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1 1 是一年春好处,绝胜烟柳满皇都。 如此好时节,国公府内却是一派素白之色,尤其挂于门前白色花铃为显眼,若非“白事”,谁能这般装扮府邸? 府邸门口威武石狮子已经被人用白布盖上,替而代之是两只做工精致到如同活物一般白鹤,它们仰着头颅,傲视整个苍穹,那傲睨一切神态,足以将整个天地都湮灭。就算是被立人来人往门口,这两只白鹤依旧不染一丝铅华,反而有一股仙风道骨之气。 门前耸立白鹤,为不过是“心同野鹤与尘远,诗似冰壶见底清”寓意,宣扬着过世之人一生清正,不与世俗同流合污,就算是离去,也只是远离了喧嚣而已。这普天之下,敢用白鹤自居,也就只有这国公府姚家人了。作为百年世家,世代忠良,儿孙是从无不正之风,府中之人仅仅是站着那里,便是标榜。 但此时,整个国公府邸之内都是死气沉沉,来回走动下人都不敢大口喘气,生怕扰了亡故之灵,怕一个不小心让府中哪位有心看了笑颜,说不定就能因此给他们安上一个罪名,重罚以宣泄情绪。 这种压抑气氛十分是能够感染人,随便走哪里,都有一种让人窒息压抑感,就好似有一团阴霾云朵,阴魂不散堆积国公府上空,让所有人都有一种喘不过来气感觉。 压抑且悲伤,哀婉且凄凉。 西华园内,突然传出了侍婢低呼声:三小姐,您再躺一会吧,此时灵堂有其他几位哥儿、姐儿守着,您气色不好,就再歇歇吧。” “不妨事,我想去再陪陪大哥。” 答话女子声音细若蚊呐,刚刚回答了一句便喘气微微,娇柔得如同一片漂浮叶片,一阵飓风就可以将其摧毁,可见其身体虚弱程度。 听霜加不依了,若是这样还勉强起来话,定然是不妥,若是被府中嬷嬷看到了,说不定还会训斥她侍婢办事不利,借题发挥,宣泄她们近几日积压情绪。 一个愣神功夫,床铺上三小姐已经自己掀了被子,露出了她惨白小脸来。 听霜看着小姐这幅模样,眼睛当即有些红,略带哽咽安慰:三小姐,您就别去了,您如今已经哭晕过去两回,若是再出什么事情,夫人怪罪下来我们可担当不起啊……” 她说着,扶着姚芷烟坐起身来,她身后垫了一个织金重锦靠背,用手一下一下她后背帮她顺气,又帮她盖了盖海棠红色绣着八团喜相逢锦缎被子。 坐床上女子脸色略微苍白,却掩饰不住其月貌花容。云髻峨峨,发丝微卷,尤其是额发处,头发卷得恰当好处,显小脸轮廓美丽玲珑。其粉面不施粉黛,依旧皓如凝脂,清眸流盼,星眸微嗔,绛唇映日。其为显眼,莫过于下巴美人痣,位置恰当好处,有着旺夫之相。 听到听霜话,姚芷烟微微一怔,靠那里良久没有出声,两弯柳眉微微紧蹙,一双眸子似泣非泣,泛着晶莹。 姚芷烟本是经历过生死人,那一世她叱咤风云,活得潇潇洒洒,欺了她,负了她,她一个都没有放过。后是与一生之中恨人同归于,大为哉。 可是,她却莫名回来了,还到了她曾经苦那段日子。 这一年她十岁,与她同是嫡系大哥做御敌先锋之时战死,国公府内瞬间变得死气沉沉,她当年哭昏过去几回,毫无求生意念,差点随着大哥去了。从那之后,她开是厌恶战争,厌恶武功,随即弃武从文,不再武枪弄棒,而是做起了闺秀,专研女红,琴棋书画样样精通,后来还被誉为京城明珠。 就算这样,她依旧不开心,因为她大哥不会再回来了,她母亲虽是正妻,却因为大哥过世大受打击,卧于病榻之上多年未愈,不能再育子嗣,后郁郁而终。她与她妹妹从此没了依靠,只能看着继室嫁入家中,到了后来,她们二人地位竟然不如一介庶女,被姨娘欺压,被庶女欺负,继母是乐于看她们二人受苦。 那名继室虽出身名门,却心如蛇蝎,表面上瑰姿艳逸,实际上做出事,比侩子手还要狠辣,她竟然将自己妹妹许配给一个浑人,让她被府中小妾毒害而死,死后连祖坟也进入不得。 那一世,她爆发太晚,没能救下她乎人。 那一世,她又报复太狠,竟然让府中内宅不稳,外界对家中施压,到了后来,国公府败落,连忠臣之名都被那**臣剥夺,父亲也是含恨而终。 姚芷烟闭上眼睛,缓缓呼出一口气。 她命数全部改变,就是从这段时间开始。如果,再走一次,她会怎样去做? 还要重来一次吗? 突兀,从她嘴角溢出一丝冷笑来,她再次睁开双眼,眼中已经含着一股子瘴气,阴霾,仇恨,是她前一世常有眼神。转而,又是狂喜,带着一丝期待,与一丝坏坏神色,她……要改变上一世悲哀。 伸出双手,看着自己手心脉络,后握住双拳,她纤细手臂好似枯草,随意一碰就会断掉一般,偏生这柔弱小手握得分外有力,与她此时心中翻涌着情绪有着异曲同工之妙。 她开口命令道:为我衣,我要去陪陪大哥。” 这话说得极为霸道,竟然蕴含着一股子狂傲,又有一丝不羁,她乃是将门之女,有着武家风范,如此说话显洒脱。她说着起身,不再给予侍婢劝说机会,直接站床踏板上,张开手臂,等候衣。 侍婢们面面相觑,脸上都有着为难之色,可是小姐态度又甚为坚定,后她们只能应声:是。” 四名贴身侍婢开始帮她换衣,其余八名二等侍婢则是分工去做其他事情,分头梳妆台上找寻合适饰品、收拾屋中熏香、为姚芷烟取来云履、挽起屋中垂幔。 ————*————*———— 书终于发了,求收藏求推荐票! 没错,本书男主是个奸臣!女主是奸臣之妻。作为一个从来不写小白花女主作者,本书女主性格可以保证。 本书架空,大背景用是《锦医夜行》五国。书中安夜锦与亦小狮已老,孩子们出来得瑟了~ 1 1* 无错小说网隆重推荐</P></DIV> <TR> 002 2 “听雨。”姚芷烟突然开口说道:这床被子帮我换了吧,换成白色绣梅花,灯罩也换成白色画竹叶,熏香换成百合,莫要这种时候犯了忌讳。” 听雨一听,回头看向床铺,发现这海棠红颜色尤为刺眼,这才唯唯诺诺应声,传来噩耗不过第三天,家中一直慌乱张罗着葬礼之事,这些屋中饰物却被人忽略了。 再环顾屋子,听雨才发现这屋中不少东西都是女子闺阁中常用桃红颜色,都是该换掉,不然真就会犯了忌讳。好三小姐乃是嫡女,没人敢来她房中挑什么,这才能够安稳。 但凡事得防个万一,近大少爷去了,家中长子一下子换了人,几位姨娘那里可是有人欣喜,说不定过几日房中有庶子就要抬起头来了。真要是这方面被人挑拣了什么,这可就不是什么好听话题了。若是再出去搬弄了是非,三小姐哭晕过去几次都是没有用。 听雨浑身一个激灵,这大府邸人心险恶她也是知晓,姚家男子正直,不证明那些娶来妾室会完全安生,如此想来,当真有些后怕了。 屋中八名二等侍女接受到了听雨示意眼神,齐齐点头应是,姚芷烟这边也穿戴整齐。 她一身素白色麻衣,淡雅处却多了几分出尘气质,宽大裙幅逶迤身后,优雅华贵。她头顶只插了一朵白色珠花,并不名贵,却美精致。 如此打扮完毕,姚芷烟便直接向外走去,听霜与听雨步追赶,帮她掀起外间珠帘垂幔,再越过檀木屏风,姚芷烟率先出了闺房。 走过长廊,刚刚要步入小院,就看到郑嬷嬷领着几名哭得梨花带雨女子走进了后院一座单独小院,其中还有一名女子是被抬进去。 姚芷烟停住脚步看着她们,沉默着没说话,她知道,这些女子乃是大哥通房与小妾,大哥死后,是要被送入家中祖坟墓穴随葬,此时她们要做什么去,显而易见。 这几日内,这些女子不会死,反而会好吃好喝将她们供起来,养得白白胖胖,当然,好日子也仅仅是这么几日罢了,待过了七七,她大哥出殡,这些女子会全部被活埋进家族墓穴之中,那种滋味光是想想,就够让这些女子心中发寒。 姚芷烟脚步顿了顿,抬起手捂住心口,心中一阵难过。 听雨是个机灵,当即扶着姚芷烟坐长廊一侧,安慰道:三小姐您心善,见不得这个,都是奴婢错,不该将您引到这里来。” 心善? 若是上一世这个年龄自己,说不定还是有,可是这一世,她当真没有。 她之所以难过,只是突然有些感叹,这等混乱世道,女子命运总是这般不受人重视。 如果可以,她当真希望她那名所谓嫂子也能一同陪葬,只是她身份尊贵了些,又有着两大世家之间情谊,不能如此去做,后留家中做了寡妇,折腾出了那么多幺蛾子来,竟然好似大哥死是怨了家中人似。 姚芷烟坐那里,身体微微侧着,靠栏杆上,对听雨等四名侍婢挥了挥手:你们先退到一边去,我想静一静。” 四人一同应道:是。” 原本重生,她第一件事想做就是看看自己母亲,再看看自己妹妹,可是真要去见了,却有些恐惧了,用一颗已经沧桑了心,如何面对依旧美好她们? 她靠那里静静看着已经无人小门,怔怔出神。 须臾,有轻微脚步声传来,她侧头去看,便看到自己嫂子与她那名陪嫁侍婢走了过来,脚步匆忙,似乎很赶,竟然没有注意到坐那里姚芷烟。 姚芷烟一怔,看着嫂子进入了小门,迟疑了片刻,才跟了过去,回头对自己四名侍婢使了一个眼色,示意她们不要出声,这才静静站小门外面,一动也不动。 “那贱人可醒了?”是嫂子声音,就算几年未能再次听到,她依旧记得这个声音,实是因为上一世她讨厌透了这声音。 “醒是醒了,刚刚已经喂了药了,想来就剩后一口气了。”这是郑嬷嬷声音。 姚芷烟眉头微皱,这药为何药?为什么她觉得有些蹊跷?这些女子是要被活葬,若是敢折腾,绑起来就是,怎么会有喂药事情? 又是一阵脚步声,只是了过去又退了回来,嫂子声音再次传来:这屋子当真晦气,把那贱人带出来,我有话与她说。” 院内没有动静,想来是郑嬷嬷点了点头,就去里面抬人了。 紧接着,是有人被拖出来声音。 又是片刻静逸。 “呵!瞧瞧你这副德行。”嫂子再次开口,语调十分讽刺,若不是恨得深了,也不会有这种语气。 “呵呵——”院中传来一阵让姚芷烟浑身起鸡皮疙瘩笑声,这种声音就好像是从肺中发出来,甚为可怖。说话人十分虚弱,声音有些沙哑,就好似被什么烈性毒药腐蚀了喉咙,她终于艰难开口:余氏……我如今好过……你,我一心向着少爷,问……问心无愧,而你……你敢去为少爷守灵吗?你敢梦中遇到少爷吗?你……不……敢!因为你怕少爷变成厉鬼,向……你讨命!呵呵——呵呵呵——” 余氏似乎刚刚听到这女子这样一句话,就有些癫狂了,她尖锐大叫了一声,随即是一声接着一声巴掌声,声声刺耳,掌掌狠辣! 这显然是被人说中心中不安地方,才会如此失了理智。就好似周身仅仅被包了一层薄薄纸,如此被人烧了关键地方,承受底线被毁了,人也就随之崩塌了。 姚芷烟微微皱了皱眉头,站那里还想知道些什么,就听到余氏那已经有些失去原本声调声音:杀了她,不能让她活下来。” 随即便是脚步声传来,步伐十分慌乱,显然是准备速离开那里,向着姚芷烟所而来。 2 2* 无错小说网隆重推荐</P></DIV> <TR> 003 3 姚芷烟并不慌张,而是转过身去,衣袖翻飞间就好似一朵花悄然绽放,她踏着轻功,速到了四名侍婢身边。 当年她有些武功底子,轻功什么自然不话下,这一走就是老远,余氏走出院子时候,看到远处她们就好似刚刚走过来,她们距离到那小院,顶多就能听到些许尖叫声音,实际聊了什么内容就不得而知了。 管如此,余氏还是一惊,当下心中掂量了一番,姚芷烟就算会些三脚猫功夫,也不该有那么好耳力能听到刚刚事情,何况,这刚刚十岁小姑娘,能懂什么?她当即便扯出一抹笑来,这笑她苍白脸上显得格外凄苦,有些格格不入,笑容只绽放了一半就突兀止住,因为她突然忆起,此时不是该笑时候!着一瞬间纠结转换,让余氏表情变得极为古怪,看起来有些诡异。 余氏并不是什么美人,她小脸,下巴微尖,眼眉皆是细长,眼角上挑就好似凤尾。正是因为她脸小,显得有几分凌厉,平日里若是板着脸,很少有人喜欢亲近她。她今日如姚芷烟一般,穿着一身素色衣服,外面罩着麻衣,少了平日里那种华丽调调。 见姚芷烟走近了,她才开口问:二妹妹这是这是要去灵堂么?” 她脸色显得极为不好,如此弱弱问了出来,当真有几分刚刚去了夫君那种落魄。 若是之前,姚芷烟尚且会觉得这女子可怜,可是听了刚刚对话,她已经生了几分怀疑,若说余氏此时是因为伤心,不如说是因为不安,因为心中有愧。 姚芷烟面上不显,只是低垂着头,走到了余氏面前点了点头。 余氏也有听闻,姚芷烟与哥哥情深,哭晕过去两回了,没想到今日还会出来,平日里那盛气凌人三小姐,如今也安安静静,没了魂似。 “若是身体不适,便别去了,回去好好歇歇,那边有我们照料着呢。”余氏再怎么说此时也是接了家中些许事务管理权,很多事情需要她来张罗,见到她也该叮嘱两句,做足了管事母架势。 “若是我不去,总是觉得心中不好受,方才我睡时梦到了哥哥,他说想让我好好陪陪他呢。”姚芷烟说得诚恳,话刚刚出口,哽咽声就溢出来了,眼睛也红红。 余氏听闻之后一怔,表情变了几变,回头看了看身边陪嫁侍婢,两个人交换了一番眼神,便一齐盯着姚芷烟神色看,想要找出些许破绽。 他们印象中姚芷烟是心中藏不住事情。 观察了半天,并没有任何异像,余氏随即点了点头:那你且去吧,也别太为难自己,若是不舒服了便回去歇歇,不然我们还得照顾你。”话语之间,平日里那种不耐烦已经出现了。 “嫂子要一同去么?” 余氏脸色微微一变,缓缓摇头:不了,我还有其他事情要做。” 两个人又说了几句,姚芷烟便直接去了灵堂方向,确定了周围没人,这才看向自己身边几名侍婢,严肃开口道:方才事情莫要传出去,不然我定然不会轻饶了你们。”说着,她话锋一转,用无所谓语气说道:我这个做妹妹,送几名侍婢去陪哥哥也是说得过去。” 听风、听霜、听雨、听雪四人听后齐齐都是身体一僵,随即连连点头。她们怎会不知姚芷烟那意思是这事若是传出去,就送她们几个去随葬,那可是活埋啊! 与此同时,几个人都是一阵怀疑,不知姚芷烟是不是听到了什么不得了事情,才会如此警惕。还有就是她身上散发出那种气魄已经变了,竟然变得有些可怕了。 之前三小姐,平日里总是古灵精怪,虽然偶尔会恶作剧,也不会拿人生死作威胁。难不成大少爷死给她带来打击实是太大了些,性子都变了吗? 姚芷烟没再看她们,只是步向灵堂走去,她方才并不觉得能听到什么,完全是下意识走过去,没想到却听到了这些内容。若是她提前知晓,定然不会做得这般粗陋,竟然被余氏注意到了,还真是重生了一世,脑袋也不那么灵光了呢。 难不成是余氏害了哥哥?可是那是战场上事情,余氏一个妇道人家,如何能害?何况哥哥去世了对她能有什么好处?国公府与余氏娘家都是大家族,哥哥若是去世,她不可能改嫁,只能府中守寡,如此过完下半生就是她所愿?她嫁入家中才两年而已,并没有子嗣,如此来说,就是连条后路也没有,若是世子之位给了别人,她掌家之权就会被人夺去,到时候是怎样一个境地都不知晓。 她好像抓住了什么,却一时理不清头绪,好像有什么东西正被她错过。 正想着,她已经步入了灵堂。 灵堂很大,所有装饰都是按照高标准来,平日里大哥极为受家中重视,又是家中世子,如今突然去了,家中当然会大办葬礼。 她走了进去,走到一侧,取了香火,点燃,接着郑重到了蒲团前跪下,恭恭敬敬拜了。 姚芷烟心中默默念着:大哥,你不成器妹妹来看你了,若可以,妹妹甚至希望能够重生人是你,而不是妹妹我。方才我才得知,你去得蹊跷,妹妹就算如何不出息,这件事情妹妹也会调查得水落石出,还你一个公道。 做完了这一切,她起身准备退到一侧为大哥守灵,刚刚转过身,就看到有几个人步走了进来。 姚芷烟双眼一眯,看着面前正走进来俊逸男子,眼中闪过一丝惊讶。 男子眉眼如画,浓墨一般发整齐挽起,遗留些许细碎发丝垂额头。狭长眸子好似包含了整个苍穹,深邃得好似夜空,寂寥,神秘,微微闪烁着精芒彰显着他智慧。他鼻若悬胆,唇若涂脂,下巴微微前突,不难看出他是个兜齿,偏偏这种兜齿并不严重,只显得他有些高傲。有趣是这兜齿不但不是他敝处,反而将他脸型点缀得完美,下颚线十分优美。 他穿着太学府统一服饰,浅灰色与白色相搭穿他纤长身体上,显出了几分儒雅。 ————*————*—————— 感谢see_an、tashidelek、反求诸己、 班太日誌、咏叹調、绒恋风、vissy高分评价票支持~~吼吼,心潮澎湃! 近不太给力,等待签约状态改了之后,会适当加~合同我已经邮咯~ 3 3* 无错小说网隆重推荐</P></DIV> <TR> 004 4 看到了姚芷烟,他先是侧目观察,见她面上憔悴,便露出了关怀之色,竟然一瞬间让周遭事物都失了原有风采,让人不由得有些感叹,此等美若仙人男子,本该仅有天上有。 只是他刚刚走一步,就显出了他敝处。 他腿有些瘸,就算他走路时候极力掩饰,却还是遮掩不住。 一颠一颠,一拐一拐,竟然让人看着会觉得心痛,他是那样俊美,却有了这样一双腿。 俊美又如何?还不过是个兜齿,是个瘸子。如此一个人,当真华丽冲突体。明明他有着整个京城男子都没有俊美,明明他有着让人望而怯步家事,可偏偏他残缺是如此多。以至于京城之内论及才俊,每次都会提起他,每次都会可惜一笑,又遗弃他。 或许正是因为这些残缺,才会让他自暴自弃,成了京城有名纨绔,美妾成群,就连身边侍婢一个个都极美,原因不言而喻。 姚芷烟重生一世,知晓这个人之后荒唐,所以对他十分不喜。 他宠妾灭妻,将家中正妻关入偏院不得出门,娶了嫂子庶女妹妹抬成了平妻,还给她请了五品诰命。之后还将青楼花魁抬回府中,整日荒yin。他是朝中出了名贪官、奸臣,拉帮结派,弄权误国营私、残害忠良之臣。偏生他地位稳定,如若将他铲除,朝中一半势力都会株连,如若严惩,朝廷必定瘫痪,就连皇上都动他不得。他曾经翘着二郎腿,眼睁睁看着自己父母被问斩,还面带笑容,知道是他不守孝道,不知道还真以为他是大义灭亲。 所谓善有善报恶有恶报,这句话他身上丝毫没有体现,因为她重生之前,他还活得好好,还那里准备着帝登基,辅佐君事情。 明铮与皇上很可以凑上一副对联,皇上曰:杀掉杀掉,统统杀掉。明铮曰:抄家抄家,给我抄家。横批为:谏官贤臣不留。 她前世与他并无来往,只是从夫君那里听到过几次抱怨,大抵是朝中被奸臣把持,忠臣竟然被硬生生压得直不起身来。 “未曾想你会来。”姚芷烟开口。 明家与她们姚家是出了名对头,其实原因很简单,文官与武官本就势不两立,姚家武将各个耿直不阿,对于明家这种阿谀奉承,很是不喜,以至于没事就朝堂上拌拌嘴,吵吵架,平时也是互相看不对眼。 听到姚芷烟这句讽刺,明铮微微皱眉,似乎是觉得姚芷烟态度很是不友好。 他颤了颤嘴角,没了下文。 “你小子怎么一来就惹了姚妹妹生气?”后面传来了一名男子声音,显然是要帮明铮解围,这人同样是一身太学府衣服,气质上要与明铮完全不同。 若说明铮是一名清雅男子,那么这名男子特征便是洒脱。 他走明铮身边,眉眼并没有明铮精致,却也是风度翩翩,高耸入鬓剑眉下,狭长眼眸似夜华浓墨,光射寒星。鼻若悬胆,似凛凛山岳般挺直。不薄不厚唇颜色偏淡,嘴角微微勾起,显得他风流无拘。他皮肤偏黑,站明铮这个肤若凝脂男子身边,就显得有些黑了,甚至有几分滑稽,就好像小鬼黑白无常站了一处,偏生两个人关系要好,经常混一起,以至于很多人都这么称呼他们。 这人姚芷烟也认识,同样是高门子弟,虽纨绔,外名声却要比明铮好上许多。 若说明铮是坠入了烟花柳巷堕落公子,那么文靖泊便是风流不羁风流公子。 至于前世文靖泊,真不知是不是明铮给带坏了。若说明铮是奸臣之中领头人,那么文靖泊就是奸臣之中先锋兵。初期他还是好,后期就开始草菅人命,杀人如麻了。他与明铮打败了一户敌对官臣之时,他亲自带人去其府中抄家,将家中老**孺一个不留,全部杀掉,就连小厮侍女也不放过。听闻那府中血液味道飘扬了三个月有余,都未能全部散去。 想来今日这二人是一同过来,只是文靖泊会府中去与府中人问候,明铮与武官不合,所以明铮要比他早到灵堂。 此时明铮,虽然纨绔,却不显任何奸臣气质,家中也不起眼,谁知他刚刚入朝,就变得左右逢源,拉帮结派,与皇上关系极好,渐渐登上了高位。还真是属于那种沉默之中爆发类型。 如果姚芷烟此时心情好,八成会拍着明铮与文靖泊肩膀称赞:两位都是奸臣之中潜力股啊!祸害国家祸害人民事情,就交给你们了!” “其实我也没说什么。”明铮悻悻然回答,凤眼斜挑,瞥了姚芷烟一眼,见她面带不善,当即扬眉,就好似故意逗弄她似,还真是有够轻浮。 文靖泊看了他们两个人一眼,眼珠转来转去,后狡黠一笑,抬手就明铮后背拍了一把:没说什么姚妹妹怎会生气,她岂是那种无理取闹人?” 这是话里有话啊。 姚芷烟并不是生气,而是对明铮十分不喜罢了,谁让他行为做派是她不喜类型? 明铮也没自讨没趣,只是对姚芷烟躬了躬身,似乎是行礼,随即直接去一处取了香去给姚芷烟大哥上香。 文靖泊双手环胸,看着姚芷烟须臾,突然俯下身,仔细去瞧姚芷烟脸。 起初她只是目光跟随着明铮走,见他拜祭还算规矩,这才没说什么,突然感觉到了文靖泊注视目光,这才看过去,当即就吓了一跳,下意识退后一步,这么被人目光炯炯看着,当真是有些别扭,姚芷烟定力再强,此时也是被弄得有些尴尬。 就算辽国民风开放,也是有着男女授受不亲之说,这般被一名男子看着,当真是有些不妥。 “你有事吗?”无错小说网不跳字。姚芷烟当即问道,语气十分不友善,算是女子正当反感。 “我想看看你好不好,听闻你已经哭晕过去两次了,我有些担心。”文靖泊看着她,表情十分认真,眼底当真是有几分担忧其中。 4 4* 无错小说网隆重推荐</P></DIV> <TR> 005 此有奸臣待长成(二) 5 此有奸臣待长成 姚芷烟错愕,记忆中自己与文靖泊并没有很多交集,多是学府之中看到文靖泊与明铮一同欺负人时,自己会出面与两个人对峙,若是言语不合,自己说不定就要出手收拾人了,她与这两个人几乎是见面就会吵架,今日文靖泊怎么会突然过来关心她? 没事献殷勤非奸即盗! “谁要你假惺惺?”姚芷烟当即双手掐腰,很是不客气讽刺道。 文靖泊一怔,脸上出现了震惊神色来,随即就是有些微怒,刚刚要发作,就又忍住了。其实他也纳闷,前几日还与姚芷烟好好,怎么今日就突然与他这么剑拔弩张,好像看他与明铮两个人十分不顺眼似,他们近又没惹她,不过想到她刚刚失去哥哥,心情应该很糟,便只是忍住了没有发作,不然以他火爆脾气,说不定能当即与姚芷烟翻脸。 “算了,看你这几日心情不好,我不与你计较。”他说着,就要跟着明铮一起去上香,刚刚走了两步就又回头来看她,抿了抿嘴思考了一阵才又说:一会你等等,我有话与你说。” 说完,便与明铮一同去上香了。 所谓拜祭,便是啼之无音,泣之无泪便是对死者不敬,这一点高门大户为显然,所有来拜祭人都是如此去做,就连明铮与文靖泊到了灵堂之下,也是呜呜哭了起来,至于那干眨眼,不出眼泪模样,姚芷烟干脆视而不见了。 姚芷烟只觉得莫名其妙,总觉得文靖泊对她有些怪怪。 一边纳闷,一边走到了一侧屏风内跪下,她低垂着眉眼,一副烦闷模样,就觉得有人轻轻拽她袖子,扭过头,便看到了自己年仅六岁妹妹姚芷珊。 上一世自己可怜妹妹妙龄早逝,如今再次看到她,姚芷烟当即就红了眼睛。 “珊儿。”姚芷烟张开手臂将妹妹搂进了怀里,十分溺爱摸了摸她发,豆大泪珠噼里啪啦往下掉。 “三姐……”姚芷珊见到三姐这般悲伤,也跟着红了眼睛,她年岁虽小,却知晓此时是什么情况,对自己好大哥没了,没人再陪她玩了,她心中也是十分难过。 依偎三姐怀中,靠着她,现与她亲就只有姐姐姚芷烟了。 姚芷烟与姚芷珊皆为嫡出,母亲杨氏只有三个孩子,没想到大哥就这样没了,家中一下没了世子,就好像塌了一座大山,就连姚芷烟与姚芷珊都要被掩埋坍塌泥土之中,挣扎不出。 两名女子抱一起嘤嘤哭了起来,许是听出了是姚芷烟哭泣声,明铮与文靖泊都看向了屏风内,虽然看不真切,却可以知晓哭泣者有多么悲伤,两个人对视了一眼,明铮眼中有些许同情,文靖泊眼中却闪现了一丝心疼来,后他只是握紧了拳头,没吭声。 “明兄,文兄。”这个时候有人过来招呼两个人,两个人一同看过去,便看到府中三子姚子明向他们两个人走过来。 姚芷烟这一辈中,已故姚子英乃是长子,二子乃是她二叔父长子姚子行,三子便是她父亲二子姚子明了,乃是庶出。 如今姚子英过世,姚子明变成了姚芷烟父亲长子,若是杨氏不能再产下嫡子,姚子明会被封为世子也是说不定。之前还不受待见庶子,如今已经变得被人重视起来,不少来拜祭人都会到姚子明这里说上几句话,有些故意讨好意思,姚子明也被捧得有些晕乎乎,也开始有了些该当家做主风范。 此时他则是故意过来与这两人说话,不为别,就凭借两个人身份,就足够他主动过来巴结。 先说这瘸子明铮,爷爷乃是当朝太师,父亲乃是中书令兼太子少傅,母亲是太傅嫡女代云郡主,姑姥姥是当今太皇太后,这样一个家庭关系,堪称绝对强悍,若不是因为如此,这明铮是不敢如此纨绔,自古慈母多败儿,她这二子可以算是让她头痛一个儿子了。 再说文靖泊,爷爷是尚书令,父亲是中书侍郎,母亲是尚书左丞嫡三女,姐姐是当今皇后,这文靖泊如今不过十七岁年纪,也算是个国舅爷了。 这样两个人,就算是姚子英世时,也是该主动交好,只是姚子英为人倨傲,对他们这种纨绔十分不屑,以至于他根本就不理两个人。 明铮见到姚子明嘴角一抽,根本不记得这人是谁,瞥了一眼文靖泊,发现他也为难看着自己,后两个人竟然是异口同声叫了出来:姚兄。” 国公府孩子,姓姚就对了,若是再来一个人,他们可就不会叫名字了。 “二位能来拜祭,我甚感欣慰。” “哪里哪里。”文靖泊是一个会说话,当即笑呵呵说:我们与烟姐儿是好友,听闻噩耗,过来拜祭也属正常。” 明铮站一边颇有兴趣去看墙壁,一声不吱,就好像国公府内墙壁与别处不同似。 对于应酬,此时他一点也不感兴趣,或者说是对于说话事情,他都不感兴趣。 这边文靖泊与姚子明客套了几句,文靖泊才突然凑了过去说道:还希望姚兄多照顾照顾烟姐儿,她与大哥情深,失去大哥让她十分悲伤,我看着也很担心。” 姚子明也是个妙人,一直听闻他们与姚芷烟关系不错,也知晓这文靖泊一直对姚芷烟有些意思,说出这话来也十分正常,他抿着嘴应了,心中却腹诽:让他照顾姚芷烟,开玩笑呢吧?无错小说网不少字姚芷烟不赏他几鞭子就是造化了。 同时想到文靖泊年岁也大了,如今也有十七岁了,是定亲年纪了,也不知父亲与母亲会不会与文家联姻,说来文家也算是个清正世家,家风是一定比那瘸子强。唯一一点让人担忧,就是他与姚芷烟年龄差距,也不知文靖泊能不能等得起,毕竟姚芷烟及笄之后,文靖泊都二十多岁了。 不过说起来,明铮也有十五岁了,想来也是该说亲了,只是这两个人皆为纨绔,就算两个人家事极好,也没有几家愿意将女儿嫁过去,好不成低不就才会拖到这么晚。 5 此有奸臣待长成 5 此有奸臣待长成* 无错小说网隆重推荐</P></DIV> <TR> 006 此有奸臣待长成(三) 6 此有奸臣待长成 想着想着,就有点远了,姚子明嘿嘿一笑,刚刚想继续说点什么关于学府事情,就发现这两个人已经一齐看向墙壁,引得他也看了过去,并没发现墙壁什么奇特,完全没有意识到两个人都不想与他继续说话了,硬是站那里,陪着两个人一同面壁,弄得文靖泊直咧嘴,差点就回身给这个嘴巴闭不上人一拳。 另外一边,姚芷珊已经小声问姚芷烟了:三姐,你平日里不是与泊哥儿、铮哥儿关系挺好么,怎么刚刚与他们好像吵起来了似?” “与他们……关系好?”姚芷烟惊讶问,这种事情光是想想就够让人毛骨悚然,她一个忠良世家嫡女,怎么会与这两个纨绔关系很好,这是不是有些荒诞了啊。 “是啊,自从上一次他们与你一同从熊窝里逃出来,你们关系就很好了,就算母亲呵斥,你都没听呢!” 姚芷烟睁大了一双美目,张了张嘴巴,硬是一句话没说出来。 熊窝里逃脱?! 如果她没记错,上一世她是与白谷一同逃脱,她也是那一次与白谷定亲,以至于之后她执意下嫁给他,成了白谷妻子,怎么这一世就变了人?! “和他们?不对吧,我怎么记得是个白谷?”姚芷烟下意识问了出来。 她话刚出口,姚芷珊也愣了,过了半晌才抬起手来摸了摸姚芷烟头,又摸了摸她脸,模样颇为担心:三姐,你可是伤心得坏了脑子?是白谷将你推入山谷里啊!” “啊?!”姚芷烟一点淑女形象都没有惊叹了一句,总觉得事情有些不对。 当年是东郊狩猎,她闹着大哥带她一同过去,却不知不觉中与大哥走散,接着碰到了一群人,因为言语不和,就骑马乱跑想要离开,没成想马突然发狂,她跌下马去,掉入了山涧下,还进了熊窝里,那时只有白谷跟着下去寻她,后一同逃离了熊窝。怎么这一次成了与文靖泊与明铮了?这两个可不是什么见义勇为人啊,不落井下石就不错了。 “三姐你不记得了么?去年东郊狩猎,你与大哥走散了,途中遇到了太学府人,看到文靖泊与明铮等人欺负白谷他们,你就过去用鞭子抽他们,结果你们几个人却打了起来,越打越凶。当初要不是白谷推了你一把,说不用你管闲事,你也不会坠下马去。那时文靖泊也是个仗义,跟着就跳下去追了,明铮嘛,是被文靖泊拽下去……” 虽然姚芷珊这么说,听起来合理多了,可是,这还是与她记忆不符。 她隐隐觉得,有哪里不对。 秀眉紧锁,形成了一个川字,半大点孩子突然露出了老谋深算脸来,不得不说,此时姚芷烟当真有些气魄,偏偏这种沉稳思考样子,让姚芷珊加担心了,谁让她记忆中姐姐不是什么聪明女孩子,此时露出这么聪明表情来,与她有些不相符。 三姐一定是悲伤得坏了脑子。 “三姐……”她唤了一声,语气有些犹豫,似乎是思考该不该打乱她思路。 “我从回来后,就与这二人交好?”姚芷烟又问了一遍,颇为不确定似。 姚芷珊点头应:是啊,你还说山涧之内才发现这两个人很讲义气,就算自己都吓得屁滚尿流,却不会放下你独自逃跑。”其实姚芷珊都能想明白,这两个人不愿意放弃姚芷烟,完全是因为他们三个人里面,姚芷烟是功夫好。 一席话说下来,姚芷烟觉得自己世界观都颠覆了。 呆呆坐那里,思考了一番她又问:那我与白谷关系如何?” “你现看到他就不理,扭头就走,泊哥儿与铮哥儿每次碰到白谷都要挖苦一番,你也不管了。” 姚芷烟怔愣着说不出来话。 白谷是她上一世夫君,宠她爱她,就算成亲几年未能给他生下一男半女,他依旧对她极好,多少世家妇羡慕她能嫁一个好人,她也曾经认为自己是幸福人,不然她也不会为了帮白谷清除大障碍,与仇人同归于,让他能够另寻一名佳人,繁衍子嗣。 怎么这一世就变成了自己讨厌白谷了呢? 这不对劲啊…… 就好像冥冥之中有人故意搅乱了她生活,让她讨厌白谷,并将明铮与文靖泊硬插了进来。 “那我问你,三哥要娶可是宣威将军四女儿?” “对啊。” 这个没有改变。 “杜表哥可是刚刚升为了国子祭酒?” “对啊。” 这个也没改变。 “去年状元是古凡之,榜眼是许安雁,探花是吴天亦。” 这一回姚芷珊没有痛点头,而是将头摇得和拨浪鼓似,回答道:不不不,状元是许采文,榜眼是古凡之,探花是明琴。” 姚芷烟错愕住了口,这个也改了,多了两个不熟悉名字,可是仔细一想,突然发现,许采文乃是一标准纨绔子弟,与明铮、文靖泊同是纨绔,关系却是对立,日后朝中也是出了名奸臣,与明铮、文靖泊奸奸相对,明争暗斗,后被明铮、文靖泊得胜,被抄家灭门,听闻从他府中搬出来财物堆了满满一个院落。 难不成这一世他改过自,好好念书,成了状元了? 还有这个明琴是明铮大哥啊,他是一个标准书生,爱好写诗作词,标准书呆子一个,优柔寡断,性格怯懦,听说总是药不离身,近他三尺,就会闻到一股药香,这样一个人怎么突然就成了探花了?虽然说……明琴长相配得上探花这个称号。 越想越觉得这事透着一股子诡异,姚芷烟几乎是下意识问了出来:我跌下山涧那日,许采文不?” “啊,听说那日争执还是许采文引起呢。” 难道问题出许采文身上,明铮与文靖泊是误打误撞与自己交好? 难不成……许采文也重生了,且比她早?无意间改变了她生活? 当然,这也是一种假设,人总是这样,这种迷茫时候,总会认定为那个受益大人,恐怕是有着什么便利条件。如果那个人思想深沉,不想做出头鸟,也不想做后,这探花郎恐怕才是有嫌疑吧?无错小说网不少字 姚芷烟纠结了,表情都有点扭曲了。 6 此有奸臣待长成 6 此有奸臣待长成* 无错小说网隆重推荐</P></DIV> <TR> 007 此有奸臣待长成(四) 7 此有奸臣待长成 赐予我推荐票吧!书榜排名好寒碜,抱大腿痛哭~ ————*————*———— 颓然坐那里,姚芷烟有点不确定一些事情了,究竟有多少人重生了?看来这不仅仅是自己特权啊,也不知…… 想到这里,她突然开口问道:刘涵山他呢?” 姚芷珊抬头看着姚芷烟,表情十分平静,似乎不明白姚芷烟说什么:他是谁?” 刘涵山是姚芷珊未来夫君,一个标准浑人,若不是跟了他,姚芷珊也不至于惨死,不过看到姚芷珊并不认识模样,她也就放心了。 自己妹妹没有重生。 她觉得脑子有点乱,就好似百只蜜蜂脑中旋转飞翔,吵得她一阵头痛。她觉得自己需要休息一番,整理一下思路。 其实她心中,自己大哥已经过世了十多年了,自己早已能够接受,如今让她悲伤,不过是能够与妹妹再次重逢。当想到自己已经回来了,不会再让她受到一点伤害,心中又是一阵安逸。 既然发现了问题,她就该整理一下思路,以至于她此时突然想回房间里休息一阵,让侍女帮她整理出一些近些年所发生事情,将这些都一一记录下来,自己好整理一下思路,至于身边姚芷珊这小白花她也需要利用一下,顺便能自己问问题时候,分散一下她注意力,还能让她少些失去大哥痛苦。 说做就做。 “珊儿,随我到我房间里去吧,你我说些贴己话。” 姚芷珊是个性子单纯,当即就点头答应了,起身跟着姚芷烟一同向外走,没成想,刚刚起身,迎面就看到了二婶。 二婶陈氏是姚芷烟二叔父正妻。说起这个二婶,当真是有些趣事。 二婶是侯府嫡女,大门不出二门不迈,是标准深闺女子,姚芷烟祖母与其家中说亲之时,二婶父亲将她说得极为贤惠,两家也是门当户对,两位祖母聊得分外投缘,很就定了亲事,将二婶娶进门来,成亲当日,二叔才是真傻了。 二叔与姚芷烟父亲一样,都是俊朗男子,气度不凡,英俊自然是不用怀疑,可当他掀开娘盖头时候,身为武将他还是忍不住手一抖。 二婶方脸,单眼皮,眼睛不大,鼻子却大。她嘴唇很薄,若说樱桃红唇也是极美,偏偏她有些龅牙,笑时候随意一咧嘴,就能看到她血淋淋牙龈,所谓笑不漏齿,这对二婶来说是极难。姚家男子纳妾与通房绝对不许超过五个,父亲是世子,才有两个妾室与一个通房。偏生家中祖父、祖母觉得二叔可怜,从不管二叔纳妾之事,以至于二叔妾室是多。 就算如何贤惠,也受不了这样待遇,二婶起初并没有什么抱怨,到了后来,便开始闹事,闹出了几条人命来,二叔才停了纳妾,权当是他自己命苦,娶了个这般丑陋妻子。 姚家也对这次盲婚哑嫁很是受伤,到了后来,无论谁成亲,都要各种打探,这才敢定亲。 不过姚芷烟知道,这二婶子看起来贤惠,样貌也有些丑陋,可是脑子够用。她进门之后确认了二叔对她不喜,不哭不闹,只是隐忍着,恐怕是她自己也知道自己底子,只好认清楚情况,伺机而动。到了后来,二叔纳了四房妾室,二婶才去了祖母那里哭了一回,也不直接说纳妾事情,只是捂着胸口说自己委屈。到二叔纳了第六房妾室时候,二婶才开始行动,打掉了妾室孩子,将妾室管得服服帖帖,还将找到了一个妾室不妥之处,当即将其乱棍打死,杀鸡儆猴。 这个时候二叔知晓自己纳妾太多,对不起二婶,便也不与二婶如何计较,也不好多加责怪。到头来,二婶之后做了所有事情,家中人都觉得对她有愧,便不理了,这二婶,端得是好心思。 二婶走到了她们二人面前,伸手摸了摸姚芷烟脸,嘴里念叨着:瞧瞧,这都瘦了一圈了,看着真真让人心疼。” 姚芷烟低垂着眼眉,规规矩矩与二婶见礼,然后说道:让二婶挂念了。” “你也莫要伤心,若是心中苦闷,大可去寻画姐儿,你们二人年龄相仿,可以说说话。”二婶子说苦口婆心。 姚芷烟依旧低头听着,却没有再说什么了。 姚芷画是二婶与二叔父嫡女,平日里娇生惯养,对谁都颇为不敬,姚芷烟与她向来合不来,碰到一起不打起来已经是很不错了。若干年后,若不是姚芷画夫家顾及国公府名头,定然是会休妻,可见这女人是何等彪悍。 其实二婶主动过来与她亲近,醉翁之意不酒。 姚芷烟兄长过世,国公府世子去了,父亲又只有两个儿子,如若母亲不能产下嫡子,这世子就要传给姚子明这庶子。姚子明母亲是秦姨娘,算是贵妾,平日里就已经够张扬了,若是她儿子做了世子,怕是会欺压到她母亲头上去。 这个时候二婶子这个妯娌站了出来,想将自己小儿子姚子颜过继给母亲,算是嫡子,这样世子位置就是姚子颜了,要知道,这是国公府,祖父是辽国公,爵位是会相传。 打得真是好算盘! 姚芷烟腹诽着,面上却不显。 二婶知道到自家女儿品性,见姚芷烟不说话,也就不再说什么了,只是叮嘱姚芷烟要好好休息,养好身子。并且要她劝慰一番母亲,毕竟此时她母亲杨宛白才是伤心。 姚芷烟与姚芷珊应了,出了礼堂。 刚刚走入长廊,就有人后面唤姚芷烟名字,姚芷烟停下来施施然回头,就看到文靖泊急急忙忙地追了过来,刚刚到了她面前就有些不高兴问姚芷烟:我方才不是让你等我吗?”无错小说网不跳字。 此时姚芷烟当真与他亲近不起来,又不好做得太过火,让人察觉出什么不对,这才扯了扯嘴角,后只是说了一句:我此时心情不大好,想回屋歇歇。” 文靖泊本是一个性子急,从小就是个小霸王,谁敢惹他?平日里也没少与性子火爆姚芷烟吵架,今儿见到姚芷烟这般态度当即就要发火,随即察觉姚芷烟模样憔悴,脸色苍白,当即就没了声音,表情近乎扭曲挣扎了一番,才尴尬轻咳了一声又说道:你过来一下,我有话与你说,说完我就走。” 7 此有奸臣待长成 7 此有奸臣待长成* 无错小说网隆重推荐</P></DIV> <TR> 008 此有奸臣待长成(五) 8 此有奸臣待长成 姚芷烟心说这是要单叫她出去啊,这孤男寡女站一个地方说话,被有心人看到了,不得搬弄是非?他是个男人,当然不怕,可姚芷烟是个姑娘家,被人说了什么可是不好,她可是要嫁人。 “你有什么话,不妨直说。” 这意思就是告诉文靖泊,有什么话你就直说吧,别拐弯抹角,我不会跟你找地方单聊。 谁知文靖泊竟然当即瞪了眼睛,颇有几分震慑性,把姚芷烟身后几名侍女都吓住了,这小霸王还真是一句不合就翻脸啊。 “你今日怎么废话如此多,若不是看你伤心份上我让你几分,我早就与你翻脸了。”他竟然直接说出来了。 他刚刚说完就左右看了看,这才走向了一处水榭,同时对姚芷烟说道:跟我过来!”竟然是容不得商量语气,很是霸道。 姚芷烟哪里是个脾气好,听到文靖泊这般霸道吩咐她,她当即提了声音,同样怒喝了一声:你小子跟谁说话呢?!” 文靖泊一噎,下意识吞了一口唾沫,却还是不死心:让你过来呢,你听不懂吗?不然我拉你手了啊。” 明显,气势上已经弱了下来,只是面子上过不去,才继续与姚芷烟喊。 姚芷珊不禁觉得好笑,这文靖泊完全是姐姐能够拿捏住脾气,而他也是个性格别扭,明明心中挂念姐姐,表面上却要装成这副样子,显然是死要面子活受罪那伙。喜欢姐姐就表现出来呗,何必弄得这么不尴不尬呢? 其实也不怪姚芷珊早熟,实是这两个人都表现得太明显了些。 姚芷烟其实也好奇文靖泊要与她说什么,确定了周围没什么人,才吩咐侍女守着,自己与他进了水榭中,刚刚进去就一屁股坐了一侧,盯着文靖泊来回审视,一脸防备。 文靖泊知晓这里是国公府,也不敢放肆,看了姚芷烟脸一会,见她瞪自己,就自顾自嘟囔了一句:你今天怎么这么奇怪呢。” “劳烦国舅爷担心了。” 文靖泊平日里觉得正个称号挺风光,今日听了却觉得有些讽刺,他当即有些不高兴说道:你以后还是国舅夫人呢!” 姚芷烟一个激灵,差点没抬手就抽文靖泊一巴掌,可是看到文靖泊认真眼神,随即又是一阵错愕…… 上一世经过熊窝那件事,她与白谷定情,这一世不会也通过这件事,与文靖泊定情了吧?无错小说网不少字 别闹了,这怎么可能…… 白谷再怎么说也是个勤奋好学,满腹经纶,温文尔雅。可是这文靖泊呢?是个标准纨绔子弟啊!听说身边也是有着不少风流债。 “瞎说什么呢!”姚芷烟嗔怒。 “我没瞎说,我已经与娘亲说了,娘亲也应了,说是待七七之后,就会过来提亲。” 姚芷烟只觉得当头一记闷棍打了下来,好半天回不过来神,她怔怔看着文靖泊,半天说不出一句话来。 文靖泊看着她傻样,也没了脾气,当即扬起了笑脸来,连这国公府忌讳都触犯了:怎么,欢喜得傻了?” 不,她是吓傻了。 “呃,咱们再商量商量。”姚芷烟开口说道。 “商量什么?”文靖泊有点怔愣。 “这事啊,有没有回旋余地了?” “啊?!” “你想想啊,你要是娶了我,我们不得天天打架啊?” 文靖泊抬手擦了擦自己鼻尖,很是憨厚嘿嘿一笑:不挺有意思么?” 呸,有意思你个头,这得闲成什么样,才能觉得打架有意思?要是把你打成明铮,看你还能不能说这事有意思。 就好像心灵感应似,姚芷烟一边腹诽,一边就看到明铮一瘸一拐走了过来,站姚芷珊等人十步远位置看了她与文靖泊一眼,接着扭头对身边小厮说了些什么,两个人一齐笑了起来。 许是做贼心虚,姚芷烟多看了明铮几眼,只觉得这小子静立一处时候,当真像眼前铺开了一张水墨画,人好似画中仙人,仅仅一抬手,一侧目,便是如花似锦景象。 “我姐姐也说,你大哥去了,说不定你与珊姐儿地位也不如从前了,不如就与我定了亲,待及笄了就出嫁,这样还能给你增添些许底气,让你家中站得住脚。”文靖泊再一次开口,没想到这句话说到了点子上,引得姚芷烟回头看他。 姚芷烟母亲杨氏仅有一名嫡子,如今战死,她今年已经三十余岁,知晓死讯之后,她身体就垮了,这是事实,很多人都知晓,并非是什么秘密。 比起其他人,她知道她们母女三人之后艰辛,她甚至知晓之后事态会如何发展。 可是此时被人如此直白说出来,她还是选择了沉默。 文靖泊是个心直口,想到什么就说什么,见到姚芷烟突然低下头不说话了,当即就有些慌了神,踌躇了一阵才又说道:别怕,就算是你大哥没了,日后还有我护着你呢。”说完好像觉得有些肉麻,便又急急补充了一句:还有明铮。” 姚芷烟依旧坐那里,扭过头看向水榭外侧,池塘之中仅仅有荷花叶片,并未开花,不过依稀可见小小花骨朵。 冬日寒冷还未散似,吹来风一阵比一阵凉。轻风吹拂着姚芷烟微卷发,露出她精致小脸来,她本就是个粉雕玉琢,此时看来觉得美丽不沾杂质。她下巴美人痣尤其显眼,就好似精美绸缎上华美花纹,显其价值。 文靖泊看着怔愣了片刻,后轻咳了一声,红着脸,别扭将脸转向一侧,发现自己看是假山那一侧,光秃秃石头实没什么好看,这才又看向姚芷烟,劝道:要不,你打我一顿消消气?” 姚芷烟被这句话吸引了目光,看向了文靖泊,发现他一个哆嗦,退后了一步,明显是客套话,没想到她竟然认真看向他,当即就有些慌了神。 ————*————*———— 今天see_an大王跟我吐槽说太瘦“叫我女王大人!”“是,大王,好,大王!”心中略感羞涩……于是乎加一章~ 同时欢呼,我书终于A签了,终于改状态了~~哟吼吼吼~~ 8 此有奸臣待长成 8 此有奸臣待长成* 无错小说网隆重推荐</P></DIV> <TR> 009 此有奸臣待长成(六) 9 此有奸臣待长成 她摇头说道:我知道你是好心,可是婚约之事并非儿戏,你我不可义气用事。而且,我年岁尚小,不想讨论婚嫁之事,毕竟这是我父母该关心,我不能插手。还有就是……我并不觉得大哥刚刚过世,我就谈婚论嫁是好事,你觉得呢?” “我并不是义气用事!” 脑袋简单人,回答问题往往会是第一个,姚芷烟很有深意第二句话完全被他忽略了。 “此时你家过来提亲,反而会给我造成麻烦,你母亲该是个明白人,你回去与她说了,她便会明白。”说完,她直接站起身来,告辞离去。 到了侍女那边,她看向明铮,原本不想理,可是想到自己这一世与他关系还算不错,便也说了一句:我今日身体不适,便先回去休息了,他日再与你们赔罪。” 说完便站一侧,等待文靖泊走过来,看着他们二人离开再回房间。 文靖泊觉得自己是被拒绝了,气冲冲走了过来,也不看姚芷烟他们,直接就大步流星走了。明铮立刻想追,却回头看了姚芷烟一眼,似乎是捕捉到了姚芷烟眼中一闪而过为难,他挑了挑眉,略显轻浮一笑,就好似桃花初绽,美不胜收。 “那他日我们再来。”明铮说了一句,跟着文靖泊离开了这边。 姚芷烟叹了一口气,继续向前走。 “三姐,泊哥儿与阳哥儿对你可真好,他们好像很关心你呢。”姚芷珊依旧是天真无邪模样,引得她心情好了几分,点了点头,也不多说,只觉得头疼。 到了屋中,姚芷烟小跑着到了自己床铺上,一头扎了进去,那样子就和鲤鱼跃龙门似,做得那叫一个干净利落。 姚芷珊要比姚芷烟淑女一些,只是走过去,坐了床边。 她一把将妹妹捞进了怀里,自己怀里按了按,觉得抱得舒服了,才眯了眯眼睛,闻着妹妹发丝清香,心情又好了几分。 她喜欢这个妹妹了。 “珊儿可会伤心?”她轻声去问妹妹。 “嗯。”刚刚回答了一句,就哽咽了起来。 她这妹妹是十分乖巧,从小就被她与大哥宠着,没有心机,只有天真无邪,起初她觉得妹妹这般好,可是长大了才觉得自己是害了自己妹妹。 “我也伤心。”她说着,伸手擦了擦妹妹眼角泪,让妹妹调整一个姿势,与她面对面躺着。 屋中侍女见两个人要谈心,便齐齐退到了外间候着。 姚芷珊哽咽了起来,嘤嘤哭泣。 “你有没有想过,看着大哥长大母亲会伤心;将一切心血都倾注大哥身上父亲会伤心;白发人送黑发人祖父、祖母会伤心?” 姚芷珊一怔,随即点了点头:知道。” “所以我们要坚强起来,若是我们都这般软弱了,长辈们看到会加难过。今**有什么伤心,就都与我说了,他日就不能再这般难过了,可知?” 姚芷珊性子单纯,听到姐姐这般说,当即就点头应是,思量了片刻,果然觉得长辈们虽然悲伤,却不可此时表露,又觉得他们其实是难过,便又“嗯”了一声。 两个人床上缩成一团,聊了许多,直到姚芷珊就那样穿着麻衣睡着了,姚芷烟才蹑手蹑脚出了房间。 她到了一侧书房内,发现正有人换屋中东西,不少颜色艳丽都被小心装箱留好,垂幔也换成了白色画着水墨竹叶。 见她进来,听霜直接开口说道:小姐,这边弄东西,灰大很,您过会再进来?” 姚芷烟知晓身边这四名侍婢都是从小跟着她,对四个人性格也了解,却不意,只是嘿嘿一笑,摇头说道:不妨事,我也瞧瞧热闹。” “小姐,这有什么好瞧?”听霜说着站了姚芷烟身边,拿出小扇子帮她扇灰。 她已经许久未能回到自己这个小书房了,此时回来看看还真有几分想念,听霜并未有她经历,所以有几分不解,后姚芷烟仅仅是叹了一句:挂上这些素雅,一看就冷清了不少。” “我也觉得呢,本来天就没有完全暖和,这么一挂怪显冷。”听霜附和了一句。 她算是四个一等丫鬟中心直口,当年也是与姚芷烟亲近一个,完全因为两个人性子相近,然而,她也是不受姚芷烟母亲待见一个,原因是一样。 恐怕是姚芷烟一侧看着缘故,这些侍女干得分外起劲,没一会就收拾好了,鱼贯搬着东西退了出去。 听霜与听雨守姚芷烟身边,听风与听雪则是去看着侍女们去整理院落中其他房间。 姚芷烟坐桌前,拿出一叠空白纸来,放桌面上,将之前与姚芷珊聊天时,姚芷珊说那些与她记忆不符事情,全部归纳到了这一张纸上,想起了什么似,突然抬头看自己四个一等丫鬟,说道:你们几个没事做了吗?怎么都这里大眼瞪小眼?” 她这是找茬呢。 很多主子心情不好时候就喜欢找下人麻烦,无论下人如何去做,都会引来一顿责骂,没错也能挑出错来。这种事情很平常,姚芷烟被父亲训斥了之后,多半也会去找她们几个发泄,大多是说“你们几个小蹄子,不讲义气,我被爹爹训,你们也不帮我说话!”“你们是干什么吃,爹爹来了都不告诉我!”之类训斥。 以至于四个听都有着极好承受能力,此时也都是低眉顺目,等着她骂。 谁知,她竟然只是拿出了四叠纸来,一一分给她们,说道:既然你们几个这般无聊,就陪我一起练字好了,嗯……就写近这些年趣事吧,比如近发生了什么事,谁娘子怀孕了,谁相公升官了之类,也可以写我与明铮、文靖泊之间事情,也可以写白谷,也可以写许采文。或者写什么稀奇古怪,神神叨叨人。写好了,我重重有赏。” 四个听很是迷茫看着姚芷烟,不知道她葫芦里面卖是什么药,拿着笔都有些迟疑。 一等丫鬟会写字不奇怪,她四个一等丫鬟,听霜会琴、听雨会棋、听风会书法、听雪会画画,这四个人作为一等丫鬟,绝对是能够拿得出手。 只是这种时候,突然让她们四个练字? 9 此有奸臣待长成 9 此有奸臣待长成* 无错小说网隆重推荐</P></DIV> <TR> 010 扭曲过往何处忆(一) 1 扭曲过往何处忆 不过,他们还是低头开始写,姚芷烟则是屋子中逛来逛去,看她们四个人写东西,没成想,听霜为了逗小姐开心,将她与明铮、文靖泊之间趣事都写了出来,还写了不少丢人事情,姚芷烟看了之后点了点头,还赏了听霜银子,这回这四个人来了兴致,大笔一挥,写了整整一个下午,夜半时分,有人来唤姚芷烟用膳,他们几个才停下来。 因为这几日家中人心惶惶,便没有聚一起吃饭,她与姚芷珊只是她书房里面凑合着一起吃饭了,大多是一些素菜,清淡连肉沫都没有。 两个人吃完了饭,就一齐去看四个丫鬟写东西。 不看不要紧,一看当真是吓了她一跳。 她与明铮、文靖泊混一起也有三年时间了,几人关系十分要好,偶尔还会加上一位六皇子,以及明铮年幼妹妹。 平日里他们太学府内就是一起玩耍不说,这几人还经常带着她去饭馆吃饭,夏日湖上泛舟,秋日爬山拜佛,冬日还能一起去冰面玩耍,甚至,她会夜间偷溜出去与他们几个人一起去看星星。看着上面林林总总,她觉得,明铮与文靖泊就差带她去青楼里面转一转了。照那时形势看,如果这两个人邀请,那个时候自己八成是会去。 真还别说,与纨绔混一起,就是能过一些舒坦日子,别人不知道好玩地方,他们知道,别人不了解菜好吃饭馆,他们了解。这里有不少事情,都是她上辈子没做过。 还有就是,文靖泊也没有她上一世记忆里那么风流了,看着四个丫鬟字里行间,全是文靖泊对她呵护,至于明铮,只要是碰到他们两个事情,就会是放风人,文靖泊经常带着明铮,多半是怕孤男寡女,想要避嫌。至于她自己,好像对这小暧昧也不反感,没事就喜欢找四个听聊些少女心事。 刚刚看到这里,她就抢走了姚芷珊手中纸,不让她看了,自己仔细看了起来。弄得姚芷珊讪讪,只是坐一边,嘟着小嘴巴看她。 事态变化还不止这些,如今,太皇太后并未仙逝,太子并非六皇子,而是大皇子,而六皇子与明铮、文靖泊交好,经常一同出去玩,当然,是带着姚芷烟。 还有一个奇怪人,多次出现几个人文字之中,就是一个被称之为“神子”人,引得她大为怀疑。 这个神子被人称之为“天神之子”,他为人低调,却才识过人,曾有人说,这神子可指点江山,能得他亲传,可得天下,简直是被夸得玄乎其玄。 他独居深山之中,那里景致优美,堪比人间仙境。听闻这位神子喜君子兰,整个院落都是这种花,刚刚入院,便是芳香四溢,沁人心脾。 为让人称奇是他山庄外阵法,竟然隐隐有着奇门遁甲之术,就连自己大哥都曾经去拜访过他,还与他相交,两个人关系十分不错。就连大哥要去战场之时,这神子都曾经劝诫说莫要莽撞,大哥出门之时,神子派人送了三次书信,信中却只有两个字“谨记”,可是,后大哥还是去了。 这位神子只白日见客,每日只见五人,这五人可与他说话、聊天、问他问题。神子心情好了,就会解答一二,得到答案者大多会一片通明,获得极大启迪。就连当今圣上,也对这位神子大为赞赏,是愿意亲自上门求见。 这位神子心情不好了,客人面前就能直接去睡觉,或者是自己与自己下棋,不搭理人,求见人还得恭恭敬敬将求见金奉上,并且说待他日神子心情好了,再去求见。 这个人见客之时,通常是隔帘相见,明明是一名男子,却不愿意被人看到自己面目。为让人称奇,是他有着极高医术,还曾经救过将死之人,可是却无人见他院中晾晒药草,或者是家中有什么药物。 她上一世时候,辽国并没有这个人。 将四个人写东西放了桌子上,她抬手挽了挽袖子,然后将几个人写东西折好,然后伸手取过一侧书架上八宝锦盒,打开锁扣,将这几张纸放了进去,然后扣上,上了锁。 这八宝锦盒乃是上贡品,皇上转赠给了她父亲,父亲又送给了她。 这种盒子里面有着能工巧匠做锁扣,有着精巧机关,只有主人才能记住锁扣来回扭转弧度,将其打开,不然,无人能开。 姚芷珊一侧好奇看着姐姐动作,正伸脖子张望,姐姐却突然开口:珊儿,你认识神子?” 姚芷珊听到姐姐这般问,当即身子一僵,然后坐那里显得有些坐立不安起来。 将四个侍女写与姚芷珊话一结合,她发现,姚芷珊似乎故意避开了所有关于神子话题。记忆中姚芷珊十分乖巧,对她没有任何秘密,怎得重生了一世,这姚芷珊与她居然有了隔阂了? 还是说,关于这神子事情,另有隐情? 姚芷烟扭过头盯着她看,她目光注视下,姚芷珊渐渐变得有些不自然,伸出她肉呼呼小手,翻开了姚芷烟书桌上书,翻了几页,又合上,瞥一眼姚芷烟,发现她还看自己,便坐凳子上,晃着自己小脚,有些不安分左顾右盼。 果然有事情。 姚芷烟调整了一下姿势,端正看着姚芷珊这个奶娃娃,想着这个妹妹一定会告诉她。她挥了挥手,示意那四名侍女先退下去,没成想,四名侍女刚刚转身,姚芷珊就突兀跳下了椅子,然后慌慌张张步跑了出去。 她短腿短手,如此奋力奔跑显得很是滑稽,就好像速翻滚小肉球,不过看得出,她是真不想说。 四名侍女对视了一眼,还是选择退出了房间。 姚芷烟怔愣当场,良久没能回过来神,待她反应过来,忍不住长叹了一口气。 重生了,却都变了,这算什么? 给她开了一条便捷通道,还是让她重经历另外一番苦难? ————*————*———— 感谢班太日誌、菲林夕ね、_白、咏叹調狂飙小马721 醉☆奕采高分评价票支持~~~ 感谢狂飙小马721588币打赏,首赏哟~~爱你~感谢see_an99币打赏~ 我要说,今天下午有加么? 1 扭曲过往何处忆 1 扭曲过往何处忆* 无错小说网隆重推荐</P></DIV> <TR> 011 扭曲过往何处忆(二) 11 扭曲过往何处忆 她心口突然痛得可以,有一种近乎窒息感觉向她袭击而来,攻陷了她心中薄弱地方。她开始迷茫,她开始不安,因为即将要面对事情,是她前一世不想看到,也是让她刻骨铭心一段时间,甚至是连记,都不想记起。 她重来了一次,可是,她突然开始迷茫了,周遭一切突然发生转变,偏离了原本发展,让她有些无从下手。 有另外一个人,或者是几个人,重生得比她早,那个人一个改变了许多事情,那她命运呢?姚家命运呢? 她趴了桌面上,将脸贴桌面,琢磨着这些事情。她卷曲睫毛微微颤抖,似乎下一刻就会哭出来,不过很,她就突然睁大了一双眼睛,坐直了身子,直愣愣坐椅子上,看着空荡荡,素净书房。 周围确是变了,可是姚家轨道没有变。 大哥依旧去了,二婶依旧伸出了贪婪手臂来支援,娘亲此时恐怕依旧是悲伤。 她不去顾及其他事情,她只要改变他们姚家命运,她不想因为大哥一个人去世,而让他们这一家子都垮了。 想到这些,她突然站起身来,大步流星走出书房,吱嘎一声推开书房门,也不去理会未闭合门,只是步奔向了她母亲房间,就连身后侍女呼喊也不理。 已经入夜。 府中打起了白色灯笼,长长抄手游廊两侧,好似一朵朵绽放栀子花,带着一丝凄婉。灯光映照两侧碧水之中,让湖面泛起幽然光亮,遗落花瓣一般,将湖面点缀, 她大步走着,夜风扬起了她裙摆,与她微微卷曲发丝,让她身体看起来好似摇摆不定风筝,是那样单薄,需要人去保护。 她身后跟随着四名侍女,都慌慌张张追赶她,好她们都是训练有素,没有夜里惊慌乱叫。 五名女子速到了杨宛白院落处,屋中还燃着灯火,显然是还未就寝,院中有药香飘散,彰显着屋内人病态。 刚刚进了院落,闻到这股子药香,姚芷烟脚步就是一顿,她缓了脚步,走到门口,刚刚想敲门,就有一位嬷嬷迎了过来:是三小姐来啦?夫人还未就寝,小姐先进去坐坐吧,正好陪夫人说说话。” 姚芷烟看着面前郑嬷嬷愣了愣神,随即盯着她花白鬓角,与那菊花瓣一般皱纹,突然酸了鼻头。她强忍着泪水点了点头,然后缓步走进了母亲屋子。 刚刚还是那般急切,可是靠近了,她又开始紧张了。 犹豫间,屋中传来了轻微咳嗽声,明明声音不大,如同羽毛飘落,轻缓得好似无物,可是这两声咳嗽,还是击打了她心口处,让她步走向里间,到了床边,看着床上盖着白色被子女子,以及她憔悴面容,强忍泪珠终于控制不住下落。 豆大珍珠粒就这样划下了她脸庞,接着坠落她胸襟,碎落,被衣服吸收。 床上女子看到姚芷烟,突然松了一口气似,伸手招了招,示意她过去。 姚芷烟却突兀跪了她床前,重重磕了一个头,床上女子一惊,猛坐起,看着她。 郑嬷嬷是个懂事,知道她们这是要说什么,当即就将一屋子侍女都哄了出去,自己则是外间屋子里随时待命。 姚芷烟再次抬头之时,已经是一脸泪痕了,挺着身子,看着床上母亲,一咧嘴,终于找回了自己声音:娘……” “烟儿,你这是做甚?”母亲疲惫开口,很是心疼要将姚芷烟拉起来,可是姚芷烟未依她,而是继续跪了那里,躲开了母亲伸过来手。 “女儿要做一件大逆不道事情,所以此时,女儿只能这般跪着。” 杨宛白一怔,依旧停留空中手一顿,随即她收回了手,努力撑起身子,换了一个姿势,端正坐那里,准备听听姚芷烟要与她说什么。 “娘,女儿不孝,您这般难过之时,竟然独自沉浸痛苦之中,还哭晕过去两次,给娘亲添了悲伤与担忧,之后日子里,女儿会日日夜夜孝敬你身旁,晨昏定省之时,代替您去照顾祖父、祖母。女儿是你长女,哥哥……我应该成为你大支撑。” 杨宛白听到这里,含着眼泪侧过头,抬起手来,擦了擦脸上眼泪,露出来些许手臂纤细得不像话,之前她便体弱,这几日又突然瘦了下来,是憔悴得近乎不堪。她知道,女儿说这些话,都只是前戏而已,因为她只是想说这些,根本不必跪下。 姚芷烟看着杨宛白洗耳恭听模样,就知晓自己母亲已经猜到了自己此次过来意图,便也不再掖着藏着,她宁愿此时被母亲不喜,也不愿母亲离去。 她宁愿自己受苦受难受折磨,也不要看到任何一个她乎人离她而去! “娘,您并非只有哥哥这么一个儿子。”她刚刚开口,杨宛白身体就是一颤,颜色略浅瞳孔微微颤抖,接着她用那双与姚芷烟十分相似眸子看着自己女儿,用那细若蚊呐声音低声反驳:我如何会不知?你这是质问母亲吗?烟儿,此时不是你争宠时候。” 说是这样说,她身体还是开始发虚,额头也开始冒汗,她已经能够猜到姚芷烟今日来这般寻她理由了。 果然,姚芷烟继续开口说道:娘,您觉得哥哥去了,您天就倒下了是吗?可是你有没有想过,你若是也跟着倒下了,我与珊儿,还有嫂子日后能有谁来庇护?您这般病倒,秦姨娘就会趁机掌权,到时候我与珊儿、嫂子便任由她来拿捏了。娘,说句大逆不道,您若是就这般去了,待到日后我与珊儿婚配之时,我们会被许一个什么样人家?祖母年岁已高,她家族也败,无力相帮。若是秦姨娘支招,定是从她家里挑选。若是来了一名继室,定然是不肯让我们势力比她高,说不定会寻个由头,将我们低嫁了。到时候……” “不会!”杨宛白突兀开口,她身体一晃,坐床边那虚弱身体开始有些之撑不住,可是身为大都督嫡女,她还是有着她傲气,当即硬挺了下来,然后说道:烟儿,母亲不会放弃你们,你爹爹也不是个浑人,不会将你们嫁到不清不楚之处去。” 她母亲并非愚钝女子,听到姚芷烟些许暗示,就能够明白其中事情。 11 扭曲过往何处忆 11 扭曲过往何处忆* 无错小说网隆重推荐</P></DIV> <TR> 013 扭曲过往何处忆(二) 13 扭曲过往何处忆 姚芷烟却还是摇头:我不依,我要陪着娘亲,亲自照顾您,看着你一日日好起来,不然女儿就这里长跪不起。” 杨宛白眼泪就好像大浪扑打,用眼眶中瞬间涌出,接着,她俯下身,摸了摸姚芷烟发鬓,然后说道:我儿,你懂事了……” “娘,您如今是担心世子之事吧?无错小说网不少字”姚芷烟毫不客气开口去问,正中杨宛白下怀。 杨宛白错愕,很就拒绝再聊这个话题:烟儿,这不是你一个姑娘家该管事情。”她语速十分急促,似乎十分不希望姚芷烟知晓这件事情,她思想里面,这种事情也不是姚芷烟这种小孩该参合。 以她那种骄傲性子,同样不想让自己女儿知道自己窘迫,姚芷烟怎会不知? “我确不该管,可是,这种情况下我就是母亲依靠啊。” 杨宛白含泪摇头,模样十分倔强,甚至已经有了赶人姿态,她说道:我一直都是你与珊儿依靠,若是靠你们来帮助我,我这个娘做得也不够称职了。” “娘,您一生骄傲,难道到了这种时刻,还要这样坚持下去吗?为何不愿听女儿说上几句?” “这不是你这种小孩子该管事情!”杨宛白回答十分坚定,已经近乎低吼了,因为情绪波动,让她剧烈咳嗽起来,单薄身体晃了晃,又笔直坐那里。 姚芷烟已经将杨宛白愤怒看得清楚,却丝毫没有畏惧,只是跪着回身,从床边小桌上取来一杯水递给了母亲。接着挺直上身,梗着脖子,严肃开口:如今您有四条路可选:一、立秦姨娘儿子姚子明为世子;二、接受二婶小儿子姚子颜过继到您名下,将其养大做世子;三、自己再育子嗣做世子;四、给父亲纳妾,去母留子,您来养大孩子来做世子。若选了第一条,您见不得秦姨娘你面前耀武扬威。若是选了第三条,您又没有信心。第四条,您又于心不忍。所以,如今您想是过继二婶儿子,是吗?”无错小说网不跳字。 听到自己年幼女儿这般利索说出了这些事情来,杨宛白惊讶得张口结舌,好半天没出声,怒意也降下去了几分。 就连外间郑嬷嬷都是倒吸了一口气,挪了挪步子,凑近了帐帘,想要听得真切一些。 “烟儿,你……”杨宛白终于回神,本来想要拒绝,可是想到女儿已经将问题想得如此通透,便又好奇她有什么想法,十分认真问道:烟儿,你是不是有什么主意?”竟然也跟着严肃了表情,想要听上一听。 平日里,她觉得自己这个女儿大大咧咧,没有任何心机,是喜欢与那些纨绔子弟混一起,让人烦忧是,她居然与皇子关系也是不错,这都是姚家大忌。没成想,自己无助时候,这个女儿突然长大了许多,竟然说出了这些话来。 姚芷烟凑近了母亲,压低了些许声音说道:不可选,就是二婶子小儿子,您想想,若是选了秦姨娘孩子,至少是咱们家中之时,任由您来拿捏。可若是选了二婶子小儿子,到时候二叔父与父亲就会插进来,爹爹有可能会碍于二叔父面子,而……”说到这里,姚芷烟话语一顿,见自己母亲也是一副立即懂了模样,她这才继续说道:二婶子看似无害,可是这几年做事情,我们也都是看到了,她高明手段就是让家中所有人说不出她一句不是。您是大都督嫡女小姐,嫁过来之时不懂事,人也傲气,家中风评不如二婶,若是你们两个人真要是对峙,到时候占便宜是二婶,得到他人支持还是二婶。娘,姚子颜到底还是二婶亲生儿子。” 当年母亲就是这样,过继了二婶小儿子,本想精心培养,没成想,姚子颜到底还是与二婶关系好,母亲与父亲抱怨,父亲碍于二叔父面子,不好参与,到了后来,矛盾愈演愈烈,母亲与二婶干脆吵了起来,父亲也是碍于面子,向着二婶,家中人都传母亲尖酸刻薄,还说她是身体病了,人性格也扭曲了。因为这件事,母亲心中结郁,身体越发不行。 后一句就好似一记闷棍,打得杨宛白头昏眼花,她速开口问道:那我……” “娘,女儿也不喜秦姨娘,她不过是一介妾室,却总想拿大,你看她不喜也是正常。如今大哥丧事,她已经拿出了当家母风范来,前后张罗,就连姚子明,这几日也是被人前后簇拥,一副未来世子爷风范。所以这姚子明,也不可用。稳妥,就是您自己再育子嗣,您与父亲还年轻,不怕不能再有子嗣。如若这一年内没有消息,就一年后,适当为爹爹纳妾,到时候若是女儿,就留下那妾室,若是儿子,就……去母留子。” 这种狠绝事情被姚芷烟这样孩子说得这般果断,让杨宛白一个激灵,不过她还是心动了,正犹豫着,就听到姚芷烟已经再次开口:娘,这几日您先屋中歇着,任由秦姨娘去折腾,她不过一个妾室,正妻卧病之时就这般春风得意,有眼睛都能看出她意图。您莫要因这事与父亲对峙,不可逞强出去张罗事宜。适当露出败者姿态,反而会引来父亲怜惜,您平日里就是太强势,才会引得父亲与您之间间隙越来越大。” 当年杨宛白,就像一朵骄傲小白花,处处要强,十分能折腾,嫁来之时,就除掉了父亲所有通房,姿色不错侍女也给遣散了。后来有了秦姨娘这贵妾,两个人便开始各种斗法,大哥去世之后,秦姨娘变本加厉,各种明暗斗母亲,若不是因为秦姨娘与二婶,当年母亲也不至于那么早就去了。 这一世,姚芷烟定然要保护好自己母亲,那些伤害过母亲与妹妹人,就等着瞧吧。 13 扭曲过往何处忆 13 扭曲过往何处忆* 无错小说网隆重推荐</P></DIV> <TR> 013 曾有婚事被提起(一) 13 曾有婚事被提起 听完姚芷烟说话,杨宛白颓然坐了床铺上,怔愣了片刻,才想起来起身拉姚芷烟到她怀里,然后抱着自己女儿,心疼帮她揉膝盖:可疼?” 姚芷烟见母亲这幅模样,就知道她不但没生气,反而将自己话听进去了。 她摇了摇头,回答道:娘,我是习武之人,不过是这些不轻不痒东西,怎会觉得痛?”说着,还依偎了母亲怀里,贪婪去闻母亲身上味道。 杨宛白点了点头,抱着女儿,轻声叹道:你二婶一向对你不错,你也与她关系甚好,为何此时不向着她说话?” “二婶虽与我关系不错,可是娘终归是娘,这个不可能改变。到了关键时刻,我能依靠,只有娘了。”这话说得明白,真要是有了什么棘手问题,真正能帮姚芷烟,是杨宛白,而非二婶陈氏。 “若按你说做,我休息了几日,管家之事若是落了秦姨娘手里,可如何是好?”杨宛白问道,她此时当真想要问询一番女儿意见,姚芷烟话字字诛心,她怎么可能不信服? 其实姚芷烟也知道,秦姨娘想要独揽大权是不可能,于理不通,何况如今她还有嫂子管事,掌握了其中一部分权利。但是她揽过去一部分权利,也够自己这倨傲母亲心中气火翻涌了。其实她母亲并没有什么坏心眼,只是家中娇生惯养,此时受了秦姨娘气,心中不服罢了。偏偏她手段不如秦姨娘,就连夫妻感情也不如秦姨娘,就算她有着花容月貌,也只能做孤独蔷薇。 父亲大男子主义,母亲又是个性子强势,如此一来,两个人算是对付上了,而且愈演愈烈。 秦姨娘来自书香世家,为人温婉贤惠,善解人意,重要是会引起父亲保护欲,这番下来,引得母亲加气愤,然后恶性循环。 其实秦姨娘手段不过是装可怜,撒撒娇,然后没事弄点小惊喜来逗父亲,至于那些惊喜,不过是突然来一个湿身相见,或者是脑袋上插朵花,或者是换了一件漂亮布兜兜,还有一样杀手锏,就是与父亲床上办事时候声音特别大,就跟有人要杀她似,府中好多下人都听到过,姚芷烟也略有耳闻。 她母亲,从二品大都督长女,傲气凛然,当然不会出现这种下三滥招数,以至于节节败退,到后来被二婶与秦姨娘活生生气死。 “娘,您近柔弱一些,便会引父亲怜爱,他陪伴你身侧时间也就长了,你也顺着他脾气,近他心情也是极差,你可以诉苦,可莫要谈及纳妾与过继儿子事,父亲顾念着您心情,自然也不会提,这事就能拖上一两年。待你身体好了,有底气了,再去与那秦姨娘夺上一夺。”她说着,突然凑近了母亲,说了一句悄悄话:秦姨娘虽是贵妾,却也是妾,做事上不了台面,你且让她狂去,傲去,出了乱子,你再看她。” 至于这乱子会不会出现,姚芷烟根本不担心,有她,秦姨娘还能得着好不成? 杨宛白点了点头,然后伸手怜爱摸了摸她头发,嗔怒道:你这小小孩子,怎得这么多坏心思?难不成是铮哥儿与泊哥儿带坏?” 姚芷烟听到这两个名字,当即嘴角一扯,身子一斜,速将鞋子甩了出去,然后躺了床铺上,耍赖道:今日我说得累了,就先睡娘这里了,娘与爹爹明日再恩爱吧。”说着,就佯装睡觉。 开玩笑,她堂堂国公府三小姐,忠良之后,怎会与那些未来奸臣为伍? 杨宛白看着女儿娇小身子,忍不住叹了一口气,随后便帮她掖了掖被子,抱着她一同睡下了。 门外郑嬷嬷却是站那里眼睛亮亮,高兴得直搓手。姚芷烟也算是她看着长大,平日里习惯习武,大大咧咧,没有什么心机模样,看上去也不怎么聪明似,如今看来,这三娘纯属是聪明心里,到了这个时候才突然爆发出来,如此看来,心机深,恐怕就是他们三娘了。待日后有了婆家,可就不用担忧了。 她平日里光想着如何让自家小姐不受欺负了,也挺赞同过继姚子颜这主意,毕竟能够将陈氏拉拢过来,两家若是和睦,还能增加一下底气。 可是听姚芷烟这般一说,也觉得这主意不好。 她原地踱步,思量了一会,才走进屋去,小心翼翼灭了烛火,只留了两盏而已。又看了看熏香之中香料,这才退出了房间。 姚芷烟本来是想耍赖,可是杨宛白一晚上好像都有心事,没怎么睡,她手一直有一下、没一下帮姚芷烟顺头发,还帮她揉头,让姚芷烟觉得十分舒服,不知不觉间就睡着了,第二天醒来时候,杨宛白已经不床上了,听动静,应该是正拉着郑嬷嬷外间说话。 其实她根本就不想偷听,可是外间那两个女人好像越说越兴奋,声音也渐渐大了起来,隐约间,好像是谈论姚芷烟婚事。 杨宛白强势,姚芷烟也强势,当年就算有进门继室,她依旧按照自己意愿,选择了白谷做自己夫君,且一直都没有后悔过。不过,此时听听看当年母亲是怎么想她婚姻吧。 两个女人谈话内容,是从姚芷烟昨日那突兀转变开始,渐渐就谈到了日后婆家,姚芷烟也是不会受苦。 紧接着,就是这样话题。 “前几日妹妹跟我透了口信,说是她那二儿子想要寻一门亲事,隐隐透露出看中了我烟儿。”杨宛白这个时候开口说道。 郑嬷嬷当即就急了,很是紧张开口:这怎么可以,二姑娘那二儿子可是个鳏夫啊!” 杨宛白点了点头,然后慢条斯理回答道:那秋哥儿也是个没福,小时他爹就给他定了娃娃亲,十五岁成亲,却娶回去了一个病秧子,嫁过去没两年就死了。好秋哥儿争气,虽然只有一个虚官职,却也是个煤矿主子,这些年赚钱,可不比那些做盐买卖少。听说他那金库,可不比……”说着声音小了许多,想来是说,可不比国家金库少多少。 没一会,杨宛白声音就大了些许,姚芷烟依稀能够听到:我当时想着,烟儿平日里面没有什么心机,一般人家是管不住她,为了不让她受苦,嫁了秋哥儿也是不错,秋哥儿挺温柔一个人,也挺孝顺。他平日里笑呵呵,看上去就是脾气不错,也能让着烟儿。烟儿婆婆若是我那妹妹,也不会出现什么婆媳不对付事。” 13 曾有婚事被提起 13 曾有婚事被提起* 无错小说网隆重推荐</P></DIV> <TR> 014 曾有婚事被提起(二) 14 曾有婚事被提起 秋哥儿这个人姚芷烟认识,是她众多表哥之一,平日里对她还不错,没想到他曾经还是自己夫婿候选人之一呢! 秋哥儿全名叫范泽秋,是杨宛白嫡女妹妹二儿子,鳏夫,如今应该是……呃,她今年是十岁,那么秋哥儿就该是十九岁。是正四品,初授中顺大夫,属于闲职,听着好听,却没有任何实权。别看他这样,赚钱脑子可当真是厉害,做了一个煤矿幕后老板,大工作就是数钱、记账、打算盘。他这个人,平日里总是笑眯眯,用姚芷烟理解,是这个人笑得脸都瘫掉了,眼睛就好像从未睁开过,小时候她还拉着秋哥儿袖子问他:你走路为什么不睁开眼睛?” 后来姚芷烟明白了,秋哥儿很有可能是钱赚得太多了,每天都很是乐呵,才会变成现那副样子。 不得不说,秋哥儿她众多亲属之中算是一个异类,与她家有关系人,大多正直,不然很难与姚家相交,偏偏秋哥儿是一个十分圆滑人,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一副奸商模样,还是与姚家关系不错。 好像……这一次丧礼,秋哥儿也来了,她第一次哭晕过去,听说还是秋哥儿扶着她肩膀来着,若不是秋哥儿怕坏了姚芷烟名声,恐怕能将她抱回去。 不过,姚芷烟知道这位表哥结局。他有钱归有钱,但是命短,继室事还没定下来呢,他矿地就出现了矿难,秋哥儿确是一个好人,当即带领人员下去救难,还把自己也搭了进去,去世之时也才二十一岁而已,也就是两年后事情了。 这个时候,郑嬷嬷开口了:夫人,这秋哥儿确不错,文质彬彬,相貌也是极好,只是他配我们三娘,有点身份低了。“ 有钱是有钱,但是没有势,这显然是低嫁了。重要,他还是一个二手,两重罪扣上,这亲是成不了事,就算这秋哥儿二十岁时候成了柳城首富,这亲事恐怕也是不成。 杨宛白点了点头,也应了一句,说道:妹妹也是听闻了烟儿旺夫之说,才想着让烟儿嫁过去。”说到这里,杨宛白不由得露出了些许得意之色。 姚芷烟下巴有痣,可以旺夫,这已经都城贵族之中传遍了。 很杨宛白叹了一口气,说道:秋哥儿事也只是想想罢了,大行台尚书令那四儿子也不错,今年十二岁,平日也挺乖巧懂事。” 床铺上姚芷烟翻了一个身,那大行台尚书令四儿子她也知道,平日里太学府也曾见过,长相算是中等,不丑,也不俊,才华也不出众,除了家世不错外,其他都中规中矩,到了后期……姚芷烟也不知道了,这个人她记忆不太深,好像是白谷朋友吧,应该也是个贤臣。 外面两个女人还八卦着,姚芷烟已经准备睡回笼觉了。 突兀,郑嬷嬷开口提起了两个名字:那明铮与文靖泊似乎与三娘关系不错。” “他们两个人啊,虽与烟儿关系不错,却也是决不可能,至于那六皇子,就不行了,她爹是绝对不会许,除非是皇上真赐了婚,不然这三个人是绝对与烟儿无缘。” 郑嬷嬷也叹了一口气,说道:皇上也是个英明,知道这其中关系,定然不会贸然赐婚。” 没一会,两个人便开始说起了秦姨娘事情。 屋里姚芷烟终于松了一口气。 ————*————*———— 尚书令府中,突兀传来了一年轻男子抗议声:娘,我就要娶她,就要娶她,这亲您提是不提?” 尚书令夫人向氏看着坐对面,大马金刀儿子,长长叹了一口气。 她这儿子是她小一个儿子,也是他们夫妇二人老来得子,很是疼惜,不知不觉就将文靖泊惯成了这幅模样。平日里与明铮出去打架斗蛐蛐什么,她也忍了,毕竟是孩子,可是后来愈演愈烈,竟然街头打架斗殴,有一次差点闹出人命来,之后被他大哥打了几顿才老实了些许,过去了不长时间,便又开始不安分。 三年前,突然认识了国公府嫡三小姐,没过多久就收敛了不少,近是老老实实家中看书,练拳脚,可是让向夫人高兴。 近文靖泊也大了,到了该定亲时候了,她与文大人相中了几名女子,独独没有姚芷烟,文靖泊也不知是怎么得到消息,就过来闹了一场,为了稳住文靖泊,她就答应试一试,没成想文靖泊真就上了心,当成了这件事稳成,高兴了好几日。 突闻姚芷烟哥哥去世噩耗,文靖泊几乎是当天就去了国公府,怎奈当时国公府乱成了一团,关门谢客,隔了一日才开门举行丧礼,他便于明铮急匆匆去了,昨日恐怕是被姚芷烟给拒绝了,心中不顺,回来就与文大人闹了一通,今日一大早,他就又来寻了她,闹着她今日就去提亲。 文靖泊喜欢姚芷烟,他们这些人都知道,也都将他那份心意看了眼里,可是他们两家当真不合适。 “泊儿,你就算如何闹,这亲事,我们也不能去提。”向夫人终于开口,然后就看到文靖泊瞬间站了起来,紧握着拳头看着她,似乎很是气愤。 家中护着文靖泊人就是向夫人,如今向夫人都这般开口了,就是真没可能了? “为什么,你也说你喜欢烟姐儿!她长得俊,人也机灵,家事与我家也是相配,她怎么就当不得这国舅夫人?” “就是因为她嫁过来会是国舅夫人才不行!”向夫人大声反驳,一向温婉向夫人突然这般严厉开口,让文靖泊愣了当场。 见这小野兽终于老实了下来,她这才抬手拿过了茶杯来,吹了几口气,抿了一口茶,故作沉稳说道:烟姐儿是国公府嫡女,代表着国公府。你是尚书令嫡子,代表着皇后,代表着太子与六皇子!国公府不推崇君,不立党派是出了名,如若烟姐儿与你成亲,就代表着国公府会偏帮太子与六皇子,而三皇子与五皇子党羽就会有所警惕。就连皇上,恐怕也会……” 文靖泊原本还像一个柱子一样挺立那里,听到这些,当即垮了,堆坐了椅子上,愣愣看着前方。 “如今烟姐儿大哥去了,她们地位确不稳,不过她娘也不是吃素,大都督势力也不那么容易削弱。而且,烟姐儿就算定亲,也不会选择我们家里,若是国公府世子刚刚去了,就定了我们这门亲事,向着太子与六皇子,那恐怕不是添光,而是雪上加霜!昨烟姐儿说话我也知道了,她也想得通透,是个明白人。” 向夫人说着,看着自己儿子颓然样子,忍不住心疼起来。 ————*————*———— 推荐一本书: 。《东床》——东风吹战鼓擂,穿成女配谁怕谁。 感谢婳媚儿、小院子、初落夕、沈蔺、15端木景晨、vissy、十月书、班太日誌币打赏~~ 14 曾有婚事被提起 14 曾有婚事被提起* 无错小说网隆重推荐</P></DIV> <TR> 015 曾有婚事被提起(三) 15 曾有婚事被提起 文靖泊突然想起了什么似,眼睛突兀一亮,然后兴奋问向夫人,语调上扬,彰显着他此时愉悦:娘,如果我与烟姐儿关系亲密,国公府人不得不把烟姐儿嫁给我呢?我抱过她,还拉过她手……” 话音未落,向夫人身体就是一颤,随即,她一掌拍了茶庵上,大骂:混账,你真以为你以这种理由娶了烟姐儿,国公府就能是乐意?那可真是你得了媳妇,却弄僵了两家关系,你可知道,这国公府可以说是高武官聚集地,你这一下子,几乎是惹了全朝武馆,你姐姐可是皇后啊,太子与六皇子日后都是要靠他们扶持,就算不支持,也得罪不得!你……你……给我跪下!” 文靖泊被骂得有点傻了,这才颓然低下头,嘴巴抖了抖,想要说什么,却没说出来。 他纤长身材挺立那里,往前走了两步,跪了向夫人面前,嘟囔道:娘,我只是三年前,救烟姐儿时候碰过她,平日里都很规矩。” 向夫人松了一口气。 “就算如此,这事也绝对不能说出去,如今烟姐儿还小,没什么事情,日后传出去,她夫家都不好生存。”向夫人交代了一句。 听到姚芷烟未来夫家不是他,他一咧嘴,嘴角下抿,哭丧着一张脸,好像下一刻就会哭出来一样。 他双眸晶莹,脸部因为强忍泪水而微微有些抽搐,后也只是抬起手来,捂住眼睛,肩膀微微颤抖。 管如此,依旧没有任何声音。 “娘又何尝不喜欢烟姐儿,这都城之内,又有哪户不喜欢呢……”向夫人叹了一句。 当年皇后宴请诰命夫人时候,杨宛白带着姚芷烟与姚芷珊前去,其中一名精通看面相夫人看到姚芷烟就是眼前一亮,拉着姚芷烟左看右看,喜欢得不得了。要知道,这位夫人可是一位面相高手,仅仅从面相,就能看出这个人之后一生富贵与否,或者之后夫家会是怎样,几乎无一不中。 当时,这位夫人拉着姚芷烟对杨宛白说:杨夫人,你这女儿可是富贵命,且这下巴痦子位置极好,有着极好旺夫作用。她这一生注定富贵,她未来夫家也会官运宏达,就连纨绔都能浪子回头呢。如果是皇子娶了她啊,可……”刚刚说到这里,那夫人话就戛然而止,随即脸色苍白,知晓自己说错了话,连忙转移话题,与杨宛白开玩笑说让她将姚芷烟指给她那未满月孙子,被所有夫人当笑话听了。 不过,有些心思人,都能够听出,她那句没说完话,透露着:姚芷烟要是日后嫁为皇家媳,那位皇子会有帝王命。 之后,姚芷烟就都城出了名,不少人故意见上姚芷烟一面,就是为了瞧瞧那传说中美人痣,也是旺夫痣。 向夫人第一次见到姚芷烟时候,就喜欢得不得了,尤其是她还能让自己儿子浪子回头,向夫人是欢喜,想着这传闻说不定是真。就想着让他们一起玩一段时间又如何? 可是如今姚芷烟也有十岁了,文靖泊也有十七岁了,是该避讳了。 看到文靖泊含泪模样,向夫人一阵难过,却不能再给文靖泊任何希望了。 “从今后,你给我老老实实呆家里,你未成亲之前都不许出门,你也去看看书,明年就要出仕了。” “嗯……”文靖泊闷闷回答。 向夫人揉着文靖泊头发,突然说起了往事:当年辽国也是繁盛,只因为先帝是一名昏君、yin君,才会让如今辽国败落了不少。先帝曾经爱慕周国一位皇子妃子,名为庄妃,他不惜牺牲国中忠臣性命保护庄妃,让端木老将一家寒心归隐。 那时皇太后是出了名美人,曾被庄妃暗算害得中毒,脑后长出一张鬼脸来,一个人也差点被毒耗死,没成想,好不容易毒解了,先帝竟然要皇太后与庄妃和睦相处,皇太后被气得一口血吐了出来。 后来啊,这一系列事情引起了其余三国愤怒,齐齐过来攻打。若不是这几年有姚家为皇上打江山,辽国境地恐怕会差。 如今,先帝驾崩,帝登基,皇太后去世,姚家老爷子与烟姐儿父亲已是两朝元老。姚家地位我们辽国举足轻重,如今他们又有嫡子战死,皇上定然会嘉奖、安慰。他们越是被重视,就越会远离纷扰,明哲保身。皇子继位之事,是姚家一定不会参与。” 文靖泊匍匐那里,略微哽咽答应了一句。 “你是国舅爷,需要避讳一些,日后你官不会比明铮大,不过你们两个人关系不能断,如今,他可是太皇太后喜欢晚辈。” 让文靖泊与明铮交好,也只是间接性拉拢太皇太后而已。 太皇太后是明铮姑姥姥,这老太太不喜欢皇子,偏偏就喜欢明铮这个瘸腿,疼爱得不行。明铮性格与文靖泊合得来,两个人关系也算不错。 不得不说,先帝都驾崩了,皇太后也仙逝了,太皇太后还活着,如今已经七十八岁高寿,身体依旧十分健朗。 文靖泊颓然点头,然后失落问:娘,日后烟姐儿会嫁给谁?” “如今她还小,婚事尚且未定,想来是一清贵人家吧?无错小说网不少字姚家定然是会为她选一户好。” 文靖泊突然抬头,看着母亲,眼神异常坚定,让向夫人一怔,随即是怀疑,想着自己儿子是不是又有什么稀奇古怪主意了? “娘,我要入仕,然后立功,让皇上赐婚给我,这两年你们可否给我点时间?” 向夫人看到自己儿子认真,忍不住皱眉,可是想到自己儿子倔强脾气,当真是刀枪棍棒相逼都扭转不过来,这才叹了一口气,说道:可以是可以,不过你莫要鲁莽,急于立功,反而误事,可知?” 文靖泊却只是笑着摇了摇头,然后叹道:娘,你儿子怎会是鲁莽之人,就算是真是出事,也是与我为敌人受苦。” 看到文靖泊脸上那一抹狡黠笑容,向夫人忍不住一怔,迟疑了一阵,才点了点头,让他乖乖上进,总比打击了他,然后他闹起来好。能利用姚芷烟,就利用一些吧,毕竟是男子,就算年龄大一些再娶妻也是可以。 ————*————*———— 明天就可以PK了~想参加……能挂上面就行那种…… 求推荐票~求收藏~求支持。 15 曾有婚事被提起 15 曾有婚事被提起* 无错小说网隆重推荐</P></DIV> <TR> 016 家长里短是非多(一) 16 家长里短是非多 大户人家举办葬礼,便是人多,事多,哭声多。 按照当朝律例,参加丧礼之时,啼之无音,泣之无泪便是对死者不敬,也就是说,你跪礼堂前,如果哭着没有声音,没有眼泪,这是有罪,可以拉到官府去制裁。丧礼之时微笑话,简直就是罪上加罪。 官越大,要求也越严格。如果这户人家脾气不太好,因为家中死了人,心情不好,刚巧碰到你没哭,很有可能觉得你是找茬,说不定会将你乱棍打出去,这样也只能自认倒霉。 姚芷烟跪屏风后面,看着身边庶女妹妹直喘粗气,忍不住撇嘴角。 姚芷烟庶女妹妹是秦姨娘女儿,姚子明妹妹,今年九岁,比姚芷烟小一岁,名叫姚芷若。她对姚子英没有任何感情,这里哭不过是为了演戏,看到有人过来拜祭,她就要扯着嗓子哭两声。 如果来者是家事不错,就会哭得温婉些,如果是仇家人过来假惺惺,姚芷若就哭得跟招魂似,给他们填晦气。 其实对于这个庶女妹妹,姚芷烟总是很讨厌。 她是庶女,却因为父亲宠爱,又很喜欢告状,所以小时候没少给她与妹妹这两个嫡女找麻烦。嫡女有什么,她就想要什么,不给她,她就会哭闹一番,说什么因为她是庶女,就种种不受待见之类话。真要是哭闹了也不给她,她就会装成去姚芷烟或者是姚芷珊屋中做客,看到什么,就伸手拿什么,说是借去用用,转手就不还了,如果真向她讨,她八成会用一种酸言酸语那里冷嘲热讽,说一些:哟,你可是嫡女啊,怎地这般小气?不就是一件东西嘛,明明已经给了我,还想要回去,这是什么道理?” 说着,还容易闹到父亲那里去,那个时候姚芷若都会一口咬定是她们两个人给她,不是她自己拿,然后哭着撒泼耍赖,被姚芷烟推一把,就能直接装晕。 前一世,她处处要强,婚事却也没得着好。她及笄之时,杨宛白刚刚过世,为了守孝,不能成亲。孝期刚过,就开始为父亲寻继室,她婚事又延后了,到了她十八岁,继室也过门了。 没成想继室刚过进门,就与想拿大秦姨娘对上阵了。所谓官上任三把火,媳妇入门,第一件事就是揽权,第二件事就是将姚芷若与姚芷烟婚事定了,姚芷烟嫁给白谷属于低嫁,那继室觉得无所谓。姚芷若想高嫁,没门,后不过是嫁给了一个七品官员,嫁到了八竿子打不着地方,想依靠娘家都不行,就连秦姨娘过世,她都未能回来看一眼,听说是婆家被贪了嫁妆,没脸回来了。 那个时候,姚芷烟不得不感叹,一山总比一山高,姚芷若这般精于算计人,也碰到了难缠老婆婆,后被夺了嫁妆,被婆家拿捏得妥妥。 这个时候有人走到了屏风前,唤了一句:三小姐,闫夫人来寻你说话,您可要见上一见?” 闫夫人姚芷烟认识,两个人算是闺蜜关系,虽然称为夫人,却也只有十六岁而已,属于早早就定了亲事,刚刚及笄,就成了亲,如今不过成亲一年,还算是婚。她大姚芷烟六岁,明明该有些年龄差距,偏偏两个人根本没有任何隔阂。 听到闫夫人来了,姚芷烟很起身,与跪她身边姚芷珊说了两句,就直接起身与那名侍女离开了。 刚刚到了一侧,就看到闫夫人站那里。出嫁一年,人已经出落得十分窈窕了,她身材纤细,挽着**发鬓,原来还有些婴儿肥脸蛋,如今已经出现了尖下巴。她眉眼并不如何精致,贵她气质如兰花,蕙质兰心。 其实,很多贵族嫡出小姐,大多是长相一般,能看到长相出挑,大多是一些庶出小姐。 原因很简单,贵族总共就那么几户,世家也是那么几家,嫡出也就那么几个,长相都是一般或者是中上。以至于正妻像杨宛白这般美貌少之又少,像二叔那么可悲却是十分多。很多嫡子盲婚哑嫁,想要一掀盖头看到一个美若天仙妻子,八成是幻想。这些嫡子为了弥补遗憾,才会纳一些美丽妾室。 几乎是默认事情就是:很多户嫡女与庶女对峙,骂多,就是:你是嫡出又如何,还不是个丑八怪?!” “你这小蹄子,仗着有几分美貌,就得意了不成,不过是个庶出!” 当然,多庶出,姨娘还不给力话,是不敢与嫡出叫板。 姚芷烟走到闫夫人身边,发现闫夫人当真是长高了不少,姚芷烟才到她肩膀。 前一世,两姐妹刚刚见面,姚芷烟就哭倒了闫夫人怀里,哭诉不止,后来还哭晕了过去。许久之后她才忆起,那一次是她后一次见到闫夫人,想来上一世她只沉浸自己悲伤之中,却忽略了闫夫人愁云满面,才会错过安慰闫夫人机会,让她自寻短见。 姚芷烟刚刚见到闫夫人,脚步就是一顿,看了她一眼,又步走了过去,伸手拉住了她手,仔细打量她脸,眼中全是老友未见思念之意。 闫夫人看到姚芷烟憔悴模样,当即抽出一只手来,抬起来摸了摸姚芷烟小脸,着重摸了摸她略显凹陷眼圈,这才心疼问:妹妹近定然十分难过吧?无错小说网不少字” 姚芷烟点了点头,手紧紧握着闫夫人手,然后拉着闫夫人转身就往自己闺房方向走,说道:姐姐去与我说说话。” 此时姚芷烟心中有事,拉着自己姐妹说说话也是常事,不该受到阻拦,可是闫夫人却很恐惧似,速抽回手,然后有些不安说道:不……不可,大夫人她还等着我,待会拜祭完毕,我就要跟着回去。” 姚芷烟回头看了一眼,见闫夫人一副惧怕到战栗模样,突然有所领悟似抿了抿唇,然后步走到了闫夫人夫家人方向,口中很自然说道:姐姐何必如此害怕,我去与大夫人说一声就是,她该不会是那种不通情达理人。” 说着,已经踏上了自己轻功,她知晓,闫夫人惧怕大夫人,可是她姚芷烟不怕。 她今日就要与闫夫人说说话,看着大夫人还能怎么拦着? 16 家长里短是非多 16 家长里短是非多* 无错小说网隆重推荐</P></DIV> <TR> 017 家长里短是非多(二) 17 家长里短是非多 闫夫人如今还是婚期,本不该来参加这种丧事,可是她夫家有意与姚家结交,又知晓闫夫人与姚芷烟关系不错,就想带她过来。可是大夫人徐氏刚刚到了府中,就看到张罗事人是秦姨娘,出门应酬也是姚子英,打听了一番,才知晓如今掌事人换了秦姨娘,杨宛白怕是不行了,姚芷烟地位也大不如从前了,现冠军大将军府中当家是姨娘,而非正妻。 知晓了这些,徐氏当即就瞪了闫夫人一眼,心说她都没什么用了,还被自己带来了,还真是带了一个累赘,坐车中都占地方。 闫夫人向来柔弱,没有什么脾气,家中势力也大不如从前,以至于她家中地位不高,总是被人欺负,这时只是被瞪了一眼而已,她已经觉得没什么了。 一行人拜祭完毕,就准备离开,闫夫人担忧姚芷烟,边要求去看一眼姚芷烟,徐氏老大不情愿答应了,还是叮嘱她些,莫要占用时间。 此时姚芷烟说要拉着她说话,显然是不准备短时间完毕,这样一定会引得徐氏不喜,到时候回去少不了被一顿数落。 思至如此,她当即要去追,可是姚芷烟腿脚要比她这个大家闺秀利索多了,她还未来得及阻拦,就看到姚芷烟已经到了徐氏一行人身边。 徐氏带着自己两个女儿以及一个年幼儿子,还有自己大儿媳站那里,看到姚芷烟过来,虽然心中有些许鄙夷,却还是恭恭敬敬站那里,看到姚芷烟规规矩矩对他们行礼,他们也低声应了一句。 姚芷烟左右看了看,见他们都是站着,她便高声说道:你们这些家奴是怎么办事?徐夫人站着这里,都没有人过来送椅子吗?”无错小说网不跳字。 话音刚落,就有家奴匆匆过来送来椅子,姚芷烟冷冷哼了一句:不过是让秦姨娘代为管家几日,就这般丢了规矩,这般小家子气,果然上不了台面,你们将秦姨娘给我叫来,我要好好问问她是如何待客。” 说着,便招待徐夫人等人坐下。 徐夫人脸色变了变,不过还是稳稳坐那里,口中应和了一句:如今你家正乱,出些差池总是难免。” 姚芷烟却很是淡然说道:我姚家侍婢都是训练有素,就算是柴房烧火都会功夫,只有如今这代为当家……”说道这里故意拉长音,不过那意有所指很多人都能听明白。 徐夫人瞥了一眼正走来,面色不善秦姨娘,又看了一眼刚刚坐下姚芷烟,此时姚芷烟正拉着闫夫人手,招呼她点坐下。 秦姨娘已经从侍女那里听说了姚芷烟方才说话,当即就有些不悦,此时她已经有了些许当家作主感觉了,觉得这府中掌权就该是她,杨宛白已经不行了。姚芷烟不过是这个小孩子,觉得自己比她娘威风了,心中不舒服了,她此时过来这里,就是想要姚芷烟知道知道厉害,让这个不听话小丫头,知道如今当家是她秦姨娘,已经不是她威风时候了。 她儿子如今可是老爷长子,未来有将是世子,她前几日已经听到了些许老爷口风,有将姚子明立为世子想法。她本就是贵妾,如果姚子明做了世子,她地位恐怕就不会比杨宛白低了。 她与杨宛白差距,不就是一个早入门,一个晚入门么? 她扭着她杨柳腰,径直走向了他们,然后站那里招呼,开口道:老姐姐与几位夫人、小姐、公子过来了?这几日家中忙碌,未能招待妥善,勿怪勿怪。” 刚刚来,就道歉,脸上因为场合原因,没有任何笑意,不过那种诚恳透其中。秦姨娘本就是一个柔弱,这般娇娇弱弱说出来,很是让人生出怜爱之意,当然也气不起来。 秦姨娘说着,就看向姚芷烟,接着低垂着眼眸,对姚芷烟说道:我知晓烟姐儿一直对我管家之事不喜,可是我也是出于无奈,如今姐姐她因为悲伤而身体虚弱,无法出门,我看着也是怜惜得很……”她还要装出柔弱,就看到姚芷烟懵懂抬头,看着她。 秦姨娘一怔,若是平日里,姚芷烟定然会盛气凌人大吼,可是此时她却如此安静,当真是出乎秦姨娘意料。 如若她此时这般说,然后姚芷烟大吼,看到人定然觉得盛气凌人是那个欺负人,然后同情弱者,谁知,姚芷烟竟然突然落下泪来,然后用手握着椅子扶手,因为用力,手背上都绽开了青筋:姨娘,难道您就是这般看我吗?!如今我哥哥去了,母亲病了,我只是个女儿,不是儿子,不能替家中分担什么。看到秦姨娘替母亲忙碌,我觉得十分感动,如今看到错处,就想着提醒一下姨娘,想让姨娘做得好,没想到姨娘一过来就指责我!姨娘,您好生让我寒心,我……” 秦姨娘完全没有想到姚芷烟会这般说,当即愣了那里,刚刚缓过神来,就看向左右,就看到已经有人围拢过来瞧热闹。 姚芷烟扯着自己胸前衣襟,哭得撕心裂肺,她不等秦姨娘开口说话,就再次开口:昨日娘她还拉着我手说,如今秦姨娘忙前忙后张罗着事情,帮她分担了不少事情,让我一定要多多帮您分担,可是今日您就这般猜忌我,排斥我,我真好生难过。”杨宛白会这么说才怪,不将夜壶里面贴上秦姨娘名字,对着名字放水就已经够客气了! 徐夫人还看戏,见这两个人刚刚对阵,秦姨娘就败下阵来,傻了眼,不由得就那里劝了几句:三娘也莫哭了,秦姨娘不是那个意思,她只是心直口,说了不该说……” “心直口,说是实话。”姚芷烟抬手擦了擦自己眼角,然后调整了一下表情,看到赶来二婶,见她询问发生了什么,她当即开口解释:方才我见徐夫人一家人站这里,却没有一个家奴过来理会,给他们摆上一个椅子,想着竟然就这般冷落了客人,当真不该。想要叫来秦姨娘提醒她一下,毕竟她刚刚代为管家,许多事情都不甚了解,提醒一下总是好,没成想,我还没说什么,秦姨娘就直接说什么我对她管家之事不喜,她甚感委屈。” 方才姚芷烟哭诉那些话周围人也都听到了,再听这一番前因后果,便也觉得是秦姨娘有些过分了。群众就是这样,看个热闹,简单分析一下,他们任务就完成了,真是细致去分析一段事件人,不是大理寺判官,就是茶馆里面说书人。 ————*————*———— 感谢see_an、绿蚁紫檀、丸子佳lin51、vissy99币打赏。感谢15端木景晨15PK票,感谢初落夕11PK票。感谢see_an5PK票,感谢十月书12PK票,感谢anlin511PK票,感谢小院子3*K票,感谢反求诸己1PK票,感谢苏眉菁2PK票。 感谢感谢,实是太给力了!!! 下午4点有加~ 17 家长里短是非多 17 家长里短是非多* 无错小说网隆重推荐</P></DIV> <TR> 018 家长里短是非多(三) 18 家长里短是非多 二婶往那一站,看着哭得几乎脱力姚芷烟,当即瞪了一眼秦姨娘。 二婶想着让自己儿子过继给杨宛白,内心定义,就是自己是该向着姚芷烟,好能偏帮,让杨宛白这个如今病弱知道,加想要拉拢她。思至如此,她当即沉了脸,嘴角向下抿,居高临下看着秦姨娘。 正房太太与妾室不同,便是这气场,就算秦姨娘是贵妾,她也是妾。 “按理说,这是大房事,我这个做二房不该插手,可是今日我不得不说说你。”二婶说着,便对徐夫人等人点了点头,歉意说道:不好意思,要几位面前逾越了。” 徐夫人当然不会多说什么,便只是点了点头,说道:二夫人不必多礼,今日本就是我们给贵府填了麻烦。” 二婶轻轻摇头,再次看向秦姨娘。 秦姨娘片刻心理斗争之后,默默低下头,装出一副小女人姿态,若是此时与二夫人顶嘴,定然是会被人道是非,就算一会二夫人说得多过分,她都需要忍着,就算是丢人,也只能挺着,怨只怨她低估了姚芷烟,没想到,这小丫头竟然也会故意事先激怒她,随后等着找她纰漏,这一次恐怕是她中招了。 二婶形象,保守点说是属于中下等。犀利点说,是属于丑得不那么惊人,美得太过含蓄类型。好,她气质温和,人也很显富态,属于那种十分温婉女子。此时她慢条斯理开口,声音不高不低,也不严厉,甚至有些和蔼,就好像对一个孩子苦口婆心劝诫:秦姨娘,你也是做母亲人,怎得这般不知分寸?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自己心里要有点数。大夫人让你与侄媳妇一同管家,便是信任你,你呢,竟然将这边管理得一团糟,这会还气哭了三娘,你怎得这般不争气呢?这不是给大夫人丢人吗?”无错小说网不跳字。 虽然偏帮,说得也理,暗中还讽刺秦姨娘不会管家,算是无形之中暗示周围人:如果是杨宛白如今身体硬朗,她来管理事务,定然不会这般混乱。 秦姨娘愤恨得银牙直咬,表情上却是一副端庄模样,她本就香娇玉嫩,给人一种柔弱感觉,此时主动示弱,无形之中让人觉得她是那般楚楚可怜,见她此时垂着眸子,一副泫然欲泣模样,便也有了些许同情心。她低低说了一句:二夫人说得极是,我只是一介妾室,能让我登堂入室已经是抬举了,是我临时上阵就碰到了大场面,才会乱了阵脚,竟然给大家填了麻烦,真是罪过……” “知道错了就好,下回注意就是,此时你摸索一番管家经验,之后教予你女儿也好。”这话说得明显,明晃晃告诉秦姨娘,你就算是学会管家也没用,顶多教给你女儿,这管家事情轮不到你来插手。他日杨宛白身体好了,秦姨娘哪里还会有用武之地?就算没有杨宛白,不还有她二房夫人吗? “谢谢二夫人提醒。” “跟三娘道个欠吧,之后继续忙你去。”二夫人说着,威严站那里,不容人质疑。 让做姨娘给嫡女道歉? 秦姨娘抬眼看了姚芷烟一眼,这才说道:三娘勿怪,刚刚我也没有什么其他意思……” “是我想太多了?还是你推卸责任?”姚芷烟擦了擦脸上泪水,用自己美眸斜瞥了秦姨娘一眼,咄咄逼人问。 站姚芷烟身边四个侍女同时挺直了背脊,他们知道,姚芷烟斜瞥人时候,定然是生气了。 国公府谁不知道,三小姐生气了是要甩鞭子!真要是动真格,长枪说不定都能端出来。 “不是……”秦姨娘还想解释。 “不是就好,帮我端杯水来,我哭渴了。”姚芷烟速打断了秦姨娘话语,从中断章取义,接着看着她,等到她送水过来。 秦姨娘一怔,错愕看向她,迟疑了好一阵,才看了一眼身边侍女,茹丫当即点了点头,走过去端水,没成想被听霜挡住了去路。听霜看着茹丫扬眉,作为嫡女丫鬟,她绝对不会怕了姨娘丫鬟。 秦姨娘见势,就知道姚芷烟这是故意刁难她了。此时这么多人看着,她要做出低姿态来,待晚上老爷得闲了,她定要告上姚芷烟一状! 她移了脚步,过去端水过来,恭恭敬敬递给了姚芷烟。 姚芷烟看了一眼,没动,撇了一下嘴角,然后说道:我又不想喝了,放这吧,你去忙吧。” 说完,便看向一边闫夫人,伸手握住了她手,说道:我好姐姐,这般事情都被你看到了,我x后恐怕是没脸见你了。” 闫夫人知道她是讽刺秦姨娘给她丢了脸,便也只是为难拍了拍姚芷烟手,安慰道:如今这般情况是谁也不想,乱了阵脚也是情有可原,只是可怜了妹妹这般憔悴,还哭得像个泪人。” 秦姨娘听了一句,心中大为不,便扭头走了,就连二婶也扭头走了,继续张罗事情了,此时姚芷烟不过冷嘲热讽几句,没拿鞭子抽人,她就已经松了一口气了。 姚芷烟看着两个人离开,只是略微眯了眯眸子,心中忍不住腹诽:如今你们两个可要好好立敌才是,这样日后才好互相猜忌,你们两个对付上了,娘就能轻松一些。 徐夫人也算是看明白了情况,知晓这姚芷烟依旧是个得宠,这姨娘终归是姨娘,上不了台面,便也不着急让闫夫人走了,多与姚芷烟聊聊,沟通感情才是。 谁知,闫夫人竟然这般没有眼光,竟然急急站了起来,说道:妹妹,今日已经不早了,我看我们还是他日再聚吧。”说完,还偷偷看了一眼徐夫人脸色,见她面带不悦,当即缩了缩脖子,惧怕得可以。 姚芷烟见状,侧目去看徐夫人,徐夫人脸色一僵,刚刚想表现出慈和笑一笑,可是有意识到这里不是场合,便尴尬开口道:今日三小姐心中悲伤,你留下与她说说话也好。” 姚芷烟见徐夫人这般说,便点了点头,对闫夫人说道:是啊,姐姐,你我许多日子未曾见过了,妹妹心中十分想念,这几日妹妹心中凄苦,无处述说,你就与我说说话吧!” 18 家长里短是非多 18 家长里短是非多* 无错小说网隆重推荐</P></DIV> <TR> 019 家长里短是非多(四) 19 家长里短是非多 闫夫人怯懦,品不懂徐夫人突然转变态度,站那里踌躇起来,不知该如何好。 徐夫人则此时暗骂闫夫人是一个脑袋不灵光,平日里面便是窝窝囊囊,一副小家子气,到了此时,也品不出其中道道来,也不知这般愚蠢女人,怎么就做了她家世子妻子,若不是当年她家老头子一时鬼迷心窍,后来又顽固不化,怎会让这闫家钻了空子? 越是这般想,越是觉得闫夫人讨厌,徐夫人脸色便又暗淡了几分,阴沉得几乎可以长出青苔来,就连呼吸时候,气息都显得有些压抑。 姚芷烟瞥了一眼徐夫人,随即看向唯唯诺诺闫夫人,这才说道:姐姐,徐夫人是大家族嫡女,自然是心胸开阔,定然不会苛刻于你,你也是个贤良女子,定然是得徐夫人喜欢,如此一说,你留下又何妨?”说着,斜瞥了一眼徐夫人膝边孩子,问道:我听闻你相公是家中长子,你与大郎又是婚,这孩子又是谁呢?竟然得徐夫人如亲孙一样看待。” 刚刚听到这句话,这几个人脸色都是一变,就连闫夫人也是一副即将哭泣样子,好似这个孩子就是她委屈地方。 姚芷烟将几个人表情收眼底,随即,看向徐夫人,等待答案。 “这是霄哥儿。”徐夫人如此介绍了一句,便不再说了,似乎是有所避讳。 姚芷烟点了点头,又低声叹了一句:我瞧着面生,也就问了一句,徐夫人勿怪,实是这孩子站礼堂之中,便是一派笑颜如花模样,真真让人觉得这孩子天真,不过这般不知礼数孩子,定然不是徐府这样大户养出来吧?无错小说网不少字” 徐夫人一听,当即呼吸一窒,随即伸手将霄哥儿拉了身后挡住,这才说道:孩子尚小,不知礼数,三小姐勿怪。” 那孩子听了却不依,当即挣扎着出了徐夫人范围,接着质问姚芷烟:你是说我是小户养咯?你知不知道我是谁?!” 姚芷烟扬眉,随即说道:我当真不知。” 徐夫人身边女子已经慌了,伸手将霄哥儿按住,不想让他说话,谁知,他竟然自己破口而出:我是徐府大郎长子,未来世子爷,你知不知道!?” 这一句话说出,徐夫人几乎是当即就踢了霄哥儿一脚,随即责骂:你怎得瞎说话?!” “祖母,你居然打我!我要告诉祖父!” 竟然是得到两位长辈护着,怪不得闫夫人会如此艰难。 这边一闹,引得姚芷珊与姚芷若凑了过来,齐齐好奇看着徐家人,就连刚刚已经离开二夫人,听到这边有了争吵声音,也又走了过来,灵堂之内不可大声喧哗,这是规矩。 这边看人多了,没成想霄哥儿居然哭了起来,且声音极大,时不时还会叫嚣上几句,就算那妇人如何管制也是不行,也不知这孩子家中被惯成了什么样。 原本,这是灵堂外间,有人哭也没什么,可是这孩子一边哭,一边骂一边还要去打姚芷烟,没成想被姚芷烟是四个侍女挡得严严实实,那霄哥儿直接就过去打闫夫人,大骂:你是坏蹄子,你朋友也是坏蹄子,我打死你们!” 那年轻妇人连连道歉:真是不好意思,小孩子哭闹,我这就带着他离开。”说着,抱着霄哥儿就开始跑,也不管姚芷烟答不答应。 徐夫人想跟着出去,可还得与二夫人这般道歉,姚芷烟冷冷看着,突然开口说道:小女有一事不明,还想请教徐夫人。” 徐夫人也是个精明,知晓刚刚霄哥儿叫嚣已经足够让姚芷烟知晓他们家事情,当即眼珠转了转,却没什么主意。 闫夫人却这个时候拉住了姚芷烟手臂,示意她不要管,姚芷烟却不依,再次开口说道:徐夫人,同我单独说两句,如何?” 这也算是这么多人面前给徐夫人留颜面了。 徐夫人当即有了思量,姚芷烟不过十岁小儿,能有什么力度?再者说,刚刚姚芷烟什么样她也是见到了,顶多是哭一场,总比这孩子一赌气,这么多人面前说出来好。 闫夫人有些担心,想要跟着,却被姚芷烟留了那里,对她说道:姐姐,你还是去看看那孩子吧,莫要我府中门口闹,那样话,就算是孩子,也要被送到宗人府!你我过两日再聊,可好?” 闫夫人这才犹豫着点头,又对徐夫人行礼告辞。 姚芷烟又与二婶打了声招呼,便离开了。 徐夫人与姚芷烟走进了小院,姚芷烟示意徐夫人坐石椅上,她则是自顾自坐了下来,平静看着徐夫人。 许是对孩子轻视,让徐夫人心不焉,只想说完赶离开,他们徐府事情还轮不到姚芷烟这孩子来管。 姚芷烟却不着急,只是慢条斯理开口说道:我父亲与闫姐姐父亲乃是故交,父亲一生洒脱,难得有几位儒生朋友,这闫叔叔算是一位了。” “嗯,早有听闻。” “父亲是一个重情重义人,这样话,闫叔叔独女,父亲是不会不管。” 徐夫人一听,当即紧绷了神经,看着姚芷烟,不过,她眼中还是有着不耐烦,似乎觉得她一介老妇人,与一个孩童这里正儿八经聊天很是荒唐。 区区一个黄口小儿罢了,居然她面前摆起谱来了,小心她生起气来,再骂哭这丫头一回。 姚芷烟知道徐夫人心情,根本没打算意,只是有点回味刚刚二夫人看着她与徐夫人离开时表情。 “闫姐姐刚刚嫁到你们徐府一年,真不知这三、四岁儿子算是怎么一回事?还是世子长子,未来要成世子?” “孩子说话,三小姐也信了?”徐夫人依旧不以为意。 “也就是说,这当真是世子孩子?然后那个抱着她慌张离开女子,就是世子妾室吧?无错小说网不少字”姚芷烟说完,当即话语转折了一番,又问道:这样我就不解了,徐夫人,我闫姐姐与你儿子是从小就有婚约,刚刚及笄就嫁了过去,怎得刚刚嫁过去世子就是有了儿子?难道是因为闫叔叔过世了,便没将闫姐姐放眼中?或者是根本就没把我们国公府放眼里?!” 19 家长里短是非多 19 家长里短是非多* 无错小说网隆重推荐</P></DIV> <TR> 020 家有表哥乃奸商(一) 2 家有表哥乃奸商 徐夫人当即一惊,看着姚芷烟,随即冷哼了一声,说道:当年与闫家有婚约是事实,可是后来闫大人过世了,家庭也败落了,我家相公乎当年约定,并未悔婚已经是仁至义,怎得,姚三小姐要过问我们府中家事了?” “我确没有资格过问徐府事情,可是徐夫人,我们国公府事情我总是可以管了吧?无错小说网不少字你这孙子我哥哥灵堂之上笑颜如花,对死者不敬,按照当朝律例,理应杖责十。灵堂附近斗殴打闹,依旧是大不敬,理应杖责二十。徐夫人将妾室带入灵堂,对家中过世嫡子乃是不尊,理应婆媳二人杖责二十。我觉得,你与那妾室二十大板尚且能挺住,可是这孩子呢?三十板子足够要他性命!” 徐夫人倒吸了一口气,随即怒道:姚三小姐意思是要与我们徐府对付公堂咯?!” “如果徐夫人想,对付朝堂也是可以!首先,徐大郎无视本朝朝纲,宠妾灭妻,足够让人参上一本。其次,娶正妻之前就已有孩子,便又是一本。后,要婚未过之时立庶子为世子,又是一则罪状。”姚芷烟说着,微微眯起了眸子,说道:如此三本,足够徐大郎吃了!接着,徐大郎欺负我们国公府儿女,便是与国公府为敌,徐夫人应该知晓与我们国公府为敌,意味着什么吧?无错小说网不少字” 徐夫人当即一巴掌拍了桌面上,大声骂道:你一个小小孩童,懂得了什么?竟然这里威胁我?!知不知道自己有几斤几两重?” 竟然直接与国公府嫡女翻了脸,这边是真动了怒。她当即起身,转身就要离去。谁知姚芷烟再次开口,语气平静出奇:徐夫人,你一介妇人,给家中夫君填麻烦当真不该。你可以试试看你这般离去之后,会有什么后果。” 徐夫人当即停住了脚步,气得浑身哆嗦,回身怒视姚芷烟。 姚芷烟坐那里,翘着二郎腿,用单手按住肩膀,活动了一下肩膀,又突然叹了一句:呀,今日天气当真不错,一会我去趟宗人府也是可以,如今圣上正是担忧我们姚家之时,我们姚家人亲自去告官,他们该不会不理。” “你……你……”徐夫人不理,说不出什么来。 姚芷烟却无所谓,坐那里继续说道:父亲也曾说过,闫姐姐父亲去了,她就是我们国公府闺女,我们国公府就是她娘家。若是闫姐姐嫁到了徐家,居然让庶子做了世子,那样……徐府是打我们国公府脸吗?”无错小说网不跳字。 “罢了,这事我们徐家自己会处理。”徐夫人说着,袖子一甩,似乎是不想继续聊下去了。 “这妾室还是送到庄子里面比较好,不然近恐怕不会如何安生。哦,对了,徐夫人,明日可要派人送闫姐姐过来,近些日子我娘身体不适,就想让身边有些人陪着,您不会不让吧?无错小说网不少字” 徐夫人冷哼了一声,没说什么,只是直接离开了,她个子不高,身体微胖,此时速离开瞧着颇为有趣。 姚芷烟冷眼看着徐夫人离开,也不去送,她当真对这个逼死闫姐姐女人客气不起来。看着她此时慌张模样,姚芷烟突然想要大笑,后也只是溢出了一抹淡淡微笑罢了。 她窃喜。 仅仅一日,就已经报复了几个讨厌人,她怎会不开心? 谁知,就她走神功夫,突然有人轻声叹了一句:刚刚说完别人笑颜如花罪证,怎得自己却笑了起来?” 姚芷烟错愕,分辨了一下声音来源,知晓是身后传来,并没有转身,而是手扶着石桌,脑袋后仰向后去看,然后问道:你我身后,怎得知道我笑?” 范泽秋刚刚从林间走出来,就看到自己小表妹仰着身子看他,就好像濒死鱼儿,她此时头帘全部后仰,露出了她饱满额头与尖小下巴,煞是可爱。 他走到姚芷烟身后,微微俯下身,抬手姚芷烟脑门上弹了一下,带着一丝责备口吻说道:我还不知道你这小丫头不成?见到此人这般落魄,心中不会小得意才怪。”说是这样说,看着姚芷烟眼神却全是疼爱。 姚芷烟当即重坐好,接着转过身,坐石椅上看着范泽秋,随即问道:表哥,你何时这附近?” “……你们过来时候。”范泽秋说着,提着自己衣摆,坐下时候一扬,说不出俊逸潇洒。 范泽秋是一个十分温和人,让人与他一起时候,会觉得十分舒服。他容貌俊逸,脸略微细长,眸子狭长,虽不如明铮那般美丽得耀眼,却也是英俊万分了。他身材纤长,比此时姚芷烟高出三头多,虽不如何健硕,却也是极为硬朗一个身材。 他此时眯着眸子,看着姚芷烟哭丧一张脸,竟然也跟着露出了委屈模样。 “也就是说你全听到了?”姚芷烟问。 “我也只是林子之中偷得清闲,没成想就让我碰了个正着,妹妹可是怪我?” “怎敢怎敢?” “你怎会不敢?” 姚芷烟微微皱眉,有些撒娇冷哼了一声。 范泽秋伸手揉了揉姚芷烟头,又摸了摸她微微卷曲发丝,这才说道:我也听得明白,你是维护闫姑娘吧?无错小说网不少字说来也是闫姑娘福浅,竟然十几岁时就失去了父亲,她又并非大家族女儿,如今……唉,人心冷暖,有时候当真让人寒心。我正义小表妹刚刚做得没错,只是语言有些偏激。” “那种无脑女子,还要给她留脸面不成?” 竟然将妾室带来参加丧礼,还是国公府丧礼,明知道闫夫人与姚芷烟关系好,竟然还这般做,简直就是无脑!姚芷烟甚至觉得,徐夫人今日过来,就是故意招人说是非。 见识浅薄,还管不住自己臭脾气,真是可怜了徐大人。 范泽秋却摇了摇头,颇为意味深长用手刮了刮姚芷烟鼻尖,说道:非也非也,这般女子才好对付不是?她越是张牙舞爪,便越是没有什么实力,我们只需稍稍努力,就可以将她拿捏住。” ————*————*———— 感谢咏叹調1PK票支持,以及2份1币打赏。感谢see_an1币打赏~ 今天再次二,哈哈哈哈,我是努力作者哟! 2 家有表哥乃奸商 2 家有表哥乃奸商* 无错小说网隆重推荐</P></DIV> <TR> 021 家有表哥乃奸商(二) 21 家有表哥乃奸商 姚芷烟挑眉,贼兮兮看着范泽秋,装作不明白问道:咦,表哥是什么意思?” “与你一个意思。”范泽秋跟着姚芷烟扬眉,同时收回手,装模作样地抖了抖自己袖子,似乎等到姚芷烟过来讨好他。 果然,姚芷烟屁颠屁颠凑过去问他:表哥是不是有什么主意?” 范泽秋故作高深莫测,长长叹了一口气,又摇了摇头:内宅妇人之事,我本是不想管,毕竟我是一个男人……” “表哥好了!为怜香惜玉,见到弱女子被坏婆娘欺负,定然不会坐视不管。” “哎呦,我小表妹说话就是好听,可是……” “可是什么?” “为什么我听着,觉得你口中我很是风流呢?自古风流人士都是怜香惜玉。” 姚芷烟叹了一口气,起身,将双手背身后,一个站着只有范泽秋坐着高小孩子,此时一副老人家口吻说道:我与闫姐姐是难得闺中密友,你也知晓,我从小就是一个性格刁蛮,得理不饶人,能够与我关系很好,除了珊儿,就只有闫姐姐了,如今闫姐姐受了苦难,我怎可坐视不管?” 范泽秋听了之后颇为赞同,说道:确,难得能碰到一个能容忍你女孩子。这脾气得多好?” 姚芷烟忍不住瞪了他一眼,当即不高兴了:表哥好没同情心!” “我一个鳏夫,同情别人家妻妾之事,这不是让人道是非嘛!”范泽秋不以为意,打了一个哈欠,又挪了挪身子说道:这石椅坐着不舒服,我府中院落,桌椅都是汉白玉,不过我前些日子西域见到了一种月光石,想弄去一些做凉亭之内桌椅,表妹瞧着可好?” “哼,一副迂腐口吻。”姚芷烟嗤之以鼻。 范泽秋继续不安分挪身子,单手肘拄着桌子,手指轻点石头桌面,继续调侃这个小表妹:表妹,待你日后出嫁之时,我定然会给你填上几车嫁妆。” 姚芷烟瞥了范泽秋一眼,这才说:你应该知道,我并不意那些东西。” 不然她当年也不会嫁给穷光蛋白谷啊。 “那……待你出嫁之时,我送你两箱子上等兵器,五国重金搜罗,可好?” “哎呀,表哥!”姚芷烟气得直跺脚:我成亲时候带那么多兵器作甚?我是去成亲,还是去抄家啊?” 范泽秋看着姚芷烟气得小脸通红模样,终于松了一口气,伸手牵起姚芷烟小手,温柔说道:表妹,你这种女孩子不适合深于城府,工于心计。关于闫夫人事情,我已经知晓了,我想,姨夫也会帮我,这件事情我来处理,不会让闫夫人受委屈,不过平日里磕磕绊绊我们就不能去管了,这毕竟是家务事。”范泽秋说着,捏了捏姚芷烟掌心,有道:你有些小聪明总是好,但是,我还是希望你永远与珊儿一样纯真,待他日,找一户好相处,乐乐过完一生才好。” 听到范泽秋说出这些来,姚芷烟突然有些错愕,很,她就捕捉到了范泽秋眼中一丝落寞,好像他曾经错过了一个极好女子,不想看到其他女孩子也变得那样阴险,诡计多端。 可是此时她只想苦笑,她也不喜欢这样,怎奈事态炎凉,姚芷烟母亲过世之时,范泽秋已经去世多年了,那个时候范泽秋怎么可能帮当上她? 变得强大,有时只是为了自保。 两个人同时沉默,良久,范泽秋才起身,伸手揉了揉姚芷烟头顶,便离开了。 不得不说,范泽秋为人温柔,却也有那么点大男子主义,答应做事情,就不喜欢让女人插手。 姚芷烟看着他离开,然后对着他背影喊了一句:表哥,我成亲之时,我要你送我血色珊瑚,我要珊瑚海中牵着我未来相公手。” 一定要活到她成亲之时,替她实现愿望。 范泽秋突然一怔,随即回身去看姚芷烟,眯着眼睛,竟然突然行礼,一副温文尔雅模样,他开口回答:愿意为姚三小姐效劳。” 他答应了。 这个诺言,范泽秋答应了,若干年后也兑现了,只是姚芷烟没有想到,她成亲之时,那珊瑚海会那边壮观,到了后来,竟然也成了一段传奇。 这也只是后话罢了。 范泽秋缓步走回他此时居住院落,刚刚进去,就看到了自己母亲,此时她从内府走来,脸上犹有泪痕,显然是刚刚哭过。 应该是从杨宛白房间之中刚刚回来吧。 他走过去,扶住了母亲手,劝道:人死不能复生,节哀吧。” “秋哥儿,你说姐姐怎么就这般命苦,英哥儿去了,就是去了姐姐大半条命啊!”杨宛兰说着,拉住了范泽秋手腕,看着范泽秋。 “其实,姨母是幸福……她嫁给了自己心仪人。” 听到这一句,杨宛兰手一抖,随即加用力握住了范泽秋手。 “当年事你还怪娘不成?” “怎敢?” “哼,你当我不知道吗?你若不恨,怎么会这么多年也不找一房继室?”杨宛兰说完,松开了范泽秋,又是一声冷哼:为了一个不要脸侍女,你居然连母亲都怨上了!好好好,我管不了你,但是我告诉你,我已经于你姨母说过了,将烟姐儿许配给你,待她及笄就……” 范泽秋一听就慌了,不顾礼数打断了母亲话:表妹她如今尚小,怎么……” 她母亲不想听他废话,同样打断道:这就不用你管了,听娘安排就是了。”杨宛兰说完,便直接走进了自己房间,将门关上。 范泽秋站那里,看着母亲房门,突然悲伤笑了起来,仅仅是一声,就已经笑出了哭腔来。他不就是想要爱一个人,这也有错么?可是为什么要乎出身呢?他不乎,他觉得喜欢就好,这也是错吗? 为何…… 为何会是这样结果? 表妹……这一回竟是他疼爱表妹,为何从不问问他意思?他只将姚芷烟当成一个孩子! 他不想成亲,他只想死,他只想赚够了足够母亲生活财富,然后撒手而去。 范泽秋二十一岁那一年矿难,死去,只有范泽秋一个人而已……用自己辛苦置办产业,来埋葬自己身体,也算善始善终了吧?无错小说网不少字 ————*————*———— 这个月PK榜疯了,疯了……啊…… 好不幸,碰到了好多大神,下个月上架恐怕也是一场血拼,我会努力!!嗯嗯! 21 家有表哥乃奸商 21 家有表哥乃奸商* 无错小说网隆重推荐</P></DIV> <TR> 022 姐妹受苦同敌忾(一) 22 姐妹受苦同敌忾 这个月PK榜疯了,大家不要再投钱了,PK就算掉下去,我也会努力~ ————*————*———— 姚芷烟性格豪爽,不拘小节,范泽秋故意回避她事情,她是四天后才发现,这让她有几分不解。 闫夫人是姚芷烟与徐夫人闹翻之后第五日才来,样子依旧是原本温顺,憔悴与上一次见面没什么不同,这让姚芷烟叹气,看来,闫夫人前些日子就已经很不幸了,所以没有什么再憔悴余地了。 她看到姚芷烟,开口就要安慰姚芷烟,没成想姚芷烟直接将她拉进了自己小院子,她刚刚进去,就看到了极为壮观场面,只见,有一院子奴仆忙碌着,让她差点以为这个院子里面住着三、四位小姐,可是姚芷烟是怎样个性她是知道,除了姚芷珊,她不愿意与哪一个姐妹共存。姚芷烟与姚芷珊又都是嫡女,偌大国公府是不会让两个嫡女小姐住一个院子里面,所以说,这三、四十个仆人,都是姚芷烟身边伺候。 国公府嫡女,果真好派头! 其实姚芷烟身边有两个嬷嬷,一个是想要回老家张罗儿子婚事,还没能得到消息赶回来。另外一个是刚刚得了孙子,姚芷烟觉得近不好让贝嬷嬷留府中,这才支走,出殡之后就会回来。 进了姚芷烟屋子,闫夫人也注意到了屋中素白,忍不住握了握姚芷烟手,似乎很是担心她。 姚芷烟摇了摇头,说道:姐姐莫劝,我已经看开了,去了人就让他去吧,我现只珍惜眼前人,要好保护他们。”姚芷烟说着,认真看着面前闫夫人,让闫夫人有片刻错愕,随即,她点了点头,说道:我好妹妹,你看得开就好,就好……我嘴笨,不会说什么,你莫怪。” “怎么会怪?姐姐能来我就欢喜。”姚芷烟让闫夫人坐桌前,她也提着裙摆坐下,这时有侍女送来糕点与茶水,又过了一会,便有侍女送进来切好水果,规规矩矩放桌子上。 侍女后退着,匍匐着身子小心翼翼退下去,生怕有任何纰漏,十分小心,这些侍女恐怕都很惧怕姚芷烟吧。 她若是能有姚芷烟这般脾气就好了,到了徐府也会是雷厉风行,也不会受这么多委屈。 “徐夫人这几日可有难为你?”姚芷烟颇为无所谓摘葡萄吃,同时递给了闫夫人一颗,闫夫人要接,姚芷烟却不依,直接送进了她嘴里,又问:甜么?” 闫夫人用手指掩着嘴,小心翼翼吃葡萄,然后小心翼翼突出籽来,左右看了看,就把籽握了手中。 姚芷烟看了当即皱眉,直接伸手握住了她手掌,让闫夫人手掌摊开,然后一抖,几颗籽落了地面上,随即姚芷烟开口说道:闫姐姐,你我一年多未见而已,怎得生疏了如此多?我房间就是你房间,你不必如此拘束!” 闫夫人几乎是出于本能缩了缩脖子,随即说道:这怎好,劳烦了侍女……” “姐姐!你是正妻,就该有正妻架子。她们是侍女,就该去做她们该做事情!连侍女脸色你都要看,你这正妻当得有多窝囊!莫要给我们国公府都丢了脸!” 没想到姚芷烟会这般严厉训斥她,她当即红了眼睛,嘴角下抿,似乎一张嘴就能哭出来。 姚芷烟当真是怕了,当即投降,然后说道:我好姐姐,你这是闹哪出?居然能被妹妹说哭了?那我可是罪人了!” “不是,不是,我知道妹妹是为我好,只是我不争气。” “姐姐,你父亲虽然过世了,可是你有姚叔叔护着你,你还有我这个妹妹,你是底气婆家直起腰板子来。” 她一听,当即慌乱摆手:这怎可……” 姚芷烟当即打断闫夫人话,提高了音调喊了起来:怎么不可?!谁不许,我立即提着我长枪杀到他们家去!” 她依旧不依,越想越是觉得不妥,双手揪着膝盖上面布料,紧张说:这是逾越。” “呸!我还龙门呢!” “妹妹……” “你叫我妹妹,还与我客气,当真是将我当成外人了?” 她这才为难收回了手,迟疑着没答话。 姚芷烟也没催她,只是再次问她:当真不想与我说说你委屈事?” “不,我今日是来安慰你……” “既然如此,你走吧,我不想见你,你完全没有将我当姐妹,与我还是有秘密。” 闫夫人是个没注意,当即慌了,酝酿了一会才说:好吧……我与你说,可是妹妹莫要骂我窝囊,我也是……”说着,再一次哽咽起来。 姚芷烟回身,看向四个侍女,其中一人递过来了一块锦帕,接着退出了房间,留下两名女子单独说话。 闫夫人一边哭泣,一边说:我父亲去世后,娘一个人带着我,娘家不喜婆家嫌弃,落到了如今境地。娘亲几次去徐府跪求他们履行当年婚约,将我娶进门,让我不再受苦,这事不知被哪个大官知晓了,提点了父亲……也就是徐大人几句,他们才勉为其难娶我过门。到了府中,我才知道我进了地狱之中。夫君不喜,婆婆厌恶,就连夫君孩子都已经有三岁了,他还明确告诉我,这孩子将来会是世子,我x后就算是生了儿子,也不要痴心妄想。” 姚芷烟听了之后,当即一巴掌拍了桌面上,“嘭”一声巨响,吓得闫夫人身体一哆嗦,姚芷烟则是气愤低喝:混账,不愿意娶就拒绝,他这般待人算个什么东西?” 闫夫人依旧哭,且越来越厉害:这只是开始而已,洞房当日,夫君进入了房中,掀起盖头就扔到了地上,用手指指着我鼻尖威胁说:日后好老实一点,不然有我好瞧。而且那夜也是对我特别凶……”想到姚芷烟还是个孩子,她没直说,只是跳过了这里,继续说:洞房后,他直接起身走人,去了妾室房里。屋中没有侍女伺候我,我就连洗身子,都要自己去烧水……” 姚芷烟气得猛吸了一口气,差点噎到自己,只好速端起茶水顺气。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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闫夫人坐那里思考起来,眼中有着犹豫,良久不吱声,似乎是犹豫不决。 姚芷烟不着急,坐那里一粒一粒吃葡萄,接着“噗噗噗”吐籽,这时闫夫人才开口说:夫君他曾经警告过我……” “他就是一个屁!下马威谁不会给?如果是我,两巴掌把他打得找不着北!” “不过说起来,近两日夫君对我还算和气,前天是去了我房里,听说,他见过你那个表哥。” 姚芷烟一听便是一怔,心中思量,难不成表哥已经悄悄将事情办妥了,只是没与她说而已? 范泽秋这个人给人感觉和善,谁又知道他是不是笑里藏刀人呢?毕竟一个善人,一个没手段人,是不会有他如今这般产业。难不成,范泽秋已经给徐大郎一个下马威了? 看到姚芷烟呆傻模样,闫夫人忍不住问她:妹妹,你这是怎么了?” “没事没事,只是没想到表哥办事效率这般。”姚芷烟说着,便凑到了闫夫人耳边小声说道:我表哥答应我,他会帮你了,而且,爹爹也是会替你撑腰,你莫要徐家低声下气,让人瞧低了,我们国公府是你后盾,他们一户区区三品官员府邸,还能与我们对阵不成?” 闫夫人一听这么多人知道她丢人事了,当即不好意思低下头来,脸蛋通红,就连耳朵也是粉嫩得要命。 姚芷烟伸手将闫夫人发丝拢了拢,掖了耳后,随即叹道:闫姐姐有着极好美人项呢,为何要将脖子用头发挡住?来,我帮你盘发。” 闫夫人本就不好意思,听姚芷烟这般一说,当即加扭捏,伸手就推开了姚芷烟:妹妹莫要羞我。” 姚芷烟是一个练过武,闫夫人这大家闺秀根本推不开。她又是当年京城明珠,盘发这种事情也是经常来做,完全是因为那时娘亲病重,府中吓人势利眼,无人照顾妹妹,她才亲自上阵。 将闫夫人头发卸下,手法熟练挽起发来,接着小心固定,仅仅是一个发鬓,她就弄了足有半个时辰,待发鬓挽好,姚芷烟便去柜子里面拿出了一银累丝镶珠宝花簪,插进了闫夫人发间,看着这个平时气场很弱,唯唯诺诺女子,因为一个发鬓人光鲜了许多,忍不住说了一句:嗯,真漂亮,瞧着特别精神,我闫姐姐漂亮了。” 闫夫人则是心疼这发簪,摸着发簪手都抖,没一会,嘴唇也开始抖了,她直接靠进了姚芷烟怀里,哭了起来:妹妹待我这般好,我却这般不争气……” “我好姐姐,你今日已经第几次哭了?” “我……是我不好……” “唉……”姚芷烟知道,闫夫人性格是从小养成,不可能一时半会就纠正过来,只希望她变得坚强一点,不会寻死觅活就好。 闫夫人哭了一阵,才用帕子擦了擦脸,又颇为珍惜整理了一番发鬓。姚芷烟抬手帮她擦了擦眼泪,用自己指肚去擦掉她眼泪。 “莫哭。” “嗯……” 闫夫人家中地位不高,又颇不受人待见,她不敢多留,没一会准备告辞,姚芷烟知道她所处境地,也不再留她,两个人肩并肩走出了院落,刚刚到了府邸门口,就碰到了一辆缓缓停下马车。 妇人与女子有所避讳,让到了一边,马车之中人掀帘出来,看到两个人一怔,掀车帘手一僵,迟疑了一番,还是走了过去与两个人打招呼。 闫夫人有所不便,便只是行礼,连头都不敢抬。范泽秋也没多看她,只是瞥了一眼姚芷烟,欲言又止,后还是作罢,便直接大步进了府中。 “他就是你表哥?”闫夫人问。 “嗯。” “刚刚掀帘时我看了一眼,是一个颇为俊俏,不知他可有婚配?” “咦,姐姐是想……”姚芷烟古灵精怪问了一句。 闫夫人当即抬手敲了敲姚芷烟头,骂道:想什么呢?我只是想着家中妹妹尚未婚配……” “确是份好姻缘呢,我去与表哥说说?”自告奋勇举手。 “这怎么可以?婚姻大事怎可儿戏?这是双方父母定事情,你这没规矩小东西,怎得这般口无遮拦?”闫夫人又呵斥了一句,拉着姚芷烟手惜别了几句,随后上了自家马车,与姚芷烟道别离开。 23 姐妹受苦同敌忾 23 姐妹受苦同敌忾* 无错小说网隆重推荐</P></DIV> <TR> 024 一本清账引风波(一) 24 一本清账引风波 一脸热泪求推荐票!!! ————*————*———— 姚芷烟刚刚回到房里,就一屁股坐了圆桌上,荡着两只莲藕小脚,看着满屋子素白发呆。 看到十岁大小妮子露出了惆怅表情来,四个侍女站那里面面相觑,后还是听霜胆子大些,开口说道:小姐,今日这日头极好,不如出去练枪吧。” “不好,不淑女。”姚芷烟严肃摇头拒绝。 四个侍女听了之后却一阵沉默,淑女这个词与您老人家有什么关系吗?八竿子都打不着吧?无错小说网不少字 其实姚芷烟真很惆怅,她思考很严肃事情,比如:她能做都有什么呢?她如今所做这些算不算帮助了自己意人? 想着娘亲事情,想着闫夫人事情,又想起妹妹对于神子诡异态度,紧接着……表哥! 她突兀睁大了眼睛。 就听霜问下一个提议时候,姚芷烟突然跳了起来,身体轻盈落下,裙摆飞扬,她挽起了袖子,速踏着轻功冲进了书房。 四个侍女紧随其后,很就听到姚芷烟那里喊:祖父送给我金算盘呢?些帮我找出来。听雨,去帮我拿来笔墨纸砚,我要去表哥那里。” 她们慌乱寻找,姚芷烟则是书房之中扫视了一圈,又拿起了一张地图来,第一个冲向了范泽秋所院落。 四个侍女轻功不如她,追得狼狈,后面慌乱捧着东西跟着小跑。 姚芷烟到了院落,也不叩门,直接跃身而起,从门上跃了进去,轻盈落下,没几步就到了他房间门口,喊了一句:表哥!”便直接冲进了屋子。 对于姚芷烟这个不速之客,范泽秋给予是错愕表情,他坐床铺上盘着腿,身上披着被子,嘴里还叼着酥糕,因为惊讶,手动作一顿,酥糕差点掉他腿上。 竟然躲被窝里面偷偷吃甜食! 姚芷烟都没理他疑惑,直接走了进去,将地图往他桌面上一铺,然后摆着小手示意他过去。 “你进男子屋子时候,你都是不敲门?”不得不说范泽秋是一个接受能力十分强人,就算看到姚芷烟如此无礼,也能将剩下酥糕塞进嘴里去,嘴上沾着碎沫也不擦。 “你是我表哥,有什么好客气?”姚芷烟说完,继续招手,同时还那里用有种yin*口气说:来,你来。” 范泽秋嚼着酥糕,懒洋洋从被窝里面出来,穿上鞋子,走到姚芷烟身边,一边从油纸里面拿出另外一块酥糕,一边问她:你神秘兮兮过来作甚?” 姚芷烟兴致勃勃指着地图问:表哥,这上面哪里是你煤矿啊?” 范泽秋张大嘴巴,将酥糕塞进去,然后拍了拍手,凑过去看地图。大致扫了一眼地图,这才指着一个地方说:这……我煤矿山好大。”说着,还地图上画了好大一个圈,弄得姚芷烟直撇嘴,心说整个省城都是你煤矿山了? 不过这也是商人惯用手段,就是把自己产业夸得玄乎其玄。 姚芷烟还那里看地图,范泽秋则是有点噎到了,大口喝了几口茶水,这才将油纸包着酥糕递到了姚芷烟面前,问道:表妹,要不要尝一块?我特意去城西买。” “不要,太甜了。” “吃一块吧,很好吃。” 姚芷烟抬头瞥了范泽秋一眼,见他一脸是碎沫,抬手一扇。范泽秋只觉得一阵风拂面,回神时候,便是碎沫掉落了。他摸了摸脸,又看了一眼掉落胸襟上碎沫,抬手拍落了碎末,突然觉得有趣,问她:表妹还知道男女授受不亲了?” “表哥前几日不是表现出来了吗?”无错小说网不跳字。 范泽秋一怔,随即表情不自然清咳了一声,然后抬手摸着姚芷烟头顶说道:前几日表哥突然怀古伤秋,心中感慨万分,与谁都有些疏远了,怠慢了表妹,还请表妹多担待些。” 忽悠,接着忽悠! “表哥可有何感悟?” “嗯……今年冬天煤价是该涨了。” “……” 范泽秋有模有样站姚芷烟身边,问她:你来就是为了问我这个?” “我想要跟你一起做生意,挣钱养家。如今娘亲身体不好,我也想替她分担一些事情。” “嗯,想法不错,你想要多少钱?” “我们不是谈合作吗?”无错小说网不跳字。 “是啊,我与你谈工钱,这一回你是想要银两,还是想要兵器?三车嫁妆可好?” 果然是土豪口吻啊。 “当然要银两咯!” “好。” “那我需要做什么吗?”无错小说网不跳字。 “做我表妹就好。” 姚芷烟充分知道了,范泽秋是那里糊弄小孩呢,完全把她话当成玩笑了。 她当即嘟嘴,几乎是同时,范泽秋就作出了委屈表情,丝毫不让。 与奸商讨价还价需要动动脑。 姚芷烟看着慌乱跟进来侍女,伸手接过了金算盘放了桌面上,又拿出笔墨来,对范泽秋说道:你莫要小看我,我可是会算账,我还会写字,力气活我也干得了。” 她说着,像模像样拨起了算盘来,她前一世可是管过家,算盘也是会一些。 没成想,范泽秋看了一会,才伸手拿过了姚芷烟算盘,自己也拿过椅子坐下,坐了她身边,手指极拨动算盘,嘴里那里念叨起来:看我来做,我一个手顶你两个手,你信不信?口诀知道么?直加,满五加,进十加,破五进十加,一一上一,一下五去四,一去九进一。二二上二,二下五去三……” 姚芷烟加四个侍女看着范泽秋拨算盘,看得眼花缭乱,连连暗叹,就连姚芷烟也自叹不如了,一边吞唾沫,一边担忧范泽秋手指,生怕拨着拨着就抽筋了。 门口范泽秋贴身小厮站那里探头探脑向屋子里面看,看了一会,便屁颠屁颠跑去夫人那里报信去了。 得知了消息杨宛兰直接去找了杨宛白,说两个孩子很是谈得来。 杨宛白则是有些迟疑了,这要是烟姐儿真瞧上秋哥儿了,这事该不该就这样应了? 想是这样想,杨宛白依旧没开口答应这门婚事,只是敷衍笑了笑。 24 一本清账引风波 24 一本清账引风波* 无错小说网隆重推荐</P></DIV> <TR> 025 一本清账引风波(二) 25 一本清账引风波 二送到,求推荐票。 ————*————*———— 姚芷烟突兀喜欢上跟范泽秋学算盘,没事时候就喜欢去找范泽秋,他也从不厌烦,反而很有耐心那里与她讲解,他心中,姚芷烟不过是一个十岁大孩子,能够学习一番算数也是对之后管家有帮助。 此时他怎么会知道,此时姚芷烟是努力思考该如何救两年后他。 他想死,她不想他死。 有时生命就好似一张空白宣纸,精彩与否墨水掌握之中,有人会任意涂抹,有人精心写字,画出美丽画卷。而范泽秋,则将这张纸丢弃臭水之中,任由腐烂。姚芷烟想将这张纸拯救,费力捞出来,才发现已经臭气熏天,腐烂到了骨子里……到了那个时候,姚芷烟才知道这件事情是如何棘手。 姚子英七七未过,外地过来吊唁致襚人纷纷赶到,虽然有些迟了,但是心意是。姚芷烟每日都要与妹妹一同跪礼堂帷内哭奠。 姚芷烟都是晨昏定省之后去范泽秋那里,偶尔还会带上姚芷珊,对于两个可爱到不行小表妹,范泽秋教得职责,时不时还要拿出自己账目给两个人算。 这种情况持续到了既夕哭,也就是下葬前前两天,殡所对灵柩作葬前后一次哭奠。 无论对于大哥故去悲伤沉寂了多久,姚芷烟还是哭得近乎昏厥。就连余氏,也是哭倒灵柩,后被人扶着走了出去。 从礼堂离开之后,姚芷烟依旧有些抽噎,姚芷珊是哭得差点晕了过去,被嬷嬷抱回了房间。 范泽秋走姚芷珊身边,问道:不如我教你算盘?” 他毕竟是一个男人,受不得女孩哭,他又知晓这个表妹不太好哄,用糖果之类是哄不好。 姚芷烟抬手擦了擦脸上泪水,心中暗暗苦涩,明明已经两世为人了,居然还这般容易感伤。 此时不是该悲伤时候,她还有其他事情要做。 她看了一眼时辰,这才说道:好啊,我们去账房那边吧,清点一下大哥陪葬品。” 范泽秋没有疑义,多让姚芷烟实践也是进步必须步骤,再说此时她关切哥哥,这么做也是极为合理。 两个人去取了算盘,便一起去了账房那边,一路上两个人有一搭没一搭聊天,看得出,姚芷烟有着心事,不太愿意说话。 到了账房,陈管家与账房先生此时正库房,账房由账房先生五个徒弟管着,他们见姚芷烟与范泽秋过来,当即都是一惊,匆忙放下手中卷轴等物,窸窸窣窣从座位上起来,齐齐过来行礼。 姚芷烟没时间与这几个学徒嘘寒问暖,她也不是一个亲民性子,直接坐了一个椅子上,靠着扶手,微微侧身翘起二郎腿,扫视了一圈学徒,开口吩咐道:将大哥陪葬品单据给我看看。” 跪两人面前学徒竟然没有一个人吱声,只有两个人跪那里,匍匐着,偷眼去瞧跪右边一个。 范泽秋是个老油条,发现其中好似有所蹊跷,几乎是同时就眯了眯眼睛,刚刚想要开口,就看到姚芷烟走到了那人面前,低声威胁:听不懂我话吗,要我乱棍打死你吗?”无错小说网不跳字。竟然是直接找对了人!话语之中气魄难以言喻。 她声音不高,却足以屋中几个人都能听清。偏偏这不高音调,会让人突然心中一颤,威胁十足。 屋中气温徒然降低,渐渐渗透出了一丝森冷之意,姚芷烟话语不容任何人拒绝。 “……先生那里……”那学徒知晓三小姐火爆脾气,又被单独问了这么一句,吓得连连缩脖子,他不敢造次,直接如实答了。 “哦?”姚芷烟声调上扬,似乎是确定。 “他袖中……” 姚芷烟点了点头,扭头看向范泽秋。范泽秋则是对姚芷烟身边侍女说道:你们留下两人看住他们,其余两人跟我们过去。”接着又扭头对自己贴身小厮说:叫来大夫人与秦姨娘,稍微晚……一点。”说着,用自己手指比量了一小段距离给那小厮看。 姚芷烟看着范泽秋,心说这小子真够狡猾,自己是知道内幕,这范泽秋不过是旁边观察了这么点事情,就已经有所察觉了,怪不得赚了那么多钱,猴尖猴尖! 范泽秋吩咐完,有扭头对姚芷烟说道:表妹,库房灰大,提着些衣摆,与我一同过去吧。”他毕竟是一个外人,库房不一定能让他进。 姚芷烟点了点头,装出懵懂样子跟着他走,想要瞧一瞧如果是范泽秋来处理这件事情,会是怎样结果。 发现了事情有蹊跷,走路速度了不少,到了库房时候也没有任何犹豫,直接走了过去。 陈管家与账房先生此时正核对物品,然后迅速装箱,见几个人速走了过来,当即一怔,不过这两个人要比学徒们镇定多了,样子恢复得极,从容地过来行礼,然后陈管家开口问候:三小姐与范公子怎得来了我们这里?这边儿灰大得紧,莫要脏了两位衣服。” 范泽秋先是看了一眼那些箱子,又打量了一番两个人,这才说道:三小姐近几日学管家,今日特来实践一番,还请先生将陪葬品清单让我们瞧上一眼,让三小姐学学对账。” 账房先生是一个胡须花白老者,脸颊消瘦,菊花瓣一样褶皱之间有着些许老年斑。他头顶略微有些秃,让冒出来细汗很是分明。他开启略微发暗紫色唇,张了张,却什么也没说出来,眼睛一个劲瞧陈管家。 后开口还是陈管家:这些粗活,乃是我们这些下人做,怎好劳烦二位金贵身子?” “我不觉得为大哥做些事情是什么粗俗活。”姚芷烟说着,直接向账房先生伸手:给我,我不喜欢废话。” 姚家三小姐,口气霸道一些十分正常。 面对脾气向来不好三小姐,几个人竟然没有立即听从,反而犹豫起来,范泽秋几乎是同时就回头看向听霜。 听霜当即了然,点了点头,直接走过去到了账房先生身边,去搜他袖子。 账房先生老迈,身子却健朗,见她过来,连连躲闪,质问道:你……你作甚,莫要伤了我一身老骨头。” “老先生,您老实交出来,我绝对不伤您,可您执意不交,恐怕就……”听霜说着,手脚利落从账房先生手中抽出了一叠纸来,抖落开,大致瞧了一眼内容,便回身交给了范泽秋。 范泽秋也没客气,直接打开看了起来。姚芷烟一边眼巴巴看,怎奈,她个子没有范泽秋高,他拿手中她都看不到。不过她注意到,范泽秋一边看,手指一边动,竟然好似敲算盘,随即,他将清单给了姚芷烟,摸着她头发说道:表妹,你好生拿着,看仔细了,若是有人敢于你抢,你就打他。” 说完,他看着那些整理箱子小厮,吩咐道:全部给我开箱!” ————*————*———— 感谢谓我心悠588币打赏,感谢狂飙小马7213币打赏,感谢呱呱呱1币打赏。 25 一本清账引风波 25 一本清账引风波* 无错小说网隆重推荐</P></DIV> <TR> 026 一本清账引风波(三) 26 一本清账引风波 陈管家当即皱眉,脸上露出不悦来。 他府中也算是老资格了,对待家中成员都算客气,可是苛刻下人,对奴才冷眼也是十分正常事情。他此时不过是一记冷眼,那些小厮就不敢轻举妄动,竟然没人理范泽秋命令。 陈管家这才暗暗松了一口气,接着看向范泽秋,说道:范公子,这乃是我们姚府事情,外人……不好管吧?无错小说网不少字” 范泽秋没回答,姚芷烟首先开口:听霜,拿鞭子来,我要将这狗奴才打得皮开肉绽!我们姚府从来不分家,难不成娘亲亲戚就是外人了?我娘还呢,就这般欺负人了不成?”她说完,再次骂那群小厮:谁若是不动,我就打死他!” 她说完,还一屁股坐了地面上,盘着腿与陈管家叫嚣:这衣裳已经脏了,走不成了!” 撒泼耍赖什么,有时候是直接方法。 范泽秋也没去扶姚芷烟起来,而是对她偷偷比量了一个大拇指,小小赞扬了一番。 接着,他径直走向了那些还外面陪葬品,对照着自己之前看到,去观察这些东西。 他先拿起是一八角瓷碗,碗口用淡米色陶瓷封口,十分罕见,乃是佳品。谁知,范泽秋仅仅是看了一眼,就直接将这碗丢了地面上,“啪”一声摔得粉碎,惊了所有人心。 小厮那边一阵哗然,陈管家是身子一颤。 范泽秋站那里回头看向陈管家与账房先生,冷哼了一声:南瓷八角碗乃是用兔毫纹为釉面条状结晶,偏生这碗上绘着‘岁寒三友图案’,这是要闹什么?再者,南瓷窑八角碗都是重九钱,亘古不变,怎得这就有十余钱重?仿得略假了吧?无错小说网不少字南瓷窑八角碗一口就有百两价值,这仿品……可值十两?” 姚芷烟贼兮兮看着范泽秋,引得范泽秋走过去,疑惑看着她。 “表哥平时掂量煤时候,是用手拎?”不然重量怎会估量这般准? “哼,我平日里银子都是用手拎!”范泽秋不高兴回答。 对于这些东西,范泽秋是行家,他一眼就能看透,如果此时陈管家再辩解,就有些苍白无力了,给他一仓库胆子,他也不敢说他是不识货,才买了赝品,那他地位就不保了。 他当即大骂:是哪个不长眼奴才,选了一个仿制品?” “陈管家用人不慎啊……”范泽秋说着,走那里继续去看。 姚芷烟则这个时候扫了一眼清单,这上面物品足有三百多样,瓷器、武器、饰物、雕塑等等,应有有,就连梳子、脸盆、衣服、盔甲都要陪葬。刚刚看到第六行,姚芷烟拿着纸手就一抖。 “神子送来定颜珠一颗,已亡者口中。” 定颜珠! 这种东西绝对是通神之物,可以让死者含着,保持死者容颜不变,尸体不烂,听闻早期定颜珠仅仅问世了三颗而已,就连先帝驾崩都无缘得到一颗,没成想,大哥去世,这个神子竟然送了一颗。 这个神子究竟是谁?他又是何许人也,这般世间罕见定颜珠,竟然就这般送给了大哥,他与大哥又有着怎样关系?会让他出手这般阔绰?为何珊儿总是不愿意提起他? 这个人,自己当真是要见上一见了。 是神,是鬼,还是人,要见了才知晓。 姚芷烟愣神了时候,范泽秋已经将陪葬品检查了一番,分为了两堆,一堆大一些,一堆小一些。 他这边刚刚完毕,他贴身小厮已经赶了过来,说道:大夫人身体不适,来不了了,秦姨娘已经赶过来了,马上就到。” 范泽秋点了点头,心中已经有了思量。扭头看向认真看清单姚芷烟,突然走过去,拎着她肩膀衣服,将她拎起来,然后叫来了侍女,说道:将你们小姐带回去。” “为何?我要站这里主持公道,不让这些刁奴欺负你!”姚芷烟不依,刚刚站起来一些,突然又一屁股坐下了。 这是要赶她走啊,她可不希望此事息事宁人了,不将事情闹大了,她才不甘心呢。 那一年,秦姨娘用一副炫耀口吻与她叫嚣此事之时,她气得浑身发抖。大哥为国捐躯,为了姚家战死,她居然为了一己私利,贪了哥哥陪葬品,足有千两黄金之多。当年,家中之人沉浸悲痛之中,无人意此事,秦姨娘又开始管家,竟然刚刚接手此事,便大胆做了此事。 官家与皇家相同,讲究侍死如侍生,就是对待死者要何对待活人一样,让死者阴间也能享受阳间待遇。就算是姚家乃是清贵之家,也不能坏了葬礼规矩,因为有很多说法是说:如果祖坟不讲究,会影响家族后世。姚家不忍心活人陪葬,不忍心世家没落。 姚家墓穴,仅次于皇家陵墓了…… 这样神圣事情,竟然从中捞金,还是捞了大哥用命换来东西,不可饶恕。 她绝不走! 因为刚刚姚芷烟那一句话,范泽秋听出了姚芷烟对他维护,突然眸中一暖,随即话语也温和了些许,他说道:之后是大人吵架时候,怎可让你来参与?我好表妹,你也避避,说不定一会表姨夫也会来。” “我不。”姚芷烟速起身,抬脚就要往仓库里面跑,想要躲起来,还不忘记招呼听霜与听雨跟她一起。 范泽秋当即沉了脸色,步追上姚芷烟,揪住了她袖口,往外面拽她,重了口气说道:表妹,休得胡闹,此时并非简单之事,你若是任性,说不定会误了大事,此事我会处理好,你可相信我?” 范泽秋不喜耍心机女子,也不喜姚芷烟学坏,才会表现出这样神色来。 姚芷烟知道范泽秋是下了决心不想让她这里了,当即嘟着嘴,闷声声点头离开了。 离开时候正看到秦姨娘风风火火赶过来,竟然没了大家闺秀样子,不再迈小步,而是大步流星赶过来,头帘被扬起,面色绯红,气喘连连。 姚芷烟看了一眼秦姨娘,不想打招呼,只是看着她跑进了仓库,冷冷对身边听雨吩咐:叫来爹爹,同时叫来郑嬷嬷。” 说完,她大步走向母亲房间方向,又对听霜说:你去取来我鞭子,还要将听雪与听露叫回来。” 两个侍女刚刚离开,她就停住了脚步。 如今槐花还未绽,国公府之中依旧是一派素白之色,秦姨娘没能用她房间一室粉红闹事,将她弄得狼狈不堪,却反被她将了一局。 变了,变了,事情改变了。 只是白谷啊,今生她是否还有缘再嫁予你为妻? 只想侧卧槐花林之中,手执酒杯,饮下所有烦忧。看着你平静眸,看着你温柔笑,听你抚琴,听你吟诗。 执子之手,与子偕老。 她这个不能为你繁育子嗣女子,还有没有资格再一次站你身侧? 几度轮回,两世沧桑,她竟然如此痴心不改。几经周转,岁月已改,记忆犹仍旧是痴缠梦中蜜语甜言。 26 一本清账引风波 26 一本清账引风波* 无错小说网隆重推荐</P></DIV> <TR> 027 一本清账引风波(四) 27 一本清账引风波 求推荐票~~~ ————*————*———— 姚芷烟坐母亲身侧,帮母亲修剪指甲之时,郑嬷嬷终于回来了。 这一趟郑嬷嬷去了足有两个时辰,如今已经入夜,郑嬷嬷被饿得肚子咕咕直叫,却也没有怨言。进来之后先是与杨宛白与姚芷烟行礼,这才看着杨宛白,问道:可要送三娘回去?” 杨宛白摇了摇头,同时揉着姚芷烟小脑袋说道:不用,她也这里等了许久了,你且说吧。” 其实杨宛白此时十分愤怒,她已经从姚芷烟话语之中知晓,秦姨娘这是贪了她儿子随葬品了!刚刚管事,就敢做出这样事情来,待以后真管多了,那还得了?尤其,她竟然敢对她故去儿子下手,她这个性格怎会善罢甘休? “老爷让我来问三娘要清单。”郑嬷嬷开口,发现这么一句,根本满足不了两个女人,面对母女二人执着眼神,郑嬷嬷这才叹了一口气,说道:秋哥儿知道秦姨娘居然贪了随葬品,这回是真动了怒,当即请了老爷过去,站那里对随葬品一一点评,竟然大部分是仿品,或者是质量不是极好,报账却是按上等品价格报。没想到秋哥儿还懂得风水之说,还老爷面前说了如果随葬品是这样东西,真要是葬了进去,说不定姚家后世也会是败落命,还说:会内宅不宁!儿女反目。哎呦,我这没读过书,说不出那么多学问。总之说文绉绉,就是这么个意思。” 内宅不宁,儿女反目? 还确是这么一回事,是被奸臣得逞,险些被抄家灭门! 姚芷烟几乎是同时就跳了起来,什么也不说,只是从听霜手中拿过了鞭子,极冲出了房门。 “……拦住她,她那脾气,怕是要把秦姨娘打个好歹……咳咳,莫要闹出人命来……”杨宛白急急开口,又开始剧烈咳嗽,随即,她坐起身来,伸手拿过了衣服,吩咐道:扶我过去。” “夫人,您身子不适,不可动弹,让老奴去就行。”郑嬷嬷当然不会同意,几乎是同时就开始阻拦。 杨宛白则是摇了摇头,说道:我还没死,就这般祸害我儿子,若是我死了呢?这秦姨娘也该整治一番了,也得让她知道知道,谁才是这家女主人。” 说着,自顾自起身。 与姚芷烟一样是倔强性子,郑嬷嬷阻拦不了,便也应了。只是吩咐外面说:管着点三小姐,别闹出人命来。” 也就是说,三小姐打人可以,别打死就行。 那些人也是明白夫人与秦姨娘关系,纷纷领悟,退了下去。 姚芷烟速冲到了父亲书房,也不叩门,直接就推门进去。刚刚进入,就看到了范泽秋双手环胸,站靠近门口位置,冷漠看着屋中说话两个人,一直喜欢眯缝眼睛此时已经睁开,眸子说不出浓黑,浓墨一般,透着森森寒气。他随意瞥了一眼,注意到是姚芷烟进来,当即重眯缝起眼睛,露出了平日里面温和模样,好似刚刚那冷酷男子根本就不是他。 里面,秦姨娘跪坐地面上,哭泣着抱着父亲腿,正哀求着什么。父亲扭头看到是姚芷烟拿着鞭子进来,当即错愕,却又是情理之中模样,他一脚踢开秦姨娘,整理了一下衣襟,说道:烟儿,清单可你那里?” 姚芷烟抿着唇不回答,看到被父亲一脚踢开秦姨娘,微微扬起了下巴,眼中全是愤怒。 范泽秋脚步刚动,姚芷烟鞭子已经甩了出去,随即便是秦姨娘一声尖利惨叫,场面瞬间加混乱了。 姚文海早早就料到姚芷烟会打人,也知道姚芷烟打不到人今日是不会消停,所以第一下并没有阻拦。其实他心中也有气,又不好动手打女人,便只是对秦姨娘责骂罢了。知晓姚芷烟脾气,才会让郑嬷嬷过去叫姚芷烟过来。 他是故意,他心中也恨得痒痒。 第三鞭子下去,秦姨娘已经被打得皮开肉绽,她蜷缩角落里面,爬向姚文海,连连求饶:老爷……救救我,三娘要杀我……她要杀了我!” 姚文海终于动了,以范泽秋这种不懂武功人,是看不起姚文海动作,姚芷烟却看到了。父亲先是抬脚踢了一下鞭子顶端,接着伸手徒手握住了鞭子,用力一拽,鞭子直接掉了地面上。 姚文海看向姚芷烟,刚刚准备呵斥,没成想一向脾气火爆女儿竟然直接跪了那里,泪流满面看着他。 他刚刚要说出口话硬生生吞了回去,酝酿了一下,才说道:你不分青红皂白打人,此时还有理了不成?你哭什么?!” “爹!”姚芷烟含着眼泪,抬手指向秦姨娘,纤细手指,说不出白皙。她身体单薄,脸色苍白,弱骨纤纤,看起来竟然是那般单薄,配上她悲伤表情,愤恨眼神,她妍姿俏丽小脸上呈现,竟然是这般让人心疼,百般难描。她愤怒开口说道:这种祸害我故去大哥人,死不足惜!” “混账,你还想杀人不成?!” 秦姨娘刚刚抬头,看到姚芷烟潸然泪下模样,不由自主就是一阵战栗,让一旁观望范泽秋一怔,随即他看向姚芷烟,见她突然挺直了腰板,抿着唇,不说话。 姚文海还大声呵斥,范泽秋则是懒洋洋看向半开着门,这个表妹,是等救兵吧?无错小说网不少字 果不其然,不一会,就看到艰难赶来杨宛白。 杨宛白进入之后,姚文海便是一阵安静。姚芷烟与杨宛白都是一样性子,火爆得要命,知晓秦姨娘做出这样事情来,杨宛白会善罢甘休就怪了! 他起身,过去扶着杨宛白,让她坐书房椅子上,范泽秋也很是时候帮杨宛白倒了一杯茶。 “身体不适就不要过来,这件事情我自然会去与你说。”姚文海说道,同时帮杨宛白顺气。 杨宛白脸色苍白,仅仅走了一段路而已,就已经上气不接下气,坐下那里竟然没有发脾气,而是虚弱靠进了姚文海怀里,小声诉苦:我儿去了,我不闹,不抱怨,只想将儿子安生葬了,这也不成吗?”无错小说网不跳字。 秦姨娘再一次惊愕,这……这种哭诉方式,不是杨宛白一向风格啊! 姚芷烟与杨宛白两个人突然转变,就是这种险境之下对策吧?无错小说网不少字知晓如今他们地位不稳了,便露出了弱者姿态。 只有她傻,居然被人抓住了把柄。 范泽秋哪里有秦姨娘那些担忧,只是偷偷摸摸往姚芷烟跪着膝盖下面塞了一个软垫,然后晃晃悠悠走了出去,这是姚家家事,他能做,已经做完了,之后就没他什么事了。 临关门时候,他又看了一眼跪着姚芷烟,突然叹了一口气,这脾气火爆表妹该如何调教才好呢? ————*——————*———— 感谢狂飙小马7213币打赏,感谢小院子、反求诸己、see_an1币打赏。 今天有二哟~~ 27 一本清账引风波 27 一本清账引风波* 无错小说网隆重推荐</P></DIV> <TR> 028 一本清账引风波(五) 28 一本清账引风波 书房之中熏香还散发着淡淡香料味道,姚文海是一名武将,书房之中研究大多是军法之类书籍,为显眼,恐怕是书房正东墙壁上架子,上面放着各类武器。有做工精良长剑,有锋利长矛,一身盔甲堆放正下面桌面上,彰显着姚文海身份。 他站自己盔甲旁边,伸手有一下,没一下摸着自己头盔,低着头,似乎是思考事情,又或者是强忍怒气。他鬓角突兀出现了白色发丝,透着一股沧桑,让他原本俊朗身子,此时看起来竟有几丝疲态。当年那身躯凛凛,相貌堂堂冠军大将军已经不复存,如今站这里,只是一个失去了儿子父亲。 杨宛白被郑嬷嬷扶着,虚弱坐椅子上,身体微微倾斜,明明无力却努力坐出端庄姿态,看起来很是要强。她抿着嘴角,努力瞪着眼睛,怒视哭软地秦姨娘,虽然愤怒,却是一言不发。 秦姨娘被姚芷烟抽了几鞭子,几乎被打没了半条命,发鬓散乱,衣服也有些许破烂,渗出一丝丝血迹来。她身体不安分蠕动,似乎是想要减轻些许疼痛,可是无人对她理会,就连平日里待她极好老爷,此时都没有正眼瞧她。 她知道……她让姚文海失望了。 前几日,她姚芷烟那里受了委屈,本想到姚文海那边诉苦,谁知,姚文海竟然几日留杨宛白房间里面照顾,也不来见她,难得来一次,也只是坐了一会就走了,她向来说话喜欢拐弯抹角,将姚文海绕进去,那日刚刚开了一个头,姚文海就走了,她根本没机会开口提起那件事情。 这就罢了,姚文海刚刚去了嫡长子,没心情陪女人也是正常。没想到,她几日未见姚文海,竟然是这种情况下相见,就连刚刚姚芷烟过来用鞭子打她,姚文海都没有立即阻拦。她这一回是真惧怕了,没有了姚文海这个依靠,她什么也不是,她浑身发抖,恐惧看着屋中人,仅仅是一圈扫视,就碰触到了姚芷烟平静眸子。 四目相对,两两对望。 姚芷烟眸中没有愤怒,没有窃喜,那种平淡模样,就好似看一件死物。 姚芷烟虽然跪那里,脸上有着些许泪痕,人却是挺直了腰板,十分要强仰着下巴,就好似一只等待战斗凶兽一般。 她本就有一双琉璃般眸子,颜色很浅,看着人时候给人一种诡异感觉。此时秦姨娘,觉得姚芷烟可怕,好似这小小身体里面,住着什么凶猛野兽似。 就秦姨娘恐惧之时,陈管家与账房先生已经被带了进来,两个人一进来,就看到了披头散发、狼狈至极秦姨娘,当即就是一身冷汗,心也凉了半截。 他们噗通一声跪了那里,声音颤抖着说道:小见过老爷、夫人、三小姐、秦……秦姨娘。” “被秋哥儿打碎八角碗,要几日才能买到?”姚文海声音很低,听起来分外平静。他第一件事情问并不是他们贪了陪葬品事情,而是如何补救。 距离下葬还有两日,这是神子算定时间,姚文海对神子一向信任,当然不想误了时辰。此时姚文海心中,那些被贪了财务根本不重要,英哥儿死后能够安生才是重要。他是自己长子,自己理应厚葬,不能这件事情上有任何差池。 是他这个做父亲不称职,竟然让这样年轻一个人就这样去了,让自己结发妻子褪去了骄傲性子,哭得像个泪人,是卧病床几日不起,他都是看眼里,痛心里。 “两日内,奴才一定办妥。”陈管家当即急急应道。 “秋哥儿查出那些仿品,或者是品级很差东西,多久能换成好?” “两日,仅需两日,下葬之时,我们一定办妥。” 姚文海依旧站盔甲前,看着自己头盔,突然觉得那上面是血液,殷红而妖异,带着灼热温度,侵蚀着他眼眶,让他突然眼中含泪,狠狠说道:好,这件事情我会交给秋哥儿帮忙,若是英哥儿陪葬品有一件不合格,那边用血祭来葬。你们三个血能进入我姚家墓穴,也是对你们三个抬举!” 听到这样一句话,三个人都是一惊,陈管家直接用哭腔连连磕头,额头磕地面上咚咚直响,急切求饶:奴才不敢有所怠慢,奴才就算是几日不睡,也不会耽误了此事!老爷饶命,饶命啊!” 账房先生年岁大了,被姚文海吓了一句,竟然开始身体哆嗦,有了些许羊癫疯症状。没一会,他就倒地面上抽搐起来,嘴里还吐出了白沫,很是恶心。 姚文海理都没理,直接对陈管家说:这位先生年岁也大了,送回老家去吧。” “他有一外孙,也是极好算盘手,不如……” “免了,手脚不干净是会遗传,将他们家里人一并送走吧。”姚文海说着,转了一个身,看向陈管家,又说道:这件事,你说我该如何处理你?” 陈管家战战兢兢跪那里,瞥了一眼秦姨娘,见她就好像一只可怜狗缩角落,知道她是指望不上了,再看这个账房先生,是来气,一句话不说就直接抽晕了过去。门口小厮直接过来,拎着他脚,将这老爷子拖了出去,就好似拖一具尸体。 “老爷,我是家生子,我们陈家世世代代伺候姚家大院,已有年头了,是奴才动了歪心思,才会做出如此大逆不道事情,是奴才该死,是奴才有罪。还请老爷大人有大量,绕过小吧,小定然将这陪葬品事情处理极好!不辱使命。” 姚文海扶着额头,后长长叹了一口气,说道:陈管家,我也是你看着长大,并不想难为你,可是你这是难为我。罢了罢了,待英哥儿事情办妥了,你与那账房先生主动来请五十板子,扣掉三年工钱,将贪了钱财全部交上来,这事就这样过去。至于秦姨娘……”他说着,话语一顿。 杨宛白几乎是立即看向姚文海,用一种锐利目光盯着他,似乎今日他若是不能狠狠处理秦姨娘,她定然不会罢休一般。 28 一本清账引风波 28 一本清账引风波* 无错小说网隆重推荐</P></DIV> <TR> 029 一本清账引风波(六) 29 一本清账引风波 姚文海扫了秦姨娘一眼,见到平日里贤惠女子,此时哭得如此肮脏,当即厌恶“啧”了一声,随即说道:将秦姨娘打六十板子,然后关房中两年,不得出门半步,也不得与孩子来往,免得将孩子带坏了。将之前贪得银两全部收回,扣掉月银五年不得发放。明哥儿与若姐儿归到白姨娘名下,可知?” 白姨娘,属于通房提起来,柔弱型,见秦姨娘惧怕,见杨宛白是惧怕。姚芷烟活了两辈子了,都没见过白姨娘抬起头来是什么样,记忆里面这个白姨娘就是低着头,见谁都不愿意说话模样。 后来啊……后来她如何了来着?姚芷烟竟然不记得了! 就姚芷烟溜号时候,秦姨娘突然尖锐哭喊了一声:老爷!” 这一声十分尖锐,安静屋子之中显得格外刺耳,引得姚文海侧头去看秦姨娘,想要看看她还能说什么。 “老爷,我前些日子去查了账目,发现府中银两近乎亏空。夫人是嫡女,是正妻,讲究排场,出手也是阔绰,不乎这些银两,对于自己儿子也是极其溺爱,以至于陪葬品选得都是极好,粗粗算来也有几千两黄金!若是真按照她清单走,那么府中剩下银两不足以我们生存!我也是想着,此时先些省下来,之后再与老爷详说……”秦姨娘刚刚梨花带雨说道这里,杨宛白就狠狠拍了一下桌子,打断了她话。 她气得声音发颤,努力镇定了片刻,才开口讲话:你这话说得好生纯良!你是怪我充排场,浪费了老爷积蓄?哼!我一介妇人,只想让女儿嫁妆丰厚,家中每个人吃好穿暖,几次用自己嫁妆之中银两补贴家用,就连儿子陪葬品,也多半是从我嫁妆里面拿!你贪了老爷俸禄不说,还贪了我嫁妆,此时却说是为了老爷?若是此事不会被发现,是不是你体贴全到了你那里,或者你女儿嫁妆里?!” 秦夫人奋力摇头,突然举起手来发誓:不,我绝对不是这样想,我之真心天地可鉴,若我说一句假话,怨受天打雷劈。” 竟然是发了毒誓。 这还真是后一搏了。 姚文海扭头看着两个女人,突然有了些许犹豫。 不得不说姚子英陪葬品是极为丰厚,比之皇子竟然也有富余。他当时只想着姚子英是世子,年纪轻轻就去了,该对他有所补偿,此时看来……是否真是有些奢华了? 姚芷烟突然开口清冷说道:爹,大哥死得这般廉价吗?家中储蓄不够,就得用大哥陪葬品来补贴,若是如此,大哥真是可怜,用命来为国奋斗,为姚家争光,死后却落得如此下场。女儿虽然是一介女流,却也知道何为大局,女儿愿意将日后所有嫁妆拿出来,只想大哥去得安生些。” 说着,狠狠磕了一个头,发出咚一声响,哽咽着说道:若是家中还是想要省出家用来,女儿愿意为大哥陪葬,不让他去了之后还这般委屈!” 姚芷烟话音刚落,杨宛白就一下子扑到了姚芷烟身上,抱着姚芷烟单薄肩膀哭得极为凶猛,她哭诉着:老爷,我们母女就这般不受待见么?若是如此,妾身也愿意随着英哥儿去了,留下嫁妆补贴家中!” 郑嬷嬷是个忠主,跟着跪了杨宛白身边,老泪纵横。 姚文海也红了眼睛,**眼泪他眼眶之中打转。长子去死,他心情已经糟糕透了,此时这几个女人竟然还不安生,闹出这等糟心事情来,他怎会不气?可是军人尊严不允许他哭,致使他只是紧紧握住拳头,骨骼发出噼啪声响来。 “胡闹!你们是威胁我吗?简直愚蠢!小白,你居然跟着女儿一同胡闹,你……你气煞我也!”姚文海大骂,竟然直接叫出了他闺阁之中唤夫人名讳。 杨宛白瞧得出姚文海已经铁了心要罚秦姨娘了,所谓见好就收,她当即抬手擦了擦眼泪,对姚文海说道:老爷,我儿委屈,我心痛啊……” “我又如何不心痛?莫要再地上跪着了,起来吧,回屋去,我去与秋哥儿商量一番去。”说着大步走过来,扶起了杨宛白,抬手帮杨宛白擦了擦脸上泪,又看了一眼姚芷烟,没有责怪,反而有一丝欣慰,姚家儿女,就该重情重义! 回头吩咐了陈管家一声,姚文海直接大步流星走出了书房。 姚芷烟这才起身,刚刚站起来,就将软垫丢了一边椅子上,引得郑嬷嬷看过去,问她:三娘,老爷居然是给你软垫,然后让你跪?” “表哥偷偷给我。”姚芷烟吐了吐舌头回答,伸手便去扶杨宛白。 杨宛白回身看了看那软垫,又回味了一番今日事情,思量了一会才道:秋哥儿也是个聪慧,可比这些愚蠢东西好多了。”说着,瞪了一眼陈管家。 陈管家战战兢兢,跪那里不敢抬头,算是应了这句话。 “还不去处理了秦姨娘事情?”杨宛白吩咐了一句,便牵着姚芷烟一起出了书房。 回去路上,杨宛白身体依旧气得发抖,良久也不见好。 郑嬷嬷扶着杨宛白,忍不住说道:夫人,您今日忍下了不少倔强脾气,得到了您想要结果,这也亏得烟姐儿心思缜密,提醒了你。” 杨宛白点了点头,拍了拍姚芷烟手,说道:这几日我也品出来了,之前确是我太过高傲了,才会与老爷不和,这几日我脾气没有了,他待我也越发好了,说到底,我们也是结发夫妻……”说着,话语突然转折,落到了姚芷烟身上,她道:烟儿,日后你也要贤良一些才好,你这性子随我,娘家人惯着你,到了婆家就不一定处处得到忍让了,你可知?” 姚芷烟突然想起了白谷来,他家中人口简单,母亲虽然有些喜欢张罗事情,却也算是个柔弱,完全能被她拿捏住,所以婆家……还算是好相处吧,至少她嫁给白谷那几年,都几乎没红过脸。 思至如此,她又僵了表情,如今白谷心中,她恐怕是一个刁蛮大小姐吧?无错小说网不少字两个人不和,又怎么去努力走到一起? 她心中虽然是爱着白谷,可是重生后种种改变,都预示着他们无缘。 她又该如何努力呢? “娘……未来相公我能自己选吗?”无错小说网不跳字。姚芷烟突然开口问道,表情极其认真。 杨宛白几乎没有犹豫回答:你未来相公嘛……可以你自己嫁过去。” “……”不带这么糊弄小孩! ————*————*———— 感谢玉昵酱588币打赏。感谢小院子3*K票支持。 29 一本清账引风波 29 一本清账引风波* 无错小说网隆重推荐</P></DIV> <TR> 030 最深爱着的女人(一) 3 深爱着女人 姚芷烟再次见到范泽秋时候,已经是葬奠当日了。范泽秋无疑是这两日忙碌人,奔走了两日多,都未能合眼睡上一会。难得回府,也是张罗陪葬品事情。 这一次奠祭相比较之前要加隆重,祭品规格也要超过之前几等。 陈设门外五鼎羊、豕、鱼、腊、鲜兽各一鼎。陈设柩车之东祭品是四豆、四笾,四个豆分别盛有牛胃、蚌肉酱、腌葵菜、蜗肉酱;四个笾分别盛着枣、米饼、栗、干肉。此外还有醴和酒。 府中陆陆续续出现拜祭来宾,身份都是极为尊贵,就连明铮父亲左丞大人都带着家中全部嫡子过来拜祭;文靖泊家中也是从他祖父尚书令到家中重孙辈分嫡子都全部到齐。前几日与姚芷烟出现了冲突徐府也是嫡子全部到来,姚芷烟却没心情去瞧闫夫人相公长相如何。随后赶来还有几位皇子,朝中大臣几乎到齐,可见姚家颜面有多大。 作为丧主,姚芷烟等人要跪一边拜谢,姚芷烟是女子,不能露面,只能跪垂曼后面,未能与明铮与文靖泊见上一面。 突兀,原本肃穆场面,变得有一丝喧哗,姚芷烟好奇侧头去看,便看到有一批人走了进来。 这些人中为首男子带着大大纱帽,遮住了容颜,他身材纤长,穿着一袭白色袍子,袖口有黑色丝线绣着藤蔓,低调且奢华。男子发丝从纱帽之中透出些许来,看得出是并未束发,那发极黑极浓,让人觉得他不束发并非是因为懒散,而是因为他发丝实是太过柔顺,发带根本拘束不住。他缓步走了进来,竟有官员对他行礼,态度十分恭敬。 这些大臣有些已经年迈,那带纱帽人不难看出年纪很轻,真是不知这人究竟是谁,竟然引得这群人这般尊重。 他身后跟着四个人,都是身材纤长男子,其中仅有一人身着黑衣,另外三人都是灰色长衫,头发整整齐齐束着,仅仅看衣服,竟然有几分像道士。 “神子居然外出了……”姚志明轻声叹了一句,引得姚芷烟身体一僵,她加诧异看向那位传说中神子,看到神子纱帽微微动了动,竟然是与她点头! 是错觉,还是神子也注意到了她? 神子走近,带来了一股子药香,又有些许君子兰花香。他规规矩矩拜祭,然后跪那里,虔诚开口道:大哥,弟弟来见你后一面,当年许诺于你,我全部都会实现,你且放心去罢!” 这声音十分飘渺,如同天籁一般所有人耳边环绕,兜兜转转,翩翩起舞,不愿离去。仅仅是一句话语,已经让人不由得轻叹,这难道就是声音奇迹,不然怎会造就如此动听嗓音? 姚芷烟意,却是这个人竟然开口就叫姚子英为大哥! 神子起身,姚家人拜谢。神子却未直接离开,只是站那里,看着姚家人,不知是看谁,随即,他轻缓开口,竟然是一声叹息,随即他说:即已去,又何必归,即已生,又何必重生?福兮祸兮?可否安兮?” 姚芷烟呼吸一窒,刚刚想要抬头去看他,却发现他已经离开了。他没有多留,直接道别声中走出了院外。 再去看姚芷珊,此时她跪得极为规矩,脸上一点异色都没有,只是表情平静得有些呆滞。 神子那些话是什么意思?是对她说吗? 重生…… 何必重生? 呵,若是她能选,她会选择重生吗? 姚芷烟陷入了沉思之中,之后礼仪都是中规中矩跟着去做。 礼毕,发引。 有司将驾车马匹和车拉出国公府大门,套好车,等待出发。接着,府中小厮撤除大遣奠祭品,先把覆盖祭品上巾撤去后,有司将鼎中羊和豕后肢下端盛入苞里,并排放好,准备带往墓地。接着撤明器,茵席和瓮等用器也顺序撤出。 不得不说,神子选日子天气十分符合下葬。天空阴霾,厚重云层天空之上翻滚,摩擦着,碰撞着,却迟迟未掉下雨滴。天气阴冷潮湿,有着丝丝凉意,整个送葬队伍气氛十分压抑,缓缓前行,步伐缓慢至极,似乎根本不想送走这一位年轻男子。 姚芷烟走队伍之中,默默跟着行走,时不时从篮子里面拿出一叠铜钱纸,向天空之中抛去,铜纸钱纷纷扬扬飘散,打着旋飞向远处,后落地面,被队伍之中人踩脚底。 白幡随风舞着,犹如白蛇,灵动着身子,竟有飞天之势。 悲伤似乎会蔓延,周遭百姓纷纷过来跟着队伍前行,哭泣哭泣,悲伤悲伤,队伍越来越大,越来越壮观,到了后来,竟然是万人送葬宏伟场面,城中街道被挤得满满,竟然没有任何人闹事,所有人自觉保持秩序,规规矩矩前行。 到了墓地,不得有人哭泣,场面安静出奇,女子不得靠近家族墓穴,姚芷烟等人被赶得极远。 姚芷烟拉着姚芷珊手站着外围,一群家奴围她们身边,生怕旁边百姓过来对小姐们不敬。 这个时候,姚芷烟突然看到范泽秋向荒蛮草中走去,引得姚芷烟皱眉。草丛之中通常会出现蛇或者田鼠,范泽秋这种柔弱读书人应该会十分惧怕才对,怎得这般没规矩到处乱走?她让侍女看好姚芷珊,悄悄跟着范泽秋去了草丛之中,四个侍女也认真跟着她,到了草丛之中才发现这草比五名女子都要高。 “小姐,我们还是不要过去了。”听霜说了一句,迟疑着要不要说自己疑虑,就看到范泽秋已经折返回来,站那里扒开草丛看着她们。 因为两天多没有休息,他眼窝凹陷得厉害,黑眼圈也很重,人憔悴了很多,眼中都有着红血丝,偏生他此时扮成温和模样,看着姚芷烟,说道:好奇心太重可是不好,万一我进来是为了小解呢!” 姚芷烟听他这么一说,当即小脸通红! 是啊,万一他是来……呢?她不是很尴尬?她怎么没多想,就跟进来了?方才听霜想要提醒,也是这件事情吧?无错小说网不少字 范泽秋见她窘迫,也不再逗她,而是揉了揉她头说道:你回去吧,我只是不想看到下葬场面罢了。” “为何?”姚芷烟一派天真问道。 范泽秋先是一阵沉默,良久才说:你好奇心真很重。” “是因为那里葬着你乎人吗?”无错小说网不跳字。 “不……只是因为我深爱人,她就算到死,也连一块墓地也不能有,我甚至寻不到她尸体……所以,每次碰到这样场景,我总是会思念那个人,思念到恨我自己。”他苍凉开口,话语之中是苦涩之意,不难听出他悲伤。就好似喉咙里面进了沙,让他喉中发干发痒,苦涩得难以开口。 死后连块墓地都不能有人,一定不是他那位故去妻子。 如此说来,范泽秋深爱人并非她妻子,恐怕是一个不能与他一起人吧。 “她葬你心里,你心中有一座坟,葬着你深爱人,不是吗?”无错小说网不跳字。姚芷烟说得十分轻松,同时还伸手拽着他袖子说道:表哥真是幸运呀,一生都不会惧怕孤魂野鬼,因为那个寻你来,说不定是你深爱人,真幸福呢!” 葬心里。 真幸福呢…… 范泽秋突然有些哽咽,缓缓蹲下身,红着眼睛看着姚芷烟,说道:是啊,真幸福呢!真……幸福呢……” 3 深爱着女人 3 深爱着女人* 无错小说网隆重推荐</P></DIV> <TR> 031 最深爱着的女人(二) 31 深爱着女人 范泽秋蹲那里,微微低着头,笑了哭,哭了笑,表情甚为纠结。 这让姚芷烟觉得范泽秋心中并非有座坟,而是他周身围绕着一个囚笼,他甘愿为那名心爱女子画地为牢,任由铜墙铁壁四周爬满了青苔,星星点点犹如泪痕。他囚笼之中独自生存,自生自灭,冷暖自知。那名女子去世对于他来说是沉重打击,对于扑面而来伤痛,他迎面而上,甘愿奉陪。 从未想过这个总是眯缝着眸子,看似温和男子,竟然会露出这等悲伤得近乎扭曲表情来。该是多深爱,才会有这么深痛? 他见姚芷烟不解,连连摇头,那里念叨着:烟儿,莫要学坏了,可好……可好?永远是现这副样子,让我护着你,可好?” “表哥。”姚芷烟突兀开口,并未劝他,而是说道:表哥,你确聪颖,可是你不懂女人之间事情,你不知如今女子处境。有时变得不再单纯,是出于自保。” “不……女子生来便是要被男子呵护,不该肮脏了自己心。” “女子也有她们意人、意事。表哥,我要护着我乎人……” 范泽秋依旧摇头,发丝飞扬,眼泪也落了肩膀上,晕湿一片。他伸手,握住了姚芷烟小手,认真说道:交给我,你乎人交给我,我来保护,可好?” 姚芷烟看着范泽秋固执模样,也不准备再与他争执什么,只是开口问他:那你呢?何如来护?”她意人中也有他,他如何来护自己? 听到这句话,他身体一晃,人也惊了那里,看着站面前小人凝望如痴。良久他才抬起另外一只手,擦了擦脸上眼泪,将头扭到一侧,看着草丛深处,低沉开口:我暂且替你护着。” 我暂且替你护着。 他这样说。 风吹拂着草丛,引得高高草飒飒作响,渲染了几分微凉。 姚芷烟缩了缩脖子,整理了一番衣襟,去看范泽秋此时古怪模样,忍不住侧了侧头,问他:表哥是突然又想小解了吗?”无错小说网不跳字。赶走吧,这里停留感觉可是不好。 范泽秋刚刚还感伤,突然被姚芷烟弄得一皱眉,随即一脸荒唐低骂了一句:你这小小丫头,怎得说出这等不知羞话来?”说着,直接伸手拉住了姚芷烟手,站起身来,帮她扒开草丛,带着她一块出去,似乎觉得不妥,又用自己长袖护着姚芷烟头顶。 四名侍女那里开路,范泽秋依旧对姚芷烟护得极为周全,其中关切可见一斑。 他略带责怪说道:以后不要乱跑,可知?” “还不是表哥先乱跑?” “好好好,我x后不乱跑,你也不许乱跑,可知?” “嗯。”装乖。 “我已经与表姨夫聊过了,你性格暴躁,不安分,待葬了英哥儿,就将你送去镜音寺去,安心静修一段时间,顺便帮英哥儿祈福。” 姚芷烟当即一惊,几乎跳了起来,惊讶问道:尼姑庵啊?不会是认真吧?无错小说网不少字去了那里,岂不是不能吃肉了?!” 范泽秋很是温柔微微俯下身,帮她取下粘发丝上草叶,点了点头,说道:其实主要目是想让你性格沉稳一些,至于肉问题……表哥可以偷偷给你送。” “表哥,我很沉稳,我能一晚上不说话,你信不信?” “哦?玩累了?” “不累也能,我还能研究算盘,学琴,学画,学古筝……” “再练练鞭子,打打人,闯闯祸?” “不打人,我只打坏人!” “琴、棋、书、画我都会买好送到镜音寺去,若是你喜欢,我文房四宝绝对按住文豪水准给你备下,可好?” 丝毫没有退让痕迹,还那里威逼利诱。 姚芷烟突然不走了,站那里,撅着嘴怒视范泽秋,然后甩着袖子耍赖:去镜音寺还不如留这里陪大哥,给大哥祈福!” 没想到范泽秋也一下子沉了脸色,睁开双眼同样怒视姚芷烟。 被这双阴冷至极眸子看了片刻,姚芷烟就蔫了,这个表哥倔强脾气与大男子主义她是见识过,真要是惹了他,恐怕连送肉人都没有了。此事不能求范泽秋,说不定范泽秋还是主谋呢!她得求娘去,娘心软了,刚刚去了儿子,怎么可能舍得女儿也走? 想到这里,姚芷烟当即讨好去晃范泽秋手,说道:表哥一定要给我送红烧肉哦!” 范泽秋这才重眯起眼睛,收回了刚刚浓如黑墨眸子,点了点头,说道:嗯,换着花样给你送,可好?” 不把她送过去好。 姚芷烟悻悻然跟着范泽秋出去,刚刚到了空旷地方,范泽秋就松了手,两个人规规矩矩前后走回去。 代替杨宛白过来主事郑嬷嬷看了一眼两个人,眼珠子转了转,却没有说什么,只是招呼姚芷烟过去站好,接着跟着大队伍回到姚府。 忙碌完府邸需要整理,致使府中杂乱无比,家中女子不得出闺房半步,以免碰到了过来整修外来工人。 范泽秋刚刚回到府中就去休息了,想来是睡得极其安稳,一夜一日未曾见他人影。 姚芷烟却没有他那般安稳,她本以为杨宛白会十分反对她去尼姑庵,一定会将她留家中,好生护着,没成想,刚刚听到姚芷烟如是说,杨宛白就沉默了。与姚文海商量了一番,杨宛白妥协了! 她居然妥协了! 姚芷烟坐床铺上,呆滞看着杨宛白为她收拾衣物,原本身体不适母亲,如今竟然如此硬朗收拾东西,准备将她送走,她是该高兴,还是该悲伤? “娘——”姚芷烟拉长音抱怨了一声。 杨宛白看着面前放着二十余个包袱,拄着下巴,思考着有没有落什么东西,听到姚芷烟叫她,便心不焉点了点头,然后问她:烟儿,你近有没有什么腹痛感觉?” 姚芷烟嘴角一抽,心说这是准备将木棉也帮她带了啊,难不成要将她留到月信来了时候?那可是三年之后! “娘,我不要离开您,我要陪您身边,帮母亲分担事情。” 听到姚芷烟这么说,杨宛白也叹了一口气,随即她说道:娘又何尝不想你留下呢……” 过几日皇上圣旨就会颁布下来,被提为县主姚芷烟当真茹莽了些,得事先收收性子才好。 这也是为了她好。 31 深爱着女人 31 深爱着女人* 无错小说网隆重推荐</P></DIV> <TR> 032 才华横溢遮不住(一) 32 才华横溢遮不住 姚芷烟去镜音寺祈福可谓是浩浩荡荡,带着三十余个家奴不说,光行李就带了两车,险些让人以为姚家三小姐这是要出家了,不回去了,到了后来才知晓,这是去为大哥祈福去了。 庞大队伍到了镜音寺,被千宁师太笑眯眯赶走了一多半人,后留下也只有十余个人。 “幸存者”们带着两车东西到了房间,到了那里才发现给姚芷烟准备禅房很小,没有里外间,只有一张床,一套桌椅罢了,简陋到再简陋就会让人流泪地步了。 将姚芷烟东西搬进来之后,几乎将屋子堆放得不透光,这回听霜直接不依了,撸起袖子抱怨道:小姐,这不是受苦嘛!你瞧瞧,这窗户顶多伸出去一个脑袋。” “嗯,是啊,贼想跳都跳不进来,说不定脑袋都能卡那里。”姚芷烟已经蔫了,坐那里无精打采回答。 “小姐,您看这桌子都掉漆了,还晃来晃去!” “嗯,用布包上还能好看点?短桌腿下面颠块石头。” “是用着蓝染花布包,还是金陵刺绣?” 用哪个都心疼! 姚芷烟盘着腿,打量着简陋房屋,忍不住长长叹了一口气,觉得自己未来一片昏暗。 “将香炉留下两个,其余搬走。衣服都放你们那边去吧,到了这里都是穿道袍。将表哥送笔墨纸砚留下,再留下一架古筝,其他都搬走。”姚芷烟说完,挪了挪身子,指了指床铺,说道:这个给我铺厚点,床也给我修修,如果夜间翻身会有‘咯吱咯吱’声音,我会疯掉!” 四名侍女齐齐应了一句,然后开始收拾,跟来贝嬷嬷左右看了看窗子,站那里慢条斯理说道:听雨,这窗子有缝,让侍女用布填填缝隙吧。” 姚芷烟瞥了一眼刚刚归来贝嬷嬷,又是一声长长叹息。其实这个贝嬷嬷什么都好,人品好,性格好,办事也利落谨慎,偏偏姚芷烟就是不喜欢她,大原因就是贝嬷嬷性子太慢了,说话也慢,做事、说话慢条斯理,能烦死姚芷烟这个急性子。 也不知杨宛白是不是故意用贝嬷嬷管着她,才会派来了她伺候姚芷烟,弄得她经常有种想放声尖叫冲动。 贝嬷嬷看了窗子,缓缓走到桌边,不过短短一段距离,却走了半天,姚芷烟觉得自己看她走了五六步,她就有些累了。 姚芷珊被嬷嬷抱了进来,她看了一圈屋子,又打量了一眼一脸沮丧姚芷烟,走过去拽了拽姚芷烟袖子,问道:姐姐要留多久?” “恐怕得几个月光景。”姚芷烟呈一个大字,躺了床铺上,接着一声呜咽,开始满床打滚。 刚刚翻滚了两周,才觉得这短胳膊短腿打滚还挺累,就又停下了。 姚芷珊踮着脚去瞧姚芷烟,跟着爬上了床铺,按了按床铺,这才说:这床好硬,睡着不舒服。” “太过奢华了,就不是清修了。” 姚芷烟这么安慰姚芷珊,自己心里却要滴出血来了。这不对啊,上辈子没这出啊!她家里哭得奄奄一息,然后就被赐为了县主,还是可以领俸禄凉西县主,可领七百户俸禄。 都怪她这几天太能折腾了,活蹦乱跳,让人觉得她还是那火爆脾气,家里人担心她刚刚当了县主,就飞扬跋扈,这才会将她送到这尼姑庵里来吧?无错小说网不少字这是因福得祸,还是天要亡她? 姚芷珊凑到了姚芷烟身边,伸手摸了摸她头顶,十分认真说道:姐姐要好好静养,好不容易变得聪明些了,不能又变回去哦!” “你能这么认真夸我,我很开心。”姚芷烟僵硬着表情回答,笑得比哭还难看。 这熊孩子,不会夸人呢! “这里都是尼姑与香客,你不要乱打人。”姚芷珊继续嘱咐。 如果说这话是别人,姚芷烟说不定已经爆发了,可是看到妹妹认真模样,她还是苦笑答应:呃,那我就……暂且绕过他们。” 姚芷珊这才满意,点了点头,然后坐了床边,乖乖看着几个侍女收拾东西,就好似一个小团子。 姚芷烟一把将这个肉呼呼小东西捞进了怀里抱着,开始叮嘱她:你家时候要时常去陪陪母亲,不要惹父亲生气,知道吗?”无错小说网不跳字。 姚芷珊不以为意,嘟着小嘴瞥了姚芷珊一眼,然后反问姚芷烟:三姐以为我像你一样需要人担心吗?”无错小说网不跳字。 “你这熊孩子什么时候这么不招人喜欢了?” “姚家祖训说,做人要正直。” “姚家姐妹主旨是不许惹姐姐生气!” 说到姐姐,姚芷珊突然拱了拱姚芷烟胸口,闷闷开口:这几日四姐总是跑到我房间里面来晃,什么好拿什么,将我首饰盒子与书柜拿光了。” 听到这件事情,姚芷烟忍不住轻哼一声。 姚芷若这个人,得知自己母亲被关起来了,又是因为姚芷烟而被发现过错,当然不会善罢甘休,过来强行拿些姚芷珊东西来弥补一下她“受伤”心灵也是十分正常。她惹不起姚芷烟,却能够欺负得了姚芷珊,便从姚芷珊那里下手,这姚家大房之内十分常见。 “且让她拿去,想拿多少拿多少,我倒要看看,她出嫁时候能拿走多少!”姚芷烟说着,话语略微发狠,刚刚心中筹划着什么,脸就被突兀打了一巴掌。“啪”声音清脆,却不疼。 姚芷烟一怔,看向姚芷珊错愕不已。 “打我作甚?” “变得聪明些可以,别变得坏坏,我不喜欢。”姚芷珊说着,又伸手揉了揉姚芷烟脸,说道:我如今只有娘与姐姐了,姐姐不能变坏,千万不要变得像四姐一样讨厌。” 姚芷烟被姚芷珊说得无言,良久,她才捧着姚芷珊小脸,“啾啾”亲了好几口,将姚芷珊亲得晕头转向了之后,才亲自抱着她,将她送回到了马车上。 姐妹两个人惜别了良久,姚家人才回去。 看着渐行渐远马车,姚芷烟伸了一个懒腰。 既要保护自己乎人,又要保持原本模样,不让乎人讨厌,重生好难啊! ————*————*———— 感谢tashidelek15币打赏,呜呜呜,好激动,写了这么多本书,第一次有红名打赏,加加~~ 感谢狂飙小马7213币打赏,感谢反求诸己1币打赏。 二送到,今天有三~~~ 32 才华横溢遮不住 32 才华横溢遮不住* 无错小说网隆重推荐</P></DIV> <TR> 033 才华横溢遮不住(二) 33 才华横溢遮不住 三送到,求推荐票~~~ ————*————*———— 姚芷烟镜音寺之中留了两日,已经浑身不自了。 毕竟是娇生惯养身子,到了这里吃斋念佛不说,还要睡这里潮湿阴冷屋子里面。辽国气候本就潮湿,帝都是如此,看着屋子之中角落渐渐出现黑毛,四个侍女几乎是天天用扇子那里扇,又用暖炉烘干,这才好了一些。 姚芷烟受不了屋中气味,便狭小空间之中点了两个香炉,没成想反倒被熏得晕头转向,弄得她开始头晕,第三天早课都没能去成。 千宁师太对姚家人很是照顾,对谁都客客气气,就连一个下人,千宁师太都没有摆出任何架子,很得大家尊重。她对姚芷烟并不指点,也不批评,只是每日瞧上她几眼,然后问她几个问题,每一次姚芷烟都能从几个简单问题之中得到些许顿悟。 姚芷烟也收了性子,虚心与她请教棋艺。千宁师太棋艺了得,辽国闻明,能够得到她指点,也称得上是荣幸了。 姚芷烟作为曾经京城明珠,琴棋书画样样不话下,此时也能与千宁师太对上两局,十局之中,竟也能赢上三局。这让千宁师太十分惊奇,连连赞叹,对姚芷烟也有些许刮目相看。 早姚芷烟来之前,姚文海就与千宁师太说起过,他这个女儿从小就喜欢习武,武学招式一点就通,比男子学得还要迅速,偏生对于一些静东西统统不喜,想让她一处老老实实坐上一会都是极难。 将她送到镜音寺,不求她变为大家闺秀,只要性子能静一静就好。瞧得出姚文海夫妇对姚芷烟很是溺爱,姚芷烟会有所骄纵也是十分正常,只是小时不知收敛,大了恐怕是祸患,姚家人也很是着急。 可是到了镜音寺,姚芷烟不闹不吵,整日留寺中,早课会来参加,斋饭不挑,就连这棋艺也是十分了得,要知道姚芷烟这小小年纪,就有这等棋艺已经是十分难得了,简直可以称得上神童现世,真不知姚家这样世家,为何没能早些发现姚芷烟有这方面天赋? “小施主棋艺了得,眼界开阔,喜欢掌握大局,却容易被事态牵引,从而走到一种极端路数上来。可贵你连输三盘,依旧可以不骄不躁,反而认真思考,可见你稳重,且有专研精神。”千宁师太一边点头,一边温和看着姚芷烟,颇有几分爱才之意,仅仅从她眼中闪现激动情绪,就已经能够猜测到,她已经想指点一番姚芷烟棋艺了。 姚芷烟故作沉稳,脸上还有些窃喜微笑,如蜜般甜美小脸细润如脂,粉光若腻。她调整了一下坐姿,向千宁师太微微行礼,仪静体闲。她回道:师太过奖了!” 早早就姚芷烟身边站得腿酸听霜当即睁大了一双眼睛,惊讶看着自家小姐,心说小姐中邪了不成?若是往日,她被人这般夸奖一句,都能仰天长啸三声,今日怎得如此内敛? “贫尼午后有香客招待,请恕不便久留。”千宁师太说着起身,微微侧头,看到姚芷烟也起身相送,她从坐姿,到起身动作,都是严格按照宫中礼仪来做,绝无半分错误,这让见识广博千宁师太暗暗点头,暗道姚家嫡女好规矩。 将千宁师太送走,之前还一派雍容雅步姚芷烟直接伸了一个懒腰,活动了一下肩膀,然后一屁股坐了蒲团上,将脚搭棋盘上,那里踢棋子玩。 “小姐,你刚刚可是规矩得紧呢!”听霜刚刚送走了千宁师太,就直接过来与姚芷烟说道。 听雨则是去端茶水过来,放了姚芷烟身侧。 姚芷烟点了点头,巧笑嫣然:这是当然,我若不表现得好点,怎么能让千宁师太夸我?她不去与爹爹夸我,我怎么提前离开?” 听霜连连点头,眼珠滴溜溜乱转,接着附和:小姐棋艺也提高了,居然能下那么多颗子,与听雨差不多了呢!” 夸得太没深度!听雨直接白了听霜一眼,用手指推了推听霜额头。却见姚芷烟笑得尖牙不见眼,知晓她近心情已经好了些许,便没再说什么,只是温婉跟着笑了起来。 姚芷烟笑了笑,却没接话,她刚刚其实已经隐藏了实力,按照她之前水平来说,能与千宁师太局局陷入僵持状态也是可能,只是她不想一下子展露太多,让人起疑。万一她以后真就是一点进步都没有了,那可就没意思了,神童可就称不上了。 被听霜夸了几句,姚芷烟忍不住心情愉悦起来,坐那里直接哼起了小调。 镜音寺女香客居多,以至于这里水榭周围都是有着珠帘,有着极好隔绝外界作用。坐水榭之中,听着风吹拂珠帘那清脆灵动声响,透过珠帘去看湖中美景,也是一件十分让人心情舒畅事情。 姚芷烟看着听风端来斋饭,忍不住嘟了嘟嘴,那里抱怨道:表哥说好了给我送肉吃,怎得来了几日也不见他人影?这个骗子,真是讨厌死了!” “小姐还不知道秋少爷不成?他会哄小孩了,前些年还答应小姐时不时就会过来都城看看,结果呢,隔了这些年才过来这么一次……”听霜说着,突然被听雨打了一下手,这才察觉自己好似说错话了。 听雨微微皱眉,作为大丫鬟,她心思细,听霜这话说得极其不妥,明着说范泽秋,暗里却又提起了大少爷故去事情,让小姐想起伤心事,难得好心情又得没了。 四名侍女齐齐看着姚芷烟,却见她没什么反应,只是停止了笑容,拿起筷子,微微点了点头,叹了一句:嗯,表哥一直都是一个大忙人呢。” 四名侍女当即一齐松了一口气,站姚芷烟身边,伺候姚芷烟吃饭。 姚芷烟吃了几口饭,就没了食欲,摸着自己明显有些凹陷小肚子,痛苦觉得,自己要长身体时候瘦下来啊! “拿琴来,我要抚琴叹斋饭。” 哼,讨厌尼姑折磨她胃,她就折磨你们耳朵。 33 才华横溢遮不住 33 才华横溢遮不住* 无错小说网隆重推荐</P></DIV> <TR> 034 才华横溢遮不住(三) 34 才华横溢遮不住 姚芷烟坐那里乱弹,音调时高时低,前一段舒缓,好似溪流流淌。后一段却是突然激昂,好似惊涛拍岸。 四个侍女站水榭四个角落,无语望天,表情已经近乎麻木了。 察觉到周遭围观人越来越多,姚芷烟开始觉得丢人。前几日她到镜音寺为大哥祈福事情闹得沸沸扬扬,此时能够联想到水榭之中女子是她并不难,这一回还真是丢人丢出门去了。 她停住,按着琴弦,深深呼出了一口气。 水榭外人并未散去,似乎还有说笑声传来,不难猜出是被人嘲笑了。姚家嫡女小姐会舞刀弄棒,却不会琴棋书画本是大家都知晓,不少文官家人,都说姚家女子大多是个粗人,日后嫁入婆家,也只是粗鲁至极儿媳,没有任何规矩可言,说不定还会做出什么顶撞长辈事情,若是家里遭了贼,这姚家儿媳作用就能显现出来了,可是这种才能,一辈子能显示几回? 姚家嫡女莽撞妇,夫家难寻愁坏娘。明家嫡子过妖娆,一妻难求怎般好。文家一女值千金,百户来求一门亲。白家男儿温柔汉,淑女来求难得见……诸如此类顺口溜都城几乎家喻户晓,姚芷烟也听了两辈子了,当年姚芷烟就嫁给了白家温柔汉,让多少人惊得几乎掉了下巴! 此时姚芷烟忆起白谷来,心中又是百般愁楚,指尖滑过琴弦,不自觉拨动出曾经喜欢旋律。 触景伤情旋律,总是低沉调子,那三千痴缠感情,从琴弦律动间溢出,寂寥调子徘徊她指尖,使这琴音憔悴。 谁叹此春萧瑟,谁望此景斑驳,谁听此曲难过? 世间情,本无常,怎般奈何。 或许是琴曲太过哀婉,让四名侍女无法沉浸其中,反而开始暗暗担心姚芷烟。听霜是个会弹琴,此时听到姚芷烟调子,觉得旋律极好,只是悲到了极致,若不是经历过世间所有苦难,是不会有着这样悲伤。 “小姐,我们去一处人少地方吧。”听霜突然开口,打断了这低沉旋律。 姚芷烟手指一颤,错了音节,琴弦突兀一扬,破了音,她这才抬头去看听霜。 听霜对姚芷烟眨了眨眼睛,然后说道:若不找一处人少地方,明哥儿与文哥儿来寻你时候,怎好逃出去?” 姚芷烟当即一惊,错愕看着她,有些慌张得手舞足蹈:你说,他们两个人会来寻我?” “这不是一定么?”听霜点头,还奇怪看着姚芷烟,心说小姐怎得这般惊讶,往日不都是盼着明哥儿与文哥儿来么? “什么时候来?” “今儿收到条子,说是今天傍晚过来。” “晚上!?”又是一惊。 二男一女,大晚上聚一块有什么好事!? “白天贝嬷嬷看着呢。”听霜回答,同时疑惑盯着姚芷烟看,她总觉得姚芷烟突然紧张起来。 很,姚芷烟就站起了身,提着裙摆大步流星走出了水榭珠帘,向外面走去。 不行,不行,不能见他们!她一个忠良之后,怎好与未来奸臣相交甚好?这不是胡闹嘛! 就她低头思考时候,她已经走到了岸边,突兀抬起头来,便看到了一群正要离开女子,以及负手站岸边一名少年。 少年十一、二岁年纪,比之姚芷烟要高出一头来。他年岁尚小,看不出任何挺拔来,只能从他站立姿势来分辨,他有着极好修养。他身穿一件宝蓝色窄袖长衫,领口与袖口都镶绣着银丝祥云滚边,腰间系着靛蓝色镶嵌猫睛石腰带,缀着一枚翠绿色玉佩。三千青丝规规矩矩束起,用仅仅是一条宝蓝色勾银丝边发带。 姚芷烟能够看到仅仅是一个侧影,便已经有一种“举觞白眼望青天,皎如玉树临风前”感觉。她瞳孔微微颤抖,只觉得眼眶发热,她竟有一丝想要哭泣冲动。 思之何人,见之何人。 此时白谷就站那里,看着湖面,似乎是等家中女眷,却迟迟没能等到,奈何这边突然围过来了一群女子,让他很是尴尬,眼睛都不知该看向哪一处,这才颇为无聊站那里赏景,仅仅从他握着拳头,她就能够猜测到他情绪。 这是她白谷,她前一世夫君。 白谷似乎是感觉到有人瞧她,忍不住回头看过去,便看到一名十岁左右女孩,记忆里这是姚家嫡女,性格嚣张得很,上一次狩猎场景让他没有什么很好印象,觉得她简直就是一名无脑女子,越帮越忙,还只会大声嚷嚷。偏生此时她这般柔弱看着她,又是为哪般? 出于礼仪,他对她微微点头,彬彬有礼。一双温柔得近乎滴出水来眸子微微低垂,并不直视她脸,而是看着她脖子。他样貌清秀,纯粹素雅男子。丹凤眼,并不如何浓密睫毛,高挺鼻梁,不薄不厚唇,给人感觉好似空中银月,很静,很简单,并不是极俊极美男子,却有脱俗气质,让人见之不忘。 再忆往昔,他曾经站姚芷烟身侧,与她走过多个春秋,她被逼得近乎绝望时候,他都会温柔安慰,与她共同走过。 今日他眼神冷漠,举止生疏,此情此景,怎能让人相信这是曾经疼她爱她夫君? 姚芷烟突然觉得可笑,站那里微微低下头,察觉到了什么,突然看向一侧。 那里站着一名男子,双手环胸,看着他们两个人。 今日明铮身穿一身月白色宽袖长衫,领口用金丝绣着图腾花纹,腰间扎条暗金色金丝蛛纹带,一头墨色长发用踏云鎏金发冠固定,鬓若刀裁,眉如墨画,双目澄澈,白日之下,竟然好似自然发光体,让他周身环绕着耀目光芒。此时他面带不屑看着白谷,又扫了一眼姚芷烟,突然冷笑了一声,翻了一个白眼,轻声骂了一句:贱!” 姚芷烟当即一怒,质问明铮道:你骂谁?” “我骂犬吠之人!”明铮微微扬起下巴,让他微微凸起下巴加显眼,好似那是他独有骄傲容颜。 兜齿都能这般俊美,恐怕也只有明家嫡子了。 ————*————*———— 这章写了将近两个小时,果然,一到白谷出现就想拽文,一拽文就卡厉害…… 34 才华横溢遮不住 34 才华横溢遮不住* 无错小说网隆重推荐</P></DIV> <TR> 035 勿拿尊严开玩笑(一) 35 勿拿尊严开玩笑 姚芷烟哪里是个好脾气,听到明铮这般骂她,当即柳眉竖起,向前迈了一步,低哑着声音质问道:你想死么?” 本就是将门之女,与生俱来便是那股子魄力,让明铮身边小厮仅仅听了一句,就浑身战栗,根本不敢抬头。明铮再怎么说也是与姚芷烟混一起几年人了,见姚芷烟吹胡子瞪眼,就跟见了苍蝇起飞一样正常,根本就没什么反应,只是瞥了一眼白谷,轻蔑一笑,问道:还不滚?不觉得站那里很碍眼吗?”无错小说网不跳字。 白谷本来是想走,可是被他说了这么一句,当即沉稳站那里,上下打量了明铮一眼,这才回答:你都这里,我为何要走?” “因为我给得起香油钱。” 白谷不以为意,好笑道:你施舍万金,并无向善之心,也是无用。我丢一文,对佛主真诚,便抵得过千言万语,万贯家财。” “呵,越贫穷人,自我安慰话语越多。”明铮说着,从身边小厮手中提过了餐盒,走到了姚芷烟面前说道:我们去别处聊吧,免得这里引来了难民身上跳蚤。” 白家男子温文尔雅是出了名,白家愚忠也是出了名,白家清贫是出了名,被明铮这样人鄙视也是正常。 白谷听到明铮话,当即沉了脸色,本想说教一番,又不想与这种人多说废话,便甩袖离去,气愤得可以。 明铮看到白谷离去,眼神淡若无物,接着不以为意看向姚芷烟,挑眉问道:可会觉得气愤?可是想来打我?是啊……我们姚三小姐只会打人,我一直都知道。” 姚芷烟看着明铮样子,气得胸口剧烈起伏,后只是坐了一边大石块上,将短腿一盘,双手环胸,怒视明铮。她微微抬起下巴,很是不善开口:你专门来寻我?” “是啊,给你这个狼心狗肺送吃东西。”明铮说着,走到了她旁边,将食盒放了她旁边石块上打开,菜香很就溢了出来,姚芷烟仅仅是闻了一下,火气就消去了一半,不是一般好哄。 不过,她很是矜持不去看菜,而是大模大样说道:你说话好听一点会死啊?” “小蚊子为了你被家里关了禁闭,你呢?那里含情脉脉看着白家那穷小子,那眼神简直不像话,就好似看着失散了多年爱人似。” “你个小屁孩,懂什么叫失散多年爱人吗?”无错小说网不跳字。姚芷烟嚷嚷起来,很有欲盖弥彰作用,引得明铮侧目。 明铮觉得好笑,抬手用食指戳姚芷烟额头,问她:你居然叫我小屁孩,我大你五岁呢!” 一着急,走嘴了,她怎么忘记自己只有十岁来着?这绝对是被这小子刚刚那句骂人话给气。 还有这奸臣鄙视眼神是怎么回事?她被小瞧了么? “文靖泊为关禁闭了?”姚芷烟好奇问,这感情好啊,这样就不能来寻她了。 明铮没注意到她神采奕奕眼神,只是自顾自点头,说道:嗯,明日我来寻你,我们一起去寻他。” 啧,谁没事闲去看那小子去,姚芷烟一百个不乐意。 “谁要与你一同去?那不是犯贱么?”这小子刚刚才骂了她,她才不会给他好脸色呢,还想她明日与他同去寻人,没门。 明铮一听,乐了,站那里“咯咯”直笑,突然神秘兮兮自己袖子里面掏东西,没一会就掏出了一盒香料来,递到了姚芷烟面前:好妹妹莫生气,哥哥我听闻你寺院里面受苦,特地去我姑姥姥那里苦苦求来了一盒这香料来,要知道这香料乃是南阳泽边草所制成,清香宜人,还不刺鼻,整个南阳就进贡了两盒,我姑姥姥一盒,皇后一盒,你说珍贵不珍贵?”明铮说着,伸手扯起了她手,将香料放了姚芷烟小手里面,很有讨好意思又开口:我方才还不是因为看到你与那白谷眉来眼去生气,才会那般对你说话,我平日里不一直是哄着你,护着你么? 姚芷烟抬头去看他,看到他故意跟她眨了眨眼,看起来很天真无邪似,引得姚芷烟一阵好笑。 “当着外人面,骂一名女子贱,这可不是什么小事情,我名誉都被你毁了!” “你担心什么,你什么样,小蚊子都能要。你且放宽心吧。” “罪不可恕!” “那你打我?”明铮挑眉。 “听霜拿鞭子来!”姚芷烟当即抬手吩咐。 听霜一听,站那里一阵犹豫,明铮也扭过头来对听霜挤眉弄眼,致使听霜根本不动地方。 姚芷烟看了看两个人,当即翻了一个白眼,毫不客气将香料塞进了自己袖子里面,又转身将一边食盒盖好,放了一边,这才跳下了石头。 明铮以为她消气了,便首先走向水榭,同时问她:刚刚那曲子是你弹?士别三日当刮目相看,我远远听着琴声就寻……哎哎,你……放我下来!” 姚芷烟走她身后,突然拽住了他身后衣服,接着竟硬生生将他提了起来,还高高举过了头顶。这场景看起来甚为可怖,要知道明铮要比姚芷烟高出两头来,这“庞大”身体,竟然好似小鸡一般被姚芷烟这娇小身体拎了起来,这是何等臂力? 她毫不犹豫将他扔进了池塘之中,“嘭”一声,溅起了大片水花,好似银莲花瞬间绽放,花瓣肆意张开。明铮摔得那叫一个结实,入水还来不及惨叫,就喝了一大口水。 她冷冷看着水中挣扎明铮,扬起了嘴唇,竟然有意思得逞,她不屑一笑,说道:日后莫要再来寻我,可知?” 姚芷烟说完,直接转身离去,她已经不准备再与这些未来奸臣有什么联系了。虽然不明白究竟是谁改变了什么,会让自己与明铮、文靖泊相交甚好,不知是巧合,还是故意,不过,这些都不重要。清者自清,浊者自浊,这是亘古不变道理。她身为忠良之后,便不能与这些贪官污吏有所来往,免得因为自己,而玷污了家族清白。 至于引出什么幕后黑手什么,她突然无所谓了,只要自己周围人安好,她就满足了。 明铮池塘之中挣扎而起,他小厮是纷纷跳了下去扶他,很,姚芷烟就听到了明铮恼羞成怒声音:姚芷烟,莫要因为我给了你几分颜面,你就自以为是了!我瞧不起就是你这种刁蛮女子!呸,你是个狗屁啊!”说着,重重一拳砸水面上。 姚芷烟停住脚步,回身看他,突兀笑了一声,随即压低了声音回答:不巧,我也未曾瞧得起你!” 四名侍女有些看傻了,纷纷跟上了姚芷烟,只有听霜着急站岸边,小声问明铮:明少爷,你可有磕到?小姐她只是心中有气,你莫要生气,我这就与她说说去。” 说完,也小跑着追上了姚芷烟,还未开口,就被姚芷烟吩咐去水榭取琴。 听霜知晓姚芷烟这是听到了什么,才会如此吩咐,当即闭了嘴。 姚芷烟这一次,恐怕是动了真怒。 ————*——————*———— 推荐小说:书名:《元娘》书号:255422简介:前世为母报仇,她拼全力,不惜手染鲜血,鱼死网破。当重生而回,她终才明白,生命价值并不于复仇。这一世,她是元娘,元为生,元为初始,她要如海棠明艳绚丽,必当骄阳盛绽,活出精彩!Ps:言情很甜,放心跳坑。 35 勿拿尊严开玩笑 35 勿拿尊严开玩笑* 无错小说网隆重推荐</P></DIV> <TR> 036 勿拿尊严开玩笑(二) 36 勿拿尊严开玩笑 听霜眼巴巴看着坐屋中姚芷烟,此时她正小心翼翼摆弄明铮给香料,要知道,这可是从太皇太后那里要来,定然不会差了味道,至于是否那般珍贵,就无从考证了。姚芷烟知晓,明铮这小子很得太皇太后喜欢,总能得到不少稀罕玩意,这东西能要来,恐怕还真是专门为了她,也算有心了。 “小姐,您前几日还好端端,怎得今日就与明哥儿吵得这般厉害,居然还对明哥儿动手了!明哥儿就是那么一张嘴,上一次将那个专门与你作对齐家二小姐骂得险些上了吊,您又不是不知道。”听霜说着,凑到了姚芷烟身边,拽着姚芷烟袖子,继续劝:小姐,您与明哥儿也是三年朋友了,大家都知道您近些日子心情不好,今儿明哥儿一出来就骂您,确是明哥儿不对,您也不能直接与他闹翻啊,明哥儿要面子,还是个爱干净人……” 姚芷烟听着听霜絮絮叨叨劝解,忍不住挑眉看她,听霜是个小脸女孩子,素雅,俊秀,虽不是极美,却有着耐看眉眼,加上她人也古灵精怪,眸子灵动,人也机灵,之前很得姚芷烟喜欢。 她突然开口问听霜:你这般维护他,你与他又是什么关系?我堂堂姚家嫡女小姐,何必委屈了自己,忍下了脾气,去听他一个瘸子来骂我?连自己尊严都不要了么。呵,多大笑话,我姚芷烟何至于此?” 听霜一听,当即慌了,匆匆起身跪了姚芷烟身边,低头解释:小姐莫怪,奴婢也是不想小姐就这般与明……明公子闹翻了,伤了和气。绝对没有其他意思。” “你可知一名女子也是该有尊严?你可知女子闺誉何等重要?”姚芷烟说得云淡风轻,问得却是两个极重问题。偏生她瞧都不瞧听霜,只是起身,走到食盒边,掀开盖子,将这雕花极好檀木盖子放一边,俯身去瞧里面东西,随即单手托着右手袖子,伸出右手便用指尖捏了一块肉出来,塞进了嘴里,味道好得她直眯眼睛。 明铮这小子还真知道她喜欢吃什么! “奴婢知晓要维护主子尊严,不敢有别心思。” “你可知错?” 听霜听了之后抬头瞧了姚芷烟一眼,见她此时浑不意似站那里,一块一块挑肉吃,也不知她此时是个什么样心态,是消气了,还是依旧没准备原谅明铮?她抿了抿嘴,手指紧紧握着襦裙,后还是开口道:奴婢知错,方才明明先是明少爷对小姐出言不逊,奴婢本该向着小姐才是,不该替明少爷说话。” “明铮他确有一张俊脸,可这不证明他内心一样美丽,可知?”姚芷烟说着,拿出锦帕擦了擦手,提着裙摆坐了床铺上,脱掉了鞋子,从一旁拿起一本经书来,佯装认真翻看了几页。 听霜刚刚听了姚芷烟话,便是身体一个哆嗦,随即她连连磕头,语速极解释:小姐明鉴,奴婢绝无二心,小姐明鉴,奴婢该死,奴婢该死!” 姚芷烟摆了摆手,说道:其实也不是什么大事,论不到生死,只不过是你家小姐挨了骂,你却替别主子说话,让主子觉得寒心罢了。”她说着,还叹了一口气,很是失望模样。 明明只是一句简单话语,十岁孩子说出来不过跟撒娇一样,让人觉得不痛不痒,偏偏听霜听了还是一阵身体颤抖,害怕得不行。 小姐变了,从大少爷过世起就变了,她却一直当姚芷烟是当初那个爱玩爱闹,没有心机小姐,哄一哄,劝一劝就能好了。今日听霜却有些傻了,不知该如何面对姚芷烟。她跪地面上,良久没吱声。姚芷烟也没着急,坐那里继续翻看经书,等待听霜说话。 没一会,听霜开始簌簌掉起眼泪来,且越发不可收拾,豆大泪珠好似断了线珠子,噼啪往下掉,狠狠砸地面上。 听雨站那里干着急,屋中安静气氛让她无所适从,竟然一时没了主意,也跟着跪了下来,那里着急揪帕子。 听风与听雪也跟着跪下,面面相觑,后也只是低着头。 这原本真不是什么大事,不过是几个主子斗斗嘴小事情,可是今日姚芷烟被明铮那般骂了,当真心中不悦。若是她没重生,这事说不定过后打打闹闹就过去了,偏偏她重生了,带着自己高傲脾气,忍气吞声恐怕是不能。 听雨不知道这一重厉害关系,只知道姚芷烟当即将明铮扔进了湖中,回来再发一通脾气,恐怕就好得差不多了。可是姚芷烟回来也不生气,就是拿话那里刺听霜,弄得听霜不知所措,干脆就是哭。 “小姐,听霜她就是一个直性子,知晓您与明公子、文公子关系甚好,为您们关系发愁,这才会出言相劝,您莫要恼火,听霜她也是出于好意。” 听雨说完,听风与听雪连连附和。 姚芷烟点了点头,懒洋洋将经书又翻了一页,这才说:确,她没错,只是性子单纯了些,看到自家小姐与男子关系甚密,也不出去阻拦。小姐年少不懂事也就算了,你们几个也不懂事吗?”无错小说网不跳字。 听雨一听,心中咯噔一下,脸色一瞬间吓得煞白。 姚芷烟小时候跟着文靖泊与明铮,可以说是这两个人带着姚芷烟玩,可是随着姚芷烟渐渐长大,依旧与他们关系甚密,可就不是什么好听话题了,再过两年,恐怕就要被人道是非了。如果姚芷烟与文靖泊真成事了,这还能说得过去,若是不成呢,小姐就难嫁了。 姚芷烟又叹了一声气,说道:你们几个心中向着我,人也是护着我,我都知晓,可是不能纵容。今儿个又是你们几个将贝嬷嬷支走吧?无错小说网不少字” 四名侍女低着头,没说话,算是默认了。 “平日里我无法无天,将你们几个也宠坏了,让你们几个有恃无恐,凡事都敢自己拿主意了。” “小姐……我们知错了。”听雨声音很小,根本没有任何底气。 36 勿拿尊严开玩笑 36 勿拿尊严开玩笑* 无错小说网隆重推荐</P></DIV> <TR> 037 家有奴仆欠管教(一) 37 家有奴仆欠管教 姚芷烟坐床铺上不答话,只是慢条斯理翻看经书,刚刚开始有几分是装模作样,后来却是真看进去了,且一看就是几个时辰。 跪床边四名侍女都是脸色煞白,跪了这么久,膝盖都已经痛得发麻了,使得她们几个面漏苦涩,却不敢出声,生怕再次触怒了姚芷烟这暴躁脾气,又给她们加了什么罪责,让姚芷烟加恼火,不愿意原谅她们了。 这种情况持续到深夜,贝嬷嬷回来之后,轻手轻脚进了房间,扫了一眼跪着四名侍女,并没有出现任何异色,只是走过去,帮姚芷烟剪烛火,接着将熏香换成了明铮送,屋子之中一瞬间清香外溢,这并不浓烈香味,将屋中原本味道驱散,让姚芷烟一阵神清气爽,这让姚芷烟暗叹,这熏香绝对不适合晚上用,不然怎么睡得着? 姚芷烟眼睛跟着贝嬷嬷走,看着她悠闲神态,突然开口:娘这几日身体可好?” 贝嬷嬷起初是淡然,听到了这句话,当即脚步一顿,手也是一颤,不过很就稳住了。 今日听霜故意支走了她,她是知情,还有几分故意配合意思。她刚刚出去就见了范泽秋,又回府见了夫人,将姚芷烟这几日情况告诉了夫人。同时,她派了府中高手暗中保护姚芷烟,也是为了观察姚芷烟她离开之时做事情。 范泽秋与夫人意思是统一,姚芷烟何时收了性子,何时将她接过去,若是能与明铮、文靖泊断了关系是好,没想到,短短几日姚芷烟就做到了,让夫人大为惊奇,只有范泽秋笑眯眯一边说:烟儿机灵着呢。” 平日里面姚芷烟不拘小节,很少去注意什么,身边一直跟着高手也是不知晓,今日怎得突然…… 再去看梨花带雨四名大丫鬟,贝嬷嬷突然倒吸了一口气,想起郑嬷嬷说事情,突然觉得自家小姐真是聪明了不少,不过,她还要试探一番。 “小姐可是思念夫人了?”贝嬷嬷祥和说着,同时开始帮姚芷烟整理屋子。 姚芷烟笑眯眯点头,也不回答,只是再次问贝嬷嬷:几日未见表哥了,他可好?” 贝嬷嬷点了点头,笑呵呵回答:好着呢,说是与都城几个大户谈上了生意,忙得紧呢。” “嗯,也难为他了。”姚芷烟说着,打了一个哈欠,这才对听雨吩咐道:我有些倦了,去打些水来,我要洗漱。” 这算是饶过她们几个了。 四名侍女这才缓缓站起来,全部都站不直,只能互相搀扶着对姚芷烟行礼,然后退下。 这几个人走得十分狼狈,刚刚站起来,就已经疼得一脸眼泪了。她们是国公府中嫡女小姐身边一等丫鬟,平日里面派头也是十足,粗活重活都是交给二等丫鬟与三等丫鬟去做,就连府中一些嬷嬷都要对她们客客气气。姚芷烟平日里大大咧咧,与她们似朋友,那里这么惩罚过他们,让他们几个越想越觉得心中委屈,一边整理东西,一边偷偷揉腿,眼泪直往浴桶里面掉。 听霜一边整理木桶,一边委屈擦眼泪诉说道:小姐近几日也不知是怎么了,平日里面沉默了不说,还对我们这般凶,今日还……” 听雨则是小心翼翼探头观望,确定周围没人了,才小声回答:大少爷刚刚去了,小姐哭晕过去几次,大概是心中悲伤,有所改变吧?无错小说网不少字我听闻不少人都是这样呢,经历了什么痛苦刺激,突然变了性子。” “我还是喜欢以前小姐。”听霜嘟了嘟嘴,又抬手擦了擦眼泪。 “小姐也是要长大,总是那副没心机样子也不好。今日我听小姐这意思,恐怕是不准备与明哥儿、文哥儿交好了,你们三个日后机灵着些,莫要再惹怒了小姐,不然今儿这事还得重演不可!”听雨说着,瞪了三个人一眼,这才招呼守外面二等丫鬟说:你们几个站周围守着,我去叫小姐过来,若是进来了什么人来,你们小命都难保。” 听雨说着,努力控制步子,走向了姚芷烟屋子,刚刚进去就愣了,看到贝嬷嬷竟然跪地面上,十分恐惧模样。 姚芷烟见听雨进来,很下了床铺,亲自过去将贝嬷嬷扶了起来,温和说道:贝嬷嬷你这是作甚,不过与你说了几句知心话,你怎么就跪下了?你年岁大了,不该这般折腾,早些去歇着吧,我也要去洗漱了呢。” 贝嬷嬷点了点头,送姚芷烟出了门口。 听雨跟姚芷烟身后,好奇回头去看贝嬷嬷,发现她竟然身体发虚一个趔趄,刚刚站稳,就抬手去擦汗,好似惊得不轻。 她们几个人方才去准备水,姚芷烟与贝嬷嬷之间发生了什么?怎得让这个一向慢性子,脾气温和贝嬷嬷被惊得如此狼狈? 听雨看着姚芷烟背影,又沉了脸色,手中锦帕握得紧。 姚芷烟洗漱时候就吩咐人将熏香换掉,换成安神,同时吩咐听雨,让她准备好笔墨纸砚,她明日要开始抄写经书,为大哥祈福。 几个侍女都听了,这一次沐浴十分安静,根本没有人敢说笑什么,这也是姚芷烟身边侍女难得安静。 姚芷烟回到房中,躺床铺上,长长叹了一口气,她知道,这只是开始,她要做事情还有很多。 她要保护自己家人,保护自己全部乎人,要让姚家变得坚不可摧,让周围人都足够幸福。 至于白谷,她只能凄然一笑。前一世,她为了成全他而故去,她一生未能怀上孩子,白谷乎她,才没有表示什么,可是姚芷烟自己心中知晓,白谷心中还是有着那几房妾室,尤其是生了儿子。她自己有着软肋,怨不得白谷,她又何必再去害白谷一次呢? 不孝有三,无后为大,白谷就算如何痴情,也不能犯了忌讳。 37 家有奴仆欠管教 37 家有奴仆欠管教* 无错小说网隆重推荐</P></DIV> <TR> 038 成为县主也淡然(一) 38 成为县主也淡然 姚芷烟从第二天起,便开始留寺中抄写经书,且一抄就是一整天,只有傍晚时分,她才会去与千宁师太下棋切磋一番,这竟然成了她这几日唯一娱乐活动。原本随行奴仆都觉得,姚芷烟也就只能坚持几天而已,没成想,这一坚持就是半个月时间。 随着贝嬷嬷一次消失,范泽秋开始过来给姚芷烟送东西,起初只是几样简单饭菜,让姚芷烟能够解解馋。后来简直就是什么稀奇,什么贵重,就送姚芷烟什么,选都是一些极好物件,很有嘉奖姚芷烟意思。 不得不说范泽秋是一个很有商人气息人,主要表现特征就是迂腐,处处彰显着一种“我很有钱”气势,若不是都城有规矩,他排场恐怕会大过二品以上官员。 姚芷烟不止一次觉得,其实如果有人嫁给范泽秋也挺幸福,第一、他脾气好,人品也不错,这么多年都没犯过什么过错,让人道是非,夸他人多,骂他人少。是独身了几年,都没有纳妾,这一点尤为可贵。第二、家世不错,她娘乃是大都督嫡女,父亲也是个三品官员,就连他也是个四品官,虽然是个闲职,起码身份那里摆着呢。第三、有钱,几乎是嫁入他府中那一天起,便享受起了荣华富贵,想吃什么吃什么,想买什么买什么,不用苦心经营家业,不用担心婆家贪了嫁妆。 敢问如今有哪个鳏夫抢手,范泽秋绝对是第一位。 范泽秋婚事,也败了鳏夫这件事情上。 范泽秋条件很好,他母亲又是一个眼界高,女方若是不好,她肯定瞧不上。能瞧得上,又嫌弃范泽秋是个鳏夫,人家好好嫡女丫头,就这么嫁给了一个死了老婆男人,谁舍得啊?这也使得范泽秋耽误了许多年。比如近,杨宛兰就瞧上了姚芷烟,要知道,她可是国公府一房嫡长女,何等金贵,若真嫁给范泽秋当真是低嫁之中低嫁,低到不行了。 若是姚家愿意让姚芷烟当未来皇后,皇上都能乐呵呵赐婚,这就是姚芷烟身份! 姚芷烟一边吃着糕点,一边偷眼去瞧范泽秋,眼睛滴溜溜乱转,引得范泽秋几次觉得背脊发寒,难得坐姿端正,规规矩矩模样竟然有一丝拘束。 他坐古筝前,要求听霜教他弹琴,怎奈他当真不是一个弹琴料,将周围鸟惊得一只也不剩,听霜都是一阵皱眉,生怕吓到了寺院之中静修尼姑! “表哥,你说我什么时候能回去?”姚芷烟终于忍不住开口,一边摆弄水榭珠帘,一边去瞧范泽秋表情。 终于开口问了,范泽秋轻笑。 作为一名奸商,第一要则就是遇到什么事情,都要笑呵呵,尤其是谈价钱,笑呵呵将价格谈好才是关键。范泽秋听到姚芷烟问他,一点异色都没有,只是回答:我觉得了。” “表哥觉得是什么时候?” “恐怕就是这几日吧。” “具体呢?” 范泽秋不答,而是指了指这琴,笑眯眯说道:表妹弹上一曲我来听听,若是弹得好了,我就告诉你如何?” 姚芷烟学着范泽秋模样眯起眼睛,身体后仰,将手往水榭扶手上一搭,用一种懒洋洋语气回答:我又怎能知晓这是一笔不赔本买卖?” 话语刚落,四名侍女齐齐掩嘴轻笑,完全是因为姚芷烟神态太有趣了。 “我担保你不会亏本。”范泽秋指了指姚芷烟,随即欢喜坐那里,瞧姚芷烟学自己,还真有那么一丝神似,笑得眉飞色舞。 她不急不缓坐那里,先是笑眯眯,随即慢条斯理开口,故意拖长了声音:未必吧?无错小说网不少字” “哈哈!”范泽秋乐不可支,指着姚芷烟半天说不出什么,后只是坐那里笑得十分大声,听得出他此时是真被逗到了,不然不会如此夸张。 她本想继续装模作样,看着周围笑声不断,她也忍不住破功跟着笑,然后站起身来,走到椅子前,说道:表哥如此敷衍,难不成是不曾想念我?” “怎么会,府中少了表妹,好几日看不到鸡飞狗跳场景,我们都闷得很。” “表哥就知道笑我!” “这两日恐怕有人来宣旨。”范泽秋说着,转了转身,让自己与姚芷烟保持面对面,这才再次开口说道:待到那日,你只需穿着这一身,素雅领旨即可,如此一来怕是会得到极好名声。下月初,皇后寿辰,原本你丧期可以不参加,但是你身份不允许,所以你必须去。” 范泽秋说完,静静看着她,等待她来问自己,她身份是什么,可是姚芷烟没有,她低垂着眸子,点了点头,同时应了一句:嗯,我知道了。” 他不解,微微歪着头,看着姚芷烟,等待她之后反应,谁知,姚芷烟只是说道:听雨,吩咐人去府中传话给娘亲,告诉她为我准备一身素雅一些行头,不可太素雅,毕竟是寿辰,不可太铺张,毕竟是丧期。”姚芷烟说着,突然又开口道:表哥,近我突然喜欢暖黄色,你觉得我穿着能好看不?” 范泽秋扬眉,盯着姚芷烟看了好几个来回,突然叹了一口气,又扭头看了半天珠帘晃动,这才又去看姚芷烟,表情竟然有几分惆怅。 他突然将手搭了姚芷烟头顶,长长叹了一口气,说道:难为你了。” 这意味不明安慰,让姚芷烟也是一怔。 两个人相视无言了好一阵,姚芷烟才坐了椅子上,开口说道:表哥我弹琴给你听吧。” 她说着,手指轻抚琴弦。 轻轻拨弄,溢出来便是天籁般调子。 少女端坐那里,微微卷曲发,颜色略浅眸,有着极为端庄姿态,有着极其精致五官。风风韵韵,琼姿花貌,如此美好女子,他范泽秋又怎敢贪恋?他只想当她是一只猫一样,宠着,惯着,若真是娶了为妻,便是让她受了委屈。 他怎么舍得?姚芷烟可是他意妹妹了…… 38 成为县主也淡然 38 成为县主也淡然* 无错小说网隆重推荐</P></DIV> <TR> 039 成为县主也淡然(二) 39 成为县主也淡然 姚芷烟这一曲,只为范泽秋一个人弹,曲调欢畅,乃是经典曲子,许多人都会。没有什么独特情感其中,完全是即兴发挥,为不过是缓解一下气氛。不成想,这也会被人围观,不知不觉间,水榭周围已经聚集了一些人。 瞧这排场,定然是姚家嫡女无疑,可是这琴音,当真是姚家小姐弹奏?未曾听闻姚家那些练武女子也有这等琴艺,还有着这样水平。 清风吹拂珠帘,伴随着琴音叮当作响,透过缝隙,眼睛好人当即认出,那头发微微有些卷曲女孩子,绝对是姚家嫡女无疑,十岁大孩童,坐琴前,小小手拨弄琴弦,本该是稚嫩场景,此时却如此撼人心魂。 好美。 妖娆美。 好听。 神曲妙音。 突兀,有箫声传来,竟然来自院外,伴着她琴曲而吹,琴箫合鸣,使人进入碧波荡漾、烟雾缭绕意境。 范泽秋微微皱眉,看向院外,然后对身边小厮摆了摆手,那小厮便已经领悟,退了出去。 其实听到琴曲,便**合奏,说好听了,是意境所发,情不自禁合奏。说难听了,便是有居心不良男子,想凭借这箫曲巴结姚芷烟,或者是动了什么歪心思。范泽秋作为家长,理所应当去处理此事。 不一会,箫声止了,那小厮回来禀报:少爷,是状元郎许采文。” 姚芷烟耳力好,刚刚听到,就直接停了动作,扭过头看着范泽秋。 这个许采文当真有些文章,姚芷烟上一世,这个时候许采文乃是一名纨绔,整日不务正业,这一世他小小年纪,竟然成为了轰动一时状元郎!这怎能不蹊跷?这不难让姚芷烟怀疑,许采文是知道这一年试题,这才考了状元,这样话,一切就顺理成章了。 还有就是,上一次她坠马,许采文也,说不定就是他改变了什么,才改变了她命运,她当真想要一探究竟。 “听闻状元郎学问极好,没成想这箫曲也是不错,不知我今日能否与他见上一面?”她开口问。 那小厮抿了抿唇,说道:许大人如今已经离开了。方才小过去,他没等小开口,他就停了下来,还走过来问小弹琴者何人,小回答是姚三小姐,许大人一阵错愕,然后一边笑着摇头,一边离开了。” 姚芷烟点了点头,表示自己知晓了,这才起身说道:表哥,我今日乏了,我先回去了。” 范泽秋点了点头,简单收拾了一番,两批人便分道扬镳了。 姚芷烟回到房中,思量着方才事情,突然特别想要见一见许采文,看看他会不会也有什么破绽,让她有所发现,确认许采文与她一样重生了。 其实,姚芷烟无非是有些气愤,觉得有人擅自改了自己步调,当真是有些可气,她心中十分不舒服。 我人生是我事,你重生了,没事闲参和我事干嘛啊你!找打吧你! 越想越觉得生气,经书都没抄,便躺床上睡了。 又过了两日,宣旨也没来,姚芷烟也不记得宣旨具体日子,便只能仰着脖子苦苦等,没成想将明铮妹妹等来了。 若说明铮这个人护着人是谁,恐怕就是这个妹妹了。姚芷烟记忆里,抢着做明铮妹夫人可是不少,哥哥朝中地位正稳,明音又是一个出了名美人,当然会出现挤破头场面。明铮左挑右选,选了一个各方面都不错妹夫,提成了自己左右手,那妹夫可真是官路顺畅啊!后来呢,这妹夫觉得日子稳妥了,就想要纳妾,起初明铮没表示什么,明音也是个贤惠,什么也没说。没成想,一个月后,送了妾室那家人被全家斩首,一个不留,就连那妾室也被拖上了刑场。这回妹夫可是慌了,知道这是明铮搞鬼,从此都不敢多看别女人一眼,生怕害了别人。知晓这件事,也没人敢给他妹夫送妾了,那绝对是找死! 明铮这种护短,也被姚芷烟认定为了史上灭绝人性、丧天良护短。 明家孩子那叫一个美!无论男女,都美。女子美了,是幸运。男子太美,则是倒霉。 明铮很倒霉,明音却很幸运。 明音今年七岁,比姚芷珊只大一岁,也是一个小孩子,偏偏小小年纪,就已经是一个美人胚子了,不像姚芷珊,如今还是一个团子。 明音那种出尘不染美,让人觉得她本不该属于这个污浊凡间。 姚芷烟漂亮,是纯粹漂亮,她有着一丝妖娆,尤其是那浅浅眸子,会让人觉得她有几分妖气。相比较之下,明音则是美得干净,圣洁。她刚刚掀帘子走进了姚芷烟屋子,姚芷烟便觉得眼前一亮。眼前这小人杏面桃腮,眉似月,眸含秋水,身姿小巧,回身举步,恰似柳摇花笑润初妍。 今日明音为了来这里,故意穿了一身素雅衣衫,水蓝色罗裙缭姿没有一朵花纹,墨绿色纱带曼佻腰际,暖黄丝绦束腰,腰间垂着一枚小小帝王绿环佩。她刚刚看到姚芷烟,便有些羞涩掖了掖头发,迟疑了一下,才开口唤道:烟儿姐姐。” 姚芷烟见到这种乖巧女孩子就打心眼里喜欢,当即笑了笑,说道:今日怎得有空过来?” 明知故问,除了前几日她与明铮吵架事情,还能是什么事? 明音侍女引导下坐了椅子上,很是小心翼翼开口问道:听闻姐姐这几日闷得慌,想来给姐姐解闷。” “呵,来正好,我今儿要抄写五十卷经文,正好妹妹与我一人一半吧!”姚芷烟说着,笑呵呵盯着明音看,心说这小丫头跟谁学,说话拐弯抹角,有话你就直接说呗,羞答答坐那里,弄得姚芷烟也怪不好意思。 明音一听,当即一怔,迟疑了片刻,竟然点了点头,说道:好啊。” 姚芷烟却傻了,心说这孩子也真实惠,自己罚明铮妹妹抄经文,这明铮知道了,还不得过来跟她玩命啊? 39 成为县主也淡然 39 成为县主也淡然* 无错小说网隆重推荐</P></DIV> <TR> 040 成为县主也淡然(三) 4 成为县主也淡然 姚芷烟端正了自己姿势,坐那里看着明音,对于这个与自己妹妹差不多大奶娃娃,她心中并不讨厌,反而有几分喜欢。明音性格很温顺,不像她哥哥那样嚣张,反而十分乖巧,这恐怕也是明铮护着她原因。 明音虽是个美人,却一点也没有美人那种淡然,被人瞧得时间长了,脸蛋就会变得粉红,那桃花玉面模样,让人很是想要过去捏弄一番。 听雨瞧了瞧姚芷烟神色,又瞧了瞧明音,干脆将错就错,去取来了笔墨纸砚来。 明音动了动身子,准备开始抄写,突然听到姚芷烟开口:我这几日连续抄写经书多有乏味,妹妹也是有心了,愿意来陪我。” “姐姐若不嫌弃,哥哥定然也是会过来陪你解闷,只是……” “男女授受不亲,多有不便,还是妹妹来好。” 明音刚刚想提起明铮事情,就被姚芷烟打断了,她悻悻然闭了嘴,然后到了桌边,拿起毛笔,跟着姚芷烟一同抄写经书。 写了一阵,姚芷烟便探头去瞧明音字,然后叹道:妹妹这字着实不错,这小楷没少下功夫吧?无错小说网不少字” 明音点了点头,回答:家中毕竟是书香世家,字定然是要写好……”她说着,又想起了什么似,开口道:哥哥字也是极好,得到过先生好评呢。” “毕竟是书香世家后人,字若是不好,就说不过去了。”姚芷烟毫不乎回答。 “哦……”明音气场再次弱了下去,她低着头,认认真真抄写经文,时不时抬头去看姚芷烟,好不容易才再次开口:哥哥前几日突然染了风寒,好不容易好了些,去了文府中还被泊哥儿好一顿骂,这几天都是闷闷不乐……” 于是她这个贴心妹妹就来找姚芷烟来,想要劝着和解是吧?无错小说网不少字 姚芷烟笑了笑,心道:没门! “你哥哥与文靖泊关系不是很好么?怎么会吵起来?”姚芷烟叫是称呼与全名,这让明音一怔,她手中笔顿了顿,过了片刻才又开口道:哥哥他只是脾气坏了些,其他都很好。” “说说看这‘其他’都有什么?” 明音张了张嘴,没了声音,好久才说了一句:他……他对我很好……”还真是没有什么拿得出手。 姚芷烟乐了,站那里咯咯笑个不停,手里毛笔抖了一桌面墨迹。 明音委屈看着姚芷烟,欲言又止,觉得自己是被姚芷烟嘲笑了,又羞又怒,样子显得楚楚可怜。 姚芷烟突然大大咧咧伸手揽住了她脖子,亲昵拉着她说道:你这小妮子如果没有那个讨厌哥哥,还是很招人喜欢。” 明音对于这种突然示好很是慌张,尤其是姚芷烟粗鲁让她疼得直皱眉,一个娇生惯养大家闺秀,何时被另外一个人这般挎着脖子? “哥哥他书读得很好,只是不愿意外漏罢了。他还很会哄人开心,姑姥姥喜欢他喜欢得紧呢!哥哥他很重情谊,对泊哥儿、对我、对大哥还有你,都是极好,只是说话比较直,嘴巴也很坏……”明音终于开口帮哥哥辩解了起来。 是啊,明铮对于这几个人确护得紧,姚芷烟荣幸入选。对于其他人呢,简直就是不把人当人看,草菅人命就是他那样。 姚芷烟叹了一口气,松开了明音,坐那里大大咧咧翘着二郎腿,很是不规矩捏明音小手玩,然后开口道:若是你哥哥想要和好,便要他自己来,我又不是不辨是非人。他不过骂了我几句,我也不会太计较。”顶多把他丢进池塘里面洗洗脸。 “哥哥他恐怕……”明音为难了,明铮是一个什么样人,她还不知道?死要面子活受罪,谁若是败了他颜面,恐怕日后日子都不好过。偏偏惹了他人是姚芷烟,这可是文靖泊心上人啊,他不想过来道歉,文靖泊那边还施压,明铮才会如此低靡了几日。 姚芷烟则是乐了,她就知道明铮不能再来,明音气场又太弱,今日她注定是白来了一趟。 就这个时候,有侍女匆匆跑了进来,大口喘着粗气,急切说道:小……小姐,圣旨来了……已经院中了。” 屋中气氛一凝,四个侍女几乎是同时扑向了姚芷烟,手忙脚乱整理姚芷烟妆容,那恶狗扑食架势给姚芷烟吓了一跳。 明音也是一慌,匆匆跟着姚芷烟整理了一番衣衫,然后跟着她出了小屋,恭恭敬敬到院中陪同领旨。 其实这一次圣旨姚芷烟听过两回,第一次是万念俱灰之时,就算突兀掉下了巨大馅饼,也没有一丝喜悦。这一次呢,她又是提前就知晓了,依旧是没有一点喜悦,只是走走章程罢了。 与上一世一样是凉西县主,唯一不同是,这一次是可以收八百户俸禄,这……比上一世还多了一百户,难不成是皇上见她清修,特别恩准?这让她微微挑眉,接了圣旨,派侍女给了宣旨太监赏钱。宣旨太监掂量了一番,对重量颇为满意,便又准备提点姚芷烟两句。 “凉西县主近可是清瘦了不少,真真是让人心疼,您也别太悲伤,好好养养身子才是,太皇太后都惦记着您呐。”宣旨太监过来面带心疼说,无非是提醒姚芷烟,这领了圣旨,是要到太皇太后那里谢恩。 姚芷烟点了点头:是小女办事不妥,让太皇太后她老人家牵挂了。” 宣旨太监看了姚芷烟片刻,心说这么拐弯抹角说话,姚家直肠子闺女不会听不懂吧?无错小说网不少字随后他又看了一眼贝嬷嬷,见贝嬷嬷对他点头,他这才放心离去。 姚家嫡女脑袋瓜子,让人觉得着急啊…… “恭喜烟儿姐姐。”明音走过去与姚芷烟道喜,姚芷烟只是点了点头,瞧着明音那眉飞色舞模样,就知道这小妮子有了别主意。 ————*————*———— 感谢see_an、snia22、反求诸己、姬倾泠、紅豆妮、anlin51、小院子币打赏~感谢谓我心悠2票催,可是我没加……呃…… 感谢see_an5PK票支持~ 4 成为县主也淡然 4 成为县主也淡然* 无错小说网隆重推荐</P></DIV> <TR> 041 成为县主也淡然(四) 41 成为县主也淡然 翌日。 一大早姚芷烟就被贝嬷嬷叫醒,四名侍女服侍下,装扮上进宫行头。就算姚芷烟是个练武,也被折腾得十分狼狈,光衣衫就穿了十多层,盘头发就弄了一个时辰,将头饰插好之后,姚芷烟微微晃一下脖子,都能颈椎听到“嘎吱”一声脆响。 她两世为人,都觉得进宫就是遭罪,真不知道那些 嫔妃什么,是不是都盘着头发,僵尸一样睡觉不然每天都得早起不说,还每天都得被折腾。 顶着沉甸甸头饰,姚芷烟听雨搀扶下上了轿子,到了宫门口,又换乘了宫轿。其实姚芷烟作为县主,进宫是可以云辇代步,关键是姚芷烟官上任,没那准备,便只能搭成宫轿进入。 到了太皇太后宫殿,已经是巳时了。 太监去传话期间,姚芷烟抬手拍了拍脸,让自己僵硬了脸努力绽放出笑容来。 “凉西县主,随奴家进去吧。”传话太监回来,彬彬有礼对姚芷烟行礼。 姚芷烟挺直了腰板子,跟着太监进入。迈小步,目光略微下沉,走得那叫一个端庄。她步伐均匀,迈步大小就好似故意丈量过,十分标准,引得引路太监偷偷瞄了一眼姚芷烟,想要确定一下进来这名女子确是姚家闺女。 待姚芷烟步入正殿时候,远远就听到了欢笑声,似乎是有不少人那里。 姚芷烟没多看,只是进去之后,速找准了正主位置,然后跪拜行礼。 “哟,烟儿都这般大了,来让我瞧瞧。”一名老者声音从上方传来,话语之中全是慈祥,同时伸手拉姚芷烟起身。 姚芷烟抬头,看着面前太皇太后,七十余岁人了,发丝间依旧有几丝黑发,头顶用凤冠固定发鬓。她脸上烙印着深深皱纹,菊花瓣一样,绽放都是慈和笑纹。今儿她身着金色大朵牡丹对襟长衫,广袖长袍,贵气逼人,一身金色光芒,闪得姚芷烟直眯眼。 “哟,这孩子俊得真是招人喜欢,长大了可得漂亮成什么样哟!”太皇太后夸张感叹。 “小女见过太皇太后,太皇太后万福金安。”姚芷烟说着,笑吟吟又垂下眸子,当真有几分妍姿俏丽。 见姚芷烟这般娇滴滴模样,一边突然溢出一个人轻笑声,接着就是那讨人厌声音说道:烟儿妹妹这般大了,这头发怎么还这般卷?” 此人不是别人,一定是明铮! 明铮话音刚落,就听到另外一名娇笑声,接着便听她道:铮哥儿有所不知了吧,护国公大人花甲年纪了,头发依旧是卷。咱这都城之中,见到贵人之中有这等卷发,一准是姚家,准没错!” 姚芷烟看过去,便看到皇后坐太皇太后身边,挽着一名女子手臂,笑得花枝乱颤。 皇后如今年近四十,平时看起来端庄,又有着极好底子,让她瞧起来端丽冠绝,只是笑时候难掩眼角褶皱。她发式乃是华丽牡丹发鬓,发丝拢得干净,露出了饱满额头,插上凤衔珠双面浮雕牡丹花簪,芳菲妩媚。她身着金色绣着凤凰碧霞罗,逶迤拖地海棠红烟纱裙,手挽屺罗翠软纱,丰姿绰约。 她身边乃是一位贵妃,看似二人感情极好,实则挽着手臂略显僵硬,恐怕是故意太皇太后面前装出如此平和模样。 这贵妃要比皇后小上十来岁,目前也就是二十岁有余模样,乃是月里嫦娥之人,想来是一位得宠。 姚芷烟仅仅是看了一眼,便收回视线,懒得去看明铮。 明铮坐太皇太后身侧,见自己开口说话讽刺姚芷烟都不理,当即露出不悦来,扯过托盘里面一粒葡萄,直接丢进了嘴里。 其实皇后对姚芷烟是喜欢,毕竟这是自己小弟弟心仪女孩子,此时她瞧着也觉得姚芷烟落落大方,便打心眼里喜欢。她作为皇后,有着两位皇子,对于姚家势力很是向往,以至于她很希望文靖泊能与姚芷烟成事,此时也开始与姚芷烟套近乎,眼睛时不时往姚芷烟屁股上瞟,引得姚芷烟一阵阵别扭。 心理阴影作祟,让姚芷烟原本好心情也没了。皇后是想看看姚芷烟屁股大不大,好不好生养。别人不知道,姚芷烟自己却知道,她不能生…… 明铮听着几个女人絮絮叨叨聊天,心中有些厌烦,便一个人坐那里将一托盘葡萄吃光了。 太皇太后与姚芷烟聊天,也不忘记去瞧明铮,见他喜欢吃那葡萄,便又命人端来一盘来,其中关切不难发现。 就这个时候,门外传报。 “太子殿下、六皇子殿下、语兰公主前来觐见。” 皇后听到自己三个孩子来了,当即一喜,放过了姚芷烟,过去了那边迎自己孩子。姚芷烟不好继续坐正位,妨碍了皇子、公主行礼,便退到了一侧,难免,她与明铮站了一处。 不得不说,明铮是真讨人厌,见姚芷烟过来,便用葡萄籽吐她,小小葡萄籽吐到了姚芷烟身上,接着掉了地面上,引得姚芷烟狠狠瞪他。 他也不慌,反而笑了起来,美眸之中流露出愉悦来,目如朗星。 姚芷烟用嘴型对明铮说道:幼稚!” 明铮当即眯起眼睛来,不高兴嘟嘴,兜齿越发明显了。 “卷毛!”明铮用嘴型骂道。 “瘸子!”姚芷烟寸步不让。 明铮当即炸毛,差点过来跟姚芷烟打架,好他还算聪明,知道他根本不是姚芷烟对手。 这个时候两位皇子、一位公主已经见礼完毕,姚芷烟看过去,便看到了年少太子、六皇子以及语兰公主。 前一世,太子并非如今大皇子,而是六皇子,未来帝王却是大皇子。如今场景让姚芷烟略微有些吃不准是怎么回事,她觉得许采文应该没有这般大能耐,立储君事都能参与。 41 成为县主也淡然 41 成为县主也淡然* 无错小说网隆重推荐</P></DIV> <TR> 042 成为县主也淡然(五) 42 成为县主也淡然 今儿本来是姚芷烟升为县主,过来见过太皇太后与皇后,之后却成了皇后搭线,皇子、公主与太皇太后联络感情。至于姚芷烟,则是站着一处,与明铮用嘴型对骂,骂得她直累,到后来她自己都不知道自己究竟骂了些什么,成了光吧唧嘴,看得明铮直懵。 这期间,她觉得总有道视线时不时看向他们,让姚芷烟觉得十分不舒服,当她发现了视线主人究竟是谁时,姚芷烟突然有一种恍然感觉。 时不时看向他们人不是别人,正是太子殿下,他看人却不是个头小小,就已经花容月貌姚芷烟,而是年少明铮。那眼神叫一个含蓄,那眼中深情得姚芷烟直掉鸡皮疙瘩。她突然恍然,怪不得当年明铮折腾成那样,依旧屹立不倒,到了后来,明铮想杀谁就杀谁,想抄家就抄家,越来越任性过分,地位却越来越稳。 这回姚芷烟明白了,从太子含情脉脉眼神就看得出来了。情窦初开少年初恋,明铮只需对他笑一笑,太子不就得乖乖就范啊? 她终于知道了,祸国殃民不仅仅是美人,有时也可能是像明铮这样祸国殃民奸臣! 至于明铮,好似早就意识到了太子殿下对他感情,所以从始至终都躲避太子殿下眼神,躲得那叫一个干净利索,不显任何不适应,这一点要比明音做得利落多了,果然是抛头露面多了人。 没一会,皇后开始张罗午膳,姚芷烟被荣幸邀请进入到了皇家家宴之中。且因为姚芷烟、语兰公主年纪小,便没有什么避讳,直接是小辈一桌。 到了餐桌,姚芷烟规规矩矩坐下,发现这是极长长方形桌面,明铮与她坐一排相隔一个椅子位置,对面则是两位皇子与一位公主。语兰公主坐姚芷烟正对面,太子殿下坐明铮正对面。 姚芷烟侧头,看见明铮额头青筋直冒,显然对这种座位很不满,如果突兀换座位,恐怕会引起尴尬,他只能强忍着脾气没有爆发。 皇家这三个孩子都是相貌一般人,太子殿下多是一层阴沉,姚芷烟知晓,他是一个脾气暴虐人,日后将会是一任暴君。六皇子则要温文尔雅许多,对谁都是笑呵呵,与明铮关系也是极好,时不时就与明铮说一句话,叫姚芷烟时候也很亲切,直接唤作:烟儿妹妹。” 语兰公主主要特点就是个子小,胖乎乎,肉呼呼脸蛋子几乎将眼睛挤成了一道缝。 语兰公主坐那里吃了两块肉,就看向明铮,叫道:铮哥哥!”声音稚嫩甜美,却有些刺耳。 “嗯?”明铮眼皮都不抬一下回应。 “你长得怎么这么俊呢?” “哦。” “铮哥哥!铮哥哥!” “嗯?” “你长得真俊!” 明铮终于有了反应,偏偏是看向六皇子,他近乎咬牙切齿说道:惜然,再不管好你妹妹,我就一巴掌拍死她!” 六皇子好笑看着明铮,夹了一块枣糕给明铮,然后回答:语兰不过是夸你,你这么凶做什么?” “她夸了我三年了,都没换过赞美词,顶多是换了一下语序!” 姚芷烟一听,噗嗤一声乐了,坐那里笑眯眯看着明铮。 明铮瞪了一眼姚芷烟,又看了一眼这一桌人,气得差点眼睛翻白了。一个对他图谋不轨皇子,一个笑眯眯老好人,还有一个傻乎乎公主,另外附带上小霸王姚芷烟,他这顿饭没办法吃好了。 他就不该听了明音,今天进宫来,与不与姚芷烟和好他都无所谓! 姚芷烟突然将筷子放下,说道:我吃好了。” 明铮侧头去看她,问道:路上吃撑了吧?无错小说网不少字” “是啊,我想去花园里面逛逛,听闻太皇太后这边牡丹开得好看了。”姚芷烟回答,同时对明铮飞眼。 明铮面色当即一缓,却佯装不大乐意模样,将筷子放下,同时说道:你这丫头平时就莽撞,我姑姥姥这园子可不能让你祸害了,我陪你去罢,还能看着你。” 说着,招呼身边小厮,就与姚芷烟飞也似离开了餐桌。 语兰公主想要跟着去,却被六皇子按住了,说道:妹妹,你如今长身体,多吃点东西比较好。”显然是想留给姚芷烟与明铮说话空间,这两个人吵架了,他也有所听闻。 明铮起初跑得飞,刚刚确定没人追来,便停下脚步,将双手背身后,故意严肃对姚芷烟冷哼,讽刺道:就你这种粗野人,还知道赏花呢?武术竞技才是你喜欢吧?无错小说网不少字我跟你说,姑姥姥这里可没有斗鸡给你看。” 姚芷烟却突然大笑了起来,指着明铮说道:你方才吃饭时模样当真有几分像斗鸡。” “你这熊孩子怎么越来越讨人厌了呢?” “承让了!” 明铮也没再计较,只是坐了凉亭里面,将鞋子蹬了下来,踢开了老远,然后用袖子猛扇自己,那里抱怨:我为了你进宫来,听一群女人叽叽喳喳聊天,也够意思了吧?无错小说网不少字一会回去时候与我同行,我们去文府一趟,小蚊子被关了起来,瘦了一圈,看着还挺可怜。” 当着姚芷烟面就脱鞋,一点规矩都没有坐那里,当真是与她熟到了一种境界,恐怕他都没当姚芷烟是一名未出阁女子。 姚芷烟双手环胸站那里,四周扫视了一圈,认定了跟着自己高手是不敢进入皇宫,便也不怎么约束,只是走到了明铮鞋边说道:跟我道歉,不然将你鞋丢池塘里面去。” “你还上瘾了是吧?