夏已经起身,正坐一旁儿发呆。看样子怒气还未消似的。 “我能有什么事,绿荷你怎么回来了?”符夏自不是那种将怒气随意牵到旁人身上的,自然不会朝着绿荷乱发脾气。 而且,她也知道宁尘逍本就是个浑人,估计着此刻那浑蛋连她为什么发火都还有些搞不清,所以也懒得再气到了自己。 绿荷坐到了符夏对面。还是一脸笑意地说道:“阿夏姑娘。你也别生王爷的气,王爷其实并没有任何看轻、欺负之意,只不过他向来行事就是如此。并无什么真正的恶意。刚才出去后王爷还纳闷得紧,不知道你为什么突然发那么大的脾气来着。” 见绿荷竟是主动跟她解释这些,符夏摆了摆手道:“行了,你也别替你家王爷说话了,我懒得理他!” “还是阿夏姑娘明理,咱不生那等闲气,不把自个身子气坏了。”绿荷陪着笑。而后这才把话传道:“王爷其实还是挺关心你的,这不让我来看看你气消了没有。还说晚上让你去书房那里用晚膳,估计这会王爷也想明白刚才掀……刚才的事不对,只是不好意思再提罢了。” 绿荷这回还真是大着胆子、自作主张的替自家王爷跟符夏明里暗里的赔着礼,她不知道王爷自个心里是不是清楚,反正有些事情她算是看清楚了。 “……”符夏沉默好一会。这才喃喃道了一句:“不想去。我还是吃丫环餐吃得痛快一些。” 不算是赌气,符夏只是觉得这个时候对着宁尘逍吃饭真心胃口不会好。再说,这种人明明做错了还死不承认,让个下人拐几个弯摆弄两道就以为什么事都没有了? 她这人看上去就如此没心没肺没原则没底气?都被这般欺负还能一顿饭就什么都过去了? 哼,想得美! 符夏不来气却也没这般好说话,宁尘逍这一回当真是太过份太可恶了! 这种人就不能惯,一惯今日闯她的屋掀她的被子还觉得多大点事,觉得是她乱发脾气不讲道理,这她都能一下带过的话,改明还不知道这浑蛋得把她给踩成什么样子。 “阿夏姑娘……王爷说了,他是找你有正事要……商量。”绿荷小心的修饰了一下词汇:“一会你还是过去吧,你不去的话,我可是不好交差呀。” “商量?这是你改的吧?他什么时修跟人商量过事?不都是他说什么是什么吗?”符夏一言便点破了绿荷的小把戏,当下说道:“好了绿荷,回去告诉你们王爷便是,就说我心情不好,今日不想见他,让他别烦我,有什么事明日再说。” “阿夏姑娘,你就当可怜可怜我这当奴婢的吧……”绿荷苦着一张脸,符夏这话简直让她不知如何是好。 “绿茶荷你怕什么,照这话去回就成,让他有气冲我来便是,又不关你的事你别苦着一张脸。”符夏说罢也不再理会绿荷,她还不至于为了一个绿荷而这般轻易的底下头委屈自己。 绿荷见符夏并非说着玩,而且根本没有什么回转的余地,只得暗自叹了口气,先行去回话。 到了书房,见到宁尘逍后,绿荷也不敢耽误,只得硬着头皮将刚才符夏的话一字不落的禀告了一遍,而后暗自祈祷运气可以稍微好一点。 “这么说,她气还没消了?”宁尘逍却是并没表现出什么明显的不悦,只是抬眼看了一下绿荷问了一声。 绿荷连忙应道:“回王爷话,奴婢瞧着,阿夏姑娘兴许是想自个先静一会。” 她当然不好直接说符夏消没消气之类的,总之这种事情她这个当奴婢的夹在中间传话,真真是两头都捞不好。 “行了,本王知道了,她不想过来就不过来吧,晚上让厨房多弄点她喜欢吃的饭菜送过去便是。” 宁尘逍出奇意料的好说话,竟是没有为难半分,反倒还额外叮嘱绿荷道:“对了,你再帮本王给她带句话,本王是真有正事要跟她说,后天去太傅府前她若是不过来一趟的话,本王可是还得去找她的。” “是!”绿荷这下可是彻底的放下心来,连忙应了声,老老实实的安排外加传话去了。 晚饭的时候,宁王府的后厨当真是费了不少心思,做了一桌子符夏爱吃的给送了过去。要说也没有任何人询问过符夏的喜好,但那一桌子的东西当真是没一样错的。 小环站一旁,满心羡慕的看着阿夏姐姐这待遇感慨不已。 这小丫头可并不知道先前王爷跟阿夏姐姐交火一事,要是知道眼前这阿夏姐姐将王爷给骂了还用枕头砸了竟然什么事都没有,反倒是还被好吃好喝的供着,只怕根本不可能相信眼睛所看的。 符夏看着那些菜式,自然而然的又联想到了这些天在宁王府的饮食用度,倒是发现几乎都是自个喜欢的,也不知道是碰巧了还是怎么回事。 不过,这么一点小事她也没有多加过问,难得这一回宁尘逍态度还稍微像个模样,她自是乐得照盘接收。 至于绿荷带回来的那句什么“有正事要说”之类的,暂时她才懒得多理,到了明日再说。 第二日,符夏舒舒服服的过了一天,不用去端茶递水也不用对着那么个讨厌鬼,一直到用过晚饭,终究不想宁尘逍再跑到她住的屋子来烦人,这才起身不紧不慢的去了书房一趟。 这些日子,符夏心中也渐渐有些疑惑,这宁尘逍每天在府中的时间也不算太多,而且一般来说除了晚上要睡觉才会回寝室,平时大多都是呆在书房,偶尔才会去一下水云阁罢了。 这似乎跟外头所传言的并不太一样,宁尘逍似乎并没有怎么过多沉迷男色,而除了水云公子以外,宁王府也没有再看到有什么其他男宠之类的存在。 虽然符夏也知道传言不可尽信,比如说她自个的那些事就是最好的反证。 但,这样的异常似乎也显得有些不太正常了些。 难不成宁尘逍是因为什么旁的原因最近有所收敛? 可那也不对呀,依这种浑人的性格,才不知道何为“收敛”两字。(未完待续)R655 第一百二十章 真道歉? 倒大霉 想不通就懒得去想,反正这个又不会影响到她什么。这也是符夏如今因为宁尘逍而生成的一个最好的优点之一。 那宁王府里头的点点隐秘其实真跟她没有太多的关系,所谓的好奇心总归也有个限度,自打见过水云公子以后,原本的那些个猜测之类的似乎当真很少再去想及。 进到书房,宁尘逍正又拿着那个还没完全雕好的木雕专注不已的雕刻着。 此时已经能够看出,宁尘逍雕刻的竟是一只凤凰,已经基本完成了八九成,只差最后的上色收尾,客观上讲倒也足够用得上栩栩如生这么个词了。 “还生气呀?”看到符夏来了,宁尘逍停下了手中的活,笑眯眯的询问着。 见状,符夏却是不由得扁了扁嘴,没有搭话。 这话问得,就好像是外人挑的事起的头,跟他宁尘逍完全没有半点关系似的。 “你说你脾气咋那么大呢,这都一天一夜了还不理不踩的至于吗?” 宁尘逍一副有些无奈的模样,摇了摇头道:“算了算了,就当昨日是本王错了还不成,你就别再板着副脸了,很丑的!” “你说什么?”符夏愣了一下,似是有些没听明白,下意识的转过头去反问了一声。 刚才她的耳朵是不是出现了问题呀?宁尘逍竟然在跟她道歉吗?虽然只是那么一句勉强得很的半吊子似是而非的认错,但也的的确确算是一道歉了。 她还从不知道宁尘逍竟然会有认错道歉这样的时候,真心有些怀疑是不是自己耳朵出现了什么错觉。 “本王说你别再板着副脸了,这样很丑的!”宁尘逍笑笑着将最后一句话重复了一遍,态度出奇的好,并没有半点的不耐烦。 “不是这句,再前边那句!”符夏扬了扬头,倒是想看看宁尘逍是不是真转了性子。 “你呀,当真就是个小心眼!”宁尘逍自然明白符夏的意思,不由得摇了摇头,倒也没装不明白,再一次说道:“行了行了,你不就是想再让本王给你道次歉吗?昨日是本王错了好吧,不过你是又打又骂了,还生了这么久的气了,也差不多了吧?” “我哪里又打又骂了?”符夏不由得笑了起来,当真没有想到宁尘逍这是真转了性子,竟然也学会跟人低头认错了。 见符夏笑了,宁尘逍面上笑容愈发明朗起来,回答道:“行行行,你没打又没骂,是我说错了行了吗?” 如此一来,符夏可是有些笑不出来了,当下看着宁尘逍便是觉得莫名的发寒起来。 这是宁尘逍吗? 一而再的跟她认错,态度好得简直变了个人似的,而且刚才最后一声连“本王”都省掉了,直接“我”字自称了。 宁尘逍这是遇上了什么事突然被洗了脑了,还是心里头有什么阴谋,所以才会如此? 这不想还没什么,越往深入想,符夏便越觉得不踏实,大有一种要被宁尘逍给算计的感觉。 “王爷,您没事吧?”她觉得宁尘逍有可能是发烧烧坏了脑袋,不然怎么可能会突然转性子。莫说是她不信,只怕随便换成任何人都不可能相信刚才那些话的真实性。 “没事呀,你是不是觉得我脑子烧糊了?” 宁尘逍略显无奈的叹了口气道:“你这人还真是挺别扭的,不道歉又一直生闷气,跟你道歉呢你反倒觉得有问题。你倒是说说到底要怎么做才行?你们女人是不是都这么麻烦呀?” 这话一出,符夏当真是脑子越来越糊,完全搞不清到底怎么一回事,这宁尘逍未免也太让人看不明白了吧,这些话当真是从浑人魔王嘴里说出来的吗? “我可什么都没说来着,你说什么那是你的事。”她嘀咕着来了这么一句,一时间当真不知道自己说点什么好。 不过心里头的确是舒畅多了,管他怎么样,反正宁尘逍当真是给她道歉认错了,这样的事情自然让人心情愉悦。 至于小气不小气的,她才不在意那些,谁规定必须都得对宁尘逍这样的人大气了? 哼,她才没那样的胸怀! “好好好,是我的事成了吧,咱们不扯那些了,现在说正事。” 宁尘逍一副好人做到底的模样,指了指一旁的椅子道:“坐吧,沈靖昨日来这里搁我面前装好人了,说什么让我莫要为难于你。” “我听说了,就这事吗?”符夏坐了下来,看向宁尘逍道:“王爷没让我见他挺好的,正好我也不想见他。” “是呀,说的就是这个,不过也不全是这个。” 宁尘逍倒是利索,一下子跳过很多没用的废话,直接接近重点道:“明日孙太傅府上,沈靖一准也会去,到时你得配合着跟我演一出戏才行,若是演得好的话,一准可以让沈靖倒霉大半年。” 一听说可以让沈靖倒霉,符夏自是愿意,不过却并没有一口应下来,反倒是若有所思地问道:“王爷,有句话我想问你。” “问呀!”宁尘逍随口应了一声,似乎觉得符夏如今说什么不算什么。 面对宁尘逍的爽快,符夏尽量不去多想其他,单单就着心中最为紧要的疑惑之处询问了出来:“不知王爷跟沈靖之间到底是个什么样的关系?” “你的意思是,想不太明白我为什么要跟沈靖做对,要看沈靖不爽?”宁尘逍笑了,自是一下子便听出了符夏的真正意思。 符夏点了点头,并不否认,虽然打一开始她便知道沈靖手中有宁尘逍所想要的一样非常重要的东西,正想办法着弄到手。 但,这似乎也不能够完全说明什么,至少并不能免绝对证明宁尘逍与沈靖必定就是死敌,也无法说明宁尘逍一定是希望看到沈靖落不得好的。 是以,这会宁尘逍直接表明要跟她一起演出戏,目的是让沈靖倒霉大半年,这便让符夏再一次的纠出了老问题来。 “不说的话,你明日便不配合着演戏了?”宁尘逍再次反问了一声。 “那倒不是。”符夏如实道了一句,旁的却是并不多言。 听到这话,宁尘逍再次笑了起来,神色之间颇有这还差不多的满意之色:“那好吧,就冲你这句话,倒还真可以简单说给你听听,若是你刚才回答别的,那可就另当别论了。” 符夏心中大是嗤之以鼻,果然狗改不了吃屎,这不三句话后果然又回到了老调调了,不过她自然没有表露出来,而是一副专注不已的模样等着听宁尘逍后头的解释。 “其实吧,本王跟沈靖……” 话音托得长长的,宁尘逍故意瞅着符夏停顿了好一会,片刻之后这才接着说道:“本王跟沈靖那小子也没什么深仇大恨的,就是看不得他一个人在那里装模作样的罢了,见到这种爱装的,本王就忍不住想要当众揭一下这种人的真嘴脸让更多人看看,你不觉得那样很爽吗?” 说着,宁尘逍脸上早就是一副好笑到了极点的模样,早就已经恢复了往日的毫无正形,随意无度,不可用正常思维去想的那种典型形象。 符夏有些失望,但也不算太过意外,毕竟宁尘逍若真一口道出真相来,那才就活见了鬼。 “不愿意说不说便是,弄这些糊弄谁呀!”她无趣的嘀咕了一句,连翻白眼的冲动都已经没有了,简直已经习惯了宁尘逍的这种无常与捉弄,并不会轻易再上当。 “不信就算了,你这人还真是难以沟通呀!”宁尘逍一副极为无辜的模样摸了摸自己的鼻子:“来来来,说正事说好玩的事,说说明日如何演戏如何让沈靖倒霉吧!其实这事说不说去怎么样你都不吃亏呀,算起来还是本王在帮你呢,你可是又欠本王一个大人情了……” “停停停停停,王爷你可别说这些了,您这人情我还真欠不起,还起来代价太大了。您自个先考虑好吧,若是还得让我再还你所谓的大人情,那明日之事咱们就作罢了,沈靖倒不倒那大半年霉,反正对我来说也起不了什么太大的作用。” 符夏立马制止了宁尘逍往下说的打算,当下便表明着自己的态度,配合着演戏坑人绝对没问题呀,但前提是只演戏,旁的任何附带条件统统不能再接受。 她可是被宁尘逍给坑过好多回了,日后这样的当再也不能上! “啧啧啧,你说你这女人怎么就那么小心眼呢?能够欠本王的人情那是你的福气,旁人想都还想不来呢……” 宁尘逍话还没说完,符夏再次打断道:“别别,这福气我还真受不了,王爷愿意给谁就给谁吧,真别再坑我就成。反正我丑话说在前面,明日不论您要做什么,我配合什么都成,但可千万别当成是帮我的忙,千万别又莫名成了我欠您什么人情了,如果是那样的话,我可不干!” 硬气得紧,符夏才不理宁尘逍想做什么,对自己到底有没有好处,总之前提条件得摆正才行,不然免提! 反正看那样子,这事肯定是先对宁尘逍有利的,不然的话,依这人的性子岂会如此主动的找人晦气。R1152 第一百二十一章 真正目的 不得不说,宁尘逍对于明日孙太傅府一行有着极为通透的远见与深度。 这家伙应该是提前做足了功课,不但知道明日将会有发些人参加,更是连将会发生些什么事,哪些人会跑出来有计划有预谋的生事都分析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就跟已经参加过一回似的。 若不是前世之际,她根本没有参加孙含露的及笄礼,她还真怀疑宁尘逍是不是跟她一样重生回来的。 不得不说,包括前世在内,她还真没有见过哪个人的心思能够比宁尘逍更加细致周全,这与平日里此人所表现出来的形象完全是天翻地覆。 哪怕她一早也想得明白此人必定有其惊人的谋略与心智,但真正这般直接全面的感受,却还是完完全全不同的感受。 而明日她可能会发生些什么,面对不同的情况需要配合着演些什么样的戏,宁尘逍也都一一交代得很是清楚,符夏突然觉得,跟这种人真正合作,其实是一件十分省心省力之事,因为几乎所有的可能性都没有被其遗漏,甚至于连重侧点都自然而然的跟着显露出来。 符夏不由得暗中细细打量着宁尘逍,此刻说道起正事来时,她发现自己都快有些不认识眼前这个人了,与原先自己所见到的任何模样都有所不同,真不知道宁尘逍到底有着多少个不同。 一翻讨价还价之后,事情却是最终确定下来。 这一回,符夏当真是获得了有始以来最为突破性的历史胜利,成功的坚守住了原则与防线,没让宁尘逍占到半点的好处与便宜。 不过,除了争下这口气之外,符夏当真是觉得宁尘逍的法子够狠够味。而且看似荒唐的玩法之中却明显包含着明确的目的。 比方说这出戏首先对于宁尘逍本人心性便是一个极好的掩饰,也许这也是宁尘逍主动演戏最为重要的一点, 又比方说增加拿回那样神秘之物的成功率。这表面上看着是在帮符夏的忙,但不是傻子就想得明白,最终要那样东西的可是宁尘逍自个。 再比如说,宁尘逍这是在实实在在的打压沈靖,此消彼长,沈靖倒霉自然会有人受益。不过肯定不会是跟沈靖一向走得极近的五皇子沈旭了。 难不成。宁尘逍暗中竟然支持着太子或者还有什么藏在暗中的其他皇子不成? 对于这么个突然而起的念头,符夏心中突然有着一种说不出来的奇异感,甚至于还有一种更加大胆的猜测。也许最后这种利益的最大得益者将可能就是宁尘逍自已。 前世的格局,这一世再重新翻看,符夏隐约发现似乎并不是当初所看到的那般简单。 直到当初沈靖继了皇位,直到她死的那一刻,宁尘逍都像是一个谜一样很少展露出真正的面目,也不曾卷入到任何皇子争位的纷争里头去。 而且,在她死前那几年。宁尘逍更是整个人都不在京城,据说是带着几名男宠去了千里之外浏览名山踏遍秀水,只是过着自个的享乐奢侈的清闲王爷生活罢了。 如今想想,当年的宁尘逍真的是表面上的那般吗? 至少以符夏现在对于宁尘逍的了解来看,宁尘逍并不真如前世所听闻的那般,而且回过头再想想。当年沈靖似乎对于宁尘逍也是曾想过拉拢或者清除掉的打算。只不过最后却不知如何竟是再无下文,无疾而终。 那个时候。符夏只当沈靖是精力不足,所以才不得以对宁尘逍做出了忽略,如今看来,事情似乎并不如那时所想。 而且,当年就算沈靖夺了皇位,最终能不能坐稳其实也不过是一个刚刚开始的过程罢了,许多事情当真经不起往深里细想,越想便越让符夏觉得可以引出无数种的可能性。 还是那一点,想不明了就不再往死胡同里钻,如今的情况已经让符夏值得期待与愉悦,不过正如宁尘逍所言,所有的精彩程度到底能够达到什么样的层次,同样也得看那些人的表现。 第二日,符夏与宁尘逍一并出了宁王府去往孙太傅府上观礼。 符夏换上了宁尘逍一早替她准备的那一身天蚕雪丝裙,同样极为配合的让绿荷给梳了个精美的发式,配上一根白玉蝴蝶簪,还极为难得的化了个淡雅的浅妆,打扮下来,更是称得整个人如同仙女下凡似的。 若光是容貌这些倒也罢了,最最让绿荷跟小环惊讶的是符夏本身所散发出来的那股气度竟是与此刻的妆扮契合得无法形容,那种骨子里头的高贵优雅、飘逸脱俗甚至于已经超越了这身衣裳本身。 就好像,好像这身衣裳天生就是用来装点符夏的一般。 “啧啧,果然是人靠衣妆,看看看看,穿上这身气度立马就完全不同了!丫环变凤凰了!” 大门口时,宁尘逍也来了,看到此刻的符夏倒是并不吝惜的夸赞了一声,上下打量的目光毫不顾忌,好像真的只是在欣赏那一身天蚕血丝衣罢了。 “要不,王爷也给你自个弄这么一身试试?”符夏似笑非笑的接了一声,并没在意宁尘逍显得极为肆意的打量。 “嘴巴真毒,看来本王最近对你当真是太过宽容了,这么好的衣裳给你都堵不上你这张嘴!”宁尘逍摇了摇头,一副孺子不可教的模样。 “我可不想穿成这样替王爷显摆什么!”符夏很不客气的回了一句,面上已经是无法忍受却又不得不忍着的憋屈模样。 “你就知足吧,没让你当粗使丫环已经很给相府脸面了,还有什么抱怨的呢?”宁尘逍哼哼了一声,一副就显摆了怎么样的模样,而后直接先行上了马车。 看着宁尘逍有马不骑,直接往马车上钻,符夏当下便有些郁闷,这家伙故意的吧,就只准备了一辆马车,当真是要让所有人看到他带着自己这个“丫环”耀武扬威一翻吗? “快上车呀!别以为今日穿成这样就不用当丫环了!”见符夏并天没上来,宁尘逍探出来了些喊了一嗓子:“也不能去得太迟了,不然会错过不少好戏的!” “你不会骑马或者再准备多一辆马车吗?”符夏自是不满,站在原地提着要求。 “那可不行,你这矫情什么呀,反正丫环都当了,还怕跟本王同乘一车吗?”宁尘逍一副好笑地模样打趣着,全然没打算注意什么男女有别。 “跟矫情无关,就是不想受你摆布!”符夏哼哼着,也懒得跟宁尘逍啰嗦,直接走到一旁示意一名侍卫把马匹让了出来,轻巧无比的跃身上马。 “啧啧,你这是穿了漂亮衣裳打算游街让所有人看吗,那也成,想法挺好的!本王自是乐意让京城所有人都看看我宁王府有多么财大气粗!”宁尘逍哈哈大笑起来,而后竟当真放下了马车帘子由着符夏去。 符夏心中郁闷,但片刻后还是不得不改了主意,下了马后跟着上了那辆马车。 没一会,一行车马便启程而行,而不远处同样有人跟着暗中动了起来。 “戏演得不错,看来倒还真是颇有天赋!”这会功夫在马车上,宁尘逍依就在笑,不过与先前的笑意却是略有不同,真实了不少。 他的马车是经过特殊处理的,隔音效果好得紧,当然不担心任何人暗中窥视。 “王爷过奖了,刚才所有反应可不算演戏,换谁都应该是这般反应吧?”符夏白了宁尘逍一眼,没什么好语气。 虽然知道先前宁王府大门口众他们一出来便有人在暗中窥视,宁尘逍是故意如此安排。不过,就算没人,估计这家伙本也就是这样的讨厌嘴脸。 “行了,这会不必跟我较个气,你一定得记住,今日可能会有大人物亲临,只有让他相信咱们这出戏并非是戏,后头沈靖才能够栽得越狠!” 宁尘逍倒是头一回在符夏面前显露出几分少见的郑重之色:“旁的那些都是小事,你切莫颠倒了主次,不然咱们两个谁都捞不了半点的好。” 风状,符夏倒是收起了几分抵触之心,想了想后还是问道:“其实,今日所有的戏的真正目的都不过是为了让那大人物对你安心、不起疑心吧?” 这一层,的确是符夏刚刚才肯定下来的。 当年宁尘逍的父母遇难之事着实太过离奇,而事后皇上对于此事以及宁尘逍的态度也显得颇为怪异。 如今再经想一下宁尘逍昨日所安排的种种,联想到宁尘逍私底下对皇上的真正态度,以及平日里刻意表露出来的所作所为,当真就种刻意掩饰真正心智锋芒的典型做法。 看来,宁尘逍应该是察觉到了一些隐秘,这隐秘涉及到了他父母的死,同样也涉及到了他自身的安危,是以才会如此。 一瞬间,符夏倒是再次对宁尘逍有了一种不知不觉间打心底里头的改观,甚至于有了一种下意识的理解。 “没错,不过你放心,我答应过让沈靖倒霉大半年同样也会做到的。”宁尘逍点了点头,并没有否认符夏的猜测。 他知道符夏是个聪明人,昨日两人说道了半天的戏路,如今这丫头猜到关键点却也并不出奇。(未完待续)R655 第一百二十二章 沸腾 这一次,宁尘逍当真是认真的做出了承诺,不再似从前一般有着半丝的玩笑意味,也不再与符夏争辩着到底谁送了人情谁得了人情之类的闲话。 此刻的宁尘逍,才是那个面具之下最为真实的宁尘逍,所有的玩世不恭全都一一收起,剩下的当然便只是那最为完整的自我。 以往,他看似总喜欢逗人为乐,而事实上,真正到了正事之际却是绝对不会有半分的含糊与闪失。 今日,他需要符夏完美的配合,是以最后面沈靖之事,本也就是理所当然得去办了,也谈不是仅仅只是为了符夏而已。 互惠互利,光是这一点,他们自然就成了真正意义上的合作者,没什么非得谁主谁从的,这样的时候去计较那些东西的话,宁尘逍才是真正脑子烧坏了。 马车内出现了前所未有的沉默,宁尘逍没有再多言,符夏也同样不再吱声,两人似乎都陷入到了各自的世界中去,气氛显得格外安宁。 不知过了多久,符夏忽然觉察到自己似乎被人盯着看,这才回过神来,侧目看了过去。 宁尘逍不知什么时候要那里默默的打量着她,神色间是从所未有的平和。 “看什么?我脸上有脏东西吗?”她心中微微一怔,暗自掩饰好那股不太自然之感。 “不是,咱们快到了。”宁尘逍微微笑了笑,旋即收起了脸上那种极少见的平和,转而恢复了往日的那股子随意与玩世不恭。 见状,符夏这才稍微吐了口气,当真还是比较习惯平日所见的那个宁尘逍一样。 没过多久,马车果然缓缓停了下来。 此时孙太傅府上人客已经到得差不多了,正如宁尘逍所言,他们来得已经算是比较迟的。 符夏跟着一并下了马车,只是下车的一瞬间,便感觉到了诸多打量与诧异的目光落于她的身上。 太傅府上之人本就没什么人认识符夏,更别说如今还是跟在宁尘逍身旁穿戴打扮成这般模样的符夏。 那些人恭恭敬敬的上前行礼见过宁王,却不知道应该如何称呼符夏,毕竟相府二小姐去给宁王当一个月丫环之事如今还没有传得尽人皆知。 而且,几乎所有人都听说宁王喜好男色,往常出入宴会要么不带人,要带一般都是带着水云公子等那些貌美男宠,可是头一回见这宁王带个天仙一般的姑娘呀。 若是不知底细的人,哪个见着都觉得宁王跟这天仙一般的姑娘走在一起当真是绝配登对得无法形容,也不知道这到底是哪家的姑娘,真真个算是可惜了。 不过,没等众人出声询问,宁尘逍却是朝着那上前引路之人甩了一眼不耐道:“看什么看,太傅府的下人就你们这般德性?宁王府的丫环也是你们这般乱瞧的吗?” 那人一愣,正不知如何回应,若说符夏这般气度装扮的仙女只是个丫环的话,他们还真是打死都不信。 可宁王是谁?他说什么那就是什么,又哪里由得他们这些人信与不信的,只是可怜这仙女姑娘,当真是运气不好,不知怎么就碰上了宁王这么个不会怜香惜玉的。 见气氛一下子便被宁尘逍给弄得到了冰点,符夏却是微微一笑,朝那不知所措的引路人道:“无妨,我是相府符家二小姐,也是来参加孙小姐及笄之礼的,前头一并带路便是。” “是!”引路人这才回过神来,哪里还敢管谁说的是真谁说的是假,总之这都是一辆车下来的人,赶紧着不敢再做耽误,连忙在前边给宁尘逍与符夏引路。 而这会功夫,众人才知道符夏的真实身份,竟是相府符家的二小姐! 可,为何符家二小姐竟然与宁王同乘一车前来,并且还被宁王当众称之为宁王府的丫环呢? 更让人惊讶的是,符家二小姐虽然并没承认自己是个丫环,但似乎也没有否认什么,引路人都不敢去再多想,只想着一会当完这趟差可是得好生去打听打听,看看最近是不是有什么特别的八卦被他们所遗漏掉了。 此刻的太傅府当真是张灯结彩热闹非凡,上至亲王下到权贵,所来之人多得无法形容。 连平日里一些颇有脸面的官员贵妇此刻都只能够远远在外围旁观,真正能够入得正厅近处观礼的,一个个身份皆不简单。 孙太傅可是如今圣上最为推崇的恩师,是以其最为疼爱的小孙女孙含露及笄之礼,自然受到了极大的热捧。 据说今日迟一些皇上与姚贵妃都会亲临,更别说其他人等,就算是冲着圣上的面子也是不可能不来的。 这会功夫皇上与姚贵妃自然还没有到,就连及笄礼的主角孙含露也还没有正式露面,不过宴席上早就已经是贵客满满,孙家之人个个笑容满面的接待着贵客,场面是说不出来的隆重与热闹。 等宁尘逍与符夏到达之际,却发现连太子、太子妃都已经先他们一步,一时间,他们的姗姗来迟,自然显得格外的令人瞩目。 “宁王亲临观礼!”通报之声响起,那通报之人纠结了好半天,到底还是没把符夏也挂了出来报一遍。 孙家人对于宁尘逍的到来自然也是颇为意外,孙含露的父亲亲自迎了上来道谢,心中暗叹好在还算是给这主留了上位。 看到太子与太子妃也在,宁尘逍也并没有特别在意什么,简单的招呼了一下,不过这样的招呼对于众人来说,倒是都晓得已经是极给脸面的了。 “没想到宁王今日也有空来太傅府观礼,本太子倒是好久都没见着宁王了。”太子比着三皇子五皇子等人大了五六岁,整个人倒是更加的显得成熟而稳重。 太子与其他皇子长得也不怎么像,看那样子倒是带着已故江皇后更多的影子。 “太子是大忙人,越少见着本王说明太子越勤于朝政,好事好事。” 宁尘逍不在意的说道:“本来也没打算来的,不过府上丫环竟说要来观礼,本王反正闲着无事,因此索性也过来瞧个热闹。” 他边说边往一旁自个的位子上坐了下来,瞅着还站在那边没动的符夏顺口喊了一声:“你还站那里磨蹭什么,没看见本王已经落座了吗?” 符夏面色自是有些不太好看,正迟疑着是不是要跟过去,却见太子妃满是惊讶地吱声了。 “宁王爷,这姑娘便是王爷所说的丫环不成?”太子妃长得跟戚氏有几分相似,正是那天在长安公主府内替符夏出头的戚氏的亲侄女。 太子在婚事上倒是并不曾直接选江家女,反倒是挑了舅母的侄女,一则可以让江家不那般倍受挑剔,二则戚家虽名头不算太显,但却是个手握重兵的武将家族,又与江家本就是连襟,这样的戚姓的太子妃反倒比着江姓的只好不差。 “是呀!”宁尘逍一副理所当然的模样,全然不觉得有任何的问题。 太子妃却是不由得笑了起来,上下打量着符夏啧啧感慨道:“宁王爷可别开这样的玩笑了,王爷所说的丫环,这一身天蚕雪丝做成的衣裙可是连我这太子妃都自叹不如,若宁王府的丫环都是如此的话,当真不是要羞煞掉在场所有人吗?” “太子妃别开玩笑了,不就天蚕雪丝吗,本王府上正好还有,一会回去后便让人给太子妃送过去。” 宁尘逍还是那副万事都不是事的模样,笑着说道:“还是太子妃识货,这臭丫头之前竟还不知好歹不愿穿,弄得好像本王是挖空心思要害她似的,非得说本王又在坑她!” 这话一出,一旁的太子却是笑意接过话道:“宁王当真是出手大方,价值千金的料子拿出来送人都是眼睛眨都不眨一下。不过太子妃天生对天蚕雪丝有些过敏,所以本太子替她心领王爷的好意便是。” 再好的东西又如何,你都说了你府上丫环都不愿意要,堂堂太子妃岂还能要? “啧啧,真是奇了怪了,不都说是好东西吗,怎么谁都嫌弃谁都不要?” 宁王就跟真想不明白似的,转而冲着一旁的沈靖、沈旭说道:“三皇子、五皇子,你们要不?” “王爷,那不明明是相府二小姐吗,什么时候成了你的丫环了?”五皇子沈旭笑得很是不厚道,当下便发起难来,只不过倒不是直接冲着宁尘逍,而是冲着符夏而去:“符二小姐,你平日里不是最为清高自傲,不屑一切的吗,怎么这会变成了人家的丫环却连声都不敢吭一下了?” 那一次的仇,沈旭可是还记在心上呢,再加之后来符夏对姚家还是符瑶所做的一切,更是让沈旭对符夏视若眼中钉,此刻这么好的机会,又怎么可能不当众打压? 沈旭的话顿时让绝大多数原本并不知情的人顿时沸腾了起来。 相府庶出二小姐原来就是眼前这个女子呀,对于这市井中长大的符二小姐,好些人可是早已有了耳闻,可真正见到还是头一回。R1152 第一百二十三章 喂,是你吧? 说起来并不奇怪,京城就这般大,王侯权贵这么圈子说小不小,说大也不大,哪家有点什么事传来传去的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 但传言这东西往往并不准备,传来传去的还能够保留多少真实的内容当真不是一般人能够控制得住的。 就好比眼前的符夏,几乎在部分人都知道相府几个月前找回了一个庶出的女儿,也有不少人听说过这个庶出女儿胆大包天毫无教养,不但跟对府中母亲不敬,嫡妹不尊,甚至于跟姚家都闹得那般沸沸扬扬,当真是闻所未闻的泼辣粗鄙,简直就是整个京城贵女界的一大笑话。 而事实上,只有极少数的人真正见过符夏,真正知道符夏是个什么样子之人的当真并没有几个。 所以,如今众人一眼看去,竟发现他们想象中本应该粗鄙不堪的市井泼妇,竟然完全颠覆了他们印象,不论内在如何,至少这相貌气度看上去可是不比相府那有着京城第一美女的嫡出三小姐差哦! 如此一来,在场不少人自然都是眼前一亮,疑惑与好奇之心快速上升到了一个前所未有的至高点。 “什么?你就是相府二小姐符夏?” 太子妃同样也是惊讶不已,下意识的重新打量着眼前的少女,很是意外地说道:“本妃可是早就听说过符二小姐的大名了,没想到今日真人就在眼前竟是没有认出来。” 太子妃的话倒是很快让底下一众蠢蠢欲动者不得不暂时压下来议论之心,耐心旁观起来。 有人私底下小声跟近边朋友嘀咕起来,这符家二小姐且貌似跟五皇子有些恩怨,跟姚家人更是脸都扯破了,如今又与宁王这样的主不清不楚的,事情当真是太过有趣,指不定今日又会引出什么大动静的好戏来,看来这一趟来得还真是值了。 “在下符夏,见过太子太子妃!” 出乎所有人的意外,符夏被五皇子那般当众嘲讽,又被太子妃亲自点名,却是一点都没不自在的,反倒是愈发的宁静祥和,当真跟个不食人间烟火的仙女一般飘逸脱俗。 她压根没有理会五皇子沈旭的挑衅,温文优雅的朝着太子与太子妃行了一礼,谦逊却绝不失风骨:“太子妃所言,折煞了阿夏,阿夏愧不敢当。” “太子妃,这可是货真价实的符家二小姐,那次在长安公主府里头,我可是亲眼所见,还跟符二小姐相谈甚欢呢!” 不远处的戚氏倒是很快当众证实了一番,戚氏这人倒是对符夏印象极好,主动着又朝符夏问道:“二小姐,你这是怎么一回事,怎么好端端的成了宁王爷的丫环了?难不成,你父亲母亲他们都不管你,亦或者这中间还有什么其他的隐情?” 戚氏自然是知道符夏去宁王府当一个月丫环的大概原由,所以才特意引出事出有因一说,甚至把相府那当家作主的符仲景与姚氏拉下水垫着底,不但给了符夏一个当众解释的机会,也省得那五皇子揪着这么一点还想落井下石。 当然,戚氏可是极为看好符夏,也明白以符夏的心性与能力自是可以极好的解决那些刻意嘲讽挑衅的酸言酸语,也正因为如此,所以才更有必要当一把好人。 得到戚氏充满善意的一旁援助,符夏自是承了这意外之情,原地朝着戚氏福了福微笑致谢:“多谢江夫人关心,此事自然跟家父家母没什么关系,怪只怪阿夏年纪轻,识人不明惹下了麻烦,所以也只能够自个去解决,怨不得任何人。” 话刚刚说完,坐得有些远的姚氏暗松了口气,可一旁的宁尘逍却是不乐意了。 “符夏,你这话什么意思呀,什么叫识人不明?合着你这意思是怪本王坑了你不成?”当着太子等人的面,宁尘逍照样没有任何的顾忌,脱口便驳斥道:“原赌就得服输,上回本王输给你可是二话没说便履行了赌约的,怎么轮到你输的时候,就这般磨磨唧唧不甘不愿的了?” 宁尘逍的话说得很有技巧,一下子引出了许多的事情来,这可是让众人一个个好奇心被吊得更大,就连太子都忍不住询问道:“宁王爷,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呀?” “太子殿下,还是让阿夏来替您解答一二吧!” 符夏直接接过了话,抢在宁尘逍吱声前简单而明了的说道:“事情是这样的,阿夏还未曾回相府前,曾碰巧卖了张秘方给宁王爷,王爷不太相信方子效果,是以与阿夏打了赌。结果一个月之后,那方子果真将宁王爷的陈疾给治好了,王爷倒是很快履行了承诺,主动额外付上了一千两的赌银给阿夏。” “说起来,那个时候,阿夏已经回了相府。原本以为事情应该已经结束,可宁王爷不知道是觉得输了不服之气还是打赌打上了瘾,不久前硬是又与阿夏打了一赌。阿夏本意当然不愿意打这种完全没有赢面又极为无聊的赌,可宁王爷根本不理,强行定下了赌约。” 符夏边说边恼火无比的看向宁尘逍,似是终于有了可以申诉之地,全然没有旁人对待宁尘逍的那种畏惧之心,反倒是恨不得上前揍人都好的神情,继续说道:“宁王爷好兴致,指名输了便让阿夏去宁王府当一个月的丫环,真不知道王爷到底是怎么想的,府中当真就这般缺丫环了吗?” “不缺呀,不过缺你这么胆大不听话还敢跟本王对着干不怕死又有点意思的丫环呀!”宁尘逍不恼反笑,一副看着符夏生气心情好得无以复加的模样,全然没将此处众人当成活的,任性得没法再任性。 符夏脸色都有些气白了,不过却还是强行忍了下来,看上去便知道这样的情形平日里可是不少。 “宁王好眼光,这还真是一个不怕死的主。” 见状,五皇子沈旭却是怪声怪气的接过话去,一脸轻视地朝符夏说道:“到现在都还不知道自个错在哪里,听你这意思竟然还敢怪王爷如此对待你不成?真是好笑,看来一个月的丫环远远不够让你自省,一辈子给宁王当丫环都是抬举你了!” “五皇子这话可真是有失身份。”符夏不恼也不怒,只是毫不在意的笑了笑,一副看着小孩子般的目光当众平静说道:“落井下石可不是君子所为,五皇子总不能够因为那天在相府后花园内,阿夏直言顶撞了您几句便弄得跟阿夏有什么深仇大恨似的,就算看在我母亲的份上,您也不至于这般吧?” “符夏你放肆!”沈旭却是怒了,如此场合,这么多有身份之人面前,符夏竟然敢当面指责他有失身份落井下石,这女人当真是无法无天了不成:“你有什么资格竟敢……” 没等沈旭说完,符夏却是再次当着目瞪口呆的众人之面,平静却无比利索的接过话道:“五皇子切莫恼羞成怒,更加别总拿着您的身份压人。凡事总还是得讲个理字吧?您哪只眼睛看到我一定有错了?宁王爷都还没给我定罪呢,五皇子一个事外之人急什么?” “再者,太子也在场,就算我真犯了什么不可饶恕之罪,自然有太子主持公道,您身为皇子如此不辨缘由,凭着一已之偏见当众枉下定论,冷言侮辱诋毁一个女子,阿夏劝您一声注意身份当真是为了您好!” 符夏直接把宁尘逍跟太子给现成的搬到了沈旭面前,面上的笑意更是浓了几分,对比着盛怒而失态的沈旭,当真是一种说不出来的讽刺。 “你……”沈旭硬生生的被符夏给挤兑得说不出话来,那恶狠狠的目光简直可以直接把符夏给活剐掉。 “算了五皇弟,不过几句闲话罢了,怎么跟个小女孩较起真来了。”太子倒是适时的出声了,笑笑着安抚了沈旭一声,化解着这突然对立起来的尴尬局面。 太子之言明着是安抚沈旭,却也等于是认同了符夏所言的沈旭有失身份。实际上是站在了符夏这一边,护着这相府二小姐,打了自个兄弟的脸面。 众人都知道太子与五皇子的关系,是以太子之举倒是并不让人觉得意外,更何况刚才五皇子的举止再怎么说也的确是有失了身份。 当众跟个相府的庶小姐斗什么嘴争什么气呢,关键是还争不过人家,想下人脸面结果自个被人下了脸面也就再正常不过了。 “好!既然太子都这般说了,那臣弟自然不会再跟这种人计较什么!” 沈旭只得先行忍下这口气,转而朝着宁尘逍说道:“宁王爷,既然符夏现在是你的丫环,还请王爷管教严一些,此处可不是什么阿猫阿狗都能够随便撒野之地!” “喂,符夏,五皇子说的阿猫阿狗是你吧?”宁尘逍乐得不行,却是并没有理会沈旭,反倒是一副看热闹不怕事大的模样。 可人家就是长得好看,当着众人之面就算是起哄子煽风点火也全然看不出半点阴险可耻,那嘴角勾起的笑意竟还有着几分全无恶意的坦然与绝美之感。R1152 第一百二十四章 当众打脸 沈旭之言当然是羞辱符夏,只不过却并没有任何人会把这种话给当众挑明来。 但这任何人里头却并不包括宁尘逍,此刻的宁尘逍简直就跟个顽童一般,只管好不好玩,哪里理什么是非会因为他的一句话而搅成什么样子。 众人顿时下意识的看向一旁的五皇子沈旭,却发现沈旭面色果然极为难看,显然对于宁尘逍竟是如此回应而心生不满。 不论宁尘逍是不是故意的,总之于沈旭来说,这都是对他的轻视与忽略。不知怎么回事,下意识里沈旭突然觉得宁尘逍与符夏简直就是一路货色,憋着劲坏到了骨子里头却还装得一副人畜无害的模样理直气壮。 但再如何,沈旭也只能是憋着气忍着,先前连符夏那个低贱的女人都没无法当众如何,此刻宁王看似仅仅只是朝着符夏所言,他更是什么都不能去做。 “当然不是!”符夏却是出乎意料的朝宁尘逍直接驳了回去:“五皇子说的阿猫阿狗当然不是我,说不定正是王爷您呢!” 众人顿时惊呆,哪里想到符夏竟然如此胆大包天,当众把五皇子的话给如此歪解,直接变成骂宁尘逍是猫是狗了,这不明着挑拔离间吗? 一时间,不少人倒是下意识的替符夏的小命担心起来,要知道宁尘逍可不是会给你讲半个理字的,惹火了他当真只能看他的心情了,生死那都是人家宁王一句话的事。 符夏也真是够逆天的,当众已经激怒了一个五皇子也就算了,此刻还敢借着话骂宁王,真不知道这个女子是长了几颗心几个脑袋,一句简单的不怕死都无法形容。 可偏偏,令所有人更加震惊意外的是,宁尘逍竟然第一反应不是找符夏的麻烦,反倒是瞬间拉下了脸,冲着坐在对面不远处的五皇子沈旭质问道:“五皇子,你是说本王是阿猫阿狗吗?” 沈旭脸更加黑得不行,根本没多想,脱口便否认道:“当然不是,符夏完全是胡说八道!” “不是本王?那一定就是符夏了对吗?”宁尘逍面色缓和了一些,不过却不依不饶的追问沈旭,一副不得到最终肯定的答案不罢休似的。 对与不对,这个没有旁的选择的问题可是顿时让沈旭如有鱼刺卡在了喉咙,沈旭原本还想说中符夏发飙来着,可被宁尘逍当众如此追问,反倒连答却都是个问题。 承认吧,那岂不更加应了符夏指责他的那声有失身份?堂堂皇子当众骂人再如何也不是什么好看好听之事。 不承认吧,更是在自个打自个的脸,更是让符夏把自己彻底变为一个笑话!而此刻,他已经被人当成笑话在看了! 正在两难之际,坐在沈旭身旁一直没有出过声的三皇子沈靖终于吭声了。 “宁王爷,三皇弟刚才不过是随口一言,并没有任何实际所指对象,王爷莫要多想便是。”沈靖边说边又看向还独自站在正中央的符夏微笑解围道:“阿夏姑娘也别在意,还是先行落座休息,都是熟人,莫伤了和气才是。” 沈靖出声,孙家人自是连忙出面打圆场,眼前这符家二小姐当真是一个顶不知多少个,才露面便把气氛给搅成如此,他们自然也不好再做小视。 不仅主人家都这般陪笑,连太子太子妃也跟着想要把话给扯开,没再让宁尘逍追着五皇子这点事没完没了下去。 见状,宁尘逍倒是无比通情达理而又坦诚得厉害的来了一句:“你们都劝本王做什么,又不关本王什么事,这不是五皇子跟符夏骂架吗,本王就想看看他们两个谁厉害一些罢了。” 一时间,连太子都有些不知说什么好,宁尘逍这当真是看戏的不嫌事大,虽然他也有心看沈旭继续出丑,但总归也不能够太过明显了些,好歹自己这太子明面上也得维护着皇室的脸面。 倒是太子妃聪慧得很,竟是直接招呼着符夏去她边上最近的地方,让人在那加个座,说是正好想跟符夏聊聊天来着。 符夏哪里可能坐到太子妃边上去,人家也只是大度的表个态,无非就是从符夏这边着手,把这矛盾给先化解去掉再说。 “阿夏,坐到这边来吧!”见符夏婉言谢过太子妃的抬举,姚氏终于不能再装聋作哑,也理不得其他,只得出声让这所谓的庶女跟坐到自个身旁来。 姚氏此刻与符瑶两母女占了一桌,稍微腾点地方再加个位子倒是容易得很,而且此时此刻符夏落座于她身边也是最为合适的,她这当嫡母的再不吭气的话,反倒是让人说三道四。 好在今日相爷不在,不然的话真是脸都丢到了家,姚氏觉得自己当真有些里外不是人,夹在姚符两家间,那种滋味头一回让她觉得难咽得紧。 见嫡母总算是还记得有她这么个庶女,符夏倒是当众笑了笑,一副懂事听话的模样唻点头应声,转身准备过去。 不过,还没走两步,宁尘逍却是直接摔了个杯子当下拉起了脸。 “符夏,你现在可还是本王的丫环!”他哼哼着,脸上笑容不再,很显然这些人没经他允许擅自决定符夏呆哪儿是对他的一种不尊不敬,是明显的触及到了他的底线。 厅里头的气氛顿时因着宁尘逍快速转变的情绪而凉了下来,众人下意识的闭上了嘴,默默的看着,似是怕引火上身一般。 说实话,这里头当真没两个人真正看得懂宁尘逍的心思,如今这王爷是越来越让人摸不准脾气,开始还好好的笑容满面,哪怕被符夏那般当众顶撞也啥事都没似的,这会却突然连杯子都摔了,当真是典型的喜怒无常。 “宁王爷息怒,我二姐向来信守承认,既然已经履行赌约,那这一个月内的确还是您的丫环,不过今日这样的场合,王爷就当就给我二姐放一日的假又何妨呢?” 符瑶好声好气的替符夏出声说着话,甜美的笑容散发出来的是令人无法忍心拒绝的美丽:“我二姐若是有什么做得不好的地方,还请王爷多多包涵,瑶儿在此替我二姐向王爷赔礼便是。” 人前,符瑶永远都是那么一副好人模样,小小年纪为人处理之上当真再难找得出几个有她这般擅长虚伪之人。 而她这话也说得极有意思,让人听了即是好心好意替庶姐求情说话,同时又是再一次的加深了符夏身为丫环的低贱身份。 最为难得的是点明了是为了履行赌约这一原因,因而更是轻而易举的撇清了符夏与相府的隶属关系。一下子便让人加深了符夏成了宁王人丫环,这是符夏自个的个人行为,纯粹属于自个做死,远远没有那资格提长到关乎相府脸面的层面上来。 不过,符瑶千算万算,却是唯独算漏了宁尘逍根本就不吃她这一套,根本与正常男人对待她是完全不同的反应。 “符三小姐吗?”宁尘逍面色果然又是一转,不再板着那幅脸孔,而是一副极为有感兴趣的模样看着符瑶说道:“你若真愿意替你二姐赔礼,那这事当然就再简单不过了!” “多谢王爷!”符瑶只当宁尘逍这是卖给了她脸面,心中很是得意。 “等一下,三小姐可别忙着谢呀!”宁尘逍笑得很是古怪:“本王话还没说完呢!” 符瑶心中一怔,但面上却还是保持着先前之姿,继续柔声轻语道:“王爷请讲。” “本王记得上回你父亲来找过本王,说是只要本王答应不让你二姐当这一个月的丫环,什么交换的条件都可以同意的。” 宁尘逍啧啧的感慨着,似是在回忆着那次的事情,当众说道:“堂堂相爷把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本王也不是那种不通情达理之人,所以自然得同意了。可后来本王换了一个条件,符夏不给我当一个月丫环也没什么,让三小姐来当更好吗!这事本就已经解决了,但你父亲却又突然反悔不干了,三小姐,你说你父亲这不是纯粹拿本王寻开心吗?” 此话一出,符瑶的脸顿时被呛得通红通红,万万没想到宁尘逍竟然会扯到这些根本不搭边际的话,而且竟然把她也给带沟里去了。 但显然,这还仅仅只是一个开始。 没等符瑶做出反应,宁尘逍却是再次继续问道:“三小姐,你不会也跟你父亲一样,就是做个表面随口说说罢了吧?你若真有心替你二姐向本王赔礼的话,今**便来替你二姐给本王当一天的丫环就成了,本王保证不绝对不会再为难你二姐,怎么样?” 符夏在一旁听着,看着符瑶那跟大染缸般的脸孔,当真是觉得宁尘逍这打脸的方法简直没法形容了,若不是这戏还得往下演,她真是得大笑出声来了。 ……………………………………………… PS:感谢芙蓉峰会赠送的腊梅,谢谢亲一路以来的支持与鼓励,么么哒~晚上还有一更,不过估计得迟一点。R1152 第一百二十五章 生死选择 原来没打算符瑶会跳出来搅上这么一脚的,预想中应该是姚玉莹或者姚家人才对,不过没想到符瑶却是头一个跳出来撞到宁尘逍这板铁板上。 说起来,今日姚家人还真是沉得住气,特别是向来急性子看她不顺眼爱挑刺找渣的姚玉莹,简直低调得无法形容。也不知道是那回在长安公主府的脸丢得太大,还是如今学得聪明了些。 不过符瑶跳出来倒也无妨,并不会影响到什么,反倒效果更是直接,怪不得宁尘逍一下子便掷出了狠招去揭符瑶的短。 符瑶一下子被宁尘逍给呛得无言可对。 这种事她当然不可能同意,再如何也不会为了符夏那样的小贱人去贬低自己高贵的身份给任何人为婢,哪怕只是一天,也绝对不可能! 但宁尘逍的话却是将她逼向了死角,不同意几乎等同于承认之前所言全都不过是做做样子罢了,那样的话简直就是当众打自个的脸。 符夏顿时对宁尘逍也是恨得不行,这个该死的浑蛋竟然当众这般对她,简直就是一种前所未有的轻视与耻辱。 “王爷说得对呀!符三小姐,既然你跟你二姐这般姐妹情深,那就来点实际行动吗!” 戚氏可是没那些好顾忌的,见符瑶愣在那里不吱声,摆出一副楚楚可怜的模样,当下便上前帮着推了一把,才不给符瑶那小丫头装傻糊弄过去的机会。 戚氏算是看明白了,弄了半天,宁王这打的真是相府的脸,可不仅仅只是随意胡闹。 反正于戚氏而言,相府跟姚氏是绑一块的。打相府的脸面跟打姚氏没什么两样! 今日国公府姚家人都不知怎么回事当了哑巴扮低调,好在这相府夫人也姓着姚,她出来活跃活跃气氛,指不定姚家人也会慢慢坐不住的。 当然,唯独就是有些可怜了那被当成了板子的相府二小姐符夏,这姑娘幸好自个够强够厉害,不然真不知道会被这一家子给整成个啥样子。 戚氏的话虽然并没有再得到其他人比较大胆明确的响应附和。不过不少人倒是有些忍不住悄悄笑了起来。相府嫡小姐这回当真是主动扑上去撞了一头包。却偏偏连喊疼的机会都没有。 能够来这种场合的,自然没有谁是傻的,宁王几句话虽然听着荒唐而蛮横。但却也让人从一个侧面一下子便看出了不少猫腻来。 相府符家也好,还是这符家嫡出的三小姐也罢,可不是表面看着的这般单纯善良呀! 戚氏的起哄以及不少人私底下的笑话顿时让符瑶愈发窘迫得不行,双手紧紧攥着强行忍着心底愤怒出声道:“宁王爷说笑了。瑶儿……” 符夏直接跳开故意多管闲事推波助澜的戚氏,也没理会那些暗自嘲笑的人。想着再退为进,莫让宁尘逍总纠着不放才行。 “本王可没心思跟你说笑!” 可宁尘逍压根没给符瑶左顾右盼的机会,面无表情哼哼果断追问道:“三小姐也不需要说那些没用的话,直接回答愿意还是不愿意就行了!” “宁王爷怎能如此儿戏。瑶儿妹妹是什么身份,岂可代人为婢!” 沈旭脸都气绿了,当下管不了那么多。直接驳掉了宁尘逍的话,而后满是疼惜地朝符瑶说道:“瑶儿妹妹莫要太过心善。有些人不值得你这般对她好!你看看你为了她落得被人妥落,她可替你出声说过半句话?” “五皇子……我二姐平日里其实对我也挺好的。”符瑶见沈旭替她出头,当下便缓了过来,满是感激且带着点压抑的委屈当众又是主动替符夏说着话。 “是吗?还真看不出来!”宁尘逍倒是抢先替沈旭说出了心声,一副很是不信的模样朝着符夏问道:“看你平日里对本王都敢凶巴巴的,一瞧就不是什么好人,真的能你那嫡妹相处得那么好?” “二姐,你……我……”不等符夏吱声,符瑶却是一幅可怜兮兮,不知所措的模样,似是很替符夏担心一般,逼真无比。。 符夏见状,没有理会宁尘逍,只是微微叹了口气朝符瑶说道:“三妹不必如此为难,二姐再如何也是不可能让你去替我受那等委屈。否则的话,当初也不会劝父亲莫再为我的事情忧心。” 这话一出,符夏直接扭头看向了宁尘逍,一副快刀斩乱麻的果断模样径直说道:“王爷何必跟个小孩子似的耍性子,阿夏给您当一个月的丫环都想过要赖掉,今日这一天自然也没什么好说道的。何必拿我三妹说事,她还小,脸皮也没我厚,可经不过王爷这般戏弄。” 说罢,她也没再原地呆着,径直往宁尘逍所坐之处走去,一副堂堂正正准备当众过去给宁尘逍做丫环替处个妹妹息事的模样。 符夏言行一出,立马给人一种真正疼爱妹妹的好姐姐形象,可是比及那些光会用嘴巴说却什么实事都不想做的人来要强出一大截。 同时,符夏的言行等于是给了五皇子那当众毫无高遮拦的恶语一记狠狠的耳光,更是与符瑶面上说着好却根本不想有任何实际行动的虚伪行径成了最为明显的对立。 不少人恍然发现,原来相府符家的那些传言当真不可尽信,至少这嫡三小姐就没传言所说的那般单纯,至少这庶二小姐光明磊落不已,远没有传言所说的那般不堪。 符瑶似乎也没想到符夏会来这一套,一时间整个人都有些呆住了,那原本应该是她惯用的手法才对呀,怎么不声不响的竟被符夏这个小贱人给用得如此炉火纯青? 还没等符瑶怒火中烧,宁尘逍却是冷哼一声不干了。 “符夏呀符夏,你还真是不记得自己的身份了吗?”宁尘逍冷冷地盯着符夏:“就算你现在不是本王的丫环,也只不过相府一个区区庶女罢了,什么时候轮得到你来教导本王应该做什么不应该做什么?” 宁尘逍再一次的急转直下,瞬间让所有人都下意识的停顿下来,目光自然而然的放到了宁尘逍与符夏身上。 “阿夏不是教导王爷,阿夏只是就事论事!”符夏却是一如既往的云淡风轻,平静而道:“阿夏知道王爷为何总是纠着我相府不放,恕阿夏斗胆,本也不过是鸡毛蒜皮的小事,王爷折辱我消气也就算了,没必要再继续扩张开来,再搭上我那嫡出的三妹!” “本王没听错吧,什么叫鸡毛蒜皮的小事?你这死丫头还真是口气大呀,连你父亲在这里也不敢说得罪本王是什么鸡毛蒜皮的小事,难不成你以为这些日子本王容你跟本王斗嘴说上几句话就连东南西北都分不清了吗?” 宁尘逍根本没去否认符夏所言的为报复而针对相府一事,嘲讽道:“本王不过是想看看,符相费心费力从市井找回来的这个庶出女儿到底有多大的胆子,顺便好好替你父亲调教出一个更加厉害有趣的女儿出来罢了!” 符夏面色自是有些难看,但当众却不是强行不在宁尘逍面前服输低头:“不论王爷想如何,总之今日之事跟我三妹无关,王爷若是执意为难我三妹的话……” “若本王今日就要执意为难又如何?你区区一个相府庶女还能把本王怎么着?” 宁尘逍来脾气了,一把打断符夏的话,冷笑一声转而朝着符瑶看去:“好么,看来本王最近脾气当真是太好了,什么阿猫阿狗都敢跟本王对着干了!符瑶,你给本王听好了,上回你父亲拿本王寻开心,说好了又不干了,今日你是不是也要拿本王寻开心不成?” “宁王爷,瑶儿……”符夏顿时大感不妙,她太过了解符夏,却也没想到这才短短几句话的功夫,那个贱丫头竟然把她给直接推到了宁尘逍这个魔王的怒火中来。 “先前你不是说要替你二姐赔罪吗?你二姐今日敢这般跟本王做对,那可是死一百回都不为过了!” 宁尘逍冷哼一声,直接嘲讽道:“看你们姐妹两人前好得跟一个人似的,本王倒是要看看到底这姐妹情分值几个钱!要么,你如先前自个所说替你二姐赔罪,今日给本王当一天的丫环,本王自是网开一页。要么,今日便是你二姐的祭日!” “总之,你这好姐姐的命可是归你了,是死是生的就看你了!”宁尘逍当着太子等人的面却是毫无顾忌,那股子霸道之气当真是无人可比:“赶紧选吧,本王时间不多,最多等你一盏茶的功夫!” 这话一出,整个厅里的人顿时都不震惊不已,没有谁会怀疑宁尘逍的话,因为这样的事情这个魔王当真是做得不少。 莫说是一个临时丫环,相府的庶女,就算是宁尘逍自个的姨娘庶弟,那也是说砍了脑袋便砍了脑袋,压根没得让人不信的理由。 而且,事情看到这个份上,大家也算是明白了七八分,相爷也不知道这前做了什么得罪了这魔王,因而这魔王才会找事慢慢报复。 这光是一个庶女给他当一个月丫环似乎还远远不足以让他平息怒火,今日这架式分明就是要当众把相府嫡小姐的脸也得扒光呀!(未完待续)R655 第一百二十六章 好戏连台 事情瞬间明朗起来,原先看得懂看不懂的众人也全都搞清了宁王这从头到尾摆的是什么心思。 弄了半天,归根结底竟是符相惹了什么事得罪了宁王。 看来,原本宁尘逍是想让嫡小姐给他当丫环的,不过显然符家舍不得嫡女,最终倒霉的相府庶二小姐成了牺牲品,难怪这样丢脸的事情相府竟是装聋作哑闭口不提,想必也是打定了主意用一个不怎么重要的庶女名声换得整个相府的安宁就算了。 可是,宁王这种人又岂是随便打发得了的,结果人家是点头应了下来,不过却是抱着把符家这胆大包天的庶女带得更歪,日后好再回去祸害相府的念头,这心思当真不得不说阴险,还是明面上的阴险,就算知道也没法说道什么。 并且,事实上,这事对于宁尘逍来说远远还没有达到足够了结的地步,折辱一个小小的庶女哪里够他消气的,魔王惹真这般好说话的话,那就不是魔王了! 今日这样的场合上,宁尘逍当众挑了相府嫡小姐的刺,明着就是要把人嫡女的脸一并打掉了才算是真正打到了相府的脸,不然的话,真当宁王那口气是随便两下就能摆平? 事情立马上升到了宁王府跟相府对立的层面上来,这一下,就连五皇子沈旭也有些始料不及,愣在那里不知如何是好。 太子与太子妃相互看了一眼,彼此默契的保持着沉默暂时坐看,而三皇子沈靖也不由得暗自皱起了眉头,看向宁尘逍的目光多了几分复杂。 所有人中,真正在意符夏性命的人估计没有什么。对他们而言,此事最为重要的并非符夏这个相府庶小姐的生死,而是符瑶这位嫡小姐所面临的两难选择困境。 宁尘逍摆明了就是要让符瑶当众给他当一天的丫环,当众使唤相府嫡女以此报复,真不知道符仲景到底做了什么竟然得罪了这魔王,看这架式当真不是轻易能够平息的。 答应替姐赔罪保下符夏一命吧,看着的确是高大纯真良善了。不过却得实实在在的给宁尘逍当一天丫环。而且是在今日这样的场合众目睽睽之下,谁知道宁尘逍又会弄出什么幺蛾子故意难为人? 更何况,一天的丫环那也是丫环。背上这样的名声,符瑶自此之后可算是名节不保,真正沦为了京城一大笑话,将来哪里还有脸出来做人? 她可不是符夏那种本就没身份地位的低微庶女。她才是整个相府真正颜面的代表,宁尘逍表面只是让她一人当一天的丫环。实际上若她真做了,岂不等于是拱手将整个相府的颜面捧到了宁尘逍的脚底下任踩? 所以不论如何,符夏都不可能去给宁尘逍做丫环! 但不做的话,符夏便会被宁尘逍给当众赐死。虽然符瑶是巴不得符夏去死,可却绝对不是在这样的时候。那样的话,众人便会觉得符夏是因她而死。因为她眼睁睁的看着明明可以伸手相救却还是没有理会。 那样的话,之前她所做的一切姐妹情深当真便如宁尘逍所言的一般只是个虚伪的笑话。众人对她的看法同样也会急速直转。 总之,这一次符瑶怎么选都捞不得好,自此后这名声可就打上了大大的折扣,这样特殊的时候符仲景竟然不在,也不知道是不是她活该倒霉。 一柱香的功夫用到这样的时候当真是快得紧,此刻没有旁人出声,众人都下意识的看向了符瑶,不知道这最负盛名的相府嫡三小姐将做何样的选择。 就连符夏都默默的立在那儿,无喜无悲,无怒无怨,只有淡淡的无奈与伤感自然的流露,仿佛已经早早预见了自己的结局,很早很早之前便已知道注定。 气氛压抑得让人几乎有些透不过气来,唯独宁尘逍却是带着残忍的笑意,目光不时扫过面色难堪犹豫不决的符瑶以及已经心灰意冷的符夏,仿佛看着这样的一个过程才是最为有趣与快乐的时候。 “王爷,咱们有话好好说,若是家夫这前有任何得罪王爷之处,我相府愿意诚心诚意的道歉并弥补,还请王爷莫要难为两个孩子!” 姚氏哪里还坐得住,此时相爷不在,她便是整个相府当家之人,如今嫡女庶女一个面临受辱,一个面临生死,姚氏就算巴不得符夏去死却也绝对不可能让自己个亲生女儿卷入到这样的两难之境中来。 更何况,宁尘逍这是在当众打相府的脸面呀,她这个当家主母怎么怎么可能置之不理,哪怕明知宁尘逍不是讲理之人,却也不得不出面接过这事。 “相爷夫人?”宁尘逍还是那一幅轻视一切的语气与眼神,朝着姚氏说道:“难不成你觉得本王都这般宽容好说话,退了一大步给出了如此容易的选择,这还叫为难你这两个孩子吗?” “不……妾身当然不是那个意思!”姚氏毕恭毕敬的站在那儿,连忙解释道:“妾氏只是觉得她们两个毕竟都是女儿家,名声颜面可是比什么都重要。不论我们相府有什么地方对不住王爷您的,还请王爷先消消气,改日咱们再做商量……” “商量?你们是谁呀?本王可是已经够给符仲景面子了,不然的话你这嫡女早就得给本王当丫环了!” 宁尘逍直接打断了姚氏的话,冷笑道:“怎么,舍个庶女当一个月丫环时可没见你吭一声呀,如今就只让你这嫡女给本王当一天的丫环你就舍不得了?舍不得直说吗,反正符夏这死丫头人微嘴臭的,死了不就死了,本王够给你相府面子了!” “王爷,不是那个意思……”姚氏可是真急了,这宁尘逍的话明明就是把她直接往墙上挂呀。 “行了,这会再说乱七八糟的,有意思吗?” 宁尘逍却是并不想听姚氏说废话。直接摆手道:“好好好,本王也看出来你们母女是什么个意思了,既然你们不好意思说,本王直接帮你们做决定便是。” 说罢,宁尘逍竟然完全不按常理出牌,根本就不等那所谓的一柱香的时间到没到,直接便吩咐身旁的随从拾一动手。 今日毕竟是孙家大喜的日子。宁尘逍这一点倒是还记着。也没想给孙家人找晦气,让拾一将符夏带回宁王府立刻处置。 一时间,太子等人都有些愣住了。孙家人更是不知如何是好,没想到宁王爷当真说下手便下手,快得不可思议。 姚氏哪里还有半丝的侥幸,不得不立马上前求助于太子。毕竟如今太子还在,当着太子眼皮底下这般荒唐的处决相府之人。宁尘逍这也欺人太甚。 “宁王,这事还是先商量吧!”太子终于回过神来,赶紧着想要劝说。 宁尘逍当着他的面这般自行要相府小姐之命,这也未免太过没将他这太子放在眼中。虽然他也知道宁尘逍本就是这种性子,除了父皇以外,根本不会再听任何人的劝。但于情于理他却不得不劝阻。 可宁尘逍只是冷哼一声,根本不作回应。而那拾一只听自家王爷命压根不理其他人,眼看着就要拿住符夏。 只是这么一瞬,这世间百态当真是尽现得淋漓尽致。 符瑶很是沉默,根本没有再做半句言语,所有的人都看得清楚明白,直到最后一刻,这相府嫡三小姐始终还是把自己的名声看得比任何东西都重要,根本就不可能为了一个庶姐做出半点的牺牲。 而先前所做的的姐妹情谊,当真不过是一句空谈罢了。 其实说起来,这也是再正常不过的事,嫡庶之间本就不可同日而语,怪只怪符瑶没事喜欢充什么大尾巴狼,扮纯善做好人,最后不过片刻的功夫便自个打自个的脸打得啪啪直响。 姚氏见太子之言此刻竟然都不好使,一时间也没再多做无用之功。 反正她应该做的都做了,再如何也不可能让自个女儿为了一个低贱丫头的烂命坏了名节,就算到时相爷怪罪,她也可以将一切责任推到宁尘逍头上,反正当众她也努力挽救过了,要怪只能怪符夏自个嘴贱,这个时候还胆大包天的顶撞宁王。 脸上摆出一副不知所措的焦急模样,姚氏心里却是有着一种从所未有的痛快感,也许今日符夏这般没掉反倒是最好的结果。 “王爷,符夏不过是个孩子,好歹是条人性,还是高抬贵手放这孩子一马吧!”戚氏当真是有些不忍,这会却是没多想便出声替符夏求情。 只可惜太子的话都不管用,她的声音甚至连宁尘逍一声冷哼都没有换到。 拾一已经拉着符夏往外走,孙家那些护卫竟是没一个敢阻拦,那拾一满满一副谁挡道就要对谁直接动手的模样,有人可是不止一次见过拾一这样的超级高手当众替宁尘逍一刀取人性命。 “别碰我,我自己会走!” 符夏冷场呵护着拾一,一把甩开拾一的手,面无表情地朝宁尘逍说道:“王爷要我性命如同儿戏,我没那能力抗衡自当认栽,不过王爷如此所作所为迟早会有报应!” “啧啧臭丫头,真是死到临头还嫌自己嘴不够硬呀!” 宁尘逍可并不在意符夏所说的报应,无比嘲讽地说道:“本王有没有报应可不用你操心,再说你这完全怨错人了吧,是你亲妹妹不愿低那一头救你,你怪本王有什么用呢?” “真是个傻子,成日里还以为你那妹妹对你有多好,睁大眼睛看清楚吧,就算只用当一天丫环就可以换你一条性命,你那好妹妹好母亲却宁可你去死也绝对不可能委屈她们自个半分的!庶出就是庶出,到这时你都还看不明白吗?” 符夏神色极为苍白,似是被宁尘逍的话打击得太大,但也许真正心死的却还是那所谓的家人亲情如此的凉薄的现实。 “够了,就算真如你所说,那也是我的家人,轮不到王爷在这里说三道四!” 她极力的压抑着内心的绝望,却是在道完这一句后不愿再说其他。当然,在外人眼中看来,也许是已经没有力气再说道任何。 目光扫过符瑶与姚氏,符夏眼中泛起一种无法掩饰的痛心与绝望,仿佛天地之间再无人可以信任,一切都已然看透。 从头到尾,她都没有等到符瑶的半句表态。自嘲的笑了笑了。却是毅然转身离去独自赴死,没有半丝的退缩与软弱。 那一刻,几乎所有人都被符夏所表现出来的那种决裂与坚强怔住。那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女子,明知一切真相却不肯为了一丝生机而低头乞求任何的人,宁愿一死也要让自己的尊严与骄傲从头到尾毅然绽放。 那一刻,几乎所有人都对符夏有了完全不同的印象。京城之中甚至于整个北晋从来缺少出众的女子,但像符夏这种令人感叹的奇女子却当真少之又少! 那一刻。有不少人都生出了同情之心,可面对宁尘逍的霸道与丁点小事都眦睚必报的个性,就连太子都没法再多做那无用的劝说与阻止,因为他们知道。除非宁尘逍自个改变主意,不然的话,根本不可能改变符夏此刻的命运。 那一刻。有更多的人都用无比异样的眼神看向了沉默不语的符瑶与姚氏,这两母女当真不是一般的铁石心肠。往日所外扬的那些好当真是讽刺不已。 有的时候,当真是患难见真情,生死显真性,看来日后可是得离这对母女远一些才行,连亲人都可以不管不顾,可想对外人又能够有什么真心。 那一刻,明明短暂无比,却似乎经过了一个轮回那般久远,无数的念头无数的感想在众人脑中纷沓而至,唯独符夏那毅然而失落的眼神却是久久的震动着不少人的心房。 “等一下!王爷不能这样!” 三皇子沈靖终是忍不住了,就在符夏极将出去之际大声开口阻止。 到了这个时候,沈靖没法再抱其他侥幸心理,断然不可能看着符夏因此而丢了性命。 他心中有着一股说不出来的怒火,那怒火即是冲着宁尘逍,同时也是冲着到了这个时候竟然都不愿意低一下头受点委屈换符夏一条性命的符瑶,还有着一丝连他自己都有些意外的对于符夏的心疼。 虽然,沈靖知道符瑶与符夏平日里私底下并不和,姐妹之间的那些情谊不过是在外人面前的一种彼此的虚伪。 可他却看得出来,最后符夏看向符瑶时,目光中流露出来的那抹绝望与无助,当真做不得任何的假。那种被亲人背叛抛弃的痛楚,那种立于世却始终永世独自孤独的悲怆却是万万装不出来。 不是经历过的人不可能显露出那样神情,那一刻,沈靖的心当真有种被扎到的感觉,符夏坚强表面之下所有的脆弱却是深深的揪痛着他的心。 那一刻,他似乎没法再考虑其他任何,甚至于最先考虑到的也不是那丫头死了会影响到他的运势,而是下意识的不想让符夏对这世上所有的一切人全都绝望。 “三皇子?” 宁尘逍轻咦一声,很是不解地反问道:“有意思,三皇子这是怎么了,这符夏跟你好像没有任何关系吧,怎么人家家人都默认不吱声了,三皇子倒是跳出来出什么头呢?竟然还说本王不能这样,难不成本王看上去这般好说话吗?” 没有理会宁尘逍毫无道理的质问,沈靖皱着眉头当下说道:“王爷何必如此,即便真是符相曾得罪王爷,王爷要打相府脸面要下相府的台无可厚非,怎么着都行,但为何偏偏要打杀一个弱女子?符夏就算言语有所冲撞之处,也绝对罪不至死!王爷有的是本事,冤有头债有主,大不了去找符相当面讨要,拿一个受尽欺压毫无还手之力的相府庶女开刀,王爷就算下得了手又能有什么意思?” 沈靖的话带着一股子说不出来的烟火味,就连一旁的五皇子沈旭都无比意外,没想到向来什么事都不愿意卷入的三皇兄,今日竟然为了一个小小庶女当众这般直接的跟宁王这种麻烦对上了。 相较于沈旭的意外,符瑶这会才是真正的气怒成狂的人,若非死死咬着嘴角,让疼痛感使自己保持着勉强的冷静,否则真不知道会做出什么失态之事来。 符瑶当然了解沈靖,她知道沈靖自然不希望符夏这么快便出意外,毕竟那样的话对他将来说不定有着极大的影响。 可是,她同样也明白,若仅仅只是因为这一层原因的话,沈靖却是绝对不可能用这样的方式不计后果的怒斥宁王! “哟,三皇子这是受了什么刺激呀,好端端的突然为了一个小小庶女转了性子管起本王的闲事来了?” 宁尘逍忍不住笑了起来,随后却是摇了摇头觉得十分有趣:“真是奇了怪,三皇子不是前不久还跟符三小姐郎情妾意私定终生来着吗,这会一转眼,又看上人家二小姐了?”(未完待续) ps:五千大章,今日的更新,明天继续加油,求支持~~R655 第一百二十七章 **迭起 宁尘逍的话如同惊雷一般,瞬间在所有人耳旁炸开了锅! 三皇子与符三小姐竟然是郎情妾意私定终身了吗? 这可是迄今为止,所有人还不曾听说过半点风声的惊天大消息大内幕呀! 不论到底有多少真多少假在里头,总之无风哪里起得了浪,更别说话还是出自于什么都敢说,什么都敢做的宁王呀! 一个是皇子,一个是才貌双绝的京城最受众人关注热捧的名门贵女,在此之前可是谁都没有听说过这两人有半点风声动态呀,怎么就不声不吭的私定终身了呢? 其中所包含的内在情由想想都让人激动而兴奋,京城之中还有什么八卦消息可以劲爆得过这个呀! 若单单只是三皇子与符三小姐当真朗情妾意的话那倒也没什么,算起来皆是身份贵重之人,郎才女貌的若无其他因素相互起了爱慕之意,而后再按正常的路数订下婚事的还算得上一件美谈,可偏偏却是被人提前爆出私定终身这么敏感的词眼来,想想都让人按捺不住呀。 沈靖可是皇子,近几年破受皇上器重,品性向来倍受众人夸赞,连皇上都道其恭顺有德,自律有度,这样的评价可是极高。 却不曾想到,向来恭顺有德自律有度的三皇子竟然会传出跟相府嫡小姐么定终生这么任性无度之事来,想想都觉得不可思议。 更何况,京城之中几乎所有人都知道符三小姐可是五皇子一直明着喜欢之人,而三皇子跟五皇子关系好成那样,这三皇子怎么不声不响的就做出那种夺皇弟所爱之事来了呢? 虽然皇上并没有表过态要将符三小姐指婚给五皇子,姚贵妃与姚太后也不曾明确表明过什么,但五皇子对于符瑶的态度却是明眼人都看得到的事,更保况符瑶也是姚家血亲,成为五皇子妃的可能性还是极大的。 这样一来,在如此前提下,三皇子再与符瑶传出这般突然的劲爆消息,那意义可就真正变得完全不同起来了。 众人震惊变色的同时,五皇子沈旭却是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不可置信的盯着最为信任的三皇兄与符瑶,似是要一眼看穿这到底是不是真相。 就连符夏都意外不已,没想到宁尘逍之前所说的猛料竟然指的是这个。 她倒并不意外宁尘逍能够查到沈靖与符瑶间的秘事,但从来不曾想到宁尘逍会选择在这个时候当众宣扬开来。 如此一来,就连她都有些不太明白接下来宁尘逍具体到底想做什么,要知道沈靖与符瑶的丑事一旦传开的话,必定只有两个结果。 要么,这两人被赐婚将私定终身移花接木为天赐良缘,以此扭转不利形象,要么两人可能被分别赐婚不同对象,由皇室出面直接否定掉所谓的“流言”。 但不论是哪种结果,虽然都对沈靖有一定的潜在影响,但绝对构不上所谓的让沈靖至少倒霉个大半年。 符夏是真想不明白宁尘逍后的后招会怎么去接才能够让沈靖至少倒霉大半年,不过眼下这场面却也同样让人喜闻乐见,想不明白后头的精彩,那就索性装得跟其他人一般愣愣的呆在原地接着往后看戏就成。 而符瑶面色变幻莫测,震惊慌乱的同时却是带着一种说不出来的复杂,唯独沈靖却是面色凝重却不再半分的慌乱失态。 “宁王,为何要如此毁人清白?” 沈靖心中其实比谁都要愤怒到了极点,万万没想到宁尘逍竟然知道了自己的秘密同时还如此高调的当众道出。 他知道,宁尘逍绝对是故意针对于他,那天去宁王府时沈靖便有所察觉,天生的直觉告诉他,此人对自己有着一种莫名的敌意。 当时还只是觉得宁尘逍嫌他多管闲事,现在看来绝对不仅如此! 他快速调整着自己的状态,绝对不可能当众承认任何,哪怕一丝一毫的迟疑也不会给人留下:“我也不过是讲了几句公道话罢了,就算王爷心生不满大可直接冲着我一人来便可,又何必再扯上其他人的名节与清白?” 几句话,当真是说得无比义正辞严,一时间倒是让不少人都有些动摇起来,难不成三皇子当真跟符三小姐什么事都没有,一切不过是宁王信口胡说,故意抵毁? 见状,沈旭的面色这才稍微好转了一点点,同时亦跟着出声朝宁尘逍一脸正色地说道:“王爷,这种事可不能够随便胡说!三皇兄的名声,符三小姐的名节,那可不是闹着玩的事!” “谁说本王胡说了?本王的确是什么话都敢说可却从不胡说,你们什么时候见过本王跟个凡夫俗子一般造谣来着?” 宁尘逍一脸瞧不上的模样摇了摇头,很是不解地说道:“不就是这么点事吗,男未婚女未嫁的有什么不好意思承认的!至于装得跟受了多大冤枉似的吗,真没劲!” “尘逍,你是打哪里听说三皇子跟人私定终身的呀?” 突然,一道哄亮而蕴含着绝对气势的声音从外头响了起来,一瞬间让所有人的注意力全都发生了转移。 众人立马望去,这才发现竟是皇上来了! 不但是皇上,还有姚贵妃,以及孙太傅和今日及笄之礼的主角孙含露等一行人全都跟在皇上身后一并到来。 很明显,皇上与姚贵妃早就来了,只不过却是私服来访,也没有大张旗鼓,进了太傅府后便先行单独召见了孙太傅等人,亲自给孙含露赐礼以示皇恩浩荡。 这会估计已经说完了亲近话,一行人才转驾宴会厅,准备给孙含露正式行及笄仪式。 皇上人虽到得慢一些,不过这里的一切却都逃不过天子的耳目。 皇子与相府小姐有私情,甚至于私定终身,这种事说起来可大可小,特别是这份感情纠葛还有可能牵涉影响到其他的皇子,并且被宁尘逍这般当众莫名的捅出来,不论真假都不是什么好事。 一时间,所有人当然全都停止了先前的一切,起身迎驾,就连在宁尘逍也都起了身,正儿八经的跟着众人一并礼迎圣驾。 一通忙碌之后,皇上与姚贵妃落座,其他人却是站立两侧,颇为忐忑又暗自兴奋的等着看着。 皇上的到来对于整个事情的关注度明显更让人提升到了一个绝对新的高度与好奇度,要知道宁王唯独也就是对皇上才有些顾忌,皇上此时亲自询问,宁王自然不敢在圣驾面前造次胡编,三皇子与符三小姐的事,是真是假有无证据怕是立马就可见真分晓了。 “今日还真是热闹,朕大老远便听到如此特别之事,宁王这消息当真是越来越灵通了!” 差不多四十左右的皇帝身体略显臃肿,不过倒依然不失潇洒气度,年轻之际也算是个英武之人。 皇帝此刻并不曾理会其他任何人,甚至于连太子等人也只是目光稍微扫过了一下,直接便是微笑着将宁尘逍叫到跟前说话,显得亲昵不已。 几句话下来,不但并没有任何质问宁尘逍的意思,语气里头反倒是带着一种长辈对于晚辈特有的宠爱,甚至于对着自个的几个皇子也不曾如此明显。 众人倒是都不意外,皇上向来对宁王纵容包容无比,不然的话当年宁尘逍就那般直接当众杀了姨娘庶弟也不过只是罚其闭门思过了一小段日子罢了。 反正到现在为止,大家也都已经习惯,分不清也懒得去分,到底是不是皇上的纵容才使得宁王成为现在这幅模样。 “皇上怎么也来了,尘逍本还想着来看看热闹,没想到自己倒成了热闹被您给看了。” 宁尘逍全然没有半点的约束,在皇上面前就好像先前一般无二,也不急着回复圣言,反倒是带着几分嬉笑之色,像个被宠坏了的孩子,说不出来的自得轻松。 “你呀,总是这么个性子,难不成早知道朕会来,你今日就不来了?”皇帝倒并不在意宁尘逍是不是真不知道他今日来与来去,见其没有直接回答也不催,一副看着那孩子便十分开怀的模样。 “那哪能,昨个尘逍还想着要去宫里给皇上请安。” 宁尘逍倒是自觉,主动把话给跳了回来,一副老实交代的模样说道:“皇上,既然您都问了,那尘逍自然不会隐瞒,三皇子跟符三小姐的事可不是尘逍消息灵通,这事我还真特意查了好长一段时间,不然哪里可能清楚。” “哦,你怎么会想起查这个,好玩吗?”皇帝竟是半点意外与不悦都没有,反倒是一副极有兴趣的模样问着听着,等着宁尘逍的后话。 宁尘逍扫了一眼不远处的面色终于变得很是难看的沈靖以及早叫显得慌乱起来的符瑶,却是哼哼了两声,而后再次看向了皇帝。 “皇上,这事说起来可就有些长了,还得扯上符仲景那老匹夫,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您真要听?”宁尘逍冲着皇帝嘿嘿一笑,露出一种报复即将得逞的高兴与得意劲。R1152 第一百二十八章 请婚 堂堂一国之相,在宁尘逍的嘴里头也不过是个老匹夫,而且还是当着皇上之面,也亏得符仲景此刻不在,不然的话,真不知道这相爷当如何自处。 众人心念转得很快,立马联想到所有事件皆有关联,真不知道三皇子等人将会如何。 而皇帝显然也没有在意宁尘逍的言辞与态度,甚至于还极为感兴趣地点了点头道:“朕听着呢,你说便是。” 如此一来,宁尘逍自然就没什么好卖关子的,张嘴便直接说道:“差不多三个来月前,皇上不是在御书房跟符仲景聊起了尘逍的婚事吗?当时尘逍本是想去找皇上下棋聊天的,正好听到符仲景说的那些话,所以自然就没进去了。那天的事也不知道皇上您还记不记得,反正我是记下来了的,符仲景不是说他那宝贝嫡女配不上本王吗,那本王自是想看看符三小姐到底配得上谁吗!” 宁尘逍本来还想接着往下说,一口气把沈靖跟符瑶私底下的那点勾当众具体的爆出来,也省得沈靖还装得跟个受冤者一般满口的仁义道德。 不过,就在这时,皇帝却是突然哈哈大笑起来,满是止不住的笑硬生生打断了宁尘逍接下去的话。 一小会之后,皇帝这才摇了摇头,一副拿宁尘逍没办法的模样笑着说道:“你呀你,弄了半天就为了这个事跟相府杠了上来,不是朕说你,你这也太敏感了些吧。符爱卿当时那话也并没有什么其他意思,更无针对之意,更何况他那还有后语呢,你即没听完。也不问清楚,直接来了这么个误会把相府给搅得鸡犬不宁的。你这脾气呀,可真得好好改改了。” “误会?能有什么误会?皇上就不要偏帮符仲景了,他心里怎么想我还不清楚,明显就是嫌弃本王!当时皇上可还只是稍稍起了个头罢了,他那模样生怕自个女儿被指婚到的模样藏都藏不住!” 宁尘逍哼哼不满着说道:“其实说实话,我这宁王妃随便摇给哪个人当着也压根没想过符家嫡女。这种装模作样的小女人真真没意思。没劲!可符仲景眼光如此之高,连本王都瞧不上,那本王自然好奇到底是什么样的人才配得上他那女儿呀!” 话说到这里。基本上所有事情的来龙去脉众人也都搞清了个大概。 皇上想给宁王指婚,宁王这年纪也的确是到了可以婚配的时候。 原先,皇上估计是考虑过相府嫡女配给宁王当宁王妃,不过符仲景必定是当场找借口给否掉了。却不曾想正好被进宫的宁尘逍给无意听到。 依着宁尘逍的性格,记恨于符仲景也是再正常不过的事了。 宁尘逍喜好男风。当然不会在意那宁王妃到底是何许人矣,可人家瞧不上他不想嫁女却又是另外一回事。 一方面憋着气找相府的麻烦,拆相府的台,打相府的脸。一方面暗中派人调查那符三小姐到底准备许给何方高人。 如此一来,宁王所言三皇子与符三小姐私定终身一事也就极为靠谱了。 无怪乎,皇帝都有意打断掉宁王后头的话。没再让宁王接着将如何发现三皇子与符三小姐郎情妾意私定终生一事的缘由给直接说道出来。 毕竟这可不是什么好听的事,皇家的脸面还是要的。皇帝再纵着宁王也还是不想被宁王间接的再打到他的龙颜上来。 五皇子此时的面色可是已经难看到了极点,目光狠狠的扫过沈靖,那是一种无法原谅的愤怒。事到如今,就算宁尘逍什么话都不再说,他也无法再相信平日里这个跟他好得紧的三皇兄竟然是如此当面一套背面一套之人,明明知道符瑶是他看中喜欢的女人,却偏偏暗中还敢去勾引染指! 沈靖想跟沈旭解释,但这会哪里有机会说道什么,更何况这种事情一旦有了间隙却是如何也没法抹平。此时此刻,他心中恨不得将宁尘逍给大卸八块,但同样却只能暂时隐忍,还不到最为合适的机会做任何的反击。 至于符瑶,却是已经气得脸都青了,宁尘逍自个好男风却还好意思怪别人不心甘情愿愿意将好女儿许配给他受罪,当众还敢如此轻视于她,说她是个装模作样的小女人真真没意思没劲,这样的耻辱当真是无与伦比! 可这会,除了皇帝以外,任何人都没有那资格贸然出声说道什么,宁尘逍哪怕就是把话说得再难听,只要皇上不说什么,他们都没有插嘴的份。 好在皇帝终究也还是要维护皇家的脸面,挥了挥手笑着朝宁尘逍说道:“好了好了,朕也听明白了,看来这事的源头最终还是出在宁王府少了一个宁王妃上呀!” 皇帝的脑子可不是糊的,当了这么多年帝王哪能弄不清轻重,怎么可能不知道如何处理这样的事情? 看似糊涂的一把直接转移过话题,笼统却是带着帝王独有的威严与底线。 他不想宁尘逍当众再去提三皇子与符家嫡女之间的事情,是真是假几真几假根本不是最为重要的,最为重要的是不能再加大不利的影响。 “尘逍也的确到了成家的年纪,怪朕前些日子太慢,倒是把这事给耽误了下来。”皇帝笑呵呵地说着,满脸都是长辈的慈爱:“尘逍呀,择日不如撞日,今日朕直接给你指门婚事,你可有中意的人选?” 宁尘逍哪里不明白皇帝的心思,这是想当众把三皇子的丑事给揭过去不提,至于事后关起门来如何处理却是皇帝自个的事了。 不过宁尘逍可没那么好说话,而且还想拿他的婚事来遮皇家的丑事,这样的赔本生意他才不会老实去做。 “皇上圣恩,当真是尘逍想要谁皇上就给指谁?”宁尘逍也跟着呵呵直笑,那模样竟还带着几分腼腆,紧跟着又问道:“那这就简单了,皇上您直接让水云给……” 话还没说完,皇帝终究变了些脸色,当下打断道:“正经点,宁家若是无后,朕怎么对得住你那早逝的父母?” 其他人也不由得额头冒冷汗,没想到宁王竟然敢当着皇上之面想娶水云公子,这可真是荒谬到了极点! 哪怕人人都知道宁王喜好男色,皇上也是睁只眼闭只眼不去理会,可绝对不会同意宁王娶个男的为妃,不然的话何止是宁王府成为天下笑话,就算是整个北晋都会跟着成为天下的笑话。 见皇帝脸色不善,宁尘逍倒也知道刚才那话是有些不太妥当,只得摸了摸下巴,一副瞬间兴致全无的模样没什么意思地说道:“算了算了,开个玩笑而已,尘逍如皇上所愿随便娶个女人为王妃便是。” 这话一出,更是让所有人都无法直视,毕竟这可算得上是宁尘逍头一回当众承认他断袖之事,而且是那般的无所顾忌,仿佛并不绝对自己这般有什么丢脸之处。 符夏此刻当真是对宁尘逍崇拜到了极点,如果这一部分不是戏的话,那也真只有宁尘逍这种人才有这样的脱俗的心境,心底啧啧感叹的同时也是不由得亮瞎了眼睛。 “胡闹,这种事能够随便吗?”皇帝叹了口气,却是一副拿宁尘逍没有办法的模样说道:“好好想想,我北晋这么多名门闺秀,总会有入得你眼的。不然的话,朕可就直接替你拿主意了!” “皇上……”宁尘逍听到这话,突然想到了什么,神色转眼间又明朗起来,朝着皇帝再次笑着问道:“您会不会将那符瑶指婚给三皇子呢?” 突如其来的问题让所有人都不上得竖起了耳朵,没想到宁王竟是又把话给扯回到三皇子跟符瑶身上了。 “你这是什么意思?”皇帝先是没什么表情的看了一眼一旁不远处的三皇子,而后顺便又扫了一下再远些的符瑶,最后才看回宁尘逍不解地问了一句。 宁尘逍倒是直接得很,如实答道:“没什么旁的意思,就是皇上若有此意的话,那我便要符瑶当宁王妃,皇上若无此意那就算了。” “宁王,你为何总是要针对于我?”沈靖当真是忍无可忍,满是恼怒的指责道:“我跟符三小姐压根就没有任何的关系,你娶不娶她与我何关?” 说罢,沈靖上前一步,当众朝着皇帝郑重说道:“父皇,儿臣不知到底何故得罪了宁王,没想到竟会被宁王如此不依不饶的纠着不放。清者自清,儿臣不想在这种无聊事上刻意解释些什么,不过既然事情到了这个地步,儿臣索性把心中真实之言当众说道出来,还请父皇准许。” “老三,有什么话你说吧!”皇帝见状,倒也没表明到底信与不信,只是微微点了点头。 “父皇,当年母妃过世之际,父皇曾亲口答应母妃会替儿臣物色一门儿臣真心实意欢喜的婚事!” 沈靖提及过世的母妃,面露追忆,而后却更是坚定不已地说道:“儿臣的确早已有喜欢之人,但绝非符三小姐。儿臣恳请父皇能够将相府二小姐符夏指婚给儿臣为三皇子妃,除此以外,儿臣别无他求,求父皇能够成全,儿臣感激不尽!”(未完待续)R655 第一百二十九章 争夺 三皇子当众向皇帝请婚,而请婚对象竟是相府庶二小姐符夏! 这样的反转当不知惊瞎了多少人的眼睛,先不说符夏的身份名声,单单只论先前三皇子所言,符夏竟是沈靖早已喜欢之人,这便太过让人觉得不可思议。 怪不得向来不太理会闲事的三皇子,今日竟然因为这符夏连着几次与宁王扛上,难不成宁王搞错了,三皇子是早与符夏有了私情? 当然,亦有人有着其他的心思,怀疑三皇子这般做不过是借机转移目光,不然的话他不仅跟五皇子之间的梁子结大了,同时在皇上心中的形象也得大打折扣。 所以沈靖很有可能说什么喜欢符夏想娶符夏不过是一种不得已的办法,只是为了将损失减少到最低。 更何况,不过是请婚而已,皇上答应不答应还是另外一回事,宁王所言若为真的话,那三皇子这一步险棋倒也算是高招。 不少人下意识的看向了符夏,这个刚才还面临着要被宁王给莫名处死的倒霉庶女,也不知道现在听到三皇子之言会是如何心情。 就连皇帝都是在第一时刻看向了符夏,虽然他之前并不认识,但此刻要找出哪个是符夏却一点都不困难。 令所有人都意外不已的是,符夏脸上的神情却并没有他们所想象的那种激动与不可思议,反倒是微微皱了皱眉,带着一种说不出来的反感与不耐。 众人还没来得及去分析符夏此时表情所代表的真正意义,连皇帝都没来得及出声说道什么,却不曾想,宁尘逍再次跟三皇子抬起了杠来。 “皇上。尘逍也想清楚要娶谁当宁王妃了!” 他抬手一指,直接点向了靠近大门附近面带不悦的符夏道:“宁王妃就她了!” “宁王,你到底是什么意思,为什么总要时时刻刻的针对于我?刚刚你还要让人取阿夏姑娘的性命,怎么一转眼就要娶她当宁王妃了?” 三皇子脸都气白了,当下显得很是失态,大声质问起宁尘逍来。 “笑话。你也太高估自己了。本王针对你做什么,明明是皇上要给本王指婚来着,你跑过来凑什么热闹请什么婚?” 宁尘逍好笑不已:“本王要娶符夏做宁王妃有什么问题?刚刚是刚刚。现在是现在,现在本王高兴,要娶她为王妃当然就不要她命了呀!” “你欺人太甚……”沈靖这会也不知道是做戏还是真气得不行,总之此刻气质都完全变了。 “老三。不得如此失态!” 皇帝却是适时的打断了沈靖的话,有些看不出情绪地说道:“好吗。朕倒是好奇得紧,这相府符家什么时候竟然出了个如此了得的庶女,竟然当众引得三皇子与宁王争抢起来。” “符夏,上前答话!”皇帝径直吩咐了一声。示意符夏过来。 说实话,皇帝这会也无法确定他那第三子到底是出于什么目的要当众请婚,竟然自愿娶一个庶出之女为皇子正妃。不过今日宁王与老三之间的这场争端倒的确跟符夏这个女子大有关系。 至于宁王吗,很明显是为了跟老三抬杠才会提出要娶此女为宁王妃。可不论如何,既然宁王开了这个口,他这皇帝当然也不能因为任何的原因出尔反尔充耳不闻。 于他看来,宁王妃也好还是三皇子妃也罢,区区一介庶女,还是那种并无任何优势的女子当然都没有半点的资格可以配得上,可刚才看到这女子时,倒是不由得很是让他暗自惊讶。 得了皇命的符夏,并没有任何的迟疑与紧张,从容平静的按要求走上前去,于正中央最为合适的距离处停了下来,不卑不亢单独行礼问安。那样的气度就算是经常有机会出没圣驾前的人也很难找得出几个可以相比的。 正常来说,不论是什么样身份的女子,当众看到有皇子与王爷在圣驾面前争着要娶她时,虽然反应可能不太一样,但至少都会有着一些激动与兴奋,但皇帝从头到尾却只看到一个显得不悦甚至有些反感的符夏。 那样的情绪并不是仪态上的肤浅表露,反倒更像是一种骨子时头流露出来的不愿,仿佛觉得这样的事情无聊而让人生厌,完完全全没有做作之意。 皇帝从没有想过一个区区的相府庶女竟会有这般的心性与气场,他一生阅人无数却也不得不承认眼前这女子当真有着一种异于常人的独特魅力,难怪小小一女子无风也能搅出这么大的浪来。 “清丽脱俗,气度过人,不错不错,没想到符爱卿竟然还有这么一个出尘之女,也难怪三皇子跟宁王都争着要娶你为妻!” 皇帝出乎众人意料之外,一出声并没有难为符夏半分,反倒还给出了极高的评价,听着也不像是什么反话。 一时间,众人更是震惊不已,神色各异。 就连今日本为主角应该高调惹眼却一直在旁边低调看着热闹的孙含露都不由得神色复杂的看着符夏。 更别提姚氏与符瑶母女,这会一波三折情况反复剧烈反转变化早就已经让她们心神大惊,对符夏的怨恨涛天,此时竟听到皇帝如此当众夸赞符夏,实在是不知道如何形容心中的妒恨。 “皇上过奖了,臣女不过是一般普通之人,本就无意卷入任何纷争,还请皇上明察,莫再让臣女成为宁王与三皇子斗气争执的炮灰。” 符夏平静得惊人,但一出声同样更是胆大而不可思议:“臣女的身份远远无法与皇子王爷相提,一介庶女更是配不上皇子妃或者宁王妃那样的称号。若非之前亲口答应了孙小姐来观其及笄之礼,今日臣女也绝对不会前来此处引出这么些乱七八糟的事情来。臣女向来不太会说话,只知圣驾面前当如实而言,若是臣女御前有任何失当之处,还请皇上恕罪!” 对于当今天子,符夏其实是极为了解的,也正因为如此,所以此刻她才会直接甩出这么一通话来。 与所有帝王一样,当今天子打心底里头最受不了的便是谎言与欺骗,喜欢听那些所谓的真话。再加上这位皇上在这一点上更甚,对于耿直坦诚之人向来都较为宽容。 朝中有几位脾性耿直的臣子便颇得天子喜欢,哪怕人家能力并不是特别出众,哪怕皇上也并不见得会听取吸引这些耿直之人所提的建议,但皇上在意的只是人们对他这个帝王的态度罢了。 位高不胜寒,处于帝王这样的身份高度,当真是很难再听到那些所谓的由衷之言,也正因为如此,所以越是率真的言语举止越是容易让他喜欢,这也是宁尘逍那样的行事做风却反倒还能够得到帝王纵容的原因之一。 果然,听到符夏这番话后,皇上却是不由得笑了起来,神色比着之前还有缓和了几分。 “好好好,你这丫头果然有点意思,当着朕的面都敢如此直来直往想说什么便说什么,全然没想过后果。难怪有人说你胆大包天,看来当真是本性如此!” 皇上感慨了两句,当众又道:“你这性子朕倒是挺欣赏的,有什么说什么挺好,朕没什么好怪罪于你。你也不用过于妄自菲薄,配不配得上皇子妃或者王妃那样的称号,朕说了算。” 说罢,皇帝也不再继续与符夏说道什么,转而朝着沈靖与宁尘逍说道:“老三、尘逍,你们两个先前所言可都当真?若是一时冲动之言现在收回也就算了,朕此次不会怪罪。” “父皇,儿臣先前所言名名发自内心,绝对非冲动或者玩笑!”沈靖毫不犹豫的回复着:“儿臣从来都不觉得阿夏姑娘配不上儿臣,儿臣对她一见钟情,只不过阿夏姑娘并不知晓罢了。” “皇上,我也不是说着玩的,尘逍越想越觉得宁王妃给符夏当才是最为合适的人选,反正她都在我宁王府呆了好些天了,熟门熟路多好呀!” 宁尘逍也不示弱,虽然这诚意上当真是比沈靖差了不知多少,但态度坚定之上却是丝毫都不少呀。 沈靖皱着眉头看了一眼宁尘逍,一副强忍心头怒火的模样,再次看向皇帝,毅然说道:“父皇,儿臣愿意亲往西北协助西北将领抗敌镇守边陲,只求父皇能够将阿夏姑娘许配给儿臣!” 此话一出,众人顿时惊呼不已,要知道西北边陲可是苦寒之地,谁都是避都避不及,没想到沈靖竟然为了娶符夏而甘愿自请去那种地方! 难道,沈靖对符夏当真这般喜欢在意? 而符瑶此刻整个人都有些晕晕忽忽的,若非靠着姚氏,当真怕是有些站都站不稳。 就连五皇子,此刻目光之中都闪过一抹震惊与疑惑,但当他快速看向符瑶,看到符瑶那脸上无法掩饰的失落与不敢置信时,目色之中却是再次只剩下了愤恨! 