无错小说网不少字”明铮一点也不乎,坐那里,回身寻觅了一圈,找了一朵娇嫩牡丹折了下来,招呼姚芷烟过去:臭丫头过来,哥哥给你插头上。” 姚芷烟盯着他,不动。 他突然扬起笑脸来,俊雅脸上绽放出耀目美来,让一园子牡丹都瞬间失色,他贼兮兮开口道:我错了错了错了,好不好?我不对不对不对,行不行?” 姚芷烟突然忍不住笑。 这小子,其实也没有那么讨厌…… 42 成为县主也淡然 42 成为县主也淡然* 无错小说网隆重推荐</P></DIV> <TR> 043 成为县主也淡然(六) 43 成为县主也淡然 用膳完毕,明铮与姚芷烟规规矩矩回到了太皇太后身边,光看两个人行走时气氛,就已经能够确定两个人已经和好如初了。虽然……姚芷烟这边是刚刚对明铮有那么一点接纳。 进入之时,语兰公主正殿中跟六皇子笑闹,跑来跑去,叽叽喳喳笑个不停,引得太皇太后也忍不住跟着笑。 多和谐一幕啊,难为语兰公主跑得面红耳赤,脚步发虚还要坚持,而六皇子总是追不上…… 明铮见怪不怪,直接凑过去与太皇太后说话,将姚芷烟晾了一边。 姚芷烟刚刚要请辞,殿中便突然喧哗起来,吓得太皇太后一哆嗦。 语兰公主突然撞到了一名端着托盘侍女,发生了十分惨烈事故。托盘掉落,砸了语兰公主头上。语兰公主虽然呆呆,但是哭得特别,当即扯着嗓子嚎了起来,引得一屋子人看过去。 那名无辜侍女当即跪了地面上,虔诚得几乎趴那里,身体瑟瑟发抖,显然是吓得不轻。 皇后当即急匆匆赶了过去,捧着语兰公主大肥脸来回打量,心疼得可以,却不去责骂那名侍女,处处表现出仁慈。 “你是怎么办事?”终于有女官出现,站那里训斥,眼中闪过凶狠之意来。 姚芷烟知晓,这一回,这名侍女恐怕是凶多吉少了,随便赏上五、六十板子,她小命就交代了。只是姚芷烟不知今日这事是不是故意安排,若是皇后安排,这侍女还能留下半条命,至少过后能有药膏用。 六皇子微微皱眉,打量了一眼语兰公主额头伤,确定只是有些发红,并无大碍,便对那女官说道:她只是站那里而已,是妹妹不小心撞上她,不关她什么事。” 他话音刚落,就听到大皇子开口道:没有规矩不成方圆,她是侍女,职责就是端好东西,东西都端不住,还有什么脸面得到饶恕?”他话语极冷,与六皇子有着极大差别。 两兄弟性格本就迥异。 明铮坐那里瞧了一眼两兄弟,突然笑了起来,笑吟吟说道:惜印,你又何必计较呢,我瞧着这侍女相貌还不错,不如留着。”说着,扭头看向太皇太后有道:姑姥姥,这侍女可是够蠢,留这里凭空让你烦心,不如……赐给我?” 大皇子抬头看向明铮,突然一阵恍惚,竟然就乖乖闭了嘴,不再多言,显然对明铮纵容得可以。 太皇太后向来宠着明铮,当即笑吟吟答应了,几乎没有犹豫。 姚芷烟曾经听说过,明铮刚刚十三岁,太皇太后就送了十名美人给明铮,如今明铮院中一半美人都是太皇太后送,不少人说,皇上后|宫都不如明铮院中美人多,虽然,皇上身边没美人一半原因,是因为这名看似仁慈皇后…… 姚芷烟离开皇宫时候,是与明铮、六皇子同行,这两位只能步行,姚芷烟可以坐轿,可是……姚芷烟当真觉得这两个人跟着,就跟护驾似,她得多大谱?于是乎,姚芷烟便也跟着前行。 明铮时不时就回头看姚芷烟一眼,生怕她跑了似。 “烟儿妹妹近些日子寺院之中可觉得闷?”六皇子突然开口,话语温和如沐春风。 他是一个长相很平凡男人,偏生怎般看都觉得十分顺眼,尤其是他谦逊性格,是让人忍不住想要与他较好,觉得这绝对是一个很会照顾人男人。他今年十五岁,与明铮同岁,两个人是从小相伴着长大,关系甚好。 明铮、文靖泊与姚芷烟关系好,间接性也证明了姚芷烟会与六皇子关系不错,从几名侍女文字之中她也看得出,这六皇子待她也是不错,时不时就会赠予姚芷烟稀罕玩意。 “好得很,你没听那些传言么?我们姚三小姐寺院那叫一个才华横溢,弹琴好听,棋艺极好,得到广泛好评。哦,对了,前几日还与许采文琴箫合奏呢!”明铮阴阳怪气开口,走路时候一颠一颠,偏偏他很乎颜面,绝对不肯落后半步,又努力去掩饰自己瘸腿。 六皇子对明铮多有照顾,所以几个人走得很慢。 姚芷烟还真就不了解近贵族们谈资,如今看来,自己还闹出了些许名声来,不过与许采文琴箫合奏什么,听着不太顺耳呢……表哥也真是,怎么就不派人打许采文一顿呢,他表妹差点就被调戏了。 六皇子挑眉,似乎很惊讶,用近乎夸张语气问道:烟儿妹妹是用什么弹琴,这琴……如今还好吧?无错小说网不少字” 显然是对这消息不信。 姚芷烟也不想争辩,只是说道:好得很,近是心情愉悦,胃口大开呢。” 六皇子笑吟吟,摇头轻叹:烟儿妹妹如今也大了,懂事些总是好。” “哼,哪里懂事了,我怎么觉得反而不懂事了?”明铮说着,抬手戳姚芷烟发鬓,说道:方才我想插朵牡丹她头上,她都不乐意。” “你让我如何乐意,我穿了一身素雅衣服,你让我插朵红花,你让我去太皇太后那里当媒婆啊?”姚芷烟不服气抗议。 六皇子当即大笑了起来,说道:今日恐怕是语兰是媒婆了。” 明铮一听便冷了一张脸,他看了六皇子一眼,又回头去看跟后面哭哭啼啼侍女,忍不住开口:哭哭啼啼,跟死了爹似,明炎,把她舌头给我割了。” “主子,要这里么?”明炎有些犹豫,这里毕竟是皇宫啊。 “难道要我亲自动手?”明铮不悦反问。 六皇子见怪不怪,叹了一口气,说道:既然不喜,为何要救?” “她有些像倾儿。”明铮说完,便继续前行了。 六皇子对明炎摆了摆手,示意他先不用动手,便继续前行了。 姚芷烟仔细回忆起来,良久才想起来,倾儿是明铮嫂子庶女妹妹,当年明铮就是为了倾儿,才宠妾灭妻,将正妻关入后院,为这妾室请了五品诰命。 她又回头看了一眼已经乖乖闭嘴侍女,确是长得不错呢。 43 成为县主也淡然 43 成为县主也淡然* 无错小说网隆重推荐</P></DIV> <TR> 044 婚姻大事难从命(一) 44 婚姻大事难从命 刚刚出宫,那名侍女就被送去了明家,三名正主乘坐三辆马车去了文家。不得不说这三位不大孩子,排场还是很大,毕竟身份那里,不能丢了范。于是乎,九匹骏马拉着三个孩子,浩浩荡荡去文家了。 姚芷烟老大不情愿跟着明铮去了文府,好好正门不进,偏偏往后门绕,她当即抗议起来:我好歹也是姚家嫡女,做事光明磊落,怎能走后门折煞我尊严?” 她话音刚落,明铮就用一种看怪物眼神看着她,说道:你平时没少去啊,今儿怎得这般矫情?再说我们又不进去。” 她一想也是,没再多问,跟着就溜到了后门,刚才抗议显得一点必要都没有。 六皇子时不时会看姚芷烟,似乎是也觉得姚芷烟有些奇怪,又看不出什么其他东西,便也没说什么,只当成姚芷烟是大哥去世受了刺激。 明铮则是一心思考该如何叫文靖泊出来,后想到了什么似,对身边明炎说道:这空中有飞鸟,将它们打进文靖泊院中。” 明炎点了点头,随手从地面上捡起了一颗石子,就丢上了天空。 不难瞧出明炎乃是一名高手,这丢暗器手法也是极妙,引得姚芷烟睁大了眼睛,看着天空飞鸟一声哀鸣,接着掉进了文靖泊院中。 “好!”姚芷烟当即拍手叫好,指着另外一只飞鸟,向前斜跨一步,骑马蹲裆式前指说道:那只!”小小身板,样子看起来很是可笑。 明炎一怔,还是乖乖听话,将另外一颗石子丢向了那只飞鸟。 咻—— 哀鸣—— 掉落—— “还有那只!” 咻—— 哀鸣—— 掉落—— 姚芷烟兴奋得不行,自己也捡起石子往天空上丢,竟然也是一下子就中了。 明炎一直严肃脸也绽开了笑容来,似乎觉得姚芷烟很有潜力。 明铮双手环胸看着他们两个人,忍不住冷嘲热讽:我说你这四肢发达丫头,也就能对这玩意感兴趣。” “怎样?!不服?”姚芷烟反问。 “没,服,十岁丫头能一个人打倒十来个大人,你还是我见过第一个。”明铮说着,忍不住望天,似乎对文靖泊很是怜悯。 姚芷烟并不意,只是回身对身边四名侍女说道:你们也来试试?” “小姐!”听雨推了推姚芷烟手臂,似乎是想提醒她,六皇子还呢。 姚芷烟却不乎,他知道,六皇子是个短命鬼,太子登基之时,就是他命陨之日。 将姚芷烟当小孩两个人并未将姚芷烟当回事,站那里闲聊了起来。六皇子看了看门,发现没人,这才开口:过几日我准备去边境,你要与我同去吗?”无错小说网不跳字。 明铮当即露出了犹豫神色来。 其实不难看出,六皇子是想要消除太子对于他防范之心,不想要兄弟相残,才故意避开。仅仅从今日事情就能看出,六皇子仁慈,太子却是杀伐果断人。六皇子无心天下,去边境镇守两年,也是极好选择。 唉…… 怎奈太子是一个多疑人,身边人,就眼皮底下可以看着,他也许还能放心。若是当真去了边境,太子恐怕会认为他去做什么不正当勾搭,或者是远远筹划着什么,他们二人关系反而会僵。 留边境一处,会被认为是筹备兵马。四处游玩话,还会被认为到处收集物资,拉拢地方官员。 只要六皇子还是皇子一天,他就是做什么都没有对。他越优秀,错处越多,他越蠢,越让人怀疑他藏拙。 总之,就是猪八戒照镜子里外不是人。 “要去多久?”明铮开口问。 “怕是要去几年。” “都不如来回折腾。”明铮突然开口,然后说道:记得带上你讨厌那几个随从。”暗指内奸。 这是告诉六皇子,你别再边境呆太久,也别到处走,就没事来回折腾吧,这次去了带回来点地瓜,下次去了带回点土豆,下下次就说想娘了什么,多好。 姚芷烟乐了,没说什么,继续打鸟。 就天空上翱翔鸟近乎灭绝了时候,六皇子终于再次出声,问道:你同去么?” “你是要拉拢我吗?”无错小说网不跳字。明铮问道,忍不住笑了起来,很有内涵。 明铮是太皇太后身边红人,六皇子带着他,恐怕不妥吧。 “已经交好这么多年了,突然避讳个什么啊?反而让人生疑。”姚芷烟忍不住开口道,心说明大少爷,你跟着好哥们奔走去吧,这样她就能安生了。 明铮侧头看姚芷烟,心说姚芷烟突然开窍了不成,竟然懂他们说话意思了,随即一笑,又问道:烟儿妹妹可有什么主意?” “既然想走,就走得彻底,卸去一切浮华,锦衣夜行,随遇而安。”姚芷烟说着,看向小门,说道:他来了。” 话音刚落,文靖泊就推门走了出来,气鼓鼓看向他们,怒喝道:你们来就来,不送礼就罢了,弄我一院子死鸟算什么事?我一路过来,还得拼命闪避死鸟与石头!” 看文靖泊如此生气,这边三位主子全都笑了起来,且笑得前仰后合,明铮是指了指姚芷烟说道:我们烟儿妹妹突然喜欢上了打鸟,我等也是无奈瞧着,你也不想想,除了烟儿妹妹,谁还能有这能耐?” 文靖泊看着姚芷烟笑红小脸,大步流星走了过去,拎着姚芷烟袖口就带着她去一边单独说话。 姚芷烟不明所以,用力一拽袖子,弄得高出她许多文靖泊一个趔趄,险些跌倒,反被拽了回去。 “你作甚?!”她质问。 “与你说两句话,废话这般多!”文靖泊不悦。 姚芷烟当即掐着腰,冷哼了一声反问:我废话就是多了,怎样?你想打我不成?” 文靖泊无奈了,瞥了一眼自己两个幸灾乐祸损友,死要面子板着脸说:我姚三小姐,我只有一点点时间而已,我有话与你说。” 姚芷烟侧脸,将耳朵递了过去。 文靖泊俯身,对姚芷烟耳语:不许定亲,就算家里为你定亲也要反抗,知道没?给我几年时间,我一定娶你。” “啊?!”她震惊看着文靖泊认真脸孔,不确定自己耳朵刚刚听到。这……这是私定终身啊!这姚家理论就是大逆不道啊!爹爹就算将她乱棍打死,也是不许! “嗯。” “唉……”姚芷烟叹了一口气,这才说道:恕难从命!” ————*————*———— 开了一本书,。。是一本即将上市出版书,全文免费!!没错,全文免费发,不收一分钱!!打赏都不用,去看就行~我只要点击,只要推荐票~~~!! 双重生文,分手情侣重拾初恋故事。 简介:分手七年情侣,双方即将结婚时刻双双重生, 已经水火不容两个人回到了当初青梅竹马时光,见一次,斗一次! 叱咤风云二十年,一夜回到解放前啊你妹! 她待重生如初恋,重生待她无下限。 44 婚姻大事难从命 44 婚姻大事难从命* 无错小说网隆重推荐</P></DIV> <TR> 046 婚姻大事难从命(二) 46 婚姻大事难从命 姚芷烟拒绝得干净利落,为了表明态度似,将自己沉重头一扬,一头头饰乱颤,阳光下闪闪发亮。 文靖泊好像早早就猜到了似,也不再与姚芷烟废话,只是指着姚芷烟对自己两个损友说:帮我看着她。” 六皇子态度温和笑了笑,点头。 明铮则是当即哭丧着一张脸,不乐意摆手:罢了罢了,随便说了她两句,就将我扔池塘里面了,伤风几日,如今尚且未愈。我若是管着她,一天得被打几顿?” 文靖泊也不意明铮拒绝,只是回头看了一眼小门,这才说道:我已经去问过神子了,有了自己计划,所以……” 听到神子这个名字,六皇子与明铮都是一怔,几乎异口同声问道:他同意见你了?!” 一看就是之前被拒绝了很多次。 文靖泊双手环胸,冷哼了一声:这有什么奇怪吗?”无错小说网不跳字。 众人一齐点头。 文靖泊气得倒吸了一口凉气,差点没发彪。 “你们……罢了罢了,我也觉得奇怪呢,明明不肯见我,却突然送来请帖,主动邀请过去,我第一次去见他,他却什么也不说,只是坐里间剪纸,我问了好几次,他都不说话。我觉得莫名其妙就走了,没想到第二日他还来请我过去,我去了之后,便看到他绣女红,我当时……”文靖泊表情一苦,恐怕觉得一个大男人研究女红很恶心。 姚芷烟却突然想笑,心说这神子得闲成什么样,都开始研究起这些东西了。 后来后来,姚芷烟才知道,神子这个人不是无聊,而是聪颖到逆天,无论什么东西,只要研究一段时间,就能达到登峰造极境界,以至于他总研究一些稀奇古怪东西,想要试试看什么能难住他,后来,他发现,唯一能难为住他,竟然是感情。 当然,这也只是后话了。 文靖泊别扭了一会,才继续说:我第七次去见他,他才开口说话,开口第一句话就让我震惊了,他居然问我……”文靖泊刚刚说到一半,突然顿住,然后凑到了六皇子与明铮身边,悄悄耳语。 人好奇心是极重,如果不去偷听,就不是合格姚芷烟。 姚芷烟屁颠屁颠凑过去偷听,结果刚刚过去,文靖泊已经说完了,六皇子与明铮同时面露异色,似乎很是惊讶。 姚芷烟则是一脸不甘,抿着嘴不高兴又退了回去,谁知她刚刚转身,这几个人就再次耳语起来,她刚刚想凑过去,他们又说完了,再一次惊讶…… 他们……是故意吧…… “既然如此,我们便会全力支持你。”六皇子开口说道。 这个“如此”到底是什么啊! 她刚刚想问,院中就出来了几个人,呼啦啦一群人,瞬间将文靖泊围住了。 “九叔,父亲让我带你回去。”开口说话乃是一名男子,看上去已经有将近三十年纪,却得叫文靖泊九叔,一瞬间体现了文靖泊作为老来子优点:年纪小,辈分大。 文靖泊完全没想到会追得这么,当即就跳了起来,怒骂:你们派人监视我!” “九叔,院子里面鸟尸太多了,想不发现……都难啊!”男子为难开口。 文靖泊几乎是瞬间瞥了姚芷烟一眼,发现这个罪魁祸首正背着手站那里,扭头看天空吹口哨呢。 “我不回去,我要出去吃饭。”文靖泊当即拒绝。 “父亲不许啊……” “告诉三哥,我今日要与六皇子去吃饭!” “父亲说,除非圣旨送来,你才能出去……” 文靖泊气得直喘粗气,这才大喊了起来:我是你叔叔!” 得……没词了。 男子保持了沉默,只是让那些随从将文靖泊抬起来,硬生生抬回了府里。文靖泊哪里会老实,来回挣扎,后来好像觉得挣脱不开,同时没面子了,才放弃了反抗,让他们像抬尸体一样将他抬进去。 姚芷烟看着闹剧完毕,本以为这是要散场了,结果发现明铮与六皇子根本不着急走,这才好奇看向小门,不出两个刻种,小门就再次打开,文靖泊一边甩袖子,一边走了出来,口中急速说道:走走走,现就走,以后事情以后说。” 说着,一溜烟上了明铮马车,明铮也跟上上车,姚芷烟一见可以走了,很是积极上了马车,不用小凳子,直接自己蹦了上去,引得明铮瞧了她好一会,才擦了擦额头汗,进了马车。 六皇子优雅上了马车之后,一群人浩浩荡荡准备离开,还没走出多远,就又浩浩荡荡追来了一群人,明铮马夫几乎是瞬间加速,一下子奔出去老远,差点惊了姚芷烟车前马,前方路也是一派鸡飞狗跳模样。 “唉,这就是纨绔子弟啊……”姚芷烟刚刚叹了一句,就让听雨去传话:你去告诉他们,我要去神子那里,见一见这个装神弄鬼人,就不与他们同行了。” 听雨一怔,随即说道:小姐,今日神子帖子恐怕已经满了,不会接见我们,去了也是白去。” “那就闯进去!”多简单事情! 听雨听了,点了点头,迟疑了一阵问:现去通报?”让她去追马车,不太方便吧。 姚芷烟对她挑了挑眉,使得听雨一阵背脊发凉,随后硬着头皮出了马车。 她传话方式很简单,踏着轻功飞身而起,直接落了六皇子马车棚顶,差点被侍卫当成是刺客,后来这些侍卫一见这是姚芷烟侍女,当即就见怪不怪了。 什么样主子,带什么样奴婢! “小姐说一会她要去神子那里,便不同行了。”听雨说完,便继续踏着轻功走了,引得那些侍卫议论:你说姚家轻功那般厉害,出行为何要骑马?” “你见过哪户千金小姐是踏着轻功飞檐走壁出行?你见哪个将军是踏着轻功带兵?不得被敌军当鸟给射死啊?” “有理,有理。” 马车里面六皇子听了直乐,险些将眼泪笑出来,接着吩咐道:跟着姚家马车走。” 明铮那边则是关心另外一个问题:去神子那?太偏僻了,周围也没什么乐子啊!” “小姐说,如果不方便,可以不必同行。”听雨解释。 “屁!她去见汉子了,我还能不跟着去看住她?去,必须得去,先停下来,等着姚家马车。”文靖泊大声吩咐,说着扭头去看,又咒骂了一句:啧,我一个随从都没带来,出门时候把他们给忘了!” ————*——————*———— 感谢see_an、小院子、反求诸己币打赏~~ 46 婚姻大事难从命 46 婚姻大事难从命* 无错小说网隆重推荐</P></DIV> <TR> 046 装神弄鬼某神子(一) 46 装神弄鬼某神子 姚芷烟不知道神子住地方究竟哪里,便坐马车里面优哉游哉等着到,待过去了大半个时辰,她才发觉神子住得多偏僻,掀起车帘,发现已经到了丛林之中,显然是不住繁华地带。 她心中是暗暗决定,一定要闯进去,不然就白折腾这一趟了。 一行人到达地点时候,明铮已经被颠得散架子了,很是废柴躺马车里面不出来。姚芷烟瞧了一眼他,发现他脸色苍白,确看上去很不妙,心中暗道,这男子怎么比女子还矫情? 她是这么想,事实上,她也这样问出来了。 明铮侧卧着身子,虚弱半眯着眸子看着姚芷烟,当真有几分秀色可餐,可是说出来话却不怎么好听:你当所有人都是你啊,四肢发达头脑简单,简直就是个异类。” 说着,还抬手扶额,一副头晕到不想理她模样,弄得姚芷烟直嘟嘴。这小身板也难怪进一次池塘就伤风,如今还未入夏,那水中一游说不定能要了他半条命去。如今他还能顽强活着,她很感动。 文靖泊则是坐车前,抬手弹了一下姚芷烟额头,说道:这般小就不知道心疼人,长大可如何是好?” 姚芷烟揉了揉额头,瞥了文靖泊一眼,没搭理,只是步走到了小院门口,发现这里只是一个入口,根本看不到房屋。 六皇子已经下了马车,看到姚芷烟一副要跳门进去模样,当即开口:烟儿妹妹,这神子居外是有着阵法,你若是想要硬闯,还差些火候。” 这话说得含蓄,其实就是告诉姚芷烟,你这智商是破不了阵。 姚芷烟这才反应过来,当即张大了一张嘴,随即颓然叹了一口气,刚刚想要让这三个臭皮匠帮自己想想办法,门口就出现了人,这人姚芷烟见过,是跟神子身边那几名男子其中之一。 看到他,文靖泊规规矩矩对他点了点头,姚芷烟竟也规规矩矩行礼,方桃譬李,百般难描。 男子看了姚芷烟一眼,完全没有开口客套意思,也不觉得这几个孩子有多么尊贵,只是开口说道:姚三小姐,我家主子恭候多时,请随我进来。” 姚芷烟手一抖,心口一颤,恭候多时是什么意思?早早就知道她会来不成?她今日过来,只是突然起兴,他怎么会知道? 勉强扯出一抹笑来,看了一眼文靖泊。 文靖泊见姚芷烟第一时间看是他,当即扬起笑脸来,本想随着进去,却被拦了门外:文公子,主子只想见姚三小姐一人。” “她是一名女子啊!”文靖泊指着姚芷烟抗议,孤男寡女,他不放心。 “她是一个孩子。”男子回答。 “那也不成。” 男子也不争辩,而是对姚芷烟说道:那姚三小姐请回吧。” 姚芷烟这才叹了一口气,直接说道:走吧,我跟你进去。” 文靖泊一百个不乐意,站那里拽着姚芷烟袖子不松手。姚芷烟则是回头说道:我打赌,他打不过我。” 于是乎,文靖泊放心了,终于放行。 姚芷烟跟着男子进入到院子,看着他熟练七拐八拐,很想记住路线,可是刚刚记了一会,她就觉得头晕,简直晕眩。 “别太为难自己,如果硬记,恐怕会疯掉。” “夸张!”姚芷烟虽然这么说,却是有几分信了,她觉得这个神子神神叨叨,说不定真会什么妖法呢。 男子只是笑了笑,没说什么,走入住宅,用了一刻钟时间。 刚刚靠近,就听到了瀑布声音,姚芷烟侧头看过去,发现这里竟然是山涧之间,侧头就能看到宽大瀑布,她忍不住凑过去看了一眼,发现从这里,上看,望不到顶端,下看,瞧不到底端何处。她只能听到轰鸣之声,感受到那种水流坠下震撼感觉。 再走一段路程,可以看到竹楼,这里鸟语花香,竟然是一派安详景象。 她两世为人,也不知辽国竟然有这样景色,竹林竹屋,青草艾艾。让她诧异,是这一院子君子兰,明明是不适合生长气候,怎得就开得这般好? 越是走近,越是能够闻到清香,沁人心脾。 走进竹屋,会有竹木咯吱咯吱声音,带着一丝慵懒。 她被引入一间屋子,那里有一个蒲团,蒲团前面有一个矮桌,上面放着一架古筝,古筝前面有着果盘,里面有着各种精致水果。屋子不大,装饰也不华丽,甚至算得上朴素,却有着一种特别韵味,这屋中,就连小一个杯子,都是按照风水,放了合适方位。 外面门敞着,并未关闭,引路男子却不知退到了哪里。 姚芷烟规规矩矩坐蒲团上面,抬头去看面前半透明垂帘,看到那里坐着一个人,慵懒靠着软榻,手中正摆弄着什么。 “你早知道我今日会来?”姚芷烟首先开口,没有任何客套,而是直入主题问。 与这样人聊天,虚伪客套会显得可笑,她深知。 垂帘内人看都没看她一眼,只是开口说道:今日进宫见太皇太后,会遇到明公子不会难。如果见到,去了文府并不难。去了那里,提起我名字并不难,所以我断定你今日会来。” “你好像很意我行动?”姚芷烟问道,突然觉得这话有些暧昧。 谁知神子居然很是避嫌似摇头,回道:怎敢怎敢,我对于你这种异象之人其实是恐惧,不过,也觉得很有趣。” “异象?” “是啊,天生异数降于你身,你不幸,却也是万幸。可是你要知道,人自有天数,你改变越多,日后报应也会越来越大。” 姚芷烟心口一抖,几乎是当时当即就煞白了一张小脸,近乎低吼着去问他:你到底是谁!?” “我是日后会救你人。”神子淡淡回答,随即端正了坐姿,开口说道:我也是受人之托。” “大哥?”姚芷烟问道。 “比他重要人。” 46 装神弄鬼某神子 46 装神弄鬼某神子* 无错小说网隆重推荐</P></DIV> <TR> 047 装神弄鬼某神子(二) 47 装神弄鬼某神子 姚芷烟突然冷笑了一声,然后微微换了一个姿势,将手搭了前面矮桌上面,微微眯起灵动眼眸,说道:你为何会突然出现,我上一次未曾遇到你。或者说,上一世根本就没有你这个人。” 神子听了之后,沉默了片刻,很又是一副笑吟吟样子,回答道:你回来之后,可曾听闻过庄妃?” 她思量了一会传说,这个庄妃,她记忆里面并不深刻,只知道周国有这么一个人,不过应该不是王妃来着……如今五国帝王也有些颠覆她记忆,简直被弄得一团糟。 “有所耳闻。”只能这么说。 “她与你一样,乃是拥有异数人,却要比你重生早上几年,以为自己拥有两世记忆,就为所欲为,后下场不过是被人杀死,头颅至今悬挂城门之上,头发一日不落,她头颅一日不放。”神子说道,随即又轻笑开口:而我母亲,也是有着异数之人,她要低调上很多,如今也只是深居简出罢了。她做大改变,恐怕就是她存活,以及与我父亲一起,然后有了孩子。” 姚芷烟皱眉,心说这重生什么,还不止她一个,说不定还得不少人呢,这是清库存,低价卖活动吗? 见她这模样,神子突然笑了起来,说道:异数非天上繁星,密密麻麻,到处都是。据我所知,如今天下,存异数之人不超过五人,其中,一人已故,一人已经归隐,剩下……”他意有所指看向姚芷烟。 姚芷烟则是坐那里掰着手指算,然后嘟囔:啧,去掉一个胸无大志我,还有两个,那你不知道还有几个呢?” “天下没有我不知道事情。” “好生嚣张。” “其实我是一名谦逊人。”神子说完,自己都笑了。 姚芷烟却有些哭笑不得,心说这人脸皮也是够厚,聊了几句,那种玄乎其玄,仿佛非凡人感觉都没了。给她感觉,就这人有些自来熟,没两句,就跟她嬉皮笑脸了。 气氛莫名一松,神子将手中东西放下,郑重开口说道:我见过子英,他一名光明磊落男子,我十分欣赏,他去战场之前,我曾经再三劝告,他却只是爽朗一笑,跟我说:他生命,他来做主,不由天定……唉,我也是了全力,却不能保全你大哥。如今我能做,就是奉劝你,凡事低调一些,与你同是重生之人那两位,绝非善类,那两个人已经明争暗斗了许久,必定是一死一生结果,而你,保全自己才是重点,何不隔山观虎斗呢?” 姚芷烟起初只当重生还有别人,没想到居然这么多,这让她颇为头疼,心说自己确重生了,结果重生之后事情被他们弄得乱七八糟,自己重生也没大多用处了,这是倒霉还是幸运? “那两个人是谁?”她问。 “既然是异数,便是我无论用梅花易数,还是用观星之术都算不到结果人,你们几个人生,我永远算不到未来,我只能可能替你探路……我只能告诉你,那两人,是你惹不起人。”思量了片刻,怕姚芷烟心中不舒服似,神子又填了一句:至少,你如今是惹不起。” 姚芷烟点头,这已经是给她缩小范围了。 作为姚家嫡女,一品官员孙女,她都惹不起人可真是不多呢! 她点了点头,随即问道:你为何要帮我姚家?”神子对姚家照顾可不简单啊。 “日后你自然会知晓。” 故弄玄虚。 “你与珊儿是什么关系?” “没想到你还挺敏感。” “你们见过?” “不止一次。” “她为何不愿意提起你?” 神子却拄着下巴,一副无精打采模样回答:你很可以拐弯抹角套我话,可是呢,你却直接来问,这种直来直往性格确不错,却也容易吃亏,我愿意回答就回答,不愿意回答,就可以轰你出去,毕竟我乎那个人不是你。” 这算是给她上课么? 姚芷烟瞬间沉默了下来,低头沉思。 过了好一会,神子才无奈叹气:如果拐弯抹角说话很难为你,你不必这般为难,毕竟你们姚家小姐都是一个样。” “什么样?” 神子乐呵呵,就是不答。 姚芷烟撇了撇嘴角,已经有所猜想了。 “敢欺负我妹妹,我剁了你腿!” “放心放心,心疼着呢!” “你!”姚芷烟霍然站起,直接就走过去要踢垂帘,几乎就是撸胳膊挽袖子要打人了:你这是什么语气?你这登徒子,休想惦记我妹妹!” 坐里面神子俨然不动,看着姚芷烟走过去,然后门外瞬间出现几个人,将姚芷烟拦住,速度到姚芷烟发怔。 “我今日乏了,将她给我轰出去。”神子说道,再次歪歪扭扭靠软榻之上,懒洋洋打了一个哈欠,便开始轰人。 姚芷烟哪里是他想轰就能轰得走,当即撒了欢跟那两名男子动起手来,就算如此,神子依旧是躺那里,翘着二郎腿,重拿起一个珠花摆弄。 姚芷烟一见那珠花眼珠子差点瞪出来,那是珊儿珠花! 这回姚芷烟打得欢了! 神子则是叹气:你为何重生了,还是没有什么进步?这珠花确是珊儿妹妹送,她哭着喊着到我这里,将自己一盒子宝贝送给我,让我保护好她爹爹,她母亲,她姐姐,她说她不想失去任何人了。而你呢,到了我这里只会撒泼打闹,还不如个孩子,还不些滚出去,免得惹了我清静!” 姚芷烟这才停下来,错愕看着帘子里面人,突然红了一双眼睛,咬着下唇,委屈得可以。 随即她豁然转身,大步流星走了出去,她今日当真是有些无脑了,一碰到珊儿事情就冲动了。 无言以对,不如自己潇洒离去。 ————*————*———— 呜呜呜,被see_an骂得好惨,于是加了…… 感谢see_an、午予1币打赏。感谢狂飙小马721588打赏,与一张高分评价票支持。 话说,下个月上架,预定下个月粉红票哟~~成绩好,就加哟~~ 47 装神弄鬼某神子 47 装神弄鬼某神子* 无错小说网隆重推荐</P></DIV> <TR> 048 装神弄鬼某神子(三) 48 装神弄鬼某神子 姚芷烟刚刚离去,神子身后木门便被拉开,里面人还未走出来,就先丢了一个果子出来,砸了神子身上。 神子抬头去看,忍不住抱怨:不就凶了你表妹几句,你就这般报复我?” 范泽秋从里面走出来,看着面前这妖娆如妖孽男子,忍不住皱眉头。不得不说,他当初第一次见到神子也是一惊,他从未想过一名男子会俊雅到这种程度。他眉眼柔和,脸型极好,尤其笑起来时候,会给人一种晕眩感觉。 明明这个人慵懒成性,发鬓都懒得弄,平日里披头散发,有些邋遢。可是不难发现,他头发实是太过顺滑,无论是怎样努力挽起,都拘束不住这柔顺发,索性就这般披散着,反而好。他发极黑,如夜如墨,好似无止境深渊,越是深处,越是深不见底漆黑无比。这黑发将他肤色映衬得加白皙,因为总是不出门,甚至透着一股子病态苍白。他眸中有着深深笑意,几层嘲讽,几层愚弄,偏生干净清澈,不染时间一丝浮华尘垢。 “表妹她意颜面,你怎可这般贬低她?”范泽秋质问道。 神子抬脚踢了踢范泽秋,很有讨好意思:发什么脾气?我若不是这般对她,她日后怎么会再来?” 范泽秋白了神子一眼,一屁股坐了他身边,说道:表妹她……” “凶多吉少。”神子开口道。 “啊?!”范泽秋一惊,扭头看他,问道:什么意思?” 神子笑嘻嘻摆弄着手中珠花,说道:若是珊儿也能多来几次就好了……” “衣冠禽兽,这般小孩子你也惦记。” “过奖了。” “是啊,形容你光用禽兽两个字就成了!”范泽秋话语一转,拉着神子袖子问:君子眠,你跟我说清楚,你说凶多吉少是什么意思?” 君子眠指了指自己脑袋,说道:你表妹这脑袋,这脾气,这莽撞性子,重生后凶多吉少。” “那你多提点她几句。” 君子眠一百个不乐意,头摇得拨浪鼓一样,一头长发甩动,竟然丝毫不显乱。 范泽秋眯缝着眼睛怒视君子眠。 君子眠则是无辜耸肩:我毕竟是个外人,不好太过殷勤,万一被人误会了本意,以身相许,姐妹同嫁什么……”话刚说到一半,就被范泽秋踢了一脚,当即悻悻然闭上嘴,接着又是笑眯眯,看着范泽秋气鼓鼓脸问:有何感想?” “无论几辈子,她也是我表妹,她心永远是向着姚家,护着永远是她乎,这些都没有改变。”范泽秋说着,闷闷坐那里,似乎对于姚芷烟是重生者这件事情还是无法释怀。 起初,君子眠突然神秘兮兮与他说了这件事情,他当时只觉得荒唐。用自己身边事情举例子,就是他投入大量资金、人力,物力去挖掘一处煤矿,等到挖深了,才发现里面根本没有一点油头,那个时候,他恐怕心情会很糟,突然,他带着记忆回到了挖矿之前,损失还没有出现,他可以避开那个地方,不用损失,这是多大恩赐,那个时候范泽秋一定会认为自己赚了。 姚芷烟重生是同理,却要比他煤矿赚了多,他简直不能理解。 这样一个传统年代,范泽秋作为一名商人,能够接受事物能力十分强大,却也不肯相信重生这种事情发生,显然,这件事情是不可思议。 可是昨日,君子眠突然发出请帖,邀请他来小住,还告诉他,今日姚芷烟一定过来,他很是狐疑,没成想,姚芷烟当真来了,还默认了重生这件事情。 他那疼爱表妹,真是经历过一世生死人?那么她能够预先知道事情一定很多吧?无错小说网不少字那一世她究竟经历了什么?是不是知道他会……死去? 就他疑惑时候,门外有人进入,说道:公子,林中有高手跟随姚三小姐,本想跟随进入偷听,已经被我等阻拦,此时已经退走。您与姚三小姐谈话之时,姚家高手已经与那名尾随高手交手了。” 也就是说,跟着姚芷烟来这边有两批人,一批是姚家派着保护姚芷烟高手,另外一批,则是来历不明,想要调查什么人。且身手要好过姚家高手,不然不会是君子眠人惊动之下,才发现那批人。 范泽秋身体僵直,他已经有了一种不安感觉。 君子眠觉得无所谓,靠软榻上面,摆弄着珠花说道:呵,你表妹恐怕要提前回府了。” “跟着她那批人是谁?”范泽秋紧张问道,他可没有君子眠那种事不关己高高挂起气度。 君子眠摇了摇头,十分轻松回答:我算不到。” 他算不到,便是命有异数之人,那么……是那些人已经注意到姚芷烟了吗? “他们要对烟儿做什么?” “要么控制,要么毁了,要么鱼死网破。”君子眠开口说道,将手中珠花一丢,认真看着范泽秋说道:意志不强之人,是无法引动这异数!不然怎会只有这么几人引动异数?!就算子英那样男人,都没有你表妹意志,这是何等惊人?!对于你这种为了一名女子就要死要活男人,恐怕死上十七八次都引动不了!你觉得,对于这些意志坚定、目性极强人来说,能够轻易容忍姚芷烟存吗?”无错小说网不跳字。 范泽秋听了之后,几乎额角冒出青筋来,他当即笃定说道:我会保护烟儿。” “你确可以保护她,你是大财主,你是壁霖山庄庄主,你养着那么多杀手,怎么会保护不了这么一个女孩子,可是你是将死之人,你只能保护她两年而已!” 范泽秋当即瞪大了一双眼睛,眼中布满了红血丝,他一字一顿问道:你是什么意思?” 君子眠一扬嘴角,说道:别再懒散下去了,你钱够多了,放弃闲职,认真做官,有我帮助,可以助你三年内升到二品官员,你可愿意?”由此,来保护你疼爱表妹。 范泽秋突然冷笑,轻哼:你就不怕帮出一个奸臣来?” 君子眠笑眯眯靠那里,没说话。 48 装神弄鬼某神子 48 装神弄鬼某神子* 无错小说网隆重推荐</P></DIV> <TR> 049 已有危机在身旁(一) 49 已有危机身旁 姚芷烟刚刚出了君子眠庄子,就发现了气氛不对,尤其是看到自己四名贴身侍女就好似斗鸡一般,手搭腰间,随时抽出腰间皮鞭拼死一战架势,就知道情况不妙。她只是低垂着眸子,思量了片刻,接着看向了另外几辆马车。 两辆马车都很安静,却有一种风雨欲来风满楼紧张感觉,尤其是六皇子马车边那些侍卫,此时已经警备得可以。 至于明铮马车,明炎直接坐了马车棚顶上面,盘着腿,双手环胸,表情严肃。 姚芷烟刚刚动了一步,就听到了明铮烦躁声音:明炎,将那几只讨人厌乌鸦给我杀了,将头颅挂树杈之上。” 明炎应了一声,速跃身而起,转眼消失不见。 文靖泊发现了姚芷烟回来,掀帘走了出来,看着姚芷烟,装成没事人一样,笑呵呵问:烟儿,神子与你说什么了?” “全部都是一些胡说八道。”姚芷烟根本不意,直接上了马车,吩咐道:回府,我要去见过祖父、祖母。” 升为了县主,也是该回府看看护国公夫妇了。 文靖泊吃瘪了很是郁闷,却也没说什么,只是到了六皇子马车边,小声说道:这几人必死,你不必担心,回府之后我会将此事告诉父亲。” 六皇子只是轻声应了一句,便没有后话了。 那几名不明身份人必死,这是他们倒霉,想跟着姚芷烟,却同时跟随了几名身份敏感主。明铮与文靖泊又是日后杀戮成性人,虽然如今年少,那种杀伐果断还是。 三辆马车缓缓离开这里,将那血色残杀留了林中深处。待明炎追上马车时候,已经是半个时辰后了。姚芷烟掀帘去看,发现他身上有着伤,却没有一句废话,只是与明铮打了一声招呼,便坐了马车前面。 “你身上臭死了,下去!”明铮声音再次传来,声音依旧是厌烦。 明炎没有多说,只是点了点头,便跃下马车,远远跟着马车步行。 姚芷烟放下帘子,对马夫说道:放开一匹马让明炎骑着。”说完,任由马车停下也不理。 明铮马车里面传出了嗤之以鼻声音,姚芷烟耳力好,却也当成没听到,只是闭目养神罢了。明炎不敢接受,想听明铮吩咐,听雨则是探头说道:小姐让你骑,你就骑,不然就要去跟你家主子讲理了!只是这马没有马鞍,你能骑吧?无错小说网不少字” 明炎愣愣点头,然后动作迟缓上了马,低着头,闷闷跟一列人后面,显然还是有些不安。 六皇子刚刚进城时候就离开了,不然回去晚了,恐怕就进不去宫门了。这些人都是极熟,没有什么礼数,只是打了声招呼就离开了。 姚芷烟看着走下车明铮,发现他冷冷坐那里,瞥了一眼姚芷烟,冷哼了一声。 姚芷烟则是盯着他,不知道他这是闹哪出。 这个时候,听雨突然拽了拽她袖子,说道:小姐,秋哥儿马车。” 姚芷烟扭头去看,发现范泽秋马车从城门外行驶进来,马夫看到了姚芷烟等人,也停了下来,然后范泽秋掀帘走了下来,看着姚芷烟,彬彬有礼说道:表妹今儿也出城了?” “表哥是打哪来?”她问道。 “从能赚到钱地方来。” 这也是符合范泽秋形象,姚芷烟点了点头。 范泽秋抬头看向眼前文靖泊与明铮,同样是客气行礼。偏偏这两个人齐齐不搭理他,态度高傲到了一种境界。 这两位少爷认知里面,别人对他们客客气气是应该,他们不必意无关人等情绪。范泽秋不被他们熟识,便也是入不得眼人,都城之中有头有脸人,他们两个已经认识全了。 范泽秋根本不意,只是看向姚芷烟说道:表妹可要与我同行?” 姚芷烟没有异议,点了点头,刚刚要上马车,文靖泊就开口问道:你住姚府?” 范泽秋扭头去看他,笑眯眯点头,说道:近日谈生意,刚巧姚府借住。” 明铮看着范泽秋,知晓文靖泊这是心中不舒服了。范泽秋虽然算是姚芷烟亲属,却也是男子,可以成亲亲属关系。文靖泊从小就霸道,自己喜欢,别人就沾染不得,这范泽秋对姚芷烟笑,文靖泊心中都是不喜。他忍不住撇了撇嘴角,抬手指着地面说道:我看你不大顺眼,学狗爬给我看。” 话音一落,气氛一凝。 文靖泊首先笑了起来,抬手捶了一下明铮肩膀,说道:莫要这般胡闹,他是烟儿表哥。” “住姚府又能如何,不还是一个杂碎?让人生厌。”明铮说着,冷笑了几声,掀帘进入到了马车之中。 文靖泊看着姚芷烟,说道:莫要理会他,他今日颠簸坏了脑子。” 姚芷烟脸色阴沉点了点头,表示自己知晓。突然伸出手来,从听雨腰间抽出鞭子,照着明铮车前马便是狠狠抽了上去,“啪”一声破空而鸣,三匹马当即嘶鸣,接着发了疯奔了出去,拉着马车横冲直撞。 还没上车文靖泊看得有些傻了,刚刚回神,就看到范泽秋伸手揉了揉姚芷烟头顶,态度亲昵训斥道:我说过你几次,莫要如此胡闹。” “我今日累了,我们回府吧。”姚芷烟语气确不太好,瞧都没瞧文靖泊,显然是对这两个人纨绔模样很是不喜。 尤其,他们还欺负她乎人。 “嗯。”范泽秋扶着姚芷烟上了马车,然后回身去看文靖泊,脸上扬起一抹笑来,竟然让文靖泊有一丝背脊发寒。 他微微行礼,然后回了自己马车,完全不意自己惹了两位纨绔公子。 “姚芷烟!”文靖泊突然喊了一句,似乎想要叫住姚芷烟,她马车却缓缓离去,没有片刻停留。 就连范泽秋也这样潇洒离去了。 文靖泊看着这些人离去,气得浑身哆嗦,看到守他身边明炎,突然开口问道:那个男人是谁?” “莫安城首富。”明炎干脆回答。 文靖泊思量了片刻,说道:有所听闻。”是啊,富得很有名一个人,如此高调开煤矿,却无人敢去管理,恐怕是有些手段吧?无错小说网不少字 “我送您回去?”明炎说着下马,准备让文靖泊上马。 文靖泊没有疑义,扭头看向明炎,问道:为何不去追你主子?” “您一个人这里。” “我自己能回去,你走吧。” “我送您回去。” “……”文靖泊无奈,叹了一口气,同意了。 49 已有危机身旁 49 已有危机身旁* 无错小说网隆重推荐</P></DIV> <TR> 050 已有危机在身旁(二) 5 已有危机身旁 两辆马车刚刚姚府门口停稳,姚芷烟便风风火火跑进院子,范泽秋想拦都拦不住。 其实也不奇怪,姚芷烟许久未回家,今日难得回来,怎么可能不着急。范泽秋到底是个外人,不能进入内宅,便院门口就停了脚步,回了自己暂住小屋。 他离开君子眠住所时候,沿途看到了那些探子尸体,血淋淋,死姿势让人觉得诡异。他知晓君子眠不喜欢这些尸体,便派人收拾了,同时派人检查了一番,发现这些人尸身已经被搜查过,而这些尸体竟然除了外衣之外,就是全裸,吝啬到连块遮羞布都没有。他们武器也没有任何特征,这让范泽秋觉得,这些恐怕是死士。 所谓死士,大多是江湖之中侠客,为了荣华富贵或是报恩,为王侯贵族卖命,从事基本上是突击和暗杀两种任务。还有一小部分,则是家养,就好似家中猎犬一般忠诚,他们活着理由,便是为主人牺牲,甘于卖命。 如若是前者,这家人非富即贵,如若是后者……恐怕,就有些恐怖了。 范泽秋身边也有杀手,却是为了得取报酬,才甘愿去冒风险,他们之间关系维持,大部分是靠利益,与这些死士有着根本上不同。 他一边走,一边抬手揉自己眉头,思考着该如何去做,迎面碰到走过来杨宛兰,当即停了脚步,唤了一声:娘。” “怎么这般晚才回来?” “出去办了点事。” “过几日我们便要回去了,你老实一些才好。”原本,他们半个多月之前就该离开,可是因为范泽秋这边谈起了声音,便耽搁了一段时日,如今是延误不得了,再留,怕是要被人说闲话了。 范泽秋摇了摇头,说道:娘,我准备出仕,都城打拼,还望母亲为我寻一处可以暂住宅子,恐怕,我多会住两个月时间。” 听到范泽秋这般说话,杨宛兰当即一喜,眼睛都明亮了几分,说道:好好好,娘亲这就为你张罗,你可有什么打算?” 杨宛兰也算是嫡女小姐,有一个十分厉害父亲,想要为范泽秋打点一番也是可以,谁知范泽秋只是摇了摇头,说道:我要直接面圣,神子会为我安排。”他说完,便又行了一礼,说道:我要去准备一番,先回了。” 杨宛兰听闻过神子,也知道他如今辽国威望,如若神子肯帮忙,那定然是极好。她当即点头,看着范泽秋离开,还招呼来了侍女,吩咐道:替二少爷送份饭去,他胃不好,记得米饭要泡热水,菜要少放点盐,去吧。” 说着,喜滋滋去了自己小屋。 范泽秋从小就聪颖,处事也圆滑,办事也极为利索,这些年走南闯北,眼界也极为开阔。这才来了姚府几日而已,就引得姚文海对他刮目相看,还将筹备祭品事情全权交给了他来处理,这是多大信任? 紧接着,他提议让姚芷烟静修一段时间,姚文海也应了,几日与他秉烛夜谈,让杨宛兰心中窃喜,觉得这亲事八成是妥妥了。 此时被人惦记着姚芷烟,则是穿过长廊,府中没有规矩狂奔,直奔祖父、祖母那里。 她这边一边跑,一边听到侍女通报声音:三小姐回来了,点去通报夫人。” “三小姐回来了,速速去通知老爷。” 姚芷烟脸不红气不喘跑到了祖父祖母那里,发现老两口正坐正堂里面嗑瓜子呢,见姚芷烟来了,当即吩咐人来收拾。 她家庭与一般家庭不一样,很多府邸,都是祖父先过世,留下一个祖母。这祖母人品什么样,往往能决定一家人风气。姚芷烟家里则不同,她祖父老当益壮,早起晨练,下午去操场操练士兵,晚间还能与姚文海下棋。 她祖母是一个标准小女人,言听计从,温文尔雅,很配她祖父这个大男子主义。 老两口见姚芷烟过来,一个板着脸,一个脸上绽放了菊花瓣。 “哼,你这丫头,从宫中出来,先去鬼混一圈才回来看我们是不是!”祖父底气浑厚低喝了一句,姚芷烟当即老老实实跪下,皱巴着一张脸,去瞧祖父:祖父,人家许久未曾见到祖父,心中想得紧,怎得祖父一见面就凶我?” 姚芷烟刚刚说了这么一句,祖母眼圈就红了,干脆起身去扶姚芷烟,说道:瞧瞧,这都瘦成什么样了,都是你们几个爷们主意,让烟儿受苦了。” “哼,出去这许多日子,也是一点长进也没有!”说着,还重重拍了两下桌子。 这个时候,杨宛白与姚文海已经急急赶了过来,姚芷珊一见姐姐挨骂,当即嬉皮笑脸站那里瞧她,很与幸灾乐祸模样。 “祖父,我当时也是想我升为了县主,也要找神子指点一番而已嘛!”姚芷烟话音刚落,姚芷珊就抿了抿唇,幸灾乐祸模样当即消失。 “你都没有想想你老子我这里等了你一整天吗?!” “祖父,我老子是父亲,您是我老老子!”姚芷烟认真说道。 她话音刚落,一屋子人都笑了起来,就连祖父也破功,忍不住笑骂:你这泼猴丫头,都是你祖母宠着,娘亲惯着,让你这般口无遮拦。” 姚芷烟吐了吐舌头,当即凑过去给祖父垂肩,说道:祖父啊,前几日阴雨绵绵,我可是担心您身体酸疼呢,寺里闲着也是闲着,就跟听雨学了几手,我给您捏捏?” 祖父哪里是真生气,不过是吃醋姚芷烟没先回来看他,而是跟明铮几个人鬼混,如今见姚芷烟这般乖巧这里,便也松了一口气。 祖母则是站着一旁羡慕得不行,说道:哎呦,下回我就得对烟儿凶一点,你们大伙看看,这丫头就知道讨好她祖父。” 一屋子人都知道祖母开玩笑,跟着笑了起来,姚芷烟算是蒙混过去了。 ————*————*———— 这两天定时发布不好使,以至于这几天都是什么时候想起来了,什么时候发…… 5 已有危机身旁 5 已有危机身旁* 无错小说网隆重推荐</P></DIV> <TR> 051 那家公子还得哄(一) 51 那家公子还得哄 姚芷烟归来之后第一项任务,就是挨个长辈撒娇,将一家人哄得了呵呵。看准时机,又开始诉苦说寺中辛苦,给杨宛白与祖母说得眼睛通红,结尾还每人送了两本她亲手抄写经书,将这些长辈算是收买了。 接着拎着姚芷珊小耳朵就开始教训,从她幸灾乐祸开始,到她幸灾乐祸结束,反正……就是这么个事。 一系列活动结束之后,二房、三房人也来了,被姚芷烟赠了经书,夸赞了好一番,姚芷烟脸不红心不跳全部承了。 一家子嫡系亲属其乐融融聚一起吃饭,傍晚才结束。 “烟姐儿去了静音寺可是清瘦了不少,可得接回来补补身子,如今正长身子,怎能忌口?”二婶说着,往姚芷烟碗里夹了块肉,有道:如今烟姐儿也是县主了,该家中学学规矩才是。” 姚芷烟笑眯眯点头,又看向杨宛白。 杨宛白这些日子一直说自己身子不适,拖延着二婶,不拒绝,也不答应。这让二婶有些着急,近是一个劲示好,只为杨宛白知晓她好。杨宛白知晓之前拖得越久,二婶说不定会越会发怒,这才渐渐疏远了她。二婶也是个心思灵巧,知晓了杨宛白意思,却还是有些不死心,弄得两个人关系不尴不尬,很是别扭。 “我看呐,这几日就让烟儿去收拾收拾东西,早些搬回来才好。”祖父终于开口,姚芷烟也松了一口气。 祖父既然开口,就代表着这事是定了,姚家老小没有疑义,也都同意了。 “烟儿,这经书可有送太皇太后、皇后?” “送了,我人没到,先托人送去了。待我到宫里,她们可喜欢我呢。”姚芷烟说着,笑眯眯看着杨宛白,因为她知道,太皇太后与皇后赐东西,应该已经送回府了。 杨宛白知道姚芷烟小心思,却不说明,只是心中暗道:太皇太后、皇后这两个女人都亲近不得。跟太皇太后好了,说不定会被赐婚给了明铮那瘸子。跟皇后好了,说不定就来个先斩后奏,将姚芷烟嫁给了文靖泊。 “刚刚我看了烟姐儿字,发现这字越发好看了,竟然有几丝娟秀感觉,当真不错。”三叔这个时候开口赞道,同时抬手捏了一块送来甜点,给了三婶。 三婶与另外媳妇两位完全不同。 杨宛白这大房夫人美丽却高傲。二婶这二房则是丑陋却温婉。这三房却是一个小家碧玉。 她出身书香门第,家中书卷气很浓,没有什么贵族傲气,只有一股子淡雅气息。三婶样貌算是端正,有种带着甜甜感觉秀气,恐怕就是这种可爱,才是三叔喜欢,所以一直对她照顾有加,妾室也是极少,她身边陪嫁也是一个也没碰过。她平日里面很是内向,不喜欢说话,见谁都是低头,不是很自信模样。家中不讨喜,也不惹人讨厌就是了。 “说不定我年岁大了,还能成为都城一朵花,出门人人夸呢!”姚芷烟说着,还站起身来,用小手拖着自己小脸给家人看。 姚芷珊原本坐姚芷烟身边吃糕点,看自己姐姐突然这么傻兮兮笑闹,手指一用力,糕点都被她捏成了碎末。家中其他人是大笑起来,一瞬间又一次其乐融融。 姚芷画这个时候忍不住冷哼了一声,看着姚芷烟翻了一个白眼,并不如何漂亮脸上全是厌恶:也不瞧瞧自己什么德行,如果品行好,谁送你去寺里啊!” 刚刚欢乐气氛因为姚芷画一句话,瞬间跌倒了谷底。 姚芷画也是嫡女,只是因为长得有些像二婶,任二叔如何英俊,也拯救不了相貌一般。偏偏她还没有母亲容忍,总是对身边很多事直截了当表现出厌恶。尤其是对姚芷烟与姚芷珊,这两个女孩子长得漂亮就算了,这一次还因祸得福,被同时提为了县主。得了一堆赏赐不说,以后地位也是不同了,而她作为二房,却什么也没有。 一个女孩嫉妒,可以从点滴说起。她们之间矛盾,也可以从鸡毛蒜皮小事开始。 若是以往,姚芷烟能当即与姚芷画对骂起来,或者干脆动起手来,这都是十分正常。只是今日姚芷烟直是站着那里,也不生气,看着姚芷画说道:我去为大哥祈福,还要论德行好坏不成?” 姚芷画当即一怔,刚刚要还嘴,就听自己母亲一句怒喝:画儿,你怎得这般无礼?还不道歉?” 姚芷画当即惨兮兮了一张小脸,看到一桌子长辈对她怒目而视,嘟起小嘴不说话,委屈得可以,她说这些都是事实嘛。 姚芷烟扬了扬眉,也不意,只是拎着姚芷珊小手,帮她整理干净。 杨宛白瞥了姚芷画与二夫人一眼,叹了一口气,说道:画姐儿年少不懂事,也没什么过错,日后少说就行。” 姚文海这个时候清咳了一声,说道:小孩子说笑罢了,大家不必意,继续吃饭吧。” 姚芷烟忍不住看父亲,这都饭后甜点了,您老人家还让人吃饭,不怕人撑到? 这边算是解决完毕,二婶又说了姚芷画几句,大家就纷纷离开了,只有姚文海被留了屋中。二叔与三叔起初跟着离开了,后来又被叫了回去,想来是有什么大事要商量。 姚芷烟知晓,恐怕是自己碰到了探子事情。 若有所思回了院子,便看到有别家侍女候那里,姚芷烟一看这相貌,就猜出了是哪家家奴。 舍得用这般漂亮女子做侍女,恐怕也只有明铮了。 “姚三小姐,公子让我送来书信。”那侍女唯唯诺诺说道,似乎对姚芷烟霸气早有听闻,生怕惹怒了她。 姚芷烟伸手接过书信,展开,差点被逗乐了,那纸上只有两个龙飞凤舞大字:绝交”,真别说,这字写是真不错,看得出明铮是愤怒之下写。 她当即从自己手臂上拿下一个镯子,给了那侍女,然后问道:你家主子是什么反应?” 女孩子犹豫了很久,才凑过去小声说:吓……吓哭了。” ————*————*———— 感谢~天使哭泣~、tashidelek、see_an、小院子、反求诸己币打赏~~ 出愚人节道具了呢~~哈哈,小院子赏了第一个,好开心~~ 51 那家公子还得哄 51 那家公子还得哄* 无错小说网隆重推荐</P></DIV> <TR> 052 52 姚芷烟很是满意点了点头,拿着明铮那龙飞凤舞大字瞧了又瞧,这才开口说道:告诉你家公子,这字我会留下,且裱起来,挂我书房醒目位置。” 说完美滋滋将书信递给了听雨,听雨小心翼翼将书信收起来,回头去瞥那边贝嬷嬷,好似询问这符不符合规矩。 未婚男、女私通信件,不符规矩吧?无错小说网不少字 贝嬷嬷也有些为难,便对听雨使了使颜色,示意去请示夫人。 明家那侍女点了点头,应了,小心翼翼被其他侍女带了出去。姚芷烟看着她离去,忍不住“啧啧”了两声,这么水灵女孩子,只做了三等丫鬟,明铮那小子可真是暴敛天物啊! 她刚刚准备离去,就发现贝嬷嬷与听雨眉来眼去,当即相同了缘由,便叹了一口气,说道:走走走,我们一去去见母亲。”说完首先大步流星走向杨宛白那边,没走几步,就被过来传话侍女叫住了:三小姐,老爷让您去仙鼎堂。” 叫她去祖父那里,看来是要叫她去问话了。 姚芷烟点了点头,端庄跟着前行,待到了祖父屋中,马上感觉到了压抑气氛。 祖父看到姚芷烟,可能露出慈祥模样来,可是他之前还未来得及遮掩杀气犹,让姚芷烟有些背脊发寒。不得不说,如今祖父年岁大了,那身经百战气魄还是,仅仅是一个眼神,就足以让一般人等胆寒。 想来也是,姚子英刚刚去了,如今又有人盯上了姚文海嫡长女,他们不警惕才怪。尤其是姚文海,此时眼中都有着血丝,他好似护犊子野兽,将自己全部野性展现出来,警惕得可以。 姚芷烟站那里,没有露出笑容,只是抬头看着屋中四个男人,稚嫩小脸表情认真。她知晓自己侍女已经被叫出去单独问话了,贝嬷嬷恐怕是会被问及多一个。 “烟儿,我问你,静音寺中,你可碰到了什么可疑人?”祖父开口问道,生怕姚芷烟觉得害怕似,还特意补充了一句:就是有些怪怪人。” “怪怪人啊……状元郎许采文算不算?”姚芷烟早就发现了这个人不对劲,首先说出了这个人名字,希望自己家人也帮自己注意着。 这个答案出乎所有人意料,姚文海紧张问了前后过往,姚芷烟添油加醋全说了,还问:府中收到了匿名血书了吗?还是什么奇怪东西?一定是他啦,他调戏您闺女呢!” 姚文海听完,嘴角一抽,心说你这没几两肉模样,谁调戏你啊?何况你们也没见面。 “爹爹定然收拾他。”姚文海保证,哄小孩成分居多。 “爹爹别杀人。” “好,暂且留他一命!” 姚芷烟重重点头,与自己父亲达成了共识,这才说道:那我去娘亲那里了。” 姚文海点了点头,让姚芷烟走了,刚刚走出去不远就听到了一声拍桌子巨响,不知是谁打。 姚芷烟硬着头皮,步离开。 待她到了杨宛白那里,发现母亲已经等那里了,来回搓手,好像也听到了什么消息,又不知道详细,平白多了多焦急。看到她来了,竟然不是先问明铮信件事情,而是问她,祖父他们叫她去做什么。 姚芷烟如实说了,杨宛白若有所思点了点头,焦虑不减,原本倦容已经不见,而是紧张坐那里,精神抖擞模样。 看来母亲战斗神经也展开了。 这么一闹,明铮送信事情就被当成了小打小闹,根本没有人搭理。姚府之中突然变得气氛凝重,让人觉得窒息,好似姚子英噩耗刚刚传来之时。 有人要危害姚家嫡女,意图不明,这不是小事。 姚家如今只是紧张,文家、明家甚至是皇宫都是一派紧张景象。 这一日主角有四个,姚芷烟、六皇子、文靖泊、明铮。这四个人身份都是极重,不能说准那几个探子目标是哪一个,只能说,每一个人身份都极为敏感,会造成紧张并不奇怪。 文大人连夜入宫,皇后开始私下调查,就连太皇太后都被惊动了,竟然因为几个只穿外衣**探子,弄得都城贵族人心惶惶。 长辈们紧张了,这几个主角除了六皇子之外三个人,都是没心没肺模样,姚芷烟为甚。 为了欲盖弥彰,明大人第二天一早就告了姚文海一状。说他女儿没有礼数,惊了明铮马,让明铮受到惊吓,险些丢了半条性命去。若是以往,这不过是孩子打闹问题,可是如今呢,明铮也已经做官,还是四品郎中,姚芷烟是县主。 姚文海前一日还对姚芷烟言行很满意,这一日就被当着满朝文武被告了一状,日后若姚芷烟不知收敛,恐怕都难嫁了。 “明大人如此说,微臣却不敢苟同。家女确莽撞,却并非无理取闹之人,若非明公子不对先,家女定然不会做出什么不对事情来。”言下之意就是,都城之内谁不知道你儿子是纨绔,我女儿教训人,说不定是替天行道呢! 明大人眼皮都不动,张口嘴就是儒家思想,啰啰嗦嗦说得姚文海头晕。文官与武官斗不是一天两天了,因为儿女事情斗上一斗,也不是一件两件了。后赢往往是文官,完全是因为人家嘴皮子溜,任武官一肚子委屈,也是有苦说不出。气急了大吼几句吧,还被人骂成是莽夫,多憋屈! 姚文海俊朗脸被气得通红,明大人却瞧都不瞧他。 如今辽国朝廷之中,姚家代表了武将这边,明家、文家、孔家代表了文官这边。其中,姚家三兄弟长得英俊是出了名,能跟他们三个抗衡一下,也就只有当年辽国第一大才子明天问明大人了。与之相比,文大人顶多算得上是长相端正。 姚千栋老爷子作为骠骑大将军,站那里就是一个气派,随便咳嗽一声,皇上都得看他一眼,今儿也是这样。姚千栋咳嗽了一声,提醒皇上,示意解决一下这件事情,他姚家孙女也是不会吃亏。 明天问也站那里,瞥了皇上一眼,竟然同样带着威胁。 皇上也有些吃不消,当下说道:此事不过孩子打闹事情,让凉西县主去道个歉就成了。” 这算是终结果了。 得知这件事情姚芷烟很郁闷,真很郁闷。 那一日明明是明铮不对,后还得她去道歉,归根到底,是得有一个会吵架爹啊!姚文海打架可以,文斗不行啊! ————*————*———— 感谢狂飙小马721、see_an、雪雪流苏、包果玉、云芳菲币打赏~ 哈哈,看到好多小蝙蝠,小金箍棒,好开心。再次预定大家下个月粉红票,数量够,就加。别问我能加多少,得看粉红能有多少~ 52 52* 无错小说网隆重推荐</P></DIV> <TR> 053 那家公子还得哄(三) 53 那家公子还得哄 姚芷烟郁闷啊,上火啊,难过啊……家里拖延了两日才被贝嬷嬷软磨硬泡着去了明家。杨宛白为她准备了许多水果、礼品,她独独拎着那些烂掉了苹果上了路,将范泽秋贡献来文房四宝也扔下了,根本不准备带,她才不准备讨好明铮呢。 明明已经送来绝交书了,明明是天大好事,她还得去道歉,她心里是大大不情愿。 到了明家,才知道明铮也挺意外。 原本等着姚芷烟上门道歉,明铮为了装出一副受了惊吓模样,被窝里面闷了两天,今日实是躺不住了,出去遛马逛一逛,姚芷烟就来了,他当即苦着一张脸,等遛马场。 于是乎,这两个原本长得都是极为精致小人,就这样一同皱着苦瓜脸出现了,这场面还颇为有趣,引得周围侍女都偷偷笑。 姚芷烟站那里,歪着脑袋去看骑马上明铮,五官几乎聚了一处,皱皱巴巴,很是难看。 明铮眯缝着眼睛,不情不愿低头瞧她,舔了舔嘴唇才说:你来作甚?” 明知故问!你就摆谱吧! 姚芷烟对听雨摆了摆手,听雨这才别别扭扭将苹果递了上来。 “跟你道歉来了。你没事了吧,我看着是没事了,既然没事了,我就走了啊。” 明铮沉着脸,良久没说话。看着姚芷烟送来苹果,一阵表情抽搐。 明铮向来挑剔,人也矫情,平日里太皇太后宠着他,他吃也是进贡果子,姚芷烟送这么不堪入目果子是绝对不会吃,甚至瞧着都觉得眼睛疼。 “那个什么表哥,你很乎?”明铮再次开口问道。 这件事情结束之后,他还派人去调查了一番范泽秋,这才豁然发现,这小子有钱到了一种逆天境界。他母亲还曾对外宣称过,有意让范泽秋与姚芷烟结亲,虽然没有确定,却也是有这么一回事。 “他是我家人。”姚芷烟回答一板一眼,没有任何破绽。 “一家人?”明铮语调上挑,问得很有内涵。 姚芷烟无所谓耸肩,点头道:嗯,不说两家话。” “谁跟你对顺口溜呢,你等一会。”明铮吩咐了一句,便叫一边侍女去牵马来,说道:牵一匹威风马给姚三小姐,我要与她一同溜溜马。” 得,还不准备轻易放她走。 姚芷烟无聊去瞧这周围侍女,刚看一眼就直咂舌,心说明铮身边随便一个马夫,都是漂亮女子,这明铮哪一日会不会视觉疲劳到脸盲了? 待马被牵来,姚芷烟毫不客气上马,动作利落好似一直是马背上过日子似,那小小身体,竟然不显得与这骏马不符。姚家后辈,骑乘之术怎会差了? “走吧。”明铮一夹马肚,首先离开。风扬起他前额发来,露出他饱满额头,一整张俊雅脸呈现了出来。 姚芷烟无奈跟着,走明铮身侧,回头看了一眼,发现自己几名侍女已经被拦住了,他们两个人周身竟然没人跟着。 私会?! 这个时候,明铮突然开口道:虽然前几日紧张是惜然,不过我觉得,他们目标不是惜然。”他说着,侧头看向姚芷烟。 姚芷烟当即挺直了背脊,也去瞧明铮,心说这孩子猴尖猴尖! “然后呢?” “你是不是惹了什么人?” “就算惹,也是跟你们一起时候惹。” 明铮一想也是,这丫头有多坏,也都是他与文靖泊带坏。他担心是,这丫头傻头傻脑,别不知不觉之间惹上了什么事,自己却完全不自知。他不担心姚家实力,但是担心姚家那群莽夫脑子,打架行,分析阴谋什么真是不行。 再去扭头看姚芷烟,见她此时正那里神游,目光呆滞,当即忍不住叹了一口气,觉得自己神经兮兮过来问姚芷烟这个,也问不出来什么,便说道:刚刚你道歉我不满意,你再说几句,哄得小爷我开心了,我就绕你一次,不然啊……”说着开始卖起了关子。 姚芷烟一听,当即皱起了五官,斜视明铮,看到明铮乐呵呵扬起他那兜齿下巴,气就不打一处来。 “我错了,我不该你狗仗人势时候抽你马屁股!” “呸!”明铮当即不乐意了,摆了摆手,说道:不行不行,重来。什么叫狗仗人势?” “我错了,我不该抽你马屁股!” “一点也不真诚!” 姚芷烟当即“呸”了一口,骂道:本来就是你错,我为什么要道歉?” “如若不是你当着小蚊子面跟你表哥眉来眼去,我会那么说话吗?”无错小说网不跳字。 “你成天就跟文靖泊护花使者似,你怎么不干脆跟他一块过去?我跟文靖泊什么关系都没有,清清白白两个人,你没事闲老看着我做甚?” 明铮被姚芷烟这一句话气得睁大了一双妙目,抬起右手,指着姚芷烟,声音近乎颤抖回道:你……你……你不识好歹,小蚊子对你那般好,你竟然这般对他!” “他对我怎样,是他事情。我对他怎样,是我事情。我们两个人事情,你没事闲凑合什么劲呢?”姚芷烟也有些不耐烦了,她看出来了,近文靖泊被家里禁足,不能直接出来与她见面,明铮就充当了监视角色。 她就纳闷了,自己难不成还真跟文靖泊私定终身了不成? 就算定了,她也是可以反悔啊! 明铮怒视姚芷烟,看得气急,还未等他发作,就感觉衣服被树杈刮住了,他这才发现刚刚光顾着生气,没有看路,直接进了林子之中,这里树枝浓密,极为粗壮,险些将他衣服扯坏了。他当即抬手去拽衣服,可是马没等他,他下意识夹了一下马肚子,马居然还加速了。 姚芷烟眼睁睁看着明铮跌下马去,刚刚要伸手拽她,才发现她高估了自己手臂长度,根本连碰都没碰到明铮。 随着一声惨叫,姚芷烟知道,她恐怕又摊上事了,还摊上大事了! 53 那家公子还得哄 53 那家公子还得哄* 无错小说网隆重推荐</P></DIV> <TR> 054 那家公子还得哄(四) 54 那家公子还得哄 姚芷烟飞身下马,速到了地面上,也不去管马走没走,直接去看明铮情况。 这小子这么矫情,可别又跌出个好歹来,成了两条腿都瘸了。明铮不像姚芷烟,坠马还能来一个后空翻,他是标准“文弱书生”,没多少书生墨水,却有不少书生娇气。 姚芷烟过去时候明明很严肃,刚刚看到明铮脸朝下努力起身,就没憋住笑。 明铮恐怕是听到了那“噗”一声,也觉得不好意思,起身动作一顿,身体一僵,愣是停了那里。 看着这么一个柔弱少年姿势别扭跪坐地面上,姚芷烟还是有些怜香惜玉过去扶他,明铮刚刚抬头,姚芷烟就看到了他下巴已经血肉模糊了。 啧,下巴凸真不划算,脸着地,下巴先遭殃。 看到姚芷烟震惊表情,明铮当即用颤抖声音问他:破相了是吗?”无错小说网不跳字。手下意识去摸自己下巴,当即疼得皱眉。 “呃……也许还能拯救……”她说着就用袖子去擦他下巴血,却被明铮拦住了:别蹭身上,不然一会出去被发现了又得是大事。” 姚芷烟点了点头,心说这小子还有点良心,不想事情闹大。好刚刚他们要谈隐秘事情,将周围人都支开了,让这里只有他们两个罢了。好她年岁尚小,不会被人说什么闲话。 可是明铮这一脸血……不,这一下巴血也不能放着不管啊。明铮坐地面上开始掀自己衣摆,想撕下几块里面布料来,怎奈他身上衣料都太好了,根本撕不下来。 两个人那里面面相觑,后还是她想出了主意来。 “等等,我有主意了,你别偷看啊!”姚芷烟说着,小跑着到了一边树下,扶着树干开始拖鞋。 不偷看,绝对不是正常明铮。他当即侧头去看,很看到了姚芷烟脱下了自己鞋子,扯下足袋来,露出自己莲藕小脚。他刚刚想到该避讳扭头,就突然意识到了什么,大叫了一声:你该不会是要……” 姚芷烟速提鞋,到了明铮身边,蹲下身,用自己足袋给他擦脸,被明铮连忙推开了:亏你想得出来!” “别不识好歹!”姚芷烟再次凑过去要帮他擦脸,却被明铮拦得结结实实:你……你对着这东西,能识得起来?” “非常情况非常对待,真矫情!” 别看姚芷烟人小,力气却要比明铮大,当即将明铮制服,然后用自己足袋帮他擦下巴。说实话,那足袋没有什么味道,姚芷烟一个女孩子家,也没有脚气,可是明铮还是被气得差点翻了白眼,下巴血被擦干净时候,他已经要能吐出来了。 擦完血,将足袋扔了一边,姚芷烟蹲那里问明铮:你还有没有摔到哪里?” 明铮动了动胳膊,又动了动腿,接着不管不顾掀起自己裤管看,发现那里也磨出了一层白皮来,有些地方已经出血,却不严重,顶多青紫一段时间。 姚芷烟看着他腿,没觉得不好意思,还那里问:你怎么没腿毛?”问完她自己都诧异了,心说自己怎么突然这么自来熟了? 明铮当即抬手弹她脑袋:你还没有胸呢!” 男女授受不亲什么,俩人之间根本没有任何体现,还真是什么话都敢说。 姚家闺女没规矩就算了,明家小子也是纨绔,算是俩没规矩碰一块了。 听到这句话,她也不乐意了,嘟着嘴,那里哼唧哼唧,就好像一只喘粗气小猪:哼,你唯一拿得出手也就这张脸,如今破相了,看你怎么出门。” “小没良心,我还不是因为你?” “因为我才被树杈刮了,然后跌下马?”说到这里,两个人都愣了一下,姚芷烟一跳老高去寻马,却只看到一只那里吃草呢,另外一只已经不见了。 姚芷烟当即将手指放了唇边,刚刚想吹哨,才想起来她不会。 明铮看着她,半天没等来声音,也愣了。 “你会吗?”无错小说网不跳字。姚芷烟呆呆开口问他。 他当即露出一辆荒唐表情,质问姚芷烟:你不会你摆那么标准手势做什么?” “我看哥哥他们都是这样。” “你姚家人,你居然不会!” “你是马主人,你居然也不会!” 两个人都蔫了,姚芷烟只能去一边,将这匹马拴住,然后问明铮:要不你上去,我跟着走?” 明铮一脸别扭,他此时受了伤,上去起码,姚芷烟牵马也没什么不对。可是他起码是个男人,该有点男人样子,怎好这么做?再者说,如若这事被文靖泊知道了,一定会训死他。 纠结了一会,明铮才开口说道:你上去吧,我牵着就行。” “你别那里闹别扭了,姚家姑娘不用怜香惜玉。” 明铮一听,也理,这才没废话,姚芷烟搀扶下走到了马边,这才发现没有马镫…… 姚芷烟叹了一口气,用自己小手拖了一下说道:你踩我手上去吧。” 他站那里别别扭扭半天,才脱了鞋子,然后踩着姚芷烟小手上了马。 “先去那边,那里有一条河。”明铮说完,便开始指路了,毕竟这里是明府。 姚芷烟充当了一回马夫,只得乖乖跟着去,到了那里,明铮小心翼翼滑下马,然后蹲河边清洗自己被弄脏了地方,又照了照自己下巴,知晓这里伤疤恐怕是挡不住了,只是不知道之后愈合了,能不能留下什么痕迹来。 似乎是看出了明铮疑虑,姚芷烟走过去,安慰他道:别担心,我家里有药膏,擦伤之后准没事,听说还是当年传说中什么安神医留下来呢。” 明铮抿了抿嘴,站起身来,点了点头,算是应了。 姚芷烟抖了抖衣摆,说道:你若不是动不动就拿别人尊严开玩笑,其实也还算是个不错人。” 明铮回头看她。 河岸边青草艾艾,他站那里,身姿如松。明明下巴有着伤口,却因为他美貌卓然,而变得无伤大雅。他扬起右侧嘴角,嘲讽一笑,发出一声轻哼来,竟然是那般不屑。 他认知之中,自己不乎人,没有尊严可谈。 这个时候,有马匹过来声音,同时还有人唤:二公子!姚三小姐!” 明铮看过去,马上看到了明炎从天而降,接着打了一个口哨,便有马匹赶过来,正是明铮来时骑那匹。 “方才巡风自己跑了回去,惊了那边人,他们才会过来寻您。”明炎说着,话语一顿,才又说道:倾儿小姐来了,看模样很是着急。” 姚芷烟一怔,来人是传说中倾儿啊! 那个明铮疼爱到不行妾室,堪称妾室之中强者,二房之中典范。日后可是都城之内所有妾室偶像咧! ————*————*———— 本书4月1日上架,求粉红,求首订,求各种各种~其实凌晨我就会一章~ 听说……曾经有一个人,她没有订阅我书,第二天长肉十斤,好可怜……抹泪 同时,再一次推荐我另外一本书:。 这是我第一本出版书,各种忐忑,好怕卖不出去,所以一咬牙,一跺脚,积攒人气,直接全文免费发放!我之后还有两本出版书要发,都是即将上市时候发上来为了可能早些发结局到时候另外两本就不会免费了,会6、7万字就上架这样~ 编辑说,这本书会5、6月份左右上市,敬请期待吧~关键是买啊~ 简介:分手七年情侣,双方即将结婚时刻双双重生,已经水火不容两个人回到了当初青梅竹马时光,见一次,斗一次!叱咤风云二十年,一夜回到解放前啊你妹!她待重生如初恋,重生待她无下限。 54 那家公子还得哄 54 那家公子还得哄* 无错小说网隆重推荐</P></DIV> <TR> 055 求粉红票求首订(一) ) 55 求粉红票求首订 明铮听到倾儿姑娘来了并不意外,好似是情理之中事情,见姚芷烟瞧他,他十分坦然开口说道:你看什么看?我这几日受了惊,倾儿天天来看望我,你个小没良心,难得来道歉,还将我摔成这样。”说着,还指着自己下巴给姚芷烟看。 姚芷烟心中腹诽:人家倾儿姑娘是你老相好,当然来看你。你我非亲非故,我总来讨好你作甚? 同时,她还觉得这个倾儿姑娘还是一个眼光蛮准女子,知晓什么样男人痴情,就算是做妾,也能够得到很高地位。明铮这个人很有投资必要,如今讨好,还真有几分夫君从小养成味道。 姚芷烟未曾见过倾儿,前一世她是嫡女,是正妻,与她能够见上一面、说上话,都是一些有身份贵妇。这个倾儿是妾,她眼皮都不会为了她抬一下。这一世未重生之前,她恐怕是见过倾儿姑娘,可是如今,她是地地道道没见过这个人,还真对这个人有些好奇,她想知道,究竟是什么样女子,才会让明铮那般迷恋、宠爱至极。想必是一位心思深沉吧,她不认为能得到那般地位女子会是一个心思单纯,倾儿姑娘恐怕与闫夫人身边那位妾室有着异曲同工之妙。 看似无害,实则阴狠。 姚芷烟走到了明铮身边,抬手拍了一下他背说道:蹲下,我帮你拢拢发鬓,一会出去了莫要丢人。” 明铮摸了摸自己头发,才发现自己发鬓已经散了,这才蹲下,笑嘻嘻说:算你有点良心。”刚刚说完,下巴便又痛了起来,引得他眉头紧蹙了起来。 姚芷烟站他身后,扯下他发带,用自己小手帮他将头发拢了起来,拎着他头发,去看他正脸,紧接着又放下了一些发鬓来,这才正儿八经帮他拢发。 别看她平日里粗鲁,帮人整理发鬓时候,动作还是很轻,甚至有些小心翼翼,好似知晓明铮怕疼,便故意谨慎起来,生怕拽痛了头皮。明铮甚至觉得姚芷烟比他府中嬷嬷会拢发,至少他觉得,姚芷烟小手有一下没一下碰到他头皮,让他很舒服。 明炎谨慎站一侧,生怕来了什么人撞到这一幕,毕竟女子为男子拢发……并不是什么无伤大雅事情。 将发鬓整理完毕,姚芷烟松手,小手拍了几下,说道:大功告成。” 他抬手摸了摸,叹了一句:还不错。”心中竟然有一丝怅然若失,想着这小丫头帮人揉头,恐怕会很舒服? “正好有马了,我们先回去吧。”姚芷烟说着走向马,发现明炎走了过来,准备扶她上马。 这引得姚芷烟好笑,她上一次不过是因为看不惯明铮娇气,送了明炎一匹马,这明炎竟然很是感恩,此时对她格外照顾,果然比他主子讨人喜欢。 明铮瞥了两个人一眼,没说什么,只是走到了自己马前,等待着明炎过去,不一会,也上了马背。 明炎不用马,而是跟着踏着轻功回去,天空之中嗖嗖“飞”,就好似一只乌鸦。 这样没有意境走到了进来地方,姚芷烟刚刚出现,几名侍女便赶了过来,将姚芷烟团团围住,来回打量,确定了没事,才帮姚芷烟整理了一番衣服,这才去见了倾儿姑娘。 此时明铮已经于倾儿姑娘站一处了,两个人年纪相仿,明铮却要高出倾儿姑娘一头来,挡住了她纤细身影。姚芷烟绕过去,便看到了这个梨花带雨姑娘。 对于倾儿姑娘评价,姚芷烟第一感觉就是三个字:不漂亮。 相比较明铮身边美人如云,容易让人视觉疲劳美人窝,这个倾儿姑娘平凡太多,甚至不如上一次明铮从宫中救出来那名侍女。 之后感觉,就是柔弱。还有就是,她对明铮意。 不过是短暂一眼,她就已经看到明铮下巴有伤,此时是紧张看着明铮,眼睛通红,想要去碰明铮下巴,又怕弄疼了他,又怕坏了规矩,很是焦急,后干脆站那里向着明铮下巴吹起,然后问他:疼吗?”无错小说网不跳字。 仅仅问了一句,就已经有了些许哽咽,泪珠是止不住往下掉。 看到这一幕,姚芷烟心中暗道难怪。这女子对明铮这般深情,一看便知是发自肺腑,若真是装,只能说她演技实太高。明铮也是个明白人,看得出谁对他是真好,谁又对他是虚情假意,倾儿姑娘这般真情,恐怕就是明铮喜欢吧?无错小说网不少字 只是……明铮日后妻子,难道对他就是假意么?就算是两个人不相爱,也不该将正妻丢进偏院吧?无错小说网不少字难不成正妻做出了什么对不起明铮,或者是倾儿姑娘事情?姚芷烟想不通,后干脆不去想了,只是清咳了一声,想要引起倾儿姑娘注意。 听到咳嗽声音,倾儿姑娘侧头看到姚芷烟,当即一慌,恢复却是极。她规规矩矩对姚芷烟行礼,举止彬彬有礼,神态也是大大方方,没有任何扭捏,竟然有着些许嫡女范,让人忍不住多瞧上她几眼。 她整体上柔柔弱弱,秀丽端庄,此时露出这副淑女风范来,当真有几分楚楚动人。风髻雾鬓之下颜如渥丹,点染曲眉,双眸含情凝睇,素齿朱唇,微尖下巴。她体态轻盈,有些病态消瘦,用俗话说,便是不好生身板子,说不定要了孩子,能要了她半条命去。这般清风拂柳,也不知能不能经得住什么风雨。如此娇弱女子,能够激起男人保护欲来,这是姚芷烟所没有。 姚芷烟也对她行礼,随即说道:你们俩先聊着,我先回去了。” 明铮侧头看姚芷烟,忍不住抱怨:你道歉我还没满意呢,你就要走?” 姚芷烟皱了皱鼻子,对明铮摆了一个鬼脸,当即说道:倾儿这呢,还用我哄你啊?我走了,不用送了。” 话音刚落,倾儿姑娘小脸就是一红,微微低下了头。明铮则要自然许多,抬手要打姚芷烟头,却被她轻松躲开了,一溜烟,她跑出老远去,他想留都留不住,便只是站着那里掐着腰喊:将你带来那些烂苹果拎走,别放这里碍了本公子眼!” 姚芷烟当然没有将苹果拎走,还颇为郑重交到了明炎手中。明炎是正直人,此时还是有些偏心向着姚芷烟,便将苹果接了手中,气得明铮只跺脚,指着苹果吩咐明炎:那些苹果都赏你了,你今天全都给我吃了!” 明炎看都没看苹果,直接就应了。 姚芷烟瞧着高兴,笑嘻嘻走了。 明铮则是看了一眼倾儿姑娘,说了一句:我还没死,哭个屁。”就直接再次上马,去了林中。 这一回明炎跟着骑马过去了,且是一边啃苹果,一边骑马跟着,模样瞧着还挺悠哉。 明铮到了他方才跌倒地方,下了马,寻找了一圈,找到了姚芷烟之前丢下足袋,当即捡了起来,然后塞进了袖子里面,口中喃喃自语:这丫头就不能做事谨慎一点?” 明炎一边瞧着,眼神有些怪异。明铮板着脸,也不好去解释这足袋是怎么一回事,当即作罢,再次翻身上马,向自己屋子过去,同时吩咐道:告诉倾儿到我院里去。” 明炎应了一句,跟着明铮到了安全地方,才去传话。 另外一边,姚芷烟已经乐呵呵上了马车,筹划着是去寻闫夫人玩,还是回去陪姚芷珊,很就听到了自己几名侍女那里小声议论。 “明哥儿对那倾儿姑娘好生意呢,真是苦了明哥儿未来妻子,还未入门,就有了个得宠……”明面话声音小了,姚芷烟没听清。 这个时候听霜却嗤之以鼻说道:你们有所不知吧?无错小说网不少字这个倾儿姑娘曾经救过明哥儿性命,说是如果没有倾儿姑娘出手相救,明哥儿如今就不仅仅是瘸了一条腿事了。” 其他几名侍女倒吸了一口气,叽叽喳喳去问下文,却也没问出个什么来,只知道当年明家别院大火,当时明夫人与大公子都逃了出去,只有明铮困了里面,是倾儿姑娘挺身相助,救了明铮。至于倾儿姑娘为什么会出现明家别院,她也不清楚。 姚芷烟拄着下巴听着,心想也是这么一回事,倾儿姑娘相貌并不出众,却得明铮特别喜欢,要么就是真爱,要么就是明铮报恩,从感激延伸出爱。 从这几日相处来看,明铮是一个挺重感情人,对自己妹妹、文靖泊、倾儿、六皇子,甚至是她都颇为照顾,只是她想不明白,前一世,明铮为何会眼睁睁看着自己父母被问斩,还一脸如沐春风般微笑,那无情到令人发指男人,当真是这个明铮吗? 55 求粉红票求首订 55 求粉红票求首订* 无错小说网隆重推荐</P></DIV> <TR> 056 求粉红票求首订(二) ) 56 求粉红票求首订 姚芷烟刚刚回到府中,就去与杨宛白汇报了她道歉情况。 杨宛白这几日一直担惊受怕,生怕姚芷烟出了什么意外。今日姚芷烟出门是让她提心吊胆,生怕自己大女儿再出了什么事情。看到姚芷烟回来,她当即松了一口气,招呼姚芷烟到她屋中吃午饭,然后看着姚芷烟发怔。 母性使然,让杨宛白从病榻之上坐了起来,她已经意识到,她刚刚失去了一个儿子,如若不能保护好这两个女儿,她便是一个不称职母亲。这样时刻,她应该强大起来,做姚芷烟羽翼,不让她受到半点危害。 姚芷烟还不知晓,自己粗心大意露出了马脚来,引来了危险,竟然点燃了杨宛白求生意念。 这也算是因祸得福吧?无错小说网不少字 她这边还没吃完饭,祖父便又叫姚芷烟过去,说是要教姚芷烟枪法。 姚芷烟一听就是肩膀一颤,这哪是突发奇想要教她枪法啊?完全是想让姚芷烟临阵磨枪,学点自保手段,虽是好心,但是……这老爷子怎么不想想,她就算为了自保,也不能走到哪里都带着一杆长枪吧?无错小说网不少字都不如教她鞭子。 后来仔细一想,也是。祖父让人闻风丧胆,便是这枪法,他这是要将自己拿手绝活教给姚芷烟呢。 杨宛白听了传话侍女话之后,点了点头,若有所思坐了姚芷烟身边,又给她碗里填了几块肉,说道:多吃点,一会跟着祖父好好学,听见没?”女儿能打架确不淑女,不过总不会受欺负,实找不到婆家了,还有范泽秋呢。 姚芷烟点了点头,速将碗中饭吃完,就跟着那名侍女去了祖父那里。 姚家有自己操场,那里有着不少将士操练,为了避免这些将士操练声音惊扰了其他人,便将操场转移到了郊外,地方大,视野开阔,无人打扰,士兵们想逃出去偷偷喝口茶,都得跑步前进半个时辰才能找到地方。原本姚千栋老爷子是长住操场,后来因为他年岁大了,身子骨不方便,那里去叫大夫也需要来回赶路,耽搁时间,便让老爷子回来享福,他三个儿子轮番去操场训练士兵。 姚千栋老爷子是个闲不住人,家里不能操练士兵,就开始训练自己孙子孙女,家里特意为老爷子准备了一个训练大堂,周围放着各式兵器,气派辉煌。 老爷子严要求高标准,让这些孙子孙女没几天就吃不消了,后能坚持下来,恐怕也只有姚子英与姚子卿,偶尔还能带上一个女中豪杰姚芷烟。 姚子英过世之后,老爷子身体就垮了,整个人也萎顿了下来,若不是因为姚芷烟突然碰到了奇怪事情,老爷子恐怕很长一段时间,不会继续训练孙子、孙女们了。 姚芷烟过去路上,就碰到了姚子卿,他是姚芷烟四哥,三叔父与三婶长子,如今十五岁,本该到了议亲年龄,却因为碰上了姚子英事情,就有所耽搁了。姚家汉子不愁娶,所以三房也不着急,准备等姚子卿日后有出息了,再议亲也不迟。 姚子卿看到了姚芷烟,对她客客气气点了点头,并没有说话,首先走了。 他们虽然住一个大院子里面,抬头不见低头见,实则关系只能说是一般,外加姚芷烟性格乖张,总是与几个纨绔玩一起,就不得姚子卿待见,见到她能点个头已经是不错礼数了。 姚芷烟大优点,恐怕就是脸皮厚,人家对她态度不好,不证明姚芷烟也会对他冷漠,她当即小跑着到了姚子卿身边,说道:几日不见,四哥又长高了。” 姚子卿侧头去看身边跟着小跑小矮子,觉得好笑,就开口回道:让妹妹挂念了。” 姚芷烟蹦蹦哒哒走他身边,说道:长高了你照样打不过我。” “妹妹还是如此调皮。”是啊,还是这么欠打,怎么经历了这么一场风浪,怎么一点进步都没有? “一会我用长枪抽死你。”姚芷烟再次挑衅。 “其实可以说成是戳。” “英雄大多是被抽死,不是被戳死。” “……”姚子卿已经不想搭理这个三妹了。 姚芷烟看到姚子卿无语模样,忍不住笑了起来。这小子别看如今这般冷淡,姚芷烟与姚芷珊被继室欺负时候,很多次都是姚子卿替她们两个人出头,对她们两个颇为照顾。就连后来姚芷珊出事,都是姚子卿带着人,去了姚芷珊婆家讲理,如若不是继室道貌岸然说此事既往不咎,恐怕姚子卿也不会善罢甘休。 总而言之,就是这个姚子卿是一个很可靠哥哥,而且很重情谊。姚芷烟风光时候,他不一定会表现出什么,但是姚芷烟落魄时候,他绝对是第一个站出来人。 对于这个哥哥,姚芷烟很是喜欢。 两个人到了训练场,就看到祖父大马金刀坐了正位上,两个小人同时肃穆了表情,站了那里。 姚千栋看着两个孩子腰板挺直站那里,满意点了点头,当即开口说道:嗯,不错,老爷子我几日未曾出来,近天气好,准备活动活动,就先从你们两个开始训。许多日子没操练,身子都娇贵了吧?无错小说网不少字从今日起,你们两个给我站这里,扎马步三天,三天之后,我再教你们两个枪法。” 两个人听完之后没有任何疑义,直接开始那里扎马步。 姚千栋坐那里,一边喝茶一边看着两个孩子,突然忍俊不禁:你们两个一高一矮立那里,就好像一个是桌子,一个是椅子。” 姚芷烟当即不乐意了,姚千栋这是说她矮呢,引得她直撇嘴。 谁知,姚千栋居然又填了一句:珊儿若是来了,八成踏脚石都有了。” 这一句刚刚说完,姚芷烟与姚子卿都乐了,身子一抖一抖。 姚千栋也是个无聊,竟然直接差人去叫来了姚芷珊。姚芷珊不明所以,到了这里看到哥哥、姐姐扎马步,就站了姚芷烟身边,跟着扎马步。 她还带着婴儿肥,短胳膊短腿,一扎马步,衣服就堆了一起,看上去就好似一团肉呼呼东西,引得一屋子人觉得好笑。 姚千栋觉得有趣,拿出一个小戒尺来,走到三个人身边,拍拍姚子卿背,打打姚芷烟腿,看看马步扎结不结实,到了姚芷珊那里,就是戳戳她脸,这小脸肉呼呼,一戳一个坑。 姚芷烟扭头去看妹妹傻乎乎样子,直接挨了姚千栋一板子,同时骂道:你还不长记性不成?前几日就是因为你,你爹才朝堂之上被人劈头盖脸骂了一通,你还这里嬉皮笑脸,这一年你都别想出去国公府,天天给我留家里学规矩!” 被骂了一句,姚芷烟终于老实了,便只是那里扎规规矩矩马步。 姚子卿死板挺立那里,跟两姐妹显得格格不入,每次姚千栋一走,姚芷烟就去戳姚子卿痒痒肉,引得姚子卿直皱眉,心说这个妹妹怎么越来越讨厌了? 这三个人姚千栋老爷子关照下开始练习了扎马步,三天之后,又有姚芷若加入了其中,不过后期是姚芷烟与姚子卿练习枪法,姚芷珊与姚芷若继续扎马步,没超过五天,姚芷若便不来了,姚芷珊开始孤零零扎马步。 途中休息时候,姚芷烟一边帮姚芷珊捏小肥腿,一边问她:你怎么不跟姚芷若学着装病不来?” 姚芷珊眨着大眼睛看着姚芷珊,然后十分认真问:二姐是装病啊?还可以不来啊?” 姚子卿坐一边嘿嘿直乐,却什么都没说,只是看了一眼姚芷烟纠结表情。 其实姚芷烟挺担忧,觉得姚芷珊傻乎乎有时候也挺好,不过这么单纯,日后嫁了人会不会挨欺负?如今杨宛白身子一天比一天好了,之后惨痛遭遇恐怕是没有了,只是姚芷烟依旧担心她日后会因为单纯而吃亏。 要她将姚芷珊教得工于心计话,她还有些舍不得,她觉得姚芷珊这样纯洁让她很喜欢。 于是乎,她纠结了。 正是因为这种若有所思,让她训练之后并没有回自己闺房,而是家中后花园瞎逛,嫌侍女烦,便将她们也支开了。 待她无意间碰到嫂子余氏鬼鬼祟祟林中速行走时候,姚芷烟几乎是下意识躲了起来,尤其是看到余氏紧张表情,她越发觉得奇怪。 如今已经入夜,林中深处只有几间下人居住房子而已。如今季节阴雨潮湿,下人们也都搬进了光线好地方,嫂子这么晚,去那边作甚? 她刚刚要跟着,身子却被人抓住了,几乎是瞬间,她就被拽入到了一个温软怀里,一个人用手捂住了她嘴。 她眼睛滴溜溜乱转,刚刚看清拉住自己人是谁,便是一惊。 56 求粉红票求首订 56 求粉红票求首订* 无错小说网隆重推荐</P></DIV> <TR> 057 求粉红票求首订(三) ) 57 求粉红票求首订 如果让姚芷烟仔仔细细形容她现心情,那么她恐怕会说出脏话来。其实她也很想发表心中感想,那也得范泽秋松开手,让她说话。 她睁大了一双乌溜溜眼睛,看着坦然抱着她表哥,差点就生气一伸手将这个高她两头多男人扔出去。 见余氏不见了,范泽秋才松手,也不说话,只是拽着姚芷烟往外走。 姚芷烟也知道一句话为:不能打草惊蛇。于是她选择了沉默跟着,待到了较为安静地方,范泽秋直接松开了姚芷烟,站那里,等到她发问。 谁知她只是站那里沉默看着范泽秋,眉头紧锁,不大点小人,眼中竟然闪现出了一种近乎厌恶眼神来。 范泽秋微微有些错愕,当他记起眼前这少女其实是有着一个成熟灵魂人时,便沉重深呼吸,努力让自己接受这个事实,然后正面面对姚芷烟,又或者说是这个存活了两世人。 姚芷烟愤怒并不是没有缘由。她刚刚重生之时,误打误撞听到了嫂子余氏与通房对话,知晓自己大哥死有着蹊跷,如今看到余氏这般鬼鬼祟祟,让她重忆起这件事情,想要一探究竟,就这个时候,她竟然被表哥拦住了,他还一副一切了然模样,也就是说,范泽秋一直都知晓这件事情,只是他没有说出来! “为什么要阻拦我?”姚芷烟终于开口问道,声音近乎是从牙缝里面挤出来,听起来竟然有一丝恐怖。此时姚芷烟,就好似洪荒猛兽,让范泽秋有一种不寒而栗感觉。 “我说过我会保护你,还有你家人,子英事情我也会去处理。”范泽秋想要解释,却看到姚芷烟不耐烦挥手:我未曾说过需要你来保护,我只想通过我自己来保护我家人。” “你来保护?就是粗心大意到引来别人注意,然后引来祸患吗?你知不知道你那些对手,有可能从微不足道小事,就分析出你身份,以及你事情?”范泽秋听到姚芷烟话,当即就有些生气了,心中有苦说不出,他明明是想要保护姚芷烟,如今却被她当成了敌人,这种委屈当真无处述说。 “你究竟知道了些什么?”姚芷烟睁大了一双眼睛,那颜色略浅眸子夜色之中显妖异,让范泽秋微微愣神,随即看向周围,确定了没有人,他开口说道:我与神子是故交,是我引荐他与子英相交。” 姚芷烟看着范泽秋,整个人都显得有些颓然。她突然扯起嘴角,一拳捶了自己胸口,发狠说道:你们都将我当傻子是不是,我们活了几辈子,知道了些什么,都是你们知晓,是不是?你们看我这里装疯卖傻,觉得很有趣是不是?死人是我大哥,他死得不明不白,我不想让他冤死,我想调查他死因这也不成吗?你们看戏就好了,为何还要妨碍我!我死就死了,又有何妨?” 她故作坚强扬起小脑袋来,可是眼泪还是从她脸庞滑落,接着滚落她衣襟上,被衣服吸收。她喉中溢出哽咽来,她愤怒到浑身发抖,她看着范泽秋眼中都是悲愤怒火。 范泽秋知道她误会了,当即摇头,却不知从哪里开始解释,后只是紧张按住了姚芷烟肩膀,用极为速语调解释道:烟儿,你听我说,我并非阻拦你,而是我已经知晓余氏她那里发生了什么,甚至是你大哥都早已经知晓余氏不贞。我阻拦你,是怕你将事情闹大,如今你母亲与你祖父、祖母身体都不好!将这件事情公开,只会让他们身体垮下去。你愿意平静下来,将眼泪擦干,听我说详细经过吗?”无错小说网不跳字。 姚芷烟看着他,深深看着,甚至不肯去眨眼睛。她就好似第一次见到范泽秋一样,上下去打量他,后点了点头,抬起袖子,擦干自己脸上眼泪,说道:你与我说吧,我安静听着。” 范泽秋将她拉到了一边,坐凉亭里面,吩咐守远处小厮点燃灯火,又唤人来叫来了姚芷烟四名侍女以及贝嬷嬷,让这些人全部守能看到他们,却听不到他们说话地方。 如此大大方方,可以避免被人说闲话。 范泽秋整理好了这些,终于坐了姚芷烟对面,然后说道:我从头说话,这故事很长。” 她点了点头,此时她已经平静了许多,至少她知道,方才她有些激动了。范泽秋一直是极其护着她,且对她家人都很客气,照顾非常,她刚才竟然因为范泽秋一次阻拦,就怀疑了范泽秋,甚至心中有那么一点愤恨。 见她低着头,有些不安分捏着衣服,范泽秋这才开口:其实,两年之后事情,不是矿难,而是一场自杀……” 刚刚说完这一句,姚芷烟就已经抬头惊讶看着他,眼中露出惶恐可见一斑。 他却只是惨然一笑,这才开口说道:我小时候,身边跟着一个大丫鬟,大我四岁,从小就对我十分照顾。她很温柔,也很爱笑,因为是大丫鬟,所以琴棋书画什么,也都是样样精通,出去冒充是闺阁嫡女小姐也是绰绰有余,我情窦初开之时,便已经喜欢她了。我从小就喜欢与她一起,无论是吃饭、学习、还是经商,她都陪着我,就连睡觉时候,我都要握着她手睡。其实我挺聪明,我知道,她也喜欢我。” 刚刚说到这里,姚芷烟就有些明白了,这恐怕是一个悲惨爱情故事,而表哥两年后那一场所谓自杀,恐怕是殉情,至于这其中罪魁祸首,恐怕就是她那位颇为势利眼表姨了吧?无错小说网不少字 “相信你也知晓,我从小就有一位未婚妻子,我十五岁时候,我就要娶她,可是我不愿意,我想娶人是我身边大丫鬟……我去跟家里抗议,却被他们认为荒唐,我仅仅是被关了禁闭,她却被母亲说成不守规矩,勾引少爷,被打了板子。我哪里肯服软,以死威胁,他们才留下了她,还留我身边,却只能做一个通房而已。我后悔了很久,我觉得如果我处事够圆滑,这件事我恐怕会处理很好,如果不是我年轻气盛,也不会让她家中地位一落千丈,成了万人唾骂对象,我们相爱了,她却不乐,她被人骂成狐媚子,天天夜里哭。 我成亲两个月后,君子眠出现了,也就是你们说神子。他见到我时候,说了两件事情,他说:一、他知晓我爱那个人死期;二、他知晓我死期。烟儿,如若是你碰到这样事情,你会怎么做?” “将他乱棍打出去。”姚芷烟几乎想也不想回答。 “事实上,我也是这样做,不过当时子眠身边人,我家奴打不过……”范泽秋说着,苦笑了一声,这才继续说道:之后事情你恐怕也猜到了,我妻子容忍不下大丫鬟存,百般刁难,大丫鬟出于自保,起初是隐忍,后来竟然……竟然也失了本心,夫人药中做手脚。而我,竟然全然不知!直到我夫人病情越来越严重,甚至岌岌可危,她又被抓住了把柄,被母亲逮了个正着……” “然后你夫人过世了,表姨正好同时除了眼中钉,赐死了大丫鬟,她甚至是连个埋葬地方都没有,只是抛尸荒野。你心中觉得愧疚,然后一直觉得心中难过,以至于至今不肯续弦,甚至逼得急了,你甘愿殉情,为这两名女子偿命?”姚芷烟问道,喉中溢出冷笑来。 范泽秋看向姚芷烟,不明白她为何要面漏讽刺。 很,他就看到姚芷烟抬手,指着自己鼻子说道:如若我是一个老实家奴,就不会与你有着暧昧不清关系,我会知晓自己是什么身份,知晓自己顶多是一个通房,若是爱了,认清身份,若是不爱,就躲得远远。一旦认定,我会听到风吹草动,就拦着你,不让你胡闹。她恐怕是想放手一搏,事后输了,只好引来你同情。待到你成亲之后,我若是知晓我是你们夫妻之间矛盾根源,我会黯然退场,而不是继续捣乱,表现恩爱程度。” 听到姚芷烟处处针对他心爱之人,范泽秋竟然只是苦笑,随即他说道:我又何尝不知,关于她们,我想了这么多年,也算是悟明白了。可是她是我深爱女子,我又能怪她什么?爱是包容,是理解,甚至是愚不可及原谅,我爱她……你懂吗?”无错小说网不跳字。 范泽秋说着,有些哽咽,眼睛微红,后干脆侧过头去。 说他傻吧,还不算,这个人比谁都聪明,不然怎么会赚这么多银两?说他软弱,也不是,他两个女人去世之后,一个人走南闯北,靠自己赢得了如今家业,也是十分厉害。终,也只能说他是情痴吧?无错小说网不少字爱得纵容,爱得没有任何理由,甚至,宁愿自己去痛,宁愿做一个失败者去殉情! 如果那个大丫鬟能够控制住自己感情该多好,如果她永远天真该多好,恐怕,他如今就不会如此难过了。 ————*——————*———— 这本书果然扑到了我无颜面对苍天,无颜再见家乡父老地步,坐电脑前面掉眼泪,差点就这样放弃了。可当我看到后台一个个跳跃数字时,我还是决定写下去,而且要越写越好,我知道我不是一个人,我知道还有人会支持我! 所有收藏我书人,只有十六分之一人愿意留下来陪我,我愿意为这十六分之一人,写出十六倍好看书! 今天1点会有二,属于为打赏、粉红加~记得来看~ 以后时间调整为6:18分,如果二,会1点左右~如果过时没,说明……周末了…… 57 求粉红票求首订 57 求粉红票求首订* 无错小说网隆重推荐</P></DIV> <TR> 058 府中不宁怎消停(一) ) 58 府中不宁怎消停 本章为二,大家不要跳订咯~ ————*————*———— 姚芷烟看着范泽秋一脸缅怀模样,等了片刻,这才说道:等会抒情,我们继续说刚才事情。” 范泽秋一听,当即清咳了一声,这才继续开口说道:那之后,我便觉得君子眠是一个很神奇人,然后努力寻找他。那些年我走南闯北,经历了不少事情,也有不少奇遇与机遇让我碰到,我时不时会接到君子眠给我信件,都是一些对我指点,偏偏我就是见不到他。” 听到他这么说,她才突然顿悟,果然,她重生之后,也觉得范泽秋产业要比上一世做得大了,而且,人也老练了,给人一种奸猾感觉,还不引人烦,就连父亲那样死板人,都愿意与他相聊,这是上一世所没有。 “后来,我与君子眠见面之时,他……”范泽秋话语一顿,说道:他正内急,到处寻找解手地方,还友好问我要不要同去,我当时觉得这个人简直荒唐透顶,不可理喻,然后我答应了他……” 姚芷烟当即噗嗤一声笑了出来,总结就是:范泽秋很生气,然后答应了君子眠一同如厕这件事情。 “然后你们两个就成为好朋友了?” “嗯,那是我第一次看到如厕也能那般英俊男人……” “神子很俊?”姚芷烟当即挑了挑眉,还真就有几分好奇起来。 范泽秋点了点头,故作神秘说道:子眠他俊得堪比妖孽,不比那个明铮差,甚至比明铮还俊。” “确,明铮顶多算漂亮。” “嗯嗯,子眠要多一些阳刚。” 讨论完毕如厕与相貌这两件事情,范泽秋清咳了一声,恢复了正经模样,继续说:与子眠相交,我受益匪浅,他乃是一名大才之人,琴棋书画样样精通不说,还懂得梅花易数、观星之术、医术以及阵法。他能算到很多东西,碰到无法预测,便知道此人乃是异数之人。 我来都城做生意时候,子英招待我,同时通过我,认识了子眠。我们三个人相聊甚欢,险些义结金兰。那个时候子英已经知道余氏不贞,他却十分豁达,他不想让自己妻子与家人被示众,变得没有颜面。所以隐忍,或者说是放任不管,根本不去看余氏一眼,只对一个较为聪颖通房还算照顾。” 姚芷烟点了点头,那个通房,恐怕就是那一日威胁余氏女子。不不说那名女子性子刚烈,死到临头,也要数落余氏一番,若非如此,她恐怕会死前享福一阵。 不贞这个词分外刺耳,就好似一声震耳欲聋鸣响,让姚芷烟闹钟问问作响,乱作一团。 她从未想过会是这样情况,她脑中,女子贞洁要比女子性命加重要,如若不忠诚于自己相公,那连脸都不要了,还有何颜面苟活于世?而且,余氏背叛是她哥哥!她大哥顶天立地一条真汉子,为人爽朗正直,这余氏竟然给他戴绿帽子,这不是折煞哥哥尊严吗? 有时,并非哥哥隐忍,只是他注重姚家颜面,不想将事情闹大,让别人看姚家笑话罢了,不成想,这种忍耐,竟然助长了余氏胆子,竟然贼心不死! 就姚芷烟气得额头青筋直冒时候,范泽秋继续说道:后来,子眠算到了你哥哥命中劫数,再三劝告,相比这件事你也知道了,你大哥根本不信,他狂傲,让他失去了生命。我能告诉你,余氏确不对,确给你们姚家蒙羞了,但是,她没有那么大能耐,能要子英命。我还能告诉你,子眠曾经试图摆平子英劫数,却被异数改,处处逼迫子英,后让子英含恨而终,他是被那个人有意害死。” 拥有异数之人,就是另外两名重生人!? “为什么!他们为什么要害死大哥?”姚芷烟几乎是下意识扑到范泽秋身上,揪住了他衣领,紧张问道。 她声音发颤,甚至带着哭腔,却难掩其中愤怒情绪。 她恨! 她恨那个故意害死大哥人,她恨这个人让姚家陷入到死一般沉痛中去! “因为姚家太强大了,所谓树大招风,姚家强大,让他们觉得恐惧。还有就是……他们筹划着什么,子英不幸成为了他们眼中钉,肉中刺。烟儿……你觉得,若是他们盯上了你,你会如何?” 范泽秋这般一问,姚芷烟当即背脊挺直,随即,她张扬大笑起来,笑声之中竟然有着一丝阴森。 “告诉我,他们是谁?” 范泽秋微微低下头,苦笑了一声,说道:如今子眠也只是知晓了他们存罢了,子英刚刚过世之时,他曾经一度几夜不睡,去排查究竟是谁,可是无果,子眠累得晕死过去几日,终只能作罢。那两个人隐藏得极好,恐怕……他们也忌惮子眠存。至于前几日子眠与你说他无所不知,真是有几分故弄玄虚,想引你再次过去意思。” 姚芷烟听到之后,点了点头,这才回来问范泽秋:嫂子她是与谁……”后面话,她问不出来。 “莫要问,待到时机成熟,我自然会告诉你,不然以你脾气,定然会闹出什么祸端来。” 这哪里能让她满意,她当即瞪眼,小手桌面上一拍,说道:些告诉我,不然我就假定为是你!” 听到这句话,范泽秋差点干呕一口血出来,后干脆气得直扶额头。 两个人僵持了好一阵,范泽秋才开口说道:你觉得,合适人选之中,你大哥去了,谁得利?是谁有可能出卖消息给那个拥有异数人,然后……” 姚芷烟几乎是瞬间就心中有了答案! 姚子明! 看到姚芷烟瞬间燃起愤怒,范泽秋不去打扰,只是叹了一口气,苦恼着该如何拦住这个暴躁小狮子。 事情发展往往是出乎意料,姚芷烟竟然只是冷冷笑了起来,眼中有着一股无形瘴气,让范泽秋看了心慌…… ————*————*———— 加略微有点少,实是被订阅伤到了,累觉不爱,不会码字了。 从明天起,我会努力调节情绪,努力加~ 58 府中不宁怎消停 58 府中不宁怎消停* 无错小说网隆重推荐</P></DIV> <TR> 059 又有奸臣蹬雅堂(一) ) 59 又有奸臣蹬雅堂 姚芷烟突然被家里严加看管这件事情很就人们所发现,贵族圈中传了出去。她从寺院出来之后,只去了一趟皇宫,又去与明铮道了一次歉,便无人再见过她出府。 有人说,她因为明铮那件事情被姚文海严厉训斥了,还被禁了足,关闺房之中整日教她规矩,若是不肯老实下来,就不许出门;还有人说,姚子英去世之后,姚芷烟就受了不小刺激,喜欢哭了不说,还整日做出奇怪举动,怕是招惹了什么不干净东西上身;一些知情人知晓,前几日几户贵族子弟被人跟踪,几名探子皆为高手,弄得贵族之中人心惶惶,姚家刚刚去了嫡子,大房不忍失去嫡女,对姚芷烟分外保护也属于正常。 一时间众说纷纭,各种说法层出不穷之时,也到了皇后寿宴,大家都拭目以待,想要瞧一瞧姚芷烟会不会同去。 偏生那一日,姚芷烟这任县主没有登场,去竟然是一直病重杨宛白以及年幼姚芷珊。杨宛白刚刚见了皇后,就连连道歉说是姚芷烟身子不适,不能出门,还一副取笑口吻说道:臣妇真真怕臣妇那不守规矩女人破坏了您宴席呢!” 皇后知晓杨宛白、姚家如今处境,她能来便是赏脸了,这姚芷烟如今是姚家宝贝,定然会看护好了,不来也是情有可原。 她本想扯出一个微笑来与她玩笑几句,又怕杨宛白触景伤情,后也只是拉着杨宛白手,拍了拍,说道:姐姐能来便好,我又怎会挑剔?” “那臣妇就带着珊儿叨扰了。” 杨宛白还丧期,便没有参加喜庆歌舞,只是去了偏殿与几位喜静妇人聊天罢了。姚芷珊跟杨宛白身边,坐红木椅上,端着茶杯,想着今天碰到姐姐时情景。 一向喜欢热闹姐姐,今日突然变了卦,不但主动要求留府中,还与父亲分析起了利弊来。如今姐姐……好奇怪呢!一副聪明表情,真不像她! 同这一日,竟然横空杀出一匹黑马来,惊艳了都城众人,就好似平静山谷之中炸响一记闷雷,哄然之间震撼了整个山谷,山石崩塌,水河泛滥,百兽齐鸣。 此人不是别人,正是范泽秋。 男子宴席之中,亦是歌舞升平,百花齐放景象。乐曲声,贺喜声,大笑声不绝于耳。 已是壮年皇上底气十足大笑,然后隆重向满朝文武介绍了范泽秋,说他乃是大才之人,是神子指名推荐良臣。是赞了一句:有卿伴侧,足矣!”这其中对范泽秋看重不言而喻。 他从四品闲职,一夜之间提升为了从三品御史大夫! 没错,就是御史大夫!负责监察百官,代表皇帝接受百官奏事,管理国家重要图册、典籍,代朝廷起草诏命文书等御史大夫! 全场哗然,有史以来,何曾见过御史大夫有两人并任?这让原来程大人情何以堪?他如今已经是花甲年纪,世家是代代忠良,才能有如今官职,这范泽秋何德何能,年纪轻轻,就身负重任?!说句不好听,你有工作经验吗? 当事人范泽秋却十分坦然,坐那里,面带微笑,坦然面对所有人审视。那泰然处之模样,竟然这喧哗宴席之中,绽放出了素雅花来。 就大家期待程大人给范泽秋一个下马威时候,范泽秋已经于其几句耳语,将老头子说得心花怒放,两人相聊甚欢,简直成了忘年交,差点就当着皇上面磕头认作兄弟了。 众人皆惊,只有些许人暗暗觉得,其实皇上看重人,并非是范泽秋,而是范泽秋背后神子。很多人都知晓,皇上曾经亲自下过四次诏书,邀请神子入朝为官,后一次神子赐予了太尉官职,神子都拒绝了。如今范泽秋是神子推荐,并且有神子暗示皇上,他会一直指点范泽秋,皇上大可将范泽秋当成他来用。这才使得皇上一下子就给了范泽秋这么重一个官职。 皇上也是经历过大风大雨人,知晓神子对范泽秋“特别”照顾,又瞧着范泽秋是个俊朗男儿,当即一副了然姿态,对二人“关系”表示理解,还表明,大家都是自己人。于是乎,范泽秋就这样成了举足轻重官职。 有神子帮助人,怎么会连一个程大人都摆平不了? 明明这一日皇后才是主角,可是因为男女不能同席,皇后并不场,竟然使得范泽秋间接性成为了主角。就连范泽秋外祖父杨大都督,祖父太常少卿,甚至是姚家众人都成了风口浪尖上人物,道喜之声不断。 范泽秋这边接受了百官敬酒,起初还能聊几句,举手投足之间还有优雅可言,酒过三巡之后也有些醉了,甚至是有些发懵,直往姚家这边躲,让姚家男人们帮他挡酒。 待许采文敬酒之时,范泽秋已经躺桌面上,醉成了一团泥。 “范大人,恭喜。”带着一丝冷漠声音,就好似水中孤寂水草,水中沉睡了多年,带着孤独与冰冷,引得范泽秋努力抬头看他,抬头纹都挤了出来。 眼前站着一名男子,不大年纪,看上去年龄与明铮相仿,却没有明铮娇气,有只有一种近乎于冷漠沉稳。他眉眼端正,浓眉,细长凤眼,上下双眼皮,让他眸子看起来为深邃。他鼻子很挺,鼻头有些尖,显出一丝凌厉。他唇有些薄,毫无血色。此时好似心情不佳,或者是身体不适,他看着范泽秋样子沉稳,眸光暗淡。 范泽秋努力扯出笑容来,求助似看了一眼身边姚文海。 姚文海这才开口介绍道:这是状元郎许采文。” 听到这个名字,范泽秋没有任何反应,只是手有些不稳斟酒,然后举起酒杯来说道:从小就尊敬大才之人,尤其状元,我敬你一杯。” “您过奖了。”许采文微笑着说道,眼中却没有一丝笑意。 他抬袖挡住自己嘴,将酒饮下,随即转身离去,一句多余客套都没有,带着书生傲骨,似乎对于范泽秋这样走后门人十分不屑,如今过来,不过是为了看他烂醉模样。 范泽秋见过来人大多被姚家几位长辈拦住了,终于抽空从袖中取出君子眠给他丹药,吃了一粒,顿时精神了不少,只是药力有些猛,刺激得他直流眼泪,使得姚文海侧头看他,恐怕是想范泽秋酒后酒品尚可,就是爱哭。 “你可觉得他有何奇怪?”姚文海不动声色扶了扶他手臂,然后小声问范泽秋。 范泽秋微微摇头,随即说道:无懈可击。” 隐藏得无懈可击…… 君子眠也曾经注意到了他,努力去计算他命运,然后发现,无论是好,还是坏,他都是按照正常轨道走,至于他成为状元这件事情,竟然是外力使然,后,君子眠只是这样说,要么是许采文隐藏得极好,他破天之术都算之不得。要么就是有人控制了许采文,帮助他成为了状元,然后进一步利用他,掩人耳目,毕竟此时许采文不足畏惧。那名重生者,恐怕隐藏暗处,小心翼翼操控着大局。 姚文海点了点头,他不知晓重生这件事情,只是警惕许采文罢了,对于这个间接调戏过自己女儿状元郎,他没有好感。随便看了许采文几眼,便继续与周围人客套应酬。 范泽秋则是到一边去醒酒。 他虽是商人,经历过许多生意场上酒局,可是对于这么多大臣客套,他还是第一次,这让他有些内急,待他解手完毕,便坐凉亭之中醒酒,有些不愿意回去了。 就他举头望明月,想要有所忧愁时候,一个人走了进来。他侧头看过去,很看到月光下那一抹险些融入月光之中纤长身影。 明铮站门口看着范泽秋,突然展颜一笑,带着一丝狡黠。银白月光映衬着他俊雅脸庞,让范泽秋一个恍惚。 他又向前一步,斜靠柱子上,双手环胸,对范泽秋进行上下审视。 “不错嘛。”明铮开口,语调之中带着讽刺。前几日范泽秋还是那般不入流角色,如今就已经是从三品官员了,还是皇上身边红人。 “夜色确不错。” “少跟我装傻,我讨厌你这样人,你好离烟儿远一点,懂?!”说着,嚣张冷哼。 果然是来下警告。 范泽秋笑眯眯看着明铮,点了点头,回答:你也是一样。” 明铮眉头一皱,刚刚好脸色荡然无存,直接眼中闪过一丝厌恶来:我劝你好别惹我。” “依然……你也是一样,别惹我。” 范泽秋话音刚落,让平静气氛瞬间渲染上了意思剑拔弩张来。 59 又有奸臣蹬雅堂 59 又有奸臣蹬雅堂* 无错小说网隆重推荐</P></DIV> <TR> 060 又有奸臣蹬雅堂(二) ) 6 又有奸臣蹬雅堂 明铮一直是一个十分任性少爷,有着唯我独尊性子。又因为他有着极为强大家世,以及太皇太后宠爱,简直就是享受了皇子般待遇,却没有皇子之间勾心斗角。这种大环境下长大他,并不觉得此时自己只是一个正五品官员,面前这一位乃是从三品官员,自己要有什么礼数。 他走到了范泽秋旁边坐下,竟然苦口婆心问道:你看中了姚芷烟那丫头什么?又凶又矮又卷毛,小时候漂亮,说不定长大就丑了。”这也算变向承认姚芷烟其实很漂亮了。 “哦?明公子说什么?本官不懂。”这种时候只能装傻,不然会落人话柄。明铮童言无忌问出来没什么,反正他已经没有什么好名声了。范泽秋这官上任人却是不行。 “这样吧,我明家庶女你随便挑,各个都是极为漂亮,你一口气选三个都成,还能附送你一个四岁,先当女儿养,后当妻子疼。” 听到明铮话越来越荒唐,范泽秋表情都扭曲了起来,心说这小子没事与姚芷烟一起玩,绝对能将她带坏了!就算范泽秋如何豁达,碰到稀奇古怪事情如何多,也不能接受明铮这种思想。而且,他那种无所谓态度,几乎没把家中庶女当亲人看待,完全不值得乎。 “罢了。”他当即拒绝,没什么可商量。 “你一个鳏夫,还想要嫡女不成?”明铮撇了撇嘴,一掀衣摆,翘起了二郎腿,再次开口:若是如此,二房、三房女儿你随便挑,明音绝对不行!” “为何我非要你们明府选?”范泽秋有点生气了,他又不是找不到媳妇人! 明铮居然用一种理所当然语气回答:我明家闺女是出了名漂亮,要不……文家闺女你挑挑?” 范泽秋长长叹了一口气,这才去问明铮:据我所知,对烟儿感兴趣是文公子吧,为何你这般急切来寻我?为何今日一日不见文公子?” 明铮耸了耸肩,说道:若不是看到那小子眼珠子都要瞪出来了,我才不来与你说话呢。”说完,他又侧头瞧范泽秋,叹道:你也怪可怜,年纪轻轻就死了女人,憋了这么多年。” 范泽秋紧紧抿着唇,沉默不语,明铮这小子若不是有个好身份,恐怕会经常挨打吧?无错小说网不少字 对于范泽秋表现出来不喜,他毫不意,坐那里摆弄自己腰间佩戴顶级玉坠,怡然自得。范泽秋坐那里,没好气将头扭到一侧,根本不看明铮。 其实对于姚芷烟,范泽秋还真没动什么歪心思。他心中只有一个人罢了,就算那个人已经死亡,也无法埋葬他心中爱意,他觉得他会将这份爱带入坟墓之中,永生永世,都不会湮灭。他一直很排斥母亲为他安排继室,他觉得这是对于那名女子不公平,他心中装不下别人,将那女子娶来了,也只是作伴人而已,没有爱夫妻,又算什么呢? 于是他开始逃避,可能不去伤害任何一个人,甚至是一死了之。 他突然想起那一日,凉亭之内,姚芷烟冷笑了许久,然后她说道:既然如此,我当真要磨练一番了呢。近这一二年,我都不会离开姚府,待我出去之时,一切改变,都会顺理成章了吧?无错小说网不少字如今他们试探我,无非是有些小小怀疑,我突然消失,然后暗中观察,化被动为主动,岂不好?” 他至今记得,姚芷烟那时眼中决绝,他知道,姚芷烟暗暗决定着什么,如若姚子英去世之时,她是一次**重生,那么那一夜,就是她灵魂重生。但是他不知道,姚芷烟究竟有怎样计划。不过,他知晓一点,姚芷烟是一个爱恨分明人,之前,她恐怕是会息事宁人,可当她知晓,那几个重生之人伤害了她哥哥,她是绝对不会善罢甘休。 至于余氏。她确没有做直接导致姚子英丧命事情,却是做了丢了姚子英尊严事情,待哪一日姚家稳定了,她定然会让此事有一个结果,那时候,余氏下场恐怕…… 他正出神,突然感觉到有人过来,步伐很轻,故意避讳着什么似小声说道:明少爷,太皇太后吩咐奴才送来寿果,说是进贡樱桃,是男宴这边没有。太皇太后想着您,就给您送来了。” 明铮扭头去看,突然扬起笑脸,他并不觉得如何意外,反而是习以为常。他笑道:替我谢过姑姥姥,告诉她老人家,我明日定然去她身边陪她老人家说话。” “是,奴婢告退。”那侍女将寿果给了明铮身边明炎,那些人便退下了。 明铮扭头问范泽秋:范大人可想吃寿果?” “不了。”标准客套话。 明铮点了点头,说道:那正好,我待会让明炎挑几个给烟儿送过去,还请范大人代劳了,想必范大人不会偷吃吧?无错小说网不少字” 范泽秋差点没忍住上去打明铮两巴掌,好他修养不错,忍住了。 明铮笑呵呵回头去看那几名侍女,看着他们离去方向,突然眯了眯眼睛,随即,他不动声色招呼明炎过去,从托盘之中拿出一颗硕大樱桃来,夜色之中,这樱桃红诡异,好似他手心燃起了赤色火焰。 他拿着果子,突兀从袖中取出了什么,用那器具樱桃表面刮了一下,又将银针扎入到樱桃之中。 范泽秋微微皱眉,看着那银针突兀变黑,心下便是一惊。 有毒! 与范泽秋震惊不同,明铮竟然冷笑了起来,冷静非常。他将果子往果盘里面一丢,对明炎吩咐道:杀了他们。” 明炎没动,只是看向了另外几名小厮,原本普通小厮,此时竟然突兀变得身手精湛,脚尖轻点,身体便跃出去老远,身体轻若无物。 范泽秋忍不住开口问明铮:你就不怕打草惊蛇?” “用我姑姥姥名声来害我,不可原谅。”明铮说着,扬起头来,长长叹了一口气。略显忧愁说:你为何要主动进入这种水深火热之中?你会后悔,闲职……多好啊。” “我有要保护人,我也是迫不得已。” “嗯……”他点了点头,随即近乎无声说:保护好她,她太傻了……” 范泽秋勉强听清了,却忍不住轻笑起来,看来,想要保护姚芷烟人,并非他一人。 明铮,他又到底是一个什么样人呢。为何经历这种伤害,会显得如此云淡风轻?如若是一般纨绔,不是该惊慌吗?不是该手足无措吗?这种淡然模样,又为哪般? 他身边有着这么多高手,仅仅一个明炎,就足够深不可测了。难不成是太皇太后派到他身边?这又引得范泽秋好奇,为何太皇太后放着那么多皇子不宠,独独对明铮这般照顾?明家也有那么多嫡子,为何偏偏选了这个纨绔? 真真让人觉得好奇啊! “本官先行离开了。”范泽秋不想多留,便只是说了一句,起身离去。 今日他是风云人物,消失太久,恐怕会招惹什么闲话。 范泽秋刚刚走了不久,就有一只白鸽飞入到凉亭。明炎走过去,取下信鸽腿上纸条,展开看了一眼,确定没有问题,这才递给了明铮。 明铮扫了一眼,扯着嘴角苦笑:上回是烟儿,这回是范泽秋,这个人到底想怎样啊……” 将纸条塞进衣袖之中个,明铮坐那里,良久没有移动一下。那静默模样,就好似他本就属于那处凉亭,周遭花开花落花满天,他也是寂寞斑驳无难过。 直到那些离去小厮再次回来,明铮才微微动了眸子,看向明炎。 “少爷,尸体要……” “随意吧,几具尸体罢了,这宫中还少吗?”无错小说网不跳字。 “是。” 明炎端着果盘,看着明铮,静默无语。 另外一边,范泽秋刚刚回到宴席,就发现人已经走了一大半了,打听了之后才知晓,原来是皇上有些乏了,就回去休息了。正主不了,有些醉了,或者是乏了都已经离开了。留下来一些,此时也只是闲聊罢了。 姚文海已经派人去问过了杨宛白那边动静,知晓她们已经一刻钟之前先行离开了,这才招呼姚家几位兄弟、嫡子打道回府。 范泽秋如今借住祖父家里,不与姚家人同行。两边打了个招呼,也跟着离开了。 姚家人刚刚走,范泽秋就坐了祖父旁边,听着祖父与其他大臣闲聊,内容大多是一些自家闺女如何,范泽秋如何话语。这引得范泽秋长叹了一声,又开始说亲了。 他祖父是一个有心机,没有立刻答应,只是笑呵呵听着,这些事情,还得杨宛兰去处理啊。 范泽秋则是暗暗决定,回去定要与君子眠好好打听打听,怎样才能避开婚事。 ————*————*———— 今天没收到粉红票,觉累不爱了…… 来看呐,读者又欺负苦逼小作者了~~~没天理了~~~ 6 又有奸臣蹬雅堂 6 又有奸臣蹬雅堂* 无错小说网隆重推荐</P></DIV> <TR> 061 家中琐事待处理(一) ) 61 家中琐事待处理 姚芷烟家中生活规律十分统一,每天早早起床,先去操场练习拳脚,然后去沐浴衣,去祖母那里请安。吃完早饭,上午课程一般是琴棋书画,下午则是跟着祖父学习枪法,到了晚间,则是她一个人闺房之中读一会书。 每隔几日,宫里会来嬷嬷教姚芷烟规矩,这嬷嬷其实严厉,瞧那向下抿嘴角就能够看出来。姚芷烟也曾听说过这嬷嬷,宫中公主、皇子都敢打板子,也因为这一板一眼,极得皇上重用,不过下场还是很惨。太子刚刚登基成为了皇上,就将这老嬷嬷车裂了,那叫一个狠毒!可见太子当年挨了这嬷嬷多少板子。 将课程布置得这么满,见范泽秋就只能是上午突然改了课程,改为学算盘,范泽秋才能趁机见上姚芷烟一面。 如今他已经是从三品官员,朝廷之中位置颇重,堪称前途无量。都城之中不少有着适婚年龄姑娘家都开始惦记上了范泽秋,原来那个鳏夫,是个四品闲职,虽然有钱,却不怎么招人待见,如今却不同了,简直是大大不同。只要范泽秋乐意,娶个郡主啊、公主啊、县主啊什么,都是绰绰有余,人家还十分乐意呢,谁让范泽秋如今是皇上身边红人呢? 可是不少人家是暗示,甚至是去暗示做妾,杨宛兰都婉拒了,引得大家纷纷猜测,是不是真与传言之中一样,范泽秋与君子眠乃是龙阳之癖?杨宛兰听了很气愤,却不能去解释,因为她依旧惦记着姚芷烟呢。做姚家女婿,妾室绝对不可以多于五个,控制三个以内好,这两个长得丑好,不过是正妻月信来时候,伺候男人用。 范泽秋洁身自好,也算是个守身如玉主,这一点姚家很满意。范泽秋如今官路顺畅,地位又高,姚家又很满意。只有这鳏夫一条,让杨宛白犹豫了很久……要说姚芷烟,虽然鲁莽了一点,小时候傻乎乎了一点,如今也是慢慢好转了啊,她前几日还去敲过姚芷烟练琴,那调子极好,连她这个书香世家长大女儿都觉得不错。她还瞧过这几日姚芷烟书法与画作,都是极为大气恢弘,这让杨宛白觉得,女儿这般大气,可是那些写小楷小姐所没有,又是极好。 这般极好姑娘,长得还漂亮,人也活泼开朗,又是府中嫡长女,去做了继室,当真是有些可惜了。 杨宛兰姚家走动越来越频繁,范泽秋沐休时候,也会来寻姚芷烟,教她算盘,慢慢,也有人品出了些许味道来,只是没有言语罢了。 其实范泽秋来寻姚芷烟,是因为他们商量着一件事情。 闫夫人姚芷烟支招之后,也来过几次,先前几次依旧是唉声叹气,后来几次,已经渐渐有了喜色。 其实,闫夫人人也贤惠,毕竟原来也是书香门第出身,只是因为父亲去世,家中才没落。后来范泽秋答应姚芷烟会帮闫夫人,确不是假话。范泽秋与姚文海谈了这家事情,都知道这是内宅事情,他们几个男人不好过问,但是给闫夫人填些底气总是可以。 两个男人说做就做,范泽秋拿出了几分老家地契与几处刚刚都城置办庄子给了姚文海。姚文海也杨宛白名下去了一处当铺,一处茶楼,将这些整理了一番,给了杨宛白。杨宛白知晓这闺女可怜,又深知后宅妇人辛苦,便一咬牙,完全没啰嗦答应了。 平白无故给闫夫人这么多地契与庄子,会显得突兀,刚巧碰上闫夫人父亲去世七周年,其实没啥说法,七周年又不是五周年或者十周年这样整数,可是姚家实找不到理由,硬着头皮,这七周年之际,徐夫人面前给了她这几处庄子,好送去了五个干练家奴送了过去,其实这几个家奴之中,有一个是范泽秋手把手教出来,机灵着呢,他统管着这些买卖,徐家想得到一点好处,他都能发现,然后告诉闫夫人,闫夫人处理不了了,范泽秋也会知道。 这也算给闫夫人填了嫁妆了。 之前,姚芷烟跟闫夫人透过口风,可是闫夫人看到之后,还是手上一抖,紧接着,便全身发抖,就很急性羊癫疯似,好不容易稳定下来了,当即给杨宛白跪下磕了几个头,弄得杨宛白也是眼圈一红,连连叹:天见怜哟!” 这口气刺激到了徐夫人,杨宛白这模样,显然是暗指闫夫人可怜,家庭没落了,还嫁了一个不好婆家,还得他们姚家来接济。徐夫人当时差点咆哮,嫁到我们徐家来有什么可怜? 随后,范泽秋就做了御史大夫,监督百官差事,这厮一天天不看着别官,没事就笑呵呵看着徐大郎,今儿个感叹他诏令写得不对,明儿又感叹他有个贤良妾室,还很好奇问他:徐兄可有妻室?” 徐大郎一听就明白范泽秋意思了,冷汗直流,陪着笑着说:范大人说笑了。”回府便是一连几日愁云惨淡,对那妾室也不敢疼爱了,反而是讲闫夫人捧了起来。闫夫人也不是傻,趁机让徐大郎发现她好,渐渐,徐大郎也没有起初那么排斥闫夫人了,还主动去与目前说,让闫夫人间接接管家事。 徐夫人掌权那是跟铁公鸡似,一毛不拔。钱这方面,闫夫人想看账本都不行,只是给了闫夫人一个厨房,让她整日检查食量进出,花了多少银两什么,弄得闫夫人很是纠结。她是长子夫人,这徐夫人却把她当大丫鬟了。 不过,这也算是有所起色了。 “这几日,大郎不大去那妾室屋中了,起初她还沉得住气,后来也开始拉长了脸,对我也没有起初那么客气了,怕是觉得我开始用手段了。然后,就昨个夜里,大郎撰写诏令回来晚了,回到我屋里匆匆睡下了,那屋子里却响起了琴声,后来还有哀怨哭声。大郎受不了,就去了,起初那院子里还有吵架与哭声,后来就平息了,然后丫鬟回来传话说:大郎那屋子里面歇下了。”闫夫人坐桌子前,拉着姚芷烟说着他们房中话,也不觉得不好意思了,如今她徐夫人身边练就,脸皮真真厚了不少,少了小家子气,多了不少大方磊落。 对于这点姚芷烟很满意,她瞧着闫夫人如今脸色越来越好,就连脸蛋都圆润了些许,心中高兴,要知道,上一世闫夫人此时可是已经自了,如今能坚持下来,就是极好。 “任她闹去,吵去,你就贤良忍着,忍到她原形毕露,不就成了?你家大郎也不是什么好东西,还能真跟她是患难夫妻一条心了?顶多是碍于风流雅士风情,对她多有留恋罢了。” 闫夫人心中欢喜,对于姚芷烟骂她相公,她也不意,谁让她相公真真不是个东西呢? “我府中闲来无事,家事也是范恩一个人张罗着,十分中用。我就这几日绣了这个,送给妹妹。”闫夫人说着,就将那件绣着金丝线暖黄色小袄拿了出来,姚芷烟一看那金线就眼晕,知晓这是闫夫人变着法子还钱呢。 她摸了摸那小袄,不得不说,闫夫人女红是极好,这些东西绣活灵活现,竟然比绣房之中绣得还好。 “姐姐这女红当真是极好,我就不成,毛笔我勉强还能拿着,长枪我拿得那叫一个利索,偏生这针线我就是摆弄不得。”姚芷烟说着,还长长叹了一口气。 这是实话,姚芷烟当年就算是做了都城明珠,也是不会女红,每每贵妇之中谈论此事,她都只能一旁听着,黯然神伤。她也曾经努力学过,可是这东西她当真是没有天赋,除了手指上绣满堂红,其他什么都不成。 “不如我来教妹妹?”闫夫人提议。 姚芷烟当即摆了摆手手,说道:姐姐,你就饶了我吧,你也看到了,我如今这功课忙着呢,琴棋书画是娘亲让学,文韬武略是父亲与祖父让学,就连晚间,我都得读写书来,弥补我没时间出行缺憾,知晓一些应该知晓常识。” 闫夫人点了点头,伸手摸了摸姚芷烟发鬓,颇为心疼说道:苦了你了,小小年纪,就要学这般多东西。我只是文官家孩子,会写书法绘画便可,不像妹妹,还要同时学习武艺。” 姚芷烟笑了笑,苦,她不觉得,她觉得这样日子很充实,可以让她暂时忘记仇恨。 她也该强大一下自己了。 就这个时候,听霜匆匆从外面赶了进来,走到了屋中,先是对闫夫人行礼,这才走到了姚芷烟身边,对她耳语:小姐,珊儿小姐与若姐儿吵起来了,如今珊儿正哭得凶呢,她身边丫鬟来报。” ————*——————*———— 先发,错别字后修改。 61 家中琐事待处理 61 家中琐事待处理*</P></DIV> <TR> 063 家中琐事待处理(三) ) 63 家中琐事待处理 本章是二,粉红3加,前面还有一,大家不要跳定咯! 姚芷若眨了眨眼,再去看姚芷烟,就发现她已经规规矩矩跪那里,不出声了。 姚芷珊依旧是无辜跪那里,抬起圆圆团子脸,盯着父亲看,将姚文海看得十分不自,然后低头看她。姚芷珊这才开口说道:爹爹,若儿姐姐撒谎。” “呃……”姚文海略微沉吟,看着姚芷珊真挚眼睛,当即点了点头,引得姚芷若直接扑到了他腿上,哭诉道:爹,您不相信我吗?”无错小说网不跳字。 姚文海刚刚看了姚芷若一眼,就忍不住闪现出厌恶目光来。他方才门口听到姐妹几人对话,知晓姚芷珊话字字诛心,乃是发自肺腑说,这般小孩子,哪里会说那般缜密瞎话?姚芷若平日里面喜欢拿一些嫡女东西据为己有他也听说过,一直都不曾注意,觉得不过是几个小物件而已,孩子喜欢就拿去,他们姚府并不缺这东西。没成想,竟然助涨了姚芷若恶习,让她变本加厉起来,如今做这些事情,与土匪又有什么两样? 想他姚府,男儿随便带一个上战场,都是拿得起枪,打得了仗,怎得从他儿女这一辈起,这群孩子就已经发展到这般程度了呢? 姚子英一直是他骄傲,堂堂男儿,铮铮铁骨,人也规范。姚子明就要差上许多,武艺平平不说,还很是恐惧兵器,平日里面与兄弟切磋也是畏手畏脚,上不了台面。再看姚芷若,强取豪夺竟然成了习惯,日后可还得了?他姚家教育出来都是战场上英豪,女子也不该逊色,这姚芷若本事,全部都展现了欺负妹妹上面了?! 越想越是生气,他当即抬腿,将姚芷若踢开,怒道:你如今还不知错不成?难道要我派人去你房中去搜,你那里究竟有多少珊儿东西吗?”无错小说网不跳字。 姚芷若一听就蔫了,小脸煞白,没一会,眼泪就掉下来了。 杨宛白也是气得不轻,看到自己女儿房子被翻得这么乱,放眼看去,竟然没有一件好东西,不由得又是一阵内疚。她蝉联于病榻,多日不管家中事务,短短几日,姚芷烟被人跟踪,姚芷珊被庶女欺负,这事若是被传出去,她这个正妻可就没了脸了,简直就窝囊死了! 她当即坐了姚文海身侧,指着姚芷若,指尖颤抖,怒气非常。 “我……我平日里将你留秦姨娘身侧,让她管教着你,没成想,她竟然将你教成了如此模样。嫡女有什么,你就想要什么,你有没有想过你是什么身份?秦姨娘是贵妾,我不想委屈了你,便也给你同样东西,你居然还贪了妹妹们,你这样当真是连脸都不要了。如今尚且府中你就已经如此,待日后到了婆家,你去强抢妯娌东西,是不是就要让外面人认为我们姚府出去都是土匪强盗啊?” “夫人,您这话讲得没道理,您是珊儿嫡母,当然向着珊儿说话,您都没有问我缘由,就说我偷东西,当真让我寒心!”姚芷若开口辩驳,这才说道:我簪子被珊儿偷了,温馨看到她戴着,我来搜而已。” “首先,你怀疑珊儿偷了你簪子,你该告诉主母,让我为你做主,来这里搜查。你不该自己来搜,这是不符合规矩。其次,你说珊儿偷了你发簪,不过是你侍女说,还有其他证据么?既然如此,我给你们二人一人一张纸,你们分开来,将这发簪模样给我画出来,画得一样了,我再替你们珊儿这里搜查一番,如何?” 听到这一句,姚芷若与侍女都是一惊,还是姚芷若首先开口:就是双蝶花细簪,有红色玛瑙……” “闭嘴,给我老老实实分开画!”杨宛白怒喝了一声,两个人只好老实被郑嬷嬷领到了两处,分开来画簪子。 姚芷烟则是这个时候开口说道:娘,让二姐还给珊儿几样东西吧,珊儿这边什么都没有,毛笔都是用三年前旧那根,瞧着怪可怜,真真是连侍女屋子都不如了。” 被姚芷烟这么一说,姚文海也去打量屋子,果然发现这屋中什么也没有,他站起身去看姚芷珊首饰盒子,打开来,竟然只有两个石头坠子耳环,还是姚芷烟与姚芷珊小时候串着玩,其他,竟然是空空如也。 他当即一拳砸了桌面上,吓得温馨手中毛笔掉落纸张上,然后迅速跪了地面上,瑟瑟发抖,没一会,就哭了出来。 秦姨娘如今住偏院,过来这里需要走一段路程,待她过来时候,温馨正院中挨板子,起初还有嗷嚎声,后来干脆没了声息。姚芷若吓得脸色苍白,腿脚发软,正跪坐自己房门门口,看着一群嬷嬷,侍女她房中搜查。 秦姨娘步走了过去,刚刚过去,就看到了站屋中杨宛白,她正看姚芷若屋中东西,确认了之后,便将东西全部搬了出去,送去姚芷珊小院。 “娘……娘救救我,爹爹好生气,爹爹要杀了温馨,娘……”姚芷若刚刚看到秦姨娘,就好似看到了救星,当即那里拉住了秦姨娘袖子求助。 秦姨娘不明所以,看到这般场景,当即扑向了坐屋中姚文海,哭诉道:老爷,您这是做什么啊?如今妾身不您身边服侍,就连若儿也不得您喜爱了吗?若儿当真命苦,落了我这个姨娘肚子里面,成了一名庶女,得不着好东西,穿不了好衣服,如今您怎么还搬她东西走?” 姚文海本就气色不好,看着一件件本来属于姚芷珊东西,全部姚芷若屋中堆放着,又想到姚芷珊屋中光景,就忍不住为恼火。听到秦姨娘哭诉,他当即努了,骂道:庶女可怜?!这整个都城,恐怕就找不到比若儿霸道庶女了!抢嫡女东西不说,还诬陷珊儿,让珊儿蒙受委屈,这就是你教出来好女儿!” 怒骂完毕,就听到杨宛白开口说道:秦姨娘来正好,正好将你宝贝闺女带去那边陪你!” 没成想,姚文海竟然拒绝了:罢了,让若儿这边禁闭,免得又被这女人教坏了!将秦姨娘带回去,免得我看着生气!”姚文海说完,就不再看秦姨娘了。 秦姨娘莫名其妙来了,又莫名其妙走了,平白挨了一顿骂,还不知道前因后果,回去就病倒了,当然,这只是后话了。 将东西整理完毕,杨宛白看着屋子心酸道:珊儿真真可怜,明明是个嫡女,却要去用这些被庶女用过了东西。” 姚文海一听,心里也不是个滋味,当即说道:我差工匠去照着原样给珊儿做一套。” 一直规规矩矩一边清点东西姚芷珊突然这个时候开口说道:爹爹,珊儿不要,这些都是爹爹为我精心挑选,有些还是三姐、娘亲、大哥送来,都是心意,珊儿想留着,若是爹爹疼惜珊儿,就给大哥多烧些纸钱,珊儿也就满足了。” 姚文海听到了,当即欣慰点了点头,说道:珊儿乖,你大哥那边爹爹自然不会委屈了,待今年过年,爹爹多给你些东西,可好?” “嗯,好!”姚芷珊当即答应了,很是满足凑进了姚文海怀里,撒娇道:爹爹真好。” 杨宛白则是一边擦眼泪,一边走过去,摸了摸姚芷珊头,疼惜得可以。 姚芷烟站一边,说道:娘,这边不干净,我带珊儿回去。” 杨宛白一想也是,温馨院中挨着板子,血肉模糊,叫声也十分可怖。姚芷珊如今尚小,见不得这个,带走才是好,当即就同意了。 姚芷烟带着姚芷珊离开,看着她肉呼呼小脸,当即开口问道:珊儿,一会姐姐带你去捕蝶如何?” 她本想是哄妹妹开心,结果妹妹根本不领情,说道:不要,人家闺阁小姐用扇子捕蝶是优雅可爱,姐姐捕蝶向来是将蝴蝶一下子拍死,那叫血腥!” 这一句将姚芷烟噎得良久没说出来话,好半天,她才说了一句:这……这是谁家熊孩子?!” 姚芷珊没搭理姚芷烟抱怨,眼皮都没抬一下,大模大样说道:姐姐这招叫所谓欲擒故纵,看似很聪明,其实也是简单道理,二姐看到好东西就想拿,见我不说话也不起疑,说明她轻敌了,而且,她也是贪念所致,我们才能制住她。今日逮到了二姐,其实不算你我计量好,只能怨二姐太傻。” 姚芷烟蹲了姚芷珊面前,欣慰看着她,说道:你都能分析出这些了,我很开心。” 姚芷珊点了点头,说道:所以姐姐还是以前姐姐,没有聪明很多,这样我就放心了。” “也就是说,你三姐如今还是傻傻,你就放心了?”姚芷烟好笑问。 姚芷珊认真点了点头,说道:有着傻傻姐姐,高傲娘亲,死板且不善言辞爹爹,我才觉得,家还是。” 姚芷烟听到之后先是一怔,随即暖暖一笑,说道:确呢……家还是。” 63 家中琐事待处理 63 家中琐事待处理* 无错小说网隆重推荐</P></DIV> <TR> 064 赐婚宜早不宜迟(一) ) 64 赐婚宜早不宜迟 府中将姚芷若关了禁闭,事情闹得不大,不过其他几房也算是听说了这件事情,先是秦姨娘被关了起来,然后就是姚芷若被禁足,姚子明成为世子这件事是铁板上钉钉事情,肯定是不成了。要说失落人,恐怕只有余氏一个人。 姚芷烟与姚芷珊两姐妹轻松了不少,姚芷烟还为自己放了一天假,为了一雪前耻,姚芷烟屁颠屁颠跟着姚芷珊去捕蝶。 不得不说姚芷烟是杀手,她才去了一下午,一院子蝴蝶被灭了一半,无一生还。姚芷珊气鼓鼓坐一边,瞪着姚芷烟,叫嚷着以后再也不跟姚芷烟一块玩了。姚芷烟也很郁闷,心说这蝴蝶也够金贵,碰两下就死。这些大家闺秀也不知道是怎么想,捕蝶非得用小扇子,能捕到个屁啊!姚芷烟急得够呛,看自己妹妹越来越生气,干脆命人拿来麻袋扣。 这回姚芷珊不依了,吵着闹着说这“莽妇”不是她姐姐! “我小祖宗啊,你想怎样啊!我错了好不好?”姚芷烟跟着姚芷珊后屁股就道歉,姚芷珊根本不吃这一套,花园里面一边躲姚芷烟,一边嚷嚷:我不要三姐了,我没有三姐,这个三姐太丢人了!” 姚芷烟还能跑不过姚芷珊这小短腿?没两步就将姚芷珊抓怀里来了,捧着肥脸亲了好几口,这才将这个宝贝妹妹哄好。 范泽秋下午过来时候,知晓这件事情,坐花园里面也不说话,自己“呵呵”笑了半天,给两姐妹笑得背脊发寒。 后范泽秋亲自动手,院子里面给两姐妹做网兜,然后带着两个人捕蝶,真还别说,别看范泽秋是个文弱商人,或者说是一个文官,捕蝶还是不错,至少是比姚芷烟强,成活率很高。 姚芷烟起初还高高兴兴跟着,到了后来就不乐意了,等姚芷珊捧着蝴蝶去找网兜装时候,范泽秋才去问姚芷烟:姚三小姐这嘟着小嘴是闹哪样?” “珊儿好像喜欢你,比我多。” “这你都吃醋?” “珊儿是我看着长大!” 范泽秋拄着下巴,用手去戳姚芷烟脑门,说道:你这是抗议我对珊儿好?”这丫头要是知晓有一个男人已经早早就居心不良预定了她妹妹,真不知道会是怎样反应。 姚芷烟将范泽秋手扒拉开,不高兴说道:别说得我好像吃你醋似。” “是是是,我们姚三小姐不会吃我醋。” “你近怎么样?”这是问范泽秋这三品官当怎样啊?如今还算正派吧?无错小说网不少字可别是个奸臣,那样我可就离你远去了,好连他们姚府都不要进了。 范泽秋笑了笑,抬手擦了擦额头上汗,打哈哈:这天,真真是挺热哈!” 其实官场上事情,真不适合与姚芷烟这类女子说,毕竟朝廷之中,拉帮结派什么,不是秘密,他刚刚进入朝廷,能拉住他,就是拉住了神子,也就是神子看好哪一方,这一点事关重要,以至于不少人投其所好,开始拉拢范泽秋。 范泽秋有什么特点啊?就是爱好收集稀奇古怪东西,还有就是识货,这点没人敢挑战,毕竟送个不是上等货,非说是极品,范泽秋一眼就能看出来。另外就……人家是鳏夫啊,府中无妾,以至于他们拉拢范泽秋固定地点,已经成了一家ji院。 官员去ji院,那是有雅间,能与那些喜欢叫板纨绔一起吗?那是掉价! 范泽秋不想去,那些大臣就开始说范泽秋是不是真有什么毛病啊,都是鸟,何必装鸡?林林总总问题,扰得范泽秋整日不敢让他们抓住,只要拒绝,就怀疑范泽秋鸟不行,或者是干脆送范泽秋面首! 面首啊! 这玩意拒绝了,好像他装清高,留下了,这面首是能端洗脚水,还是能帮范泽秋剪脚趾甲啊? 如若不是如此,他也不会动不动就躲进姚家来,让那些大臣认为他预定了姚芷烟也好,姚家风气正,如果是看上姚芷烟了,也能解释过去。 姚芷烟瞥了范泽秋一眼,见他眼眶发黑,脸色却略微有些苍白,就知道这几日他被折腾不轻,也就跟着叹了一口气说道:偶尔找个女人,还能排排毒。” 一句话,让范泽秋差点凭空跌倒! 忍耐了许久问题,他终于问出了口:你……那个时候……嫁人了吗?”无错小说网不跳字。 “嗯,嫁了。”回答很是坦然,就好像没事人一样。 原来,也是嫁过人啊。 “是谁?” “白谷。”姚芷烟回答完,范泽秋就沉默了。 他回忆起那个清雅脱俗白谷,便也心下了然,这白谷品行端正,相貌也是属于中上,重要是,家风很正!不过,嫁给白谷这个已经有些没落世家,当时算是低嫁了吧?无错小说网不少字 范泽秋拖着下巴思考了一阵,才又问:这一世你有什么打算?” “表哥怎得这般关心我事情了?” “从小就关心。”范泽秋居然还不否认,连避嫌都没有。 姚芷烟扬了扬眉,这才回答道:从未想过你当官会是什么光景,恐怕……也是‘钱’途无限吧?无错小说网不少字” 范泽秋不回答,只是扯了扯自己腰间玉佩,这玉乃是上等帝王绿,仅仅这么一颗,就已经价值万金,他这是低调告诉姚芷烟,他不缺钱。 想想也是,如今范泽秋,名利双收,已经有足够多钱了,用不着贪了,光博得一片好名声就可以了。 见姚芷烟看得明白,范泽秋才开口说道:我刚刚出仕,祖父就找我谈话了,就连外祖父也与我谈了许久,这是要我站队呢。祖父与外祖父前几年还是关系不错,不然不会联姻,可是你应该知晓,我祖父是保太子,而外祖父,却有些保六皇子,外祖父看来,六皇子加有才华,太子殿下太过暴虐。” “你心中呢?” “我不想站队,如今天子乃是皇上,皇上还没有……就开始惦记这些,乃是大大不妥。不过我若不站队,就会成为众矢之……” “于是你想起了我祖父?” “起初只是想着与姨夫聊聊,后来他让我投靠护国公大人。这样话,算不算……”入赘? 他没问出来,姚芷烟却斜了他一眼,引得他一阵好笑,于是双手举起投降。 两个人都心里清楚是怎么一回事,却都不说,其实也算是心照不宣了。 姚芷烟早早就知晓自己母亲是考虑过让她与范泽秋成亲事情,算是偷听吧。范泽秋也听自己母亲说过,当时是觉得姚芷烟年纪小,现啊……其实……姚芷烟也不错,至少比找一个不认识女子强吧?无错小说网不少字 如果真逼得他去寻妻室,还不如就姚芷烟了,到时候还能是君子眠姐夫不是? 范泽秋还这里胡思乱想,就有人来唤范泽秋去与姚文海说话,他直接应了。 姚芷烟看着他离去,只是笑呵呵说:看来表哥这忠臣称呼是妥妥了。” 范泽秋回头看了姚芷烟一眼,也忍不住笑,点了点头,就离开了。 他刚刚走,姚芷珊就回来了,拉着姚芷烟袖子撒娇说道:姐姐,我们去一起吃饭吧。” “你不是不想理我吗?”无错小说网不跳字。 “夫妻都没有隔夜仇,何况我们是一个肚子里面出来?”姚芷珊刚刚说完,姚芷烟就愣了。 姚芷珊无所谓,笑眯眯拉着姚芷烟走了,俩人这算是和好如初了。姚芷烟到了后来,才后知后觉觉得,这个妹妹是将自己吃得妥妥。 范泽秋这算是到了姚家这列忠臣队伍,渐渐,寻他人也就少了,到了后来,干脆就是已经有人说,范泽秋是姚家培养女婿,地位妥妥。姚家从未否认过,要知道,这可是有损女子闺誉事情,如若不否认,便是证明姚家也有这想法。 姚家嫡女嫁鳏夫,虽然有些委屈了,可是范泽秋也算够格了。 同时,也让一批人安心了,他们觉得,范泽秋中立话,还真是少了一个强劲对手。这文官与武官联盟,还是第一次出现。 这边姚家与范泽秋私自定了事情,愉联盟了,那边文家可是有一位少爷上火了,急满嘴泡,后来没办法,将六皇子、明铮等损友叫到了一处,商讨对策。 人家婚事,是父母定,这范泽秋也是够格,文靖泊着急也没用啊! 于是乎,这些人一致认为,趁姚芷烟与范泽秋这事还没确定下来,就只能求一个道路了:赐婚! 皇上是不能赐婚了,人家是心中向着范泽秋。皇后若是赐婚,那就是拉拢太过明显,让人觉得这皇后是想要动手脚了。于是乎,一群人将视线看向了明铮,当时明铮正坐那里,用自己兜齿啃鸡爪,看到一时间这些人全看他,差点把骨头都吞了。 ————*————*———— 清明节回家了,晚了,先发,后检查,感谢话一会发。 64 赐婚宜早不宜迟 64 赐婚宜早不宜迟*</P></DIV> <TR> 065 赐婚宜早不宜迟(二) ) 65 赐婚宜早不宜迟 明铮众目睽睽之下啃鸡爪时候,只得出了一条结论:此乃是非之地,不宜久留。 文靖泊知晓明铮习性,当即堵住了明铮去路,同时又往明铮面前小碗里面多放了两个鸡爪,说道:明铮,今儿个哥们要跟你聊一件正事。” 明铮一边嘴里过嚼着鸡爪,一边目光炯炯盯着文靖泊。文靖泊也认真看着明铮一嘴油样子,气氛严肃异常。 六皇子似笑非笑看着两个人,明明两个人都很严肃,他就是觉得这两个人突然严肃起来,是一个很滑稽场面。 “你想找烟儿逼婚什么,不用找我,我打不过姚家,我身边就明炎能打得过,姚家随便给我来个几万人马,我们明家都被平了。”明铮说着,将那两个鸡爪拿手里,舔了舔嘴唇又补充:我也不知道姑姥姥能不能同意,我只能说试试。” 文靖泊点了点头,说道:你去试试就行,如果行了,就是我与烟儿有缘分,如果不行,那就……”文靖泊说完,长长叹了一口气,抬起右手来扶额,无比踌躇:怪只能怪我这个万人羡慕身份,如若不是……我也不必如此苦恼。” “烟儿那丫头又傻又凶,力气还大,你喜欢她什么呢?”明铮不以为意,继续啃自己鸡爪子吃。 “你懂个屁!像那种深宅妇人勾心斗角就好了么,你当我少见母亲与姨娘之间斗争么,看着都烦!烟儿她虽然不聪明,但是她活泼,待日后我与她成亲,游山玩水,烟儿不会有一点矫情,我们乐得逍遥,懂不懂!”文靖泊说完,又开始满屋子踱步,自言自语:我起初见到那个范泽秋就觉得他不是个好东西,没成想,短短一个月功夫,人家就成了红人了,还是从三品官员!如今我尚且六品,能留都城就已经十分不错了。这如何与范泽秋竞争?” “蚊子,其实你大可不必意。”六皇子这个时候开口,优哉游哉翘着二郎腿,看着文靖泊,说道:如今烟儿大哥刚刚去了半年左右时间,烟儿如今不过十岁,再过几个月,才十一岁而已,姚家不可能这么早给她定亲。这范泽秋虽然够格,却也是个鳏夫,姚家大房妻子可是高傲性子,鳏夫这一条,就够她犹豫,她既然犹豫不决,这婚事八成还得拖,如此看来……这婚事八成还会拖很久。” “可是烟儿拖得,范泽秋拖不得啊!”文靖泊反驳道,俊朗面容纠结成一团,很是烦恼。 明铮认真啃着鸡爪,时不时抬头看一眼文靖泊,见他实是不肯消停,这才说道:姚家不同意,范泽秋着急也没用。我不去求姑姥姥,你着急也没有用。” 这句话不说还好,一说,文靖泊几乎是同时就拎着明铮衣领,将他揪了出去,吩咐了一句:你现就去进宫,跟你姑姥姥聊聊去!” 明铮一溜烟又回了文靖泊房间,扯着屋里垂曼就抱怨:你让我擦擦手再走啊,急性子!” “你个死兜齿,别弄脏这垂曼,这上面可是刘克松大师真迹!我都不舍得洗!” 六皇子站一边嘿嘿笑,没成想也被文靖泊逮住了,一块送了出去:笑个屁,你也给我去,你舅舅我有事要求你们了!” 一听文靖泊又摆舅舅架势,六皇子当即投降,跟着明铮一块离开了文府。 明铮一边走一边抱怨:什么玩意,临走还把鸡爪扣下了,一点好态度都没有,还让我给他说好话去?” “他还不是因为喜欢烟儿,着急吗?”无错小说网不跳字。 “姚芷烟那丫头,谁娶谁倒霉啊!成了亲之后要是看中哪家姑娘了,都不敢领回家,一进门就看到正妻提着长枪门口候着呢,啧啧……难受死了!”明铮说着,还打了一个哈欠,说道:我回府换一身衣服,待会你宫门口等我。” 两个人分道扬镳。 明铮坐马车里面,掀开帘子往外看,心说如今都城里面漂亮姑娘是越来越少了,这也只能怪纨绔太多,抢也多,如今几个少有不出门庶女都成稀罕货了。他正思考着这问题,就打眼看到一个人,一溜烟出了马车。车还没停稳,就跳了下去。他这腿脚肯定不够利索啊,后还是被明炎一个公主抱给接住了,然后放了地面上。 明铮跟个没事人似,一瘸一拐,蹦蹦哒哒跟上了前面那道身影,笑呵呵说道:哟,这不是白骨精嘛,家中落魄了,没有下人了,得亲自逛街买东西了?” 白谷一见明铮直翻白眼,忍不住加了脚步,心说这位少爷腿脚不利索,该追不上了吧?无错小说网不少字 谁知,明铮直接招呼来了明炎,然后骑明炎大脖子上,跟着白谷后屁股走,一边走一边说:怎得,眼睛瞎了,没看到小爷?” “哼,明家也落魄了不成,耍无赖这种事情也要明公子亲自来做了?” “吃饭、睡觉、上厕所这些恼人事情都得我亲自来做啊!”明铮乐呵呵骑着明炎,跟着白谷逛街,完全不意路人眼光。 看明铮这一身行头,就知道乃是一个富家公子。都城内,你随便一家酒楼里面得罪几个这样行头公子,八成就招惹了都城一半世家。随便看到个嚣张家奴,说不定都是个三品以上官员家里。甚至随便被狗咬一口,都是哪个皇子宠物,被咬了,你还得对那狗笑呢! 这种一逛街,十个人八个惹不起地方……明铮身边自然而然避开了行人,白谷这边看点东西,店家都是十分小心模样,生怕说错了话,就被明铮这样纨绔砸了店面。 白谷板着脸,扭头去看明铮,忍不住皱眉:明少爷很闲么?居然有空陪我逛街?” “忙得很,近张罗着填充通房呢,所以逛街左右看看。” “呵,这算是体察民情吗?”无错小说网不跳字。 “谬赞了,顶多是了解一下穷苦百姓衣食住行。”明铮说着,还去瞥白谷手中拎着纸袋,然后开始捏鼻子说:是那种到处是跳蚤店里卖酥饼吗?天啊!真恶心!” 白谷很郁闷,他不过闲来无事,这里逛会街,溜达溜达,算是饭后消食了。这少爷没事突然横空出现个什么劲呢?看到他,就屁颠屁颠跟着他,一顿数落不说,还那里像耍猴似,是要闹哪样啊?你真想数落人,先将脸上那油渍擦掉好吗? 白谷硬着头皮开始向家走,明铮乐呵呵跟了他一路,数落了一路,谁知半路又杀出了个程咬金来。 其实不是范泽秋故意过来,完全是明铮这么大一个人了,还那里骑大脖走路,让他一眼就看到了。又看到了他身边白谷,出于好奇,他也乐呵呵走了过来。 明铮起初是乐呵呵,看到范泽秋,立即就像一只斗鸡一样,挺直了腰板,差点忘记了自己明炎背上,险些掉下去。 这三个人算是碰一块了,范泽秋属于自然,个头也是高,年岁也是大,走明铮与白谷中间,先是对明铮打招呼:哟,明少爷,出来举高高啊,好雅兴!” 明铮半天没明白过来举高高是什么意思,待他明白过来,当即抬脚就要踢人,却被明炎按住了,小声提醒:少爷,范大人比您官大。” 明铮气到了,差点当场提出废了这家奴! 范泽秋笑眯眯多看了明炎两眼,这才又去看白谷:白少爷,逛街么?” 白谷如今还是少年,不善言辞,虽然知道范泽秋身份,却一时间想不到什么客套话,便只是羞涩点了点头,然后说道:嗯,出来给祖母买些酥饼吃。” 范泽秋一听就来了兴致,问道:可是临街那家望酥桥家?” “嗯,他家酥饼远近闻名,小民也是慕名而来。” “嗯嗯,他家酥饼好吃,我很喜欢。”范泽秋是个喜欢吃甜食,这街上哪家甜食好吃,他全知道。 明铮越来越不高兴了,跟着两个人走了一段,开始觉得没意思,然后便开始左右张望,看看这是哪里。 范泽秋扭头看明铮,见他这副样子很是有趣,就打趣问他:你这么骑着,会不会球疼?” 明铮当即瞪眼睛,抬脚就要踢人,却被明炎扛出去老远,很是利索避开了一场五品小官街头暴打三品官员惨案。 范泽秋看着明铮离去,笑意不减,还忍不住指着离去明铮与身边白谷探讨:你说这活宝是怎么养大,这般有趣?” “大人果真妙人!” “妙从何来?” “什么样人,都能从好处去看。” “这明铮本质不坏……”范泽秋说着,突然又叹了一句,说道:至少如今不是坏。” 白谷抬头看着他,见范泽秋意味不明笑了起来,觉得古怪,却也越发对这个人觉得好奇了…… 这个范泽秋还真是个怪人呢。 65 赐婚宜早不宜迟 65 赐婚宜早不宜迟* 无错小说网隆重推荐</P></DIV> <TR> 066 赐婚宜早不宜迟(三) ) 66 赐婚宜早不宜迟 明铮如此这般去找白谷撩闲,然后气鼓鼓回府,又到了宫中已经是日上三竿了。 六皇子等得不耐烦,派头却很大,竟然就寻了一处阴凉地方,找了一个矮凳坐下,面前放上茶盅,此时正品茶呢。见明铮过来,还抬头去看明铮,悠闲说道:这一路上又搜刮了几名良家女子?碰上不好惹了?” 明铮也不知道六皇子心里他怎么就是一个这样恶棍,想了想,自己回去路上好像还真惦记着这个来着,也就没反驳,而是招呼六皇子跟着他一块进去。 六皇子也没多耽搁,放下茶杯就跟着明铮进宫了,让自己随从留下收拾。 太皇太后这里这两个人常来,轻车熟路,通报人也只是通传了一声,便直接放行了。 二人进去时候太皇太后正指挥太监们修剪牡丹呢,被人簇拥着坐花坛边伸长了脖子瞧着,恨不得自己过去,怎奈她如今年岁大了,腿脚不利索,周围侍女们都不敢让她老人家过去,皇上又特别嘱咐过,她才能这般老实。 “我姑姥姥欸,您怎么老亲自过来看着呢,这牡丹再得您照顾开下去,日后咱这宫中恐怕就没人敢再种牡丹了!”明铮一边说,一边走过去,赶走那些侍女,亲自给太皇太后捏肩。 太皇太后微微有些纳闷,忍不住问:他们怎得就种不了?” “怕种了丢人呗!我姑姥姥这里牡丹开得这般娇艳,他们比之不得,当然无颜再种。我打赌啊,其他院子里面牡丹看了您这里,都会痛哭流涕,无颜再见它们列祖列宗!”明铮说着,歪着头看太皇太后。 太皇太后一听就回身打了明铮一下,嗔怒道:就你会说话!这牡丹都成精了不成?” 说是这样说,人却笑得比花还灿烂。 六皇子站一边恭恭敬敬看着,然后见太皇太后瞧他了,他才行了礼。 太皇太后不冷不热应了,这才问:这大下午来我这里,可是又惹了什么祸,想让我帮你?” 所谓无事不登三宝殿,明铮就是这样。 明铮当即蹲了太皇太后膝边,讨好说道:这回是喜事,好事,大好事。” 太皇太后见明铮这神色,忍不住笑了起来,伸手摸了摸明铮头发,然后慈祥问:说说看,是什么喜事?” “姑姥姥,你觉得,我这辈是不是也该到成亲年纪了?” 太皇太后一听,当即愉悦扬眉,先是盯着明铮看了一会,又别有深意看向六皇子,这才说道:可不就是,你母亲他们也不知是怎么想,如今这年纪了,居然还没议亲!” “可不就是!我这不就是来求您了嘛!您瞧着烟儿她……怎么样?” 明铮话一出,太皇太后就乐了,说道:确是个标志姑娘,那小脸蛋,是嫡女里面少有漂亮,都说她那美人痣极好呢!”至于所谓旺夫什么,这几乎是家喻户晓了,没什么可说了。 “姑姥姥觉得文靖泊他如何?” 刚刚听到这句,太皇太后眼睛就是一眯,不过还是笑呵呵说道:泊哥儿俊,人也爽,性格好,以后肯定有出息。” 明铮一听,便是一喜,忍不住回头对六皇子飞眼,六皇子这边不敢抬头,只是听着,听着这苗头极好,也跟着乐。 明铮趁热打铁:您觉得他们两个怎么样?” 太皇太后笑呵呵看着明铮,没说话,原本期待明铮,此时突然安静下来,表情也是一僵。 仅仅是片刻沉默,就让场所有人心中一紧! 气氛突然有些尴尬,六皇子忍不住急急开口:皇祖母,明哥儿也是觉得烟姐儿与泊哥儿两个人玩得好,很是般配,不过谈到婚姻……” 太皇太后没等六皇子说下去,就直接打断了他话:烟姐儿如今丧期,年岁也小,谈论此事尚早。” 说完,便直接起身,不留情面离开了。 明铮从未被太皇太后这般对待过,当即就是一慌。他本以为,这事同意了,就成了,不同意,笑闹几句就完事了,怎得太皇太后还生气了呢?他当即起身跟着太皇太后去了大殿,因为着急,一瘸一拐越发明显,将自己缺憾展露无遗。 六皇子也想跟上,却被人拦住了,显然,太皇太后只想与明铮一个人说话。 六皇子心中也是微微有些焦急,生怕明铮因为这件事情不得太皇太后喜欢了,如果真是这样,明铮明家地位恐怕会一落千丈,他与家中其他人关系那么僵,如若……恐怕…… 这一边,明铮跟着太皇太后进了大殿,焦急唤了一声:姑姥姥,您生气了吗?孙儿知错了!” 太皇太后直到坐了美人榻上,才看了明铮一眼,然后长长叹息了一声,问道:是我惯坏了你,是吗?”无错小说网不跳字。 明铮知道这是要训话了,当即规规矩矩跪那里,低头听话,小心翼翼回答:孙儿不敢。” 太皇太后左右看了看,那些训练有素侍女、太监鱼贯退了出去,将门闭合,屋中安静了下来,明铮表情也是越来越凝重。她斜靠美人榻上,终于开口说道:你生来可怜,娘还是个不能掌事,当年大难临头,竟然只带着你哥哥一个人逃,将你丢下,让你腿瘸了不说,性格也变成了这样,爹不疼娘不爱,我疼惜你,才这般惯着你,你爹才能对你和颜悦色一些。” “孙儿知道,一直都知晓!”明铮刚刚听到这里,眼睛就红了,白皙小脸上也渡上了一层粉红。 那一年,明家人别院避暑,一家老小,连同另外几家与明家交好小孩子一起聚了一块,其中就包括明铮未来嫂子,以及她庶女妹妹倾儿。他们算是青梅竹马,一同长大。 不料,夜间别院突然大火,他与大哥、三弟住一处,他们三人发现起火,慌乱奔走,母亲也这个时候冲了进来。她进来之后,寻觅了一圈,第一个举动就是护住了大哥,他是家中世子!三弟也这个时候奔向了母亲,只有明铮一个人被困火堆里面。明铮害怕极了,拼了命喊着娘,喊着救命,可是随后发生,是他这一生都难以忘记一幕:母亲一手搂着一个孩子,回头看了一眼明铮,又看了一眼屋顶,竟然毅然决然转身带着两个孩子离开了! 就那样,毫不犹豫将他丢了火海里面! 他依然记得那时大哥与三弟反应,大哥哭喊着让母亲救二弟,三弟哭喊却是:娘,我们走吧,走吧,房子要塌了! 那个时候明铮震惊难以形容,让他整个人呆立那里,随后便是房梁倒塌,将他砸了下面。 那时他母亲很可以救他们,可是她为了稳妥,竟然只带着大哥、三弟走了,对他不管不顾。其实,这也是人之常情,危难之时,力所能及,就能救一个算一个,不能因为明铮一个,就放弃了另外两个孩子。 母亲是果断,也是残忍。 恐怕也是因为这一件事,明铮才开始否定一切情感,除了他乎人,其他,他全部不乎!他们是生是死,与他何甘?他们乐与否,关他何事?他开始极致自私,肆意报复! “那一日我去你们明家瞧你,你被倾儿救了,却还是断了腿,一个人躺床铺上,怒视着你父母,那眼神哟,我看着都害怕!这得是恨得多深,才能有那般眼神?”太皇太后说着,忍不住拍了拍自己胸口,心有余悸。 明铮当即就要争辩:还不是因为……” “我知道!”太皇太后打断了明铮话,严厉说道:因为你母亲对你见死不救!因为你父亲明明知道那日火是他妾室放,却以‘没死人’为借口,放过了那名妾室!说到底,还不是你母亲做事不厚道,引得那妾室心中记恨!而你母亲做事不留余地,还不是因为你父亲宠妾灭妻?那一场斗争受害者,只有你一个人!你心中恨,是也不是?” 明铮跪那里,点了点头,豆大泪珠从眼眶之中滚出,毫不留恋掉落。 他心中委屈,为何亲生父母,会如此对待他?为何他断了腿,父亲瞧都不瞧一眼?为何他出事之后,围拢他床前伺候,只有她那年幼妹妹!?为何日后维护他,只有他那文弱大哥! 难道他不是那对男女亲生骨肉吗?! 从那以后,明铮从未称呼过这对男女为爹娘,而是称呼:明大人、柳夫人! “天见怜,你可知我那日看到你,是多么心惊?仅仅是一个眼神,就让我想到了当初自己!当初我被人害得丢了自己第一个孩子,我恨!我甚至恨先帝!可是我后来还是明白,这些都于事无补,我只能自己变得强大,才能保护我所要保护人!比如说……铮儿你!” 太皇太后话,掷地有声,使得明铮心口一颤! 66 赐婚宜早不宜迟 66 赐婚宜早不宜迟* 无错小说网隆重推荐</P></DIV> <TR> 067 赐婚宜早不宜迟(四) ) 67 赐婚宜早不宜迟 紧张气氛,让明铮心口“突突突”乱跳,他知道,如若不是太皇太后她老人家今日真生气了,他又是真让她寒心了,她是不会搬出这些旧账提醒明铮。 不安与紧张,内疚与不解几种情绪相互交织,让明铮此时表情甚为纠结。他擦了擦脸上泪水,抬头可怜巴巴看着太皇太后。 太皇太后瞥了他一眼,见他眼泪汪汪模样,不但没消气,反而气不打一处来:我处处护着你,日日疼着你,生怕你父亲瞧不上你、亏待你,于是明目张胆让所有人知晓我喜欢你这孩子,你十三岁那年病重,我连夜出宫去看你,直到你退烧了,我才回宫来,我这般用心,怎就疼出了你这孽障来?一有什么事,就来寻我庇护,如今别人事情你也来寻我,你究竟知不知道文靖泊他是什么身份?姚家如今又是怎样一个立场?我若真开口,这将我老脸置于何地?你当真也是‘恃宠而骄’了吗?你真以为什么事情,只要来求我就行吗?”无错小说网不跳字。 明铮这才顿悟,连连磕头认错,态度真诚:姑姥姥,您别生气,孙儿知错了,当真知错了!” “凡事都要有个度,这个度没了,就算我宠着你,也不会继续容忍了。” “嗯,孙儿知晓了。” 太皇太后没好气冷哼了一声,竟然继续抱怨了起来:哼,光想着别人,你自己终身大事呢?你若是瞧上了哪个,告诉我,说不定我还能帮帮你。若是晚了,怕是你父母就要为你张罗了!” 明铮一听矛头指向自己了,当即就蔫了,跪那里嘟囔:我……不急……” “你不急?你瞧瞧你院子里面那些侍女,有几个是安安分分干活?又有几个没上过你床?听说前几日还有几个因为争风吃醋打起来了?你这小小年纪,就这般不拘,日后呢?我看你应该早些寻个厉害夫人,将你院子整理一番!” 一提这事,太皇太后她老人家都愁。 明铮十三岁之前,当真算是个乖孩子,谁知,她送去几名美人之后,也不知是哪个小蹄子带坏了明铮,让他越发大胆,如今一院子美婢不说,前些日子还弄大了人家庶女肚子,让人家闹到了明府去,那六品官员居然想让自己庶女做明铮正妻!高嫁都没有这么嫁!明大人气七窍生烟,差点与明铮断绝父子关系,还是太皇太后稳下了这件事情,将那庶女送进了明铮房里,正妻是别想了,日后做个妾吧。 谁知,这妾室刚刚到了明铮院里没有两个月时间,孩子就掉了,又过了两个月,明铮嫌那庶女整日哭丧着脸,心中气恼,竟然将这庶女送给了家奴! 因为这事,明天问还被当朝大臣参了一本,明家家风也就此被传得糟。 同时后果就是:没几家闺女愿意嫁给明铮了。 就连明铮大哥都暗暗窃喜,幸好他定亲前了,如今三弟前途堪忧呢! 明铮一听当即耷拉下脑袋,极其小声说:孙儿身边都那么多了,夫人什么就用不着了吧?无错小说网不少字” “你院子里面那些不过是给你解闷用,能顶什么用?” 明铮听了这话,当即没了声音,眼睛却开始乱瞟了,显然是不想继续留下去了,生怕自己再呆下去,太皇太后就开始啰嗦他定亲事情。 太皇太后也没指望她能管住明铮,他心中,自己身边美人成群,根本用不着什么正妻。他又没有什么雄心抱负,只要小日子过得逍遥就好。待日后娶了一个温顺,能容忍她身边女人是好,当然,倾儿他是一定会纳入房中,那也是成亲之后事情。 “姑姥姥说得极是,孙儿深感愧疚。”生怕冷场,明铮还是开了口。 “我这里关不住你这猴,你先回去吧,赐婚这事,我恐怕帮不了你。”太皇太后说完,便那里招呼人进来,将明铮给轰了出去。 那些太监也忌惮明铮,不敢真轰,就那里谄媚笑着,将明铮请了出去。 明铮刚刚被轰出去,女官便凑到了太皇太后身边说道:六皇子还门口等着呢。” “让他与铮儿一块离开吧,我不想见他。”她说着,忍不住揉了揉自己眉心,这才又吩咐道:派人告诉明天问,让他管好自己二儿子,少让他与文家人混一起。” “是。”那女官回答极其顺畅。 太皇太后坐那里,越想越觉得心中别扭,忍不住问那女官:你说,我是不是将铮儿惯坏了?竟然什么事情都找我。” “明少爷如今还是小孩子心性。” “哼,小孩子!该做个大人了,今儿这事也算提醒我了,铮儿婚事不能再拖了。” 太皇太后说完,突然想起了什么似,叫来了身边女官,吩咐了起来。那女官随后点了点头,似乎是去准备了什么。 一切妥当,太皇太后忍不住笑了起来,明明已经花甲年纪,竟然笑得像个孩子。 她对明铮,又怎么怒得起来? 另外一边,明铮刚刚出去就哭丧着一张脸,虽然早早就将脸上泪痕擦掉,六皇子还是能够看到些许痕迹,尤其是看到明铮是被轰出来,便知道今日太皇太后是真不高兴了,便也没多言,那里等候了片刻,见太皇太后她老人家没有叫他进去说话意思,便与明铮一齐走了。 其实今日太皇太后突然动怒,还真是让六皇子都是一惊,完全是意料之外事情。可是仔细想一想,也是能想清楚,文靖泊这样身份,想要娶姚芷烟简直就是妄想。如果姚芷烟祖父姚千栋不了,这事恐怕还能成,可是姚千栋,姚家就别想有什么小动作,完完全全都得由他来控制。 姚千栋上朝特点就是旁听,那悠然自得模样,就差搬一张太师椅坐那里了。可是只要姚千栋他老人家咳嗽一声,皇上都会正襟危坐,想想刚刚是不是说错了什么,谁让姚千栋是当年太子太傅呢?这样一个人,皇上都敬重,姚家也是各个听从他话,这才让姚家一直中立,绝无动摇。 还有就是,谁不知道姚家是一群滚刀肉,护短护得厉害,太皇太后若是将他们宝贝嫡女赐婚给了一个纨绔,姚千栋都能带着姚家全体成员去抗议! 两个人垂头丧气离开,六皇子不能再出宫了,这时间再出去就回不来了,明铮只好一个人走了。 他本想当日就与文靖泊说,后来一想,今天他情绪也不好,文靖泊听到了恐怕也会不高兴,便直接回府了,然后送去帖子邀请文靖泊外出郊游。 这帖子刚刚被送到文靖泊那边,文靖泊就有些明白了。他太了解明铮了,如果这事杯明铮撮合成了,他保证立即屁颠屁颠到他府中,然后高高兴兴邀功,说得高兴了,说不定就留宿了,他们两个人一同沐浴,一同就寝都是常事,今天这般矫情,八成就是这事不成了。 可是文靖泊真是太期待这件事情了,使得他还是有所幻想,想着这件事情不过是明铮想要逗他,便开始期待过两日见面。 谁知,一波未平一波又起,这简单见面,居然还闹出了另外一件事情来,且让明铮焦头烂额,文靖泊也是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 这事还得从明铮约文靖泊说起,他约文靖泊坐船游湖泛舟垂钓,想着文靖泊若真是想不开,跳个湖什么还能清醒清醒,完全就没想过文靖泊若是跳下去,不出来了,会是怎样场景。 谁知,文靖泊知道消息之后,竟然只是安安静静坐那里,目光呆滞,良久不出声,这让明铮有些担心,凑过去瞧文靖泊。 看了一会才发现,文靖泊竟然是酝酿感情,没一会自己就呜呜地哭了起来。所谓男儿有泪不轻弹,文靖泊也算是个爽朗性格,平日里面不拘小节,性格霸道些,也算是条汉子啊!今日竟然为了儿女私情哭了起来。 明铮这时才对文靖泊感情似懂非懂,他脑子里面,似乎不觉得对一个女子会喜欢得这般紧,竟然会引得文靖泊这样男子汉哭鼻子! 文靖泊是打心眼里喜欢姚芷烟,他心里,姚芷烟是众多嫡女里面难得长得秀美,性格也是他很喜欢。让文靖泊心动,无疑是姚芷烟那种洒脱,好似什么事情都不意,有时傻傻很可爱,有时笑得时候,又是那般娇嫩,让他恨不得将这小人拥怀里。 他喜欢姚芷烟,真喜欢!她甚至愿意吃苦,愿意与家里抗衡,就是想要与她一起,可是种种事情干扰,让他与姚芷烟明明门当户对,却成了不可能一起两个人。 这是何等悲哀? 67 赐婚宜早不宜迟 67 赐婚宜早不宜迟* 无错小说网隆重推荐</P></DIV> <TR> 069 烂桃花登堂入室(二) ) 69 烂桃花登堂入室 辽国皇帝是一个身材圆润胖子,笑起来憨憨,一副忠厚老实模样,人却是十分精明。其实真若是傻,还真做不了皇帝,或者说是做不了几天皇帝。 年轻时辽帝还算得上是一名相貌端正小伙子,怎奈岁月不饶人,做了皇帝十个年头,身材越发富态,到如今,已经是三层肚腩傲视天下。 他听到鲁国八王爷说出和亲事情之后,便只是呵呵笑,说道:这……恐怕不好吧,跨刀郡主乃是金贵身子,明爱卿二子可是个……瘸子啊。” 八王爷来提亲之前,也是做了功课,打听了关于明铮事情,差点就将明家历史都了解了。他早早就知晓明铮是个瘸子,口碑还不好,甚至身边美女成群。可越是这样,八王爷便越是有理由:这些事情我们早已知晓,不但知晓他身体缺陷,还知晓他行为上不端。我想着,我那女儿也不是一个漂亮女子,不求大富大贵,不求才华横溢,只要这女婿入得眼就好。” 得,八王爷开始拿明铮品性说事了。 按八王爷理论就是:明铮虽然家世不错,他家家世也不赖,起码是个王爷,辛诗棋起码是一位郡主,两家也是门当户对。辛诗棋虽然长得不太漂亮,可是明铮是个瘸子啊,还是个品行不端,配辛诗棋也是正好。他们应该也打听过了,明铮尚未有婚约身,不然不会开口。 话说到这份上,就好似八王爷勉强收了明铮做女婿似。 皇上当即抿着嘴,心中腹诽:人家明铮确是瘸子,平日里面也纨绔了点,但是人家长得俊啊,还有个大官父亲,身后有着庞大世家,重要是他得太皇太后喜爱,日后想娶个合适妻子还是可以,何必娶你那女儿?谁不知道你家大龄嫡女嫁不出去,亏得你还能将这女儿拿得出手,要求和亲。 所谓两国交战不杀来使,两国和亲,也不好砸人颜面。 因为先帝好色,贪恋了人家周国太子妃子,折腾到后来爹不疼娘不爱,还与音、周、烟三国成为了敌人,难得与鲁国成为了盟友吧,这边鲁国还弄来一个这样郡主要求和亲,是看到他们辽国腹背受敌好欺负,逼迫人是吧?无错小说网不少字 想得通透,却不知如何解决,他断然不敢就这样应了这门亲事,明铮是一个什么样性格他是知晓,如若明铮不愿意,一定会闹到太皇太后那里,如若太皇太后也不管,他能转身跳进慈宁宫湖中自了。就算不与自己过不去,暂且活着,他也是会闹得天翻地覆,让八王爷没脸,让两国不好看。这让辽帝都有些为难,你家郡主看上谁不好,非得看上这个脾气坏。 思前想后了半天,辽帝才苦笑着说:八王爷有所不知,朕一直是极为意自家大臣,明铮乃是爱卿爱子,朕就算是一国之君,也不好做夺人所爱这等下作事情。” 这话说得狠了,就好似警告八王爷,你就算是以为王爷,也不能做逼婚这种下作事情。 八王爷自然是个妙人,他也没想过这事能一次就谈成了,毕竟这女儿留手里十八年了,真要是这么轻易就出手了,而且还是辽国贵族之中第一美男,那样话,他有可能自己都一时间内接受不了。 点了点头,他和善笑:婚姻大事,本就是你情我愿事情,大家和和气气,客客气气互换了庚帖才是好事。” 辽帝点头应了,待八王爷离去,他第一时间去了太皇太后那里,本想让自己太祖母给拿个主意,谁知这老太太竟然耍起了无赖来。一听这个消息,当即乐呵呵打听跨刀郡主是个什么样女子,怎得取了这样一个代号,辽帝身边太监将跨刀郡主辛诗棋情况一介绍,太皇太后脸就耷拉下来了。长得丑就忍了,还是个爱管闲事;脑子笨就忍了,居然还要求明铮入赘! 她将明铮当个宝贝似养身边,八王爷这样一个拿不出手闺女居然还想要走! 休想! “哀家就说不能让铮儿与文家那小子混一块!”这是太皇太后知晓之后第一个反应。 “皇祖母,此事……您有何打算?” “打算?”太皇太后冷哼了一声,讽刺道:他八王爷女儿鲁国嫁不出去了,就到我辽国来寻亲事,一来就选了我辽国俊一个。这事若真是成了,五国之内会将我辽国当成什么?拯救大龄未娶、未嫁之人圣地吗?盟国是可以友好,却并不是什么无礼要求都要答应。你去寻一户未娶妻,条件一般人家给八王爷,就告诉他:铮儿品行不端,配不上跨刀郡主,这边正好有一户正好合适,他们愿意,就成了,不愿意,就趁早滚蛋!” 辽帝一听便觉得有理,便直接让太监去查符合要求,门户高了,还有些觉得舍不得,便从三品以下官员家中寻找,刚好寻到了一户。这家人姓李,属于武将世家,姚家下面当差。其三房四子常年战场之上征战,未能归家,如今二十有三尚未成亲,正好合适。 正好,跨刀郡主喜好拳脚,这李家小子又是个武将,门当户对,条件合适,当真是极好一对。 待辽帝很是愉提了这件事情时候,八王爷一口拒绝了:那一日吓到爱女是文少爷,怎可以让李家公子这不相干人来娶我女儿?” 这一个问题问得辽帝差点吐血,心说你还好意思这么问,文靖泊吓到你闺女,关明铮什么事?还有就是,你确定那日受到惊吓是你女儿,而不是文靖泊或者明铮? 他又不敢去问他,为什么不让文靖泊娶辛诗棋,生怕八王爷将错就错将女儿许配给文靖泊了,那样话,皇后都能跟他急。 这让辽帝难办了,没办法,只好叫来了明天问,以及范泽秋。想了想,又将文大人,也就是国丈大人也一同请了过来。到了这边,辽帝将事情前前后后一说,文大人与明天问几乎是同时看向了范泽秋,心说他们两个人是家长,这范泽秋混进来算是什么意思? 范泽秋也挺无辜,当时他正姚家给几个表妹做糖葫芦呢,就被直接召进宫来,袖子上还有些许糖痕迹呢。 明天问第一个开口,彬彬有礼说道:因为犬子之事,让陛下烦忧乃是下官过错。犬子如今尚未婚配,这跨刀郡主虽然……”说到这里他话语一顿,过了片刻才艰难开口:却也是一个名郡主,下官愿替陛下分担忧愁,这婚事……” 文大人这个时候突然开口说道:陛下,此事乃是犬子过错,一切该由犬子承担。”文大人也害怕太皇太后因为这件事情就不待见他女儿了,到时候皇后再不好做了,影响了两位皇子便是大不妙了。至于文靖泊,他既然喜欢会武功女子,就与这跨刀郡主成事了吧。 辽帝为难了,见两个大臣都很是体谅他,并不显示任何情绪,不由得庆幸,幸好辛诗棋看上是文官公子,若是姚家哪位公子,说不定姚千栋就已经拿着拐棍,坐那里发脾气了。 这个时候,辽帝看向了范泽秋,看到他笑眯眯,这才问他:范爱卿有何主意?” “不知鲁国来使何日离开?”范泽秋开口问道,语速均匀,不急不慢。 “二十日之后。”鲁国来使会留下一个月时间,此时他们已经来了十天了。 范泽秋点了点头,回答:不急。” “哦?”辽帝不解,这亲事不是许给你,你当然不急。 见辽帝与两位大人不解,范泽秋这才说道:世事多变,还有二十几日,谁又知晓事情会不会发生什么变化?我辽国地土肥沃,以天养人,俊男美人到处都是,谁能担保这跨刀郡主会不会又看上了谁?”说完,嘿嘿一笑,似乎有所暗示。 辽帝当即了然,另外两位大臣统统松了一口气。 想自己家里儿子不遭殃,就些寻个门当户对美男吧! 这件事情便被辽帝拖延了下来,提也不提了。文家与明家都被通知了这件事情,两位大人回去就训斥了当事人,文靖泊听了之后是一脸荒唐,当即就要找辛诗棋评理去,却被文大人与向夫人按住了,生怕文靖泊这次去了,再被辛诗棋瞧上了。 明铮听完面无表情,他知道,这事成不了,有太皇太后顶着呢。如若真逼他入赘什么也不是不可以,辽国这边美人搜罗差不多了,去鲁国看看也好,至于那辛诗棋,随便找个偏院一丢就是了。明天问却是铁了心不让明铮娶辛诗棋了,他觉得,万人不要女子,硬塞给了他们明家,知道是他明家体谅辽帝,不知道还以为他们明家当真娶不到媳妇了呢! 69 烂桃花登堂入室 69 烂桃花登堂入室* 无错小说网隆重推荐</P></DIV> <TR> 070 避难几日难舍分(一) ) 7 避难几日难舍分 起初,明铮是淡然,他觉得不就是找了一门亲事嘛,用得着这么大惊小怪吗?他又不乎正妻。当他知晓辛诗棋乃是一个爱管闲事,还曾经打残过负心男子,这才有些慌了,对这个婚事开始有些恐惧。 他开始府中大门不出二门不迈,想着躲上二十几日,避开这件事情,没成想,辛诗棋竟然登门拜访,还很是友好与家中众人联络感情。 明铮第一次碰到辛诗棋是幸灾乐祸,第二次碰到辛诗棋是触目惊心。 那一日,明铮称自己病重,不能见客。待到了下午,他还真病了,耳鸣眼花,一日之间憔悴了几倍不止,还因祸得福还显得成熟稳重了。 文靖泊知晓这件事情之后很是郁闷,他完全没想到自己不过是上错船,就给明铮引来这样事情,知晓明铮因此病重了,还特意去明府去探病。他心中担忧万分,到了明铮面前却开始扭捏起来,一开口便是:让你踢我下水,傻了吧!” 若是平日,明铮还能与他笑骂几句,今日当真没什么心情,便只是躺那里望天。 这一下可是让文靖泊心虚不已,差点就开口说替他接了这门婚事,思前想后了许久,他也没对自己下了那等狠心。 明家人已经得了太皇太后命令,见文靖泊来了,没一会便开始赶人。文靖泊不知晓缘由,全当是这件事惹,心中内疚,也不好意思多留,与明铮说改日再来,便垂头丧气离开了。 待明铮一个人时候,只有明音去伺候哥哥,就好似那一年明铮断了腿时一样。明铮心情差,乱砸东西,抬手就打人,暴躁得好像一只小老虎,吓走了不少奴仆,只有明音一个人能被打被骂之后,还忍着眼泪伺候明铮。也是因为明音,明铮才安静下来,以至于明铮对妹妹很是意,甚至有种特别爱护,到了后来,几乎到了明音被蚊子咬了,明铮都会派自己一院子家奴去明音院中拍蚊子程度。 “哥,我去找烟儿姐姐来,让她将那个吓人姐姐赶走。”明音坐床边,认真看着明铮,开口提议。 明音见过姚芷烟打架,那一场斗殴明音幼小心灵之中,留下了极深印象,使得姚芷烟明音眼中就是一个很凶女孩子,是个顶顶厉害人物。有几次明铮数落姚芷烟日后嫁不出去,明音都一派天真说:不会啊,跟烟儿姐姐一起有安全感。 明铮睁开眼睛,瞧着自己妹妹睁着水灵灵大眼睛,炯炯有神是看着他,突然苦笑起来,说道:烟儿不会这么做。” 她怎么可能为了他去与鲁国郡主闹僵?她幸灾乐祸还来不及呢。 说是这样说,第二天,明铮还是带着自己妹妹去了姚家拜访姚芷烟,理由很简单:姚家乃是都城之内安全府邸,辛诗棋就算想进来抢人,也打不过姚家这一群高手。 姚家人也听说了明铮事情,便也没有如何阻拦,只是派了十个嬷嬷去盯着姚芷烟、明铮、明音而已。如此夸张行事也是为了姚芷烟名声,生怕她们孤男寡女什么。 明铮带来明音,也不过是个挡箭牌而已,到了姚家,看到这十个嬷嬷明铮竟然没觉得烦,反而是安全感顿时膨胀。 姚芷烟对于明铮到来很惊讶,她整日留府中,对外面消息也不太好奇,完全不知晓明铮来意。那个时候她正练习画画,教她绘画先生是单独请,因为此时姚芷烟水平已经不适合与家中其他子女一同学习了,那样会对姚芷烟有所耽误。 见到明铮过来,教书先生看了姚芷烟一眼,似乎是询问要不要继续。 姚芷烟提着笔,看了一眼明铮,微微弯曲发搭肩头,未施粉黛,眉眼依旧甜美如蜜般。 明铮走进了她书房,仅仅侧头一望,便带进了一室光华。几月未见,两名长身体人都长高了些许,却是稚气未脱。明铮原本明媚如春华般脸蛋,如今透着一股子沧桑来,让姚芷烟微微一怔。 他姚芷烟书房之中左右看了看,同样出身名门,对于屋中摆设只觉得太素,别没有任何评价,也没觉得什么东西是稀罕物。他自然而然坐了外间屋子圆桌前,摆了摆手,示意她继续便可,不必意他到来。 明音本想与姚芷烟打招呼,可是看到姚芷烟学习,便也不打扰,只是对她笑了笑。 先生不受打扰,继续指点姚芷烟画画,然后示意姚芷烟可以继续画了。姚芷烟却摆手,告诉听霜可以退下了,然后指了指明铮说道:秦先生,我今日便画名少爷吧。” 秦先生先是一怔,随即扭头去看明铮,忍不住突兀笑了起来,微微摇头,又迟疑了一阵,才道:也罢,随你。”说完,便坐到一侧端起茶杯喝茶休息,与明铮分开两处。 四名侍女当即一乐,同时凑到了桌前整理桌面,然后重铺了一张纸。 明铮不知所以,却也不扭捏,当即笑呵呵侧过身,端正了姿势,大大方方让姚芷烟去画他,正好他也是无聊。 书房门敞开着,阳光透进来,映照明铮身上。俊美如他,此时是安安静静坐那里,一季春风难描他眉,一季夏雨难润他眸,一季秋获难得他鼻,一季冬雪难淡他唇。四季轮回,难以铸造出这般俊美人儿,偏生他就坐那里,眉眼含笑,美景如画。 姚芷烟抬头瞧着他,笔下画着他,竟然越画越觉得明铮这人难画。明铮是是太过俊秀,眉眼精致得不像话,她又是那种大气手笔,本就不擅长画人物,此时还挑战了个高难度,画丑了,一眼就能看出来,画俊了……还能有比明铮真人俊吗? 这画一画便是两个时辰,明铮坐得有些乏了,便开始不老实,尤其时不时被姚芷烟那猫眼一样眸子扫上一眼,他竟然觉得十分别扭,难得,他竟然脸上腾起了两团可疑粉红。 心中有一种很奇怪情绪荡漾,让他不由自主想笑,可是知晓姚芷烟此时看他,他有故作沉稳,以至于嘴角弧度很是诡异,表情也显得有些邪魅了。 秦先生这个时候走过去瞧姚芷烟画,刚刚看了一眼,就忍不住笑了,不过先生就是先生,到底是见过世面,当即指点几处:这里线条不够柔和,你画风太过大气,精致地方勾勒不出来。” 明铮听着,特意整理了一下衣服,然后看到明音小跑着到了姚芷烟桌案前,伸着小脑袋努力去看。一看到画,竟然与秦先生是一个反应,就是笑了,然后贼兮兮看着画,又抬头看了看明铮,随后又看了看画,再去看明铮。因为明音举动,几名侍女也凑过去,看完之后都笑了起来。 明铮不明所以然,当即起身走过去,走到书桌前,将画纸拿了起来,一看图画,他脸差点气绿了。只见着纸上画着乃是一样貌如同天仙,花颜月貌,柔情绰态……女子,姚芷烟画得确是不错,怎得这女子就顶着他脸呢?仔细一看,没错,这纸上人确是他眉眼,轮廓都不差,只是发鬓是明音。这姿态确是他方才,只是这衣服依旧是明音。若是不仔细看,当真以为这是画明音呢! 姚芷烟看到明铮一副即将发怒模样,当即说道:今日秦先生布置功课是美人图。” 明铮当即气得七窍生烟,拿着这画想摔,却心疼,实是这画、这墨、这色都是极好,不得不说,姚芷烟画着实不错,就算他乃是书香世家长大,看到姚芷烟画都是一阵震惊。只是这女装他,他着实有些无法忍受。 他纠结了一阵,又拿着画好好端详了一番,又忍不住笑了,指了指这画对明音吩咐:音儿,看到没,以后就照这个样子长,日后定然是个美人。” 明音是个听话,当即笑着点头,小脸通红,险些笑倒进明铮怀里。 姚芷烟却摇了摇头,说道:这恐怕有些难度,音儿不是兜齿啊!” 明铮听了,眯了眯眸子,却没说什么,只是将纸铺了桌案上,拿过姚芷烟手中毛笔,沾了沾墨,便姚芷烟画上开始修改。 周遭人本以为他要乱涂,没成想,竟然是帮姚芷烟修改,将几处没有处理好细节勾勒了出来,仅仅几笔,便让画作风格一改,变得婉约之中透着大气,秦先生都忍不住叹了一句:妙!” 姚芷烟瞧了一眼,也觉得明铮改得极好,忍不住阴阳怪气哼哼了一句:看不出来,你也蛮有才华。” 明铮笑呵呵将毛笔一丢,说道:吾乃大才是也!” 7 避难几日难舍分 7 避难几日难舍分* 无错小说网隆重推荐</P></DIV> <TR> 071 避难几日难舍分(二) ) 71 避难几日难舍分 明铮与明音到来,也没显得多拘束,午膳也是留下与姚家人一同用了。 辈分不同,不能同席。大房姚芷若正被关禁闭,只有姚子明、姚芷珊两个人自由,便过来同席。至于余氏,男女不好同席,便没来。 姚芷烟与姚芷珊如今都是年岁尚小,并不意,便与明铮同席了。 近一段时间内,姚芷烟都看姚子明十分不顺眼,心说这小子不文不武,高不成低不就,余氏怎么瞎了眼就瞧上了他?后来想一想也是叹气,姚子英大男子主义,十分轻视女子,曾经有一次,当着众多家人面怒斥余氏:你一介妇人懂个屁!” 姚子明虽然文武皆拿不出手,人却也是俊朗温和,这一份温柔就能让余氏乖乖就范吧?无错小说网不少字 知晓两个人苟且,姚芷烟心中就有疙瘩,她又不是那种心中有事,还能笑得云淡风轻人,便只是冷漠坐那里。姚子明根本没意,因为姚芷烟先前就是对他不冷不淡,前后也没什么区别。嫡系眼中,他们这些庶出大多是入不得眼。 姚子明见到明铮多有讨好之意,笑呵呵去与明铮交谈。 若说姚芷烟势利眼,那是因为瞧不上姚子明德行。若说明铮势利眼,那是实打实。 姚子明这人,如今只是太学府一名学生,未出仕。一介庶子,成为世子可能性极小,日后发了疯努力,到头来也顶多是个三、四品官员。明铮则不同,他不用又多大潜力,光靠家中扶持、太皇太后照顾,也能拼上一把得到一品、二品官职。他如今没有拉帮结派想法,也没准备拉拢姚子明,以至于姚子明与他说话,他都是嗯嗯两声,然后呵呵两声。 姚子明自说自话了半天,便也没了兴趣继续说了,尴尬干咳了几声,便没有继续言语了。 姚芷烟规规矩矩坐那里,吃饭姿势都是极为规矩,动作幅度,夹菜姿势都是特别训练过,引得明铮侧眼瞧她,因为明铮记忆里面,姚芷烟就是一个没什么规矩,大大咧咧,不拘小节野丫头,怎得近变化这般大?突兀想起那些匿名信,他又是眸光一闪,开始沉思起来。 再扭头去看姚芷烟,只觉得这半大点孩子能有什么蹊跷,便也不想了。 “吃得这般少?你可是长身体呢,继续这么矮可是不好。”明铮一边吃着东西,一边夹肉往她碗里送,谁知这一小小举动,就引得几个嬷嬷皱眉,贝嬷嬷干脆走了过来。 姚芷烟眉毛都没动一下,只是速用自己筷子挡住了明铮,然后用眼神示意他。明铮瞧了一眼周围,不高兴抿了抿嘴,筷子也收了回来,自己将那块肉吃了。 “我还没问你,为何你今日突然过来?”姚芷烟一边吃饭,一边问他。 所谓食不言寝不语,这是大户人家规矩。可是如今餐桌上是一群孩子,也就没什么了。 明铮长长叹了一口气,抬眼看了一眼姚子明,又瞪了一眼好奇姚芷珊,这才说:下午与你说。”这是觉得事情没面子,不好意思这里说。 姚芷烟一乐,就知道明铮是来避难,下午也不准备走了呢。 姚子明听说过那些事情,也不好奇。姚芷珊就不知道了,又好奇得紧,当即说道:我下午给铮哥哥扒橘子吃。” 明铮一听就乐了,却也没松口,拒绝道:珊儿乖,下午与音儿一块玩!” 姚芷珊与明音对视了一眼,一同笑了起来,点了点头。明音只比姚芷珊大一岁,两个女孩子是能玩到一块去。 “音儿,我们下午去扑蝶吧,我才不要与姐姐一起呢,上一次,她一口气拍死了半个后花园蝴蝶,后来竟然要拿麻袋来扣!”姚芷珊抱怨了一句,然后还瞥了姚芷烟一眼。 姚芷烟端坐那里,瞪了姚芷珊一眼。见明铮与姚子明一副忍笑模样,就连周围嬷嬷、侍女都暗暗偷笑,不由得小脸一红,也觉得不好意思了。 明铮一听,当即笑得前仰后合,然后叹道:珊儿妹妹有所不知了,上一次烟儿去文府,打光了文府上空鸟,落了文府一地鸟尸与石子,那才叫一个壮观呢,如今烟儿文府才有名呢!一提那日打鸟姑娘,整个文府都知道!” 就算姚芷烟脸皮多厚,此时也架不住了,当即不高兴一放碗,说道:我下午要去与祖父学拳脚,你是与珊儿一起,还是与我?” 明铮笑眯眯说:我当然是想多看看烟女侠身姿呢!” 这就是打算跟着姚芷珊走了,正好去与姚芷烟说说他来避难缘由。 这般定完之后,用膳完毕,几个人分道扬镳,姚芷烟与明铮并排向操场走,然后明铮将这件事情前前后后与姚芷烟说了,还着重说了辛诗棋样貌与德行,引得姚芷烟一阵大笑,然后说道:这女子极好,能管得住你。” “呸!我明铮是委曲求全人么?”明铮说得义愤填膺,气愤用拳头砸了一下胸口,仅仅是一下,就开始咳嗽,身板子弱到不行。 “哎哟,是啊是啊,我们明大少爷定然是有脾气。” 明铮随即笑呵呵问姚芷烟:不如烟儿妹妹教我些许拳脚保身,至少不被人欺负不是?” 姚芷烟当即摇头,看都不看明铮便拒绝了:你啊……不成。” “怎么?根骨不成?还是体质不成?” “是你性格不成!”姚芷烟回答理所当然,气得明铮直瞪眼。 明铮气呼呼,脸蛋也鼓了起来,就好像个大包子,真别说,这样鼓起脸来,兜齿都不明显了。他一边走,一边不安分踢石子,然后好似无意问她:为何你近都很少出去了?” “大哥去了……娘亲这边只有我与珊儿,我要努力上进,让母亲觉得欣慰。”姚芷烟回答理所应当,同时突然停住脚步,用手比量:发现没有,我高了哦!” 明铮停下来看她,突然一笑,然后走到她身侧站定,用手比量了一下取笑道:我怎么觉得你矮了?” “是你也长高好吗?”无错小说网不跳字。 说来也是。 两个人到了操场,姚千栋已经里面候着了,就连姚子卿也了。这两个人早早就听说明铮来了,看到明铮跟着过来也不意外。明铮对两个人行了礼,姚芷烟便与姚子卿去取兵器了。 明铮左右看了看,发现嬷嬷们不见了,不过看到姚千栋一个人,就觉得安全感反而提高了几个档次。 他当即屁颠屁颠到了姚千栋跟前,卖乖笑道:护国公大人,您瞧着我身板子怎样?能不能也学些拳脚、枪法什么?” 得,还没死心。 护国公好笑看了明铮一眼,反问:你学枪法?”说着,随手从一侧提出一杆长枪丢给了明铮。明铮勉强接住了,身体却是一歪,待他将长枪扶稳了,姚千栋便大笑起来,笑骂道:瞧瞧你拿枪样子,就跟个大姑娘抱孩子似,还想学枪法!” 明铮当即清咳了一声,也不觉得不好意思,随即像模像样单手握着长枪,然后站得笔直,故作威风问姚千栋:老爷子,如今这气场如何?”音量都故意提高了。 姚千栋没说什么,只是提了一杆长枪,丢给了姚芷烟,只见姚芷烟单手轻易接住,然后手腕翻飞,“嗖嗖”几声,长枪被她单手甩出了一个花来,随即,收抢,单手握着,斜置于身后,身姿挺直。 明铮学着武动一下长枪,谁知枪杆一转,险些碰到他下巴,他当即就长枪一丢,动作那叫一个干净利落。 “烟儿,说给他听。”姚千栋坐了正位,吩咐姚芷烟一句。 姚芷烟负手而立,看着明铮好笑说:战场之上,丢了武器,便等于缴枪投降,所以我姚家枪法大要诀就是:人枪,人亡枪屹立不倒!” 明铮一听,直咧嘴,左右看了看,便觉得这些兵器都不安全,当即不干了,又一次凑到姚千栋身边,问道:老爷子,不如您就教我一些拳脚功夫吧,或者是点穴啊,轻功啊什么。” 姚千栋瞥了一眼牛皮糖似明铮,并不觉得这小子讨厌,反而觉得有趣。他与太皇太后也是老交情了,知晓太皇太后不会平白来疼这小子,又一直就知道这小子机灵,前些年还突然断了腿,这才性格乖张了些,人却不坏。 “拳脚功夫需要打基础,当年烟儿与卿儿都是扎了两年马步,扎得稳了,我才开始教他们。” 明铮一听,眼睛就一亮,当即姚千栋身边就扎起了马步,还忍不住问姚千栋:师父,您瞧,这姿势怎样?” 这一会可是换了三个称呼了。 姚千栋被明铮逗得哈哈大笑,竟然没拒绝明铮,好似真要收了这徒弟似。 他若是祖父徒弟,是不是辈分要比姚芷烟高出许多去了? 71 避难几日难舍分 71 避难几日难舍分* 无错小说网隆重推荐</P></DIV> <TR> 072 避难几日难舍分(三) ) 72 避难几日难舍分 姚千栋当然不会真收明铮为徒弟,那可是有关两家情谊。他敢打赌,明铮这小子也就是几天鲜,毕竟他是文官家嫡子,主要注重是笔杆子与书卷,这些打打杀杀不是他们喜欢。 明铮一边扎着马步,起初还挺兴奋,看着姚芷烟与姚子卿对着训练枪法,你来我往,极为精彩,几次忍不住叫好。没到一刻钟他就开始皱眉头,半个时辰时候,已经腰酸背疼,双腿打颤了,脸庞也全是汗。 他贴身小厮一个个看着着急,却发现少爷咬牙挺着,也不好意思说什么。 待姚千栋刚走,这些小厮就迅速端着茶壶,直接用壶嘴喂给明铮水喝,另外一边,两个小厮同时给他扇风、擦汗。 姚子卿侧目,眼中略微闪现了一丝不屑,就连姚芷烟都停下来,拄着长枪嘲讽了一句:真是矫情!” 明铮是个爱面子,当即将这些人轰走了,自己那里扎马步。 事实证明,逞强往往是后果惨烈。 不出一个时辰,明铮就身体发虚,一屁股坐了地面上,腿都软了,站都站不起来。明明没做什么激烈运动,却也是气喘连连。他长长呼出一口气,盘腿坐地面上就不起来了,偷眼去瞧周围反应,见大家一副意料之中表情,便那里嘟囔了一句:循序渐进嘛!我今日已经做得极好了,嗯嗯,自然是极好。” 看着明铮高高兴兴自言自语,一屋子人都沉默了,后还是姚芷烟走过去蹲了明铮身前,抬手递给了他一个帕子,说道:擦擦吧,都成花猫脸了。” 明铮不客气接了过来,擦了擦额头汗,忍不住数落姚芷烟:我还能有你像猫?” 姚芷烟就是有着一双猫一样眸子,看上去就好似一只高傲猫咪一般。 “没想到你还能坚持一个多时辰。” “哼,我若是从小练习,比这还有毅力呢。”说着,丢下姚芷烟,屁颠屁颠凑到了姚千栋身边,卖起乖来,问道:师父,您瞧着怎样?” “明日能起来床再说。” 明铮一听就蔫了,撇了撇嘴,眼珠乱转,后又一次牛皮糖似凑过去问:明日我若来了,师父就教徒儿么?” “顶多算是指点,什么师父、徒儿!”姚千栋嗔怒道,然后底气十足大笑。 姚千栋底气太足,声音洪亮,震得明铮耳朵直疼,他当即缩了缩肩膀,微微眯了眯眸子,自然将姚芷烟帕子收进了袖子里面,然后回头去看姚芷烟。 姚芷烟此时已经走回去与姚子卿切磋了,只见她脚尖轻点,身体轻盈跃起,手持长枪气势汹汹出枪,看似威猛一招,却被姚子卿轻易避开,身体旋转,明明只是脚跟微微旋转,用了短距离,有效躲避开了这一击。随即身体一扬,身体以一种诡异弧度弯曲,手中长枪出手,竟然直击姚芷烟面门。 明铮心下一惊,下意识身手去拉姚千栋袖子,谁知老爷子根本不意,反而示意明铮安静来看。 果不其然,姚芷烟竟然也是身体后仰,下巴几乎划过长枪,仔细一看,便会发现姚子卿长枪根本没碰到姚芷烟分毫。 以短距离躲闪,消耗少体力,这也是要领之一。 她抬脚踢开姚子卿长枪,竟然顺势腾空而起,踏着姚子卿枪杆,一枪扫了下去。 姚子卿堪堪躲开,身体后退半步,刚刚想要还击,就被姚千栋叫停了:卿儿,今日怎得被烟儿逼得连连败退,已经连续退了五步了?” 明铮却是耳朵动了动,觉得卿儿与倾儿同音,他差点听差了。 姚子卿被训斥之后不但没气恼,反而单手托着下巴沉思起来,似乎是回忆刚刚切磋。 “今日有美人侧呗。”姚芷烟说了一句,引得姚子卿皱眉,怒道:胡说!” 姚芷烟下午训练之时,唯一爱好就是逗一逗这个哥哥,她当即对姚子卿吐了吐舌头,说道:我看哥哥是想娶媳妇了,过几日我得跟祖母好好说说才行。” 姚子卿一向不苟言笑,此时被姚芷烟说得也忍不住伸手拧她脸蛋,怒骂:你这没规矩,明公子面前就这般说话,这些日子礼数白学了不成?” 明铮看着姚子卿拧姚芷烟脸,竟也觉得手痒,吞了一口唾沫,然后笑眯眯过去跟姚子卿套近乎。这可是极其难得事情,毕竟这小子已经高傲到了一种境界,很多世家嫡子他都是不爱多瞧。想来,是因为想拉近同门师兄弟情谊吧?无错小说网不少字 “姚兄,你若是想议亲了,跟我说啊,我明家妹妹可是极其漂亮。”说着,就过去挎住了姚子卿胳膊,也不乎姚子卿一身臭汗味,直接凑过去小声说道:我亲妹妹如今就府中呢,嫡女,七岁,漂亮着呢,姚兄随我看看去?” 姚子卿当即挣脱开了,面红耳赤怒骂:荒唐,这等大事怎可儿戏?” 一侧姚芷烟听到了,当即忍不住乐,也想跟着逗逗姚子卿,竟然跟着明铮一左一右将姚子卿架走了,到了门口才与祖父喊了一句:祖父,我们今日早退了!” 姚千栋看着他们几个走了,摇头叹气,也没有阻拦。 这边,姚子卿怎么想,怎么觉得此事不妥,几次想要离开回操场,却被姚芷烟拿话给止住了:我一直觉得四哥乃是豪杰,做事磊落,身正不怕影儿斜,没成想四哥竟然这般缩手缩脚,连个小女娃娃都不敢见。” 姚子卿哪里是个笨,知道姚芷烟这是激将法,也没动摇,就是站那里不动,被气得直喘粗气。 明铮跟着姚芷烟一唱一和起来:姚四兄这般扭捏,当真连个姑娘家都不如,我们烟儿可是女中丈夫,豪杰之中领头人,怎得哥哥就……” “罢了罢了,我去还不成?日后你少来我们姚家,瞧见你就烦!”姚子卿气急败坏说了一句,便跟着姚芷烟往后花园走,竟然有一种忍辱负重感觉,那背影萧条得跟壮士一去兮不复返一般。 两个罪魁祸首后面跟着贼兮兮笑,竟然是默契非常。 到了后花园,便听到了女孩子娇笑声,姚子卿当即柱子一般挺立那里,思索了一番,便扭头向回走,迎面看到姚芷烟与明铮,又停了下来,尴尬干咳了一声,才假惺惺问道:你们走得可真慢,我等了许久。” 两个人点头,示意姚子卿同行,姚子卿这才跟了过去。 那边侍女看到了几个人,当即告诉了小姐,姚芷珊第一个跑了过来,挡了姚芷烟身前,张开双臂,一副视死如归模样喊道:姐姐,放过那些蝴蝶吧!” 见此情景,再看姚芷珊模样,姚子卿与明铮几乎是同时笑了起来,姚子卿还算矜持,只是弯了弯嘴角,明铮笑得则夸张了,得扶着身边明炎才能站稳,笑够了,还从身上摸出了一块刻着流云百福上等墨玉给了姚芷珊,说道:表现得不错,小爷赏你。” 姚芷珊接过看了看,欣然接受了。 此时明音也跑了过来,看到几个人便规规矩矩行礼问好,礼数周全,亭亭玉立,软玉温香。 姚子卿扫了一眼明音,原本只当是个孩子,此时一见,这才觉得明家女儿当真是生得极好,这美人胚子若是长大,恐怕会是一位红颜祸水呢,就与……姚芷烟一样。 为了表现非礼勿视,姚子卿只是匆匆看上一眼,便看向别处了,根本不准备搭腔说话。 明铮也没准备真撮合两个人,便对妹妹简单介绍:这位是烟儿四哥。”具体叫什么,明铮也不知道。 明音规规矩矩问好:姚四哥哥。”声音甜腻,如同天籁。 “嗯。”姚子卿闷闷应了一声,便不说话了。 明音好奇抬头去瞧姚子卿,发现这男子身材伟岸,明明与明铮差不多年纪,却要显得比明铮成熟许多来,尤其是两个人身材对比强烈。明铮文质彬彬,身材纤细修长。姚子卿却要健硕上许多,看上去很有气势,他棱角分明,因为身上有汗,发丝都贴了脸上,反倒是显现出了他如同刀削般脸型来。 被明音瞧了一眼,姚子卿突然没来由心跳加速了几分,这恐怕也是被明铮与姚芷烟闹,明明知道是开玩笑,可是姚子卿这种死板脑袋,没怎么与女子打过交道,此间被人这般说了,心中难免觉得尴尬,此时被那女孩子打量了,显紧张。 “哥哥要陪我捕蝶吗?”无错小说网不跳字。明音只是瞧了姚子卿一眼,并未多想。 明铮却该死不死说了一句:你姚四哥哥会呢,厉害着呢!” 明音狐疑看着姚子卿健硕身子,忍不住问:姚四哥哥要来捕蝶吗?”无错小说网不跳字。 “不……”姚子卿哑着嗓子回答,随即又飞看了一眼明音,再次看向烂草丛,又速转身说道:我先走了。” 说完,便飞也似走了。 姚芷烟看着姚子卿害羞模样,忍不住走到明铮身边,用指尖戳明铮胸口数落:我何时能见到你窘迫模样?” 明铮被戳得极痒,恍惚间闻到了姚芷烟发丝香味,他一个失神,差点回答说:现,此时此地。 72 避难几日难舍分 72 避难几日难舍分* 无错小说网隆重推荐</P></DIV> <TR> 073 避难几日难舍分(四) ) 73 避难几日难舍分 明音从未见过自己二哥这幅模样。 此时明铮怔怔看着姚芷烟,两个人有着分明身高差距,明铮微微低下头,抿着唇,眼中有着一丝迷茫,又有一点点疑惑。他看着姚芷烟,似乎是探究,却寻不到结果,反而红了脸颊。 突兀,他扭过头猛看向一处,似乎是回避着什么,紧接着粗鲁拍开了姚芷烟戳他胸口手,低哑着嗓子怒道:谁会给你看?!” 故意提高了些许音量,似乎是极力掩饰什么,明音已经发现自己哥哥很紧张。 姚芷烟没发现这些,她心中全都是姚子卿窘迫模样,觉得有趣,心情也是异常好,回身就招呼两个***说道:走走走,姐姐带你们扑蝶去!” 说着愉去寻找工具。 明铮看着姚芷烟跑开,轻飘飘,愉悦,突然觉得他与姚芷烟关系就是这样——她离他必将远去。 文靖泊喜欢她,自己好兄弟,难得谈得来一个人喜欢她,深爱着,甚至痛哭流涕,甚至不顾一切,他甘愿长跪文大人面前苦苦哀求,他甚至拒绝通房小妾,只想有朝一日能够娶姚芷烟为妻。 而他呢,动不动就突兀加速了心跳,这算什么?与见到倾儿之时那种暖暖感觉不同,与见到妹妹那种疼惜不同,他现算什么? 他注定要与姚芷烟渐行渐远,就算文靖泊不能娶她,就算他日姚芷烟定然会嫁与别人为妻,明铮也不能娶她! 如若他与姚芷烟走到一处,文靖泊就会离开他,就算是勉强对着他微笑,想来也是强颜欢笑吧,恐怕就连六皇子都会觉得尴尬吧。 他人……妇吗?明铮心头突兀一紧,随即苦笑,摇了摇头,觉得此时自己可笑。 他究竟胡思乱想一些什么,他不是一直觉得谁若是娶了姚芷烟,便是天下可怜人吗?待他日姚芷烟出嫁,明铮还要大摆宴席庆祝一番,对于那可怜男人也要数落一番。怎得今日就开始想这些混事来了 思之如此,他当即提着衣摆,跟着几个人过去,坐一侧去看几个女孩子扑蝶。 姚芷烟上蹿下跳,灵活异常,这可是一般闺阁之女没有身手,明音崇拜得不行,连连拍手叫好。姚芷珊却是气急败坏去追姚芷烟,后面一个劲喊着:别拍死了,别拍死了!” 明铮看着直乐,坐那里也不安分,时不时就指着一处:那里有一只,蓝色,漂亮得紧呢!那那那,有只白色,跟我妹妹一样漂亮!” “铮哥哥,我像哪一只?”姚芷珊眨着大眼睛去问明铮。 明铮当即寻觅了一圈,终于寻到了一只彩蝶,指着那只对姚芷珊说:瞧那只彩蝶,那么艳丽,色彩就跟珊儿妹妹一样活泼。” 姚芷珊当即乐了,又去问他:那姐姐像哪只呢?” “烟儿啊,就好似夜晚扑了蛾子。”明铮说完,就偷眼去瞧,将姚芷烟比喻成飞蛾可真是不太好听。 姚芷烟当即走过来用扇子拍明铮,口中骂道:真是狗嘴里吐不出象牙来!你啊你啊,你才是蛾子呢!” 别看她气势汹汹,人却没用什么力气,姚芷烟可知道明铮身体娇贵,人也矫情,没敢真用力气,生怕给他打散架子了。明铮挨了一下,没觉得疼,便也松了一口气,还嬉皮笑脸与姚芷烟推搡起来,问她:你觉不觉得你此时就像那傻蛾子,过来扑向我?如此说来,我还是火呢!” 好一个“飞蛾扑火”,姚芷烟没忍住,明铮胳膊上拧了一下,给他掐得嗷嗷叫。 明铮正觉得手痒,当即抬手拧姚芷烟脸,揪着一团嫩肉便乐了,果然是软软,手感不错。 姚芷烟当即不高兴退开了,抬手揉脸,贝嬷嬷也紧张过来告诉姚芷烟分寸。明铮看着姚芷烟离开,患得患失,不过此时他还是很开心,至少他拧到姚芷烟脸了,如果当时没有心跳加速就好了。 这边乱哄哄,不一会,便有另外一个人走了过来,此人过来之后一点也没有生疏之意,除了明音客气见礼之外,其他人都是一切如常。 明铮抬头看着范泽秋轻车熟路院中张罗着网兜等事务,又熟悉叫出了姚芷烟、姚芷珊几个侍女名字进行吩咐,俨然半个主子模样,而这些侍女嬷嬷好似也不觉得范泽秋命令有何不妥,也都照办了,就连范泽秋伸手摸姚芷烟头顶,贝嬷嬷也没过来提醒规矩,这才眯了眯眼睛。 “范大人如今很闲嘛。”明铮翘着二郎腿玩世不恭问道。 明明今日姚家他是客人,偏生他没有任何自觉,坐那里也是一副悠哉模样,惬意非常,完全没有任何避难觉悟。 范泽秋瞧了明铮一眼,温和一笑,他进来之时本来是见过姚文海与姚千栋,听闻明铮这里,他才故意过来瞧瞧,本是不想现身,谁知一来就看到了明铮与姚芷烟闹成一团,姚芷烟也难得露出了小孩模样,这让他很是惊奇,竟然也走了出来。 他手中摆弄工具动作不停,人却温和说道:啊咧,明少爷也啊。”没有任何惊讶语调,那平静样子分明是已经早已知晓了,却明知故问。 “是啊,刚巧是。”明铮并不否认自己存,这是不争事实。 “听闻今日跨刀郡主还曾去了明府,看来你们二人未能相见呢。”范泽秋好似无意提起,却引得明铮一阵不悦。 谁要与那彪悍女子相见?与之姚芷烟相比,姚芷烟至少是极为漂亮,辛诗棋那厮呢!除了个子比姚芷烟高些,身材魁梧些,长得与嬷嬷无异之外,还有什么? 他当即翘起二郎腿,单手拄着下巴,探着身子去瞧范泽秋,忍不住又问:你每隔几日去见一次神子?” 提到这个人,场面一静。范泽秋扭过身看向明铮,先是错愕,随即又是温和笑,不知为何,嘴角扬起弧度要比之前诡异了几分。他知晓明铮意思,如今都城之中都传范泽秋与神子乃是龙阳之癖,明铮这般提,便是对范泽秋进行数落。 姚芷烟则是意神子这个人,她下意识看向姚芷珊,发现她此时捕蝶动作也是慢了些许。 明铮看着范泽秋沉默,突然扬眉,似乎是挑衅成功。 “莫要胡说,我与他之所以这般拖延着,只是因为心上人如今不适合议亲罢了。”范泽秋说着,手中拿起网兜,走向姚芷珊,似乎是要与她一同捕蝶。 明铮则是速站了起来,一瘸一拐追上了范泽秋,粗鲁拉住了他手腕,低吼道:我警告过你!” 这两个人突然剑拔弩张吓住了另外几个人,都有些呆愣看着他们两个。 范泽秋要比明铮平静许多,就算被明铮不友好拽着转过身,身体都是一个趔趄,却是十分淡定,用一种平缓如水声音回答:我也警告过你!” “你没脑子吗,总重复我话很有趣吗?”无错小说网不跳字。 “聪明人都是利用别人资源,得到自己利益,你如今年少,要学东西还很多。” 明铮眯了眯眸子,突然安静了下来,自嘲笑了笑,这才又说道:我居然要给你留颜面,当真是蠢……我且问你,君子眠如何还能我辽国容身呢,他母亲当年将我辽国搅得一团乱,真当我辽国就此姑息了吗?”无错小说网不跳字。 范泽秋一向是沉稳,好似一切事宜都他意料之中,没成想,明铮看似无所谓一句话,竟然让他心头一沉,脸色也阴黑了几分。 君子眠身份确敏感,且如果身份曝光,辽国会很危险!偏偏他要守着长大人辽国,他不愿意离开。 为何……明铮会知晓?!难道太皇太后也知晓了? “范大人,你当真以后你那些矿场是干净吗?你毕竟太忙了,奔走了这么多年,回去瞧瞧你那些忠奴们都做了什么丧天良,灭绝良心事情,那时再来这里云淡风轻可好?”明铮再次开口,语气依旧是嘲讽。范泽秋知晓他意有所指,忍不住皱眉,原本纨绔子弟,此时竟然让他有几分担忧起来。 “质胜文则野,文胜质则史。文质彬彬,然后君子!而汝等不仁不义,不伦不类,真真败类也!”明铮依旧骂,骂完便是张扬笑,这模样让姚芷烟错愕,此时明铮模样已经有了些许日后奸臣风范,凭借自己三寸不烂之舌,将一群忠臣说得哑口无言,后让皇上觉得身边忠于他,就只有明铮那群人而已。 君信奸者,天下之悲! 姚芷烟突然走过去,拉住明铮手腕往后拽他,将他单薄身体拽得踉跄后退,然后狼狈看她。 四目相对,剑拔弩张。姚芷烟当即问出:你又威风了不成?既然明少爷如此嚣张,何不回你们威宁侯府呢?” 73 避难几日难舍分 73 避难几日难舍分* 无错小说网隆重推荐</P></DIV> <TR> 074 避难几日难舍分(五) ) 74 避难几日难舍分 此时盛气凌人是明铮,被明铮数落人是姚芷烟亲属,姚芷烟会这般护短很正常。 可是明铮是谁,嚣张跋扈这个词他身上有着完全诠释,这让他当即大怒,也不管姚芷烟是不是个女霸王,直接吼了起来:你当我是为了谁啊,你个小没良心!” 姚芷烟当即怔了那里,因为她从明铮话语之中听出了委屈来,就好像她做错了事情似。 再看此时明铮,瞪大了一双妙目,嘟着粉嫩嘴唇,脸色煞白,气得浑身直哆嗦。他看姚芷烟被他骂得哑口无言,不但没消气,反而继续怒吼:些跟我道歉,不然我要你好看。”说着,还抬起手来,食指指尖险些戳到姚芷烟鼻尖。 面对这种得寸进尺,姚芷烟当即皱眉,一巴掌将明铮手拍走,抬脚照着明铮屁股就是一脚,说道:说话客气些,不然让你两条腿都瘸了!” 明铮被踢得身体一个趔趄,这也不忘记叫嚣:你……你踢谁,你再踢一下试试!” 姚芷烟当即抬脚,再次明铮屁股上踢了一脚,说道:如何?” 明铮脸几乎气成了青紫颜色,一脸不可置信,气鼓鼓了半天,觉得姚芷烟气场要比自己强,便只是揉了揉自己屁股,嘟囔了一句:你瞧,你还不是得听我。” 姚芷烟被气笑了,双手环胸看着他,想看看他还能折腾出什么幺蛾子来。 明铮没再折腾,只是瞪了一眼范泽秋,便对姚芷烟吩咐了一句:哼,我跟音儿要走了,出来送我们。” 说完,便招呼明音过去。不得不说明音是个贴心,过去就问明铮:哥,屁股疼吗?我帮你揉揉吧?无错小说网不少字” 这个地方实是不怎么雅观,明铮抿了抿嘴,当即摇头,人却别别扭扭看向姚芷烟,说道:你能不能跟音儿学一学,还是音儿知道心疼人。” 姚芷烟好笑站那里问明铮:要不我给你揉揉屁股?” 明铮听完便是一个哆嗦,这可不是什么老虎屁股摸不得,而是老虎爪子摸不得,他当即摇头,说道:送我们出去就好。” 其实这也不算什么无礼要求,客人来做客,主家出去相送也是情理之中,但是很少见明铮这般要求。 为了不失礼数,姚芷烟还是应了,当即领着人离开,同时对范泽秋与姚芷珊说道:我去送送明公子与音儿妹妹,你们稍等一会。” 说完,便直接离开了。 范泽秋看着几个人离开,长长呼出了一口气,待几个人走远了,范泽秋才走到了姚芷珊身边问道:刚刚明铮话你可听到了?” 姚芷珊站定,看着范泽秋,眨着大眼睛,无辜异常。 范泽秋忍不住叹了一口气,一脸愁楚,他意味深长说道:不如你去劝一劝子眠呢,他留辽国,便是将自己置于水深火热之中。” 姚芷珊当即就皱起小脸,胖乎乎小脸上全是纠结,思考了片刻,便撒丫子跑开了,根本不回答范泽秋。 范泽秋看着姚芷珊离开,自己站那里忍不住无奈摇头,他今日是怎得了呢,没事闲出来气明铮,惹怒了明铮事小,知晓那些危机事大,他还需要处理一番。 这明铮……恐怕不简单啊,一般纨绔,怎么会知晓这些事情?明铮这样大少爷,只会让人掉以轻心,如若不是他今天气到了明铮,他是不是也不会发现明铮这些不平凡之处? 心中有了了解,他突然觉得,就算是哪一日明铮突然爆发,他也不会如何惊讶了。 另外一边,姚芷烟将明铮送出府去,明铮站门口,看了一眼候那里马车,开口说道:我明日还会来看着你,你好小心一点。” 姚芷烟当即无奈,心说你来我家里避难,还非得说这些冠冕堂皇理由作甚?我还能堵门不让你进不成,她当即一脸荒唐问他:你看着我理由是什么?” “哼,你自己心里清楚。” “我不清楚!” “你个小没良心!” “你这一句话骂得莫名其妙!” 明铮气得跳脚,指着姚芷烟就低吼了起来:你真真要气死我了!罢了罢了,与你说不通,总之我明日会来就是了。”说完,便直接回身上了马车。明音不会像明铮那般无礼,当即对姚芷烟行礼,这才跟着哥哥离开了。 姚芷烟看着这两个人离开,只觉得哭笑不得,后干脆长叹了一声,然后转身回了府中。 回去之后才知晓范泽秋已经再次去了姚文海那边,似乎是商量什么。而姚芷珊则是回了自己房中,说是晚饭会自己吃。 她思量了一番,才去了书房,走到了书桌前面,拿起今日画美人图瞧了瞧,十分满意,觉得这美人图算是近些日子里较为满意作品了。当即吩咐道:将这画与那副字一同裱起来吧。” 吩咐完,便打了一个哈欠,再次开口:将晚饭端进我房中,晚饭我房中用。” 一夜无话。 第二日,明铮按照约定来了府里,依旧是带着明音。 这一日姚芷烟上午要练习是弹琴,这两个人来了,不好一群人围观她一个人弹,便去姚芷珊与姚芷若房中借来了两架琴来,放一处,明铮与明音跟着学。 明铮会弹琴,水平也只是会弹琴而已。 明音作为闺阁闺秀,自然也是会弹琴,琴艺要比明铮好出许多,不过与姚芷烟一同学琴还是有些吃力。为了做明铮挡箭牌,明音也只好坐那里硬着头皮跟着学,规规矩矩做旁听生。 他们这两个所谓旁听生,就是一个人拄着下巴往窗外看风景,一个人摸着琴弦,却不敢弹,生怕扰乱了姚芷烟调子。 作为主角,姚芷烟是听认真,听过琴艺老师指点,便独自练习。 待到了练习时间,姚芷烟便认认真真弹琴。纤细手指拨动琴弦,溢出来调子如同天籁,舒缓、轻柔,带着轻微安抚效果,让人心不由自主安逸下来,让人觉得放松。明铮起初觉得这调子极好,后期则是觉得自己有些困了。 作为一个经常出入青楼之地纨绔,听遍了花魁什么弹琴,明铮对于姚芷烟琴艺评价只能说是一般,不那么惊艳,拿得出手是够了。他完全不知道,姚芷烟作为练习,便没有如何显现全部功底,练习得也漫不经心。 中午按照惯例,明家兄妹留下用膳,姚子行不愿意再自讨没趣,便没有来,这一次便是四个人一起吃,吃完饭,便是四个人一起去了操场。 姚子卿完全没有想到今日围观人这般多,站那里活动身体时候都显得有些不自。 明铮为了表明决心,依旧是选择了扎马步,且扬言说今日一定要超越昨日时间。 明音十分崇拜看着哥哥,仰慕得可以。看到明音那崇拜目光,明铮信心大增,当即那里规规矩矩扎起马步来。姚芷珊来了也不能呆着,练枪吧,枪还比她高出太多,她便也跟着明铮一齐扎马步。 明音这便不好意思单独坐着了,当即跟着扎马步,不得不说,她姿势是不标准,这也不怪她,一个闺秀,这般张开双腿……当真不雅,她迈着秀步,优雅立那里,姿势有些别扭,竟然是难度高。 姚芷烟好笑看着他们三个,拿着祖父戒尺就去纠正他们姿势,至于明音那诡异马步,她便无视了。 “啧啧,这腿直哆嗦,瞧瞧你这小身板,一阵风都能吹倒。”姚芷烟一边用戒尺敲明铮腿,一边数落,引得明铮直瞪眼睛。 姚子卿挺直了腰板站那里,目不斜视看着姚千栋,那炯炯有神目光将老爷子看得直尴尬干咳,不得不说姚子卿也是挺紧张,为了表现非礼勿视,根本就不敢看别地方,干脆就看姚千栋了。 “这操场难得这般热闹,也好啊,我看看你们几个能坚持几天。”姚千栋说了一句,别有深意看了一眼明铮。 他原本觉得明铮顶多能坚持一天而已,没成想今日还能起得来床,再次来了这里不说,还能继续扎马步,这纨绔之中很是少见。他一直觉得读书人娇气得很,随随便便骑个马,他们都能叫苦连天,这明铮着实不错。 “师父,您若是愿意收我,我定然日日过来。”明铮脸皮是真够厚,当即与姚千栋打趣,全然不知羞。 “你日日来我这里,就不怕太皇太后她犯酸?” “哪能啊,姑姥姥她天天念叨着我身板子弱,来这里锻炼锻炼身体也是不错。师父,您老人家可得教我轻功,说不定我练成了,瘸腿都看不出了呢。”明铮很是好强,他瘸腿一直是他痛处,所以很讨厌别人提起,此时却拿来开玩笑,用意无他,便只是过来唤起姚千栋恻隐之心。 74 避难几日难舍分 74 避难几日难舍分*</P></DIV> <TR> 075 无理取闹也应战(一) ) 75 无理取闹也应战 姚千栋老爷子对于明铮看法,有时候只觉得他是太皇太后身边宠物。 深宅之中,明铮这般可怜嫡子、嫡女、庶子、庶女实太多,何止一个两个?姚千栋又是战场上拼杀将士,早已看透生死,并不觉得瘸腿就是一件多么可怜事情。如今贵族之中,能够活下来就是极好,若想活舒坦,就得靠脑袋去拼搏,同时还得靠运气。要么隐忍,要么嚣张,要么就成为不可或缺人物。 显然,明铮走是高调路线,让所有人知晓他存,同时,他又是一个有些讨人厌存。 明铮能够明家站住脚理由只有太皇太后这一点,若是说得不好听了,哪一日太皇太后她老人家驾鹤西去了,留下他明铮这么一个纨绔,他还能像如今这般张狂存活下去么?以目前光景来看,明铮恐怕会那时是惨一个,说不定明家还能个孝道什么,将明铮送去陪葬。这种事情也是有先例,明明只是老者宠爱一个外系孙子,待老者故去,竟然传出这孙子乃是老者心爱男子,是她“伴”,被强行送去陪葬了,被活埋了不说,到后来还落了个跟面首一样名声。 说到底,还不是因为这独特爱,会引来诸多嫉妒? 姚千栋老爷子又怎会知道,明铮此时纨绔模样会太皇太后故去之后突兀消失,随之而来,便是明铮对父母、亲属疯狂报复,那一时间宫廷混乱,简直就成了一句话:顺他者昌,逆他者亡! 当然,这也只是后话了。 姚千栋看着明铮,呵呵一笑,并未答应,也没有拒绝,一副看你表现模样。 明铮向来会讨老人家欢心,当即知晓了姚千栋意思。 如此一来,明铮一时间竟然还成了姚家常客,姚子卿从开始被人围观时会同手同脚,到了后来,也能大致适应了。 就第五日时候,辛诗棋终于变得不悦了,对于辽帝回避,对于明铮躲闪,都是她不悦原因。 她心中,她虽然是逼婚,却是真情实意,她这般认真对待这段姻缘,如此诚恳与辽帝提出来,得到却是这样一个结果。而明铮这几日躲进姚家,也让她特意去打听了一番。 不问还好,一问才知道,这姚家乃是将门,家中多出武将。还有就是,明铮去姚家,都是去寻姚家三小姐:姚芷烟。而这个姚芷烟,性格可爱不说,人还是极为漂亮,有名便是她旺夫美人痣。传闻中,姚芷烟与明铮关系极好,两个人简直就算得上是青梅竹马,一块长大。 如此一来,辛诗棋怒了!不行就是不行,行就是行,这般拖延、躲避算是怎么一回事? 而她对明铮一见钟情那是实打实,这也都怪明铮长得太俊,这才会引得辛诗棋念念不忘。这个时候辛诗棋究竟了,若是说就这样潇洒与辽帝说明她放弃了这门亲事吧,她还不舍得。若是不说吧,她还觉得心中苦闷。到了后来,她矛头一指,将自己目标换了人。 而姚芷烟无辜成了辛诗棋眼中钉。 若说姚芷烟与辛诗棋共同点,便是女中豪杰,身手好那是自然。 这样共同点让辛诗棋当即灵机一动,与辽帝提出了比武之事。她不说是因为姚芷烟是明铮青梅竹马她吃醋,只说听闻辽国姚家枪法了得想要讨教一二,也算是以武会友了。辽国相交本就有宴请,不过这宴席是没有姚芷烟这种闺阁女子什么事,这才没能让二人相见。而这一次以武会友,竟然是要大宴时候进行。 两国比武这事一直是很多皇帝不喜欢,你说,人家盟友来了,你给人家打了一顿走了,显得有些不妥。若是输了吧,还显得自己这个东道主实力不行,简直是丢了人。 辽帝听完之后,便是一阵心中气恼,却不好发作。一直一边候着范泽秋则是微不可查皱眉,似乎也因为此事觉得不悦。 人家姚芷烟不过十岁孩子,辛诗棋这个跨刀郡主呢?十八岁年纪,人高马大,孔武有力,冒充嬷嬷都是绰绰有余,这样一个人居然主动挑战起了半大点孩子,真不知鲁国人脸皮怎就这般厚了,先是将这么丑郡主推荐出来和亲,然后就是大人欺负小孩挑战!? 辽帝当时脑中已经闪过了意思疑惑:这盟友是不是不靠谱? “八王爷又说笑了,这事怕是不妥吧,跨刀郡主如今已经成年,身体也是极为健朗。八王爷未曾见过姚家那三女,如今才十岁年纪,身子才这般高而已,这般挑战,怕是不妥吧?无错小说网不少字”辽帝就算如何忍耐,此时也觉得八王爷极品了,拉长着脸说。 八王爷听闻之后,便是一声干咳。 “我那女儿也是个有分寸,并不会恃强凌弱。”八王爷辩解道。 明铮微微抬头,随即笑眯眯开口说道:八王爷此言差矣。”他声音不大,却足以这安静气氛之中被所有人听到。众人看向范泽秋,八王爷也是一怔,随即又看向辽帝,似乎是询问他为何他们二人谈话,这官员可以插话? 谁知,辽帝根本不为所动,只是看着范泽秋,示意他说下去。 范泽秋恭恭敬敬点头,随即抬起头来,眼睑却是下垂,他用毫无感情声音说道:恃强凌弱这词用并不恰当,姚家与跨刀郡主尚未比试,胜负未分,怎有强弱之说?跨刀郡主有没有分寸这点下官不知,只是年龄放那里,身材放那里,阅历放那里。下关真真不知这八年差距如何来均衡?大人与孩子力气不同,经验也是不同。如今这是辽国,姚家算是东家,如此自家地盘与跨刀郡主比试,是不是还有些仗势欺人了呢?” 范泽秋问得极为犀利,他明里暗里都是对八王爷讽刺。 辛诗棋与姚芷烟进行比试本就是不公平,八王爷还一再要求,如今是情景看起来便是仗势欺人。真不知这个辛诗棋打过了一个孩子,究竟能够得到多少虚荣心来,传出去了,反而会引人笑话。 范泽秋甚至不明白,这八王爷是如何皇室尔虞我诈之中存活下来,或许八王爷不知者不罪,以及做事从不考虑后果才是他大筹码吧,这让鲁国皇室之中其他人根本不将他放眼中,他也就安安稳稳做了王爷。 而鲁帝又是一个怎样人呢?居然放心让八王爷这样人来做友好关系,这是故意将八王爷支走,好让耳根子清静么?还是说只是让八王爷来散散心,同时将自己女儿出手? 其实八王爷也是爱女心切,看到辛诗棋这般大年纪尚未嫁出去,他这个做爹是打心眼里着急。他一直觉得,给女儿找婆家是父母该做事情,他父母便是个让他失落了一辈子人,找了一个彪悍女子做他妻子不说,还遗传得他孩子都是样貌欠佳人。而辛诗棋是他二女儿,大女儿十分艰难出手了,这个二女儿可真是砸手里面了。 所谓有病乱投医,八王爷便是如此,对于女儿娇惯,使得他提出这件事情了,听到辽帝说了,才知晓姚芷烟不过是一名十岁孩子。 就算如此,也不证明八王爷会接受一名官员这般暗讽,他当即笑道:真真是我弄错了这件事情呢,没能问清楚姚家嫡女年龄,不如这样,若是可以,姚家男人也是可以与我那女儿比试一番,定然无半句怨言。” 这一回,算是将矛头挪了回去。八王爷已经表示他们不准备恃强凌弱,反而愿意让男人与辛诗棋对阵,此时若是姚家当真派出了男子与辛诗棋挑战,便也是男人欺负女人了,而八王爷这番大度模样,就让范泽秋刚刚话语显得小家子气了。 若是辽帝答应了这件事情,此事不占理一方便是辽国了。 辽帝当即皱眉,看向了范泽秋,当即看到了范泽秋淡然微笑,心中便是一安。 “八王爷言重了,姚家三女确年岁不大,但是姚家是有长女,据下官所知,姚家长女乃是二房姚文泊大人千金小姐,如今已经出嫁,为人母之后几年未曾练习过拳脚,却是符合要求一战。” 场面再一次一转,已经变成了八王爷一意孤行,咬着姚家人不放,辽国大臣当即提出了较为合适人选,偏偏人家已经嫁为**,为人母了,不会继续练习拳脚是必然事情。 人家女儿十**岁已经是孩子娘了,你女儿十八了,还活蹦乱跳到处找人挑战呢,真真有趣。 八王爷当即气得瞪眼,差点没忍住一巴掌拍桌案上,辽帝却是吩咐道:来人啊,传护国公觐见。” 75 无理取闹也应战 75 无理取闹也应战*</P></DIV> <TR> 076 无理取闹也应战(二) ) 76 无理取闹也应战 姚千栋被唤入宫中之时,八王爷已经被范泽秋气得瑟瑟发抖了,原本高贵已经不复存,此时颇有农家院中筛子风采。 老爷子路上就听到了引路太监简短介绍,心中有了谱,便点了点头,直接挺直了背脊走进去。有时候人老了吧,想霸气一点都不行,就好像姚千栋老爷子,头发花白,胡须及胸,身体有些驼背,明明想要摆谱,走进去之后,还是显得有些身材佝偻。曾经高大威武护国公,此时身材已经缩了半头多了。 进入之后,姚千栋便直接行礼,他乃是正一品官员,勋国公,满朝文武之中乃是极为高贵人物,当然不会行什么大礼。 八王爷也知道这位老者尊贵,便也对姚千栋客客气气,是赐座让他坐下。 “姚爱卿,方才八王爷提出为了促进两国友好程度,提出了比试之事,朕唤你过来,便是商量这件事情。”辽帝首先开口,语调平稳,说十分客气。 姚千栋点了点头,坐那里抿着嘴,毫不犹豫开口:我辽国有将士百万,精兵几十万,光我姚家军中便有不少精锐将士,可以一战。” 两国比试,用士兵来比试为恰当,姚千栋故意装成完全不知情,只是如此回答而已,这也是规矩。 辽帝暗暗点头,知晓姚千栋如今也算是一个老狐狸,随即为难叹了一口气,才继续说道:护国公有所不知,八王爷有一爱女,武艺精湛,他提议让跨刀郡主与姚家女儿夜宴之时一战,切磋一番。” 姚千栋一听,当即皱眉,微微错愕抬头看了一眼众人,这才重重一声冷哼:我姚家女儿要么已经嫁为人妇,养儿育女,女儿们如今已经年迈,做了祖母,我长孙女八个月前刚刚诞下一子,又因为子英事情大病一场,再有孙女,如今才刚刚十岁左右,如何能战?就算要我年幼孙女出来切磋,也不可如此张扬,竟然是夜宴之中,好似舞女一般供所有人观战、取乐,这让我那孙女日后如何嫁人?!荒唐!” 姚千栋位高权重,就算是皇上面前,也可以这般怒喝,皇上也只能听着。 听到他怒喝,八王爷也是老脸一红,姚千栋这意思就好似暗指:你闺女嫁不出,就非得拉我孙女一同下水,是何居心? “那……不如……”八王爷当即迟疑,这是辽国,他不知晓地点,清咳了一声才道:若是选一处安静地点呢?” 姚千栋当即冷冷去看八王爷,然后冷哼了一声,说道:不知八王爷是想选我病弱长孙女,还是年幼小孙女?”刚刚问完,姚千栋就起身,竟然就那样行了一记大礼,跪地面上,恭恭敬敬开口:皇上,我姚家世代效忠于辽国皇室,鞠躬瘁死而后已!如若哪一日,我姚家男儿郎为辽国全部战亡,我姚家女儿也是能够披肩挂帅!如若此时比试乃是国命,我姚家三女愿意应战!不辱使命!” 范泽秋听着,忍不住弯了弯嘴角,姚千栋果然是老油条,说得漂亮! 辽帝一听,当即亲自起身,走过去扶姚千栋,大感欣慰说道:这事不过是简单切磋,护国公不必如此言重。若是为难,大可不必应战。” 姚千栋抬头,竟然已经是老泪纵横,哽咽不肯起身,说道:如今太平盛世,我姚家能够助皇上,便是如此了。烟儿如今年幼,却十分懂事,定然不负皇上使命!” 八王爷当即就坐立不安了,他若是仍旧继续要求下去,就是欺人太甚了,瞧瞧,把人家一品官员都气哭了! 此时,姚千栋已经被皇上扶起,且苦口婆心劝道:护国公不必如此激动,此时不过是孩子们之间切磋,并非两国较量。” 姚千栋深呼吸,稳定了情绪,然后大义凛然说道:微臣代姚家应战!” 听到是姚千栋应战,范泽秋才松了一口气。姚芷烟是姚千栋一手带起来,姚芷烟有怎样实力,姚千栋了解,如若姚千栋敢应战,就代表他有信心姚芷烟能够获胜,至少不会受伤。其实就算姚芷烟没能胜出,也不会有人说什么,毕竟辛诗棋胜之不武。 如此一来,姚家无论是输还是赢,都是博得满堂彩主! 而八王爷这一次辽国名声恐怕就会差到了极点,说不定臭名传千里,让鲁帝都觉得丢人。 这事刚刚确定,八王爷就灰头土脸离开了,留下范泽秋扶着姚千栋老爷子回去,路上,两个人就直接定了比试地点。 为了避免姚芷烟会觉得紧张,比试场地便选了姚家操场,那里是姚芷烟熟悉地方,能够放得开。还有就是选择下午比试,姚芷烟身体已经习惯了那个时候进行锻炼了,能够施展得开,身体也是能够适应。 还有就是,那里属于姚家,对姚芷烟名声没有任何影响,到时候叫上皇上、皇后观战便可。 姚芷烟与辛诗棋比武事情很就传开了,这件事情刚刚被公众出去,文靖泊就直接找到了明铮家里去,坐屋中将明铮从头数落到脚,后气得直砸东西,摔了一套上等羊脂玉杯具,还有一套冰种翡翠夜光杯,又将他房中挂于如意摔了个粉碎,简直就是什么贵重摔什么。 其实也不怪文靖泊如此生气,他可是见过辛诗棋,用一只手,就将他一个大男人拎了起来,那人高马大模样,一看就是个蛮力十足人,姚芷烟身材小小,那里是她对手?辛诗棋身材足以装下两个姚芷烟! “我不过是想要去姚家躲躲风头,谁能想到那巨猿会盯上烟儿啊?”明铮其实也挺烦,不得不说,听到这个消息之后,他心口就突突突乱跳,烦躁异常,他恨不得马上跑去姚家,将这一次比试搅合黄了。 可是他又留了下来,他知道,自己若是太护着姚芷烟了,辛诗棋说不定会没完没了。 他心中担心着姚芷烟,连文靖泊砸他东西都不意了。 “你躲家里好不好呢,你说你病着,那巨猿还能闯你房里来?那还要脸不要?直接收了做妾,让你那些通房用胭脂也能熏死她了!”文靖泊怒骂了一句,烦躁坐了明铮床铺上,重重一拳捶了床板上。 “收她做妾室?我得专门弄一个铁笼子来关着她,不然我这小院之中还能安生?”明铮说着,忍不住揉脸,随即屋中来回踱步,毫不意一地碎屑。 他走了几圈,才终于停步,抬头看向文靖泊。 文靖泊也好奇看向他。 “我与明泉谁俊?”明铮开口问道。 明泉是明铮三弟,其实跟明铮是一样大,他们两个人是双生子,明铮要先出生半日。他与明泉从小关系便极为僵硬,明泉好强,从小就喜欢舞文弄墨,自负天才,总是一副天才模样。明铮则不同,他从小就活泼,喜欢玩闹,并不喜欢学习。因为两个人是双生子,便总会被人拿来对比,以至于明泉越来越倨傲,明铮越来越不讨喜。 那一次别院起火,明泉对他不管不顾,明铮一直记恨心中,平日里,他一直是纨绔模样,对于府中事情并不意,却暗暗给明泉下绊子,以至于名琴成了探花郎,明泉却是如今一事无成,连个举人都不是。 文靖泊听到明铮这般,当即回答:明泉那小子天天抿着,一副玩世不恭模样,阴沉沉,有极好眉眼,如今也长歪了,倒是你,如今已经越来越俊了。” 明铮与明泉站一处,明明两个人之中,明铮是一个瘸子,明泉依旧完好,可是看上去,明铮要比明泉光鲜上许多,明铮越来越俊,明泉却有些长歪了,少了明铮身上那种仙气。 明铮点了点头,突然笑了起来,问文靖泊:虽然长得不如我,也没有太皇太后这个老靠山,但是明泉他……”至少是与明铮一样眉眼,且要比明铮身体完整,且因为倨傲,身边也没有许多通房妾室。 这样话…… 明铮当即冷笑起来,心中已经了伎俩,他当即走到门口,唤来明炎,他耳边吩咐了几句,明炎听到吩咐之后,当即点了点头,转身出去了。 文靖泊也明白了明铮意思,当即贼兮兮笑,走过去拍了拍明铮肩膀,安慰道:此事好说,我也会助你一臂之力!” 两个人相视而笑。 两个人屋中开始小声商量对策,那些侍女已经将地上碎屑打扫了出去,走出去时候,几名侍女还是极为淡然,刚刚出去,就聚一块这些上等玉中寻找块头稍微大一些,这些碎片拿出去雕琢一番,也会是一块极好玉佩,就算是不做玉佩,磨圆做珠花也是极美! 不得不说,明府二少爷这里油水多。 肿么办,今天要不要二呢~到55张粉红就加一,当天加,肿么样!??嗯嗯??求给力啊!! 76 无理取闹也应战 76 无理取闹也应战*</P></DIV> <TR> 077 有门婚事早定下(一) ) 77 有门婚事早定下 姚芷烟得到消息之后只觉得哭笑不得。 如今她可是忙得很,门门功课都不能落下,虽然已经小有成就,但是不证明这就是终点。姚芷烟觉得,她重生了一世,就该让自己强大起来,说不上财富五车,也要才高八斗才是。 况且,辛诗棋瞧上了明铮关她什么事,自己跟辛诗棋切磋个什么劲呢?赢了能换来什么一官半职,五国名声,还是说输了能使鲁国一高兴,取消赐婚?她真很无辜。 明铮去姚家避难,她接待,她觉得很无辜,却不好赶人家走,这是千金小姐不能做,不然会引来非议。辛诗棋将她当成了情敌,她依然很委屈,她觉得她今生就算不嫁给白谷,也会嫁给一个清白世家做正妻,再不济,她家里人也是不会允许她嫁给纨绔,她娘第一个不乐意,这几日没来赶明铮出府,杨宛白已经足够忍耐了。 现呢,满都城风言风语,让姚芷烟不禁莞尔。 她明明深居简出,不问世事,只想独善其身,怎得还是无辜成为靶心呢? 这种无力感觉让姚芷烟一阵心酸,觉得自己这一世可谓是事事不顺心,万事不如意。当初就该跟那两个纨绔断绝关系,偏生她还觉得这两个人有趣,又不好意思将事情闹僵,这才拖延了这么久,如今看来,还真是因为他们遭来了飞来横祸。 姚芷珊这几日则是十分担忧,生怕那个传说中怪物将自己姐姐打出了个好歹来,没事就过来紧张看着姐姐,一日送三顿补药,一日三餐也是怎么大补怎么来,上午给她做燕窝红枣粥,中午给她炖全鸡、外加甲鱼汤、若干大补草药闷猪蹄,外加小山丘似爆炒海森。晚间则是香烤生蚝,十全大补汤,冒着闪亮油光乌鸡汤。 “珊儿,大姐当年做月子,都没我这般口福吧?无错小说网不少字”姚芷烟心疼姚芷珊这个妹妹,以至于她都会姚芷珊目光下,将这些菜吃掉,同时对姚芷珊开玩笑,心说再多吃两日,她都能流鼻血了。 “大姐姐胖胖,再补就……”姚芷珊不好意思说。 姚家大姐姚芷兰,如今十九岁,育有一儿一女,不得不说,她出嫁之时依旧是一名窈窕少女,毕竟是姚家武将女儿,身手也是极好,谁知,到了夫家却因为生性好动,掉了第一个孩子,得了夫家不少埋怨,还因此传出了不好消息,险些耽误了姚家其他女子婚配问题,以至于她怀了第二胎时候,便躺床上不动了,饭来张口,衣来伸手,这一回孩子是顺利诞生了,姚芷兰身材也圆润了,到了第二胎结束,她已经成了个胖子,粗胳膊粗腿,轻功都迈不出来了,走几步路就气喘吁吁。 这个教训实是太深刻了,以至于杨宛白很长一段时间都拿姚芷兰教训姚芷珊与姚芷烟:再这般不知稳重端庄,日后就会像你们大姐一样!” 姚芷烟还好,姚芷珊则是很受影响,她一直觉得姚芷兰长相很凶,胖胖,脸上肥肉下垂,身上肉也是一颠一颠。记忆深一次便是寺院之中祈福,一群女眷进入木台上求签,只有姚芷兰上去时候,踩裂了木板,因为身体太重,一条腿陷进木板内空隙,拔出来时候,那条小腿已经血肉模糊了。 这一次经历让姚芷珊小脸煞白,回来就想要减掉自己婴儿肥,坚持了半个月,后以失败告终。因为姚芷烟安慰她说,姚芷烟像她这般大时候也是这般胖乎乎,如今不过十岁,就已经身材小巧了。姚芷珊这才乖乖放弃了绝食。 “大姐姐如今也是瘦了许多。”姚芷兰毕竟是姚家儿女,自律还是有,如今儿女双全,又有了两次生育经验,便不会再那边小心谨慎了,所以如今也是体型恢复期间。 “姐姐,你不要死啊!”姚芷珊突然说了一句,惊得姚芷烟差点凭空跌倒。 随后,她也释然了,姚芷珊担心就是这个,她当即伸手摸了摸姚芷珊发鬓,说道:放心,姐姐比神子靠谱。” 听到神子这个名字,姚芷珊当即将小脸皱成了苦瓜,看着姚芷烟就抱怨:秋表哥就总是这般与我说,你呢,你也拿那个呆子与我说!”这是姚芷珊第一次正面提起君子眠事情,这让姚芷烟当即好奇,忍不住认真看着姚芷珊。 姚芷珊不高兴坐那里,像一只小猪一样哼哼了几声:他就是一个嬉皮笑脸呆子!夜盲不说,还不分东南西北!还自称神子呢,方向感都没有!” 姚芷烟大为咂舌,张了张嘴,却没找到自己声音,好半天,才问道:你与他很熟?” 姚芷珊点了点头,说道:他那张破嘴,总是招惹人,真当所有人都是没脾气啊,真当很多大臣都是像皇上那样要装成一副珍惜人才模样么?所以他经常遭人报复!那时他身边只有一个侍卫,厉害是厉害,但是被一群人缠斗之下,也是会脱不了身!一日夜里,他被人掳走了,也不知那群盗匪被逼成了什么程度,居然就我们姚家附近打起来了,也不怕招惹到姚家人……然后,那个夜盲呆子就被丢院子里面,我瞧着他傻乎乎,就帮了他,结果就被缠上了!” 姚芷烟起初只是当故事听,刚刚听到后一句,就是一惊,声音提高了许多,几乎是一边喷饭,一边问:被缠上了,怎么缠!?他……怎么你了!” 说着,还重重拍了一下桌子,身体抖得像个筛子,左右看了看,差点拿起鞭子就去寻君子眠。 姚芷珊瞪了一眼自己大惊小怪姐姐,又拍了拍自己衣服,将姚芷烟喷出来碎屑拍掉,样子淡定极了,就好似早就习惯了姐姐这般没有形象。 姚芷烟擦了擦嘴,猛盯着姚芷珊看,这才听到姚芷珊开口说道:你恐怕不知晓,我却是听到风声。”说着,她话语一顿,当即凑到了姚芷烟耳边小声说道:他已经于父亲提亲了,父亲也一口应下了,二姐与你婚事定下之后,君子眠就会过来下聘礼。” 下手、狠、准,这就是君子眠,说预定,就预定,好娘子,就得从娃娃抓起。 神子乃是大才,精通兵法不说,还会奇门遁甲,可预知天象天气,这样小诸葛一般军师人物,姚文海不惜才才怪,何况姚文海一见君子眠本人,发现他气质凛然,相貌堂堂,高雅华贵,便又满意了几分。素来听闻神子居所十分安静,甚至没有一名女眷,这又是极为满意。姚文海十分需要这样一个女婿,如若有一日能够同朝为官,姚家就不怕朝堂之上与文官吵架会输了,说不过了,女婿上! 姚芷烟一听就傻了,呆立那里良久未动,那个……知晓自己秘密,还将自己一顿数落,后还赶她出门人,居然是她准妹夫!那小子……比姚芷珊大十多岁呢吧?无错小说网不少字! 姚芷烟此时不知是喜是怒,若说怒吧,还不算,这君子眠才华她也曾听闻,若是能够收为己用,也是极好,这样话,君子眠对他们姚家特殊照顾也是能说通,而且,姚芷珊不用再嫁给刘涵山那败类。若说喜吧,还不是,她总觉得自己妹妹许配给了那个稀奇古怪男人,她心中不安,而且姚芷珊也说了,君子眠没有什么口德,经常得罪人,这简直就是嫁给了一个祸害精啊! “你可知刘家六子么?”姚芷烟突然想起了什么问道。 “就是你提过那个刘涵山吧?无错小说网不少字”姚芷珊问道。 姚芷烟愣愣点头,随即看到自己妹妹十分淡然耸肩,说道:要说也蛮奇怪,从未见过君子眠那般针对一个人,他没事就找刘家麻烦,几次指点其他人家家主,都是孤立刘家方针,说刘家祸害源头。以至于刘家如今家业一落千丈,从四品,落到了地方六品官,家中子嗣寻不到任何门路起身,至于那个六子……也不知为何,被人当街杖责致死,他母亲也哭瞎了一双眼睛,如今怕是不行了吧。” 杖责致死,就是打板子打到死为止,真真不如给一刀来得痛。 姚芷烟惊愕看着姚芷珊,见她平静模样,就好似是与姐姐聊八卦,一副事不关己模样。 不过,很,姚芷烟就长长叹了一口气,释怀了。如果君子眠是知道了姚芷珊上一世遭遇,故意如此,那么就说明君子眠对姚芷珊还是很呵护,这一点让她放心了。只是……他是如何知道?梅花易数能够知晓前世事情?是因为他那位有着异数母亲吗?还是说……他认识另外一个重生人,那个人告诉他? 这一点,确值得思考一番呢。 君子眠如今看来,不可深交。 77 有门婚事早定下 77 有门婚事早定下*</P></DIV> <TR> 078 有门婚事早定下(二) ) 78 有门婚事早定下 就姚家人热火朝天备战时候,事情已经发生了改变。 太皇太后与皇后几乎是同一日跟皇上提出了自己意见,竟然是如出一辙。而皇上听闻之后,虽然有所犹豫,却也答应了。 明天问夫妻被一同唤进宫去,一个去皇上那边,一个月去太皇太后那边。两个人路上也分析了原因,归根到底,就是因为联姻这件事情吧?无错小说网不少字两个人思考了良久,也算是明白了。这一次赐婚事情,因为拖延,已经连累到了姚家。姚家姚千栋老爷子位高权重,是得到先帝与皇上尊重,这样人老泪纵横可就不是小事情了。今日进宫,明铮婚事恐怕是被定下了。 进宫之时,迎面就碰到了文家人,两家人一碰面,便是示意性点头问好,心中加确定了这件事情。 向夫人与曹夫人并肩走入太皇太后慈宁宫,走进去之后,等着使者传话,刚刚进去,就看到皇后与太皇太后都座,竟然是做好了长聊准备。 辉煌宫殿此时只有少量宫女服侍着,待两个人进入之后,便退得只剩下两名女官与太皇太后、皇后贴身宫女了。 两个人请安之后,便被赐座,接着由女官亲自送茶水,两个人却是皆没敢喝,而是规规矩矩坐那里。向夫人是皇后嫡母,见面次数却是极少,此时与太皇太后,皇后也不敢对向夫人太过亲昵,便只是坐那里,等到正主开口。 曹夫人乃是明铮嫡母,却因为一向与明铮关系不好,就算她与太皇太后也是亲属,却也是合不来,还经常得到太皇太后冷眼相对,以至于她每次碰到太皇太后,都是极为小心。不得不说,与向夫人相比较,曹夫人面相是极为年轻,且要端庄上许多。她今日进宫,特地换了一身紫罗兰色绣着蝙蝠襦裙,戴上了碧玺双蝶发簪,端丽冠绝。 太皇太后扫了两个人一眼,这才开口:想必你们也想到哀家今日唤你们进宫目。这跨刀郡主事情想必你们也听闻了,鲁国与我辽国乃是盟国,不可因为一桩婚事坏了情谊,因为我们拖延,八王爷已经大为不满了,你们可有主意?” 向夫人与曹夫人对视一眼,曹夫人眼中闪过一丝犹豫,她一向不得太皇太后喜欢,太皇太后又是极宠明铮,此时她若是一口答应了婚事,太皇太后八成会认为她早已恨不得明铮从她眼前消失。若是不答应呢,定然是不体谅国情,不识大体罪名。她此时完全不知太皇太后意思,一句错,便是惹了凤颜不悦。 向夫人低垂着眸子,大方得体开口:全听太皇太后与皇后娘娘安排。” 曹夫人不知向夫人进来之时,有没有与皇后通过口信,她是完全不知。思索间她咬了咬下唇,睫毛微颤,后也是这样一句话:臣妾全听太皇太后与皇后娘娘安排。” 太皇太后等就是这句话,当即点了点头,表示欣慰,这才开口:因为铮儿事情,已经闹得事情颇僵,因为一桩婚事就犹犹豫豫,也有损我们皇家颜面,为此,我们想着该对八王爷有所补偿才是。哀家想着,铮儿是个品行不端,有身体有些……唉,这等男儿怎好送去联姻,好似我们辽国对鲁国有所偏见似。” 她说着,太皇太后当即一脸愁容,人也忍不住咳嗽起来,引得皇后与女官一同凑过去服侍,这才好了一些。 曹夫人额头有汗冒出,只是那般老实坐那里,此事有蹊跷,怕是太皇太后要维护明铮,那…… 其实她也很愁,这跨刀郡主瞧上谁不好,偏偏瞧上明铮,为了明铮,她已经愁白了头发,如今又……。太皇太后这话说得好不公平,鲁国跨刀郡主这样女子都拿得出手,明铮这样男儿怎么就拿不出手了?简直就是太能拿得出了! 太皇太后喘匀了气,这才开口说道:哀家想着,明泉与铮儿乃是双生子,相貌无差。泉儿又是一个品行、相貌、身体都是极好,这婚事就给了明泉吧,也不算亏待了跨刀郡主,为了不让你们受委屈,便让跨刀郡主嫁过来,进你们明家。” 曹夫人一听,当即脸色煞白,身体一颤,随即开口说道:太皇太后,这……恐怕……泉儿他已经议亲,怎好……” “哼!就明泉是你儿子不成?!”太皇太后当即怒问。 这一句怒喝如同晴天霹雳,让曹夫人身体一颤,闭上了嘴部再言语了。若是明铮娶了跨刀郡主她还能接受,毕竟这几年明铮对她极坏,态度不好就罢了,还几次当众顶撞、嘲讽她,让她颜面无存。可这亲事落到了明泉身上,她还是心疼,明泉几乎成了她心头肉,怎好摊上这么一门亲事? “臣妾不是那个意思,臣妾觉得跨刀郡主瞧上是明铮,我们突然换了人,怕是会让跨刀郡主不喜……” “这就不用你担心了,昨日皇上传明泉进宫,八王爷也看过明泉了。跨刀郡主也隔帘瞧了明泉,她是满意。”太皇太后说得极为笃定,已经容不得曹夫人拒绝了。 曹夫人无言以对,当即红了眼睛,起身跪了地面上,说道:臣妾愿听太皇太后安排。” “你还觉得委屈不成?”太皇太后冷冷瞧了一眼她,忍不住嘲讽道:这些年来,你都没有想过要补偿铮儿一二么?明泉小时便已经对亲哥哥不管不顾,这样人怕是为意志不坚,将来能否孝道都是两说,日后还说不定会通奸卖国,背信弃义主,你维护他作甚?” 太皇太后就是如此,喜欢,就打心眼里喜欢,处处维护,护得很。不喜欢,便是百般厌恶,只要她活着一日,她讨厌人就会被她讨厌一日。如此爱恨分明女子便是喜欢明铮到溺爱,讨厌明泉到厌恶! “您言重了!”曹夫人忍不住开口辩解,同时真落了泪,说道:臣妾这些年一直努力弥补铮儿,且深刻反省了当年事情。” “你也有心了。”太皇太后点了点头,又说道:铮儿婚事哀家心中已经有了人选,待那闺女到了可以婚配时机,哀家自然会赐婚,你就不用担忧了,你且回去准备泉儿婚事吧,两国联姻,我们会大办。” 说着,她看向向夫人,同时说道:国太啊……如今你家泊哥儿年岁也不小了吧?无错小说网不少字” 听到这一句,原本安稳向夫人与皇后都是一惊,同时看过去。 向夫人当即低眉顺目跪下,很是抬举说道:如今泊哥儿尚未有婚事议,还请太皇太后赐婚。” 太皇太后点了点头,颇为满意向夫人聪慧,当即说道:我瞧着文家与名家向来交好,想着这是极好情分,听闻二房三女尚未婚配,你觉得可好?” “太皇太后安排,自然是极好,臣妾谢太皇太后赐下佳缘。” 太皇太后抿唇轻笑,不再言语了。 今日她要办事情已经办完了,该说也说完了,这事也算是平息了。 曹夫人与向夫人起身,坐回到原处,一个面带愁楚,脸色苍白,一个表情平淡,心中却是澎湃…… 为明铮寻女子如今不是婚配时机,又特别为文靖泊赐婚,安排好了亲事,这明铮未来亲事恐怕已经很明显了吧?无错小说网不少字她只是不知道,到时太皇太后她究竟会以什么样说法说服姚千栋老爷子,这亲事是极好,那女方也管得住明铮,只是,那是会掀起轩然大*吧?无错小说网不少字 这一边怨声连连,另外一边,明天问几乎是冷着一张脸,从头到尾没发表任何意见,只是说了三次:臣愿听圣上安排。” 然后,这事就定了。 其实明天问要比曹夫人聪明多了,知道昨天明泉被传入宫中,聊了些许功课就走了,便对此事有所猜想,今日果不其然,皇上开口了,便是将此事定下了。 皇上已经决定,再废话也没用了,还不如显得果断忠臣一些,皇上命令大如天,他没有任何意见。 皇上又与国丈提了文靖泊婚事,国丈是极为乐意,当即就叩谢了皇上。 “今日成了两桩婚事,乃是大喜日子,不如明日朕就大摆宴席,公布赐婚如何?” “臣愿听圣上安排。” 皇上说了半天,得了四次这句话也有些没词了,这才又弹起了国事。 再说宫外,明铮只知道明泉会被赐婚而已,跨刀郡主挑战也被撤销了,他喜不自胜,高兴得坐不住,当日就出了府门,去姚家邀功去了。 ————*————*———— 这算不算确定男主了呢? 唉,粉红票没到我说数也加吧,二送到。555555,难得要求一次粉红票,也没达到,好丢人,无颜再见家乡父老啊!!! 78 有门婚事早定下 78 有门婚事早定下*</P></DIV> <TR> 079 有门婚事早定下(三) ) 79 有门婚事早定下 明铮刚刚到了姚家,就发现了一个问题,这姚家从门口小厮开始,到引路侍女,再到姚芷烟妹妹,都是极为不待见他。 其实也不能怪姚家人变了态度,只能说明铮给他们姚家三小姐带来了麻烦,堪称飞来横祸。 明铮忍不住冷哼,直接去了姚芷烟书房,一进去,便看到姚芷烟颓然坐书桌前,拿着铜镜挤痘痘。 “怎得几日不见,烟儿妹妹就变成了红脸包公?”明铮看着姚芷烟一脸突兀冒出来红包,忍不住诧异,原本漂亮小脸,如今也变得有些恐怖了。 “这几日海鲜吃多了……”姚芷烟说得极为恼怒,她完全没想到姚芷珊好心好意为她补几天身子,会让她便秘外加一脸包,夜里还流了一次鼻血。 她此时是十分委屈,明明只是不想拒绝妹妹,如今这猪头脸,还引来明铮这臭小子一阵幸灾乐祸,当即就不乐意了:你还来作甚,怕跨刀郡主与我比试时候下手不够狠,想直接将事情做到极致是吧?无错小说网不少字” 听到这话,明铮当即收起笑脸,知晓如今姚芷烟是气头上,一个女孩子,哪里有几个不乎自己脸,如今这猪头一样脸看起来是有趣,但是也不能笑。这就好似老鼠猫面前嘲笑猫嘴小,这绝对是找死呢。 他严肃且认真开口说道:听闻巨猿……咳咳,听闻跨刀郡主她竟然提出与你挑战,我与小蚊子当即就作出了补救,如今天下太平,我保证你几日后无事,跨刀郡主也会主动收回挑战。” 姚芷烟当即扬眉,看着明铮,一副怀疑模样。明铮当即挺直了背脊,然后故弄玄虚说道:你可想知详情?” 谁知,她却十分不配合耸肩,一副无所谓模样:知晓我已经安全就已经很好了,何必再知道许多?” 一听这话,明铮当即轻哼了一声。 姚芷烟则是偷笑,这般不问明铮能憋死。 果然,不出片刻,明铮便自顾自开口了:跨刀郡主如今已经被许配给别人了,且双方已经同意,就差交换庚帖了!”明铮说着,还拉着椅子到了姚芷烟书桌边坐下,用手搭桌案上,身体微微前倾,身上散发出一股子淡雅香味,沁人心脾,让人不自觉心情舒缓。 他单手托着下巴,神秘兮兮看了一眼周围侍女以及小厮,这才说道:我与小蚊子一同进宫,小蚊子寻了他姐姐,我寻了姑姥姥,说是一件事,就是将跨刀郡主许给我弟弟——明泉,如今八王爷与跨刀郡主已经同意了。今日曹夫人与明大人进宫,想必这事是已经敲定了,这两个老家伙不同意都不行。” 听着明铮话,姚芷烟微不可查眉毛一动,他注意到了明铮话语之中别扭,他不叫自己父母为爹娘,而是生分称呼为曹夫人与向大人,还有就是……明铮似乎对自己父母十分不屑。她不知明家恩怨,却知晓明铮一向不喜明泉。 若说上一世,这明泉绝对是被明铮虐待致死。 明泉起初家庭和睦,又得父母喜爱,也算是做了官,怎奈一直有明铮压制着,他一直不得施展。后来,他竟然发现自己妻子与明铮有染,随后知道事情是让他恼怒,他疼爱长子,竟然是明铮儿子!他发现这等苟且之事,当即暴怒,谁知,他妻子竟然当着众人面,说出她这一生后悔事情,就是嫁给了明泉,明泉连他哥哥一半都不如。还说,自己是真心爱着明铮,此情堪比金坚,然后当众自刎。 随后,明泉悲痛欲绝,不过姚芷烟觉得,他是觉得丢人了。明泉将此事上报大理寺查办,让大理寺来办这种通奸之案。谁知明铮到了大理寺,从头到尾都是翘着二郎腿,坐那里听判,后审案结果竟然是将明泉嫡长子交由明铮看管,事情也不了了之了。 明泉悲愤啊,动不动就骂明铮奸臣,将能骂人话都用到了明铮身上,却是无人理会。 之后事情就畜生了。明泉被人压着刑场之上,亲眼去看自己父母被问斩!明铮还很是体贴将父母头颅送到了明泉府中,让他好生安葬了父母。从那以后明泉就病倒了,且是身体越发虚弱,几次想要寻死,都被制止了,听说,后来明泉被明铮送到了烟国,给了一个有着龙阳之癖男人,至此之后,明泉便再也没有音讯了。 不少人都说,明铮与明泉乃是有着绝对仇恨,不然明铮不会这般对明泉,这也使得不少人对明铮据而远之,不敢招惹。其实明家大哥是个孝顺,与明铮关系也是不错,却也管不了明铮。至于明音,除了自己偷偷哭以外,便没有其他表示,因为她心中,意人是明铮,因为护着她人也是明铮。曹夫人重男轻女,明大人宠妾灭妻,这也是必然事情。 姚芷烟听到这个消息,当时第一反应是明泉这辈子可以避免一个悲剧了,就是明铮无论如何也下不了那等狠心去睡他妻子!这也算是因祸得福了。 “为何……我觉得你与你弟弟关系很不好?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 明铮一听就乐了,坐那里翻了一个白眼,这才说道:明泉心中如过还将我当哥哥就好了,可是当年眼睁睁看着我被困火海之中,他却只想着逃,还不让曹夫人救我,这是什么道理?那个时候他就知道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了吗?不,他不知道,他心中只有自己,只要他尚且安全就好,至于别人,与他有何关系?如今只是让他娶了这么一个丑女人罢了,有什么大不了。” 说着,他冷哼了一声,随即又说道:跨刀郡主嫁入我明家,明泉院子距离我院子极远,却是距离曹夫人与明大人院子很近,如此一来,还真是日日都能有热闹看了呢。” 跨刀郡主臭名远扬,知晓她人,就知道她爱管闲事性格,说通俗一点,那叫:欠蹬。 这种女人到了明家,还是一个郡主,定然是不会安生了。明家虽是文官,却也是**得紧,明大人宠妾灭妻那是出了名,辛诗棋若是去了,八成会替曹夫人打抱不平。这样结果是什么呢?就是不得明大人喜欢,那妾室也是个有头脑,曹夫人都奈何不了,这个辛诗棋怕是没与那妾室过几招,就得惹来一堆麻烦。 曹夫人疼儿子,特别是三儿子,看到儿子娶了一个这般丑陋妻子,日后少不了给他安排通房。辛诗棋看不惯就是这个,说不定这样婆媳关系也会闹僵…… 姚芷烟越想越觉得明铮用心险恶,简直就是我不打你,不骂你,送个媳妇恶心死你! “那一年啊……”姚芷烟突然叹了一句,然后说道:如果你被救了会怎样?” “嗯?”明铮有些不懂。 “如果那一年你被救了,是不是就不会有如今事情。你说不定不会得到太皇太后喜爱,不会知晓明音对你好。而你,依旧是明家娇惯少爷,说不定会比现才学好,说不定……” “没有什么说不定,事实已经如此,还能改变不成?” “是啊,不能改变,所以你该感谢你母亲与明泉,如果不是他们冷酷无情,你是不会知世间冷暖。我不想劝你,劝你也没用,你已经瘸了,这是事实。可也是因为你瘸了,你才得到了这天底下独一份宠爱。”这份宠爱,就是太皇太后给。 明铮一怔,随即沉下脸来,有些不高兴坐那里,说道:用你多管闲事,管好你自己脸就是了。” 说完,想起了什么似,招呼明炎进来,这才从一个盒子里面取出了一件白色狐皮来,放了桌面上。同时介绍道:这是小蚊子今年冬天猎到白狐兽皮,处理了这么多月份,才制成了这靠垫,你且留下吧,算是小蚊子对你赔礼。” 姚芷烟当即伸手去摸那狐皮,顺滑异常,堪称极品。 “这是小蚊子亲手猎到了,你可别浪费了他心意。”明铮很是热心介绍。 “替我谢谢他。”姚芷烟欣然接受了,到时候送给回礼就是了。 “你自然要谢他。”明铮说着,便表情有些别扭了,似乎是还有什么话想说。 姚芷烟抬头看着他,才见他从盒子底端拿出了一盒熏香来,递给了姚芷烟,然后态度十分不善说道:爱用就用,不用就扔了。” 见他这模样,她当即一怔,随即便看到明铮起身走人了,姚芷烟刚刚起身要送,听霜便过来耳语:小姐,明少爷可是调香好手呢,这熏香怕是明少爷亲手所制,好闻得紧呢。” 听到这话,姚芷烟一怔,当即想起上一次明铮送来熏香,说是进贡贡品。对比今日明铮别扭,她突然开始怀疑,之前那盒熏香是不是也是明铮亲手所致,同是贡品,却是明铮独独送给太皇太后,她只是沾光了而已…… 79 有门婚事早定下 79 有门婚事早定下*</P></DIV> <TR> 081 两边情谊怎均衡(一) ) 81 两边情谊怎均衡 明铮刚刚出了屋子,就感觉到有人跟着他,他当即回身,很就看到哭得像个泪人似明音。 明音本就身子小小,此时还故意小心翼翼走,引得明铮皱眉,当即回身去看她,然后就紧张过去问:音儿,你怎么了?” “二哥,别再与他们吵了,别吵了……娘好伤心,娘都晕过去了,父亲也很生气……”明音一边哭,一边小心翼翼开口,生怕明铮因为她说了维护家人话,就迁怒于人。 看着妹妹这般模样,明铮当即叹了一口气。是他不小心,忽略了明音当时也场,竟然那般放肆做出了那些事情来,也不知会不会对明音造成不好影响。“音儿,你为何会追出来?” “因为有人安慰父亲,有人照顾母亲与祖母,只有二哥一个人出来,二哥好可怜……”明音说着,抿着嘴,就好似做错了事情孩子。 当年明铮也曾经问过明音,为何侍女都不敢靠近他,为何她还要留下来,明音回答是:二哥看起来好疼,好可怜……”。 想到这里,他忍不住苦笑起来,每次到后,留他身边都只有明音而已,只有明音而已。 “是二哥不好,吓到你了。”明铮伸手摸着明音发丝,同时小声说道:相信二哥,待你成亲之时,定然是我为你把关,定然会给你找一极好夫君。” 原本哭泣小人此时突然红了脸,左右慌张看了看,然后飞捂住了明铮嘴,紧张说:别瞎说!” 明铮觉得有趣,只是笑,也不说话。 过了片刻明音才松开明铮,说道:二哥,你可知晓,泊哥哥被赐婚了。” “小蚊子!?”明铮一怔,随即大声问道:是谁?” “是明语姐姐,姑姥姥赐婚。”明音继续说道,这事已经传到二房去了,那边已经开书张罗事宜了。 明铮则是震惊,他好似被雷劈了一般,当即紧张问道:姑姥姥还说什么了吗?”无错小说网不跳字。 “说……说二哥婚事不用他们来做主,姑姥姥心中已经有人选了……”话还没起身,就看到明铮霍然起身,接着紧张向外府走,走到一半,他又停下,去问明音:姑姥姥可说是谁?” 明音傻乎乎摇头,她听不出太皇太后话里话,当然不知道太皇太后暗指。再说偷听母亲说话时候她很是紧张,也没听全。 明音不懂,不证明向夫人不懂。 向夫人回去之后,便于文靖泊说明了这件事情。虽然知晓他与姚芷烟已经不可能了,可是知晓自己即将娶其他女子为妻,文靖泊还是无法接受。他当即怔愣坐那里,良久不说话。 其实这样话,文靖泊说不定会乖乖听话,都怪向夫人不小心与文大人商量时候,说漏了嘴,而文靖泊竟然听到了。 那时文靖泊正坐亭中呆愣着,接受着婚事冲击。 文大人与向夫人站一处看着文靖泊心疼,便也开始极小声说了起来:你可知晓明家那姑娘品行如何?” “见过,上一次聚会时候,我见明二夫人带出来过,也是个俊,虽不如一房,却也是个端正。一笑时候还有两个酒窝,人也是笑眯眯,听闻是个喜静,信佛……” 向夫人絮絮叨叨说着,大体上就是明语是一名知书达理女子,这亲事并不亏。不过这是文靖泊不喜欢,因为文靖泊喜欢是姚芷烟那种活泼,好是能与他一同游山玩水,也不会显得任何娇气。他受不了女子哭泣,或者是絮絮叨叨说个不停,他就喜欢那种大大咧咧,什么都不计较女孩子。 “太皇太后她老人家还说什么了?” “她老人家还是那般严厉,当着与我欢儿……不不,是当着我与皇后面,就将曹夫人训了,话里话外骂明泉,啧啧。她还说,明铮婚事她心中有了主意,只是那闺女如今不适合婚配。” 文大人点了点头,思索了片刻,这才叹气道:怕是不会那么简单吧?无错小说网不少字” “嗯……” 两个人还小声说着,就发现文靖泊依然猛抬头看向他们二人,用一种难以置信眼神盯着两个人看,随即用颤抖声音问:太皇太后要将烟儿许配给明铮?开玩笑吧?无错小说网不少字他们两个……不得打起来啊?” 文靖泊说着,身体也开始抖了,他瞳孔轻颤,好似下一刻他眼泪就会掉出来。他努力睁开眼睛,不让自己眨眼,不肯让眼泪被刮下来。 他不敢相信,他不可抑止胡思乱想,看到向夫人慌张模样,他突兀笑了起来,笑得歇斯底里。 “你莫要胡思乱想,太皇太后她怕是不喜欢烟儿,她另有人选。”向夫人急急补救。 “急急将我赐婚,这是出于何意呢?明铮他近往姚家跑得那么勤,听说脸护国公都对他颇为喜欢,这么早就……呵,我却傻乎乎去求他帮我跟太皇太后求情。”文靖泊说着,坐那里独自发笑,笑到后来,她已经开始带着哽咽了。 他一直将明铮当成哥们,觉得明铮虽然纨绔,人却不坏,被太皇太后宠爱,也是因为他可怜,相貌也是十分讨喜。可是此时他却颠覆了他对明铮全部印象,他开始觉得明铮居心叵测了。 他与姚芷烟、明铮、明音几人一直交好,这种关系一直维持到姚芷烟大哥去世,待到姚芷烟大哥去世,文靖泊也第一次意识到了自己立场,那个时候他竟然恨起自己身份显赫!竟然很起自己是国舅爷! 然后他被关着,让明铮帮着照顾姚芷烟,却一次一次听闻明铮与姚芷烟有说有笑,他觉得无所谓,他们三个人乃是青梅竹马,一同长大,就算一起笑闹,也是无所谓。 可是如今呢,明铮去帮他与太皇太后求情,后只有他与太皇太后两个人里面谈话,他们之间究竟说了什么?明铮到底有没有力帮他求情他都是不知道,谁又知道明铮有没有表示过自己也喜欢姚芷烟? 刚刚被跨刀郡主提亲,他就一头躲进了姚家,连他去探望都不理,这恐怕就是他已经决定背叛他吧?无错小说网不少字 然后太皇太后生怕自己抢了明铮心上人,就火速给他赐婚,他已为人夫,还是明铮姐夫,怎么会与明铮抢女人? 这一切,都是早已经策划好吧?无错小说网不少字 文靖泊只想笑,笑得眼泪狂流,后也只是掩面坐那里哭。 “还要继续下去吗?”无错小说网不跳字。文靖泊忍不住开口问道。 他心中介意,非常介意,他无法以这这种情绪坦然面对明铮,他怕自己会忍不住怒骂,忍不住动手打人。 哽咽声音越来越大,他也越来越悲伤。 起初,他是按照目前安排,去与明铮交好。明铮这个人挑剔、说和刻薄、人也矫情,一切一切,他都忍了,他只想拉拢明铮与六皇子、太子一同交好。为此,他付出了那么多努力与忍耐。如今呢……他开始真珍惜这段友谊了,他却被背叛了。 他早早就知道明铮这个人是没有感情,他对自己父母都能那般无情,何况自己呢?自己明铮那里算个屁!? 如此想来,文靖泊已经泣不成声,无论向夫人与文大人如何安慰,他依旧是坐那里放肆哭。 因为失去了自己心爱女子哭,因为失去了自己珍贵朋友哭,他觉得自己很可悲,一瞬间众叛亲离,他还能剩下什么? 够了!他受够了!他不想虚伪下去!他有着一腔才华,为何要迁就明铮,而堕落下去? 明铮啊明铮,你若是喜欢烟儿便直接与我说,我又能与你争什么呢?你何必使出这等下作手段? “儿啊,想想你姐姐,想想六皇子、太子啊……”向夫人依旧苦口婆心劝,文靖泊却听不进去,一名高大少年,就这样哭成了一团,他越想越极端,越想越恨,到了后来是开始乱砸东西,像一只野兽一般吼叫着,疯狂且悲愤。 这一边文靖泊歇斯底里着,另外一边明铮已经慌慌张张跑进宫中向太皇太后求情。 他不需要太皇太后直接赐婚给姚芷烟与文靖泊,只需要太皇太后给予文靖泊一点时间,让他得到地位,有足够实力了,那时立储已经完毕,说不定两个人还是有机会。 “明公子,来得不巧,一炷香之前太皇太后她已经歇下了,您请回吧。”传话太监客客气气说道。 明铮站那里犹豫了片刻,随即跪了大殿门外候着,说道:我这里等姑姥姥,千公公不必意。” 千公公点了点头,门口陪了明铮片刻,终是忍不住走进去通报太皇太后。 谁知,这一进去,竟然是许久未曾出来。 太皇太后殿中气愤拍着小桌,怒骂:这个不长脑子东西,果然还是来了!我看他能跪多久!” ————*————*———— 睡前看到粉红票58了,不如凑个6张整,我就再加一吧~摔,这标准是降低了多少啊!! 81 两边情谊怎均衡 81 两边情谊怎均衡*</P></DIV> <TR> 082 两边情谊怎均衡(二) ) 82 两边情谊怎均衡 明铮本来是想着来了就能见到太皇太后,没成想这一跪就是一个多时辰,他那里经历过这等惩罚,使得他脸都绿了。 就他正纠结着要不要放弃回去时候,太皇太后终于心软,传他进去,怕是也猜到这是明铮极限了。 他刚刚起身,就是一个趔趄,腿上疼得刺骨,让他根本站不直。原地姿势别扭调整了半天,这才不好意思说道:劳烦千公公扶我一下,站不起来了。” 千公公连忙过去,连连那里大呼小叫:哎哟,我们明少爷何时受过这等罪?这般金贵身子,跪了这么久,怕是疼坏了吧?无错小说网不少字” 明铮有些别扭苦笑了一下,并没回答,只是一瘸一拐往里走,脸色为不好了。 刚刚走到一半,就被千公公踢了一下他本该瘸左腿,明铮这才一慌,随即速调整步伐,这才继续往前走,小声说道:谢谢公公提醒。” “明少爷莫慌,太皇太后刚刚醒过来,心情不错呢,听闻明少爷来了,正欢喜得紧呢。”千公公说着,继续向前走,根本不接刚刚话,明铮额头冷汗却下来了。 “谢谢公公。” 两个人刚刚到了正殿,就看到太皇太后正吃东西,周遭服饰宫女极少,怕是已经被支走了。她瞥了明铮一眼,见他这般狼狈,并不如何惊讶,反而是十分平静,想来,她是知晓明铮跪殿外吧。 她不紧不慢冷哼道:你近可是孝顺,没事就往哀家这边跑。”话语调调很怪,阴阳怪气,有所嘲讽。 “姑姥姥……”明铮虚弱开口,刚刚见这架势,已经有些没底气了。 “嗯?又有事求哀家?”太皇太后则是直奔主题问。 “嗯。” “哀家若是不应呢?” “还请姑姥姥网开一面……” 太皇太后不说话,只是看着明铮,见他再一次跪下,动作艰难,也没有任何怜惜样子,只是态度冰冷说道:铮儿,哀家与你说过话,你又忘记了吗?”无错小说网不跳字。 明铮当即急切辩解:文靖泊他是真喜欢姚芷烟。” 太皇太后点了点头,接着转身坐那里,用一种森冷声音说道:铮儿,哀家确宠着你,却也可以轻而易举毁了你。而你,一次一次因为他来求哀家,真以为哀家会心软吗?文靖泊娶谁,也不能娶姚芷烟。”说着,话锋一转,又苦口婆心说道:哀家时时刻刻想着你,护着你,当年为你苦苦寻找大夫,如今想也是日后为你寻一门好亲事,生怕你那不争气娘给你寻了一个不妥女子,委屈了你。你却一次一次让哀家伤心。” 明铮看着太皇太后,睁着那双极其幽深眸子,用一种悲伤腔调去回答:铮儿便是知晓姑姥姥对铮儿关怀,才……文兄他……” 听到明铮还帮文靖泊说话,她当即大怒,一巴掌拍一边矮桌上,怒骂道:你如今还不知晓么?文靖泊与你交好只是因为我宠着你,他们文家想要利用你,拉近哀家与六皇子、太子之间关系。若是哪一天哀家去了,你且看看文靖泊会不会继续与你交好。你来哀家这里可怜兮兮乞求,文靖泊那边说不定怀疑是你从中挑拨!若是对朋友都没有起码信任,这份情谊丢掉也罢!” “文兄不会这样!” “你当真是傻不成?!你……你今日就去文家,看看文靖泊会是怎样德行,你就知道你他心中是一个什么样人了!” 明铮错愕看着太皇太后,随即愣愣点头,跪那里与太皇太后道了半天欠,才再次艰难起身,然后一瘸一拐颓然离开。 他刚刚离开,千公公与另外一名女官便出现了太皇太后身侧。 “娘娘,您还当真动气了不成?您当初不也是知晓明少爷他是这样性子嘛?”千公公一边说,一边凑过去帮太皇太后捏肩。 “本该很很聪颖人,怎得如今这年岁了,还这般拖泥带水?难道真是哀家将他宠坏了?” “怕是娘娘您赐婚之时,明少爷也不会安生。”千公公说着,忍不住一笑。明铮那院子里美人可是不少,若按照姚家闺女脾气,刚刚去了,不就得处理了大半,明铮能心疼到吐血呢! “他安生不安生,哀家自然不怕,他意哀家这个姑姥姥,就不会违逆。哀家要姚家那女儿嫁给他,不过是想让铮儿帮哀家监视着那小蹄子,还真当那疯丫头,能配得上铮儿吗?”无错小说网不跳字。 千公公一直不太明白为何太皇太后她老人家总是很意姚芷烟,便疑惑看着太皇太后,然后问道:一个十几岁小姑娘,娘娘何必意?” “哀家做事,还用你来监督了不成?” “奴家不敢。” 太皇太后点了点头,接着看向那女官,问道:东宫又出了什么事?!” “壁宁皇妃暴毙了,真真是个可怜,前几日刚刚诞下了皇子,今日就吃错了东西……”说着,俯下身,小声说道:奴婢去时候,壁宁皇妃口吐白沫,身体蜷缩,脸色铁青,死前怕是大小便都失禁了,屎尿横流,皇上都不愿意进去看呢。” 死成这样了,还能算是吃错了东西? “孩子呢?” “被抱到皇后那边去了。” 太皇太后点了点头,长长叹了一口气,叹道:宫中已经不差这么一个死人了,罢了罢了,且让她们闹去,后这皇位继承,哀家心里有数。” 太皇太后思考着,人却有些乏了,靠美人榻上便睡下了。 明铮刚刚出了皇宫,就直接命明炎去文家,一路上明铮都十分沉默,似乎是思考着什么事情。 如果文靖泊是利用他,那么太皇太后呢?真也是可怜他?难道这世间除了倾儿与明音,就再也没有其他人真心待他了吗?那他该是何等可悲?爹不疼,娘不爱,明家一家人都排斥他。正是因为太皇太后宠爱,才让他明家可以立足。同样也是因为这份宠爱,使得他无所顾忌,明家放肆叫嚣。 然后……他被人孤立,越发依赖太皇太后了。 靠马车之中软榻上,他目光呆滞思考了良久,直到到了文府门口,明炎才掀起了帘子,问道:少爷,要去叩门吗?”无错小说网不跳字。 “你去吧。”明铮虚弱吩咐,无精打采。 明炎无声点头,然后直接走过去叩门,过了片刻,明炎才回来说:今日文少爷不舒服,不能见客。” 明铮点了点头,随即说道:你再去,说我有急事要与他当面说。” 明炎点头,然后再次去叩门,这一次要等得久一些,就明铮第三次调整姿势时候,明炎终于来报:少爷,我们可以进去了。” 对于文靖泊院落明铮很熟悉,已经去过也不止一两次了。他轻车熟路去了文靖泊房间,一进去,就看到有侍女慌张收拾着什么,文靖泊则坐里间床铺上,用手托着一碗汤药,正喝着。他低垂着眸子,不看明铮,脸色煞白,简直没有了肉色。他手微微颤抖,就好似抑制着什么,又好似身体已经没有了力气。 “你……怎么了?”明铮终于开口去问。 文靖泊将药喝完,伸出手去将碗放桌面上,却没有放稳,碗碟掉落地面上,“嘭”一声,摔得粉碎。这突兀声音让寂静场面变得安静,甚至有些诡异。 文靖泊终于抬头看他,原本精神男子,如今竟然是肿了眼睛,一双血红色眼睛,满是血丝。 “我被赐婚了。” “我听说了……” “不是烟儿。” “……” 两个人沉默了片刻,文靖泊才苦笑着看着文靖泊,问道:你这般急忙来见我,是要安慰我吗?”无错小说网不跳字。 明铮看着他,这才说道:我并不知晓姑姥姥会给你赐婚。” 他刚刚说完,就期待看着文靖泊,他觉得文靖泊会说:没事,与你无关,之前你都力了。 谁知,文靖泊竟然是沉默以对,随后,他突然用极为犀利目光怒视明铮,让明铮心头一寒。 “明大少爷有太皇太后宠着,当真是厉害啊。”文靖泊终于开口,却是出言讽刺。 明铮当即错愕,随即苦笑了起来,没有回答文靖泊,而是踉跄着转身离开。 他膝盖好疼,他心也好疼,他好疼……谁能可怜可怜他,给他一点温暖? 倾儿、倾儿,好想见你…… 看着明铮离开,文靖泊只是皱眉,刚刚起身要追,却退了回去,他看着面前慌忙收拾碎片侍女,随便拽了一个,便按倒床上。 他不知晓,因为一次误解,他便得到明铮持久冷漠,竟然比上一次难亲近。 之后明铮,只是一个复仇者,一个心甘情愿被太皇太后利用傀儡,仅此而已。 如果明天粉红票到7了,继续加 82 两边情谊怎均衡 82 两边情谊怎均衡*</P></DIV> <TR> 083 明家二少要远行(一) ) 83 明家二少要远行 翌日,赐婚。 明家去了两批传旨人,一批人是去给予明泉赐婚,另外一批则是明语。 文家也派去了传旨人,圣旨下达,没有任何欢喜气氛,两大世家都很平静,那淡漠模样,就好似这根本不是喜事,而是一件需要承担责任。偏偏没有任何风吹草动,这是赐婚,文靖泊有骨气反抗,却没有骨气连累整个家族,甚至是皇后与两位皇子。 至于明泉,不过是一个明铮面前愿意逞威风,实际上还没有文靖泊一半霸气,只能将这件事情仇恨,记了明铮身上。恐怕明家人早已恨得牙痒痒,恨不得太皇太后早些驾鹤西去,明铮没了靠山,就什么也不是。 这样风波动静不小,传满城风语,姚家也听到了动静,姚芷烟知晓之后,也只是松了一口气。文家公子终于有家了,应该不会再来想与她成亲了吧,圣旨已经颁布了,这事就是定了,若是文靖泊悔婚,文家、明家、皇室都不好看,这可是极大事情。 “三日后设宴庆,姐姐你要不要去?”姚芷珊就好像一只小猪一样,晨昏定省之后,便想要回去补觉,怎奈身边嬷嬷不让,非要让她练习写字,她只好跑到了姚芷烟这里,说是要与姚芷烟说贴己话,待其他人一出去,就要求姚芷烟给她铺床。 姚芷烟没办法,只好留房间里面练习书法,谁知这小懒猪进了她被子里面还不安生,时不时还探出头来问姚芷烟问题。 “不过是一场欢送会,我为何要去。” 被赐婚两家,要象征**换庚帖,其实测到未来为凶,也要对外宣称是吉,这是对皇室起码尊重。至于送雁与聘礼之类,就由这两家去张罗了,主要是看他们什么时候执行罢了。 文靖泊这对要比明泉这对早一些。 文家与名家都都城,还都是大户世家,门当户对,如此一来,就方便许多。如此隆重赐婚,应该是半年内就会将成亲日子定下,若是还加了皇后关系,应该是三个月内就能完婚。 至于跨刀郡主与明家,则是要复杂一些。 再过几日,鲁国人就会离开,跨刀郡主虽然订了亲,也是会离开。待跨刀郡主回到了鲁国,需要鲁国经过一系列流程,接着,辽国以及明家送去聘礼,鲁帝接收,回函。待回函收到,辽国便要派出去人马迎亲,然后跨刀郡主带着嫁妆赶往辽国,这么一来几个回合,待辛诗棋二十岁之前,只能堪堪嫁出去。 想来,明泉这两年里面,也能做好足够心理准备。 明家三子先被赐婚,二子却没有任何动静,这是一件匪夷所思事情,偏生没人敢问。知道一些内情人,都知晓人家跨刀郡主看上是明铮,后娶了这女子,却是明泉,有些见识斗能猜到是太皇太后做主。 这明泉也真真是天见怜。 “姐姐,听闻皇上近开始帮秋表哥张罗婚事呢,结果秋表哥只说了一句:不急。”姚芷珊缩被子里面,不大小人成了一团,只露出一个圆滚滚小脑袋来,煞是可爱。 “不大年纪,却哪都有你。”姚芷烟嗔怒道,接着便话语一转:一会先生就要来了,我先把帘子给你放下,我要去书房了。” “别让花嬷嬷看到你!不然她该来逮我了!”姚芷珊惊慌大叫。 “如今你才六岁,嬷嬷不会那般严厉,待你七岁之时,就要开始读《女戒》了,你可知晓?到时啊……” “我睡了,我睡了,姐姐不要再吵我了。” 姚芷烟觉得好笑,却也没说什么,只是将帘子放下,叫进来侍女,将东西整理一番,便去了书房。 刚刚出去,就碰到听霜一脸兴奋回来,说道:小姐,小姐。” 姚芷烟侧头看她,便见她凑过来,神秘兮兮说:这一次迎亲队伍,怕是二少爷与四少爷独当一面了。” 姚芷烟并不惊讶,迎亲队伍,有武将前去才算安全。姚子行与姚子卿还没有经历过什么风浪,出去锻炼一番也是好,怕是自己父亲主动为他们请命。随即,她扬了扬嘴角,冷笑。 如今杨宛白身子也硬朗了,开始张罗着管理家事了,父亲情绪也已经稳定,完全是考虑这该培养下一辈而努力。这样情况下,姚子行与余氏那笔帐,也是该算了吧…… 她一边掂量着一边向书房走,心中思索,全然是一些阴暗东西,这些事,若是范泽秋知晓了话,怕是会暴怒吧…… 管如此,她还是要做,她不会容忍任何一个渣她周围出现。 要么死,要么滚,要么永远永世不得翻身。 她做得到! 姚家知晓赐婚消息是平静,宫中却乱作一团。壁宁皇妃暴毙,明显是因为中毒而亡,后 宫人心惶惶,都知道她殒命与她产下皇子有关。偏生此时两国联姻档口,她故去,只能被隐瞒下来,宫中诸多贵妃、佳丽都成了怀疑对象,皇后也不例外。 而六皇子则是匆匆这个档口出了宫,去到了文家。 他过去时候,文靖泊已经屋中酗酒了,身体颓然好似没有骨架支撑一般。见到六皇子过来,他也不行礼,而是笑眯眯招呼六皇子坐下。 六皇子向来是好脾气,今日也不知是怎得,竟然抬起脚来,照着文靖泊就是一脚,随即还拿拿酒杯丢他,怒骂:你看你现是什么鬼样子,不过是不能娶心仪女子,就闹成这样,你日后若是大志不成,你是不是要跳崖去?!” “你不懂我……”文靖泊瘫地面上,努力爬起来,却好似烂泥一样,糊了地面上,挣扎不起来。 他一边挣扎,一边咧嘴哭起来,还用拳头去砸自己胸口,悲愤说道:我心好痛,不仅仅是因为烟儿……” 六皇子当即一脸荒唐,抬脚就又踢了文靖泊一脚,踢得他一声闷哼,身体缩成一团,带着一身酒气,肮脏不堪。 “你可知晓,为了你事情,昨日明铮为了你事情,慈宁宫殿外跪了一个多时辰,回来时候已经几乎走不了路了,他还是来了你这里。结果呢!你……”六皇子恨铁不成钢又接连踢了几脚,这才随便找了一个椅子坐下,说道:明铮要去师父那里了,说是会走两年才归,明日启程,你要不要去见他?” 因为明铮是太皇太后意孩子,她老人家还老怕看不到明铮出息,便让明铮八岁就举行了拜师礼,寻来乃是辽国第一才士南宫先生。此人乃是世外高人,常年居于雪山之上,只有偶尔才来辽国都城,对明铮教导一二。却也是极大恩惠了,这时间恐怕也只有太皇太后能够请得动南宫先生。 如今明铮说要去师父那里,便是整理行囊去南宫先生住所,也就是说,明铮即将长年与雪山为伴了,按照明铮娇气身子,去那里就是受苦,怕是一年当中有九个月时间是病重。 文靖泊躺地面上,被六皇子踢了那么多脚,依旧是没有任何怨言,他也知晓自己现不争气,六皇子踢得没错。 只是…… 他怔愣看着前方,随即又痛哭起来,整个人就好似崩溃了堤坝,哭得不成样子。 他知晓,自己误会了明铮,他那种极度悲愤情况下,竟然将明铮想得那般不堪。明铮是一个什么样人,他早该知晓,明铮身边美人如云,这是姚家女儿不能容忍,就算明铮真瞧着姚芷烟顺眼,也是不舍得身边美人。 明铮讨厌就是束缚,而姚家女儿,擅长就是奴夫,又是极为不相称。 他们与姚芷烟交好日子里面,明铮自从知晓自己心意之后,便故意疏远了姚芷烟,如若自己表现出任何不高兴地方,明铮立即会变脸,不是去惹怒姚芷烟,就是故意变得极为纨绔,做姚芷烟不喜欢事情。 他都知晓,都知晓,怎得就范了混? 他泣不成声,然后拼命摇头,道:我不去……我没脸去……” 他没脸再见明铮,他就是一个小气男人,竟然连自己哥们都怀疑。竟然为一个女子,连兄弟情义都放下了,他是混了,是傻了,是痴了,怎得就当时想歪了整件事情? “明铮怕是不能参加你婚礼了。” “他……是故意……” “那你准备怎么办?就再也不与他联系了?两年之后……你们还能和好吗?”无错小说网不跳字。六皇子思考了一番,才道:不行,就算绑着你,我也会带你去。” “没用,他若是不想见我……我去了也是没用。” 文靖泊苦笑着, 将眼泪吞进嘴里,竟然是这般苦涩。 两年啊……两年后……会是怎样? ————*————*———— 近好有趣,书评总是后蹦出来,有时昨天发书评,今天才蹦出来……每次去看,都有发现,好神奇诶~ 83 明家二少要远行 83 明家二少要远行*</P></DIV> <TR> 084 明家二少要远行(二) ) 84 明家二少要远行 本章为感谢see_an和氏璧加~ ————*————*———— 赐婚急切,明家二少爷走得急切,就好似都城他已经呆不下去了,想找一处安稳地方躲躲。 知晓了明铮决定,太皇太后老泪纵横,拉着明铮手就不松开,千叮咛万嘱咐,还是赐给了明铮五名高手随身,同时赐予四名得力宫女,这一次挑都不是美艳,而是做事利落,年岁有些大了,经验丰富,其中有两人是懂得些许医术。 然后,又赐予明铮不少兽皮、香炉,几乎将一切能够确保暖和东西都赐予了明铮。 之后,还觉得不妥似,说道:去了那边,记得半年……不……一个月就给哀家寄一封信来。” “嗯,孙儿谨遵教诲,待孙儿学成归来,定然不负姑姥姥圣恩。” “你从小就聪颖,很多东西一点就透,待到了南宫先生那里,定要好生跟他学习,可知?” “嗯,孙儿知晓。” “南宫先生脾气古怪,却是个真性情,他生来傲骨,你莫要与他胡闹。” “嗯,孙儿知晓。” 太皇太后抬手擦了擦脸上眼泪,哽咽到气息不匀。说舍不得吧,这是真舍不得,她看着长大孩子,如今就这样离开她了,且一去就是两年,她能不能等到他回来都不一定。她怎么会不心疼? 如今情况,她也是知晓。她本该几年前就毙命,若不是她知晓谁暗中捣鬼,怕是支撑不到如今这光景。 她与姚芷烟不同,她重生之时,已经是将近五十年纪,辽国大乱,太皇太后被先帝气死,然后……她回来了。一睁眼,她真真是震惊了,辽国已经不是辽国该有样子,周围一切,都乱得一塌糊涂。她一介女流,撑起了辽国担子不说,还排除万难,将皇上推上了皇位。 皇上对她感恩万分,便对她孝顺非常,不但国务愿意过来问他,还能够疼惜她疼惜,讨厌她讨厌。 太皇太后知足了,也不愿意计较许多了,国事不愿意管了,她只要保住这江山就好。 谁知,她渐渐发现,与她同样是重生人不止一个,她多番调查,几经周转,明里暗里与那个人斗了不知几个回合,终于探清那个人目。他对辽国是恨,他要做事情,就是颠覆辽国,让辽国大乱。 她不可能容忍。 因为不知晓那个人究竟是谁,所以太皇太后一直广泛撒网,遍地调查。 然后她发现了姚芷烟。其实发现姚芷烟事情,起初只是怀疑,觉得她姚子英去世之后便有些不对劲,还挽回了闫夫人性命。她开始对姚芷烟有所警惕,后来,她才发现,姚芷烟似乎对辽国没有任何想法,她只是那个小圈子活动,改变所有,只是护着家人与朋友而已。 她渐渐放松了监视姚芷烟,却依旧不放心。她知晓,她如今年岁已经大了,七十八岁年纪,也不知能够支撑几年。她为疼惜人就是明铮,便想着将姚芷烟拉拢为己用,若是姚芷烟成为了明铮妻子,她就能放心离去了,因为姚芷烟定然会保护好明铮。 对于姚芷烟看法,太皇太后心中很纠结,她觉得明铮是极好,重情重义,爱恨分明,杀伐果断,若是留两位皇子身边,定然是极有用人才,这样一个好孩子,与姚芷烟…… 这种犯酸很是莫名,她觉得,这么优秀孩子,就该由这世间优秀女子来相配。姚芷烟呢,太皇太后不是知根知底,不知晓姚芷烟后会是什么样一个人,毕竟重生给予一个改变是极大。若是姚芷烟走了歪路,带坏了明铮可如何是好。 她思前想后,后还是决定后一搏。 要么,明铮日后前程锦绣。 要么,明铮日后落寞不堪。 然后她早早与皇上打了招呼,不要想着将姚芷烟赐婚给范泽秋,她看中了姚芷烟,是要留给明铮。 皇上没有反对,当时就应下了。 说她舍得明铮吧,也是有。她希望明铮越来越有出息,南宫先生乃是大才,跟着他学习,日后才华横溢不会亚于那个所谓神子君子眠。明铮隐藏那些才华,不一定就比君子眠差! 而明铮之所以还是这般纨绔,不过是想要与名家决裂,从而脱离那个家族,自立门户。 “唉……”太皇太后终是叹了一口气,说道:你且去准备吧,别把光景耗哀家这里,若是忘记了什么东西,可就不好送过去了。” 明铮含着眼泪点头,然后开口说道:姑姥姥,孙儿能否与您要个人?” “嗯?” “慕容家慕容倾。” 对于慕容倾,明铮一直是心中挂念,可是正妻还没过门,就纳妾……怕是不符合规矩吧,尤其是这等贵妾。再者说,姚家怕是不肯…… “哼,你小子是去学习,还是去玩耍?带她作甚?哀家只能答应你,将慕容倾留下,日后她定然是你!” “可是,姑姥姥,她如今已经十七了,拖不了了……” 慕容倾比明铮还要大两岁,平日里慕容倾娇小,看不出,可是这般年纪女子还未出嫁,可是连跨刀郡主都不如了,日后定然是会被人说闲话。再说,明铮早就破了她身子,算是已经要了她人,若是再不娶进门,两年后,她就十九岁了。 怪只能怪慕容倾是一介庶女,与明铮身份不配,不然是可以做正妻。 太皇太后却是极为平静,说道:铮儿,哀家想着,你这一次去游学,归来时哀家可以替你说话,为你谋得一份好官职。你若当真带着女眷去了,名声不好,哀家也说不上话不是?那慕容倾还是待你成亲之后纳进府吧。“ “可是……”成亲之后两年都算是婚,不可纳妾,除非是正妻无所出,才能纳妾,那时慕容倾都已经二十一了啊! “若你当真想收她,也可以,她就只能委屈做个通房,留你们明家。待你成亲之后,你妻子若是个开明,就提她为妾。若是不开明,就待她生了儿子,提成姨娘。” “孙儿怎忍心让她吃苦……” “不忍心,也得忍心。你是要做大事,怎可这般意儿女情长?” 明铮颓然,他发现,他近与太皇太后提要求,她就没几个同意。见他这副模样,太皇太后当即说道:不如这样,待你离开之后,哀家就说身边无人寂寞,让慕容倾到哀家身边伺候着,由哀家来调教着,日后,若是有人说她未嫁之事哀家就称她是为了照顾哀家,才耽误了婚事,说来也能好听些。待赐她为你妾室之后,哀家就赐予她个县主称号,日后说不定还能抬个平妻,你觉得如何?” 明铮一听便是一喜,当即跪那里给太皇太后磕了一个头。 “孙儿谢谢姑姥姥圣恩。” “你这般宠着她,日后你妻子可就委屈咯。” 明铮不以为意,只是抿了抿嘴。说实话,日后他妻子是谁他都不知道,既然不认识,也没有什么可顾忌。 处理了这些事情,明铮才请辞。临走时候,他一步三回头,后还是下了决心,才离开。 刚刚到宫门口,就看到了太子。 太子见他出来,当即迎了上去。明铮看到太子,当即行礼,说道:下官见过太子殿下。”五品官见太子,是要跪拜,显然,明铮没这觉悟。 “本王说过多少次了,叫我惜印!” “是,太子殿下。”明铮满不乎回答。 太子气节,左右看了看,才伸手拉着明铮手腕,带着他想一侧走,似乎是想要找一处僻静地方说话。 后面有太子拦着,除了明炎外,便没人跟着了。 “你要走?”太子松开了明铮,开口问道。 “嗯,下官要去师父住处。“ “为何你与惜然就能够称兄道弟,与本王就不成?” 明铮站那里毫不避讳翻了一个白眼,然后抬头去看太子,抬手就太子胸口打了一拳。太子当即皱眉,不明所以看向明铮。 “这一拳若是打惜然身上,他只会笑骂我,而你不同。你会生气,你会发怒,你是要有威严人,怎可与官员称兄道弟?你一言一行,都被天下人看着,所以你不同!” “本王许你本王面前放肆!” “你确放任我,可是你从小就不许我别人面前笑,这是什么道理?!你当我是你宠物吗?”无错小说网不跳字。 “本王只是意你!”太子激动说着,随即伸手握住了明铮手腕,问道:若是本王想留你,你会留下吗?”无错小说网不跳字。 明铮却看着太子嘲讽笑,随即质问道:若我没有这皮相,你会留我吗?太子殿下,您言重了!” 他说完,便直接甩开了太子手,转身离去,走了几步,便听到太子喊道:只要本王尚且活着,本王就能护你一世安生,本王说到做到。” “那就谢谢了。”明铮微微侧头回答,随即轻笑起来。 84 明家二少要远行 84 明家二少要远行*</P></DIV> <TR> 085 明家二少要远行(三) ) 85 明家二少要远行 其实明铮走不走,真与姚芷烟没什么关系,谁知他刚刚传出来要走消息,家中便有三个人问她要不要去为明铮送行,或者是送去什么礼品。 第一个问她是姚子卿,就好似不经意似提起,然后问她:听闻你那个经常过来朋友要去游学了,两年后才能回来,你要不要去送行?” 姚芷烟是第一次听到这个消息,还很惊讶,随即问道:他要去哪里祸害闺女去?” 姚子卿脸色一沉,随即抬手打她,怒骂:小姑娘家家,说这样话,知不知羞?”骂完了,才开口说道:听闻是要去南宫先生那里,留师父身边学习,待两年后学有所成再回来。” 听完这句,姚芷烟才狐疑看着姚子卿,见他一脸正经,才知晓他没有逗她,这才相信了。绵雪崖啊,那里可真是没有什么女子。 她完全不知道因为自己明铮与文靖泊闹翻了,她只是神经很粗觉得,明铮这是要去师父那里避难去了,毕竟是他惹来亲事,结果明泉摊上了。这样明家人肯定是要生气啊,纨绔惹了祸,一般都是要跑。 她越想越觉得有道理,她当即觉得就是这么一回事了。 “去就去呗,挺好。”都城少了一个祸害,确挺好。 姚子卿看了她一眼,没说话。 第二个问她是姚千栋,他看姚芷烟那里练习枪法练得起劲,就唤她过来,然后问她:明铮那小子要去绵雪崖了,你不去送送啊,祖父帮你掩护,不会让你母亲与你爹知道。” “不用吧……他又不是不回来了。” “去送送吧,他得去两年呢。” “那……” “去吧去吧。”姚千栋说着,就开始赶人了:今日就先不用练了,我那里有管冻疮膏药,你随我去取。”看来明铮来那几日,还引得姚千栋老爷子挺喜欢,竟然也开始关心他事了。 姚芷烟只好点头应是,然后跟着祖父去取膏药。 祖母听闻姚芷烟要去送明铮,思索了一番,便从屋中拿出了一个手炉来,说道:这还是秋哥孝敬我呢,说是烟国出产,雕工极好,你拿着给铮哥儿吧,去那边怪冷。” 姚芷烟点了点头,接了,然后捧着回了自己小屋,路上就碰到了父亲,连忙将东西给了侍女,规规矩矩走过去给父亲请安。 谁知姚文海第一句话就问:听闻明大人二公子要去绵雪崖两年不归,你与他一起玩了三年,要不要去送一送?” 姚芷烟这回真是震惊了,怎得姚家这些人都知晓她与明铮交好?不过说来也是,明铮他们姚家躲了好几天呢,该知道也都知道了。 “我一会便去寻他,明日送他人定然是极多,我就不去了。” “嗯,也好,速归。”姚文海说完,便直接去自己书房了。 姚芷烟探头探脑瞧了半天,才回身去问听雨:你说我送明铮点什么好?” “贵重东西怕是太皇太后都送全了,我们就送点特别东西,比如绣个帕子……咳咳,不如小姐送他一副字吧。”绣东西,姚芷烟拿不出手,就只能送字画了。 姚芷烟点了点头,便领着人回去换了一身干净衣服,然后去书房,提着笔思量了半天,才写了一个字而已,随即将画粗略裱了,卷起,直接带人去明府。 姚家距离明家距离并不远,驾着马车拐几个弯,一炷香时间就到了。 她刚刚下车,就看到有一行人刚刚从皇宫那边过来,同时停下。姚芷烟马车停一侧,让主家先行,随即便看到明铮掀开车帘走下来,侧头看着姚芷烟马车,见她果然掀开车帘,偷偷往外看,便忍不住笑了起来。 这一双猫一样眼睛,辨识度太高了。 他站那里,等着姚芷烟下车,谁知她放下帘子,竟然没了动静。等了片刻,他终于不耐烦了,一瘸一拐走过去毫不客气掀开车帘,发现她正手忙脚乱摆弄着什么,嘴里还那里抱怨:怎么将这个套上了啊!那家伙肯定会笑死,撸下去。” 明铮不明所以,直接爬上了马车,盘腿坐了姚芷烟对面,然后伸手拿过了姚芷烟手中东西,看了一眼就忍不住皱眉。 手中是一个布袋里面装着手炉而已,这并不是什么奇怪。稀奇是从漏出一半暖炉能够看出,这是极品暖炉,乃是烟国上等工艺。至于这布袋嘛……也是顶级料子,怎奈绣着东西,怎么看怎么觉得……其貌不扬呢? “这是蒲公英?”他努力辨别。 “是月季花,我们小姐亲手绣。”听霜嘴,第一个回答了起来,当即被姚芷烟敲了一个脑壳。 随即,姚芷烟伸手就要抢,说道:这是半成品,我根本不知道他们居然拿这个袋子来了,暖炉是祖母送你,袋子……你给我!” 明铮没给,还塞进了自己怀里,忍俊不禁:嗯,是你亲手绣这点确不假,能看出来。”说着,还往前探身,耍无赖道:你可以拿回去啊,你来扒我衣裳,你来啊。” 姚芷烟气结,当即就要抬手打人,随即发现明铮已经十分自然去翻看马车里面东西了,拿着她旁边卷轴,打开来看,当即就看到了上面一个字:暖。 他扬了扬眉,随即说道:这字是不错,意境就差了点,太自白。” “你还想我给你题首诗啊?” “极好,来首《送君行》什么。” “呸!” “就知道你没这墨水。”明铮说完,便直接去看那些冻疮膏,打开檀木盒盖子闻了闻,当即叹道:这个冻疮膏是护国公大人吧?无错小说网不少字” 姚芷烟当即双手环胸,颇为高傲说道:算你有些见识。” 明铮笑得见牙不见眼,当即伸手揉姚芷烟头发,赞叹道:你个没良心小卷毛,没想到你还能来送我。” 姚芷烟当即将他手拍开,然后怒骂道:去一边去,烦你!你赶紧走,不送了,再见!”说着就开始推人。 他被推得直皱眉,心说这丫头力气也够大,手还不忘记把姚芷烟送来东西都抱进怀里,然后狼狈被推下马车,然后狼狈被明炎接住,公主抱着放了地面上,才站稳。 姚芷烟将头探出马车,看了一眼明铮,便速缩回马车里面。 明铮一脸暖暖笑,看着姚芷烟马车离开,这才回身抱着东西美滋滋向府中走,都没有将东西交给小厮。 刚刚走进门内,就有小厮来报:少爷,慕容姑娘来了,您院中。” 明铮点了点头,表示自己知晓了。 明铮刚刚进入小院,便看到慕容倾迎了出来,刚刚见到明铮就泪湿了双眼。 看到她这副模样,明铮撇了撇嘴角,忍不住道:你一天就知道哭,你林黛玉啊?” “我想着怕是要两年光景见不到你,心中就……就……”慕容倾说着,小脸一红,简直就好似一只红苹果。 明铮这才用肩膀撞了撞她身体,说道:随小爷进来,有好事与你说。” 说着,便于慕容倾肩并肩走进了他房间,刚刚进去,明铮就将东西全都放了桌面上,同时支走了明炎,这才拉着慕容倾坐了椅子上,然后拉过一个椅子坐她身边,伸手环着她身体,将下巴搭她肩膀上,亲昵说道:我跟姑姥姥说要你跟我一同去,姑姥姥拒绝了,却答应我将你留她老人家身边,你晚嫁了,也是因为照顾她老人家,没人敢道长短。待我回来,她说不定会封你为县主,到时候……”他说着嘿嘿笑起来,很是开心。 慕容倾也是一惊,身体一颤,当即惊讶问:当真?我……我这般愚笨,若是留那里惹她老人家生气,可如何是好?” “你多与她一同去养养花,她就能喜欢你,她人很好。” 慕容倾眨了眨眼睛,脸上全是喜色,随即问道:那日后……我是不是就能嫁予你为妻了?” 明铮叹了一口气,这才回答:姑姥姥意思是,你顶多能抬个平妻,委屈你了。” 毕竟是庶女,赐予县主顶多是个称号,没有什么实权,也不能领俸禄,只是抬一抬身份而已。 慕容倾当即摇头,侧了侧身,明铮额头印下了一个吻,这才说道:倾儿只要能你身边便是足矣,无论是通房,还是妾室,又或者只是侍女,我也无怨无悔。”说完,张开手臂揽住了他脖子,又用哀怨腔调说道:只是……这两年不能你身边伺候着,我总是不放心。” “不过是去学习,又不是去战场,有什么可不放心?”明铮不以为意,只是起身,伸手将她纤细身体横着抱起来,向床铺走去,口中说道:过来与小爷后一搏吧,待到傍晚,小爷让明炎送你回去。” ————*————*———— 今天要去选婚纱照,就不双了~再过几个月,我就不是未婚人士咯~ 近还要张罗房装修等事宜,恐怕双时间就少了,大家勿怪~ 85 明家二少要远行 85 明家二少要远行*</P></DIV> <TR> 087 狗男狗女待屠宰(一) ) 87 狗男狗女待屠宰 文家与明家动作十分迅速,文靖泊婚期很就被定了下来,正是三个月后,天气还没有寒冷下来,尚且可以接受,露天婚宴点燃足够暖炉,也不算遭罪。 至于姚家姚子卿与姚子明护送之行定了过完年之后,这速度可是比预想之中提前了不少,足矣见得跨刀郡主是多么迫不及待想要嫁人了。 之后日子便是风平浪静,姚芷烟也依旧按照自己规律行事,只是近要做事情多了一件——她已经无法容忍余氏与姚子明了。 姚子英去世之后,余氏安静了两个多月时间,便重开始生龙活虎张罗管理家事,尤其是秦姨娘被关了禁闭,杨宛白病重之时,她几乎独揽了大权。 姚芷烟将她一举一动都看了眼里,几次装成是去练习算盘模样,看了账本。曾经账房先生因为姚芷烟与范泽秋突然造访,被愤怒姚文海罢免了,范泽秋则是账房之中寻了一个有些经验,且老实本分小工亲手培养成了账房先生。如今账房罗先生对范泽秋很是感恩,知晓范泽秋素来与姚芷烟关系不错,便也对姚芷烟十分客气,见她来了,便会账目上对她指点一二,对于她去看账本事情也不会有所避讳,那坦荡模样倒是引得姚芷烟很是欣赏。 姚芷烟一般会选择余氏去采办衣服、食物时候去账房对账,每次都会有一些细微小发现。如今很多笔账目都是姚子明外出吃、住花银两,很多地方只记载是吃食,让姚芷烟哭笑不得是,她妹妹姚芷珊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天天赖床上不肯起床,偶尔也能上去账目。 “罗先生,珊儿上个月去了千味斋?”姚芷烟指着账目去问罗先生。 罗现走过来看了看,当即意味不明笑道:大夫人说着是三少爷为六小姐买吃食。” “他一口气给珊儿买了一百多两吃食?这得是满满一桌子山珍海味吧?无错小说网不少字珊儿怕是吃不完吧?无错小说网不少字” 罗先生突兀压低了声音,说道:小也没看见实物,只知晓三少爷报账时候,还与大夫人吵了几句。” 姚芷烟点了点头,并没有多说什么,只是四下里去看了看,发现周围小工都继续整理账目,便起身走了出去。 她一边走,一边细细去想刚刚账目,越想越觉得有趣,后也只是去了祖父那里练枪去了。 谁知,晚间她刚刚回了房间准备换一身干净衣裳,余氏就来了,她不得不一身臭汗迎客。 如今余氏依旧是一身素雅,只是一脸*光挡也挡不住,气色好得没话说。她刚刚进去,就左右看了看姚芷烟屋子,这才说道:我今日出去,打眼就看到了几匹极好布料,当时就觉得这布料若是三娘穿上定然好看,三娘明日可有空随我去瞧瞧?” 姚芷烟扯了扯汗湿衣衫,坐了余氏对面,笑呵呵说道:劳烦嫂子挂心了,如今府中忙碌,母亲身子又不好了,一切事宜都由你来担子,还真是委屈你了。” “何来委屈不委屈,能则多劳便是这个道理。”余氏说着,看着姚芷烟便伸手摸了摸她发鬓,说道:你从小就懂事,如今可是越来越乖巧了。” 一个从小就与一群男孩子打成一团女孩子,硬是被余氏说成懂事,这也怪为难余氏。 姚芷烟不配合点头,说道:是啊,嫂子又不是如今才知道。” 余氏脸色一僵,再也装不下去温和了,只是干笑了一声才道:听闻你下午去了账房那里,可有此事?” 这算是直奔主题了? “嗯,确去过,母亲时常念叨着让我学着管家,我正未雨绸缪呢。”姚芷烟也不避讳,直接回答。 余氏扬了扬眉,随即冷笑了一声说道:上一次你去了账房,便发现了秦姨娘过错,还让秦姨娘被罚了禁闭,这也算是极有功劳事情。毕竟那些都是你大哥祭品,如此一来,他也算是可以安息了。只是不知妹妹如今去,可是怀疑我账目上动手脚?” “嫂子说是哪里话,妹妹不过是去学习算盘罢了,碰到了不懂问题,问了问罗先生而已。嫂子账目做得清清白白,我哪里会挑出错来?”这话说得很明白,清者自清,如果你账目没有问题,就是不怕别人来查。 余氏听了姚芷烟话,并不为所动,只是呵呵笑了两声,这才说:烟儿你有所不知,如今你大哥去了,父亲又忙于公事,一些小事就要交由你三哥来处理,他近应酬也会多一些。” 这算是来替姚子明洗白来么? 姚芷烟笑了笑,说道:若是父亲觉得劳累,自然会去三哥去做事,三哥这般殷勤联系各家情谊怕是有些不妥吧。”明眼人一看就能看出来,姚子明如今这般张扬请客吃饭,不过是想要拉拢一些关系,帮助他能够顺利坐上世子之位。余氏作为暗中相好,自然是会鼎力相助,真不知姚子明日后若是有了正妻,这余氏还能有什么地位。 哥哥妻子,一个被其他男人碰过身子,待姚子明得到了他想要地位,余氏付出他眼中又能算个屁?!余氏顶多可以用他们苟且之事来威胁姚子明,可着是鱼死网破法子,若是说出,两个人都是死路一条,这是有关贵族尊严事情。 “哼,你个小孩子,又懂个什么,三弟为了姚家奔波,你这个做妹妹怎得不知理解?” “嫂子这话说得有趣,我们都是一介女流,懂个什么?三哥用了这么多银两奔波了这么久,又为姚家讨来了什么?”姚子明不过是为了融入一些官僚圈子,得到他们照顾,如此去做,全部是为了自己,哪里能为姚家做出什么来? 余氏一听,当即脸色一僵,一巴掌拍了桌面上,气得浑身哆嗦,后还是按耐住怒火,说道:既然妹妹这般不能理解,是不是又要到父亲与母亲那里告状了?” 姚芷烟听完这一句,脸就落了下来,听到有人对她这般说话,她是不会给予对方什么好脸色,她又不是庶女,又不是需要隐忍身份,何况,她看不起眼前这名偷腥女人! “嫂子,今**就是来兴师问罪么?你是因为去账房学算盘事情生气,还是觉得我瞧不起三哥而生气?” 余氏一噎,当即警惕看了姚芷烟一眼,说道:你想太多了,我只是因为你态度而生气!” “我态度一向如此,嫂子来时候就该知晓了才是。既然嫂子已经来了,就证明你做好了心理准备,不是吗?”无错小说网不跳字。 余氏已经气得不轻了,她向来为人高傲,人也是盛气凌人,平时与杨宛白一处,看起来尊敬,偶尔也会表现出一丝不屑来,似乎是觉得杨宛白不能控制家庭,才能容忍出现贵妾。 如今看到姚芷烟这般不识抬举,便想要搬一搬长者架子。可是她很闭了嘴,今日她太过维护姚子明了,若是被这小妮子发现了什么,到杨宛白那里去闹一通,还真就能查出来点什么。毕竟嫂子与小叔子之间总是有些……不可见人事情。 她这才说道:今日本想与你说说布料事情,看你如今这态度,我看还是作罢吧。”说完,也不等姚芷烟开口,就转身出了房间。 姚芷烟看着她出去,也没追,只是打了一个哈欠。她下午刚去,余氏就听到了风声,账房果然被她布了眼线。 这个时候听霜从门外走了进来,手中捧着一个油纸包,打开,里面包着些许药物碎屑。 姚芷烟看着那碎末,用指尖沾了一些,闻了闻,这才冷笑了一声。 听风看着自家小姐模样,忍不住好奇问:小姐,您要这些作甚?奴婢给了英武阁侍女三贯钱,才让她帮奴婢寻来,说是几个纸包残余合一起,才弄来了这么多。” 英武阁,曾经姚子英别院,如今只有余氏住那里而已。 这些药沫,怕是用来避孕药物吧…… 姚芷烟收了油纸包,直接起身去了母亲杨宛白那里。 杨宛白近张罗着桩子事宜,毕竟到了秋收时节,很多账目是要清算。姚芷烟刚刚进去,杨宛白就招呼她过去:烟儿,过来帮我打打算盘。“ 姚芷烟算盘技术是得到范泽秋真传,手指利索,算账也,颇得杨宛白喜欢,以至于她没少叫姚芷烟过来帮她算账。 看着一桌子烂账,姚芷烟点了点头,坐了算盘前,规规矩矩帮着算账,时不时还会与母亲聊上一两句。 “娘,今年收成真好,您定要给我添把好些鞭子。” 杨宛白一边看账目,一边伸手推姚芷烟额头,怒骂了一句:你个小丫头,怎得总是惦记着这些打打杀杀东西?娘过几日给你添一好些古筝如何?” “娘亲给,自然是极好。” ————*————*———— 订了6月24号去照婚纱照~哈哈~大家可以关注我微博,到时候我有可能将婚纱照发微博“示众”,我名字:未眠君_”注意哦,人名后面有下划线,是认证账号。 另外,粉丝榜前八名注意一下,如果我出版书出来了,会给你们邮书~包邮哦~到时候我会主动给你们发我联系方式,然后加我QQ,给我地址就可以~呃,书大概是6、7月份出来,不着急~ 87 狗男狗女待屠宰 87 狗男狗女待屠宰*</P></DIV> <TR> 088 狗男狗女待屠宰(二) ) 88 狗男狗女待屠宰 “你也管管珊儿,让她跟着你学学琴什么,如今都七岁了,怎得还是这般胡闹,上一次还你房里睡到了日上三竿,真真是不像话,都是你惯!”提起姚芷珊,杨宛白就觉得头痛,这个女儿,不像大哥那版上进,不像姐姐这般努力,整日大爱好就是睡觉,本来就胖胖,日后可怎么办才好? “娘,这话可是不好瞎说啊!珊儿当真不是我一个人惯!” 杨宛白哪里肯承认自己惯孩子,当即就嗔怒道:我瞧着啊,就你护她护得紧呢。” “我也是孝敬您啊,还有父亲、祖父、祖母。如今嫂子也是可怜,我瞧着她近总是喝药呢。” 听到这句话,杨宛白就是一怔,随即疑惑问:她近病了?”她乃是当家主母,虽然如今大权握余氏手中,但是她还是有着做主权利,以及照顾家人义务。若是家中有谁病了,她是有责任去看望关切一番。 她近真真是有些忽略余氏了,觉得看到她就会想起自己故去儿子,心中就会泛起酸涩来。这余氏也是当真可怜,小小年纪就守了寡,膝下无子,无所依靠,若不是因为如今世子未定,杨宛白便会过继一个孩子给她。 姚芷烟听到这一句当即嘻嘻笑了起来,献宝似从自己怀里拿出了油纸包来,说道:我就知道娘亲如今忙碌,不能面面俱到,就偷偷拿来了嫂子吃剩药渣,想着您看了,就能知晓嫂子得了什么病了。” 看着姚芷烟小样,杨宛白根本不意,看也不看那油纸包,只是说道:是什么病,我叫来奴婢一问便知,何必如此麻烦看药渣?”说着,便要招呼人叫来余氏身边奴婢。 眼看着自己精心寻来东西被杨宛白无视了,姚芷烟心中着急。如若叫来侍女过问,就是打草惊蛇之举。 姚芷烟当即急切开口道:娘,女儿好不容易得来,您怎可这般轻视?我要生气了!” 看到自己宝贝女儿如此闹了起来,杨宛白无奈叹了一口气,这才招呼孔嬷嬷过来,说道:孔嬷嬷,你来看看这是什么病。” 孔嬷嬷站一侧慈和笑了笑,结果了姚芷烟手中油纸包看了起来,分辨了片刻,脸上笑容渐渐消失,转而是脸色苍白。 “夫人……”孔嬷嬷谨慎开口,唤了一句。又想起了什么,这才去又问姚芷烟:三小姐,这药当真是从英武阁那里取来?” 姚芷烟装作懵懂点了点头,还问:怎么了?” 杨宛白也注意到了孔嬷嬷神色,微微皱了眉头,严肃了声音问道:是什么重病么?” 孔嬷嬷摇了摇头,走到了杨宛白耳边耳语了几句,杨宛白脸色也是一变。 其实孔嬷嬷当真是个行家,为不是别,姚文海也是有几房妾室,怕这些妾室夫人前面怀上孩子,就要给这些妾室喝汤药,她也经常看这些药物。此时一看,便辨出了药物来。 杨宛白听完之后,先是身体一晃,随即就被孔嬷嬷扶到了一边坐下。她紧紧握住了拳头,纤细手掌上面青筋直冒,后她只是扭过头看向姚芷烟,对身边人吩咐:我要问烟儿几句话,你们出去。” 孔嬷嬷哪里不明白杨宛白话,刚刚领着那几名侍女出去,就对她们下了封口,绝对不许透露出去任何风声。 “你是不是知道了什么?”杨宛白坐那里,开口去问姚芷烟。 姚芷烟不再隐瞒,从那一日听到了余氏与妾室对话开始,到无意间碰到了余氏鬼鬼祟祟往后院走,省略了范泽秋出现,直接越到了后来查看账目等事情,还将余氏对姚子明维护大略介绍了一遍。 杨宛白脸色越来越难看,几乎成了猪肝色,到了后来,干脆浑身战栗起来。 姚芷烟急忙赶过去,想要帮母亲顺气,却被杨宛白劈头盖脸打了一巴掌。这一巴掌极为干脆,不留一点余地,姚芷烟就算是一个练武出身,也没有练脸上功夫,当即被打得火辣辣疼。 随即,杨宛白又一脚踢了姚芷烟腿上,怒骂道:为何你早早就知晓,却一直不与我说,你就算是告诉你父亲也好……你……你……” “娘……”姚芷烟抬手捂着脸,一瞬间红了眼睛,她有些赌气说道:前些日子您身子那么弱,我怎么可能与您说这些糟心事情?父亲脾气火爆,听闻这件事情,定然是闹得沸沸扬扬,说不定能闹出人命来,我们姚家丢不起这个人!” “你还知道丢人!难道瞒着就不丢人了?她是你大哥女人,居然……居然……你给我跪下!” 姚芷烟倔强站那里,不肯退步,撅着嘴,觉得自己十分委屈。她举报成功,没有功劳也有苦劳,母亲居然不感谢,还对她这般凶恶,她当然不服气。 杨宛白刚刚是太过生气,此时缓过神来,也觉得手心火辣辣,刚刚那巴掌想来是打得不轻。她看了一眼姚芷烟,想开口又忍住了,后只是喊了一句:孔嬷嬷,你进来!” 不一会,孔嬷嬷便走了进来,看了一眼他们两个人,便是一声叹气,走到了杨宛白身边唤了一句:夫人。” “你去将余氏给我叫来,我有话要问她。”杨宛白刚刚说完,就听到姚芷烟说道:不行!您这般叫来,她是不会承认,到时候有所防范,便是死无对证!” 听到姚芷烟这般说,杨宛白脾气又上来了,怒喝道:那你说怎么做?既然你这般有主意,还要我这个娘作甚?!有事都不知道与娘商量了,有事都瞒着娘了!你这孽障还不给我跪下?!” 姚芷烟委屈得眼泪噼里啪啦掉,看了一眼孔嬷嬷,又瞪了自己娘一眼,干脆喊了起来:那我就自己来做好了,你们看着好了,大哥我来护着!” 杨宛白本来有些后悔打了姚芷烟,此时一听,当即又站起身来,想要过去再打姚芷烟一巴掌,却被孔嬷嬷拦住了:夫人,您总是这般急性子,前一阵子听了三小姐奉劝,脾气缓和了,与老爷情谊也好了许多,怎得近秦姨娘与二小姐被关起来了,您没了忧虑了,反而脾气又这般火爆了?” “你瞧瞧她那副样子,目无尊长,还与我顶嘴,我不打她还留着她不成?”杨宛白并没有任何退让,只是一味想要教训姚芷烟。 姚芷烟看着母亲这样子,觉得已经后悔与她合作了,转身就跑出了屋子,一路狂奔回了自己小院,一进房间就大哭起来。 **是余氏与姚子明又不是她,打她作甚?! 不是好娘!她不要理娘了! 哭了好半天,到了傍晚也没吃饭,侍女来唤也不理,躺那里迷迷糊糊就睡了。 也不知睡了多久,姚芷烟觉得有人摸她脸,迷迷糊糊睁开眼睛,就看到杨宛白坐她床边擦着眼泪,孔嬷嬷与贝嬷嬷也站那里。 姚芷烟一惊,心说睡个觉也被围观啊? 杨宛白见姚芷烟醒了,就开口问她:烟儿,你可饿了,要不要吃点什么?” “不饿!不吃!”姚芷烟赌气将头一扭,不理杨宛白了。 “唉,刚刚是娘做得过分了,听到了那些糟心事情,心中愤怒,就……”杨宛白说着,伸手摸了摸姚芷烟头发,算是安抚。 姚芷烟刚刚听到一句就心软了,谁跟自己亲娘能真气得起来?她身体微微蠕动,躺那里嘟囔:我想吃猪蹄。” “那个做得太慢了,明天吃,今天晚上给你热了其他菜。” 姚芷烟一听,一咕噜爬了起来,整理好衣衫就准备去吃饭了。 杨宛白坐姚芷烟身边陪她吃饭,看姚芷烟吃得差不多了,才将贝嬷嬷赶了出去,只留下孔嬷嬷而已。三个人屋里,杨宛白终于开口问姚芷烟意思。 姚芷烟一边扒着饭,一边说:我们要有确凿证据来证明这件事情,还需要让余家知晓这件事情,为了两家尊严,这事也只能秘密解决了……”姚芷烟说着,将饭碗一推,用几乎没有任何情感声音说道:思念故去亡夫,终日以泪洗面,终究一日夜里梦到了夫君,想着随夫君离去,这理由可以吧?无错小说网不少字” 她话音刚落,杨宛白身体就是一颤,她想过打余氏板子,将姚子明逐出家谱,却没有想过要两个人命。 思量了片刻,她以沉默回答,只有孔嬷嬷开口问道:那三少爷呢。” “男人事情,男人来解决吧,父亲自然会决定。” 之后,屋中陷入了长久沉默—— 而姚家,之后一段时间内,依旧是风平浪静,只是一个月后,长子夫人突然悬梁自,三子离奇断了一双腿,一切消息被封闭极好,丧事没有大办,让人觉得姚家依旧是极为平静。 平静到诡异。 88 狗男狗女待屠宰 88 狗男狗女待屠宰*</P></DIV> <TR> 089 离开只是因为爱(一) ) 89 离开只是因为爱 姚芷珊坐马车之中连连打哈欠,只觉得浑身疲乏厉害,只想要再睡一会。 今日是姚芷烟例行去闫夫人家中视察日子,没了姐姐看管,姚芷珊就能自由些许,得到了父亲同意,便直接驾车来了这里。 掀开车帘,看着外界已经败了了秋叶,知晓已经是深秋,她没有什么特别情绪,只是又打了一个哈欠而已,然后慵懒开口去问:何时能到?” “就了。”车夫回答了一句,又笑呵呵说道:六小姐每隔一刻钟就问一遍,可是有些等不及相见神子大人了?那小给您些。” 姚芷珊原本安安稳稳坐那里,听到这一句调侃,也有些脸红,微微缩了缩脖子,左右看了看自己侍女,这才不高兴说:慢一点,我嫌颠。” 车中侍女忍不住笑,姚芷珊则是将嘴唇撅得老高。 刚刚到庄子附近,便看到有人守那里,见马车过来便开口问:可是姚家马车?” “正是。”车夫回答。 “主子吩咐我们守这里,我们护送你们过去。” 侍女听着外面谈话,忍不住笑,说道:小姐,您是不着急,可是有人着急啊。” 姚芷珊抿着嘴角,眼珠子滴溜溜乱转,后还是坐那里什么也没说。 马车刚刚到院中,姚芷珊就被侍女扶着走出了马车,左右看了看,发现这里依旧像之前那般安静,向来是君子眠事先打过招呼,所以今天没有客人。 她大大方方走上了阁楼,刚刚进了门,就被人拽住了手腕速拽了进去,随后门就被关上,门口侍女面面相觑,后都选择了门口守着,她们可是一直知晓君子眠与姚芷珊关系。 屋中。 姚芷珊刚刚进去,就跌进了一个温暖怀抱中,一只大手伸手按着她小脑袋,另一只手揽着她腰,嗅了嗅她身上味道,便忍不住笑了。 “怎得又胖了这么多?都要成雪球了。”说是这样说,语调却是欢喜,君子眠将小小身体抱怀里,根本就不意什么男女之别,什么授受不亲。 姚芷珊他怀里蠕动了一番,调整了一个姿势,这才说:姐姐喂,姐姐养。”总之,都是姐姐错。 君子眠忍不住笑,看着自己怀里孩子,喜欢不得了,直接开口问她:珊儿可有想我?” “为何要想你,我又不是二姐那般大女子,是要想汉子……” “你三姐如今也该想汉子了吧?无错小说网不少字” “哼!”姚芷珊不高兴冷哼了一声,伸出自己白胖小手君子眠大手上打了一下,嗔怒道:别对我动手动脚,我与你说,我懂得很多。” 他扬了扬眉,不但不松手,反而姚芷珊脸上“啾”就亲了一口,然后笑眯眯说道:早晚都是我妻子人,我何必客气?你还要些长大才是,这样我对你喜欢就不算怪癖了。” 对于范泽秋总是觉得他有恋童癖,他觉得很委屈,他娘子就是比他小这么多,他能怎么办?自己娘子,他怎么看怎么喜欢,怎么看怎么顺眼,这又怎么办?若不是怕自己太显得丧心病狂,他早早就将这个小东西拿下了,何必一直苦等? 姚芷珊被亲了一口,当即有些慌了,不客气踢了君子眠一脚,然后匆忙乱爬离开,却还是被君子眠捞了回去,抱怀里,低下头去咬她小小耳垂。 她娇小身子一颤,微微缩了缩脖子,自觉地从耳朵开始,身体麻麻,脸也热热,就像生病了一样。 “我……我今日是来说正事!”姚芷珊忍不住小声抗议,生怕自己声音大了将外面人引进来,看到了他们如今这亲密样子,那她真就没脸见人了。 “娘子说事就是正事。”君子眠看着姚芷珊耳红脸红模样,笑眯了眼睛,宠溺用鼻尖去蹭她小脸,鼻中呼出热气喷她脸蛋上,让她皮肤热了。 “我是想要劝你离开辽国,去哪都好,别留辽国了。” 听到她话,他动作一顿,微怔之后,他再一次微笑起来,将姚芷珊身体提起来,让她与自己面对面坐好。然后伸出自己大手,拉着她小手,将两只小手都握他大手之中。 他看着她,目光柔和,眼中对姚芷珊那满满喜欢让姚芷珊不敢与他直视,生怕自己乱了分寸。 这男子是极俊,她一直都知晓,她虽然不明白这样一名男子为何会对自己情有独钟,但是她不讨厌这份感情。她觉得自己有一个人护着,有一个人疼着,这个人对她绝无二心,就算她任性、懒散他也不乎。他千好万好,俊得耀人眼目。被这样一个人喜欢,她有时会有一种晕眩感觉,她觉得一切都太过不真实。 “是你表哥让你来?”君子眠开口问道,语气温和,带着浓重爱意,让姚芷珊觉得耳朵发痒。 她抬手揪了揪自己有些湿润耳垂,小声回答:我自己要来。” “哦?” “你这边不安全。” “你是关心我吗?”无错小说网不跳字。 “不想你死罢了。” 君子眠点了点头,思量了一番,这才宠溺说道:只要你开口,我就答应,你说我什么时候走,我就什么时候走,好不好?” 她抬头看他,刚刚看到他眸子,就速将自己手抽了回来,然后速点了点头。 两个人如此静默了片刻,姚芷珊才突然扑到了他怀里,抱着他腰,用极为小声声音说:你别忘记回来提亲。” 君子眠被她模样逗笑了,伸手抱着她,紧紧,生怕松了一点她就会跑了。 “你是我妻,今生都是。我这一生都只有你一个女人,若是不早些来提亲,我可是会寂寞死。”有时他也苦恼,为何自己妻子就是这般小年纪,让他如今还是个未开过花不说,待他成亲之时,自己都三十了。 憋死了! 真能憋死啊! 为什么偏偏要比姚芷珊大一轮啊,十二年差距可是不小! 两个人腻一起四个多时辰才分开,姚芷珊临走时候,君子眠将她曾经给予他东西全都还给了姚芷珊,还额外送了姚芷珊不少稀奇古怪东西,都是孩子喜欢,姚芷珊看着极为喜欢。 看得出君子眠是用心了,因为很多小玩意都是他亲手做出来,为了讨媳妇开心,他可是使出了浑身解数。 君子眠姚芷珊离去之后便收拾东西离开了辽国,临走时候只与范泽秋道了别而已。 转眼,十月十五,文靖泊大婚。 都城之内都是一派欢天喜地,明家与文家是张灯结彩。 郎官颇为不配合冷着一张脸,从接娘,到回来进酒席都是一副淡淡模样,就连与兄弟喝酒也是与哥们轻轻耳语,似乎是说一些小秘密。 宾客们不明所以,就当是纨绔终于有了家,心中担忧吧。 姚家因为有丧尸,不能出席,所以范泽秋出席几乎是代替了几家来。 女客这边,少不了说些有趣事情,姚家成了众人话题。 “我就想着这姚家今是不能来了,也不知这姚家是不是沾染了什么不干净东西,简直就是祸不单行哟!世子去了不说,三子也突然断了腿,就连世子夫人都自己上吊了……天见怜,怎么就这般……唉……”一位夫人极小声说道。 “可不就是,我听闻大房夫人如今身体也不如以前,怕是很难再产下子嗣了,日后这国公位置……” “杨夫人不行了,她相公身体还硬朗呢,再看看护国公大人,这般年岁了还这样硬朗,这世子之位尚且不用担心。” 这边七嘴八舌,那边范泽秋则是看着文靖泊模样就有些觉得有趣。 文靖泊一边站着他身边倒酒,一边阴阳怪气说道:老牛还想吃嫩草,听说你连明家闺女都看不上,你一个鳏夫……啧,鳏夫来参加我婚礼,多不吉利。” 范泽秋笑得极为优雅,他无所谓耸了耸肩,说道:国舅爷大喜事,本官怎敢不来?” “谁也没请你,你说你病了不就行了么,瞧你拿一脸丧气样。” “为何我瞧你我表情,郎官为丧气呢?” “少跟小爷放屁,看你不顺眼!”文靖泊说着,差点用酒泼他。 范泽秋不说话了,坐那里继续与身边人说话,范泽秋则是自己饮了一杯酒,然后将酒杯往范泽秋脚边一扔,扭头就走了。 六皇子看着文靖泊模样忍不住摇头,这才走过去与范泽秋道歉:范大人勿怪,他就是这脾气,其实人不坏。” “让六皇子担忧了。” “范大人近可有去神子那里?我还想与他见上一面呢。” 范泽秋不动声色伸手取来酒杯,抿了一口,扬了扬嘴角,这才说道:如今都城之中人都说神子不过是徒有虚名呢!毕竟他与姚家交好,姚家却还是……” 89 离开只是因为爱 89 离开只是因为爱*</P></DIV> <TR> 090 姚芷烟对阵倾儿(一) ) 9 姚芷烟对阵倾儿 六皇子听他这么说也不意外,这事被众人哄传已经不是一天两天了,加上神子近开始闭门谢客,如此一来,便有人开始产生了一些猜想。嫉贤妒能人便开始说神子之前不过是故弄玄虚,此时看到骗不过去了,便关门大吉了。不过相信神子人还是多数,毕竟神子帮助过那些人都是有实例。成功多过失败太多,不至于抹灭神子众人心中形象。 而姚家,多数人认为他们只是倒霉。 “天灾**,难以避免,神子就算如何厉害,也管不了人家家事。” 听了六皇子话,范泽秋依旧没有任何感动,只是笑呵呵点头,眼中却没有任何笑意。 “他前些日子已经出门远游了,六皇子怕是短时间内见不到了。” 六皇子一惊,这表情有六分是惊讶,四分则是确定。神子离开,已经成为了众人猜测,六皇子也是听到了之后才有所确定。同时觉得痛惜,觉得辽国没能留住这么一位能人。 “不知神子他是去往哪里?又何时能归?” “说是去烟国,顺便去看看家人。想来,婚期到了,有可能带着妻子过来吧……”只怕不是带来,而是带走。 六皇子眼眸一转,便知晓君子眠并非辽国人,如今他居所已经空了,这不是什么秘密,他山庄周围阵法已经全部变为了杀阵,这亦不是秘密。 其实这事还得感谢姚芷珊,这小懒猪难得出一趟门,到了君子眠居所,不过说了几句话,一直赖辽国君子眠直接就答应离开了。这让范泽秋一阵无奈,要知晓,他曾经苦口婆心去劝君子眠,只想他离开,结果君子眠他老人家理也不理。自己未来妻子不过一句话,他就听了。 这让范泽秋觉得,君子眠乃是一个标准妻管严,妻子说往东,他就能一路狂奔。妻子说想吃肉,他能上来一桌各式各样肉菜,不会重样,不会有一个味道欠佳。 想想也觉得有趣,因为君子眠一直念叨着一件事情,就是他父母事情,他说:不要去惹烈性女子,若是你敢心中有二,可是会被她毁容!” 范泽秋听得糊里糊涂,却也不言语,因为他这一生只招惹了两名女子,这两名女子后结果,竟然是一样,只不过一个去得安稳,一个被弃尸荒野。 见范泽秋神色黯淡,六皇子也不再多说,只是道别了之后,便去与文靖泊笑闹了。 文靖泊人缘不错,今日来人也是颇多,一群男孩子闹闹哄哄要闹洞房,吵得不可开交。偏偏主人公醉得不行,靠椅子上就睡着了,后还是被侍女扶进去,到后这洞房也是没闹成。 “真醉还是假嘴啊?” “小蚊子,别以为你装醉我们就罢休了!砸场子咯!” 一群狐朋狗友外面闹开了花,洞房里面人也没出来,这群人觉得无趣了这才散去。 而洞房之中,明语看着那躺床上,一身酒气,醉得像头猪似相公差点纠结死,是该叫醒他,还是该任由他睡过去?若是不叫……她岂不是要这里坐一晚上? 后结果呢,不言而喻…… 明语实是挺不住,靠着床板就睡着了。文靖泊安安稳稳床上睡了一夜,第二天一早才被人发现,向夫人亲自杀进了洞房来,亲自指挥文靖泊掀盖头,吓得媳妇脸都白了。 明语羞答答坐那里,看着被向夫人骂得脸红脖子粗相公,竟然还能含情脉脉,当真为难了她。 因为是赐婚,婚夫妇见过家长之后,便要去宫中谢恩,这般折腾回来,两个人还没歇一会,就被向夫人气冲冲赶回了洞房里面,外面让人守着,愣是将两个人关了三天三夜没放出来,每日只是松去一日三餐而已。若不是因为媳妇得回门了,八成向夫人还不会放人出来。 至于这两个人这三天之内究竟做了什么,这个不好详说,不过那喜帕是真见红了。 因为这件事情,文靖泊被人笑了许久,他也府中安稳了许久未出门,知道慕容倾被人送进宫那一日,文靖泊才与六皇子去与慕容倾简单说了几句话,见太皇太后她老人家对慕容倾还是不错,这才放心。 明铮离开之后,代替明铮位置人不是明家人,也非哪一位公主、皇子,而是慕容家一位庶女,这让不少人觉得惊奇,只有明家人与慕容家以及几位知情人知晓,这是明铮求了太皇太后,就是为了给慕容倾提身份,日后方便提成平妻。 听闻这件事情之后,姚芷烟当时只震惊了两件事。 上一世,明铮没有出门求学这件事啊!她完全不知道,上一世文靖泊与明铮根本就没决裂过,她不知道,这一世文靖泊与明铮决裂理由竟然是她。 然后让她震惊,就是:这个慕容倾是不是要比上一世还厉害了啊?之前不过是一介妾室,就能赐下来一个五品诰命,正妻都没这待遇,明铮也宠妾灭妻到了丧天良地步。这一世呢,与太皇太后亲自调教,这身份可是能够提高不少,日后恐怕对正妻都是要摆架子。 随后事情,让姚芷烟脑袋都大了,这可是让她想都想不到事情…… 太皇太后口谕,说慕容倾姑娘身子柔弱,让姚文海派遣他女儿去教慕容倾些许拳脚功夫。这不是闹呢吗?一个闺阁小姐你就学女红呗,学书画呗,跟人学什么拳脚呢?! 姚文海没办法,硬着头皮将姚芷烟弄进了宫中。 姚芷烟到了慈宁宫,规规矩矩立于一侧,看着慕容倾殷勤讨好太皇太后,眉毛都不抖一下。 “烟儿啊,你来。”太皇太后终于想起了她,招呼她过去。 她步伐均匀走过去,看到慕容倾规规矩矩让开了位置,这才到了太皇太后身侧,微微颔首。 “到底是年岁大了,如今瞧你越来越标志了。” 姚芷烟眨了眨眼睛,突然笑眯眯问道:是不是我长大了之后,也能像太皇太后这般漂亮了?” 听了这句话,太皇太后脸上当即笑出花来,抬手捏姚芷烟小脸,笑骂:你这小丫头,这般嘴甜,真不像护国公亲自教出来。” “我若不是祖父教出来,太皇太后怎会寻我来教倾儿姑娘功夫?您说是吧?无错小说网不少字” “是是是,名师出高徒,是哀家错了。” “太皇太后怎么会错,是我错了,真是大错特错,都怪我又会功夫,还非得嘴甜,大错处是长大了之后,会如您一般漂亮。” 太皇太后被逗得前仰后合,伸手就将姚芷烟抱进了怀里,嗔怒了一句:古灵精怪,都成精了!”笑闹了片刻,这才说了正事:你与倾儿怕是不太熟吧,不如一同下几盘棋吧,也算沟通沟通感情。” 姚芷烟瞥了慕容倾一眼,点了点头,与她一同退下去对太皇太后行礼,这才退了下去。 被宫女引路,两个人去了慕容倾如今居所,姚芷烟目不斜视,只是坐了罗汉床一端,看着面前棋盘,问道:慕容姑娘习惯执白子,还是黑子?” “我无所谓,还是姚姑娘先选吧。”慕容倾单手托着袖子,十分温婉做了一个请手势。 姚芷烟也不跟她客气,抬手选了黑子,便直接落子。慕容倾是书香世家女子,对于下棋很是拿手,便也不意,体态优雅下了白子。 “不知慕容姑娘饮食习惯是怎样?”姚芷烟突然开口问道。 “嗯?”慕容倾不懂,眨了眨眼睛看着她,她顺势抬头与慕容倾对视,带着那种大户嫡女骄傲,从容解释:知晓你习惯,才好教你不是?” 慕容倾这才点了点头,眼眸流转,娇滴滴回答:每日按时吃饭,会吃一碗米饭,喜欢素食。” “月事呢?” “啊?!”慕容倾惊讶了,面前这小孩子怕是还没来月信吧,怎得这般从容问她? 随即她才小声回答:并不规律,每次……七、八天左右。” 姚芷烟点了点头,心说这身子也是够虚,下棋同时便毫不客气拽过了慕容倾手腕,将手指搭了她手腕上,一探之下,她微微皱眉,忍不住抬头看慕容倾,看了几眼才说:少吃些古怪药,你身体会好些。” 姚芷烟刚刚说完,慕容倾脸就变成了猪肝色,诧异看着姚芷烟,眼睛姚芷烟身上打了几个转,后咬了咬下唇,什么也没说。 就她微微走神时候,姚芷烟突兀用力拍了一把棋盘,大声赞道:好棋啊!” 慕容倾被吓了一跳,身体一个战栗,装着旗子玛瑙罐子被她碰翻,落了一身棋子。似乎是被罐子砸了腿,她微微皱眉,却从容拿起罐子,然后一粒一粒拾起白色玛瑙棋子,突然坐那里扬唇轻笑起来。 “姚姑娘性格果然有趣。”慕容倾说着,将一颗棋子丢进了罐子,发出了棋子碰撞清脆声响。与此同时,她微微对姚芷烟扬起了下巴,笑得极为亲和。 亲和到有一丝阴狠。 9 姚芷烟对阵倾儿 9 姚芷烟对阵倾儿*</P></DIV> <TR> 091 姚芷烟对阵倾儿(二) ) 91 姚芷烟对阵倾儿 看到慕容倾这副模样,姚芷烟根本就没有装成豁达,或者不意,或者装傻,她直接了当掉了脸子,将手中黑子往桌面上一丢,发出“嘭”一声响,摔落棋子都有些裂痕了。 慕容倾完全就没有想到姚芷烟会这么不掩饰自己情绪,竟然是说翻脸就翻脸,当即也是苍白了一张脸。她初到太皇太后这里,处处小心不说,就连个宫女,她都是客客气气。如今面前这一位可是都城之中颇有地位嫡女,有着如此地位人果然是与一般人不同,她们都是骄纵惯了,做事当然不会给她这个庶女面子,若不是因为这里是太皇太后地方,姚芷烟怕都已经起身走人了吧?无错小说网不少字 突然忆起明铮无意间提起姚芷烟样子,那时明铮大多是一边笑,一边说:小爷从未见过比烟儿野闺阁女子,单枪匹马斗地痞,十几个人没打过她一人。日后谁若是娶了她,就且等遭罪吧。” 其实,明铮避难之时选择去姚家,慕容倾心中也是有些微微泛酸。这样一个女子,男人就是她全部,只要这个男人靠近了除他以外任何一个女人,他心中就会介意一番,后自我宽慰着释怀。明铮与姚芷烟也算是青梅竹马,明铮又没当姚芷烟是过女孩子,还有就是,两家若是想成事,怕是得费极大周折,她这样安慰自己,后也就释怀了。 思路回转,慕容倾看向姚芷烟,再次绽放了笑容,温和问:姚姑娘是准备再来一盘吗?”无错小说网不跳字。 姚芷烟盯着慕容倾看,乐了,随即无奈点头,懒洋洋拄着下巴,看着宫女收拾棋盘。 慕容倾伸手将那颗裂了棋子收好,放了一边,再一次与姚芷烟下棋,这一次,她不敢再有任何小举动,完完全全就是规规矩矩。 看着这些,姚芷烟忍不住冷笑。她就是吃准了慕容倾这一点,她不想太皇太后这里出错,怕这里招惹了自己这位嫡女大小姐,便不敢轻举妄动,刚刚那小小挑衅怕是也让她极为后悔。一个想要嫁给明铮为妾人,自然是讨好她为主,毕竟她日后怕是极为尊贵贵妇,能够结交她才是能涨地位事情。 再者说,慕容倾这样庶女,虽然不能嫁入侯府为正妻,下嫁给五品左右官职儿孙之后做正妻也是可以。姚芷烟不相信这个慕容倾对明铮就是什么所谓真爱,她不过是有眼光罢了,仗着自己救过明铮,明铮又是一个极为护短,明铮对她感恩,自然会她日后护着她。而且,明铮得太皇太后宠爱,日后前途无量,她嫁给明铮做妾日子,怕是要比嫁给他人为正妻荣华出许多。姚芷烟敢打赌,明铮没被太皇太后喜欢时候,慕容倾是不会频频对明铮这瘸子示好。 不过是一个贪慕虚荣女子罢了,姚芷烟瞧不上,她觉得一名女子,宁为鸡头,不为凤尾,就算生不好,也不能沦落做妾啊,自己做正妻多好,这个慕容倾不过是为了些许富贵,甘愿下溅,真真是没了尊严,让人瞧不起! “姚姑娘棋艺精湛,让我甚感惊奇。”慕容倾与姚芷烟下了两盘棋才再次开口说话,似乎是觉得气氛太过压抑了。她额头冷汗涔涔,似乎也是有些心中没底了,毕竟瞧姚芷烟那副模样,就知晓她是动怒了。 “这是自然,教导我棋艺乃是太学府齐大学士夫人。” 慕容倾一听,当即就是眉头一挑,要知晓太学府齐大学士乃是出了名棋艺高超,他与其妻子也是青梅竹马,从小两人棋艺便是不分上下,这齐夫人自然而然女子之中,成了棋艺极高,若能得到她指点,自然是极好,怕是也只有姚家这样忠良世家,才能请得动她吧?无错小说网不少字 “姚家子女真真好福气,能够得到齐夫人指点。” “姚家也只有我一个人得她指点罢了。”姚芷烟扬了扬嘴角,笑道。 请来齐夫人也是极为不容易,起初齐夫人是婉拒,后来是杨宛白亲自带着姚芷烟到了齐夫人居所,说是不能与齐夫人学习棋艺,甚感可惜,只想与齐夫人切磋一二。齐夫人见是杨宛白亲自去,便也不好拒绝,谁知不切磋还好,如此一下,齐夫人就是一脸喜色。 姚芷烟起初就逼得齐夫人摆出她与丈夫出了名死局布阵,随即她思量片刻,一子破局。 齐夫人见死局被破,大喜过望,当即就称姚芷烟乃棋艺奇才,愿意指点姚芷烟下棋,也只愿意指点她一人而已。其实姚芷烟没说,这死局她重生之时已经被破了,她只是抢了另外一位棋艺大师功劳而已。 仅此而已。 慕容倾一听,当即抿了抿嘴,她只当着是嫡女待遇,她一介庶女少见多怪了。 这种滋味真真不好,她从小就因为自己是庶女而觉得自卑,同时感叹上天不垂怜她,不给她一个好身份。她与府中嫡女有着天差地别,穿是人家选剩布料,吃是人家剩下吃食,自己去主动谋得亲事,还得到大夫人责骂,与一群兄弟姐妹冷眼嘲笑。就连她来了太皇太后这边,姐姐都只是冷冷轻哼:不过是靠卖身得来,有什么了不起,我们慕容家女子闺誉,都让你个没脸给影响了。” 慕容倾不服气,她不肯认输,她虽为庶女,却有着一股子傲气,她就不信她选错了人,她日后日子定然是要比这群目光短浅女子好!若是她有面前这女子身份,哪里还用得着讨好一个老太婆? 越想越觉得委屈,尤其是看到姚芷烟样貌秀美,眉眼之中隐隐透着一股子魅惑,这让她心中泛酸。身份高就算了,还这般美貌,生来就是让其他人不舒服吗? 姚芷烟没照顾慕容倾情绪,与她下了两盘棋就直接去太皇太后那边请辞了。 慕容倾送了一段,见姚芷烟根本就不用送,人家直接有轿辇,不像她进宫是需要徒步行走,差点暗暗咬碎了一口银牙。 没错,她嫉妒! 这边姚芷烟刚刚离开,太皇太后就叫来了守一边宫女问话,问了慕容倾与姚芷烟下棋时情景,太皇太后听后,忍不住笑,这才忍不住问身边女官:你怎么觉得?” “这姚三小姐怕是不爱教呢。” “她一个嫡女小姐,怎么可能喜欢教一介庶女,传出去岂不丢人?”太皇太后当即理所当然回答,这才直接说道:你觉得这两个女孩子,谁能压得住谁?” 不是东风压倒西风,就是西风压倒东风,日后她们可是要一块过日子,一个正妻,一个有可能是平妻,这矛盾可是不小,谁能制得住谁,就不好说了。 那女官了解一笑,随即说道:奴婢觉得,这姚三小姐能制得住慕容九小姐。” “哦?何以见得。” “气场。”女官只答了两个字,就引得太皇太后一笑。 确,气场。 太皇太后能够母仪天下,靠得就是这一股威严庄重气场。姚芷烟是姚家嫡女小姐,从小就威严惯了。慕容倾就算如何端庄,如何接近嫡女派头,那种气场还是没有姚芷烟强,两个人坐那里,姚芷烟想怒就怒,想笑就笑。慕容倾因为是庶女,需要乎形象,便要卑躬屈膝了一些,如何柔弱,也来不了那种强大气场。 何况,姚芷烟有着武者风范,而慕容倾身体消瘦,面容也是淡雅。一个是大家闺秀,一个却是小家碧玉,对比分明。 太皇太后点了点头,表示赞同,这才追问道:仅仅只有这个?” 女官笑了,随即说道:姚三小姐一来,就拿捏到了慕容九小姐弱点,将她压得死死。同时,她能够自然而然挑起慕容九姑娘情绪,让她一介庶女,竟然敢去挑衅嫡女……” “倾儿有铮儿喜爱,这一点就足够烟儿丫头头痛了。” 谁知,女官并不以为意,只是摇头说道:回娘娘,这明二少爷对慕容九小姐感情,与对您感情是一样,皆为感恩。奴婢听闻,起初明二少爷都是叫慕容九小姐为姐姐,是您宠了明二少爷之后,慕容九小姐主动靠近明二少爷。您知道,明二少爷起初对女子是不感兴趣,为了帮慕容九小姐遮掩她主动示好……这才广纳美人,让人觉得是他不安分,才要了慕容九小姐,而不是……”而不是慕容倾下溅勾搭。 太皇太后一听就生气了,当即重重拍了一下桌案,怒道:哼,你一提这事哀家就心中恼火,这铮儿就不知道为自己考虑考虑吗?为了一个小蹄子,将自己名声毁成这样!”她说着,女官便急匆匆过去帮她老人家顺气,太皇太后冷静了片刻,这才吩咐:让烟儿丫头再来两日,就说倾儿身体不适合练武,就让她留府中学习吧。莫要让她们二人成为姐妹,不然日后就不好办了。” 成为了姐妹,日后抢男人时候怎么能放得开呢? ————*————*———— 明铮是个好孩子,调教调教,就好了。 91 姚芷烟对阵倾儿 91 姚芷烟对阵倾儿*</P></DIV> <TR> 093 喜事依旧让人忧(二) ) 93 喜事依旧让人忧 原本只是兄妹之间胡闹,此番一来,反而让场面陷入了尴尬。 范泽秋收回手,用来外一只手去轻轻抚摸自己指尖,上面还有着细腻湿润,让他忍不住笑了起来。 姚芷烟大窘,清咳了一声,这才问道:你母亲何时归家?” 范泽秋母亲原本也是都城,怎奈夫君调任,到了省城去做知府,她不得不跟着过去。如今是杨宛白长子过世,才得以回来看望姐姐,过些日子就要回到家中,后又因为范泽秋突然都城任职,她需要帮助范泽秋这个单身汉照顾一下府邸以及一些事宜,不然也不会留下这么久。 听到这个问题,他毫不犹豫回答:怕是下月初就要回去,今年难得与外祖父一同过年,母亲欢喜着呢。” “也就是说,过完年就要启程了?” “嗯,怎么了?” “我与母亲想跟着去那边游玩一番呢,不知可否方便同行?” 范泽秋没有什么疑义,反而豁达点了点头,同时说道:我那边有几处庄园,都是景色优美,是绝对避寒佳处,有一处还有温泉呢!”想了想,又补充了一句:若是表妹喜欢,我可以送予你做嫁妆。” 姚芷烟听着也是眼睛一亮,当即问道:温泉?这辽国当真罕有呢。” “你表哥我徐州省城之时可是逍遥着呢。若是表妹与姨母想去,我这就吩咐下去多布置一辆温暖马车,我打赌,你们娘俩坐马车里面就觉得车外是春天。” 其实范泽秋这个人主要特点就是财大气粗,舍得花钱,人也极为讲究,什么都要好,眼睛还十分毒,是不是好随便看一看就能分辨出来,所以想要得到什么好东西,就来范泽秋这里,一眼能看到一堆,说不定她现身下坐着椅子,都是什么什么师傅精心雕刻。 见他这模样,姚芷烟也有些许放心了,这才长长呼出一口气,随即,就听到范泽秋声音:姨母她身体……还好吧?无错小说网不少字” 姚芷烟一怔,当即去瞧范泽秋,发现他笑得极为狡黠,她当即就打了一个寒噤。 原本可爱小姑娘,一瞬间变为了警惕小猫,范泽秋微微眯了眯眸子,随即说道:烟儿,莫要以为我不生气,我就真什么都不意了。我与你说过,我会护着你,护着你家人,所以你只需好好生存就好。” 她知道他说是哪一件事,不过是余氏与姚子明事情。这件事情……说来也是姚芷烟偏激,将事情做绝了,范泽秋是个明眼人,一看就知晓了情况,当然会猜到这是谁搞鬼。 范泽秋不喜欢女子心术变坏,定然也是不喜欢姚芷烟处理方式,此时这般说话,便是表示,其实他也是生气了,只是这件事情事出有因,他便不计较了。他毕竟是一个外人,不好参与姚家家事,这事若是让姚文海知晓范泽秋是知情人,怕是会觉得颜面无存,如此一来,后能够将这件事情挑明,就只有姚芷烟了。 这是一件十分难以两全事情,姚芷烟不可能做到让范泽秋满意,同时还能解恨。她不后悔自己做,就算是日后都不得范泽秋喜欢了。 此时看范泽秋反应就能看出,他对她无疑是纵容,他并没有计较,只是说不许有下次。 姚芷烟笑了起来,显得贼兮兮。 范泽秋单手拄着下巴,盯着对面姚芷烟看,也忍不住跟着她笑。两个人明明只是面对面坐那里,却彼此忍不住笑,且一笑就止不住。 院外侍女看着坐里面两个人,听不清他们都说了些什么,却能够看清两个人样子,两个笑颜如花人,此时坐那里,竟然都是那样耀眼。 听雨看了一眼其他三名侍女,突然忍不住皱起了眉心来。 近小姐秘密越来越多了,也不知夫人与老爷这几日究竟是为了什么愁云惨淡?她该不该将这些事情告诉二夫人?抿了抿嘴,追后还是忍了回去,她近越来越惧怕姚芷烟了,不为别,就为了那双慵懒却好似能够看透一切眸子。 姚芷烟范泽秋这里留了半个时辰便直接离开了,回到府中就直奔杨宛白房间,与杨宛白聊了许久,到了深夜才回了自己房间。 晚间并不是听雨守夜,她却门外来回踱步了许久,后还是回了自己屋子。 姚家年没有如何大办,刚刚生了孩子长女都没有回门,只是自家人聚一起吃了年夜饭而已。 待到了过完年,姚芷烟与杨宛白、姚芷珊整理行装,跟着杨宛兰去了徐州省城修养。 姚子卿与姚子颜兄弟二人一同去鲁国帮明泉迎亲。 待到两兄弟迎亲回来,明家明泉成亲之后,徐州省城突然传来了杨宛白病重了消息,姚文海直接告假,去了徐州省城寻自己妻子与女儿,待过了三个月,才独身回来,说是杨宛白身体已经无恙,只是不适宜舟车劳顿,便不方便回来了。 旁人终于放下了心,只是等待着杨宛白母女从徐州省城归来。 又过了三个月,徐州省城派来使者传话说杨宛白有喜了,这个消息传遍了姚家,姚文海终于露出了喜色,甚至直接跪自己父母身前连连磕头。有人想挑事,怎奈余氏已经去世半年多了,此事无从挑起。 没人知晓,因为避开了诸多事情,姚芷烟这位未出生弟弟或者妹妹生日整整延后了五个月,虽然有些委屈,却也是不得已而为之。 姚文海无疑是着急,因为他要晚五个月才能知晓孩子性别,待他听说杨宛白诞下了健康男婴之时,险些喜极而泣。 姚家也是一派喜气洋洋,除了二房笑容有些发虚之外,其他人都是打心眼里觉得高兴,他们觉得,姚家霉运怕是要因为这个孩子诞生结束了。 待杨宛白带着孩子回去时候,孩子已经满一周岁了,其他人眼中,这孩子却是八个月大,因为孩子大小不能预测,所以并没有人怀疑。 刚刚回去那日,姚家极为欢喜,祖父、祖母抱着孙子就舍不得放手,瞧得出他们是极为喜欢这个孩子,于是取名叫姚子康,只要这孩子健健康康就是极好。 回去之后听雨显得极为不安,姚芷烟不以为意将她独自一个人留了房中,用极为平静声音说道:其实你将这事告诉二房也是没用,二婶不会愚蠢到自爆家丑,毕竟大房才是他们依靠。你就算告诉了二婶子康真正生日,也只是引来二婶一顿责骂罢了。” 姚芷烟说得直白,听雨却是吓丢了魂。 看着她失魂落魄模样,姚芷烟这才开口说道:贝嬷嬷那边我已经警告过了,你不用担忧她会说。” 听雨身体战栗,后干脆连连磕头。 姚芷烟看着听雨惧怕模样,这才叹了一口气,说道:我会想办法将你弟弟带出来,你是相信我,还是相信二婶?” “小姐……我相信小姐!” “这就好。” 姚芷烟早早就知晓听雨与二婶是一条心,她前一世就知晓,可是她不想为难这个女孩子,她是个单纯,所有事情也只是被逼无奈罢了。 此事便就此揭过。 时光荏苒,岁月匆匆,距离明铮离开都城已有两年时间,却迟迟不见明铮归来。 明家欢喜,太皇太后却是等不了了,尤其是陪她身边两年慕容倾,已经开始以泪洗面了。 太皇太后着急,派人去调查,这才知晓,绵雪崖雪崩,挡住了去路,这是唯一通路,若是此路不同,明铮是不能离开。 一听到这个消息,太皇太后就直接病了,躺床上动弹不得。 皇上几乎日日守床边,为了能够让太皇太后没了心病,当即派人去绵雪崖通路,无论如何也要太皇太后八十岁大寿之时救出明铮。 文靖泊这个时候主动请命,皇上不放心,还派去了姚家姚子卿同去。 两个人领命,整理人马,便直接取了绵雪崖,两个月之后依旧是了无音讯,再派人去调查,竟然发现这一批人离奇失踪。 这一回牵连进去了文家与姚家,皇上大觉不妙,慌乱连夜传姚千栋与姚文海兄弟三人进宫商议。 姚家人无疑是紧张,尤其是姚千栋老爷子,众多子孙之中,他看重有两个人,一个是姚子英,一个就是姚子卿,如今姚子卿失踪,他怎么能不着急,当即表示会带着姚家军前去看看。 姚芷烟知晓了消息,当即担忧了起来,主动去祖父那里要求跟着同去,毕竟那个失踪是人是姚子卿,她为尊敬四哥! 姚千栋当即拒绝了,首先姚芷烟是一介女流,随即便是因为他再也不敢让姚芷烟前去了,若是姚芷烟也没了,可让他这身老骨头如何再去训练出一个杰出子孙? 姚芷烟却要求强烈,她表示:姚家子女不惧生死!” 她定要保护下四哥! 93 喜事依旧让人忧 93 喜事依旧让人忧*</P></DIV> <TR> 094 再遇明铮怎叙旧(一) ) 94 再遇明铮怎叙旧 姚千栋送姚芷烟与姚文海等人出城之时,肉都疼了,心中是把明铮与南宫先生骂了十万八千遍,心说你们两个得瑟什么呢,跑雪山里面去作甚?现好,被埋里面出不来了吧?无错小说网不少字 结果呢,搭上了小国舅爷不说,还搭上了他们姚家人!这若是死了雪山之中多窝火?他们堂堂姚家将士,未能战场上为国捐躯,竟然如此大好年华,冻死冰天雪地之中。姚千栋越想心中越是恼火,身上杀气也就越重,将士们离去之时,看着曾经将军,只觉得那年迈老者,还是当年威严模样,一个个加精神抖擞。 姚千栋完全不知道因为自己窝火,反而激起了将士们昂扬斗志,这只能说是意外收获。 姚芷烟是平静,坐范泽秋之前送给她马车之中,拿着绵雪崖地图看,时不时还斟酌一番。其实姚芷烟过来这边,只是为了寻找姚子卿而已,她了解姚子卿性格,知晓他不是莽撞之辈,若是碰到危险,便会根据地形,寻找安全地点,从而可以可能避免损失。所以此时她看地图,只是可能分析出姚子卿能够停留地点。 队伍行进了十九天,才到了绵雪崖附近,到了此处,马车已经无法前行了,听说从这里需要徒步行走两日多,才能到南宫先生居所,当年明铮是挑了秋季去,雪并不大,却也要走上一日多,也不知那矫情少爷是如何坚持下去。 姚芷烟披上纱帽走队伍前面,并未因个子矮就落后将士们半分,只是跟着将领们一同行走。 许多将士知晓她是姚家嫡女小姐,便有意或者无意走她身前,帮她遮住些许寒风。 姚文海骑着马走前面,本想将自己女儿抱怀中前行,无奈姚芷烟这个队伍之中起不到什么领导作用,此时能雪地之中行走马太少了,只能留给那些将领。他作为首领,此时不能有半点偏心,对自己女儿也不行,既然姚芷烟跟着来了,就让她将这一次出行当成是一次历练吧。 仅仅走了三个时辰,姚芷烟就觉得自己脚有些发麻了,刚刚一侧休息片刻,便觉得脚趾发痒,心中了然,这定然是冻出包来了。 姚文海人群之中寻到了姚芷烟,将自己狐皮大氅罩了姚芷烟身上,问道:可觉得冷?” 姚芷烟摇了摇头,小心翼翼转了个身体方向,从自己衣袖之中取出了地图来,说道:从这个方向过去,便可以破路去南宫先生那边,一会我带一批人马,跟着三叔他们去这个方向,这里有一处极为安全避风地带,我觉得四哥容易这里。” 这个时候三叔也凑了过来,跟着姚芷烟研究地图。姚子卿是他嫡子,他自然是极为重视,毕竟是人父,担忧儿子,比担忧明铮那个纨绔多多。 三个人商量了片刻,便整理了队伍,分头前进。 再次徒步行半个多时辰,姚芷烟突然停住了脚步,左右仔细观察这附近。 雪地之中容易造成事情就是雪盲,因为遍地是雪,很容易分不清方向。还有就是,姚芷烟觉得他们进入了一处阵法,她将自己想法与三叔简单说了一下,三叔又与军中谋士说了情况,一行人停顿了片刻才再次前进,走了一个时辰时间,大家终于能够确定,他们进入了阵法之中。 这个时候姚芷烟开始了解,为何姚子卿那样严谨人,也能这雪山之中消失,他定然是进入了这处阵法之中,然后被困了里面。 三叔与谋士开始仔仔细细聊起了地图,两个人虽然确定了姚芷烟想法,却不愿意听取姚芷烟意见,无非是觉得姚芷烟不过是一个孩子,不会懂得什么,能够身边带着她,就已经是极大容忍了。 姚芷烟无疑是有些恼火,她心中有着想法,却干脆不被人理睬。 “三叔,我们继续东走是不对,如今天色已经渐渐黑了,你们如果继续前行,定然会被困阵法之中,出入不得!”姚芷烟扯着三叔衣服,紧张提醒。 三叔却皱了皱眉没,扭头去问谋士:古羽先生,您怎么看?” 古羽先生是军中谋士,如今四十多岁,有着一脸络腮胡子,此时已经被霜渡上了一层银白色,他努力去看地图,然后笃定说:此阵我已经看破,再往东,便是阵法阵眼,到阵眼,必能看破此阵,寻到四少爷。” 三叔原本还有些犹豫,此时却是下定了决心。他实是太担心姚子卿了,就算是行夜路,也要将他们找到。三叔他们等得了,姚子卿被冻了这么多天,着实等不了! 思量片刻,她回身对姚芷烟说道:烟儿,你与甘将军等候这里,我带领一队人马继续往东走,若是寻不到阵眼,便回来寻你们。” 看到三叔去意已绝,姚芷烟不准备再费口舌,带着自己身边四名侍女去了一边去找避风地方。 姚芷烟坐雪地之中,伸手去烤篝火,这才发现手脚几乎没有知觉了。 她颇为无奈伸了一个懒腰,然后扭头去看周围,突然听到了周围有笑闹声音。探头去看,便听到将士们取笑:我看你是雪中身体不灵便了,居然被马粪绊倒了,真够丢人!” 姚芷烟听了之后首先是没意,只是跟着乐,随后便是笑容一僵,小跑着到了那边,蹲下身去看那马粪,有豁然抬头,去看周围,这才开口说道:此处必有人停留过,时间与四哥停留时间吻合,大家继续寻找,我们按着这个痕迹寻找下去!” 听到姚芷烟话,士兵们略微有些迟疑,毕竟姚芷烟直是一介女流,命令他们怕是有些不合适。 姚芷烟看到他们迟疑,当即一声冷哼:你们来这里使命是什么?就是寻找到失踪将士,你们同伴,曾经与你们同甘共苦兄弟,此时他们可能正挨着饿,受着冻,说不定只需片刻,他们就会一命呜呼!而你们呢,看到了线索,居然如此迟疑!这样你们,若是有一天同样遇难,会是怎样一番情景?我此时只问你们一句话!姚家将士你们救是不救?我们辽国将士你们救是不救?” 姚芷烟是愤怒了,她声音几乎是咆哮出来,带着少女尖利,其余竟全部都是狠绝,她说完,第一个带着侍女们低头去寻找,随即,便有将士喊了起来:救!”之后回应人越来越多。 听到这些将士们声音,姚芷烟心中一松,随即笑呵呵说道:大家莫要再喊了,小心引来雪崩!” 随即,便是大批人马低头寻找马粪壮观情景,有了大致方向,姚芷烟又看了一眼地图,当即带着将士们往西面走,只留下些许人,等待三叔他们人回来。 姚芷烟带着人山中寻找,突然又将士喊了起来:前面有火光!” 姚芷烟当即一惊,跟着看过去,便见到不远处有火光点点,似乎正有人从那边过来。 一行人大喜,当即奔了过去,姚芷烟没跑过那群将士,只听到前方有人那里喊:四少爷呢,你们都还好吗?还有食物吗?”无错小说网不跳字。 看来是寻到姚子卿他们了。 姚芷烟与四名侍女雪中努力爬过去,无奈有些地方雪已经到了姚芷烟腰部,根本过不去,姚芷烟只好慢慢向那边赶,越是难走,越是着急。 这个时候有火把靠近姚芷烟,同时一个人已经到了她面前,她抬头,看到夜色之中,那披着白色狐皮大氅男子,微微一怔。 将近三年未见,这名男子已经成熟了许多,因为有些日子没有整理行装,使得他下巴微微有些胡茬,怎奈他一双眼睛实是太过明亮,让那邋遢样子并不显得如何难看。他又高了许多,棱角分明,比之前阳刚了许多。此时他正俯下身仔细去瞧姚芷烟,是毫不避讳将她纱帽掀了起来,去看她被冻得红彤彤脸蛋,随后笑眯眯问她:烟儿妹妹也是来接我吗?”无错小说网不跳字。 姚芷烟看着明铮嬉皮笑脸模样,当即没了好心情,翻了一个白眼才回答:顺便而已。” 明铮点了点头,又走近了姚芷烟些许,竟然就开始比量起了身高来,然后说道:烟儿妹妹怎得还是这般矮?” “是你也长高了好不好?!” “待我回去刮了胡子给你看,我可是俊了不少呢。” 姚芷烟没好气那边哼哼,说道:我看你连累人功夫不减呢!这次都是因为你,折腾了我许久呢!” 明铮还想说什么,手就被人打了一下,让他放开了姚芷烟纱帽,随即便是姚子卿冷漠声音:烟儿如今十三了,你们二人不可如此亲近。” 是啊,都十三了,该避嫌了。 明铮当即撇了撇嘴,轻哼了一声,似乎不服气。 姚子卿没搭理他,只是走过来查看姚芷烟情况,随即问她:要我背你吗?”无错小说网不跳字。 “不用,我能行。”姚芷烟说完,便愉跟着四哥走了,将明铮丢下,明铮差点气得摔火把。 近双倍月票呢,要不要赏我几张? 94 再遇明铮怎叙旧 94 再遇明铮怎叙旧*</P></DIV> <TR> 095 再遇明铮怎叙旧(二) ) 95 再遇明铮怎叙旧 姚芷烟刚刚跟随他们过去,便发现这里山洞不过是个凹陷,三面有石壁,积雪较少,被士兵清理了一番,便可以容纳一行人休息一阵。 姚芷烟被姚子卿护着,坐为安全角落里面,同时安排人看守,一些士兵根本就不能靠近姚芷烟周围。 其实这一行人之中,文靖泊也,只是因为如今他已经娶妻,看到姚芷烟会觉得尴尬,便没有过来与姚芷烟套近乎。此不得不提文靖泊母亲强大,不过是将两个人关房中三天而已,还真见成效,刚刚婚两个月而已,就有了喜讯,文靖泊与明语有了婚宝宝。这可是天大好事,文家、明家欢天喜地。引得都城之内居然掀起了一阵关洞房风潮,不过后能有婚宝宝,却是少之又少。 文靖泊当了爹,起初没多大兴致,只是悻悻然陪着夫人而已,算是了做夫君责任。待孩子生了出来,文靖泊才开始渐渐有些喜欢,不过对于自己夫人依旧是不冷不热,顶多就是睡一起而已。 已经为人父文靖泊,再次见到姚芷烟依旧觉得心口突突乱跳,偏生注意到姚芷烟根本就没有过来与他说话意思,心中不免有些失落。他成亲之后,便难见姚芷烟了,先是姚芷烟随着母亲去是徐州,随即便是杨宛白生子耽误,一年多才回来。回来之后,文靖泊也曾经去送帖子,邀请姚芷烟过去看看他儿子,姚芷烟却婉拒了,之后便再也没有任何联系。 他们之间青梅竹马关系,也就此淡了。 一行人点燃了篝火,两边过问了情况,姚子卿便派人去通知三叔与姚文海等人到这边汇合。 可恨是明铮,掐着腰站那里大言不惭说道:那阵眼是假,进去之后会有一个极大雪洞,起初人上去并没有任何事情,待上去人多了,重量足够压塌那里虚掩东西,才能塌陷,走前面能够全部掉下去。” 姚子卿居然还不耻下问:那如果人少呢不够重量呢?” “前面再挖一个小洞,弄些简单东西扑上,人少也掉下去。” 总之,那里就是大大小小全是洞。 姚子卿恨得牙痒痒,前前后后将明铮瞪了不下八百回合。也亏得明铮脸皮厚,不然非得被姚子卿瞪到悬梁自去。 得了闲,姚子卿这才与姚芷烟介绍了起来。其实他们早期便发现这谷中有着阵法,起初与三叔一样,他们发现被困,就开始寻找阵眼,想要破阵,谁知竟然被阵法困住了。 而这个阵法布置者不是别人,正是此行要救出来人——明铮。 明铮起初是与南宫先生学阵法,便周围实验,阵法没布完,就发生了雪崩,明铮没了兴致,就回南宫先生那边取暖去了,准备等过一阵,雪融化了再回去。谁知后来他得到消息,说是有人被困阵法里面了,听闻还是士兵,这才有些着急,亲自带人过来救人。 “谁知……你也被困阵里了?”姚芷烟用极为讽刺口吻去问明铮,问完就忍不住笑了。 明铮就是一个标准惹祸精,雪崩让他阵法发生了变化,许多地方都发生了改变,使得被困阵法之中人会出现迷茫状态,明铮就算是亲自过来,也只是多了一只稍微懂一些无头苍蝇。 明铮有些不好意思,颇为无奈抓了抓发痒头发,这才说道:我也算是与他们同甘苦共患难了,瞧瞧我这一脸胡子,与这破败衣衫。”明铮说着,还扯起了自己坏掉衣袖给姚芷烟看,姚芷烟却只是扯了扯他狐皮大氅,说道:这狐皮是极好,只是这白色狐皮是你能穿?” 狐皮代表着身份,白色狐皮需要太子那种等级人才能穿,就连姚文海都只能穿黄色狐皮或者是虎皮。级别低,就只能穿兔皮或者是狗皮了。 明铮不以为意,紧了紧衣服,这才说道:太子是不会与我计较。” 姚芷烟点了点头,确啊,不但不会计较,反而会因为两个人穿了情侣装而开心呢,太子都能恨不得多送明铮几件。 “如今我们只要沿着原路回去就可以了吧?无错小说网不少字”姚芷烟开口问道,并没有继续计较穿着。 “嗯,我们之前已经有进展了,这两日就能出去了,只是见夜色深了,此处避避寒而已。”明铮说完,身体打了一个哆嗦,便又缩了缩身子,左右看了看,直接溜到了文靖泊身边抱怨:孩他爹,冷死了,抱抱……”说着就往文靖泊怀里钻。 文靖泊正失落呢,看到明铮到他这边来折腾,当即翻了一个巨大白眼,然后伸手推他:你给我滚开,我是洛哥儿爹,又没跟你生娃,乱叫我什么呢?作死啊?” 文靖泊冒着大雪过来接明铮时候,明铮便自动与文靖泊和好如初了,俩人两年没见,没怎么叙旧,见面就互相数落了一番。 一个人嘲笑对方越来越女气,布个阵法自己都能将自己关里,没有任何长进。 一个人嘲笑对方洞房花烛夜竟然没办事,结果被关起来了三天,简直丢了男人脸。 此时明铮完全不会想到,自己洞房花烛夜之时,会比文靖泊还惊心动魄,简直堪称史无前例一夜。且这事被传得五国皆知,知明铮名讳者,必知明铮乃是标准妻管严,当然,这也是后话了。 不出两个时辰,便又人陆陆续续回来了这里,先是三叔那批人。 三叔看到姚子卿,险些热泪盈眶,直接一把将儿子抱怀里,偏偏姚子卿不是那种会配合着煽情人,别别扭扭被爹抱着,然后那里僵硬着背脊,颇为窘迫说:爹,好多人看着呢。” “你老子我担心你呢,你居然与老子说这个!”三叔怒了,直接咆哮了起来。 姚子卿哼哼了两声,没答话,然后速离开了三叔怀抱,到一边慰问士兵去了。翻来覆去就那么两句台词:你们来了?你们辛苦了。” 真还别说,姚子卿台词不多,效果还是很好,至少三叔带领将士很感动。 一行人到了这时,将食物分了分,便要开始过夜了。 姚芷烟无疑是此处为娇贵一个,被所有将士特殊照顾,这一夜虽然很冷,却也算过得去。 明铮那边是一边与文靖泊骂骂咧咧,一边睡过去,对于明铮这个禁欲两年多,依旧能够如此生龙活虎少年,众人觉得很是欣慰。 姚文海人马是第二天与众人汇合,大家没有再去南宫先生那边,而是直接出了雪山,刚刚到了附近小镇,就将客栈住满了,后来没办法,就一些农家留宿。 明铮很大方,因为这些人是过来救自己,便表示这几日开销他来承担。起初姚文海不答应,他觉得他是长辈,此次过来又是奉命过来,不好让明铮一个人破费。到了后来,看到明铮大鱼大肉招呼所有将士,还跟将士们一同喝到了深夜,便觉得军队之中**了,他也不计较开销了,因为姚家已经不愿意承担了,酒肉钱他们拿得起,这种**名声他们承担不起,不如就让明铮揽了坏名声。 姚子卿是个不苟言笑,坐一边吃饭,也不理众人,明铮却是个没脸没皮,过去也不劝他喝酒,就激将他。无疑,对付姚子卿,激将法十分好用,后姚子卿也是醉倒了。 看到众人醉倒,明铮也歪歪扭扭上了楼,刚刚进房间,便抠着嗓子眼催吐,吐了个昏天暗地,才去漱口,吃了一枚丹药,这才觉得清醒了许多。、 坐床铺上,他又喝了一碗水,发现自己肚子里面已经能够听到水声了,这才放下了碗,自己行囊之中取出了冻疮膏来,歪歪扭扭去敲姚芷烟房间门。 “是谁?”问话是大丫鬟听雨,明铮记得这声音,便笑呵呵回答:明铮。” “你有事吗?”无错小说网不跳字。 “给你们小姐送冻疮膏。” “我们小姐出门之时带了。” 明铮一想也是,自己出门,姚老爷子都能送这种冻疮膏,姚芷烟出门,他是得送不少,这才抿了抿嘴,低下头思量了片刻,才说:我想见见她。” 是啊……只是想见见她。 明铮觉得自己很奇怪,离开都城两年多,几次睡梦之中哭醒,然后一睁开眼睛就想如何才能消除这种梦魇。后来……竟然不知不觉开始思念姚芷烟,这感觉很奇怪,他将理由归根于明音话:与姚芷烟一起会有安全感。 他思考了良久,关于倾儿,关于太皇太后,关于姚芷烟。 他觉得他病了,他之后一年多,睡得十分安稳,梦中他没有再哭过,没有再恨过,梦中一次一次出现身影,竟然是他一直十分可怖姚芷烟。 真是病了…… ————*————*———— 依旧是双倍月票时间,求个粉红,别太寒碜就好~ 95 再遇明铮怎叙旧 95 再遇明铮怎叙旧*</P></DIV> <TR> 096 再遇明铮怎叙旧(三) ) 96 再遇明铮怎叙旧 过了片刻,听雨从里面打开了门,探头往外看,见就明铮一个人,不远处有明炎守楼梯口,并无外人,这才回头与姚芷烟说了一句:小姐,就明少爷一个人。” 姚芷烟这才磨磨蹭蹭走了出来,明铮低头一看,就看到姚芷烟脚上包了好大一个布团,将脚绑得腿一样粗,鞋子都穿不上,只能踩着布鞋蹭着地出来。 “你来作甚?”似乎是与明铮也算熟人了,姚芷烟也没客气,站门口,双手环胸靠着门口,懒洋洋瞧着明铮。 明铮到了客栈便收拾干净了,胡子也刮得干净,一张俊脸呈现姚芷烟面前,真别说,还真是俊了不少。他本就是一个俊朗得不像话男子,辽国罕见,如今多了几分成熟,笑时略显儒雅,没了之前痞子样,还算入得了姚芷烟眼。 姚芷烟两世眼光都是一样,上一世就瞧上了儒雅白谷,觉得这般气度与才华男子世间罕见,死心塌地跟着白谷那么多年,依旧是恩爱有加。 如今见面前这臭小子越发人模人样了,也忍不住缓了脸色。 姚芷烟今年也有十三岁了,脱了曾经稚气,越发明艳动人。与一般大家闺秀不同,姚芷烟多是一股子灵动,她很活泼,样子也显得古灵精怪,尤其那一双浅色眸子,显得她有着一股子魅惑气息。她下巴美人痣一直是她样貌点缀,一张极为精致小脸皎若秋月,双目清澈,嘴角含笑,给予明铮一股子如沐春风感觉。 明铮微微怔了怔,这才跟着她笑,问道:你这是练什么功?”说着,还指了指她粽子一样双脚。 姚芷烟当即不悦开口:还不是托了您福,冻肿了我一双脚,刚刚擦了药膏。” 明铮微微皱眉,看着她脚,心中略微有些奇异感觉。这种烦躁心情来得极为突兀,好似有人他心情大好时候泼冷水,让他一瞬间暴怒。他甚至觉得胸口有人用拳头重锤,一下一下,疼得他皱眉。 他清咳了一声才说:可疼?” “不疼,就是痒。” 明铮点了点头,看了看姚芷烟身边站着四名侍女,正全部都眼巴巴看着他,他当即有些不悦,说道:你们几个没脑袋吗?这么绑起来有什么用,还不去弄来些热水,然后泡上一些茄子杆,用这水来给你们小姐洗脚,几天就可以洗好。” 这四名侍女只比姚芷烟大一两岁,没太多阅历,如今听了明铮说,都觉得鲜,当即诧异,问:能管用吗?”无错小说网不跳字。 明铮点了点头,说道:当年我初去师父那里,就是这般洗好。” 听了这方法,听霜与听雪动作,当即就对两位主子行礼,接着去了楼下。 明铮看着听雨与听风,便吩咐:你们将那冻疮膏里面拌上珍珠粉,待洗完脚之后给烟儿涂上便可。” 两名侍女听了,当即开始忙活。姚芷烟这一次出行并没有带什么首饰,两名侍女进去之后,便开始到处翻弄珍珠,想要打磨成粉。 见这四名侍女都走了,明铮这才再次看向姚芷烟,然后伸手去拉她手,似乎是看她手有没有冻伤。 姚芷烟是个大家闺秀,自然知晓男女授受不亲这话,当即将手收了回来,说道:劳烦明公子担心了,我这手还是没事。” 明铮没依她,再次伸手拽过她小手,用自己食指她手心上按,然后问道:是不是觉得手心发热?你看你手心这般红,定然是冻坏了,女孩子身子就是娇贵,如此两天而已,就冻成这样。” 她觉得手心被明铮刮得痒痒,当即就用力将手拽回来,谁知明铮不愿意松手,反倒将明铮拽得一个踉跄,险些撞到她。 两个人距离靠近,手还牵一起,引得姚芷烟十分不悦,当即就仰头瞪着明铮,温润气息喷他脖颈初,引得他脸也热了几分。 也不知是鬼使神差,还是明铮当真吃了雄心豹子胆,他竟然速低下头,姚芷烟额头啄了一口,姚芷烟原本灵活此时全没了,震惊身体一颤,让明铮唇瓣从额头滑落到了她眼睑上,纤长睫毛划过明铮唇,弄得他痒痒。 姚芷烟反应慢了半拍,明铮反应却是,刚刚亲了一下,便一个箭步冲了出去,几步冲向了明炎,喊了一句:护我!”便又连滚带爬速下楼。 被明铮“轻薄”了姚芷烟刚刚回身,就看到那瘸子身法极下了楼,她从未想过一个瘸子也能跑得这么,可见一个人潜力是巨大,而激发一个男人潜力,可以让他去耍流氓。 明炎看明铮跑得,也跟着走了,一瞬间,走廊里面只剩下姚芷烟一个人。 她本想去追,然后狠狠收拾明铮一顿,无奈脚上被缠得像一个粽子,根本不灵便。此时她小脸烧滚热,心口突突乱跳,竟然有些手足无措左右乱看,后身体发颤将门给关上了。 见她这样,听雨好奇回头:咦,小姐,明少爷走了?我们还没问他该放多少珍珠粉呢!” 姚芷烟一听这话,当即气得跳脚,骂骂咧咧回答:死了!明天他就死了!不用问他了!” 自家小姐突然变得这般生气,引得两名侍女都是极为惊奇,刚刚想过去扶姚芷烟,就发现姚芷烟已经钻进了被子里面,一边踢被子,一边低吼咆哮,就好像中了邪。 这可是吓到了两个人,当即过去问姚芷烟怎么了。 姚芷烟也不回答,就是一边狠狠去揍无辜被子,一边满床打滚。 “坏了坏了,小姐不会染上什么不干净东西了吧?无错小说网不少字我……我这就去告诉老爷去!”听雨说着,便要去通报姚文海,当即被姚芷烟喊住了:你给我回来,不许去!”姚芷烟当即将听雨叫住了,然后顶着乱糟糟头发,便坐了床头,开始表情木讷发起呆来。 姚芷烟想不明白,为何明铮会突兀找她,还……那样! 她第一个想到,就是明铮两年多未能见到年轻一些女孩子,见到自己就有些把持不住了。可是明铮绝对不是傻,该知道若是惹了自己,便是吃不了兜着走,他得多大胆子,敢来调戏她?明铮若是真憋不住了,多过来与她借个侍女,这也算是大家族之中常见事情,不足为奇,他竟然直接来寻她? 难道……是明铮想要戏弄她? 戏弄也不能做出这般过火事情,明铮就算纨绔,也是该有分寸。 那就是酒后无德了?不过他看起来很清醒啊,根本就不像醉了。 联系起来之前总总,回忆起明铮对她特别,又想起她那一年送明铮东西时他欢喜,还有就是雪地之中第一个出来迎她,不是姚子卿,而是明铮,她当即红了一整张脸,心说:这小子不会喜欢上自己了吧?无错小说网不少字 姚芷烟神经再大条,此时也想明白了些许,刚刚确定了自己想法,就觉得心口突突突直跳,还下意识吞了一口唾沫。 上一世,她瞧上了白谷,那是白谷百般暗示之下,姚芷烟又深知继母不能为自己寻好亲事,身边又只有白谷这个合格,她才会意志坚决嫁给白谷,就算如此,姚芷烟与白谷婚前也是相敬如宾,就连洞房花烛夜白谷也是紧张得可以,说话都有些结巴。 这一次碰到人与白谷大不相同,这个明铮经验太丰富了,也要比白谷大胆,竟然直接就…… 姚芷烟当即抬手捂住了脸,羞愤难当,心中烦躁无处发泄,她当即再次回身,对被子进行了第二轮攻击。 姚芷烟这边拼命发泄,明铮那边却是坐立不安,他刚刚回了房间,就红了一整张老脸,坐桌边连续喝了三杯茶压惊,觉得肚子中肿胀得难受,便又去解手放水。回去之后又喝了三杯茶,倒第四杯时候发现壶中已经没有茶水了,再仔细去看,发现自己刚刚手抖,桌面上满是溢出茶水与茶叶,再低头去看自己身上,也是湿了一片,他当即开始怀疑,自己刚刚解手时没尿偏吧?无错小说网不少字 思至如此,他当即命人去准备洗澡水,然后匆匆去换了一身衣服,刚刚出来就探头问明炎:烟儿来了吗?”无错小说网不跳字。 明炎算是刚刚事件目击者,见明铮这么紧张,只是没事人似摇了摇头,说道:刚刚看到她侍女端水上去,怕是洗脚。” 明铮点了点头,然后坐桌前,再次开始倒茶,喝到了一半,突然顿住,开口去问明炎:你说明家与姚家登对吗?”无错小说网不跳字。 不得不说明炎是个实,他看了一眼自家少爷,当即毫不犹豫回答:得看是明家哪位少爷。” 一听这话明铮明白了,姚家与明家是登对,那得是明琴那样才高八斗探花郎才有可能,都城有名纨绔嘛……还是不登对。 刚刚想通,明铮就脱了鞋砸向了明炎,明炎眼睛都不眨躲开了。明铮气不过,当即一瘸一拐过去踢明炎,结果刚刚踢了一脚,就发现明炎没多疼,他就开始脚疼了,这才作罢。 ————*————*———— 近粉红、打赏很给力~送个吻,算福利咋样?哈哈哈~ 粉红够多了,我就加把婚给赐了,咋样?每次我一提,往往赏粉红就少了……咳咳。 96 再遇明铮怎叙旧 96 再遇明铮怎叙旧*</P></DIV> <TR> 097 再遇明铮怎叙旧(四) ) 97 再遇明铮怎叙旧 第二日,文靖泊一大早就发现了明铮不对劲,并非是文靖泊如何敏锐,而是明铮走路有些顺拐,他想不发现都难。 至于姚芷烟,便没有什么不同了,依旧是戴着纱帽,坐马车里面……坐马车里面还戴纱帽……也有那么点不正常吧?无错小说网不少字! 呃……至少没有明铮明显。 “我说你小子昨天到底喝了多少?如今都不会走路了。”文靖泊一边骑马,一边问他身边明铮。 明铮雪山上面学习了将近三年时间,早就习惯了这里寒冷,此时也跟着大批部队骑马前进也不显得如何矫情了。被文靖泊一问,他下意识回头想去看姚芷烟马车,动作到了一半,就突兀停住了,以至于文靖泊跟着他扭头去看一侧风景,寻找了一圈,没找到什么有趣东西。 “我干儿子叫什么来着?”明铮十分生硬转移话题。 明铮刚刚与文靖泊重逢,知晓文靖泊已经当了爹之后很是惊讶,当即就要求做干爹。原本按亲属关系,文靖泊孩子是明铮侄子才对,偏偏明铮与明家关系极差,又与文靖泊关系亲近,这才有了这想法。就算明语不乐意也不行,所谓嫁鸡随鸡嫁狗随狗,文家是要讨好明铮,她是文靖泊妻子,就不能违背。 “叫文池洛。”文靖泊回答了一句,就觉得不耐烦,忍不住数落明铮:一个名字你问了四遍,你是不是雪山里面冻傻了?” 明铮忍不住哼哼:名字不好记还不许人问,我跟你说,待我生了女儿,定要她嫁与洛哥儿为妻。” “你别惦记了,洛哥儿早让惜然预定了。” “他不是说不一定何时成婚呢嘛!那女儿不知等到猴年马月才能出生呢,根本不靠谱!不如就可我先来,你之后儿子再给他。如今我也十八了,待我回去之后,定然是会被赐婚。” 文靖泊一听,也是这个理。满朝文武都为六皇子婚事着急,偏偏人家老人家不着急,难得有个宫女身边,也不是那种极为漂亮,是一个子嗣都没有,这样一个人,想等他女儿,可是得等一段时间了。 “你成亲之时要分府吗?”无错小说网不跳字。明铮与明家众人不合,若是明家成亲,也不知名家人会怎么给添晦气,说不定这媳妇刚刚嫁过去,就会被明家众位长辈欺负。明家人明铮这里占不到便宜,定然是要媳妇身上找晦气,到时候有明铮愁。 “不知道呢,若是婚事着急,还是要威宁侯府成亲。”明铮略微叹了一口气,左右看了看,这才与文靖泊小声说了一句:我想跟姑姥姥要个人。” “倾儿?她如今地位已经被提得很高了,日后定然不会被欺负。” 刚刚听到倾儿这个名字,明铮脸色就是一僵,他身体晃了晃,这才苦笑了起来。 见他这副表情,文靖泊一阵疑惑,微微侧头看他。 他迟疑了一会才摇了摇头,然后坦然看着文靖泊,问道:你如今已经成亲了,我若是要了这个人,你不会与我绝交吧?无错小说网不少字” 被明铮那坦荡眼神一看,文靖泊当即就是一怔,随即他忍不住翻了一个白眼,然后又长叹了一口气:怕是不用你与太皇太后提起,她就能帮你把这事办妥了。” “啊?”明铮略微有些惊讶,表情有些痴傻。 “莫要再跟我提这事,提起我就觉得恼火,想要打你一顿。”文靖泊说着,还冷哼了一声,真就不搭理明铮了。 明铮骑马背上,身体晃晃悠悠,脑袋有些迟钝,良久没想明白,这才又探身过去问文靖泊:到底怎么一回事?” 文靖泊没好气瞪了明铮一眼,这才将当年他母亲那里听到,以及自己发怒原因都说了。明铮听了之后有些发傻,随即他就乐了,坐马背上就开始傻兮兮笑,同时还忍不住赞叹:想不到姑姥姥她老人家这么有先见之明。” 看见明铮这熊样,文靖泊就有些气不打一处来,好他已经将此事放下了,如今也当了父亲,对于当年感情也能够淡然,这才没有发怒,只是微微皱眉,用一种近乎质问语气问道:倾儿怎么办?” 按照姚芷烟脾气,以及姚家势力,他们是不许自家闺女嫁出去,府中还有平妻。 被这般问了,明铮这才停止了微笑,沉默了一阵,才说:倾儿想要,我都会给,不过,我不会委屈了……”不会委屈了姚芷烟。 两个人一问一答之间,根本就没提起过姚芷烟名字,只有他们两个人心知肚明,知晓对方说谁,若是到了别人那边,定然是听不懂。 “如何不委屈?”文靖泊觉得,如今就算他不能娶姚芷烟为妻,也是要护着姚芷烟一二,毕竟他与姚芷烟也是青梅竹马,几年朋友关系,不能任由明铮欺负了。 明铮有些被问住了,颠簸了一路,也没回答出来。 文靖泊看着明铮低垂着头不说话模样,忍不住皱起眉来。 明铮心中,慕容倾是恩人,明铮这个人又是一个太重感恩人,甚至会为了那些对自己好人,不顾及自己。文靖泊不确定明铮会不会为了那些恩人,而委屈了自己喜欢人。 若是如此,姚家就算是和离,怕是也不会善罢甘休。 一行人路上停停走走,要比之前慢了路程。 姚芷烟一行人来时是着急,连夜赶路也十分平常,如今已经无碍,距离太皇太后寿宴还有三个月,只要那之前赶到便是可以。以至于一行人慢悠悠回去,预计三十余天才能到达。 一路上姚芷烟沉默让明铮心中发虚,好几次想要主动过去道歉,结果姚芷烟没事人一样,便又忍住了。 待到了第五日,明铮与文靖泊休息地方出去寻找赌场发泄,对于这里两个人人生地不熟,身上带了银两还不放心,还带去了明铮随身高手,以及几位姚家士兵。 两个人赌博是出了名豪赌,出手阔绰,手法也极为精湛,摇色子就跟眨眼睛一样熟练。若是赌不顺心了,就砸东西闹事耍无赖来发泄。按照明铮与文靖泊那纨绔模样,一般是吃不了亏,顶多是被人冲撞了,他们不能杀人灭口,不够解气罢了。 这一日两个人赌到了半夜,发现只能说是没赢很多,输也是没输,只是吧……赌得不兴,两个人便开始张罗去青楼。 刚刚走两步又回来了,完全是两个人按照原来套路走,明铮几乎忘记了自己如今惦记人家姚家嫡女,若是带着姚家士兵逛窑子,这可真是闹笑话了。 两个人垂头丧气向客栈走,然后互相数落:你瞧瞧你,憋了三年了,如今还得忍着,小爷起码还是有个老婆人,回去就能抱到。”文靖泊说完,便开始吧唧嘴,左右寻找酒馆,准备喝酒。 “老子比你强,老子能娶到自己心仪,你能吗?”无错小说网不跳字。明铮不服气反问,刚刚说完,就被文靖泊不轻不重踹了一脚。 明铮没与他这个反酸人计较,打了一个哈欠,这才说:回客栈吧,不然咱俩明日就得马背上睡觉了。” 文靖泊被明铮这么一说,也觉得困了,当即点了点头,继续往客栈走。 走到临近客栈,文靖泊与一群人到一边墙角放水,明铮不愿意等他们,便于明炎单独往客栈院子里面进。刚刚进去,明铮就被人揪住了脖领,接着身体就是一轻,直接被人拎着踏上了墙壁。明炎眼疾手,当即跟了过去,刚刚追到一半,他就不追了,悠哉跟后面,知道明铮去了哪里就成。 他不担心原因只有一个:那个穿着夜行衣,带着面罩人头发没塞好,光看那卷毛就知道这人身份,再看她身形娇小,就能猜到此人并非姚家汉子。 这一回,身份很明显了,加上自家主子前些日子做不老实事,这被单拎出去训话,然后挨一顿打也是难免。 明铮起初是震惊,吓得险些大叫,不过注意到了这人眸子,便冷静了下来。由于被姚芷烟拎着,他实是不舒服,便手脚不规矩往姚芷烟身上爬,后干脆像一个八爪鱼似往姚芷烟身上抱。 姚芷烟本想将他带走之后,找一处僻静地方就收拾他一顿,没想到他居然这么不老实,当即一脚将他踢开,然后落了地面上。 明铮一个轱辘掉了地面上,摔得龇牙咧嘴,偏偏嘴里还不老实:想与小爷单独说说话,就与我直说嘛,你摔我作甚,疼死我了!” “呸!”姚芷烟气得呼哧呼哧,脸上面罩也是一鼓一鼓。 明铮地上滚了两圈,这才狼狈起了身,拍了拍衣服,侧头瞧她。 为了表示愤怒,姚芷烟将眼睛瞪得溜圆。 97 再遇明铮怎叙旧 97 再遇明铮怎叙旧*</P></DIV> <TR> 098 暧昧这事最伤神(一) ) 98 暧昧这事伤神 月下璀璨,他看着她明亮眼眸,浅色眸子泛着银白月光,带着一丝嗔怒,带着多灵动,一次次梦中出现过漂亮双眼,此时呈现他面前,让他一瞬间凝望成痴,原本身上疼痛也显得不甚意了。 他将嘴唇抿成一条线,微微挪开目光,希望自己不要她面前显得痴傻。他开始痛恨夜色不够深,不能将他所有脸红隐藏,他心跳加速,无法控制,自己也不争气开始身体战栗。 起初,他觉得自己梦到她是因为睹物思人,完全是因为她那手炉袋子绣得太丑,他晚上才会接连梦到这个荒唐大小姐。到了后来,一次次梦得深,一次次梦得甜,他甚至会梦中傻笑,那个时候他终于开始慌了…… 这是从来没有过感受,让他觉得太过陌生,他觉得自己生病了,睁开眼睛想着一个人,闭上眼睛会思念一个人,就连练习画画时候,都会画出这一个人。然后他将自己关满是她画像房间里面几日,出来时候几乎是带着哭腔去问自己师父,为何自己会这样奇怪。 当时南宫先生只问了他一句:“你今年多大?” 明铮觉得奇怪,却还是如实回答:“十六了。” “是该成家了。” 明铮刚刚听到,就红了一整张脸,然后失魂落魄回了房间,自生自灭了几日,终于认清了事实。 离开了都城,为想念人不是对他好太皇太后,也不是曾经与他同床共枕慕容倾,不是他亲生父母,甚至不是明音,而是那个与他向来说话不客气,对他从来没有好态度,动不动就对他发脾气,性格彪悍如男子姚芷烟! 他开始觉得自己犯贱。 然后呢……就无法自拔了。 如果不是离开了,如果不是思念来得太过猛烈,他怕是不会发现自己对于姚芷烟有着什么特殊情感。可是发现了,就得去面对,他可不是会委屈自己人。 姚芷烟双手环胸看着他,见他一副神游模样,当即抬脚踢了他屁股一脚,然后又用拳头捶了他胸口一拳,似乎是不解气,干脆跳脚去揪他耳朵。 明铮被打得直咧嘴,后干脆求饶:“我小祖宗,我错了好不好,松手松手,疼死了。” 她哪里肯依?因为这小子一个轻浮举动,她心中乱糟糟了好几日,怎么可能轻易放过? 她根本不松手,只是拧得用力了。 “你小子山上憋到了,别拿本小姐泻火啊!你就不怕本小姐剁了你?” 明铮疼得眼泪都出来了,脑袋跟着姚芷烟手动,身体也成了鞠躬形态。他当即哇呀呀乱叫:“不是……不是找你泻火……我……我回去便去你家提亲还不成?” 听到明铮这一句话,姚芷烟当即错愕了,手上动作也是一顿。 明铮趁机脱逃,蹲了地面上捂着耳朵猛揉,见姚芷烟抬脚就要踢过来,他当即抬手握住了她脚踝,说道:“我与说真呢,我真要娶你。” 姚芷烟直觉得自己重生一辈子,光被纨绔这般吓唬了。刚刚重生,就被文靖泊惊住了,说什么要提亲话。如今明铮又来,这哥俩商量好了肥水不流外人田了是吧? “少跟老娘放屁!”她怒了,直接喊了出来,同时抽回自己腿,直接就扑过去捏明铮脸。 看着张牙舞爪扑过来姚芷烟,明铮只觉得眼前一黑,差点晕过去。 这位大小姐真是手下毫不留情啊! 他几乎连滚带爬往明炎那边跑,嘴脸鬼哭狼嚎叫了起来:“明炎……救命啊……” 刚刚爬了两步,就被姚芷烟拽了回去。 明炎站一边看着,见明铮还没生命之忧,便没有管,只是觉得好笑,这姚三小姐可是气糊涂了?身边连个侍女都没带,若是被人发现了,可就是大事了。 这边,姚芷烟揪着明铮衣领,怒气冲冲低吼:“你还敢戏弄我不成?!” “没有!” “就有!” “既然如此,你杀了我好了,反正你若是不嫁给我,我也活不下去了?” “呸,少跟我说那些哄人话,我还不知道你是个什么样人品不成?” 明铮当即哭丧了一张脸,委屈问她:“我是什么人品啊?品行端正,才高八斗?” “水性杨花!” “那是形容女人!”明铮怒了,随即也泄气了,他不指望练武女子能有什么学问了。 姚芷烟当即松开了明铮,然后抬起右手,用食指指尖指着他鼻尖,威胁道:“日后莫要打我主意,不然我要你吃不了兜着走!” 明铮一阵不悦,气急败坏问她:“那你想怎样?任由你父母为你找一个不明底细相公?还是说你当真瞧上范泽秋了?” “我……我与表哥一点事情都没有!” “不是你表哥,那就是白谷咯?”明铮说了一句,摊手握住了姚芷烟手腕,将她手拿下去,一字一顿说道:“你若是当真被白谷迷惑了,就是天字一号大傻蛋!” 见他这般说话,姚芷烟当即不高兴了,直接逼近了他一步,问道:“我就是瞧上了,如何?” 明铮气得身体一颤,当即冷哼了一声,然后说道:“如今白家败落了,这是不争事实,白家男儿郎二十年前都是极好,可是如今,他们被夺了爵,家中再无出挑子嗣,府中女儿可能高嫁,也不能拯救白家没落,没办法,白家儿子们也开始努力勾搭高门女子。你难不成忘记了她那日林中对你讨好,后来误打误撞害得你跌下马去,我们几人刚刚从谷下逃出来,他便于你那庶女姐姐眉来眼去了!” 刚刚说完,他就忍不住嗤之以鼻,随即又坏心眼说道:“白家那几个所谓公子,一个比一个能装蒜,其实本质都是个屁,脑袋里面全是浆糊!那个白谷你觉得是个好,人不过是个优柔寡断,见到高位者就唯唯诺诺,见到地位低,就自命清高。真若是长得不错还好,他白谷我面前,都没资格给我提鞋!” 听到他这般侮辱自己前一世丈夫,姚芷烟心中泛起了难过,刚刚要开口,就听到明铮一声低吼:“你给我闭嘴,听我说!” 她被震住了,刚刚想发怒,就发现明铮一边抚着自己胸口,一边吐了一口唾沫。然后那里嘟囔:“他娘,气死我了,我心口都皱巴了!”他心中酸得他都吐出来了。 姚芷烟掐着腰看着明铮,见他不揉耳朵只揉胸,微微有些皱眉,竟然真没再说话。 “你觉得我戏弄你吗?我得傻成什么样,能来戏弄你这样彪悍?我又不是像白家那般落魄,不需要来讨好你们姚家!姚芷烟你给我听着,我明铮还就跟你耗下去了,我就不信我用我下半辈子时间,还娶不了你一个小县主了!且看我们谁能折腾过谁!”明铮说完,还一副豁出去架势,张开了手臂,将自己呈现给姚芷烟看,说道:“不想嫁我,就现打死我,不然你没别出路了。不打死我,就算你愿意嫁了。” 见过无赖,没见过这么无赖。姚芷烟差点气得背过气去,不过她还是速出拳,砸向明铮肚子。 明铮一看,当即一屁股坐了地面上,慌张看着姚芷烟,一脸荒唐问:“你……你还真打啊?” “因为我不想嫁啊。” “回去我就与人说我亲过你,看你还能嫁给别人不。” “我看你这是找打啊!” “呸,我这叫执着。” 姚芷烟被明铮无耻弄得说不出话了,掐着腰站那里迟疑了半天才蹲下身,正儿八经看着明铮,认认真真问:“你……真喜欢我?” 明铮老脸一红,随即点了点头。 “你喜欢我什么啊?” 明铮一听,就垮了一张脸,盘腿坐了地面上,一副颓然模样回答:“我若是知晓就好了,我也觉得莫名其妙。” 这种感觉本就是说不清道不明,他怎么会知道? 两个人一个人坐地面上耍赖,一个蹲那里沉思,一时间静默无语。 明铮看了姚芷烟一会,突兀伸手拽下了她脸色面罩,然后微微眯起了眸子,笑道:“让我多看看你。” 姚芷烟原本还挺坦然,此时也红了小脸,当即有些不自然推了明铮一把,问道:“你看个甚?” 他依旧是笑眯眯样子,身手拽住了她攻击过来小胳膊,然后说道:“看看与我梦里一不一样。” 刚刚听到这一句,姚芷烟就触电一样速起身,连连后退了几步,这才停了下来。慌张看了明铮一眼,又窘迫看向明炎,突然羞得不行,竟然就直接踏着轻功落荒而逃,走得那叫一个迅速。 明铮依旧坐地面上,看着姚芷烟离开,这才狼狈起身,然后对明炎抱怨:“你家主子被人打你就看着是不是?回去之后我身上定然是一块青一块紫。” 明炎瞧了明铮一眼,轻哼了一声:“若是不让姚三小姐解气了,您日子也不好过。” “也是……”明铮忍不住笑,然后拎着那黑色面罩塞进了自己袖子里面。 ————*————*———— 可能感情方面进展太了,可是……这就是一篇甜文啊~ 继续给粉红,我就继续加~</P></DIV> <TR> 099 暧昧这事最伤神(二) ) 99 暧昧这事伤神 许是因为已经坦白了心意,明铮越发大胆了,之后日子里,时不时就会回头看姚芷烟一眼,就算姚芷烟带着纱帽上楼,明铮眼睛都好似能透视似,猛盯着姚芷烟瞧。 明眼人都瞧出了明铮意思,姚子卿是差点过去教训明铮这个纨绔了,直接警告他莫要惦记自己妹妹。 姚文海则是很淡然,他觉得自家女儿长大了,会引得人喜欢也是正常,只是姚芷烟身边都安排了几名护卫而已。 至于我们女侠姚芷烟,竟然明铮一番表白之后胆怯了,每次看到明铮都会窘迫撒腿就跑,恨不得一直躲开明铮似。尤其是被明铮看时候,她动作都会显得僵硬且不自然,心中也会突突乱跳,一副少女情怀。 为此她几次险些暴怒,直接去剁了明铮,省得他再继续盯着自己,让自己变莫名紧张。 当年她与白谷,暧昧得干干净净。那一年白谷只要太学府里面看上她一眼,她就会高兴上一整天。白谷若是与其他女子说上两句话,她就会觉得烦躁事事不顺。那个时候她简直就是火眼金睛,能够太学府准确无误找到他,然后看着他,两个人时不时会对视一眼,然后小心翼翼走一起说两句话。 现呢—— 明铮这小子绝对要比白谷主动,或许说是大胆!他会说甜言蜜语,会用让人脸红心跳眼神看着他,他甚至有那么些霸道,直截了当宣布要娶她,不会放弃。他将自己想法原原本本告诉她,还暗示她,他会梦到她,还……还亲了她! 姚芷烟不能冷静了,这是婚后一年左右时间,才能够做羞人事情,这些明铮竟然此时就做了!八字还没一撇儿,他就已经开始进攻了。 想到这里,就会想起他那个倾儿姑娘,又想起他有一屋子美娇娘,她当即就是一阵气恼。 他明铮都有心上人了,日后还会宠妾灭妻,明铮还来寻她作甚?再说她怎么可能容忍那一屋子妾室?一想到明铮有可能对他们说过一样甜言蜜语,做过一样羞人事情,甚至曾经相拥而眠,缠绵悱恻,她就又是一阵怒火心中烧,险些就冲出去将明铮剁了! 剁了!一定要剁了!这么讨厌人,怎么还能留着?! 好几次姚芷烟都想冲出去对着明铮咆哮:想要这般调戏我,好啊,将慕容倾另嫁了,将那群美娇娘送出府去,我们再来吧。 后她还是忍住了,她觉得她与明铮是天大不可能,第一个不能同意就是自己祖父,他可是一个正直。 如此纠结了几日,一行人终于到了平原地带,多了草原与鸟语花香,温度也舒适了不少。 姚文海下令说休息一日,补充物资。姚家将士到集市上购买食量、换洗衣物。 姚芷烟则是一大早就溜出去,与四名侍女一同去集市之中玩闹。 明铮去寻姚芷烟,并没有找到,打听了一番,便与文靖泊一同去寻姚芷烟,跟着去了集市。 这里是一处交界,胭脂水粉并不多,多竟然是一些武器,姚芷烟刚刚里面走了两圈就已经开始走不动路了,看这个想买,看那个还想买。四名侍女连连奉劝:“小姐,这长枪有您两个高,与您不相称,而且,我们回去时候也藏不住啊,老爷知晓你又买了武器定要生气了。” “小姐,这是九环大刀,我们姚家刀法一般,与您不相称。” “哎哟,小姐,这流星锤有您半个身子大,可别砸了脚。” 姚芷烟开始是兴致勃勃,后来则是不高兴跺脚:“这也不让买,那也不让买,你们是小姐还我是小姐?” 几名侍女面面相觑,后都没了言语,虽然沉默了,也不证明她们会掏出钱袋来。 这个时候,一名身材高挑女子出现了姚芷烟身边,伸出手来敲了敲她肩膀,问道:“姑娘,这把九环刀能让给我吗?” 姚芷烟正与四名侍女周旋,气得浑身发抖,此时见有人要与她抢刀,当即竖起了眉毛,不高兴说道:“不能,我要买呢!” 那女子并没有就此离开,她站那里,双手环胸,轻哼了一声:“哦?你要这刀作甚?献给心上人吗?” 姚芷烟听到这讽刺口吻,终于扭头去看那女子。 女子同样戴着纱帽,身材高挑,要比姚芷烟高上一些,看上去十七八岁年纪,她穿着与辽国很不一样,属于那种轻便衣服,方便打斗。她身边跟着几名随从,衣着皆是偏暗色调,一个个都非等闲之辈。 姚芷烟突然来了兴致,好笑说了一句:“我想练刀法,买一把来玩玩,怎么了吗?” “这刀与你不相称。”女子并不相让,就算她声音细柔温润,一副甜腻腻嗓音,偏偏是个冷淡性子。 “与我相称不相称,与你有什么关系吗?”姚芷烟说着,提着刀就要去交钱,谁知肩膀却被人按住了。 她扬唇一笑,当即回身提刀便砍。那女子也非等闲之辈,当即松手踏着轻功,退后了一步,随即随后提起了桌案上一把龙纹宽刀,身体旋转,脚尖一点,便直直向姚芷烟攻击过来。 看着她架势,竟然是练过熟练刀法,这让姚芷烟一惊。 她姚家主要练就是枪法,鞭子也学过一些,刀法是当真不成,完全上不了台面,就连一般剑法,她都是只会打出一个剑花来。 此时见这女子凌厉攻击,她当即连连后退,然后从侍女手中拿过了那把两人高长枪,便与那女子对上阵来。 长枪,远范围攻击。刀法却是近身攻击。 两个人身法都是极为精湛,这兵器街道上,很就为他们二人让出了一块场地来。不少人站一处围观,只有姚芷烟侍女一旁着急大喊:“小姐,若是老爷知晓您街上斗殴,定然是要罚您!” 姚芷烟哪里听得进去这些,这女子刀法极为玄妙,只攻不守,咄咄逼人,竟然是豁出去大胆打法,一系列下来,动作畅淋漓,差点引得姚芷烟拍手叫好。 姚芷烟练就是姚家枪法,姚家套路是周全,安稳,稳重取胜,就算她手持长枪,也是寸步不让。 两个人这里斗得厉害,那边明铮已经拉着文靖泊往这边来了,口中嚷嚷:“你点,这边热闹,烟儿定然这里。” 文靖泊被明铮这瘸子拉着,竟然有些跟不上,探头看了看,当即垮了一张脸,用无比荒唐语气说道:“天啊,这里不是烟儿看热闹,而是烟儿就是热闹,你看那长枪打斗丫头,不是她是谁?” 明铮一听就愣了,当即抬头看过去,不看不要紧,一看当真吓了一跳,险些跌倒。 那打架斗殴女孩子,不是姚芷烟还能是谁? 明铮刚刚要些过去,就听见文靖泊“咦?”了一声,随即就听到他说:“那姑娘好像是……惜然瞧上那个!” 听到这句话,明铮又退了回来,紧张问:“惜然瞧上烟儿了?” “你眼里只有姚芷烟!”文靖泊大骂,指着与姚芷烟打斗女子说道:“那个用刀姑娘,是惜然瞧上。说是路上碰巧碰到,惜然车队遭遇了山贼,这女子人马路过,出手相救。原本谢谢就可以,结果惜然送那女子几百雪花银,结果那女子性子烈得很,差点将惜然砍了,然后说后悔救了他。” 明铮听着,摸了摸下巴,笑道:“然后就瞧上了?” 文靖泊摇了摇头,回答:“不,这只是开始。” “哦?”还有故事? “嗯,惜然邱义县暂留时候,又一次碰到了这女子,无意间碰到了这女子掀开纱帽去看古琴,只是一眼,就瞧上了。” 明铮一听就来了兴致,当即追问:“很美?” “我没看到,我只是听说惜然都看傻了。你要知晓他身份,什么样女子没见过,何时能看女子看傻了?” “你是怎么知道?”明铮当即追问,难不成文靖泊还跟着六皇子出行了不成? 文靖泊一被问就忍不住笑,站那里无奈摇头,说道:“惜然当时被迷得失魂落魄,跟着人家姑娘队伍就走,追了几日不肯放弃,皇上知晓了,派我去寻惜然回来,我见过这女子几面。” 一听六皇子还有这般风流事,明铮当即亮了一双眼睛,对于那名女子为好奇了,当即蹿到前面去,对着前面大喊:“烟儿,将这个姑娘抢来,小爷有赏。” 姚芷烟刚刚还打得起劲,一听这话,当即退了出去,然后直接攻击向明铮,怒骂:“你还想让老娘帮你强抢民女是吧?看老娘不剁了你!” 已经怒了,就没有什么规矩可言了,该骂就骂,该打就打。 明铮后半句都没说出来,就开始屁滚尿流跑,嘴里喊着:“小蚊子,帮我解释!” ————*————*———— 以上没检查错别字,先将就着看,马上就修改好~</P></DIV> <TR> 100 暧昧这事最伤神(三) ) 1 暧昧这事伤神 文靖泊无疑是一个十分仗义,见到明铮被姚芷烟收拾,眼皮都没抬一下,根本不准备搭理,将他与姚芷烟之间兄弟情谊展现无疑。 明铮气得差点背过气去。 那名女子看到了文靖泊,也认了出来,看了他一眼之后,便环顾四周,似乎是找什么人。 文靖泊忍不住笑,站那里坏笑着说道:“那痴汉没来,你若是想见他,不如与我们同行去都城,他如今就那里。” 听到文靖泊话,那女子没有任何反应,只是将宽刀给了身边是随从,然后说道:“将这刀买下,我去看看姚家那丫头。” 文靖泊诧异,指着咆哮着追着明铮打姚芷烟问:“你认识她?” 那女子站那里瞥了文靖泊一眼,并没有搭理,只是继续去追姚芷烟。 刚刚到姚芷烟附近,就看到明铮从姚芷烟手底下钻了过去,然后扯着姚芷烟手靠近他,毫不客气掀开她纱帽与她说起了话来,这女子角度看,就好似明铮当街吻姚芷烟脸颊。 她脚步一顿,竟然就停那里等待两个人说完。 姚芷烟听完明铮解释,又听说六皇子对这女子十分钟情,当即也好奇起来。她方才与这女子交手,只觉得这女子功夫了得,却想不出是哪门哪派,甚至品不出是哪国功夫,心中敬佩同时,也对这女子好奇起来。 一扭头就看到她此时正看着自己,姚芷烟身体一僵,刚刚想说什么,就看到明铮斜跨前一步,挡她身前,嬉皮笑脸说道:“女侠,女英雄,咱们有话好好说,我这贱内平时彪悍,做事不过脑,让您受惊了。” 听到“我这贱内”几个字,姚芷烟瞬间觉得五雷轰顶,当即就要拿枪戳死明铮,刚刚要动,就注意到他们两个人手还握一起,甩都甩不开。 之前顶多是人少地方小小调戏一番,如今已经公开调戏了,这明铮当真吃了雄心豹子胆不成? “你胡说什么,你松开我,信我不信我剁了你?!”姚芷烟退后了一步,躲开了明铮,随即就看到明铮对她回眸一笑,竟然瞬间百媚升华。 这个无耻登徒子! 姚芷烟气得跳脚,刚刚要收拾明铮,就听到那女子冷冷开口:“你是姚家三女姚芷烟?” “女子闺名不可外传!”明铮竟然首先回答,那语气就跟捍卫自己妻子似,坚决异常。 “呵——”那女子一声冷笑,走到了姚芷烟面前,伸手掀起了姚芷烟纱帽瞧了瞧她,这才问:“你妹妹与你长得像么?” 姚芷烟看着明前女子,一阵错愕,随即她竟然下意识伸手将那女子纱帽也掀了起来。 明铮顺势跟着她一同看向那女子,两个人同时怔了怔。 姚芷烟与明铮概念之中,明音怕是标准没人胚子,美得素雅纯粹,不染一丝杂质。 而面前这女子,竟然是这般脱俗美丽。 这帽子似乎是绾不住她那三千梦绕青丝,她就那样随意披散下来,绀发浓于沐。冰肌玉肤凝白如宣纸,两抹弯眉如巧夺天工墨迹点染曲眉,星眸微嗔,眸含秋水,明明看人之时显得漫不经心,却因那随意一瞥,让她所有华美顺眼释放,浓染春烟。唇色朱樱一点,唇瓣微薄,此时正抿着,竟然同时打量姚芷烟。 好一月里嫦娥,难怪六皇子会为了她魂牵梦绕。 姚芷烟刚刚看清楚这女子,便去观察明铮,本以为他会垂涎三尺,目瞪口呆,谁知他此时竟然只是单手拖着下巴,目中含笑看着她,然后问道:“你也暗道难怪吧?”说着,伸手一掀,将她纱帽盖了回去,同时让她也放下了那女子帽子,这才又道:“到一边说话吧,这里人太多。” 确很多,光一个明铮就足够显眼了,此时又多了姚芷烟与那美貌女子此处掀了纱帽,引得不少人好奇看过来。 这里是兵器聚集地方,不少穷凶极恶人,见了这等美人汇聚,定然是会心中难耐。明铮便是纨绔,知晓这些男人心思,便有些想要些带姚芷烟离开,他此时甚至不喜欢姚芷烟抛头露面了,就将将她关家中。 “没有什么好聊。”那女子开口说道,然后竟然自报家门:“我叫司徒晴曦,是你妹夫妹妹。我不想与你攀亲戚,只是好奇姚家女子是如何样貌,能够得我哥哥喜欢。” 姚芷烟一惊,随即脱口问道:“那小子不姓君么?” “他亦姓司徒。” 姚芷烟有些懵,有些不明所以点了点头,随即想起了什么似,突然问道:“那小子……长得可与你相似?” 司徒晴曦话语一顿,原本冰冷人儿竟然失声笑了出来,然后说道:“大哥比之我来为俊美,曾言周国毒师夜辰乃是五国第一美男,夜辰过世之后,不少人曾说,这位置怕是要被大哥夺了。” 明铮站那里双手环胸,颇为不乐意“呸!”了一口,一副“你们没看到本小爷吗?”架势。 司徒晴曦瞥了一眼明铮,然后说道:“你有缺陷,而大哥没有。” 确,明铮兜齿并不太严重,反而映衬得他下颚线十分优美。若此处不算缺陷话,那么腿上缺陷却是难以掩饰,所以明铮虽然俊美,却不能做这五国第一美男。 “谁稀罕!”明铮酸酸说了一句,随即看向姚芷烟,抬手弹了弹她帽檐,说道:“能让这丫头拿得出手就成。” 姚芷烟已经习惯明铮暧昧话语了,干脆跟他调侃:“也不知将你这面首卖了,能值多少银两。” 明铮再次呸了一口,还想与姚芷烟说什么,司徒晴曦已经准备离开了,明铮当即问道:“司徒姑娘,敢问令尊是哪里人士,家事……” “我无心做王妃。”司徒晴曦直截了当说了一句,便直接大步离开。她那一行随从也是直接了断跟着离开,没有任何停留。 明铮与姚芷烟站原处,大眼瞪小眼,随即明铮就去问姚芷烟:“你都有妹夫了?” “关你什么事?” “确不关我事,但是惜然关心啊,他都不知道自己一心思念女子叫什么,什么哪里人,家世如何,她大哥是谁啊?” 姚芷烟当然不会告诉明铮,自己准妹夫是君子眠,传说中神通广大神子,那个明铮口中地位尴尬,留下来会有危险人。姚芷烟知晓,君子眠与司徒晴曦母亲乃是命中拥有异数女子,甚至是十几年前,将辽国弄得一团乱罪魁祸首之一。 这样一个身份人家,六皇子怎得就沾惹上了这等孽缘呢? 至于这君子眠家中势力,姚芷烟也是打听过,那种身份,简直就是骇人听闻。 君子眠乃是长子。其父乃是一位星象师,曾为周国太子,后为了妻子放弃王位,离开周国。后来他们三儿子去了周国,如今已经继承了王位,名为司徒晴空。其母为出了名神医,外祖父乃是通天国师,外祖母为降龙女将。就连他小姨君倾泠也是烟国皇后,其姨夫是烟国皇上。如此强悍到逆天家族,就是她未来妹夫家庭…… 姚芷烟下意识抬手擦了擦额角细汗,然后回答:“若是六皇子想之后安稳,就莫要再思念这女子了。” 说完,便看向站一边踢土文靖泊,又瞧了瞧那已经有些目瞪口呆四名侍女,这才吩咐了一句:“我要练刀法,将那九环大刀给我买下来,这长枪也顺手,买下来我要带回去。” 听霜先反应过来,她先是看了一眼明铮,这才凑到了姚芷烟身边,挽着姚芷烟手臂轻声说道:“小姐,你可莫要买这些东西,回去老爷定然是要责备。夫人也说了,要您练习女红。” 明铮扭头看了看那两个武器,看了一眼,就觉得那上面透着森森寒气,就好似这玩意买回去,一定是对付他似,让他不寒而栗。之后他有看了一眼姚芷烟模样,一咬牙一跺脚,对身边明炎吩咐:“将那两个买了,我们带着。”带回去,也是送给姚芷烟。 明炎点了点头,刚刚要动,就听到明铮凑过来问:“你说我要送你丫头,尾端要不要挂两个铃铛?” “您觉得九环大刀挂着两个小巧铃铛,搭配么?” 明铮自行想象了一下,这才叹了一口气,觉得自己讨好女孩子方式都颠覆了,他送男人礼物时候,也不曾送这么彪悍东西啊。 “你买我就不想要了。”姚芷烟说完,扭头便走。 这个时候听霜回身便对明铮竖起了大拇指,赞道:“明少爷真真厉害,拉架时候一句就成,阻止小姐买东西,也是一句就成,比我们厉害多了。” 明铮看着听霜,样子显得委屈极了,他当时是真心想让姚芷烟擒住那个司徒晴曦,那大刀与长枪,他也是真心实意想要送姚芷烟,怎得事情就变成这样了呢? 太委屈,加也没有粉红,没有各种留言,呜呜呜,人生充满了寂寞啊……难道我写作道路,就是要寂寞之中度过吗? 难道,我愿意加,大家也不给粉红么? 写作,寂寞如雪啊!</P></DIV> <TR> 101 暧昧这事最伤神(四) ) 11 暧昧这事伤神 时别三年多,姚芷烟、明铮、文靖泊再次聚一起街道上乱逛,然后寻找饭馆,原本几个熟识人,如今立场与关系也变了许多。 姚芷烟已经十三岁,与男子应该有所避讳,她本不想与这两个人走一起,因为她骨子里面并没有将这两个人当熟人,偏偏明铮这人挨了打,还愿意嬉皮笑脸跟着她,甩也甩不开。姚芷烟身边侍女见了尤为惊奇,之前可都是文靖泊对自家小姐分外殷勤,如今文靖泊成了亲,文靖泊就将自家小姐让给了明铮不成?这也太荒唐了点吧? 若是如此,这文少爷如此不悦跟后面一边踢石子,一边走是作甚?显然是有些犯酸嘛! 再看明少爷,时不时就会走过去开导文靖泊一番,结果每次都是吃力不讨好,几次险些被文少爷揍了才离开。 其实这一行人之中,明铮是比较纠结,他一方面看得出自己兄弟有些心中不舒服,就算他如今已经看淡,但是面对自己曾经心上人,以及自己哥们与心上人眉来眼去,他虽然想要理解,想要去支持明铮,但是文靖泊到底还是没有那么伟大,他没去揍明铮一顿,已经算是宽容了。 明铮也不怪文靖泊,毕竟文靖泊当年多姚芷烟是真情实意,一两年时间而已,是无法磨灭一份爱意。何况文靖泊不是圣人,他有血有肉,有自己情感,这种心理大概就是:我得不到,你们也别想得到。好,我如今无能为力了,让你得到了,我不揍你就是放过你,不过你们秀恩爱就得给我滚远点。 而夹中间明铮,面对大问题,就是这种两难。 他初发现自己对姚芷烟有感情时候,也曾经彷徨过,甚至强制让自己放弃这种喜欢,可是如今将近三年时间过去,他依旧放不下,于是他准备坦然面对,既然喜欢,既然想要得到,就得放手去做。 他恨人,他会一个一个折磨,一个也不放过。他喜欢人,他就要留身边,护着疼着,谁也不能欺负。 这是明铮原则。 对于文靖泊这边,文靖泊如果能自己调整好心情好,如果调整不好,明铮也只能让文靖泊再也见不到姚芷烟了。 如此气愤怪异到了饭馆,姚芷烟上了二楼,坐靠窗座位上,规规矩矩等候侍女选菜,布菜。 明铮坐了姚芷烟一侧,刚刚要开口要些酒菜,就意识到姚芷烟,便只是点了一些姚芷烟之前喜欢,又为文靖泊点了一盘牛肉,这才完毕。 菜陆陆续续被端上来,听雨与听霜两个人很是轻车熟路端过店小二手中菜肴,然后一一放桌面上,那一道是小姐爱吃,就放小姐面前,一些不太好夹,也是放得靠近一些。文靖泊喜欢菜,就放文靖泊面前,明铮坐中间,两面都方便。 他们这一桌富态无疑是引人注目。 其他人吃饭,也就是一桌人坐一起,热热闹闹吃吃喝喝。他们却不同,这些人加上文靖泊、明铮随从,共有二十个人,偏偏坐下来吃饭,只有三个主子,另外随从则是站一侧护着,旁人想靠近都不成,还有几名随从守了窗口,从外面进攻也是不成。 四名面容较好侍女近身服侍,规规矩矩布菜,布菜完毕第一件事情做,竟然不是拜访餐具,而是挨个菜验毒。 大户人家吃菜验毒分为两步,第一步是银针验毒,第二步则是由下人试吃第一口才,一桌人等候了片刻,发现无事才会继续吃。 看到这般繁琐吃饭,以及这么多守护,店小二过来时候都是冷汗涔涔,生怕招惹了这几位贵重主子。 一系列准备下来之后,三个主子便开始吃饭,这吃饭也是有讲究。 姚芷烟不可以大大方方挥臂夹菜,以至于这夹菜事情都是由侍女来做。作为大世家侍女,伺候人都是老手,姚芷烟四个丫鬟是一等丫鬟,自然懂得规矩,见文靖泊与明铮身边带着斗是男子,便主动过去帮两位少爷夹菜,放入碗碟之中,两个人这才吃。 其实这布菜也是有讲究,这侍女要看伺候人眼睛往那一道菜上瞟,如果这侍女需要听自家主子说:“我要吃那个,这个不好吃,不要再夹了。”之类话,待客人走后是要被罚。 就好比皇上身边宦官,都是瞧皇上那一道菜吃多,那一道菜尝一口,如此来分析皇上喜好。 不得不说,伺候人也是一项技术活。 三个人正吃着,突兀有人闯了进来,这几个人刚刚上了楼,就看准他们一行人,然后一齐跪了下来。 一行人都侧头看过去,明铮随从已经拦了前面,窗边站着侍卫眼睛都没动一下。 明铮随从是从太皇太后那里送来,自然是训练有素,姚芷烟只是瞥了一眼,便继续吃饭了。 那一行人之中老者终于开口说话了,一开口就用哭腔哭喊了出来:“大人,我们冤啊!” 一听这开场白,文靖泊与明铮都笑了,要知晓排场大不一定是微服私访大臣,真若是微服私访,也不会有这样排场。有他们这排场,且主子都是年轻人,大多是纨绔子弟,你们来与纨绔喊冤,这有什么用? 其实那些人也是有着自己想法。他们听闻这里来了极为尊贵人,当即就心思活络起来,毕竟是有势力大家族人,如若有一人有恻隐之心,愿意帮他们,他们也是多条活路,这也算是有病乱投医。 姚芷烟抬头看着这一行人,发现他们之中有老有小,十几人样子,竟然好似全家出动了。 其实所谓食不语也是有范围,吃饭人不能说话,周围也是不可以有人大声喧哗。吃饭时候周围这般吵,姚芷烟也有些吃不下去了。 明铮单手拄着下巴,笑眯眯看着他们,并未赶人,而是开口说道:“冤啊?小爷爱管闲事生长正义了,你们家里有没有适嫁女子,送予小爷,小爷便帮你们申冤,当然,送得越多越好。” 无疑,对于一个纨绔来着,这种话说得是极为顺畅,毕竟他已经纨绔习惯了。 一听明铮话,那一户人哭得声音越发小了,年岁小一些人已经开始面面相觑了,似乎是不想继续申冤下去了。 哭声戛然而止,之前那般委屈模样也褪去了一半。 姚芷烟纱帽之下撇了撇嘴,心说这一家人哭得也挺假。 文靖泊也这个时候回身去看他们,不耐烦说了一句:“莫要申冤了,我们这里高也只是五品官,都不如你们这里知府。” 一听这话,那些人又蔫了几分。 他们思维之中,根本没有大世家藤蔓关系思维,他们只想到这几个人不过五品官,就这么大排场,装什么装呢?只有那老者眼珠转了转,知晓这些人官职确是低,但是这排场不是假,想来是大官儿子刚刚出仕吧? “大人,可否愿意听老朽一诉冤屈?”那老者再次开口问道。 看来还是不准备死心。 这话一出,场面一静,不少周围食客都凑过来看热闹,让这里一瞬间成了众矢之。 姚芷烟微微皱眉,她作为一名女子,抛头露面就已经很过分了,今日还与人打了一仗,本就是不妥,此时还被众人围观,当真是够出风头了,回去不被姚文海训斥一顿就怪了。 明铮似乎是看出了姚芷烟心情,长叹了一口气才道:“你们还没送闺女,我如何来替你们申冤?” 场面又是一静。 “爹,我们还是走吧,莫要求他们了,不过是五品官,根本斗不过……”一名中年汉子当即低声说道,同时已经产生了厌恶心理。不过是想要让他们帮忙申冤,这些人竟然开口就要闺女,也不知道能不能成事,就如此下海口,日后可如何是好? 明铮看到那人眼中鄙夷,并未意,只是继续吃饭,本以为他们会就这样离开,谁知姚芷烟突然开口了:“你们说来我听听。” 文靖泊与明铮都不说话了。 姚芷烟是忠良之后,为耿直,会见义勇为什么,也是正常。 看到姚芷烟放下筷子,四名侍女同时候了姚芷烟身后。 那名老者看了姚芷烟一眼,当即跪那里连连磕头,然后说道:“老朽乃平阳县王古村人士,做了一些小买卖,是药材生意,平日里处事小心,小心经营,并未出现什么大事,无奈……平阳县有一大户,想要垄断平阳县药材市场。我家祖上便是种植药材,若是没了这条生计,日后怕是无力生存……” 这事极为简单,一恶霸想要赚多钱,便想要垄断市场。而这一家人唯一生存手段,便是种植药材,没了这活计,怕是无法生存了。</P></DIV> <TR> 102 暧昧这事最伤神(五) ) 12 暧昧这事伤神 本章为二,感谢反求诸己和氏璧加~ ————*————*———— 听了那老者话,姚芷烟微微一怔,随即脑中突兀响起了一声钟鸣,混渎初开般光芒乍现,一切豁然开朗。 她知晓这件事情,她前一世之时,这件事情还闹得颇大。 其实事情起因只是极为简单,就是一个恶棍,看中了平阳县地界,那里盛产名贵草药,土壤自然是极好,生长速度也比一般土壤,如此一来,这里成了一处肥地,那恶棍会看中也不奇怪。起初,这些恶棍想要逼走乡民,不过是找来一些混混滋事,到了后来,也不知是如何巴结上了地方知府,两处联合欺压这里药农,让他们没了自己生意不说,反而被要求帮知府种药,收益上缴,每年只给他们少许工钱而已。 就算如此,工钱也是克扣为多,这里药农们苦不堪言。 想起了什么似,姚芷烟开口问道:“老人家您起来说话,不知您如何称呼?” 她声音很小,很甜,带着孩童稚嫩,悦耳至极,那老者一听这少女说话客气,人也是极为谦和,明明是贵族,还对他以尊称称呼,这是何等素养?他当即便觉得有戏,急忙恳切说道:“老朽姓苏,家中排行老2,您可以叫我苏二。” 刚刚听到这个名字,姚芷烟就是嘴角一扬,心中也有了谱。 都说乱世出枭雄,这一次药农动乱之中,便出了苏二这么一名老爷子,他不屈不挠,带着一家老小去申冤,后当真寻到了明主。那是一官吏回乡守孝三年归都城赴任,途径这附近,老者看准这名官吏威严,便前去申冤。将此事一说之后,那位官吏也是个性情中人,气愤难当,将这知府告上了宗人府、大理寺,朝廷派官员来查,发现确有此事,便将知府拿下了。 这人并没有就此放弃,之后动用了府中财产,买下了平阳县大部分土地,春种一波,秋中一波,这土地几乎不会闲着,产出草药可以补身子,也可以治疗重病。这里土壤肥沃,种出来药草要比一般地方好上几倍。这苏二老爷子也是个炮制药材老手,经他之手炮制药草,价格是翻倍。 这主子仁义,将土地归还,只收一些收益银子,苏二老爷子感激,将全家带入了这主子家如了奴籍,代代帮他看管这土地,后来那官员简直是赚翻了天,收益极高,竟然从清官,成为了富有家庭,地位也是水涨船高,怕是之后财富堪比范泽秋。 如今……这苏二被姚芷烟碰上了。 姚芷烟笑了笑,心中激动,面上却不显,她没有表现得分外殷勤,只是微微有所犹豫,这才歉意开口:“老人家,我是一介女流,心中对你们事情很是同情,却无力帮忙……” 话刚刚说到这里,苏家人刚刚有希望,就又被浇灭了,一个个瞬间垂头丧气,甭提多失落了。 很,姚芷烟就补充了一句:“不过,不知你们愿不愿意随我去寻我父亲,或者我哥哥,他们乃是仁义之士,担忧着辽国百姓之苦,若是听闻此事,定然会鼎力相助。”姚芷烟说着,便直接起身,对明铮与文靖泊说道:“你们二位先留下吃饭吧,我要先回了。” 明铮觉得扫兴,将筷子一丢,瞪了那家人一眼,长长叹了一口气,这才问文靖泊:“你还有食欲吗?” “你们两个先走吧,正好我看着你们就觉得烦。”文靖泊不客气开口,能分开就分开吧,他还不愿意跟着这两个人了呢。 明铮点了点头,便收拾了一番,准备与姚芷烟一同回去。 苏家老小齐齐露出了喜色,连忙跪下来磕头。 姚芷烟对他们点了点头,便说道:“你们随我来吧。” 说完,便带着这苏家老小去了他们暂住客栈。明铮一路跟着姚芷烟,时不时回头去看那一家人,然后跟姚芷烟抱怨起来:“真是爱管闲事,受不了你们这些人,假惺惺。” 姚芷烟不想搭理这个闹情绪家伙,便没说话,没想到没一会明铮又开口了:“若是你父亲和你哥哥不愿意帮忙,我帮他们也是可以。” 姚芷烟瞥了她一眼,没说话,明铮以为她不信,便连连开口保证:“我说真呢!你别小瞧我,我还是有些实力。” 是啊,很有实力,日后朝廷一半党羽都是你统领,能不厉害吗? 似乎是姚芷烟沉默触怒了明铮,让他颇为不高兴抿了抿嘴,停下脚步,回头看了一眼那些苏家人,然后开口说道:“你们随我过来,我帮你们解决。” 苏二老爷子是颇为看好姚芷烟,因为姚芷烟客客气气,一派大家闺秀庄严模样,看这样家教,就知道是大户人家女儿。这个纨绔开口就要闺女,若是找他来帮忙,说不定会被趁机敲诈好处。 看到这老头子为难,明铮直接不悦开口说道:“啰嗦什么,我虽然是五品官员,父亲却是正二品官员,我姑姥姥就是太皇太后。”说着,指着姚芷烟便介绍:“你们且放心,我不要你们闺女,娶这丫头之前我不会再收通房与妾室。” 说完,便直接准备领着苏家人离开。 姚芷烟一看就直接叫住了明铮,说道:“你莫要胡闹,这不是你胡闹地方。” 听到姚芷烟依旧不肯相信他,明铮大为不悦,直接抬手指着自己胸口说道:“我今日若是办不成这件事情,我x后定然被你瞧不起,你且看着。”说完,已经不准备让姚芷烟再开口,明铮便让自己小厮带着这些人离开了。 看着他们离开,姚芷烟有些犯傻,心说自己不过是想要做个人情,将这份飞来横财送给自己父亲,或者是姚子卿,怎得就让明铮给夺去了? 不过很她又释然了,明铮这小子愿意解决也是好事,他顶多会帮人夺回财产,不一定会想着去经营产业。商业明铮或许还能感兴趣,这种农业劳作,他就不一定喜欢了。 显然,姚芷烟低估了明铮头脑。 待姚芷烟回到客栈,坐房间里面一边看书,一边吃糕点时候,明铮已经回来了。如此算来,明铮与苏家人一同离开,也就三个时辰时间而已。 姚芷烟见他风风火火来了她房间,她不好房间里面与明铮见面,便客栈二楼与明铮坐一处喝茶。 明铮先是说了平阳县事情,又说起了他直截了当去寻了知府说话,那知府刚刚知晓了明铮身份,就有巴结意思,于是两个人便府中喝起酒来。说起这件事情,知府本来想要将话题绕过去,谁知明铮便开始威胁说:“你以为我没事闲,会来你这破地方吃酒?我实话与你说了吧,我是与姚家人一同来,这平阳县药农告状告到了姚家,你知晓姚家是怎样一户人家吧,若是姚家真动怒了,你这官恐怕……” 那县令也是明白人,虽然肥胖脸上开始冒出冷汗,眼神也不安稳乱飞,似乎是想办法,不过他知晓明铮来是什么意思,当即笑眯眯叫来了他夫人,先给明铮送了四名府中颇为漂亮侍女,然后就是一叠银票,希望明铮能将此事掩盖过去。 明铮见着知府颇为识时务,便没计较,只收了银票,侍女却是拒绝了。 说到这里,明铮好特意跟姚芷烟形容起了那四名侍女相貌,身姿,同时表示姚芷烟身边这四个听差远了。还说,那知府想将府中嫡女送给他做妾,他都没要。 “说正题。”姚芷烟不耐烦了,直接催促他继续说下去。 明铮笑眯眯,也不意姚芷烟四名侍女不自,便又说了下去:“其实也没什么,我只是让那知府莫要再参与这件事情了而已……” 他方法是为简单,那恶棍巴结上了知府,他将这靠山铲除了不就成了?随后明铮又去寻了那恶棍,同样是不打不骂,喝喝酒,吃吃饭,愉从恶棍手中买来平阳县地。明铮财大气粗不意,将地契买下来之后,便给了苏二老爷子。 “啊?”姚芷烟忍不住惊讶了一下,这就……完事了? 明铮认真点头,说道:“那知府与那小头头颇为识时务,我准备收为己用了。” 姚芷烟当即无语。 前一世那官吏是标准清官、忠臣,将这事闹得极大,沸沸扬扬惩奸除恶。而这一世处理这事是明铮,未来奸臣,出出钱,喝喝酒,这俩十恶不赦人就成为了明铮党羽了! 这就是差距啊! 姚芷烟正恼火,明铮却不意,从袖子中取出了一叠子地契,甩给了姚芷烟,说道:“这些地契来收着吧,知晓这地方主人是姚家人,这苏家人也不会被欺负了,他们也算有个靠山了。我对种田这事不感兴趣,送你去玩吧。” 姚芷烟看着明铮将一叠“金山”毫不意丢给她,险些掉了下巴。她如今怎会知晓,日后她会带着这叠“金山”为嫁妆,嫁入明家?</P></DIV> <TR> 103 分道扬镳诉情殇(一) ) 13 分道扬镳诉情殇 姚芷烟房间里面捧着一叠“金山”微微发怔,样子显得有些患得患失,听到了风声姚文海已经大马金刀杀到姚芷烟房间了。 进来之后直接就是一声低喝:“你这个没出息东西,给我跪下!” 还金山梦中遨游姚芷烟被这一声吓得身体一抖,身体情不自禁就跪下了,动作那叫一个利索,表情却有些茫然。 姚文海脑中,姚芷烟有着姚家脾气,就是驴脾气,又被祖父与杨宛白惯坏了,轻易不肯低头,此时这么痛就跪下了,脸上还有一种慌张无措模样,姚文海怒气就消下去大半。 其实姚芷烟只是没反应过来,让她跪,她就跪了,回过神来时候,也就将错就错了。 姚文海底气十足,一声吼将整个客栈都惊了一惊。明铮这个所谓“女婿”很是着急,小跑着就去找姚子卿,看到姚子卿正从房间里面出来,便直接过去拦住了他,从自己袖子里面掏银票给姚子卿,嘴里竟然有些磕巴说道:“姚四哥,你去帮烟儿说两句好话,姚大人若是想要动手打人,你也帮着拦一下。” 姚子卿是什么人?刚正不阿,哪里会接受贿赂?刚刚看到明铮这熊样,额头就爆出了青筋来,然后一掌将他推出老远,里面骂道:“你给我滚远点,你若是离烟儿远一些,烟儿定然没事。” 说完,便大步流星走了。 明铮被明炎稳稳接了怀里,看明铮站稳了,他便俯下身去捡掉落地面上银票,谁知明铮一边揉胸口,一边蹲下来问明炎:“你说四哥是不是不太喜欢我?” 明炎抬头看了明铮一眼,心说少爷改口还挺,忍不住笑了笑,说道:“怕是姚家就没有谁是喜欢您。” “呸!用他们喜欢?烟儿喜欢就够了。” “那您问我作甚?” “闲聊嘛!你这呆子,活该你光棍!小爷就是不赐给你姑娘。” 明炎撇了撇嘴角,心说这位少爷每次接到别人“送礼”,见那女子容貌一般,又不怎么讨喜,便送予下人。明铮曾经一次性送给了明炎十名美人,明炎一共就一间屋子,实没地方收留,就给了自己那些当差兄弟,分出去了八个,还剩两个,便都留下,一个给他洗衣服,一个给他端洗脚水。 明铮一听就乐了,这明炎不碰人家女子,就让人家干活,平时还跟侍女挤一起睡,干脆就不为难这俩美人了,直接送给了别人,明炎便从此打了光棍。 明铮颇为不爽扭头就走,本来想回房间,走到一半就又停住了,然后蹑手蹑脚上了楼,想去偷听姚文海说什么。 屋中姚芷烟跪那里,看着姚子卿突然敲门进来,偏偏来了之后也不帮她说好话,只是站一侧看着她,跟个木头似,当即便心中腹诽:你这是来看热闹?亏得我还觉得你为人靠谱,如今看来不过如此。 姚文海就事论事,开口便问:“你今日竟然街上与女子打斗,后来还掀开了纱帽?” “爹——”姚芷烟眼珠一转,当即开口解释:“女儿遇到那女子并非偶然,她与我动手,怕是也她预谋之中。” “嗯?”姚文海突然紧张起来,想起三年前姚芷烟突兀碰到刺客事情,心中就是一紧,当即去问:“怎么回事,速速说来。” “爹,我与那女子打斗时候,发现她刀法极为精湛,竟然与我不分上下,甚至……要比我还厉害那么一点。” 刚刚说到这里,姚文海便于姚子卿对视了一眼。姚芷烟是怎样身手,姚文海与姚子卿是知晓,如今姚芷烟,已经能与姚子卿打到平手了,这女子若是比姚芷烟厉害,岂不是比姚子卿还厉害? 他们姚家子女,他们二人身手好,姚文海对他们二人也是有自信,怎得今日就碰到了敌手? 两个人疑惑时候,姚芷烟已经开口了:“后来女儿发现,那女子是君子眠妹妹!” 一提君子眠,姚文海便松了一口气。其实自家老爹还没有姚芷烟了解清楚,这父亲竟然只是看中了君子眠一表人才,却不知晓君子眠家世背景,竟然就这样将自己女儿许了出去,可见姚文海多惜才,也能知晓一介武将是多么好忽悠,君子眠与范泽秋说几句好话,姚文海就答应了亲事。 其实君子眠与姚芷珊婚事八字还没有一撇,他们只不过是口头约定,还没下定,下定之时仔细去了解也是不迟。 “他妹妹会刀法?”似乎是这件事情终于唤醒了姚文海记忆,想到自己还没有深入去了解君子眠家世背景,突然陷入了沉思。 “刀法记恨,十分凌厉,只攻不守,招招为杀招。” “这怕是不妥,只是一味去攻击,消耗体力,不适宜战场……”姚文海几乎习惯性讨论起了武功,险些忘记了该去训斥姚芷烟。 姚子卿站一侧,不知晓两个人说是谁,便听得云里雾里,只听懂了刀法这一块。 “女儿也是如此觉得,可是战斗时候,女儿被步步紧逼,几乎是几招之内,就要退后一步,若是被逼到死角,怕是就招架不住了。” “这种功法分外狠辣,斗便是体力,体力全盛之时,杀伤力惊人。而我们姚家枪法是保守,起初是占不到便宜,只能是久战之下,后期翻转局面。” 这父女二人你一言无一语开始研究起了枪法与刀法,姚文海说着说着,脾气也渐渐小了。 姚子卿清咳了一声,才引得姚文海回神。 “莫要与我胡言乱语,我且问你,你还知不知道规矩,一名女子,竟然当街斗殴!”姚文海僵硬将话题转移了回来,仅仅是一句,便将姚芷烟说得垂头丧气。 “爹,君子眠妹妹是故意算计我,想要看看我们姚家枪法如何,看看我们姚家闺女长成什么样。” 姚文海这才叹了一口气,想起自家女儿并不聪明,被人算计进去也不是什么稀奇事情,便不再计较了,只是开口去问:“你与明铮那小子是怎么回事?如今他可是越来越没规矩了。” “爹,他对女儿有意,但是女儿对他无情,还请爹爹为女儿做主。女儿未经历过这种事情,突然被男孩子说……喜欢,女儿也无所适从……爹,您说我该怎么办啊?” 姚芷烟这边甩不开明铮,又不好去拒绝,这明铮越挫越勇,甩不掉反而误事,不如就交给自己父亲去解决。为了保护自己女儿闺誉,这做父亲,怕是刻不容缓了。 姚文海一听这事,当即就是一惊,然后指着姚芷烟就问:“你……你们竟然……”竟然私通! 姚芷烟当即拼命摇头否认:“不是,女儿没答应,女儿不喜欢这样男人,爹……” 这话刚落,外面就是一声奇怪声响,很便是一阵脚步声。 姚子卿第一个开门出去,很就看到了明炎身影,跑明炎前面,恐怕就是明铮了。 刚刚话怕是被明铮听到了吧,这样……明铮会不会死心? “是明铮。”姚子卿说了一句,便不言语了。 姚文海听了之后便是一阵大怒:“这明家孩子怎得这般没规矩,看我怎么收拾他!” 说着,便坐那里酝酿起来。 姚芷烟原本是动了坏心思,结果突然知晓明铮听到了她刚刚话,便又是一阵心中焦虑,竟然心中有了些许罪恶感,觉得自己是不是太过分了,会不会伤到了明铮? 很她就觉得自己荒唐。 她内疚个屁啊,明铮本来就是自作多情,她根本就没说过想要嫁给他啊。大不了……大不了将之前那些地契还给明铮。 姚文海这个时候站了起来,吩咐道:“之后日子你少与明铮来往,我与明铮他们先行,你与子卿一块晚一日再走。”说完,便大步流星走了出去,怕是要去寻明铮了。 姚芷烟看着父亲离开,突然一阵怅然若失,见屋中人走得差不多了,当即吩咐听霜去打听一番动静。 听霜点了点头,跟着便走了出去。 姚芷烟等屋子里面,有些烦躁走来走去。原本她是讨厌明铮,觉得他没规矩,人也轻浮,总是动手动脚,说些不知羞话。可是知晓了明铮会被父亲训斥这件事情,便心中担忧。 她抓心挠肝等到了一阵之后,听霜才回来。她刚刚进来便掩上了门,看着自家小姐叹了一口气,说道:“老爷去时候,明少爷已经哭鼻子了,老爷有喜不好意思多说,便只是嘱咐了几句,通知他会分两批走,便离开了。我回来时候,文少爷刚刚过去,好像是去安慰明少爷了。” 一个大男人哭鼻子……若是以往,姚芷烟怕是会当成笑话听,今日却是莫名一烦,一拳捶了桌面上。</P></DIV> <TR> 104 分道扬镳诉情殇(二) ) 14 分道扬镳诉情殇 所谓分道扬镳,便是如此。 第二天一大早,姚文海便带着文靖泊、明铮等人离开了客栈,留下姚芷烟与姚子卿兄妹二人与一干将士,停留一日再启程。 苏二一家人前来跪谢之时,明铮正上马车,碰到这一家子人也显得无精打采,只是动作顿了顿,颓然站着那里,用极为迷茫眼神扫了一眼这些人,反应了一会才说道:“如今那边地契都姚家三小姐手中,她是你们日后大东家。你们且放心,有国公府姚家护着,你们不会再有人欺负。”说完,便肿着一双核桃眼上了马车,模样憔悴异常。 直到明铮马车离开,苏二一家人还喊着“恩人”,然后磕头致谢。 姚家将士不免觉得好奇,连连看了几眼。姚文海也是一阵疑惑,心说这明家小子还干了好事不成? 这一行人离开之后,姚芷烟才下楼,带着姚子卿一块去了苏二药田,准备去看看地形。他准备做一回地主婆,筹划一番如何赚大钱,日后也能像范泽秋那般财大气粗。 姚子卿无疑是不同意,几次开口阻拦:“烟儿,你如今未嫁,不适合抛头露面,而且未出阁女子不能有自己田产、家业……” 他话还没说完,姚芷烟就有些不乐意了,说道:“若是我不管,难不成让这些药农被恶棍欺负?大不了我回去之后,将这些地契交给母亲。” 听到这话,他才沉默了,姚家人见义勇为,帮助百姓是正常,他不能阻拦,跟着姚芷烟便去了平阳县。 其实姚芷烟对这土壤也是不懂,只是听着苏二老爷子一旁介绍,看似明白点头。不得不说苏二老爷子很有感恩心思,姚芷烟刚刚到,他就组织了那些药农一同过来见东家,不少药农还准备了水果与鸡蛋等礼品,姚芷烟也都吩咐身后跟随侍女与将士收下了。 姚芷烟对他们点了点头,表示应了。 她曾经也主持过家业,白家之时,也是做过当家主母人。如今碰到这种事也不显得怯懦,该看地看地,该丈量丈量,一切做好之后,便坐大堂之中挨个去认识这些药农,又给每一户都赏了些银两。 “我不过是一未出阁女子,途经此处,见到这边并不平静,便出手相助,未能有任何准备。我也不瞒大家说,我不过是一官户人家小姐,对种田之事不懂,多亏了苏二老爷子提点,我才能照应一二。但是……”说着,姚芷烟话锋一转,说道:“我虽年岁尚小,却不是个傻,如今我四哥也这里,我姚家将士也这里,我姚家家风是真诚、绝对不许欺瞒,这也是事实。若让我发现你们有什么不规矩,我定然是不会轻饶了。该罚板子,就罚板子。该赶出去,我也不会留下情面。若是当真干了什么伤天害理事情,我也是要将你们送去官府,可知?” 下面药农们面面相觑,全都是恭顺应了,不过看得出,不少人是漫不经心。毕竟姚芷烟不过是一个小女孩,对种田不懂,他们若是想从中混油水,还是可以。 姚芷烟这个时候叫来了几名年约四十左右将士,对众人介绍:“这是我姚家老兵,如今有些年岁了,家中有老有小,我们也不想他们再劳累、承担风险,就将他们留这里照看这里。还请苏二老爷子多多指点。” 这几个人都是姚家老兵,属于那种颇为老实,又没有什么大能耐。毕竟到了这个岁数,该出头,都已经升了职衔,到了这个年龄还是将士,也真就该找一处安享晚年了,留这里也是正合适。 其实姚芷烟也叮嘱过了,这些将士也很欢喜,安逸日子谁不想要?当即表示过些日子就会将一家老小带过来。 药农们看着这些精壮将士,都是不敢怠慢,他们知晓,这一次人来头大,怕是这一回主子是除了皇上,就再也没有比他们高位人了。要知晓,护国公可是正一品官员啊! 这个时候姚芷烟将一张纸递给了苏二老爷子,说道:“就按照我给这些种吧,您瞧瞧看如何?” 姚芷烟昨夜因为明铮事情失眠了,一夜辗转反侧,感情事情没想明白,却忆起了上一世那几种出了名药物,知晓这里能种,还赚了大钱。要知道,当年也是经历了多年试验,才发现这几种药物可以交替着种,且收益很好。 苏二老爷子看了单子之后先是皱眉,思量了良久,才应了一声:“是……容小们试试。” 语气颇为为难,怕是他也觉得这种方法十分大胆。 姚芷烟却不意,点了点头,便与姚子卿一同离开了,根本不愿意多留。见姚芷烟颇懂规矩,也不胡闹,姚子卿这才松了一口气。 两个人回去路上,姚子卿骑着马,跟姚芷烟乘坐马车旁边,然后探头问姚芷烟:“那君家刀法,如何?” 看来这个武痴还意比武事情,想来他对于这个未曾蒙面,身手却是极好女子也很好奇。 “是啊,长得也漂亮呢。” “她刀法当真是只攻不守?” “身材也是不错。” “唔……若是我与她对阵,可否能赢?” “四哥可否持久?”姚芷烟问道。 这一回,姚子卿终于红了脸颊,似乎是想歪了什么,让姚子卿清咳了一声,这才说道:“呃,还行……还行……” 然后就不再问了。 姚芷烟笑嘻嘻,没再说什么,只是安安静静跟着回了客栈。 之后路程,少了明铮,也走得平静。 明铮要比姚芷烟一队人马先两日到了都城,并没有什么人迎接,阵仗也不热烈。守候城门口,只有两队人,都是提前得到了消息,今日才过来等候。这两批人马头领明明是兄弟,一处却别别扭扭,看见对方也只是点头问好,却没有什么亲切交流。 太子相对冷漠,只是等着明铮而已。他可是心中挂念明铮了三年多,听闻雪崩消息,他担忧不亚于太皇太后。 六皇子则是等候自己两位兄弟,想着今日难得重聚,就该聚一起喝酒畅聊这三年之中事情。 不一会,姚家人也陆陆续续出现,两位皇子也没有如何搭理了。 姚文海车队刚刚出现众人视野之中,六皇子便是一喜,刚刚要迎上去,就看到哥哥已经动了,他直接骑着马去了姚文海队伍,看到姚文海只是点了点头,便直截了当去寻明铮。 后半途路程明铮都是乘坐马车,知晓是太子来了,明铮也能猜到是寻他来,便也没矫情,直接就出了马车。 掀开车帘,他穿着夜深暗紫色绣着原型图案衣衫,三年过去,越发俊朗男子让太子微微愣神。若说三年前明铮是娃娃一般脸皮,稚嫩,俊秀,那么如今明铮就是一名成熟男子,棱角分明了许多,脸瘦了些许,人却精神了。而且,明铮身材要比之前高大了,竟然离开之后又长高了半头多。 太子刚刚看到明铮,万年冰冷脸庞便露出了笑意。他深深看了明铮几眼,上下打量了一番,确定明铮身体是极好,这才道:“这三年……如何?” “还成。”明铮抿唇笑了笑,虽然如此,眼中却没有半分笑意。 路上文靖泊也开导过明铮,说感情这种事情不能是强求,你刚刚回来就对姚芷烟这般暧昧,她会跟你两情相悦才怪。可是我们明铮大少爷是什么样人?万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他接触过女子都是疼他,爱他,恨不得看到他就挂他身上。自从对家中众人失望之后,明铮还没试过这般伤心。 作为第一次喜欢一名女孩子,然后还亲耳听到这女孩子说她不喜欢自己,这种打击是巨大,让明铮这些日子都没能缓过神来,险些就一蹶不振了。 看到明铮略显憔悴模样,太子微微皱眉,不过后还是将这种模样归根于路途疲乏,便很是真诚问:“你可累,可需我备下房间让你休息?” 明铮摇了摇头,说道:“我要先去见过姑姥姥她老人家。” 这也理,太皇太后可是想明铮想到生病,如今她年岁大了,一病就是大事情,明铮理应过去看看。 太子点了点头,说道:“也好,待明日我为你接风洗尘。” “太子殿下客气了。” “少与我拘礼。” 明铮无奈笑了笑,点了点头,然后又一次看向太子,心说姚芷烟要是有太子这般乎自己,该有多好? 偏偏姚芷烟不是,姚芷烟将他一腔爱意当做负担,明铮心中便又是一痛……真好痛…… 今天有些晚了,不好意思~~~今天不出意外话,应该没有二了~</P></DIV> <TR> 105 新欢旧爱怎均衡(一) ) 15 欢旧爱怎均衡 六皇子这个时候也与文靖泊一同过来,算是与明铮叙旧。 一行人因为这几个人叙旧便耽搁了下来,一同停留这里。不少来往百姓都是绕着他们过去,生怕招惹了谁。后面马车也是停下来避让,城门口也变得热闹起来。 不少士兵开始停留阴凉处休息,等候着这几位主子。 六皇子刚刚看到明铮,便是将明铮拉下了马车,给了他一个拥抱。明铮见到自己久违兄弟,也是极为开心,脸上阴霾扫下去大半,也露出了些许笑容来,抱住了六皇子,来了一个久违拥抱。 太子看着明铮与六皇子,微微皱了皱眉,低低冷哼了一声,便直接调转马头离开了,连声招呼也不打。 三个人看着太子离开,一阵沉默,却也没有多说什么,明铮拉着太子上了马车,随即文靖泊也跟着坐上了马车,几个人一同进宫。 车队渐渐开始驶入都城。 到达皇宫之后,明铮便有些着急了,原本还平稳心情,此时也气了波澜。他一瘸一拐加速脚步,几乎是小跑着往太皇太后那边赶。文靖泊与六皇子、姚文海则是去了皇上那边赴命。 明铮刚刚到了太皇太后那边,就有宦官急忙进去通报,并没有人阻拦明铮,只有宦官直接带路进去:“哎呦,明少爷您可回来了,太皇太后她可是念着您呢,如今梦话都是喊着您名字。知晓您今个回来,一整天就精神着,午觉都没睡,真真是……真真是挂念得紧哟!” 听着这宦官话,明铮突兀红了眼睛,跟着他进去之后,也不顾及什么礼数,刚刚到大殿门口就喊了一声:“姑姥姥!” 殿中有些许骚动,不一会,便传来一名老者微弱声音:“哎!呢,你这小兔崽子还知道回来……”刚刚说到这里,声音就有些哽咽了。 明铮直接冲到了太皇太后面前,看着躺贵妃榻上太皇太后,脸颊消瘦了许多,脸上皱纹就好似刀刻一般深邃,竟然老了许多,也憔悴了许多,没了往日精神与威严。 明铮一见这情景,直接就哭了出来,紧张去问千公公:“公公,为何姑姥姥会……” “还不是担心明少爷您,刚刚听闻绵雪崖雪崩,她老人家就……唉,回来就好,回来就好。”千公公说着,便叹了一口气。 太皇太后则是轻哼了一声,骂道:“哀家还好好呢,瞧你们一个个丧气样子,看了我就烦。” 谁知,刚刚威风了这一句,就直接咳嗽起来,险些咳出血来。 明铮担忧得可以,这才又去问千公公:“姑姥姥如今都吃什么药?” 这一回回答他并不是千公公,而是一温柔女子声音,她开口说道:“都是一些滋补药物,太医说了,太皇太后她老人家只是急火攻心,败败火气便可以了。” 明铮这才看过去,发现慕容倾就伺候一边,此时手中还端着一碗燕窝粥,看样子是喂食到一半。他进来慌忙,心中挂念也只是姑姥姥身体而已,并未注意到慕容倾存,此时看到慕容倾,他先是一怔,随即有些不自然笑了笑,说道:“姑姥姥身边有你伺候着,我也就放心了。” 说着,伸手取过了慕容倾手中燕窝粥,顺势并要去喂太皇太后。 慕容倾恭顺将粥递了过去,却并未退下去,而是继续停留那里,上下打量明铮,那眼中浓浓爱意,明眼人都看得出。 感受到了慕容倾目光,明铮动作微微一顿,侧头看向慕容倾,两个人四目相对,没有任何尴尬。慕容倾对明铮暖暖一笑,然后伸手去抚平明铮发鬓,温声说道:“瞧你,赶得这般急,发鬓都散了,若不是太皇太后她老人家喜欢你,定然是要赐你罪。” 如今慕容倾太皇太后这边也放得开了,不似当初那般拘谨,就算与明铮如此明目张胆秀恩爱也是敢。她知晓太皇太后知道他们关系,也不再避讳。 太皇太后看着两个人,脸上有笑,心中却是明了。慕容倾这是做给她看,这三年之间,慕容倾处处小心,并不刻意讨好,也没有如何疏远。 她做得不冷不淡,让人挑不出什么来,还很会说话,得太皇太后喜欢,怕是都是从明铮那里听来,她只是按照明铮教照办而已。她这般用心伺候,比对自己母亲都用心,为不过是一个名分。她并不想当妾室,尤其是太皇太后身边留了三年,近巴结她闺阁小姐也多了,说奉承话也多了,让慕容倾渐渐忘记了自己原本身份,开始妄想着要当明铮正妻了。 以慕容倾想法便是,她是太皇太后亲手调教出来,嫁给明铮这个五品官员还是可以。 太皇太后知晓这些,却只当成什么都不懂,如今又病了,又可以装成是病糊涂了,便没搭理。此时慕容倾如此秀恩爱,不过是想让太皇太后知晓,明铮是爱着她,您这般心疼这孙儿,不如就让他娶了自己心仪女子为正妻! 谁知,明铮被她碰了发鬓,身体就是一僵,眼睛看向地面,思量了片刻,才单手拖碗,然后笑呵呵将她手推开,这才说道:“我也是想见姑姥姥心切。”然后避开了她身体,坐了贵妃榻边沿,继续去喂太皇太后喝粥。 这一幕是太皇太后没想到,见明铮这副模样,也是一惊,有些不明所以。这小子之前疼慕容倾,就好似疼心肝宝贝似,几个曾经对慕容倾出言不逊通房,都被明铮送去了青楼,做那肮脏活计,这般护着人,如今怎得就对她不冷不淡了呢? 慕容倾也是没想到,微微错愕,很又恢复了笑容,说道:“太皇太后她老人家刚刚还念着你呢,如今你回来了,可要多与她老人家说说这两年多发生事情,让她老人家见识见识你如今学问,让她高兴高兴。” 明铮没去看慕容倾,只是点了点头,应道:“嗯,我会。” “不知姚将军是如何寻到你?”慕容倾不死心,依旧留那里与他闲聊。 “是……烟儿先找到我。”明铮说了一句,便又轻笑了起来,抬头去看慕容倾,说道:“你先下去吧,我与姑姥姥说些话。” 这是要赶慕容倾走呢。 慕容倾从未见过明铮对她如此冷淡,恍惚间,她仿佛又回到了当年那一介庶女,刻意讨好嫡女姐姐,才能被带着去了明家庄子玩耍。那一日她见到了惊为天人明铮,一脸灿烂微笑,跟着大哥玩耍。偏偏这俊秀孩子见到他们这些庶女、庶子之时,瞧都不瞧一眼,只是嗤之以鼻,偏偏她还是瞧上了,觉得明铮有着那样富贵,也有瞧不起他们资本,她不讨厌。 如今明铮,虽然对她有所敷衍,却也与当年一眼,眼中有着只有冷漠,若真说不同,便是那一脸为难之意。 她有些发慌。 不过,她还是听话退了下去,跟着一干宫女宦官。 这些人刚刚离开,明铮就将燕窝粥放了一侧桌子上,然后跪了太皇太后跟前,磕了一个头,说道:“孙儿不孝,让姑姥姥您挂念了。” “能回来就好……就好……”太皇太后说了一句,千公公就伸手将明铮扶了起来,说道:“明少爷这是作甚啊?好好陪陪娘娘才是。” 明铮刚刚抬头,就已经泪流满面了,他直接伸手握住了太皇太后手,哽咽着说道:“孙儿一直想着,待长大之后,定然会飞黄腾达,为姑姥姥您争气。可是,孙儿竟然因为无法回来,还要引得您老人家挂念,真真是不孝。一个连路都不能走人,如何才能撑起事来?孙儿这将近三年时间,真真是浪费了。还请姑姥姥责罚。” “哼,南宫先生与哀家通信之时已经将你努力与哀家说了,哀家也是知晓。雪崩是天灾,怨不得你,你日后朝廷上多出些成绩,才是给哀家长脸了!” 明铮点了点头,算是应了,这才到了一边坐下,与太皇太后说起了这些年事情,还与太皇太后说起了回来路上碰到一些事情,不着痕迹将自己与姚芷烟些许小暧昧也说了。 太皇太后微微有些吃惊,她原本以为明铮这小子娶了姚芷烟,依旧是会护着慕容倾,没成想,明铮竟然转了心意,还真与那女官说得一样。今日对慕容倾冷漠,也是对太皇太后表态,他想娶姚芷烟。 不能他刚刚回来时候就喜欢上他,不如就日久生情吧。 “烟儿是个好姑娘,哀家心中也是喜欢,她这两年多也来过几次,古灵精怪,真真惹人疼。”太皇太后说着,瞧了一眼明铮,见他若有所思,便也没多留,直接放他离开了。 明铮刚刚出了大殿,就看到了等候那里慕容倾。</P></DIV> <TR> 106 新欢旧爱怎均衡(二) ) 16 欢旧爱怎均衡 看到慕容倾是明铮意料之中,左右看了看,发现宫中宫人也都是心知肚明,并未如何意。 他微微停顿了一下脚步,还是走了过去。 “姑姥姥她已经睡下了。”明铮首先开口,然后颇为歉意说道:“我两年多未归,她老人家心中挂念着,若是我一回来便表现得意你,怕她老人家不高兴。” 这算是解释刚刚事情了。 慕容倾点了点头,表示自己理解,这才玩笑似说:“太皇太后她老人家,如今这年岁了还跟个孩子似,倾儿这里日子过得也颇为舒坦,这也多亏了你。” “也是你聪明乖巧,才能得姑姥姥喜欢。” 听到明铮夸她,她心中阴霾便又散去了几分,换来全是迎来心爱之人喜悦。 明铮是她全部赌注,那么,明铮就是她全部。明铮忧,她比明铮还忧。明铮喜,她则要喜欢稍淡几分。她所有性格,都是迎合明铮调整,因为她发现,明铮宠爱自己妹妹,她便去模仿明音,这才事事顺心。只是,她永远模仿不来,是明音纯真。 “这些日子我一直才担忧着,日日提心吊胆,尤其是听闻文九公子与姚四公子雪山之中失踪,是挂念得紧,若我能像姚姑娘那般身手不凡,定然是要跟着一同去寻。唉……也都怪我体弱,真若是去了,反而给他们添麻烦。” 提起姚芷烟,明铮脸色便是沉了沉,随即他苦笑着说道:“她如何厉害,还是雪山之中冻伤了手脚,你若去了,半条命都能没了。” 慕容倾抬头看着明铮,见他神色古怪,便认为他是被姚芷烟一路上欺负了,也没意。她伸出手,摸了摸明铮手臂,这才说道:“你这两年多受了不少苦吧?腿可会疼?还会不会做噩梦?没被先生批评了然后哭鼻子吧?” 明铮见慕容倾关心得紧,便也忍不住笑了笑,说道:“我已经没有当年那般矫情了。” “不见得吧?” “怎么会?”明铮说着挑眉,然后凑进了慕容倾,低声说道:“不信我给你瞧瞧?” 慕容倾当即娇羞低下头,很又嗔怒道:“你又逗我!”说完,便很是自然去问明铮:“你可要去我屋子瞧瞧,我秀了一屏风,准备太皇太后八十大寿时候送给她老人家呢。” 明铮会意,先是迟疑了片刻,又抬头去看慕容倾期待眼神,这才点了点头,说道:“好啊。” 两个人道了慕容倾房间,明铮进去之后并没有多看,只是跟着慕容倾去瞧那屏风。 这屏风是檀木挑花架子,中间用上等绷子架上金色丝绸做。屏风上面是牡丹图,盛放牡丹华贵高雅,透着一股子奢华。不知怎,明铮突兀想起姚芷烟绣那个布袋子,上面那简陋花朵与这屏风相比简直寒碜,偏偏他就对那简陋小花爱不释手,却对着大气屏风喜欢不起来。 “如何?”慕容倾柔声问道,很是自然伸手挽住了明铮手臂,亲昵将自己头靠明铮肩上。 明铮微微侧头去看她,见她依旧是原本模样,只是脸蛋要比之前圆润了,身材也要丰盈了一些,如今开起来还真有几分贵气,没了之前小家碧玉。 “你绣自然是极好,我绵雪崖时穿鞋子,属你做得合脚。” “怕是属于我做多吧?”慕容倾知晓明铮长身体,便将鞋一点一点扩大,连夜做出了三双来,可是辛苦了。 明铮点了点头,回忆起这件事,眼中渐渐有了暖色。 慕容倾见明铮这副模样,便很是紧张伸手摸了摸明铮脸,仔细瞧了半天,才推着明铮坐下,然后蹲他腿边问道:“为何你总是闷闷不乐?回来之后便是怪怪,可是累了?”说着,便直接招呼人道:“来人啊,打两盆倾水来。” 吩咐完了,她才一边帮明铮捏腿,一边说道:“你先洗洗脸,将这一身风尘洗了,接着再泡泡脚,这样解乏了。” 明铮伸手握住了慕容倾手,将她拉进怀里,用力抱了抱,用自己大手她单薄后辈上轻抚,这才叹了一句:“到头来,还是你关心我。” 慕容倾给予明铮感觉便是暖暖,他能够从慕容倾眼中看到真心,从慕容倾举动中感受到关心。她意他,将他视为一切,她会关心他,心疼他,体贴他,思念他。他会温柔笑,会不辞辛苦帮他做事。 而姚芷烟不会! 他突然觉得自己是不是被姚芷烟这种特别女子迷了心窍,才会失了本心,一心去喜欢这样女子。 慕容倾被明铮抱着,刚刚一下,便已经泣不成声,她伸手揪着明铮衣衫,哽咽着说道:“这两年来,我吃得小心住得小心,说话得小心。如此一来,我便越发思念你日子,因为那样你会护着我,宁愿被天下人指责,你也护着我。几次我思念里面挣扎醒来,发现枕巾已经湿了一半,我知晓我已经思念成疾,唯有你回来,我才会好些。我一次次安慰自己说:你男人是要做大事人,他是要成才人,不能因为你思念,就耽误了他。你找到了全天下好男人,你是幸福,你拥有了天下女人都羡慕,这就是男人对你爱。” 慕容倾说着,抱着明铮越发紧了,听到怀中男人呼吸已经稍显急促了,便又补充:“我知晓,我如今脸面都是你给我,我如今年岁若是不嫁人,定然是要被人说闲话,可是我不乎,若是几年等待能够换来一份真爱,这样事情何乐而不为?明铮,我是你人,这一生都是你人,只要你还记得我一日,我便知足,我只求你能好好,莫要再委屈了自己。可好?” 明铮紧紧皱着眉,嘴唇微微颤抖,似乎是强忍泪水,他抬手去摸着她发丝,这才柔声说道:“我也想你,也念你,我知晓你委屈,也知晓你心意,只想日后娶个贤良,能容得下你。我会给你富贵,给你位置,若是可以,定来给你求来天下所有好处。” 明铮这番答应了,前一世也是这样做,他一生宠着慕容倾,甚至宠妾灭妻,这都是他做出来。 两个许久未见情人,抱一起互说情话,到了感情升华之处,自然少不了那些“唇舌之战,肌肤之亲”。 原本文靖泊与六皇子、太子是等着明铮,想着他拜见完皇上之后,便与他一同去喝酒,谁知等来消息说太皇太后许久未见明铮,留下他慈宁宫住下,明日再来参见皇上。 文靖泊与六皇子面面相觑,都知晓是怎么一回事。慈宁宫住着谁?慕容倾!留那里住,旁边睡女子会是谁?还是慕容倾! 这个败家小子,刚刚回到都城,皇上都不见了,爹娘老子都不见了,就知道与老情人缠绵! 太子微微低下头,思量了片刻,直接转身离去,似乎是有些被气到了。 六皇子脸上有些许坏笑,刚刚要与文靖泊调侃几句,就看到文靖泊脸已经气得涨红,险些就哟冲进慈宁宫喊人。 “你这是作甚?”六皇子不知晓文靖泊为何会这般生气,同样不知晓明铮与姚芷烟事情,可以说什么都不知道。 文靖泊没好气轻哼了一声,什么也没说,就直接出了皇宫,留下六皇子一个人懵懵懂懂。 明铮没有规矩,文靖泊还是有,自然是要回家见过父母。 这边家庭团圆了,姚家那边则是有些不太对劲。 杨宛白不好出门相迎,便叫家中家丁去迎接老爷与少爷、小姐回府,谁知回来只有老爷一人,杨宛白心口当即就是一紧,几乎是小跑着到了姚文海面前,失声问道:“烟儿呢?她为何没与你一起?” 一看夫人这副模样,姚文海就知晓她是想歪了什么,当即摇头说道:“她没事,只是晚两日回来,你先与我一同去见过父亲。” 杨宛白松了一口气,这才一边走一边打听那边情况。 姚文海眼神复杂看着自己夫人,迟疑了一会才道:“这事我们一会说。” 为了避免费二次口舌,还是一块说好。姚文海刚刚到了姚千栋老爷子那里,就被问了一样话:“烟姐儿与卿哥儿呢?” 姚文海同样表示两个人无事,让老人家放心了,才坐下与家中众人说起了情况。 姚文海迟疑了一番,才将明铮对姚芷烟有歪心思事情与家中众人说了,其实明铮这小子不足为据,姚家根本看不上,只是他背后太皇太后,不得不引人注意,若是被赐婚,怕是…… 姚文海终于开口说道:“我觉得秋哥儿是个好孩子,不如……这事就别拖了,定了吧……” 言下之意,便是要将姚芷烟与范泽秋婚事先定了。</P></DIV> <TR> 107 耍无赖他最在行(一) ) 17 耍无赖他行 次日上午,明铮刚刚拜见完皇上出宫,便看到文靖泊等宫门口。 他直接走过去,还没站稳,就结结实实挨了文靖泊一拳头。文靖泊这一拳可是没有手下留情,砸他胸口上发出一声闷响,让明铮险些突出一口酸水来。 完全没想到自己刚刚见到文靖泊,他就下如此狠手,要知晓文靖泊当初刚刚知晓他们一行人是中了明铮阵法,才困雪山之中,都没有这样动手。 看着明铮一脸浑然不知,文靖泊当即冷笑,然后示意明铮与他走,他解释给明铮听。 见他这模样,明铮只能跟着,知晓文靖泊这是真有事要与他说。 刚刚到了一侧,文靖泊就直接开口:“你好生风流,刚刚回到都城,就与你那老情人大摇大摆睡了,你可知晓这事明眼人一瞧就能瞧出来?” 明铮不以为意揉了揉胸口,不高兴骂:“就为了这个,我之前不也是这样,谁不知道?” “若是两年前,你确可以这样,都城之中无人不知你是纨绔子弟。可是如今不同,因为你要娶烟儿!”文靖泊说着,便直接呸了一口,这才继续说道:“你可知晓,沉你两年未归,你大可以卖乖来博得姚家重看待,让他们看到你如今已经改过自,成了一个好男儿,他们说不定还能接纳你,让你娶烟儿为妻。可是你刚刚回来,就做了这般荒唐事情,姚家不是傻,自然是会知晓!姚家知晓你还有这么一位相好,怎么还会将烟儿嫁给你?你这两年可真是没有什么长进,还是与当年一样!” 明铮被骂得一噎,当即说道:“若是如此,不娶烟儿也罢,她根本就不意我,还直接与姚将军说出不喜欢我,我颜面何?依我看,还是倾儿关心我,她还说不要我再委屈自己,只想我成才,有这样知心女子陪伴,我又何求?” 两年多没有过房事明铮经历了昨天那一夜活,大为满足,此时正是神清气爽时候,被文靖泊这般说了,当然会感觉不悦。 谁知文靖泊听了之后竟然笑了,且笑得极为讽刺。 “呵——好一知心女子,然后碰上了你这个痴傻!”文靖泊骂了这一句,就直接抬手揪着明铮胸前衣襟,骂道:“你可知烟儿与那些需要刻意讨好你女子不同。以烟儿身份,根本不需要去对谁殷勤,不需要对谁虚伪关心,她父母自然会为她安排好极好亲事。若是她还未嫁人,就已经表示对一名男子倾心,这样闺女也够没有规矩,简直就是下溅!而慕容倾不同,她是一介庶女,慕容家算个屁,哪里上了台面,她慕容倾不讨好你,就只能嫁个乡野村夫去!你说她关心你,可是真够关心,你刚刚回来,便做出了留你过夜这种荒唐事情,她当真有为你考虑过吗?他若是还意你名声,就会跪着哭着求你离开,莫要因为女色而被人非议。” 明铮被文靖泊说嘴唇蠕动,却一句话也反驳不出来。 他微微低下头,思量了片刻才道:“倾儿只是因为太思念我……” “她思不思念你,我是不清楚。我只知晓她留下你,就已经对太皇太后表了态度,就是你喜欢她,你意她,她是有可能做正妻人!若是太皇太后真喜欢你,也喜欢她,就能成全了你们这对有情人。还有就是,经此一事,正经家女儿你是娶不到了,谁会将自家宝贝女儿送来做正妻,与一个已经得宠了贵妾抢男人?” 这一席话说得极为难听,明铮却反驳不出。他红龙地方好似哽住了一口气,吞不下吐不出,十分难受。 见明铮这一脸纠结,文靖泊已经再次轻笑了,说道:“这样也是正好,我也不想烟儿嫁给你受委屈呢!你且看着吧,姚家与范家这两日就能将亲事定下,你走这两年多范泽秋可是未娶,却是与姚家走得频繁。姚芷烟年岁也大了,却不见与范泽秋如何避讳,听说这两年时间里,姚芷烟还与范泽秋学算盘,范泽秋可是陪着烟儿长大呢!” 文靖泊话几乎是带刺,扎得明铮心口疼。 姚芷烟承认自己对白谷有意之时,明铮心中也曾如此揪紧过,此时却要比那时疼。因为姚芷烟当时怕是说气话,真喜欢白谷可能是极小。但是范泽秋不同,范泽秋人规矩,也得姚家人喜欢,这些年身边也是干净,竟然连个通房都没有,杨宛白就算如何不喜欢鳏夫,如今看着范泽秋也是顺眼了。 范泽秋这两年都忙于公事,没有时间接近女色,偏偏能够挤出时间来教姚芷烟算盘,这说明了什么谁都能看出来。 姚家与范家走得极近,范泽秋这般一个人,能入得了姚家眼也不奇怪,都城许多贵族后来都放弃与范泽秋说亲了,因为他们都看出了,范泽秋这是等姚芷烟长大呢。 原本,范泽秋再等两年,等姚芷烟及笄了再成亲也是不迟,偏偏明铮对姚芷烟表示了情谊,姚家人有所警惕,怕明铮劝太皇太后赐婚,先将这事定下了,预防一番也是好,太皇太后就算如何霸道,也不能硬拆散了人家定好了亲事。 见明铮脸青一阵白一阵,文靖泊这才又说道:“若是你真真喜欢姚家姑娘,也不是不成,如今姚家二房与三房都有十二岁嫡女待嫁呢,你不如寻思寻思,怕是姚家闺女都如烟儿那般爽朗吧。” 明铮当即垮了一张脸,说道:“姚家二房女儿得丑成什么样?!”至于三房,他还没见过。 文靖泊想起姚家二房太太那血贫大口,也忍不住笑,这才说道:“你看着办吧。” 明铮当即站那里思量了起来,不得不说,从慕容倾那里离开时候,明铮是真动摇了。偏偏听了文靖泊说,又想到姚芷烟要嫁给别人,便又是心中恼火,恨不得拿刀去砍了范泽秋。 他确定,他不肯姚芷烟嫁给别人,他心中有一种想法叫嚣,若是姚芷烟嫁了别人,他就能疯,他能心口疼得窒息而亡。 吃醋! 明铮终于知晓,这种感觉叫吃醋。 他几乎是当即就抬手拍了一下自己额头,大骂了一句:“明明师父与我谈了,我怎得还忘记了分寸,见倾儿楚楚可怜了几句,之前是心思就全没了!”明铮说着,便急匆匆要走,想起什么似,又回身捧着文靖泊老脸就亲了一口,这才说:“谢了,兄弟!” 文靖泊之前是气恼,此时被明铮亲了一口,反而愣了,左右看了看,见周围小厮表情古怪,便准备追着明铮踢他一脚,谁知文靖泊竟然没跑过明铮这瘸子,让他给溜了。 明铮回了明家,象征性到了自己父亲门口敲了敲门,人都没看到,就说了一句:“明大人,我回来了”人便走了。 接着,按照这种方法又去了曹氏那里,又去了祖母那里,后去了明音那里。 这回不等明铮敲门,明音就眼巴巴等院子门口了,她刚刚看到明铮,就兴冲冲地跑了过去,抱住了明铮脖子,高兴是说道:“哥!你总算回来了!我都想死你了,听闻你那里雪崩,我还哭了几场呢!” 明铮一听就乐了,说道:“有你那威武烟儿姐姐保护我呢,哥哥安全着呢!” “我就知道烟儿姐姐那么厉害,她若是去了,你一准没事。”明音说着,就来回打量明铮,然后退后了几步又瞧了瞧,这才道:“哥哥真是越来越俊了!比三哥哥还俊。” 明铮一听,就一阵扬眉,笑眯眯说:“音儿也是高了不少,也漂亮了,怕是整个辽国找,也寻不到比你美。” 明音听了小脸一红,当即嗔怒瞪了哥哥一眼,便道:“不理哥哥了,你就知道取笑我。” 明铮当即去哄,与明音笑闹了一会,才蹲那里问明音:“你说我要去姚家道谢,送什么好?” 这是明铮想法,与其让姚家有所行动,干脆就直接挑明了,让姚家抹不开面子与范泽秋定亲。他这一次确要去姚家送礼,还要去与姚家表达心意,让他们知晓自己是喜欢姚芷烟。若是他们知晓了,还与范泽秋定亲,明铮也是有由头闹一通,让太皇太后撑腰。 明铮也就这么点优点,足够无赖,足够无耻,足够脸皮厚。 他早早就不要什么名声了,他也不乎别人如何看他。他想得到,就一定得得到,得不到他是会心烦,他心烦也是不会让别人好过,既然大家都不好过,还不如省点事,让大家都好过,皆大欢喜不是? “送兵器。”明音认认真真说道。 “来点有内涵。” “呃……送菜刀。” “菜刀有内涵?”明铮暗惊,心道自己妹妹果然不简单。 “是啊,大刀是踢出去打架用。菜刀是留家中切菜自己用,属于内东西,很内涵……” 明铮点了点头,很是认真说道:“待我回来,定然是寻你先生好好谈谈你课程。”明铮说完,便起身离开了。 耍无赖这种事情也是宜早不宜迟。</P></DIV> <TR> 108 耍无赖他最在行(二) ) 18 耍无赖他行 明铮带着一群小厮,拎着上好果子,以及一些典籍、武器到姚家时候,姚家人几乎都是一惊。 他叩门之时姚家刚刚出去了一批人,听动静好像是准备过去等姚芷烟与姚子卿他们,说是提前回来了。明铮看着他们没说话,只是提着东西,见门开着就进去了,小厮要拦他,他还笑眯眯说:“自家人,不必多礼。” 不过为了不招惹姚家人,明铮还是门口侯了片刻,要知晓,姚家随便一个守门,都有可能是绝世高手。姚家院子里面随便找个家丁侍女,都能到民间去打擂台,这就是姚家人厉害之处。 姚文海刚刚上朝归来,书房与姚千栋老爷子闲聊,听到明铮来求见,两个人都是一怔,只有姚千栋老爷子当即轻笑了一声道:“这小子鬼头鬼脑,歪主意多,此番过来定然是准备胡搅蛮缠了。” “哼,敢胡来,我就派人将他打出去。”姚文海气不顺,他可是看不中明铮这女婿,瘸子什么,他们姚家能忍,毕竟这怨不得明铮。偏偏这纨绔这一项,就是姚家万万忍不得。 所以,姚芷烟与明铮这婚事绝对不成。 谁知,姚千栋老爷子竟然苦笑了一声,说道:“你莫要忘记了我那一日说。” 姚文海一听,当即有些垂头丧气,思量了片刻才问传话小厮:“明小子是如何说?” “明少爷说,他今日是特地来姚家感谢姚家倾力相助,太皇太后也是极为感谢,他带了太皇太后与他送来礼物,前来道谢。”小厮说道。 “这是要拿太皇太后来压我们呢,想不见都不成。”姚文海低骂了一句,便起身准备去见客。 姚千栋没准备亲自去见明铮,却好奇明铮这些年变化,也就跟着一同去了。 到了正厅之时,明铮正坐厅中喝茶,眼神略微有些发怔,似乎是思考着什么。 见两位长辈都亲自来了,明铮当即面露,笑呵呵问候:“未婴见过二位大人。”说着又看向姚千栋,笑眯眯问:“姚老将军将军还是这般老当益壮啊。” 未婴是明铮字,他冠礼时候太皇太后亲自送,如此自称也是极为恭敬。 姚千栋上下打量了明铮一番,这才笑眯眯说道:“你也是俊朗了不少,听闻,还与当年一样。” 不得不说姚家消息是灵通,昨天发生了什么事情,今日他们是一定会知晓,这就是姚家探查网。姚千栋这句话已有所指,引得姚文海眼神又冷了几分。 明铮不以为意,依旧笑着,然后道:“我可是要比之两年前进步了呢,昨日姑姥姥考了我一夜学问,也大为赞赏呢。”说着还叹了一口气,说道:“她老人家也是思念着我呢,睡时还握着我手。” 明铮撒花眼睛都不会眨,脸也不会哄,理所应当就将这个谎言给说了出来,一副是事实模样。 反正他昨夜确确是太皇太后慈宁宫中,那里都是太皇太后人,根本进不去任何一个细作,别人打听不到任何消息,若是姚家人否定,明铮就可以说:“你们去问太皇太后啊,她老人家是不会说谎。”姚家人一准不能为了这事去问太皇太后,不然真就显得有些荒唐了。 “是吗?”姚千栋老爷子坐了正位上,打眼去瞧明铮,然后笑眯眯说道:“确,你那未成行阵法已经将我们姚家人给困住了,老三那没脑子还去寻了假针眼,这种阵法造诣也是极好了,可堪大用。” 听到姚千栋老爷子夸他,明铮有些眉飞色舞,说道:“还是烟儿厉害,寻到了我们,还发现了那处针眼不对。” 提起姚芷烟,明铮脸色就微微变了变,脸上有着些许娇羞,多则是有些为难。 “烟儿那小妮子也是个聪慧,比之之前,进步不少。” “嗯……姑姥姥也是极为喜欢她。”明铮开始了第一波暗示,虽然这样说,却不去看两个人神情,只是抬手拿过茶盏,喝了起来。 “能得她老人家喜欢,也是烟儿福气。”姚文海客套了一句,语气却是极为不悦。 明铮根本不意姚文海不悦,他也知道,他这个女婿是不招人喜欢。 他抬头看向姚文海,用极为认真眼神去问:“有这福气孩子,还真是不多。” “怕是太皇太后她老人家喜欢慕容家小姐吧?” “姑姥姥只是觉得她与慕容家小姐投缘,两人都是极爱牡丹,这才相伴。而烟儿不同。” 听着明铮这小子一声一声提着自己女儿,还叫烟儿这种称呼,姚文海越来越不高兴,干脆说道:“承蒙她老人家厚爱了,烟儿不爱牡丹,甚至连花都不喜。” “嗯,她只爱兵器,我知晓。” “明公子今日前来何意?”姚文海有些不想与明铮聊下去了,干脆准备些说完就赶人离开。 明铮微微有些犹豫,刚刚要开口,就听到外面有人来报:“国公、老爷,四公子与三小姐回来了。” 屋中人听到之后都是一喜,明铮是很自然起身准备去迎接,外面人却步走了进来,首先进来是姚子卿,他刚刚看到姚千栋就直接跪下了,说道:“孩儿不孝,让祖父担心了。” 姚千栋看到姚子卿,很少欢喜,伸手就将他拉起来,然后来回打量。 这个时候又进来了几个人,明铮一见脸就垮了。因为姚芷烟是与范泽秋肩并肩走进来,他们二人见到明铮也是极为惊讶,诧异看着他,姚芷烟还直接开口去问:“你怎么这里?” 明铮眼睛范泽秋身上打了一个转,心中是难受得厉害,他脸色有些发青,看着范泽秋进来之后很自然与家中众人问候,坐下之后还与姚文海说话,一副熟识模样。再想想姚文海刚刚对自己敌意,他当即不假思索回答:“我来提亲。” 姚文海大惊,刚刚要暴怒,脾气就被姚芷烟与范泽秋问话给堵了回去。 姚芷烟首先开口去问:“哦?看上了我家哪个丫头,一等丫鬟可不送。” 范泽秋则是直接,嫌弃看着明铮带来东西,直接问道:“提亲就带这么点东西?” 姚文海觉得,有时候想发脾气,场合与气氛都不对,真是有点憋得慌。 明铮气得脸通红,不服不忿说:“我只是过来打声招呼,具体日后再议。” 姚芷烟看着明铮,又去看了看震惊家人,以及一位幸灾乐祸表哥,这才说:“你耍无赖得分场合,你确定你带那些小厮,能保证你不被打死?” 听姚芷烟说话带刺,明铮当即不高兴嚷嚷:“我不是与你说过嘛,除非你杀了我,不然我是不会放弃。” “你确说过,但是我确没当回事。”姚芷烟说着,便不准备搭理他了,直接走过去见过祖父与父亲,谁知明铮居然跟她屁股后面,不服不忿叫嚣:“你不当回事,我就跟着你后面不停说,我看你记不记得。” 姚芷烟原本是平静,此时突然回头用狠厉目光猛瞪明铮,怒骂道:“明铮,请你认清场合,这里不是你们明家,你可以撒了欢撒野。也不是纵容你慈宁宫,没人愿意看你撒泼。这里是姚家,一个有着规矩,乎尊卑地方,这里不守规矩,就可以将你乱棍打出去。” 明铮被骂得一怔,当即一噎,随即小了声音,微微眯起眸子问道:“你就这般讨厌我吗?” “没有什么讨厌不讨厌,我与你关系如何并不能影响你什么。还有就是婚姻之事媒妁之言,岂非儿戏,你居然自己来这里胡闹。” “姑姥姥她也是……” “闭嘴!”姚芷烟说着,强忍住怒气,这才说道:“你先等一下,我一会与你说。” 姚芷烟说着,转身对姚千栋与姚文海说道:“我朋友府中不规矩,我会来劝诫他,我带他到外面去说,一会就回来。” 这是要给明铮留颜面呢,怕众人面前训斥他,让他姚家丢了人。 姚家人也知晓,但是孤男寡女一起,怕是不好。 谁知,范泽秋首先解围道:“不妨事,你们这里说,我正好有事要去与姨夫与外祖父说。”说着,便起身示意他们离开。 姚千栋首先笑眯眯起身,随后姚文海不清不愿跟着起来,叮嘱了一句:“不要说太久。”也就跟着离开了。 姚子卿则要直白一些,看了一眼明铮,骂了一句:“简直人渣。”便走了。 明铮看着众人离开,刚刚要与姚芷烟说什么,就被姚芷烟劈头盖脸扇了一耳光,声音极大,让刚刚出门人听得清清楚楚。 撒泼,不怕碰到讲理,就怕碰到提着武器讲理。 姚芷烟确讲理,但是也要先出了气,才能坐下来与你讲理听。</P></DIV> <TR> 109 耍无赖他最在行(三) ) 19 耍无赖他行 姚芷烟这一巴掌并不过分,凡是有点规矩家族,碰到这样事情,不将明铮乱棍打出去就已经不错了。 放这正厅之上,安坐着她祖父,旁边还有自己父亲、哥哥、表哥。而这个明铮呢,也不知是不是嚣张跋扈惯了,竟然长辈面前这般大呼小叫,目无章法,当着她家长辈面,便说出了轻浮话来轻薄与她,她回安安稳稳对明铮展出笑脸来,那一定不是真实姚芷烟。 婚姻大事,乃是要听从父母之命,尤其是他们这些高门大户,注重颜面,怕婚事不成,反而耽误了两家情谊,谈婚论嫁这种事情都是遮着掩着,生怕别人知晓了,事成了,才敢明目张胆说。且说这求亲,乃是需要男方父母亲自来谈,或者是请来颇有名望媒人来说相,之后送来大雁之类示意。 明铮呢,自己一个人就来了,张口闭口这些荒唐事情,简直就是没有半点规矩可言,也不知这些年教养都学了些什么。 明铮有些被姚芷烟打傻了,他单手捂着脸,只觉得脸上火辣辣疼,似乎都有些肿起来了,他不可置信看着姚芷烟,见她抬手,便下意识一躲,这才发现姚芷烟是示意他坐下说话。 此时他还是很乖顺,毕竟一种不听话就挨打情况下,明铮绝对不是什么硬汉子,他做人圆滑,万事以“皆大欢喜,省事”为基础。 他坐下之后,眼巴巴看着姚芷烟,嘴唇微微嘟起,似乎很是委屈。 早上被文靖泊打了一拳,这回又被姚芷烟打了一巴掌,他当然会不高兴。 “你来我姚家胡闹什么?既然你那一日都偷听到了,便该知晓我心意,难不成你真要我与你说清楚吗?”姚芷烟终于开口说道。 她双手环胸,站明铮身前,周围奴仆早就跟着姚文海等人一同退了出去,虽然听到了巴掌声,却没见到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明铮身边只站着明炎,看到自家少爷被打,他还懒洋洋打了一个哈欠,根本不意。 至于姚芷烟几名侍女,则是两个人守外面,两个人屋中伺候着,随时待命。 “我不是胡闹,我是认真。” “你让我如何相信你是认真?”就是这样上姚家来大闹一场吗?就是做出这种荒唐事情吗? 明铮委屈,捧着脸,眼中有着泪水打转。 其实姚芷烟将明铮弄哭过两回,这一次是第一次见到明铮哭。真还别说,明铮含泪,真有些梨花带雨韵味,明明是一介男子,却因为这副极好皮囊,让他含泪之时脸上有着一种凄苦味道,楚楚可怜,让人怜惜。一个人可以笑时颠倒众生,哭时醉人心魄,也真是够妖孽。姚芷烟突然明白那一日姚文海为何没有多加责备明铮,怕是看到明铮这副模样,也有些不忍心。 明铮坐那里,似乎是觉得身体有些单薄,这硕大正厅没有安全感,便抬腿将退盘起,坐椅子上,手扶着膝盖,偏瘦身体略微显得有些单薄。被姚芷烟打散发鬓垂他肩头,趁着他微红脸蛋,也是别有风情。 “我路上想了一路,想不通你为何要这般对我,回来之后便去了姑姥姥那里,住了下来。”明铮这回没有编谎言骗姚芷烟,却也没有将详情说了。偏偏姚芷烟一听,瞬间就懂了。 “今日一早,小蚊子打了我一顿,说……说我猪脑子,会坏事,以你身份,根本不必委屈跟着我,怕是近这段时间,你就会与那鳏夫定亲。” “表哥?”姚芷烟一怔。 “嗯,就是那个奸臣。” 姚芷烟无语了,你一个奸臣之中老大,说一位向忠臣进军官员是奸臣,这不是搞笑呢吗? “绝无此事。” “你又怎么知道有没有?!这事又不是你定!” 姚芷烟撇了撇嘴角,然后问:“然后你就来,到姚家撒泼耍赖?” “这也是没有办法,如今我刚刚回来,姑姥姥不好赐婚。你若是这两日就与那鳏夫定亲了,我恐怕就没机会了,我就算被姚家打个半死,也得博下一程,至少还有些许机会。” 姚芷烟听了顿时觉得好笑,她颇为讽刺说道:“明少爷,要我告诉你,我不能嫁予你为妻理由吗?” 听到这句话,明铮豁然抬头,惊慌看着她,一颗豆大泪滴就这般毫无忌惮落了下来,划过他脸庞,掉落衣服上面。 “首先,你要知晓我姚家是怎样家风,作奸犯科者、通奸卖国者、目无王法者、草菅人命者家中处死。不尊师重道者、宠妾灭妻者逐出家门。你可知,你与慕容倾未婚便已苟且,这是通奸之罪,若是被人发现,你这一生官路都别想顺畅,若是我嫁予你为妻,你被人上奏荒唐事迹,我脸往哪放?我姚家尊严不容践踏!而慕容倾,若是被人知晓,就要被丢猪笼,就算被你娶为了妾室,这一辈子也别想要什么脸面了。” 听到姚芷烟质问,明铮颇为为难,良久他才开口道:“我……是我荒唐了……”之后便是一阵沉默,姚芷烟以为他不准备再说什么了时候,他再次开口:“怕是你也知晓,倾儿当年救过我,如若不是她那一日大火之中救下我,怕是我不仅仅是断一条腿这般简单。我对她感恩,视她为姐姐,后来,我得到了姑姥姥喜爱……” 之后事情就可想而知了,慕容倾是一介庶女,家中没有什么地位,又不是那种面容极好,才华又不如何出众,日后定然没有什么出息。明铮刚刚得到太皇太后喜爱时候,慕容倾怕是便动了歪心思,想要攀龙附凤一番。 “你是想说,你为了感谢她,然后睡了她?” 根本没想到姚芷烟一介未出阁女子,说话会这般直接,明铮也有些难堪,不过他还是点了点头,应道:“我一直知晓她靠近我用意,开始我也觉得不妥,可是看到她那般努力靠近我,讨好我,我也于心不忍。倾儿心中,若是我不做出什么不可挽救事情,我就会日后变心,几次三番……我……” 其实慕容倾想法也是可以理解,她怕明铮不与她睡了,明铮就不会对她负责。慕容倾不相信明铮会有感恩心,她年岁大了时候还愿意娶她为妾,毕竟慕容倾要比明铮年岁还大。那时慕容倾也是够狠,简直就是豁出去了,将自己献上,然后换来明铮喜爱。 明铮出于感恩,不好意思拒绝,又见到慕容倾这般主动讨好,就算慕容倾姿色一般,**起来也没什么**,明铮还是硬着头皮应了。 这还没完,慕容倾就是一个牛皮糖,只要沾上就不下来,她不肯放过明铮,便一直保持与明铮这种关系。人都是有感情动物,慕容倾得到了明铮,再表现善解人意,关怀备至一些,明铮心中疙瘩也就小了。 “我怎么觉得你是色心不改?” “我府中通房、侍女都是与她一起之后,我跟姑姥姥要。”生怕姚芷烟不信,他急忙补充:“断腿之后我十分颓然,脾气也很坏,净身都是自己来,我不想让他们看到我腿上烧伤痕迹,根本不会寻来女子寻欢作乐。与倾儿一起之后,她突然有一日来哭诉,说是家中嫡女嘲笑她下溅,我才为了帮她遮掩,跟姑姥姥要了那些人。其实我府中许多女子我都不知道她们叫什么,大部分也都被我送给下人了。” 姚芷烟听得目瞪口呆,她心中奸臣,此时竟然显得有那么些伟大了。 “你……你不是还弄大了一个官员女儿肚子?!” “那孩子不是我!”明铮当即开口辩解,随即才颓然道:“那孩子是小蚊子,那日他同窗中举,请客吃饭,我随行去了。他被人灌得酩酊大醉,不省人事,醒来时候就发现枕边睡着那女子,一床栗子花味道……这是中招了,被人赖上了,想要将这女子送去文靖泊房中。” 说到这里事情已经明朗了,姚芷烟几乎失声问:“然后你替文靖泊承了这事?” “嗯。反正我名声已经臭了,也不乎这一点了。小蚊子则不同,若是他中招了,牵连是文家名声、皇后名声,甚至是两位皇子。那户人家不过是想要飞黄腾达,只要能赖上一个就成,我就帮小蚊子承了,谁知那家竟然变本加厉,想要那女子做我正妻,还威胁我说:若是我不答应,就将此事宣扬出去。” 姚芷烟当即就叹了一口气,那么低等身份,就敢威胁明铮这样人,何况还牵扯了皇后与皇子,真真是找死了。 也不怪明铮弄死了那个怀孕了女子,而那个官员,后来当真是没听说过他们了,怕是也被灭口了。 儿子已经中举,还走着邪门歪道,真是被鬼迷了心窍。</P></DIV> <TR> 110 这门寝室要定下(一) ) 11 这门寝室要定下 “一开始就弄死不就好了,何必还担了个坏名声,还劳累了御史。”姚芷烟不疼不痒说了一句,这样一句已经足够大逆不道了,绝对是忠良之后说不出。她刚刚说完,自己也有些后悔了,没想到自己碰到明铮,竟然会这般口无遮拦。 谁知明铮竟然对姚芷烟露出了欣赏目光,且极为真挚说道:“我当初也是这般想,偏偏小蚊子想着息事宁人,若不是这家人得寸进尺威胁我们,小蚊子也不会下狠心,将此事告诉他姐姐,让她姐姐……”说到这里他就不说了,怕说多了反而坏事,这才有道:“不过,小蚊子心中愧疚,还是对我做了补偿,他将我一直颇为喜欢骏马送给了我,那可是我跟他讨要了许久未果。” “你也就这点出息,竟然也将这事承了,我若是你母亲,就踢死你。” 明铮眼神晦暗,叹了一口气,委屈吸了吸鼻子,又擦了擦眼泪,这才说道:“其实想开了也就那样,若是小蚊子自己承了这事,也会有人说他是我带坏。还不如就我来承了呢,还能清白了一个人。至于那些道我长短人,我也不意了,毕竟那么多,我一晚上暗杀一个,六十年也杀不完。” 姚芷烟忍不住清咳了一声,然后叹道:“嫁给你,是不是就要跟你一块承受骂名?” “其实也不算,你也挺好,至少别女子嫁给我,怕是未成亲就能承受不住自了。” “说确有理,但是我不会嫁给你,并非不能承受骂名,只是不想我姚家有污点。” “哼。”明铮忍不住冷哼了一声,说道:“你爹不也是有一名贵妾,这不也是事实么?” 姚芷烟知晓秦姨娘是贵妾这件事情确违反了姚家规矩,不过事出有因,姚家也是可以破例。 “秦姨娘父亲乃是跟随父亲征战将士,儿子战死沙场,妻子家中哭瞎双眼,不甚落入湖中而亡,他故去之前特意嘱咐父亲照顾秦姨娘一二,这才收了这贵妾。” 明铮擦干净眼泪,又摸了一把脸,听到这句话,忍不住冷笑出声:“若说那秦姨娘父亲懂事,就不该给姚家添乱,送来一名贵妾,顶多会让姚家做主,帮她找一户好人家,若是你父亲无心收她,怕是那她爹也送不进来……”话刚刚说到这里,姚芷烟抬手就要打人,谁知明铮抬手指着姚芷烟说道:“认真你就是承认了!” 姚芷烟这才放下手,说道:“是那位将士苦苦哀求,父亲也问过娘意见。我爹就算如何不济,也不会与你相同。他绝对不会做出你做那些事情来。” “烟儿……”明铮颇为无奈开口唤道,然后认真看着她,真挚说道:“你可知晓,从未有人与我说过这样规矩。我与娘不亲近、父亲干脆就是个宠妾灭妻,太皇太后不会教我这些,只是宠着我。我是一个很奇葩环境下长大,我连什么是喜欢都不知道,只是一味报恩,一味报复。你可知,我刚刚去绵雪崖之时梦到你,且是一连许多日,我还以为我是生了病,过去问了师父才明白,这种感情是喜欢。我刚刚也想清楚了,我意你,看到你与那鳏夫一起,我心中就会不舒服。你是一个性子高傲,不愿意服输,若是真有朝一日嫁予我,看到我身边有那么多女子,心中也是会不舒服…… 从今后,我会试着站你角度考虑问题,顾虑你感受可好?我若是不懂规矩了,你就打我,若是哪一日我让你不高兴了,你就骂我,如何?我不还手就是了。” “还手?”姚芷烟挑眉。 “唉……你看,若是哪一日我娶了你,只能是被你打,被你欺负份,哪里还能做坏事?若不是真心想要娶你,我也不会寻你这样女子,做我这样人妻子。我大可寻一户性格温顺,日后我想怎样就怎样。若不是喜欢你,我找你做妻子,不是好色,而是找虐。你要知晓,能够有勇气娶你人,都是真爱。” 明铮说真情实意,感人肺腑,偏偏姚芷烟听得怒火中烧! 他什么意思?!觉得她很难嫁人是吧?什么叫娶她需要很大勇气? “不成!”姚芷烟再次一口拒绝,然后说道:“你觉得你何德何能,让我委身嫁给你,还要与你恩人争宠。日后那个慕容倾,怕是会升为平妻吧?我姚家闺女就算和离,也是不能容忍这个。” 听到这话,明铮连连摇头,然后抬手发誓:“你且相信我,我留下慕容倾,只是为了感谢她当年救命之恩,让她享受她想要荣华富贵。不过,平妻是不成,贵妾却是有,可好?” 姚芷烟看着明铮那么认真模样,突然一阵狐疑,竟然站那里思考了起来,很她就反应了过来,站那里连续“呸”了好几口,这才道:“莫要再与我说这些没规没距话,不然我掐死你!” 明铮苦着一张脸,坐那里气鼓鼓,良久才问:“你还真要嫁给那鳏夫不成?” “总好过你这瘸子!” “你自己还不是卷毛?” “总比兜齿强!” “你性格彪悍,嗓门还大,一笑露出八颗牙,还好意思装大家闺秀!” 姚芷烟听明铮数落自己,当即张牙舞爪扑了过去,伸手就要打人。谁知明铮竟然张开双臂,一副等着她投怀送抱模样,当即一声轻哼,有道:“莫要再与我花言巧语,我今日也乏了,不再与你说了。” “姚芷烟,你来骂我一顿,打我一巴掌,完事你就要走人,你有没有考虑过我感受?我冒着必死决心来了你们姚家,脸都不要跟你家里人提亲,还将自己秘密都告诉你了,你就一点反应也没有?” “难不成你还想让我给你点赏钱?” “我脸疼,过来亲我一口。” 一听明铮又开始不正经,姚芷烟当即走过去,伸手掐他已经肿起来半边脸,骂道:“你知不知道狗改不了吃屎下场是什么?” 明铮吃疼,那里哇呀呀乱叫,然后说道:“下场还能是什么?继续吃屎呗!” 姚芷烟一听,动作一顿,随即收回手说道:“也是……有理。” 明铮苦着一张脸,揉着自己肿起来脸蛋,还那里与姚芷烟抱怨:“小蚊子今天早上打了我一拳,如今还疼着呢。” “活该!” “没良心!” “你可以回家了。” “你爹还没答应我们婚事呢!”明铮不走,坐那里耍赖。 姚芷烟当即瞪过去:“滚!” “要不你来答应也成,知晓你有这心思,我也成了。” 姚芷烟这回干脆不说话了,只是伸手就将明铮给拎了起来,然后摔了地面上,准备将他踢出去。谁知明铮刚刚着地,就连滚带爬到了明炎身边,然后连连对姚芷烟说:“走走走,这就走,不用这么热情欢送,其实我过几日怕是还会来。” “滚滚滚,莫要再来,再来就踢死你。” 明铮哪里敢惹这女霸王,直接就走了,走到门口还不忘记问:“我要不要与国公爷他们说一声?” “不用,你去了也是给他们添堵,何必呢。” 明铮抿了抿唇,不再说什么,直接走了。 这边他刚刚走,那边从茶室里面偷偷躲着三个大男人才从侧门走了出去。 姚千栋依旧是一脸平静模样,姚文海则是气得不轻,毕竟明铮方才话里对他有所数落,让他很是不开心。至于范泽秋,则是一副无所谓模样,抬头望天。 姚文海忍不住去瞧范泽秋,他很是希望姚芷烟嫁给范泽秋,不知此时范泽秋听了姚芷烟与明铮对话,会是什么想法,会不会让姚芷烟与范泽秋之间有所间隙。 姚千栋见姚文海有心事,便一语道破,说道:“你莫要意秋哥儿,他也是知情。” 姚文海一怔,不明所以,范泽秋却这个时候微笑着开口了:“早两年前,皇上就问我‘可有心仪姑娘’,我说:‘没有’,结果皇上说:‘这是好,若是你看上了哪一个,就与朕说,朕帮你寻来亲事,只是……姚家三小姐怕是不成了’。” 姚文海一听便是一惊,问道:“皇上当真这么说?” 范泽秋当即点了点头。 这让姚文海大为恼火,想起昨日自己提起让范泽秋与姚芷烟提前定亲,姚千栋却那个时候叹了一口气,说道:“我早早就答应了皇上,日后姚家子女婚事,由他做主。” 一问才知晓,皇上突兀寻姚千栋进宫,去了之后无意间提起了子女婚事,皇上好似无意似说道喜欢姚家子女,定要帮他们找门好亲事。 姚老爷子没多想,便说了一句:“愿听圣上安排。” 如今想来,这个坑,姚家两年前就跳下去了。如今能看到明铮那小子当真对姚芷烟有几分意,姚千栋老爷子也算有些许满足了。 其实人坏不坏不重要,用打用骂给扳回来就好。就怕这个男人对烟儿不喜欢啊……这样如何好男人也是无用。</P></DIV> <TR> 111 这门亲事要定下(二) ) 111 这门亲事要定下 明铮被赶出了姚家,溜溜达达又去了文家,坐那里连连叹气。 文靖泊一听明铮居然姚家闹腾了一场,当即啼笑皆非,然后说道:“若不是烟儿护着你,她爹脾气上来,你能被打断两条腿丢出府外去。” “我还怕这个?第三条腿能立起来就成。”明铮颇为无赖说了一句,然后道:“我没看到烟儿弟弟,听说也是个卷毛?” “可不是,听闻姚六小姐抱着弟弟去给尚书令大人拜寿之时,这两个圆滚滚小卷毛一处,可是笑得全场肚子疼呢。” 明铮听了之后撇了撇嘴,不以为意,说道:“我觉得有趣不是这两个卷毛,我只是好奇明泉孩子生出来,会是什么样子。” 听明铮这么说,文靖泊也忍不住笑了起来。 跨刀郡主嫁到名家之时明铮不,还是明音那里听到了些许。她急急忙忙嫁入了明家,洞房花烛夜时候,没有听到女子喘气声,反而是明泉惨叫声,那声音要多凄惨有多凄惨。媳妇敬茶时候,没人敢夸媳妇漂亮,都说着媳妇壮实,定然是个好生养。 明音那时站一侧,看到明泉神子偏瘦,跪媳妇身边,就好似这媳妇比他还魁梧,还要健壮,简直能装下他两个。 为此,明音郁郁寡欢了许多个月,也不怎么进媳妇房,偏偏媳妇是憋了这么多年才能嫁人,是憋足了劲,因为明音对她冷落,她就没事便跟着长嫂去管理家事,到了后来,干脆不用长嫂同意,就直接指挥了。外面忙活,里面还是要处理,先是以婚之时,通房勾引相公为由,发落了明音通房,然后便是将院子里面相貌较好都发落了,留下了一群相貌极为普通。 其实明音当时就说了:“其实发落了也是没用,真很难再找到比三嫂还丑过去做丫鬟了。” 看到这一些情况,明泉几乎对自己妻子厌恶到了极点,竟然也学会了去烟花之地,谁知跨刀郡主得到了消息,还去那里大闹了一场,将明泉抗了回去。从那一次,明泉就出了名了,简直就是脸头都抬不起来。 谁知,跨刀郡主又出幺蛾子,想要将明泉关起来三日,与她一起,要生个孩子,效仿文靖泊这对。着简直就是胡闹,明泉也是五品官,是需要上朝,何况文靖泊当时是婚,三日是可以,文靖泊一个六品小官,无需上朝。 这一回曹氏忍不住了,终于想要训斥她两句,谁知这媳妇竟然顶嘴,气得曹氏险些晕过去,不过她还是拿出了当家主母风范,罚跨刀郡主跪了四个时辰。要知晓,曹氏之前也是郡主,是太皇太后亲属,这些威严还是有。 从那之后跨刀郡主老实了些许,曹氏开始劝着自己儿子接受这名女子。明泉无奈之下,便开始与其住一起,近还有了孩子,已经六个月了,明泉终于可以松一口气,不再需要晚上当跨刀郡主娃娃了。 “若是烟儿嫁过去,你们明家能热闹死。”文靖泊一边笑,一边说道,那简直不是热闹,而是鸡飞狗跳! 明铮忍不住坏笑,说道:“烟儿威武不比那跨刀郡主差,重要一点是我家烟儿美若天仙,气死那明泉。” 文靖泊一听就有些反酸,直接趴桌子上不说话了。 这个时候突然有人来传话,说要传明铮进宫觐见。 明铮思量了一番,也有了思路,伸手拍了拍文靖泊肩说道:“兄弟要升官了,你且备好礼物吧。” 事实证明,明铮猜测是对,他自信也不是大风刮来。 第二日,皇上便满朝文武面前宣布,将明铮升为了正四品下——尚书右丞,顶头上司,就是文靖泊祖父,尚书令大人。 消息下来,百官不服,就连明铮父亲都没替儿子说话。 要知晓,尚书右丞管是兵部、刑部、工部人事,并且纠正他们行事官职。明铮呢,自己就行为不端,哪里有资格纠正别人?这不是闹笑话呢吗? 皇上,您老人家见今日朝堂之上气氛压抑,故意来活跃气氛吧? 姚文海打量了一番,便觉得气不打一处来,真不知道这明铮是什么样人缘,他升个官,居然没人支持,自己老子都不做后盾,可恶是向来与明铮交好文家祖父也有些许迟疑! 此时姚文海不会知晓,这只是明铮左右逢源开始,明铮初期走得确不顺利,但是抗不住明铮后台大,明铮有小金库,还有就是,明铮用足够迂腐手段,笼络了大批足够迂腐,或者小小迂腐官员,这就是明铮能耐。而明铮大能耐,就是长得俊,得人喜欢。 范泽秋却这个时候开口道:“皇上,下官有话要说。” “爱卿说来。”皇上见范泽秋出来了,当即让他说话,同时擦了擦胖脸上汗水。 范泽秋之所以能得皇上喜欢,一方面是因为他很会办事,且行为品貌都是极好。