于沈旭来说,不论沈靖这会的所作所为到底是真还是假,总之敢跟他抢符瑶的心,这便是罪不可恕! 还没等众人从震惊中完全回过神来,宁尘逍却紧跟着吱声了。 “皇上,尘逍可不去西北边陲,不过您要是不把符夏许配给我的话,我就……” 宁尘逍顿了顿,突然看向了站在圣驾边上不远处的孙含露道:“那我就只能娶孙含露当宁王妃了!”(未完待续)R655 第一百三十章 最后决定 一言出,孙家人可是瞬间慌了,连孙太傅都立马吓得脸色大变,哪里见过宁尘逍这般公然无赖不要脸的行为呀,这明明就是用他们家的女儿逼着皇上做决定吗! 若是其他人敢在对驾面前说这样的话,孙家人才懒得担那个心,理都不会理会这般可笑愚蠢之人,毕竟帝王威严哪里容得挑衅。但偏偏说这种话的可是宁王,万一没弄好,那真是什么可能性都有的呀! “看来,朕这些年当真是把你给宠坏了!” 连皇帝都不由得叹了口气,有些无奈地说道:“你小子就别做梦了,露儿的婚事朕早就有了安排,再敢如此胡言放肆,朕可真得好生着人管教管教你了!” “皇上,您这也不让我娶那也不让我娶,那又干吗要问我的想法呢?都说君无戏言的,孙含露的婚事既然早就定了也就算了,如此皇上就更得把符夏许给我。” 宁尘逍可疫因为自个的胆大放肆而有半点的紧张与不安,反倒是愈发缠了起来,真把皇帝给当成了自家亲长辈一般。 皇帝顿时也有些为难起来,摆了摆手示意宁尘逍与沈靖都不必再说了。 “行了,朕也看出来了,今日若是不赶紧把符家二女儿的婚事定下来的话,露儿这及笄礼怕是都会给你们生生耽误掉。” 他想了想,目光却是再次移向了符夏,若有所思地说道:“符家丫头,现在的情况你也看到了,三皇子跟宁王全都不是在说笑,皆是真要娶你。朕曾经答应过三皇子的母妃要替其指一门心仪的婚事,而刚才也亲口承诺宁王,为其指婚想娶的女子。宁王说得对,君无戏言,可他们两个同时指明要娶你,朕谁都不能偏,所以想听听你的想法。” 一时间,符夏不可避免的再次被推到所有人视线顶端,不少人纷纷啧啧感慨,符夏这也称得上是因祸得福了。 皇上的意思再明显不过,符夏也算是一步登天,今日不出意外的话不是皇子妃便是宁王妃。不论如何,凭其一介庶女的身份,能够得皇帝隆恩不计其他平步青云得此尊贵身份,当真是天大的福气。 在场之人都觉得,只要符夏是个正常人,肯定会选择三皇子。 一切似乎已经有了结果,皇帝的做法虽然并没有明着偏向任何人,但却实实在在的影响到了三皇子与宁王之间的争端。众人都觉得宁王的荒唐行为立马就只能够无趣收尾,不过经此一事,三皇子与宁尘逍之间怕是只能形同水火了。 而此刻的符夏,心中却是一声冷笑。 她可没有旁人所想的那般乐观觉得得皇帝当真这般好说话,不论出于什么样的理由,总之她这么个引起争端的人绝对不可能这般轻易的被皇上接受。 别看皇上此刻看似一脸好说话,不但没有提及她身份上的不足,反倒还给她表达个人想法的机会,但天恩当真有这般好得?圣意难测,这话可真不是瞎说的。 莫说今日她谁都不想嫁,就算真心仪两者之一,却也不可能傻呼呼的自以为真能够在帝王面前有那样自主选择的资格。 “皇上仁厚,臣女能得皇上亲自询问想法是臣女几世修来的福气。不过,臣女还是如先前所言一般,心意并不曾有任何的改变,臣女只是个普通人,只愿过普通的生活,还请皇上另择真正合适的人选。” 符夏还是出乎意外的平静,那种淡然与沉稳从头到尾不曾改变,所言及态度却更是明确无误:“皇上恩德,臣女感激不尽!” 谁都不选,这不仅仅是应对皇帝最佳的方式,更是符夏心中最为真实的意图。 见状,皇帝倒是略微点了点头,显然对于符夏的回答颇为欣赏。 这世上往往太多人看不清自己,倒是没想到眼前这个年纪轻轻的小姑娘当真是毫不为所动,并没有被王妃或者皇子妃的显赫名份直接给迷了眼睛。 如此一来皇帝倒是愈发的对符夏好奇起来,毕竟能够抵挡得住这等殊荣诱惑的人当真不多。 “你这丫头倒是长了颗七窍玲珑心!” 皇上微微笑了笑,但却并没有直接放过符夏的意思,反倒是换了种方式看向符夏道:“不过,现在朕命你必须在宁王与三皇子之间做出一个选择!至于最后如何定夺,朕自有明断,与你无关。” 很明显,皇上已经将三皇子与宁王的争端解决之道间接转移到了符夏身上。 符夏心中更觉嘲讽,皇帝果然是皇帝,成了精比谁都要阴,即让她必须当众做二选一,但又明确的表示最后结果与她的选择无关,这样的做派果然自负到了极致。 不论她选谁,最终都还是得由她来承担这场矛盾的责任,真正的结果怕是除了皇帝自个以外,连神仙都无法预料。 也许皇上会将她许给沈靖,也许是宁尘逍,也许谁都不是,更有甚者直接要了她的性命解决她这个所谓的祸害都说不定! 有件事情符夏记得清楚,前世她嫁给沈靖后的第三年,宫中两个年纪相仿的公主同时喜欢上了一名身世不错的青年才俊,最后皇上同样也是让那青年才俊自个做出选择到底喜欢哪个公主。 可谁都没有想到的是,皇上在得到答案之后,却是径直一道圣旨,将那青年才俊外放边境为官,自此后再没有准其回过京城。 而对符夏来说,那样的结果也许还不算是最倒霉的,一个弄不好,她的下场悲惨度估计只会比那青年才俊有过之而无不及。 是以,当听到这话之后,符夏立马便发现皇上当年的所为并非偶然。 与此同时,所有人都看向了符夏,而沈靖与宁尘逍的神情显然截然不同。 一个期待中带着激动与紧张不安,一个竟下意识的挂上了几分威胁之意。 符夏自然也注意到了这一切,沈靖的神色倒不全是假装,毕竟对他来说,自己可是能够影响其气运,哪里可能不在意。 但宁尘逍,那是什么态度呀,就差没当众直接出声威胁于她了,看着也真是让她觉得有些醉了。 这个该死的宁尘逍,怎么昨日压根没提戏会演到这个程度?这不是把她往死胡同里头扔吗? 糊弄转移不选,这都已经直接被皇帝以皇命强行要求断了后路,而所谓的选择对她来讲简直就是一个笑话。 沈靖?她当然不可能选,没有任何可想! 宁尘逍?这特么就是一个死坑呀! 符夏瞬间觉得自己又被宁尘逍给坑死掉了,早知道这个死家伙会把今日的浑水搅成这个样子,最后把她给推进浑水里头,她才不会答应宁尘逍跟着来演这所谓的一出戏! “你快些选好不好,什么时候变得这般婆婆妈妈的了?” 见符夏沉默不语,皇帝还没急着去催,宁尘逍倒是一副不耐烦的模样说道:“你就安心当宁王妃,到时本王把宁王府一半的产业会分给你,万一哪天和离的话,那一半都是你的,这总行了吧?” 这话一出,众人全都惊得倒抽一口气,宁王这也太儿戏了吧,竟然为了跟三皇子争这口气,直接把半个宁王府的产业都扔出去了? 沈靖瞬间脸都白了,可没等他开口,宁尘逍却是指了指他嘲讽道:“三皇子这般看本王做什么?你若不服气你也来呀,不过估计你把整个三皇子府全给她也不够我宁王府一半产业那么多吧?” 沈靖简直快背过气去,众人哑然,就连皇帝此刻都对宁尘逍的任意枉为无语到了极点。 不过,这种事情还真只有宁尘逍这样的人才想得出来做得出来,如此一想反倒也觉得正常了。 唯独符夏却是心中猛的激动起来,宁尘逍刚才的话分明就是一种暗示,而她所在意的重点也与其他任何人都不相同,不是那一半的宁王府家业,而是“和离”两字。 心思快速飞转,依着宁尘逍的性子,此刻只要她点头跟皇帝表明愿意成为宁王府的话,那么守尘逍必定会软硬皆施的让皇帝当众将此事定下来,不可能出现任由皇帝将她砍掉这种事情。 同时更重要的是,沈靖的可耻盘算将会彻底成空! 再加上,宁尘逍喜欢的可是男人,所以就算成了婚,他们之间也不过是顶个名份罢了。 刚才宁尘逍也暗示过了,将来到了合适的时候便可以和离自立门户,自此想如何过一辈子都行,根本没有人能够再干涉她半分。 只是片刻的功夫,可符夏心中却是激动澎湃得无法形容,再看宁尘逍时简直觉得可爱到了极点! “阿夏姑娘,我……” 沈靖心觉得不妙,符夏表面神色虽然看不出什么变化来,可是宁尘逍的条件实在是太过惊人,他无法确定符夏会不会因此而动心。 “三皇子与宁王爷如此厚爱,符夏心中万分惭愧,多谢三皇子与宁王能够如此看得起我符夏!” 符夏适时接过了话,没再让沈靖说下去,并且当众朝着两人分别行了一礼。 而后,她郑重不已地朝皇帝回复:“皇上,臣女愿意听从皇命,心甘情愿遵从皇上意愿。可皇上让臣女一定做出选择的话,臣女同样也不敢欺瞒半分。相较而言,臣女生于市井,长于市井,宁王刚才所言的一半产业着实让人动心,还请皇上切莫笑话。”R1152 第一百三十一章 没有任何的拖泥带水,也不存半点不好意思的地方,所谓的切莫笑话也仅仅只是一句客套话罢了,符夏就这般三两言当众向皇帝干脆的道出了自己的选择,哪怕这个选择根本左右不了任何。 但符夏知道,如今皇帝都不是关键所在,宁尘逍那个真正天不怕地不怕的主等的就是她这最后的直言宣布来完美的配合着今日这整整一出大戏。 果然,在符夏说完的瞬间,还不等皇帝或者任何人来得及出声反应,甚至于惊震都没什么功夫完全涌出时,宁尘逍却是得意洋洋的抢了先机说话了。 “皇上,您都听到了,这回您可没什么好为难了的吧,人家都说了愿意选本王当宁王妃了!” 宁尘逍还是那幅模样,同样也毫不掩饰那一份得意:“您可是说了要给我当众指婚的,这会本王跟符家二小姐那是情投意合,彼此中意,皇上总不能够因为要顾着三皇子就这般棒打鸳鸯,活生生把我们给扩散了吧?” 这话一出,符夏简直有种想要吐血的冲动。 宁尘逍这脸皮太厚,嘴也太欠了吧,在圣驾面前睁着眼睛说瞎话都说得这般顺溜,还真是不担心人家笑话。 一会让她当丫环,一会要她小命,一会立马又成了情投意合彼此中意了,她的眼睛都已经瞎得不行,实在是不受不了这种人的厚颜无耻。 鬼才跟他情投意合,鬼才跟她彼此中意,这样昧良心的话,也不怕天打雷霹。算了,好歹也得以大局为重。符夏此刻当然不可能说道什么去打宁尘逍的脸面,只得闭着嘴剩下的一切都由那浑人自已去包圆。 这样的事情当真令在场所有人都觉得不可思议,谁都没想到符夏竟然会自个主动往宁王妃那个死火炕去跳,这真是要钱不要命吗? 毕竟再如何,在众人眼中,情深意重的三皇子再如何也比那宁王强呀,再说三皇子还能缺了自个皇子妃的荣华富贵吗? 不少人反应过来后都觉得符夏估计是脑子有些毛病。当真不能用正常人的思维去寻思这种事情。 就在震惊之中。皇帝似乎也没法经得住宁尘逍不断的催促,而且自己的话也摆到了那里,没法久托着不做决断。不然的话。依着宁尘逍这性子,只怕今日真得把孙含露的及笄礼给弄成一团糟。 眼见着自个第三的儿子无全没有了平日的沉着与冷静,一副急得不行的模样想要跟他说道什么,皇帝却是更加没有再迟疑。 像符夏这样的女子。他是绝对不可能指婚给自已的儿子,对他来说。女人可以宠但却绝对不能够动什么真情。 虽然,老三对符夏倒也并不见得说当真就是有了多么难以割舍的真情,可这样的苗头却绝对不是什么好事,断掉才是必须的。 正好宁尘逍这般冒出来。赌气也好还是下老三脸面也罢,所谓的争端真真假假的皇帝也并不在意那么多,一个区区相府曾经抛弃不要的庶女。一个毫无身份地位与后盾势力可言的女子成为宁王妃,对他来说。倒也不错。 堂堂一个王爷,竟然为了赌这么一口气不惜搭上一半的身家,虽说是给未来的王妃,可这样的事情当真只有宁尘逍这种人才做得出来。 皇帝倒并不觉得宁尘逍会真给,可是敢当众这般承诺也足够说明宁尘逍的荒唐之处,如此行径却反倒让皇帝觉得安心,也唯有这样的宁尘逍才是他所需要的宁王。 而沈靖此刻当真是有些口不择言,竟然当众与宁尘逍争执起来,扬言宁尘逍不择手段,并且根本只是嘴上说说根本不可能真的将宁王府一半产业分给符夏。 可宁尘逍却是压根不在意这些,硬绑绑的扔了一句管得着吗,反正又不是给三皇子的,不用那些不相干的人相与不相。 沈靖当真是气得半死,只差没过去拉符夏询问是不是怕不应宁尘逍会被宁尘逍的报复,好在一旁之人拦了下来,堂堂皇子颜面实在有些不成样子,在场众人都惊讶得不行。 姚氏倒还好,仿佛已经看到了今日的最后结局,不论如何自己这个所谓的庶女当真是没法隐去半点的风光,而相府当真是丢人丢到了极点。 可符瑶此刻却是从头凉到了脚,那整盆整盆往身上倒的可不仅仅是冷水,更是冰水呀! 比着任何时候,她都要恨符夏,恨死了符夏! 她比谁都清楚自己的心,若说以前她还有这样那样的顾忌,可如今在她看来,所有的顾忌都比不上这个死女人带给她的怨恨! 即使那个所谓的大师说的全是真的,她也顾不了那么多,符夏,必须得死,不然的话,远远不足以于平复今日的奇耻大耻辱! “罢了,谁都不必再多言了。” 皇帝心中已经打定了主意,皱了皱眉头打断了这场并不好看的闹剧。 事情似乎老早从最早的起因生生不知偏离了多少,可说到底对于皇帝来说倒还真就只是一场闹剧,不过是闹的人有些复杂,闹的事情有些莫名罢了。 这话看似对着所有人而言,但目光却最先看向了三皇子沈靖:“老三,朕的确答应过你的母妃,也从头到尾都不曾忘记过那份承诺,不过,这种事情终究还是得讲个你情我愿,既然宁王与和符家丫头意见一致,那么朕……” “父皇,阿夏是被逼的!她怎么可能真心甘情愿当什么宁王妃!” 沈靖当真是失态了,竟是顾不得那么,当众朝着自己的父皇辩驳起来。 “够了,这些不需要你去担心,朕自有明鉴!”皇帝明显有些不悦起来。 皇帝的态度很是明显,而沈靖整个人的神情都黯然下去,他同样也了解自己的父皇。知道这样的话代表着什么意思。 当众再坚持下去根本没有任何的作用,反倒只会让父皇对他愈发的不满,此时沈靖当真抓狂无比,不知道好端端的这事怎么就变成了这样。 这个该死的宁尘逍,为什么处处要针对于他,处处要与他做对? 他死死的盯着宁尘逍,强行忍了下来。不再让自己那般失态!可这并不代表他会放弃符夏! 符夏的重要性本就不容置疑。更何况今日之仇他不可能不报。宁尘逍又如何?谁敢挡他的道,他都会让其消失! 当真以为今日这就算赢吗?沈靖面露执拗,骇人的沉默之下隐蔽着的却是报复的疯狂。等着瞧吧。看看他们到底谁才能笑到最后! 皇帝没将沈靖训斥过后,却是不再耽搁,径直看向宁尘逍道:“尘逍,既然你执意要娶符夏。那朕今日便成全于你,将她指婚给你为宁王妃。过些天会自会正式议旨赐婚。” “多谢皇上!”宁尘逍立马上前谢恩,不过倒并不是那种赐婚的欢喜,而是带着打了胜仗的笑容,看得让人要多刺眼便有多刺眼。 “还愣着干什么。赶紧过来跟本王一起谢恩呀!”见符夏呆在那里半天不动,宁尘逍又嚷嚷着唤了符夏一声,一副你这女人怎么就那么不懂礼数的模样。 符夏见不得宁尘逍此刻的模样。对她来说这还真不是什么喜事不喜事,但当着众人之面圣驾面前却也只得跟着上前谢恩了事。 事到如今。谁都没法再小视那相府的庶二小姐,不论什么原因,总之这个庶女成功的被两个这样的人物当着圣驾当着这么多人之面争夺,这本身就已经是一种罕见之事,而这符夏之事也算是真正名扬出去了,宁王妃呀,哪怕只是个挂名的,可到底也不是谁都能够挂上宁王妃这个名呀! 至于宁王所言的嫁过去后分一半产业之事,这种话众人倒是谁都不会去替符夏多想,反正都嫁过去了谁的那不都还是宁王府的吗? 和离什么的那不过是一句话,宁王这样的性子怎么可能让符夏做得了那样的主? 此时此刻,当真是什么样的想法都有,有人傻了眼,有人妒恨得失了心,有人嘲讽鄙夷,有人啧啧称奇,有人看热闹不嫌事多还想着能不能继续挖一挖三皇子跟那相府嫡三小姐之事到底是真是假,不知五皇子此时心中到底有何感,还有有人则同情三皇子…… 就在这形形色色的想法之中,宁尘逍谢过恩后竟直接带着符夏走人了! 没错,就这般跟皇帝说道了一声便先行告辞了,说是不好意思再在此次打扰孙小姐的及笄大礼,若是再留下来的话难保又引出什么其他风波来,扫了众人兴不说关键还耽误人家的大事,所以干脆就先走了。 这一点倒还真是有几分自知之明,皇帝也见怪不怪,直接同意人走也赢得了几分真正的清静。 而符夏,本就还是宁尘逍的“丫环”,如今又成了未来的宁王妃,自然也没理由不听从宁尘逍的话跟着一并离开,更何况这会功夫她也半点不想再在此外逗留。 临走之际,她倒是没有再去多看皇帝,不经意间看了一眼孙含露,那小姑娘明显有些蒙了,大概是没想到今日符夏竟几乎成了主解,把她这好好的及笄礼给弄得这番模样。 至于姚氏母女,符夏当真只是用余光扫了一眼,也压根不会把这两人的想法放在心上。 暗自呼了口气,出太傅府的半道上却总觉得今日之事似乎还是哪里有些不太对劲,看着前边走得轻快自得的宁尘逍,符夏忍不住闪过好些疑惑。 当然,这会自然不是合适的时候询问什么,只得再次忍下来,等离开太傅后再说。 出了太傅府,上了马车,帘子放下马车缓缓行驶了一些距离之后,符夏这才正式开始与宁尘逍谈判。 “王爷,您今日之出戏可是超出了行前的计划太多呀!” 符夏也不绕,径直说道:“婚事可不在原先的计划配合戏之中,这事咱们应该怎么算?” 宁尘逍优哉游哉地靠在那儿,一副毫不在意的模样看着符夏说道:“这有什么,形势正好赶上。就当加了出戏呗。反正你又不吃亏,这一下沈靖那小子再想打你的主意除非有办法让皇上改主意出尔反尔了,你这还得感激本王帮你完全跳出苦海呢!” “话是这么说,可给王爷当个挂名王妃也不是那么舒服的事,就算日后到了合适之际和离,就算王爷真分我一半的宁王府产业,但我这可得陪上一辈子的清白。往后若是真有了心仪之人再想嫁可就难了!” 符夏当然得补谈些条件。不然的话谁知道宁尘逍日后又会搞出什么名堂来,万事还是先谈妥明确订下比较好,省得以后扯皮。 “啧啧。你还真是脸皮够厚的,本王这可是帮你,你还好意思真想拿本王一半的产业?”宁尘逍不由得笑了:“别做梦了,这事上哪有这么好的事。本王做这么大的牺牲,让你给占了这宁王妃的名。本王没收你的费就很不错了,你就别想着太美了。” 这话可真是够损人,不过符夏却并没半点生气,相反还轻快自在了不少。 “谁想得美了。早就知道王爷不过就一说说当众骗骗人罢了,我有那自知之明,真拿您一半家烽。怕是一辈子也只能顶着宁王妃的名翻不了身了。” 她跟着笑了起来,神色难得显露出几分俏皮:“不过我也够配合你呀。今日得了最大好处的说到底还是王爷您吧?好歹,王爷还是得稍微补偿一下我不是?” “哟,这么急就要谈条件了,你还真是……市井气太浓了!”宁尘逍斜了斜眼:“再说,这宁王妃的身份哪里辱没你了,本王没让你补差价就得了,你还好意思让本王补偿你?” “王爷可别太抠了,这宁王妃的身份我还真不稀罕,王爷不给点好处,这么久的戏演起来也累呀!这配戏也得有个工钱吧,您说是不是?”符夏倒是毫不在意,笑呵呵地说着。 宁尘逍哼哼了两声,又道:“别太贪心呀,最多适当时候和离之际让你下半辈子衣服无忧,别的就别多想了。再说你还占着本王柳林街那里一半的分红呢!” “……呃,这样倒也行,不过,要不咱们立个字据?”符夏一听倒也没再多说,真那样对于宁尘逍这样的人来说倒也已经算是不错了。 “笑话,这么点东西本王还用得着立字据吗?”宁尘逍更是鄙夷无比的看着符夏:“你这脑袋真是够钝的,想都别想了,瞧这么点出息!本王真反悔的话,你拿了字据就有用吗?” 这一下,符夏倒还真是坑不上声了,沉默了一会,这才恨恨的扫了宁尘逍一眼说道:“你敢反悔,我就让你后院不得安宁,让水云公子离府而去,让……” 说着说着,符夏突然感觉到了宁尘逍那带着杀气的眼神,符夏多少还是收住了话,但胆子也真是练了出来,转而像没事人一般又道:“好了好了,不说那些乱七八糟的了,再问一个重要的问题。王爷不是说要让沈靖最少倒霉大半年吗,看最后这样子,似乎力道还不够呀!” “不够?” 宁尘逍反问了一声,笑着说道:“你这脑袋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本王直接断了他的挡劫化灾的方法,这小子何止得倒霉大半年?” 话虽这般说,不过宁尘逍此次倒是没再嘲笑符夏,反倒是耐心的又解释了几句:“放心吧,咱们人是走了,不过那头的事可还没算完呢。沈靖跟符瑶相好之事,本王已经让人把证据准备齐妥回头直接送到五皇子沈旭府上,沈靖自此与沈旭可算是结了死仇了。还有皇上那里,这回沈靖在皇上心中的印象可是不知要打多少个折了,这小子自此怕是会霉运不断。” “这些倒不算错,不过……” 符夏好心提醒道:“不过沈靖此人心思极深,绝对不是这般容易倒的。如今还远远不至于让他走到绝路,只要没到绝路,谁都不知道他又将弄出什么样的风浪来。” “啧啧,看来你倒真是挺恨他的,也不知道今日那小子当众请婚有几分是真几分是假,本王怎么瞧着大伙都一副觉得你应该选那臭小子的感觉?” 宁尘逍知道符夏所言不假。不过他自是心中有数,反倒是更加好奇起符夏与那沈靖的关系起来:“那家伙倒也豁出去了,竟然在皇上面前说对你一见钟情,你听着也没有一点点动心?” “动个什么心呀,人家让你去替他死多全你几把糖而已,你会动心?”符夏哼哼着,不再理会宁尘逍。 问题似乎变得有些无聊起来。也不知怎么回事。突然之间她不想再说道什么,等过几天赐婚圣旨下来之后,她的命运当真与前世完完全全变得不同起来。 这样的彻底不同自然让她欣喜。但同样不确定性也变得更加让人难以辨别起来。 看到突然变得深沉下来的符夏,宁尘逍也难得没有再出声打扰,静静的在一旁看着。 马车默默行驶在回宁王府的道路上,直到下车之际。符夏这才再次出声朝宁尘逍问道:“王爷,这一个月的丫环我还要做吗?” “当然。不然你以为呢?”宁尘逍下了车,倒是顺便搭手牵了符夏一下。 符夏没有什么特别的情绪,反倒是点了点头道:“这样也好,估计这些天还是呆在宁王府里头清静得多。” 不出符夏意料。接下来的几天,前来宁王府的人可是不少,虽然那道赐婚圣旨还没有正式下来。不过这并不影响到各种各样的人打着这旗号前来贺喜、打听情况。 除了宁王府以外,相府这些天也是人来人往的。 这些倒都与符夏没什么关系。反正宁王府自然有人专门负责接待,根本不需要她出面做半点。而宁尘逍这几天也没怎么使呼她,算是一种额外的嘉奖,让她好吃好喝的在府里头想干吗便干吗。 而符仲景却是在事发当天晚上便亲自去了一趟宁王府,求见宁尘逍,不过却被宁尘逍果断回拒拒了。 符仲景来无非是为了宁尘逍当众因一私怨而在太傅府打相府颜面之事,不过却并不是什么问责怪罪,无论如何符仲景此时还没这样的胆量。 不仅如此,符仲景还表明了是想来亲自道歉化解误会,不过宁尘逍显然并没搭理,他哪里不知道符仲景这是没有办法,希望将嫡女之事的影响可以化解到最小的不利影响。另外,还有一个即将被赐婚给宁王的庶女在宁王府呢,这事总之就是复杂到了极点,早就已经让符仲景急得头都晕了。 可宁王不仅不见他,基本还不让他这么快见符夏,实在是让符仲景气得不行。 可气归气,恼归恼,碰上宁尘逍这样不讲理的人,当真是完全没有办法,只得先行回去,等过几天再说。 此次的事情以不可思议的速度传遍了京城,一时间成为了京城街头巷尾议论纷纷的的绝对热点。 无论是三皇子与宁王争夺符夏的惊天消息,还是符夏即将成为宁王妃这种突然的结果,亦或者三皇子与相府嫡三小姐之间那不清不楚的关系…… 总之那天所发生的一切不可避免的被人传出了太多的版本,再加上各种各样的想象与揣测,实实在在的成了一种前所未有的大戏。 当然,对于未来的宁王妃,不少人都抱着极大的兴趣与好奇,不知道这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主竟然真有那样的胆量坐上这宁王妃的宝座。 要知道,宁王断袖之事可不是什么秘密,那王府里头养着的男宠可不是摆设,这符夏成了宁王妃说到底也就只是个摆设,再加上宁王那凶残无常的性子,保不定日后的宁王妃会是什么样的日子。 不少人都觉得有些不可思议,怎么也想不通为何符夏不选情深意重的三皇子,虽然并不是说她想选三皇子就一定能够嫁给三皇子,但至少那天圣驾之前不应该选个魔王呀!(未完待续)R466 第一百三十二章 不可思议归不可思议,但无论外人如何想、京城百姓怎么个议论法,总之符夏被指嫁给宁王,成为未来的宁王妃一事似乎已经成为定局。 因为此事,符夏之前的种种“事迹”全都被人系统的搜罗了出来一传十、十传百,这就使得符夏原本只是在权贵大家之中被人所知的名声却是在整个京城都快速流传开来。 听说过符夏那些“劣迹”之后,不少人倒是一反常态的觉得符夏来当这宁王妃除了身份低了些外,其他的倒也算是“实至名归”, 而符夏好事不显,坏事必灵得来的煞星一名也被越来越多的人知晓,反倒让人觉得煞星配魔王还真是挺适合。 当然,也有人持不同的看法,觉得所传的那些未必就都是真的,符夏也未必就如一些传言那般。不过说来说去,总之这未来的宁王妃不但名气大振,同时也愈发的显得神秘起来。 旁人的说道猜测与想法,终究只不过是旁人的,这一切似乎都跟符夏没有任何的关系,根本不值得她去关注与在意。 而第三天的时候,赐婚的圣旨便下来了,宁王府这边有,相府那边自然也有。 符仲景借着赐婚圣旨一事倒是终于破开了宁尘逍的有意为难,在宁王府见到了自己的庶女。 “阿夏,你怎么会选宁王?”关起门来,符仲景终于是没法保持淡定,急切地朝女儿询问道:“你赶紧告诉为父,是不是宁王逼你的?” 看到符仲景急成这幅模样,符夏当然不会认为她这所谓的“好父亲”真心是为了她的前程幸福担心,因而不紧不慢地反问道:“父亲,皇上的赐婚圣旨都下了,您再问这些又有什么用呢?再说,就算当时女儿不选宁王,您觉得皇上就真会听女儿的吗?” “阿夏!你这孩子……”符仲景叹了口气,一副心疼无比的模样说道:“那样的情况下,你的意思本就是皇上最为重要的判断依据,你选了宁王皇上便把你赐给了宁王,你若选了三皇子,这会不就成了未来的三皇子妃了吗?既然反正也得选一个,为什么你不选三皇子,偏偏要选宁王呢?宁王都几乎是当众承认了他喜欢男儿,再加上他那样的心性怎么可能会好好对你?三皇子就完全不同了,三皇子都当众表明了对你一见钟情,那必定是真心实意的喜欢……” “父亲就没想过,女儿若是当众选三皇子的话,皇上有可能当场便要了女儿的性命呢?”符夏打断了符仲景的话:“父亲在皇上身旁为官这么多年,对于皇上的心性应该比女儿远远清楚得多,就算他真能不计较女儿出身不高,却觉得不可能允许自己的皇子为了一个女人如此失仪失态?他若真将我许给三皇子,岂不等于是变相鼓励其他的皇子日后都在婚事之上向三皇子看齐?” 符夏故意有些无奈地笑了笑:“女儿可担不起那样的罪名,反正嫁谁不是嫁呢,选了宁王,至少皇上不会因此而下起那种除去女儿的想法,不是吗?” 这也算是一种解释了,原本符夏是不想跟符仲景说这么多的,不过此刻还不到跟这所谓的“父亲”完全撕破脸的时候。 所以她还是给出了完全说得过去的理由,当时形势所逼。选三皇子怕是绝对没什么好下场,选宁尘逍的话肯定是危险性要小得多,毕竟宁尘逍可不是皇帝的儿子,无关什么紧要。 听到这话,符仲景倒是一时有些哑言,片刻后又道:“哎,你这孩子是不是想太多了,其实这种可能性还是极小的。再说,怎么三皇子与宁王可是完完全全不同的,怎么会是嫁谁不是嫁呢?你就真看不明白三皇子对你的一番心意?真的一点都不曾觉得嫁给三皇子比嫁给宁王要好?”。 “父亲,三皇子也好,宁王爷也罢,这些人对于女儿来说又能够有什么区别呢?女儿那日当着皇上所说之言可并不是什么表面之词,若是可以的话,女儿宁可终身自梳不嫁,自己过自己的日子反倒更好。” 符夏看着符仲景,淡淡说道:“再者,事到如今赐婚圣旨都已经下了,父亲再说这些已经没有任何的意义。日后还是别提了吧,女儿也算是未来的宁王妃了,若是让宁王知道父亲对他这未来女婿如此不满意的话,还不知道得惹出什么麻烦来呢。” “阿夏,你若真不情愿嫁给宁王的话,父亲就算是付出再大的代价也得想办法帮你的!”符仲景这会也有些搞不清自个女儿的真实想法,但好不容易见到人,总之还是得试上一试才行。 如今这事也不算是完全没了办法,符夏暂时还只是被赐了婚,离真正成亲还有得一段日子。至少得等及笄以后才能够正式商量婚期之事,再托上一托没个两年至少也得有个一年半。 这么长的功夫,只要安排得好的话,并不是没有机会翻这个盘,取消掉这门婚事,哪怕是皇上赐婚也是如此,三皇子说了并非完全没有办法。 但问题的关键所在还是在于符夏身上,若是这丫头自个配合的话,事情将容易得多,若是这丫头不配合的话那相对来说就更加艰难无比。 “父亲,今日女儿能够听到您这句话便心满意足了。”符夏心中准备,不过面上倒是并没有怎么表露出来,而是说道:“可这门婚事已经定了下来,皇上赐婚不同于儿戏,女儿再如何也不能够因为自己的一已之私而让父亲甚至整个相府背上抗旨之罪。” “哎,你这丫头真是……” 符仲景又是叹了口气,当真有些伤感的说道:“你能如此为父亲,为符家着想,为父当真是无比的欣慰,可是再如何为父也不想看着你这一辈子就这般搭在宁王府呀。你放心,此事父亲自有分寸,反正你如今还没及笄,咱们还有时间去努力,只在一日没有正式成亲,为父便不会放弃希望的!” 话是这般说,符仲景此时心中其实早就后悔得不行,要是知道符夏这一个月的临时丫环会惹出这么大的麻烦来,那当时说什么他也会全力制止符夏进宁王府。 哪怕是真让符瑶去那一个月顶替符夏,他也认命了,再如何也好过现在这般。 只可怜,这世上终究没有后悔药,连三皇子也都悔得肠子都青了,恨不得时间可以倒转,绝对不让符夏进宁王府才好。 而这通话,当真是说得感人至深,符夏真不知道符仲景为何能够当着她的面说得如此脸不红心不跳的。如果这所谓的父亲当真有所说的这般在意她的话,那么之前又怎么可能由着她来宁王府当一个月的丫环? 真当她是三岁的小孩子呀这般好骗吗,亦或者在符仲景看来,她就缺少父爱亲情缺到了这样的地步,是以连最为基本的真假虚伪都分不出来了吗? 看着符仲景满副慈父心痛的模样离开,符夏却是连嘲笑的心思都懒得去有了,她完全看得出来,今日符仲景来此不过就是想来替沈靖探探她的真实想法与口风罢了,这些都只不过是为他们后面的计划打算做准备。 所以今日她的态度才故意如此不算太过分明,沈靖这是摆明了根本没有放弃的意思,她倒是想看看连赐婚圣旨都下来了,这些人还有什么通天的本事。 符仲景离开没多久,宁尘逍便派了人过来让她去书房。 没有再多想,符夏收拾了几分心情,先行去见宁尘逍。 “你父亲走了?”书房内,宁尘逍头一回什么都没干,似是专程在那里等着符夏过来。 “不走王爷还打算留他用膳吗?”符夏边说边自个就近坐了下来,丫环不丫环的倒是懒得去理。 “你若愿意留,本王倒也没什么意见,毕竟他也算是未来宁王妃的父亲吗。”宁尘逍如今的态度倒是真好了不少,一副像是真因为两人之间的外在关系将会变得不同而理所当然的有些不同一般。 “王爷这是在试探我对符家的态度吗?”符夏倒是不傻,笑着说道:“其实大可不必,从小到大我都只有一个娘亲,所谓的父亲还真是不会在意半分。” “可他毕竟还是你的父亲不是?”宁尘逍笑眯眯的继续说着,并不否认符夏所言的试探。 符夏却是正色地摇了摇头:“若他只是将我母女抛弃倒也罢了,都十多年的事了我也谈不上多大的心结与仇恨。可他不应该再把我当成一个货物,妄想任意摆布,不顾我的生死拿去送人,跟外人合着伙来骗我、欺我、害我!” “王爷放心便是,我也相府符家没有任何值得说道的地方。” 符夏肯定的给出了答案,同时说道:“还有,刚才听符仲景的意思,就算是已经有了赐婚圣旨,沈靖日后怕是也不会轻易罢手,他们应该还有什么招术会使出来妄图改变圣旨,如今王爷可成了他最大的报复对象,王爷可得小心了。”R1152 第一百三十三章 宁尘逍自是听懂了符夏的意思,沈靖那人的心性他还是十分清楚的,当然不是那种轻易罢手之人。 而实际上,这一次以后,沈靖肯定已经将他当成了最大的仇敌,的确做出什么的可能性都有。 只不过,这一切本都在他的预料之中,倒也算不得什么,兵来将挡水来土淹,他只怕沈靖弄不出真正的大阵状来,不然的话可是一点意思都没有。 就在符夏的丫环生涯过去一大半之后,林儿来了。 在宁王府头一回见到自家小姐,林儿显得很是激动同时又很担心,要知道皇上赐婚的圣旨可是早就已经送到了相府,所有人都知道了此事,林儿自然没有不清楚的理。 “小姐,您真要嫁给宁王爷吗?”如今还是在别人的地盘,虽关着屋子门,林儿的声音还是压得极低,显然并不觉得自家小姐当什么宁王妃是多好的事。 至少宁王喜男风这一点便是一个莫大的死穴,林儿一想到日后小姐的生活都觉得替自家小姐委屈万分,更别说那个爷还是个喜怒无常残忍冷酷得很的人。 “这些事你不必去理,圣旨都下了,难不成要抗旨吗?”符夏知道林儿是担心自己,倒也没有责怪什么,反倒还补充了一句道:“放心吧,我自己的事情自己心里有数,再如何也必定是对自己最为有利的。” “小姐,恕奴婢多言,这宁王妃当真不好当,好在如今离只是将将赐婚,离正式商订婚事还早,若是小姐……” 林儿自是知道自家小姐是不愿意嫁给三皇子的,也知道皇上赐婚根本不是小姐能够决定的,可她当真希望小姐能够寻个真正好的人嫁,凭着小姐的聪慧,说不定事情也许还有所转机。 可林儿的话没说完,符夏却是头一回对着林儿拉下了脸:“这些话都是相爷教你说的吧?” 林儿顿时一愣,赶紧摇了摇头道:“不,不是的小姐,您别误会,相爷是跟奴婢说了一些话,也有让奴婢劝说小姐之意,不过奴婢自己也是真心这般想的,绝对因为得了相爷什么好处……” “林儿,所谓的好坏远远不是你表面所看到的这般,我自己的事情自己心中再清楚不过,今后不论是谁跟你说道什么你都不要理会就好。今日之事我不怪你,记住日后莫再擅做主张,只需做好你自己的事情就可以,免得被人利用都不知道。” 符夏不想说太多,林儿的心性她自是清楚,因此只是表明了态度叮嘱了几句后便话转了开来:“你今日来见我,是不是之前交代你办的两件事情有了着落?” 林儿自是明白这件事上自己逾越了太多,又见小姐当真一幅平静淡定的模样,并没有受半点的影响,一时间倒是知道自个当真是有些操心过多了。 小姐自有安排应该并非一句套话,见状多少也安心了一些,不再多提那些。 “回小姐话,两件事情都有了着落,特别是十五皇子去吴地的事情已经完全查清楚,不过三皇子府那边的事情进展得却并不太顺利……” 林儿也不耽误,很快便将今日前来最为主要的事情一一与符夏说道清楚。 符夏听完后倒是不由得沉思起来。 按照林儿所说,已经问清楚了那两名官员,几个月前十五皇子前往吴地的确是因为其母族发生了一些变故,只不过所谓的变故并非她所想的那般严重。 比及前世,这一次吴地只不过是有所苗头罢了,而且事情来得有些快,皇上的决定也比较突然,之前莫说沈靖,就连太子等人也不曾想过皇上会直接派十五皇子代天子巡游。 如此看来,此次与前世应该有所不同,沈靖估计还来不及做太多准备,即便有所图也还不至于达到了符夏之前所担心的那般程度。 十五皇子此次前去,故然有皇帝想借其身份安抚好吴地那一些蠢蠢欲动的势力,但据说更多的却是想让十五皇子提前适应吴地的意味在里头。 皇上有意在日后封十五皇子为吴地之地,替其坐镇吴地,只不地如今十五皇子年纪尚小,这中间的变数当真没人算得清楚。 上一世沈靖不就是借了机介入吴地之事,挑起纷端之后暗中坐享渔翁之利,最后偌大一个吴地绝大部分的势力竟几乎都为他所利用,令其称帝之路强势了太多。 而这一世,符夏断定沈靖同样也不会放过吴地这块大肥肉,好在事情还没有她想的那么糟糕,如此她自然也就有了破坏的时间与机会。 此外,别一件事林儿也说道得极为具体,有了眉目但是还需等待时机。而且,等回了相府之后,她也得亲自去跑一趟才行,不然的话事情怕是不会那般容易。 如今她也极为好奇,宁尘逍到底想从沈靖那儿拿到的是个什么东西?又有何用? 宁尘逍口风倒是紧得很,根本不透露,反倒是时不时的提醒一下她时间还剩多少。 如今她都都成了名义上的未来宁王妃,宁尘逍倒是不好再拿那些不入流的方式威胁,但这家伙当真不是好东西,竟然改成打柳林街日后那一半属于她的分红的主意,说什么到期没拿到东西的话,分红什么的可就不好说了。 符夏如今也懒得跟宁尘逍说道那些未来之事,但对于沈靖手中握的那样特殊物件她当真是存了心思要拿到手。 林儿走之前,符夏写了一封亲笔信,让林儿回去前顺路带给于婶跟虎子哥,上头写了些什么林儿并不知情,但得知事关重大,自然不敢大意半分,小心翼翼的收好后这才先行离开。 剩下几天,符夏依然还是呆在宁王府里头混着日子。 这些天宁尘逍似乎很忙,基本上都是早出晚归,自然是不需要符夏跑去端什么茶递什么水,有时好些天连面都见不着,着实让符夏觉得分外舒爽。 直到一个月期限即将满的头一天,符夏这才见着宁尘逍的面。 “明日才是期满,不过看在你好歹也是未来宁王妃的份上,今**便可以提前摆脱丫环的身份了!” 宁尘逍自个跑到符夏住的屋来的,一见着人二话不说便摆出大度不已的模样,好像提前一天让符夏回府是多么大的恩惠似的。 “只是名义上的宁王妃!”符夏客观的点明了一声,这可是两人之间已经明确达成的契议:“王爷还真是大度呀,竟然提前一天结束我的丫环之旅,不过我可没打算要多谢王爷。” “谢不谢的无所谓,有件事你可还得替本王去办。”宁尘逍没在意符夏说的,径直说道:“你回府后会收到太子妃的请柬,到时记得去一趟,太子妃跟你说了些你都记下来一句都莫忘记了,到时本王抽空去看你时,你再告诉本王。” 听到“抽空去看你”这几个字,符夏当真是鄙视得无法形容:“得了,王爷这么忙,最好还是虽抽空浪费那么宝贵的功夫去看我。还有,我凭什么要听你的去什么去见太子妃,还得当你们之间的传话人?” “啧啧,就知道你没这好心。” 宁尘逍倒是一点都不意外,伸出二根手指头道:“二百两,挣不挣?” “二百两?”符夏没想到竟然直接给稿劳,暗自嘀咕着,看来这事还挺重要的,二百两帮忙走一趟传个话倒是个好买卖,可问题是宁尘逍一下子这般大方,可见这传话的内容肯定不是什么简单之事。 想到这,她当然没有立马点头,反倒是一副不屑的模样说道:“突然变得这般大方,这中间肯定有问题。算了,我也不差这二百两,为了安全起见,少点卷入麻烦之中,本姑娘不去!” “哟,不差这二百两,你这口气可是越来越大了,合着去一趟太子妃那里玩玩,顺便回来说一下你们之间的谈话内容,这么简单的事情你还想要多少?”宁尘逍自然知道符夏这是在讨价还价,不过丝毫没有不悦,反倒是笑了起来,看上去心情很是不错。 符夏也不直接开价,而是反问道:“为什么让我去?你们有什么重要之事不能自个约个时间私下见说不行吗?就算太子妃单独不方便见你,其他多的是变通的方法,何必绕这么远让我去做这中间人?” “你以为本王愿意呀,人家太子妃指名要见的可是你这未来的宁王妃,只是让你把太子妃说过的话告诉本王而已,谁告诉你说是太子妃跟本王之间有重要之事让你当什么中间人传话了?”宁尘逍摇了摇头,忍不住说道:“不想说你蠢来着,真不知道你这脑袋里头一天到底都在想些什么。” 听到这话,符夏这才反应过来,原来刚才的那些都是自己理解错误,所以才会引起了些误会,赶情只是宁尘逍想知道太子特意约她的意图所在,而并非她之前所想。R1152 第一百三十四章 说来也是,如果真是太子妃与宁尘逍之间有什么重要之事,哪怕不便见面却多的是其他方法秘密而安全的传递信息,根本不需要再多她这么一个知晓之人。 不过,符夏很明显并没打算承认自己想差了,也没半宁尘逍的抵毁之言放在心上,总不至于这人说她蠢她就真蠢了吧,大不了那边吃亏这边再想办法补上便是。 “哦,原来如此呀,那我也不干,凭白无故的,为了这二百两不值,反正现在这二百两对我来说有也行无也罢。” 符夏一副根本不放在心上的模样,暗地里却是在猜测着宁尘逍会是如何的反应。一拍两散呢还是真会涨点价? 这些日子相处下来,她倒真是没有什么好顾忌的地方了,宁尘逍这人其实真不像外头所传的那般坏,反正对她来讲,无非就是嘴巴毒了些罢了,其实实质上的事情倒也可有可无,反正算来去她似乎也不算真正吃了多大的亏。 “二百两还不值?你这胃口可真够大的。”宁尘逍这回脾气当真是极好,连白眼都没给符夏一个,反倒是出乎意料的说道:“也罢,这也好,若是眼界就这么一点,那还真是白担了宁王妃这个名了。既然二百两银子你嫌少,那就二百两金子?再不行的话就只能算了,这可已经是天价了,还是看在咱们好歹将会夫妻一场的份上。” “成交!”符夏这会可是二话不说直接点了头,二百两金子不要那才是傻子,难得宁尘逍这次如此爽快大方,她当然也不会再娇什么情。 见状,宁尘逍也没再说什么。只是不由得笑着摇了摇头,一副早知道你就是这个德性的模样。 交易谈好了,宁尘逍自然也走了,之所以今日便这般好心地放符夏离开,那是因为他自个有点急事又得马上出去一趟,而且这一次还得好些日子才能回来,反正也用不着“丫环”在府中端茶递水的。索性便做回好人。 而且。宁尘逍还将小环给了符夏,算是这一个月的月钱。 符夏哪里愿意要这样的月钱,不过人家就这般霸道。说给的就得收着,不然还没得完了。 符夏当真是想不明白宁尘逍这是要闹哪样子,明着摆个眼线在自己身旁跟着吗?难不成这她都看不出来吗? 好在小环这丫头倒也还算机灵有趣,收着便收着吧。反正她跟宁尘逍之间都是心知肚明,这并不会真正影响到她什么。宁尘逍想知道一些什么得看小环的本事了。 这样明着的给人,明着的用意摆出来倒是比暗中使其他手段要强得多,至少她也明白宁尘逍并没有什么恶意,无非就是多个人放在相府那边理所当然的觉得应该妥当安稳也方便一些。 小环也是一脸的沮丧。倒不是觉得跟着符夏去相府不乐意,她现在也已经知道了符夏的真实身份,服侍的主可是未来的宁王妃。将来还是会跟着一起回来的,只不过这丫头是个明白人。知道符夏肯定是会将她当成王爷的眼线看待。 不论她有没有什么不好的举动,总之现在的这层身份就已经隔着些什么了,不过这丫头也是个极为乐观的人,有些事情虽然没人明说什么,但大家反正都心知胆明的倒也更好,反正她也有分寸,可并不是旁人眼中那种毫无底线与原则的奸细。 没有通知相府之人,符夏也没什么好收拾的,待到宁尘逍离府之后不久也带着小环走了。 坐的自然还是宁王府的马车,宁尘逍在这一点上倒不至于小家子气到那个程度,走这前还主动交行过了府中之人替符夏打点好了这一切。 而符夏并不知情,只当是小环安排的,再加之如今宁王府众人也都知道了赐婚一事,所以对着她这个未来的王妃肯定还是得客气一些的。 因着今日本也无人知晓她会回相府,是以回去之前符夏特意让人先去了一趟柳林街。 她没有让马车直接去到于婶跟虎子所住的地方,在柳林街道外离得还挺远的便让人停了下来,让赶车人在此处等着便是。 下了车,也没避着小环,反正宁尘逍对这里的事情怕是比她还要清楚,只当是逛街一般不紧不慢的往里而去。 于婶他们开的店铺,符夏自是没有去过,不过林儿具体说过那里的位置,直接往里走沿街就是并不难找。加之如今这里开张的店铺其实并不算多,因而倒是根本不担心找不到。 她边走边看了看,倒是发现如今不过数月的功夫,这时生意虽然还是挺清冷的,不过倒是已经有些人开始打听店铺租售的情况。 看来,这世上消息灵通的并不算少,据宁尘逍所说,皇上不久前已经对此地有过明确的表示,因而不少人已经闻风前来寻找商机。 即使这里绝大部分的店铺都已经归宁王府所有,但租得早地方挑得好的话,日后不论做什么生意却绝对还是比后来之人占足了更多的先机。 没过太久,符夏便找到了于婶所开的茶楼,地方不算太大,但整洁干净舒服得很,位置也是极其不错,不久后这片地方人流密集之后,此处的生意就算不怎么去管都好赚得紧。 进到店里一看,里头客人倒是出乎符夏的意料,竟然坐了三四桌,生意比着外头那些清冷的店铺显然要好得多。不过很快,她倒也不再觉得奇怪,毕竟这一片附近开了张的也就这么一间茶楼,而近来前往柳林街看铺子寻商机的人倒是多了不少,走累了寻个地方坐着休息会吃点喝点也算正常。 这也是当初让于婶开茶楼的原因,一则于婶手艺好,二则不论是哪里,吃喝这种事总是必要的需求。 正在低着打着算盘的虎子在符夏进来后立马下意识的抬起了头,一声客官还没叫完,却是发现来人竟是符夏,当下便惊喜无比。 “阿夏,你怎么来了?” 虎子开心不已的迎了出来,显然根本没料想到符夏会亲自过来。 “虎子哥,这才多久没见,你都会打算盘了?”符夏也很是高兴,看来这些日子虎子应该很是努力学习,进来时她虽隔得不算近,但虎子打算盘可是有模有样的,一看就知道是下了苦功的。 见符夏一进来便夸他,虎子即高兴又有些不好意思,摸了摸脑袋略带腼腆地说道:“上回回来后,我便听了你的话,花钱请了个先生单独来教我,每天要学半天功夫,不但识字读书,而且算术这些先生都教。花了那么多钱,若是不好好学的话,我可对不起你的一番苦心。” 符夏点了点头,对于虎子再次表示着肯定,两人正说着,后头忙活的于婶听到前头的声音很快走了出来。 见果然是符夏,脸上的笑容更是灿烂无比。看到自个儿子半天还站在门口说话,连忙将符夏迎到了楼上去坐。 如今生意少,二楼虽没有用到,不过天天都有收拾打扫,正好可以安安静静的说会话。 茶铺最近生意有所好转,再加上虎子大部分时间都得去学习,因此前些天又招了个伙计,反正客人也不多,下头便让伙计招呼着便是。 到二楼坐下后,于婶还忙活了一通,沏了一壶店里能够拿得出手的最好的茶,又弄了几样她最为拿手的点心,之后这才在符夏的招呼下跟着一并坐了下来。 符夏本也是想亲自来看看他们,所以几人高高兴兴地先说道了一会家常。 好一会后,虎子似是想起了什么,这才主动提起了上回林儿带给他们的那封信上的事情。 “小环,你去楼下看着点。”借着把风的理由,在虎子刚刚提及的档口,符夏便将小环给指使到楼下去了。 她信不信小环,信不信宁尘逍是一回事,反正她的私事便是私事,能少让人知晓自然是最好。 小环倒是毫不犹豫的应声下了楼,明显对于符夏将要与于氏母子要说的事情并不在意。 待小环下去后,精明的于婶这才问道:“阿夏,这丫环你信不过为什么还要带过来呢?” 刚才自己儿子才提到那封信,都没有来得及多说其他,符夏便直接出声将身旁的丫环给支了开去,显然说明符夏对于那丫环不太信任,或者说这些事情还不是那丫环能够知晓的。 听到于婶的话,符夏笑着说道:“那原本不是我的丫环,是宁王府的人,日后暂时会跟在我身旁。她家主子知道这里,所以带她过来倒是没什么,不过咱们要说的事情无关之人还是不知晓为好。” “哦,那我就明白了。”于婶点了点头又道:“难怪了,我说这次来的怎么不是林儿呢。” 对于林儿,于婶可是印象极好,再者能够被符夏如此信任之人,自然是不相同的。 如此一来,虎子也没有再耽误,不过如今倒是学多了几分谨慎,稍微压下了些声音朝符夏说道:“阿夏,你要找的人我已经找到了,不过人家开价有些高,我正准备明日或者后日带信给林儿姑娘来着的。”(未完待续)R580 第一百三十五章 虎子说的正是符夏前些日子在信上郑重交代之事,林儿把信带过来后,他便立马去办了。 找人并不难,信上符夏几乎都已经交代妥当,只需按所言跑个腿就成。 虎子不知道符夏怎么就认识这些人,还对这方面的行情如此熟悉,不过,他从来都不会对符夏所说的任何事情产生过多的疑惑,只要是让他做的,他都好好去办就成,反正在他看来,符夏做什么都不会错,都有她的理由。 更何况,于他看来,符夏如今的身份可是今非夕比,有一些特别的途径也是无可厚非。 而于婶却是想到了另外一个重要问题,显然不是书信一事,只不过一直也不好开口问罢了。那便是皇上给宁王与符夏赐婚一事,于婶这心里头当真是很想问问,却又不知道依着她的身份能够说些什么,做些什么。 这孩子是她看着长大的,多好的一个孩子呀,却不曾想如今竟被赐婚要嫁给宁王。 但这种事情当真不是她的能力所能管到的范围,想了想后却还是忍住了没有再提,反正提了也只是让符夏这孩子心里头不是滋味,倒不如好好把上回符夏交代他们母子的事情给说道清楚。 符夏倒是没有留意到于婶的心思,很是自然的接过虎子的话问道:“对方报了多高的价?” 她心中清楚,吴地那边的事情可不是简单,虽然只是让对方想办法去搭个线,还并不是正式办事,但也着实不是那般简单之事,要价高一些才正常。只要不是太过离谱就成。 虎子当下答道:“四千两!他们说了,这个没有价说的,不过他们可以保证找到最为合适的人,而且必定办成,不会出什么差子。当然,他们也说了,要提前付一半的钱。说是他们也得疏通。要花不少。” “四千两?”符夏听后却是不由得微微皱了皱眉头:“这个价……当真有些高了。” 没错,当真高得有些厉害,毕竟这才仅仅只是搭上个线罢了。正式的事情还没开始远在后头,也就是说往后要用的银子只会比现在多得多。 可是,她也知道,这些人的确是不二价。做的本就是这本一个愿打一个愿挨的生意。 想了想,她手头上的现钱满打满算加起来最多也就是一千两的样子。再加上今日从宁尘逍那破天荒白得的二百两黄金,加起来似乎还是有些不够。 二百两黄金相当于二千两白银,加手头原本的也就是三千两的样子,还差整整一千两的缺口。所幸对方说了只用先付一半,剩下的等到事情办妥后再一次性交付。 宁尘逍这二百两黄金倒是有些及时雨的意味,想到这符夏心中倒是对这家伙又稍微有了几分好印象。 “高点就高点吧。只要他们能够把事情办妥当就成。”符夏片刻后也没多想,径直取出怀中还没有窝得太热的那二百两黄金的票据递给了虎子:“这个先给他们。剩下的一半等事情办成之后我再给你。” 她向来不是犹豫之人,只要吴地那边的事情办得妥当的话,对于沈靖来说这可是砸去了他一次极为接近皇位的大好机会,再多的银子也值得。 至于后头还差的银子,她再想办法便是。还是那句话,能够用银子解决的问题都不是什么真正的问题。 虎子跟于婶没想到符夏一伸手便直接将一半的预付金给掏了出来,当下便不由得一怔,心道如今的阿夏当真是做大事之人,一时间也不由得一阵唏嘘。 不过他们肯定不会多事去理会这么多钱的来处,反正一切只需听符夏之言好好将事情办妥就成,一切阿夏自然早有安排,不会有误。 见虎子将东西小心收好,符夏又稍微交代了几句,最后又问了一下店里以及最近柳林街的一些事情,一切都还不错,倒是不必担心什么。 于婶精明能干,虎子踏实尽心,原本符夏主要也只是想让这对母子莫受她太多牵连,能过一些好点的日子,却是不曾想到渐渐的他们真成了自己在外头最为重要的一种助力。 符夏心中很是开怀,于婶跟虎子就跟她的亲人一样,比着相府那些所谓的亲人可是要真实有意义得多。 又说了一会话后,知道虎子如今识字也越来越多,上回林儿带过来的那封信也虎子都已经可以单独看阅,符夏更是好好夸了几句,让虎子继续好生学,不论如何,学到的东西都在自个肚子里头,谁都拿不走。 见没什么事了,她也不再久留,一则耽误店里的活,二则也不便过多久留。 即将下楼之际,虎子却终于憋足了勇气似的,朝着符夏问道:“阿夏,我也听说了皇上给你赐婚之事,难不成,你日后真的要嫁给宁王,做宁王妃吗?” 同样的问题,林儿也曾问过,这一次,符夏并没有多加解释什么,只是告诉虎子与于婶莫要担心,所有的一切她都会处理好,不会让自己受什么委屈。 看着符夏离开的身影渐渐消失不见,虎子的心情说不出来的复杂。 于氏终究也还是没有多说什么,只是拍了拍自已儿子的肩膀,而后继续去忙她的事情去了。 出了柳林街,宁王府的车马依然在原来的地方等着,符夏带着小环上了车,在城里头转了几圈之后,这才慢慢往相府而去。 看到符夏回来了,相府之人自然有些意外。 如今大伙都知道了自家小姐去宁王府当一个月丫环之事,当然也全都知晓了圣旨指婚一事,所以片刻后倒也没再奇怪提前那么一点回府。 听说符夏回来了,这一回倒是连老夫人都惊动了,直接便让人将其带到了她那屋去。 符夏自然也明白老夫人为何要见她,毕竟她这婚事可是皇上亲自赐婚,对于相府来说的确算是件大事,老夫人身为符家如今最有身份的长者,当然不可能视若无睹。 去到老夫人那屋时,却发现符仲景跟姚氏都在,还有符子鸣与符瑶竟然也在,也不知道这几人本就在那边还是老夫人也一并把他们给叫过去的。 符仲景这个时候竟在府中倒也不多见,而一向少见人影的符子鸣竟然也在场却是更加难得。 符夏倒也没多想太多,先行与老夫人见过礼后,又跟符仲景姚氏问了声安,最后也同符子鸣打了声招呼,却唯独没有去理会符瑶。 老夫人倒也没说什么,符瑶虽为嫡出,但到底小符夏几个月,再加之如今符夏有圣旨赐婚在身,好歹也是未来的王妃,倒也不算失礼。 “阿夏,之前的那些事情,奶奶全都知道了,为了相府的颜面,这一个月你受委屈了。” 老夫人发话,语气颇为和善,比起上回见符夏来说,那态度当真是不知变了多少。 这倒不是说老夫人真心对符夏有了多大的改观,也不见得她就觉得符夏真受了多大的委屈,只不过终究是皇帝赐婚,对相府好不好的也都是未来的宁王妃,她还不至于老糊涂到连这点面子工程都不会去做。 虽说此次之事,全都是宁王报复相府而引出来的,但老夫人倒也觉得符夏算是个聪明人,将来真进了宁王妃,不求其他,至少先把关系给弄顺畅些,莫再让宁王这般任意胡为的没事便找宁王府麻烦就行。 “奶奶言重了,阿夏是符家的女儿,为符家分忧本就是应该做的。”符夏同样客客气气地说着,面子活她也会,在老夫人面前,倒也没必要对着干。 老夫人见状,笑着招招手示意符夏坐到她的身旁去。 符夏见状倒也没矫情,当众照着老夫人的话去做,稳稳当当的坐了下来。 “好孩子,奶奶倒是没看错人,你这丫头聪慧可人,纯良恭顺,我符家能免有你这么个女儿,当真是福气。” 老夫人夸了几句,这相对于她向来清冷少言的性格来说,当真算是极为不错的对待了。 “奶奶过奖了。”符夏微微一笑,客气却并无半点的激动。 见状,老夫人微微顿了顿,而后才再次出声道:“阿夏,那天在太师府,你三妹也是进退两难没有办法,倒真不是不想救你。事后回来,瑶儿也跟奶奶说了她后悔不已,不过当时她也是为了相府的名声,所以也是不得以的。你是个懂事的孩子,也是个好姐姐,那天的事,奶奶希望你莫要太过放在心上。” 老夫人出面替符瑶讲话,符夏倒也不算意外,相府这中似乎再也找不出第二个比老夫人更合适做这种好人的人。 “奶奶想多了,阿夏自是明白那天的事情是怎么一回事,不会放在心上的。”符夏并没有明言什么,只是含糊的道了一句。 而事实上,她与符瑶的关系远比老夫人想的要复杂得多,所以这样的求情,怕是符瑶根本在心中不屑得紧。 果然,抬眼扫了一下,符瑶那张脸孔满满的都是冷漠,根本没有半点后悔的模样。 符老夫人见符夏这般说,颇为满意的点了点头,而后又道:“还有一事,奶奶可得向你求个面子。”(未完待续)R580 第一百三十六章 符老夫人此言才是今日唤来符夏最为主要的一个原因。 符夏自是不会以为老夫人这是真转了性子待她好,自知之明这东西她并不缺。 “奶奶此话言重了,有什么事奶奶请吩咐,阿夏若是力所能及可以办到的当然会照办。”话这般说并没有任何问题,她心中清楚自己的原则。 符夏并不会当众拒了老夫人的脸面,所以不会人家还没正式提要求便拒绝,但前提肯定得有那便是她能够办得到的事情。 当然,她并不在意别人的衡量方式与自己同与不同,对于符家每一个人她,都没有半点亏欠之处,本也没那样的情理要替任何人办任何的事。 符老夫人却并不知道符夏心中的真正想法,只觉得符夏总算还有点相府子女的模样,毕竟这对她来说本就是应当有的一种态度。 “吩咐倒谈不上,只不过还是跟你三妹有关。”老夫人不急不慢地说道:“你或许不太清楚,这一二十天,外头对于你三妹的各种谣传当真是多得离谱,奶奶是觉得,不论当天宁王是怎么想的,为何要当众说道一些本没有的事情出来,总之这些传言都对你三妹产生了很大的不利影响。” 老夫人看着符夏,继续又道:“奶奶别的事情不知道,但却绝对相信你三妹跟三皇子不可能有那种莫名的关系。此刻没有外人,奶奶说话也不必那般拐弯抹角的,宁王当初扯出那些话来无非就是想要打我相府的脸面,报复咱们相府罢了。也许事情对宁王来说不过就是一句戏言,说了便说了,对于三皇子来说最多也不过是一桩可说可不说的风流传言,可这对于你三妹来说,却是一个女孩子的名誉清白,天大的事情岂能够这般不清不白的受着?” “奶奶的意思是?”符夏不想再听符老夫人说那么,如果这还算是不拐弯抹角的话,真不知道不拐弯抹角得说成什么样子。 看来老夫人对于此事倒真是重视不已,不然的话今日这些话还没说完怎么可能比以前加起来跟她说的都还要多呢? 老夫人倒是没想到符夏竟然还没听明白,一时间也不知道这丫头是真不明白还是装不明白,有些话不应该是她说出头来,剩下的自然就应该由符夏自个主动说出来的吗? 但事实上,符夏却并没有这般配合着她,这让她略微有点不悦,不过却还是不着痕迹地直接说道:“奶奶没有旁的意思,就是觉得既然现在你跟宁王已经得了圣上赐婚,那宁王府跟咱们相府也算是未来的亲家。有什么事都好商量,不宜再结那些不必要的仇冤。” 怕符夏还是没听明白她的真正意思,或者说怕符夏装傻,老夫人索性一气呵成把话全给挑了出来:“好歹你也是未来的宁王妃,不论是为了你自己日后在宁王府的地位也好还是为了咱们相府符家也罢,奶奶希望你能够劝劝宁王,让宁王能将你三妹跟三皇子有关联这个不实的言论亲口澄清一下。” 说罢,老夫人不再多言,这话已经明白得不能再明白了,若是符夏再说不明白的话那真只能当真是故意装糊涂不想帮忙了。 符夏听后,却是恍然大悟的哦了一声,而后也没急着说什么,目光扫过符瑶,再依然扫过姚氏、符仲景,甚至是大哥符子鸣。 果然,几人都一副早就知情的模样,显然这是在她回来之前,这些人早就已经商量好达成一致的。 特别是符瑶,那种即高傲又恼火的模样看得让人觉得有些好笑。 符夏倒真不知道她这个三妹到底是希望被“澄清”呢还是不希望呢? 至于那对所谓的父母却是理所当然的样子,似乎觉得老夫人这种安排本就是符夏应该做的事情,唯独符子鸣的神色略微有点不太自然,不过很显然他的意见根本没有什么重要的,所以他只是一声不吭的坐在那儿罢了。 “奶奶的意思,阿夏这会已经听明白了。”符夏顿了顿后,这才说道:“按理说,阿夏自然也是希望宁王府与相府两家日后能够少去误会矛盾,增加联系感情的,毕竟一个是我未来的夫家,一个则是我的娘家,换成谁也不希望在两家之中做那夹心馍。” “可是奶奶,不论那天宁王所说的到底是真是假,奶奶却也应该知晓宁王是个什么性子,怎么可能会听得进去我的劝呢?” 话刚刚落音,符瑶却是冷哼一声,当下插话道:“二姐不想帮忙就算了,何必说这些借口。那天的事情我也不觉得自己有什么对不住你的地方,若是换成你的话你同样也只会如我一般……” “瑶儿!”老夫人当下便出声制止,皱着眉头说道:“你二姐又没说不肯帮忙,你急什么,怎么越大越没有规矩?” “是呀瑶儿,你二姐并不是那种不通情理之人,怎么可能眼睁睁看着你这当妹妹的被人乱说闲话?”符仲景也出声了,示意符瑶莫要过于急燥。 就连姚氏都朝着符瑶摇了摇头,不过任谁都只是让符瑶莫要着急,却并没有半个人觉得符瑶说的话有什么不对的地方。 在他们眼中,相府嫡女的名声当然比什么都要重要,而如今符夏成了未来的宁王妃,自然有这样的责任与义务去化解宁王对于符瑶的“抵毁”。 见状,符夏自然明白这些人是什么意思,一时间却是不由得笑了笑,并不在意于符瑶的态度,而是朝着老夫人与符仲景如实说道:“奶奶还有父亲的意思,阿夏当真是都听懂了,只不过这事阿夏还真插不上手,帮不上忙。莫说我现在还不过是个只挂着赐婚之名的未来宁王妃,就算已经成了亲,却也没有半点的能力去左右宁王什么。” “阿夏还是有自知之明的,宁王为了什么原因才会强行要娶我,这一点大家都一清二楚,对于宁王来说,无非就是跟三皇子争那一口气罢了,又怎么可能真在意我这个所谓的未来王妃,甚至于听我的话主动为三妹澄清什么?更何况……” 符夏看向了符瑶,摇了摇头接着说道:“更何况,我这未来的王妃不过就是个可有可无的摆设,日后真嫁过去了,我的处境能够有个什么样子还很难说,当真没有那样的分量再去替其他人说什么话。” “行了,你也别在这里推三推四的了,试都没试过又怎么知道不行呢?”姚氏吱声了,语气中带着不耐:“不论如何,你终究是得从相府出嫁的,将来还是得以相府这个娘家为依靠才能够在宁王府立得住脚步!” 这话当然是带着威胁的,就算符夏是皇上赐的婚,可出嫁时嫁妆多少,相府这边的重视程度又如何都将直接影响到嫁出去的符夏到宁王府后脸面。 除此之外,一般来说娘家都是女主最大的低气与后盾,没有娘家支持的话便等于是单枪匹马,日后的处境可想而知更加艰难。 姚氏的话当真说得很是难听,更为主要的是,这话说出来后,不论是老夫人还是符仲景却都没有说道什么,符瑶更是一脸的轻蔑,看向符夏的目光都变得愈发的不屑起来。 “母亲这话可就没意思了。” 符夏收起了脸上那些不必要的情绪,自然而然的也冷了几分:“这么明着威胁我这个女儿就能解决问题吗,母亲好歹也是国公府出身的人,如今又是堂堂相府主母,想问题能不能够稍微深入一点点?” “阿夏……”符仲景见符夏当场变了脸不悦起来,想要劝说。 不过姚氏却是抢了先去:“那你倒是说说,我做这母亲的应该怎么深入去想?事情能不能成是一回事,你去不去办又是另外一回事,老夫人都出面说话求这个情了,你这到底是个什么态度?” 面对姚氏的质问,符夏自是更加拉下了脸,同样没给姚氏半点好面色。 “其一,宁王是个什么性子的人,你们谁都心中有数,除了皇上的话还有所顾忌以后,你们见过他因为谁的话改变过主意的?” 符夏也不再只仅仅对着姚氏,而是冲着这一屋子可笑的血脉亲人:“其二,三妹跟三皇子的事情是真是假你们自己清楚,我不予评论也懒得去理会真真假假。可让宁王为三妹澄清什么无疑于是让宁王自个打自个的嘴巴,莫说是宁王这样的人,换成是你们不论如何都不可能干的吧?” 说到这,符夏也不理眼前这些人皆为什么神色,冷笑一声说道:“其三,这种事情,就算我真有那能耐做到,但做是人情,不做是道理。好歹你们现在是求人,就算不用卑躬屈膝,但绝对没有任何理由如此趾高气昂理所当然的驱使威胁我!” 符夏边说边站了起来,也不再理会其他人,只是单单朝着老夫人简单招呼了一声:“奶奶,实在抱歉,这事阿夏能力有限,怪不怪罪的阿夏都无所谓,我有些累,先回去休息了。”R1152 第一百三十七章 第一百三十七章 这样的态度当真是让符家一干人等眼睛都直了。 符夏是真的无所谓,是以说完话后便直接转身离去,根本不用任何人的许可,也不必理会哪一个的情绪悦与不悦。 符家这些人似乎到现在还没有搞明白她到底是个什么性子?亦或者说这些人就算明白,但这么多年养成的高高在上与自以为是已经成为了骨子里头的习惯,根本不会因为任何原因去改变。 即使他们都知道符夏不是那种逆来顺受之人,即使他们都知道如今的符夏身份也早与过去变得不同,可在他们心底深处,在他们的需要面前,一切都可以变得不重要,理所当然的觉得任何人都得服从他们。 只可怜,符夏强硬的作派却是脆生生的齐齐打了他们一个耳光,那种理所当然与自以为是被巴掌扇到后,前所未有的怒火与耻辱感瞬间便化成无比的怨恨与恶毒。 “符夏,你算个什么东西,这才刚刚赐婚就以为自己很了不起,眼睛都放到头顶上谁都入不了你的眼睛了是不是?” 符瑶气极,头一个冲了出来,想去拦符夏:“不过是个卑微的庶女罢了,莫说你现在还不是真正的宁王妃,就算已经是了……” “你算是个什么东西?” 符夏止住了脚步,转身冷冷盯着符瑶,目光如剑:“相府嫡女又如何?还不是不知自爱与人私和?自己做了这么不要脸的事还有脸口口声声说什么要保相府的颜面,你真当这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真当宁王手上没有真凭实据就敢当着皇上的面拿皇子开涮?” “你胡说八道!”符瑶猛的停了下来,脸色瞬间苍白得无法形容。 “承不承认我才不稀罕,你不必跟我狡辩。”符夏面无表情地说道:“你也就是会投胎罢了,除此之外你还有什么地方值得在我面前耀武扬威居高临下?我若是做出你这样的事情,活成你这般模样,早就去投河自尽算了,哪里还有脸在这里怪这怪那不知天高地厚不知礼仪廉耻?” “你敢骂我,你这个小贱人,我不会放过你!”符瑶气炸了,根本想都没想,控制都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伸手就想去打符夏。 “住手!你们两姐妹这般相互打骂像什么样子,真是家门不幸呀!”符老夫人也气得不行,当下便呵斥起来。 符夏哪里可能会让符瑶近身打得到她,老夫人说话的功夫一伸手便将人给推得老远,还用帕子把手擦了擦,一副嫌弄脏手的模样,毫无掩饰。 如此嚣张,目中无人的做法当真是让符家人再次瞎了眼球,若非老夫人已经出声,姚氏当真想要爆起,哪里容得一个低贱的庶女这般欺辱自己的亲生女儿。 “母亲,您看看符夏这都说了些什么,竟当着咱们的面如此抵毁辱骂瑶儿,实在是猖狂到了极点,她这哪里还将符家放在眼中?您还指望这么一个忤逆混账的东西修复相府跟宁王府的关系?依我看她只怕是巴不得宁王找咱们相府的麻烦,这一次的事情指不定就是她从中做梗添油加火,将来嫁了过去也只会使坏,根本不会替咱们相府着想半分!” 姚氏当真是新仇旧恨于一身,当下便朝着老夫人数落着符夏的罪责,同时又朝一旁面色难看到了极点的符仲景咬牙切齿地说道:“老爷,您也好好看看,这就是您费心费心找到接回来的好女儿,您再不好生管教管教,她这是要反了相府的天,要彻底把瑶儿给毁了,把咱们相府给毁了呀!” “母亲说话可得注意分寸与立场,您哪只眼睛看到我没将相府放在眼中?哪只眼睛看到我从中做梗让宁王找相府的麻烦?又哪只眼睛看到日后还没发生的事情我都使了坏?” 符夏冷哼一声:“母亲好歹也是堂堂相府主母,东西可以乱吃,话可别乱说,当初我去宁王府当一个月丫环时可没见你这做嫡母的出面说过半句话,关系到嫡女时就能这般混淆黑白了?偏心可以理解,但偏得不讲道理那便是您的不对!” “你还敢这般训斥我?”姚氏怒吼一声,拍着桌子说道:“我说你两句你就问我哪只眼睛看到了,你漫骂抵毁瑶儿时,又哪只眼睛看到了?符夏,别以为你挂着个未来宁王妃的名号我就不敢怎么样你,你现在还只是符家的女儿,我这当嫡母的自然有权利管教惩处你这种忤逆之徒!” “要证据吗?”符夏可不怕姚氏的怒吼,反正这会也已经当面撕破了脸,她可不打算给任何不要脸的人留什么脸:“没问题呀,上个月十五的时候,你问问你的好女儿在哪里吧!” 这话一出,不仅是符瑶,就连符仲景眼睛都直了,一种说不出来的惊慌感顿时涌上心头。 而老夫人与一直没吱声的符子鸣却是不可思议的看向了符瑶,目光之中下意识流露出来的怀疑明显增加。 至于姚氏,却是猛的一怔,显然没料到符夏一副真知道什么的肯定样,顿时不知如何反应。 在姚氏看来,女儿与三皇子的事情当然只可能是宁尘逍胡说八道的,自己的女儿不可能做出那种事情来。更何况,她的心里一直都希望女儿能够嫁给五皇子,甚至于早就已经觉得女儿应该是未来的五皇子妃甚至于皇后才对。 这么久以来,她从没有发现过女儿跟三皇子有什么走得近的地方,根本不可能才对呀,女儿怎么可能会看上三皇子,跟三皇子有什么不清不楚的关系,这怎么可能? 所有的情绪与质疑只在一念之间,没等众人完全回过神来,符夏却是不做停留,继续当众把符瑶的那些丑事给挑了出来。 “母亲若当真不知的话,那我可以提醒一下,上月十五那天,符瑶带几个下人去了广隆寺上香。那里可可没多大的地方,寺里的僧人也好还有当天香客或者附近摆摊的小贩多得是,你那好女儿当天到底是真上香还是做了旁的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母亲自个去问便是。” 符夏再次冷笑:“世上可没有不透风的墙,不然宁王会拿这种事情在皇上还有那么多人面前信口胡说?宁王证人都找到了,据说孤男寡女的在同一间屋子整整呆了一个下等,这么久的功夫在里头做什么都够了,当然,做不做那都已经没区别了。” 最后一声,符夏补了一刀:“符瑶,你应该庆幸三皇子心机过人,在那样紧急的时刻抓住了宁王的荒唐的性子,临时拖了我这么个倒霉鬼下水混淆视线给你们两个顶刀解了一围,不然的话,宁王那天直接扔出人证的话,你还有机会有脸再在我面前装清白、怨恨于人吗?” 符瑶这回当真是彻底不知如何开口,只是那恶毒的眼神如蛇一般盯着符夏,恨不得将此人生吞活剥掉才好。 反倒是符仲景,立马想到了什么,赶紧着调整了些情绪,朝符夏问道:“阿夏,这些都是宁王跟你说的吗?” “不可能,瑶儿不可能做出这样的事情来!”姚氏当下便大声嚷嚷了起来,显然有些气疯了。 “你先住嘴!”符仲景江介愠色,他头一回当从这般呵斥姚氏,只因为他心中最是清楚符瑶与三皇子的真实关系。 此事十有八九是真的,只不过他所在意的是宁王手中所谓的证人到底是不是还在,如果宁王真有证人的话,那么此事可还远远没有完,指不定哪天宁王又拿此威胁到他们。 姚氏被符仲景给骂蒙了,半天愣在那里眼眶都红了,但竟真闭上了嘴,眼睛再次看向符瑶时,那是一种说不出来的心疼与失望。 符老夫人则是紧皱着眉头,看向符瑶的面色都变了,唯独符子鸣则还是跟之前差不了太多,似乎符夏所说的事情对他来说虽有些吃惊却也不算不可置信。 所有人的神情,符夏皆一一尽收眼底,而面对符仲景的问题,她同样也只是面无表情的应道:“父亲莫也以为我这女儿眼巴巴的希望相府倒霉不成?事发那天回宁王府后我便问过宁王,人家亲口说的岂能有假?女儿能耐有限,可是没那么大的脸让宁王去澄清一件本就没错的事情,为了此事女儿还被宁王嘲讽妥落得不成样子。女儿自身难保,日后还请父亲莫再找这些不切实际的事情为难女儿!” 说罢,符夏不再说任何,连招呼都懒得招呼,径直转发离去,只留下这些年符家人一个个大眼小眼干瞅着。 走出去一小会后,符夏便听到了厅里头突然传来一阵极为尖锐的哭骂打闹声,还有东西摔破的动静等等,那声响可是不小,连她隔得有些远了都听到了。 符家这回当真是不要脸了吗?这么大的动静也不怕被人传来传去?忍忍多好呀,非得要吵吵着硬逼她吗,弄得跟她多好欺负似的。 不过这些都不再关她的事,符夏不由得笑着摇了摇头,脚下的步子却是愈发的轻快起来。R1152 第一百三十八章 “闹够了没有?你这个愚蠢的妇人,还嫌我符家出的丑不够多吗?” 符仲景本就因为符夏刚才的言辞举动而恼火得没法形容,此刻符夏刚走,姚氏这里却是又不顾形象场合的发着神经,扯着符瑶又叫又嚷,哪里还有半点形象可言。 此时他早就已经烦得无法形容,再被姚氏一搅更是火气逼人没地方可发,边说边直接走了上去顺手便给了姚氏一个巴掌。 “你……你……你打我?”姚氏简直没法相信,死死的捂着脸睁大眼睛不可思议的看着符仲景。 “不打你打谁?你看看你现在像个什么样子,跟外头的泼妇有什么区别?”符仲景训斥的同时,倒也渐渐冷静了下来。 见姚氏终于老实了一些,虽无比委屈却不敢再顶嘴出声,这才示意厅里头所有下人全都滚出去并且把门都关了起来。 其实刚才屋里头也只有一两个完全信得过的下人罢了,不过这样的时候依着符仲景的性子当然不希望有任何其他的人再看到家里头的丑事。 “老爷,我刚才那般冲动是不对,可是瑶儿她,她这事当真得问清楚才行呀!” 姚氏也稍微清醒了一些,带着哭腔的看着自己的夫君,真心无法接受符夏刚才所说的一切是真。 虽然她已经相信了符夏所言,毕竟都摆得那般清楚明白哪里可能还做得了假,但她打心底里头真心不能接受,自是想亲自听女儿说说到底有没有这么一回事,到底为什么要这般做。 “你这是问的态度吗?”符仲景拉下了脸,显然并没有当众询问符瑶的意思。 符瑶的事情他比谁都清楚,还有什么好问的呢,姚氏她们知不知道并不要紧,要紧的是现下如何解决宁王手中所掌握的证人这个**烦。 如今这个时候,三皇子那边本就已经焦头烂额的,宁王若是哪天心情不好再揪出这事来的话,真不知道会麻烦成什么样子。 五皇子那边已经怒火众生坏了三皇子不少事,姚氏再不知进退的给他点火,他不发脾气才怪。 没等姚氏回应,一直阴着脸对于姚氏询问训问责备不理不顾的符瑶却是突然当场说道:“真也好假也好有什么区别,三皇子有什么不好的,我还就非他不嫁了!人家爱咋说就咋说,谁都管不着!” “糊涂!”姚氏当下便吼了回去,当真没料到女儿竟然会这般想。 可符瑶却看都没看她一眼,只是冲着符仲景极不礼貌地质问起来:“都到了这样的时候,难道他还想要娶那贱人吗?你们不会以为圣旨是闹着玩的吧?依我看,有没有那贱人根本都没有半点……” “住口!”眼见着符瑶当着姚氏等人的面竟是这般口无遮拦的说道那些不能明着言及之事,符仲景脸都黑了,当下便恼火不已的打断制止:“蠢货,你以为你是谁,想嫁谁就能嫁谁?真是丢尽我相府的颜面,还不立马给我滚回去闭门思过,再敢胡说八道绝不轻饶!” 符瑶何曾这般被符仲景训斥过,更何况,这所有的事情本就都是父亲所默许支持的,而现在事发,父亲竟然不去惩罚教训生事点火的符夏,反倒还骂她,这简直就是不可理喻。 不过,她终究没有再说什么,毕竟也知道有些事情的确不适合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说道,所以只得强忍着怒火,重重的哼了一声,而后谁都没再理,径直冲了到了门口开门愤怒而去。 “老爷,您是不是……”见状,姚氏脸都白了,她就算再不聪明也看得出夫君与女儿之间的异常,一时间整颗心都像是被倒了不知多少盆凉水一般凉了个透。 “够了,此事你不必多理,有空的话不如好好想想如何尽快除去外头那些四处乱传的谣言影响!你若持家有方的话,府里头怎么可能接二连三发生这么多乱七八糟的事情?” 符仲景再次呵斥着姚氏,他这心里头的火正好凤地方发呀,庶女嫡女都敢当众给他脸色,他这个堂堂的相爷简直都快气炸了。 姚氏脸色更是由白转红,再转黑,一时间当真复杂到了极点,可没等她出声,符仲景却是再次朝她凶了起来。 “还有,别以为我不知道前些日子你都做了些什么,这里是相府,不是你姚家国公府,你若再连这样的主次都分不出来,成日里分不清自个如今到底是符家人还是姚家人的话,那么日后你也不必再留在相府,回你的姚家便是!” 这一回,符仲景当真是把话说得够狠,他受了国公府几十年的威压,早就已经对姚家人积恨太深,而偏偏姚氏从来都没有那样的自觉,理所当然的还觉得他符家受了国公府的恩德,理所当然的应当把姚家放在首位。 姚氏倒也知道符仲景近些年以来越来越多的不满,但却从没想过竟然已经深至如此,今日这几句话可是实实在在的挑破了两家之间的微妙关系,而符仲景对国公府、对姚家、对她的怨恨与不满当真远远超过了她的预料。 “老爷,您这话是什么意思?”姚氏也是个烈性子的主,强行忍着伤痕累累的心反问道:“我这些年就算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吧,你怎么能够说出如此绝情的话来?” “这也叫绝情?是不是让我这个相爷天天给你、给你们国公府姚家当狗一般听话跪舔才叫有情有义?” 符仲景直接骂了起来:“你还有脸说什么功劳苦劳,今日这样的状况还不是你一手促成的?从我接回符夏的第一天起,你这个蠢妇就没做过一件对的事,如今事情成了这个样子,瑶儿也好还是整个相府也罢都是被你的愚蠢无知给搅出来的!” “别以为仗着国公府给你撑腰我就不敢怎么样你,现在早就已经不是二十年前了,你再不老实消停,再惹出其他麻烦来的话,后果自负!” 符仲景冷哼一声,而后理都不再理会姚氏,勉强缓了些神色跟符老夫人打了个招呼,又看了一眼一旁一直没出过声的嫡子,很快甩袖离去。 姚氏这回当真是彻底傻了眼,半晌后这才反应过来。 “子鸣,你爹怎么可以这样对我?”被大夫如此对待,姚氏几乎慌了神,下意识的便去拉自己的儿子,如今在她看来,长子已经成了她在相府里头唯一的依靠。 “娘,您累了,我先送你回屋休息,奶奶也需要休息,就别在这里打扰奶奶清静。” 符子鸣扶住了姚氏,自是示意母亲有什么话别再当着老夫人的面说道了,虽然刚才他这奶奶没说道什么,可神色间却是已经对自个母亲极为不满。 姚氏这才反应了过来,老夫人还坐在那儿,不论有理没理,老夫人当然都只会维护自个的儿子,又怎么会替她这个儿媳妇说话? 更何况,这些年她对老夫人也并没有什么特别之外,人家根本没承过她什么情,当然更加不会有站到她这一边来。 果然,符老夫人很是不悦地说道:“姚氏,你真得好生注意你的言辞身份了!” 姚氏被符老夫人这般一说,面色更是难堪到了极点。 很快,她深吸了口气,也不再说道什么,由着儿子扶着她离开。 符子鸣将姚氏一路送回屋子,而后也没有久留。 父亲与母亲之间的这点心结,他也不是不知道,凭心而论他也觉得姚家对于相府的干涉过大,不过这些事情他向来懒得操心。 再加上母亲毕竟是母亲,只要过得去倒也没什么。可如今父亲这般挑破,他这个做儿子的当然也不好站出来替母亲说道什么。 父亲的话虽然说得有些过了,但牵涉到两家利益之事也可以理解,虽然他不想让母亲如此孤立,但他毕竟是符家的嫡长子,立场之上也不好出面说道什么,索性一声不吭谁都不帮。 “娘,您也别多想,爹刚才说的那些都不过是气头上的话来着,当不得真。” 临走之际,符子鸣还是安慰了一声,而后又道:“不过,儿子觉得,日后你还是少去找二妹的麻烦吧,那丫头厉害着呢,再说今时不同往日了,犯不着为了一口闲气再惹出什么其他的麻烦来。” 这话说得还算是收着的,其实符子鸣心想着,往日符夏什么都不是时,也没见母亲占上半点的便宜,还时不时的被人家反过来敲打,如今人家身份都摆在那里了,未来的王妃那也是王妃,再斗的话也更加只有吃亏的份。 其实,符子鸣虽然平庸没什么做为,但好歹这么多年的眼界也不是白混的,有些东西看得比姚氏这种女人要多得多。 宁尘逍那种人,不论喜与不喜符夏,但如今符夏挂上了未来宁王妃的牌子,那么依着宁尘逍的性子却是绝对不可能随便由着别人摆弄他的人与物。 姚氏却是并没有理解到长子难得有得一回的苦心,待符子鸣走了之后,却是狠狠的道了一声:“我倒是要看看,你们谁能够再这般欺我、踩我、辱我!”R1152 第一百三十九章 回到惜夏阁时,院里的人早就已经知道符夏回来的消息,因而这会全都在门口侯着。 符夏这些日子所发生的事情,早就已经传开,惜夏阁的下人们对她们这主子也是愈发的佩服无比,打心底里头敬重起来。 至于符夏嫁给宁王日后到底是好还是不好,这些倒不是她们这些人有资格去操心的,总之光凭着宁王妃这一层身份,对于这些人来说便是一种无法想象的高度,值得道贺。 当着众人,符夏也没多说什么,只是让林儿给院里的人都分发了一点赏银意思了一下,好歹也是圣旨赐婚,这赏还是少不得的。 而小环的身份,她也没有具体去说,只是当众道了一声,日后小环也在屋里头服侍,让大伙如同以前一样,各自当好各自的差,做得好的自然少不了奖赏。 得了赏钱,没事的闲杂人等自是各自退去,屋子里头除了李氏外,也就只有林儿、四喜跟小环还在。 “四喜,身子都好全了?”符夏最先问向四喜,一个月过去这丫头看上去精气神都恢复了过来,比着过去一样还是那般生龙活虎的。 见小姐最先问起她的身体情况来,四喜心里很是感动,连声点头道:“多谢小姐关心,四喜早就好全了,多谢小姐!” 符夏见状,笑着点了点头,这丫头是因为她才受的伤受的罪,她关心也是理所应当的事。 “娘,这些日子你自个一人留在相府里头,没谁找您麻烦吧?”细细地看着娘亲,符夏似乎觉得一个月不见,娘亲比着以前又有了一些变化似的。 若是换到从前,知道她要嫁给宁尘逍这样的魔王的话,打她一进院子便会担心焦虑的冲上来问这问那。 可这一次,娘亲似乎显得很是平静,即无过度的担心不安,也没什么特别的高兴之处。仿佛对于赐婚一事看得很淡,一时间倒是让她这当女儿的有些看不明白了。 李氏自然而然的拉着女儿的手笑着说道:“娘亲能够有什么麻烦呢,你放心便是,林儿跟四喜都在吗,没谁怎么着我。有时,蒋姨娘跟玲儿也会过来跟我说说话,日子过得挺好的。” “那就好。”符夏见状,的确觉得娘亲大有不同,心中更是好奇不已,因此又问道:“娘亲对于赐婚一事没什么想法吗?” 李氏见女儿主动问起这个,再次笑了笑道:“你这孩子,娘知道你心里想些什么,是不是觉得娘亲今日冷静得有些不太正常,所以心中反倒是想不明白了?” 她拍了拍女儿的手,微微叹了口气,情绪倒是并没有什么特别的影响:“其实呀,这些天以来娘也想了不少,不过这会都已经想明白了,所以反倒也没什么好去想的了。” “一则那是圣上赐婚,也是一种荣耀,我这当娘的没理由弄出一幅不安的模样出来,那样根本帮不了你分毫,反倒只会害了你。” “二则,有些事情娘亲倒是跟外人想得不太一样。不论外人怎么看待宁王,又发生了些什么,总之这么久以来,他也并没有真正伤过你什么。再者你又去宁王府给他当了一个月的丫环,嫁给他倒也是个不错的结果。” 李氏想得很实际,其实不考虑女儿心里头是否欢喜这种门婚事这种奢侈的事情,按如今的情形来看,嫁给宁王为正妃当真已经是最好的了。 不然的话,就凭着这一个月的宁王丫环身份,怕是日后也没有媒婆敢跟来给阿夏说什么正儿八经的婚事了。 李氏现在也彻底的拐过了弯来,既然女儿当着皇上的面当众选了宁王而不是三皇子,那么自然是有女儿的理由,这样的选择对于女儿来说肯定是最好的,所以她当然也不会再说道那些没用的废话耽误女儿的功夫。 符夏莞尔,娘亲这一通话倒是让她彻底的放下心来。 原本她还准备了一大通话来说服娘亲让其安心,现在看来倒是完全不必。虽然娘亲的想法多少与她的还是有不小的区别,但也算是殊路同归。 旁的倒也不便多说,毕竟小环可是宁王府的人,这种当面说人家主子一些敏感之言也不太好。 她们觉得符夏嫁给一个好男风还性格多变残暴的王爷不是什么好婚事,但人家指不定还觉得以符夏的身份能够嫁入宁王府为正妃已经是高攀。 世上的事情向来如此,不同的立场不同的想法,符夏也好李氏也罢这一点倒是都想到了一声,因而说辞之上当着小环的面也并没有什么不必要的抱怨之词。 至于林儿与四喜更是明白小环可是宁王派到小姐身旁的,说是说来服侍自家小姐的,但归根结义却还是宁王的人。 母女两说道了一会话后,符夏便回了自个房间休息。四喜则带着小环先去安顿并熟悉一下相府里头的环境,只留下了林儿在此服侍。 “小姐,小环是宁王府的人,日后咱们得特别需要注意一些什么吗?”林儿问了一句,这也正是四喜心里头想要知道的,毕竟小环跟以前姚氏强行塞过来的人可是不同。 “不必,只要她安安份份的不惹什么事就成了,其他的倒是不用多在意。”符夏应了一声:“就算宁王不派人在我身旁,咱们这里发生些什么事,他若想知道照样也有办法知道。咱们也犯不着多那种心思,省得还让人看低一层。” 林儿自是领命,但还是有些不太明白的问道:“既然如此,那王爷为何还特意派个人到您身旁呢?难道,宁王这次是真的好心,怕小姐在府里头被人欺负,所以才弄个宁王府的丫环跟着,也好震慑一下相府之人?” “你觉得他有那么好心吗?”符夏不由得笑了起来:“我若是水云公子的话,估计还真有这可能。” “那,王爷这到底是个什么意思呢?”不论如何,小姐终究会成为宁王妃,所以有些事情,林儿倒是不得不多替自家小姐想想。 “什么意思都无所谓,他这人本来就跟平常人不一样,不靠谱的事情多得去了。放心吧,我心中有数的。” 符夏没有在这个问题上多做纠结,反倒是朝林儿吩咐道:“小环的事你们不必过于操心,反倒是日后得多留个心思照看好我娘才行。” “小姐,您的意思是……”林儿自是不太明白小姐为何这般说。 “今日,我也算是彻底跟姚氏还有符瑶她们撕破了脸,她们只怕恨不得扒了我的皮都好。” 符夏简单说道:“不过,她们如今想奈何我当然不是那么容易的事情,所以我担心她们会将怒火牵连到我娘身上,暗中对我娘不利。” “奴婢明白了,小姐放心,奴婢定会多加留意的。”林儿心思聪慧,这种事情自是一点就通。 对于二小姐来说,李婶是二小姐最为在意之人,更是她最大的软肋,若是李婶出点什么事的话,那么二小姐不知道会成什么样子。 而那些想对付二小姐却不得的人,很有可能会将黑手伸手李婶以此来打击报复二小姐。 是以,小姐会有这样的担心也是再正常不过。 而事实上,林儿如今也清楚,当初二小姐将李婶一并带回相府也并非仅仅只是为了更好的照顾,同时也是处于安全的考虑。 毕竟跟在自个的身旁,在眼皮底下保护起来,总好过于单独留在外头,那样的话更加容易被人给钻了空子都不自知。 “林儿,上回让你找的人找到合适的没有?”符夏自是相信林儿的忠心,不过除了多加留意以外,还是得有些有力的手段真正起到防范作用才好。 很早之前,她便让林儿给娘亲物色一个会武功有身手的婢女,那样的话相对来说娘亲的安全自是更加有保障得多。 不过这样的人肯定不好找,是以一直没有找到合适的。 又隔了一个月,符夏再次重提此事,眼下的形势比着以前更加的复杂,她也不想托得太久,夜长梦多。 林儿一听,当下说道:“奴婢正想说这个事呢,找是找到了一个比较合适的,不过人家有些要求,说是想跟小姐当面相商。那时候小姐还在宁王府,所以奴婢让她等您回来后再做定夺。” “有要求不怕,当面相商也无妨,最主要的是对方是否值得信任。”符夏的答复很是简单:“你先把她的情况说一下,若是合适的话尽快安排她见我便是。” “是!”林儿很快便将情况详细说道了一遍。 对方姓李,跟李氏还算是本家,小姑娘名叫李琪,年纪跟林儿差不多,父母双亡自幼被一间武馆的馆主收留,成为弟子跟着一并长大,因而习得一身的好武艺。 前不久,那馆主与人争斗不小心将人给打死惹下官司下了大牢,武馆被关不说,一家子的生存都成了问题,正因为如此,李琪这才不得不找些事干帮着养活师母和师父师母几个年纪的孩子。 据林儿所言,对方身份来历已经查得很是清楚,并没有什么问题,品性为人也算是有情有义之辈,各个方面显然都是符夏所要寻找的最为合适的人选。 只不过人家还有些其他的要求,而且必须当面跟符夏商谈,是以林儿这才没法做主。 不过,依林儿看来,这李琪有所要求也算正常,只要不是太过离谱的话二小姐自会同意,所以还预先垫了点银两给李琪,帮她们一家暂时缓解一下生活上的压力,免得小姐还没回来这姑娘便为了生计而去了旁的地方。 而且垫付的银子也不算多,那李琪倒是颇有骨气,主动着打了借条盖了手印,表示就算最后没有谈成也一定会还上这些银子。 对于林儿的做法,符夏很是满意,心中也已经对那叫李琪的小姑娘有了个大概的了解。 “好吧,你现在便是联系安排一下,尽快跟人家见个面。见面的地方安排在外头就可。”她说道:“另外,如今院子里头当差的人员已经足够,再安排个新人进来最好是有个比较合理的理由,最好是顶替突然缺出的人手比较好,不要让人知道太多的底细。” “奴婢知道了,不过,要顶谁比较合适呢?”林儿询问着,这一点她并不好擅做主张,因此当然还是得让小姐明示。 “莺儿之前要做的事情有现在做得怎么样了?”符夏话锋一转,问起了莺儿。 今日,符瑶那脾气可不怎么好,也不知道是不是跟那些那些药粉有关。按理说这才一个月的样子,应该不会这么快有什么作用,不过这本也只是一个意外附加的东西,有多少收获倒并不是最主要的。 “回小姐话,莺儿运气不错,您走的那天她便找到了机会进了储物院。而如今正好是新鲜花蜜最好的时节,所以采购人这一回特意多购进了几个月的份量备着给三小姐用。莺儿说是已经把手头上的那些药全都处理好了。” 林儿据实回答,只不过那些药到底有没有真的放入蜂蜜之中,这一点谁都不好说,毕竟这种事情只能是莺儿偷偷摸摸去做的,她们也没法跟着亲眼证实鉴定。 不过林儿也知道,莺儿是否真的办了其实都一样,也就是暂时还不方便处罚此人的话,等过些日子后等着莺儿这种见利忘义背主求荣之人的后果都是一样的。 “既然如此,那这两天便找个理由把莺儿清出咱们院子吧,我会私下跟蒋姨娘打好招呼,让蒋姨娘找个合适的由头把人给要过去,先让她把人给看着。” 