一方面就是因为他会察言观色,帮皇上说话,救场能力很强。 “明公子乃太师嫡孙,中书令大人嫡子,品行由这两位调教,自然是极好。外加这两年时间南宫先生那里学习,要知晓,南宫先生名声外,乃是不可多得良师,想来明公子可堪大任。” 这一话说来好听,好搬来了两位大臣,一位威望极高先生,这些文武百官也不好否认了,那可是得罪人了。 如今太师已经老得不行,卧病床了,人也糊涂,只剩下一口气维持着。明家主心骨是明天问,所以明天问也开口说道:“犬子能得南宫先生教导,也是太皇太后垂怜,若能让他彰显一丝才华,也不湮没了太皇太后苦心以及南宫先生教导。” 得,太皇太后都搬出来了。 皇上早早就预料到了这个问题,便让尚书令大人出考题,当场去考验明铮。 尚书令大人是年岁大了,与姚千栋老爷子一样,朝廷之上可以坐下,手中权杖可以去打皇上,打太子,这都是这里对老人尊重。这样一个老人家,自然不会徇私舞弊,毕竟是帮自己选左右手。 明铮早早就候外面了,听到有人传唤,便缓步走了进来。因为是刻意隐藏,瘸腿看得并不真切,只觉得这男子相貌堂堂,举止得体,乃是不可多得妙人。 他进来之后,规规矩矩见礼,然后看向尚书令大人。 首先,印象分是过了。 尚书令大人当即开口问道:“做我右丞,就得精通兵部掌武选、地图、车马、甲械之政;刑部掌律令、刑法、徒隶、按覆谳禁之政;工部屯田、工匠、诸司公廨纸笔墨之事,你可能来。” 明铮抿唇一笑,眼中有着白花齐放盛景,口中却只是淡然吐出一句话而已:“任凭大人考来。” 好生自信! 随后,尚书令将每个部分,都出三题来问,第一题为基础问题,第二题为深入问题,第三题便是刁钻到会让人出丑问题。偏偏明铮从头到尾都是站那里沉思片刻,接着对答如流。 刚刚问道第五个方面问题时,质疑之声便已经消下去大半。 问题考完,尚书令大人站那里思量,便又御史进言,说明铮行为不端,美婢成群,还曾不规矩睡了良家女子。 其实仅仅那女子一件事情,就已经足够参明铮一辈子了,可以让人指着他脊梁骨说三道四,甩都甩不掉。 尚书令知晓这件事情,知道明铮是帮自己宝贝孙子承了这件事情,若是因为这个再受委屈,他也于心不忍,便开口说道:“这件事情我有听闻,那名女子即为强迫,为何没有挣扎喊叫,引来家丁救她,又为何还他身侧安睡一整夜,这事都是有着蹊跷。明公子不愿意计较,还将那女子收了,只是那女子命不长,享不到福气,又怨得了谁?” 这话说完,众人都懂了。那事是那官员家里发生,明铮若是强迫了人家姑娘,居然一家人都没有拦着,这岂不奇怪?想想就能明白。 也是因为这件事情,尚书令加肯定了明铮这个人,当即请命,想要明铮到他身侧几日,他要亲自教导。 明铮知晓这事会被提起,同时会刺激到尚书令大人,这才坦然站这里。若是自己上司是别人,怕是就不能替他说话了。还有就是,这一次只要升官成功,有尚书令扶持,日后加官进爵,也是有可能。 明铮谢恩之后,首先看不是别人,而是姚文海与姚千栋,那眼神似乎说:“怎么样,这女婿还成吧?” 姚文海没好气哼了一声,根本没搭理他。 明铮走出朝廷之时还思考,自己这官也升了,名望也有些了,这婚是不是可以赐下来了呢? ————*————*———— 没错,下章赐婚。</P></DIV> <TR> 112 这门亲事要定下(三) ) 112 这门亲事要定下 本章为二,感谢rk_l2币打赏。 ————*————*———— 翌日,便有人去到明家去为明铮量身制作官袍,官帽已经送到,赏赐也成批送了进来,不少贺喜帖子、礼品也陆陆续续送到了明府,一时间,明府好不热闹。 明铮回来之后,明家几乎没人搭理他,他也没去其他人那里打招呼,只是与明音热络一些。 曹氏来过明铮这里一次,明铮正于明音聊这两年间事情,见曹氏来了,就都不再说话了。明铮不再对曹氏冷言冷语,却也是不理,表情冷冷,一副不愿意见她模样。 不过,这也是极大进步了,为此,曹氏刚刚出了明铮院子,就忍不住掉起了眼泪。今日明铮升官,曹氏便开始张罗起了事宜,担起了当娘担子,明铮看眼中,也只是沉默而已。 明泉一直朝中办事,到了如今也只是五品中书舍人,如今明铮出去了两年多,才刚刚回来,就升了官职,这不是小事,足够明泉心中不舒服。这让他忍不住出言讽刺:“竟然有人说他学了大学问回来,哼,狗屁学问,怕是尚书令大人帮他作弊了吧!” 毕竟明铮与文靖泊太过要好,文大人想要献殷勤,培养足够强大羽翼,拉拢明铮也是不奇怪,明泉心中明铮,一直都是一个纨绔,除了写些情诗,画些美人,怕是什么都不会了。 跨刀郡主辛诗棋明家住了两年,也知晓明家些许恩怨,知晓明铮与明泉向来不和,为了替自己夫君出气,她挺着大肚子就去了明铮院子,看着忙碌着曹氏,笑了笑,问道:“娘,不知此事二哥不家,我进门之后还未曾见过二哥呢。” 曹氏对这个儿媳妇不喜,刚刚听到她说话,就忍不住皱眉。 明铮刚刚回来,你就着急见她,谁不知晓你起初瞧上是明铮,难不成如今还惦记着不成?自己好儿子都委屈娶了你,你还想占两个不成? “他如今量身材,准备制作官服呢,一会就能出来。” 辛诗棋点了点头,见明音院子里面摆弄着明铮贺礼,见什么都觉得鲜,不免觉得嫌恶。 她不漂亮,因为亲事处处碰壁,刚刚到明家,就看到了这位妹妹,不大年纪,便是十余户前来求亲,曹氏挑三拣四,还想要寻觅好,如此一对比,让她十分不喜欢这个妹妹,俗称——嫉妒。 “七妹妹如今年岁,就已经跟母亲一同学习管家了么?还真是着急嫁人呢。”辛诗棋说了一句,然后故意温柔笑了笑,只是这笑容她脸上如何看都是分外狰狞。 明音一听,小脸就是一红,站那里不动了。 曹氏微微皱眉,刚刚想开口,便听到院中有一爽朗男声开口道:“能学习一番也是好,也是有备无患,生为明家闺女,我妹妹,学着理财也是对。”明铮说着,便扭头看向自己妹妹,说道:“不过音儿,待你出嫁之后,这掌家之事莫要与长嫂去争,不是你,就不是你,你争也是徒劳,这是基本规矩。” 看到明铮从里面走了出来,辛诗棋便觉得眼前一亮。 明泉因为与她一起,日渐憔悴不说,人也变得乖张,样貌上便越来越走向阴冷感觉,没了什么神采,人也渐渐有些驼背,没精神,不大年纪,便开始学人留胡须。明铮则不同,明明与明泉是双胞胎,却是一直面容带笑,人也极有朝气,好似初春花朵,俊雅之中带着一股子风流倜傥。 看到这里她心中微微泛起酸涩。当年她觉得明铮是个瘸子,性格也是不好,人也风流,相比较之下,明泉好。可是如今看来,明铮不但形象上好过明泉,官路也笔明泉顺畅。 明泉也是可悲,他妻子完全没有意识到他颓然,全然是因为妻子不趁心意。 听到明铮讽刺她,辛诗棋也不生气,反而冷笑,说道:“七妹妹啊,二哥说确不假,可是也要酌情处理,若是你长嫂身子实太弱,说话也没人听,你这边要管一管了,也算是做好事了。”说着,还单手撑着腰,挺着大肚子看着明铮,继续阴阳怪气说道:“二哥啊,你看你如今也是老大不小了,怎得就不找一个好媳妇呢,也能帮帮娘不是?如今明家大房人丁单薄,你也该出一份力啊。” 明铮听了点了点头,说道:“我确可以出一份力啊,如今弟妹身子重,不好伺候弟弟,我正好送几位家事清白侍女过去给他做通房,也是极好,若是哪一个能怀上孩子,也是为我明家开枝散叶了。”说着,还开口去问曹氏:“明夫人,您觉得如何?” 曹氏几次想给自己儿子送填房,偏偏这个辛诗棋是个能闹,她根本送不进去,曹氏还需守着这贤良妇人名声,不可与儿媳闹得太僵,两个郡主碰一块,曹氏若是装装可怜,辛诗棋再不懂事一点,日后传出去,曹氏是美名,辛诗棋就是骂名。说不定日后辛诗棋闹得过分了,抓住了由头,也是可以休妻。 可是明铮不同,明铮不管不顾,不意任何,这辛诗棋敢欺负明音,就等着明铮对她数落吧。 若是辛诗棋身子重,还要跟明铮动手,那她这个做主母就可以罚一罚这个儿媳妇了。 “你……你……”辛诗棋刚刚才说过明家大房人丁稀薄,此时就拒绝了妾室,就有些说不过去了。再说辛诗棋四肢发达,头脑简单,说不过明铮,就只能干等眼睛。 谁知,明铮竟然已经开始选人了,都是选一些年岁尚小,却出落得极为好看,挑了五个,全部让他们给辛诗棋行礼。 辛诗棋看着明铮眼睛就不眨,随意一挥手,就叫来了这么五个出类拔萃美人,便知晓明铮坏名声不是假,这小子是真有许多美婢。 “通房之事,自然是要我来为夫君选择,怎好劳烦了二哥呢?” “弟妹来自鲁国,身边可选之人不多,你这几名贴身侍女我也看到了,真真是长得委婉了点,怕是弟妹自己也是拿不出手,不如就收了我这份礼,也算是我未能参加你们婚礼,此时赔了礼。” 有赔礼送通房吗? 辛诗棋已经怒不可遏了,她浑身气得颤抖,却不能拒绝,站那里正纠结着,圣旨到了。 一家人全部跪下来认真听着,就连辛诗棋也是如此。 第一份圣旨是诏书,任命明铮为尚书右丞。第二份则是赐婚,大体内容就是,明铮已到适婚年龄,圣上挂念,特选贤良女子赐婚与明铮,而这赐婚女子不是别人,正是姚芷烟。 圣旨完毕,小院皆惊,只有明铮笑眯眯起身,去接了圣旨,还赏了那传旨太监一大大红包,这还不够,还非逼得人家院子里选贺礼,让他选一份喜欢拿走,权当是孝敬。 明音是开心,刚刚起身就去与明铮道喜,还那里连连赞叹:“太好了,我喜欢烟儿姐姐了,她来了以后,定然是会与我玩。” 明铮忍不住推了推她小脑袋,笑骂:“你就知道玩,你可知晓,她得及笄之后才能嫁,那时你怕是也定亲了。” 明音小脸一红,娇羞扭了扭身子,又跑到了惊魂未定曹氏那里,说道:“娘,烟儿姐姐是极好。” 是啊,极好,国公府大房嫡女小姐,样貌好,品行好,琴棋书画样样精通,舞刀弄枪有模有样,怎能不好?只是……曹氏愁啊,她三个嫡子,大房儿媳妇还是不错,知书达理,温文尔雅,人也贤惠。但是这三媳妇就是个不服管,人也尊贵,她有时根本拿捏不住,如今又来了一个姚芷烟。 这姚芷烟是个什么样人,她也是了解,说是旺夫之人,姚家孩子也是端正。只是……家教太严了。自己男人管得极严,不可有贵妾,妾室不可过三,通房也不可过三。然后就是倔脾气,之后呢,就是太过正直,他们明家做事情,许多都是见不得人事,姚芷烟见了,忠良之后毛病一上来,再来一个大义灭亲,将他们都举报了,可就…… 越想越不理想,曹氏强撑着笑,看向明铮,见他一脸喜色,便觉得奇怪。若是碰到姚芷烟这样女子,明铮该是为为难,怎得就这般开心呢?若是姚芷烟来了,这一屋子美人,又能省下几个?难不成……这两个人已经两情相悦了,这亲事是明铮自己求? 这份赐婚圣旨也送到了姚家,姚家听到了些许消息还是好,杨宛白是完全不知情,听到了这个消息,第一时间竟然没有领旨谢恩,而是晕了过去。姚芷烟祖母也是惊得不轻,下午也跟着传了御医,姚文海与姚千栋当日就衣冠整齐去了皇宫,这事……没那么轻易就能定下,除非……</P></DIV> <TR> 113 这门亲事要定下(四) ) 113 这门亲事要定下 姚家两个人刚刚到了皇宫,就被盛情邀请了进去,未去御书房,反而到了用膳地方,面前被摆了酒菜,说是要进行家宴。 皇上刚刚出来,肥胖身体坐了椅子上,看向两个人,未说什么,先道:“恭喜爱孙、爱女得到良缘。” 两个人之前准备全部放下,只能与皇上客套寒暄了几句。 待到了后来,姚文海是真忍不住了,才开口说道:“圣上,今日这婚事,怕是不妥吧。” 皇上早就料到他们二人会来,连布置菜品时间都算好了,听到姚文海这么说也没惊讶,只是笑呵呵说道:“朕瞧着明铮回来之后进步极大,便生了爱才之心,想到你姚家闺女正是待嫁之年,正好成了这亲事。” “如今明少爷已经十八年纪,若是再等烟儿两年,怕是要到二十方可成亲。” “不急不急,这小子性子野,该收一收再成亲。他院子里那些乌烟瘴气,也这两年间能收拾,便收拾了。皇祖母也与朕说了,前些年对他是纵容了,如今该找一个厉害管管这小子,还亲自开口说:不用意府中那些是不是她老人家送,只要不喜,就随意处置。” 皇上这是将该说都说了,还挑不出什么错处。 太皇太后赐美人,一般人不敢怠慢了,如今亲自保证说随姚芷烟处置,已经是宽容了。还有就是……皇上这般保证,便是不想这亲事告吹,不然不会先斩后奏。 姚家两个人并未退让,姚千栋老爷子也只是开口说道:“我那烟儿丫头从小也是被惯大,怕是轻易不能接受与其他女子共享夫君,这……” “不怕不怕,朕亲自保证,这小子两年内不许纳妾,至于通房,由烟儿丫头决定。” 姚千栋知晓慕容倾存,也知晓她年纪。慕容倾今年已经二十了,未嫁,再等两年,便是二十二岁了。那时姚芷烟与明铮刚刚成亲而已,若是想要纳妾,就要再等两年,那时,慕容倾已经二十四岁了。一名女子二十四岁未嫁,就算她身体没有什么,也会被人传出什么毛病来,或者是被人道是非,嫁到了明铮府上,就算有太皇太后调教撑台面,她又能如何? 而这四年之中,若是明铮再敢与慕容倾有着什么,拼着和离,姚家也不会姑息。若是四年没有什么亲近,这明铮还能对慕容倾有怎样情谊吗? 再说慕容倾嫁过去之时,姚芷烟才十七岁而已。慕容倾却是二十四岁了,任她如何相貌,还能与年纪轻轻孩子相争不成?她又有几年风韵?而且,姚芷烟是个标准美人胚子,明明是忠良之后,却有一股子媚相,虽说行为端正,却是眸中含情,那慕容倾身材纤细,没几两肉模样,怕是身材也只能是纤细了,不该纤细地方,也是极为纤细。眉眼也不是如何精致,只能说是一般相貌 加上明铮对姚芷烟表现出情谊,不难瞧出,日后姚芷烟日子不会过得太苦。 这一回,姚家二人不再说什么了,只想着回去该让杨宛白等女子去好好教一教姚芷烟该如何管住男人。 这边情况定下,都城却不平静了,很多人都是等着消息,见这父子二人离开皇宫也没有什么消息传来,这才敢真相信这门亲事是成了。 满城皆惊,这简直就是不可能一对,成功速配了! 不少想要道贺人,都是有些纠结。谁都能想到姚家不大看好这门亲事,若是送去贺礼,怕是要触霉头。至于明家,谁不知道明铮纨绔,得了这么一个能奴夫妻子,不得抱头痛哭啊?这样去送贺礼,怕是…… 不少有些眼力人已经开始猜测:“若是这明铮能够浪子回头,且为了姚家这份亲自严于律己,日后前途怕是不可限量啊!” 谁说不是,十八岁就登上了四品官位置,这是别人奋斗到四、五十岁都没有成绩。如今还多了姚家这助力,光看姚千栋那健壮身子,与如今威望,日后…… 至于刚刚被赐婚两个人,都是忙得不亦乐乎。 姚芷烟一会去照顾祖母,一会去照顾母亲,安慰完母亲,又得去开导祖母,生怕这两位一时想不开,做出什么冲动事情。 果然,姚芷烟刚刚从祖母那边回来,就看到杨宛白已经穿上了诰命妇一副,一脸悲壮准备进宫了,姚芷烟当即将杨宛白拦住,按了床铺上,说道:“娘,爹爹与祖父已经进宫了,您让他们去就好了。” “不成,他们都是愚忠,皇上说什么,他们听什么,怎么会为你考虑?若是他们应了这门亲事,你日后不是要与那不像话纨绔一起过一辈子?我呸!小白脸,没有好心眼!水性杨花……不不不,下流登徒子,竖子,还癞蛤蟆想吃天鹅肉了!” 杨宛白从来就没瞧得起过明铮,或者说是根本就看不上! 知晓他要娶自己宝贝闺女,她一万个不乐意。 “娘,父亲也是个有脾气,祖父是凭他虎头杖可以去打皇上,若是皇上不听,祖父来个罢官什么,也成了。若是祖父他们都说不通,您去又能怎样?” “我就跪慈宁宫门口,看太皇太后见不见我!” “娘——”姚芷烟直接扑到了杨宛白怀里,泣道:“莫要因为女人,让您挂上悍妇名声啊!” “是我名声重要,还是你一生幸福重要?”杨宛白不依,坐了一会便又起身,整理了一番便要出门。 这个时候姚文海也回来了,见杨宛白这副模样,当即叹了一口气,说了一句:“我就知道。”然后就拉着杨宛白去了书房。 姚芷烟看着他们去谈话了,才叹了一口气。 当年她嫁给白谷十分不容易,没成想,嫁给明铮风声闹得大。 她这边刚刚歇一会,明铮却歇不得。 尚书令大人虽然接纳了他,却还是要培养他,将他叫到了身边,也不管他有没有被赐婚,就跟明家下了帖子,要明铮文家住上半个月,这段期间就是跟他学习东西。 能得到尚书令大人亲自教导,这是许多人梦寐以求,偏偏明铮很抑郁,这种严格管教真是让他懒散身体上了夹板一般难受。让他难受是:他得半个多月见不到自己媳妇,心痒难耐啊。 不过为了日后前程,以及能帮姚芷烟可能长脸,明铮还是硬着头皮去了,刚刚到了文家,就看到了六皇子等门口,看到他就急急将明铮拉到了一侧,紧张问道:“这婚事你之前可知晓?” “知晓啊。”明铮无所谓回答。 “知晓?知晓为何不让皇祖母改变心意,你与烟儿不登对!” 明铮微微有些疑惑,忍不住问六皇子:“你之前就不大看好小蚊子与烟儿,为何如今也这般不看好我们?你也是与烟儿一同长大,你该知晓她为人,我觉得她很好,你为何……” 六皇子眉头紧蹙,似乎有种无法述说愁楚他眉间隐藏着,让他难过得简直就要哭泣了。 明铮几乎咆哮了,从姚芷烟大哥故去之后,太皇太后就动不动让自己盯着烟儿,这就罢了。原本与烟儿玩闹得极好六皇子也突然对烟儿特殊对待了,他们这些皇族人就因为姚家失去了世子,就这样搞特殊吗? “这事不用你管,我自己乐意。” 六皇子却没放弃,伸手握住了明铮手腕,用一种近乎恳求语气说:“你放弃吧,好不好?她不会容忍倾儿,如果烟儿进门,倾儿会……” “够了,别再与我废话,我不想听。”明铮不高兴抬脚走进了文家,没有丝毫留恋,似乎是对这亲事,他已经下定了决心。 六皇子看着明铮走进门去,瞳孔微颤,他抬手扶着心口,难过得表情扭曲。 为何……为何自己两个好兄弟,都瞧上了这个姚芷烟? 为何…… 六皇子刚刚回身,就看到太子走进了文家,似乎也是寻明铮去。太子人刚刚消失,六皇子眼中便闪过了一丝杀意。 不过是一瞬,这表情便已经消失。他依旧是那个慈眉善目六皇子,有着一双笑眼,很好亲近模样。 这边太子确是去寻明铮,刚刚得到了消息,他就来了这里,想要见一见明铮。 明铮看到太子,便忍不住低沉了脸色,看了一眼左右,便文家院落之中找了一处人少地方,那里与太子说话。 “你若是不愿意,我可以去求父皇开恩。”太子开口便是这句话,引得明铮苦笑。 “没什么开恩不开恩,这门亲事是我愿意。” “你……喜欢她?”太子诧异问,随即走到明铮身边看着明铮,眼中痛苦不堪:“可不可以不成亲。”</P></DIV> <TR> 114 这门亲事要定下(五) ) 114 这门亲事要定下 明铮抿着唇,看着站面前这男子。 他小时候,他经常与面前这男子结伴玩耍,太子要比他年长两岁,对他颇为照顾,谁知从他八岁开始,太子就对他占有欲极强,不许文靖泊、六皇子以及任何人靠近明铮,简直就是将明铮圈起来,留身边。太子看书时他要陪着,习武时他要陪着,就连晚上,也要看一眼明铮才肯睡,明铮童年,竟然大半是宫里过。 他腿受伤之后,明铮性情大变,见人非打即骂,这太子也承受了,一介太子被他抓花了脸,第二日照常来看他,偏偏他躲着太子,并不想见。 也不知为什么,明铮总是从太子身上感觉到一丝危险气息,还有就是有一丝隐隐别扭,对于太子情感,明铮下意识回避,甚至不想面对,因为他知晓,这感情是畸形。他不喜欢别人议论他们关系,不喜欢原本有着威严太子,因为自己被人说成什么荒唐人。 此时太子一脸痛苦,他眼神之中都有着隐隐痛。 明铮微微侧过头,说道:“听闻你三子已经诞生了,不知叫什么?” “皇族需要子嗣。”太子答非所问。 “我也需要成亲。” 太子沉默,后凄苦一笑,这才说道:“罢了罢了,从你与倾儿一起那一日起,本王便想杀了她,还不是忍了这些年。”他说着,伸手握住了明铮手腕,一字一顿说道:“但是你要记住,离老六远点,他没有你们想那样天真。” 听到太子说自己哥们,虽然这个哥们刚刚还与他小小争吵了一番,可是不影响他们情谊,他当即不耐烦说道:“我与惜然关系很好,不劳您关心。” “我知晓你们关系好……”太子颇为叹息说了一句,思量了片刻才说:“既然如此,你就保护要姚三小姐吧。” “你什么意思?” “字面上意思。” “太子殿下,请您放过我吧,我只是一介小官,承受不起您戏弄。” 太子当即大怒,抬手就直接掐住了明铮脖子,用力将他推到了一边柱子边,将他用力按那里。明铮脸因为呼吸难过而憋得通红,手也开始太子身上乱推。 明炎一见如此,当即便要过来阻拦。太子身边跟随人也不是善类,见之如此,便直接过去阻拦,一时间,两批人竟然斗了一处。 “别以为你成亲了,本王就会放过你。也别拿本王心情开玩笑,告诉你,本王今日心情很差,若是再与本王说这些本王不爱听,便让你这辈子都记住本王身材!”太子说完,便自己松手放开了明铮,转身离去。 明铮靠柱子上大口喘气,就算如此,还不忘记喊了一声:“明炎,不得放肆,这是文家。” 明炎这才收手,回到了明铮身边站好,太子已经去院中大大方方见过尚书令大人了。 明铮整理了一番衣服,便跟着进了院子,看到尚书令大人,跟着太子一同问好。 文靖泊早早就听到了风声,见太子与明铮两个人脸色都是极为不好,便已经猜到了些许,颇为同情看了明铮一眼,却什么也没说。 太子与文家人见礼之后,便直接离开了,并没有多留,依旧是他那来去如风风格,没有任何停留意思。 “被太子欺负了?”文靖泊与明铮一同走向明铮暂时住处,途中便忍不住问明铮。 明铮灰头土脸,很是气不顺哼了一声,却没说什么。 看着他这模样,不说比说了还让人浮想联翩,他忍不住嘴角颤了颤,说道:“看来还是我长得丑比较好,至少出入平安。” “我性格也好。” “确不错,你这样性格,还能活到今天,确不错了!” 明铮没好气推了文靖泊一把,这才去整理住处去了。 明家一切贺礼,都由曹氏来接着,为了让自己儿子意识到自己好处,曹氏是憋足了劲,想要办得稳妥一些,也算是为儿子填些家当,日后好成亲,曹氏便大张旗鼓开始帮明铮修整院落,换摆设。 至于到姚家那边成亲事宜,也是曹氏一手来办,送大雁,收庚帖,下小定等等一系列流程,明铮未归家之前就办妥了。姚家那边,杨宛白很是不乐意,怎奈皇上与太皇太后都做了让步,他们也不好得寸进尺,为了表现他们不乐意,又或者是摆谱,这庚帖是拖延了三日才送过去。 曹氏升为郡主,自然是极为高贵,却也知晓姚家嫁了这么好一个女儿给了明铮,定然是不太高兴。虽说两家门当户对,没有高嫁低嫁之说,可是论品行,明铮是远远配不上姚芷烟,所以曹氏从头到尾也都是极为客气。 婚事这边热热闹闹张罗着,贺礼也陆陆续续送来了,迟来了几日道贺竟然也不显得唐突,两家也都很符合礼节收了,然后按照份子回了礼。 至于当事人姚芷烟,则是坐凉亭里面发呆,似乎是已经订了亲,才让她变得不再顾及,她已经坐了桌面上,晃着小脚,口中怨念:“这亲怎么才能退呢……” 怕是整个姚家,能让姚芷烟能够这么平稳说出自己心中想法,也就只有姚芷珊与范泽秋了。 范泽秋不以为意斜靠着栏杆,毫不意说道:“捉奸床,发现通奸,或者是发现他烟花之地鬼混,按照当朝律例,告到皇上那里去,再让御史参他几本,这门亲事就不成了。” “怎么都是这方面主意?” “因为明铮就是一个容易这方面犯错人。” 听到这一句,姚芷烟当即一声惨叫,抬手捂住脸,没有眼泪呜咽起来。 范泽秋则是微微发愁,说道:“你当真不想嫁给明铮?那你为何还拦着姨母?” “我只是瞧不上明铮那副德行,我觉得男人嘛,就得稳重一些,沉稳内敛,饱读诗书,这个明铮呢?瘸子、兜齿、无耻、下流、轻浮、胆小、爱哭、好色、优柔寡断、不懂规矩,真真败类也。” 范泽秋点了点头,说道:“总结不错,足有他三成缺点。” “另外七成呢?” “啊……比如仗势欺人、草菅人命、惹是生非、不学无识、龙阳之癖、沾花惹草、不忠不孝、不伦不类……” 听着范泽秋总结明铮缺点,姚芷烟只觉得眼前一黑,差点就直接晕死过去。 随即,范泽秋嘿嘿一笑,又道:“重要一点,就是他早已有心爱之人。” 突地,姚芷烟心口被刺痛了一下,让她难受得可以。 这种感觉很怪,她明明不喜欢明铮,可是想到这个男人即将是自己男人,便有些显得自私。 而她想法便是,这个明铮明明有心上人,为何还要来招惹她?难道真是因为明铮对慕容倾只是感恩,对她才是喜欢? “他……”姚芷烟刚刚开口,就叹了一口气,然后继续仰望天空,说道:“难道想解除赐婚,只能阴他一把吗?” “你不需要阴,只需要推波助澜,表现出对倾儿根本不意,表现出豁达,让明铮贼心不死,继续去招惹慕容倾,两个人天雷勾动地火,一发不可收拾,然后你趁机将事情闹大,这婚事恐怕就……” 姚芷烟懂,明铮这个人,只要给他点阳光,他就能灿烂。若是自己表现得豁达,对他通房妾室不意,他说不定就会放开了手脚去勾三搭四。 其实姚芷烟很可以这样做,她对明铮没有什么感情,她心中始终只住着白谷一个人,就算丢了些许颜面,让明铮与那群女人鬼混,她也没有什么可吃醋。 “我明明拒绝过他,为何这婚还是被赐了下来?” “有时候我们都努力了,可是事与愿违,也不能怨我们。这世间婚姻,又有几对是由自己选择呢?”范泽秋说着,神情没落,似乎是又想起了自己逝去了爱人。 他爱那名侍女,可是杨宛兰不同意。娶了正妻,正妻容不下那侍女,后酿成惨剧。 “我……不想给父母添乱。”姚芷烟笑了笑,然后坐那里,双手握拳,说道:“我那时成亲,是自己来选,爹爹很生气,将我打了一顿,我不吃不喝,才定下了那门亲事,却完全不得父亲喜欢了,那继室就……”姚芷烟说着,哽咽起来。 这一世,很好了,有母亲帮自己撑腰,有父亲与祖父帮自己得到大限度好处,她有些犹豫,自己要不要闹。 她觉得,自己委屈一些并没有什么,若是能让家人安生就好。杨宛白,她定然是要护着,就算自己不幸福,她也要护着母亲名声。 可是嫁了,她又觉得心中不是滋味,毕竟这个男人,是她曾经为鄙夷那一个。 若是日后明铮依旧是个奸臣,是不是自己家庭,就不能容忍这个女婿了呢? “我不想嫁……”姚芷烟抬手捂着脸,眼泪从指缝透了出来。 范泽秋见了微怔,随后苦笑道:“我懂了,我帮你。” 感谢原来蹊跷粉红票支持。</P></DIV> <TR> 115 对明铮的小考验(一) ) 115 对明铮小考验 真到了动真格时候,明铮学习能力还是很强。 他刚刚到了尚书令那里,就表现出了超群学习能力,且许多东西都是原本就懂得,一点就透,直接告诉他该如何处理一些问题便可。还有就是,尚书令远远低估了明铮圆滑程度。原本不可一世纨绔子弟,如今已经改成了对任何官员,甚至是低阶,都能笑脸面对了。 就算如此,明铮也不显得怯懦,反而是威严十足。他总是笑时候,就已经给人一种十分不好感觉了,俗称笑面虎。 如此下来第八天,明铮已经学习差不多了,改成了自己工作范围内来回巡视,进行了解,到时候别人问他问题,或者是故意刁难他时,他也能坦然面对。 谁知却这日,出了点意外。 明铮兵部里面视察之时,突然有人来报,慕容倾过来寻他。 他当即一怔,要知晓,他行程是不对外公开,有时曹氏想要过来探班,帮自己儿子送午饭都是不成,因为根本不知晓明铮哪里。偏偏慕容倾寻来了,还是兵部出现。 兵部——姚家人眼线多地方。 他思量了片刻,才说道:“让她迎客厅等着,待我闲时再过去。” 不可立即过去,这样就会被人说成对慕容倾十分意。不可太久也不过去,拖得越久,就会被越多人知晓。 明铮掂量了一下时间,两刻钟之后,才到了迎客厅。 到了这里,他先是看了一眼慕容倾,便忍不住皱眉。 慕容倾原本就是一名十分柔弱女子,身体纤细,难得太皇太后那里胖了些许,此时看来,竟然加瘦了。尤其那双无神双眼,好似连续哭了几天几夜未曾停歇,才会这般肿。此时她,竟然有几分似厉鬼。 “铮郎。”见明铮来了,慕容倾当即唤了一声。 明铮不以为意坐下,抬眼看了一眼守候一边侍卫,以及尚书令先生安排谋士,便说:“我与她说两句话,几位先去休息吧。” 这是要哄人。 几个人也不赖那里,除了明炎之外,其他人都退了出去。管如此,慕容倾还是盯了明炎一阵,似乎是很介意他存。想来也是,有这木头,亲亲我我事情是做不出来了。 “你来作甚?”明铮也不问慕容倾身体,只是皱着眉问慕容倾这个问题。 “铮郎,你可知前些日子太皇太后与皇上答应了姚家什么?”慕容倾刚刚说到这里,声音就哽咽了。原本知晓明铮要娶姚芷烟,慕容倾就惊得花容失色,险些晕倒过去,思量了许久,想要到太皇太后那里求情,谁知,她老人家根本不愿意见慕容倾。 等了两日,她才得知消息,这消息如同晴天霹雳,让慕容倾再次崩溃。 “什么?”明铮不耐烦问。 “他们……他们答应姚家,你成亲两年内不会纳妾。” 明铮听了之后也不惊讶,只是点了点头,说道:“烟儿嫁给我确有些委屈,如此答应也没有错。” “可是!这不是要了我命吗?铮郎,你想想看,待你能纳妾之时,我已经二十四岁了,若是到了那个年纪还未嫁出去,真真是不让我活了。” 明铮没有立刻回答,而是伸手桌面上寻了一下糕点,想要填饱肚子,谁知看来看去,都觉得这兵部糕点极为粗糙,且低劣,一看就不是什么好,便没下去手。 之后又拿起茶杯,抿了一口茶,当即皱眉,心说兵部真就穷成这样了,这茶也太次了吧? 见明铮不回答,慕容倾直接坐到了明铮身边,伸手挽住了明铮手臂,近乎恳求说道:“铮郎,我好委屈,我已经几天几夜没合眼了。” “委屈?”明铮忍不住反问,然后扭头看她,脸上竟然有些讽刺笑。“你明明知晓我比你年岁小,成亲定然是晚一些,就算是姑姥姥她老人家,也不能我成亲两年之内就送一贵妾到府中,你觉得呢?” 听到明铮没有半点维护意思,甚至没有安慰她,反而冷冷笑,慕容倾当即诧异。 她惊得长大了一双眼睛,很,眼泪就掉了下来,说道:“可是……姚三小姐年岁太小,若是你能今年成亲……” “那你说怎么办?”明铮直截了当去问慕容倾,她今日来到底要做什么。 虽然听到明铮语气不善,慕容倾还是硬着头皮开口,这毕竟是关系到她未来事情,说道:“铮郎,太皇太后她老人家疼你了,你去求她,她定然是会答应。姚三小姐年岁太小,你也觉得你们不合适,想要换一户年岁相当,也是可以。” “你以为赐婚是儿戏?如今天下人都已知晓我要娶烟儿为妻了,不少贺礼都送了,你要我悔婚?如今我官未坐稳,就得罪姚家,日后是不是还要因为你,而得罪其他人?我前途你看来是什么?你可曾乎过?你只知晓,若是烟儿嫁给我,你定然晚嫁,就算你来了我家里,那时烟儿脚跟已经站稳,加上她不是个好说话,你日子也不会好过。为了这些,你就要我得罪姚家,得罪整个朝廷武官,前途不再顺畅,事事不顺心,是也不是?” 一听明铮说得这般直白,慕容倾当即慌了,连连解释道:“不……不是……我只是想早些嫁给铮郎,能够你身边服侍着。” “倾儿,之前,我也算处处为你着想,就算出去学习,也将你安排了姑姥姥身边,只想你能日子过得舒坦些。可是你为何从不为我着想,只想着自己?难道我为你长脸面,只是将你惯得越来越不懂规矩了吗?” “我是替你着想,我x日担忧着你……” “够了,别再引我发笑了,如今你来求我是什么意思,我也清楚,只是我想告诉你,你我之间是怎样情谊,你我都是清楚。如今我心里有烟儿,我喜欢她,这亲事是我自己求来,并非是我不情不愿。你靠近我目我一直都知晓,我能保证,你嫁给我之后,能够一世安生,你想要荣华,想要富贵,我统统都会给你,我只求你安生几日,容我喘口气。” 慕容倾只觉得晴天霹雳劈头盖脸砸了下来,让她身体一晃,险些跌倒下去。 紧接着,便是狂风暴雨般眼泪,以及一腔悲愤心情。 “铮郎,你就是这般想我吗?若是如此,我今日便直接撞死这里,让你后半生都安生。” 明铮站起身来,腾出位置,说道:“那你且来,我对外也只是说你刚刚偷吃了太多甜点,肚子太沉,走路跌倒了,一下子就摔死了,真真是不幸!” 这死法放了女子身上,也是够死得丢人。 “你真想要我死……?”慕容倾身体摇晃着,似乎是下定决心,真想要一头撞上去。 明铮双手环胸,站那里轻哼:“能够知晓我这里,还能安排你过来人,是范泽秋吧?你与他达成共识了?说来也是,如今朝廷上人大多同情范泽秋吧,毕竟洁身自好苦等了几年女子,一道圣旨,就成了我妻子,他会有所动作,也是应该。而你呢,几乎是与范泽秋是同一条阵营上人,自然是会有相同心情。可是倾儿,你为了自己,结盟了我仇家,这等事情当真让我寒心。 见明铮已经识破了此事,慕容倾之前还有一丝力气似乎是被掏空,直接瘫软了椅子上。 明铮继续说道:“倾儿,你也该是个聪明,知晓你这一生怕是除了我以外,就没有任何一个富贵人家愿意收你了。你身子已经……想要嫁,顶多嫁给乡野村夫,或者是什么落寞商人。既然如此,为何不老实一些,让我日子过得顺当一些呢?若是我有朝一日飞黄腾达,你日后日子也是光鲜,不是吗?” 说完这些,明铮不等慕容倾再说什么,就直截了当出了迎客厅,带着明炎离开了。 慕容倾失魂落魄坐那里,良久才抬手擦了擦眼泪。 太皇太后是个不好对付,这两年间也没有真情实意对她好,平日里两个人也几乎不见面,只是偶尔说说话而已。她太皇太后身边就好似一名吃闲饭,除了身份比宫女尊贵些,其他便没有什么了。 她本想着,有着如今这种尊贵,还有明铮喜爱,她日后嫁为正妻也是极有可能,怎知明铮刚刚回来就变了心意? 想起姚芷烟那妖媚样子,慕容倾就觉得心中恨得痒痒,定然是这姚芷烟这两年间出落得越发水灵了,明铮回来路上对她钟情,然后姚芷烟再轻浮一些,两个人便容易产生情谊。 什么忠良之后,什么都城明珠,呸!不过是一个与她抢男人下溅货。她不肯就这样认了,明铮这个人她为了解,只要自己对他有恩,就是对他一生牵制。 ————*————*———— 近会比较忙,我可能加哈~~ 我婚期是7月27号。今天上午要去参加一场婚礼,下午要去选婚纱,星期一要照婚纱照,一天之内外景与内景全部完毕~~~然后近装修房子,我已经公司请假到领导都无奈了,老公是请了两个星期假,老板脸拉得老长。 哈哈,结婚真累……</P></DIV> <TR> 116 对明铮的小考验(二) ) 116 对明铮小考验 二送到~~~大家不要跳定~~~ ————*————*———— 明铮提前了四日学成,欢天喜地去寻文靖泊与六皇子一同喝酒。 三个人到了酒楼里面,点了一桌子好菜,顺便连明铮升官这份喜事也庆贺了。 “你们说我屋子里面那些通房与侍女是不是也该解决掉了?”明铮一边喝酒,一边去问两个兄弟。 “必然是要解决掉,不然烟儿到了那边,看到这么多侍女,怕是要气死。”文靖泊当即回答,意思笃定。 六皇子则是坐那里,眼眸微转,说道:“侍女可以适当换一批,通房解决几个无关紧要,皇祖母赐那些,你却动不得。毕竟皇祖母是给了烟儿权利,而不是给了你。待到她嫁过去时候,她若是想要处理那些通房,你站烟儿身后支持着,也算是给烟儿立了威风,之后也能好管家,你觉得呢?”知晓明铮已经准备娶姚芷烟了,六皇子也就不再阻拦了。 这话说来也有理,若是当家主母去了,便处理了几个通房,家中人知晓这个主母是个狠,自然是不敢怠慢。若是明铮表现得支持与理解,那时姚芷烟说不定还能买明铮帐,他们日子也能好过一些。 “成。”明铮笑眯眯应了。 如今明铮双喜临门,正是得意时候,喝也有些多了,回到明家时候,看到自己翻修过院子,差点没认出来。 叫来小厮打听之后才知晓,这是曹氏做,他点了点头,没表示什么,便走了进去。 屋中摆设也换了,不过很多东西都是保留,恐怕也是怕这里东西是明铮宝贵,也没敢多动。 明铮坐床铺上,看着墙壁上挂着字画,忍不住眼中含笑。 那上面仅仅有一个字而已:暖。 明铮知晓,姚芷烟当时怕是为了省事,才写了这么一个字送给他,只是他却特别喜欢,这种感觉让他心中也是暖暖。 发了一会呆,他才吩咐家中嬷嬷将府中通房与侍女都叫到院子里面,按照是谁送,分批站好。 待他出去之后,看着一院子五十多名女子,当即也是一惊,心说什么时候都已经这么多了?若是加上他院子里面小厮,他这个小院子里面,可是住了足有八十多人了。 嬷嬷搬来一个椅子,让明铮坐下,他则是看着这些女子,将几个抬头看他,或者是身上胭脂极浓几个侍女、他人送礼送来通房都叫了起来,然后吩咐道:“这些女子送到庄子里面,赐给未婚娶下人吧。” 所谓庄子,是明家产业,大大小小,可是不少,有是未娶妻汉子。 那些女子听了之后大惊失色,连连求饶,一时间院子里面哭声、尖叫声、哀怨求饶声比比皆是。 明铮只是不耐烦挖了挖耳朵,嫌烦。 明明知晓他被赐婚了,对方家庭还是个极严,这些个还这般花枝招展,想要引他注意,不是没脑子,还是什么?日后没脑子招惹了姚芷烟就不好了。 留下这些侍女安静多了,一个个斗是老老实实,生怕也被挑了出去。 只有太皇太后赐那些有恃无恐,他们不知晓皇上与太皇太后旨意,当然还是这般嚣张,今日明铮也不准备发落她们,她们便也越发得意了。 明铮继续去看那些侍女与通房,几乎将侍女之中凡是有些姿色,都送走了,然后让嬷嬷计算缺了几个位置,然后去告诉曹氏,让她帮忙补上,重要是找些老实本分,不要那些妖娆。 至于通房,明铮几乎一个不剩全发落了,留下通房,也全都是太皇太后赐,这才满意,回了屋子。 他院落女子,从五十余人,精简为了十余人,就算后期会送来侍女,怕是也才三十人了,这回算是可以了吧? 处理好这些,他便直接回屋子睡觉去了。 第二日一大早,院子里面就有些忙活,似乎是曹氏帮明铮张罗侍女,明铮拎着小包裹出门时候,碰巧看到送那些女子离开车,这才安安稳稳去了姚家。 他到姚家,姚家并没有如何欢迎,却也不能太过怠慢了。 这个时间,姚文海等人都不府中,他们不像明铮这样需要下个月才能上任。 姚芷烟听闻明铮来了,忍不住翻了一个白眼,这才让人请明铮进来。 待明铮过去,才发现姚芷烟正姚家小厨房里面折腾着,似乎是学习做菜。明铮笑眯眯站那里问道:“娘子可是为成亲做准备呢?” 姚芷烟一听,当即侧头看他,质问道:“你叫我什么?” “娘子啊!” 姚芷烟当即将手中盘子一放,指着这盘子对明铮说:“那好,你且来尝尝你家娘子手艺。” 明铮下意识吞了一口唾沫,并非是如何向往食物,而是心惊胆战…… 不过看姚芷烟这副架势,明铮也不好拒绝,走过去,看着那一盘子不知道是什么菜东西,问道:“你不会谋杀亲夫吧?” “看我心情。” “那你现心情如何?” “你觉得我见到你心情能够如何?” 明铮当即扬眉,说道:“自然是极好。” 姚芷烟则是耸肩说道:“既然你如此认为,我便没什么可说了。” 明铮将手中包裹放了桌子上面,坐下来看着那食物,酝酿了半天才拿起了筷子,试着吃了一口菜,咀嚼了一番才问:“这是什么菜啊?” 姚芷烟盯着明铮脸看,似乎是很关心评价,见明铮是什么菜都没看出来,没吃出来,当即不高兴了,坐桌子另外一边,叹了一口气,说道:“别问了,知道了吓死你。” “你不说才怪吓人。”他都不知道自己吃是什么东西! 姚芷烟也不搭理,只是抱怨:“都怨你,如今娘亲又让我学女红,又让我学做菜,烦死了!” 明铮听了之后却是蛮高兴,伸手拉过了姚芷烟手,看了看她指尖,见并无大碍,便顺势握了手中,说道:“你且告诉夫人,不必如此,我不意。” 一边嬷嬷看到两个人这般举动,当即不乐意了,贝嬷嬷干脆过来说道:“小姐,不可以让明公子进厨房。”说着便拉着姚芷烟起身,同时也甩开了明铮手。 明铮颇为不高兴,这婚事都定下了,自己摸摸自家媳妇手怎么了,这也拦着,真是没有眼力见嬷嬷! 两个人出了厨房,去到后花园说话,姚芷烟很自然伸手拿过了明铮手中包裹,拆开来看,便看到了四盒熏香。 她拿着挨个打开来闻,发现明铮手艺又进步了不少,这熏香极为好闻,让人觉得十分舒服。 明铮则是这边与她介绍起来,说道:“这盒可以安神,缓解疲劳,适合夫人与姚大人用。这盒可以让人觉得静怡,还能缓解药味,为适合国公夫人。这盒则要清香一些,让你暴躁脾气得到压制,所以这盒是你来用。这一盒是水果香,孩子喜欢,就给珊儿来用吧。” 听到这些,她忍不住皱眉,嗔怒瞪了明铮一眼骂道:“你干脆给我一种熏香,让我直接没脾气了,岂不好。” “有些脾气也好啊,小打小闹也怡情不是?” “呸!我小打小闹,就是你伤筋动骨。” 一听这个,他就忍不住缩了缩脖子,然后看着姚芷烟开始邀功:“你可知我昨日做了什么?” “你又做了什么伤天害理事情?” “呸,我是将通房什么都发落了,侍女也换了一批,嘿嘿,高兴吧。” 谁知她不买账,撇了撇嘴,说道:“也是她们可怜,好好月貌花容,却碰到了你。你可知这些通房过后会多么悲惨?嫁给农户还是好,有干脆被送去那些不干净地方。对了,说不定下次你过去逛窑子,就能看到五六个你曾经通房。” 明铮一听,差点没背过气去,原本好心情也没了,只是哼哼了几声,便不愿意理姚芷烟了。 她无所谓,坐那里懒洋洋看风景,不一会明铮就忍不住了,又开口问道:“你就一点也不欢喜?” “是啊,欢喜,日后我过去了,怕是院子也能安静些许了。” 听着这应付语气,明铮当即一阵失落,不过很,明铮就被姚芷烟安慰了,因为她说道:“听说尚书令连连夸赞你,瞧不出你还不错嘛!” “这是自然。”明铮当即来了精神,自夸道:“你相公我还是极其聪颖。” 姚芷烟瞪了他一眼,嗔怒:“你改口还挺嘛!” 被她说了,他也不意,笑眯眯说道:“其实……赐婚那天晚上,我险些因为高兴而失眠。” “后还不是睡着了?” “想着睡着能梦到你,也就睡了。” 从未听过这等情话姚芷烟微微一怔,随即红了脸颊,竟然也有些不好意思,扭头不看他:“花言巧语。” “不,是真情实意。”明铮说着,声音慵懒,却是分外好听,他肆无忌惮看着她,眼中有着浓浓爱意,让姚芷烟一时间有些不知所措。说到底,还是一名严格管教过女子,如此被男人这般看着,就算是姚芷烟,也会觉得不好意思。</P></DIV> <TR> 117 对明铮的小考验(三) ) 117 对明铮小考验 本章为二~大家别跳定哟~ ————*————*———— 姚芷烟不自然左右看了看周围,见贝嬷嬷猛盯着他们,一副生怕明铮敢对她做坏事模样,完全忘记了自家小姐武艺可敌千军,明铮只能是被打得屁滚尿流份。她当即就觉得有趣,又去看明铮,看到他此时正趴说子上,单手扶着头,津津有味观察着她表情。 被这样看着似乎是习惯了,姚芷烟也看着他,见他脸色渐渐开始泛红,便知晓明铮这小子也是会不好意思。 她忍不住坐那里嘿嘿笑,明铮则是疑惑问她:“你笑什么?” 姚芷烟也不明白自己看着明铮傻笑个什么劲,便开始胡扯,说道:“瞧着你傻呗。” 明铮也不意,只是觉得贝嬷嬷不顺眼,当即叹了一口气说道:“时间也不早了,我便不多留了。”说着起身便要离开。 姚芷烟也起身相送,谁知,她还没站起来,明铮就拉着她手拽着她,步向后花园深处走了。他走得极,似乎是故意甩开贝嬷嬷,贝嬷嬷后面小跑跟着,却被明炎拦住了。 四名侍女当即去追,谁知刚刚过去,就看到明铮将姚芷烟拽到怀里,极速俯身她唇角嘬了一口,便松开了手。 姚芷烟有些被亲傻了,站那里竟然没动,待姚芷烟反应过来,明铮已经嬉皮笑脸又凑过去了,也不怕姚芷烟收拾他,反而是十分平稳说道:“娘子些长大,我要等不及了。” 姚芷烟哪里见过这般大胆男子,未成亲,就敢她家里轻薄她,还被这四名侍女看到了,她真是没脸活了。 她捧着脸看着明铮,用威胁语气说道:“你若是再敢欺负我,我就剁了你。” “剁了我,你成寡妇?” “从赐婚那一日起,我就已经做好了这种觉悟,你若是敢做什么贪赃枉法事情,或者是再敢调戏良家妇女,我就敢让自己做寡妇!” 听到姚芷烟豪言壮语,明铮不但没生气,反而是用认真语气说道:“我不会让你做寡妇,就算是为了你,我也不舍得。” 看着明铮深情款款模样,姚芷烟还是忍不住打消他积极性:“怕是你也就此时说说而已。” “我若是只是说说,便不会想要娶你,我何必担着如此风险,来与你玩笑?”明铮说着,看向近乎炸毛贝嬷嬷,以及已经围拢过来四名侍女,便没有再不老实,而是规规矩矩走了。姚芷烟跟后面,不情不愿送他,然后看着走他们两人中间,气得有些发抖贝嬷嬷,突然觉得自己平静日子是到头了,这个明铮若是还意她一日,她日子就不会安静了。 明铮刚刚走,就听到贝嬷嬷教训声:“我三小姐!明少爷是个没规矩,你怎得跟着他没规矩,还未出阁呢,就这般拉拉扯扯,成何体统。” 姚芷烟则是不以为意,第一次被他亲了,她还折腾了一夜,这一次知晓已经定亲了,便也不太乎了,毕竟上一世也是与白谷夫妻过几年时间。 “此时让他对我喜欢了,总好过让他此时去喜欢别姑娘强吧。” “可是这是婚前。” “待到成了亲,若是晚了呢?” “小姐,你不能因为这个,就没了规矩。” 姚芷烟点了点头,还是忍不住说道:“其实看人下菜碟儿这事也是该有,比如,对于明铮这样人来说,适当让他有些喜欢,却心痒难耐,才是好吧。” 贝嬷嬷知晓姚家正有人教姚芷烟该如何管丈夫,没成想姚芷烟还会举一反三了。贝嬷嬷被说说不出话来,却没准备姑息,她定然要将此事告诉夫人,让夫人评评理。他们好好小姐,若是被明铮那小子带坏了,怕是就不成了。 结果,这件事情告诉了杨宛白,杨宛白不但没生气,还叹了一口气,说道:“烟儿说也是,若是为了她日后幸福,这事也是该这样来办。” 这也都是被逼无奈啊…… 想到这里,杨宛白不免又是一阵神伤,若是早些答应了妹妹说亲事就好了,范泽秋可是要比明铮好上太多倍了。 贝嬷嬷也是如此觉得,站那里不免酸了几句:“没个规矩,未成亲呢,就对自己媳妇这般没规矩,也不知之前对其他人家女孩子,是不是也是这般没规没距,还是个曾经有过孩子,幸好那孩子没出生下来,不然啊……” 杨宛白不知晓内情,心中是难受,思量了许久,便起身去了姚芷烟房间,想来又是去教姚芷烟该如何死死看住自己老公了。 明铮离开姚家,便被一堆帖子给埋了,曹氏小心翼翼坐他屋子里面瞧他,见他请帖里面挑三拣四,便开口道:“我瞧着有几家与明家关系不错,他们来邀请你是得去,还有……” “与明家关系不错那些人,怕是都十分嫌弃我吧?”明铮忍不住开口道。 明铮瞧不上鼓励自己儿子宠妾灭妻祖母,便对家中祖母不敬。这得罪了祖母,就等同于得罪了明家其他房众人,这些人讨厌明铮,到关系好几家去说明铮坏话,让这几家也讨厌明铮,这是可以想象,明铮并不觉得如何介意,只是不想去他们家里而已。 如今都城,都知晓明铮前途不可限量,尤其是近尚书令大人开始将明铮带入他圈子,如今尚未入职,就已经成为了一名极为举足轻重人物。 再说明铮未来岳家,如今姚文海确瞧不上明铮,可是自己宝贝女儿嫁都嫁过去了,他还能铁石心肠不照顾一二不成?再说姚千栋老爷子,有一次一位德高望重大臣问他,若是不喜这门婚事,他们大可联名去与皇上求情,谁知姚千栋竟然笑眯眯说道:“这亲事我觉得还好,既然是皇上赐,就是必有深意。我也颇为喜欢明铮那孩子,滑头滑脑,我姚家子女大多死板,有这么一个活宝,也是极好。” 这就是说明,姚千栋老爷子已经接受这个孙女婿了。 有颇为高贵家世背景,有太皇太后喜爱,有皇上垂怜,有两位皇子兄弟情义,有得利岳家,还有南宫先生与尚书令大人教导,这样一名年轻人,日后官途不可限量,那些曾经对明铮冷眼相对人,也努力调整好自己心态,让自己可能对明铮表现出和颜悦色来。 曹氏听到明铮说,便也闭了嘴,后明铮还是挑选了几户日后对自己颇为有帮助,有拉拢潜力帖子回了,准备这几日过去应酬。 其实就算明铮这番光景,看明铮不顺眼人还是大有人,想要跟明铮找茬人是比比皆是,这种感觉其实挺不好。就好比走路上碰到五个人,三个人讨厌明铮,其中两个人想挑衅明铮,还有可能有一个人想揍明铮一顿。 人缘差到明铮这种份上,也是挺不容易。 明铮之后半个月日程便是:东家走走,西家看看,只要有空,就得去姚家转悠一圈,能用眼睛盯姚芷烟一眼,就盯一眼,能摸摸手就摸一下,可是过分举动实是做不出来了,因为如今姚芷烟身边已经成了三个嬷嬷照应着了。 “你家里防姑爷跟防贼似。”明铮是这么评价,姚芷烟听了知晓笑眯眯,什么也没说。 姚家是怕姚芷烟被明铮忽悠像慕容倾那般,万一出了什么事,姚家也没有什么好名声了。 如此忙碌了几日,明铮觉得自己主要课程就是对人笑,对那些刁难人微笑,然后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或者就是加倍让那个人下不来台。他每天都处于唇枪舌战之中,偏偏后,他还要喝得酩酊大醉,然后吐得胃中都干净了,才能睡过去,没几天就又瘦了一圈。 这一日,他再次大醉,人好似一团烂泥,心中将那些劝酒家伙骂了个十万百千遍,结果还是不解气。 “真不知晓您酒量这般差,若是早知如此,我便帮您拦几杯了……天色已晚,不如我扶您去客房歇一歇吧。”这家嫡子还客客气气陪同明铮,明铮则是跟着他东走西走,去了一处房间门口。 那男子本想推门送明铮进去,谁知明铮却门口停住了脚步,指着门对明炎说:“你且进去看看。” 明炎点头,推门走进了昏暗房间,进去巡视了一圈,突然听到一声女子尖叫,随即便是明炎淡然走出来模样,用一种近乎冷漠口吻说道:“少爷,里间有一名女子换衣裳。” 明铮点了点头,扭头对身边嫡子说道:“扶我去一处没女子换衣服房间。” 那嫡子刚刚听完,额头冷汗就下来了,明铮这是常河边走,早就走出经验来了,如今他家安排那庶女,是该赖给明铮,还是赖给他侍卫?</P></DIV> <TR> 1187 对明铮的小考验(四) ) 1187 对明铮小考验 明铮似乎已经知晓了这家人意图,面上却是不显,依旧是醉得东倒西歪,却不再让那嫡子扶着了,而是让明炎扶着他,说道:“你且带我出去吧,我院外有马车,就不这里麻烦你们了。” 毕竟有了想要赖着他心思,若是还这里住,谁知道他们会不会来一个狗急了跳墙,沉明炎不注意,就给他旁边安排一个女子过去?还是说也说不清那种。 那嫡子知晓明铮是明白了,毕竟纨绔子弟经理这种事情太多了。很多纨绔都懒得计较,干脆就直接收了,若是那女子长得难看点,那就有可能斗争一番了。 至于明铮,他此时敏感时期,对这种事情躲避厉害,自然是不敢留。 那嫡子也没多留,亲自将他送到了门口,看着他上了马车才回到了府中,寻来了一名小厮吩咐道:“告诉范大人,明铮很静默,不肯上当。” 那小厮点了点头,便直接出了府邸。 得到了消息范泽秋只是点了点头,便坐自己院子里面继续逗鸟了。 “范大人……”府中谋士忍不住开口问他:“如今明铮不中招,难不成就任由他娶了姚三小姐?” 这谋士心中,他东家,也就范泽秋。他是喜欢姚芷烟,就像朝中众人心中所想是一样,范泽秋是因为等姚芷烟长大,才这些年间洁身自好。如今明铮抢了他心上人,他会适当坐出一些小动作,也是不足为奇。 范泽秋却不意,他心中一直将姚芷烟当妹妹看到。他看来,这世间婚姻不能自主,与其让姚芷烟去嫁给一个不熟悉人,不如就与他一起。自己又是早晚要娶妻人,不如就与姚芷烟一起,他们也是知根知底。就算他们之间没有爱情,却是可以保持关系,幸福生活,不说夫妻生活美满,也是轻易不会红脸。 “不妨事,只要有慕容倾,明铮就是有攻破点,还有两年多时间,我们不急。” 说来也是,姚芷烟只要还未嫁过去,就不算坏事。毕竟被迫退亲事情,虽然影响女子闺誉,但是只要夫家不意,别人又不会计较什么。 而明铮,又是一个太容易犯错人了,两年内,就不信找不到他任何突破口。 范泽秋这边消息很就传到了姚芷烟耳朵里面,姚芷烟听了之后也没有太大反应,依旧是每日被家里亲属教导奴夫之术,还有就是近闫夫人也来往越发勤了。 闫夫人作为一名“有经验”又与姚芷烟年岁想当女子,还是姚芷烟难得闺蜜,此时与姚芷烟说说话,也能缓解她待嫁压抑情绪,这也是杨宛白安排。 其实……姚芷烟根本不意,她要比其他人想坚强多了。 姚芷烟见闫夫人是发自内心关心,便也将范泽秋几次试探,以及试探来结果都与闫夫人说了。 “明铮那时当真是与慕容倾那般说?”闫夫人单手掩着嘴,心中想着她家徐朗虽然薄情,却也不会将事情说得这般直白。 姚芷烟点了点头,说道:“其实明铮也算一个明白人,能够想清楚慕容倾他身边究竟是为了什么,他自己也知道自己斤两,不会做什么不切实际事情。” 闫夫人听了之后沉默了一阵,才突然十分真挚伸手握住了姚芷烟手,说道:“妹妹可愿意听姐姐说几句贴己话?” “姐姐且说,如今这府中姐姐,从小就与我勾心斗角,只有你这一个姐姐是真心待我,我自然愿意听你说话。”姚芷烟说着,也认认真真看向闫夫人。 说来也是,姚芷烟性格大家闺秀之中算是另类,一群笑不漏齿,迈小步、不敢抬头与人直视闺女之中,她实是太特别了,她不拘小节,为人爽朗,又是一个不愿意忍气吞声人,被人瞪一眼,说不定就会过去主动找茬,这样一个人,人缘已经差到了一种境界,偏偏这样人缘,就是引得一群纨绔喜欢。 至于闫夫人,不过是当年贵女聚会时候,有人对闫夫人出言不逊,姚芷烟过去帮她挺场子。之后闫夫人就是一个劲哭,还一个劲与姚芷烟道歉,引得姚芷烟大怒,劈头盖脸又给姚夫人一顿好骂,结果闫夫人不但没生气,反而对姚芷烟亲近起来。 “我也是嫁了人了,这之后我才知晓,一个女人若是嫁了,男方家是如何,本事如何,人品如何都是不重要,重要是这名男子对你不意。就好似徐朗,他心中有着那名妾室,使得她就算是做妾,也是极为幸福,有时候我还羡慕她呢。说到底,还不是因为她有徐朗喜爱?我妹妹是低嫁了。当时那男子家里不过是一介秀才,没有什么家世背景,人也有些唯唯诺诺,顶多算得上本分。偏偏他觉得妹妹好,婆婆为难妹妹时候,也能帮着说几句,有一次险些闹得分家。 妹妹帮助下,范大人对妹夫家多有照顾,如今他也是官职五品,家中生活也好起来了。我夫君虽是四品,家中有爵位,却是……” 姚芷烟点了点头,说道:“姐姐说极是,女人这辈子重要,不就是找一户好人家?” “听妹妹说这些事,我也听出来了,这明铮对妹妹是有意。不但直截了当冷落了那慕容倾,还开始谨慎行事,连房中通房都处理了,空留下了太皇太后赐下。我想着,太皇太后与圣上是交给你那些女子生杀大权了,若是妹妹嫁过去,那些女子也是任由你来发落。 院子里面清静了,你们二人日子也能好过一些。” 姚芷烟却是长长叹了一口气,说道:“姐姐有所不知,明家也是家世复杂啊……” 听到这句话,闫夫人也是眉头一皱:“我听说过明铮与家中不和,却不知具体。” 姚芷烟想了想,将自己了解,以及近一段时间其他人说,详细与闫夫人说了一遍:“明家有三房,分别是大、二、三房,其实大房太师大人病重,卧床不起,家中由明铮祖母把持,偏偏这个祖母是个偏帮,又是一个能折腾老太婆,与三房不和,近也是闹着要分家,不过我觉得,他们近是分不成,得个几年才能分成。” 前一世,明家确闹得很凶,不过一直都没有分家,后是明天问夫妻被问斩之后才分家,明琴承爵,明铮出府单住。 闫夫人似懂非懂点了点头,疑惑问:“这怎么了?分了家,人少了,岂不是正好?” “如果有内斗,就要嫁过去之后立即站队,不然中间力量会被两处排挤。还有就是,明铮与明家众人都不和!尤其是与祖母,几次险些将祖母气死!明铮与自己父母关系也是极差,根本就不叫父母,而是称呼他们为‘曹夫人’、‘明大人’,呃……怕是明家,除了明音与明琴之外,就没有与明铮关系好亲属了。” “这也……”太腹背受敌了吧? “所以我嫁过去,只能可能与三房站队。” “嗯,也是办法。只是……三房毕竟是三房,有事时候也不能及时过来支援。” 姚芷烟拄着下巴,觉得好笑,说道:“我用他们支援?我直接就能将他们气死,就怕有损我们姚家名声。” 闫夫人也发愁了,坐那里没注意。 姚芷烟后无奈耸肩,说道:“姐姐也莫要担心了,我x后见招拆招就是。 “真真是苦了妹妹了。” 姚芷烟不以为意笑了笑,后还是什么也没说,其实她此时也是忍不住想要诉诉苦,看到闫夫人真为她着急了,当即抬手拍着自己胸脯对闫夫人说道:“其实我嫁了之后,只要认清一件事便可:夫君敌人,就是我敌人,夫君恩人,不关我什么事。虐我夫君人,我加倍虐回去。对我夫君殷勤人,不安好心人,我就一脚踢出去。只要我与明铮站同一阵营上,也会恩爱几年。” 闫夫人听了眉开眼笑,当即说道:“妹妹有这心思也是极好,待妹妹日后有了孩子,就不怕明铮再变心了。” 一提孩子,姚芷烟神情就是一阵落寞。 孩子,可望不可及东西。她前一世盼着,求着想有一个,却没有,这一世,怕是也不会有吧? 若是明铮知道她是一个不好生养,他会怎么办?若是慕容倾为明铮生了一窝孩子,她又该怎么办? 孩子,是一个女人府中重要筹码,偏偏,姚芷烟是一个不会拥有这个筹码人。待她青春耗,膝下无子,又会是怎样一番光景? 她凄苦笑着,想着自己仅凭这一点,就得不到长久幸福吧……</P></DIV> <TR> 119 寿宴惊鸿一贺礼(一) ) 119 寿宴惊鸿一贺礼 时光荏苒,太皇太后八十岁大寿。 辽国注重对老者孝道与尊敬,以至于姚千栋受到极高尊敬,太皇太后乃是老者之中长者,她又是对皇上有恩,她八十大寿定然不会小了。 普天之下,送来贺礼之人极多,一时间,来到辽国都城人也是不少。就连周、烟、音三国都有使者送来贺礼,烟国是有国师亲自过来贺喜。听闻,这烟国国师是传说之中五国第一美男,如今不少辽国人都已经拭目以待,想要看一看,这烟国上任国师君子眠是个什么相貌,可是像传闻之中玄乎其玄? 谁又知晓,君子眠乃是醉温之意不酒? 明铮作为她宠晚辈,自然是要张罗一番,而姚芷烟,原本旁观者,过去对太皇太后磕个头就可以了,结果成了她宠爱孩子妻子,这又得是一番谋划。 原本明铮想借机接近姚芷烟,无奈姚家人不让,两个未能成亲人,只能分开准备礼物。 任重而道远啊—— 姚芷烟直骂太皇太后是死老太太,你等大寿时候,一高兴,来个赐婚也成啊,现就赐婚,她不得准备贺礼吗?!她送什么啊?跟范泽秋学,什么迂腐送什么?那送几千雪花银成不成? 越想越烦,想到后姚芷烟觉得自己该冷静冷静,便去准备东西,拎着姚芷珊去钓鱼。 姚芷珊如今虽然瘦了些许,却还是有着娃娃肥,这也怨不得别人,谁让姚芷珊懒呢,大兴趣爱好就是睡觉,练武不认真,琴棋书画也是水平一般,唯一让姚芷烟喜欢,就是足够乖巧可爱,聪明懂事。 “君子眠挺厉害嘛,几年时间,就成了烟国国师。”姚芷烟一边钓鱼,一边去与姚芷珊说话。 姚芷珊懒洋洋打了一个哈欠,说道:“其实周国也要他去做国师,只是君子眠弟弟,没打过他小姨,然后君子眠就去烟国了。” “呃……就是那个传说之中第一妒妇?”姚芷烟忍不住扬眉问。 烟国国君皇后是妒妇是出了名,其他国家都是后宫佳丽三千,烟国国君后宫乃是三个,其中两个还是摆设,一个是个瞎子,一个是哑巴。 如今烟国国君有三子一女,其中长子还是成亲之前就有了。想来是两个人擦枪走火,为了掩盖,才火速成亲。 姚芷珊嘿嘿直笑,说道:“君子眠家里有趣,他父母是一夫一妻,以至于他们对二女管理也是极严。烟国国君曾经是他母亲义子,自然是也是受了熏陶。至于周国国君,之所以会容纳那么多妃子,完全是因为周国有厉害官员,他几次退让,才收。” “一夫一妻……”姚芷烟听着,拄着下巴,思量了片刻才笑道:“这种事情,想着简单,实现了难啊……” 她未来,就要一生一世粘着慕容倾这烦人膏药。 永远粘着吗? 一夫一妻听着也挺好,只是明铮……能实现吗? “他父母,是怎样人?” “听闻他娘是个厉害,当年闹得沸沸扬扬就是他父亲休妻再娶,然后他母亲竟然……竟然他父亲成亲当日,抬着棺材,穿着丧服与迎亲队伍同行,还当众上了他父亲马,将他父亲毁容了。” “毁容了?!” “嗯,不过后来也好了,都是被逼无奈。” 姚芷烟点了点头,然后便开始盯着鱼竿发呆,良久才叹了一口气,回身对嬷嬷说道:“贝嬷嬷,帮我与母亲说,寻一位能歌善舞先生来,我要准备贺礼。” 那贝嬷嬷应了,直接退了下去。 “看住那个君子眠!”贝嬷嬷刚走,姚芷烟就对姚芷珊发狠说道:“就算智商比不过他,也要床上拿下他!” 姚芷珊万年慵懒,此时也像受了惊兔子,脸涨得通红,左右看了看,便身边拾起石头砸水:“姐姐逗我,我就让姐姐钓不到鱼。” 谁知,姚芷烟还是深情款款拥住了妹妹说道:“他能放弃荣华,深居简出守着你这么多年,便也是用了真心。待你嫁了,他也定然是会对你好。他如今是烟国国师,你们二人日后便是联姻通婚,你必然是要嫁入烟国。他家教特别,日后怕是只有你们两个人过日子,你也能舒坦些,没有那些坏心肠小妾通房,我也能放心了。” 姚芷珊看着姚芷烟,盯了半天,才叹了一口气说道:“姐姐还是先想想如何管住你家那个吧。” “熊孩子,哪壶不开提哪壶!” 姚芷珊耸了耸肩,说道:“谁让我高枕无忧呢。” “你现越发讨人厌了。” “谁让姐姐取笑我?” “我是告诉你生活要领,管住相公,就得……” 姚芷珊不等她说完,就抢先说道:“不如姐姐先试试床上降住姐夫?” 被姚芷珊一说,姚芷烟脸也有些泛红,当即过去挠妹妹痒,说道:“你敢取笑你姐姐了,身子胖了,胆子也肥了是不是?” 姚芷珊被痒得来回打滚,人还是忍不住数落自己姐姐:“我瞧你也就是……就是如此床上降住。” 姚芷烟气不过,当即哼哼了几声,不说话了。瞪了姚芷珊一眼,便去准备贺礼了。 次日,烟国大使们入国,辽国以范泽秋等人为首去迎接,其中还有明铮与六皇子、文靖泊。 范泽秋这日一直是笑眯眯,尤其是看到烟国车队驶来,都忍不住过去掀车帘往外拽人了。许久未见君子眠,这小子一回来就成了烟国国师了,后台硬是厉害。 明铮环着手,看着君子眠马车停下,接着从马车之中走出一英俊少年,接着便是一阵倒吸凉气声音。 确是个妙人,妙到好似一妖孽,简直就是祸国殃民容颜。 “啧啧,这君子眠也是个俊,就是不知道屁股翘不翘。”文靖泊一边说,一边往明铮这边瞄,眼神别有深意。 “莫要瞧我,我对男人不感兴趣。”明铮反应平平,只是无精打采。 文靖泊耸了耸肩,说道:“偶尔可以试试……”随后也不再玩笑,而是凑过去与明铮耳语:“你知道这小子家世多厉害嘛?” “不但知晓那些……还知晓他未来娘子是谁。” “谁?他不是二十好几没成亲吗?” “哼,不然你以为他突然来辽国作甚?给姑姥姥贺寿,用得着国师亲自来吗?” 文靖泊点了点头,突然别有深意表示:“确,音儿是蛮配得上他。” 听到文靖泊误解了,明铮当即瞪眼睛,骂道:“呸!我不会让音儿远嫁,那样我护不了。你莫要满嘴胡言,没影响了音儿闺誉。” 文靖泊嘿嘿直笑,直笑明铮颇为意妹妹,就不再说什么了。 其实明铮也挺发愁,因为他与姚芷烟一起时候闲聊,姚芷烟表示姚子卿似乎是对于明音总是很害羞,似乎是对明音很有意思。明铮乐呵呵回去问明音,也没提姚子卿,只是问明音觉得哪家公子比较好,明音却回答:“我觉得范大人十分厉害!” 言下之意,她比较喜欢范泽秋那样男人。 明铮怒了,就凭那鳏夫,还想娶他妹妹?!呸! 于是乎明铮近主要做事情,就是撮合自己妹妹与姚子卿,结果又被姚芷烟骂了一通:“你得太皇太后喜欢,可以选你想要娘子,四哥与音儿却是要按照规矩来,难不成你还想太皇太后她老人家再次赐婚?” “有何不可?”明铮不以为意问道。 姚芷烟伸手戳着他心口,就低吼了起来:“你要知晓太皇太后她老人家立场,一次赐婚明家与姚家,这是对你喜欢,没人能说什么。但是几次三番让姚家与明家联姻,这又是出于什么目?凡事有些想法人,都会这上面做文章!” 明铮也是个聪明,一想就能想明白,却还是忍不住嘟囔:“明家与姚家拉拢能有什么事?” “姚家大特点就是掌握兵权,她有过分喜欢你这外孙……” “呸!”明铮当即就炸毛了。 姚芷烟言下之意,就是太皇太后帮他张罗谋反之事,想让明铮做皇上,这可是大逆不道事情! 后,明铮还是放弃了,只等着事情顺其自然,毕竟明音就算对范泽秋有意,也只是一个女孩子家欣赏,明音与范泽秋年龄明显是不合适。 思之如此,明铮看向范泽秋,发现他与君子眠肩并肩往宫中走,便也跟上。 五国第一美男……明铮扬眉,忍不住笑了起来,暗道:之前夜辰不也是龙阳之癖,后辽国惨死。这个君子眠与范泽秋关系确不错,真不知道以后会是怎样。 随即,他又苦笑,他是个瘸子,是个纨绔,这凭什么美男,也不关他什么事吧,就算被人提起,也是后落选那个…… 瘸子啊……要不要告诉姚芷烟?</P></DIV> <TR> 120 寿宴惊鸿一贺礼(二) ) 12 寿宴惊鸿一贺礼 几国使者到达辽国,辽国便开始宴请各国使者,晚宴是不可避免。 因为是寿宴前三天,这一场宴席并没有如何大办,只是去了群臣及家眷,象征性举行了一个仪式,不过就是台面上过得去而已。 官员们与皇上南园,女眷们则是由皇后主持,东园。 姚芷烟东园坐着觉得蛮无聊,不少嫡女聚成一堆聊天,她身边却只有闫夫人一个人而已。不少贵女看到她,眼神之中不是幸灾乐祸,便是眼中怜悯,竟然没有一个人愿意靠近姚芷烟,就好似姚芷烟如今已经于明铮一样臭名昭著了似。 这就是传说中连锁反应吧? 闫夫人不免表情难看,握着姚芷烟手就开始安慰,姚芷烟却不意,既然做了明铮准媳妇,就该试着面对因为这场赐婚所带来一切。 待宴席过去了大半,姚芷烟与闫夫人也坐不住了,两个人便小花园里面逛了逛。 就这个时候,突然听到有女子说了一句:“对,就是明铮少爷,右丞大人。” 听到未来夫郎名字,姚芷烟突然忍不住探头看过去,却只见到那些说话宫女们匆匆散开了,姚芷烟探头去看时候,也只是看了一眼背影而已。 她忍不住跟着去南园宫女走了两步,后也只是无功而返。 南园,宴席上面来往之人众多,原本应该是热门人物君子眠,此时也只是坐范泽秋身边与他聊天罢了,而他们周身都有侍卫看着,根本无法近身。 明铮周围却围了不少人,如今明铮已经改掉了不少脾气,人也圆滑了许多,身边渐渐聚拢了一些人,不过此时明铮还是尚书令羽翼之下,就算是前一世,明铮也是尚书令去世之后,经过了一些皱周折,才成为了这批人首领。 酒过三巡,渐渐有人退场,突然有人给明铮送回来条子,神神秘秘样子。他微微疑惑,偷偷展开纸条来看,当即便看到上面字体是他所陌生,字却是写着约他后花园相见。 “是谁给你?” “是东园一名宫女。” 明铮微微发愣,当即将纸条一扔,表情略微嫌恶瞪了范泽秋一眼,然后呸了一口。 坐那里思量了片刻,他才起身,带着明炎等一干侍卫,去了后花园。 后花园里面有着一些醒酒人,此时三三两两闲聊,两个园子交界处,人就少了许多。明铮左右看了看,觉得无聊,便随便寻了一处凉亭坐下,懒洋洋问:“周围可有什么异常?” 明炎看向一侧,说道:“不远处有人踢石子。” “啊?”这也汇报? 明炎认真点头,说道:“似乎是有怨气,发泄。” 明铮不感兴趣,从自己衣服袖子中寻来可以解酒香囊闻了闻,便觉得清醒许多。 等了片刻,没等到人,明铮起身,临走时候似乎是无意扭头看向踢石子人,随即就看到姚芷烟气鼓鼓站那里与闫夫人说着什么。 明铮当即一怔,思量了片刻,转而脸上露出了喜色,他步走向姚芷烟,同时说道:“你们怎么这里?” 姚芷烟回头看他,微微撅嘴,似乎是看到明铮反而不高兴了。 明铮突然嘿嘿一笑,完全认为传纸条人是姚芷烟,约他来这里相见,结果自己却来迟了,当即过去道歉,说道:“你等了多久?“ 听到这句话,姚芷烟与闫夫人都是一怔,闫夫人因为有避讳,不好与明铮相见,竟然很不够义气匆匆说了一句:“天色不早了,我还要与母亲他们一同回去,就不多留了。”说完,逃也似走了,姚芷烟想拦都拦不住。 姚芷烟看着闫夫人落荒而逃,当即耷拉下肩膀,转身走向明铮,抬手就明铮胸口捶了一下,骂道:“你怎么这么烦?你来作甚?见到你就烦。” 看到她恼怒模样,明铮不但不生气,反而笑眯眯,见她身边没了嬷嬷,当即伸手握住了她拳头,然后拉着她去刚刚他休息凉亭,然后说道:“我若是不来,你还不是得一个人肚子生气?所以我便来了,想要与你说说话。” 说话间,两个人已经到了凉亭,姚芷烟毫不客气坐下,侧头去看明铮,微微眯了眯眸子,然后说道:“当真,怕是碰到了哪位漂亮宫女什么,得了油头,才来了这里吧?” “怎么会?!”明铮当即否认。 “我看就是!” 难得见到姚芷烟蛮不讲理,胡搅蛮缠,明铮却乐得灿烂,他坐姚芷烟身侧,握着她手不松开,探身靠近他,仔细去瞧她脸问道:“你吃醋了?” “才怪!” 月色下,她小脸因为怒气而微红,此时嘴唇微嘟,原本浅色眸子,此时看起来是魅惑十足。明铮弯起双眸,上下打量她看,然后说道:“我家烟儿这般漂亮,我为何还要去瞧别人?” 说着,将她手抬到自己心口,让她纤细手指可以碰触到他胸襟,感受到他强有力心跳。 他说:“你这里,你信不信?” “我若说不信呢?”姚芷烟扬眉,刚刚想要偷笑,就看到了明铮瞬间放大脸。 一瞬间窒息。 唇瓣上有温润触感,以及一抹不乖炙热。 覆着唇轻轻碾压,那柔软炙热则是执着探入她唇瓣,轻滑她贝齿。 他起初只当这一次被递条子是范泽秋没完没了陷害,当他看到姚芷烟也这里时候,就将情绪转为了狂喜。姚芷烟想要见他,还是这般暧昧夜里,他怎么不不开心。 从未想过,自己一心思念人也会主动一次,尤其是看到她月光之下怒火,竟然觉得这只是小打小闹撒娇,她看着他,他身体就会发热。他握着她手,就恨不得过去拥住她。 这美丽姑娘是他,他未来妻子。 他一心喜欢女子终于回应他了,他欣喜,他险些仰天大笑。 他从未想过,两情相悦是这般令人开心。 守一侧明炎忍不住抬头望天,周围侍卫不敢多看,只是警惕观察周围动静。 姚芷烟四名侍女都是一惊,却都没有什么表示。她们几个与嬷嬷不同,她们与姚芷烟是一条心,若是姚芷烟不乐意,随便挣扎一下,明铮都不是对手。此时姚芷烟没有挣扎,她们就警惕看着周围就成,生怕过来了什么人,看到了这样一幕。 姚芷烟心口突突突乱跳,第一次尝试还未成亲,就与男子有这般大胆举动,她也有些惊慌。她将手按明铮胸口,随时都有可能推开他似,偏偏一直都没有用力。 明铮气息噗她脸上,这种温热让她心乱如麻,感受到明铮手环住了她身体,将她身体拉进他怀里,然后用力拥着她,唇上越发用力,人也显得有一丝急切。 姚芷烟长长睫毛微微颤抖,然后用力咬住了他嘴唇。 他吃疼,当即松开了她,抬手揉自己嘴唇,看着她时候却是脸上含笑。 姚芷烟又羞又恼,当即起身,站明铮面前,然后微微俯下身,揪着他胸襟问道:“你以为你面对谁,你府中通房么?” 明铮微微皱眉,当即怒道:“她们怎可与你同日而语?况且,他们已经被我逐出府去了。” 姚芷烟扬了扬嘴角,然后俯下身,很是霸道含住了他嘴唇,然后一举攻破,直接将自己舌尖探入到他口中掠夺。 柔软舌尖碰触,暖暖液体环绕,缠绵悱恻,难舍难分。 明铮始料未及,还未来得及配合,姚芷烟已经松开了他,凶狠盯着他,说道:“你且记住你是谁男人,你既然选择了我,就不可朝三暮四。莫要用你逗弄其他女子花言巧语来戏弄我,告诉你,我可不是吃素!我是妒妇,我就是妒妇!小妾通房我统统忍不得!我也不喜欢慕容倾,我很讨厌她!就算她日后嫁进府去,你也别想我与一个跟我抢男人女人和睦相处,我跟你说,那都是放屁!只要我心里有你,就不许你去碰我以外任何一个女人!” 明铮被姚芷烟突如其来怒气吓得发怔,随即他又是一阵微笑,去问他:“那你心里有我吗?” “待你心中只有我一个时候,我心中自然有你。” “烟儿……”明铮突然唤了一句,然后急促说道:“嫁给我,明日就嫁给我,我等不及了,我身边,让我每日都能看到你,可好?” 两个人对话驴唇不对马嘴,姚芷烟却又忍不住发火,想起刚刚事情,她就忍不住生气。 那几个女人,你们且看着,不过是一个纨绔,她姚芷烟还是管得住! 心中有明铮,还真就没有,她只是认命了而已,既然已经赐婚了,未了避免父母不好办,她就应了这门亲事。被亲一下,又少不了一块肉,她只想从现起,就管住明铮这个到处桃花债臭男人!</P></DIV> <TR> 121 寿宴惊鸿一贺礼(三) ) 121 寿宴惊鸿一贺礼 并非姚芷烟突然发现明铮有多么秀色可餐,而是因为姚芷烟之前东园受了气。 原本她只是好奇去跟着那名宫女走了几步,想要知晓他们寻明铮做什么,谁知,这一幕却被芬黛郡主看到了,不但没有任何退让,反而出面嘲讽。 姚芷烟作为明铮未婚妻子,会意明铮是理所当然,谁知,这芬黛郡主却是不理,张口便是:“我说凉西县主,你就算如何看着那瘸子,他不也是扶不上墙烂泥巴一团?如今你看似是正房夫人嫁过去,怕是日后待遇,却是个做小都不如。我可是眼瞧着那瘸子是如何骗得女孩子团团转,如何迷惑人心……” 这芬黛郡主是五王爷嫡女,作为皇上兄弟,五王爷辽国地位颇重,他女儿又不同于公主,却是与皇家联姻,为抢手,以至于芬黛郡主这种样貌中上女子,也是得不少贵族喜爱。如此女子,又与姚芷烟同龄,同样是身份尊贵贵女,嫁人遭遇却是截然相反。 姚芷烟被赐婚给了臭名昭著明铮,全都城都知晓明铮名声不好,不孝不敬,除了得太皇太后喜爱之外,简直就是一无是处,重要,他还是个残疾!而芬黛郡主呢,样貌不如姚芷烟,琴棋书画也不如何出挑,是不会什么拳脚功夫,偏偏人家就是有家里人为张罗了一名亲事,夫君正是近风头正旺许采文。 许采文品行端正,为人也是小心谨慎,样貌属于斯文,彬彬有礼,又是才高八斗,如今也是小小年纪,就已经坐上了五品官员位置。日后若有岳家扶持,加以培养,定然是可造之材。 相比较之下,姚芷烟简直就是悲惨至极,让人怜悯。 “劳烦芬黛郡主挂念我夫君了,私以为,夫君还是自己来关心好,就不辛苦你来惦记了,你觉得呢?” 听到姚芷烟暗讽,芬黛郡主不怒反笑,指着姚芷烟对身边几位贵女笑道:“你瞧瞧她,真真是不知忧愁呢,难怪都说姚家闺女豪爽,我瞧着却是不长心呢!也不看看那明铮是个什么德行,谁愿意惦记那等人呢!太好笑了,你们说呢!” “原本觉得烟儿妹妹可怜,如今看来是可悲!”又一贵女开口说道,姚芷烟看过去,便是一怒,因为此人不是别人,正是呼延氏,她前一世继母! 听到这两个人说话,姚芷烟当即跟着她们一齐笑,然后高声说道:“我这亲事,乃是皇上与太皇太后亲自赐,我想着,以他们二人尊贵,以及他们大局观,如此安排定然是别有深意。既然是皇上与太皇太后垂怜,我就觉得我是幸福,明铮是极好。不知几位此时说我可悲,说明铮如何不堪又是何意?难不成你们心中,皇上与太皇太后决断就是让辽国子民陷入生灵涂炭?他们赐婚就是错误决断?还是说,你们五王爷府与秘书监大人觉得皇上与太皇太后乃是坑害辽国子民与官员主子?既然如此,我当真要将此事告诉我祖父与父亲,让他们二人对你们两处府邸提防一二!” 姚芷烟说着,便直接跨步前行,口中叫嚷着:“我这就去与皇后娘娘说说去,都说五王爷与皇上兄弟情深,如今芬黛郡主这里才得知,此言甚为荒唐!” 这简直就是将几名女子斗嘴,提升到了五王爷与秘书监大人对皇上与太皇太后不满,甚至有谋反意图!这种误会可是一般人家承担不起,尤其是这里宫女与官员女眷极多,姚芷烟一席话,直接让不少未离席女眷清清楚楚听到了。 芬黛郡主有些别吓到了,身体一晃,险些跌倒,幸好被呼延氏扶住了。 呼延氏要比芬黛郡主淡然了许多,她只是笑了笑,看着姚芷烟说道:“姚妹妹怎得这般浮躁,不过是想要妹妹好好管束一番明铮,让他至少孝顺些许,怎得就说得这般远了?妹妹性格真是有趣呢!” 姚芷烟太过了解呼延氏性格,与处事手段。前一世,她与呼延氏刚刚开始交锋,姚芷烟因为性格暴躁,总是处于下峰。她重生之时,确是占了上峰,却是斗了个鱼死网破,众叛亲离。 看着呼延氏一副玩笑口吻化解了此事,姚芷烟便是一阵怒火心烧。 她承认,她从来都不是一个善人,她讨厌谁,就不想让谁好过,见死不救,火上浇油事情她也是做得出来。呼延氏这一世不能嫁给自己父亲做继室,也没有招惹她什么,姚芷烟还是对呼延氏很讨厌。 她冷笑起来,然后道:“呼延姐姐也真是,不担心自己婚事,却来担忧我,你也是个有趣人呢!” 这话说完,场面一僵。 呼延家也是家事清白,原本呼延氏是因为守孝三年,不得成亲,才耽误了婚事。可是后来,呼延氏一个妹妹,竟然夜间跑去外面与男子私会。其实这种事情为了遮掩,是可以将这妹妹嫁过去,可是事情出了变化。一日这妹妹私会回来,因为夜深,他们有为了风声小些,并未带什么人过去。随行不过车夫、侍女一人,以及那位小姐。 路上土匪见这车队人少,本想打劫。后来见呼延氏妹妹与侍女相貌均为不错,便起了色心,将两名女子拖到了隐蔽地方,轮着碰撞了一遍,然后提起裤子就逃走了。 也怪这妹妹没脑子,竟然那里就嚎啕大哭起来,拦都拦不住,后被人知晓了,呼延家姑娘名声受损,导致呼延氏也是迟迟未嫁,后还是姚文海要娶呼延氏之时,才摆平了这事。 呼延氏要比妹妹聪明得多,知晓此时若是招惹了姚芷烟,定然是将话说得为难听,当即便扶着芬黛郡主,对姚芷烟微笑致歉:“姚妹妹说得哪里话,真真是误会我们了。我们也只是为了提醒罢了,若是妹妹当真不领情,这事就当我们没说吧。” 呼延氏想要息事宁人,姚芷烟却不依,她笑眯眯摇头,说道:“既然姐姐们这般关心其他人婚事,怎得不去做媒婆?或者干脆为自己谋一份亲事,也比如今闲得难受,憋得只能关心别人好。不妨告诉姐姐,我觉得明铮是极好,如今浪子回头,且升了官职,成绩也是有目共睹!至于孝顺,姐姐们不知明家内情,又怎可轻易下结?哎呦,我又忘了,姐姐们怎好这般关心明家事情,明家男子确俊美,却也经不起姐姐们这般惦记!” 这话说得难听之极,简直就好像说呼延氏嫁不出去,就开始惦记别人夫君,看着明铮俊美,就那里不知廉耻惦记。 周围已经开始有人开始偷笑了,甚至有人开始对呼延氏明目张胆指指点点,隐约间,又有人提起了呼延家女儿不规矩事情。 呼延氏看着周围,突然红了一双眼睛,她简直就是无颜再留这里了。 芬黛郡主见自己一句取笑,就引得呼延氏这般窘迫,当即急躁低吼:“姚芷烟,你莫要血口喷人!” “若不是你们来寻我晦气,我会像你们这般闲不成?”姚芷烟说着,不悦撇了撇嘴角,突然一副大人有大量口吻说道:“罢了罢了,懒得与你们计较,记住,日后关心自己事情就好,莫要这里惹人嫌!” 姚芷烟说完,便牵着闫夫人手去了后花园发泄,踢石子,接着,就遇到了明铮。 看着明铮一张洋溢着幸福小脸,突然一阵失神,随即看到他重重点头:“烟儿说得极是,我x后要疼着烟儿才好。” 之前怒火一瞬间烟消云散,姚芷烟扬了扬眉,心情不错又坐回到了明铮身边。 明铮侧身揽住了姚芷烟腰,亲昵用鼻尖蹭姚芷烟脸颊,手不老实姚芷烟腰上揩油,结果手很就是一僵,随即问道:“烟儿,你肚子怎么硬硬。” “那是腹肌!” “女子有……腹肌?!” 姚芷烟理所当然点了点头,然后伸手去摸明铮腰,发现这小子小腰比女人还要纤细窈窕一些,当即表情也是一僵。 两个人相互对望了片刻,都是表情难看。 这对小夫妻,妻子堪称真汉子。夫君却好比妹子,娇柔得可以。 “烟儿啊……”明铮突然开口问道:“你……可有什么怕?”至少说出来一样,让他有些心理安慰,觉得姚芷烟还是需要保护。 姚芷烟思量了片刻,说道:“我怕我爹!” “呃……你再想想,可有什么怕,需要我来保护?” “我害怕日后嫁入你府中,被人欺负,被小妾与通房气到,你可能保护。” 明铮这才笑眯眯点头,“啾”她脸颊上亲了一口,说道:“若是烟儿怕了,我定然是要保护。”</P></DIV> <TR> 122 惊天噩耗滚滚来(一) ) 122 惊天噩耗滚滚来 私会怕碰到抓包,若是私会时候,碰上了另外一对“私会”,便又是一番不尴不尬场面。 比如,范泽秋与君子眠原本是想要到后花园来单独说说话,却碰到了姚芷烟、明铮人。他们二人出现之时,姚芷烟与明铮两个人已经分开,一个站立,一个坐着,同时看向他们。 两批人碰到了一处,明铮刚刚看到范泽秋就摆出了一张臭脸来,指着范泽秋与君子眠就对姚芷烟说:“看到没有,我就说这两个人有龙阳之癖,一点也没有错吧?” 谁知,这两个人根本不意,君子眠也只是开口去与范泽秋说:“看到妹妹与男子私会,你这个做家长就没有什么表示?” 范泽秋看了这场面两眼,竟然笑眯眯说道:“不如大家一起来。” 于是,拉着君子眠便走进了凉亭,简直就是火上浇油。 姚芷烟与明铮是有着婚约,与范泽秋也是亲属关系,君子眠则是一个不尴不尬身份了,不好如此相处。 明铮当即拉着姚芷烟就要离开,谁知姚芷烟竟然大大方方回头去瞧君子眠,然后笑道:“你是不是易容了?” 这是姚芷烟第一次见到君子眠相貌,而且对君子眠身份也是猜。传闻中君子眠有着祸世妖颜,乃是五国第一美男,才貌双全,当之无愧。这五国出了名传奇男子,同时还是一个单身汉,想与他结亲人比比皆是,偏生这个君子眠谁也不理,也被人诸多揣测,为让人觉得靠谱,就是君子眠有龙阳之癖与君子眠“不行”。 姚芷烟这些年内,特意打听了君子眠父母事情。知晓他母亲安夜锦,就该知晓她孩子易容之术也该是了得,君子眠俊得这般逆天,姚芷烟第一印象就是君子眠易容了。 刚刚见面,就说了这样一句话,对方还是烟国国师,当真是有些不妥,乃是大不敬之罪。 谁知君子眠却只是懒洋洋回答:“待日后我孩子生下来,你且瞧着俊不俊,不就知道了?” 明铮脸都垮了,刚刚想要爆发自己大少爷脾气,就听到姚芷烟再次开口:“你如今这年岁,待成亲之时,怕是已经不行了吧?” 姚芷烟没明说,场人却全都懂了。 范泽秋当即大笑,样子都显得有些疯癫。 明铮则是不愿意管了,心说姚家闺女当真豪爽,他都有些不能接受了。 至于君子眠则是不以为意回答:“这事不好与你详说,姚将军不也是老来得子吗?” 姚芷烟笑了笑,说道:“家父正值壮年,且身体硬朗,与你这病秧子不同。”说着,话语一顿,对明铮也没避讳,又直接问道:“你何时提亲?” “怕是明日就要张罗此事了,正好辽太皇后大寿之时昭告天下。”君子眠也不将姚芷烟当外人,直截了当说了。 “你觉得我爹会同意么?” “你婚事都能同意,珊儿又有什么不能同意?” 明铮听了之后大怒,低吼了一声:“你少含沙射影!你还不是一个骑马都能晕倒、拉弓箭都能手臂脱臼弱身板子,还真就不如我呢!” 君子眠是安夜锦长子,因为她身体当年受到了太多毒害,生出来长子身体也是极弱,还有先天性夜盲症。如今君子眠骑马也能被颠簸得晕倒,跟着外祖母学刀法,也能甩两下手臂就脱臼,这样一个弱身板子,乃是名符其实弱不禁风。 范泽秋与姚芷烟却是微微惊讶,异口同声问道:“你们认识?” 君子眠耸了耸肩,大大方方承认道:“从小就认识。” 明铮则是呸了一口,那模样简直就是对君子眠嫌弃到极点,说道:“看着这小子辽国装神弄鬼这么多年,我都没揭穿他。这也得是碰着我这样心肠好,不然啊,我呸,打个小报告,整个辽国捉拿你!。” 姚芷烟看着这两个人心中豁然开朗,难怪明铮知晓君子眠事情,原来是因为这个。 范泽秋看着明铮与君子眠,知晓君子眠一直没与他说过此事,便是不想多提,便巧妙转移话题,笑眯眯说:“你们说,若是明少爷娶了烟儿,子眠娶了珊儿,外人是不是得觉得姚家大房女婿是按照脸找?” 姚芷烟也跟着转了话题,呵呵笑:“且两个人身板子都差不多。” “我比他强多了!”明铮反驳。 “可是你是瘸子啊!”姚芷烟毫不意直戳明铮痛处,她之所以不意,完全是因为他们如此对骂都习惯了。 君子眠身体斜斜靠着栏杆,翘起二郎腿,十分玩世不恭对明铮问道:“你小子还要瞒多久?” 听到君子眠这般问他,明铮一怔,随即苦笑起来,下意识将自己瘸腿往后挪了挪,然后说道:“其实都无所谓了……都这么多年了。” “傀儡。” “你比我强很多?” 君子眠笑了笑,说道:“我有一对靠谱父母,我来去自由,我此生无所遗憾,你呢,一辈子被人牵制着……简直就是废物,亏得你还是南宫先生唯一学生。” 君子眠说得直截了当,让明铮额头青筋直冒。 范泽秋抬头扶额,当起了老好人,对君子眠说道:“你什么时候能管住你这张嘴,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你该知晓吧?” 君子眠瞥了明铮一眼,然后扯了扯嘴角,说道:“你能想象我与这小子打架是什么样么?” 这个问题让场出了明铮之外人都笑了,谁都能就看出来君子眠与明铮身板子是极弱,这两个人打架,就得跟大姑娘推搡一样。 “从小我就不服他,他也不服我,斗文不分高低,斗武两败俱伤,可以说是平分秋色,当年他还比我年岁小。如今我已经是国师,这小子还是一个区区四品官,不是废物是什么?”君子眠说着,还看向姚芷烟,数落了一句:“你们两个奇葩碰到一块去了,也不知日后会怎样。我父母都是两个极端优秀人,可是他们走一起过程是极其艰难,只是因为他们太有性格了!而你们就算赐婚了,又能维持几年?” “呸!你懂不懂什么叫白头偕老,你跟你爹学那些都被狗吃了吗?”明铮反驳,还走到君子眠面前对他喷唾沫星子。 优雅君子眠,碰到了不顾形象明铮,也难以忍受抬起袖子挡了挡,这才嫌弃“啧”了一声。 “你就看你身边跟着那个慕容倾,就可以想象你们日后日子了,不是鸡飞狗跳,也是惨绝人寰。” 明铮被说得极为烦躁,当即说道:“我与倾儿是怎样关系,我自己清楚。她是个怎样心态,我也清楚,不用你来提醒,日后日子是我来过,你也不用参合。” “哦?”君子眠挑眉,然后嘿嘿一笑,说道:“我与范兄来时,见慕容姑娘不远处等你,看样子很着急。没成想,故意避开她,却看到了你们,该不会是慕容姑娘递了条子,你却当成了是姚三小姐送吧?” 明铮表情当即一垮,心中原本巨大喜悦,此时全部烟消云散,他错愕回头看向姚芷烟,见姚芷烟微微皱眉,似乎是有些生气,同时看向了明铮。 这种强大反差感觉让明铮险些掉出眼泪来,后他却只是惨然一笑,身体晃了晃才说:“我只是想见烟儿了,过来与她说说话还不成吗?” “我劝你还是过去见见慕容姑娘吧,若是今日不将事情解决了,怕是日后影响大。明铮啊明铮,从小我就瞧不上你,如今见你还是如此讨厌,怎么办?” “那你就去死!”明铮说着,烦躁挥了挥衣袖,这才对姚芷烟说道:“我先去看看,你些回去吧,若是离开太久会被人说闲话。” 说完,便很是烦躁离开了。 君子眠妖娆一笑,然后指着明铮离去背影对姚芷烟说道:“这小子生气时候有趣。不过只要他意你,就很好拿捏。”然后左右瞧了瞧又问:“今日珊儿来了吗?” “她说晚宴进行得太晚,耽误她睡觉,便不来了。” 君子眠当即撅嘴,竟然有些撒娇说道:“她心里,难道睡觉比见我还重要吗?” “原来你小子过来是没安什么好心思啊!”范泽秋笑眯眯数落了起来。 君子眠则是长叹了一口气,说道:“三年未见了,总是会有些想念,也不知长大了没有。” “确长大了,却不能嫁,她怕是要等到我与二姐之后才能嫁,也不知二姐会许个什么样人家。” 范泽秋看着姚芷烟,几次欲言又止,后开是开口道:“我听闻叔父近帮二姑娘议亲,也是嫌你这三女都被赐婚,二女没着落不好,这才寻了一户,也是家世清白,人品端正,符合姚家需求……” “哦?是谁?”姚芷烟好笑问,真不知如今杨宛白还,秦姨娘被关,姚芷若会被许一个什么样人家。 “……白家……白谷。”范泽秋回答。 姚芷烟当即身体一僵,表情瞬间呆滞,良久才扯出一抹微笑来,却比哭还难看。 ————*————*———— 写了这么多章,也没写到贺礼,前面三章标题起失败了,真烦~ 这两天一直加班,好难过,九点半才到家。老公忙着装修,房那边住,我一个人家,回来之后好寂寞,差点就哭出来了…… 不过,想着有人等,还是将写了,我试着写加吧,如果不能赶出来,就明天加~</P></DIV> <TR> 123 惊天噩耗滚滚来(二) ) 123 惊天噩耗滚滚来 姚芷烟是笑着,心中却是凄苦。 她一生骄傲,唯独败了不能生育这件事情上,就算她如何意白谷,如何不喜欢白谷与其他女子一起,她还是要为白谷纳妾,加填房,妾室诞下儿子之后,她自己大哭了一场,一夜之间生了白发,还是将那儿子过继到了自己名下,让他成为了长子。 为了白谷,她甘愿退位让贤,与白谷仇家同归于,成全了白谷,让他可以续一门亲事,好招揽一位可以生育继室。 好几次,她都觉得自己能够放下了,与其让白谷再为难一次,不如干脆放弃他,两个人都轻松愉。明铮本来就是个不好,就自己算祸害了他,又能如何? 如今听到自己不喜欢姐姐,即将嫁给自己心爱男人,她心中十分难以避免疼痛起来,这种近乎禁脔疼痛让她微微弯下腰来。 太爱了,所以愿意放弃。太乎了,所以甘愿让位。 她不是圣人,管不住自己情绪,她睁大了一双眼睛,嘴唇发颤说出:“这……很好啊……”然后,眼泪就划出了眼眶,哽咽声音也溢了出来。 姚芷烟不是一个爱哭女孩子,此时一边笑着,一边掉着眼泪,让范泽秋眉头微皱,随后他长叹了一口气,说道:“若是你意,我可以帮你……” 君子眠不明所以,不过很还是猜出了什么,只是撇了撇嘴,看向一侧,就算姚芷烟是姚芷珊姐姐,她事情也与他无关。 姚芷烟摇了摇头,笑道:“不用,我不想让爹娘为难。” 好了好了,都过去了,既然决定了,就别再哭了。 罢了罢了,都这样了,既然已成定居,就别再试图改变了。 白谷啊,就当他是过眼云烟吧,可以看,可以观,却不可靠近,让他烟消云散。 君子眠见姚芷烟那里独自悲伤,忍不住说了一句:“未婴他极好,若是让他将心中偏执去了,他就是个好。” 原本瞧不上明铮人,此时也忍不住帮明铮说话,显然是姚芷烟将自己感情暴露太明显了,作为“男人”,君子眠有些看不下去了。 “你试过爱一个人,爱到甘愿为他而亡吗?”姚芷烟突然看向君子眠,然后苦笑了起来,起身离开,似乎是自言自语般开口:“我上一世为了他而亡,只想他日后生活顺利,只想他好……只想他好……” 君子眠错愕看着姚芷烟,随后扭头看向范泽秋,伸手拉着范泽秋掌来看,月光下,范泽秋手纹并不如何清晰,君子眠也看不清楚,后干脆将范泽秋手一丢,叹道:“我已经开始完全看不到了……” 刚刚所有举动,都是靠听觉完成,夜间君子眠,什么也看不到。 “你与明铮到底是什么关系?” “天敌。” 生下来,就注定不分高低,只能为敌人。 “烟儿只能嫁给那个瘸子吗?” “我找着就与你说过,姚芷烟命数可变,只要我来助你,你想娶她轻而易举。” “可是我不爱她,我只当她是妹妹。” “不爱……”君子眠叹了一口气,然后嘿嘿乐,不再说什么了。 夜幕深了,人是悲伤。 似乎是情绪渲染了夜,让银月也被阴霾云掩盖。 明铮抬头看着天空,并不想理跪身边哭泣女子。 “铮郎,你莫要恼我可好,我已经知晓错了,日后我定然是会为你着想……”慕容倾还道歉,期期艾艾。 明铮扭头看她,见她哭得悲伤,终于忍不住叹了一口气,说道:“你且起来吧,莫要着凉。” 见他终于松了口,慕容倾当即转喜,起身抱住了明铮腰说道:“我不求你何时娶我进门,只要你时不时来看看我便是极好,我也就满足了。” 明铮微微低着头,良久才闷闷“嗯”了一声。 见到他这般凉薄,慕容倾也不如何意,只是将头靠进了明铮怀里,说道:“铮郎,我无时无刻不思念着你,只想你能好好。待他日我为你诞下子嗣……” “待我嫡子长大再生也不迟。” 听到这句话,慕容倾身体一僵,瞳孔也是一颤,随后她才勉强一笑,说道:“若是……我如今便有了呢?” 场面突然静默。 慕容倾等了片刻,并未等到明铮任何回答,她颤颤巍巍抬头看向明铮,发现他身体终于动了,只是用手握住了她手腕,手指搭她脉门上,探了片刻,手指突然加重了力道,将她纤细手腕握得极紧。 她吃疼,当即慌了神。 谁知明铮突兀松开了她手腕,退后了一步,笑道:“这很好啊——” 慕容倾当即狂喜,扬起了笑脸来,说道:“我知晓之时,也是极为惊喜。” 明铮笑了笑,说道:“倾儿,我甚为欢喜,这是我们第一个孩子。” “嗯。”慕容倾娇羞低下头。 明铮看着慕容倾,笑容渐渐森冷。 “只是这孩子来得极为不巧,若是想保住这个孩子,我就只能退亲了,日后官怕是也做不得了。不如我为了这个孩子,辞官回乡吧,待日后你我相伴田野间……” 话刚刚说到这里,慕容倾表情就渐渐僵了,她撑起笑容来,说道:“我只想姚三小姐能够接纳我们母子,不求其他。” “你明明知晓,烟儿定然是忍不得。” “我们去求求她呢,她定然是会心软。”慕容倾紧张拉着明铮衣袖,急急说道。 谁知,明铮歪嘴冷笑,讽刺道:“你该知晓烟儿脾气,若是我们过去求她,她当即就会闹得天翻地覆,姚家地位极重,定然是会提出退亲,到那时你就可以上位成为了正妻了是不是?你有没有想过,这般一闹,我就会身败名裂?你何德何能,能让我甘愿为你承担那么多骂名?你可知若是我将此事告诉姑姥姥,她老人家会如何处置阻碍我前途人?” 慕容倾身体一晃,豆大泪滴从眼眶涌出来,她近乎失声喊道:“难不成你想杀死我吗孩子吗?” “若是你不忍心,大可跟他一块去死。” 这绝情话,让慕容倾当即一惊,几乎失了魂。 她从未想过有朝一日,明铮会这般待她。 “铮郎,难道你忘记我们情谊了吗?你将我当知己,将我捧手心,你……” “慕容倾!当年事情你别以为我不清楚!”明铮同样低头,说道:“明家别院起火那日,曹夫人就住隔壁,起火之时才堪堪赶来,而你呢,你住偏园看到火光赶来,也是需要半柱香时间,怎得你会那么及时出现?这说明你早早就知晓有人要纵火!” 听到这层纸被明铮捅破,慕容倾身体一晃,险些晕倒,后还是强撑着开口:“我只是一名弱女子,怎么拦得了他们?” “你确拦不了,可是你可以偷偷送信给我们,但是你没有。我感谢你那一日救了我,但是也请你放过我,让我娶一位我心仪女子,让我她安安稳稳过日子,不要利用你对我恩情,就以为我会对你容忍!姑姥姥知晓我你那里过夜,定然是会给你送去汤药,为何你还能留下孩子,这还需要我明说吗?” “不!那药我喝了!” “瞧不出你这样身板子,还挺耐药。呵——你且说吧,你是从何时知晓姑姥姥要赐婚给我?” “我……我不知!” “算了,懒得与你计较了,我也不想与你再说什么了,这孩子该如何处理,你自己该知晓。若是你自己处理不了,我就让姑姥姥替我来处理,你该知晓她老人家手段!” “铮郎,你莫要恼,你听我解释!” “莫要再说了,待孩子没了,你就搬回慕容家吧,待四、五年后,我娶你过门。” 搬回慕容家,那简直就是雪上加霜。若是留太皇太后那里不嫁人还情有可原,若是被送走了,还不嫁人,不免引人非议。再说离开太皇太后身边,谁知道是不是因为慕容倾做了错事,或者身体出了什么毛病,才会被赶走,那么这几年算是白太皇太后身边调教了,怕是离开之后身份,还不如去之前呢,被人耻笑都是有可能。 “铮郎,你当真是要逼死我吗?” “如果你够安生,我也会待你极好。”明铮说着,嫌弃看了慕容倾一眼,然后说道:“你可知,若是当年知晓有人要纵火人是姚芷烟,后果是如何?” 这是一个问句,没有固定答案。 只是谁都能想到,姚家正直子女,是不会容忍这样事情发生。 见慕容倾沉默,明铮才无奈安慰了一句:“你这些年如若安生,我还能顾念旧情。若是你当真想要鱼死网破,将我们事情公开,让我娶不了烟儿也是可以,可是你要想想,后是谁会死无葬身之地。”</P></DIV> <TR> 124 暧昧的婚前生活(一) ) 124 暧昧婚前生活 翌日。 刚刚下朝,明铮就去了姚家,几乎是与姚文海以及姚千栋一块进入姚家大门,见到他们二人也不认生,直接过去扶着姚千栋向院子里面走,说着一些讨喜俏皮话。 姚文海至今看明铮不顺眼,此时依然。 “你小子又来寻烟儿?昨夜你与烟儿偷偷见面,还真当老爷子我不知道?”姚千栋对明铮还是不错,此时也不忘记取笑明铮一番。 明铮也不觉得如何羞涩,完全就是大大方方承认了:“我还不是思量着还需两年才能成亲,若是不能朝朝暮暮,也要时常相见才可,总不好让烟儿想坏了。” 姚千栋当即怒斥:“我们家烟儿才不会这般没出息。”眼中却是含笑。 “是是是,烟儿有出息,我没出息想媳妇成不成?您老人家也不能不让我见媳妇吧?” “还没成亲呢,改口还挺。” “哪啊!我都没叫您祖父呢!” “敢叫我就一棍子抽死你!” 明铮连连摇头,说道:“不敢不敢!”说着,便对两个人行了一礼,屁颠屁颠跑向了姚芷烟院子,对路线那叫一个熟悉。 姚文海当即耷拉下脸来,骂道:“日后烟儿若是让他带坏了,我定然要他好看!” “你小子也是,得相信自己女儿,烟儿是怎样品行,你也是一直看着,何况,我们烟儿是个旺夫,日后定然是会管住明铮那小子。” 姚文海想要反驳,可是看到自己父亲,他有不愿意多说什么,后只是叹了一口气,大步流星去了书房。 明铮这边到了姚芷烟小院,便看到姚芷烟正院子里面活动拳脚,他当即站定,鼓掌,然后成功引来了姚芷烟注意力,以及她用脚踢来小石子。 “你来作甚?”姚芷烟毫不客气问。 明铮被题中了肩膀,当即吃疼,揉了揉肩膀,愁眉苦脸说:“来与娘子汇报情况。” “哦?”姚芷烟挑眉,挽了挽袖子走到了明铮面前站定,抬头看着他:“什么情况?你要退亲?” “慕容倾那边我已经解决了,过几日她就会被送回慕容家去。”明铮说着,突然加重了语气对姚芷烟保证:“你且信我,日后绝对不会让你受委屈。” 姚芷烟看着他,睁着那双浅色眸子对他上下打量,良久他才开口去问:“你当真这般喜欢我?” “当真!” “若是我x后刁蛮任性,无理取闹呢?” “你如今也是这样啊!” 姚芷烟被噎了一下,过了片刻才又问:“若是我看到你纳妾,不守规矩,将你暴打一顿呢!” “日后我若纳妾,也是由你来说算,你还打我作甚?” “若是我生不出孩子,不能给你孕育子嗣呢?”刚刚问到这个问题,姚芷烟心口就是一紧,当年白谷便是郁郁寡欢,借酒消愁,他嘴上不说,眼中却表露了出来。 “我还真怕你生出一个哪吒出来。” “跟你说正经呢!” “若是一年生不出,我们就两个人一起一年,若是五年生不出,我就换份闲职,与你专心造人。若是一辈子都生不出,我还乐得悠闲,这样就没有熊孩子与我抢食吃。”明铮说完,暧昧一笑,同时用眼睛姚芷烟胸口瞟了一眼,引得姚芷烟大怒,跳着高将明铮从自己院子,打到了姚家大门口,随后又亲自关上了大门,将明铮关了门外。 姚家不少家丁、侍女目睹了这一幕,当时感觉就是,他们从未见过跑得这么瘸子,还有就是,从来没见过被打了还嬉皮笑脸讨饶大少爷。 闹闹哄哄赶人结束,姚芷烟刚刚回到自己院子里面,就听到下人来报,明铮又从后门绕进来了。姚芷烟刚刚想抽鞭子去,明铮已经嬉皮笑脸过来了,走过来拉着姚芷烟手就讨好说道:“莫恼莫恼,好娘子听我说嘛,娘子这一身我都是喜欢,也不单单那么一个地方。” 姚芷烟已经气得不想动手了,当即双手环胸,气呼呼看着他,说道:“我都打累了,你居然没被打疼!你是不是得让我将你打得说不出来话才行?” 明铮也不是那种禁打身板子,完全是因为明炎一路护着,才没被打几下,此时还能生龙活虎。他当即谄笑,说道:“娘子拳头落我身上,就跟爱小雨滴似。” 这话音刚落,姚芷烟身边四个侍女都笑了起来,姚芷烟也被逗得抿嘴轻笑,这才软了心肠,对明铮说:“你进来吧。” 说着自己进了她书房。 明铮随后跟上,进去之后大摇大摆姚芷烟书案前乱逛乱翻,后从书画之中寻来了姚芷烟当年画美人图,看着美人图上自己,明铮还是颇为喜欢,当即递给了明炎,然后就跟土匪似,扫荡了姚芷烟几幅字画,这才老老实实坐下喝茶。 姚芷烟看眼里,却没说什么,只是指着桌案上宣纸说道:“明大才子如今书法如何,不如让小女见识一番吧。” “既然是娘子开口,为夫定然是恭敬不如从命。” 明铮说着,走到桌案前,提起那根毛笔,看着白纸,又看了看姚芷烟,这才大笔一挥,写道:“一思一念一画卷,一颦一笑一生恋。吾若得卿真心眷,何必再入美人圈。” 写完,落笔,示意姚芷烟过来看。 姚芷烟看了忍不住抿唇一笑,拿起明铮用那根笔,下面写道:“时别三载又相见,时隔三年却相恋。只盼与君望日月,妾用红尘谱画卷。” 明铮看了之后忍不住抿唇轻笑,站姚芷烟身侧,左手将那张纸抽走,然后用右手握住姚芷烟手,贴着她身体说道:“娘子笔锋极好,挥洒大气,偏偏大气之中,却少那么一丝柔和,明明苍劲有力,却干枯乏味。不如……”说着,握着姚芷烟手,白纸上写下一行字:“此生相依。” 两个人靠得极近,明铮身上温热,可以传到姚芷烟身上。就算隔了这么多层衣衫,还是觉得两个人身体紧紧相靠。 姚芷烟低头看着桌面上纸,明铮却玩味看着姚芷烟一头卷发,还松开了手,将姚芷烟卷发拢了而后。 这般亲昵举动让屋中侍女自觉退出去了好几个,只留下两名站那里看墙。 明炎早早就出去了,心说进去还得替明铮挨打,还不如出去呢! 听霜刚刚出去,就忍不住喃喃:“幸好今日贝嬷嬷出去看孙子了,不然又得一顿大惊小怪。” 其他侍女齐齐点头,然后暧昧笑。 她们笑暧昧,屋中两个人却是真真实实暧昧。 明铮微微俯下身,去吻了吻姚芷烟小巧耳朵,姚芷烟身体一颤,当即抬头看他。他毫不客气抬手托着她下巴,将唇凑了过去,直接将姚芷烟下巴上美人痣含了口中,细细用舌尖去舔,然后用轻轻啃咬。 姚芷烟随意一回身,就将他推开了,然后拿着毛笔就明铮脸色画了一笔,嗔怒道:“让你不老实,吃我一墨。” 明铮被弄了一个小黑脸,不但不恼,反而凑过去蹭姚芷烟小脸,将墨迹蹭了她一脸,这才说道:“你也吃我一嘴。” 说着,揽着姚芷烟小腰便直接压了上去,迫不及待攻占她唇瓣。 姚芷烟被亲得七荤八素,为了能够稳一些,跟着环住了他肩膀,然后主动将舌尖送入到他口中,然后用力一推,将明铮按坐椅子上,自己也倾身坐他腿上,毫不顾忌去吻他唇。 这回换成明铮觉得晕头转向了。 待明铮缓过神来,姚芷烟已经捧着他头,轻轻啃咬他下巴了,同时小嘴不安分往他脖子上移动。明铮喘匀了气,稳稳抱住了姚芷烟,小声喃喃:“谁说姚家姑娘死板,我娘子就不,跟个狐狸精似,吧我魂都勾没了。” 姚芷烟坐她腿上,直接咬了他一口,说道:“你说谁是狐狸精?!你才是狐狸精!” 明铮大手不安分姚芷烟后辈上乱摸,故意避开了她腹肌,又去捏了两把她屁股,这才说道:“我家娘子不是狐狸精,那是天上仙子,我若是不将你抓牢了,你就得飞天上去了。”说着,又她小屁股上抓了两把。 姚芷烟将他手拍开,这才说道:“凭什么只许你调戏我,我觉得不成,听到没有?”说着,手指还好似无意似碰了一下明铮小腹前已经坚硬如铁那个,引得明铮低吼了一声,然后瘫软了姚芷烟肩头,说道:“好娘子,亲娘子,你些长大吧,我受不了了。” 伸手环住他脖子,靠他怀里,姚芷烟什么也没说。 这小子确惹人生气,偏偏这对她意模样,还有今日回答,都让姚芷烟心中柔软。若是当年白谷也是这般果决,该多好啊……</P></DIV> <TR> 125 暧昧的婚前生活(二) ) 125 暧昧婚前生活 仙餐阁三楼贵等间内,照旧是那三个铁哥们坐那里,今日却莫名少了一名纨绔,多了一名被幸福冲昏头脑傻子。 六皇子木讷坐那里看墙,文靖泊拄着下巴看着坐那里笑得见牙不见眼傻子,觉得好笑,忍不住扬了扬唇角。 明铮则是指着自己脖子对几个哥们说:“看到这个牙印没,烟儿咬。” “哦,真棒。”文靖泊木讷回答,同时打了一个哈欠。 “你们可知烟儿写给我诗?” “你背了六遍了。” “是不是极好?” “其实也没什么韵味,挺直白。” “我觉得我们二人很是般配。” “确,一个愿打一个愿挨。” 明铮依旧自顾自傻乐,文靖泊终于有些受不了,指着明铮就与六皇子说:“惜然,你信不信这小子成亲之后口头禅就只有四句话。” 六皇子终于回了神,看向文靖泊,好奇问:“是什么?” 文靖泊整理了一下衣衫,然后用夸张语气说道:“娘子说得对啊!娘子说得是啊!娘子说得极对啊!娘子说得极是啊!” 六皇子当即乐了,然后接了一句:“怕是还能加两句,就是:娘子说得非常对啊,娘子说得非常是啊!” 原本还兴致盎然明铮,此时也忍不住嘟起嘴来,不高兴拍桌子:“难道你们心里,我就是那么没有出息男人吗?” “你是!”六皇子与文靖泊异口同声回答。 明铮一噎,半天没说出话来。 良久,他才想起了什么似,说道:“惜然,如今你一心思念女子怕是辽国都城。” 听到这句话,六皇子当即眼睛一亮,认真问:“当真?” “当真,只是……我怕你看到她,会气馁。” “不会,我对她情有独钟,今生若得佳人,定然……” “你觉不觉得她眉眼与烟国国师有些像?你也是见过周国国君吧?”明铮问得明白,六皇子也能听明白。 文靖泊听完也是一惊,随即当即开口:“这一家人都长得太俊了点吧?” 此时看来,文靖泊还算坦然,六皇子却是失魂落魄,坐那里人都有些虚脱了似。 这女子家世太过可怕了,若是他与这女子成亲,太子定然不会安生。 “她叫司徒晴曦。”明铮补充了一句。 六皇子眼珠转了几转,终于挣扎着开口:“我钟情于她。” “哥们帮你!”明铮笑眯眯开口说道,想起君子眠,就忍不住产生一些坏心眼。 文靖泊也点了点头:“找一个厉害岳家,也没人敢碰你了,不然以那对夫妻凶残程度,定然是不得好死。” 那对夫妻,主要是指君子眠父母:安夜锦、司徒亦。 六皇子则是伸手拿起了桌面上酒杯,饮了一口,然后紧紧捏着酒杯不松手。 这样岳家并非不好,而是极好,他且要看看,自己大哥知晓之后会是怎样表情。美人与地位双收,自然是极好,只是他有些不知道如何下手,毕竟这司徒家人太过棘手。 六皇子抬头看向明铮,问道:“为何你会知晓她身份?” 明铮但笑不语,只是笑眯眯拿着筷子夹菜,说道:“待我姑姥姥大寿之日,你且看看谁被赐婚,就该知晓了,想来如今姚将军怕是与皇上周旋着,他夫人知道以后,怕是也要被气哭了。” 并非明铮神机妙算,而是姚家情况一想就知道是如此。 姚文海刚刚看到君子眠乃是烟国国师,脸就绿了一半,故意避开君子眠一日,却被皇上传入了宫中,一进去就看到君子眠坐那里,脸色便是一沉。 皇上叫姚文海去了之后,也不谈婚事,只是谈及两国轻易,还希望两个人都是两国举足轻重官员,能够和睦相处。 姚文海无语了,若说单请君子眠情有可原,那么请了君子眠还单请他一个人,就有些说不过去了,为何明天问与文家老爷子不请来? 聊了一下午,君子眠一直是彬彬有礼,且对姚文海十分恭敬,根本就挑不出毛病来。姚文海一直气呼呼,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二女儿婚事就够让他憋气加上火了,如今看来,自己三女儿还要外嫁去他国了,他怎么可能不心口发痛?他觉得他儿女事上面就没有什么顺心。 孩子都是极好,孝顺听话,姚芷若虽然有些荒唐,却也不是十恶不赦。偏偏都没有什么好结果。姚子英英年早逝;姚芷若婚事尚可,白家却有些不情不愿,想来是嫌弃姚芷若是庶女;姚芷烟嫁给了纨绔;姚芷珊外嫁他国,只剩下了自己小儿子姚子康还好端端。 姚文海愁啊,鬓角都出现了银丝,几年间老了十几岁似,尤其近看到了君子眠,别提多烦心了。 三个人聊了一阵,皇上见姚文海一言不发,也有些说不下去了,这才放两个人离开。 君子眠与姚文海一同向外面走,走出了御书房,君子眠才淡然开口:“姚将军,前些日子家妹叨扰姚三小姐了,我此为她道歉。” 姚文海抿了抿嘴,扭头看向君子眠,怒道:“你都不如辽国做官,这样珊儿……”说到一半又止住了,恨恨咬牙。 君子眠看着姚文海这般气恼,也忍不住笑了起来,说道:“是珊儿要我离开辽国,您也该知晓,我身份敏感。” 姚文海当即止住脚步,瞪了君子眠一眼。 “我会好好待她,我承诺一生仅她一人,若是您觉得不妥,府中大可除了她身边侍女之外,其他都是阉人。我母亲与父亲长期住音国,姊妹都其他几国,我府邸之中她是主母,定然不会受到任何委屈。”君子眠说得肯定,同时优雅微笑,说道:“若是联姻,还能拉近两国情谊,不是么?” 姚文海继续怒视君子眠,气得身体哆嗦,后才愤愤说道:“若是让我知晓珊儿受了任何委屈,我都要你好看。” “好。” 君子眠话音刚落,姚文海就迈着悲壮步伐离开了。 他是忠臣,事事站国家角度思考,若是能够牺牲一个女儿,得到两国情谊,姚文海不可能拒绝。君子眠下了狠招,知晓一定会成功,对于这夫妻能不能接受自己,君子眠只能放之后计较了。就算再不济,还不是有个明铮垫底? 姚文海回到家里,就与杨宛白说了此时,并且再三表示不许杨宛白出去折腾。 杨宛白听到之后就开始哭,哭完就开始闹,后没选择上吊,而是指着池塘就说自己要跳进去。 姚芷烟知晓会是这样一个情况,早早就寻来了孔武有力嬷嬷,吩咐他们拦着点杨宛白。杨宛白悲痛欲绝,拉着姚芷烟就不松手,连哭带嚎说自己命苦,还说自己孩子可怜,引得姚芷烟也红了眼睛。 这般折腾了一阵,姚千栋与祖母也被引来了,二房与三房也来了人,歪打正着将这事公开了。 姚芷珊要嫁给烟国国师,要做那个逆天家族儿媳妇,确是大闻。 “大嫂也莫要这般伤心,珊儿这般实孩子,也该寻个聪明夫君,不然容易被骗了。”二婶开口劝道,话里话外说:姚芷珊是个没什么心眼,与其嫁给那种家世复杂大世家,不如嫁给君子眠这种家中势力强大,却人口单薄人家。 重要一点,是他们家人一夫一妻啊!这是打着灯笼都找不到好事,这杨宛白还这里哭。 杨宛白也懂二婶意思,就是心中有疙瘩,想着自己女儿要远嫁,就忍不住心中烦闷。 “那可是烟国啊,从辽国都城到烟国都城,一趟路程就要二十余天,若是珊儿受了苦想回娘家,刚刚到家,气都消了……”杨宛白哭诉,场面一阵沉默,心说你理想就是替女儿打抱不平? 三婶是个不太会说话,当即说道:“国师很好啊,比三姑娘君家官大呢。” 一听明铮,杨宛白哭得凶了,姚家人彻底无语了。 后管住杨宛白,是大都督夫人,也就是杨宛白母亲,罚杨宛白跪了一个多时辰,杨宛白才老实说。大都督夫人这才将杨宛白叫进屋子训话,出来时候,杨宛白已经不闹了,继续哭了一阵,便开始吃饭养身体,似乎是准备将自己身子养好,日后与未来女婿奋力一战。 都说丈母娘看女婿越看越顺眼,这杨宛白这里绝对是行不通。 “二丫头那般没规矩,还寻了一门不错亲事,我孩子就这般命苦?”杨宛白一边说,一边与孔嬷嬷诉苦。 孔嬷嬷却是不以为意,扬了扬嘴角,笑道:“白家那房夫人是怎样,您还不知道吗?看上去是一个面善心慈,其实啊……心眼坏着呢。我们姚家闺女不许女婿纳妾招通房太多,那家太太一直是不大看好,只是白大人想巴结我们姚家,这婚事才成,真不知二丫头嫁过去,那家夫人会出什么幺蛾子让白谷纳妾呢!” 孔嬷嬷经历多,看得也通透,若不是上一世因为杨宛白去世,孔嬷嬷悲痛随着去了,姚芷烟怕是也不会……重生吧……</P></DIV> <TR> 126 被人冤枉泣不出(一) ) 126 被人冤枉泣不出 太皇太后寿宴当日可以用大气磅礴来形容。就算规定了可以参加宴席者名额,却还是人满为患,坐得远一些人,根本就听不到前面人说什么。 都城之内大小街道,都由一盆盆富贵牡丹铺路,到了皇宫之中,是被侵泡牡丹花香之中,只觉得心情舒畅,沁人心脾。 大小官眷分批次入场,一些德高望重官员去了之后并不直接入场,而是后殿之中喝茶,待时机成熟了,再压轴出现。 姚千栋老爷子则是要忙碌一些,贺寿同时,还要保证这寿宴进行得顺畅。姚家不少嫡子都加入到了这次寿宴之中,完全是因为皇上将此次寿宴安全责任,全部交给了姚家处理,就连女眷那边,都有姚芷烟等女眷代为看护着。 官员们陆续按照品级入座,有女眷,便备了矮屏风,有些规矩男子就不敢向里面乱看,若是惹了脾气不好,是要被挖眼处置。 贺礼由礼部专门来处理,入门之时便登记收了,只有一些贵重,或者是特殊人物送被单独放了一处,待寿宴之中再公开让众人看到,也是寿宴重要环节之一。 到了吉时,号角吹响,隆重音乐之中,百官及家眷全部跪下,高声喊着:“太皇太后万福,福如东海,寿比南山,千岁千岁千千岁;皇上万安,万岁万岁万万岁;皇后娘娘金安,千岁千岁千千岁。” 这洪亮声音竟然盖过了号角声,震耳欲聋,响彻天际。 太皇太后这时走入了会场,步伐缓慢,一身雍容大气完完整整体现,之前说太皇太后病弱消息不攻自破。 皇后与皇上跟她后面,样子恭敬,同样是身着华服,喜庆富贵。 待太皇太后入座,说了句:“五国昌盛,天下太平,我辽国国泰民安,哀家心中满足,可谓是天下之福,苍生之福!” “太皇太后圣明!” “诸位平身吧!” 姚芷烟从地面上爬起来,刚刚整理了一番裙摆,便被杨宛白握住了手腕,低声道:“你说那贺礼……” “且再看看吧。”姚芷烟说着坐下,看着父亲与祖父等人站起身来饮酒祝贺,她却只是无精打采。不知道为什么,她今日总是有一种不好预感,感觉有什么不好事情即将发生…… 她下意识看向明铮所方向,隔着屏风,也只能看到轮廓,知晓他此时与明音说话罢了。 敬酒完毕,便有舞姬进入场地,牡丹花包围场地上面载歌载舞,场面一瞬间歌舞升平。 歌舞声中,有传报者大声述说礼品名字,以及送来礼品人名及祝福。一件件贵重贺礼被端了上来,好几次座见多识广大臣们都发出了惊呼之声,可见那些礼品珍贵程度。 姚芷烟坐一边透过屏风去看了几眼,也未意,直到听到了几个熟悉名字:“六皇子禹王殿下送来雕三老贺寿图案白玉如意两只。贺曰休说,便是个,住世观音菩萨。甚今年,容貌八十,见底道,才十八。莫道寿星香烛,莫祝灵椿龟鹤。只消得,把笔轻轻去,十字上,添一撇。” 贺词念完,不少人都忍不住抿嘴轻笑。 之后念名字是明铮:“尚书省尚书右丞未婴送亲手栽培金色牡丹百盆。贺曰圣母神子,万寿无疆,复万寿无疆; 昨日今朝,一佛出世,又一佛出世。” 说话间,便有百余盆金色牡丹被人抬了上来,只见那盛放着牡丹竟然是金色花瓣,远远看去,就好似一片金色海洋,贵气逼人。 太皇太后坐坐位上,当即伸长了脖子,看了几眼,便连续赞了几句:“好!好!好!”说着,还赐了不少好东西给明铮。 姚芷烟偷偷抬眼去看那些牡丹,也是瞳孔微颤。其实太皇太后这样尊贵人,什么宝贝没有?她不缺就是这些,她意是礼品本身心意。就好比明铮亲手培育牡丹,又是十分奇特品种,定然太皇太后喜欢,这就是投其所好啊!这百来盆牡丹又岂是一朝一夕间就能培育出来? 她突然想起明铮路上宝贝似护着一车奇怪箱子,想来就是这些牡丹吧。 “小聪明……”姚芷珊不屑撇了撇嘴,然后看向自己姐姐,说道:“日后他送你东西,怕是也能把你乐得开了花,哎哎……” “你真以为君子眠送会差了去?”姚芷烟问了姚芷珊一句,当即引得姚芷珊脸红,使得她闭了口。 姚芷烟活动了一下身体,便转身与杨宛白说道:“娘,我先去准备一番。” 说着,便起身向后面走。 刚刚看到姚芷珊身影,明铮就伸长了脖子,引得明音一阵嗤笑,指着自己哥哥就说他没出息。 明铮撇了撇嘴,对她说道:“日后你可得寻一位像你哥哥我这般好男人,宠着你,护着你,懂不懂?” 明音是一个爱害羞女孩子,当即嗔怒道:“哥哥又逗我,我不理哥哥了!” 明铮笑眯眯,什么也没说,只是又看了片刻姚芷烟去方向,这才开始端着酒杯,去给太皇太后祝寿。 文靖泊与六皇子早早就等他了,这等正式宴席不适合他们来撒野,三个也人规规矩矩,只是跟随着其他官员身后去祝寿。 他们过去时候,已经开始有文人墨客开始现场吟诗题字,说得全是一些好话,还有就是想让皇上发现自己才华。 场面混乱之中,突然有人推来了四面一丈高巨大屏风,屏风之中似乎是还有什么东西跟着移动,不少人好奇看过去,就连舞姬也退出了场外。 “这是什么东西?”太皇太后回头去问身边千公公,千公公笑眯眯说道:“还不是你疼爱孙媳妇给您贺礼?” 疼爱孙媳妇…… 听到了这句话六皇子与文靖泊都看向了明铮,文靖泊为直白问:“烟儿这是要作甚?姚家闺女送这么大一个玩意?” “我还以为烟儿会当众练一套拳法呢!”六皇子也接了一句,同时退了退身体,站了皇上身后,去看那四面巨大屏风。 宫女们巨大屏风之中点燃了灯笼,一瞬间,屏风之内被照亮,屏风只内很出现了一窈窕身影,她此时单脚点地,另一条腿抬起,曲线柔和伸展至天际。她一只手扯着手中绸缎,一只手张开,好似要飞翔而去。 菩提树,参天立,月下有女似仰望,又似俯身沉吟,带着雍容不迫。 那一瞬,注定是永恒,明明未动,却依旧倩影如莲,悄然绽放。 这惊艳,让明铮心口微微荡漾,转而他轻笑,然后沉默关上。 如若……如若姚芷烟此时不是他未婚妻子,那么今日,便没有这站巨大屏风之中,踩着鼓而立美丽身影。 乐起,鼓声阵阵,这一瞬间鼓声,竟然是战场之中迎战战鼓,这激昂鼓声之中,屏风之中倩影终于舞动。 若说一般舞姬动作是柔和,优美。那么姚芷烟舞姿就是欢畅淋漓。千般娇姿,万般变化,似孔雀开屏华美,似百合绽放优雅,似游龙飞天而起惊鸿。 她每每跳跃,脚下都会踩响巨鼓,应和着周围激战鼓点。她动作怅然,似持笔绘丹青,飘逸衣衫随风飘舞,秀丽卷发轻轻飞扬。 鼓点越来越,动作越来越急,络绎不绝姿态巨大屏风之中展现,不少观看人都发出了喝彩之声。 屏风之中身影开始飞速旋转,她步伐之中带着轻功速,身体飞旋之间,手中长长绸缎,拍打四周小鼓之上,发出急速声响。 台下人只觉得心脏给随着鼓点加速跳动,竟然莫名情绪激昂,这感觉就好似他们就站战场之中,面对着成千上万敌军,却是心中畅,好似那敌军必败,我军必胜自信。 明铮微微扬眉,然后走下台子,想要姚芷烟出来之后扶住她,省她转头晕。 行走间,他目光没有移开过,一脸微笑,好似藏不住火苗。 鼓点戛然而止,屏风之中灯笼瞬间全灭,场之人好似还未回神,竟然没有一点声响。 是明铮第一个响起了掌声,声音清脆,唤醒了周遭人意识,让大家跟着鼓掌。 一瞬间,掌声雷动,震耳欲聋。 姚芷烟坐屏风之中,大口喘着气,只觉得自己也有点被转晕了,正缓口气时候,明铮已经到了屏风外面,小声说:“可能走动?我来扶你?” 她调节了一番呼吸,这才应了一声:“我还好。” 说完,大大方方出了屏风,站了明铮身边,然后仰头去看正座太皇太后,仰头一笑,然后行了一个军礼,高声说道:“凉西县主祝太皇太后身体硬朗,笑如花开斗今春!” “好!好!你这丫头就是与寻常闺秀不同,大气!爽朗!哀家喜欢!”太皇太后大笑着说道,然后问姚芷烟:“你这支舞叫什么名字?” 姚芷烟也不扭捏,直接开口说道:“前些日子还未曾定下,娘说该叫飞天花开,或者是锦绣良辰,我觉得吧不好。” “那你觉得什么名字好?” “我觉得吧,应该叫:转不晕你!” 话音刚落,全场大笑,太皇太后啼笑皆非,指着姚芷烟笑骂:“也不知姚家怎得就教出你这么个古灵精怪来!” 说着,便吩咐人赏赐姚芷烟。 姚芷烟扭头看向明铮,明铮也含笑看着她。 不少人看到了这一幕,牡丹花海之中,俊朗少年郎与秀美少女相视而笑,两个人都是那般耀眼,让人一不开目光。 可是……这一刻美好,被之后混乱打散,让姚芷烟处境从天堂跌入了地狱,万劫不复。 已经移走巨大屏风突兀起火,周围离得近一些官员齐齐惊呼,接连而逃,不少看护场地人都赶过去救火,场面一瞬间陷入了混乱,就这个时候,突然有人从天而降,竟然是手持长剑直接刺向太皇太后。 千公公用尖锐声音喊着:“护驾,些护驾!”说着,便守了太皇太后身前。 姚芷烟一见之下也是一怔,随后当即飞身而起,去拦那行刺人,很与那人缠斗了一处。 明铮看着相斗几个人,发现黑衣人足有五人,姚芷烟却仅仅有一人而已,就算是随后而到姚子卿,也是二敌一状态。 不少宫中侍卫极速赶来,一瞬间将明铮保护之中,是有不少人护了太皇太后与皇上、皇后身前。 明铮心中大急,他知道此事有着蹊跷,敢此时行刺太皇太后绝对是找死,看到他们此时要退架势,想来醉温之意不酒,若是如此话,那么这些人想要殃及人,就是姚芷烟! “烟儿!”明铮慌乱喊了一声,姚芷烟已经被人一掌拍出了老远,直直坠入了太皇太后身边。 太皇太后她老人家是真被惊到了,当即疯狂大喊:“你……你要行刺哀家!姚芷烟,你果然是个不安分,你要行刺哀家!” 姚芷烟刚刚被击了一掌,此时正是难受时候,刚刚想要开口解释,就是一口鲜血涌出。 此时,已有黑衣人被捉拿,多则是火速逃离了。偏偏那些被捉拿黑衣人全部第一时间自刎,不留任何痕迹。 场面混乱至极,不少人已经开始逃跑,却还是有人听到了太皇太后撕心裂肺喊声:“杀了她!杀了这个孽障!她想行刺哀家!” 她声音极大,带着极度恐惧,好似死亡就她眼前,让她感受到了巨大恐怖。 宫中士兵不管姚家不姚家,直接将姚芷烟扣住,让姚芷烟无法反抗。此时若是姚芷烟反抗,定然就是坐实了行刺之罪。 明铮推开挡他身前士兵,速跑向太皇太后方向,他步伐没有任何停顿,什么瘸腿,什么残疾,统统不见了,有只是一具灵活身体。他扑过去,徒手推开那些架姚芷烟身上刀剑,纤长手指上留下道道血痕,瞬间流出血液来,染了他衣衫。 他低声骂了一句:“都给小爷滚开,不长眼东西!” 然后大步走到了太皇太后跟前跪下,高声说道:“姑姥姥,难道您觉得孙儿媳妇会行刺于您吗?天下之人多会背叛您,可是孙儿不会,孙儿是盼着您长命百岁人!烟儿她没有任何理由行刺您,她得不到任何好处!孙儿相信她!若是她真有这般大逆不道想法,孙儿必定让她为您陪葬……包括孙儿……” 姚家女儿会行刺太皇太后,任谁都是不信,而且不少人都能看出来,姚芷烟刚刚是护驾。聪明人也会想通,此事是栽赃嫁祸。 太皇太后终于冷静了,她剧烈喘着粗气,瞪着惊魂未定姚芷烟,后冷哼了一声。 “扶哀家回宫。”太皇太后说着,便要起身,明铮想要去扶着,却被太皇太后甩开了手,瞧都不瞧他一眼。 明铮不再跟着,只是跪那里,看着他们离开。 重要寿礼就这样被搅乱了,任谁都会心中不痛。 姚文海与姚千栋也这个时候赶了过来,跪了皇上身前,说道:“未能防患于未然,是卑职之错,请皇上责罚。” 皇上冷冷看了一眼周围,肥胖脸直抽搐,后也只是说了一句:“自然是要责罚,这般隆重日子,竟然出这种过错,你们姚家都是酒囊饭袋吗?你们可知今日有多少他国使者?这人可是丢大了!”说着,抬头吩咐道:“吩咐尚书令大人善后此事,姚家人就请回去吧!” 说完,愤然甩袖离去。 姚千栋老爷子从未得到过这种责骂,身体一晃,险些晕过去,后也只是听命,带着姚家人离开。 杨宛白已经跑了过来,来回查看姚芷烟样子,咬着下唇止住泪水,然后扶着姚芷烟起身。姚芷烟临离开时候,回头看了一眼明铮,发现他此时还跪原处,低着头,不知沉思着什么。他手与手臂已经被血软红,看起来分外狰狞。 纷乱会场之中,姚芷烟被杨宛白带走,人却时不时回头看向明铮。不知不觉,她眼中豆大泪滴滑落,那跪着少年却未曾回头看她一眼。 如此大起大落,大喜大悲,明铮会是怎样感觉。 姚芷烟只知晓,她心情很糟。 知晓这世界之中还有一名重生者,还是位高权重人,姚芷烟很自然想到了太皇太后,因为这个时间她已经该去世了,而且,明铮也该露出奸臣本质了。可是这一世没有,只要太皇太后还一日,明铮就还是一日纨绔。 太皇太后是重生,谋害她大哥人就有可能太皇太后,可是姚芷烟不确定,因为太皇太后所做一切都是为了辽国好而做,不会去谋害一位忠良将士,那么,谋害她大哥人,就是另外一名重生者,而这个人,想来加不好对付,因为他隐藏得太深了! 姚芷烟曾经想过,不如就与太皇太后结成联盟,一举消灭他们共同敌人,可是今日,那个人有所行动了。 他嫁祸自己,造成她行刺太皇太后假象,让多疑太皇太后对姚芷烟产生猜疑。如果是姚子卿或者是姚芷珊护驾,太皇太后不会有任何怀疑,可是姚芷烟不同,她是重生者,是太皇太后知道。第三名重生者成功挑拨离间,让姚芷烟与太皇太后无法达成共识,简直就是成为敌人。 同时,姚芷烟已经能够确定,那第三名重生者忍不得他存,甚至想要杀了她! 是谁?那个人是谁?!她定然不会罢休! 姚芷烟回去路上一直是沉默,姚家人也是沉默,期间只有姚芷画那边说了一句:“害人精!”然后被二叔父打了一巴掌,一路上都能听到姚芷画哭声,车外人不知晓哭泣人是姚芷画,后来竟然穿成了是姚芷烟,使得不少人开始猜测其中事情。 姚家人都知晓,姚芷烟是被人嫁祸了,偏偏他们都不知晓这个人是谁。 回去之后姚家男子都去了姚千栋书房,似乎是商量着什么。杨宛白这一次很奇怪没有哭,而是回了屋子,与孔嬷嬷商量了起来,期间还叫去了二婶与三婶,想来是思考该如何控制这一次事件对姚芷烟影响。 让寿宴大乱这事太大了,辽国这几年都张罗这件事情,却今日出了岔子,此事定然不会小了,这事肯定是要寻来替罪羊,若是不能寻到,那么姚芷烟就是那无辜替罪羊。若是姚芷烟事情被坐实,怕是姚家名声也不复存了,怕是因为这一件事,姚家也会名声扫地。 姚芷烟刚刚回到房间,就直接晕了过去,明明有着一颗坚硬心,却无法承受自己为家族带来灾难。她一心想让家中好,想要父母都能平安,想要姚家都事事顺利,却因为自己一份贺礼,引得家族都蒙上了一层阴霾,让姚家声誉受损,简直比要了姚芷烟命还让她难受! 她不要! 若是此事会引得姚家动荡,她宁愿以死谢罪,来以示清白,让皇室背上逼死臣女骂名。 她又不能这般做,如若做了,就是顺了那些人意,她死了,只会引得多人耻笑。 该怎么办? 她要怎么做才能将此事化解? 姚芷烟想不到,就算是晕过去之后,她也不曾想到。 这个情况,太糟糕了,简直就是惊天噩耗! 晚了,鞠躬道歉。 拉肚子,拉到脱水。想吐,还吐不出来。去了医院,挂了号,然后到我时候,我却去厕所甩翔去了,到了那里给我开了几百元中药,回来了。头一次知道,拉肚子这么贵……</P></DIV> <TR> 127 被人冤枉泣不出(二) ) 127 被人冤枉泣不出 姚家乱成一团,当事人又昏迷不醒,整个姚家竟然是彻夜未眠。 姚文海刚刚去姚芷烟房间里面去看了昏迷不醒姚芷烟,便趁着脸又回了书房,听闻姚千栋老爷子也没有睡,便去了父亲书房。到了那里才发现,二弟与三弟也,似乎都等着他。 “烟儿没事吧?”姚千栋老爷子首先开口问,仅仅是问了这么一句,就已经透出了一丝沧桑来。 姚文海点了点头,说道:“叫御医看过了,只是因为受惊过度,精神压力太大,并无大碍。烟儿身板子硬朗,不会有什么问题,只是不知道她能不能……”能不能承受这件事情。 一名十三岁女孩子,承受了行刺太皇太后骂名,这无疑是一项重罪,怕是一位成年人都难以承受,何况是一个孩子了。 “烟儿是个好孩子,我们都知道,明明是用了心去准备贺礼,没成想,却是这样结果,想来,烟儿是极为失望吧?”二子姚文泊这个时候说了一句,然后忍不住叹息,引得屋中众人都是一阵沉默,姚文海这个做父亲,是心疼得可以。 这个时候,姚千栋手中握着自己拐杖,重重一敲,发出了一声巨响,引得三兄弟一起看向他。 “莫要让我知晓这个接二连三害我姚家子孙人是谁,不然,就算是天王老子,我也要灭了他!”姚千栋这一句话说极为有气势,而且是涵盖得极广,显然,就算是害姚家子孙人是皇室人,姚千栋也不会善罢甘休,若是此人是皇上、太皇太后,他也是会闹一个天翻地覆,他不是一个会趋炎附势,给高位者好脸色人。 “爹,今日皇上是不是动怒了,竟然当众训斥您!”三儿子姚文溪担忧了一日,回来之后是寝食难安。他不如大哥稳重,不如二哥豁达,作为做受宠小儿子,姚文溪如今年岁,依旧如同一个孩子,就连他长子姚子卿都要比他稳重一些。 “皇上今日训斥了,怕是事情就小了,他也愿意帮我们姚家承担。若是今日皇上是沉默,怕是事情反而就不好办了。”姚千栋说着,忍不住冷哼。 见三弟有所不明,姚文海忍不住为他解释:“寿宴之前,皇上将安全工作全部交给了我们姚家。可是今日寿宴,却烟儿这里出了岔子,皇上看得出事情有所蹊跷,却不好对姚家表现得太过纵容。若是言语上严厉了,之后惩罚便可以轻一些。若是言语上轻了,日后惩罚,怕是就……” 这一回姚文溪听懂了,当即急切去问:“那皇上会如何责罚?” 姚千栋抿了一口茶,这才说道:“我怕是不能告老还乡了,只能是皇上收了我官职,让我成为闲职。” 姚文溪当即就是一惊,这是要夺官位啊,这还算轻罚吗? 见三儿子这般落魄,姚千栋当即好笑说道:“我如今这一把年纪,难不成还能上战场吗?如今让我闲职,也不会夺了我国公之位,我依旧是正一品。待有朝一日,文海能够建功立业,这骠骑大将军还是文海。” “爹!”三个儿子异口同声喊了一句,这简直就是让父亲恢弘一生,闹了个晚节不保! 姚千栋却十分释然,说道:“被夺官职,难免不好看,不如我明日一早就去宫中请辞,还能好看一些,顺便对皇上哭诉一番,让他还烟儿一个清白,想来皇上不会不给我这个老家伙面子!” 姚文海听了之后,也红了眼睛,跪了姚千栋面前,哭诉道:“是孩儿不孝,未能照顾好自己儿女,给您添麻烦。” “罢了罢了,我知晓你心中也是不好受,康哥儿如今尚小,我还要看着他长大呢,你哭个甚!”说着,忍不住回忆起了明铮为难之时举动,又忍不住苦笑:“你们几个可曾注意到,明铮那小子腿是好。” 三兄弟面面相觑,完全不知,那混乱场面,谁都没有注意到明铮。 姚千栋却是一声冷哼,对着姚文海骂道:“太皇太后赐婚,你还挑三拣四,你可知晓这其中道道?” 姚文海愕然,完全不明白姚千栋意思。 “我与太皇太后年岁相当,自然了解她为人,与她行事作风。她是一个风雨之中走过女子,手段狠辣,风格强横,怎会年老之时宠爱一名纨绔?就因为明铮那小子长得俊?”问完这一句,姚文海就是脸色一变,姚千栋却继续说了下去:“太皇太后身边有六皇子、太子那样贤能孙子不疼爱,为何要疼爱明铮?怕是这小子有着什么过人之处。” “那小子能有什么过人之处?”姚文溪忍不住嘟囔了一句,当即引得姚千栋瞪了过去。 “你们可知,如今朝廷之中,后起之秀何其珍贵。居于高位者,大多年迈,他们需要培养出一批人,照顾自己家族,这个时候这群年轻人,就成了备受瞩目。我们姚家属于中立尚且还好,可是那些文臣斗得厉害,分派系也是我们知晓。他们对待后起之秀,便是能收揽,便收揽,不能,干脆就一不做二不休——杀了、毁了!明铮与那些年轻人不同,他与明家不和,明家人自然不会护着她。若是他才华横溢,日后成了党系就必须与明天问一个党系,明铮当然不乐意。于是乎,他就藏拙,表现出一派纨绔模样,让明天问根本不重视他,放任他去了尚书令党系,待他立稳了脚跟,明天问想再拉他回去都不成。” 姚千栋说得明白,姚文海还是忍不住皱眉,说道:“他与明家不和,还不是因为他不忠不孝?” 谁知,姚千栋却摇了摇头,说道:“并非明铮不孝,而是明铮做了选择。太皇太后亲自培养他,就是需要他绝对忠心,这种忠心近乎于极端,明铮越是被世人孤立,太皇太后便越是信任他。若是明铮表现得与家人不和,太皇太后便越是疼惜他,照顾他。明天问无疑是一个让人失望透顶父亲,母亲又做了对不起他事情,他会选择完完全全投靠太皇太后也不是不无道理。” 一席话下来,众人沉默。 姚文海嘴唇蠕动,似乎想说什么,后还是闭了嘴。 姚千栋却是猜到了什么,直接笑了笑说道:“我知晓你意慕容倾那女子,怕是你也得到了消息,慕容倾还有了明铮孩子,昨日夜里被打掉了……” 话音刚落,姚文泊与姚文溪都是一怔,姚文溪是马上骂道:“这狗东西,竟然娶烟儿之前就与其他女子有了孩子。自己配出来种,又说打掉,就给打掉了!他简直不是人。” “军法讲究,赏罚分明。做大事者,便要杀伐果断。那慕容倾确不规矩,这是首先,不然这孩子也不会出现。能够如此是果决行事,也证明了明铮手段。就算明铮有做得确确不地道,却也是可圈可点。我心中对他行为处事何尝是不厌恶,只是你小子像他那般大时候,还不是打架生事,需要你老子我去解决?” “可是……可是烟儿这般好姑娘,怎么能嫁给这种花花公子?日后定然是要受委屈!” “今日明铮对烟儿维护我也是看到了,想来日后对烟儿也不会差。”说着,竟然笑了起来,说道:“其实有时候看一个男人为人,也要看他娶媳妇是怎样人,明铮这小子可塑性极好,若是烟儿嫁过去调教好了,说不定也是个好。烟儿别不成,看到明铮那小子做错了事情,打还是能成。” 这话刚刚说完,气氛便是一松。 “你回去也好好与烟儿说说,告诉她,凡事有她祖父、父亲、叔父们做主呢,定然不会冤枉了她,我们姚家上下都是相信她,她只需好好备嫁就成。”姚千栋说着,眉头又皱了几分。 姚芷烟性格他为了解,她看似豁达,人却是会钻牛角尖,尤其是姚家问题上,怕是会进入死胡同。若是她听闻因为自己,让祖父丢了官职,这丫头去寻死都是有可能。 其实这件事情,皇上那边是好解决,难解决就是世人对姚芷烟评价,还有就是姚芷烟心劫。 “有人针对我们姚家!”姚文海笃定说道,同时怒睁一双眼睛,险些可以喷出火来。 他大儿子去世了,难不成还要他失去大女儿吗? 绝对不成! “我又何尝不知,只是这人隐藏太深,我们无法发现对手是谁,无从防范。而且,今日安排行刺人,怕是宫中人,不然那些黑衣人不会那般熟悉路线,还神不知鬼不觉时候出现,连我姚家军都没发现。”说着,他话语一转,吩咐道:“下令将那些尸体给我画下来,全国贴通缉,只要有线索就重重有赏,我要将这些刺客祖孙三代背景都挖出来!”</P></DIV> <TR> 128 被人冤枉泣不出(三) ) 128 被人冤枉泣不出 事情并未因为姚千栋辞官而平息,这反而仅仅是一个开始。[四&库*书*小说网siksh] 次日,便传出太皇太后病重,卧床不起消息,昨日好好端端人,竟然是身体一夜之间就垮了。谏官与一批官员言辞激烈质问姚家将士,上奏帖子如同雨点,将大殿淹没。还有人说出姚家乃是骄兵必败道理,说姚家将士早就不如当年那般威猛,一个个仗势欺人,养尊处优,此时姚家军已经完全是一批庸才了,之前光鲜不复存。 此事事关重大,简直就是辽国颜面问题,这些大臣们不会因为一个老头子辞官而消停,这些不肯罢休人,竟然是想要趁机弄垮姚家。 范泽秋作为与姚家一个党系人,却没有向着姚家说话,而是直接质问皇上:“臣且问,如此宴会,名帖严格排查,为何他们会出现宫中,难不成,他们早早就埋伏宫中?臣且问,为何这些人对宫中路线如此清楚,来去自由。是熟悉宫中路线人卖了地图,还是这些刺客就是宫中之人?臣且问,为何这些人见事不成,就直接自刎,是否是出于什么目?” 说着,范泽秋跪下,高声对皇上说:“圣上英明,此事乃是里应外合之事,宫中怕是不再安生,还请皇上严查此事。姚家防守不严,有罪。那么,宫中内务不严,又是谁之罪呢?” 言下之意,你们这群大臣像被活煮鸭子似那里咯咯叫个不停了,若是此事怨姚家防护不严,难不成你们还要怨皇上没看住宫中人吗? “范大人说得有趣,难道昨日姚家防护不严,还要含沙射影到宫中之人吗?若是皇上真有错,也是错相信了姚家之人。”其他官员反驳,说得极为难听,处处针对。 “敢问,辽国除了姚家精锐将士,还有其他人能够担任此事吗?”这个时候,一道清冷声音响起,众人回头看去,竟然是入了朝堂,却一直很少发言明铮。他扫视了一眼众人,说道:“昨日是有了姚家人,才能够护驾成功。若是没有,难不成要等到那些姗姗来迟宫中侍卫溜达过来吗?” 看到明铮开口,不少人面漏讽刺,当即开口说道:“右丞大人此言差异,若是没有姚家人,怕是也没有行刺人。” 这一句话暗指姚芷烟就是要行刺太皇太后人,若是没有姚芷烟,怕是还没有昨日那祸事。 明铮眉头微挑,说道:“汉有韩信、商有比干含冤而死,乃国之大悲矣。其人忠,却招人嫉,身怀大才,才招君忌惮。我辽国国君圣明,善用人才,治国有道,前些年还一片狼藉辽国,如今也是这般鼎盛模样,是谁捍卫江山,是谁选择了良将,你们不会不知。如今,煽动明君废除忠臣,逼得两朝老将老泪纵横,下官突然不懂你们忠诚出于何处,还是你们想要误国营私?” “右丞大人,昨日太皇太后她不也是指着姚家三女说她是刺客吗?难道她一生干练,还判断不出这个吗?难道右丞大人是觉得太皇太后说也是错吗?” 拿明铮意太皇太后来压他,他定然不敢再说什么了吧? 谁知,明铮突兀冷笑,然后道:“我还记得,半月前皇上还指着你,骂你愚蠢,不知是皇上圣明,还是……” 那大臣被问得一堵,当即发狠说道:“皇上说我愚蠢,我便愚蠢!”说完,就已经气得浑身发抖了。 “既然你是愚蠢之人,又何谈太皇太后定罪之说?昨日众人看得分明,姚家三小姐乃是护驾,只是太皇太后她老人家受了惊吓,才会慌不择言……” “敢问右丞大人是说太皇太后她说错了话,冤枉了人?还请右丞大人慎言!” “都是凡人,岂能无错?”明铮微微皱眉,说道。 “哼,右丞大人先是有着欺君之罪,此时怎得还这般怅然说话?”另外一个人开口说道,看着明铮腿质问:“你明明就没有残疾,为何要装出一副残疾模样?” 听到这句话,明天问脸色都是一沉,这其中门道他也是能够想得清楚。自己孩子,却与自己不是一条心,宁愿装了这么多年,也只是为了不与自己站同一条阵营,真真是煞费苦心啊! 明铮听了之后大为觉得好笑,当即反问道:“我从未与皇上说过我乃是瘸子,或许是我走路姿势会给人造成误解,才使得大家有着这种错觉,觉得我是一个瘸子,可我……真不是。” “此事确是如此,只是大家认为,却并非真是事实,就当明铮是个身体有残缺。就好像大家如今觉得姚家三小姐行刺一般,却并非事实,而是你们妄自判断罢了。”尚书令作为明铮党派带头人,自然是要护着明铮,他一开口,其党派也开始维护姚家,一时间朝堂之上乱成一团。 皇上听着烦,叫了尚书令、明天问、范泽秋、大都督以及姚千栋去了御书房。 原本斗争人一看这苗头就知道不对。尚书令是向着姚家,明天问、大都督与姚家是亲家,范泽秋不用说了。吵了一圈出去这些人才叹了一口气。 姚家地位太稳了,他们闹也无济于事,想摧毁一个姚家,并非一朝一夕间事情。 不过,毁了姚芷烟名声他们还是可以,谁让这一次醉翁之意不酒呢。太皇太后她老人家病得极是时候,好是她老人家直接就这般去了,这姚芷烟就是永无翻身之日,那么他们主子也就能够放心了。 毁了明铮与姚芷烟因缘,然后毁了姚芷烟。 太皇太后早晚会去世,那个人根本不意,这只是时间问题。而姚芷烟不同,她存太过碍眼了,那个人容不得。 明铮刚刚离开朝堂,就径直去了太皇太后那里,意料之中,太皇太后病重,任何人都不愿意见。明铮跪殿门口,低着头,似乎是沉思着什么。 从昨晚起,他便是这副模样,明明是一个爱笑人,却不如何展开笑颜了。 手上伤口已经包好了,还是有一阵阵刺痛来袭。他是一个娇贵,很少弄伤自己,这一次竟然是重一次,可是他心口比身上要痛。 他不懂。 他真不懂什么是取舍。 他喜欢姚芷烟,甚至爱着。没有理由,爱得莫名其妙,就是想要看到她微笑,就是喜欢与她笑闹。他想与她一起,可是有些人不想。 仅仅是想到有可能去害姚芷烟人,明铮心中就是一阵阵发寒。 他不想继续去想。 跪了三个时辰,他终于站起身,晃了晃身体,便径直闯了进去…… 姚千栋回到家中很沉默,情况比预想之中要差很多,这些人目标竟然是要弄垮姚家。姚千栋不免多想了一些,将政敌,皇子、王爷们都怀疑了一番。 “烟儿已经醒了。”他妻子开口说道,然后叹了一口气,又道:“你们做出选择,都被烟儿猜出来了。” 姚千栋听了之后微微有些惊讶,忍不住问:“她是如何反应?” “挺正常,该吃吃,该喝喝,该与人说话,就与人说话。都挺正常……太正常了……”这般冷静,反而让人担心吧。 姚千栋沉默了一阵,才起身准备去看一眼姚芷烟,结果姚芷烟却自己来了。 她到了姚千栋这里,规规矩矩请安,然后跪那里,重重磕了一个头。 姚千栋重坐回到了椅子上,看着自己疼爱孙女,一脸郑重接受了这一礼。 祖母想要拉姚芷烟起来,姚芷烟却执意跪下,然后说道:“孙女有一些话,今日定然要与祖父说。” 看着孙女这般决然,祖母不再坚持,回头看了一眼姚千栋,见姚千栋眼神,便知道他想法,也就规规矩矩带着下人退了出去。 待人离开,姚芷烟才郑重看着姚千栋,说道:“祖父,孙女大哥去世之后,就已经不是那个单纯姚芷烟了。” “我知道……你那之后成长了许多。” “不!”姚芷烟当即否认,然后组织语言,说道:“孙女是死过一次人,孙女三十六岁那年,为了自己相公而亡!而我一睁开眼睛,就发现我回到了二十六年前,到了大哥刚刚去世之时……” 姚千栋不明白姚芷烟说什么,姚芷烟却没有停顿,将事情原原本本告诉了姚千栋,从她重生之时起,到她重生之后发生变化,还有她发现重生者并非只有一人。详详细细,原原本本告诉了姚千栋,同时说起了杨宛白因为二婶送来嫡子事情,闹得杨宛白郁郁而终,姚文海娶了继室,竟然不管嫡女死活事情也告诉了姚千栋。 姚千栋气得浑身战栗,然后怒道:“姚家后来……后来怎样?” “姚家破败,被夺了国公勋位,家中要臣被问斩,代替姚家,是五王爷。”</P></DIV> <TR> 129 家有痴汉舍命护(一) ) 129 家有痴汉舍命护 姚千栋是一个十分顽固人,他思想保守,不愿意接受朝纲,经常会驳回一些颖建议,让不少大臣称呼他为:老顽固。[四*库^书*小说网siksh] 偏偏,接受姚芷烟今日说这些,却只用了半个时辰。 并非是姚千栋突然开窍,而是因为他相信姚芷烟,他知道,姚芷烟不是一个会编瞎话人,不会说出姚家注定被毁灭这样大逆不道话。 他信了,所以他愤怒了。 姚芷烟描述前世之中,姚家简直是一塌糊涂。二房惦记世子之位,将嫡子送到大房,将大房闹得一团乱,后来还气死了杨宛白。姚文海收了继室之后是被哄骗得团团转,连自己嫡女都厌恶起来,只是一味维护那继室。 整个姚家姚千栋去世之后,变成一团乱麻,甚至着了奸臣道,让姚家万劫不复,被夺勋位,还被问斩! 姚千栋气得浑身发抖,听着姚芷烟述说,渐渐知晓姚芷烟所做一切。 这一世,二房惦记没有成功,杨宛白不但没有身体变差,反而诞下了嫡子。还有就是,余氏不姚家,不会闹得姚家乌烟瘴气,也没有与继室斗法,如今姚家还算平稳。 原来,看似光鲜姚家,一家都是忠臣府邸,住着,也都是一些不安分人,丑陋不堪。 如今姚芷烟,已经因为自己对姚家维护,而被另外两名重生者发现,从而使得她被人冤枉,这也能说得清楚为何一向敏锐太皇太后,会直指姚芷烟是行刺之人。归根到底,太皇太后多疑,对姚芷烟有所忌惮,即便多次试探,依旧不放心。那时发生了危险,正是慌乱之时,第一个看到人是姚芷烟,很直接就会想到要害她人是姚芷烟。 如今太皇太后也能冷静下来思考,也该知晓自己被摆了一道,只是不知她会如何处理。 而姚芷烟,终于觉得自己一个人肩膀太过单薄,撑不起这重担,想要让他帮着护住姚家。 姚家不能灭,百年大世家,怎可祸害姚文海这一代?况且,姚文海本质不坏,只是容易被表面现象哄骗,且固执得很。杨宛白虽然高傲了些,能折腾了些,却也是个好,做事磊落,不会做那些坏事。 姚千栋听完之后冷笑,道:“你也莫要慌,我还能再活上几年呢!有我,定然是会保护你们。” 只要有他一天,任何人都别想动姚家分毫。 就这个时候,院中突然骚动,很,就有人来禀报:“国公、三小姐,宫中有圣旨传来。” 两个人正说得愤怒之时,突然传来圣旨,两个人都没能很好调节情绪,后还是一同走了出去,领旨。 “是皇上,还是皇后?”姚千栋出去同时问了一句。 那传话小厮恭恭敬敬低头回答:“是太皇太后身边贴身公公。” 听到这句话,姚千栋与姚芷烟脸色都是一变。贴身公公,这定然是大事了,也不知道这次来是善意,还是……兴师问罪。 到了院中,发现姚文海等人已经到了,二房与三房人姗姗来迟,却也不算耽搁。 待人到齐,一家人跪下领旨。 期间不少人看向姚芷烟,都听到了她昨日晕倒消息,今日看到姚芷烟依旧如同往常,便心中惊奇。若是平时姚芷烟,怕是得开始闹腾了吧,或者是干脆痛哭流涕。 冷静太诡异了,简直是匪夷所思! 这一次圣旨令人十分诧异,竟然是太皇太后赏赐姚芷烟护驾有功,这样举动,就好像是对姚芷烟道歉。还有就是,之前所有流言都会不攻自破。 病重太皇太后竟然传下来这样圣旨,还是贴身公公送来,听起来有些蹊跷。 姚家人喜不自胜,只有姚芷烟表情凝重去领旨。 领旨时候,却听到那传旨公公说:“姚三小姐可是有位疼你人哟,你家那位可是闯进了慈宁宫闹了一番呢,姚三小姐若是有空,就去明家看看他吧,怕是情况不好了。” 姚芷烟身体一僵,诧异看向那位公公,急忙问道:“为何不好?他……怎么了?” 那公公并不愿意多说什么,赏钱都不要,直接扭头走了,似乎很不愉。 传旨人来去匆匆,带着情绪谁都能看得出。姚芷烟拿着圣旨,微微沉思,当即回身将圣旨交给了祖父,然后抬脚走向外面,似乎是准备马车,去明家。 姚文海看到姚芷烟连声招呼都不打就出去,当即就想发怒,没成想自己还没说出来什么,自己父亲先怒了,将他叫到了书房里面好一顿训。 姚芷烟马不停蹄去了明家,到了门口才想起自己没有带帖子,她又是很少来明家,竟然有些不知所措。 坐马车里面思量了片刻,才派听霜去与门口小厮说要寻明音。 听霜见姚芷烟这般扭捏,也不好说什么,点了点头就去了。不出片刻,听霜就笑眯眯走回来,说道:“他们一听说是小姐,根本不问您寻谁,直接说明二少爷,十分痛呢!” 说着,便示意姚芷烟可以下车进去了。 姚芷烟坐原处良久,酝酿了半天,也没想好是以什么身份进去好。明铮未来媳妇?姚家三小姐? 后,她还是一咬牙,直接走了进去。 引路小厮恭恭敬敬领路,样子十分小心。也不知是因为明家规矩严,还是因为明铮明家就是一个恶霸,又或者是姚芷烟着实太吓人了,才会让这小厮这般小心。 明铮小院不是按照常理出牌,并非贵重地段,而是大房院落较为偏僻角落。 与想象之中不同,这里并没有如何奢华,也没有到处鸟笼、蛇窝。而是幽静小道,走过石子路,然后是一座木桥,小溪之中有着一条条金鱼,也不知是不是因为过于安逸了,才会一条条肥得可以,并不如何游动,而是懒洋洋停留那里,显得呆呆傻傻。 木桥另外一端坐落着一处雕刻别致小木屋,三面有墙,只有向着小溪一面是敞开,有玛瑙珠帘隔开,其中有棋盘与软榻,想来这里是明铮与人下棋或者闲聊之时亭子,坐里面,还能看清这边有谁过来了,闲了,还能观溪赏水,很是惬意。 越过小木屋,有两条岔道,小厮毫不犹豫引她去较为偏僻一条,当即引得姚芷烟起疑。 那小厮擦了擦汗,解释:“那边是通往那些侍女住处小道,来往人多。明少爷不喜欢有人打扰,外加两年未归,便很少有人来这边。” 姚芷烟狐疑点了点头,然后看向另外一条小道,此处看去,只能看到树丛而已,根本看不到其他任何东西。若是真仔细去听,却是可以听到女子笑闹声。 走到临近明铮住处地方,发现那里有争执人,仔细看,便发现是一方面吵闹,一方面不理。 有三名面容较好女子缠明炎身边,口中叫嚷着要去照顾明铮,明炎根本不搭理,只是看向姚芷烟。 那三名女子也注意到了姚芷烟,发现是陌生脸孔,便也好奇了起来。 明炎扬了扬嘴角,玩味看向那三名女子,然后又看了一眼姚芷烟,然后恭恭敬敬行礼:“小见过姚三小姐。” 一听过来人是明铮未来正妻,三名女子反应不一。 一人当即跪下,谄媚笑:“奴婢见过姚三小姐。”说着偷偷抬眼打量了姚芷烟一眼。 一人跟着随随意意躬身行礼,瞥了一眼姚芷烟便不搭理了,高傲可以。 另外一人则是干脆不理姚芷烟,只是站着那里光明正大上下打量姚芷烟,还忍不住撇了撇嘴角,似乎很是不屑。 姚芷烟将他们三个模样记心中,对那两个行礼人点了点头,便径直走了进去。 那三个人看到姚芷烟来了,也不着急走,只是站那里盯着姚芷烟看,时不时还轻笑一声,似乎是说姚芷烟什么坏话。 姚芷烟懒得理,她侍女却是留下,站着那里,看着他们三个就说道:“我们小姐来了,你们还傻站着作甚?还不去端杯茶水来?你们会不会做事?” 那名并未对姚芷烟行礼,当即不屑冷哼了一声,说道:“还真当自己是个主子了。” 听霜听了也不生气,只是笑眯眯说道:“小姐她就是主子,太皇太后赐位置,你敢抗旨不尊不成?” “还没嫁进来呢,就想做当家主母了?等不及男人了不成?” “明少爷迟早是小姐夫君,还用得着等?别你们想男人想疯了,就这般思量别人心思,对此,我也只能同情你们。”说着,压低了声音,说道:“不如,你们就等到小姐入门了再看看我们小姐厉害?” 听霜说完,便不再说了。 听雪却只是补充了一句:“连倒茶都不会,还有脸做奴婢,还不点滚开,真替你们父母丢人。” 说完,便开始哄人。 明炎看着这群女子对骂,只是抬头望天,并不如何搭理。</P></DIV> <TR> 130 家有痴汉舍命护(二) ) 13 家有痴汉舍命护 小厮敲门时候,屋里还能听到明铮喷嚏声,随后就是他破口大骂:“小爷被子里面居然有沙粒,你们想磨死小爷么?你们看看那是什么茶,居然拿得出手!姜汤里面给我放糖!啊……切……” 听到敲门声,明铮再次开始大骂,就跟谁之前招惹了他似,看谁都不顺眼:“滚滚滚,用不着你们假慈悲,我死了你们才高兴吧,滚!都滚!” 姚芷烟站门口安静听着,觉得这小子还挺生龙活虎,当即就没了担忧心情。[四*库&书*小说网siksh] “少爷,是姚三小姐来看您了。”小厮低声说道,同时还忍不住抬手擦了擦额头汗,偷偷瞥了一眼姚芷烟,又唯唯诺诺速手回了目光。 屋子里面一静,很就是一阵鸡飞狗跳,转而又是一阵静默之后,传来了明铮虚弱声音:“进……进来吧……” 姚芷烟差点笑出声来,之前还破口大骂,此时却气若悬丝,对比过分强烈了吧? 后还是忍住,推门走进去,很就看到了一地狼藉,跪一侧样貌平庸少女,以及躺床上,用厚厚被子盖着,只露出眼睛与头顶明铮。 见姚芷烟低头看着地面上狼藉,不愿意进去,明铮有些忍耐不住,当即指挥:“还不都收拾干净了,曹夫人怎么就安排了你们这些蠢呆呆来了我这里。” 众人大汗,这不是您要求吗? 那些侍女慌乱收拾,姚芷烟绕了过去,走到床边看着明铮。 明铮也躲被子里面看着她,看了片刻,才道:“我没事,你放心好了。” 姚芷烟点了点头,说道:“既然你没事,我就放心了,那我就先走了?” 明铮当即急切补充了一句:“不对,也有点事!” 听到这句话,姚芷烟没忍住笑,直接坐了明铮床边,低头去瞧他,然后伸手摸了摸他额头,发现果真是有些热,便也是心中一软。 “你今天又做了什么惊人举动?” “我今日先是朝堂之上舌战群儒!” 姚芷烟点了点头,说道:“用一堆歪理横扫天下是不是?” “呸,那是正义言论。”明铮说完,便又道:“我又去姑姥姥那里,跪了足有三个时辰,然后我闯了进去!” 姚芷烟一怔,然后问他:“你大闹了一场?” 明铮点头。 “你怎么闹?” “以死相逼呗,让她下圣旨还你清白。” 姚芷烟眉头微皱,发现了一丝疑点,然后忍不住问:“太皇太后她老人家不是病重了吗?” “是病了,但不重,我闯进去时候,她老人家正那里听人唱小曲呢。”明铮说着,伸手拉住了姚芷烟手,手掌温热让姚芷烟感受到他此时身体热度,知晓他是真发了高烧。 “你……跳河了?”姚芷烟声音微颤问道。 明铮点了点头,说道:“是啊,跳了,姑姥姥派人把我捞出来,无可奈何之下,才下了圣旨。” 本以为姚芷烟会感动得送来一个深情拥抱,谁知,姚芷烟竟然只是喊了一声:“让明炎进来。” 明炎很进入,站那里看着那些侍女带着一堆垃圾逃出去,也只是冷漠让了位置。 “你是贴身护主,怎么能让主子掉进水里去?” 姚芷烟一副当家主母姿态,根本没有小女儿情怀感动,这让明铮大为失望,当即拦着说道:“不怪他,是我动作太。” “你再能有多?你那两条长腿不就是当支架用吗?” “呸,小爷身法矫健,身轻如燕,踏雪无痕……” 姚芷烟不搭理他,直接怒视明炎。 明炎也不慌张,只是开口说道:“当时明少爷要跳湖,偏偏太皇太后大殿看不到他,他就爬上了假山,到了太皇太后能看到地方闹腾。太皇太后嫌少爷吵,就派人捉他下来,谁知少爷挣扎时候,竟然真掉下去了。” 话音一落,场面一景,明铮第一个开始摔杯赶人,骂道:“什么是嫌我吵,明明是太皇太后心疼我!你给我滚出去,看你就烦!” “太皇太后都答应下旨了,您还非得要求贴身太监传旨,还要求赏赐,太皇太后不依,您就开始闹腾了。” 明铮这次躺不稳了,直接下床准备踢人,谁知却被姚芷烟拔萝卜一样给拽了回去,又扔回到了床上,这回明铮才老实。 “滚出去!”明铮骂了一句,说着还威胁性晃了晃拳头。 明炎根本不意,只是转身走了出去,还很贴心将门又关上了。 明铮坐床上,仅仅穿着里衣而已,这样着装不好去见未出阁女子,便又钻回了被窝,眼巴巴看着姚芷烟,然后解释:“我是自己跳下去。” 姚芷烟看着他突然叹了一口气,良久才道:“也是苦了你了。” “自家娘子,自然是要护着。”明铮当即来了精神,伸手肆无忌惮摸着她小手,捏来你去,口中也不老实:“听说我家貌美如花娘子惊得晕倒,我可是心疼得紧,不然今日也不会这般着急。我家小娘子还长身体,若是因为此事茶不思饭不想,耽误了可怎么办?我可是想着夜夜抱着一软软娘子入睡呢。” 姚芷烟忍不住扬眉,然后笑眯眯凑到明铮耳边小声说道:“我可不是只有脸蛋妖媚呢……” 这种意有所指让明铮瞬间明白,当即亮了一双眼睛,伸手就拉着姚芷烟,想要将她拽进被子里面。 姚芷烟当然不会依,直接将他手拍开了,然后毫不留情伸手弹他脑壳,说道:“莫要没规没距,小心我剁了你手。” 明铮不依,当即床上死命折腾,人也像八爪鱼一样,一个劲往姚芷烟身上招呼,口中叫嚷:“我是你相公,我看看我家娘子身子长得怎么样了还不成吗?!” “还未成亲,自然是不成!” “我不依,我要看,我是病人,你要照顾我!” 说着,干脆明目张胆开始袭胸,结果被姚芷烟额头拍了一掌,当即半晕厥了过去,这才老实下来。 谁知,躺那里刚刚缓过神来,他就开始哽咽了,嘴里嘟囔:“我舍命护着娘子待我不好,这般欺负我,也不知心疼我!” “没见过谁是用胸去心疼。” “起码给我点甜头吧?” “想吃糖葫芦了?” “想吃娘子了。” “不然我给你买些糕点送来?” 明铮听了很惊讶,当即就问:“你居然是空手来?这回烂苹果都没有了?” “这有什么可惊讶吗?” 明铮理所当然回答:“你都跟我客气成这样了?” “那你想怎样?” “既然如此,就不能让你再这样回去了!”明铮说着,便开始了第二轮攻击,后结果是被姚芷烟一掌拍飞结束。 他转过身,背对着她,干脆不理人了。 “明日我会去太皇太后那里将事情说清楚。”姚芷烟淡然开口,似乎只是通知明铮。 明铮当即坐起身来,回头看着姚芷烟,然后紧张说道:“你破脾气又上来了是不是?姑姥姥不是我,她不会惯着你,你……你不如就老实一阵……” “不,如果不将事情说清楚,我心中会不舒服。” “这天下有多少能让人心中舒服事情呢?烟儿!你莫要胡闹,你若是口无遮拦,牵连是姚家啊。” 姚芷烟忍不住皱眉,问他:“难道你心中,我就是这般无脑之人吗?” “不……”明铮摇头,然后低下头,用一种落寞语气说道:“烟儿,你不明白,姑姥姥她……” “对我有敌意,或者说,忌惮我?” 听到这句话,明铮当即一惊,看向姚芷烟。 姚芷烟却只是凑进了明铮怀里,抱着他,问道:“如今太皇太后已经没从前那般宠你了吧……因为你太过意我了。” 明铮没说话,只是低下头,他早早就发现这个问题了,只是觉得委屈而已。 姚芷烟不也是太皇太后赐婚吗?为何此时就这般意了? “所以我要与她老人家说清楚。我是要嫁与你为妻,而不是你从天而降麻烦。我不想因为我,而让你有所烦忧,若是能自己解决,我便会努力去做。” 一直都知晓,他即将娶是一名自立女子,她不会成为男人负担。没想到,一个女人担当起来,会显得这般英姿飒爽。 终于,他点了点头,说道:“好……我明日陪你去。” “你还病着,就好好休息,待我回来再与你详说。我是县主,就算他们要给我定罪,也是需要一定流程。真要是我惹了麻烦,还需要夫君来救我呢,你说是不是?” 明铮抱着姚芷烟,点了点头,然后嗅了嗅她发间味道,说道:“你夫君并不像你想象中那般没用,有朝一日,说不定我还是极有才华。烟儿,相信我,待日后,我定然会成为几名尊贵官员,而你,也定然是贵妇之中凤凰。”</P></DIV> <TR> 131 家有痴汉舍命护(三) ) 131 家有痴汉舍命护 姚芷烟对于明铮感情,很是莫名。[四*库*书^小说网siksh] 姚芷烟心中并不喜欢他,甚至还有那么一丝不耐烦,之前相处之中,也是应付居多。知晓自己即将嫁予他为妻之后,姚芷烟态度便是顺从。不想自己家里与皇室撕破脸,自己委屈点,总好过姚家日后不得皇室待见好。 于是,她可能调节自己心情,做出一副他未来妻子姿态。为了让自己日后日子能够好过一些,也舒坦一些,她想着,利用明铮此时对自己喜欢,不如培养出一丝感情来,就算不喜欢,也要做到不讨厌才好。 她开始对明铮小动作不意,甚至与明铮一样胡闹,就算是做出一些破格举动,依旧是只当成完成任务。毕竟是一名心理年龄将近四十女人,对这些东西并不意。 只有这一次,姚芷烟是真想要抱着他。 她心不是铁打,看到明铮这般护着她,她也不会一点也没有动摇。 明铮这种人,是姚芷烟不喜欢类型,也可以说:是厌恶类型。 因为明铮圆滑,总是不正经,处事风格也是极为恶劣,**至极。他又贪财好色,身边美人众多,未成亲之前,就到处桃花债,不孝敬父母,还经常口出恶言,欺压百姓,没有半点同情心,心中只乎利益,仅仅未来奸臣这一项,就足够姚芷烟讨厌。若是以姚女侠风格,定然是嫉恶如仇,如今居然要嫁给这种不伦不类人。 姚芷烟起初觉得,自己能够容忍他,不杀他,就是好事。 如今看来,也是不讨厌了。 如果对明铮没有以前那么讨厌了,是不是日后日子还能顺顺利利过下去? 隔着薄薄里衣,姚芷烟能够感受到他身上温度,真……很热。 姚芷烟微微抬头看他,见他此时嘴唇发白,气色也不是很好,想来情况并不是很好。 “吃药了没?” 明铮点了点头,挪了挪身子,变成了他靠她怀里姿势,然后用头蹭了蹭,这才满足说:“我家娘子果然软软。” 姚芷烟没来由脸一红,当即嗔怒道:“就你没正经!我来时外面还有三个美人要来伺候你呢,见我都未行礼,好生嚣张。” 听了这个,明铮只是笑了笑,暖暖气息喷吐姚芷烟脖颈上,痒痒。 “她们越是不老实,你来以后越是好收拾,我故意惯她们,而且……她们不知道姑姥姥给你特权。”明铮坏坏笑,伸手抱着姚芷烟纤细小腰,又小声说道:“我偷偷置了别院,只求明家些厌恶了我,将我逐出家门,这样你嫁给我之后,连晨昏定省都不用。” 明铮故意惯着那些侍女,让她们变得有恃无恐,若是日后姚芷烟想要寻由头处置她们,都不用费脑筋。他这种无所谓态度,就好像告诉姚芷烟,你日后就算将她们全赶走都没事,他不意。还有就是,明铮此时很想自立门户,不受束缚。 其实姚芷烟知道,只要是嫁给了明铮,来了之后便是腹背受敌,完全是因为明铮明家地位太过尴尬。为了不让姚芷烟这暴脾气明家少受些气,明铮正努力思考着分家事情。 都是为她啊…… 姚芷烟伸手拽过被子,改明铮身上,然后抬手轻轻帮他按太阳穴。明铮很是舒服闭上眼睛,靠姚芷烟小小肩头,说道:“我家娘子真好呢。” “这是看你病了,不然就……” “剁了我,我知道。”明铮说着轻笑起来,身体一颤一颤,用很是甜蜜口吻说道:“我家娘子刀子嘴豆腐心,我是知晓。” 姚芷烟忍不住跟着笑,然后轻轻扭过头,他热热额头落下一个吻,说道:“你待我好,我也是知晓。” “幸福得像做梦一样。” “可要我将你打醒?” “不用,再睡一会也好,我喜欢。” 两个人相依靠一起,明铮发鬓松散。她将手指插入他发间,轻轻帮他按,动作很轻,很柔,让他越发觉得舒服,人也昏昏欲睡。 有姚芷烟身边,注定会好梦、安眠。 待到了时间,门外听雨开始唤:“小姐,申时末了,该回府了。” 听到声音,姚芷烟当即就要将明铮放下,自己离开。谁知明明已经睡着明铮也这个时候睁开了眼睛,不舍拽住她手,然后探身凑过去,她额头落下一个深深吻。 她微微低垂着眸子,能够从明铮耷拉下里衣里面看到他裸露胸膛,以及那两粒粉嫩得不像话红缨。 下意识吞了一口唾沫,明铮吻已经滑落到她脸颊、唇角。 故意避开了那让他沉沦唇瓣,他吻继续向下,滑到她脖颈,感受到她微微推拒,他也没有移开。伸出小舌,她纤细白皙脖颈上舔出一道湿润来,接着用轻盈吻覆盖。 她被吻得面红耳赤,气息不匀,然后猛推开他,将他压身下,身体覆上,跪坐他肚子上,然后俯身他额头印下一个吻,说道:“你这土匪,待我明日从宫中回来就来看你,猴急个什么?” “一定要第一时间过来,不然我会担心。” “哦?这样说来我反而想晚些来了,这样你还能多心里想我一阵。” “好娘子,莫要折磨我了。” 她轻笑,然后握住了他手腕,将他手放自己胸口,说道:“你母亲子身子长得还是挺好。” 一直想袭胸明铮此时握到了那团柔软,竟然也闹了个面红耳赤,手都微微颤抖。明明是刚刚开始张身子年纪,她那一团柔软已经十分圆润了。看着她微尖下巴那颗耀目美人痣,他突然瞳孔颤了颤,然后剧烈呼吸起来,身体也开始不自然扭动,喉咙之中发出一声声奇怪声音,很是可疑。 突兀,他松开手,让后努力起身拥住姚芷烟,声音打压说:“烟儿……烟儿……我好烟儿,我怎得就这般爱你,怎得就这般……” 谁知,姚芷烟却只是抬手,拿下了自己头顶一根发簪,轻轻插了明铮略微散乱发鬓之上,说道:“你是我夫,就该爱我。我是你妻,身子再好也只能是你。” 说着,便推开明铮,站到了床便,开始整理自己衣衫与发鬓,觉得可以了,才回头看向明铮。 不看不要紧,一看当即就是一怔。 他坐床边,里衣斜斜挂身上,露出了大片胸口雪白肌肤。微微散乱发鬓搭肩头,一根发簪斜斜插头顶。他此时单手摸着那发簪,另一只手拄着床,笑着望着她。从未想过,一名男子笑时会这般美,竟然有种邪魅味道。 他眼中满满都是爱意,看着,是他痴恋着人儿。 第一次喜欢女子,发自心底喜欢,让他笑得如蜜般甜。这笑容让她心口轻颤,那对白谷留恋,让她产生了些许愧疚感。 然后她微微低下头,向后移步,想要躲开他视线。 他再次取笑:“你害羞个什么?” 微微侧头看着他,她没来由跟着笑,说道:“你笑得太傻,我躲躲。”说着,速回身出了屋子。 屋中没有任何声音,想来是重躺下了吧。 明炎看到姚芷烟出来,上下瞧了瞧,然后转身去唤小厮引路。 姚芷烟等人从明铮小院走出来时候,刚巧碰到另外一批人,那人看到姚芷烟,便速扭过身,只亮给姚芷烟一个背影。如此拘束,很是规矩,知晓男女授受不亲。她看过去,便看到那男子站那里,身材纤细,看官府,想来就是明铮大哥了。 探花郎啊…… 不该出现那根探花郎——明琴! 为此,姚芷烟不免多看了一眼,发现那男子身体僵硬,似乎不习惯见到陌生女子,如此拘束,竟然是个害羞男子,与明铮有着很大反差。姚芷烟不禁觉得有趣,明家这几个兄弟性格迥异,真是天差地别呢。 老大规矩,害羞,保守,文质彬彬,是个标准书呆子,缺点则是优柔寡断,身子也太弱,不大年纪,就病入膏肓了。 老2明铮,风流放荡,圆滑奸诈,贪财好色,目无法纪。 老三明泉嚣张,自傲自负,有着书生傲骨。 微微摇了摇头,姚芷烟大步走了出去。 刚刚错开了位置,明琴就扭过头看向姚芷烟背影,俊雅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只是眉头微微皱起,似乎是有些不喜,又好似有一丝厌恶。后他只是扭头走进了院子,对身边小厮问道:“她来了以后去见过娘没?” “并没有,姚家闺女居然这般没规矩。”那小厮忍不住嘟囔了起来。 “姚家闺女怎么可能没有规矩,只是因为她已经有打算了吧?”明琴说了一句,便不再问了。</P></DIV> <TR> 132 内宅之中已不和(一) ) 132 内宅之中已不和 姚芷烟刚刚回府,就去了姚千栋那里,将自己想法原原本本与他老人家说了。[四*库$书*小说网sIksh] 姚千栋刚刚训完三个儿子,心情并没有舒坦多少,本以为孙女回来了,就再仔细聊聊姚家事情,竟然听到自己疼爱孙女要去直接对阵太皇太后那老狐狸,当即连连摇头,将自己老当益壮,全部体现了此时:“不成不成,就算你活了几辈子,也不是太皇太后对手!不少战场上杀戮战士,都没有她那般狠厉心肠与手段!你还欠些火候。”一着急,实话都说出来了。 “祖父,不要让孙女觉得自己太过无用,可好?”姚芷烟觉得委屈,明明已经于他坦白自己是重生过人了,可是姚千栋心中,她好像还是那个大大咧咧,没心没肺,没有什么心眼孙女。 说来也是,无论姚芷烟活了几辈子,她都是姚家孙女,都是姚千栋喜欢晚辈,这一点绝对不会改变。 “这……这也不成,我自然是会护着你们。只要我还活着一日,姚家就不会出现任何问题。”姚千栋虽然接受了姚芷烟重生事实,可是这种陈旧思想不会改变。他觉得,他是一家之主,这家人他就有责任护着。姚芷烟是她宝贝孙女,他就得让她安安稳稳,不能有任何委屈与危险。 “祖父,因为这件事情,姚家几个兄弟已经心思不齐了,您知道吗?二婶竟然要请道士来我们大院驱魔,二叔父竟然也同意了。二婶过来说,娘是答应了,过后却是大哭了一场……”如今姚家大房,就是给人一种噩运缠身感觉,也不怪二房害怕。 姚千栋一听,险些气得背过气去,握着手中拐棍,用尖端地面上来回打转,发出吱嘎吱嘎声音,透着一股子烦躁,后他还是忍了下来,长叹了一口气。 重生这种事情,不适合与那几个还不成器儿子说。如今姚家子女是被人暗算了,甚至日后姚家都会被陷害到衰落,这些混账儿子竟然没有一个发现! 姚芷烟这个时候露出微笑,似乎是安慰祖父,用撒娇语气说道:“太皇太后她老人家不会杀我,她还要利用我呢。” 听到利用这两个字,让他颇为不悦,似乎是觉得这个词就是一个贬义词,让人觉得厌恶。 他问道:“为何?” “我重生得比她晚,知道比她多十多年事情,她需要我。”她说完,这其中寓意不言而喻。 姚千栋听了之后长叹了一口气,有道:“可是你重生之后很多事情已经变了……” “不,如今改变事情,仅仅是几个国家而已,鲁国与音国如今还原来轨道。而且,烟国与周国也沿着原来发展靠拢,变了人,是国君身份,可是大臣没有任何改变。很多大臣决断,与大臣处事风格未变,就使得这个国家发展,有着国君风格,但是,大方向不曾改变。” 言下之意,就是辽国乃是为混乱一个国家,其他都是好。 姚千栋追问:“比如说……” “这个比如可就多了。”姚芷烟想了想,才道:“比如,若是我没有记错,再过几日就是音国与鲁国交战之际,鲁国有所避让,有官员归降。谁知,音国千予将军居然有着杀降习惯,杀了投降将士,使得鲁国大怒,过来辽国借兵。皇上觉得此次战役鲁国没有多少胜利可能,却出于盟友关系,才会借兵两万过去,同时送去音国书信劝和。音国国君已经大怒,也就借坡下驴,辽国两面交好。” 如今音国与鲁国确交战,因为是与辽国八竿子打不着地方打,所以辽国几乎没有几个人意。姚千栋作为武将,多少能够听到些风声,这还是半个多月前才知道鲁国有了要败迹象,还只是肤浅消息,毕竟胜败谁也不能笃定。 姚芷烟作为一名闺阁之女,就算是将军女儿,也不该知晓这些,他当即陷入了沉思,良久才道:“便用此事与太皇太后说吧,赌一赌这一件事情有没有变化。不过要记住,你们只是达成一种合作,而非利用。” 姚芷烟点了点头,当即答应了。 之后,她又与祖父详细说了一些事情,军事方面事情也是着重与祖父说了。谁知这贼老头没有将这些事情告诉自己儿子,而是着重培养了自己孙子姚子卿,让他成为了一代强将,出了名军法如神。姚千栋当然没有说姚芷烟重生,而是好似与姚子卿贪心一般,将这些事情当成问题,问孙子若是他遇到,他会怎么做,待姚子卿回答完毕,他会指点一番,给予意见。这其中,对姚子卿偏爱不言而喻,想来,姚子卿是继姚子英之后,得姚千栋喜爱晚辈了。 至于姚千栋儿子们,还是先学会做人与管家说吧。 当然,这都是后话了。 翌日,姚芷烟起了一个大早,整理好了衣衫。进宫礼节繁琐,光衣服就要穿上二十几层,头上需要佩戴,是重上加重。使得入宫人,就算想要摇摇晃晃走路都不成,因为头一歪,说不定头顶东西就会掉下来。 真不知道明铮这种没事就入宫人,是怎么承受下来。 “小姐,可要带些补品过去?”听雨一边帮姚芷烟收拾,一边提议道。 如今太皇太后正病重,若是姚芷烟带些补品去看望,也算是表示心意。姚芷烟可是要嫁给明铮为妻,若是与太皇太后关系不好可是不成,若是日后她老人家替慕容倾撑腰,可就是姚芷烟苦日子了。 “不……”姚芷烟一边任由几名侍女折腾,一边叹了一口气,说道:“如今尚且不知太皇太后对我态度。若是她对我不待见,那么我送去补品,也会被他们说成其中含有毒药。如若我送去其他礼物,他们会说我其中包着武器。我不如就没规没距空手过去,然后与太皇太后距离远一些,这样也好清白。” 听了这话,听雨手中步摇掉落地面上,玛瑙珠子摔得粉碎,满地乱滚。 四名四女连忙收拾,听霜干脆蹲地上记得哽咽,说道:“这可如何是好,小姐是无辜,怎得就有那坏心肠,诬陷我们小姐……这不是将小姐往火坑里面推吗?” 姚芷烟却不意,只是坐那里。 昨日她与姚千栋也曾分析过,能够害她人,也就那么几个。 素来与姚家有仇五王爷,前些日子姚芷烟还与他女儿有过冲撞,让他们丢了面子,还将问题提升到五王爷有谋反之心上面,怕是五王爷也不会善罢甘休。 还有就是太子殿下。太子对明铮有着情愫,十分不喜明铮成亲,会出面阻挠也是正常。 她还分析了另外那第三名重生者身份:明铮大哥——明琴。因为他是突兀出现探花郎,却是动作太小,行为太过低调,而总是被姚芷烟遗忘。而且,姚芷烟想不出明琴想要害她与大哥理由;如今太子殿下——惜印。之所以怀疑他,是因为他如今突兀成为了太子,明明因为性格暴虐而被皇上不喜他,如今竟然将太子之位做得稳稳。太子与姚家不和,若是想要逼走姚家,换成自己身边得利人,坐稳江山,也不是不可能;如今六皇子——惜然。怀疑他理由正好相反,他突兀不是太子了,而且,姚芷烟知晓,六皇子上一世乃是惨死,死因蹊跷,外传却是病逝。他去世之后,是惜印坐上了皇位;还有就是状元郎——许采文。若是许采文,就有趣了。许采文岳家是五王爷府,如此说来,他与五王爷府有着共同敌人,想要害他们姚家理由充分。 当然,这些还都是怀疑。 甚至,这个人有可能藏得实太深,姚芷烟至今没能发现一丝皮毛。 “若今日可以化解,便试着化解一二,若是不能,就见机行事了……”姚芷烟说完,便整理了一下衣衫,待听雨为她戴上步摇之后,便去祖母那里请安。 家中女眷见她这副装扮,都是面漏异色,生怕姚芷烟惹祸似,席间不免有人冷言冷语了几句。 “烟儿这是要进宫?难不成是要去见太皇太后?”二婶坐那里忍不住开口问道,食不语规矩彻底没有了,这般大家闺秀也坏了规矩,可见其紧张程度。 “二婶真真好眼力。”姚芷烟皮笑肉不笑回答了一句,继续安静吃东西。 身上衣服实是太重了,她也没什么食欲,只是做做样子,便放下了碗筷。 姚芷画一直是心直口,坐那里直接开口说道:“我说三姐啊,你就别给我们姚家添乱了,成不成?你惹麻烦还少吗?我们姚家因为你名誉扫地了你才高兴吗?”</P></DIV> <TR> 133 内宅之中已不和(二) ) 133 内宅之中已不和 这是今天第二,大家别跳订咯~今天还有两,应该是下午。[四*库*书^小说网siksh]我先去睡觉了,起来再写。 感谢rk_l99币币打赏。 ————*————*———— “二婶真真好眼力。”姚芷烟皮笑肉不笑回答了一句,看似谦和,实则应付,主要做事情还是继续安静吃东西。 她身上衣服实是太重了,她也没什么食欲,只是做做样子,按照规矩,她们不能剩饭,便规规矩矩吃了少量东西,便放下了碗筷。 姚芷画一直是心直口,尤其是看到姚芷烟对自己母亲并不如何搭理,态度高傲,当即坐那里直接开口说道:“我说三姐啊,你就别给我们姚家添乱了,成不成?你惹麻烦还少吗?我们姚家因为你名誉扫地了你才高兴吗?”说着,还不高兴用汤匙碰了一下瓷碗,发出了清脆声响。 这一下,屋中众人都看向了她们,杨宛白是直接皱眉,对姚芷画越发不喜了。她刚刚要开口,姚芷烟已经首先开口了:“五妹妹说话还是这般有趣,大清早就逗祖母开心,也是有心了。若说护驾也是给姚家添乱话,那父亲与叔父们去保家卫国,征战沙场,就是为国添乱了。五妹妹莫要说这样让父辈们伤心话。如今还好,怕是日后嫁出去,婆家可是不会喜欢你这般风趣。” 姚芷画虽是二房嫡女,却因为养尊处优惯了,没有二婶头脑,只有二婶丑陋。如今看来,是万万不如二婶拿得出手,这等闺女亏得有份好家事,日后也不会太难寻人家。只是这般心直口,口无遮拦,怕是日后到了婆家,也是不受待见。 听到姚芷烟心平气和回话,二婶心中就是一凉,若是姚芷烟能够与姚芷画吵起来,这事还好解决。可是如今姚芷烟语气和善,只有姚芷画话中带刺,就不好解决了。虽然二婶也怕姚芷烟去宫中给姚家添麻烦,却也不想自己女儿被责罚,当即笑道:“烟姐儿说得哪里话,画儿也只是与你笑闹罢了。” “我自然知晓五妹妹是与我玩笑,她作为姚家闺女,自然是不会忘记姚家本职。” “还不是你想出风头!”姚芷画不依,再次开口反驳,音量提高了许多。 二婶干脆开始拽姚芷画袖子了,姚芷画根本不给面子,只是瞪着姚芷烟。 “出现刺客之时,我看到有危险便出面阻拦,做到姚家子女该做。之后却传出了一些不真实言语,这也只能说是我疏忽大意了,这世间不人意事情太多,我无法去与他们计较。这种过后风雨,又之后见到了彩虹,总好过我那一日见死不救,被人说成姚家子女唯唯诺诺,胆小怕事好。对了,那一日五妹妹也有参加吧,不知大乱之时,你何处?”姚芷烟说完,不紧不慢伸手拿过汤匙,喝了一口蛋花汤,那不以为意模样当真好似与姚芷画说家常。 杨宛白本来想替姚芷烟说话,此时却也不着急了,只是淡然开口:“烟儿你也莫要问了,你五妹妹终归年岁小。” 二婶因为杨宛白拖延,而没能送成嫡子成为世子,后来杨宛白自己有了孩子,她根本惦记不到,便已经与杨宛白关系冷淡了。这些日子又觉得大房晦气,是很少来往,前几日去与杨宛白说请道士来作法,是让两个人关系雪上加霜。 听到杨宛白开口讽刺,二婶也没了什么好脾气,当即说道:“大嫂,我也觉得烟儿去太皇太后那里不妥。我们都知晓,太皇太后她下旨是因为明家二少爷闹来,怕是太皇太后如今尚未康复,见到烟姐儿怕是会有所惊吓,不如再过些日子,我们姚家女眷一同去看望。” 二婶说话,姚芷烟不好反驳,这只能靠杨宛白说话。 杨宛白心中也是不想姚芷烟去,她也觉得不妥。可是近,杨宛白对姚芷烟是信任,知晓姚芷烟自己心中都是有谱,便也不再多管。看到二婶阻拦,也觉得讨厌,便开口说道:“无论事情是怎样,圣旨是这样颁布,弟妹又怎好揣测圣意?烟儿受了赏,今日是应该进宫谢赏,这也是规矩,我们不好破了规矩。这要是带上了一家人去宫中,可是要让人笑话了,难不成太皇太后给烟儿赏赐,分给了姚家全府了不成?” 二婶被气得脸上皮肉直颤,她是发现了,杨宛白近很喜欢学姚芷烟语气,就是将话往高处抬,将问题提升一个高度,让她们一反驳,就是一个冒犯皇室大罪,真真是气死人。 姚芷烟祖母一直坐那里看着,忍不住皱了皱眉,然后一脸失望。 昨日她与姚千栋两个人几乎是彻夜未眠,姚千栋将府中事情与她说了,她居然还后知后觉没有发现。她是当家主母,这一辈中,属她为尊贵。却不知府中女眷们勾心斗角。她一直觉得,姚千栋身体硬朗,儿女好,她也就好了。她是一个和善,不愿意计较很多,年少时也是受过一些婆媳、妯娌关系困扰,却因为姚千栋保护得太周密了,让她全然没有这方面概念,今日她一旁仔细听了,才发现了家中不安宁。 原来杨宛白与二房已经关系十分不和谐了。 她心中暗道自己迟钝,还觉得自己没有做好一个主母,当即将筷子一放,说道:“你们也别吵了,都安静一会。” 老夫人很少说重话,这使得大家同时安静了下来,一齐看向一脸愁容老夫人。 老夫人扫视一圈,这才说道:“烟儿如今处境确十分尴尬,不过此事是昨日烟儿与老爷说过,老爷也是同意了,你们不必再议此事。待过些日子,我会带着你们一同去看望太皇太后,不可逾越了。” 看望太皇太后也是要论顺序,姚家是中立,不好表现太过殷勤,这种事情一向是不前不后时候过去,时间掐得很准。 老夫人这一番话看似不偏不向,其实也是提醒二房,姚芷烟如今是得姚千栋喜欢,什么事情都是会与姚千栋说,并不是鲁莽孩子。而二房那姚芷画,则是姚千栋不喜欢一个孙女,虽然与姚芷烟曾经是一样茹莽、爽朗,却不如姚芷烟这般上进、讨喜。以至于姚芷画姚家也是不太招人喜欢嫡女。 姚芷烟并不如何意,只是扭头看向昏昏欲睡姚芷珊,觉得这小妮子婚事被耽误了,她居然还不愁,整日一副没睡醒样子,真真是引人发愁。 待用过早饭,姚芷烟也不再逗留,直接坐着马车去了宫中,刚刚到了宫门口,就碰到了熟人。 如今君子眠可以用愁云惨淡来形容,原本太皇太后大寿那一日是要宣布他与姚芷珊婚事,偏偏因为行刺之事耽误了。他可是二十好几,再也等不及了,如今来这边,怕是要与皇上催此事。 皇上也很尴尬啊—— 太皇太后病重呢,他还有心情赐婚?这皇上心得多大啊?他孝又从何来? 不赐婚吧,好不容易能与烟国交好机会还错过了。 看到姚芷烟,君子眠步伐一顿,不好宫门口与姚芷烟这未出阁女子叙旧,君子眠便站那里长长叹了一口气:“同悲同痛啊——” 姚芷烟没说话,只是抿唇轻笑,想来她与君子眠也算是难兄难妹了,反正都是不顺畅两个人。 到了宫中,姚芷烟下了马车,再转乘云辇进入。 一路上,不少宫女、太监都对姚芷烟有所侧目,似乎也是听闻了前几日事情,十分怀疑姚芷烟此次过来用意。 姚芷烟一路沉默,到了慈宁宫请示,果然是以太皇太后病重,不方便见客为理由拒绝参见,传话公公会将姚芷烟拜见转达给太皇太后。 听了这个,姚芷烟不急不缓从袖子之中取出了一封信,递给了那名公公,说道:“还请公公帮我转达。”同时很是迂腐送了一锭金子。 那位公公掂量了一下金子分量,便笑呵呵收进了袖子里面,动作很是流畅。他谄笑着说道:“哎呦,这可是不符合规矩呢,看您是姚家三小姐份子上,奴家就再为您走一趟!” 说着,还对姚芷烟眨了眨眼睛,才进去。 姚芷烟一阵恶寒,看上去竟然好似瑟瑟发抖。 那公公将信交给了千公公,千公公拿手中开封,展开看了看,确认了一番,才将信交给了太皇太后。 太皇太后懒洋洋接过,随意扫了几眼,便是手指一颤,然后狠厉看向千公公:“你说她这是什么意思?” “奴家可是看不懂,这姚三小姐打哑谜不成?”千公公也糊涂,姚芷烟写话他根本不明白啊! 太皇太后这才缓了一口气,抬手将信折好,放了枕边才吩咐道:“将她传进来吧,哀家有话与她说。”</P></DIV> <TR> 134 明铮坏入骨髓中(一) ) 134 明铮坏入骨髓中 三送到,之后还有一。感谢落日花粉红票支持。 难得加,却门可罗雀。难过…… ————*————*———— 传话公公唤姚芷烟进入,却不许姚芷烟带侍女,后也只是姚芷烟一个人进入。 走过长廊,穿过外殿,进入太皇太后寝宫。她步伐缓慢,似乎是一边行走,一边思考问题。 待到了寝宫,发现这里宫女不多,看样子是被故意派遣离开了。太皇太后身边只站着她颇为信任千公公与那位女官。 她距离太皇太后有一段距离地方,规规矩矩跪下行礼,然后等待太皇太后发话。 场面静得可怕,太皇太后迟迟不肯开口,姚芷烟便一直那般规规矩矩跪那里,挑不出错处。一向沉稳千公公也有些拿不准太皇太后意思,站那里狐疑看着他们二人。 时间渐渐流逝,姚芷烟依旧跪那里,匍匐着,样子真诚。 太皇太后手中把玩着姚芷烟送来信,将那几个字翻来覆去看,后只是轻叹了一声:“你们都出去吧。” 千公公立刻赶人,转而就看到太皇太后看他,这才下意识躬身,面向太皇太后,与那女官一同退着出了寝宫。 待这些人都离开,太皇太后才对姚芷烟冷哼了一声,道:“你送这信是什么意思?” 说着,还将那信纸往地上一丢,却因为身体虚弱,力气不足,信纸只是软绵绵掉落地面上,露出上面字来:重生非我所愿。 “小女便是那个意思,人固有一死,谁又能想到死者竟然会有复生一日,还是回到多年之前。如若知晓,又哪里会有那么多人惧怕死亡?小女神奇复生了,却情非得已走入了您局中。小女只想保证身边一亩三分地安生,并无他想。” “空口白话。”太皇太后冷哼了一声,根本不愿意相信。 姚芷烟并不意,只是说道:“那我以什么样立场不忠?什么样资格不忠?我是姚家子孙,注定要姚家羽翼下生存。有着一家刚正不阿人旁看护着,我哪里会做出什么有害辽国事情来?难不成我重活一次,就通了天不成?” 太皇太后坐那里深呼吸,然后看向姚芷烟,说道:“那你今日目是什么?” 姚芷烟抿唇轻笑,本就琼姿花貌,此时添俏丽。姚芷烟这样姿色,都城贵女圈中也是难寻,若非姚芷烟性子太过刚烈,也是百家来求亲主。太皇太后见她,微微皱眉。都说红颜祸水,若是姚芷烟利用自己这种媚色去勾引厉害男子,到时候祸害辽国也是可能。也是怕姚芷烟这般做,她才会将姚芷烟赐婚给她颇为信任明铮,这样也能稳妥许多。 没成想,姚芷烟竟然与明铮两情相悦,将明铮魂都夺去了大半似,这种魅惑可是让太皇太后大为不安,使得她就连明铮也不太信任了,对姚芷烟忌惮也越发强烈。 “我之所以会接近明铮,是您旨意,不然我也不会亲近这未来奸臣。”姚芷烟开口说道,直截了当,引得太皇太后皱眉。 “奸臣?铮儿他是极好,你嫁给他,不会有半分委屈。” 明铮成为奸臣之时,太皇太后已经过世,自然是不会知晓。 姚芷烟坦然摇了摇头,说道:“太皇太后也是明眼人,明铮是怎样性子,您也是知晓。或许他当真有着大才华、大智慧,可是他处事手段,以及朋友圈子,您也是看到。他贪财,对于别人馈赠礼物从不拒绝,或许您期待他日后改善,可是人是贪婪,他已经将敛财当成了平常事情,心中觉得无所谓,日后又怎会收敛?他还好色,他并不觉得一个男人多睡几个女人有什么过错,除了那些不能睡,他是想要哪名女子都成。您如今觉得他宠着我,可是我却知晓,他依旧隔三差五去他院中那些您送美人身边休息。 我还听闻,他们这些贵族公子之间还喜欢互相馈赠身边小妾,与朋友共享为乐。看似有福同享,可是这一屋子贵公子,又有几名艳丽小妾屋中,又会是什么圣洁场面吗?” 其实这种事情也是听范泽秋说。 明铮一位所谓“好友”青楼之中看中了一位上位花魁,谁知这花魁性子高傲,竟然对他不理,引得这位公子大为不悦,怀恨心。他竟然一日花魁隔帘弹唱之时,派人上去抢了那花魁,当众将这女子脱光,按住桌子上蹂躏。青楼之中管事本想去管,却被那位贵公子给了足够银两,竟然也一旁围观。这公子发泄完毕,竟然让自己带着小厮轮番过去蹂躏那女子,使得原本艳丽女子,狼狈得几乎没了人形,腿间是鲜血淋漓。 而明铮也是听到了消息,那一日青楼之中目睹了这一场面,当时他竟然云淡风轻与文靖泊笑闹,还拿出碎银来丢向那些人起哄。这样一个明铮,已经完全没有了怜悯之心。看到那女子那般受苦,他竟然只是觉得有趣,跟着起哄罢了。 若是范泽秋场,怕是会过去阻拦,可是范泽秋也只是过后听说而已。当然,范泽秋这种人,也不会出入这种地方。 其实善恶之分,有时只需去看皮毛便可知,明铮早不知不觉间,就染上了那种不良气焰。 姚芷烟知晓,想要将明铮如今性子管住,还需要很长一段路要走。 太皇太后却是不悦,看着姚芷烟冷哼:“难不成嫁给明铮,你还是不高兴?” “太皇太后您说哪里话,我只是告诉您,之所以亲近明铮,是因为您赐婚,我未来是他妻子。而我与明铮,根本就是两路人。姚家忠,与他腐是格格不入。” “哼,完全不懂你要表达什么。” “很简单。明铮日后是奸臣,我知晓,您却不知晓。” 听到这句话,太皇太后身体一颤,然后看向姚芷烟。那种狠厉眼神,几乎可以将姚芷烟刺穿。 第一次知晓什么是绝对气场,就好比现,太皇太后明明只是怒视,却让姚芷烟感受到了强大压力。 太皇太后是水深火热之中摸爬滚打出来,经历大风大雨太多,对于姚芷烟这种嫩芽,她根本就不意。她终于冷哼,然后闭上双眼,躺那里说道:“确,我知晓没有你多。可是你也该发现了,不少东西都已经被改变了,你又能知道多少?” “我确知晓不少。”姚芷烟终于回过神来,开口说道,同时将昨日与姚千栋说过事情又复述了一遍。太皇太后听了之后点了点头,然后道:“既然如此,我便几日后再来寻你,到时候我们细谈。”说完,便疲惫躺那里。 姚芷烟当即跪谢,然后缓缓退后,这时太皇太后再次开口:“你要不要去看望慕容倾?” 这声音不大,很缓,很柔,似乎只是提醒,或者只是随意问问。 姚芷烟点了点头,回道:“自然是要去看望。” 说完,便退下去了。 出去之后,姚芷烟表示自己要去看望慕容倾,千公公也不惊讶,直接就领着姚芷烟去了。 如今慕容倾还慈宁宫中,周围伺候宫女却是少了不少,可谓是门可罗雀。 姚芷烟到那里时候,正有两名宫女坐门口绣帕子,见千公公亲自带人过来,当即慌了神,齐齐跪下行礼。千公公也不意,只是告诉她们:“姚三小姐过来看望慕容姑娘,还不速速去备茶?” 这种态度已经摆明了,他们对于这些敷衍了事宫女是有所纵容,也难怪她们敢明目张胆这里偷懒。 如今慕容倾情况,不容乐观啊…… 刚刚走进屋子,就能够闻到一股子**味道,让人觉得作呕。姚芷烟迟疑了一番,才走进去,千公公却只送到门口,就笑呵呵告辞了。 姚芷烟站那里,远远去看床铺上躺着女子。她好像也注意到了姚芷烟,此时也向她看过来。 原本就瘦弱慕容倾此时看起来加柔弱了,她躺那里,气若悬丝,脸色苍白。她看到姚芷烟,便开始嘿嘿笑,笑容之中透着一股子阴冷与恐怖。 “你看到我如今样子没……”慕容倾终于开口,用十分微弱语气说道:“我曾经,比你受宠爱,他千般护着,万般宠着,有了欢,我……便是这副模样。你……也是早晚事情。” 姚芷烟站远处看着她,又左右看了看这里环境,说道:“你还不知你错处哪里吗?” “我错太意他?” “我也曾听闻,这几日明铮是偷偷给你送了药吧?只是你一味憎恨,全部都拒绝了,这般不识好歹,让明铮寒了心。”姚芷烟说着,走到了一边桌面上,看着上面绣好荷包,忍不住笑了笑,说道:“你确意他,确想他好,可是你又太过意自己……想自己过得好,于是,你注定错过他。因为他确可以做到宠妾灭妻,却也能够做到心黑手辣。”</P></DIV> <TR> 135 明铮坏入骨髓中(二) ) 135 明铮坏入骨髓中 慕容倾怎么会不懂,她只是无法接受罢了。 曾经明铮对她太过温柔,太过呵护,简直让她坠入到他温柔乡之中,无法自拔。她可以从明铮眼神,明铮微笑,看得出他对她意。之前一切一切都是那般美好。他虽然放荡不羁,后都会回到她身边,说着甜蜜话,送她好礼物。她以为,明铮对她是深爱,才会想要占有明铮,那种被骄纵感觉,让她开始向拥有不切实际事情。 都怪……明铮太温柔。 他曾经拥着他,亲昵躺她身侧,与她讨论他们未来孩子名字。他一次一次夜里翻身,手脚不老实,后还是抱着她。他说她是这世间懂他人,他将她视为知己。 可是看到明铮对姚芷烟意,让慕容倾开始嫉妒。 她意,这种痛苦就好似绳索,将她捆绑,勒紧她喉间,呼吸会痛,挣扎会痛。 她好痛苦…… 曾经疼爱他人,如今已经将那种温柔给了其他女子,她怎会不意? 她想着,就算姚芷烟漂亮,明铮也是会腻,就像扔掉她一样扔掉姚芷烟。可是她还是嫉妒,因为姚芷烟有着极好身份,姚芷烟可以为妻,她却只能做妾。 与一个比自己优秀女人,分享自己心爱男人,她不甘心! 慕容倾挣扎着抬头去看姚芷烟,见她站那里,然后用阴狠语气说道:“你根本不爱他!” 姚芷烟依旧站那里,眉心微微皱起,她已经无法忍受这里味道了。听到慕容倾这般质问,她挑了挑眉,却没回答,只是长叹了一口气,转身离开了。 看着她离开背影,慕容倾开始发了疯似笑,偏偏这笑声听起来十分奇怪,就好像咳嗽,又好像哽咽。 她不会就这样放弃……就凭姚芷烟不爱明铮这一点,慕容倾也不会放心将明铮交给姚芷烟。只有她知道,明铮是一个脆弱人,随便一点小事,都能将他轻易摧毁。这样一个敏感明铮,如若有朝一日知晓姚芷烟心中没他,那么……定然是一番惨烈景象。 不过如今慕容倾要做,仅仅是保养好身体而已,她要活漂亮,让世人知晓,她慕容倾就算没有明铮,依旧可以活很好。她日后还要嫁给明铮,那时……又该如何让明铮回心转意呢? 姚芷烟慕容倾那里象征性逛了一圈,便直接出宫了。 坐马车上,她一边无聊打哈欠,一边对身边侍女吩咐:“回府传信说我无事,太皇太后很喜欢我。如今明铮病着,我要去看明铮。” 说完,便懒洋洋靠软榻上,等待马车到明家。 这一次姚芷烟没有上一次那般拘束,而是直接递了帖子。门口小厮已经认识了姚芷烟马车,很是速领路进去。 这次进入很顺利,门口没有什么美人闹,周围也很安静。 姚芷烟进入之时,明铮正躺床上侧卧着,手中捧着一本书看。见姚芷烟来了,当即将书放了一侧,然后笑眯眯看着她。 今日姚芷烟因为要入宫,特意打扮过。她穿上了很少尝试天蓝色襦裙,袖口与领口是百柳成林刺绣,款式雅致。外罩一层白色白纱装饰,增添了一丝仙气飘渺。白纱之上有着娟秀百合绣样,零星几朵,精致可爱。腰间用贵妃色丝软烟罗系成一个大大蝴蝶结,将姚芷烟这个年纪活泼灵动展现无疑。她向前走了几步,水滴一般淡蓝色宝石步摇跟着摇晃,微微卷曲发丝搭脸颊两侧,将她脸型映衬,显得她亭亭玉立。 他笑眯了眸子,问她:“回来了?怎样?” “我挺好,太皇太后她老人家也很喜欢我。”姚芷烟说着,坐了明铮床边,看着他:“身体可好些了?” “美好,昨夜失眠一夜,今日起来反而不好了。如今你这四名侍女围观着我,我心情也不好了呢。”明铮摆明了要赶人,想要与姚芷烟单独呆一会,谁知姚芷烟却不领情,只是他屋子之中左右看了看,然后指着一边琴说:“不如我弹琴给你解闷?” “怕是不能弹琴只给我一人听了。”明铮不高兴躺那里,哼哼了两声,有道:“不高兴,不想听。” 姚芷烟回头看他,见他耍赖不理她,便也叹了一口气,吩咐四名侍女出去,同时将门关上。见人走了,明铮才来了精神,伸手就将姚芷烟拽回到了床边,然后抱着她问:“今日姑姥姥可有为难你?” “太皇太后她老人家没为难我,过来看你,却被你难为了。” “我怎么能是难为你呢!”明铮当即反驳,然后坐起身来,伸手抱住了她,轻轻拍她后辈,说道:“我只是想你,想你,想你,想你……” 他一边重复说着,一边用鼻尖蹭她衣服,很有撒娇意思。 姚芷烟也抬手,揽住了他后背,用手有一下没一下顺,说道:“是我不好,做了让你担心事情,日后定然不会了,可好?” “日后我定然护你周全,让那些人根本没有任何可乘之机。”明铮说得笃定,似乎是对姚芷烟发誓一般。 姚芷烟点了点头,头上东西刮住了明铮发丝,引得他皱眉。两个人不得不分开,两个人那里狼狈解了半天,才完全将明铮头发与姚芷烟头上发簪拆开。 看着自己掉落了一大把头发,明铮当即苦了一张脸,将手中头发往地面上一丢,好似无意说道:“我曾与君子眠那小子打过几次架,这小子头发滑得要命,想抓他头发都不成,一抓准手滑,烦死个人。”明铮一边说,一边忍不住偷笑,说道:“他身子弱,比我年长几岁也打不过我,这才是有趣呢。如今他这般年纪了,还没能赐婚成功,也不知会急成什么样?” “今日一早还宫门口碰到了他,想来,他是要进宫求此事吧?” “定然是。”明铮点了点头,这才又笑了起来:“这小子骄傲了那么久,后还不是要叫我姐夫?我需要叫他妹夫……这事我每每想起,就觉得高兴。” “你也就这么点出息。” “娘子,你说,我与君子眠谁俊?” 姚芷烟听了之后,也拖着下巴思考起来,然后笑眯眯说道:“起初是因为你腿不好,才会让人觉得你是不完美。如今你腿是好,就该与君子眠不分伯仲才是,只是……你下巴……”她说着,伸手用食指勾起了他下巴,微微扬眉,一副想要取笑他模样。 极少被女子调戏明铮大窘,当即退开头,却不撞到了床板,当即忍不住怒视姚芷烟,然后张嘴去咬姚芷烟手指。 姚芷烟当然不会乖乖就范,坐那里直接双手捧住了他脑袋,然后对他吐了吐舌头。 明铮大笑,对姚芷烟拱手讨饶:“哎呦,我好娘子诶,你手可当真是厉害,为夫知错,还请娘子手下留情。” 听到他求饶,姚芷烟便直接放过了他,起身床边帮她拿过了一件衣衫披他身上。 她走到琴边坐下,拨动他琴弦,说道:“你这琴可是极好,是我从未见过材料。” 明铮点了点头,说道:“这琴是师父送我,说是世间精品呢。不如你来弹一段,虽然知晓你琴艺一般,却也是单独为我弹奏雅兴。” “雅兴?”姚芷烟挑眉,然后坐了琴边,拨动琴弦。 一听这旋律,明铮当即就是一惊,随即,听到姚芷烟坐那里唱起来,险些凭空跌倒了! “紧打鼓来慢打锣,停锣住鼓听唱歌,诸般闲言也唱歌,听我唱过一八摸。伸手摸姐面边丝,乌云飞了半天边,伸手摸姐脑前边,天庭饱满兮瘾人……”姚芷烟一边唱,一边抬眼去瞧明铮,看到明铮一脸荒唐看着她,俊秀脸都有些扭曲了。 谁能想到姚家大家闺秀竟然这里唱起了《一八摸》?! 还有就是,这词竟然是全对,旋律也是全对,究竟是谁教她?教姚芷烟琴艺先生是谁啊?姚家不该请这么不靠谱先生啊! 越是听,他表情越是扭曲,后他干脆坐姚芷烟身边,伸手抱住她,不让她弹,嘴里喃喃出声,说道:“别……别弹了,要幻灭了……” “咦,给你这样人弹唱,不就是该唱这样吗?”姚芷烟问得理所当然,引得明铮大窘,当即就紧紧抱着姚芷烟拼命摇头,解释:“才……才不是呢,我……我……”明铮说着,竟然有些语无伦次,想来无论是谁看到这么惊悚一幕,也是冷静不下来吧。 姚芷烟侧头看着他,不明白他要说什么。她只是想逗逗明铮而已,谁知他竟然这般认真。 很,他就将姚芷烟推翻地,人也倾身骑坐她腰间,用双手按着她肩膀。 看着身下人儿,明铮红着脸,终于开口:“我……”</P></DIV> <TR> 136 明铮坏入骨髓中(三) ) 136 明铮坏入骨髓中 “你什么?”姚芷烟看着明铮扭捏模样,不由觉得好笑。 她大大方方躺那里,仰头看着明铮,面带笑容,一点也不觉得此时两个人姿势有什么不妥。 明铮气急败坏抬起一只手来,捏住了姚芷烟脸,她瓷白小脸上捏出了两个坑来。他很是霸气威胁道:“不许笑!” “难不成要我哭?” “哭……哭也不成,我怎会舍得要你哭?” “那你想要怎样?” 明铮很是烦躁咧嘴,后龇牙咧嘴俯下身,将额头抵她肩头,难受说:“不该是这样啊……” “该是怎样?”姚芷烟被弄得糊里糊涂。 “你该讨厌我啊,你该凶我啊,你该与我吵来吵去,你突然对我这般好,我会忍不住……”他说着,声音略微有些沙哑,听得出是努力抑制自己情绪。他手下滑,将姚芷烟抱起,又抬头看着她双眼,目中发痴,补充道:“我若是成亲之前就将你吃了,你们姚家是不是得闹到明家来?” 姚芷烟低头看着他,竟然也认真回答说道:“我不会让事情闹大,我会替你瞒着。” “你若是这般纵容我,我怕是真要动手了。” “你真觉得我会配合?”姚芷烟好笑问道,引得明铮一阵叹气,姚芷烟要是想要反抗,明铮显然不是对手,他当即叹道:“罢了罢了,想来也是,你怎会让我得手呢?” 说完,他也松开了姚芷烟,独自坐起身来,盘腿坐琴前,单手拨动琴弦问道:“你可有听过我弹琴?” 姚芷烟摇了摇头,明铮这个人才华她从未见过,上一次见到明铮书法,还是明铮写绝交信之时。看到明铮绘画水平,也是明铮指点她时寥寥数笔。她还当真好奇起来,能被太皇太后津津乐道才华是怎样。而且,听闻明铮与君子眠是不分高低两个人,如此说来,是不是明铮与君子眠琴艺都是一样水平呢? “弹来听听,若是你错音节,便要你给我跳一八摸。” 明铮当即侧头看向姚芷烟,贼兮兮笑,说道:“若是我没弹错呢?” “证明你琴艺了得呗。” 他不再计较,只是仰着嘴角,心情不错开始弹奏。 琴声并非惊鸿调子,只是波澜不惊悠扬而出。很难想象,一名浮躁纨绔,竟然会弹出这样舒缓旋律。没有一丝忧伤,没有一丝激昂,平平缓缓,顺顺当当,让人没来由心头一静。 两个人好似置身于幽静竹林之间,青山翠谷,小泉叮咚。两个相爱人,互相依偎一起,坐看风云变幻,享受天伦之乐。 姚芷烟挪了挪身子,坐他身后,从后面环住他腰,将头靠他背后,仔细去听他弹奏。 调子依旧是波澜不惊,缓缓他们周身环绕,姚芷烟盯着他白皙脖颈与小巧耳朵去看,渐渐竟然觉得十分顺眼。她倾身过去,他后脖颈落下了一个蜻蜓点水般吻。 明铮身体微微僵硬,随即又舒缓下来,手中调子突然变得愉悦,好似清晨歌唱鸟儿,它们飞翔着,舞动着,带着清晨活力。 姚芷烟忍不住笑眯眯凑过去,继续去吻他白皙脖子,又去咬他小小耳垂。 明铮微微侧头,似乎是想回身吻她,又怕手中调子乱了,便一直强忍着,继续弹琴,音律也变得焦躁不安。 姚芷烟觉得有趣,手也开始不老实,拉开明铮里衣,将手伸进去轻轻探索。他身体没有什么肌肉,只有柔和曲线。纤细身体,顺滑皮肤,带着一丝甜腻味道体香。 她手指他胸口停住,用食指指尖去拨弄那一粒红樱。 被姚芷烟袭胸明铮面色微微泛出粉红来,他忍不住缩了缩脖子,却被姚芷烟吻住了他下颚,这让他微微仰起头来,刚刚斜眸看向姚芷烟,就听到她发出一丝轻笑,说道:“你音错了……” 明铮已经被逗弄得浑身酥麻了,此时听到姚芷烟这般说,已经把持不住,放开古筝,直接回身抱住了这个不安分小东西,用自己唇去惩罚她不老实小嘴。 姚芷烟也不反抗,直接抬手环住了他脖子,张开唇瓣,让他小舌示意入侵。她会用自己舌尖去舔他舌尖,两相追逐,缠绵悱恻,难舍难分。缠绕一起小舌,好似甜蜜干果,让他们贪婪品尝。 扭动头颅,鼻息之内暖流不规律喷吐对放脸上,屋中出现了淡淡暧昧喘息声,时而有两个人忘情轻哼,声音极小,却入侵到对方心中。 他手轻抚她脖颈,纤细脖颈上有着她温热体温,肤如凝脂,细腻柔润。 大手覆着雪白肌肤,渐渐下滑,到她微微隆起胸口,再动作流程将胸口带子解开。松松衣衫瞬间划开,露出了大片胸口白肉。 他难舍离开她唇,然后去吻她脖颈,她胸口。 大手拉开碍事衣衫,一层又一层,多得让人烦躁。终于,衣衫之中露出里面嫩紫色肚兜来,还有那两团呼之欲出柔软。 姚芷烟当即倒吸了一口凉气,刚刚要躲,就被明铮抱住。他隔着肚兜去瞧那已经充血挺立豆粒,忍不住痴笑出声。 “别再闹了。”姚芷烟当即伸手去推他,他也顺从松开她,眼睛却未从她身上离开。 “再看我就剁了你!”姚芷烟出口威胁,然后开始整理自己衣衫,这个时候明铮就好像狗皮膏药似再次粘了上来,抱住她手臂,不让她动,同时去吻她脸颊,说道:“你这动作真僵硬,我方才就跟抱着一块大石头似!” 姚芷烟当即郁闷了,她可是将她前一世浑身解数都用上了,要知道,她可是极少与男子这般暧昧,偏偏这明铮还将她数落了一通。真当她会唱一八摸,就会青楼女子那柔媚之术了? 见她不高兴,明铮也不着急,只是抱着她,似乎哄她似,又道:“不过正是因为你如此,我才这般欢喜。烟儿,你这里……”他说着,竟然伸手去揪了一下她那充盈豆粒,然后嘿嘿笑道:“小小一颗呢!” 姚芷烟被调戏了,她当即一怒,握住了明铮手腕,反手拧住他手腕,然后猛回身,将他压身下。伸出手,探入他衣服,捏住他胸前红樱桃说道:“你这里大得跟夜明珠似。” 明铮被拧得极疼,听到这句话又好气,又好笑。后也只是哭笑不得开口说道:“为夫哪里能有娘子小巧可爱?” 见他还这般不老实,姚芷烟当即张开就他肩膀上咬了一口。明铮哪里是耐疼人?当即哭爹喊娘叫了出来,门口有骚动,明铮这边还得喊一句:“别……别进来!”然后小声对姚芷烟说:“我错了成不成?” 姚芷烟见他身体疼得都痉挛了,这才停下来。刚刚松口,明铮眼泪都掉下来了,一边蠕动身体,一边哭诉:“没想到娘子还有虎牙呢啊,可疼死我了。” 她不意,骑坐他身上整理衣服,待整理好了,便直接躺明铮身上,抱着他脖子,说道:“我瞧你如今是好多了,那我明日便不再来看你了,可好?” 明铮一听,当即不乐意了,连连摇头:“才没好呢,我如今是一边病重,一边被娘子虐,真真委屈呢。” 姚芷烟一听,也觉得有理,当即起身,不再让明铮狼狈躺地毯上。明铮刚刚起身,就去打量姚芷烟衣服,见已经重穿戴整齐,忍不住叹了一口气,姚芷烟搀扶下回了床上。 坐床上,明铮万分委屈,嘟着嘴,对着手指,低低说道:“我不过说了句实话,娘子便这般生气,还这般咬我,真真是让我觉得生气。” “哟呵,你还来脾气了是吧?” “也不算发脾气,只是有那么点不高兴。” “那你也得忍着。”姚芷烟说着,无所谓靠床边,问道:“你病了这几日,都有谁来看你?” 其实姚芷烟这两日都来了,留这里时间也颇长,却不见谁来看望明铮,想来明铮人缘也不会这般差吧? “昨日小蚊子与惜然来过,知晓你这里,便只是留下补品就走了,没打扰我们。今日来人多一些,我全都回绝了,我知晓你今日会来。说起来,只有大嫂上午来了一趟,问了我几句,还问了几句关于你事情,我敷衍了几句,她也就走了。” 姚芷烟点了点头,他大嫂,就是慕容倾嫡女姐姐,算是慕容家里人,也不知她与慕容倾关系如何,日后会不会百般护着自家妹妹呢? “你大嫂她……人如何?” “老好人吧,谁也不得罪,与其他几房关系也是不错。竟然是这整个明家难得能与跨刀郡主谈得来。” 姚芷烟若有所思点了点头,心中思量,这大嫂,怕是与二婶一样,是个八面玲珑人物吧?</P></DIV> <TR> 137 明铮坏入骨髓中(四) ) 137 明铮坏入骨髓中 见姚芷烟问起,明铮也开始跟姚芷烟提前介绍起了明家情况。 明家如今府邸有着三房,与姚家情况相似,却并非是三个儿子,而是从祖父辈开始。明家又没有不许纳妾规矩,以至于,明家人口众多。 大房,也就是太师大人膝下就有五子七女。其中嫡子二人、嫡女三人,剩下都是庶女、庶子。女儿们都出嫁了,只留下这五个儿子,其中四儿子外面做官,外面单住,剩下四个儿子都明家。 明铮父亲明天问是嫡长子,曹夫人曾经是郡主,所以他妾室明家算少,偏偏都是厉害妾室。明铮有四个姨娘,其中有两名是贵妾,可见这宅子里面斗得有多凶。明天问有三个嫡子,一个嫡女,说到这里不得不说曹夫人肚子厉害,刚刚嫁入明家一年,就诞下嫡子,再过一年多,又诞下一对双胞胎男孩,一下子就是三个儿子,就算如此稳当地位,依旧是无可奈何看着贵妾进门,也真真是委屈了曹夫人。 庶子方面,也是三个,庶女则要多些,有六个,如今已经嫁出去了三个,还剩下三个。 这一大家子,可以说是整个明家闹腾,归根结底原因,无非是因为明铮大房这边。 明铮从小就护着明音,若是有庶女不规矩,他能搬出一个椅子来,坐院子里面看着那庶女挨鞭子。原本明天问有七名庶女,就是因为有一人曾经与明音闹时,险些将明音推进火炉里,引得明铮大怒,竟然将那庶女活活打死了。那庶女是一贵妾闺女,那贵妾岂能轻易罢休?找明天问大哭了一场,引得明天问大怒,直接要去对明铮用家法。 谁知太皇太后竟然得到了消息,来得很,直接派马车将明铮接走了,跟着她老人家以及六皇子等人,一同去寺院里面吃斋饭去了,回来之后就告诉明大人,明铮已经佛前自责了,这事就这般过去吧。 明天问无从发作,便越发冷落明铮。明铮无所谓,只是烦那贵妾没事就给他下绊子,虽然无伤大雅,却也让人心烦。 明铮说起这件事情时候,依旧是无所谓态度,只是告诉姚芷烟,嫁进去时候离那贵妾远点,那女人是神经病。 “若是我女儿被你打死,我也不会饶了你,你可知天下父母心?” “父母心?”明铮反问,然后冷笑了一声道:“我不知!我明明是嫡子,明大人看我腿都被贵妾害得残了,他依旧不管不顾,他那贵妾与他哭上几句,他就来我这里发火,他居然有脸!” “那……那贵妾就是害你那个?”姚芷烟一惊,惊讶问道。 “可不就是,还是太师夫人外甥女呢,护得紧!若不是因为惹祸庶女是那贱蹄子女儿,我也不会打死,顶多卖到青楼里面去。” “其实……送到那边,还不如打死呢。” 明铮不以为意,伸手抱住姚芷烟,她小脸上亲了一口,笑道:“你不用担心,你嫁过来,若是那贱蹄子敢欺负你,我就将她所有女儿与儿子一个一个弄死。” 听到这句话,姚芷烟一点也不怀疑真实性,因为明铮前一世就是这样做。 明天问下场,就是剩下了三名嫡子,以及几名已经外嫁了庶女,其他,怕是都被明铮给处理了吧。那名害了他妾室,姚芷烟没听说过她下场,不过姚芷烟敢保证,应该是不会好过明天问夫妻,说不定会是另外一名戚夫人。 姚芷烟听到这些,只觉得心中不是滋味。明家斗得厉害,这些孩子却成了牺牲品,明铮无疑是一个可怜,明明是一个很好孩子,却因为这些人,而变得心灵扭曲,做法极端,手段狠毒一个人。 她突然心口发软,伸手抱住了明铮,抬手轻轻揉着他头,然后缓声说道:“你莫要为我担心许多,若我嫁过来,就讨厌你讨厌人,意你意人。我不知道这些年你究竟背负了多少,接受了多少冷眼,多少不公平。我只知晓,日后我会护着你,只想你安安生生,所以……别再恨了,别再报复了,那样,你就变成那些你讨厌人了。” 明铮微怔,良久他才惨兮兮一笑,问道:“我还能回头吗?他们恨我。” “你也恨他们,所以你们扯平了。” “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他们害得我瘸了腿,我难道要对他们感谢吗?!如果不是姑姥姥请了大夫,如今我还是个残疾!” “是!他们还害得大夫人与自己亲生骨肉反目,难道你就不能同情大夫人吗?” “我为何要同情她?是她放弃了我!”提起曹夫人,明铮干脆开始大喊,情绪也变得激动,眼中满满都是恨意。 姚芷烟看了之后也是一怔,她没想到,原来明铮对曹夫人恨意已经如此之深。 “那如果那一日站那里抉择人是你呢?”姚芷烟质问明铮。 “没有什么好抉择,我不会笨到去招惹人,还不知道那个人会报复,将自己孩子置于水深火热之中。” “她毕竟是……” “不必再说了。”明铮低吼了一句,直接烦躁挥手,挪了挪身子,靠床板上嘟囔:“你都没有倾儿懂我。” 姚芷烟只觉得喉间被什么堵住了似,发了闷难受。她冷笑了一声,然后站起身来,整理了一番自己衣衫,说道:“我当然没有她懂你……你们光床上滚过次数就够多了。你越是众叛亲离,越是没人理解,你就越离不开这个懂你,理解你慕容倾!可笑!愚蠢!既然如此,你为何不跟太皇太后提议将这名懂你女子赐为你正妻?你还来招惹我作甚?” 明铮当即看向姚芷烟,眼中带着怒意,他当即开口:“你既然是我妻,为何不能站我角度想问题?” “不好意思,我恐惧狭隘地方,你角度我进不去!天色不早了,我也该离开了,姓明,我们成亲之后见。”姚芷烟说完,大步流星走了出去,根本不理后面叫嚷。 成亲之后见……这就是两年后啊! 姚芷烟气呼呼离开明铮小院,刚刚接近大门,就有小厮来传话:“姚三小姐,大夫人已经会客厅备好了茶水,等您过去说说话呢。” 想来,曹夫人是故意等她吧,安排好了小厮等她呢。 姚芷烟本来是故意不去见曹夫人,可是今日曹夫人自己来了,她又不好拒绝。外加上刚刚与明铮小小吵了一架,她竟然很是恶趣味扬了扬嘴唇,直接跟着那小厮去了。 进了会客厅,发现明音也坐那里,看到姚芷烟来了,她当即过来问好:“烟儿姐姐,你今天真漂亮!” 姚芷烟先是对曹夫人点了点头,然后才笑眯眯看着明音问:“你烟儿姐姐我哪一日不漂亮?” 明音当即笑眯眯摇头道:“成我未来嫂子之后,才是漂亮。” “你这小嘴绝对是跟哥哥学坏了,居然会取笑人了。” “才没呢!”明音反驳。 “姚三小姐也别站着了,坐下说话吧,如今也没有生人。”曹夫人温和说道,然后吩咐下人给姚芷烟送茶。 姚芷烟规规矩矩坐下,看着这对母女。曹夫人与姚芷烟不熟,明音却与她很熟,曹夫人故意叫上这个乖巧女儿,只是想见面时候不尴尬。今日她要见姚芷烟,怕是也听说了姚芷烟昨日来了,却没有去看她,心中有了思量,今日,就是来见招拆招。 作为姚家闺女,你不去见当家主母就算了,若是当家主母来请你,你还不见,就说不过去了。曹夫人也是吃准了这一点,才派人那里等姚芷烟。 曹夫人作为明铮母亲,容貌自然是不会差,就算如今已经上了年纪,却也是保养得极好。遇到如此美艳妇人,还能寻来两名贵妾明天问,也当真是有些不知足了。 “今**是进宫了吧,不知太皇太后她身子可好?”曹夫人开口问道。 “确是有些虚弱,不过气色还是很好。” “太皇太后她为了辽国辛苦了一辈子,也该休息休息了。”曹夫人叹了一句,才道:“如今怕是你也很辛苦吧,莫名就被人道了是非。” “真理自人心中,自己没有做错,问心无愧,也就不怕别人说。” 曹夫人点了点头,叹道:“谁说不是呢,你是一个好孩子,姚家闺女自然是极懂事。” 姚芷烟说不出明家孩子也懂事这种奉承话,便也就闭了嘴。思量了片刻,才看向曹夫人,笑道:“明铮如今身体同样不适,夫人不如也关心一下。” 场面当即一僵。 明音看了看曹夫人,又看向姚芷烟,有些为难嘟了嘟自己小嘴,后说道:“娘去看了……只是哥哥……”</P></DIV> <TR> 138 爱深深情亦浓浓(一) ) 138 爱深深情亦浓浓 “音儿!”曹夫人呵斥了一声,这才笑呵呵说道:“铮儿身子骨一直不太好,近也多亏了有你帮着照顾。” 她笑着,却是一脸凄苦,看得出,近这些年明铮对于她报复,让她也是十分疲惫。明铮是曹夫人亲生骨肉,她怎么可能对明铮有着什么不公平对待,她是一位母亲,当时只想着可能保护足够多孩子,待她安顿好了大儿子与三儿子,明铮已经被慕容倾救了出来。 她曾经贵妇聚会上说过,她想过再回去救明铮,却没有机会。慕容倾夺了这个机会,让慕容倾成为了明铮为亲近人,而曹夫人没有半点机会。偏偏慕容倾想要占有明铮,说劝,都是鼓励明铮话,却只字未提与曹夫人和好,使得母子二人不尴不尬坚持了这么多年。 明铮从绵雪崖回来之后,明铮对曹夫人态度有所改变,想来是南宫先生与他说了什么。可是,这么多年芥蒂不是一天两天能化解。 曹夫人之所以今日寻来姚芷烟,也是思量着姚家家教极好,姚芷烟也该是一个存着善心人,若是如此得明铮喜欢女子,愿意帮助他们母子重归于好,就是再好不过了。 可惜,姚芷烟昨日态度已经表明,她是站明铮身边,既然明铮众叛亲离,那么她就跟着以寡敌众。 “他与我是有着婚约人,我自然是该照顾一二。”姚芷烟回答得中规中矩。 “明铮是个好孩子,只是小时候受过不少苦,若是我能好好护着他,如今他也不会这般辛苦。” 姚芷烟听到这样话,不知该如何回答。这件事她若是管了,未免显得有些多事,毕竟她如今尚未嫁过来,就开始管家务事了,这岂不是与跨刀郡主相似了?若是不管吧,还显得太没人情味,就连姚芷烟也觉得曹夫人也不容易,心中不免同情。 沉默之间,外面便有喧闹声音,没一会,就看到披着外衣,仅仅将头发束起明铮大步流星走了过来。 明音当即起身,迎了过去,叫道:“哥,你怎么过来了?身上病好了吗?” 明铮看了明音一眼,伸手用修长食指是戳她额头,引得明音直躲。 曹夫人看到明铮之后,眼中也有关切闪现,偏偏不像明音那般表现出来,只是沉默看着而已。 他进来之后并没有去看曹夫人,而是直截了当来到姚芷烟面前站定,抿着唇看着她,问道:“你不是走得挺潇洒吗?为何此时还这里?” 姚芷烟微微侧过头,不理他,明铮却直接撇了撇嘴,走过去伸手握住了她手腕,将她拉起来,然后皱着眉头将她拽出了会客厅。 一向武艺高强姚芷烟没有反抗,只是回身与明音以及曹夫人行礼,便任由明铮拉走了。 屋中两名女子,以及一院子侍女与小厮都看到了这一幕。病态美少年,微微皱着眉头,俊秀不减,反增气势。他手紧紧握着身后少女手腕,将她带走。少女顺从跟他身后,看着他背影,脸上有着似有似无微笑。 明铮见没人追上来,才微微侧身看向姚芷烟,低声说道:“说什么成亲之后见,你还有没有良心?若是你敢不来看我,我定然去姚家寻你去,若是你还不见我,我就让明炎带着我爬墙寻你,我知道你哪个院子。” 姚芷烟看着他,忍不住暗讽:“你不是说我不懂你吗?为何还要见我?” “不懂就慢慢懂,见面还是要。再贫嘴我就当众抱你了!”明铮说完,还威胁性笑了笑。 姚芷烟忍不住跟着笑,用力拽了他一把,让他停住,然后看着他道:“你也回去休息吧,莫要病重之时再伤了风寒。我过几日再来看你就是。” “你回姚家莫要再学算盘了,我教你也成。”言下之意,别跟范泽秋见面了。 她点了点头,表示可以。 “明天就来看我。” “就算你是我未来夫君,我也不好跑得太勤吧?” “明日下午也成。” “……” “许你空手过来。” “……” “好了,你先回去吧,下回碰到那女人不搭理就成了。”明铮说着,坦然拍了拍姚芷烟肩膀,告诉她可以离开了。 姚芷烟无可奈何叹气,然后伸手捏了捏明铮脸,便转身离开了。 明铮掐着腰看着姚芷烟离开,然后扭头看向一侧,忍不住问道:“嫂子,我娘子还是蛮漂亮吧?” 这个时候,从林中走出来一名**,脸上堆满了微笑,她见明铮拆穿她,也不觉得尴尬,只是大大方方承认:“确是一极俊俏姑娘,二弟日后可是好福气呢。” 明铮大大咧咧点了点头,直接转身向自己小院方向,同时说道:“我也觉得我挺有福气。” 慕容熏看着明铮离开,只是沉默站那里,脸上笑容一直没有消失,好似这就是她平时表情。 她看了看明铮,又看了看姚芷烟离去方向,轻轻笑了几声,便也跟着离开了。 后来啊—— 仔细想一想,这确是姚芷烟成亲之前,后一次来明家了。 怎奈何,碰上了无可奈何。 自从姚芷烟二姐姚芷若订了亲,她便重可以自由走动,时不时还会去参加贵族女子聚会,为不过是之后成亲做好准备。庶女不如嫡女,就算整日留家中也有着尊贵。庶女就要靠自己打拼人际关系,可能帮到未来夫家,得到身份。 近与姚芷若交好女子不是别人,正是前些日子与姚芷烟闹得极不愉芬黛郡主以及呼延氏。其中芬黛郡主颇为高傲,对姚芷若并不如何搭理,只有呼延氏对姚芷若很是亲切。 呼延氏虽然身份尴尬,却也是个颇有贤惠之名女子,若不是被妹妹耽误了,怕是也会嫁入极好人家。姚芷若将她视为知己,自然而然,与她同仇敌忾。 呼延氏知晓姚芷若曾经因为姚芷烟与姚芷珊被家中关了两年多禁闭,当即惊讶万分,那种感同身受模样,险些直接泣出眼泪来。 “素来听闻大户人家嫡女欺压庶女,没成想,姚家这样家庭,竟然也是如此勾心斗角。世人都说姚家三小姐为人爽朗,人也豁达,依我看来,他们是看走了眼。仗着自己是嫡女,就这般欺负庶女,真真是个坏心肠。”呼延氏说着,伸手拉住了姚芷若手,紧紧握着,说着:“我真是替妹妹觉得委屈。” “唉……如今也只有姐姐你懂我,世人都道她好,只有我知晓她坏心肠。哼,近还不是碰了钉子?被太皇太后说成她是刺客,想来名声也是坏了。” 姚芷若说得愤慨,同时也觉得解恨。 谁知,呼延氏却摇了摇头,别有深意说道:“世人都知晓姚家名声,近日太皇太后又亲自下旨说姚芷烟护驾有功,世人都觉得太皇太后是年岁大了,看花了眼,待到将刺客寻到了正主,就没人再说她了,她还是好端端姚家嫡女,都城明珠。” “这……这还真是气人呢!” “妹妹可想好好出口恶气?” “想!”姚芷若毫不犹豫开口说道。 呼延氏突然抿唇一笑,然后凑过去她耳边轻轻耳语起来。姚芷若听了之后神情大变,到了后干脆开始连连摇头,说道:“不可不可,三妹她与白谷根本没有什么交集,这行不通!” “我若是未曾有过耳闻,怎会知晓这些,妹妹你就是太善良了,不知晓姚芷烟惦记,你想想看,有这样一个人惦记着你未来夫君,你还要留着她不成。而且,这事也只是你们两个私下里说说,你骂她一顿也就完了,你解了气,又警告了她,还无伤大雅,岂不是……” 姚芷若坐那里眼睛乱转,犹豫了良久,才也跟着笑了起来。 紧接着,她点了点头,说道:“就按照姐姐说办,我……我准备准备。” 呼延氏跟着点头,握着姚芷若手,笑眯眯。 “妹妹莫要让姚三小姐知晓我们相识,我与她曾经有过过节,她知晓了,定然会有所防范。” “呸,她就是条丧家犬,看谁咬谁,姐姐这般好人都欺负,真真是不长眼睛瞎狗!” 呼延氏听了,跟着叹了一口气,说道:“也怪我们招惹了她吧,怪不得她,只能怪我尚未嫁人,落了他人口舌。” “这也怪不得姐姐啊!”姚芷若愤慨开口,同时对她保证:“这事我定然会办好,待事成之后,我定然将她那落魄模样说给姐姐听,哈哈,想想就觉得有趣呢!” 呼延氏点了点头,说道:“妹妹也要小心些,莫要被她反告一状,可知?” “嗯,自然是知晓。” 屏风之后,芬黛郡主冷冷撇了撇嘴角,转身离开。 区区一个姚芷烟就敢招惹他们五王爷府,真真是天大胆子,她要让姚芷烟知晓厉害。</P></DIV> <TR> 139 爱深深情亦浓浓(二) ) 139 爱深深情亦浓浓 次奥!!!!!!!我又定时发布时候点成立即发布了!!!今日居然又四了!!!!我!!!!去!!!!明天只能一了,不动了…… ————*————*———— 姚芷烟回府之时,家中人正忙碌着。 辽国国君有个习惯,就是每隔五年,便会有一次寻访。就与秦始皇一样,喜欢坐着马车,辽国领土之上视察一圈,体察民情,了解百姓生活状况。姚芷烟将此认定为雄性巡视领地。 这一次视察是两个月后,这是因为太皇太后寿宴,才有所拖延,如今寿宴出了岔子,这个不能再出现任何差池。姚家也是鼓足了劲头,知晓有奸人想要对他们不利,就提起了十二万分小心,严格防着。按照姚千栋意思,就是这一次出巡,就算是太子、公主、王爷也是要防着! 姚家这一次出巡有姚文海、姚文泊,三叔父姚文溪则是留府中照顾姚家,三房派出来是嫡子姚子卿。 这让三房很愁,姚子卿今年也有十八了,婚事却还没谈妥。姚子卿样样出挑,品行也端正,偏偏姚千栋把持着姚子卿婚姻大事,三房寻了几门亲事,姚千栋都不太满意,这才一直耽搁了。这让他们觉得范泽秋姚千栋身边带了一个很好不好例子,让姚千栋觉得单身汉子可以飞黄腾达,就等着姚子卿无牵无挂奋斗事业呢。 嫡长子还没成亲呢,嫡女呢!如今也只能耽搁下了,真真让人恼火。 这一次出巡,范泽秋做了一回主事人,朝中大小事宜都要张罗着,也躲开了那些说亲人。 范泽秋每次过来姚芷烟这边与她打明铮小报告时,都会说起这些让他烦忧事情。范泽秋心中如同一片死潭,早早就阴霾一片,臭气熏天了,哪里还能住进去人?如今不仅仅杨宛兰担忧他婚事,就连皇上都开始挂念了,尤其是姚芷烟被赐婚之后,皇上还有些自责似,说是要寻一贤良郡主嫁给他,范泽秋都拒绝了。 一次出巡需要一年多时间,待这批人回来,姚文海也只是能将将赶上姚芷烟及笄礼,至于姚芷若及笄礼,姚文海是赶不上了,只能任凭杨宛白安排。 姚子卿跟着府里忙活时候,期间好似无意走过来与姚芷烟说道:“这次出巡人中,还有明家那小子,以及文靖泊。” 明铮与文靖泊作为秀,会出现名单之中也属于正常,若是明铮这一年多内没去,前程怕是要有所耽误。 “六皇子呢?”姚芷烟忍不住问,她总是对这几个敏感对象很意。 “太子会跟着去,他怕是就不会跟随了吧。” 姚芷烟点了点头,表示自己知晓了。 “明家那小子身上伤如何了?”其实姚子卿那一日也挺惊讶,没想到明家那没骨气小子,竟然会去徒手扒开刀剑,弄得自己一身伤。这伤还没好,就又跳湖为姚芷烟求情,折腾到不能上朝,成了众人口中笑柄,不过不少女子心中,明铮身姿却是高大了许多。 姚芷烟这才意识到,这两日光与明铮胡闹了,也没有注意他伤势,今日甚,明明病重着,却跑出来带她离开大夫人那边,想来是得到了消息,便急急忙忙赶过去吧? “看上去应该是无碍了。” 都没怎么与她抱怨,看来是无碍了,不然是不会安生。 姚子卿见姚芷烟眼神躲闪,便也没多问。 姚芷烟则是院子里面看了看,又偷偷去问姚子卿:“今日君子眠来了没?” 姚子卿听到这个名字很是惊讶,当即就问:“烟国国师吗?他来我家作甚?” “啊咧?你不知道君子眠事情?” “他有什么事情?” 姚芷烟当即双手环胸打量姚子卿,心说姚子卿也够大条。前几日杨宛白哭成那样,整个姚家几乎都知道了姚芷珊婚事,这小子却是不知道。她好奇地紧,又不好去问姚芷珊,知道这小妮子肯定不关心,不知道躲那里偷偷睡觉呢。问杨宛白与姚文海吧,这两个人一提起君子眠就发愁,也是不能问。 思来想去,她想到了去问姚千栋,谁知这老家伙还好奇问她:“你近听到什么消息没?” 得,姚千栋也不知晓,姚芷烟当即觉得这事是皇上不急太监急,便也不再问了,只是与姚千栋闲聊了两句,便回去换了身轻便衣服,去帮杨宛白了。 杨宛白这里要收拾东西很多,路上行走,还是一去将近两年时间,四季衣裳都要带着,一些应急东西也需要准备,偏偏一路走走停停,为了避免不必要麻烦,很多人都是带一些轻便,其他东西随走随买。 “唉,你爹他穿惯了量身定做衣裳,突然穿那些买来衣裳,怕是不会习惯。他又是一介男子,不会选料子,到时候衣裳不合身,可是要不舒服。”杨宛白一边收拾东西,一边又往外精简,后烦躁抱怨了起来,嘟嘟囔囔,一直都没住过嘴。 “娘!”姚芷烟忍不住凑过去笑道:“爹爹是武将,哪里有那么娇气?他战场上睡草席,穿脏衣服日子都有过,您还担忧什么?” 杨宛白盯着姚芷烟看了一阵,才又语重心长说道:“明铮想来也是要跟着去。他与家里人关系不好,没人帮着准备东西,你就帮着忙活忙活,让他觉得身边是有女人。” 姚芷烟忍不住撇撇嘴。 近曹夫人对明铮格外殷勤,明天问与明铮一同出行,曹夫人为了得到儿子回心转意,定然是要苦心准备,怕是不会比杨宛白担忧得少。再说,明铮院子里面还有十来个美人呢,怕是她们也不会闲着。而且,明铮如今有尚书令大人照顾,定然也是会帮他带份,哪里轮得到她来关心。 不过,姚芷烟还是同意了,也跟着杨宛白纸上写下了一些必须带东西,到时候转交给明铮,让他对一对带全没。 “过几日我们要去寺院之中烧香祈福,你也跟着去罢。那一日寺院之中必定人多,你那里熟,就张罗张罗。” 听到杨宛白这么说,姚芷烟当即就无精打采了。 她当时去镜音寺是去关禁闭啊,是家里觉得她性子浮躁,给她关押起来,现就成她对寺院熟了! 谁愿意熟悉啊! 真是。 不过,姚芷烟还是应了。 杨宛白坐那里絮絮叨叨又开始与孔嬷嬷张罗事宜,然后吩咐姚芷烟明日起跟她一同去买,同时还要叫上待嫁姚芷若,应该是想要顺便教她们二人管家。姚芷烟也应了,想着明天递给帖子给明铮,告诉他自己不能去了,再送份礼,这小子就能安生。 思至如此,姚芷烟便也不再意,只是回房间洗洗睡了。 待到第二日一早,就派人给明家送帖子,然后穿了一身素雅衣衫,便跟着杨宛白去集市选料子,准备给姚文海等人做合适衣衫。 姚芷若一路上都很沉默,时不时会扭头去看姚芷烟一眼。姚芷烟一向不喜欢这个姐姐,便也不搭理她,只是自顾自坐那里看书。 见姚芷烟不理她,姚芷若便坐那里来回绞手里帕子。 杨宛白则是坐一边读着手中清单,然后念叨:“你说要不要给老爷他们带些凉席,免得车上太热,天气太燥。” 姚芷烟不以为意,点了点头道:“确该带,还得给爹爹带一把摇椅。” “你个没正经,问你问题就等于白问。” “其实爹爹身边带着一个娘亲才是靠谱!”姚芷烟突然笑道,引得杨宛白嗔怒看着她,却也发作不出来。后也只是骂了一句:“死不正经,就是被明铮带坏!” 明铮冤枉啊,娘子见不到,还被丈母娘数落了一句。 好他不知情,姚芷烟也不会说。她笑眯眯见母亲不再问了,这才继续看书。 “不如……让秦姨娘跟着,也是个照应。”姚芷若突兀开口说道,引得车厢之内气氛一凝。 孔嬷嬷干脆直接掉了脸子,刚刚要开口训斥,就听到姚芷烟冷不丁开口:“若是让你家夫君带着通房过去,你怎么看?” 姚芷若被问得一噎,突兀想起了呼延氏说,当即忍不住嘟囔:“哼,白谷事情还轮不到你来关心。” 姚芷烟拿着书本手一僵,虽然这只是普通一问一答,偏生姚芷烟就觉得这其中味道怪怪。随即她又觉得好笑,可能是自己心里太过意白谷了吧,才会觉得姚芷若话里有话。她重生这一世,几乎与白谷没有交集,谁又能怀疑什么呢? “爹爹事情同样轮不到你来关心。”姚芷烟不冷不淡说了一句,然后懒洋洋活动了一下肩膀,继续看书。 姚芷若不再言语了。 马车到达集市,孔嬷嬷先去打点,处理好了,姚芷烟等女子才带着纱帽进入。 谁知,姚芷烟就算是戴着纱帽,还是被人认了出来,而且那个叫住她人她还颇为熟悉。 “烟儿!你怎么也这里?”开口不是别人,正是文靖泊。</P></DIV> <TR> 141 爱深深情亦浓浓(四) ) 141 爱深深情亦浓浓 其实此时明铮很尴尬。[四*库 书^小说网siKsh] 他之前确确是为了慕容倾,他也是真宠爱过她,不然不会对她事情那般关心。可那毕竟是过去,他出于感恩而宠爱,出于厌恶而冷落。此时他一心一意对待姚芷烟,只想她身体好些,没成想,反而被介意了。 这就好比热恋贴冷屁股一般,让他心中有些沮丧。 他从未想过会一夫一妻,就算有了姚芷烟,他日后依旧是会纳妾,顶多是尊从姚芷烟意见而已。此时姚芷烟这般小肚鸡肠,让他微微有些不悦。 低下头,坐那里,他没了言语。 姚芷烟则是小腹痛,心情不悦,看谁都不太顺眼。见明铮就那般死气沉沉坐那里,微微皱眉,很又道:“你病好了么?” “病是好不了了,能被你气得越来越严重!” 姚芷烟当即撇了撇嘴,叹了一口气,这才道:“过来,让我看看。” 明铮此时脑袋昏沉沉,扭头看向姚芷烟,就觉得眼睛有些睁不开,竟然就一头倒了那里。 姚芷烟一慌,当即将明铮抱住,仔细一看,竟然是这小子昏昏沉沉半昏迷过去了。 “病得这么重还老往外跑!”姚芷烟不高兴低骂了一句,便吩咐人煎药,同时想着该如何处理明铮。让他躺自己这里休息话有些不妥,若是送去客房,便又是一番周折,后她忍痛起身,让明铮躺了自己床上,自己则是整理了一番,撤掉屏风,坐床前照顾他。 杨宛白听说明铮这痴汉竟然病重着,就来看望姚芷烟,也跟着过来看了一眼,进来时候姚芷烟正从被子里面往外揪明铮,那里直嚷嚷:“你躺着时候怎么总喜欢往被子里面钻,这样就不能呼吸了!” 明铮迷迷糊糊,根本不依,就是缩着身子,往被子里面躲。 杨宛白掐着腰看着两个人,忍不住对身边孔嬷嬷感叹:“这是探病吗?我怎么瞧着是儿子主动过来娘这里等照顾呢。” 确,瞧他们两个人一起情景,就真跟儿子遇到老娘似。 就算明铮如今是特殊情况,也不好未出阁女子房间躺着,一家人看着这个躺被子里面耍赖痴汉没辙,后只得叹气离开,谁让他是姚家准女婿呢,就算被人说闲话也无所谓了。 明铮是一直不太清醒,躺那里眉头紧皱,显然是极为不舒服。有人喂他汤药,他还很是烦躁打翻了一碗,这才消停了一会。 待第二次感觉到苦味时候,他才懒洋洋睁眼,发现是姚芷烟嘴对嘴喂他吃药,他这才吞了下去,又姚芷烟唇上舔了几口才罢休。 “既然醒了就自己喝。”姚芷烟很是冷淡开口,根本没得到回应,这小子依旧躺那里,眯缝着眼睛不搭理。 姚芷烟没办法,便继续喂他。 一屋子侍女羞红了一张脸,偏偏见到姚芷烟是这般坦然。便也不好说什么,只是看住了两位嬷嬷,生怕他们二位进去。 喂好了药,明铮开始躺那里喊苦,姚芷烟将备好糖水帮明铮喂了下去,明铮才老实了些许,只是伸手按着她头,不让她唇瓣离开。 两个人僵持那里,口中来回去送那糖水,舌尖还那里打转,使得两个人都忍不住轻哼出声。 一边候着听霜直接去小声问听雨:“我们要不要将门关上?” “你别此地无银三百两,从门口看不到小姐床,我们机灵点,来人就告诉小姐就是。” 听霜点了点头,偷眼去看了一眼床上相拥着亲吻两个人,忍不住红了一整张脸颊。 她那里见过这场面?尤其是一向彪悍小姐,此时竟然这般温柔去待她不怎么喜欢明铮少爷,瞧两个人那甜蜜模样,她又忍不住想起前两日事情,那时小姐都是一个人与明铮少爷一处,第二次去明铮少爷是直接赶人,想来,两个人已经不止一次……了吧? 她手紧紧抓着自己襦裙,有些紧张再次看过去,看到明铮此时正微笑着看着姚芷烟,与她说着悄悄话,态度亲昵,他大手还盖她头顶,温柔抚摸。那俊雅笑容耀了她眼,让她瞬间失了神。 明明病得那么重,还来看自家小姐,刚刚那紧张模样不似作假,真真是对小姐很好呢…… 这样意女子男人,真好呢…… 她将头扭到一侧,不再去看那甜蜜场景。 明铮看着姚芷烟乖顺靠他身边,忍不住用手去揉她卷卷发,问道:“你就不怕我把伤寒传染给你?” “我身板子才不像你那般弱呢!”姚芷烟不服气开口反驳,还忍不住皱了皱鼻子,对他示威。 他忍俊不禁,又她唇上啄了一口,这才安安静静躺那里,拿起被子问了问,然后说道:“有我亲手做熏香味道。”说着,又去问姚芷烟:“你那里还要么,不够我再做些?” “你如今这般忙,还有时间调香么?” “为自家娘子做东西,自然是有空。” 姚芷烟没回答,只是起身去桌边拿了一张纸来,回去给了明铮,问道:“你且看看这些物件,你都准备全了没?” 明铮大致扫了一眼,就将纸条又甩给了姚芷烟,吩咐道:“这些事情都是要娘们来做,我一个大男人看这东西作甚?还劳烦娘子为我备下了,银两不够了为夫为你填。” 见他一副不把自己当外人模样,姚芷烟好气又好笑,当即说道:“也成,我让娘多备下一份就是,只是你贴身衣物……” “这个不怕,有人给我做。” 姚芷烟一听,就又一次耷拉下来脸,这给他做衣裳人,恐怕就是他院子里面那些美人吧? 真不知道是怎么搞,今日姚芷烟格外意这些,后她全部归纳为了月信造访,心情不佳缘故。 明铮没注意到这一点,只是自顾自说道:“你且等我两年,待我回来,就来参加你及笄礼,定然送一份好礼给你,然后我们就选个好日子,早日成亲。” 姚芷烟对这个不意,只是拄着下巴问:“我只是担心你会被马车颠簸得散架子了。” “我早就没有以前娇气了,毕竟是雪山之中住过一段日子,刚去时候,师父都是让我徒手打水回去。你要知晓,那里水面有半尺厚,我一处折腾了半个多月才打到水,手脚懂得全是泡。” “那为何你这一次会还会伤寒?”姚芷烟不以为意问道,还伸手戳了戳他脸,软软,一按一个坑。 “你个没良心,我一身伤见了水,不伤寒就怪了。”说着掀开自己袖子,指着手臂上浅痕说道:“若不是君子眠那小子给了我膏药,如今我这一身可都是刀疤了。” 姚芷烟仔细去看他手臂,发现他前几日还流血不止伤口,如今已经好得差不多了。 “那安夜锦药膏这般厉害?”姚芷烟忍不住叹了一句。 “我让你看伤口呢,你感叹什么药膏啊?”明铮老大不乐意抱怨。 姚芷烟吐了吐舌头,然后捧着明铮手臂,他掌心轻轻吻了一下,说道:“护着我傻汉子好了。” 谁知明铮还是不乐意,挥舞着拳头反驳:“呸呸呸,我是俊朗相公。”明铮说着,还伸手姚芷烟腰上揩油。 姚芷烟也不意,连连点头,称:“是是是。” 然后便让听霜传话给杨宛白,让她多准备一份东西出来。 明铮看着听霜出去,然后笑眯眯问姚芷烟:“我怎么有种做上门女婿感觉?” “不如你嫁到姚家来?” “别闹了,嫁到你家,我容易一天被收拾八遍。” “你还有些自知之明。” 明铮也不意,姚芷烟床上撒了欢打滚,还那里抱怨:“你床太硬了点吧,被子也不是蚕丝,我天啊,你整日是怎么睡着?” “还说你不娇气!你可别打滚了,一会沾得我被子上全是臭脚丫子味,看我不剁了你!” 谁知明铮居然越来越厉害,还伸出脚来给姚芷烟闻,又让她看自己腿,说道:“看着我小腿没,一般女子都没我腿白。” “我哪里像明公子这般见识渊博,没见过多少女子腿。”姚芷烟说着白眼一翻,耸了耸肩。 明铮也没说什么,只是伸手一揽,将姚芷烟拽进了被子里面,劈头盖脸将她亲了一个七荤八素才罢休。后还咬着她唇瓣,含糊说:“莫要再与我说这些没用,你就是如何抱怨,之前事情也是已经发生过了。你若是想做点什么,就趁现喂饱我,让我没心情去找别人。” 姚芷烟看着他,然后伸手扯了扯他衣裳,直接他胸口含了上去,不一会,就出现了一红彤彤草莓印,她这才罢休。</P></DIV> <TR> 142 爱深深情亦浓浓(五) ) 142 爱深深情亦浓浓 明铮姚芷烟床上耍赖到了黄昏,这才被明炎背着出了姚家,再转乘马车回了明家。临走时候被姚芷烟再三叮嘱不可乱走,那情景就好像老娘教训儿子似。明铮从头到尾乖乖听着,模样蔫蔫,就算总被姚芷烟用手指戳脸、捏脸,他也只能点头应是。 夜间明铮就寻了君子眠给他来瞧病,后来姚芷烟才听说,君子眠去了之后确将明铮病治好了,同时也把明铮气得够呛,两个人吵架声音能传到院外去,不过这两个弱身板没再次打起来,她很欣慰。 至于明铮与君子眠吵架原因,明炎也只是说了寥寥几句而已。 第一是因为明铮炫耀,很是无耻地用了自己身上草莓印,跟君子眠显摆说:你瞧瞧,你心上人如今还没定下亲呢,我这都结出果实了。 第二是因为明铮逼着君子眠叫他哥,自己还先改口叫了君子眠妹夫,引得君子眠十分不高兴。 终吵架导火线是明铮一个不留意,叫了姚芷珊小胖墩,然后君子眠就怒了。 君子眠这次来辽国就是为了老树开花,结果还没被赐婚寿宴就被人捣乱,将他好事耽误了,如今事还未成,正是烦闷时候,这个讨厌明铮竟然那里幸灾乐祸。 原本君子眠好心好意地去为他看病,结果明铮一点感恩心都没有,君子眠会给他留面子才怪,坐那里半个时辰,将明铮从头数落到脚底,几乎指甲都没放过。明铮也不是什么好脾气,若不是被明炎抱着,真就能病重还与君子眠肉搏一场。 两个人不欢而散,明铮虚荣心也没得到满足,后来病好了,却上火了,嘴边开始起了红包,俊雅少年模样也没了。 至于姚芷烟,则是浑身酸疼了几日,一直留家里不出去,也不知是因为什么,这一次月信坚持了能有十几日,一直不肯离开,偏偏量还极少,星星点点,惹得人极为烦躁。 这感觉就好比多雨季节,断断续续,时停时下,人们还总得为这雨备着伞。让人烦忧是,雨未下,却雷声不止,别提多麻烦。 明铮病情好了之后,便顶着嘴边红包来看望她,接连来了几日,几乎不闲着。 前几日提着糕点去寻姚子卿,阴阳怪气说什么:还没定亲呢啊?我妹妹也没长大呢……之类话,差点气得姚子卿将他打出去。 后几日就提着熏香去寻杨宛白,送来礼物与范泽秋迂腐程度相符,都是一些贵重,想来是觉得杨宛白为他凑了一批路上需要东西,他也该适当贿赂一下杨宛白。明铮别不行,就是嘴甜,高傲如杨宛白,第三日就被明铮哄得笑呵呵了。 与此同时,明铮还将姚千栋与老妇人哄得极为欢喜,似乎得老人喜欢是明铮专长。这一回,怕是只有姚文海不待见这个女婿了。 明铮姚家晃了几日,大房与三房都逛全了,抽空他还去了趟二房,回来就连连与姚芷烟赞叹:“你那二婶极为厉害,是个不寻常人物。” 姚芷烟一听就来了精神,她二婶一向隐藏得极好,属于标准老好人,如今因为失策,才露出些许马脚来,平日里面都是好媳妇,好婶子,从未有人说过她什么不是,除非是觉得她样貌丑陋。 “怎么个不寻常?”姚芷烟问了一句,还忍不住坐了明铮身边,好奇看着他,等待他说出什么不寻常事情来。 谁知,明铮竟然十分认真说道:“她居然能够知晓我配熏香材料!仅仅是一闻,便知我里面放了什么。” 姚芷烟好奇心一瞬间降了大半,忍不住又问:“只有这些?” “也不算,原本我只准备送她一对如意云红绿玛瑙金鬓花簪、外加掐丝金枝宝瓶红珊瑚簪,没成想,她嫡女来了,她又问我要了盒子里面,准备送给珊儿金累丝点翠响镯。” 姚芷烟一听就完全没了兴致,坐一边书桌前研究起了兵法书籍。 明铮坐她身边拄着下巴看了她一阵,才忍不住笑眯眯凑过去抱住了她,小声说道:“烟儿,你这般性子,又是个没心眼,若是这些人存害你心思,你根本躲不过,都是姚将军与大夫人将你护得太紧了……” 姚芷烟奇怪扭头看他,奇怪问:“你说什么?” 明铮只是摇了摇头,这才道:“二夫人她……怎么说呢,她是与我完全相反人。她会无止境隐忍,而我,只会肆无忌惮报复,她身上有值得我学习,也有让我觉得毛骨悚然。我不能开口去说你亲属不好,这是对你不尊敬。同意,我明明觉得我大嫂不是一个好对付,却只能说她是个好,因为我不讨厌大哥……烟儿,日后我会可能保护你,让你身边人也伤害不了你,只求你什么事情都要与我说。而你,日后也未了我,可能忍耐一些东西,不然我会为难,可好?” 明铮这话说拐弯抹角,后姚芷烟还是品明白了。 明铮是因为二婶是她亲属,才不好顶多这个人好坏。毕竟当着一个人面去数落其亲属,是对她不尊敬。可是出于对姚芷烟关心,明铮还是忍不住提醒姚芷烟,要小心提防这个人。这是完完全全站姚芷烟角度考虑问题,处处为姚芷烟着想。 还有就是,从这细微细节就能够看出,明铮是一个十分会看人人,用姚芷烟话说,就是这小子猴尖猴尖,特别机灵,也难怪日后会官场上顺分顺水,毕竟做奸臣也是个技术活。 同时,他还告诉姚芷烟,他大嫂不好对付,日后说不定会出现什么刁难事情来。 “为什么我总觉得你把我当成一个笨笨女子来看待?”姚芷烟很是不高兴,直接表示抗议。 谁知,明铮根本没搭理这个问题,只是笑眯眯,用行动宣告抗议无效。 其实不止明铮一个人这般觉得,文靖泊也是一直这般觉得,不少次都与明铮说:姚芷烟心思单纯,人也笨笨,不能出什么幺蛾子,也不会做祸害人事,是一个极好女孩子。 就连范泽秋这个知晓她重生过人,都当她是笨笨表**爱着。 随着明铮来次数增多,杨宛白也知晓了一些姚芷烟时常与明铮单独一处,有几次还被贝嬷嬷发现两个抱一起。杨宛白很是担忧,几次找姚芷烟单独谈话,告诉她如今她尚且未过门,该知晓一些规矩,不可做出格举动。 姚芷烟表示自己知晓了,便没有再做任何表示。 之后日子过得极为平静,一直是明铮像个上门女婿似,有空没空就往姚家来,姚家人见到他都是见怪不怪,只有姚文海觉得很烦。 辽国大臣即将出行前一个月,出了一悲一喜两件事情。 第一件事情,就是闫夫人怀孕了。 第二件事情,就是跨刀郡主孩子掉了。 第一件事姚芷烟觉得很惊喜,特意备了大礼,跟着杨宛白一同去了徐家祝贺。闫夫人也是十分欢喜,看到姚芷烟就是一个劲握着她手流泪不止,怎么说也是不管用。到了后来,她才说:“再过一个月,大郎就要跟着出巡了,留下我宅子里面面对婆婆与那妾室,夫君并不放心,然后,他竟然要去带着我一同过去,待路过我老家,就将我送回母亲那里去调养,这般也是为我着想了。” 确是为闫夫人着想了,毕竟以她这唯唯诺诺样子,徐大郎走了不出几个月,这个孩子就能被那两个女人给折腾没了。徐大郎如此想,也是怕闫夫人若是滑了胎,姚家、范泽秋那边不好交代。何况如今与闫夫人要好姚芷烟是被许配给了明铮为妻。明铮是个什么样人,辽国没几个不知道,那就是标准一霸王,看谁不顺眼,就往死里折腾,真惹祸了,有太皇太后撑腰呢! “如今已经是极好苗头了,你这些日子多提防着些,莫要让那两个女人得逞。路上也是,就怕她们收买了谁。过两日,我会让母亲送来两位得利嬷嬷,说是专门伺候你,待你做完月子,她们就回去,两个女人也不好说什么。” 闫夫人听了很感动,握着姚芷烟手,半天才说了一句:“谢谢妹妹,我也没什么能给你,我答应你,这一路上,我会可能帮你看着明铮,一有风吹草动,我就写信告诉你。” 姚芷烟大窘!心说明铮这是什么名声啊,看着他都能当成回礼了,日后明铮若是做了件好事,不得被人说成是鬼附身啊? 谁知杨宛白却是十分同意,她表示姚文海与姚子卿等人虽然同行,却是男子,观察不仔细,还是需要一个女人去看着。 得,丈母娘也是对他不放心。</P></DIV> <TR> 143 爱得越深伤越痛(一) ) 143 爱得越深伤越痛 于是,我还是来写了!!我果然是一个不会断人。编辑那边,反正已经坑了,读者这边不能再坑了,继续,熬夜码字也要继续! ————*————*———— 至于跨刀郡主滑胎,大家却是众说纷纭。但是大家都清楚,以跨刀郡主那强悍身板子,根本不会出现什么体弱,身体不佳滑胎情况,那么有可能发生,就是被人暗害了。 姚芷烟听到了些许风声,说了明泉得到这个消息之后大怒,就算是他不爱跨刀郡主,也是为了自己孩子,还有就是自己作为男人尊严,他若是没有反应,才奇怪呢! 之后他还去明铮那里大闹了一场,第一个怀疑人不出众人所料是明铮。明铮也很郁闷,心说你孩子怀上,都不关我事,如今掉了关我什么事?是不是明家出了不好事情都是他做? 忍无可忍,无需再忍,他直接将明泉给赶了出去,还不知何处寻来了两条狼狗,拴了他小院门口。这狗确是好狗,连主人也不放过,明铮也是个没狗缘,这狗也不待见他,见他就开始狂咬,使得他也回不去了,这几日便一群官员家里穿梭,本来想着留一个月左右时间就成了,谁知这也出了意外。 按照商量好行程,姚芷烟跟随着姚家人去了镜音寺,为出行人祈福。 一杆嫡女、庶女跟着一同出行,都是姚芷烟带领之下活动,也算是规规矩矩。 就这时,姚芷若突然坐一处不动了,见姚芷烟掐着腰看着她,她也不甚意,只是坐那里揉着自己纤细小腿,说道:“我走累了,不想走了。” 姚芷烟听了她说,也不甚意,只是看了看周围,说道:“呵,我姚家闺女这般矫情还真是不多。” “哼,自己粗鲁得像一个汉子,还非得让别人也与你一样彪悍不成?你真当深闺女子都能这般持续行走?”姚芷若不服气,坐那里用尖锐声音讽刺道。 姚家另外几位嫡女也是坐那里不动了,似乎也是觉得有些累了。 其实并不奇怪,姚芷烟是一直跟着姚千栋学武,武艺精湛,这点东西自然不会喊累。其他女子则不是,对于姚千栋训练,她们是能躲就躲,根本不想参与,才会是如今这种情况。 姚芷画对姚芷烟也不太喜欢,坐那里竟然帮着姚芷若说话:“可不就是,你简直就是一个牲口!” 姚芷烟看着这一群金贵女子,长叹了一口气,说道:“自己长得丑,非说别人没眼光。自己矫情,非说别人体太壮。是不是日后自己被人害了,还非得说别人太坏?” “真当自己就是美人了?不过就是一个狐媚子!”姚芷画一向不喜欢别人说她丑,对这个尤为敏感,听到姚芷烟说,当即就不乐意了。 “我与这么多人说话,怎得就你对号入座呢。” “姚芷烟,别当你自己多好了,当我不知道你屋里与那明铮做得那些龌蹉事吗?” 被人指出了这一点,姚芷烟并不意,只是无所谓耸了耸肩肩膀,好笑道:“怎得,五妹妹每日都我房间窗外偷看不成?这可不好。” 姚芷烟说着,坐了姚芷珊旁边,同样休息起来,同时觉得姚芷画被气得浑身发抖很有意思。 这个时候外面来了一批人,姚芷烟刚刚看过去,就是一怔。 这批人是白家人,以白谷祖母为首,后面跟着白家一杆晚辈,白谷就其中。 千般思念,万般情绪,使得姚芷烟皱眉。目光跟随着那纤细少年移动,又强制性收回。 姚家闺女一个个看向姚芷若起哄,只有姚芷若一个人扫了一眼姚芷烟,将她情绪全部看眼中,心中突兀升腾起一股子厌恶来。 没想到,姚芷烟真对白谷有着别样情愫,看着白谷时眼神那般柔情,竟然是极其意! 她心中升腾起一股子酸气,平日里姚芷烟什么都是拿到好,她什么都不如姚芷烟,只是差了这一嫡女、一庶女身份上,她自问,自己什么都不比姚芷烟差,偏偏这一点不如了,无力回天。 而姚芷烟呢,明明已经被赐婚,却因为自家相公是个行为不端,便开始惦记她,她怎能不气? 她又怎会知晓,姚芷烟对白谷是一世痴恋。 她对白谷深爱过,深深意过。那个男人她曾经拥抱过,占有过。她知晓他全部习惯,知晓他所有为难。 她就算是一个重生者,依旧有着传统思维。她觉得,一名女子就该是深爱着自己夫君。她并非水性杨花女子,就算这一世想要放弃白谷,心中却还是放不下。她不可能那么放弃这一个男人,然后爱上另外一个人。 不知道需要多久,她才能从白谷温柔之中走出,完完全全投入到别人怀抱。 如今明铮是对她极好,她有所感动,也想与明铮好好过日子,可是她心中满满都是白谷,无法再爱上另外一个人。 她心中不爱明铮,而是白谷。 可是……白谷今世要娶人是自己讨厌姐姐。不可贪恋,却也心疼白谷要娶了这恼人女子。 这个时候姚芷若已经起身去与白家人见礼了,如今她是要嫁给白家公子为妻,自然是要与白家礼貌相对。姚家其他女子也要过去与白家人行礼,面子上总是要过得去。 两家人遇到,白家老夫人承了他们礼数,看着众人点了点头。 如今白谷也是一名少年郎,身量高了许多,依旧是文质彬彬,俊秀儒雅。他目光扫过众人,眼睛姚芷若身上打了一个转,然后看向姚芷烟。 姚芷烟身体一紧,明明前一世经常被白谷这般看着,这一世却没来由心头一颤。 终于,他开口道:“姚三小姐,不知这几日范大人可还忙碌?我有几个问题一直想要请教他。” 白谷问得唐突,却是情有可原。白谷好学,尤其佩服范泽秋学问,对他很是尊敬,此时看到与范泽秋关系不错姚芷烟,会开口来问也不奇怪,只是引得姚芷若微微不悦。 姚芷烟与明铮有着婚约,两个人已经打得火热,如胶似漆。而自己与白谷同样有着婚约,难得见一次面,他竟然不理自己,而是与姚芷烟先说话。 再去看姚芷烟,竟然脸颊粉红,瞳孔微颤看着白谷,嘴唇蠕动了片刻,才道:“怕是近都会十分忙碌,待出行前几日,事情都忙得妥当了,想来会闲下来。” 她回答声音不大,语调温柔,竟然是罕见小女儿形态。 白谷点了点头,然后对姚芷烟躬了躬身,表示感谢,便头也不回离开了,从头到尾都没与姚芷若说一句话。 白谷对姚芷若不理,白家其他人便也没什么理由与她套近乎,便也离开了。 白家人刚刚走,姚芷若就直接耷拉下脸来,拽着姚芷烟去到另外一处,似乎是准备单独说话。 寺院二楼一处房间,明铮冷着一张脸向外看着,一边文靖泊与六皇子都有些许尴尬,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今日明铮听闻姚芷烟要来寺院,便吵着要求文靖泊与六皇子也陪他过来,谁知,竟然就看到了姚芷烟如此含情脉脉一幕,他脸不耷拉下来就怪了。随即他转身离开小屋,速向楼下走去,文靖泊与六皇子对视,后都保持了一段距离跟着明铮下去。 这一边,姚芷若将姚芷烟拉到了一边,刚刚到了人少地方,姚芷若就直接低骂了出来:“姚芷烟,你怎得这般不要脸?你已经被赐婚了,就老老实实守着你那俊俏夫君,为何还要来染指我未来夫君?” 姚芷烟听着觉得有趣,当即忍不住冷笑,反问:“姐姐说得这是哪里话?白谷是你未来夫君,必然就是你,我惦记做甚?难不成因为他与我说了一句话,你就这般嫉妒了?那姐姐可真是善妒了些。” “你方才看白谷是怎样眼神,别以为我没注意到!哼,你还真当我不知道吗?我可是听闻过一些你与白谷事情,你定然要我揭穿吗?” 见到姚芷若这般咄咄逼人,姚芷烟心中不免有一丝起疑,左右看了看,确定周围并没有其他人,这才坦然看向姚芷若,想着她是不是受了什么人蛊惑。 她心中无比纠结,因为能够知晓她与白谷关系不一般人,只能是那个重生者,真不知那个人如今又有什么样奇怪打算?竟然利用上了姚芷若! “我还真想听一听姐姐说是什么事情。” “哼,为大哥守灵之时你与珊儿话你别以为我没听见,你似乎对白谷事情很感兴趣,还问珊儿,与你一同掉下悬崖人是不是白谷。别那里好笑了,谁不知道你那一日是与那两个纨绔一同掉下去?还有就是,曾有侍女你房间内看到白谷画像,以及你写给白谷诗,就算你这些出来之后没几日就会毁了,我那里还是有着残余,你要不要与我一同去父母那里看一看笔迹?”姚芷若说着,突兀又是一声冷笑:“还真是笑死人呢,你做梦之时还曾唤过白谷名字,你可记得?”</P></DIV> <TR> 144 爱得越深伤越痛(二) ) 144 爱得越深伤越痛 姚芷若话,有一半是参假,有一半却是真。 当年姚芷烟与姚芷珊谈话,她根本没怎么意,今日想起来,还真是有些蹊跷,便也开口直接说了。至于后面那些画像与诗事情,却是呼延氏告诉她。后一句梦话,干脆就是她编。 偏偏姚芷烟沉默了,她下意识扭头,想要去寻自己侍女,质问他们是谁泄露了自己秘密。 随后又想到不可能,那四个侍女她了解,且完全信任,这些人不会出卖她。如此想来,怕是有心人夜间潜入了她书房吧,然后发现了那些事情。 她心中念着白谷,夜间会呢喃他名字,也不算奇怪,她只怕日后成亲了,这事让明铮知晓。 见姚芷烟竟然默认了,姚芷若当即就好像炸了毛兔子,直接低吼道:“你果然对白谷有情愫,难不成你那未婚夫君行为不检点,你就要惦记我吗?” 姚芷烟深呼吸,然后微笑着开口道:“明铮他确不如白谷,而你,也确配不上白谷。” 她声音很冷,竟然是真承认了。随后姚芷烟微微退后了一步,抬手捂着自己心口,又道:“告诉我,是谁指使你来,那些人还对你说了什么?” 姚芷若哪里还听得下去这些,直接就睁着血红色眼睛怒视姚芷烟,发了疯似说道:“我要告诉爹爹,让他知晓你是如何下溅!你这个不要脸女人!” “你觉得爹爹会信吗?” “那我就让他看证据!” 姚芷烟看着姚芷若,突然有种有苦说不出感觉。 那名重生者要害她,自己姐姐竟然也要帮着害她,就算这个姐姐她不喜欢。却还是她姐姐啊! “是谁指使你!” “你就是一个贱人!”姚芷若与姚芷烟对话根本对不上,此时姚芷若就是暴走边缘,随时都有可能发作! 姚芷烟已经有些受不了了,开口唤人:“来人,赶走这疯子。” 谁知,唤了片刻,竟然无人来应。 姚芷烟当即心口一紧,下意识回头去看,发现这里安静得有些诡异。良久,才传来了脚步声,姚芷烟猛地看过去,发现来人竟然是双眼血红明铮。 他眼中布满了红血丝,看起来就好像哭了很久一般,可是他脸上没有湿润,证明他并没有掉过眼泪。 他走了过来,并没有看姚芷烟,而是站姚芷若面前,抬手便是一巴掌打了下去,下手极狠,直接将姚芷若打倒地,嘴角都挂着血丝。 “你敢打我!”姚芷若失声尖叫起来,指着明铮大骂。 明铮觉得可笑,扬了扬嘴角,当即回答:“你以为你是个什么东西,居然这里与我女人大呼小叫,为了一个白谷?那个屁都不是男人,我若是想,不费吹灰之力就能毁了他。” “你……你也就能女人面前威风,你真当自己是个人物了不成?”姚芷若先是吞了一口唾沫,对于明铮愤怒,她也是有几分惧怕,却还是嘴硬地反驳。 明铮只是扬了扬眉,然后呸了一口,笑道:“那就劳烦你拭目以待了。” 姚芷烟看着明铮,仅仅是从今日语气,就能够听出他心情,想来是有人安排他这里,故意听到这些、看到这些吧?而自己侍女,想来也是被他们人控制住了。 她就那样立那里,听见姚芷若大骂,见明铮还想叫人来继续教训姚芷若,便开口道:“打狗还得看主人呢,你让她回去吧。” 明铮回头看向姚芷烟,脸上闪现了一丝难过,随即看向姚芷若,说道:“莫要让我听到什么流言蜚语,你该知晓我是一个怎样一个人,帮一个人上位有些困难,毁一女子清白却是轻而易举。” 姚芷若眼中虽然有着憎恨,却还是乖乖起身,瞪了一眼姚芷烟,便捂着脸离开了。 她不会说自己是被明铮打,却会表示是姚芷烟打。其实根本不用她说,方才她是与姚芷烟一同离去,回来之后便是这副模样,大家都会猜测是姚芷烟打,怕是姚芷烟也不会好过。 姚芷若离开之后,姚芷烟看向明铮。 他手中握着一串佛珠,这种佛珠姚芷烟认得,这是这里大师开光之后佛珠,需要求开光者佛前跪上三个时辰才可以得到。姚芷烟早早就听闻明铮昨日下午便驾车离去了,并未听说他住哪里,想来,这一夜都是求着佛珠吧。而那佛珠大小不难看出,是女款。 他紧紧撰着佛珠,咬着自己下唇,委屈看着姚芷烟,并未开口。 姚芷烟却苦笑着首先开口问道:“你方才那一巴掌,是想打我吧?” 明明想打她,却又舍不得。 明铮没回答,只是那样沉默站那里,睁着一双眼睛,目中含痛看着他。 姚芷烟也看着他,站那里,与他四目相对,可能让自己平和下来。 “是我不够了解你……”明铮终于开口,嘴角挑起,自嘲微笑,然后他抬手扶住额头,难过地再次开口:“我不了解你,却要求你与我一起,你很为难吗?” “并不是……” “让你与一个你并不爱人整日呆一起,很恶心吧?” “明铮……” “我都已经有些作呕了……”明铮说着,继续苦笑,微微侧过头,脸上划过一滴眼泪,终于湿润了他脸颊。 姚芷烟被问得哑口无言,只能那样愣愣看着明铮。 见她不说话,他再次开口:“君子眠他那一日还提醒过我,切勿太过用情,待哪一日发现了什么,受伤重,会是那个用情深,我还骂了他,如今看来……如今看来确呢……你不爱我,对吗?” 姚芷烟回答不出,竟然所有话语都哽喉咙中,说不出来。 她……确不爱明铮。 明铮看着她,然后一步一步走向她,她面前站定,俯下身看着她。再次开口:“你该知晓我会如何对待我讨厌人,现,我很讨厌白谷,我想毁了他,你怎么看?” 姚芷烟知晓明铮意思,他是试验她,却也是说得出做得到,她咬着下唇,微微皱眉,侧过头不看他,眼中闪过些许痛处,这才回答:“不关他事。” “没什么有关无关,我只是看他不顺眼,想毁了他,要不……杀了他?”明铮说着,语调也跟着发狠。 姚芷烟看着他,后只是扯着嘴角,艰难看口:“明铮,你何必苦苦相逼,这是我们两个人事情,你放过他!” 明铮瞳孔收缩,眼泪外涌得越发汹涌。 他抬手粗鲁擦了擦自己脸上眼泪,又一次难以置信看向姚芷烟,抖着嘴唇,用颤抖声音问:“你护着他是出于姚家正义感,还是出于对他情愫?” “明铮,我是你未来妻子。” “你确可以是我妻,你同时也可以爱着别人,我毫无办法,不是吗?”明铮问道,同时笑了一声,摊开双手给明铮开。 “你为何会出现这里?” 明铮想起刚刚姚芷烟对姚芷若质问,突然恍然,笑道:“你是想说有人谋害你吗?可是为什么我觉得你会对其他男子有情愫并非是别人陷害,而是你自愿?姚芷烟……为什么你有事情,范泽秋知晓、君子眠知晓,我却不知晓?我曾说过,只求你将事情都告诉我,我会保护你。我不需要你虚伪那里装成关心我,乎我,还那里与我亲近,我不需要!我只求你真心实意对我,这点对我来说重要,可是……你没做到!” 明铮低吼着,将手中佛珠狠狠摔了地面上,佛珠瞬间断裂,一颗颗佛珠分离,地面上跳跃,然后滚向远处,发出一阵“滴答答”声响。 他愤怒得好似怒吼豹子,看着姚芷烟,擦了脸上泪水,然后咬牙切齿说了一句:“够了,我知道了……你心情,我知道了……我懂了,我滚,我不会再来折磨你。” 他说完,步离去,看得出他此时愤怒。 姚芷烟直是怔愣着站原处,心乱如麻,她不明白自己此时为何这般难过,也不明白为何眼眶里面眼泪止不住流。 她心口深刻痛着,从来没有过悲伤袭上心头。 是她不懂,是她伤了明铮。 她是四名侍女一齐围了过来,紧张问姚芷烟怎么了,然后解释刚刚情况。 她却听不下去,只是蹲原地,哽咽着哭泣。 站远处文靖泊有些着急想要追上明铮,却被六皇子拽住了。 “你说,明铮不会去跟太皇太后请求退亲吧?” 六皇子看向姚芷烟那一侧,然后回答:“退亲是不能,只是明铮再也不会如之前那般宠爱姚芷烟了,怕是……她会连倾儿都不如,至少倾儿爱他。” 如若如此……哪一日姚芷烟被人害死,明铮也不会太过伤心了吧。</P></DIV> <TR> 145 爱得越深伤越痛(三) ) 145 爱得越深伤越痛 姚芷烟知晓,这一次过错全部都她,是她对不起明铮。明明之前,明铮已经有了痛改前非意思,还待她极好,简直就是将她捧了手心里,照顾着,关心着,以奋不顾身姿态,以豁出去架势,偏偏,碰上了她这个恋着别人女子。 一腔热情全部付之东流,后得到也只算可笑“一厢情愿”,可悲,可怜,让人作呕。 就算明铮曾经也爱过别人,宠爱过别人,那也是与她一起之前,他们皆为凡人,谁能无错?谁又能保证自己第一次,就能够遇到对人? 明铮无法保证,然后他做了错误选择,招惹了慕容倾。 他报恩方式确不对,可是那个时候,他只是一个孩子,一个众叛亲离,无人理解孩子。慕容倾出现,就是他光明,他会靠拢过去,也不足为奇。 姚芷烟却是他们一起之后,还贪恋着白谷,不可原谅,堪称没有廉耻。这是这个时代大忌,或许他们对男人是宽容,但是对于女子,这就是不可原谅过错,明铮会愤怒也不奇怪。 可是今日明铮为深刻,却是一腔失望,以及失落。 他一心一意待她,却得不到她心。他不甘,却又无可奈何。 或许他还会娶她,却不会再像之前那般待她,也不会再将姚芷烟视为自己唯一深爱女子,因为姚芷烟首先就没有做到。 那一天姚芷烟蹲那里哭了许久,她想得明白,她只怪自己太过放不开。 前一世恩怨,她放不下。所以她看到呼延氏,便是那般憎恨。前一世感情她放不下,看到曾经相公,她依旧会爱着。 她很多事情可以做到杀伐果断,却做不到无情。 曾经爱恋,她心中好比沉重大石,压那里,大浪冲不走,日头也化不掉。 她很痛苦。 她为了明铮所做感动,但是她心中有人,很难再去爱上明铮,就算他是自己未来相公。 她突兀觉得自己对不起明铮,自己明明不爱他,还是一个不能生育,却留他身边,做了他正妻。 她存,是不是注定要祸害一个人? 而这个可怜人,已经被选定为了明铮。 姚芷烟不懂她为何会这般悲伤,明明之前是那样坦然,觉得自己不过是耽误了一个奸臣。可是,当看到明铮方才愤怒模样时,她心口还是剧烈痛了。 是她不懂。 如果今日明铮问题重复问她,她怕是依旧会维护白谷吧,因为她前一世,就是为了白谷而牺牲…… 她蹲那里,哭得昏天暗地,险些昏厥过去,大家闺秀该有规矩全无,后来是杨宛白亲自带人寻来。 原本姚芷若回去捂着脸痛哭,一群姐妹围着姚芷若问她出了什么事,都觉得是姚芷烟欺负了姚芷若,尤其姚芷画,是直接开始数落姚芷烟欺负庶女。引得姚家众人无语,整个姚家,就属姚芷画欺负庶女为厉害。 当杨宛白看到了哭得几乎昏厥姚芷烟,便落了脸子,对于之前姚家女眷猜测姚芷烟打了姚芷若事情,也有了别考虑。 待这些女子看到了姚芷烟,都说不出什么了,只觉得此时姚芷烟要比姚芷若惨一些,原因无他,只是因为姚芷烟不是一个做作女子,是有着强悍性格,根本不会假哭,如果这回哭了,便是真是出了什么事情。 “你这个坏女人,刚刚不过是白家公子与姐姐说了一句话,你就老大不高兴拉着姐姐来了这边,现还将姐姐惹哭了!你……若不是你做了什么不地道事情,姐姐才不会这般伤心呢,你活该挨打!”姚芷珊刚刚看到这一幕,懒洋洋样子当即就没了,指着姚芷若就骂了起来。 说着,还遍地找石子要丢姚芷若,被一边嬷嬷们拦住了,抱怀里。 姚芷珊不依,嬷嬷怀里挣扎,还要真人扑过去打姚芷若,被杨宛白呵斥了一句才老实。她扭头去看姚芷烟,见姚芷烟哭得伤心,便开始心疼姐姐,嘴唇一嘟,眼睛一眨,眼泪就直接下来了,标准一副姐妹情深模样。 这一回,众人想法都不太一样了,姚芷画也说不出来什么,只是那里嘟囔:“一个爹生,却这般不和睦,真是丢人呢。” 姚芷若先是挨打了,此时还遭一群人数落,当即委屈得不行,尤其恼怒。 不过,看到姚芷烟这般哭泣,便知晓方才她与姚芷烟谈话明铮是听到了,想来是明铮与姚芷烟因此吵架了,不然姚芷烟这样女人,是不会哭得这般伤心。能够影响到姚芷烟日后幸福,也是不错,挨一巴掌而已,相比较之下也没什么了。她还真是迫不及待想要将这个好消息告诉呼延氏呢,让她们也知晓姚芷烟此时狼狈。 谁知,事事不如人愿。 杨宛白注意到了姚芷若目光流转,忍不住呵斥了一句:“瞧你得意样子,是不是姐妹越是不如意,你便越是开心?” 姚芷若突兀被质问,当即一慌,连连摇头。 杨宛白却不想再继续留这里了,吩咐一家人回去,这一次祈福也是不欢而散。 姚芷烟被四名侍女搀扶着上了马车,这才开始解释刚刚事情。 方才她们是一直跟着姚芷烟,怎奈刚刚到了偏僻地方,她们就被人拦住了,那些人身手极好,她们几乎没有反抗余地,就被制服,然后被带到了隐蔽地方,捂住了她们嘴,不让她们出声。 这个时候她们就看到明铮风风火火下楼,她们本以为这些是明铮手下,可是看到他们躲闪样子,不难发现他们不想被明铮发现。 之后便是明铮偷听到了什么,出现那里。文靖泊与六皇子也是去了,却要站得远一些,待明铮大步流星离开了,那些人也放开了她们,速离开了。 不难发现,他们并不想伤害谁,只是想让明铮偷听顺利。 如此用心,竟然只是想让她与明铮感情破裂,也是居心叵测呢。 姚芷若坐马车里面,看着姚芷烟与那群侍女秘密说着什么,声音极小。姚芷烟又是面色沉重,便有些忍不住想要冷笑,心说现知道错了吧,之前想什么来着?作为一名嫡女,居然如此不守妇道,真真是丢了姚家脸。 若是姚芷烟回去敢有什么举动,她定然会将这件事情说出去,看看姚芷烟还有什么颜面生存姚家。 姚芷若想得极好,只是她刚刚回去,就被杨宛白关了房间里面。而姚芷烟,则是直接取寻了姚千栋。 姚芷若起初还觉得,自己是有理一方,就算姚芷烟去寻祖父告状,姚千栋也不好不分青红皂白就惩罚她! 谁知,后结果竟然是姚芷若又被关了禁闭,是得到了家中长辈意思,就是姚芷若不到出嫁,不得出门,也不可与外界有任何联系。 姚芷若觉得委屈,想要诉苦,今日这事却说不出个所以然来,生怕真招惹了明铮那纨绔,毁了自己清白。 她只觉得这惩罚太过了,就算说她善妒,也不好再次将她关禁闭吧? 她又怎知,姚芷烟回去之后,便与姚千栋坦白了此事,还说明姚芷若被那名重生者利用了。姚千栋怕姐妹相残这种事情发生,又对自己这个孙女觉得绝望,便直接将她关了禁闭,且严格逼问是谁怂恿她。 姚芷若知晓这是姚芷烟告状,后来也豁出去了,直指姚芷烟惦记白谷,对白谷有所情愫。 这也是撕破了脸皮,鱼死网破一招。 姚文海不知内情,却恼怒姚芷若说出这么大胆话来,当即大怒,将姚芷若大骂了一顿。 姚芷若委屈得不行,当即哭喊着:“爹,您不能这般偏帮我,我虽是庶女,却也是您骨肉啊!是姚芷烟她不知廉耻,对白谷产生了情愫,女儿只是……只是劝诫她,她竟然说女儿配不上白谷。这亲事是您定,自然是觉得门当户对,人品合适,她却说我配不上!这不是诋毁您吗?您且去她房中搜搜,很多白谷画像与写给白谷信!” 姚文海怒视姚芷烟,问道:“可有此事?” “女儿不知外面谁与姐姐说了什么,才使得姐姐听信了谗言,说了这些荒唐事情。白谷曾经推我跌入谷中,我对他讨厌至极,怎会对他产生情愫?姐姐却说什么有人告诉她了这等事情……”姚芷烟说着,终是叹了一口气,说道:“若是爹爹也觉得我不知廉耻,那么我真是不想再做姚家女儿了,不如爹爹直接将我丢了猪笼吧?” “你说得这是什么混账话?!”姚文海大怒,当即逼问姚芷若到底是谁与她说了些不中听话,若是坦白了,这事就可过去,不然……就让姚芷若被关上几年。 “是……是呼延家大小姐!”</P></DIV> <TR> 146 一个人整理心情(一) 感谢bb7bear粉红票支持。[四@库*书*小说网siKsh] 本章为二,前面还有一,大家不要漏订~ 下午还有一~敬请期待~ ――――*――――*―――― 姚芷烟觉得自己累了,有些不想参与这些吵架,便中途就回了房间休息,一睡就是一整日,第二天日上三竿才起床。 待她醒来,吃了饭,便如往常一般看书、写字、练武。 如此往复。 除了那一日姚芷烟很是奇怪晚起床了之外,便没有其他事情发生改变了,姚芷烟还是那个姚芷烟,没有什么变化。 就算明铮对她失望了,也不准备再爱了,她生活还是要继续下去,不能为难自己,那么就怎么舒服,怎么来吧。 人一生之中,许多事都充满了无奈,她无法控制。 既然日后夫君注定不会待见她,那么她就善待自己,放宽一颗心,反正……她也不爱他。 不少细心人会发现,明铮近日很少来了,回到了明家也只是将自己关房间里面,早上去上朝,平时就将狼狗放出来看院子,行为低调了不少。 时间渐渐到了临近出行,他依旧未曾来见过姚芷烟,姚芷烟也没有去见他意思。 直到……姚芷烟送走了父亲以及姚家其他人,还对范泽秋、闫夫人进行了送行。 那一日,明铮没有来取姚家为他准备东西,而是低调跟着走了,姚芷烟不知晓明铮东西是否备得齐全,后来收到了闫夫人信,才算放了心。 明铮一路上都是与文靖泊同行同住,文靖泊能有,明铮自然会有。文家财力不需要担心,明铮与文靖泊交好,也不需要客气,这一路上明铮也不会吃什么苦头。 姚芷烟这边也归于平静,姚芷若交代出了呼延氏,之后还是被关了禁闭。 至于呼延氏。则是姚文海亲自去警告呼延氏父亲。 那一日刚刚下朝,姚文海便大马金刀寻来了呼延大人说话,直接了断提出:“秘书监大人当好好管教女儿才是,莫要让你那女儿出去道人是非,说人长短。还说一些有没,搅乱了别家姐妹情谊!” 姚文海本就是一武官,说起话来很有气势。也将秘书监大人震住了一二。 随后,秘书监大人不明所以问:“下官并不知晓姚将军说什么。” “回去好好问问你那大女儿吧,怕是憋闺中坏了性子,导致她心术也不正了,竟然说出有损家女清白谎话来,还弄得姐妹之间不和。还请秘书监大人管好自己女儿,莫要再与我姚家女儿来往了!”姚文海说完,便直接走了。他完全不知此时自己数落女人,便是他前一世继室、心爱妻子。 这一幕被朝中不少大臣看到,大家都知晓姚家人说话耿直。不会拐弯抹角,不会说出什么诬陷好人话,当即就引得许多人对此事议论纷纷。 呼延家女儿闺誉本就不好。这一回是雪上加霜,让秘书监大人几日都未曾睡好,总觉得自己女儿这方面简直就是命中犯煞,欠了这群女儿债,只能因为她们而被人嘲笑,后狠下心,临行之前火速将呼延氏婚事定下了,是一六品官嫡子,人品不错,相貌端正,就是身份低了些,是标准低嫁了,且男子要比呼延氏小上三岁。 婚期就定半年后,那时秘书监大人还出行中,不少官员也参加不成,如此一来,这婚事是不会大办了,父亲都是参加不成。让人不难看出,秘书监大人是对这些女儿绝望了,想着她们婚事越低调越好,好不被人知道,待日后嫁了,让人淡忘了他还有这些个女儿才好。 呼延氏起初是颇得父亲重视,结果因为这一件事情,让父亲丢了颜面,使得她低嫁了不说,父亲还一副家中闺女全部都不想理架势,使得家中姐妹与她关系也不那么要好了,甚至有妹妹开始埋怨。 与呼延氏同批还有几名女儿被嫁了,庶女们有竟然被嫁入了商户,可见呼延大人着急程度,怕是只要人品好,年龄合适,愿意娶呼延家闺女,他就是全都送出去了。 为此呼延氏哭了几日,心中暗骂姚芷若愚蠢,也恨姚芷烟报复,恨整个姚家,整个人都怨念起来。 偏生之前为她出主意芬黛郡主见呼延氏名声毁了,还如此低嫁了,也就不愿意理她了,让呼延氏一下子众叛亲离,情况极为凄惨。 姚芷烟能够听说,便也只有这些。 至于罪魁祸首芬黛郡主,则依旧是往日光鲜模样,且与许采文关系极好,竟然是十分恩爱。 姚芷烟并不着急,她知晓姚千栋已经盯上五王爷府了,日后姚千栋要做,就是保养好身体,还有就是,他有生之年,弄垮五王爷府,或者是可能减弱五王爷府实力,让他们无法再来招惹姚家。 时光荏苒,待辽国大臣离开了一个月之后,明音来寻了姚芷烟一次。 她来了之后显得十分不安,显然是觉得此时姚芷烟与明铮关系不好了,她有些不忍,又不知问题出哪里,想要劝说,却无从开口。 姚芷烟无所谓看着明铮,脸上有着和气笑,温和问:“明妹妹也是长大了许多,越发秀气了,不像我那懒猪妹妹,如今还是圆圆脸蛋子。” 明音听了,很是内秀低下了头,迟疑了一阵,才突然开口与姚芷烟说:“其实……我与哥哥也经常吵架。” “哦?为何而吵?”明音这般温顺性格,可不像是会吵架人。 谁知明音竟然认认真真点头,然后道:“我时常会劝哥哥莫要与娘亲置气,哥哥脾气执拗,不肯听我,有时我们也会吵起来,不过,过几日只要我给哥哥送去糖果、糕点、水果,他便不生气了。” “傻音儿,这是你给了他台阶下,他借坡下驴而已。他一直是宠你,怎会与你置气?” “是啊是啊,哥哥也是宠着姚姐姐,怎会真不理姚姐姐了呢?!如果姚姐姐给哥哥写封信,或者是给他送去些什么,哥哥就会与你和好!” 姚芷烟听完一怔,随即苦笑起来,然后摇头说道:“不成,这不一样。” 她与明铮这一次并非是小打小闹,明铮不会这般轻易就原谅。 “没什么不一样!”明音急切说,小手握成拳头,睁着大大眼睛,眼中都泛着晶莹,她急切说道:“哥哥是喜欢姚姐姐,很喜欢很喜欢,那种……那种很厉害喜欢!如果姚姐姐能这般喜欢哥哥,不……哪怕只有一点点,哥哥也会待你极好!姚姐姐,你是喜欢哥哥吧,那就与他写封信吧,不要再这般冷战了,哥哥走时都不会对我笑了!” 姚芷烟被问得一怔,看着明音认真样子,有些哑口无言,后她才艰难开口:“好,我试试……” 明音当即愉点头,松了一口气似,脸上阴霾也消失了,与姚芷烟聊了几句,就去寻姚芷珊一起玩去了。 明音离开之后,姚芷烟确写了信,却未寄出去,之后一段时间内,姚芷烟一直写信,却一封都没有寄出去,所有信被她锁自己小盒子里面,不愿意拿出来。 闫夫人时不时会寄信过来,后期几封信,让姚芷烟心中有些泛起酸涩。 他们途经象阳县时候,救下了一批难民。明铮也行走间,救出了一名被众人欺压可怜少女。这女子没了父母亲戚,无家可归,出于好心,明铮便收留了这女子,日后,却有些变了味道。 先是这女子收拾干净之后,竟然是一容貌极为秀丽女子,眉眼隐约之间还有几分媚色,尤其那浅色眸子,竟然有些像姚芷烟。然后就是她总是与明铮一同行进,坐同一辆马车,住客栈之时也是同一间客房。就连明铮洗澡衣,都是由这女子来贴身伺候。 之后行程中,这女子越来越体面,身上穿着衣服也是越来越好,跟着明铮忙前忙后,一副“帐内人”架势,与文靖泊一起时也不显得拘束,竟然能有说有笑,明铮偶尔路过店铺,还会买些首饰送给那女子。 这一路上有也有其他官员带着女眷,毕竟有两年行程,他们也不会一直硬挺着,不少官员也表示理解。闫夫人也将自己身边丫鬟留给了徐大郎,让她路上陪着徐大郎,意图也十分明显。 闫夫人怕是这一路上都是条件简陋甚至恶劣,女子们大多不会喝避孕汤药,到了荒郊野岭,是不方便准备了,她就怕路上明铮这身边女子怀了孩子,姚芷烟未与明铮成亲之前,就有了长子,这可就不是什么好事了。 若是这侍女当真有了孩子,怕是日后也是有了脸面,做通房是一定了,待姚芷烟嫁过去了,怕是还得抬成姨娘,或者是妾,到时候便是麻烦了。 闫夫人所担心,都是姚芷烟日后幸福,生怕她受了委屈。 姚芷烟却知晓,她日后,怕是难以幸福了…… pp!!</P></DIV> <TR> 147 一个人整理心情(二) ps:和氏璧加送到了,前面有两,别跳订咯~感谢静夜重生、63479871、№零、xk81粉红票知道。[四 库 书*小说网sikshneta1978币币打赏。 明铮与姚芷烟闹翻前一日,便来了寺中,听闻寺中佛珠十分灵验,便连夜跪佛前,为姚芷烟求了一串。原本他可以派明炎或者其他人去跪,但是怕心不诚,不灵验,便自己跪了一夜,只想第二日姚芷烟一来,就送给她。 他心中想着,近姚家不太平,似乎也有人想要对姚芷烟不利,上一次行刺案子还没有破,自己离开就是两年时间,他不能一直保护着姚芷烟,便求一串佛珠,若是能保佑一番就是极好。 谁知自己熬了一夜,熬出一眼红血丝,刚刚等来姚芷烟,却看到了那样一幕。 还听到姚芷烟亲自承认,自己不如白谷。 如何不如? 他爱得比白谷深,待姚芷烟就好似珍惜自己生命一样,这也不如吗? 他将一颗心全部给了姚芷烟,对倾儿几乎没有了人性,这也不如吗? 他朝堂之上公开叫板,立敌无数,只想为姚芷烟洗清冤屈,这也不如吗? 他样貌俊雅,才高八斗,不说学富五车,却也是个饱读诗书,这也不如吗? 白谷是一个怎样人? 仁柔寡断,一派伪君子模样。他愿意与姚芷若成亲,不过是想要趁机拉拢姚家势力,帮助已经有些没落白家。他是一个为了家族利益选妻子人,自己是为了心爱女子选择妻子人,这也不如了吗? 明铮觉得可笑,他觉得自己可悲、可怜,姚芷烟与他亲近目,他隐隐知晓。他不是一个瞎子、聋子,他能够感觉到姚芷烟态度突变。 应付居多―― 可当时他窃喜,他想着,姚芷烟是为了他而改变,可是到后来想想,这种敷衍。反而伤人。 后来他想着,姚芷烟与白谷也没什么交集,怎么会喜欢上?那么就是一时小吸引吧,姚芷烟还是孩子,她也会寻不清方向。若是过几日姚芷烟过来道歉,或者露出半点软弱,就原谅她吧。 他这样告诉自己。却一直没有等来。 他心口痛得让整个身体痉挛,他躺床上,竟然有些拾不起自己呼吸。 他真傻,竟然想着,姚芷烟第几次来道歉他原谅才好,谁知,她却是一次没来。 一次……也没来。 临行前,他去看了太皇太后。知晓如今姚芷烟与太皇太后似乎是达成了什么协议,从鲁国前来借兵之时便已经开始了,他却完全不知晓。太皇太后重对他信任。且疼惜,对他嘱咐了许多。 明铮第一次开口与太皇太后求情,希望她能将倾儿留到身体养好了。再送回去。 太皇太后微怔,却也答应了。 他又去了倾儿那里,有些洁癖他,简直无法忍受那屋子里面恶心味道,他走过去,看到蜷缩那里倾儿。她睡着,脸颊消瘦,眼窝凹陷,憔悴了许多。他忍不住伸出手去摸她额头,微热,却没有生病。 他咧嘴苦笑。 爱他女人,他伤成了这个样子。他爱女人,又将他伤得为狼狈。 他站了片刻,才准备离开,谁知他刚刚转身,慕容倾就醒了,伸手握住了他手腕,恳求说道:“能与我说一句话吗?一句也好。” 也不知是多久没有开口说过话,竟然让她声音如此沙哑,曾经温柔声音不再有,有,只是这副难听动静。 “等我回来。”明铮只说了这么一句,便甩开她手离开了。 这般急促,也不知是为了回避慕容倾,还是受不了了这屋子里面味道。 那一日他走得很急,回到家里便开始收拾东西,紧接着,就是跟着上路。他故意走得很早,这样,姚芷烟如果没来送行,他还可以骗自己说,姚芷烟只是来晚了。可是他犯贱,他还是去打听,然后知晓,姚芷烟那一日并没有去送他,而是送了家人,以及范泽秋、闫夫人。 他开始暗骂自己贱,然后开始怪姚芷烟无情。 一路上,文靖泊都是与明语书信来往,明明知晓他们夫妻二人关系并不是很好,看到如此,明铮心中还是有些微微泛酸。 而他,什么也没收到。 他开始疑惑,是不是自己与姚芷烟真是一点感情都没有,才会如此冷淡? 他感觉,他已经有些不会爱了。 至于救蝶儿,只是一个意外。 那一日,众多官员为了皇上面前表现一番,全部都去救难民,反而有些帮倒忙感觉,让姚家士兵乱了阵脚。 明铮不想参与那些,便跟着文靖泊一起去县城里面乱逛,然后,碰到了蝶儿。 他并不是一个愿意到处救人烂好人,之所以会出面救下蝶儿,也是事出有因。 那一批难民之中,有些年轻且有些姿色,都被父母卖到了附近烟花柳巷,然后得到了少得可怜钱,维持生计。 这蝶儿就其中。 这些少女聚集到一处,战战兢兢,也不知是谁提出了主意要逃走,而蝶儿充当了领导者,那些人即将把她们拉出去卖时候,集体表示顺从,让看守者掉以轻心,然后集体逃了。 那里管事当然会追,这些女子跑了不到一点距离,追捕人已经喊打喊杀来了。 明铮那时正附近僻静茶馆喝茶,文靖泊则是一盘与其他人笑闹。坐二楼明铮看到了这样一幕:这些女子跑到了岔路,一名瘦弱女子突然站出来,说大家向那条路跑,自己将那群人引开。恐惧着少女们听了,一窝蜂逃了。只有那女孩一个人孤零零等候那里,想让追来人发现她,然后将那些人带入另外一条路口。 这一幕救人确有趣,明铮拄着下巴去看。本以为那女孩子会真救人,谁知那群女孩刚刚走,她腿就软了,战战兢兢走了两步,似乎是想去追那些女孩子一同逃走,然后又退后了一步。哭出声来,明铮听得并不太真切,只能听到是女孩自言自语:“装什么英雄……救什么人……救救我,我怕……别留我一个人……”然后她堆坐地面上,拖着软了腿挣扎着。爬向了一边隐蔽地方,躲了一个笼子下面。 那些追捕人终于追了上来,他们兵分两路去追。没人发现那女孩,也不知那女孩是哪里来得勇气,竟然尖叫着推开了笼子,向来时路跑,不少追捕人返回来去追她,然后这些汉子轻易抓住了她,将她捆起来,扛了回去。 明铮微怔。骂了句:“蠢。” 又扭头去看那女孩子,发现……她正惊慌四处乱看,眼神是那样无助。那浅色眸子让他心口一颤。然后他突兀开口:“明炎,救了那女子。” 那些青楼小混混自然是打不过明炎,那女孩子被轻易救下。而这个女孩,就是蝶儿。 一个明明自己就怕得要命,还傻乎乎去救别人傻丫头。 之后蝶儿曾经去求明铮救下其他女孩子,明铮却没理,他只是坐那里,与文靖泊谈笑风生。 蝶儿没有自讨没趣,却一直跟着明铮,做了他贴身侍女。 蝶儿心中,明铮是她救命恩人,是她再生父母。她将这个俊美得不像话男人视为自己神,无微不至照顾。 明铮喜欢她眸子,时不时会看着她发呆,然后,他会伸手去摸她眼睑,她身体会颤抖,却不反抗。 起初,明铮是与她分开行走,到了后来,蝶儿才跟着明铮一同睡,只是为了守着明铮。 有几次,明铮夜里惊醒,都会发现蝶儿坐床边,见他醒了,就送上一杯温水来,竟然是随时去热。 “你为何不去睡?”明铮一边喝水,一边虚弱问,只怪刚刚梦太让人觉得心疼。 “前几日看到少爷梦里醒来,竟然自己偷偷躲被子里面哭鼻子。奴婢想着,若是少爷再次醒来时候,看到奴婢一边,您会要面子不再哭了,这样……第二天眼睛也不会肿了。”蝶儿说得十分认真,听得明铮一阵阵发笑。 “如果你深爱一个人,却得不到那个人真心相对,你会如何反应?”明铮突兀去问蝶儿这个,引得蝶儿沉思。 良久,她才回答:“只要他好就成,我无所谓。” “为何无所谓,不会觉得不甘心吗?” “因为是我深爱人,是我爱他,不是吗?”蝶儿说着,眯起眸子笑了起来。 明铮微怔,随后忍不住笑道:“有没有人说过你眸子很漂亮?” 蝶儿微微有些不好意思,后还是笑眯眯说:“蝶儿也就这眼睛是好,不像公子,哪里都是极美。蝶儿首次看到,还以为见到了神仙。” “可是我兜齿啊!” “不怪,其他人就算不是兜齿,也没见得下巴多好看,我觉得少爷这样,反而极好。” 明铮垂下眼睑,然后苦笑:“可是她不喜欢……她总是拿这个嘲笑我呢……”他说着,才抬起手来揉了揉头,这才重躺下,吩咐道:“帮我揉揉头,我乏了,先睡了,过一会你也睡吧,我怕是不会再起夜了。” ――――*――――*―――― 唉,这里剧情与写《初恋无下限》时候,感触是一样。 女人大愚蠢是表现得太过坚强,而男人大愚蠢,就是全都信了。 pp!!</P></DIV> <TR> 148 哭哭亲亲就好了(一) ps:感谢丢丢、屎眼妈、fayen、粉红票支持。[四*库*书*小说网siKsh]感谢rk_l、姬倾泠币币打赏。今天下午有1张粉红票加。明天还会有2粉红加~ 明铮出行第四个月,终于收到了姚芷烟寄过来信。 他拿手里,觉得极不真实,迟疑了良久才撕开了信封来看,结果,没有信纸。 他翻来覆去瞧了又瞧,又对着阳光照,这信封上也没有其他字,使得他百思不得其解,后,他叹了一口气,让蝶儿取来一盆水,他要泡泡看,是不是见水就出来字了。 文靖泊看了之后觉得啼笑皆非,当即问他:“你觉得烟儿是一个怎样性格?” “蠢呆呆。”明铮想也不想回答,然后继续摆弄那个信封。 “你觉得她那脑袋能想出什么高深莫测东西来?” 明铮听了觉得有理,当即点头:“确。难不成她是忘记将信放信封里面了?” “她是写封信,不给内容,内容你自己合计去!” 明铮听了一怔,当即差点用哭腔回答:“我都合计五个月了,还让我合计个甚啊!” 结果这封信明铮没回,也没法回,至于这个险些被泡水信封,则是被蝶儿小心翼翼放明铮行囊里了,她知晓,明铮时不时还会拿出来不死心研究。 待到了第六个月,姚芷烟信又来了,这一回又内容了,却只是寥寥几个字:路过平阳县时候,去看看药田。 没了…… 没了! 居然就这么几个字,就没了! 这是命令谁吗? 明铮看了之后就怒了,躲车厢里面生了好几天闷气,谁都不愿意搭理。拿出笔墨想给姚芷烟写回信,却是几日都写不出来一个字,后气得瘦了一圈。 其实姚芷烟也没打算让他回信,只是有几次闲得发慌了,就将自己写信都拿了出来,桌面上铺好。铺了整整两层,信封上面整整齐齐地写着日期,后又都被她收了起来。 “小姐,这信都写了,您也该寄出去两封意思意思吧?光给闫夫人信就那般多了。何况明少爷呢?”听霜站桌边看着姚芷烟望着信纸发呆,忍不住开口道。 姚芷烟拄着下巴,看着信纸。良久才将信又收拾好,放自己秘密盒子里面。 然后又从一边拽来了纸,写了第三封信,内容依旧是草草数笔,那凌厉笔锋就好似利剑一般,让人看了背脊发寒。 这一封她寄了出去,然后到了明铮手里,已经是大半个月后了。 送信人是姚家将士。他们马加鞭,比那些走走停停人速度上不止三倍。 明铮拿到信,手都颤抖。因为信上只有一行字:敢做坏事剁了你! 没了! 又没了! 明铮差点因为这三封信憋出了心病来,偏偏将三封信摆一处,他看着。又忍不住“咯咯”傻笑,后他还是拿起笔来,写了回信。 内容同样不多,与姚芷烟来信有着异曲同工之妙。 回信内容是:那你来打我啊。 回信他是捎了姚家将士送回去,与送给姚千栋老爷子信一同给了姚芷烟送过去。 信送过去了一个月,也不见有回信。而此时明铮已经有了不少功绩。原因无他,近皇上口头语都成了范爱卿怎么看?姚将军怎么看?明小子怎么看? 明铮习惯就是反驳范泽秋,偏偏范泽秋总是力挺姚文海,弄得明铮这个不顺心。 范泽秋是他老情敌,他看着他不爽,偏偏老情敌是跟着自己老丈人站队,日后就算成亲了,他也只能叫范泽秋表哥,真是让人觉得不爽啊。 到了后来,明铮都是等姚文海说完了,自己斟酌一番,才开口。 如此反复,明铮心病越发严重了,到了平阳县,还很是妻管严去了药田,到了那里才发现,这里药种得极好,简直就是翻了翻赚到了银子。 就明铮药田与人交涉,开始思量着帮姚芷烟扩展渠道,多卖几处地方时候,突然有人来报:“明大人,蝶儿被人掳了去!” “又被掳走了?”明铮下意识地问出来,竟然是这样一句话。 “是……是……如今那人正要您过去呢,说是要了蝶儿,用其他姑娘与您换。” 明铮咧着嘴,微微皱眉,大为觉得不爽。近本来就够不顺心了,还有登徒子来抢他贴身侍婢?!方才蝶儿还跟着他逛药田呢,怎得此时就被人掳走了?明铮抬手自己胸口猛捶了几下,这才吩咐:“我不去了,让明炎杀了那群人。” “明……明炎他说……说那人他打不过。” 明铮怒了,骂了一句“没用东西“,便带着人去了传话小厮说地方。 那里是一处出租小院,去时候正有人收拾东西,四合院,正房之中似乎有人聊天。明铮左右看了看,这才走了进去。 刚刚进到屋中就闻到了一股子浓烈酒香,引得明铮皱眉。再看过去,便看到蝶儿醉成了一滩烂泥,坐那里摆手说着:“我说……是……是真……” 背对着明铮有一少年郎坐那里,此时似乎是与蝶儿说话。 “当真?”那少年继续追问,看得出来,竟然是将蝶儿灌醉了套话。 明铮站那里,看着那少年,一身华服锦衣,一看就是有些身份人。他身材单薄,背影纤细,脖颈白皙。一头乌黑发一丝不苟挽起,头顶绑了一根黑色发带,竟然是还未及冠。 “是你掳走了我人?”明铮双手环胸,看着那纤细背影。 那少年听到这声音也不急着回头看他,只是翘起二郎腿。瓮声瓮气回答:“是又如何?” 明铮受不了别人比他还拽,当即伸手搭了他肩膀上,想要将他转过来。 谁知那少年竟然是有功夫,反手就握住了他手腕,接着用力一拽,直接将他身体摔了桌面上。接着,少年直接用膝盖顶住了他小腹,一手捏住他下巴,微笑着问:“就是老子掳走了你人,你当如何?” 明铮狼狈得回神。看着面前少年。 瓜子脸,俊秀五官,浅色眸子。下巴有一颗美人痣。 少年看着他,目中含笑。 明铮却有些发傻,当即对着自己身边那些已经于屋中人斗成一团贴身护卫们喊:“住手!都住手!” 众人有所不明,只是怔愣着停住。 明铮也震惊之中,左右看了看,这才皱眉:“这桌子上脏不脏?!” “来打人,还要分地点吗?”姚芷烟也不再装出一副粗矿声音,而是直接问他。 明铮当即一脸荒唐。躺桌面上直翻白眼。 场这些人怕是只有蝶儿不认识姚芷烟,看到自家公子被人欺负了,当即蹦了起来。明明醉得脚步发颤,却还是扑过来叫道:“放开我家公子,你这坏人!” 姚芷烟轻易地躲开了。同时松开了明铮。大大咧咧坐了椅子上,单手拄着下巴,坐那里嘟囔:“哎呦哎呦,好感人哟!” 明铮看蝶儿这般模样,皱了皱眉,直接吩咐明炎:“带着她出去,让她吐一吐再回来,臭死了。” 明炎站一边点了点头,然后伸手揽住了蝶儿腰,直接将她抱了出去。 姚芷烟探头去看,却看到明铮挡住了她视线,然后一字一顿地问:“你为什么会这里?” 她无所谓撇了撇嘴,然后从自己袖子里面取出一封信来给明铮看,上面是明铮雅致字体。 他扶额,良久才吐出一口气,坐了姚芷烟身边,有些不知该如何组织自己语言。 姚芷烟就坐那里,无所谓伸手拿过酒杯,放了明铮明前,问道:“你要喝吗?” “换个干净杯子来。” “矫情!” “你来了之后先见了我侍女,再来见我是什么道理?”明铮坐那里,看着姚芷烟这一身男子打扮,竟然觉得姚芷烟若是做了男儿郎,怕是会比他与文靖泊还英姿飒爽些。 她耸了耸肩,摊手道:“瞧瞧你收了丫头是什么模样,俊不俊俏。” “然后就给她灌酒套话?” “我这叫好酒好肉招待着。” 明铮坐那里半晌,才突兀开口去问:“你娘居然让你出来了!你就算真穿上了男装,也瞧得出是女子啊!”明铮说着,还忍不住伸手去扯姚芷烟裤子,又道:“你看,都撑不起来。” 姚芷烟瞧了他一眼,没说话。 明铮则是继续看姚芷烟不顺眼,从上打量到下,又从下打量到上。然后又扭头去看周围其他人,发现她侍女也都扮成了男子,胸口也不说缠一缠,鼓鼓囊囊,看起来很是别扭。 “你来寻我,就是为了打我,然后看看我侍女?”他终于忍不住再次开口。 姚芷烟将眼睛一瞟,看向别处,嘟囔了一句:“其实我是自己过来看药田,顺便看看你。” “切!”明铮也将头扭到一侧,别别扭扭回答:“小爷还不想看到你呢,瞧瞧你那不伦不类样子!” ――――*――――*―――― 你们赢了!!! 本来还想虐一阵!结果成亲之前就和好了!!! 少了何止十几万剧情啊!!! 好吧,不虐了!开调|教!! 呜呜呜,写了这么多本了,第一次被骂女主蠢……呜呜呜呜…… pp!!</P></DIV> <TR> 149 哭哭亲亲就好了(二) ps:1粉红票加送到。[四&库*书*小说网sikshneteddy、云芳菲、一日闲、屎眼妈、see_an、深水鱼2、豆豆暖房粉红票支持。感谢^^si777币币打赏。还差3票,就又能加一咧~ 姚芷烟对明铮感情很奇怪,这小子性格讨厌,行为讨厌,说话讨厌,偏偏对他感觉就是,看到了就烦,看不到就想。 姚芷烟见到明铮之前,还是有那么一点思念这小子,生怕这小子想不开,自寻短见什么。看到了,就觉得气不打一处来,这小子居然还说她不伦不类,加上先前两个人之间矛盾,让姚芷烟当即没了见他兴趣,直接起身,交代了一句:“你侍女我还给你了,这边情况我也看过了,过两日我就回去了,你不用再担心了。” 就算她之前确做了让明铮伤心事,也不是姚芷烟能够容忍他理由! 她说完就要离开,引得明铮跟着起身,走她身边近乎质问开口:“你到底是想要闹哪样啊?说来就来,说走就走,就算你心里没我,日后我也会是你相公吧?” 姚芷烟瞪了他一眼,也跟着升腾起了怒气,话不投机半句多!此时便是如此。 “什么心里没你,什么你滚了,你怎么不说是你任性比较多?” “难道我那一日还要跟你道歉吗?没能让你心中有我,我很抱歉。” 两个人刚刚吵了几句,周围侍女与侍卫便退出去了大半,留下两名侍女不尴不尬站那里守着。 谁知,他们刚刚退到了一半,就听到姚芷烟低吼:“是,没有你,你也给我滚远点!” “明明是你掳走了我侍女,将我引来了。现你还要我滚,你这女人简直莫名其妙!” “是,我莫名其妙,我无理取闹,好不好?我就不该大老远来这里见你!” “你不是说来看我只是顺路吗?” “你是个傻子!”姚芷烟大骂了一句,然后气呼呼对听霜喊:“我房间是哪一个。带我过去,我累了,我要休息!” 明铮不依不饶跟她身后,那里用一种嘲讽语气去问:“如果我没猜错,你是来偷偷看白谷吧。或者是看范泽秋?” 听到他这种不三不四语气,刚刚到了房间门口姚芷烟直接将门踢开,走了进去。刚进了两步就回身将明铮拽了进去,将侍女关了门外。 几个侍女吓得不轻,路上她们明明劝过姚芷烟,让她心平气和与明铮好好谈谈,谁知这两个人刚刚碰到一块,就又吵了起来。 担忧着几个侍女同时将耳朵贴了门上,却听到一声清咳,竟然是明炎不知何时追了上来。守了门口。 蝶儿则晕晕乎乎靠他怀里,竟然站着就睡着了。 几名侍女当即起身,恢复一品丫鬟模样守那里。却觉得屋子里面安静得不正常。 而此时明铮,正浑身疼痛被姚芷烟按床上,被这只愤怒小野兽按着肩膀。看着她噼里啪啦掉眼泪。 他刚刚被姚芷烟拽进屋子,就被她按了床上,还没来得急发怒,姚芷烟刚刚脾气就全没了,只是紧紧是按着他肩膀,掉着豆大泪滴。他身娇肉贵,如此被扑倒,身子正疼着,一抬头罪魁祸首自己居然就哭了,他该说什么? 看着姚芷烟跪坐他身上,哭得极为厉害,他撇了撇嘴角,看向别处,任由豆大泪滴砸他脖子上,脸颊上。 然后,他突兀地开口:“擦擦你鼻涕,别淌下来,脏死了。” 明铮声音让姚芷烟回神,随即她揪着他衣服,认认真真说道:“如果不能容忍我,就不要娶我。如果退亲会掀起极大波澜,那么我姚芷烟甘愿奉陪。我宁愿被你轰轰烈烈拒绝掉,也不要嫁给你然后互相折磨。” “这就是你想法吗?”明铮扯着嘴角苦笑,心口一抽,险些呕出一口血来。 “不然你要我怎样?我又能怎样?我这么努力让自己接受你,不再讨厌你,只想与你一起日子能够舒坦些,这也不成吗?你可以为了有足够实力对抗你父亲,隐忍了这些年,努力了这些年。你可以为了慕容倾承受骂名,可是你为了我呢?你口口声声说着喜欢我爱我,却不准备通过自己努力得到我心吗?为什么你对别人就可以那么努力,为什么对我偏偏不成?” “我努力过,可是走进你心里人不是我啊!”明铮觉得荒唐,抬手抓住了姚芷烟手臂,紧紧握着,又道:“此时你如此做又是为什么了什么?告诉我如果爱你,你努力让你也爱上我吗?” “是!怎样?你不服吗?你除了会大喊大叫,或者哭泣流眼泪,你还会什么?” 明铮额头爆出一根根青筋来,他咬着银牙,突兀用力,翻过身,将姚芷烟翻身压自己身下,然后伸手握着她下巴,低声说道:“你自己不爱我,还非得怨我不够努力,你觉不觉得你很荒唐?” “你又不是金子,凭什么全天下人都得爱你啊!”姚芷烟骂了一句,然后又道:“你还不是寻了一个漂亮侍女,天天跟身边,谁知道你有没有与她做过什么?” 明铮一听姚芷烟居然有理了,当即气得不行,狠狠捏了一把姚芷烟脸,这才道:“我没碰过蝶儿,她如今还是个孩子。” “你瞧上我时候,我不也是个孩子!” 被姚芷烟一语道破,明铮老脸一红,当即烦躁从袖子里面拿出帕子,帮姚芷烟擦鼻涕与眼泪。 姚芷烟任由明铮摆弄她,小脸嘟嘟,难得露出了些许双下巴。 明铮如今十八岁,看着身下这只有十三半岁奶娃娃,突然没了脾气,又伸手捏了捏她脸,这才又问:“那你这次来是专门寻我?” 刚刚被擦干净鼻涕,她吸了吸鼻子,又打量了一番明铮,见他态度好了许多,这才皱了皱鼻子,说道:“其实也有那么点想你。” 他一听,就乐了,将脏了帕子丢到了一边,然后伸手将怀里小人抱起来,问:“当真是想我,不是别人?” 她伸手扯着他胸襟,用眼泪汪汪眼睛看着他,躺那里嘟囔:“本来就不喜欢,两年不见面话,我怕会忘记了。” 明铮刚刚有一点好心情彻底没了,表情一僵,低头就直接咬住了她嘴唇。 既然不喜欢,你哭个什么劲啊! 用得着你这么大老远来寻找记忆吗? 原本只是想要惩罚,谁知刚刚碰触到柔软唇瓣,他就陷了进去,舔了舔,然后直接吻了上去。 怀里小人伸手推他,用手将他脸推走,然后道:“你别闹,我今日才刚刚到这边,这几日一直舟车劳顿,身上都要臭死了,你别靠得这么近。” 明铮这才松开她,坐起身来,说道:“去将你小花脸洗一洗,顺便洗洗身子。” 姚芷烟起身,刚刚要下床,就被明铮勾住了脖子,又将她拉了过去。他凑过去,用唇吸允掉她脸上泪痕,然后小声问道:“如果我努力,你多久能爱上我?” “其实……”姚芷烟被他舌尖舔得痒痒,顺势就靠近了他怀里,然后说道:“其实那天,我心口也蛮痛,后来啊……我哭了好久,哭得眼睛都肿了,想着,你消气了,我再去寻你吧。可是过了几天想一想,又觉得我没错,凭什么要我来道歉,明明就是你乱发脾气。” “哈?”明铮当即不乐意了,大马金刀坐那里,说道:“我可是日日都等着你去寻我!”刚刚说完,就捂住了嘴,后悔说这些了。 “然后我这些日子也想了想,觉得,其实你也没有那么讨厌。你走了,我还是有些思念。” “嗯,然后呢?” “然后……”姚芷烟瞧了瞧明铮,后叹了一口气,盘腿坐床沿边,抬起手来,看着自己手掌心,叹道:“我近也不太懂了,所有一切都变得怪怪,原本我觉得我是喜欢白谷,毕竟,那种很乖很儒雅男子才是我喜欢类型。可是近我变得很奇怪,会想起你,会烦着你,心里全是你。就连来寻你,都只是一时冲动,留下一封信,不管家里同不同意,我就来了,因为心中只有一个想法,我想见见你。或许见到你之后,你不会给我什么好脸色,我也不能信誓旦旦对你说:我爱你爱你爱你,只能确定……我心里有你,你我心里,会梦到,会思念,会觉得这个人真讨厌,这个人真麻烦。可是应付你,不觉得讨厌……” 明铮扭过头看着姚芷烟,见她傻乎乎蠢呆呆样子,当即翻了一个白眼,又伸手将她抱怀里,嗅了嗅她身上味道,这才说:“烟儿,爱我好不好,心里不许留下一丝一毫地方给别人。虽然我不明白你为什么会觉得白谷那小子好,但是如果你执着想着他,我会不意你任何意见,然后毁了他。” pp!!</P></DIV> <TR> 150 同床共枕夜难眠(一) ps:感谢rk_l、晴空万月、热恋^^币币打赏。[四*库 书^小说网siKsh]感谢你眼中世界粉红票支持。下午有粉红票2加,凑够3票,明天也加哦~ “谁理你!”姚芷烟直接甩开明铮,去了另外一间屋子。 其实这里只是姚芷烟临时租下来房子,很多地方都是收拾,就连洗澡水都是侍女们临时煮。姚芷烟过去时候,听雪刚刚刷好木桶,一名一等丫鬟,却做三等丫鬟需要做事,这不免让她气喘连连,后悔没劝小姐多带几名侍女过来。 “小姐,这桶是买,我已经刷好了,锅我们也刷过,干干净净。您还要准备些什么吗?” 姚芷烟看了看,这间屋子是一间临时收拾出来单独房间,没有垂曼,没有浴池,只有一个木桶,以及旁边一个从正厅搬来桌子,上面放着胰子、猪苓、澡豆。屋子窗户紧紧关着,却还是显得屋中有些冷清。 她愣神时候,听霜从外面拿来了一叠锦帕,放了一侧桌子上,看了看才道:“小姐,这里确简陋了些,不如我去为您寻些花瓣过来吧。” “也好。”她点了点头,便站一边等候侍女们一趟一趟倒水。 这种闺阁女子沐浴水不可男子来倒,是坏了规矩,以至于这四名一等丫鬟,来来回回拎水过来,累得气喘吁吁地。 “明日附近寻几户本分女子过来帮忙,多给些银两就是。”姚芷烟吩咐了听雨一句,便张开手臂,任由侍女为她衣。 她坐进去时候,听霜也捧着花瓣进来,撒了木桶里面。 “你们出去吧,我自己来就成。”姚芷烟懒洋洋靠着木桶。挥了挥手,似乎是想要清静一番,这四名侍女便守门口,随时候着。 听霜左右看了看,贼兮兮与听雨说:“我去给小姐收拾收拾房间,再安排一番明少爷侍卫。” “你且去吧。” 听霜点了点头。速去了姚芷烟房间,进去之后,明铮果然坐里面,此时正斜靠床铺上休息,见听霜进来。只是瞥了一眼,并未如何搭理。 听霜进来之后,先是擦了擦并不如何脏桌面。然后偷眼去瞧明铮,迟疑了一番才道:“明少爷,您可知晓小姐这些日子是如何过?” 明铮听到这话题是与姚芷烟有关,又是他好奇事情,当即来了精神,拄着下巴,看向听霜,问道:“说说看。是怎样?” “那日与您吵架之后,小姐蹲那里哭到几乎虚脱呢!回府之后,也是好几日不言不语。后来开始给您写信。一封接一封地写,上面都写好了日期,偏偏写完了却一封也不送出去。只是拿手里自己看,后又收起来。” “写信?”明铮微怔,随即又问:“她收了哪里?还姚家吗?” “那盒子里面可都是小姐宝贝,她不放心放家中,便随身带着,想来,是……”说着看向屋子里面一处箱子。明铮跟着看过去,随即起身过去,听霜当即退到了一边,又道:“明少爷您可千万别说是我告诉您,不然以小姐那火爆脾气,我可是吃不了兜着走。” 明铮这才去正眼瞧了听霜一眼。 她属于鹅蛋脸,脸蛋圆润,长相富态甜美,一双圆溜溜大眼睛,显得她极为机灵。她偷眼瞧了一眼明铮,见他看自己,当即对他笑了笑,然后躬了躬身。 明铮微微眯了眯眸子,并未意,只是十分坦然去翻姚芷烟东西了,然后取了一个盒子,瞧出这是进贡贡品,打开这盒子非常繁琐,当即忍不住皱眉。 “你先出去吧。”明铮吩咐了一句,然后便将盒子拿到了桌边坐下,开始仔仔细细研究起来。 听霜退了出去,然后开始去安排蝶儿休息地方。 她脸上有着似有似无幸福微笑…… 今日明铮少爷与她说话了呢,还看了她呢! 屋子里面明铮坐桌子前开始研究那盒子,他听闻过这种盒子,研究了片刻,便悟出了些许门道,一边仔细去听声音,一遍摆弄开关,研究了一刻钟左右,便开始笑眯眯了。 “我就说你笨,你还不愿意听。这么一个破盒子,就敢往里面放秘密……”说完,又笑呵呵将盒子打开,看着里面一叠子信,这才又道:“不过这世间我这般厉害人也不多,放一放也还是可以,还方便我看不是?” 他拿出信来,一封一封摆桌子上,看了一眼日期,便从第一封开始读。 其实第一封挺保守,不过是一些问候话,比如东西有没有带全,途中有没有很累之类话,真别说,问得还挺贴心,比他收到那几封像娘子该写话。 他美滋滋看完了第一封,去看第二封,内容差不多,只是后面多了一句诸如:昨夜清晨开始下雨,淅淅沥沥,我瞧着清,便出去走走,不知为何突兀想起了你我曾经过往,有些想你了,何时回来与我一同淋雨?我前几日画了一油纸伞,有机会你为我撑着可好? 难得姚芷烟信中瞧出了她小女儿姿态,明铮觉得很受用,突然好奇起了姚芷烟画油纸伞会是什么样?一只老虎还是一只豹子?绝对不会是梅花、水草就是了。 后面信中,这种小情绪越来越多,比如她那一日遇到了什么,喜欢什么,抱怨什么,都会写信中。好似这根本就不是几张信,而是倾述自己事情。字里行间,全是对他思念,以及些许愧疚。 从第九封起,他突兀冷了一张脸。 信中内容,是他从未听姚芷烟说过,却是足够让他震惊。 “其实我一直无法开口与你说,我曾经是一个什么样人,我又经历过怎样事情。 怕是你眼中,我是姚家纯洁嫡女,正直得可以,这样一个姚芷烟是你喜欢。可若是有朝一日,我告诉你这个姚芷烟是假,其实她是一个会为了报复不择手段人,她是一个记仇到心胸狭窄人,她是一个会嫉妒小妾,还是一个不能生育人…… 她是一个活过两辈子人。 她曾经眼睁睁看着大哥去世,看着母亲被二房与妾室气死,看着继母入门,看着自己疼惜妹妹被婆家害死。而她呢,后知后觉报复,不乎亲情,只想报复,只想复仇……“ 文字里面将她前一世经历,事无巨细全部说了,到了后来,还说起了自己嫁给了白谷,以及,重生之后事情。 她甚至将自己重生之后遇到、发生、分析事情也说了,整整十二张纸,他一个字一个字仔细去看,后她只问了一句:“并非是我故意想要瞒着你,可是当你知晓这些,你还能容忍我这样一名女子吗?一个曾经嫁给过别人,被抱过,且不能生育女子。” 明铮看完信,抬手掩面,将自己脸埋手中良久没有任何动作,也不知是沉思,还是愤怒,又或者是想要放弃了。 良久,他才撕开了第十封信,上面仅仅有几句话而已。 “我觉得我配不上你,我觉得我没资格去爱你,我知道我很不好,我与谁一起,都是耽误了那个人,如果……我见到你……可能会劝你离开我……如果你多挽留两句,恐怕我就会坦白心意。所以,我劝你说不要娶我时候,请同意,或者是保持沉默,那样,我就会放过你。” 他手一抖,想着今日与姚芷烟对话,突然觉得一阵荒唐,随即,他速去看余下几封,竟然是出奇一致:自嘲口吻,不确定态度,还有就是,对他有那么一点喜欢。 “他娘……”明铮将这些信全部堆放桌面上,长长呼出了一口气,随即将信收拾了起来,拿手中,速去寻姚芷烟。 此时姚芷烟还洗澡,听雨正拎着水桶过去给她填热水,她刚刚开门要进去,就看到明铮大步流星走了过来,竟然直接推着门就要进去。 “明少爷,小姐沐浴,您不能进去!”听雨一惊,当即回身去拦。 “你给老子滚蛋,里面那丫头是我媳妇!”明铮说着,直接走了进去,见姚芷烟惊恐回身看他,竟然没事人似指挥听雨:“些加水,然后些出去,我有话与你们小姐说。” 听雨都有些傻了,站那里怔愣着。 姚芷烟也有些失声了,坐浴桶里面便用水泼明铮:“你出去,待我穿好衣服出去再与你说不成吗?” 明铮摇了摇头,拒绝道:“如果再等一会,我能憋死!”明铮说着,直接门口将听雨推了出去,然后自己提着水帮姚芷烟浴桶加热水。 而她则是注意到了明铮手里信,当即伸手去抢,质问道:“你怎么能擅自动我东西?” “我还想问你呢,为何给我写了信,却不寄给我?!”明铮问得理直气壮,加完热水之后,便将水桶一丢,站桶边看着她。 pp!!</P></DIV> <TR> 151 同床共枕夜难眠(二) ps:感谢helen_d_1981、木鸢123、小院子、si777、^^、飘飘黑木、2jiijjli、晴空娶荚拢á℃1088)、rk_l币币打赏,感谢书友81513457、书66虫、si777、^^、飘飘黑木、elisa、主我里面粉红票支持。[四 库 书*小说网siksh]明天有粉红票3加,再来几票,后天也能加了吧…… 明铮知晓了事情真相,心中愤怒加难以置信,如此冲进来,当然是盛气凌人,且极有气势。 可是,他面对错了人。 姚芷烟无疑是一个专治各种不服,各种纨绔人。他见明铮进来,随手就拿起了桌面上胰子,丢向了明铮,正中额头,让明铮眼前一黑,差点晕过去。 待他堪堪站稳,缓过神来时候,姚芷烟正伸手拽衣服,见明铮看向了她,当即就拿起水舀子准备继续丢,明铮当即求饶:“女侠饶命吧!” “那你滚不滚出去!?” “女侠且容我说一句我心里话。”明铮晕晕乎乎站那里,眼前直冒星星,也分不清东南西北,只是看准了姚芷烟所方向,然后伸手扶住浴桶,对着她便认真地说道:“只要你是姚芷烟,我就会娶你!” 或许是因为这一句话说得太过郑重其事,又或者是她被那种肯定口吻震住,她竟然没立即赶人走,而是安安静静坐那里,看着明铮。 两个人对望着,相对沉默。 明铮回神之后,眼睛便开始往浴桶里面瞟,发现她此时双手环胸。他肯不到关键地方,只能看到水中大致轮廓,只觉得那水中娇小身躯,他只需一条手臂就可以轻易环住。 “看够没?”姚芷烟开口问道,声音冷冷,带着些许威胁。 明铮撇了撇嘴角。然后笑了起来:“我打赌白谷那小子你这个岁数时候没看过你身子,我可是比他看得早呢。”说完,还站那里仔细研究起来。 姚芷烟不理他自欺欺人,只是夹紧腿,然后问道:“那信……你都看过了?” “嗯。” “你……” “是不是要问我孩子事情?”明铮突兀打断她。然后冷笑了一声,道:“我曾经与你说过这事,你也不必担忧你与白谷事情会再次发生。因为我从不听我娘话,他们也干涉不到我院子里面来。而且,你嫁给白谷生不出,不证明你嫁给我就生不出。跟你说明白点,我告诉你,就算你那个姐姐嫁给白谷,她也生不出!” 姚芷烟听了之后当即皱眉,似乎是对明铮话很是怀疑。 明铮当即继续冷笑开口:“姚芷烟。我告诉你,你就是一个浑傻不开窍!你可知娶你姚家闺女要付出什么代价?那就是不能纳妾!我明家有实力,我也是个会有出息。有底气,能够纳妾。而白谷家呢?姚家闺女嫁给他们没落穷光蛋是低嫁,他们就不能纳妾。纳通房都得看姚家闺女脸色。白谷母亲是一个疼儿子,疼得脑袋都不正常了,她就觉得自己儿子身边全是美人,一群女子伺候他才是好。为了能让白谷纳妾,她会力所能及想出一切幺蛾子!正妻不能生育,当然要纳妾……你懂没?” “可是……”姚芷烟睁大了一双眼睛,难以接受明铮说这些…… 她不想去知道自己一直执着去相信男人,一个自己甘愿为之牺牲男人,是一个一直欺骗自己人。就算她自己也曾怀疑过,后她还是努力让自己去相信白谷,因为她爱白谷,因为白谷是她自己选择男人。 “没有可是,如果你不相信,你大可以看一看你姐姐日后能不能有孩子,或者来看看,我们能不能有。”明铮说着,还颇为阴冷笑了一声,又补充:“如果我想,我可以做些手脚,让你亲自看一看白家嘴脸。你真以为我讨厌白家人,只是因为他们家里穷吗?我只是讨厌他们白家做派罢了。还有,我告诉你,你以为你爱白谷,实则不然!白谷是你人生低谷期唯一一个给你献殷勤人,让你觉得温暖。你出现问题之时,姚子卿出面帮助,那是他真仗义。白谷出面,是因为他有机可乘!不然他一白家大少爷,得得瑟瑟管你们姚家家事作甚?!你之所以心中有他,是因为他曾是你夫,你思想还是这种死板思想,一生之中,只能有一个男人。如果你心思活络一点,就该知晓,你一生你为他而死之死就已经结束了,你重睁开眼睛之后,便是心生!你这一生,是属于我!” 明铮说完,便觉得有些口干,走到了桌边,上面拿起了水杯喝了一口,顺了顺喉咙,这才扭头看向坐浴桶之中,低着头沉默不语姚芷烟。 此时他已经站到了她身后,从这个角度可以看到她纤细脖颈,白皙光滑后背。随即他挽起了自己袖子,准备开始耍流氓。 看到自己喜欢女子脱光光坐浴盆里面,就算被打肿额头,他也不会放过这种机会。不动手动脚,那还是明铮吗? “我知道我自欺欺人,可是……如果相信你说,我会觉得我死得窝囊。”姚芷烟终于开口,带着哭腔说道。 明铮一怔,随即心口一软,不管不顾伸手从后面抱住了她,任由自己宽大袖子浸泡水中。 “烟儿,你莫要哭,一见你哭,我心都要酥掉了。日后你我成亲,我定然不会让你去以身犯险,我会将所有想要加害与你人拦外面。” “若那个人是你哥们呢?” 想起姚芷烟信中分析,明铮突然顿住,因为太子、六皇子就被怀疑人选之中。他沉默了一阵。才开口说道:“如果是他们,他们就不会对你下手,因为你是我心爱之人。” “可是这个人已经害死了我大哥。” 明铮当即愁眉苦脸低吼:“这我也没办法啊,害你大哥时候,我们两个还没一起呢啊!这样我很为难!何况不可能是他们两个,太子虽然脾气嚣张。却也算是磊落之人。六皇子不能了,他万事以和为贵!” 姚芷烟听了之后当即撇了撇嘴,不以为意。 他扭头去看姚芷烟,她被熏得微微发粉脸颊上亲了一口,才道:“我会护着你。他们不会动你,若是发现了你仇人,我可能帮你报复。可好?”他说着,扭了扭身子,又开始哼唧:“你觉不觉得此情此景,我若是不做点什么都对不起我自己?” 姚芷烟不意,点了点头,然后将一边猪苓给了他,吩咐道:“成啊,给我洗头。” 明铮差点直接跌进浴桶里面。然后不情不愿开始帮姚芷烟拆开发鬓,帮她洗头。 姚芷烟头发很软,带着自来卷。泡了水之后加分明,他起初不情不愿,后来还来了兴致。一边帮她洗头,一边问道:“我看护国公大人都不怎么留长胡子,是不是他们胡子也是弯?” “有那么一点吧。” “哦~”他拉长声回答,然后突兀探身去往桶里看,问道:“那你下面那里是不是也是卷?” 姚芷烟一听,当即红了一整张脸,抬手就要打明铮,却被他躲开了。她刚刚回头,就看到了明铮一脸笑意,当即疑惑转过身,用手扒浴桶边缘,跪坐浴桶里面看着他,好奇问道:“为何你听了这种事情,一点也不惊讶?” 明铮走了回来,蹲浴桶边,一边帮姚芷烟洗头发,一边说道:“其实我起初也奇怪,为何姑姥姥有些事情古古怪怪,对你也颇为忌惮,按你这么一说,我也就懂了。” 明铮脑袋与姚千栋那种老顽固是完全相反,他接受东西很速,且能理解。 姚芷烟盯着他瞧了好吧天,才低低说了一声:“好吧……” 他看着她模样,当即觉得有趣,凑过去咬她鼻尖,然后又让她转过去,吩咐:“坐好了,我帮你冲干净。” 姚芷烟听话坐好,抱着胸口,任由明铮帮她洗干净,然后送来锦帕。 她伸手接过来,瞪了明铮一眼:“你转过去!” “我自己媳妇有什么不能看?”说着还颇为期待,好似很想知道姚芷烟下面,到底是不是卷毛。 姚芷烟又羞又恼,骂道:“你信不信我剁了你?” “你若是光着身子来剁我,我死几回都乐意。”说着,伸手取来锦帕盖姚芷烟头顶,帮她擦头。她顺势伸手盖住了他眼睛,让他看不到,这才站起身。 他很是体贴拿着帕子帮姚芷烟披上,摸索着,帮她将身上擦干净。然后伸手抱着她,将她娇小身体抱出来,却没有放下地,而是抱着她,去吻她滑腻脖颈,一下一下,弄得姚芷烟痒痒。 她只能一手捂着他眼睛,一手揽着他肩膀来支撑。他用手托住她屁股,将她抬高,用舌尖去舔她胸口柔软。 然后,碰触到她胸口红樱,开启唇瓣,将其含口中。 姚芷烟当即身体一僵,低头用自己额头猛地去撞他额头,让后速跳出他怀抱,回身将衣服披上,也不管穿没穿好,就又去踢了明铮一脚,穿上鞋子便要跑出去,谁知却又被明铮抱进了怀里。 pp!!</P></DIV> <TR> 152 同床共枕夜难眠(三) 感谢热恋^^1币币打赏,感谢闲心99粉红票支持。[四&库*书*小说网siksh]感谢汪施慧高分评价票。还有之前漏了êゅ芝Z催票。 今天下午有粉红票3加,其实再有4张粉红,明天也能加了~ ――――*――――*―――― 姚芷烟性格强悍,偏生身子娇小,如今不过十三岁而已,刚刚来了月事,身子也才发育一些,不比明铮手长脚长。 明铮看似文弱,可他至少还是一名男子,还有着比姚芷烟高出一头半身高,如此有利体型差距,让他轻易逮住了姚芷烟这不安分小东西,然后抱怀中。 她一边慌忙塞着衣服,一边蹲下身子,可能护住自己。明明她一掌就能将明铮拍晕,偏偏她没有这样做,只是因为不想伤了他。 他得寸进尺,抱着她手臂不让她动,跟着她蹲下身,将她严严实实抱怀里,然后低头去吻她小巧耳垂。 她觉得痒,当即缩了缩脖子,引得他吻得加深入。 撩开她仍旧湿湿头发,拖着她下巴,将她头抬起来些许,然后另一只手探入到她未穿好衣衫之中,寻找方才让他血脉喷张小小豆粒。他吻细细碎碎落她脖颈上,肩头上,衣衫被撩开,让她胸口两团出现他眼中。 “不成……”她抬手去推他头,同时扯自己衣服。 明铮动作顿了顿,然后抱着她越发紧了,这才说道:“烟儿,你知道吗,其实你是爱我。不然你是不会这般意我。如若不是心中有我,你便不会试图与我处理好关系,还写信给我,甚至来这里寻我。烟儿,你自己该知道自己,你不是会刻意讨好我人。你只是心中执拗罢了。如果你相通了,你会发现,你其实并不讨厌我碰你,我抱你,你其实想与我亲近……” 他轻声说着。然后目中含情看着她,那好听声音让姚芷烟有些发晕,她怔愣着看着明铮。见他笑得得意,当即红了一张老脸,然后将脸埋他怀里。 他抱着她,笑眯眯又道:“我不会嫌弃你,我只会怪自己,为何上一世那般没有眼光,没有瞧上你。是我上一世错过了这么好你,是我错。是我损失。我这一次遇到了你,我就要好好珍惜,所以烟儿。爱我吧,好不好?” 她缩他怀里没说话,只是揪着他胸襟。挪了挪身子。 “起码给我一个回答吧。”明铮用鼻尖亲昵去蹭她脸颊,追问。 “色胚什么,讨厌了……”她闷闷回答,然后又补充了一句:“不规矩,不老实,还坏坏。” 他一听就乐了,竟然很臭屁那里显摆:“你可知小爷这相貌,多少姑娘家等着我去碰她们,我都不乐意去!哪次去窑子,都是那群女人主动往我身上贴……” 刚刚说到这里,姚芷烟就直接抬手扯他脸,大骂:“还去逛窑子?!你小子信不信我剁了你那根啊?” 看到原本还娇柔得好似小绵羊姚芷烟此时突兀爆发,他当即赔笑:“不去不去,有娘子了,谁还去那种地方啊。”说着拿开了姚芷烟手,松开她,帮她套上了衣服,系好腰带,又帮她套好袜子,便将她横着抱起来,直接将她抱出了屋子。 两个人刚刚出来,几名侍女就有些傻了,慌乱跟着明铮走,同时去赶周围小厮离开,生怕他们也看到了这一幕。好姚芷烟房间距离净身室距离很近,明铮很进屋,将姚芷烟放了床上,然后回头从听雨手中拿过干净帕子,这才吩咐,你们都下去吧,我帮她擦干净。 四名侍女站那里没动,齐齐看向姚芷烟。 姚芷烟小脸粉扑扑,见四名侍女看着她,尴尬清咳了一声,这才吩咐:“你们都下去吧,我还要教训他一会。” 明铮瞧了一眼姚芷烟别别扭扭模样,忍不住温和笑,然后盘腿坐她身边,拿过锦帕盖她湿漉漉头发上面,帮她擦干净头发。 四名侍女见姚芷烟都吩咐了,便也退下去了。沐浴时候能能进了,还差这么一会? 听霜偷偷去瞧此时明铮温柔模样,突兀红了脸颊,也跟着退了下去。 姚芷烟就好像一个小孩似,坐他怀里,低着头,任由他来摆弄,良久才开口问他:“像你说那样,就是喜欢了吗?” 他手顿了顿,很继续帮她擦,然后回答:“就说你蠢呆呆,自己喜欢没喜欢,自己都不知道。” 听到这句话,她又是良久未动,直到明铮将帕子丢到了一边,她才抬手揪住了明铮胸口衣服,小声说道:“我是听说你收了侍女,不高兴,才下定决心过来。” 听了之后,明铮先是倒吸了一口凉气,这才伸手去捏她小脸,笑道:“哎呦,我这小娘子是得多善妒啊!” 她当即不悦,抬手将他手拍开,然后叫嚣道:“滚开,别把老娘当小孩,老娘可是能够当你娘年纪!” 明铮被打得一怔,一想也觉得有理,可是他很难调节自己心情,虽然曾经觉得姚芷烟很成熟,却没想过会熟到这种程度,当即纠结了,坐那里拄着下巴思考了好一阵,才突兀将姚芷烟抱住,拽着她一同倒床铺上躺好,然后哼哼唧唧撒娇:“人家不管,只要你是女,我是男,你是我妻就好,人家眼里你只有十三嘛!你就算重生不还是一个呆子!” 明铮叫嚣引得姚芷烟大为不悦,伸手就要掐他,却注意到明铮头顶上淡淡痕迹,当即想起这个是胰子砸,略微歉意帮他揉额头。问道:“疼不疼?” 他摇了摇头,然后伸手将她抱怀里,按了按,觉得舒服了才安稳地躺那里,一脸满足对姚芷烟说话,一句接着一句。一句连着一句,句句都是他心情: “很开心,能这里见到你,真很开心,虽然心里很想骂你。明明是一介女子,却独自来了这么远地方,简直就是大胆、茹莽。可是我心里真很开心,因为你是来见我。你都不能猜到,我刚刚确认是你时候,心中是怎样雀跃。 其实我也很思念,从那一天转身开始思念,那个时候我就想,究竟多久能再看到你,怕是会很久吧。结果,我们果然打了半年冷战。 烟儿,其实我也好想你。好想好想,夜里会梦到,会流泪。我曾经想过干脆这一趟我不去了。回去寻你,可还是没有……因为我不想你看不起我,我还是死要面子撑住了。 之所以救蝶儿,是觉得她蠢得与你一样,只知道傻乎乎对别人好,还有就是,她眼睛真好像你。 烟儿,我没碰过蝶儿,我只是想留她我身边,被她那双眸子看着,那样,我就会觉得是你注视着我。 我现真好想留下你,甚至想让你扮成我身边小厮陪着我,可是我知道这不符合规矩,所以,烟儿,你还是得回去,免得家人担心,或者传出什么不好话来。所以……两天,再陪我两天,两天之后,他们会再次启程,到时候你再离开好不好?” 姚芷烟躺他怀里,看着他纠结模样,当即嘿嘿偷乐起来,然后伸手抱住了他脖子,小声问道:“若是我走了,你是不是又要逛窑子?” “怎么可能?!”明铮说着,眼睛当即看向别处,额角也出现了些许细腻汗珠。 “嗯嗯,我相信你。” “嗯,相信我就对了。” “我这次带来了几名二等丫鬟,不如你选一个,留你身边吧,只是不能留下孩子!” 听到姚芷烟说,明铮当即一怔,诧异看向她,惊讶得大喝了一声:“咦?!” “虽然,可以让你收了蝶儿,你还觉得她眼睛像我,可是……她终究不是我啊!与其让你碰别女人时候想我,还不如干脆不是我。去窑子话,我又不想让你碰过太多女人……自己送给你,还能舒心一些,至少她们也听我……能吃药……” 场面一静。 姚芷烟明白,让明铮这样血气方刚少年郎憋住两年不现实,与其让明铮去寻那些不干不净,不如自己送给她几名来得舒坦。而且,这样女子,日后生死都由她说得算,卖身契也是她手中。 明铮躺那里,看着怀里姚芷烟,此时她一脸认真,似乎是等他答案。 他突然长长叹了一口气,说道:“这种事情摆明面上说,还是有些尴尬呢……” “你不想要吗?” “你这样,让我有些为难……”明铮说着,低头亲了一下她脑门,这才继续道:“我有我圈子,这些人若是寻我去那种地方,我不好矫情说不去,那样会显得格格不入。你可能觉得我圈子都是一些邪门歪道,可是烟儿,你觉得那些中规中矩官员此时愿意接近我吗?官场,就是一些拉帮结派地方……”明铮说着,又自嘲一笑:“若是我说,这些女子我不要,这两年内会为你守身如玉,这是骗你。烟儿,我保证心里有你,成吗?” ――――*――――*―――― 唉……明铮到底与司徒亦是两个类型人啊…… 想看守身如玉男人,就去看本人《锦医夜行》吧!痴情男主,宠文,女主不小白。男女主角是君子眠父母哟~ pp!!</P></DIV> <TR> 153 同床共枕夜难眠(四) Ps感谢anrber17、anranda元、yshKs、茶茶记、珥朵朵月光依旧、闲心99粉红票支持。[四!库*书*小说网sikshnetd1978、娃娃币币打赏。不好意思,晚了。 姚芷烟听到明铮回答目光一暗,当即躺床铺上,努力地调节自己呼吸,确定自己不会一掌将明铮拍死,这才开口问他:“那么你选择呢?” “呃。”明铮面显犹豫,不知如何回答。 其实睡不睡那些妓女,他无所谓,不过是一群水性杨花女人,他根本不会意,就算如何美貌,如何有才华,也是不会对那些多人碰触过女人动真心。他朋友圈子,大多是这种场合挥霍人,如果自己做作地拒绝了,怕是他们会嘲笑自己,让自己掉了面子。 明铮虽然有几分才学,但是纨绔气质犹,青楼之中为夺花魁一夜,一掷千金,不过是为了得到面子,或者是败败讨厌人面子,如此往来,他已经习惯了,就算是文靖泊,也是如此。 如今世家之流,说来清正,那些男人还不是身边妻妾成群?又有几人是独守一名妻子?就连一直名声极好白家四房,说是白四爷爱妻是出了名了,他身边还不是收了妻子两个贴身丫鬟做通房,只是没有纳妾而已。 一妻二通房·已经可以纳为佳话。 他明铮可是为了姚芷烟,处理掉了不少通房,这还不成吗? 或许当年司徒亦是情深,可是不少纨绔眼中,他就是呆傻,简直是不可理喻。 繁衍子孙这铁一般规矩,让男人随意纳妾,肆意妄为,女人若是反抗·必将挂上一个“妒”名头。姚芷烟此时确有些过分了,太过不知足。 “其实我没带什么二等丫鬟。”姚芷烟突兀开口,冷冰冰说了一句,让硬邦邦语气,让明铮听了之后十分不舒服。 场面再次陷入了安静,明铮身体略微有些发僵。 “你什么时候回去?”姚芷烟终于再次开口,用平静语调问他。 她不怒不闹,只是平静看着他而已。 明铮挪了挪身体,眼巴巴盯着姚芷烟看,然后支支吾吾说道:“其实不回去也行……” 谁知·姚芷烟却坐起身来,将头发整理了一番,搭肩头,然后回头去看明铮,扬起了一张笑脸来:“你还是回去吧,至少能安全些,我忍耐是有限。” 明铮吞了一口唾沫,跟着坐了起来,盘着腿坐她身边,扭头看着她·盯了好一会才说:“你生气了?” “没,有什么资格生气?” “呃……不会啊……” “你是明家少爷,有实力纳妾·我管不了。” 听到姚芷烟自嘲语气,明铮当即为难,抬手扯了扯姚芷烟衣角,用讨好语气询问道:“如果你不喜欢,我到那边直接装醉就是了……” 姚芷烟听了之后,无所谓笑了两声,没说话。 明铮是怎样人?再宠爱慕容倾,前一世还是弄了一个青楼花魁回去·也不知当时慕容倾与明铮是正妻是怎样感觉·怕是也不会消停,因为一个花魁进府·就是直接降了她们地位。该死是姚芷烟根本不知道那个花魁是哪个,叫什么·什么样子,因为她当时也只是听说而已,毕竟姚家小姐,怎么可能与妓女见面? 偏偏,这一世明铮是她相公。 明铮继续盯着她看,见她坐那里不说话,心里也是一阵难受。 明明姚芷烟赶他走,偏偏他还不舍得走,心中有些小小不安,生怕这位大小姐又生了什么气,随即他也想到自己刚刚回答与反应不完美,可是他又不能像之前骗其他女子那样骗姚芷烟。 迟疑了良久,他才又道:“那我……” “随便吧。”姚芷烟打断了他话,然后回头看了他一眼,不以为意耸了耸肩。 明铮看着姚芷烟微怔,刚刚想继续解释,就看到姚芷烟起身去了一边,找出了一件外套披上,同时穿上了鞋子,回身与明铮说道:“我还有事,你回去吧,如果不回去,会显得格格不入。” 说完,她头也不回离开了。 明铮一个人坐床上,看着自己有些湿了衣服,又抬手捂着自己额头好半天,才不情不愿起身走出了屋子。 她到底还是生气了。 姚芷烟其实也没去哪里,就是院子里面逛了一圈,见其他人已经将院子收拾干净了,知晓明铮已经离开了,她便直接回了房间,坐里面啃玉米。 “你们也过来吃,这平阳县玉米真不错。”姚芷烟一边吃,一边赞叹。 平阳县人杰地灵,这药种得好,蔬菜水果什么也是极为高产,种出来是十分好吃。只是这里土壤种蔬菜无疑有些大材小用了,以至于这里药材才是出名。 之前四名侍女见姚芷烟与明铮突然吵了架,还有几分担心,偏偏此时姚芷烟已经能够一边毫无顾虑吃玉米了,使得几个人面面相觑,后也开始跟着姚芷烟啃玉米。 吃过了这些玉米,姚芷烟又开始寻觅平阳县其他好吃东西,又跟着几名侍女张罗着一块下厨房做菜,到了很晚,姚芷烟才捧着高高隆起肚子,满足地回到房间。 躺床上,姚芷烟突然有些发呆·觉得自己辛辛苦苦地来了这里,得到结果却是不人意。确定了自己对明铮还是有几分意,偏偏这样结果让她心中加难受了,这感觉酸酸,明明知晓明铮立场,想要去理解,却还是会吃醋。 意得让人难受。 该怎么做,才能惩治这个纨绔呢? 就她昏昏欲睡之际,窗户突然开了·姚芷烟一惊,回身看去,就看到明铮被明炎抱进了屋子,然后明炎退了出去,明铮则是小跑着到了姚芷烟床边,一个恶狗扑食上来,用可怜巴巴语气说道:“娘子,你别生我气,不然我会寝食难安。” “瞧不出,你还是一个能有些思想人。”姚芷烟长呼一口气·让自己冷静下来。 “娘子,若是让他们知晓我婚前就这般怕老婆,他们能笑死我!” “嗯,好,那婚后再说。” 明铮迟疑了一会,还是点了点头,这才笑眯眯抱着姚芷烟,又道:“我一夜没吃饭……” 言下之意,他饿了。 姚芷烟瞪了他一眼,夜色之下·他轮廓清晰,就算深夜也难以遮盖他俊雅。 “罢了。”姚芷烟起身,走出屋子·去厨房热了一些今日剩下饭菜,然后给明铮端了过来。 “为何是你亲自来,侍女呢?” “被我灌醉了。” “啊?!这院子就你一个清醒,怕是不妥吧?” “没什么不妥。”姚芷烟无所谓开口,然后又道:“我这一次待了四名侍女,六名小厮。他们几个不是近身伺候,我晚间不想叫他们,不过有危险·他们是会过来。而且·我姚家一向有高手暗中保护我,说不定他们是眼睁睁看着你溜进我房间。” 明铮吞了一口唾沫·左右看了看,又问:“他们不会这屋子里面吧?你洗澡时候他们吗?” “应该是院外。” 他这才松了一口气·随即问道:“他们看到我溜进来,是不是证明护国公大人也会知道我晚上过来与你私会。“ 姚芷烟抿了抿嘴,叹了一口气,她也不知道这些护卫会不会将所有事情都告诉自己祖父。如果告诉,那可真够姚千栋气愤了。 “我离家出走他们都没管,怕是这事他们也不会管。”姚芷烟说了一句,便看向他,问道:“你再次来我这里作甚,就是为了与我说刚刚那些话?” “也是想与你多呆一段时间……只有两天而已。”明铮说着,开始坐那里吃饭,似乎是觉得这菜模样不太雅观,当即指着菜问她:“你做?” “嗯,进步了吧?” “确,这次都能看出来是什么菜了。”明铮赞赏了一句,却引得姚芷烟瞪了他一眼, 他猛地将菜吞进口中,然后又道:“味道还是行。” 姚芷烟点了点头,发现明铮回去之后,不过是换了身衣服而已,想了想又问:“你那侍女没跟来?” “还睡呢,跟死猪似。” “那姑娘还挺有趣。” “傻乎乎,跟你似。” “我做得傻一件事,不就是瞧上了你?” “呸!”明铮呸了一口,速吃了几口饭,又端过水来漱口,这才完毕。 吃完饭,明铮站起身来,伸了一个懒腰,径直走向床边坐下,然后笑呵呵看着姚芷烟,对着她连拍床板,说道:“来呀,过来坐啊!” 这不把自己当外人语气是阄哪样啊? “你……不准备走了?” 明铮还挺疑惑,站那里看着姚芷烟,用一副理所当然语气问道:“我为什么要走?” “你我还没成亲呢,怎么能住一起?” “反正都私会了,还怕住一晚?我又不能对你做什么,你知道,我打不过你。”明铮说着,还很自然开始脱外衣,惊得姚芷烟下巴都要掉了。 每一条评论我都会仔细看,我不回,是因为我怕我会透剧,这样就没意思了。 谢谢每一个认真看我文读者~鞠躬。 pp!!</P></DIV> <TR> 154 同床共枕夜难眠(四) 两个人,一个坐床铺上,坦然地看着她。[四*库&书*小说网siksh]一个站着地面上,双手环胸,眉头紧蹙,审视地看向他。 气氛尴尬,僵持不下―― “你给我滚出去!”姚芷烟几乎是低吼了,她就算是离家出走了,也不会这么大胆与男子一同住! 无赖到底是无赖,听到这句怒斥,明铮不但没走,反而速脱了鞋子,然后一溜烟地钻进姚芷烟被子里面,背对着她佯装睡着。 姚芷烟走过来,想要将他拽起来,却听到他开口:“我想与你一起时间长些,一瞬间也不想错过。” 她动作一顿,随即叹了一口气。 躺床上明铮等了许久,也不见姚芷烟有任何动静,迟疑着回身去看,发现姚芷烟坐床边,此时也看着他。 屋中灯光时明时暗,因为只是为了吃饭而照明,两个人当时也只点燃了一根蜡烛而已。此时姚芷烟背对着光源,明铮看不真切她表情,只能看清她轮廓。 随后她倾身爬上床,脱掉了鞋子,然后躺明铮身边,随意地一甩衣袖,油灯便灭了。 屋子陷入黑暗之中。 她摸索着脱掉了外衫,然后伸手抱住了明铮身体,将脸埋他怀里,用低低声音说道:“我觉得我要完蛋了,总是因为你只言片语就感动,因为你执着而动摇。” “这是因为你心里有我啊。”他感觉十分好,堪称欢呼雀跃。 “我会努力改变我自己。” “怎么改?” “让你一年半之后娶到,是正常姚芷烟,而不是如今这个奇奇怪怪。” 明铮抬手摸了摸姚芷烟头,她额头落下了一个吻,这才说道:“你别瞎想,你就是你。” 姚芷烟没再说什么,只是缩他怀里,安安静静地合上了眼睛。 明铮抱着姚芷烟极为兴奋。手都不知道放哪里好,静了一会,刚刚想与姚芷烟继续说话,便发现怀里小人已经睡着了。 这么?! 他当即一惊,低下头准备仔细去瞧,就发现这小家伙原本乖巧姿势已经没了。松开了拽着他衣服手,随意一挥,便搭了他肩头,而她腿也直接骑了他身上,整个人都以一种十分彪悍姿势睡着。 这睡相……还真是有些像姚家闺女风格。 怕是整个都城也只有他这种无赖才能婚前就知道自己妻子睡相吧?如今知晓了。还真是让他觉得前途堪忧呢。 明铮大窘,动也不是,不动也不是。只觉得姚芷烟身材娇小,人却是有些重量,他小身板子如此被压着,也是十分难受。 他姿势难受地躺那里,又忍不住笑,可能地伸手抱住姚芷烟,然后也跟着睡了过去。 卯时,明铮睁开眼睛。如今他已经养成了自然醒习惯,到了这个时候会醒来,不足为奇。 他先是四顾打量了一下。才去看身边姚芷烟。 清晨阳光虽然不够充足,可是这些许光亮,仍旧足够明铮看清身边小人。 此时她四仰八叉地躺那里。仍旧酣睡,这么不雅观睡相,明铮还是第一次女子身上看到,引得他伸手去捏姚芷烟鼻子。 无法呼吸姚芷烟下意识地张开小嘴,一开一合地呼气吸气。 明铮凑过去看,一边坏笑,一边松开她小鼻子,然后将手中戳她唇边。 她依旧一开一张呼吸,感觉到唇边有东西,竟然好似婴儿一般含住吸允。 他身体一僵,看着安睡小人,感受到指尖她唇瓣带来温暖触感,人也跟着吞了一口唾沫。 就好似干燥草地之上,有人突兀地点燃了星星火焰,这一点火焰即可燎原,焚烧整片寂寥荒野。 明铮便是如此。 他身体已经有了反应,他觉得,自己喜欢人躺自己身边,自己此时才有不规矩想法,已经是十分厉害了。 他将手收回,然后自己舔了舔湿润指尖,随即扬起嘴角,凑到姚芷烟身边,直接含住了她小巧唇瓣。 将舌尖探出到她口中,轻轻碰触她慵懒小舌,此时她乖顺得可以,没有回应,没有躲闪,他可以肆意进攻。 试探性亲吻,变为了越来越浓重地掠夺,他伸手将小人抱怀里,情地品尝她口中甘甜。 似乎是太过不舒服,让姚芷烟微微皱眉,一睁眼就看到有人“非礼”她,她当即一惊,差点一紧张咬了明铮舌头。 明铮反应也是,当即起身,然后笑眯眯地看向姚芷烟,一点也没有做了坏事内疚感觉,他嘟囔了一句:“娘子,我难受……” 若是小姚芷烟,八成是不懂,偏偏这个姚芷烟是懂。 她怒视不规矩明铮,又看了看两个人衣服,确认了依旧是整齐,这才松了一口气,然后揪住了明铮衣领,便质问道:“你不是说你会规规矩矩吗?” “规规矩矩是我信念,可我有一具诚实躯体。” 听着明铮冠冕堂皇理由,姚芷烟不由得觉得好笑,躺那里打了一个哈欠,显然是没睡足,扭头看了一眼明铮,当即凑过去问:“是不是发现我睡相了?” “挺好。”明铮当即回答。 “哦?” “我瞧着你什么都是极好。” 姚芷烟扬了扬嘴角,不以为意说道:“贝嬷嬷不知道为我这睡相上了多少火,不过着急也是不成,我还是如今这模样。” 这件事情,真是她想控制,都控制不了。 她说着,速转身,骑坐他身上,双手按着他胸口,笑眯眯开口:“你是不是得跳窗户出去呢?” 昨夜跳窗子进来。今日也该是跳窗子离开,这才符合私会条件嘛! “后抱一抱”明铮说着起身,抱住了姚芷烟,然后自然而然探头去吻她额头,细细碎碎吻下落,雨滴一般落她脸颊上。她微微缩了缩脖子。却被他抱着拽了回来。 他吻继续下落,到了她胸口,然后去拽她衣服。 姚芷烟抬起手,突兀地点了明铮穴道,让明铮身体以一种诡异姿势停留那里。他惊讶万分,试了试,发现连话都说不出。 她退开身体。看着明铮此时有趣样子,笑了好一会,才下了床,然后走出了屋子。不一会便走了回来,坐桌前摆弄起了什么。 “这中花叫汨罗红颜,是一种艳粉色话,花汁液很浓,有人用来做燃料。却发现它十分容易褪色……”姚芷烟说着,抬头看了一眼姿势别扭明铮,随即展颜一笑。那人畜无害模样,圣洁非常。 明铮想要说话,却发不出任何声音。只能可能转动眼球看向姚芷烟,发现她拿出了细细针来,手中还捧着一个盒子,想来里面装就是花汁液了。她随即到了床上,先将东西放一边,然后伸手脱下了明铮衣服,坐了他身后开始整理东西。 用针尖蘸着花汁液,然后扎明铮后背上,他身体一颤,依旧没动。 明铮皮肤极嫩,完全是因为他是一个娇贵,穿衣服要好料子,睡觉要软垫子,平日里面养尊处优,让他皮肤比一般女子还要细腻。 “这种花汁液若是用来纹身,也只能留下两年左右痕迹而已。我也不想你一直顶着我纹上去东西,毕竟我也只是临时起意,画出来东西不一定好看,你说是不是?”她继续说着,完全不理明铮,因为她知晓他回答不出。 针一下一下扎明铮身上,让他皮肤开始泛起红肿。她有一丝犹豫,却没有停手,因为这件事情已经开始做了,就不能停下来。 明铮虽然被点了穴道,不能动,不能说话,却还是有痛觉,此时被人用针一下一下密集地扎着一个地方,他还是疼得几乎晕厥过去。他身上开始冒出汗来,从未经历过这种疼痛他,差点哭出来。 姚芷烟纹得极为仔细,认认真真去下每一针,待东西纹完,她忍不住扬了扬嘴角。 收拾好了东西,她才回身去看明铮,这才发现他竟然已经疼得晕过去了。 为明铮解开穴道,明铮身体一晃,直接跌进了姚芷烟怀里。她吻了吻他额头,然后让他躺床铺上休息。 找来毛巾,用温水泡了泡,便直接取帮明铮擦后背。他后背有着血迹与浓水,此时是红肿得可怕,让姚芷烟也不免心疼起来。 处理好了这些,姚芷烟将东西一丢,为明铮盖好了被子,便起身去寻自己四名侍女,同时吩咐他们收拾东西,离开平阳县,速回姚家。 明铮醒来时候,身边只有明炎守着,却不见姚芷烟身影,他刚刚要发怒,明炎便开口了:“姚三小姐已经回都城了。” “这么就走了?”知道姚芷烟已经离开,原本愤怒褪去了大半,他还有几分不舍。 “嗯,说是等您回去了,您自然会去寻她,如今便不多逗留了。” 找她!当然要找她!她……她到底他后背纹了什么?! ――――*――――*―――― 好久没有……一句感谢都没有章节了……好凄凉…… 看到后台,还有大部分读者没有弃文,真很感动,谢谢大家一直以来支持,感谢你们不离不弃。 这两天情绪不对,觉得剧情完全不顺,卡了好久写不出。 然后去看了粉丝榜,发现,这其中有许多读者荣誉里面书不多,却有我全部书籍,莫名一阵心酸。 是我任性了。我会努力补,熬夜也会写出来。 本章为粉红票3补~ pp!!</P></DIV> <TR> 155 调戏恶夫需狠招(一) ps:感谢狂飙小马721、朝霞美眉、ssan321、滴水成月、班太日闸拢á颉姊蛘牛┑姆酆炱敝С郑感谢狂飙小马721、hryt、^^币币打赏。[四*库&书*小说网siksh]晚上有粉红票4加~话说,马上就能加粉红5了。 明铮躲被子里面躺了好半天,身体已经疼得几乎麻痹了,这才起身,对明炎摆了摆手,示意他过来。 明炎当即走了过来,站床边。 明铮把衣服脱下来,指着自己后背问明炎:“上面纹了什么?” 明炎俯下身,仔细瞧了瞧,微微皱眉,又抬眼看了一眼明铮,眼神意味深长。 原来……大家闺秀玩得比红尘女子还狠!不过,敢将明铮折腾成这样,之后大摇大摆离去,恐怕也只有姚芷烟了! 这两个人昨天晚上做事情……还真是引人遐想啊。 见明炎半天没回答,明铮忍不住追问:“到底是什么东西啊?” “是三个字。”明炎回答。 “什么字?” “属下……不识字……”明炎说着,又站回到一侧,不看明铮了。 理所当然,明铮暴跳如雷,那里叫嚷:“不识字你看这么半天作甚?!”他说着,将衣服穿上,然后下床穿鞋,又活动了一下身体,这才一边疼得龇牙咧嘴,一边狼狈地离开了。 待他回到了车队,文靖泊已经等他马车里面了,见他进来,刚想取笑两句,就看到明铮脸色铁青,不由得一愣,当即问:“原来昨夜你是被打了?” 第一时间就没想到好事。 明铮未将姚芷烟来了事情告诉任何人,昨日也是从药田回来换了身衣裳。就又匆匆离开了,文靖泊起初当明铮看上了药田里面良家女子,没成想这小子却是这副模样。 “别提了……”明铮背朝上趴了马车软榻上,呜呜哽咽起来,却干打雷不下雨。 “别嗦,说吧。怎么回事,大不了小爷带人将那里平了去。” “平个屁!那是烟儿地方!她能反过来给你反复平上七八次!” 文靖泊一想也是,不由好笑,“你是不是烟儿地方想要……那个,然后被姚家将士发现了。把你收拾一顿。” 明铮当即摆手,连连称不是,左右瞧了瞧。才拽着文靖泊衣服,将他拽过去,小声说道:“烟儿来了。” 文靖泊身体一晃,当即惊讶地回头看他,却见他认认真真表情,这才相信了些许。 明铮又将昨日见到姚芷烟事情说了个大概,还说了姚芷烟试探,至于两个人亲密事情。却是没有多言。 “呵,你小子不规矩,还说那些冠冕堂皇。引得烟儿不高兴了吧?你是被打毒打了一夜,还是被囚禁了?”文靖泊十分能够理解,竟然还有些幸灾乐祸瞧着明铮。又道:“还挺给你面子,没打脸。” 此时明铮灰头土脸,没心情与文靖泊笑闹,当即说道:“你过来帮我看看,我后背是什么东西。” 他说着,脱下衣服让文靖泊看自己后背。 文靖泊还挺好奇,凑过去看,当即笑出声来,好半天没停止。 明铮没好气骂道:“点告诉我是什么!笑你个头啊!” “是三个字。”文靖泊一边说,一边抬手擦自己笑出来眼泪。 “是……什么?”明铮突然有一种不好预感。 “我。惧。内。哈哈,笑死我了,烟儿这招妙啊!” 明铮爱面子,姚芷烟是知晓。如今她明铮后背上来了这么几个字,如果他想要面子,不被其他人耻笑,只能不脱衣服。如此一来,他想去什么烟花柳巷是根本不成。 他坐那里傻了眼,刚刚要怒,自己就笑了,又因为背上疼痛,让他哎呦一声叫了出来。 “我就道烟儿是傻,这东西,贴上一狗皮膏药不就看不到了?”明铮趴那里嘟囔,心中却是一片坦然。 “就是狗皮膏药,你可知这有何寓意?” 明铮也是一个机灵,当即知晓了其中寓意。这狗皮膏药贴上去,就很难撕下去。若是一些有心红尘女子,见明铮相貌极好,还是个有身份,且有潜力,说不定就会缠着他,甩不了。与其去找那些甩不掉女人,不如干脆就不引膏药上身。 他趴那里,嘿嘿直笑,转而又道:“看我回去怎么折腾她,哼!” 明铮这边筹划着戏弄姚芷烟事情,外面却来了一名不速之客。 此人并未通报,就直接闯了进来,引得车厢内两个人十分不悦。刚刚看到来人,两个人又得齐齐起来行礼。 “参见太子殿下。” 太子点了点头,没出声,见明铮那里慌乱地整理衣服,他抬头之时,明铮衣服只是松松垮垮挂身上而已。明铮本就白皙,微微敞开衣服,让他马车之中都分外晃眼。 太子去瞧了文靖泊一眼,见文靖泊很是避嫌地看向一侧,这才说道:“你们都出去吧,我有话语与明铮说。” 文靖泊回头看了一眼明铮,发现他不情不愿地坐软榻上,叹了一口气,这才道:“下官车外等着。”这样听到声音他能冲进来。 太子面带不悦,却见文靖泊已经走了出去,这才到了软榻上坐下,然后去看明铮。 明铮此时脸色不好,很轻易就能看出。太子伸手要去碰触他脸颊,却被他抬手拍开了。 “不知太子殿下寻下官有何事?” “来见见你,我担心你。”昨夜彻夜未归,他是知晓。 “如今见过了吧?” “还没看仔细。”太子早就习惯了明铮冷淡态度,所以情绪根本没有一丝变化。 明铮侧头瞧了他一眼,然后飞扭过头,说道:“一会我要出去,就不陪着殿下了。”说着,就要走出去。 谁知,太子竟然速地抬手,将他嘴捂住,然后用另外一只手拉开明铮衣服,去看他后背。 刚刚看到那三个小子,太子就是一怔,瞳孔微颤。 “她居然敢这般待你?!”太子几乎是发狠地说道。 明铮没理他,只是挣脱开,重整理衣服,然后扭头讽刺道:“太子殿下还喜欢管官员家务事吗?” 看到明铮对姚芷烟维护,太子微微皱眉,转而有冷哼道:“怕是寻常官员妻子,是不会这般有个性吧,如今尚未成亲,就已经如此了。” 明铮扭头看向太子,微微眯了眯眸子,然后道:“如此又怎得了?你那妃子们就消停了,三个月,九条人命,这都是一群看似妖娆女子做出来事情。相比较之下,我觉得烟儿极好。” 太子对自己妃子从不意,只要有人送他女子,他就照单全收,交给自己正妃去处理。他还是个能折腾,什么时候碰到了哪名女子,就临幸哪一个,从来都没有什么章法,使得他院中女子各个打扮得花枝招展,无事便府中各处候着,想要太子能够见到他们。太子正妃、良娣、良媛们也非善类,看谁不顺眼,起初顶多数落两句,后来,就是暗害伤命了。 谁知太子只是笑了笑,这才道:“那些恼人女子,自己懒得处理,也应当交给院子里面那些女人处理,本王还偷得清闲。如此一闹,我院子也安静了不少。” 他说完,轻笑起来,却让明铮感觉到一阵阵冷意。 随后明铮点了点头,表示自己知晓了。 “你若是为难烟儿,我定然与你翻脸。” 太子听了觉得好笑,当即就问:“你好像从来都没给过我好脸色!” “你自己不知为何吗?”明铮皱眉,随即冷哼了一声,转身不再看他。 太子则是站那里,微微愣神。 曾经……明铮待他极好。是自己忍耐不住自己感情,吓到了明铮,这又能怪谁呢。 他能将明铮与他说过所有话倒背如流,他能回忆起明铮一颦一笑,偏偏是自己忍耐不得。他以为明铮能懂他想法,可是那一日他还是看到了明铮那难以置信眼神,以及之后故意远离。 太子微微侧过身,眼中闪过一丝伤痛来。 “为何慕容倾、太皇太后那样人,你都那般善待着,为何本王却不行?” “因为你是太子,我就算死,也不会让你背负上骂名。”明铮坦然地看着太子,然后凄然一笑,说道:“天下人看着你,监督着你,也请你自己管好自己。而我,确确不是一个有龙阳之癖人,我甚至觉得这种关系很不可思议。我心中有着烟儿,她也是我妻,我与她两情相悦,也请你不要参与。成吗?” 太子盯着明铮看了许久才舔了舔嘴唇,什么也没说,直接扭头就走,依旧回避明铮拒绝。 没一会,文靖泊就又走了进来,刚刚进来就摇头轻叹:“红颜祸水哟!” 明铮没好气地坐软榻上,感觉站着不是,坐着也不是,后背一阵一阵疼得厉害。 “这玩意什么时候能消肿啊,疼死小爷了。”早就已经被太子折腾习惯明铮根本不意,坐那里龇牙咧嘴诉苦。 不就是窑子嘛!你生生气,吃吃醋,小爷就不去了,你至于纹个身吗?! 至于吗?! 想疼死你男人啊! 啊?! pp!!</P></DIV> <TR> 156 女当嫁夫情满怀(一) 感谢青儿2151币币打赏。[四*库^书*小说网siksh]本章为4粉红票加~ 还有2张粉红就能再加一咯~ ――――*――――*―――― 姚芷烟一路上马加鞭,可能早些回到家中。光是路上周转,便是一个月时间,就算杨宛白如何淡定,此时也会心急如焚。 闺女到底是闺女,不像儿子那般放心。 姚芷烟临近都城地方停了下来,准备寻一间客栈休息,却发现这里竟然是一派繁华景象。仔细看便会知晓,并非这里如何兴隆,而是突然地来了什么厉害人物,排场极大,人却低调。 她盯着这一行马车许久,领头那辆马车乃是全黑车身,上面只用银色丝线绣着流云图案而已。许多人觉得黑色不祥,马车大多是粽色调,如此全黑马车,当真稀奇。 随后马车大多正常,只是暗色调居多,带着许多礼品,看模样好似过来探亲。 知不知道都城之中哪一户人家有着这么大排场亲戚,随便一个拉车马夫,行走起来都是器宇轩昂,不难发现,也是一个会功夫。 这整个辽国,除了他们姚家,还有哪一户潜伏着这么多高手?这还真真引起了她好奇心。 她走进客栈,刚刚进去,就看到店小二十分客气地拦了她,说道:“这位公子,店中已经被包了,您去别家看看,斜前面就是一家不错。” 这店小二眼尖,一看姚芷烟行头,就知道是个不好惹,尤其这是都城附近,卧虎藏龙,他们做店小二。都不敢有任何嚣张意思。 被包了―― 居然是不想与闲杂人等同住,还真是财大气粗呢。 姚芷烟点了点头,然后拉着店小二到一边,给他了一锭银子,这才问道:“这些人是什么来头,我瞧着排场挺大啊。” 她问得瓮声瓮气。明明是一俊秀公子哥,声音却不那么好听。 “公子您是刚刚回来,有所不知吧?前些日子辽国给烟国还礼之时,赐婚给了烟国国师,乃是辽国姚家六小姐!如今这些人。可是烟国国师父母亲自准备去姚家呢!” 姚芷烟听了之后身体一晃,险些没站稳,回头再去看这些人。就有些释然了。 君子眠父母,传说中司徒亦与安夜锦嘛! 自己妹妹已经被赐婚了?她居然完全不知道!如果自己再晚回来几日,怕是这批人她也会错过。 努力地调节呼吸,姚芷烟探头探脑瞧了一会,并没有见到正主,便又低着头出去了。 刚刚出去,四名侍女就问:“小姐,不如我们去其他家问问?” “问个屁。通宵赶路,再回去晚了,珊儿就要被娶走了!”姚芷烟说了一句。便直接翻身上马,刚刚走了两步,就扭头看向一侧。 那里站着一名女子。正一脸微笑地看着她,见她也瞧见了自己,十分坦然地问道:“姚……公子,可要随我去见见家父家母?” 此女正是平阳县曾经遇到过司徒晴曦。 姚芷烟见到她也挺坦然,只觉得这女子美得耀眼,却喜欢低调装扮,发鬓是为简单,一根珠花都没有。一身黑色装扮,让一名女子看起来并非阴森,而是英姿飒爽。姚芷烟觉得这女子怕是一江湖之中摸爬滚打过,因为自己样貌,还惹过一些麻烦。 姚芷烟对她拱了拱手,说道:“今日怕是有些不妥,毕竟我长辈还未见过。待你们到了姚家,我们再细聊如何?” 司徒晴曦也不拦她,点了点头,表示可以。 姚芷烟与她道别之后,便马加鞭离开,飞速赶往姚家。 待她到了姚家,已经是丑时了,一行人去拍姚家人,让门口小厮以为是闹事,结果一看门看到是姚家三小姐回来了,差点直接掉下眼泪来。 “小姐,您可回来了,大夫人她一天派人来问六趟,前几日大夫人还与二房吵了一次……”小厮还说,姚芷烟却没时间搭理,点了点头,便速走了进去,到了自己小院子里,一头扎进了房间,澡都没洗,鞋子也没脱,倒床上就睡着了。 她这一点十分明显,就是“睡得容易”,只要觉得困,碰到枕头就能睡着,且睡相极差,让贝嬷嬷发愁不已。 一觉混沌到日明。 姚芷烟只觉得睡得还没满足,就被人吵醒了,一睁眼睛就看到自己房间里面站了好一群人,先进入眼帘就是难得早起姚芷珊,此时正兴致勃勃地戳她脸,见她醒了,就直接说道:“流口水了,枕头湿了一片。” 姚芷珊话音刚落,就是杨宛白尖锐声音:“你还有脸回来,你这一个月都干什么去了?你看我怎么罚你,你……你……” 姚芷烟坐起身来,看了一眼杨宛白,见杨宛白气得浑身颤抖,后也没说出来什么,只是扑过来抱住姚芷烟就哭了:“你这个不听话丫头,你可知我这几日我有多担心?又为你说了多少好话?你要再这般突然就走,我……我就与你拼了!” 看到母亲哭得这般伤心,姚芷烟当即安慰:“娘,您可别哭了,我不是平安无事嘛,咱姚家闺女横扫天下无敌手,谁能欺负得了女儿,只能是女儿欺负别人事!” 听到姚芷烟大言不惭,杨宛白一点都没有安慰意思,反而大骂:“你脑袋与你爹一样不灵光,我能不担心吗?” 啧……连姚文海一块骂了。 姚芷烟尴尬地呵呵笑了两声,才又道:“娘,待会君子眠爹娘来了,看到您是一个眼睛肿了妇人,怕是要笑话了。” 杨宛白一听,当即一怔,随即就是大惊失色:“君子眠父母来了?你怎么知道?” “路上我都碰到了,还看到君子眠妹妹了。” 姚芷珊也是惊得睁大了一双眼睛,当即失声尖叫:“完蛋了完蛋了,君子眠聪明爹爹与蔫吧坏娘亲来了,我……我还没把他教背下来呢。” 这一屋子里面三个女人毫无形象可言地聚了一块,屋中孔嬷嬷看了都发愁,也难怪姚芷烟没规矩,杨宛白就没以身作则。 这边杨宛白已经速擦了擦眼泪,可能地调整情绪,又问姚芷烟:“他们今日能到吗?” “我是昨天傍晚遇到他们,他们都城外面住客栈。若是他们清晨就出发了话,怕是巳时就能到。” 杨宛白点了点头,这才步向外走,做足充分地准备,一名合格正妻,就是要短时间,做出周全准备,杨宛白就足以做到这些。如果她没了一身骄傲,以及那护短、急躁性子,怕是也会是一位都城贤惠贵妇。 杨宛白走到一半才回头又骂了一句:“暂且为你妹妹婚事放过你,看之后我怎么收拾你!” 所谓收拾,也就是扣银子,罚禁闭,或者再将她送寺庙里面去。 现姚芷烟一点也不愁,光她偷偷去经营药田,就是一大笔收入。实收不上来银子,随便写封信给明铮、范泽秋,就能很得到足够银两,堪称几年月银钱总和,所以姚芷烟根本就不担心。 认识大款感觉……真不错啊。 姚芷烟见母亲走了,这才去瞧自己妹妹,见她慌张得不行,当即抬手摸了摸她头顶,说道:“既然不知道说什么好,那时就装傻就成。” 说完,便吩咐侍女备水。 姚芷烟四名侍女苦不堪言,连夜赶路不说,一大清早就被孔嬷嬷劈头盖脸一顿训,还罚跪了半个时辰,如今小姐刚醒,她们还得跟着忙活。 姚芷珊没试过见公公婆婆,此时她还只能缠着姚芷烟,以至于姚芷烟洗澡时候,姚芷珊都蹲水池边,说道:“姐,你说他们送给我好东西,你说我能不能要?” “要啊,他们家可不缺那些东西。” “你说,他们不喜欢我怎么办?” “他们儿子这般折腾着要娶,婚都赐了,他们不喜欢能有什么用?”姚芷烟一边浴池之中来回游来游去,一边回答姚芷珊问题。 姚芷珊是没心情开玩笑,团子脸皱成了一团,又问:“听说他们家人都很聪明,他们会不会嫌弃我?” “如果我是你,就好好地去净个身,换身干净衣服。” 姚芷珊觉得有理,站浴池边便让侍女帮她脱衣服,竟然下来与姚芷烟一同洗了。 姚芷烟过去捏着姚芷珊胖乎乎小胳膊,这才道:“你都十岁了吧……” “可是……可是我瘦不下来。”姚芷珊很委屈,明明已经十岁了,娃娃肥依旧没下去,不像姚芷烟,十岁时候已经一张巴掌大小脸了。 姚芷烟帮姚芷珊擦身子,一句接一句安慰,姚芷珊才感觉好一些。 两个人净身完毕,便被擦干净,个子带回房间收拾去了。就连被再次关禁闭姚芷若也被通知收拾仪表,可见杨宛白对君子眠家意。 杨宛白对这对夫妇肃然起敬也是有原因:一夫一妻啊!这简直就是神话一般夫妻。 pp!!</P></DIV> <TR> 157 女当嫁夫情满怀(二) 感谢狂飙小马721588币币打赏。[四!库*书*小说网siksh]今天有粉红票5加~ ――――*――――*―――― 君子眠父母到达姚家之时,与姚芷烟估计时间无异,杨宛白也准备妥当。怕是这也君子眠父母算计之中,他们也不想第一次来,就让姚家措手不及,还很符合规矩地提前一个时辰,递了帖子。 如今不用上朝,姚千栋老爷子整日闷得发慌,听闻降龙女将女儿、女婿来了,当即也穿戴整齐,与夫人一同过来。 二房三房也是要过来,但是要等一房谈妥了,他们再过来认识一番。 长辈们先去见面,晚辈们等着通传。 家中女眷对这二位十分期待,似乎都对于他们夫妻二人生活很是向往。男子放弃了可天下为尊地位,放弃了皇位,只想与女子一生一世一双人,然后隐居过着闲逸日子。 两个人走进来时候,这些女眷又一副了然模样。 只见为首那女子一身雪白色襦裙,并未如何做作,却优雅至极,给人一种仙灵飘渺感觉。传闻之中,这安夜锦乃是二十余岁才与司徒亦成亲,如今长子已过二十年龄,如今怕是已有四十余岁,可是面上看上去,却如同三十岁左右少妇,没有任何岁月沧桑,有仅仅是数不淡雅。她美是极淡,好似天边银月,摸不到,靠不近,萦绕它周身雾气,都是雅致万分。她美又是极浓,让场所有人都窒住了片刻呼吸。 此等国色天香、艳色绝世女子,又有几名男子会不为之心动? 明明温婉,却性情刚烈。若是对她有所不公,便是竭全力报复,这就是安夜锦。 她身边走着一名素色衣衫男子,其装扮极为低调,却暗显奢华,其人与安夜锦一样。有着与年龄不符相貌。传闻之中司徒亦俊雅非凡,乃是当年烟国第一美男,唯一缺憾,就是身子不够硬朗,如今看来。怕是再硬朗不过了。他头发极为整齐,下颚有着些许胡须,这种不长不短胡须。竟然没有任何增龄感觉,反而添魅力。他眉眼极为精致,瞧得出,君子眠有几分与他相似。他要比安夜锦高出许多,如此一高一矮,竟也显得和谐。 他笑眯眯,看到姚千栋及其他人友好见礼,便没有多余客套了。 他是文官出身。与姚家不符,而武官不喜欢,想来就是文官文绉绉了。这也是司徒亦并未如何言语原因。 几个人进了正堂,姚家盛情款待。 客套了一会,这才进入了正题。 这种场合开口。是安夜锦。 “怕是各位也知晓犬子年龄了,如今已是耽误不得,这按照姚家顺序成亲怕是不成了。姚家大房长女与次女,我们等得,但是其他几房闺女成亲,珊儿再嫁,怕是犬子也入三十年纪了。我们家规矩又与别家不同,说来不怕各位笑话,我就是一个性子倔强,不喜家中勾心斗角,一向讨厌男人三妻四妾,所以犬子自然也是仅娶一人,这一人……”安夜锦话语一顿,看向杨宛白,见杨宛白十分心动模样,便又笑了笑,继续道:“子眠他不喜处理琐事,家中得有一得力主母照料着,素来听闻杨夫人善于管家,想来闺女也是极好,也就等着珊儿过去整理子眠院子了。私以为,三姑娘出嫁之后,这婚事,也定个日子吧。” 其实这也是人之常情,君子眠到底是年岁大了,等不了姚芷珊长大了,还不如早些嫁过去,及笄什么是不必等了,等到那时候,君子眠怕是已经不知道该怎么与女子亲近了。 或许是这家人男子不纳妾这条件太过诱人,使得姚家众人十分心动,面面相觑之后,姚千栋首先开口:“再过一年半,家中三女即可及笄,她也是皇上赐婚,怕是及笄之后,便要定日子成亲。到那时,再派人互换庚帖,选择吉时如何?” 一直坐那里沉默司徒亦突然笑了笑,将手中茶杯放下,说道:“姚老爷子怎得就忘记了,我们家可是一屋子命理先生。岳父大人乃是梅花易数高手,我观星也是行,这所谓吉时,也只需掐指一算便可。” 与聪明人说话,就是让人有一种被人算计了感觉。 姚千栋被东绕西绕,竟然被司徒亦忽悠得将姚芷烟婚期都定下了。 姚芷烟及笄次月十六,乃为吉日,宜嫁娶。 随即再过三个月二十八,乃为吉日,宜嫁娶。 姚芷烟与姚芷珊便被选定为了这两日。 日子一定,姚千栋才觉出不对来,当即道:“这……这明家庚帖尚未送到,也未与明家商议,怎可私自决定?” 司徒亦一边笑得像一只狐狸,说道:“下也只是给个建议而已。”到时候他们去明家加把火不就成了? 这边谈得姚家人一头汗,那边二房与三房也被叫了进来。 二房进来之后不自,她与今日来这女子差距太大。一个极美,一个美得让人看不出来。一个从不为男人纳妾事情担心,一个还得一心思量着怎么弄死那几个小妾,如此天差地别,让她心中十分别扭。 三房到好,她与姚家人都不是太亲近,与这个七拐八拐亲属,也不用太亲近。 他们来了,也只是聊了几句而已,之后便是叫晚辈过来见礼。 姚芷烟、姚芷珊、姚芷若一同进入,三个人之中,姚芷若与姚芷烟只差一岁,看起来差不多大,只有姚芷珊带着婴儿肥,肉团子一般。 三名女子,以及一位还被人抱着小少爷进来之时,夫妇二人第一个看向了姚芷珊,安夜锦一眼笑意,司徒亦差点笑出声来。 君子眠曾经与他们二人简单介绍过姚芷珊,说姚家闺女里面,哪个脸圆,哪个就是他媳妇。如今这三名女子往这里一站,另外两个都是巴掌大小脸,只有姚芷珊一个人胖乎乎,极为好认。 安夜锦伸手去拉姚芷珊过去,上下打量,又抬手去摸姚芷珊脉门。安夜锦是大夫出身,医术极为精湛,如此做简直是习惯。她迟疑了一会,才耐不住手痒伸手去掐姚芷珊脸,然后“噗”一声笑出来,说道:“这孩子身体极为健朗,你若是嫁过去,定然要按你生活方式带子眠,将他养胖些才好。” 君子眠也不知是随谁了,每日晚睡早起,十分鄙视总爱赖床,还有起床气安夜锦。 “嗯……”姚芷珊弱弱点头。 安夜锦当即动了动,想来是按照礼节送姚芷珊点什么,谁知,她竟然抽出几张纸来给了姚芷珊,说道:“这里是几份地契,分别是烟国几处景色极好庄子,都是子眠不知道地方,你嫁入烟国,离娘家远,若是日后夫妻吵架了,回辽国极为费劲,到那时就去这几处庄子,里面有人打点着,卖身契也其中。” 听了这话,一屋子人啼笑皆非。 只有姚芷珊份外纠结,看了看自己娘,又看了看姚芷烟,这才小声问:“这个……我能要吗?” 姚芷烟这种场合不好指挥,便没说话,杨宛白也是十分尴尬,这礼……太重了点吧? “没什么能要不能要,待你到了子眠那里,要管理庄子、产业比这要多得多。即将会送上门东西,比这让人心动,你要做到是就是看到所有事情都云淡风轻。因为我们家中特俗身份,有是想要巴结人,你只要有半分犹豫,就给了他们可乘之机。”安夜锦说着,又将纸递了递。 姚芷珊当即收下,无所谓地交给了身边侍女,同时行礼道谢:“谢谢夫人,您真是一个好婆婆。” 这熊孩子跟谁学,改口还挺。 “乖。”安夜锦说了一句,看向司徒亦。 司徒亦清咳了一声,说道:“日后你与子眠好好相处,他也定然是会护着你。” 没了。 安夜锦微微抿着唇,有些觉得有趣。司徒亦当爹喜欢絮絮叨叨,碰到儿媳妇了,反而没话了。 随即,她抬眼看向另外两名女孩,打量了一番,然后看向了姚芷烟。 安夜锦出于曾经忌惮,让她对重生之人十分不喜,此时依然,她瞧了瞧姚芷烟,知晓她对姚芷珊十分维护,便也没说什么,只是给她们一人送了一串玉珠子,送姚子康一串紧锁,又随便问了几句,就让他们几个离开了。 几个人刚刚出去,姚芷若不免多看了姚芷珊几眼,安夜锦出手阔绰是有目共睹,她方才话并非炫耀,而是真实,日后姚芷珊日子怕是极为富贵,这与她有着极大不同。 白谷虽然儒雅,素有盛名,却不是才华横溢五国第一美男,也没有雄厚家世,没有这么一个愿意向着儿媳妇,愿意许诺一夫一妻婆婆,当即心中羡慕。 姚芷烟瞧了她一眼,见她有了白谷还到处惦记,当即没好气道:“我劝你别惦记珊儿那些地契,这些东西,你就算拿去,也不属于你。” 说了这么一句之后,还嘱咐姚芷珊,说道:“你回去将这个收好,之后交给娘,你这一年之内定然是要学会管家,方才你也听到了,他们家里背景雄厚,但是人丁单薄,如若有些事情,你就得上。” pp!!</P></DIV> <TR> 158 关于小妾的处置(一) ps:感谢neddy粉红票支持。[四*库*书-小说网siKshnetd。、解学士、helen_d_1981、青儿215币币打赏。 司徒晴曦来寻姚芷烟时候,已经是下午了,长辈们一起吃饭,司徒晴曦本可以一同参加,却主动退出,因为她讨厌就是被人问起为何如今还未嫁人可须介绍? 其实姚芷烟有些替司徒晴曦觉得可怜,她从小生活父母身边,她外祖父、外祖母是一夫一妻,她父母是一夫一妻,到了她这里理所当然地也会去寻一个愿意与她一生一世一双人,可是如今这种男人凤毛麟角,又哪里是能轻易寻得到呢?或许真有甘愿为司徒晴曦此等美人独守,但是司徒晴曦却不一定能瞧得上他们。 这也是一个问题。 她父母好似并不过问他们婚事,他们自己瞧上谁了,他们才会出马去说,这样家庭之下,就算司徒晴曦如今尚未嫁人,父母也是不会强迫。 虽然让人羡慕,不过姚芷烟问心自问,自己是做不到。如果是自己孩子十八、九岁了,还未成亲,她能急得到处去问。 当然,那也得她生得出孩子。 司徒晴曦过来之后,她房间里面喝了一口茶,这才开口:“其实上一次与你切磋还挺意犹未,有种罕逢敌手畅感觉,所以想与你再切磋一番。” “瞧不出你还是个武痴。”姚芷烟挑眉取笑道,却并不介意。 司徒晴曦也不意,微微扬了扬脖子,说道:“如今我唯一比不过人就是外祖母。原本我有一哥哥,从小就与我作对,小时我与他总是能够打得了平手。如今他见我是女子,对我相让,好生无趣。其他能与我对上几招,也就只有你了。” 姚芷烟点了点头,她也算是能够以一敌十二人物了吧?没成想依旧是与司徒晴曦比试之时堪堪维持。 “其实我四哥比我厉害些许,你与他差不多能打成平手。” “哦?他可会跟女斗?” “与他切磋很容易。激将法屡试不爽。” 司徒晴曦忍不住轻笑,问道:“是不是也是一个没脑子大男子主义?” “也不算,不过爱面子。” 姚芷烟说着,想起了姚子卿,突然来了兴致似又道:“如今我四哥也十八马上十九年纪了。还未定亲呢!” 司徒晴曦眉头一挑,当即嘿嘿直笑,然后问道:“你难不成还想牵线搭桥?” “确有介绍你们认识想法。” “那岂不是得等到一年半之后才能见到?”司徒晴曦是一名磊落女子。说起这种事情来竟然丝毫不显害羞,反而很是坦然地侃侃而谈,这让姚芷烟忍不住笑了起来,说道:“若是你想见,去那队人中寻他也成,就与当年寻我一般。” “你是女子,尚且说得过去,可你哥……” “若你也是男子呢?” 司徒晴曦听了之后。扬唇一笑,随即叹道:“我突然想试试看了,若是这事成了。我再与你细说,不过今日你要与我切磋一番。” “姐姐不如过几日再来。”姚芷烟说着,叹了一口气。说道:“昨日你也看到了,我是去了车队那边又回来,我娘她正气头上呢,若不是你们来了,我就要挨罚了。此时难得安生,我再与你比试了起来,知道是我们切磋,不知道还当我又惹祸了呢,不成,不成。”姚芷烟说着,无奈地挥了挥手,一脸忧愁。 司徒晴曦很是理解地点了点头,这才又问:“你是去见你情郎?听闻……是个花心大少。” “确……有些花花肠子,但是人不坏。” 谁知司徒晴曦只是点了点头,然后伸手拿过茶盏,吹了吹,抿了一口茶,接着轻叹了一口气,才道:“人心这东西,谁又能说得准呢?” 姚芷烟一怔,没说话。 “你可知我为何如今尚未婚嫁?” “因为想要你夫君只爱你一人……” “其实我无所谓,只是想着,那个男人若是我夫君,就算他会去与其他女子一起逢场作戏,心中有我就好。可是大哥不许,他说,男人要么就是真爱,那么他自己就容不下别人存。就好像外祖父对外祖母,就好像父亲对母亲一样,他们都是深爱着那名女子,所以无心再去纳妾或者收通房。如果他们身体还惦记着别人,就不算是真去爱了; 要么,就是身不由己,心你这里。可是女人总是有老一天,有让男人厌倦一天,不要妄想用孩子留住男人,那是承认自己没本事。那些男人理论里面,这孩子生下来,就是他,他愿意照顾就是自己负起了责任,可是对孩子母亲,他们该厌恶还会厌恶,那时他们顶多会觉得你会教孩子,却不会多光顾你卧榻,因为他身边有年轻女子; 要么,就是这个男人其实对你就是逢场作戏,你只是可怜受害者。 或者,这个男人根本就是你不爱,也不爱你,两个人只是那里维持关系罢了,这样为可悲。 其实当你真爱上一个人时候,你会发现你十分想要将他独占,那个时候你会对小妾妒忌,容不下她们,若是她们孩子生下来,你说不定会为了自己孩子,而给她们下绊子。我且问你,你愿意为一个男人,而坏了自己心吗?” 姚芷烟被问得一怔,有些回答不出,司徒晴曦却笑了起来,叹道:“所以这样男人不如不爱,与他生活一起,保持合作关系就好了。若是爱了,就将他占有,拿下。别为了自己面子,而去与他疏离,那样就是给自己添堵,给别女人机会。唉……说了这么多也不知你能不能懂。” “我也明白。”姚芷烟弱弱回答,随即她轻笑出声,回答道:“其实我回来路上就想通了。我是正妻,就是该手段硬一些。相公也是该管住,那些小妾……如今可以收着,日后……哼……” 司徒晴曦觉得有趣,当即追问:“这个哼……是什么意思呢?” “是我还没想好意思。” 司徒晴曦当即大笑。然后道:“虽然你年岁尚小,我却颇为喜欢你这性子,你这个朋友我交了。日后你对我信任了,还可以说秘密与我听。” “这自然是极好,我也觉得不错。” 两个人一拍即合,又凑一起说了许多关于武器事情,待到一家人离开,司徒晴曦才从姚芷烟房间里面出来。 他们刚刚走,姚芷烟就吵着去净身,然后泡水池之中就不出来。晚饭也是汤池之中吃完。 杨宛白来了姚芷烟房间几次,都没有碰到正主,后有些生气。干脆差人去净身室去寻姚芷烟。 姚芷烟见躲不过了,便硬着头皮回去了。 杨宛白直接坐她床铺上看着她,见姚芷烟过来。冷哼了一声,说道:“你还挺出息,干脆避着娘不见了,说,你到底做什么去了?” “我……我想爹了,去看爹爹了……” “你爹他根本不知道这件事情!知道了还不打断你两条腿?!” “我偷偷看了爹爹他们一眼!” “哼!怕是去寻明家那小子了吧?” 姚芷烟当即嘟了嘟嘴唇,不说话了。 杨宛白当即一掌拍床板上,大骂:“你这女儿越大越不像话了,居然还学会撒谎了!一个姑娘家家,一点也不知道矜持,竟然跑那么远去寻一个男人!你……你真真是要将姚家脸丢了吗?你要气死我不成吗?” “娘!”姚芷烟当即开口,委屈地说道:“女儿与明铮之间有误会,您也是知晓,且这误会就是他出行之前一个月产生,如今他一走就是两年,若是对女儿厌恶了,两年之后真不知晓会是怎样一番光景!女儿听闻他路上宠爱一名侍女,心中着急,才过去与他将误会解释清楚,又马加鞭日夜不停赶回来。” “有什么误会,难道书信上就写不了吗?” “书信上可以写字,但是不能教训人!明铮就是那种三天不打上房揭瓦人,女儿若是不过去收拾他,他还不一定收几个呢!” “这也不是你一个女孩子家独自偷跑出去理由!” “娘……女儿知错了,可是您也要为女儿考虑啊,女儿嫁过去之后,身边有着一名有可能抬平妻贵妾身边,还有已经得了宠侍女,您要女儿怎么办?” 杨宛白不知如何言语了,坐那里好半天没说出话来。 “女儿答应这些日子就不再出去了,整日家中与珊儿一同学规矩,等待出嫁。”不等杨宛白说什么,姚芷烟便首先开口。 杨宛白面色稍缓,这才说道:“说是这样说,可是你惩罚是少不了,你先去祖父与祖母那里报一下平安,再扣你一年半月银,你可有疑义?” “没有。”意料之中。 “孔嬷嬷,给我打她二十个手板子。” “娘!我是您亲女儿啊!” “哼,若是小妇生,我就直接打死!” ――――*――――*―――― 近卡文卡死了,唉,干脆直接及笄,然后成亲得了,天天写肉戏,就不卡文了,好,就这样决定吧~ 人~~~ pp!!</P></DIV> <TR> 159 夫妻一致对外(一) ps:感谢15端木景晨、蜻蜓点网、see_an、anna1978、静夜重生、hryt、^^币币打赏。[四*库$书*小说网sIksh]感谢蜻蜓点网高分评价票。这几天端午放假走亲戚、回老家,事情有些多,所以可能会不及时,大家见谅,闲下来之后会加补偿地~ 姚芷烟私自外逃离家出走,这当时是重罪,就算回来了,也是应当重罚,不但影响闺誉,还影响婚事,严重些还能被丢猪笼,也不怪杨宛白紧张。 好姚千栋心中疼爱孙女十分严重,早就姚芷烟刚刚离开之时,他就说将姚芷烟带到一处密林训练去了,等到训练有成果之后自然会出来。府中人将信将疑,姚芷烟又恰当时间回来了,让别人也信了几分,随后姚芷烟就被杨宛白盯着到处去学习管家,大家逮不到时间问,久而久之,这件事情也就过去了。 君子眠父母仅仅是来了一趟就走了,根本没有多留意思。似乎是辽国他们印象之中太过不好,以至于多留几日,他们都是不喜。 司徒晴曦随后也离开了,至于后来她到底有没有去寻姚子卿,姚芷烟也无从得知。 之后日子过得颇为充实。 她除了按照之前习惯练武、学习琴棋书画之外,还有就是隔三差五进宫去见太皇太后,不少人都说,姚芷烟是因为明铮而得到了太皇太后偏爱。 宫中皇后寂寞,便时不时地举办什么贵女聚会,这也不奇怪,官员们都走了,留下一城独守空房妻子,她们闲时候出去聚聚也是正常。往往到了这个时候。姚芷烟也要跟着去,代替慕容倾坐太皇太后身边,就好像一个开心果似,逗太皇太后开心。 其实姚芷烟与太皇太后不过是交易上关系,根本没有感情多好,只是为她们走得近寻一理由罢了。 贵女圈子。姚芷烟融入不进去,完全是因为她们领头人是芬黛郡主。姚芷烟虽然地位高,却不及芬黛郡主高贵,还是王爷千金。芬黛郡主属于八面玲珑性子,性格很是霸道。她总是用一种近乎强迫口吻邀请贵女们入她所圈子,不加入,便是一番戏弄与出言讽刺。使得不少贵女不得已之下,就加入了她们。 芬黛郡主有意孤立姚芷烟并不是一天两天事情,完全是因为五王爷府与国公府向来不合,姚家闺女又不是那种愿意低头去与人打交道,以至于姚家几名嫡女都习惯这种感觉了。 “国公府六小姐与烟国国师定亲了,你们听说了没?就是那个传说之中是五国第一美男。”如今贵女圈内热门话题,怕是就是这个了。 “听说了,说是联姻。那烟国国师听说今年都二十多了,竟然还未成亲,也不知是不是身体有什么病?”芬黛郡主说着。扬起嘴角讽刺地一笑,当即引得其他贵女笑作一团。 二十多了没成亲,然后娶了姚家闺女。这姚芷珊岂不是与当年明泉一样可怜了? “不过我听娘说,这烟国国师家中规矩奇怪,选妻必须是极好,因为他们家里都是一夫一妻,这烟国国师一生只会有一个妻子,通房、小妾统统是不要,所以才会挑得格外仔细。日后也是因为这一点,国公府六小姐是要提前嫁过去。”这个时候太子詹事四小姐开口说了一句,她娘素来与国公府二房关系不错,这些也是听二房说来。 芬黛郡主当即就落下脸来,不高兴冷哼:“说得好听,我看是这烟国国师人不行,才不纳妾。” 这一声因为略微带了些脾气,音量也没得以控制,竟然就这样低吼了出来。 芬黛郡主性子高傲,不喜欢就是有人比她好。如今谁不夸她亲事好,许采文虽然没有什么顶好样貌,却也是样貌清秀,举止得当,温文尔雅。如今也是皇上身边红人,有她爹照应着,自然是官运通顺。可就算如此,她也不能保证许采文不会纳妾,或者收通房。 如果国公府六小姐嫁过去之后,她夫君先是这五国第一美男名声就够让人羡慕了,听闻还是一个类似小诸葛人物,为人端正,极有才华,烟国是年纪轻轻二品官员。如若要再加上这一夫一妻,怕是就逆天好亲事了。 “呵――”突兀地,一声冷笑响起,紧接着,便有一身穿暖黄色华服女子走入了这出小楼,先是左右看了看,这才看向芬黛郡主。 芬黛郡主看到姚芷烟脸色大变,当即沉默看着姚芷烟,似乎是想要瞧一瞧姚芷烟又要耍什么花招。 “芬黛郡主懂得可真多啊,什么叫‘不行’?还请芬黛郡主给小女解释解释。”姚芷烟微笑着开口,然后直截了当地坐了芬黛郡主对面,就那样坦然地与她直视。 姚芷烟身份可以这聚会之中随意找一名妇人聊天,那妇人就算是一品诰命妇人,都要与姚芷烟客套上两句。她又不怕这里任何人,如果她们想打架,姚芷烟一个人,就可以打败她们所有人。 至于这些贵女若是口头上群起而攻之,姚芷烟也不怕,她可以一个接一个数落,如果不怕丢人,她们可以开口。 “我为何要与你解释?”芬黛郡主舒缓了身子,靠那里,然后笑眯眯地说:“我若是说他是武功不行呢?” “哦?那怕是许大人也是不行。” “确,他确不会舞刀弄枪。” “看来郡主也承认他是不行。”姚芷烟笑得意味深长,然后又道:“我这个不行,是与你之前说那个不行一个意思,原来只是一场误会。” 芬黛郡主呼吸一窒,随即轻哼了一声,又道:“那我还真要问一问,不知为何这烟国国师二十好几,却未成亲?” “芬黛郡主还是这个毛病,您如此关心我妹夫,这让我十分困扰,其实他行与不行,何时成亲都是与你没有什么关系,你先是关心明铮,如今又关心起了五国第一美男,原来,芬黛郡主也是这般乎脸面人。”姚芷烟说着,耸了耸肩,一副无可奈何模样。 “你……你怎得如此血口喷人?” “你总是这样做,每次都做得理所当然,我也无可奈何。其实,你也定亲了,这样对夫家不好,”姚芷烟苦口婆心地劝了一句,便要起身离开。 谁知,芬黛郡主竟然不依不饶地起身去拦,口中问道:“听闻你与明铮之间也是吵架了,你如今有什么资格来过问我事情?” 听到这句话,姚芷烟眸子一沉,竟然做出了小女儿姿态,红着脸颊,回答:“还不是怪他没正经,生怕临行前看到我会舍不得走,才……”说着,还嘿嘿傻笑,哪里像吵架了模样? “哼,谁又知晓呢!”芬黛郡主冷哼一声。 姚芷烟不再理会,直接就走到了芬黛郡主身边,也不意她挡那里。 芬黛郡主故意找茬,微微一侧,让故意要姚芷烟撞到她,到时候她只需装哭,姚芷烟就是祸事,谁不知道姚家人彪悍? 谁知,姚芷烟竟然没有避开,直接撞了上来,两个人齐齐跌倒,芬黛郡主身边掉落了一地珠钗,可见摔得是多厉害。 原本芬黛郡主吃疼,刚刚要哭,谁知,姚芷烟竟然很起身,刚刚要去扶芬黛郡主,却地面上拎起一块玉佩,问道:“郡主怎得还戴男子玉佩?上面还写着‘h’字,当真稀罕……” 芬黛郡主一怔,还未等她开口,另外一边女子却跑了过来,拿着那块玉佩尖叫了一声:“这……这是h郎玉佩,为什么会……”她说着,看向了芬黛郡主,眼中隐隐出现委屈泪水。 这女子不是别人,正是六部尚书爱女秦三娘,h郎是她未婚夫,也是辽国出了名俊俏郎君,相貌上也仅次于明铮而已。又因为人性格开朗,风趣幽默,还曾经是辽国出了名贵公子。 “这……不是我。”芬黛郡主一慌,当即开口解释。 “够了!”秦三娘当即怒吼了一声,捧着h郎玉佩,一副忍辱负重模样,委屈地道:“芬黛郡主,您整日里除了研究那些俊俏郎君之外,可还有其他爱好?明家二郎是辽国第一美男也就罢了,烟国国师加厉害,可是,您怎得连h郎都……亏得我还将您当成好姐妹。”她说完,扭头就跑,期间时不时还抬手擦了擦眼泪。 哟!明铮那臭小子腿不瘸了之后,终于被评上辽国第一美男了?那她是不是得被评上辽国第一贤良妇才能配得上? 姚芷烟盯着芬黛郡主看了半晌,才语重心长地说:“芬黛郡主,你这又是何苦呢,你这让许大人如何见人啊?”说着,也不再逗留,直接扬长而去。 同时还忍不住揉了揉自己肩膀,心中苦闷不已,做戏真累,她手心都捏出汗来了。 之前陷害她与明铮冷战半年,还想全身而退不成?天底下哪有这种好事?尤其是惹了姚芷烟这种睚眦必报人,定然是不会善罢甘休。 芬黛郡主这边她来处理,许采文那边,就由明铮来处理了。夫妻同心其利断金,他们可是第一次一致对外呢,也不知道能不能默契。 上一世明铮与文靖泊血洗许家,这辈子还能轻饶了这小子不成? 真真好笑。 pp!!</P></DIV> <TR> 160 小夫妻一致对外(二) ps:感谢闲心99、小院子、anna1978、骄傲小花狗、^^币币打赏。[四@库*书*小说网siKsh]感谢云芳菲粉红票支持。 明铮近爱好,就是给许采文穿小鞋,偶尔心情不爽了,就连白谷也连带着一起。 文靖泊与明铮属于同一条战线上,所以对许采文也是能数落,就数落两句,能下绊子,就下个绊子让许采文暴跳如雷,谁让这小子总是那副傲气凛然样子,让人看了不爽呢? 而太子对于明铮有些故意讨好意思,便也跟着对许采文与白谷不喜,这让许采文十分恼怒。 不过一向表现得大度他,也不好太过计较,便也没有如何发作。 直到……明铮用了后一击。 其实明铮擅长整人手段,也只有那些下三滥东西。 出行队伍之中女子极少,就算有,也是带身边通房或者侍女,偶尔睡睡,只为发泄。 每到城镇,官员们便会成群结队地去青楼,这也不足为奇,许采文后期也被官僚们拽了进去,大家都是男人,表示理解。 这一日,却出了问题,许采文到了青楼之中逍遥了一夜,第二日一早,才发现衣服被人偷了,钱袋自然也是没了。 这样也就罢了,偏偏与他同去官员那时都不,他竟然被人扔出了青楼,还被泼了一身脏水,这才罢休。 至于那些官员,不过是去看热闹了而已,这所谓热闹,就是有两名相貌极好妓女,为了抢着与明铮一起,吵了一晚上。骂得那叫一个犀利,竟然让众多官员看了一夜也没厌倦。 后,明铮谁也没要,直接打了个哈欠,就准备回车队了,恰逢那时许采文正暴跳如雷。叫嚣之中,明铮路过,然后对他妖娆一笑。 许采文错愕,随即大怒。 这里路过都是一些大臣,给了这地方青楼雄心豹子胆。他们也是不敢动这些官员分毫,谁知道哪一人是不是就是一大官?偏偏这些人对他不依不饶,不许他找别人。他衣服丢得也离奇,想来是有人刻意安排。 而此时路过这里明铮,露出那样微笑来,他直接就已经想了出来。 “明铮!你欺人太甚!”许采文从地面上爬起来,他浑身上下仅仅包裹着一块锦帕而已,还是小得可怜那种。此时是闹世,不少人看到他们,都忍不住驻足观看。 明铮无所谓地耸了耸肩。然后说道:“你嫖娼不带钱与我有什么干系?”说完,便直接扬长而去。 留下许采文被众人耻笑着。 明炎一直等那里,见明铮灰头土脸地出来。忍不住扬眉。 距离姚芷烟离开已经三个月时间了,加上出行之前,明铮有足足十个月没有碰过女人。这可是明铮历史上从未有过事情,至少明炎跟明铮七八年了,也没见明铮这般亏待自己。 一个贪图于享乐公子哥,突然专情起来,也挺让人诧异。 “可要再等文公子一会?”明炎问道。 “走,老子现就觉得心口疼。”明铮说着,还抬手可能地去挠自己后背,后还是一脸丧气地离开了。 这种烟花柳巷犯事情并非灭顶之灾,但是对于许采文那种性子倨傲人来说,却是天大侮辱。他这边刚刚回去,就想要去青楼里面寻人算账,那边都城消息就传来了,不少官员开始耻笑许采文。 原因无他,都城之中,众人都说芬黛郡主是花痴女子,整日就知道议论俊俏男子,身上甚至拿着其他男子玉佩。这种事情越传越厉害,到了后来,就开始有人议论芬黛郡主是一个耐不住寂寞女人,会经常偷偷去看俊俏男子;还有人说芬黛郡主曾经与寺院之中和尚私会,**不止。诸如此类传闻,让许采文听到之后便是暴跳如雷。 其实以芬黛郡主喜欢攀比性格来说,听说许采文居然逛青楼,还被人丢出门外这般丢人,自然会对许采文十分嫌弃。 而许采文这样大男子主义,听到自己未婚妻这么多不好传闻,外加被人嘲笑压力,日后也定然是会对芬黛郡主不喜。 这两个人如若僵持下去,便是十分惨烈情况。 看来,芬黛郡主有得哭了。 明铮之后日子,有些像得了病似,竟然一直都是病怏怏状态,不怎么积极,也不愿意下马车,听闻连那名颇为得宠侍女都不再去见了。 这种不想抛头露面架势,让许采文想要报复都寻不到机会,偏生明铮难得出来一次,也是东倒西歪,面色蜡黄,身体消瘦,确有几分像真病了。 这种状态一直维持到回都城。 是夜。 沉寂夜,只有鼾声阵阵传来。 其实再走几里地就有城镇,无奈那里无法停靠这么多马车,便只有一部分官员去了,如今车队之中,也只有三层人留下。 明铮因为要装病,让自己不去青楼理由稳妥些,这才马车之中过夜。文靖泊则是与一杆官僚去寻花问柳去了。 车外明炎突兀地一怔,见到来人微微眯起眸子,随后不动声色地退开,跃到了远处树上。 而那名黑衣人则是直接上了马车。 马车之中一片昏暗,让人辨别不出东西来,而软榻上人则是动了动,呢喃了一句:“你进来作甚?” 那黑衣人先是没动,随即摸索着掏出火折子,点燃了火,然后将车中蜡烛点燃。 明铮看着黑衣人先是一惊,随即就笑了。 浅色眸子,微卷头帘,这人除了姚芷烟还能是谁? 他难以置信,却又觉得是情理之中。心中狂喜让他绽放出笑脸来,当即轻唤了一声:“烟儿。你……怎么来了?” 姚芷烟拉下面罩,然后走到软榻边坐下,这才吐了一口气回答:“娘亲也是极想念父亲,近便来了附近庄园住,想要早些见到父亲。我听闻你们车队到了附近,仅需骑马一个半时辰就能到。我就偷偷赶来了。” 明铮已经坐起身,伸手抱住了她,上下瞧了瞧,随即吻住了她唇。 也不知是不是因为这一年多时间之中太过思念,才会让他这一吻这般浓烈。也不知是不是姚芷烟心中也是记挂着这个臭小子。才会抬手紧紧拥抱住了他,加深了这个吻。 唇齿交接,舌尖纠缠。那难舍难分架势,让两个人都忍不住激动了心情。 呼吸渐渐变得沉重,旋转头颅,只想吻到对方口中所有。 久久,两个人才分开。 烛光之中,两个人口中拉出银色丝线,引得明铮舔了舔嘴唇,然后盯着姚芷烟。说道:“烟儿,你长大了呢,越发好看了。” 分开了一年半时间。姚芷烟已经是即将十五岁年纪了,她本就是那种十分妩媚女孩子,此时身材凸凹有致。又因为穿了紧身衣,让身材体现出来,就连明铮都忍不住吞口水。 “再过两个月我就及笄了。” “都准备好了吗?” “嗯,半年前就开始准备了,二姐及笄时候,连我也带份了。如今就等父亲回去了呢。” 明铮点了点头,紧紧抱着她,然后说道:“你能过来,我好开心。” 姚芷烟则是扭头瞧他,抬手摸着他略显消瘦脸颊,叹道:“果然是瘦了呢。” 明铮为了装出一副生病了模样,自然要时不时地“厌食”,这样才真实。明铮本就消瘦,如今一来,就又瘦了许多。 “那你补偿我。”明铮笑眯眯说着,又张嘴惩罚性地去咬姚芷烟指尖,继而又含了口中,含糊地说道:“我可是有两年没碰其他女子了呢。” 姚芷烟眯了眯眸子,这才伸手去摸他身体,后落他男剑之上。 刚刚被触碰,明铮就是一声闷哼,随即就是一阵长吁短叹:“娘子手指好厉害,刚刚碰到,我就……” 姚芷烟没让他继续说下去,而是直接凑过去,伸手将他推倒,随即人骑坐他身上,匍匐着去吻他唇。 明铮猛地吞了一口唾沫,随即抬手按住她头,不让她离开,张开唇瓣,迎接她到来。 姚芷烟主动让他俊雅脸上渡上了一层绯红,他半眯着眸子,恶意地抬手,覆她胸口。查看一下自己娘子身体长得如何了,这也是夫君该做事情吧。 她轻哼了一声,手中用力一捏,引得他身体一僵,那一根不安躁动男剑开始不听话地耸立而起,高耸着叫嚣着。 “我好娘子……别隔着裤子……我随便你来摸……”明铮拽着姚芷烟手,直接就往裤子里面送,她却有些扭捏起来,迟疑了一下,才伸进去握住了那一根。 这根……可不像明铮身侧这般文弱啊…… 果然是人不可貌相啊。 明铮见她身体紧绷,还忍不住嘿嘿笑起来,伸出舌尖舔了舔她下巴,这才呢喃着说道:“也该让它与你见见面了,你毕竟是女主人嘛……” 说着,那一根一颤,引得明铮直笑,说道:“它很喜欢你呢。” 她轻笑出声,然后凑到他耳边说道:“这段时间你让它乖乖,再过几个月,我就让它见识见识女主人厉害。” ――――*――――*―――― 我果然喜欢写这种戏……噗噗…… pp!!</P></DIV> <TR> 161 对你用命来爱着(一) ps:感谢青儿215、hhll、蝶お恋粉红票支持。[四库*书*小说网sikshneta1978、热恋^^币币打赏。 明铮一听就蔫了,悻悻然地躺那里情绪低落地嘟囔:“今天不行吗?” “蠢货,当然不成!不然洞房那日喜帕怎么办?”按照规矩,若是喜帕交上去没有落红,那是要问责。不但影响一个女子闺誉,夫家是可以休妻。 “为夫自然是有办法。”明铮是什么人,这些小聪明能没有? 不过仔细想一想,怕是当初想主意,是为了帮倾儿圆谎吧。 “不成不成,这是原则问题。” “你想憋死为夫吗?你想试试为夫这两年储存了多少吗?” 姚芷烟微怔,看着他。 他当即翻身,将她压身下,用自己吻仔仔细细去确认她这些年间变化。额际、眉间、唇畔、侧颈,以及她那迷人锁骨。 粗鲁地拽开那些恼人束缚,去看她白皙身体。 她只是握着他那根,承着他吻,见他开始粗鲁拽自己衣服,当即不悦:“我还要回去呢!别拽坏了,你这头猪!” 他竟然配合地哼哼了两声,学猪叫,不过之后还是小心了一些。扯开夜行衣,再解开里衣,便是她嫩粉色肚兜。他伸出舌尖,布兜上舔了一下那高耸顶端,当即引得身下小人好似梦呓般轻哼。 用手指轻轻去按那里,发现那里已经高高耸起,此时正充血而立。 他轻笑,随即隔着布兜,去轻轻吸允那小小豆粒,引得小人身体轻颤。握着他那根手越发用力。 他并不意,只是吸允着,舔弄着,手不安分伸进她小巧肚兜之内,握住了她另外一团柔软。入手一团柔软至极,让他忍不住去捏弄一番。后用食指与大拇指捏住那一颗豆粒,来回揉搓。这种挑|逗让她身体瘫软,一声轻哼溢出,之后就再难忍耐。 难得抽空,他突然开口:“别怕。前后左右轿子里面都没人,他们都去了镇子里面。明炎看到你就能躲开,别人听不到。” 听到他坏心眼地安慰。姚芷烟气急,握着他那一根便不老实戏弄起来,引得他皱眉,然后用手撑着身子,看着她。 她微微扬了扬下巴,得逞地微笑,明铮不由得也跟着笑。 敢问谁曾尝试过成亲之前,就与自己妻子如此亲近?这种私下里私会。就好似他们二人共同秘密,对于明铮这种纨绔来说刺激至极,仅仅是看着她那嗔怒之中略带娇羞模样。他身体便忍不住血脉喷张。 他喜欢这女子,就算知晓她很多事情,他依旧是喜欢。尤其是她一次一次给他带来惊喜。就好似按部就班生活之中,突兀出现金豆子大雨,明铮宁愿挨砸,也愿意冲进雨中。 将手伸进她背后,解开肚兜绳子,将整个肚兜取下来,拿手中闻了闻,随即塞进了自己枕头下面。 姚芷烟一慌,当即就要弄灭蜡烛,却被明铮拽住了手腕。 他看着她身体,重重吞了一口唾沫,还未来得及有任何反应,姚芷烟就已经将手取出来,挡住了他眼睛:“不许看!” “好美……” 真好美,他见过美人不少,却不见哪一女子像姚芷烟这般芳菲妩媚。果然,像姚芷烟说,她并不是只有脸蛋带着媚相。 他狂喜,因为这种美好,今生今世只有他一人可以享用。 “你这人真不知羞。” 他觉得有趣,伸手去握住她胸口柔软,说道:“我与娘子又何必知羞,明明是想念我,明明不排斥我碰你,为何不愿意让我看呢。” 她还是速灭了蜡烛,让室内恢复了昏暗,这才松开了明铮,不情愿地回答:“就算如此……也是会害羞。” 他凑过去,再次含住了她唇,久久吻着。 不愿分开,不愿中断。 就好似他心中越来越坚韧那份挚爱。 既然选择了一个这样霸道女子,那么就试着按照她方式,只做她此生依靠。 手她身体上徘徊,细细去探索她身体,只觉得这女子就好似一块宝玉,冰肌莹彻,柔弱无骨,尤其她随意地一扭身子,便让他心魂荡漾。 她重握住了他那根,来回揉搓,直到那一根坚硬如铁,她才松手。 明铮身子一晃,当即难受得拽住了她手,怒道:“你……你作甚,你想折磨疯我吗?” 姚芷烟轻笑着说道:“我还能你这里呆一个时辰,若是你这时脏了身子,岂不是一起时间就少了?” 明铮一怔,难受得呜咽,然后抱着她,她身上猛蹭。 她则是扯着被子为他们两个人盖上,躺他怀里,娇柔地开口:“我不想你我第一次是用手……” 明铮这一回才彻底不动了,躺那里叹了一口气,人却不老实将手往她小腹滑,似乎是想要…… 姚芷烟当即将他手拽开,怒道:“它如今不想见男主人!” “那你好歹告诉我,那里毛是不是也是卷?” “哼,待你我成亲,我就给你看。” 明铮唉声叹气了好半天,后只能是抱着姚芷烟,凑进她怀里,轻轻去吸允那两颗可爱豆粒。 她抱着他头,轻轻揉着他头发,让他觉得一阵舒服。 他们觉得这种互相依靠一起时间不过一瞬,那种浓重爱意与思念还未来得及全部述说,时间却已经来不及了。 姚芷烟慌乱地去整理衣裳,明铮却抱着她肚兜死活不松手。 “人可以走,这个留下。” “信不信我剁了你!” “剁了也要留下。”明铮说着,就将肚兜往自己裤裆里面塞,还得意地看着她道:“这样你还能穿吗?” 姚芷烟气结。觉得与无赖说话,她都能一口气上不来。 后她还是合上里衣,重整理衣裳,明铮却这个时候从后面抱住了她,用一种郑重其事语气说道:“烟儿,你若不负我。我便许诺今生仅宠你一人,可好?” “倾儿呢?” “选一处华贵院子,再种满园花卉,让她过惬意日子。”日子惬意,却少了一个男人而已。 她动作顿了顿。随即又加速收拾,扯起嘴角来苦笑。 这个薄情男人,若是磨平了他忍耐限度。日后她,怕是连倾儿都不如。不过,她又能怎样呢,明铮不是一个好人。 两辈子都不是。 不要企图他能有什么恻隐之心,一个连自己父母都能狠心问斩男人,她还能要求什么? 这个男人,上一世双手沾满了别人血。如今他,还未展现自己贪婪。本该被这样人抱着都会不寒而栗。偏生――她心动了。 上一世是感动,这一世却是打心底会为他难过,会为他开心。会为他担忧。 她是重生,不是吗? 那么就可能改变他吧,利用他此时对待自己真心。利用自己所知一切,阻止他变为一名十恶不赦奸臣。 现他还算是好。 姚芷烟突兀地回身,自己衣袖之中掏出一把护身短匕首来,递给了明铮,然后认认真真地看着他,缓声道:“如若哪一日我负了你,就用这匕首杀了我。我姚芷烟敢作敢当,绝不还手。” 她说着,将明铮手心掰开,将短匕首放进他手心,又补充了一句:“同样,若是有一日你没有做到你说,我也会杀了你。因为我对你,是用命来爱着。” 明铮微怔,黑暗之中她眸子闪耀无比,也不知那是充盈着泪水,还是她眼中决绝。 如若不是爱着,一个大家闺秀怎会抛下闺誉不管,赶路半个多月,只为来寻他,将误会化解?如若不是爱着,她有怎会一次离家被罚之后,再一次偷偷来看他。她爱得奋不顾身,有着她自己风格,就是那种豁出去架势。 他心猛地颤抖,他从未有过这样震撼,良久,他才笑了。 灰蒙蒙之中,只能看清他轮廓。 面如冠玉,唇若涂脂,一个男人俊至如此,让人诧异,让人叹为观止。 他轻启薄唇,说道:“好,我赌出一条命来爱你,期限为一生,用这把匕首来见证。” 没有亲吻,没有拥抱,两个人额头抵着额头静默了片刻,姚芷烟才决绝地离去,明铮怔怔地看着,等了片刻,感觉到有人回到了马车前面坐下,他开口说道:“明炎,去送她一程。” “可是……”明炎是明铮贴身侍卫,不可离开。 “她比我危险,此时我要比她安全许多。”明铮仰面躺那里,苦笑。 他能够感觉到,那名重生者并不想害他,只是想他对姚芷烟厌恶而已。 这么做意图太过明显了,简直让明铮纠结,到底该不该揭穿他,那样……是不是就会毁了当初美好呢? 方才那决绝女子让他心中动摇,可是那份情谊他同样意。 真是该死啊……为什么这些人都要与他有关系? 有他爱着,有他尊敬,有他…… 还有比这糟糕事情吗? ――――*――――*―――― 想弱弱地问一句,如果我下本书开现言,属于《萌夫养成》那类,女主可能比夏可可无耻无节操点,但是绝对不小白,会有人继续跟吗?还是说大家想继续看古言? pp!!</P></DIV> <TR> 162 对你用生命爱着(二) 感谢午予的粉红票支持。 相爱,在姚芷烟的豆菀年华。相守,在姚芷烟的及笄之年。 姚文海这几日无疑是急匆匆赶路的,生怕错过了自己女儿及笄礼。姚芷烟一直是他颇为喜欢的三女儿,在姚子英去世之后,她以一介女子的身板子,持起长枪,只想将姚家的长枪继续发扬光大。就算不能上战场,也要有那份习武的精神。 他还劝住了杨宛白,让她身体一日比一日好,就连他们夫妻之间也越发和睦了。就算她偶尔想要耍些小聪明折腾姨娘与庶女,却无伤大雅,心智不坏。 路上明铮似乎是也在逛收拾铺子,为姚芷烟挑选合适的发簪,他出入的都是那种极为高档的铺子,每去一家,就要挥霍一番。 其实辽国的及笄之礼不过是一项仪式而已,告诉其他人,这家的女儿可以嫁人了。 姚家属于大户,进宫之时不能打扮过素,所以姚芷烟时而也会插上小小的发簪装扮,大家也是见怪不怪,只在及笄前半年多不再戴发簪。 队伍回到都城之时,一派欢天喜地之盛景,都城之中华丽的庆祝。皇后亲自带人等候在宫门口,不少诰命妇随着跪拜在后面。 大礼完毕,皇后起身,款步姗姗走在皇帝的身侧,百官一同入宫。 姚芷烟未能去参加,只是在父亲等人回来之时听闻了些许消息。 姚子卿表现极为出色,被赐为左右监门卫中郎将,乃是正四品下官员。 二叔父则是被又赐了一个官职,为正四品上军器监大人。 随后还有一个让姚芷烟意外的消息,明铮入得官场不过两年多些的时间,这一路上却是大出风头,刚刚二十的年纪。就又被赐为了宗正卿,从三品官员,且是身兼两职! 姚芷烟大为咂舌,心说这小子去给老皇上出卖色相了不成。怎得引得老皇上这般宽待他? 姚子卿心情大好,见姚芷烟不解,便拉着她一边为她解释。 这事还得说起他们路过与周国的边界处,巧遇了周国极为极富盛名的大臣。都是那些文绉绉的官员,过来与辽国大臣抬杠,还斗文。 辽国大臣被周国大臣斗得惨败,辽帝大怒。还未发作,一直病弱的明铮却走了出来,三言两语将那些周国自负的大臣说得哑口无言。 后来有一人居然说明铮的才华仅次于烟国国师。 谁知明铮拿住了由头。说那大臣挑拨离间。明知道君子眠是他的妹夫,还这般比较,难不成是要他的岳父觉得这个女婿不如了小女婿?又由小引大,将那大臣数落成了不仁不义,不忠不孝之辈,将那人说的落荒而逃。 “他们都说了些什么?斗了些什么?”姚芷烟好奇地问。 “都是一些之乎者也的东西,文绉绉的。谁能记住。”姚子卿耸了耸肩,又笑道:“那原本的宗正卿也是个倒霉的,成了周国大臣第一批数落的对象,他年岁大了,人也是那种极为钻牛角尖的,竟然被气得吐了一口血出来,回来的路上就病怏怏的了。明铮这小子是真不地道,见人家不行了,就开始帮着张罗他手下那些事情,到底还是将这个官位夺来了。” “夺来的?”姚芷烟诧异。 “嗯,说是明铮去了几次宗正卿的马车,气得老头子不行,最后告老还乡了。如今朝廷上不少人与明铮为敌呢,偏偏这小子这两年内不知是抽了什么风,竟然没有任何行为不端之处,没人能说出来什么,这也算是实至名归了。” “那也是他气走了那些自负的文官,他去喷我们武官试试,我们皮糙肉厚的,根本就不惧他们那个,不高兴了就抡拳头。”姚芷烟说着,还晃了晃自己的拳头。 姚子卿却叹了一口气,说道:“你也老实些,那宗正卿曾经也是一位颇有盛名的先生,带了不少学生,这些学生怕是都是对明铮不喜的……” 言下之意就是:你家那口子立敌不少啊,你可小心些。 姚芷烟当即挺胸,颇为骄傲地说:“怕甚?我不也是皮糙肉厚家族的嫡女小姐?!” 姚子卿啼笑皆非,最后只是抬手推她的额头:“你就不怕你爹听到了罚死你!” 姚芷烟根本不在意,只是想起了什么似的,好奇地问他:“你路上有没有碰到什么高手?” “的确碰到了一位,也是一位少年郎,刀法如神,我与他仅能堪堪平手。大伯父指点了我一番之后,我又去与他战,发现他的刀法变通得厉害,我与他断断续续地切磋足有三月,也是不分胜负。“姚子卿说着,还拖着下巴思考起来,道:“后来,他的刀法开始只攻不守,甚为凌厉,我都有些无法招架呢。” “啧。”姚芷烟扬眉,想来这位刀法如神的少年郎就是司徒晴曦了吧? 她坏坏地一笑,然后很是八卦地问:“那……你觉得那少年郎如何?” “挺有脾气的,说生气就生气,说原谅就又原谅了,有时候莫名其妙的,不过……是个有血性的汉子。” 姚芷烟点了点头,想象着司徒晴曦戏弄傻头傻脑的四哥时的模样,就觉得有意思。 她刚刚思量了没一会,门外就有些闹腾起来,不一会姚芷烟就有些傻了,见明铮与姚文海肩并肩走了进来。 姚子卿这才后知后觉地补充:“忘记说了,这一路上明铮把大伯父也哄得乐呵呵的了,啧,滑头滑脑的,真是的。” 她咂舌,还是笑眯眯地迎过去,甜甜地叫了一声:“爹!” “你这丫头,我回来之时你都没跑得这么快,得快点将你嫁了才成。”姚文海见姚芷烟过来,就笑骂了一句,转身与姚子卿说话。 明铮贼兮兮的看着姚芷烟,然后与她一同坐在角落,像模像样的喝茶。 “我可是刚刚回来,回家送了一趟东西,又挨院子走了一遍,就过来寻你了。” 明铮所谓的走动就是每个院子门口停留片刻,对里面喊一句:“我过来了,没事我走了啊!”然后就会离开。 姚芷烟点了点头,说了一句:“可不就是,跟入赘了似的。” 他也不在意,只是乐呵呵的坐在那里,叹了一句:“哎呦,一回来就升官,真烦。” 姚芷烟看着他得意得眉毛都要飞到脑门上了,当即忍不住坐在那里咯咯地笑。 “哎呀,你说我家娘子怎么不恭喜我呢。” “你家娘子在思考如何善后,如何出入平安。” 明铮很淡定,他几乎就没犹豫,回答:“敢得罪我,就弄死。” 如今的他,从三品官员。老爹二品,祖父一品,府中有着爵位。太皇太后宠着,皇上也是护着的,就连太子都对他有情愫。岳家呢,国公府,勋国公,正一品,岳父是二品武将,未娶过门的娘子也是个县主。这样的背景,还有几个人敢招惹他的? 姚芷烟跟着点了点头,开始掰着手指算:“再过半个月我就及笄了。” “再过两个半月,你就要嫁了。” 姚芷烟一怔,随即问道:“日子定了?这般着急?” “内定!”明铮耸了耸肩,叹道:“不是我着急,是君子眠那小子等不及了,让他父母来我家与我娘算的日子,就在你及笄之后的两个月。怕是过不了几个月,他就会过来迎娶了吧。” “他妹妹会来参加我的及笄礼,前天给我写信了。”姚芷烟说了一句。 “我妹妹也会来参加的,你怎么不说?” “音儿会来这是必然的啊!” 明铮说着,突然目光一暗,沉吟了一会才问:“曹夫人她会来与你示好,必定会送一份大礼,到时……你怎么办?” 明铮与曹夫人的关系不容水火,曹夫人又是一心想要与明铮和好如初的,这样的话,曹夫人会来寻姚芷烟这未来的儿媳妇也是必然的事情。 “你的想法呢。” “我都不想你靠近明家的人!”明铮说着,突兀地握紧了拳头。 他的大哥至今无子女,三弟的孩子也滑胎了,若是姚芷烟嫁过去又会是怎样一番光景?明家大房的嫡子若是全部都无子,这能说是巧合吗? 明铮恨恨地冷哼,随即听到姚芷烟缓声说道:“你讨厌的,我便讨厌,你喜欢的,我便喜欢,我不管其他如何议论我,只要你好就成。” 听到这句话,他当即苦笑,接着又点了点头。 “到了明家,我护着你。” “到了明家就有我陪着你了。”姚芷烟对明铮笑了笑,引得明铮侧头看她,也跟着一笑。 将一个坏人变成一个好人需要用多久,姚芷烟不知道,她只能说她会努力。她可用一生的时间来阻止他来做坏事,没有继续变坏,他就不是一个彻头彻尾的坏人。 “此生何能,得以此妻,千金不换,良田不改。吾生所依,唯独爱妻,今生不离,来生不弃。吾愿为妻,画地为牢,囚于其中,寸步不移……”明铮坐在那里笑眯眯的,开始说起那些让人害羞的句子,姚芷烟扬眉,细细的听着的。 那一日下午的阳光,似乎格外的柔和。 ————*————*———— 本章为定时发布,上网不方便~~~更多感谢的话明天写。 大家端午节快乐呀~~ 163 鸡飞狗跳及笄礼(一) PS: 感谢云芳菲(99)、Sunflower889(99)、熱戀^^(99+99)、anna1978(99)、小院子(999)、初落夕(99)、布布茜(99)、金雪月(99)、雨夕颜(99)的币币打赏。感谢游游、水妖猫、糯米细条、静夜重生(2张)的粉红票支持。 姚芷烟作为姚家大房的嫡女,又是在姚文海回来之后及笄,外加她未来的夫君前途不可限量,不少八竿子打不着的亲戚都来祝贺,都城之中的贵妇也也有人应了帖子。 杨宛白整理名单的时候就开始唉声叹气地,拽过姚芷烟就一阵数落:“我让你写宴请贵女的单子,你憋了三天,才写出了五个人来,你……你怎得混到如此田地?” 这五个人里面还包括三名姚家世交的女儿,闫夫人也混在其中,另外一人就是司徒晴曦。 杨宛白看到之后差点一口血呕出来,心说女儿人缘就差到了这种地步? 姚芷烟也挺无辜的,芬黛郡主一直有意让闺女孤立她,她也没有办法,懒得去惺惺作态,只换来几名面和心不合的朋友,如今能写出来五个人已经是不错了。 “你日后嫁为人妻之后,这社交圈子是必须有的。什么人该结交,什么人不能结交,你也该知晓。”杨宛白说着,觉得自己应该给姚芷烟上一课,便拉着她坐下,说道:“这与人结交,也要从多方面的利弊来考虑。比如哪一家的子孙是有出息的,这样的就可以结交。那一家妾室多,祸患多,总出人命的。就要远离。比如明铮官途上有用得着的人,你放下你这骄傲的性子去认识认识他们也不会驳你的面子,打狗还得看主人呢……咳咳……” 似乎是感觉到自己的比喻有些不恰当,当即清咳了一声。才继续说道:“如今这些贵女与你不交好,待他日你在宴席上下不来台,连个帮你说话的人都没有。参加个宴会,你连个伴都没有。不能总拉着娘吧?你妹妹还是要远嫁的。日后说不定哪个心术不正,就给你下绊子。你且想想看,他们日后都不一定会嫁给谁,若是有一个嫁给了什么名贵……” “娘!”姚芷烟打断了她。然后叹了一口气,说道:“这些我都知道,而且。我也是有机会的。那些贵女当初都是与芬黛郡主交好的。如今芬黛郡主名声扫地,许多贵女生怕与她走得近了会受牵连,便也不敢与她过密的结交了。此时还是过渡期,她们只是在等关系淡化,日后……她们是不会觉得我如何的,毕竟远离芬黛郡主,就算是与芬黛郡主为敌了。她们需要另找靠山,而我的身份正合适。” 看到姚芷烟自信的模样,杨宛白不但没舒心,反而叹了一口气,说道:“这是将你推为众矢之的啊!” “嫁给明铮,就已经是进入火海了,再做一个众矢之的又如何?”姚芷烟说得坦荡荡,杨宛白却是甚为揪心。 明铮如今的情况的确是万人羡慕的,却是让不少人冷眼旁观的。 他的官途太过顺畅了,又是一个纨绔出身,年岁尚小,若是一个不小心让人下了绊子,将是万劫不复的境地,不但如今的官衔丢了,之后都不一定能够再过好日子。不少人觉得,明铮不过是一个被人宠大的孩子,如今正值春风得意,若是骄傲自满,日后说不定就会牵连多家。 看到杨宛白愁云惨淡的模样,姚芷烟不知如何安慰,便开始与她了解起了各大世家,转移她的注意力。 这时突然有人传话,说有一位司徒小姐递了帖子,求见姚芷烟,如今就在门外候着。姚芷烟当即一喜,直接与母亲告辞,就去迎接司徒晴曦了。 司徒晴曦乃是一妙人,如今一年多过去了,她依旧没有任何的愁云惨淡,依旧是快乐的单身一族,心态极好。 她来了之后直接去了姚芷烟的小院,笑眯眯地问:“怎么样,我来得也挺及时的吧?” 姚芷烟看了看日子,还有四日她及笄,司徒晴曦算是将将赶上。 “这几日不如就住在姚家吧,我定然款待着你。” “成啊,那我就叨扰了。”她象征性地客气了两句,便又问了一句:“这我哥哥还没娶珊儿呢,我就来你家里骗吃骗喝,你娘可会讨厌?” “怎么会,我姚家还真就不少那一碗饭。”姚芷烟说着,就吩咐奴婢唤来姚芷珊,想了想,又将姚子卿叫了来。 司徒晴曦先是一怔,随即抿嘴轻笑,见奴婢退出去,这才说道:“你那哥哥比我还武痴。” “你觉得他枪法如何?” “虽然脑袋笨了点,但是愿意研究,还愿意承认自己哪里不足。心态是不错的,可圈可点。枪法嘛,有待提高。” 说话间,姚芷珊已经懒洋洋地走来了。 不得不说,这小妮子要比之前瘦了许多,脸蛋小了一圈,有了几分与姚芷烟的相似,更多的却是可爱。如今身边还拽着一个鬼头鬼脑的小男孩,那男孩见到姚芷烟就兴奋的扑了过去,叫道:“姐姐,飞高高。” 司徒晴曦一见姚子康就忍不住乐了,这小子眉眼极俊,明明是一名男孩子,眉眼精致却胜女孩子,与姚子烟等人如出一辙的浅色眸子,微卷的发。司徒晴曦走过去拽他的小卷毛,然后“哈哈”大笑。 姚芷珊规规矩矩地坐下,心说君子眠的妹妹都比她岁数大,听闻,他最小的妹妹如今也是十五岁了,比姚芷烟还大几个月呢。 这个时候姚子卿一脚跨进来,见屋中还有其他的女子,当即又退了出去,眼睛盯着天空,颇为避讳。 姚子康早就能满屋子跑,正是不老实的时候。又因为这个孩子来之不易,杨宛白甚为宠爱。让他极为受宠,与家中众人皆不客气。只见他推开姚芷烟,向姚子卿冲去,口中喊着:“杀!” 然后就用自己肉呼呼的小拳头砸在了姚子卿的腿上。 司徒晴曦笑得越发厉害了。当即笑骂:“这小鬼头还真像个武将家的孩子,这几步冲得跟冲锋陷阵似的。”说着,还起身看向姚子卿说道:“姚兄在门口站着作甚,还不进来聊聊?” 听到这声音。姚子卿一怔,当即扭头去看司徒晴曦,刚刚看了一眼,就是身体一晃。诧异万分。 他嘴唇蠕动,眼珠微转思考了好半天,最后竟然是一句话没说。扭头离开了。 司徒晴曦掐腰看着姚子卿大步流星地离开。耸了耸肩。 姚芷烟则是有些尴尬,不知今日姚子卿是犯了什么别扭。 姚芷珊见场面有点冷场,当即开口问道:“司徒姑娘是自己一个人来的么?” “不是,是与我妹妹,如今她……应该是寻情郎去了。” 这一句话说完,场面再次一冷,就算民风如何开放。会情郎这种事情也是不好直接说出来的吧?这司徒家的闺女果然不同凡响啊。 这时有人通报:“小姐,范大人来了。” 司徒晴曦在那里点头说道:“他来了的话,家妹应该也来了。” 说着,对姚芷烟意有所指地笑了笑。 姚芷烟微微诧异,随即惊道:“这……这是老树花开啊!” 因为这一句话,一屋子的女眷都笑了,姚子康不明所以,也跟着“咯咯”的笑,极为可爱。 几个人一同去迎,很快就看到了灰头土脸的范泽秋,姚芷烟阅历也算是丰富的,却从未见过范泽秋何时这般狼狈过,一边在她家院子里面小跑,一边抬手擦汗。他身后跟着一名灵动的少女,眉眼与司徒晴曦极像,性格却极为迥异。 司徒晴曦属于那种较为像“女汉子”的类型,冷漠之中还有那么一丝爽朗。这少女完全相反,见谁对谁笑,屁颠屁颠地跟在范泽秋身后,模样贱兮兮的,一脸的无耻。 “三姐,这女孩说不定与你谈得来。”姚芷珊指着那女孩好笑地说道。 “不一定。”司徒晴曦说得高深莫测,引得姚芷烟、姚芷珊微微讶异。 很快,那女孩也注意到了司徒晴曦,转而看向了姚芷烟,上下打量了一番,才瞥了瞥嘴角,走了过来。 范泽秋见到他们,也是一脸的无奈,走过来之后承了见礼,便道:“恭喜三妹妹及笄了,日后就是大闺女了。” “恭喜三妹妹咯!”那女孩笑得见牙不见眼,说着还拽了拽范泽秋的袖子,卖乖地道:“她就是你甚为疼爱的表妹呀?” 姚芷烟当即明白,自己这是被当成情敌了。 听到这女孩的话,范泽秋颇为恼怒,最后只是叹了一口气,对司徒晴曦说道:“你的妹妹我送过来了,还请司徒二小姐照看一二。我乃一鳏夫,不好将司徒四小姐留在身边,这样总是不好的。” 说罢,也不管司徒晴曦同意不同意,扭头就走。 “哎哎,别走啊,我们再聊聊天嘛!鳏夫怎么了,鳏夫经验丰富啊!”那女孩不罢休,跟着范泽秋继续追,引得范泽秋不耐烦的回答:“我要去与国公大人谈事情,不方便你在一旁。” “那我就等在门口嘛!” “你又不是我的小厮!” “早晚一家人,何必如此见外?我都无所谓,你不用担心我的!” “你……你……你可知廉耻二字?”范泽秋气得哆嗦,当即骂了一句。 君子眠的妹妹,怎么这么极品?! ————*————*———— 目前欠两章加更(粉红票50的,与粉红票60的)。 缓一口气,就加更。 164 鸡飞狗跳及笄礼(二) PS: 感谢萤火之子(100)、vissy(99)、冬天的柳叶(99)、熱戀^^(99)的币币打赏。感谢mindy青、neddy、豆豆暖房的粉红票支持。 最后,司徒晴曦的妹妹还是被司徒晴曦给强行地留住,同时放范泽秋离开了。范泽秋本是一书生,也难得加快了脚步,走得飞快,那决绝的背影好似很后悔自己没能修炼轻功。 司徒四姑娘似乎颇为不高兴,双手环胸,嘟着嘴,没好气地盯着姚芷烟看了一眼,又瞥了一眼姚芷珊,这才扭头问司徒晴曦:“大哥要娶的就是这胖丫头?” “日后你该叫她嫂子。”司徒晴曦回答得稳稳当当,没有任何波澜,好似早就习惯了这妹妹的无礼。 “行,我知道了,我寻处地方休息去。”司徒四姑娘说了一句,便挥了挥手要离开。 姚芷烟不以为意,派一侍女为她引路,引得她又瞧了姚芷烟一眼,这才离开。 司徒晴曦忍不住好奇,扭头去看姚芷珊的模样,想要知晓妹妹这般没有礼数,会不会引得她不悦,谁知,刚刚看过去,就发现姚芷珊在神游,还浑不在意地打了一个哈欠,似乎根本没把司徒四姑娘当回事,当即引得司徒晴曦一阵好笑。 这姑娘与君子眠倒也相配,一个是喜欢装傻,一个是真傻。 她走到姚芷烟身边拽了拽姚芷烟的衣袖,示意姚芷烟凑过来,两名女子便在院子里面说起了悄悄话来:“你有所不知,明铮那小子在小的时候随南宫先生曾到我家中小住了三个月的时间,这段期间晴翎对明铮印象不错,还闹着要做他媳妇。明铮这人滑头滑脑的,还应了。只当是应付小孩子,转头就给忘记了。前阵子听说明铮订了亲,晴翎就老大不乐意。就连大哥定亲那期间她也是随行来了的,却没来露脸。就是因为你是明铮的定亲妻子。后来她随我去追车队的时候,瞧上了你表哥,觉得他十分不错,仔细一打听。却听说他是你表哥,且曾经为了等你长大,等了许久,最后却什么也没等到。黯然神伤了许久……” 姚芷烟有些明白了似的点了点头,也难怪司徒晴翎不喜欢自己,这渊源也是够深的。如果是自己。八成也是会不高兴的。 “我与表哥当真没有什么,如果真要说,我还是他的挡箭牌呢。唉唉,你妹妹是不是就喜欢那种死不正经的男人?”姚芷烟深刻思考明铮与范泽秋的共通点,后来想到了这一点,就是两个人都喜欢嬉皮笑脸的,一副老好人的模样。却是标准的笑面虎。还有,就是都是猴精猴精的,且坏坏的。 司徒晴曦思考了片刻才道:“妹妹从小就觉得父亲极好,所以想找一个父亲一样的夫君。” 姚芷烟微怔,突然回忆起司徒亦的模样……好像,也是个笑面虎来着…… “的确表哥更像。” 范泽秋有些司徒亦的味道,不贪图女色这点尤为相似。 明铮嘛……一切尽在不言中。 司徒晴曦笑着点头,随即开口说道:“大哥婚后,怕是爹、娘又要来提亲了,至少,现在是有人透了口信给范大人父母的,说是这事能成。” “咦?让妹妹订在你前面吗?” “我家无所谓的。”司徒晴曦无所谓,耸了耸肩,姚芷烟也释然了。 几个人在院中聊了一会,姚芷烟便去接其他人了。 这一回来的人让姚芷烟分外惊讶,这一家人,她可是有许多年未曾见过了。 来人并不多,乃是两家人,妾室并未带来,只来了正妻与嫡子、嫡女,家中老爷却是没来的。 姚家的人对他们颇为重视,全部都去了,子女们也被叫来,姚芷烟当然在其中,进去就要规规矩矩地挨个见礼。 “这是烟儿吗?都长得这般大了,当年与夜白打架的时候,还这般高呢!”首先开口的是一位贵妇,声音尤为洪亮,底气十足,听得出是一性格极为爽朗的女子。她身穿立式水纹八宝立水裙,外罩五彩缂丝衫,光艳无比,缤纷异常,外加头上的镂空鱼鳞纹梳篦、翠玉福寿镶蓝宝石栖凤簪,整体富贵逼人,给人一种暴发户的感觉。 姚芷烟对她福身,脑中回忆着夜白这个名字,其实,名字没想起来是谁,说起打架,她却记得。 再仔细端详一番,姚芷烟大致断定,这些乃是端木家的人。 当年端木老将军与她的祖父乃是并驾齐驱的武将,后因自己的嫡子端木景晨做出一件极为荒唐的事情,而皇室的处理方式也让端木老将颇为失望,之后大受打击,便自请告老还乡,到乡下隐居。姚家也因此得到了皇上的重用,成了首屈一指的武官,如今姚芷烟的及笄他们来了,不免让姚芷烟多想。她的面子绝对是没有那么大的,能够让他们这些已经隐居的人出山,这一次他们来了都城,怕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吧,她的及笄也只是个由头而已。 前一世姚芷烟及笄之时,杨宛白已经去世,姚家大乱之中,根本没有引来这群人。 “三妹妹,如今乖顺了许多呢。”一声清朗的男声传出,引得姚芷烟抬头看去。 妇人身侧站立着一名少年,与妇人不同,他仅仅是一身白色与黑色交相呼应的衣衫而已,显得极为低调,却俊逸非常。他的身材健硕,瞧得出是极好的根骨,练武的极好材料。其眉目分明,明眸皓齿,棱角分明,竟然要比姚子卿还刚毅几分。 若说明铮是文弱,那么这男子便是极端的威武。就算两个人的身长差不多,光看身板子,也是这男子魁梧许多。 见姚芷烟瞧他,他也不回避,反而对她点了点头,姚芷烟随即就扭过头去。不搭理了。 那男子也不再说什么,只是继续站在那里。 如今姚芷烟尚未及笄,可以与男子见面,若是及笄之后。便是不可。她马上就要及笄,此时是不可与其他男子搭话,此等特例只能针对亲人以及明铮那小子。 妇人拉着姚芷烟看了看,又赏了一杆子女物件。他们便也出去了。 出去之后,有几人随着走了出来,一人直接叫住了姚芷烟:“烟儿姐姐。” 姚芷烟回头,看过去。陌生…… 这女孩鹅蛋脸,眉目柔和,算得上是一名极为俊秀的女孩。一双天生的笑眼让人觉得她很好亲近。 “我是端木家的小七呀!” “哦——” 有那么点印象。她每次与那个叫端木夜白的人打架,都是这小妮子在旁边叫嚷着加油,欺负姚芷珊还不会说话,姚芷若又是一个不愿意帮她的。 这两个小孩姚芷烟都不喜欢,觉得特别烦人,所以小时候就不愿意与他们玩,偏生那端木夜白总是过来找茬。让姚芷烟发怒了许多回。 “烟儿姐姐,你漂亮了许多呢!” “你也长高了许多。” “烟儿姐姐,这些日子就带我出去玩吧!” “嗯,你想去哪里,我可以告诉你怎么去。” 这种敷衍的聊天持续到周围的人再也听不下去为止。 端木夜白走过来,低头看了看只到他胸口高的姚芷烟,开口说道:“明日我们去骑马或者切磋吧,看看这些日子你的武艺差了没有。” 姚芷烟没好气地唤了一声:“四哥,又有人叫嚣了,你解决一下。”说完,便大步流星地走了。 端木夜白看着姚芷烟离开,扬了扬眉头,随即轻笑。 端木七小姐也“咯咯”地笑了起来,竟然又追了过去,说道:“烟儿姐姐,为何要这般冷淡呢,我们日后会常见的。” 这句话引得姚芷烟一怔,随即回头看她。 他们暗示得明显,端木家怕是要回来长住了,如果端木老将军准备回来,怕是很快就能追得上姚家的威望,而姚家姚文海这一辈,又没有十分出挑的,只有姚子卿这么一个颇为有出息的孙子。 端木家离开了这么久,也不知家中有没有什么得利的子孙被培养出来…… 再往深一层想,端木家与姚家同为武将,若是姚家出现了一点的问题,顶替上来的都是端木家与五王爷府,渐渐取代了姚家也是有可能的,这还真是前有狼后有虎的境地啊。也不知是不是谁请动了端木家的人,如今回来就是为了针对姚芷烟的。 那名重生想要害姚芷烟不是一日两日了,对姚家的迫害也不是一次两次了,这时叫回端木家也不奇怪。 “既然是要常见的才不好说得太多了呀,不然之后没话说了怎么办?”姚芷烟将双手背在身后,笑眯眯地开口说道,一派天真无邪的模样。 端木七小姐点了点头,表示理解,随后说道:“理解。”说完扭头去看自己的哥哥,不高兴地嘟囔:“都怪哥哥小时候总欺负烟儿姐姐,她如今可是连我也不喜欢了。” “也怪我小时候别扭,你也别再纠缠了。”端木夜白说了一句,对姚芷烟点了点头,便扭头离开了。 姚芷烟没再搭理,只是继续向房间走,刚刚走几步,就看到姚芷珊竟然小跑着向回去,原来,远离人多的地方是这小妮子这么迫不及待的事情! 这孩子嫁出去了,还不得跟个孩子似的?! ————*————*———— 今天去选购最后一批家具!家里的装修17号就能完毕了,欢呼~~ 手里有一本出版书的稿子在加急赶,争取在20号左右定稿,书名确定之后就在520小说发了~全书只有20万字~出版网络双结局,不耽误。 所以,大家等待我20号之后开始加更吧~ 165 明铮处理慕容倾(一) PS: 感谢a夜之雨、see_an(2张)粉红票支持。感谢小院子(100)、百般无赖(99)、anna1978(99)、熱戀^^(99)的币币打赏。 看到明铮突兀地登门,慕容熏也是十分惊讶的,当真是稀客呢。 她快速调整好了表情,然后将明铮迎进门,随即招呼侍女奉茶,同时吩咐身边的侍女去给明铮扇凉。 明铮有些不自然,坐在那里左右看了看,才问:“嫂子,我大哥不在么?” “他上朝去还未回来呢,你没瞧到他吗?”慕容熏也是一极为干练的女子,与慕容倾差不多,都是身材纤细,且姿色平平的女子,好在她性格开朗,人也干练,是个明白人,在明家也属于老好人的角色。 如果不与她立敌,那么她就是一个好人。 她笑眯眯地给明铮递果子,明铮接过,捏在手中转了几下,这才道:“其实,我今日过来是有事相求。” 慕容熏也想到了些许,毕竟明铮不是那种愿意走动的人,今日过来,便是有事了。 “我们都是一家人,谈什么求不求的?二弟在说哪里话,难不成还将大嫂当外人吗?” “是关于倾儿的。” 慕容熏的动作一顿,笑容也是一僵,好在她很快调节了过来,点了点头,装作无事似的道:“倾儿这两年间还算乖顺的,在家中也是十分安稳。” 明铮点了点头,并不如何在意,因为他早就打听过了,慕容府也有他的眼线。 他抿着唇,迟疑了片刻,才问道:“曹夫人她最近在张罗给烟儿的礼物吧?” 这些日子曹夫人的确总拉着她想该送姚芷烟什么及笄礼才合适。两个人也是苦恼了几日,没成想一直与曹夫人关系不好的明铮竟然关心起了这件事情。 她点了点头,随即想到了明铮方才说的,突兀地领悟了许多。让她的笑容越来越苦。 明铮见她一副已然了然的模样,最终还是开口:“如果能在儿媳妇嫁入门之前,就为她扫平了后顾之忧的话,那么这个人情是送得很大了吧?” “你是想……” “曹夫人与你娘是亲姊妹吧?若是她们之间的要求。并不算如何唐突,让她将一名庶女许一户人家,也是没有什么不妥的。这事若是成了,烟儿日后嫁进门来。定然也会对曹夫人十分感激。”明铮说的有条不紊,让慕容熏有些不知该如何回答。 当年对倾儿好似掏了心肝似的好,如今却如此决然的说出让倾儿另嫁他人。将自己置身事外。片叶不沾身,这……不太地道吧? 不过,明铮何时又是地道的人了? “未来的二弟妹是这样……”她问得犹豫。 “不,是我自己的意思。”明铮说着,捏着果子的手指紧了几分,说道:“我也想过,拖得越久就会越令人难以舍弃。我对倾儿心中已经有了嫌弃,日后也会是有着间隙的,未免冷落了她,让她伤心,不如就长痛不如短痛,快刀斩乱麻。” 慕容熏点了点头,表示自己理解,同时笑道:“二弟妹也是有福的,有你这般护着。” “这事只是你与曹夫人之间的秘密,不要告诉任何人,也没有我的参与。” “为何不告诉二弟妹,你这也是护着她啊!” “我不想她知道我太多的无情。”明铮露出苦笑来,样子是那样的纠结。 如此处置倾儿也是情有可原的。当年慕容倾为了他,轻易地被范泽秋蛊惑,从而三番四次地过去捣乱。姚芷烟是个身份敏感的,有人在针对她,如若有朝一日他们利用慕容倾对姚芷烟的嫉妒办事,明铮真的很难亲手处理掉慕容倾,这也是防患于未然。 如今他心中只有姚芷烟而已,每每想起慕容倾他都会一阵头痛,只觉得慕容倾是他的软肋,如果不趁早解决,早晚出问题。 “你也是有心了。” “我可以为倾儿添一笔嫁妆。”明铮说完,郑重地看向她。 慕容熏觉得自己好似不认识明铮了,看着他坐在那里,眉眼低垂,似乎是在强忍悲伤,又好似是在逼着自己下定决心。他没有任何的优柔寡断,做了决定,就付出了行动。他要护着姚芷烟,从她还未嫁入明家开始,如今他要做的,就是在这准备成亲的两个月内为姚芷烟铺垫好所有。 她笑了笑,点头,说道:“我定然会将此事做好的。只是这事能不能成,我就不知了。” “曹夫人一定会心动的。” 因为她对慕容倾一直都是不喜的,如今有机会能够除掉,还能顺势拉拢了姚芷烟,她自然是愿意做的。 “你是要原谅娘吗?这样她一定会万分高兴的。”慕容熏试探性地问。 明铮觉得好笑,如果现在原谅了,曹夫人还会帮姚芷烟吗?日后还会刻意地对姚芷烟好吗? 显然是不会的,至少不会那么热情。 “若是如此,我又何必寻大嫂来做中间人?” 慕容熏一怔,随即暗道自己愚钝了,当即讪笑。 明铮这是在利用曹夫人的母爱,想要让姚芷烟一嫁过来,母亲就是故意对她照顾的。同时这也是一场试探,如若曹夫人做得好了,真的是为了明铮而努力地做一名好母亲,说不定明铮就真的原谅了。 明铮开始心软了。 送明铮离开,慕容熏一直是有着心事的模样。明琴回来之时,她依旧是那副模样,听闻下人来报明铮来过,他才问起:“二弟来过?” 慕容熏点头,然后将之前的事情仔仔细细地与明琴说了。明琴听了之后,一副了然的模样,当即轻笑,说道:“那你就帮他搭桥吧?你以为他这次试探的只有娘一人吗?” 她当即一怔,看着自己的丈夫,疑惑万分。 随即惊醒! 明琴坐在那里怡然自得地任由侍女为他更衣,人却平平淡淡地说道:“如今二弟官路顺畅,并非仅仅是靠太皇太后。他能够隐忍那么多年,又怎会是一介纨绔?他心思深沉得很,说不定整个明家的事情都在他的算计之内,你且帮着、顺着,日后我们需要他来帮助的地方多着呢,如果不招惹他,说不定能够躲过一场浩劫。” 慕容熏听得似懂非懂,最后还是问了出来:“那他会不会……” “爵位?”明琴问得妥当,随即他轻笑:“明铮对我还是有几分尊敬的,而且,他要的是逍遥自在,最好是分家,怎会在意这种爵位,还要做家主照应大家?” 她松了一口气,这才叹了一句:“他对未过门的媳妇却是极好的。” 谁知明琴不以为意,当即轻哼,说道:“如今越是疼得厉害,日后闹崩就越是惨烈,比如你那庶女妹妹不也是如此吗?” 慕容熏心有余悸地点了点头,只是叹了一口气,她原本以为慕容倾是要嫁过来的,还故意在娘家经常护着慕容倾,如今看来是白费了。思量了一夜,最后还是按照明琴说的做了。 曹夫人听了之后当即就迟疑了,眉头纠结着问:“铮儿一项喜欢倾儿,如今若是这般做了,他会不会反而不喜?” 这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情,曹夫人怕捡起了芝麻丢弃了西瓜,不免有些犹豫。 慕容熏也挺为难的,她这一开口,就算是将自己的庶女妹妹舍弃了,难免在曹夫人心中留下一些不好的印象,不过事情已经提出来了,若是不成功,最后损人不利己的人只能是她,她只能成功。 “前几日二弟去了我那里,与我聊了聊这些事情,话里话外的意思都是担忧日后姚家三小姐的处境,生怕因为他在府中不受待见,连累了新媳妇,好似对倾儿也是……唉,娘,倾儿到底是我的妹妹,我也不能亲自开口坑自己的妹妹不是?若不是二弟透了口风,我又怎么会提出这中馊主意来?” 曹夫人一听,眼睛便是一亮,当即追问:“铮儿他是如何说的?” 慕容熏当即睁着眼睛说瞎话,有的没的就往上瞎说,引得曹夫人越发心动。 眼看着姚芷烟及笄即将近了,这事又不是一天两天能完成的,曹夫人便将此事拖后,先去给姚芷烟准备及笄的礼物,等到婚前再去解决慕容倾的问题。 曹夫人也是郡主出身,做事极为干练,第二日便开始为慕容倾寻婆家,因为慕容倾已经破了身子,还是一名庶女,这亲事不太好找,找份不好的,慕容倾肯定不会乐意的,毕竟有明铮在那里呢,有几个人能比得上呢,若是这丫头要死要活的,还不好办,于是她开始在众多鳏夫之中寻找。 也不知是不是寻觅亲事会上瘾,连带着的,连明音的亲事也开始寻觅了。 在这期间,还闹出一件稀罕事,就是范泽秋的母亲大老远从外地回来,参加姚芷烟的及笄礼,没成想,刚刚回来就与范泽秋大吵了一架,听闻……好像是拒婚了,还是一门极好的婚事,让杨宛兰极为恼怒,到杨宛白那里大哭了一场。 这些也只是道听途说罢了,曹夫人也只是知道一个大概。 不过这一次的传闻却是真实的。 范泽秋的确态度强硬地拒婚了,且给君子眠去了信,态度强硬地拒绝了与他家的婚事,让君子眠看着办。 这一次杨宛兰怒了,说什么也要儿子娶继室。范泽秋也怒了,说什么也不答应。姚芷烟担忧了,范泽秋不会又要自杀了吧? 166 范泽秋被逼定亲(一) 感谢热恋^^(99)、狂飙小马721(588)的币币打赏。感谢所有人的订阅支持~ ————*————*———— 因为姚芷烟即将出嫁,杨宛白日夜发愁,生怕姚芷烟这种“没心眼”的闺女嫁入了明家那种府邸,会有所吃亏,又怕她不能应付,竟然让姚芷烟撑起及笄礼的大半事宜来,来了亲戚,姚芷烟亲自去迎,一杆事务姚芷烟亲自处理,缺什么,多什么,都要说出道道来。如此一来,姚芷烟累得不行,连明铮时不时来探望,她也不能去相见,只能耽搁下了。 这让她觉得苦不堪言,当即躺在杨宛白的床上撒泼耍赖了大半日。杨宛白不理她,将她晾在了一边自己忙自己的去,就连杨宛兰冲进来哭诉的时候,杨宛白都没来得及赶姚芷烟离开,她只好悄悄地躲在里屋将事情听了个七七八八。 君子眠的父母已经与杨宛兰家里传了口信,说是想要说这门亲事。碰到这一家人的富贵家事,杨宛兰万分心动,这司徒四小姐,哥哥有做皇帝的,有做国师的,嫡亲还有一国的皇后,家里极有权势,也是极为富贵的,这可是天大的靠山。她当下心动了,来与范泽秋交代,完全是一副这事已经定了架势,只求范泽秋别折腾出什么幺蛾子来。 谁知范泽秋大怒,竟然顶撞了她,大声叫嚷着拒绝了这门亲事,直接写了一封信给君子眠,快马加鞭地送走,气得杨宛兰浑身发抖,只得来寻杨宛白这姐姐诉苦。 杨宛白也难办,毕竟范泽秋也是老大难问题了,这么多年了。家里都没有一女人照料着,眼看着范泽秋的官越做越大,她也是看着着急,了解了大概。就差人叫来了范泽秋。 范泽秋来了之后不慌不忙,只是与几个人心平气和地说话,然后劝住母亲,坐在那里认认真真的问道:“娘。您当真有为儿子考虑吗?” “娘如何不是为你考虑,有这样权势的岳家,岂不甚好?” “娘,是我不懂。还是您不懂?如今我官居三品,却是位置不稳,不服我的大有人在。如今官场未曾稳妥。就寻了一权势滔天的岳家,人心可谓,他人如何看我?皇上都要忌惮我几分,您又可知?” “可是……可是你六妹妹她不也是嫁给了那国师?” “六妹妹是六妹妹,我是我,我一介男儿,与六妹妹远嫁他国不同。这家人的确权势极大。却大得离谱,如果他们想,统一了天下……”范泽秋没有说下去,却看到杨家两姐妹都是白了一张脸,这才叹了一口气,见到屋中仅仅有两位嬷嬷候着,都是敦厚可信的,也就放了心,又道:“如今这里没有外人,我也与你们说些大逆不道的话。当年仅仅是听闻我与君子眠关系不错,就有官员秘密谏言给皇上,让皇上提防我一番,我毕竟是突兀出现的,生怕我做了那些应外合的人。再说这家人,曾与辽国有仇,如今却让儿子娶了辽国大将的女儿,这已经是十分惊人的举动了,那么我娶司徒四姑娘呢,这是什么?男子与女子不同,男子可以造反,若我的岳家是司徒家,我就有造反的实力,皇上忌惮着,那么……我日后的官途还会顺畅吗?” 这话说完,屋中一片寂静。 杨宛兰的脸都有些绿了。 司徒家的势力的确大了些,嫡亲之中就有两国帝君,必定是同僚国家,若是他们想要同盟,统一天下,也并非难事。 见自己的话将两个女人震住了,范泽秋也不着急了,当即缓了一口气,继续忽悠人:“娘,你只知她的家世极好,可是您可曾了解过她的人品?我不好说君子眠的妹妹不规矩,可是您可知她初见我时的情景?” “怎……怎得?”杨宛兰有些嗓音发干。 “那一车队的人,几乎都是官僚,她仅仅是戴着纱帽而已,见我在闹市平息了一件事情,竟然主动过来与我攀谈,她的确行事磊落,可是大家闺秀又有几人会主动去寻陌生男子说话呢?之后还对我死缠烂打,跟着队伍行进了两个月有余,说出来的话更为暧昧,到了都城更是直接闯进我的府邸,成了我的跟屁虫。虽说有些可爱,但是有失稳重。这样的女子,与她游山玩水,将是极好的玩伴,可是作为自己的夫人,却是不妥的。” 杨宛白也开始意味深长的看向杨宛兰了,心说你这不是坑孩子吗? 先不说这女子品行不端,仅仅看她这不安分的性子,又怎会是一个省心的?若是她义气用事,给范泽秋填了麻烦可如何是好?再说她一个女孩子家家的,竟然亲自去与男子纠缠不清,这可是大忌,说句不好听的,日后她若是觉得范泽秋忙于公事,自己被怠慢了,寂寞了,是不是会去寻其他的男子消遣一番? 杨宛兰坐在那里不说话了,只是一个劲搅着手中的帕子。 “娘,且听儿一句,您且看看你寻的这些个儿媳,的的确确都是家世极好,可是我的弟弟们他们喜欢吗?他们可和睦,这些儿媳对您又是好的吗?怕是她们已经开始不听您的了吧?儿媳妇不是您往房里填妾室就能镇住的,她们根本是不服的。而司徒四姑娘,她呢,能有如此大胆的性子,做事如此肆意妄为,瞧上了就让父母求亲,就知是父母惯着长大的,这样的女儿您若是管得住,是好儿媳,可是您觉得……您能管得住吗?仅需您往我房里送一名女子,她就能闹到您那里去,这是十分正常的事情。” “当时想着你不贪图女色,就算司徒四小姐不许纳妾也成的。”杨宛兰回答的弱弱的。 当时只觉得是自己儿子品行好,才引来了这天大的好亲事。 “这般被宠着的、被惯着的孩子,日后儿子若是与她和睦尚好,若是不和睦呢,那么司徒家的人是不是要闹到我那里,对我施压了呢?” “这怎么会?”毕竟他们离得那么远。 “娘,如今您也与我住得远,若是我写信诉苦说媳妇对我不好,您会怎样?” “我……”当然会直接杀过来。 “将心比心。” “可是你也不能一直耽误着啊!如今你也老大不小了,还没个子嗣。”杨宛白终于开始转移话题,想着就算司徒家的姑娘不行,也可以再寻别人啊。 范泽秋见杨宛白都开口了,当即苦笑着,漏出一副落寞的表情来,说道:“若是有烟儿妹妹那般懂事的,我许是会娶的,只是……唉……” 躺在屋子里面装死的姚芷烟头皮发麻,心说你个死表哥,不想娶老婆,非得拿她当挡箭牌,弄得暧昧不清的,如今自己定亲了,你还拿自己当话头堵人,你够了!当年就是杨宛白因为范泽秋是鳏夫,才会犹豫不决,迟迟不肯让范泽秋与姚芷烟定亲,如今自己的女儿被赐婚了,这才傻了。 范泽秋见杨宛白要当说客,当即用姚芷烟来堵姚芷烟来堵杨宛白,让杨宛白一口气没上来,差点气了个好歹。 最后干脆坐在那里唉声叹气,不管了。 “那你是怎么想的,难不成就做一辈子单身汉?”杨宛兰当即瞪眼睛,她是下定决心了,今日她得将这事弄明白了,知道范泽秋到底想要什么样的,趁她回来这次就将亲事定下,不然,她就不走了。 范泽秋知道是躲不过了,当即坐在那里沉默了,许久之后他才开口:“愿凭娘亲做主。” 杨宛兰气得说不出话来,刚刚她做主了,你这小子一百个不乐意,现在问到你了,你还来一句这个。 “要胖的瘦的,文官的还是五官的,是要贤惠的,还是敦厚的?” 范泽秋坐在那里也不知是怎样的表情,最后还是开口说道:“要家世薄一点的,亲戚越少越好,家中琐碎事越少越好,姑娘越傻越好,会算数就行,不认字最好。相貌平凡一点,品行要好的,哦,对了,哑巴啊,聋子也无所谓,最好是不会折腾的,傻子呆子都成,最好命不久矣……” “呸!滚你娘的蛋!”杨宛兰真是被气到了,不管不顾地骂了出来,竟然将自己给骂了进去。 刚刚骂了一句,竟然掩面痛哭起来,随即跑了出去,不想再看自己的儿子。 杨宛白没办法,追吧,也跟着出去。 屋子之中安静了下来,姚芷烟等了一会才走出来,刚刚出来,范泽秋就是一怔,随即看着她苦笑道:“让你看笑话了。” “司徒四姑娘样貌是极好的。”姚芷烟直接开口,似乎是在提醒。 “我自然看得到。” “当初你都能愿意与我一起,为何她不成?” 范泽秋摇头苦笑,说道:“我对你是疼惜的,觉得你乖顺懂事,也觉得你单纯可爱,如若有朝一日我们成亲,我们也会互相尊重,因为我知道,你心里也没我,我不会有愧疚感,可是司徒四姑娘不一样。她是子眠疼惜的妹妹,又对我痴心一片,若是嫁给了我,我心中却没她,我会觉得心中有愧。我怎好亏待了子眠的妹子?不如拒绝了,让她寻一个更好的男人。不会像我这样,是一个心中埋着坟墓的。” “真是我不懂吗?为何我觉得,能留在心爱的人身边,是极好的。” “寻一个自己爱的,不如寻一个爱自己的,司徒四姑娘是个好姑娘……” “唉……” 167 姻缘之事太难说(一) 感谢百般无赖(99)、热恋^^(99)的币币打赏。感谢℡幸福の~~的粉红票支持。 ————*————*———— 姚芷烟最近一段时间总是在感叹,自己不适合牵红线。 她当初觉得,姚子卿与明音极为合适,就连明铮也是同意的,可是后来这事不了了之。没成想,她最近觉得姚子卿与司徒晴曦十分合适,这别扭的哥哥对司徒晴曦却是万分回避,竟然是不乐意的。 随后,她就觉得司徒家的这几个姑娘姻缘都是十分曲折的。 司徒晴曦似乎对姚子卿有些意思,姚子卿却并不领情。 司徒晴翎很显然的瞧上了范泽秋,结果范泽秋干脆直接拒婚了,这是何等的悲哀? 想来想去,姚芷烟觉得,当初被赐婚给明铮的时候,她的确不情不愿的,如今看来却是不错的,谁让她也有几分喜欢明铮了呢。现在仔细想想,自己还是一个幸福的,至少歪打正着嫁对了人,就算日后的生活注定不会平静,也没有什么大不了的。 对比之下,让姚芷烟很可耻地觉得自己还是挺好的。 为了招待端木家的几位小姐与少爷,姚芷烟不得不过去招待一番,先是安排他们的住宿,随后是安排他们骑马、射箭,还得告诉他们都城哪里的风景好,生活那叫一个丰富。 因为之后还有事情要做,不好运动得太过激烈,他们没有选择狩猎,却还是选择了赛马。那一日姚子卿、司徒晴曦都在,姚芷烟故意让两个人有机会说说话,便带着一干人向林子里面走。 端木夜白看了看,却没说什么。端木七小姐则是眼睛滴溜溜乱转。来回打量姚家的几个人,嘴上没说什么,眼中却表达了许多。 姚子卿一直跟在最后面,模样恹恹的。发现后来只有司徒晴曦一个人在他前面之后,当即阴沉下了脸色,放慢了马的速度,故意拉开了距离。 司徒晴曦要比他坦然许多。直接骑马过去,看着姚子卿问道:“怎得,看到我是女子,就不想与我说话了吗?” “男女授受不亲。怎可……” “男女就不能做朋友了吗?” “天大的笑话,女人的一生就该只有她丈夫与儿子,并不需要其他的男性朋友。”姚子卿是大男子主义。男尊女卑的思想十分严重。他甚至不能忍受自己的妻子抛头露面。 司徒晴曦先是一怔,随即笑了起来:“是啊……你们男人从未瞧得起我们女人。” “厉害的女子自然是引人尊敬的,却并非能去沾染。”姚子卿低吼了一声,随即将头扭到一侧,放低了声音:“装成不认识吧,就当你没认识过我,这样对我们都好。” 说完。他便再次纵马,想要拉开一些距离。 司徒晴曦皱眉,随即从自己的袖子之中抽出一柄暗器来,直接刺入姚子卿的马屁股上。马吃疼,打了一个鸣,便撒了欢的跑,姚子卿控制不了那批发了疯的马,当即翻身跃下马,落至地面上。 司徒晴曦坐在马背上居高临下的看着姚子卿,随后低喝:“将话说明白,躲避不是办法,你这种扭扭捏捏的姿态,简直与大姑娘差不多。” 姚子卿看到司徒晴曦这样也不惊讶,这个姑娘可是在之前就脾气很大的。 他站在那里,思量了半天,最后还是闷头向回走,什么也不说。 司徒晴曦当即追上去,狠狠在姚子卿的后背踢了一脚,将他踢了一个趔趄,她却毫不客气地骂道:“你个闷葫芦,心里到底在想些什么?” 姚子卿当即瞪了司徒晴曦一眼,想要揉自己的后背,却碰不到,只好放弃,憋了半天,才说了一句:“没什么好说的。” “少跟老娘放屁!” “当初你我也只是切磋而已,何必……何必如此。” “别给老娘当傻子,你当老娘千里迢迢去寻你,就是去揍你几顿吗?那你面子得多大?” 姚子卿握紧了拳头,依旧是闷不吭声地向回走。 司徒晴曦当即就怒了,甩出几枚暗标插入到姚子卿前面的地面,姚子卿顿了顿,继续前进,像一头倔驴。 “你想气死谁吗?” 姚子卿脚步停下,回头看向司徒晴曦,突然惨兮兮地一笑,说道:“如果……你一直是男子多好,那样你我还能……继续相交。” “女子又如何?” “我在得到官职之后,便在议亲了。”姚子卿突然开口说道,让司徒晴曦心口一颤,姚子卿已经继续说下去了,“我回来的时候,祖父亲自问的我的意思,问我觉得可以吗?我一直尊敬祖父,他做的决定,我没有半分疑义,他老人家觉得好就成。烟儿及笄之后,祖父就要亲自去提亲了……” 司徒晴曦怔愣了许久才挤出了一抹微笑来,叹道:“这很好啊,不知是哪家的姑娘。” “就在这队伍里面。” “端木家的七小姐?” “嗯。”姚子卿握着拳头站在那里,头顶爆出一根根青筋来,也不知是怎样的心情。 司徒晴曦坐在马上看着姚子卿,良久,才笑了起来,最后近乎笑至癫狂,抬起双手抱拳道:“那就恭喜姚兄喜得良缘了。” 她说着翻身下马,指了指那匹马说道:“这马赔给你。”随即,纵身跃起,踏着轻功快速离开。 姚子卿看着司徒晴曦离开,脸上的笑容凝固,随即他看向那匹马,依旧没动。 也不知过了多久,有更多马匹急匆匆赶过来,到了这里只看到了姚子卿一个人而已,姚芷烟直接翻身下马,走过来问道:“四哥,怎么了?我们在前面截下了你的马,看到马上中了暗器……” 她又看了一眼姚子卿阴沉沉的脸,以及背后那一记脚印,随即住口,凑过去帮姚子卿拍后背上的灰。 姚子卿走到那匹受了伤的马前,对姚芷烟说了一句:“没事,闹着玩脱手了,那姑娘觉得丢人自己走了。” 姚芷烟没有言语,她已经隐隐有些猜测了,只能是更加惆怅地叹息。 这段姻缘,果然也是不成的。 她突然开始发愁,日后她安排子女的婚事是不是也会如此呢?怕是不能吧,毕竟她是说的算的,只要明铮没奸臣得太厉害,子女还是不愁嫁、不愁娶的吧? 一行人也想多问,却没有办法问,只是因为姚子卿的脸色太差了。 端木七小姐时不时看姚子卿一眼,竟然也跟着姚芷烟一同叹气。 一行人行至半路,突然又有人骑马过来,他们本想带着女眷回避,姚芷烟却看清楚了,直接迎了上去。 明铮骑着马过来,看到姚芷烟便漏出大大的笑脸来。他可是有几日未曾见到姚芷烟了,今日听说姚芷烟来遛马,便也来了。 “你今日得闲?”姚芷烟开口问道,同时对文靖泊与六皇子点了点头。 “为了见你也得忙里偷闲啊。”明铮说着,看向那支队伍,瞧到了脸黑如墨的姚子卿,当即吞了一口唾沫。 习惯看人脸色的明铮看到姚子卿那德行,当即便知这一趟行程不太平,偏偏他也不显,只是开口提议:“今日好兴致,不如大家一同去吃酒。” 姚芷烟还没同意,姚子卿却是应了的,当即跟着明铮走了,姚芷烟不好跟着去,便只是与明铮说了几句话,就带着端木家的人走了。 走了之后,端木七小姐频频回头去看,然后偷偷的笑。 端木夜白好奇,小声问她,她这才开口:“哥,你虽是瞧不上烟儿姐姐那夫君,不过有一点,你却是比不过他的。” 他挑眉,追问:“哦?说来我听听。” “就是他的见风使舵是哥哥不如的。” 他皱眉,似乎不太明白妹妹的意思,不过这个妹妹平日里面最是聪慧,能够看出一些端倪也不奇怪,不然家中也不会安排她与姚家的亲事。他们也未曾想过姚千栋老爷子会这般的重情重义,听闻是端木老将军的孙女,竟然直接给出了最优秀的孙子来。 这样也好,日后他们行动起来,也越好得手。 端木七姑娘指了指明铮车队后面,说道:“你瞧,他们车队是带着风筝的,想来是想趁深秋与未过门的妻子放个风筝,结果看到卿哥哥那般心情,当即就改口了。这人啊……应该是会得人心的,也难怪会得太皇太后喜爱,小小年纪当上三品官,还敢这般招摇。日后,说不定也是一个派系的中间人物。” 端木夜白微怔,随即轻笑点头,说道:“我日后会注意他的,只是那姚子卿你不去劝劝吗?” “他是姚老将军手把手带出来的,就绝对不会做任何不规矩的事情,这点可以保证。如今我若是过去劝,他那种老古董的思想会觉得我轻浮,故意勾引什么的,还不如矜持一些。”她说着,突然一叹:“而且,我就是去了,又能说什么呢,我与他还是不熟的,他也不是好亲近的人。” “莫要忘记父母交代的那些。” 端木七小姐眸子一沉,面上却是微笑着的点了点头。 端木夜白并未在意,只是看向前面纤细的身影,从未想过小时那么凶的小娃娃,如今竟然会妩媚至如此。若是那些人早些来寻他的父母,这种妖娆的女子怎会便宜了明家那小子? ————*————*———— 婚纱照上传到微博了。微博名“未眠君_” 168 明铮最会疼媳妇(一) PS: 感谢mindy青、夏日悠扬的高分评价票。感谢热恋^^99币币打赏。感谢天方123的粉红票支持。新书开咯~是之前说过的那本出|版书~文章不长,大家可以去看~记得给推荐票哟~~ 姚芷烟被贝嬷嬷领着沐浴,然后任由一屋子的嬷嬷折腾,她的四名一等丫鬟都没有动手的机会,无疑,及笄礼这种事宜还是交给有经验的嬷嬷做更让人觉得放心。 院子之中杨宛白与姚文海还在迎宾,处理着事宜,宾客与正宾按照顺序入座,不少有着德才的妇人位于正宾的坐席,这些妇人随便挑出一位,都是地位极重,最低也是二品诰命妇人。 待一切准备妥当,开始音乐的演奏,声音刚刚响起,姚芷烟心口便是一紧,刚刚还平静的心情,此时也起了波澜。 这并不奇怪,这种大型的场面,姚芷烟又是主角,会如此紧张也不奇怪。 她深呼吸,听到院子里面有姚文海低沉的声音响起,应该是在说致辞,不过是一些:今日家中三女举行成人仪式,非常感谢大家的到来,随后就是介绍今日的正宾。 这时有嬷嬷小声说道:“小姐,时候可以了,切记我们之前交代的。” 姚芷烟点了点头,低着头,规规矩矩地走了出去。行至场地之中,面向南,向观礼宾客行揖礼,众人只觉得花香沁人,女子也是亭亭玉立,极为可人。 席间的曹夫人多瞧了两眼,觉得姚芷烟平日里豪爽,如此规规矩矩的,倒也讨喜,也不知她日后会不会愿意帮着她?明音却没有说什么。只是笑眯眯的,很有学习一番的架势。 随后姚芷烟面向西跪坐在笄者席上。 姚芷珊颤颤巍巍地帮姚芷烟梳头,显然也是极为紧张的。姚芷烟的头发已经足够整齐了,不用如何仔细去梳。示意了一番,然后把梳子放到席子南边。 随后,作为正宾的贵妇们首先起身,杨宛白、姚文海随后起身相陪。贵妇们于东阶下盥洗手。拭干。相互揖让后杨宛白、姚文海及贵妇各自归位就坐。 姚芷烟在这个时候转向东正坐,听雨奉上罗帕和发笄,贵妇们走到姚芷烟的面前,由天策上将夫人高声吟颂祝辞曰:“令月吉日。始加元服。弃尔幼志,顺尔成德。寿考惟祺,介尔景福。” 然后跪坐下为姚芷烟梳头加笄。事毕后起身。回到原位。 姚芷珊的身体再次紧绷,小心翼翼地过去为姚芷烟象征性地正笄。 姚芷烟偷偷瞧了一眼紧张的妹妹,抿唇一笑,随即起身,宾客在此时向姚芷烟作揖祝贺。 礼仪完毕,姚芷烟回到东房,姚芷珊从听雨手中取过衣服。去房内更换与头上幅尽相配套的素衣襦裙。 “小样,紧张吗?”姚芷烟偷偷去问姚芷珊。 “下回我可不来了,下面坐着那么多人,居然要我来帮姐姐做赞者。” “这还不是娘的意思,毕竟你的及笄礼怕是不能在家中了。” 姚芷珊一怔,随即点了点头,说道:“我也懂的。” 姚芷烟着襦裙出房后,向来宾展示。然后面向杨宛白与姚文海,行正规拜礼。这是第一次拜,感念父母养育之恩。 杨宛白看着姚芷烟,当即红了眼睛,急忙擦了擦脸上的眼泪,这才忍住了。 姚芷烟也是一阵莫名的想哭,原因很简单,这两世的落差极大,从及笄礼就可以看出。前一世姚芷烟及笄,来人极少,甚至没有贵妇愿意做正宾,如今呢,这等场面,简直是不能有更好的了。 果然是有亲娘照顾着,要比继室照看光景好上许多。 杨宛白是照顾她的,半年多前姚芷若及笄之时,就没有如此的隆重,相比较之下,姚芷烟就是天上的,姚芷若就是地下的。 她由衷的开始感叹,能够重生真好,能够救下母亲真好。 姚芷烟面向东正坐下,等待之后的礼节。 贵妇们再次洗手、复位。听雨奉上发钗,司空夫人接过,走到姚芷烟面前,高声吟颂祝辞曰:“吉月令辰,乃申尔服。敬尔威仪,淑慎尔德。眉寿万年,永受胡福。” 姚芷珊为姚芷烟去发笄,随后司空夫人跪坐下为姚芷烟簪上发钗,这发钗是明铮送的,与杨宛白软磨硬泡了许久,才同意用他高价买来的这个。台下有些识货的已经开始倒吸一口气了,这可是稀罕物,仅仅看那雕工与装饰,就知道这乃是百年之前供奉烟国圣女的发钗,只是如今被转手到了辽国,还到了姚芷烟的头顶。 姚芷珊帮姚芷烟象征性地正发钗,两个人已经习惯性的进行下一步了,宾客们向姚芷烟作揖,也完全是形式化的。 繁复的过程下来,姚芷烟只觉得自己一直在被人摆弄头发,一直在跪拜,还有就是在换衣服。 当她坐在椅子上的时候,已经眼前发黑了。 她拽过一边的听雨,问道:“刚刚他们送给我的字是什么?” 她光在那里折腾了,自己被送了什么字都不知道,全然是晕头转向的。 “又晴。”听雨回答。 姚芷烟微怔,随后点了点头。 又晴,又得生,得再生而为晴天。 挺好的。 姚芷烟再出去的时候,大家在清扫场地,姚芷珊早早就一溜烟地跑回了屋子,仅留下了些许与姚芷烟关系不错的人等待祝贺。 第一个过来的是闫夫人,她在回老家之后顺顺当当地生了一个哥儿,如今孩子健康,她也富态了一圈,看到姚芷烟依旧是那副贤惠的模样,此时却有了几分老成持重,她伸手摸了摸姚芷烟的发鬓,说道:“前几年还是个爱哭的孩子,如今也成人了。” 姚芷烟笑了笑。承了。 闫夫人刚刚回来的那一天就是摸着姚芷烟的头说:“前几年还是爱哭的孩子,如今都这么高了。”如今看来,也只是换了后面那句话而已。 司徒晴曦则是站在那里哼哼,说道:“这及笄礼真没意思。翻来覆去的折腾,都不如舞剑庆贺来得热闹。” 姚芷烟的表情微僵,心说闺女家的及笄礼,你表演舞剑。这得吓跑多少贵妇? 端木七小姐则是很正常地说了一句:“恭喜烟儿姐姐了,那发钗极好看呢。” 姚芷烟对她点了点头,表示感谢。 司徒晴曦也不看端木七姑娘,只是懒洋洋地左右看了看。这才告辞:“我那没规矩的妹妹怕是又去缠人了,我得去追她回来。” “姐姐去吧。” 姚芷烟抬头看向一处,另外几个人看了一眼便是一副了然的模样。毕竟那里站着的是姚芷烟的未婚夫君。 她们识趣地离开。姚芷烟也没做作,直接走了过去。明铮左右看了看,便领着姚芷烟往她的小院子里面走,随后小声说道:“来时就想到你会准备一日,我给你带了好吃的,风干鸡、烧烤鸭、醉虾、铁板甲鱼……” 姚芷烟哭笑不得的看着明铮,当即叹道:“哎呦。你是准备于我一块吃吧。” “这是自然,毕竟今日是你成年的大日子,晚上是要全家一起吃的,这会不是中午,不是下午的,当然要与为夫一同吃咯!” 她不再计较,只是点了点头,表示可以。 明铮笑眯眯的,瞧了瞧姚芷烟,觉得欢喜,便又问道:“那发钗可喜欢?” “其实我还没仔细看。” “你可得收仔细了,那可是我多宝阁拍来的,那日的价格才斗得狠呢!”明铮说着,还忍不住装出一副发抖的模样,引得姚芷烟直乐。 “哟,当真?一个发钗也是有人抢的?” “发钗不见得多少人喜欢,偏偏与我叫板的人多,那日逼得我点了天灯,任你们如何叫,我就是要定这东西了。” 姚芷烟一听就怒了,当即用拳头砸了一下明铮,骂道:“你傻啊!如果他们配合好了,往死里要价,最后吃亏的只有你。” 所谓的点天灯,就是不再拍卖场里面喊价格,而是无论其他人出什么价格,他都会出多出一成的价格来买。如果有人故意捣乱,在那里胡乱叫价,实则不想买,只是想让点天灯的人吃亏,那就会漫天喊价了。 明铮笑得嬉皮笑脸的,讨好似的说:“哎呦,我是那种傻的么,我看他们叫得欢,就撤掉了天灯,那叫价的人当时都傻了,最后哭着喊着求我买,我这才出的钱。” “那你最后用了多少银两?” 明铮没有什么金钱概念,在那里回忆了半天,才回答:“我当掉了姑姥姥送我一年份的赏赐才凑够。” 姚芷烟听完就觉得眼前一黑,恨不得再踢明铮几脚,最后还是忍住了,怒骂:“太皇太后赐的东西你也敢拿去典当!这是罪,你懂不懂啊?” “姑姥姥赏我的时候就说:官场需要打点,你拿去用吧。” “那也不是让你买发钗送女子的!” “大不了我过几日再赎回来。”明铮依旧是无所谓的模样,根本没有在意。 姚芷烟没话说了,明铮一直都是挥霍习惯了的,这些年都没出什么问题,只是……他如今在风口浪尖上,如此不知节制,也不怕御史弹劾。 罢了罢了,如今还未嫁过去呢,这事也只能等日后再慢慢教明铮了。 ————*————*———— 推荐自己的新书~求推荐票,打滚求,各种求,推荐票: 《日久贱人心》作者:未眠君 书号:2826146 女大神横空出世,男桃花悄然绽放。 当豪门千金碰到桃花债累累的话唠男…… 当人妖碰上妖人,举行了一场不伦不类的婚礼…… 节操已弃,三观已毁,拿什么拯救你啊,我岌岌可危的良知。 (言情为主,网游为辅,新书发布求推荐票。) 169 明铮最会疼媳妇(二) PS: 【今天下午有粉红票40、50的加更,争取快些成亲。】感谢熱戀^^(100)、anna1978(100)的币币打赏,感谢xingxinglan的粉红票支持,感谢echo00的高分评价票。发现最近评价票好多,是初V的免费评价票下来了么? 两个人坐在桌子前,津津有味地吃着东西。 明铮是出了名的嘴巴挑剔,很多平庸的食物是入不了他的口的。外加他社交面比较广,很多人都会推荐好的饭馆给他,以至于他总是能够寻觅到最为好吃的东西,如今这一桌好吃的东西就都是精品。 这是要为姚芷烟庆生,送来的食物当然都是顶好的。 “你尝尝这个铁板甲鱼,这可是海龟,运到都城来你知道多费劲吗?这价值可是……”明铮一边吃,一边介绍,引得姚芷烟直往他嘴里塞东西,低声骂道:“你个闲不住的,多吃点。” 明铮笑呵呵的咀嚼,然后很是兴奋地开口:“你猜皇上给我安排了什么差事?” 看他眉飞色舞的模样,就知道是油水颇丰的工作。 “什么?清查贪官污吏?” “那都是你那表哥的工作,我最近几日被派去管理夏雨宫的建设!”说着,还忍不住小声提醒姚芷烟:“你知道这里面的油头有多大吗?” 姚芷烟当即一怔,随即没来由地心口快速跳了几拍。 建筑夏雨宫不过是为了给皇室的人建一处夏日可以避暑乘凉的宫殿,其建筑面积很大,需要征用庶民的宅邸,那工程就好似再建一处小型的宫殿。这个项目油头的确不少,光姚芷烟知晓的,就有不少官员凭借这次建筑发家致富。后来皇上有所警觉彻查,明铮还首当其冲地做好人,抄家的时候翻出来不少的宝贝,这抄家的收获。也都有一部分进入了明铮的口袋。 最让姚芷烟记忆犹新的是,这处地点需要征用庶民的民宅,朝廷拨给了庶民银两与粮食,让他们离开另觅他处居住。偏偏这明铮丧尽天良地为了贪污掉那部分银两,竟然将那几处村落的庶民全部绞杀,一人不剩,随后就将这些人的尸体寻一处地点给埋了。就在夏雨宫的土地下面。 后来,这事是被那些有着远房亲戚的人发现的,他们寻不到人。又听到了些许风声。竟然直接闹到了官员府中,之后也不知明铮是如何处理的,反正明铮事后官做得好好的,人也好好的,还升了官职。 姚芷烟意味深长地瞧了明铮一眼,然后开口问道:“哦?这很好啊,不知你是与谁一同担任此时?” “当然是尚书令大人主事啦。不过他毕竟年岁大了,不能太过操劳,这是就交给了我与左丞,还有尚书中司郎来主要处理。” 姚芷烟点了点头,随即拄着下巴思量起来。 想来想去没有什么眉目,只是苦恼地叹了一口气,说道:“你莫要担太多的事情,如今你在风口浪尖上,多少双眼睛看着你呢,就等你出错就参上一本,他们都等着你出错,你可别随了他们的愿。”说着,又凑到了明铮的身边,说道:“如若别人想要赚油头,你也莫要跟着,反而鼓励他。” “这是为何,我若是不……点,那不是傻吗?” “你傻呀,抄家的时候你能得到的岂不是更多?而且,你看谁不顺眼,就能拉谁下马!” 没办法了,不能成根本上解决问题,就暂且稳住明铮吧,只求他能够少贪一点,少谋害些性命。至于其他人,她管不了,只能放任他们去贪了。 明铮看了姚芷烟一眼,突然问了一句:“上一世……我做了什么?” 听到他这样问,姚芷烟只是扬起嘴唇,回答:“草菅人命,官僚相残,还有……敛财。” 他点了点头,一副情理之中的模样,有些自嘲的一笑,随后意味深长地去看姚芷烟。 “你知道这次国库拨了多少银子吗?”他突兀地开口问道。 姚芷烟当即摇了摇,表示不解。 “辽国曾经几年战乱,这战争的开销造成了辽国多年的亏空,尤其一些偏远的地区,战乱之后尚且未能建筑好家园,他们就要缴纳贡赋。这些人穷啊!没钱,外加这些年水患的问题,让多少田庄被淹没,他们无法得到生活的来源,而这些没钱的人被国家逼着贡赋,你猜他们会怎么做?” 她皱眉,低着头不回答。 “老实本分的尚且砸锅卖铁,男耕女织,生了孩子来卖钱。有些想法的就会结党成为草寇!他们一处处地占领土地,与朝廷对抗。朝廷当如何?散播银两给那些刁民吗?” “所以,你们在寻找由头处理掉他们?” “是的。”明铮回答的极为笃定,用手指一下一下地戳着桌面,说道:“防患于未然,还有就是将那些还算老实些的收拢来建筑夏雨宫。” “那为何不拨款救济他们呢?为何要将银两浪费在建筑什么避暑的宫殿?” 明铮笑得意味深长,说道:“这根本是治标不治本,朝廷派发银两与粮食,都是层层分发下去,经由地方官员的手,发到庶民手中,到那时,剩下的东西又能有几成?这些官员尚且穷着,怎么能看到庶民先富起来?更何况,年年朝廷报上去的账目,都是十分美满的,庶民那叫一个丰衣足食,寻访之时也故意避开这里,皇上就当天下太平呢!” “所以,你们这一次去就是为之前那些虚报擦屁股去的?将刁民抹杀干净,将穷苦的庶民征集来建筑夏雨宫。周边的官员看到这里即将会来皇室的人,也不会无法无天的克扣?” 明铮点了点头,随后夹菜放进姚芷烟的碗里,说道:“我们这几个人,还未到地方去,就已经收了不少的贿赂。娘子,我知晓你的眼中容不下沙子,可是,如今这官场,若是不贪,若是收手,就会被其他的人认为你要背叛,从而处处针对,甚至……灭了。” 姚芷烟看着明铮,随即抬手捏他的脸,骂道:“说得好听,你还不是想贪?” “送上门的,为何不要,大不了我们日后多开几个粥棚就是。” 姚芷烟无语了,这货无耻到一种境界了,他贪来的与施舍出去的钱根本不是一条水平线上的。 她突然觉得,面对一个贪官,不是你苦口婆心地去劝:“你别贪了”就能顶事的。 “你要外任?”姚芷烟突然意识到一个关键问题,惊讶地问道。 明铮摇了摇头,笑眯眯地回答:“也不是,我主要负责材料的运输,我留在都城之内,货物都要送到这里来给我过目入账,才能送到夏雨宫的所在地点去。这也算是我新婚,对我的关照。” 其实姚芷烟还挺想明铮外任的,那样她就可以跟着离开,就算到那边不能锦衣玉食,却也能远离明家那些勾心斗角。 不过,就怕她们是新婚,明铮走了,姚芷烟被留在明家了,这才是最可怕的。 “这样也好。”在她的身边,她还能看着些。至少那些抹杀刁民的事情不需要明铮插手了。 “你且放心吧,你的男人明哲保身,毕竟……是姚家的女婿。”明铮说是这样说,其实潜意识里面就是在说:“娘子你就放心吧,我是姚家的女婿,肯定贪得滴水不漏,不让人发现。” 姚芷烟有些食不知味,吃了几口,就没食欲了。 明铮也发现了这点,却没说什么,只是笑咪咪地用锦帕擦了擦嘴,然后问道:“今日可是收了不少的贺礼吧?” “都在娘那里收着呢。”姚芷烟说着,好似无意地提起:“曹夫人那份子应该也在其中,我告诉娘收好了,我不去过问。” 明铮点了点头,随即起身,盯着贝嬷嬷看了一会,贝嬷嬷规规矩矩地站在那里纹丝不动,给明铮气够呛,最后干脆不管了,直接走到姚芷烟身后说道:“我为你重新插好发钗吧。” 说着就要帮姚芷烟散开发鬓。 姚芷烟狐疑地看着他,随后问道:“你成吗?” “别小瞧我,我之前可是音儿指导,用明炎头发试过的。” 姚芷烟很难想象这个情节,明炎被明铮摆弄头发的时候,又会是怎样无奈的表情? 贝嬷嬷站在一边皱眉,想要过来阻拦,却又停下了,心说还有两个月就要嫁了,就这么地吧。 明铮小心翼翼地为姚芷烟打开发鬓,然后拿出梳子来,梳成了与之前一样的发鬓来,只是头发有些歪歪扭扭的,左右不对齐。明铮却很高兴,在那里摆弄来摆弄去的,嘴里还嘟囔出声:“卷毛真是不错,比明炎的头发好摆弄多了。” “想不到你还喜欢为人盘发。” “只是想亲手将这发钗为你戴上。”明铮说着,将发钗为姚芷烟插在了头顶,生怕别人看不到似的,愣是将发钗插在了脑门附近,引得周围侍女一阵偷笑。 姚芷烟抬手摸了摸头顶,忍不住嘟囔:“你就折腾我吧!” “这怎么能是折腾呢!”明铮转到姚芷烟身前,看着姚芷烟的发鬓,十分满意的赞叹:“我可是为了你专门学的,还是娘子漂亮,我这般粗劣的手艺,弄出来的也十分好看。” 姚芷烟笑了笑,揪住明铮的袖子,在他的脸上啾地就是一口,贝嬷嬷看到险些过来用戒尺打人。 明铮却是笑眯眯的,很是大方地开口:“今日小爷心情好,这屋子里面的统统有赏。” 170 明铮最会疼媳妇(三) 【粉红票40的补加更,之后还有粉红票50、60、70的加更】 姚芷烟及笄仅仅三日,明家就敲锣打鼓地送来了小定。 两家府邸其实距离不远,明家着火,姚家一眼就能瞧到的距离,明家却选择绕了一个远,随后来了姚家。 本以为明铮是在明家不得宠的嫡子,没成想,这小定却是十分丰厚的。其实也不难想象,首先他与姚芷烟是皇室赐婚,明铮又是太皇太后喜欢的,这小定定然是有他们给添箱的。外加最近明铮官路顺畅,是目前明家最有出息的小辈,自然不会少了这方面的面子。 两边欢欢喜喜地办了正事,杨宛白便又开始怅然若失。 自己的大女儿刚刚及笄,就要嫁给纨绔。大女儿刚刚嫁走,小女儿又得远嫁他国。她心中百感酸楚,便整日唤来两个女儿在身边,拉着她们的手就不松开,瞧得出其中的不舍。 姚芷烟还好些,至少住的近,风吹草动全能听到。姚芷珊就不一样了,想来这些天杨宛白没少诅咒君子眠。 习惯了杨宛白越发勤快的啰嗦,也习惯了明铮三天两头地往她这里跑。 明铮跑得勤快,无非是因为汇报情况,随后来这里与姚芷烟动手动脚一番。 “大都督府司马真不是个东西!前几日去我院子里面,看到一副步辇图竟然直接了断地拿走了。这还不算,还去我屋子里面要了一南洋松的文房四宝,他死皮赖脸的要,我都不好意思不给。当即就给了,谁知过了几日都没有什么回礼,前些日子又晃我那里去了,瞧上我院子里面的姑姥姥送的美人了。想跟我要两人,那可是我姑姥姥送的,我怎可转手送予他人?便只是笑了笑,结果他竟然与我翻脸了。” 明铮坐在她的房间里面抱怨起来。随即颇为生气地哼哼:“那云辇图可是师父送我的,极为珍贵,过几年更得值钱!” 姚芷烟听着,停下了手中正在学习的针线。看着明铮。 大都督府是杨宛白的娘家,自然是德高望重的,这位司马姚芷烟也是知晓的,仗着大都督府的势力。总是一副嚣张的嘴脸。她娘也是对其不喜的,偏生这个人有那么几分能耐,大都督府才留他至今。不过这人品嘛。当真不怎么样。喜欢占小便宜不说,还贪财好色,家中有一厉害的婆娘,竟然还敢跟明铮要美人,这是等着挨收拾呢! “那你是对他不喜欢咯?”姚芷烟问道。 “谁喜欢他啊?瞧瞧那尖嘴猴腮的样子就招人烦,跟我在一起的时候,小眼睛滴溜溜乱转。偏偏我还不好与他撕破脸,若是这样,他这种人定然在大都督那边说我坏话,这样的话,你娘的娘家就对我不喜了。” 姚芷烟拄着下巴,笑眯眯的说道:“这个好办啊!” “哦?你有办法?” “嗯!” “说来我听听。” “我素来听闻这位司马家中有着一位母夜叉,十分厉害,不但势力,而且小气,最容不得他男人碰女人,乱花钱。” “这个我也知道。” 姚芷烟当即降低了声音,很是神秘地说:“你叫上一干子官僚去寻都督府司马,说是你送了他名画与文房四宝,跟他讨顿饭吃,最好是让他下不来台,不得不请,这样你就带着一干人去最为奢华的馆子挥霍一番。此番下来,他定然花销不少,他那婆娘也是受不了的,说不定就会不许他与你来往,之后你越是拽他去馆子,他就越躲着你。” 明铮听着,差点坏笑出声来,当即点头应了,然后火急火燎地跑了,明明说好留下吃饭都给忘记了。 姚芷烟没当回事,只是继续练习女红。 谁知下午未等到明铮的消息,却得到了另外一条消息。 闫夫人紧张兮兮地进来,先是屏退了丫鬟,这才拉着姚芷烟说起来。她今日去贵妇的聚会,聊起了一些琐事,没成想就听到一消息。 曹夫人去了慕容家,与慕容夫人聊了几日,竟然安排起了慕容倾的亲事,是偏远地方的一处土豪老板,年近四十,正妻是童养媳,年岁更是半百了,如今就想要纳一位品貌端正的妾室。慕容夫人亲自寻媒人去说亲,本是都成了的,慕容倾却闹了起来,要死要活地不同意。 姚芷烟听完之后当即一怔,随即叹了一口气。 “这明大太太是在向你示好呢!”闫夫人拉着姚芷烟的手,颇为踌躇地说道:“这可如何是好,若是这门亲事说成了,明大太太就送了你一份大礼,让你之后的日子都没有后顾之忧了。这样也证明你们不会婆媳关系不和,她是想与你好好相处的。只是,明铮那边……哎呦,妹妹这回可是要两难了。” “这亲事怕是不成,若是明铮去闹……” “妹妹傻了不成?”闫夫人当即否定了,说道:“这亲事如何就不成了,慕容夫人是嫡母,她安排的婚事,做庶女的怎可不从?而且,明铮怎会去闹?他与慕容倾的的确确是有些过往,却是未曾公开的。若是此时为慕容倾出头了,那么他的官也别想坐稳了,就等着御史弹劾吧!而且,你当明铮傻,放着这么好的妹妹不珍惜,还去维护那慕容倾?明大太太也是吃准了这一点,才这般作为的。” 姚芷烟见闫夫人如此激动地说了这么多,当即递给了她一杯茶水,随即颇为忧愁:“慕容倾到底是对明铮有恩的,他恐怕不会坐以待毙。” “妹妹平日里聪明,怎得今日就糊涂了?”闫夫人嗔怒地瞪了姚芷烟一眼,这才说道:“明大太太是要夺得明铮好感的,讨好你,也是为了这个啊!若是因为慕容倾而得罪了明铮,明大太太就算为了你,也不会这般做的。如此看来,明大太太是看准了明铮不会阻拦,甚至不会闹情绪,才这般处理的,不然岂不是丢了西瓜捡芝麻?” 听到闫夫人头头是道地分析,姚芷烟当即一惊,随即轻笑起来,且好半天止不住。 “妹妹莫不是欢喜得傻了?” “徐家大郎最近对姐姐疼爱有加,让姐姐突然灵光了不少呢!” 闫夫人一听就生气了,当即伸手掐姚芷烟的小胳膊,笑骂道:“你个没正经的,我听了消息就急匆匆的赶来了,妹妹居然还拿我说笑。” 姚芷烟见闫夫人真的有几分恼了,便开始讨好道:“我的好姐姐,这不是与你说笑嘛!” “这事你是如何想的?” “能如何想,见机行事呗!我觉得慕容倾不会这般轻易地嫁了,她至少会努力去寻明铮一趟。” “慕容夫人能够想到,自然会防着的啊!” “慕容倾并非一般女子,她若是想要出来,定然是可以的。” 这话还真让姚芷烟说中了。 慕容倾在家中被关了禁闭,不少丫鬟婆子看管着,只让她乖乖待嫁。也不知她是如何做到的,竟然将屋中嬷嬷与侍女打晕,扮成侍女逃出了慕容家。 姚芷烟觉得,这是有人在暗中相助,想来慕容倾早早就有防范,只等着这一日用呢。 她没有去砸明家的门,也没有闹事,而是在明铮的必经之路候着。那一日有人故意引开了明炎,让明铮独自一人与文靖泊等人一同行走,这个时候一名女子快速冲了出来,直接撞进了明铮的怀里,明铮就算是立即将人推开了,还是有不少官员目睹了这一幕。 若是一闺阁女子与男子有了这般肌肤相亲,是要以身相许的,更何况这般光天化日之下,众多官员眼前了。 明铮,注定要对冲出来的慕容倾负责,不然于理不通。 这引得明铮大怒,竟然不理慕容倾,甩袖离去,任由慕容倾跪坐在地面上束手无策地低低痛哭。 其实大家也都明白,那种地方,一闺阁女子出现是十分不妥的,毕竟是许多男子出没的地方,这般没规没距的,简直轻浮。她还冒冒失失地一头撞进男子的怀里,这就好似看中了这个人,就想赖上他似的,简直不知廉耻。 事有蹊跷,大家都看得出,可是这撞满怀的事,也是大家都看到的。没办法,明铮只能负责。 听闻此事,慕容夫人差点气晕过去,这简直就是因为慕容倾一个人,让慕容家的所有女子都无法抬起头来做人了,连前些年呼延家的闺女都不如了。慕容家的闺女简直将慕容倾讨厌到了骨子里,觉得她自甘下贱,还拖得其他姐妹下水,简直可恶。 就连慕容熏如今也是对慕容倾十分不喜了,只是不知之后明铮会如何处置慕容倾了。 事发之后,闫夫人来姚芷烟这里怪了一次她乌鸦嘴,姚芷烟却是无所谓,她早就做好对付慕容倾的准备了,如今慕容倾身败名裂,明铮又对她没有任何耐心,日后也是很好对付的。 只是这名暗中帮助慕容倾的人,做事的的确确不地道了点,怪让人心中添堵的。 而明铮,也开始对这个人忍无可忍了,坐在书房里面将东西摔了个稀巴烂。 171 姚家嫁女大欢喜(一) PS: 感谢静夜重生、花桔子、anna1978(3张)的高分评价票支持。【好像落了谁的,评价票没记录,呜呜呜……】感谢小院子(100)、a夜之雨(100)、anna1978(588)、熱戀^^(100+100)、anna1978(100)的币币打赏。感谢莫嘿嘿的粉红票支持。 【为新书《一贱解N仇》求给推荐票,下星期开始一天三更不会断更哟~】 明铮整理好衣装,正准备进宫大闹一场的时候,姚芷烟却来了。 姚芷烟虽然是他的未婚妻子,却也是这边的稀客,见到她来,明铮当即迎了过去,问道:“门口那两条狼狗可有惊你?” “还成,喂了两块肉,就与我十分亲近了。”她回答了一句,便坐在了椅子前,看到明铮一副准备离开的模样,也不着急,而是慢条斯理地坐下吩咐屋中的侍女备茶。 他点了点头,说了一句:“还算这两个小畜生识相。”同时开始打量姚芷烟,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 她也不着急,只是坐在那里,他不开口,她也不开口。 场面僵持不下。 昨夜刚刚下过一场秋雨,让温度降下来不少,姚芷烟进来之后便开了房门,使得屋子之中一阵清凉。 院子之中桂花树还在滴滴答答地掉着雨滴,将院中的土壤润湿,明明已经入秋,却还是一派清新之色。 “你来就是与我大眼瞪小眼的?”明铮终于有些坚持不住,开口问她。 姚芷烟抿唇轻笑,随即叹道:“我见昨夜下了秋雨,怕你冻坏了,过来提醒你添些衣服。” 他拄着下巴。点了点头,应道:“我知晓了,我要出去一趟,回来我去寻你如何?” 