符夏想得倒是比较周全,莺儿这样的人虽然不方便立刻处置,但也不再适合久留在自己院里,这种人太过没有立场,为了好处什么事都做得出来,实在是个隐患,正好这次找个由头给即将入府专门保护娘亲安全的李琪腾个地方。 把人交到蒋姨娘手中是目前最好的去处,以蒋氏的做派手腕肯定拿捏得住绰绰有余,也不容易让人多想什么。 “是!” 林儿一点便通,当下也不再有其他的疑问。 接下来便是安排这些事情,对于林儿来说倒是简单得很,傍晚时分便带回了消息,已经联系好了李琪,明日直接去李琪所住的地方便可。 而掌灯后,符玲则来了一趟惜夏阁,一则已经个把月没见自是有不少话要说,二则林儿让人给带了话。 两姐妹聚到一起,符玲在,少不了得又谈到赐婚一事。 符玲真心替符夏感到难过,但这事的确不是她有办法能够帮得忙的。 原本准备了一大堆安慰之话,不过很快倒是从言谈之中发现符夏似乎并不那般在意这门婚事,也没有她想的那般沮丧伤心。 一通话聊下来,她这才发现自个这妹妹还真不是强装的,这丫头似乎还挺满意这门婚事的,倒不是说符夏满意王妃的那层身份,或者说满意于宁尘逍所说的那一半宁王府产业,而反倒是看中了宁尘逍喜男不喜女的这份特殊癖好。 这丫头明显也是想找门名义上的婚事的模样,所以宁尘逍反这样的人反倒是挺称她心意的。 只不过,就算符夏当真不在意婚后夫妻间的正常生活,可宁尘逍那种喜怒无常什么事都做得出来的残酷性子,符夏就真的一点都不担心吗? “阿夏,宁王对你到底怎么样?”此时屋内除了她们两姐妹再无旁人,符玲自是没什么话不能说的。 见符夏并不担心,符玲当然是希望这一个月的相处中,宁王跟符夏间多少有了些交情,那样的话将来的日子才好过一些呀。 宁王跟三皇子相争,指名要符夏当宁王妃,众所周知,这是因为圣驾面前跟三皇子赌那口气,这样的因果真心不知道对符夏日后的生活带来的到底是什么样的影响。 “还能怎么样,不就是这个样。”符夏不在意地说道:“其实都没有半点的区别,反正他也就是找个名义上的王妃罢了,谁当都一样,权当完成婚事任务,省得再让皇上说道这些事情。” “怎么会没有区别?你日后总归得嫁到宁王府生活,就算他对你没有男女之情,至少能够对你好一点,莫动不动为难你才是呀!” 符玲心里酸酸的,想着符夏终究还是得嫁个这样的人,背着一个王妃之名无奈的过一辈子,这样的命运深深的让人有着一种无力之感。 “嫁谁都有可能被人为难,再说我这不还没嫁,早之前他不照样该为难我的还是为难我?所以这跟嫁不嫁人、嫁谁没什么关系。” 符夏杜坦言说道:“许多事情关键还是看自个,总把希望寄于别人身上的话,那样的日子才是没法过的。” 符玲一时间有些哑言,符夏的话听上去当真是很有道理,让她无法反驳,可她还是觉得哪里不太以,只不过不知道怎么说罢了。 片刻后,她也没有再过多纠结什么,兴许娘亲说得对,福祸相依,符夏将来嫁到宁王府也并不见得是件太坏的事情。 “罢了,既然你这般想我倒是省了不少安慰之言,看你心态如此乐观积极,我也放心了不少。” 符玲只是还有些惋惜地说道:“其实,我倒是真有些想不明白你为何不选三皇子,不论哪一方面,三皇子都比宁王要好得多,就冲着他对你那番情义,你若嫁给他的话,将来必定会过得极为幸福。” “那倒不一定。”符夏平静的否定了符玲的话。 “为什么?”这一下,符玲又不淡定了,很是不解符夏为何这般直接否定三皇子。 就算符夏对三皇子没什么感觉,更无任何喜爱之心,但能够嫁给一个对自己好,喜欢自己的人,这也是一件极不容易的事呀。 符夏想了想,倒也没闭口不提,她看着符玲问了一句:“大姐觉得三皇子是不是聪明人?” “当然是。”符玲肯定地点了点头:“三皇子虽然不似五皇子那般风头极盛,可是心性行事者却是连皇上都夸赞之人,这样的人怎么可能不是聪明人。” “既然如此,他若真只是对我有情,真那般喜欢在意我的话,便绝对不可能在那样的场合向皇上请婚。” 符夏淡淡地说着,而后倒是没有再多说什么。 不过这样的解释却是已经足够,符玲瞬间便是一愣,脸色有些发白,竟是半天都没有出声。 听到符夏的话后,她倒是立马想到了一些被忽略的东西,三皇子明明知道宁尘逍已经在跟其对着干,而皇上也对于这种事情极为敏感之际,却偏偏还在那样的时候抛出自己真正喜欢之人来强行请求指婚,这样的做法其实才是真正将符夏推到今日这个结局的起源所在。 也许是三皇子太过自信,并没想过符夏宁可选宁尘逍也不选他,也许人家要的只是化解之前不利局面的方式,总之正如符夏所言,若三皇子真正只是因为喜欢的话,绝对不可能在那样的时候当众请婚。 想到这一层,符玲也不禁有些发悚,看来自个这个妹妹当真是心思周密,如此一来她倒是更加相信刚才这丫头所说的一切,也是更加放心了一些。 “宁王那天当着皇上之面说你嫁给他的话会分一半的王府产业给你,这话可做得了真?”好一会后,符玲这才回过些神来,没再提那些让人舒服的话题。 “当然不可能,这种话哪里能够当真。”符夏笑了,全无半点失望之色。 符玲倒也跟着点了点头,啧啧说道:“我觉着也是,算了,这种事情你没当真就行,只要日后他少找你麻烦,莫再动不动喊打喊杀的就好了,那样实在是让人提心吊胆。” “顺其自然吧,想那么也没用,往后的事情慢慢过便知道了。不过我这人命硬,没那么容易丢掉小命的,大姐不用太过担心。” 符夏心中是开心的,除了娘亲以外,至少还有这么一个姐姐真正关心着她。 比及前世的一无所有来说,这一世的自己已经好了不少。R1152 第一百四十章 “顺其自然吧,想那么也没用,往后的事情慢慢过便知道了。不过我这人命硬,没那么容易丢掉小命的,大姐不用太过担心。” 符夏心中是开心的,除了娘亲以外,至少还有这么一个姐姐真正关心着她。 比及前世的一无所有来说,这一世的自己已经好了不少。 符玲走之前,符夏将莺儿的事情跟她简单说道了一下,让其转告于蒋氏。 当然,符夏肯定不会说道出清走莺儿的真正原因,但却提醒了符玲此女心术不正。还有一些小细节的事情,她会自个去处理,比如说莺儿那边再经如说关于一些时间上的冲突问题。 符玲倒是没有过多追问什么,符夏怎么说她便怎么做便是,有些东西还真不是什么都能够具体过问的,总之好生帮着把此事办妥就行。 第二日,符夏在那间小小的武馆见到了李琪。 进去的时候,李琪跟师母正在那里收拾东西准备搬家,应该师父的祸事,此时这间武馆已经不属于他们,而今日则已经是最后一天搬离的期限。 看到符夏果真亲自来了,李琪自是连忙将人请到院子里头说话。 因为搬家的关系,此时屋子里头还不如院子宽敞舒服,不过,李琪似乎并不想师母跟几个小不点知晓一些事情,因此推说贵人找她有些事情要单独说话,让师母带着几个小家伙先行到外头等她。 李琪年纪不太,但长得很是高挑,因为长年练武的关系人稍微有点虎背熊腰的感觉。 不过,五官倒是比较端庄,肤色也难得的白皙,眼神之中所流露出来的英武之气为其添色不少。 “劳驾贵人亲自走上一趟,实在惶恐,多谢贵人!”李琪并非擅言之人,就这么一名话还是提前想了半天得来的,说出来时还颇为腼腆,不过却是透着一股子诚垦之意。 “无妨,你有什么要求现在都可以提,行与不行待我听过之后处会定夺。”符夏并没有说道太多,直接把话给挑到了正题之上。 如此,李琪倒是松了口气,先行说道:“实不相瞒,我这请求可能会有些过分,若是贵人能够答应的话,李琪自此必定肝脑涂地在所不惜,若是贵人无法答应的话,还请贵人原谅李琪的私心,莫要怪罪。” 听到这话,符夏也没出声,只是微微点了点头,默许了。 而不出符夏意料之外,李琪所求之事果然是为了她的师父。 此女倒也是个忠义之人,虽力小微薄,但却时时刻刻不忘报答收养抚育之恩。此次即使卖身为奴以死相报都在所不惜,只求能够换得将师父从牢狱之中解救出来。 李琪虽暂时并不知道符夏的身份,但却也想得到这样的主家必定是非富即贵,对她来说难于上青天的事,换成这样的主家却可能并不复杂。 符夏事先已经对于李琪师父之事了解得比较清楚,虽说是人命官司,不过却是对方无故挑事在先,并且李琪师父也是最后被逼无奈才出的手,最后为了护住家人才失手将人给打死。 但对方却是不依不饶,买通了官府篡改事实,李琪师父不但赔光了一切最后还被死刑秋后处决。 像这种不平之事,倒也不至于让如今的符夏太过在意,毕竟天下之大,可怜冤枉之人何其之多,她没有可能顾得过来。 只不过,如今她也算是在跟李琪做一笔交易,那么若是能够管得到的话,倒也无妨。对方并不是有什么太大背景之外,顶多也就是一个地头蛇罢了,有心救人倒也不算太难。 “除此之外,你可还有其他要求!”没有立马表态,符夏只是淡淡的看着李琪问了一声。 李琪见状,当下连忙说道:“贵人若能答应此事,已是天大的恩德,李琪断然不可能再有其他奢求,还请贵人开恩,只要能够解出师父,李琪此生愿做牛做马报答贵人至死不渝绝无二心!” 如此一来,符夏也没有再多问什么,沉默了一会后这才继续说道:“关于你师父的事情,我已经知晓,你们也不必再搬家了,在这里等着他回来便是。三天之后,你直接去相府便可,日后便是二小姐院里头当差之人。” 没有再多说其他,符夏直接转身先行离开,而林儿则稍微多留了片刻,把剩下的一些事情稍微跟李琪交代清楚。 李琪顿时愣在那里,一副无法置信的模样,甚至于连感谢的话都没来得及说。 一直到林儿再次跟她说道了些注意事宜,她才确定自己的师傅当真有救了,那个贵人竟然是相府二小姐,二小姐二话没说便答应了她的条件,帮她解救师父。 如此大恩大德,李琪当真不知道如何形容心中感受,但她却知道,从此之后,符夏便是她一辈子要全心全意效忠报答之人! 离开武馆之后,符夏直接让林儿拿了自己的名帖去了一趟李琪师父被关押的地方,也不必再另找他人,直接去找上回审理英子一案的主审官员。 不论李琪师父的案子是由谁审理的,总之那人都有着足够的能力插手解决,而且经由上回之事,那人也不敢不照办。 先不说李琪师父的案子本就不公,单单是符夏出面,那人也不敢推却。 事情果然办得很是顺利,根本就不用三天的功夫,次日人就被放了出来,而且被强收的武馆也一并返还给了李琪的师父,效率快得惊人。 被林儿找到的那名官员哪里敢不从呀,不说以前已经被符夏给制怕了,更何况符夏如今还被圣旨赐婚,妥妥的未来宁王妃呀,得罪不起,面子自然就得卖了。 符夏本来也是想着一两天应该可以办妥,剩下的时间也可以让李琪与家人好生聚一下道个别之类。 她当然不担心李琪会反悔,既然是日后用得到的人,只要忠心替她办事,她当然不会亏待。 “林儿,这件事也办好了,近期应该没太多事忙了,正好放你几天假,你回去看看家人吧。”符夏本来早就想给林儿放假,让她回去与久别不见的家人聚聚,不过前些日子总是这里那里突发之事一个接一个,林儿根本没法走得开身。 “小姐,要不还是再过几天吧,等李琪进了府再说。”林儿自是心中挂念着家人,哪里不愿意早些回去看看。 只不过,她同样也放不下小姐这边的事,想了想还是觉得再过些天把一切事情都安排得妥妥当当的,到时回去也不迟。 符夏笑了笑,自是明白林儿的心思:“那倒不必,咱们这个院子天天都有事情得忙的,你就算再等几个月几年也不可能等到什么事情都没得做的一天。没什么大事就成,你走个几天不打紧的,这不有四喜吗,她能够应付得来的。” “对呀,林儿姐你就放心回去住几天吧,我会替你看好院子里的事的。”四喜当下便接了话,示意林儿不必担心。 林儿一听,觉得小姐说得也有道理,而且四喜做事她也放心,因此有些不好意思的笑了笑,点头应了下来:“那也行,多谢小姐了。” “小环!”见状,符夏朝着一旁跟着笑眯眯看着的小环唤了一声:“你去找王管事支一百两给林儿,算我提前预支的月钱,这么多年不曾回去探亲,多少要买些东西孝敬一下父母长辈。” 符夏眼下手头当真没有什么可用的现钱,交代虎子去办的事过些日子还得再想办法凑一大笔,此时林儿回去也不能让其空手,因此还是得去王管事那里预支。 小环心中倒是有些奇怪,不知道区区一百两为何二小姐还得从月钱里头提前预支才有,要知道回相府当天,她家王爷可是拿了二百金给二小姐做为酬劳的。 不过她倒也没多嘴去问,很快应声去照办便是。 倒是林儿,一听说二小姐要赏一百两给她回家探亲,当下便说道:“不不不,小姐,不用,奴婢存了点银子,回家探亲应该够了,怎么还能……” 她是知道小姐手头很紧的,所以当然不想再给小姐增加负担。 但话还没说完,符夏却是打断道:“给你你就拿着,你服侍我用心又尽职,区区一百两赏银,我还觉得太少了呢。不过你也知道眼下银子有些紧张,所以也只能是这么多了。回过好好住几天,不用急着回来,一切放心便是。” 这些话,符夏说得很是自然,就好像姐妹朋友之间的对话一般,全然没有主仆间的那种身份阻碍。 林儿也知道主子的性子,见状倒也不好再说什么,很是感动的谢过应了下来。 小环没过太久便将银两取了回来,王管事那边并不会在这一百两之上为难什么,林儿收下这一百两后,便去简单收拾了一下,当天就离开了相府回家探亲。 ……………………………………………… 抱歉,本来今日想六千更新来的,但事情好多,明天争取双更R1152 第一百四十一章 相较于以往,这几天惜夏阁里的事情当真不多。 除了筹钱一事还没什么头绪以外,其他的符夏基本都安排得差不多,而钱这个东西也不是瞎急便急得来的,还是得从长计议才行。 好在时间还有一些,倒也不至于太逼得太紧,若实在不行的话,到时也只得去坑回人了。 闲着无事,她自个把柜子里头那点值钱的首饰扒拉了一番,看过后还是打消了变卖的念头。好东西不多,像这样卖出去价格上也会大打折扣,再说缺口也不是一点两点,反正不够以也没必要了。 刚让四喜把柜子锁好,符夏便听说蒋氏来了,这会正在院子里跟娘亲说话,见状,她自是出去打了个招呼。 “蒋姨娘怎么来了?”符夏出到院子时,蒋氏正与娘亲一并在她们自个种植的花卉前讨论着一些关于培育花卉的心得。 看到符夏,蒋氏笑着说道:“随便走走,正好经过这里就过来看看。前些天夫人还叮嘱我得空时过来看看你这里有什么需要,将来你可得位列王妃之位,身份贵不可言,自是不能怠慢了。” 当众这般不紧不忙的应上两句,蒋氏果然是个聪明人,提前已经安排好了,打着姚氏的名堂堂正正的过来,当然不会有人猜疑什么。 而姚氏自然没这样的好心,十有八九是趁机想让蒋氏过来探探惜夏阁的情况,这一回她可是在符夏面前又栽了个大跟头,哪里可能无动于衷。 “什么贵不贵的,没人找我麻烦我就已经谢天谢地了。”符夏也跟着笑了笑,并不在这个问题上多做纠结。 “哎哟二小姐,你们这花当真是打理得太好了,我那边也种了一些,可就是长不好,刚才我还跟李姐请教来着,看看看看,这些花长得多好呀!” 蒋氏也识趣的转了话题,伸手指了指地些花,似乎很是喜欢。 “这都是我娘摆弄的,我哪里懂呀。”符夏上前扶着李氏继续说道:“我娘就喜欢弄花弄草,弄得可好了,如今反正也没什么事做,正好给她找点事,省得日子太过无聊无趣了些。” 李氏自是不知道符夏跟蒋氏之间早就已经有了什么门道,见女儿当着外人的面这般夸自己,立马不好意思起来:“蒋姨娘,您可别听夏儿这丫头胡说,我呀是喜欢摆弄,不过这些花草大多数功夫都是莺儿帮着给打理的,侍弄得好也是莺儿的功劳。” 听到这话,蒋氏自是一副羡慕不已的模样说道:“啧啧,还是李姐有眼光,莺儿原来这么能干,我倒是一直想找个这样称心的帮我好生打理一些花草,可惜一直没有找到。” 李氏这人本就好说话,更何况当年蒋氏也算是对她有恩,如今在相府里头也只有蒋氏才会偶尔过来跟她说说话,是以一时间也没多想,笑着说道:“蒋姨娘说笑了,既然这样的话,倒不如让莺儿过去帮你打理花草便是。” “真的吗?”蒋氏倒是毫不客气,甚至于直接朝着可以真正做主的符夏说道:“二小姐能将莺儿那丫头借我一些时日用用不?” “蒋姨娘客气了,你能看中莺儿,那是莺儿的福气,有什么借不借的,日后就让莺儿跟着蒋姨娘便是,这又不是什么大事。” 符夏说罢,直接看向一旁面色略显复杂的莺儿说道:“莺儿,日后去了蒋姨娘那屋,同样得尽心服侍,切不可丢了我的颜面。” 这一声便是直接决定了莺儿的去留,容不得莺儿有任何其他想法。 “是!”莺儿当然没有任何反对的权利,她心中也清楚二小姐这般爽快答应蒋姨娘的原因,终究是她做了那些不应该做的事在先,怨不得人家耿耿于怀。 更何况,莺儿也知道,就凭她的所作所为,能够有这样的结果已经算是万幸,她自然不知道蒋氏早就跟二小姐串通好,还当是二小姐看在她最后将功补过的份上才网开一页罢了。 因而也没什么好想的,毕竟二小姐不再追究却并不代表可以当成什么事都没发生过,正好蒋氏想要她,所以借机将她弄走也是再正常不过。 如此一来,蒋氏当然高兴不已,好生将符夏谢过一通后,又跟李氏说了一会话,这才心满意足的带着莺儿一并走了。 莺儿一走,惜夏阁里当差的人手自然又空缺出来一位,四喜当天便去跟王管事打了招呼,说是她有个远房亲戚托了情想来府里头谋份差事,她老早便留意了,只是一直没有合适的机会。 如今正好惜夏阁空出了个人手,她也跟二小姐求了个情,二小姐已经应了下来,过一两天人就会来,正好补上这个缺。 这样托关系把好差事留给自己亲朋的事情并不少见,更何况人家四喜本就是二小姐身旁的红人,二小姐都应了下来,王管事当然也不会去多什么事,直接应了下来。 与李琪约定的三日期限到了后,一大早李琪便到了相府。报了名姓道明来意,很快便有人将她领到了惜夏阁。 再次见到符夏,李琪郑重万分的跪下给符夏磕头谢恩,拦都拦不住。 她是个嘴笨之人,但同样也是个极为知恩图报之人。符夏对她,对师父一家的恩情她永远铭记在心,而打现在开始,她便会用自己的实际行动去报答,哪怕付出自己的性命也在所不惜。 符夏见状,倒也没再拦,待李琪磕完头后这才亲自将其扶了起来。 “以前的事情全都放在心中便在,在这里莫要再提半句,对谁都不用去提。”她朝着李琪说道:“日后你便专门负责我娘的安全,在她身旁当差保护好她就行。我娘是我真正意义上唯一的亲人,所以我不希望她有半点的不测。” 相府里头的复杂情况,符夏自然没有跟李琪多提,但李琪也不笨,多少自然想得到一些。 来这前她多少也打听了一些相府的情况,二小姐的事情听了不少,再加之二小姐费了这么大的力气花了这么大的代价找她暗中保护李婶,当然是有她的道理有她的考量。 对于李琪来说,她只知道效忠符夏便可,不论符夏让她做什么她都全力去做了便是,其他的都不重要,她不想去问,也没有必要多去猜测。 “小姐请放心,我以性命担保,必定会好生保护好李婶!”李琪郑重的应了下来。 “嗯,让四喜带你去我娘那里吧,在这里有什么不清楚的只管问四喜便是,有其他需要的话也可以直接跟我说。”符夏说罢,也没再多言。 很快,四喜便先行领着李琪去李氏那屋,屋子里头只留下了小环在符夏跟前侍候。 李琪是专门找来保护李氏一事,符夏即没有刻意告诉小环,也没有刻意隐瞒什么。 小环虽不知道李琪的具体来历,但没多会便看明白了这是二小姐特意找来专程放到李婶身旁保护李婶的。 前几天二小姐可是跟姚氏她们完全撕破了脸,那仇算是结大了,以姚氏那样的性子做什么事出来都有可能,所以二小姐有这样的担心考量也是再正常不过。 不过,那个李琪真有那么厉害吗? “小姐,您想找人保护李婶的话,为什么不跟王爷说呢?”小环在外人面前嘴巴紧得很,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当真是万无一失,毕竟再如何也是宁王府里出来的人,这些还是极佳的。 不过,在符夏面前,小环倒是没那么多防线,往往想到什么便说什么,并不刻意掩饰想法,也没有什么小心思单独盘算之类的。 正因为如此,所以符夏对小环还是挺喜欢的,哪怕这是宁尘逍给她的人也没什么不好的印象。而四喜等人也在短短的几天内便接受了四喜,虽说心中还是有着最基本的防线,不过却并不影响到相处什么的。 “跟他说?为什么?”符夏觉得这丫头的话有些好笑:“跟他说能有什么用,跟他说他就会派合适的人给我用吗?” “那当然呀!”小环却并不觉得这话有什么好笑的,反倒一副肯定不已的模样使劲点着头。 看到小环如此模样神情,符夏笑道:“当然什么呀,他若有这么好说话的话,便不是宁王爷了!” “小姐怎么这么说呢,王爷跟旁人是不怎么好说话,可是对小姐您那当真是再好说话不过了。”小环当下便护起主来,信誓旦旦地说道:“您可千万别不信,王爷对小姐当真是极好的,反正奴婢还从没见过王爷对谁这般好过。” “行了,你这小丫头就别帮你们家王爷说好话了。”符夏才不信,只当小丫环随口说罢了:“我如今也就是顶了个未来宁王妃的名,他还能管得了我这么多?” “这可跟赐没赐婚没太大的关系,奴婢觉得没赐婚前王爷就对您很好呀,您是不知道,上个月打你进府后,王爷他……” 话说到这时,小环却是突然停了下来,似是说漏了什么赶紧着捂上嘴不再多说半个字。R1152 第一百四十二章 知道说漏了嘴,小环自是连忙把话给岔了开来。 来之前王爷可是交代过她,只准好生当差,不准多嘴多舌的,而她刚才却险些忘得一干二净。 其实,这一个月来,小环可是明显看到了王爷极大的改变,特别是对待二小姐的态度上那跟旁人当真是完全不同呀,随便换一个人,谁敢跟二小姐这般对待王爷,那可一早就没了性命都是清的。 当然,所以的改变皆因为二小姐才会如此,可惜二小姐似乎很是后知后觉,根本没感觉到什么。 而她们王爷那性子最是别扭,对着二小姐那就更别扭,很多时候明明好心好意却偏偏就是不肯好好说好好做,这也就算了,有些事情还不让她们说,看着都急人。 不过,小环也知道自家王爷的厉害之处,因而发现问题后当下便扯开话去,省得到时被王爷处罚,反正二小姐也不会当真。 见状,符夏倒是没有多想,只觉得小环果然对宁尘逍忠心得紧,难怪那家伙把小环放到她身旁,也不怕她把人给拐了。 至于小环所说的那些,她则全然没有放在心上,宁尘逍对她是个什么样她哪里不清楚,成天怪里怪气的,不挖坑坑她就算是阿弥陀佛了,就这样也算好的话,不是小环的要求标准太低,就是宁尘逍这人平日的所作所为太烂。 她才不会跟宁尘逍开那样的口呢,就算万一碰上人家高兴离奇应下,保不订得讹她什么,如今她还没拿到手的那一半柳林街分成一早就被那家伙掂记上,估计正愁没处下口。 见符夏没有追问,小环暗自松了口气,主子这宰的事情还是让主子们自个去理清吧。 几天后,符夏果然收到了太子妃的请帖。 正如宁尘逍所料一般,这次太子妃并没有再请其他人,单单只是请了符夏一人。 派过来送请帖的人客气得很,甚至还带来了太子给符夏的礼物,说是恭贺赐婚之喜,特意请符夏过去走走玩玩说说话。 符夏自是没有拒绝,先不说她已经收了宁尘逍的重金,当然得办事,只论太子妃亲自发出邀请,她也是不好随意推掉的,明日她自针对按时赴约。 太子妃的人离去之后,符夏便把明日去赴约准备礼物一事交给了四喜。 她的身家当真寒酸得很,不过再如何礼数还是少不得,反正人家太子妃也不会在意她的东西,重要的是表达了心意便可。 叹了口气,这没钱的日子当真不太好过,她所有的家当几乎都投到了柳林街去了,而那边最快也还得好几个月才能看得到收益。 先不论手头上要凑的大数额,单单论平日里小数额的开销都是一笔接一笔,看得见看不见的各处都要用钱。 想了想,最终还是挑了几样稍微值钱些的饰物让四喜拿去外头找个保险些的当铺换点现银周转开销。 给林儿的那一百两已经提前预支了她好些个月的月钱,王管事虽然没有为难什么,不过却也婉转的提了,若是再想预支的话就必须去找夫人或者老爷,上头应了他才能够给,不然是没法直接再做主的。 符夏可不至于为了点小钱去找姚氏跟符仲景,而大钱的话,没有足够的理由符仲景也不可能给,所以自个的柴米油盐还是得靠自个。 想想还是得另找些生财之道才行,不然全吊在柳林街那里,随时容易落于现在这样的处境。 四喜机灵得很,不到一个时辰后便顺利办好了事情回来。 “小姐,这里是五张一百两的银票。”关起了门,四喜很是开心的把各种票据取了出来交到符夏手中:“还有这几张是当票,奴婢按您所说的全都是当的活当,有半年的赎当期。” “五百两?怎么会有这么多?” 符夏顿时看向四喜,觉得有些不太思议。 她总共就拿了几样东西,全都是进府时从符仲景跟姚氏那里得来的,一块上好的玉佩、一套三件金饰,一只翡翠玉镯,几样东西加起来的总价值顶破天也就是五六百两银子的样子,四喜拿去当铺却当出了五百两这样的天价,这怎么让她不奇怪。 要知道,当铺那种地方,能够给个东西的半价都已经是极为难得,如今却几乎给了差不多九成几的实价,这怎么说都不像是当铺的做法呀。 当初因为考虑到其他一些原因,所以让四喜拿去也只是当了个活当,比起死当来,价格当然就更加不可能上得去,所以这五百两简直就难以让人置信。 看到主子的神情,四喜倒是并不意外,很快解答起来:“小姐,您有所不知,这事说起来还真是有些奇怪。奴婢是在京城一间叫做开源的当铺当的东西,去之前奴婢就打听过,这家当铺还算是比较公道的,而且赎当期也比较长,规模不是最大但信誉却是极好的。” “一开始,当铺掌事的只给开出二百六十两价格,还说因为是活当所以已经是最高价格,说去到哪里也不可能有人会开出比他们更高的价格,怎么都不肯再提点价格。” 四喜接着说道:“奴婢虽听说开源的信誉不错,给的价格一般也比较实在,但也还是想再去别的几家问问行情。正当奴婢有些纠结的时候,那掌事的突然被人喊进去了。奴婢在外头等了一会,本想离开时,那掌事却是很快出来了,而且二话不说直接把典当价格一口气加到了五百两。” “他突然加价,你可问了是什么原因?”符夏微微皱了皱眉,一下子也想不清这里头到底出了什么情况。 “问了,奴婢当然问了。”四喜答道:“掌事的说,其中好块玉佩他差点看走了眼,估低了价,还说他们开门做生意讲的便是信誉,绝对不会坑人,所以这才开出了新的价格。奴婢也不太清楚这玉佩到底值多少,不过小姐之前吩咐过三百两左右就可以典当,因而也没再往其他地方跑,直接把东西当到了开源了。” 四喜当真对开源这家当铺很是满意,一般来说,典当这行都是压价高手,哪怕东西真值钱也不会尽说实话,压价都来不及哪里还会主动道出所谓的实情主动提那么多价呢? 这便说明,开源这就当铺当真不错! 不过很显然,符夏却没有把事情想得这般简单。 再好的当铺那也是当铺,不玩那些坑人的把戏就已经很好,哪里可能这般好? 更何况,符夏的眼睛不比那些典当行的掌眼差,符仲景给的那块玉佩的确还不错,但也仅仅只是不错罢了,跟其他几样东西加起来最多就是值个五六百两,那管事所说的理由明显只是应付四喜罢了。 之前他们开出的价格才是比较合理的,值个五六百两的东西活期典当个二百六十两已经算是不错的价位,而后突然从二百六十两直接上调到五百两,这中间肯定是有旁的特别理由,只不过四喜不清楚罢了。 她没有再多问,而是细细检查了银票跟那些当票票据,但看了好几遍却发现并没有什么不妥之处。 “看来,我还是得亲自去一趟才行。” 符夏觉得此事有些问题,当下便决定自个去那开源当铺看个究竟。 没有耽误,一小会之后符夏便带着四喜准备出门。 这相府大门来去进出对于她来说并没有什么特别之处,也无需提前跟任何人说道什么。而开源当铺离相府不算远,也不需要安排什么车马轿子,直接当做逛街步行就成。 走到大门口时,却是意外碰上了符瑶,看好样子像是要去哪家赴宴,正准备上轿离开。 看到符夏带着个丫环随意不已的出了大门,符瑶当下便止住了步,恨恨地看向符夏极为不善地说道:“堂堂相府你是想进便进想出便出,符夏,你可真是厉害!” “承蒙夸赞,嫡三小姐这不也是想出就出吗,没什么好对比的吧?”符夏笑了:“你看看,我就带个丫环随便走走,跟三小姐这阵状可没得比,不值一提的。” “你就得意吧,我倒是要看看你还能嚣张多久!”符瑶冷场而道:“符夏,从来没有人可以这般欺辱我,欠我的,你必定将连本带利的还回来!” “是吗?我还真不知道有什么欠你的,你这话说得可不厚道,明明从头到尾就是你们找我麻烦好不好。” 符夏满不在乎地说道:“罢了,跟你这种人也讲不清道理,三小姐爱去烧香也好,赴约也罢,自个趁早吧,我也得去逛我的,恕不奉陪了。” 说罢,符夏转身不紧不慢从容而去,全然没有再理会那恶声恶气威胁放狠话的符瑶。 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她总觉得这一世符瑶的心性似乎比着上一世差了不少,难不成这种所谓的骄傲之人一旦被人看破打碎骄傲的话,就会变得如此不堪? 符瑶将会报复,这是想都不用想的问题,所以符夏根本不会在意这几句话,做好她自个的一切便可。R1152 第一百四十三章 看着符夏渐行渐远的背景,符瑶终究只能狠狠的冷哼一声,最终上了自己的轿子。 莺儿那步棋,如今她也不知道到底会是什么样的效果,不过蒋氏把莺儿要走一事应该只是个巧合,不然依着符夏那样的贱性子,若是知道些什么,早就已经闹翻天了,哪里可能不声不响。 昨日私下了问过了莺儿,那些药虽没有全部用完,不过因为莺儿之前担心药效问题,所以每次都将分量加了倍,虽然效果上可能会出现一些细微的不同,不过倒也没有太多的问题,算起来倒也差不多了。 至于那多了来的一些,本就是她之前担心不够额外想用长一些增加的,莺儿做事也算妥当,过去蒋氏的那天便直接把药全部处理清除了,省得被发现反全是坏了大局。 虽然莺儿的做法并没有提前跟她通气,不过只要基本上办妥了,符瑶也懒得跟个下人计较什么,莺儿那般做无非就是怕日子长了容易被发现,所以才投了这样的机,不曾想倒正好赶上了这等变化,反倒是省去了事。 不过,那些药的效果终究还是得等上很长一段日子才能够有所见效,符瑶如今越来越受不了符夏,越来越忍受不住那种妒火与恨意。 害死她的人,处处跟她做对,让她丢尽颜面受尽污辱沦为笑话,还要抢本应该独属于她的男人的心,这一切的一切都让她无法那般干等下去。 若是不尽快让这贱人好好随一番苦果,她觉得自己当真会直接气疯掉! “符夏,你不是最在意你地个贱人老娘吗?放心吧,我一定会让你尝尝痛失亲人的滋味,一定会让你知道与我为敌的后果!” 她咬牙切齿地说着,而后傲然昂起头闭上眼睛不再出声,唯有那面上阴森的神色久久让人不寒而栗。 就在符瑶的轿子转过弯往另一条街而去之际,巷子一处默默停留的符夏朝着身旁的四喜说道:“你别跟我去当铺了,远远跟着三小姐的轿子,看看她这是去哪、见什么人。” “是!”四喜当下领命,不过很快又想起了什么反问道:“小姐,我若跟去了,您自个一人去开源不太安全吧?” “没什么,从前没进相府时,我一直都是一个人出门的,也没见有什么事。再说真有危险的话带着你也没用呀,反倒跑起来还是个累赘呢!”符夏笑了笑,拍了拍四喜道:“放心吧,我不会有事的,你赶紧去便是。快的话就直接去开源当铺找我,慢的话你忙完了自个回府便是。” 四喜自是觉得还是有些不妥当,不过二小姐的话倒是不容她反对,看着符瑶的轿子已经越行越远,她只得点了点头,先行跟了过去。 开源当铺离相府并不远,而且那里地处繁华,大白天的倒也不至于有什么危险。四喜知道当东西一事二小姐且不想让太多人知晓,省得到时传到那些有心人耳中,又少不得拿这事给二小姐做文章找麻烦。 更何况,二小姐也是还真不是那种温室里头长大的花朵,未进相府前这京城外头的环境可是比她们还要熟悉得多。加之二小姐向来打扮得也很是低调,并不容易惹事,所以四喜想了想后还是选择服从命令。 四喜远远跟着符瑶的轿子离开后,符夏这才自个重新上路,不急不慢的往开源当铺而去。 其实,刚才她所说的若真有危险的话,四喜反倒是个累赘,这话当真不算是玩笑。 除了她自个以外,谁都不会想到她会的拳脚轻轻松松放倒几个壮汉也没什么问题。 前一世的时候,因为成了沈靖的转运符,所以她时不时的总是会面临被刺或者其他的危险境地,后来的几年里头为了自保,让小命更加安全一些,因而无事之时还私下找了人教习了一些最为实用的拳脚武术。 这一点,连沈靖都不太清楚,就算平日里偶尔看到她在那里耍着什么也只当是锻炼罢了,根本不会放在心上。 所以前世死的那天,原本她被符瑶派的人看管着,将她身旁之人全都隔了开来,她却还是能够轻而易的破了那些看守,直接闯去大殿。 这一世的她,比着前一世更加的谨慎,若非有这样底气的话,先前给娘亲找个会拳脚的丫环暗中保护的同时,当然也不大可给自己备上一个。 这一世,她同样并不会在没必要的时候让人知晓自己的这一个秘密,这也算得上是自己的一张保身底牌,当然不会轻易亮出。 开源当铺离此次当真不远,过了两条街道便到了热门的地方,再走一小会便一眼看得到了。 还没有完全走近,便看到一个在当铺门口站着的中年人朝着这边走了过来。 符夏下意识的觉得那中年人似是奔着自己而来,果然她的直觉极为不错,在离她还在三步距离的时候,那中年人却是停了下来。 “请问姑娘可是要去开源当铺?”中年人十分有礼貌的朝符夏拱了拱手询问着。 “请问大叔可是见人便如此追问?”符夏并不回答,而是反问了一声,明显觉得此人有些怪异,不过却并不害怕。 中年人见状,当下便连声解释道:“在下的确唐突了,还请姑娘恕罪。不过在下当然不是见人便问,在下是开源当铺的掌事,今日有人拿了几样物品前来我开源当铺典当,总共当了五百当银。不知您是否是符姑娘,是否是为了此事而来?” 人家把话都说得这般明白了,符夏当然也没什么好绕弯否认的,看来事情果真如她想的一般有古怪,不然的话这开源典当的掌事怎么知道四喜是她的人,而她又会为此再特意前来一趟? “我姓符不假,也的确是为了今日那桩生意特意前来,你又是如何知晓?”她平静得无法形容,看着眼前的中年男子着实没有任何的印象。 中年男子得到肯定的回答之后,当下却是行了一礼更加恭声说道:“符姑娘还请莫见怪,并非是在下知晓这些,而是家主吩咐。在下奉家主之命特意在此等候,如果符姑娘想知道其中缘因的话还请稳步对面茶楼二楼天字雅间,我家家主已经在那儿恭侯姑娘大驾。” “你家家主?何许人矣?”符夏脑子有些不够用了,看样子竟是碰上熟人,她就说如今的当铺再如何也不可能这般好说话的。 中年男子摇了摇头:“实在抱怨,这一点在下无法奉告。不过姑娘大可放心,我家家主绝对没有丝毫恶意,姑娘若是愿意的话,一会前往对面茶楼便可知晓,若是信不过不过去也无妨,总之今日典当之事绝对不会对姑娘有半点的不利之处。” 说罢,中年男子再次拱了拱手,而后转身往回走,很快便进了开源典当行。 符夏侧目看了看对面,片刻后倒也没有多做犹豫,抬步往那边茶楼而去。 既然人家早就对她的情况知根知底的,那么她去与不去对于自身的处境并没有太大的区别,人家若是有心设局陷害的话,就算她不去也照样有旁的办法做得到,没必要提前自个露了底。 到了地方,一进茶楼便有小二上前热情招待,听说符夏是要去天字雅间的客人,立马在前头引路。将符夏带到门口后,小二便自行离开,并不多做打扰。 敲了敲门,很快门便应声而开。 “原来是你!”看着眼前那张也算熟悉的面孔,符夏还真是有些意外,喃喃道了一声。 东云国质子云牧阳,虽然前后回起来也不过两回,不过倒也真算得上熟人了。 “是我。”云牧阳笑得略显腼腆:“故弄玄虚了一把,还请见谅,进来再说吧,沏了上好的龙井,这会温度正合适。” 符夏微微点了点头,自自然然的应了下来,反正都来了,总不好站在门口说话。 “你怎么知道我一定会再跑这一趟?”面对面坐了下来,符夏径直询问。 云牧阳边倒了一杯茶给符夏,边说道:“猜的,觉得你应该会感到奇怪,或许会亲自跑一趟弄清这中间到底是个怎么一回事。当然,就算猜错了你没来也无妨,反正我最多的也就是时间了,本也在此喝茶耽误不了事。” “我的婢女去开源当铺的时候,你正好也在?”符夏再次发问,看来云牧阳正是开源典当的真正老板无疑,貌似之前他还真是见过四喜,认出了也不足为奇。 “嗯,当时正准备离开,没想到却看到你的贴身婢女来这里当东西,因此便在后头多留了一会。”云牧阳说道:“那婢女我见过,看了一会可以确定不是擅自私盗主子物品,如此一来便说明是你授意了。以你的身份悄悄让丫环典当物件,必是有什么急事需要用钱又没有旁的办法,所以我便让人把掌事叫了进去,让他把价格抬到了五百两,希望能够帮你解决一下燃眉之急。”R1152 第一百四十四章 云牧阳说得很是真诚,明显没有其他意思,只是在简单的陈述一个事实而已。 “本来也没想让你知道,毕竟只是顺手罢了,不过后来你那婢女走后我又觉得有些不妥,这几样物品的价值摆在那儿,你应该是很清楚的,突然当出这样的高价,以你的心性必定不会相信掌事后来所说的理由,兴许会亲自过来查探一番到底怎么回事。” 在符夏面前,他当真没有任何好隐瞒的地方,而且,他也是真心想要帮忙,既然知道符夏眼下缺钱,当然也忍不住想知道她到底碰上了什么棘手之事。 眼前的女子太过独特而神秘,完全让人看不透猜不明,可越是这样,他便越是想了解。知道她可能有难处便越是想帮忙。 而符夏被赐婚一事,云牧阳当然早就知情,对于这样的结果,云牧阳自然替符夏觉得可惜,她是个好姑娘,值得更好的对待。 不过,此次符夏当众宁可选名声败坏的宁王,也不选三皇子,这让他更加明白那天符夏对他说小心沈靖是何样真诚的提醒。 他没有那样的能力可以知晓一切,无法明白符夏与三皇子之间到底有着怎么样的恩仇,但他却打心底里头相信符夏。 自打得到符夏的警示以来,他暗中也调查了不少的事情,虽然不可能抓到什么实实在在的证据,但好些线索的确指向了三皇子并非当初他所想的那般简单,某些潜伏于水底深处的不良居心也慢慢的显露出了冰山一角。 他知道,如果不是得到符夏警示,提前初身而出的话,那么他将来的结果必定会如符夏所言一般,再无翻身之地。 而如今,一切则全然不同志来,他的命运因为这个奇特的女子而改变,即使依然无法确定将来,但现在所做的任何事都变得有意义起来。更加确切的说,是他的心变得生动鲜活起来! “我不知道五百两够不够你解决眼前的麻烦,再加之后来觉得以你的聪慧肯定会觉得此事怪异,是以干脆赌上一把,交代管事后在这里等你。” 云牧阳很想直接问符夏到底需要多少银两才能够解决手头上的事情,毕竟只要不是天数,只要能够在他能力范围这内,他都希望可以帮她。 可是,他多少还是明白对面姑娘的心性,没有直接道出。他知道符夏自不是那种随意便会接受他人相助之人,不然的话也不可能因为当出五百高价而亲自再跑一趟想弄清真相。 “所以……”听到这些,符夏笑了笑,却是领了云牧阳这份善意的人情:“原来如此,多谢了!” 云牧阳几句话的简单说明后,符夏便明白了这其中的来龙去脉,说起来也算是巧合,四喜头一回给她当个东西却没想到直接钻进了云牧阳开的当铺里头。 而且更为巧合的是,云牧阳那个时候正好就在那儿,猜到是她有什么急事要用钱,所以特意给了个人情当了个高价。 事情倒并不复杂,难得的是云牧阳这份心意。 其实算起来,他们也不过两面之缘,不过云牧阳显然还是记着那天她的警示之事,这么久以来也应该已经弄清楚她的话并非无故乱言,不然的话也不可能调整方向,暗中与宁尘逍联系上,也不可能今日特意卖这个人情给她。 “咱们之间若真要说谢的话,怕还是我对你说才是。” 云牧阳笑了笑:“得了姑娘的提醒后,我暗中查了不少事情,当真是惊出了一身冷汗,阿夏姑娘的恩情,云某铭刻于心,而今日之事不过顺手之劳,实在是件小事不值挂齿。” 看着云牧阳带着温度的笑容,符夏倒也是心中觉得颇为温暖,印象中的云牧阳一直过得太过自我封闭,那种骨子里头散发出来的孤独感拒人于千里之外,仿佛活着跟他自个毫无关系似的,自身也好,还是外界的一切都显得那般苍白无力。 那样的孤独真正伤到的还是自己本身,而如今符夏也看得出来,云牧阳似乎已经想明白了活着的真正意义。 “事情其实并无大小之分,云公子如此有心,阿夏当真很是感激。” 符夏见状,同样笑着说道:“倒是没想到开源当铺的幕后老板竟然是云质子,据我所知开源当铺光是京城便有几家分店,在北晋不少地方都有分号,云公子这生意做得可是不小。” “大小倒是次要,不过这当铺即是生意,可以维系云某生活所需,同时也是云某幽居京城这么多年的一扇门窗,不然什么都不知什么都不懂的,日子当真是没法过了。” 云牧阳竟是直接点出了他这些当铺的真正作用所在,并没有丝毫隐瞒的意思。 其实这种事情要联想到也并不算太难,更何况符夏的心智非常人所能够比拟,所以既然他这一层幕身份已经主动向符夏坦露,当然也不在乎道出其他的实情。 “……这样,挺好!”微顿了片刻,符夏却是点了点头,淡定的肯定了云牧阳的做为,而后又道:“这些,沈靖可知?” “不知,但他肯定知道我有着属于自己的一些暗中渠道,不然当初也不会主动与我合作。” 云牧阳补充道:“宁王也不知,那次在宁王府遇到你,我的确是找他谈一些互利之事。没接触过不清楚,一旦真正接触后,相较而言,宁王这人反倒比沈靖要磊落得多,至少从不会明里暗里的探问任何不应该问的事情。” 对于宁尘逍,云牧阳也给出了自个认为的客观评价,不论如何,如今那人都与符夏扯上了关联,他并不想对符夏说任何的虚言。 “这种事,越少人知晓对你来说越安全越好。其实,你今日不应该主动见我的,即使我找去了当铺,起了各种各样的怀疑,或许能够猜出事实的九成以上,但只要你不露面的话,却绝对不可能知道是你的。” 符夏微微笑道:“难道,你不担心我会把你这个秘密泄露出去?” “你不会的。”云牧阳想都没想,很是肯定地回了一句,也仅仅只有这么一句,足矣。 这一声,倒是让符夏再次顿了顿,片刻后却是不再接当前的话题,转而说道:“那几样东西,原本做死当也没什么,不过是担心万一有变也能有个退步的余地,所以这才当了活当。半年之内我应该有能力将东西赎回,总之这一次多谢你了。” 见符夏再次道谢,云牧阳也不再推去谢意,他似乎发现符夏一个很是细微的特点,怕是她自个都没有意识到,若是他不接受这份谢的话,只怕隔一会这姑娘又会重提。 “五百两,够你解决目前的事情吗?”他试探着问了一句。 符夏倒也没有隐瞒,摇了摇头道:“自是不够,不过是可以先周转一下日常开销罢了。” 一般来说,大户人家的小姐公子光靠着月钱其实都是不够开销的,不过因为他们都有其他的银钱来源,所以月钱那种东西不过是个形容罢了。 而她这样的,除了月钱还是只有月钱,开销又比旁人都要多得多,不够钱花才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 云牧阳当然也想得到这一层,所以对于符夏所言的五百两只是暂时解决日常开销的周转并无半惊讶之处。 “那么,你所要解决的事情,还差多少银子?”他一点一点的问着,想等符夏自个主动道出后再表明想法,那样的话符夏自然容易接受一些。 见状,符夏倒是笑着看向云牧阳道:“云公子这是想好人做到底,再额外借我些银子吗?” “如果你愿意的话,我很乐意。”云牧阳舒畅了不少,一直不敢直接道出的话总算是出来了,心里自然乐意不已。 符夏微微垂下眼睑,似是在思索着什么,不再急着吱声。 而云牧阳也没有打扰,静静地在一旁看着、等着。 一小会后,符夏这才再次招眼看向云牧阳,询问道:“京城一年一度的花魁大选,云公子应该听说过吧?” “听说过。”云牧阳并不清楚符夏为何这般问,但还是如实回答,不曾装什么清高:“那算得上是京城一年一度的盛会,名气很大。” 符夏点了点头,继续说道:“每年花魁大选都会伴随一场豪赌,京城大大小小的赌档都会开盘设赌。云公子今年可想放手一博,赌个大的?” 听到这话,云牧阳总算有些明白符夏的本意了。 联想到符夏似乎有着一些神秘的预知能力,看来十有八九她心里头对于今年花魁人选有了比较清晰的答案。 “既然阿夏姑娘如此说,那我又有什么不敢赌的?” 他笑了起来,径直说道:“这样,今年的花魁赌谁由你定,赌金由我出,到时赢的钱咱们两一添作五,怎么样?” “你就这般相信我?要是万一输了呢?”符夏被云牧阳这份莫名而坚定的信任弄得有些动容。 “相信!当然相信!为什么不信?”云牧阳干脆得很:“就算真有万一也无妨,输了便输了,是我自个的决定,我自个承担就行,跟你无关。” PS:亲们,我刚刚申请了个微、信公众号,以后关于书中人物、情节走向,更新问题等各种事宜以及其他的一些讨论都将在里头公布,欢迎亲们关注我的微、信号:buyaosaoxue (其实微、信号就是不要扫雪的拼音,哈哈)R1152 第一百四十五章 一年一度花魁大选当真算得上是一件热闹非凡之事。 京城这种地方,最不缺的就是有钱人,再加之如今的花魁选举因为很多文人的参与,是以渐渐摆脱了那种仅仅只有低俗存在的外在,对于参选花魁的要求也是从相貌到才学,从外在到内在,都有了极大的要求。 不少文人黑客的漂染,使得这样的盛会反倒成了一件雅事,而参加的也并非普通的风尘女子,其中不缺让名门贵秀望尘莫及之辈。 而且,每年参加的并不仅仅只有京城本地的,外地那些有希望的也都会纷纷赶来参与,一旦夺下头名,对于她们这样出身的女子来说,无异于是一次改变命运的机会。 即使没夺得头名,只要够出众,同样也将受益无穷,说不定会有异想不到的际遇改变命运。 正因为如此,这才使得每年的选拔都那般吸引人心,参加的人数也是一年多过一年,这样的事情想不火都难。 而对于今年这一界的花魁选举,因为正好初回相府,第一回在府里头听下人们谈起选举中间的一些不为人知的规矩,二则那个当选的花魁本身够特别,所以符夏的印象极为深刻,哪怕前世过去了那么多年,仍然记忆犹新。 符夏唯独没想到的是,云牧阳竟然想都不想便应了下来,还主动提出赌金全出,赌谁由她,赢了对半,输了无需她理的好事来。 若是这般,符夏还看不明白云牧阳对她的信任程度有多高的话,那她还真是太没心没肺了。 原本,她也是想着从谁那里先诓一笔钱来大押一笔。反正今年的选拔已经快要开始,如此一来,打听消息那边剩余要付的三千两银子便有了着落。 不过诓谁的钱都不是那么容易的事,她这不是还没有完全盘算好吗,正好见云牧阳如此仗义,倒也想着索性让他跟着一起挣上一笔。 她向来不喜欢欠人家人情,总觉得人情这东西是不及时还清的话总归不好。所以得了云牧阳的人情后。便想着来个顺手人情,一则解决了挣赌金的本钱问题,二则又能够对着云牧阳的这份好意安心踏实一些。 事情如此顺利。她都根本不必费任何多余的口舌去解释说服什么,也省去了不少事情。 她虽不愿欠人情,但也不是那种太过纠结矫情之人,先不说这种买卖基本上是十拿十稳。既然云牧阳自个愿意赌、愿意担那样的风险,她便不再多言其他。直接往下说正题便可。 把要赌的人选名字说道出来后,符夏并不过问云牧阳准备拿多少银子出来赌,她也不贪心,赢的钱足够支付那笔尾款就成。 “月灵?”云牧阳似是对这个名字不太有印象。想了好一会这才说道:“哦,我想起来了,此女本非京城青、楼的。应该是外地名妓特意为了今年的选拔而过来的,前些日子好像是听人议论过这个名字来着。那好。咱们就赌她赢下头名!” 云牧阳还真是没有见过符夏所说的月灵,也不清楚此人到底长成什么样,有些什么特别之外,不过既然符夏说她能够夺魁,那么就赌便是,一准错不了。 “对了,你手头上要解决的那件事大概需要多少银两?”很快,云牧阳又道:“如果多的话,我就下多些注,趁着这次机会,你倒是正好把你所需要的这笔钱给挣回来。” 符夏不由得笑了笑,云牧阳刚才说把钱挣回来的那个人是“你”字,而不是“我”字,这还真是极为照顾她的面子。 “就三千来两吧,不算多,而且那月灵算是黑马,赔率很高,你也不用下得太多。赌这种事,多少还是有些风险的,把握再大也不能够动摇正事根本,在你不影响生意周转的前提下拿出来一些闲钱就好。” 一通交流后,符夏与云牧阳倒是渐渐熟了起来,说话什么的也不需要刻意隐瞒,反正人家也不会多问其他不相干的事。 果然,听到符夏的话后,云牧阳根本问都没问符夏为何连赔率高低黑不黑马什么的都那般一清二楚,而是直接点头应道:“那成,到时我会先让人大概盘一下账,不会影响到其他事。你平日里也没什么旁的收支,这次除了那三千来两以外,能够再多挣些钱留着备用开销也好。” 他说得很是从容,自然而然的便替符夏考虑打算起来。 符夏的处境,他很是清楚,而且像他这样的人很有同感,所以往往需要花费的钱银比一般人要多得多。没有其他收支来源,可想而知符夏的日子过得有多艰难,正好趁着这次机会,他觉得可以让符夏身上多备些银两才好。 就在符夏与云牧阳商量着下赌一事之际,四喜却是在一处大宅院外头等了好久。 跟着符瑶的轿子一路来到此外,可这里压根就不是什么像是参加宴请赴约之地,极为普通的宅院无法分辨所居何人。 而且轿子直接抬了进去,符瑶一直连面都没有露过,进去好久也没到半个人再出来。 四喜都等得有些不耐烦了,但都已经耽误了这么久的功夫,她不愿意就此半途而废。狠狠咬了咬牙,她就不信今日符瑶不出来了! 功夫不负苦心人,不知等了多久,宅院的门终于打开了一丝,从里头冒出个脑袋来察看了一会,片刻后又关了起来。 四喜立马来了精神,更加小心的躲藏好却是愈发专注的观察着对面的一举一动。 果然,不久之后门再次开了,从里头直接抬出了一顶轿子,出了门没有丝毫的停留便往东边离开。 四喜没有动,心中却是有了个底,因为那顶轿子并不是三小姐的。不过轿子边上跟着的一个婢女则眼熟得紧,正是表小姐姚玉莹身旁的贴身丫环。 姚玉莹从前经常来往相府的,所以四喜她们并不陌生,本想着已经知道此次三小姐出门见了谁,差不多可以离开了,不过片刻后四喜却是再次改了主意。 四喜机灵得紧,见姚玉莹的轿子走了后符瑶并没有急着出来,因此也继续在那儿猫着等。 大约两柱香后,符瑶的轿子还是没有出来,但宅院门口却是来了另外一行人。 对于四喜来说,来人同样也不陌生,随着那几人进入,那处院门再次紧闭起来,估计着这一时半会是出不来的。 “哎哟,看来宁王还真不是随口胡扯呀!”四喜暗自嘀咕了一句,刚才那骑马而来的人不是三皇子沈靖还能是谁。 这三皇子跟三小姐倒真是越来越谨慎了,见个面都还弄那么大一个坑,这是被宁王给抓包抓怕了吧。若不是她灵机没有立马离开,只怕还真是被他们给骗了过去。 在外头又呆了约莫小半个时辰,四喜本以为三皇子跟沈靖定然没这么早离开的,却不想就在她准备先回相府的时候,宅院大门再次打了开来。 三皇子沈靖面无表情的走了出来,而符瑶竟是直接这般追了出来,脸上还带着楚楚可怜的泪花。 不过,沈靖这一回却并没有任何怜惜之意,反倒是还十分严厉的呵斥了一句。 隔得有些远,四喜自然听不到沈靖说了什么,但那话一出却看到符瑶明显愣在了原地,眼泪更加凶猛的滴落,但却是不敢再去纠缠沈靖,眼睁睁的就那般看着沈靖翻身上马快速离去。 吵架了吗?四喜暗自揣测着,显然有些想不太明白这两人在里头闹了什么矛盾,竟然弄成这个样子,也不怕这一前一后的追跑出来被人看到吗? 片刻之后,符瑶也没有再在此处久留,狠狠的抹了一把泪,全然没了先前的娇柔可惜上了轿子直接离开,看那方向应该是往相府无疑。 一直到此,四喜这才不声不响的离开了此外。 算着时辰,小姐那边应该早就已经离开了开源当铺,所以她也没有再往那去。 等四喜回相府时,符瑶的轿子早就已经进去,四喜人后门入的,回惜夏阁后果然发现自家小姐早就已经回来了。 “小姐,开源当铺的事情弄清楚了吗?”四喜来不及喝口水便急急的进了小姐屋子。 “嗯,那边没事了,三小姐那边你跟了那么久才回来,是不是大有发现?”符夏见四喜一脸喜滋滋的模样,便知道那丫头十有*是发现了什么有趣的事情。 四喜最是了解自家小姐,见其轻描淡写的说当铺那头没事了,那便是真没什么事,因而把主要的关注点自然而然地放到了她跟踪符瑶一事上来。 虽然她还是头一回跟踪人做这种事,不过当真是极为顺便,一口气将前前后后看到见到的人与事都说道了一遍。 …………………………………………………… ps:除夕大年夜,亲们都吃了团圆饭了没有呀?扫雪在这里祝大家过年快乐,阖家幸福!外头炮竹响个不停,回老家过年就是这般热闹,年味十足,快乐无限,肚皮都撑得不行了,亲们是不是也一样呀,哈哈!(未完待续)R655 第一百四十六章 四喜并没有夹杂自己的那些猜测,应该说的一字不少,不应该说的一字不多。至于这其中到底怎么个回事,小姐自会琢磨考虑,不需要她来多言。 听完四喜的讲述,符夏沉默了片刻,而后这才回过神来,让四喜先行下去休息。 四喜能够弄清这么多已经实属不易,看来符瑶这回倒是比着以前更加长多了不少的心,倒还知道顺便弄一个姚玉莹在前头顶上一翻。 当然,姚玉莹跟符瑶见面肯定也不是什么闲聚,不然的话也不至于跑到那么不起眼的宅院单独见什么面。 这两个女人之间不仅隔着一个三皇子同时也隔着另一个五皇子,要知道姚玉莹私底下也是对沈靖倾慕有加,同时又因为家族的原因向来都觉得自己才是最为理想的五皇子妃人选。 但自打那闪太师府一事之后,姚玉莹对符瑶也算是结下了大仇,连话都不曾再说过。 而这一次,这两个人却又偷偷摸摸的搅到了一起,指不定在暗中一起密议着什么阴谋。 想到这,符夏不由得微微皱了皱眉,反正觉得这两个女人都能够摒弃前嫌搅到一起,肯定不是什么好事。 至于沈靖跟符瑶两个又搞点是什么事,唱的是哪一出,符夏倒是丝毫兴趣都没有,可惜没法抓到实证,不然的话她当然不介意给这两人来点雪上加霜。 次日,符夏稍微收拾了一下,便带着小环如约前去赴太子妃之约。 礼貌是四喜准备好的,这丫头倒是挺会替她省的,直接跑去找王管事,让王管事从相府公中支的。如今她这月钱是没法再往后预支,不过好歹是去见太子妃,总不能空着手去,好歹她身后还顶着相府二小姐的身份,所以由这种合理要求自然没有任何的问题。 而事实上,如今符夏被赐婚,将成为未来的宁王妃,得太子妃单独宴请也是再正常不过的事。相府就算有人心里有想法也无用,总不可能连明面上的脸面都不去顾及。 太子妃那儿,符夏前世也是去过的,不过因为沈靖一直跟沈旭走得近,明里暗里与太子的关系都要疏离一些,所以她自然而然也与太子妃交往得比较少。 但对于太子妃这人,符夏的印象还算可以,当年众多皇子争储,太子做为第一个被沈靖清除掉的拌脚石,下场比起沈旭来还算是轻的,不过对于对于太子而言,废立再加终生圈禁,这其实比死还要磨灭一个人所有的希望。 在那样的时候,太子妃本是有机会独善其身,不过此女也算是有情有义,最终还是跟随太子一并前往圈禁之地度过余生。 单凭这一点,便足够让符夏对太子妃这人另眼相看,莫说是这一世根本不存在争夺对立这样的绝对不可相融,就算是前世,处在不同的立场为死敌,却也照样不妨碍她心底里头对太子妃的尊重。 太子东宫守卫森严,但太子妃早早就派了人特意等候符夏的到来,一路皆有人接引顺畅无比,根本不必担心任何事由。 这样的待遇当真是极为重视。 看到太子妃的时候,符夏按照应有的规格朝着太子妃行礼,却是被太子妃直接上前托住,亲昵不已的示意她免礼便可。 “免礼,今日咱们就是聊聊家常,说说私已话,又不是什么正式场合,用不着那般多的拘束之礼。” 太子妃亲自领着符夏到一旁坐了下来,神色倒也当真自然得很。 符夏见状,自是再次谢过,而后也不再多礼,待太子妃就坐之后便跟着坐了下来。 太子妃是个心思极敏之人,考虑此次她们之间头一回单独见面,直接让人莲塘畔景色优美之处摆上上好的糕点瓜果,沏上一壶香茗,边赏景边聊天,如此一来自然也就比着其他的接见方式要轻松自在得多。 更主要的是,这样挨着坐一块,下意识的也拉近了两人之间的距离,于太子妃来说如此安排自是她最希望达成的效果。 “阿夏,我这般叫你可好?”太子妃亲昵的说着:“虽然才见你两回,不过之前可是早就听我姑母提及过你的,也算得上是对你神交已久,平日里我在东宫也没什么能够说得上话的人,很早前便想好好跟你一起说道说道来着。” “太子妃如此说,实在是折煞了阿夏,能够得太子妃垂青,是阿夏的福气。” 符夏自然也知道太子妃如此举止言辞肯定绝大部分是客套话,这种主动放低身姿的示好显然是有着另外一层特别的理由在其中。 她也知道,太子妃的姑姑便是江家如今的主母、太子的舅母戚氏,戚氏将她对上姚家的那些事情说道给太子妃听也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 不过,就凭那些当然不可能真如太子妃所言,让其对她有什么神交已久的之类,她是很有自知之明的,太子妃之所以这般最为主要的还是冲着宁尘逍而去,毕竟她如今挂了个未来太子妃的头衔,哪怕只是个花衣架子,但也架不住人家其他的想法与打算。 “你呀,可别以为我说的是客气话,这东宫里头的日子看着风光,实则比哪里都无趣得紧,而且想找个能够好好说话的人还真是不容易。” 太子妃笑笑着看向符夏,继续说道:“这里头的人呀,要么便是什么都不敢跟我说,要么便是满口胡话,说什么都没意思还真不如不说。时日短倒还不觉得,时日长了,你便会觉得那是一件多么可怕的事情。” “太子妃的话,阿夏明白。太子妃身份贵重,有的时候有得必有失,这也是再所难免的。” 符夏简单回应了一句,倒也算是心里话。 听到符夏这般说,太子妃脸上的笑容愈发的深了起来,连连点了点头:“我早就说了,你跟我必定脾气相投,想法相近,果然不假。” 符夏微微笑了笑,算是回应了太子妃的话,其他倒是并没多言。 她并不太清楚今日太子妃叫她过来有没有什么具体的事宜,所以能够少说便尽量少说,等着人家说道便是。 而且,她还接了宁尘逍的活,到时要把太子妃跟她说过的话一五一实全都告诉宁尘逍的,少说几句也好,省得到时太多了记不下。 好在她想得还算周全,今日并没有带四喜或者其他人同行,而是将小环带到了身旁,提前也交代过了,让其好生听着记着,省得到时宁尘逍对她的活计表示质疑。 “对了阿夏,你快满十五了吧?”太子妃并不介意符夏回应之上是否热情,如同想到了什么,自然而然的提到了另外的话题:“及笄之礼可有好生准备?” “承蒙太子妃关心,阿夏再有一个来月便满十五,至于及笄之礼这些,到时相府应该会有安排吧,我也不太清楚,也不需要我来操心什么的。” 符夏如实说道:“太子妃,您也知道我在相府只不过是名庶女罢了,有些事情并不是那么重要的。” “庶女又如何?你可是皇上亲自赐了婚的未来宁王妃,你的及笄礼当然得好生准备,岂能当个可有可无的小事不去在意?” 太子妃微微皱了皱眉道:“等到及笄礼后,你跟宁王的婚事便得正式开始商议,选出吉日,定下婚期,好生筹备婚礼!如今你的事代表的可不仅仅只是相府,更加也代表着宁王府的脸面,所以及笄这样的大事肯定是不能够忽视的。” 不等符夏回应,太子妃却是抬手摆了摆又道:“你的情况我多少也是知道一些的,也知道有些事情你自个出面并不方便。这样,此事你莫要担心,到时我自会替你做主,让你的及笄之礼得到应有的重视与隆重!” “太子妃,您的好意阿夏心领了,不过阿夏向来并不在意这些……” 符夏的话还没说完,太子妃却很是肯定的打断道:“以前你若不在意倒也罢了,可如今就算不在意也得捡起心来在意才是。要知道,将来你嫁入宁王府的话,许多事情并不是你在不在意就可以的。” “阿夏,我知道你很聪明,不过毕竟年纪还小,有些事情没有经历过并不清楚,等你到了我这个年纪的时候自然就会明白的。” 太子妃语重心长地说道:“记住了,不论如何,在相府也好,还是将来在宁王府也好,你的身份地位以及所受重视的程度,绝大多数时候都取决于你自己如何打理,这些对你自个来说都是至关重要的,可是不能轻视大意半分,不然的话吃亏的还是你自已。” 这几句话,太子妃说得极为诚恳,一副完全发自于替符夏着想的模样,根本不容符夏推辞。 甚至于,太子妃还明确表示,她明日便会让人给符相私底下提个醒,让其把符夏的及笄礼放到最为重要的关注程度之上,并且到时她会亲自出席,做为符夏的成礼人。 PS:大年初一,扫雪给所有朋友拜年了,祝大家新年快乐,万事如意,恭喜发财,红包拿来哦,哈哈!!R1152 第一百四十七章 太子妃如此热情主动的示好当真有些超乎了符夏的意料,而且这一次太子妃的姿态当真是摆得极平,真跟个掏心掏肺的邻家大姐姐一般,热情得没法形容。 甚至一直到符夏离开东宫,太子妃除了关心她这关心她那以外,根本没有再提及其他任何。 就好像这一次的邀请,当真只是因为符夏本身而已,并不是冲着其他人或外物的影响。 而且,太子妃从头到尾都只表露了一个念头,那便是十分喜欢符夏这个人,单纯的只是想跟符夏成为能够谈心说话的好朋友,那份真诚就连符夏身经风雨,却也很难在表面上发现什么破绽。 好吧,这算是放长线钓大鱼也好,或者说是无事闲新旧也是闲着,随手撒些网等着日后有收就收没收拉倒也罢,总之,人家不急不燥的愿意这般,符夏倒也无所谓。 至于及笄礼一事,既然太子妃这般主动一定要替她操心,那么她也由太子妃去便是。 其实这种事情对她来讲,当真意义不大,但若是强行拒绝的话反倒是会打了太子妃的脸面,再如何人家也是一副热脸,还不如索性顺其自然,倒是看看最后到底要捣鼓些什么出来。 不过,今日一行也不算完全毫无收获,至少符夏再一次的证实太子妃此人的确是个极其聪明之人,并不会简简单单的便直接显露什么功利心来,这样的人更加容易取得他人的好感。 就好像前世,虽然太子最终失败,被沈靖等人联手拉下了太子之位,失去了争夺帝位的资格。但哪怕到了最后,太子妃却硬是能够在那样的极端处境中独劈自己的路径,得到一个几乎不可能得到的赦免机会。 只不过最后太子妃自己放弃了那个机会,与太子一并进入了圈禁的牢笼,心甘情愿的陪着太子在那种毫无希望的地方度过余生。 在符夏看来,太子妃对于太子是有着真情的,不然的话也不可能如此。情爱这种东西放在皇家当真是种奢侈。太子一生能够得太子妃如此对待,也算是万念俱灰后仅有支撑着他行尸走肉般活着的仅有温暖。 出了东宫,轿子却在半道上被人给拦了下来。 符夏并没有任何惊慌。拦轿之人不是旁人,正是宁尘逍身旁经常跟着的侍从拾一。 “二小姐,王爷有请,烦请先去一趟宁王府。之后拾一再送二小姐回相府。”拾一笑眯眯的朝着轿中的符夏说道着。 符夏自是知道这个时候宁尘逍叫她过去做什么,不过。她这刚刚从太子妃那里出来便直接去宁王府,当真合适吗? 而且竟然还是宁尘逍身旁的贴身侍从拾一这么好认的面孔直接在半道上拦下她去宁王府,宁尘逍这是生怕太子他们不会误会什么吗? “现在便去合适吗?”符夏想了想道:“我这刚刚才从东宫出来不太好吧,要么改日换个时间我再过去。要么先让小环跟着你回一趟府,反正你家王爷想知道的事情小环先前都在边上听着看着了。” “二小姐,这事我可做不了主。王爷的话就是那般说的,是让我接您去王府。”拾一还是满面笑容:“对了。王爷还说了,让二小姐不必考虑那么多,王爷说您可是未来的宁王妃,什么时候去宁王府那也再正常不过,不怕任何人知晓的。” 拾一说话的功夫稍微昂了昂头,目光往一旁某处方向稍微带了一下,而后便不再多言。 如此一来,符夏自是听明白了拾一这言下之言,看来宁尘逍这是故意想让太子那边的人误以为他对她这个未来的宁王妃重视或者不重视这一方面来? 呃,几乎大部分人都知道宁尘逍好男风,料想着对未来的王妃肯定不可能会有会很什么男女之情。不过,这也并不一定就说明未来的宁王妃将在宁王府丝毫没有地位,在宁王面前完全没有半点影响力。 如此一来,符夏倒也不再有异议,宁尘逍应该是有他自个的盘算,既然人家自个都不担心,那她也没必要替其操心什么。 轿子再次起启,那在暗中默默偷窥着人或者说不止一拔人都由着他们便是,符夏的心思根本不会被那些毫不关联的人影响。 到达宁王府,拾一直接将符夏引到了书房,宁尘逍这会就在那里。 “怎么样,今日东宫一行收获如何?可是对得住本王那两百金?”宁尘逍今日看上去又是悠闲不已,刚才正在那里摆弄着一些古玩器物。 “对不对得住可不是在我所应该关注的范围内,总之我会将进入东宫之后与太子妃见面之中所有的事情言辞全告诉你便已经是完成了我的任务,不是吗?” 符夏也不客气,自个找地方坐了下来,径直问道:“当时小环也在的,你是要听小环说呢还是我来说?” “当然是你,那两百金本王又没给她!”宁尘逍神色一如往常,不过在不知不沉间对着符夏说话证据却是比着以前要好了不少。 “那行,王爷听好便是。”符夏点了点头,很快便将今日与太子妃见面所说道的内容通通复核了一遍。 她说话向来言简意明,但应该有的却是绝对不会少,特别这可是收了人家酬金的,当然最少得对得住那些酬金。 说罢之后,她又朝着身后的小环看去:“小环,你再想想看,我刚刚所讲的内容还有没有遗漏的地方?” “奴婢觉着二小姐已经说得十分完整了。”小环笑着应声,当下表示确认。 “好了,既然如此,那我的任务也算是完成了,王爷下次若还有这样的差事需要人手,只管找我便是。” 符夏边说边站了起来。一脸笑容的说道:“王爷您先忙,我就不打扰了。” “等会,你急成这样做什么,好歹也挣了本王两百两黄金,这做事态度也未免太过马虎了吧?”宁尘逍自是当下便叫住了符夏,见到这丫头事情一说完就要走,就跟他这里有什么老虎似的。这可是让他心里老大不乐意。 “那王爷。您还有什么其他的吩咐吗?”符夏止住了步了,倒也配合着询问了一声。 “没什么其他吩咐,就是你得在这里多呆一会才能走。”宁尘逍指了指符夏先前坐的椅子。示意其继续坐下:“外头可不止一拔人等着你出府门呢,你这么一下子便窜出去了,效果不太好的。” 听到这话,符夏微微顿了顿。片刻后倒也没说什么再次坐了下来:“王爷这是想要什么样的效果呢?” “什么都行呀,反正人的想象力总是无限的。反正只要让他们猜不准就成了。”宁尘逍边说边从他刚刚把玩的那一堆古玩珍品里头挑了一样物件抬手晃了晃朝着符夏问道:“这个怎么样?” 符夏一眼便看到宁尘逍所指的那样东西,当下心中却是下意识的怔了怔。 如果不是前世眼界的积累,她还真是认不出来,绝对只会以为此物是一件比较昂贵的翡翠玉簪罢了。但实际上。这根翡翠玉簪可是一点都不普通。 那是前朝末代君王替其一生挚爱亲自所制而成,从玉质选料,到玉石切割。到造型、雕刻、打磨……等等,全都是这位爱爱人不爱江山的末代君王亲手完成。没有一丝一处假手于人。 是以,此玉簪的价值远远超过了物件本身,再加上年代如此久远却还保存得如此之完好无损,更是算得上价值连城。 就算是前世,符夏也只是看到过几乎以假乱真的精制仿品,从没有见识过真品。却是没想到,这样东西竟是落到了宁尘逍的手中。 而东西从谁手中哪出她都有可能以为是仿品,唯独宁尘逍却不可能。 上个月在宁王府呆了一个月之久,她也不算是白呆的,愿意也好不愿意也罢,都不可否认的接受了不少与宁尘逍有关的信息。 收藏古玩字画什么的是宁尘逍的一大爱好,这人眼界奇高,莫说是仿品,就算是一般的宝物也极难入得了他的眼,所以但心被他收着的东西绝对都是真东西,好东西。 若是有人有那本身盗得了宁王府的话,那么保证可以成为天下第一盗了,不论是难度技术还是可能获得的各种各样天价宝贝,随随便便得到一样都值了。 “能够被王爷挑中的,自然是好东西。”片刻后,符夏应了一声,却是并没有说道其他。 宁尘逍可不曾落下符夏最先看到这样东西时眼中的那一抹惊艳之色,反问道:“你认识?别轻易否认,刚才你的眼神可是已经出卖了你。” “君王恩、碧血情,此簪名为龙凤鸣,是前朝末代皇帝亲自制做赠予挚爱的一样物件。从前我见过仿品,却原来真品竟是被王爷得到收藏。” 见宁尘逍这般问,符夏也没打算装什么,简简单单的说了一下。 宁尘逍点了点头,算是承认了符夏所言,倒也并没有追问符夏为何对这东西的出处什么的如此了解。 “太子妃说得不错,若是从前的话,相府重不重视你的及笄礼那是他们的事,而如今可不仅仅只跟相府有关了。” 宁尘逍把玩着手中的龙凤鸣,看着符夏说道:“咱们已经被皇上赐婚,而你当然就是我的未婚妻,我宁尘逍未婚妻的及笄之礼都得不到应有重视的话,那岂不等于是在打我这王爷的脸吗?” “太子妃倒是个聪明人,既然她主动要替你操办及笄礼,那么这份人情我便承下。我这一生最喜欢做的事情就是打别人的脸,岂能让人打了我的脸?” 符夏并不意外宁尘逍的话,平静而道:“太子这是明显示好于你,想拉你站到太子党那边,当然,就算拉不动你,只要能够确保你身处中立,对他来说已经足够。这样的人情。你还接?” “接呀,为什么不接?”宁尘逍理所当然地说道:“他拉他的,本王做本王的,想牵着我走那可得看他们有没有这样的本事,反正我又不怕他们。谁都一样,有目的也好没目的也罢,只要趁了本王的心意就成。怕只怕他们没那本事一直让本王称心如意。” 听到这些。符夏在心里头暗自鄙夷一番,这什么人呀,这世道果然不是得够蛮横才能够横行呀。 “你这什么表情?记住了。咱们现在可是一条船上的,一损俱损一荣俱荣,别成天觉得什么事都跟你无关一样。” 宁尘逍看到符夏一脸不当回事的神情,得意洋洋地再次提醒道:“现在你也没什么回头路挑了。只有一条道跟本王一起走到黑,别以为当真只要挂个宁王妃的名不用做事就成了。哪有那么多好事全给你占掉的道理?” 符夏当真有些忍不住白了宁尘逍一眼,此刻这人的嘴脸实在是可恶得紧,不过她却并没有反驳什么,话虽然不好听但理多少还是有一些的。因此也懒得跟这种人去争。 见符夏一脸的不爽但却并没有出声反驳,宁尘逍勉强也觉得还算不错,当下又把手中那根玉簪子放进了桌上的锦盒之中。 “你及笄礼的那天。我会亲自去参加的,这根龙凤鸣到时也会带过去。你也不必再准备其他的绾发簪。” “用这个来行绾发礼?”符夏当下便说道:“这会不会太张扬了?” 及笄礼的当天,一般会请五福长辈或者身份越贵重越好的女性当众替成年者绾发,以表示正式踏入成年。 这可是一项极为重要的仪式过程,又是众目睽睽之下,龙凤鸣这样特殊的东西出现在她头上,想不引起轰动都难。 她当真不是那种喜欢出风头的人,更何况宁尘逍刚才那意思,是要当众将这龙凤鸣送给她,这家伙未必也太高调张扬了一些吧。 “张扬怕什么,我宁王府未来的王妃就是要张扬才好呀,这不是再正常不过的事吗?”宁尘逍一副理所当然的模样:“记住了,到时你代表的可不是你自个,也不是什么相府符家那些乱七八糟的,你代表的是我宁王脸面,可别给我丢人。” 这话当真是越听越别扭,符夏当真不爱听,因此说道:“意思我明白,不过王爷请记住了,我谁都不代表,只代表自己。我也知道成礼仪式上的绾发簪子自是越贵重越好,不过这龙凤鸣却是件无价之宝,我不能收。” “你想什么呀,我可没说送给你,就是借你用用罢了,到时你嫁进宁王府这东西还得还给我的!” 宁尘逍笑了,一副你怎么尽想美事的表情看着符夏。 符夏瞬间脸都有些挂不住了,哪里想到宁尘逍这家伙竟然如此法子都想得出来,还说怕她丢人,依她看分明就是宁尘逍自个丢人丢到了家。 她相当无语,索性也懒得再多言,本来她也没想贪图那根破簪子,但明显她是再一次被宁尘逍给耍了,这口气实在有些咽不下去。 坐在那儿默默的喝着茶,她理都不再理会宁尘逍的目光,心中暗暗想着,若是日后等她有了机会,一定要好好整治整治这浑蛋,让宁尘逍也好好尝尝被人整被人耍的滋味,看他到时还笑不笑得出来。 “生气了?原来你这么喜欢这根簪子,听说以后还要还给我,所以不高兴了?”半天不见符夏再吭声,宁尘逍自个主动笑眯眯的搭着话。 符夏懒得跟这种人抬杠,但又实在憋得慌,翁声说道:“你想多了,我只喜欢银子,这东西不卖搁我手里跟石头没任何区别。还不如两百金来得实在。” “啧啧,看来你近来当真很是缺钱花呀!” 宁尘逍摇着脑袋感慨道:“让我好好猜猜看,你最近都在干些什么。前不久我才给了你两百两黄金,你回相府没几天就用光了,后来又去开源典当铺当了些东西,照你这口气,怕是那当银也不够用呀。这才多久呀,这么败家将来嫁进宁王府,本王岂不是得大出血才养得起你呀?” “亏了亏了,早知道就不跟沈靖那孙子赌那口气了,我这娶谁不是娶呀,怎么就碰上你这么个花钱如流水的败家女呀?” 最后一句。宁尘逍脸上明显带着藏不住的笑意,不过看到符夏眼中却是无比的碍眼,前些日子好不容易挣下的那几分好印象顿时有种茫然无存的感觉。 “王爷现在反悔还来得及的,反正我是无所谓。”她没好脸的瞪了宁尘逍一眼:“至于我最近都在干些什么那是我自个的事情,用不着王爷操心,反正又不用您管,您操那门子心做什么呢。” 说话的同时。符夏下意识的想到了云牧阳。不知道他的一些隐秘有没有因为自己的原故而被宁尘逍发觉知晓。 那天她单独见的云牧阳,照理说应该是很小心谨慎的,并没有发现被人给跟踪才是。但宁尘逍的手段往往太过难以预料,所以也并非没有其他的可能。 但不论如何,她宁可装做什么都不知道也绝对不会去试探什么,否则的话反倒只会露了底影响到云牧阳。 “反悔倒不至于。本王还没穷到那样的地步,区区一个败家女还是养得起的。大不了到时让你多干点活当工钱便是。” 宁尘逍并不在意的说着,边说边见符夏的面色越来越不爽,最后终于好心的收敛了一些那张贱嘴,转而说道:“别板着一张脸了。我也没别的意思,随口说说罢了。” 面对宁尘逍难得的解释,符夏却是置之不理。端着杯子喝着茶,反正就是不再跟那人搭话便是。 “真生气了?” 好一会。见符夏怎么都不理他,宁尘逍这才意识到符夏这回是真生气了,一时间心里头有些怪怪的,觉得自己这回是不是太过份了一些。 “那天你让你府里头的贴身婢女给你去开源当铺当东西,结果那婢女被人给盯上了,正好宁王府的人碰上了,就暗中帮你那婢女把尾巴给甩掉了。” 宁尘逍微微咳嗽了一声,竟是详细的把他知道当铺一事的缘由说道了一下:“后来宁王府的人怕中途再出什么意外,所以便一直远远跟着,因此就知道你让婢女去当铺当东西这一事了。” 符夏倒是没想到宁尘逍竟然会主动跟她解释知晓典当一事,不过也只是微微扫了一眼,而后依就喝着茶,不吭一声。 什么正好碰上这样的话还真是当她三岁小孩,京城的确不算太大,但也不至于小成那个样,连她一个婢女偶尔出个门都能够碰上宁王府的人? 宁王府的什么人呀?真当她什么都不懂吗? 有人在相府外头放了眼线,宁尘逍更是丝毫没有落下。好在她那天出门去开源当铺的时候先晃荡了一阵子,应该没有被人给跟上。 不过云牧阳也算是挺谨慎的,一早便让人当铺外头等着她传了个话,从头到尾都没有露过面。 后来她离开茶楼时,云牧阳也没有直接走,而是说迟些再从茶楼后楼离开,这般一来就算真还有人跟也是没什么大碍的。 不过,对于宁尘逍的这种做法,符夏也没什么好指责的。宁尘逍耳目众多,莫说是相府外头,怕是宫里头都有,也不是专程用来监视于她。 “王爷,我可以走了吗?” 估莫着时辰差不多了,符夏这才终于吱声询问,一副实在无聊想要离开的模样。 宁尘逍心里有些不是滋味,自己这算是拉低架子好好跟她说话了,偏偏这丫头竟是一点反应都没有,要么理都不理他,要么就是直接要走。 略微点了点头,他倒也不好再强留人家:“回吧。” 符夏起身直接便走,半丝都没有停留,一咱出了书房,走出那处院子顿时觉得外头空气都好了不少。 本来应该跟在她身后的小环却是没有立马跟上,不过符夏根本没有在意,一路不停往宁王府大门方向而去。(未完待续)R655 第一百四十八章 快到宁王府大门之际,小环终于追上了符夏,似是有什么话想说,不过却还是先忍了下来,继续履行自个婢女本职再说。 而符夏自然知道小环已经追了上来,不过却依然没有过问什么,本来这丫头便就是宁王府的婢女,宁尘逍找她单独问话也是再正常不过的事,她没有权利过问什么。 出了府,轿子已经准备妥当,拾一还是跟先前半道拦轿时的说法一样,要亲自送她们一行回相府。符夏也无所谓,由得拾一,上了轿子便直接让轿夫打道回府,片刻不曾停留。 一直亲眼看着符夏等人进了相府大门后,拾一这才转身离开。 而小环紧跟着符夏的步子回了惜夏阁,一并跟着二小姐去见过李婶之后,这才跟着回了二小姐的屋子,找到了说话的机会。 “小姐,刚才是王爷让奴婢稍微留了一下。” 小环打心底里头对符夏这个未来的王妃喜欢得很,所以自然不希望符夏因此而对她有什么成见:“还有,先前王爷说的那些事情真的不是奴婢告的密,跟奴婢无关的。” “你不用解释,我知道不关你的事。”符夏说的是实话,小环那天并没有跟去,也不知道她同四喜出去做了什么,所以根本不存在告密一说。 “小姐,还有那个刚才,王爷留奴婢下来也并没有询问奴婢什么事情,只是拿了样东西让奴婢回相府后交给您。” 小环边说边从怀中取出一个信封双手呈了过去,眼巴巴的看着符夏,希望二小姐莫要因为先前跟王爷呕气的事情而牵连到她的身上来。 她可是谁都不想得罪,也没有那个能耐去得罪呀。 刚才她真的就是被王爷一个眼神扫过稍微留了一下。而后拿了这个信封听了两声吩咐便去追符夏了,并不曾做任何告密之事。 想想她这身份也真是够倒霉的,夹心馍可不是谁都做得来。 见状,符夏也没急着去取那信封,看着小环问道:“这是什么?” “奴婢也不知道,王爷只是吩咐奴婢将这信封交给您就成,反正说是给您的。” 小环又道:“王爷还叮嘱了奴婢几句。让奴婢好生当差。好生服侍二小姐您,其他的都没有再说了。” “这么好心?”听到这话,符夏很是不信的嘀咕了一句。不过却也没有问什么,伸手接过了小环手中的信封。 信封被接过,小环整个人都觉得轻松了不少,下意识的抬眼往一旁笑眯眯看着自己的四喜望去。不由得露出一抹可怜的苦笑。 四喜调皮的眨了眨眼,对于小环的处境深表理解与同情。不过却是无能为力。 对于两个丫头眉来眼去的行径,符夏只当没看到。 手中的信封面上什么都没写,封口也不曾粘上,也不知道宁尘逍这次又搞什么鬼。好端端的先前在宁王府的时候有话不直接跟她说,偏偏这会弄这么一出来,准备闹哪样呢? 没有多想。反正猜也猜不出来,还不如直接看答案。 等到符夏将信封里头所放的东西全部取出来后。却是不由得傻了眼,几乎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眼睛看到的。 “小环,你家王爷真跟你说这都是给我的?”她好一会这才将视线从手中那好些张大数额的银票上移了开来,无比质疑的看向小环询问。 小环也意外不已,二小姐手中拿的可是银票呀,好些张全都是银票,弄了半天王爷这是担心二小姐钱不够花,所以早就准备好了要伸手帮忙呀。 可自家王爷那张嘴也真是够让人无语的,明明是一翻好心好意,明明是关心二小姐,却偏偏说出那些惹人不快的话来做什么,这不是典型的做了好人还找抽吗? “回二小姐话,王爷的确是这样说的,这信封还有里头的东西全都是给您的,王爷还说不用还的,绝对不会有错的。” 小环连连点着头,很快回过神来,肯定不已地替自家王爷说着话:“难怪先前在书房时,王爷会问起您是不是缺钱的事来,二小姐,其实王爷他这人挺好的,就是有时嘴巴比较……比较那个而已啦。” 毕竟是主子,小环就算背着也不敢说宁尘逍的坏话,那个比较后头嗯嗯带过没说出来的话最终只是用了个“那个”代替。 而符夏第一时刻便在脑海冒出了小环想要说的词眼:嘴毒、嘴贱! 不过,她当然也不会在人家丫环面前这般死心眼的说道出来,而是一副很不赞同的模样哼哼说道:“挺好吗?也就是你们这些人才说他好吧,除此之外,我可没听谁说道过他的好话来着。” 小环张了张嘴想要辩护,不过却还是识趣的闭了上来。反正这种事情一时半会几句话也说不清楚,为了不惹什么晦气,她也就听着过去就好。 见小环没再接话,一副陪笑的模样,符夏又道:“你家王爷这是怎么了,突然无缘无故拿这么多银票给我,还不用还,这中间到底有什么阴谋呢?” “二小姐,王爷对您能有什么阴谋呢,您日后都是他的王妃了,他知道您最近手头紧,给您送点银子周转一下,不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吗?” 小环没办法,还是得出来吱个声,总不能不说话,让二小姐觉得她这是默认了阴谋一说吧。 “他能有这么好?”符夏更是嗤之以鼻,转而侧目看向一旁的四喜道:“喜儿,你说说,宁尘逍这脑袋里头到底又在打什么坏主意?” 整整五千两银票呀,宁尘逍无缘无故的能对她这般大方,甚至话都不说一声,直接装到信封里头让个婢女传给她就成了? 他若真有这么好的话,那简直就成了活菩萨了! 四喜被自家小姐点名询问,当然也逃不过去,嘿嘿笑着说道:“小姐,您是想听真话呢还是想听假话呢?” 符夏微微皱了皱眉,这话怎么听着那般耳熟,好像她曾经也对某人说过? “死丫头,找打吗?赶紧说。”故意板着脸一顿威胁,她还加上了一个无比犀利的眼神。 四喜最是了解符夏的性子,当然知道二小姐这是故意吓她的,不过也不再卖什么关子,当下说道:“小姐,奴婢说了您可别生气。奴婢觉得吧,宁王爷有没有那么好都没关系,这钱您不想要的话就退给他,想要就留着,反正您将来都得嫁给他的,貌似也没什么好再被宁王花这么多的本钱去坑的……” 看到符夏的眼神因为自个的话似乎变得越来越有希伤力,四喜倒也不畏不惧,一只是稍微顿了顿便一鼓作气地继续说完:“再者吧,奴婢觉着王爷拿这些银票给您未必就是有什么阴谋,您也不是头一回从他那得银子了,在银钱之上貌似宁王也不是什么小气之人的。” “对对对,四喜姐姐说得挺对的,王爷对小姐您还是挺大方的,不然上回让您顺便带几句话也不可能舍得花二百两黄金呀!” 小环连忙出声响应四喜,脸上下意识的便露出了开怀的笑容,倒是全然没怎么注意到符夏那一脸不快的目光。 “照你们说来,我这是纯粹以小人之心度他好君子之腹了?”符夏语气怪怪的反问了一声,虽然并不愿意承认什么,但似乎这两个丫环说的也不是完全没有道理。 “那当然不是,上回好歹有个名目,这回王爷直接就是给您送钱,而且整整五千两,二小姐有所质疑也是再正常不过的事。” 四喜不便回复,小环赶紧抢着平息火气:“小姐您就别多想了,反正不论如何,这些银票都是真的,您就直接收下便是,反正您是王爷的未婚妻,都是一家人,一家人吗!” 谁跟他一家人? 符夏越听越来火,小环这丫头果然还是宁王府养的时间比较久呀,一门心思尽是向着她们家那王爷。 “说一家人还太早了,想多没想多都一样,总之如今我还没嫁进宁王府,无缘无故的我不会要他的钱。”符夏是需要银子,但却并不是所有银子都不分情况理由的要。 重活一回,她对面子这种事情当真并不看重,但在宁尘逍面前却不一样,她就是得争个脸面争口气,绝对不能让宁尘逍给看扁了。 应该她得的,一分都不能少,凭她自个挣到的再多也拿得理直气壮,但这种跟无缘无故的施舍,她才不会要,吃人嘴软,拿人手短,她可不想为了这区区五千两自此便在宁尘逍面前短了一口气。 ps:啦啦啦,符夏跟宁尘逍这对冤家渐渐要开始出现反转了,我也跟大家一样期待反虐宁魔王呢,想想都很爽是不是?扫雪在微、信上发了一张我心目中的符夏美图,大家有空去看看,跟你心中想象的符夏是不是一样呢?觉得比较符夏的请点赞~~请关注我的公众微、信号:buyaosaoxue(其实就是不要扫雪的拼音啦),后加的亲查看历史记录就看得到了,么么哒!(未完待续)R655 第一百四十九章 div class="kongwei">div>div class="ad250left">script>ads_wz_txt();script>div> div class="zhangjiess="zhangjieming"> center>纯文字在线阅读本站域名 fon color=red>b>b>font> 手机同步阅读请访问 font color=red>b>ter>div>br> 主意打定得又快又坚定,几乎想都不必去想,符夏瞬间有种说不出来的痛快感,惹不是不方便,她还真想亲自去退还这些银票,好看看宁尘逍是个什么样的神情模样。 这家伙就是太自以为是习惯了,总以为他自个不论做什么事都理所当然,却从不会考虑别人的想法,莫说是五千两,就算是五万两她也…… 想到这,符夏倒是暗自打住了,若真有一下子无缘无故送她五万两那样的好事的话,那她也不犯那傻,当然是先收下再说,大不了送回个人情便是。 “小环,你现在便去将这些银票连带信封一起送回去,亲自替我还给你家王爷,就说好意心领了,但我不会白要任何人的银子。” 她当下便把银票重新塞回了信封,给了小环,示意小环这就再跑一趟宁王府,把银票给送回去。 小环见状,可是脸都苦了,想吱声劝劝,却径直被二小姐给堵了回去,完全不给她任何说话的机会。 又朝着一旁的四喜瞟了瞟,不过四喜明显是一副小姐爱咋办便咋办的神情,甚至于还好心地朝她摇了摇头,让她莫再多做无用功。 对于符夏的脾性,四喜当然比着小环清楚得多,而符夏跟宁尘逍之间的恩恩怨怨,四喜也是一路看过来的,深深的懂得自家小姐对于宁尘逍的那份不满与抵触情绪的根源。 所以,小姐不要这五千两银票本就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四喜可不会去多那样的事。 当然,小环这姑娘也还算对她的脾气,所以四喜还是好心的提醒了一下。希望小环别一条道走到黑,到时到二小姐弄得不高兴不说,最后还是少不得跑那一趟。 小环倒也立马明白了四喜的意思,知道改变不了什么也不再徒劳,只得领了命按吩咐再跑这一趟。 将那装着银票的信封重新返还给宁王时,小环觉得自己的心简直有种快要停止跳动的感觉。 如果她没记错的话,王爷这还是头一回有送出去的东西被送回来的。看着王爷那张黑得不能再黑的脸。她真担心下一刻自己会不会被王爷的怒火给活活烧死。 “她都说什么了?” 宁尘逍此刻心情极为不爽,虽然也猜到了有这样的可能性,毕竟那丫头脾性摆在那里。不过。他这可是头一回主动毫无要求的送钱出去,就这般被拒绝了,心里头当真不是滋味。 “回王爷,二小姐她说……”小环有些纠结。不知道要不要如何说道。 说吧,这一准是火上浇油。王爷不知道得气成什么样子。可不说吧,那便是欺瞒王爷,这罪她可是承担不起,让王爷知道了。她的下场可想而知。 “直说!”宁尘逍不烦恼的催促着,根本不让小环东想西想。 小环一愣,立马不再迟疑。当下如实说道:“二小姐说您的好意,她心领了。但是她不会白要任何人的银子。” 这也算是急中生智,小环并没有说谎,符夏的确说了这些。她只不过是把前头那些给省去了,如此一来也不算欺瞒,还能够少给王爷本就不快的心少浇些油。 “还有呢?”不过很显然,宁尘逍可没这般好糊弄。 “还有……还有……”小环神色更加古怪起来,心中暗自叹了口气,小心翼翼地说道:“还有二小姐说,王爷无缘无故怎么可能这般……这般好,怕是……怕是有什么阴谋?” 最终,她还是和盘托出,只能是对不住二小姐了。 不过,看样子二小姐似乎也不怎么担心王爷知道,否则的话也不会当着她的面说道那些话了。 听到小环最后说的话,宁尘逍的面色果然越来越难看了,不过片刻之后却是出乎意料之外的叹了口气,幽幽说道:“难不成本王对她一向很差吗?” 小环见状,更是忐忑得不行,哪里还敢接话,大气都不敢出一下立在一旁,直希望自己可以赶紧着离开才好。 “罢了,随她吧,你可以回相府了。” 宁尘逍摆了摆手,示意小环退下,倒是并没有再多说什么。 这一次,他的做法似乎有些冲动了,这般直接送钱好像也的确有些不妥,依着那丫头的脾气,不收倒也算是正常。 只不过,在那丫头心中,他就那般坏不成?好心好意送银子竟然被那丫头说成是有阴谋,这还真是让他哭笑不得。 就在宁尘逍苦苦思索之际,小环却是以最快的速度离开了宁王府,长长的舒了口气后这才重新返回相府。 次日,林儿回来了。 这姑娘拎了一大堆的东西,大包小包的送给符夏,说是自己父母一定让她转交给二小姐跟李婶,都是些自个地里种的东西,不值钱,仅仅是表达他们对于二小姐的感激之情。 符夏看了看那些东西,花生瓜子红薯干之类的,因此都收了下来,算是领了林儿父母的那份心意。 自己留了一点尝尝味,其他的都让四喜拿去分给惜夏阁其他人吃。 “小环,你去帮四喜一并分东西吧。”林儿顺手将一个袋子交到了小环手上,让四喜跟小环都出去分东西。 两个丫环见状自是高高兴兴的拿着东西出去了,很快屋子里头便只剩下了符夏与林儿两人。 “你把小环、四喜都支了出去,莫不是有什么其他事情?”符夏看向林儿,自是猜到了其意图。 她本来许了四喜可以在家里多住几日的,这才没几天便回来了,估计着是有什么重要的事情。 