谁知。她竟然摇了摇头,伸手拿过桌案上雕着莲荷的手炉来,捧着手心里,懒洋洋地开口:“其实……我不想你过去闹。” 听到她如此说。他当即一惊,尴尬地站在那里,过了片刻才平静了下来,坐在桌前。不紧不慢地看着侍女端上来茶水,这才开口问道:“为何?” 想来,姚芷烟也是听说了慕容倾的事情了。 “如今看来。那个人还是在试图挑拨你我之间关系的,既然如此,就足以看出,他依旧对我存在杀心,而对你,依旧在乎。” “那么然后呢?” “如若你过去闹一番,闹对了人还好。若是没有闹对呢?还有就是……不如就这样静观其变下去,还能够探明他的态度,如若你打草惊蛇,反而会误事。” 明铮也知道这个道理,却还是气不过。 他是想为慕容倾好,与他在一起顶多能够享受荣华,享受他对她的恩情,却没有什么幸福可言。姚芷烟又是一个性子刚烈的主母,与她合不来,如若慕容倾有什么小算计,被伤害的人就是姚芷烟。姚芷烟磊落,却下手狠辣,从她刺青那一次就可以看出。 宁*头不做凤尾,这是很显而易见的道理。他当初想着让慕容倾去做正妻,没成想慕容夫人寻了一门妾室回来,到明铮这里为妾与到那富商府中做妾光景大不相同,也难怪慕容倾不同意。一个贵妾,有可能提为平妻的人,怎么会愿意? 只是明铮觉得气愤,那个重生的人看似对他好,心中对他在意,却是一次次地阻挠他与姚芷烟,还这样帮着慕容倾,真真让他觉得气恼。 “如果不闹,我心中气愤难消。” “因为他对你在意,所以你生气?” “不是……只是这般从中作梗,让人心中不快。” 姚芷烟却摇了摇头,伸手握住了明铮的手,说道:“我为你的妻,不是为了让你做不仁不义的人,既然慕容倾对你有恩,那么我没有什么意见。” 明铮看着她许久,才叹了一口气,点了点头,认命地坐在那里没动。 “明炎,在院子里面选六名最丑的侍女来,要良籍的,分别送到太子、六皇子以及许采文大人那里!”明铮吩咐了一句,感觉还不够,说道:“告诉他们,是我一片心意,只想他们子嗣昌盛。” 说完,直接起身去了更衣室。 姚芷烟等了半个时辰,明铮也没再出来,她这才施施然地离开,这小子果然是在闹情绪啊…… 她刚刚回到府中,就看到了久违的秦姨娘。 如今的秦姨娘已经光鲜不复存在了,鬓角有了白发,眼角也出现了细纹,定然是因为发愁,才会老了这般多。偏偏她刚刚出来,就选了一身碧霞云纹联珠对孔雀纹锦衣,没有什么贵气,反而俗气。 如今姚芷若是要嫁人了,秦姨娘作为姨娘,自然是不好继续被关着的,这样说不过去。秦姨娘刚刚看到姚芷烟就丢了一记刀子眼,让姚芷烟一阵无奈。 姚芷烟刚刚在杨宛白身边,秦姨娘就已经开口了:“老爷怎得这般偏心?我被老爷嫌弃也就算了,怎得连我可怜的女儿也受了牵连?这一关禁闭就是几年的光景,如今这都城之中还有几户人家知道姚家还有一位二小姐?她马上就要出嫁了,夫人也不曾带着她参加什么宴会,让她出去认认人,这日后出嫁了可怎么办哟!” 刚刚出来就诉苦,也真真是颇为在意这个女儿了,也不知之前有没有提起过她那位瘸了腿的儿子。 姚文海听到秦姨娘这么说,也有些皱眉,妇人之间也是需要交集的,杨宛白这般怠慢了姚芷若,姚芷若嫁出去之后就很难在婆家立足了。 姚芷烟抬头看杨宛白看向孔嬷嬷,似乎没有什么说辞,当即开口笑道:“秦姨娘说得有趣呢,您想让母亲将二姐姐当成亲女儿看待,也得二姐姐将母亲视为嫡母啊,二姐姐见到母亲不是哼哼唧唧,就是摆脸色。怎会心中没有芥蒂?” 秦姨娘见姚芷烟开口,当即在眼中产生了鄙夷来,那种情绪十分明显,她冷哼出声。说道:“若儿不过是一个孩子,夫人倒是与小孩子计较起来了,真真好肚量。” “将心比心这话姨娘也该是听说过的,如今二姐姐也是待嫁了。对待家中长辈尚且如此,那么出嫁之后呢?” “如若夫人好好的教若儿,定然也不会如此。” 这时杨宛白才忍不住冷哼了一声:“当年我是想要将若儿带在身边好生教养的,偏生你说我刚刚生了烟儿。不好带若儿让我分神,说什么也要将若儿留在身边。你将她带大了,脾气也定型了。你犯了规矩被关了禁闭。出来就开始怨我了。在若儿强抢珊儿东西之时她已经十一岁了,这么大的孩子,也是记事有脾气了的,我想好好的带着,也是心有余而力不足了。当年我就该态度强硬一些,将她留在我身边,也不会让她沾了一人你的气质。在府中打鸡骂狗的,竟然连妹妹也挤兑。” “哼,你教出来的女儿就好了吗?自己被赐了婚,竟然还去惦记姐姐的未婚夫君,心中不干不净的,真真不知廉耻!这种女儿就该被留在府中关起来,免得出去给我们姚家丢人,就像慕容家的闺女,丢了闺誉。”秦姨娘说得极为刺耳,态度更是尖酸刻薄的,那鄙夷的模样就好似在看妓女一般,十分漏骨。 杨宛白当即大怒,却被姚芷烟握住了手,冰凉的触感让杨宛白心中安静了下来,这才暗讽地说道:“若儿与白家的亲事的确是高攀了的,不过烟儿嘛,自然是不会去白家这种门第的,其中缘由秦姨娘想来也是能够知晓的。明家那小子虽然滑头滑脑了些,但是品性不坏,又是个上进的,如今更是官居三品。敢问秦姨娘,烟儿与白家公子平日里没有往来,怎得就产生了这么不干不净的说头?可是你那女儿与你说了什么?你也不想想,论相貌、论家事、论前途,哪一点是烟儿会放弃明家公子,而惦记白家公子的?” “那明铮品行自然是不端的,三妻四妾,身边美人如云,这点怎得比得上白谷?明家勾心斗角,人人挤兑明二少,这我也是知晓的。” “秦姨娘此言差矣,烟儿她不善妒,同时也是个尊敬长辈的。”杨宛白冷笑着说道,同时瞥了一眼姚文海,心说你还准备做哑巴不成? 姚文海本就坐在那里气呼呼的,见这几名女子吵了起来,当即骂道:“你这个没出息的,刚刚放你出来,你就说出这种不干不净的话来,还处处针对夫人,难道你们母女品行不端,也是夫人的错么?” “老爷!”被姚文海骂了一句,秦姨娘大惊,当即身体一晃,随即开口说道:“你怎得这般对妾身?妾身也只是为若儿觉得不平罢了。如今明哥儿已是这般年岁,也未讨到个媳妇……” 一提姚子明,姚文海心中就有着怒气,当即大骂:“你教大了两个孩子,一个做出那般不检点的事情来,一个如今还是这不尊不孝的德行……你……你真真是让我失望。” “老爷,难道明儿就这般荒废了吗?他断了腿,还要孤老终生吗?” 姚文海看了一眼杨宛白,杨宛白这才调整表情开口说道:“这家中孩子成亲,自然是要论一个顺序的。若儿的婚事因为要等队伍回来,托了许久,先前是烟儿及笄,这会是若儿的大喜日子了,你也知道,就是在五日后。再过一个月,烟儿也是要嫁了的,我们思量着子明不好那般晒着,便为他寻了一门亲事,半年内不好大办多门亲事,所以明个老爷寻几位同僚喝顿酒,就将新媳妇接进来了。” 【更新晚了,其实昨天就写完了,结果520小说后台被黑了,死活发布上来,今天商场有活动,一早就去购物了,现在才回来~抱歉抱歉~一会有粉红票50的加更。】 172姚家嫁女大欢喜(二) ps: 感谢_d_1981的100币币打赏。感谢wkrrose的高分评价票。感谢枫桦正茂的粉红票支持  粉红票50的加更送到,我争取写出来60的加更~ 姚子明还活着,却活得生不如死。 那一年真相大白,姚文海差点亲手杀了这逆子,最后还是杨宛白跪下来苦求姚文海,才让他留下了姚子明的性命。 就算如此,姚文海也是不愿意再见到这个儿子,甚至不想承认自己还有这个儿子,以至于姚子明只能被关在偏院之中不得出去半步,姚文海也对他不管不顾。如今之所以提起他,也是因为姚芷烟等人要出嫁了,才不得已为姚子明寻一门亲事。 秦姨娘也听闻了当年的事情,心中懊恼不已。她在家里还是嫡女小姐的时候,一直是想要做正妻的,当年还想着能够利用父亲是忠将,又为姚家牺牲这一点,姚千栋老爷子能够顾念旧情,让她做姚家的正妻,没成想她只能沦落为贵妾。她觉得是杨宛白凭借家世夺了她该有的幸福,实则杨宛白只是一个大小姐而已,没有一点脑子,哪里都不如自己,这才对杨宛白处处针对。她对姚文海讨好奉承,将他捆在身边,不惜用一些勾引的手段。杨宛白越是放不下身段,她便越是得逞。 之后,她觉得杨宛白孩子有的东西,她的孩子也是该有的,从小就教育自己的儿女,他们的待遇绝对不能比嫡子、嫡女差,如果不如,就是争,就去夺,姚文海是宠爱她的。自然也会宠爱她的孩子,也会护着他们。 而这两个孩子同样不负众望,一个去夺大哥的女人,一个去抢夺姊妹的东西,最后落得这等下场。 她想为姚子明求情,却没有明说,只是颤抖着问:“不知是哪一家的闺女。” “是我亲自相看的,是内寺伯的庶女,排行十六,模样挺不错的。性格还是个稳妥的。” 秦姨娘一听,当即眼前一黑。之前与姚子明谈妥婚事的本是四品官员的嫡女,在东窗事发之后。姚子明断了腿,杨宛白当机立断取消了婚事,给足了女方家中面子。随后,姚子明就一直被家中晾着,如今难得许了一门亲事。竟然是七品官员的庶女!这种落差让秦姨娘难以接受,当即掉了眼泪。 “你哭个甚,这亲事极好,内寺伯一家规规矩矩,清清白白,女儿也是个有教养的。说话处事都十分有规矩,是难得的好亲事。”姚文海看到秦姨娘居然还有脸哭,当即怒骂了一句。让秦姨娘再不敢掉眼泪。 “不是……不是老爷想的那样……” “哼!”姚文海却是不容拒绝地决然离去,坚决不再看秦姨娘一眼。 姚芷烟也在这个时候扶着杨宛白离开,刚刚到了杨宛白的房间,杨宛白就忍不住抱怨起来:“这个秦姨娘,刚刚出来就这般找茬。早在你回来之前,就与我斤斤计较起了女儿的嫁妆。真真可笑,你与珊儿的嫁妆都是我按照嫡女份来的,其余的,都是从我自己的嫁妆之中拿出来的,这也不成了吗?她居然厚颜无耻地要求我也为姚芷若出嫁妆,句句不离我的嫡母,我可是给姚芷烟了几件首饰的,她居然还要地契,还要脸不要?” 杨宛白说得十分气愤,直接斜靠在了美人榻上,孔嬷嬷很是时候地帮她垫了重锦靠垫。 姚芷烟却不是十分在意,只是走到杨宛白的熏香边查看还剩余了多少,这才开口道:“秦姨娘是一个掂量不清楚的,娘又何必与她计较,我倒是觉得如今她闹得越厉害越好。” “这话怎么说?”杨宛白疲乏地揉了揉自己的肩膀,问道。 “如今二姐就要嫁了,日后她需要娘家的地方还多着呢,此时秦姨娘这般针对娘,娘日后岂不是有极好的由头拒绝他们的请求?” 杨宛白一想也是,当即坐在那里嘿嘿地乐,低骂姚芷烟一句:“你这小没良心 。” “她教得儿子没良心,我何必对她有良心呢?” 杨宛白听了,也是脸色一暗。 秦姨娘无非是被关得久了,刚刚出来就听到女儿诉苦,当即豁出去地抗议,结果只是引得家中众人不喜罢了,她却未对长久做出任何的打算来。 杨宛白到底是当家主母,日后姚芷若是被婆家的人欺负了,能够出面的,也只有嫡母而已。她秦姨娘就算伸长脖子,也无法出府去处理这等事情的。如此她们母女惹怒了杨宛白,日后吃亏的仅是她们。就算杨宛白表面上答应了,做做样子也是会的,谁让她才是正妻呢。 姚子明睡了姚子英的妻子,简直就是不将兄弟放在眼中,余氏没有廉耻,姚子明却是没有良心,活该变成瘸子,留他一条狗命已经是容忍了。 “也苦了内寺伯的闺女了,好好的一个闺女,却要嫁给一个废人,还是个……”还是个府中不受待见的。 姚芷烟也只能跟着叹气,高官的闺女不舍得嫁给姚子明这个废人,这些小官们却是十分乐意的。这庶女恐怕是她父母十分高兴地送来的,毕竟是嫁给姚家的儿子,就算是个残疾又怎样?说不定姚家就会照顾一二呢。 姚子明并未举办什么婚礼,只是在大门口挂了红布迎亲而已,来的人不多,大多是姚文海的至交,许多人都是没有得到任何消息的。 新娘子被抬了进来,按照礼节来了,随即被送入洞房,与其他的不同,姚子明没有出去应酬,而是直接进入洞房。 颓然了几年的时间,姚子明的英气已经不复存在,有的只有颓然,不大的年纪却是一脸的胡须,还有略显肥胖的身材,他的无精打采地掀了盖头,见到妻子还是个姿色不错的,这才有了几分喜色。 姚子明大婚当日,姚芷烟听闻秦姨娘与姚芷若聚在一处哭了一夜,最后也不知是达成了什么共识,第二日竟然好端端的,对谁都是笑呵呵的,若不是眼睛有些发肿,简直是看不出任何的纰漏来。 后来姚芷烟见到了自己的这位嫂嫂,的的确确是个俊秀的,却不是那种绝艳的美人,顶多算得上五官精致。 她十分规矩,别看是个小家子出来的,行为举止却是落落大方,好似在出嫁之前专门寻人调教了的。 杨宛白觉得对不住这闺女,那一日还多赏了她些东西,姚芷烟也对她客客气气的。 姚芷若有些嫌弃,却并未显出,他们也怕这媳妇会亏待了姚子明,毕竟之后伺候姚子明的只能是她了。 这么低调的婚礼让明铮十分惊讶,打听到了些许消息,他便屁颠屁颠地来了姚家寻姚芷烟问起了这件事情:“真的假的啊?如今姚子明也算长子了吧?” “自然是真的。” 明铮当即装模作样地叹气,随后说道:“这般作为有些明显了吧……那一年余氏突兀地去了,姚子明又断了腿,随后他的婚事又这般低调,简直就是坐实了其他人想的,这姚家的名声……” 姚芷烟的动作微遁,随后扬唇轻笑,没有任何感情地说道:“我宁愿姚家没有名声,也不想他们好过。” 看到她这般憎恨的模样,明铮微怔,随后心中开始无限彷徨。 那个重生的人,可能是他在意的人。又是害了姚芷烟大哥的人,其中关系,该如何均衡? “国公大人也没有任何意见吗?我总觉得这般做是不妥的。” 姚芷烟则是摇了摇头,说道:“这事如何?不过是姚子明拒绝上战场,不想做下一个姚子英,让姚家人伤心,才被打断的腿。姚家严厉,若是子嗣不够刚正,他们就不会容忍,给他娶了妻子已经是极好的了。” 她怎么可能舍得让别人知晓姚子英曾经头顶沾绿呢? 之后身败名裂的,只有姚子明而已,牵连的,也仅仅是秦姨娘与姚芷若而已。 杨宛白只需在妇人之见诉苦即可,这样传出的消息,就会将话头避开。 明铮点了点头,不再多问。 仅仅过了几日,明家的聘礼便送了过来,也不知皇室究竟给明铮添了多少,才能堆了姚家满满一院子,还险些害得他人走不了路。 杨宛白看了之后,便开始掂量着再给姚芷烟添些嫁妆。 姚芷若看着院中的聘礼,便又开始心中泛酸,白家的聘礼是送来的,的确林林总总有不少,却远远没有这一次聘礼让人咂舌,那遍地的宝贝,随便一件都是极为珍贵的。 “娘,你还是别再加嫁妆了,这样的话,过些日子君子眠来提亲,您又得添进来不少,多留给康哥儿些吧。”姚芷烟劝了一句,不得不说,她与姚芷珊嫁的人家都是极为富贵的,明铮能贪,君子眠是能赚,光在辽国装算命先生那些年,就得到了不少的宝贝。 杨宛白却没听,直接去寻孔嬷嬷商量去了。 大婚将近,姚芷若与姚芷烟将会在同一日被人接走,姚芷烟的嫁妆是一百二十抬,姚芷若的却是六十四抬,为了避免尴尬,姚芷若的轿子先行,姚芷烟后行,说的门道是姐姐先嫁,姚芷烟随后嫁。不过会看门道的人看得出,一切的时间算计,都是按照姚芷烟这边来的。 姚家一日嫁二女,嫁衣都是同样的做工,这也显得姚家对待庶女不错。 只是……姚芷烟感叹…… 她成亲之日,白谷也在成亲,同样的吉时,同样的拜堂成亲,却是这番光景。 173姚家嫁女大欢喜(三) ps: 感谢热恋^^(1888+100)、anna1978(100)币币的打赏。熬到半夜才写出这章来,干脆当成今天的保底更新吧,下午我会更粉红票60的加更~ 婚前几日,府中紧锣密鼓地筹备两个姑娘的成亲事宜,二房则是在这个时候送来了几名模样不错的丫鬟,说是可以做陪嫁的人选。 陪嫁丫鬟一向是最有可能做通房、姨娘的人,这些人选定然是要挑选仔细的。姚芷烟原本的丫鬟与嬷嬷就是够数的,她却要从中挑剔掉一些,毕竟是跟去明家的,如若心术不正就不好了,更何况,明铮又是个没定性的。 众所周知,明铮的府中不缺美人,二房送来这几名丫鬟他不一定能瞧上,杨宛白就算收了也无所谓。可是知晓二房一直有所图谋之后,杨宛白就不敢贸然收她的人了。 思前想后,将几名丫鬟看了又看,杨宛白还是收下了六人,其中四名给了姚芷若做陪嫁丫鬟,两名看起来模样老实的,则是留给了姚芷烟。 姚芷烟后来才知晓,自己的陪嫁丫鬟足有二十八人,嬷嬷四名,就连一些陪嫁庄子的管事都是一些得力的。 她与杨宛白争论了许久,杨宛白才让步,将二十八人减为了二十人。 随之而来的,就是滕妾了。 姚芷烟嫁给明铮这样的高门大户,想要独占夫君怕是不能了,嫡子尤其需要繁衍子孙,若明铮只与姚芷烟独自相伴是不可能的。 在这里不得不说姚家强势,不许丈夫妾室过三,明铮排行老二自然是可以的。只是这有限的妾室位置,也要掌握在姚家的手中的。所以经常会有姚家嫡女出嫁,直接带着同几名同宗族的女子做滕妾。就算哪一日正妻不幸去世,那么滕妾也能取代她的位置,以保持娘家与婆家的关系,保证那些所谓的利益。 杨宛白特地打听了,明家大哥娶慕容熏之时,慕容家就是带着两名滕妾的,竟然全都是家中的庶女。如今明琴也只有四名妾室,三个通房罢了,这样的家庭。在世子之中算是人数少的了。 至于跨刀郡主,这绝对是一名异类,带了一屋子的丑侍女。什么滕妾不滕妾的,人家根本就不理这茬事。 “不可找一个爱慕虚荣的,或者是心术不正的,不然她惦记烟儿的位置,加害烟儿……”杨宛白在房中焦头烂额的。将族里的女眷挑了又挑,最后都不放心,使得她开始叹:“若是有一极好的公子该多好,我就让烟儿与珊儿姐妹同嫁了,他们互相还能有个照应,也是好的!” “夫人。您这是说的什么话?我们两位姐儿嫁得都是极好,日后也是富贵的命。这滕妾选好了,顶多是在小姐身边身份颇高的侍女罢了。那些旁系的偏枝自然是拿不出手的,那明铮也不会让她们做正妻的,所以夫人不用如何担心。” “呸呸呸,我的烟儿自然是有福的,怎会让人顶替了正妻之位?” “自然是不会的。” “唉。其实这滕妾我是不想给的,只是想到烟儿日后还要对付那个一脑袋歪门邪道的慕容倾。我心里就揪得慌,不寻个得利的帮她,我怕……” “小姐是个有主意的,不如寻她来说说?” 杨宛白一听也是,就寻姚芷烟来了,姚芷烟一听滕妾这事,当即就皱眉,义正言辞地拒绝了:“娘,日后我若真是容不得慕容倾,寻个由头就能让她住到庄子里面去。但是滕妾,您让我如何下手?我知晓您是为我好,只是这滕妾我不需要,只需带些陪嫁过去,明铮看上哪个了就让他睡去,给不给提身份,也全是我说的算。这滕妾我不要。” 杨宛白一想,也就应了,宝贝闺女说不要,就不要。 姐妹统一,姚芷若也没有带滕妾过去,这让姚芷若也松了一口气。 姚芷烟在成亲的前一夜都没睡好,因为贝嬷嬷非得塞那些小册子给她看,上面都是一些小人恩爱的场面,引得姚芷烟十分不喜。 这些东西她都会啊,还有什么好学的?! 可是贝嬷嬷却乐此不疲地给姚芷烟做婚前教育,最后被姚芷烟一句话止住了:“明铮经验会很丰富。” 贝嬷嬷不说什么了,这是铁一样的事实,谁又能否定呢? 姚芷烟昏昏沉沉地睡着没多久,就被嬷嬷们拎了起来,帮她刮脸之时她彻底醒了,眼睛睁得铜铃一般大小。 “哎呦,我的脸干净着呢,用不着刮呀!”姚芷烟当即忍不住抗议,心说这刮脸什么的是作甚呢?她又不是什么汗毛很重的人,结果嬷嬷们不同意,还是将她按在了那里。 没办法,她只能坐在那里,看着屋中其他人来来回回地忙碌。 这时听霜一惊一乍地跑了进来,喘着粗气汇报道:“小姐!小姐,你知道外面有多隆重吗?” 姚芷烟只知道明铮为了在娶亲那一日势头改过白谷,特意高价寻来了一匹白色的骏马,那时他穿着一身艳红色的喜袍,骑着白马,定然是极为威风的。还有就是文靖泊他们为了给明铮成亲起哄,早早就准备不少花样来。 “怎得?外面还能赛龙舟不成?”姚家院门口可是没有河流呢。 听霜掐着腰,努力保持冷静的模样,眼神还是忍不住眉飞色舞的。她走了过来,俯下身来,在姚芷烟小巧的耳边说道:“绵延整条迎亲道路的血红色珊瑚算不算隆重?” 姚芷烟起初没明白,随即她就是一惊,曾经与范泽秋说起过她的嫁妆,范泽秋问她想要什么,她就说想要血红色的珊瑚,如今……难道是范泽秋准备整整一条路的珊瑚不成? 这得多少银两呀! “真的?美吗?”刚刚听到这个,她就不安分了,眼睛闪亮亮地想要出去看,最后还是被贝嬷嬷按住。说道:“三小姐还是安安稳稳地坐下来吧,这么奢华的手笔,是不会有人敢承认的。” 姚芷烟一想也是,范泽秋富可敌国不是秘密,但是不证明他会大公无私到救济国库,所以,这是范泽秋不会承认的,只要姚芷烟知晓这是他送的就成。 日后这都是姚芷烟的嫁妆,是要搬去明家的, 果然是范泽秋。果然是大手笔! 这时侍女为姚芷烟穿戴上凤冠霞帔,本就是一艳若桃花的女子,此番穿戴上了大红的衣袍。更显得她端丽冠绝。 几国难寻的香艳姿色,却是生在一光明磊落的女子身上。姚芷烟不喜用媚色示人,偏生她就是这样妖娆的女子。 “小姐,好美!”听霜大声赞叹了一句,在姚芷烟周身转圈圈。 姚芷烟忍不住拧听霜的耳朵。嗔怒道:“就你嘴甜,看我得了闲怎么罚你!” “哎呦,小姐日后可是要夫妻恩爱呢,怎会得闲来收拾我?”听霜说完便快速跑了,引得姚芷烟气愤交加,却无法发作。 外面热闹了起来。听雪从外面进来报告情况:“小姐,迎亲的队伍来了,两批一块来的呢。如今正在门口呢!” “然后?” “然后康哥儿站在门口堵门,愣是要与两个姐夫比划武艺。” 姚芷烟当即乐了,这种损招一定是范泽秋交给秋哥儿的,姚家与文绉绉的世家不同,在门口通常不会对对联或者吟诗。顶多问两句兵法。如今派出姚子康这小儿来,这两个人还能真与小孩子打一架不成? 没一会。听雪与听霜便又出去了,随即回来与姚芷烟汇报:“明少爷真坏,非要让白公子先来,白公子大为窘迫,半天没动,最后还是明少爷来的。” “他……怎么做的?” “也不知哪里来的人,端着小少爷最喜欢的肘子就来了,在小少爷面前一晃,小少爷就放行了!” 姚芷烟笑眯眯的,还是忍不住笑骂:“就他鬼点子多!康哥儿也是个没出息的,娘非拧他耳朵不可!” 说是这样说,人却是要准备出行了的。 秋风瑟瑟,金色的叶片在院中舞落,叶片落在红色的地毯之上,当即点缀了一点金色的灿烂。 姚家之中一派欢喜之色,放眼望去,尽是金色与红色交相呼应,富丽堂皇。 姚芷烟走出去,被人盖上了红盖头,顶着那沉重的凤冠,让她步子迈得极缓,说不出的规矩。 这时一人走了过来,刚刚到她身边就带起了一阵风来,险些扬开她的盖头。 随后是熟悉的声音,低低的,难掩狂喜的,他用手牵过她的手,说道:“我来了,我来娶你了。” 是啊,他来了,迫不及待地来了,一脸难以掩饰的微笑,明媚之中透着一股过分的俊雅。 深秋之间,明明有着一股子凉意,却还是让两个人牵着的手炙热无比。 她笑着,任由他捏着自己的手,人却嗔怒道:“你也就趁此时姐姐在上轿才敢这般不老实。” “怎么会,我是怕一会四哥抱你上轿之时手不稳。” “是谁抱二姐上轿?也是四哥吗?” “是姚子行。”明铮回答。 姚芷烟“哦”了一声,便没了声音。 二哥姚子行是二房的长子,因为像二婶,所以长得凶神恶煞的,姚芷烟一直有些怕这个二哥,虽然知晓二哥武艺并不高。如今看来,抱她上轿的是姚子卿还是好的,至少姚子卿比较俊。 ————*————*———— 原本是想狗血一点,让范泽秋也喜欢女主,然后与明铮抢什么的。 后来觉得,这个人物更痴情一些,反而会更迷人。 所以,他就是姚芷烟的表哥,与姚子卿一样好的哥哥。 嘿嘿…… 174姚家嫁女大欢喜(四) 感谢热恋^^(100)、(100)、向珩(100)币币打赏。感谢neddy、迷宫バタァラィ的粉红票支持。粉红票60的加更送到。就剩一章70的加更咯~ 因为今日是二女一日之内嫁人,所以姚子卿为了保险,还掀开盖头看了一眼姚芷烟,确定自己没有抱错人。 明铮刚刚看到就气得脸红脖子粗的,在那里嘟嘟囔囔地骂:“老子还没掀盖头呢,你先看个屁!” 姚子卿没搭理他,直接抱着姚芷烟上轿子了。 姚芷烟身份要比姚芷若高贵,乃是县主,出嫁可用十二人抬的轿子。姚芷若出门之时仅仅是八人抬的轿子,就已经风光了一把,如今这十二抬的刚刚出来,大家就暗叹,嫡出的果然不同。 明铮看到轿子已经走了,这才气呼呼地上马,看着姚芷若的嫁妆被抬出去之后,才跟着出去。 姚芷烟坐在轿子里,觉得到处都是轰隆隆的鞭炮声,震得她耳膜直痛。她偷偷掀开轿帘一角向外看,当即看到了那些血红色的珊瑚。 这些血珊瑚形态各异,大小不一,颜色同样是有深有浅,有的较为粗大,形状好似卷心菜,层层叠叠,越是中心,越是红得鲜艳;有的像树干一般,足有半人高,张牙舞爪,顶端有着金色的尖端,华贵异常。珊瑚出自外域海边,碰到血珊瑚十分不易,更何况这般多的血珊瑚,也不知是不是在她刚刚提出这个要求之后,便几国收罗来的,不然怎会这般壮观? 明铮似乎对这些血珊瑚很是不喜,几次三番差点纵马去破坏血珊瑚,都被人拦住了。他很是不爽地撇嘴,那样子无赖到了极点,偏生引来了围观女子的尖叫,可见,人若是长得俊,一脸的不屑也能引来女子的青睐。 对于这种女子的沉迷,明铮没有多高兴,反而被吓到好几次,感觉那声音就跟杀猪似的,让人寒毛卓竖。他时不时回头看一眼轿子。又左右看了看,突然沉了脸色。 “少爷,有可疑的人在埋伏着。”明炎突兀地在此时提醒道。明铮点了点头,脸上却扬起了笑脸来,偏生那微笑之中带着一股子嗜血来。 “若是有捣乱的,给我杀无赦,大喜之日怎好不见见红呢?” “可是有些人的确是平民……” “平民干我何事?我又不认识他们。” 明铮经历过亲生母亲的背叛。觉得自己的母亲都能对自己不管不顾,自己又何必对那些陌生人有所感情?他们是死是活,干他何事?若是有人想要捣乱,杀了又能如何? 在轿子之中的姚芷烟也感觉到了一股子杀气,走在轿子边的姚家侍女表面是云淡风轻的,暗地里却拳头握得紧紧的。好似随时准备开战。 “可别弄坏了这些血珊瑚,听说能吃了能养身呢。”姚芷烟坐在轿子之中嘟囔了一句,引得轿子外面的听霜直笑:“我的小姐哟。你就放心吧,这是姚家嫁女儿。” 的确,这是姚家的闺女,姚千栋又是在战场上厮杀回来的,知晓有人想要对自己的孙女不利。就不会坐以待毙,在成亲前三日。就将几处可疑人的府邸监视起来,有任何的风吹草动,他们姚家都会知晓。 人群之中,渐渐有些骚动,很快,围观的人少了许多,不为人知的,是暗巷之中已经多了数具尸体。 姚千栋在姚家府中喝酒庆祝着,听到有人来报,也只是点了点头。 “明铮这小子……下手也真黑了点……”姚千栋与姚文海小声说了一句,同时脸上闪现出了一丝愁容来。 姚家的人只处置那些确定可疑的人,而明铮派来的人,竟然将几名起哄厉害的百姓也一并杀了,这等杀人如麻之人,日后怕是也不会安生…… 待姚芷烟回门之时,该教姚芷烟的怕是很多,如若明铮这般心黑手辣的风格不改,日后必是大患! 姚芷烟的轿子到了明家,明铮翻身下马,走到一边,从管事手中接过系着同心结的牵缘线,走到了轿子前掀开车帘,将线的一端交给姚芷烟,手指还不老实地摸了摸她的小手。 此时的她不能发作,只能忍着,任由别人扶着,跨过火盆,随即就是射箭等等流程。 她顶着盖头,看不到什么,只觉得周围十分热闹,乱乱哄哄的。 进入正堂,拜天地。 一拜天地,夫妻一同行礼,二拜高堂,二人却并未转身…… 场面一僵,司仪很尴尬地又喊了一声:“二拜高堂。” 明铮牵着姚芷烟的手转身,向着皇宫的方向,端端正正地行礼。 全场哗然。 坐在那里的曹氏面色尴尬,明天问也是气得发抖。老早就想过明铮不会安安稳稳地拜堂成亲,没成想,今日竟然这般不给面子。生他的人是父母,他拜的人又是谁?! 尴尬之时,一道清丽的声音响起,她说道:“司仪重喊。”话语坚定,带着不容置疑。 众人看过去,竟然是新媳妇开口了。 司仪都有些身体僵硬了,重重地吞了一口唾沫,随即喊道:“二拜高堂,安康祖寿,福泽绵长!” 明铮表情古怪地扭头看向姚芷烟,见她竟然一脚踢了过来,让他跪倒在地,她跟着跪下,规规矩矩地行了一记大礼。 曹氏的身体一晃,险些承受不住,最后还是看着明铮瞪了姚芷烟一眼,虽不情愿,却是拜了下来。 出嫁之时她已经开始做了决定,只要她姚芷烟嫁入了明家,还是他的正妻,位置不变,心意不变,她就要监督明铮的一举一动,就算他不情不愿,也要督促他处处做好,不可让人抓到一点的事情来,遭受无妄之灾。 成亲是大事,如若表现出不孝来,就是天大的事,今日明铮就算委屈,就算是演戏作假,也要表现得合格,不然,他日后不会顺畅。 正座的二位神色复杂,曹夫人有些不懂是不是自己的示好让姚芷烟有了些许感动,只觉得这儿媳妇是个有着正义感的,且是个厉害的,说不定,她与明铮多年的不和能通过姚芷烟来解决。 明天问则是微微颔首,为的是姚家姑娘的正气,明铮没规没距的,该寻个厉害的管着。 人群之中有了笑声与议论声,统统都是说明家的纨绔二少爷,如今是找到了一个厉害的媳妇,看他气呼呼的,还不是乖乖听话了? “瞧不出明铮还是个怕老婆的。”六皇子站在一侧观礼,叹了一句。 “这也不是明铮的事,谁娶了烟儿,谁都怕老婆。”文靖泊不冷不淡地接了一句,看着姚芷烟在恭贺声中被送入到新房。 他站在那里看着,突然有些怅然若失,最后还是叹息了一声。 曾经是他心仪的女子,如今却嫁给了自己最好的哥们。罢了罢了,只要他们好就成了。 姚芷烟进了新房,一群人簇拥着,闹哄哄间有人过来起哄明铮快些掀盖头。 明铮拿着秤杆绕着姚芷烟走了几圈也没掀开,反而小声嘟囔:“之前说得好好的,现在你卖乖了,你个小没良心的,小心小爷今天晚上折腾死你!” 姚芷烟没动,只是觉得眼前忽然一亮,盖头被掀开,她抬眼环视周围,见到有一群人围着她瞧,随即有一妇人走过来,夸了一句:“哎呦,新媳妇好相貌,真真天上掉下来的。” 姚芷烟不认识她,只是瞧了她一眼,没说什么。 妇人也不在意,递过来一碗米来,让姚芷烟吞下,随后问了一句:“生不生?” 听到这句话,姚芷烟神色微变,最后还是弱弱地回答了一句:“生。” 随后便是这些人的起哄。 明铮大大咧咧地坐在姚芷烟身边,探头瞧了瞧她,随后问:“脸怎么肿了?你在娘家偷吃什么了?” “刮脸刮的,脸都肿了。” 明铮盯着她又瞧了半晌,这才极为小声地开口:“一会把你血淋淋的嘴唇洗了,我都下不去口。” “就你事多!” 两个人说话间,有人端来合卺酒,两个人端起喝了,刚刚放下,就听明铮在那里极小声 嘟囔:“也不知这里放药没……” 洞房花烛夜,很多多事的婆婆会安排合卺酒里面放些春|药,能让尴尬的洞房花烛夜美满一点,听到他这么嘟囔,姚芷烟立即觉得脸颊通红,这才觉得,自己果然与明铮不是一个段数的,这小子的脑袋里面想的都是邪门歪道的。 之后,便是明铮的贴身侍女帮姚芷烟卸掉凤冠以及喜服,听雨与听霜过去帮明铮换下喜袍。 两个人正在忙活,就有人在外面闹腾:“少爷!文少爷与六皇子不知从哪里抬来了九九八十一坛西域葡萄酒,说是要与您泡在酒桶里面喝。” 明铮笑骂了一句,就扭头看向慕容熏,说道:“劳烦大嫂照应一二。” “瞧弟弟说的,好似我们会虐待新媳妇似的。” 明铮点了点头,便被外面叫出去喝酒了。 屋中当即安静下来不少,其中有几名妇人干脆在屋中寻了一处坐了下来,在那里不高兴地嘟囔:“我说大嫂嫂呀!我们何时能回去啊?” 听得出,他们到这里只是应付而已,根本没有觉得明铮成亲她们有多高兴,连表面功夫都懒得做。 谁知,该老老实实坐着的新媳妇却开口了:“若是不喜,诸位请回罢!” 175洞房花烛女在上(一) 感谢热恋^^的100币币打赏。感谢elisa 昕的粉红票支持。 粉红票70的加更送到了,感谢大家一直以来的支持~不知道还能不能加上粉红票80的加更~ 下个月初(1~5日)拼粉红,粉红票5张加一更~你们给不给粉红捏~ ————*————*———— 姚芷烟说出这句话来让屋子之中一静。 这些坐在屋里的,多是她未来的妯娌,她们是要在新房之中候着的,到二席才能离开,这是规矩,若是刚刚看过新媳妇就离开,让人看到了,怕是会说这个妯娌不好相处,传出去了,还会有人道是非,一般不会有人这般不尽人情,等一会就得了,说些客套话而已。 今日这些妇人这般态度,问出这句话来,不会是因为她们不懂规矩,而是为了给姚芷烟添堵。 既然是添堵,不如互相来,你想离开,那么你们大可以离开,姚芷烟也不强留,岂不正好? 那被接了话的妇人当即脸色一僵,有些下不来台。她可定是不能走的,不然就被人道了是非,可若是不走,自己刚刚是说了不好听的话的,此时新媳妇开口撵人了,她还能继续厚脸皮地赖着不成? 你要走,人家让你走,此时你反而不走了,岂不可笑? 这时屋中的人才突兀的回想起,嫁入明家的这位新媳妇不是个好拿捏的,谁不知姚家闺女厉害?谁又不知姚芷烟是个性格强硬的?此番给姚芷烟添堵,姚芷烟就能让她们下不来台。 慕容熏在这个时候当即笑眯眯的开口道:“瞧弟妹说的是哪里话,妯娌与你笑闹,你却认真起来了。” “人情往来,有时就是一面镜子,你如何对待别人。别人也会如何对待你。谁也不低谁一等,何必呢……”姚芷烟说着,叹了一口气,倒是有些无奈的模样。 都是一个院子里面做媳妇的,何必如此针对呢? 慕容熏当即脸色发僵,本想说些好听的话,此时却有些说不下去了。 刚刚是故意刁难,姚芷烟怎会不知。她方才给了台阶,姚芷烟却没有借机下坡,反而来了这么一句。竟然是不准备就此了结了。 姚家姑娘的性子可是真够硬的,日后怕是很难与她相处呢,也难怪她的人缘一向不好。 场面一静。尴尬异常。 说话的妇人被气得浑身发抖,最后也只是道了一句:“嫂嫂与二哥倒是极配呢!”纨绔配悍妇,绝配了。 明家的曹夫人厉害,嫁进门一年就填了一子,之后又是一对男双胞胎。明天问的小妾也给明天问生了几个庶子,闺女却是极少的。而其他房的孩子都不如大房大,却不像明铮这般二十才娶妻,如今几个妯娌年岁比姚芷烟年长,却都是要叫姚芷烟嫂嫂的。 谁知,姚芷烟的脸上竟然渐渐闪现难掩的笑意。回道:“这是自然。” 屋中开始无人说话,静得有些可怕,偏生姚芷烟还能怡然自得。 早在成亲之前就想到会是这般。她也没有如何矫情,只是理所当然的承了。不一会妇人们出去,明铮却迟迟未进来。 姚芷烟在几名侍女的伺候下净身完毕,出来才觉得,明铮这贴身侍女丑得有点离奇。与跨刀郡主的陪嫁有着异曲同工之妙。 外面依旧是喧闹的,似乎有人在叫嚣。这种声音越来越近,似乎是明铮想要回到房里,却被一群人又给拽了回去。 如此往复了几次,姚芷烟不耐烦了,当即开口低喝了一句:“明铮!” “到!”明铮在外面很快的应了一声,十分警觉,那样子就跟士兵听到将军的号令了似的。 周围响起一片笑声,似乎是明铮在被人嘲笑。 “院子太大你走丢了?”姚芷烟问道。 明铮当即脱离了人群,屁颠屁颠的进了屋子,外面此起彼伏地响起:“怕老婆!”“熊样,丢不丢人!”这样的话来。 明铮刚刚关上门,突兀地又打开了,对外面叫骂:“呸,你们才怕老婆,给小爷滚!” 说完就关上了门。 外面的人不再起哄,直接走了,明铮这才摇摇摆摆地走了过去,刚刚到了床边,也不管屋中还有侍女,直接捧着姚芷烟的脸亲了一口。 扑面而来的,就是一阵熏人的酒气,姚芷烟微微皱眉,抬头看了明铮一眼,抬手捧着他的脸咬了一口他的下巴,才道:“还不快去洗一洗,臭死了。” 明铮点了点头,当即去了净身房,屋子里面的几名侍女脸颊通红,听霜几个还好点,明铮身边的侍女绝对没想到新媳妇与新郎官刚刚成亲,就敢这般大胆。 净身出来之后,屋子之中就只剩下姚芷烟一人了,明铮小跑着到了桌边,捧起糕点来给姚芷烟送去,说道:“娘子先吃点?今晚可是要奋斗许久呢,别饿坏了。” 姚芷烟没有直接吃,而是笑问了一句:“不知这里面是不是有药的?” “没有,为夫不擅长做糕点,只擅长做熏香。” 姚芷烟一听,当即去瞧屋子里面,这才豁然发现屋中点着四个熏香,难怪她从刚刚开始就觉得身体发热,原来是这熏香的问题。她直接伸手在他的腿上拧了一把,骂道:“你个蠢货,方才屋中还有侍女呢……之前……之前还有那些妯娌。” “她们如何,干我何事?我只知晓我家娘子身娇肉贵的,极为可口。” 姚芷烟没理,直接去灭了熏香,刚刚走到第四个前面,就被明铮从后面抱住了,在她脖颈上印下一记吻,随后将她拽到桌前,让她在他的腿上坐下,说道:“我们比谁灭的蜡烛多,可好?” 说着。拿起桌面上的糕点,就去丢蜡烛,没成想,他竟然力道极准,直接将蜡烛火焰压灭了。 姚芷烟不甘示弱,跟着去挥袖灭蜡烛,一次就是三根。 屋中的蜡烛只剩下最后两根不能灭的,两个人才停下,明铮赞了一句:“娘子好身手。”之后,便是将手臂一扫。将桌面上的东西都扫到了地面上,发出“嘭”的一声巨响。 他完全不理会,而是稍微用力将她提起。放置在桌面上,随后自己倾身压在她的身体上。 姚芷烟面朝下被他压着,有些难受,刚刚努力弯起身子,就让他的手趁机探入到她的胸口。解开她的衣带,探入到她的衣衫之中。他的吻也在这个时候落在她的耳畔。他用牙齿细细地去咬她小巧的耳朵,又用舌尖去轻轻戏弄,直到她白皙的耳朵变得粉红,他才下移了自己的吻,轻咬她的下颚。随后就是她的脖颈。 拉开她的衣衫,露出她娇柔的后背,微微泛着粉红的身体。竟然是这般的诱人。 他的大手在她胸前的柔软揉捏着,背后还有他雨滴般的吻,加上之前被熏香的刺激,让姚芷烟不禁一阵身体炙热。 这个该死 明铮,果然是个不正经的。洞房花烛夜就弄这些歪门邪道。 将她的身体翻过来,扯开那些恼人的衣服。随后抱着她的身体,直接含住了她的嘴唇。 从未试过这般热烈的亲吻,就好似在庆祝他们终于成亲一般,两个人紧紧相拥,急切地、焦躁地吻着对方,没有什么章法,没有什么温柔,只有霸占与入侵。 昏暗的屋子,封闭且微温,屋中有着一股子沁人心脾的香气,闻了之后让人心情舒畅。她也是闻的多了,才会面色绯红。 两个人的吻缠绵悱恻,久久不肯停止,好似想要探寻对方口中的每一寸角落。 她抱着他,紧紧的,任由他的大手在自己的身体上来回抚摸,随后伸进她的裤子之中,她自然而然地夹紧了双腿,却被他用膝盖撬开,让他的腿夹在她的腿间,从而直接碰触到那一处未曾探寻的地点。 随后他的身体紧绷,竟然直接停止了亲吻,而是震惊地看着姚芷烟,诧异万分:“你……你……你是白虎啊!” 这回没法看毛到底是直的,还是卷的了,因为根本没有…… 姚芷烟点了点头,随即抱着明铮委屈地说:“是不是因为这个,才不能……”才不能怀上孩子的? 她没问全,明铮却懂了。 “不会,这又不是什么病,只是白虎比较……”比较容易让男人得到满足,这是谁都知道的。 “比较什么?”姚芷烟却不知道。 “比较容易让男人神魂颠倒,欲生欲死……” 姚芷烟当即脸颊通红,扭过头不理他了。 明铮则是笑眯眯地将她拦腰抱起,去到床边放她下来,随后倾身骑坐在她身上。 “烟儿。” “嗯?” “娘子……” “在呢。” 明铮呢喃着烟儿与娘子许久,看着姚芷烟怔怔出神,最后伸手握住了她的手腕,亲了亲她的指尖,说道:“终于娶到你了呢……“ “我一直都是你的。” 这一句话让明铮十分愉悦,当即在她额头吻了一下,表示奖励。 随后他起身,将自己的衣衫褪下,姚芷烟第一次看清他的身体。原来明铮双腿纤长,皮肤也极为白皙,只是在他之前受伤的那条腿上,有着分明的烫伤痕迹,皮肤皱皱巴巴,十分可怖,看了之后触目惊心。 也难怪明铮会恨,腿受过这么重的伤,还留下如此丑陋的疤痕,谁心中不会有芥蒂呢? 见姚芷烟看着他的腿,明铮反而轻笑,并不在意,而是重新匍匐在她身上,用一种诱惑人的口吻说道:“还以为你更会喜欢看我的那根长剑呢!” ————*————*———— 新书《日就贱人心》求支持咯~ 依旧是女尊,女主腹黑男主二,男主与明铮差不多,却是个洁身自好的。 176洞房花烛女在上(二) PS: 感谢see_an(10000)、热恋^^(100)的币币打赏。感谢evenlysky、see_an、锦昕、eva3723(2张)粉红票支持。一觉起来,发现又欠了两章加更~~今天下午有和氏璧加更与粉红80加更~ 姚芷烟伸手去摸他腿上的伤疤,足有一尺长短,巨大蜈蚣一般的趴在明铮大腿外侧,张牙舞爪的,恐怖异常。 不知为何,她突兀地笑了起来,竟然是分外的恬静,让明铮一阵不解。 当年慕容倾看到这个伤疤也是惊讶不已,险些吓坏了,其他的女子亦是如此,怎得姚芷烟这般淡然? 他不解,伸手捧着她的脸,仔细瞧她的眉眼,然后问她:“你笑什么?” 姚芷烟抬眸看着他,十分认真的说道:“因为突然觉得我的男人十分真实……” “真实?” “嗯。众人都说,腿好了的明铮是辽国第一美男,天上下凡般的人物,可是这种人也有缺憾,比如你的腿,比如你的性格,比如你家庭的残缺。因为你的不完美,所以显得你这个人十分真实。抑比如君子眠,众人皆说他是五国第一美男,我却觉得他同样真实,因为他身体很差,还有夜盲症,还有就是喜欢与你拌嘴,还……” 明铮用食指按住了她的唇,随即说道:“新婚之夜莫要提起其他男子, 你妹夫也不成,你夫君醋劲很大的。” 随后他伸手环住了姚芷烟的身体,突兀地平静下来,开口说道:“你可知什么辽国第一美男,是有水分的?” “哦?” “是有人故意指引,牵引的话题。实则辽国还是有许多其他俊俏郎君的,我也是见过的。只是我故意让人去传,并非我自傲,或者喜欢别人称我美人。而是想让众人知晓我,我的噱头越大,我越负盛名,明家的人越是不敢动我。如若我有个差池。就会有消息传出去,比如,明家谁谁谁竟然对辽国第一美男不利。”说完,明铮自己都乐了。也觉得有些不好意思,说道:“多亏是我脸皮比较厚,敢担起这个名声来。若是别人。绝对会羞怯致死。” 姚芷烟也觉得有趣,躺在那里“咯咯”直笑,敢到处去传自己如何如何俊美的男人,恐怕真是不多。 还好明铮长得还不赖,不然真就惹人笑话了。 他的手没老实,直接去拽她的裤子,谁知她竟然顺势骑坐在了他的身上。 明铮微怔。随即看到姚芷烟散开自己的发鬓,让自己微卷的头发披散在肩头。随后她解开他的发鬓,将两个人的一缕发丝系成一个同心结,寓意为结发夫妻。 谁能想到,忠良之后的姚家闺女会妖娆至如此?她扬唇一笑,瞬间百媚丛生。双鬓隔香红,绀发浓于沐,朱唇榴齿,的砾灿练。他伸手环住她杨柳般的细腰,让她靠近自己,玉体香肌,芳馨满体,让他一阵意乱神迷。细细地抚摸她的身体,只觉得肌若凝脂,气若幽兰。他呼吸发紧,越发的难忍, 用手臂勾住她的脖子,让她俯下身来。吻住她的蜜糖小唇,吸允她口中的香甜,软软绵绵,丝滑无比,让人沉沦,让人堕落。身体好似漂浮在棉絮之中,飘飘然的,温润无比。她的舌尖一下一下地去舔他的小舌,让他心口发痒,难耐地用大手握住她的小臀。 芊芊玉手在他的胸口抚摸着,妍姿妖艳的软滑身子柔情绰态,在他的身上微微扭动,撩拨着他的身体。 或许是屋中的香气太浓,让他的脸颊也绯红起来。或许是身上的女子太过动人,才让他身体发热。娇嫩丰盈的身体摩擦着他的,已经长好了的身子诱人无比。 好美…… 好甜…… 醉了醉了…… 捧着她的身体,将吻下移,在她白皙的脖颈下种下点点红斑,暧昧的痕迹让她的身体更加柔情,让他更加欢喜。 跳动着的两团玉兔出现在他面前,她微微向前送身子,让他可以轻易地将那丰盈含在口中。 他的大手不安分地在她胸前移动,那里柔软的不像话,让他捏弄得上瘾,爱不释手。 她紧紧咬着下唇,任由他放肆,喉中有难忍的声音断断续续地发出,让她脸红不已。感觉到了她的压抑,他抬起手来,让自己的食指送入到她的口中。刚刚撬开嘴唇,就有一声叹息溢出,原本蛮横的声音,此时也是柔情万分,让他口中随着加重了力道,引得她轻呼出声。 得逞了似的,他轻笑起来,轻轻咬了一下,就引得怀中的身体一僵。伸手捏住另一颗红樱,戏弄了好一番,引得她身体轻颤。 他欢喜异常,便开始在她的身体上印下一颗颗属于他的痕迹,这是属于他的身体。 谁知,她竟然不甘示弱,身体下移,匍匐在他的胸口,同样在他的胸口印下痕迹来。 看着身上的小野兽发狠似的在惩罚他,他只是捧着她的头,微微低下头,去舔弄她的耳朵。 该拿什么来疼爱你,他最深爱的人。以真心,以身体,以他全部的温柔,还是以他全部的真心?他只想你好好的,每天微笑着,能够得到世间最好的东西。 该如何来拥有你这美丽的身体,该怎样才能最温柔的占有你。他开始发慌,他从未这般紧张过。 心口的悸动,身体的炙热,以及急促的呼吸。 他心思好乱,脑中混沌一团,血脉喷张也好,意乱神迷也罢,爱着……他爱着…… 她抬起头来,看着他,微笑着,那种暖暖的微笑让他情不自禁地跟着微笑。 她觉得,自己是欢喜的,难以抑制的狂喜将她的心口填满。 从今日起,她就是他的女人,身体是他的,心也是她,全部都是他的,所以要爱他,爱他。 抱着的,是她的男人,心中满满的,是她的男人,这感觉就好似交相辉映着,心照不宣着,他们注定要相濡以沫,注定要互相扶持。 嫁给他了,是他的人了,从这一天起,从这一刻起。 他已经难以难耐,自己的那一根已经刚硬如铁,如果再忍下去,他会疯掉的。他试图翻过她的身体,却被她按住了肩膀。他微怔,看着她,却发现她缓缓地移动身体,自己向那里坐下去…… 这是多么强悍的女子啊?! 第一次就敢以这种位置?! 明铮难以置信,同时心中不肯,更加强烈的扭动身体,希望换一个方位,让他能够在上面,占领主动权,从高处俯视自己的女人,看着自己完全占有她的全过程!他不想自己与姚芷烟的第一次,就是她占领了所有的主动权。 这是一场战争! 一场谁才是床上英雄的战争! 姚芷烟轻笑出声,却是寸步不让,她按着他不安分的身体,轻轻亲吻他的额头,说道:“乖一些。” 明铮要怒了,直接开口抗议:“不成,换我来,你……你不成的,一会别哭了才好。” “我若是不肯呢?” 对付明铮,就要在洞房就压下他一头来,在床上也要让他有所遗憾,这样他才能心中憋着一口气,日后日日来寻姚芷烟,想要扳回一局来。 越是对她的身体痴迷,越是能够捆住这个纨绔,能捆住一年是一年。 就算两年后真的有妾室入门,她与明铮的情谊也能稳定了。 将身体移至位置,先是摩擦了两下,让那一根早已不安分的小野兽挑拨起来,随后缓缓坐下去。 紧致被撑开,她微微皱眉。 他也是一声闷哼,烦躁地直嚷嚷:“姚芷烟!你……你个悍妇!” 姚芷烟不理,下了狠心,一口气坐到头,身体瞬间下坠,随后就是难忍的疼痛袭来。一阵温润的液体流出,顺着明铮的身体滑落至元怕上。两个人都是一声低吼,姚芷烟叫得尤为惨烈。 随后她颓然躺在他的胸膛上,柔若无骨般,需要人来拥抱安慰。 明铮虽然心中不悦,还是抱着她,亲吻她紧蹙的眉心,随后按着她的腰,以此来止住她身体的颤抖。 人是温柔的,口中却是骂着的:“活该,让你逞强。” 姚芷烟趴在他的胸口,嘴角噙着微笑,笑道:“臭小子,你是我的人了。” 如此霸气的话让明铮身体一晃,差点又要骂人,却又忍住了,刚刚想要翻身,换他来做之后的,身体却被姚芷烟按得死死的,原本那娇弱的身子,此时已经开始紧紧夹着他的那根开始律动。 明铮气得眼前一黑,差点昏死过去,这个姚芷烟真真想气死人不成? 第一次真的感觉不到什么好是滋味,姚芷烟全部是在忍痛完成。 明铮却渐渐乐在其中,抱着那香软的身子,被她霸道地占有着,感觉到她紧得不像话的幽径,他抬起手来挡出大半张脸,大口的喘息。他敢肯定,此时的自己一定娇羞得不像话,这一次洞房足够他谨记一辈子,从未试过这般丢人的房事。 她看着他,却觉得他俊雅的脸色全是恼怒与不甘,那微微开启的唇瓣香娇欲滴,竟然是有几分诱人的。 她突然开始暗叹,也难怪太子对明铮魂牵梦绕,如此男子当真是十分可人的,光看他被人压在身下这恼怒的样子,就是身体一阵炙热,疼痛也能减轻几分。 177洞房花烛女在上(三) 感谢热恋^^的100币币打赏。和氏璧加更送到,之后有粉红票80的加更~ ————*————*———— 花烛依旧在燃,火焰摇曳,让封闭的小屋之中忽明忽暗。 屋子之中有着阵阵香气在流动,馥郁芬芳,浓可醉人。 床板以及床边的垂曼均匀地晃动着,些许带着暧昧吱嘎的声音在屋中响起,伴随着些许液体碰撞的声响。 暧昧的空气,难以抑制的喘息,以及时高时低的呻吟。 因为疼痛的颤抖渐渐少了,转而替代的,是匀速的摇曳。会骑马的女子,还不会骑一个男人吗? 为了能够看清他的表情,她拿开了他挡着脸的手。明铮羞愤难当,不管不顾地抱着她,努力地抬头亲吻她。 胡乱地吻,身体依旧在腰,越来越越紧的拥抱,以及他的身体微微颤抖。 纤细的腰肢依旧在晃,汗水渐渐溢出,让两个人的身体变得黏稠,更加难舍难分。 那里的肿胀好似在叫嚣,迫不及待地配合着姚芷烟,律动加速,他轻哼出声,随后就是他身体弓起,将姚芷烟按进怀中,整个人好似即将释放的弓箭,可是剑已经出鞘,他的浓稠在姚芷烟的身体里面,与她的湿润难舍难分着。 两个人同时松弛下来,姚芷烟颓然地躺在一侧,大口喘息。 明铮顺势骑坐在她的身上,惩罚似的对她的身体进行轻咬,随后便是翻江倒海般的吻。将她按在身下,也不管那些黏稠,只是一味地释放刚刚的压抑。被压在身下的屈辱让他觉得恼怒,刚刚得意释放,便要惩罚这只不安分的小猫。让她知道谁才是主人,让她知晓自己的厉害,让她知道什么才是床上的功夫。 指尖滑过比花瓣还要细腻的皮肤,看着那之前因为房事而被折腾到微红的皮肤。他眸中深沉,此时的她是乖顺的,只是尽可能地迎接他的到来,她的唇瓣微张。似乎是在等待他的吻,他坏心眼地用食指按她的唇瓣,触碰到,便是柔软的感触。随后便是她唇瓣的温度。 她眸中含情,看着她,好似被他触碰她就是幸福的。 明铮微怔。伸手去碰她的身体。发现仅仅碰触一番,她就会溢出轻哼了。 他这才收手,翻身下床,将最后一盒熏香灭了,随后走到床边,披上外衣,为姚芷烟披上轻纱。抱着她去了浴室。 这熏香明铮曾经给过其他的人,文靖泊试过,同时用三个熏香,那一夜明语主动异常,险些将文靖泊折腾散架了。后来听闻,这熏香用了之后明语好似没什么精神,想来也是,一夜里都那么精神,第二日会精神就怪了。 姚芷烟明日还要去敬茶,还要进宫,需要处理的事情还要很多,不能闹得太过了,帮她洗一洗,让她清醒一点也好。 原本有侍女候在净身室的,见到是两个人一同进来,便有些手足无措,见明铮将人放在一侧的美人榻上,开口吩咐:“你们下去吧。”她们这才下去。 平日里面她们也曾为明铮伺候过沐浴,却觉得今日的明铮有所不同,不仅仅是气色,还有那胸口的点点红印。 不敢多留,直接出去,听雨几个人在外面候着,见她们出来没好意思问,知晓是两个人一同过去的,便也松了一口气。 行房应该是完事了。 姚芷烟有点发昏,只知道明铮将自己放进了水中,随后自己也下来,扶着她的身体。 她靠近明铮的怀里,迷迷糊糊地开口:“日后再弄那些不三不四的东西,我可不依。” 谁知,明铮竟然没同意,而是轻哼了一声:“看小爷心情。” 姚芷烟当即抬头怒视她,猝不及防地被吻住了唇,他在水中尽可能地稳住她的身体,随后骑坐在她的身上,轻咬她的唇:“再搞不清自己的位置,小爷就干死你。” 这个“干”很有深意,让姚芷烟忍不住轻笑出声。 “好啊,日后我是你的妻,因为这个死了,就算是殉职了。” “呸,什么死不死的!”明铮咒骂了一句,随后轻哼了一声,骂道:“只要小爷不同意,你连死也不成!” 姚芷烟点了点头,随后左右看了看,竟然走神,伸手去拽一边的花瓣过来。 明铮眯缝着眼睛瞧她,随后见她捧着花瓣,一片一片往自己的脸上贴。 他当即烦躁地将装着花瓣的木碗丢在一边,扣住水中,花瓣也撒了出来。 姚芷烟看着他,他也看着姚芷烟。 她一脸的好笑,他却是一脸的薄怒。 这个洞房,他很不爽,他恨不得蹂躏死眼前这只不听话的猫,最后还是忍住了,伸手帮她洗干净身体。食指十分不安分地伸进她的密道之中,看似在帮她清洗,他狭长的眸子却盯着她的脸看,被人摆弄着那里,又被人这般看着,就算是姚芷烟,也会觉得羞涩万分。 她微微低下头,刚刚准备避开他的目光,就被他另一只手抬起了下巴,含住了她的嘴唇,将她小声的呻吟吞进口中。 手指不安分地在她那里盘旋,碰触着她敏感的地点。白虎女就是这般经不起人的调戏,仅仅是几下,她就下意识地抱住了明铮的脖子,主动靠近他。 充血而立的红樱摩擦着他的胸口,他再次难耐,放弃戏弄,将她抬起,从而坐在自己的腿上,自己再次耸立的那一根也被他塞了进去。 刚刚进入,她的身子就是一软,他却没有松开,一手托着她的翘臀,一手抱着她的后背,开始在水中晃动身体。 水波荡漾,劈啪作响,荡起的水花湿润了两个人的发丝,贴合在两个人的身上,已经分不清究竟哪里是谁的发。 这一次他占领者主动权。 两个人在水浪之中荡漾着身体,她的软兔在水中跳跃着,拍打着水面。 他松开她的唇,轻轻亲吻她锁骨,辗转反侧。 最后是那对不安分的兔子,安抚,亲吻,疼爱。 嗯嗯啊啊之类不成旋律的调子,咿咿呀呀奇怪的呻吟,还有哼哼时不时的亢奋交替着出现。 他觉得他那里越发的肿痛了,因为姚芷烟身体的紧致,还因为这只猫的迷人。 被夹得好疼。 她偷偷地亲吻他的额头,他抬头看她,看到她用嘴型说:“我还是在上面。” 明铮大怒,当即抱着她到了水池边,将她按在那里,用手臂抬起她的双腿,让她的身体完完全全地在他眼前绽放,净身室中的烛光足够他看清这个白虎女。 猛地吞一口唾沫,看着她诱人的香地,随后重新将自己充血一般的男剑亮出,看着它一点点被那粉嫩的湿地吞没。 “嗯……”姚芷烟轻哼一声,随即将手搭在他的肩头,以此来固定自己的身体。 他的碾压开始,从开始的柔和,到后来的拼命占有,好似这一次次的进攻,是在展现她是他的这件事实。 感受着体内他的进入,姚芷烟疼得几乎晕眩,最后这种感觉被一种甜蜜的氛围侵占,就在她即将达到制高点的时候,他却突然停了下来,笑得一脸邪魅。 “说你爱我……”他开口。 “明铮,你这个混蛋!” 他微微动了一下,挑拨着她的身体,让她不自觉地夹紧了他的身体。 “说你好舒服。” 这种羞人的话她如何说得出?! 明铮却不准备放过她,一个劲的戏弄。 姚芷烟翻了一个白眼,随后翻过身,将他压在了身下。 他觉得眼前一花,随即就是一脸的懊恼,威胁道:“你……你敢!” “自然是敢的。”姚芷烟说道,说着缓缓律动自己的身体。 明铮当即脸蛋涨红,慌张地推姚芷烟,却被她捏着下巴,用一种妖媚的姿态说道:“相公,快说你很舒服……” 他的瞳孔微颤,随后咬着下唇不肯出声,她却没说什么,只是继续侵占他的身体。 他在她的身下大口喘息,羞愤交加。 这一夜,他被他的娘子上了两次! 为了表示抗议,他用力握住了她胸口那两只兔子,来回揉捏,引得她一阵阵轻哼。 体内的被满满的入侵,别以为书生的身体就是文质彬彬的,至少明铮就不是,在明铮释放的那一刻,坚硬异常,她觉得自己的洞穴都要被撑得坏掉了…… 他身体颤抖的抱着她,眼中险些出现血丝。 她却用食指挑起他的下巴,轻轻啄他的唇,小声说道:“夫君的身体很好吃,妾身十分满意。” 明铮的十八般武艺还没用出来,就被自己的小妻子这般折腾了,他当即抱着她,一口气翻进水池之中,在水中捉她的痒,让她喝了好几口水这才罢休。 随后明铮抱着她的身体,气呼呼地发誓:“你且看着,日后我定然让你每日每夜飘飘欲仙。喊着还要,然后求我。” 这是一句狠话,却听得姚芷烟“咯咯”直笑。 见她这副模样,明铮再次不老实地帮她洗干净幽径,又掂量了一番时间才放过了她。 回到房间的时候,屋中的熏香都散了,床铺也被收拾过,还换了干净的被褥。元帕被放入了锦盒之中,妥当地放好,显然是有人进来收拾过。 两个人都没在意,直接躺在床铺上睡了过去。 睡前明铮还在思考,该如何折腾自己这个小媳妇。 178洞房花烛女在上(四) ps: 哈哈,80粉红加更送到,所有欠下的加更补齐咯~感谢姬倾泠、熱戀^^的100币币打赏。感谢g、你眼中的世界的粉红票支持。 这注定是一个不眠之夜。 两个人刚刚想睡下就听到外面出现了一阵琴声,并非什么愉快的调子,而是一个述说离别的曲子。似乎是自己的情郎远走他方,思念夫君的妻子所创的曲子,初问世之时,正是辽国国君带着官僚们远走之时,直接被传开了,不知听哭了多少女子。 只是,这曲子在今夜弹,怕是有些不合适。 姚芷烟刚刚听到,就看了明铮一眼。发现他此时闭着眼睛没有醒来,眉头却是紧蹙的。 她没有在意,只是闭着眼睛继续睡觉,很快,就又有箫声传来,最要命的,两个人谱的不是一个调子,那个吹箫的,吹的是一十分惆怅且大气的调子,与之前软绵绵的不同。之前的琴音尚且能够让人安睡,这两个调子碰到一块,就很难了。 又过了片刻,竟然出现了女子唱戏的声音。 三个人,三个套路,完全不挨边,乱乱哄哄的。 姚芷烟崩溃了。 “平日里她们也是这般闹腾的吗?”她开口问道。 明铮不耐烦的思量了片刻,才道:“如果我太久不去她们那里,是这样的……不过没有一次性这么多过。” 姚芷烟无奈了,翻了个身,趴在那里嘟囔:“这感情好啊,日后你我行房之时,还能有人伴奏。”怎么想,怎么觉得扫兴。 “这些恼人的都送走吧,姑姥姥给了你权利的。” 姚芷烟听到明铮这般不冷不淡的口吻微怔。扭头去看他。 他伸手将她拽到怀里,觉得被子里面有她十分暖和,当即说道:“有你就够了,那些恼人的。你若是不喜就送走了吧。不会有人说什么的,这是姑姥姥给的权利,姚家的闺女一向霸道,这也是出了名的。我没有什么建议,你放手去做吧。” 明铮在明家不受待见,他的房中通房多不多,没谁能管。曹夫人也是无法过问的,简直就是明铮的院子,姚芷烟一个人说得算。 “的确可以处理。但是今天晚上恐怕很难睡着了呢。” 明铮苦笑起来。心说这群不安分的,他今日成亲,这群女人就敢折腾幺蛾子。先打听打听你们要给下马威的女子是什么脾气,再这般做好不好呢?唉……之后是死是活他全然不管了。 姚芷烟凑到他的怀里,抬手捧着他的脸,突兀地说道:“我曾经觉得,你这个人。除了这张脸,就没有什么拿得出手的地方。” 明铮刚刚听完,就怒了,直接睁开眼睛辩驳:“瞎说,我头发也很直哦!而且,我皮肤很白。” “都是这副相貌罢了。”姚芷烟觉得好笑,随后抱着他,说道:“后来才发现,你这个人虽然性格差劲了点,脾气也坏了点,人也可恶了点,却还是对有些人极好的。” “为什么我觉得听你这么说,我高兴不起来,好像我真的恨差劲似的。” “事实嘛!” “屁!小爷风流倜傥,花见花开,人见人爱。” “是是是。” “再然后呢?” “嗯?” “你开始的话题,别弄得没头没尾的。”明铮躺在那里看着她,好似也有意要长谈。 姚芷烟趴在那里,佯装回忆,最后也只是将自己的下巴搭在他的肩膀上,环着他的身体说道:“太无赖了,死皮赖脸地走进我的生活里,真是太无赖了。明明是你的错,明明没有的事情,你还振振有词,数落别人提高自己。偏偏……偏偏我却听进去了,你的歪理太多了。” 明铮抱着姚芷烟,得意的笑,最后还很是得瑟地说道:“为夫说的话,你自然是要信的,我是你的夫,就是你的天!” “今日才发现,你还是这般可爱的人。”姚芷烟说着,还在他脸上亲了一口。 被女子说可爱,明铮没觉得多高兴,想起自己被姚芷烟按在身下就是一阵不悦,当即轻哼:“屁!” “我终于明白太子的心情了……” 听到太子这两个字,明铮微怔,随后叹了一口气:“我与他曾经还是很不错的关系。” 姚芷烟好奇的看着他,他也不准备跟姚芷烟隐瞒自己什么事情,当即开始说道:“小时,我经常进宫去玩,那时姑姥姥还不宠爱我,与我关系最好的不是与我年龄相近的六皇子,而是太子。他总是带着我一起玩,还经常教我练字、骑马,我小时候腿短,都是坐在他怀里骑马的。” 这的确十分亲密,几乎就是太子殿下看着明铮长大的。 “太子有个习惯,十分奇怪,他喜欢枕着别人的肚子睡觉,甚至对那个人的高矮胖瘦都很挑剔。待我年岁大一些了,太子就开始枕着我的肚子睡觉,起初我也没太在意。后来,有一次,我在睡着的时候,感觉有人在摆弄我的身体,我醒来之时,发现太子他……他居然在亲我的那里……” 明铮说着,喉间发紧,引得姚芷烟都是一惊。 那里…… 枕着小腹,如果一侧脸,就是明铮的……那根男剑咯? 姚芷烟突兀地红了一整张脸,这时明铮已经开口说话了:“起初我还当太子殿下在逗我玩,谁知发现我醒了,他竟然很紧张。看到他那副模样,我也懂了许多,毕竟……明家也有龙阳之癖的人,在府中有着娈童,知道一些,所以就有些被吓到了,当时就想跑,却被太子拽了回去,他慌张地哄我,说他喜欢我,还说会对我好之类的话……” “为什么他不选明泉?” “我小时候没断腿之前,性格很好。”明铮说着,随后填了一句:“明泉那小子性格却是一直没变过。” 姚芷烟明白了,长得好看的小男孩,家世不错,性格很好,又是太子的喜好,太子是准备将明铮当成自己未来的男人养大的,结果,人家明铮不乐意。 不过不得不说太子殿下是痴情的,因为上一世太子就护着明铮一辈子,明铮如何任性,他都容忍着,宠爱着,就算被人成为昏君也无所谓。 “你们家里有喜欢娈童的?” “嗯,就是二房的十叔父,属于二房的老来子,被宠得厉害,他的娈童也只是在府中而已,所以没有什么坏名声传出去。” “明家这么精彩啊。” “可不就是。乌烟瘴气的,人还多,麻麻烦烦的,现在那些叔父什么的孩子,名字我都叫不出。” 明家也算是一个百年的大世家,而且还是一侯府,明铮只是次子,不能承爵,他本人也没有夺爵位的意思,姚芷烟也没想过做什么世子夫人,觉得大树下面好乘凉,世子夫人事太多了,而且姚芷烟脾气一上来,就不喜欢给对方留面子的性格也不合适做世子媳妇。 当年杨宛白也是想让姚芷烟低嫁了的,自己的女儿自己了解,脾气大,脑袋也不好,只能寻个好婆家。 “你与大哥关系好吗?” “也不算坏,好……也没好到哪去,你与大嫂关系好点没错的,就算不是诚心做姐妹,面子上也过得去,她也能照应你一番。” 姚芷烟点了点头,却没在意。 明铮翻身搂过姚芷烟,在她额头上面亲了一口,说道:“日后苦了你了,我若是烦了家里的人,还能躲出去,你却不能。所以……我会争取早日到外面做个清闲的管。” “外任……官职都不高吧?” 谁知明铮却来了精神,说道:“你可知晓,在绵雪崖的日子是我这一生之中最逍遥的,每日日上三竿才起床,师父也是个喜欢赖床的,我们是一般下午见面,他会教我一些东西,就算是聊天,也只是聊到深夜而已……绵雪崖虽然冷,景色却是极好,下次我带你去。” “好啊。” “待我存够了银子,要么分家,要么外任……” “等等,你存够银子的意思是什么?”多贪一点? 明铮却只是笑眯眯地说:“我不甘心被人看扁,我要让世人知晓我明铮是了不起的,是可以有出息的,待我得到了别人的尊敬,得到了权利,得到了众人的肯定,你我之间的银两也足够了,小爷就带你浪迹天涯,去游山玩水如何?” 姚芷烟听着他说的,突兀地笑了起来,快速地点头。 这样极好。 在这几年间,让明铮心中的阴霾全部消散,让他不再是那个偏执的少年,然后他们浪迹天涯,游山玩水,做快乐的夫妻也是极好的。 “只是……你可别贪。” “嗯,我不贪,我就弄来一点而已。”明铮展望好了未来,便开始躺在她身边睡觉,引得姚芷烟一阵不悦,没成想,最后反而是她先睡着的。 次日一早,明铮才见识到姚芷烟是如何起床的。 屋中侍女集合,贝嬷嬷将姚芷烟从被子里面拔萝卜一样的拔出来,四名侍女扶好,一窝蜂地给她抬进了净身室。他披上衣服跟进去看,发现姚芷烟还晕晕乎乎的,就已经被其他人伺候整齐,穿衣梳发完毕,姚芷烟才转醒。 一个没忍住,他站在一边噗嗤笑出了声。 179明家是非相当多(一) PS: 感谢热恋^^、火凤老五的100币币打赏。感谢fwy19690107、游游的粉红票支持。感谢花开满冰轮、elisa 昕的高分评价票。全文订阅的初V用户,免费的评价票出来咯~大家记得投票哦~ 看姚芷烟被人折腾着整理完毕,明铮才进了净身室。 明铮刚刚进去,听霜就忍不住拽着姚芷烟的袖子说:“小姐,你瞧瞧你这身上啊,青一块自一块的,我瞧明少爷……呸呸呸,是老爷身上也好不到哪去,你们两个昨个吵架了?” 她刚刚说完就被贝嬷嬷打了头,骂道:“你个没规矩的,打今起小姐就该称呼为夫人了,再叫错看我不罚你们!” 听雨也在这个时候点了点头,说道:“我们跟着夫人嫁到明家来,日后就是小姐的脸面、姚家的脸面,若是我们出了错,就是给整个姚家都丢了脸。明家是文官,规矩相比较武将府中多得多,就算是夫人做错了事情,我们也得提醒着,你们听见了没?”作为首席大丫鬟,听雨将其他的侍女都教训了一遍,随后又瞪了听霜一眼,嗔怒道:“你也别问那些问题,下回就该将成亲的本本提前与你看了,省得你什么都不懂。” 听霜当即不依了,刚刚要反驳,姚芷烟就打了一个哈欠,说道:“你们也别吵了,今天还有得忙呢。” 先是去给敬媳妇茶,随后是进宫,之后还要去处理那些美人。 众人听了,便开始准备东西,此时有人来小心翼翼地叩门。 “二少爷,二夫人,不知你们起身了没?”是一名老妇的声音。想来是哪一位嬷嬷,姚芷烟看了一眼贝嬷嬷,她直接去开门。 贝嬷嬷是慢性子,走路也慢。应了一声,慢悠悠地走了过去,打开门,便看到一矮胖的慈和嬷嬷站在那里。先是看了一眼屋子里面,随后才客客气气地走了进来,先是道喜,说些客套话。 “不知嬷嬷如何称呼?”姚芷烟客客气气地问。 那嬷嬷本来觉得来二少爷这里就是一件苦差事。尤其是听闻姚芷烟刚刚嫁进来就给妯娌下马威,就知道不是个好相处的,没成想今过来。新夫人这般客气。当即笑眯眯地回答:“我是大太太身边的嬷嬷,姓康,二夫人叫我康嬷嬷就成。” 姚芷烟点了点头,没说话,听雨已经懂了意思,从袖子里面取出一红木盒子,递给了嬷嬷:“劳烦嬷嬷早早过来了。” 那嬷嬷结果盒子。掂量了一番,当即笑眯眯地应了。 收好盒子,她过去收了元帕看了一眼,这才笑眯眯地端着盒子在一边候着,等待领路。 明铮出来的时候,姚芷烟刚刚梳好发鬓。似乎是第一次瞧姚芷烟梳妇人的发鬓,他还多瞧了几眼,随即点了点头:“有点意思了,卷毛都被隐藏了不少,下午去宫里,我给你折一朵牡丹。” 姚芷烟回头瞪了他一眼,没好气地说道:“你还好意思说,下回我再穿绿衣裳,你摘红牡丹给我,我就剁了你。” “嗯嗯嗯,为夫知错了。” 两个人说了两句,便一同向外走。明铮瞥了康嬷嬷一眼,并未说什么,却将康嬷嬷看得冷汗涔涔的。 姚芷烟瞧着有趣,趁机开始观察明铮在明家是怎样的位置,是万人唾弃,还是…… 一路上,明铮都对姚芷烟十分照顾,走到哪里都会告诉她哪里是谁的院子,一般什么时候会有人出现,或者什么讨厌的人喜欢在这里乘凉,让她避开点。 他们走在那里,凡是有侍女、小厮碰到明铮,都要战战兢兢地躲到一侧去,十分敬畏,生怕招惹了他似的,大气都不敢喘。 到了正堂附近,就听到了热烈的声讨声,句句不离责骂,看来,一会进去会被数落一通呢。 “简直就是没规没距的,姚家怎得就教出这么没规矩的女儿来,真真可笑!” “可不就是,这样的女子,也真真配了明铮那混小子了!” 两个人对视一眼,发现对方都是极为平静的,这才迈步走了进去,正堂当即安静了下来。她大致看了一眼,发现满满一屋子的人,也不知有没有到齐。 明铮面色如常,与姚芷烟肩并肩走了进去,环顾四周,看到众人的神色,扬起嘴角狡黠地一笑。 姚芷烟没多瞧,只是规规矩矩地候着,此时有侍女端来蒲团与香茗。 她端过来,跪在蒲团上,恭恭敬敬地将香茗端过头顶。明天问看了姚芷烟一眼,伸手端过了茶水,抿了一口,便让身边的侍女给姚芷烟一个锦盒。 姚芷烟让听雨接过,随后等待明天问开口。 “文官府中与武将府邸的规矩有些不同,你初来怕是不会习惯,多与大嫂学学,她规矩是极好的。”他说得极为漂亮,没有责备,没有嘉奖,只是这样提了一句,挑不出任何错处。 “媳妇谨记教诲。” “你也起来吧。” 姚芷烟起身,随后去为曹夫人奉茶。 曹夫人有些发愁,她既想拉拢姚芷烟,又怕得罪了家中众人,若是此时替姚芷烟说话,意图又太为明显。她仔细端详了姚芷烟一番,看到她领口那隐隐约约掩盖的吻痕,当即一怔,随即轻笑道:“昨日忙碌了一日,可是累了?” “不会,媳妇没有那般娇弱。” “如此最好。”说着,便吩咐侍女为姚芷烟送去檀木盒子。 看到公公婆婆都没有如何责备心媳妇,二房有些坐不住了,明二老爷更是直接一声冷哼,十分引人注目。 姚芷烟好似未闻,直接过去为明二老爷斟茶,引得明二老爷一阵冷笑。周围渐渐有了幸灾乐祸的人,瞧着姚芷烟的目光甚至有一丝同情。 “你这样没有规矩,不守妇道的儿媳妇,嫁到我们明家当真是个错误,刚刚入门,就对妯娌不敬,引得妯娌哭了一夜,真当自己是个人物了不成?老大家都是宽厚的,不愿意教育你,我做二叔公的却是瞧不下去的,若是这等儿媳到了我的府中,定然是一封休书休了的,谁要喝你斟的茶。”他说完,愤然地起身离去,就待众人想要瞧姚芷烟反应的时候,她竟然走过去,拿起茶盏,将杯盖打开,将茶盏之中的茶水在面前倒出一圈来,好似为死人敬酒一般的敬茶,随后说道:“二叔公请喝茶!” “你!你这是什么意思,在咒我死不成?!”二叔公回头看过来,当即大怒,骂道。 姚芷烟则是轻笑出声,随即淡然回答:“我还要问呢,在我新婚之夜哭了一夜,可知这大喜之日哭泣乃是大忌,是在咒我死不成?这又是什么规矩?这若是在大户人家,定然是一封休书休了的。” 姚芷烟说得不卑不亢,不急不缓,却字字如刀。 明铮扬眉,轻笑,随即说道:“昨个是怎么回事啊,我还不知道呢,还请大嫂与我说说看。” 慕容熏当即就叹了一口气,将昨日洞房之中的事情说了一遍,一字不差。 慕容熏在明家还是有些位置的,至少没有人质疑她说的。 明铮听了之后点了点头,随即说道:“娘子这事的确未做错,六弟妹吵着要走,娘子通情达理许你离开,你反而不走了,这也怨不得娘子不是?你回去哭个甚,难道真的是在咒我夫妻二人?你这蛇蝎心肠的女子当真是恶心,还有廉耻没?先是不要脸不要皮地赖着,后来是这般恶毒妇般的咒着,你姓什么来着,哪家的姑娘,我突然好奇起来了。” 明铮说得极为无耻,将姚芷烟夸了,将六弟妹骂了,随后还去质问二叔公:“我说二叔公,为了这般不要脸的儿媳妇,您居然在今日百般刁难我的娘子,这又是何理?别倚老卖老可好?我真真为您觉得丢人啊。” 明铮说完,二叔公已经被气得浑身哆嗦了,慕容熏刚刚说完,就能够听得出是六儿媳妇在故意找茬,昨日他仅仅听了一面之词,得知姚芷烟刚刚嫁入明家,就针对他们二房,当即大怒,没成想,竟然是这儿媳妇倒打一耙,仗着自己是先嫁进来的,就想欺负姚芷烟一番。 他平日里就看不上明铮,本想今日刁难一番,让明铮主动赔罪,只为还姚芷烟一好名声,没成想,姚芷烟居然这般大胆,竟然那般敬茶! “哼,就算六儿媳妇做得不多,你这大胆媳妇今日这茶就敬得对了吗?” 姚芷烟听到质问,当即低眉顺眼地回答:“今日是成妇礼,长辈的茶自然是要敬的。姚家的闺女就算出嫁了,也是要有着姚家尊严的,他人若是对己不敬,就不会对其以礼相待,不卑不亢,互尊互敬才是正道。在二叔公对我扭曲误解之时,就已经毁了我对您尊敬的理由。就像媳妇昨日说的,礼仪就是一面镜子,不能因为您是长辈,就一味地盲目尊敬。今日公公与婆婆还未开口训我,您却开口了,这同样是对他们的不敬。我嫁为人妇,夫为青天,父母便是我的白日与银月,二叔公这般对他们不敬,我又怎会对您尊敬?” 说到底,就是那么一个意思,如果不是您老人家先无理取闹,她这个做晚辈的,也是不会故意找茬的。姚家的闺女是有脾气的,不会因为你岁数大,就盲目地尊敬,你做错了事情,也是需要指出来的。 180明家是非相当多(二) PS: 感谢热恋^^、书友101117203954312的100币币打赏。感谢抱一抱,亲一亲的高分评价票。 明铮一向无耻,从来没有人质疑过。他对姚芷烟这个媳妇又是个上心的,明家早就有所听闻。 还未成亲,去姚家就比回家还勤,险些倾家荡产,就为了给媳妇买一个及笄礼的发钗,这还能说不上心? 他是个什么样的人,众人清楚。他有意护着姚芷烟,外加他是一个胡搅蛮缠的人,此番下来,定然不会安生。 众人看向二叔公,想要看看他是怎样的态度,毕竟今日最为激动的人就是他。谁知他竟然走回去坐下,吩咐道:“好,我就给你礼数,你重新给我斟茶,我回你赏银,不过你要为你之前做错的事情磕三个响头给我道歉。” 这就是在比试到底谁的骨气比较硬,如若在第一天就弱是气势,那么明家二房就一直会抬不起头来,这个新媳妇也会看扁了他们。 明铮当即大怒,说道:“笑话,您当什么事都是可以重来的吗?比如你掉进河里淹死了,还能重来一次,不路过这里了吗?真真可笑!” 二叔公一直知晓明铮是个不讲理的,当即回道:“我是长辈,便是有天大的不对,你们做小辈的也是该忍着的。” 他话音刚落,另外一道声音便响了起来:“我虽然不在辽国长大,却也知晓百善孝为先。二叔公是长辈,就算他做得不对,也不该当着众位晚辈的面,驳了他的意,让他没了面子与尊严。这事就该是当面忍了下来,随后将此事在私底下提出。岂不更好?” 众人看过去,发现开口的是跨刀郡主,她进入明家是明泉的妻子,就该与明泉是同一条战线的。明泉对明铮十分厌恶,她也不会与明铮的妻子交好,这是十分正常的事情。而且,她一直是爱管闲事的,看到这等事宜,会出面也不奇怪。 她一开口,就有应和的声音响起。想来其他人也是同意的,是明铮与姚芷烟咄咄逼人了。 明铮看到那张丑陋的脸就觉得恶心,当即笑道:“弟妹也是女子。也做过新媳妇,若是你在嫁过来的第一日就被长辈这般刁难,日后还能立得住脚吗?难道就要挺下来,让其他人挫折脊梁骨说话、抬不起头来?我家娘子较弱,禁受不住你能禁受的。” “哼。就算受了些许委屈又如何?她是晚辈,就该对长辈完完全全地尊敬,不可有半分的逾越。如果想要翻身,就本本分分做媳妇,随后得到别人的认可。做晚辈的不可太过自私,只顾及自己的立场。”跨刀郡主说道。同时双手环胸,一脸的傲气。 二叔公对她点了点头,似乎对她说得十分满意。 “难不成长辈完全不顾及晚辈的立场。肆意胡闹就是对的?” “没有什么错与对,只有尊与孝。” 姚芷烟眉头微蹙,随即展开,她笑着伸手按住明铮的手,示意他不用多说。自己则是重新过去斟茶。 一边的侍女迟疑着送去蒲团,姚芷烟点了点头。侍女才将蒲团放在了湿地上。 明铮当即怒了,站在那里拽着姚芷烟的手臂不让她跪下,同时对二叔公凶狠地喊道:“你这老家伙当真想好了要烟儿跪?” 这是一句威胁,就好似惊雷,让场面好似被雷劈一般。 如若今日姚芷烟跪下了,明铮就不会罢休,定然是要讨回来的。他睚眦必报的个性,就算是父母都不放过,更何况一个二叔公? “放肆!”明天问终于开口,当即大骂:“你的大嫂与三弟妹的规矩都是极好的,怎得我们大房就出了你这么一个金贵的媳妇不成?难不成我们明家娶回来一尊观世音不成?” 明铮当即冷笑,“管好你那几个妾室的规矩,再来这里与别人说规矩!” 竟然是直接反驳父亲,且毫不留情面。 “你当真是个竖子!”明天问大骂。 “我早早就说过,若是对我不喜,就将我逐出明家,何必为了你们的脸面,一直将我这个祸害留下?” “你当真以为你现在做了三品官员,就已经登天了吗?” 明铮还要反驳,却被姚芷烟反手拧过了手腕,将他拽了过来,说道:“好了,此事因我而起,就让我平息此事。无谓的争吵只是愚蠢且浪费时间的行为。”后面的话她没说,武将最讨厌的就是文官吵架,啰啰嗦嗦半天没完,偏偏还没个结果,都不如打一架,还能有个谁受伤重,谁伤得轻。 听到姚芷烟的话,明铮当即对她也低吼起来:“我说过,我不会让你在明家受半点委屈,你能不能听我的话?” “我同样不想让你不愉快。”姚芷烟对他笑着,表情平和,似乎是在安慰他。 明铮这才松开了她,站在那里看着她,沉默了片刻才点了点头。 周围的人静下来看向姚芷烟,看到她恭恭敬敬地跪下,磕了三个头。头顶磕到地面,碰触到之前倒出来的茶水,头顶沾了污迹,甚至有茶叶沾在上面。 人群之中有些许笑声传来,似乎是在庆祝胜利,又或者是在幸灾乐祸,瞧姚芷烟的模样狼狈。 姚芷烟刚刚磕完头,听雨就直接过去用帕子帮姚芷烟擦脸,姚芷烟跪在那里任由听雨摆弄,在听雨退下去之后,这才开口:“媳妇给二叔公赔礼了。” “罢了,知错就行。” “嗯,还请二叔公处理六弟妹的事情,是休妻,还是如何来罚,还请二叔公给个说法。” 这边的事情解决完了,那六弟妹的事情也该处理了吧? 人群之中一直脸色惨白的女子突兀地身体一晃,随即猛地抬头怒视姚芷烟,骂道:“你这悍妇,还没完没了了不成?怎得这般没规矩?” “我是你二嫂。”姚芷烟梗着脖子,高傲地开口,继续说道:“我的辈分比你长,就算我有错处也该在私下来说,三弟妹,你说是吗?” 姚芷烟在这个时候再次看向跨刀郡主,她之前说得振振有词,却忘记了,她实则也是姚芷烟的晚辈。 跨刀郡主当即一慌,刚刚要辩解什么,姚芷烟已经再次开口了:“三弟妹说得极是,我也是这样认为的,先前是我对二叔公不敬,我对他老人家磕了三个头。你们不敬,又要如何?既然你喜欢管这些事情,不如三弟妹说说看,六弟妹该如何处置,想来,三弟妹不会偏着处理,让六弟妹说句对不起这般简单吧?” 跨刀郡主想当老好人,好啊,既然你爱管闲事,这事就你来管了,看看你这个老好人还能不能做得。 仅仅片刻,反将一局。 明铮看着姚芷烟,见她依旧跪在那里,不由得眯了眯眼睛,瞪向怔愣着的二叔公。 二叔公被瞪得一愣,刚刚要让姚芷烟起来,曹夫人已经起身,走过来亲自扶姚芷烟起来,说道:“何必刚刚进门就闹得这般僵?一会你们还要进宫呢,还是先将长辈茶斟了,随后认认人,就去宫中吧,莫要让皇上、皇后娘娘与太皇太后等急了。” 说着,便要亲自带着姚芷烟认人。 “那这事就交由娘来处理了。” 这一句“娘”叫得曹夫人身体一颤,随即看向姚芷烟,见姚芷烟对她微笑,当即湿润了一双眼睛,她偷偷地看了一眼明铮,见他同样看着她们,当即点了点头,说道:“成,这事娘来处理,你们先处理你们的事。” 叫了一句娘,就将曹夫人完全收买了。 跨刀郡主当即皱眉,刚刚要反驳什么,却被慕容熏按住了手,这才罢休。 之后的过程十分沉默,二房的人对姚芷烟十分不喜,甚至排斥,三房的人对姚芷烟还算客气,大房则是一半一般。 两个人整理了一番,便回去换衣服,准备进宫。 刚刚入得屋中,明铮就将姚芷烟抱在怀里,按着她的头去吻她的额头。 周围的侍女都没想到会这样,当即退散开,期间还发生了几次碰撞。 姚芷烟将手扶在他的胸口,安慰道:“没事的。” “就算知晓你是故意,可是看到你给别人跪下,我心中还是不舒服。只要我有机会,就会将此事讨回来。” “不急的。”姚芷烟没拒绝,只是叮嘱了一句。她知道,明铮心里不能一直堵着这件事情,如若不报复,他心中不会甘心,她不能阻拦。她说这一句,也只是告诉明铮,做得小心些,别露出马脚来。 明铮一乐,捧着姚芷烟的小脸便吻了下去,两个人唇齿纠缠了好一阵才分开去换衣服,这才发现,屋中的侍女都退干净了。 姚芷烟大为窘迫,当即骂道:“以后不可这般没规矩,若是传出去了,让我如何做人?” 明铮却不以为意,站在那里说道:“若是这种事情都能传出去,就是该处置院子里面人的时候了。” 姚芷烟点了点头,随后进屋换衣服。 两个人整理完毕进宫之时,已经是晌午了,明铮掂量了一番,说道:“怕是会留我们在宫中用膳,到那里你吃点就成,姑姥姥宫中做菜都不放盐的。” 【帮新书《日久贱人心》求推荐票,求长评。】 181明家是非相当多(三) 感谢热恋^^的100币币打赏。 ————*————*———— 进入皇宫要顺利许多。 两个人抛开烦忧去到宫中之时,皇上与皇后娘娘似乎也在刻意等待,见到两个人之后先后问了几个问题,给了些许赏赐,便让他们去了慈宁宫。 太皇太后如今越发的老迈,人也不中用了,有时会变得十分糊涂、不记事,整日躺在床铺上,没说两句话,自己就先睡着了,有趣的是如果那个人在一边候着,过一会太皇太后醒来,看到他们,还能继续刚才的话题,浑然不记得自己睡过去了。 今日也是,两个人到了太皇太后跟前,太皇太后只是懒洋洋地问了两句,就睡了过去。 他们看得出,太皇太后眼窝凹陷,脸上的纹路越发明显,毕竟八十有余,怕是熬不过多久了。 她是在明铮落魄之后最疼明铮的人,所以看到太皇太后这样,明铮总是一脸愁容,拉着千公公问东问西,最后还是不放心,在一侧亲自为太皇太后诊脉。医术方面明铮是个半调子,或者是只懂皮毛,能认识些草药,能知道什么脉象康健,什么虚弱而已,就连喜脉都不会诊。 姚芷烟作为媳妇,在一边伺候着,十分贤良的模样,倒是与明铮合拍。 其实姚芷烟不希望太皇太后去世,虽然她提防自己,却只是站在辽国的大局考虑而已。她在意的只是国家的兴衰,不在意其他重生者的把戏。从三名重生者,到两名对抗之时,必定会出现什么风波,那时,面临最大问题的就是姚芷烟。 太皇太后健在,那人或许有所忌惮。或许是在隐忍,对于这名老者,说不定他是没有敌意的。但是太皇太后不在了,那人就会肆无忌惮。对姚芷烟出手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情,到那时,恐怕最为难以取舍的人就是明铮。 如今明铮是对她维护的,可是不保证可以在兄弟之间取舍。 她了解明铮。他看上去浮夸,人却是最重情谊的,皇上也是知晓他这一点,才能够原谅他的不孝。对于明家的家事,他也不予理睬。 本以为会被留下吃饭,还未等太皇太后说起这事。她就睡着了。且睡成了近乎半昏迷的状态,两个人没办法,只能回去。 千公公早早就有准备,将太皇太后准备赏赐给二人的东西都吩咐人送到明家,然后亲自送他们离开。 两个人刚刚离开,千公公就对那女官叹道:“本以为明家二公子利用娘娘居多,今日看。倒是有几分是真孝顺。” “我也偷偷的瞧了,那模样不似作假,娘娘何时看错过人,明铮是这样的性子,她老人家一直都知晓,也真是没白疼这小子,竟然到南宫那里守着寒冷两年多,只为帮她老人家求得药方……” 之后太皇太后转醒,两个人便没有再说什么,只是尽心服侍。 回去的期间,他们遇到了太子殿下,他似乎是故意等在那里,站在长廊的尽头,冷冷地看着他们二人。他们对太子殿下点头示意,太子殿下却只是甩袖离去,背影看起来有几分愤然。 两人对视一眼,想起之前明铮说的那些,姚芷烟一阵汗颜,最后还是安静地离开。 “他不会恨我吧?”姚芷烟弱弱的问。 明铮摇了摇头,说道:“不会,他自己有那癖好,还怨得了别人?” 得,这个被男人看上的还没有半点同情心。 两个人回去之后的情况就是——明家的人看到姚芷烟与明铮两个人,都是退避三舍的,显然,姚芷烟一发威,已经成了与明铮一类的恶棍角色。 这感觉姚芷烟没试过,也没有尝试过嫁进门第一天就剑拔弩张的,偏偏明铮怡然自得,还在那里显摆:“这样挺好啊,以后就不会有那种不长眼的来欺负你了,你不用与那群人处好关系,反正是要出去单住的。” 姚芷烟听着他的安慰,真不觉得宽心了多少,反而愁云惨淡的。 今日的战果非常,带来的影响也是巨大的,无疑,这会影响到姚家的闺女闺誉,如果让别人知晓姚家的闺女是悍妇,那么真是没什么人再敢娶姚家的闺女了。 本来……就没有几个人愿意娶姚家的闺女。 两个人回去之后,明铮便开始欠蹬一样地参和去帮姚芷烟拆头发,这个时候明音却来了。 之前在认人之时,明音小脸红扑扑的,似乎是憋着话要说,可是都是长辈,她不好开口。听闻两个人回来,明音就直接来了,进屋急匆匆地,看到姚芷烟就拿了一个小凳子坐在了姚芷烟身边,说道:“烟儿姐姐!” 刚刚叫完,就被明铮打了一下脑瓜壳,“嘭”的一声,十分响亮。 “叫二嫂。”明铮说道。 明音当即眼泪汪汪地点头,重新开口:“二嫂……” 姚芷烟颇为疼惜地抱着明音到自己的怀里,帮她揉头,同时怒视明铮:“你怎么做哥哥的,妹妹怎可这般欺负?” 明音要比姚芷珊小上一些,聪明懂事,尤其善解人意,与姚芷烟、姚芷珊的关系都不错,最重要的一点,明音的偶像就是姚芷烟,对姚芷烟做嫂嫂这件事情欢喜得不行,明铮成亲的前几日,她还老怀欣慰地与明铮说:“日后有烟儿姐姐来家里护着你,就没人敢欺负哥哥了。” 当然,当时明音的待遇与此时是一样的。 明铮用姚芷烟护着?姚芷烟是需要他来护着的! “这是我们兄妹情深,一般人我还懒得亲自动手呢!”明铮说得大言不惭,人却是笑眯眯的,刚刚那一下子声音大,却不疼,明铮欺负妹妹这么多年了,从未失手过。 明音则是开始告状:“二嫂,二哥可坏了,小时候就喜欢捏我脸,长大了还这般欺负我,我十岁生日那年,二哥送了我一翡翠匣子,我十分喜欢,结果一打开,里面三条青虫,吓得我把东西扔了出去,那匣子现在还有一个缺口呢!” “你还挺记仇。” “才不是呢,我只是与二嫂谈心。”明音说得一板一眼,随后拉着姚芷烟的手认真地说:“二嫂,我们家里还是有些好人的,娘就极好,对我们都好。大嫂是个贤惠的,娘一直让我与她学,还有五嫂,也是极好的,还教过我女红,六婶婶做饼极为好吃……” “你说的这些人,大多是三房的吧?”姚芷烟找到了重点。 五弟妹她还记得,三房嫡子的正妻,是一圆乎乎的小胖子,十七、八岁的样子,个子不高,脸与身体都圆圆的,肚子也鼓鼓的,起初姚芷烟以为是孕妇,后来才发现她就是胖的。与她交谈时,她说过一句:“我最喜欢武将家的小姐了,性子直爽,最不会勾心斗角,待日后有空我寻你说话。” 对她的印象还是不错的,应该是个不错的人。 至于明六夫人,则是五弟妹的嫡母,也是个亲和的,样貌中等,不是那种明艳的,人有些架子,却不拿大,对姚芷烟看了几眼,还摸了摸她的头发,算是对她喜欢的。 对明六夫人的印象也还算不错。 “嗯,三房好相处,二房……二房叔婆有些……所以……”明音有些说不好。 明铮却直接开口了:“上梁不正下梁歪,二叔公是个书生,酸气得很,人也冲动,还争强好胜,有勇无谋,以至于如今官也不大,全靠祖父照顾。二叔婆则是个能挑事的婆婆,为人严厉,总是护着自己的儿子,对其他人全是张牙舞爪的,就连儿媳妇也是,对儿子偏帮得厉害,还是那种不讲道理的偏帮。二房被弄得怨声连连,儿媳妇们心中有气,却不好发作,只得忍着,不像三房那般和气。” 生活氛围,也能影响一个人,过于骄纵的孩子一般都有些自私,还喜欢乐享其成,不愿意吃苦。姚芷烟知晓的,二房的嫡子的确有一人靠大房的扶持,做上了四品官员,却与闲职差不多,一直没有什么功绩,做官十多年了,至今仍旧是挂着级别而已,如今他也是儿女成群,到了四十多的年纪了。偏偏二房很乐意显摆这个儿子,觉得他是有出息的。其他的嫡子,就没有什么名声了,怕是没有什么官职,或许极低,不然姚芷烟是该知晓的。 “其实,二房有一位叔父极为厉害,读书也不错,可惜是位庶子……”明音说到一半姚芷烟就懂了。 嫡母怕庶子太过厉害,盖过了嫡子,就处处打压,以至于这名庶子明明有着大才华,却不能得以施展,最后浪费了人才。 “哼,不错又能怎样,没有骨气,到底只能被打压,我若是他,就会趁机与明大人接近,得到世子大哥的照顾,寻到些什么官职。二房显然是不会照顾了,他还不想出路,活该这辈子没出息。”明铮说了一句,却不无可惜在其中,似乎也觉得那位叔父窝囊了点。 “每个人的路都是自己走的,我们着急也是无用。”姚芷烟一边任由人卸一头的发饰,一边叹了一口气,说道:“其实到了我们选择,怕是也会为了长久考虑,选择安生度日吧……” 182当家主母发落妾(一) PS: 感谢火凤老五、小院子、热恋^^的100币币打赏。感谢荒漠芨芨草(2张)、姬倾泠粉红票支持。感谢ChryT、小家伙的评价票支持。还差3张粉红就加更咯~ 明音这一次来,是为了鼓励姚芷烟继续在明家生存下去的信念。明铮则觉得妹妹大惊小怪了,被折腾两下就能要死要活的,绝对不是姚芷烟。 不过,能够要死要活的人,却是别人。 姚芷烟正在房中去看太皇太后赏赐的那些美人之时,还没瞧出谁漂亮,谁丑呢,外面就乱哄哄地吵了起来,听那说话的意思居然是要拿姚芷烟去问罪。 明铮原本坐在里屋里面等待看姚芷烟发落那些女子,结果被闹得烦了,一个人过去了,告诉姚芷烟不用在意,可以继续。 姚芷烟对他点了点头,微笑着目送她离开,随即扫向那些美人,温和地说道:“老爷临时有事,先出去一会,我先与你们认识一番,如何?” 当即有一女子应和道:“这自然是好的,您日后就是主母,我们都该听您的。” 姚芷烟看过去,发现这女子她曾经见过,是她来看望明铮之时在他院外对她颇为客气的那名,看得出对她有讨好之意。 这也是一个会见风使舵的主,知晓如果想继续留在明铮身边,与主母处理好关系是肯定的。这样还能有一线机会见到明铮,待到两年时间过了,她们停了药,为明铮生上一儿半女,就有了该有的体面。 “翠柳姐姐这话说得不对,我们是太皇太后她老人家赐给少爷的,日后也是要伺候少爷的人。自然是该听少爷的,我们只需与夫人相敬如宾就好了。”很快就有一名女子接话说道,引得姚芷烟看过去。 这女子姚芷烟没见过,此时她坐在居中的位置,挺直了腰板坐在那里,笑眯眯的看着姚芷烟,毫不畏惧。居然还叫少爷……啧啧。 她属于那种江南女子那种温婉如水般的模样,十八、九岁的光景,风流蕴藉,面赛芙蓉。有着一种成熟妩媚的诱|惑。她穿着云霏妆花缎织彩百花飞蝶锦衣,天气并不如何冷,却披着织锦皮毛斗篷。想来是明铮亲自猎来送她的。 这时身边的侍女来小声说道:“这位是香姨娘……” 姚芷烟点了点头,表示自己知道了。 明铮说起过这位香姨娘,说的时候神情是捶胸顿足的,完全是因为这一位乃是这些女子的头目级别人物,当初她投其所好。与明铮一同制香,又有不错的床上浪的功夫,明铮就对她十分不错。后来也不知是怎么就被灌醉了,将她提为了妾室,提完他就傻了,自己都不记得自己是出于什么目的提的。谁知。后来这位香姨娘就开始做起了当家主母的态度,规范了这些女子的侍寝时间,排了作息表。严格规划明铮哪一天晚上睡哪一位。 想来也是,当时明铮内宅无主,她一人独大,又在明铮的院子里面嚣张了这么多年,今日来了主母也不曾放在眼中了。 姚芷烟笑着点了点头。说道:“之前这些女子都是你来管理的吗?” “嗯,的确是如此。”说着还瞪了一眼另外一小堆人。似乎是这些女子也分为两派。 “既然这样,那我问你,昨夜里弹琴、吹箫、唱戏的人分别是谁?” 听到这个问题,香姨娘竟然轻笑出声,说道:“她们啊,夜间闲了,练练而已。” “可否让我见见这几位?” 香姨娘点了几个人,便有三名女子出来,其中二人依旧一副无所谓的模样,只有一人战战兢兢的。 姚芷烟点头,表示自己知晓了,又问香姨娘道:“你是从小在太皇太后身边长大的吧?” “夫人劳心了,还知晓妾身的身世。” “嗯,的确,毕竟太皇太后与皇上在赐婚之时,将你们所有人的处置权全部交给了我,就连一些人的卖身契都在我的手中,我也看了一二。“姚芷烟说着,从袖中抖落出一叠子纸来,拿在手中,像模像样地看了一眼,随即说道:“既然她们是归你管理的,就是你管制不严的事情了。丑时未眠,弹琴吹箫吟唱魅惑老爷,这乃是女子狐媚之术,与勾栏女子何异?我与其他的主母不同,我出生于武将府中,凡事讲究军法处置,你们是女子,我不为难,所以处置减半。” 她说着,低喝了一声:“贝嬷嬷,将这三个抬出去,给我打三十大板,卖到娼寮院去。”随后将一叠纸给了身边的听雨,让听雨跟着过去。 那三名女子当即大惊,急切地看向香姨娘。 香姨娘也是花容失色,方才她听闻太皇太后将她们的生杀大权交给了姚芷烟,就发现了苗头不对。 她们本以为,新夫人年岁小,对府中不熟,对府中其他的亲属尚且应接不暇,怕是没有什么胆量再与她们斗,没成想,刚刚来她就来了一个狠招。 香姨娘刚刚要说话,就听到姚芷烟再次开口:“你管理着她们,就属于军将级别,管理不严,官降一级,重打二十大板,送到老爷的庄子里面去。” 话音刚落,香姨娘就睁大了一双妙目,怒视姚芷烟,骂道:“你不能这样做,我从小就是得太皇太后宠爱的。” “呵——你有信心她老人家如今还记得你?”姚芷烟冷笑着开口,随即叹了一口气,很是惋惜的模样说道:“她老人家最近昏昏沉沉的,看着老爷也会叫错名字,看得我也心酸。” 香姨娘身体一晃,人已经被两位嬷嬷架了起来,香姨娘依旧不服,当即说道:“你不能这般对待我,你知晓少爷他有多宠爱我吗?若是见着我不见了,你定然吃不了兜着走!” 姚芷烟已经不爱搭理她了,对听霜挥了挥手,听霜便走了过去,对那女子扬手就是巴掌,骂道:“对夫人不敬,这就是你从皇宫之中带出来的规矩?”说着,拿出布团来,塞住了她的嘴,多派了几名二等丫鬟,将她押了出去。 四名侍女被押到了院子里面,被早就候着的小厮下了板子,惨叫连连,吓得屋中其他女子都不敢再坐着,齐齐跪了下来。 群龙无首,自然如此,擒贼先擒王,就是这个道理。 不仅仅如此,还得杀鸡给猴看。 姚芷烟看了看她们,问道:“你们那些与为老爷侍寝过,就留下,没侍寝过的,站起身来。” 那些女子见她问得这般直白,当即有些懵,最后还是有女子站了起来。 姚芷烟一看,就有些头疼。 如今屋中就剩下十二人,站起来的却只有三人,这明铮祸害过的还真不少。 她当即喊来另外一位嬷嬷,吩咐道:“肖姨娘,将她们带下去,送去庄子里面找本分点的汉子许过去,莫要耽误了她们。” 说完,那三名女子的反应都是不一,她们迟疑了好一会,才有一人噗通一声跪在那里,说道:“夫人,奴婢愿意留下来服侍老爷。” 这也不奇怪,服侍明铮还算得上是富贵的,她们怎么会知晓姚芷烟会给他们许什么样的人?是生是死都不知,不如留下来,伺候这名厉害的主母。 姚芷烟没反对,点了点头,让她再次跪下,仅仅剩下另外两个人。 其中一人左右看了看,与跪着的一名女子对视一眼,突兀地也跪下,求道:“夫人,奴婢愿意嫁过去,请夫人允许,让我与姐姐一同离开。” 姚芷烟多看了她一眼发现她浑身战栗,似乎是鼓足了勇气才说的,这才点了点头,又问:“我是姚家的嫡女,陪嫁的庄子都是富足的,若是你们嫁过去,定然是寻合适、得利的人,不会亏待了你们,我不会自损名声,亏待你们,若是你们谁还想嫁出去,就站起来,毕竟这几个月间老爷的态度你们也是看到了的,他可曾来过你们这里?” 最后一句问得所有人心口一紧,随即,跪下的那名女子带着姐姐一同站起,过了良久,才又有两个人站起身来,毅然决然。 姚芷烟点了点头,吩咐听雨道:“将她们的卖身契还给她们,每人赏十两白银做嫁妆。” 说着,还亲自起身,在自己的头上拿下簪子,为那几人戴上,看得几名侍女直心疼,心里抱怨:小姐太大方了点,那些簪子都名贵得很呢! 听雪则是松了一口气,她幸好未将明铮送的发钗给姚芷烟戴上,不然拔错了,非得吵起来不可,怕是小姐也舍不得。 五个人被带走之后,姚芷烟盯着屋中剩下的七名女子看了片刻,叹了一口气说道:“今日我乏了,明日再敬茶吧。” 先让你们提心吊胆,互相串通一日,明日,姚芷烟再来观察她们的反应。 同时,姚芷烟有些担心明铮那边的事情。 明铮到了二房院内,就听到了消息,说是六弟妹早间被逼得紧了,又怕休妻丢了娘家的脸面,竟然回来就寻死觅活的,方才还上吊了,吓坏了府中的人,未去成妇礼的二叔婆知晓之后大怒,准备直接绑来姚芷烟问罪,说她刚刚进门就想逼死妯娌,结果没打过明铮院子里的侍卫,还被狼狗咬得够呛。 183当家主母发落妾(二) PS: 感谢hsun(2张)、xueer0321的粉红票支持,今天下午有粉红票90的加更。 闺阁女子“一哭、二闹、三上吊”的把戏屡见不鲜,明铮又是在这样一个乱哄哄的氛围长大的,看到这样乱套的场面,倒是有些觉得有趣,背着双手,笑呵呵地站在那里与二叔公问好:“哎呦,二叔公,你府里又有人上吊了啊,今年第几个了?” 他刚刚问完,二叔公的脸就有些挂不住了。 二房女子上吊的频率很高,平均一年三次,这是很正常的,除了男人们跟随皇上出去的那两年,没有观看上吊的人了之外,每年都有那么寻死觅活的,不是侍女,就是庶女,或者就是媳妇,二叔婆也上吊过一次来着,还闹得颇为厉害,当然是未遂。 这是二房的风气,二房的人玩得乐此不疲,拦都拦不住。 二叔公说不上来话,二叔婆却开口了,瞪着眼睛大骂:“说什么不三不四的话呢!你当我们府里成天有人在房梁上吊着的?还不是你那新媳妇做的好事,险些将妯娌逼死!真真是个厉害的,刚进门没一天呢,就闹出这么多的事来,也不知姚家是如何教养的。” 因为发怒,她一脸的皱纹看起来更加深邃了,错综复杂,嘴角向下抿,更显得刻薄。她如今也是有些年岁的,人也跋扈得厉害,就连长相也是凶狠的。 平日里,二叔婆护短自己的儿子、孙子,如今却是一致对外,护着二房里面的人,是明铮与姚芷烟的出现,才让二叔婆展示了一把。她也是会护着儿媳妇的。 对此,二房似乎有些感谢明铮的到来。 “这不是还没死吗?”明铮问得十分无耻,说着,还大大方方地往里面走, “我们去看看,是伤了还是残了,想我赔你们多少银两啊?公了还是私了啊?” 看到明铮一个男人往二房的内宅跑,二叔婆当即不乐意了,派人拦了,继续站在那里骂:“你这个没规矩的。内宅是你想闯就能闯的吗?你还想将弟妹真的逼死了不成?若是六媳妇不行了,我定然会找你媳妇讨命!” 明铮当即停下脚步,掐着腰站在那里。乐呵呵地问:“你说她上吊了,她就真的上吊了?我什么都没看到,我怎么知晓你说的是真是假?我说烟儿如今跳河了生死未卜,你信不信啊?” “放肆,我是长辈。岂会骗你这小辈。” “呸,方才二叔公还在成妇礼上无理取闹呢!你连你儿媳妇要死要活的理由是什么你都不知道,你还在这里嚷嚷个屁,赶紧给小爷带人过来,让我看看是不是真的要死了,这样我才能信。”明铮说着。便退了回去,让明炎清理了一个凳子,便直接坐在那里等着了。 碰到泼皮无赖。二房也没办法,只得让六弟妹过来,待她来时,脖子上当真有分明的痕迹,人也虚弱。不住地咳嗽,险些咳出血来。应该是挂在上面的时候勒坏了脖子。 “六弟妹呀,上吊是一项技术活,不像你想得那么简单,没事多练练,瞧你弄得这般狼狈。”明铮说着,还在那里笑,气得二房的人脸色铁青。 “明铮,你这是什么意思,还当我们二房寻你开心不成?” 听到二叔公开口,明铮也收了笑脸,坐在那里表情肃穆,脸上带着一丝冷意,低声说道:“二叔公,你我都是明白人,如若一人真心寻死,还能这般的死不了吗?她是脑袋不灵光,还是真真蠢得如同猪狗,才会在这青天白日上吊寻死?笑话!糊弄人都没有这般可笑的,真当所有人都是傻的?今日我的妻子的确要求六弟妹赔不是,怕是回来你们也是这样想的,与其让二房没了脸面,让六弟妹低声下气地给新媳妇赔不是,倒不如你们闹一通,让新媳妇下不来台,跪下给你们赔不是。这是好算盘,我也明白!” 明铮说得凶狠,且字字如针,这让二房的众人脸色都不好看。 看到自己的媳妇被骂得脸红如猪肝色,六子明元当即开口:“二哥,你莫要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我们根本不似你想的那般狭隘!” 明铮点了点头,还拍巴掌笑道:“六弟说的道貌岸然,我听着也顺耳,既然你媳妇有寻死之意,必定是没有再活下去的信念了。不如再死一回给我看看,你媳妇若是当场毙命,我明日就送上姚家三女的尸首来,以命抵命!” 听到这话,二叔公当即大骂:“你说的这是什么混账话,你非要逼死弟妹不成?” “是你们非得逼得新媳妇活不下去!”明铮一巴掌拍在桌案上,一字一顿地质问:“你们在她刚刚嫁入明家,就这般步步紧逼,让她在明家无法留下,步步艰辛是何用意?其他的媳妇不见你们如何针对,为何只对我明铮的媳妇如此?欺我软弱无能不成?这事若是传出去,当我们怕了你们?前因后果连在一起,不就是二房六媳妇刻薄,容忍不了新媳妇,被人当众指出了错处,还不知悔改,大白天寻死觅活,惹人笑话,随后明家二房步步紧逼,不逼死姚家三女誓不罢休!是也不是?” “你……你这是避重就轻!”明元当即打断。 明铮是真的怒了,额头青筋直冒,直接骂道:“呸,去你娘的避重就轻,我是就事论事!明家二房儿媳没有礼数,出错只会寻死觅活,说明娘家没教养好,嫁过来了,婆家没有管理好!别人不让你媳妇死的时候,她要死要活的,让她死了,还坐在那里不动了!六弟妹,我直接告诉你,你想处理此事,我明铮的媳妇不会过来道歉,除非你躺尸当场,我明铮才会给你说法!我只给你一点时间而已,别在我走后寻死,那时就算你死了,我也只会将你的尸体挖出来,当着世人的面鞭尸!” 六弟妹有些被吓到了,坐在那里瑟瑟发抖,事情与明铮分析的一样,二叔婆放不下脸面让她去道歉,就想让她闹一通,让姚芷烟哭爹喊娘地过来道歉。 没成想,明铮是这般的态度强硬,寸步不让,只是在这里逼她。这事若是传出去,她的娘家也不会轻饶了她,她不想死,若是真豁出去了,撞死当场也有些划不来,本来就不是什么大事。若是马后炮怕是也不成,在这个时代,若是被人鞭尸,那可是影响家族的,与被夺了名声有得一拼。 她吓得瑟瑟发抖,什么也说不出,只能在那里哭,见众人看向她,她当即哽咽出声:“元郎,我不想死。” 她的话音刚落,屋中的人就是一阵懊恼,明铮更是一声冷哼溢出,叹道:“别逼她了,孙媳妇也不能这般欺负。” 他说完,起身,想起了什么似的又吩咐道:“道歉什么的等到新媳妇回门之后再来吧,那时会更有诚意。你们也别再折腾什么了,我懒得总来你们这里,乌烟瘴气的。” 明铮说完,直接走了出去。 此时二房的人只是坐在那里大骂明铮没规矩,二叔婆更是整理行装去了明铮祖母那里告状,浑然不知,这只是开端而已。 明铮刚刚出府,就吩咐下去,将这件事宣扬出去,将六弟妹说得更傻帽一点,将二房说得更无理取闹一些,更要突出,明家二房有意针对武将之家,对武、文联姻很是不支持。 武官吵架的确不厉害,可是姚芷烟有个厉害的表哥,范泽秋听闻之后必定会兴师问罪,那时定然会为表妹讨一说法,姚千栋手段强横,哼咄咄逼人也不奇怪。 娘家厉害的,就敢这么欺负,不是无脑是什么? 明铮回到房中的时候,发现姚芷烟已经布下了晚饭等他,见他回来,当即迎了过问如何。明铮原原本本地将事情说了一遍,告诉姚芷烟没事。 姚芷烟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随后轻笑起来,郑重的握住了明铮的手,说道:“这些年你没少吃苦吧……” 明铮见她一副快哭的模样,当即一笑,伸手抱住自己的新媳妇,哄劝道:“只要你不嫌我不敬不孝就好。” “怎么会?你是我的夫,我会督促你,日后都会好的,我们会过上舒坦日子的。” “我只是有些恼了,他们这般折腾,我的愿望也没得实现了。” 姚芷烟不解,开口问他:“愿望?是什么?” “给你讨个诰命回来,如今这些事情有些多,闹闹哄哄的,怕是还得拖延几个月了。” 姚芷烟心中一暖,这是明铮前一世未给正妻请的,这一世他有这份心,她也有些满足了。 “不妨事的,我是有俸禄收的县主。” “这怎可相提并论,你的县主又不是我讨来的。”说起这个话题,屋中一静。 姚芷烟的县主是姚子英用命换来的,当然不同。 两个人沉默了片刻,便开始吃饭。屋中仅有几名伺候着,刚刚吃晚饭,两个人聊了片刻,便开不老实,确切的说,明铮开始要在床上反击了。 侍女四散开去,快速准备净身的热水。 184以命来爱不舍分(一) PS: 粉红票90加更送到。感谢(2张)、珥朵朵(2张)粉红票支持,感谢被上天诅咒的天才、熱戀^^的100币币打赏。距离100张粉红票加更也不远了,大家来一发啊? 也不知是不是明铮故意的,让传消息的人特意在范泽秋府门口喊:“哎呦,你听说没啊,姚家三小姐刚刚嫁入明家就被欺负了呢!”这样喊了三遍,传话的就被传进府内了,还被好茶招待着。 不愧是明铮的手下,就是会摆谱,人家待他越好,他越蹬鼻子上脸,得瑟了好一会才把话传了,并且表示:“老爷说了,如果这件事办不好,就将那些血淋淋的珊瑚全丢出府去。” 范泽秋笑眯眯地听了,在送走那人之后还顺便告诉了他那些珊瑚的价值,让明铮去取舍。 明铮第二日知晓了这件事之后,思量了片刻才稳定地说:“既然如此,就留给夫人做嫁妆吧,日后还能给儿女用。” 谁能嫌自己媳妇嫁妆多啊? 范泽秋将这件事情解决得很好,在朝堂之上旁敲侧击,声讨明家二房针对武将,要二房给个说法。 其实二房也觉得委屈,完全是因为祸从口出,他们哪里想过单独针对明铮这小两口啊?只是因为六弟妹说那么一句,就引来了这般大的麻烦,还被这么多人看了笑话,当真是有些过了。 六弟妹没脸出门了,原本风评就不好的二叔婆则是死猪不怕开水烫,还走街串巷念叨姚芷烟不敬不孝呢,弄得没人敢搭理她,原因很简单。 文官与武官斗是多年的事情了,如今范泽秋监管文武百官,心中却向着武官。如此一来,讨伐这个问题的声音强烈起来,明家二房成了风口浪尖上的人物,家庭内斗,成了朝堂之上的政治斗争,明家二房莫名其妙地就成了文官之中最瞧不起武官的,一时间,声讨之声无数,还有御史弹劾。 二房焦头烂额,主心骨太师大人瘫痪在床。世子明天问又是个老好人,不愿意如何搭理这事,最后也只是私底下告诉二房:去给明铮媳妇道歉吧。你还看不出来吗?折腾出这事的是明铮。 现在他们明白明铮走时的话是什么意思了,无非就是告诉他们,姚芷烟回门之后回来,他们就批斗得没脾气了,那时候道歉最真诚。 这事办的漂亮。范泽秋却在夜间自斟自饮。 自己疼爱的表妹出嫁了,她的夫君宠她宠得厉害,同样护得厉害,自己是为了保护她而选择继续活下来的,如今看到表妹幸福,周围风平浪静。竟然有些怅然若失,不知道自己维持在这里是什么意思。 如今杨宛兰还在吵着他娶继室,怕是他再不同意。杨宛兰就要将人直接娶进门做他的媳妇了,反正人放在你这里了,有没有夫妻生活就看你了。尤其这几日她总是带着外甥、外甥女什么来他面前晃,让他看小孩子有多可爱,然后长吁短叹说范泽秋这年纪该是孩子爹了。如此云云不胜其数。 他有些烦了,他有些不想继续应承下去了。他突然又开始为自己筹划葬礼了。 就在他自斟自饮,险些诗兴大发的时候,一人跃入院中,身体轻盈地落在他身侧,他扭头看了一眼,一点也不惊讶,只是继续坐在那里问道:“还没随你姐姐离开吗?” “我做不到她那样洒脱。”司徒晴翎开口说道,伸手拿过另外一只酒杯,为自己斟满酒,然后喝了一杯,似乎觉得不够似的,竟然含住酒壶口大口喝了起来。 范泽秋拿着酒杯看着司徒晴翎微微发怔,随即放下酒杯,伸手夺下她的酒壶,放在桌面上狡黠地笑道:“你就不怕我酒中有毒?” “又要自杀?”司徒晴翎冷笑了一声,随即伸手拽住范泽秋的衣襟,拽着他靠近自己,质问道:“你心爱的小表妹嫁人了,你很伤心吧?准备了那么多的血珊瑚,光是看着就够风光的,你也是费了心了!如今心上人在婆家受了委屈,你又第一个为她出头,可真是一个好表哥啊!做得这般痴情,如今不也是借酒消愁?” 她怒视他,说到后来竟然有些哽咽,范泽秋这般用心为一名女子,而那名女子不是她。 他说他曾经深爱一个人,爱得肝肠寸断,爱得撕心裂肺,他这般深情,却只为一人,不变心,不肯更改。 她嫉妒,她心中酸的快要炸掉了,她受不了了。 她喜欢这个男人,他是一颦一笑,他的机智他的正义果决,她喜欢他的痴情,却很他痴情。 是不是爱上一个人注定要被折磨,是不是爱上一个人就会此生不换?她不知道,她不了解,她只知道自己的心口疼痛无比。 这是一段荒唐的感情,甚至不被任何人看好,偏偏她一往情深,她就是要与他一起。 范泽秋扯着嘴角笑了起来,然后摇头,说道:“她只是我疼惜的表妹而已,仅此而已,她若是幸福,我便也知足。” “你简直就是一个傻子!”司徒晴翎说着,扬手就扇了范泽秋一巴掌,这一巴掌极重,在清冷的夜中格外响亮。 月弯如勾,好似不完美的心情,它带着缺憾,却发着银色的光华,明耀万分。 院中的叶片在簌簌掉落,映衬着孤月,显出一丝清冷来。 水榭之中的两个人静默不动,依旧保持原本的姿势,随后司徒晴曦一晃,脸上豆大的泪珠滑落,她才知道她打得痛快,心中却是那般的难过,她手指颤抖地去捧住他的脸颊,发现被打过的侧脸很烫,有些发肿。 终于,强忍的泪珠变成哽咽,她一下子扑过去,抱着范泽秋的脖子大哭起来,骂道:“为何我不行,我样貌不如她?我家世不如她?我性格不如她?为何?告诉我啊!” “遇到的时间不对……”范泽秋终于开口,声音略微有些沙哑,就好似干枯的树干被刮落了树皮一般。 司徒晴翎的身体一僵,随即继续嚎啕大哭,毕竟只是一个十五岁的孩子,此时听到这样的话语,还是不甘心的痛哭流涕。 范泽秋抬起手,想要拍拍她的肩膀,谁知她竟然直接伸手拽着他的手抱住了她。他被迫抱着她,发现怀里有一个人,意外的暖和。 她靠在他怀里哭了半晌,才拿出帕子来擦鼻涕,然后将帕子往地面上一丢,随即用范泽秋的衣服擦眼泪。 范泽秋任由她折腾,然后低头看着她道:“夜深了,你也回去吧。” 司徒晴翎没动,只是拽着他胸口的衣服认真的问道:“你日后会娶谁?” “我谁也不会娶!” “要么死要么娶,是吗?”司徒晴翎直截了当的问,随即快速说道:“那么我宁愿你娶了别人,让你活着,让我喜欢的人活着,这样我不会太过伤心。我知晓你不爱那继室,我心中舒服这就够了。” 范泽秋看着怀里这孩子一阵无奈,当即无可奈何地点头,说道:“好。” 司徒晴翎随即更加靠近他,骑坐在他腿上,居高临下地说道:“我要你今晚成为我的男人,让我觉得我至少拥有过你!” “不成!”几乎是没有犹豫,范泽秋就拒绝了,随即推开司徒晴翎,低喝道:“你若是规矩些,我还能对你有个好印象,若是你如此……我……我定然会厌恶你的。” “厌恶又如何?至少证明你心里还能有我一席之地,印象好,能让你永远记得我吗?”司徒晴翎没有放弃,继续说着歪理。 “别让我赶你走!”范泽秋几乎是怒吼了,说着便快速往房间走。 “你不来,我不会放弃的!”司徒晴翎不放弃,快走了几步,干脆跃到了范泽秋后背上,骑在他身上不下去。 范泽秋几乎暴走了,在那里晃来晃去,又不想别人看到他狼狈的样子,或者是传出什么关于司徒晴翎不好的话,并未喊人,只是与她纠缠起来。 “下去!” “不下!” “下去!” “不下!” “下去!” “要不你把我背进屋子里面去,我对你温柔点!” “你还知不知羞?” “从我瞧上你的那一日起,就不知羞了!” 范泽秋有些受不了了,如若今日他将司徒晴翎背进屋子就说不清了,这是君子眠的妹妹啊,自己若是负了他的妹妹,那还是人吗? “就算今夜你我一起,我也不会与你一起,如若你执意如此,不如给我一个痛快,我不想再负任何人,我早早就想离开的。”范泽秋轻叹了一句。 司徒晴翎身体一僵,音量瞬间降下去许多,问道:“与我在一起,你就这般生不如死吗?” “是,生不如死!” 她点了点头,认命地松开他,轻盈地跃到地面上,稳稳地落下,随即她退后着向后,口中呢喃:“如若我替你去死,你会解脱吗?” 范泽秋一怔,回头去看她,却看到她已经轻盈地跃上石栏,站在那里看着他,他刚刚移动步子,她便直接仰面坠入湖中。 “噗通”一声巨响,水花四溢,范泽秋慌张地道了石栏边向里面喊:“你不用唬我!苦肉计行不通!” 可是,没人回答,只有气泡上来。片刻后,水面平静,气泡消失…… 就好似什么也没发生过…… 她没有出来。 185以命来爱不舍分(二) PS: 感谢午予的粉红票支持,感谢wkrrose的588币币打赏。一合计,月底了,5张粉红票就加更吧,要啥是多呢……今天下午有95粉红票加更~ 范泽秋当即蹙眉,不管三七二十一,直接跟着跃了下去。 他的心中焦急,他不知道这个冲动的女孩子到底会做出什么事情来。如果因为他的拒绝,造成了无法挽回的局面,那么他就是死一千次一万次也不成了,他都会死有遗憾。 他不懂,他究竟哪里好,会让司徒晴翎这样美丽的女子这般喜欢。他第一次见到她是震惊的,不免开始感叹造物主的神奇,竟然能够出现这般不染凡尘的美,她的周身好似漂浮着一股飘渺的雾气,让她整个人都显得极为不真实,不然那般玉颜清雅的小脸上为何会出现那种狡黠的笑? 这个女孩子坏坏的,他当时只有这样一种感觉,说不定能比姚芷烟聪明那么一点。 他起初不讨厌这名女子,甚至有些好奇,她之后究竟会用怎样的花招来纠缠他。当他知晓她是君子眠的妹妹,便开始刻意回避。他的心中有着阴影,他觉得他是一个不合格的男人,他不能照顾好自己的妻子,不能保护好自己心爱的女子,他的心中有所怨怼,却什么也不能做,真真窝囊。 可是他要对抗的那个人是他的母亲,他已经无法做体贴的男人了,更不想再不孝。 他无法做到两全,他开始自暴自弃,他不是完人,他不是万能的,他也会纠结这些问题。 然后他选择了极端的方式。 就算是不讨厌司徒晴翎,也要拒绝。他无法承下她的爱。 已经入秋,水中冰凉刺骨,让人一阵难受,他伸手将那纤小的身体抱在怀中。随后游上岸。 怀里的人一动不动,刚刚上岸,他就看到了她苍白的小脸。 他的呼吸近乎停止,他不想再有女子因为他而死去。 他抱着她。不知所措,只能快速的去按出她腹中的水,直到听到她的咳嗽声,他才松了一口气。随后抱着她快速回到房中,用棉被子裹住她,唤来侍女。让她们帮司徒晴曦换身干净的衣服。 侍女也吓了一跳。动作慌乱,低声说询问道:“老爷……府中没有女子的衣裳,侍女的可以吗?” 司徒晴翎是娇贵的,不好的料子定然穿不习惯,他便让她们取来了他的衣服为她穿了上去。他这才退出了房间,去到净室匆匆洗了一下,换了一身干净衣服出来。看到司徒晴曦依旧躺在他的床铺上昏迷着。 娇小的身体,却穿着松松垮垮的衣服,让她的领口露出一片白肉来。看着她迷人的锁骨,他微微皱眉,随即扭过头去,用被子将她盖好,坐在那里拿出锦帕来亲自为她擦干发丝。 屋子之中静得可怕,原本他早已习惯了,此时却有些心中发凉。 他颓然地坐在那里,扭头看躺在那里虚弱的小人,突然忍不住叹了一口气。 时间一点一点的过去,范泽秋一直守在那里,他脑子很乱,感觉自己一直在思考东西,却一点思绪都抓不住,最后只是回身,将手覆上她的额头,发现她的额头滚烫,当即一惊,抬手摸了摸自己的额头,这才发现自己身板子竟然比这个练武的女孩子还好,至少自己没有额头发热。 他立即叫醒了府中的嬷嬷,问她什么能驱寒,随即又吩咐她将府中所有驱寒的大补药全炖了。 他不想让别人知晓司徒晴翎在他的房中,这事若是被别人知晓,定然是说不清楚的。他只能自己来照顾司徒晴翎,知情的人越少越好。最该死是府中无人知晓医术,只知晓姜汤而已。 范泽秋无奈之下寻出自己仓库里面那些可以送礼的奢侈补药,拿出来之后挨个对照典籍,只要是能驱寒,就让嬷嬷炖了,具体火候不知晓,只能说:“嬷嬷经验老道,您看着来吧。” 这时姜汤已经被送来,他捧过去喂她喝下,发现她根本咽不下去。 范泽秋几乎怒了,捏着她的嘴,让她张开嘴,自己拿着碗往她嘴里灌,发现反而将她呛得够呛,这才放弃。 随后他颓然地坐在那里,烦躁地掩面,真是烦啊,保护不了女子,就连照顾也是不成的。 纤长的身体在床边缩成一团,他的心口也皱皱巴巴地揪成一团,他觉得自己好烦,他觉得自己糟糕透顶,简直就是一事无成,只会赚钱,只会做官,对感情却是一窍不通,对女子更是如何也弄不明白! “别再逼我,求你们了,求你们了……”范泽秋终于呢喃出声,可是昏迷之中的人根本没有听到。 原本的坚强一瞬间瓦解,一名大男人终于泣不成声,他曾经深爱的人,如今尸骨无存。他曾经的妻子,被自己深爱的人害死,随后他开始封闭自己,他不敢去接触感情,因为他发现这是他最脆弱的一点。 然而这个司徒晴翎一次次,一回回地挑战着他的神经,让他终于崩溃。 他缩在那里,将脸埋在膝盖里面,肩膀微微抖动,眼泪掉落在衣服上,随后消失不见。他哽咽无声,只有时不时吸鼻子的声音发出。 “醒过来啊,醒过来我就娶你,好不好?”他终于再次开口,可惜……司徒晴翎没能听到,如果她听到了,挣扎着也会醒来。 没有得到回应,范泽秋终于烦躁地起身,走出了房间想要吹吹风,同时派得力的嬷嬷照顾司徒晴翎。 他在水榭之中静坐,一坐便是一夜,任由秋风刺骨,他也浑然不在乎。 “老爷,您去休息一会吧。”终于有人唤,范泽秋也觉得乏了,准备休息片刻就去上朝。 在他去上朝之时,司徒晴翎仍旧未醒来。 回来之时,司徒晴翎却不见了。 侍女们瑟瑟发抖的汇报,说司徒晴翎醒来之后见他不在身侧陪伴,坐在那里大哭了一通,随后披上外衣,便风风火火地闯出了府邸,还抢走了一匹马,府中的人不敢动她,她的武艺高强,又没人是她的对手。 其实范泽秋暗中有侍卫,他们的使命只是保护范泽秋这个雇主而已,而这个雇主丢了一匹马,是不会有任何反应的。 她想走,他们不会留。 范泽秋看着空荡荡的屋子,并没有发怒,只是问道:“她走时,病好些了吗?” “好……了一点。” 就是还在发烧。 天已经完全亮了,他站在院子里面仰望天空,今天是姚芷烟回门的日子,姚家问他要不要去,他还是拒绝了,表示杨宛兰去就可以了。 他在府中没有去寻,他知晓司徒晴翎就会医术,比大夫还厉害,她是君子眠的妹妹,这点绝对不会差。 之后,她就不会来寻他了吧? 他如此想着,没成想发呆的时候就被一群人闯进来捆人。 范泽秋府中的全部侍卫出来,一场血战之下,范泽秋的侍卫不敌,他也被那群黑衣人捆着带走。 其实那些人闯进来的时候范泽秋就猜到了来人的身份。他养着许多的杀手,他们武艺高强,一般人不能敌,这些黑衣人进来并不杀人,只是点穴而已,没有任何敌意,除了姚家、君家还能有谁? 他被五花大绑着送到了一间客栈,一抬头,就看到君子眠翘着二郎腿坐在那里,表情阴冷地看着他。 自己的妹妹被欺负了,护短的哥哥绑人来收拾了,范泽秋突然想笑,然后问他:“你回来了?” 听到范泽秋一副唠家常的口吻,君子眠当即就怒了,抬脚就踢了范泽秋一脚,结果他身体实在太差,自己踢了一脚,脚踝就有些疼了。 “嗯,我是来亲自提亲的,结果碰到了狼狈的妹妹。”说着,蹲在范泽秋身边,让所有人退下去,这才开口,说道:“熊小子,要么对我妹妹负责,要么我就阉了你。” “我不好女色,你阉割与不阉割有何区别?”范泽秋好笑的问。 “站着放水与蹲着放水的区别呗!你少废话,负责不负责?” “我没碰过她。”范泽秋否认。 “她穿着你的衣服,你这可比私相授受严重多了!” 范泽秋当即没了声音,没说话。 君子眠盯着他好一会,才伸手捏他的脸:“你看你,被逼婚就寻死觅活的,我妹妹为了嫁你寻死觅活的,多般配啊,你就从了吧。” 听到君子眠的话范泽秋直接失声笑了出来,随即骂道:“你是不是亲哥?” “如果我妹妹看上的人是别人,我用得着这么啰嗦吗?我难得找一个比我岁数还大的妹夫,甚为欢喜。” 君子眠为了娶姚芷珊做了明铮的连桥,需要叫明铮姐夫,这让君子眠很是不爽,如今范泽秋这小子做自己的小妹夫,可是够有趣的,听着范泽秋叫他大哥,君子眠也会心中暗爽。 “她病好了没?”范泽秋迟疑了一会终于问了出来。 君子眠一听就知道有戏,当即说道:“她闹情绪呢,不吃药,要不然我也不能绑你过来。” “放开我,我去看看她。”范泽秋还是有些担心的,想要亲自过去劝一劝。 “放开多没诚意,你这么蹦着进去都有诚意?”君子眠坏坏地一笑,随即指着一道门说道:“看到那扇门了没,开门,蹦过走廊,上二楼,第三个房间。” 看到君子眠故意戏弄他,范泽秋的脸都绿了。 186以命来爱不舍分(三) PS: 粉红票95的加更送到。感谢主在我里面、Cather_zheng(2张)、阳光9855的粉红票支持。感谢霓虹98062的评价票支持~ 【本章为今天的二更,大家不要跳订咯。】 范泽秋与君子眠对视了良久,范泽秋才确定君子眠没有帮他松绑的意思,当即将脸涨成了猪肝色。 君子眠却耸肩说道:“没办法啊……你将我妹妹弄成那样,我怎么可能轻易地放过你?这样不正常。” 范泽秋当即躺在那里不动了,冷哼了一声说道:“那你妹妹就那样病着,我就不去看她。” “好啊,发烧而已,死不了人,你在这里绑一天什么的……屎尿横流什么的,我看着也很有乐趣。”君子眠说着,就起身整理衣服,说道:“相信你也知晓,今日姚家三女回门,我可是想在今日过去数落明铮那小子一番呢,就不多奉陪了。” “她是你亲妹妹啊!” “对亲妹妹下手也要狠一点,不然她日后如何能独当一面?”君子眠说完,乐呵呵地出门了,准备去将明铮戏弄到火冒三丈。 越是想起明铮有趣的脸,君子眠便越是笑得开心。 范泽秋终于意识到,自己交了一个损友,突然有些明白司徒晴翎为何会那般大胆了。他被捆在那里挣扎了好一会,才艰难地站了起来,随后想办法割开绳子。随即他就放弃了,对方是君子眠,怎么会给他留下什么工具?就连一块有棱有角的窗台也是没有的! 他认命地靠着墙休息了一会,最后还是咬牙出了门,去司徒晴翎那里。 他肯定,他从未这般狼狈过。到达二楼的时候,他体力近乎用尽。 随后去撞司徒晴翎的门,刚刚撞了两下,就有碗摔过来的声音:“少跟我啰嗦。我不吃不吃,有能耐你让爹、娘来收拾我!” 范泽秋气喘吁吁地叹了一口气,随后说道:“是我……” 屋中静了片刻,才是有人蹦下床的声音。噔噔几声,门被打开,司徒晴翎一开门就看到被五花大绑的范泽秋,当即一怔。随即左右看了看,问道:“你……怎么穿着衣服?” “你……是不是想歪了什么?” “不是哥哥将你抓来送我的?”看着司徒晴翎那埋怨的模样,似乎是觉得哥哥不懂事。为何不一步到位扒光了。那样她胡来也方便点。 范泽秋被气得直咳嗽,一句话说不出来。 司徒晴翎却盯着他发红的脸,知晓他的心情,也不再拖延,伸手将他拽进了屋子,随后抱着他问:“你来作甚?” “先帮我解开再说。” “若是我松开了,你跑了呢?” “就算是你病了。我也打不过你,你放心吧。” 司徒晴翎一想也是,当即帮范泽秋松绑,随即去揉他的手臂,问他:“疼不疼?” 刚刚被松绑,范泽秋就活动了一番身体,只觉得浑身都疼得厉害,君子眠那小子绑得太结实了。 他扭头看了一会司徒晴翎,然后抬手摸她的额头,发现她的额头依旧很热,当即问道:“你没有吃药吗?” “我要是吃药了,哥哥就不能帮我了。” 听了这话,范泽秋当即翻了一个白眼,气得什么也说不出来。 司徒晴翎盯着他好一会,才抬起拳头捶他:“你……你还是不准备娶我是不是?连碰我都不肯!那你来作甚,我病死了才好呢,这样你就不用被我缠着了,多好!” 范泽秋瞪了她一眼,怒喝道:“将药喝了。” “不喝!死了算了!” 范泽秋双眼微眯,随即轻叹一声,说道:“你将药喝了,我就娶你。” 司徒晴翎先是一愣,随即小跑着去捧着药汤一口气全喝了,被苦得直咧嘴,却还是讨好地给范泽秋看空了的药碗,模样就好像一个小孩子。 范泽秋点了点头,随后忍不住轻笑,刚刚露出笑容,司徒晴翎就扑倒了他身上,搂着他脖子问道:“何时去提亲?” “不急。” “你也老大不小了!” “那也不急。” “为何,你反悔了?”司徒晴翎一着急就往范泽秋怀里蹭,坐在他的腿上抱着他紧张兮兮地问。 她在家中是最小的,家中的人都让着,她每次撒娇都是如此,她几乎是被父亲宠着长大的,自然没有什么规矩,母亲后期身体就不太好,一直不要子嗣,就算怀上了,也是自己处理掉了,娘说,自己生下君子眠,让他身体这般不好,就已经内疚了很多年了。 “我前些日子刚刚拒绝了母亲,这时突兀地又答应了,她怕是无法缓冲,我需要想一妥善的办法,让他们的亲事成了,她也不会为难你,毕竟我娘的爱好就……” “就是给嫡子送妾,我知道的。”司徒晴翎说着,一副自信的模样,“我这般漂亮,身手还厉害,我把你榨干了,让你去不了别的女人那里,就不怕了。” 范泽秋再次无语…… 他觉得自己与司徒晴翎恐怕不是一个世界的人,他们的思维根本是不同的,也不知她的家里是如何教出来的,竟然让家中的闺女都是这般大胆的,自由豪放。 见他不说话,司徒晴翎盯着他瞧了老半天,心中却是雀跃的,毕竟终于能够嫁给这个心仪的男子了,她抱着他的脖子,轻声说了一句:“嘴里好苦……”便直接凑过去含住他的嘴唇。 她说得豪放,自己却是不懂,凑过去只会舔人。 范泽秋被舔得很痒,微微躲了躲,她就有些着急了,更加认真的舔了起来。 到底只是一个小孩子,知道调戏,却青涩得可以。 他终于无奈,伸手环住怀里的小巧女子,按着她的后脑,让自己的吻长驱直入,进入到她的口中掠夺。 吻着……吻着……她就哭了…… 泣不成声…… 终于……终于能与他在一起了。 终于愿意接受她了呢。 他将这个傻丫头按在怀里,叹了一句:“傻丫头,别哭,之后我来护着你。” 学习,保护他在意的女子。 “嗯嗯。” “我曾经深爱的女子不是姚家三女。是……我之前的一名侍女,如今怕是……孤魂野鬼吧。”范泽秋终于开口解释:“我的确对姚家三女很好,只是觉得她的单纯,以及那份纯真值得珍惜,还有就是……我想从保护妹妹开始学习保护自己在意的女子。” 仅此而已。 司徒晴翎听得糊涂,却还是点了点头。 另外一边,君子眠到达姚家的时候,明铮正与白谷剑拔弩张着,看到君子眠居然来了,当即皮笑肉不笑地叫他:“哎呦,未来妹夫呀!” 君子眠瞥了他一眼,什么也没说,他早就料到明铮会是这副德行。 此时姚芷烟正在祖父与祖母那里被训话,姚芷若则是在与家中姐妹面和心不合地映衬着。 姚芷烟之所以被单训,是因为这几日闹出来的事情太大,姚芷若在外间不免有些幸灾乐祸。她们是同一日嫁的,她在白家风平浪静,婆婆心慈,天天给她煲汤喝,相公虽然话不多,却也是个体贴的,对她也是小心翼翼的。 哪像姚芷烟那边,折腾出那么大的动静来,还得娘家人去声讨婆家人,丢不丢人? 她终于不再羡慕姚芷烟的富贵,开始感叹自己嫁对了人。 房中的姚芷烟未被人骂,却忍不住簌簌地眼泪,姚千栋叹了一口气,继续说道:“我们姚家的人都知晓你嫁入明家的水深火热,在你出嫁的那一日起,我就与家中的人说,我们姚家的闺女都懂分寸,日后无论你房中闹得如何厉害,也是你出于防范,出于不丢姚家脸面而做得反抗。明家乌烟瘴气,我们是知晓的,所以你不必顾忌,放开手脚去站稳脚跟,我们是你的后盾,只要我还活着一日,必定护你一日。” 姚芷烟点了点头,哭泣着说道:“是孙儿脾气大了,若是息事宁人,这事不会闹得这般大。” 一向温和的祖母却在这个时候开口说道:“你这一次忍了,就会有下一次,下下次,变本加厉,没个尽头,那些文人就觉得自己嘴皮子厉害,总是不知个分寸。” 祖母也是在贵妇圈里混过的,当初她想着息事宁人,谁知那些女子变本加厉,后期还叫一群贵妇一同来瞧她的笑话,她这才怒了,将这些女子挨个数落了一遍,好在之前有贤名在,没人说她什么,那些恼人的长舌妇也不再来寻她麻烦了。 如今孙女嫁了,也不能让她吃亏了。 姚芷烟点了点头,说道:“如今明家的人都绕着我走,躲得远远的。” “这样就好,那些迂腐的人酸里酸气的,惹人烦。”姚千栋说着,外间就通报道:“国公爷,烟国国师来了,说是来亲自提亲。” “这么巧?”姚千栋微怔,这个君子眠不该是不懂规矩的啊! 姚芷烟却忍不住为姚千栋解疑:“君子眠与明铮曾经认识,且互相不服,今日这般遇到是君子眠故意,怕是君子眠是想给明铮个下马威,让他少觉得自己是姐夫,就在他头上作威作福。” “哦?怎么说?” “孙女知晓,明铮与君子眠文斗,从小就是不分高低的。”姚芷烟话音刚落,屋中就是一静。 君子眠的学问几国都没有不服的,难不成明铮……隐藏了那么多? 187媳妇回门指点多(一) PS: 感谢热恋^^、see_an的100币币打赏,感谢荒漠芨芨草、启友此礼的粉红票支持。今天下午有粉红票100的加更~ 白谷看着明铮与君子眠坐在那里拌嘴,有些说不上来什么,只能闷闷地坐在那里旁观。 明铮看着君子眠就笑眯眯的,一副胜利者的姿态,歪打正着地做君子眠的姐夫,他能乐呵上许多年,老了还能没事回忆起来找找乐子。君子眠今日故意来挑衅的,当然处处数落明铮,连前几日的事情都拿来说了,从古今不孝论,说到为官之道,后来话题就有些歪了,上到天文地理,下到哪里的鱼比较肥,一一列举。 众人起初能听懂,后来这群武将全都不懂了,只当是一大堆之乎者也的,让他们所有人都晕乎乎的,最后陈述就是:没想到明铮与君子眠关系这般好。 再问这些围观群众听到了什么,他们大多摇头,回答:光听他们两个说了,谁知道说得啥。 君子眠随后就郁闷了,本来想在岳家数落明铮的,结果发现姚芷珊的家人听不懂他们斗文的内容,最后只能垂头丧气地去看姚芷珊。 明铮乐呵呵地跟着,贱兮兮的找茬:“哎呦,我跟着妹夫去瞧瞧,看看六妹妹如今长高没。” 君子眠就瞪他骂:“就你积极!” “自家事,自然是要参和一番的。” 随后两个人“哥俩好”似的走了,只留白谷坐在那里,看着岳父、岳母。 杨宛白是书香世家的女儿,自然听得懂之前明铮与君子眠说的,暗叹两个女婿好学问,不由得心中也安稳了许多。姚文海听不懂,就只是问白谷一些关于姚芷若的问题:“她这几日没惹祸吧?”之类的。话语变了,内容不变,问了不下十次。 白谷一一答了,十分规矩。 白谷面色发沉,起初,他对明铮不免有些轻看,觉得他纨绔,没有什么真实才干,不过是门第高,有太皇太后的宠爱罢了。如今他与君子眠侃侃而谈。几次君子眠出言刁难,白谷思量着,怕是他也答不出。随之明铮竟然既无耻又天衣无缝地回答了,看似轻浮,却是极好的答案,越想越觉得妙不可言。 原来明铮浮夸的外表之下,是这么深的城府。他已经不知道明铮究竟隐藏了多少。 外间的姚芷若眉飞色舞,将白谷夸上了天,如此对比之下,明铮的确不安分了些。 明铮与君子眠并肩行走,君子眠扭头瞧明铮:“瞧你眼眶凹陷,面色发黄。不难发现你这几日夜间生活不错。” 见君子眠知晓自己这几日颇为满足,明铮没有如何窘迫。他这三日与姚芷烟夜夜奋战到深夜,后期发展到刚刚用过饭就开始折腾。也难免他有些发虚。被人发现了*,他不怒,反而甜甜地微笑,给君子眠恶心得近乎作呕。 “曾经觉得你这个人顶多性格讨厌,如今看来。倒是有几分恶心的。”君子眠扯着嘴角冷笑,开口。 “别以为世人称你俊。你就是真的俊了,你不过是沾了父母的噱头。”明铮反驳,侧脸瞧他,随即伸手用食指推他的额头,说道:“这些年没碰女子,憋死了吧。何必为一个小孩子守身如玉呢,男人身体最重要。” “你的想法我无法苟同,我只是很珍惜珊儿而已。”君子眠说了一句,一点也不觉得自己不碰女子有什么不妥。 “罢了,毕竟你的妻子是珊儿。”他也不能劝连桥纳妾不是? 君子眠看着明铮,突兀地站在那里不动了,左右瞧了瞧,让那些下人先退后,这才开口说道:“看在你我曾经相识,且有些情谊的份上我警告你几句。你的思想之中依旧是男尊女卑的,觉得女子顺从夫君是应该,男子三妻四妾是应该,你让姚芷烟遣散屋中美人,还阻拦了慕容倾是对她的恩赐。我想我没猜错吧?” 明铮盯着君子眠,忍不住冷笑:“我待烟儿好,你看不下去吗?” “我只是想告诉你,你娶的是姚家的闺女,她们是钢是铁,她们能够承受其他女子不能承受的,但是你是她的夫,就是她的后半生,若是你对她有所轻视,那么换来的只有失望而已。一名得力的妻子能够对你有极大的扶持,一名对你怨怼的女子,你可知晓她的心思?你若真的一心一意对她们,她们自然会感觉得到,而你呢,怕是在姚家三女三十岁有余之时,就会寻来一名妾室吧?到时你逍遥快活,她相夫教子,只是在年轻夫妻之时与她恩爱几年罢了。” “你莫要擅自猜测我的心思!”明铮严肃地警告。 “你的心里是不安分的。你且看着,我与珊儿日子过得正好之时,就是你府中内斗之时。姚家闺女的骄傲,不许任何女子玷污,若你之后的妾室是安分的尚好,若是个恃宠而骄的,怕是……” “哼,你想太多了。” “不如你我打赌你们二人几年和离?” “你……你莫要欺人太甚!”明铮气得脸红,险些就要抬手打人了。 他心中仍旧隐隐有着男尊女卑的思想,他同样不觉得这有什么不对,自己不过与君子眠提了一句话,他就这般长篇大论,还咒他与姚芷烟和离,他不怒才怪,他如今这般用心待姚芷烟,谁能说出什么来? “她的确是嫁予你为妻了,却不能没了规矩,刚刚嫁给你三天,她就闹得这般不堪,外界如何评说她?的确,她是你的妻,就该有与你一样的坏名声,可她到底是姚家的闺女,你且看看护国公训了她多久,为何你还这般没有心眼,担心都没有?你只知晓让她与你站在同一条战线上,你可知晓,从一做派正规的女子,变为一名悍妇,她要承受多少?” 明铮一听就愣了,随即也没了言语。 他的确觉得,姚芷烟嫁给他了,就该承受这些,可是这几日二房对她的排挤与欺辱,她一句怨言都没有,夜里依旧与他胡闹,他竟然也不在意了。 姚芷烟到底还是忠良之后,一嫁给他,就成了悍妇了。 他吞了一口唾沫,怔愣了半天,才说道:“我不与你一同过去了。”说着就去了姚千栋老爷子的住处,轻车熟路。 君子眠看他离开,随即瞧向一处林子,问道:“你躲够了?” 姚芷珊探头出来,左右看了看,然后对君子眠微笑。对他招手,示意他进林子里面来。 林中的少女灵动鲜活,圆脸笑眼,眉眼明媚如春,入之眼眸便觉得一阵心情舒畅。君子眠眯了眯眸子,俊朗的模样让深秋也多了几分亮色,他缓步走了过去,那里是他心爱的小妻子。 原本君子眠与明铮说要寻她,她就被小厮传了过来的,结果碰见他们两个人在说话。两名俊雅男子,同样纤长的身材,同样的文质彬彬,两个人看似剑拔弩张,脸上却挂着同样狡黠的微笑,明明是在互相讽刺,却一瞬间景色如画,只觉得这般美好的两名男子是如何的合拍,就该站在一处进入画卷之中供人欣赏。 她迟疑着到林子里面躲着,被君子眠瞧到了,明铮却未看到,而是投入地与君子眠辩解。 君子眠走过去,在自己的小媳妇身边坐下,问道:“为何不过来与我们说话?” “我远远地看着你们两个人站在一处,就跟一副画似的,好像我过去了,就搅合了。”姚芷珊说了一句,扭头看君子眠。 君子眠伸手拉过了她的小手,宠溺地说道:“不如我日后只画你一人,让你也入画如何?” “你老笑话我!”姚芷珊不依,嘟着嘴抱怨,随后小声说道:“你方才说得真好。” 君子眠笑眯眯的没说话,他其实是没事找事,想数落数落明铮罢了,没成想明铮还听进去了。 看来是对姚芷烟用心了吧? 明铮到姚千栋老爷子那里的时候,姚芷烟正擦着眼泪出来,迎面就碰到明铮,当即一怔,眼泪都忘记擦了。 明铮气喘吁吁地,刚刚过来就站在她面前傻乎乎地看着她,什么也不说,没一会就把她逗笑了,问道:“你这是闹哪出,没见过了?” 谁知他竟然直愣愣地握住了她的手,仔仔细细地瞧她,然后道:“委屈你了……” 姚芷烟有些发傻,回头看到祖父与祖母都出来了,当即甩开明铮的手,规规矩矩地站在明铮身侧。 明铮对他们二人行礼问好,姚千栋才开口:“吃了没啊,臭小子!” “孙婿这几日处事不甚妥当,有些无颜再姚府就餐了……”明铮说得极为恭顺,引得姚千栋多瞧了他两眼。 姚芷烟也没想到他突然卖乖,忍不住多瞧了他两眼,心说这小子挺会讨好老人家啊。 姚千栋的确是有些不悦的,毕竟这几天折腾的有些大了,姚芷烟在娘家这些年都未曾这般招摇过,顶多就是与姨娘斗一斗,做的事也只是哭一哭,让大人解决去。这几日呢,在明家像炮仗似的,见谁都要斗一斗,怕是够立威的,就是立的威有些过,成了悍妇了! 188媳妇回门指点多(二) ps: 感谢萝卜洋、啡语茶闻、琉璃月瑶池西的粉红票支持,感谢熱戀^^、see_an的100币币打赏  今天收到了袖唐邮来的《江山美人谋》实体书,很厚实,16开,赠书签,还有大气的签名~不错哦~推荐大家去买~ “那你想怎么做?”姚千栋开口去问明铮。 “男主外女主内,我与二房不交好,就躲着他们,让烟儿多在房中留着,学学女红什么的。” 这日子好,悠闲。 “晨昏定省呢?”姚千栋这才问道。 “没那事……”明铮回答的眼神游离。 如今明家祖母半身瘫痪了,属于老年病,明铮与她关系不好,家里也怕他去了气到老人家,就不让他去了。明铮一直与明大太太关系不好,所以也不去请安,如此一来,姚芷烟连晨昏定省都是没有的。 姚千栋刚刚听到一怔,随即明白过来差点骂人,姚芷烟委屈嘟嘴,明铮已经笑眯眯地过去劝:“祖父莫要恼,这也能让烟儿多睡睡懒觉不是?日后也不用担心膝下子女被婆婆抱去什么的,多踏实?” 惹不起,躲得起,以至于姚芷烟没了见到那些人的由头,自然是少了麻烦。 不用晨昏定省,不用尽媳妇的孝道,还真是够闲的,几乎等同于独过了。 姚千栋一口气差点没上来,最后也只是重重地叹了一口气。 回去的时候,姚芷若还在唾沫横飞地夸着白谷,明铮听到了,扯着嘴角笑了笑,有着一丝嘲讽。 姚芷烟在听到之后,感觉此情此景有些似曾相识,步伐有些缓。最后还是入席。 不一会,君子眠与姚芷珊也回来了,两个人分别入席,算是人到齐了。 姚芷珊一见到姐姐就拽着她的袖子问:“二姐,明家如何?房子大吗?” 明家府邸的确不小,与姚家相比较能够大出一些来,却是人口众多,没办法,院落只能密密麻麻的,这个屋子吵架隔壁就能听到的那种。好在明铮人缘差,住在最偏僻的一处,人还能少些清静些。 “人多。闹腾。”姚芷烟小声回答看一句,随即问她:“君子眠怎得这么早就来提亲了?莫不是想你了?” 听到姐姐取笑自己,姚芷珊不由得红了脸颊,伸自己的小手掐姐姐的胳膊,转移话题说道:“他道我瘦了。” 如今姚芷珊的娃娃肥的确是轻了。可是脸蛋还是圆的,看起来很是可爱。 “他是趁机想多看你几眼罢了。”姚芷烟挑眉,顺便掐掐脸蛋什么的,自然是不用说了。 姚芷烟接二连三地取笑她,她有些不高兴,坐在那里咬筷子。说道:“哼,这几日姐姐也挺忙吧,姐夫身子都虚了。”这是听到君子眠数落明铮时的话。 一听这话。姚芷烟也有几分架不住了,当即过去抓姚芷珊的痒。 姚芷若在这个时候瞥了姚芷烟一眼,忍不住开口问她:“三妹妹这几日受委屈了吧?” 好一幕兔死狐悲物伤其类。 这话让女席这边一静,在姚芷烟与姚芷珊不在之时,姚芷若已经夸张地夸了自己的相公与婆婆。到了姚芷烟的话题,就在那里装出一副深深同情的模样。唉声叹气的,如此强烈的对比,就是在彰显自己过得很幸福,姚芷烟过得无比凄惨。 “御赐的姻缘,怎会委屈?二姐这话从何说起?”姚芷烟十分不解的去问姚芷若。 姚芷若的脸当即一垮,随即笑容惨兮兮地点头,说道:“我只是听闻三妹夫府中女子众多,各个美若天仙,不知妹妹如何……” 正席之上去问姚芷烟有没有处理妾室与通房,就算在场都是自家人也是不放在便明面上问的问题,还真是出嫁了,就不把自己当外人了,姚芷烟都不记得她何时与姚芷若的关系这般要好了。 姚芷烟看着她没说话,杨宛白却开口了:“女儿家的,自然是要本分些的,安安生生地过日子,不可善妒……”说道这里,她突兀地一转,又问姚芷烟:“你如何处理的?” 得,她娘也好奇得紧呢,娘都开口问了,就回答吧。 “发落了四人,嫁了五人,还剩七人。”这数字刚刚说完,气氛就更尴尬了。 姚家这般多的儿子加一起,都没有这么多的妾室与通房,明铮一个人就这般多了?! 杨宛白不免有些面色难看,却没有再说什么,只是有些食不下咽的感觉,突然开始后悔自己心急,不该在这么多人的面前问,让姚芷烟丢了面子。 她也是心急,问完了才想起该在私底下问的。 “的确多了些……”姚芷若说了一句,脸上没有同情,却是幸灾乐祸。 姚芷烟心中暗道,上一世她是白谷的妻,妾室也是多于七人的,更何况通房了…… “前几日老爷说我带去的侍女住不下了,让那些妾室去庄子里面去,给我的侍女腾出房子来。”姚芷烟面无表情说了一句,这才缓解了杨宛白的尴尬。 姚芷烟自然不会怪自己的娘,如果她是个做事妥当,前一世也不会被人处处拿捏,最后被人活生生气死。 “这感情好啊,不知送走几人?”二婶忍不住开口问道。 姚芷烟依旧是淡然的,笑了笑回答:“全部,送去淮源去的庄子去。” 众人一听,就是一脸的了然。 淮源啊,从这里赶路到那里要两个月的路程,这送得也够远的,理由牵强了点,却是让姚芷烟彻底放心了。 “他没什么反应?”杨宛白又问道。 “他自己提出的,说人多了烦。” “这还差不多。” 这时姚芷若脸上就有些挂不住了,姚芷烟这般一说,就是府中只有一名正妻了,通房都是没有的,而她之前可是炫耀过的,她嫁过去之时白谷只有两房通房。都是怯懦的,如今就是被比下去了。 二婶也有些不是滋味了,谁不知晓姚家二房的妾室多啊,二叔父却从来没有表示过要减少几人。 其实对于明铮这般豁达,当初姚芷烟也听惊讶的,她起初觉得,自己能留下的妾室也只有二人罢了,因为之后还有慕容倾那尊大佛呢,谁知,明铮见她将七名女子留下。来回斟酌要留下谁,当即笑道:“全送走岂不是更好?” 当时姚芷烟当明铮在玩笑,没成想。他在第二日又重复了一遍,她这才确定明铮是认真的,且告诉姚芷烟不必在意,他不怕别人在这方面数落他,毕竟他娶的是姚家的闺女。被发落了妾室能怎样?很平常的。 “太皇太后的确给了你权利处理,也不好处理得这般狠吧?”杨宛白又有些发愁了,生怕姚芷烟因此得罪了太皇太后。 姚芷烟哭笑不得地看着杨宛白,杨宛白见了,当即收声,知晓今日这是失态了。不免又开始懊恼。 “娘!”姚芷烟撒娇似得唤了一句,随后道:“女儿知晓您身边一下嫁出了这般多的女儿,心中担忧。您又是第一次有女儿出嫁,会担心是难免,可是您是长媳啊!日后妹妹还要嫁呢,您今日这般坐立不安的,怕是二婶、三婶以后都会不安稳呢!” 杨宛白一听。知道是姚芷烟给她找台阶下呢。她看了姚芷烟与姚芷珊一眼,又去瞧隔帘那边。不免心中惆怅。大女儿刚刚回门,小女儿提亲的人就来了,她不免乱了思绪。 “大嫂莫要慌了,我瞧着这两个嫁出去的丫头是过得不错的。”二婶再次开口劝导。 杨宛白这才勉强地笑笑。 前几日听闻姚芷烟在明家成妇礼就被那般刁难,还给二叔公磕了三个响头,就气得浑身哆嗦,那是她身上掉下来的肉,宝贝着呢,她多想姚芷烟嫁给一家平和的,而非明家那般水深火热。 之后就是娘家布下戏台,姚芷烟坐在一侧,任由杨宛白紧紧地握着她的手,眼中尽是不舍。 “娘,女儿没事。” 有着戏音的遮掩让他们的窃窃私语不会被人听到。 “哼,他那二叔公是什么东西,也配与我们姚家叫嚷?呸!最有出息的一个儿子老大不小了,依旧是个四品的,子嗣也没有出挑的,嚣张得与垂死挣扎何异?”杨宛白当即暴怒着抱怨起来,同时拍了拍姚芷烟的手说道:“你莫要担心,他们若是再找茬,我就去他们府中寻他们去!” 就算是书香门第的女儿,到了武将府中也是会沾染上几分豪气的,更何况杨宛白一向骄傲,哪里受得了自己的闺女受委屈? 姚芷烟心中暖暖的,心中暗道有嫡母护着的感觉当真是好。 可是姚芷烟是那种宁愿自己受委屈,也不愿杨宛白丢了名声的人,当即摇了摇头,说道:“娘,您放心吧,我根本就没将他们当回事!” 杨宛白点了点头,一脸的愁容却未减少。 “娘也听说了,姚家大房那几名嫡子子嗣稀薄……”杨宛白说到这里,不免又愁了几分,哪是子嗣稀薄啊,是压根没有! 明铮也说过,明家没有几个好人,慕容熏嫁入明家几年了,都没个孩子,妾室也是安安稳稳的,无所出。当时跨刀郡主那般硬朗的身子都能滑胎,不得不说这其中有着蹊跷了。至于几名庶子,的确是有几个有子嗣的,却只有一名是儿子,其他留下来的,都是女儿! 如若说这是巧合,不免有些牵强。 ————*————*———— 明天《日久贱人心》上架,希望大家能去给个首订,给张粉红票(粉红票给新书,这本也加更)。 第一次尝试一本书没有上过推荐就上架,如今收藏才200,比闲妻上架的时候少了一个2100收藏……闲妻就惨烈万分了,更何况这本…… 所以,大家去施舍一个首订也好啊~ ————*————*———— 今天收到了袖唐的《江山美人谋》实体书,很厚实,16开,赠书签,还有大气的签名~不错哦~推荐大家去买~ 189媳妇回门指点多(三) p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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姚芷烟笑眯眯的回头看了一眼姚芷若,这才说道:“娘,您也不必心中怀有芥蒂。吉人自有天相。明铮到底是个有上进心的,女儿好好管着他,他就是个好的,而且他现在愿意听我的。” “我与你爹也想过,明铮如今官职升得太快。难免惹人眼红,也容易让他自己心高气傲。我们思量着,让明铮这些年稳妥些,他年岁尚小,就算再过十年升官也不迟。” 就算再过十年,明铮也才三十岁而已。普通人到了三十岁,能做到三品官已经是极为不容易了,还算是合情合理。此时的明铮太过扎眼了,怕是如今已经成为了家喻户晓的人物。从他宣扬自己的外貌就可以看出,他是一名故意高调行事的人,那么随之而来的狂风巨浪也会更多,姚芷烟要跟着承受的,也是巨大的。 “我会与明铮说。”怕是明铮如今想要再往上爬就是自寻死路了。 “嗯,前些日子我还在担心他房中的妾室,如今听说要送走,我也放心了。不知那在路上收的那个是不是也送走了?”杨宛白说的是蝶儿,明铮在路上与她形影不离许多人都是知晓的,杨宛白知道也不奇怪。 姚芷烟笑了笑,没太在意:“那还是一名孩子,只是侍女,不懂规矩,在他院子里面从粗使丫鬟做起呢!” 谁知,听到这般解释,杨宛白没有高兴,反而皱眉:“我觉得不然,明铮房中的那些怕是他都玩腻了。你刚刚嫁过去,他顺从你,让你将房中的全都送了出去,让他房中空虚,待你小日子来的时候,他就有理由将那丫鬟开脸,做个通房。日后若是有了一男半女的,就是姨娘了。而且,这丫鬟身份低贱,怕是你也不会放在眼中,日后也只能伏低做小,收她也容易,明铮是打着如意算盘的。” 听杨宛白这么一说,姚芷烟也是微怔,她进门之时也在纳闷,为何明铮在路上的时候那般宠着蝶儿,回来之后蝶儿却只是个粗使丫鬟?起初她觉得是蝶儿来自乡野,不懂大家族的规矩,让她在下面学学,听杨宛白这般说,姚芷烟不免也多想了几分。 “女儿就算如何霸道,也不能要求他房中仅有我一人。”姚芷烟笑着回答,笑容之中不免有些勉强。 她觉得自己很不知好歹,明铮对她已经算是仁至义尽了,新婚之时,就将房中清理得干干净净的,日日与她在一处,还维护她,到处为她说话。自己却猜忌起他来了,后来才突兀地发现,自己竟然变得这般爱吃醋了,独占欲很强,希望明铮只属于她一人。 原来……她已经这般在意明铮了。 “这乡野丫头难免不懂事,若是被明铮宠幸了几次,就恃宠而骄,在那里拿大了,你若是处置了她,明铮还会不高兴。夫君身边还是安排自己的人比较放心。我觉得听雨那丫头不错,办事妥当,人也稳重,没有那些弯弯绕绕的心思,还是与你一同长大的。日后就算是伺候同一夫君,也不会生出二心来,况且,她的卖身契都捏在你手中,日后任由你来拿捏。” 姚芷烟听了不免苦笑。 她身边的贝嬷嬷与听雨都是最得力的,偏偏都是二房安排来的,她警告了这两个人,如今她们也算安分,可是姚芷烟心中还是有些犯膈应,对她们真真是亲切不起来。如若自己与听雨“姐妹同心”了。那还真是明铮身上有多少伤疤,都能传到二房耳中去。 这种事情不好让杨宛白知晓,毕竟她是那种心中装不住事情。必定要发作出来的人,姚芷烟便只是应付过去:“这事日后再说,女儿与他新婚燕尔,就弄一通房,岂不是影响了我们?” 杨宛白一听也是。当即点了点头,“罢了,这个日后再议,若是发现明铮有要碰侍女的意思,你就快刀斩乱麻,先下手为强。断了他那些念想。你也莫要管得太严,看他对哪个喜欢,就直接给了他。若是日后做出什么偷鸡摸狗的事情来,反而闹得不愉快。” 姚芷烟点了点头,应了。 明铮给人的印象太不好了,让杨宛白觉得他就是那种色胚,书房里面的侍女都要摸个手。伺候沐浴的侍女也会手脚不老实一番。 姚芷烟没好意思说,明铮如今身边的侍女。一个比一个让人下不去手,她是放心的。 “回门之后就要接手那些嫁妆的产业了,我从我的嫁妆里面给你匀出来的庄子与田地多些,给珊儿的银两、细软多些,毕竟是一个嫁得近,一个嫁得远……”杨宛白还想交代什么,突兀地脸色发白,竟然不打招呼就起身到了一侧。 姚芷烟吓了一跳,当即跟着过去。 姚芷珊也偷听得津津有味,突兀的没了声音,也跟着吓了一跳,跟着过去。 杨宛白到一侧突兀地吐了起来,到后期近乎咳嗽,姚芷烟起初是问孔嬷嬷杨宛白最近吃了什么,后来就开始问:“爹爹最近与母亲一同就寝吗?” 问得太直白了,孔嬷嬷的老脸都是一红。 “老爷一直都是歇在夫人这里的,按照排的日期来的。”孔嬷嬷恭恭敬敬地回答。 “快去传个太医来,给娘诊诊脉。”姚芷烟面漏喜色,直接招呼,却被杨宛白拽住了,说道:“大喜的日子怎好叫太医?犯忌讳的,我无妨的。” 的确是这个理,可是杨宛白此时脸色苍白,真真吓人。 若不是有喜了,那么也不是小事了。 “娘,二姐,你们忘记君子眠了吗?”姚芷珊在一旁提醒,君子眠可是五国第一神医的长子啊,医术怎会差了?家里就有现成的大夫,而且寻他不会触犯忌讳,为何不用呢? 姚芷烟一听就乐了,刚刚想吩咐孔嬷嬷叫人,就又被杨宛白拦住了:“别……让女婿诊脉像什么样?更何况……还……”还有可能是有喜了,这么羞人的事情,怎好让女婿说出口? 不成,不成,绝对不成! 这个时候二房已经派人过来问了,瞧见杨宛白有异样,就来关心一番。 杨宛白羞得脸通红,连连挥手,示意自己没事,随后还与人说:“怕是吃坏了东西,不妨事的。” 二房的狐疑地信了,转身离去,姚芷珊却直接吩咐侍女叫来君子眠,同时安慰杨宛白:“娘,他不是外人,女儿前些日子脸上长包包,他都治好了。” 前些日子君子眠并未来,却治好了姚芷珊的脸,这种微妙的关系真是耐人寻味啊……未出阁的女子,竟然与男子私通信件! 看到姚芷烟颇有内涵的眼神,姚芷珊当即一缩脖子,不敢再开口了。 杨宛白却是难受得厉害,根本没注意到这个细节。 【新书《日久贱人心》上架啦~每天定时发布,保证数量~这本上架没什么基础,希望大家能去投投粉红,拼拼新书月票榜~顺便给个推荐票、首订什么的,新书得到粉红,这本书也加更哟!】 190也想要一个孩子(一) 【粉红票5的加更送到,已欠3更】 【感谢铄仪的粉红票支持。感谢丶sulando。的评价票支持。】 君子眠被叫来,明铮抱着姚子康也跟了过来,来时还在说着哪里猪蹄好吃的事情。杨宛白在茶室休息,见来了这么多人,更加觉得不好意思,最后还是被姚芷烟按住了。 都是女婿,不是外人。 杨宛白还是不习惯,她与这俩女婿都不熟。 君子眠听闻了事情原由之后点了点头,将脉枕放好,同时在杨宛白的手腕上覆上一层帕子,才小心翼翼地为杨宛白诊脉。 他先是探了片刻,才收回手,思量了一会没出声。 他这般犹豫,不免将屋中众人都弄得十分紧张。如若是有喜了,面漏喜色就好了。若是身体不妙,开个单方就好了,如今这般不说话,是什么意思? 其实君子眠这般迟疑,是因为他也不好意思,这话题太尴尬了,给丈母娘诊喜脉,他也有些说不出口,最后还是婉转地扭头看向姚子康,对他说道:“子康,你要做哥哥了。” 话音刚落,屋中便是一喜,姚芷烟当即吩咐孔嬷嬷通知姚文海与祖父、祖母。 杨宛白还有些回不来神,当看到众人都在道喜之时,她才猛地转醒,问道:“这……这稳妥吗?不会有错?” “嗯,我曾在母亲怀孕之时探过喜脉,定然是无错的。”君子眠恭恭敬敬地回答,同时又道:“恭喜将军夫人喜得一子。” 杨宛白这才大喜,随即又不免忧虑:“我这般年纪了,不知这孩子……” “将军夫人可以放心,家母二十余岁才怀上我,在有四妹之时。已经三十有余了,依旧顺利诞下孩子。” “可是……我比她年岁大啊。” “无妨,我为将军夫人开一方子调理,夫人在怀孕期间多走动走动,莫要吃太多补品,将胎儿养得过大就好。”君子眠说得游刃有余,随即就要起身开方子。 杨宛白激动地握住了姚芷烟的手,说道:“娘要有孩子了……这可是老来子啊!” “娘还年轻着呢!” “娘自己多大,自己不清楚吗?”杨宛白说着,摸了摸自己的肚子。险些喜极而泣。 明铮站在姚芷烟的身边,有些手痒。他对医术懂得点皮毛,因为从未碰到过孕妇。不能知晓喜脉到底是怎样的,如今面前就有例子,他却不好去摸岳母的脉门,不免有些惋惜。 姚芷烟却不知他的心思,只是一个劲的恭喜母亲。 姚子康不明所以。拉着与他关系好的明铮就问:“天底下最俊俏的姐夫,我要做哥哥是怎么回事啊?我的弟弟妹妹在哪里?” 姚子康一开口,姚芷烟就看过去问:“那前缀是怎么回事?” “方才我问子康我与君子眠谁俊……”明铮解释了一句,屋里的众人就了然了,君子眠与明铮的战争已经升级到姚子康这里来了。明铮略胜一筹的原因不难想象,成亲那日他用猪蹄贿赂了姚子康的事情。大家还是记忆犹新的。 “现在你的弟弟还在你娘亲的肚子里面,他要先长大,打扮打扮之后才出来见你。”明铮回答姚子康。还拽了一把姚子康的卷毛,很是好脾气。 不得不说明铮会说话,如今已经说是弟弟了,引得杨宛白也是心中高兴。 这个时候姚文海已经走了进来,大步流星的走到了杨宛白的面前。握住了她的手,表情庄严肃穆。 明铮差点没忍住乐出来。当即开口说道:“岳父大人莫不是开心得紧了?瞧您这紧张的模样,就跟嘉奖有功劳的将士似的!” 听到明铮取笑,屋中笑作一团,姚文海心中欢喜,没跟明铮计较,刚刚想赏诊脉的人点银两,就想起诊脉的人是君子眠,张了张嘴又闭上了。 众人欢喜之时,姚芷烟却注意到君子眠单独叫出了孔嬷嬷,当即佯装无事,跟着走了出去。刚刚到了两个人的身侧,就听到君子眠开口:“嬷嬷,将军夫人到底是年岁大了,加上她体寒,如今马上就要入冬了,这些日子切记要为夫人补好身子,不可冻到分毫,不然这孩子不稳,夫人身子也会被耽误了。” 孔嬷嬷听到君子眠这般交代,当即严肃了表情,点头称是,随即问起了注意事项。 姚芷烟听了片刻,虽然心中担心,却觉得自己知晓了,也不能在母亲身边照料着,心中不免有些难过,出嫁之后的不舍在此时体现了出来。 随即,她脑中竟然蹦出了一个想法来,她想让君子眠帮自己看一看,自己到底能不能生孩子。几乎是同时她就忍住了,不能生育属于难言之隐,不可让自己的妹夫知晓,不然太不像话了。 她转身回去,发现姚千栋与祖母也来了,此时屋中一派喜气洋洋的模样,她也忍不住跟着微笑。 明铮看了她一眼,见她眼底有些阴霾,撇了撇嘴,终究是什么也没说。 姚子康与他关系不错,见他看姚芷烟看得入神,当即起哄:“姐夫看姐姐看直眼了,羞死了!” 明铮大窘,随即就掐着腰警告:“猪蹄没得吃了!” “姐夫看姐姐入迷了,说明姐姐美嘛!”姚子康当即哄道。 这一出让屋中又是一派欢乐,毕竟看到姚芷烟与明铮夫妻感情不错,众人也是高兴的。 笑闹了一番,姚芷烟与明铮才坐了马车走了,姚芷若在门口看到明铮府中的马车,不免心中发酸。明铮的马车四匹马,车厢很大,分里外间,里面还有软榻及书架、香薰等物,极为奢华,是三品官员才能乘坐的。而白谷,如今不过是五品官员,两匹马的马车,硬车板的车厢,里面只能坐两排人而已,其他什么也没有。 再去看君子眠的马车,当即就是心中发寒了。 君子眠的马车属于一品官员乘坐的,奢华至极,光车厢前悬着的穗子,都是极品的料子制成的。 人家是国师啊! 姚芷若上马车的时候都有些脚步发虚,果然,她还是做不到完全释然,她还是习惯性与姐妹们攀比,那两名嫡女嫁的,却都是极好的。若是明铮人品差,那君子眠呢,那人品家世可是极好的…… 姚芷烟刚刚坐进马车,就被明铮拽到了怀里,问道:“是不是你娘这孩子不太稳妥?不然君子眠那般机灵的人不会迟疑半天。” 她点了点头,将事情如实说了,明铮这才点头说道:“交给君子眠吧,他娘常年调理身子,在这方面很有把握。” 明铮似乎很了解他们家,让姚芷烟突然好奇起来:“他的父母是怎样的人?会喜欢珊儿吗?” “我觉得只要是君子眠喜欢的,他的父母就会喜欢。” “这样也好。” “你不用担心珊儿的,她嫁给君子眠,到他府里就是老大。君子眠不与父母同住,应该是成妇礼之后,他们就会离开的。没有什么婆媳不和的事情,而且,她娘就是一个讨厌妾室的人,自然也不会插手儿子房中的事情。珊儿嫁入烟国,唯一担忧的就是如何不再胖下去。” “我觉得乡音也是问题,烟儿在辽国长大的,说话都是这里的味道,若是去了烟国,怕是会听不懂别人说话。” 不得不说辽国说话带着乡音,与烟国调调不同,辽国粗矿一些,气场也足,烟国却是说话柔柔的居多,不是同一种风格。 “果然是亲姐啊……”明铮叹了一句,就不说话了,显然是不想继续聊君子眠的媳妇了。 姚芷烟也没再说什么,只是自顾自地想问题。 两个人到了家中不用请安,径直回了房间,明铮净身完毕出来时,姚芷烟正站在烛架边剪蜡烛的芯,他直接过去从后面抱住她,故意挑衅似的吹灭了蜡烛,随即问道:“为何不用侍女来?何必亲自动手呢?” “还不是被你闹得,每次我们净身完毕,屋中侍女躲得干干净净的,这事只能自己来了。”姚芷烟瞪了明铮一眼,颇为恼怒。 明铮没规矩,在吃完饭后就开始动手动脚,后来也不顾及侍女在场,就将姚芷烟横着抱起来去了床上。姚芷烟身边的侍女规矩,也是落荒而逃的。 更可恨的是这小子竟然白日宣|淫,下午闲来无事,就开始拉着她上床上“坐坐”,屋中有美人榻,有罗汉床,他偏得上主床,屋中侍女再次落荒而逃。 如此一来,到了他们二人的时候,一般是姚芷烟不吩咐,身边就不留人的,都是在外面候着。 明铮被说了,不怒反笑,手脚利落地解她的衣袋,将大手划入她的衣衫,去捏弄她那两团丰盈。 姚芷烟身子发软,靠近他怀里,他顺势低下头,去亲吻她的耳根。 白皙小巧的耳垂渐渐渡上红晕,让那里变得更加诱|人,明铮咬着,舔着,口中呢喃着:“我想要个孩子,康哥儿那般机灵的就好。” 姚芷烟身体一晃,问道:“若是我生不出呢?” “如果是我的种,就能生出。”他用一种迷惑人心的声音贴着她的耳朵说道,引得姚芷烟身子酥麻了大半。 【投粉红票跳转到《日久贱人心》里面吧~鞠躬,新书上架,求首订】 191也想要一个孩子(二) ps: 感谢被上天诅咒的天才(2张)、百般无赖(2张)、屎眼的妈(2张)、see_an(2张)粉红票支持。感谢火凤老五、竹苑青青100币币打赏。感谢晴空萬月的评价票支持。 【一更送到,今天会发四更,目前欠7章加更】 烛台已经被碰倒,姚芷烟被明铮压在方形高脚桌上十分狼狈,可是身上的人还在她的身上肆意地横行着。 如今两个人的房事已经不仅仅局限于床上了,桌子上、浴池中、美人榻上、椅子上,甚至还有窗台。仅仅四天而已,两个人就折腾了好几处地点,归根到底是姚芷烟那一夜将明铮欺压得太过猛烈了,让明铮十分恼怒,以至于这几日一直在努力地扳回一局,才会到处发|情。 而今日,明铮又看到杨宛白被诊断出怀有身孕,想起前不久文靖泊那小子刚刚抱了第二个儿子,过些日子就要办满月酒了,不由得又是一阵羡慕。其实明铮很喜欢孩子,尤其是今日碰到姚子康,一大一小两个人闹了好一会。姚子康机灵得不像话,他喜欢得紧,还送了姚子康两颗细雕工的金豆豆。这金豆豆最为珍贵的不是材质,而是出自大师之手的雕工,姚子康看了也是颇为喜欢,还戴在腰间到处显摆。 前后的刺激让明铮越发的想要与自己心爱的女子诞下一个孩子来,自己教孩子诗词歌赋,姚芷烟教孩子习武强身岂不是甚好? 越是这般想,身体便越是停不下来。 将姚芷烟抱着移了一个位置,推开果盘,让她躺在干净的桌面上,随即将她的腿架在自己的肩膀上,开始继续冲撞。 姚芷烟难耐的声音溢出喉咙。她到处寻找支撑,最后只能环住身上人的脖子。 她眯缝着眼睛,抬眼就看到挂在西墙上的《故去晚来秋》的图画,只觉得那图画上面的树丛会动,摇曳不止。 图中的秋色正浓,好似此刻的情感,充盈的,饱满的。 他的大手捧着她胸前的柔软,同时快速律动身体,她的喉中发出声音来。最后被他顶得桌子都有些摇晃。 终于情感得以释放,身体的紧绷,让他到达了顶峰。 他瘫软在她的身上。剧烈的喘息,随即开口问道:“你还能长高吗?” “怕是不能了,怎么了?”她也喘得厉害,回答得很是虚弱。 “在你里面的时候,很难吻到唇。”明铮笑着说了一句。引得身下的人一阵抗议。 从小就嫌弃她矮,一直嫌弃到现在从未停止过!不过仔细想一想,她与明铮还真是青梅竹马,两小无猜的。 明铮没有改变过,只是从当初的避而远之,改为了现在的亲密无间。 两个人去净身。晚间回来继续折腾,深夜才消停。 随着明铮五天的假期结束,姚芷烟开始面临陪同明铮上朝。她需要陪同早起的处境。如今的辽帝算是个慵懒的胖子,却也有着早朝的习惯,就是隔两日一早朝,每次连续三天,五天是一个轮回。 明铮不是什么体谅人的。觉得自己去早朝不可避免,姚芷烟可以继续休息。在他的思想里面根本没有这回事。 他起来,一定将姚芷烟一同拽起来,先是抱着她一同去沐浴,在浴池之中将姚芷烟摆弄到完全醒了,才与姚芷烟一同吃饭。出门之时,姚芷烟必须亲他一口,不然这无赖宁愿骑马去早朝,也不走。 明铮的确想让姚芷烟多睡一会,可是他的脑袋里面总是觉得,一个成功的男人,就是要有一名勤勤恳恳的女人支持,从一早开始,到晚上陪睡截止。如若在他出门之时,他心爱的女子目中含情地看着他送他离开,他会觉得很幸福,同时也会期待早些回来。 姚芷烟一直这样照办,她不用晨昏定省,所以明铮走后,她往往可以再睡一会,待到时间了,才起床收拾一番,看书、写字、练武,日子过得也是十分悠闲的。好似成亲之后唯一的变化就是晚上需要做一番类似柔韧术一类的运动,外加睡觉的时候身边多了一名甩都甩不掉的粘豆包,还有就是早上会被人折腾起来,其余的,反而还清闲了不少,她一整日最丰富的时间,反而是与明铮在一起的时候。 不得不说,院子里面的美人被送走了,刚刚在院子里面住一天,她就已经能够将这个院子打理得井井有条了,因为院子不大,仅仅是三间上方,一间书房,以及四间耳房。之前住着众多美人的院子如今住着侍女,来回的路程稍显远。那里有着六间厢房,两间仓库,以及明铮私自盖的小厨房。 如若让姚芷烟形容成亲之后的日子,就是白天闷得发慌,晚上激烈得要命。 之后跨刀郡主与六弟妹都没有来道歉,跨刀郡主是根本不提这回事,也不来串门,两个人也不曾见面。六弟妹则是高调的生病了,卧床不起,自然是来不了的。 姚芷烟没当回事,只是自己过自己的日子,直到来了一名不速之客。 其实司徒晴翎那一日是想像平日里一样,神不知鬼不觉地进入到明家,然后寻姚芷烟说两句话,说知,刚刚过去就被狗闻到了味道,狂吠不止。她无奈,快速进入主院,结果一个不留意,一枚绣花针刺了过来,她堪堪躲过,还是下意识地伸手去挡,结果被划伤了手。 这还没完,她还没来得急看伤口,就有两名侍女甩着鞭子过来了,司徒晴翎这个时候才发现自己是小看了姚家的人了,姚家的侍女都是用鞭子做腰带的! “君子眠的妹妹?” 在司徒晴翎与两名侍女颤斗一处的时候,姚芷烟终于捧着布料出来了,显然刚刚的绣花针是她丢的。 “我还是你表嫂呢!”司徒晴翎大喊,同时怒喝那两名侍女:“你们两个找死!” 结果,司徒晴翎刚刚发怒,两名侍女就停手了,给她弄得一个人在那里摆造型,模样有些尴尬。 “你……递个帖子比这样来见我容易许多。”姚芷烟将手中的布料递给了侍女,颇为好笑地开口。 司徒晴翎站在那里舔伤口,随即皱眉,似乎是惋惜自己进来的不够潇洒。 见姚芷烟过来,她忍不住抬头去瞧姚芷烟,当即撇嘴,似乎对姚芷烟这种狐媚的长相也是不喜的,随后又叹了一口气,站在那里嘟着嘴,酝酿了好半天,才突然握紧了双拳对姚芷烟宣布:“范郎他接受我了!过些日子他就要去我家提亲了。” 姚芷烟先是一怔,随即就乐了,肩膀一抖一抖的,那种开心不似作假。 “哟,老树花开,不容易呢,恭喜了!”说着,姚芷烟双手抱拳地贺喜道。 “他说他心爱的女子不是你!”司徒晴翎再次低吼,不由得态度高傲了些许。 姚芷烟觉得莫名其妙,随即愣愣地点了点头,“哦”了一声,一副荒唐的表情。谁能告诉她这是什么跟什么啊?这小丫头还在将她当情敌么? 司徒晴翎盯着姚芷烟看了片刻,见她没有任何的失落,当即松了一口气,别别扭扭地看了眼周围,这才招呼姚芷烟:“我们进去说话吧。” 还真不把自己当外人,反客为主了。 “哦,好。”姚芷烟笑眯眯的跟着她进去,随后在正厅与司徒晴翎坐在一处,等待她开口。 “我今日来,是先与你说一声对不起,之前是我误解你了,听闻你一脸狐媚相,就觉得你勾引的。后来仔细观察你这个人,好像没那么高的能耐,才发现是我误会了。”司徒晴翎说得十分认真。 姚芷烟看着她半天,没发现任何开玩笑的迹象,这才很是委屈地想,为什么她总是给人一种笨笨的感觉?她觉得自己很聪明啊!聪明的头发都卷了! “听你这话,我反而轻松不起来了。” “其实我今日来,还有另外一件事。” 姚芷烟点了点头,这也正常,为了到她这里宣告胜利与道歉的话,的的确确有些大费周章了。 “说来听听吧。” “其实……我前两日有些得意了,回去之时将此事告诉了姐姐,起初她是恭喜我的,随后……”司徒晴曦说到这里,便不说了。 姚芷烟思量了片刻,也就知道了。 她上次回姚家,就听到了些许关于四哥婚事的动静,听说了三房不喜欢这个儿媳妇,与姚千栋老爷子闹了一顿,结果姚千栋态度坚决,一定要姚子卿与端木家的七小姐,当时她就明白了一些缘由,此时听到司徒晴翎开口,就懂了一些。 司徒晴曦的感情路颇为难走,难得瞧上了姚子卿,却发现姚子卿是那种极为听话的,不愿意为了她违背家中意思,而是顺从了婚姻。司徒晴翎瞧上了范泽秋,无疑,范泽秋是一个有主意的,一旦认定,就算算计自己的母亲,也是会娶司徒晴翎的。 两相对比,司徒晴曦难免会觉得心中不舒服,毕竟她也年岁大了,女子二十岁尚未成亲,太不正常了。 “你是想我去劝劝她?”姚芷烟问道。 “这还没完,姐姐最近被一痴情汉子缠上了,将她困在辽国几日了,不肯让她离开,最可恨的是二姐与他下棋、斗阵法打赌,那人输了也不走,简直就是一个无赖!姐姐最后气得不出屋了。我觉得那人极好,可是母亲绝对不会让我们姐妹与皇室的男子扯上关系的!” “那痴情汉子是六皇子?!”姚芷烟当即就猜到了些许。 192也想要一个孩子(三) ps: 感谢bubu7bear、屎眼的妈(2张)、百般无赖(2张)粉红票支持。感谢姬倾泠的评价票,感谢熱戀^^、竹苑青青的100币币打赏。 【粉红10加更送到,目前……还是欠7更,之后还有2更】 安夜锦不希望自己的女儿与皇族男子有联系的原因很简单,她是一夫一妻主义者,皇室的皇子又是出了名的女人多,六皇子如今尚未娶妻,却也是有着几名房中女子的,光明铮就送了他五六人,只是等着正妃来了,才给予名分,或者是赶出去。 六皇子就算瞧上了司徒晴曦,也不会一夫一妻,那简直就是痴人说梦的事情,太不现实!司徒晴曦也不是那种愿意与其他女子共享夫君的人,她能够容忍丈夫有通房,怕是也不能超过三人,自然是不愿意与六皇子在一起的,这很正常,并不是所有的女子都喜欢当王妃,至少司徒晴曦就不是。 再往深处想,六皇子到底是皇后的孩子,日后说不定能是六皇子继位,而非太子。如若如此,六皇子成为了九五之尊,更加无法拒绝女子,因为皇上的一项责任就是繁衍子嗣。就算是周国司徒晴空也是个不好女色的帝君,宫中也是有三十余名妃子的,只是皇后一直没有确立下来而已,归根到底,他不想收人,可是有许多人逼着他收人,这就是现实。 不过再一想,当年六皇子就对司徒晴曦情有独钟,如今依旧如此,也算是情深了。他人品不坏,且年龄与司徒晴曦合适,都是年岁已经很大,却未曾娶妻的。 站在姚芷烟的角度。却是不想司徒晴曦与六皇子在一起的,因为六皇子恐怕会是姚芷烟的仇人,他是有着嫌疑的,如若确定他是那名重生者。而司徒晴曦与他在一起了,那么司徒晴曦就会是她的仇家。她颇为喜欢司徒晴曦的个性,也佩服她的坚持,以及一身武艺。与她为敌,她回十分为难。 这事姚芷烟不想管,她不想得罪六皇子,也不想帮六皇子。置身事外才是最稳妥的。 “就是那小子,长得不如何出挑,人却是脸皮够厚。守着姐姐几日不放。每天站在院外说一些恶心的话,还送一些礼品过来,姐姐都烦死了。” “若是让她硬闯出去呢?”姚芷烟思量了片刻问,司徒晴曦武功高强,想强行离开十分容易。 “如果能走早走了,他们来的人太多了,而且。六皇子权利大,还滥用私权,连城门都不让姐姐出。” 姚芷烟沉默了,盯着司徒晴翎一会,突然一阵为难。 司徒晴翎也瞧得出,当即开口解释:“其实范郎也说了,这事与你说也是无用,你帮不了什么,而且就算寻明铮,明铮也是帮着六皇子的。我只是想着你哄哄姐姐去,她脾气大得很,我怕她会用处什么极端的法子来。” “最近君子眠不是来了吗?与君子眠一同离开不就成了吗,六皇子不能拦烟国的人吧?” “大哥曾经帮姐姐寻了一门亲事,那男子也是极有才华的,且觉得姐姐不错,表示愿意一夫一妻,结果姐姐不同意,说那人笑得阴险,人也虚伪,太过文弱。大哥有些尴尬,他们两个人就闹僵了,如今依旧如此……” 姚芷烟叹气,自作孽不可活啊! 好像……司徒晴曦与司徒晴空的关系也不好,这家里的兄妹可真是一个比一个有脾气。 “好吧,我这几日去寻她说说话。” “嗯,劝劝她心平气和下来与六皇子说清楚,他们的确是不可能的,就怕多事的皇上赐婚,我娘与爹是敢抗旨的人,就怕闹得不愉快。” 这一家人底气足,安夜锦与辽国对抗已经不是第一次了,就算抗旨也不足为奇,就连辽帝赐婚都得三思一番。 “其实也没指望你,只是姐姐心烦,我心中有愧罢了。”司徒晴翎又加上了一句。 姚芷烟嘴角略微抽搐,“我真替表哥担心……” “啊?范郎怎么了?”提起范泽秋,司徒晴翎就来了精神,好奇地问。 “你这般不会说话,日后给他添麻烦了怎么办?” 司徒晴翎当即气得脸通红,站起来对着姚芷烟张牙舞爪了半天也没做出什么来,最后只是气呼呼地就走了。结果刚刚跃上墙头就又回来了,站在那里告诉了姚芷烟司徒晴曦如今居住的地址,这才走了。 姚芷烟看着有趣,却也有些发愁。 真是个棘手的事情。 只要她去了,六皇子就会盯上她。她与六皇子也算是间接性的青梅竹马,明铮又与他关系极好,说不定会让她帮着做说客。若是未嫁之前,姚芷烟定然不会为难,可是如今姚芷烟是明铮的妻子,就得顾忌一番。 这般一思量,女红也没有心思继续练习了。 明铮下朝之后一般是两处乱跑,毕竟是身兼两职,后来他接手了夏雨宫的建设,到了酉时才能回到家里,那时他时常是已经吃过饭了,一身酒气。 其实这也不奇怪,明铮接手选择材料这项工作,不少商铺或者有着这方面家业的官员都要找明铮喝酒套近乎,让明铮从他们那里选购材料。明铮趁机拉拢人,巩固自己的势力,往往不会拒绝。 今日明铮刚刚回到府中,就瞧到姚芷烟一脸愁容,他不动声色地退出去,将听雨叫出去一边单独问话,知晓了大概情况才进来,仰着大大的笑脸与姚芷烟说:“娘子,我今日碰到一件有趣的事。” 姚芷烟一怔,一边吩咐侍女去布菜,一边好奇地问:“不知是何事?” “将作少匠的嫡长女一直是被宠大的,刁蛮得紧,脾气也大得厉害,以至于家里只能将她低嫁了,如今嫁给了向夫人姊妹的儿子,结果刚刚成亲了一年,就在闹和离呢。”明铮说着,看着端上来的菜拿起筷子来,却并未自己吃,而是给姚芷烟夹菜。 “和离?这是为何?”姚芷烟被话题吸引了过去,这种事情不常见,她还挺好奇原因的,毕竟她人缘不好,没人过来与她说闲话。 向夫人是文靖泊的母亲,那么将作少匠的嫡女嫁给的就是她不太出息的外甥了,应该是向夫人帮着联络的婚事。 “因为那外甥有很严重的脚臭,他还不是一个爱干净的,晚上睡觉不喜欢洗脚,将作少匠的嫡长女忍了一年,终究是忍不下去了,如今闹和离闹得厉害,那外甥觉得这女子简直就是无理取闹,同意了和离。这可愁坏了向夫人,觉得挺好一门亲事,和离了可惜,就总跑去劝,劝女方就说日子需要互相体谅,劝男方就是:好外甥啊,你就洗洗脚吧!” 听到这种奇怪的理由,以及明铮最后学得绘声绘色,姚芷烟啼笑皆非,坐在那里咯咯地笑个不停,之前的阴霾也不见了。 明铮看了,当即松了一口气,这才说道:“其实向夫人也是多余烦忧了,日子是他们自己来过的。女子连脚臭都忍不了,那么之后的小磕绊该如何?而且她连劝夫君洗脚都做不到,她有什么脸闹和离?这是这女子的不是,还怨天尤人。那男子会如此痛快的同意,怕是也早就忍不下去那女人了,若是他心中有那女子,说不定就会为了她洗脚,只是为了让她心情好些。怕是那女子说了什么不中听的,引得男子不高兴。他越是这般倔强,越是说明他排斥那女子。” 姚芷烟点了点头,说道:“男子都是好面子的,那女子若劝得不对,那男子定然是不喜的,说不定会死扛,两个人闹僵了,那男子怕是还会变本加厉,说不定女子示弱也会好,偏偏两个人都这般死扛。” “问题出在他们那里,他们都不愿意退一步,旁人也没有办法。”明铮说着,伸手握住了姚芷烟的手,看着她的眼睛,认认真真地再次开口:“烟儿,六皇子与司徒二小姐都是这般极端的人,而你呢,就好似向夫人,他们不肯退步,你劝也无用。一个是就想成亲,一个是就不想成亲,两相对立,你能做到的事情,只是适当的说些好话缓解一番,不用顾忌其他。一则,你不是他们的父母,这事你管不得,也不该你管轮不到你来处理;二则,你若是做得太过,日后他们出了问题,矛头就会直对你。你不用顾忌六皇子,他那边我来解决。” 发现明铮是知道了她的心事,才故意说这些的,姚芷烟不免有些感动,当即靠进了他的怀里,缓声说道:“嗯,你这般劝说之后,我心中舒坦许多。” “我是你的夫君,怎好看着你心中有事却不管呢?”明铮宠溺地抱着她,又是嗔怒:“我与你过多少次了,晚间我若是申时未归,你就先一个人吃饭,大不了我回来之后未吃再热饭,若是将你饿坏了怎么办?” 其实说这么多,就是拐歪告诉姚芷烟,他吃过了,今天又是被半路拽走的,都没来得急派人通报姚芷烟。 她无所谓,说道:“等等也是无妨,一个人吃饭总是有些冷清。” 明铮听了颇为感动,当即给姚芷烟夹菜,说道:“娘子多吃些,一会我们有了体力,就再来上机会,争取三个月内就有喜讯。” 姚芷烟是想与明铮一同吃饭,明铮的想法却是儿子陪娘吃饭,果然……他们说不到一起去。 193避无可避仍参与(一) ps: 【粉红票15加更送到,还欠6章加更,之后还有一更~】感谢火凤老五、熱戀^^的100币币打赏。 姚芷烟第二日没去,而是等到明铮给她消息,说是六皇子什么时候不在,她什么时候再去。 这种感觉很奇怪,就好似姚芷烟在做坏事一样,不过,为了避免尴尬,还是这样来了。 司徒晴曦与君子眠属于一样的习惯,暂住的地点十分偏僻,且周围有着遍地的君子兰,芳香沁人。这里是一处简单的四合院,院落古色古香,透着一股子水墨味道。最大的特色怕是周围丛林太过茂密,巨大的树干重重叠叠,如果不去林中仔细寻找,是寻不到这么一处地点的。 而六皇子的人就在林中安营扎寨了,竟然是风餐露宿,还挺艰辛的。 六皇子就算是皇子,也是臣,自然是要去处理正事的,不然会被御史弹劾,给皇后添麻烦,六皇子不是那样放纵的人,所以也会有离开的时候。 司徒晴曦看到姚芷烟过来,也没给什么好脸色,能让她进院门就不错了。姚芷烟觉得委屈,不过谁让她错当了媒婆呢,牵线搭桥让司徒晴曦认识了姚子卿,最关键是最后没成! 她很是忐忑地走进屋子,刚刚进去司徒晴曦就将杯子摔碎了,“嘭”的一声巨响,惊得姚芷烟脚步一顿,随即就听到司徒晴曦低吼道:“你也是过来帮那个呆子说话的?亏得我还把你当成朋友!你能不能站在我的角度,为我考虑一番?” 姚芷烟愣了,看来她之前是误会司徒晴曦了,她还以为司徒晴曦是在生气做媒的事情,没成想司徒晴曦也误会她了。 随即她一笑,低声说道:“瞧姐姐这语气,就好像是质问我:‘你是那猴子搬来的救兵吗?’的语气!”姚芷烟说着。大摇大摆地坐在了椅子上。 司徒晴曦掐着腰看她,审视了好一会,才问:“那你来作甚?” “令妹担心你心中不悦,派我来与你聊聊天。”姚芷烟说着。耸了耸肩,无奈地道:“当媒人什么的,失败一次就够了。” 司徒晴曦的脸色这才好了许多,松了一口气。坐在了姚芷烟的身边,大大咧咧地盘腿坐在那里低声问道:“是晴翎去寻你了?” “嗯,不给帖子,直接闯了进去。还与我侍女打了起来。你也知晓的,我刚刚成亲,人缘也差。没人与我说这些的。明铮也未曾提过,令妹不去寻我,我还以为你早就离开了呢!” 听到这些,司徒晴曦见怪不怪,司徒晴翎冒冒失失的,心却是不坏的,如果真的在意哪个人。那是往死里喜欢的。 笑了笑她才说:“其实我并不是因为她的事情才闷闷不乐的,每个人都有属于他的那份缘,如果不合适,就会错开,这是注定的事情,没有什么可觉得遗憾的,这世间有不是只有那一个男人,这个不行还有别人。自古痴情人都是死心眼,自古风流人士都是看得开的人,我想得挺豁达的,只是……那六皇子有些恼人。” “好好的与他说说不成吗?让他放弃,直截了当地告诉他你们不合适。” 司徒晴曦苦笑着摇头,脸上带着一丝凄然:“不成的,说过了,几年前就曾经说过,他却未曾放弃过,若是我离开了辽国,怕是他也会追过去……” “还真挺痴情的。” “你可知,我与胞胎弟弟的命运?”司徒晴曦突兀地开口这样一个奇怪的问题,脸上仍旧挂着冷笑。 姚芷烟微怔,不知为何她会笑得这般自嘲,这让姚芷烟一阵心惊。 说司徒晴曦是国色天香也不足为过,皎若秋月之姿,艳色绝世之貌,没有做作、矫情的姿态,举手投足之间全是脱俗,让她更有了一丝天仙之气,也难怪会有男子会为她这般倾心。 她只是坐在那里,一身深色的素衣,没有任何的发饰,偏偏还是难掩其样貌。 “不知。”姚芷烟如实回答,不知为何,她心中有种预感,知道答案后,她会受到极大的冲击。 “我与三弟出生之时就有祥云出现,外祖父算得,我与弟弟乃是龙、凤之命。随后他做了皇上,而我呢……如今六皇子这般痴缠于我,证明了什么?” 凤! 凤凰! 那是皇后啊! 如若司徒晴曦注定了是要做皇后的,那么她嫁给了六皇子,是不是就代表日后六皇子会继承皇位? 这不对,如若是这样,那么日后太子呢? 的确,命运都变了,上一世太子暴虐,只是皇子而已,并非太子,太子是六皇子!最后六皇子离奇惨死,太子即位…… 如此想来,是不是命运都反了,那么六皇子会登上皇位也是正常的吧? 如若如此……重生的人,究竟是不是他?! 姚芷烟呼吸变得急促,瞳孔也在剧烈的颤抖,她挣扎着,最后只是伸手握住了司徒晴曦的手,摇头,张了张唇瓣,却也什么也不说不出。 不要做皇后,那是水深火热的地方,那是是非聚集的地方!不要做皇后,那样你我怕是会为敌,我不要这样。 她是这样想的,却不能如此说,她只是来开解,不能如此来劝。 司徒晴曦看着她,突兀的暖暖一笑,她是聪明的,看得出姚芷烟的意思,当即将姚芷烟的手拿开,说道:“我们下次仔细聊,这次谈话不适合时间太长,一会我会动武将你轰出去,这样你也不会太难办。” 姚芷烟收回手,点了点头。 “今日我来得颇惨,刚刚说了两句话,就被哄了出来。”言下之意,就是她不会将刚刚的话说出去。 司徒晴曦点了点,她对姚芷烟十分放心,不然也不会说出方才那些话来,随后便拿起了武器。 姚芷烟来时并未想过要打斗,以至于并未带什么武器,不好弄得太假,姚芷烟还是与她斗了几回合,最后只能被司徒晴曦狼狈的赶出。 出去之后,她好似不想让别人看到她的窘态,才快速的上了马车离开了。姚芷烟回到家里的时候,已经是下午了,刚刚想回屋吃饭,就被曹夫人唤了过去。 姚芷烟嫁进门已经有几日了,今日曹夫人才唤她过去,也算是沉得住气了。恐怕明家的人也以为姚芷烟会多少有大家族的规矩,会去晨昏定省,没成想,姚芷烟竟然是嫁进门就是与明铮一条心的,宁愿被人说成没规矩,也不来晨昏定省,怕是只是为了维护夫妻之间的那份情谊吧?如若她的立场不够坚定,怕是明铮会不喜。 姚芷烟在成妇礼的时候曾经来过一次主院,觉得这里的东西略显小家子气,归根到底是人太多,院落密集,以至于院中的精致不能布置得奢华。主人尽可能地在细微的地点布置得精美,这样才缓解了些许。 穿过长长的抄手游廊,扭头去看一侧的池塘,此时里面也只有略显枯败的白莲叶片罢了。池中水显碧绿色,水中有着浓重的水草,让红色的金鱼在水中十分醒目,倒是填了几分灵动。 曹夫人的屋子很干净,摆设中规中矩,没有暴发户的感觉,书香气很浓,屋中大多是瓷器与书画,随便一副、一瓷,都是顶顶精品的。 姚芷烟到达曹夫人那里的时候,曹夫人似乎早早就在等了,应该是在门口留了人,姚芷烟刚刚回来,他们就能知道。 “我见你早早就出去了,此时才回来,不知此时用过午饭没?”曹夫人问得极为亲切,坐在她身边的慕容熏也起身,示意姚芷烟坐过去与她们一同说话。 穿过妃子红的垂曼,那里有一张雕工细致的檀木罗汉床,上面放着小方桌,摆着果盘与糕点。罗汉床上有着绣着八宝喜相迎的重锦靠垫,布料极佳。罗汉床两侧放着两个半人高的落地青花瓷罐子,里面插着孔雀的尾屏,以及新鲜的插花。烛台弯弯曲曲,好似工艺品,立于瓷罐后面。 “劳烦母亲挂念了,今日儿媳只是出去见见朋友,已经用过午饭了。”姚芷烟客客气气地回答道,抬手不打笑脸人,更何况,姚芷烟可不想主动找茬,让人道是非。 平时不惹她,若是碰到一起了,也不能闹得太不愉快了。 只是这午饭,的的确确是不想在这里吃,不怕中毒,还怕饭菜不合口,吃得勉强。 “你来府中也有几日了,我一直未曾让你大嫂带你到处走走熟悉熟悉环境,认认人,是我没有处理好这件事情。”曹夫人直接主动认错,完全不提姚芷烟未来晨昏定省的事情,引得姚芷烟都有些尴尬。 她果然做不到明铮那样无赖得浑然天成。 “这事不急的。”姚芷烟只能如此回答,如果按照明铮的风格,怕是就能借坡下驴,引得曹夫人的主动认错,而兴师问罪。 “也是,来日方长,你多与大嫂走动走动,妯娌如同姐妹,情分相处好了也是一种缘分。”曹夫人依旧说得客气,完全不在意慕容熏是日后姚芷烟房中贵妾的姐姐。 “母亲说得极是。”姚芷烟低眉顺眼,十分恭敬,她很是好奇,今日曹夫人寻她来,到底是要做什么。 194避无可避仍参与(二) ps: 【粉红票20加更送到,还欠5章加更,今天的四更完毕,之前有三更哟,大家不要跳订。】感谢dora_hsiao的评价票,感谢熙诺诺的100币币打赏。 曹夫人说了许多客气的话,姚芷烟一一应了,几乎没有多余的话,看似客气,却也显得生疏,如若碰到脾气不好的,怕是已经发怒了,觉得姚芷烟是在应付她。 慕容熏在这个时候笑眯眯地打量姚芷烟,十分自然地开口提醒曹夫人:“娘,您不是说寻弟妹来说请帖的事情吗?” 她看出姚芷烟有意应付,是在等待今日寻姚芷烟过来的主要目的,曹夫人想与姚芷烟搞好关系,便总是说一些客套话,说得越多,铺垫的越多,反而让姚芷烟越发的谨慎,往往会适得其反。她在此时提醒,无非就是想要告诉曹夫人,姚芷烟有些不耐烦了,进入正题吧。 瞧得出,慕容熏在曹夫人心中有着颇高的位置,她一提醒,曹夫人便点了点头,吩咐身边的嬷嬷去取来东西,应该是在姚芷烟来之前,曹夫人就问过慕容熏该如何与姚芷烟说。 明铮也不止一次的说起过慕容熏的厉害之处,在府中与她相处好了,会轻松许多。怕是跨刀郡主就没有这般的能耐,不然姚芷烟来时,就不该是只有慕容熏在这里。 曹夫人拿出一叠子请帖,放在了姚芷烟面前的方桌上,让她来看,说道:“这些是这几日外面传来的请帖,希望我们三个能过去他们府中做客,我想着你是新媳妇过门,带着你去总是好的,想问问你的意思。” 这句话听来是曹夫人对姚芷烟的照顾。其实这些请帖许多都是冲着姚芷烟来的。原因很简单,都是与明铮有关系的。明铮这几日忙得脚打后脑勺,不少人拉着他吃饭,他还要在应酬之间挑出时间来办公事。总是有些照顾不到的人。有些人家为了稳妥,就想将姚芷烟也拉拢过来,听说明铮是个听老婆话的人,想着如果姚芷烟能够吹吹枕头风也是不错的。 明铮这一次负责的工作油水很足。如若明铮关照了哪一户,那么那家也能赚到不少,这其中的赚头,足够他们拉拢的理由。 这些人想请姚芷烟。却不好逾越了,只能同时叫上曹夫人与世子夫人。 慕容熏当即巧笑嫣然:“娘,怕是我们也是沾了弟妹的光。之前的请帖可没如今这般多。” 曹夫人一听。当即恍然,知晓这些小心思瞒不住,她也笑着说道:“嗯,如今铮哥儿有出息,我们也顺便沾了光。” 看着她们二人一唱一和,姚芷烟直是抿唇轻笑,随即点了点头。说道:“权凭母亲安排,若是需要出行,通知儿媳一声即可。” 她不准备拿主意。 慕容熏则是伸手取来几封请帖,放在了姚芷烟的手中,客客气气地说道:“弟妹也帮着看看,你刚嫁入府中,我们又不知道亲家都与谁交好,若是去错了地方,坏了情谊可如何是好?” 她说得极为漂亮,又将事情推给了姚芷烟,曹夫人不免对慕容熏多了几分赞许,觉得这个儿媳处事得当。 姚芷烟这才勉为其难地翻看了起来,选了几户与姚家关系好些的,放在了单独一堆,几个与姚家关系不好的,或者姚芷烟讨厌的,则是被她放在了请帖的最下面,慕容熏在一旁坐着,暗暗记下了这几户。 看完了全部请帖,姚芷烟规规矩矩地将请帖分成两堆放在了桌面上,指着较小的一堆说道:“这几户是我娘家的世交,其他的,便由母亲与嫂子来定夺吧。” 曹夫人求助似的看向慕容熏,慕容熏则是伸手拿过了另外一摞,好似太厚似的,将最下面的拿走,放在了一边,随后翻开留下的这些,看了几眼,就交给了曹夫人,说道:“娘,您在这些里面掂量一番吧,您总是比我们顾虑得周全。” 姚芷烟将这两个人的配合看在眼中,依旧坐在那里不动,肚子却有些不安分地饿了。这让她不免有些心中难受,觉得这两个女人做事太慢,比贝嬷嬷还慢性子。 曹夫人将姚芷烟与慕容熏挑出来的拿在手中,便不再去看了,而是问姚芷烟:“住在府中这段日子可还习惯?院中可有什么缺的?若是吃穿用度不足,大可寻我与你嫂子。” “劳烦母亲与大嫂挂念了,院中一切妥当。” “妥当就好。”慕容熏开口,随即亲昵地挽住了姚芷烟的手臂,笑道:“嫂子可是有事要麻烦你呢!” “谈什么麻烦不麻烦的,大家都是自家人。”姚芷烟皮笑肉不笑地回答。 “弟妹回去之后,将你带来的陪嫁侍女的单子给我一份,我好记录一番,好每个月发放月银,奴才们的身量也统计个单子给我,我们府中四季都会给奴才们做衣裳,早些给我,还能不误了春天的那一批。”慕容熏说得小心,眼睛盯着姚芷烟,随时观察她的情绪。 姚芷烟暗暗点头,她的确是将这些事情忘记了,慕容熏是管家的,自然会想到这一点。 别看明铮与家中关系一般,俸禄还是全部交给家中的,只留下一些自己贪的钱与皇室赏的。如今明铮身兼两职,得到的俸禄在府中也算是高的,日后他们院中自然不会被亏待了,怕是慕容熏这般会办事的,会在开春之后,就寻由头帮明铮院中翻修一下,作为补偿与示好。 “是我疏忽了,这两日便让府中的侍女送到大嫂那里去。” “不急不急,我思量着,这次的冬裳怕是赶不上了,就急急寻来妹妹,赶上春天的,也不知会不会麻烦了弟妹。” “这也是我需要做的。” 慕容熏见姚芷烟态度还是极好的,当即笑眯眯地看了一眼曹夫人,见曹夫人有些难以开口,便替她说了:“弟妹也莫要恼了三弟妹,你也知晓,她是郡主,家中是将她宠大的,平日也是最为金贵不过了,我们也是对她很是纵容的,才让她那一日……” 要开始帮跨刀郡主说话了,其实姚芷烟听说过,慕容熏与跨刀郡主的关系十分不好,无非是跨刀郡主看到慕容熏一副顺从的模样,就觉得慕容熏不中用,总是插手去管理府中的事情,慕容熏从未说过什么,直到跨刀郡主出了几次重大的错误,引得府中一团乱的时候,明泉才忍不住骂了跨刀郡主一顿,让她别再插手府中的事情。 姚芷烟觉得,慕容熏当时对跨刀郡主是纵容的,跨刀郡主想去管,就让她管去,然后慕容熏时不时地下绊子,让跨刀郡主出乱子,毕竟这些家事一直都是她来处理的,如果她想捣乱,可以做到神不知鬼不觉。 “我并未在意,三弟妹说得也是在理的,是我有错在先,她是弟妹,我又怎好与她计较。”姚芷烟说完,场面一静。 跨刀郡主的确是弟妹,却是比姚芷烟大了八岁的!如今这话从一名刚刚及笄的女孩子口中说出,当真是有几分有趣了。 此时的姚芷烟觉得,跨刀郡主的确是年岁大一些,真正不好对付的还是慕容熏,还是不要与她立敌为好,不然那种防不胜防的感觉真是不好,真要是与慕容熏闹僵,也得是分家之后。 “弟妹这般想就是最好了。”慕容熏没有继续为跨刀郡主说话,意思一下就完了,怕是这也是曹夫人安排的。 姚芷烟点了点头。 这个时候走进来了几个人,竟然是进了门才站在那里敲门,嚣张得可以。 姚芷烟看过去,发现站在那里是一名妇人与两名少女,为首的妇人姚芷烟没见过,两名少女姚芷烟却在成妇礼上见过,是明铮的庶女妹妹,如今都尚未许配人家。而那位风流蕴藉的妇人怕是就是两名贵妾之中的一人吧? 曹夫人见她来了,也不惊讶,也不如何亲近,只是看着她而已。 妇人并未等曹夫人开口,就径直走了进去,看了一眼姚芷烟,就冷笑了一声道:“哟,这就是二奶奶吧?” 这种居高临下看着姚芷烟的姿态,以及那种语气让姚芷烟十分不喜。 姚芷烟抬眼瞧她,并未搭理,只是扭头问曹夫人:“母亲,这位是府中的嬷嬷吗?” 这一句话问得场面一阵尴尬,曹夫人努力忍住笑意,使得她好半天没回答。慕容熏一直是干练的,此时也有些忍不住笑。 被称为嬷嬷的姨娘当即大怒,憋得脸通红,讽刺道:“二奶奶是个金贵的,晨昏定省都是不来的,自然是不认识妾身的。” “哦?是位姨娘?那的确没有认识的必要。” 正妻的眼中,妾只是奴婢而已,没有什么位置,贵妾也是如此,只是有些许的体面而已。对于嫡子的妻子,她们不需要有任何交集,客气的见面点点头示意,不客气的,就可以不搭理。 姚芷烟是姚家嫡女,身份尊贵,在家中就瞧不起妾室,嫁过来也是如此。 “这也是,二奶奶对夫人都是没有什么规矩的,晨昏定省都没有,又怎会将我们这些姨娘放在眼中?是妾身茹莽了,冲撞了二奶奶。”看似道歉,实则带着挑衅。 195深爱的人怎责怪(一) ps: 【今天仍旧会4更,本章为一更。】感谢爱喝酸奶的狗的评价票,感谢豆豆暖房的粉红票支持。感谢熱戀^^的100币币打赏。 看到这姨娘不知死活地依旧留在这里,看到姚芷烟就好似斗鸡一般,姚芷烟突兀地猜测出了些许。 自己是明铮的媳妇,而这一位是明天问的贵妾。明铮一向不喜明天问的贵妾,好似当年他的腿,就是拜某位贵妾所致,明铮又是睚眦必报的性格,定然不会善罢甘休,这些年里,定然是尽可能地去折腾这些贵妾与其子女。 而且明铮曾经为了明音,打死过一名贵妾的庶女。姚芷烟只听说过这些而已,并不知晓害明铮的贵妾姓什么,同样不知晓明铮打死庶女的贵妾姓什么,所以,面前这位,姚芷烟是完全不知的,只知道这其中的敌意不假。 姚芷烟不由得叹气,她知道,明铮不会平白无故去找父亲妾室的麻烦,因为明铮很可以无视她们,将她们当为奴婢,他没有那种闲工夫去寻庶女的霉头。如若明铮对她们不好,就证明这妾室做了明铮不喜欢的事,才会如此。 面前这一位不依不饶,见到主母都这般嚣张,怕是极为得宠的,曹夫人都耐她不得。 姚芷烟依旧不搭理她,而是开口问曹夫人:“母亲,我初嫁过来,不知明家规矩,在明家妾室是可以登堂入室的吗?” 妾室只比丫鬟的地位高一点而已,属于半个主子,还是不光彩的那种,想入主屋,除了请安,或是被女主人叫进去,之外就是不成的了。 如今这妾室登堂入室。还真是大胆。 “自己就是个没规矩的,还要求别人有规矩,真真可笑,姚家的闺女都是如此的吗?”那位姨娘掐着腰讽刺道。身后的庶女注意到曹夫人的脸色,当即拽了拽她的袖子,她却没搭理,只是自顾自地骂:“我瞧着你这做正妻的。规矩还不如我这做妾的呢,装什么清高!” “柳姨娘,注意你的言辞,这是二奶奶。容不得你这般放肆!”曹夫人终于怒了,拍桌骂道。 “姐姐这话说得有趣,我是替姐姐说理呀。前几日你还不是怨二奶奶不守规矩吗?”柳姨娘并未因为曹夫人的发怒而收敛。反而是讽刺道,顺便挑拨离间。 曹夫人当即一慌,就听到慕容熏开口说道:“柳姨娘今日是怎得了,这么大的火气,连子虚乌有的事情都说出来了。不如有话好好说,大家心平气和的,何必如此呢?” 这是在替曹夫人辩解。 柳姨娘则是笑了。站在那里说道:“惊倒大奶奶了,真是对不住了,我只是听闻二奶奶来了,过来瞧瞧而已。” “如今看也看过了,不知姨娘还有何事?”慕容熏这是摆明了要赶人。 其实对于这样胡搅蛮缠的人,也只能说得这般直白了。 柳姨娘恨恨地看了姚芷烟一眼,对慕容熏说了一句:“也无其他的事情,那我便不多留了。”说着,转身离去,依旧是不与曹夫人打招呼。 “这个柳姨娘越发的没有规矩了!”曹夫人当即怒喝了一句,声音带着狠厉。 慕容熏瞥了一眼姚芷烟,这才解释道:“弟妹莫怪,这也是许多年的孽债了。” 姚芷烟不解地看向慕容熏,问道:“不知是什么?” “当年柳姨娘的二女儿迪姐儿不过是与音儿闹的时候,险些将明音推到火炉上去,就引得二弟大怒,竟然将迪姐儿活生生的……就给打死了。柳姨娘原本也是个规矩的,如今也怨恨上了。” 姚芷烟了然,这位就是被明铮打死了女儿的姨娘了,也难怪见到她之后会这般愤恨,至于对曹夫人的憎恨,也是情有可原的。 柳姨娘庶女死去之后,柳姨娘定然会寻曹夫人要说法,曹夫人与明铮关系不好,却也是要护着明铮的,以至于柳姨娘对曹夫人也开始憎恨了。 换位思考一下,如果姚芷烟也是柳姨娘的话,怕是也会对这对母子恨之入骨。可是命运弄人,她只是姨娘,死去的那一人只是庶女。如果那庶女规规矩矩,不会那般不小心的话,也不会被明铮责罚,如若真是不故意,明铮也不会将人打死,归根到底,还是有问题的。 姚芷烟点了点头,准备今晚回去问一问明铮这些姨娘与庶子、庶女的问题。事情有蹊跷,她不能贸然开口。 曹夫人也在这个时候开口:“这些年了,她一直如此,每次碰到铮哥儿的事,总是要出来折腾一番,我也觉得当年有愧,一直没有计较什么。” 姚芷烟再次点头,其实她很可以数落那姨娘一番,不过当时她不了解情况,还是不动为妙,省的惹出什么事情来。 几个人又说了一会闲话,姚芷烟也饿得有些抗不住了,终于有人来救场,是明铮身边的小厮,急匆匆地跑了进来,一脸的苍白,额头满是汗水。 “二奶奶,二老爷……二老爷他受伤了,如今在院子里面。” 姚芷烟看这小厮演得还挺真,当时就装出了一副严肃的表情,紧张地问道:“是怎么回事?” 那小厮跪在门外,不敢抬头,只是战战兢兢地回答:“老爷行至宫南拱桥之时,被人推下了楼梯,如今已经被明炎送了回来,太医已经来了。” 姚芷烟当即一怔,心说这有点不像作假啊!刚刚反应过来,她几乎是蹦了起来,却还是规规矩矩地与曹夫人与慕容熏说道:“母亲、大嫂,老爷出了事情,我先回去了。” 慕容熏与曹夫人几乎是同时站了起来,表示要跟着过去,曹夫人却被慕容熏按住了,说道:“娘,您先在这里歇着,别急,我与二弟妹去去就来与你说。” 曹夫人与明铮的关系不好,怕是曹夫人去了,反而会弄得场面十分尴尬,还是不去的好。 姚芷烟这才与慕容熏一同走了,此时的姚芷烟还不确定这是真事还是假事,只能忐忑着向明铮的院子赶去。 刚刚到院子里面,就看到了往来的侍女,捧着的水盆之中,泡着带血的帕子,姚芷烟这才着急地走了进去。 “夫人,太子在里面,请到里间回避。”她刚刚进去,就被贝嬷嬷拦住了,强行带入了里间。 慕容熏跟着进了里间,在里面仔细去听外面的动静。 “我说葛老头,我这腿可是疼得厉害,当真没伤到骨头?”这种疼得要命的声音,一听就是明铮的,怕是在问太医问题。 “骨头的确没有事情,不过是些皮肉伤,待会我为大人开份药方即可,外敷,几日后会结疤,待疤掉落便好了。” “结疤……那碍事不?” “会有些疼,行走之时不要太快,以免伤口裂开,其他的,便没有什么了。” “那影不影响房事?”明铮继续认认真真地问。 这问题让老太医直乐,里屋的姚芷烟与慕容熏却是同时红了脸,两个人对视一眼,都有些尴尬。 “可能会耽误几日。” 明铮思量了片刻,才又问:“那女子在上面呢?” 话音刚落,姚芷烟就差点出去揍人了,他没看到慕容熏也跟着进来了吗? 慕容熏而已在这个时候向后避了避,拽着姚芷烟问道:“弟妹院中棉被等物可齐全?眼看着就要入冬了。” 这也算是帮忙缓解尴尬了。 “我嫁妆之中有细软,我可以分给侍女们。” “这如何使得,怎好让新媳妇用嫁妆补贴家用?这是什么规矩?我过几日让嬷嬷送来些。” 听到了屋里动静的明铮清咳了一声,督促太医赶紧去写方子,这才将自己的裤腿放了下来,坐在那里问道:“大嫂也来了?” 慕容熏应了一声,看了一眼站在外面的嬷嬷,得到示意才走出去,关切地问道:“二弟身体如何?” “还好吧,一时半会死不了,顶多疼得厉害。”明铮尴尬地回答了一句,这才去看姚芷烟,见她关切,这才说道:“被人推下楼梯了而已,只是腿受了些皮外伤,不妨事,就是疼。” 姚芷烟这才点了点头,想再问问,却碍于慕容熏在场。 慕容熏是个有眼力价的,当即说道:“既然二弟并无大碍,我也就放心了,我这就回去与母亲说说去,让她老人家放心。” 姚芷烟跟着去送,见慕容熏走了,才走了回来问道:“到底是怎么回事?” “刚刚你与大嫂进来,我把大嫂看成侍女了,唉,长得那般不起眼,容易让人误会。”明铮说了一句,让姚芷烟扶着他进屋子里面,然后吩咐侍女小心点帮他把裤子脱了。 姚芷烟在一边看着,问道:“我没问你这个,我问你腿是怎么回事。” “最近夏雨宫的材料定下来了几样,已经下了单子,就等着出货发货了,如此一来,白忙活的人就会报复了。”明铮说着,扬起唇角一笑,似乎有些嘲讽:“他们真当我是愣头青吗?” 姚芷烟蹲在明铮身前,仔细去看他腿上的伤口,发现两条小腿都是血淋淋的,伤口十分狰狞。她心疼得眉心紧皱,同时声音发冷地问道:“可知道安排的人是谁?” 谁知明铮坐在那里看着姚芷烟,拖着下巴思考了片刻,良久才表情严肃地开口说道:“你蹲在这里我才发现,其实这几日你可以用嘴的……” 话还没说完,就只有惨叫声传出了,吓得屋外的侍女一哆嗦。 老爷……又跌倒了? 196深爱的人怎责怪(二) 【本章为2更,粉红25加更,目前还欠5更,今天还有2更。】 看明铮的表现,就知道他对事件的了解程度。 如果回来之后暴跳如雷,焦虑不安,时而沉思时而破口大骂,烦躁暴走,拉着明炎一个劲地说话,时而派出人去调查什么,那么一定是一点眉目都没有。 如果回来之后反应平常,只是有些走神,深思熟虑的模样,时而冷笑,时而皱眉,时而一脸便秘,那么一定是已经知道凶手是谁了,却没想好怎么报复回去。 如果回来之后并不在意,一副胸有成竹的模样,万事大吉,还有闲心笑闹,那一定是连报复的方法都想好了,且能让那个人万劫不复,不得翻身。 如果明铮会息事宁人,那么只有两种可能,一是这人明铮惹不起,比如皇上、太皇太后;二是明铮摔失忆了,将事情给忘记了。 明铮不是那种大度的人! 姚芷烟见明铮这幅德行了,也不再问这个问题,而是开始小心翼翼地让侍女取来药,本想亲自帮明铮敷药,却被明铮鬼哭狼嚎地拒绝了,那恐惧的模样就好似姚芷烟亲自来,他腿就会断了一样。 没办法,她只能看着侍女蹲在光腿的明铮身前,为他敷药了。 “我会很温柔地给你敷药的。”姚芷烟不高兴地嘟囔,似乎觉得明铮很娇气。 “我只能想象温柔一刀。”明铮说了一句,随即安排人去给姚芷烟布菜,同时说道:“今日我与你一同吃,摔了一跤,饭局都没了。” 两个人在床边架起餐桌,明铮才开口问姚芷烟:“今日怎样?” 司徒晴曦那边与曹夫人那边。 姚芷烟一一说了,当然。未提起司徒晴曦命运的事情,同时问起明天问妾室的问题。 明铮听了之后依旧无所谓的态度,笑呵呵地回答:“柳姨娘胸大无脑,走路的时候胸脯直颤。除此之外就没有什么可取之处了。听了莫姨娘几句挑拨,就去派自己的女儿去害嫡女,真真无脑,我若是不杀鸡儆猴。她们还是什么都不知道呢,不过是个妾,还当自己是个人。” 在此时的男人眼中,妾室根本就不是人。只是男人的“物件”而已,在男人落魄之时,将妾室送人也是十分正常的事情。就连苏东坡那般宠爱妻子的人。也会将妾室看得很轻。所以这种能折腾的妾室,简直就是愚蠢! “莫姨娘是……”姚芷烟早就习惯了这种风俗,并不在意,而是去问这个问题。 “是祖母的外甥女,当年是要给明天问做正妻的,两个人都开始拉拉小手,亲亲小嘴了。结果曹夫人这位郡主横空出世,被祖父强行安排给了明天问,说是为了世子的未来考虑。祖母心中不服,却还是听了祖父的,不然就会被休妻。”明铮说着,笑眯眯的:“在曹夫人嫁进门之后,死老太太没少针对她,处处向着莫姨娘。这也不奇怪,虽然曹夫人是后来的呢,长得漂亮也是无用,而且明天问自封什么风流雅士,与莫姨娘青梅竹马,自然是对旧爱更好一些,以至于他对莫姨娘关照有加,就算她用计陷害曹夫人, 还害得嫡子腿瘸,依旧对莫姨娘关照有加。” 姚芷烟听了之后点了点头,心中不免叹气:“其实曹夫人也是个可怜的,夫君对自己不疼爱,被妾室欺负不说,还被陷害得与自己的亲骨肉如同陌路。” 听到这句感叹让明铮的动作一顿,扭头看了姚芷烟,咬着东西将口中的食物吞下去,随即将筷子往桌面上一丢,砸在瓷碗的边沿,发出清脆的响声,十分刺耳,给姚芷烟吓了一跳。 “明炎,将书房收拾出来,我要过去一趟。”明铮说着起身,也不再说什么,直接就走到一侧拿了一件长些的外衫披上,一瘸一拐地走了出去。 姚芷烟错愕地看着他离开,直到侍女围过来才回过味来,知晓明铮是生气。 “夫人,您晨昏定省都未去,就是站队了啊,怎得又替曹夫人说话了啊?”听霜不免有些着急,急切地问。 姚芷烟觉得很委屈,咬着筷子头觉得有些鼻子发酸,这还是成亲之后,明铮第一次与她落脸子,一句话不说就走呢!她也没说什么啊,她只是说了自己的想法罢了,这有什么可生气的啊! “我也没说什么嘛!” “夫人,老爷最不喜欢这个话题了,您还是去哄哄吧,他也没吃饭呢,现在去书房怕是会饿到。” 姚芷烟没立即去,而是自己将饭吃完了,随后站在书桌前看了会书,觉得舒坦了,这才看向书房的方向。 那里依旧亮着灯,明铮依旧没有回来的意思。 姚芷烟吩咐人煲汤,做好米饭与小菜,待做好之后,她才端着食盒过去,敲明铮的房门。 开门的是明炎,他走出来,让出空屋子给两个人,自己出去。 明铮的书房与许多正规的书房不同,他喜欢用银色的东西,就连屋中的桌椅都是,不少是从西域送来的,造型奇特,显得有些圆润。 明铮知晓姚芷烟来了,本想拿笔写字,可是想到自己没什么好写的,这才拿出账本来看,这个时候姚芷烟端着食盒过来,温和地问:“吃饭没?” “没胃口。” “当真?” “为何要骗你,男子汉大丈夫一言九鼎。” 姚芷烟没再问什么,只是打开食盒,坐在明铮身边“跐溜跐溜”地喝汤,吃小菜的时候还故意吧唧嘴。明铮皱着眉看着她,吞了好几次唾沫,最后清咳了一声,引得姚芷烟轻笑。 “夫君尝尝这个,好吃得紧。”姚芷烟夹着一块肉凑到明铮唇边。 “为夫不饿,如何吃?” “尝尝又没有事。” 明铮这才轻启薄唇,将那块肉吃掉,咀嚼着扭头去看食盒,指着汤道:“我再尝尝那汤。” 姚芷烟嘿嘿直乐,直接盛了汤给他喝,很快,尝尝就变成了正儿八经地吃饭,同时评论:“这肉炖得不是火候,出锅早了,不够劲道。” “是是是,我告诉那婆子,以后注意这个问题。” “嗯。”明铮一边吃,一边将腿搭在姚芷烟腿上,吩咐道:“帮为夫吹吹伤口。” 姚芷烟看到明铮这副得寸进尺的模样,就忍不住想虐他,最后还是叹了一口气,真的就帮他吹起伤口来。 明铮看着姚芷烟片刻,眸中闪过一丝诧异,似乎是没想到姚芷烟会这般乖顺,随后,他就心中一片柔软,果然,他对姚芷烟气不起来。 伸手环住她的脖子,将她拽到身边,凑过去吻住她的唇,轻柔地安抚,带着一丝欢喜,他吻着他,双眼微眯,眼珠一转,一双略显邪魅的眼眸在她脸上扫过,发现竟然与她对视上,当即抬手覆上了她的眸子,同时闭上双眼,认认真真去亲吻自己的妻子。 长久的吻,浓到让人心中荡漾。 毕竟是自己最为深爱的人,又能责怪她什么呢?谁让自己如此爱她呢,谁让他看到她卖乖就心软呢?明明只成亲了几日而已,就已经这般如胶似漆了,打情骂俏也好,相濡以沫也罢,他是幸福的,心中被甜蜜占得满满的,他是欢喜的。 姚芷烟同样如此,她竟然觉得这般闹闹别扭,无伤大雅,还蛮有趣。 久久,双唇分离,明铮让她坐得离自己近一些,然后抱着她,开口说道:“你说的那些其实我都懂,在绵雪崖师父也与我聊过,我也是能够想通的,只是……我不甘心,为什么是大哥与三弟,为何被抛弃的人是我?为何曹夫人要那般软弱,为何被妾室欺负了,儿子都断了腿,她还刚毅不起来了,这么多年了,一点长进都没有,如果没有大嫂在她身侧,这些年她怕是会做错更多!我失望,我真的很失望,因为有这样一名软弱的母亲而失望。” “我却觉得她很厉害……”姚芷烟靠近他的怀里,蹭了蹭他的脸,说道:“如此软弱的女子,竟然会在大火之时有勇气冲进火中,这就是母爱吧!如若是寻常闺阁女子,怕是只能吓得腿软吧。” 明铮的身体一僵,随即疲乏地靠在姚芷烟的肩窝处,渐渐哽咽出声。 姚芷烟一直抱着他,轻拍他的后辈,轻声安慰:“怨了这么多年了,好了好了,再深的仇恨也淡了。” “烟儿,无论何时,何种情况,都不要离我而去,不要留下我一个人,我恨死这种感觉了。我不让自己对谁过分在意,就是怕被人背叛的时候会难过。烟儿,我在意你,在意到了骨髓里,就算有一日我化为干尸,骨中依旧存在着对你的爱。你不可以离开我,就算死,也不许死在我前面。” “我不会离开你的,绝对不会,只要有你一日,我就会存活一日,就算死皮赖脸,也要在你身边。” 听了之后,明铮这才重新愉悦起来,坐在那里亲昵地对自己的小妻子动手动脚,将姚芷烟脱了个七七八八,嘴里说道:“想不到我的娘子也会说出这般不嫌害臊的话来。” “因为是真心话,才会说得理所当然啊!”姚芷烟不觉得有什么,只是被摸得身体发软。 “好烟儿坐到我上面来……” 197阴谋算计难设防(一) 【本章为3更,粉红票30加更,目前还欠4更。】 慕容熏刚刚回到房中,就看到明琴坐在房中看书,一看便知是在故意等她。 她当即坐在了明琴的身侧,伸手去帮他捏肩膀问道:“今日如何,可累了?” “还好,我的公务一向不多。”明琴简单地回答了一句,直接开口问道:“怎么在娘那里留了这么长时间,二弟出了什么事?” 慕容熏这才叹了一口气,伸手从桌面上拿起金丝镂雕的瓷杯来,为明琴斟茶,同时说道:“娘本来觉得,二弟妹嫁入府中之后,让明铮规矩了不少,妾室都遣散了不说,还在成亲与成妇礼的时候管着明铮,不让他犯错。如此看来,二弟妹说不定能帮助他们母子二人重归于好,没成想,今日二弟妹被娘唤了过去,态度冷淡得让娘寒心。” “这也不奇怪,明铮那小子性格极端,如果二弟妹向着母亲,说不定明铮会不开心。我瞧着二弟妹在意明铮在意得紧,这般行事也不奇怪,是母亲报的希望太大了些。” “不仅仅是二弟妹在意二弟,二弟也对二弟妹在意得紧。我听闻,遣散院中女子的主意是二弟自己的,二弟妹起初没准备全送走的。而且这几日他们二人也是日日在一起,晚间也要传几次水。前几日有官员想要巴结二弟,带着二弟去楼子里面去。结果二弟说了一句:‘我正是新婚燕尔,怎好来此烟花之地,若是梁兄有意辱我,日后不来往也罢。’之后便甩袖离去了。听闻,他就算在外面忙到很晚,也要回府陪二弟妹。” 慕容熏消息极为灵通,知晓这些也不奇怪。明琴听了之后只是点了点头,说道:“这事我也有所耳闻,还有人传出那出行的两年明铮不过是装病罢了,不过是因为要娶姚家的闺女。开始洁身自好罢了,如今明铮与二弟妹都快被传为佳话了,说姚家三女美人痣旺夫,能让浪子回头果真不假。” “怕是男子耻笑。女子歌颂吧。”慕容熏笑了起来,并未在意似的。 明琴看了慕容熏一眼,并未再说什么。 明琴要比明铮规矩,却是几年无后。难免的被安排了妾室与通房,如今已经是有了七、八人了。慕容熏尚未怀上,以至于她不能有半点情绪。 “也不知二弟的腿是谁害的。可是流了不少血。”慕容熏再次开口。 “过几日看哪一家遭逢大难。就是谁害得呗,很明显。”明琴了解自己弟弟的性格,所以十分淡然。 “太子那边……” “太子不会动明铮分毫,顶多是让二弟妹添堵罢了,按照我之前交代的做就是了,相信你能做好吧?”明琴扭头看向她,俊雅的脸上当着魅惑。更多是阴险与威胁的气息。 慕容熏这才笑着点了点头,说道:“这是自然,毕竟我们是要做太子的党羽的……” “嗯,你先休息吧,我去友儿那里去。” 慕容熏点了点头,送自己的丈夫出门,看他离开,屋中的侍女才忍不住抱怨:“老爷已经在友儿那里连续七日了,这个友儿做丫鬟的时候就不安分……” “闭嘴!”慕容熏说了一句,随即叹气。 嫉妒姚芷烟?她如何能嫉妒呢?姚芷烟有着那样的柔媚相貌,是她这一生都没有的,不能得到姚芷烟那样的宠爱也属于正常。 谁让她生不出孩子呢…… 生不出…… 若是姚芷烟嫁入家中同样几年生不出,是不是也会与她一般? ————*————*———— 明泉战战兢兢地站于太子的寝宫之内,身体僵直,表情严肃,等待着坐于正位的太子开口。 他的身后,还有歌女在载歌载舞,这些女子一个个软玉温香,明媚妖娆,比之他府中的跨刀郡主不知要美上几百倍、几千倍。她们渐渐开始绕着明泉而转,身体轻盈,腰肢如柳,身上的香气宜人,让人一阵目眩神迷。 有舞女将轻纱抛向明泉,扬在他的头顶,随即拽走,明泉抬头去看,就看到她正笑着望着她,巧笑倩兮,美目盼兮,迷人至极。 明泉不由得脸红,微微缩了缩脖子,就听到太子终于开口:“你可知本王今日传你过来是何事?” 听到太子殿下的声音,明泉当即跪下,战战兢兢地回答:“下官不知。” “不必如此拘束,这殿内没有外人。” 没有外人,就是证明,他视明泉为自己的人。 “下官不敢。” “没有什么敢不敢的,只要你伸手,随便拽过来的美人,本王就能将她赐给你。” 明泉迟疑了半晌,还是开口:“承蒙太子殿下厚爱,下官……不敢。” “怕你府中那丑得令人发指的母老虎?”太子当即大笑出声,引得殿中女子也跟着嘲笑。 明泉当即皱眉,心中更是发寒,他对跨刀郡主厌恶至极,总是给人添麻烦不说,还游手好闲,丑陋得可以,每日躺在她的身侧,被她不安分的抚摸,他都觉得一阵恶心。 他打心眼里不喜欢这份姻缘。 “这样可好,你若不敢将这些美人带回去,本王就将她们留下,你哪日想她们了,那一日就来寻她们恩爱一番,如何?” “下官不敢!”这一次回答得尤为干脆。 “没有什么敢不敢的!只有你想不想。”太子起身,走下楼梯,站在了明泉身前,抬手抬起他的下巴,细细打量这张酷似明铮的脸,突然一脸的柔和,说道:“本王只是喜欢你这皮相罢了,只要你答应本王,愿意在本王身侧忠于本王,本王就给你所有想要的,甚至是扶持你超过明铮!” 明泉看着太子阴狠的脸孔,当即一怔。 太子钟情于明铮,很多人都知晓,只是这些人不敢谈论罢了。如今明铮成亲,又总是违逆太子,失落的太子寻来与明铮酷似的明泉做替身也不奇怪。 凭借这张脸,得到太子的扶持,是不是借了明铮的光? 可是……能够超越明铮这种诱惑实在是太大了,他一直觉得自己比明铮强,只是没有太皇太后的宠爱罢了,不然他也是前途不可限量的。 若是有太子的扶持…… 他很心动! 他犹豫着,因为这条件太过冲击他的大脑,让他开始剧烈喘息。 太子也不催促,只是随手拽过来一名女子,将她按到在地,拽着她的衣服,让她的衣服敞开,将她的身体呈现在明泉的眼前。太子的力道极狠,一下子就将对襟的衣衫扯开,松了衣带,让那名女子的胸口全部呈现在明泉的眼前,就连胸口那两枚樱红都是那么诱人。 明泉大惊,当即跪坐在了地面上,谁知那女子竟然不顾及自己,惊慌地去扶他,问道:“明大人,您没事吧,有没有摔到?” 如玉般的手指触碰到他的下巴,让他的身体紧绷,那女子竟然就这样摸着他的脸庞,随即巧笑嫣然,“太子殿下,奴婢从未见过这般俊俏的郎君。” “你这荡妇!”太子骂了一句,看着明泉再次开口:“若是跟本王,这女子此时就是你的人,这一屋子的美人都是你的。” 那女子也缠到了他的身上,抚摸着他的身体,用一种极其甜美的声音撒娇道:“明大人,您就答应吧,让奴婢好好伺候大人,不然太子是要将奴婢赐给其他人的……” 明泉很心动,依旧挣扎着说不出口。 “为何犹豫,你就甘于一辈子都被明铮压下一头吗?”太子殿下问道。 “不!”明泉当即开口,十分激动。 “那就跟着我,我让你超过明铮。” 明泉终于狠下心来,跪在那里大声回答:“下官愿意忠于太子殿下!” 太子轻笑出声,随即“嗯”了一声,便走了出去。 随后大殿之内的被齐齐关闭,起初明泉不明白,看到那美人握住了他的手腕,将他的手放在她胸口,随后整个人挂在他的身上,主动亲吻,他才恍然。 太子殿下一口气赏了他十名美人,他可以在太子的宫殿之中撒野,可以当即去抱这些美人。 一直在跨刀郡主那里的压抑让他十分难耐,被挑拨了之后,他就好似野兽,将美人扑倒,骑在她的上。 其他的女子凑了过来,簇拥着明泉亲吻。 他不知在他这一日放纵了多久,一直没有人来打扰。他醒来的时候,已经第二日清晨了。 他慌乱地起身,发现自己躺在一寝宫之中,身边还有一名女子,他已经不记得究竟是哪一位美人了。 他昏昏沉沉地起来,刚刚起身,就看到太子坐在外间的圆桌前,似乎是在等他。 他当即慌乱地下床,随便披了件衣服就跪了下来。 “下官见过太子殿下。” 太子过了片刻,才扭头来看他,随后莞尔一笑,问道:“本王的承徽如何?”他说着,邪魅的笑了起来,阴险地看着明泉。 明泉的身体一晃,险些惊得跌倒在那里,最后只是猛地抬头去看太子。 是太子的承徽!是太子的妾室!如若他私通太子的承徽,是会被赐予极刑的! 太子他……陷害他,怕他不肯听太子的吗? 不! 不仅仅这般简单,他是要威胁自己,利用自己,去做更恶劣的事情! 198阴谋算计难设防(二) 【本章为4更,粉红票35加更,目前还欠3更,明天就能搞定了吧~】 明泉的身体一阵阵发寒,渐渐开始战栗,他吓得眼泪止不住地流,险些就失禁了。 太子殿下看着他,突兀地扬起嘴角,笑容之中带着一丝嘲讽。 如果自己这一次陷害的人是明铮,那么此时明铮会十分坦然地坐在他的面前,翘着二郎腿,玩世不恭地看着他,冷笑着问:“这般客气?女人都与我共享了?” 可是跪在那里的是明泉,一副没出息的模样,一头的冷汗,一脸的泪水。 到底不是一样的人,就算是同胞兄弟也是如此…… 可是,他要利用明泉,谁让他是明铮的双胞胎兄弟呢,如若刻意地装扮一番,扮成明铮也是可以的吧?然后去见姚芷烟,姚芷烟认不出,只当是自己的相公,到那时……定然是一场好戏。 他深爱明铮,爱到心灵扭曲,他对可以靠近明铮的姚芷烟嫉妒到骨髓里面,明铮越是对她好,他越是嫉妒,他要破坏他们之间的情感! “下官……下官不知……太子殿下饶命。”明泉战战兢兢地开口求饶。 太子殿下终于回神,随即看着明泉轻笑,说道:“你这是作甚?我何时要你的命了?你是要忠于我的人,自然无妨,我这宫中,除了太子妃与良媛、良娣之外,其他的女子你尽可以随意。” 如若不是怕日后继承皇位之时的皇子不是自己亲生的话,怕是这些女子太子也不在乎。 明泉拼命的摇头,不敢承受。 “明泉。”太子冷冷地开口,随即站起身来,蹲在明泉的身前,说道:“你以为你还能回头吗?你还认不清你的立场吗?我如此做,只是要你完全听从于我。从今日起,你就是我的人,你首先要做的,就是洗干净你那张脸。然后……变得越像明铮越好,那样我就会越发的疼你。” 说完,他起身,带起一阵的清冷来。 明泉感觉背脊一阵阵发寒。他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太子是要将他当成男宠!他要伪装成明铮来讨好太子,那副他最讨厌的模样! 避无可避,只能如此。 明铮…… 就是因为长着与明铮同样的样貌。才会被如此陷害,他恨得牙痒痒! 先是被迫娶了跨刀郡主这样丑陋的女子,让他忍辱负重这么多年。随后就是被太子这样陷害。都是明铮的错!都是他的错! 错的不是自己,都是明铮!他当年不过是劝母亲快些离开火场,这个明铮就不依不饶地怨了这么多年,难不成他们不走,与明铮一同被塌了的屋顶砸在下面吗?难道大家一起死是明铮想要的吗?不就是瘸了一条腿吗?不是没死吗?更何况如今腿也是好的,谁知道当年是不是装出来的腿瘸,只是让人觉得内疚罢了。明铮还因祸得福得到了太皇太后的喜爱。还有什么不好的,还阴阳怪气给谁看?! 他就不该与明铮一同出生,碰到明铮这个灾星,毁了他一辈子! 床上的女子翻身坐起,用被子挡着自己的身子,扭头看向明泉,眼中充满了鄙夷,说道:“求情是无用的,我是太子殿下的承徽,是他的女人,还是被派来与你做出这样的事情,他是没有同情心与感情的,哭也没用闹也是无用,不如好好地听从,还能活下去。所以……你只能承受!”她冷漠地说完,便吩咐道:“来人,扶他进去净身,然后送到太子那里去。” 明泉被人带走,依旧是魂不守舍的模样。 看着明泉被人抬走,那女人撇了撇嘴角,冷笑:“没用的男人,连明铮一半都不如。” 明泉再次到太子身边之时,太子正在小睡,明泉跪了许久,太子才睁开眼睛,昏昏沉沉的眸子,其中包含着的全是阴霾。太子扭头看他,良久,才说道:“过来。” 明泉依言,跪在太子床边,太子伸手去摸他的脸,随后叹息道:“如若他像你这般就好了……就好了……” 若是明铮像明泉这般听话,如今怕是已经是他的人了吧? 明泉眼中闪过一丝厌恶,最后还是忍了。 太子看到,当即轻哼,随即起身,一脚将明泉踢到一边去,说道:“你回去吧,明日再来见我。” 明泉吓得趴着离开。 ————*————*———— 明铮的腿坏了,便告假在府中休息两日,谁知第二日却出了问题。 宫中传来消息,太子刚刚满月的三儿子被赐名为“午熙”,本来明铮仅需送去贺礼便可,偏偏姚芷烟犯了忌讳。 一般皇族的人都会选择生僻的字做名字,偏偏辽国这一批的皇子没有顾忌,仅仅惜印、惜文两名皇子的名字,就逼得不少人改了名字。为了避免与皇族子嗣叫同名,或者是同音犯忌讳,许多人都会顺从。后来牵连得实在太多了。“文人墨客”不能说了,只能说是学者,“文状元”都被迫改为了“学问状元”,诸如此类的事情改得太多,皇上不得不大赦天下。 “当年就是皇上与皇后肉麻,皇后的字是妙印,姓文,皇上就为皇子取名叫了惜文、惜印,根本没有顾忌很多,后来惹了大麻烦,只好告诉大家不用避讳。”明铮坐在那里说着,手中还在摆弄着香料。 姚芷烟坐在他身边,原本想参与,后期发现她坐在那里就打喷嚏,便离得远远的,只是有些不高兴地说道:“那为何我就犯了忌讳?” 皇孙叫“午熙”,她是“凉西”县主,没办法,同音了。 “地名比较敏感吧,上一次虽然大赦天下,地名还是改了的,我觉得太子是故意的。”明铮又撸了撸袖子,然后转过身来看着姚芷烟,说道:“不然皇上为何会突然说由县主你来想新地名呢?应该是太子提的。” 姚芷烟认命地点头,随即苦恼道:“那该叫什么?凉北?” “你就这么点创意?” 姚芷烟当即站起身来,对明铮拱手说道:“还请才华横溢的夫君为我想一好地名!” “不如就烟卿。” “啊?!” “烟儿小卿卿!” “呸,给老娘正经点!” “凉西县啊,不算富裕,也不算富裕,在几国交战之时,曾经被音国占领过,随后归还,不如我们就取个归字。再取个大团圆,就用个归元如何?” 明铮说着,伸手拉过了姚芷烟的手,在她手心写了两个字。 归元。 “桂圆啊?” “不好啊?” 姚芷烟坐在他身边思量了好一会,点了点头,说道:“成,就叫归元了,待我写份折子送给皇上。” 说做就做,姚芷烟直接走了出去。 明铮刚刚看到姚芷烟出去,就开始催促明炎道:“将那里的香料给我。” 明炎一脸的鄙视,却还是寻了过来,口中问道:“洞房之后夫人不是将四盒熏香都丢了吗?您还做?” “管得着吗你?”明铮不高兴地质问,同时兴致勃勃地开始制作他的催|情熏香。 明炎没再说什么,只是觉得明铮是自作孽不可活,嫌自己命长了,这几日就算腿受伤了,也几乎没停止过房里的事,弄得人都憔悴了几分。 “这些日子慕容倾姑娘一直在拖人给您传消息,说是想要见您。”明炎面无表情地汇报。 明铮的手顿了顿,随即继续摆弄熏香,什么也没有回答,明炎识趣,没有追问,而是继续汇报:“属下调查到听霜是夫人的贴身丫鬟,因为性格比较活泼,一直与夫人关系极好。” “夫人知晓她总是靠近我吗?”明铮终于开口问道。 “不知道,似乎是从未怀疑过自己这几名侍女,也没在意过这方面事情。” 明铮点了点头,姚芷烟这样的粗线条没注意到也是正常。 “但愿是我多想了,以后拦着点她,让她离我远点。” “是。” “夫人是如何对待蝶儿的?” “并未过问过。” “嗯,我知晓了。” 明炎盯着明铮片刻,才道:“大少爷府中正常,如今有一名叫友儿的丫鬟颇为得宠,是一直伺候大少爷的,如今被提为了通房。二少爷前几日有过夜不归宿的经历,跨刀郡主与他大闹了一场,听闻,他是去了太子那里。” 明铮动作一顿,手中的香料也掉落在地面上,扑了一地。 “太子那里?” “是。” 明铮坐在那里思考了片刻,突兀地皱眉,随后吩咐:“继续。” “四少爷府中正常,如今他在撰写《地域志》,成绩显著,听闻,他是想努力为母亲赚的诰命。” 明铮撇了撇嘴,不屑地笑了,四少爷名叫明渔,是莫姨娘的长子,还算是有出息,挺乖的,不过诰命什么的,想也别想! “派人将《地域志》的撰写成员弄到赌场里面,让他们输到倾家荡产,然后……让他们自己想法子去,记住要添把火。”之后地域志就算撰写完毕,也会挂上坏名声,想请功就难了。 明铮不会让自己的仇人有好日子过,一个贱人还想靠儿子封诰命,做白日梦呢! 只是二弟与太子扯在了一起,定然没什么好事,明铮总是有一种极为不好的预感,最后还是交代说:“传消息给跨刀郡主,说明泉在太子府养了女人,让她管得严一点。” 但愿……太子只是想要明泉做他的替身。 199母子重新凑亲情(一) ps: 【今天会3更,本章为第1更,目前看来两本书加一起是58张粉红,欠4章加更。】 感谢red、u、琉璃月瑶池西、屎眼的妈的粉红票支持。感谢熱戀^^的100币币打赏。 凉西县主改名为了归元县主,随后,不少地名也陆续改了,从而昭告天下。 姚芷烟完成了任务,也松了一口气,随即便是跟随曹夫人与慕容熏到处去参加聚会。姚芷烟不想在明铮的工作上有所叨扰,就挨个应付,谁也不答应,就算是姚家的世交示好也是如此。如果被逼问得紧了,慕容熏帮着救场也于事无补,姚芷烟就直接掉脸子来脾气,这事她办得十分顺畅,也符合她的处事风格。 不嫁奸臣,不知奸臣妻的业务繁忙。 在姚家,平日里面交往的只有那么几家,就算有人想要巴结也不敢送礼,做得明目张胆的。在明家不是,照单全收,按照送礼人的身份选择:一、全收;二、收下回以轻一些的回礼;三、收下回以同等的回礼,一般第三种就是不准备交往的人物了。 有时候回礼都会回到头疼,甚至是天天抱怨:怎么又有人送礼了啊! 收礼收到手软,姚芷烟就怕明铮贪得厉害了,以至于她没事就往明铮的书房跑,看看明铮的账务,看看他最近贪了多少。 最后的结果很显著,就是在书房之内也能要两次水,不少人也开始议论,最近新婚期结束了,明铮开始偶尔去主房,时常在书房之中休息了,姚芷烟就追到书房去与明铮恩爱了。 就连跨刀郡主都听到了消息。时不时去笑姚芷烟:“二嫂也将二哥看得太紧了,不如让他松口气,毕竟在书房里面忙碌的都是正事。” 姚芷烟听了这种冷嘲热讽,突然有些开始心疼跨刀郡主的智商。 首先。这位郡主之前招惹了她,之后任由事情闹得多大,她都好像没事人一样,不道歉。也不提这一回事,只当什么也没发生。还有就是她总是时不时地对府中相貌较好的女子出言嘲讽,归根到底是对相貌好的女子嫉妒。 长得丑,不是谁的错。可是你丑人多作怪就惹人讨厌了。 “听闻弟妹曾经将三弟绑回过房里,而且三弟总是在房中鬼哭狼嚎的惨叫,以及喊救命。可有此事?”姚芷烟坐在那里笑眯眯地问。一脸的天真。 姚芷烟去书房里面,起初是准备检查工作的,可是每次明铮看到她都要让她过去,先是摸摸小手,随后就是不让她走,抱着她在怀里去看文卷,所有的事情对姚芷烟没有任何避讳。任由姚芷烟看他的全部账目,甚至明明白白的告诉她,自己在哪里赚了多少银两,那个时候姚芷烟就会十分严肃地叮嘱:“要不……咱少贪点?”此类的话语。偶尔,明铮会将手伸进姚芷烟的衣服里面,将她的身子当暖炉来取暖,都怪姚芷烟身子软,刚刚上手就容易爱不释手,随后天雷勾动地火,在书房里面也会动情。 明泉与跨刀郡主就不是了,明泉对跨刀郡主一点感觉都没有,每日睡在她身边就好似在执行任务,能在书房,就绝对不过去主屋,府中的那些丑陋侍女也是眼不见为净。每次跨刀郡主想要与明泉行房,都需要一番强硬的手段,不然明泉是不从的,好几次是用的强硬的手段将明泉按在房里硬来,也不知明泉看到跨刀郡主能不能勃得起来。 不过,看跨刀郡主曾经怀过孕,就知道是曾经成功过的,要说跨刀郡主偷情,一定是没人信的,又有哪个汉子敢呢? 跨刀郡主一听姚芷烟反过来的讽刺,当即就恼了,坐在一侧直哼哼:“二嫂与二哥如胶似漆,可是我们比不了的,就连大哥都被比下去了呢。” 慕容熏当即就无奈了,怎么还将她拖下水了呢。 “弟妹说笑了,我与老爷相敬如宾,只做好妻子的本分而已。”慕容熏笑呵呵地回答,然后就去一边帮曹夫人捶腿了。 “的确,做妻子的,怎好太过独占了相公,适当也是该安排个通房的。”跨刀郡主死猪不怕开水烫,将手插进袖子里面,身体做得笔直,四四方方的大脸,黝黑的皮肤,一双眸子的眼白看起来格外分明。她身材高大,坐在那里就好似一尊严肃的佛,还真有几分女生男相。 姚芷烟当即叹气,明泉房中的那几个通房都不如不安排,一个比一个丑,还有一个是瘸子,明泉不碰她们也是正常,一般也没人下得去手。 “这是自然,贤惠且懂事的通房也可以为正妻分忧解难。待两个月新婚之后,我自然会安排的。”姚芷烟应和了一句。 “听闻二哥房中有名小侍女之前就是个得宠的,不如就给她开了脸,陪在你身边伺候着,不然也难许配人家了。”跨刀郡主这话说得明白,就是在与姚芷烟说,明铮是与蝶儿睡过的,你别觉得你的男人多专一,还不是留了一个在身边? 同时,她也在告诉姚芷烟,别好像没眼力价似的,人家都暗示得那般明白了,你也不好一直不给个身份吧,这样偷鸡摸狗的也不好办。更何况被老爷破了身子的侍女,也是不好许配人家的。 跨刀郡主说得明白,姚芷烟也能听得明白。 “老爷身边的那些的确都是好孩子,长得俊秀,人也乖巧,我一直觉得挺好,日后定会给她们一个安排。”说是这样说,却没说怎么安排。 曹夫人见跨刀郡主这般不规矩,当即说道:“你也莫要再说了,她到底是你的二嫂,你是做弟妹的,怎好插手去管二哥的事情?” “我不是思量着嫂子年岁尚小,出言提醒一番嘛!”跨刀郡主笑了笑,她对曹夫人还是不错的,毕竟明泉每次要离家出走,都是曹夫人劝住的。 “母亲不必担心,她是弟妹,我不会与她计较的。”姚芷烟也在这个时候规规矩矩地说道,似乎是寸步不让的,语气之中暗示着的确是跨刀郡主不对,不过她不计较。 慕容熏一看这两个人对付上了,当即觉得有趣,说道:“妯娌之间,还是需要互相体谅的。我们都是明家的媳妇,私底下就是好姐妹。” 姚芷烟的心底在嘶吼,她就算重生几辈子,也不会与跨刀郡主这样的人成为姐妹啊! “呵呵。”姚芷烟笑了笑,不准备再与这些人聊了,刚刚起身准备离开,外间就走进来了一个人。 姚芷烟回头瞬间还以为是明铮,随后恍然,此人是自己一直未曾蒙面的明泉。 姚芷烟成妇礼之时明泉没有参加,她也是到此时才见到明泉第一面。明泉是明铮的胞胎弟弟,许多人都说,明铮与明泉十分相似,却差了性格,使得两个人行成了两个完全不同的人。无疑,明铮是一纨绔,浑身散发着一股子懒散,他总是在坏坏的笑,对谁都笑呵呵的,一派笑面虎的蔫吧坏模样。 明泉则要内敛许多,人也有几分阴森的感觉。他是倨傲的,带着文人墨客的傲气与酸气,让人觉得他十分不好交往,以至于两个人仅仅是站在一处,就能够让众人区分出来。 刚刚看了一眼,姚芷烟就觉得,还是明铮俊一点,不为别的,光明铮那璀璨的笑容就是明泉没有的,而且,明泉整个人给人的感觉都怪怪的,让人觉得十分难受。 明泉扫了姚芷烟一眼,起初并未有什么好脸色,随即就是一怔。曾经在其他人的口中听闻过姚家的大房闺女都是一股子媚相,不像那种忠良之后的后代,如今一看,果然如此,如此百年难得一遇的美人,也难怪明铮那样的纨绔痴情到那般。 随即他看向跨刀郡主,见她起身走过来,巨大的身躯足以装下两个姚芷烟。 一个明明一身正气,却在举手投足之间散发着一股子女人的妩媚;一个想要对他表现出温柔,却在一笑之后,更让人胆寒。如此鲜明的对比,让明泉面色如同死灰。 明明自己不至于娶这般丑陋,性格又让人作呕的女子,却被明铮害了。再看明铮呢,坐拥着这样的美人,还有人说他浪子回头,哼,给明泉这样一位美人,他也会蒸蒸日上的! 明泉扬了扬嘴角,嘲讽地一笑,对曹夫人请安:“娘、大嫂。” “你回来了啊?这位是你二嫂。”曹夫人当即为他介绍。 “二嫂。”明泉规规矩矩地见礼。 “三弟有礼了。”姚芷烟回礼。 曹夫人看着点了点头,随即拉着明泉坐在了大炕上,上看下看,很是心疼儿子似的问:“最近累不累?” “不累。” 跨刀郡主却在这个时候开口了,走过去,强行坐在了曹夫人与明泉的中间,夸张地说道:“如今夫君可是忙得很,整日往太子府上跑。” 听到太子两个字,姚芷烟抬眼又看了明泉一眼,见他脸上出现了一丝阴沉,很不自在的模样。而且,他此时的坐姿也很奇怪,似乎是故意歪着身子。 姚芷烟一瞬间想歪了,随后又觉得自己想得十分合理,这才倒吸了一口气。 200母子重新凑亲情(二) 【本章为今天的2更,粉红票40的加更,目前还欠……4章加更,之后还有一更哟!】感谢书66虫 的粉红票支持。 ————*————*———— 明泉注意到了她的异样,当即扭头看过去,两个人四目相对,一阵尴尬。 明泉的目光十分森冷,似乎是带着警告。姚芷烟悻悻然地瞥向别处,难道……被太子当成了明铮的替身吗?这样还真是让兄弟二人的关系更加恶劣了呢!突 然有些同情起了明泉。 “泉哥儿是去忙公事吧?”曹夫人有些不自然的开口,看得出,她也不喜欢这个儿媳妇,此时与她说话,无非是为了应付,生怕坏了情分。毕竟是两国的赐婚,如若因为他们一家子人,坏了两国的情分就不好了。 所以,明泉如何讨厌跨刀郡主,都是连休妻也不成的。 “什么公事,他们都说他是在太子府中养了女人!”跨刀郡主当即说道,有告状的意思, 明泉的脸色当即变得极差,几乎是低吼了出来:“你在胡说什么?!” 姚芷烟更加同情他了,这跨刀郡主的确有些无脑,这种事情想告状可以选个人少的地方单独与曹夫人说,偏偏她要在这种场合说出来,让明泉觉得没面子。其实跨刀郡主恐怕是觉得知道的人越多,明泉就越不敢去养女人了,曹夫人见知道的人多,也会处理明泉,却不知是在伤敌伤己。 姚芷烟觉得,夫君是女人的最根本筹码,如果连自己的夫君都得罪了,得到了一场战役的胜利又如何?就好像夫妻之间,何必执拗地置气?吵架的时候。对方第一次来敲门请求和解是和解,第十几次敲门也是和解,为何不第一次就去开门呢,万一之后他不会再来了呢? 私底下与明泉说一说。能够解决就解决,如若不成,就来寻曹夫人。如此将问题放在了明面上,能有什么好处呢?得到快速的解决? 男人都是有尊严的。他们也会有叛逆的心理,被自己的媳妇管得太严,就会对家庭越来越厌恶,如今的明泉怕是就将他们的院子当成地狱了。进去了之后,院子里面出现的女子,都好似地狱爬出来的小鬼一般。进入真的是需要勇气的。 而跨刀郡主已经有些破罐子破摔的感觉了。她与明泉之间的感情已经不会好了,只要能保证自己的利益就可以了。 “这种事情没有真凭实据不能瞎说。”曹夫人也冷了一张脸,坐在那里严肃地开口,觉得这个儿媳妇太没规矩了些。 “昨日儿媳还在他身上闻到了一股子胭脂的香味呢。”跨刀郡主不高兴地抱怨。 慕容熏终于忍受不住,开口道:“三弟妹方才还在劝二弟妹莫要将夫君管得太严,怎得如今就管起三弟来了?三弟妹如此教训别人,却连自己也骂了已经不是第一回了。若是你也这般觉得,不如也为三弟寻几房通房或者妾室,不要寻一些瘸腿的、哑巴的,让三弟糟心才是,若是三弟过得舒坦一些,也不会不喜欢回去住。” 跨刀郡主当即气得哆嗦,却什么也说不出。她上一次教训姚芷烟,却将自己绕进去了。这一次教训姚芷烟,结果自己却是最善妒的。她气恼得表情近乎扭曲,良久才开口:“大嫂这是觉得我亏待了夫君吗?大嫂的确是体贴的,给大哥安排了那么多的妾室,让大哥都不去你房中了,依旧没有半句怨言,我却不能,我还想给夫君繁衍子嗣呢。” 慕容熏被人骂了,也难得动了真怒,府中妾室与子嗣都是她的痛,跨刀郡主这般是直接戳中了她的痛处。 “二弟曾经给了三弟几名美人做通房,三弟出行这两年回来,这几人全都没了,跳河一个,投井一个,走失了一个。这难道是巧合吗?三弟妹,莫要做得太过,人在做天在看,你能说你问心无愧吗?整日里好似十分正义似的,却也做那些龌蹉的事情!”慕容熏难得发怒,也是为了明泉说话罢了,完全是看出曹夫人也有几分恼了。 跨刀郡主见一向软弱的慕容熏竟然这般直白地骂她,当即瞠目结舌。 能将慕容熏这样八面玲珑的斗气成这样,也真不容易。姚芷烟也松了一口气,看来慕容熏的城府也不是那么的深,她也会气恼。 “三弟妹知晓刺猬取暖吗?”姚芷烟站在一侧终于开口,微笑着问道,竟然是这场面之中最为和善的一个人。 众人错愕,看向她。 “刺猬的周身都是刺,寒冬之时会寒冷难耐,靠近同类会刺伤对方,只好几次分离,再次凑过去,寻找最适合的距离,然后互相依偎相互取暖。其实每个人都是刺猬,有着自己的锋芒,给予对方一些空间,一些适当的距离,不然,就会伤了对方,也痛了自己。”姚芷烟说着,叹了一口气,一副无奈的样子。 明泉侧头去看姚芷烟,眼眸微闪,心中小小的悸动,却又一闪即没,最后只是坐在那里没说话。 跨刀郡主却是彻底怒了,站起来大声的吼:“你……你们合起伙来欺负我一个是不是,好,好,你们都是辽国的,只有我一人是鲁国的。” “三弟妹,请你注意一下,我们称呼你的时候,都是叫你三弟妹的,视你为家人,而非跨刀郡主。今日也是你挑起的这个话题,亦是你非要区分开身份,我不知道你的目的究竟是什么,只是希望你不要闹得我们大家都不愉快,可好?”姚芷烟再次开口,站在那里说得掷地有声,琼姿花貌,一叹奈何。 无理取闹的人是你,而非我们,别再继续愚蠢下去了,引得我们大家不愉快。 这是姚芷烟要说的。 跨刀郡主看着她,根本就听不进去,她只是气得可以。 姚芷烟无奈,这样无脑的的女人,也不值得人来同情。 “儿媳先回去了。”姚芷烟说了一句,准备离开了。留给这些人闹腾起,自己该说的已经说完了,至于如何善后,他们去忙活吧。 “明日泊哥儿的次子满月,你也随我一同去参加吧。”曹夫人见姚芷烟要离开,急急忙忙地在这个时候开口说道。 明日是文靖泊的次子满月,如今姚芷烟也算是他媳妇明语的娘家人,自然是要去参加的。 姚芷烟回头看向曹夫人回答道:“明日老爷会一同去,我们同行。” 曹夫人听了不免失望,她以为姚芷烟的意思是准备与明铮同行,而不想与自己,很是客气的拒绝了她。 谁知,姚芷烟竟然补充了一句:“明日辰时我与老爷在门口等候母亲与大嫂。” 曹夫人这才明白,姚芷烟是要叫曹夫人与明铮同行,屋中的人众人都是一惊。明铮不愿意与曹夫人一同去聚会已经有许多年了,今日居然是拉着他们一同出行,姚芷烟不来晨昏定省,定然是知道他们之间的母子关系的,还这般做…… 慕容熏看向曹夫人,发现她已经眼眶发红了,点了点头,随即说道:“好,你的大嫂会安排好马车。” 姚芷烟应了,随后走了出去。 待姚芷烟走出去许久,慕容熏才伸手握住了曹夫人的手,说道:“娘,二弟妹是准备让你们母子和好呢?” 曹夫人很是欣慰地点头:“她到底是个好孩子……” “哼,那等竖子不和好也罢,生来就是祸害,还不如就那般放养着,日后就算惹出了祸事,也扯不到我们明家管教不周上。”明泉很是不悦地低吼。 曹夫人当即一怔,想起自己的几个儿子关系并不好,当即也有些发愁,只是说道:“莫要胡说,他是你的二哥!” 谁知明泉竟然指着跨刀郡主怒吼了一声:“他害我至如此,还能算什么哥哥!我这一生都被他毁了!” 他说完,立即起身,也不顾及众人的诧异,直接夺门而出。 明明是姚芷烟先走,明泉却追上了她,且超过她去,向府外走大步流星地离开。 姚芷烟诧异地去看,随即被听霜拽了拽衣衫,躲到一边去,随即就感觉一阵风吹过,跨刀郡主已经追上了明泉。 “明泉,你刚刚那话是什么意思?难道我嫁给你,是你的灾难吗?”跨刀郡主底气十足,声音洪亮,如此一声吼,将院中不少侍女都吓得一哆嗦,还有人掉落了东西,狼狈去拾起的,更多是快速离开,生怕听到了什么不该听的,不小心之间就惹了祸。 姚芷烟也是脚底抹油,尽可能地快些离开,还是听到了明泉的骂声:“的确,今生娶了你,就是我最不幸的事情,长得丑,还总是做一些讹杂事,让人心烦!肚量狭窄,还善妒,比你漂亮的女子你就瞧不上,我告诉你,你能瞧上的女子当真没几个了。” 听到这里,姚芷烟也无奈了,这跨刀郡主是不是傻到底了,在气头上就敢追出来质问,不把明泉惹怒了,当众骂她就怪了,之前的体面全都丢尽了。日后在这府中怕是也抬不起头来。 跨刀郡主听到明泉的话,当即尖叫起来,她声音粗矿,如此一叫,竟然好似野兽的怒吼。 姚芷烟如何的胆量大,听到这一声也被吓得一哆嗦。 201母子重新凑亲情(三) ps: 【本章为3更,粉红票45加更,目前……为什么还是欠四更啊!摔!不玩了!】感谢我是一只小蜗牛、汀兰之露的粉红票支持。感谢小院子的100币币打赏。 次日,明府就已经将明泉大骂跨刀郡主的事情传开了,就连跨刀郡主想要去追明泉,却被明泉身边一名侍卫拦住,且跌了一个狗啃食,摔伤了脸都被传得清清楚楚。 甚至还传出有侍女被跨刀郡主一声吼吓坏了胆子,第二日竟然有些疯疯癫癫的,被送出了府。 二房听到了声音的,以为明家之中出了野兽,吓得二房之中的孩子哭得稀里哗啦,好半天不止,后来听说是跨刀郡主在喊,二房的孩子便开始说跨刀郡主是怪物变得,不然不会那么丑。 慕容熏好似并没有帮跨刀郡主封锁消息的意思,只是示意一样的警告了一番,就任由那些下人去传了,谁让跨刀郡主总是招惹慕容熏呢,关键时刻,慕容熏也不会帮她。 “夫人,这回三奶奶可是丢了大人了,本来长得就丑,结果这回还摔坏了脸,更加难以入目了。而且,听说三爷昨夜没有回来,三奶奶连夜去曹夫人那里闹,最后也被明天问赶了回去,听说又被骂了一顿,就连曹夫人也被明天问骂了一顿,看来曹夫人日后也不会护着三奶奶呢!三奶奶也真是个不安分的,当夜就闹着要回鲁国,结果没人搭理她,她自己就不闹了,不过还是写信给了鲁国。”听霜一边与姚芷烟汇报,一边探头往外瞧,想要看看去上朝的明铮回来了没。 姚芷烟依旧在看着礼品单,偶尔抬眸看了听霜一眼。随后抿唇轻笑,说道:“你最近的口气越发像二爷了,不得不说我们嫁过来,就与府中的人不经常来往。还有些自立门户的感觉,人也越发的没规矩。日后祖父就该叫老侯爷,父亲就该叫大老爷,大哥就称呼为世子爷。称呼老爷为二爷。” 姚芷烟已经准备拉拢明铮与明家人和好了,不能在侍女的称呼上有所疏漏。 听霜竟然开始称呼大老爷为明天问了,直呼其名,有够没规矩的。 听霜当即掩嘴。随即抬手敲了一下自己的头,说道:“是我走嘴了,该罚!” “知道就好。就罚你今日留下来看家。” “啊?!我怎么能不陪在夫人身边呢!我们四个是一等丫鬟啊!” “这一次去的人并不多。而且,我想让二爷与大夫人一辆马车。” 听霜听了微怔,随即就惊讶地问道:“夫人,二爷最忌讳与大夫人一同了,您怎么……” “你是主子还是我是主子?” 听霜嘟了嘟嘴,没再说什么,只是继续收拾东西了。 明铮回来得匆忙。刚刚进屋,就吩咐侍女帮他换衣裳,同时问姚芷烟:“礼品都准备好了吗?” “嗯,已经备下了。” 听霜也在这个时候凑了过来,笑眯眯地在一旁说道:“夫人可是仔细思量了一上午呢,瞧着这个不对,那个不好的,可是上心得很。” 明铮没搭理听霜,稍微侧了侧身,背对着听霜继续换衣服。 姚芷烟看了听霜一眼,微微有些皱眉,最后也只是吩咐道:“听霜,你今日留在府中照看一番,将院中人的身量等汇报一番,还有,院中的吃穿用度都要统计一番,知道吗?” “知道,女婢会办好的,夫人您就放心吧。”听霜说完,便出去办事了。 明铮在这个时候回头看了姚芷烟一眼,笑呵呵地说道:“你这侍女对老爷还挺热情的。” 听到这句话,姚芷烟的动作一顿,抬头看他,见他已经换好了衣衫,扭过身来看她,继而继续说道:“我书房用不到她来伺候,太吵,你换个人来吧。不然罚你亲自收拾书房。” 这种暗示再明显不过了,姚芷烟当即心中“咯噔”一下,随即点了点头,说道:“定然派一得力的,且不会算数的。” 明铮贪的账目太多,让侍女看了就是祸患。 明铮听了之后很是愉悦,当即点了点头,说道:“夫人越来越有这方面的觉悟了,为夫十分开心。” “不为这方面担心才是最好。”姚芷烟叹了一口去,瞥了明铮一眼,见他将侍女赶了出去,随后从袖子里面拽出了厚厚一叠银票,摔在了姚芷烟的面前:“这里是七千两银票,仅仅是板车之中抽出的油水。” 姚芷烟的瞳孔微颤,这是七千两啊! 谁知,明铮当即在她的面前将银票分为几叠,说道:“若是想留下这些钱,就需要再用去三千两打点一番,五百两给工头,让他们看住工人,还有的就是……”明铮说着,微微低下头,小声吩咐:“为了消除后患,买凶杀人的银两。” “你……你简直丧尽天良,怎可这般贪了去,消息败露了,就这般杀人灭口?你将人命当什么?” “就算我不做,别人也会这般做。”明铮说着,拉过椅子坐在了姚芷烟的面前,指着银票说道:“我这里只是第一环,如若我不贪,下面的人只会骂我傻,从中抽出更多的钱。如若他们知道我贪了钱,就不敢再贪太多,以免露馅,做得太过明显,一环套一环,我不得不留下些银两做后手,不然之后真发生问题,就是我的事情!” “哼,理由可是够多的,不过是想多拿些银两来!” “不,这不是理由,这是真实的情况。你们姚家为何在辽国能够站稳脚跟?因为实力,因为忠!可是辽国有几个姚家?忠臣又是如何的凤毛麟角你可知晓?我若不将我手底下的人喂饱了,那些我顾忌不到的人,就会去我看不到的地方做丧尽天良的事情!所以我要贪,贪得大手笔,让他们不敢在我之后去抽水分!”明铮说着,指着桌面上的银票,说道:“这只是刚刚开始而已,之后会有更多,石料、木桩等等等等都没有买呢!今日我告诉你这些,是不想哪一日你发现了会暴跳如雷,而这些我贪来的钱,我全部交给你,因为我知晓,你是忠良之后,我不让你因为嫁给我而难办,这些银两,你可以送到现场去,让他们的板车用坏了,在周边重新买。” 姚芷烟看着那些银票,知晓前一世的明铮只会贪得更多,而慕容倾也是那种喜欢怂恿明铮的人,因为慕容倾想要的是更大的富贵。 明铮在意她,所以将这件事摊开了与姚芷烟说,姚芷烟看着,最后只是将银票分为了两堆,小心翼翼地问道:“要不,咱只贪一半,其他的都送过去?” 她也让步了。 明铮错愕地看着姚芷烟,随后啼笑皆非,坐在那里“噗噗噗”的笑,就好像在用嘴放屁。 起初,姚芷烟劝明铮:“要不咱少贪点?”随后就是说:“呀,这么多银两啊,我觉得留下八成就够了。”现在已经降低到一半了。 贪|污这玩意也是循序渐进的。 “成,媳妇说的什么都成。”明铮说着起身,“我们出去吧,小蚊子可是崔我去看他的小儿子呢,说比我俊,日后定然是第一美男,我得看看。” 不大点的孩子,能看出来什么?只能证明文靖泊很喜欢这个孩子。 “明语也是个美人吧?” “我家情况与姚家差不多,真正相貌好的,都在大房,二房与三房,只能说是凑合看,所有的噱头都是大房赚来的,二房与三房借光而已。” 姚芷烟点了点头,这才说道:“我想与母亲一块过去。” 明铮点了点头,刚刚走了两步,才退了回来:“你说的母亲是将军夫人,还是曹夫人?” 姚芷烟歪着头看着他,一脸灿烂的微笑。 明铮错愕,好半天一句话说不出,最后只是抬手抓了抓头发:“别……我还没做好准备。” “我已经于母亲说完了呀!”姚芷烟一派天真的模样。 “这……我……” “你与平时一样即可。” “别闹,我平时那样,能把他们气死。” 姚芷烟这才走过去,握住了明铮的手腕,抬头看着他,说道:“你平时就是一个很温柔的男人,而且说话很有趣,人也很讨人喜欢,如果与母亲在一起,也会是一个很好的儿子。” 明铮看着姚芷烟,微微愣神,随后伸手捧住姚芷烟的脸,小心翼翼地问道:“上一世我……是如何做的?”他一直想问,却不敢开口来问。 今日,他想知道。 她看着他,微笑,不语。 那些不和谐的事情,还是不提也罢,那种会让双方都不开心的事情,还是不说为好。 明铮看着她,随即苦笑点头,表示自己懂了。 这一次出行姚芷烟只带了听雨过去,明铮依旧是带着明炎,到了院门口,就发现慕容熏已经扶着曹夫人在等了,见他们二人过来,当即有些激动。 明铮将头扭到一侧,却还是跟着过来,却死活不肯与女眷同乘马车,跟着上了后一辆。这已经是进步了,众人没有挑剔什么,只是上了马车离开。 曹夫人上了马车有些激动,直接抓住了姚芷烟的手,一句话也说不出。 慕容熏则是笑着客套:“三弟妹身体不适,今日不能跟着了,我们一向不与二房、三房同行,到了那边,我们会在一处汇合的。” 【5粉红加一更的那个,不玩了,玩不动了,欠的四章会补上的~】 202母子重新凑亲情(四) ps: 感谢迷宫バタァラィ的粉红票支持。感谢red的100币币打赏。 “三弟妹身子弱,总是该珍惜身子才是,可不好像个小孩子一般了。”姚芷烟客客气气地应了一句,面带笑容,笑得清爽,看不出任何的破绽。 慕容熏都有些真诚不下去了,有些勉强地忍笑。跨刀郡主身体弱?如若她身子都弱,怕是就没人健康了!她之所以不出门,就是为了避避罢了,破了相不说,还丢了人,如今知晓她成了明家的笑柄,怕是她脸皮再厚,也会有段时日不敢出门了。 至于二房与三房不与他们一起走的原因有两种,要么明家三房关系已经很差了,出行都不愿意一同。还有就是曹夫人知晓明铮会同行,知晓二房与他关系不好,遇到一起怕是会闹得十分不愉快,故意避开了。 姚芷烟如今不能够确定到底是哪一点,以至于她只是坐在明音身侧,与她说话罢了。 期间,她偶尔会去看另外几名侍女。她们几个长得都要比明音差一些,到底是母亲不同。曹夫人虽然性格怯懦了些,却是个美人。莫姨娘姚芷烟未曾见过,不知道相貌,只是觉得这几名庶女无论是气质还是眉眼的精致程度都是不如明音的。 也难怪明音是都城贵女之中极有分量的一名,求娶的人数不胜数。 “二嫂!”明音拽着姚芷烟的手,来回摆弄,问道:“小孩子是怎么生出来的?” 姚芷烟嘴角微抽,随即笑道:“这个……你可以问母亲。” 明音见场面尴尬,也就不问了。 其实姚芷烟有些好奇,被保护得这般厉害的嫡女会被许配给什么人。 前一世的明铮就算是与家中的关系及其不好,还是被强制性地安排了婚姻。娶了一位大户的嫡女小姐,其实明铮那一位妻子是无辜的,只因为她与父母沾边,就故意冷落了她。还用明天问的手段,来亏待那名正妻,让她受了一辈子的委屈。 而明音上一世嫁给的那个人还是明铮选的,也难为他护了明音这么多年。这一世,会不会还是那个人。 重生之后,被改变的事情有很多,还是有些事情没有改变。姚芷烟扬了扬嘴角,等待到达会场。 到达地点,明铮轻车熟路地进入。曹夫人与慕容熏看着他的背影有些迟疑。明铮却在这个时候停了下来,回头看向她们。 她们这才跟着明铮进入到了文家,不得不说,明铮对文家是十分熟悉的,刚刚进入,就有侍女接应。 “明大人,九爷给您安排了雅间。” 明铮看到那侍女一愣。下意识的后退了一步想要躲开,回头看了姚芷烟一眼,脸上有一种忍怒的表情,却什么也没与姚芷烟说。 姚芷烟觉得很莫名其妙。 “雅间?狗屁,说吧,是哪里,我自己去。”没好气地说了一句,似乎是不想让她来带路。 那侍女竟然笑嘻嘻的,一点也没明铮的不客气而感觉尴尬,而是继续介绍:“是温玲阁。” “哦——”明铮应了一句,回头看了一眼身后的队伍,说道:“你吩咐下去多加几个椅子与屏风,府中女眷多。” 侍女微怔,看到明铮竟然是与曹夫人一同进入,当即对曹夫人行礼,随即看向他身侧的姚芷烟,行了一礼之后,她再次开口:“烟儿小姐如今也长大了许多呢!” 姚芷烟一惊,这侍女竟然认识她?! 随即她想到,没错……文靖泊与重生之前的她暧昧过。 该死! 她现在是人妻啊。 明铮看了姚芷烟一眼,样子有些尴尬,他清咳了一声,只是怒道:“叫明二夫人!” “是是是,是奴婢未能及时改口。”这般说着,便引着众人向府中走。 文家十分严谨,没有什么阴阳怪气的氛围,也没有什么勾心斗角。文靖泊的祖父曾经只是二子而已,并非世子,后来文家内斗,世子去世,二子成为了世子,主办的第一件事就是分家。分家之后文大人也是厉害的,将府中管理的井井有条,孩子们也管教得极好,就算文靖泊属于小霸王一类的人物,却不得不说文靖泊是一个十分明事理的人,许多事情都看的极为通透。 姚芷烟盯着那名侍女看,杏眼桃腮,艳若桃李,竟然也是个美人,看起来不过十六、七岁的样子。 道了温玲阁,发现这里是一间素雅的雅间,对明铮不算怠慢。明铮坐在里面一副想要发怒的模样,用手指烦躁地敲击桌面,看着那名秀美的侍女,再次开口:“你忙你的去吧。” 几次赶她离开,她都未走,明铮有点不高兴了。 姚芷烟坐在那里微微觉得有些奇怪,却也什么也没说。 “明大人若是还有事,尽可以再唤绪儿过来。” “走吧走吧,没什么事。”明铮说着,看着她离开,当即松了一口气。 曹夫人也在此时走了进来坐下,看着明铮欲言又止。 “在文家不用客气,打鸡骂狗什么的,随意。”明铮在这个时候开口说道,随即说道:“今日的礼节仅需观礼即可,不过就是抓阄,随后吃顿饭罢了。” “二弟与文九爷关系好才这般,我们怎好……”慕容熏在这个时候开口,她觉得这一屋子,也就明铮与文靖泊关系不错。 “我们不是一家人吗?”明铮拿起身边的茶盅,颇为诧异地问。 这一句让屋中一静,曹夫人第一个略微哽咽地开口:“对,都是一家人,按铮哥儿说得做就是。” 明铮低头抿了一口茶,却觉得这口茶奇苦无比。 姚芷烟在这个时候分散众人的注意力,问道:“不知道文九爷二儿子的名字定了没?” “没呢,这孙子尚书令大人宝贝得厉害,如今名字还没想好,怕是得拖延到百天了。”明铮平淡地开口,随即有些无聊地斜靠着椅子,十分不规矩地坐在那里,懒洋洋地伸了一个懒腰,又道:“这种事情真是无聊得紧,那边人多,根本看不到孩子。娘子,不如你去观礼,也好学习一番,待我们的孩子诞生下来,你也不至于手忙脚乱。” 姚芷烟一怔,错愕地看向明铮。 明铮笑呵呵的,不似在开玩笑,因为明铮一直觉得,姚芷烟上一世生不出的根本原因出在白家,而非姚芷烟。 这个时候有侍女进来,小声提醒:“明大人,满月礼开始了,您要过去吗?” “让你们九爷亲自来请我。” “可……” “没有可是,让他亲自过来,不然小爷就不去。”明铮说得理直气壮,话语之中带着几分解气。 姚芷烟瞥了明铮一眼,她觉得明铮从见到绪儿之后就有些不正常,此时也是故意找茬。 曹夫人显得有些坐立不安,似乎是觉得自己是一介妇人,若是去晚了会被人道是非,说她摆谱什么的,她与明铮不同,明铮那是死猪不怕开水烫! 姚芷烟看了曹夫人一眼,提醒道:“这样不好吧,我们比较是客人,而且,文九爷如今应该也很忙。” “没什么好不好的,重量级的人物都是姗姗来迟的,你若是觉得罚,为夫唱小曲给你听。”明铮说着,突兀地来了精神,又道:“我可是与君子眠父亲学过的,你不晓得吧,君子眠的父亲当年俊得不像话,还是出了名的花旦呢!” 他说完,便开始吊嗓子,咿咿呀呀的,随后就开始唱了。 姚芷烟听了一会,就觉得明铮长得可以,文韬武略也还成,唱戏嘛……真有些神神叨叨的感觉,怪怪的。 这个时候有人走了进来,还没进门就开始骂:“你小子臭毛病就是多,还非得小爷亲自过来,还在这里哇哇的鬼叫,不知道的还以为我们文家招鬼了呢!” 一听这声音,就知道是文靖泊来了。 明铮翘起二郎腿去看文靖泊,见他刚刚进来盯着屏风之内看了一眼,就又退了出去,那模样就跟见了鬼似的,在门口思量了片刻,才清咳了一声重新走进来,恭恭敬敬地给曹夫人等人行礼,心中将明铮骂了个遍,谁能想到明铮竟然会与曹夫人一同过来啊,他还当屋子里面只有明铮与姚芷烟呢! 曹夫人与文靖泊客套了一句,便有所避讳地入席了,文靖泊避开,听到曹夫人说了一句:“铮哥儿,我们在门口汇合吧。“ “……”明铮没说话,却被姚芷烟掐了一把,这才闷闷地应了一句:“哦……” 文靖泊惊得眼珠子都要掉下来了。 神乎其技啊!还得是姚芷烟,竟然真的能让浪子回头。这么多年的疙瘩,竟然被磨平了?! 曹夫人等人刚刚离开,明铮就噌地站起身来,抓住了文靖泊的衣襟骂道:“你小子什么意思!” “怎么了?” “你派你绪儿来引路是什么意思?” “哦,这次绪儿负责管理府中事宜,毕竟我儿子的满月礼,我的人来办很正常吧,而且你与她的事烟儿又不是不知道,何必如此。”说着,回头看向姚芷烟,刚刚想取笑一番,就看到姚芷烟眯着眸子,眼神森冷。 203太爱了才会犯错(一) ps: 感谢热恋^^的100币币打赏,感谢闲心99、晓寒微雨的评价票支持……【成亲之后,走了好大一坨……批读者啊,都不热闹了……好桑心~】 “哦,这次绪儿负责管理府中事宜,毕竟我儿子的满月礼,我的人来办很正常吧,而且你与她的事烟儿又不是不知道,何必如此。”说着,回头看向姚芷烟,刚刚想取笑一番,就看到姚芷烟眯着眸子,眼神森冷。 其实姚芷烟根本就不记得什么绪儿究竟是谁,与明铮是什么样的关系,之前与他们关系比较好的时候,现在的她没参与。如今看到两个人的模样、明铮看到绪儿的反应,再结合对明铮风流史的了解,姚芷烟就能猜到些许。 明铮之前无疑是不规矩的,偶尔来文府来玩闹,姚芷烟与文靖泊在那里暧昧不清,明铮无聊,与聪明伶俐的小侍女拉拉手、摸摸脸也是正常的,姚芷烟都不能发怒什么的,毕竟之前围观了她太多次与文靖泊的暧昧。姚芷烟每次想到之前明铮只充当个放风的角色,让文靖泊与她单独在一起,如今她却成了明铮的妻子,每每想起,都是一阵恶寒。 自己的夫君曾经像个烈士一样的守候着自己的媳妇与自己的哥们暧昧! 孽缘啊! 真亏得明铮与文靖泊还能这般要好,而且……她完全不知道明铮与文靖泊曾经因为姚芷烟绝交过。明铮起初还觉得自己看上了文靖泊心上人不地道,后来一想,自己是在姚芷烟重生之后才喜欢上姚芷烟的,是不是就算是与文靖泊喜欢的不是一个人? 姚芷烟越是思至如此,她的表情越是严肃。她略微有些尴尬,看着两个人都不知道说什么。 偏偏姚芷烟不言不语,只是这样严肃地看着他们两个。两个人几乎是同时吞了一口唾沫,显然是吓得不轻,明铮更是开始拽文靖泊的袖子,小声抱怨:“你就害我吧!” “我怎么知道烟儿会变得这么霸道?!” “她什么时候不霸道了?!” 随后文靖泊开始讪笑,对姚芷烟有些不好意思地开口辩解:“烟儿莫恼,最近明铮与绪儿都是没什么来往的。” 姚芷烟在这个时候点了点头,端正了自己的坐姿,很是从容地微笑,随后说道:“自然是无妨,毕竟你府中的主人。你安排侍女也是应该。只是我觉得,你既然是知情人,也该是故意避讳一点才好。毕竟今日非同往日,之前兄弟之间胡闹,现在二爷已经是成了亲的人了,怎好还这般不避讳?若是跨府纳侍女为通房可是不好听,我也难办。” 文靖泊当即有些尴尬。站在那里清咳了一声,竟然不怕死地开玩笑说道:“哈哈,我送去的人只能做通房吗?” “侍女而已,再聪明又如何,也只是奴,还真当自己是主子了?别府的庶女送来。也顶多是个妾。”姚芷烟冷笑说道,这个别府的庶女暗指慕容倾,想做平妻?做梦!除非她姚芷烟死! 明铮则是警觉。当即推文靖泊肩膀,为了隐藏紧张,故意大声地开口:“滚蛋,谁要纳你府中的侍女啊!” “开玩笑的嘛!”文靖泊不服气地嘟囔,心中暗道自己说不定是惹祸了。如果害得新婚夫妇就吵架什么的,可是不好呢。 “你与二爷是最好的朋友。若是你都这般,我会十分为难的。”姚芷烟开口说道,同时眉头微皱,似乎是有些生气。 最好的朋友都给送通房,这够让主母为难的。 文靖泊微怔,随即深深地看了姚芷烟一眼,忍不住苦笑起来,说道:“烟儿也长大了呢!”明明之前我们也是朋友啊。 姚芷烟手指捏着茶杯,竟然指尖用力,将茶杯捏碎,随即咬牙切齿地说道:“如果碰到一个能让我省心的夫君,我也不想长大!一个满月酒都能碰到老相好!” 明铮看着那茶杯,就好似看到了今日回去后自己的命运,当即面如死灰,身体僵直,无语凝噎。 文靖泊噗嗤一声笑了,找到了些许小时候的感觉,姚芷烟没变,这是姚芷烟该有的表现。 姚芷烟则是很郁闷,这个明铮的桃花债还能不能少点? 随后,她突兀地意识到了什么,当即惊醒,自己这般善妒会不会让明铮觉得没面子?她当即将手中的被子碎片一丢,很是不好意思地笑了笑,随即说道:“哎呦,刚刚是在说笑啦,我在家里都是很害怕二爷的,他说一不二,想要谁要谁的。我顶多是喝杯敬茶。” “越描越黑的感觉……”明铮颓然地低下头。 文靖泊则是摆了摆手,很是豁达地开口道:“不用在意,他惧内满朝文武都知晓,不必遮掩的!” “呃……”夫妻二人异口同声。 姚芷烟还是与明铮规规矩矩地去了满月席,姚芷烟过去的时候,一群妇人抱着孩子看,姚芷烟直是远远地看了一眼,孩子之前怕是哭过,脸通红,五官也是瞧不出什么来的,只觉得他哭得挤眉弄眼的,反而有些丑。 姚芷烟没太在意,只是与在场的人客套了一番,便准备离开了。 明语在这个时候看向了姚芷烟,深深的一眼,随即转移目光。姚芷烟略微发怔,随即叹气。 孽缘啊……孽缘。 回去的时候,姚芷烟依旧是与曹夫人一个马车,不知为何,慕容熏的脸色有些阴沉,曹夫人也不太说话,后来姚芷烟才知道,是在满月礼上有人说了酸言酸语,说明家大房子嗣单薄,别光参加别人的满月礼,自家的却没有。 老问题了,还这般提,怕是看不惯明家的妇人吧? “烟儿啊——”曹夫人突然开口,吓了姚芷烟一跳,随即看向曹夫人。 第一次被叫烟儿…… “是,母亲。” “一直未能与你好好谈谈心。明日你去我房中可好?你有没有什么爱吃的点心?” “呃……不用特意准备的,能去陪陪母亲也是很好的。” “嗯,明日下午来吧,我等着你。” “好。” 在回去之后,姚芷烟就将曹夫人的邀请说给了明铮听,明铮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表示自己知道了。 两个人刚刚进屋,明铮就拉着姚芷烟坐到了一侧,伸手拉着姚芷烟问道:“你……是不是不记得绪儿?” 姚芷烟点了头,表示自己的确是不知道的。 明铮这才叹了一口气。坐在那里与姚芷烟解释起来:“其实我与绪儿不是你想的那种关系,其实……”明铮说着,抬手抓了抓头。有些为难似的,迟疑了好一会这才继续说:“那时总去文家玩,还经常住下来,晚上我与小蚊子去水中摸鱼,结果两个人都溺水了……” “你能活下来真幸运。” “这不是重点啦!你那一副理所当然的表情是怎么回事?” “你与他会做这种荒唐事很正常啊!” “才不是呢。是我们两个躺在床上的时候,突然觉得饿了,给自己加餐。” “然后你们就去鱼塘里面,用自己给鱼喂食?” 明铮为问得说不出什么来,只能坐在那里抿着嘴,盯着姚芷烟看了一阵。才继续开口:“其实也不是……” “绪儿救了你们?” “算是吧?” “然后你就一直对绪儿很照顾?” “嗯……” 姚芷烟点了点头,随后十分严肃地问明铮:“所有救过你的、帮过你的女人都要接到你的院子里面,睡在你身边来感谢吗?你觉得她们救人是为了献身吗?还是说所有救你的女人都有所图谋?” 明铮错愕。看着姚芷烟。 姚芷烟扶额,长长地叹了一口气,随即正儿八经地再次开口:“如果你报恩的方式只能是将女人娶回家,那么我作为你的妻子,理应是接纳的。且要对她们十分客气,因为她们都是你的恩人。” “不是……” “那是什么?”姚芷烟平静的问。随即苦笑,抬手用力地捶自己的胸口,问道:“你以为我是铁石心肠吗?你以为我刀枪不入吗?你觉得我坚强到了碰到什么事情都会浑不在意吗?不!我也是一个女人啊!我也会吃醋啊!看到自己的男人因为一份恩情而优柔寡断,处处留情,我也会心中难受啊!” 明铮当即伸手环住了姚芷烟,小心翼翼地用手去安抚她的后背,随即说道:“不……不……烟儿,不是你想的那样。” “难道不是吗?”姚芷烟略微有些哽咽,一个倾儿就够了,不要再来一个绪儿了。 “我的心里被你占得满满的,装不下别人了。我之前也给过绪儿许多好处,我走时也安排小蚊子,让他将绪儿许配给别人。” “之前不是也安排过倾儿吗?不是也没成功吗?你对那些女人太温柔了,她们怎么可能会放得下你,而走向未知的前途?” “绪儿会,因为她知道好歹。”明铮回答得十分认真。 她错愕,看着他,随即软了下来,靠在明铮的怀里用力的环着他,就好似梦呓一般的呢喃出声:“是我不好,是我太紧张,我一听到你与其他女子有关系,心中就好难受。是我不好……都是我不好。以后我一定会相信你,好不好,再也不这样怀疑你了。” “是我不好,我到处留情,我也很懊恼,恨不得早些确定自己喜欢你,然后就做得干净利落。烟儿,我很欢喜,因为你这般的在意我,我很开心,真的。”明铮温柔地抱着她,哄着她。 见好就收,才是王道。再强大的女人也要有示弱的时候,让男人知道她是需要保护的,这样才是聪明的女强人。 而姚芷烟也是知晓的,自己嫉妒得有些厉害了,让明铮有些丢了面子,明铮说不定会心中不舒服。如果自己先示弱,再表示自己是因为太在乎他才会如此的,这样就会好很多,哪个男人会介意自己的妻子太过爱自己呢? 204明家子嗣的秘密(一) 翌日一早,姚芷烟只留了听雨一个人在跟前说话。 “最近陪嫁丫鬟们还算规矩吧?”姚芷烟听到了明铮对她的暗示,就猜到听霜许是不规矩了,不然明铮这种人是不会说那样的话的。 明铮知晓,听霜是姚芷烟身边的一等丫鬟,又因为性格的关系,与她关系最好,日后若是做了通房,然后抬了姨娘,两个人伺候一个男人,再好的姐妹也会生分,不为别的,就为二人相近的性格。她们都是争强好胜的性子,也会拈酸吃醋什么的,心里难受,嘴上却不愿意说,这般总是在心中憋着,难免会心中不快,姚芷烟是主母还好,可是姨娘,就没有嫉妒的资格了。 杨宛白曾经开玩笑说,希望姚芷烟与姚芷珊姐妹同嫁,还能有所照应。姚芷烟却觉得,这样还不如嫁入一家两兄弟,两姐妹做妯娌,她总是觉得自己的好姐妹与自己睡过一个男人,别别扭扭的,他日若真的出了什么事情,也放不开手脚去处理。 听雨能够听出画外音来,却不好直接了断的承认,当即回答道:“的确也规矩,她们也都在磨合的阶段,毕竟是一个新的地方,对所有的事务都不熟,需要一段时间来熟悉。” 姚芷烟点了点头,慢条斯理地伸手去拍身边的凳子说道:“你来,与我一同坐,我与你说说话。” 听雨略微迟疑,随后还是坐在了姚芷烟身边。 “我瞧着你们几个年岁也大了,想着给你们几个安排好婚事。到底是与我一同长大的,不好让你们老在府里,错过了花般的年岁,你也帮我物色着,瞧着合适就与我举荐一番。你办事最稳妥,就留在最后了,我还真舍不得你走呢。到时候我给你们填一笔嫁妆,让你们风风光光嫁了。到底是国公府的一等丫鬟。”她说着,当即叹了一口气,又道:“也就你们四个了,其他的我便随意了。只要稳妥就好。只是你们四个我一直挂心着,想找个合适的,还不想让你们伏低做小。” 伏低做小,包括不想让她们做妾。 听雨一直沉稳地听着。见姚芷烟不再说了,才低低地应了一句:“是。”情绪毫无波澜。 姚芷烟暗暗点头,果然是个明白的。 “嗯。我瞧着听霜那丫头最不安分。就从她先开始吧,这样的话,早早成了亲,成了娘,也好稳当稳当。”姚芷烟说着,盯着听雨去观察她的神色,见她一副了然的模样。便也不多说了。 “夫人,我定然会在听霜出嫁前管好她的,她有些浮躁,却是个做事麻利的,我想着,许配给商户、管事是极好的。” 姚芷烟点了点头,随即笑道:“嗯,的确是极好,你帮我物色着,最好日后也能留在我身边,我也能照应一番。” 听雨了然,姚芷烟便不再说什么了,只是让她出去,自己整理一番,就准备去见曹夫人了。 “夫人,可用备下什么过去?”听雨出去之后,四名侍女便又走了进来,帮姚芷烟准备。 “嗯……备好帕子就行。”想来今日会听到一番哭诉。 到了曹夫人那里,曹夫人的表现果然没有让姚芷烟失望,她准备了三条帕子,一条都没带回来。 其实姚芷烟是很同情曹夫人的,明明是一介高高在上的郡主,在王府之中受着宠爱,老王爷见明家的世子很是仪表堂堂,做事也是不错,就动了心思,与太师一聊,婚事就成了。太师是看上了郡主的身份与家事,觉得和配做明家的世子媳妇,就不顾夫人的反对,将婚事定下了。 可悲就可悲在曹夫人嫁进来的时候,明天问已经有了心上人了,两个人还是两情相悦的,明天问自命不凡,觉得该是痴情种,竟然对正妻不管不问,曹夫人也是个性格懦弱的,不会争取男人,就算生了三个儿子与一个女儿,也无法得到夫君的喜爱,长得漂亮也是无用。外加上老王爷去世之后,王府之中没有得力的子嗣,导致娘家没落了。唯一能管住明天问的太师也瘫痪了,曹夫人更加无力反抗,反被姨娘欺负了。 这让姚芷烟越发的好奇莫姨娘是一个什么样的人物,害了嫡子,明天问也愿意维护她,曹夫人这等美人也不是对手。 而她呢,竟然与自己的亲儿子反目成仇,这得多可悲。 “到底是自己的亲骨肉,自己怀胎十月,熬了三天两夜才生下来的儿子,我怎会不在意?我怎会不心疼?只是……我回去之时,慕容家的庶女已经救出了他,我没办法啊!他还是恨上了,不许我见他,对我冷言冷语,我以为过些日子就会好,可是一过就是这么多年,也是没有一点的改善,我心里像针扎一般的痛,夜里总是哭着醒过来。” 姚芷烟也有些眼眶发红,她上一世未能有孩子,所以特别在意孩子,如若她有孩子,却与自己反目成仇,那么她一定会难过致死的。 一定会的。 曹夫人坐在那里泣不成声,拉着姚芷烟的手一个劲地说话,就好似终于找到了倾诉的对象。 屋中很静,连伺候的嬷嬷都没有,慕容熏也没有来,只有她们两个人,让曹夫人哽咽的声音十分清晰。 “你嫁入府中也有些日子了,相信你也发现了,我至今没有一个孙子,一个孙女!”曹夫人突然开口,让姚芷烟一惊,这是她一直好奇的事情,因为这样的情况太过诡异了。 她没有追问,却目光灼灼地看着曹夫人,等待答案。 曹夫人知晓她是好奇的,便也擦了一把眼泪,终于开口,说道:“我就算再浑,也知道事情有着蹊跷,原因也就那么几个,宅中内斗十分普遍,谁能想不通呢。我能诞下四个孩子已经是不错了,若不是铮哥儿几个总护着音儿,怕是音儿也会没了。我心中都知晓,只是有苦说不出,因为大老爷他就是不信的!” 说到这里,曹夫人就有些语句发狠了,似乎是有些怨怼。这也不奇怪,自己的夫君不相信自己,却相信妾室,任由哪个正室都能这般怨恨。 “让我抱不了孙子,我也不会让她们好,关系到子嗣,我也不愿意做纯良的妇人了,该处理,还是该处理的。她真当她那孙子是长孙就能做世子了么?痴人说梦,还不是个聋哑的,话都说不出。铮哥当年是因为太皇太后的喜爱,瘸腿也能做官,她那孙子是个什么?能有什么?” 姚芷烟听了之后,终于沉默了,兔子急了也会咬人,若是曹夫人急了,定然也会去害那妾室的子孙。 因果循环吧,如若一直坐以待毙,就只能任人宰割。 “烟儿,日后你若是有了身孕,只需告诉铮哥就好,就连我与大嫂也不要告诉,偷偷的把孩子保下来,一定要保下来,铮哥儿会好好护着你的。”曹夫人说得真诚,却吓了姚芷烟一跳。 这是……下了狠心要保下一个孙子吗? 能够说出这些话,定然是发自肺腑的吧? “好。”姚芷烟声音发哑地回答了一句,心中更是乱如麻,觉得自己心中怪怪的,好似走进了一个无比巨大的深坑,其中全是洪荒野兽,让人恐惧万分。 明家果然不安生。 姚芷烟回到房中的时候,直接去净身了,她觉得自己听了曹夫人的那些话,惊出了一身的冷汗。 这个时候有人报,三奶奶来了。 跨刀郡主这个时候来寻她作甚? 姚芷烟不解,却还是让跨刀郡主进来了,生怕她胡搅蛮缠地,闹得府中不得安生,想来,她是爱下封口令的吧,毕竟那一日她听到了跨刀郡主被明泉数落。 跨刀郡主进来之后,先是屏退了下人,姚芷烟自认为自己能够打得过她,就让侍女都下去了,结果侍女刚刚出去,跨刀郡主就将桌子掀翻了,摔了一地的茶盅,看到一地的狼藉,这才松了一口气,坐在了椅子上,看着姚芷烟冷笑。 姚芷烟不明所以地看着跨刀郡主,不知为何,她突然觉得此时的跨刀郡主很精明。 “母亲寻你说掏心窝的话了吧?”她说着,笑得越发冷淡,又问:“你信吗?” 竟然不是来闹的,是准备与她说什么吗? 她继续说道:“一会慕容熏的人就会来,我只能与你说几句话而已。首先我告诉你,曹夫人的那些话我也听过,当时我也是信了的,当我的孩子掉了,我才发现一切都是一场骗局。慕容熏是怎样的人,相信你也看到了,若是她的孩子被父亲的姨娘弄掉了,她会善罢甘休吗?绝对不会! 首先,是慕容熏生不出,所以她才会容忍夫君那般的娇宠妾室,甘愿子嗣过继。然后她见府中姨娘的地位比母亲还高,就出了这样一个计策,让她安排自己的几个儿子都没有子嗣,以此来嫁祸姨娘,父亲就算如何愚昧,也会信上几分。这样,母亲就会觉得慕容熏是为了她才耽误了要孩子,才会对她十分优待。 而我的孩子,也是这两个女人合伙打掉的! 你以为慕容熏那样能够容忍的女人,会因为我几句数落就那般的失态吗?不!她是做贼心虚!” 205明家子嗣的秘密(二) ps: 感谢热恋^^(2份)、pp落、解学士、sunflower889、、闲心99的100币币打赏。感谢解学士、天高草低、2423864121的粉红票支持。 跨刀郡主说着,惨然一笑,脸上的伤疤越发显然。她是丑陋的,脸上填了一个伤疤,也会显得无伤大雅。 姚芷烟沉默地听着,身体僵直,竟然一句也反驳不出,因为跨刀郡主说得也是在理的。 她的脑子很乱,她想不出谁才是对的,她甚至觉得脑袋开始轰鸣。 她后退了一步,单手扶住床,听到外面有侍女争吵的声音,知晓是听霜她们在与跨刀郡主的侍女在吵架,也没有开口说什么。 “我毕竟是这个年岁的人了,怎会不懂得许多?你那一日劝我的,我也懂,我已经在这府中容不下身了,我不想你成为第二个。你这几日是在犹豫站队吧?我再提醒你一句,你真以为当年二哥出事,真的是莫姨娘害的吗?你真的以为父亲会不明事理到那种溺爱的程度?” 姚芷烟仅仅听了一句,就是浑身一颤! 如若按照跨刀郡主这样的分析,那么当年的火灾,就是曹夫人鱼死网破的招数,宁愿牺牲自己一名嫡子,只为扳倒妾室!害死嫡子可是大事,若是暗算得逞,莫姨娘必死无疑!且会死得身败名裂。曹夫人已经有三名嫡子,而且还年轻,有着继续生的可能,死了一名嫡子也无所谓,这个莫姨娘却是不好对付的。 其实姚芷烟一直在想,若是曹夫人现在的过错,明铮不至于将父母斩首。因为曹夫人顶多是没救明铮,不至于报复得那么狠。但是,当年的明铮若是知晓了,自己只是母亲想要暗害妾室的牺牲品。他会作何感想?他会杀死自己的父母,是因为心灰意冷吧? 如若如此,那曹夫人的心该狠到什么程度?自己的亲骨肉都愿意来做棋子,甚至毁掉!那么现在的软弱无能呢。是不是就是装出来的? 慕容熏呢,看似心慈,实则是个有心思的吧?她那样的人,为了遮掩自己的不能生育。做出这样的安排也不奇怪,能在母亲的心中提高地位,还不被责怪。也不会被休妻。多么完美的法子? 她生不出嫡子,却看不得别的嫡子生下孩子,才暗害了跨刀郡主的孩子。 “为什么与我说这些,你就不怕我害了你,将这些告诉母亲与大嫂?毕竟现在看来,我与她们的关系更好。”姚芷烟终于寻回了自己的声音,问道。 跨刀郡主苦笑。脸部的肉微微颤抖,好似下一刻就会哭出来。 她道:“就当是我最后一次爱管闲事吧,我已经与家中写好家书了,告诉了他们我的情况,我在明家不开心,明泉不爱我,甚至厌恶我,我都知晓。我长得丑,这是无法改变的,所以……我甘愿和离。如若,是我出了错,被明家厌恶,世人就不会说明泉什么,只会说我而已。我的名声已经很臭了,我不想让他……”跨刀郡主说着,眼眶发红,最后还是忍住,说道:“所以,作为我提醒你的报答,让我打你几下吧,这样我就有了由头,让辽国赶我回鲁国,让我的身体烂在鲁国王府中,我不想做第二个曹氏,因为这些勾心斗角,坏了心肠!” 姚芷烟看着她 ,深深地看着,随后微微摇头,眼泪外涌,一个劲地呢喃:“何苦呢……这般作践自己……何苦,明泉他那样的男人……不值得的……” “因为他是我的夫,因为我爱他,因为我不想继续折磨他。”跨刀郡主说着,走到姚芷烟面前,咬着牙,一巴掌打了下去,姚芷烟身体一歪,直接倒在了床铺上,摔得生疼。 姚芷烟第一次觉得,被人打的是这样的让人觉得悲伤,她好似第一次认识跨刀郡主,却因为这一次的认识,让她痛不欲生。 刚刚认识,就是此生的别离。 之后许多许多年,姚芷烟都未曾见过这名郡主,后来她才发现,原来看似讨厌的人,其实是那么的可爱。 而她第一次意识到,自己的热心肠,竟然是那样的无趣。 长得丑有什么错,她的心是好的! 跨刀郡主被嬷嬷架出去的时候,姚芷烟躺在床上嘤嘤地哭了起来,听到跨刀郡主在门外破口大骂:“不就是长得漂亮点,有什么了不起的!居然说话都是带刺的,要不要脸了?!” 侍女们以为姚芷烟是被打坏了,一个劲的询问,见她嘴角都挂着血丝,当即气得不行,听霜更是直接冲出院子跟曹夫人与慕容熏告状去了,更是寻人叫回了明铮。 跨刀郡主被关进房中的时候,侍女很是小心地扑过去,问道:“夫人,您的身子没事吧?” “没事,再过几日,父亲就会派人来接我了。” “那孩子……” “无所谓,我这几日多吃一些,他们看不出来的,顶多觉得我胖了。这个孩子,我说什么也要保下来。那些害了我孩子的人,也都别想好过!”跨刀郡主抬手摸着自己的小腹,发狠地说道。 侍女跪在跨刀郡主的身边,嘤嘤哭泣起来,如何也止不住。 跨刀郡主也有些哽咽,环顾这个屋子,这里……她就要离开了。 ————*————*———— 明铮刚刚回府,就看到姚芷烟躺在被子里面,饭也不吃,话也不说,脸肿得有些可怕,一副病怏怏的样子。 屋中已经被收拾干净了,狼藉已经被扫走,桌子因为磕坏了,已经被抬走,由慕容熏安排换新的。 慕容熏还坐在床前照顾姚芷烟,见明铮回来便开口道:“二弟回来了,我也就走了,你也不必担心,二弟妹不过是与三弟妹拌了嘴。让三弟妹闹了一通,三弟妹走后她心中不舒服,才这般闷闷不乐的……”生怕明铮怪罪别人,慕容熏当即一副担忧的模样说道:“三弟妹也是。与三弟闹得不愉快,偏偏找二弟妹来闹,就因为她当时听到了三弟与三弟妹吵架,觉得闲话都是二弟妹传出去的。二弟妹也脾气执拗了点。姚家大小姐哪里受过这等委屈,自然是心中过不去,二弟劝解一番就好。” 姚芷烟一直没开口,理由是跨刀郡主编出来的。慕容熏复述一遍而已。 明铮见慕容熏说,姚芷烟一声不吭,只是点了点头。也不多留。也不跟着去送人,只是留下来坐在姚芷烟的身边,伸手去摸姚芷烟的脸,心疼地问:“这是怎得了?是像大嫂说的那样吗?” 姚芷烟看着他,心中乱得很。 如若曹夫人当年是暗算莫姨娘,那么自己帮助他们重凑亲情是好事,还是坏事呢?怕是如今明铮官做得越来越大。曹夫人才越来越希望与他和好吧?毕竟一名成功的儿子也是助长地位的好棋子,这样明铮是不是更加可怜,当年被母亲抛弃,如今被母亲千方百计利用。 这群人心中的母爱,究竟是什么? 她轻轻哽咽,随即拉着明铮的手,认认真真地说道:“我想给你生一个孩子,真的好想,我也想做娘,我……”姚芷烟越说,眼泪越是汹涌,最后近乎低吼:“我要保护好他,给他最好的,照顾得周全,不让姨娘算计,不让别人算计,让他得到该有的母爱,让他有父亲的喜爱与扶持,给他寻一门好的亲事,好好过一辈子……” 明铮微怔,随即点头,将姚芷烟的手握紧,声音颤抖的回答:“好,一定可以得到。” “分家吧,不要与他们继续留在一起了,我不喜欢这里。” “好,就算被天下人骂我不孝,我也会分家。” “不……分家的理由我们要好好想一想,何必为了他们坏了名声?这个可以从长计议,我只是不想日后我们的孩子,被他们日日算计着。” “好。” “三弟妹也是个可怜的,你莫要寻她晦气,若是觉得我被人打了心中不快,就去教训明泉吧,狠狠地教训。明泉与太子混在一起,我总觉得不安,千防万防家贼难防,所以,我们还是要谨慎一些为妙,如何?” 明铮略微有些迟疑,他已经在回来的路上,想出了足以让跨刀郡主再也抬不起头来的计谋,姚芷烟这般求情,让他很不情愿。 他明铮的女人,是别人想打就能打的么? “她与三弟就要和离了。”姚芷烟再次开口。 明铮当即震惊了,不可思议地开口:“这不可能,这是两国联姻。” “如若八王爷府不闹,就能和离得成,明家想来也是乐意的。” “今天到底发生了什么?”明铮突兀地皱眉,他觉得姚芷烟是知道了什么,故意瞒着他。 姚芷烟却不想说,按照明铮的脾气,若是知晓了曹夫人的计谋,定然会更加的怨恨,她不想自己的夫君再次做出杀死自己父母的事情,所以她不想说。可是这个母亲的确无情,她又不想明铮与她和好。 所以她什么都不想说。 可是今天她突兀的软弱让明铮起疑,她又有些瞒不过。 最后她直接躺在那里,闭上眼睛装睡,这绝对是不聪明的做法。 明铮当即眯缝起双眼,想要逼问,最后只是俯下身,在她额头印下一个吻,说道:“算了,我不逼你了,你觉得时机到了,再与我说也不迟,我只是希望,我能与你一同面对很多事情。” ————*————*———— 这两天揭晓第三名重生者的身份,大家猜猜是谁,猜对有奖哟! 【恶趣味地开始猜测会坑了多少人……嘻嘻】 206第三名重生人物(一) 为了回避明铮的期待,与明家的暗地里的纷争,甚至是为了强行忍住不去管跨刀郡主的事情,姚芷烟在床上装病,沉闷了两日,终于在第三天觉得自己的脸有些消肿了,就计划着出去避避。 去找闫夫人吧,她又对徐大郎不喜。回娘家又怕被说是非,思前想后,才豁然发现,自己的朋友真的少得可怜。 随后,她拿着长枪就去与司徒晴曦单挑去了,同时,以此来发泄情绪,一举两得。 为了不显得她是故意找茬,她就打着帮六皇子说情的名头,进去与司徒晴曦打得不可开交。 司徒家的人果然都是奇怪的,司徒晴翎看了之后不但不拉架,反而蹲在墙头围观两个人打架,时不时还拍手叫好。司徒家带的人也不拦着,任由两个人将一院子的东西打得破破烂烂的。 “大哥已经提亲完毕了,怕是过两个月,你妹妹就要嫁了。”司徒晴曦与她打斗期间,忍不住开口说道。 姚芷烟听了只是点了点头,表示自己早就已经知晓了,只是觉得新媳妇总往娘家跑不好,这才没有回去看看。 对于姚芷烟的到来,司徒晴曦还是挺欢迎的,毕竟这几日她还无处发泄呢,正好与姚芷烟切磋一番。 在六皇子的帐篷之中,有一纤细的身影走了出来,微微歪着头看着与司徒晴曦打斗的姚芷烟,抬起纤细的手指,指着姚芷烟问身边的六皇子:“她就是姚芷烟,明铮他现在的……正妻?” 他的声音很小,很低,语调温柔,却略微有些迟疑。 六皇子看着那边的两名缠斗中的女子。同时看向周围的人,让他们先退下,这才开口:“是。” 那人点了点头,看着姚芷烟略有所思的模样。从样貌,到行为举止,最后是那一抹媚相。 是因为她长得妩媚,明铮才喜欢的吗? “我一直不太明白。为何你一直想要搅乱她与明铮,其实她好似不具有什么威胁……”六皇子忍不住问了一句,却引得身边的人不悦,他当即住口。只是看着他。 “当初你答应过我,我说什么,你就会做什么。如今说这些又有何用呢?明明我是要做你正妃的。你却说你瞧上了司徒家的二女,我无所谓,甘愿做侧妃,这样也不成吗?”她笑着问道,表情之中带着一丝威胁。 六皇子认真地看着她,脸色阴沉。 这人的身高,在男子之中算是矮的。在女子之中却是高的。如今她一身的男装,却难掩其样貌,颜如渥丹,柳眉如烟,双瞳剪水略带迷离,好似雾里看花。朱唇榴齿依稀含笑。她看着姚芷烟,微微有些愁楚。 六皇子读不懂这名女子,只是觉得她很诡异,很神奇,料事如神,还有就是,他觉得她有那么一丝恐怖。 当年,这名女子突兀地出现,行走在深雪之中,救出了被太子追杀的他。 那时他觉得,这女子就好似深雪之中盛开的栀子花,纯净无瑕,美得怅然。 她救了他,在最为恰当的时机与地点,让他脱离了危险。随后她告诉他,她可以帮他谋得天下,她预算准了许多事情,甚至是避开了太子的暗算,他心中暗叹,幸好遇到了她。却在不知不觉间,被她拿捏住了太多的把柄,让他一直被她纠缠着。 她说,她总会做奇怪的梦,那种梦叫做预知梦,能够让她提前知晓一些事情。 她说,他本该在那一日被太子杀死的,但是她觉得六皇子不该死,因为辽国不能任由暴君登基。 她说,明铮会对他不利,其实明铮与太子私交不错,明铮是太子的人,早晚会背叛他,扶持太子上位,所以,让他提防,他却总是不肯相信。 她总是去帮慕容倾,暗中帮助她,利用宫女给她出点子,结果却让慕容倾的名声越来越臭,人也越来越狼狈。 明明是太子太保的孙女,明明是殿中监的嫡女,却要靠自己的算计,拉拢上他。 为何呢…… 为何呢…… 他想不通,只是觉得,日后若是司徒晴曦嫁给他,也是会被她算计吧? 杜六娘,真是一个奇怪的人啊。 杜六娘在这个时候转身回了帐篷,因为司徒晴翎已经发现了她,她不想被这一家人发现,因为她无法预料这一家人的任何举动,因为他们本来不该出现。 至于姚芷烟的重生,无伤大雅,对六皇子没有什么威胁,而且,姚芷烟也没有要参与国家大事的想法。 可是,她忍不得…… 她不懂,为何她前一世也是明铮的正妻,却得不到明铮如此的对待,就连慕容倾那贱人都能骑在她的头上,她不懂,她不甘心,她不想看到明铮幸福。 重生……上天让她得以重生,她在重新睁开眼睛的那一瞬间,就已经决定,她要报复,她要惩罚那名那般待她的男人。 她让六皇子接近他,然后以朋友的名义背叛他,明铮不是最在意这种情谊吗?那就让他死在这种情谊之上,岂不甚好? 上一世,她什么都没有做错,她想过要做一名好妻子,在新郎掀起盖头的时候,看到明铮的瞬间,她也曾经心动不已。可是,无情的现实让她难以承受,一名被封了诰命的贵妾,一名被抬进府的青楼花魁,而她作为正妻,竟然只能住在偏院,看着自己的男人花天酒地;看着他与弟妹胡搞,还你侬我侬;看着他将妾室捧得比天还高;看到他顺利的升官发财,竟然与皇上也是暧昧不清的。 她明明什么都没做,就连新婚之夜,也是看着自己的男人强行与自己的侍女在床上厮混,她差点将嘴唇咬出血来! 只是因为他们的婚姻是被明铮的父母安排的吗?当年的事情她没有参与,她只是被嫁入门的嫡女罢了,为什么要折磨无辜的她? 只是为了让父母心中难受吗? 那样狼心狗肺的父母,怎会在意她这样一名儿媳妇?她只知晓,这狼心狗肺的相公,让她痛不欲生! 怎得她重生了,明铮竟然变成好男人了?先是甘愿抛弃慕容倾,随后是赶走府中的美人。 起初,杜六娘是同情姚芷烟的,觉得她被赐婚给了明铮,是天大的不幸。可是……如今她的嫉妒姚芷烟的,也是因为这一份嫉妒,让她不想看到姚芷烟与明铮幸福。 姚芷烟可以过得比她更不好,却不可以过得比她好! 所以……她要报复! 且看吧,你们还能美满到几时。 ————*————*———— 太子府。 床板依旧在吱嘎吱嘎的摇曳着,速度越来越迅猛,*撞击的声音越来越分明。 一声接着一声的呻吟之声溢出,听得出这人在极力的忍耐,却抵不过强力的冲撞,他被身上的人掠夺到神志不清,只能噙着眼泪“嗯啊”出声。 “明铮……铮……”身上的人呢喃出声,好似梦呓一般,随后他吻在身下人的肩头,将他更紧的禁锢在怀中。 明泉银牙紧咬,却只能承受,不能反抗。 黑色浓稠的发丝披散在肩头,身体被太子弯曲成诡异的弧度,他艰难地撑着身体,承受着越来越激烈的撞击。 “可难受?”略带邪魅的声音响起,明泉的那一根粗壮被太子握住,在手里把玩。 明泉的身体一僵,当即难受得可以,竟然在太子的把弄之下喷射而出。 随之而来的,是太子的释放。 太子压着他的身体躺下,双手环着他的身体,轻笑着问道:“你那媳妇也真是能耐,竟然将明铮的媳妇打了。” 明泉轻哼出声:“她除了惹祸,什么都不会。” “至少也怀过你的孩子,不是吗?。” “是女人,不都能怀?” “这可不一定,你大嫂不就是不能的?” “……” 明泉知晓,太子有男宠,而且不止一个。而且他的府中美人众多,许多太子都没碰过。他在太子府住下的这几日,如果不是太子要见他,他是可以随意走动的,而且太子的那些男宠与美人,他可以随意去碰。 起初他不敢,后来也就自然了。 男宠他并不喜欢,便只是与那群美人下棋、聊天罢了,后来发展到动手动脚,太子也从未过问过。除了有一次他在屋中与一名美人*巫山之时,太子突然进入,将女子赶出去,将他按在床上肆意发泄过一次,就再没有什么了。 不得不说,太子对他是纵容的,几乎没有任何的管制,除了府中地位比较高的几位妃子良娣、良媛他没见过外,其他的他是随意的。 “我发现,我很喜欢你们明家大房的子女,你说,明大人会不会答应将明音送来给我做良娣呢?”太子突然开口,引得明泉一惊! 明音的身份与威望,是足以做太子妃的人选,怎会甘于做妾?就算是太子的妾也是不成的! “这……恐怕不能……” “不能呀,那你能不能帮我呢,生米煮成熟饭之后,就可以了吧?”太子温声问道,带着威胁之意。 感谢熱戀^^的100币币打赏。 207又有红颜祸姻缘(一) 太子手中有明泉的把柄,如若明泉留在他身边乖乖的臣服,他就可以享受荣华富贵,甚至是太子亲自扶持,如若他违背了太子的意愿,那就只有死路一条,而且死得一点脸面都没有。 明泉一直知晓这一点,生怕太子提出什么他不愿意做的事情。就算是身体被太子当做替身,每日每夜地任由他发泄情绪,他也不会说什么,可是让他去算计自己的亲妹妹,他做不到! 虽然,明音一直是与明铮关系最好,可是这个可爱的妹妹,在府中除了跨刀郡主外,是没有人不喜欢的,就算是二房与三房也从未说出她什么不是来,明泉也十分喜欢这个妹妹,说她是被整个明家保护长大的,也不足为过。 “殿下……这恐怕不妥。”见明泉的表情无比挣扎,太子微微眯了眯眸子,问道:“你不愿意?” “殿下,辽国秀美女子何止千人,若是殿下喜欢,下官愿意为殿下寻来,只是这音儿……总是不成的,殿下您想一想,如若您用这般手段得到了音儿,势必会与明家闹翻,若是日后少了明家的支持,您……” 明家定然是不愿意让明音做妾的,那样传出去,就好像明家故意巴结太子,将自家的嫡女都送过去做妾,十分没脸面。如若太子霸王硬上弓,两边的关系定然是会闹僵的,太子是想要登上王位的人,需要拉拢大批的势力,明家的家主虽然卧病在床,明天问还是有些实力的,得罪不得。 “行了行了,我知道了。”太子当即摆了摆手,一副不愿意再听的表情,应该是也知道这其中的关系厉害。明泉当即松了一口气。 太子不说,他也不说,只是迟疑着要不要起身离开。 见到他眼神游离,一个劲的向衣服那边看。太子再次环住他的身子,缓声说道:“这件事情你答应不了我,那么另外一件,你总该答应了吧?” 退而求其次。似乎太子也未对明音的事情有多大的兴趣,最为想的,不过是想明泉拒绝一件事情之后,不敢再拒绝第二件。那么这件事情,明泉就算是如何为难,也要做。 明泉身体一僵。他知道。要利用他做的事情,来了。 “殿下请说。”虽然冷汗已经遍布了身体,他还得硬着头皮回答。 “你与明铮到底是胞胎兄弟,相貌总是一样的,唯一差的,就是气质。最近明铮在忙碌着报复别人,甚至没时间回家。这样……你代替明铮去陪陪媳妇,总是可以的吧?” 明泉听完,当即面如死灰。 ————*————*———— 明铮在忙碌着报复人,这是事实。 很多人都觉得,明铮因为夏雨宫都这么忙了,还要腾出来时间去算计人,累不累啊?可是明铮觉得这样的日子很充实,因为他这辈子最大的业余活动,就是算计人,调戏人,暗算人,谋害人了…… 在明家报复明家人,在官场报复那群不听话的,终日没有消停的时候。 明铮这一次的敌人,是害得他跌下楼梯,摔得一腿血的人。 他知晓安排的人是谁之后,不动声色,先是渐渐孤立这个人,从政治上,从人际交往上,让他碰到麻烦的事情,都没有人帮他;相反,只要他做错一点小事,就会被批斗到很惨。 随后,就是开始打压他所有的店铺,让他没有经济上的支持。 对付这种有些家底的人,明铮还是动足了脑筋,而且,这个人敢报复明铮,就是有些实力的,是做好了明铮会暗算回来的应对的,以至于两个人打上了擂台,明铮越是觉得这个人难对付,越是斗争昂扬。这个人越是看到明铮没完没了,越是气急败坏。 两个人如此纠缠了大半个月有余,明铮的报复终于见到了效果,那个人,也越发的狼狈了,渐渐摆出了和解的态度。 明铮是一个被严师教导出来的好奸臣,定然是有些自己的准则的,他定义就是一旦立敌,绝不和解,若是像娘们一样的心慈手软是不适合做大事业的。更何况,这些人又不像文靖泊那样,与他有着多年的交情。 姚芷烟知晓明铮最近要做的事情,外加这段时间她一直在思考究竟是曹夫人是单纯的,还是说跨刀郡主说的才是正确的,以至于她也没去理会明铮隔三差五的夜不归宿。 到了后期,就是闫夫人匆匆赶来了。 这还是姚芷烟出嫁之后,闫夫人第一次到来,按照她的性格,才来的理由不是与姚芷烟感情生分了,而是陌生的地点,她不大敢过来,不像对姚家已经熟悉了,还有就是她府中还有一个哥儿,生怕自己走没一会,哥儿就被那两个坏心眼的女人暗害了。 今日若不是有急事,怕是也不会过来的,最起码也要等到自己的孩子能跟着自己做客去的时候才来。 在闫夫人来的时候,姚芷烟正在书房里面去看野史之类的书,听闻闫夫人正在见曹夫人,当即去救场,因为她知道闫夫人不擅长与人交往,生怕曹夫人在那里笼络闫夫人,让她帮着劝自己。 去到那里发现,曹夫人果然从未让自己失望过,此时闫夫人已经脸蛋通红地坐在曹夫人桌边吃糕点了,见到姚芷烟过来,当即一副得救了的模样。 “母亲。”姚芷烟进来之后便很是礼貌地问好,曹夫人点了点头,笑容祥和,问道:“身体可好了?” 前几日就去寻司徒晴曦单挑去了,还能大战几十回合,身体自然是好了的,这还用问? “已经好了,只是心中有些不舒服罢了。”姚芷烟说着,当即走到闫夫人身边,问声细语地说道:“幸好姐姐来了,能陪我说说话。” 曹夫人笑眯眯的,想要多留她们一会,姚芷烟已经开口了,问道:“姐姐还未曾去过我院子吧?正好过去坐坐,我院中小溪里面的鱼都笨死了,随便下钩就能钓上来鱼。” 得,这是要带着人走了。 曹夫人也不再留,只是将两个人送走了,这才回到屋子里面。 “大夫人,这二奶奶怎得又与以前一样了?”曹夫人身边的嬷嬷看到姚芷烟离去,当即问道。 其实这模样,与姚芷烟之前是差不多的,只是曹夫人身边的人觉得,听过曹夫人说的那些,姚芷烟该有所感动,从而更加用心地帮助他们母子才是,怎得聊了之后,一点作用都没有,这姚芷烟的心肠是铁打的? “不急的,这也不是着急能做好的事情,而且,最近铮哥儿忙。”曹夫人依旧笑得温和,声音低低的,以此来掩饰自己的失落。 嬷嬷不由得跟着叹息,说了一句:“夫人总是这般心善,才会闹到这种地步。” 另外一边,姚芷烟拉着闫夫人去了自己的院子,刚刚进去就看到两条凶神恶煞的狼狗,给闫夫人吓得险些跌倒。 姚芷烟不由得懊恼,她方才出来的太过着急,忘记了这些,这才吩咐人将狼狗牵走,急忙道歉:“姐姐莫怕,这狗不咬自家人,平日里也喂得饱饱的。只是留在这里,哄那些讨人厌的人的。” 闫夫人点了点头,挽着姚芷烟的手臂小心翼翼地跟着进去,同时说道:“的确,门口有这么两条狗,一般人是不敢进了。” “今日姐姐来怕是有急事吧?”姚芷烟不好意思地问道。 闫夫人点了点头,看了姚芷烟一眼,又看了一眼周围的侍女,这才说道:“我们进去说。” 见她脸色发黑,就知道不是什么好事,怕是一件颇为见不得光的事情,不然不会连侍女都瞒着。 姚芷烟很是慎重地点头,随后带着闫夫人到了屋中,闫夫人这才徐徐道来。 “这事是徐朗与我说的,本是当笑话讲与我听的,可是我听着,却心里不舒服。”闫夫人说着,还左右去打量房间,似乎是这里的装潢是她从未见过的风格,甚为稀奇。 “不知是何事?”姚芷烟好奇地问。 “说是前日,都城的茗柳阁一花魁头日出山的日子,不少名仕慕名而来,不少人一掷千金,却未能见得花魁一面,就在那日就要散去之时……六皇子与明铮等人出现了,得到了与花魁见面的机会,而花魁选中要单独相见的人……是明铮。”闫夫人说着,就去瞧姚芷烟。 姚芷烟纹在明铮后背的字如今已经掉落没了,没有任何的痕迹,此时两个人已经成亲,明铮却…… “而且,如今不少人在取笑明铮,在婚前装得好似多么痴情似的,成亲不过将近两个月的时间,便又去寻花问柳了,还一出手就是花魁,如今不少人是同情妹妹的,我心中也觉得气恼,刚刚成亲就去那种地方,可有将妹妹放在眼中?” 姚芷烟一直沉默地听着,脑中却只环绕着两个字:花魁。 明铮命中注定会遇到一名花魁,堪称是明铮难得的红颜知己,不然当年明铮也不会甘愿被人唾骂,还将一名花魁接进府邸。 那一年,就连慕容倾也无法阻止。 208又有红颜祸姻缘(二) ps: 感谢热恋^^(100+100)、okeeffe(1888+588)的币币打赏,感谢姬倾泠的粉红票支持。 姚芷烟此时的心情很不好,虽然她能够想到明铮是被文靖泊与六皇子拽去的,甚至花魁看中明铮,也只是觉得明铮最俊,并非明铮努力去争取的。可是,听到之后她心中还是不舒服。 是的,很难受。 因为她知晓,明铮迟早会认识这样一位花魁,一名清妓,卖艺不卖身,最后愿意跟明铮离开是非之地,寻觅一处良缘,生生世世只做明铮的女人。 心中百味陈杂,她却只能苦笑。 明铮这样一个人,若是不去那种地方有些不现实,她不想明铮成为一名伪君子,同样不想明铮与其他的女子有什么来往。 人总是自私的,且对许多事情抱有着不切实际的幻想。就好像小女孩总是向往着天底下最好的男人,就好像在自己生日之时,明明知道对方只会送来礼物,却希望对方有更多的欢喜与惊喜给她。而那种幸运的人太少了,还有许多是神话故事,编来骗孩子的,不信的话,大可去池边等,看看从年幼等到老,到底能不能有天上的仙女下凡来洗澡,还真就选中了那被人死守的池塘。 不现实就是不现实,现实就是现实,无可厚非,无法改变。 随后她开始努力让自己平静下来,让自己去相信自己的相公,随即微笑回答:“不过是男人们的胡闹,红尘女子而已,怎么可能领回家来。” “莫不是他与你吵架了,不然我觉得他前一阵与你感情是极好的。” “没。” “我今日与妹妹说了这事,妹妹也好心中有个数。你也莫要与明铮他闹得太僵,这样对你们也是不好的,毕竟你们刚刚成亲,你也不好闹得厉害了。明铮就是一个这样的男人。已经为了你忍耐了两年多,已经是极好了,你也莫要太过计较了。”闫夫人这般来劝姚芷烟,不过是怕姚芷烟脾气太大了。闹出什么事情来。 姚芷烟点了点头,知晓闫夫人的好意。 其实闫夫人心中也是愤愤不平的,只是这种事情闫夫人也没有办法,只能这般劝说了。 在她的思想里面。女子还是不能违背相公的,只要不是男人在外面私自养了女人,或者是干脆领了孩子回来。做妻子的就得容忍着。 姚芷烟与她不同。姚芷烟若是觉得不妥,是会出去闹的,甚至将明铮打断腿留在家中,自己用自己的嫁妆去养他,也不愿意他胡搞。 至少这花魁就不能让明铮深交。 “要不,你就为明铮纳个通房吧,若是有得利的伺候的。他也不至于再出去寻花问柳。”闫夫人突然开口提议道。 姚芷烟只是笑了笑,却并未回答。 送走闫夫人,姚芷烟坐在屋中发呆,这个时候听雨来汇报说已经有了几家不错的人选,可以安排听霜嫁过去。 姚芷烟接过听雨递过来的名帖,看了看,发现这些人大多是姚芷烟嫁妆之中庄子的管事的儿子,商铺较为年轻的老板,还有两个人是明家与明铮关系不错的管事儿子。 看着这个,姚芷烟点了点头,随后问听雨:“你觉得哪个合适?” “奴婢觉得合适的都在这里,不合适的都已经剔除了,全凭夫人安排。” “嗯,你探没探过听霜的口信,问问她喜欢什么样的?” “平日里聊天的时候,听霜都不太参与这方面的问题,我们也不知晓。 “你去将听霜叫进来。” 姚芷烟说着,将几个自己比较中意的都放在桌子上,将与明家有关的那两个剔除了,毕竟是要分家的,她不想再与明家有什么牵扯。 听霜在这个时候走了进来,手中还捧着新送来的衣服样式,一口气地对放在了一侧,指给姚芷烟看:“这是世子夫人送来的侍女衣裳样子,我瞧着极好,夫人也瞧瞧吧?” 姚芷烟凑过去看,跟着说道:“我瞧着也是不错,冬季穿这种绿色的衣裳,还能填几丝生气,且这粉色的也不错,我都喜欢。” “我们也是,奴婢觉得穿粉色的,能增添一丝暖气。” 姚芷烟点了点头,不过慕容熏大半会选绿色的衣裳,粉色的衣裳太出挑了,若是府中侍女都跟朵花似的,那夫人们怎么办? 像她这种有些姿色的还好,像慕容熏那种长相平庸的,外加跨刀郡主那种相貌有些丑陋的,怕是就不喜欢了。 “夫人叫我进来是有何吩咐?” 姚芷烟带着听霜坐到桌边,给她去看桌面上的名帖,问道:“你且瞧瞧,有没有你中意的,我好为你挑个好的。” 听霜起初不明所以,当即凑过去看,待反应过来之后不由得一怔,表情也垮了。她抬头看了一眼姚芷烟,见姚芷烟正温和地看着她,这才坐在桌前,拿着名帖看了一会,没一会就红了眼眶,似乎是极为委屈。 姚芷烟好似并未看到一般,继续说道:“不如过几日我们挨个唤来见一见,相貌也是该过得去的。” 听霜没应声,坐在那里抬手擦了擦眼泪,终于扯出一抹微笑来,笑道:“奴婢还想在夫人身边多伺候几年呢!” “我不可能将你们留成老姑娘,不让你嫁出去,你说是吧?你是我第一个挑夫婿的,这样选择比较多,毕竟你我关系算是最好的,我也不好委屈了你。” 听霜听到姚芷烟的话语,不免有些想歪了,随后她竟然突兀地站起身来,跪在了姚芷烟的脚边,说道:“夫人,奴婢想伺候二爷。” 话音刚落,她便狠狠地磕起头来。她磕得极为用力,发出“咚咚”的声音来,一下一下地砸在姚芷烟的心口上。 她从未想过让自己的侍女做明铮的通房,更何况是一等丫鬟,可是听霜却自己要求了出来。看听霜那豁出去的架势,显然是极其认真的。 她为了避免听霜的动情,想要帮她安排亲事,若是有了家,听霜也是不敢再有什么举动的。没成想,听霜却自己提出来了。这一层纸被捅破了,就没有办法避免。听霜是她的贴身丫鬟,出了事情,她不能回避,只能解决。 之前是花魁走入了明铮的生活,随后是听霜想做通房。 姚芷烟有些无法承受,她看向听霜,微微眯起眼眸,审视着,怀疑着。心口深刻地痛着,那种难以言表的失望让姚芷烟难以支撑自己的身体,她只能斜斜地靠在桌子上,努力装出沉稳的模样来。 “为何?”姚芷烟终于开口,不是拒绝,不是同意,而是询问。 听霜终于停止磕头,扬起红肿的额头看向姚芷烟,随即凑到她身边哭泣道:“夫人……奴婢知晓您一直最最疼奴婢的,奴婢也一直一心一意地伺候着您,您若是伤了,病了,奴婢也是最着急的。奴婢想着夫人只是新婚,不好纳通房来影响夫妻感情。而且,嫡子还没有诞生,所以奴婢想陪在夫人身侧,待两年后慕容姑娘进门之后,再成为夫人的帮手,这样也好应对。可是……夫人却想将奴婢嫁了,奴婢才这般大胆的……” 姚芷烟却摇了摇头,微微皱眉,道:“我从未想过让你们几个成为通房,若是日后真的用了谁,也是从二等丫鬟里面挑,我怎会舍得你们来做小?” “夫人,奴婢愿意的,日后就算是……也不会与夫人坏了情分,奴婢只想一直在夫人身侧,同时伺候二爷……” 伺候二爷…… 只要伺候了,姚芷烟心中就会泛起膈应来。在明铮在听霜那里休息的时候,姚芷烟都会十分难熬。 “如若我不想呢?” “夫人,以前您答应过奴婢的啊!奴婢初见二爷的时候,就觉得他俊得好似神仙,您还取笑过奴婢,说会将奴婢赐给明二爷。如今夫人做了二爷的妻,该更加容易的啊!为什么夫人要将听霜嫁人?”听霜泪如泉涌,跪在那里不解地看着姚芷烟。 姚芷烟微怔,随即恍然…… 原来,在她重生之前,之前的自己许诺过听霜,听霜才会这般大胆。而且,听霜已经心中恋着明铮多年,喜欢的比她还要久。 姚芷烟坐在那里深呼吸,良久说不出一句话。 听霜呜咽出声,等待她的定夺。 场面变得僵持不下,谁也没有先开口。 “那一年我多大?”姚芷烟终于再次开口。 听霜当即一怔,随即迟疑着开口:“是在夫人九岁那年。” “都说童言无忌,作为一名小姐,去给别家公子送妾这等荒唐事情你都信了,而我,却连记都记不得了。”姚芷烟说着,看向听霜,看到她身体一阵阵的发颤,也不知是在害怕,还是在忍耐怒火。 “我再问你一句,你如今要不要嫁?”姚芷烟再次开口问道。 听霜跪在那里,迟疑了许久,才再次坚定地开口:“奴婢想要伺候夫人,伺候二爷。” 姚芷烟听到之后点了点头,表示自己知晓了,随后就吩咐:“你先出去吧,容我静一静。” 听霜看着姚芷烟,迟疑了好一会,才起身离开。 屋中恢复安静,姚芷烟盯着桌面上的名帖,突然觉得一阵头晕目眩,就连胸腔之中都有一种近乎作呕的感觉。 还真是……气得不轻啊…… 这两天搬到新房了,宽带一直没连,只能到网吧传稿,不好意思~ 今天二更补偿。 209又有红颜祸姻缘(三) 【作者也忘记是多少粉红票的加更了,反正是欠了四章加更,目前还欠3更。】 明铮回来的时候,手中提着不少好吃的东西,多是姚芷烟喜欢的,似乎是还刻意去买了几身合适姚芷烟穿的冬季衣裳,都是那种清新素雅的颜色,花色看起来很是清纯,不显任何华丽与张扬,正好适合姚芷烟这种长相妖媚的,穿上之后有所衬托,不显太过出挑,还能遮掩些许妩媚,看得出明铮挑选衣服是用了心了。 他刚刚到了府中,就看到府中的侍女在忙活,这才知晓是夫人病了,头晕,还不肯叫大夫。 明铮一听就有些发慌,刚刚进入屋子,就看到姚芷烟坐在床前一个劲地轻抚自己的胸口,与贝嬷嬷说着自己没事。 贝嬷嬷一个劲拦着,口中劝道:“夫人,如今天色已晚,去司徒姑娘那里的路途又很是偏僻,不如再等一日过去如何?” “我胸闷,找她切磋一番就好了。”姚芷烟说着,就看到迎面走来的明铮,当即一怔,竟然很是惊讶地问道:“今日回来了?” 明铮清咳了一声,心中发虚,随后走到她身边扶她坐在床上,小声安慰:“娘子这是怎得了,可是身体不适?” 姚芷烟看到他回来这般担忧,当即摇了摇头。她是武将家的闺女,自然不是如何矫情的,很少生病也是真的。今日不过是被接连两件事情气到了,心中不顺畅,胸腔之中憋着一股子气,难受又闷得慌。 此时夫君回来,她也不好说自己的烦忧事,当即说道:“无事的,只是有些胸闷。出去走走,透透气就好。” 刚刚凑进明铮的怀中,就闻到了一股子胭脂的香味,姚芷烟的身体一僵。随即退出他的怀抱。 他并未注意到姚芷烟的异常,只当她是刚刚想撒娇,就想起屋中还有侍女在。随即他点了点头,只是走过去。让侍女拎来食盒,都是今日为姚芷烟带回来的东西,菜被一盘一盘地摆在了桌子上。 与此同时,蝶儿拿来那几身衣服。放在了床铺上,摊开来给姚芷烟看。 姚芷烟瞧了一眼衣裳,也觉得不错。勉强地笑了笑。说道:“二爷有心了,这几身衣裳都是极为好看的,我很喜欢。” 明铮当即笑了起来,很有成就感,那绝美的微笑,让屋中的侍女一时间失神。 长得太俊,也是祸端啊。 她没有再说什么。只是吩咐听雨将衣裳收起来,便走到了桌前坐下,看着那些美味的菜肴却一点胃口都没有。 为了不让明铮失望,她还是拿起筷子吃了几口,明铮已经坐在她身边开口了:“这几日忙于公务,没有时间回来陪你,心中却一直挂念着,今日特地买来些你爱吃的,与几身御寒的衣裳。过几日便要入冬了,六妹妹在这个时候远嫁,还真是有些辛苦了些。” “家里也是想着让珊儿到春天再嫁过去,怎奈君子眠等不得了,怕是过几日就要迎亲了。” 明铮当即觉得好笑,坐在那里美滋滋地说道:“他是够着急的了,上次就想赐婚,结果碰上行刺,后来只能两国联姻。如今这般年岁了,还没碰过哪个女子,憋了这么多年了,也该撒撒欢了。” 姚芷烟此时听着,就觉得有些刺耳。君子眠可以为姚芷珊守身如玉那么多年,为何明铮就不能呢。 她心中不是个滋味,那种难受的感觉越发的明显,最后干脆不吃了。 “不吃了?” “嗯,我这几日想回去与珊儿多聚聚,日后也不知得过多久才能再见到一次了。” 明铮一想也是,姚芷烟与姚芷珊姐妹两个人关系不错,如今却要嫁为两国的媳妇,自然是会舍不得的。 “好。”明铮说着,突兀地起身,收拾了一番便开口道:“我一会要出去一趟,怕是晚间不能回来了。” 姚芷烟听着,一阵烦躁,今夜也要过去茗柳阁吗?一日不见那花魁就这般思念了?今日回来只是弥补自己的愧疚心理吧…… 越是愤怒,想要吐出来的感觉越是分明,姚芷烟险些哭出来,想起白日的事情,她竟然脱口而出:“你先等等,我有话要说。” 明铮微怔,还是坐在了她身边,问道:“夫人但说无妨。” “成亲也有两个月了,我想给你纳一个通房,你看如何?”姚芷烟说完,就看向明铮。 明铮站在那里,微微挑眉,神色有那么一丝不自然,他突兀地咧嘴,问道:“为何突然说这个?” “我是当家主母,这些事情自然是要我来安排的。” “难不成是你那侍女?”明铮表情古怪地问道,一脸的探寻。 姚芷烟先是有些难以启齿,可是身体的难受让她放弃思考,而是直接点头。 “你将我对你的提醒视为什么?当我看上她了不成?你脑子是浆糊吗?”明铮已经开始有些不悦了,竟然直接骂了出来。 屋中的侍女快速退了出去,生怕再听到什么。 姚芷烟听了,当即红了眼睛,竟然当着侍女的面骂她,一点体面也不给她留! “你就好了么?你当你是什么专情人么?若是你如君子眠那般,我用得着给你安排这些?” “你这意思是在说我不如他?!”明铮的声音当即提高了许多,就好似在嘶吼。 明铮对君子眠不服了一辈子,此时自然也是不愿意听这种话的。被自己心爱的女子提出来这些,明铮的骄傲不允许,他愤怒是理所当然! 他是一个男人,他就该是自己妻子的天,是妻子心中最为优秀的人,可是姚芷烟却贬低了他。 看到他的愤怒,她越发觉得委屈,眼泪就好似断了线的珠子,掉落得遍地都是。 “好啊!你如果想纳你就纳去,最好将你四名一等丫鬟全纳了,对了,蝶儿也莫要忘记了,她是我身边得力的。绪儿是不是也可以送来我房里了?还有这明家你看哪个漂亮些,就统统给我弄到房里来,我明铮又不是没养过那么多的女人!你将我的心意都当成了什么啊?!”明铮说着,开始踹桌子,将一桌子的菜全部踢翻。 随后他好像还气不过似的,将床铺上的衣服统统拿来丢进一地的狼藉里面。 做完了这些,他站在原地喘着粗气,脸都气得微微抽搐,见姚芷烟哭得厉害,当即走过去拎着她的衣襟,将她拽起来,恶狠狠地去咬她的嘴唇,两个人纠缠了许久,直到尝到了血味,明铮才松手,用力地擦嘴,随后愤然地转身离去。 姚芷烟觉得嘴角很痛,知道那里一定被明铮咬出了血,这才委屈地大哭起来。不哭不要紧,一哭就有种想要吐出来的感觉,她快速喝了好几口茶水才好些。 贝嬷嬷急忙忙赶进来的时候,姚芷烟正对着镜子照,照完哭得更凶了,嘴唇肿的厉害,嘴巴看起来好大,丑得厉害。 “哎呦,我的夫人哟,这是怎么了?”贝嬷嬷就算如何慢性子,此时也有些着急,刚刚成亲两个月就吵得这般厉害可是不好,今日动静这么大,怕是还会传到别人的耳朵里面。 姚芷烟坐在那里哭,见有人进来收拾东西,便开口说道:“我劝二爷去看看大夫人,结果二爷生气了……” 这是骗人,绝对的骗人! 走的时候,他们还在听到关于纳妾的事情。不过这个理由很多人还是信了的,原因无他,很多男人都是期待着夫人给纳妾的,如今新夫人主动二爷纳妾,二爷不该生气才对,应该欢喜得不得了才是正常的。 所以,这事还是传了出去,第二日姚芷烟还得到了曹夫人的慰问。 而姚芷烟则是开始懊恼,府中的这些下人嘴巴不严,越发严厉地管教起了下人,甚至连明铮原来府邸之内的都开始惩治起来。 至于明铮,那一日晚间的确是要出去办公务的,预定的石材已经到了,他需要亲自去检查确认,同时亲自去看着这些石材被送出城,还要安排自己的手下跟随监督,防止有些人将好的材料换成了不好的。 他气呼呼地忙碌到深夜,最后就在一边的客栈休息了。 第二日,刚刚起床,就去问明炎:“夫人昨夜都做了什么?” “夜间要了糕点,早上食欲很好地吃了很多东西,上午开始管理院中的奴仆。”明炎规规矩矩地回答,他觉得他最近安排手下调查的事情越来越无趣了,情绪有些沮丧。 明铮一听就不高兴了,继续问道:“食欲很好?与我吵架她反而精神很好了是吧?” “属下不知。” “还有其他事情吗?” “文九爷约您下午去茗柳阁,说是今日他也想见一见弄玉姑娘。” “他见不见花魁,非叫上我干屁,那日晚上我不想去,他们非拽着我去,选上我去见,他们还非得坑我,我在茗柳阁半夜在窗户那里放线拉他们上来,那弄玉姑娘一脸鄙夷地看我,还让我去丢人不成?”回头又想起姚芷烟那副模样,当即一咬牙一跺脚,说:“我去,你放消息给夫人,告诉她,除非她请我回去,不然我就住茗柳阁了!” 210驯夫有道往死坑(一) PS: 感谢热恋^^、境子、境子、碧云笑的100币币打赏。琉璃月瑶池西的粉红票支持。感谢妖孽火狐的评价票支持。 明铮到了茗柳阁,进去就将其中按摩手法最好的几个人全包了,叫到雅间去给他按摩。 连续几日的疲乏让明铮几乎散了架子,一名文弱书生,却跑到那种工地里面上蹿下跳地挑选石材。为了不显得什么都不懂,他特意找人学习了一些这方面的知识,这让明铮觉得,想多贪点钱,也是不容易的。 他躺在罗汉床上任由那些人去帮他按摩,舒服得直眯眼,哼哼唧唧地问明炎:“小蚊子他们见到花魁没?” “没,说是在听花魁弹琴。” “那玩意有什么好听的?没意思。我在这里的事情告诉夫人没?” “已经去传消息了,夫人说定然风风光光地将您接回去。” 明铮一听就乐了,躺在那里继续任由那帮人帮自己捏身子。 过了不出两刻钟,外面就开始喧闹起来,敲锣打鼓,鞭炮轰鸣,好不热闹。 起初明铮当成是接亲队伍,后来感觉不对劲,因为这队伍在茗柳阁门口停下了,敲敲打打,半天不离开,难不成接亲接的是茗柳阁这里来了?还真有风流才子瞧上了妓女,准备领回家里面去? 因为好奇,明铮起身走到了窗边,拄着窗台往下看,发现这里的妈妈也很好奇,快速走了出去,寻到那批人的领头人,还在那里问呢。 “我说你们这是做什么啊?砸场子不成?”妈妈依旧摇曳着她的柳腰,十分不悦地问道,声音十分尖细。无疑,这是影响生意的。 结果那伙人也很霸气,站在那里直接了断的说:“今儿我们爷逛馆子,我们夫人说了,她是爷坚强的后盾,爷去哪,她都维护着、力挺着,所以,特意叫了我们几个为爷呐喊助威来了。”说着,继续安排人敲锣打鼓。欢庆得不行。 自家老爷逛窑子,敲锣打鼓地庆祝,这是闹哪出。够丢人的了,逛窑子又不是什么好事。 这就好比一个人要去厕所拉屎,结果外面欢天喜地的敲锣打鼓庆祝:“我们爷拉屎了!”这得是便秘了多少年,才能这么庆祝? 明铮啼笑皆非,随后突兀地想到了什么。当即愣在那里,刚刚想回头问明炎,就看到明炎万年冰山的脸突兀地笑了,在那里感叹:“的确够风光的,夫人也是用心了。” 听完这句话,明铮差点凭空跌倒了。快速回头去看那群人,随后快速地蹲下身,生怕被人看到。 原来那丢人的人。是他啊! 姚芷烟这是……闹哪样啊?!想让她家男人成为万人耻笑的笑柄不成? 这个时候有人来敲这个屋子的门,明铮惊愕地看过去,连连对明炎摆手暗示别开门,结果,明炎还是去开了门。显然是得到了姚芷烟指示过的。 们刚刚打开,就有一人快步走了进来。然后看到了蹲在墙边的明铮,当即客客气气地点头问好:“二爷,夫人来接您了。” 明铮差点被气哭了,当即一股脑地起身,冲到了床边,钻进被窝里面叫嚷:“你们出去,我过一会就回去!” 来人笑呵呵点头,随即走到窗边敲了一声锣,对着楼下大喊一声:“爷开始了!” 下面一片应喝的声音,继续开始欢天喜地。 明铮钻出来看了一眼,近乎崩溃地问:“喊这句是什么意思,之后你们还要干嘛?” “夫人说了,一会数六十个数,数完了就喊:老爷结束了!” 明铮反应了半天,才一下子大惊,冲下床去按住了那个人,激动地狂喊:“你……不若是敢喊我就弄死你!老子射的哪有那么快!” 被按住的那个人也挺无辜,耸了耸肩不怕死地继续说:“夫人还说了,您若是不回去,就隔一刻钟喊一次。” “放屁!”明铮恼了,嗷嗷叫唤着指着外面说:“将他们赶走,夫人给了你们多少银两?我给你们双倍!” “夫人说了,无论老爷出什么价格,她都出双倍,还说您的银两都在她那里。所以……爷,我该喊下一句了。” “说吧,夫人是如何交代的,你们才肯离开。” 那人乐了,笑嘻嘻的半天止不住,点了点头才说:“其实也没什么,我们看着您离开茗柳阁就离开了。” 明铮点了点头,然后拽明炎十分慌乱的叫嚷:“快快,抱着我出去,别让别人看到我!” 明炎忍俊不禁,最后还是点了点,看着明铮快速地寻小厮要来了一身干净的衣裳,用最快的速度换了一身衣裳,用巨大的布抱住头,然后一溜烟地溜了出去。 不少人都在正门看热闹,忽略了侧门,就连大堂之中的人都不多,明铮这才得以逃脱。那些敲锣打鼓的人在明铮离开之后不久,也散开了,好似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般,就与没事人是一样的。 茗柳阁的人莫名其妙,而那些目睹了明铮狼狈模样的人,全部被下了封口令,得到了足够的好处,自然也是不会说出去的。 闹剧结束,明铮跑得眼冒金星,最后也只是蹲在路边喘粗气,拿下刚刚蒙头的布擦了擦头上的汗,见周围没有外人,便开始鬼哭狼嚎地叫唤,他都能想象得出姚芷烟知晓他的狼狈之后,是如何拍桌子大笑的。 他调整好了心情,溜溜达达地想要回家,就被快速赶来的人拦住了,来人十分急切,说话都有些喘粗气,似乎是寻到他们几个很不容易。 “大人,不好了,厂区那边出情况了,闹出人命来了!” 明铮当即只觉得眼前一黑,都懒得去问原因,因为这种事情实在是太普通了,随便花点银两,请请客就能糊弄过去,只是名声不好听而已。 抬头看了一眼渐渐暗下来的天色,不由得暗骂了一声,他今日又回不去了! 晦气,呸! ————*————*———— 姚芷烟从安排人出去,到得到了明铮的消息之后,就开始乐,一个人坐在家里傻兮兮地乐了一下午,就连嘴唇发肿都不在意了。 看到天色发黑,明铮还没回来,她就安排人去打听加巡视,看看是不是明铮又开始犯别扭,蹲在院门外不肯进来了。 谁知,没一会,果然有人来报,有人鬼鬼祟祟地从院子外侧跳墙进来,看身影与衣着,的确是明铮。 姚芷烟当即乐了,蹦蹦哒哒地过去准备数落明铮一顿,结果那刚刚从墙头下来的人看到了有人聚拢过来,竟然立即脚底抹油退了回去,随后重新去爬墙,想要离开。 姚芷烟去看那道身影,以及为了装出一副儒雅书生,而特意穿的白色衣衫,这道貌岸然的模样必是明铮无疑。 她踏着轻功过去,直接将明铮给揪了下来,按在了地面上,让他直接跪在了那里,双手拄着地,低着头,不愿意与姚芷烟对视。 她只当他是在犯别扭,生这两日的气,随即坐在了明铮的背上,单手去拍他的头,一下接一下的,笑道:“怎得,你还知道回来,我还想问问你呢,茗柳阁的花魁美不美啊?是不是沉鱼落雁、闭月羞花、倾城倾国、国色天香的人物呀?什么杨柳细腰,什么纤纤玉指的,很是动人心魄,让人魂牵梦绕吧?” 明铮依旧匍匐在地面上没有动,似乎很是紧张,那焦急的模样就好似希望姚芷烟快些离开,自己能够得以逃脱。 见他不说话,姚芷烟自顾自地继续说起来:“的确,那些花魁在红尘之中摸爬滚打过,经历的事情众多,自然有着我们这些闺阁女子没有的韵味,以及有着不少的阅历,还能够体谅许多事情。就是因为如此,这些女子才会显得迷人,好似知己。可是你知晓吗?这些女子在外面呆久了,自然是会沾染上一些不好的风气的,也就是我们说的不入流,而且,一些方面会显得比我们还小家子气。其实她们那些肉麻的手段我们也会,只是觉得有些恶心罢了。” 姚芷烟依旧在说,同时还叹了一口气:“我知晓我的脾气厉害了些,说话也不饶人,总是惹到你,可是你也该想一想,你是不是做得真的很好。若是你没有什么错处,我怎会胡乱发脾气?每次都是你我都有错,为何还要争吵不休呢?何为夫妻?就是相守到老,相爱到老,相伴到老,争吵到老,容忍到老的两个人;何为家?就是两个人在一起,过着相濡以沫的日子,有着同甘共苦的意识。” 姚芷烟坐在那里颇为惬意,还翘起了二郎腿。明铮却有些支撑不住了,身体开始颤颤巍巍的。 见明铮执拗着,不肯出声,姚芷烟当即哈哈地大笑,双手环胸,颇为自豪地炫耀道:“今日我接你回来够热烈了吧?我与你讲,我可是寻了我的陪嫁之中得利的,寻来这批锣鼓队还颇为周折呢!你小子给我听好了,未经我允许,你别想与别的女人折腾就是不成!就算将你四肢砍掉,将你五花大绑,也要将你留下来,你只能是老娘一个人的,哈哈!” 她说完爽朗地大笑起来。 明明是霸道的话语,让姚芷烟说出来却是十分认真的,就好似这就是属于她的语言,她霸气的可爱,她嚣张的妩媚。 211驯夫有道往死坑(二) PS: 感谢乐乐乐小兔的粉红票支持。感谢okeeffe(100)、姬倾泠(300)、winnielailai(200)、anna1978(100)币币打赏~ 长长叹了一口气,他觉得这个女人话可真多,当即挪了挪身体,想要避开,却被姚芷烟做得稳稳的。 “先跟我赔礼道歉,我才能让你起来,不然你就给我跪着!”姚芷烟再次开口。 大丈夫能屈能伸,却不能体现在对待自己的妻子上面。他不能理解明铮为何会对待姚芷烟那么的谦让,竟然会给妻子跪下吗? 呵—— 惧内的名声不是假的啊—— 他挪了挪肩膀,强行站了起来,随即抖落自己的衣衫,回头去看姚芷烟。随后发现夜已经深了,他只能看清她的轮廓而已,若是想要更看清楚些,就要点燃火石了。而姚芷烟当他是明铮,不想让府中的人知晓明铮竟然跳墙进来的,根本没有带来灯笼,她更是只身前来。 这样看不清的情况下,好像更好隐藏呢。他扬起嘴角来,更加坦然地站在那里, 他虽然与明铮关系不好,但是还是兄弟,一起长大的,看着明铮的行为举止,想要模仿起来十分容易。 若是按照明铮的习惯来,此时会做什么呢? 两个人好似吵架了,若是明铮,定然会装得厉害,耍大爷,然后等姚芷烟来道歉。那么他此时不说话,只是站在那里看着她,是不是就可以了? 姚芷烟则是双手环胸打量着他,觉得今天的明铮有些不对劲,如若是往常。他不是讨好就是哇哇乱叫,今日沉默地有些诡异。 难不成是因为他在生气? 明铮突兀地走向她,就在他伸手即将碰到她发鬓的时候,她突兀地一阵难受,快速跑到角落,开始干呕起来。 这种难受的感觉又来了。 他一怔,随即一阵皱眉,最后干脆开始咬牙了。他跟着走过去,迟疑了一番,才伸出手去帮她一下一下的轻抚后背。 她的后背十分纤细。仅仅从这里,就可以碰触到她柔和的曲线。 他忍不住吞了一口唾沫,暗道难怪。明铮那小子碰到的美人无数。却对姚芷烟情有独钟,唯看这种身材就足以让男人神魂颠倒了。他抬起手来,轻抚她微微卷曲的发丝,随即身体一僵,快速地将手指插入到她的后脑。去摸她的后脑勺。 不摸还好,一摸他险些吓得尖叫出声。 他不管不顾地从怀里拿出火石来,点燃,然后拉过姚芷烟的手,去看她的指尖,发现她的指尖果然是在发出暗紫的颜色。 在姚芷烟还未注意到他脸孔的时候。他将火石灭了,随后蹲在姚芷烟身侧发呆。 他居然还费尽心思地给明铮添堵,这姚芷烟中毒已深。眼看着就会命不久矣,到时候明铮就会伤心欲绝,他也用不着如此。 随即想到自己仅仅是轻抚她的后背,就是那般的*,这嫂子定然也是个身材极好的。不如在她临死前,将她也一并收了?这样。他就能气明铮一辈子,以此来弥补自己被迫娶那丑女的遗憾。 想着自己身边的妻子是丑陋无比的女子,而明铮却拥着这等美人,明泉一阵心中抽搐的痛。 他微微侧身,想要将她抱住…… 在他思考的时候姚芷烟也开始觉得有些不对劲,她在方才也看到了自己发紫的指甲,也是一阵心惊,没成想明铮看到之后会沉默,反而什么也不说。她审视着身边的人,从头顶看到脖颈。 眉头紧蹙,周身渐渐散发出一股子寒气来,十分慑人。 随即突兀地一乐,强行忍住身体的难受,很是僵硬地转移话题,刚刚开口,就让对方止住了动作。 “就比如三弟妹,一腔的好意就是给了驴肝肺,甘愿自己成为万人唾骂的那一个,也要成全那渣子一个好名声!那渣子自己也不想想看,在他遭逢大难之时,能够站出来帮他的,究竟是跨刀郡主,还是他喜欢的那些美人,哼,不落井下石就成了。” 姚芷烟也在这个时候站起身来,拍了拍自己的衣裙,潇洒地挪开位置,笑道:“你知道吗?爱一个人,就会从他的习惯,呼吸的节奏,甚至是发丝的柔顺程度,来判断这个人究竟是不是自己爱的那个人,就算是双胞胎,也可以区别。” 仅仅一个背影,就能轻易地辨别得出。 明泉这才起身,拍了拍手,随即活动了一番身体,撇嘴冷哼:“你是早就发现我了,想要戏弄我的?” “也不算是,只是觉得有些起卦罢了,因为明铮不是一个沉默寡言的人。你是因为怕说话会露馅,才不开口的吧?” “没什么好说的了,你现在打算怎么办?”明泉冷笑着问,如若姚芷烟敢在这里喊人,他大可以鱼死网破,说他与姚芷烟是两情相悦的,今日只是趁明铮不在,来此相会罢了。毕竟姚芷烟只身前来,也是说不过去的。就算世人不信,也能坏了姚芷烟的名声。 谁知姚芷烟只是站在那里很是气愤地问道:“是太子派你来的么?你虽然迂腐一些,但是不至于做出这种事情来。” 明泉一怔,随即苦笑,心中的感觉十分杂乱,说不清个所以然。 “我……自己来的。” “我真不知道该说他是痴情,还是有病。”姚芷烟不搭理明泉的辩解,自己嘟囔出声。 明泉当即汗颜,小声说道:“你这是大逆不道,你知道吗?” “看吧,你也承认是他派你来的了。”姚芷烟说着,叹了一口气:“行了行了,你先走吧。明日我亲自去寻太子谈,看看能不能让他不再威胁你。” 她说着,大步流星地离开,明泉却觉得心中翻江倒海,难受得可以。 随后他叫住了姚芷烟,说道:“等一下。” “嗯?”姚芷烟回身,看向明泉。 “起初你干呕,我以为你是怀孕了,随后我摸了你的后脑,又看了一下你的指甲,知晓你是中毒了,且是当年的毒师夜辰的毒。”明泉说着,突然抿嘴,心说自己没事闲的,当什么好人? 可是……他不想让这名女子死,因为她……其实挺好的。 姚芷烟一听,当即一惊,抬手去摸自己的后脑勺,发现自己的后脑勺竟然是凹凸不平的,竟然……好似在长出另外一张脸来! 这……这是当年辽太后中的毒,姚芷烟有所听说过,只是因为这种毒太为诡异,就好似受了诅咒一般,在后脑勺长出一张脸来,当年辽帝就有些被吓到了,一剑刺向辽太后。 没成想,毒师夜辰已经过世了,他的毒还留了下来,而此时,自己却中了这种毒。 她抬眼去看明泉,见他已经有了离开的意思,这才坦然地说道:“谢谢。” “不用,别死了就好。”明泉说着,转身离开,将姚芷烟留下。 他本以为姚芷烟知晓之后会恐惧,会尖叫,可是姚芷烟只是在起初是惊讶的,随后,就淡然了。 他很诧异,觉得若是自己中了这种毒,怕是也会恐惧到极点,然后慌乱地去寻大夫,甚至是去寻当年解毒的人,可是姚芷烟没有,只是站在那里,好似在沉思一般。 他没有再迟疑,而是离开,却在途中突然碰到了一个人,那侍女直截了当地跪在了他面前,口中坚定地说道:“二爷,奴婢想要伺候您,奴婢心中一直是有您的。” 明泉微怔,看着侍女的打扮,当即想起这是一名姚芷烟的贴身侍女,当即邪魅地笑了起来。 他点了点头,左右看了看,伸手拉住听霜的手,将她拽到一处隐蔽的假山后面,用手捂住她的嘴,最后将手伸进了她的衣服里面…… 夫人碰不到,就让明铮捡一个让人心中不悦的通房吧,这般说不清道不明的,这侍女只能找明铮负责了。 因为,此时他是明铮。 ————*————*———— 姚芷烟回到房中,叫来了听雨。 “平日里我剩下的饭食是如何解决的?” 听雨听了之后觉得很奇怪,却还是如实回答了:“大多是倒掉,有时会给院中的丫鬟吃,一般老爷带回来的那些都因为天色晚了,奴婢们都吃过饭了,又觉得菜色极好,就喂狗了。” 这也是正常现象,下人们的食物并不能与主子比,贪嘴的奴婢捡剩吃也是十分正常的,主人也不会在意。 “去看看那些下人的指甲有没有发紫的,再去看看那两条狼狗有没有什么异样。 听雨一听,下意识地去看姚芷烟的指甲,发现她刻意收着手,当即回答:“奴婢会办得十分小心的。“ 也就是说,她已经懂了,不会张扬,会低调地完成此事。 姚芷烟点了点头,说道:“你办事我自然是信任的,你派人去将这两封信分别送给二爷与珊儿。” 听雨小心翼翼地接了,看了一眼信封上的名字,当即称是。 退出去之后,她将信交给了轻功较好的听风,随即亲自去侍女那里突袭检查,想要看一看她们的身体收拾的干部干净,就连指甲都没放过。 结果出来之后,竟然是侍女全然无事,而狗,死了一只。 看来……毒是明铮从外面带进来的。 212毒可解孩子难保(一) PS: 感谢热恋^^(100)、winnielailai(200)、解学士(100)、璇茗(100)币币的打赏,感谢金雪月、十四玉的评价票支持。 厂区的这一次暴乱只能用莫名其妙来形容,因为很多人都说不出个所以然来,更多人是一问三不知。 之前围观了过程的人则是表示:就是有人打了起来。 起因、经过说不明白,结果就是陌生来客死了一人。 有人说是拌嘴引起,有人说只是因为走过碰了一下肩膀,那群陌生人就不依不饶的,后来还闹出了人命来,竟然无人知晓是谁杀的人,甚至有人说,厂区的人根本没有人带有武器,死亡的人却是利刃扎死的! 反正就是大家反应过来的时候,这人已经死了。 如果是陷害人,这也太过儿戏了吧?明铮有种被人侮辱了的感觉,这么漏洞百出的陷害,居然要他亲自来处理! 焦头烂额地完成工作,就看到有大鸟从天而降,他正诧异呢,豁然发现大鸟居然是姚芷烟的贴身侍女,是过来给他送信的。 起初明铮还挺乐,姚芷烟这是刚刚招惹了他,见他没回家,就给他送情书来了?谁知,展开信纸一看,当即看到上面锋利的字体,那苍劲有力的笔法,就好似在彰显写信人的怒气,看信的他几乎咆哮而出。 信的内容很简单,只有几行字而已: “事有两件,一、深夜明泉乔装成你的模样跳墙进入院子,已被识破;二、我已中毒,当年太后所中之毒,我已联系珊儿,你不必担心。” 明泉乔装成他的模样进入他的院子。要做的事情不会是进去上趟茅厕这么简单,这是与姚芷烟的清誉有关系的!幸好是被识破了,如果没识破……明铮眼珠子几乎要气得冒出来。 这明泉是想要寻死了吧?嫌他命长了,还是日子太过消停了,真以为他娶了忠良之后,就一下子变成好人了? 转而一想,这绝对是出自太子的手笔! 随后,便是姚芷烟中毒的消息,明铮只觉得眼前一黑,险些一口血呕出来。 姚芷烟中毒!会是谁下毒暂且不说。先说这毒下在了姚芷烟的身上,就够明铮担忧的了,这简直比将他千刀万剐了还让他觉得心中煎熬。 这厂区死一个人能怎样?就算是全死了。他明铮都不怕,他最怕的是姚芷烟有事。 “明炎,潜入宫中,就算抢,也要将太医给我抢出来几人!”他说着。继续吩咐:“你叫听风是吧,你去将司徒晴曦请来,就说我与夫人有急事寻她!” 他说完,自己开始风风火火地往家中赶。 刚刚到了院外,就想到正门怕是不能走了,便绕到了小门。刚刚到那里,就看到另外一批人也到了,下车一看。竟然是姚芷珊,此时正梨花带雨地下了马车,看也没看明铮,直接自己去叩门。 其实姚芷烟告诉姚芷珊的并没有如何直接,只是说府中有人得了重病。她心中十分担忧,希望得到君子眠或者是安夜锦的救治。谁知姚芷珊好奇姐姐给明铮的信。竟然偷偷地也拆开来看,不看不要紧,看了之后,也不顾此时是深夜,直接带着人来了明家。她知晓姚芷烟谁都没告诉,便连姚千栋也没告诉,只身前来。 不得不说姚家闺女胆子大,深夜出来,也是敢的。 明铮快速跟上姚芷珊,也没心情问好了,当即说道:“你联系君子眠了吗?” 姚芷珊听到声音,回头看向明铮,第一个反应就是踢了他一脚,骂道:“姐姐在姚家的时候还好好的,来你这里却出了事情!都是你没保护好她!”说完就不理人了。 明铮很郁闷,他心中也不高兴,这可是双重打击啊,可是无奈,这也是实情。 姚芷烟在姚家之时的确有过被跟踪的经历,却是一点事情都没有,如此,刚刚嫁给他就出了事,险些被自己的弟弟调戏,还有就是中毒,这都与他有关。 进入院子,明铮带着姚芷珊一行人快速进入小院,发现院中依旧燃着灯火,姚芷烟一个人坐在书桌前看着史记,想要知晓当年皇太后中毒之后是怎样的情景,又是谁解得毒,可是不难发现,有人在刻意隐藏些什么,并未说解毒的人是谁,不过不难猜测是安夜锦解的毒。 原来,她刚刚开始的头晕等症状不是因为生气,而是因为中毒,这的确与史料上记载的一样。 这个时候有人推门进来,姚芷烟还没看清进来的人是谁,那人便一头砸进她的怀里。 因为今夜被明泉弄得有些警惕心大起,刚刚想要防护,就发现那毛茸茸的卷发颇为熟悉,这才松了一口气,问道:“你怎得深夜出来,定然会被母亲训斥的!” “训斥就训斥,我宁愿了,我本来想着去烟国之前,不能与姐姐相聚已经很难受了,如今更加难受,我定然让君子眠将你治好,若是治不好,我就不嫁了!” “莫要说这样的任性话。” 姚芷烟刚刚说完,明铮就走过来站到她面前,去看她的状况,又伸手摸她的脉门,表情复杂之极。 无疑,她的脉象很乱,此时他也诊不出个所以然来。随即他看到姚芷烟的指甲,思量了片刻,才将手插入到她的发丝之中,刚刚触碰到,就是一惊。 这是真的很恐怖的一种毒,而且诡异万分。 姚芷珊见了,也想跟着过去摸一摸,却被姚芷烟拦住了:“还是别碰了,只要轻轻触碰就会掉头发,丑死了。” 其实,她是不想吓到姚芷珊,因为她自己碰到的时候,都是一阵胆寒。 明铮面如死灰,坐在一侧有些沉默,这时姚芷烟已经简单地讲起了事情的调查。得知毒物是从他带回来的那些食盒之中时,明铮已经近乎崩溃了。 他在外面买东西,让那些人有了可乘之机,若是如此,很多人都有嫌疑,可是明铮偏偏觉得六皇子最为可疑! 并非是没有根源的,因为每次都是六皇子与文靖泊与他一同去吃饭,他们也知晓明铮会带走哪些饭菜。文靖泊对姚芷烟是绝对没有什么谋害之心的,最想他们两个人和和睦睦的人就是文靖泊了。 六皇子呢,起初是不看好他们二人的。如今事情已经成了定局,他已经不会再说什么了,只是有些沉默罢了。 如今。竟然是起了杀心吗? 不…… 如若想要起杀心,很可以用烈性毒药啊,为何偏偏是这种还能救治一番的药物呢? 回想起当年皇太后之所以中毒,就是为了挑拨她与辽帝之间的感情,果然。在辽帝因为恐惧,刺了皇太后一剑之后,他们的感情就不如之前了,而且,就连之后辽国大乱,皇太后都没有什么反应。不过是因为过度操劳,外加心如死灰,才去世的。 那么这一次呢? 明铮抬起手来猛捶自己的胸口。气愤难当。 “他娘的,这群人是作死呢吗?还有完没完了,小爷不发威,他们把小爷当病猫是吧!” “病猫姐夫好。”姚芷珊规规矩矩地问好。 明铮险些吐血,姚芷珊这一句话。简直给了明铮致命一击,一定是君子眠带坏的。一定是,这对夫妻都不可爱! 其实姚芷烟联系姚芷珊过来,只是为了让姚芷珊帮她联系君子眠,甚至是安夜锦,没成想,听风先去了姚芷珊那里,歪打正着地告诉了姚芷珊事情,让姚芷珊急匆匆地来了,姚芷烟没办法,只能安排她住下来,让她先去书房给君子眠写信。 文官有夜禁,武林高手却是没有的,他们使用轻功,就可以来去自由。 司徒晴曦是寅时到的,她来了之后第一件事就是查看姚芷烟的情况,伸手诊脉的时候,她近乎面如死灰,却还是告诉姚芷烟道:“毒可以解,但是需要你吃些苦头,你可愿意?” 姚芷烟一直是淡然的,坐在那里无所谓地摇头:“自然是无妨。” 司徒晴曦又打探了一番情况,随即去门口查看两条狼狗的情况,这才去与明铮单独说话:“你简直就是一个废物!” 明铮当即气愤难当,他已经被骂第二次了! “行行行,是我没保护好烟儿,是我的错,你说说看吧,需要什么草药都可以,我去搜集。”明铮已经懒得计较了,此时他的心口针扎一般的难受。 一边是自己深爱的人,一边是自己哥们,如此难以取舍,让他万分难受。 “烟儿我会救下的,与母亲写信问询药方就可以。你知晓吗?其实那人下毒是要下杀手的!而且能够让人中毒死亡之后,尸体异常地丑陋,看那只死去的狗就能够看出,可是另外一只狗没死,你知道为什么吗?” 明铮心口如同被锤子重击过一般,人险些一瞬间垮了。 “为何?” “因为那母狗怀了崽子,如果我没猜错,因为药物的关系,这崽子生下来,就会是畸形!说不定还会是残疾、智障!同时,我告诉你,烟儿她怀孕了!这个孩子不能要!留在体内越久,烟儿就会被引入的毒素越多。” 明铮深吸一口气,打掉孩子?那比要了姚芷烟的命还让她难受! ————*————*———— 这章不科学啊!【不科学也就这样了吧,科学的话,我怎么撒狗血啊!臣妾做不到啊!】 另外,《初恋无下限》正在等待书号,最近审批好严格,重生文也被限制了,神烦,出版社的编辑都不确定出版日期了,大家再等等~【我也很着急啊!】 213毒可解孩子难保(二) PS: 感谢热恋^^(100)、而逝(200)的币币打赏,感谢书66虫的粉红票支持。感谢卿噬的评价票。 其实,对于明铮来说,这个孩子要不要,他没有什么可挣扎的,打掉了孩子,他顶多是觉得心疼,觉得可惜。 因为在他的理念之中,这个孩子是他成亲两个月就有的孩子,几乎没有什么期待,在该来的时候来了,对于他们夫妻二人来说很珍贵,是新婚宝宝。 但是,危机姚芷烟的生命,他可以做到毫不留情地将孩子打掉,只要不伤及姚芷烟的身子就好。如果他想要,并且他与姚芷烟的感情一直不错,就还能再要孩子,这没有什么大不了的,保住姚芷烟最重要。 如若姚芷烟为了这个孩子而死去,明铮可是不会善待这个孩子的,能不能愤恨到孩子出生就被他掐死都是未知数。 但是,对于姚芷烟来说,孩子的意义非常之重要。 她与明铮不同,她盼孩子盼了两世,若是让她知晓这些事情,简直比要她的命还让她难受。 在他们未姚芷烟探病之时,她是平静的。无疑,她并不知晓自己怀有身孕,只觉得自己的难受全是因为中毒,并无其他。 “这孩子,能保下来吗?无论需要付出如何大的代价都无所谓,我只想母子平安。”明铮为难地开口。 他要疯了,他真的要疯了,如果不是此时情况紧急,他就会大喊大叫,乱蹦乱跳来缓解自己的压抑情绪。他不是那种沉稳的男人,一直都不是,他擅长报复人。却不擅长保护人,他甚至无法理解那第三名重生者为何要处处针对他们! 这人得贱到什么程度? 难道他上辈子招惹到那个人了? 司徒晴曦听到明铮的话,却是一声冷笑,秀美的脸庞上透出了一丝嘲讽来,好似纯洁的百合花上沾上了污点一般,显得极为突兀。 “人心不足蛇吞象,你害得她中毒,还想母子平安不成?就算我娘来亲自为她解毒。也是需要一个多月的时间的,那时胎儿已经受到了严重的侵蚀。若是你想将烟儿送到母亲那里去,就更为荒唐了!她本就中毒体虚。你还想颠簸她不成?这般颠簸,怕是孩子也保不住!” 明铮当即摇头,用一种近乎崩溃的声音低吼道:“如果让烟儿打掉孩子。那绝对是要了她的命啊!你可知晓,她有多么的想要有一个孩子,孩子对她来说……简直比性命还重要。” 他的额头绽放出一条条青筋来,这与他的相貌十分不符,尤其那近乎癫狂的语调。几乎让他的整个人走在了暴走的边缘。 看到明铮是在意姚芷烟,司徒晴曦的态度也软了些许。她坐在椅子上有些不安稳,随后又起身烦躁地走来走去,沉稳如她,此时也是这般地焦躁不安,可见她也十分犹豫。她思量了片刻才开口:“我单独与你说。也是为了这个,我们可以隐瞒这个事实,告诉烟儿堕胎只是解毒的过程。” 明铮很是烦躁。站在那里踢翻了面前的所有东西,让周遭变为了一片狼藉,最后他近乎低吼地说道:“我……绝不会骗她!” 他对姚芷烟,没有一点秘密,他对她。从不隐瞒。 他对她发过誓,这是他们之间的相处之道。 “善意的欺骗也不成吗?我看不出你是这般死板的人!” “告诉我一个期限。然后将这毒的解毒方子给我,我来研究!如果我做不出解药,就按照你说的来办,他们母子我来救!”明铮近乎发狠地说道,认真地看向司徒晴曦。 明铮的相貌是斯文的,甚至是秀气,平日里给人的感觉就是如沐春风。如今这狠厉的目光让他整个人变得阴森,那发狠嗜血的眼神,就好似深夜之中复仇的野狼,他的斗志,他的愤怒全部彰显在那一双眸子之中。 一句话,掷地有声,他已经做了决定。 一个男人,就要承担起保护女人与孩子的责任,这是他的不可逃避。 他要保住孩子,他要让自己对姚芷烟没有任何遗憾。 司徒晴曦看到他的坚持终于叹了一口气,也不去质疑明铮究竟会不会医术,而是活动了一番筋骨,让身体发出一阵阵噼啪的响动,似乎是在做准备运动,随后,她释然地开口:“好吧,就按照你说的做,这段时间我全力配合你就是,同时,我会尽快叫来母亲或者大哥来帮忙。” 听到她的话,明铮终于松了一口气。 筹划好了这些,明铮开始努力地调整自己的表情,让自己能够瞒住姚芷烟一段时间。 在这期间,明铮开始叫来明炎,大声宣布:“你去将那些小爷带过食物的馆子全部都烧了!” “你这是准备打草惊蛇吗?生怕别人不知道烟儿中毒了?” 明铮却在这个时候冷静了下来,扭头淡然地看着司徒晴曦,笑眯眯地说道:“这叫引蛇出洞。” 司徒晴曦知晓明铮处事方式十分乖张,常常不按照套路出牌,让人防不胜防。他习惯走最为高调的路线,让所有的人都关注他,从而让那些想要对他动手的人都会三思而后行,不然,就会被牵连,被众人发现错处。 听到明铮的话,她没有表示妥协,而是一个巴掌拍在了他的后脑勺,骂道:“引个蛋!你既然要保住孩子,就积点阴德吧!” 她说完,便大步流星地离开,准备将司徒晴翎也拽来一同研究药物。 明铮一听也泄气了,的确,恐怕是他爹做的丧尽天良的事情太多了,才使得孩子未出生就受到如此惩罚,妻子还受到了牵累,至少此时的明铮是万念俱灰了。 他点了点头,没有执意去派人去杀人,只是去看望姚芷烟而已。 推门进屋之时,姚芷烟已经睡着了,贝嬷嬷坐在她身侧,正在往掐丝珐琅的暖炉里面填炭火,雕着双燕嬉戏的镂空网罩还在透着点点火光。 屋中还在燃着他亲手制作的熏香,似乎是姚芷烟很喜欢这个味道,觉得这个味道能够让人舒缓下来,能够让人安眠,她一直都没有换过。知晓她喜欢,他一直为他来做这种味道的熏香,如今竟然也熟悉得好似这就是属于姚芷烟的味道。 原来,两个人已经熟悉到了这种程度。 贝嬷嬷见他进来想要退出去,却被明铮止住了,他今日怕是不会住在姚芷烟身侧了,今夜,他就要开始研究如何救她了。 屋中十分安静,只有他不平静的呼吸显得有些突兀,站在那里看着她犹如睡莲般的容颜,发现毒已经让她的眼眶出现了暗紫的颜色,原本妩媚的小脸,此时看起来也有些憔悴,就连沉睡之时,她的眉头都是皱起的。 他走到床边,伸手去抚平她的眉心,却好似要引得她醒来,他快速收回手,就算是睡梦之中会有梦魇,也该休息一下。 他叹了一口气,又转身出了房间。 走到院门口,仰头看向天空,月如弯钩,斜挂在天际。天空略显阴霾,昏暗的天际,有飞鸟经过,却只能看清些许的轮廓而已,分辨不出鸟类的品种。 他的心情有些阴沉不定,最后竟然是悲伤地微笑,以此来隐藏自己心中的伤痛。 当年,他与六皇子是哥们,在他最无助,最寂寞的时候,明铮陪伴在他的身边。明明他要比太子优秀,明明对于他做储君的呼声最高,他却被太皇太后否定,然后破灭了他全部的希望。他却不能发脾气,不能有任何情绪,只能微笑着与太子道恭喜。 明铮理解他,开始站在他的身边,甚至是多次拒绝太子的示好,只是因为他觉得,六皇子是皇子之中难得的善良人。 一路走来,他们几个人经历了太多,他却一直未曾改变过自己对六皇子的看法,直到这一次。 不想发怒,不想揭穿,只是因为还想保持友好的关系。但是,当这一层纸被揭开,真的针尖对麦芒了,那么就只能撕破脸,多年的哥们也不能善罢甘休! 这一次,已经是杀妻害子了,他若是在容忍,那就是一个懦夫,一个骚包,不如就剁掉自己的阳物,进宫做了那些半男不女的太监! 做男人就要顶天立地,就为自己的妻儿撑起一片天来。 沉闷地站在那里片刻,才快步走进了书房,将能够搜到的医书全部都寻了出来。 姚芷珊第二日一早就将信给君子眠快马加鞭地送了过去,与此同时,司徒晴曦与司徒晴翎也去请来了安夜锦。 姚芷烟依旧是好似没事人一般,整理了一番,便要去见太子,最后被一群人拦了下来,严词拒绝。 按照姚芷烟的脾气,知道太子殿下故意安排人给她添堵,她也是会去理论一番的,至少警告一下,省得太子没完没了。可是府中的人都觉得她中了毒,还是不走为妙。 双方争吵之际,姚芷烟却来了客人,而且是一名十分令人惊讶的客人。 太子太保的孙女——杜六娘。 姚芷烟起初没反应过来,随后她才豁然开朗,明白自己为什么在听到她的名字后,会心中不舒服了。 这人……是明铮前一世的正妻啊! 214毒可解孩子难保(三) PS: 感谢dora_hsiao、午予、惟爱果冻的粉红票支持。感谢winnielailai、书友130614125456683、熱戀^^的100币币打赏。 也不知是出于对前辈的尊敬,还是出于对前辈的好奇,姚芷烟就算是身体不适,还是准备见一见杜六娘,想要瞻仰一下明铮前世的正妻。 谁知她还没开口,明铮就先回绝了,坐在椅子上,手中托着一本医术,单手拄着下巴,如凤尾般的妙目看也不看来报信的人,直接说道:“夫人今日身体不适,不宜见客,让杜六小姐回去吧。” 来送信的人当即点头退下,对于明铮的吩咐不敢有半分的迟疑,弄得姚芷烟十分遗憾,长长叹了一口气,伸长了脖子,想要将人叫回来。 明铮瞥了她一眼,见她好似一个小孩子,原本可以出去玩耍,此时却没了机会。他扬起嘴角,略显邪魅地一笑,微微摇头,说道:“如今院落已经被我严密地看管了起来,外人不得进入。我也请了三日的假,这三日你我最好是形影不离,不然我不放心。” “这怎么可以,你夏雨宫的建设那般繁忙,怎好请假?” “我已经放出消息,我又被人报复了,他们都会觉得我遭了毒手,皇上也会有所耳闻。其他的事情小蚊子会处理,他还是有些手段的,如果不是因为他是国舅,他也不会做上闲职的。”明铮说着,见姚芷烟一脸的不支持,一脸的欲言又止,当即说道:“现在大街小巷都在传,明大人为了厂区的事情彻夜未归。却在客栈遭遇夜袭,被人打伤了。如今客栈一片狼藉……可不是作假。” 昨夜他已经安排好了人,将事情做得妥当,不会有人怀疑姚芷烟出事,而是想到明铮这个不着调的奸臣又被人报复了。 姚芷烟点了点头,这才靠在床铺上,懒洋洋地打了一个哈欠。 “我只是好奇杜六娘来寻我作甚。”姚芷烟眯起眸子,靠在八宝喜相迎的玲珑枕上,翻了一个身,竟然想要补眠似的。 中毒之后她就觉得身体沉沉的。自己无法支撑,尤其整个身体就好似即将炸裂开了似的,与此相比。那种呕吐的感觉还是好的。她总是会头晕,脱发也越发的严重了,这让明铮有些头疼,谁让他平日里总是数落姚芷烟的卷毛,实则还是很喜欢姚芷烟的卷发的。不为别的,就为了这独一份。 “这有什么好奇怪的?如今芬黛郡主名誉扫地,又夫妻不和,如今许采文好似纳妾了,府中闹得鸡犬升天,他们二人之间的事情也近乎成为了万人笑柄。当然没有名门闺秀愿意随她一同交好,从而坏了自己的名声。从大圈子,到了小圈子。她们开始了算是正常的交际,如今这杜六娘算是贵女之中人缘比较好的,没了芬黛郡主对你的刻意孤立,杜六娘试着过来拉拢你也属于正常。” 明铮虽然是一名男子,却对这些贵女之间的事情十分了解。不过不难思考,明铮怕是在打听芬黛郡主与许采文的事情时。无意间听到的。 而且,明铮也曾担忧过姚芷烟人缘差的事情,后来也释然了,他护着的人,定然是没人敢欺负的。事事过得顺心就好,有没有朋友也无所谓,朋友在于精,不在多。 瞧瞧姚芷烟如今的朋友,闫夫人虽然怯懦,却是一心挂念着姚芷烟,没少跟姚芷烟打小报告,明铮想生气,都没有办法。再看看司徒晴曦,自然也是一名仗义的,出了事情,定然会出手相助,其实这么两个朋友,就抵得过许多虚情假意的了。 姚芷烟“哦”了一声,似乎并不在意这些事情,其实她自己都觉得,与那些贵女联络感情十分的累,虚情假意的,不如不来往了。 许多人可怜那些人缘差的,觉得他们是性格刁钻的,或者是性格过于内向的。许多人羡慕那些八面玲珑的女子,有着强大的人脉,能够帮助自己的夫君。姚芷烟却觉得这些人可笑,其实那些努力笼络人脉的女子,都是想要奋力寻找存在感的可悲一族。想要在婆家有地位,不一定非得做交际花,自身的实力与魅力也是必要的。与其浪费那么多的时间去与外人来往,不如用时间加深自身修养。 当然,这是姚芷烟自欺欺人的理论,至少她不用思考帮明铮拉拢人脉的事情,因为能与明铮交好的人,都与她是格格不入的。 忠、奸势不两立。 文官、武官斗了那么多年,她也没有去妄想去和解。 爱咋咋地吧! 在明铮去休息的时候,司徒晴曦则是继续去研究,两个人如此交替着,每日只有两个时辰的交集时间,就要各自去休息了。 司徒晴曦住在了明家,十分隐蔽,无人知晓。 明铮休息的时间很少,整日整夜地愁眉苦脸,竟然火速地瘦了下来。 明铮请假的第三日,又有人来访,依旧是寻姚芷烟来的,不过这一位,怕是醉翁之意不在酒。 “慕容倾来了?”姚芷烟很是诧异,因为她觉得慕容倾该被禁足了才是,怎么会被慕容夫人放出来? “是,如今在与大夫人与世子夫人聊天呢。”传话的侍女回答。 姚芷烟更加诧异了,这是出了什么情况,曹夫人会接待慕容倾,不赶走就差不多了。 其实她不想见慕容倾,不想被她看到自己如此狼狈的模样,便继续称身体不适不见客。 谁知,后来她得到消息,听闻曹夫人竟然与慕容倾聊了整整一下午,也不知说了些什么,听闻慕容倾走时,有侍女发现两个人脸上都有泪痕,竟然好似聊哭了一般。 姚芷烟心中当即有了思量,难不成是曹夫人见拉拢她不成,转而去与慕容倾套近乎了? 按照姚芷烟的猜测,事情就是这样的:慕容倾这些时间内一直在卖乖,怕是承受了不少的事情与委屈,也不知是被谁帮了忙,得到了慕容夫人的原谅。然后慕容倾到了曹夫人这里,知道曹夫人想要与明铮和好心切,想要与曹夫人说些什么话,以此拉拢曹夫人,两个人达成了一致,就等慕容倾嫁进门之后帮助曹夫人,规劝明铮了。 可是慕容倾做了那么有损慕容家名声的事情,慕容夫人不应该轻易原谅,还放慕容倾出府的啊! 难道那暗中的势力又帮了慕容倾? 随后,她整个人都是身体一晃,随即问道:“前两日杜六娘在大夫人那里坐了多久?” “怕是有一个多时辰,聊了许久呢。”侍女回答。 “派人去打听一番,杜六娘有没有去过慕容家里,见过慕容夫人。”姚芷烟的语速极快,情绪也紧绷了起来。 她的脑子里面有什么被线牵连了起来,却还是有千丝万缕的事情,她难以理解,她不知如何才能将事情捋顺,最后只能冥思苦想。 司徒晴曦在这个时候走了进来,看了一眼那出去的侍女,问道:“你在思考杜六娘的事情?” 姚芷烟听到她问,当即好奇:“你认识杜六娘?” 司徒晴曦当即冷哼,当即骂道:“不过是一名自作聪明的蠢货,自我觉得乔装成男人其他人就不认识了,竟然连贴个胡子都不会!看到她经常出入六皇子的帐篷有些好奇,起初我不认识她,只是能轻易地看出她是一名女子,随后我一次碰巧,见到了穿着女装的她,知晓了她的身份。呵——是谁说六皇子钟情的?我看也不过如此,对我穷追不舍,身边还不是有美人相伴?” 姚芷烟当即心中一惊,眉头微皱。 对于杜六娘,她先前只是有着浅薄的了解,知晓她也是闺名极好的贵女,近乎于明音同名,都是都城有了名的美人。姚芷烟未曾见过她,却也听说过她的一些事情,比如什么知书达理,比如从小就乖顺可爱,甚至有些大智若愚。 此时,她却突兀地有了一种怀疑,如若第三名重生者是她,那么,对于她与明铮直接的破坏,就该有所解释了。 不过,最后,她只能将杜六娘列为怀疑对象之一。 “她经常出现在六皇子身边?大户人家的小姐,不该如此没有规矩啊。” “谁说的,你之前不也经常出现在明铮身边?” “咳咳……”姚芷烟被问得哑口无言。 最后,姚芷烟也只是坐在那里嘟囔了一句:“我突然想要见一见这位杜六娘了。” “嗯,见就见吧,不过我打赌,她是那种不会与你真心相处的女子。” “这一点,我自然知晓。”姚芷烟也跟明铮的前妻做不了姐妹啊! 这边的打听的结果还没出来,另外一条消息就来了。 “夫人……夫人,鲁国八王爷府来人了,说是……要接跨刀郡主回鲁国,跨刀郡主要与三爷和离!”听风来传消息的时候惊讶不已,这可是天大的是事情啊! 这是姚芷烟意料之中的事情,姚芷烟并不觉得惊讶,只是有些惋惜。 跨刀郡主原本可以与她成为朋友,此时却只能分开两国。 “扶我去见见跨刀郡主。” ————*————*———— 脸蛋昨天去领证了,现在脸蛋也是已婚人士了~~ 之后会有昨天的补更~ 215毒可解孩子难保(四) PS: 感谢等飞的燕子(588)、火凤老五(100)币币打赏。感谢一日闲、haiyan312的粉红票支持。 听说跨刀郡主要与明泉和离,明家上下都震惊了,能够淡然的,恐怕只有跨刀郡主本人与姚芷烟了。就连明泉都是没想到的,急忙忙地被人传唤回了明家,途中又惊又笑随即又忧愁的,让人猜不出他到底是怎样的心思,到底是开心还是难过,甚至有人怀疑,是不是他与跨刀郡主也有了几年的夫妻情分,此时也有几分舍不得。 不过,想到他此时是狂喜的人更多一些,毕竟是那般恼人的婆娘,谁又能忍受得了呢。 明家三房一齐聚在一起商量,明天问与曹夫人被传唤入宫问话,不出半个时辰,明泉也被传了过去,只留下了跨刀郡主,因为她已经将事情交代给父亲了,她已经没有再去的必要了。 曹夫人早早就听闻了跨刀郡主写信给了八王爷,本以为顶多是告状而已,没成想,竟然直接就和离了,这可是直接将事情推上了最极端,怕是皇上都会十分不高兴。两国联姻是皇室恩典,也是一种责任,如果连联姻都无法维持,那么还能做成什么事情? 日后,明泉必将不能堪当大用,有好事也轮不到明泉了,因为皇室已经不再相信明泉了。 姚芷烟要去见跨刀郡主,明铮很是诧异,心说姚芷烟还喜欢被人打不成,竟然被跨刀郡主打了之后并不怪罪,反而与跨刀郡主关系好了起来。这不免让明铮怀疑,是不是自己打姚芷烟一顿,就能够让姚芷烟完全听他的话了? 不过想到了两个人的实力悬殊,最后还是放弃。跨刀郡主那样的身手还能与姚芷烟比划两下,若是他的话,想来自己还没碰到姚芷烟,就已经被她正当防卫到再无出手的力气了吧。 任由姚芷烟被侍女搀扶着去了跨刀郡主那里,不出片刻,自己这里却来了不速之客。 当听霜横冲直撞地冲进他的书房之时,明铮当即发怒,听到听霜喊了一句:“铮郎”他就险些掉了下巴了。 这名侍女,已经不要脸到了这种程度了? 他很是诧异,所以竟然没能第一时间说出话来。刚刚反应过来,听霜已经跪在了他的腿边,说道:“听闻铮郎受了伤。奴婢一直担忧着,奴婢趁夫人不在特地赶来,只想看铮郎一眼。” “趁夫人不在?”明铮听了,当即冷笑,将书往桌面上一摔。发出“嘭”地一声,吓得听霜身体一晃,心中一颤。 他冷哼了一声问道:“为何要趁夫人不在?难不成她不是你的主子了吗?奴才行动,不需要问过主子吗?小爷就算是受伤,也轮不到你这等贱婢来看望,给小爷滚!” 听霜听到明铮的怒喝。当即大惊失色,脸色发白,人也开始战栗。最后还是鼓足了勇气,露出一张笑脸来。 不难发现,她今日上了妆,眉眼要好看了几分。她的额头有前几日给姚芷烟磕头时留下的红肿,今日故意遮掩。弄下来了头帘,可是这等头帘是侍女不可梳的。她这是坏了规矩。 大家族的府邸要求统一、整洁,侍女也是要求服装统一,发饰与头型是统一的,额前有碎发,都算是衣冠不整,是要被罚的,更何况是头帘了。 明铮见她赖在这里不走,当即皱眉,心中更加的厌恶起来。就是因为这名侍女,他还与姚芷烟大吵了一架,若不是如此,他说不定会早些发现姚芷烟身子不适。 他不可能给这名侍女好脸色的,尤其是这种自甘寂寞,背弃主子,主动过来投奔老爷的下贱货,他更加瞧不起听霜。 有过母亲的背叛,让他厌恶一切的背叛,从而不相信任何人。他深爱姚芷烟,所以不能容忍有人背叛姚芷烟,所以开始更为讨厌背叛姚芷烟的侍女。 “二爷,看到你身体硬朗,奴婢就放心了。”听霜说得十分诚恳,那语气就好似妾室看着自己的夫君。 明铮听了之后当即起身,走到了听霜的面前,微微俯下身,仔细打量她。 听霜当即一喜,全是期待地看着明铮,险些喜极而泣。 谁知,明铮竟然双手掐腰,抬脚就照着听霜的脸踢了下去,让她的身体狠狠地摔在了地面上,狼狈不堪。 她一声闷哼,刚刚想要求饶,明铮就已经走了过来,踩着她的脸低声咒骂:“你这贱婢,也不看看自己是什么姿色,就来勾引小爷,自不量力!简直令小爷作呕。小爷碰到过的美人数不胜数,你连舔鞋的分量都不够!” 听霜的脸被明铮用鞋底狠狠地碾压,听霜的眼泪近乎是瞬间掉落下来,当即惊呼:“铮郎,那天晚上是你说会娶我的啊!” 听到这句话,明铮一怔,随即惊愕地想到了什么,才将脚移开。 听霜以为是明铮心软了,当即继续说道:“奴婢一直信着铮郎的话,不敢有半点消息露出,只想能安安稳稳地做铮郎的女人,赐婚您,照顾您,为您风衣裳,为您弹琴为您唱歌……” 明铮则没有兴趣去听那么多,只是站在那里生意冷漠的问:“那天晚上是什么意思?难不成是厂区死人,我无法归来的那日?” 听霜不知晓什么厂区死人的事情,只知晓日期而已,当即回答:“是十六的那天晚上。” “啧”明铮当即翻了一个白眼,抬手整理了一番自己的衣襟,这才骂了一句:“明泉那小子对你做了什么?”转而他又打断了,说道:“得了,你也别说了,我听了也只是生气,这种事情我没办法,等夫人回来再议吧,我不可能娶一名被弟弟碰过的妾室,你也别想了,至于将你赐给明泉,同样是不可能的。” 明铮当即回身,坐在了桌案前,气呼呼地嘟囔:“这个死明泉,三番四次地给我添堵,不想活了是吧?” 明泉八成是以为,只要他上了听霜,明铮知晓了,碍于姚芷烟,也会将听霜纳了,这是有理说不清的事情,听霜认为是明铮,赖着明铮,姚芷烟就算相信明铮,心里也不是滋味。 可是明铮是谁,他当明铮与他一样,是那种迂腐的穷书生吗?他是无赖,无赖的特点就是耍无赖,还有就是杀人灭口,毁尸灭迹。 如若听霜不是姚芷烟的一等丫鬟,是与她从小一同长大的,明铮此时定然已经将她拖出去暗中灭了,何苦如此伤脑筋? 听霜难以置信地看着明铮,当即惊呼了一声:“不可能的!三爷怎会在这个院子里面出现?” “他想装成我的样子去欺负夫人,被夫人识破了,从而赶走,结果碰上了你,你且想想,在你碰到他的时候,他是不是在往院外走?那么晚了,谁没事闲的出去。你这蠢货,就会添乱,再说话我就弄死你!” 听霜依旧无法相信,可是仔细想一想,不得不觉得那一日的男人有些怪异,其实她自己也没有想到,那一日会发生那种事情。 随即,她想到这是推脱的话语,当即摇头,惊恐地说道:“不!那是您,我不会认错人的。” “滚蛋,谁她娘的能看上你这熊样的,一贱婢,还想上我的床!?花魁小爷都不惜得要!”明铮骂道气头上,当即唤来明炎,让明炎一剑杀了听霜。 听霜见明炎竟然直接拔剑,当即惊叫了一声:“不,我是夫人的贴身丫鬟,您不能这样对我!” 明铮一听就乐了,坐在椅子上翘起二郎腿,冷声说道:“你那日只身到明泉身边,怕是不会是路过的,明泉可不是随便寻个侍女,就想给我填晦气的。想来是你主动求娶,让明泉碰上了,从而让他顺势给收了。你这样自己去与老爷说话的,就是不相信你的主子,不相信她会为你谋得一份好姻缘,才自己去的。你告诉我,你连自己的主子都不信,你的主子为何要护着你?而你,这种给我添麻烦的贱婢,我为何不能杀? 还有,我告诉你,我不会纳妾,不会纳通房,我与夫人吵架,就是因为你,她想让我纳你,我偏不,因为我不喜欢你,看见你就恶心,若是躺在你身边我会作呕的!所以,滚远点,别让我看到你,不然我将你卖到娼寮院去!贱婢!” 听霜听到明铮的话,就好似遭遇了雷劈一般,五雷轰顶,不能言语。 明铮不是什么文人雅士,他骂女人也毫不留情,听霜是姚芷烟的一等丫鬟,从小都没被人这般骂过,第一次被骂,就被骂得这般漏骨,她难以承受。 眼泪外涌,随即她一咬牙,扭头就向一侧的柱子撞过去。 “拦住她,别撞坏了我的东西,这贱婢赔得起吗?”明铮指着她就喊,明炎当即去拦住了听霜,点穴之后,让她立在那里。 明铮在房间里面烦躁地走来走去,随即吩咐:“点哑穴,扔到窗边,让她听着我一会与夫人说话,看看是不是我骗她。” “是。”明炎应了一声,按照明铮说的做。 216姻缘孽缘该了结(一) PS: 感谢ChryT的粉红票支持,感谢anna1978、熱戀^^的100币币打赏。感谢蜻蜓点网与游于藝的评价票支持。 相比较明家人知晓和离消息的震惊与那种事后极力想办法掩饰,不想被皇上知晓他们错处的不安,跨刀郡主的院落里面却是极为安静的。 如果说明铮的院落是贪图享乐与安生,那么明泉的院中就是文雅了。与明铮住在偏僻的角落不同,明泉的院落坐落在明家较好的地段,院落之中有着凉亭水榭、抄手游廊。一潭池塘上有着零星的睡莲,不难发现这里的池塘,是穿过墙壁与院外相连的。 院中种着成片的富贵菊花,却因为近期无人打理,而有些参差不齐,花坛之中也生出了根根的杂草来。 姚芷烟走进来时,院中是寂静的,无人通报,甚至无人发现她们。 她走到正屋门前,敲了敲门,屋内才有人应,出来了一名侍女来开门,看到是姚芷烟,她迟疑了一下,还是规规矩矩地问好。 她点头应了,温和地问:“郡主在吗?” 称呼为郡主,而非三弟妹,并非她想叫得生疏,而是跨刀郡主自己都不想再做明家的人了,她何苦还套近乎? “在,只是身子有些不舒服……”话刚刚说到一半,屋子里面就有人出了声:“是二嫂吧,让她进来吧。” 侍女这才让开,让姚芷烟进去。 进入屋中才发现,跨刀郡主在收拾东西,不少作为嫁妆的细软已经收好,桌面上还有物品单子,怕是此时是在整理嫁妆,准备直接离开。 显然。跨刀郡主去意已决。 姚芷烟并不觉得惊讶,走进了屋中,站在跨刀郡主身侧微笑着问好:“也就几日不见了,我瞧着你气色倒是比之前好了。” 跨刀郡主听到姚芷烟这般说。当即笑了起来,扯着姚芷烟的衣袖,让她坐在自己的身边,然后去哄屋中侍女:“你们都出去吧。我与二嫂说几句贴己的话。” 听雨有些犹豫,却见姚芷烟点头,便再也不说什么了,直接带着姚芷烟身边的侍女退了出去。 门合上。屋中安静下来。 “如今你是如何想的?”跨刀郡主首先开口,淡然地看着姚芷烟,只是想要知道。如今姚芷烟是信她更多一些。还是信曹夫人更多一些。 其实今日姚芷烟过来,意思就已经十分明显了,她相信跨刀郡主。因为她今日过来与跨刀郡主说话,曹夫人与慕容熏就会有所察觉,到时候分析出事情的缘由也不是难事。 她很可以不来,因为这一举动无疑是打草惊蛇的,可姚芷烟做事坦荡磊落。并不在意这个。而且不准备与曹夫人和好,是她已经决定的事情,不需要有什么隐瞒。如此一来,反而博得了跨刀郡主的好感。 姚芷烟低垂下眼睑,微微沉思,片刻后才回答:“在那日你走了之后,我也打听了一些事情。有时候热心肠也会被人利用,加以陷害。我们这些人总是习惯性打抱不平,甚至是护短、护犊子。没成想,护犊子护到最后,自己却成了犊子。” 姚芷烟也打听了之前的事情,纸包不住火,之前的猜测全部成了反的,跨刀郡主无非是被人陷害了。 跨刀郡主起初是与慕容熏关系不错的,她这样直白的性格,不会故意去找茬,尤其慕容熏长得也不怎么漂亮,当然不会讨厌。之所以出了后面的事情,还是慕容熏主动来寻跨刀郡主帮忙的,后期则是慕容熏不要求跨刀郡主帮忙,只是表现出疲乏,难以承受,跨刀郡主看不下去,也会出面帮忙。 结果,她辛辛苦苦地帮助慕容熏完成了那些棘手的事情,却成了吃力不讨好,就连曹夫人对她都不喜了。 后来,她才知道,这就是传说中的妯娌之间的争宠,只有妯娌身败名裂了,长嫂才会最得家中众人爱戴。而她,名声臭到就算孩子掉了,也无人愿意为她讨公道,这就是现实。 跨刀郡主扯起嘴角笑了起来,随即点了点头,说道:“你可知,我为何要将此事告诉于你?” “怕是想要在你走后,也不想让曹夫人她们好过吧。毕竟她现在的意图十分明显,就是想要拉拢明铮,让她的美梦不能成真,这是你想的吧。” “嗯,不然我也不会在你与她聊完之后,就去寻你,还搞得我那么狼狈。”跨刀郡主回答地十分坦然,完全不觉得自己利用了姚芷烟。毕竟,自己的利用,姚芷烟的好处更大。 姚芷烟了然地点头,看着她满屋子的包裹,问道:“这是准备走了?” “嗯,自然是不想留了,我已经对这里厌倦了,我不像二嫂这般命好,能够寻到待你极好的夫君,我这一生情感坎坷,如今想来也是我当时贪图了,只看中了相貌,却未探寻人品,让父亲丢下脸面来求和亲,却闹得如此下场。” 跨刀郡主也是后悔了的,当年在湖上碰到了明铮,惊为天人,就算明铮身体残疾,她也想嫁给明铮。后来见了明泉,觉得他彬彬有礼,便更加心仪。为了能够嫁给如此美男,她让父亲放下架子去求和亲,这也是极为为难的事情。没成想,嫁入府中,处处遭受排挤,被人陷害,掉了孩子,相公不喜,婆婆不爱,真是没有什么留下去的必要。 她开始后悔嫁入辽国,若是能够嫁入鲁国某户人家,他们一定会忌讳八王爷名声,而不敢委屈了她。可是辽国不同,就算是两国联姻,却因为路途遥远,无法照顾,这才让明家人都对跨刀郡主欺负得紧。 姚芷烟不好说什么,毕竟当初是她的夫君用计让明泉娶了跨刀郡主的。两兄弟一直有着矛盾,难以化解,因为是明铮陷害的,所以明泉会对跨刀郡主越发的讨厌。夫君就不在乎这名妻子,慕容熏自然也不会留情面了,跨刀郡主在明家完全没有了体面,在明泉身边也得不到他的爱护,不如就离开算了。 跨刀郡主也算是一名真性情,看上了,就非嫁不可。失望了,就毫不留恋。 其实一名女子能够做到这种洒脱也是着实不易。 “郡主何必如此哀伤呢,既然做了决定,就莫要后悔,你且想想,若是当年你不嫁,会怎样?你如今嫁给了看上的人,又甩掉了这个人,我却觉得快哉。而我呢,看似不错,却是被皇上赐婚,身不由己。” “我的确是自己选择的,却选错了人。” “这也比错过了,思念一生来得畅快,至少知道了他是什么样的人,心中释然了,也死心了。” “算了,就这样吧,我还能强求什么。”跨刀郡主感叹了一句,便笑了笑,问道:“日后你准备怎么做?” “也什么可做的,如今我觉得,能活着就很好。”姚芷烟苦笑了一声,然后伸出手去给跨刀郡主看,自嘲道:“怕是我要比你还惨一些,他们根本不想让我活。” 跨刀郡主看到姚芷烟暗紫色的指甲,当即一怔,整个人的模样都变得严肃了几分。 “他们居然要杀你!” “尚且不能确定要害我的人是谁,不过,定然是与明铮有关的,郡主如今还觉得我好吗?” 跨刀郡主盯着姚芷烟看了许久,终于拍案而起:“这些人是闲得没事做了吗?他们一天天的除了害人,防着被人害,还有其他事情做吗?我真是无法理解这群人,难道除了这些讹杂事,他们的人生就没有其他乐趣了吗?一个个一副道貌岸然的模样,实际一个比一个坏!” 看到她愤慨的模样,姚芷烟跟着“咯咯”的笑,同样有些嘲讽:“只是你之前将人想得太好了而已。当然,好人是有的,占了多数,可是不能让一个坏人都没有,不然这些人没了,该怎么来衬托我们?” 听到姚芷烟如此豁达的想法,跨刀郡主反而泄气了,坐在桌前看着姚芷烟。她不懂医术,不知姚芷烟中毒多深,不能帮助什么,只是微微蹙眉,随后伸手握住她的手:“我不懂这些,只希望你活得好端端,日后我们说不定还有机会见面。虽然你的相貌让我心中十分不悦,我却对你的性格并无不喜。你我不好比武,毕竟年龄差距太大,待日后我们的子女出生,再一决高下吧。” 姚芷烟一怔,随即轻笑,点头。 两个人又说了一会子话,外面有有人通报,慕容熏来了。 二人对视了一眼,一齐起身去迎,刚刚到了门口。慕容熏见到了姚芷烟的人颇为诧异,随后笑道:“哎呦,二弟妹却是比我先来,是我做得不妥当了!”慕容熏说着,看向跨刀郡主,拉着她的手,竟然一瞬间掉下眼泪来。 “三弟妹怎得说和离呢,能够走在一起,就是缘分,我们是两个国家的,能够凑到一家来,便是更加不容易了……”慕容熏开口就劝,姚芷烟听着没意思,不想让慕容熏看到她的脸色极差,便直接告辞了。 她此时怎会知晓,回去之后,更加糟心的事情等待着她来处理。 而对明泉的厌恶,也更上升了一个档次,简直就是恨之入骨。 217姻缘孽缘该了结(二) 感谢热恋^^的100币币打赏。 补更送到,前面还有一更。 姚芷烟的离开让慕容熏笑容有些发僵,她刚刚到这里而已,姚芷烟就要离开,没想到如今姚芷烟连面子上的工作都不做了。 这让她大为伤脑筋,她在娘家的时候,碰到的都是闺阁的贵女,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平日里面勾心斗角,互相攀比见惯了,没成想,嫁入了夫家,两位嫡亲的妯娌都是武将的女儿,倒是显得她的娇弱有些格格不入了。 如果事情做得不对,她们就会直接撕破脸皮,不顾体面地将事情闹大了。姚芷烟刚刚嫁进门,就给六弟妹一记下马威,她也是看到了的,若是她让姚芷烟拿捏到了错处,怕是也会被折腾得很惨。 “二弟妹一块进来聊聊吧,也好劝劝三弟妹,夫妻之间磕磕绊绊是常有的,怎好因为几次口角,就闹得和离呢!这也太过草率了,又不是孩子了,做事该顾忌周全才是。”慕容熏伸手握住了姚芷烟的手腕,不想让姚芷烟离开,想必姚芷烟不会这般不给面子,直接甩袖离去吧,这可是撕破脸的举动。 姚芷烟的脸色一僵,皱眉看着慕容熏,心说慕容熏何时这般不依不饶了? 而且,她现在十分不想让慕容熏看到她的手,若是她看到,就是整个明家都知道她中毒了,到时候姚家定然听到风声。她不是怕别人知道,就怕杨宛白担心,毕竟如今杨宛白怀胎五月,本就胎气不稳,不可因为她而担忧。 见姚芷烟如此尴尬,跨刀郡主当即伸手捏住了慕容熏的胳膊,不得不说跨刀郡主的手大。竟然两根手指,就能握住慕容熏纤细的胳膊,让姚芷烟大为诧异。 “该说的,二嫂刚刚都说过了,怕是她再留,我们就要打起来了,大嫂若是没什么想说的了,就请回吧。”跨刀郡主迫使慕容熏松开了姚芷烟,慕容熏大为窘迫,当即松手。生怕自己的手腕被跨刀郡主捏坏了。 慕容家的女子各个身材娇小,慕容熏站在跨刀郡主身侧,简直就与孩童一般。的确蛮有趣的。 “既然如此,二弟妹就先回吧,我与三弟妹聊聊。” 姚芷烟点头应是,最后看了一眼跨刀郡主,便转身离开了。 这一次的见面。是她们在辽国的最后一次见面。 她刚刚回到明铮的小院,就被人唤去了明铮的书房。她有些奇怪,想到应该是明铮有事要与自己说,便也没有多问,而是走了过去。 推开书房的门,便是一阵暖意扑来。明铮一直怕冷,人也矫情,也是绵雪崖被冻怕了。所以书房之中备有两个暖炉,屋中还有化解煤烟味道的熏香在燃着,让屋中芳香浓郁。 见她来了,明铮直接站起身来迎,上下打量了她一番。然后关切地问:“可有哪里不舒服?若是有,与我但说无妨。” 见他这副紧张的模样。姚芷烟当即轻笑出声,伸手推了他一把,才挪步到了一侧的椅子上坐下,单手拄着头,略显虚弱地说道:“就是有些乏了,其余的便没有事了。我去的时候,跨刀郡主正在收拾东西,怕是不会悔改,定然要回鲁国了。我当时心里怪难受的,觉得也是你害的,不然跨刀郡主也不会这般凄惨。” 听到姚芷烟这般说,明铮不以为意,吩咐侍女端来药汤,这才走到她伸手亲自为她捏肩,同时说道:“怎么,你还同情起来了?若是后来跨刀郡主不是嫁给明泉,那么如今嫁给我的,就是那只母猿了。你同情她,可想过她的错处?首先,事情完全是她挑起的,她自不量力,没有自知之明,也不看看自己是什么姿色,就妄想嫁给美男。如此屈打成婚,又有几名男子愿意的? 随后就是她无脑,想要拴住三弟,结果只会用那些愚蠢的手段,用暴力去管制男人,又有几名男人愿意的? 她长得丑,贤良也罢,给夫君安排几名妾室,做出来的事情让人说不出什么来,就好似你二婶一样,不也是极好,可是她不会,只会将事情弄得越来越糟。我真是不明白了,她哪一点值得同情!” 听到明铮这么一说,姚芷烟也觉得心中舒服了些,当即松了一口气,坐在椅子上舒服得直哼哼。明铮出入的馆子数不胜数,那些手艺不错的按摩技艺,他也学了个七七八八,做不到穴位精准,却也能缓解疲乏。 “也是吧……但愿她回到鲁国之后,能过得比现在好。”姚芷烟感叹了一句,便问明铮:“你唤我过来作甚?就是说这个的?” “自然不是,我且问你,明泉冒充我的那日,他是几时来,几时走的?” 姚芷烟当即回忆了起来,说道:“那时是刚刚吃过晚饭,我派府中的家丁与侍女去寻,看看你是不是躲在哪里闹别扭,大致是酉时快到戌时之际,天色早就暗了,那个时候他就来了。我与他说了几句话,跟他讲了些道理,戌时初他就走了。” 明铮的眼睛往窗外瞟了一眼,确定姚芷烟的音量足够听霜听到,这才微笑着继续问:“他走时,你没派其他人押出去吗?” “这种事情不好闹开,毕竟是影响我声誉的,你且想想,若是被下人知晓了,明泉定然会使出鱼死网破的法子,到时候若是诬陷了我,反而得不偿失,我就让他先走了。而且,当时我刚刚知晓自己中毒,也没心情去管他了。” 明铮想起当时的情景,就觉得心中气闷,手上的力道不由得加重,谁知姚芷烟竟然觉得不错:“嗯,再用力一点。” 他这才回神,忍不住扬唇一笑,这才又问:“你是如何区分出我们的?” 这个问题明铮一直想问,却一直没有机会来问,前几日忙碌着解毒的事情,今日碰到听霜来闹,才想起来问她。 姚芷烟颇为自豪地开口说道:“我跟他说‘你知道吗?爱一个人,就会从他的习惯,呼吸的节奏,甚至是发丝的柔顺程度,来判断这个人究竟是不是自己爱的那个人,就算是双胞胎,也可以区别。’,然后他就自己承认了,不再装了。” 他微微发怔,心中一股子暖意上流,让他一阵感动。 这比说动听的情话,更让人觉得心中震撼。其实最动听的话,是每日的早安,最深的爱是对其一举一动的熟悉,不用那些山盟海誓,在一起过日子的人。 娘子吾爱,魂之所系,命之所依。爱一个人,就是如此吧? 随即俯下身去,伸手揽住了姚芷烟的脖子,轻轻亲吻她的头顶,说道:“的确,我可以凭借你的气息,你这一头卷毛,与你那白虎轻易地认出你来……” “我觉得除了第一点,其他的辨识度都很高啊!” “我家娘子好认,有特点,尤其是那颗漂亮的美人痣。” 姚芷烟笑眯眯地点了点头,回答:“也是,若是真说你认错了人,那绝对是故意的。” 明铮轻笑了一声,随即回归了正题:“你可有确认,他有没有按时离开?” 听到明铮这么问,姚芷烟终于觉得了不对劲,回头看向明铮,用十分严肃地问他:“出了什么事?难不成明泉在之后做了什么?” 明铮点了点头,不准备与姚芷烟隐瞒,当即冷哼开口:“是啊,今日你那侍女故意趁你离开,直接闯入了我的书房,叫我铮郎。我家娘子都未曾这般叫我……” 姚芷烟豁然起身,与明铮隔着椅子站在屋中对视,气氛一瞬间变得紧绷,她近乎失声。 这种打击来得太过突然,她的印象之中,听霜的确会反驳自己,却不会做出那种偷鸡摸狗的事情来,可是今日明铮暗示得极为明显,显然,听霜背着她,去寻明铮,却碰到了假冒的明泉。姚芷烟与明铮同床共枕过,对他极为熟悉,听霜却不是,便被明泉骗了。也不知两个人发生了什么,让听霜误认为明铮对她也是有意的,才会唤明铮为铮郎。 “别闹,怎么可能那么巧?” “就是那么巧,我可是对你那侍女没兴趣的,我之前提醒你的时候,就是不想收她。之后你我因为她而吵架,我更加不会喜欢她,怎会在深夜里与她做什么风流事?开玩笑!”明铮说着,冷哼了一声似乎已经动了震怒:“明泉敢假冒我来寻你,就算事情未成,我依旧不会放过他,所以他的事情我来处理。这名侍女是你的一等丫鬟,从小与一同长大的,就交由你来处理,我事先告诉你,我可不是老好人,愿意收了明泉那小子碰过的女人。若是给我,我可是有将妾室当礼物送的习惯,到那时送给谁就不一定了。” 姚芷烟依旧是错愕的,她抬起手来,难以置信地睁大了双眼,最后也只是惋惜地呜咽出声…… 失望…… 悲伤…… 心疼…… 不能说错的全是明泉,若是听霜不主动,那么听霜就是没有事情的。这也只能说听霜倒霉,敢出去寻老爷主动要求,就该想到会有败露的一天,虽然这种被人做报复工具的感觉难受,但是,她必须承受。 218姻缘孽缘该了结(三) PS: 感谢璇茗、金雪月的粉红票支持,感谢姬倾泠、amber17的100币币打赏。 姚芷烟不是一名优柔寡断的人,却要看是面对什么事,什么人。 她与听霜算得上是两世的情谊,情同姐妹。上一世听霜陪伴她直到终老,在她临死之前,为她杀出一条血路的也是听霜。她视听霜为最好的姐妹,对她比对大丫鬟听雨还好,给她许配给了最得力的管事,她的孩子,姚芷烟也是十分疼爱的,送去的私塾与少爷无异,只是因为她与听霜性格相近。 前几日,听霜说她心中有着明铮,想要做明铮的通房,无怨无悔,义无反顾。她当时也是震惊的,无法想象自己的好姐妹,却看中了自己的男人,她一直不喜欢发生这样的事情,后来,她将此理解为了命数的改变。 上一世,听霜未曾见过明铮,不会心动。这一世见到如此俊俏的男子,会产生了少女情怀也是正常,谁让明铮是如此妖孽的少年呢,见到他会心动很正常。喜欢明铮的女子不在少数,能够坚持下来的,多是因为理智,因为她们知道,如若做错就是坏了规矩,不敢有半分逾越。 就连姚芷烟自己都不知道,这府中、这院子中对明铮有着憧憬的侍女,到底有多少。如若不是明铮对她极好,不想那些龌蹉事,是不是隔三差五,就会有投怀送抱的侍女。 碰到了一位俊俏的夫君,就会产生这样的烦恼,自己以夫君为荣,却也因为夫君发愁,就连当年相貌一般,只是有几分儒雅的白谷,也是有那么多人憧憬的。 同理。姚芷烟总是足不出户的,难得出去,也会被文靖泊看上。如若她经常出去走动,也会被不少人盯上,谁让她有一副好皮相。 她与跨刀郡主性格相近,可是一个得到夫君的喜爱,一个却被唾弃,说到底,还是皮相。 会看上相貌好的人,很正常。但是敢提出来的人。却不多。 文靖泊当初提出,是因为他是国舅爷,他有着不错的家事。他敢爱,他敢娶。而听霜提出来,是觉得姚芷烟宠着她,就算此时有些心中不痛快,也会答应她。因为她是姚芷烟最为喜爱的侍女。 听霜有些小聪明,却也欠缺考虑,她若是真的成了明铮的通房,那她与姚芷烟的情谊怕是就不再有了。或许听霜会顾念姚芷烟,觉得姚芷烟早晚要给明铮纳妾,不如就自己来。可是,她却不知姚芷烟是如何想的。 或许正是因为她后知后觉地察觉到了姚芷烟对于这件事情的不喜,才会擅自行动。去寻明铮亲口来说,若是不成,她也能死心,想来姚芷烟为了她的体面,会为她寻一外放的亲事。她日后怕是难以与姚芷烟再见了。若是成了,她也算是完成了夙愿。 可是。她如此自己去寻,又将姚芷烟置于何地呢?将她这名主子当成了什么?不中用,还是觉得这个主子不能为侍女谋得好姻缘? 听霜这般的不信任,让姚芷烟心口生疼,原来最大的失望不是背叛,而是不被信任。 原来最大的打击,是最亲近的人为了利益,而抛弃了自己。 姚芷烟很失望,她从未这般难受过。 最开始,姚芷烟是犹豫的,她不知道该如何安排听霜,若是安排给了旁人,听霜心中定然会有怨怼,安排给明铮,明铮不愿意,自己的心中也不舒服,想来,日后听霜自己也不会幸福。 如今看来,她这几日的烦忧算是白费了,就好似她做得一切都是徒劳,听霜自己会为自己谋得前程,不用她姚芷烟来管。 而此时呢,姚芷烟却要为她做出的蠢事擦屁股,难不成,她还要去为听霜打抱不平吗? 姚芷烟心中不是个滋味,重新坐回到椅子上,神色愁楚,显然,她依旧在意。 “该如何处理?她已经寻死一次了,被我拦下了,若是你对她失望,就杀了,不用途经你的手。”明铮开口问道,他知道,姚芷烟心中在意这名侍女,此时听霜出事,她差不多会迁怒到明泉那里去。 姚芷烟却极为平静,坐在椅子上思量了片刻,才道:“不,将她带到我那里去,不用二爷担忧了。” 不让明铮知晓处罚结果,这也算是维持听霜最后的体面了。 明铮点了点头,继续留在书房之内看医术,让姚芷烟只身去处理这件事情。 姚芷烟刚刚走出书房,听雨与听风就跟在了姚芷烟身后,姚芷烟扭头去看,看到狼狈的听霜已经被明炎带了出来,面如死灰,毫无血色,显然是听到了她刚刚与明铮的对话,心中毫无生的意念。 姚芷烟看了一眼她脸上的妆容,还有那新剪的头帘,当即咬了咬唇,不再去看她。 听雨与听风都吓了一跳,眼睛在听霜身上来回看,最后又看了一眼姚芷烟,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听风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却被听雨拽住了手腕,示意她不要多说,此事不好参与。 听雨明白,姚芷烟一直疼爱听霜,婚事也是从听霜先考虑,之后剩下的人选才是其他几人的,若是见听霜如此模样,都不去关心,定然是发生了大事,就连她们几名一等丫鬟也是管不得的。 听风没再说什么,只是咬住了嘴唇,就当成什么也没看到。 几个人行至卧房,姚芷烟靠在了美人榻上,疲乏地揉着头。 听雨送上了明铮为姚芷烟准备好的汤药,姚芷烟接过喝了一口,听雨快速地递给了姚芷烟一碗甜水,让她漱口。做好了这些,又放了盘糕点与一盘果子在一侧的小桌上。 听风则是哄走了屋中的二等丫鬟,亲自去看暖炉,仔细辨别了一下暖炉中的煤炭有没有问题,这才放心地去帮姚芷烟将床铺好。 姚芷烟院子中的煤炭都是范泽秋亲自派人送来的,都是最好品质的那一批,途中不敢有人动手脚,所以侍女不用如何担心。 听霜被丢在了美人榻一边,屋中的另外两个人却好似未曾见到她,自顾自地做完了事情,又安安静静地退了下去。 姚芷烟觉得嘴苦,又吃了几个果子,才觉得好了些。 抬手揉了揉头,又从身侧的小匣子中寻出了之前听雨给她的那些纸,一张一张地看,随后将大部分剔除,从中间抽出三张纸递给了听霜,说道:“你在这三家之中选一个吧,我会从我的储蓄中抽出三十两做你的嫁妆,再从我的嫁妆中抽出些细软给你,再给你二十两压箱,也好让嫁得体面些。你不用担心什么,那边我替你打点,他们是不敢招惹我的,也不敢招惹二爷。” 意思已经很明显了,姚芷烟不准备让听霜做明铮的妾室,无疑,一个身子不干净,又丢了明铮与姚芷烟体面的侍女,他们是不会再做好人,让老爷收了,这种荒唐事,谁能做得出来?就算是姚芷烟与情分不错,也是不成的。 听霜也不用担忧她身子已经破了的事情,那些庄户不敢招惹姚芷烟,不敢招惹明铮,就算是吃了哑巴亏,这事不声张也就罢了。 听霜早早就猜到了结果,也不显得如何失落,而是跪在姚芷烟的身前,恭恭敬敬地磕头:“奴婢已经知道了自己的荒唐,无颜再求夫人如此恩赐,只想被赶出去,回去伺候老子、娘。” “听霜,你是家生子,你的父母是姚家的管事,我将你赶走,你让他们二老的体面往哪放?你真的以为我这么安排,只是为了你一个人的体面吗?” 姚芷烟说得无情,说得直白,就算听霜没了体面,听霜的父母还是要的,姚芷烟的体面还是要的,明铮的体面还是要的,别以为姚芷烟如此做是为了听霜,也是为了其他人。 听霜从未听到过姚芷烟以如此语气与她说话,她身子一颤,随即惊愕地抬头看了姚芷烟,发现姚芷烟并未看她,而是又补了一句:“我再给你补些首饰,你若是出去当,也是值些银两的。” 听霜的眼眶之内含着热泪,她读懂了姚芷烟的态度,如若不是特别的失望,姚芷烟是不会待她如此的。 平日里,若是与夫人聊这等事情,丫鬟定然会面红耳赤,夫人也是戏弄的语气而已,而此时的姚芷烟,竟然是懒得废话,一口气将自己能够做的全部说完,没有讨价还价的余地。 姚芷烟没说,上一次姚芷烟给她的陪嫁是三百两,以及细软与首饰,是多少侍女羡慕的出嫁,可是听霜却自己错过了。 听霜去看地面上的三张纸,发现这些人都是较远的庄子,有一户,还是姚芷烟在平阳县药田的男子。 外嫁,无法再回来的那种外嫁。 听霜心中一阵阵的疼痛,她看了看姚芷烟,又去看那几张纸,良久未出声。 “莫要再寻死,你已经做了错事,不要再添乱了,我并不想安排你死去的理由。”姚芷烟说了一句,随后又道:“若是你选不出,我可以替你选择。” 219姻缘孽缘该了结(四) 感谢amber17的100币币打赏。 听霜的心中百般愁楚,最后仅仅是化为了一滴眼泪,坠落在她的衣裳之上。 对于姚芷烟此时的冷漠,她能够理解,毕竟是自己做错了事情,引得姚芷烟对她失望。也是她高估了自己在姚芷烟心中的分量,她本以为,姚芷烟会一直待她如同姐妹,原来……只是她想得太多了。 从她记事起,自己的生活就被姚芷烟填满。 小时候,家中的人就在商量她日后的前途,若是给姚子英做奴婢,听霜年纪小,送去了,也是做填房。若是来了一名厉害的主母,日后的日子怕是不好过。她的父母在姚家有些体面,渐渐的,也有了些想法,觉得宁愿嫁给管事,也不要给老爷做小,他们见过的那些大户人家的通房,有几个好命的?姚子英又是一个脾气大的,性格执拗,对女子从未瞧得起过,也就对母亲与妹妹不错,所以,她一直被家里培养,做姚芷烟的贴身丫鬟。 她比姚芷烟大三岁,刚刚跟在姚芷烟的身边时,她才五岁,盯着那乐呵呵的奶娃娃,听霜就觉得看到了瓷娃娃似的,自己未来的主子,俊得不像话。 与姚芷烟一同长大,她没有听雨等人的顾忌,因为她是家生子,她的背后有在姚家得利的父母,她不用担心犯了错,会被剔除。 起初,家里是要她来做大丫鬟的,可是她实在是太野了点,跟着姚芷烟一同胡闹,还总是帮姚芷烟说谎,的确得姚芷烟喜欢,却不得杨宛白喜欢。最后,大丫鬟还是由听雨来做。 听霜起初不服,后来也就释然了,因为大丫鬟需要担责任,她不是,就可以继续与小姐胡闹。 第一次见到明铮的时候,是姚芷烟七岁那一年,她十岁,明铮十二岁。 小小年纪的明铮,刚刚断了腿。正是脾气暴躁的时候,时不时的愤怒,时不时与姚芷烟拌嘴。最后被姚芷烟打得半死,明明总是这般,可他还是有着惊为天人的容貌,站在阳光下,聚集了整个天地间的华彩。绝色盖世。 那个时候的听霜是痴迷的,她从小就知道不要给老爷做小,可是,她还是痴恋着,觉得能够靠近如此俊雅的男子,哪怕能够拥抱一次。也好…… 她的心思被姚芷烟知道,姚芷烟竟然很是爽朗地答应听霜,日后就将听霜送给明铮。就算将明铮打得半死也要送。 听霜当时是嗔怒的,羞个半死,心中却是雀跃的。 随后,事情开始改变,先是姚子英去世。然后是姚芷烟的性情大变,四名侍女都有所察觉。可是听霜觉得无所谓,因为姚芷烟待她如同往常一般的好。 姚芷烟与明铮的距离渐渐近了,她却开始纠结,若是姚芷烟嫁给了明铮,那么,日后她做通房的可能性也就更大了。可是她看到姚芷烟与明铮感情好到如此程度,明铮甘愿为了姚芷烟,收起自己的纨绔气质,散了妾室,换了侍女,一心一意待姚芷烟,她的心中就更加羡慕了。 能够得到如此俊俏的郎君,能够得到夫君的全部喜爱,做小姐,真好呢…… 能够嫁给这样的男人,也真好呢…… 她想着,若是姚芷烟还记得当年的话,日后明铮在意姚芷烟,定然也不会拒绝姚芷烟给他安排的通房,日后,怕是也会待她不错。 可是……她错了。 姚芷烟竟然开始帮她安排亲事,起初感觉到了听雨要做的事情,她心中还是不信的,可到了后来,姚芷烟亲口说了,她却是不得不信了。 她心中委屈,对于明铮那种强烈的憧憬,让她无法放弃,于是,她提了大胆的请求。 可是她看到了姚芷烟的不情愿,以及,她知道姚芷烟已经忘记了当年的事情,只当那是儿时的戏言。 她的天空在那一瞬间崩塌,大片的瓦片掉落,砸在她的心口,让她生生的疼。她不甘心,她深爱明铮。 回去之后,她彻夜难眠,她知道,这一次大胆的请求,就是对姚芷烟的一次打击,她们日后,怕是就没了之前的情分。 她也有些后悔,可是她想到如若自己不争取,就真的没有机会伺候明铮了,便也下定了决心。 原本,那一夜里,她可以留在屋子里面,可是她还是出去走走,想要散心,然后看到了形容落魄的“明铮”,她的心口咯噔一下,只觉得看到明铮失落,她就会觉得心疼。 她也不知是哪里来的冲动,让她冲了出去,说出了心中的话。 然后……她闯了大祸。 她自认为,自己爱明铮的时间,要比姚芷烟还长,她的情比金坚。可当她听到姚芷烟在屋中的话时,才发现,自己多明铮只是憧憬,却并未真的了解过。 姚芷烟可以轻易地分辨出真假来,她却不能。 而今日,她才知晓,姚芷烟不知何时中了毒,最不喜喝药的她,也要喝了汤药,才能与她说话。她想出言关心,却发现,此时无论说什么都是无用。原本看似正常的关心,此时说来,却好似故意献殷勤。 “但凭夫人安排。”她哽咽着,说完了这句话,希望姚芷烟最后为她做一次主。 姚芷烟终于睁开眼睛来看她,深深的一眼,随后皱眉,好看的五官几乎聚集在了一起,然后她道:“那好,我会为你选择,出嫁之前的这段日子,你都要在房间里面,不许出去。代替你的丫鬟,我会在二等丫鬟里面选,最近府中的事情不多,并不着急,你也不用担心。” “是。” “你出去吧,让我静一静。” “是。”听霜恭恭敬敬地退了下去。 其实,她一直有一个问题想要问姚芷烟,她想知道,若是自己没有做错这件事情,姚芷烟会不会让她来做明铮的通房? 但是她没有问出来,她不想继续让姚芷烟为难。 她是奴婢,就该与奴婢的本分,就该有下人的自觉,主子对她好了几分,她就真当自己是半个主子了。她在想着自己的心意之时,却未顾虑到姚芷烟的心情,给她安排亲事,已经是一种暗示了,她却让姚芷烟失望了。 她现在想的,仅仅是希望日后代替她的侍女,不会像她这般不懂事,是个忠心的,得力的,这样才好让姚芷烟觉得轻松些。 不知……姚芷烟的身体要不要紧,好似明铮很担心。 在听霜走了之后,姚芷烟颓然地坐在美人榻上,来回换了几个姿势,又吃了几个果子,总是觉得不舒服,便又快速地去俯身吐了一会。 听雨进来伺候,见姚芷烟狼狈地躺在美人榻上,心中焦虑,只得去喂姚芷烟喝甜水。 姚芷烟捏着几张纸又瞧了瞧,突兀地觉得肚子饿,竟然出奇地想吃凉粉。 即将入冬,却吃夏季的凉粉,听雨顿时觉得不妥,看大姚芷烟如此失望的神色,还是吩咐人去寻。 毕竟是这个季节,又是傍晚,想要寻来不易,没成想,明铮听到了消息之后,竟然直接派明炎去买,说如果不给做,杀人也可以。 听雨听了之后一头冷汗,若是因为一碗凉粉闹出人命来,姚芷烟定然是要跟明铮发火的! 听雨回去伺候的时候,姚芷烟竟然捏着纸睡着了,听雨突然觉得,如若闹出人命来,结果姚芷烟还没吃,岂不是……更浪费了? 时间一点点过去,或许是美人榻上睡着不舒服,姚芷烟悠悠转醒,明炎亲自去寻来的凉粉也被送了过来。 姚芷烟当即高兴地吃了两碗,就好似几日几夜未曾吃过饭食似的。 在姚芷烟吃东西的时候,明铮从书房过来,看着姚芷烟吃了会东西,才道:“今日我罚了,在你这里休息。” 明铮明日就要去上早朝了,所以得早些休息,若是去到面圣,是对皇上的不尊敬。 “嗯,好。”姚芷烟应了一声,随即好似无意似的,又说了一句:“听霜的事情,我已经解决了。” 明铮只是点了点头,表示自己知道了,随后伸手握住了她的手:“解决了就好,莫要再想许多了,作为主子,你已经仁至义尽了。” 在他的理论里,今日姚芷烟没赐死这个不守规矩的侍女,就已经是十分够意思了。 他之前关心,也曾留意过这边的动静,发现姚芷烟这边一直是安安静静的,只有听雨要寻凉粉之时,才有那么点风声,想来,姚芷烟是和平解决的吧? 姚芷烟看着他,迟疑了一会,才突然开口:“若是我这毒不能解,你日后娶了继室,是否会对她也好?” 明铮当即一怒,拽她到自己怀里,不顾及她的中毒之身,直接狠狠地去吻她的唇,随即阴森地说道:“那就一起死,到了阴曹地府一同投胎去,到时候还能同一年出声,若是来世有缘,我们再做夫妻岂不更好?” 姚芷烟怔愣着看着明铮,终于柔软了一颗心,靠在他的怀里,大声的哭泣:“人家也舍不得你这狼心狗肺的东西!” “明明是煽情的话,你说出来怎么这么难听?” 220内宅起火分家忙(一) PS: 感谢热恋^^、姬倾泠的100币币打赏。 对于听霜的婚事,姚芷烟最后安排的是平阳县的药田管事的儿子,并非是想要将听霜送出太远,而是因为那里日后最为富裕,听霜的日子也能过得好些。 果然,对听霜,姚芷烟还是狠不下心来。 她与听霜说话的时候,心中有着怨气,气听霜做得不妥当,过后,气消了,人也通明了,便也不在意了,而是亲自给平阳县的老爷子写了一封信,让送听霜过去的人带过去。 在为听霜安排马车的时候,她特地多加了几个手炉与棉衣给听霜,压箱底的银两又加了三十两。这还是在路上时,听霜需要用银两的时候才发现的。她知道,姚芷烟不会将银两放错,一猜就是姚芷烟故意给多填的,当日就哭了个稀里哗啦。 到了平阳县,她依旧得到了很好的待遇,未来的夫君是个二十三岁的小伙子,身体硬朗,人也豁达,只是皮肤有些黑,眉眼也只能算得上端正。之所以这般年纪未娶,完全是因为前一阵药田的动荡耽误了,之后他又跟着师傅去外地走南闯北,寻找新品种的药种子,刚刚回来,就被姚芷烟安排了亲事。 她只有一个年岁已经年迈的妯娌,母亲是个好说话的,没有什么多余的事情,除了小气了些,都是极好的。 也不知姚芷烟对他们许诺了什么,或者是心中写了什么,听霜一直都不知晓,她只知晓,她的晚年都很幸福。 对于听霜来讲,她最大的惩罚,就是心中的那一道劫。 当然。这也是后话了。 姚芷烟送走了听霜,府中又走了跨刀郡主,只是前后脚的事情。 其实,姚芷烟听得出来,跨刀郡主的意思是保全明泉,让和离所有的事情都是因为她,八王爷觉得跨刀郡主拖累了明家,才自请和离的。 八王爷到底是一名有着身份的王爷,心中有着傲气,也有着自己的脸面。跨刀郡主一心顾及明泉,却忘记了老爹的处境,与家中其他姐妹的体面。这难免让八王爷心中不悦,当年撇下老脸来求和亲,如今还要低声下气求和离吗? 以至于,八王爷并未完全听从跨刀郡主的,而是对明泉进行了一一系列的落井下石。 他没有指出太子来。因为太子会影响皇室名声,事情会被遮掩。他只是指出,明泉一直对跨刀郡主极为不好,不愿意回家,不愿意与跨刀郡主同房,常年流连于烟花柳巷。还当着家中人的面训斥跨刀郡主,让跨刀郡主颜面无存。 当然,这些鸡毛蒜皮的小事是不足以成为和离理由的。所以跨刀郡主的和离理由便是:家中长嫂无法生育,心中扭曲,竟然暗害妯娌的孩子。 明家家风不正,儿女不孝,妯娌心思不正。跨刀郡主不可长期生活于水深火热之中。 如此理由一出,明家大惊失色。尤其是曹夫人,更是面如死灰。 原来,跨刀郡主身边的侍女已经将事情告诉了八王爷,八王爷知晓之后大为恼怒,势必要将这丧尽天良的婆媳二人给收拾一通,就算是辽国众人不信,他也要如此去说,能够坏掉曹夫人与慕容熏的名声就坏掉,不坏掉,这和离也必须成了,就算是胡搅蛮缠,也要带跨刀郡主离开。 明家人脸色都不好看,跨刀郡主掉了孩子是众人都知晓的,并非是最为不稳定的时候掉的,而是肚子已经隆起,一切趋于平稳之后,很是诡异地滑了孩子。 八王爷将跨刀郡主知晓的那些,原原本本地透露给了皇上,就连明铮不孝的原因也说了,话里话外,透露着明铮知晓自己当年是母亲灭妾的工具,才会如此反抗,如此一来,明铮脾气那般也有了说得过去的理由。 都说家丑不可外扬,结果明家的家丑,自己暴露在了皇上这里,这可真是一步到位了。 皇上听了之后,都是脸色僵硬,觉得八王爷说得……还有那么几分可信度。 不过,出于对明家的保护,皇上还是尽可能地帮明家说话。 那一日的对峙,也让明家吃了不少的亏。 “这……这怎好说是大儿媳做的?她也是做嫂子的,家中添子她也该高兴才是,怎会如此做那等没良心的事?亲家可莫要如此诽谤。”曹夫人急急地说了这么一句,为慕容熏辩解是出于本能,却一点没有提起自己也是暗中许可的,矛头直指慕容熏,也算是将事情撇的干净。 她此时的心情可以说是精彩万分,从未想过,这等事情,是在这种场面被人如此直白的指责了出来。 她知晓纸是包不住火的这个道理,就连当年,她也是忍着心中剧烈的不舍,才出了那种法子,结果,她低估了明天问对那妾室的信任程度,她舍弃自己的亲生孩子,却未得来自己想要的结果。 谁又舍得呢…… 谁又能想到呢…… 她是郡主,有着过人的美貌,她一向脾气谦和,对谁都是客客气气的,不势力,处事得当,一直是父母身边最为宠爱的女儿。 而她,却嫁给了明天问。 起初,她对明天问是有着好感的,在解开盖头的那一刹那,她的心口悸动,觉得自己的父母的的确确是为了自己着想的,嫁给了明家的世子,这明天问也是相貌堂堂,气质也是儒雅的,她见了,就极为喜欢。 可是那一夜,明天问却是在洞房之中独自喝了很多酒,才勉勉强强地进行了洞房,途中,他跑出去,她以为是他身体不适,没成想却看到了这样一幕。 明天问俯身扒在院中的栏杆上,看着远处水榭之中坐着的一纤细身影。而那一边的少女,已经是泪光莹莹。 曹夫人从未经受过那种打击,看过戏中表演的棒打鸳鸯,不成想,自己嫁的夫君,同是一有情人,怎奈,夫君深爱的女子,并不是她。 嫁给明天问之后,她无论如何努力,如何的想要讨得明天问的欢心,最后也只是得到冰冷冷的对待,最后,眼睁睁地看着明天问将所有的爱意,全部给了莫姨娘。 她嫉妒! 她恨! 她恨自己的夫君痴情并不是为了自己,她恨明天问为了维护莫姨娘,又纳了柳姨娘这贵妾,只是为了给莫姨娘作伴,只为分散她的注意力。 她才是正妻啊!她贵为郡主,明天问却并未有任何的动容。 是的,他的爱比金坚,他爱莫姨娘此生无悔,他无条件地相信着莫姨娘,只是一味的对她沉默,甚至是冷言冷语。 她开始嫁祸,甘愿舍弃自己的孩子,依旧不能得到明天问的半点动摇。她开始害得明天问没有孙子,谁知明天问却从未说过什么,任由她变本加厉。 明天问对于明铮,或许是沉默的,或许是同情的,在明铮即将去绵雪崖的那天晚上,他一个人站在明铮院落的门口足有一个时辰,却未进入,第二日也未去相送。明铮在家中肆意胡闹,明天问并不如何严厉管教,只有明铮做了伤天害理的事情时,反驳他的祖母时,明天问才会发怒。 或许,明铮是随明天问的,这也是在明铮成亲之后,曹夫人才突然有的顿悟。 他们都是一心一意对待自己心爱的人,身边容不下别人,若是明天问不是世子,他的婚事可以自己做主,想来,明天问也可以为莫姨娘做到不再纳妾吧…… 曹夫人心中的苦楚,又有谁知? 如此的解释,却迎来八王爷一句冷哼。 八王爷在求和亲之时,那种手段已经拿出来了,此时也不会被一介妇人说动,当即反驳道:“你家的事情,我已经知道的清楚。我且问你,慕容氏是不是入门这些年,一直未曾传出过喜讯?姚家大房是不是子嗣稀薄?明家二少是不是对你恨之入骨?这难道都是巧合?总之,这样不正常的家庭,我是不会让跨刀郡主继续留在你家了。” 这一次的谈话,十分不愉快,明天问面如死灰,若是皇上不问,他便不再说什么。 明天问心中通明,他一直有所猜测。 他与莫云湘是青梅竹马,一同长大,他们二人两情相悦,莫云湘却不肯与他见面,只想断了联系,因为她知道,他们之间不可能。是明天问直接一意孤行,抱着她不松手,任由她哭得像个泪人。 莫云湘无所求,她只想留在明天问身边,可是曹夫人容不下她。 后来她自求去庄子里面,是明天问不同意。他了解莫云湘的为人,知晓她的个性。他也知晓曹夫人的怨怼,知晓是自己待曹夫人不好,他以为表现出对她手段的不屑她就能收手。 原来,他错了…… 是他的不会处理感情,使得内宅不宁,是他没有直截了当地警告曹夫人,才会被闹得鸡犬升天。 他会做官,他会为皇上办事,却不会处理家中的事情。 父亲瘫痪,母亲糊涂霸道,无人愿意给他出招,他又是家中的顶梁柱,没成想,到了后来,他竟然是一事无成,真真丢人! 221内宅起火分家忙(二) PS: 感谢see_an、热恋^^的100币币打赏。感谢琉璃月瑶、luk的粉红票支持。感谢amber17、喵喵100的评价票支持。 没有不透风的墙,事已发,就不要怕东窗事发。 这边八王爷刚刚来了辽国,众人就纷纷猜想是关于跨刀郡主的事情。所谓无事不登三宝殿,最近没有传出两国要有会面,那么,鲁国八王爷突然过来,就只能是私事了,想到跨刀郡主也是理所当然。 这就是两国和亲的坏处,若是一个国家两户人家成亲,小打小闹多少次都不会被多少人知晓,毕竟都是在自己的地盘上,只要用点手段就能解决了。和亲呢,只要有风吹草动,引来了另外一国的人,无论多小的事情,都会被闹大。 更何况两国和亲的和离不是小事,八王爷又未刻意隐瞒,他与辽国五王爷府关系不错,来了之后两位兄弟对饮畅聊,就将此事又与五王爷说了一遍,没有半点避讳。想来也是,日后他八王爷与明家就是水火不容了,如今事情闹大了,错处都在明家,他的坏处就能小一些。 他到底还是想要保住跨刀郡主最后的名声。 因为芬黛郡主的事情,五王爷府与明家、姚家关系都是极为不好的,听到这消息,就加了把火,将事情宣扬了出去。生怕事情不被人知晓,五王妃还宴请了不少的贵妇来,说是家中开了冬梅,请大家来赏梅。贵妇来了之后,茶余饭后的谈资就是这件事情。 一直好奇八王爷来的缘由的贵妇们知晓了这件事情,都是极为震惊的,更多的人是不信的。 在她们的心中。曹夫人就是一个被欺负的妇人,贵妾都骑到了她的头上,她居然忍气吞声地忍了这么多年。毕竟曹夫人这些年里也是有些人情往份的,她们印象中的曹夫人怯懦,这么多年都没变过,所以觉得事情多半是那足不出户的妾室做的,事情也与曹夫人之前的委屈一样,只是开始对聪明的慕容熏有所怀疑了。 事情越演越烈,跨刀郡主知晓父亲是发怒了,便也没表示什么。只是提前坐着马车离开了辽国,走得悄无声息,没有任何和解的余地。 许多事情都是和离之后的烂摊子罢了。八王爷目的达成,便直接离开了,只留给了明家一片骂名。 明天问就算是对于此事有所沉默,曹夫人却没有,几经哭诉。她终于将事情撇清,又在家中与莫姨娘闹了几次,让大家觉得事情都是莫姨娘做的。 这种事情对她来说十分简单,这几年之间,她一直在扮成一名弱者,得到了不少人的同情。 八王爷将跨刀郡主掉孩子的事情作为由头。曹夫人就将事情推给莫姨娘,让莫姨娘成为了幕后的凶手,这样世人只会手明天问宠爱了一名蛇蝎妇人。 世人的的确确信了。只当明天问宠妾灭妻。 明天问终于忍无可忍,与曹夫人在屋中大吵了一架。他们成亲了二十多年,第一次吵得这般厉害,却也是将话敞开了说,说的畅快淋漓。 “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的那些小伎俩。我也知晓我这些年的的确确是亏待了你,你心中有所怨恨也是正常的。但是虎毒不食子,你懂吗?”明天问坐在屋中,面色阴沉,说着扬起嘴角冷笑,继续道:“你也是一名目标明确的人,你就是要除掉莫姨娘,就算你做的讹杂事已经败露,你依旧不惜余力地嫁祸她。你的这种劲头很足,我看了也十分敬佩。可是请你放尊重点,她到底是我最爱的人,你觉得我会一直容忍你吗?” “这么多年了,老爷还是这般的维护她吗?难道妾身在老爷的心中,一直都是一名恶毒的妇人吗?铮儿是我自己身上掉下来的肉,我怎会舍得?” “莫要再说这些了,我已经听腻了。我这些年都没有与你计较,你也不知收敛了。”明天问冷冷地扫了曹夫人一眼,这才说道:“我且忍你最后一次,若是还有其他的幺蛾子,我就一份休书休了你!” “老爷!”曹夫人听到明天问最后一句话,就好似丢了魂的疯子,看着明天问近乎咬牙切齿地问道:“你且想一想,这些年中妾身是如何待你的,你又是如何待妾身的?妾身自问没有做错什么,样样都是对的,你的心中却只有那莫姨娘!为何!你真的不知你是在宠妾灭妻吗?你真的一脸体面都不要了吗?” “体面那种东西,若是丢了它能换来我与湘儿的白首不相离,丢了也罢,这世子之位丢了也罢!可我不能,父亲、母亲对我的养育之恩我不能忘记,弟弟们没有一个能撑得起家业的,若是可以选择,我宁愿是次子,是庶子,这样就能与湘儿名正言顺地在一起,也不会让她受了那么多的委屈!起初我与你也算相敬如宾,只想与你安安静静地过日子,没成想,你总是容不下湘儿,这才引得我对你不喜,你一直不知晓吗?” “呵!老爷真是情比金坚啊!可是在当下的辽国贵族之中去讲真爱,简直可笑!姻缘首先要讲的是门当户对,随后就是家族之中能够互相帮助,满足了这两条条件,才能谈婚论嫁,才能谈情说爱。那莫姨娘就是个下贱的!不然怎会坏了规矩?” 听到曹夫人已经开口骂了,明天问的瞳孔一颤,随即又放弃了,只是说道:“是啊……世家之子,就只能如此……是我坏了规矩,是我太过叛逆了。”他说着,自嘲地一笑,随即说道:“这件事情你不用再管了,我来善后,保你妥当,同时让你圆满。你只需管理好这个家,让你膝下多几个孙子,过两年时间,为泉儿寻一门继室。至于铮儿,是你自己欠他的,你且想想如何偿还吧,而我……同样没有做好一名父亲。” 明天问说到这里,就已经不准备继续聊下去了,而是离开。 曹夫人不明所以,不知明天问如何来解决。 也不知明天问是如何决定的,竟然将莫姨娘送去了附近的庄子,就连孩子也一同送了过去,一子一女也不留。 听到风声的人,都以为明天问终于清理内宅了,将蛇蝎妇人送去了庄子,事情也算是解决了,最后的幕后黑手,还是那名妾室。 而曹夫人知晓,明天问将莫姨娘送去了一处秘密的庄子,鸟语花香,安静惬意。他专门为几名庶子与庶女寻了先生,以及能教女红的嬷嬷。他每隔几日便会去一趟,沐休之日,更是全日留宿。 曹夫人还知道,这一次她赢了,她赶走了一直讨厌的莫姨娘,却永生永世得不到明天问的喜爱。 而莫姨娘,忍让了一生,最后隐退,看似输得惨烈,但是她一直稳稳地拥有着明天问的心。为了这一次的问题明天问可以轻松的解决,她甘愿背上一身的骂名,甚至影响自己的孩子。而博来的,是明天问的爱,与对孩子们的深深歉意,若是日后孩子们有明天问的特别照顾,日子也不会很差。 事情被恶化,随后又平息,用了半个多月的时间,这个时候明铮研制的解药也已经出炉。 得到了信件的安夜锦日夜赶路来到了辽国,到达明家之时,看到单方之时只是点了点头说:“可以一试。” 明铮大喜过望,当即派人去给姚芷烟煎药。 “神医婶婶,我儿可还能保住?”明铮问得小心,生怕招惹了这位脾气怪异的女子。 安夜锦许久未曾活动身体,知晓这事关系到大儿子的婚事,她才勉为其难地过来的。来了之后看了姚芷烟的情况,又为她探脉,这才发现明铮在她中毒的这段期间,将她保护得很好,毒没有伤及脾肺,除了让姚芷烟有些头晕,其他的,不少的毒都已经被清了。 “我对儿科不熟啊。”安夜锦说着,伸手拉过司徒晴曦看了看,见她也极为关心,这才有道:“你若是能帮小二将那恼人的太子轰走,我就帮你继续照看她。” 对重生者的不喜,让安夜锦不太喜欢这差事。 明铮当即面漏为难,最后还是勉为其难地点了点头:“成,我拼了,婶婶也得说话算数啊!” 安夜锦盯着明铮瞧了好一会,这才扬起嘴角笑道:“小时候我见你就古灵精怪的,没成想长大之后,还有些医术的天分。只可惜你将一腔热血都投入在了如何祸国殃民之上,当真可惜了。” 明铮汗颜,皮笑肉不笑地谦虚道:“婶婶谬赞了。” 安夜锦没再多说什么,只是让司徒晴曦带她去见范泽秋,说是想要看看小女婿,顺便直接寻去范泽秋家中求娶去。 明铮当即拦住,哭爹喊娘地让安夜锦留下,说什么也要安夜锦帮着看看姚芷烟,至少她毒解了,再去做其他的事情。 “亲婶婶,算我求您了成不成?您说说看,这脱发能不能治疗啊,挺漂亮的一头卷毛,都快掉没了。” 安夜锦没好气地抬脚踢了明铮一脚,骂道:“真把我当江湖郎中了?”随即优雅地转身,低声细语道:“待我开个方子吧。” 222内宅起火分家忙(三) PS: 感谢飞我所飞、大乐曌的评价票,感谢游游的粉红票支持。感谢anna1978的催更票(最近这几天,6000有点难)。 “那名安神医是不是不待见我啊?”就算姚芷烟如何粗神经,都感觉到了安夜锦对她的不喜。 她不知道缘由,坐在床上胡思乱想,思量着是不是自己礼数不周全了,毕竟安夜锦是千里迢迢过来帮她解毒,自己却坐在床上迎接,是不是做得太不地道了?还是说她犯了什么忌讳,安夜锦无法言语,所以才会对她不喜? 难不成她突然觉得姚家闺女不规矩,那姚芷珊的婚事不会出现问题吧? 又或者,是不是安夜锦根本就不想过来解毒,是明铮软磨硬泡求她来的?还是用了什么强硬手段? 她的心中七上八下的,就连喝过药汤的苦味她都不如何在意了。 明铮看着她没出声,只是继续研究防止脱发的药方,这让姚芷烟更加忐忑了,有些坐立不安,随后竟然安排听雨进来,说是要备份礼品,她要亲自去见安夜锦。心中有事堵着,姚芷烟就会觉得坐立不安,彻夜难眠,每次为了防止夜长梦多,姚芷烟都会做出冲动的事情,比如当年去寻明铮,这就是例子。 见姚芷烟这般在意,明铮终于叹气,让听雨出去之后才开口:“安婶婶曾经在重生者的身上吃过亏,所以不太喜欢所有的重生者。这就好比一年被蛇咬十年怕井绳,你不喜欢蜘蛛,连带的,也不喜欢吃螃蟹了。” “什么歪理?”姚芷烟当即反驳,不过心中也算是有些了然,本想与明铮继续问问关于安夜锦的事情。却听到明铮叹气。 “你说这掉了的头发,可能再续接上,虽说你这一头卷毛看起来呆兮兮的,却也是你的特点啊!” 明铮总是一次次地数落姚芷烟的卷发。可是姚芷烟能够深刻地感觉得出来,明铮很喜欢她的卷发,这段期间看到她总是断断续续地掉发,很是心疼。其实明铮这个人越是喜欢姚芷烟哪一点。就数落得越发严重。 “正所谓旧的不去新的不来,你说是吗?”姚芷烟当即安慰明铮,其实女子最忌讳这等事情,毕竟会显得不如何漂亮。而且。在这个时期,落发便是不孝,他们都对头发分外珍惜。 可姚芷烟此时是中毒。外力不可避免。而且,在中毒之中,还要去仪容端正,真是要求太高了,就好比如厕之时,还想保持温柔的形象,那得便秘多少年? “说是这样说。只是,我心中不舒服。我只想你的情况好些了,我就去处理夏雨宫的事情,待这事结束,我就给你请个诰命,然后我再封个爵什么的。” 明铮说着,充满自信地一笑,那样子要多迷人,就有多迷人。 在一个男人信誓旦旦多他的妻子保证之时,并非是最为让女人着迷的。但是好似不经意地提起,却用胸有成竹的语气徐徐道来,却是最让女人心中一跳的。 “嗯,我可是要坚持到那一天,披上凤冠霞帔,站在你的身侧。”姚芷烟相信明铮的每一句话。 “成啊!到那时,我让所有人都知道,姚家三小姐嫁的男人是有出息的,而非纨绔。” 听到明铮这般说,姚芷烟不免“咯咯”直乐,人也明媚了许多,没了之前的愁眉苦脸。 姚芷烟心情好了,便也想与明铮聊一聊:“与我谈谈心吧,我这些日子光在床上躺着了,闷得要死。” 她听闻了跨刀郡主的事情,心中好奇的紧,可是府中的人没有人与她说事情的经过,弄得她心里痒痒。 明铮并不觉得这是什么大事,当即将事情徐徐道来。姚芷烟听说后来那么精彩,当即惊得掉了魂,本想对明铮隐瞒,没成想,此时他却知晓了。 注意到姚芷烟贼兮兮的眼光,明铮当即乐了,伸手拿过一个苹果,手中拿着匕首,一点一点地帮姚芷烟小苹果吃。 “我在这府中住了这么多年,听说的,知晓的,怎会比跨刀郡主少呢?能分析的,能假设的结果我都曾想过,如今东窗事发,也只是验证了我一个猜想而已。其实我问你上一世,你不告诉我,我就猜到了些许,定然是我上一世的做法偏激吧?那样的话,我说不定做了极为大逆不道的事情。唉……看你隐瞒得那么辛苦,我都不忍心揭穿。” 姚芷烟听到他说的,当即嘟起嘴巴来,终于开始妥协,觉得明铮之前的感觉没错,她还真有些傻乎乎的,就好似傻大姐,本以为做得天衣无缝,最后还是被明铮发现了,说不定明铮这小子还等着看她笑话呢。 “唉……就算如此,我对这件事情,还是觉得有些……当年若不是曹夫人走投无路,也不会走向极端,利用自己的孩子。” “她只是没有自信罢了,明明是正妻,却过分在意一名妾室,若我是正妻,有着那等美貌,我就会将事情做得极为漂亮。明大人喜欢纯净到泉水般清澈的女子,那么我就纯净下来,与世无争,淡然处之。正妻就是正妻,夫君就是夫君,正妻可以利用的手段要多出很多,有那么多的时间,慢慢来融合,也可以得到些许尊敬。” “可是我觉得,曹夫人也是忍耐不得了,因为她已经有了几个孩子,这些孩子年岁也大了,明大人依旧对她薄情,她才会如此做的吧?太过认真,所以她输了。” “她只是不理智罢了,为了一份不真实的爱情,陷害了男人深爱的女人,得不到男人的喜欢,还得罪了儿子,失去了最后的底牌。呵——”明铮一声,表情越来越不屑。 他手中的苹果被他越削越小,姚芷烟眼睁睁地看着,却无法阻拦。 “如今我想起大嫂就觉得背脊凉飕飕的,总觉得,她说不定哪一日就要害我了。”姚芷烟说得忧心忡忡,其实慕容熏的手段并不算高明,最为高明的,是她笼络人心的能力,明家的人向着她,日后就算是慕容熏的错,明家的人也会一口咬定是姚芷烟的错。 姚芷烟脾气大,最受不了的就是这个。 其实很多时候,在女人说某个妯娌的是非之时,男人不是要问:“她有没有欺负你?”或者是安慰:“你不要担心,我会保护你的。” 最为直截了当的方法,就是像明铮这样:“你担心?若是你担心,我现在就去问问大嫂,你有没有害我媳妇的心思,若是你觉得这么问不妥,我就直接派人将她暗杀了。” 这种时候,姚芷烟的反应很正常:“你有病呀!我只是猜想罢了。” 明铮点了点头,继续削苹果核,好似开始雕刻了。 这种情况,明铮无论安慰姚芷烟什么,姚芷烟都会忧心忡忡,还不如这样直截了当的说完,姚芷烟肯定不能让他去,却还是让姚芷烟不再担忧了。 “我最近想要分家。”明铮突兀地开口,引得姚芷烟一怔,随即她才猛然地反应了过来。 如今,明天问将事情完满地解决了,世人完全认为这件事情是莫姨娘做的,从而不再怀疑曹夫人,曹夫人得到了安生,虽然明天问不再喜爱她了,却没有什么太大的关系,因为明天问之前就不喜爱她。 而明铮要做的,就是釜底抽薪。 他如果借着这件事情,闹气分家来,说自己的母亲陷害自己,自己对母亲恨之入骨,不想留在明家,想要净身出户,定然也是一极好的筹码。如此一闹,分家的成功率很高,曹夫人的事情就又会被捧到风口浪尖之上。 从她亲生儿子口中说出的,还能是假吗?这一回,世人怕是就会相信一半了,这样,也算是同时报复了曹夫人。 明铮想要分家的想法已经产生了许久,如今看来,却是最好的时机了。 姚芷烟点了点头,今日得到了确切的消息,知晓自己身上的毒能解,且不会出现任何的问题,她也就放心了,当即开口说道:“不如加把火吧,将我中毒的消息放出去。” 若是姚家知晓姚芷烟中毒,按照姚千栋的个性,定然是会坐镇的,到时候有姚家的帮助。 姚芷烟也不想继续住在明家了,若是能够搬出去住,才是最好,她愿意帮明铮一把。 明铮听完,当即一怔,没想到姚芷烟会与自己同仇敌忾,随后,他又乐了,点了点头,伸手握住了姚芷烟的手,认认真真地说道:“最好将你已怀有三个月身孕的消息,也传出去。” 姚芷烟一怔,随即错愕。 她睁大了一双眼睛,仅仅是瞬间,眼眸之上就渡上了一层雾气,偏偏她的嘴唇是在笑着的,微微颤抖,却是要哭的迹象。 她想打明铮一顿,却伸不出拳头来。 她想骂明铮一通,却组织不出语言。 于是,她陷入了沉默,只是看着明铮。 明铮却被姚芷烟先掉了眼泪,握住姚芷烟,轻轻吻她的指尖,哽咽着说道:“我保住你们了,你与孩子,我都保住了,我保住了……” 其实,明铮一直都是一个爱哭鬼,可是,这一次的哭泣,最能够震撼姚芷烟的心。 223内宅起火分家忙(四) PS: 感谢云芳菲(2票)、mindy青(2票)、火凤老五的粉红票支持。感谢苹果59、反求诸己的评价票。感谢碧云笑、see_an、熱戀^^的100币币打赏。 已经进入十二月,断断续续地下了三日的雪,眼看着就要进入正月了,寒冷侵袭,屋中却是一片暖意洋洋,好似初春般的温度,就算只穿中衣,也不显得如何寒冷。 两个人挪了房间,一起躺在炕上,背后有着梭子锦靠背,身上盖着绣着圆润桃子的妃子红色的被子,两个人互相依偎在一起,明铮将这些日子发生的事情都与姚芷烟仔仔细细地说了一遍。 知晓明铮险些妥协,将自己的孩子打掉,姚芷烟就是一阵阵的心寒。 不过她很庆幸,明铮是了解她的,知晓她最为在意的就是孩子,所以拼尽全力,也要将孩子保下来。 明铮连续几天几夜的不眠不休,难得清闲,却是在帮姚芷烟处理听霜的事情。三天假期结束之后,还要去参加早朝,还要处理夏雨宫的事情,如此一来,他几乎是不得清闲。原本俊秀的少年郎,如今也是有些沧桑了,鬓角出现了丝丝发白不说,更是愁得一嘴的水泡,弄得好几日都没能好好吃饭。 他本就是身材纤细的体质,如今更是瘦弱不堪,姚芷烟将手伸进他的衣服里面,抚摸着他的皮肤,觉得他瘦弱得好似难民一般。 相比较之下,姚芷烟这几日被伺候得极好,每日吃着她喜欢的食物,就算是有药汤要喝,也会有人帮她备好甜水。如今一看,小肚腩已经出现了。而非是怀孕造成的腹部隆起。要知晓,一名有着腹肌的女子,竟然短短几日养出肚腩来,这可不是一般的养尊处优。 “你可要好好地对待自己,将自己变得更俊朗一些,身材再健硕一些才好,不然让别人看去了,我这般壮实,你这般瘦弱,他人还以为是我亏待了你。日后孩子生下来。怕是你也抱不住。” 姚芷烟开口说了一句,话语之中带着关心之意。 自家相公将自己养得这般好,相对来说。是她疏忽了明铮太多。 “你这几日因为我而中毒,身子疲乏,总是头晕,多休息休息也是正常的,无人能怪罪什么。我劳累一些。也算是惩罚了。都怪我粗心大意,才害得你受了这么多的伤痛,还险些牵连了我们的孩子。待你完全好了,我就去闹他们一番,那些害了我们的,谁也别想有好果子吃。”明铮说着。伸手去摸姚芷烟的肚子,一摸,就抓了一大把肉来。当即“咯咯”直乐。 女人嘛,身体就是该如此柔软的,像之前有着腹肌,是多么可怕的事情? 姚芷烟有些不好意思,最后只是坐在明铮的怀里悻悻然地开口:“也怪我贪嘴。总是惦记你带些东西回来给我吃,才让奸人有了可乘之机。明明是夫君过来给我表示心意的。结果却成了毒害我之窗口,这些人真真可恨。” “明日,六妹妹就会将你中毒的消息传给姚家,让府中知晓。也难为她居然拖延了这么久,还没被君子眠的车队接走,闹来闹去,还闹得君子眠明年开春才能娶到媳妇。”明铮说着,突然坏坏地一笑,有些幸灾乐祸。 君子眠那小子过得越不好,他才越开心。 “可有叮嘱她不要告诉母亲?”姚芷烟有些担心,杨宛白的个性她太过了解,有事就喜欢瞎操心,可劲折腾不说,还惹得父亲心烦,实际上帮不上什么忙,只能闹得人尽皆知罢了。更何况如今杨宛白怀胎数月,听到这消息,动了胎气可是不好,老来子更要稳妥一些才好。 “嗯,叮嘱了,不过怕是岳母还是会很快知道。毕竟她是大夫人,府中眼线众多,她身边的那个孔嬷嬷也是个有心机的,若是她能帮着刻意隐瞒,也是好的。” “让珊儿与孔嬷嬷说就成了,孔嬷嬷与母亲是一条心的,所以对我与珊儿都是不错的。如今更是疼康儿疼的厉害,若是她知晓这件事情,定然不会告诉母亲,因为她知晓,母亲知道了也只是能瞎闹腾,帮不了什么实际的,还容易伤了孩子,说不定会寻个由头,说目前最近适合去什么寺院祈福,就将其她赶走了。父亲与祖父处理此事便可,用不着母亲。” 明铮也觉得姚芷烟母亲极为有意思,一辈子没有害人之心,心思单纯,她的儿女都要比她思量的多。 “嗯,今日怕是你的表哥也会知晓,司徒四小姐会在今日告诉他此事。”之前怕走漏风声,就连范泽秋也是隐瞒的。 司徒晴翎与姚芷烟的关系并不如何好,所以也不着急告诉范泽秋,只顾着与他甜甜蜜蜜了。 仅仅是范泽秋知晓有人害得自家表妹中毒,定然是会大怒的,这小子尤其保护姚芷烟与姚芷珊这两个表妹,之后,怕是这小子都不会善罢甘休。 “若是此事,是你熟人做的呢?”姚芷烟忍不住问了一句。 若是六皇子或者太子做的,怕是明铮就不好处理了吧? “我自有主意。” 姚芷烟也不多问,只是点了点头,然后摆着手指与明铮算计:“年初,珊儿就要被接走,嫁到烟国去。四月末五月初这段时间,母亲会诞下弟弟。六月,四哥要与端木家的七小姐成亲。八月,表哥与司徒四小姐成亲。而我,却在七月末、八月初左右分娩,怕是表哥成亲之时,我正在坐月子。唉,明年可有要忙的了,这么多事情都碰到一块了。” “事情由我来打理即可,你只管养胎就好。”明铮说着,也开始跟着姚芷烟掰手指算:“这些日子,我要去闹分家,还要去太子、六皇子那边分别折腾一趟。明泉那小子这几日却是极为逍遥的,我可是要看不下去了。待到问题解决了之后,你也身体好些了,就开始思考思考如何装饰我们新家的院子即可。不过,夏雨宫建设期间与完成后五年内,不能修建得太过奢华,不然会引人话题!” “这我自然是知晓的,更何况,我觉得家里有花有水即可,屋中不要多,院子要够雅。” “咦,不用给你收拾出一练武场吗?” “你不怕我再练出腹肌来?” 明铮当即脸色一变,随即开口:“罢了罢了,给你留个小院子,没事溜溜弯即可。” 姚芷烟美滋滋地靠在明铮怀里,突然开始展望未来:“你说,日后我们要流出几个孩子的院子来?四个,还是五个?” “你随便生三个四个就好,怀孕太累,耽误的时间也长,你怀一次孕,我得憋一年。” 姚芷烟差点脱口而出说要帮他寻两通房,不过,很快她还是住口了。说这个话题他们容易吵架,而且,日后还要慕容倾呢。 “孩子叫什么好呢?” “明家在我这一辈,特意算过五行,发现无论用哪一种,都是犯克的,便破天荒的起了两个字的名字。我们孩子这一辈,女孩用‘乐’字,男孩用‘岚’字。夫人可有什么好主意?” “若是男孩,不如就叫……明岚安,平平安安的意思。若是女孩,就……明乐萱,如何?” “夫人说的,就是好的。” 姚芷烟第一次尝试给孩子取名的那种喜悦,心中被幸福占得满满的。 她要做母亲了,她要有孩子了,自己的肚子里面,正孕育着生命。 或许真如明铮说的那般,她上一世未能有孩子,是白家的缘由,而非她。 她的心中十分纠结,最后却是释然,或许,她上一世,当真爱错了人。 “如今,怕是二姐……就不会有孩子了。”姚芷烟突然喃喃了一句,引得明铮扬眉。 “你可要提醒她?” “我的确想提醒,可是人家未必信,怕是还会觉得我是在惦记她的相公。我与二姐关系一直不好,她对我多有猜疑,我若提了,怕是她还会觉得是我做的。” 明铮当即点头,伸手将姚芷烟抱住,轻轻地问她的额头,叹道:“你知晓就好,我还真怕你吃力不讨好呢。” 姚芷烟抬起手来,轻轻抚着他的面颊,然后凑到他的唇边,主动吻住了他的唇。 他并未抗拒,而是抬手拽了拽被子,将她裹得严严实实的,这才闭上眸子,细细去舔弄她薄薄的唇瓣。 辗转着,是甜蜜的蜜糖,用最为黏稠的汤汁,来浇灌彼此的新房。 他们吻着,释放自己心中压抑的爱,以及这得到暂时安稳的喜悦。或许,从明日起,他们的生活就不会平静,一场战役即将来临,他们不能松懈。 可是陪伴在身边不离不弃的爱人,却是心中最柔软的棉。 舌尖纠缠,互送着口中的幽泉。呼吸急促,恨不得能够爱得更多。 相拥着的身体开始发热,在寒冷的冬季,竟然面色粉红。 他伸手抚摸着她身体的曲线,又去拧了一把她的酥胸,这才长叹一口气,快速蹦出了被窝,小跑着出了屋子,也不说要去做什么。 姚芷烟错愕地看着,最后一脸笑容。 这是她的相公,视她如命的男人。 224内宅起火分家忙(五) PS: 感谢十月书、baobao040408、豆豆暖房、书66虫的粉红票支持。感谢熱戀^^的100币币打赏。 姚芷烟不知道第一日的战况如何,反正,刚刚下朝没一会,父亲与祖父、二叔、四哥、范泽秋就都来了,应该是下了朝就来看姚芷烟了。 这些人到来可谓是浩浩荡荡的,将明家所有的人惊得不行,二房与三房也是匆匆赶了过来,生怕是再闹一出和离来,这可真就是大事了。 姚千栋关心姚芷烟状况,并未与明天问如何客套,直接去了明铮的院子。 范泽秋知道些许底细,心中有谱,便留在正厅之中与明天问聊天,等待明铮回来之后再细说分家的事情。姚文海其实想去看姚芷烟,心中关切着自己第一个孙子,人却必须要稳重,便也留在了大厅之中,与明天问兴师问罪,让二弟与姚子卿去看望姚芷烟。 “前些日子亲家公的二儿子闹和离,我也有所听说,各种传闻,也是层出不穷,相信明大人知晓的比我们更多,我也就不复述了。私以为这些仅仅是他人道是非而已,没成想,这明家还真是容不得儿媳有孩子的。 我的女儿不过怀孕两月有余,就被人下了足以致命的毒,若不是她有幸认识安神医的女儿,我未来的六女婿也是神医之子,得神医亲自来看,才保住了性命,孩儿却是难保。这如花般的年纪,就要面临如此残酷的事情,若是不能保住骨肉,怕是家女也会有着心劫,难以泯灭。 我姚家也非那种没有底蕴的家庭,忍受不了这种恶劣的家庭阴暗。还将矛头直指我的女儿,伤及了她的根本。不瞒亲家公说,我有一长子,去世之时尚未留下子嗣,我一直盼孙盼得厉害,没成想,我的爱女刚刚有了身子,就遭遇了你们内宅的祸害,还请明大人就此事给我姚家一个交代,不然此时。我们就闹到皇上那里去,看看他是如何定夺的。” 姚文海这话已经说得极为客气了,今日早朝之时没提此时。就已经给明天问留了余地。要知道,如果是姚家出现了这等事情,定然是会暴跳如雷,破口大骂才是,若是几句不和。在明家砸烂些东西都是正常的。 要知晓,姚千栋老爷子被称作为老匹夫也是有原因的,曾有一次,一官员与姚文溪斗嘴,最后没有得到半点好处,还弄得姚文溪被皇上责罚。丢了武官的脸面。姚千栋老爷子到其府中坐了一刻钟的功夫,就派人砸了那府中大半个厅堂与花园,原因只是:“他府中给我端来的糕点居然放红糖。这是在瞧不起我吗?”最后这纠纷还是皇上亲自解决的。对于元老,皇上不好重罚灭了他的尊严,最后只好由他帮着那官员收拾了院子。 这一回的事情并不是拌嘴这么简单,而是牵连到人命的,还是姚千栋最为看重的两个孙子、孙女之一。大房的嫡女!如果明家谁敢说出什么:“不是没闹出人命嘛,姑娘还是好的”之类的话。姚家的人就能当场将那人打得满地找牙。若是女眷说话不好听,姚家就有女眷来打。 与文官说话,要咬文嚼字,生怕哪句话说错了,被人抓住了把柄。与武官说话,要掂量语气、话语、表情,一点不合格,就容易被打一顿。 明天问听到姚文海的话,只觉得眼前一黑,他并不知晓这件事情,被问得有些发傻。 可是想到姚芷烟竟然也遭遇了毒手,心中不免恨得牙痒痒,难不成连明铮的孩子,她们也不准放过么?难不成曹夫人对明铮就没有半点歉意吗?难不成慕容熏不容妯娌有孩子已经到如此地步了? 他与明铮的关系一直不好,并不知晓姚芷烟怀孕的消息,曹夫人更是只字未提。如今姚家过来兴师问罪,打得明天问一个措手不及。 想到之前的事情,他没想到,在莫姨娘离开之后,他膝下的孙儿还会受到影响,险些急火攻心,干呕出一口血来。 他眉头微皱,随即说道:“我并不知晓此事,铮儿并未将媳妇儿怀孕的事情告诉我们。” 姚文海当即冷哼,反驳道:“亲家公这话说得有趣,我的女儿嫁入你的府中,一切动态都在你们的掌握之中,若是你们连这些事情都不知道,真不知道你们明家究竟是怎样一个家庭了,也不奇怪会闹出和亲还和离的。” 明天问的脸色不好看,只能先稳住了姚文海,这才吩咐人去叫来曹夫人与慕容熏,因为他完全是不知情的,不知如何应对。 其实曹夫人与慕容熏早早就得到了消息,听到明天问叫她们,当即就到了。进来之后听到范泽秋将事情复述了一遍,两个人的脸色都是极其难看的。 曹夫人有些说不出话来,她不知晓姚家为何会突然出现,然后说出这样的事情来。她是真的完完全全不知情,她更怀疑这件事是不是真的。还是说明铮发现了当年她的利用,然后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然后明铮对自己的妻子下手,只为了陷害她,从而报复她。 她的眼珠忍不住的乱转,却想不出个所以然来。 “不瞒姚大人说,二弟妹自从嫁入府中起,除了成妇礼的那一次,就再也没有参加过府中的晨昏定省,我们一直都是与她没有什么联系的,我们根本就不知晓她怀孕的消息,二弟也是没告诉我们。”慕容熏见曹夫人回答不出,当即开口解围。 她此时不过是为了化解尴尬,只可惜,她此时是屋中最大的嫌疑人。 “世子夫人此言差矣,姚家的闺女,自然是极懂规矩的,我这表妹在家之时,便是规规矩矩的,若是到了贵府便有些行为不妥,那么定然是贵府的原因了。对于成妇礼那一日的事情,我也有所听说,有那么喜欢刁难人的一家人,外加一位曾经害过她丈夫的母亲,一位容不得妯娌有孩子的大嫂,想必表妹不想与之见面也是正常。如今表妹避之你们如蛇蝎,不也是遭了毒手?说什么不知情,太过可笑了,这是明家,你们的地盘,表妹那点事情,还能瞒得过你们? 若说表妹的消息你们不知,那我还想问问你们,平日里面是如何照顾表妹的,嘘寒问暖都没有吗?表妹夫俸禄也是不少的,难不成都被你们贪了去?” 范泽秋看到慕容熏,眼神鄙夷,那表情就好似看一蛇蝎妇人一般。 范泽秋最为不喜的,就是那种心机颇深的女子,对于慕容熏这种会因为自身不足,而去陷害妯娌的,最为令他不齿。而曹夫人,竟然对自己的孩子下手,这是何等的令人发指?如此心狠手辣的两个女人,竟然是日后要与姚芷烟长期相处的人,范泽秋无法接受,所以这一次的分家,他帮定明铮了。 绝对不能让姚芷烟与这样危险的两名妇人住在一起,这是范泽秋的想法。与姚文海商议了一路,起初他们这些传统思想是不同意分家的,后来想到了姚芷烟的处境,又莫名其妙地中毒,住在那里有着生命危险,当即也下定决心,定然要让姚芷烟与明铮分府出去。 听到范泽秋暗指得这般明显,曹夫人与慕容熏都是意想不到的,没想到范泽秋作为三品官员,竟然说话这般不留情面,这是要撕破脸的节奏啊。 姚文海似乎也觉得范泽秋说得有些过了,却还是没阻拦,因为范泽秋吵架他相信,如今只是明确的表明立场而已。 是吵架,就别太留面子,这样对方就会觉得还有挽回的余地。 慕容熏当即被惊得浑身颤抖,眼泪也在眼中打转,当即哭倒在桌面上,一句话也说不出了,样子委屈得不行。 曹夫人也是十分震惊的,哽咽着开口:“范大人说的这话真真让人寒心,外界对我们婆媳诬陷,难不成亲家也不信我们吗?” “在之前,我们并未说什么,和离这件事情我们也没有参与,对于外界说的,我们也是不信。可是如今烟儿怀了身子,同时中毒,这就有些说不过去了吧?若说是巧合,呵——怎么可能是巧合,难不成明家的儿媳妇都是拿毒药当饭吃的吗?都是头胎孩子必掉的吗?这事都已经欺负到我们姚家头上了,我们不会坐以待毙,就请亲家公给个交代吧。” 就在姚文海话音落下之时,明铮才姗姗来迟,进入之后气喘吁吁,心中不免愤慨,这些武官就是跑得快。也难为他们正好碰上明天问沐休,一整日都是在家的。 “不将烟儿有身孕的事情告诉你们是故意的,因为我一直知晓你们这些讹杂事,不想烟儿受到牵连。没成想,我们辛辛苦苦隐瞒,还是被你们发现了端倪,从而给烟儿下毒,害得她整日昏昏沉沉,头痛欲裂,脱发严重,孩子也很难保住。连自己的妻儿我都保护不了,我很自责,同时,我也不想继续住在明家,整日提心吊胆,生怕被嫡亲嫂子与嫡母加害,我要分家,净身出户也罢,留下一份俸禄给你们也罢,无论如何,我要分家。” 【明天,脸蛋就是新娘子了,这两天因为上火,而起了一嘴的包,也不知穿上婚纱的时候,会不会很丑。 听说明天会有大雨,希望不要太狼狈。 结婚也没有断更,求表扬哦~~明天的更新我争取写吧,写不出来就补更,话说,真的想象不出洞房花烛夜我在码字的情景……哈哈,会不会很搞笑。 下周起,会补加更哟,还剩3章还是2章来着?】 225内宅起火分家忙(六) 分家! 一开口,就是分家这件事,打得明家人一个措手不及,让屋子陷入了诡异的安静。 明铮则是很坦然,走入屋中,没有晚辈的坐席,他便站在了一侧,并未站在明家这一侧,而是站在了范泽秋身侧,显然是与姚家是一派的。 明天问似乎是有所理解,竟然也释然了,他坐在座位上,已经明白为何此时明铮会闹起来。 明铮想分家,想离开明家出去住,他能够理解,甚至说,他都很奇怪,为何明铮会忍耐这么长的时间。 明铮一直不喜欢这个家,与明家闹得厉害,忍辱负重那么多年,就是想要分家的时候能够轻松些,如果不是他为了救姚芷烟,暴露了自己没有腿疾,怕是如今,他还是纨绔的模样。 怕是他原本的算盘就是他纨绔不羁,府中的人都怕他会连累到明家人的声誉,就会十分乐意让明铮离开明家,而如今,明铮却成了比世子更加有出息的后辈,明家不一定会舍得放人。尤其是曹夫人,看到明铮就好似看到一棵救命稻草,如若明铮愿意原谅曹夫人,帮助曹夫人,那么,曹夫人在明家的地位也能高一些。 如若明铮不用出一些狠手段,曹夫人是不会放人的。 可是,明铮的态度十分坚决,就是一定要离开明家,便使用出这种极端的手段,在特殊的时期,闹出最为敏感的事情,曹夫人不愿意将事情闹大的话,就会同意明铮分家。到时候,姚芷烟只要不出面,谎称身体不舒服,之后再传出她掉了孩子就成。没有什么大事。 他沉默地坐在那里,难得的,与曹夫人想到了同样的可能性。 他们都觉得,明铮是故意使诈,也不知是如何哄骗了姚家的人,想来是姚家的闺女难得的说谎,可信度颇高吧? “一笔写不出两个明字,到底是生在明家,长在明家的人,怎好说出这样的话来?若是烟儿身体出现了问题。我们就要解决问题啊,待我寻来大夫,为她瞧瞧身子。首要做的,就是保住孩子。待烟儿身体稳妥了,我们再仔细去寻凶手,若是明家人做的,我绝不姑息。如何?”曹夫人说得慢条斯理,听起来很是顺耳,将事情撇得远远的,与她没有半点关系。 你说姚芷烟中毒了,那我们就先解毒,有没有孩子。探一探脉就能够探出来。若是什么事情都没有,就别再诬陷了。 明铮不以为意,叹了一口气。说道:“若是等你来寻人来治,人都能入棺材了。烟儿我已经救好了,我只是不想让她日后还会出现什么中毒的症状,同样不希望日后我的孩子诞生下来,还整日有着被人陷害的危机。我要让他们母子有很好的生活环境。” “这种事情是我们都不想见到的,我也能够理解你的心情。比较我这些年内,也是受了些许委屈的。我只想让你继续留在明家,母亲亏欠你的,都会加倍还给你,我对你的妻子,同样会悉心照顾,如何?” 明铮对曹夫人说的话十分不屑,似乎是并不想听曹夫人说这些恶心的话。 “我就与你说实话吧,我感谢您将我生出来,还将我养大,但是,我们之间的情谊,早在你将我当做棋子的那一刻灰飞烟灭了。你赋予我生命,我用自己的生命来做你的棋子,也算是还了生养之情。是我幸运,能够逃脱,如此一来,我日后的路就与你无关了。可是你出手害我妻儿,我就忍不得了。” “铮儿!”曹夫人一巴掌拍在桌子上,也有了几分怒意:“我心中一直对你有愧,是因为那一日我未能救你,可你若是将我想成是害你之人,就太让为娘寒心了。” “寒心?”明铮也是一声怒哼,暴怒着喊道:“你在做当年的事情之时,可曾想过我会寒心?你在伤害烟儿之时,可曾想过我会寒心。你一次一次的让我寒心,我又怎会有所留恋?” 明铮说完,退后一步,侧身去看明天问,再次开口说道:“还请明大人联系族中长者,让我离开明家,自立门户,从此,我的灾患,我的荣耀,我的妻儿子女,都与明家无关。” 曹夫人气得浑身发抖,她知道,明铮根本没听进去她说的话。 不能让明铮离开,先不说如今明铮的荣耀,就说明铮离开了明家,对她来说的影响。 跨刀郡主的和离对于曹夫人来说,就是致命一击。八王爷后来的落井下石,随后的不贤之说,都对她来说,都是她的坏名声。 相信她的人居多,但是怀疑她的人也不在少数。 如今明铮再一次雪上加霜,不得不说他这一次的报复特别的狠,就好比在人的脚心扎了一针,不疼不痒,却正中穴道,足以让人瘫痪。 明铮的确是在报复,利用这一次姚芷烟的中毒,进行对明家的报复,对曹夫人的报复。如今不过是让曹夫人身败名裂,日后,曹夫人就可以捡一条性命。若是曹夫人不配合,那是找死,前一世的事情,说不定会再次发生。 明铮不屑地微笑,刚刚要说话,就看到范泽秋走出门去迎接,当即跟着看过去,见到姚子卿扶着姚芷烟走了进来。 屋中的众人看到姚芷烟都是一愣,头发稀疏,很难挽出发鬓,眼窝凹陷,眼眶发紫,脚步也有些虚浮。她走入屋中,看到姚文海就是眼眶一红,膝盖一软就要跪下。 姚文海当即起身拦住了她,惊讶地说道“你这是作甚?” “爹,孩儿不孝,自从嫁入明家起,就没了规矩,夫君说府中复杂,还有人有着暗害之心,躲避为妙,孩儿居然为了自己的安生,没了规矩,还引得家人不喜,没成想孩儿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竟然也遭了毒手……爹,孩儿若是保不住这个孩子,真的无颜再见姚家人!” 姚文海看到女儿这般模样,就已经心疼得不行,当即说道:“莫要说这些糊涂话,你是姚家的闺女,你是怎样的人,我们都知晓,只要我们姚家还有一个人,就不会让你受欺负!” 说着,就急急地问明铮:“找大夫来看过了吗?” “寻来安神医来看过了,她只能说保住大人,这孩子若是生下来,怕是……”明铮说着,睫毛都在抖,这是曾经真的担忧过的事情,他日日都会坐立不安,生怕自己的孩子生下留是一个怪胎,这对这个孩子来说不公平,日后,他说不定都会遭人白眼。 如今,已经能够确定母子平安,他也就淡然了。可当他说起,还是声音颤抖,那种发自内心的不安,与那种愤怒爆发出来,当即跪在了姚文海的身前,发狠地说道:“人非草木孰能无情?毕竟是自己的种,自己的孩子,我怎会忍心让他受到半点苦难?尤其是看到烟儿这幅受苦的模样,我更是心如刀割。是女婿不孝,未能保护好烟儿与孩子,还请岳父责罚。” 未曾想到姚芷烟会真的中毒,曹夫人与明天问都有些傻眼。 这可是晴天霹雳一般的出现啊! 曹夫人几乎是第一时间用责怪的眼神去瞪慕容熏,那模样就好似厉鬼,埋怨慕容熏太过不地道,竟然一个孩子也不容,对姚芷烟也动手。有着那么强大的娘家,她居然也敢动手! 慕容熏却十分委屈,她什么也没做啊,看到姚芷烟这模样,当即有些诧异,这哪是打掉孩子这么简单啊,这简直是要姚芷烟的命啊,姚芷烟如今这人模鬼样的,当真有些可怖。 明天问则是皱眉,心中怀疑着那对婆媳,厌恶至极,不过他却不能说什么,若不是他对莫姨娘偏爱,就不会酿成今日的事情,这其中,也有着他的原因。 而明铮与姚芷烟,无疑才是最为可怜的那个。 一场因为爱恨而产生的内宅纷争,本应好端端生长的孩子,却成了一群牺牲品。他是一个做父亲的,却没能尽到责任,让自己的孩子经历了这么多的坎坷。如今亲生儿子在闹分家,他也是心中绞痛。 姚文海听着明铮说的,想骂,却骂不出,心中却愤恨得痒痒,最后一巴掌拍在一方桌上,让方桌四分五裂地炸裂掉,吓了众人一跳。 姚千栋沉稳地走了进来,明天问亲自让了位置,表示对长者的尊敬。 “明家小儿,我想让我这孙女与孙女婿分府出去单住,净身出户,并且将孙女婿高的那份俸禄留在府中孝敬你们明家,挑个日子,就让他们搬出去吧,府邸我们姚家出吧。”姚千栋说得极为笃定,并非是问明天问的意见,而是告诉他,姚家的安排。 姚家,必定是要力挺明铮分家的。 曹夫人听到这句话,险些昏厥过去,姚千栋是两朝元老,地位尊贵,勋正一品的国公爷!比侯府还要厉害上许多!她就算是明铮的母亲,也不能反驳姚千栋一句。 再去看姚家愤怒的人,曹夫人只觉得委屈万分,当即怒骂了一句:“慕容氏,你是怎么做长嫂的?还不快说清楚,免得亲家疑心!” 【写完这章,是凌晨1点钟,再过四个小时,我就要去做结婚的准备了,要赶紧去睡觉了,下一次再统计感谢语! 起身,今天没有隆重的婚礼,没有盛大的场面,恐怕,只是一场简简单单的婚礼。我与老公都不是那种富裕的家庭,只是两个有着梦想的人,牵手成功。 有情人,终于,终成眷属。 谢谢大家的祝福。 爱你们,鞠躬。】 226内宅起火分家忙(七) PS: 感谢Sunflower889(100)、热恋^^(200)、你眼中的世界(100)、okeeffe(100)、小院子(1888)、青儿20105(200)、雾里的小花(100)、妖孽火狐(100)、等飞的燕子(100)、anna1978(100)、纳兰芫(100)、火凤老五(588)、s(588)、_d_1981(588)、娃こ娃(200)、茶茶记(100)、Sunflower889(100)、骑着蜗牛找幸福(100)、雪糖果子(1888)、骄傲的小花狗(588)、okeeffe(588)、姮*愔(100)、amber17(100)、大迷糊dudu(100)、流光忆影(100)、王宴宴(588)、roxchan(100)的币币打赏。【今天先感谢打赏,下章感谢粉红】 这个时候突然对慕容熏发难,意图十分明显。 她并未做这件事情,十分理所当然地怀疑是慕容熏做的,心中不免有些愤怒,觉得慕容熏是翅膀硬了,做事都可以不经她同意就做了。明铮的媳妇是轻易能得罪的吗?先不说姚家不能招惹,就说她与明铮的关系本就不妥,随时都有可能闹僵,这样的情况下,她还如此雪上加霜,难不成是个傻的? 其实,对慕容熏打掉跨刀郡主的孩子,曹夫人就有些犹豫,毕竟这些年了,也未能抱上孙子,她也有些想要。是慕容熏一再坚持,说如果跨刀郡主的孩子掉了。就是大事情,毕竟是两国联姻,明天问必定会重视,到时候明天问想要护着莫姨娘都不成。 结果。在明泉的孩子掉了之后,竟然第一个去怀疑明铮,歪打正着地帮莫姨娘解围了。 曹夫人与慕容熏却是无力去说:“我们打掉你的孩子,是想陷害莫姨娘。你别弄歪了啊!” 到跨刀郡主与明泉和离之时,曹夫人才越来越后悔听了慕容熏的,如若不是慕容熏非要打掉跨刀郡主的孩子,跨刀郡主也不会如此决绝地提出和离。两国联姻都能闹出和离来。这脸可真是丢大了! 招惹了跨刀郡主,才触怒了八王爷,闹得她们婆媳身败名裂。成为众人的笑柄。曹夫人已经身心俱疲,心中对慕容熏有了怨念,今日的事情一起,曹夫人终于忍受不了,爆发了。 慕容熏被问得有些傻了,这简直就是将所有的事情都推到了她的身上,曹夫人如今就是尽可能地推卸责任。让自己一点事情都没有,还是世人眼中的贤良妇人。 察觉到这一点,慕容熏不免打了一个寒颤,觉得曹夫人这是不准备再维护她的节奏。 她知道,曹夫人此时一定是在怀疑她的,可是慕容熏是真真正正的委屈,因为她也完全不知情!而曹夫人这般做,无疑是撕破脸的行为,两个人之间不再会有之前的情谊,从今日的这一句话开始,慕容熏就知晓,曹夫人不再是她的靠山,她们婆媳二人的关系,已经走到了崩坏的边缘。 “娘,儿媳是真的努力去照顾二弟与二弟妹,每次都是尽可能的护到周全,吃穿用度,都是按照最好的来,没有半分差池。这些日子二弟妹说自己的身子不适,儿媳也曾去看过,是二弟妹不肯见儿媳的啊!”慕容熏开口解释,如今她已经泣不成声。 她知道,曹夫人这一次是想要将自己推出去,让自己做替罪羊,好得到她的清白。 姚芷烟将二人的神态看在眼中,心中不免有些伤感。 明铮这一招不可谓不高明。他知晓曹夫人与慕容熏之间有了些许芥蒂,便利用这一次的事情,挑拨离间,让两个人彻底的决裂。曹夫人是一个为了自己,甘愿献出儿子的人,这就说明,她十分自私,为了保全自己,她什么也做得出来,所以出卖慕容熏,是十分正常的事情。 而慕容熏,她有着软肋,就是无法生育。 她需要曹夫人这样的靠山,所以不敢得罪曹夫人,只能甘愿承受了这一次的指责。而这一次的事情,足以让慕容熏下半辈子抬不起头来,人人都会搓着脊梁骨骂她蛇蝎心肠。 如此一来,两个人必将闹僵,婆媳关系决裂,从此,曹夫人孤注一掷,只能做那种寂寞的妇人,身边连几个可以说知心话的人都没有。 明铮是故意突然袭击,让两个人都是措手不及,没有任何的商议,两个人必定会如此互相怀疑。明铮深知这一点,所以才如此行事。 而曹夫人,注定是悲哀的。 她有三名嫡子,世子的妻子她得罪了,日后明琴说不定也会对曹夫人有所埋怨,毕竟妻子歹毒,夫君也会抬不起头来,曹夫人如此做,就是毁掉了明琴的前途与脸面,明琴心中不怨那是假的,难免会产生逆反心理。自己的母亲害得自己抬不起头来,还能是什么贤良母亲? 老二被她利用,小时断腿,难得腿被太皇太后医治好了,还成了一名前途不可限量的官员,偏生知晓了她的残酷一面,心中对她憎恨,难免的生疏了感情,她与明铮就是势不两立的两个人。而姚芷烟,则是完完全全站在明铮这一边,只要明铮不做什么伤天害理,谋财害命之事,她就完完全全地支持。 三子明泉,被她害得掉了孩子,妻子和离。因为伤害了两国的情谊,明泉日后注定不会有什么出息,官职升到五品,已经是极好了!其他的,就莫要奢望了。同意,因为这一点,明泉日后只能低娶一女子,那女子门户不能太高,还得能扛得住流言蜚语。 至于明天问,则早已对曹夫人心灰意冷,如今能与曹夫人说上两句。且与她关系不错的,怕是只有明音了。可明音到底是要嫁出去的闺女,不可能留在明家对她照应。 如此一来,就能够想象曹夫人日后的日子。 明铮如此报复。不能说不狠。 曹夫人似乎也意识到了这一点,听到慕容熏这般说,当即咬住下唇,不知如何回答。 她开始犹豫。要如何处理这件事情。 总之,不能分家,不能将事情闹大,不然。她与慕容熏就是身败名裂的结局。 “护国公大人!您这是将我婆媳二人往死里逼啊!如今天下人都说我们二人心肠歹毒,我们真真觉得委屈……如若铮儿再分家出去,那我们就是背上了一世的骂名!女子这一生。贤德之名要比命还重要。丢了贤名,真真是无颜再存活于世。怕是铮儿分府那一日,就是我们婆媳丧命之时。”曹夫人说着,就是膝盖一软,跪在了地面上,泣不成声:“国公大人,您就眼睁睁看着我们明家家破人亡吗?” 以死相逼。这是最后一个方法,也是最为有效的方法。 姚千栋一世英明,若是到晚年,逼死了两名妇人,那可真是名声扫地了,说不定会成为万人唾骂的人物,姚家的名声都会被影响。 听到曹夫人这样的话语,屋中的众人都是一静,难免生出了几分犹豫,还有几分愤怒!这简直就是无赖的举动,不说交出下毒之人,也不提如何待姚芷烟,只是说明铮若是分家出去,他们会名誉扫地,如此考虑的妇人,又怎会待明铮与姚芷烟好呢? 明铮也是眼角一跳,心中最怕的事情还是来了,他是真的想要报复曹夫人与明家,为的不过是这些年的亏待。如若为了满足自己的报复,还得姚千栋老爷子身败名裂,那是万万不值得的! 他与范泽秋对视了一眼,见范泽秋也有些许犹豫,便要开口讽刺几句,大不了今日就匆匆结束,日后再议此事。 没成想,姚千栋却在这个时候不紧不慢地清咳了一声,随即长长地叹了一口气,开口说道:“你的嫡子闹分家,你不从问题的根本着手,而是以你的贤德之名为重点来述说这件事情。说出烟儿中毒,你只提了去寻大夫,却没有提起寻凶手,或者是彻查家奴。被人拿捏住,你也指挥寻你的儿媳麻烦,这种婆婆,真真是不合格的。老头子我活了这么多年,见过的,经历过的太多太多,很多事情,我的心中能品味出来,就算是内宅的事情,也是万变不离其宗。 我活了这么多年,自问做得每一件事情,都是问心无愧,无愧于天。我一声坦荡,自然是不怕他人道我长短。若是为了我的名声,而舍弃儿孙的幸福,这是什么道理?如若我的子孙都能过得幸福顺畅,周围没有邪恶之人,不会遭人暗算排挤,我的区区名声,丢了又能如何? 烟儿是我最为喜爱的孙女之一,从小就懂事能干,不怕辛苦,不怕磨难,万事都能坚强面对。可如今她却成了这副模样,作为祖父,我看着真的心疼。与其让她继续这般痛苦的生活,我不如就丢了名声,成全她的幸福。” 姚芷烟听到这话,当即泪流满面,扑倒在姚千栋膝盖边,痛哭流涕:“祖父,您的心意孙儿知晓,孙儿怎会这般不孝,害得祖父为了这等人,这等事丢了您的名声?有些人死不足惜,有些名声,却是贵于泰山!” 曹夫人听完之后,当即眼前一黑,险些晕倒过去,身体一晃,却无人搀扶,这才发现慕容熏已经不肯过来帮她救场了。 “烟儿,你就觉得你身上的毒,是为娘下的吗?”曹夫人当即哽咽着问。 “长辈永远没有错处,如若您想做什么,大可光明正大的做。您可要说我的孩子命中范克,让我打掉孩子。您可要说儿媳不贤,休了儿媳。总之,长辈无错,错的我们。” 这话说得明白,是在告诉曹夫人:就算是你下的毒,她也不能说什么,因为曹夫人是长辈,她不能怪罪长辈,所以这种问题不要问她。 当然,这也是在暗示曹夫人,姚芷烟的的确确是认为,这毒是她们婆媳下的! 227两世正妻来对阵(一) PS: 感谢琉璃月瑶池西、朴月西、2423864121、尐孩ゅ芝芞、see_an、x独舞j、书友815134057、荒漠芨芨草、妖孽火狐、*紫陌*、at、湘湘向往的米虫生活、an、很牛比、~幽蓝~、晓寒微雨、狗狗的生活意见、123234pp、la、zcy0812、亚马逊雨林、霧裡的小花、haichao2009、爱奈何、一千公尺、原来蹊跷、绝对菜叶子、绝世玫瑰、嘉语98、天方123、青如远山、天高草低、905108、at、朱慧宁7866的粉红票支持。感谢碧云笑(588)、zi(100)、我是小飘飘(100)、see_an(10000)的币币打赏。这两天补加更~ 从未想过会有这样一日,从未料到自己会有这么一遭。 曹夫人错愕,看着在场的众人,终于哽咽出声,坐在椅子上,无助地看着明天问,却得不到任何的安慰,甚至,明天问从始至终都为开口为她们婆媳说过一句话。 她的夫君,就是这样一个男人,看似性格执拗,脾气倔强,实则软弱得可以。 明天问深爱自己的表妹莫姨娘,自问情比金坚,却因为他是世子,不愿意看到父亲严厉的样子,不敢为自己心爱的人出头,不敢反驳家中的意思,便答应娶了她,造成了如此的结局。曹夫人何等无辜,她曾经是那么优秀,到了夫家。却连妾室的地位都不如。她奋起反抗,却败得一败涂地。 为了一个可恶的男人,一个没出息的东西,她做了那么多错误的事情。不该得罪的那些人,也都得罪了一遍。 归根到底,是她的心态调整不过来。 曹夫人骄傲得让人心疼,她的反抗又是伤敌一千。自损八百的套路,注定,两败俱伤。 她在这一刻,觉得自己累了。简直就是没有了活下去的必要。她觉得自己太失败了,几乎是一事无成,到最后。也只是众人讨厌的对象。其他人的笑柄罢了。 儿子记恨,夫君厌恶,儿媳反感,她还剩下什么? 急火攻心之下,曹夫人竟然干呕出一口血来,随即剧烈的咳嗽,她觉得自己的喉咙滚烫。肚子里面的东西几乎一瞬间翻涌了出来,难受得可以。她被呛得满眼眼泪,鼻头发红,无助地看向明铮,看到他错愕的模样,看到他微微颤抖的眸子,以及……似有似无的泪水。 曹夫人张开嘴,想要说些什么,却只是干干地动着嘴唇,什么声音也没发出来。 姚芷烟是第一个过去扶住曹夫人的,轻抚她的后背,然后听到她用极其微弱的声音呢喃道:“是我……错……了吗?” 究竟是谁的错?姚芷烟不知道。 说是明天问的错,可是明天问自认为,自己是孝顺的,听从了父亲的安排,娶了他老人家看中的媳妇。成亲之后,若是曹夫人老实本分,与莫姨娘情同姐妹,他也会待曹夫人极好,可是他的心中,却没有正妻与姨娘的区别,让曹夫人心中不甘。他的那种偏爱,是一切记恨的源头。 说曹夫人错了,可是曹夫人觉得,自己如此走向极端,都是因为明天问宠妾灭妻,不然她也会是一贤良的媳妇。有几名女子是愿意与那些妾室勾心斗角的?如果不是这些恶心的男人,喜欢留许多的女人在身边,又怎会有善妒一词出现? 说明铮错了,可是明铮何其无辜?他小时天真可爱,性格开朗,无论是在明家,还是在皇室,都是极其受宠爱的。怎奈,因为母亲的报复,他断了腿,小小年纪就感受到了世态炎凉,心灰意冷,他想要报复,也是错了吗? 到底是谁错了? 谁又做对了呢? 姚芷烟扯着嘴角,露出比哭还难看的笑容,轻轻拍着曹夫人的后背说道:“娘,二爷在参与夏雨宫的建设,新婚期过了,也该是跟着去观察情况的时候了,自然是要带着妻子去建筑地去,住上一两年也是会的。我们不分家,我们只是出去赴任,好吗?” 到底还是心软了。 姚芷烟开始低骂自己烂好人,开始唾弃自己的立场不坚定,可是……有什么办法呢?谁让,她也是一个女人?她也即将为人母。 别把事情做得太绝情了,曹夫人,到底是明铮的亲生母亲,是将明铮带到这个世界上来的人。 明铮看着姚芷烟,沉默了半天,没有开口说什么,只是低下头一副沉思的模样。 夏雨宫的建设何止一两年就能完成的?以这样的工程浩大,短则八年、九年,多则能在十多年以上。毕竟这夏雨宫完全是靠人工铸造,宫殿奢华至极,油头也是大得很。 如若明铮自请调去前线亲自监督工程,自然是可以的,到时候恐怕就是三年五载的外任,到工程的后期才能回来。若是工程完成的不错,明铮得到一处御赐宅邸也是可能的,到那时,明铮就可以称不负皇上恩泽,分府去新的院落去住,也无人会说什么。这样的话,又能分府,又能抱拳曹夫人。 这是极其好的方法,只是明铮不甘心,这还算是报复了吗? 他蹙眉看着曹夫人狼狈地靠在姚芷烟的怀里喘粗气,最后只是愤然离去,口中说道:“那便如此吧!就算给孩子积德了。” 其实明铮是想要外任不归的,不能报复曹夫人,明铮其实也不想留在都城之内,看到明家人,他就浑身不自在。之所以回都城,那是因为姚芷烟的娘家在这里,他不想姚芷烟因为他想要躲避硝烟,就让姚芷烟也跟着无依无靠,许久不能见亲人。那种思念怕是也不好受。就好比他那出巡的几年思念姚芷烟一般,感觉是十分难耐的。 罢了罢了,他也烦了,这些讨厌的事情就随便去吧。他不管了。 明铮离开之后,范泽秋眯着眼睛瞧了场面一会,才突兀地一笑,重新做起了老好人:“看来今日是产生了些许误会。还希望明大人严加调查,莫要让这下毒之人逍遥法外,这是对表妹的轻视。还请明大人明察,毕竟是明家的事情。我们外人也不好插手做什么。 明天问终于开口说话:“此事我定然会调查清楚,给姚家一个说法。” 范泽秋点了点头,这才扭头看向姚千栋。说道:“外祖父您也真是的……如此大的年纪了。碰到了子女事也会如此激动。” 姚千栋只是笑了笑,盯着姚芷烟看了几眼,无奈地叹了一口气。 她知晓姚芷烟重生之事,知晓有人一直想要对她不利,却仅仅是知晓,一直都未曾帮助过姚芷烟什么。他心中不免有些难受,觉得自己是人老了。没用了。 姚芷烟却在这个时候将曹夫人交给了慕容熏,开口说道:“还请大嫂照顾母亲一二,如今我身子不适,有些撑不得……” 姚芷烟说得含蓄,实则意思就是:我家相公跑了,我得去追了,这不安分的母亲就由大嫂来照顾好了。 慕容熏没有推辞,直接扶住了曹夫人,随即便开始传大夫,这些事情她做得十分熟练,毕竟是世子夫人,帮着照料家事的。 姚家人与明天问客套了几句,便匆匆离去,到了姚芷烟的院中,姚文海才开始追问姚芷烟:“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你怎得被害成了如此模样,是谁有了天大的胆子,胆敢动我姚家的人了不成?!” 姚文海底气十足,一发怒,就是雷霆之势,也就姚家的众人还能淡然,院中的侍女,有些已经被吓得浑身打颤了。 姚芷烟自然不是什么好脾气,被人毒成这样了,她是不可能依旧淡然的,那她得多缺心眼啊,一个劲的被人陷害,一点反应都没有。如果她真的好似天神一样的包容了一切,那就只有佛主再世之身,或者是内心先天障碍,是个喜欢受虐的。 “我也不能确定是谁,不过从今日的情况来看,不像是那对婆媳做的,因为她们已经开始内讧了,若是她们做的,事发之后不该如此慌张。如今我心中有几个怀疑的人选,还请父亲、祖父、二叔、四哥、表哥帮我调查了。” 姚家来的清一色都是男卷,自然不会是让他们调查内宅妇人,所以她小声说出了几个人的名字:“六皇子、太子殿下、许采文、明琴。还有一名女子,她就由我来调查了。” 姚文海听到这几个人的名字不由得一怔,他完全不能理解这几个人害姚芷烟的理由,却看到姚千栋与范泽秋这两个经常拿主意的人都是一副了然的模样,当即气个半死,想要追问,却被姚千栋拦住了。 “我们这些男人,不好在烟儿的院子里久留,传出去了也不好听。我看今日就到这里吧,烟儿的事情,我们定然不会善罢甘休就是。”姚千栋说着,也忍不住好奇,又小声问姚芷烟:“那女子是谁?” “祖父怕是不会知晓这闺女的,她是杜六娘。” “六皇子的侧王妃?”范泽秋知晓内情,诧异地说了出来,这一声,引得众人如梦初醒。 姚文海等人依旧是糊里糊涂,姚子卿也觉得范泽秋与姚千栋神神秘秘的,好似在故意隐瞒什么,心中不免好笑,自己这妹妹将事情宁愿告诉范泽秋,也不告诉他,也不知道心里到底在想些什么乌七八糟的东西。 不过细细想来,怕是也不想让他也陷入麻烦之中吧,有的时候知道越多,反而越危险。 此时的姚子卿不会知晓,他从定亲的那一日起,就已经置身于一个局之中,成了至关重要的一部分。 一切,还没有真的开始,只有姚芷烟首当其冲,被人当成了靶子,首先针对罢了。 228两世正妻来对阵(二) 明铮开始抓心挠肝的难受,躺在床上哼哼唧唧地嘟囔:“多好的机会啊……怎么就这么不了了之了呢?我憎恨了这么多年是为什么啊!” 姚芷烟进屋之后没怎么说话,只是坐在梳妆台前面照镜子,看着镜子里面自己这副模样,不由得有些发怔,真要是这么狼狈地去见前辈呀,这要是被明铮的前妻看到自己这般落魄,不得嘲笑她? 听闻杜六娘是难得的美人,最重要的一点就是,这杜六娘还是个高挑的女子,姚芷烟曾经远远地看过她一眼,在众多贵女之中,她格外的显眼,想来,是要比姚芷烟高出半头来。 明铮总嫌弃她个子矮,他的前妻的确个子高,可惜不得宠。想来,明铮还是对她是破例的好吧。 看姚芷烟怔怔出神,明铮也不哼唧了,只是起身走到姚芷烟身边,伸手拽来了一个椅子,坐在了姚芷烟身边,伸手环住了她的身体,将下巴抵在她的肩头,用一种极其认真的话语说道:“安婶婶给了我方子,可以供给你调理身子,怕是不出半个月,你就能恢复以往的气色,只是这头发需要慢慢来恢复了,如今也只是稀疏了点,待到了夏日还能凉爽一些。” 听到明铮过来安慰她,她不免心中怅然,当即感叹:“看来,我这个冬天只能戴着帽子了,不然不得头顶冰冷呀?” “呵,没事的,你说你身子不适,不出门,也冻不到你。”明铮说着,就扶着姚芷烟起身,将她扶到炕上躺进被窝里面。又仔仔细细地为她盖好被子,这才盘腿坐在她身侧,双手环胸地问道:“你渴吗?我吩咐他们给你端碗糖水来?” “不渴的。” “那饿吗?屋中还有糕点,是父亲他们过来时带来的。若是有什么想吃的,尽可能地与我说,我吩咐人去准备。”明铮说得极为诚恳,前些日子没能照顾好媳妇,这段时间是该补回来了,如今姚芷烟可是怀着孩子的,是顶顶宝贵的人。他可得伺候周全了,以此来弥补心中的亏欠。 姚芷烟看着他只是乐,摇了摇头才回答:“我又不是小孩子。自己会照顾自己,冷暖自然是会知晓的。” “我总是心中愁得很,官场上、家中,很多事情我都能做到淡然,但是对你却不能。尤其是知晓你有了身子,我几日的感觉都是怪怪的,心中喜悦是自然,总是有种想将你举高高的冲动,却又怕你会被摔到吓到。而且,我这几日总是在想。我若是当了爹,该怎么教育孩子,该如何对待他们。思来想去,却没个头绪。烟儿,我是第一次当爹,我从小没有过什么真正的亲情,不知晓该如何去与亲人接近。我有些紧张,若是我照顾不好你们。若是我不能做一名好父亲……” 他说得语无伦次,姚芷烟却懂他的心情。 要做父亲了,自己却没有对“父亲”的概念,他没有一个好的父亲,不知道合格的父亲该是以什么样的姿态来面对孩子,而他又是狂喜的,心中对这个孩子十分珍惜,才会如此纠结。 姚芷烟将手伸出被子,握住了他的手,说道:“只要你有心,只要你认真,就是一名好夫君、好父亲。我同样是第一次做母亲,我也十分紧张,但是我觉得,身边只要有你在就好了,没什么事情可担心的。你也是一样,相信我好吗?我日后会是好母亲,我们一起学习如何照顾孩子。” 明铮缓缓地点头,好似无意地说起:“今日这事我也仔细想了,虽然有些不甘心,但是我心中不怪你,反而有种释然。或许我心中没有那么的铁石心肠,而你就是我心慈手软的理由,让我有借口放弃报复,只想安稳地生活。曹夫人固然可恨,可是这接二连三的打击,足以让她狼狈不堪。就这样吧,也警告过他们了。” “你能想开也是极好,如若我的烂好人会影响到你,反而是我担忧的。我们毕竟是格格不入的两个人,走在一起已经是十分神奇的事情了,这些小事情,慢慢融合就好。” “至于慕容倾……我会处理好的,我绝不会让曹夫人的遭遇发生在你的身上,我同样不希望有朝一日,你也会这般勾心斗角,处心积虑。” 说起慕容倾,明铮的声音有些发紧,随即叹了一口气,坐在炕上咬着嘴角,脸色如死灰。 “我不会。”姚芷烟回答得干净利落。 她不会。 如若明铮不忠,她就亲手了断了他,就是如此简单的事情。 大不了,以命抵命。 明铮一怔,随即一笑,伸手拽起被子,钻进被窝,坐在了姚芷烟身侧,开口说道:“这两日我去解决太子、六皇子的事情,明泉这边,我也有了主意。待到事情解决,我就与皇上提出外任之事,到时候我们就去南瑜去居住。夏雨宫之所以选择南瑜,就是因为那里景色宜人,是多水之乡,出门都要泛舟而行。到时候我们置办一处宅子,在那等地点居住上几年,也是十分不错的。日后慕容倾就算被纳入门来,也让她现在明家住几年,与她的好姐姐作伴。待我们回来都城之后,再来仔细处置她。” 慕容倾如今已经是不小的年纪了,二十四岁纳入明家,做明铮的贵妾已经是很晚了。明铮与姚芷烟若是在南瑜住下,不接她过去,那么,她又得等上几年,说不定等他们回来之时,慕容倾已经是二十七、八岁的年纪了,到时候真就没有什么资本与姚芷烟争什么了。 姚芷烟点了点头,随即突兀地笑了起来,说道:“我可是个旱鸭子,不会游泳。若是过去了掉入水中该如何是好?” “闺阁女子有几个会游泳的?就算是男子,也真就没有几个会游泳的,这个不怕,我会派人守着你的。” 也是这个理,闺阁女子哪里有场地练习游泳?浴池与河流还有不同,就算是在家中浴池练习过也是不成的。 “我这两日准备见见杜六娘。”姚芷烟突兀地开口,说起了杜六娘,给明铮弄得有些错愕。 “没事闲的,见她作甚?” “想见见,觉得她有些可疑。” “她有什么可疑的?不过是一闺阁女子,听闻有些才华,不过……八竿子打不到的人,难不成你还想在这个时候加入贵女圈不成?不用的,我们马上就要搬走了,若是你在都城生产,我怕不安全。” 姚芷烟却摇了摇头,抬眼看着明铮,良久,才道:“她是你前一世的妻子,被你欺辱了一辈子的女子。听闻她即将成为六皇子的侧皇妃,不知是否有此事?” 明铮听了之后很淡然,点了点头,还挺感叹的:“杜六娘啊,跟我还算是门当户对。”随后才说了正事:“是六皇子的侧皇妃没错,我也听他提起过,不过我看他有些愁楚,毕竟他心中惦记着司徒二小姐,这亲事有些犹豫。难不成,因为她突然成了六皇子的侧王妃,才可疑?” “嗯。”姚芷烟随后将她发现的事情说了出来,觉得慕容倾出现的蹊跷,同时将她分析说了出来。 