果然,四喜连忙点头,小声说道:“小姐,三皇子府那边有消息了,奴婢今日一早便回京城了,就是去办那事。那人说已经查清楚了二小姐想要知道的事情,不过他必须当面跟您说。” “当面跟我说?难道他已经知道你的身份,知道是你得听命于我的?”符夏微微皱了皱眉,暂时来说,她并不希望让那人知晓她的身份。 一个多月前,她在去宁王府之际让林儿帮她办两件事,其中三皇子府这一件一直都还没有个确切的结果。 今日说有消息了,这效率已经算是极快,毕竟要想查清宁尘逍想要的那样东西究竟藏在三皇子府的哪个角落里并不是件容易的事情。 她前一世在三皇子府呆了差不多十年都不曾知道有那样东西的存在,可想而知沈靖必定另有秘处极为隐蔽,知道的人少之又少。 “当然不知道,奴婢每次去见人都刻意乔装了一翻,绝对不会被人给认出来的。至于二小姐的身份,他更是不知道的。” 林儿解释道:“只不过,那人说还有件事想跟二小姐当面确认一下,而且奴婢看他那神情似乎还有什么旁的要求,不过他说他并不得用见主子的面容。” “不见面容怎么能确定他见到的人必定就是要见的人?”符夏反问了一声。 “那人说他想确认的事情只有您知道,奴婢觉得应该是跟当初小姐让我代为转述说服他的那几句话有关。” 林儿很快便想到了问题可能所在,转而又道:“小姐,他甚至于不知道您是男是女,奴婢担心,那人是想趁此机会查清楚您到底是谁,说不定还会有什么其他不良企图。” “我手中有他的把柄,同时又给了他不小的好处,他若还不知足不知好歹的话,那么这种人也没有必要再活在世上了,他的家人也会因为他的贪婪与无知大祸临头。” 符夏淡淡的说道:“把这句话一字不差的转告他,告诉他我不会去见他,让他直接把消息告诉你,若不肯说或者有半字虚言的话,一切后果由他自己承担。” 这一刻的符夏,平静得不能再平静,京城里头三条腿的蛤蟆不好找,二条条的小混混多的是,随便给点钱便可以做得到刚才她说的那些。 对于这种贪婪而毫无底线可言的人,符夏向来不会有半点手软之处,大不了她可以另找人选,但却绝对不会受这种人的要挟。 若是随便什么人都能够捏着她的鼻子走,那她这两世为人还真是白活了。 林儿当然听明白了主子的意思,说实话,对于那个人的做法她也是极为不满,因此立马便应了下来,照着去办。 等四喜跟小环发完东西重新回小姐屋子后,林儿借口先下去收拾一下便先行退了出去。 林儿走后不久,看院子的婆子却是进来禀告道:“二小姐,老爷吩咐,请二小姐现在去书房一趟。” 听说竟是符仲景找她,符夏自是问了一声:“可知道大概是为了什么事?” “这个小人并不知道,刚才外头过来传话的就是这般说的,小人问了,传话的只说也不知道。”看院门的婆子如实回答着。 见状,符夏也没再多问其他,点了点头道:“行,我知道了,就说我稍微收拾一下,马上就过去。” “是!”婆子应声,很快便退了下去。 这个时候,符仲景竟然还在府中,符夏也懒得多想,却也没有急着过去,而是慢慢悠悠地喝了一杯茶后,这才起身稍微理了理衣裳,带着人往符仲景的书房而去。(未完待续)R580 第一百五十章 进到符仲景的书房,符夏立马便明白了自己这个好父亲叫她前来的目的所在。 除时书房内,除了符仲景以外,还有另外一人的存在——沈靖! 两人正在那里下着棋,见符夏来了同时抬起了头停下了手中准备落下的棋子。 沈靖主动朝符夏点头招呼示意,丝毫没有因为那次当众请婚失败而觉得有什么不自然的。 符夏见状,倒也没表现出什么反感之色,礼节性的颔首算是回应了一下。 “阿夏,你来了,快来帮为父看看接下来这棋应该怎么下!”符仲景立马朝着符夏招了招手,一副因为下棋之事交规矩礼节什么的都抛到脑后的模样。 符夏慢慢走了过去,却并没有过于接近棋盘,停下来后朝着符仲景说道:“父亲唤女儿前来若是为了下棋的话,那么就只得让您失望了。阿夏不会下棋,再说父亲这里有贵客,不若还是唤大哥或者其他人过来吧。” “啊,你不会下呀!”符仲景顿时愣了一下,略显尴尬地说道:“瞧我,都记错了。” 而后,他却是话锋一转,当下说道:“对了,先过来见过三皇子,我这如今也是越来越糊涂了,只顾着下棋,连基本的规矩都险些忘记了。” “还请三皇子恕罪,多多包涵呀!”符仲景演得跟真事似的朝沈靖陪笑着。 沈靖自是并不介意的摇了摇头,只道无妨,而他的目光也只是稍微在符仲景身上扫过了一下,而后便继续落在符夏身上,那样的目光似乎有许多话要述说一般。 符夏面色平静。并没有因为沈靖的目光变得不自在,也不曾对符仲景看上去便假得不行的套路做出任何的评价,只是按照要求正式见过了沈靖,简单的行了一礼罢了。 沈靖自是连忙摆手道免礼,就在这时,书房外有下人走了进来。 “老爷,王管事说有重要事情得请您马上去一趟帐房。”那下人禀告道。 符仲景一听。顿时有些不烦恼地说道:“什么事这么急。非得现在去?没看见我这会正在招待贵客吗?” “老爷请恕罪,王管事那边当真是有些急事,不然也不敢惊动于您。”那下人小心翼翼地回复着:“老爷还是去一趟吧。花不了多长功夫,就是非得您去才能拍板。” “你说你们这些人,我养你们一个两个都是吃干饭的吗?什么事情都解决不了,什么都得我亲力亲为?不去不去。就算是天榻下来了,我也得先在这里招待” “符大人有急事可以先去处理。无而担心什么,反正咱们这下棋也不是什么大事,稍微迟点也没问题。” 沈靖适时发话,示意符仲景不必因为他而耽误了重要之事。 如此一来。符仲景自是连忙说道:“那真是不好意思了,劳您先在此等等,我去去就来。” “阿夏。为父一会就回来,你先在这里帮为父招待一下三皇子。”符仲景自是吩咐着符夏。而后又朝着三皇子拱了拱手,这才先行往外走。 快到门口时,他却是突然停了下来,朝着跟在符夏身旁的四喜吩咐道:“你还愣在这里做什么,赶紧去厨房,让她们重新沏壶好茶,再准备些糕点瓜果之类的,千万莫怠慢了贵客!” 四喜打心底里头不乐意,她哪里看不出来,相爷这是故意把她支开,故意把二小姐跟三皇子单独留在书房里头,一看就知道居心不良! 可她毕竟是相府的下人,自然不能不领这命,下意识地看了一眼自家小姐,见其平静的朝自己微微点了点头后,这才领了命。 很快,书房内便只剩下了沈靖与符夏两人。 “三皇子是不是有什么事情想要单独与我说?”无旁人后,符夏也不再等沈靖出声说道什么,反正心知肚明倒也没必要浪费那么多的功夫,直接由她出面把话挑破,将主动权拿在手中。 见状,沈靖倒是不由得笑了笑,摇了摇头略显无奈地说道:“阿夏姑娘果然蕙质兰心,真是什么事情都瞒不过你的眼睛。” 符夏听到这话只觉得好笑,这么明显的局是个人都看得出来好不好? “三皇子过奖了,有什么事情还请三皇子示下,阿夏必定洗耳恭听。”符夏面色并没有什么变化,平静而道:“一会阿夏还有些其他的事情,还请三皇子见谅。” 有话快说有屁快放,本姑娘没这空陪你在这里闹,这意思再明白不过,符夏其实真心没什么好听沈靖在这里跟她瞎说胡道的,只不过并不好说得这般低俗直接罢了。 沈靖神色微微闪了闪,片刻后却是再次说道:“阿夏姑娘,其实好在我便想找你当面把一些话说清楚,只不过一直没有寻到合适的机会。今日……今日我若有什么话过于唐突的话,还请姑娘见谅。” 说到这,沈靖深深的吸了口气,果然不再迟疑,径直朝符夏说道:“我不知道你是如何看待于我,但我必须再一次郑重的把自己的心里话跟你说道一遍。” “那天在太师府,我当着皇上,当着众人之面说道的话每一句每一言都是真的,绝对不是儿戏更不是一时的冲动之言。” “阿夏,我喜欢你,是真的喜欢你!”沈靖竟是直接表白起来:“很久以前,在我们第一次相遇之际,我便喜欢上了你!这一切,你或者并不知道,但我对你的喜爱之情却是真真实实的绝对做不了假!” “我不知道你信不信,但我真的只想再一次把真心话都跟你说道出来。至于你的嫡妹,我跟她当真不是宁王所讲的那般。三小姐是我五皇弟喜欢的人,我这做皇兄的一早便知道,怎么可能做出那种夺弟之爱的事情来呢?” 沈靖显得很是无奈,也不做那等停顿,直接看着符夏解释道:“宁王爷当真是误会了我跟三小姐之间的关系,我跟三小姐总共也就见过不出几回的面,而且每一回……” “三皇子,您跟我嫡妹之间的关系,其实对于我来说当真并不是那么重要的,而且您也完全没有必要跟我解释什么。” 符夏打断了沈靖的话,那种毫无用处的话太过空洞,她连听下去都只觉得是在浪费功夫:“还有,我也不存在什么相不相信你这样的事情,能够得三皇子青睐是阿夏的荣兴,不过阿夏一直以来都只是将三皇子当成皇子敬重而已,除此之外再无其他的想法。” 见沈靖似乎想要出声,符夏再次说道:“而且,阿夏如今已得皇上赐婚,虽然还没正式婚嫁,但已经是有未婚夫之人,三皇子日后一定会觅得更加合适您的皇子妃。” “不会再有人比你更加适合我!”沈靖显得有些激动,连声说道:“阿夏,你不明白,你真的不明白你在我心中到底有多重要!” 符夏心中冷笑,沈靖这话倒算是大实话,只不过真正的理由实在太过可笑! 她怎么不知道呢,没有她这个挡祸避凶的人的话,沈靖日后可是性命堪忧呀,命都没掉的话哪里还有什么天子之运? 只可惜,这一世她早早就看透了一切,早早把棋局主动权掌握到了自个的手中,才不会再由着这些人如同上一世一般随意枉为的决定着她的人生与命运! “三皇子请自重,我是未来的宁王妃,三皇子一而再再而三的跟我说这些话当真……”她的话还没说完,却是再一次被沈靖给打断掉。 “你明明知道宁尘逍有断袖之癖,喜欢男风!他不是正常男人,他爱的是男人,他不可能真正喜欢你的!你嫁给他怎么可能会有幸福?” 沈靖这会当真是有些难以控制情绪:“他能给你的,我都能给你,他不能给你的,我同样也能够给你!为什么你不愿意给我一个机会,也给你自己一个机会?只要你点个头,就算是上刀山下火山,就算是再难再不可能我也必定把你给抢回来!” “三皇子请自重!”符夏冷哼一声:“不论宁王如何,他都是我的未婚夫,请三皇子莫再说道这些荒唐之言,不然的话后果自负!” 说罢,她当下便转身离开,根本不愿意再在这里跟沈靖浪费半点的时间。 她早就已经不再是前世的她,沈靖却并不知道,还在用上一世那一套想要让她动心,实在是太过可笑。 “阿夏!”沈靖怎么也没想到符夏竟然说走便走,对他如此绝情,顿时便追了过去,想要拦人。 “你若再做纠缠,休怪我将今日你所说道的话一五一实全都告之于宁王!” 符夏头都没回,丢下这么一句便大步已经出了书房,只留下沈靖呆在原处不再前行。 ps:感谢雪妖精、芙蓉峰会赠送的红包,感谢云华月清、我的眼泪没人看见、妖精欠欠投出的粉红票,感谢所有订阅的朋友,衷心谢谢大家的支持与鼓励,因为有你们,所以才能有扫雪的一路坚持!加油!(未完待续)R655 第一百五十一章 h2>  符夏头都没回,丢下这么一句便大步已经出了书房,只留下沈靖呆在原处不再前行。 这种事告之于宁王便等于是告知给了皇上,告知给了天下。 谁都知道宁尘逍跟沈靖干上了,若知道沈靖竟然背后对他未来的王妃说道这些,当然不可能善罢甘休。 沈靖哪里不明白这样的理,是以哪怕此时此刻心中再有不甘也只能生生停下了脚步,没有再去拦符夏,只能这般眼睁睁的看着符夏离开。 这一生,他还从没有受过如此挫败,原本以为可以轻而易举栽在自己手中的女子,现如今非但没有得手,反而对他丝毫情份都不存。刚才符夏出去时的那种冷漠跟绝情,如同一把刀子似的直直扎在他的心底。 而最让沈靖无法忍受的是,他费了这么多的心思,花了这么多的功夫到头来却根本无法控制驾驶住一个小小的符夏,这甚至于已经不再仅仅只是关系到他的前程问题,自尊心更是受到了从所未有的踩踏。 “三皇子,这么快就说好了?” 符仲景回来之际,符夏早就已经走了,看着空空荡荡书房内只剩下沈靖一人,他这也不知道三皇子跟符夏谈得怎么样了。 “相爷,回头劳烦告诉瑶儿一声,她想做什么便做什么吧,只要莫伤到符夏性命就成。” 沈靖面色这会依然不怎么好看,但对着符仲景说话却还是保持着应有的客气。 如今的他还只是个皇子,是以当然不会蠢到对着支持自己的丞相发什么脾气,耍什么性子。 “三皇子,您这话是什么意思?”符仲景心中一怔,自是明白沈靖所言怕不是什么见得光的事情。 沈靖此刻面色不佳,十有八九跟符夏的谈话进行得并不顺利,这会又扯上自个另一个女儿,符仲景不多想都难。 沈靖缓和了些神色,再次说道:“相爷只需把话带到便可,至于是什么意思瑶儿自是清楚的,当然,相爷若是想知道到底是什么意思可以去问瑶儿。” “我还有其他的事情要办,就不要府上叨扰了。”说罢,沈靖朝着符仲景微微点头示意了一下,这就准备离开。 见状,符仲景自是跟着相送,边走边想起了另外一件事,连忙又说道:“对了三皇子,昨日太子妃派人给我带了信,竟然说要亲自给符夏做及笄礼的成礼人。如果是这样的话,好么符夏的及笄礼就得弄得隆重一些了,您说这太子太子妃他们到底是个什么意思呢?” 听到这事,沈靖倒是微微停了停,转而看向符仲景道:“不论他们是什么意思,总之如今她的身份不比一般,及笄礼这么重要的事情当然得好生操办。太子妃这是在变相的提醒你莫要轻视,如此看来太子这是想要从阿夏这里入手拉拢宁王府。” “此事我心中有数了,到时自会好生让人操办。不过,太子的想法会不会太过简单了些?” 符仲景小声说道:“宁王那是什么人,怎么可能受阿夏那丫头的影响?依我看,太子他们会不会另有其他打算?” “太子怎么可能想得简单,阿夏若真嫁给宁尘逍的话,不论得不得宠毕竟都是正儿八经的宁王妃,光凭这一点有些事情也能够起到一些潜在的影响。” 沈靖微微皱了皱眉道:“更何况,宁尘逍此人绝非表面看到的那般简单,此人很难看透,而且现在还处处与我为敌、同我做对,只怕事情更加不是那般简单。” “依我看,他让皇上赐婚娶阿夏也未必真只是随随便便为了跟我赌那口气,那天的事情细细想来却是越想越觉得像是一场戏,一场宁尘逍自导自演的戏,而我们所有人都无形中成了他手中的配戏的罢了。” 听到这话,符仲景也不由得叹了口气道:“我也是越来越看不明白此人,你说他好好的为何偏偏要跟咱们做对呢?说到底,我们跟他之间并无半点的利益冲突之处,也从没有真正得罪过他,他这到底是想干什么呢?” 沈靖没有马上接话,沉默了好一会这才叹了口气道:“此事我会去查,还请相爷继续把其他的事情做好便是。先走了,相爷不必再送,有事的话再做联系便是。” 说罢,沈靖径直离开,而符仲景亦没有再送,片刻后重新返身进了书房。 惜夏阁内,符夏此时已经靠在摇椅上有一下没一下的晃动着,一旁的四喜也不敢吱声打扰。 刚才在相爷的书房内,三皇子沈靖不知道单独跟自家小姐说道了些什么,小姐打书房出来后情绪便不怎么高。 不知过了多久,那晃动着的摇椅却是忽然停了下来,符夏似是想到了什么,下意识的侧目看向一旁的四喜与小环道:“你们说,要是有人想要利用你们,但却被你们给直接断掉了那份希望,那么你们觉得那想要利用你们的人接下来会如何?” 这问题问得太过突然,而且有些莫名其妙,小环一愣一愣的显然没有反应过来,而四喜则是陷入了思索之中。 原来小姐一直在考虑这个问题,看来三皇子果然对自家小姐是另有所谋的,怪不得连相爷都会主动着配合。 刚才相爷将她们这些闲杂人等找理由给清出书房后,三皇子沈靖跟小姐之间肯定有着一场比较特殊的对话,小姐应该比较直接的拒绝否定了三皇子什么,所以这才会有此担心。 小环倒是没想那么多,反应过来后也不多问为何符夏有这样的问题,径直将自己的答案道了出来:“回小姐话,奴婢觉着那想要利用我的人一定不会善罢甘休呀,必定还会做出什么其他的事情来想要继续达成目的!” “那小环觉得可能会有哪里具体的事情?”符夏追问了一句。 “呃……”小环不由得挠了挠头,不好意思地说道:“这个,奴婢还真不知道,毕竟人与人都不一样,想法做法也尽不相同。” 见状,符夏也没有再问什么,转而看向半天没出声的四喜:“你呢?” “小姐……”四喜眨了眨眼,终于回过神来,略显担心地朝符夏说道:“小姐,咱们最近还是多加小心一些吧,具体的奴婢也说不上,不过最怕那种铤而走险的,万一使出什么下三滥的手短,后果可就难讲了。” 四喜的话其实跟小环也没什么太多差别,但里头的那种忧患意识却是强得多。 符夏微微叹了口气,倒也没再说什么,自打从符仲景书房出来后,她心里头便隐隐有着一种不太好的预感。 沈靖的性格她当然清楚,为达目的不择手段,真不知道下一步此人到底会做出什么事情来。 这一世的情况与前世已经完全不同,很多东西已经变得让她无法预测,少了这一方面的优势时,一切也就变得更加难以分明。 傍晚的时候,林儿回来了,这一次倒是带回来了比较确切的消息。 “小姐,那人全都说了。”林儿小声在符夏耳畔嘀咕了几句,很快便将具体的情况一一交代好。 那人还真是个怂货,她照着小姐的话原封不动的道出之后,那怂货竟是一下子泄了气,也不敢再做这样那样的要求,直接便把小姐所需要的消息道了出来。 “他走前可有再提到剩下的那一部分钱的事?”符夏听后,朝着林儿问道:“此人极贪,三皇子开府之际便直接入了府中当差,哪怕他有大的把柄在我们手中,但嘴里的话也不尽得能够全信。” “提了,临走前似乎很是犹豫,但还是忍不住提醒了一下,说是别的不敢再要也绝对不敢把这事告之任何人,但希望小姐您能够按照之前所约定的,事成之后将剩下的那一半酬金给他。” 林儿如实说道:“奴婢已经替小姐您应了下来,同时也警告了他,若是他今日所说的消息有半字虚言的话,那么他跟他的家人绝对不可能有任何侥幸的之处。” 符夏微微点了点头,对于林儿处事表示满意。 “既然已经知道东西在哪儿,那么剩下的便是如何将东西弄到手。” 她再一次陷入了沉思之中,这事还真不是那般容易的,东西不仅收得隐瞒,而且三皇子府也不是那般好入的地方。 “林儿,你去把小环叫过来。” 想来想去,符夏觉得此事还是得找宁尘逍搭把手才行,反正东西最终还是给宁尘逍的,这家伙没理由完全坐视不理。 她都已经把具体藏物之处都打听到了,而三皇子府里头的环境与防范情况她也一清二楚,若是宁尘逍能够安排个厉害之人给她用的话,倒是有九成的把握可以顺利将东西一次性给偷出来。 印象中她倒也知道京城有那么两个神偷来着,不过一来那些人来历不明身份混杂,不能信任,二来花费也是极其昂贵,所以最好还是找宁王府的人动手,如此一来就万一算出了什么意外,也不至于泄露什么。 PS:感谢红雪墨染赠送的红包,感谢鱼031269、nisan投出的粉红票,这几天奔波于回深圳的路途中,又是塞车又是滞留,回家后又大搞了一天卫生,忙得不可开交,所以非常抱歉断更了,三月份开学了我会多更新以作补偿的,谢谢。R1152 第一百五十二章 h2>  小环过来后,符夏稍微交代了几句,让她现在便跑一趟宁王府,把她所说之言转告给宁尘逍。 不过,她倒也并没有将具体的事情一一告之小环,只道东西有了具体着落,让宁尘逍给安排个人帮她去取一下,要求不多只有两点,一则是绝对信得过,二则安排之人越厉害越好。最好是那种可以神不知鬼不觉出入防守严密之地而毫无压力之人。 其他的自是不必多言,小环只需如实把话带到便可,反正宁尘逍这么一听就什么都能够明白,同不同意派人那便是他的事了。反正说起来真正在意那东西的又不是她,怎么想宁尘逍也没理由冷眼旁观不是? 小环很快便领了命,悄悄摸出了相府。 这边小环走后没多久,那边四喜却是带来了一个特别的消息。 据四喜的一个小姐妹先前闲聊时无意中透露,三小姐今日也不知道是碰上了什么高兴事,竟是把她那屋子里头服侍的人全都打赏了一通。 四喜本也没怎么在意,毕竟符瑶这些日子的确有些喜怒无常的,有事没事的哪怕一句屋里头谁一句话说得不太对胃口便会被罚,而偶尔也可能根本不知道什么原因就被赏。 但很快,四喜便是发现今日三小姐的异常兴许另有其因。 之前三皇子不是来了趟相府吗,府里头绝大多数的人都是不知道的,人家来得很是低调,走得也无声无息的,根本没有什么多大的风吹草动的。 可四喜却是跟着二小姐亲自去了相爷的书房,亲自看到了沈靖来着呀,是以三小姐符瑶先前那突然而来的高兴怕就不是什么没理由之事,十有八九跟三皇子有关! 想到这个可能性,四喜这才特意将三小姐那屋的事情说给了自家小姐听,至于这两者之间到底有没有什么必然的联系,她当然说不好,但也不需要她多想,小姐心中有数便成。 符夏听到四喜所言后,倒也没有多问什么。 这些日子所发生的一些事情,前前后后联系起来总觉得有种无形之间的联系,具体什么她也说不上,但总有种不太好的感觉。 沉默了好一会,她这才抬眼看向四喜,让其过去给李琪提个醒,最近要格外打起些精神照看好娘亲。 自打李琪来之后,李氏那边基本上就由小红跟李琪两人负责服侍。而李氏并不知道李琪的特别之处,只当是女儿心疼自己,见平日里帮她侍弄花草的莺儿去了蒋氏那边,所以这才又调了个人手过来给她。 不过李氏却是对女儿的眼光匆容置疑,所以这李琪一来她便很是喜欢,很是信任。 而李琪本就知道自己最为重要的职责,就算没人提醒也不会有什么大意之处,如今又见四喜特意过来带来小姐之言,聪慧如她自然也明白近来可能会有些不大太平。 借着替李氏将四喜送出去的空当,李琪自是让四喜给符夏带话,请小姐放心便是,她会打起十二分的精神来的。 掌灯时分,小环便回来了,这一来一去倒是快是紧,全然没有耽误半点时辰。 运气也还不错,宁尘逍正好就在府里头,而且她将话带到之处也没什么旁的岔子,人家王爷直接便点了头应了声。 “小姐,王爷让奴婢转告您,明日之前便会派合适的人过来见您,到时需要如何做小姐只管直接吩咐来人便是。” 小环说道:“王爷还说了,小姐什么都不用管,只需跟平日一样应该做什么便做什么就成,其他都不用担心也不用去特意打理什么。” “我知道了,你先下去休息吃点东西吧。” 符夏暗自松了口气,示意小环先行退下。 既然宁尘逍如此说,那么事情自然不会有什么问题,那特意挑出来的人若是连个相府都无法悄然无声来去自如的话,又何谈去三皇子府呢? 夜幕越来越浓,整个惜夏阁都已经进入了梦乡,只剩下相府中的那些值守护卫还在坚守着各自的岗位。 符夏知道今晚上定会有外人前来,是以和衣而睡,外间则有小环值夜,即使半夜突然来了人也不至于引起慌乱。 也不知道睡到什么时候,耳旁突然响起了小环的轻唤声。 符夏极为警觉的醒了过来,睁眼看到小环时那声轻唤声才刚刚落下。 “小姐,人来了。”小环压低着声音悄悄说着,手指着往外间指了指:“就在那儿,等着见您呢。” “来了?什么时候来的?”符夏早就已经清醒了过来,哪里还有半点的睡意,没想到自己明明早就有着准备却还是一点都没有察觉。 看来宁尘逍这次派来的人果然不俗,如此一来,事情成功的可能性也就愈发高得多了。 小环连忙再次小声回答道:“刚刚来的,奴婢正睡得迷糊就被轻拍醒了,若不是一早知道有人会来,只怕吓死都有份。那人跟一点声响都没有,就跟幽灵一样,还穿了夜行衣,蒙了脸,吓我一跳。” “确认身份没有?”虽说知道应该不会有什么问题,但符夏还是极为谨慎。 小环点头:“刚才他叫醒我直接便出示了手令,奴婢已经确认,不会有误。” 那人做事倒也干脆利索,当然,小环也是个有章有程之人。 听到这,符夏倒是微笑着点了点头:“把人请进来吧。” 特殊时候特殊事情,自然也没那么多讲究与避讳,小环很快便去到外间请人,没一会便再次入内,身后跟了个身着夜行衣的蒙面人。 正如小环所言,此人明明高大得很,但却给人一种幽灵般的感觉,即使明明就在眼前,却依然给人一种仿佛不存在的错觉。 “属下见过王妃,任何事情,但请王妃吩咐,无敢不从!”这人当即便抱拳朝着符夏行礼出声,一张嘴竟是直接管符夏为王妃。 突如其来的称呼却是让符夏有些不太自然,自是说道:“我虽得圣上赐婚,但如今还并没有与宁王成亲,是以你唤我二小姐便可。” “王爷有令,让属下一切听人王妃安排,不论如今有无正式成亲,在属下眼中,您都已经是宁王妃!” 来人蒙着脸看不出表情,但目光之中的坚定却是毫不动摇:“时间有限,属下当做些什么,还请王妃示下!” 见这人左一声右一声王妃的叫着,全然没有因为她的反对而有改变称呼的意思,符夏倒也懒得在这种无关紧要的小事上计较什么。 片刻后直接交代道:“我要你去三皇子府取一样东西出来,那东西本就是是你们家王爷所要的。东西具体所藏的位置还有三皇子府里头的护卫布防情况我都会详细的告知于你,到时你全都弄清楚极底后,再挑一个最为合适的时机潜入三皇子府,把那样东西取出来交给你们家王爷便可。” “是!”来人二话不说,直接便领了命,果然如他先前所,一切全凭符夏吩咐,不曾有半点的质疑与迟疑。 符夏很快便将具体事宜与那人道了一遍,而且还把自个亲手绘制出来的简单防卫巡逻示意图给了那人。 “这张图纸也并非绝对,但上头所记录的东西应该对你有用,除了这些以外,也许还会有一些不曾发现的或者临时他们有所调整的,剩下的一切便需要你自个去摸索了。” 符夏最后说道:“此事关系重大,若是你无绝对把握,最好不要急着去冒险,一旦出手就得保证能够万无一失!” “属下明白,请王妃放心,静候佳音便可!”来人再次抱拳恭敬而道:“若无其他吩咐,属下先行告退!” 符夏没有再说什么,微微点了点头,示意那人可以离开。 很快,来人便消失在夜色之中,如果来时一般无声无息。 第二天一早,整个相府渐渐在曙光中醒了过来,一切如初,似乎昨个晚上什么事情都不曾发生过一般。 接下来的几天,相府里头渐渐热闹了起来,下人们得了相爷亲自下令要替二小姐早早开始操办准备及笄礼的事宜。 姚氏自是一万个不乐意,她都恨不得将符夏给拆了骨扒了皮都好,哪里可能愿意亲自来替这个小贱人操办那般隆重的及笄礼。 更何况,这还是太子那一窝明着干涉后头撑着的,姚江两家之间的恩怨摆拉开来更是深上加深。 是以,姚氏早早便装病,推说身子不舒服需要静养,没法操持这些事情,一股恼全都交给了蒋氏去办。实在没有办法,暂时也只能是眼不见心为净,装聋作哑索性不闻不问得了。 符夏根本就不在意这些,由蒋氏同面替她操办及笄礼当然要比姚氏要牢靠安心得多。 而这些天,相对于整个相府的热闹来说,三小姐符瑶那院却是出乎意料的平静。 PS:继续码字,晚些还会有一更。威信上发了一个关于女配符瑶结局的讨论,亲们可以去看看,新朋友可以搜索我的威信公众号:不要扫雪,加关注后查看历史记录便有,么么哒~~R1152 第一百五十三章 h2>  符瑶与符瑶的生日只差不到两个月,也就是说及笄之礼本就相隔不远。 按道理来说,如今府中人这般隆重热闹的准备也是得替符瑶这嫡出小姐准备才对,如今却是给一个庶出之女,而符夏更是符瑶心中愤恨之人,再如何碰上这样的事情符瑶也不可能高兴到哪儿去。 但偏偏这些天,符瑶却是平静得异常,就跟毫不在意一般。哪怕身旁服侍之人不小心提及到这些,也不见其有半点不悦之处。 这样的异常,对于其他人来说或许还不是太过明显,毕竟不少人都觉得,如今符夏好歹已经是圣上赐了婚的未来宁王妃,其成人礼隆重上心一些也是在给宁王府脸面,算不上有什么问题。 可符夏再清楚不过符瑶,对于如今符瑶这样奇特反常的平静可没有觉得有那般简单,反倒更加像是暴风雨来临前的征兆。 只不过,日子总还是得继续,符瑶没有出手做什么时,就算符夏想再多也只是猜测,一切都站不住脚,也没办法多做其他。 小半个月过去,宁王府那边终于传来了好消息,三皇子府里头所藏的那样东西已经到手,并且东西毫无差错,宁尘逍明确表示很是满意。 同时,符夏还知道了一个小小的机密,之所以过了差不多小半个月的功夫才将那样东西弄到手,倒不是说宁尘逍上回派去给符夏的那人水平有问题,而是另有隐情。 原来宁尘逍这家伙在得知具体汇报后,竟是临时起意,让手下先别急着行动,而是暗中找人做了个跟三皇子府里头藏着看似一模一样的东西。 等他的人得手拿到真东西后,便顺手将那样仿品给塞回了原处,反正藏得那般隐蔽,沈靖那小子也不可能时时拿出来细细查看,指不定等沈靖发现东西竟然被人给掉了包时已经是哪年哪月去了。 宁尘逍有些独属于自己的恶趣,高兴自己恶心别人向来是他最爱做的,对于沈靖那里更是不遗余力。 符夏知道后,却也只是笑了笑,没有再理会,这家伙爱怎么捣鼓都成,反正这事她总算是真正了结了,打今后再也不差着宁尘逍什么。 除此之外,今日另外还有一件比较重要之事暗中传来。 这个消息来自于云牧阳,说道的自然是符夏与其一并合伙重金下注赌本届花魁一事。 今年的花魁大赛已经在五天前正式开比,所有的赌盘自然也在五天前便全部封盘。 正如符夏所预计一般,她让云牧阳下注所赌的月灵姑娘放眼京城那些热门人选对比下显然很是籍籍无名,是以赔率极高。 云牧阳让人分散到各个赌盘以小股小股的形式按批次下注,因而也不会引人怀疑,不曾影响到赔率的调整。 而这一次,云牧阳竟总共下了近五万两银子,这倒是让符夏有些意外。 单独来说,五万两对于云牧阳来说应该不算太多,但问题是,整个开源典当分店极多,做典当这一行要预留的周转资金也极大。 再加上此人身份的特殊性,独自身处京城各方面要用到的钱也极多,在这样的情况下,还能够随手便拎出五万两闲钱来无关紧要的赌上一把,输赢不当成一回事,如此一来,这五万两便显得很不一般了。 而五天已经让此次的比赛接近尾声,而眼前的形势正如符夏当初所预言的一样,来自于外地的月灵姑娘简直就是一匹黑马,竟是直接杀入到了明日最后的决赛,而且形势一片大好。 虽然不少人因此而赔了钱,但月灵的接连胜出却也是让人挑不出什么问题,不少人反正没押对的都已经直接希望月灵最后胜出。更多人则是后悔不已,要是早能够预知结果的话,那么买下这月灵姑娘为赢家说不定真能够一夜暴富。 就连相府里头不少下人这几天也都在议论着花魁大赛一事,而明日最终的赢家倒不是这些普通百姓所关注的,对于他们来说,真正有趣的是大赛之中所发生的各种各样的新鲜事,要知道一下子多了这么多的谈资可是让他们平淡枯燥的生活多了不少的乐趣。 “小姐,您听说花魁选举一事没有呀?”四喜边给符夏剥着桔子,边有声有色地说道:“这几天可是出了不少有趣之事呢,您要是闲着没事,奴婢跟你说道说道?” 四喜打听消息的能力那可不是盖的,所以这样的“重大”之事当然不可能略过。 符夏见旁边的林儿跟小环也个个一脸好奇感兴趣的模样看着四喜,倒也没有去打断几个丫环的好兴致,笑了笑算是默许了。 四喜很快便发挥着她的特长,有滋有味的将这几天的事情活灵活现的说了一通,莫说是林儿与小环这两个什么都不怎么知道的,就连符夏也跟听戏似的听得乐和不已。 最后几个小丫环却是为了最后谁才是明日花魁决赛的真正赢家争论了起来,林儿倒是处于中立谁赢都没关系反正不关她什么事,反倒是四喜跟小环两个争得脖子都有些红了起来。 不过争归争,几个丫环并没有谁真正来什么气,最后还是说说笑笑的收了场,彼此间的感情也再一次得以加深。 次日,当花魁大赛最后的结果出来之后,四喜几乎是在第一时间便得到了消息,屁颠屁颠的跑去符夏屋里。 “小姐小姐,那外地来的月灵姑娘果然最终夺了头名赢了,奴婢昨个可是猜对了,哈哈!” 四喜显得很是兴奋,一进屋便把最新消息噼里啪啦地说道了起来,就跟她当时在现场亲眼目睹了整个过程似的,形象生动得无法形象。 符夏听到确切的最终结果,也不由得舒心一笑。 虽说上一世已经知道结局,但毕竟云牧阳一下子便拿出了这么多银子来赌,万一这一世出现了什么变故,最终结果发生了改变的话,那么五万两可真就打了水漂。 哪怕云牧阳已经明确表示就算真输了也不会怪到她身上,自个会承担这后果也承担得起,可再如何那也不是五十两、五百两那样的小数目呀。 真让她当成什么事都没发生,估计也是不太可能的。 这下子倒是彻底的安了心,不仅是安了心更是无比的开心,这月灵可是快接近八倍的赔率,她分一半也是一笔巨大的飞来横财呀。 见小姐听得心情很是爽快,四喜愈发的说得眉飞色舞,相较而言,一旁的小环可就安静得多了。 但小环却是不得不服,没想到果然四喜给猜对了,那个外地来的月灵姑娘竟然是一路惊艳到了最后,硬生生打败了京城最负盛名的牡丹姑娘夺下了头名。 好在昨日没跟四喜打赌,月钱还是自已的。这般一想,小环心情倒也畅快起来。 “小环,昨日幸好你听了林儿姐姐的话,没拿月钱跟我赌,不然的话可是输惨了,这个月的月钱全帮我挣了。” 四喜没赢到钱却全然不会影响到那种猜对了的好心情,见小环也一幅心服口味服的样子不反驳,乐和和地又扫了屋子一眼,这才发现少了什么人,很快问道:“对了,林儿姐姐去哪了?” “林儿姐姐去后门了,好像她家里有远房亲戚在府外头找她,就在你进屋前不久去的。”小环替四喜解答了一声。 话刚刚说完,便看到林儿进来了。 见状,四喜自是说道:“林儿姐姐,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 “没什么重要事,就是随便说了几句话。”林儿笑着解释了一句,而后朝着符夏看去。 “小姐,奴婢有点私事想单独跟您说说。”她这话明着是跟符夏说的,当然也是跟四喜与小环说的。 符夏默许着点了点头,也没吱声说道什么,微微看了看四喜跟小环一眼,示意她们先行下去忙活旁的便是。 四喜与小环见状,只当是林儿因为刚才之事的关系有求于小姐,所以自是十分识相的告退了一声,把屋子让给了林儿。 待再无旁人,林儿却是很快从怀中取出一封信来交给符夏道:“小姐,这是云质子让人送给您的信。” 很明显,刚才并不是什么林儿的远房亲戚找她,那不过是个借口罢了,真实的情况是云牧阳派了人给符夏送来了一封信。 这封信来得很快,就赶在花魁大赛刚刚出来结果不久之际,符夏自是明白来信所为何事,因此并没有迟疑,很快便接过信看了起来。 看完后,符夏再次露出一抹笑意。 这云牧阳倒是个有趣之人,给人送钱也送得这般积极,倒弄得好像怕她不会收那笔钱似的。 “送信之人呢?”片刻后,她朝林儿问了一声。 “走了,把信给了奴婢便直接走了。”林儿据实回答,而后担心地问道:“小姐,是不是有什么问题?” “莫担心,无事。” 符夏再次会心地笑了笑:“走了便走了吧,三天后我带你去游湖,咱们好好去玩玩!” PS:第二更来了,感谢cat※mouse投出的粉红票,感谢所有订阅的朋友,晚安~~R1152 第一百五十四章 h2>  林儿自然知道三天后的游湖一准跟那封信有关系,而所谓的游玩当然只是办正事的一个掩饰,不过能够顺便去玩玩也是件不错之事。 游湖本就得光明正大的去,所以也没什么好隐瞒其他人的,只不过除了林儿以外,其他人都并不知道这中间真正的用意罢了。 相府里头,符仲景跟姚氏那里,符夏也根本不需要为了出趟门游个湖这样的小事亲自得跑去跟他们这些人请求什么,直接让林儿去跟王管事招呼了一声便已经算是极给面子了。 当然,对符夏而言的小事,若是换成其他人自然没这般容易,不过符夏这种事情也早就不是一件两件,多了莫说她自个,就连身旁其他人也下意识的习惯了。 得知有机会可以出去玩玩,四喜跟小环两个丫头一个个也眼睛放光,虽然都不敢直接跟符夏提,不过却是时不时的缠着林儿磨上一番,希望林儿帮她们在小姐面前说道说道,到时也带她们一起去。 要知道,这个时节游湖那可是最美不过的,这些小丫头个个本也不过十来岁,正是人生之中最为青春之际,哪有真正个不喜欢玩的道理? 符夏全都看在眼中,但就是不吱声,其实若是往常没事的话,带上便全都带上,无所谓。但这一次是要去办正事,游湖就是个幌子罢了,去多了人也不方便。不是这样的话,她还想带娘亲一起出去走走玩玩呢。 心中琢磨着,等过些日子事情少些时,她也的确是得带着娘亲好生出去走走逛逛了,成天让娘闷在这大宅子里头,的确闷得慌。 三天后,林儿早早命人准备好了轿子,游湖之地离相府有些远,所以得早些出发才行。 四喜跟小环眼巴巴的看着即将出发的小姐与林儿,那小模样怎么看怎么可怜。 符夏见状,不由得笑道:“行了你们两个别再这般看我了,弄得本小姐跟做了什么对不住你们的事情似的。” “小姐恕罪,我等绝无此意。” 两个丫头自是连声请罪,四喜跟着符夏的时间到底长一些,因此最后还是硬着胆小声问道:“小姐,您要么再多带点人一路服侍?” “带那么多人干什么,不过去游个湖罢了,我还不至于那般娇贵,偶尔出个门也得围着这么大一堆人服侍吧?” 符夏反问了一声,而后倒也没再故意装不懂小丫头们的心思,顿了顿道:“罢了,难得出门玩一下,你们想跟着一起去也是能够理解的。不过,林儿已经同行了,你们两个最多再带一个,总不可能把所有人都拉上,浩浩荡荡一大队的,看着也不像样呀。” 听到这话,四喜与小环当即对视了一眼,很快便明白她们两个这次是只能再跟着去一人的。 谁都想去,可谁都不好意思让别人不去呀,一时间两人反倒是沉默了下来,显然谁都有些不好意思开那个口。 倒是一旁的林儿笑着说道:“行了你们两个也别在这里不好意思了,依我看这次就让四喜跟着一起去吧,等下回小姐再出门游玩时,再让小环跟着不就好了。” 林儿的话也算公道,四喜毕竟跟在符夏身旁的时日比较长,先让四喜跟着去也是很合理的。 小环一听,当下便主动应了声,笑呵呵的让四喜好好跟着服侍照顾小姐。她可不是那种没进退分寸之人,既然这回小姐只肯再多带一个,林儿姐姐的提议倒也再合适不过。下回肯定还会再有这样的机会,到时再轮到她也不迟。 四喜高兴不已,当下便连连点头保证,等小姐小次再出门游玩之际,一定先让小环跟着去。 很快,一行人便出了门,高高兴兴游湖而去。 到了地方后,早就已经预订的游船已然在岸边等候。 林儿给几名府中同行的护卫与轿夫打赏了点钱,让他们自个找个地方喝杯茶歇会等着,而后便与四喜一左一右护着自家小姐上了游船。 今日天气不错,湖面上游船不少,看上去倒是显得好不热闹。 “船家,把船往远处风景好人少些的地方划一些,我家小姐喜欢清静。” 林儿上船后,便跟船家吩咐了一声,直接让船家按她所指方向把船慢慢开去。 没一会功夫,符夏她们所乘坐的游船便离湖岸、离那些众多的船只越来越远。 透过漂亮的船窗画栏可以将一路湖中美景尽收眼底,微风徐徐吹来,当真是让人无比的沉醉。 虽为办正事而来,但顺道欣赏一下这样的美景放松一下也是件极来错的事情,符夏自然不会错过如此机会,船儿在湖面慢慢飘荡,整个人的心都像是跟着一起无拘无束的飘荡起来。 不知过了多久,游船一阵晃动,应该是不小心与另外一条游船碰了一下。 到了这个时候,先前一直沉醉于优美风景的符夏这才回过神来,知道今日出门真正要办的事要见的人终于来了。 没一会功夫,云牧阳便出现在她们所乘坐的这条游船里头,直接坐到了符夏左边那边没有窗户的地方。 而此时林儿与四喜则已经主动退到船头,不去打扰主子谈正经事。 四喜来前虽然并不知道实情,但跟上林儿当然悄悄稍微提醒了一下,应该做什么不应该做什么,哪些能说哪些不能问根本不需要任何人叮嘱。 先前要儿主动出声让四喜跟着也是从这一方面考虑,倒不是信不过小环,只不过小环毕竟还是宁王府的人,云质子跟小姐暗中接触的一些事情能够不让小环知晓还是不要知晓的好。 “这里的景色可还入得了你的眼?” 云牧阳微笑着看向符夏,似是发现符夏脸上的任何一个小细节。 “云公子有心了,多谢安排,这时一切都极好。” 符夏话不多,但却并无半字虚言。 今日的游湖的这些琐碎之事全都是云牧阳提前安排好的,而她所做的不过是按时前往罢了。 虽然不过是为了联系上说正事而行的一种掩饰,不过云牧阳却也费了不少心思,哪怕极为细小的地方都考虑得十分周详,不失为一次体验极佳的游玩。 “你喜欢便好。”听到符夏的话,云牧阳笑得更加开怀不已。 而后,他也没有耽误正事,直接取出了一大叠的银票递到了符夏面前:“这是此次咱们一起合作挣回来的,你应得的那份。总共二十五万两,你点算一下。” “怎么会有这么多?”符夏接了过来,却并没有去点什么数。 云牧阳的心性她还是比较清楚的,分这么多钱出来给别人都不含糊一下下子,又怎么可能在数目上当众弄什么假呢。 只不过,她记得月灵的赔率应该还不到八倍的样子,云牧阳总共投下五万两最多也就是挣到四十万两不到的样子。 就算分她一半也只有二十万两,怎么可能会多出五万两来呢,这还是满打满算没计算进去其他要刨去的一些成本。 “不算多呀,当时不是说好了挣了的话一人一半的,这便是你那一半。”云牧阳倒也简单解释了一句:“当时比原本计划的又稍微多投了一点点,所以最后分的自然也多一点了。” 他说得很是轻松,一副不过是顺便让老板炒多了一盘菜似的。 符夏见状,想了想后倒也没有再说什么,直接把那些银票给收了起来。 “既然如此,那我便全收下来了,多谢云公子了。”她不是那种磨叽的性子,人家多给便多给吧,反正都是赌赢回来的,最多就是云牧阳比她少挣了些罢了。 相较而言,云牧阳资产丰厚,少拿点分成不算什么,而她当真算是一清二白,身上能够多留些钱办事什么的也就更加方便得多。 看到云牧阳如此豪爽大方,倒是下意识的在这一刻想到了宁尘逍那家伙。 柳林街那里她可也是占了宁尘逍一半的分红的,只不过那里的收益暂时还没那么快指望得上,若是宁尘逍到时不赖账的话,日后那也算是她一处真正的持续固定产业。 “说谢什么的就太客气见外了,这一次若不是得你良言,我也没法挣上如此大一笔,说起来,我还应该谢谢你才对。” 云牧阳当真一点都不揽功,反而完完全全把好都主动放到了符夏身上:“日后若是再有这种类似的好事,你可千万带是得找我,咱们老规矩一切都好说。” “噗,若总有这样的好事的话,那我老早便富甲一方了,哪里用得着为了个几百两让丫环进当铺呢?” 符夏倒是乐了,她自然知道云牧阳最后一句不过是开玩笑,但想想也的确觉得有些意思。 算起来,这一次她能够赌对也算是幸运,虽然自己是个重生之人,但并不代表任何事情都能够记得清清梦梦。 这月灵姑娘夺得花魁也不过是因为这一年对当年的自己来说极为特别,再加之此女很是特别,所以才记下了名字,记得如此清楚。 而事实上,这两天她也好好想了想关于之后几年之内一些比较大型成事开赌一事,发现很多具体关键东西竟然都不曾真正记得过,所以在这一方面发横财估计着也就这么一次了。 再说了,重生之后,因为她的缘故,很多事情似乎都在发生或者即将发生着改变,是以许多事情的结束也很难说必定会跟前世一模一样。 月灵夺得头名,此事结果不曾有过什么变化,说起来也算是一种幸运,当然她觉得也有着另外一层可能的原因。 前前后后,她重生之后都不曾跟这件事情有过半点关系的接触与介入,是以有些因果也不曾干涉影响到这件事情。 而她却发现,随着时间的推移,她所介入到的一些前世所不曾介入到的点与面越来越多,因此各种明里暗里潜在的关联也就越来越多,越来越复杂,所以她的路越到后头,反倒是越来越难以预测。 云牧阳听到符夏这般说,并没有半点不信,更没有去询问一些他不应该问的东西,比如说这一次符夏之所以能够准备预测的依据等等。 “嗯,玩笑之言不必当真,不过日后你若是有任何需要帮忙的地方,尽管来找我便是,只要能够帮得到的,我都会全力而往。” 他看着符夏,很是郑重地说道:“我想,我们之间好歹也应该算是朋友了吧,做为朋友,希望你不要跟我太过客气了。” “从小到大,我也没什么真正的朋友,说起来,你不仅仅是我的朋友更是我的福星,若没有你的提醒,我想我如今怕还浑浑噩噩地全然不知道将来二字代表什么。符夏,我真的很感谢你,我……” 云牧阳神色渐渐有些异常起来,似乎一时间竟不知如何去表达内心的想法似的,也不知道找什么样的词可以更加的体切。 他向来便不是那种话多之人,也就是现在对着符夏的时候心里会有着极多极多的话想要说,但偏偏又不知道如何更好的去表达。 顿在这里,他显得有些窘迫,最终只得尴尬地笑了笑道:“……我其实就是想确定一下,自己到底有没有这样的资格跟你做朋友。” 这一通话,用符夏的眼光来看,云牧阳的确有些失了往日的水平,不过也正因为如此,才让符夏心中有种下意识的柔软。 “当然,云公子怎么可能没资格,很高兴你能够把我当成真正的朋友,这是我的荣兴,谢谢!”符夏很是诚恳,得交朋友真正的朋友并不容易。 “不不不,是我的荣兴,我的荣兴!” 云牧阳不好意思的笑了,而了笑容却是越来越灿烂,开怀之色溢于言表:“我应该谢谢你才对,谢谢你阿夏姑娘。” “好了,咱们两就别再这里谢来谢去的了,再这样下去可真就没得谢个没完没了啦。” 符夏看到云牧阳这般模样,一时间又觉得很是好笑,此时的云牧阳跟她刚刚见到时的模样当真是截然不同,简直就跟换了个人似的。 “嗯,你说得好,那就不谢了!” 云牧阳显得很是兴奋,端起面前的酒杯朝着符夏说道:“阿夏姑娘,我敬你一杯!” “叫我阿夏吧,朋友之间不需那般客套。”符夏也端起了自己面前的那杯酒:“我也敬你!” “好,那你以后也再公子公子的了,叫我牧阳便好。”云牧阳说罢,昂头便将酒水喝下,先干为尽。 一声阿夏,一声牧阳,不过是少了几个字的称呼,但却是实实在在的将两人之间的关系拉近了很多。 符夏并没有反对,喝下自己那一杯酒的同时心中却是不由得一阵微微叹息。 一直以来,她都觉得自己跟云牧阳其实很像,第一眼看到云牧阳时不由心生的那种怜悯又何尝不是在怜悯着前一世的自己呢? 看着眼前之人散发出那种发自内心的开怀与高兴,她同样也觉得开心不已。有的时候,改变自己命运的同时还能够影响或者改变他人的命运,这又何尝不是一件值得高兴之事? 水洒几杯,对于符夏并没有什么多大的影响,她的酒量很好,只不过如今不太愿意去喝罢了。 几杯下肚,她便不再多饮,而云牧阳也很有分寸,适时的止了杯。 这么几杯对于云牧阳来说当然也没有任何的问题,不过此刻的他面色间却是有了丝丝的红晕,从所未有的开怀与喜悦已经让他尽兴,根本无需再去借助饮酒或者其他任何外在的方式。 酒不醉人人自醉,这才是他此刻心底深处最为真实的写照。 他很想时间就停留在这一刻,哪怕只是如此静静的坐在眼前女子的面前静静的呆着都好,那样的满足与幸福,已然是他从来不曾体会过的感觉。 只不过,美好的时光总是走得最快,他也知道自己并不能够在这小船之上停留得太久。 又说了一小会话后,云牧阳主动起身告辞,先行离开,他怕再留下去会更加不愿意走,他怕这好不容易才有的朋友会被他无意识的唐突给惊吓走。 符夏倒是没有想那么多,云牧阳离开之后便将林儿与四喜两个丫头叫了进来,船上的酒菜吃食都让那两个丫头一并享用了一番。 游般又继续在湖上停留了一段时间,而后几人尽兴之后这才划向岸边,结束了这一次的玩耍。 上了岸,相府的护卫与轿夫都已经在岸边重新等候,等符夏上了轿坐好后,很快便起轿回府。 进了相府回到惜夏阅,刚刚进门便看到小红迎了上来。 “二小姐,您回来了。” “小红,你在这里干吗,我娘呢?”看到本应该在自己娘亲前服侍的小红,符夏瞬间有种不太好的预感。 小红见到符夏,似是终于有了主心骨一般,连声说道:“二小姐,您出府后不久,三小姐便过来了,硬是拉着李婶去求什么平安符。李婶拗不过,只得跟着去了。” “你说什么?我娘被符瑶带去哪了?” 符夏顿时觉得人都僵住了,一股莫名的危机感快速朝她砸了过来。 她不过是出个门罢了,符瑶怎么早来来晚不来偏偏挑她不在的时候跑来找娘亲?这摆明了就不是什么好事! “说是去郊外雷音寺,三小姐说最近夫人身体不太好,想去给夫人求个平安符,又说蒋姨娘、大小姐她们最近都忙得很,所以只好过来找李婶陪她一起去。” 小红赶紧把事情说道了一遍:“一开始,李婶是不想去的,不过三小姐软磨硬泡的,还搬出一些面子上很难挨得过去的话来,李婶最后也没有办法,只得陪三小姐去了。” “李琪姐姐跟着李婶她们一起去的,三小姐说不远去求个平安符就回,没必要带太多人,所以没让奴婢也跟着去。” 小红说到这却是声音都有些变了:“李婶跟三小姐走后,奴婢是越想越觉得有些不对劲,平日里三小姐可是跟您最不对付的,跟李婶更是半句话都不曾说过的,怎么突然就跑过来好说歹说的偏让李婶陪她去求什么平安符呢?而且还专门挑在您不在府里头的时候……” “我娘她们去了有多久了?”符夏打断了小红的话,神色愈发的阴沉起来。 “已经差不多一个半时辰了。”小红见状也更是觉得不妙起来,先前三小姐的态度实在是太过异常了,连她这个小丫环都看得出来没安什么好心。 只不过,人家毕竟是嫡小姐,二小姐又不在,她们这些当下人的根本没有半点的说话权,有心想拦根本拦不住。 先前小环姐姐说了两句话便被三小姐且给狠狠训了一通,只道她居心不良,连主子的事情也敢插嘴。 李婶其实当真是不想去的,最开始态度也比较坚定不曾受三小姐那些所谓的好意好语影响,但毕竟人在屋檐下,三小姐最后那些话里话外都是指向二小姐,李婶若是不同意跟着去的话又怕到时让人拿了把柄说道二小姐的不是。 “小环现在人呢?”这会功夫,符夏这才发现小环并不在惜夏阁。 “三小姐跟李婶走后,小环姐姐放忙不下,她说三小姐突然这般反常,怕是有什么不良居心,所以偷偷跟着去,要在后头远远看看情况,有什么事情也好赶紧回来给您报个信。” 听到这些,符夏没有再问而是沉默了下来,面色却是一点一点的更加难看起来。 没安好心!肯定没安好心! 符瑶这真是会见缝插针呀,她就说这个女人不可能那般平静毫无反应,千算万算却是偏偏没有想到这一层。没有叮嘱娘亲她不在的时候无论如何也不能够离开惜夏阁,离开相府! “林儿,赶紧给我备马,立刻让王管事挑几个人跟我去一趟雷音寺!” 片刻后,符夏没有再耽误,当下便吩咐林儿备马。 PS:两更合一六千大章节,晚安~~R1152 第一百五十五章 雷音寺明摆着就不是符瑶平日经常所去的寺庙,符瑶的险恶用心实在是明显不过。 这该死的女人只怕早就已经准备好了一切,只等着她出门钻这样的空子,符夏心中愤怒的同时更多的则是对于娘亲的担心。 但此时此刻,她知道自己最需要的不是冲动泄愤,而是得比往常更加的冷静镇定,只有保持清醒的脑袋才能够更好的想办法救出娘亲,更好的确保娘亲的性命安危。 而事实上,此事也怪不了小红等人,包括李琪、小琪在内,她们都尽了她的所能,但身份上的差距却根本无法阻止包藏祸心早有预谋的符瑶。当然,她也没办法怪娘亲,好样的时候,去与不去当真也不是能够尽由已心。 如今她只希望事情还没有到达不可挽回的地步,只希望自己还能够来得及赶去救人,只希望跟在娘亲身旁的李琪可以尽全力护住娘亲…… 如此时刻,林儿怎么会不知道事态的严重性,立马便照小姐吩咐行事。 李婶如今在符瑶手中怕是随时都有可能发生什么危险,二小姐也就只剩下李婶这么一个真正心疼她的亲人,却是万万不能出什么事的! 人手倒是不难召集,平日里经常跟着二小姐出行的几名护卫倒也没得说,一声招呼立马便跟着二小姐出门。 “二小姐,您这是要去做什么呀?”硬着头皮,王管事不得不上前询问一声。 此刻的二小姐满身煞气,看上去简直好像随时都会出手杀人似的,又一下子点了不少的护卫急冲冲的要出府,谁看到都不得不往一些不好的地方去想呀。 而且二小姐这刚刚才回来。直接又让人牵了马,连轿子马车什么的都不用,一看就不是什么普通之事。 不过,这二小姐什么时候竟然会骑马了呢? 王管事这样的时候竟是分心了,发现自己当真是越来越看不明白这二小姐,也越来越敬畏起来,很难再有当初最开始的那种并不在意。 “去雷音寺接我娘。不可以吗?”符夏面无表情。看都没看王管事一眼,直接出了大门走向台阶下已经准备好的马匹。 “当然可以,小人不是那个意思。二小姐恕罪。”王管事一怔,当下便收回了神,小心的跟了上去。 只这么一句,他便把前前后后所有的事情都联系到了一起。多少也能够猜出一个大概来。 先前看着三小姐带着李氏出门时,心里头就有些纳闷。向来高高在上压根搭理都不愿意搭理李氏的三小姐,怎么会突然那般热心起来,竟是带着二小姐那出身卑微的生母出门呢? 如今再看二小姐回来得知此事的反应,很明显这是怕李氏跟着三小姐出去会遇上什么危险或麻烦。所以才会如此焦急的带人亲自去往雷音寺接人。 今日那李氏没事倒也罢了,若是万一出了什么意外的话,只怕三小姐这回可是很难脱身了。指不定会闹出什么大事来收不了场,那可就真是惹大祸了。 是以。看着符夏一个飞身灵巧上马,娴熟不已的纵马离去后,王管事连忙让人去通知老爷跟夫人,万一真出了什么事的话至少他尽到了自己的责任,也能够少一份责罚。 不过,夫人那边,王管事估计不会有什么重视的举动,倒不是说夫人不在意三小姐,只是那二小姐最是被夫人所厌,怕是与三小姐有关的事情如今根本搭理都不愿意搭理。 更何况,王管事心底深处琢磨着,今日三小姐突发异常找李婶一并去求什么平安符,夫人一准是知道的,十有*这个中安了什么心思藏了什么离心机夫人本也一清二楚,所以夫人这边他最多也就是走个过场罢了。 真正应该赶紧禀告的,当然还是相爷,只可惜相爷这会并不在府中,也不知道消息传到相爷耳中时还来不来得及。 就在王管事诸多心思齐开之际,符夏早就已经快马加鞭往雷音寺直奔而去。 除了那些名护卫以外,符夏没有再带任何人,林儿小红一片忠心,不过这个时候跟着去没有半点作用不说还只会是个累赘。 至于小环,此刻符夏也有些担心,那丫头跟小红说不放心偷偷跟了去,结果这么久都不曾回来也没有半点的音讯,不知道如今到底怎么样了。 马儿骑得飞快,符夏的马技出乎众护卫意料之外的好,没一会功夫一行人便出了城门。 此刻城外官道来往之人并不多,而符夏一行一路扬起的尘土却也足够让偶尔经过的行人早早让道避开。 此时此刻,没有人能够完全明白符夏心中那份感受,一想到娘亲有可能出现意外甚至于已经遭到了不测,她便再也不敢接下往下去想。 前世太多的事情在这一刻都不受控制的涌现出来挤到脑海之中,让她下意识的感到恐怖。 她不怕死,也不怕任何的针对于她的阴谋诡计,但她实在不想再如同前世一般整个世上再次只剩下自己一个人孤孤单单,连唯一的娘亲都要弃她而去。 一直沿路这般过去,根本不曾看到小环的影子,也不知道跑了多久,符夏眼前这才猛的一亮。 前方不远处的小树林旁,不是符瑶一行人又能是谁? 相府的马车极是好认,车前所挂的符字更是分外醒目,不仅是符夏,就连跟随前来的其他护卫也第一时间认出了那边的人正是他们平日里一起共事的打府护卫。 只不过,今日三小姐出门时一共带了十名护卫,可如今却只剩下一半的样子正紧张不已的围在马车附近像是警备着什么。 直到看清前方来的一行人是二小姐跟府中其他的兄弟,那几个护卫这才明显松了口气,放下了手中的武器。 其中一人赶紧着跟马车里的人禀告,另一人则快速迎了上来。 “怎么回事?”符夏止住马,朝着那迎上来的护卫问道:“三小姐跟我娘呢?” 看这情形,符瑶应该就在马车里,不过符夏只看到了符瑶的婢女在马车旁却完全没有看到李琪的影子,因而一颗心自然是再次猛的下沉。 “二小姐,三小姐在马车上,不过李婶她……”那人神色极为不安,吞吞吐吐地说道:“李婶她不见了……” “好端端的,人怎么会不见了?”符夏当下便吼了过去,大声质问道:“你们这么多随行保护,那么大一个大活人怎么就不见了?” “二姐,这不关他们的事。” 符瑶此刻已经下了马车,慢慢走了过来,看着坐在马上的符夏平静说道:“半道上出了意外,李婶跟她的婢女先跑了,等到我们安全之后便立马派了人去找她们,估计过不了多久便应该会被找回来的。” 符夏将目光从那护卫身上转了过来,移到符瑶身上,毫无表面的面容冷若冰霜:“意外?跑了?派人去找了?符瑶,你当我是三岁小孩吗?你现在最好求老天保佑我娘能够平安无事,不然的话有你好看!” “三姐这是做什么,当众威胁吗?”符瑶冷笑一声,满脸都是嘲讽:“别以为你现在是皇上赐了婚的未来宁王妃就可以为所欲为,这般横行霸道,就算你娘真出了什么意外,那也是她自个命不好,还想胡乱嫁祸把责任推到别人身上不成?” 符夏同样冷哼,压根不跟符瑶做这等口舌之争,一双美目如刀子般直扎入人的心底:“是不是威胁很快你就会知道了,不必说那些没用的话,激怒不了我也洗清不了你。谁做了什么,我都心如明镜,有无证据都不会影响到你的下场!” 说罢,符夏直接无视掉符瑶,转头朝着先前那名护卫厉声说道:“十句话之内,道明事情关键重点,否则,死!” 一时间,无形的威严带着狠戾径直冲着那名护卫扑面而去,莫说是那首当其冲的护卫,就算是一旁的符瑶也瞬间心惊不已,头一次被符夏那种带着无形威压的气场给莫名震慑到。 这一刻,符瑶猛的意识到,刚才符夏的狠话可绝对不是放放而已,这个疯女人当真怕是什么事都做得出来。如其所言,哪怕她根本找不出半点可以指向自己的证据! “二、二小姐……饶命呀,这、这这这真不关我们的事……” 护卫吓得不行,下意识的便被符夏给震住,顿时结结巴巴的话都说不太清楚,下意识的便替自己解释开脱。 “第一句!”符夏冷眼看着那护卫:“你还有九句话的机会解释正事!” 说话的功夫,符夏径直翻身下马,顺手众跟着她来的一名护卫手中抓过了佩刀冷冷盯着那人。 这一下,在场所有人都傻了眼,没想到二小姐这真是言出必行,这就开始准备亲自动手要杀人了。 而符瑶此刻完全被怔住了,面色苍白不敢出声,还下意识的往一旁退了几步,往自个婢女后头躲了躲,生怕符夏一个不注意便直接抽刀砍向于她。 这个女人简直就是个疯子,她还真是没法不多想,没法不担心符夏会当众做出这样的疯事来。(未完待续)R466 第一百五十六章 这个女人简直就是个疯子,符瑶当真是吓到了,没法不去多想,没法不担心符夏会做出这样的疯事来。 她虽然还从未亲眼见过这女人当众杀人,可死在这女人手中的人却已经在不知不觉中有了不少,而李氏则是这疯女人唯一在意的人,为了李氏而杀人,符夏完完全全做得出来。 符瑶当然不是担心那名护卫的生死,那样的护卫死再多她眼睛都不会眨一下,可问题是,符夏所做的一切分明就是直接冲着她来的呀! 事情才刚刚开始,可符瑶却是下意识的有些明白,为何之前三皇子并不同意她的行动。 李氏是符夏唯一在意的人,所以动李氏便等于是动符夏,也许所能够带给符夏的伤害比直接伤害符夏本人还要大。 但与此同时,她却险些忘记了,动李氏之后符夏所会有的反扑也将会是最为凶狠疯狂。 这么一瞬间,符瑶的目光闪过浓浓的凶机,不再存有一丝的顾忌与迟疑。 如今她也顾不得其他,顾不得父亲跟沈靖所言的那所谓的大局,符夏必须死,越快越好! 只有这个小贱人死了,她才能够真正放下心来,只有这小贱人死了,她才能重新活回原来的痛快,只有这小贱人死了,所有的一切才能够再次由她说的算,只有这小贱人死了,她才能有真正的好日子! 看到眼前如同煞星般的二小姐,先前那名护卫吓得扑通一声朝符夏跪了下来,哆嗦了半天终于一咬牙脱口而道:“就在刚才,我们从雷音寺回来路过这里,突然遇到了一伙蒙面黑衣人,那些人即不打劫也不提要求。直接便让我们交出李婶。” “我们十名护卫自然不肯,当下便上前跟那伙黑衣人抵抗,但根本不是对手。见势不妙。李婶身旁的丫环直接带着李婶往北边跑了。那伙黑衣人直接便舍了我们追了过去。” “因为还要保护三小姐,所以李头留了我们几个在此保护三小姐。带了另一半的弟兄跟了过去救李婶,大约去了小半个时辰了,到现在还没有回来!” 果然人的潜力总是惊人的,那名护卫此刻真是带着一头的冷汗竟是硬生生智商被拔高了一个水平,连九句话都不到,就这般一口气超乎平日口才简单而通顺明了的把整个事情的来龙去脉给说了个清清楚楚。 这样的情况下,此人所说的话基本上没什么问题,一般人在这种处境下下意识道出的都只会是大实话。根本来不及添料增减什么。 符夏二话没说,直接把手中的刀扔回给原先之人,同时朝自己带来的那些护卫说道:“马上去找人,拜托你们了!” “二小姐言重了!”这些人当下便领了命,二话不说往北方追了过去。 他们平日里每次只要跟着符夏出行相护,都能够得到二小姐的赏银,而且二小姐对他们这些护卫比其他人体恤得多,是以这样的时候自然愿意替其尽心办事。 “二小姐,我、我我们用不用去?”先前被符夏的气势直接吓得跪地的那名护名见符夏带来的人全都去找人了,自是小心翼翼地询问着。 他这会已经站了起来。不过却是不敢再做其他妄动。 “没脑子的东西,你们全都走了,本小姐的安全谁保护?” 一旁的符瑶看到那护卫竟是如此态度讨好着符夏。一时更是气不打一处来,当下便训斥起那名护卫,把气撒到那护卫身上:“就这样便被吓傻了吗?连你们到底要保护的是谁都不记得了吗?蠢东西,养你们这些人有什么用!” 这会符夏手中没有了刀,身旁带来的那些护卫也全都已经走远,符瑶下意识的松了口气,倒是不怕此时一个光杆的贱人能够再把她如何。 “三小姐恕罪,小人不是那个意思。” 那名护卫当下便苦着脸求饶,猛然才想起除了那煞星一般的二小姐。与二小姐不对盘的三小姐同样不是什么好相予的。 “你们几个应该做什么还是做什么。” 符夏见状,淡淡的发了一句话。虽然神色冷漠,倒也没有再为难这几个不相干的人。 事情并不算复杂。到了这里她便知道娘亲遇险跟这几个随行的护卫没什么关系,那伙突然出现的黑衣人是符瑶暗中另行安排的。 符瑶绝对有同伙,但肯定不是这些并不知情的普通护卫。否则的话,那名护卫小头目也不会做出明知不敌却还是带上一半人追去的决定。 相府没人不知道李氏是符夏的生母,虽然李氏如今在相府内并无任何真正的身份,更谈不上地位可言,但她毕竟是二小姐的生母,而二小姐不久之后可是堂堂宁王府王妃,母凭女贵,这李氏的性命当然也就变得跟从前不大一样起来。 那个李头倒也是个聪明人,能不能救出李婶是一回事,但去不去救又是另外一回事,不论结果如何,总之他们都得有所行动,否则到时二小姐那边却是绝对不会轻饶了他们。 光是二小姐那样的心性,他们也必定落不了半点好下场。 听到符夏发话,剩下的几名原本就是留下保护符瑶的护卫总算是松了口气,赶紧着戒备起来也省再被揪出来找什么麻烦。 “符夏,你好大的威风呀!真以为自己快成宁王妃了,整个相府的人都可以由着你呼呵使唤了?他们是我的人,用不着你在这里发什么令扬什么威!” 符瑶黑着一张脸,对符夏当真恨得直咬牙:“你还要不要脸,就算你成了宁王妃,有本事也顶多去使唤宁王府的人,如今的相府,还轮不到你一个区区的庶女在这里当家作主!” “自己没脸就别成天跟别人提什么脸不脸的,都不是傻子,这么多人听着你也不嫌寒碜?” 符夏没多余的心情跟符瑶争什么口舌之快,径直说道:“要摆嫡女架子别在我这里摆,没用还让人恶心!我们的帐要算的多着去,一会有你好看!” 被符夏当面骂做恶心,符瑶简直气得肺都快炸掉。 “你这个小贱人,我饶不了……”她边说边冲了上来,全然不顾一旁婢女的劝阻,直接便想冲上去打符夏。 这一刻,符瑶自己都没有发现,如今的她跟曾经的姚玉莹已经没有两样。 符夏冷哼,不但没有退让避开,反倒上直接迎了上去,一只手抓住符瑶控制住那女人,另一只手想都没想便甩了出去,直接往符瑶脸上招呼起来。 “啪啪啪啪”正反一边四个耳光响了起来。 这一下,所有人都看呆了,万万没想到这二小姐当真厉害,竟是直接反被动为主动,把三小姐给打了。 那可是三小姐呀,相府唯一的嫡出小姐呀,从小到大哪里受过半点的苦头,就连相爷跟夫人他们都不曾动过三小姐一根手指头呀! 可现在,三小姐就当众被二小姐这般一气呵成的甩着耳光,而且打得还不轻,那响起听着都觉得疼呀! 符瑶的婢女惊呆了,半天反应不过来,直到三小姐挨完打,才回过些神,连忙上前把两位小姐给隔了开来。 而那几名护卫则全都被符夏的狠凌吓住了,一个个吞着口水颤抖着身子压根不管吱声,更不敢去劝之类的,只是下意识的移开些目光,不敢多看。 “你、你……你敢打我?” 这会功夫,被婢女扯开的符瑶简直傻了,捂着生疼的脸,睁着泪眼蒙蒙的眼睛用看着怪兽一般的眼神看着符夏。 “信不信,现在我就敢杀了你?”符夏微眯着眼,冷冷地盯着符瑶:“别太把自已当成一回事了,不过是个相府嫡女罢了,真以为谁都怕你,谁都把你当成宝吗?” 似是被符夏那几巴掌打怕了,亦或者真是被符夏这一声“杀了你”威胁到了,原本即将暴跳如雷的符瑶却反倒是瞬间冷静了下来。 随之而来的是一种说不出来的恐惧,这让她立马往后再次退后好些步,直接将她跟符夏之间的距离拉得远远的。 看到符瑶这副模样,符夏冷笑一声,跟前世相比,因为这样或者那样的原因变化,这一世的符瑶可是差了不止一点两点,不过有一点共性倒还在——自以为是! “你放心,我不会让你这般简简单单的去死的!” 她毫无表情的扫过符瑶,声音冷得没有一丝的生气:“若是我娘有什么意外的话,我会让你生不如死!” “你娘……你娘的事跟我没关系,你凭什么这样对我?” 符瑶冷静了不少,但骨子里对于符瑶的那种畏惧却愈发的加深起来:“你竟然敢当众威胁要我的性命,你的眼中可还有父亲?可还有符家?可还有王法?你真以为你可以为所欲为,没人管得着你吗?” “留着你的戏跟别人去演吧,在我面前这些都没有作用。” 符夏头都没再抬:“敢犯我,就得做好十倍代价的准备,至于我能不能做到,等着瞧吧!你最好乞求我娘平安无事,否则你真会生不如死!”(未完待续)R466 第一百五十七章 符夏没有必要再跟符瑶做那种无用的争辩,打今日起,她不需要跟任何人讲道理,特别是这种根本就不是讲理的人! 若娘亲真的出了什么事,符瑶就算是负出十倍的代价也不足以恕罪,内心深处最无法让人触及的逆鳞一旦被挑衅,那么挑起之人所面临的将会是她自已都无法想象的报复。 这一刻,符夏沉默了下来,没有再说一句话,但那样的沉默却显得格外让人惊心。 符瑶咬碎一口的银牙,却偏偏面对符夏竟真不敢再说道什么狠话,那心底划过的恨意早就已经盖过了一切。 “来人,启程回府!” 片刻之后,符瑶索性不再去理会符夏,径直出声吩咐那几名护卫护送她打道回府。 她不再去争这一时之快,等她走后,自有符夏的好看,到时她得好好看看,还有什么人敢这般凌驾于她之人,轻视于她! “不许走!” 符夏冷冷呵止,却是看都没看符瑶一眼,而是看向那五名护卫:“事情没有个结果前,谁都不准离开!” 几名护卫顿时再次暗自叫苦,这可真是小姐打架,他们这些下人倒霉,这样的时候,他们当真是谁的都不敢不听,可谁的又都不能去听呀! “符夏你什么意思,还想限制我的行动不成?”这一下,可真是忍无可忍,看着越来越过份到底的符夏,符瑶气得脱口而道:“是你母亲丢了又不是我娘,你凭什么不让我走!” “因为你是害我娘遇险的嫌疑人,或者说就是幕后凶手!” 符夏冷笑一声:“不然你以为你好大的脸,谁还喜欢跟你呆一块不成!” “你这个小贱人,谁给你这么大的胆量敢胡乱加罪于我?”符瑶脸都绿了,又想上前打人但想到刚才所挨的耳光,却是生生的止住了步子,只是愤怒的嚷嚷着。 符夏二话没说,上前又是两个巴掌直接往符瑶脸上甩了过去,同时一把将符瑶身旁想要出手反击的婢女给踹了开来。 “你、你又打我?”符瑶被打得生疼,偏偏力气小完全不是符夏的对手,气急败坏的同时狼狈不已的逃到马车一旁。 “你们都是死人吗,眼睁睁看着我这嫡小姐被这贱人打,你们都不想活了吗?”符瑶依着马车阻拦,疯了似的朝那几个看得目瞪口呆却毫无出手帮她的护卫破口大骂起来。 “打你又如何,你还真以为是个嫡出的就好大脸吗?” 符夏面无表情地盯着符瑶:“当众辱骂准王妃、蔑视王室、罪大恶极,十个相府嫡小姐也不够看。打你还算轻的,就算现在就杀了你都可以!莫说相府国公府,就连皇上都不能说半个不字,你还真以为自个有什么了不得的吗?” “你……” 符瑶顿时被挤兑得哑口无言,往常只有她拿身份压人的,何尝有过被人拿身份这般压?而且还是符夏如此低贱之人。 可她此刻却无法反驳,再气再恨也只得受着。也不敢再提启程回府之前,只得寄希望于之后。 不久之后,先前被符夏派出去找人的那些护卫,却是气喘吁吁的跑了回来。 “二小姐,暂时还没有发现李婶的行踪,但在前头发现了李头几个,全都被杀了。” 其中一人快速禀告道:“往北那个方向一共有三个路口,拐过去更是一大片一大片的荆棘林,我们人手不够,根本不知道要往哪边找。我们担心三小姐的安全,所以只好先撤回来再做商量。” 听到这话,一旁的符瑶神情反倒是舒展了不少, 正当符夏想问问护卫有没有发现小环或者其他的线索,却见北方那边再次有了响动,一大批黑衣人快速朝他们飞奔过来,很快将他们给团团包围住。 所有的护卫顿时抽刀相向,但对方人数比他们多得多,根本没法打,所以只能紧张戒备却是不敢再有其他举动。 “你们是什么人?”为首的刘护卫壮着胆子朝那些说道:“我等可是相府符家之人,还不速速退去!” 那些黑衣人压根就不啰嗦,单手指着符夏说道:“除了她,其他人赶紧滚,不然就留下来给她陪葬!” 相府护卫全都一怔,没想到这些人竟然是冲着二小姐来的,而且指名是要二小姐的命。 看来先前李婶被追杀也是这些人所为,如今这样怕是凶多吉少。 不过他们就算再怕死,身为府中护卫,这样的时候也不可能只身逃命,真那样的话最后的结果可能比死还不如。 “放肆,我相府二小姐岂容……” 刘护卫的话还没说完,却被符夏抬手当下制止住了。 “我娘跟她的婢女现在在哪里?”符夏全然没有半点的害怕,直接朝着那发话的黑衣人问道:“是谁派你们来的?” “二小姐果然胆子不小,这样的时候竟然还有心情问这问那!” 为首的黑衣人冷笑一声:“谁派我们来的不重要,重要的是你很快就可以下去跟你母亲见面了!” 黑衣人说罢,也不耽误功夫,直接朝其他人一挥手,快速杀了过来。 众护卫此刻别无选择,打不打得过也只好拼了命迎上去抵抗。 而符夏脸色早就难看到了极点,黑衣人刚才那句话分明就是在说,娘亲已经遇害! 刀剑相撞之声频频响起,没一会儿便有刀剑入肉的闷刺声,伴着一声声惨加,相府这边的护卫很快便倒下一半,完全没法阻挡那些黑衣人的攻击。 而那为首的黑衣人更是有清扫完跟前障碍后,直接提剑朝着符夏而来。 一时间,情况十分危机,那人眼看着便要接近符夏,直接得手。 “二小姐小心!” 刘护卫有心过去救主,但他被人缠上,根本脱不了身,其他几个还没倒下的护卫也都好不到哪去,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却根本使不上力。 千均一发之际,正当众人以为二小姐难脱凶险,却在那剑尖即将刺中时,二小姐出乎意料的灵活一闪,竟是避开了那生死杀机。 非但如此,下一刻功夫,在那黑衣人吃惊不已怔住的一刻,符夏一气呵护,直接一个跃身翻到了马车另一旁,一把拉住了还满脸得意没有反应过来的符瑶。 “还不叫你的人住手!” 符夏早已摸出了暗藏身上的匕首,直接架到了符瑶的脖子上制住符瑶,冷静异常的望着那黑衣人,下达着命令。 一时间,所有人几乎都被符夏的举动给弄懵了,特别是相府那些个护卫一个个看呆了,不明白二小姐这到底是怎么了,为什么拿匕首架着三小姐来威胁这些黑衣人,莫不是急糊涂了? 然而,符夏并没有糊涂,相反还清醒得很,那些黑衣人不知道是一时间弄不清状况还是没反应过来,总之竟然也下意识的当真暂停了下来。 唯独符瑶大叫着嚷嚷,怒气冲冲地骂道:“符夏,你这个疯子到底在干什么?” “再敢乱动,先划花你的脸!”符夏看都没看符瑶,只是刀背在符瑶脸上一带而过,仿佛随时都会出手,冷血得无法形容。 这一下,符瑶果真吓得动都不敢怎么动,只是小小声惊恐地说道:“你别乱来,你架着我有什么用呀!” 为首的黑衣人此时才回过神来,瞬间收起了惊讶,大笑而道:“二小姐随意,反正我们只要你的命,你临死拿个姐妹垫背我们倒是无所谓。” 说着,那黑衣人竟是准备直接再朝符夏攻去,动手行刺。 “是吗,那咱们看看谁的手快,看看你们三小姐死不死到底有没有关系!” 符夏冷笑一声,冰冷的匕首直接往符瑶脖子上压了下去,瞬间几丝鲜血便从符瑶雪白的玉颈上冒了出来。 “啊!好疼,符夏你这个疯子,你快放了我!”符瑶吃疼,更是吓得花容失色,没想到符夏当真拿她开刀来威胁这些黑衣人。 该死,这个贱人难道真看出了些什么吗? 黑衣人这次可是笑不出来了,似乎有些顾忌,但仍然没有做出明显的表示,也不知道在等着什么。 符夏见状,也懒得去理那些黑衣人,当众朝着符瑶说道:“我数到三,你若再不让你这些狗滚开的话,那你就先划花你的脸,再一刀一刀的划破你的皮肤,让你亲眼看着自己的血一点一点的流干净。当然……” 话锋一转,符夏带着冷酷的笑意:“若是你已经没有那能耐控制这些狗的话,今日一切可就只能怪你自作自受了!” 说话的同时,符夏手中的匕首慢慢的在符瑶的脖子上下来回,与此同时,根本就不等符瑶做出什么回应,嘴角保持微微上扬的弧度,字正腔圆地数到:“一……” “二……” 三字还没来得及说出口,被控制着的符瑶却是吓得不行,完全失去了抵抗意志,朝着黑衣人大叫起来:“住手,快给我滚,你们还不快给我滚!” PS:感谢妖孽与00媛00两位亲的谢谢红颜浅听投出的粉红票,今天是元宵佳节,祝大家节日快乐~~R1152 第一百五十八章 符瑶这回当真是被吓住了! 那匕首上冰冷的温度如蛇一般在她脖子上游走,额头上的冷汗早就冒了出来,那种被煎熬的滋味简直无法形容。 她太清楚符夏这个疯子了,莫说现在这样的的生死关头,就算是平日里也是绝对什么都敢做得出来的。 她的性命就这般出乎意料的掌握在这个该死的疯子手中,划花脸也好,还是直接抹了她的脖子,对于符夏而言都只是随心所欲一念之间的事,可对于她来说,那都是万劫不复的灾难。 哪怕她再恨符夏,再想符夏去死,但那贱人的性命又怎么可能跟她的性命相比?她不知道这贱人是如何看出自己跟那些黑衣人的关系,如何这般笃定的拿她开涮反制,但这一切都已经不重要,哪怕符夏只是一味的胡乱猜测赌上一把又如何? 人家是拿她的性命来赌,人家不怕赌得起,可她却没法去赌自己的命! 这一局,她知道自己输了,也许后果比现在变相承认某些事情还要严重,可此刻符瑶已经顾不得那么多,只能够先行按照符夏之言去做,否则那贱人一定对她言出必行。 “全都聋了吗,让你们快滚,赶紧滚!”见那些黑衣人还有些迟疑,符瑶只得再次大吼一声,生怕符夏借什么理由依然直接对她动手。 符瑶再次发令,那些黑衣人竟是收起了手中刀剑,当真按照符瑶之言慢慢往后开始退去。 如此戏剧性的一幕竟是成了真,之前那些以后自家二小姐急糊涂了的相府护卫们此刻惊得目瞪口呆。 看着一脸气急败坏的三小姐,再看着那些当真听了三小姐话慢慢收了家伙慢慢开始往后退离的黑衣人,哪怕他们的脑子再不够用却也看出来了事情的真相到底是什么。 没想到呀,万万没想到呀。这些黑衣人根本就是三小姐派出来的人,不然的话怎么可能真听三小姐的命令? 从头到尾,他们也知道三小姐对二小姐很是憎恨。但也没往这样的层面去想,可眼下事实就摆在眼前。三小姐竟然用如此卑鄙的手法去对付残杀自己的庶姐,如此歹毒如此阴险! 一时间,众护卫愤怒不已,若不是二小姐发现了这个秘密,直接反制住三小姐威胁的话,只怕他们今日都会跟李头等人一般,不明不白的死在这里! 那些黑衣人虽然听从三小姐调配,但明显绝对不可能是相府之人。三小姐竟然勾结外人做出如此残暴之事,他们这些被无辜涉及到的护卫就算不为二小姐鸣不平却也为自己还有那些个莫名死去的兄弟们涌现出巨大的恨意。 “慢着!” 就在这时,符夏再次发声,只不过不再冲着符瑶,而是冲着那为首的黑衣人质问道:“我娘她们现在在哪里?” 既然已经完全确定那些黑衣人本就是符瑶所派,而她手中有着符瑶这么好的人质,自是没有什么担心着急的。 符夏并不相信先前那黑衣人所说的话,既然符瑶今日一行最终的目的是指向于她,要她的性命,那么在没有亲眼看到已经解决她前。想必最多只会是先行控制住娘亲,而不会那般着急的取其性命。 而黑衣人刚才,极大的可能也只是想要刺激于她。并不是实情。 听到符夏的质问,那黑衣人并不急着回答,而是看了一眼符夏手中的符瑶。 “看来你们是希望借我之手替你们除了这个女人?” 符夏冷笑:“如果真有这样的想法倒也正常,毕竟你们是姚家养的,不想让一个已经暴露的表小姐影响到姚家的名声倒也说得过去。” 一句话,符夏更是点出了这伙黑衣人最终的身份,听命于符瑶却是姚家之人。上回符瑶跟姚玉莹见面,商讨的无非就是今日这恶毒的勾当。 符瑶不可能动用相府的人去做这种事,毕竟在相府莫说是她。就算是姚氏也远没有那么一手遮天能耐。 能够被借来杀人又放心的刀自然就只有姚家,而姚玉莹也好还是姚夫人也罢。一个个对符夏的恨当真不会比符瑶跟姚氏少到哪里去。 事情到了这样的程度,在场所有人包括符瑶在内似乎也都已经习惯了符夏能够洞察一切般的眼睛。 “二小姐果真聪明。不过……” 黑衣人终于吱声,声音带着几分玩味:“既然二小姐明知我等身份,还这般毫无顾忌的揭穿,难道你就不怕把我们逼急了,大不了杀人灭口一个不留吗?” “浑蛋,你说什么?”符夏还没吱声,符瑶却是气急改坏怒骂道:“你敢动本小姐试一试!” 黑衣人根本没有理会符瑶,只是继续朝着符夏说道:“被二小姐发现秘密,这是我们的失误,不过为了保住大局,有的时候谁都可以牺牲,二小姐以为还能够威胁到我们吗?” 符瑶被黑衣人彻底无视,这样的结果看似荒唐,但实际上也的确说得过。 毕竟对于姚家来说,符瑶不过只是个表小姐罢了,但今日之事若符夏还活着回去,整个姚家也许会因此而陷入莫大的麻烦。 先前符夏没有点明什么倒也罢了,可既然当着面表示知道实情,这些黑衣人狗急跳墙弃了符瑶全杀人灭口的确做得出来。 但符夏却是不在意的笑了笑:“既然你知道本小姐聪明,那么你们能够想到的事情本小姐当然也想得到。而且,我可比你们所想象的还要更聪明一些,你总不至于还傻傻的以为我是刚刚才想到你们的真实身份,到了这个地方才知道会有这种事情发生吧?” 这话说得倒也算清楚,黑衣人面色难堪到了极点,联系前后他终于明白为何今日一事会是这般不顺利,弄了半天他们所设的局早早就被人家猜到,人家早早就有了准备。 “二小姐果然厉害,在下佩服!” 为首的黑衣人见状倒也没再侥幸什么,径直说道:“你娘身旁那名婢女很是厉害,而后半道竟然又杀出一个同样身手厉害的女子相助,所以我们并不曾抓到她们,被她们给跑了,只将那几名赶来相助的相府护卫给除去。至于你娘她们现在到底在哪里,我们也不清楚,所以才会拆回来直接对你对手。” “不过很可惜,我们也低估了二小姐的本事,没想到二小姐竟然也是个练家子,更没想到二小姐早就看破天机,当下反制。” 黑衣人顿了顿道:“我们这就离开,至于二小姐如何处置三小姐还请随意!” 说罢,黑衣人当真不再理会符瑶的生死,更是无视符瑶那不可思议的恶语咒骂,就这般带着人转身离开。 而此时此刻,黑衣人心中对于表小姐符瑶是极为不满的,这个女人当真是越来越蠢,好歹都分不清,若非终究还有着一半姚家的血脉,他还真想不管不顾直接一并给灭了口算了。 而以符瑶这样的心性,今日一阵输给符夏也是再正常不过的事,空长美貌不长脑子,最后永远都不是人家的对手! 看着黑衣人撤退的身影,符夏没有再追问什么,她并不怀疑刚才那些话的真实性,到了这样的时候,黑衣人也没必要说那个谎,而且娘亲若真在他们手中,必定不可能只由着她拿着符瑶来威胁。 而黑衣人嘴里突然半道杀出来相助的女子应该就是小环了,没想到小环竟也是深藏不露,关键时倒是帮了她一个天大的忙。 如此一来,那便说明娘亲暂时应该还算安全,符夏一直悬着的心总算是稍微放松了一点。 若非此刻手中并没有什么真正起得到作用的战力可以收拾这伙黑衣人,她当真不想放这些人如此轻易离开,但这笔帐她却会牢牢记下,姚玉莹也好还是整个姚家也罢,都将数倍偿还! 就在符夏觉得有些可惜之际,不远处却是再次有人马快速奔来,飞扬的尘土令空气都显得紧张起来,是敌是友一时间很难分得清楚,不仅是相府之人,就连那些黑衣人也不由得止住了步子。 然而,就在其中一人渐渐在视线中清晰起来开始,几乎所有人的神色皆发生了极大的转变。 黑衣人明显如临大敌,相府护卫先惊后喜,符瑶面若死灰,唯有符夏嘴角不由自主的勾勒出一抹笑意,意外却又下意识的有种释怀之感。 “看来,本王来得还不算晚!” 一声笑语,马背上的宁尘逍如同天神下凡,目光跳过所有的人,直接落到了这会还挟持着符瑶的符夏身上。 因为一些巧合,接到小环传回的消息时已经有些晚了,但宁尘逍想都没想便带了人亲自往雷音寺这边赶来。 看到符夏此刻安然无恙,宁尘逍的心终于松了下来,这丫头果然不赖,这样的情况下竟然还能以一已之力反被动为主动,掌握大局。 “谢谢!” 符夏没有说道其他,简单两个字却是真挚无比。 两人隔空对望,有些话没必要多说什么。 “接下来你想要如何便如何!” 宁尘逍笑得更加开怀,那种霸气的纵容毫无掩饰。(未完待续)R655 第一百五十九 想要如何便如何,宁尘逍将他自己素来的霸气与我行我素完完全全的授意给了符夏,无需有任何的顾忌,一切自有他在后头兜着,哪怕是把天给捅了个洞也无妨,他也照样顶着便是。 符夏头一回发现宁尘逍竟然也有如此可爱的时候,不但得了消息亲自前来相助,并且明明白白的当众表明立场,不论她想做什么都毫无条件的支持着她。 看来,前几天她替其寻回了本握在沈靖手中的那样物件当真令其极为满意呀,当时这家伙还让人带了话过来说是日后另有答谢来着,如今看来倒也果真没有食言。 而且,符夏知道,宁尘逍说得出这样的话来就有这样的能耐与气魄担得起任何的后果,先前她还有些觉得可惜来着,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姚家这些杀手白白离去,如今形势逆转,一切自当重新来过。 宁尘逍一言即出,那些黑衣人还有符瑶早就已经是面如土灰。 对那些黑衣人来说,宁王所带来的人马对他们而言就是死亡的威胁,而对符瑶来说,原本一个符夏便已经让她身处困境,此刻宁尘逍的加入则无疑是将她直接推入到了绝境之中。 没等符瑶来得及想出任何脱身之计,符夏却是毫无迟疑,径直下朝着宁尘逍的那些手下下达了命令。 “应该杀的都杀了吧!” 符夏眉头都不曾皱一下,果断不已的示意将那些黑衣人全部诛杀,她根本不需要留任何的活口跟姚家对什么质,作用不大倒也懒得浪费功夫。 听到符夏的话,宁尘逍身旁,除了拾一与另一名贴身护卫没有动手以外,其他人全都二话不说直接照着吩咐快速出手击杀黑衣人。 战斗瞬间升级到生死相搏,宁王府的人数虽不多,但个个身手不凡,以一敌三敌四都是再简单轻松不过。 而且这些人出手十分果断,一刀能够毙命者绝不浪费第二刀的气力,那种气势完完全全不可抵挡。 黑衣人根本不是宁王府手下的对手,一下子便处于下凡,死伤严重,不过生死面前,他们只得全力相拼,根本没有其他的办法。 相府那些护卫一个个都看傻了,此时此刻根本用不着他们出手,而且这样的场面他们也是头一回真正见识。 好在那刘护卫还算清醒,宁王府的人与黑衣人一开始火拼,他立马便下令兄弟们将二小姐护住,莫让个别黑衣人有机可存回过头来伤到二小姐。 至于那心术不正的三小姐,相府护卫们此刻都是下意识的将其忽略掉。 如今三小姐与二小姐之间的恩怨仇恨早就已经不是他们这些人所能够介入的,但平心而论,他们心底当然是倾向于二小姐,若不是二小姐的话,今日他们这些人怕是都得被那些黑衣人所灭口。 而三小姐如此毒辣的心性也让他们打心底里头鄙视看不起,这会当然更加没有谁会主动去理会符瑶的处境。 “看好三小姐,堂堂嫡小姐太过娇贵,可别让这等血腥场面把她给吓坏了。” 符夏跟扔垃圾一般将手中的符瑶甩给一旁的刘护卫,这会功夫那些黑衣人已经自顾不暇,她当然也没必要再受好份累亲自挟持着符瑶做什么。 符瑶此刻可是再没有半点先前的嚣张,竟是老老实实由着刘护卫等人将她给看管起来,连声都没吱一下,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战斗很快落下序幕,不过片刻功夫,那些黑衣人无一幸免全都被宁王府的人击毙,甚至于连惨叫声都没有来得及发出什么。 “接下来呢?” 宁尘逍已经来到符夏身旁,眉眼含笑地问着,仿佛只是在问符夏想吃点什么想玩点什么这般简单。 “我娘她们还没找到。” 符夏倒并不急着处理符瑶,哪怕她知道宁尘逍的意思就是问的这个。 于她而言,现在娘亲的安全才是最重要的,哪怕先前黑衣人说娘亲已对被李琪跟小环救走,不过没有真正看到人的话,她还是无法彻底放下心来。 “不用找了,她们现在已经安全,本王已经派人去接应,估计应该差不多会过来了。” 宁尘逍当着众人之面,也不掩饰什么,竟是直接向符夏邀功起来:“这一回本王帮了你这么大的忙,一声谢谢是不是太少了点?” 听到宁尘逍的话,符夏当下便笑了起来:“王爷说得对,一声谢谢的确无法表达我的的感激,王爷有什么吩咐只管说便是,阿夏当定遵从。” 得知宁尘逍已经派人去接应娘亲,娘亲已经安全不会再有什么意外,符夏自是开心不已,对于宁尘逍的合理要求自然也没有半点觉得不对之处。 “过几天,陪我去游湖吧。”宁尘逍倒也不客气,如同早就想好了似的,不过并没有提那些有什么难度系数的事情,反倒是让符夏陪她去游湖。 这话听到其他人耳中那是再正常不过,宁王让未来的宁王妃陪同一并游湖玩耍,这是再正常不过的。提前培养一下感情,不论宁王在外头给人们留下的印象是什么样的,总之听上去都应该算是件好事。 不过,这话听到符夏耳中却是顿时觉得有些怪怪的。 “游湖?王爷怎么突然想起要去游湖呀?” 她灿灿的笑了笑,心底里头自然而然的想起了今日一早自己跟云牧阳在湖上密会一事,难不成这家伙已经知道,所以有意暗示些什么? 宁尘逍竟是叹了口气,竟是做出一副略显吃味的神色地神色来若有所指地说道:“没什么,就是突然想去罢了,怎么,你不愿意?还是觉得已经游过一回提不起什么兴致来了,或者说是跟本王去,觉得特别没意思?” “呃……”符夏有些无语,这家伙今日说话怎么越听越怪呢:“王爷说笑了,阿夏自然愿意,能跟王爷一并结伴同游,想必会有不同的乐趣,阿夏很是期盼。” “那就好,到时定好了日子,我再去找你。”宁尘逍倒也不似从前一般难说话,符夏一表态,他那略显阴阳怪气的调调也当下没了,转而笑意重新显现于脸上。 只是这么两三言的功夫,符夏已然明白,这家伙十有八九已经知道今日她去游湖到底是跟谁一起的,不过难得的是宁尘逍并不重过多的提及什么,三两下自言自收,似乎也仅仅只是随口一提罢了。 “一切由王爷决定。”她边说边不由得重新打量了宁尘逍一眼,突然发现这家伙似乎真是越来越好说话了一般。 没有在意符夏略显怪异的打量,宁尘逍反倒是极为满意似的,也不再继续说道那些闲事,很快把话题又转到了正事上来。 “你打算如何处置她?”指了指一旁声都不敢吭一下的符瑶,宁尘逍眼中满满的都是不屑。 这样的女人最是让人瞧不起,宁尘逍若不是怕擅自做主抢了符夏的主动权,老早便让人将这恶毒的女人一并杀了,省得还要费什么心思处置。 出乎意料之外,符瑶听到这样的话竟然还是一句话都不曾替自己争辩,只是暗自咬着自己的嘴唇,明显是在强行忍着。 这会功夫,符瑶再冲动也知道形势二字怎么写。而且,在宁尘逍面前,所以的争辩都没有任何的意义,她的下场也不会因为她的意志而转移。 与其那般,还不如安静老实一些,说不定还能够有所转机。 她相信,符夏应该不敢就这般杀她,毕竟这里还有这么多相府的护卫,毕竟她是相府嫡出小姐,毕竟那李氏如今也并没有真正发生什么意外。 只要她先行隐忍,一旦等她回到相府安全下来,她才能够有机会替自己辩解洗清自己,摆脱今日之事所带给她的不利影响。 符夏并没有急着回复宁尘逍的话,反倒是微微侧身看向了符瑶。 这一刻,她的心底早就已经有了答案。 “你怕死吗?” 她笑着询问着,对着符瑶的语气是从所未有的温柔。 “你……你什么意思?” 符瑶心慌如麻,这样的符夏笑起来简直比冷若冰霜时对着她还要可怕得多。 她不知道符夏到底想对她做什么,但她明白,此刻自己的命运竟然就掌握在这么一个贱人身上。 她是无比的不甘,但却没有任何办法,基本于有可能还得在这个贱人面前放下自己的尊严企求着什么。 “你怕死吗?”符夏没有任何的解释,而是更加温柔的再次重复问了一声。 她紧紧盯着符瑶那乱乱的目光,一点点的感觉着符瑶心底的恐惧与不安,突然间觉得特别的有意思特别的好玩。 宁尘逍见状,倒也没打扰,颇有兴致的看着这一切。 符瑶终于不敢再不做回复,顶着一张苍白的面孔,结结巴巴地说道:“我……我、我……怕……” “嗯,真是个诚实的孩子。”符夏摇了摇头,显得有些不太满意:“既然怕死,而我此刻又能够掌握你的生死,你这般聪明,难道不知道应该做些什么吗?”R1152 第一百六十章 符夏轻笑,事到如今,符瑶却还是一点自觉性都没有,做了这么多歹毒之事当众显了形,连最后的那一点希望与依恃也没有了,还一点表示都没有,难不成真觉得她这么好说话,连这样的事情都不会怎么追究? 当然,符瑶求不求她结果都是一样,但结果归结果,态度却又是另外一回事,敢这般害她之人,又岂能如此舒舒服服的置身事外? 这一世,符夏从来都不觉得自己是个好人,面对符瑶这种一而再再而三的谋害更是不可能轻饶。 听到符夏的话,符瑶先是一愣,而后面色跟大染坊一般变化不停。 她不得不承认,此刻自己有多么的惧怕面前之人,虽然十二分的不甘心但却无法否认那种骨子里头对于符夏的恐惧。 “二姐姐,我……我不是故意的,我本没想要这般……”她吞吞吐吐的说着,不得不按照符夏所言乞求道:“二姐姐,你大人有大量,就原谅我这一回吧,再如何,再如何我们也是亲姐妹,打断骨头还……” “行了,这样的话你还是别说了吧,找人抓我娘、杀我,这样的事情还能有什么不是故意的?还有亏你还说得出口,本没想要这般那想哪般,是不是早知道会失手必定要好生再谋划计算周全一些吗?” 符夏听不下去了,符瑶这脑子里头真不知道装的是些什么,这样的时候竟然还敢当着她的面狡辩,而且提什么姐妹,提什么打断骨头连着筋的可笑言论。 想杀她娘跟她的时候可从没有想过什么血脉亲情,事情败露不得不求饶时才想起这一层吗? 这是当她是圣人呢还是当她为傻子?她看上去真这么像好说话的人? “那,那……”符瑶脸色怪异。终究还是没有再逞什么强,满是小心地说道:“二姐,这一次。我知道我错了,我保证。日后再也不敢对二姐姐做任何不应该做的事情,只求二姐饶了我这一回,不论二姐让我做什么恕罪,我都愿意。” “不是这一次你错了,而是从头到尾你便一直心术不正,害人之心压根就没有间断过!就算到了此刻,你说这些也不过是因为失手了被抓了个正着没有办法罢了。” 符夏冷哼了声:“在你心里,巴不得我去死才对。怎么可能愿意恕什么罪呢?” 面对符夏无比犀利,一针见血的点破自己的心思,符瑶再也无法强忍假意顺从。 “那你到底想要我如何,不是你自己想让我求饶吗?我求了,你还想怎么样?” 她脱口而出,再一次的将本来面目完全暴露无疑:“符夏,你别太过份,我是怕死,但也绝对不可能这般被你羞辱!你不就是想看我在你面前求饶的样子,不就是想感受那种将我踩在脚底下的痛快之感吗?有本事你就直接杀了我。总之你别想再用此威胁于我!” “好,说得好,这才是咱们相府符家傲气十足的嫡小姐吗!” 符夏不疼不痒的拍了几下手。一副好笑不已的模样说道:“其实吧,我这还真一点都不过份,真过份的远还没有拿出来呢。” “很好很好,当真很好,咱们三小姐怕死却不愿意受半点的羞辱,我这当姐姐的的确也不能够做得太过份是不是?毕竟对你来说这点事算什么呢?不就是派人追杀了个无关轻重的李氏,不就是暗中勾结了姚家人想将一个看得碍眼的庶姐弄死罢了吗?” 符夏啧啧两声继续说道:“瞧瞧,多大点事呀,更何况现在失了手人压根没死吗。这对咱们金贵的三小姐来说算个什么事呢?我这庶姐就凭着如此小的一点事情便不依不饶的揪着不放,实在是太不识趣。太不知好歹,太不把相府嫡三小姐放在眼中了不是?” 听到符夏所说的这些话。符瑶只觉得自己的心越来越沉。 符夏是个什么性子她多少还是知道的,这贱人句句说的都是反话,越是这般便说明这贱人越没安好心。 “你、你到底想怎么样?”符瑶终究还是沉不住气,心中的惧意再一次的超越了冲动,身上的汗毛都有种竖起来的感觉。 “我?我不想怎么样呀。”符夏笑得甜甜的,看着眼前惊慌难安的符瑶,心情愈发的舒畅:“其实呀,我还真不是想看你求个什么饶,你说你求饶有什么用呢?对我半点用都没有,还当别人有多稀罕你那几声乞求吗?都到了这个时候,你还是别这般高估自己了吗?” “你……”符瑶气极,却无法可说。 “又生气了?罢了,告诉你也无妨,其实我真没多想,就是想让你多尝尝现在这种滋味而已。又担惊又受怕,又愤恨又憋屈,又气又无奈,又低声下气又想保持所谓的傲气,哎,真是为难呀,这样的滋味不好受吧?” “符夏,士可杀不可辱,你欺人太甚!”符瑶脸黑得无法形容,可想而知心底已经是何等的愤怒。 “欺你又如何?辱你又怎样?受不了的话你大可以自尽呀,我又没拉着你不是?” 符夏这会心情当真不错,竟是有一句没一句在这样的时候跟符瑶抬起杠来。 “别做梦了,我才不会上你的当!有种你就杀了我,我倒是要看看你如何脱身!别以为有宁王替你撑腰你就能够横行无忌,相府也好姚家也罢都不会放过你!” 符瑶这会索性也懒得再去低声下声顺从什么,反正没用倒不如豁出去:“你若没不杀我,只要我回到相府,必定不会轻饶于你,今日我所受的屈辱,定让你百倍偿还!” “不会轻饶于我,还要百倍偿还!我真的很怕,真的!” 符夏一本正经的盯着符瑶,真不知道这女人打哪里来的底气,自取其辱的人反倒还如此理直气壮的怪罪他人,把一切的错都推到别人身上,仿佛要谋害杀人的人根本就别人似的。 见符瑶冷哼着根本就不信自己的话,符夏摇了摇头,再次说道:“你别不信呀,我说的可是真的。真是怕你了,所以真不敢杀你呀!” “不仅不敢动你,而且我还得帮你实现一个大心愿才行呀,不然的话怎么才能打消你对我百倍报复的心思呢?” 最后一句,符夏嘴角露出怪异的笑意,那笑容看得让人愈发的发毛。 符瑶觉得自己简直快要疯了,快被符夏这个疯婆子给逼疯了,她下意识的退后再退后,远远的要拉开自己跟符夏之间的距离。 若不是有护卫最终将其拦住,当真恨不得越远越好。 “你想干什么,你到底想要干什么?”她大吼起来:“别在那里演戏了,我知道你恨不得杀了我,你哪里有那么好的心还要帮我?你到底想做什么到底想做什么?你别以为这样就可以吓得到我,做梦!做梦!” “我不会让你得逞的,不会!绝对不会!” 最后几声,符瑶简直跟疯了似的大喊大叫着,全然没有半点的仪态。 此时她哪里还顾得上这些,心底深处对于符夏的恐惧似乎已经如同烙印一般让她几尽窒息。 她死命的告诉自己不要上这贱人的当,不要去怕,不要理会这种装神弄鬼的下三滥手段,可是她却无法控制自己心底越来越厉害的惧意。 眼前的符夏就像个魔鬼,不知何时便会张嘴要将她一口吞下,吃得骨头都不吐,但偏偏她却又不知道到底是什么时候,那样的滋味当真是无法言说的煎熬。 “你怕什么呀,我都说了不会怎么着你,而且还会帮你来着,你这般可是让我这当姐姐的很受伤害呀!” 符夏倒也懒得再逗,叹了口气径直说道:“放心吧,不论你对我做了些什么,念在姐妹一场上我都不会要你的性命。而且,我知道你一直都爱慕着三皇子,一直都想嫁给三皇子当你的三皇子妃,虽然母亲肯定是不会答应的,父亲暂时来说也不可能同意,不过我这当姐姐的自然不能不管。” “我会帮你达成所愿,让你尽快如愿以偿嫁给三皇子沈靖成为三皇子妃,好不好?” 符夏笑得很是开怀,看着已经呆住的符瑶再一次追问道:“到底好不好吗?” “你……你……”符瑶半天都说不出话来,缓过劲来就跟见了鬼似的说道:“你到底想做什么?” “能不能换一句呀,说来说去都是这么一句真没意思!” 符夏慢慢收起了笑意,显得有些无趣起来:“来人,送三小姐先行回府,一路物必好生保护,切不可有半点闪失,不然我可是没地方再找这么好的三皇子人选!” 命令一下,符夏看都不再看符瑶一眼,直接让刘护卫带人先送符瑶马车回相府。 让一个人死当真再简单不过的事,但简单的取其性命当真太过便宜。而她,并不想如此优待符瑶。 刘护卫想都没想便直接领了命,询问过后,除了留下人手替相府先前枉丢性命的兄弟收拾身后事外,其他人都一并先行随行回府。(未完待续)R580 第一百六十一章 刘护卫想都没想便直接领了命,询问过后,除了留下人手替相府先前枉丢性命的兄弟收拾身后事外,其他人都一并先行随行回府。 宁王府的人马打扫战场效率惊人,在符夏命人将符瑶先行送回相府之际便已经打扫干净,直到符瑶离开后,空气里头连半丝血腥味都不再,一如这里什么事情都不曾发生过。 不过此处总归不是什么好地方,宁尘逍知道符夏先打发掉符瑶自个留下是为了等李氏,因此提议到前边不远处的亭子里头边休息边等。 符夏自然没有意见,一行人很快换了个地方,就着路边亭子歇脚边聊边等。 “真有意思,看来最近将会好戏不断呀!依你这种性子,碰上如此之事都还能够忍着不直接杀人,看来这回当真是图谋不小呀!” 宁尘逍看着坐在对面的符夏,颇有兴致地说道:“你那嫡妹这会还只是快气疯罢了,照这般下去,不真疯掉都对不住你今日的忍耐了。” “某一天,她一定会后悔为什么今日不听我刚才的意见直接自尽算了,有的时候,真正的惩罚即不是生也不是死,而是生不如死!” 符夏此刻心情很是平静,如同最为客观的旁观者一般,但眼神中的冷酷却是毫无掩饰。 “嗯,我倒是越来越好奇了,你有什么办法就一定能够保证让符夏成嫁给沈靖成为三皇子妃?” 宁尘逍自是聪明,但此刻也没法想明白这几点:“还有,就算符瑶成了三皇子妃,你又如何能够保证她将来的日子会过得生不如死?” 符瑶跟沈靖有一腿的事,宁尘逍再清楚不过,再如何这两人之间多少也有些关系在里头,符瑶当了三皇子妃就是得偿所愿,哪怕因此而陪上些名声之类的,可能会过得不太如意,过得不如原先想象中的那般好,但生不如死却也不太可能。 不过,宁尘逍对于符夏的能力还真是不会低估,这丫头年纪小小却是厉害得很,许多不可能的事情往往就这般轻而易举的在她身上发生着。 从进相府到现在,符夏不知道做了多少外人都觉得不可能的事出来,甚至于连他一直都查不出的东西下落也被这丫头给弄到,最后那样物件已经安好的落到了他的手中。 原本当初他也只是抱着试一试的心态才提出了这么个交易条件来,虽然嘴巴硬得很,说那丫头没有在规定时日内从沈靖那里得到那盒子里的东西会如何如何,但实际上,他心中并没有抱太大的希望。 直到前些日子小环过来送信,说符夏已经打听到了东西的具体下落,藏在三皇子府的哪个地方,而且还弄清了三皇子府的防守布局等有利的准备,只需要跟他借个身手厉害些的人暗中前往,将东西取偷偷取出便可,好个时候他才不得不再次对这小丫头刮目相看。 不论符夏是用什么方式做到此事,他都不会去强行追问,他知道这丫头身上有着许多旁人可能永远无法知晓的秘密,但那又如何,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秘密,他自已也不另外。 他并不在意这些,他所在意的只是那个让他越来越欣赏越来越让他心软的人罢了。 面对宁尘逍的好奇,符夏不由得微微一笑。 “戏已经开始上演,王爷喜欢看戏便好好看戏就行了,至于这出戏具体如何去演倒是不必多想,提前知道过程的话,再精彩的戏也没了意思,不是吗?” 她并没有具体说道些什么,但她的话却没有半字虚言,这出戏的确已经开演,说起来真正决定这出戏何时开演的人并不是她,而是符瑶。 而她所做的,无非就是一步步引着这些演员们各就各位,推波助澜间笑看烟云。 “嗯,这话倒也没错。” 宁尘逍并不意外符夏的答案,转而说道:“一会我送你们回相府吧,顺便看戏,适当的时候也可以给你助助阵吗,毕竟咱们现在可是一条船上的。” “王爷,有句话我一直想问你来着,当然,若是不方便倒也不必回答。” 符夏没有接宁尘逍先前的话,反倒是突然跳了出来,颇为认真的看着宁尘逍提到了一个跨度很大的问题。 “问!”宁尘逍也不含糊,径直点了点头,近来他还真是越来越好说话了。 当然,仅仅只是于符夏而言。 符夏见状,略有思索,而后这才说道:“你父王母妃当年突然遇难,是否并非意外,而是人为?” 没想到符夏竟提到这个,宁尘逍先是顿了顿,而后虽并没言语,但却微微点了点头,目色明显多了一抹凝重。 不记得多久没有跟人提及过自己的双亲,宁尘逍今日在符夏面前最终并没有选择略过。 有些事情有些人是他心底深处的印记,一旦提及难免有所心伤,可如今对着符夏,他却是下意识的选择了接受。 看到宁尘逍的神色,符夏微微眨了眨眼,对此倒并不觉得意外。 其实有的时候,往往外在看上去越是强势之人,心底深处往往都有着一块异常柔弱之处,只不过平日向来都藏得极好,并不会让人看到罢了。 她是如此,而宁尘逍同样也是如此。 只不过,她不曾想到,这一次宁尘逍竟会如此坦然的承认,并没有对她避开罢了。 “那,你父王母妃之死,是否与皇室有关?”符夏再次追问,隐隐间她似乎已经有了些答案,处于权力顶端的人有的时候所经历的东西总是那般惊人的类似。 宁尘逍这一回连停顿都不曾有,再次点了点头,默认了符夏的话。 这丫头当真是个聪明的丫头,自打一点一点接触下来,他便知道自己有些秘密或许在这丫头面前已经不算什么秘密。 好在,他倒是有着先见之明,早早将这丫头给骗上了船,跟自己绑到了一块。 “你最想问的其实应该还是以前问过我的那一句吧?” 片刻后,宁尘逍见符夏没有再追问什么,而是沉默了起来,他不由得笑笑,将原本显得有些凝重的气氛缓了一些。 “哪一句?”符夏有心想问,但见宁尘逍今日竟是一副有问必答的样子,反倒是犹豫了起来。 心中有着怪怪的感觉,怕是真得到答案以后…… 宁尘逍没给符夏太多胡思乱想的功夫,径直说道:“别装了,你想知道我也不瞒你,这些年我做什么最终都只是想替父王母妃报仇,就跟你所想的一样。” “我知道你心里头已经猜了个七七八八,不是吗?”最后一句补充之后,宁尘逍脸上的笑意愈发恣意起来。 原来,有些话一旦说出来,整个人当真觉得轻松了太多,就好像卸下了一个背了多年的包袱,轻装上阵的感觉,真好! 符夏见状,没有吱声,只是灿灿的笑了笑算是默认。 突然之间,她突然意识到了一个问题,那便是不论是她还是宁尘逍,他们之间似乎真成了一条船上的人! 她也不知道这到底是好是坏,但事情走到这一步也没什么好想的,继续往前走,继续边走边看便是。 这一世,宁尘逍当真算得上是她人生之中最大的意外闯入者,而她命运的改变严格说来也与此人有着极大的关系,甚至于许多事情本就是因宁尘逍而变。 “我娘……不知道接应她们的人到哪里了?” 话题被符夏轻飘飘的转移开来,这样的时候似乎并不适合再继续说道另一个人的秘密。 有些话点到即可,说太多反倒并不怎么好,心中有数便已经足够。 听到这话,宁尘逍转头看了一眼亭子外头候着的拾一。 “王爷、二小姐,刚才属下已经收到消息,再过片刻李婶他们就到了。” 拾一机灵得很,立马禀告着最新情况。 “马上就到了,你不必担心。” 宁尘逍不再看拾一,而是对符夏说道:“另外,我倒是觉着一会你母亲最好不要再跟你回相府了,她的身份不仅在那里头尴尬,同时也难保还会再有其他什么事情发生。你母亲便是你最大的软肋,之前将她带在身旁那是没有办法中的办法,如今你可以考虑将她重新安置到更加安全的地方。” “更加安全的地方?哪里?” 符夏眼睛一亮,这个问题也是她一直在考虑的。 她也希望能够找个安全又自在的地方安置好娘亲,就如宁尘逍所言,以前是没有那个条件也能力,而如今,她手头上不缺钱,只要能够找到合适的地方当然再好不过。 “宁王府呀!” 宁尘逍呵呵一笑,一副这事还不简单的模样说道:“这都想不到吗?你可是未来的宁王妃,你母亲跟相府没关系但跟我却大有关系,让她住进宁王府名正言顺不说,还有谁能动她一根头发?” “再说,宁王府那么大的地方,除了我以外也没什么其他人,她在那里自由自在的没谁约束她,你想她了就过来看她,她想出去转转自然有王府护卫照看着,方便得紧呀!”R1152 第一百六十二章 宁尘逍的提议顿时让符夏有些无语。 理论上来说,宁王府当然是个最为安全的地方,谁有那个胆量与本事能够跑到那里去撒野呢? 但安全却并不代表安心,那地方可真不是什么合适的地,也不知道宁尘逍又打的是什么主意,竟然主动提出让她娘入住宁王府。 她倒不怕什么流言蜚语,不在意外人怎么看待这件事情本身,但她在意宁尘逍的真实想法与目的呀! 他们之间当然还不至于好到这样的程度吧,哪怕是在一条船上,宁尘逍这也显得太过热心过度了。无事献殷勤?就算地方再安全也难安心呀! “王爷,您那里安全是安全,方便也方便,不过还是不太合适吧?”她倒也不好明言心中想法,鬼知道宁尘逍到底安的是什么心。 “有什么不合适的呢?不就是提早一点先把你母亲给接进王府吗,你可是未来的宁王妃,这到底哪里不合适了?”宁尘逍一副想不明白的样子:“难不成,你觉得你母亲呆在相府会比现在去宁王府更合适?” 宁尘逍也没多说,不过话里意思却是足够明显。 李氏虽然是符夏的亲娘,但却早就已经不再是符仲景的妾氏,跟相府没有半毛子的关系。这样的身份呆在相府自然很是尴尬,若不是当初符夏没有旁的办法,是万万不会如此。 而相较之下,宁王府对于李氏来说,面上肯定要名正言顺得多。 未来宁王妃的亲娘,这样的身份搁到宁王府当然是个重要的人物,宁王府没人会去想李氏同相府的关系,那压根就不重要! 再加上是宁尘逍亲自提议相邀,可想而知府中下人更加不敢怠慢,所以只揪着这一点,宁尘逍的理由便足够充分。 “……那倒不是……” 符夏吱唔了一下,想了想后倒也没再犹豫,索性直言道:“我说是觉得有些奇怪,王爷为何会如此热心,主动提及这种事情?” “奇怪吗?热心吗?” 宁尘逍忍不住白了符夏一眼,终于有些不太高兴地说道:“看来本王今日亲自带人来救你,也成了多此一举了?跟这相比,你母亲的事算什么,本王好人做到底,顺手罢了,有什么好奇怪的。” 嘴上这般说得理直气壮,宁尘逍心里却是有些莫名的心虚,不过他当然不会告诉符夏如此这般的真正原因。 连他自已都有些没想到,时日一点点过来,这丫头在自己心中的重要性竟是变得这般吓人,不经意间做出的一些举动几乎都不需要刻意思考什么,反正觉得对那丫头有益便自然而然的说了、做了。 这倒真与原先的自己相差太大,这样的差别与改变明显得宁尘逍自己都觉得有些奇怪与莫名,但他并不排斥这样的改变,相反感觉还挺好,真的挺好。 “行了,多在点事还值得你东想西想的?”他又是一句直接甩了出来:“我知道你想什么,担心我有什么阴谋?省省吧,就你现在这样,要什么没什么还随时被人惦记有可能倒霉的,本王还用得着费那力气挖什么坑吗?” 符夏见状,倒是不由得嘻嘻一笑,咬定就是不承认:“王爷想多了,我没那意思,就是觉得太麻烦王爷了。” “麻烦这么烂的借口就省省吧,我宁王府多的是服侍之人,你母亲住那里还麻烦得到我?” 宁尘逍看着符夏,哼哼而道:“你说你这个人怎么越来越别扭了,对你稍微好点你就怕这怕那胡想瞎想了?你这是有被害妄想症呢还是说日后本王得多坑你才觉得正常舒服?” “行就行,不行拉倒,真当我宁王府空得慌,没事找事呀!” 最后一句,宁尘逍已经板起脸来。 倒不是真生什么气,无非就是故意做给符夏看看,省得这丫头磨磨蹭蹭的。 被宁尘逍这般一说,符夏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当真这心里头反而安稳了一些。 难不成自己真被宁尘逍给说中了有什么被害妄想症或者见不得有人对她好? 想想其实宁尘逍的举动也不算太奇怪吧,毕竟他们现在同在一条船上,共进共退互帮互助都是有利于彼此的。 也许宁尘逍也真的只是觉得替自己解决掉娘亲这个后顾之忧,将来才会更好的行事罢了? 事实上,也的确再没有任何地方比得上宁王府更加符合安置娘亲,到了那里没有人能够动得了娘亲,同时行动自由之上也不会受到太多的限制。 再者,日后她总归得嫁进宁王府的,就算只是名义上,但自己的娘亲也就跟宁尘逍有了一定的关联,娘亲不跟着她进宁王府同住还能让其继续留在相府不成? 就算自己现在有了钱,能够置得起宅子安置娘亲,但安全问题却是一个极大的麻烦,请一个两个三个基本更多个人保护娘亲也不能够做到面面俱到,无法阻止到一些有心而不计后果的算计。 但进了宁王府却是完全不同,这些问题都将不是问题。 至于说宁尘逍是否有其他的目的,如今再掉个头想想似乎也不是那般重要了,他们之间都熟到了这样的程度,需要她做什么宁尘逍直拉开口便是,根本就不需要费那样的力气拐那么大的弯子。 想到这些,符夏渐渐的还真觉得可能是自己误会了宁尘逍的一片好心。 难道这家伙也有这等善良之际,她倒也不能太不给面子不是? “王爷教训得对,先前的确是我多心了。” 很快,她没再多想,干脆的点点头道:“那便依王爷所言,等会直接让我娘跟着搬去宁王府居住便是,多谢王爷!” 看到符夏终于应了下来,宁尘逍这才收起板着的脸,笑了起来:“是应该多谢,本王受了!” 正说着,东南方向终于有了动静,一行人马朝着他们这边而来。 符夏眼尖,一下便看到了其中一匹马背上坐着的娘亲,跟李琪同乘一骑。 娘亲不会骑马,而且向来有些怕高,所以估计是这个原因,所以李琪骑得比较慢,一行人的速度自然也就慢了许多,比先前宁尘逍预计的要相对迟上一些。 再次看到女儿,李氏难掩心中激动,劫后重逢的她下了马也顾不上其他,直接抱着迎上来的女儿好久都不放开。 李氏今日真算是惊险无比,碰上那些黑衣人二话不说就想要她的性命时,她还以为自己必死无疑,不曾想身旁的丫环李琪竟然功夫了得,不顾自身危险全力护着她逃命。 后来那些黑衣人追了上来,李氏亲眼看着他们杀了相府五名赶过来帮她们的护卫,那个时候的李氏又怕又难过,虽然她并不知道那些黑衣人为什么要杀她,但她知道相府的这几名护卫却都是为她而死。 之后李琪一人实在是无法跟那么多黑衣人抗衡,再次以为自己必死无疑时,却不曾想到从天而降了个小环,一身武艺更是出神入凡,两个丫头竟是硬生生的护着她逃进了密林躲藏起来,暂时摆脱掉了那些黑衣人。 最后更没想到的是,宁王府的人很快找了过来,说是得了王爷之令,特意前来接应她们,要带她去见自己的女儿,自己的女儿已经知道在等着她。 李氏心境大起大落、大悲大喜,所有的一切却都没有再次见到女儿来得强烈。 她并不是真的那般怕死,她最害怕的是死了便再也见不到女儿! “夏儿,对不起,娘让你担心了……娘知道错了,娘今日本就不应该跟着三小姐一并出来的,我……” 好一会,李氏张于说出了话来,不过头一句便是认错道歉。 她知道自己又让女儿失望了,先前女儿都不知道多少次叮嘱过她不能够如此轻率,可偏偏明知今日不应该出行,她却还是没听女儿的话,害得弄出这么大的动静,害得女儿担心又费心。 要不是身旁有着女儿特意安排保护她安全的李琪,要不是小环机灵暗中跟着,要不是宁王府的人出手相助,她怕是早就丢了性命再也见不着女儿了。 李氏也并不是什么都不懂的人,也许最开始还想不太明白,可到了此刻哪里可能还看不清事情的本质。 那些黑衣人虽说是对她动手,但真正针对的人却必定是自己的女儿,而且一开始那些人应该不是想简单的要她的性命,更像是要抓她。 抓她还能做什么?无非就是拿来威胁控制女儿,她死了反倒也就算了,若真被抓了让那些坏人用来威胁控制女儿,女儿因她而发生任何危险与意外的话,那才是真正不可原谅之事。 “娘,这事怎么能怪您?你别多想,宁王爷还在呢。” 符夏好声的安慰着李氏,而后特意提了一句一直被娘亲给无意中忽视掉了的宁尘逍,笑着说道:“放心吧,日后不会再有这样的事情发生,王爷说了,从现在起,您直接住进宁王府,没有谁再能伤到您分毫。”R1152 第一百六十三章 直到符夏开口,李氏才想起了边上还有其他的人,更为主要的是,还有宁尘逍这么一个王爷在。 来跟女儿汇合的路上,小环已经简单跟她说了一些事情,这一次自己跟女儿能够平安脱险,当真得好生感谢人家宁王,若不是宁王,她这会哪里还有机会再见女儿? 李氏也不是那种能说会道之人,心中感激无比最终也只会一遍一遍的说着谢谢。 在外人眼中如同恶魔般的宁王却是自己跟女儿的救命恩人,在外人看来准备残暴的宁王其实也是个挺不错的人吗! 李氏是个实在人,从头一回见到宁尘逍时便觉得谣传那种东西并不能尽信,哪怕后来女儿不得不去宁王府给其当一个月的临时丫环,她也并不觉得此人有多么坏。 更多的时候,李氏甚至觉得宁尘逍其实对自己女儿还是极不错的,否则的话自个女儿一次又一次的跟他做对又哪里可能还安然无恙。 不仅是安然无恙,甚至于还派了个看上去深藏不露的小丫环到女儿身旁随身保护。 不是这样的话,今日光靠着女儿安排给她的贴身仕女李琪丫头她们也绝对难以脱险,宁尘逍也不可能亲自带着人来解围。 至于女儿日后将嫁给宁尘逍,这一点来说李氏也愈发的觉得不见得就是什么坏事。 至于宁尘逍好男风这种事到底是真是假还另说,反正经历过一件又一件事情之后,李氏是越来越不相信那些所谓的传言。 李氏的感激发自于内心,这一层宁尘逍自然也看得出来,对着李氏他倒并不像先前一般理所当然的说什么要谢要谢,而是笑着说道:“李婶不必如此客气,你女儿好歹也是本王未来的王妃,自然不可能眼睁睁看着自己人被人坑杀!” 宁尘逍护短,比着任何人都要护短,只不过外人并不清楚,因为在世人眼中,他不过是个真正的孤儿,没有任何真正称得上亲友的亲友,自然也就很难体现出这一层来。 但如今却不相同了。 李氏很是动容,宁尘逍只此一句但却让她听到了一份比着承诺还要值得信任的真情真性。 感谢已经太多,既然如此,李氏倒也不再重复,这些日子以来,她也随着女儿的飞跃而进步,慢慢的已经不再是当初那个连目光都不怎么敢与上位者直视之人。 “王爷,先前夏儿说您让我打现在起直接住进宁王府?”她想起了先前之事,倒也不纠结,朝宁尘逍很是客气地询问着:“不知此事是真是假?” “当然是真,这是出于安全考虑,对李婶你好,对符夏也好。”宁尘逍自是点头,指着符夏说道:“你女儿先前已经同意了,李婶可有意见?” “能得王爷如此关照,这是我们母女的福气,多谢王爷!” 李氏这一回倒是毫不犹豫的应下并再次谢过。 其实,她也知道,自己一直以来都是女儿最大的软肋。她在女儿身旁不但帮不到女儿,同时反倒是成为别人威胁女儿的手段。 说得不好听,她在女儿身旁就是个累赘,若是能够搬离相府居住,不再成为女儿的累赘那当真是再好不过。 而她当真再也想不出有哪里比宁王府更加合适,即安全可以完全免去女儿的后顾之忧,同时因为她住在那儿,女儿有事没事总得少不得往宁王府跑吧? 李氏下意识的想到了一些更多的东西,这一点她毕竟是过来之人,比着女儿懂太多。感情这种东西,一来二去的,久了熟了自然而然就增长了。 毕竟日后女儿总得嫁进去,能够多跟宁王培养些感情也总归是好的。但凡能对女儿有所帮助,她都会毫不犹豫的去做。如今的她,早就已经也懒得管外人怎么看待,三十多岁的人心智之上也终于是渐渐完善了起来。 宁尘逍倒是没想到李氏如此果断的做出了肯定的回应,笑着冲符夏而道:“看看,还是李婶这性子干脆利落,你呀,学着点!” 符夏斜了宁尘逍一眼,当着娘亲的面也懒得跟这种人抬杠。 事情很快便定了下来,李氏直接由宁王府的人护送回宁王府,压根都不再往相府迈一步,反正宁王府家大业大什么都不缺,根本就不需要再回去收拾什么。 至于李氏一些用习惯的物件,到时符夏自然会让小红收拾好再着人给送去就成。就连李琪也不再回相府,径直跟在李氏身旁一并去往宁王府服侍。 而宁尘逍并没有急着回府,带着其他人跟着符夏一起去往符家,好戏已经开锣,这踏入相府便是精彩纷呈好不热闹,他又怎么能够错过这份看热闹的好时机呢? 送走李氏,符夏上马之际,小环早就已经乖巧不已的随身服侍,那模样完全是人畜无害的普通单纯小丫环,根本看不出半点高手的味道。 “小环,你倒真是深藏不露呀,没想到你家王爷竟然把你这么个高手给了我。”符夏心里是谢谢小环的,不是这丫环厉害又机灵的话,这一次她们母女可是麻烦大了。 “小姐过奖了,其实奴婢一早就说了,您要想找有身手的婢女大可以直接跟王爷提的。” 小环压低着声音笑着说道:“其实王爷对小姐您当真是挺好的,你今日总算是信了吧?” 没有理会小环这一语双关的话,符夏抬眼看了看一旁已然准备出发的宁尘逍,继而再次朝小环产道:“李琪也挺不错的,你们两个都很不错。” 说罢,她不再多言,很快便纵马而行。 马匹奔驰,速度不慢但肯定没有来时那般快,符夏因为上马前小环那句话微微有些分神,以至于无形间让一行人的速度都慢了一些。 一直以来,她都以为宁尘逍把小环派到她身旁是想要随时掌握她,但没想到,到了今日才发现根本不是自己之前所想的那么一回事,小环的作用明显更是在暗中保护自己。 看来她以前还真是把宁尘逍给想得稍微坏了一些…… 与此同时,相府之内却是因为符瑶的回归掀起了一番不小的风波。 符仲景在得到王管事派人所带消息之后便急急忙忙赶回了府中,因为他大概已经猜以了自己这个嫡女打的是什么主意。 那天三皇子让他传话给瑶儿时他便觉得有些不妥,没想到这个好女儿这么快便直接动手了。 符仲景当然不是在意李氏这等毫无紧要之人的性命,可他担心事情若是没处理好的话,符夏带人去追,最后不知道会做出什么样的举动来,到时后果怕是难以预料。 而他当下也派了人前往,希望能够赶在事态发生到无法控制之前将两个女儿给稳下来。 事情到了现在这个时候,连他的头都有些大了。 三皇子那边,两个女儿似乎都不能出什么事情,这样的局面已经大大超出了他的预料,变得连他自己都有些分不清到底是福还是祸。 可他回来得太晚,派去的人刚刚走没多久便折了回来,跟着一并回府的只有自己的嫡女符瑶以及六七名看上去颇为狼狈的相府护卫。 至于符瑶以及其他一些护卫却是连影子都没有看到。 符仲景来不及询问符瑶任何,符瑶却是二话不说直接回自己院子,一张脸冷得吓人,任是他怎么叫都不加以理会。 这个嫡女的性子按理说来不应该如此,符仲景又气又恼当下命人把人给强行拦了下来。 “瑶儿,你这是什么态度?”他冲上去,指着符瑶教训道:“为父问你话,你是聋了还是哑了?” “你们当初为什么非要把这个祸害弄回来?为什么?为什么?” 符瑶却是突然暴跳如雷,眼中哪里还有什么父女之分,就跟看个仇人一般恨恨地反问着符仲景。 虽然她知道那个所谓的原因,可如今看来简直就是个笑话! 符夏那贱人哪里是什么好东西,分明就是个祸害,一个会把她、把三皇子、把父亲母亲,甚至于把整个符家、姚家统统都给祸害光的大祸害! 见状,符仲景却是被嫡女突然的暴起给惊得愣住了,这得受多大的刺激才能够让他这个女儿如此失控? 而就在符仲景稍微失神的片刻,符瑶狠狠一转身,却是头也不回的走了。 这一次,符仲景没有再让人强行阻拦,片刻后叹了口气,情绪很是低迷。 他没精打彩的坐了下来,招来了随同符瑶一并回来的几名护名问话,看看事情到底怎么样了。 符瑶好端端的怎么就成了这样,还有之前跟着瑶儿一起出门的李氏又去了哪里,后来追过去的符夏现在又在何处? 一切的一切,这些护卫应该知道答案。 听到相爷的询问,几名护卫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也不知道这事到底得怎么说才好。 不过没一会之后,他们倒也不再多迟疑,很快一个个轮流按前后经过将他们所看到的听到的全都一五一实的跟符仲景说道了出来。R1152 第一百六十四章 不过没一会之后,护卫们倒也不再多迟疑,很快一个个轮流按前后经过将他们所看到的听到的全都一五一实的跟符仲景说道了出来。 不听还不打紧,这一听完符仲景只差没当场吐出血来。 什么时候起,自己这唯一的嫡女竟然变得如此没有脑子,愚蠢冲动了? 三皇子都明确发了话,只要不伤到符夏,其他的事情符瑶想如何做都可以。 这是三皇子对符夏不知好歹而生出的怨责,所以才会允许瑶儿行一已之私做点什么,报复一下符夏,好让符夏日后能够识进退一些。 但三皇子明确说了不能伤到符夏,瑶儿却是视若无睹,直接找了姚家人出手要将符夏置于死地,这事可就做得太过不智。 最为可气的是,失了手不说还让符夏当众揭露了真相,把自个是幕后指使的事都暴露了个干干净净,如此无用还学人搞什么运劫杀,当真是笑死个人! 原本三皇子的做法便让符仲景有些不太满意,不论他对符夏有无亲情,但绝对不会高兴别人拿自己的一个女儿去对付另一个女儿,这样着实是没怎么将他放在眼中。 但当时他并不知道三皇子所指的到底是哪一方面,这才把原话直接带给了符瑶。 问过之后,这死丫头也没有尽说真说,只道要配合三皇子做件事情,好让符夏能够尽快回心转意的接受三皇子,如此方可尽快完成他们的大事。 直把今日王管事派人给他报信,他才猜到事情怕是不那么简单。 但那个时候他最多也只是认为符瑶想对李氏不利,以此打击符夏出口气。 如此行事,在符仲景看来多少还是有些冲动了,但只要符瑶能够将事情做得漂亮,不让任何人发现李氏遇险之类的事情与她有任何关系也就算了,就算符夏追了过去最多也只能是怪罪一下符瑶为什么要带她娘亲出去,结果没有照顾好人出了意外。 可事实上,根本相府这些护卫们所言,符瑶所派的人一没有制住李氏抓到人,二没有保守住秘密,最后不但让所有人都知道符瑶便是一切事情的幕后指使,更是连宁王搅了进来。 没有这样的能耐就不要去干这样的事情,符仲景当真是对自己这嫡女失望得无法形容,什么时候起,自己精心培养的这么个有机会母仪天下、让整个符家千秋兴旺的好女儿竟然如此粗浅而无知,三两下便被那市井之中长大的庶女给打得满地找牙? 更让符仲景心生寒意的是,符夏竟然没有留下姚家那些杀手做为证据,反倒是直接让宁王府的人将一众人等格杀掉,如此冷硬的行事手法不但让他下意识的觉得可怕,同时更是担心不已。 以符夏的聪慧,不可能想不到杀光了人就等于是替符瑶抹平了最为重要的罪证,即便还有旁的证人,但都不如姚家那些杀手来得关键。 所以符夏越是如此,符仲景反倒越是觉得这个庶女图谋大得惊人,特别是符夏竟然还当众对符瑶说,要助符瑶达成心意成为三皇子妃,这更是怪异得不可思议。 符夏既然说出这样的话来,不论她是否是夸海口还是真有能力办到,但却毫无疑问的表明了一个问题,那便是符夏对于三皇子当真不存半点的好感,甚至可以说还有对立不喜的意味在里头。 事情到了这一步,符仲景当真不知道三皇子最后还能不能攻刻一个个明里暗里的难关,将符夏弄到手。 而且,有一点他心中更是比着符瑶更加清楚,那便是就算三皇子最终娶到了符夏,只要符夏不是真心真意、心甘情愿的跟着三皇子,那么便对三皇子未来所有可能出现的各种杀劫起不到半点的化解作用。 当初,他暗中投向三皇子这一阵营,有很大一部分的原因便在于可以确定三皇子有帝运在身,至于所谓的杀劫,对于这种身份角色的人来说,本就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更别说上师玉口亲言有化解之道。 如此大的机率,符仲景不赌才是傻子。 更别说自己的嫡女深得三皇子喜爱,与他明言不论现在如何,他朝上位后,瑶儿必定才是未来的皇后人选。 只是没想到,最后费尽力气没想到找出的那个可以替三皇子化灾挡劫的女子竟然也是自己的女儿,更没想到原本应该极为容易控制摆明的弃女,最后竟然如此的难以掌控! 事情根本就没有按照他们所想象的发民,甚至于因为符夏的出现还一步步的让符仲景感觉到了一种前所未有的担忧。 他已经有些不太确定事情到底会是个什么样的走势,但他却渐渐的明白,符夏已经成为了三皇子帝运中的一个最大变数。 长长的叹了口气,符仲景不由郑重地重新思考……也许,符家还需要额外再寻找一条旁的路径,一条除了三皇子以外的,其他不同的路径。 “相爷…… 刘护卫等人见他们说道完实情后,相爷半天都没有出声,一脸面无表情的坐在那儿也不知道在想着什么,因此只得小声叫了一下提醒,不知道他们是不是可以先行下去了。 今日这一路,他们一个个都不轻松,特别是还有些死伤的兄弟得去安置,心情之上也不免有些沉重。 听到护卫的志间,符促景终于回过神来。 “你们都听好了,今日之事谁都不许再跟其他人说道半个字,不然的话……” 符仲景故意没把话说完,难看的脸色已经说明了一切。 “相爷请放心,我们知道怎么做!”几人顿时立马表态,这些事情他们还是懂的。 家丑不能外扬,更何况今日之事早就已经不再是什么简单的家丑,所以多嘴对于他们来说不但没有任何的好处,而且只会惹来杀身之祸。 不过,这事虽然那些黑衣杀手已死,但知道的人又不止他们,就算他们不说,宁王府的那些人可是没有谁会那般在意什么。 更何况,依着二小姐那脾气,没理由闷声吃这种亏的,刘护卫心中笃定,一会二小姐回府后便会是一场大风大雨要来临。 “相爷,只不过……”他不得不替他们自个说句话:“只不过宁王还有宁王府不少人当时都在场,他们也差不多都知道这事的,我等自是不敢乱说一句,可他们……” “行了,管好你们自己的嘴就成,其他的我心中有数!”符仲景在心中再次一声叹自己,而后说道:“去账房领五百两,好生安置好伤亡的护卫。” 如此一来,刘护卫自是连声领命,很快带着人先行退了下去。 这些人刚刚离开没一会,王管事却是匆匆忙忙的跑了进来,朝着符仲景禀告道:“老爷、老爷,二小姐回来了,已经进了门,这会正往您这儿过来。还有……还有宁王爷也一并跟着过来了!” 一听说符夏回来了,而且回来的不仅仅是符夏,更是跟了个听到名字都让他觉得头疼的宁尘逍,符仲景顿时脑袋都大了。 但宁尘逍的身份毕竟摆在那里,他自是不可能闭门谢客,只得示意王管事做好准备迎接,自个也很快跟着起身出门相迎。 这会功夫,符仲景才想起了自己刚刚似乎还忽略了一个更大的问题,好便是宁尘逍对于他这庶女符夏的态度。 不论当初宁尘逍是出于什么原因要了圣旨赐婚,让符夏成为了未来的宁王妃,也不论这王爷到底是不是真的只好男风不喜女,但这一切现在看来却都显得并不是那么的重要,因为重要的是今日宁尘逍竟亲自带了人马去救符夏。 这种事发生的宁尘逍的身上当真是闻所未闻,这么些年以来,这个冷酷嗜血的王爷做了多少人神共愤的事情但绝对不可能做出这般难以令人想象的事情来。 这可是完完全全一改宁尘逍的行事做风,一改其脾性,能够如此,说来说去便只有一种原因,那就是符夏对于宁尘逍来说当真比一般人要来得重要得多。 不论这种重要性到底是源于什么,可事实结果就摆在这里,宁尘逍看重符夏,不论他们想动符夏也好还是想诓走符夏,都将比原先他们所想的要更加的复杂。 而且,今日宁尘逍亲自带人前去救人明显不是什么巧合,而是得了具体的消息知道符夏遇到了麻烦需要帮助。 而这个具体的消息便是来自于前些日子宁尘逍送给符夏的那个贴身丫环小环。 换而言之,很早以前,宁尘逍便已经将符夏的安全当成了一件极为重要之事加以看待,这更是从一个侧面说明了符夏对于宁尘逍的重要性。 想到这些,符仲景原本还有些头疼的脑袋一瞬间却是闪过一抹灵光,渐渐的一个全新的念头就这般浮现在脑海。 也许,今日这事倒也不完全是个麻烦祸事,说不定也可能会成为一个新的转机?R1152 第一百六十五章 符仲景很快便迎到了特意跟随符夏前来的宁尘逍,只不过才一照面,宁尘逍却是径直朝他摆了摆手。 “符相不必理会本王,本王纯属闲得无聊,顺便过来养凑个热闹罢了。”宁尘逍径直说道着,而后当真自个找了个位子就这般坐了下来,一副谁都不用理他,只当他不在一般的神情。 可话虽如此,符仲景怎么可能真当宁尘逍不存在呢? 这凑热闹说得还算是给他留了最后一丁点的脸面吧,这哪里是凑热闹,分明就是看热闹,看戏不嫌事大呀! 如此,符仲景也没办法,只得客客气气的招呼了宁尘逍几句,而后见宁尘逍明显一副对他不感冒的模样,这才不得不当着这主的面与庶女说起话来。 “阿夏,你母亲呢?她怎么没跟你一起回来?” 宁尘逍与符夏进了相府大门后便直接往他这边而来,中间压根就没停过,符仲景没可能劈开今日之事不谈,所以只好先从李氏那边下手询问。 李氏应是被宁尘逍的人给救了,此时必定是平安无事的,不然的话符夏也不可能放瑶儿回来,此时神情间也全无伤心难过之色。 但李氏却并没有跟着符夏回来,这倒是让符仲景觉得有些奇怪。 “父亲既然问起我娘,那便说明已经知道了今日到底发生了些什么事情。我娘日后不会再住到相府来,以免又不知何时会被人骗出去加害,或者根本就不用再这般麻烦,直接在府里头便受了毒手。” 符夏面色平静,说话的语气也极为缓和,但言语十分犀利,不曾留给符仲景半点脸面:“不但是我娘,就连我呆在这相府里头都有种朝不保夕的恐惧感,父亲您倒是说说,这相府到底是怎么了,这相府里头的人又是了?” 没有提及符瑶半字,符夏直接便是问责于符仲景,符瑶那边自有苦果,而符仲景也别想简单的置身事外。 相较于符瑶的恶毒,符仲景的冷血无耻更加有过之而无不及,所谓的父亲其实不过是个自私到无法形容的恶魔,为了自己的荣华富贵早就已经泯灭了自己的良知,什么都做得出来。 若是连这样的人都没有报应的话,那符夏又怎么能够安心呢? “阿夏,你说的这……这事是不是有什么其他的误会?”符仲景没想到符夏一开口便直接责问于他这个父亲,一时间心中又恼又怒,不过当然不便当众表露出来。 “误会吗?今日连我都差点回不来了,父亲既然已经知晓了一切又哪来的误会可言?” 符夏知道符瑶肯定不会自个对符仲景如实交代一切,不过那些个还幸免保住了性命的相府护卫全个个都是实情见证者。 符仲景喜不喜欢她这个庶女根本就无所谓,但不论如何却一定会找人问清整个事情的来龙去脉。 今日符瑶强行威逼着她那老实的娘亲去雷音寺本就目的不纯,长了眼睛的人都看得出有问题。更何况后来她回府后得知此事又匆匆忙忙带了人过去一脸的不善。 王管事那般机灵的人哪里可能想不到她与符瑶间可能会发生一些不好的冲突,这么重要的事情又哪里可能不通知一家之主的符仲景。 “阿夏,为父并没有任何偏帮坦护之言,只不过……” 符仲景面色极为尴尬,耐着性子好声说道:“只不过你三妹一回府便直接回屋去了,连话都不愿意跟为父说上一句。你们两姐妹之间到底发生了些什么为父也不是太过清楚,几名护卫说话也不清不楚的,所以难免怕会弄出什么误会来。” “今日咱们相府嫡三小姐把我娘给诓出了府,半道上要加害我娘,后来见我追了去,当下更是直接要取我性命。不过我也算是福大命大,并没有让她得逞。得宁王爷相救,我娘也捡回了条命,不然的话今日我跟我娘这会怕是早就去地府团聚去了。” “符瑶当场承认了一切,那些追杀我跟我娘的黑衣人正是她所派,事情就是这般,我觉得我已经说得极为清楚明白了,不知道父亲还有什么听不懂的地方?” 见符仲景这个时候还跟她装糊涂,符夏也不恼,没什么情绪地盯着符仲景几句话直接当面把事实给摆了一遍,也好看看到了这样的时候这个所谓的父亲还能如何迂回。 同时,她也没有刻意去提好些黑衣人是姚家所养的杀手,不同的债找不同的人,符夏一笔笔全都记好了,到时自然一个都不会算少,而这会却是无谓浪费精力,扩散注意点。 被符夏这般一说,符仲景当然是再也没法装糊涂,叹了口气道:“阿夏,你妹妹她这一次的确是做得太过份了,但她小小年纪就算再对你心存芥蒂也应该不至于下如何狠手,依为父所见,怕是这中间另有隐情也说不定……” “父亲的意思是,符瑶年轻不懂事,所以极有可能受了外人蛊惑,被人给利用了才会做出这等事来?” 符夏反问一声,直接把符仲景还不曾说完的话给扔了出来,而后面带嘲讽地说道:“看来父亲跟姚家人的关系可不如我所想象的那般好呀,您这是护女心切随口说说呢,还是故意想让姚家人全数替您那爱女背黑锅呢?” “阿夏你怎么能这般说话?”符仲景顿时拉下了脸:“宁王还在呢,哪有人像你这般胡乱猜忌自己的亲生父亲?” “符相不必在意本王,你们两父女想说什么便说什么,就当本王不在,继续、继续!”宁尘逍适时的切入了一句,那笑意盈盈的模样当真别提多有趣。 符仲景心里气是直吐血却偏偏无法说道宁尘逍半句,不仅如此他也只得放缓了神情先行朝着宁尘逍示意了一下。 而后才又不得不与符夏说道:“阿夏,为父当真没你所想的那么多心思,为父只是听护卫说瑶儿今日找的杀手全都来自姚家,而你素来又与姚家不和,这才觉得可能这中间有什么旁的问题,并无其他的意思。” “不是我与姚家素来不和,是姚家人素来与我不和。”符夏冷笑一声:“但那又如何,与我不和之人多得去了,姚家的事日后我自会自行讨要公道,而现在,我们说道的只是那个实实在在要对我跟我娘下手的真凶,也就是您的嫡女符瑶!” “不论符瑶背后还有没有其他幕后指使,这都改变不了她加害我们的事实。现在我只想问父亲,到底打算如何处理此事!” 符夏意思再明白不过,就是明着让符仲景当面锣对面鼓把这事说清楚。 身为相府一家之主,府里头发生了这么严重之事,嫡女当众对庶女下毒手,如此恶劣狠毒之事难不成这堂堂的相爷还想当做没看见忽略不提,或者含糊糊弄过去? 国有国法,家有家规,如果相府里头连姐妹相残忍这样的事情做父亲都可以不理不踩,那么岂不是谁都能无法无天了? 见符夏这般逼着自己表明态度,符仲景更是恼火不已。 若是关起门来,符夏说出这样的话提出这样的要求也就算了,毕竟谁都爱惜自己的性命,如此反应倒也正常。 可偏偏这死丫头竟然故意当着宁尘逍的面如此奚落、指责于他,只差没指着他的鼻子尖骂出养不教父之过这样的话来。 如此没大没小,目无尊长,当着外人打他的脸面,这怎么可能让他舒服。 甚至于,他怀疑这死丫头是故意带着宁尘逍回府来替她撑腰的,不然的话,怎么可能如此毫无顾忌的责怪与他,甚至一副逼着他表态认错的模样? “阿夏,刚才为父也已经讲了,此事的确是瑶儿做得过份了……”他皱着眉,不得以再退一步示软。 “只是做得过份了而已吗?原来在父亲心中,我跟我娘的生死就只是换来一声‘过份了’如此而已!” 符夏冷场的打断符仲景的话:“父亲偏心倒也算了,但却不能如此不辨是非,不分黑白!若是今日做出那等恶毒之事的人不是符瑶而是我的话,父亲现在的态度还会是如此为难吗?” “好好好,算我话说得不妥当,瑶儿今日的确是做错了行不行?” 符仲景脸都僵了,语气也显得十分怪异,显然是极为的在压制着心中的火气:“那你到底想要为父如何做?之前你自己不都已经当众放过瑶儿了吗?” “她是她,您是您,父亲难道连这都不懂吗?难不成在父亲眼中,这样的事情也不值一提,你可以不管不问,连个身为父亲应有的态度也不必有?” 符瑶冷笑而道:“而且我也只是说不会要她性命,但并没有说过可以当做什么事都没有发生过,我不还说了会助她达成所愿,嫁入三皇子府当她心心念念期盼的三皇子妃吗?” ……………………………………………… PS:家里这些天装修,忙成狗,更新不多,敬请原谅~~R1152 第一百六十六章 一言出,符仲景顿时惊骇到了极点! 心中第一个念头便是符夏已经知道了一切,所有的一切!不仅仅是三皇子与符瑶之间的一切,甚至于他们所图谋的一切符夏似乎都已然知晓一般! 虽然这个念头完全是突然而起,可这念头却是无比的强烈,不然的话,为何从进入相府起一直到如今,符夏都不曾真正领过三皇子丝毫的好处,反倒是说不出来的冷漠与疏离。 可这样的事情符夏又怎么可能得知?难道跟宁尘逍有关? 再想到这样的可能性,符仲景顿时觉得冷汗直冒,下意识的看向宁尘逍时,却发现这主依然一副同样悠闲有趣的表情正看着他们的热闹,似乎并不曾察觉什么,也根本看不出其他来。 符夏呀符夏,你到底想做什么呀? 符仲景当真是有些心神不宁,一时间更是看不清自己这个庶女来。 瑶儿今日做出这等事情来,对于符夏而言,肯定是恨意涛天,想尽办法都要去报复才对。 可偏偏符夏不但没有伤瑶儿性命,还说出什么要助瑶儿达成所愿、如偿成为三皇子妃这样奇怪的话来。 这便说明,符夏所说的让瑶儿成为三皇子妃肯定不是什么好事,不然的话符夏怎么可能在那种完全可以取瑶儿性命的时候果断放弃。 符仲景无法想象符夏到底打算搅出什么样的祸事来,也不知道符夏是否真有能力做到,但他却知道务必不能让她如此胡来。 “阿夏,她好歹是你妹妹,由事还是留个余地吧。”符仲景皱着眉说道:“什么三皇子妃这样的事情可千万不能乱言,三皇子的婚事只有皇上他们才做得了主。你怎么能够说出这样的话来,这不是要给咱们相府招惹是非吗?” “先前动手要杀我的时候,她怎么就不想想我好歹也是她的姐姐?为什么她做事就半点不留余地?” 符夏半点都不曾退让。一句句再次给顶了回去:“更何况我都已经留她性命了,父亲还觉得我需要再给她留什么样余地?这就是您对此事的态度?” “我自然不是那个意思。你想做什么都好,要如何消气都成,但绝对不能够影响到整个相府符家,这才是刚才我所说的重点!” 符仲景很想发火但还是强忍了下来,叹了口气说道:“今日你所受的委屈,为父已经知晓,到时一定会惩戒瑶儿,好生管教。让她得到应有的处罚。但那些什么所谓的达成所愿之类的不着边际的话,为父希望你莫再提及,不然最终只会祸及相府害了你自己!” 说罢,符仲景还特意看了一眼一旁坐着的宁尘逍,苦笑着:“让王爷见笑了,下官教女无方,今日竟出了这般败坏家风之事,还请王爷恕罪。至于阿夏,这孩子经常都是口无遮拦,脾气上来了什么都敢笑。但肯定不存半点轻视皇家之意,还请王爷明鉴。” 这话看似是在替符夏的不懂事向宁尘逍求情,但实际上却是怕宁尘逍拿这些当成把柄再一次的折腾符家。 宁尘逍多聪明的人呀。哪里可能听不出符仲景的真正意图,当下便不在意的摆了摆手道:“相爷多心了,符夏可是本王未来的王妃,你也算是本王日后的岳丈,本王还不至于拿这么点小事做什么文章。” “你们说你们的,不用理本王,继续吧!” 呵呵一笑,宁尘逍悠闲自得的喝着茶,看到这会却觉得戏分还是单调了一点。 符夏这有些不太得力呀。跟符仲景这种老匹夫有什么可讲理的地方呢?也不知道这丫头到底怎么盘算的,若是换成他的话。直接把这相府给掀起来才叫痛快。 当然,宁尘逍并不会当面说道什么。毕竟每个人都有自个的做事方式,接着往下看就是。 符仲景心中愤愤,符夏倒是丝毫不受影响,当真是理都没有理会宁尘逍,直接接过话朝着符仲景问道:“有些事情既然父亲不想我提那便不提,但不知父亲准备如何惩戒符瑶?” 不提三皇子妃的事便不提,反正提不提都不会影响她去做。符夏可不是那种死脑筋的人,对于符仲景更是没有任何诚信可言。 见符夏没有再咬着那事不放,符仲景下意识的松了口气,他自然无法确定符夏是否真能够说到做到,但这样的表态多少也算是一种进步。 “你放心,为父会让瑶儿亲自跟你诚心道歉……” 话还没说完,符夏却是直接打断:“不必,我不稀罕她的道歉,说得再诚心也没有心,多此一句的表面功夫不要也罢。” 如果道歉有用的话,那谁都可以拿着道歉当挡箭牌为所欲为了,这天下也早就乱了套。 被符夏这般一呛声,符仲景原本的话都憋到了喉咙里头,一时间不知说什么。 “即如此,那你希望为父如何做?”片刻后,符仲景索性把主动权先交到符夏手中,只要这事能够翻过去,他倒也不介意适度的惩罚一下符瑶。 近来,符瑶这丫头的确是太过了一些,早就已经没将他这父亲放在眼中,想什么做什么竟是知会都不与他知会一声。 对于这种失去控制的感觉,符仲景很是不满,也是时候得给符瑶一个警告才行。 “府中出了这样的事情,父亲若是不会处理的话大可以去请教一下奶奶,我想她老人家必定懂得如何做。当然,父亲若是不忍不舍,那又另当别论。” 符夏才不接符仲景的话头,直接拍了回去,这种事可不是谁希望不希望的,而是身为一家之主本就应当的。 符仲景想拿她做说辞,她才不上好个当。 果然,听到这话,符仲景面色当下便黑了,若非宁尘逍还在此,怕是早就已经暴怒起来。 符夏这分明就是在斥责他没有资格当这相府一家之主,分明在骂他不会教管败坏门风,这死丫头当真是可恶到了极点,竟然敢对他如此步步紧逼,真以为找了个王爷靠山就了不起了吗? “你这是什么态度,你这到底是要对你妹妹赶尽杀绝还是要对我这个父亲赶尽杀绝?” 他不再完全隐忍,而是当众大声责问起来:“从进府到现在,你看看你这是跟父亲说话的模样吗?瑶儿犯错,我看你这分明是要把借此胡闹,把火烧到我这父亲身上来是不是?” “父亲想多了,如此激动做什么?女儿可从没说过要逼你做任何事情。” 符夏平静不已,丝毫没有将符仲景的怒火放在眼中:“当然,若是您一定这般想,那我也没办法。” 说了这么久的话,符夏实在觉得这里头太过冷清了,算着时间有些人也应该要来了才对呀! “你!……” 符仲景顿时哑言,突然想起符瑶先前愤怒不已地朝他大吼着质问的那一句话,为何要将这么个弃女给弄回府中。 是呀,他这到底为了什么呀,怎么越看越觉得自己做了件天大的蠢事,非但不能达到原本的目的,反倒有种鸡飞蛋打弄得一身是腥的感觉呀! 一直以来,他都不曾将这个弃女当成一回事,即使头一天相见被这弃女呛得不行弄得一脸难堪却也不曾真正觉得有什么问题。 哪怕到了后来,相府中发生了那么多与这弃女有关的事情,但因为他另有私心,再加上不论符夏如何总归符夏对着他的态度还算可以,是以倒也真是大意掉了。 直到现在,他才猛的清醒过来,这个弃女从始至终都不是个善茬,甚至于可以说就是个煞星、祸害! 想他堂堂相爷,竟然要被一个弃女如此当众奚落、漠视,这简直就是一种莫大的耻辱。 若非符夏这死丫头竟然得了宁尘逍的器重,入了宁尘逍的眼,他早就已经无法想要家法侍候都好。先前他还以为能够借着符夏跟宁尘逍之间的特殊关系,日后可以多出一条备用的退路来,如今看来怕是没那么容易。 “咳咳……”宁尘逍却是在这个时候,装模做样的清了清嗓子,似是突然想到了什么径直朝符夏说道:“对了阿夏,你一会让人将你娘平日里用习惯的一些私人物件收拾起来,等会本王回府时顺便带给她便行。” 听到这话,符夏只是微微点了点头,显然一副早就习惯了的样子。 而符仲景却是心中一惊,怎么也没想到李氏如今竟然已经被安置到了宁王府中。 如此看来,宁王对自己这个弃女当真不一般,远非先前他们所想象。 若真这样的话,那么…… “罢了,此次瑶儿的确错得太过离谱,为父若是再不狠狠严惩一番,将来更加只会害了她!” 只是片刻功夫,符仲景终是一脸悲恸地模样朝符夏说道:“明日,便让人将她送去乡下祖宅,替祖先燃灯添油,闭门思过!一日没有真正痛改前非,一日不曾得到你的宽恕,一日不得再踏入相府半步!” 此言一出,符夏还没有吱声,却听门外一声尖锐的怒斥声响起:“老爷,我那可怜的瑶儿到底得罪了哪个大人物,竟然要落到赶出相府、送去祖宅闭门相过的地步?”(未完待续)R655 第一百六十七章 第一百六十七章 姚氏的声音赫然响起,带着说不出来的怒气,就这般话音未尽便如同一道风般出现在符夏等人面前。 跟着姚氏而来的,还有后头稍微慢上一些的符瑶,只不过面色之间早就已经没有了先前的弱气与狼狈,如同找到了靠山重新显露出了以往的那股优越与傲气。 这个时候符瑶显然已经换过了一身衣裳,重新梳洗打扮了一番,就连原本被符瑶连着扇了好些巴掌显得有些浮肿的脸颊也重新添上了脂肪,不仔细看的话倒也很难看得出来。 符夏抬眼扫了这对母女一眼,嘴角露出了一抹淡淡的笑意,今日的重头戏总算开始了,也不枉她之前罗里吧嗦的跟符仲景费了半天的功夫。 宁尘逍倒是有眼福了,看的戏一出连一出,一出将比一出精彩,一个比一个刷新人的理解极限。 姚氏的质问理直气壮得无法形容,一如符瑶从头到尾并不曾犯过任何的错,而是一个受害者一般,而她此刻前来便是带着女儿来追讨一个公道。 这样的出现方式当真显得有些好笑,符夏也不知道姚氏到底想到了什么样精彩绝伦的翻盘手法,竟然胆敢如此嚣张而不讲道理的当众带着符瑶杀了过来。 不过,越是这样她便越是满意,这倒正中她的下怀,比起原先的计划来说甚至还省去了她不少的功夫。 不论今日符瑶的所作所为姚氏有无参与,但姚家早就已经涉及其中,更何况姚氏想要打杀她的心一点不比其他人少半分。 更何况,姚氏就算先前不完全知情,至少也不可能一点都猜不出符瑶所作所为安的是什么心,打的是什么主意。而这会符瑶行事败露。面对不利后果时,当然也第一个能够去找的便是自己的亲娘帮忙。 如此一来,符瑶也不可能不把所有一切如实告知。而事实上,事情真相对于姚氏母女来说当真一点都不重要。在她们看来,重要的只是如何从这次事件中翻过身来,如何摆脱不利的局面,如何再一次的报复罢了。 “姚氏,你这是做什么?王驾面前如此大呼小叫、如此失仪无礼,实在是有失体统!” 符仲景当下便黑了脸,径直朝着一脸傲气无比的姚氏呵斥起来。 这一声呵斥可不是什么场面话,虽说是借着宁尘逍的由头而责备。但的的确确是他的心声。 因为此时此刻,姚氏当众如此行事,最最踩到打到的是他这个相爷的脸面! 府里头,大的小的一个两个三个女人竟然全都敢这般朝他呵斥、甩脸子,他这相爷岂不是一点做头都没有了? 姚氏更是如此,从嫁给她的第一天起到现在,表面上看着还算一般,可骨子里头时不时都会散发出那种居高临下之感,仿佛当真是下嫁于他,对他是一种莫大的恩赐似的。 早几年倒也就罢了。如今他都位极人臣,而姚氏也好、姚家也罢,却依然是那副自以为是的嘴脸一直想要压着他一头。着实让他厌恶到了极点。 姚氏更是让他愤恨,前不久在长安公主府时便不知天高地厚的帮着姚家人抬姚家压符家颜面,警告过后也仅仅只是表面的低头认错,骨子里头却还是一如既往不曾有过半点真正的改变。 而如今,更是当着宁尘逍等人的面,这般毫无顾忌的顶撞于他,这更是说明了姚氏这个女人从头到尾压根就没有将他真正放在眼中! “宁王爷恕罪、老爷息怒!” 姚氏虽然被符仲景这般反斥,但却没有丝毫退让之意,只是微微朝着宁尘逍与符仲景各行了一礼。便继续说道:“今日妾身自知失仪失礼,但实在是太过气愤太过难以平复心中的冤枉。所以才会有此冲动的行事。” “妾身之责,迟些妾身自会心甘情愿的领受。但此刻,妾身恳请王爷与老爷给妾身一个说话的机会,让妾身能够替小女瑶儿讨回一个清白与公道!” 这话一出,符仲景却是不由得一愣,显然没有想到姚氏竟然会将今日符瑶当众所做并且承认了的一切如此直接彻底的否认掉。 而宁尘逍倒是并无什么特别意外之处,甚至于还极为感兴趣的模样直接点头说道:“符夫人想说什么便说什么,本王还是先前跟相爷所说的同一句话,本王今日不过是顺道跟着过来凑个热闹的,本王就只是看看、听听,你们都不知道最近几天实在是闲得有些无聊,所以你们都不用管我,想说什么便说什么,想做什么便做什么,就当本王不存在便成,本王保证绝对不会怪罪任何人!” “放心吧,放心吧!”说罢,他还特意补充了一句,摆了摆手一副宽姚氏心的模样,而后笑眯眯的又端起了桌上的茶杯,自个喝着自个的茶,果然再次旁观不言。 宁尘逍的反应倒是让姚氏略微有些意外,原本还以为符夏是特意了宁尘逍回来耀武扬威,却不曾想到宁尘逍竟只是摆出一副看戏的模样,并不曾表示半点偏帮偏向。 这倒有些符合宁尘逍平日里的行事做风,但此刻姚氏却不敢真正相信宁尘逍嘴上所言,毕竟就在不久之前,便是宁尘逍亲自带了人去帮符夏那个贱人。 若是没有宁尘逍出手的话,瑶儿就算不能将符夏那个贱人给解决掉,至少也不可能被逼得当众暴露出身份,逼到那样的地步。 不过,既然宁尘逍这般说了,那姚氏也正巴不得,她本就没指望宁尘逍当真处于中立不去帮符夏,而此刻能够直接让她顺利开始发难便已经足够。 如此一来,姚氏也没再跟宁尘逍说什么,只是点了点头表示谢过,而后也没再去询问符仲景的意思,不知道是故意还是无意的竟是略过了符仲景,直接看向了符夏。 “符夏,你到底是何意,为什么要陷害你妹妹,瑶儿到底有什么对不住你的地方,竟然值得你这般大费功夫的布局引她上当,还逼着她当着众人之面承认那些莫须有的罪人?” 姚氏冷场质问着符夏,那神情当真一副真受了天大的委屈与冤枉似的:“你这心到底是什么长的,就算再不喜欢瑶儿,就算再不恨我这嫡女,但也没必要如此冤枉你妹妹想要杀你跟你那娘吧?瑶儿年纪小没经过什么风浪,轻而易举的便被你给坑了,连受了冤枉都不敢反抗,只能眼睁睁的当着众人之面承认一些自己压根没有做过的事情!” “杀人不过头点地,符夏你这是要亲自毁掉你妹妹的名誉跟清白,让她再也没法堂堂正正的做人,没法在这京城之中抬得起头来呀!你这心怎么能够这般狠,怎么能够这般歹毒?你就算有什么恨,有什么怨,大可直接冲着我来,没必要用这般无耻的手段去欺负瑶儿吧?” 一席话,姚氏直接将符瑶由凶手硬生生的说成了受害者,而且言辞之间没有半点的心虚,仿佛事情本身就是如此,没有任何不对之处,那种底气当真是无与伦比,真不知道这老女人的脸到底是什么做的。 符仲景见姚氏直接跳过他,简单与宁尘逍说了两句后便把矛头直向了符夏,而且还把事情完完全全的翻了个个头,一时间也倒是索性懒得再出声,皱着眉由着那个女人先去。 他倒是要看看,今日姚氏到底有多大的能耐与本事,能够当着宁王之面,把一个铁打了的事实给转过来。 如果姚氏真有那样的能耐,那有些事情还好说,若是姚氏没有这样的本事却偏偏要行一步这样的棋,那么最后会如何他当真只是一声冷笑! 喜欢闹?那他今日便让这些人闹个痛快,等这一个两个全都闹完了,到时他可是得让她们好生看看,这相府到底是谁当家作主,到底是不是谁都可以不经他的允许,想怎么闹就能够怎么闹出来的。 而宁尘逍神色不变,甚至于连眼角都不曾往符夏好边多斜看一眼,反倒只是兴趣满满的看着姚氏,偶尔又看一眼符瑶,似乎压根就不担心符夏那边,也不在意一般。 符夏的反应最是直接,跟所有人都不一样,也与所有人所想的都不怎么相同。 没有众人所想的那种不可思议,也没有什么愤怒,更没有半点的惊慌与不知所措,仿佛姚氏这样无耻的举动本就不算什么,多少还算是在她的意料之中。 只不过,这种颠倒是非黑白,完全睁眼说瞎话的事情当真是荒唐得可笑,所以符夏却是一个没忍住,当场便“噗”的一下笑出来声来。 “母亲,您确定不是特意过来讲笑话的吗?”她不急不慢,一副好笑到了极点的模样:“还是说,母亲觉得我这庶女当真如此愚蠢好欺,您一通话下来什么错什么罪都成了我的了?您这是没睡醒呢,还是吃错了药了呢?”(未完待续)R655 第一百六十八章 符夏倒真没想到姚氏会如此不要脸的来个睁眼说瞎话、当众推翻一切甚至于把所有罪责反加于她的身上,这样的做法得多不要脸、多么无耻呀! “符夏,我知道你能言善辨,脑子又特别好使,所以我今日不跟你做那等无用之争,咱们当面锣对面鼓,只做摆事实,一五一实堂堂正正的把事情给弄清楚!” 姚氏果然有几分准备,压根不民符夏过多纠缠,扔下这句话后而是直接朝着身旁还不曾做声的符瑶说道:“瑶儿,你上前来,当着宁王爷还有你父亲等人的面,亲自把今日事情的真相说道出来!不用怕,一切自有母亲替你做主!” 符瑶此刻早就恢复了一如既往的那种显露出外人面前的纯真与柔弱,听到姚氏的话后先是微微有所迟疑,满是担心害怕的看了一眼符夏,而后这才终于下定了决心一般上前几步。 不过,她并没有对着宁尘逍或者符仲景说道什么,而是直接小声并委屈不已地朝符夏说道:“二姐,瑶儿不知道到底哪里做错了什么,竟是惹得二姐如此厌恶于我,瑶儿也无心追根问底,只想把事情当众说道清楚,不愿就这般莫名其妙的污了自己一世清白!” 不等符夏吱声,符瑶显得激动不已,紧接着当众说道:“今日,我本出自好心好意,觉得李婶一人总呆在相府之中未免太过无聊,是以这才想着顺道去雷音寺时也叫上李婶出去走一走散散心,却不曾想到一番好心竟是替自己招出这么大一个黑锅麻烦来。” “一直到半道出现黑衣人要抓李婶时,我还傻呼呼的信以为真,拼了命让人护送李婶先行逃离,连自己的性命安危都顾不上!一直到二姐突然带人出现,我本以为可以松口气,李婶那边应该有机会化险为夷,却不曾想二姐竟是二话不说直接强行问罪于我,逼我承认那些黑衣人全是我派的。” 符瑶越说越激动,仿佛委屈到了极点:“我这人向来心气极高,自然不可能轻易去认一些压根不是自己所做之事。不曾想到,二姐竟是当着所有人的面让那些黑衣人再次出现,而后又当众与那些黑衣人联播演戏将我往坑里头推。” “没错,当时我的确是按你的要求让那些黑衣人滚开,但那是你拿着匕首驾到我脖子上逼着我说的!没错,当时那些黑衣人也的确听到我的话后滚开了,可真正的原因根本不是那些黑衣人听我的命令与吩咐,而是他们从头到尾就是你安排的人,从头到尾就是在跟你配合着演戏一起来坑害我,一起来陷我于不仁不义的境地!” “我知道,现在就算我说出实情,也不见得会有人相信我的话,毕竟当时在场的相府护卫以及后来赶来的宁王爷还有宁王府的人都只看到了你跟那些黑衣人所伪造出来的假象!甚至于到了最后,那些黑衣人都被你给当众灭了口,一个不难,这更是让我无处去寻找任何的证人证据来证实自己的清白!” “但那又如何?我只求一个问心无愧!善恶到头终有报,二姐如此做法,终将会有真相大白的一天!” 最后一句,符瑶轻咬红唇,说得异常的动人心弦,将一个被欺负被冤枉、若大仇深却无可奈何的弱女子形容演绎得淋漓尽致。 看到这一切,符夏甚至都觉得自己当真才是那个做了恶的人,符瑶这也把一切事情歪曲得太过真实可信了吧? “啪、啪、啪……”她不由得笑着拍起手来,满是感慨地赞叹道:“啧啧,好一个善恶到头终有报,好一个真相终会有大白的一天,符瑶呀符瑶,你还真行吗,把我的话全都抢着说完了,你让我说什么好呢?” “少在这里装模做样!” 姚氏却是蛮横无比的插声道:“符夏你骗得了所有人却别想骗到我!别以为把好些黑衣人全部给灭了口就能够置瑶儿于死地,别以为你设计得天衣无缝巧妙的欺骗众人无形中给你当了所谓的证人就当真找不出问题!你若不是心中有鬼,又怎么可能不把那些黑衣人看抓住当成最好的证据,反做得到是要将他们一个不留的全部杀掉?” 面对姚氏气势汹汹的质疑,符夏微微笑了笑,却是径直侧目看向了一旁的宁尘逍:“王爷,看来照着她的意思,您应该跟我是同伙才对?” 宁尘逍哼哼一声,却是满不在乎地说道:“谁跟你同伙呀?想得美吧,本王就是个来看热闹的,人家符夫人都说了,本王是被你给蒙蔽了,那些黑衣人可跟本王没有半点关系,你少拖本王下水。” 看似撇清关系的言语,不过宁尘逍的语气可是带着一种说不出来的笑意,仿佛跟最为亲密之人说笑打趣,全然没有真正嫌弃的意味在里头。 姚氏心中一怔,倒是没想到符夏竟有如此本事,让素来残忍无情的宁尘逍也如此明显的优待。 虽说她也知道,今日是宁尘逍亲自带人去救的符夏,从这一点上来说已经足够说明了符夏在宁尘逍心中的份量,可如今亲耳眼所见,亲耳所闻他们之间的这种言论关系时,却还是不免有所震惊。 不是都说宁王好男风压根不喜欢女人吗?不是抢着要了符夏为未来宁王妃也是出于跟三皇子置气争抢吗? 怎么现在看上去却好像并不是仅仅如此?难不曾这两人暗中还有什么其他旁人并不知道的关联? 没等众人回过神来,宁尘逍却是再一次接着前话,当着众人不紧不慢的补了一句道:“不过,本王这人最是护短,你要是有理,落了水本王也拉你,你若是没理吗……” 说到这,宁尘逍笑得格外富有深意,但言辞止于此便不再继续,后头的话到底包含的是什么样的意思怕是没有什么人能够猜到。 不过,没说完的话是什么意思都不重要,重要的是宁尘逍前头的那半句。 宁尘逍说他最是护短,而符夏则是他未来的宁王妃,当然也就是那必定要护短的人,此话一出不仅姚氏母女表情阴沉怪异,就连符仲景都再次一怔,神色变幻莫测地看向了符夏。 唯独符夏却是平静得很,似乎早就习惯了一切,对于宁尘逍的言辞也没什么多大的反应。 她倒是直接冲着有些发愣的姚氏与符瑶说道:“咱们都别玩那般幼稚无耻的文字游戏以及所谓的推断游戏,证据什么的有的时候当真一点都不重要,因为证明了什么并不能够代表又可以做到什么。” 符夏的声音很轻,但带着一种不容忽视的份量:“而且你们也过高的估计了你们自己,为了抹黑一个对我毫无用处的人,我还犯不着花费那么多的心思,浪费那么巨大的成本。在我看来,符瑶你那点可怜的所谓清白根本就值不了那么多条性命,我不是一早就说过了吗,区区一个相府嫡女,你的脸面还没有那么大,对我来说也根本没那么重要。” 她不由得笑了笑,总结道:“所以,你们当真想多了,弄那么些说辞出来洗白根本没有必要。我真要达到你们所说的那种小小目的的话,五十两银子找点人没事四下说道说道便绰绰有余了,你还真当自己有那般金贵,那般值钱吗?” “你……无耻!”符瑶气得脸色发白,符夏眼中的轻视还有身心内外自然流露出来的那种鄙夷当真是再一次狠狠的扎到了她的心。 “无耻吗?你对别人做再恶毒的事都是理所当然,别人回击一二,哪怕只是言辞也叫无耻?” 符夏啧啧地摇了摇头,满是嘲讽。 “符夏,你别太过份,真当我姚们母女这般好欺负吗?”姚氏也气得不行,甚至于都没注意到自己说无意间错了什么:“就算你有了靠山,就算老爷不敢把你怎么样,我姚家也绝对不会容许你恶心污蔑,任意抹黑践踏!” “你姚家?”符夏冷笑,故意提高着声音说道:“好一个姚家,好一个国公府呀,我不过是相府一个小小庶女罢了,哪里有那样的本事污蔑抹黑践踏你们高高在上、百年望族、连皇室都得敬上三分的国公府呢?父亲,您说是不是?” 不提姚家还好,一提姚家,这会一直没再出声的符仲景却是当下便拉下了脸,冷冷地盯着姚氏。 听到符夏刻意的挑拨,姚氏这才恍惚发现自己有些过于冲动,竟是直接中了符夏的算计。 “老爷,我不是那个意思,您别听她在这里胡说八道!”姚氏连忙解释:“我就是太过气愤,咱们一个好好的嫡女竟然被……” “行了,我一回府便来这里,为的只是找父亲禀明一些事情罢了,毕竟发生了这么大的事,在我看来真正有权利处置的唯有父亲大人了,我才不是要跟谁谁谁做什么口舌之争,实在无趣!” 符夏霸气无比地打断了姚氏的话,当下便站了起来,朝着符仲景说道:“父亲大人,关于今日之事,与相府有关的人,女儿全凭父亲做主处置,女儿相信以父亲的英明与睿智,根本不需要任何人多言,必定会有最为明智的决断!” “至于牵涉到相府以外的那些人与事,女儿自会一个个、一桩桩亲自解决,谁都跑不了,谁都少不了!” 说罢,她只是微微一欠身,而后便径直转身离去,甚至于连宁尘逍都没有理会,只留下这一屋子的人神色各异的看着她的背景瞬间怔住。R1152 第一百六十九章 符夏就这般扬长而去,一屋子的人还没完全反应过来,宁尘逍却也终于起了身。 “本王自便了,你们忙你们的,都不用管本王。”戏虽还有,不过没有了符夏在此,宁尘逍自是兴致缺缺,朝着符仲景扔了一句话便径直去追符夏。 姚氏母女这下彻底傻了眼,怎么也没想到符夏根本没打算理会她们,也压根就不在意她们将事情说道成什么样子、有没有证据之类,而是完完全全只是一副强势通告的模样,当众表明会亲自解决所有之事,到时谁都跑不了,谁也少不了! 这跟她们所想一点都不相符,也彻底将她们的计划给打乱得一塌糊涂,甚至于被符夏那贱人一通绊子,不知不觉间又在符仲景那儿落了不好印象。 “老爷……这……” 姚氏好半天这才反应过来,急忙收回目光看向符仲景,却不想符仲景那儿竟是如同冰窖般盯着自己。 “你还有脸叫我!” 符仲景终于暴发了出来,冲着姚氏大吼骂道:“你这眼中还有我这老爷吗?你不是一口一个姚家,一口一个姚家人吗?那你还站在这里,站在我相府符家做什么?赶紧给我滚回你那姚家去!” 事到如今,符仲景终于找到了突破口,将前前后后自个所积累憋在心里的全部气一并迸发了出来,撒到了同样让他恨得牙痒痒的姚氏身上。 这一下。姚氏当真是慌了,连忙摇着头解释道:“老爷您误会了,我真不是那个意思。真没那个意思,您千万别……” “滚滚滚!”符仲景却是听都不听,硬生生的打断继续怒骂道:“你当我聋了还是傻了,这么明显的意思都听不出来吗?你还想狡辩到什么?你这眼中还有我这老爷吗?什么时候有过我这老爷?老爷我高攀不起你这么尊贵的姚家女,你给我滚!” 一声一声的滚字当真让姚氏知道了此次的严峻性,本还想着替女儿化解危机,却不曾想竟是被那贱人不知不觉间把自个都给推进麻烦地了。 “老爷您别这样呀。我知道错了,不应该一时只图口快。气晕了头说出那些不应该的话来!” 姚氏一把拉住符仲景,眼泪都落了下来,这会功夫也顾不上什么自尊不自尊的,径直乞求着:“老爷您就原谅我这一回吧。我心里真不是那样想的,我嫁给您这么多年,早就已经是符家的人了,生是符家人死是符家鬼,你让我还能去哪呀!” 符仲景可不是那种心软之人,十分嫌弃的甩开了姚氏,冷声说道:“别在我面前装模做样的演戏了,收起你对付其他人的这一套,看着让我觉得恶心!” 这一回。符仲景当真是彻底的被激怒了,忍了近二十年的怨气一旦爆发出来,跟洪水猛兽似的凶猛无比。就连他自个都不曾想到会是这般厉害。 但这样的发泄却带给了符仲景前所未有的痛快之感,赫然之间心中也已经有了明确的决定。 姚氏一下子被甩到了地上,当下更是哭得肝肠寸断。 她何曾这般被符仲景对待,委屈得无法形容,一直以来她也知道符仲景因为姚家而对她心中有所微辞与抱怨,但却不曾想竟是如此的厉害。厉害到早就不止什么微辞与抱怨,而是那般明显的怨恨。 “父亲。您就别生气了,原谅母亲这一回吧,母亲她当真不是那个意思。”符瑶吓坏了,回过神来连忙上前扶起被符仲景摔到一旁的姚氏,并且替其求着情说着好话。 符瑶这不出声还不要紧,一出声可是直接把符仲景的注意力与怒火引到了自己身上来。 “你这死丫头,还有脸给别人求情,别以为你刚才跟你娘那通鬼话能够骗得了人,骗得了我!” 符仲景一个巴掌竟是直接甩到了符瑶脸上,大声斥骂道:“蠢货,这些年都跟你娘学了些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呀!闯下这么大的祸还想当别人都是傻子,以为说几句胡说打死不承认,把责任反抹到人家身上去就什么事都没了?你真当自己有多聪明,真以为这天底下谁都比你们还要蠢?” “父亲!你怎么也打我?”符瑶被打得十分突然,捂着脸完全不敢相信的看着符仲景吼了起来。 “打你怎么了?你要不是我的亲生女儿,我早就直接让人打死你上百回了!” 符仲景又是一巴掌甩了过去,继续怒骂着:“看看你都了些什么,自作聪明的东西,到现在你还不知道自己错在哪里,还敢跟我这般大吼大叫!真是死到临头还在做死!” 这一巴掌力气极大,当真打得符瑶两眼冒光,眼泪刷的流了下来,化做从所未有的耻辱。 姚氏没想到会仲景连自己的嫡女都下得了手,竟然如此没有理智的打骂,当下便哭着扑了过去把女儿护在身后,一时间场面混乱不已。 “父亲、母亲,你们这是做什么?” 从外头刚刚回来的符子鸣看到眼前的情形,却是大惊不已,连忙跑了进来拦到了符仲景与姚氏母女之间,完全不敢相信眼前所看到的事情。 他这些日子被逼领了个小差事,一连好久都不在府中,今日刚刚得空回来,没想到一回到家中便看到了这么一番情景。 看到儿子回来了,姚氏顿时觉得有了些气力,连忙拉着儿子说道:“子鸣,你赶紧劝劝你父亲呀,他要把我赶走,还动手打你妹妹,你快帮我们劝劝他,帮我们说说话吧。” 符子鸣自是连忙安抚着哭成一团的母亲与三妹,虽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但却也明白能够让父亲气成这般做出这种事来,想必肯定不是什么简单之事。 果然,还没等符子鸣询问具体,已经发泄一通的符仲景这会倒也渐渐恢复了些平静,看着自己刚刚回来的儿子总算是不再那般激动。 但符仲景却依然板着脸,冷声直接朝符子鸣说道:“子鸣,你回来得正好,现在马上把你妹妹给我送到乡下祖宅去,将她关在祖宅里头闭门思过,没有我的允许,不准踏出祖宅半步!” “不!不要!我不要去!不要去!”符瑶一听,脸都煞白煞白,整个人完全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不敢相信父亲竟然真的对她做出这样的处置这样的安排。 虽然她这一回的确是没有完完全全的遵照三皇子的话去做,稍微有些超过了一点,可父亲也不能够这般对她呀! 为了一个小贱人,父亲怎么能够将她这个嫡女软禁看管起来呢?这不可以,这绝对不可以! 姚氏也当下呼天喊地,但却一点作用都没有,甚至于立马换来了符仲景恼火的威胁:“你给我闭嘴,你要是真想现在就滚回姚家去那就你继续在这里闹!不然的话,打现在起什么事都不准再给我瞎掺和!” “还有,日后相府里的事都交给蒋氏打理,不用你再操心!” 成事不足败事有多余,符仲景当真恨不得现在就把姚氏给赶出府去,但稍微冷静下来后,他知道自己暂时还是不能这般做,只是先收回了姚氏掌管内宅的权利。 但符瑶那里,符仲景却是下定了决心,不再有什么迟疑之处。 不论是符夏那边还是因为宁尘逍的关系,只有这样做他才能够有个最为基本的交代,不然的话符夏再闹起来,他可真是完全招架不住那种莫大的压力。 更何况,就算是三皇子那儿,他也确定能够说得过去,毕竟当时三皇子只是准许了符瑶对于李氏的行动,但符瑶却私自动手,想要直接弄死掉符夏,这可是完完全全的违背了沈靖的意思,不做惩戒,怕是沈靖都会有所不满。 如今,他也着实看出来了,自己那个庶女厉害得紧,不仅是宁王,就连三皇子也无形中对这丫头看得颇为紧要,不仅仅只是因为有利用价值那般简单的紧要! 所以,符仲景当下便明白,如此按符夏的意愿处置符瑶的话,对他来才会是一个最好的选择,两边都不会有什么太大麻烦,甚至于再多做点努力的话,日后说不定不能够多出一条可做选择的退路。 “父亲,为何要将三妹送去祖宅闭门思过?”符子鸣惊异万分,连母亲那被收去了主母应有的权力都来不及多问。 “照我的吩咐做便是,你想知道的话路上自个问她!”符仲景也懒得跟符子鸣多做解释,径直把话给甩了出来:“你要是做不到,那我就让其他人去送,到时你也跟她一起留在祖宅便是!” 说罢,符仲景当下谁都不再理会,任由着后头符瑶哭喊求饶,直接甩手扬长而去。 符子鸣完全愣住了,看着父亲冷漠无情越行越远的背景,实在不知道说什么才好,而姚氏这会也早就愣在了那里,一脸的绝望。 唯有符瑶一人哭闹得像个疯子,却偏偏被人给拦下,从这会起便已经失去了自由。(未完待续)R580 第一百七十章 等符子鸣终于弄清发生了什么事时,什么话都说不出来了。 他没有问母亲也没有问妹妹,只是找了个当时一直在场的下人,并非专门服侍母亲或者妹妹的下人。 良久之后,符子鸣长长的叹了口气,也没在意符瑶的哭闹,当下便吩咐人去给三小姐收拾一下,准备动身前往祖宅。 这一下,符瑶彻底绝望,连符子鸣都不替她说话帮她的话,那还有谁能够阻止她被送去乡下那个鬼地方? “瑶儿别怕,先跟你大哥前去,过些日子,为娘自会将你接回来!” 姚氏突然说了这么一句,而后谁都不再看,就那面无表情的先行离开。 听到这话,符瑶总算是停了下来没哭闹,唯独目光闪过浓得化不开的恨意死死的将符夏锁在她的整个世界里。 “王爷,戏都看完了,您怎么还不回去呀?” 惜夏阁内,符夏看着舒舒服服坐在自个屋内喝茶的宁尘逍,提醒了一句。 这家伙都在她这里呆了大半个时辰了,连符瑶都已经被符子鸣送去祖宅,姚氏没了掌管内院的权利躺进自个院子里头不知在谋划些什么,他竟还赖着不走,也不知道想干什么。 “就这样也算完了?”宁尘逍悠闲得紧,全然没在意符夏是要赶他走。 “今日肯定是完了,您可以先回了。”符夏越瞧越觉得宁尘逍变得跟以前不大一样了,总有种怪怪的感觉。 “啧啧,你这丫头还真是没良心,我这一天忙前忙后的帮了你多少忙呀,你就这么急着赶我走?” 宁尘逍竟是一脸委屈不已的神色,一时间可是让符夏有种眼睛坏掉的感觉。 “那你还想怎么着?”心中有种不怎么好的预感,符夏略显警惕地看着宁尘逍,他们之间不应该是这样的相处才对呀。 她怎么觉得自己被这家伙给赖上了一般呢? 想到这,符夏忍不住打了个寒颤,立马打住了这样的想法,可不敢再往下想,免得自己吓自己。 “放心,我可没打算在相府留宿,一会跟你一起随便用点晚膳就走了。”宁尘逍还真是不客气,自己给自己留起饭来。 符夏脸脸色愈发怪异起来,盯着宁尘逍看了片刻后,终是板着脸道:“我这屋没饭吃,王爷要留下来用膳的话,我这就让水儿去通知我父亲,让他亲自来招待便是。” “至于吗,一顿饭而已,你这是在怕什么呀?”宁尘逍似是看出了什么。 “怕你!行了吧?”符夏有些心虚,但嘴上却还是硬气得很。 “怕我?怕我做什么,我这现在对你不是挺好的吗?”宁尘逍奇怪不已,说得颇为认真。 符夏一时间有些无语,愣了会后,却是神不知鬼不觉的从嘴里蹦了一句话出来:“那你还是跟以前一样对我差点得了,那样我还觉得正常点。” 一不小心道出了心声,符夏还没反应过来,宁尘逍却顿时恼了起来。 “有毛病吧你!”他边说边站了起来,似是当真被符夏给气到了,径直便往门外走去。 他这心里头当真是被符夏这句话给堵得不行,一口老血都险些吐了出来。 这丫头是成心的,难道就真看不出他一丁点的心思? 他这一整天跑来跑去的还不是为了这个臭丫头,一句好话都没落到也就算了,反倒还得了个不正常的评价,他这是发了什么疯,为的是什么呀! 看着恼怒不已,拂袖而去的宁尘逍,符夏反倒是觉得松了口气,似乎当真觉得这样的宁尘逍才算是比较正常的。 不过,她这口气还没完全松掉,本已快到门口的宁尘逍却是突然停了下来,转过身又往回走了两步直勾勾的盯着她瞧。 “得,我也有病,今日我还就不走了,赶紧让人备膳,本王就在这跟你一起用完晚膳才回!” 宁尘逍气鼓鼓地又折了回来,这一切当真跟个小孩子一样。 符夏嘴角微微抽动了一下,而后倒也懒得说什么,直接朝着一旁的水儿挥了挥手,示意其赶紧让人准备些膳食送过来,也好早些打发掉这位大爷。 不过,实话实说,看着宁尘逍如此吃瘪的模样,她的心情倒是挺暗爽的。回想起从前被这家伙欺负打压的日子,如今反转过来当真感觉挺不错的。 一顿饭下来,宁尘逍吃得并不多,多半的时候却是在默默地看着符夏。 符夏只当没看见,自个吃得挺欢,反正他们也不是头一回一并用膳。 直到符夏放下碗筷的时候,宁尘逍这才微微叹了口气,幽幽地道了句:“你就这般不待见我吗?” “呃,王爷想多了。”符夏暗自哼哼着,貌似一直以来,都是宁尘逍不怎么待见她才对呀,总找她麻烦,总让她难堪。 “你是不是喜欢云牧阳呀?”宁尘逍没有理会符夏毫无意义的回答,默默的又问了一句完全不在一个调上的话。 符夏怔了怔,随后目色闪过一抹不解:“我喜欢谁关你什么事?” 这一下,宁尘逍却是脸都黑了,好半天说不出话来,只是这般恨恨的盯着符夏一动不动。 符夏被宁尘逍盯得心中打鼓起来,也不知道这家伙又发什么神经。她说的可是大实话,有必要反应这么大吗?看这样子,就跟要直接吃掉她似的。 “不是……我的意思是这事跟王爷没什么关系,您问这做什么?”关键时候,符夏还是及时的想到了宁尘逍吓人的一面,当下识时物的退了一步,把话给说得婉转了一些。 “是不关本王什么事,本王太多管闲事了!” 宁尘逍声音冰冰冷冷的:“本王是看你今日一早跟他游湖游得差一点把你自个娘都弄没了,所以好心提醒一声别光顾着谈情说爱,把其他正事都给忘得一干二净了!” 说罢,宁尘逍径直起身,头也不回的走了。 这一次再没有停,一直出了屋子,没一会功夫便出了小院,离开了相府。 符夏有些傻了,好半天愣在那里没说一句话,只是默默的看着宁尘逍离开的方向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小姐……小姐……”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小环终于小心翼翼的唤了两声。 符夏暗自叹了口气,回过神来年向小环:“什么事?” “奴婢想说,王爷这一回似乎是真生气了。”小环到底是从宁王府出来的,自是不希望王爷跟小姐之间惹出什么不快来,壮着胆子进言道:“小姐您刚才的话有些太伤人心了……” “有吗?”符夏反问了一声,而后故意不再提这事,只是说道:“小环,你去跑一趟吧,把我娘的东西送过去。” 原本给娘亲的体身物件早就收拾好了,不过宁尘逍刚才怒气冲冲的走了,符夏哪里还敢提这事,这会自是让小环把东西送过去便好。 只希望宁尘逍那家伙莫乱迁怒人,把从她这受的气撒到她娘亲身上就好。 先前也是脑子一热光顾着心里暗爽痛快去了,倒是差点把娘亲还得寄居人家屋檐底下一事险些给忘记了。 不过,若是宁尘逍真敢拿她娘撒气的话,大不了真翻身也不能让娘亲再呆在宁王府里头受什么气。 就在小环领了命前往宁王府之际,符仲景也已经暗中见到了三皇子沈靖。 今日这些事情,符仲景自是得亲自告之于沈靖,免得假人于口让沈靖得知时难免有些出入跟他所想要的效果不太一样。 符仲景原以为沈靖会比较在意符瑶被罚之事,却不想沈靖竟是问都没有额外多问一句,根本没有表现出什么在乎的意思。 反倒是对于符夏的事情,详详细细问了许多,大到跟宁尘逍之间的一些问题,小到符夏可有受到惊吓之类的。 如此一来,符仲景却是愈发的相信了自己之前的判断,那便是这三皇子如今是真对他那个庶女动了些心。 “三皇子,阿夏那丫头也不知道到底是个什么意思,出了这样的事情竟然说要帮瑶儿达成心愿,让瑶儿成为您的皇子妃。这丫头不会是知道了些什么吧?” 符仲景并不太喜欢沈靖如今的这种心思,符瑶再如何也是他的嫡女,将来三皇子惹有机会称帝的话,这打小在身旁长大的嫡女自是比那弃女坐后位更加对他有利,对符家有利。 是以,他当然不愿意看到沈靖如今对于符瑶的这种不理不顾的态度,旁敲侧击的也得再试探一下三皇子心里的一些想法。 沈靖沉默良久,眼中情绪颇为复杂。 好一会后这才朝符仲景回道:“也许那不过是她一时赌气之言罢了。不论如何,她不可能有那样的权利决定到这种事情,她也不可能知道咱们的事情,否则依她的性子怕是早就捅破天了。” 顿了顿,沈靖微微叹了口气,喃喃又道:“只不过,之前的计划怕是必须调整才行,明日我会去一趟云隐山。同时还得有劳相爷务必暗中安抚好瑶儿,日后再如何我也不会亏待了她,但她这段时间脾气太大了些,容易坏事。”R1152 第一百七十一章 沈靖最终还是单独提到了一下符瑶,符仲景的心思他懂! 与沈靖一样,此刻宁尘逍的心情也是糟得很,简直郁闷到了极点。 进了王府,他一头便栽进了水云阁,也不跟水云公子说话,就这般自顾自的喝起闷酒来。 水云公子见状,同样不曾多言,只是静静的坐在一旁抚琴,一首首优美动听乐曲响起,不动声色的舒缓着宁尘逍烦闷的心情。 好一会后,不知是琴声起了作用,还是宁尘逍自个心态也渐渐调整了过来,神色间倒也恢复如常。 “别弹了,陪我说说话吧。”他看向水云公子,也没有隐瞒什么,当下不解地问道:“二哥,你倒是说说看,符夏那丫头凭什么对我那般不耐烦,今日我可是亲自带人去救她,还把她娘给安置到了王府照顾保护,又在符仲景那些人面前给她撑腰,我这对她好得还不明显吗,她是真看不见还是装看不见?竟然一点都不将我放在眼中!” 水云公子被宁尘逍称之为二哥,却是半点压力都没有,反倒是微微一笑,面上显露出几分明白了的意味。 “你呀,什么时候变得这般沉不住气了,看来符夏那姑娘对你来说当真很是不同吗。” 他不再抚琴,坐到了宁尘逍对面,伸出漂亮的右手替自己也倒上一杯酒:“阿尘,你喜欢上她了,对吗?” 宁尘逍扁了扁嘴,并不回答,不过倒也没有否认什么。 见状,水云公子摇了摇头,笑着继续说道:“果然如此,人便是这样,越是喜欢越是在意,越是在意便越是无法控制住自己的心。二哥很高兴,阿尘终于遇上了自己喜欢的姑娘,我们的阿尘长大了。” “二哥,你这话说得真酸!”宁尘逍觉得有些肉麻,哪怕自己这二哥经常用这样的口吻跟他说话,可还是觉得肉麻。 他又不是小孩子,早就长大了好不好? “别这样,二哥可是真心这般想的。姑姑跟姑父知道的话,在天有灵也会欣慰不已。” 水云公子说的倒是心里话,他虽然只长宁尘逍三岁,但自小到大心理却跟个父亲一般,就连兄长都曾笑他心理年纪太过苍老。 谁都知道他是北晋第一美男水云公子,谁都以为他是被宁尘逍收入府中的男宠,但实际上,他们的关系却是有着真正血脉之亲的表兄弟。 他的父亲跟宁尘逍的母亲是亲兄妹,关系好得无法形容的亲兄妹,而他同样与宁尘逍是关系亲近交好得无法形容的兄弟! 这些年来,他明面上一直顶着水云公子的身份行走,但实际上暗中却替表弟打量着一切他不方便出面进行的各种事宜。是宁尘逍真正意义上的秘密手段与助力。 而一直以来,他都不曾见过自己这表弟有过为一个女子如此心烦意乱的时候,这符夏当真很是特别。 不得不说,在水云公子看来,宁尘逍是一个天才,一个真正意义上的天才,以其如此年轻的身份竟奇迹般的撑起了一个本应该四分五裂甚至早就应该不复存在的王府,暗中更是一点一点的恢复与积累王府实力,达到了外人永远无法想象到的强大,这无不说明宁尘逍有多么的厉害。 正因为如此,所以他才心甘情愿的放弃自己所追求的东西,就这般不顾身份牺牲名誉暗中留下来做一个谁都不知道的帮手。 但在男女感情上,宁尘逍显然就很是差劲了。 他早就看得出来,这小子对符夏那姑娘很是喜欢,可偏偏每每所作所为表达的方式都显得很是别扭,成天不是挖苦人家便是做弄人、吓唬人。明明是好心好意,可从宁尘逍那做出来就完全跟就变了个味一般。 这样一来,你让人家姑娘哪里会领什么情,不看到就掉头跑已经算是极给面子了。 “行了行了,少拿我父王母妃说事,你从小到大就喜欢打他们的名号,换点新鲜的吧,我耳朵都快长萤了。” 宁尘逍挥了挥手,径直说道:“二哥就直接告诉我重点,为什么我都做到这个地步了,符夏那臭丫头怎么就是不待见我呢?” 见宁尘逍这回倒是真心想不明白,希望弄个清楚,水云公子倒也不再绕:“这可就得问你自己了,你说你从前一直若是少做弄人家符夏姑娘,少故意惹人家不高兴,少吓唬她,少装模做样的欺负她的话,人家会这般不待见你吗?” “我哪有……” 宁尘逍挤出了三个字,似是有些不太服气。 “不是没有,是你自己习惯了不觉得罢了!” 水云公子笑道:“估计那姑娘心里头不知对你烦得多牙痒痒呢,这是你自个给自个挖下的坑,坑太深了,如今再对人家好,人家一时间也很难相信你不是另有目的。我说呀,这也怨不得人,换成是我的话,估计比她反应还大。” “有没有这么夸张,之前我也没怎么着她呀!”宁尘逍还想替自己争辩。 不过水云公子却是直接摆了摆手道:“行了,你也别说那么多没用的话,总之二哥是旁观者,可是比你看得清楚得多。你若是真心喜欢人姑娘,日后就改改你那别扭的性子跟做事方式,免得再吓到人家了。” “她都不喜欢我,就算我不别扭又有什么用?”在二哥面前,宁尘逍倒是没有任何好掩饰的,完完全全的脱去了平时在外人面前的那层伪装,真真正正的像个只有十七八岁的少年。 没错,如今的宁尘逍其实也不过十七八罢了,他的年龄经常因为他的行事而被人习惯性的忽略掉,其实比着符夏,也大不了两岁。 “你是说……她也以为你喜欢的是男人?”水云公子神色有些怪异,照理说来符夏那般聪慧的女子应该不可能看不清一此本相才对。 “我喜欢男人还是女人她压根就不在意。”宁尘逍又想起了云牧阳,想起了今日一早符夏与云牧阳一并秘密游湖一事,心里怎么都不是滋味。 “你是说她有了喜欢的人了?”这一下,水云公子倒是猜出了些什么,看向宁尘逍的目光不由得多了几分同情。 若是这样的话,那这事还真是有些棘手了,感情这东西不同旁物,勉强来的当真是没用的。 “可能吧。”宁尘逍一口气喝下了杯中的酒,想起之前符夏那句“关你什么事”便又是一阵不爽。 水云公子见状,默默思索了片刻,这才安慰道:“既然并不确定,那便说明你还是有机会的呀。既然喜欢,好好争取便是,男子汉大丈夫,做什么事都得不能让自己后悔。她不是很快要嫁进宁王府成为宁王妃了吗?你多多努力,近水楼台还怕不先得月?将来把这出假戏直接唱成真就得了,这不本就是你的打算吗?” 被水云公子最后一语直接点破心思,宁尘逍倒是一扫先前的不悦,情绪也不由得高涨了起来。 “二哥,我还有事,先走了,一会你可记得去联系一下冯大人,把闵西军物一事解决掉。” 他很快站了起身,扔下这句话便直接往门口方向走去。 “你这是要去哪呀,冯大人那边你先不是打算自己亲自去的吗?”水云公子一怔,没想到宁尘逍这情绪也转得太快了一些,真不知道这脑子里头到底在想些什么。 “我听二哥的话,现在就先去好生招呼一下月亮她娘亲!”宁尘逍头也不回,留下这么一句便不见了身影。 “月亮她娘亲?”水云公子不由得重复了一遍,片刻后倒是反应了过来,会心一笑。 数日后,符夏从小环那儿得到消息,宁尘逍那天被自己气走后,回去宁王府不但没有半点为难自己娘亲,反倒是得空便去看她娘,跟她娘说话聊天,陪同用膳什么的,对她娘亲好得不得了。 这着实让她意外不已,真不知道这家伙到底犯什么抽,哪根神经不太对。 而后水儿悄悄去宁王府找了下李琪,问了一下真实情况却发现跟小环所说的并没有任何的出入,当下依就疑惑,但渐渐的原本的一些担心便也放了下来。 不论如何,宁尘逍不难为娘亲便行,至于这家伙越来越古怪的举动,暂时她也懒得去理会,因为手头上还有更加重要的事情要办。 转眼便到了符夏及笄之日。 这一天,相府宾客盈门,热闹不已。 符瑶被符仲景送回乡下祖宅禁闭一事,渐渐已经有不少人都听到了风声,还有姚氏被罚一事,如今相府后院这些个事都是在由蒋氏打理,这些也被许多人知晓。 只不过,很多人都并不太清楚具体的皆因,只知道姚氏母女似乎做了什么针对于庶女符夏之事。因为宁尘逍明着相护的关系,所以符相这才不得不重罚了姚氏母女。 这样的传言有着好些个不同的版本,众人之所以一知半解,最为主要的不仅仅是因为符仲景与沈靖使了暗力控制事态影响,同时还因为不少人下意识里头对于嫡庶这间的那种偏见。R1152 第一百七十二章 太子妃亲自替符夏主持了及笄礼,这是符夏整个成人礼上第一点让人惊艳的地方。 至于第二点让众人为之眼睛一亮的,便是成人礼上,符夏用来绾发的那支簪子——龙凤鸣! 龙凤鸣的来历与民间所流传的各种故事也不乏人知晓,这使得更多的人都清楚此物真正是价值连成! 这东西若是从旁的人手中拿出倒也罢了,十有*必定是件仿品,不算什么,但却是宁尘逍亲自带来,这一下自然没有人会怀疑东西的真假。 然而,不论是太子妃的亲自主持还是宁王为符夏所送的龙凤鸣,却都比不上最后一件事来得震惊。 礼成之后,宁尘逍竟是直接当众下聘,聘礼出乎意料的丰厚,并且宣布三个月后十月初九将迎娶符夏。 纵然是符家人也都意外不已,因为之前宁尘逍并不曾向他们表露过丁点这方面的意思。 虽然两家的婚事早就已经由皇上指婚,圣旨都下了,不过却一直都不曾真正商讨过,而今日在符夏的及笄礼上,宁尘逍单方面做出这样的决定,看似并无可说道之处,但却是丝毫没有将相府太过放在眼中。 “王爷,婚事是不是显得太过匆促了些?”符仲景不得不上前当众朝宁尘逍说道:“只有三个月的功夫,许多事情怕都来不及准备呀,要不,咱们还是找个时间坐下来再好生商量一下。另外寻个合适些的黄道吉日?” 符仲景哪里想到宁尘逍会这般快要娶符夏过门,之前一直以为最早也还得过一两年的事,毕竟依着宁尘逍的性子也不是那种急着成家之人。 更何况先前宁尘逍可是丁点都不曾向他们透露过这方面的准备。这可是打了他们一个措手不及。 三皇子如今还在云隐山没回来,本来是算着时间去的,应该是在符夏及笄礼前回来完全没有问题,但后来皇上临时派了件差事,以致中途耽误了好些天,这才错过了。 云隐山那边还没有回音,这边符夏却是都要被订下出嫁日期了。等三皇子回来后知晓此事,还不知道会成什么样子。 “匆促什么呀。皇上赐婚都多久了,难不成你们符家一直都不曾替女儿准备出嫁的事宜?” 宁尘逍只是淡淡的扫了符仲景一眼,面露愠色:“符相,符夏虽然只是庶出。但要嫁进的却是我宁王府,符相这是有多瞧不上我宁王府呀?” “王爷误会了,请王爷恕罪,微臣绝无此意!” 符仲景当下便解释道:“倒不是不曾准备,只不过……” “既然有准备,那就不存在匆忙一说,本王早就已经找人算过了,十月初九就是最好的黄道吉日,此事就这般定下来了。还请相爷好生准备,切莫委屈了你的女儿、我的王妃!” 说罢,符仲景也不再理会符仲景。只是稍微朝着一旁看着热闹的太子妃点头示意了一下,而后直接走到正在发愣的符夏身旁,当众拉着她的手便要往外走。 “干什么去?”符夏很快回过神来,不解的问着。 “游湖!” 宁尘逍边走边道出了两个字,全然不理会周围那些一个个看直了眼的众人,就这般若无其其自然而然的将刚刚行完成人礼的符夏带走。 一听说竟是游湖。符夏自然立马想到了前些天的事,当时因为感恩宁尘逍对她们母女的及时相救。所以应承过此事。 虽怎么样也没想到今日这样的场合宁尘逍会拉着她跑去游湖,不过倒也没有做出什么特意的反抗,而是任由着宁尘逍拉着她众目睽睽下这般离去。 说实话,这样的仪式本也不是她所喜的,应酬那么多无趣的观礼之人还真不如就这般扔下所有事所有人跑出去舒服。 换成是她这般做,当然显得不好,可如今却是宁尘逍如此任性,她倒是毫无压力,反正这家伙向来便是什么都做得出来的主,任何离谱之事一旦发生在宁尘逍的身上便都会显得正常起来。 果然,当众人看到眼前一幕时,纷纷惊讶得嘴巴好半天都闭不起来,但却并无一人觉得宁尘逍这般做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 只不过,今日的所见所闻却是让他们一个个心生疑惑,大大的疑惑! 难不成,宁王如今对女人也有了兴趣了? “宁王爷……” 符仲景却是被宁尘逍如此做派弄得尴尬万分,一张老脸都被宁尘逍给弄得完全挂不住,下意识的便想开口劝阻这样的时候宁王把符夏给带出去游什么湖,撇下这一府的宾客,让他如何是好! 不过,话还没说完,一旁的太子妃却是出声打断。 “相爷就莫较什么真了,由得他们去吧!” 太子妃笑笑着说道:“这是好事,宁王对自个未来的王妃这般好,旁人羡慕都羡慕不来呢,您应该替阿夏感到开心才对。” 符仲景原本就一肚子的火,这会听太子妃竟然说出这样的话来,更是不快到了极点。 只不过,人家的身份摆在这里,他肯定不敢当众反驳什么,只得假意客套道:“让太子妃见笑了。如此失礼,太子妃切莫见怪。” “见怪什么呀,本妃都说了这可是好事,天大的好事!”太子妃笑得更是开怀:“十月初九当真是个好日子,相爷可是得好生准备着。本妃还有其他的事情,就不多留,相府自便,不必相送。” 说罢,太子妃当下便带着人先行离开。 众人见状,自是恭送。 待太子妃一走,其他宾客也陆陆续续的离开,这会重要的那么几个人都不在了,他们这些观礼之人也没必要久留。 所幸宁王还算稍微有点分寸,没在礼成前把人给拉走,今日目睹了的这些新鲜事倒也不枉他们特意前来一回。 而另一头,符夏被宁尘逍拉上了马车,当真往湖边而去。 “真游湖呀?”到了地方下了也车,看着眼前景色同样如前些日子一般优美的湖面,符夏转过头朝着一旁的宁尘逍问了一声。 避开十月初九的婚事没提,她也懒得追问为何这般突然的订下婚期。 宁尘逍做事向来让人有些摸不着头脑,而她反正也得进宁王府的门当不算短的一段时日的临时王妃,那么早一些跟迟一些对她来说也就显得并不那般重要了。 “看你也不喜欢呆在那里头,所以干脆带你来转转玩玩了。” 宁尘逍此刻已经褪去了刚刚在众人面前的那份任性妄为与玩世不恭,甚至于跟本日里对着符夏时的所有模样几乎都有些不太相同。 这会的宁尘逍显得很是平和,耐心,还有着一种说不出来的坦白。 “这么好心……”符夏嘀咕了一句。 眼前的宁尘逍让她觉得有些不太真实,她若是没记错的话,上一回他们最后一次见面可是不欢而散,这家伙被她给气走了。 对,没错,就是气走了!符夏十分肯定! 而这些天他们一直都不曾再见过面,就连单独说话都没有,哪怕先前在相府在成人礼上,宁尘逍也只有注视于她,却不曾主动跟她说过什么话。 现在,这家伙竟然一点都不记仇,甚至于好像压根都不记得那天发生的事情一般,还表现得如此对她如此之好,实在是有些让人觉得想不明白。 听到符夏的话,宁尘逍也没生气,反倒是笑着说道:“嗯,没错,当真就是这么好心,没有什么其他的图谋。上船吧,你娘也来了,在船上等你一起游湖呢。” 他伸手指了指不远处停要岸边的那艘两层豪华游船,那是宁王府自个专属的,自然不是一般的游船所能够比。 而符夏哪里会在意游船本身,听说娘亲竟然也来了,当下便是又惊又喜,意外得很。 今日是她的成人礼,原本她也是极想娘亲可以参加,亲自替她绾发,但因为考虑到娘亲的身份,所以这才打消了这个念头。 毕竟如今娘亲与相府本身并没有任何的关系,若是出现在相府的话,怕是会引来太多人的议论。 符夏自个本身并不在意这些,可她并不希望娘亲去承受那些并不需要承受的闲言闲言,那样的话对于娘亲来说毕竟还是太过不公。 这也算得上是她今日唯一比较遗憾的地方,却不曾想到,宁尘逍竟然会主动将娘亲带出来跟她见面,跟她一起游湖。 “谢谢!”她此刻心情有些复杂,对着宁尘逍有些复杂,但还是极为真诚的道了声谢。 “谢什么,你高兴就好。” 宁尘逍这回不再似从前那般别扭,甚至还说出了“你高兴就好”这样的话来,更出人意料的是显得真诚不已,全然没有半点的做作与不自然的地方。 “……” 符夏听到这话,看到宁尘逍并不似开玩笑的表情,一时间不知再说什么才好,只觉得此时的宁尘逍看上去很是陌生,陌生到让她觉得有些不太认识一般。 可同时她也不得不承认,这个时候的宁尘逍比着任何时候都要让她没有脾气。(未完待续)R655 第一百七十三章 游船之上,符夏果然看到了自己的娘亲。 而宁尘逍也难得什么都不提,当真只是陪同着这母女两一并游玩而已。 看到娘亲以后,符夏也没有再多想其他,一心一意的陪着娘亲游湖。 这么久以来,她还是头一回有这样的机会陪同娘亲游玩,各种各样的原因都让她在这一方面着实忽略掉了太多。 而李氏则显得十分开心,一则今日是符夏的成人礼好日子,二则母女两人也有好久没有见面,如今能够有这样的机会跟女儿一并游湖,当然是再开心不过。 至于一旁全程陪同的宁尘逍,李氏倒也显得有些见怪不怪了。 李氏也已经知道了女儿三个月后便要与宁尘逍大婚一事,于她而言这自是一个再好不过的消息。 她一点都不会觉得婚事太过匆忙,相反觉得女儿能够早些离开相府那种地方,早些嫁入宁王府才是一件好事。 有些事情她也许并不清楚,但也有些事情还是看得出来。 就这些日子宁尘逍对她的态度便看得出来,女儿将要嫁的人保准是错不了的。不论女儿现在清不清楚相不相信,总之李氏倒是觉得宁王心里头对自己女儿当真是极为不错的。 至于那些什么宁王好男风之类的传言,她当真是觉得有些不太靠谱,至少她在住在宁王府的这一小段时日里可是没看得什么真正的证据来。 母女两开开心心的游玩说话,不过介于宁尘逍在场,李氏自然也不方便提及婚事什么,但她倒是并不担心,是以也不曾多说什么。 游完湖后,宁尘逍让人将李氏先行送回了王府,而他却并没有急着送符夏回相府。 “今日,多谢王爷了!”符夏再一次朝着宁尘逍道谢:“不知王爷有没有其他吩咐?” 符夏所谢自然还是宁尘逍将她娘亲接出来游玩一事,而吩咐一言则是针对于今日宁尘逍所有的所作所为。 突然在她的成人礼上当众下聘定下婚期,于符夏而言就算对她不存在什么阴谋,至少应该是有些特别的原因在里头。 不论旁的,他们之间本就是相互合作互助的关系,所以只要不违背她的底线与原则,能够配合的当然会尽力配合。 更别说今日宁尘逍态度还算极为不错,因而符夏的询问中耐心都比着以往足了一些。 “吩咐倒算不上,之所以将婚期突然订下并且是在三个月后,是因为局势的需要,对我对你都好,所以便如此做了。” 宁尘逍自是明白符夏的意思,因而专程解释了一下,态度出奇的好:“沈靖去了云隐山,等他回来后估计会有不少事情发生,我需要你尽快以宁王妃的身份出面替我处理宁王妃所应该处理的各类事宜,要知道达官权贵之间各种复杂的关系脉络往往大多数时候都得靠女主人才行。” 符夏难得见到宁尘逍如此正经认真的模样,一时间反倒没觉得奇怪不奇怪的,只是意识到宁尘逍所言之事对于宁王府的确颇为重要。 前一世她对这方面有着太多的了解,一个出众的女主人的的确确是一府这主最大的臂力,正因为如此,所以宁尘逍的做法反倒是正常不过的了。 “我知道了,王爷请放心,到时绝对不会托您后腿坏什么事,至少也得对得住我们母女在宁王府生活起居所得到的这份照顾。”符夏微微一笑,做一个合格的女主人算得上是她的强项,前提只是她情愿与否。 “你的能力,我是信得过的,不然的话也不可能真随随便便找个女子就让皇上赐婚的。” 宁尘逍丝毫没有去拆符夏的台,同样笑着说道:“你这个人吧,只要想做的事情一定能够做得好,日后宁王府的兴荣也少不了你的那一份操劳。咱们坐在一条船上,唯有同心协力才能够坐得稳坐得牢,顺顺利利的一并到达目的地,不是吗?” “……呃,王爷的话极为有理……”符夏表示了赞同,不过略显尴尬的笑了笑道:“只是,王爷今日貌似好谦虚呀,您这般跟我说话,我还真是有些不太习惯。” 宁尘逍在她面前如此谦逊的态度,符夏当真是头一回见到,虽然宁尘逍所说的这些话的确没错,她也当真担得起这一份信任与肯定,不过这么没有攻击性而富于赞美的话从宁尘逍的嘴里说出来,当真让她觉得有些不太真实。 也不知道到底是自己有些犯贱非得受人气才觉得正常呢,还是宁尘逍当真莫名得有些不太正常。 比及十来天前那一回,宁尘逍对自己的态度更是诡异,弄得她都有些不太确定自己的措词是否正常了。 看到符夏的反应,宁尘逍这一回倒是不再像上次一般恼火不悦,反倒是哈哈大笑起来:“不习惯没关系,以后慢慢就会习惯的。你也别有什么心理负担,其实我自己也有些不太习惯。不过这样的感觉倒是挺好的,虽然偶尔还显得有那么一丝刻意或者不太自在。” 见状,符夏倒是有些担心地年着宁尘逍问道:“王爷,您没事吧?” 没生病吗,没发烧吧?没发生什么意外之事吧? 符夏当真觉得宁尘逍就像变了个人似的,虽然这样的宁尘逍要显得比从前正常正经得多,不过她怎么越看越觉得别扭呢? “没事呀,我能有什么事?夸你两句你就觉得别扭了?”宁尘逍还是不生气,微笑挂在脸上,显得客气得很。 “嗯,的确是有些别扭,其实,若没什么特别的原因的话,您还是跟以前一样就成了,那样子看着自然些。” 符夏见宁尘逍一副并不生气的模样,准备的说应该是她说什么都没打算生气的模样,因而才建议道:“现在您这样当真让人觉得别扭得很,反正咱们算熟了,知根知底的倒是没必要弄那些虚的,是怎么样就怎么样不是挺好的吗?” 听到符夏这番话,宁尘逍脸上的神情顿时僵住了,看着符夏直发愣,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搞了半天,你竟然说我现在这般才叫别扭,合着以前我对你来说压根就不算别扭了?”好半天,宁尘逍当真有些哭笑不得。 符夏倒也坦白,摇了摇头道:“那倒也不是,以前你的确也别扭,说话做事要多别扭有多别扭。不过我反正都已经习惯了呀,久了也就觉得没什么别扭不别扭的了,反正你本来就是那样的吗。可现在,你这特意一改,反倒是让人觉得怪怪的,别扭之感就特别明显了。” 她停了停,而后笑着说道:“其实王爷你并不需要刻意改变什么呀,只要别成天坑我整我就很好了,没必要弄得连说话做事的方式都非得与以前不一样呀,那样的话就不是你了,旁人看着也觉得累,您自个不更是累吗?” “累呀,是累呀,这二哥给我出的什么馊主意呀!” 很快,宁尘逍长长的吐了口气,倒也果真不再像之前那般正儿八经的装正经,果断的甩了甩脑袋道:“不干了了不干了,我宁面丢些面子都好,那般一本正经的揣着我不真是受不了。” 与此同时,宁尘逍当下便调整了自己的策略,果断朝符夏说道:“臭丫头听好了,我现在正式的告诉你,日后我不会无缘无故的再去坑你、整你玩了,所以你可以放放心心的,不用再怀疑我的用心与目的之类的了。” “还有,咱们可是长期合作者,关系非同一般,所以我对你好对娘好都是很正常的事情,毕竟你也得替我做事,咱们可是互惠互利的,不是吗?请以后不会再随随便便质疑什么,总之你得信任我才行,不要成天疑神疑鬼的,当然,我也会信任你,彼此信任这才是咱们一起共进退最基本的要求,不然的话怎么做事?明白了吗?” 宁尘逍似还有不少话想说,但说到这却没有再往下去,生生的停了下来,摇了摇头道:“算了,反正一时间跟你说太多也没用,以后慢慢再说吧,日子久了你自然就会明白的。现在,有份大礼要送给你,做为你今日的成人礼,上马车吧,东西不方便带在身上,我这带你过去看!” 说轩以,宁尘逍早就恢复了往日的那副尊容,直接拉着符夏就往马车方向而去,整个人都觉得轻松了不少。 而符夏此刻竟没有挣扎,也没有多问什么,反倒是一改先前的不自在,就这般由着他拉着直接往马车那这走去。 宁尘逍不由得露出笑容,心中暗叹一声果然还是不能随便乱改乱变呀。 人呀,永远都是做自己最好,装一时也装不了一辈子,更别说符夏这丫头压根还不吃这一套。 啧啧,他回头一定得好生将二哥给揍一顿才行,这都什么破主意,险些害得他成傻子了,想想都觉得先前的自己有些太过可笑了。 不过,话说回来,对人好不好那还真是不能再别扭什么的。 ……………………R1152 第一百七十四章 符夏心中颇为复杂,不过面上并无任何多言,就这般老老实实跟着宁尘逍上了马车。 从别扭到更加别扭再到此时当真不怎么再别扭,符夏也说不清自己心中到底有着一种什么样的情绪。对于宁尘逍渐渐所有的一种莫名而微妙的特殊情绪! 一路上,她都没有说话,就那般静静的坐着,并不曾多问任何,而宁尘逍仿佛也一下子没了话,好久都不再吱声,只是嘴角露着少见的微笑,偶尔朝着马车内与已同乘的符夏。 不知过了多久,马车终于在一处清静的小宅院门前停了下来。 “下车吧。”宁尘逍自然而然的伸了把手,准备牵符夏下车。 “什么样的大礼,竟然得单独放到此处?”符夏自行下了车,自是没有让宁尘逍去牵,说话的功夫还刻意避开了宁尘逍的目光。 “进去就知道了。”宁尘逍倒也没不高兴,也没觉得有什么丢人的,不知不觉间在符夏面前似乎也懒得再计较什么自尊心或者脸面。 两人一前一后进了小宅,宁尘逍直接将符夏引到了后院一处厢房里头。 进去一看,符夏当下便愣了愣,当真是意外不已。 “这就是你所说的大礼?”她看了看屋子里头被绑得跟个大粽子似的,连嘴巴都被堵了个严严实实的女子,一时间有些哭笑不得。 “是呀。这女人太阴毒了,上一回劫杀你们母女的姚家杀手就是她派的,事情败露竟然还一点都不死心。今日又派了死士想在你的成人礼上越乱暗杀你。”宁尘逍舒舒服服的坐了下来,全然来加理会姚玉莹那又恨又怕,气得快要冒烟的目光。 “不过很可惜,这点手段也敢拿出来现丑,实在太不自量力。”他边说边示意符夏也坐,直接将权利交给了符夏:“那些人还没混进相府便被我的人给一锅端了,至于这个幕后主使。索性也一并让人给抓了过来交给你处罚,你想怎么样都行。首尾早就已经扫干净,保证不会有任何人找得到你的麻烦。” 听到这话,符夏坐了下来,也没再看姚玉莹。神色倒也很快恢复如常。 “看来王爷又救了我一命,这的确是一份大礼!” 没有再说什么谢谢,符夏却是实实在在的领了宁尘逍这一份人情,不曾想险些又被人给算计了去。 而后,她也不再跟宁尘逍多说什么,目光一挑,扫向了已为鱼肉的姚玉莹。 “何苦呢,咱们其实本一点仇都没有,你非得这般不留余力的将我往绝路上逼做什么呢?这对你当真没有一点好处呀。你说你这脑子怎么就这般缺东西呢?” 符夏语带笑意,这会功夫一点都不是什么仇人相见分外眼红,反倒像是在教训一个不争气的晚辈似的。 姚玉莹无法言语。只是“嗯嗯”地挤着声音表达着自己的愤怒。 这个臭女人,真以为自己有多么了不起吗,最后还不是靠别人?不然的话早就没命在这里嚣张了! “别哼哼了,白费力气,原本我还不想这么快向你讨要咱们之间的这笔帐的,可既然你自己如此急不可耐。那么择日倒也不如撞日了。” 符夏当真也不想跟姚玉莹这种人说道太多,所以连拔下那女人嘴里的布的打算都没有:“你先走吧。日后会有其他姚家人下去与你作伴的。不必这般怨毒地看着我,你落到今日的下场都是你自作自受,不仅是你自己,还有其他不少姚家人都是一样!” 说罢,符夏收回了目光,不再看姚玉莹,而是平静地看向了宁尘逍。 “有劳王爷了,我不是多残暴之人,让她痛痛快快离开这个世界就行了。” 她不是太过残暴之人,但更加不是那种心慈手软之人,一个接二连三想害死她的人,自然没有必要再留在世上。 宁尘逍倒也没想到符夏竟然如此果断,这般利索干脆便做出了决定,原本还以为这丫头至少会费一些功夫,但现在看来倒是不必那般麻烦。 “拾一,把人带下去,按二小姐吩咐去做便是。” 他也没耽误,很快便交代拾一。 姚玉莹此刻完全傻了,连哼哼声都发不出来,怎么也没想到符夏竟然这般干脆便要让人了结掉自己的性命,连一点犹豫与迟疑都不曾有。 等她终于回过神来之际,却是什么都来不及,什么都做不了,一切已然尘埃落定,自己的性命就此在这个被她视为贱人的手中烂泥一般中断。 姚玉莹被带了出去,屋子里头很快便只剩下了宁尘逍与符夏两人。 “本还以为有些戏可看的,没想到这一回你倒是干脆利落得紧。”宁尘逍笑道:“之前这么久都不曾见你对这女人做出任何反应,我还以为你打算网开一面放过她呢,若不是今日她又自做孽,倒也不至于被我当成送给你的礼物了。” “网开一面那也得有能够网开一面的理由吧。她满心都想杀我,就算我脑子糊了想放她那也得她自个先放了她那些愚蠢的念头才行呀。” 符夏这会出更是出乎意料的平静,慢慢说道:“之所以没有急着动手,不过是时候没到,也没必要单独去取她这么一条性命罢了。” “你的意思是,你要动手的对象不仅仅是她,还包括其他的姚家人?” 听到这话,宁尘逍倒是兴趣高涨,调侃道:“没想到你竟然如此有追求,如此有眼界,倒是我显得有些鼠目寸光了。” “王爷过谦了,那本就是姚家与我之间的恩怨,不关王爷什么事,王爷又何必跟我一般去想那么多呢?” 符夏如实而道:“姚玉莹在姚家的地位份量根本不值一提,刺客也好死士也罢,虽然看上去都是她指使,但没有姚家的首肯,她又哪里有那样的能耐调动得这些资源。前前后后这么久,姚家不少人都早就视我为眼中盯,想要加害于我也不是一次两次了,所以光是一个小小的姚玉莹又怎么可能平息我们之间所有的恩怨。” “说得极为在理,那你打算怎么做?”宁尘逍见状,自是点头表示赞同:“虽然你说那是你跟姚家的恩怨,看上去的确与我没什么关系,不过咱们之间的关系倒也不算浅,日后等你进了宁王府,明面也好暗面也罢,我的敌人便是你的敌人,同理,你的敌人也是我的敌人。” “这些天,我给姚家布了一些雷,不出意外的话,过不了多久那些雷便会一颗颗引爆,王爷可以拭目以待,若是还有什么其他地方需要帮忙的话,日后我自然也不会跟王爷客气的。” 符夏笑了,那是一种发自内心的高兴。 她早就说过,害她的人她都会让那些人百倍偿还。 沈靖如此、符仲景如此、符瑶如此、姚氏如此、姚家人亦如此……只不过时间早晚不太一样罢了! “啧啧,原来你已经行动了,这一回我倒真是看走眼了。好吧,既然如此那就慢慢等着看吧,本王最喜欢看戏了,越大越精彩越好!” 时辰过得很快,在外头呆了这么久,也是差不多要回相府了。 符夏回到相府的时候,天色已经黄昏。 宁尘逍将她送到了大门口,而后径直朝着相府大门外的那些下人说道:“替本王转告你们家相爷,这些日子务必好生照顾好你们家二小姐,好生替二小姐准备嫁妆,不得委屈她半分,否则的话,本王直接让人一把火点了这相府!” 说罢,宁尘逍根本就不理会那一个个被他给吓得大气不敢喘一下的相府下人,当众又朝着符夏说道:“赶紧进去早些休息,过些天我再来看你!” 符夏知道这是宁尘逍故意在给她撑场面,虽然觉得这样的做法当真不太符合宁尘逍一向以来的行事做风,不过倒也渐渐习惯起来。 她没有吱声,只是略微点了点头,那一刻心中都有些恍惚,分不清到底是为了在众人面前配合宁尘逍,还是下意识的就这般点了下来。 一直到宁尘逍一行人离开不见,她这才转身进府。 晚上,符仲景没有来找她,但派蒋氏来了。 听蒋氏说,符仲景这会根本就不在府中,傍晚的时候也就是在符夏回来的前一小会突然出了门。 不过出门之前却是交代了蒋氏,把负责符夏嫁妆等事都一并交给了蒋氏。 “阿夏,姚氏这会也不在府中,白天宾客散了后便直接出了府去了姚家,听人说似乎跟老爷又发生了什么争执,这一回去姚家怕是会小住一些日子,不会这般快回来。还有大少爷,这会也不在府中,去了哪里就不太清楚,总之即不是跟老爷出门的,也不没同姚氏去国公府。” 蒋氏将府里头的事情大概说道了一下后,迟疑了片刻这才又道:“阿夏,我觉得宁王爷对你颇为不错,看上去倒真是挺上心,还有,宁王喜男不喜女这一点估计……不太可信。”(未完待续)R655 第一百七十五章 蒋氏的话顿时让符夏心中一怔,但面色上却并无多大的改变。 片刻后,符夏只装无所谓,并没有顺着蒋氏的话继续这个有些敏感而特殊的话题。 这真真假假的说实话她也早有些怀疑,只不过倒是更情愿相信宁尘逍就是个只好男风的家伙。如此一来,她日后嫁入宁王府也能够心安理得自在一些。 蒋氏是个聪明人,见符夏似乎并不愿意谈论自是很快收住了声,有些话没必要说得太多,稍微点到便可,而她如今最应该做好的便是符夏大婚的准备。 相府现在的气氛当真是包罗万象,她这个临时暂借打理府中事物的姨娘,日子并不好过,稍微哪里做得不太好都有可能给自己惹来不小的麻烦。 自己倒也罢了,关键蒋氏还是为着女儿着想,不希望因为她而连累到女儿,同时还得好生替女儿尽可能的铺就一条顺畅些的路。 是以,蒋氏虽然每一步都走得很是艰辛,但一想到唯一的女儿,却也一切都值得。 次日一早,国公府那边有消息传出,那倍受国公府最受疼爱的嫡小姐姚玉莹失踪了。姚家发动了不少的人力,但整整一天一夜都不曾找到。 这事,符夏还是从蒋氏那边首次听到,毕竟关系到嫡小姐的名誉,所以姚家肯定不会大肆对外宣传,据说国公府十分震怒,责令这会更是加派了人手四处追查。 一直到傍晚的时候,终于有人要护城河的某一处发现了姚玉莹的尸体,一时间整个姚家都震惊,当下便找来京城最厉害的破案高手,势必要找出真凶。 如此一来,国公府嫡小姐失踪死亡一事自然也就无法再做隐瞒,消息很快传了出去,连宫里的人都惊动了。 奈何姚玉莹的死亡虽然离奇古怪,但仵作却硬是没有检查出半点被害的迹象,最后查来查去竟是得出了非他杀、意外溺水死亡的结论。 对于这样的结果,姚家人自然不认同,一则姚玉莹出事当天根本没有主动外出,反倒像是被人从府中掳走。二则这么大的人不可能无缘无故的掉入护城河,三则姚玉莹也压根没有任何想不通的事情,所以也根本不可能是自尽。 综合这些,姚家人一律咬定姚玉莹之死绝非自尽或者意外,而必定是他杀,被人给害死的,只不过凶手十分狡猾,伪造成这个样子罢了。 当然,姚家人之所以如此肯定,还有一个最为关键的原因,只不过并不好当众说道出来罢了。 姚玉莹出事当都做了些什么,姚家人自然一清二楚,说得更确定一些,没有姚家一些人的支持的话,姚玉莹哪里可能一次又一次的调动得姚家所养的杀手、死士。 只可惜,他们再一次的低估了符夏,低估了事情的严重性,怎么也没想到那一天不但所派出的死士一个都没有回来,而且连玉莹竟然都突然在自个府中莫名失了踪,最后就那般不可思议的死在护城河里。 所以,姚家人心中再清楚不过,姚玉莹的死绝对与符夏脱离不了干系,就算不是符夏亲自所为却也必定是这个贱人所指使。 若非手中没有实际的证据,再加上事情的真正缘由无法见得光,姚家人早就去相府拿人了。 “父亲,难道就这般放过那个贱人,让她白白的害死妹妹吗?”姚玉莹的二哥满脸的不愤,恨不得现在就过去把符夏给弄死替玉莹报仇才好。 “是呀老爷,玉莹还这孩子怎么能说没就没了呢?符夏那贱人害实在是罪不可恕,老爷一定得替玉莹那苦命的孩子报仇血恨呀!” 姚夫人哭得眼睛都肿了,儿子的话实在是说到了她的心坎上,一想到那可怜的孩子就这般死了,当真是伤心得要命,只想立刻结束了符夏的性命才好,哪里还管得了那么多。 “够了,你们两母子这会还有脸在我跟前说这些!” 姚父本来心中就不好过,这会又听夫人儿子不时的追问,当下黑着脸朝两人训斥道:“玉儿的死你们也有责任,我早就跟你们说过了,不要总是自作聪明总不把任何人都放在眼中,你们就是不听,非得一而再再而三的去跟相府一个小小庶女争个什么高低。这下好了,不仅没把人怎么着,反倒是一次次被人家给踩面,这一回更是直接连玉莹的性命都搭了进去!” “父亲,那符夏本就不是什么好东西,若非她一次次挑衅咱们姚家,打咱们姚家的脸面,无缘无故的谁会去找她的麻烦?” 姚家老二自是不服,当下说道:“若是连一个小小的庶女都敢这般欺辱姚家而不得半点教训的话,那么姚家的脸面何在?咱们姚家人还要不要在这京城之中立足了?更何况,当初做这些事的时候,父亲也是知情默许的,妹妹的死全都是那阴毒的符夏所为,父亲心中有火就应该直接拿符夏出气给妹妹报仇,让妹妹安息才行,怎么能够怪到我们头上来?” 姚夫人倒是不敢这般跟自己夫君顶撞,但她却是极为赞同老二的话,连声说道:“老爷,不论如何玉莹可是咱们的女儿,如今她就这般不明不白的死了,你让那孩子如何能够瞑目呀!” 说着,姚夫人又是泣不成声,只不过不再似先前一般喋喋不休,而姚家老二也是一脸的悲伤,放软了声音求父亲给死去的妹妹做主。 姚父长叹一声,虽然明白此次的祸端也算是府里这些人自找的,但那死去的孩子毕竟是他的女儿,不论什么原因也的确不可能不了了之。 “行了,你们都别说了!”他神色隐晦不明,终究没有再去训斥妻儿:“我知道你们的心思,也跟你们一样心疼玉儿,这个仇我自会替玉儿报,绝对不会轻易放过那个害死玉儿的人!” “不仅仅是玉儿,还有姑姑跟瑶儿表妹,她们都被符夏那个小贱人害得不浅!”姚家老二听到父亲的话,当下便连声表示赞同:“若不尽快把那小贱人除去,还不知道她要祸害多少人!” 姚父皱了皱眉头,有心想劝说一下自己这个儿子,但最终还是做罢了。 自己好妹妹跟外外甥女的事他也一清二楚,这会姚氏还在国公府中呆着没有回相府,瑶儿被送去了符家乡下祖宅软禁,也全都是拜那符夏所赐。 那符夏不死当真是不足以平息姚家人的怒火,否则姚家人还真是没法在京城抬头做人了。 而且,听说三个月后那女人即将嫁入宁王府,如此一来更是不能久留。 宁尘逍对这未来来王妃有没有真情,这种事情当真是半点都不重要,重要的是宁尘逍是个极为护短之人,若是等符夏进了宁王府,再想动这个女人难度可得翻上好些番,看来也只得趁现在还没正式成为宁王妃前除去后患。 “为父心中有数,总之以后你们不得再擅自行动,一切我自有安排!”说罢,姚父脸上阴沉之色愈发明显,堂堂国公府的确容不得一个小小庶女兴风做浪。 就在姚家人商量着如何替姚玉莹报仇血恨的时候,三皇子沈靖回到了京城。 在回京的路上,沈靖便已经知道了宁尘逍在符夏成人礼上当众下聘,不由分说定下婚期一事。 “三皇子,此事我也没有办法,当时宁王的态度根本就没打算跟任何人商量,直接便扔下了婚期带着人出府了。” 符仲景终于见到了沈靖,又亲口将那天所发生的事情说道了一番,满是无奈:“三皇子,如今这事都到了这样的地步,接下来咱们可如何是好?以宁王那种性子,十有八九是不可能改主意拱手相让的,之前您所做的那些……” 说到这,符仲景不由得顿了顿,看着沈靖面色并无太大的怒意,因而再次说道:“那些安排不是根本行不通,就是被宁王暗中直接给搅黄了,若是再没什么强有力的方法逆转的话,只怕这事很难再按之前的计划走了。” “相爷的意思是完全不再看好本皇子了?” 沈靖声音平平淡淡,此刻根本看不出什么情绪来。 但他这话一出却是一语双关,用意颇深。 “三皇子多心了,我自然不是那个意思,当时臣全力支持三皇子的时候,不也根本没有符夏那丫头什么事吗?” 符仲景当下便否认,解释道:“臣就是替三皇子担忧,万一最终还是无法掌控符夏的话,那么只能够提前想旁的办法化解日后将可能出现的一些劫难才是。三皇子可是有大气运之人,依臣看来,就算没有符夏,最终也还是将天命所归,只不过得多做其他准备与安排才好。” “相爷说得极是!” 对于符仲景的解释,沈靖不痛不痒的扔了一句,而后又道:“云隐山这一趟倒也不算虚行,真人已经替本皇子指明了新的方向,一切本皇子自有安排,相爷不必过于担心。” “原来如此,恭喜三皇子贺喜三皇子!”符仲景顿时激动起来,这声恭喜贺喜还真不是表面做做样子的。R1152 第一百七十六章 符仲景选择支持沈靖,这可不是一般的押宝,成则整个符家百年辉煌,败则灭族的可能都有,所以不论如何,他当然是希望沈靖能够顺利避过那些所谓的帝星劫难,早日登上宝座。 而刚才沈靖的话虽然没有说得太过明白,但却表示云隐山一行已然收获到了他们如今最需要的东西。 “不知三皇子需要臣做些什么?请三皇子尽管吩咐便是!”符仲景并不清楚沈靖所说的新的方向到底是个什么意思,但是总归现下这般表态示忠是不会有错的。 对于沈靖的心性,他自然也是摸得比较准的,过多的追问并不会带给他太多实际的作用,反倒只会让沈靖不喜,而一步一步的实际行动中自然而然的便可知晓那“新的方向”到底为何。 沈靖微微点头,并不意外符仲景的反应,同时也如了符仲景的意对其有所吩咐。 从三皇子那里出来后,符仲景没有耽误直接回相府。 一路上,他都在推测着三皇子真正的意图,不知道日后自己那个庶女对于三皇子还有没有真正的利用价值。 但很明显,不论如何,符夏现在都被标上了未来宁王妃的身份,不可能再变回当初那个市井之女。而符仲景更多考虑到的则是,这个庶女日后对他而言还能够起到什么样的价值。 下了轿进了相府大门,王管事很快上前禀告道:“老爷,国公府那边已经有了准备的消息了,表小姐据说死在护城河里,仵作检查之后并没有发现什么可疑之处,属于溺水身亡,死前不曾受过其他伤害,说可能是意外死亡。但国公府的人却笃定表小姐为他杀,说是失踪的那天表小姐就在府中,不曾离府,没有歹人将表小姐带出府的话根本不可能出现在护城河附近。” 符仲景也听说了姚玉莹失踪一事,不曾想出去这会竟然已经死了。 “姚家人这到底是怀疑谁是凶手?”对于姚玉莹,符仲景自然也没有半点好感,死了便死了没什么可惜的地方。 但很明显,姚玉莹的死的确很是怪异,又不是那种普通小民,怎么可能一个小姐无缘无故单独跑到护城河边那种地方。 而姚家人的态度显然是心中有数到底谁才是真凶,十有八九那些人还应该清楚姚玉莹到底是什么原因死的。 “这个倒是没有叙具体的消息,不过看样子姚家人应该是有所了解的,据说国公府已经表态,绝对不会善罢甘休。” 王管事说到这,突然上前一步,附在符仲景耳畔说道:“老爷,此事怕是跟二小姐有些关系。” 听到这话,符仲景当下脸色便怪异得紧,但似乎也不算太过意外。 “进书房再说!”他没有再在原地逗留,很快便朝书房而去。 进了书房关上房门,王管事见再无旁人倒也没有什么顾忌,径直说道:“老爷,夫人现在还在国公府呢,估计这事夫人也是清楚的。不过,这些并非夫人让人带回来的消息,而是小人安排在她身旁贴身服侍之人悄悄传回来的一些风声。” “直说重点便是,本老爷当然知道姚氏那个贱人压根就不可能当自己是相府之人!” 符仲景一听到这话便来气,王管事这是哪壶不开提哪壶。 姚氏回国公府已经好几天了,走之前说都没跟他这个老爷说道一声,就只是让下人转告了一下,也没说具体回来的时间,完完全全没有将他放在眼中! 他还不知道那个贱人想做什么吗?这分明就是要以国公府来给他施压,想让他主动解除那天宣布的惩罚! 只可惜,这样做半点用处都没有,反倒让他更加的厌恶! 不回来拉倒,有种一辈子都不要回相府,他这相府离了姚氏照样有人打理得妥妥当当,姚氏有本事就一辈子呆在娘家,他倒是要看看最后急的到底是谁! 王管事本来只是想表明一下消息来源绝对没问题,却不曾想弄巧成拙,因而也不敢再做任何解释,当下回话道:“表小姐失踪当天正是咱们二小姐举办成人礼的日子,小人听说那天清早,表小姐是动用了国公府的一些死士来着,想要在那天混进相府趁乱刺杀二小姐……” “什么,竟有这事?难怪姚家会是这副态度,原来如此原来如此呀!” 符仲景显得很是恼火:“好呀,国公府姚家当真是威风呀,真是完完全全没有将我相府放在眼中,竟然想在我府中在我眼皮子低下行凶杀我符家之人,他们这是当我符家全是死人吗?” 虽然符仲景并不是真在意符夏这个庶女,可是姚家的做法当真是对相府对他符仲景的一种极端的漠视与轻蔑。 先前那一回派杀手半道运劫杀过一回了,那次是因为符瑶也参与其中,且那些黑衣人也全都被杀了,是以他不好出面说什么,只得顺势将符瑶给关进了乡下祖宅,并暂时剥夺了姚氏手中能够我行驶的主母权利。 不曾想,姚家却是毫无自觉,竟是一而再再而三的当着他的面出手,这姚玉莹也真是死得活该! “老爷息怒,最为主要的是,小的听说,那天早上表小姐派出的那些死士一个都不曾回来,生不见人死不见尸,而后表小姐失踪隔了一天才从护城河里被发现捞了起来。” 王管事继续说道:“这些都不是什么见得光的事,所以姚家根本不可能对外提及半个字,甚至于表小姐的死也只得明面上交由官府去查,不曾提供半点有用的线索。而姚家人似乎已经认定,表小姐的死就是二小姐所为,只怕这事可不会轻易了结。” “哼,死得好,姚家人一个个自以为是眼睛都长到头顶上去了,再多死一些都无妨!” 符仲景冷笑着,而后说道:“不过还真是没想到呀,我这市井里头捡回来的庶女倒是如此厉害有本事,这样的事情都能够做得神不知鬼不觉,一点证据都没留给姚家,看来连我这当父亲的都不得不另眼相看了!” “老爷,您的意思是,表小姐的事当真与二小姐有关?”王管事心中一怔,下意识的便问了出来。 “就算没有直接的关系也必定有间接的关系,雷音寺出事的那一天,那丫头回府后都说了些什么你又不是没听到。” 符仲景倒是并没有在意王管事的多嘴:“上一回姚家人派杀手要她性命她便说了要一一收帐的,这才多久姚家人竟然又敢动那手,换成是你你会如何做?” 王管事连连点头,这一下倒是不再表示异议,不过却还是有不小的疑惑:“老爷说得极是在理,只不过二小姐怎么可能那般厉害,不仅能够提前知晓有人要在那天害她,同时又不动神色的除去对手呢?” “厉害!自然厉害,连本老爷都不得不承认,这个庶女可是比想象中的还要厉害得多得多!” 符仲景眼神阴晦不明,顿了片刻继续说道:“别忘记了,她身后还有个宁王府,有些事情她做不到,但宁王府却完全做得到!真是没想到呀,没想到我这个原本的弃女竟然能够得到宁王如此重视,看来本老爷当真是得对这个庶女另做打算,为符家另留一条后路才行了!” 说罢,符仲景也没有再跟王管事多说什么,刚才那些也不完全算得上是跟王管事说道,反而更像是一种自言自语,一种打心底里头震惊不已后的自言自语。 见状,王管事也没有再多嘴,他跟了符仲景这么多年,自然明白自己此刻最好是莫再多言,莫支打扰,静静的等着侯着,听众吩咐便是。 果然,符仲景一直沉默了好久,好一会后似是终于理清了些什么头绪,这才再次看向了王管事。 “你亲自去一趟惜夏阁,请二小姐到书房来一趟,就说我有事要跟她商量。” 很快,他便下达了命令,而后什么都没做,就躺在一旁的摇椅上等着。 王管事连忙称是,很快便先行退了下去,按吩咐去惜夏阁请人去了。 书房门开了又关,而符仲景的思绪再一次陷入凝重的思考中。 刚才三皇子让他回来安排一下,说是要尽快跟符夏见一次面。 他想来想去,也无法肯定这一回三皇子见符夏到底会发生些什么。 从云隐山回来,三皇子似乎有些变化,但具体是什么一时间他也说不上来,而且这样的变化对于他来说到底是好还是不好暂时也无法真正确认。 但符仲景隐隐猜到,这一次三皇子见符夏之后,符夏对他们将来的用处必定会有一个明确的结果,最终是舍还是弃,亦或者其它,这些不同的结果必定对他起到不同的影响。 如今瑶儿对于三皇子早就已经失去了原本那么大的吸引力,符夏这边再黄掉的话,将来就算三皇子事成他也未必能够得到太多的好处。 所以,符夏这张牌,他当真还得好好打打才行,不然的话许多事情都只会是功亏一篑!R1152 第一百七十七章 所以,符夏这张牌,他当真还得好好打打才行,不然的话许多事情都只会是功亏一篑!接到王管事的传话后,符夏道了声知道了,让王管事先去回话便是,而她换身衣裳一会便过去书房。 王管事走后,符夏衣裳也没换,舒舒服服的接着坐在那儿喝着她的茶,根本不着急。 嘴解露出一抹笑意,符仲景这会终于是坐不住了。 有些事情也是应该轮到这位所谓的父亲了,她可早就放下过话的,一个也不会少,一个也不会放过! 这些天,宁尘逍让拾一送了不少情报过来给她,所以今日符仲景一回府便急冲冲让人叫她过去与什么有关也再清楚不过。 沈靖前些日子了云隐山,再一次找到了当初给出所谓预言害了她一世的那个破烂高人,回京以外便与符仲景秘密见了面。 这些,符夏都一清二楚! 一直到喝完手中那一杯茶,她这才起了身,不急不慢的往符仲景的书房而去。 敲了敲门后,符夏应声推门而入。 此刻符仲景已经重新坐回书桌前,一幅忙忙碌碌的模样处理着书案上那些大大小小的信件与公文。 在看到符夏之后,这才从那一堆的东西中抬起了头。 “阿夏你来了,坐吧!”符仲景边说边自己也起身,随之坐到了符夏旁边的椅子上。 “不知父亲特意让人叫女儿过来,有何吩咐?”符夏从从容容面色不变。 符仲景当上便笑了笑,摆摆手道:“你这丫头,跟为父说话无需如此生疏客套,今日为父叫你过来也不存什么吩咐不吩咐的,你这不是马上就要出嫁了吗,为父叫你过来无非就是跟你聊聊你的婚事,看看你自己在婚事准备、嫁妆这些事情上有什么其他的要求。” 符仲景自是先拿着准备大婚一事做幌子,当然,这也是目前来说对于符夏最为重要之事。 听到这话,符夏倒是不怎么在意,简单应了一声:“关于婚事,一切都是由蒋姨娘操办的,有什么父亲去问蒋姨娘应该更加清楚。至于女儿这里,并无任何其他的要求,正常的一些准备就成了,其他的没有所谓。” “怎么会没有所谓呢,这可是关系到你一辈子的大事,当然还是得更加周全些才好。”符仲景显出来的还是那么一幅慈父模样:“其实呢,早些天我已经跟你蒋姨娘交代过了,关于你的嫁妆都是让她按照嫡出规格标准来置办,有一些甚至于还超过,另外,但凡你有什么其他额外的要求,只要相府有这个能力办到都会一一满足于你,还有……” “父亲所说的这些,我都已经知道了。” 符夏打断了符仲景的话,目光扫过不冷不热地说道:“除了这些以外,不知父亲还有没有其他的事情?” 她没什么兴趣在这里听符仲景假惺惺个没完:“若是没有旁的事,女儿便先告辞了,我看父亲也挺忙的,无谓打扰。” 这话一出,符仲景顿时显得有些尴尬,但很快却是清了清嗓子说道:“阿夏……为父的确还有件事要跟你说,只不过这事一时间不知道从哪里说起。” “那父亲可以先考虑清楚,等您想清楚从哪开始说的时候,女儿再过来就成。”符夏边说边一副要起身的模样。 “等一下,你说你这丫头性子怎么就这般急呢!” 对于符夏如此态度,符仲景心里很是恼火,但还是面带笑意的叫住了人,转而说道:“是这样的,三皇子说想再见你一面,好像是有什么事情要跟你说。父亲知道你对三皇子不是很……再说你这不是马上要嫁入宁王府了吗,所以一下子也不知道要怎么跟你说才不会让你误会。” “不知父亲所说的误会是指的什么误会?”听符仲景提到沈靖,符夏笑着反问了一句,她这父亲果然是个聪明人,传个话都能够耍出这样的花腔来,弄得这事跟他完全没有关系,不过是出于情面不得不如此一般。 “为父知道你对三皇子并无那方面的好感,而三皇子对你则是情有独钟,如今你又马上要嫁给宁王了,这么个时候父亲迫于情面替三皇子带这个话让你去见他一面,这不是怕你误会父亲对你的婚事有什么其他想法吗。” 符仲景耐着性子解释道:“其实呀,这话我本也不想替三皇子带的,但你也知道人家毕竟是皇子,若是不把话传来的话总归不好。再者若是我不带这话,到时三皇子自个跑来府中的话,我也不可能挡着人不去,如此一来反倒是不好。” “既然父亲也知道以我现在的身份再去见三皇子不好,那父亲就应该当场替女儿拒绝这个所谓的见面要求才对,而不是传什么话。” 符夏当下便点破符仲景的所谓“好心”,显然并没有领那份刻意而为的人情。 符仲景心里在想些什么她再清楚不过,若不是觉着宁尘逍似乎对她这个庶女还不错,又担心将来沈靖那边好事万一不成,想留条其他的退路的话,这个所谓的父亲,哪里可能费这些心细跟她这般说道。 “阿夏,当时你不在,没看到当时的情景,我若是不答应三皇子替他传这话的话,说不定他当时就会跑到府中来,那样的话岂不是……” 符仲景的话还没说完,符夏却是接过径直说道:“三皇子自个要硬是跑过来,父亲若实在没办法拦住那也好过让女儿跑出去单独见他强吧,女儿虽然并不在意什么名声不名声的,但也犯不着自个给自己挖坑。” 说罢,符夏站了起来,朝着符仲景最后说道:“劳烦父亲替我回复一下三皇子,就说我跟他之间没什么必要再单独见面,他若真有什么重要的事情就让他直接告诉您,再由您转告便成,若是不方面假他人之口,那就更加没有必要再说道什么。” 符夏轻快转身,抬步直接离去。 符仲景见状,自是有些急了,连忙跟了起来叫住人道:“阿夏,你又何必如此绝情呢,好歹当初三皇子……” “没什么绝情不绝情的,我跟三皇子之间本就不存在那样的瓜葛,父亲跟三皇子关系近并不代表我跟三皇子就一定要有些什么,不是吗?” 止了步,符夏回头颇有深意的朝符仲景笑了笑。 “阿夏……你这是什么意思?”符仲景面色不由得变了变:“我跟三皇子不过是最为正常的臣子与皇子间的关系,哪有什么近不近远不远的说法!” “没有吗?没有的话那便最好了,如此女儿拒绝了三皇子也不至于让父亲太过为难。”符夏还是微笑的模样继续说道:“哦,对了,听说姚家出了事,我知道父亲一直都对姚家那些人憋着一口闷气来着,不过再如何姚家也是父亲的岳家,父亲若得空的话还是应该过去一趟表示关心才对。” “你这又是什么意思?”符仲景这会脸都黑了起来,符夏意有所指的话越来越让他觉得不安起来。 他甚至真的有那种感觉,眼前这个庶女仿佛知晓自己的一切,一切的一切! “没什么意思,父亲可是千万不要多想。”符夏说道:“父亲忙吧,女儿先走了。” “等一下!”符仲景快步走到了符夏面前,拦住了其去路,而后叹了口气一副有些无奈地模样问道:“阿夏,你跟为父说句实话,姚玉莹的死是不是跟你有关?” “父亲为何会这般想?我不过一个弱女子,哪里有那样的本事?”符夏并不意外符仲景突然而来的问证,整个人平静得很,并没有半点多余的情绪。 “不是我要这般想,事实上姚家人已经这般想了!”符仲景说道:“王管事安插了眼线在姚家,已经得到比较确实的消息,你成人礼的那天,姚玉莹派了死士想要混入相府暗中对你行刺,结果后来就是在那天,不但是好些想要行刺的姚家死士再没有回去生死不明,就连姚玉莹也失了踪,次日才从护城河里被捞了起来。” “哦,还有这等事,原来姚家这是还不死心,想要置我于死地呀!父亲既然知道了那天的真实,不知有何感想呢?” 符夏面色平静,反问道:“难不成父亲也觉得那些死士以及姚玉莹都是我解决掉的吗?那您还真是高看我了,当时我一直都在府中,后来一直跟宁王在一起,就算有那样的逆天的本事也没有分身之术呀!” “阿夏,你应该知道父亲不是其他意思,我只是想告诉你整个事情,是为你好!你也知道姚家人是不会跟你讲这些道理的,毕竟在他们看来,你身后还有宁王在呀!你没有那样逆天的本事,宁王府有呀!” 符仲景一副不被理解又颇为无奈的模样再次解释道:“为父当真是为你好,是怕姚家人不声不响的对你进行报复,所以不论这事跟你跟宁王府有没有关系,最少都得提醒一下不是吗?”R1152 第一百七十八章 “您还真是个好父亲,知道有人想要加害自己的女儿,就这般着急的提醒一下女儿,为我这女儿好,然后呢?” 符夏笑得很冷,盯着符仲景颇有感触地说道:“然后您觉得宁王府才应该是我的后盾,反倒是这相府符家最多也就是个提醒的责任对吗?” 被符夏这般一反呛,符仲景自是脸上挂不住:“你这孩子,怎么会这般想,为父这不是正跟你说道这事,一起再想办法吗,你怎么就不往好的地方想想,偏偏总是把为父想得那般狭隘呢?” “再说,姚家这事为父也只是刚刚才知晓,所说的那些也不过是一些最实在的分析,并没有那么多想法在里头,你别总是带有抵触似的,这般对咱们都不好,还不如坐下好好商量才是最为实在的!” 符仲景真心觉得符夏这个庶女越来越无法让他厌恶,若非考虑到还不知道三皇子最终将如何处理,再加上宁王府那边无形中可能会给自己带来的一些退路的话,想他堂堂相爷,怎么可能跟这么个逆女低声下气。 但再如何,他骨子里头有些东西当真无法掩盖,此刻的语气无形中也表明了耐心差不到到了一定的极限。 三番五次,符夏对于他这个父亲的毫无忌讳的顶撞终究不可能当成什么都没有发生,符仲景却比着姚氏或者符瑶这样的人忍性强得多,有些东西日后总有机会一起清算。 听到符仲景的话,符夏却是果断的摇了摇头:“没什么好商量的,姚家又不是头一回想要我的命了,父亲又不是不清楚,现在再来说什么商量不商量的也没什么意义了。” “说句实话,宁王府也好,相府也罢,又有哪个是真正在意我这条性命的?生死有命,富贵在天,靠谁都没用,唯有靠自己命硬!” 符夏直接得很,看着符仲景没什么情绪:“父亲也不必想太多,宁王也好还是我这个女儿也罢,其实才是这世上想法最为简单的人,人不犯我不犯人,人若犯我……” 最后一句,符夏并没有完全说完,但整个的意思却是清楚明白。这话是说给所有犯她之人而听,也是当面说给符仲景听的,更是今日与符仲景谈话里头真真正正唯一有用的话! 而后,符夏朝着符仲景那副红胀得如同猪肝色一般的脸微微笑了笑,再无言语亦无逗留,就这般当面飘然而去。 一直到符夏走了许久,符仲景这才从震惊之中清醒过来。 回想起刚才符夏所说的那些话,符仲景突然觉得自己已经满身是汗,事到如今,他当真有了嫡女符瑶的那种心思,当初为何要将符夏这么个弃女给再次弄回府来呀! 不论什么原因,他似乎都不应该再把这个弃女接回,真是不应该呀! 从头到尾,这个弃女不仅没有给他带来过任何实质性的作用与好处,还接而连三的把他这相府搅得不成样子,如今这言辞举止间更是明显没有半点将他这父亲放在眼中,甚至于还带着浓浓的敌视与仇意。 “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我必犯人”,这是多么赤|祼祼的威胁,来自于一个连他看不起的弃女的威胁! 可现在,符仲景不得不说,那个弃女再也不是当初丢弃时丁点自保能力都没有,可以随他拿捏之人,甚至于毫不夸张的话,自打他见到符夏开始,其实这个女儿便早就已经不是他原本所想象的,只不过是他不愿意相信罢了。 而如今,面对符夏这么赤|祼祼的威胁,最让符仲景觉得可怕的是,自己竟然对这个逆女毫无办法,哪怕连一句反驳都显得那般苍白无力,所有的反应最终只能以沉默与强行忍让为妥协。 符仲景自己都不明白这到底是怎么了,他到底在顾忌些什么、害怕着什么呢? 是三皇子那还暂时没有完全明白的决定与示意?是宁尘逍那高调无比的护短?还是……来自于符夏本身? 煞星?煞星! 他越来越相信不少人渐渐用到符夏身上的这个词,这个女儿简直就是个煞星,从进相府到现在才多久的功夫,但凡得罪过她的人根本没有一个有什么好下场。不是死,也是比死好不到哪里去,但符夏却从头到尾面对那么多事却硬是自个一点事情都没有。 符仲景当真是有些怕了呀,真不知道哪一天这个煞星便会毫不留情的对他这个所谓的父亲出手。 依着符夏的精明与狡猾,不可能想不到当初他将其接回府中是另有目的,所以这个女儿也根本不可能对他存有什么感激与亲近之心,甚至于因着从前之事心怀仇恨都再正常不过。 “一个都不能少,一个也都不会放过” “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我必犯人” 这一字字一句句,不由得再次浮现在符仲景的脑海之中,到了现在他也无法再自欺欺人,符夏全都是明明白白说给他听的呀! 他应该早就想到这一切的,这一切根本就不难想到,可这么久以来他偏偏被自已的盲目自信与所谓的优越感麻痹,打心底并不愿意承认自己从一开始便错了,错得不能再错! “来人!”突然之间,符仲景大声朝着书房外头喊了一声,脸色已是铁青铁青。 很快,王管事便走了进来,看到自家老爷如此模样不由得吓了一跳:“老爷,您有什么吩咐?” “从现在起,严密监视二小姐一举一动,每天汇报,不得有误!” 符仲景眼光冰冷,下达着命令,这个女儿已经到了让他不得不防的地步! 与此同时,他又朝王管事示意了一下,令其上前几步而后小声嘀咕了几句。 王管事连连点头称是,没一会功夫便快速退了下去,按照符仲景的吩咐行事。 次日,蒋氏命人给符夏送来了为大婚所制的喜服样式,让符夏自行挑选,而来人正是大姐符玲。 “阿夏你快看看,到底哪一款比较合你心意?我娘说了,到时那上头的刺绣全部都请京城最有名的绣娘,保准好看!” 符玲看上去比符夏要兴奋得多,如同即将嫁人的是她一般,那种高涨的热情以及眼神中的渴望与羡慕当真是藏都藏不住。 符夏见状,笑着说道:“大姐替我拿主意就成。” “那怎么行,这可是你要穿的,当然是得你自己喜欢才行。”符玲只当符夏心中对于这门婚事其实并不欢喜,所以有所抵触,因而不由得心情也低落了一些,安慰道:“阿夏,这毕竟是你的终生大事,不论如何还是得重视一些才行。” “嗯,重视呀,所以才让大姐替我拿主意呀。”符夏微笑着说道:“大姐不要误会,我并没有其他意思,只是真心觉得大姐做这一些会比我自己来效果会好得多。不仅是嫁衣,还有旁的那些事情,我都劳烦大姐跟蒋姨娘一并替我处理就行,你们办事我放心也舒心,只要大姐不嫌麻烦就成了。” “……那,既然你是真愿意如此,那我自然也愿意代劳的。”见符夏并不似哄她,符玲倒是稍微安心了一些,而后下意识的又道了一声:“不知道哪一天,我才能够跟阿夏一般可以准备自己的婚事。” 符玲比着符夏要大一岁多,如今都快十七了,但婚事看上去当真还没有动静,是以对于正常的少女来说,有此感慨也是再正常不过的事。 再加上,如今符玲的心里头的的确确有了一个人的身影,自然而然也就更加敏感。 听到符玲的话,符夏含笑,若她没记错的话,符玲前世离订婚已经很近,只不过这一世是否会有变化却是不得而知:“大姐别急,说不定很快就轮到你了。” “哎哟,我才不是那个意思,真不是,就是看到这样的情形随口说说,真不是急着想嫁人……” 符玲一张脸涨得通红,生怕符夏笑话,连连摆手否认先前不小心泄漏的心声。 正在这尴尬不已的时候,四喜快速跑了进来,朝着符夏禀告道:“二小姐,三皇子来了,已经直接往惜夏阁这边来来,很快就要到了。” 四喜显然也是刚刚才得到的消息,而且沈靖来得很突然,进府后全然没有通知相爷之类的,直接便往惜夏阁过来,这可是让她一点准备都没有。 这会进来禀告的功夫,沈靖那边估计都快要到院子外头了!看那来势汹汹的样子,十有八九可不是什么好事,四喜心里又急又担心的,因此一路不停的跑了进来先给自家小姐报个信。 “三皇子?他来干什么?”符玲先是一愣,而后很快看向了一旁的符夏,同样担心不已。 对于三皇子与自己这个二妹之间或有或无的那些瓜葛,她当然听说过不少,如今二妹已经定下婚期,三皇子刚一回京便找了过来,难不成…… ………………………………………………………………………… PS:威信上发了宁尘逍的美图哦,亲们可以加我的公众威信号:不要扫雪,关注后可查看历史记录,么么哒~R1152 第一百七十九章 第一百七十九章 四喜显然也是刚刚才得到的消息,而且沈靖来得很突然,进府后全然没有通知相爷之类的,直接便往惜夏阁过来,这可是让她一点准备都没有。 沈靖当真来得极快,完全没有贸给符夏等人太多思考的余地,就那么直接带着人进了惜夏阁,连最基本的等候与让人通传知会都不曾有,仅仅是象征性的敲了敲门便直接进到了符夏的屋子。 倒不是惜夏阁的看门婆子以及其他下人失职,只是今日三皇子的气势与往常完全不同,她们根本没法阻拦,甚至于上前询问的机会都没有,便被沈靖的侍从挡到了旁边。 “本皇子想跟二小姐且单独说几句话,其他不相干者请回避!” 沈靖站在那儿,看着符夏,目光压根没有再扫其他任何人,但强势无比的言辞却是对着符夏以外的所有人。 这样的举止,分明是反客为主,毫无礼貌可言。 符瑶愣在那里,终于反应了过来,自知沈靖这回是来者不善,否则也不可能这般模样,越是这般她反倒越是不愿意走。虽然心中也挺害怕的,毕竟这会的三皇子看上去真心让人觉得清冷得可怕。 但她想说什么却又张不了嘴,只得朝一旁的符夏看去,希望阿夏能够出声让她名正言顺的留下来。 不仅仅是符瑶,四喜与林儿也还是呆在原处,并没有动,小环更是丁点表情变化都没有,继续呆在那儿做着她的事情。 沈靖见状,不由得皱眉,看来他的话还真是越来越没有影响力,这么大个屋子这么多人,硬是没一个理会他的吩咐。 “阿夏,我想跟你单独谈谈,请让她们都暂时退下。”他只得再次出声,却是对着这屋子里头的主人符夏。 不得不说,他虽然已经很是重视眼前这个女子,但看来还是不免低估了一些。 听到这话,符夏这才微微笑了笑,而后才吱声让符玲先行回去,同时让几个丫头也跟着暂时退下去院子里头等候便是。 符夏发声,如此一来符玲自然也没什么好说的,只得先行离开。 林儿与四喜也依次跟着出去,唯独小环还留在那儿,虽然放下了手上的活没再做什么,不过很明显却是完全没有准备离去的意思。 “小环,你去门外侯着吧。”符夏自然知道小环是想留在这里保护她,今日沈靖满满一副来者不善的样子,是个人便看得出来,倒是没什么掩饰的。 这与之前在她面前一直表现得如同谦谦君子一般完美的沈靖完全不同,如此一来更是证明宁尘逍前两天送来的情报一点都不错。 无妨,反正也是到了应该跟沈靖正面撕破脸皮的时候了,一个一个的清算又怎么可能少得了他? 想想一会即将出现的对峙与情形,符夏非但没有半点的紧张害怕,反倒有着一种浓浓的兴奋与期待之感。那隐忍了太久太久的仇恨种子几乎是刹那间全面燎原。 “小姐,奴婢哪都不去,就在这里服侍您。”小环看都不看沈靖一眼,小丫头平日里对着符夏等人时全然没有半点的脾气,此刻在沈靖面前可是完完全全的展示着身为宁王府人本就所有的脾性。 除了担心符夏的安全外,小环还有另外一层的考虑, 若是让自家王爷知道三皇子沈靖单独跟小姐说话的话,保不准又得吃什么莫名的飞醋而不自知。麻烦! 符夏自是明白小丫头的心思,压根没有理会沈靖那显得愈发显得不烦恼的面色,笑着说道:“不走便不走,你到外间沏茶去,三皇子好歹是客,茶水都没有太过怠慢。” 小环听到这话,当下便心满意足地领命,外间里间隔着帘子倒没多大区别,沈靖若是不长眼敢对她家王妃做什么的话,保证让其连真正行动的机会都没有。至于说了些什么,那更是听得再清楚不过。 沈靖想在这里摆什么谱可是大错特错,莫说她家王妃不是那种怂包性子,就算是她这个丫环也不可能同意。 “阿夏……” 三皇子明显对于符夏的安排并不满意,眉头皱得愈发深了起来,但反倒是放缓了些语气,若有若无的流露出几分无奈:“阿夏,还是让你的婢女先到院子里头候着吧,有些话比较私密,让旁人听了去并不好。” “真是不好意思三皇子,我并不觉得我们之间有什么话可以私密到那种不能让任何人听闻的地步,若三皇子真打算跟我说那些不能与外人道的话,那么依我看还是没必要说了。” 符夏不紧不慢的扔了这么一句话,甚至还抬手做了个请的手势,一如直接送客。 笑话,她可没求着任何人来跟她说道什么,要说便在这里说,她就不按要求完全清场又如何?不能说没法说那就别说了,她还懒得听。 “阿夏……”三皇子脸上的神情愈发的难以琢磨,变化莫测之间最终还是没有再做强求:“罢了,既然你信得过她,我倒也没什么关系。反正谁都知道她是宁王府的人,你自个不在意就好。” “三皇子有什么事就请直说吧,您也知道我都快大婚了,说实在的这个时候还单独见其他男子,实在不是什么多好的事情,万一有人恶意造谣生事的话,又不知道得惹出多少麻烦来。” 符夏没有理会沈靖的话,而是径直让其直接进入正题,到了这个功夫再扯这个那个的实在是没劲得紧呀。 “是吗?什么时候开始,你也在意那些所谓的流言蜚语了?”沈靖不是不明白符夏的意思,却偏偏忍不住明知故问了一声。 “在不在意是一回事,明知不好还去做又是另一回事,三皇子不必将这些搅到一起。说实话,今日若不是三皇子自行闯了进来,我本是不愿再跟您见面,毕竟咱们之间实在也没什么好牵扯不清的地方。” 符夏明言:“昨日我已经让我那父亲给您带过回话了,我想我也应该完完全全的表明了自己的态度。而今日三皇子前来,不论是我父亲传话有误还是三皇子自己执意如此都无所谓了,重要的是有什么事情赶紧说完,我这边也挺忙的,婚期临近,要亲自处理的事情不少。” “看来,你倒真是挺乐意嫁入宁王府,当那个什么宁王妃了?”沈靖的声音渐渐变得有些冷,看向符夏的目光也更加的沉了下去。 短短几句话,符夏不时的提到了婚事,提到了他最不想听到的符夏与宁尘逍的婚事!他已经分不清符夏是真心真意期盼那门婚事,期盼着嫁入王府,还是符夏故意要在自己心口上狠狠的刺上一刀再一刀。 从头到尾,沈靖怎么都想不通,宁尘逍到底有什么好的地方,符夏为什么宁可嫁给一个好男风的人,也从不会对他所作所为有半点的领情或感动。 直到这一次前去云隐山,直到真人再次替他算上一回天机,他才悄然明白了一些过来。 或许,从一开始他就错了,错得真的很离谱,可事到如今,他却发现自己哪怕真错了竟然也没有生出过半点的后悔,唯独在意的只是这个女子竟从来没有真正正眼看过自己一回! 真人的推算出来的天机毕竟有限,短短几个字无法让他完全清楚所有真相,或许穷极一生他都无法彻底知道具体,但最后的结果才是最为重要。 “当然,不乐意的话,就算有人绑着我嫁我也不会嫁,三皇子还问这样的话有意思吗?难不成您觉得我应该有旁的想法才对吗?”符夏俨然没有理会宁尘逍此刻的神情:“若是三皇子单独见我要说的就是这些的话,那么当真不如不说。” “你到底是谁?”沈靖叹了口气,似是终于下定了什么决心,定定地看着符夏询问:“你到底是谁?你根本就不是原来的她,对不对?” 耐人寻味的话就这般直接扔了出来,沈靖回想着真人对他所说之言,心绪难平,他也没有指望符夏会给他什么真正的答案,笑得很是奇怪却又极为认真:“可不论你到底是谁,说实话对我来说,现在的你当真让我喜欢!若是一开始我便知道你并不是原来的你,那该多好呀,好样的话,也许现在的一切都会完全不同起来。” 听到沈靖的话,符夏顿时笑容僵在了脸上:“三皇子这是怎么了?去了一趟云隐山怎么变得如此古怪起来?我就是我,不论是从前的还是现在的或者是将来的,都只是我!” “是,没错,你就是你,可你也不是你,对吗?”沈靖突然笑了起来,似是说完这一句后,整个人都变得轻松了起来。 PS:啦啦啦,亲们,扫雪推荐一本,好基友的新书啦,大家有空可以去看看,可能是你的菜哦。 《骄婿》作者:三叹 玩转宅斗,压上霸王——媳妇就是用来宠的。R1152 第一百八十章 云隐山一行,让沈靖有了从所未有的震憾,更是让他整个内心世界不得不得强行逆许多许多。 真人的话让他不得不信,而他也是头一回迟疑了起来。 那个本来可以替他化劫挡灾的女子,如今却成了他的煞星,这完完全全就是个笑话,但却是最为真实的笑话。 甚至于,连真人都无法解释得清个中玄机,无法理解当初所算的天机不知何时竟突然这般反转改变了过去。 但真人之言绝对做不了假,沈靖绝对不会有任何的质疑,只不过实在不愿意去相信罢了。 按着真人所言,推算下来也就是在他刚刚派人去符夏母女当初所居住的地方采取行动,给其母所服用的药物混入毒素之后不久,原本应该是他这一生命中吉星可助他化灾挡劫顺利成就帝业的符夏,突然之间便在那个时候的样子成为煞星! 听起来似乎不可思议,但事实就真的这般发生了,只不过一直以来并不曾发现罢了,直到那天去了云隐山,再次见到真人,问起近况为何诸多不顺时,真人这才重新算了一卦,终是发现了早就已经生成的天大变数。 变数,天大的变数,真人虽然算出了变数,但却无法查明变数生成的具体原因,可那些倒也不是最为重要的,最重要的结论便是,符夏如今非但不能够成为他的吉星,反倒事与愿为成了一颗妨碍他,甚至可能害得他一无所有死得很惨的煞星祸星! 沈靖打心底里头不希望这一切是真的,但长久以来符夏所表现出来林林总总,无一不都证实了真人所说。 若是从前的话倒也罢了,即成了煞星,那就直接把这煞星给灭了便是。可如今,沈靖自已都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竟然已经把一个原本只打算利用的女子给放到了心中,占据着自己内心的一席之地。 现在再说灭了,却绝对不是那般简单轻易之事,不然的话,他也不可能把这件事如今的真相独自藏着任何人都不曾言说,包括本就什么都知情的符仲景亦是如此。 心中暗自叹了口气,事到如今,他还是无法真正拿定主意,无法再象当初一般对符夏果断而毫无托泥带水。 这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女子,到底是什么原因才让其几乎在转眼之间变得那般截然不同。 最开始懦弱而无知的少女瞬间像是成了另外一个人一般,坚韧勇敢、睿智迷人而多姿多彩。 这样的符夏真正让沈靖欣赏,这样的一个女子又怎么可能不让人心动爱慕? 可同时,这样的符夏却是最最危险的人物,特别是于他而言,几乎等同于不可并存。 有她在,则自己一路更多危机。 沈靖无法想象,到底是什么原因让符夏突然间发生这样的蜕变,但他却已经看得很清楚,这丫头似乎对他有着一种天生的排斥,甚至于对立情绪。 不论他做什么,他都无法打劫她的心,倒并非说符夏薄情,如今想来,真正的原因怕是真人所推测出来的实情有关。 也许,符夏早就已经知道他最开始的动机并不单纯?也许,这丫头知道了更多的隐密? 如果真是这样的话,沈靖反倒是可以释怀,哪怕前路将变得更加艰难,但心中却多少还能存有一丝的希望。 至少,他还有机会可以让符夏明白,在之后的那些日子,他当真是心怀真情。 “三皇子,我不知道你这是怎么了,什么‘你还是你,你也不是你的’,如果生病了请去看大夫,莫在我这里胡言乱语。” 符夏此刻面色当真变得颇为难看,倒不是怕什么,而是着实对于沈靖此刻那样的神情语态极为反感。 她知道,沈靖可能已经知道她早就察觉到了再回相府的真正原因与阴谋所在,但沈靖绝对不可能知道她重生的天大秘密。 “我没病,不需要看大夫。”沈靖并不在意符夏的态度,反倒是笑着说道:“我知道,宁尘逍一定跟你说道了许多东西,或者从一开始你进相府起,他便已经盯上了我,盯上了你,盯上了三皇子府,盯上了整个相府。” “我也知道,你如今心里头对我有成见,甚至是很深的误解,那些怪不了你,换成是我的话也会如此。但是阿夏,有些事情我真得让你知道,许多事情并不是你所以为的那样。” 沈靖这一次没有再多说那些并不相干的东西,反倒是出乎意料的坦白,似是真要用完全真实的一面来面对符夏,不再对其有任何隐瞒一般。 “没错,我承认,当初你父亲接你回相府一事的确不是他所说的那般简单,你的回归是我与你父亲一起商量好的事情,因为当初有人替我算过命,有人命格与我十分匹配,若是能够娶其为妻,必定将助我逢凶化吉,诸事顺利。” 沈靖一口气没停,就这般三言两句的把当初那个阴谋简单的勾勒了出来,摆到了符夏的面前:“而极为巧合的是,查了许多,最后我们却是发现,你竟然就是那个与我命格十分匹配之人。所以事情就是这样一步一步的走了过来,最终我们将你找到,而你父亲则把你给重新接回了相府,想着日后能够找到合适的时机,将你许配给我。” 说完这些,沈靖终于稍微停了停,默默的看着符夏,看着她那脸上每一处最为细微的神情变化。 他也不知道自己到底在期待什么,希望看到什么样的神色,但就是那般牢牢的盯着,等着。 而符夏果然并没有显露出意外之色,唯有的神情也是道不出来的嘲讽。 “啧啧,三皇子今日这是怎么啦,跑到这里主动交行这些又是什么意思?难不成因为我这个命格与你十分匹配之人没有老实听话,顺从于你们的安排去嫁给你替你逢凶化吉,让你诸事顺利,所以你便特意跑过来强行相逼不成?” 她遥了摇头,笑声愈发冷冽:“王爷说得没错,这一切我的确早就已经知晓,所以你也看到了,从头到尾我绝不可能接受这样的安排,不是吗?” “阿夏,既然咱们今日都能够彼此敞开心扉,自然是再好不过的事。你也不必急着嘲讽什么,更不必如此快的下着结论。” 沈靖再次出声:“我承认最开始的确只是想利用你罢了,可是慢慢随着时间推延,我当真不再只是想利用你罢了。有些东西做得了假,可有些东西却绝对无法伪装。连我自己都不曾料想到,最后我竟然真的喜欢上了你。所以阿夏,不论你信与不信,很早以前,我便是真心实意的想娶你为妻!” “是吗?三皇子这份真心实意当真太过稀罕,我符夏还真是没那福气要得起。” 符夏更觉好笑,既然话都说到这个份上,既然大家都是心知肚明,当然也没什么好收着藏着的:“符夏不才,可也爱惜自个性命呢,没事就去给人挡灾化劫这样的事真心做不得呀,哪天不经意就挂了,那就算承三皇子再多的真心实意又有什么用?三皇子,你说呢?” 这话,顿时让沈靖面色再次难堪不已,片刻之后,却终究没有对着符夏发任何的脾气,只是淡淡地说道:“看来,宁尘逍当真知道不少的事,本皇子是不是应该考虑先把这种多事挡路之人给挪开?” 如此威胁自然不会让符夏觉得恼火,当然,她也知道沈靖所言并非玩笑或者气话,可想归一回事,做又是另外一回事,不是谁想想便都能心想事成的,关键还是得看能力。 宁尘逍真要有那么容易被人给挪开干掉的话,那么老早就被*掉了,还轮得到沈靖吗? 当然,符夏自然也不会指出她之所以知道许多隐秘并非来自于宁尘逍,就这般让宁尘逍替她担下一切,背上这说黑也不算黑的黑锅,想想倒也最是合适再好不过。 “三皇子想做什么那是你的自由,无奈跟我说道。” 她不在意地说道:“三皇子心怀大志自然不拘小节,我没你们那么多花花肠子,管好自己那丁点事就已经足够。” “如此说来,我在你眼中心中,当真什么都不算?”沈靖心有些堵,符夏从头到尾对他的那种茫然与无视,才是让他真正在意之处。 “对于一个只想利用自己达成某种目的而不择手段之人,三皇子觉得我有那么犯贱要将那样的人放在眼中心中吗?” 符夏反驳而道:“三皇子想多了,也别再说什么这只是最开始,之后一切变得不同、甚至早就已经喜欢上我之类的话,可不可笑,荒不荒唐咱们暂且不说,总之对我来说,我们之间绝对不可能如你所想的那般发展,除非……我疯了!” “阿夏,你可知道你今日所说的这一切将会带给你什么样的后果?”沈靖长长的吐了口浊气,看向符夏的眼神愈发的复杂:“你知晓了许多本不应该知道的东西却又不与我站在同一阵营,非友即为敌,你确定真的要与我为敌吗?”R1152 第一百八十一章 事到如今,沈靖也不再有任何没有必要的掩饰,径直将两人之间的关系挑明出来。 连真人都已经明确言示,符夏如今不再是他的吉星,不再能够替他化灾挡劫,反倒成了他的煞星,这就意味着此人的存在对于他来说已经是一种祸害。 听到这话,符夏却是毫不在意地笑了笑:“三皇子还真是有意思,不跟你站在同一阵营就一定是为敌吗?这世上不为同一阵营的人太多太多,不是再正常不过的事吗?非敌则友听过,非友则敌还是头一回领教。不过,若是三皇子这般认为的话也无妨。” “是吗,既然你这般说,那么我可能理解为你并不想与我为敌?”沈靖面色反倒微微有所缓解,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符夏这一声勉强算得上是否认的说辞。 “我从来不主动与任何人为敌,但加害于我之人自然不会轻易放过。” 符夏平静无比地看着沈靖:“三皇子,我这般说已经很清楚了吧?” 就算是撒破脸皮那也得撕得有些技巧,符夏并不会傻到把内心所有的话一五一实的告诉沈靖,那样的话看似解气,实则没有任何的作用,反倒只会让自己在日后的明争暗斗中落到下风。 “除了最开始接你回相府的初衷的确不纯以外,之后我当真没有再做过任何于你不利之事,相反对于你的现状与安危比谁都在意。” 沈靖毫无隐瞒地述说着自己的内心,只不过面上表情早就已经归于平静,甚至于带着一些在外人面前的那种清冷:“阿夏,我现在只要你一句话,将来不论何时,只要我不做任何危害于你的事的话,你是否能够保证也不会与我为敌?” 这一问,却是今日沈靖前来相府要求单独见符夏所要询问的最为关键的问题,也是他内心之中挣扎犹豫的根源所在。 哪怕真人已经明明白白的警告于他,但他却还是无法那般果断的下定决定直接把符夏除去。 他一辈子不曾对任何人心软,甚至于包括对他自己。 可到如今,这样的事实当真发生,一想到自己亲手就这般抹去符夏的存在,一想到再也无法看到这女孩的面容笑貌、再无无法听到她的声音,沈靖的心底竟然觉得无比的空荡,那种虚无的酸楚当真是深深的扯疼着他的心。 他从来没有想到过,自己竟然会有对一个女人动真心的时候,就算是从前的符瑶,那也不过是为了取得符仲景的支持而做出的一种表态,跟所谓的真心喜爱远远无关。 正如真人所言,情爱于他只会是一种拖累,可有的时候许多事情却当真不是他所能够控制。 哪怕冒着这么大的风险,他却还希望赌上一把,希望能够让自己心底深处能够留有一丝的温暖,哪怕只是一种奢侈的希望,却也总好过于像从前一般空空荡荡什么都没有。 从前不曾爱过,没有感受过也就罢了,无所谓有与无,可一旦尝试过,有些东西便像是会上瘾,再行舍弃时最先伤到的永远都会是自己。 或许,沈靖此时也还没有真正分清,他爱的到底是符夏,亦或者是心里头那个渴望得到爱,不愿意连一点希望都失去的空无的自己。 “三皇子,未来的事情谁又能够真正保证呢?”符夏微微顿了顿,却还是没有选择是与否:“很抱歉,这种事情我无法去承若,也不想去承诺。是与非,黑与白从来就不是绝对之事,我也没有这样的义务必须对三皇子保证。” “无法保证吗?那就是即使现在你还没有与我为敌,将来有朝一日却已经做好了与我为敌的准备?”沈靖的面色愈发的清冷:“你这般,是在替宁尘逍做着铺垫吗?如果将来他与我正面对立的话,你一定会站在他的那一边与我为敌,是不是?” “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符夏突然觉得有些好笑:“三皇子问这种话不觉得有些奇怪吗?嫁鸡随鸡嫁狗随狗,将来我嫁给宁王成为宁王妃,与他一起共进退难道不是最为正常之事?” 沈靖脸上却并无任何笑意,也不觉得刚才那样的话有什么好笑的。 但他却是沉默了起来,那种无声的清冷让他整个人愈发的阴沉。 片刻之后,他终是再次吱声,径直抛出了真人当初与他所言,而他从没有再跟第三人说过的话:“此次我前去云隐山,当初那个给我算命的真人再次替我重算一卦,他说,从前你是我的吉星,而如今,你却已经成为了我的煞星。阿夏,如今你竟还说将来有朝一日要与宁王共进退,要与我为敌,你说我到底应该拿你如何是好?” 这样的反问,当真发自于沈靖的肺腑,是呀,他如今到底应该拿符夏怎么办呀? “三皇子此问当真是为难我了。吉星也好煞星也罢,那给你算命之人当真是张嘴便来,他倒是随心所欲了,却是从没考虑过一句话会给我这样的人带来什么样的命运改变吗?” “你们这些人都是做大事的人,你们有着你们的野心,我虽然只是一介普通女子,但我亦有自己的思想有自己的一口气!我的人生不属于任何人,只属于自己,不论是谁,都别想主宰我的命运,别想拿我的人生之路当成他的垫脚石!” “三皇子,咱们之间从一开始就不可能生出你所想的那种关系来,到了现在,你更加没有必要再与我说道那些无用之言。我就是我,我就在这里,为自己而生,为自己而活,不需要任何人拿我怎么办,我的想法我的人生不会因为任何人的意念而改变!” 符夏倒也没有想到沈靖竟然会说出这番话来,也没想到自己命格竟然真的已经完全改变,成了沈靖命中真真正正的煞星。 事实上,她也猜到了沈靖这次支隐山之行是去找谁、做什么,也预测到他们可能会发现些什么与当初不同的东西,只不过真没想到竟然会是如此的清楚明白。 那真人当真厉害,吉星变煞星,这也算是最为适合的形容,不过光是煞星还远远不够,前世的债呀,今世得偿呀,加倍加倍的偿还呀! “所以,三皇子你根本不必那般纠结,想怎么办便怎么办,因为那是你的事,与我无关!” 最后一句,符夏当真有着一种说不出来的魄力,想如何尽管放马过来便是,大不了她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总之不论别人如何都不会改变她自己的准备与原则。 想要除了她这煞星,那无所谓,只要你有这本事就成!若是她自己技不如人,死了也就死了,她怪不了任何人,可若是她侥幸没死,那就不好意思,十倍百倍的偿还你就准备好吧,敢对他人下手便应该早早做好被人反除的清楚认识。 这些,符夏并没有直接道出,但大家都是聪明人,说与不说本无差别。 果然,听到这番话,沈靖当下便是长叹一声,摇了摇头道:“你这丫头,当真是胆大包天呀,难不成你就真觉得我舍不得对你下手,哪怕你与我为敌也不会对你怎么样吗?” “当然不是,我只是觉得有些话还是实话实说比较好。三皇子若是有那本事提前除去我这煞星,只管放手做便是,是非对错本就是相对而言,与我来说冤死得紧,与三皇子而言却只是提前除去祸害罢了。” 符夏也不由得吐了口气,似是有些不太愿意再多说什么,摇了摇头朝着沈靖说道:“其实,我们之间当真没什么好说道的,三皇子还是请回吧,日后是什么样便是什么样,你做你的,我做我的,不为敌时便各自过好各自的日子,若为敌时同样还是你做你的,我做我的,各自顾好各自就成。” “你倒真是想得开,看来倒是我太过忧心了?”这一回,沈靖倒是不由得笑了起来,万万没想到符夏竟然会是这样的态度:“原本,我真是想要按真人所说提前除去你这祸害的,不过,既然我来了这里,跟你如此掏心掏肺的说了这么多,想必你也看得明白,我是真心不愿意,也无法下得了那个手。” “所以阿夏,希望有朝一日,咱们之间当真不得不彼此为敌时,我不会后悔今日所做出的决定。” 最后一句,沈靖当真是说不出来的无奈,最终他还是下不了那样的手,还是无法再如从前一般对这个女子下得了那样真正的狠心。 他有着太多种可以让符夏神不知鬼不觉消失在人间的方法,哪怕就在这里,哪怕外室还有一个宁王府丫环的存在。 可是最终,他还是选择放弃了真人让他去做的事情,放弃了这会手头上就已经捏好的手段,就这般转身离开。 沈靖甚至于都没有再多问一句原本还打算要问的关于符瑶的事情,就在转身离开的一瞬间他似乎已经听到了自己悲鸣的心跳,若是再做停顿也许会忍不住改变主意。R1152 第一百十二章 与来时一样,沈靖走得极为突然,眨眼之间便离开了惜夏阁,而后也不曾在相府内做任何的逗留,直接出了相府飘然而去。 “小姐,这三皇子也太猖狂了吧?”小环很是气愤,没想到沈靖竟敢跑到这里来如此毫无顾忌乱说一通,甚至于明知她是宁王府的人,同样一点都没遮掩的当着她说着她家王爷的坏话。 “不行,就算小姐不跟他计较,奴婢也咽不下这口气,非得将今日之事一五一实报之王爷才行!” 恼火的同时,小环倒是没有忘记自己如今的双层身份,怕未来王妃以为她没将其放在眼中,因而特意解释了一声再表明了自己的想法与主张。 见状,符夏倒是并没多想,笑着说道:“你想禀告便禀告吧,不必觉得我会多想其他。”反正小环不说,今日这样特殊的事情,宁尘逍也不可能忽略掉而完全不知晓。 言罢,她也没有再理会小环以及此时已经陆续进来的林儿跟四喜,反倒是平静的陷入到了自己的思索中。 说句实话,符夏并没料到沈靖今日会一股脑将所有的东西都与她交了底,并且在明知自己早就已经无法替其化灾挡劫,反倒成为了他的煞星之际,还就这般放过了她,不曾直接除去。 沈靖刚才说道的那些关于云隐山真人所言,符夏并不怀疑,同时也相信刚才这一趟,沈靖本也带着杀心与手段而来,哪怕身在相府,哪怕有小环在近边相护估计也很难及时阻止得到这一场危机。 有的时候,杀人当真不需要那般麻烦,也可以不动声色,甚至于哪怕就在现场却也不会给自身带来任何的麻烦。 更何况,沈靖是从云隐山归来,那不怀好意的所谓真人只怕早就给了沈靖如何不着痕迹抹去她存在的方法,而沈靖却并没有使用,至少这一次像是放弃了,暂时没有对她使用。 这还当真与沈靖的性格有些不相符合,不过,无论是做戏另有目的,还是如沈靖所言真的对她动了些心一时下不去这手,什么样的原因都并不重要。 重要的是,一切都不可能改变! 他们之间注定只会是死敌,不关乎宁尘逍也不关乎其他任何人,沈靖靠着那个真人知晓了太多常人无法知晓的东西,但却永远也不可能想象得到,她这一世所有的突然改变全都拜其自身所赐。 想要她不与其为敌,这岂不是天底下最大的笑话? 更何况,她太过了解沈靖。就算如今处于种种原因,沈靖暂时还对她下不了狠手,但这也仅仅只是暂时,因为她还并不曾正面而直接的让沈靖觉得自己造成过客观意义上的真正**烦。 等到有一天,沈靖发现她的威胁远远超过想象之际,当沈靖的利益与她的存在实实在在的碰撞在一起时,他当然不可能再如今日一般一时手软。 良久,符夏终于收回了思绪不再多想,她要做的事情还有许多,无谓因为这么一点小事而陡增本就不必有的困拢。 小环当真找了人把刚才之事细细传回了宁王府,虽然她也清楚只要王爷想知道的即使她不禀告也不会落下一句,但沈靖都把主意如此毫无忌讳的打到未来王妃身上了,真是王爷能忍她这当婢女的都不能忍。 而符玲在沈靖走后不久也再次过来了,担心不已的询问符夏是否有什么麻烦,听说无妨后这才稍微放心了一些,见符夏当真也不像发生了什么事的模样,说道了几句话这才离开。 符玲走后没多久,符仲景匆匆而来。 “阿夏,三皇子这般匆忙找你,所为何事?”符仲景现在是真猜不怎么出沈靖的心思,所以才会等着沈靖一走便立马来询问符夏。 虽然他也知道,这个庶女并不一定会如实告知他什么,但若是连问都不问却让他更加心中没谱。 至少,沈靖那边他是根本没得机会再去追问这些,若是打算让他知晓的话,沈靖早就主动跟他说道了,哪里用得着他特意跑到事事都不按牌理出牌的符夏这里碰什么运气。 “不太清楚呀,说了一大堆莫名其妙的话,我也听不太明白,而后便又莫名其妙的走了。” 符夏自然不会没事干特意跟符仲景详细解释什么,不过符仲景的到来与询问却是侧面印证了一个问题,沈靖并没有将她这吉星变煞星一事告知符仲景。 “那三皇子都说了一些什么莫名其妙的话呢?”符仲景当真是厚着脸皮与符夏陪着笑追问着,毕竟这事对他来讲当真颇为重要。 沈靖对于符夏的态度说到底并不仅仅只关系到符夏,更是牵扯到了符瑶的将来、他的将来,甚至于整个符家的将来。 “说了一大堆,神神叨叨的,具体的我也记不得那么多了。”符夏看了符仲景一眼,淡淡说道:“父亲若想知道的话,大可以直接去问三皇子便是,依着您与三皇子的关系,他自然会告诉你的。” 符仲景脸上的笑容当下便僵在了那里,好一会这才说道:“阿夏,你怎么又这般说话,为父早就跟你说过了,为父与三皇子并没有你所想的那些关系,仅仅只是……” “父亲都到了这个时候还跟我藏什么呢?三皇子自个都跟我讲了当初你接我回府是你们一起商量之事,为的是什么也早就跟我说了,这会功夫您还说您跟三皇子不熟之类的,倒是太假了吧?” 符夏自己都觉得有些好笑,继续说道:“行了,您也别再我这里浪费功夫了,有什么不清楚想知道的直接去找三皇子更好一些。” 说罢,符夏也不再理会符仲景,自行拎起一本书翻看起来。 而符仲景这会整个人都呆住了,似是震惊无比,万万没想到这么机密之事沈靖竟然真的一五一实都跟符夏抖了出来。 如此一来,他更是不知道说什么才好,这三皇子到底都在想些什么呀? 好一会,符仲景这才回过神来,挤出那么一句话道:“你这丫头可是别胡说,这种事当真不能胡说!罢了,既然你不愿意跟为父说话那就不说了!” 都到了这样的时候,符仲景当真是谨慎到了极点,依然没有当着符夏的面承认什么,反倒是表现出一副完全不知情、不懂符夏的意思似的,摇了摇头,叹着气走了。 符夏压根没在意符仲景这会是不是去找沈靖,但这次却是真真正正的撕下了她这所谓的父亲脸上最后一层虚伪之皮,看着符仲景明还要力装无辜的模样,当真是可笑到了极点。 倒是晚上都快要睡觉的时候,小环高高兴兴的送来了宁尘逍的信。 没错,就是宁尘逍写的信,写给符夏的亲笔信。 符夏没有搭理小环那充满期待与兴奋的神情,默默的朝其挥了挥手,只留下了林儿服侍。 见状,小环倒也没有什么失望之处,时候也不早了,依然高高兴兴的跟四喜先行下去休息。 看了一眼信封上的字迹,符夏知道那的确是宁尘逍的手笔,在宁王府呆了一个月,天天端茶递水的,书房里头没少见那家伙挥墨,所以对其字迹倒是毫不陌生。 信封之上只有大大的两个字“符夏”,连名带姓的似乎指明着是写给她的。 符夏还是头一回收到宁尘逍写的信,感觉上总是有那么一丝怪怪的。以往有什么事,宁尘逍都是让小环把原话带给她便是,像今日这般正儿八经写信还是头一回。 稍微顿了顿,符夏也没再多想,当即拆开了信封,取出里头的信纸看了起来。 仅仅一张信纸,打开来后只是一眼便将所有内容一览无遗。 “有眼光!” 三个字,整整一张纸上就写了这么三个洒脱而不免带着几分得意的三个大字:有眼光! 符夏不由得笑了起来,宁尘逍这家伙倒真是够不要脸的,这到底是夸人还是夸他自个呀,真真一点都不客气。 不过,从这特意写来的三个字中,符夏倒也看得出宁尘逍对于沈靖应该是胸有成竹的,连丝毫恼火都算不上足以说明一切。 如果说她这一世的重生便注定了要与沈靖敌对到底不死不休,那么宁尘逍则当真是所有人都没法预料到的一个变数。 天大的一个变数,前世压根没怎么介入到任何剧情的宁尘逍这一世简直就是沈靖心目中最大的搅屎棍。 呃,虽然“搅屎棍”这个形容太过难听了些,不过符夏当真觉得极为恰当,哈哈! 心情不由得轻快起来,将那张只有三个字的信纸重新塞回信封后,符夏下意识的把信放了起来收好,连她自已都不曾意识到的就这般好生收好起来。 次日一早,宫里竟是来了旨意,太后召见符夏。 接到旨意的时候,符仲景只是微微皱了皱眉很快也不算意外。 太后始终还是姓姚,姚家这一次死了一个姚玉莹又怎么可能善罢甘休,只怕此次入宫十有八九没好事等着符夏。 不过想到先前种种,符仲景索性两边都不去理会,姚家也好,符夏也罢,由得他们双方去斗,反正如今对他而言,谁输谁赢都对他没有任何的损失。 “宫中规矩你可懂?”当着传旨太监的面,符仲景朝符夏问着话。 “不懂。”符夏反问道:“父亲应该知道才对呀,我这市井长大回相府还不足一年,也压根没人教过这些,怎么可能懂那些呢?” 符仲景面色有些黑,符夏这一去自身会遇上什么事他并不太过在意,但怕不怕姚太后这一次会顺带着借符夏之事来牵连符家。 要知道,如今姚氏还在国公府里头住着,他这些天压根没有去接过人,更别说同姚氏缓和关系。国公府那边早就已经对他有所不满,如今符瑶还在乡下关着不说,姚玉莹更是因符夏而死,姚家当然会把这口气同样算到他的头上来。 “不懂就好好记着,进宫之后收起你的脾气,莫要再给相府找麻烦了!” 符仲景这会也没有旁的办法,只得强调了一遍,有用没用的总比不说要来得强一点。 这个庶女如今留在符家就像一根卡在他喉咙里的鱼刺,吞又吞不下,吐又吐不出,满嘴都是血却又毫无办法。 没有理会符仲景的话,符夏反倒是看了一眼那传旨太监,说道:“太后突然要见我,不知所为何事?” “小的只是负责前来传太后懿旨,其他一律不知,符姑娘进宫自然就知道了。”那传旨太监虽不曾见过符夏,不过最近倒也听过符夏之名,因而说话还算客气。 至于符相父女之间的那些话,当然与他无关,听着就听着,懒得管那么多。 “那好,有劳公公稍等片刻,我去换身衣裳,梳洗一下。”既然是进宫面见太后,那么自然得整理一下仪容,符夏也正好可以趁这个空当稍微准备一下。 姚太后突然在这样的时候宣她入宫,当然是来者不善,估计十有八九是姚家人的主意,这一入宫她就等于是被隔离开来,直接送到人家口中成了肥肉。 太监听到符夏的话,自然也没反对。 “小姐,奴婢现在就给王爷传信?”回惜夏阁换衣梳洗的路上,小环小声建议着:“依奴婢看,这一次太后突然传你一准没安好心,那宫里肯定不太平,小姐可不能就这般跟他们进宫。” 传旨太监一早就说了,这次进宫太后只召见了符夏,其他不相干人等只能在宫外等候不能跟着入宫,也就是说符夏压根不能带任何人一并跟随保护,就连小环也不例外。 “传信有什么用,就算你家王爷愿意插手此事,却也根本来不及,你觉得外头那太监还会等我等上多久?” 符夏边走边应了一声,并没有采纳小环的建议,相反她知道,这一次入宫肯定危机四伏,想要化解活着出来,唯一能够指望得上的就只有自己了。 小环顿时闭上了嘴,符夏的话说得很对,这会找王爷还真是有些来不及,一时间她也没有了办法,只得干着急。 不过看符夏的神情倒平心静气得很,片刻后又忍不住问道:“小姐,那您说怎么办才好?” “边走边看吧。”符夏没有再多说,很快进了自己的屋子。 说实话,对于宫中那些个人,她并不陌生,只不过没想到姚家人这般不要脸,竟是直搬出了姚太后要对付她。 如此一来,她也不得不开始将手中准备已久的底牌一个一个的掀开。 换了身衣裳,准备了些东西,符夏倒也没有过多磨蹭,慢慢走了出去,跟着那前来传旨的太监上了马车直接往宫门方向而去。 等符夏一走,小环还是没有光呆在相府什么都不干,直接骑了匹快马直奔宁王府而去。 她的任务本来就是为了保护符夏,而这一回却根本没有机会跟着入宫保护,所以必须尽快将此消息带给王爷。姚太后在这样的档口召符夏入宫,一个不好便有可能发生些什么。 只希望这会功夫王爷千万不要跑到其他地方,一定得在府中才好,不然的话,此次符夏入宫当真是凶多吉少。 就在小环快到宁王府的时候,符夏的马车已经到达宫门口。 “符小姐请下车,进宫后都得步行,奴才替您在前边引路。”太监下车后直接便在前边带路,旁的丝毫以有多说。 宫里的规矩,符夏比任何人都要清楚,才不是跟符仲景所说的完全不懂,宫里头的确不是哪里都能跑马车的,但到达中宫门那一段路却不是都得非下也车步行不可。 一般来说,但凡有一点身份的人都是以了中宫门那里才下车,另外还有一些身份更加尊贵者更是可以乘车进得更远。 依着符夏如今的身份来说,完全不必在这里就下车,但她自然也没点破什么,毕竟她现在可是做为一个什么宫规都不懂的人。 进了宫,走了一会后,符夏很快便发现那太监所带之路并非通往皇太后寝宫的,反倒是直通西园那边。 宫中西园是整个皇宫最为偏僻之处,这太监直接将他往那没什么人的地方领当大有问题。 越往那边走,来往宫人便越发少了起来,而符夏这会却是停了下来,没有再跟着那太监继续往下走。 “符小姐,您怎么不走了?”太监见状,回头看向符夏道:“是不是累了?这宫里头就是这样,地方大,除了皇上这些主子外其他人都只能够老老实实的步行。不过,已经快到了,您再坚持坚持。” “是吗?真快到了吗?我怎么觉得咱们这越走越偏僻了呢?太后寝宫真是在这边吗?” 符夏淡淡地看着那太监,显然根本没有相信。 太监顿时面色变了变,而后很快笑了起来:“符小姐这不是说笑话吗,奴才可是奉了太后懿旨前来请符小姐前来面见,怎么可能会把如此太后寝宫给弄错呢,这说出去日后奴才当真是再没法在宫里头立足了。” “符小姐要是走不动了,咱们可以休息一会再走,反正也快到了,倒是不差这一时半会的。”太监希望符夏是因为走累了在发小姐脾气,所以好声解释着,并没有显露出什么不应该显露的。 可这会功夫,符夏也懒得跟这小太监装傻,此处还算开阔,再往下走的话可就没这么好随时能退的有利位置。 现在看来,这小太监明显是想把她带到西园那边的某处角落,十有八九已经在那里设了伏想要对她下手。 她倒是没想到姚太后竟然如此直接,甚至于根本不担心这样做会有什么不利的后果,看来姚家人早就已经对于她出事后的说辞做出了合理的安排。 “再往前走明明就是御林西园呀,什么时候太后的寝宫竟是换到了这里?” 符夏冷笑一声,锐利的目光从那太监身上扫过,冷声说道:“你到底是什么人,为何要冒充太后身旁之人假传旨意?” “符……符小姐,您是不是搞错了,奴才……奴才怎么可能假传旨意?”那小太监听到符夏的话后,当即便是一愣,显然没料到之前还说完全不懂宫规,压根没有进过宫的人,现在却是直接道出了前边所在之地为西园,而非太后所居的寝宫方向。 “事到如今你还敢狡辩?我是没进过宫,但宫里最基本的布局也不至于完全想不到。这里人都没有,你还敢跟我说是去往太后所居之地,真当我是傻的吗?” 符夏直接揭穿了太监的谎言,而后冷哼一声,径直转身便走。 “站住!你要去哪里!”太监见状,顿时急了,当下也顾不得那么多,边说边四下瞅了瞅,看到没有人,竟是从怀中摸出一把刀,直接朝着符夏背后刺了过去。 就在这时,符夏却是突然一个转身,仿佛后脑长了眼睛一般,竟是一把抓住了那小太监的手,挡住了那一刀,而另一只手直接朝着其脖子处避了下去。 一瞬间,那太监连反应都没反应过来,直接被打昏了过去。 “蠢货,难道你们到现在都还不知道我会武功吗?”符夏扫了一眼躺倒在地上的太监,嘴角抹出一抹嘲讽。 看来符瑶那次回相府应该没来得及与姚氏道出她会武功之事,也有可能那天符瑶太过惊慌,根本没有意识到,所以这一消息才没有被姚家人知晓。 也正因为如此,在这一次所设的陷阱中才会出现如此大的漏洞。 当然,她也明白,这小太监并非仅有的一处下手方式,估计最开始是要带她去西园,那边已经藏了更像样的人手,但小太监见她掉头便走,怕错失机会,这才来不及多想直接便动了手想要先把她给解决掉。 ^^^^^^^^^^^^^^^^^^^^^^^^^^^^^^^^^^^^^^^^ ps:今天六千更新,补上昨天断更的,抱歉。感谢亲们所投的粉红票,最近更新的确太不给力,所以扫雪也不怎么好意思,只能再次道声感谢,谢谢大家的宽容与支持。R1152 第一百八十三章 看了地上躺着的小太监一眼,符夏很快便做出了反应,当下便朝着离此地最近的一处御林军护卫守卫点而去。 宫里的布局,她再清楚不过,此地虽然很是偏僻,但却离一次护卫地颇近。姚家人虽然能让人在宫中对她下手,但也不敢太过肆无忌惮,更不可能买通所有御林卫,使得此事令太多人知晓。 是以,按昭符夏估计,姚家出动的只可能是姚太后宫中的一些人手,而御林军只可能听命皇令,除非皇上亲自下令,否则算是太后亲自开口也无济于是。 “有刺客!御林军何在!”快步奔至最近的一处御林军护卫点后,符夏大声喊了起来:“御林军何在,西园附近出现刺客,快抓刺客!快去保护太后安全!” “什么人!”见状,很快便有护卫WWW.|军冲了过来,见到符夏后快速询问。 “我是相府二小姐、宁王府准王妃符夏,奉太后旨意进宫面见,入宫后引路太监说太后要在西园召见于我,我便一路跟着那引路太监去往西园方向。谁知快到西园时,不曾想竟是突然冒出几个蒙面刺客来,这会太后怕是凶多吉少,快些派人前去西园护驾!” 符夏语速极快,但却把事情说道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言辞之间满是惊恐与担心,就像真的一样。 这会她肯定不可以直接说自己被姚太后姚家人给算计,那样的话非但没有半点作用,反倒只会让她更加陷入一一步的不利局面。 直接将那些对她下手的人说成是目的不明的刺客,而故意将自己身处西园附近的原因说成是太监传命太后要在西园见她,如此一来什么都圆得过去。 至于事实如何这并不重要,一会见到太后,她可以将一切都推到那小太监身上,本来她也是受害者,一进宫便被人给带到偏僻之处想要加害,她倒是要看看,太后如何给她一个交代! 当然,现在最紧要的便是过了这一关,她得借助御林军的力量保护自己,先把埋伏在西园里头的那些刺杀她的人给解决了再说。过了这种暗地里见不得人的暗杀后,剩下明面上的为难反倒是简单得多。 果然,听到符夏所言,那些御林军自然不敢怠慢,虽然他们并没有见过符夏,但是宁王府的准王妃这可不是普通之人,更别说听这话的意思,太后有可能还在西园那边,是以不论是真是假,御林军们都不可能怠慢,立即带着人与符夏一并前往西边捉拿刺客、保护太后。 御林军行动很快,而符夏之前也并没有耽误任何功夫,等他们重新回到那小太监动手袭杀符夏的地方时,小太监依然昏迷在地上,并不曾被人发现。 见状,御林军自然更加相信符夏之言,快速带人冲入西园。 而符夏则并没有跟着所有御林军进入西园,同其中几名御林军一并守在小太监昏迷之处等候。 西园地理位置比较特别,留在此处可直接等着,可防止里头之人逃出,正好一举拿下。 进入西园的御林军很快发现里头根本没有太后懿驾,但却当真发现隐藏在西园里头六名蒙面黑衣人。 那几名黑衣人哪曾想到,最后等来的非但不是他们想要暗杀的符夏,反而把御林军给招了来。 见状,那几人自是立刻想要逃跑,再如何也不能够暴露身份,否则的话将无法解释得清他们在此出现的原因。 六人武艺当真极为不错,不过可惜的是御林军人数众多,当场有四人便被阻,而另外两人则冲了出去,往西园外头死命逃窜。 宫里头不比旁的地方,一旦被发现,想从御要军手中逃出几乎没有可能,那四人见逃脱无忘,竟是直接咬开嘴中所藏之巨毒,当下毒发身亡。 而另外两名逃出西园之人没一会便在符夏等人所待之处被围,眼见无力升天,很快也果断咬毒自尽,一丁点的犹豫与迟疑都不曾有。 这样的情况,符夏倒是早就预料得到,姚家能够安排在宫内行刺之人,必定都是死士,行事不会给自己身留半点退路,成功与否,一旦被人发现为了不暴露主子身份,必定都会以死切断任何不利于主子的线索,来个死无对证。 御林军那边当下也愈发警惕重视起来,不但派人立刻通知御林军首领,同时也立马让人前往太后所在寝宫核对太后是否在宫内安好,毕竟这里当真出了刺客,还是那种极为凶猛之徒,不论太后那边是否有问题都已经是大事。 宫中警介顿时提升了一个档次,而符夏也成为了御林军重点保护的对像,一切都得等御林军首领大人来之后处理。 至于那晕迷的小太监,醒来之后看到眼前竟是一大片的御林军,还有符夏那张面带微笑的面容,以及地上那两具蒙面人的尸体,顿时整个人的愣住了,好半天都反应不过来。 “符小姐,这太监醒来了,他怎么把您给带到西园这附近来了?太后根本就不在西园,里头除了刺客以外,其他任何人都没有!” 其中一名御林军很是不解的询问着符夏,这会功夫已经有人去检查那些咬毒自尽的刺客,当然也另有其他人负责将事情来龙去脉问得更加详细一些。 毕竟刚才事情太过紧急,御林军根本没有机会问太多,而这会刺客服诛,剩下的当然就是把事情调查清楚。 符夏是这件事情最重要的一个目击证人,问清楚些等御林军首领来之后他们也好准备禀告此事,等候首领的命令。 今日这事,一会必定是要上报给皇上的,宫中守护那是头等大事,竟然如此莫名的让刺客混了进来,无疑于是对御林军的一种极林挑衅,一个不好不少人都得因此事而受到处罚。 “这位大人,你们应该问他才对,今日是他去我相府传的太后口谕,说是太后如我入宫面见。等进了宫后便是他一路带着我往这边而来,我想这事他应该比谁都清楚。” 符夏指了指还在那地上呆着有发呆,面色苍白到了极点的小太监,继续说道:“不过现在,这人到底是不是太后身旁之人实在值得怀疑,你们可以问问他到底是怎么昏迷的,问问他今日这些事情到底怎么回事。” 御林卫听到符夏的话后,顿时便明白符夏话中之言,一挥手立刻令人将那小太监给押住,以免此人再来个自尽什么的,那么到时可真就屁事都问不出来了。 小太监当真是宫里的小太监,也是太后宫里的小太监,并非姚家的死士,所以自然不可能像先前那些刺客一般来个什么咬毒自尽,没有那准备更没有那种勇气。 不过小太监哪里不知道今日这事有多大的麻烦,自己万万不能说错一句话,不然的话他只会死得很惨很惨,甚至连死都不如。 “大人大人,奴才、奴才是太后宫里服侍的小彩子,之前……之前的确是奉太后口谕接符小姐进宫面见太后。” 小太监终于回过些神来,很快想好了对应之辞,虽然承认了符夏的身份,承认了这一趟的确是去接符夏进宫面见太后,但其他的却打死也不可能承认:“小彩子也不知道这是怎么回事,先前太后并没有说要在西园召见符小姐来着,是进宫后在宫门有人给奴才传了话,说是太后这会正在西园散心,让奴才直接把符小姐带去西园……” “谁曾想,还没进西园,奴才突然一阵眼花,好像看到有什么东西在奴才面前闪过,紧接着头一晕就倒了下去什么都不知道了。” 小彩子害怕归害怕,但总归是太后宫里的人,什么大风大浪没见过呢? 再说这事太后在后头撑着,只要他不给说漏嘴,一口咬定跟那些人没关系,自己也是被人给骗了,其他的就算符夏指认他做了什么也是一人之言,没有旁证没有作用,到时太后一出面什么都能够给压下来。 给符夏传旨引人往这边走的事都是瞒不住的,毕竟全都有记录可查,但其他就不同了,那些死士反正全都死了,死无对证,符夏说什么都没用,到时说不定还能够反咬一口。 “是这样吗?”御林军的人微微皱了皱眉,倒也没有追问太多,只是反问了一声一旁的符夏。 那小彩子毕竟是太后宫中之人,而出事的人明显可能是这未来的宁王妃,此事从头到尾便带着一些古怪,所以那御林军也不好直接做出其他的反应。 “他说的话是真是假一时间我也没法确定,毕竟我从前没见过他,哪里能够确定他的身份以及随口的说辞,不过一会去见过太后才知道到底是不是真的。”符夏并没有一口咬定什么,而是强调先行去见太后。 越是危险的地方越安全,此时此刻,宫里头唯有见到太后才是最安全的,毕竟她就不信太后还能当众让人取了她的命去。 相反,发生了这样的事情,又有御林军在场,事情不久还会上报给皇上,一切变得不同起来,太后也不敢再明着胡乱对她如何。R1152 第一百八十四章 小太监见符夏竟没有向那些御林军告发他行凶一事,反倒是直接表明要去见太后,心中更是又惊又怕。 不过这对他自身而言当然是再好不过,不论如何,一会见了太后之后便真正有了底气与保障,无需担心被御林军或者符夏这个阴险女人单独审问。 小太监这会哪里还看不明白发生了些什么,眼前这符夏当真不是什么好对付的女子,难怪国公府如此费尽心力甚至不惜借助太后之手,跑到宫中将符夏给除去。 他们都以为符夏从没进过宫,根本不可能知晓宫中的环境位置等事宜,所以这才想着用旨意将其诓入宫,而后直接带到偏僻的西园再让人动手弄死。反正最后只需要伪造一下现场,做成被不知身份的刺客碰巧撞上杀死灭口的迹象便可,其他的自然有人善后收尾。 但小太监不曾想,符夏竟然直接只破了他们的计谋,非但没有如期跟进西园陷阱,反倒是在揭破穿他的谎言后毫不犹豫转身便走。 走便走,更让小太监不曾想到的是,符夏竟然跟有先知先觉神通似的,就在他拔出刀刺过去的瞬间转身将他给一掌打昏了过去…… 小太监越想越是沮丧,越想越是觉得符夏可怕,等他醒过来后,那符夏简直逆了天,短短功夫人竟是直接找到了离此处最近的御林军防卫点,把御林军直接引进了,从而使得原本隐藏在内待命的六个死士全都显了原型,不但没有来得及实施刺杀任务,反倒是把自己的命给搭了进去被迫咬毒自尽。 要知道,将那几人带进宫中当真也不是容易之事,这一击竟是没有得手,日后再想用此方法拿下符夏可谓是千难万难。 就凭符夏这样的所作所为,打死他都不相信这位主当真对宫里头的事一无所知! 好在当初设局之际主子们还算谨慎,考虑到了各种各样的可能性,因而自然也不止准备这么一招! 这符夏如此托大,竟然想直接去太后那里再行对质,真以为她是未来的宁王妃就了不起了? 想到这些,小太监倒是很快恢复了常色,惊讶过后渐渐平静下来,准备着一如先前咬死不松口,抗到太后那里去自然就没问题了。 没一会功夫,御林军首领很快闻讯过来,很快便询问了事情的经过。 “符小姐,卑职这就亲自护送您前往景怡宫,至于此次刺客一事,卑职自会上报皇上,仔细调查,多谢符小姐及时示警方才在最短时间内找出刺客,使得宫中没有发生什么大事,卑职感谢不尽!” 御林军首领是一名三十来岁的壮实大汉,带着武将特有的粗犷与豪迈,当下便做出了妥善处理,对着符夏的语气不卑不亢。 今日西园出现刺客一事很是蹊跷,御林军首领隐隐觉得太后宫里头的这名小太监还有发现情况并及时向御林军报信求援的符家小姐都有些古怪,但事情显然不是三言两语便调查得清楚的,所以他一边吩咐手下好生将好几具刺客尸身带回去检查,一边先将太后所召见的符小姐送去景怡宫再说,免得到时又发生什么变故可就不好。 “大人客气了,有劳大人引路!”符夏微微点了点头,示意御林军首领前头带路便是。 至于事情真正的过程,一会到了太后那里,自然有的是功夫去细细说道。 如此一来,御林军道领亲自带了人送符夏前去景怡宫,此事关系重大,中间竟扯到了太后,实在有些麻烦。 不过,身为御林军首领,保障皇宫安全是他的职责所在,容不得半点的马虎,所以即使有些事情涉及到了太后,他也得亲自过去将一些基本情况问个清楚,如此一来方可更加准确的判断事情真相。 “太后,事情办砸了!” 此刻景怡宫内,姚太后已经得到了消息,身旁心腹嬷嬷正向其禀告着刚才西园那边所发生之事。 “一群没用的东西!” 姚太后没什么表情的骂了一声,声音竟并不显太多的怒火,反倒带着几分懒洋洋与不在意。 “太后,那符夏很是狡猾,而且丝毫不像是从未进过宫的人,对于宫里头的情况反倒是极为熟悉。她不但利用了御林军去对付死士,而且点众压根没有揭破小彩子,就好像先前那事与她毫无关系,当真只是碰巧撞上了似的!” 心腹嬷嬷的表情却很是凝重,继续说道:“难怪国公府会接二连三的在那个小丫头手中吃亏,这符夏的心性实在太过吓人,看来一会得更加谨慎才行,不然再失手的话可就难办了。” “哼,一个小丫头罢了,再厉害又能够厉害到哪里去?” 姚太后并非不屑,只不过却当真没有将符夏太过放在眼中,哪怕许多事情就发生在符夏身上,但在她看来,那小丫头不过是背后有人撑着罢了。 太子跟江家那些人暗地里可没少跟这死丫头少套近乎,外加还有一个神神叨叨、做事向来不靠谱又胆大包天的宁王时不时的捧几下,符夏掀得起些小风浪来也再正常不过。 没进过宫,但只要有熟悉宫中事物之人教她便可以,不是多难之事。大概突然得了旨意知道要入宫,多少是做了些准备的,所以今日符夏的一些表现虽然让她也有些意外,但还不至于过于担心。 既然为了姚家那些没用的东西出手了,那么她自然也不可能只有一手准备,好戏才刚刚开始罢了,若是连这么个小丫头都没法收拾掉的话,那她这么多年宫中的日子当真是白呆了。 “太后……老奴觉着符夏竟然能够那般轻松的化开第一盘死局,至少说明此女心机很是厉害,一会还是不能大意。” 心腹嬷嬷略显担心地劝说道:“虽然那些烈士身上不可能留下任何线索,但御林卫必定会将此事禀告于皇上。依着皇上的心性,多少怕是能够猜到一些什么。如今皇上对太后您略有微词,对国公府姚家更是暗生不满,所以老奴怕只怕到时此事反倒是被皇上拿去加以利用的话,可就对您、对姚家极为不利了。” “想得美,今日哀家可不会给他们这样的机会!那个符夏只能是站着进宫躺着出去,至于皇上那里,哼,他现在便想哀家撕破脸皮也未免太早了些!” 姚太后面上显露出一抹残酷,冷到骨子里头的残酷。 她能够从当年入宫一步一步走到今日,自然不是善类更不是只凭运气的无脑之人,许多事情要么不做,要做便不能有丝毫的迟疑与犹豫,否则的话最后只会坏事。 “太后圣明!” 听到姚太后如此说道,心腹嬷嬷倒也放心了,其实她本就不是担心太后的手段弄不死符夏,恰恰相反,她只是怕太后看到事情突然发生变故,一时迟疑犹豫起来,那可就大在不利。 两人正说着,外头奴才通报,符夏已经到了,此时正在外头等候召见,而一并前来的还有几名御林卫,说是要一并求见太后。 姚太后眼神示意了一下,很快符夏等人包括之前那名太监小彩了便陆陆续续的走了进来。 一通行礼之后,小彩子自是抢先朝姚太后禀告道:“启禀太后,小彩子奉命请符二小姐入宫面见太后,这差一点就回不来见不着太后娘娘您了!” 小彩子边说边抹着泪,一副受惊不已的模样大声说道:“先前小彩子一进宫门,便看到一个有宫女姐姐守在那传话,说太后娘娘您正在西园散步,让奴才直接带着符小姐去西园那边。没想到还没到西边便碰上了刺客,奴才直接被人给打晕了过去,幸亏符小姐及时叫来了御林卫,不然……” “行了,此事哀家已经知晓,你就不必再啰嗦了!”姚太后当众摆了摆手,打断了小彩子的话,而后也没看符夏,而是径直朝那御林卫首领说道:“此事你们可得好生查个水落石出,看看到底是什么人竟敢意图刺杀哀家!若不是先前本宫突然觉得有些累提前离开西园回到了景怡宫的话,只怕就被那些不知何时窜进西园的刺客给谋害了!” 姚太后这话一出,不仅极为简单的将事情某些奇怪之处解释了清楚,同时也等于是圆了小彩子之话,证实小彩子并不曾说谎,而符夏只不过是碰巧遇上了那些刺客罢了,刺客本来的目标应该是太后,跟符夏真正没有半毛子关系。 御林卫首领不同于其他的侍卫奴才,他们的职能本就是护卫整个宫中安全,所以就算是太后也不可能直接无视于他们。 与其等着他们出声询问一些疑点,倒不如先出手三两言解释一通,如此一来,御林卫自然也不可能再过多的追问太后什么。 “卑职失职,竟让宫中混进刺客,实在罪该万死!”御林卫首领目光一闪,却是很快主动请罪,同时说道:“不过,卑职必定会将功补过,尽快查清此事。卑职已经将此事着人上报皇上,相信不久之后便会水落石出,还请太后恕罪!”R1152 第一百八十五章 PS:想听到更多你们的声音,想收到更多你们的建议,现在就搜索微信公众号“qdread”并加关注,给《闺煞》更多支持! 御林卫首领也不是一般之人,姓李名浩,其父乃西南三军统帅,奉皇命长年驻守西南。 李浩年纪轻轻便成为了御林卫首领,深得皇上信任,除去祖上功绩父辈余荫,更多的则是自身过硬的才华与本事,年轻一辈才俊中最为突出的佼佼者之一。 李家也不同于姚家,祖上往上数几代都是军功堆出来的底子,就算在皇上面前说话腰板也直得紧,是以李浩在太后宫中的表现当然也不会有任何唯唯诺诺之处。 符夏前世与此人并不算真正的认识,但李浩之名却是绝对听闻过,也曾有过几次简单照面,正因为如此,所以她才敢步行险招,直接将御林卫给拉进这趟浑水之中,即可替自身解除危机,同时也能够让姚太后在接下来不便太过露骨。 果然,听到李浩之言,姚太后当真没有任何责怪之意:“李统领言过了,好生将此事查清解决就行了,哀家岂会是非不分,将所有责任都推到你一人身上?行了,哀家这边一切无碍,你去忙你的便是,皇上那边必定要过问,耽误不得,下去吧。” “多谢太后体恤!”李浩当下抱拳谢恩,但却并没有马上按令退下,反倒继续说道:“另外,卑职想将小彩子以及之前给小彩子传达太后旨意的那名宫女一并带去详细问话,以便了解事情经过,查找线索,还请太后恩准!” “事情不是已经很清楚了吗?哀家之前所言难道你还不曾听明白?”姚太后挑了挑眉,似是有些不满。 小彩子与李浩嘴里所说的传话宫女都是她宫里头的人,本来宫中出了这样的事,李浩要求将人带去问话并没什么特别之处,可问题就在于,先前她已经亲口把涉及到景怡宫这边的都做出了解释,李浩再带人重新问话的话,显然就是对她这太后所言存有异议。 李浩见状,倒是不慌不忙地解释道:“太后明鉴,卑职并无其他意思,只是按程序办事,凡是涉及今日刺客事事之人,全都需要详细询问,还请太后见谅!” “是吗?那依你之言,她也得跟你一起去了?”姚太后看向了一旁呆着没有介入的符夏,面上却是看不出什么喜怒来。 李浩顺着姚太后的目光朝符夏看了过去,倒也没有犹豫,径直点头回道:“回太后,符小姐是此次刺客事件最为关键目击者与报信人,所以等太后如见过符小姐后,卑职需亲自带符小姐前往事发地一趟,请其协助卑职调查!” 姚太后不由得沉默起来,看李浩这意思竟是要呆这儿一直陪同等着符夏,这一点可是让她颇为不喜。 “年轻人做事有冲劲是好事,不过有些事也不必急于一时。哀家头一回召见符家丫头,这人都还没正式见,合着你这是催着哀家先赶紧把人让给你去问什么话了?” 她自是不便拿其他话驳斥李浩,因此扔了两句不痛不痒的话表达不满。 李浩能够做到御林卫首领一职,凭的自然不仅仅只是蛮力与出身,一个聪明的头脑当然也少不了。 是以听到太后之言,李浩也知道自己刚才的要求让太后有所不悦,但却依就没有退让之意:“太后言重了,卑职不敢有催促之心,只不过今日之事并非简单的刺客事件,从那些黑衣人行动暴露立马便咬毒自尽看来,这背后估计还牵扯到了更大的阴谋。” “那些黑衣人所要行刺的目标,极有可能正是太后您,当然,也不能排除是针对于符小姐或者其他人,总之不论如何,此事绝不简单,若有不甚,后果将难以估量。如不及时查明,也许这些人还会再有其他行动,所以卑职不敢大意半分。” 李浩名正言顺的以公论公,身为御林卫首领,他的职责便是如此,不论面对何人都一样保持着自己的原则与底线。 好歹也是将门之后,这点气血都没有,这点胆识都拿不出的话,那才叫做笑话。 姚太后倒也意识到了这一点,因而顿了顿倒也没跟李浩再计较什么:“罢了,你要等便在一旁等着吧。” 说罢,姚太后也没再理会已经退到一旁将自己当成隐形人一般的李浩,转而看向符夏说起话来。 “你就是符家那个被寻回来的庶女?”故意也好下意识也罢,姚太后第一声对符夏的言语便咬着庶女两字,轻蔑嘲讽之色倒看不出来,不过总归有那么几分身份上的成见。 “臣女正是符夏,不知太后今日召见所为何事?”符夏并不在意嫡女庶女这种毫无实际意义的口舌之快,也没有再单独行什么大礼,从容却又颇显恭敬的语气,看着也让人挑不出什么多大的刺来。 “你这孩子,倒也是个急性子。”姚太后这会才算是真真正正的细细打量了符夏几眼,而后才又说道:“听皇上说,很快宁王便要大婚了,所以哀家这才想着得提前见一见他亲口请婚的宁王妃是个什么样子。却是不曾想,你这头一回入宫还没见着哀家便碰上了刺客这种事,好在倒是有惊无险,不然哀家到时都不知该如何同宁王交代。” “太后言重,臣女惶恐!”符夏嘴时说着惶恐,神色上却依就平静如常,言辞也不多,够用不行。 符夏如此态度,看到姚太后眼中自然而然的便成了虚伪与狂妄,不过姚太后终究在宫里摸爬打滚了这么多年,喜形于色这种低级的错误当然不会在她身上显现。 “行了,你也不必如此拘束,宁王那孩子哀家也算是从小看着长大的,他的脾性自然是再清楚不过。能够被他亲自个挑中求皇上赐妃的王妃,哀家自然得好生看看才行。” 姚太后的脸上甚至还显示出一抹慈祥的笑意,看着符夏的目光也变得柔和不已,边瞧边不由得点了点头继续说道:“嗯,都说百闻不如一见,这话果真有理。你这丫头倒是越看越让人觉得喜欢,完全不似外人所传的那般模样。” “能入太后法眼,实在是臣女莫大的荣幸。”符夏还是一句一回的态度,半个多余的字都没有,由着太后在那里唱戏。 她反正也不着急,倒是有的功夫看姚太后当从还能耍出什么花样。 李浩的态度倒是让符夏颇为欣赏,顺带来说,李浩毫无避讳的留在景怡宫明言要等太后跟她说完话完事后直接带她去询问刺客一事的具体情况,这无疑对她是极为有利的,至少姚太后想当众再对她做些什么也得考虑一下出手的隐瞒性达不达得到这样高的水准才行。 话说回来,今日这出戏她多少猜到了一些,刺杀这样的形式早就不是什么新鲜事,姚家人来来去去无非就是这么几下,只不过换着方式越来越隐瞒越来越不要脸不择手段罢了。 这一回连太后都跑出来亲自收拾她这么个小小晚辈,说起来她还真应该觉得骄傲与自豪呀! “啧啧,先前还听宫里的奴才说你这丫头口齿伶俐、极具口才来着,这会跟哀家说话怎么就显得如此一板一眼的?” 姚太后笑容依就,还带着几分长辈看晚辈的那种小小纵容:“这孩子,十有八九是被刚才混入宫中的那些刺客给吓到了吧?看看,哀家也真是年纪大了,光顾着说话险些忘记你再如何也不过是个十来岁的小丫头,哪里可能碰上这么大的事情真跟没事人一样。” “来人,赐座!”姚太后招呼着符夏上前落座,从头到尾全然不再提及其他,只是把符夏当做是十分在意的后辈一般:“赶紧坐下说话,休息一会压压惊。” “多谢太后赐座。” 符夏微微一福,谢过之后依言上前坐了下来。 “赐茶!”姚太后脸上笑意更浓,朝着身旁的奴才又吩咐了一声。 那奴才正欲领命让人给符夏上茶这际,姚太后却是指着自己面前桌案上的那杯茶说道:“把这凝神茶拿去给小丫头喝正好可以让她压压惊,刚换的新茶哀家还没喝过,温度也正好。” “是!”那名心腹嬷嬷微笑领命,很快便当众端起太后面前那杯茶朝着符夏走去。 “符小姐,太后赐茶,请慢用!”嬷嬷双手将茶呈送于符夏面前,很是客气地说道着。 见状,符夏自是站了起来,亲自接过那杯茶谢恩:“多谢太后赐茶。” “勿需多礼,喝吧。”姚太后见符夏只是双手捧着茶杯,却并没有急着喝,因而又不紧不慢地道了一声:“近来太医见哀家晚上睡得不太好,因而弄了这么一道凝神茶出来,效果还是极来不错的,味道也可以,你也试试。” “是!” 符夏也笑了起来,嘴上应声,心中却是对于姚太后这般慈祥热情的举动颇为怀疑。 这杯所谓的凝神茶,怕是有问题! 脑中快速闪过一个念头,倒也没有急着说破什么,反倒是当众将那杯茶端到了嘴边,揭开盖准备饮用。(我的小说《闺煞》将在官方微信平台上有更多新鲜内容哦,同时还有100抽奖大礼送给大家!现在就开启微信,点击右上方“+”号“添加朋友”,搜索公众号“qdread”并关注,速度抓紧啦!)R1152 第一百八十六章 ps:想听到更多你们的声音,想收到更多你们的建议,现在就搜索微信公众号“qdread”并加关注,给更多支持!当符夏的嘴角即将挨近杯子边缘时,景怡宫内却是在这一刻变得无比的安静。 姚太后脸上笑意更浓,如同看到最美的画面,而其身旁的心腹嬷嬷更是眉眼间藏不住的喜色。 不知情的人见状,还只道太后真有多么的喜爱殿中的符夏,甚至还有不少人皆露出了羡慕的神情,要知道,太后向来并不太过亲近皇室中的这些晚辈,更别说宫外一些完全没有什么关联的人。 所以,不少人心中也觉得奇怪得紧,要知道太后可是姓姚,最近连宫里宫人都没少听说符夏跟相府姚氏母女还有国公府关系成了什么样子。 太后今日这么一出赞赏关怀的,倒是让不少人看不明白了。 就在这时,一直没有再吱声的李浩却是突然打断了符夏:“符小姐,卑职突然想起一件很是重要之事,还请符小姐替卑职解答一二。” 听到李浩的话,符夏自然停下了手中的动作,慢慢放下了茶杯。 “什么事这般着急,再急也不至于急到喝杯茶的功夫都没有了吧?”符夏还没吱声,姚太后却是略带不满地朝李浩道了一句。 “请太后恕罪,卑职的确有紧急之事。”李浩皱了皱眉。神情是无比的凝重。 如此一来,姚太后倒也不好强行先让符夏赶紧着喝完茶再说,毕竟那样的话多少显得有些怪异。 这茶。可是她特意为符夏准备的,迟一小会便迟一小会,反正她赐的茶,谅谁也没那胆敢不喝。 既然不过是早晚问题,倒也不急于一时,催得过急过紧的话,万一让符夏生出疑心来。反倒是不好。 见姚太后没有再行阻止,李浩径直看向了一旁的符夏。 “符小姐。先前您报信之时曾言发现西园内有刺客,但当时你却并不曾进过西园,怎么就这般肯定里头有刺客?” 李浩问得当真很是急逼,目光扫过符夏。同时又在符夏细细看向他时,不经意的扫过符夏手中的那杯茶一眼。 他的目光不曾久留,也不着什么痕迹,但符夏却是心中一怔,暗自意外不已。 “李大人,当时我虽不曾进入西园,但在小彩子晕迷之地却的确看到了有黑衣蒙面之人快速从西园方向直奔出来。” 符夏同样面不改色,不曾流露任何不应该有的情绪,接过李浩的话解释道:“那黑衣蒙面人速度快得惊人。我都没来得及看清他是否出手,便见小彩子倒了下去,而我则因为离得较远。所以这才没被涉及,当下便直接转身跑去御林卫护卫点叫人。” 既然之前小彩子自个非说是被什么没看清的一道什么身影弄晕的,那么此刻符夏自然不会浪费掉这么个顺水推舟的机会,不就是睁眼说瞎话吗,你们会,难不成她还不会吗? 听到这话。小彩子的面色顿时变得怪异不已。 先前他的确把自己晕迷的原因解释为不知名的身影突然窜出,也没来得及看清人家怎么出的手就被弄晕了。但他却不曾符夏会顺着自己树的杆子往上爬,这让他怎么听怎么觉得古怪与没底。 但再如何,他自然不可能去揭穿符夏的谎言,揭穿符夏就等于揭穿他们自己,他可没傻到这个地步,让御林军的人知道当时是他拿了刀想要杀符夏。 姚太后虽然知道安排的人失了手,还没来得及刺杀符夏便暴露了身份咬毒自尽而亡,但却并不知道小彩子曾在符夏发现不对后果断转身离开之际出手行刺,更不知道符夏避过小彩子的偷袭反而打晕小彩子一事。 所以,符夏的解释虽然让她也觉得有些奇怪,但却还并不知道自己所要暗中打杀掉的人不但早就知道了他们的预谋,而且还不动声色的装得跟没事人一般在她的面前扯着谎。 若是小彩子有机会偷偷将先前的一些事独自禀告的话,姚太后这会怕早就不会等任何人说道任何的废话了。 “如符小姐所言,有黑衣蒙面刺客从西园方向出来方才奔去报信,如果是这样的话,那么也就是说,至少那名看到你们的刺客应该明白有人发现了他们的行踪。” 李浩继续说道:“可他仅仅只是将小彩子打晕并没有追杀于您,同时也没有再折回提醒西园里头隐藏在内的几名同伙,反倒是自行离开,任由西园内的同伙暴露行踪,被御林卫围杀,这未免太过离奇了此吧?” 这一声反问本就十分合情合理,虽存质疑却并无任何个人色彩,很是在事言事的公正。 符夏见状,微微笑了笑倒并不觉得李浩是在为难自己,同时极为从容地回复道:“其实,先前我去报信之时,也不敢肯定西园内是否还有刺客,完全是出于本能觉得那刺客既然从西园方向跑出,那么应该是有些问题的。更何况小彩子说了,太后可是在那里要召见我来着,一想到太后的安然更是不可能在那种节骨眼上想太多的。” “我也没想到带着御林卫赶到西园时,那里头竟然还真发现了六名刺客,而且那些人显然并不知道他们已经被人发现了行踪。而更幸运的是,太后早就不在西园,如此一来碰上御要卫的勇士,那几名刺客也算是倒霉到头。” 符夏说得很是坦荡,最后分析道:“经李大人提醒后,我倒是觉得最先出现在西园外头的那名黑衣刺客有可能与西园里头早就潜伏的六名刺客不是一伙的,不然的话当真是无法解释他为何还要让西园内的同伴以身涉险?” “如果符小姐分析不假,那么也就是说,现在宫中还有一名被刚才不小心被我们所漏掉的刺客存在?” 李浩面色顿时更加严肃志来,赶紧着询问道:“如此真是这样,那这就是大隐患了!不知符小姐可还记得当时那名打晕小彩子的刺客往哪个方向跑了?” “这……我对宫中环境完全不熟,现在在这里一时间也想不起说不上来。” 符夏一副努力回想的模样,明显也跟着很是紧张,甚至还喃喃自语一般念叨着:“这可怎么办,那刺客不尽早找出的话,真不知道下一步将会做些什么。” 小彩子心中则被符夏那毫无缺陷的演技给气得半死,脸都憋红了,这符夏还当真是个睁眼说瞎话的高手,对宫中不熟?你不熟还能立马在最短的功夫内找到离西园最近的御林卫防卫点? 但这些话他却是一个字都不能说,那被符夏捏造出来的那名黑衣刺客当真是让他不知如何是好。 小彩子下意识的看向太后,眼见太后也是一副极为不悦的模样扫视于他,心中更是又急又怕。 太后自然知道他对着御林卫编了瞎话,因为根本就没有所谓漏掉的一名黑衣刺客存在。但太后压根就不知道他竟是因为偷袭符夏未果,反倒是被符夏给一掌劈晕过去的呀。 要是知道这具体原由的话,怕是更加不知如何处罚他办事不利了。 李浩的话还有符夏喃喃自语声,顿时让整个景怡宫的气氛都变得异常紧张起来。 而很快,李浩再次抱拳朝着姚太后说道:“启禀太后,事情变得愈发严重起来,卑职也不曾预装到还有这么一个漏掉的刺客。所以,卑职必须立刻带符小姐亲自面见皇上,让符小姐原原本本将事情经过禀明于皇上,还请太后恕罪!” “嗯,既然发生了这等突然之事,那么自然还是正事重要。” 太后这一回倒是直接应了下来:“行了丫头,喝几口茶压压惊,而后先随李大人去皇上那边办正事吧,日后得空时常进宫来玩便是。” 人可以走,喝了茶立马便可走,姚太后的话意思明白得紧,而任是谁都没有理由不买她这太后的账,就算是意思一下喝上一口也行。 李浩再次张了张嘴,似是又想说什么,不过姚太后却并没有再给他碍事的机会,摆了摆了没让他多言。 符夏见状,心中不禁一阵好笑。 这越是强调着让她再如何也得喝上几口所谓的凝神茶,便越说明这茶当真是喝不得的。 本来她也只是做做样子没打算真自个喝,先前若不是半道被李浩好心阻了一番的话,此时说不得都已经看得到这茶的真面目了。 “太后,臣女突然想起府中大夫嘱咐,因小问题需调养,所以不能够沾类似凝神茶等功率的东西,所以还请太后见谅,这茶臣女想借太后之隆恩,转赐于小彩子,还请太后恩准。” 符夏话不停,继续说道:“小彩子先前是为了护我,给我争取更多脱身的机会,所以才会被那刺客给打晕,臣女很是感动,这次真正受到惊吓的本也是小彩子,希望太后念我一片感激之心,允许我将您的隆恩转赐。” 转赐一事本就不算少见,更何况是当着太后之面光明正大,而且符夏所言又是合情合理,且还表现出了极大的人情味,话也说得漂亮也没有没了太后的脸面,所以按常理来说,太后也没什么理由反对这么一件小事。(我的将在官方微信平台上有更多新鲜内容哦,同时还有100%抽奖大礼送给大家!现在就开启微信,点击右上方“+”号“添加朋友”,搜索公众号“qdread”并关注,速度抓紧啦!)(未完待续) ...R861 第一百八十七章 PS:想听到更多你们的声音,想收到更多你们的建议,现在就搜索微信公众号“qdread”并加关注,给《闺煞》更多支持! 而这会功夫,符夏还算正常的言辞与请求却是让景怡宫不少人神情陡变。 神情变化最过明显的当然还是太监小彩子,那眼睛睁得老大看着符夏,如同见鬼似的惊恐。 他虽并不完全肯定符夏手中的那杯茶是否有问题,但他一早就知道太后今日并非只准备了死士混入宫中行刺这么一手,又见太后数次看似不经意的催促符夏喝那杯特定的凝神茶,因而十有八九觉得是有问题的。 下毒这样的手段,在宫中实在太过多见,哪怕是在太后的宫中,哪怕这会御林卫的统领也在此处,但只要方法得当不但没有任何的麻烦,反倒还更加有利于善尾。 特别是,今日那些失手已经咬毒自尽的刺客还有那被符夏一说,莫须有突然崩出来的漏网之鱼更是提供了一个绝佳的下毒良机。 因为那杯茶本是准备给太后的,所以若符夏喝了那杯茶出了事的话,太后完全可以把所有责任推得一干二净,只要说成是有人想下毒加害于太后,却不曾想到那杯茶竟无意中赐给了符夏,这才被符夏喝了去。 如此一来,今日所有之事就都成了针对于太后的一场有预谋的阴谋暗算,最后的结果却是太后鸿福齐天逃过一劫,而符夏却是运气不好当了替死鬼罢了。 谁能够找太后的麻烦?相府还是宁王府?谁都不敢,相反皇上那头还得好生安抚着太后,顶多最后再弄几个替死鬼顶罪就成。 正因为如此,所以小彩子当然不敢去喝那杯茶,要知道那茶喝下去的话,十有八九是一命呜呼! 而姚太后与身旁的心腹杂嬷嬷也不由得怔了怔,没想到符夏竟然说出这样的话来,不仅没打算喝那杯茶,反而要把茶给小彩子喝。 若是真这样的话,所有的事情便全都砸了,小彩子的生死倒无所谓,但今日若再想找机会弄死符夏却是比什么都难。 到了这个时候,姚太后当然看出符夏这是故意而为之,这死丫头当真狡猾不已,怕是早就已经发现今日之事与谁有关,同时也察觉到这杯茶有问题,所以一开始就没打算真喝,这会再还拉上小彩子入坑,摆明了这是在给她这太后还以颜色。 姚太后头一回发现自己还是低估了符夏,一般之人若是碰上今日这么大的事,又有几个能够跟符夏现在一样沉得住气定得了神? “符小姐厚爱,小彩子感激涕零,但小彩子区区一奴才,哪有这样的资格喝太后赐给符小姐的茶呢?” 小彩子当下便出声,无意识里,连声音都带着几分颤抖:“奴才护主那是天经地义之事,不值得做什么特别嘉奖,再说奴才也没受到什么特别惊吓之外,这茶……” “谁说小彩子不值得特别嘉奖?”符夏边说边朝着小彩子所站方向走了过去,当众微笑说道:“没有这样的资格,有这种福气就成,太后都没说不准我转赐给你喝,你又何必过份担心谨慎?” “不、不不……”看着符夏离自己越来越近,小彩子更是慌了起来,竟是不知所措的摇着手,看着符夏跟看到鬼一般。 “小彩子你这是怎么了,这可是太后亲自的凝神茶,又不是毒 药,你怕成这样做什么?”符夏一脸不解的打断了小彩子刚刚吱声的“不”字,甚至还故意咬重了“毒 药”两字,当成笑话似的好笑不已地道了出来。 听到这话,小彩子更是面色苍白到了极点,而一旁的李浩则是下意识的立在那里不再急着出声。 “行了丫头,你就算自己不能喝,也不一定非得将哀家赐的茶转赐给一个奴才吧?” 姚太后当下打断了符夏的言辞举动,也不再隐藏着情绪,颇为不悦的说道:“哀家本是一番好心,你这般一说可是太容易引起误会了!好歹将来你也是堂堂宁王妃,说话做事还是得注意一些,莫什么词都乱搬乱用,有所体统!” 这是较为明显的训斥,听到旁人耳中,那是太后不满于自己的赏赐竟被符夏这般毫不在意的转赐给一个奴才,说得好符夏那是没心没肺不知好歹,说得不好好可就是藐视太后、没将太后放在眼中! “太后息怒,您可千万别误会,臣女并无他意,只是真心觉得太后赐茶实在是天大的福气,而我却因身体的缘故竟是无福消受,着实可惜,所以为了不浪费太后一翻恩赐,这才想着将您所赐的茶转赐给小彩子。” 符夏满是委屈地说道:“毕竟在臣女看来,小彩子是您的人,将您的恩赐转赐给小彩子也不算失礼。可哪知小彩子竟是把这么好的一件事弄得跟看到什么可怕怪物似的,臣女一时也没多想,这才……” “不用再说了,先前哀家还觉得你是个挺不错的丫头,如今看来倒真是高看了你。” 姚太后收起了之前所表现出来的慈眉善目,径直朝符夏斥责道:“你若真有心,真将哀家的赏赐当成一回事看在眼中,不论什么原因都不会为了点小问题而将哀家所赐之茶转赐给一个奴才!” “看来太后当真是误会了。”符夏不由得叹了口气,脸上委屈之色更加鲜明,她咬了咬嘴唇,一副小女儿姿态轻轻柔柔地说道:“臣女原本是想着太后如此厚爱,臣女自是不能够浪费了太后一番好心。那凝神茶本就是太后关怀臣女的体现,正因为如此,为了对得住太后的真心关怀,臣女才更得说实话不随意的喝本不应该喝的东西。否则岂不反倒更加对不住太后一片真诚爱护之情?” 姚太后顿时有些语塞,面色也变得更加难看起来。 符夏的话竟让她有种难以反驳的感觉,这死丫头一口一个替她着想,一口一个关怀爱护,完完全全打着她的旗子来对付她,这让她还怎么去挑刺? 总不至于说她才不在意这些狗屁不是的东西不成? “看来倒是哀家多心了,罢了,本也不过是件小事,无谓弄得这般计较来计较去。既然你不想喝这杯凝神茶,那就别喝了,赶紧跟着李浩去见皇上,禀明今日西园外头的那些事宜吧。” 姚太后索性一挥手,懒得再做其他,直接发话让符夏跟着李浩走人。 她也是个聪明人,事情到了这一步,今日明显已经没有什么合适的机会再对符夏下手,算这死丫头命大,就暂时让其多喘几天的气也无妨。 有些事情当真急不得,否则的话非但成不了,反倒是容易惹出麻烦引到自己身上。 姚太后不是那种死钻牛角尖的人,这会放弃行动总比一会再出什么事情收不场要强得多。 “多谢太后体谅。”符夏见状,满是感激不已的谢过姚太后。 而后她笑眯眯地朝着身旁看似总算松了口气一般的小彩子说道:“还不帮我把茶杯接过去。” 平日里最为机灵的小彩子,这会的表现当真很是反常,太后都说了让符夏现在便跟着李浩前去面见皇上办正事,总不至于还让符夏端着那杯茶走吧? 经符夏提醒,小彩子这才反应过来,连忙应声伸手去接符夏手中的茶杯。 就在这一刻,符夏却是突然揭开了茶杯盖,以迅雷不及掩耳之速腾出另外一只手一把抓住小彩子胸前衣襟往自己这边拉。 小彩子顿时吓了一大跳,本能的张嘴啊了一声,还没来得及说话询问,而符夏却是在这个空当直接把杯中之茶快速灌到了小彩子的嘴里。 “这么好的茶还是别浪费的好!”茶水洒了一大半,不过依然不是有一两口被小彩子给喝了下去,符夏边说边将杯子顺手放到了一旁桌面,最后一气呵成的取出手帕擦干了手指上不小心沾到的几滴茶水。 “符夏,你这是干什么?”姚太后气极,好半天这才反应过来,而整张脸已经黑得不能再黑。 一旁的心腹嬷嬷顿时更是傻了眼,目中满满惊慌与震惊之色,哪里想到这符夏胆子当真大到了如此程度,竟然敢当着太后之面强行给小彩子灌茶。 与姚太后一样,整个过程他们甚至没来得及有机会阻止,而此刻符夏竟然还若无其事的说着风凉话,表现得那般自然! “给小彩子喝茶呀,太后也没说不让我转赐给他呀?”符夏很是无辜地说着,表现得很是不解。 就在这时,小彩子却是突然扑通一声倒到了地上,那倒下的声音很大很响,瞬间便让整个景怡宫都安静了下来。 ………………………………………………………… PS:推荐一本书,书名《权贵娇》,作者:平仄客,书号:3387981 简介:重生归来,她依然是权贵嫡长女 只是,这一世 她已历过刀血杀影,又何曾惧怕内宅阴私? 欺我辱我贱我者,必十倍百倍加之! 步步血煞,幸好还有亲情深重 还有,只是合作杀人,怎么就合作到婚床了? 别动手动脚,金环鼠,咬他!(小说《闺煞》将在官方微信平台上有更多新鲜内容哦,同时还有100抽奖大礼送给大家!现在就开启微信,点击右上方“+”号“添加朋友”,搜索公众号“qdread”并关注,速度抓紧啦!)R1152 第一百八十八章 PS:想听到更多你们的声音,想收到更多你们的建议,现在就搜索微信公众号“qdread”并加关注,给《闺煞》更多支持! 突如其来的变故吓坏了不少人,包括姚太后与那名心腹嬷嬷,哪怕她们明知给符夏的那杯凝神茶里头下了毒,却依然被此刻小彩子中 毒倒下的既成事实给惊到了。 符夏同样一脸的惊恐,虽然只是个表面上做做样子,但依然尽心得紧,就跟毫不知情的人应该所有的表现一般无二。 若说还有淡定而不必假扮之人,非数李浩不可。 就在小彩子倒地,众人愣住的一瞬间,李浩却是已经快步上前察看。 小彩子已经没气了,快得很,面色发黑口吐白沫,看上去应该是中了毒!” 李浩的神情在这一刻完全凝重起来,转而在大多数人还没反应过来的同时,已经唤来了手下快速处理这突发事故。 其一自然是加派人手保护景怡宫、保护太后的安然,其二立马将小彩子的尸身以及符夏放在桌上的那个茶杯看管起来,不再让任何人有机会不经他的准许触碰。其三则是唤人通知太医过来检查,同时让人将景怡宫之事立马禀报给皇上。 此事可比着先前西园附近那些个咬毒自尽的御林卫来得更加严重,要知道这毒应该就是放在茶杯内,而之前那杯茶可是准备给太后所喝。 不论中间过了几手,但最开始那毒所针对的对象至少从表面上看必定是太后,所以此事已经非同小可,直接已经涉及到了太后的安危。 “符小姐,你把小彩子怎么了?”姚太后身旁的心腹嬷嬷终于回过神来,尖锐不已的声音响起:“小彩子怎么突然就这样了?” “嬷嬷,我还想问你呢,刚才那杯茶不是你给端我的吗?那原本可是太后要喝的凝神茶呀,怎么小彩子喝了点就成了这个样子了?” 符夏不可思议的看向了嬷嬷,而后一脸后怕的模样大声说道:“天啦,这杯茶里竟然有毒,若是我之前喝了的话,那么倒在地上的就不是小彩子而是我了!” “慌什么慌!这茶原本是哀家要喝的!”姚太后实在有些受不了符夏此刻的装模做样,片刻之后也立马镇定了下来,朝着符夏喝斥道:“哀家都没大呼小叫的,你在这里嚷嚷什么!” “太后恕罪,臣女这不是被吓到了吗?”符夏当真是委屈到了极点:“臣女正想说万一是太后您喝了这茶的话,那后果可不堪设想,这不是担心太后,话还没说完吗?” 姚太后冷哼一声,正在这里却听外头宫人大声通报:“皇上驾到!” 皇上亲至,众人自是立马接驾。 姚太后也没料到自个这皇儿倒是来得如此之快,想着估计是因为西园附近刺客之事过来的,正好碰巧又赶上了景怡宫里头这一桩。 果然,皇帝还真是因为之前得了李浩派人禀告的消息过来的,却不想刚刚到景怡宫外头便碰上了李浩再次派去报信这里又出大事了的人。 死一个奴才当然不是什么大事,但问题是那杯凝神茶原先是要给姚太后所喝,所以皇帝自然无比重视。 进到景怡宫,确认太后无事后,皇上这才询问起具体事宜来。 “李浩,能否确定小彩子之死与先前西园附近发现的那些刺客有关?”皇上这会自然还不知道被符夏顺着小彩子之言顺势捏造出来的漏网一名漏网刺客的存在,只当有可能是那些刺客阴谋计划中本就有的一个环节。 “回皇上,暂时无法确定,不过按先前小彩子之言,应该还有一名黑衣刺客存在,卑职已经命人细细查找,此人极有可能便是往太后茶水中下 毒之人。” 李浩当下禀告:“另外,至于小彩子到底中的是什么毒,还得等太医来后才能确定。万幸太后与符小姐都不曾喝下此茶,不然的话后果不堪设想。” 听到李浩提及符夏,皇帝下意识的抬眼朝着符夏所立方向看了过去,正欲出声询问之际,太医赶到。 如此一来,所有人的目光都先行聚集到了太医身上,毕竟小彩子这死因还没有完全得到最为确定的证实。 太医出手效率惊人,很快便查出小彩子果然是中毒而亡,而且还是毒性最为厉害的鹤顶红。同时也确定了太后先前赐给符夏的那杯茶里含有同样的毒物,完全可以确定小彩子就是因为喝了提前下在那杯凝神茶中的毒 药身亡。 得出了最为准备的结论后,皇上当下便挥了挥手,示意宫人将小彩子抬了出去,没一小会功夫便把殿中收拾干净,一切只待皇上定夺。 确定下来凝神茶出了问题,事情的处理方式自然就完全不同,但凡与那杯凝神茶沾得上一点关系的宫人全都被带走调查,务必在最短的时日内找出在茶中下 毒之人。 符夏知道,这一次不少宫人都将受到牵连,而真正的行凶者正是姚太后她们自已,但无凭无证的事她当然不可能出面指出,最终这事是不了了之还是找些替死鬼那就是皇室自个的事了,与她没有关系。 不过这并不代表姚太后一伙就可以如此轻松的置身事外,不必为她们的阴毒与可耻付出丁点的代价。 她可不是什么受气包,这会还好好的站着没有倒下那是自个的本事,并不代表没真正出什么事就可以让那些想要害她的人舒舒服服的就像什么事都没发生过一般。 “启禀皇上,臣女有事要奏!”待皇帝下达完吩咐,符夏很快便寻到了合适的时机从容出声。 皇帝自是认得符夏,这一路上也对于今日之事有了掌握,所以符夏为何会出现在此处更是不必多提。 孙太傅府上那日,这符夏的表现已经让他极为关注,而今日这些事从头到尾都跟这姑娘联到了一起,不得不让人觉得事中颇有蹊跷。 “准!”皇帝本也要询问符夏,因而这会自然没有阻止。 “皇上,今日宫中刺客以及下 毒之事,从表面上看应该都是冲着太后而来,不过臣女斗胆猜测,说不定跟臣女也有很大的关联,不论是西园那边的刺客,还是这杯凝神茶,但凡臣女运气稍微差一点,怕是这会臣女都已经中了招丢了性命。” 符夏没有一丁点的迟疑与停顿,径直点出了这两起事故的关键所在:“依臣女看来,这些事倒更像是针对臣女而设,虽然这般说难免让人觉得臣女自己把自己看得太过重要了一些,但细细想来却并非没有可能。当然,这些都只是臣女的猜测罢了,并没有任何实际证据,仅供查案之际作为一丝参考,若有不妥之处,还请皇上恕罪!” 此言一出,姚太后顿时笑了起来,当着皇帝等人的面颇为好笑地说道:“丫头呀,你这还真是想太多了,虽然碰巧都跟你沾上了些关系,不过若说这些刺客真正要针对暗算之人是你的话,那么哀家实想不出到底是什么人与你有这般大的仇冤,竟能费这般在的力气找人跑到宫里头来对你动手?” “回太后话,这个答案臣女自然无法确定。” 符夏从从容容,但却略带几分无奈之色,当众说道:“不过臣女平日里得罪的人也不算多,即有这样的恩怨值得让人对臣女动杀机,同时又有那样的能耐跑到宫里头胆大包天行事的对头还真不多,只不过这种事终究不能只靠猜测,不然的话还要王法做什么呢?” “你这话中有话的可是意有所指?”姚太后面无表情。 而皇帝听到这些话,也不由得皱了皱眉,接过话朝符夏说道:“符夏,这种事关系重要,不可乱加揣测,朕自会命人查清真相,到时是否与你有关自然就一清二楚!” “皇上所言极是,有些事情当真是得好好查查才行,不然的话有一就有二,有二就有三,没完没了的太过烦人。” 符夏并没有理会姚太后,自行朝着皇帝而言:“皇上有所不知,前几个月,臣女已经莫名其妙的被人刺杀过好几回了,虽然福大命大终是没出什么大问题,可不曾想到今日被太后突然召见入个宫都会碰上这种事,所以倒是不得不多想一些。” “巧合也好、运气也罢,臣女觉得今日宫中出现的那些刺客与以往在宫外刺杀臣女的刺客武艺手法皆很是相似。” 符夏边说边一副回忆的模样,继续道:“而且……那几名咬毒自尽的刺客尸体中,其中一人颇为眼熟,很像是当初在宫外一次刺杀臣女时逃走之人。所以,臣女才会越想越觉得今日这些事更像是冲着臣女而来。” “胡说八道,照你这意思,难不成连哀家都是想要刺杀你的那些刺客的同伙了?”姚太后再也忍不住,当众怒声打断了符夏之言。 这也怪不得姚太后怒火难忍,符夏这一通话字字句句所透露出来的意思可不就是指向了她吗? 这死丫头当真是太过胆大包天,完全没有证据的情况下,竟然敢如此毫无顾忌当众把矛头指向于她这太后,完全没有半点敬畏之心,着实可恨到了极点!(小说《闺煞》将在官方微信平台上有更多新鲜内容哦,同时还有100抽奖大礼送给大家!现在就开启微信,点击右上方“+”号“添加朋友”,搜索公众号“qdread”并关注,速度抓紧啦!)R1152 第一百八十九章 PS:想听到更多你们的声音,想收到更多你们的建议,现在就搜索微信公众号“qdread”并加关注,给《闺煞》更多支持! 符夏刚才之言,虽并没有明着点出姚太后与那些刺客之间有什么关联,可只要长了耳朵的人一听便能够从符夏的话语里头听出端倪那是再容易不过。 首先符夏是因为太后今日突然召见才会入宫,不入宫的话也就不可能在宫里头发生任何之事。其次一进宫,便被太后宫中的小彩子直接往西园那边带去,说是说太后要在那里见符夏,但等符夏去到的时候,太后没有影子早回了景怡宫,刺客反倒是全在那里等着侯着了。 最后刺客被御林卫给解决后,到了景怡宫太后又来一个什么赐茶,赐的还是太后自个本来要喝却还没喝过的茶,而又巧得无法形容,好杯茶里竟然有毒! 所有的一切,若是跳开姚太后的身份,十有八九早被人认为这是一场内外勾结的预谋,只不过因为如今正是太后本人,因而才没有人敢往那一层去想罢了。 但这会姚太后气得自行点破符夏意有所指的东西,令得不少人都觉得符夏怕是麻烦大了。 “太后当真误会了,臣女并无此意。” 符夏却是不慌不忙,并没有被太后的恼火弄得胆颤心惊之类,反倒看似无比正儿八经的解释道:“其实臣女只是觉得,有可能今日这些事全都是有心人利用太后召见臣女的机会设计了这些而已,可从来没说过这些事跟太后有什么关系。” “还在狡辩!”姚太后当真怒了。 “太后息怒,臣女说的都是真的呀!”符夏很快打断了姚太后的话,抢着解释起来:“臣女心中清楚最近都得罪了些什么人,虽然也与国公府姚家有些小小矛盾冲突,但依臣女看来远远不至于到这种你死我活的地步呀!所以臣女怎么可能觉得今日之事是国公府的人想要报复臣女而设计呢?更加不可能认为太后跟这些事这些人有什么牵扯的!” “放肆!”姚太后没想到符夏竟然如此不顾身份,当着皇上,当着她的面都敢当众说这样的反话,故意引人朝着那些方向去想,看似否认实则却把想要说的通通一字不漏的道了出来。 见到姚太后脸都绿了,皇帝这会当然也不再沉默,一边安抚太后,一边朝符夏说道:“行了,你也少说几句,朕说过会命人查明一切,真相未显现之前,容易引起误会的言论都不准再提!” 皇上可不是傻子,事情到了这个时候,符夏的话都说得这般明显,再加上太后的反应都足以说明了问题。 但就算符夏所说的全是事实,这丫头当着他的面如此处事却也显得太过。 事关太后颜面,就算有确凿证据也不能将真相直接公布,更何必这事怕也很难找到什么有用的证据证明什么,所以最终无非就是在家各自心中有数,而后却是不了了之。 皇帝之言一出,符夏倒也不再跟姚太后多抬什么杠,反正她的部分目的已经达成,倒是乖巧不已地朝着皇帝与姚太后表示着歉意:“请皇上、太后恕罪。臣女向来不是个会说话的人,经常都是有口无心,刚才那些话若是有什么不妥之处,还请皇上、太后见谅,莫跟臣女一般见识!” 歉意表达完后,符夏一反先前神情,不大不小的叹了口气道:“皇上,今日之事,臣女也算是鬼门关前走了两趟,或是没有其他之事的话,臣女想要先行告退,出宫回府,还请皇上恩准!” 最后这一句,符夏也算是提醒在场的所有人,今日之事似乎真正受到影响的是她呀,弄了一大通没谁关心一下她可还好也就算了,这最后还挨了一顿莫名其妙的指责与训斥,她这也真是有冤没法说了。 看到符夏如此态度,皇帝不由得皱了皱眉头,他倒不是头一回见识符夏的任性与大胆,比着宁王还真是逊色不到哪里去。 一个宁王已经让皇帝很是不爽,如今又来一个,而且还将成为未来的宁王妃,这可是让皇帝心中愈发不悦。 不论如何,太后总是他的母后,而他堂堂龙威在一个小小女子眼中竟是跟平常人没有什么区别,若是他毫无表示的话,那么皇权何在?帝王威言又何在? “符夏……” 刚刚吱声,皇上的声音带着几分凉意,可就在这时,一道通报之声十分不爽的打断了皇帝。 “启禀皇上,宁王爷来了,这会已在外头候着求见皇上、太后!” 宁尘逍来了,殿中不少人似乎很是意外,然而片刻之后却又不觉得太过意外。 符夏毕竟是未来的宁王妃,而且还是宁尘逍自个亲自求着皇上指婚的对象,今日符夏被太后如见入宫,又在宫中发生这么些事,宁王得到消息所以赶了过来倒也不算为奇。 如今几乎所有人都知道,宁王爷对于这未来的宁王妃是多么的与众不同,理不理解相不相信都好,总之如今这状况就是如此,没什么好说的。 见状,皇帝只得暂时闭上了嘴没再去说道符夏,点了点头示意让人将宁尘逍请进来便是。 而太后脸色更是难得得紧,宁尘逍这也来得太快了些,真是可惜了今日的机会,不但没有成事反而让那死丫头如此妥落了自己一通,实在是可气可恨。 她现在终于有些明白,为何国公府好些不争气的子孙一定要把符夏给除去,就凭此女如此狡诈阴险,指不定日后姚家还会有哪些人会被这个贱人给坑死掉! 很快,宁尘逍便走了进来,先是看了一眼符夏,见其好端端的没什么事,这才向着皇帝与太后行礼问安。 “尘逍,你怎么来了?”皇上开口询问,声音中多了几分亲切。 “皇上,尘逍听说符夏被太后如见宫来了,因此也想跟着过来瞧瞧,这丫头从来没进过宫,尘逍这不是有些不放心吗?” 宁尘逍倒是一副俨然已经成了符夏夫君的模样,并无什么顾忌:“不曾想,刚刚进宫便听说宫中出了大事,又是刺客又是有人下 毒的,所以便直接往景怡宫来了。还好符夏没什么事,不过看这样十有八九是受了大的惊吓,所以尘逍也不在这里捣什么乱了,这就先带她出宫,回去好生休息。” 他这话可是说话干脆利落,来就是为了带人走的,这才刚刚入宫便发生如此多乱七八糟的事,再呆下去谁知道还会发生些什么呢? 宁尘逍心中也算是憋着一口气,一口从来都不曾有过的气,只不过这会并没有显露出来罢了。 当小环急匆匆的跑回宁王府告诉他太后突然召见符夏时,他便知道一准不是什么好事。 想都没想几乎是一头钻出宁王府往皇宫直奔,但紧赶慢赶快还是迟了一步。 好在符夏这脑子还算灵,一早就发现了端倪不说,而且还巧妙的化解了一次又一次的危局,不然的话,等他赶来时,只怕看到的早就是没有气的尸身了。 姚太后也当真是不要脸,堂堂太后竟然也好意思放下身段谋害一个小姑娘,姚家人着实没一个好东西,说出去也不怕天下人笑话。 国公府那群没用的东西真以为有个太后撑腰就了不起吗?今日这笔帐他可是记了下来,到时谁都别想赖掉! “宁王是得带她好生回去休息,而且最好给她找个大夫检查一下是否有妄想症!” 姚太后面无表情地说道:“她今日在景怡宫内的这些胡言乱语,哀家可以念在她兴许是受了惊吓不去计较,但再有下次,绝不会轻饶!” “太后恕罪……”宁尘逍颇是不解地问道:“符夏这丫头今日都说了些什么呀?” “我没说什么特别的呀!”符夏沉默了好半天,终于一副忍不住开口的委屈模样朝着宁尘逍说道:“我自个也不太清楚刚才到底说错了些什么,具体哪里惹太后生气了!” 宁尘逍的到来,让符夏原本决定放弃的计较又重新找到了些契机,既然这家伙这个时候自个跑进宫来,那么她当然也不要浪费。 “你说你怎么就这么笨,自己说了什么都不知道吗?”宁尘逍一副正色不已的模样教训道:“看看吧,平日里我怎么说你来着,说话从来就不知道挑些好听的说,一天到晚傻呼呼的尽惹人生气!你以为所有人都是我呀,想怎么由着性子就由着性子来呀!你也不看看这是什么地方,这是宫里,宫里自有宫里的规矩,什么都得按着规矩来,别总以为你没做错事坏事就没事!” “我也没有不守规矩呀!”符夏配合不已地接着话,更是显得委屈无比。 “还嘴硬,守不守规矩那不是你说的算,宫里的规矩你果然还是一窍不通呀!看来大婚前还是得再派人好生给你补补这些规矩才行!”宁尘逍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模样当众教训着符夏,两人你一言我一语的,倒好像把皇上与太后都忘记到一边去了。(小说《闺煞》将在官方微信平台上有更多新鲜内容哦,同时还有100抽奖大礼送给大家!现在就开启微信,点击右上方“+”号“添加朋友”,搜索公众号“qdread”并关注,速度抓紧啦!)R1152 第一百九十章 ps:想听到更多你们的声音,想收到更多你们的建议,现在就搜索微信公众号“qdread”并加关注,给《闺煞》更多支持!终于,皇上的面色也跟姚太后一般无二的拉了下来。 宁尘逍这些话分明是说给他这个皇帝听的,又哪里是在数落什么符夏! “尘逍,你不必如此,朕与太后并没有打算拿着规矩故意为难你未来的王妃。” 皇帝淡淡开口:“你们这还没成亲就如此默契,敢在朕跟太后面前都敢演双簧,真不知道成亲后又将是什么模样。” “皇上可千万别误会,尘逍可是真没那意思!” 宁尘逍呵呵一笑,并没在意皇帝言辞之中的责备:“既然没什么事了,那我们就不打扰太后休息,不耽误皇上处理朝政大事,先行告退!” 皇帝此刻心中颇为不快,但到底还是没有再多说其他,只是微微点了点头,算是默许了宁尘逍与符夏离开。 直到宁尘逍当众牵着符夏之手离开后,不少人这才反应了过来,宁王似乎对未来的宁王妃当真极为喜爱! 难不成,如今宁王不仅好男风,同时也喜欢女人了? 与此类似的疑问在不少人心中绽放开来,也有很多人对于符夏竟能够引得宁王这般厚爱而表示啧啧称奇,就连姚太后都有些发愣,完全不知道这符夏到底有什么好的地方,竟然连宁尘逍这样的人也会特意为她而出头! 说实话,即使今日没法再要符夏的性命,但绝对不可能让这死丫头这般好过轻松离宫!单凭对她这太后胡言妄语一条那便是大不敬之罪。死罪可免却也活罪难逃。 就算皇上在这里也是一样,符夏这是不知死活,自个找死,胆敢当众对堂堂太后说道针对之言,如何处置都不为过。 可偏偏宁尘逍却来了。就这般当着她当着皇上的面三言两语的将人给带走了!宁尘逍的身份当真很是特别,连皇上都只得睁只眼闭只眼由着他去,她自然也没法再当众为难什么。 姚太后心中愤愤不平,对于符夏的痛恨愈发加剧,痛恨符夏的同时却压根忘记了一开始似乎是她们想要人家的性命在先。 “启禀皇上,关于今日西园刺客一事。卑职还有些情况需要向符小姐了解,皇上若无其他吩咐,卑职先行告退!” 一直没有出声的李浩在符夏走后,很快也向皇上请示,之前他可就是为了此事而留在景怡宫里等着。所以这会宁王将符夏带走了,他自然也得跟去把他应该办的差事办完。 “去忙你的吧!”皇上再次点头,准了李浩的请求。 得了圣准,李浩很快便离开了景怡宫,朝着宫门方向而去。 李浩走得并不算快,追上了前边的宁尘逍与符夏时,这两人已经走出了好远。 “王爷请留步,关于今日宫中西园刺客一事。卑职还有些事情想要请教符小姐,还请王爷行个方便。” 李浩颇为恭敬的朝着宁尘逍行礼,简明的表达了自己追上的来意。 “不用问了。此事皇上必定不会再追究什么,过不了几天自会让你按他的意思随便找个说辞结案。” 当着符夏之面,宁尘逍却是毫不避讳地说道:“你这过来走个过程就成了,其他的事宜本王自会处理,无需你再操心。” 听到宁尘逍的话,李浩不仅没有半丝抵触与不满。反倒直接领命:“是!卑职明白!” “今日之事,有劳你了。现在这里说话也诸多不便,改日方便时本王请你喝酒!”宁尘逍说得很是自然。这话一出倒着实将他跟李浩之间的某些关系倒是显露无疑。 当着符夏的面,他似乎也没打算做任何的隐瞒,这不仅仅只是一种他对符夏的态度,更是一种信任。 “多谢王爷,卑职可是记下了!”李浩倒也不跟宁尘逍客气,神色间还带着几分笑意,很快再次朝着宁尘逍拱了拱手,而后又朝符夏点头示意了一下,很快先行离去。 “你们的关系……还真是不简单呀!” 等李浩走后,符夏这才啧啧感叹了一声:“怪不得之前在景怡宫的时候,他会暗中提醒我。” 从景怡宫出来后,符夏便将今日在宫中发生的这些事情一五一实跟宁尘逍说了一遍,这中间自然也提到了李浩,提到了她假意要喝那杯凝视茶时,李浩好几次看似无意的提醒与阻止。 当然,符夏知道李浩并不知道那杯凝神茶具体有什么问题,可姚太后当时热情过度的行为与举止很难让人不去联想。 “就算他不提醒,你不是压根也不会上当吗?”宁尘逍笑了起来,眉眼之间随着那抹笑意显得格外迷人。 “那是两码事。”符夏觉得宁尘逍的笑容有些碍眼,简单应了一声便抬步继续往宫门方向走去。 见状,宁尘逍也跟了上去,与之并肩而行。 “他的父亲曾是我父王的部下,我与他私下关系也是极好。你是我的王妃,他自然得替本王关照一下。” 宁尘逍主动朝符夏解释了一下他跟李浩的关系,虽然三两言颇为简单,但这样倒也完全足够。 “是未来王妃!”符夏忍不住纠正了一声,这家伙最近倒是越来越懒,明明还没有正式成亲,却是提到这词时总省去一些本不应该省去的字眼,弄得跟她早就已经嫁给了他似的。 “都一样,没什么差别呀!”宁尘逍还是笑,看着符夏的目光愈发变得柔和起来。 符夏见状,索性别过头去不去看,一本正经的看着前头的路默默走着。 “今日这事,你想如何?光是死了几个刺客。外加一个小小太监那怎么够呢?”见符夏不理他,宁尘逍也不恼,还是那般边走边说着,脸上依旧带着笑意。 虽然这会符夏是完好无损没什么事情,可是却并不代表姚家人所做的这些事情就可以算了。 他可不是皇帝。可没打算就这般含含糊糊盖了过去,连他的人都敢动,太后也好、国公府也罢,谁都别想独善其身。 “是呀,那怎么够呢?”听到这话,符夏倒也不由得跟着宁尘逍笑了起来。 再次侧目看向身旁人问道:“那你说。我又能够如何呢?虽然摆明了这是太后想要我的命,可她是太后呀,莫说手上无凭无证的,就算有确凿的证据,王爷觉得我能够把太后怎么样吗?” 符夏自是听得出来。宁尘逍这是想帮她出头,所以才故意这般反问。 她倒并不是真没想法,太后又如何,就算不能直接动太后,但其他人总还是可以动的吧。整个事情无非就是姚家人想要她的命,既然如此很好解决,姚家那么多人,倒是不怕找不着承受恶报的对象。 “看你这样子也不像是不了了之的人。在我面前也别装了,直接说吧,你想怎么做都行。大不了我豁出去帮你就成。”宁尘逍全无责怪之意,反倒是带着一种高兴的纵容。 想如何便如何,他的王妃性命金贵着,可真不是谁都能够打得起主意的! 符夏见宁尘逍把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想想倒也没再跟他客气。 “既然王爷有心帮忙,那我知是求之不得。倒也不需要王爷豁出去昌多大风险。就是得借助一下王爷手中的人脉才行。” 符夏放慢了些脚步,径直朝宁尘逍说道:“我手中有份东西与姚家二公子有关。只要那份东西巧妙的传到皇上手中,莫说国公府姚家。就算是太后想要保他,也绝对没有可能。” “一会有劳王爷送我回府,那份东西我会亲自交到王爷手中,到时剩下的事情还得请王爷费心安排打理。” “姚家老二?这个倒是不错的人选。”宁尘逍听到符夏的话后,显得很是兴奋:“放心吧,东西交给我,接下来你安心等着看戏便是。” 不过他的关注点倒不真是有些奇怪,并没有立马询问符夏手中的那份东西到底是什么,竟然这般厉害可以直接置姚家老二于死地,反倒是觉得符夏所挑的报复人选很是不错。 姚家二公子自然是指着姚夫人嫡出的老二,也正是姚玉莹的二哥。此人在前边几次刺杀符夏的安排中显然“功不可没”,而今日宫里头的这些事情,不出意料的话,十有*也离不开此人的功劳。 宁尘逍早就已经查明白,姚家那些死士皆为姚家老二负责,就算符夏不找此人的麻烦,他也会去找,姚家一而再再而三的出手已经不可原谅,姚玉莹的死还不能让这些人得到教训,那当然只能再以牙还牙才行。 “你似乎并不担心我所说的东西是否靠得住?”符夏见宁尘逍竟二话不说便应了下来,甚至于问都没有问一下她所说的东西到底是什么,一时间不由得反问了一声。 “若是以前自然很难相信,不过现在我对你的了解就跟对自己的了解一样一样,你办事向来还算靠谱,所以没什么好担心的。”宁尘逍眼中流露出来的是满满的信任,配合着醉人的笑意显得格外亲近。 “多谢夸奖,你最近心情很是不错吗。”符夏不由得也跟着笑了笑,心中暗自感叹着,如今的宁尘逍似乎让人觉得越来越可爱起来。(小说《闺煞》将在官方微信平台上有更多新鲜内容哦,同时还有100%抽奖大礼送给大家!现在就开启微信,点击右上方“+”号“添加朋友”,搜索公众号“qdread”并关注,速度抓紧啦!)(未完待续)R655 第一百九十一章 符夏见宁尘逍竟二话不说便应了下来,甚至于问都没有问一下她所说的东西到底是什么,一时间不由得反问了一声。 “若是以前自然很难相信,不过现在我对你的了解就跟对自己的了解一样一样,你办事向来还算靠谱,所以没什么好担心的。”宁尘逍眼中流露出来的是满满的信任,配合着醉人的笑意显得格外亲近。 “多谢夸奖,你最近心情很是不错吗。”符夏不由得也跟着笑了笑,心中暗自感叹着,如今的宁尘逍似乎让人觉得越来越可爱起来。 符夏笑笑着收下了宁尘逍的夸赞,而同样,宁尘逍也并不否认符夏之言。 若是没有今日宫中这一出对符夏的刺杀的话,自然会是更好,好在这丫头自个机灵也早有准备,不然的话还真是不知道会有什么不测。 一想到符夏有可能遭遇那些危机,宁尘逍的心下意识的沉了不少。不知何时开始,符夏的安然已经牢牢的牵扯着他的心,甚至于他觉得那些暗中偷偷摸摸的鼠辈哪怕直接针对于他都不会让他这般无法忍受。 直到出了宫门上了马车,宁尘逍的心情这才恢复如常,马车顺着宫外大道慢慢往相府方向而去。他特意前来接符夏,自然也得亲自将人平安送回府中,更别说先前符夏已经说了,还有东西要给他的。 “沈靖这段日子似乎一直在找人,而且貌似已经快有着落了。”没有再提宫中那些让人恼火之事,宁尘逍舒舒服服的靠在车内跟符夏说着话。 他很喜欢两人之间这样的相处,不被人打扰还离得特别的近,同时这个时候的符夏也并不曾对他有什么排斥之处。 “消息可靠吗?”符夏自然被宁尘逍突然说道的事情给吸引住了注意力,下意识的反问了一声。 “可靠,只不过暂时并不清楚他要找的到底是什么人。这小子办事越来越谨慎了,连我的探子都险些没有嗅到这条消息。” 宁尘逍手下的情报来源当真是极为强大,这一点符夏早就已经领教过了,不过再强大的情报网也不可能保证所有事情都能够不落掉,更何况有些事情若是连前因都无从知晓的话,调查起来本也更加困难。 好在,宁尘逍的人虽然并不清楚沈靖这是想做什么,但终究职业的敏感没有让他们错过这一点看似并不怎么重要的线索。 “怎么,看你这样子,是不是知道他找的是什么人?”见符夏一副思索的模样没再吱声,片刻后宁尘逍这才又开口询问。 符夏没再沉默,抬眼看向宁尘逍,直接说道:“如果我没猜错的话,他应该是在找跟我生辰命格一致之人,更确切的说,应该是找跟以前的我命格一致之人。” 话说到这,符夏什么都没瞒,径直说道:“上回沈靖来找我,说是那云隐山的真人已经另算一卦,我如今成了他的煞星。即是煞星自然不可能再替他化灾挡劫,但他的劫数还在,肯定还得另想办法再找合适人选。” “如此说来,沈靖运气倒不错,竟然还能再找到第二个。”无需再多讲,宁尘逍很快便明白过来,点了点头道:“嗯,这就难怪了。既然如此,那你有什么想法没有?” “你怎么总问我有没有什么想法呢?沈靖的事应该你更加在意才对吧?要是我没记错的话,当时你让我替你去三皇子府里头弄出来的东西可不简单。” 符夏可不觉得宁尘逍真没自己的想法,今日问她的想法也不止一次二次了,这家伙难不成是真转了性,竟然学会考虑别人的想法了? “这不是想先听听你的想法吗?”宁尘逍也不在意,笑眯眯地看着符夏:“你若是有什么好点子,那咱们就依着你的点子来,你若是没有,那我就想办法,总之不能让沈靖那小子心想事成就对了,你说是不是?” “嗯,是这理。”这一次,符夏倒没抬什么杠,心平气和地跟宁尘逍讨论事情的时候似乎越来越多,也许真是得自己先调整一下心态了。 而后,她也没再多想,径直说道:“过几天,找个合适的机会,我想让符仲景把符瑶从乡下祖宅接回来。当初可是说过的,要让我那好妹妹得偿所愿,既然如此总呆在那种地方也不是个事。“ 符夏笑了笑,嘴角勾起一抹好看的弧线,继续说道:“符瑶不总说她是相府嫡女身份尊贵着吗,让她成为三皇子妃的话倒也挺不错的,到时沈靖再找谁也没用,总不能让符瑶这么个堂堂相府嫡女给她做小不是?” “你还真不是开玩笑说狠话呀?”听到这话,宁尘逍倒是兴趣大起:“这连我都不好办呀,毕竟沈靖的婚事可不是那么容易插手的,让沈靖娶谁就娶谁,除了皇上太后,最多再算上一个姚贵妃,其他人还真没谁有这种能耐。” “没办法,自家妹子吗,总是得好好照顾的。”符夏笑得更加富有深意:“大不了我这做姐姐的为了她好生去求求皇上,皇上点了头,沈靖娶不娶可就由不得他自个了。” “这我可真好奇了,你有什么办法能够让皇上同意将符瑶嫁给沈靖?”宁尘逍不由得反问起来,想来想去实在想不出符夏这脑袋里头到底都装了些什么。 先是说有个什么东西只要交到皇上手里,姚家老二必死无疑,这回又不知藏了什么利器竟然能够让左右皇上的想法,把沈靖的婚事都给包办掉。 啧啧,有的时候宁尘逍还真有些忍不住感慨一下,自己这未来的王妃到底是打哪里来的呀! 好在,运气还算不错,他们最终还是坐在了同一条船上,若是成为敌对的话,还真不知道这丫头会给他带来多少麻烦呢! “王爷先别急,等着慢慢看吧。戏一出一出的唱,急了容易砸。”符夏卖了个关子,并没有急着解密:“还是跟之前一样,点子我出,具体操作到时可就得劳烦王爷帮忙了。” “好吧,那我就等着跟你配合外加看戏!”宁尘逍也爽快,符夏不说他也不再追问,反正他心中也有数,这丫头鬼灵精怪得很,倒还真没什么可以难得到她的。 马车继续前行,约莫小半个时辰后到达相府。 宁尘逍如今出入相府也算是比较正常了,相府中人倒也渐渐习惯。 符仲景见符夏好好正正的回来了,自是过来问道了几句,见宁尘逍也在反倒更加不觉奇怪。 “多谢王爷亲自送小女回府,今日这事又麻烦王爷了!”听符夏简单说了一下宫中竟是遇到了刺客,太后的茶中也被人给下了毒,险些出了问题,符仲景心中也是一下子猜到了真相,见符夏也不欲跟他多说什么,便只得客客气气的向宁尘逍道谢。 “相爷客气了,符夏可是宁王府未来的女主人,她的安然本王自当在意。”宁尘逍也不跟符仲景啰嗦:“宫里头今日发生了不少事,这丫头受了些惊吓,本王先送她回屋休息,就不跟相爷多说了。” “好好好,是得好生休息才行。”符仲景当然没有阻拦,连忙示意下人去安排一下,顺便在宁尘逍面前也好好表现一番自己还是颇为在意这个女儿的:“一会我会让厨房给阿夏煮些炖品好生补补,等好了就送过去,这会就有劳王爷了。” 宁尘逍只是微微点了点头,没有再说什么,当着符仲景的面牵着符夏直接往惜夏阁的方向走去。 符夏也不矫情,任由着宁尘逍牵着她,不过刚走没两步,便停了下来,转身侧目看向符仲景说道:“父亲,三妹在乡下也呆了一些时日了,毕竟她也是我的妹妹,毕竟她也是咱们相府的嫡女,总呆在那里也不是一回事。得空的话,父亲还是派人把她接回来吧。” 说罢,符夏什么都不再解释,转身跟着宁尘逍离去。 直到符夏与宁尘逍走得不见了遗迹,符仲景这才不由得长长叹了口气。 这个庶女突然而来的话让他心中十分疑惑,他是压根没想过符夏会主动提出这样的事来。 难不成,这是今日入宫差点被姚家人给暗算了,所以符夏心里有些怕了,主动退步示弱的表现? 也不对呀,这丫头的性格分明就不是那种怕事的,更何况今日宁尘逍可都是亲自去给她撑腰了,再怎么样也不应该呀。 那么,除此之外就只剩下另一种可能,符夏让他在这个时候接回符瑶,必定是另有打算,说不定有什么阴谋! 想到这一层,符仲景只觉得自己心里头下意识都有些发毛。 可是,如果不趁着这个机会把符瑶接回来的话,等到下一次合适的机会再接也不知道得等到什么时候去了。更何况现在瑶儿在那里明显呆不下去,再不接人真怕瑶儿会不会做出什么极端的事情来。 真那样的话,他可是鸡飞蛋打,什么都没了。 算了,既然如此,那就先把人接回来吧,总之万一有事再另想办法再说,拖得太久了,三皇子那边更是不知道会不会把瑶儿给忘到脑后根去的!R1152 第一百九十二章 长叹一口气,符仲景越来越觉得自己这个相爷实在憋屈得不行。 朝堂上如今是越来越不受器重,国公府那里也隔三岔五阴阴怪气对他,三皇子那边虽没具体怎么着他但感觉是越来越疏远,宁尘逍吗则是向来没将他放在眼中,就连自己这个庶女也可以成天一副高高在上的模样使唤着他! 符仲景都快要憋出内伤来,最终也只能是不得不考虑按符夏之言去安排。 符夏丢下话后便与宁尘逍离开,再没有理会符仲景分毫,两人到达惜夏阁时,小环早就已经在院子里头侯着,看着自家王爷跟着一并回来了,当下便松了口气高兴不已。 “四喜你去厨房安排一下,一会王爷在这里用膳,小环、林儿屋里头服侍就成了,其他人都忙自己的就成,各自散了吧。” 符夏看到院子里满满都是人,自己这院的下人几乎都在,个个脸上都流露出关心之色,一时间心中也颇是暖暖的,吩咐过后便先行进屋去了。 众人得了吩咐自是都不再守在院子里头,听说宁王一会要留下来用膳,一个个嘴里不敢说什么,但面色却是说不出来的笑意。 宁王可是她们未来的姑爷,仅仅也就是不到三个月的事了,自已服侍的小姐能够得王爷看重,对他们来说当然是大好事。如今陪嫁名单都已经列了出来,他们院里不少丫环婆子到时可都会跟着一并去宁王府的,所以他们自然是跟主子一荣俱荣了。 四喜高高兴兴的去厨房安排去了,林儿与小环则紧跟着进屋里头服侍,院子里头的其他人也各自散去忙他们的差事,而宁尘逍一路笑容满面,显然对于符夏的主动安排很是满意。 在马车上时,他也没明着说,只是稍带着提了一下这个意思,脸面不脸面的倒没什么关系,关键是他如今也不想强迫这丫头。 符夏聪明得紧,他的意思自是听得出来,同意的话根本就不需要他多说什么,不同意的话再多说也没意思。 宁尘逍心中欢喜,如今这丫头爽爽快快的便同意留他下来用膳,看来他们之间的关系倒也算是更进了一步。 用膳之前,符夏让林儿将之前收好的东西取了出来,小小的一个包袱可是费了她不少的银子。 “王爷,这个给您,里头的物件就是我先前所说的东西。” 符夏亲自将包袱交到了宁尘逍的手上:“剩下的事情还得有劳王爷,多谢王爷!” “所以,今日这顿饭算是谢礼了?”宁尘逍接过符夏递过来的包袱,并没有急着查看:“谢礼不错,我很喜欢。” “王爷说是就是吧。”符夏没有否认,简单应了一声但却带上了善意的笑容:“王爷还是先查看一下这些东西,确认一下也好。” 宁尘逍明显是信任她的,这样的信任对于合作者来说好事,不过信任归信任,正事之上当然还是得郑重一些才行。 毕竟后头的事情还得托付宁尘逍去处理,如今这些东西有没有用还是得看宁尘逍派不派得上,而不仅仅只是她的想法。 听到符夏的话,宁尘逍也没再只顾着说笑,很快点了点头,正色了不少。 包袱不算大,宁尘逍也有些心理准备知道肯定不是什么简单的东西,但打开看清后却还是不免有些惊讶。 细细将里头的东西翻了一遍,宁尘逍的面色更加凝重起来。 “这些东西,你都是打哪里弄来的?”他不由得抬眼看向符夏,再一次对符夏刮目相看起来。 这包袱里头全是姚家老二勾结官员贪污陈南大水赈灾巨款的铁证,还有这几年暗中克扣酉林边境守军军晌物料巨款的铁证! 现在,皇上可是这两件事情看得最为忌讳,内忧与外患两层动摇立国之本的巨大隐瞒一旦触及被发现必被皇上所不容,而如今姚家老二两样皆踩个踏踏实实,如此铁证面前,莫说只是个国公府公子,就算是皇子也难逃皇上的圣怒。 东西当真是好东西,只要运行得当,把这些通过正当渠道转交皇上手中,莫说是国公府,就算是太后也保不了这家伙! 难怪符夏如此有信心了,只不过宁尘逍当真有些想不到,符夏是怎么得到这些东西的。 这种事,联想到姚家老二身上不难,难的就是实证,缺一不可让任何人无法抵赖的铁证。 所以在这种事上,不论是谁做这些都会小心小心再小心,极难留下什么线索把柄,就连他手下有着那么大的一个情报网,却也很难查到足够坐实之名的证据,而符夏单凭一已之呼却做到这,这当然让宁尘逍震惊不已。 “打哪里弄来的不要紧,重要的是王爷觉得它们足不足够?”符夏微微笑了笑,说实话看着现在宁尘逍那般震惊的神色心中还真是颇有点成就感。 “当然够了!”宁尘逍边说边把这些重新收了起来,放在包袱里头包好,而后又反问了一句:“可问题是,你到底是怎么弄到这些东西的?” 这太让人觉得不可思议了,虽然说符夏早就不是头一回让他觉得不可思议。 “王爷有王爷的渠道,阿夏自然也有阿夏自己的门路。这些东西费了我很久的功夫,当然,还有好多好多的银子,不过连王爷都说没问题,那么再贵也就值得了。”符夏并没有打算如实告之,毕竟有些东西就算想说也没法说得清楚。 其实,那还真不是一般的费银子,而是烧银子,不过就算如此若没有前世的好些无意中的经验,还真是没处下手。 当年沈靖为了暗中压制五皇子,没少花心思搜集姚家的把柄,姚家老二这些事沈靖也并没有瞒着她。 这也算得上是上一世的沈靖替她这一世做了回“嫁衣”,没有沈靖挖空心思挖出来的这些情况,她砸再多银子也没可能办得到。 “罢罢罢,你不说也就算了,我也只是好奇而已,并不是非得问个底才罢休的。” 宁尘逍并没有一味的追问,相反主动不再提此事,而是笑着说道:“看来,我还是低估了你,你既然连这个都拿得出来,那么日后沈靖跟符瑶的喜酒看来也是毫无悬念了。” “现在这戏呀,可是越唱越精彩了,有意思,有意思!”他是当真觉得有趣,因为符夏的种种,如今他的生活发生了太多不一样的变化,而且还是往着更好的方向发展,这让他愈发觉得开怀不已。 心情好,胃口自然更是大开,用膳之际,宁尘逍吃了不少东西,还喝了些酒,最后吃饱喝足呆够了,这才心满意足的离开相府。 接下来的几天,倒也算是风平浪尽,符夏原本想着姚家之事应该没那么快来着,却不曾想到第五天的下午宫里头却是突然传出来了消息。 姚家二公子死了! 不仅是姚家二公子死了,而且连国公爷也因教子无方都受到了牵连,被皇上狠狠训骂一顿,罚了一年俸禄,若不是看在太后面子上,国公爷只怕还将受到更严厉的惩罚。 而姚家二公子的死因正是符夏拿给宁尘逍的那些东西! 那些证物具体是如何传到皇上手中的符夏并不知情,但显然宁尘逍完完全全置身于事外,连一点脏水都没有沾上,就连皇上也无法想到这些事情与宁尘逍会有任何的关联。 铁证面前,姚家二公子自然难逃圣怒,连查办都省去了,当下便让宫人拖到宫外砍了头,姚贵妃还有姚太后等人谁出面都没有半点作用,只能是眼睁睁的看着姚家人就这般掉了脑袋。 而事实上,今日一事皇上虽然看在太后面上并没有祸及国公府姚家,但任谁都看得出来,这一次皇上对于国公府的不满当真是再添新高。 再加上太子以及拥挤太子的那些臣子为了打压五皇子,因此更是借此事添油加火在皇上面前说了不少姚家坏话,所以国公府如今的处境也算是牵一发而动了全身。 “阿夏,国公府二公子之事,应该跟你没有关系吧?”符仲景得知消息也是极为震惊,最让他不曾想到的是竟然有人拿到了那般严谨的铁证,一下子打得姚家措手不及,根本没有招架之力,这让他不得不心惊。 “父亲您开什么玩笑,我哪有如此通天的能耐?”符夏淡淡的反问了一句:“总不能因为姚家总跟我过不去,所以他们出点什么事都算到我头上吧?” “为父自然不是那个意思。”符仲景也不愿意相信符夏能够有这样的神通,就算宁尘逍帮忙,这种事情应该也没那么容易,但他自个搞不清怎么回事,第一反应竟然便想到了自己这个庶女。 “那父亲是什么意思?这种脏水沾到女儿身上可对父亲您对相认也没有半点的好处。”符夏面无表情,看了一眼符仲景继续说道:“别人家的事咱们还是少操心吧,符瑶在乡下怕是呆得都不耐烦了,父亲还是早些将她接回府才是。”R1152 第一百九十三章 符夏的话让符仲景再没多说其他,其实这话虽不好听可理却是再明白不过。 他也只是一时脑袋有些晕忽,所以才会下意识的将姚家出事往符夏身上去想,先不说符夏有没有这么通天的能力,就算真跟这丫头有些许关联,他最好的态度也是不去过问。 这死丫头还没有出嫁离开相府之前,毕竟名义上还是相府之人,好事沾不上光,坏事也莫把相府牵连进去才好。 我何况,这些年来,国公府得罪的人当真不少,有人专门暗中报复也是再正常不过的事,他之前的反应似乎也的确太过了一些。 “瑶儿那边,我已经让你大哥去安排接人了,只是你大哥这几天事情比较多,一直在外头忙,所以耽误了,估计今日人就会回府的。” 符仲景也没再提姚家那些破事,按着符夏的话头说着,而后问道:“阿夏,你……真的已经原谅你三妹了?” 符夏的性子,符仲景大概还是知道的,小事都记得清清楚楚的,想要她命的人又怎么可能轻易放过。 “父亲这又是在怀疑什么呢?”符夏也懒得跟符仲景多扯那些没用的:“反正我的话已经给了,父亲接不接人回府那是您的事,与我无关。不过咱们丑话说到前头,若符瑶回来后还是死性不改敢加害于我的话,我自然会以牙还牙绝不姑息。” 说罢,符夏起了身,准备离去。 “符夏,你少在这里装好人,你恶毒阴险、害死那么多人竟然还有脸说别人加害你!” 就在这时,姚氏竟是回来了,气势汹汹的走了进来,当众骂起了符夏,再也不曾有半点面目上的掩饰。 姚氏自打符瑶被送去乡下祖宅后,便回了国公府,这一去就再没有回来过,而符仲景只是象征性的派人去带过一回话,人不回他也没有过问,懒得搭理。 今日姚氏却是自个回来了,而看那气势显然来者不善,连屋都还没正式进便在外头开始骂起庶女来,当着符仲景的面也是当着相府上上下下所有人的面,俨然没有将任何人放在眼中。 此刻的姚氏盛怒而毫无顾忌,完完全全不再是那天离去时的小心模样,倒是将姚家人的架势端得比任何时候都要理直气壮底气十足。 “你这回又想做才能坏事,害死了玉莹又害死了诚儿,这会还要逼不及待的把瑶儿弄回来想再要瑶儿的命吗?” 姚氏进来后看都没多看符仲景一眼,径直指着符夏的鼻子继续骂道:“别以为你做的事天衣无缝没人知道,这一笔笔血债姚家都记着,老天爷都看着!你想都别想再对我瑶儿起歹心,我不会放过你,姚家更是不会放过你!” 诚儿自然指的是姚家老二,跟姚玉莹一样,姚氏对这个侄子中是从小到大心疼得很,可如今一个个却都被符夏给害死了! 赤 祼祼的宣告就这般直接出来了,连半片遮羞的叶子也不需要,姚氏明显对符夏痛恨到了极点,而事到如今,双方你死我活的敌对关系也压根不再需要对任何人掩饰! 只不过,在仇恨着符夏的同时,姚氏似乎也忘记了,最先想着害人的到底是谁!给姚家招来这些死路的那是谁! “说得好,人在做天在看,老天爷向来公正得公,凡事都看着呢,不会漏了哪个行恶之人,所谓报应不是不报,只是时间早晚不同罢了。” 符夏轻笑一声,如今话都到了这个份上,母亲两字当真也懒得再叫,伸手直接打掉姚氏架到她面前的那只手:“姚家死了人,你们不从自已身上找原因也就算了,偏偏还把错全推到我的身上来,当真是可笑到了极点。” “没错,国公府姚家的确权大势大,甚至可以用一手遮天来形容,但你们也别忘了,这京城中还是有皇权、还是有王法,想拿那些莫须有的事情当借口对付我,那也得看看你们姚家是不是真能够凌驾于一切之上!” 符夏之言,字字诛心,不等姚氏再次怒声攻击,却是啧啧叹息摇头而道:“得了,你也不必在这里跟我说什么狠话,你们的那些手段我也不是一次两次领教,哪一回都没对我下轻手,再说这些也真是没什么意思!正所谓恶有恶报,你看,这不是一报一报慢慢来了吗?” “住嘴,你给我信嘴!”姚氏气得脸都快变形了,那模样恨不得将符夏活活给生吞了似的。 “应该住嘴的是你!”符夏看着姚氏那自取其辱的可笑模样,不由得笑了起来:“姚氏,你听好了,姚家若是再像经前一般多行不义毫无自省改正的话,姚家更多的人自有天收!不信的话,咱们走着瞧吧!” 说罢,符夏径直抬步离开,看都不再看那已经快要气疯的姚氏一眼。 直到符夏离开,符仲景这才极其恼火的朝姚氏训斥道:“你这个疯婆子要么呆在外头不回来,一回来便在这里当从大呼小叫胡言乱语,你这模样哪里还有半点当家主母的样子?成天姚家长姚家短的挂在嘴边,既然从来没将自己当成相府之人,没将相府放在你的眼中,那你现在又何必再回来?” “相爷到现在还要偏袒那个小贱人吗?”姚氏当真是气极,冲着符仲景便反斥道:“姚家真被人给整垮了对相爷您又能够有什么好处?姚家再不济这么多年以来也帮了符家太多,没有姚家,又怎么可能有如今的相府,有如今的符家?” “没有你姚家,我符符仲景照样也能会有出头之日!我之所以能够有今日,那都是我自己一点一点努力得来的结果,不是你们姚家施舍而来!” 符仲景大怒:“别再跟我说你们姚家那点破烂恩情,就算有我这些年为相也早就归还给了姚家,甚至于我给姚家带来的好处远远超过了你们姚家对我当初的那么一点投资!别再不要脸的在我面前装什么大恩人,你们姚家这么多年都做了些什么破事我一清两楚,都到了这样的时候你这贱人还有脸在我面前摆谱拉架子,真是自以为是到了极点!” 这一回,面对符仲景的怒火,姚氏却是再没当初那种小心翼翼与担心,反倒是冷笑一声道:“相爷如此无情,想要过河拆桥那就试试看,我姚家现在是有小人做乱,但太后还在那、贵妃还在,国公府还在!” “有本事,相爷你就休了我,不然的话,我在这府中一日便是相府的当家主母,符家敢给我半点委屈,我姚家绝对不会答应!” 姚氏态度强硬得一榻糊涂,扔下这句话后,径直带着人转身离去回自个的院子,完全没有再给堂堂相爷、符家老爷,自己的结发夫君半点脸面。 “贱妇!” 符仲景气得快要吐血,但姚氏最后一句话已经明确的表明了态度,公开与他撒破了脸皮! 如今姚氏回来,摆明了就是代表整个姚家,所以骂归骂,恨归恨,此刻的符仲景还真只能够眼睁睁的年着姚氏这般当众踩着他的面甩袖而去。 休妻?符仲景心中冷笑,姚家还真以为他怕了不成? 敢拿这点来要威胁于他,他为什么要休妻?只是休了这个贱人的话当真是便宜了这个贱人,今时今日之仇迟早他会加倍拿回,到时看这贱人还如何神气! 姚氏与符仲景当场闹僵之事,符夏在回到惜夏阁后不久便听四喜一五一实的报了过来。 四喜的消息比着以前可是更加的灵通,再加上前些日子相府后院这些事都由蒋氏掌管,所以人员之上也比以前更加有利于四喜在这方面的发挥,今日小姐前脚到屋,后脚那头发生了什么事当然也就在最快的时间内传了过来。 “小姐,姚氏是不是疯了?”四喜很是不解,当真想不明白姚氏为何连相爷都敢如此公然撕脸。毕竟嫁了人后,娘家再厉害那也隔着一层呢,姚氏就不怕符仲景动起怒来真把她给休了,或者比不休还不如的对待? “疯了吗?那倒不见得,姚氏清醒着呢。”符夏神色平静得很,并不意外于今日这一切:“不仅姚氏清醒着,姚家人也清醒得很,之所以敢这般叫板,肯定是有他们自己的理由,并且这必定是整个姚家一起决定的,认为现在最好的一种选择。” “小姐的意思是,姚家人知道了一些什么?”林儿突然想起来了一些事:“怕是相爷跟三皇子之间关系不同寻常已经被姚家人知晓,看来五皇子跟三皇子之间怕是到了要撕破脸的时候了。” “林儿现在是越来越聪明了。”符夏笑了笑,夸了一句:“对姚家这些大家族来说,所有东西都比不上他们家族的利益重要,一旦有人破坏了这个中的利益,莫说婚亲,就算是父子也没什么手软的地方。” 没有再多说,但这出戏当真是越来越精彩,几方势力自愿或者被逼都将被卷上戏台相互制裁,这一点,符夏很是乐见。R1152 第一百九十四章 符夏还真没有说错,如今朝堂风云变幻,形势是一天比一天的难以预料。 从宫内到宫外,皇室、姚家、江家、符家等等,各家各户关系牵扯大小不一者皆都被有意或无意的卷入其中。这些还不包括那些暗中介入的势力。 当然,所有争斗的涌泉无非都是围绕着最终的皇位之争。 符夏并不太清楚具体这场争斗已经白热化到了什么样的程度,但她心中却明白得很,之所以这一世皇位争斗比着前世要加快那么多,这其中,宁尘逍的功劳怕是少不了。 惜夏阁这边刚刚安宁一会,可没过多久的功夫却是再次热闹起来。 符瑶回来了!刚刚回来便直接往惜夏阁来了。 同行而来的还有大少爷符子鸣,一路跟在符瑶身旁神色慌张不已,明显是担心符瑶这般冲进来又会做出什么冲动之事来。 其实,符子鸣本不想让符瑶一回府便来找符夏的,但奈何拦得拦不住,再加之符瑶保证并不会惹事,不得以他才只好跟着一路过来。 “大哥来了?”对于符子鸣,符夏还是如以往一般并无恶意,至于那长驱直入到现在还不懂礼貌的符瑶却是完全被她无视。 “二妹,今日大哥去把三妹接回府了,这次三妹能够回来多亏了你在父亲面前说情,所以三妹一回来便特意过来要跟你道谢来着。” 符子鸣身为长兄,此时夹在两个妹妹间颇显尴尬,但话还是要说上两句,总不能冷了场。 不过很显然,符瑶并没有去领兄长这份好意,定定地看着符夏没什么表情地说道:“我要跟你单独聊聊。” 符瑶这语气,听起来并无敬意,但倒也不存特意的挑衅,比起去乡下祖宅之前倒是下意识的收敛了几分。 符子鸣这会头真的很疼,接三妹回府前他可是一而再再而三的交待符瑶这呀那的,但现看来他所交待的东西全都没有起到半点作用。 不过,令符子鸣没想到的是,二妹符夏却是半没有计较任何,就这般简简单单的应了三妹的要求。 “好呀。” 符夏爽快得很,完全不在意符瑶的态度,一口便应了下来,随后又朝有些愣愣的符子鸣说道:“大哥一路上也累了,先回去休息吧,我跟三妹说会话,不会有事的。” 符子鸣见状,看了看符夏又看了看符瑶,而后倒也懒得再参与进去,点了点头后不再久留,带着人先行离开,将这里留给两个妹妹自行解决。 “让她们都退下。”符瑶继续开口,示意这屋子里头闲杂人等太多:“放心,我不会怎么着你。” “你都放心,我又有什么不放心的呢?”符夏不在意的笑了笑,而后还真依了符瑶的话让屋里头服侍的几名丫头先行到外头去候着。 “好了,现在也没有其他人了,有什么话赶紧说吧。” 片刻后,屋内再无他人,符夏看了看符瑶:“这才多久没见,没想到你就憔悴成这幅模样,看来祖宅里头的日子果然不好过吧。” “符夏,咱们明人不说暗话,你之前让人给我带的那封信,信上所写是不是真的?” 符瑶并没有理会符夏后头的话,径直说道:“快说,到底是不是真的?” “当然是真的,你现在能够顺顺利利的回到相府便能说明不少问题,你去了祖宅这么久,不论是你母亲还是姚家,或者父亲甚至于沈靖等等,有一个人主动为你回相府做过什么努力吗?” 符夏淡淡说道:“都没有吧,他们根本就不在意你了,若不是我开口让父亲放你回来的话,你还不知道得在那里呆多久,等到他们中有人想到你时,都不知道猴年马月了。” “我不是说这个,我是说三皇子又找到了新人选的事!” 符瑶很是不悦的打断了符夏的话:“你别在这里装好人,就算是你把我弄回来的,却也没安好心,还不过是想利用我罢了!别忘了我当初为什么会去哪里!” “为什么?扯这些的话,你还真是没有半点理了。”符夏不在意地笑了笑:“不过话又说回来,我也没让你承我的情,更没装什么好人,就像给你的信上所说,我救你回来那是为了合作,是互惠互利各取所需,不是吗?” “我问你三皇子又找到了新人选到底是不是真的!”符瑶急了,很不耐烦重复着自己的问题。 “我没必要骗你,不相信的话现在就可以离开这里,不过,这是你唯一的一次机会!” 符夏说道:“除了我以外,没有人能够帮你达成所愿。你母亲跟姚家根本不存这种可能,甚至还可能坏你好事,至于父亲,他就算是想怕也没有半点实质性的办法。而当初给你希望与承诺的三皇子,你觉得他如今对你还跟以前一样吗?若真没变的话,也就不会坐视你一人关在祖宅内这么久不管不顾了!” 符瑶面色惨白,显然被符夏这一番话给说到了心坎上,哪怕自个并不愿意承认,可她明白,如今的现实却的确如符夏所说。 “可是,你明显是想利用我!”片刻后,她没有再纠结真与假,事实上沈靖云隐山一行本就说明了太多。 “那当然,依着我们之间的关系,我不利用你难不成还脑子烧坏了好心好意的要去帮你吗?” 符夏笑了起来:“不过你放心,咱们之间的合作本就是相互利用,我利用你的同时,你也不是在利用我达成你的目的吗?关键是各取所需,至于所要付出的代价那肯定是必须的,值得就好,不是吗?” “先前你便说过要让我得偿所愿的,宁可先不取我性命,这便说明肯定不是什么好事,而是你用来报复我的一种手段!” 符瑶并不蠢,很快点到了一个关键之处:“就算我不答应你现在所提的这些条件,你不是一样会挖空心思这么干吗?那我又何必帮你的忙?” 事到如今,她早就已经顾不得太多,哪怕嫁给沈靖完全是个刀山火海,那她也认了,也乐意往里头去跳。她最怕的不是什么刀山火海,而是根本不再有那样的机会。 现如今,她的名声基本上被符夏给毁得差不多了,就连沈靖也不再似从前一般对她,她知道若是自己不把握好机会主动争取的话,将来不知会是如何的悲惨。 为此,就算不惜一切她也得博上一博!但再如何,她却并不想便宜了符夏! “我改主意了,不行吗?”符夏无所谓地说道:“别把自己想得那么重要,其实在我眼中,你的生死还有其他一切,当真不会比外头一个陌生人重要半分。” “你……”符瑶气得牙痒痒。 “行了,哪里来的这么多废话,行就行不行就拉倒,你干脆一点吧,我没那么多闲工夫陪你在这些磨口嘴。” 符夏扫了符瑶一眼,继续说道:“别以为没有你,我想办的事情就办不成,无非就是多费几个银子的事罢了。不过对你来说这好处可就完全不同了,你自己想清楚,别再耽误功夫了。” 她才不担心什么,符瑶的性子她再清楚不过,抓住了对方的命脉何忧对方不就范,她就是见不得符瑶这种装模做样的性子,明明都考虑清楚了还要在这里磨蹭。 以为这是谈判吗?那可就错了,她们之间压根不存对等的权利,她可以要求符瑶这样那样,但符瑶却没有半点讨价还价的资格。 说罢,她不再多言,默默的闭上眼睛靠在躺椅休息,一副好走不送的样子,才没将符瑶的决定看得多重要。 果然,见到符夏这般,符瑶面色更是难看,片刻之后这才长长叹了口气:“算你狠!说吧,你想让我做什么?” 符夏之前在信中就说过,只要她做两件事,便会将她从祖宅那鬼地方放出来,并且还让她在两个月内得到赐婚给沈靖的圣旨。 到了现在,她哪里还有那功夫去理会符夏让她做的事情会坏了谁的好事,她所要做的只是达成自己的意愿! 见符瑶果然答应了,符夏这才缓缓睁开眼睛,不急不慢地说道:“很简单,第一,我会告诉你沈靖重新选定人选的基本情况,你抓紧时间,在他还没有得手前把他选的新人选搅黄。但是务必记住,不许杀人。对了,你大概还有差不多十天不到的功夫办此事,过了时间的话可就对你极为不利了。” “第二,你得去一趟国公府,替我暗中送些东西送进国公府收好,不能让任何人察觉发现。就这么简单的两件事,做得到吗?” 符瑶微微思索了一下,这次倒没有拖拉,径直点头道:“没问题!但你用什么保证我两个月内便能够收到赐婚圣旨?” “没什么可以保证呀,不过我向来言出必行,你若实在信不过就只能赌一把了,难道你还有其他的选择吗?” 符夏笑得格外甜美:“行了,你走吧,我要休息了,剩下的事情我身旁的贴身丫环自然会联络你,尽快去办呀。”R1152 第一百九十五章 一咬牙,符瑶生生把心中的不满给忍了下来,也没有再去质疑符夏的话,微微点了点头后便转身离去,不再多做无用之功。 符瑶如今心中极为清楚,除了这一条路以外,她再没有其他办法改变自己未来的处境,除了依靠自己,任何人都不会帮她! 哪怕符夏给她挖的是个火坑,只要能够让她有机会走到自己想要去的地方,那么她都会毫不犹豫的去做。因为只有先迈出这至关重要的第一步,她才有机会接着走第二步第三步,按着她的预期一步一步达到自己的预期! “小姐,三小姐不会把这事泄露给三皇子或者相爷他们吧?” 林儿的担心不无道理,毕竟符瑶从前就是跟这些人一个鼻孔里头出气的,谁能够保证符瑶表面同意,背底里头又是另外一副做派与嘴脸呢。 “她不会。”符夏十分肯定的说了这么三个字,而后不再多言。 果然,正如符夏所言,符瑶并不曾耍什么花招,而是老老实实照着要求去办了那两件事。 而符瑶办事效率当真极快,三天后便先将符夏交代的第二件事情给办妥当了。 东西是林儿头两天给符瑶送过去的,符瑶拿到后的第三天便去了一趟国公府,按着要求将那些东西送入到了国公府内某些地方。 这事倒不必怀疑半分,当时可是小环那丫头化了个基本上很难让人认出来的妆跟着符瑶一并进支国公府,亲眼目睹了符瑶行事的整个过程,做不了半点的假。 不得不说,符瑶其实还真是很聪明,事情办得相当漂亮,而姚家也没有任何人怀疑符瑶的去意,不声不响间便完成了这第二桩要求。 而第一件事,符瑶更是比任何人都看重,因为如今沈靖所挑选出来的新人选正是她最大的拦路虎拦脚石,所以比着第二件事,她所做的准备反倒更加的齐全而周到。 第六天的时候,小环便带来了好消息,符瑶果然不负所望,将这第一桩事也妥妥的办好了,并且完全按照符夏的要求去做的,没有动手杀一个人,但事情却搅得黄得不能再黄。 沈靖刚刚再次苦寻到的合适人选被符瑶暗中使力破坏,人如今已经嫁掉了! 没错,就是嫁掉了,短短功夫内硬是给对方寻了一门人家还算满意的婚事,六天不到的功夫完成了一般人最少也得好些个月才能办完的人生大事! 现在这会,人家都已经过了洞 房花烛夜,正式成为人妇,就算沈靖再做任何的努力也不可能成事,堂堂皇家哪怕退一万步不顾女方的出身高低,哪怕娶个小户人家的女儿,那至少也是得清白的黄花大闺女吧! “小姐,这事您干吗非得让三小姐去办呢?”四喜略微有些想不太明白:“三小姐想的那法子奴婢也早就想到了,办起来保证比她还要快得多。您没看到,先前她说办完了事情的那神情,傲慢得紧,就跟是小姐上赶着求她去做的一般。” “四喜姐,你平日里不是最聪明的吗,怎么搁这事就想不通了?”没等符夏说话,小环便笑着接过话道:“咱们谁去办不得花一大笔银子呀?你以为这么快帮人家搞定一桩婚事只用动动嘴皮子吗?再说了,小姐让三小姐去办这事,主要还是要把三小姐这个把柄抓在手中呀,你想想,三皇子这好事可是三小姐亲手搅黄的,日后三小姐还敢不老实自然就得好生考虑考虑后果!” “对呀,我怎么没想到呢!”四喜一拍脑袋,恍然大悟,如此简单的事她还真是一时蒙了眼去了,活活被先前符瑶那态度给弄得蠢了一大截。 “行了,都少动几下嘴皮子,忙你们的去吧。”符夏笑了笑,没让这几个丫头再围着她说个不停。 几个小丫头见状,自是连忙收了声,很快应声各忙各的去了。 今日一早,小姐便给她们各自安排了任务,如今符瑶这边的事已经了结,自然也就轮到她们挽起袖子帮着小姐干正活了。 而此时此刻,三皇子府内全是陷入了无与伦比的死寂。 府中上上下下所有人几乎连大气都不敢喘一下,今日他们的主子只差没将书房给一把火烧掉,那样涛天的怒火根本不是他们能够想象得到,也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书房内,沈靖已经从先前的愤怒发狂中虚脱抽离出来,他跟个木偶似的坐在那儿,目光没有一点的精气神,那样神情的沈靖比着满屋狼籍的书房还要让人觉得无法注视。 沈靖早就不知道应该如何形容自己的心情,重新选定出来的人竟然再次出现了意外,而且还是无法弥补的意外,就在他即将得手的前一刻竟然突然嫁了人!嫁了人! 原本完全没听说过有过婚约的,短短几天内竟然直接成为他人妇,沈靖再蠢也看得明白,这是有人在背后故意搅局!故意坏他的好事! 到底是谁?到底是谁?到底是谁这么快便得到了如此准确的风声,到底是谁如此不遗余力的跟他为敌,与他做对? 五皇子?太子?还是宁尘逍?或者是…… 一个个名字在沈靖的脑海来回浮现,但无论是谁他都无法放过! 原本,他连娶那新人选的理由都早早想好了,就算是父皇也不会因为女言门户出身不高而做为难,他费尽力气找到了人,费尽人力刚刚打通好一切渠道,费尽力气只准备最后的收获,却没想到竟然有人快他一步,硬生生的搅黄! “来人!立刻去查!不论付出多大的代价都要给我将这件事查个水落石出!”他突然大吼一声,朝着在一旁好久都不敢吱声的心腹属下下达着死令。 “遵命!”那人哪里敢有半丝迟疑,赶紧着应声,急冲冲退了出去。 但一小会过后,那人却是再次进了书房回来了,而且面色比先前呆在书房内时更加的慌乱与不安。 “三皇子……不好了……”那人声音都有些变了,真是福无双至,祸不单行,没想到偏偏这样的时候再次传来了另外一个极为不好的坏消息。 “说!”沈靖冷冷的扫了一眼,目光足够可以冻死人。 “禀三皇子,十五皇子身旁安插的人传密信回来,吴地……吴地那边的事情砸了!”那人下意识的吐了口口水,壮着胆子把话一口气说了出来。 吴地那边,可是三皇子花精力最大的地方,也是寄予了最大期望的地方,但如今却是直接什么没有了。不仅什么都赔了进去,而且最为主要的是,太子跟五皇子那边的人怕是都已然都得到了一些线索消息。 依着太子、五皇子如今跟自家主子的关系,他们知道了也等于皇上用不了多久便会知道,到时再有人添油加醋一番的话,那三皇子可就麻烦大了。 “砸了?怎么会砸了?这是怎么回事?”沈靖脸都扭曲了,死死地盯着那人几乎是咆哮着吼出来的。 “回、回三皇子,吴地先前与我们的人暗中交好的那些重要人物,不知怎么回事,突然间竟是翻了脸不再跟咱们合作。不仅如此,咱们原本安插进去的不少人都被杀了,剩下的几个也不敢再露面,只能暗中藏起来。” 那人连忙解释道:“到目前为止,那边还没有确切的消息解释得清到底是什么原因让事情突变,咱们在吴地的人已经不多,行动也不便,查探起来更是不易……” “够了!什么都别说了,赶紧让吴地的人全都撤回来,那边的事情我自会派人接管!”沈靖长吸几口气,满是颓废:“再去通知符相,让他立刻去青雨轩等我。” 说罢,沈靖不再吱声,就这般闭上了眼睛。 三皇子府的人此时此刻当真是生活在水深火热之中,而宁王府如今的状况却是截然不同。 今日他们家王爷心情是好得不能再说,一大早让人准备这准备那的,看那模样像是要招待什么贵客似的。 但府中下人却是没一个接到了有哪位贵客将来的通知,一时间大伙都不知道自家王爷这唱的是哪一出。 但王爷心情好总不是坏事,因而府中上下也都跟着乐呵呵忙起来。 没过太久,府中下人总算是知道自个王爷为何一大早心情那么好了,原来竟是他们未来王妃过来了。 这一下,府中上上下下可是更加没有谁敢对这未来的宁王妃小看半分,这种事放在任何时候也没见自家王爷如此在意过谁呀。 符家二小姐,看来还真不仅仅只是王爷跟三皇子赌气硬抢过来这般简单! “这么早便过来找我,有什么好事吗?” 将符夏迎进了屋,宁尘逍倒是装得一副压根就不知道符夏今日会特意过来的模样。 “王爷说得没错,的确是有好事。”符夏喝了口茶,顿觉得唇齿留香,见宁尘逍笑意满面春风得意不已的模样,笑着说道:“王爷您自己这又是碰上了什么好事,心情如此之好?”R1152 第一百九十六章 宁尘逍的确是有些好事值得高兴,不过,对于他来说,符夏的主动到来才是最让他欢喜之事。 今日一早,小环便传了消息过来,说符夏有事情会过来与他商谈,所以他才一大早便让府中人准备起来,连他自己都没有注意到那份在意已经于心底自然而然的扩大到了如此强烈的程度。 符夏询问,宁尘逍也不卖关子,爽爽落落的把几桩事情道了出来。他发现自己当真很喜欢跟符夏说话,说什么都好,那种感觉比什么都好。 其一所说之事,自是沈靖再次选定的新人选又被人给搅黄一事。这件事,宁尘逍却是想都不用想,便知道是符夏暗中搞的鬼。 果不其然,符夏并没有否认,甚至还主动承认这件事具体的实施者不是旁人,正是她那府中所谓的三妹符瑶。 宁尘逍多少猜到了些,但从符夏嘴里听到又完全是另外一码事,对于这丫头最终的安排倒也有了个大概的预想。 “沈靖那家伙碰上你,还真是挺倒霉的!”他兴灾乐祸地说道:“还有一件事估计更得让他抓狂!” “吴地内乱,沈靖想从中得利,所以上回十五皇子进吴地时,便派了不少人进吴地暗中与几大势力团伙勾结谋事。不过很不幸,沈靖运气当真差得不行呀,昨个我刚刚得到消息,吴地几大势力已经与沈靖的人反水,沈靖的人十不存一二,这会都忙着逃命呢。” 宁尘逍继续说道:“另外,太子与五皇子的人应该也已经得到了消息,估计用不了多久,沈靖勾结吴地势力,阴谋乱政一事便会被传到宫中、传到皇上的耳中,到时,可就真够他受的了。” 听到这消息,符夏并未吱声,只是不由得微微笑了笑,心中暗道自己那些真金白银倒是没有白花掉,比起那点钱,这么大的破坏力当真是超出预期太多倍的收获。 “你笑什么,难不成这件事也与你有关?”宁尘逍见状,倒是不由得反问了一句。 符夏听到这么大的消息竟然平静得出奇,没有丝毫意外之色,除非是早就知晓,不然的话不可能是如此反应。 但是,吴地之事可不比搅黄婚事这般简单,其中牵扯到很多的人与事,就连他也只是在近期才掌握到了一些消息。 “不应该是王爷您干的吗?”符夏这事可就没去主动坦白了,毕竟花了银子是小事,关键点是她如何找到那几个可以逆转全局的重要之人。 这一点,她没法跟宁尘逍讲得明白,除非将自己是重生之人的情况讲出来,否则的话凭她如信的身份与手段当真没法看破天机。 所以,她干脆选择装糊涂,把事情推到宁尘逍身上去,反正这样看上去才更加合理,至于人家宁尘逍信与不信,她也无所谓。 “我倒是想来着,不过稍微慢了一点,这事真跟你没关系?”宁尘逍再次反问一声,倒不是不愿意相信符夏,只不过这事一时半会间他还真难想到会是谁有这么大的手笔。 “咱们说点靠谱的事吧。”符夏笑了,把话转了开来:“今日我来是想请王爷再帮一个忙……” “好说,帮你便是帮我自己,咱们之间不必那般客气。”不等符夏把话说完,宁尘逍便一口应了下来。莫说是一件,就是再多件他也乐意得紧呀。 “王爷……您也不先听听到底是什么事?”见宁尘逍如此爽快,符夏笑了起来:“您也不怕万一是坑您的事呢?” “这不能呀,咱们可是一条船上的,坑我不就等于坑你吗?所以呀,你这坑谁也不会坑我呀!”宁尘逍潇洒的一摆手:“说吧,什么事,商定正事后,一会我陪你去看你母亲,今日中午在这里用午膳,都已经让人准备好了。” 宁尘逍的热心再一次让符夏心生感慨,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起,他们之间已然变得如此娴熟,不过她似乎也没有理由去拒绝人家的这份好心。 “是这样,我想请王爷帮忙促成一件事,事情关系到皇上那边,所以还是得由您出马才行……” 没有多提及后头宁尘逍所说的,符夏径直说起正事来。 约莫不到小半个钟,事情便商定妥当,宁尘逍那边完全没有问题同意了下来,只道不出三天功夫必定会妥妥当当。 谈妥正事,接下来还真如宁尘逍所言一般,陪着符夏一并去看了李氏,而后午膳也是一块在宁王府用的。 李氏那屋时不时的传出笑语声,多半的时候都是宁尘逍在那里说道着什么趣闹乐事。 符夏原本还觉得宁尘逍这行踪也太热情过度了些,不过看到娘亲一脸早就习惯的自然舒畅,倒是反应过来,看来平日里头宁尘逍与娘亲相处的时日估计也不算少,说说笑笑也应该是比较常有之事。 难道前些日子娘亲还让人捎回来,说她在宁王府一切都好,宁尘逍对她极好,让不用担心。 一开始符夏还只是觉得娘亲这是不想她记挂,现在看来却应该是真心之言。 想到这些,符夏心中对于宁尘逍的好感自是再次提升。 其实,她也不是傻子,有些事情自然还是看得明白的,只不过生活让她经历过太多,许多东西当真无法再度去尝试罢了。 但,谁对她好她都会牢牢记在心里! 从宁王府回来后不久,相府却是突然来了客人。 来者为李将军府上之人,李将军的长媳李唐氏,这会正在前厅由姚氏还有蒋氏一并接待。 若说这李唐氏自个娘家来头也不小,原本是平庆侯府的嫡小姐,嫁入将军府为长媳二十来年,给李家生了三儿一女。 李唐氏其中一子便是如今宫中担任御林卫统领的李浩! 听说此人突然造访相府,符夏也是好奇不已,不过她并没有直接往前厅去,而是回了惜夏阁让四喜过去将李唐氏的具体来意探听一番。 若是旁人倒也罢了,不过此人却是李浩的母亲,而李浩与宁尘逍的关系可不简单,所以符夏这会也就多留了个心眼。 小休一会过后,四喜便回来了。说是李唐氏刚刚离开,而其来意也已经打听得一清两楚。 原来,今日李唐氏并非为了李家之事来的,而是受人之托来当替人保个媒。 “小姐,李夫人是给大小姐来说亲的,男方好像叫什么霍阳来的,据说年纪比大小姐大五岁,至今还是未娶亲,家中并无妾氏。” 四喜很快便将重点给挑了出来一一禀明:“对了,那个霍阳只是个普通百姓出身,如今也不过是一名普通的武将,不过此人倍受李老将军的器重与信任。李老将军见那霍阳也到了应该成家的年纪,所以这才拖了自己的长媳亲自替霍阳说媒。” 一听李唐氏竟是为了给霍阳说亲来的,而且对象正是意料之中的大姐符玲,符夏当即便笑了起来。 “那夫人有没有应下这门婚事?”她自是问起了最为关键的问题,意料之中的事情当然不希望有什么意料之外的结果。 如今姚氏回了相府,虽然并没有自作主张把蒋氏手中打理后院事物的权利当下拿过来,但身为嫡母,她自然有这样的权利给做主庶女的婚事。 先前姚氏的妹妹本打算让姚氏将符玲许给自家一个烂泥扶不上墙的侄儿,不过是后来相府发生了太多的事情,这才让姚氏根本顾不上符玲这么小的事情。 如今李唐氏前来给符玲说媒,为一个名不见经传的霍阳提亲,这事还真不知道姚氏会如何处理。 前世的时候,符夏隐隐记得符玲这门婚事还是符仲景那边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给先订下的,如今人未变,但过程似乎完全不同起来,也不知道结局会不会一致。 “同意了!夫人二话没说,连一旁蒋姨娘的意思都没有问一下便直接点头应了下来呢!”四喜并不知道蒋玲的心思,因而似乎还觉得那听都不曾听说过的霍阳有些配不上大小姐。 大小姐虽为庶出,可好歹也是相府之女,霍阳虽得李老将军器重,可毕竟一没家世二无像样的官职,任是谁想都会觉得这门婚事是高娶低嫁,有些委屈到大小姐了。 “应了就好!”符夏一听到答案,当下倒是松了口气,脸上的笑容也绽放开来。 姚氏本也没将符瑶的婚事当成一回事,如今既然李唐氏亲自前来保媒,这个面子她还是得给的。 更何况,李老将军一直在圣上面前颇受器重,而今日这门婚事又是李老将军的意思。所以姚氏若是驳了李唐氏就等于是驳了李老将军的面子,这可比起给自己妹妹行个方便要重要得多。 相较之下,姚氏当然没必要为此而伤神,干脆爽快的应下,反正对她来说也不是多大件事。 “大姐这门婚事算是有着落了,蒋姨娘也能跟着松口气了。”她没有在意四喜并略显疑惑的神色,喃喃自语了一句,心中也跟着踏实了起来。R1152 第一百九十七章 符玲突然而来的婚事在相府也算是引起了一阵不小的议论,不过因为近来相府发生过太多大事,所以倒也没有产生太大的影响。 再加上符仲景如今也是忙得焦头烂额的,自己一屁股的事转都转不完,区区一个庶女的婚事还真是没那闲工夫再分心去理。 听说是李老将军派了长媳亲自来说的亲,姚氏已经同意,倒也没说什么,也算是认可了这门婚事。 如此一来,蒋氏便算是彻底的安下心来,接下来便是紧锣密鼓的替女儿正式商定婚事等一系列的事宜。 姚氏自然不会为了这些小事费什么心思,蒋氏也乐得姚氏全都甩手给她去处理,相府现在的情况显得很是特别,不身临其中还真是无法感受出这中间的诡异之处。 又过了几天,宁王府那边传了消息过来,说符夏上次商谈之事已经妥当,近两天便能够有所音信,让符夏可以适当留意,再有其他情况,王府那边也会及时告知。 网已经撒开,收网便只需等待时机。 符夏这会还真是一下子空了下来,被那几个同样也相对清闲不少的丫环一提醒,这才发现离她与宁尘逍的婚期已经只差四十来天。 与婚事有关的一切,蒋氏已经安排妥当,符仲景就算不重视她这个女儿,但好歹也不能够明着抹了宁王府的脸面。 所有的一切都是按着最高规矩筹办,时间虽然匆促了些,但相府这样的人家可不是小门小户,人才势众银子也不愁,莫说是三个月,就算是三十天也能够丝毫不差的将一切操办出来。 “相府这些日子倒是喜事连连,过不了多久小姐便要出嫁,如今大小姐也订了亲,也不知道相爷还成天板着个脸做什么。” 四喜无事又在那里滴滴答答着府中各路收集起来的情报:“听说,这几天都是大半夜的才回府,凌晨天还没亮就又走了,连老太太那边都好久没去请过安,昨个上轿时不小心摔了一跤,手都摔破了皮竟是连上药都没上就走了,啧啧,也不知道到底忙些什么给忙成了这个样子。” 本来四喜也没有特意留意符仲景的事,不过这些天符仲景这个忙法也实在是让她觉得有些奇怪,因此才在小姐面前特意提了几句。 听到这些,符夏喝了口茶,没有出声,但脸上淡淡的笑意便是显露而出。 符仲景这些天不忙才怪,不忙都有些对不住她了,只可惜,这还不是符仲景最忙的时候,真正忙得忙不过来的时候还没有到呢。 看到符夏脸上的笑意,四喜知道自家小姐这是对符仲景近日之事心中早就有数,因此也没什么可担心的了。 准备再说说大小姐那桩婚事,虽然前两天蒋姨娘跟大小姐已经来过了惜夏阅,不过四喜知道自家小姐对于大小姐的事还是挺上心的。 四喜话还没来得及多说,林儿却是从外面走了进来。 “小姐,夫人那屋出事了。” 林儿进来得有些急,脚还没停稳便直接禀告道:“刚才蒋姨娘悄悄让人过来传话,说相爷突然回府直接去了夫人那屋。一进去便把所有下人全都赶到了院子外头老远呆着,关上门不知在里头跟夫人说道些什么。” “没过多久,相爷便出来了,一出来直接让人把夫人那屋给心腹看守了起来,说是夫人身体不适,需要长期静养,没有相爷的命令,谁都不能擅自进去打扰夫人静养。” 林儿一口气将事情全给说完:“还有,相爷已经下令夫人那院所有人,不准任何人将这事透露半个字出去,违者直接乱棍打死。” 林儿当然不是担心姚氏,只是这事摆明了有古怪,来得突然且完全不知道具体情形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更不知道会不会对自家小姐产生什么不利影响,所以听到蒋姨娘暗中传信,林儿自是立马赶回来把这事禀明给符夏。 “他们两个……终于彻底反目了?”符夏神色有些怪异:“不过,符仲景这么快便有了动作,难不成是被姚氏拿住了什么把柄威胁或者知道了什么不应该知道的事,这才提前动手?” “小姐,您这话到底是什么意思?”其他人自然不太明白符夏这话中之言,不过倒也看得出姚氏与符相两人早就已经是矛盾层层。 “小环,入夜后你能不能想办法偷偷溜进姚氏那屋,看看姚氏现在到底是个什么情况?”符夏抬眼看向一旁的小环询问着。 有些事情,符夏现在也只是一个大概的猜测,还需要进行进一步的确定,如此才能够根本具体的情况好做具体安排。 “小姐放心,这事包在小环身上了。”小环信心满满的应了下来。 若此时她身在相府之外,想要从外头毫无声息地潜入姚氏屋子当然还有些麻烦,可如今她在相府有着地利,哪怕姚氏如今那屋看守比平常多一些,但对她来说还真不是什么问题。 入夜后,小环便自行出去找机会下手去了。 这丫头聪明得紧,早早便叫了四喜帮忙打理了一些不必要的麻烦,合理的利用资源对她来说更是一种保证成功性的优势。 至于蒋氏与符玲那边,因为前两天才来过惜夏阁,再加上今日府中又发生了这样的事情,所以为了避嫌不让符仲景起疑,所以自是没有再多做联系。 不过,蒋氏她们知道的情况也就是那些,再来不来细说都没有什么关系,林儿与四喜此时都在陪着符夏等着小环回来,也不知道今日姚氏所发生的事情对小姐来说到底是利大还是弊大。 “哎哟,小环怎么还没回来?不会发生什么事了吧?小姐,要不奴婢去姚氏那院外头瞧一瞧?”等了好久也不见小环回来,四喜有些担心。 “这才多久,别急。”林儿明显沉得住气些:“小环不是说去就能进的,得看准时机,等待久一些也是正常之画。再说若真出了什么事,那边必定会有动静的。这么晚了你还跑出去,反倒是容易惹人注目。” 符夏见状,也点了点头,示意四喜不必过于着想。 其实说起来,姚氏不论因为什么原因跟符仲景起了冲突、最终发生了什么、如今现状怎么样,这一切对她都构不成什么影响。除非…… 除非姚氏此刻已经死了! 而姚氏就算真死了,唯一能够对她产生的影响无非就是得推迟她的婚期罢了。 但姚氏此时的若真死了,对于符仲景来说却是个天大的麻烦,所以符夏觉得符仲景除非脑子坏掉了,不然的话绝对不会在这个时候给他自个找麻烦,急不可耐的弄死姚氏。 一直快到三更天的时候,小环终于回来了。 一进屋,这丫头便径直朝着符夏禀告道:“小姐,姚氏成哑巴了!” “成哑巴了?”符夏有些意外,但也不算太过意外。 “还有,姚氏左右手的手筋全废了,就算是想寻死都很难呀。”小环啧啧说道:“至于姚氏身帝原先服侍的那些心腹下人通通都被换了,其他情况也就再没办法得知了。” 虽然小环没法弄清楚今日白天符仲景与姚氏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但很明显,姚氏是被符仲景弄哑弄残,这说明两人之间一定有着极大的冲突,不然也不可能一下子弄成这样。 “原来如此!”符夏微微点了点头,心中倒是大概猜到了些什么。 一个人被弄成哑巴不说,双手还被弄残,那就是口不能言手不能写,哪怕知晓天大的秘密也没法告诉任何的人。R1152 第一百九十八章 看来,姚氏应该是已经知晓了符仲景与三皇子之间勾结一事。 这对姚家来说当然是不能够容忍,所以姚氏必定更是得跟符仲景翻身,同时还会将如此重要的消息传去国公府。 但很不巧的是,符仲景同样提前察觉了一切,所以在姚氏还没来得及给国公府通风报信,把一切透露出去前便提前动了手,直接把姚氏给弄成了哑巴,再把她的两条手也给弄成那幅模样。 如此一来,姚氏人还在,但却再也没办法将所知道的一切说道出去。姚家就算有人来看姚氏,只要符仲景找个看似合理的说辞,将姚氏的异常归结于突然而来的身体原因等等,哪怕姚家人不信却也因为没有任何真凭实据,根本奈何不了符仲景。 符夏不由得又摇了摇头,她这生父还真是个狠人,与姚氏匹配倒也当真合适。 事情弄清楚后,符仲景与姚氏之间的恩怨纷争她当然不会介入,好好的当个观众看戏就是,顺便有需要的时候再利用利用这对所谓父母之间的关系,当然更好不过。 “小姐,这事咱们要不要派人暗中透露一下?”小环脑子转得飞快,心想着这么好的把柄不用那当真是白不用呀。 相府也好,姚家也罢,哪一边都没有少找个小姐的麻烦,如今这两府自己相互掐起来的话那当然最好不过,省得他们成天闲得慌跟小姐过不去。 “暂时不急,还不到时候。”符夏自然明白小环的意思,不过现在还真不是时候:“等符瑶的婚事定下时再给姚家人送上这份大礼吧!” 相府内很快恢复了平静,就好像什么事情都不曾发生过一般。 府中上上下下这回都把嘴巴给捂得严严实实的,四喜出去转了好几圈竟然也没听到一个人私底下议论昨个姚氏屋里头曾经发生过的半点响动。 大部分人是真什么都不知道,但一小部分人却是知道什么也不敢多说一言。 对于相府下人来讲,最终的主导者当然还是符仲景,心中再藏不住话的人此刻也不敢拿自己的性命与前程来半点马虎,自己挖坑埋自己。 从这件事中,符夏倒也看出了符仲景潜在的能耐与手段,也不知道这次姚氏之事符瑶是否知晓,又或者本身便与符瑶有所关联? 但不论如何,符夏却是知道,前世的时候,姚氏是被符仲景与符瑶两人联手给坑害掉的,这一点让她都不由得替姚氏感到悲哀。 想想姚氏虽然对外人坏到骨子里头,可对自己这个女儿却真心没有半点对不住的地方,所以说比起心狠,姚氏还真是远不及符瑶这个青出于蓝胜于蓝的女儿。 有些人,倒真是不经念叨,符夏这头脑子刚刚才想起符瑶,没一会功夫人家便自个找上门来了。 “你让我办的事情我都已经办好了,可你答应我的事到底还要等多久?” 符瑶面无表情,但语气中的不耐却是极为明显。 “我早就说过两个月为限,这才不过一半的功夫,你急什么?”符夏说道:“怕我会反悔吗?放心吧,就算你反悔了,我都不会反悔的。” “我只想知道到底还要多久才能够可以!”符瑶的神情渐渐有些不受控制起来,最近她似乎越来越控制不住自己的脾气,心情也越来越烦燥不安。 “快了,也许就是这几天。”符夏微微一笑:“看来,这门婚事对你来说,当真比任何人任何东西都重要呀。” 这话一出,符瑶微微一愣,怔怔地看着符夏,片刻后这才小小声问道:“你……你这是什么意思?” “既然都快要嫁去三皇子府了,虽然隔得不算无这,但毕竟为人妇,再回相府的日子自然很少了。我若是你的话,自当好好珍惜剩下这些日子好好在母亲身旁尽尽孝道。毕竟她可是你的亲生母亲,怀胎十月生下你当真不易,更别说这十多年来如珠如宝的将你带大了。” 符夏温和的说着,每一个字都特别的慢,边说边看着符瑶目露嘲讽。 “……”符瑶面色顿时苍白不已,半天说不出话来。 她的眼中下意识流露出一抹惊慌,似乎有什么不能被人知晓的秘密活生生的让符夏给剥了开来一般。 “我的事情,用不着你操心!”好一会,符瑶这才怒视符夏,大声说道:“管好你自己吧,少在这里惺惺作态扮好人!” 说罢,符瑶竟是头都不回的走了,就跟身后头有什么东西在追她似的。 “小姐,三小姐这是做贼心虚吧?”四喜啧啧地感叹着,这人呀就不能够太黑良心。 “心虚?她不会心虚的,在她看来,只要能够达成自己的目的,舍弃任何人都无所谓,都不会让她觉得有任何愧疚。” 符夏对符瑶再了解不过,刚才符瑶那点异常的反应,应该是药物的原因。 当初符瑶暗中让人下给她的药,却是一点不剩的自己吃了回去还不自知,如今那些药物渐渐已经在起着作用,而符瑶所有的心思都只是放在嫁入三皇子府上,连自己亲生母亲的生死都不在意,又怎么会察觉到其他的小细节? 等着吧,现在这出戏可算是越来越有意思了,只不过演戏之人与看戏人早就已经调了个头罢了。 与此同时,就城皇宫边上的的告示栏内却是贴出了一纸最新皇榜。 不少人纷纷涌上前去看皇榜,识不识字倒也没关系,反正边上一准有人会帮着念出皇榜上的内容。 要知道,这皇榜可不是经常都看得到的,每每出皇榜那都必定是大事之中的大事。 “哎哟,这皇榜上都写啥了?” 有人压根挤不进去,只好不时的询问旁边的人。 “啧啧,皇上这次可是下重手笔了,看来江南水患着实已经严重到了惊人的程度了!” 有人议论了起来。 “可不是,江南这几年已经有七八个郡连连遭灾,朝廷花了不少银子下大力治水,但却是越治水越大,整个南边都快淹得不成样了。再这样下去,不彻底找出治理好的方法来的话,那可就……” “唉,要是我会治水就好了,这可是重赏呀,黄金百两,官升两级不说,而且皇上还可以满足一个心愿,这当真是天大的好事呀!” “咱们要是会治水咱们就去揭榜领赏了,那皇上还费心费力出什么皇榜悬赏天下能人?那么好找就没那么好的条件了!再说,真要有人能够将那么大的水患给一次性治理好的话,那可是天大的功劳,造福天下百姓的大好事,再多的赏也值得!” …… 众人议论纷纷的同时,当今天子下皇榜求贤人治水一事也很快传了开来。 同样,相府惜夏阁内也很快得到了消息。 “小姐,奴婢听说皇上公开发了皇榜,重金寻治水人才,这会京城都传开了。” 四喜将打听到的消息禀告给符夏,满是开心道:“这次的皇上开出的条件当真是不错,好多人一看就动心了,只可惜治水那样的本事当真不是谁都有的。” “那当然,谁都有这本事,这些年折水患早就治好了,哪里可能一年比一年严重,一年比一年淹的地方多呀!朝廷可是没少派重臣大员前去,结果还不是一样!” 小环接口说着,而后直接朝符夏说道:“小姐,既然现在都已经发皇榜了,那现在奴婢就去帮您揭榜?” “揭榜?小姐您要揭榜吗?”听到这话,四喜当即震惊不已,完全想不到会突然听到这么个消息。 倒是一旁的林儿,虽然之前也并不知情,但比着四喜可是镇定得多。 只要是自家小姐做的事,林儿都相信自家小姐必定有着自己充足的理由,揭皇榜就揭呗,小姐敢揭那便说明必定有着可以治水的办法,所以她才不似四喜那般一惊一乍的。 “暂时不急,过几天再说吧。”符夏当真不急,她还好些天的功夫呢。 宁尘逍那边传来消息,皇上暂时没有那么快知道沈靖在吴地的那些勾当,所以倒是不必担心会影响到她的安排。 反倒是皇榜一出她便去揭了的话,显得太急,莫说皇上,就算是旁人也难免多想。 “可万一咱们揭榜前有人把榜给揭了呢?”小环也不是沉不住气,只不过她知道此事可是小姐设计的一个重点所在,容不得出现旁的差漏。 符夏笑了笑道:“放心吧,不会出现这种情况,真有这么好找人的话,皇上也不必被逼到贴皇榜招贤的地步。再说,就算真有那样的万一,你家王爷又不是吃素的。” 这话一出,小环当然是立马明白了下来,几个小丫头也不由得跟着笑了起来。 看来小姐跟宁王之间的关系当真是一天不同于一天,这对她们这些当丫环的来说当然是好事了。 “三天之后,去揭皇榜!”符夏没在意这些小丫头们窃喜的神情,这会她的心情也极为不错,伸手一挥满是豪情的宣布着。R1152 第一百九十九章 “三天之后,去揭皇榜!”符夏没在意这些小丫头们窃喜的神情,这会她的心情也极为不错,伸手一挥满是豪情的宣布着。 三天之后,皇城外的那张皇榜依然完好无整的贴在那里,根本没有半个人动过,甚至于连揭皇榜的人影也不曾有过。 不过,即使如此,皇榜旁边时不时的当然不缺少围观之人、议论之人,对于这样的在事,任何人都无法避免天生的浓重好奇与期待感。 在确认已经安排好一切之外,符夏带着小环果真出现在了皇榜栏的面前。 这个时候正是围观言论百姓最多的时候,大家纷纷在那里猜测到底会不会有人敢来揭这皇榜?若是有的话又将是什么样的人?大概会在多少天后出现?…… 各种各样的讨论当真是精彩纷呈,比及皇榜本身来说更是要有趣得多。甚至于,还有人跃跃欲试的打着赌,更有胆子大的打听着京城是否有赌盘开赌与此相关的内容。 在一旁听了一会后,符夏不由得笑着摇了摇头,而后也没再继续耽误,朝着小环点头示意,可以上前去揭皇榜。 小环见状,利落的应了下来。 “让一让,麻烦让一让了!”她很快挤了进去,当着众人之面准备上前去揭皇榜。 “干什么的!”皇榜栏边上的守卫立刻大声呵斥制止:“谁家的丫环这么胆大包天,连皇榜都敢乱动,还不速速离开,此地岂容你胡闹?” 看守自然不会想到小环是当真来揭皇榜,还以为哪里来的不懂事的丫头胡闹,所以当下阻拦,要将其赶走,省得在这里闯祸。 要知道,这皇榜可不是一般的榜文,出了什么意外的话,他们这些看守之人同样也得担责。 “谁说我是胡闹,这皇榜贴在这里不就是让人揭榜的吗?”小环很是不服气的说道:“你们怎么回事,凭什么不让我揭榜?” 听到这话,周围人顿时无比异样的打量着小环,明显都不相信一个小小丫头竟然敢揭此皇榜。 那守卫更是好笑不已地说道:“开什么玩笑,就你,也有那治水的本事?” “我是没有,可我家小姐有呀!我替我家小姐揭榜不成吗?”小环反问道:“再说,有没有那个治水的本事也不需要你们管,有人揭榜你们就只管上报就成,不是吗?” “小姐?你家小姐是谁呀?快别胡闹了,尽给你家主子惹事!”周围有年长者好心劝说道:“小姑娘,这可是皇榜,乱揭办不到的话可是得杀头的!” “是呀,这东西能乱揭吗?还代替别人揭,这不是胡闹吗?” ……不少人都开始纷纷出声告诫小环,这场面看似可笑但却又显得严肃不已,皇榜面前谁可造次? 守卫更是极为不耐烦的想要驱赶小环,一时间连小环自己几乎都觉得自己跑这里来是闹事来着。 “等一下,你们干什么呀,我来替我家小姐揭个皇榜怎么啦?怎么你们一个个就硬是要将我当成闹事的呢?”小环有些来火了:“皇榜是什么我还不知道吗?敢揭自然就是担得起这个责的,你们这一个个瞎操什么心呀?” “小环,还是我自己来吧!” 就在这里,符夏的声音响了起来,带着几分笑意,更多的却是一种大气天成的尊贵之感。 听到这声音,众人都不由得安静了下来,无一不下意识的朝着声音的主人看了过去。 人群很快让开了一条道,符夏就这般当着众人之面走了上去,平静而详和却给人一种不可抗拒的威严。 “这位小姐,您真的要揭此皇榜吗?”守卫虽然并不认识眼前的符夏,但眼力劲还是有的。 符夏一看就是出身不凡之人,更主要的是那份自然则然的自信与气度当真不是随便什么人就能够表露出来。 “请放心吧,我来此当真不是来闹着玩的,规矩我懂,天大的事自有我自个承担。”符夏平静得很,对待守卫的态度也和气而亲切。 那守卫见状,倒也没再说什么,做了个请的动作任由着符夏自便。 而此刻周边围观之人一个个却是从惊讶中回过神来,相较于小环而言,这会倒是并无人再当面阻拦规劝符夏不要胡乱揭榜,但很多人却是窃窃私语起来,明显无法猜透符夏的身份,更加不敢相信,一个小女娃怎么可能有那种通天的本事。 若说治水这般好治的话,那么皇上也就不必如此费劲了,那么多大官厉害能人都解决不了的事,区区一个小姑娘真能够有办法? 就在众人质疑之际,符夏却是已经顺顺当当揭下了皇榜。与此同时,守卫快速做出反应,一边让人立马入宫报信,一边查核符夏的身份准备得到复令后便立刻带人进宫面圣。 “我家小姐姓符名夏,为京城相府符家二小姐!”小环递上了符夏的名牌,原本她是想直接将符夏的身份当众报成宁王妃未来王妃来着,不过想想暂时还是有些不妥,因此也就没敢多惹那些不必要的麻烦事。 听说符夏身份后,守卫更是连忙行礼,周围之人看向符夏的目光顿时都变得震惊不已。 关于符夏这个名字,如今的京城百姓当真是极为熟悉,相府二小姐、未来的宁王妃,在此之前与关的传闻当真是多得紧。 可这里的人都还是头一回见到本人,一个个怎么也没想到传言中如同煞星一般的相府二小姐竟然会是这般气度非凡美丽亲和的仙女模样。 人群依在,围观与议论之声随着符夏的离去反倒是愈发的激烈,所有人都选择留在了原地等着,哪怕等得再久也愿意,他们都想看看,这传说中市井出身的符二小姐到底有着什么样的能耐,竟然可以如此淡定从容的揭下皇榜! 皇榜被人揭下一事以最快的速度报入宫中,同样也以最快的速度传出了皇令,将揭榜之人速速带入宫中面圣! 符夏并没有耽误太久,便入了宫,坚持着在勤政殿上再一次的见到了当今的天子。 除了皇帝以外,这会殿上还有不少的文武大臣,原本这些人应该是正与皇上商议政事来着,突然听闻当真有人揭了皇榜,一个个自是期待而好奇不已的等着看看到底是何方高人。 符仲景此时亦在,位列群臣之首。当他看到进来面对的揭榜之人竟然是自己的二女儿符夏之际,整个人顿时都呆住了。 而符夏自然也看到了符仲景,更看到了符仲景此刻那副完全不可思议的神情,只不过却并没有理会,而是当众径直见过皇帝,公事公办。 一番应有的礼数之后,皇帝同样也是有些不太相信的看着符夏询问道:“怎么是你?这皇榜真是你揭的?” “皇上圣明,皇榜正是臣女所揭,此事非同一般,自是做得不虚假。”符夏镇定回复,不见丝毫紧张。 这宫里头她也不止来一次两次,见皇帝同样也不是一次两次,头一回时都不曾出过任何的问题,此时当然也就更没什么好不紧张的。 见状,皇帝倒也不再多问,略微点了点头道:“既然如此,那朕倒是要听听看,你有什么样办法可以根治水患!” “臣女的办法已然写下,还请皇上圣阅!”符夏取出一份提前准备好的文书呈上,上头记录的东西才是所有事情继续进行下去的关键所在。 有宫人很快上前将符夏所呈之书接过呈给皇帝,皇帝看了符夏一眼,而后当从便打开察看起来。 一时间,殿上众人一个个都关注不已的看向皇上,特别是符仲景,连皇帝脸上一丝一毫的神情细节都不敢放过。 他根本不敢想象符夏这丫头到底都写了些什么东西给皇上看,此事事先他竟是一点风声都没有得到,这个女儿眼中当真完完全全没有他这个父亲的存在! 这么大的事,岂是能够随意胡闹?符夏这个死丫头到底有没有脑子,为何商量都不跟他商量一声便自作主张弄出这么大的事情来? 治水这样的大事,若是连个丫头片子都办得到的话,那么还用得着他们这些人跟皇上一并头疼这么久?还用得着如此费心费力的张贴皇榜告示天下? 这死丫头当真是吃了熊心豹子胆了吗?还是以为她自已真有那么大的能耐?这也未免太过胆大包天不知死活了! 一会皇上看完后得知根本行不通的话,必定会龙颜大怒! 这死丫头若是因为这件事自个倒霉那也罢了,毕竟这是她自找的,怪不得任何人。可符仲景最担心的是,此事必定会牵连到他的身上,影响到整个相府符家来呀! 退一万步,就算皇上不会因此而惩罚相府,但平日里头那么多双盯着他,一直跟他做对,巴不得拿捏他的把柄将他打趴下的那些政敌却是绝对不会放过这么好的机会放过他的呀! 这一下,当真是倒霉了!符仲景心中长叹一声,恨不得自己从来没有将这个女儿接回来过。R1152 第二百章 事实上,如今大殿上所有的人无一不在关注着符夏,关注着圣上。 没有人知道,符夏呈给皇上的那份东西上到底写了些什么,更没有人想象得到,今时今日第一个揭皇榜的竟然会是一个女子! 而符夏的身份又有着极为特殊的敏感性,不仅是相府之女,更是宁王府未来的王妃,皇上当初亲自赐婚的准王妃。 可不论如何,在众人的心目中,治水这样的大事怎么可能是一个女子能够办得到的?真这般简单容易的话,江南的水患也不至于连着治了多年反倒是越来越严重。 但是,所有人都不由得想到了另外一个问题,如果这符夏真没有一丁点的把握,又怎么可能傻呼呼的跑去揭了皇榜入宫面圣呢? 就算此女再怎么出身于市井,再如何愚蠢,也不至于傻到不知晓乱揭皇榜,欺骗皇上的下场! 有些人甚至开始联想纷纷,难不成,此女如此举动,是有人暗中授意?一时间,各种各样的可能性一时间都不由得涌了出来,有人下意识的看向了符仲景,也有人很快想到了宁尘逍,当然,更多的人却是觉得符夏根本不可能有什么可以根治水患的妙法! 可就在这时,皇帝脸上的神情却是变得明显震惊而惊喜。 “好好好!好好好!”一连六个好字从皇帝嘴里大声蹦了出来,抬眼间,他看向大殿之下站着的符夏,说不出来的兴奋:“好一个治水十条,当真是字字珠玑,条条绝妙,缺一不可,缺一不可呀!” 听到这话,所有人都不可思议的看向符夏,特别是符仲景,脸上的神色复杂得惊人,说不出到底是个什么滋味来。 但符夏却并没受任何人的影响,甚至对于皇上亢奋的神情言辞也还是同样显得平静不已。 “多谢皇上夸赞,不知臣女此次揭榜,可否算数?”她当众不卑不亢地询问了起来。 “当然算,朕金口玉言,岂能有错!”皇帝心情极好,以前觉得符夏不怎么顺眼的那点印象也暂时都抛到了一旁去:“此次治水,朕就用你这治水十法!” 比起江南水患来,什么事情都可以往一旁靠。皇帝还不至于昏庸到不顾天下而去计较一点小事的程度上来。 圣言一出,底下众臣各是震惊得无法形容,看皇上这意思,光是看到符夏所呈的什么治水十法就已经认可了一切! 这上头到底写了些什么妙法,皇上竟然连让大臣们一并讨论都不曾讨论,也不看看试行效果就直接承认了符夏的功劳吗? “皇上,此事关系重大,是不是得先召文武百官商议过后再做定夺?毕竟治水不是一天两天就能够看得出效果的事,万一不成的话,岂不是即浪费了资源又耽误了功夫?” 有大臣当下奏言,请皇上莫要太过冲动。 很快,便有不少臣子都纷纷建言,同样都是这么个意思。 虽然皇上都说了这样的话,势必表明符夏的那什么治水十法肯定有些头头道道,可理论是理论,现实却是现实,这中间差距会有多大,谁都不知道。 听到这些异议,皇帝大手一挥,直截了当的将治水十法让人拿去给第一个出声建言的大臣。 “看看吧,一会你们也都看看!看完之后,你们就应该知道朕还需不需要另行再商讨!若是此十法都无法彻底根治水患,那么江南之水永远无法根治,因为不是法子不成,而是人无能!” 皇帝说罢,再无多言,但脸上的神色却是做不得半点虚假。 如此一来,众大臣暂时自然不敢再做多言,一个个等着传看符夏所呈的那份治水十法。 时间渐渐过去,看过那份治水十法的人也越来越多,但越是往后,大殿之上却越是安静。 那些看完了的大臣一个个全都彻底的闭上了嘴,神色间是说不出来的震惊。 皇上说得不错,符夏这治水十法简直无法挑剔,方方面面俱到,可行性极高,方法也十分独到利好。只要在推行的过程中不出现上令下改这样重大的失误,此次江南水患必定得到根治! 符仲景也已经看完,整个人已经无法相信那站在大殿中央的女子是自己的女儿!无法相信那份完美至极的治水十法竟是出自于自己的女儿之手! “好了,众爱卿也都看完了,你们说,朕刚才的决定可有问题?”许多之后,皇帝再次发话:“朕已经决定采纳这治水十法,是以臣女符夏此次揭榜不负朕望!” “皇上圣明!” 这一回,再没有异议,众人齐声附和,莫敢再做他论。 事实上,但凡看过那治水十法之人,当真找不出半点的问题,更加想不出能够比这还好的来。更何况,皇上心意已决,已经连着几次明确表态,再有人不识趣的话也只能是自讨没趣。 于公也好,于私也罢,这个时候所有人也只有去羡慕符夏的份,要知道,皇上许下的三个条件,对于在场任何一人来说都有着各自的吸引力。 不过,这符夏为女儿身,无法入朝做官,所以,其中第二条升任两级自是得另做他改。 “符夏,朕为君,言出必行,既然已经采纳了你所献之法,那么事先说好的三个条件也会当众兑现!” 皇帝笑着看向符夏:“不过,其中第二条得换一下,你为女子,官职升迁对你来说肯定用不上,所以你可以想想换成其他的要求,或者将此条转赠于其他人也可。” “启禀皇上,臣女还有要事需奏!”符夏并不意外于皇帝此时的爽快,所以她也不必再耽误什么,尽管将事情原原本本当众道来。 “准奏!”皇帝一副颇有兴致的模样看向符夏,不知道在这样的时候,眼前这女子到底还有什么事情比领赏更重要。 “皇上,治水十法能够得到您与诸位大臣的肯定,臣女十分开心。不过,这治水十法并非臣女所创,而是另有他人,臣女只不过是根据他的实践经验,替他总结陈列了出来罢了。” 符夏并没有隐瞒事实,治水十法本为一名姓秦的地方小官治水经验所得而来,前世正是此人在两年后被沈靖找到,引荐给皇上成为治水大员,从而彻底根治了南方水患。 如今,她提前将此人的东西拿了过来,却绝对不会如强盗一般变成自己所有。 虽然现在此人还完全不显山露水,但实际上已经在治水之上自成一派,而这些治水的方法以及实行的关键,此时秦姓官员也已经基本形成,无非是因为官场黑暗一直被人打压,空有能力却不得重用,只能屈居一处默默管打理好自己那一丁点范围之内的事物罢了。 当年沈靖因为举荐了此人再次在皇上面前夺得先机,而如今符夏算是再次提前断掉了沈靖未来的一步棋。 “哦,竟然有这样的事,符夏,你把事情详细说道情况!”皇帝一听,顿时连忙吩咐。 “回皇上话,治水直法是臣女根本南灵小县一名秦姓官员多年对于治水实践经验的总结而概括出来的,据臣女所知,秦大人曾多次上书朝廷希望将自己的治水经验扩大到整个南方水患之地,从而可以彻底根治南方大水,利国利民。” 符夏说到这,略显无奈地笑了笑:“不过很可惜,因为这样或者那样的原因,他的奏折从来没有被任何人引起过重视,更不曾真正到达过皇上这里,为此他基本还被停了职。” “所以这一次,臣女斗胆替秦大人揭了这皇榜,而且臣女已经提前跟秦大人商量好了,若是治水十法不被皇上所接纳的话,那么所有后果由臣女一力承担,臣女今日压根就不会在大殿上提秦大人半个字。” “而若是此法被皇上所接纳,我会当众将秦大人的事情报之皇上,一切功劳与赏赐,除了第三件满足一个心愿的赏赐之外,其他两样都还是归秦大人所有!” “原来如此!看来朕这是除些与如此能臣贤才失之交臂了!”皇帝听后,神色略微有些不太好看,刚才符夏的话不难听出,这官员之间的那些猫腻与不堪有多么的祸国殃民:“符夏,不知你所说的秦大人,现在可在京城?” “回皇上,秦大人此刻就在宫外等候!皇上随时可以让人宣他入宫核实一切。”符夏知道,有些事情皇帝肯定得先核实一下,不过她只在意皇帝所许下的那个心愿。 见状,皇帝自是立刻派人去宣秦姓官员,同时向符夏表明,只要核实后,一切与符夏所言无误的话,那么必定会满足符夏一个心愿,不会有任何的影响! 一时间,情况似乎发生了极大的逆转,不过,众人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毕竟这样的逆转都是由符夏自个一手而为,此女到底想做什么还真是很难界定! 不过,可以肯定的是,此女心机当真难以预测,连秦姓小官这样的人竟然也能够在短时间之内找出来,实在让人觉得匪夷所思。R1152 第二百零一章 可这会功夫,再多的想法也影响不到符夏分毫,皇上当众承诺,这已经让她今日的目的完成了一半,而接下来秦姓官员不过是走个过场,根本不会影响后头的事情。 果然,秦大人很快奉命觐见,大殿之上,皇上亲自询问了他不少问题,又让其对治水十法中的其中几点进行了一番详细的论述。特别是一些具体施实的重要之处,皇帝不仅自个询问,还让其他一些臣子也都将想要问的问题问了出来。 结果可想而知,正主摆在这里,当然不会存在任何的令人质疑之处。 而且,皇帝对秦大人十分欣赏,大有相知恨晚之感,当众好好将其夸讲褒奖一翻,原本的赏金翻了一倍不说,官职也并不仅仅只是升了两阶,而是直接钦点为江南治水总督,比着原先连升了四级不说,更为主要的还是实实在在的大权在手,得圣上器重的位子,前途不可限量! 秦大人的高升虽然引起了不少人的羡慕甚至于嫉妒,可好歹人家这份本事是独门的,而且还是眼下皇上急需的,所以再大的好事那也只能看着,没什么好说道的。 不过符夏那里却又另当别论! 当秦大人的事情终于告于段落后,符夏却是再一次的成为众人视线的焦点,而且绝大多数的目光都是妒忌得不行,要知道向皇上提一个要求满足一个心愿,这样的条件运用得好的话,那可比什么都强。 “好了符夏,朕问你,可有什么心愿想要让朕替你实现?” 君无戏言,此时皇帝心情又极佳,所以也就主动直入,询问符夏有何心愿想要实现来。 对于一国之君来说,只要符夏提的不是什么祸国祸民之事,一切都好商量。至于太过份太过异想天开的要求,他相信正常人一般也都不可能浪费如此好的机会乱来。 终于到了这个时候,符夏自是不会客气,当下谢恩后便直接说道:“皇上,臣女的确有一事相求,只不过这个请求却并不是为了臣女自己,而是为了臣女的嫡妹符瑶!” “哦,今**还真是一次又一次的给了朕好些个意外呀!”皇帝明显也有些没料到,不由得反问道:“先是揭了皇榜,而后主动告之真正应得功劳者却是他人,如今得到了朕的承诺可以实现一个心愿,此刻竟又是为了你的嫡妹而求。” “符夏呀符夏,朕都有些看不懂你了,你这孩子心里头到底都在想些什么呢?”最后一句才是皇帝真正的心声。 他虽然日理万机,不可能事事尽事,但相府这两个女儿的关系如何,皇上还是有数的。 这两姐妹,不你死我活就已经是最好的结果了,要说符夏会将如此的特殊的机会留给符玲,这中间除非是另有目的,否则的话根本不可能有如此好心。 但不论符夏是真心还是假意,如今她都有那权利当众提出一个心愿不,不论这个心愿是为了她自己还是为了旁人。 “皇上明鉴,臣女并无非分之想,只求能够为自己的嫡妹求个好姻缘,还请皇上能够成全。” 话到些时,符夏也不多耽误,当众解释道:“皇上有所不知,臣妹瑶儿一直仰慕三皇子,如今都几乎快因此郁郁成疾,臣女不忍心看到臣妹过得如此艰难却不敢对任何人明言,实在是心疼不已。再这般下去,臣妹只怕会出大问题。所以臣女实在不忍心,今日即幸运得到皇上恩赐,便希望能够替嫡妹求得皇上天恩将臣妹指婚于三皇子!” 一时间,所有人为之震惊,从来没人想过,符夏竟然会把如此珍贵的一次机会让给自己一向不和的妹妹,替符瑶求得一纸姻缘。 若说这指的是旁人也就算了,三皇子沈靖那可就不是一般人了。 前些日子,京城没少传出三皇子与符瑶之间有什么关联,虽说出自于并不太靠谱的宁王之口,可这样的事情若真无风的话也不可能起什么浪来。 符瑶心仪三皇子一事十有八九是真的,但问题是,三皇子可是曾当众请婚,想娶的人是符夏呀,只不过被宁王给插了一手,最后符瑶成了未来宁王妃,三皇子一无所获。 没想到今日,符夏竟是会用这唯一的一次机会,替符瑶求得嫁入三皇子府的机会,这事简直是太不可思议,太没法令人相信了呀! “符夏,你确定要替你嫡妹请婚?”皇帝明显也意外不已,实在是想不出符夏为何会有如此想法。 “请皇上不必担心,臣女并非强人所难,一切都是我嫡妹心中所愿,我这做姐姐的此次若能让她得偿所愿的话,也算是了结了我们两姐妹之间的一些恩怨。” 符夏很是平静,并不在意任何人甚至于皇帝的质疑:“若是皇上不信的话,大可传召臣女的嫡妹亲自询问,看看臣女所言是否有半字不实。这会,臣妹就在宫外头等候,还请皇上明鉴!” 一言出,大殿之内再次惊讶成分,连符仲景都忍不住问道:“阿夏,你知道你现在在做些什么吗?” 符仲景心中焦急万分,他根本就不知道符夏到底想干什么。虽然三皇子那边,能够化解气运之人已经再次落了空,这会沈靖娶谁都一样,但这种事情符夏竟然提出实在是让他不安。 凭心而论,这个时候他也希望嫡女符瑶能够嫁给沈靖,事情闹到现在这样的地步,自己这个嫡女若是不能嫁给沈靖的话,一则无法有利于今后他在沈靖那里的地位,二则瑶儿如今在外头传言四起,沈靖不娶的话还真是很难再找到比较合适匹配的人家。 但是,问题就出在,如今是符夏竟然主动放弃这么好的机会而替符瑶求圣旨赐婚,这里头的问题那就完全不同了。 当初,符瑶让人暗杀符夏行事失败被抓个正形时,符夏明明有机会直接杀了符瑶一了百了,却偏偏放过而且还说什么一定会让符瑶得偿所愿。 那个时候他也有些担心,但总觉得这种事情多少还是不太靠谱,根本不可能会有这样的能耐。但不曾想,符夏竟是说到做到,竟是费尽心思找到了这样的机会,只是为了让符瑶嫁给沈靖! 如此心机,怎么可能让符仲景安心,此时此刻他这心里头当真是复杂得无法形容,那种心惊肉跳的感觉没人能够理解。 可此刻他却什么都做不了,也没法去左右这件事任何! 皇帝今日的态度倒是比任何人所想的还要明快得多,听到符夏的话后,还真是当下便让人去宫门外头宣符瑶。 不仅如此,皇帝还传了道旨,派人去请三皇子沈靖入宫,看来是将符夏所言之事当真了。这样子明显是要先行当众询问一下双方当事人的态度。 符瑶来得很快,沈靖来得也不慢,人都到齐后,皇帝主动开口将事情当众大概说了一下。 一时间,符瑶自是激动无比,而沈靖的脸色却是难看无比,看都不曾看符瑶一眼,却是一个劲直直的盯着符夏,跟能把人给吃了似的。 符瑶这会还真是没心思去计较沈靖的反应与情绪,也压根不在意自己的颜面什么的,面对此时摆在自己面前的唯一机会再也没有任何好犹豫耽误的。 她当众便承认了一切,承认了符夏所说的所有,更是再一次当众向皇上,向诸位大臣,更是向三皇子沈靖表明着自己的心迹。 对于符瑶的表态,皇上也不算意外,微微点了点头,不再有多问符瑶什么,反倒是看向了自己的第三子。 “靖儿,你意下如何?”皇帝脸色看不出什么情绪,只是这般淡淡地问着沈靖。 沈靖入宫之后,一直一言未发也不曾看过符瑶一眼,直到这个时候,他的目光才从符夏身上暂时移了开来看向符瑶。 一直过了好久,沈靖都不曾说话,而皇帝也不催促,就这般淡淡地看着。 皇帝都不言不语,其他人自然更是如此,气氛一下子变得诡异无比,众人的目光不由得从符夏、符瑶与沈靖三人之间的游离变得聚集于沈靖一处。 所有的一切,只等着沈靖一句话便可有所结果,然而沈靖到底会是如何的态度众人却是无法预料。 好一会过去,沈靖这才收回了目光,重新看向皇帝,平静无比地说道:“父皇,儿臣愿意遵从父皇旨意……也愿意,让符夏姑娘达成……她的心愿!” 一言出,再无他言,沈靖重新调整了目光看向符夏,平静得无以复加。 而所有人也都已经注意到了沈靖刚才所说的话,最最关键的是后头那一句:让符夏达成她的心愿! 是让符夏达成心愿,而并非让符瑶如意以偿,所以有心中惊叹,看来这三皇子还真是着了这符夏的道呀! 就算自己无法娶到符夏,只能看着符夏成为未来的宁王妃,但却同样也还是如此在意着符夏,丝毫不改初衷,竟然情愿按着符夏的想法去做。R1152 第二百零二章 最终,皇帝没再多说什么,眼下当事几人个个都没意见,他自然也就将自己一国之君所发出的承诺当众实现便是。 符瑶好歹也是相府嫡女,抛开其他一些小节细枝的话,嫁入三皇子府也什么不妥之处,朝中上下这么多双眼睛都看着,符相也在下头站着,谁都没反对,他若再多说什么的话,反倒不好。 不过,最终沈靖也提出了一个算不得要求的小条件,那便是婚期得定在与符夏、宁尘逍大婚的同一天,其他的再无多言。 宁尘逍与符夏大婚的日子离现在一个月功夫都不到了,如此匆促肯定不是太好,哪怕两边都加快功夫准备,到时怕也难免因为太过匆促而出现一些这样或者那样的问题。 这对于皇子的大婚明显有些不够重视,但三皇子执意如此,而符瑶如今也心急着赶紧嫁入过去完完全全的把这门婚事给坐实,所以婚期的安排也没有成为异议。 皇上走后,众人纷纷上前恭贺,但沈靖却是只字不言,再次看了符夏一眼便径直离去,只留下一干人等尴尬无比。 片刻之后,有人最先从尴尬之中回过神来,再次去与符仲景道贺,怎么着也是相府千金入嫁皇子府的喜事,这场面上的客套还是必不可少。 符仲景此时也是无言以对,沈靖的态度明显对这门婚事毫无半丝的欢喜,纯粹对符瑶没有丁点的在意,再加上中间隔着一个左右了沈靖婚事的符夏,日后瑶儿嫁进了三皇子府也不见得是什么好事。 这个时候,符仲景总算是有些明白,为何符夏要费心费力的促成这门婚事,她这分明是想要让符家赔了夫人又折兵,将来瑶儿在三皇子府里头也没有好日子过呀! 这样歹毒的心思着实让符仲景恼火异常,这些年他所策划的一切眼看着就要成为幻影,眼看着就要被符夏这个毒辣的弃女给破坏得一无所存,现如今他当真是后悔得肠子都青了。早知道这样,当初为何要把这个扫把星给捉回来,为什么要把这个祸害给接回来呢? 可再后悔又能如何,事实上一切都已经来不及,这会功夫他还得勉强张着笑脸跟那些假意客套内心笑话他的同僚应付着。 等符仲景缓过来之后,所有事情的肇事者却是已经走得无影无踪,从头到尾压根就没有将他这个父亲放在眼中,甚至于将他当成了不存在,叫都不曾叫上一声,连正眼都不曾瞧过一眼。 而符瑶这会功夫也顾不上计较任何,在沈靖离开之时便快速追随而去,全然不再理会其他任何。 “三皇子,请等一下!” 好不容易追上沈靖,符瑶顾形象,直接拦住去路连声说道:“今日之事没能与您提前商量,我知道这是我的不对,但我事先也并不知情,况且我是真心真意想要与您……” “你想要这三皇子妃的名份而已,我已经给了,希望,你不会后悔!” 沈靖的声音冷漠得无法形容,只此一句再无他言,而后径直绕开符瑶离去,连正眼都没再瞧过一眼。 “三皇子!”符瑶一颗心碎成了渣,沈靖从来不曾这般冷漠无情的对待过她,哪怕曾经发生争执也没有这样的让她绝望。 她喊了一声,下意识的想再次追去,但却被沈靖身旁的侍从毫不留情的拦了下来,根本不再给她任何接近于沈靖的机会。 眼泪,不知不觉的滴落而下,符瑶突然间意识到了些什么,可一切似乎已成定局。 宫门外,符夏正准备上车离开,沈靖却是追了过来。 “等一下,我有话要跟你说!”这会宫门口还没有其他文武官员出来,不过就算此刻宫门处有许多人在,沈靖也不会在意那些。 见状,符夏倒也没有故意不理,转过身来看向沈靖平静说道:“三皇子请讲。” “你就这般迫不及待的想看我娶别的女人吗?”沈靖神色冷峻,眼中有着一股难以自控的怒意。 “三皇子想多了,我不过是尽到一个做姐姐的职责,替瑶儿完成她的心愿罢了。”符夏微微一笑,十分坦然。 他们之间可没有那种值得她在意的关系,沈靖这般当真是再次自做多情了。 “是吗?你真这般恨我?”沈靖再次发问,目色间的怒意已经去,更多的是无奈的黯然。 “恨吗?”李芸反问了自己一声,而后微微摇了摇头,答道:“以前的确恨,不过现在,应该早就已经谈不上了吧。” 李芸说的是实话,重生之际,她的确对沈靖恨之入骨,可如今,连恨都已经算不上了,沈靖对她而言不过是个必须扳倒的敌人。无爱便无恨! 听到这话,沈靖整个人都有些恍惚,他重重的吸了口气,脸色苍白不已,好一会这才默默点了点头:“好的,我明白了!” 符夏见状,微微笑着点头示意,而后也没再做久留,转身上了马车,径直离去。 看着符夏的马车渐行渐远,沈靖终于恢复了常色,没有理会宫门口已经渐渐出来的官员,同样上车独自离开。 而符仲景则在沈靖离开之后,终于在宫门外追上了自己的其中一个女儿符瑶。 “瑶儿,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你跟符夏两个到底在搞什么鬼?为什么这么在的事情都不提前与为父商量一下?” 符仲景直接将符瑶拉上了自己的马车,黑着脸质问着。 现在,符仲景觉得自己的一切都已经被搅得乱七八糟,他堂堂当朝丞相竟然被一个弃女给逼到了这样的地步。 “父亲觉得还能是怎么一回事?我不过是想嫁给三皇子罢了,既然你们都不帮我,那便只能靠我自己!” 符瑶面无表情地说着:“父亲还是管好自己的事吧,别再来烦我,不然的话别怪我给你添赌。” 这话一出,符仲景顿时气得怒目圆睁,但偏偏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符瑶知道他太多的事情,包括此刻还在屋子里头不成样子的姚氏,依着符瑶的性子,若他再怪罪质问下去,给他找事添赌还真不是说说而已。 “罢了,既然事已如此,那你就好好当你的三皇子妃,莫再生出其他之事才好!”叹了口气,符仲景心知问不出什么来,也没再多言。 回到相府后,符仲景还没来得及去惜夏阁,便提吃了个闭门羹。 符夏直接派人在门口等着给他留话,说是让他有空赶紧准备三小姐的婚事去,至于二小姐的事情不必去管,管太多的话没什么好处。 符仲景气得快要吐血,脸都要拉到地上去了。呆在原地好一会,这才狠狠一甩袖,也没再往里走,直接转身重新出了府,不知往那儿去了。 相府二小姐揭了皇榜一事,很快便传了开来,这一回,原本应该是主角的秦姓官员反倒有些成了陪衬品,百姓们津津乐道着的全是符夏的所作所为。 找出被朝廷埋没多年的治水能才,得到皇上亲口许诺的心愿一个,最后弄那么多,转这么大一圈,竟是把这个心愿让给了向来跟她不和、甚至于时常害她的嫡妹! 更为离奇的是,皇上当真答应了,更加确切的是,三皇子竟然为了让符夏高兴满意,竟然当众同意娶符瑶,并且提出将婚期定在符夏与宁王大婚的同一天…… 一时间,所有的议论都将这个曾经的相府弃女,不久后的未来宁王妃推上了一个新的舆论高度。 “这个丫头,可又在抢本王的风头呀!”宁王府内,宁尘逍满脸的得意,笑着与水云公子边下棋边聊着天。 “你们两个,一个比一个会生事,倒真是天生一对。”水云公子同样带着笑,只不过那笑容是满满地替宁尘逍开心。 “那是自然,我的眼光还能有差吗?”宁尘逍说着,却是突然收起了些笑意,叹了口气道:“她想做什么我都乐意随她,唯独就怕她真只是将我当成一个合作者罢了。” “莫担心,一切有我!”水云公子不再落子,抬手拍了拍宁尘逍的肩膀笑道:“看来,我们家尘逍是真长大了,姑姑跟姑父他们在天有灵,也能够安心了。” 时间过得很快,转眼便到了大婚的前一天,符相府里头上上下下几乎都忙成一团,明日可是有两位小姐将要同时出嫁,这让他们不忙才怪。 若只是二小姐出嫁倒也罢了,一早准备得妥妥当当的,可偏偏临时不到半个月又加了门三小姐的婚事,之前完全没有准备,府里头的下人恨不得长上三头六臂才好。 当然,也有轻闲之人,比如说符夏现在就轻松得很,跟个没事人一般舒舒服服的坐在那儿喝茶赏花,好似明日的大婚与她没有半毛钱关系,谈不上高兴也谈不上不高兴,平静安稳得让人都有些不太能相信。 “小姐,云质子来了,说是有重要的事情要见您。” 林儿不知何时走了过来,在符夏耳畔低声禀告着。R1152 第二百零三章 大结局 云牧阳来了,赶在符夏即将出嫁的前一天到来。 “阿夏,我要走了,一切都准备好了,今天晚上悄悄离开京城,回自己的国家!”此刻屋子里除了云牧阳与符夏以外,再无他人,云牧阳也没什么顾忌之处,直接将最本应该对任何人都保密之事道了出来。 当然,他本也是为此而来。 “真的?你真的可以回国了?”符夏很是惊讶,从来都没想过云牧阳这一世会如此早有机会返回自己的国家。 “我与宁王之前有些协议,如今协议已经达成,我也终于可以离开这里。”云牧阳的语气十分平静,并没有那种终于可以回去的兴奋与喜悦,反倒有种说不出来的落寞。 “原来如此,这可是好事,恭喜你,终于等到了这一天,希望你一路顺风,今后万事顺利!”符夏微微一笑,话虽这般说,但心里其实挺明白云牧阳此时的真正感受与滋味。 那所谓的故国对于云牧阳来说,只怕并没什么值得牵挂的人,甚至于回去也不见得比呆在这里更加安全。但这却是云牧阳必须走的路,经过各种考量之后最终于他本人利益最佳的路。 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宿命,对于云牧阳,符夏能够帮的已经帮了,其他的她爱莫能助也不想再过多的介入,只希望这个还能够称得上朋友的云牧阳日后能够顺利平安。 “谢谢,我来这里就是想跟你道个别,今日一别,日后还不知道有没有再相见的机会。” 云牧阳笑得很是温暖,与初识符夏时的那种清冷孤漠完全不同:“阿夏,你也要好好照顾自己,好好保重!” “我会的。”符夏并没有多言,微微点了点头领了云牧阳的这份关心。 之后,两人相对竟是无言。 “没什么其他事,那我……告辞了。”片刻,云牧阳站了起来,似是还有什么话想说但终究没有再提。 “我送你。”符夏见状,跟着起身相送。 走到门口之际,云牧阳还是没有忍住,停了下来转身朝着符夏鼓足所有勇气问道:“阿夏,跟我一起走,一起离开这个地方好不好?” 他知道这样的可能性几乎没有,可到了这个时候若还不出声争取的话,怕是会后悔一辈子。 “云皇子,我谢你的好意,只不过我们都有各自不同的路要走。”符夏婉转的回绝着,对于云牧阳的心意只能表示抱歉。 “难道,你真的愿意嫁给宁王?”云牧阳神色黯然,虽然他知道答案不可能改变,但心中那一丝的侥幸仍然不愿意放弃。 “牧阳,嫁不嫁人,嫁给谁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我自己已经做好了选择。我很感谢你为我着想,但我自己的路自己会一步步去走,你真的不必担心。”没有一丝不耐,符夏宁静详和的看着云牧阳,就那般细细表述着自己的心意。 “我……” 云牧阳的声音有些哽咽,都说不出话来,好一会后这才默默点了点头道:“好吧,我尊重你的选择。等我走后,你若有什么事情需要帮忙,可以去一次那家典当行,他们都会无条件听从你的吩咐。若将来有一天,你不愿再在这里呆下去,让他们带信告诉我便可!” 说罢,云牧阳不再多言,也不让符夏再送,就这般径直离去。 看着云牧阳渐渐消失的身影,符夏微微一声叹息。 次日凌晨,相府上上下下便开始忙碌个不停,两位小姐今日同时出嫁,这可不仅仅只是相府的大事,就连整个京城都轰动不已。 宁王府与三皇子府迎亲的队伍倒并没有挤在一起。 宁王府的迎亲阵势可谓气势非凡,近一二十年整个京城都极为少见如此排场,围观的百姓啧啧称奇,倒是没想到宁王对于这宁王妃符夏竟是如此的重视。 反观三皇子府的迎亲队伍,可是相差得不止一点两点,整个迎新阵势虽也不错,可细心之人不难发现,连一般皇子妃的规模都还有些勉强。 更为让人惊讶的是,这支迎新队伍竟然迟到了颇久,错过吉时不说,三皇子也不曾像宁王一般亲自前来迎亲。 两相对比下来,是个人都看得出符家这两位小姐的婚事有何差别。 而显然,这样的对比才仅仅刚刚开始,宁王妃入府,整个王府上上下下都欢喜无比热闹得没法形容,宁王亲自在宁王妃跟前来来回回,事无巨细样样亲为,体贴得无法形容。 而三皇子妃进府后则仅仅只是走了过程拜了天地便被人给扔到了洞房内,连三皇子的人影都不曾寻到,皇子府里更是清清冷冷,几乎看不出什么喜气来。 当然,这一切符夏此时并不知情,这会功夫她正有些无奈的对着洞房中赖着不走的宁尘逍苦口婆心。 “你总在这里盯着我看干什么,外头那么多宾客你怎么都不出去敬酒招待?”她真想直接赶人,宁尘逍此刻按理说早就应该出洞房忙他的了。 “不去不去,哪都不去,就在这里陪你。”宁尘逍笑得格外得意,如今符夏可正儿八经的成了他的宁王妃,名正言顺! “我又不是小孩子,哪用你陪?”符夏莫名有些心慌,看着宁尘逍的眼神都变得怪怪的,他们之间可只是名义上的夫妻呀,这家伙不会不算数吧? “我知道你不是小孩子,只不过我也不想跑到外面跟那么多无聊的人应酬,还不如在这里躲着舒服。”宁尘逍笑眯眯地说道:“另外,再透露几个消息给你,想不想听?” 看着宁尘逍一副做长聊的模样,符夏知道自己此刻就算说不想听也没什么作用,只得稍微点了点头,示意宁尘逍只管说便是。 “第一个吗,就是过了今晚,宫里头会有好大的热闹可瞧。”宁尘逍果真不急不慢的道了起来:“这一次沈靖那小子有得受了,太子跟沈旭都已经掌握了他在吴地所为的直接证据,两人已经暂时联手,要在明日的朝会上一并向皇上揭露沈靖的阴险行径,沈靖麻烦大了!” “吴地那边的事过了这么久才有所动作,太子他们就不担心生变?”符夏原本觉得这事应该早些天便被皇上知晓的,却是不曾想一直拖到了现在。 “生变?太子跟五皇子一左一右的夹在那可不是吃素的,哪里可能让沈靖有机会去寻变。之所以延迟了这么久,当然是为了将最有力最致命的证据完全握到手中。” 宁尘逍毫无隐瞒:“而且,这一次不仅仅是沈靖,连同暗中支持沈靖的那些大臣都走不了,你父亲这回的麻烦可不会比沈靖小到哪里去。” “因果报应,自作自受,他跟着沈靖一起做了那么多恶,迟早的。”符夏没有丝毫的情绪变化,她手里还握有一些足以拉符仲景下马完蛋的罪证,若这一回符仲景运气逆天没太大影响的话,她自是不介意暗中给太子他们再添把料。 并且,上花轿前,她派人去了一趟国公府,把姚氏如今的现状一字不漏的透露给了姚家人,如今她都不在相府了,好歹也得给相府与国公府都留些念想,省得他们太过相亲相爱。 她从来没打算当做什么事都没发生过一般轻易放过原谅那个所谓的父亲,在她看来,善恶到头终究还是得报了才行。 看到符夏的态度,宁尘逍倒是点头表示赞同,而后又道:“其二,云牧阳归国一事暂时都不会有人察觉,等有人察觉时所有责任全将落到五皇子沈旭头上,太子会以此事做文章针对五皇子同国公府,姚家这一回必倒大霉,到时也算是替你出了口恶气。” 听到这话,符夏先是一愣,而后有些看不明白的朝宁尘逍问道:“这么说来,你最终还是成全了太子?” “成全?”宁尘逍哈哈而笑,毫不在意地说道:“那得看看太子是不是个聪明听话的好太子,是的话成全一下也无妨,不是的话,不久后沈靖与沈旭的结果便是他的下场。” 如此一来,符夏这才恍然大悟,心中不由得又是一怔,赫然明白眼前之人果然不能多加得罪。 “原来,你早就已经安排好一切,若是他们知道他们所做的一切都不是过在按着你的思路与安排而行的话,真不知道会吐血成什么样子。” 事到如今,符夏哪里还看不出宁尘逍到底都做了些什么,眼前这个比她不会大上多少的男子心思竟厉害到了这等程度,碰上了他也算是当今皇室的悲哀。 “咱们高兴就好,管他们呢!”宁尘逍神色又是一振,当下拉着符夏便起身往外走:“其三吗,现在我带你去见一个人!” “见人?现在吗?”符夏当下便反拉住宁尘逍:“你没搞错吧?现在出去万一让人看到怎么办?” 这家伙到底在想些什么呀,做戏也得做像一点吧,哪有洞房之夜新郎拉着新娘在外面到处乱跑见什么什么人来的。 不过很显然,宁尘逍根本就不管这些,直接牵着符夏继续前行,丝毫没有任何的担心。 如此一来,符夏也懒得再说什么,反正人家王爷都不怕,她还有什么好怕的呢? 只不过,令她没想到的是,宁尘逍这家伙竟然带着她避开外头所有的宾客,直接去到了水云阁。 “你带我到这里来做什么?”符夏简直莫名得无法形容,特别是看到水云公子以后,真心觉得这个时候发生这样的事情混乱得无法形容。 难不成,宁尘逍这是怕水云公子误会生气,所以特意带着她来解释不成? 但很快,令她更加震惊混乱的事情再次上演。 “阿夏,快来见过二表兄!”宁尘逍指着笑得十分和蔼的水云公子朝着符夏说道:“以后没有外人的时候,你跟我一样直接叫表兄便是,等过些日子得了空,我再带你出趟远门去见见舅舅、舅母他们。” “二表兄?”符夏惊得没法形容,直直盯着水云公子失声说道:“原来他不是你的男宠呀!” “弟妹说笑了,尘逍与我可都是再正常不过的大好男儿,断袖一说全都是外头谣言乱语罢了。”水云公子笑意更浓,并不在意符夏先前那种非正常的误会。 “啊!你、你、你不喜欢男人?”符夏下意识的掉头看向一旁的宁尘逍,顿时觉得自己上当受骗得厉害,似乎被人给挖了个大坑推了下来。 “我可从来没说我喜欢男人呀!”宁尘逍笑得像头狐狸:“那些一直都是你自已以为的罢了。” “宁尘逍,可恶!你你你……你一直都在骗我!”符夏顿时神色都变了,虽然从前也有过这种猜测,但也万万没想到会是这么个情况。 “王妃可千万别冤枉本王,本王哪里骗了你呀,本王可是货真价实的求了赐婚圣旨,真金白银的下了聘礼迎娶你,实实在在的跟你拜了堂,现在咱们可是真得不能再真的夫妻了,放心吧,本王一定会好好待你的,和离什么的你就甭想了!” 宁尘逍边说边再次拉着符夏往外走:“好了,二表兄也见过了,咱们也别浪费时间了,赶紧回去吧,*宵一……” “闭嘴!”符夏脸都憋红了,想甩又甩不掉宁尘逍:“宁尘逍你有没有信用的,咱们可是提前说好了的……” “说什么了呀,本王什么都不记得了,只记得你现在是我的王妃!”宁尘逍哈哈大笑,干脆直接将符夏打横抱起,往他们的洞房方向而去。 “你浑蛋!快放我下来!”符夏又气又恼,不时的挣扎却根本没法挣脱宁尘的怀抱,一时间整个人都不好了。 宁尘逍没有停下脚步,也没半步松手的意思,只不过却附在符夏的耳畔,轻柔而郑重无比地说了一句:“放心,我会等你心甘情愿的那一天再与你行夫妻之实。但从现在起,你就是我宁尘逍今生今世唯一的妻子!这一世,我会好生守护于你,不论你想做什么我都会陪着你,不论何时何地,都将与你携手同行,并肩而立!” 符夏脑海顿时轰隆一声一片空白,她不知道自己此刻做何感想,但唯一知道的却是,打现在起,她的命运当真是彻底不同!R115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