明铮听了之后沉默了片刻,突然笑了起来:“她来报复了不成?如若是如此,六皇子害你的理由我也懂了。虽然那是前世的事情,不过我还是我,我能够分析出来些许。前世我的亲事定然是曹夫人与明大人安排的,我心中排斥,定然会亏待妻子,我想想看啊,我会如何报复……啊……大概会用明大人的路子来欺负那杜六娘,而且,我宁愿睡了她的侍女,也不愿意碰她,随后啊……也就那样吧。 我待她定然是不好的,她会过来报复我也很正常,如若真是如此,就算派人来追杀我,我也心甘情愿,甚至心中有愧。可是她将矛头对准了你,多半就是嫉妒了,这样的报复不纯粹,反而让人心中添堵,也不值得人来同情了。所以,如若真的是她,我也不会心慈手软。她可以砍我几刀,却不能动你分毫。” 姚芷烟不免挑眉瞧他,问道:“当真?” 明铮犹豫了一会,才回答:“嗯,当真,不过她砍我,我能直接派人整死她。” 姚芷烟点了点头,随后有些怅然地说道:“我却觉得有些复杂,她前一世的的确确被你欺负得紧,你给尽了她欺辱,让她忍辱负重了一辈子,却看到你这一世对我如此的好,若是我,心中怕是也会觉得委屈,觉得愤然……” “就算如此,也不是她报复无辜人的理由!她的心术已经不正了,她觉得杀了你,会是对我最大的折磨,可她有没有想过,如果她真的杀了你,就比上一世的我还可恨!”明铮说得极为激动,随即又开始嘟囔:“她这一世嫁给六皇子也幸福不了,因为他心中有别人。” 姚芷烟点了点头,随即感叹:“可是司徒二小姐不会嫁给他啊!” 这样就没事了吧? 【31号补欠下的2章加更以及和氏璧加更】 229两世正妻来对阵(三) PS: 感谢梦の莹、果然多的妈妈、alanda、云霁虹、ygtq04、青空412、猫猫海盗、妙儿4193的粉红票支持。感谢Sunflower889的100币币打赏。之后还有加更,我写完就发。 “他好像想要自请流放,放弃王位,只留在边境,如此一来,他就可以娶司徒二小姐,过安乐的日子。如若他这般行事,婚事怕是就不成了,杜家不会让杜六娘到边境受苦的。”明铮说着,翻了一个身,侧卧着面对姚芷烟,继续说道:“其实六皇子对司徒二小姐也是出于真心,不然也不会如此一往情深。” “司徒二小姐之所以不喜欢他,就是因为他乃是皇室的人吧?司徒家里的人与皇室的人有着尴尬的关系,难以化解的恩怨,很难共容。而且,六皇子日后就算不是皇上,也会是一位王爷,作为一名王爷,身边的贵妃、良媛、良娣是不会少了的。司徒二小姐她性格高傲,应该不会愿意与一群贵女,伺候一名王爷吧?”姚芷烟分析着,同时深思起来:“如若六皇子愿意为了司徒二小姐终生仅一人,怕是司徒二小姐会同意的。毕竟最为难得的,就是对她痴情的人。待我查探一番吧,看看问题出在哪里。如若第三个人是杜六娘,就可以判断六皇子其实是个好的。不过……间接地帮忙了,却是真的。” 明铮跟着点头,拥着姚芷烟,出现了些许困意,张嘴打了一个哈欠,眼角也出现了湿润。 “如若与六皇子没关系,我也能好办一些。” “的确,不然你的身份十分尴尬。毕竟是多年的兄弟,怎好因为我而翻脸。” “兄弟什么的,我也不是没翻过脸。”明铮嗤笑了一声,之前与文靖泊翻脸的时候,还真是因为她,一气之下还离家出走了,现在想想,当时也挺冲动的。 随即想起了什么似的,继续说道:“今日之所以回来晚了,是因为小蚊子听闻你怀了孩子。拉着我说了好一阵话,却给我气得够呛。他居然让我将孩子给他的两个孩子之一做媳妇,还将自己的孩子有多聪明夸了好一通。放屁。谁说我孩子是女孩子的?” 姚芷烟听了不免觉得好笑,当即问他:“若我们的孩子是个女娃你怎么办?” “教她琴棋书画,这样的女孩子好管理,不像你,到处乱跑。如若你几次出门不是为了见我。我就能愁死。作为夫君,的确喜欢一个总会给他带来惊喜的妻子。但是,作为父亲,却不喜欢整天让他受惊的女儿。”明铮说得极为认真,却引得姚芷烟“咯咯”直笑,连连点头称是。 其实。姚芷烟自己也不想有一个自己这样的女儿,不为别的,光想一想。就觉得自己足够家里人操心的。 她翻了一个身,凑进明铮的怀里,在他的胸口蹭了蹭,有些撒娇的说道:“你猜我们的孩子会像谁多一点?“ “长得比较妖就是像你,长得比较脱俗。就是像我,不过我还是喜欢像我多一些。你看音儿就很可爱。” “那万一是卷毛、兜齿加葱一样的身板子呢?” 姚芷烟的问题让明铮沉默了,如果真是如此……那就太有特点了。 两个人躺在被子里面,身体紧紧相拥,就算是在寒冷的冬季,也感觉不到丝毫的寒冷,反而温暖入春。 两个互相依偎的人,一副展望未来的模样,聊了许多关于日后的事情,从孩子说起,到日后的宅子想要怎样的装潢,再到往后的孩子婚配问题。 也不知聊了多久,也不知夜有多深,两个人迷迷糊糊地睡着,姚芷烟一早醒来时,明铮已经去上朝了。 姚芷烟的养胎日子很平静。 曹夫人与慕容熏得到了教训,不敢过来明铮住处一步,生怕招惹了明铮继续联合姚家来闹,对姚芷烟的照顾还是少不了的,比之之前殷勤了许多,还送来了不少好东西,不过,贝嬷嬷比较谨慎,都没有用。 甚至,这对婆媳开始拦着二房、三房,生怕他们过来给明铮下绊子,然后牵连到她们二人。也不知她们两个人是如何调节的,表面上看起来还是与之前一样关系要好,只是姚芷烟明白,她们之间的芥蒂是在心中的。 姚芷烟中毒的消息没有公开,只是说明了怀孕的消息。 杨婉白听闻之后很是惊喜,当即表示要亲自过来,姚文海生怕杨婉白发现了什么,再三阻拦,表示他会亲自来看望姚芷烟,不需要杨婉白担心。杨婉白是第一次要做外祖母,不担心才怪!与姚文海闹腾了几日,最终败北,最后还是送给了姚芷烟一大堆的补药、细软棉被、手炉暖熏才安心。 之后便是姚芷珊备嫁妆的事情了,杨婉白忙得不可开交,之后也就将姚芷烟的事情淡过去了,只是准备过年的时候,自己亲自去看看。 闫夫人得到消息来得很快,手里拎着不少的东西,姚芷烟一看,都是一些小孩子用的东西,这让她很是震惊。 “才几日时间,你就做出这些来了?”姚芷烟拎着一件件小巧的东西,欢喜得不得了。 “哪呀,这都是生易哥儿时备下的东西,我绣了不少,可是易哥长得太快,很多东西没用过,他就长大用不得了。正好妹妹要生哥儿,我也就将这些给妹妹了,只要妹妹不嫌弃就好。” “这怎会嫌弃?慈母手中线,件件都是带着心意的,为自家儿子做的东西都是极好的,这点不用怀疑。我也是沾了光了,得到了姐姐这好针线,正好弥补了我女红不好的遗憾。”姚芷烟说着,故意很是夸张地将东西都收了过来,抱在怀里。 闫夫人看了就乐,伸手去拧姚芷烟的脸:“怎得都要成娘的人了,还这般小孩子气?” 说着,还忍不住上下打量姚芷烟,问道:“为何我瞧着你气色不太好?可是这几日没睡得安稳?其实怀孕初期会孕吐什么的,是很正常的,我那时也被弄得十分狼狈,不过四个月左右就好了。妹妹年纪小,身子骨也好,应该会身子感觉更轻一些才是。” 姚芷烟点了点头,将东西交给听雨,让她收好了,这才开口:“我初为人母,很多事情都是不懂的,这几日没有如何想吐,只是吃的特别多,好多以前不喜欢吃的东西,最近也是想吃的厉害。” 闫夫人表示理解,见姚芷烟没有什么不好的情绪,这才问道:“妹妹当真没有想过为明铮纳通房的事情?” 这也算是故事重提了。 上一次闫夫人提起,出了听霜的事情,姚芷烟心中有着疙瘩,此时听闫夫人说起,心中就是咯噔一下。 其实作为一名当家主母,为自己的丈夫安排通房很正常的,尤其是有女人为了在自己孕期留住男人,在这个时候给男人安排通房也是很正常的,闫夫人会如此劝说也是正常的。 闫夫人同意给徐家世子安排的通房,且与通房的关系也是不错。 可姚芷烟却有些犹豫,随后也只是笑笑说道:“的确呢,我如今有着身子,不能伺候二爷。好在二爷待我极好,就算是如今这光景,也是歇在我房里。如今二爷也是劳累得很,没时间去想其他,这事倒是不急。待日后二爷需要了,我再为他寻来通房就是。” 她说的极为委婉,其实也是不想给明铮安排。 闫夫人听得出来,也不再提,只是附和着说道:“也是如此,他身兼二职,还负责夏雨宫的建设,自然是会忙碌的,妹妹也该在多照顾才是,为夫君分忧解难,才是女子该做的。” “姐姐说得极是。”姚芷烟说了一句,便笑眯眯地闭嘴了。 两个人之后又聊了易哥儿的事情,好似是无意地提起,姚芷烟问起了杜六娘的事情:“姐姐可曾见过杜六娘,与她有过什么交集吗?” 提起杜六娘,闫夫人当即赞不绝口,说了好一堆好话。 “起初我见了妹妹,就觉得妹妹如天仙一般,见了杜六娘,才发现世间居然有可以与妹妹媲美的人物。她与我们都不同,是标准的大家闺秀,知书达理,做事大方,处事磊落。在芬黛郡主名誉扫地之后,她就成了贵女圈的主轴。前些日子她还到我府上求见过我,我真是受宠若惊,她还带来了好些糕点,都是极好的,易哥也十分喜欢。” 看来杜六娘不仅仅来见了她,还见了闫夫人,她当即追问:“她见你都说了些什么?” “都是一些家长里短,她跟我讨教了会女红,又逗弄了一会易哥儿,随后还与我提起她曾来求见过你,不过你身子不适,瞧得出她还是很担心你的。” “她没与姐姐问起我什么吧?那日我可是装病的。” “说起你身子不适,我一听就知道是胡扯,当即就懂了,就与她说你这几日身子不适,连我也未曾见过。她也没多问,只是与我说起了你的好,我也表示,如若不是你帮着我,我怕是也没有今日的好日子。” 姚芷烟笑着与闫夫人笑闹,随后不免心中猜测……杜六娘,这是去探口风了吧? 230两世正妻来对阵(四) PS: 【本章为see_an和氏璧的加更。】感谢cher125、簡:年、汝旋、珥朵朵的粉红票支持,感谢飞鹰糖的评价票。之后应该还能出来一章,为粉红票欠的加更,我努力吧,最近卡文卡的厉害。  下个月本书完结。 接近年关,姚芷烟与明铮的这个年过得并不热闹。 因为姚芷烟怀着孩子,明铮心中挂念得紧,不准她出门,还不准她吃来路不明的食物。姚芷烟却突兀的什么都想吃,可是忙坏了听雨与贝嬷嬷,又要帮姚芷烟张罗,又要检查食物是不是有问题。 明铮的应酬要多一些,很多事情需要处理,请帖从未减少过。自从那名报复了明铮的官员,被明铮报复到接连四家商铺倒闭,被御史联名弹劾了一次,这些人也就老实了许多,能请到明铮就请来,不能就罢休,如若报复,只会死得更惨。 在姚芷烟有了身子之后,明铮就有理由去拒绝那些人了,所以他多半是推辞了那些宴请,留在家中照顾姚芷烟,成了二十四孝好夫君。 姚芷烟还在思考该以什么理由去寻杜六娘的时候,杜六娘的帖子来了,说是听闻姚芷烟有孕,特来恭喜。 拿着请帖,她错愕了好一会,这才笑呵呵地坐在原处,心说杜六娘也沉不住气了,没成想她能活下来吧?如今看姚芷烟不但活了下来,还有了孩子,杜六娘说不定是心中愤怒得可以。 这一次她没有拒绝,而是欣然接受了。 那一日她照着镜子整理了好久,确定自己有着中毒之前的风采,才出去见人。 已经是正月,冰天雪地。 院子之中的积雪已经被清扫干净,原本的花丛。此时被积雪堆满,看起来银装素裹,好不素雅。 院中有着为冬日特地种的梅花树,此时花开正旺,淡粉色、淡黄色、乳白色的花朵交相呼应,带着阵阵芳香。 姚芷烟刚刚走出门口,听雨就为她披上了白色的毛皮大氅。她抬头看向天空,看到天空之中还有雪花飘飘洒洒地落下,好似成千上万的羽毛飘然落下。 雪地之上,她驻足观望。 比较出嫁之前。此时的姚芷烟安静了许多,沉稳、平静,眸中少了许多狡黠。多的是那种内敛的气息。白色的毛皮大氅难以让她的艳色收敛,夭桃浓李,风流蕴藉,宛如浓艳花仙。 “这雪是何时下起的?”姚芷烟开口去问。 “巳时开始的。” “为杜六小姐准备好暖熏。”吩咐了一句,她才缓步走向曹夫人的屋子。 杜六娘想要见姚芷烟。是要通过曹夫人的,这是规矩。 进入之时,姚芷烟听到了一片欢声笑语,曹夫人与杜六娘聊得十分投机,慕容熏似乎与杜六娘的关系也是极好,恐怕因为两个人都是书香世家的女子。所以有些共同话题。 姚芷烟走入之时有侍女通报,屋中寂静了片刻,慕容熏才调整好了情绪。起身来接,亲热地拉着姚芷烟的手问候:“二弟妹怎得才来,我们可是等候多时了,不知你这几日身子如何,可有什么不爽利的。尽管与我说就是。” 表面上的功夫,慕容熏依旧做得很好。 抬手不打笑脸人。姚芷烟也不好给慕容熏坏脸色,便也笑着回答:“是我来得有些迟了,也不知大家有没有等得不耐烦了,我思量着这下了雪,杜六小姐怕是淋了雪,这才特地准备了香薰,耽搁了,该罚。” 姚芷烟说着,走进屋子看向刚刚站起身的杜六娘,不由得眼前一亮。 薄粉敷面难掩玉肤如雪,柳眉如烟,清眸流盼,不知为何,她明明是笑着的,却让人觉得娇柔得可以,秀气的模样,柔弱得好似无骨一般,样子无辜,惹人怜爱,让人不自觉的想要疼惜。 紫罗兰色襦裙缭姿镶金丝边际,水粉色锦缎绣百合花开的腰带曼佻腰间,着了一件牡丹薄水烟逶迤拖地长裙,腰里系着翠玉福寿镶蓝宝石栖凤的腰坠,妃子红色的流苏随意的落下,外套一件云霏妆花缎织彩百花飞蝶锦衣,披了件银狐坎肩,肩若削成,腰若约素,美人葺居,沉香亭北,百花槛栏,自是天葩故里。 “还是明二奶奶思量得周全,这一路行来,的的确确是湿了些许衣衫,如此一来,还能哄哄衣服。”杜六娘说着走到了姚芷烟面前,分外投缘地盯着姚芷烟上下打量,随即轻笑道:“明二奶奶果然是有福之人,人就好似百花仙子一般,艳色非常,看得我眼前一亮,真是恨不得早些认识姐姐,好来养养眼睛。听闻如今姐姐已经有了身子,我特来沾沾福气,刚刚成亲就有了身子,真真难得呢!” 姚芷烟被杜六娘拉到了一侧坐下,姚芷烟笑眯眯地将刚刚的夸奖承了,且一点也不觉得自己脸皮厚,还说道:“还不是明家乃是有福的,听闻明家姐姐嫁给了文九爷也是两个月就有了身子,怕是我也是沾了福气呢。” 一边的慕容熏笑得有些难看,却也跟着微笑,什么也没有说。 “我看是姐姐有福才对,你看呀,明家二爷如今有着这般的出息,日后定然是前途不可限量的。”杜六娘说得很真诚,如若不是姚芷烟心中有着别的思量,此时定然是被杜六娘糊弄过去了,心中还会窃喜呢。 如今杜六娘来的原因无非就是那么两种。 探探姚芷烟的虚实,想要知晓她的实力,光靠试探与打听是不成的,真正的见面较量一番才是正经。 还有就是,杜六娘好奇,能够让明铮那纨绔丢弃慕容倾这假恩人,对姚芷烟情有独钟的原因是什么,所以亲自来看看姚芷烟是一个怎样的人。 杜六娘无疑是聪明的,只是她没想到,通过一些细节,姚芷烟这个粗神经就分析出了些许,让她不是完全隐蔽的。 “二爷是极好的男子,是我有福,得到了太皇太后的喜爱,让我赐婚给了他,才成就了这份姻缘,想来,无论是怎样的女子,嫁给二爷这样的男人,都会是极为幸福的。”姚芷烟说完,还羞涩地一笑,脸蛋粉扑扑的,为她的香娇玉嫩更添生气。 杜六娘的瞳孔一颤,笑容也有那么一瞬不自然,随后还是笑着点头说道:“瞧姐姐这幸福的模样,真真是让人羡慕呢!” “妹妹早晚是要嫁的,说不定也会碰到好郎君呢。” 提起这事,杜六娘脸颊飞上了一抹红晕,随即才开口:“姐姐取笑了,婚姻大事都是父母来安排,轮不到我来说什么。若是他们安排的,我自然是无异议的。” 姚芷烟点了点头,也不好提起六皇子的事情,便邀请杜六娘与她一同去她的住处单独坐坐。 杜六娘没有拒绝,微笑着起身,跟着姚芷烟出了屋子。 她的表现天衣无缝,出门之后需要姚芷烟领路,才知晓去往哪个方向。 姚芷烟一直在与杜六娘聊起前几日见了闫夫人的事情,眼睛一瞬不瞬地盯着杜六娘看,完全看不出任何破绽。 最让人不舒服的对阵无疑是敌在暗我在明,此时的情况却是敌在明却毫无破绽。 “闫夫人也是一极好的人,给人的感觉暖暖的,与她在一起很舒服,是个很和气的人。”杜六娘说着,理所当然地提起了易哥儿:“易哥儿也是个聪明的,很是可爱,眼睛大大的,皮肤白白的,就好像娃娃一样。我还真想有个这样的弟弟呢!” 杜家的正妻管得严格,所以杜家的子孙大多是嫡出,庶出的一直没有什么地位,也无出头之日。杜六娘是嫡女,之后只有一个妹妹而已,并没有弟弟。 “这还不简单,待妹妹嫁了人,自己生一个白白胖胖的娃娃不就成了?”姚芷烟好笑地问。 “姐姐总取笑我,这让我日后还怎么来寻姐姐说话,羞都羞死人了!”杜六娘说得娇羞,模样很是可人,让人心疼。 姚芷烟只是笑了笑,便不再说了。 到了她的居所,姚芷烟安排听雨为杜六娘熏衣裳。屋中环绕着好闻的熏香味道,是姚芷烟喜欢的,明铮亲手做的。 杜六娘怔怔地盯着屋中的墙壁,看到墙壁上斜挂着两柄银白色的剑,剑身用宝石镶嵌,看起来奢华至极,这是定好的武器,她曾听闻过,是明铮费了好大的周折才寻来的,只是为了姚芷烟嫁过来之后喜欢这屋子的装扮。 她听六皇子说起过,当时只是淡然一笑,她知晓,明铮一直不喜兵器,一直不喜利刃,他觉得那是粗鲁的东西,不够文雅,他喜欢用名家的字画装饰房间,喜欢高价买来西域那些稀奇古怪的东西,如今的房间之中却看不到许多。 是为了迁就姚芷烟吧。 再去看姚芷烟,此时正坐在桌边,随手拿起一块糕点塞进了嘴里,然后嚼着东西说道:“你也吃点吧,很好吃的。” 杜六娘当即错愕,随后笑个不停,取笑道:“姐姐这般贪嘴,跟个小孩子似的。” “呵呵,这也是老毛病了,改不了,而且如今越发的能吃,管都管不住。”姚芷烟说着,继续吃糕点,看到杜六娘带着食盒,也当没看见。 真是令人讨厌啊,没完没了的,食盒什么的,姚芷烟都快惧怕了,就算知道杜六娘不会这般大胆送毒给她,也是不想吃她给的东西。 231两世正妻来对阵(五) PS: 推荐一本很是好看的:《春闺记事》作者:15端木景晨 (书号2890909)  顾瑾之出生于中医世家,嫁入豪门,风光无限又疲惫不堪地走完了她的一生。等她发现自己没有死,而是变成了古代贵族仕女时,厌烦就浮上心头。再等她再看到和自己前世丈夫长得一模一样的男人时,她撇撇嘴。人生这潭平静的湖水,这才起了点滴涟漪.......  【感谢白若zsx、萝卜洋、雪糖果子、cher12的粉红票支持。感谢宁濯兮、艾风C的评价票。】 食盒这个东西,完全是因为上一次中毒,而出现的后遗症,原因无他,她此时是双身子的人,就算是为了孩子,也要小心谨慎一些为妙。上一次中毒险些掉了孩子,如今姚芷烟仍旧在后怕,心中更是疼惜得可以,觉得亏欠了这个孩子。若是还不小心,她自己就能埋怨自己。 再说,杜六娘的确不敢在食盒里面带急性的毒药,如若姚芷烟吃了有问题,那一定是要寻她麻烦的,她不会这么傻。 但是带来的慢性毒药,半年左右才能毒发的那种,那时候姚芷烟就算是毒发,也不关杜六娘的事了,因为过去太久,真要去寻杜六娘,都会被认定为无理取闹。 再说,姚芷烟此时对杜六娘是千防万防的,断然不敢相信她,更不会吃她带来的东西。这个女人可以寻来曾经毒师夜辰的毒,就能寻来其他稀奇古怪的东西。 “我的三姐怀孕的时候也是十分能吃,尤其爱吃酸的,有几次我曾经瞧她吃山楂,看得我都牙酸,她却吃得津津有味。”杜六娘兴致勃勃地与姚芷烟继续聊天,一副人畜无害的模样。 “近些日子我就想吃羊肉。最好是烤着吃的那种,哎哟,想想都能流口水。”姚芷烟说着,还吧唧吧唧嘴,很是嘴馋。 杜六娘与她闲扯,她就与杜六娘瞎掰,反正就是见招拆招的事情。 “羊肉啊……烧烤羊肉,我家的厨子做这道菜十分拿手,不如下次我来时给你带些来?” “我的确想吃,就怕来时羊肉都凉了。这天寒地冻的,怎好劳累了妹妹?”姚芷烟连连摇头,随即抬手去摸自己的肚子。嘟囔道:“我猜这小家伙出生之后定然是个壮实的,让我在肚子里面的时候就喂得这般好了。” 杜六娘笑呵呵地看着她,当即说起了奉承话:“听闻明家二爷俊朗,乃是辽国第一美男,姐姐又是这般明艳动人。怕是这孩子日后也是极为俊俏的哥儿呢!” 她听了之后笑开了花,坐在炕上拿出闫夫人前几日送来的小物件给杜六娘看。 “这些都是闫夫人送给我的,我喜欢得紧,还得是闫夫人手艺好,不然我是不成的。让我练剑还成,绣花针是真的拿不起来。” “姐姐可莫要如此说。我们是拿不起长枪,才拿起了小小绣花针。不过闫夫人的女红是当真不错,我瞧过许多绣房的针线。都不如闫夫人的这般精致。” 两个人聊了好一会,杜六娘才有了要离开的意思。 姚芷烟起身相送,听雨走在姚芷烟身侧,小心翼翼地扶着她,其他几名侍女也小心翼翼地跟在后面。 出来之时。雪大了些许,路面上出现了积雪。 姚芷烟尽可能地与杜六娘肩并肩走在一起。随后侧头去看杜六娘,聊着聊着,她就是一怔,随即轻笑起来。 因为她发现,杜六娘在走出去的时候,故意避开了路面上凹凸不平的地方。要知晓,如今路面有着雪的遮盖,很多石头是看不清的,姚芷烟经常在这里行走,才能记清道路,杜六娘才来过一次,不该记得这里的路,那么恰巧地避开了所有的凹陷与凸起。 有些东西可以隐藏,可是出于习惯而做出的下意识举动,是无法隐藏的,自己还浑然不知。 杜六娘能够避开许多,却避不开自己的习惯。 确定了这些事情,姚芷烟有些释然。 这个害过她的,害过她大哥的罪魁祸首不是明铮的兄弟,那么她就可以放开手脚,来折腾这个可恶的女人。 在姚芷烟的思想之中,她不去管这个女人上一世有多么的可怜,也不去理会这个女人今世是什么身份,她只知道,这个女人害死了她的大哥,还险些谋害了自己的孩子。她几次三番地陷害自己,让自己与明铮不和,挑拨离间什么的,最可恶。 送走了杜六娘,姚芷烟将杜六娘留下的食盒给了听雨,让她小心收起来,不许任何人碰,自己则是心情不错地去亲自下厨,为明铮准备了三菜一汤。 她觉得,自己即将为人母,拿手菜是要有两道的,不然日后孩子馋嘴,她都没什么可以哄孩子的。如此一想,她就做得格外认真,还给烫上面撒了香菜。 做了菜之后,就得有人吃,明铮是首当其冲的。 他忙碌了一日回来,进入屋中就看到了这其貌不扬的三菜一汤,面色沉静了片刻,才调节了过来,然后笑呵呵地去与姚芷烟说:“瞧这浓郁的菜色与这香气扑鼻的味道,就知道是娘子亲自下厨了。这就是娘子的不对了,如今你是双身子的人,怎好这般折腾?若是磕了碰了可如何是好?现在为夫仅仅是想一想娘子忙碌的状态,心中就无限疼惜。” 明铮是谁,说肉麻的话都不会卡格。姚芷烟是谁,听肉麻的话都不会脸红。 于是她十分淡然,亲自帮明铮摆好了餐具,然后眼巴巴地看着他,催促道:“夫君也别光说啊,几日如此心疼,就亲自尝尝妾身的手艺。” 明铮干笑着左右看了看,这才说道:“我要以最为崇敬的姿态来品尝娘子来做的美味,待我沐浴更衣完毕,自然来品尝。” “不用那么麻烦,不就是几道菜嘛!”姚芷烟说着。就亲自帮他夹菜。 明铮终究是没能执拗过,认命地将东西吃了,表情扭曲了一下,才展现了一个笑容。 姚芷烟盯着他,看了良久,也没得到一句话,忍不住追问:“好不好吃呀!” “好吃。” “没了?就没有什么感叹?” 明铮有点无奈,最后还是夹起了一块手指厚度的土豆片,亮给姚芷烟看:“你看这薄如蚕翼的身躯,你瞧这玲珑的身段。这上面淡黄外加浓黑的颜色,就好似上古蛮荒之中的古树,带着岁月的沧桑。有着人类的记忆,哦!这就是天上黄啊!它好似给了我初春般的希望,在我这寒冷的冬季,找到了夏日般的温暖!” 听到他这种夸张的夸赞,一屋子的侍女都忍不住笑。 不得不说。这半生不熟略带焦糊的土豆片,算得上是桌面上不错的一道菜了。看到这种菜系都能说出这些来,明铮已经是不容易了。 姚芷烟笑了一会,才说道:“那我下次再好好与嬷嬷去学一下,多练练,手艺总是会好的。” 明铮则不同意。将筷子放下,认认真真地说道:“做菜这些事情,都是下人去做的。不需要你来亲自动手。你目前要做的就是养好身子,可知?” “可是我闲着也是闲着……” 明铮不由分说,拉着姚芷烟就上了炕,将她推进被窝里面,说道:“听闻你家大姐就是掉了孩子。之后才老实的,你可莫要学她。你老老实实的在床上躺着。吃饭什么的,我来喂你。” 说罢,就招呼侍女送来做饭嬷嬷做的饭菜,亲自喂姚芷烟吃了下去。 两个人一边吃饭,一边说起了杜六娘的事情。 确定了第三名重生者是杜六娘,明铮也松了一口气,随即说道:“六皇子与杜六娘的婚事怕是不成了,之前不过是在商议亲事,今日六皇子就与皇上提了到边境的事情,皇上虽然犹豫,却在各方大臣的支持之下,暂且收了六皇子的自荐。怕是几日后就会封王,派去边境,几年不归。” “那……他去了边境,司徒二小姐也没答应他呀,他去也是白去!” “你以为那痴汉会善罢甘休?” “那杜六娘……” “如今尚且不知,不过我觉得,她不会安生。”明铮说得极无所谓,如今六皇子为了司徒晴曦,算是与杜六娘闹翻了,也不知六皇子是答应了杜六娘什么,才得以脱身,总之,没了皇子的庇护,杜六娘就很好对付。 侍女们撤掉了炕桌上的碗筷,端上了果盘与糕点。明铮瞧了一眼,没当回事,当即说起:“这几日曹夫人在帮音儿寻亲事,因为前一阵和离的风波,音儿的婚事也受到了些许影响,我有点不放心曹夫人,她多半是想要巩固自己的势力,而不为音儿考虑。我想亲自帮音儿寻亲事。” 这也是正常,上一世明音的亲事就是明铮来寻的,且这个妹夫被明铮管得服服帖帖的。 “你作为哥哥,为妹妹寻亲事也是可以的啊!到时候你不要太过强硬,与曹夫人、明大人好好说,他们怕是也会同意的。” 明铮冷哼了一声,随即说道:“就算他们不同意,我也有办法让他们同意。不说这个了,这事八字还没一撇儿呢,你先睡吧,我有事要处理。” 他说完,直接起身出了屋子,随后叫出来了贝嬷嬷与听雨,先是将她们二人一顿训斥,说她们没有照顾好姚芷烟,随后才说了重点:“这段期间看好夫人,莫要让她乱走,尤其是看住她,不要让她做菜来祸害人!等孩子生出来,她厨艺依旧一般,她也就能心灰意冷了。”(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520小说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手机用户请到阅读。) 232神一样的展开剧(一) PS: 感谢姬倾泠、草莓喜的粉红票支持。【本章为补加更,还欠两章加更,我继续奋斗。剧情又一次转折了,你们猜到了吗?】 翌日一早。 昨日姚芷烟还在谈论的司徒晴曦,天刚刚亮她就来了姚芷烟的院子,且带来了让姚芷烟震惊到坐立不安的消息。 司徒晴曦来寻姚芷烟,从来都不经过曹夫人,她在辽国只是暂住而已,不用在意那些虚礼。更何况,司徒晴曦我行我素,从未将这些妇人看在眼中,只是看谁觉得顺眼,才会多看谁几眼。 进入到姚芷烟的院里,她轻车熟路地走了进来,然后碰到迎出来的姚芷烟,当即快走了几步,“你不用出来接我的,我又不是什么稀客,在你家里住了好几日,吃了好多顿白饭呢!” 姚芷烟还是十分的高兴,走过去拉着司徒晴曦就说道:“我的好姐姐,我都要闷死了,你来了真好,还能给我解解闷。” “哼,我敢打赌,今日我与你说了一些事情,你日后都安稳不下来了。”司徒晴曦亲自扶着姚芷烟进屋,同时将她身边的侍女赶走,一副要说要紧事的模样。 姚芷烟起初是欢喜的,看到司徒晴曦如此严肃的模样,不由得也跟着揪紧心口,脸上的笑意也散了。 “怎么了,是什么事情让你都这般着急。” 司徒晴曦走进来之后,也没有什么形象可言,走到檀木椅子边坐下,直接将鞋子脱掉,去处理鞋跟上粘了的雪。同时大大咧咧地开口,说出了很*的事情:“昨夜六皇子去寻我了,起初我不开门。后来他竟然杀进来了,死皮赖脸地说,有些话一定要与我说。我也好奇得紧,就与他聊了些许。” 哟,夜间私会呢,还真是大胆,皇子做出这种事情是有失体面的。 姚芷烟瞧着她的模样,见她提起这件事情的时候表情正常,应该是不排斥与六皇子见面,这才点了点头。随即问道:“难不成你心软了,想嫁了?” “也不是,他没有与我说起想要娶我的事情。而是与我发自肺腑地聊了许多,有辽国的现状,有他要去边境的事情,有他对我的看法,还有……你们。” “我与明铮有幸成为你们的话题了?”姚芷烟居然还有闲心开玩笑。给司徒晴曦气得直瞪她,她这才老实下来。 “可不就是。”司徒晴曦将鞋子丢在了暖炉的一边烘烤,随即盘着腿坐在了椅子上,看着姚芷烟直截了当地开口:“我不与你绕弯子了,我直接告诉你我知道的事情。六皇子已经表示,他不会参与皇位之争。他想退出战役,明哲保身。不过,这不证明太子殿下就全无对手了。如今能与太子旗鼓相当的。还有四皇子,他是刘贵妃的长子,许多大臣们要扶持他上位。其实之前他们要扶持的人是六皇子,可惜六皇子成了扶不起的阿斗,那些大臣也都放弃了。” 姚芷烟点了点头。知道这股子势力,定然包含了杜六娘。杜六娘是可以预知的人,能对事情有不少的帮助。她有着强势的家族,她身边的那些大臣,足以撼动朝野。杜六娘想要报复明铮,就要阻止太子登基,原因很简单,太子殿下对明铮偏爱,十分照顾,他登基之后,几乎是事事都顺着明铮来,让明铮年纪轻轻就做了高官,无论做了什么丧尽天良的事情,都有这位暴虐的太子来护着,甚至,明铮弑母杀父,都被太子殿下处理到合情合理。 杜六娘想要报复明铮,很可以不停的派人暗杀,结果她没有,就证明她想要折磨明铮,让他受尽苦难,最后痛不欲生的死去。 让明铮受尽折磨的话,就得换一位皇上,让新帝得到她的好处,愿意帮她,然后在登基之后对明铮处处针对打压,让明铮再无出头之日才是杜六娘想要的。 如此一来,这事也极好理解。 姚芷烟却有些郁闷,看来,想保住明铮,还得扶持自己的“情敌”顺利登基。先不说太子是不是个好皇帝,就说太子对明铮的好,就足够明铮扶持太子。 太子的确暴虐,手段残暴,也正是因为如此,大臣们对他惧怕,朝野之中不敢有小动作,太子做皇上之时,天下还是太平的。 没有欺压百姓,没有民不聊生的状况,就不算坏皇帝。 “嗯……然后呢?”目前看来,这也不是什么大事啊!各路大臣支持各路皇子每朝每代都有,站派之说一直都有,并非仅仅这一次有,并不稀奇,就算杜六娘不参与,这些大臣也会分派。 姚家代代中立,这也是出了名的。 “然后,就是六皇子与杜六娘本是要成亲的,杜家要让六皇子娶杜六娘为正妃,毕竟杜六娘的身份放在那里,做正妃绰绰有余。六皇子与之僵持了许久,最后改为了侧妃,只是尚未昭告天下。没成想,六皇子最近居然要自请去边境,婚事也就吹了,然后杜六娘要改嫁了,更改婚事本是定不下来的事情,六皇子却知晓了杜六娘的意思,你猜是谁?” 六皇子是为了司徒晴曦才闹了这么一通,司徒晴曦不会不知晓,可是她没有着重提这件事情,而是问了这样一个问题。 听到这个问句,姚芷烟一怔,随即有种不安的感觉,迟疑着问:“是……明家的人?” “是啊,是明家的人,还是与明铮有着尴尬关系的人。明家大房三子和离是意料之外的事情,杜六娘在明泉和离之后,就动了这样的心思。”司徒晴曦说完,就盯着姚芷烟看,想要看看她的表情,果然,姚芷烟的表情精彩纷呈,竟然比司徒晴曦预料的更加有趣。 姚芷烟以为明泉的婚事会十分难办,不少女子不愿意嫁给明泉,谁知道明泉和离是不是因为他人品有什么问题?哪户人家愿意将闺女嫁给他呀?生怕这样做了,会传出是有意巴结明家。 如若明泉能够娶了杜六娘,那绝对不是低娶,而是门当户对。杜家极有威望,不需要刻意讨好明家,众人只当是两家关系不错,杜家愿意在关键时刻扶持一把明家,怕是杜家还会因为嫁给明泉的乃是一名贤名在外的嫡女,而博得好名声,说杜家救明家于危难之中。 她与曹夫人、慕容熏的关系已经闹得很僵了,这对婆媳看似对她不错,内心之中却是有着芥蒂的,完全是因为这几次的事情闹的。杜六娘不同,她名声很好,交际广,与曹夫人、慕容熏都是谈得来的。曹夫人对杜六娘十分喜欢,慕容熏又与杜六娘关系不错,这一点姚芷烟也知道。 最重要的一点,就是杜六娘能与明泉同仇敌忾,一致对外!到时候如若杜六娘有意联系这些人来坑害明铮,那简直就是防不胜防! 姚芷烟突然不明白,杜六娘难不成就是为了复仇而活的吗?她连自己的幸福都不要了,觉得六皇子可以帮助她,她就要嫁给六皇子,如今觉得六皇子没有了利用的价值,就毅然决然地放弃,选择了更有利的明泉,宁愿委屈了自己。 杜六娘嫁给了明泉,就能拯救明泉被打击了的名声,杜家势力大,还能帮助明泉官路顺畅,简直就是天好的姻缘。 一切都好得不像话! 那是对于他们,而不是姚芷烟与明铮。 听完司徒晴曦的话,姚芷烟就好似听到了噩耗,随即就是鱼刺哽在喉间的感觉,让她十分难受。 “谢谢你能告诉我这些。”姚芷烟深呼吸,终于开口说了一句。 司徒晴曦则是看着姚芷烟凝重的神色轻笑,一副无所谓的模样,说道:“如果你不喜欢杜六娘,我可以帮你暗杀了她。” 一切的罪恶源头,都在杜六娘这里,如今杜六娘已经站在了明处,与姚芷烟成了对立的人,只要除掉了杜六娘,一切问题都可以轻易地解决,不需要太过麻烦。 司徒晴曦思考事情没有那么麻烦,处理问题,就从根源解决,擒贼先擒王,杂草就是要连根拔起。 听到司徒晴曦的话,姚芷烟十分心动,看着司徒晴曦的眼睛都微微颤抖。 看到她这副模样,司徒晴曦当即大笑出声,问起了一件颇为跑题的问题:“你知道我为什么愿意跟你做朋友吗?” 她与姚芷烟两个人,有着年龄的差距,还有这家世上的大不同,完完全全就是两个世界的人。 “为何?” “第一次见到你时,你看着兵器,露出呆呆傻傻的表情,那一双浅色,因为看着心爱事物而微微颤抖的眸子,我一看就觉得有趣,与你交手之后,又觉得你这个人有趣。之后……就是如此了。我与你一样,一生朋友都不多,不过我觉得,能认识你,就抵过了许多人。” 姚芷烟与闫夫人、司徒晴曦是朋友,几个人之间性格迥异,却都是与对方掏心掏肺的好。 “我……”姚芷烟欲言又止,她想让司徒晴曦帮忙,却觉得会连累了她,所以十分犹豫。 “相信我,我不是鲁莽之人。”(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520小说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手机用户请到阅读。) 233神一样的展开剧(二) PS: 感谢janefox、Yvie、宁濯兮、see_an、妖孽火狐、草莓喜的粉红票支持,感谢皓月当空0605的评价票,感谢女流氓万岁(100)、see_an(10000)、Sunflower889(100)币币打赏。又欠了一章和氏璧加更~人生啊,就是在不停的欠债与还债之中度过的…… 姚芷烟思前想后,还是觉得司徒晴曦只身犯险十分危险,因为杜六娘再不济,也是一品官员府中的嫡女,身边得力的奴才不在少数,想要在杜家府中行刺怕是困难重重,只要被家丁发现,就是大事情。 若是在其他的地点的话…… 杜六娘的确喜欢到处去串门,与贵女联络感情,可是她每次出行,都是临时递帖子,没有什么规律可言,根本摸不清什么套路。再说杜六娘又是这般大胆行事,说不定身边就有高手护航,如若司徒晴曦去到杜六娘身边不敌,暴露了身份,或者是有什么危险,姚芷烟恐怕就要后悔一辈子了。 随后,姚芷烟总结:“杜六娘心术不正,满脑子只有不想让别人好的想法,实在可恶。此人若是存活于世,必然是我与明铮的灾难,必须除掉,就算是杀了她会成为恶人,也在所不辞!只是我们不可以损失任何人或者是其他重要的东西,去浪费在这样的一个人身上。所以我们需要从长计议。” 司徒晴曦点了点头,一副无所谓的模样,耸肩说道:“你莫要小看了我家里的侍卫就好,这些人曾经费了烟国的王爷,不费吹灰之力。” “自然是不会小看的,仅仅看姐姐的身手,就知晓你们府中人的厉害。只是我不想因为这样歹毒的女人。而连累了姐姐的人。”姚芷烟说着,才提起了太皇太后,说道:“太皇太后一直容不下这个祸害,说不定告诉她老人家,能够得到些许的帮助。” 太皇太后一直在寻找第三名重生者,且对那个人恨之入骨,两个人斗了许多年,都没有个结果。如今姚芷烟得到了消息,确定了第三名重生者是谁,就该告诉太皇太后。与她同仇敌忾才是,毕竟她与太皇太后也算是联手的关系,让太皇太后来收拾杜六娘也会轻松一些。还能卖个人情给她。 司徒晴曦不知道内情,也不好奇这些事情,只是点了点头,颇为无聊地回答:“成,日后若是有用得着我的地方。尽管说话就是。” 她的意思十分明显,她愿意为姚芷烟涉险,且觉得无所谓。只要姚芷烟一句话,她就愿意去刺杀杜六娘。姚芷烟不想用她,她也无所谓。 这让姚芷烟有些感动,因为自己也算是有一名愿意为了她而赴汤跳火的朋友。虽然……行刺什么的,也不是什么好事。 留司徒晴曦吃过午饭,下午两个人又聊了一些其他的事情。司徒晴曦便离开了。 随后,姚芷烟留在家中收拾东西,准备明日进宫看望太皇太后。 到了申时,她才后知后觉地知晓了今日府中的大事。 明泉起草诏令出了极大的纰漏,致使周国来客被怠慢了一个月之久。还被官员当成了骗子,拘谨了七日。御史上报。明天问极力遮掩,今日在朝中争吵了整整一上午,通过明铮的“大义灭亲”,范泽秋的“落井下石”,以及明铮党羽的“义正言辞”,明泉被勒令停职,留在家中等候安排。 这边明泉刚刚停职,新任的中书舍人就已经被举荐了出来,七拐八拐的,还是明铮的人。 姚芷烟听了,当即松了一口气。 她太过在意杜六娘了,觉得她是重生者,会预知一些事情,会对事情有极大的危害。后期,她才后知后觉地发现:杜六娘的的确确是重生者,却也是一名闺阁女子,与她一样封闭了许久,知晓的事情不多,顶多知道一些顶顶有名的事情,或者是许多大臣的日后解决。 将杜六娘看得太过强大,近乎神化,同时低估了明铮的实力,居然忘记了,明铮可是前一世出了名的大奸臣,能够在高位不下,又怎会是个毫无能耐的呢? 明铮看明泉不顺眼,就会对明泉进行报复、打压,在杜六娘还未嫁给明泉之前,就将明泉打压到谷底,难以翻身的地步。杜六娘如何厉害,还能再帮明泉升到三品不成?她顶多能帮一把未来皇上,皇上欠她一个人情,不可能为了她,连名声都不要了,连与鲁国的交情都不要了。 杜六娘就算重生,也是人,她注定不会是神! 如今明泉的位置已经被人顶替,他又犯了大错,说不定日后对他的判决下来,就是官降一级的下场。 待明铮回来之后,姚芷烟才知道了具体的情况。 “你怀着身子,很多事情我不想让你烦忧,就没与你提起,既然慕容二小姐与你说了,我也就不隐瞒了。其实杜六娘要嫁明泉这件事情六皇子也与我说过了,不过这也只是杜六娘的意图,杜家不大乐意,正在极力阻止,且觉得杜六娘不太正常,最近杜六娘已经被禁足了。明泉完全不知道消息,就跟个无头苍蝇似的,一边被太子威胁着,一边掉入了我设计的圈套里面。”明铮说完,呲之以鼻,坐在那里不屑地骂明泉:“他自己觉得自己是个天才,有着极大的学问,只是因为他没有太皇太后的喜爱,才会不如我。他也不自己掂量掂量,就他那等学会,怕是中举都难!总觉得自己是个聪明的,却从未做过什么聪明的事情,遇到事情只会伸长脖子乱喊,其他的什么都不成,如今被人陷害了,不想如何应对,只知道跑到我这里来耍驴,乱喊乱叫。” 明泉的确没有什么大智慧,却自视甚高,觉得自己十分了得。 他养尊处优习惯了,家中大哥得到父亲的大部分关注,二哥与家中反目,他得到了曹夫人全部的爱,结果曹夫人就将明泉养成了这样。 明家大房的三个嫡子,可以说明琴是明天问带出来的,明铮是太皇太后带出来的,明泉是曹夫人带出来的。明琴虽然没有什么大的成就,却好在中规中矩,是标准的世子,没有什么负面的消息,没有什么不良嗜好,与妻子和睦,在家中孝顺,官路稳妥,日后无论怎样,也是个侯爷。 明铮则是一个十分极端的人,姚芷烟说不好,只能说,明铮这瓜是长歪了的,怕是曹夫人都没想到明铮会变成这样。 至于明泉,就是一个自负到让人心肝脾肺疼的人。没有什么头脑,只会叫嚷,这种男人就与独狼无异,自我感觉有锋利的牙齿,有着凶猛的体魄,其实真碰到了事情,就会发现没有同伴,它什么也不是。 “这明泉也算是罪有应得,他以貌取人,对跨刀郡主那般不好,如今和离了也活该,我倒是觉得跨刀郡主和离得十分潇洒。你如何对付太子与六皇子的?” “对付六皇子很容易,就是将他身边那些得力的人全部抓起来,偶尔让肉铺送过去一个血粼粼的耳朵,血粼粼的嘴唇,他就含着眼泪主动来寻我了,还与我说了不少掏心挖肺的话,最后还与我道歉。让后我将那群完好的奴才还给他,他一会哭,一会笑的,模样颇为有趣。至于太子……真是有些麻烦,我派人去砸他的院子,他笑呵呵地问我要不要坐下喝茶看。我去害他手下大臣,他笑呵呵地与我说:这人他看着也不顺眼。我对太子报复了几日,这货居然到现在都没生气,反而十分期待我下一步动作。” 姚芷烟突然没来由地吃醋了。 太子这厮太阴险,他这样宠着明铮,就跟惯着宠妃一般,任由明铮胡闹,只要明铮此时心中有他,就算是在报复他,他也十分开心。 这个情敌,很棘手啊! “之后你准备怎么做?” “杜家本来就不如何看好明泉,杜六娘又是个金贵的,这婚事怕是很难成。如今明泉有出了这档子事,我想继续努力,将明泉派到地方做一个知县什么的,这样杜家就更不会同意了。”明铮一边说,一遍扶姚芷烟起身,与她一起进入净室。 在姚芷烟怀孕之后,明铮几乎是什么事情都亲力亲为,生怕姚芷烟再有什么不妥,如今连给姚芷烟净身都要亲自来了,对于这件事情,其实明铮是很乐意的,原因无他,就是在洗澡的时候,很轻易就能揩油。 “我明日要进宫一趟,与太皇太后说杜六娘的事情,如若她老人家知晓了,说不定能帮我们。” 听到太皇太后,明铮的手突然一顿,随后叹了一口气,说道:“姑姥姥如今的身子已经大大不如之前了,我前几日进宫去看她老人家,她竟然拉着我的手叫惜然,说惜然啊,你是个好孩子,是皇祖母对不住你什么的,听得一遍的惜然热泪盈眶……” 这意思就是说,太皇太后已经有些老糊涂了,怕是难以帮忙了。如今的太皇太后,就是能多活一日,就是一日,怕是再帮姚芷烟灭掉杜六娘,就是不成了。 “我还是去见见她吧,若是她的身子不妥,我就不提此事,毕竟她也是照顾你长大的人,在她病重之时,我作为你的媳妇,也该去尽尽孝道。”姚芷烟继续说道。(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520小说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手机用户请到阅读。) 234 神一样的展开剧(三) PS: 【本章为see_an和氏璧的加更】 感谢豆豆暖房、FGS001、宁濯兮的粉红票支持。我继续补加更~ 听到姚芷烟如此说,明铮不免柔和了眸子。 姚芷烟坐在水池之中,周身有花瓣簇拥,屋中的熏香还在散发着让人情绪舒缓的清香味道,这让她惬意非常。 他蹲在池边,俯下身,伸手环住了她的脖子,将下巴贴在她的头顶,轻声说:“烟儿,我想与你离开都城,过安生的日子,如此一来,杜六娘的手再长,也害不到身在外地的我们。除非她是丧心病狂到了一种份上,且除了报复,没有任何的理想,才能追去害我们。同时,我也能远离明家这群人,无论他们是不是轻视过我,或者是害过我,只要我离开了,不去与他们计较了,事情也就过去了。都城的浮华与喧嚣,我都可以放下,只在他处,过安稳且平淡的日子。可是……姑姥姥她老人家眼看着就要……我……” 世人皆说明铮不孝,他会公然反驳父母,与父母为敌。 可如今的明铮,却的的确确是孝顺的,他看到太皇太后身子骨一天天地变差,心中也是心疼不已,心中着急,却知晓太皇太后到底是年近九十的人,如今已经是长寿了,如今只能期盼她老人家能活得更久一些。 因为此时的太皇太后随时都有可能会寿终内寝,如若这最后的一段时间,明铮都不能陪伴其左右,就白被太皇太后疼了一辈子了。怕是不能见到太皇太后最后一面,明铮也会难受非常。 “我是你的妻,一生一世都是你的人,我不会成为你的负担。我只会是你最后的依靠。”姚芷烟说着,伸手轻抚明铮的手,小心翼翼地回头,看着明铮的眼睛。认真地说道:“无论多久,无论遇到什么样事情,我都会等你,不需要你为难。” 明铮含笑地看着她。心中一片温暖。 其实在他爱上姚芷烟的那一日起,他就在心中有着这样一个想法:完了完了,彻底完了,如果娶了姚芷烟。他这一辈子,都丧失了做大恶人的机会。不能做完完整整的恶人,就无法痛痛快快地报复。 姚芷烟的态度强硬。如果他去了窑子。就算是敲锣打鼓,也要将他弄回来。如若他贪财,她就能软硬兼施地管住他,幸好他口才不错,说一些歪理,姚芷烟就会心软,以至于他还是为分家存下了不少的私银。两个人在一起的这段时间。是在互相熟悉,磨合习惯,还有就是调整到最为放松的心态,去过相濡以沫的日子。 “我也只是做个假设而已,若是姑姥姥她老人家还能有十年、八年的日子,我也不会继续留在这里,我只想再留一段时间,瞧瞧她老人家。如今请离的折子我已经递了上去,怕是过一两个月,我们就可以离开了。” 明铮说着,在她的额头上印下一个吻,这才又补充说道:“我早已与千公公打过招呼了,如若姑姥姥身体有什么不适,立即通知我。从这里到南瑜需要行走五日的路程,虽然有些折腾,但是快马加鞭,三日也是可以赶到的。” 姚芷烟点了点头,应了。 两个人又在净室聊了一会,最后嬉闹了片刻,便一同回到炕上就寝。 翌日一早,明铮刚刚出门上朝,姚芷烟便开始整理行装,准备进宫看望太皇太后。 已是冬日,马车之中就算是准备了小型的暖炉,以及褥子,也难挡其寒冷。姚芷烟坐在马车之中,捧着手炉,心中酝酿着要如何与太皇太后说起此事,到了宫中,却被婆了冷水。 太皇太后身体欠佳,时常晚起,怕是需要等上几个时辰才能起来,她需要侯上一段时间。 这里的人对她没有怠慢,将她请入到了外殿候着。 慈宁宫的外殿十分宏伟,建筑大气,装饰考究,空间大的坏处就是很难暖和起来,这屋中就算是有暖炉,也是有些寒冷。 姚芷烟坐在暖炉一侧,身上披着毛皮大氅,坐了仅仅半个时辰,就已经身体发僵了。 早知道,就不来这么早了。明铮每次都是下朝之后过来,并不知晓太皇太后晚起,所以姚芷烟也是十分懊恼的。 又过了一刻钟左右,外面有通传的声音,不一会,便又有人缓步走了进来。 姚芷烟抬头去看,当即脸色一僵,脸色也变得十分难看。 来人盈盈走来,丰姿尽展,娥娥理红妆,纤纤抬素手,是一难得的美人。 杜六娘看到姚芷烟颇为惊讶,随后从容地走了过来,亲热地与姚芷烟打招呼:“姐姐也进宫来看望太皇太后吗?真巧呢,我今日也特地过来给太皇太后送糕点。” 姚芷烟快速地调节情绪,让自己的震惊丝毫不露,这才笑眯眯地说道:“昨日二爷回府之后就是一脸的愁容,我再三追问,他才说是担忧太皇太后的身体。太皇太后照顾了他这么多年,就好似明铮的亲祖母一般,这等恩情怎可忘怀?我是他的妻,他尊重的人,我也理当照料一番,这才在今日特地进宫来看看她老人家,陪她说说话也好。” 她说着,还很是欣慰地揉揉自己的肚子,嘴角含笑,似乎是有意来宫中,让太皇太后知晓她怀了身子,让她老人家高兴高兴。 如此一来,姚芷烟怀着孕,还特意来宫中的事情就能说得过去了。 “姐姐与明家二爷乃是极好的感情,夫妻一条心,真是让人羡慕的紧。” “这有什么好羡慕的,哪家夫妻不是如此?”姚芷烟谦虚了一句,随后问道:“妹妹怎得也在这大冷天的来了?” 莫不是得到了她进宫的消息,所以追着她过来的。不是说被禁足了吗?这都能跑出来,果然能耐啊…… 杜六娘面不改色,坐在椅子上,手中捧着玲珑暖炉,面上则是担忧的神色:“我也是担心太皇太后她老人家,家中众人都是极为忙碌的,家父忙于国事,母亲忙于照顾家院,没能有时间看望太皇太后,我瞧着今日天气还不错,就来看望一番,没成想,就遇到了姐姐。” “我成亲之后就有段时间没来了,不知道情况。不知妹妹是不是经常来,最近太皇太后她老人家身体如何?” “我也是两个月前才来过一日,那是太皇太后与其他人说话,还没到我就睡着了。” 看来,也不是经常过来,那么今日碰到她,就不是那么“凑巧”了。 姚芷烟点了点头,没再说什么,而是去问传话太监:“太皇太后通常是何时起身?” “大致就是这个时辰,二位夫人、小姐在等等,怕是就要起身了。” 姚芷烟应了,回到原处与杜六娘闲聊。 她到底是练过武的,在这里坐了一个半时辰,也只是手脚发僵而已。杜六娘坐了两刻钟,就已经开始瑟瑟发抖了,姚芷烟突然想多等一会了。 “这宫中可真冷,看着富丽堂皇,此时我却觉着我那小屋极好。” “的确,宫中都不睡炕的,也不知冬日是怎么熬过去的。” 姚芷烟的确不知,因为姚家从来就没有嫁入宫中来的女子。姚家中立,不与宫中的妃子、皇后走得近,所以这些也是不知晓的。 “姐姐有所不知,皇宫下面有一层是空的,有专门烧火取暖的炉子,一点燃,地面就暖和了,个别宫殿用的是壁炉,当然,用炭炉烧银炭也是必不可少的。”杜六娘细心地与姚芷烟解释,姚芷烟这才豁然开朗。 寝宫之中,怕是如此取暖,大殿之中,因为地方太大,也就差了些。 两个人聊了片刻,便有传话太监唤两个人觐见。 两个人同时起身,恭恭敬敬地跟在太监身后,按照礼仪行走。 杜六娘看到姚芷烟的规矩,不免侧目,她一直以为姚芷烟只是粗鲁的女子,没成想,规矩竟然是这般好,乍一看,还真有些大家闺秀的味道,没了习武女子的潇洒,而增了许多小女儿的姿态。 到了太皇太后的寝宫,果然是暖和了许多。 进入之后,太皇太后眯缝着眼睛看两个人,随即笑道:“烟儿,你这小鬼是不是成了亲就将哀家给忘了,许久日子没来了,我可是要罚你。”说着,看向杜六娘,回忆了半天才惊讶地道:“这是音儿丫头吗?都这般大了?” “太皇太后,您记错了,她是杜家刘小姐。”姚芷烟亲热地走过去与太皇太后介绍,觉得太皇太后当杜六娘是明音的理由,怕是两个女孩子都很漂亮吧。 杜六娘有些尴尬,当即给太皇太后行礼。 姚芷烟此时坐在太皇太后身侧,也跟着承了这一礼。 “哦……杜家小六……”太皇太后似乎是在回忆,想了半天,还是放弃了,点了点头,才说道:“你也长大了,如今成亲了没?” 姚芷烟敢断定,太皇太后根本就没想起来,只是出于客套,才问出这样的话。 能认出自己来,是不是证明她如今尚好,可以说关于杜六娘事情?正好杜六娘自己来了,就让太皇太后认认人。(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520小说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手机用户请到阅读。) 235 如何应对才可以(一) PS: 感谢热恋^^(100)、Sunflower889(100)币币的打赏。感谢宁濯兮(2张)、私语sf、王宴宴的粉红票支持。 很快,姚芷烟就发现了太皇太后的迷糊。 起初,她还能分辨出她与杜六娘二人,分别问她们二人问题。随后,就总是叫错名字了。姚芷烟明明告诉过太皇太后自己怀了身子,过了一刻钟左右,太皇太后就会再次询问:“你与明铮有消息了没?成亲也有几个月了,该有个娃了。” 这个时候的姚芷烟才知晓太皇太后真的是老糊涂了,这样的状况,怕是她与太皇太后说起什么,回头她老人家就能忘记了。 看着太皇太后年迈的样子,眼角的皱纹,以及凹陷的脸颊,不由得一阵心酸。 曾经叱咤风云的女子,到了老年,也承受不住岁月的无情,也难怪明铮对她老人家放不下,如今这副模样,明铮看到了,怕是会十分揪心吧。 还是别让她老人家操心了,如今这岁数,就该安享晚年才是。 她正犹豫着,太皇太后竟然伸手握住了杜六娘地手,很是认真地问她:“六娘啊,铮儿待你如何?你莫要怨他,他并不是针对你,他还经常到哀家这里提起你呢,说日后和离了,也能帮你寻个好夫家,你身子是干净的,自然好寻一些。” 听到太皇太后说出这样的话来,姚芷烟与杜六娘都是一惊,杜六娘当即身体紧绷了起来,就好似受了惊的兔子,她错愕地看着太皇太后,快速地收回手。她的眼睛挣得老大,瞳孔也在微微颤抖。错愕了良久,才惊讶地看向姚芷烟,见姚芷烟在看她,当即尴尬地一笑:“太皇太后您又叫错人了,我是杜六娘,姚三小姐才是明二爷的妻子呀!” 姚芷烟笑得也怪怪的,就算她是明铮的妻,也没有闹到和离的地步啊…… 听太皇太后的话,怕是明铮前一世从未碰过杜六娘,杜六娘嫁予明铮几年。都是保持了处|子之身,若真是如此,明铮怕是也觉得自己如此报复父母。牵连了杜六娘十分不应该,他有做不到与杜六娘有着很好的夫妻感情,不然心中会有疙瘩,这才一直不碰杜六娘,随后和离了便是。那样杜六娘还能再去寻别人。明铮耽误了杜六娘的大好年华,按照他的习惯,定然是会做出什么事情来补偿的。 可是……上一世明铮处决完父母,也没有与杜六娘和离啊!而且,那么多年了,明铮一直对杜六娘十分不好。却从未听说过明铮和离的消息。 如若杜六娘对明铮恨之入骨,那么明铮提出和离,她定然是会答应的。不该耽误了下来。 这又是怎么一回事? 想到她对明铮的报复,都是从姚芷烟这里开始下手,几次下毒,也是针对姚芷烟,却未动明铮分毫。姚芷烟又开始怀疑起了杜六娘的感情。 她到底是恨亏待了她的明铮,还是恨代替她嫁给明铮为妻的自己? 姚芷烟突然有些搞不懂了。 或许。是太皇太后又记错了? 不该啊……记错也不能提起这种事情来。 “瞎说,铮儿的媳妇我怎么会记错了?”太皇太后嗔怒道,随即继续慢条斯理的说:“当初你祖父要将你许配给铮儿,我就是不同意的,怎奈那老家伙不听,没办法,酿成了如今这等局面,唉……” “太皇太后!”杜六娘忍不住提高了音量,随即柔和了下来,笑呵呵地说:“您老人家记错了,姚三小姐才是明二爷的媳妇,我不是呢,我还没嫁人呢。” 太皇太后没怎么理,缩着身子躺在锦被里面念叨:“苦命的孩子……你们都是苦命的孩子。” 杜六娘羞得脸通红,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只能求助地看向姚芷烟。 姚芷烟这才开口:“太皇太后可有什么想吃的?臣妾帮您寻来。” “不想吃,只想睡一会。”太皇太后说着,就开始一副要睡觉的模样。 两个人看向千公公,千公公却未说什么,表示她们还可以守一会。 这个时候有通报声传来,随后便是一阵脚步声。来人走得很急,似乎是寻太皇太后有什么急事,杜六娘还没来得急躲进屏风后面,来人就已经走了进来。 看到杜六娘在,明铮很诧异,他本以为只要姚芷烟而已,他之所以这般着急,是听闻姚芷烟在外殿冻了将近两个时辰,才这般火急火燎地赶来,想要看看姚芷烟有没有事,迎面碰到一位眼生的美人,明铮竟然一下子就猜出了她的身份。 杜六娘看到明铮也是一阵错愕,她的目光环绕着明铮仔仔细细地看了一圈,才快速收回,很是得体地行了一礼,也不觉得此时碰到陌生男子有什么尴尬,只是从容地起身,然后退到了一侧。 明铮没怎么理她,只是走到了姚芷烟身侧,去拉她的手,指间搭在她的脉门上,探了探她的脉搏,又摸了摸她手心的温度才安心了些许。 “姑姥姥,铮儿来看您了。” “下朝了?”太皇太后看到明铮来了,喜出望外,看着他来回打量,欢喜得不得了,看得出,她老人家很喜欢明铮。 “可不就是,刚刚下朝我就小跑着过来瞧您了,身后一群太监追我,念叨宫中不能跑,我都没听!”明铮说着,还拉着姚芷烟到床边,一脸幸福地说道:“您瞧瞧,孙儿将媳妇养得这般白白胖胖的,小肚腩都出来了,如今她有了身子,能吃得紧,待过几个月,孙儿就将大胖曾孙给您报过来瞧瞧,如何?” 听到明铮的话,太皇太后很是欢喜,当即连说了三声好。 “如今孙儿的日子过得极好,府中没有了那些恼人的,孙儿官做得也顺,我们夫妻二人都知晓,这都是姑姥姥用心培养孙儿的结果,所以今日就来一同看望您老人家了。您可要硬朗一些,才能帮孙儿带孩子不是?就将曾孙养成孙儿这样就是极好了!” “哎哟,养出你这么一个小没良心的就够了,将媳妇养得这般好,都不经常来看哀家了!” “哪呀,孙儿经常来呀,恨不得住在您这里。” 这边聊的热乎,那边杜六娘却有些不自然。 明铮对姚芷烟的在意,她全部都看在了眼里,只觉得此情此景颇为刺眼。 曾经她也是明铮的妻,她的夫君是辽国第一美男,是当朝重要大臣,身兼数职,权利与富贵都是极高的。偏偏,他待她极为冷漠,甚至不愿意与她多说一句话,她得不到夫君的一点点爱,有的,只是过分的欺辱。 她是明铮的妻,被唾弃的妻,只因他们的婚姻是双方父母谈成的。 只是因为如此! 这个理由,简直不可理喻,明铮的迁怒,简直就是有病! 不甘心!她杜六娘不甘心! 因为姚芷烟是太皇太后安排的媳妇,明铮就这般特爱,这般照顾,一院子的美人不要了,人也浪子回头,甚至连慕容倾都一并嫌弃了。 而自己,同样有着花一样的样貌,极好的身世,却只因为她是父母安排的妻子,就得不到明铮的半分疼爱。 只是因为这荒唐的理由! 可笑! 愚蠢! 她本该拥有姚芷烟此时拥有的这些,她本该也十分幸福,可是,她没能幸福。 她这一生,本想再次嫁予明铮为妻,然后留在他的身边,让他爱上自己,然后狠狠地折磨她。帮六皇子,不过是想要帮助明铮的兄弟而已。 可是,姚芷烟却出现了,她无法阻止。 然后,姚芷烟是如此的幸福,得到了明铮全部的爱,种种事迹证明,姚芷烟也是一名重生者,同样重生,遭遇却大不相同,这是多么令人难以接受的事情。 她沉默地看着,看到明铮与姚芷烟以及太皇太后之间其乐融融地景象开始深呼吸,努力调节自己的情绪,最后面带微笑。 她已经能够调整好情绪了。 她控制得很好。 最后,是明铮与姚芷烟先行离开的,两个人从头到尾都没有提起第三名重生者的事情,姚芷烟也明白了,此时的太皇太后,还是安安稳稳地度过这些日子才好,这些纷争,就留给他们年轻人解决吧。太皇太后护着明铮了一辈子,到了晚年,明铮自己欠下的债,还是由明铮来还吧。 杜六娘又与太皇太后说了几句才离开,走时姚芷烟他们已经走远了,这让杜六娘松了一口气,缓步走出了皇宫。 在路上,姚芷烟与明铮提起了太皇太后说起的话,明铮听了觉得有些道理,却也对之后未能和离感觉很奇怪。 “如若我有这心思,定然是下定决心不想要杜六娘了,为何之后没有和离呢,那可是错过了好年龄,难不成是杜家有什么劫难,需要有我才能度过?所以杜家不同意?” 姚芷烟也觉得明铮的猜测有些道理,便也觉得是这么一回事。 杜六娘的事情,不能通过太皇太后来处理,就只能靠自己了,那该如何才能神不知鬼不觉地除掉杜六娘呢? 还有,她又如何才能帮助太子顺利继承王位呢? 这的确是个问题。(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520小说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手机用户请到阅读。) 236 如何应对才可以(二) PS: 感谢宁濯兮的粉红票,感谢璇茗的100币币打赏。感谢福特小姐的评价票。感谢大家一直以来订阅支持。 姚芷烟在回去的路上突然改变了路线,原因很简单,她觉得自己难得出来一趟,就该做点有用的事情,才能不虚此行。她不能总是坐以待毙,每次都是杜六娘已经袭击过来了,她才后知后觉对抗,简直不成样子,人也变怂了。 同样是重生者,为什么杜六娘可以利用重生,她却不可以? 她从重生的那一日起,脑子里面的概念便只有一个:保护自己在意的人。 于是她保护了杨婉白,让她如今都是完好的,有了小儿子姚子康,如今又有了身子,得了老来子,与姚文海的感情也是十分不错的;接着,她保护了闫夫人,让闫夫人变得坚强,不但有了徐大朗的喜爱,还有了孩子;最后,她保护了姚芷珊,让她又了君子眠这样的男人,不会像前世一样悲惨。 她报复的人也很少,五根手指就能掰得过来。 她报复了秦姨娘,间接阻止了二婶的计划,然后灭了余氏,收拾了三哥,其他的,她什么也没做。她的目光只是局限在自己的小家庭之内,觉得只要他们没事,自己就无所谓。如今,她的身边多了一个明铮,其他的问题,也接踵而来。 她不想再那般的容忍下去了,她的确愿意自己受苦,少给姚家添麻烦,却不愿意自己的孩子与自己一同遭罪! 于是她直接去了太子府。 明铮本想跟着进去,却被姚芷烟阻拦了,此时的她觉得,如若明铮跟着进去了。与太子眉来眼去的,自己都能腻歪死,这与情敌是女人的感觉是完全不一样的! 明铮也没强求,叮嘱了姚芷烟几句。没有跟着进去,只等候在马车里面,派明炎跟着姚芷烟进入了太子府。 其实作为女眷,进入太子府是有些不规矩的。尤其是要当面去见太子。明铮派了自己的护卫跟着过去,也是出于对姚芷烟的考虑。 姚芷烟也知晓这一点,并没有推辞,带着一批随从。浩浩荡荡地去了太子府。 太子听闻姚芷烟来了,颇为惊讶,尤其是听闻明铮就等在院门外。就更为好奇了。也不知这对小夫妻到底搞得是什么鬼。难不成觉得明铮报复的不够狠,姚芷烟准备亲自来了?无论是哪一点,太子都不反感,反而很兴奋。 他也不推辞,直接召见。 接见女客,不用正堂,而用偏厅。 由于太子不经常见女客。也可以说是从不,以至于他的偏厅很是落寞,门口的积雪都是在姚芷烟去时临时扫干净的。 在姚芷烟进院门的时候,院子之中一片混乱。侍女们乱成一团,屋子之中还有鸟笼被陆陆续续地端出来。 姚芷烟站在门口等候了片刻,看着这些人忙碌,同时盯着那些鸟笼看,发现这些鸟笼都是极为精致的檀木,上面雕刻得十分复杂且华丽的花纹,瞧得出,这鸟笼是十分昂贵的,而且,鸟笼之中的鸟,也是十分金贵的鸟,侍女们拎走的时候十分小心,恨不得用棉被包裹着。 等候了片刻,屋子才收拾了出来,姚芷烟被扶进了屋子,屋中还有人在临时挪暖炉进来。 姚芷烟仅仅等了片刻,太子便披着银狐的大氅走了进来,与他同行的,还有太子妃栾氏。 皇家的男子相貌都只能说是普通,难得几个容貌出挑的,也大多是地位不高的女子所生,上不了台面。几位有些脸面的皇子、公主,相貌基本平庸,并非是贵妃们生得不好,而是皇上的底子不好。 无论是六皇子还是太子,站于明铮与文靖泊的身侧,都只能是陪衬。 好在,他们的尊贵,让人无法忽视。 太过美丽的人,让人觉得难以亲近,甚至是嫉妒,并非所有的人对于美人,都是怀有欣赏的眼光。 相貌平凡的,反而会让人愿意亲近。六皇子属于随和的人,眼角下垂,性格柔和。太子多了几份阴沉,眼中有着似有似无的暴虐,气场极强,无形之中,就透露着一股子霸气。 太子妃亦非美人。 太子妃身份尊贵,是门下侍中的嫡长女,相貌端庄,温柔可人。她眼睛并不大,属于凤眼,经常眯着,让人觉得她一直在笑。虽没有精致的眉眼,却贵在蕙质兰心。她的头顶插着足踏流云金蝶嬉戏掐丝樱桃花簪,乃是太子妃的标志,看得出,她是要见姚芷烟才故意佩戴上的,是出于对姚芷烟的尊敬,这让姚芷烟难免地生出了几份好感来。 姚芷烟来得唐突,太子妃却是用心前来接见。 太子进来之后先是打量了姚芷烟一番,直白的眼神毫不避讳,似乎很好奇能让明铮如此牵挂的女子是什么样子。 多看了两眼,并未让他失望,说此女子貌若天仙,艳若桃李也不为过,只觉得她仅仅是淡淡的粉黛装扮,就有着一股子媚色,却偏偏是一派正气凛然的形象,让着媚色看上去有几分有趣。 太子难得笑呵呵地坐在了正位,看着姚芷烟过来,当即开口:“不知明二太太今日过来是何用意?” 没有问好,没有客套,而是直接问明来意,让太子妃都没有来得及开口。 “我是来通知你,尽快避难!”姚芷烟说得极为轻松,说出来的话却让人莫名其妙。 太子直白,她姚芷烟更直白,这种坦荡的语调,这种无所谓的态度,让太子妃不由得一惊,诧异地看向姚芷烟。 “难从何来?” 太子神态从容,并不为所动,八成是在觉得姚芷烟是在装神弄鬼,不需要如何在意。 他从未在意过姚芷烟,甚至没将这位姚家三小姐当一个人物,不然不会那般轻视,还派明泉过去戏弄。他只当姚芷烟是一个花瓶,一个颇为碍眼的障碍,靠几分媚色,迷惑了明铮的心。 姚芷烟在太子的心中,屁都不是。 “太子不会不知晓,如今端木家已经回到了辽国,前几日皇上大赦,让端木家的子孙恢复官衔,重新领兵。而端木家的人,却不是中立的。”姚芷烟说出这样的话来,让太子微微惊讶,这摆明了是要参与政事了,这姚家的闺女,可真够大胆的。 “这一点,我自然知晓。” 他是什么人,日日关心的,就是这些事情,见端木家的人回来,他们就有所察觉,这端木家的人回来的蹊跷,又不是为他所用的,说不定是有所图谋。用不着姚芷烟来提醒,太子就在意了这些人。 姚芷烟扬起嘴角,笑了笑,这才说道:“再过三日,周、音两国将在凌源交战,此处再行七里路程,便是我辽国的安源!虽说是另外两国交战,此处却不得不守,若是有人趁虚而入,怕是祸患连连。端木家回来的正是时机,乃是我大辽的希望,如此天灾,不如派端木家子孙去一展身手,从此还能立足朝野,是也不是?” 她说着,盯着太子的眼睛,发现他的瞳孔微变,随即是真的笑了起来,笑意从眼底出发。 随后他看向太子妃,见太子妃也是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便说道:“夜蓉,你如何看?” 太子妃怯怯地,几乎不敢与太子对视,只是颇为小心地摇头说道:“妾身不知……” 姚芷烟看得出,太子妃是有想法的,只是出于对太子的恐惧,又怕说错话会招惹太子生气,才会如此小心的表示自己什么也不知道。 太子妃对待太子十分小心,那模样,就好似太子是他的上级官员,她需要看领导的脸色行事。 简直……就不像夫妻。 姚芷烟不免觉得惋惜,不过她该说的都已经说了,其他的,就看这两个人了。 太子似乎已经习惯太子妃这副怯懦的模样了,也不在意,只是点了点头,随后问姚芷烟:“姚家不是一向中立吗?为何突然要帮我?” “如今我是二爷的妻子。” “哦?嫁给了明铮,娘家都不要了?你四哥不是要娶端木家的闺女吗?” “我不太懂太子的意思,如今我是想要出主意,让端木家扬名立万,早已重新得到辽国大臣与国民的尊重,这有何不可?” 这的确是有些不妥。 说去安源防患于未然,这也只是防而已,万一人家没攻打过来呢?他们端木家的人干巴巴地去守着,结果什么也没发生,守个一年半载地无功而返? 偏偏端木家的人走了,太子就可以安心上一段时间,不用日日防着,这又能帮助太子的人。 可是姚芷烟说得一派天真,让太子不由得放声大笑,好半天没有停止,最后他才起身,点了点头说道:“不失为一个好主意,既然如此,我去与明铮细谈。” 得,太子殿下根本没把姚芷烟当回事,姚芷烟提醒完了就成了,之后的事,还得是太子勾搭明铮去。 “太子殿下不妨听我将话说完。”姚芷烟依旧坐在原处,笑眯眯地说道,一副不准备让太子去寻明铮的模样。 “哦?你还想说什么?” “首先,我要说的是:明铮他是我的人,太子殿下还是高抬贵手吧!”(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520小说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手机用户请到阅读。) 237 如何应对才可以(三) PS: 感谢angel!、941甜品的评价票,感谢Sunflower889的100币币打赏。 这是在与太子公然叫嚣! 太子妃一惊,身体也是瞬间僵直,这是她万万不敢与太子说的话。 太子对明铮有些感情,太子妃一直是知晓的,虽然觉得自己的夫君有着龙阳之癖让人十分难以忍受,却还是不得不忍,因为她是太子妃,日后有可能是皇后。如若太子顺利登基,她又顺利地封后,她会为家族带来巨大的利益,所以她必须小心伺候太子,让太子没有理由费掉太子妃,稳稳当当地过日子便可。 一切有可能触怒太子的事情,她都不会做。 太子停住脚步,诧异地看着姚芷烟,随后,眼神有些玩味,人也不着急走了,反而退回来,站在姚芷烟的面前静默地看着她。 “哦?你的人?” “是,我的夫君,日后要与我相守终生的人,亦是深爱我的人。” 太子当即乐了,看着姚芷烟笑问:“姚家的闺女,都是这般脸厚实的吗?” “我的夫君爱我敬我,这种话有何说不得?作为女子,就该有此等自信,没什么不能说的。”姚芷烟说得自信满满,话语之中不无得意。 对于明铮对她的感情,她很有信心,对于他们夫妻之间的情谊,也经得起考研。 他们之间有过误会,有过摩擦,吵过架,甚至动过手,可是每一次,都能够化解,甚至是更加增加他们之间的情谊。 谁又能说。争吵不是互相了解的一部分?很多人不是一时气头上,才会说出那些不过头脑的话?而这些话,后期想起来,往往都是发自肺腑的话,才是真话。 姚芷烟的话让太子妃心口一颤,姚芷烟有自信说出这样的话来,她却不成,她可以说与太子殿下相敬如宾,却不能说恩爱有加。看到姚芷烟强烈的仔细,就能够猜出。她与明铮的感情十分不错,好到令人羡慕,好到就算是太子殿下。想要插入进去都是不成的。 太子妃甚至怀疑,是不是她与太子殿下就算是人老珠黄,她依旧没有什么信心,说出如此的话来。 她一直觉得,好好的伺候太子。日后他们之前没有爱情,也该有亲情,可是如今过去了六年,她与太子之间除了两个儿子,一个女儿之外,什么情谊也没有。她对待太子依旧是毕恭毕敬。甚至连玩笑都开不得。 太子的表情渐渐变得难看,姚芷烟要说什么,他也清楚。只是一名姚芷烟,怎会让他放弃明铮? “你不过好在托生为了一名女子,能与他名正言顺地在一起。” “我的确如此感叹,上天对我不薄,让我与他门当户对。让我与他年龄合适,让他可以做夫我做妻。如此巧合必定是缘分。我与他注定是要做夫妻的。而其他人,就算如何想,也是不成。”姚芷烟说着,微微侧了侧身子,接着翘起了二郎腿,大大咧咧地开口继续说道:“既然是太子,那么一些道理殿下不该不懂,古之欲明明德于天下者,先治其国;欲治其国者,先齐其家;欲齐其家者,先修其身;欲修其身者,先正其心;欲正其心者,先诚其意;欲诚其意者,先致其知。致知在格物。太子且想想,你的思想态度,正不正确。” “你这是想要给本王上课吗?” 正心、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这是皇子学字起,就要懂得的一句话。 如若做得好,日后一国的九五之尊,就是他。 若是做不好,那么就算是得了王位,也是万人唾弃的不贤之君。 “你是太子,大局未定,你没有资格在妃子以外的人上,浪费你的感情,除非,你愿意为了那个人,放弃一切,甚至是日后得以飞升的机会。你是太子,就要控制自己的感情,甚至做到无情,没有什么其他的理由,只因你有着雄心抱负!说什么爱江山,更爱美人,这是屁话,说出这话的,都是一些贪图好色之辈。” 太子一直都不是一个脾气很好的人,听到姚芷烟说出这样的话来,当即大怒,破口低吼了一句:“荒谬!” “你可以不听,但是我不得不说,你虽然不是一个明主,却是一个可以保住明铮稳妥,可以依附的人。我愿意帮你,完全是为了他,而非要巴结你。还有,你可以去看看如今的雪下得有多厚了,绵雪崖附近怕是又要被雪封山了,雪灾,怕是也要来了。” 她前面的话,太子听得气愤难当,随后的话,就有些莫名其妙了。 之前还在说明主的问题,后面蹦出一句雪灾是为何? 姚芷烟懒得解释了,站起身来就要告辞,同时说道:“太子若是过几日去府中寻我,莫要带吃食。” 说完,就要离开。 太子却是斜跨了一步,挡住了姚芷烟,站于她的面前仔细打量她,随即开口:“你嚣张得让人觉得讨厌。你不过是一介女子,却敢与我如此说话?” 姚家虽然中立,却有着举足轻重的地位,太子若想继位,就不能招惹姚家。太子觉得姚芷烟是因为这一点,才如此嚣张跋扈。 这让太子心中生出了一股子厌恶来,觉得这女子自视甚高,简直不知好歹。此时的确不能招惹姚家,那么他登基之后呢?他大可渐渐揽权,然后不会吹灰之力灭了姚家。 前一世,太子殿下也是如此做的。 姚芷烟也是知晓这一点,但是让她对这个曾经间接性的仇人卑躬屈膝,她做不到。 “我无法面对一个总调戏我相公的人,还能笑出来。”姚芷烟掐着腰,瞪着太子,毫不掩饰自己的不喜欢。 太子眯缝着眼睛看着姚芷烟,竟然有种情敌对阵的感觉。 “既然是一介妇人,就该留在院子里面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相夫教子,安安生生地过自己的日子。不该如你这般,好似过来帮自己的夫君,实则却是做一些没脑的事情,让人看起来觉得十分愚蠢!” “那等软弱无能的妇人,做来也是无趣。男人瞧不起女人,难不成女人也要自甘堕落,瞧不起自己吗?显然不成。女人该有女人的傲气,同时,也要有自己的作为。”姚芷烟说着,挺直了腰板子,让自己微微隆起的小腹显现在太子的面前。随即说道:“你有你的府邸,你的家庭,还有一群可爱的孩子。你很可以与他们过安详的日子,却因为一直得不到的不甘心,而让你丢弃了这些,只是一心去寻他。 你且问问你自己的心,当初的喜欢还剩下多少,如今心中的,不过是那一份‘得不到才是最好’的负面情绪。 你们都是猎人,喜欢寻找与众不同的猎物,越是新奇的,越是让人欢喜。越是逮不到的,就越想逮到。往往,那猎物逮到了,就会失去兴趣,还不如一直得不到,让它在心中的感觉一直都不变,这样,它就会永远那么诱人。” “我宁愿得到了,之后遗弃。” “得到了,发现对方并非是自己想要的,觉得失望,随后遗弃,同时付出巨大的代价?太子殿下觉得值吗?” “能够了了一桩心事,付出一些也是值得的。” “太子可知执迷不悟这个词?” “呵,就算错下去,我也愿意。因为为了一些人,就算是错,也是值得的。” 姚芷烟看着太子,突然觉得这小子模样看起来有些欠揍,人却有几分深情,不得不说这小子对明铮是真感情,他对明铮也是实打实的好。 前一世,不能说太子没得到明铮。 他是君,明铮是臣,君王的意思,做臣子的不能违背。他对明铮宠爱得紧,甚至放纵,说不定他们两个人到了后来是有了真事的,而太子得到了,也没有觉得厌恶,反而宠爱有加。 此时,姚芷烟的辩驳就有些苍白。 “我无法认同你的感情,你心中只是想要得到他,却不想他快乐,你宁愿毁了他的家庭,让他孤苦无依来寻你。你可曾想过,如此一来,你根本就得不到他的心。你这种感情很扭曲。爱一个人,不是只要他过得好,心中就满足了吗?” “我宁愿他过得不好,甚至落魄,然后打从心底里面恨我,那么他就会记得我。我不需要谁的歌颂,我只要在他的心中有一席之地便可。” 听到太子的一席话,姚芷烟直接翻了一个白眼,撇了撇嘴,这个太子简直就是有利说不通啊! 谁知,这个时候太子妃竟然“噗嗤”一声笑了出来,见两个人诧异地回头看她,她这才开口:“你们两个就好像两个斗气的小孩子,在争抢糖果一般,看起来真真有趣。” 姚芷烟当即脸颊一红,退后了一步,保持温柔妇人的模样。 太子则是尴尬地轻咳了一声,随后盯着太子妃看了一眼,感觉有些奇怪,她之前是万万不会说出这种话来的。 不过这一句话,的的确确有效地化解了他与姚芷烟之间的拌嘴,也让两个人有些幼稚的吵嘴得以停止。 难不成,是姚芷烟大胆护明铮的举动,触动了太子妃? 238 主动出击才是真(一) PS: 感谢see_an的和氏璧打赏与粉红票支持,又欠加更了……这两天一定补上!感谢Sunflower889的100币币打赏,感谢静夜重生的粉红票支持。 离开太子府之后,姚芷烟同样没有闲着,派去人秘密打探杜家府中的消息。 杜六娘重生,就会与她一样,万事都考虑帮助家里,保护自己在意的人,从而改变了什么,如若姚芷烟能够记得些什么,就该猜到杜六娘的软肋在哪里。 如若她在意的人出现了问题,那么杜六娘必定会露出马脚来。 明铮见姚芷烟一路都在思考着什么,到了家里也是愁眉不展的,当即蹲在她面前,死死盯着她看,弄得姚芷烟一阵疑惑,问道:“你直愣愣地看我作甚?” “我家娘子难得露出这么聪明的表情来,我得多看看。” 姚芷烟听完一怔,双瞳之中突兀地闪现了一丝笑意,随意绽放开来,在她浅色的眸子之中荡漾。 她笑了起来,两颊笑涡霞光荡漾。 随即她伸手拽着明铮的衣襟,然他靠近自己,温顺地靠近他的怀里,用轻柔的声音开口:“我想除掉杜六娘,有这样一个整日想着陷害于我们二人的危险存在,我心中不舒服。尤其是想到她是害了我大哥的人……我就恨得浑身发抖!” “好,那就杀了她。”明铮回答得十分无所谓,在他的心里,对杜六娘一点感觉都没有。 的确,他前一世对待杜六娘十分残忍,甚至可以说是恶劣至极。但是明铮觉得无所谓。有些人只是一些无足轻重的棋子,她嫁给自己,是她倒霉。她是生、是死。都与自己没有半点关系,就算是在这一次的复仇之中,作为一枚棋子被他压迫致死又怎样?他明铮不是一个会有同情心的人。 他不是一个好人,他自己都承认。 他不在意的人,就算是死得如何惨烈,如何可怜,他都不会在意。 如果不是因为自己娶了姚芷烟,有了许多顾忌,说不定明铮还会像前一世一样伤天害理。什么草菅人命,什么杀人灭口。他做得极为顺手。 明铮的话语没有任何温度,语气之中,却对姚芷烟透着宠爱。 深爱女子提出的要求。他会毫不犹豫地答应,就算她要他去杀人放火,他也在所不辞。 这是明铮爱一个人的风格,就算看起来很不正常。 “现实泯灭了我做一个好人的机会,我只能奋力反击了……” 她这样说。这样决定,她不能留下杜六娘。 既然已经确定了第三名重生者的身份,姚芷烟第一时间回了姚家,准备将此事告诉姚千栋老爷子,免得他老人家继续费心费力地追查下去,浪费了太多的力气。 姚芷烟到了姚家。首先就是去寻姚千栋老爷子与祖母,看似去问安,却是快速地将自己最近知晓的这些。全部都与他老人家说了。 祖母没有参与进来,只是留在屋中收拾茶盅,让明铮陪着她品茶,说是新来的茶叶,快马加鞭送给国公爷的。 明铮自然不会怀疑。坐在祖母身边片刻,就将她老人家哄得笑呵呵的了。 屋中。姚千栋老爷子的手中握着三颗雕刻貔貅的铁球,此时被他握得啪啪作响,可见他的握力有多大。 他此时是沉默的,面上没有任何的异常,气息依旧均匀,可是姚芷烟瞧得出,这是风雨欲来的预兆。 他沉默了太久,久到姚芷烟一阵不寒而栗,随后听到姚千栋老爷子的冷哼,随即笑道:“难道害得我姚家如此狼狈的罪魁祸首,只是一个小小女娃子吗?” 她听得出他话语之中隐忍的愤怒,一大家子人,他又是在战场上叱咤风云的人物,如今,竟然被一名女娃子玩弄于股掌之中。 姚千栋就算不是自傲之人,此时也是难以接受的,这简直就是奇耻大辱。 事情的真像让他心中翻腾起了惊涛骇浪,难以平息! “祖父,她是重生者,且心术不正,才会如此。” “重生……”姚千栋叹了一句,随后笑呵呵地摇头:“输了就是输了,不用你来安慰我。胜败乃是兵家常事,你祖父我还承受得起。只是有些事情我不太懂,你说她前世是明铮的妻子,报复你我还能勉强理解,可是……为何说她还了英儿?” 杜六娘好似完全没有理由去害姚子英啊。 “孙女有自己的猜测,只是说了之后,怕是会有些冒犯的话,还请祖父到时候莫要气恼。” 话说在前面,姚芷烟是将自己的想法说出来,姚千栋要是生气了,可是不好了。 姚千栋有所猜测,眉头微微蹙起,让他脸上的褶皱更加明显了。 到底是年岁大了…… 姚芷烟心中突然一阵内疚,觉得明铮都知道心疼太皇太后,自己却不疼惜姚千栋,让他老人家跟着操心。 “但说无妨。”姚千栋挥了挥手,示意无事,这才静候下文。 就算姚千栋如此说了,姚芷烟也是斟酌了一番,才开口:“其实,杜六娘所站在的党派,是不希望姚家过分强大的,因为姚家中立,他们不能控制,他们需要消弱姚家的实力,让他们寻来的人顶替。大哥无疑是出类拔萃的,不少人都说,大哥乃是姚家这些年来,最为出色的子孙。所谓树大招风,就是如此,他们见不得姚家在大哥的主持之下,日渐强盛,所以……他们必须除掉大哥。” 听到姚芷烟的话,姚千栋的身体一颤,随即就明白了什么似的下意识问道:“而他们请来的这些人,就是端木家的人?” “的确。前一世端木家的人一直都没有回来过。而四哥娶的女子,也非端木七小姐。” 这话让姚千栋沉默。 的确,端木家的人回来的十分唐突,他们好似借着姚芷烟及笄礼的由头就回来了,之后便不走了。姚千栋顾念旧情,帮他们走关系,跟皇上求情,终于让他们重新回到了原来的地位,还将如今姚家最为出息的姚子卿给了他们做女婿。 可是仔细想想,的确有蹊跷在其中。 首先,端木家的人并没有全部回来,说明端木家还有一部分在隐居,没有回来的意思。然后,就是端木家的晚辈好似也十分积极,对于能够立功的机会也是迫不及待的,甚至不在意地去抢了姚家子孙的风头,十分急切地想要让皇上知晓端木家的实力。最后,就是他们的确与四皇子有着似有似无的关系,与杜家,也走得很近。 当时姚千栋老爷子并未在意,只当是这帮孩子年轻气盛,喜欢出风头。而且,端木家的小少爷也是到了适婚的年龄,去求取杜家的闺女,也是正常的事情,如此一来走得近也说得过去了。 经由姚芷烟一提,姚千栋才品味出了些许不对劲来。 “那么你的意思就是说,杜家觉得我们姚家独占了兵权十分碍眼,同时他们不希望姚家的后辈有出息,所以害死了我最为出色的孙子……”说到这里,姚千栋的话语一顿,自有伤痛在其中,缓了片刻,才说道:“然后他们寻来了端木家的人,却没有劝来全部,只是寻来的部分的人。而我竟然是在帮着端木家的人,分散我手中的权利?” 姚芷烟抿着嘴,不说话了。 姚千栋突兀地大笑起来,声音洪亮之极,十分刺耳。 姚芷烟微微皱眉,紧张地站起身来给姚千栋老爷子奉茶,他伸手接过,随即就听到了姚千栋狂傲地开口:“做梦!想从我的手中夺走我拥有的,是那些小辈就能做到的吗?我若想捧起他们,就好似端起一个茶盅。我若是想要灭了他们……”说着,将手中的茶盅往地面上一摔,脆弱的茶盅当即变得粉碎,伴随着茶叶,一片狼藉。 姚芷烟看着,突兀地扬起了嘴角,略显邪魅的一笑。 她点了点头,这种霸气,才是自己祖父该有的。 “祖父不必担心,孙女有万全之策,又不伤及两家的情谊,又能控制住端木家。” 姚千栋扬眉,随即用手去捏自己孙女的脸,笑骂道:“你这小鬼,有什么主意,不妨说来。” 姚芷烟将自己之前与太子说过的事情又与姚千栋说了,派去镇守,不知何时才能回来。而且去的越快越好,因为和途中会遇到绵雪崖雪崩,到时候,他们只要去了,就会被困在那边回不来。 棉雪崖不似别的地方,那里一年四季寒冷,一次雪崩,足以将路掩埋三四年之久才能融化万全。明铮就曾经被困在其中,是太皇太后派人清了积雪,姚芷烟又是亲自去寻人,才将他带回来的。 这计策,不能说漂亮,但是真真无赖。 说是能够建功立业是不假的,谁知道那边会不会因为战乱,而导致士兵突袭辽国抢夺粮草?说无趣也是真的,只是坐山观虎斗,人家那边打得热闹,关键是不关辽国什么事啊!万一人家不来人呢?他们想回来,但是雪崩了,几年都回不来,只能在那边守着。 姚千栋只需与皇上提起这事,皇上就能出于对姚千栋的尊敬,答应他。如今武官之中,姚千栋掌权,端木家的晚辈想不听都不成。 这样,不必伤害端木家的人,就能防住他们,何乐而不为? 不得不说,最近书评区很低靡啊……是因为剧情太平淡了吗? 239 主动出击才是真(二) 感谢热恋^^的100币币打赏~ 其实姚千栋老爷子也不愿意相信,端木老将军的后代,会是以颠覆姚家为目的,曾经的好兄弟,怎舍得与他的晚辈倒戈相向? 可是为了姚家,姚千栋老爷子不得不行动起来。 端木老将军已经去世了,这些子孙虽流着他的血,也没有了他的正派作风。 大丈夫做事一言九鼎,答应了婚事自然是不会毁了的,他将姚子卿这般优秀的孙子给端木家做女婿,他们还能挑什么?在端木家的人回来之后,姚千栋老爷子是如何为他们奔走的,很多人也都看到了。他已经算是做得仁至义尽了,端木家不能再要求什么。 如今就算是姚千栋派端木家的晚辈去镇守,又有什么关系?说好听点,是对他们进行磨练,刚刚回来的武将,要戒骄戒躁。说难听点,就是在对他们进行试探,如果他们够老实,姚千栋自然会留着他们,如若他们不老实,那么,就别怪他不客气了。 端木家就算曾经在都城之中也是叱咤风云的人物,但是,他们还是离开了这么多年,如今换了天子,他们就得重新打拼,与初来乍到没什么两样。如若杜家觉得端木家回来,就可以动摇姚家,那么真是太过天真了! “杜家打得好算盘,扶持四皇子登基,这刘贵妃还算是杜六娘的表姐呢。”姚千栋说着,冷哼了一声,十分不屑。 刘贵妃娘家的家底并不如何厚实,与皇后文家相比,简直差了太远。 刘家却与杜家算是世家交好的关系。两家世代通婚,总是喜欢喜上加喜地让姐妹去另外一家做妯娌,这么多年。使得两家人就好似一家人似的 ,亲戚关系错综复杂,听小巷里面流传,他们两家还有近亲成亲的。 如此一来。杜家跟着辅佐刘贵妃的孩子,也是情有可原。 “的确,他们打的是好算盘,如此一来。若是四皇子登基,对我们姚家也是极坏的事情,他们已经对我们姚家出手了,改了天子。就更加肆无忌惮了,到时候,端木家不用祖父扶持。就能被新皇上捧起来。” “我姚家世代中立。他们杜家也不肯放过,真真让人觉得气恼。既然如此,我们姚家也不能坐等灭门了。你叫明铮那小子进来,我要与他谈谈。” “你与他谈什么啊?如何对付杜家?” “不,姚家要从此开始辅佐太子,我倒要看看,真的到了针尖对麦芒的时候。杜家会是怎样的嘴脸。” 姚芷烟当即震惊了,觉得姚千栋做的这个决定太过大胆。 随后,她才意识到,是自己一直太过小家子气了。 一朝天子一朝臣,姚家不会世世代代都鼎盛。姚芷烟与姚千栋说起过,太子登基之后,姚家便覆灭了,这对姚千栋老爷子打击很大,以至于他这样的老顽固,都愿意改变以往的姿态,投靠太子。 这原因很简单,如若四皇子登基,定然是消弱姚家势力,随后捧起端木家,姚家将会没落。而且,四皇子的人已经对姚家出手了,害死了他的嫡孙不说,还要伤害他的孙女,甚至是夺权。 如若太子登基,他又是对姚家不待见的,说不定登基之后也不会善待姚家。 姚家不如就在此时站队,扶持一个,这样,如若那位皇子顺利登基,还能感恩姚家,留下姚家,这也是最后一搏了。 目前,投靠太子最稳妥。 姚千栋毕竟老了,姚文海看似厉害,却是一个没有头脑,不成大事的人,所以姚千栋不放心,一定要在自己余下的日子,尽可能地让姚家稳妥。 姚芷烟没有再推辞,而是去唤明铮。 明铮进入之后,姚千栋简要地将自己的想法与明铮说了。 明铮也能分析出事态来,听到姚千栋的话,他当即就明白了事情的来龙去脉,很是自然地表示:“这的确可以,如若国公大人愿意扶持太子,将对太子是极大的助力,太子也会十分高兴。不过,我觉得嘛,我们要除掉的人并非是杜六娘一人,而是杜家。刘家家底薄,也没有几个出息的晚辈,杜家一跨,刘家也就倒了一半,之后就好收拾了。” 姚千栋到底是忠臣,就算做了大的决定,也没想过要杜家灭门,当即怀疑地问:“这么做会不会不妥?而且,杜家家底很厚,不容易铲除。” “国公大人,您在战场上杀敌之时,会留下活口,让他们回来报仇或者出去通风报信吗?这官场也是如此,不然为何会有诛灭九族之说?杜六娘做那些事的时候,就该做出了会付出代价、牵连杜家的觉悟。而且……这陷害人的事,我拿手啊!” 明铮说着乐呵呵地挑眉,引得姚千栋差点抬脚踢他一脚。 这混小子,脑袋里面就没有什么好东西! 姚芷烟却知道,明铮前一世最大的消遣就是陷害某些官员,然后亲自到其附中抄家,从中捞取好处,还能解决祸患。 不得不说,这简直就是一个渣男虐了无辜妻子,妻子重生回来虐渣男的故事,可惜,渣男爱上了另外一名重生的女子,竟然将渣男调教成了好男人,还将渣男保护了起来。 两名重生女子,也是渣男的两世正妻,就此打起了擂台。 渣男还是前一世那强大的渣男,渣男心爱的妻子,是一个强悍到近乎彪悍的女子,这或许就是命。 姚芷烟的反应要淡然一些,突然觉得自己与明铮相比,的的确确善良了不少,至少自己只是想要灭掉杜六娘,明铮是准备灭全家。 这个提议让姚家这爷孙二人有些沉默,明铮似乎是看出了两个人的在意,当即开口:“坏人都由太子做不就得了,毕竟我们只是依附于他的人。” 是啊,天塌下来个子高的人顶着。姚家恐怕个子也不矮,不过碰到了这种事情,姚家就该蹲下身来,让其他人顶着。 换一个人承受罪责,姚芷烟就舒坦了,当即点头:“这主意不错。” 紧接着,就挨了姚千栋一个掌拍后脑勺。 姚芷烟很是委屈,她都出嫁了,怎么能当着她夫君面打她呢,这多没面子啊? 明铮很是时候的装成什么也没看到,为自己的夫人留住了些许体面。 很快,姚芷烟的心态就平衡了,因为姚千栋也伸手弹了明铮一个脑瓜崩,特别特别响,看得出是用了劲了,给明铮弹得龇牙咧嘴的。都没来得急抱怨,就看到姚芷烟站在一边幸灾乐祸地笑,当即就怒了,自己给她留体面,不看她挨揍。结果自己挨揍了,这女人这么高兴? 患难夫妻难不成就体现在此时了? “你们两个小鬼别一天天地寻思着怎么害人,既然难得回来一趟,就去父母那里看看吧,尤其是你娘,挂念得都要生病了。” 这是不准备再提灭杜家的事情了,怕是姚千栋还是固执地觉得,不到万不得已,就不做这种伤天害理的事情。 两个人一边挤眉弄眼,一边去寻杨婉白,将姚千栋老爷子留下静一静,仔细思量一番日后该如何做。 这两个人回了姚家,就没有在明家那般拘束,明铮在姚家也赖过一段时日,对这里也是很熟,以至于两个人打打闹闹地就去了杨婉白那里,引得院子里面不少下人注目,随后都不由得感叹两个人当真是一对璧人。 明铮相貌比较脱俗,美得超群,偏生骨子里面坏坏的,人也总是狡黠的笑。姚芷烟相貌透着一股子媚像,作风却十分正派,一副傲气十足,公正无比的模样。 两个很是奇怪的人,这般走在一起,竟然和谐的不像话。 尤其是他们都是眼中含笑地看着对方,双眸之中浓浓的爱意不用述说,就能够被众人发现。尤其是两个人一边行走,还要轻轻地推搡打闹一番,更是恩爱小两口的表现。 姚芷烟出嫁之前,不少人担忧她与明铮那种文官合不来,没成想,两个人好得跟一个人似的。 “我瞧着三小姐与夫君的感情,倒是比二小姐要好。”有侍女小声议论起来。 前些日子二小姐也曾回来过,之前还在炫耀婆婆好的二小姐却是一脸暗色,因为在婚前处置了的通房,在前些日子又被送了回去,姚芷若为了留住白谷,就给自己的陪嫁开了脸,使得白谷身边已经有了四个通房。 相比较之下,姚芷烟与明铮之间至今没有插进去人,姚芷烟已经有了身子,也不见明铮有什么不老实,这感情还能不好? 之前还说白谷为人正派,结果通房反比明铮这纨绔要多,说出去,真真是惹人笑话了。 这是姚芷烟不知晓的,因为当年的姚芷烟做派强硬,白谷的通房一直控制在三个之内,只是在她五年无出之后,通房与妾室才多了起来。 白谷不是长子,所以不在意嫡子。白家子嗣稀薄,所以希望白谷的孩子能多些,以至于,当年的姚芷烟为了自己不能生育,内疚了那么多年。 240 主动出击才是真(三) PS: 推荐一本书,老作者新作品,品质值得保障:  春闺记事 (书号2890909) 作者:15端木景晨。 顾瑾之出生于中医世家,嫁入豪门,风光无限又疲惫不堪地走完了她的一生。  等她发现自己没有死,而是变成了古代贵族仕女时,厌烦就浮上心头。  再等她再看到和自己前世丈夫长得一模一样的男人时,她撇撇嘴。 人生这潭平静的湖水,这才起了点滴涟漪...... 【今天会三更哟~将欠的更新补全了。】感谢熱戀^^、Sunflower889的100币币打赏。感谢x独舞j、纸戒指的优优的粉红票支持~ 姚芷烟与明铮到了杨婉白住处的时候,杨婉白已经带领着一屋子的嬷嬷侍女,站在院门口列队等待了。见姚芷烟他们来了,杨婉白还急忙地迎了过去,可是给夫妻二人惊得够呛。 “怎得在这般冷天回来了?去祖父、祖母那里请安怎得去了那么久,眼看天都要黑了,不如今日就住下吧,我派人去明家通传一声即可。”杨婉白迎上来,一开口便是这句话。 姚芷烟心中暖暖的,知晓杨婉白是一直挂念着自己,心中想念得紧了,才会这般行事。 “娘,我与祖父说了会话,您这双身子的人,怎么出来接我呢?孔嬷嬷也不管管你!”姚芷烟说着,还嗔怒地瞪了孔嬷嬷一眼,引得孔嬷嬷直笑。 “哎哟我的三小姐,脾气还是这般的大,刚刚回来就怪罪老奴了。我们哪舍得让夫人在冰天雪地里等着?是早早就派人去看着,见你们二人来了,通传了之后才出屋子的。” 姚芷烟听了,当即点了点头。 无非。杨婉白此举是出于思念,还有就是给自己长脸面,让明铮见识见识姚家的人是如何重视自己,让明铮回到姚家。也不能怠慢了自己。 杨婉白不是什么心思深沉的人,没有什么高深的计谋,一些小心思轻易就会暴露出来。 明铮也是懂的,脸上含笑。却不多言,好似没事人一样。这引得杨婉白多看了他好几眼,想要分辨他是不是个不开窍的。 看到这一幕,姚芷烟突然想笑。明铮这小子最会的就是察言观色,且能从一些小举动之中发现不对,自然是会发现。没成想。却被杨婉白鄙视了。 明铮并不在意,跟着这母女二人进了屋子。 姚芷烟在怀孕之后第一次见杨婉白,这使得母女二人很是健谈,话题也是围绕着小孩来。 杨婉白对姚芷烟处处都不放心,问东问西的。不过有一点,让明铮尤为佩服。 “哟,我怎么觉得你气色不好?就跟被药灌了一个多月似的。头发也有些少了。还好胖了些……” 亲娘的眼睛就是毒,姚芷烟用安夜锦给的方子调理身体,如今已经没有什么不妥了,杨婉白还是一眼就瞧出来了,这让明铮额头冷汗直冒,生怕岳母嫌他没照顾好媳妇。 按照这位岳母的脾气,知晓了这种事情,定然会闹得天翻地覆的,若是姚文海不替姚芷烟出头,她都能回娘家,让大都督出面。 “娘,每个人的身体都是不同的,怕是我的妊娠反应就是这些吧。”姚芷烟一句话轻轻松松地将问题盖了过去,杨婉白也没再怀疑什么,只是叮嘱姚芷烟照顾好身体,头胎尤其要小心。 随后,便说起了她大姐的例子,话题牵引,又让她说了许多贵妇怀孕时的趣闻。 “黄门侍郎的夫人生头胎的时候,天空有红霞出现,大朵大朵的红霞,看上去就好似凤凰的形状,十分壮观。随后他的夫人就生了一个女娃子。黄门侍郎欣喜若狂,到处说自己的闺女是凤凰转世。随后啊,黄门侍郎将那闺女宠得不行,让她性格刁蛮吧,还是一个胖得不行的丫头,自然是没有好样貌,最后好不容易说了亲事,不出五年,就被休妻了,日后就没再听闻这闺女有什么消息了。”杨婉白说完不由得大笑起来,引得姚芷烟与明铮两个人也是一阵觉得有趣。 先天生的虽好,却也是要靠后天培养的。 就在这个时候,来了一位大夫,看上去已经有些岁数了,是个有些阅历的。 姚芷烟看到大夫过来不免一惊,当即问道:“娘,您身子不妥吗?” “哪呀,娘身子好着呢!娘就是不放心你,怕你没养好身子,就请来常大夫给你瞧瞧身子。”杨婉白说得十分坦然,根本没有注意到明铮的表情有一瞬间的不自然,随后就温和的笑着,看着她们。 杨婉白这样的举动出于无心,却有着不相信明铮能够照顾好姚芷烟的心思,明铮能够想通。若是姚芷烟没有中过毒,此时明铮怕是会掉脸子,甚至出言说几句,可是姚芷烟先前中过毒,明铮就有了些许的心虚,所以对于杨婉白的这个举动,他并未表示什么,只是心里不舒服罢了。 就算是他,也不希望自己的岳母不待见自己。 姚芷烟看出了明铮的不自然,心中不免叹气。 自己的这位母亲,就是一个没有什么心眼的人,心中对她担忧是发自肺腑的,请来大夫为她查看,也是图一个安心而已。她怕是完全没想到,这一举动是对明铮的不信任。 可是此时不好多说什么,她也只能回去再哄一哄明铮。 孔嬷嬷到底要比杨婉白机灵一些,看到姚芷烟在诊脉的时候频频向明铮那边看,当即会意,说道:“哎哟,明二爷莫要误会,我家夫人请这位大夫过来,主要是想要探探三小姐怀的是个男孩,还是女孩。这位大夫是出了名的诊得准,当初康哥儿就被老大夫诊脉分辨出了性别。” 听到这话,明铮的面色稍稍缓和了下来,同时笑答:“岳母大人一片爱女之心,我又怎会介意?”同时扭头看向大夫。和颜悦色的说道:“你且诊诊脉,看一看,若是看准了,我重重有赏。” 姚芷烟却不免有些担心。不少妇人都想头胎要个男娃,所以喜欢寻这种大夫来诊脉,若是诊脉出是一个女娃,就会开一些药方。将孩子的性别换了,成为男孩。不过这种药方多数不稳妥,有人掉了孩子;有人孩子生下来不健康;有人拯救无效,依旧产下女婴;有的干脆生下来一个人妖来。这种怪胎要到长身子的时候才能被发现,往往发现了,也是被处死的下场。不然。就是丢了家族的颜面。 她第一次做母亲,觉得无论男女,只要是自己的孩子,她就喜欢。 她看向明铮,发现他也隐隐有一丝期待,不由得有些喉咙发干,知晓明铮也是喜欢男孩子的。 作为妇人。怀孕之时都会有些忐忑,祈祷生哥男娃,不要是个女娃。毕竟当今时代,还是男人比较有地位,是家中的主心骨。 那位大夫看到姚芷烟脸色晦暗,诊脉之时又开始皱眉,这让杨婉白的心不由得揪紧,随即问道:“大夫,怎么样?你但说无妨。” 大夫欲言又止,最后还是开口问道:“夫人最近是不是吃了什么特殊的药物?” 这个问题让姚芷烟与明铮都是一怔,随即恍然,姚芷烟前一阵子为了解毒加安胎,的确吃了不少药。 姚芷烟点了点头,说道:“是一些安胎药。” 杨婉白一听,当即急了,握着姚芷烟的手问道:“你吃了些什么?莫要吃那些乱七八糟的,没的伤了孩子!” “娘,是安神医给开的方子,没问题的。”姚芷烟笑着安慰,觉得杨婉白有些过于紧张了。 听到是安夜锦开的方子,那大夫眼睛一亮,想要询问药方究竟是些什么,却不好开口,最后还是硬生生忍下,这才说道:“夫人因为吃了特殊的草药,所以对脉相有所干扰,老夫并不能探出来什么,待过段时日,停用了此药,老夫再来诊断也可。” 杨婉白不免有些失望,不过觉得没消息就是好消息,当即派孔嬷嬷赏了大夫银子,问了他些许问题,无非是姚芷烟身子有没有什么不妥,得到姚芷烟身子已然无恙,杨婉白与明铮同时松了一口气。 本来十分好奇孩子是男是女,结果没有得到结果,一屋子的人都有些沮丧。 不知为何,姚芷烟却是松了一口气。 这时孔嬷嬷开口安慰大家:“小姐与明二爷也不必担心,我们夫人就是头胎就是个哥,与小姐关系要好的闫夫人,还有与明二爷关系要好的文大人,不都是打从一开始,就得了一个哥儿?如此环境下,小姐日后定然能生个哥儿出来。” 听到孔嬷嬷的话,杨婉白当即舒缓了眉眼,点了点头,笑道:“这个恐怕也遗传,你看亲家夫人的男娃是一个接一个的出,这两个碰在一起,怕是烟儿也会是个儿子。” 姚芷烟如何皮糙肉厚,此时也红了脸颊,不好意思起来。 同时,她也有所欣慰,如今杨婉白已经从痛苦之中走出来了,间接地提起了大哥姚子英,她也能岔开话题到曹夫人身上去,且没有任何情绪变化。 从姚子康诞生,杨婉白就开朗了许多,如今两个女儿接连嫁了,老来子也即将出生,大女儿也怀了孩子,日子还是十分幸福的。 明铮听了孔嬷嬷与杨婉白的话,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随即笑道:“借岳母吉言了。” 几个人又说了会话,姚芷珊就带着姚子康来了,姚子康难得见到三姐,竟然直接冲向了明铮,问道:“世间最为俊俏的姐夫,你怎么来了?路上有没有冻坏了?” 看到此情此景,姚芷烟简直就是捶胸顿足,被姚子康伤透了心。 这小子的心里,会给猪蹄吃的姐夫,明显是比会教训他的姐姐好! 【今天会三更哟~将欠的更新补全了,别忘记来看哟。】 241 强力还击冷笑望(一) PS: 推荐一本书,很惊艳的开篇,很精致的文笔,很费脑子的勾心斗角,继续是老作者新作品,大家去看吧:  丹凰 (书号2399650)作者:卫幽。  史载北府韩王荒淫好色,为夺莲姬谋逆造反,事败之后,被挫骨扬灰;  颜筝没有想到,这段夏朝开国之后最浓墨重彩的历史,她竟要亲历了。 在遭遇丧子和满门抄斩的切肤之痛后,她以死作局重重回敬太后莲姬;  但她没有死,却醒在三十年前驶向北地韩王府的大车上,成为即将献给韩王的一名美姬。  逆世重生,颠覆天下又如何? 【本章为上个月的粉红票补更,粉红票欠的加更全部补完。目前还欠两章和氏璧加更。】 【感谢屎眼的妈(10000)、Sunflower889(100)、女流氓万岁(100)币币打赏。感谢屎眼的妈2张粉红票支持。】 姚子康的讨好献媚让屋中的人大笑不止,原本姚芷烟是有些恼的,却突然有所领悟似的,也跟着笑了起来。 或许,她有对付杜六娘的方法了。 明铮只当是小孩子逗趣,与姚子康玩闹了一会,就被唤去与姚千栋、姚文海等人谈话了,想来是姚千栋将之前他的主意与姚文海说了,姚文海虽然不能接受,但是出于对姚千栋的尊重,对姚家的未来考虑,还是会接受。 不过,不难猜测,姚文海会觉得这件事情是明铮挑唆的,从而对明铮有些埋怨。 杨婉白不知道出了什么事,看到明铮被叫去之后竟然没有想什么,只是说道:“今日你们怕是也走不了了,不如就住下来。你之前住的那个院子如今还空着,时常有人去打扫,一会我派人给你那里送去褥子,烧上暖炉。你们就住在你原来的院子里面吧。”说着,还不由分说地吩咐孔嬷嬷给明家带信,说姚芷烟与明铮今日住在姚家。 这番一下来,想不住下来都不成了。 姚芷珊却挺开心的。拉着姚芷烟说了好一会子的话,到了很晚姚芷烟才回了自己曾经的小院子,不得不说,对这里。她还是有几分怀念的。 与明铮的住处不同,她的院子是姚家较好的位置,一侧就有桃花林。每到三月时节。桃花盛开,总是一派暖融融的景象,好似被粉红侵入了心房。 如今,自己也是嫁出去的闺女了。 姚芷烟回去的时候,明铮还没有谈完,她本想等明铮回来说会子话,谁知。她睡着了,也没有等到明铮回来。 翌日一早,她懒洋洋地睁开眼睛,看到身侧无人当即吓了一跳,开口去问听雨:“二爷一夜没回来吗?” “夫人糊涂了!”听雨听到姚芷烟这么问,当即笑道:“昨夜二爷悄悄地回来休息了一个时辰,就起身去早朝了。” 姚芷烟这才醒悟,自己将早朝给忘记了! “他们谈到了那么晚?” “嗯,我看二爷疲乏得紧呢!”听雨的提醒只是点到为止,之后要做的事情,就是姚芷烟的活了。 她们这些侍女不能表现得对老爷太过殷勤了,不然会引得主母怀疑。 听雨的分寸一向很好。 姚芷烟听了,点了点头,随即开始思考吃些什么能够解乏。 或者,她干脆学学推拿什么的,给明铮按按?随即她又否定了,自己这重手重脚的,再把明铮那小身板给捏坏了可是不好。 想是这样想,她还是起了身,洗漱了一番之后,去到杨婉白那里。 姚芷烟起得有些晚,杨婉白特意给她留了些许吃食,让她在屋中吃了会东西,又大包小裹地拿出了不少东西来,说什么也要姚芷烟走的时候带到明家去,姚芷烟一看,竟然还有餐具,吃饭的汤匙都给填了,不由得好笑起来。 这些东西她陪嫁里面就有,再说,明家也不能给她差了这些东西,杨婉白这般惦记,当真是过于在意了。 姚芷烟又不好说什么,如今杨婉白健健康康地活着,她就开心了。 随后她就看到了一件小小的肚兜,手法并不如何精湛,却看得出用料都是极好的,花样也是象征吉祥的蝙蝠。 “这可是夫人一针一线缝出来的,说是大件她做不出,给女儿做个孕期能穿的贴身小肚兜还是成的。”孔嬷嬷在一旁开口说道。 姚芷烟的心口暖暖的,眼眶也有些发热,随后她拥住姚芷烟,一字一句地说道:“娘,您不必如此挂念女儿,二爷待我极好,恨不得将我捧在手心里面,您瞧,我不是胖了吗?女儿自己也会照顾好自己,定然护好了这个孩儿,您就放心吧。” “娘又怎会不知道?可是这心里,终究是放不下。”杨婉白说着,又开始叹息,说道:“我如今也是有着身子的人,家中什么事情都不让我操心,你妹妹她不大点的小人,代替我管家,竟然也是有模有样的。之前我总觉得珊儿慵懒,如今看来,也是当初没认真,真的用心做了,也是做得极好。我闲着也是闲着,能惦记着你,还能有些事情做。” “那娘就好好照顾康儿,别让他再是如今讨好姐夫的模样,让我这个做姐姐的寒心。” 提起姚子康,杨婉白就忍不住笑,点了点头,说道:“我们一家都是作风正派的,也不怎的就教出这个一个小滑头来,竟然有几分在故意学习明铮那小子,怕是他对明铮也是喜欢得紧吧?” 姚子康的确很喜欢明铮,这一点她早早就知晓,看他那么愿意与明铮套近乎就知道。 可能是因为在姚家呆久了,明铮这样一个坏坏的姐夫很是与众不同吧,说不定姚子康同样喜欢范泽秋呢。 又与杨婉白聊了几句,姚芷烟便回了明家,吩咐人煲了些烫给明铮,烫还没好,明铮就回来了。 他的确是有些乏了。回来之后也没什么笑容。 换下衣服之后,站在暖炉边暖手,同时与姚芷烟提起了今日的事情:“不得不说姜还是老的辣,今日国公爷在朝堂之上义正言辞地提出了要端木家的人去镇守的事情。还将许多利弊分析得头头是道,让皇上当即就同意了。端木家的人脸色十分难看,也不得不答应了,当时我还特意看了杜家人一眼。他们虽然脸色不好,却也没说什么,不敢做得太过明显,看到这些人憋得脸色铁青。我心中真真痛快。” 姚芷烟听了,当即来了兴趣,走到明铮的身边。轻轻帮他按太阳穴。同时问道:“之后如何?” “我们几个人一再强调宜早不宜迟,于是端木家的人正月十五过后,就要动身去了,你且算算,雪崩是何时?” 姚芷烟笑着,笑容颇为狡黠,同时说道:“大雪在寒冬之时自然是无事的。待到三月有了阳光照射,表面的积雪融化,渗入到底层,让下面的雪有些松软了,上面的积雪又盖得太厚太重,外加那些日子风大,就会有雪崩出现。” “三月吗?那正好来得及。”明铮笑了起来,有些得逞的窃喜。随后想起了什么似的,说道:“端木家的人本说要将端木夜白留下,说他到了婚配的年龄,若是耽误了许多年,可如何是好。谁知国公爷当即表示:男子汉大丈夫,志在四方,怎可为了姻缘之事困住脚步?子卿便是得到了成绩之后才定下婚约的,这难道不是极好的姻缘吗?” 姚子卿的确被耽误了许久,才与端木七小姐定亲,端木家的人自然不能说什么,他们不可能说这姻缘不好,也不能说姚子卿不优秀,便咬牙切齿地让端木夜白也跟着去了。 “我瞧着端木夜白总是觉得不舒服,他走了更好,我心中还能舒坦一些。” 明铮有些好奇,问道:“为何会不舒服,是因为他不如你夫君俊俏?” 姚芷烟摇了摇头,这才说道:“小时候总在他身上吃亏,如今长大了,总觉得他看我的眼神怪怪的,好似在试探什么。” 明铮听了,一副并未在意的模样,心中却有了思量,这个端木夜白对姚芷烟不太寻常。 随后,明铮再次开口:“昨夜我已经传了秘信给太子,今日太子也是极为配合,表现出了有意拉拢国公爷的架势,这让国公爷日后就算投靠过去,也是有着十足的体面。” 姚芷烟点头,身体转了一圈,站在了明铮的身前,伸手弹了一下他的脑壳,问道:“说说看吧,你是如何夸赞自己的,随后得到太子感谢的?” “夫人冤枉啊!”明铮当即叫苦,随即说道:“国公爷突兀地准备扶持太子太过唐突,难免让人怀疑用意,我就说我劝动了国公爷,也是为了保全自己,求太子庇护,如此一来,也说得过去。当然……好处,是不会少的。” “鬼机灵!”姚芷烟说着,看到有侍女进来,当即招呼明铮来喝汤。 如今明铮的手也有些暖了,当即将手伸向了姚芷烟的肚子,此时的他也分不清,如今她的肚子到底是因为孩子隆起的,还是又胖了。 无论是哪一点,他都很有成就感。 在明铮喝汤的时候,姚芷烟与明铮附耳说了些话,无非是日后对付杜六娘的主意,引得明铮一顿笑,好久才说了一句:“娘子与我一起久了,深得我的精华啊!” “是啊!成亲初期,可是没少吸收你的精华。”说完,贼兮兮地笑了。 明铮会意,当即伸手在她的脸上拧了一把,又很是喜欢地捧着她的脸亲了好一通,回过神来,屋中的侍女又没了,连个留下来收拾碗筷的都没留。 “我听闻孕期三个月后,就能同房了,只要后三个月没什么动静就成。而且,我还寻来了图谱,定然是没有问题的!”明铮突然提起这件事情,引得姚芷烟的脸通红,当即给了明铮一拳,说道:“待五个月后的!这才稳妥。” “你想憋死为夫不成?”说着,还嬉皮笑脸的讨好:“来来来,今日为夫只是告诉你是怎样的姿势。” 242 强力还击冷笑望(二) PS: 推荐一本书,作者无节操,如今已经复更,并表示再也不会断更了。同时,这位仁兄客串了本书中的听风、听雪两名侍女,如此伟大,大家鼓掌!虽然……戏份不多。 并蒂成双 (书号2530999) 作者:听风扫雪。 作为顾家的三姑娘,顾青婉表示压力很大。  渣爹后娘她有,表里不一的妹妹她有,冷漠挑剔的祖母她也有……  只是如今年过十五,如意郎君这个可以有,却偏偏没有。 感谢Yvie的粉红票支持。 【本章为see_an的和氏璧加更】 当天夜里,明铮以告诉姚芷烟孕期房事是什么姿势为理由,死皮赖脸地与她实战演习了一遍,让姚芷烟体验了一把这些近乎诡异的姿势。 忍耐了许久的明铮努力做到小心翼翼,动作轻柔,同时用话语安慰怀里的人。后终于满足,抱着姚芷烟亲了好几口,一同沐浴,相拥入眠。 翌日一早,姚芷烟确定了自己身体没有什么不妥,这才放心下来,神采奕奕地吩咐府中侍女收拾昨日带回来的东西。 她如今就好似一个消息闭塞的妇人,在明家与其他人关系不好,三房的人也只是偶尔来看她。如果没有人来府中寻她,与她聊天,她就是什么也不知道的。 这让她有种不安的感觉,所以吩咐下去,安排在外面眼线,每天汇报给她最近的情况。 她最为期待的,就是杜家的消息。 她这边风平浪静,安静惬意,日子过得也算是舒坦,杜六娘那边却完全不同,完全就是热锅上的蚂蚁的蚂蚁。局促不安不说,还险些焦糊了身体。 因为杜六娘经常会帮助到杜家,对四皇子上位的事情有着很大的帮助,四皇子也对这位相貌秀美。又聪颖有大智慧的杜六娘十分青睐,所以有意提亲,并且表示自己不会委屈了杜六娘,会让杜六娘做正妃。 四皇子如今府中有着侧妃、良媛、良娣八人。虽然正妃的位置,刘贵妃一直为杜家的闺女留着,却也是个内室丰盈的皇子。杜六娘不愿意嫁给四皇子,也是因为这一点。她宁愿做侧妃,至少六皇子不是那种浮夸的人,不会寻许多花花草草回府。 还有就是。六皇子虽然相貌并不算俊朗。但是好在彬彬有礼,饱读诗书,人也谦和温柔,替人着想。这位四皇子,却是没什么大能耐,脾气霸道,人也自负。见谁都是瞧不起的模样,若是有人对他有所冒犯,他必定不依不饶,是个心胸狭窄的。 而且,如今她是想要嫁给明泉的,觉得明泉对自己的复仇更有用处。 总而言之,她对与四皇子的亲事十分不喜。 杜家的人却觉得,他们是要扶持四皇子做皇上的,如若杜六娘成了四皇子的正妃,那么日后事情成功,杜六娘就会是未来的皇后,这可是天大的福气,多少贵女想求都求不来,杜六娘居然不知好歹! 杜六娘在杜家一直是宝贝一样地被宠着,遇到这样的事情,杜家人尽可能地劝说。可惜杜六娘不吃这一套,态度强硬,软硬不吃。 对于杜六娘的谋略,杜家人认可,但是对于杜六娘择夫的眼光,杜家人十分不认同。 这也让杜家人第一次觉得,杜六娘的主意太正也是不好的。 最后的结果就是一再僵持,生怕有小聪明的杜六娘会做什么奇怪的事情来抗婚,便将杜六娘关了禁闭不说,还直接与刘贵妃谈起了婚事,让刘贵妃亲自去与皇上提起,因为杜六娘与六皇子的婚事告吹,原因全在六皇子身上,杜家心疼女儿也情有可原,皇上对杜六娘还是有着些许愧疚的,外加杜六娘身份也不低,皇上定然会答应。 谁知,杜六娘一意孤行,不但在关禁闭的时候逃了出去,进宫见了太皇太后,还在之后直截了当地拒绝了四皇子,将话说得十分明白,使得二人就算成了亲,日后也会间隙。 随后,就是刘贵妃去与皇上提起这桩婚事,谁知,皇上竟然勃然大怒,直接开口说道:“这杜家还知不知道好歹?惜然不过是去边境而已,他们就心疼女儿,不愿意让女儿受苦悔婚了。一名女子日后就该是嫁鸡随鸡嫁狗随狗,吃点苦又如何?他们杜家的闺女娇贵,就寻个清贵世家嫁女儿,怎得又想嫁予惜宾?惜宾的婚事朕来思量,这杜家的闺女还是算了。” 这种愤怒是十分奇怪的,打得刘贵妃一个措手不及,竟然连四皇子娶杜家的闺女都不成了。 这结果也是杜六娘未曾想到的,因为她不知道,杜家的悔婚竟然会影响这么大,引得皇上这般生气,自己在他的心中,也是令人厌恶的了,真真让人觉得委屈。 她又怎会知道,这是范泽秋与明铮几次好似“无意”间提起的事情,句句都说杜家的闺女如何如何娇贵。就连六皇子也曾期期艾艾地与皇上诉苦说:“父皇,儿臣不妄求什么名门贵女,不求美貌柔媚,只求她愿意做糟糠之妻,与我同甘共苦,认同我的决定,坚持我的想法,愿意与我同去边境。” 这番接连的轰炸,让皇上对杜六娘彻底厌恶了,所以刘贵妃刚刚提起,他就勃然大怒。 这可是气坏了杜家的人,他们觉得杜六娘聪颖,皇上这番发怒毫无预兆,定然是杜六娘又耍了什么小聪明,竟然酿成了如此后果,真真连自己的闺名也不要了。对杜六娘失望的同时,又将杜六娘训斥了一顿。 从未被家中人如此对待的杜六娘委屈至极,可惜她如何哭诉也是无用。 “父亲、母亲,我一心想着杜家,从记事起,就为杜家谋划,只想杜家有更好的前程。女儿所做过的事情,你们也是亲眼看到了的啊!如今女儿的确任性,却也是因为四皇子为人倨傲,放荡不逊,孙女才对他不喜,万万不会做出有损杜家之事啊!”杜六娘哭诉得极为伤悲,配上她本就是柔弱的样子,更有让人心疼的作用。 可惜,这一次是事情太过严重。 杜家之所以愿意帮助刘贵妃与四皇子,不过是惦记日后皇后的位置,刘贵妃知晓刘家根基单薄,不能得以利用,便一直留着四皇子的正妃位置,为的也是拉拢杜家。如今皇上的震怒,让杜家的闺女嫁不成四皇子,杜家就没有了帮助四皇子的理由。 “若非你一意孤行,事情也不会闹到如此地步。我们之前费了那么大的力气帮助四皇子,为的是什么你不会不知晓,如今事情进展到了最关键的一步,你却闹起了情绪,跟父母任性起来。其他的事情我们都能够容忍你,因为你是我们最疼爱的女儿,可是这件事情,没得商量。我会亲自与皇上求情,希望他网开一面,将全部的罪责都揽到我的身上,相信陛下也不会对我过于为难。不过……这一次嫁给四皇子的人,怕是要换为其他人了。” 殿中监大人不明白,为何自己的女儿不愿意做那最为尊贵的女人。凭杜六娘的才华与品行,若是与四皇子一条心,定然能成大事,最为难得的是四皇子也对她颇为青睐,杜六娘居然不领情! 她到底只是一名女子,不能做很多事情,许多事都要依靠杜家,所以她不能让杜家人对她冷漠。杜六娘为了化解此事,再次给杜家人出招。 说是从西域来了几名舞姬,各个都有着绝色倾城的容貌,身上有着自然的清香,迷人至极。传说她们起舞之时,会引来蝴蝶环绕着她们飞舞,乃是人间奇景。 如今刘贵妃年老色衰,很难继续在佳丽三千之中留住皇上,不如就将这些西域舞姬带入宫中调教一番,然后给皇上献艺,让皇上觉得稀奇,对她们十分喜欢。皇上又为了名声,不能收了这些身份低贱的女子,为了常见这些女子,就会经常往来于刘贵妃的住处。 让这些西域舞姬留住皇上的心,同时让四皇子经常出现在皇上面前,定然会引得皇上留意四皇子。 能得到皇上越多的喜爱,对未来的皇位,就会有更多的胜算。 杜家的人诧异杜六娘为何会知晓这些,不过想到之前杜六娘从未出现过错误,当即便又信了一次。 其实,这也是前一世累积的事情。 前一世三皇子曾经寻来了这些西域舞姬,将她们送给了生母贾贵妃。贾贵妃利用这些西域舞姬,得到了皇上的青睐,让皇上常常去到她那里,连同着,对待三皇子也是极为不错的。 若不是当年太子心狠,将三皇子用残忍的手段陷害,彻底除掉,怕是三皇子也是有着继承皇位可能的。 如今抢在三皇子前面,得到这个机会,说不定就能博得皇上的好感。 这个主意定然是稳妥的,因为上一世三皇子与贾贵妃就是靠这个得到了极大的好处。 这也算是险中求胜,走了一步险棋。毕竟这番做下来,就容易让姚芷烟或者是太皇太后发现她就是那名重生者。 不过,情况特俗,她不得不博一把。 她不知晓,其实姚芷烟已经知晓了全部,她之所以会这么狼狈,完全是因为姚芷烟添油加醋了一把,明铮与范泽秋这些人推波助澜了一把。 而且,姚芷烟的算计并没有结束,之后的事情,会让她更加狼狈。 【“为什么姚芷烟报复杜六娘,她完全没亲自动手呢?”“因为她是‘闲’妻啊!”】 243 强力还击冷笑望(三) PS: 推荐一本书:  天下第一牙婆 (书号2780138)小说作者: 豆浆生煎包  三姑六婆系列之牙婆~~  穿越成为十里八乡有名的牙婆之女,唐甜感到很无力。  牙婆什么的,不就是古代合法的人口贩子吗?  且看穿越女唐甜甜带着穿越福利钛金狗眼在古代把人口贩子这一伟大的事业干得风生水起,卖了这天下 有穿越、有美食、有美男、有调教、有金手指~~! 感谢浅浅夏寂、qiao0305的100币币打赏。今天有屎眼的妈和氏璧打赏的加更。 又过几日。 姚芷烟想要打听外界的事情,知晓辽国的大小动态,好让自己有备无患。 府中被派去的人却当是姚芷烟是无聊,想知道一些有趣的事情打发日子,随后就有听风来报:“前些日子,三房的小白狗生了一对双胞胎。” 如今姚芷烟怀着孩子,听到这种喜庆的事情该高兴才是。 只是…… “狗一窝下两个崽子,算少的吧?”再说,这狗下崽,是什么大事吗?需要与她汇报吗? 这些……关她什么事啊! “二房的六奶奶与六爷吵了嘴,听说是六爷与府中的丫鬟不老实,被六奶奶抓住了,六爷竟然被六奶奶抓花了脸,好几日都没能出门呢。” 姚芷烟曾经与六奶奶有过过节,听到六奶奶如今过得不好,她该很开心吧? 这条消息让姚芷烟眉头一挑,却还是开心不起来,最后她对听风招了招手,示意她过来,与她耳语了两句。 听风这丫头是四名侍女之中身手最好的。也是最为老实本分的一个,什么杂七杂八的心思都没有,只是一味做傻事。她用暗示听雨的话去告诉听风,她就打听回来这些东西。对于听风,真是不仔仔细细地将事情说明白,她就不能够办明白。 听到了姚芷烟真正的意思,听风忍不住吐了吐舌头。这才出去探查了。 姚芷烟看着她急匆匆地出去,当即叹气,这傻丫头什么时候能长大一些呢? 这个时候听雨走了过来,对姚芷烟汇报:“小姐。听霜嫁出去也有些日子了,这一等丫鬟还缺一个,您有没有看中的?” 听霜的确离开了一阵子了。姚芷烟一直未曾安排一等丫鬟。如今想来,也该是观察观察这些侍女的时候了。 “蝶儿最近还算本分吗?” 姚芷烟突然想起了这名少女,毕竟是明铮带回来的丫头,一直没如何安排,如今也学了一段时日的规矩了,该给个交代了。 “嗯,小姑娘挺本分的。回来时被其他的侍女逗弄了几句,说是说不定会被二爷抬通房什么的,她也没听,反而与二爷的距离更远了。如今一直安安分分地,没见有什么不老实的。” 听了之后,姚芷烟有了些许心安,觉得这个丫头还是个本分的,没有什么飞上枝头变凤凰的痴梦。知晓自己是什么样的身份,没有什么逾越,这是侍女最该拥有的。 “如今她多大了?” “也就十二、三岁。”听雨也未曾问过。 “先将她提为二等丫鬟,在我身边伺候着。” 这也算是将蝶儿叫到身边,姚芷烟亲自看一看蝶儿是怎样的人,日后若是本分,姚芷烟也会待她不错。 听雨点了点头,随即问道:“蝶儿这个名字与我们之前丫鬟的名字格格不入,要不要换一个?” “不必了,我是要了二爷的人,怎好将二爷赐的名字也改了?那我就有些太不像话了。” 听雨恭恭敬敬地应了一句:“是。” “至于一等丫鬟,容我再观察一番,你也替我多看一看,若是有合适的,就与我说。” 听雨一向办事稳妥,如今也没有什么二心,姚芷烟对她还是放心的。 她中毒的消息,听雨是知晓的,却没有传到二婶那里去,说不定她已经明白自己的处境,不再有向着二婶的心思了。 如今二婶还想让自己的儿子做世子,就只能亲手害死姚子康了,姚芷烟想,她应该是没有那个胆子。杨婉白护姚子康就好似宝贝,怎会让他有什么闪失? 随后,姚芷烟坐在屋中学了会针线,听风便从外面回来了,这次带来的消息,还算是姚芷烟想要听到的。 “夫人,如今贵女圈里面,已经开始传杜六娘到处说人坏话了。奴婢打听不出话的源头是谁,只知晓有些贵女已经与杜六娘绝交了,芬黛郡主更是在家里大骂杜六娘,今日更是去杜家寻杜六娘说理,结果杜六娘没有出来见人。” 这一切,都在姚芷烟的意料之中。 关于这些非议的话,是从明语与明音这里先开始传的。 明语是文靖泊的正妻,当然与他一条心,虽然不明白夫君为何要去污蔑杜六娘,却还是去做了,谁让杜六娘退了六皇子的亲事,六皇子又与文靖泊关系不错呢。明铮与文靖泊提起,也是说帮六皇子出气,文靖泊不待见杜六娘,直接就同意了。 明音则是对明铮的话言听计从,明铮让她去说瞎话,她就绘声绘色的去说。 这两个人自然都是寻稳妥的人说话,绝对不会传出去究竟是谁说的,只是将这事提起来了而已,之后任由那群贵女去传。 “关于杜六娘的消息是什么?” “都说杜六娘到处去诋毁芬黛郡主,说是之前就瞧不上芬黛郡主的德行,觉得芬黛郡主身败名裂是活该。还说,杜六娘十分瞧不起那种相貌丑陋的女子,每每与人聊天时,都是用这些丑陋的贵女取乐。还说,如今陛下也觉得杜六娘行为不端,直接拒绝了杜六娘与四皇子的婚事。” 这些都是姚芷烟交代给明铮的。 杜六娘如今的地位直接顶替了身败名裂的芬黛郡主,芬黛郡主本就不是一个好脾气,对于杜六娘一直是憋着火气的。觉得她是趁人之危,芬黛郡主刚刚出事,她就开始张罗拉拢别人了,真真下贱。如今姚芷烟给芬黛郡主一个理由去闹。她定然十分乐意去寻事。芬黛郡主这种人,就是见不得别人好,如今杜六娘代替了她,名声还比她好。她定然是不会高兴的。 再说那些贵女,大多是在意自己相貌的,如若相貌被人拿去取乐,她们定然不会高兴。万一传出她们貌丑的消息。说不定都是耽误嫁人的。 这让不少贵女,都不愿意与杜六娘交好。 相貌美丽本就是惹人嫉妒的事情,杜六娘居然还去嘲笑那些丑陋的人。当然没人喜欢她了。 外加皇上都觉得杜六娘行为不端。这可就是大事了,说不定连杜六娘的婚事都耽误了。 本来,这种事情只有皇上与刘贵妃说了,可是这事居然传了出去,这就是有心人作祟了。 “还有呢?” “杜六娘已经好几日未曾出门了,说是被父亲训斥了。” 先是被传了那么多坏事,如今又传出被父亲训斥。还真是祸不单行啊! 姚芷烟听得乐呵,随即追问:“还有什么其他的吗?” “关于杜家,确实没有,不过,刘贵妃最近在宫中养了西域舞姬,颇得皇上欢心,如今很是乐意去刘贵妃那里。” 听到舞姬两个字,姚芷烟突然一阵恍然。 前一世她也听说过皇上迷上了西域舞姬,却不好将她们纳入宫,便一直养在贵妃那里,间接的,引得皇上颇为喜欢她膝下的皇子。 可是,前一世是在贾贵妃那里啊,而非刘贵妃。 姚芷烟几乎是第一时间断定,此事是杜六娘搞的鬼。 她拖着下巴思量了片刻,突然笑了起来,问询听风,知晓并没有其他的消息了,便坐在家里等待明铮回来了。 在明铮回府的时候,几乎是心灵感应一般,直接过来问姚芷烟西域舞姬的事情,想要知晓此事有没有办法化解,毕竟这些女子已经影响到了太子与四皇子之间的平衡。 姚芷烟故作深沉,非得让明铮给她捏肩,才告诉他。 明铮嬉皮笑脸地围着姚芷烟转悠,给她按摩,她这才将自己的想法告诉了明铮,明铮听了之后当即鄙视起来:“这种阴人的法子我也会,还以为是什么高明的法子呢!” “越是粗鄙的法子,对人伤害越大。” 就比如当年对姚芷烟。 明铮也回忆起来,当即了然,按照姚芷烟的方法,与她详细地想了细节。 之后,他说起了姚家与太子结盟的事情。 “为了以免打草惊蛇,国公爷与太子结盟的事情,要等到端木家的人离开都城再说。明日他们启程,待他们离开半个月左右,国公爷就正式与太子结盟了。如今太子与国公爷已经简单聊了两次,看上去没有什么不妥。” 太子殿下虽然不喜欢嫁给明铮的姚芷烟,但是他终究是太子,还是惦记王位的,所以对于国公爷能与他联盟,还是兴奋至极,当然不会错过这一次机会,护国公大人能够投靠他,对他来说将是莫大的帮助,以至于这一次他发现了那些西域舞姬,都没那么在意了。 “这样自然是极好,我只是觉得祖父他老人家这般岁数了,还要改变阵脚,真真让人觉得心疼。想必你也能猜到,如果结盟的事情宣告出去,必然是轩然大波,说不定姚家会受到不轻的攻击与怀疑。” 明铮也沉默了片刻没说话。 的确如此,姚家世代中立,突然改变阵脚,说不定皇上知晓了,都要怀疑一番,看看是不是太子意图谋反什么的,对姚家的信任也会大打折扣,这是赌上了很多,最后放手一搏了。 这一次联盟,太子将得到极大的好处,姚家,却是赢了一千,自损了八百。 “娘子且放心,我定然会想出一万全的法子,让国公爷的投靠自然一些。如今当务之急,就是让皇上觉得,国公爷投靠的十分有道理,且他也能够理解国公爷的投靠。” “听起来,就很难。” 244 强力还击冷笑望(四) PS: 推荐一本书,该作者过几天就发新书咯~先看看老书吧:  闲妻不好惹 (书号2211472)作者:画媚儿 穿成农家小媳妇,却成不祥人。  一家子极品,一个比一个难搞  闲妻有神奇空间,何必低眉顺眼,惟命是从? 姐就要昂头挺胸做人,自己的幸福自己作主!  那些挡姐幸福路的货,给姐滚开,闲妻是不好惹滴!(挺胸) 【感谢see_an的10000币币打赏。感谢Yvie、see_an的粉红票支持。】 本章为【眼屎的妈】和氏璧加更~之后还有一更哟~也是和氏璧加更~ ————*————*———— 不怪殿中监大人怀疑杜六娘,他完全觉得,杜六娘是在故意抹黑自己,如此一来,就能与明泉那个身败名裂的人在一起了,且名正言顺,臭味相投。听闻明家嫡子样貌各个出众,还出了一个辽国第一美男来。皇子则是各个相貌平凡,杜六娘怕是惦记的,就是这些美男子。 呸,长得好有个屁用,能当上皇后才是真。 他们姚家大房的闺女也样貌出众,却不敢将女儿许配给皇子,杜家不一样,他们敢,他们还敢扶持皇子! 所谓聪明反被聪明误,恐怕也是这个道理。杜六娘聪明,所以关于她的事情,很多人都要往深了想,就算实际上真没有什么。 这件事发生之后,殿中监对待杜六娘的态度就大不如从前了,完全是因为想要让皇上消气十分难,他又不肯放弃让杜家闺女做四皇妃的事情,所以几乎是伤透了脑筋。尤其是看到杜六娘用计,让四皇子更得皇上喜爱,当即就更加心中痒痒。想让婚事早些定下来,这样才稳妥。 他们杜家的闺女什么都不差,要样貌有样貌,要德行有德行。琴棋书画样样精通,最关键是身份也不低。 就在他费尽心机地去努力时,杜六娘的名声突然坏掉了,都城之内突然疯言疯语起来。说的都是关于杜六娘品德败坏的事情,尤其是芬黛郡主几次三番地来杜家闹事,扰得杜家不得安宁。 殿中监大人彻底怒了! 杜六娘!又是杜六娘的事情,为了嫁给明泉。她连脸都不要了吗? 一直都是做事稳妥的,怎会突然出现这种事情?还接二连三的,若不是杜六娘动的手脚。怎么会出现这种事情? 大步走在杜府的抄手游廊里。一向温和的殿中监大人竟然难得地怒气冲冲,不少侍女都退避开来,生怕招惹了他。 若说明天问,还真真有几分书生的傲气,对自己的青梅竹马也算是一往情深。这殿中监大人,虽然也是一名相貌堂堂的世子爷,且官位不低。却是一名实实在在的笑面虎,说难听点,就是一伪君子。 他喜欢在其他人面前伪装成一幅道貌岸然的模样,凡事大度,为人温和,一向是对谁都和和气气,人缘也颇为不错。杜六娘擅长与人交往的手段,也多是在殿中监大人这里学来的。 如今这副兴师问罪的模样,无疑是被气得不轻。 闯入杜六娘被关禁闭的屋子,刚刚进入就撞倒了一名侍女,看到杜六娘惊讶地坐在屋中,走过去,抬手就是一巴掌挥了下去,让杜六娘的身体都倒在了桌子上,撞翻了茶水。 桌面上一片狼藉,杜六娘也被打得不轻,疼得直皱眉,抬手擦脸,发现嘴角都挂着血丝,脸也肿了起来,火辣辣的疼。 自己的父亲打了自己? 杜六娘从未想过会有这样的事情发生! “爹……”杜六娘弱弱地唤了一声,眼泪从眼眶之中喷涌而出,委屈到了极点。 “你别叫我爹,我可不敢做你的爹!”殿中监愤怒得不行,双手颤抖,最后还是恨恨地说:“就是因为你,我居然被芬黛郡主在府门口拦下,被她指着鼻子骂。那么多人看着,我竟然哑口无言,我这么多年的脸,都被你丢尽了!” 杜六娘这些日子一直被家里关着,不知道出了什么事情,十分迷茫。 她不知发生了什么事情,只是心中十分不服气,当即问道:“女儿自问,做得每一件事情都是为了杜家,不曾做过半点错事。芬黛郡主本就是一刁蛮的,她的事情,为何要怪罪到我的头上?” “还不是因为你到处与人结交的时候说了她的坏话,那些贵女一个个道貌岸然,看似是朋友,转过身来就能用阴谋害你,你居然与她们口无遮拦的说话,如今将事情传入了芬黛郡主的耳朵里,使得芬黛郡主已经来闹了几次了。” 杜六娘十分诧异,当即摇头否定:“女儿与人说话处处小心,绝不会说出这种话来,定然是有人存心诽谤!” “诽谤?!如今都城之内人人传你品行不端,接连被六皇子与四皇子退亲,我们杜家其他闺女的名声都被你牵累了!想要婚配的姐妹,明明谈妥的,也被毁了亲事。如今芬黛郡主闹上门来,更是坐实了这种传说,你还有什么好说的?” “爹!女儿怎会自毁名声呢?这些人定然是有意污蔑女儿。” “你怎么不会,你不过是想要嫁给明泉那小白脸!我告诉你,如果是明琴我定然会答应,就算是明铮那逆子,我说不定也会答应,但是明泉万万不行,就是因为他乃是与跨刀郡主和离的!若是你嫁给他,就是招惹了鲁国皇室!” 杜六娘震惊得可以,自己的父亲,竟然如此思量她! “爹,女儿不是傻的,怎会自毁名声呢?就算真的嫁给了明泉,也是婆婆不喜,妯娌唾弃的啊!女儿定然不会走这样的极端。” “有什么不喜的,你就算毁了名声,嫁给明泉,也有明家人感谢你收拾了烂摊子!” 被最为尊敬的人如此不信任,杜六娘的心如刀割。 她一向最得父母宠爱。如今母亲只是哭泣,父亲则是对她万分不喜,如此强烈的反差,让她心中滴血。这简直比隔开她的血肉,还让她觉得难受。 “如若父亲不信,女儿只能以死明鉴了!”杜六娘突然咬牙切齿地说了一句,说完就要往一侧的墙上撞。 殿中监大人气归气。却也是不舍得杜六娘死的,毕竟她还有利用的价值,日后扶持四皇子,很多事情需要用到她。他当即拦住了她。口中说道:“罢了,这些日子你先老实在这里呆着,其他的事情。由我们来解决。” 杜六娘被侍女扶着到了一侧。看着父亲快速离开的背影,杜六娘知晓,如今能够支撑她的,就只有对杜家的帮助了。如若自己连这个用处都没有了,那么就真的在杜家没有什么地位可言了。 为何事情会接二连三的出现?若说之前的事情,杜六娘还能认定为是父亲突然悔婚,惹怒了皇上。父亲却不自知,只是怪罪到她的身上。 如今却传出了她的坏话来,就好似有人在刻意地安排。 她第一件就想到了是不是被人发现了自己重生的事情?随后又否认了,她的心里,一直觉得姚芷烟就是一个有脸蛋,没头脑的小姐,做事茹莽,也没什么谋略,只是侥幸活下来了而已,不该有这么大的能耐。 随后想到的就是芬黛郡主,是不是她听到了什么风声,想要趁机找茬呢? 想来想去,如此一来,最大的得利人就是芬黛郡主,因为自己名誉扫地,就有了给芬黛郡主垫背的,同时想让其他的人知晓,想要代替她的人,都没有好下场。 在拯救自己的脸时,杜六娘一心想的,只有如何对芬黛郡主还击的事情。 这时有信鸽飞入,杜六娘小心翼翼地收了信,看到上面的字,她突然心中一暖。 纸条上有着苍劲有力的笔体,笔锋犀利,带着一股子霸气。 来信人只写了几句话而已:“为何弄得如此狼狈?若是不成,我大可以无出休妻,再来娶你。” 还是这个人,每次在她跌入低谷之时,都是他给她带来温暖。 就好似前一世,她被人唾弃,被人嘲笑,是一个抬不起头来的悲情正妻。每一次,自己坚持不下去的时候,都是他对她温和的笑,给她打气。 他俊朗,他温柔,他简直就是世间最好的男人。 他是她的恩人,也是她心中最为爱慕的人。 可惜,她前世注定无法与她一起。这一世,她是多么的想与他在一起,可惜二人年龄相差悬殊,她无法嫁予他。 原本想着,日后若是能经常见到她也好,如今,却看到了他这样的话语。 如若能与他在一起,是不是仇恨,也能化解了? 本该毁掉的信件,却被她捏在手心里,随后小心翼翼地收进了衣袖。 她不能输,就算是让他也知晓自己的厉害。 至于四皇子那边,已经是彻彻底底不准备考虑杜六娘了,完全是因为她如今名声太臭,做了太子妃,反而给他添麻烦。四皇子有野心做皇上,所以对正妃之位颇为慎重,之前是看杜六娘足智多谋,配得上他,如今看来,也是一滩臭水,谁沾到,就惹了一身腥。 好在杜六娘想的这舞姬的法子不错,引得皇上这几日常来刘贵妃这里,自己也沾了光,以至于四皇子还是派人送去了谢礼。 谁知,他刚刚将谢礼送出去,那边就传来了坏消息。 “四殿下,不好了!今日殿下突然咳嗽,方才还咳出了血来,御医们检查了一番,发现,竟然是那些西域舞姬并非是身体发香,而是整日浸泡在一种液体中,让自己的身体留下香味的,而这种香味,竟然是一种催情香,男人闻多了,就会像皇上那般身体虚弱!如今那几名西域舞姬已经全部被关押起来了,皇上大怒,说是刘贵妃居心不良,已经将刘贵妃交给皇后处置了!” 245 强力还击冷笑望(五) PS: 本章为感谢see_an和氏璧的加更~同时感谢热恋^^、小院子的100币币打赏,感谢各位的订阅支持~ 居心不良?这只是轻的! 身为贵妃,居然寻来来路不明的女子,身上沾上迷药,故意勾引皇上,使得皇上龙体虚弱,已经咳出血来。这简直是居心叵测,图谋不轨! 侵害龙体,这是死罪! 就算刘贵妃贵位皇妃,也该是死罪可免,活罪难逃。 这种事情若是传出去,谁都没有体面,尤其是刘贵妃,居然用这种下三滥的手段来迷惑皇上,简直就是连青楼之内的下作手段都用上了。 偏偏皇上咳血之时,是在与官员议事,事情想不为人知都不成。 国公爷突然提出身体不适,想要修养一段时日,反复追问,国公爷也不肯说出理由。 皇上定然是不肯放人的,便寻来了范泽秋、明铮等人,让这些晚辈帮忙劝劝姚千栋,其实皇上对姚文海继位也是十分不安的,觉得好是老将坐镇比较稳妥。 他们正说着话,皇上突然咳嗽不止,随后,竟然咳出血来。 是皇上身边的太监用十分尖锐的声音大喊:“传御医,快传御医!”这才让众人紧张万分,一同退到了外侧跪下等候,就连姚千栋老爷子如今也是坐在椅子上等结果,不肯离开,一副与圣上同在的架势。 御医觉得皇上的病症有些不对,他的身体没有什么不妥,只是觉得鼻子有些不舒服,就问皇上是不是用了什么奇怪的熏香,导致身体不适。皇上用的熏香从未换过,一直经过严格的审查,定然是不会有问题的。皇上当即就想到了那些西域舞姬,她们身上的香味很是奇怪,甚至会致使他情|欲旺盛。 御医得到的结果,竟然是这样的事情。皇上身边的太监都不知该如何与那些官员解释,便只是说:“皇上连夜批改奏折,累坏了身子,偶感风寒。身体不适,今日怕是不能再谈了。” 言下之意就是皇上如今不舒服,各位请回吧。 明铮他们是有意前来,故意想将事情闹大。当然是不肯走的,想要等御医亲自确诊无恙了,他们才肯离开。 这一下。麻烦了。 官员跪着不走。就只能任由他们了,皇上唤来皇后,与她密谈了片刻。 皇后本就对刘贵妃寻来西域舞姬的事情心中不悦,觉得刘贵妃简直就是自甘堕落,如今什么样的法子都用上了。更是觉得皇上对四皇子颇为青睐,心中更为不安,十分惧怕此事会牵连储君之事。如今知晓了这事。当即就暴怒而起,直接派宫人将刘贵妃捉拿,同时将几名舞姬关押起来。 随后皇后便表示,这事她会处理,定然是秉公办事。话语之中暗含的意思就是说:体面会留下,罪责不能轻了。 刘贵妃是皇后的劲敌,如今就是最好的时机搞垮刘贵妃,皇后的内心是狂笑的。 皇后去处理这件事情,皇上就松了一口气,本想将这些大臣劝走,没成想姚千栋他们还没走,四皇子就火急火燎地来了,还是闯了进来。 “父皇,请您饶恕母妃吧!她一心只想让您觉得愉快,才安排了那些舞姬。她不知晓这些舞姬有问题,这绝对不是她刻意安排的!”四皇子慌乱地跪在了殿外,重重地磕头,也没看清其中都有谁。 姚千栋等人不尴不尬地立在那里,不知如何是好,模样颇为纠结,范泽秋与明铮却是对视偷笑。 皇上不免心中暗骂:这猪一样的儿子啊! 这一下,皇上荒淫,害得自己身体抱恙,竟然咳出血的事情被证实了。 “舞姬?难道皇上如今沉迷于舞姬吗?那昨日早朝晚去了一刻钟,是不是也因为此事?”姚千栋老爷子位高权重,手中拐棍可以教训皇子,对皇上也是可以斥责的,当即就质问了出来,语句咄咄逼人。 四皇子错愕,当即抬头去看,看到姚千栋愤怒,皇上恼怒的样子,当即面如死灰。 随后,事情也就闹大了。 人群之中,只有明铮笑眯了眸子,笑容之中有一丝得逞。 姚芷烟知晓这些西域舞姬,身体本然地发出清香是假的,前一世就被太子发现了,说是这些舞姬是用一种特殊的香料洗澡,让香味在身上不褪下去,弄虚作假而已,并以这件事情,判与贾贵妃与三皇子欺君之罪。 这一世,杜六娘想要利用这一件事,的确是个聪明之举,走得也是一步险棋,瞧得出是被杜家逼得紧了,才出此下策。 没成想,上一世那些舞姬迷惑了皇上半年之久,这一世,却只有四天。 可是,体香是弄虚作假这一点到底还是不可改变的。 姚芷烟让明铮利用关系,让这些舞姬喜欢上了明铮亲手配制的香料,这是世间绝无仅有的味道,她们当然喜欢。 当然,她们并不知晓这香料出自谁手,只当是一位大师。 同时,她们也不知晓,这香料是明铮专门做来备着给他与姚芷烟用的催情香! 这香味本无毒害,只是会让人意乱神迷,身体不由自主地想要亲近人而已。不过,若是让一个人闻过这个香料之后,再去闻另外一种香料,就会咳嗽不止,咳出血来也是意料之中。 而这另外一种香料,如今就在明铮的衣服上,是昨夜他特意熏的衣裳。 如今看来,效果不错,立竿见影。 那位殷勤报信给四皇子的人,也是明铮帮着打点的。那报信的人并不知晓是谁安排的,只是十分快速的从一陌生的小太监那里知道了消息,随后便快速告诉了四皇子,这才让四皇子来得这般巧。 他们已经将刘贵妃、四皇子算计了进去,他们想避开都难。 “刘贵妃朕已经交由皇后处理,皇后如何处理,是她的事情,你不必说了。”皇上终于开口,有意打发四皇子。 如果交给皇后处理,刘贵妃定然没有什么好下场,如若刘贵妃被打入冷宫,那么日后他也会被冠上母妃无德的帽子,想要继承皇位都难。 这简直就是晴天霹雳,比之前根本没接近皇上还要不堪的现状。 “父皇,母妃一心想着您,您怎好看着她被责罚?”四皇子继续恳求,绝对不能让皇后发落刘贵妃。 “四皇子这话说得偏心,天子犯法与庶民同罪,您不该不知道吧?自古红颜多薄命,这是那些女子有着倾城的容貌,迷惑皇上耽误了朝事,如今刘贵妃是自己没有……寻来了一些不清不楚的女子……还真是用心良苦啊!”明铮好笑地开口,对刘贵妃讽刺了起来。 “皇上,所谓一代明君,定然不可以为女子之事,荒废了朝纲,累垮了身子啊!”范泽秋苦口婆心地劝道。 皇上听了之后沉默了片刻,当即说道:“惜宾,你不必说了,皇后贵为东宫之主,定然是秉公办理,难不成你在怀疑她的威严吗?” 四皇子只觉得眼前一黑,险些晕过去。 知晓今日怕是不能劝说皇上,他便退了出去,准备寻其他人再商量对策,同时在心中将杜六娘骂了个遍,觉得这丫头不过是一介妇人,目光短浅,自己之前真的是太过瞧得起她了,如今看来,还真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四皇子带着一腔的怒意去了杜家,刚刚进去,就将事情与殿中监大人说了一遍。 殿中监知晓之后大惊失色,几乎是当即就要穿上朝服进宫觐见,却被四皇子拦下了。 “您也不必去了,如今父皇连我说的也听不下去了,只等皇后处置母妃了。如今能做的,也就是给皇后施压,让她从轻发落,给母妃留些尊严。” 殿中监当即气闷非常,当即派人叫来了出主意的杜六娘,看到她进入,当即拍着桌子大骂:“你这孽障,瞧瞧你都做了什么好事?简直就是将我们往死里坑啊!” 父亲的大骂让杜六娘错愕,再看四皇子一副即将发怒的表情,当即意识到了事情有些不妙了。 她面不改色,站于堂中,坦然地问道:“不知女儿做错了何事,引得父亲这般愤怒。” 随后,四皇子身边的小厮将事情详细地说了,谁知杜六娘听了之后面不改色,只是看向父亲与四皇子,冷冷地开口:“每次我出主意,得到功劳的是你们,出了错却都是我的。我且问问你们,我是不是告诉了你们主意,是你们去寻的舞姬?舞姬是不是在你们身边调教的,并未经过我来亲自看过?你们寻错了人,就来责怪我的法子错了,这是什么道理?” 四皇子只觉得喉间一噎,当即反驳:“怎么能不怪你?如若不是你出的馊主意,我与母妃也不会如此狼狈!” “主意是我出的没错,用不用,就要看你们了。如若我的主意是不好的,你们大可不用,难道你们做事之前是不过脑子的吗?我且问你,这计策是不是最开始是有用的,如若不是你们寻不到更为合适的人,怎么会出现现在的情况?还给皇后施压,笑话!皇后是你们能威胁的人吗?我若是你们,就好好想一想,如何避开欺君之罪!” 246 强力还击冷笑望(六) PS: 感谢耳东言若、lqxfeifei的粉红票支持。感谢璇茗、Sunflower889、熱戀^^的100币币打赏。今天还有一更,为本月粉红票10加更~ 今日的杜六娘,与以往完全不同,尤其是那种凌厉的气势,这是殿中监大人与四皇子都未曾见过的。他们印象之中的杜六娘,是乖顺懂事的,说话柔声细语,看人时也是含*滴,让人一阵怜惜。 而今日的她,气势很强,话语咄咄逼人,让人无法反驳。尤其是那种让人不寒而栗的眼神,被她看上片刻,就会一阵莫名心虚。 主意的确是她出的,不得不承认是一个极好的法子,当初是管用了的,且作用很不错。但是实际行动是殿中监与四皇子做的,出了岔子,也全在他们寻来的西域舞姬身上,杜六娘见都没见过这群舞姬,怎么会知晓她们身上的香味不对? “哼,你说寻来西域舞姬,可是来到这边的就这么几名女子,身上还有清香,我们自然去寻她们。”四皇子还在辩驳,他觉得,作为一名皇子,却被一名女子如此呵斥,十分没面子。 “理由越多,越是一事无成。”杜六娘轻描淡写的讽刺,引得四皇子当即拍桌站起,怒视她。 这狗娘们,越来越大胆了,若是他登基做了皇上,定然将她脱光了挂在城头,让她知道知道他的厉害!他贵为皇子,殿中监大人都对他毕恭毕敬,这杜六娘吃了雄心豹子胆了不成? 杜六娘冷冷地打量四皇子,似乎是能够看透他的心思一般,让他不寒而栗。 “父亲对你顺从,是因为你是皇子,未来有可能登上皇位的人。是出于尊敬,而非惧怕你。而你,却不懂礼贤下士,一味倨傲。谁若是逆了你的意思,你就会报复回去,恨不得将此人千刀万剐,只会让人觉得心胸狭窄。甚至是妒贤!如此一来,你觉得你羽下党羽还能有多少?如若拥护你的人不够多,甚至是没了杜家的扶持,你就算登上王位。又能坐得稳吗?太子虽然暴虐,却也是爱才之人,为自己的部下谋得了不少福利。如今姚家都要归到他的羽翼之下了。” 杜六娘说着。看到四皇子瞳孔一缩,心中不免鄙夷,今日自己说完这些话,这心胸狭隘的皇子怕是就要记恨上她了。 就算表面谦和,心中也是不和的,自己怎么可能愿意嫁给他? “姚家归到太子党,开什么玩笑!姚家世代中立。怎么如此做?”太子笑得荒唐,浑不在意。 殿中监却有些沉了脸色,这位皇子,当真是没有什么能耐,看似胸有成竹,其实心中什么事情都没仔细想过,只是一味的坐等其成。 “从护国公大人将端木家派去边境就可以得知,他们有意调走端木家。如今护国公大人怕是已经发现了什么端倪。”杜六娘说着,走到一侧坐下,竟然没有在意屋中其他人。 殿中监大人跟着说道:“的确,这几日太子几次三番露出对护国公拉拢之意,意图十分明显。” 这回四皇子笑不出了,只能坐在椅子上,盯着这对父女来看。 只听杜六娘再次开口说道:“如今斗得厉害的,只有文官,分了三批人不止。而武官,却是一直统一的,他们都对护国公大人言听计从,护国公大人可以说在武官之中只手遮天,想抬举端木家,还是掩埋端木家,都是十分容易的。而之后,文官的分派会渐渐减少为两批,势力较大的那一批人,是以明铮为首的。” 她还知道,日后继位了尚书令这一官职的,不是别人,就是明铮。在明铮的晚年,他还代替了自己的祖父,做了太子太师之位。 若不是如此,杜家也不会眼睁睁看着她在明铮身侧受苦,也不肯她与明铮和离。 前一世。 杜家依旧是扶持四皇子,这位四皇子的性格显然是不适合做皇上的,可惜杜家只与四皇子较为亲近。并非是四皇子多厉害,而是杜家别无可选,只能是四皇子。 四皇子心胸狭窄,被许多官员不喜,致使后来斗狠,四皇子不敌。 太子则是有明铮这位大奸臣扶持着,一路顺风顺水,将四皇子压得死死的,毫无反击的余力。 随后太子登基,四皇子发配边疆,杜家因为是曾经扶持四皇子的,所以被朝臣打压,不得已,只好投靠明铮,用的,就是女儿乃是明铮正妻的名义,就算女儿不得宠,也是如此。 扶持四皇子时,杜家恨不得没有她这个女儿。四皇子倒下之后,杜家人又叫苦连天地回来投靠她,涕泪横流地述说他们是如何的逼不得已,还不是为了保下一命? 她在杜家人的眼中,只是一颗棋子罢了,用到的时候,她是宝贝,用不到的时候,她被唾弃。 杜六娘空有绝世容貌,却一生都保持了处子之身,简直荒唐! 这一世,她想帮助杜家,如若杜家成功,自己是功臣,就不会遭受委屈,可惜她想错了,自己的父亲就是一伪君子,无论她如何做,得功劳的永远是父亲,背黑锅的永远是自己。 就连她曾经保住了三婶的嫡女,让她的嫡女在八岁那年没有去世,幸而存活。如今,三婶竟然不记恩情,只觉得她耽误了女儿的婚事,到她这里大吵大闹,指着她的鼻子,骂她是灾星!还摔了她心爱的一套茶杯。 灾星?她这个灾星多少次救杜家于危难之时? 她心中冰冷,谁能体会? 她终于领悟,做一个好人,大恩大德不能被人记住。 做一个坏人,还能不委屈了自己,何乐而不为呢? 所以她不再伪装,她有什么说什么,谁想对她不利,她就灭了谁。她已经是死过一次的人了,哪里还怕这个? 而这一次的事情,也让杜六娘断定,姚芷烟发现她了,明铮也知道了这件事情,在暗中帮忙。自己恨的男人,嫉妒的女人,此时在合力置她于死地。 不!他们现在并不急于杀她,因为杀死她,对姚家来说轻而易举,他们是想要折磨她,让她也知道厉害! 上一世,并没有什么催情香,而且,是半年才被发现的。 杜六娘本以为,先稳住局面,之后再想办法,让那些西域舞姬几个月后就突然殒命,嫁祸给其他妃子也是可以的,可惜,她没想到事情有变。 世人不知晓,纨绔子弟明铮,竟然是一名调香高手!这催情香也不难解释了。 姚家突然派端木家离开,也是端倪所在,如若不是姚芷烟有所发现,劝动了护国公大人,怎会是如此局面? 要变天了! 都怪她看轻了姚芷烟,才会如此,如若她早些发现姚芷烟发现了端倪,就能对这件事情有所应对,不会败得这么惨烈。 杜六娘握紧了拳头,心中冷笑,曾经伤害过她的人,一个也别想好过。 “六娘。”殿中监竟然没有责骂杜六娘,而是略显阴沉地问:“你之前说的避免欺君之罪,该如何处理?” “容我想想。” 杜六娘其实有主意,前一世三皇子的化解方法,她也是知晓的,却不想如此轻易地说出来,便宜了这几个人。 “派人将端木家的人唤回来!不能走!”四皇子突然惊醒,大叫了起来。 “你想让人知晓你图谋不轨吗?你是想打草惊蛇吗?然后让姚家不费吹灰之力灭了端木家,再毁了婚事?君子报仇十年不晚,更何况夺位之争,你这蠢货!”杜六娘拍桌大骂,随后甩袖离去。 简直是扶不起的阿斗! 四皇子看着她离去,当即跳脚大骂:“这小贱人,真把自己当个人物了!你这好女儿可真是能耐啊,殿中监大人。” “四殿下,过些日子我会为您寻位老师,让他教教你一国之君该有怎样的样子,若是你不肯接受,那么我们杜家便……”殿中监没有说完,却出现了威胁之意。 四皇子的确是皇子,但是没有了杜家的扶持,他就是一个没有背景的皇子,只是个屁而已。 这一会,四皇子终于被震慑住了,只是站在原处气得发抖。 殿中监则是开始犹豫,如此不成器的皇子,到底值不值得扶持,毕竟如今他已经没有什么竞争力了。 四皇子回到皇宫之时,得知了消息,魅惑皇上的几名西域舞姬已经全部被车裂处死,刘贵妃如今已经降为了三品婕妤,同时被罚了在新的寝宫之内禁闭,身边得力的宫女、太监都被打了二十大板,丢去了辛者库。在那里,整天有干不完的活,比如一些妃嫔,宫女的脏衣服、被单,都会拿到辛者库由这些犯了过错的奴才洗,还有什么洗涮夜壶之类的活,都是辛者库宫女干的,简直就是生不如死。 如今的刘婕妤被降了品级不说,还没了那些主心骨的人,定然是孤独无助的。 四皇子匆匆赶到她那里,看到已经哭得瘫软,却无人照顾的刘婕妤,当即泣不成声。 “母妃……” “如今只能唤母亲……”她开口说道,泪水再次落下:“儿啊,娘不甘心!真的好不甘心!” “娘,您放心,我如今一定要利用杜家登上皇位,日后,儿定然为您报复了这一笔账。”四皇子说得发狠。 杜六娘,你给我等着! 247 化解仇恨需无情(一) 【本章为粉红票10加更,明天继续加更20的。】 正月十五已经过了,君子眠那边终究是等得十分难耐的,年初就派人来催姚芷珊的人快些赶往烟国,早日完婚,同时派来了大批护卫,好保证姚芷珊周全。 任由杨婉白千般不舍,万般难离,也得让姚芷珊出嫁了。 明铮知晓之后还笑君子眠说:“这猴小子也急了,哈哈,难为他忍耐了这么多年。” 姚芷烟与明铮之间相差了五岁,君子眠与姚芷珊却是差了十几岁。当姚芷珊还是月貌花容之时,君子眠已经是一位俊美的叔叔了。 在姚芷珊临行前,一家人去寺庙之中祈福,不过是讨一个好兆头,姚芷珊身边有姚家的人护送,还有君子眠身边的高手,怎么会遇到危险? 姚芷烟也跟着一同前去。 一行人行了一个时辰的路,才到了寺院。 对于这里,姚芷烟有些排斥,原因无他。 她在这里被关过一段日子,算是被罚思过,改性子。还在这里被明铮误会过,烦忧过好一段时日,真真是没有什么好的记忆。 到了这里,她跟着母亲去上香,随后帮自己求了一根签。 摇晃手中的竹筒,随后一根签跳跃了出来。 看到“下下签”三个字,姚芷烟根本没搭理,直接将签给扔了,到一边坐下,谁知,没一会姚子康就帮她捡了回来,恭恭敬敬地递给姚芷烟,然后说:“姐姐,我今天帮你捡到东西了,你得跟姐夫说呀!” 姚芷烟当即就惊悚了,这是厄运缠身吗?顿时心情都不大好了。 不过。对于姚子康天真的眼神,姚芷烟还不能拒绝,只能伸手接过。 “成,定然与他说。”说着,接过了那根下下签,捏在手指里,看了又看,随后收到了自己的袖子里面。 这个时候,杨婉白又开始拉着姚芷珊说个没完,很多话她已经重复说了好几次了。姚芷珊听得耳朵都生茧子了。 姚芷珊求助似的看向姚芷烟,姚芷烟很够意思地装成了没看见,扭头就走了。被听雨扶着,准备出去走走。姚芷珊差点一口血喷出来,这女子必是她见死不救的大姐无疑! 寺院之中总有香客前来,以至于积雪被清扫得十分干净,就算是一些偏僻的小道。积雪也已经被踩实了,不会像姚芷烟与明铮的小院子,几乎没有什么人走动。 姚芷烟进入一处较为偏僻的屋子,到佛前端详了起来,胖乎乎且笑眯眯的女菩萨,看起来很有福相。 这尊佛颇为有趣。叫做:微笑佛,说是求了它,会常有微笑挂在脸上。 她上了一根香。恭恭敬敬地磕了三个头,同时双手合十地祈祷,希望自己的后半生能够安生,与明铮相伴,子孙身边绕。日日快乐。希望姚家安稳,不会走向覆灭。希望家人健康美满。子孙满堂。希望国家平安,没有战乱,百姓安生富乐。 随后她叹了一口气,如若一切都美满,反而会显得不真实,只要不出什么大的乱子,就是极好的。 随后她起身,被听雨扶着出门,还没走出去就看到一行人闷头走进来,她当即退了回去,思量了片刻,竟然拉着听雨躲到了佛像后面。 杜六娘与侍女走进了这处佛堂,进来之后左右看了看,见没有人,才走到蒲团前跪下,双手合十地祈祷。 姚芷烟原本期待杜六娘会念念有词,谁知她什么都没有说,上了香,没一会就走了。 这让姚芷烟有些懊恼,这杜六娘做事也够小心的,祈祷都不出声。 她正思量着要出来,就又有人走了进来。 因为躲在佛像后面颇为尴尬,姚芷烟只得等这些人走了再出来,谁知,这几位妇人见这里没人,竟然将这里当成了说话的地,还让侍女出去守着。 “白大夫人也真是有福之人,如今这些儿媳妇都是恭顺的,不像我家里,那些娇生惯养的小姐做了儿媳,都要骑到我头顶上去了。”一名妇人开口说道,声音有些粗,并不悦耳,却有几分耳熟。 白大夫人这个称呼却引得姚芷烟一惊,似乎想到了什么。 “什么有福没福的,儿媳妇就得管着、压着,出了错就该罚,这样立下规矩来,当婆婆的才能立住脚跟。我的小儿子不也是娶了姚家的二姑娘嘛,也是个厉害的,嘴巴利索,不也被我管住了?”白大夫人说着,颇为骄傲地提高了音调。 白家如今没落,能够娶到姚家的闺女这是天大的福分,就算是庶女,也是低嫁了的。 这样的条件下,还能压住媳妇,真是需要一些手段了,另外一名妇人当即好奇起来,追问了道:“不知你是如何做到的?我那媳妇不过是嫁妆丰厚了些,就鼻孔朝天了。” 白大夫人微笑了起来,显得有些高深莫测,屋中静默了片刻,她才开口:“我与妹妹说,妹妹莫要说出去,不然这可就是大事了。” “我与姐姐多年的情谊,你还不相信我吗?” “这倒也是。”白大夫人叹了一句,才说:“如今白家也是没落了许多,没有了先帝在世之时的风光,说到底,并非是子嗣的问题,而是祖先扶持错了皇子,最后落得这样的下场。现在姚家一个庶女,也是我们费了好大的力气求来的亲事,要知晓我们白家的子嗣各个出类拔萃,这样还真真是委屈了。这姚二娘我瞧着,也是个厉害的,娇气得厉害。之前她一直在姚家不出门,本以为是个名不见经传的,谁知竟然是个能算计的,我当时就动了脑筋。” “的确,这姚家的二闺女并不如何出名,最为出名的还是姚家的三女,有颗美人痣,是旺夫之人,你瞧瞧如今明家的二少爷,身兼二职,前程似锦呢!刚刚几个月啊,就有了孩子。” “我们何尝不想要这三闺女,可惜姚大夫人不肯给人,后来还被赐婚了,我们更是落不着。” “姐姐快说说看,你是如何调教儿媳的?” “我且问你,女子想在婆家站稳脚跟,最需要的是什么?” 那位妇人思考了片刻,才道:“夫妻感情好,子嗣充盈,品行端正。” “如若一名女子一直无出,就好似蛇被拿捏住了七寸,自然是想怎样就怎样!” “啊!”听到这一句,另外一位妇人当即惊叫了一声,随即降低了声音:“那可是姚家的闺女啊!而且,没有嫡子怎么可以?” “婆婆想站稳脚跟,就得足够狠,娶姚家闺女之前就知晓姚家闺女严格,不许夫君纳妾,所以我一早就想了这个法子。到时候正妻无出,就可以多纳几房妾室,姚家闺女也说不出什么来。况且,姚家的闺女各个都是个粗鲁的性子,脑袋却不如何好,十分好掌握。而且,白谷不是世子,不用担心嫡子,目前的当务之急,就是多填子嗣,哪怕是庶子,所以妾室越多越好。” “你儿子白谷可知晓?他同意吗?” “虽然有些不情愿,但是看到大局观,还是不得不同意。” 说完,两个人都兴奋起来,叽叽喳喳地交流了起来,话语之中都是雀跃。 躲在佛像后面的姚芷烟突然有种近乎窒息的感觉,她的心中被巨大的失望填满,就好似一颗带着毒雾的大石,压在她的心口,还散发着一阵阵毒雾。 原本就已经有所猜测了,此时亲耳听到,才觉得心中居然会这般的失望。 原来上一世她愧疚了一辈子,只是因为这白夫人想要立住脚跟,只是想要白家多几名子嗣。难道白大夫人、白谷亲自与她说,她会拒绝吗? 如今对白家的感谢与情谊已经全部不见了,有的只有怨恨。 原来是她将事情想得太美好,不知晓人真的能这般做。 而明铮,竟然是一眼就能够看出来。 她居然蠢了一辈子。 姚芷烟冷笑,抬手将眼角的眼泪擦掉,心中发狠。 白大夫人要体面,她就毁了她的体面,让她再也抬不起头来! 姚芷烟从佛像后面走出来,微微扬起下巴,高傲地去看外面的两位妇人。 果然是她们,前一世就是她们两个人经常聚在一起,阴阳怪气地说她不能生,是个无出的,乃是大不孝,欺辱了她一辈子,无法反驳,让她不得已给白谷纳了那么多的妾室! 原来这一切,都是她们害的,她们前一世居然还有脸说出来,廉耻都被狗吃了吗?! 姚芷烟的胸腔之中一股子怒火翻涌而出,最后仅仅是化为了一声冷笑。 看到佛像后面突然走出来一个人,定睛一看,居然还是姚家的三小姐,两名妇人都好似见了鬼一般尖叫了起来,白夫人更是颤抖着问:“你……你怎么在那里?你躲在后面,装神弄鬼呢吗?” “我的发钗上的珠花滚落到了后面,我去捡,你们就进来说了一些话。如今我将我在后面的理由解释了,二位也该将我刚刚听到的事情解释一番了吧?” 白大夫人吓坏了,眼珠几乎冒出眼眶来,她惊恐地挥舞着手,近乎躲进了另外一位妇人的怀里,同时大骂:“谁……谁说什么了?!我们什么都没说!” “想抵赖?”姚芷烟笑了起来。 248 化解仇恨需无情(二) PS: 感谢热恋^^的100币币打赏。感谢mia730527的粉红票支持。 姚芷烟的笑极为森冷,在寒冷的冬季,给人一种淋雪的冰冷感觉,更带着一股暴虐在其中,让人看了之后不寒而栗。 她缓步走向两名妇人,步伐沉稳,态度内敛,看不出任何的情绪,甚至让人分不清她究竟是想要做什么。 因为两名妇人的尖叫声,已经引得外面的侍女跑了进来,见到这副情景都不知如何是好,只有一名侍女挡在了姚芷烟的身前,恭恭敬敬地唤了一句:“明二夫人。” 看似问好,却是在保护两名妇人,让姚芷烟不能伤害她们。 开玩笑,如果姚芷烟想要伤害她们,就算是怀着孩子也是十分容易的事情。 在姚芷若回门的时候,是这名丫鬟陪着回去的,曾见过姚芷烟一次,当然认得。 姚芷烟也认得她,前一世,每一次都是她端汤给自己,当初自己还当她是个好的,给了不少的赏银,如今看来,说她每次端去的都是夺魂汤都不足为过。 她没搭理那名侍女,只是吩咐她道:“我这里遇到了二姐的婆家人十分欢喜,自当是叫来母亲与白大夫人见上一面才好,还请你帮我去寻我母亲过来。” “不行!” 那名侍女还没有反应,白大夫人就先叫了一声,随后说道:“明二夫人,你我井水不犯河水,莫要如此相逼才好。今日你所听之事不过是我信口胡言,你莫要当真。” “莫要当真?怎么办啊,姚家的闺女脑袋都不灵光,你说什么,我信什么!”姚芷烟当即开口。冷哼了一声,这可是白大夫人说的,可是十足对姚家闺女的瞧不起。 姚芷烟见那名侍女并不愿意动弹,当即吩咐听雨道:“唤来听风、听雪。” 听雨点头。当即快步出去唤人,留下姚芷烟一人站于庙中。 白大夫人心中打鼓,今日这事若是传出去,她定然会身败名裂。姚家来讨说法也是一定的。 如今姚芷烟要唤来杨婉白,就一定是要将这件事情告诉她,杨婉白是怎样的性格她还是听说过的,若是杨婉白闹起来。定然是天翻地覆的。 她快速的思考,随即想起了什么似的,快速开口:“明二夫人好似与芷若的关系不好吧?” “白大夫人说得是哪里话。她是我的二姐。我与她关系不好,还能与谁关系好?”难不成与你关系好? “这件事情,你就算说出去,也得不到什么好处,只会是两边没脸罢了。就算是和离,吃亏的也是你二姐。不如我们息事宁人,大不了我日后善待她。如何?” 如今姚芷若已经不能生了,如果真的闹起来,和离了之后,难以再嫁的是姚芷若,白家顶多是脸上不好看罢了。 实际上,最为吃亏的是姚芷若。 谁知姚芷烟摇了摇头,毅然决然地说道:“这事我处理不了,这是长辈之间的事情,我得告诉母亲,让她来定夺。” “将军夫人如今怀着身子,告诉了她这样的事情,怕是不妥吧。” 姚芷烟心中却清楚,自己母亲的心中一直对姚芷若不喜,所以她能不能生的,杨婉白才不在意呢,她顶多会作为当家主母,为姚芷若做主,讨回些公道罢了。 “难道明二夫人不懂我的意思吗?”白大夫人越来越着急,问道。 “不懂,我可不聪明呢。” 白大夫人脸部只抽搐,最后一昂头,没了之前的惧怕,直接开口:“明人不说暗话,你说吧,你怎么样才肯罢休?” 姚芷烟扭头看了一眼白大夫人,突兀的笑了起来,她也是这一世才知道,白大夫人是这样的可笑。 “你害得我的姐姐不能生育,还如此义正言辞地与我对峙,我没有抬手打你一巴掌,已经是出于对长辈的尊敬了,你怎得还给脸不要脸了?做人该有些许廉耻,你做错事还一副大义凛然的模样,廉耻何在?你让我不与母亲说,难道与你商量么?我与你关系很好吗?” 她说着,继续大笑,眼神对白大夫人嘲讽到了极点。 “你……你是想要逼死我吗?”白大夫人已经完全没有办法了,她此时被恐惧占满,表情都有些扭曲了。 这种不堪的事情,怎么可以抖落出去? 姚芷烟听到白大夫人的威胁,笑得更加厉害了,就好似听到了天大好笑的笑话:“白大夫人怎得这般有趣,你死不死,与我有何干系?你觉得世人会觉得姚家嫡女、明二爷的夫人,会没事闲的去逼死一位落魄世家的夫人吗?我顶多能做一名亲眼目睹你畏罪自杀的目击证人罢了。别把自己的命看得太重,没人在乎。” 姚芷烟这话说得极为无情,让白大夫人一点面子也没有。 她几乎昏厥过去,人也近乎瘫软在了另外一位妇人的怀里。 “明二夫人不要欺人太甚。”那位妇人终于忍不住开口,低声说道。 “我欺人太甚?若非她做贼心虚,怎会这般?我会没事闲的来寻她的麻烦?别在那里自以为是了,要脸不要?” 那名妇人被姚芷烟骂了一句,却不敢还嘴,因为她的家宅穷的要命,儿子们也不出息,是一名没有什么地位的妇人,面对姚芷烟这样身份的女子,是抬不起头来的。 这个时候几名侍女已经回来了,同时,姚芷若也跟着人群过来,见到白大夫人这般模样,当即冲了过来,惊恐地叫道:“娘,您这是怎么了?” “芷若,是娘不好,你别怪娘……”白大夫人看到姚芷若,当即可怜兮兮地哭了起来,样子极为悲伤。 “娘,我怎么会怪您呢!” “你一定不要怪我,答应我。” “好,我保证,我不怪您。” “快拦住你妹妹,她要逼死我啊!”白大夫人说着一指,看向一边的姚芷烟。 姚芷若当即一惊,扭头看向姚芷烟,当即大怒,几步走到姚芷烟面前,发狠地说道:“姚芷烟,又是你,我怎么每次看到你都没有好事?!你与我有仇是不是?” 姚芷烟看着姚芷若,面上的表情飘忽不定,最后仅仅是有些怜惜罢了。 这一世,苦命的女子,换为了自己颇为厌恶的姐姐,她该如何同情呢? “你说话啊!你这是什么表情?” “二姐是来给六妹祈福的吗?” 听到姚芷烟答非所问,姚芷若一愣,随即问道:“六妹妹怎么了吗?” “她过几日就要嫁到烟国去了,全家人来给六妹妹祈福。” 姚芷若的表情变了变,最后只是说道:“并没有人通知我。” 姚芷烟点了点头,随后看向听雨,看到她点了点头,这才安心。 听雨一直是她办事最稳妥的丫鬟,她方才虽然是让她去唤听风与听雪,实则,却是让她去请杨婉白,为的是不被白大夫人的人阻拦。 不一会,姚芷珊便扶着杨婉白走了进来,看到院子里面站得一群人,脸色阴沉。 在来的路上,听雨已经将事情简要的说了,杨婉白虽然不心疼姚芷若,却对白大夫人的行为不耻,同时觉得白大夫人是没瞧得起姚家,蔑视了姚家的尊严。 姚芷若看到杨婉白,便不再为难姚芷烟,而是去与杨婉白行礼,却看到了杨婉白怜悯的眼神,当即一怔。 杨婉白被人扶进了屋子,随后将门关上,挡住了寒冷。 有侍女搬来了椅子,让杨婉白坐下,同时还给姚芷烟这名孕妇带了一个。 看到两名孕妇坐在面前,姚芷若不免有些眼红,心中不是个滋味。 自己……还没有消息。 “听雨,将方才发生的事情说一遍吧,也好让二丫头也知道。”杨婉白开口,话语之中带着威严,让白大夫人心口一颤。 听雨当即领命,说话利索,将事情简要地说了一遍,从姚芷烟的头钗珠子掉落,讲到后来姚芷烟从佛像后面出来。 室内的女眷们齐齐倒吸了一口气,姚芷珊睁大了一双眼睛,没想到居然有这么坏的婆婆。 最为震惊的还是姚芷若,她脸色苍白,身体僵直,一双眼睛含着水雾,她看向白大夫人,用近乎哽咽的声音问道:“娘……我已经……不能生了吗?” 白大夫人身侧的夫人别过脸去,不想再看了。 白大夫人哑口无言,想抵赖,却知晓今日这些人怕是不会相信,如果坦白交代,说不定还不会将事情闹大。 “你答应过娘,不恨娘的。” 听到白大夫人的承认,姚芷若的身体踉跄了一下,随后咧着嘴,嘴唇颤抖,却良久也没哭出来。 …… “如果您也曾这般答应过我,随后我杀了您所有的孩子,您会不恨我吗?”姚芷若问道,让白大夫人哑口无言。 这简直比杀了一个妇人,更让她难受。 姚芷若的话让在场所有的人心口都是一颤,更加无法直视这名女子。 姚芷烟心中更是百味陈杂,她感觉如今那被害的人就是自己,偏偏自己更傻一些,被骗了那么多年,内疚了那么多年。 上一世,她所承受的一切,今天,她都要换回去。 白谷,原来你就是这样一个男人,她上一世算是看错人了! 249 化解仇恨需无情(三) 【感谢热恋^^、amber17的100币币打赏,感谢mia730527、轻扬30的粉红票支持。感谢老虎不怕猫吗?的评价票。】 本章为粉红票20加更,明天会有30的加更。 大彻。 大悟。 随后就是彻骨的悲愤。 姚芷烟含看着姚芷若,微微皱起眉头,是情绪不佳,也是她能懂姚芷若的痛。 虽然是她一直不喜欢的庶女姐姐,虽然她与关系不好,但是她懂那种感觉,懂到让人心疼。 从某种程度上来说,白谷很迷人,他温柔,谦和,话语不多,性格内敛,对一名女子的爱,表现在行动上,关切在眼眸中,拥抱时足够用力,亲吻时足够深情。 姚芷若会爱上白谷,就像上一世的她,爱得刻骨铭心,爱得愿意牺牲自己。 而白大夫人,从表面上来看,也是一位慈和的婆婆,她足够体量儿媳,总是会关怀儿媳的身子,看到儿媳生病,比自己生病还难过。每次给儿子添女人,也是一副商量的口吻,绝不强硬。 如此和谐的生活环境,没有斗争的存在,自然而然,会让人没有什么小心谨慎的心理,也没有堤防之心。所以……此刻知晓,才会这般伤心欲绝。 从天堂瞬间跌落到地狱,强烈的反差,许多人无法接受。 就与明铮当时说与姚芷烟听时,她也是不肯相信的。 所以,她懂姚芷若。 或许,这是她第一次如此的同情姚芷若,为她觉得难过。 “白大夫人。”姚芷烟再次开口,声音之中带着一丝哽咽,竟然好似也因为姚芷若的难过模样而动容。随后说道:“你也知晓,一名女子最为重要的,怕是没有多少。自己的父母,己的夫君,自己的孩子。如若害得一名女子连孩子也不能生……杀父之仇不过如此吧?” 姚芷烟的质问,让白大夫人身体一颤,她环顾四周,看到杨婉白面色阴沉,姚芷珊眼睛已经发红,看着自己眼神全是厌恶。再看姚芷若,此时她单手捂着胸口,长大了嘴巴。明明泪流满面,却没有多大的声音发出,可是在别人看来,却被撕心裂肺的哭喊还要难过。 “事已至此,亲家看此事如可办吧?”白大夫人豁出去了。站在原处,脖子一挺,一副鱼死网破的气势。 她吃准了,姚家不能怎么样,若是和离,姚芷若更加吃亏。 杨婉白略微沉思。心中并无什么更好的办法,姚芷烟却抢先开口:“事情已经如此,二姐今生便只能留在白谷身侧。与他白头偕老,是他与您共同制成的罪孽,就由你们来负责到底。” 这是所有人意料之中的回答,白大夫人突然有了一丝得意。 杨婉白微微有些不悦,却见姚芷烟继续说下去。 “可是残害我姚家闺女这事。决不能姑息。既然如此,就让白谷此生不能纳妾。不可以接近除了二姐之外的任何一名女人。如若他行为不检点,在外面有了孩子,也只能算是外族子嗣,不能姓白,不可姓辽国大姓,只能姓猪,姓狗,或者复姓畜生。不杀死也可以,但是必须送往边疆,永生永世不得踏入内陆半步,不然我姚家会出面解决后患。为了一视同仁,除现有子嗣外,白家其他房子嗣不可超过二人,不然处置会与白谷子嗣一样处理。随后,白大夫人需要到我姚家门前下跪一个时辰,随后进入正堂跪拜谢罪!” 好狠! 如此一来,白谷就算是断子绝孙了,白家子嗣单薄,如今这一条子嗣不可超过二人,绝对是对白家的致命一击!最后,如若白大夫人到要家门口跪上一个时辰,那定然是全都城的人都知晓白大夫人乃是一名恶妇,得罪了姚家。 “不可能!”白大夫人当即惊愕地大叫,随即嚣张地叫嚣:“谁要听从你们的条件?如若这般不痛快,不如就和离吧,她的全部嫁妆都归还回去,一点也不差!” 说得容易,姚芷若清清白白,完完整整地嫁过去,随后不能生育地和离了,还成了不清白的身子,白大夫人是以怎样的底气说这样的话的? 姚芷若也停止哭泣,看向白大夫人,似乎想要认清她的嘴脸。 姚芷烟依旧是不慌不忙,随后开口:“白大夫人,你可要想清楚了,如若你和离,或者是不遵从我的意思,你就是得罪了姚家,得罪了明家,甚至是得罪了太子。我别的不敢说,却敢保证,如若你不老实,我就能让都城之内,不再有白家这一世家!你……信是不信?” 在场很多人都没想到姚芷烟为何会这般愤怒,随后想到这事是她亲耳听到的,便有了几分理解, 白大夫人有片刻的惊恐,她知晓招惹了姚家是怎样的后果,不过姚家世代刚直,在意名声,不会做那些邪门的事情,更不会咄咄相逼。而明家?明铮与明家的关系不好,谁不知道?怎么还能招惹了明家?说是招惹了太皇太后还差不多,可如今太皇太后的身板子,能维护明铮什么呢? 思至如此,白大夫人就有了不少的底气,觉得姚芷烟说的,不过是小孩子的气话,不可信,姚芷烟才多大啊,有点傲气是应该的。 随后她坦然地说道:“事情是我做的,我承认的确有不妥之处,过几日,我定然蹬门致歉。芷若是个好姑娘,如今知晓了这件事情,定然会与我之间有着芥蒂,不如就此和离,彼此还能愉快一些。” 本以为姚家会苦苦挽留,姚芷烟却抢先开口:“好,既然如此,就没有什么好说的了,娘,我们带着二姐回府,此时就等过几日白大夫人蹬门致歉之时再说吧。” 说着,她起身,看到杨婉白有些许犹豫,当即对杨婉白摇了摇头,同时低声说道:“不出三日,白家会哭着求我们,您且看着吧。” 杨婉白将信将疑,回头看了一眼姚芷若,最后还是冷哼了一声,让人扶着姚芷若离开了。 白大夫人目送姚家人离去,随后她身边的妇人便开始不安地问:“这可如何是好,如若招惹了姚家,这可是大不妥啊!” “这有什么?事已至此,就只能态度强硬一些,不然听了姚家三姑娘的话,我白家岂不是不能有子嗣了?怎么可能,放她娘的狗臭屁,不过是大家族宠出来的嫡女,屁放得响,除了能让人觉得恶臭,其他能有什么实际作用?呸!想得美,老娘大不了坏了名声,也不能答应那么荒唐的事情。” 白大夫人恨得牙痒痒,觉得姚芷烟简直就是异想天开,真不知道这个嫡女小姐是如何被惯大的,这么荒唐的事情都能想得出来。 她才不会同意。 姚家一行人来得颇为欢喜,回去的却十分低落,步伐都有些沉重。 姚芷珊故意与姚芷烟一辆马车,捏着姚芷烟的手,没有主意。 就算姚芷若不讨人喜欢,她也不希望姚家的闺女被人欺负。 “你照常去往烟国就是,此事我会处理,之后的结果,我会写信通知你,定然是无事的。你姐姐说得出,做得到。” 姚芷珊听到之后,松了一口气,随后认真地点头:“嗯,我相信三姐,今日你虽然厉害了些,但是我并不觉得你很坏。” “其实有的时候,就该适当地给那些人一些教训,不然,他们就觉得我们好欺负。” 姚芷珊没回答这个问题,她本就是与世无争的,只是喃喃了一句:“只是觉得二姐可怜,她就算不和离,日后怕是也难与家人和睦相处。” 姚芷烟有些沉默,没有回答。 马车缓缓前行,首先到达姚家,姚芷烟继续坐在车中,单独回明家。 就在这个时候,车外突然一阵骚乱,随后是姚芷若狼狈的模样,她疯了一样地冲向了姚芷烟的马车,掀开车帘,让车中进入一阵冷风。 “白谷他可知晓此事?他……一定不知道对不对?”姚芷若问了一句,强撑着微笑,眼中却是泪水。 她近乎恳求似的看着姚芷烟,眼神之中充满了期待。 仿佛,这个答案,会是她最后一棵救命稻草,会让她对事情还会充满一线希望。 “……” “你说啊!” “这种事情,定然是白大人一手去办的,怎会让儿子知晓自己将会没有嫡子。”姚芷烟说着,喉间滚过意思酸涩来。 她……说谎了。 她不忍心说实话,这样,简直会让姚芷若万念俱灰。 果然,姚芷若一脸的庆幸,对姚芷烟友好地点了点头,竟然是难得的真诚,随后她推开,将车帘盖上,没了声音,应该是悄然进了姚家。 姚芷烟坐在马车里,在车帘盖下的一瞬间,掉下了眼泪。 心中有着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积蓄着,此时终于爆发,随后她抬起手来,擦掉了眼角的眼泪,再次变得坚强。 软弱,一瞬间就够了。 她之后要做的事情,还有很多,不可以在这个时候就软弱下来。 白家,你们定然会为你们做出的事情,付出代价! 250 化解仇恨需无情(四) PS: 感谢热恋^^、bubu7bear、mia730527的100币币打赏,感谢mia730527、SG1013311509的粉红票支持。今天晚上有粉红票30的加更~ 在回明家的路上,姚芷烟便派听风去寻一样东西,这东西看似不起眼,实则对今后的许多事情,都有着莫大的帮助。 回到了府中,意外地发现明铮此时在家,姚芷烟进屋的时候他正在踢明炎,上蹿下跳地像一只猴子。 见姚芷烟回来了,明铮当即显现出得意之色,随后说道:“娘子,替我收拾这不中用的家伙!你打得定然比我痛。” 姚芷烟看着他们两个人,不由得将一天的坏心情都减轻了几分,同时说道:“你们两个人的感情可是真好。” “好个屁!”明铮说着,气不顺地到了一侧坐下,同时举起茶杯喝了一口,这才说道:“这老小子就跟个太监似的,不近女色!这么久不给他许给媳妇,都显得我这个做主子的不体谅下属。可是我给他多少女子,他给我退回来多少个,如今我要将蝶儿许配给他,他还不要,嫌人家小。” 姚芷烟看了明炎一眼,觉得这小子还真有几分不食人间烟火的味道。 “就因为这事,就把您老人家气成这样?” “难道这不够让人生气的吗?” 她没回答,只是看向明炎,平静地问他:“你为何不愿意娶妻?” “觉得没必要。”明炎的回答冰冷且简洁,让人说不出什么来。 “如若这是主子的命令呢?” “主子的安排,属下定然遵从。” 明铮在这个时候插了一句:“是遵从,但是碰都不碰那女人,我说你小子是不是挺不起来啊!要不要小爷寻几本房事秘籍来给你看看?” 姚芷烟抬手就戳了明铮的下巴一下。让他再说不出来什么,这才点了点头,表示自己知道了,让明炎下去。 随后。她坐在椅子上,对明铮开始说道:“明炎是太皇太后给你的,定然就是优秀的,你让他做什么。他就做什么。可是这种人是专门训练出来的,他们能够生存下来,就要做到了无牵挂。这样,才能全心全意地为你办事。你为他寻亲事。或许是对他好,可是你知不知道,这样会触及到他们心中的伤痛?” “什么伤痛啊?”明铮扯了扯嘴角。表情有些不屑。 “这些人的训练方法。我也是听说过的,他们想要活下来,成为一群人中的佼佼者,就要做到完全无情,完全听从命令,有时,为了考验他们。甚至会让他们去杀死最亲的亲人、兄弟,甚至是爱人。所以明炎这般,一生寂寞,反而要比缩手缩脚的好。” 明铮听了之后也不诧异,他所知晓的阴暗事情,并不少,所以也不觉得这有什么。 他只是叹了一口气,表情居然有几分委屈:“我只是……不想让他一直这样,我又不是那种要人命的主子,非要他去杀谁什么的。” “这是明炎自己的选择,你也别为难他了。” 明铮点了点头,不再说什么了,似乎是放弃做媒人了。 两个人静默了片刻,姚芷烟想寻明铮帮忙,酝酿了半天,最后只是咽了回去,说道:“我去洗洗身子。” 姚芷烟与听雨去了净室,明铮很快发现听风不在,随后叫来了听雪,问她今日出了什么事情。 今日这事闹得不小,早晚是要公开的,所以听雪就将今日的事情一五一十地与明铮说了。 明铮平静地听着,他觉得,姚芷烟今日如此行为,不仅仅是想要替姚芷若出头,也是为了自己而报复。 随后他就开始乐,心中开始猜测,姚芷烟到底能憋住多久,然后来求他帮着虐她前世的夫君。 越想越觉得有趣,白谷那伪君子终于要得到惩罚了呢。 不出片刻,听风就已经回来了,这东西并不难寻,寻了几家店铺,就被听风找到了,买了一本,也才花了十文钱而已,一点成就感都没有。 她回来复命之时,明铮正坐在屋子里面一边搓手一边傻乐,听风看到了,就跟着傻乐。 两个人笑了半天,明铮才问:“你进来作甚?” “夫人让我寻一本书,我寻来了。” 明铮当即扬眉,伸手说道:“给我吧,我转交给她。” 听风并未多想什么,这么平凡的东西,应该无所谓,便直截了当地给了明铮。 接到手中,发现是一本《细说儒家》,翻开来看,不过是一些文人雅士,将儒家的孔子、孟子、荀卿、董仲舒、程颐、朱熹、陆守仁、王阳明等等挨个细说了一遍,又说出了自己的见解,并不是什么稀奇的书。 随后,他看到了撰写的人,才有了兴趣。 一些自傲的文人雅士,喜欢出一些小册子,由人誊写,随后去卖,如此一来,就能让多数人知晓他们的名声。这本书的作者也是如此。 注意到这一点,明铮才细细地读了起来。 在姚芷烟走出来的时候,明铮依旧在看书。姚芷烟走到他身边,看到他捧着的是这本书,当即好奇地问:“你是如何得来的?” “你那名侍女给我的。” “哦?那你觉得这书如何?” “不错,立场新颖独特,话语犀利,可以说是才华横溢,且说得一针见血。最为难得可贵的是,他们对前朝歌颂万分,对当今世道有着强烈的不满。不过不难发现,他们还在酸言酸语地说自己怀才不遇。”明铮说着,目光狡黠,一副他全然了解的模样。 姚芷烟来了兴趣,坐在了明铮的身侧,继续问道:“那你觉得,这本书足以治罪吗?” “什么抄家灭族的,还是能的。”明铮将书一丢,口中继续道:“就说他们歌颂前朝,诋毁本朝,有意误导百姓与千千万万的寒窗苦读的学子,让他们憎恨本朝,对本朝充满敌视。甚至有着煽动大众,颠覆国民的观念。” 这就是所谓的扣帽子。 这就是明铮的爱好——抄家。 不过,如果抄家是这几户的话,怕是……没什么油头,这让明铮十分懊恼,此时他已经在思考,该如何牵连几家了,最起码是找几户富足的。 姚芷烟点了点头,这是前世就发生了的事情,只是并没有这么早就被明铮他们发现。 当时一群文人雅士聚在一起,撰写了此书,却被明铮等人冠上了这样的罪名,追究其根本,就是这群官员不肯追随明铮,自命清高,将明铮的*的手段还诋毁了一番。明铮等人看着不顺眼,就各处调查他们的弱点,随后就找到了这么一本不起眼的册子,将这一群人交给了御史查办。 这几户人家,也是明铮抄家旅程的开始而已。 而白家,就在这些户之中,罪名不轻。若不是姚芷烟在其中尽可能地帮着周转,姚家又不想被牵连,尽可能地帮忙,这才使得白家幸免于难。 不过按照姚芷烟此时对明铮的了解,当年的幸免于难,大致原因是明铮嫌白家太穷了,又不是事件的主导人,不惜的去抄家,看白家还带上了姚家,就不愿意连白家一块了。 亏得姚芷烟当年那么紧张。 回过神来,发现明铮正盯着她,当即问道:“你直勾勾地盯着我作甚?” “今日之事还不准备与我说吗?” “有听雪与听风在外面,你还能不知道吗?” 明铮当即不乐意了,伸手拽姚芷烟到自己怀里,质问道:“你是不准备与我亲口说是不是?” “这事说起来颇为尴尬,还不如让你自己问她们比较好。我这也是与夫君在一起时间久了,才学来了一些精髓罢了。” 明铮捏了捏她的鼻子,这才说道:“罢了罢了,谁让我看白家也不顺眼呢,此事我就帮你一把,你想要什么样的效果,大可与为夫说。” “先让白家屁滚尿流地来上门跪着道歉,就可以了。” 明铮的眼珠转了一圈,随即笑眯眯的答应,应该是心中已经有数了。 明铮若是做正经事,总是加班加点,用足了脑筋,最后疲惫不堪,往往能够博得皇上的亲睐。如若是做坏事,根本不用开动脑筋,直接动手就成,所以翌日一早,就有大批量的奏折上表,皇上没有时间细读册子,只是听到御史摘取的片段,外加御史的分析,就大为恼怒,勒令测查此事。 这一下,牵连五户人家,进入了危险的境地。 随后,朝中另外一件事发生,就是护国公归纳到了太子党羽,成为了拥护太子的人。有人猜测其目的,偏偏皇上十分信任护国公,还老感欣慰地说:“既然如此为难,不如就做出你的选择。” 归到太子那里,总比归隐的好,那端木家的人,皇上根本就不信任。 以至于,一时间朝野之内出现了两项事情,不过,两项都是巩固太子势力的事。 只不过,一项是削弱反太子党的势力。另外一项是武将归为太子党,强大了太子的实力。 这可真是,几家欢喜几家愁了。 只是……处于风口浪尖上的白家就没有那么关注此事了,因为已经有人泄露了消息,是白大夫人触怒了姚家,才会闹出此事,所以此时另外四家,已经开始集体攻击白家,状况十分惨烈。 251 化解仇恨需无情(五) PS: 感谢雨夕颜(99)、小院子(99)、紫雾萦绕(100)、熱戀^^(100)的币币打赏,感谢小院子的评价票。 【粉红票30的加更送到】 其实撰写那本小册子,白家参与的人只有白谷的哥哥白邱,且撰写的部分是最为平和的,所以问题不大,白家只能算是参与了,但是罪不至死的一户。 偏偏,如若白大夫人不招惹姚家,这小册子就不会被有所图谋的人发现,更不会被歪解,从而成为了一本要人命的书。 其他四户原本与白家属于世交,交情很好,可是后来传出了有可能会抄家灭族的传闻,让所有人胆战心惊,以至于另外几家迁怒于白大夫人,觉得若不是她做错了事情,他们四家也不会遭受灭顶之灾。 传闻之中已经将白大夫人所作所为说得清楚,这让不少人对白大夫人厌恶至极,觉得她乃是蛇蝎妇人,自己做事龌蹉,还连累其他人与她一同受死。最为可恶的是,这白大夫人自认为聪明,什么也不愿意做,道歉都不愿意去,只在那里叫嚷姚家定然不敢和离,她拿捏住了姚家的七寸。 不敢和离? 为何不敢? 待和离之后,白家就是抄家灭族的命运,人都死了,姚家心中也痛快了,大不了将姚芷若外嫁,嫁到远方去,自然是无碍的。 觉得姚家在意名声,不敢如此相逼? 不,如今姚家归顺了太子,太子以铲除反太子党的理由,也可以灭了这几家人,更何况很多人都说,这是姚家加入了太子党。太子示好的表现,事情根本就是太子做的,不关姚家的事情。天塌下来,个子高的人顶着。罪名下来,有太子顶着。 白大夫人,还有什么拿得出手的杀手锏吗? 此时的白大夫人突然想起了那日姚芷烟的话来。 “白大夫人,你可要想清楚了,如若你和离,或者是不遵从我的意思,你就是得罪了姚家。得罪了明家,甚至是得罪了太子。我别的不敢说,却敢保证。如若你不老实,我就能让都城之内,不再有白家这一世家!你……信是不信?” 当时不信。 现在她信了,且信得浑身发抖。 另外四家翻脸不认人,管他什么世交。关系到家族的生死存亡,谁还在乎? 这些人叫嚷着,说是白大夫人不守妇道,要将白大夫人绑起来丢猪笼,以此来让姚家息怒,放过他们。 白大夫人每日战战兢兢。家中的人不再维护她,整日愁眉苦脸,不敢出门。 就连白家的众人也开始劝。且态度越来越不好。 大儿媳总是会牵着哭闹的孩子来到白大夫人这里,苦口婆心地劝:“娘,您就去姚家道歉吧,如今澜哥儿才九岁,若是这般被牵连了。小小年纪就没了性命可如何是好?如今他连私塾都不敢去了,上次去时。就被人打花了脸,这些日子,可是耽误了不少的功课,这……” “你不必多说,我断定姚家会有所退让的。”白大夫人依旧不为所动,无论大儿媳如何劝,都是无用的。 随后来的是妯娌,话语就不大好听了:“我说大嫂啊,您调教儿媳,我们不能说什么,但是做得这般伤天害理也是不妥的,尤其还是对姚家的闺女。你当真是想要害死我们白家不成?为了多几名子嗣,赔上白家一家子,大嫂可真是愚蠢至极!” “哼,你内宅便是不宁,整日惦记儿媳的嫁妆,此时倒是有脸来说我了!真真是有趣呢!” 白大夫人冥顽不灵,众人心中恨得牙痒痒。 直到撰写小册子的几个人都被抓入了大理寺,等待处理。 翌日,就有一群穷凶极恶的官兵,去了言辞最为犀利愤慨的一人家中,进行抄家之事,其家族无论男女老少,统统被抓入了大牢。 众人才有些慌了,另外三家将矛头直指白家,甚至有发狠了的人,派会些功夫的人闯进白家闹事,还有人烧毁白家的院落。 白家本就不富足,又遭逢大难,不少家奴都趁机跑了,府中更为空虚,简直就是雪上加霜。 此时的白谷终于坐不住,只身去了姚家,却连门都进不去,回去时还被人丢了鸡蛋,狼狈至极。 白老爷终于坐不住了,到了白大夫人面前破口大骂:“你这灾星,难不成要害得我们白家被灭门吗?还不给我滚去姚家跪下道歉?不然我今日就休了你!” “老爷,我自问做得每一件事都是为了白家,难不成您要我们妥协,答应姚家三丫头无理的要求吗?白家本就子嗣稀薄,那样只会是雪上加霜啊!” “放屁,是命重要,还是那么几个子嗣重要?就是因为你这愚蠢妇人,我们白家都要被灭门了!你若不去,我就捆着你去!” 说着,就派来了家奴来绑白大夫人。 白大夫人这几日也知晓了行事,同时知晓白家的狼狈,心中却是不服的:“姚芷若那小贱人居然害得我们白家如此狼狈,还有什么资格做我们白家的媳妇?!” 白老爷终于见识到了自己夫人的极品,当即骂道:“难道你还意识不到你的错误吗?如若不是你毒害得她不能生育,此事怎会如此?” 说着,还气不过,走过去扬手给了白大夫人一巴掌,随后还气不顺地踢了她一脚,将她踢翻在地。 白大夫人难以置信地看着自己的夫君,惊诧万分。 “你居然打我!为了那个小贱人打我?!她是白家的媳妇,我是婆母!我让她生,她就生,我若不想让她生,她老老实实的就成了,还想怎样?!” “你……你真真要气死我,我今天就打死你!将你的尸体带到姚家赔罪!” 白大夫人是个不吃亏的。没一会便与白老爷厮打在了一起,最后被人堪堪阻拦了下来。 最后的结果,是白老爷子一气之下写了一封休书,用的理由是“口舌无德”之罪,随后,就将休书给了白大夫人,同时赶她出府。 随后,白老爷带着子孙儿媳,一同去了姚家,这一次做了最为诚挚的致歉。 姚家终于肯开门。却只肯见白老爷与白谷,其他人都要在门外等候,这是极大的侮辱。白家人还得笑着承受,心中更对已经被休弃的白大夫人更为厌恶。 见白老爷是姚文海与明铮,这让白谷很是诧异,不过此时他没有立场说什么,只能跪下谢罪。 “是我的妻子无德。亏待了您的闺女,是我白家的过错,如今我已休妻,只希望借儿媳回去,好好过日子,日后定然不会亏待她。日后。我们会严格按照姚三小姐说的规矩做。” 明明是亲家,明明白老爷与姚文海算是平辈,此时却要低声下气地跪下。这让白谷心中十分不是滋味。 姚文海没说话,看向明铮。 明铮在这个时候开口:“经由前任白大夫人这么一闹,二姐怕是很难在白家立足了,这如何是好?” “白家定然会好好待她,不会有所亏欠!”白谷代替父亲。认真地回答。 “哟,这心中也是会有芥蒂的啊。面上不表现,心中诋毁,也很伤人,面和心不合最为虚伪了,你说是不是?” “那你想怎么样,愿听其详。” “这样吧,二姐定然是要出来单住的,不好显得二姐太过特殊,白家分家吧,这样一来,其他人不用束缚子嗣数量,只要白姐夫断子绝孙就好了。如何?” 白谷听到“断子绝孙”这个词,当即心口一颤,没成想父亲首先答应:“好,就如此来办。” 明铮点了点头,随后站起身来,说道:“如若你们事情做得足够迅速,我就能保下几家来。” 他说得得意,因为这件事情,目前就是由他来控制的。 之前抓起来的那一家,是一直反对太子颇为激烈的一家人,太子顺水推舟,准备灭了这家人。同时,这么做,也是巩固明铮地位的一步,所以姚芷烟也没阻拦。 白家很痛快地答应了,且极为高兴,因为姚家算是有所让步了,如此一来,唯一有着苦难的,便只有白谷一人了。 明铮走到白谷的身边蹲下,小声说道:“回去莫要与你的妻子说你知晓你母亲害她的事情,不然你日后连这个正妻也没有了。” 他说完,开始嚣张的冷笑,这是姚芷烟交代的事情,不然她都不愿意说。 你小子,断子绝孙绝对是轻的,若是由他来动手,定然将白谷虐成残疾,或者是眼瞎耳聋,不然怎好泄愤? 白谷看着明铮,眼中有着强烈的不甘,最后也只是咬着银牙,终于开口:“我想见见若儿。” 明铮并不阻拦,起身让路,让白谷自己去寻。 而白谷,只好一路上承受各种指指点点,去寻姚芷若,想要得到她的原谅,随后接她回家。 事情就这样结束了? 不。 次月,白老爷便娶了一名继室,也是一贤良的妇人,相貌中等,并不识字,出身也低了点。 这名妇人,则是一直被白大夫人欺压的表妹,与白大夫人关系极为不好。 这一点,自然是姚芷烟的安排,只是想让白大夫人气恼。 而白大夫人的娘家已经容不得白大夫人了,她只能被送去寺院修行。 ————*————*———— 姚芷珊与君子眠的洞房花烛夜肉戏大家要看么?问问大家,看看民意再决定写不写,毕竟是配角的戏。那……范泽秋与司徒晴翎的呢? 252 喜事蹬门福气到(一) PS: 感谢姗食湖浆(99)、十四玉(99)、Sunflower889(99)、梓翔峻喆(100)的币币打赏,感谢mia730527的粉红票支持。今天晚上争取继续加更~ 在姚芷烟与白家周旋的期间,姚芷珊的车队已经要出行了。 在临行前,有两道圣旨颁布了下来,分别送到了两处,且皆与姚家有关。 一道是送到姚家,姚芷珊因为是两国通婚,对两国的情谊有着巨大的帮助,所以在成亲前,将她封为了“安灵郡主”,赐下诸多宝物、黄金千两。 另外一道则是送往了明家,明家全体出动接旨,圣旨的内容却是关于他们最讨厌的明铮的。 圣旨内容很简单,明铮将会外任五年,官职不变。 同时,姚芷烟被封为了二品诰命夫人,赐诰命服与诸多宝物、黄金千两。 竟然要比府中男子的品级还高,其他人见到姚芷烟都是要行礼的。 大家都清楚,此时外任,乃是一处肥缺,去了之后,足够捞一辈子的银子回来。只要回来,夏雨宫建成,就是高官厚禄,封侯都是有可能的,日后的前途绝对不会差。 如今明铮不过二十一岁,回来也才二十六岁而已,日后还有的是发展空间,且那时年龄也是够了的,这可是他人羡慕都羡慕不来的好官运。 明家人表情不一,或惊讶,或嫉妒,或愤慨。 只有曹夫人与慕容熏是一副了然的模样,明铮不但官途顺畅,还有分家想法的,他就算回来。也是分府单住,绝对不会照顾明家半分。 明天问看明铮的眼神则是有些复杂,对于这个儿子,他一直十分内疚,觉得是自己亏欠了明铮太多,当年也是因为与曹夫人置气,才会对明铮置之不理,如今看来,他竟然是自己最为出息的儿子。 而这个儿子,竟然是连他也一起恨了。 最后。也只是叹息了一声。 姚芷珊出嫁那一日姚芷烟难得起了一个大早,正好赶上明铮不用早朝,两个人早早就去了姚家。到达的时候,姚家门口已经在排列车队了。 因为是远嫁,姚芷珊这一路都要穿着凤冠霞帔,行头颇重,弄得姚芷珊很是不乐意。最后执拗不过神神叨叨的杨婉白,还是妥协了。 姚芷烟进入姚芷珊的闺房时候,姚芷珊正眼神游离地听杨婉白唠叨,见姚芷烟来了,当即看到了救星,小跑着过来迎接。 “娘。您可别继续念叨下去了,我偶尔来一次,都能听出你的话是重复的。珊儿哪里有那么笨,听了这么多次还记不住?”姚芷烟说着,盯着姚芷珊的脸蛋看,发现原来并不是只有她出嫁的时候被化得像个鬼,忍不住就笑出声来。 杨婉白却没有姚芷烟那般开朗。此时可是笑不出,坐在椅子上闷闷不乐:“我怎会不知?我只是心里担心。” “只是出嫁。又不是不归,到时候珊儿领着孩子们回来看您的时候,您也这般不成?而且,君子眠是娶了珊儿,又不是将她关进大牢里,您这是闹得哪出啊。” 杨婉白这才不说什么。 明铮在外面叮嘱护送的车队将自己备好的礼物送给君子眠,算是他不能去吃喜酒的赔礼。 这是他精挑细选的,榧木的棋盘一块,棋子则是贝壳磨平而成,以及红木棋盒,都是顶级的,世间难寻的佳品。 别看他总是与君子眠斗嘴,且互相看不顺眼,可是姚芷烟看得出,这兄弟二人其实关系不错,不然以二人的实力,若是当真讨厌对方,早就大战三百回合了,扰得世间都不得安宁了。 有个成语怎么说来着? 相爱相杀……嗯嗯。 姚芷烟不由得有些想歪了,最后也只是笑了笑。 到了吉时,姚芷珊的轿子启程,原本还淡然的姚芷珊上轿子的时候,突兀地哭了起来。 她盖着红盖头,眼泪在盖头下掉落下来,滴答滴答地掉落在衣衫上。 姚芷烟走在她身边,终于听到姚芷珊哽咽着开口:“姐,照顾好娘,她太过在意我们了,弱点太明显了。她又没有什么心机,若是在这个时候被二婶夺取了管家权,定然是心中郁结的,怕是会不好养胎。” 就是因为关心,姚芷珊这种不愿意管事的女子,才会站出来,暂时帮助杨婉白照顾家事吧? 长嫂被赐死了,弟弟又年幼,杨婉白身边都没有一个可以互相说话的,日后,定然会不舒服的紧,姚芷珊到底还是担心。 “这是自然。” “我也不舍得……姚家很好,真的很好,父亲虽然不如何争气,还很死脑筋,但是也是个好父亲。祖父与祖母都是全天下最好的长辈……”姚芷珊还在说,眼泪越掉越多,不用想都知道,红盖头下面是一张哭成了小花猫的丑脸。 之前表现得多么淡然,心中也会荡起涟漪的,就好似姚芷珊,整日都是昏昏沉沉的模样,其实所有的思量,都被藏在了心底。 姚芷烟脸上笑着,眼泪却也掉了下来,她快速地擦了,跟着点头:“是啊,极好的,我们是有福的,托生在了这样的家里。” “姐姐也是好的,虽然你总是很笨,会扑死蝴蝶,可是我就喜欢与姐姐一起。姐姐大大咧咧的,有时候反而像个哥哥,我喜欢跟姐姐撒娇,看姐姐恼怒的样子,那时候的姐姐最有趣了。” “我还当你只喜欢睡觉呢。” “二姐虽然性格讨厌,喜欢互相比较,可她也只是争强好胜了些,日后她的日子怕是不好过,你也别再讨厌她了。” “嗯,早就不讨厌了。” “我这一去,不知晓几年才能回来……过年的时候不能与家里一人一起挂灯笼,不能闹着祖父、祖母给金豆豆了……” “日后让君子眠多补给你一些。” “都怪他,都怪他,最讨厌他了。” “别说这样孩子气的话,他可是你日后的夫君。” 姚芷珊不说话了,她们已经走到了院门口,只等二哥抱着姚芷珊上轿子了。 杨婉白早早就在后面泣不成声,几乎哭倒在了姚文海的怀里,只是为了不打扰喜庆,没哭出声。 姚文海也锁紧了眉头,鬓发发白,透出了些许沧桑,他对这个小女儿,也是不舍得的紧。 不远处,姚千栋牵着祖母立于那里,也看着姚芷珊。他们两个恐怕是最为在意的,因为他们不知晓,还能不能等到姚芷珊回来之时。 姚芷珊虽然看不到他们,却知道他们都在看。 她一直规规矩矩地上了轿子,然后轿子被抬走,姚芷烟似有似无地听到了姚芷珊越来越大的抽泣声,眼睛红红的。 明铮在车队离开之后,才走到姚芷烟身边站定,说道:“真好啊,十二抬大轿子,十里红妆的嫁出去了,虽然少了血珊瑚,却多了更多的嫁妆呢。” “你在挑理不成?” “不是啊,我是在说事实。”明铮说了一句,随后拽了拽姚芷烟的袖子,小声道:“你放心吧,你妹妹只需要在君子眠面前少笑三日,这小子就能寻尽理由送她回来看了,他将你妹妹当心肝宝贝呢,定然是没事的。” 姚芷烟这才点了点头。 他们夫妻二人还没离开家,就看到了杨婉兰匆匆走了过来,这让姚芷烟有些诧异,当即走过去问:“姨母,您怎么也来了?” “珊儿成亲,我自然是要来相送的。”杨婉兰说得乐呵,却也知晓姚芷烟的惊讶,当即小声说:“你秋表哥的婚事提前了,提到三月十八了,明个儿就要通知了。” 姚芷烟很是惊讶,当即问道:“为何,之前不是说好了是八月吗?” 杨婉兰好半天没开口,只是乐,见姚芷烟有些不明白,终于凑过去说:“你表哥他到底是大了,如今又与司徒家的小姐颇为亲近,一来二去的……孩子也不能打掉了,你说是不是?” 得,姚芷烟这回彻底懂了,这是奉子成婚了。 如今司徒晴翎整日赖在范泽秋那里不走,范泽秋也是老大不小一男人,后来也是对司徒晴翎有些动了真心的,两个人凑在一起,发生点事情也不奇怪,司徒晴翎也不是那种规规矩矩的小姐,自然是不在乎的。 范泽秋这般年纪了,才当爹,自然是欢喜的,所以这孩子绝对不能打掉,只能是婚期提前了。 杨婉兰虽然觉得不规矩了些,却高兴自己的二儿子终于要当爹了,便也没如何计较,叮嘱了司徒晴翎几句,就开始张罗婚事了。 范泽秋老树花开,谁还能说什么呢。 “恭喜姨母了,真是双喜临门啊!”姚芷烟当即笑着恭喜。 明铮是个鬼机灵,没跟他说也猜到了,便也跟着恭喜。 杨婉兰看了姚芷烟肚子一眼,笑得合不拢嘴。 “最近姚家喜事多,我们也是沾了福气了。” “可不就是,出了几个双身子的,还出了几个成亲的,如今又被封了诰命、郡主的……”姚芷烟居然还很自豪的承受了。 杨婉兰当即笑骂,没与姚芷烟多说什么,便离开了。 姚芷烟刚刚向外走,就听到听风来报:“夫人,前任白大夫人闹上白家了,此时正热闹呢。只是二小姐……不是,白六奶奶有些不好了……” 253 坐看花落等山空(一) PS: 推荐一本书,之前就说她要开新书了,现在书已经开咯~: 逆天庶女 (书号2531214) 作者:画媚儿。 娘死爹嫌无人爱; 嫡母歹毒,姐妹似豺狼。 安家庶出四小姐就要低声下气? 人生本就是一场狗血剧,偏偏她要做逆天的王母娘娘! 什么身世另有隐情,什么歹毒庶女蛇蝎心肠,都只是一句“阿弥托福”而已。 【感谢琉璃月瑶池西的粉红票支持。感谢see_an(99)、熱戀^^(100)、我是小飘飘(100)、小院子(999)的币币打赏。】 其实姚芷烟嫁给了白谷一世,都不知晓白大夫人发起泼来,是什么样子的。 因为上一世白大夫人一直是有条不紊的,没有出现什么波折。 如今看来,白大夫人是有些着急了,不然不会做出这般极端的事情来。 也不怪她如此失态,无论是哪个女人,遭受了这样的事情,都冷静不起来。 先前休妻,白大夫人可以认为是缓兵之计,因为她一向与白老爷感情很好,不会出现什么问题,如若不是这次事情东窗事发,才不会闹得吵架,甚至大打出手。 有时,甚至是白老爷听从白大夫人的意见,白老爷就是一个没有什么主见的男人,不然也不会害得白家没落之后,也没有半点起色。 白大夫人的确有主意,主意也正,不过到底是一名妇人,小家子气多了点,白家依然是按照正常的速度没落下去。 在送白大夫人出府之时。她的儿子也是这般劝说白大夫人的,白大夫人这才愿意搬回娘家去住几日,避避风头,过几个月白老爷就能将她接回去,休书也会收回去。白老爷根本就不舍得休妻,他们可是患难夫妻,她嫁入白家时,白家还算富贵的,如今看来,却是败落了不少。白大夫人一心为白家着想,不离不弃,白老爷也是看在眼里的。 没成想。姚家真真是寸步不让,见白老爷休妻,当即安排给他了一名还算是登对的女子,让他续娶,如若白老爷不同意。他们姚家就不帮忙,到时候,就等着白家被灭族吧。 白老爷走投无路,只好续娶。 这是姚家安排的亲事,如若不娶就是得罪了姚家,如若休妻。更是得罪了姚家,说不定这几日的事情还会发生。 白老爷欲哭无泪啊,觉得自己当初怎么就鬼迷心窍。想要娶姚家的儿媳呢?害得自己这般狼狈,也是那黑心眼的前任白大夫人,做事这般毒辣,不怪姚家会如此愤怒。 不少同僚都开始训斥白老爷:“连姚家的闺女都敢害,真是够大胆的。既然如此,就不要怕会有这样的报应。你那前妻是自作自受。你也不必在意。” 当白大老爷终于心中有些释然了,也觉得新妻子要比白大夫人秀丽可人,更是要年轻上七、八岁,有着自己的风情,白老爷就有些满足了,觉得这样的妻子还是不错的,至少脸上没有皱纹,身材也要好很多,最重要的是,还没有很大的脾气,也不管着他,出身也是个清白的。 他怎会知晓,自己前世就纳了她,不过是以妾的身份,这女子与白大夫人斗了不止几百回合,一生不得安宁。 白老爷是十分喜欢她的,不然也不会引得白大夫人不高兴。 好日子刚刚沉浸了两日,前任白大夫人就闹上门来了。 原本是回娘家避避风头,娘家当是只收留两个月而已,便给她收拾出了一个小屋子,每日还算客气。没成想,刚刚过了几日,白老爷就另娶了,她的娘家这才知晓前任白大夫人是被休妻的,而且,白大夫人蛇蝎心肠,害了姚家的闺女,险些害得白家被抄家灭族。 这可吓坏了娘家,她的母亲已经卧病在床了,如今当家的是长嫂。 长嫂怕白大夫人再次连累了娘家,然后坏了娘家的名声,害得其他闺女嫁不出去,干脆一不做二不休,与家中其他人私下里面商量了,最后以白大夫人道德败坏,丢了娘家的脸面,给她赶了出去。 如此一来,娘家的脸面还能保住,让众人知晓,自家的闺女嫁出去,做了坏事,娘家也是不容的,娘家自然不会出现什么问题。 只能躲在寺院之中的白大夫人当然是气不过的,好几日吃不下饭,最后直接闹上了白家。 白家的其他人都很诧异,如今前任白大夫人已经害得白家如此不得安宁,都要分家了,她一个被休弃的妻子,居然还有脸回来闹? 简直荒唐。 前任白大夫人之前的几位妯娌站在门口就骂:“你个没脸没皮的,居然还有脸回来,就是因为你,不但耽误了我儿子的前途,还害得我也抬不起头来,之前的世交已经全部断了,如今白家还要分家,就因为你,害得我们这般惨,现在你居然还回来,你是何居心。” 前任白大夫人已经是豁出去了,当即回嘴:“呸,什么你儿子的前途,你的儿子哪个是有出息的?” 白大夫人的几个儿子开始求情,儿媳们对这个婆婆不喜,却碍于夫君的面子,也只能是有一句没一句的劝着和解。 白老爷不知该如何解释,便不开口。 新任白大夫人看到表姐这般,只能心中冷笑,表面却得装作无辜,竟然直接给前任白大夫人跪下,苦苦哀求道:“表姐,就算我求求您了,您就高抬贵手,放过白家吧!也放过老爷,不要让他为难。好不好?” 看到自己一直瞧不起的落寞表妹如今一副当家女主人的架势出现在自己的面前,前任白大夫人心中几乎冒火,尤其是看到她这副口吻,当即愤怒到了顶点,曾经自己的男人,此时却是自己讨厌的人占有着。还一副贤良淑德的模样,让人看着眼睛疼,她当即骂道:“滚开,你这小贱人有什么资格出现在我的面前?这些年如若不是我接济着,你就是一个破落户罢了,年近三十了,还带着自己弟弟到处求生,丢不丢人?一个丧门星还不给我滚得远远的?” 新任白大夫人是前任白大夫人的表妹,因为家中没落,父亲被恶人故意诬陷。被夺了房产不说,还落得一个惨死的下场。她为了养活母亲与几个弟弟,她一直没有嫁人。苦苦支撑家业,也得到了白大夫人虚假的扶持,却只有那么一点点,还好似恩赐一般。 如今,她的弟弟们都有了出息。有一名还很是争气地中了举人,之后就要殿试了。她的弟弟是国字脸,相貌端正,不少人都说十分有戏。 在嫁给白老爷之前,太子更是亲自答应她,如若她办事利索。就能让她几个弟弟全部都有出息,那名殿试的弟弟太子会提前与皇上要走,跟在明铮身侧。明铮如今可是红人。若是跟着明铮外出几年回来,定然是捞了不少的好处回来,这乃是天大的好事。 再看前任白大夫人,娘家不管她了,她也没有一名有出息的儿子。外加她的儿子,全部被明铮以及太子故意压制。日后不会有出息的。她的儿子大多文质彬彬,但是学富五车的,却只有这么两个,还是个连举人都坐不上的。难得有一个白谷吧,还被她害得断子绝孙了。 相比较之下,新任白大夫人比较有底气,偏偏前任白大夫人没有任何的自觉,一直觉得自己的这个表妹就是一滩烂泥巴。 两相对峙之下,僵持不下,不过从形式上看来,新任白大夫人更能博得大家的好感。 “好啊!我辛辛苦苦扶持了白家,如今你们却将我抛开了,真真是一点良心也没有。”前任白大夫人还在苦苦挣扎,好似自己无法回到白老爷身边,她也不会让这群人有好日子过。 “哟,这话说得有趣,白家自打娶了你,你败落了许多,如今又因为你,更是孤注一掷,狼狈不堪,现在你居然有脸说这样的话了。”之前被她数落了儿子的妯娌忍不住开口,说完就派家奴哄人。 白老爷如今对前任白大夫人也是厌恶了的,当即皱着眉,走到新任面前,将她拉起来,直接往院子里面走。 前任白大夫人看到这一幕,就好似疯了一般,开始破口大骂:“你个没良心的,看到了比我年轻美貌的,就始乱终弃了是不是?!我们这些年的夫妻恩情,你都忘记了吗?好你个白眼狼,算我白认识你了!还有姚家那小贱人,你是我儿子的妻子,你能不能生,我说得算,这是我的安排,你觉得委屈了不成?居然联合娘家来害我!真真歹毒!” 一直躲在门后听着的姚芷若被人这般说了,再也忍不住了,当即走了出来,与她对峙:“娘!因为你是夫君的生母,所以我最后一次这样叫您。我的的确确是嫁给了白谷,的的确确是他的妻,但是不证明嫁入白家,就是要任由人迫害的。您觉得我联合娘家来害您,还不是因为您做了这等龌蹉事,不然怎会引火上身。所有的事情,缘由都在您的身上,您却从来不自省,只会去愿别人。说句大逆不道的,看到您这种德行,我突然明白,白家败落绝非偶然!” 姚芷若说得还算客气,如此一来,就是直接与前任白大夫人对峙了! “你……你居然敢如此与我说话,小贱人,看我不抓花你的脸!”前任白大夫人说着,就要扑过来。 “将那名乡野妇人给我抓住,绑起来。”突兀的一声响起,众人看过去,只见白家门口突兀地出现了一辆华丽的马车,声音是从里面发出来的。竟然因为围观的人太多,此时才被众人发现。 254 坐看花落等山空(二) ps: 【感谢璇茗(99)、热恋^^(100)币币打赏。】 本章为二更,前面还有一更。 开口说话的人是姚芷烟,并非她爱多管闲事,而是因为她已经有些看不下去了。 其实前任白大夫人来闹了一阵了,白家的人都是闭门不见,可是耗不住前任白大夫人死命折腾,寻死觅活,最后他们还是见了。 在之前,她已经在门口众多围观人的面前,将白家许多人数落个遍,之前还算温文尔雅的妇人,如今也只是一个落魄的泼妇罢了。 因为她自己也知道,经此一事,她的名声是坏了,娘家都不愿意扶持她,她很难再嫁了。就算是改嫁了,也不会是什么好地方。 她觉得怨恨,她心中不服,便来此闹事。 而姚芷烟,最乐意看的就是前任白大夫人如此狼狈的模样,只是…… 如今姚芷若已经因为这件事情,让她不能生育之事闹得人尽皆知,这并不是什么好事,就算是姚芷若是被害人,也会对姚芷若的名声造成伤害。如若任由前任白大夫人闹下去,姚芷若也会受到牵连。 此时开口,不过是为了维护姚芷若。 众人看得出马车是出自哪里,便也知晓了车中坐着的是谁。 姚芷若看着马车,眼神颇为复杂。 通过这件事情,她对姚芷烟的嫉妒虽然存在,却不讨厌姚芷烟这个人了。如果不是姚芷烟替她出头,如今怕是也没有这般解气的话能说出口。她知道,前任白大夫人这样的人,不出狠招,是不可能将她弄得这般狼狈的。自己不能生育这样的仇,这样报了。也算可以了。 而前任白大夫人听到了姚芷烟的声音,就跟遇到了仇人一般。 如若不是姚芷烟躲在佛像后面偷听她说话,怎会有如今这样的事情发生? 全是姚芷烟这贱人挑事! 全都怪她! 前任白大夫人当即站定,扭过头看向马车,随后冷笑出声,看起来有几分狰狞。 “呵呵呵呵,我当是谁,原来是明二奶奶,还真是耳闻不如面见呢。说什么忠良之后,不过是一手段狠毒的妇人。你说要我好看。我便这般了,你说我若是不答应,就让白家消失。没成想,连累了另外四家也险些一块消失了。明二奶奶好狠的手段,真是什么都让你说中了,这一切都是你做的幕后黑手,是也不是?我看姚家也不过如此。也是一群黑心肝的。” 初生牛犊不怕虎,已经豁出去的人,也是连天王老子也不怕了。 此时前任白大夫人,是想将此事公开,让世人知晓姚芷烟的心狠手辣,为了保护姐姐。宁愿牺牲掉另外四家无辜的人。 听到前任白大夫人的话,众人议论纷纷,就连姚芷若也生出了几分焦急。 随后。就听到了姚芷烟淡然的声音:“我当是哪家没规矩的市井泼妇在白家门口放肆,原来是前任白大夫人啊,哦,不对,如今该叫……郝氏。也不对。你好像被娘家赶出来,也不知道该不该称呼这个姓氏了呢。唉。我且问你,那本小册子,是我让这五家学子写的吗?是我让他们言辞犀利的吗?而发现此事的人,是御史,他们被御史弹劾,我一介妇人,难不成还有参与政事的能耐?你这般拖人下水,可是不聪明呢。” “哼,是不是你,你心里明白!” “是,我明白,这种事情,不可能与我有关系,不明白的人只是你罢了。” 姚芷烟做的,只是寻来一本小册子,给明铮看了而已,之后的事情,可都与她无关了。 “明二奶奶就是厉害,将人害致如此,如今是想来看看我有多狼狈的吗?” “别闹了,如若不是你在这里闹事,谁能记得你这等蛇蝎妇人。还不让开,我要与二姐说话。” 这样的态度彻底惹怒了前任白大夫人,引得她破口大骂:“你不过是个小贱人,凭借自己有份好家事,嫁了个名门之后的纨绔公子,就如此能耐了!你且看你能笑到何时!那明铮也是个短命相,碰过的女子,比我白家的子嗣都多!” 这个时候,明铮从马车之内掀开车帘走了出来,看了一眼前任白大夫人,随后笑着说:“的确,白家子嗣是不多。若是我碰过的女子少于白家子嗣,是不是还得被你咒死几人?” 他说完,就开始冷笑,下了马车,环顾四周,见众人一副诧异的模样,还有一些人在等待好戏的眼神,忍不住笑了笑,自嘲道:“我能活多久,我自己都不知道,不过你能活多久,我却是可以预测的。” 看到明铮,前任白大夫人当即脸色惨白。 姚芷烟到底是姚家的后人,不敢如何做坏事,还要保全自己的名声。明铮完全就是一名破罐子破摔的纨绔,连自己的父母都敢顶撞,哪还有他不敢做的事情?今日自己这般骂了他,怕是没有什么好结果。 随后,他对身边的侍摆了摆手吩咐:“这妇人当街咒骂三品官员,外加一名二品诰命夫人,按照当朝律例,当打二十大板,随后送到官府查办。” 这些侍卫可没带什么打人的板子,可主子却吩咐了,他们寻觅了一会,才看中了白家卡门的门栓板子,当即搬了出来。 随后,另外几人已经到了前任白大夫人的身边,将她强行压住,按在地面上。 若是前任白大夫人是个要脸面的,也不会来人家门口闹,所以这些人也没给她脸面,按住她的人直接是男人,出手极狠,让她张口要骂之时,只能吃了一口土,随后就有人用门栓招呼过来。 这门栓要比一般的板子还粗大上许多,侍卫们是派出力气最大的一人过来打板子,仅仅一板子下去,前任白大夫人就是一声哀嚎,什么话语都骂不出了,只能惨绝人寰地叫唤。 前任白大夫人的子女看不过去了,这妇人到底是他们的母亲,根本不能这般眼睁睁地看着她挨罚,当即过来与明铮求情。 明铮却很是惬意,眼睛直直盯着一直没出声的白谷,口中说道:“我真替你们觉得自卑,会摊上这样一名愚蠢的母亲,又将你们害得这般惨。你们自己想想,这样一名妇人是母亲,官路会因为母不贤而不顺,闺女干脆就嫁不出去了。你们居然还替她求情。” “明大人此言差矣,是母亲给予了我们生命,将我们带到了这世间来的,我们怎愿看到母亲受苦?”白谷被明铮盯着,心中万分的不痛快,当即开口说道:“是做儿子的不孝,让母亲因为我的婚事而做出了诸多的事情,我愿意代替母亲受罚!” 明铮看着白谷,觉得他这话说得道貌岸然,虽然明铮说的是真的,但是眼睁睁看着母亲受罚,却不敢出头,这若是传出去,更为不好。白谷此时这般说,将罪过全部揽在自己的身上,也不说是自己妻子的错误,也不说是母亲的错误。 可他代替前任白大夫人受罚,自然会引来姚芷若说情,自己是姚芷若的妹夫,自然不可不给面子,到时候,这板子说不定打得超不过三下。 明铮故意没说话,也不表态,那打板子的人却是个机灵的,速度很快,四板子已经挥了下来。 白谷看着着急,当即急切地说道:“还请明大人恩准!” 姚芷若看到了,缓步走了过来,犹豫着是不是要开口,马车之上的帘子却被掀开了,姚芷烟从马车之中走了下来。 今日乃是姚芷珊大喜的日子,姚芷烟也穿得也颇为喜庆,选择了较为艳丽的服饰,更显得她妖娆的相貌倾城妩媚。流彩飞花蹙金翚翟袆衣,缎地绣花百蝶裙,外罩碧霞云纹霞帔,她头顶上伽楠香嵌珠翠碧玺折枝海棠钗,卷草花叶百碟嬉春梳篦与身上的衣衫交相辉映。 在她走下马车的瞬间,不少人都觉得眼前一亮。 姚芷烟与姚芷若虽然眉目有几分相似,姚芷若却要暗淡几分,外加姚芷若最近几日气色不好,便更加明显了。 她走到白谷面前,用极为嫌弃地眼神看了他一眼,随即扯着嘴角,态度不好地开口:“你当你是谁,本朝律例是你说帮着承受就能帮着承的吗?天子犯法与庶民同罪,她迫害我姚家闺女,若按军法,就当处死!我们尚且留她一条狗命,你还在这里要求,难不成我们要将她供起来,好生奉养吗?你说的不错,所有的事情都是因为你!你不能替她承受,却可以陪着她承受!” 姚芷烟发狠地说完,也不管在场的其他人,直接走过去拉住了姚芷若的手,不紧不慢地说道:“二姐且与我进去说话,今日六妹妹出嫁,你都没有回去,真是有些说不过去了。” “今早我想去的,可是母亲……不,郝氏她在门口叫骂,后门又被人故意撒了黄油,我们出不去啊。”姚芷若说着,颇为歉意地看了白谷一眼,便跟着姚芷烟走进了白家,准备进去聊天。 明铮看着,觉得颇为解气,很是幸灾乐祸,他当即问白谷:“白兄可要与母亲一同受罚?各位白家子嗣可要与母亲一同受罚?” 白谷脸色极差,却是一句话也说不出。 255 坐看花落等山空(三) ps: 感谢热恋^^的100币币打赏。 之后的事情,解决起来很简单。 前任白大夫人被打得半死,出气多进气少,眼看就要不行了,府中的人想要给她上药,明铮也没拦着,任由他们将前任白大夫人抬进府中。却派人去官府请来了衙役,在白家大门口候着,说是什么时候上好药,什么时候送去官府,等候官府发落。 白家子嗣不想给人,一个劲的拖延。 明铮不由得给新任白大夫人使眼色,这女子到底是在人前人后摸爬滚打过的,要比一般的男子还圆滑,当即会意。 新任白大夫人跪在了白老爷面前,泪流满面地述说起来:“老爷,我知晓我是半路嫁来的,在府中没有什么地位,您与表姐情深意重,您与她有多年的感情,难以割舍。可是,如今府中留下两位夫人是什么道理?我又要如何自处?尤其是门口还候着衙役,外人要如何评价我们白家?” “你这妇人来路不明,让你做正牌夫人已经是不错了,难不成还真想做当家主母了?我母亲她如今这等模样,无家可归,难道你想将她赶出去?你怎得这般歹毒?”前任白大夫人到底是有着子女的,如今长子听闻后娘要将亲娘赶出府去,当即就不乐意了,指着新任白大夫人的鼻子就开始数落。 他一向是前任白大夫人惯出来的,小时白家也是富裕的,算是娇生惯养来的。后来虽然有些君子风范,但是在家中,就没有了什么伪装,完全一派富贵公子哥的模样,见到后娘自然不客气。他根本就不将这女子当娘。 新任白大夫人也知晓,自己表姐的孩子们已经年岁很大,明白事理了,如若还妄想感化这群孩子,就有些痴人说梦了,所以她嫁进来的时候,就没有打算与这些孩子和睦相处过。如今她是正妻,当家主母,如若冒犯了她,她也不会客气。 想休妻。将原配寻回,怕是没有那么容易! “大公子这话说得偏心,让我心中难受。有表姐在,歹毒这种词汇还冠不到我的头上。如今她的娘家也容不下她,不过是在意名声,我们白家本就因为这一件事名誉扫地,难不成还要留下祸根在府中。让人说去?再说她身子的事情,她之前身子也是好好的,若不是她处事不周,去谩骂二品诰命夫人以及三品官员,她也不会遭受皮肉之苦,给予她上药。已经是仁至义尽,难不成还要为了她,又冒犯了王法。窝藏犯人吧?” 屋中的几名子女皆被新任白大夫人的话说得脸色阴沉,只有长子怒喝出声:“你容不下母亲,还偏说歪理,说到底,你还不是怕母亲重新回来。夺了你的地位,你并非为我们着想。而是为了自己考虑!” “是!我的确有为我自己考虑,我不想我日后居住的府邸,会是众人唾骂之地。还有,你叫着那被休弃的女人为母亲,叫我却没有任何的尊敬,还不是我在你的心里,根本就不是母亲?” “你这种女人,根本不配做我的母亲。” “既然白家这般不留我,好,那我自请离去,不在这里碍眼。” 白老爷一听就着急了,如若她走了,就是彻彻底底得罪了姚家,如今已经闹得分家了,之后要闹成什么样还不知道呢。 “你给我回来,你是我的妻子,这白家自然容得下你。如今你也是我明媒正娶的,他们就该叫你母亲。”白老爷说着,便瞪了大儿子一眼,觉得这小子没什么出息,脾气却是大得狠。 大儿子气不过,当即愤然起身,根本不理任何人。 一直不喜欢前任白大夫人的妯娌,如今见到新任大夫人是个颇为厉害的,当即产生了讨好之意,跟着说道:“大哥,郝氏将我们白家害得这么惨,如今我们白家对郝氏已经算是仁至义尽了,若是再为了她犯了什么事情,可就不值当了。” 的确,如今衙役就等在门口,若是不交人,就算是窝藏罪犯,是要被问责的。 白老爷虽然为难,最后还是答应将人交给衙役,任由儿女如何哭闹都不理了。 明铮看着前任白大夫人被押走,就回到了马车里面等姚芷烟。 其实姚芷烟与姚芷若也没有什么好说的,两个人进到屋子里面,都有些沉默。 “六妹妹走的时候,还与我提起了你,说是要与你和睦相处。你我也算是在家中不和的,如今就算和好也会觉得别扭,别的我不强求,我们不要互相讨厌就好了。”姚芷烟坐在姚芷若的房间里面,觉得这屋子的摆设,她都颇为熟悉,前一世,自己在这里生活过一辈子。 姚芷若坐在一边有些沉默,听到姚芷烟的话,苦笑着开口:“其实今日一早发现出不去,我还有些庆幸,因为我真的不知道该如何去面对你们了。我一直觉得你们是嫡女,嫁得比我好,心中羡慕得紧,也怪不是滋味的。这一次你能帮我出头,我很感谢。” “其实我也有些自私的,若不是觉得前任白大夫人冒犯了姚家的尊严,我也不会管。” “我懂的,若是那一日听到话的人不是你,怕是你都不会在意此事。” 姚芷烟沉默着没说话,坐在原处,不过是为了拖延时间。 “在回来之后,白谷也与我说了,他说他完全不知情,知晓这件事情之后很是后悔,觉得自己没能照顾好我,还保证日后一定会好好待我,绝无二心,前两日已经将那些女子也给遣散了。” 姚芷若说着,隐隐有一丝幸福的感觉。 姚芷烟闭着眼睛,睫毛却在微微颤抖,随后她展颜一笑,睁开眼睛去看姚芷若,说道:“这很好啊,日后你与他好好过日子,什么都不要想。” “真的要他……断子绝孙吗?” 姚芷烟看着姚芷若犹豫的模样,微微眯起了眸子,随即严肃地说道:“这就是命运,他有一个这样的母亲是他的不幸,他是郝氏的儿子,就要承受这样的事情,就算他是无辜的,也要承受,不然你如何自处?二姐,莫要将姚家为你争取来的,当成了你博取夫君好感的筹码,不然之后你会发现得不偿失。” 姚芷若这才认真地点头,表示自己知道了。 姚芷烟又在姚芷若的房中拖延了片刻,才说道:“三月十八秋表哥要成亲,你记得过来,他一直对所有表妹、表弟都不错,庶女、庶子也不例外。而且,他现在是皇上身边的红人,与他相处好关系总是没错的。” “我如今去……还好么?”如今这些事情闹得沸沸扬扬,让姚芷若都有些不想出门了,总觉得府中的人,都对她指指点点的,到外面会怎样呢…… 姚芷烟知晓她的心事,扭过头看着她,义正言辞地说道:“为何不能去?你还要漂漂亮亮的去,让所有人知道,你是打不倒的,只要你还活着,你就是神圣不可侵犯的,让人打从心底里面尊重你,你越是这般软弱,便越是让人瞧不起。” 姚芷若的嘴唇蠕动,还想说什么,最后还是闭上了嘴,点了点头。 姚芷烟离开的时候,前任白大夫人刚刚离开府邸,院门口还有白谷的妹妹蹲在那里哭,见姚芷烟过来,她竟然站起来低吼:“不就是说了你两句,你居然要人命,你这人太坏了!” 姚芷烟低头看了她一眼,随后叹气,不过是去官府关几日就会放出来,只是给她冠上一顶进过牢狱的罪名而已,并不会危害人命的,除非前任白大夫人自己寻死。 “别与你娘学那种讨人厌的性格,她已经那么惨了,你没看到吗?” 小女孩眼泪汪汪地怒视姚芷烟,没再说什么。 这时有一名妇人走过来,引得姚芷烟看过去,当即说道:“白大夫人当管教好郝氏留下来的孩子才是,若是一个个都与郝氏一般,当真是一群祸害了。” 新任白大夫人受教地点头,心中却巴不得表姐所有的孩子都没出息,这样才会让白老爷越来越怨恨前任白大夫人。这些孩子已经完全成人了,就算不懂事,也不关她什么事了。 姚芷烟自然知晓她心中一直是讨厌前任白大夫人的,又对文质彬彬的表姐夫印象很好,前一世也是费尽心机才进入白家的。所以姚芷烟才会如此安排,与这女子一说,她当即就同意了,不但嫁来这众矢之的,还做起了当家主母,威风得紧。 最后看了她一眼,姚芷烟才走出白家。 她已经在白家呆不下去了,哪怕是几个呼吸的时间,她都觉得有些厌恶。 这里,她再也不想过来了,虚假的温馨,虚假的幸福,还不如被人捅一刀来得痛快。 快步地上了马车,刚刚进入,就被人搂在怀里,一下一下地顺着她的头发,同时安慰道:“不要再生气了,对于这家人你若是还看不顺眼,就由我来对付,日后不用你亲自出面了,好不好,没的再气坏了身子,儿子都不高兴了。” “罢了,这一世他们并没有对我做什么,我也不能将人报复的太狠了,如今前任白大夫人已经很狼狈了,看到她足够惨,我心中也满足了。” 够了,连看都不想再看到他们了。 真是……够了! 256 夜有巫山云雨情(一) PS: 推荐端木胖子写的新书(如果看闲妻同时看这本书,别忘记去她的书名区留言说:端木胖子快减肥!哈哈哈哈哈)  春闺记事 (书号2890909)作者:15端木景晨  顾瑾之出生于中医世家,嫁入豪门,风光无限又疲惫不堪地走完了她的一生。  等她发现自己没有死,而是变成了古代贵族仕女时,厌烦就浮上心头  再等她再看到和自己前世丈夫长得一模一样的男人时,她撇撇嘴。  人生这潭平静的湖水,这才起了点滴涟漪....... 感谢熱戀^^(100)、妖孽火狐(200)、小院子(100)、璇茗(99)、Sunflower889(99)的币币打赏。感谢旻宝妈2张粉红票支持。 姚芷珊是在即将到烟国之时,才知晓自己的表哥婚事提前了,不由得懊恼。 她当初还以为自己能够来得及赶回辽国,去表哥的婚礼呢,结果,也是不成了,说是三天回门回辽国,都来不及。 在路上一路颠簸,让姚芷珊头昏脑涨的。幸好君子眠的随从好像很有远途的经验,让她少吃了不少的苦,每次到夜半时分就住店休息了,这也是能休息一会的,至少不会太过辛苦。 到达烟国,才觉得自己进入了水乡,去往君子眠的住处,居然要坐船。 后来她才知晓,烟国大部分地方都是水乡之都,房屋建筑在水面上,人们出行都需要靠坐船。 君子眠喜静,住处较为偏僻,他平时去上朝,都是先坐一会船,随后才乘坐马车进宫。 她的轿子被放置在一处大船上。她则躲在船舱里面偷看。 烟国气候潮湿,岸上有许多她没见过的花草,很是漂亮。与辽国大多是大陆很不相同。 “他家的院子里面也全是水吗?”姚芷烟不由得好奇问道。 陪同的女子看着姚芷珊笑了笑,这才回答:“院子里面有小溪,其他的,就没有什么水了,与辽国的府邸是一样的。烟国不同的,只是水路较多而已,这里景色宜人,适合女子居住。” “冬天这里不会结冰吗?” “国师大人居住的地方。四季并不分明。” 姚芷珊点了点头,便继续晕晕乎乎地赶路。 到达君子眠院落的时候,姚芷珊不由得吃惊。掀开帘子看了好一会,只觉得这里大得有些离谱了,不像是只有一个人住的府邸。 随后她又问:“这里只有他一个人住吗?这么大的院落,足有姚家三个大了……” “这是皇上赐的宅子,适合世家居住。不过国师一般只有自己住在这里,不过院子并不算空旷,院中有园丁三百人,侍女一百人,小厮五十人,且被国师调教得极好。白日里面都是极为安静的,晚上……就更没有人敢出声了。” “啊?!住着这么多人,就伺候一个人?” “日后是两个人。” 姚芷珊没话说了。只是被人督促着进了轿子。 船行至院落门口,便有鞭炮声响起,姚芷珊感觉轿子被抬了起来,又被落在了地面上,她还没坐稳。轿子的帘就被掀开了。 一只手伸了进来要扶她,她看了一眼那纤细白皙的手。当即脸蛋一红。 君子眠的手都好看得不像话。 她被君子眠牵着出了轿子,走了一段,才到了正堂,院中有很多的人,很是喜庆,让她不由得有些紧张。 君子眠一直小心翼翼地拉着她,指引着她拜堂成亲。 姚芷珊迷迷糊糊的,别人说什么,她就做什么,随后被人送入了洞房。 进入洞房,首先闻到一阵清香,随后就看到了地面上乃是琉璃石的石板,当即骂了一句奢侈。 走进去,坐在床上,见有人走近,端详了她一会,又退开了。 姚芷珊坐在原处等了好半天,才感觉有什么勾住了自己的盖头,随即就是眼前一阵清明,盖头被人掀开了。 她定睛一看,才看到君子眠那小子盘腿坐在对面的檀木椅子上,手中拿着鱼竿,钓鱼一般地勾起了她的盖头,引得她睁大了眼睛。 “不是秤杆吗?”姚芷珊诧异地问道。 君子眠看着她,悠闲地将鱼钩扔到了一边,说道:“在我这里,没什么规矩,怎么舒服怎么来。” 姚芷珊左右看了看,有些诧异屋中为何没有别人,就听君子眠懊恼地说道:“小四下个月就要成亲了,身子不便,不好回来,我那二妹妹还被你辽国六皇子困住了回不来,我的这些兄弟姐们就三弟来了,他还不能进来。明日一早我娘与父亲就要去辽国了,怕是喝完你敬的茶就走。” 君子眠没有庶弟、庶妹,就有两个妹妹,还全都回不来,另外一个弟弟是周国皇帝,最脱不开身的,反而来了。 “你真可怜。” “这有什么可怜的,无所谓,洞房能照常就行。”君子眠说着,起身走向姚芷珊,离近了去看姚芷珊的脸,笑得有些诡异。随后他伸手戳了戳她肉呼呼的脸,又用食指去摸她的嘴唇,将上面的唇脂擦掉,低下头毫不犹豫地吻了上去。 离去的时候,她还是个孩子,想疼爱,都觉得自己丧心病狂。他被明铮取笑了许多次恋童,可命运如此,他也没办法改变。 怀里的小东西一颤,随后淡然,伸出小爪子,抓在他的红色衣衫上面,温顺得好似一只小鼹鼠。 他难耐万分,将她抱着怀里,舌尖探如她的口中,掠夺她空中气息。 柔软甜滑的小舌,好似蜜糖一般。他含着,然后慢慢熟悉。 长大了的她,出落得越发好看的她,成为了他的妻子的她,日后要与他相伴一生的她。 她的一切,都足以让他疯狂。 久久。他松开她,随后眯缝着眼睛盯着她。 她气息不匀,抬手擦了擦自己的嘴角,抬起自己的大眼睛也看着他。 明明是新婚,却没有半分害羞与陌生,两个人早就很熟了,才不会觉得不好意思。 “居然用不嫁来威胁我,害得我有苦等了几个月,你这个小没良心的,是不是想要逼疯我?”君子眠说的咬牙切齿。心中更是愤慨万分,他招谁惹谁了?等着盼着娶媳妇那么久,好不容易可以了。这小妮子的姐姐却出问题了。 他就说明铮那小子不本分,果然惹事了吧,害得他都得一起吃苦。 “我也是救姐姐心切……” “罢了罢了,我有三日的假,这三天。我们两个关在房里好好的叙叙旧,如何?” 姚芷珊明明是个小孩子,听君子眠的话,再看他的表情居然懂了。 她扭扭捏捏的,红着笑脸,不好意思地说道:“娘说。我们姚家的好生养的……都是成了亲就有小娃娃的,娘也是,姐姐也是。我们不能那样,小娃娃会掉的……” 君子眠看着她,抿着嘴,只觉得自己的心口被这小家伙萌得乱颤,最后只能深呼吸。严肃地说道:“你还小,孩子我们晚些要。我懂医术的,所以你的身体交给我调理便可,我想让你有孩子,你就会有,我不想,你就不会有,你相公我懂……”懂得如何避孕。 他说着,便重新站起身来整理衣衫,随后看向外面,听到有人催促了,这才说道:“我先出去应酬一会,等会我装醉进来,你装慌张无措就成。你现在不洗身子也行,等我回来一块去。” “不用不用,我先去吧。” 君子眠忍不住笑,又伸手捏了捏她的脸说道:“那我先去了。” “嗯,子眠叔叔再见。”姚芷珊说得十分乖巧,随后就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捂住了自己的小嘴。 君子眠回头看她,随后颇为无奈,只能气得直喘粗气,说了句:“你等我回来好好调|教你。” 说完就走了。 姚芷珊坐在房间里面左右看,发现这里要比明铮的房间还奢华,到底是自己的府邸,不像明铮,日后是要分家出去的。 琉璃石的地板,碧玺的珠帘,檀木的家具。这方床的外间,就能放下一套桌椅,更何况足以七八人睡的大床了,她刚来时,还当是做得像床的大炕呢,后来才知晓,这里是不用烧炕取暖的。 外面闹闹哄哄的,许久都未散去,姚芷珊在侍女的服侍下洗了身子,换了身灵便的衣服坐在床上,不一会就有些坐不住了,靠着床柱就睡着了。 君子眠进屋装醉,无人配合,最后只能躺在床上撞死,好半天,他才突兀地坐起来,盯着姚芷珊看。 就好似一只小宠物一般,长着小嘴,坐着竟然也睡得甘甜。 他无奈了,伸手帮她脱掉鞋子,随后将她放进被子里面,还帮她擦了擦流出来的口水,才起身去洗浴。 出来的时候,这小家伙已经在床上扑腾开了,这让君子眠暗叹,幸好床够大,不然这睡觉不老实的小家伙可真是不好伺候了。 他站在床边吃了一颗醒酒的药丸,随后亲自去吹灭屋中的其他蜡烛,只留下两根,随后将床前的帘子放下。 轻薄的丝绸帘子下,只能看轻人的轮廓而已。 他挪了挪她的身子,骑坐在她娇小的身子上,小心翼翼地帮她卸掉发簪,随后才轻轻的去亲吻她的额头。 怀里的小家伙幽幽转醒,看到他就有些紧张了,嘴里说着一些毫无笑点的笑话。 “我刚刚睡着了,你醉酒的时候,一定很丑吧……啊……这个肚兜是母亲给秀的,她说是鸳鸯,我看像鸭子……你别拽我衣裳呀!” “别推我,不然就弄疼你了,我看过册子了,应该不会有问题,一会就好了……其实,我也不知道我要用多久才能好……不过,三天呢,你就别想闲着了,如何?” “你都决定了,还问我作甚?” 夜已深,烛光摇曳。 发丝交缠,结发夫妻。 今日起,相濡以沫,永不分离。 今日起,今生伴君,白首不弃。 【许多许多年之后,明铮与君子眠婚后沟通,一致认为,娶姚家的媳妇要床够大,夫君睡觉时挨打后还要能继续睡着,还有就是,姚家闺女,不用怕房事会折腾坏她们,她们身体很好……当然,这不是正剧内容……】 【大家不想看,就不写仔细的肉戏了。小夜锦的儿子都成亲了,啊……小夜锦呀,老娘对你不薄啊,给你儿子一大胖闺女呢!】 257 夜有巫山云雨情(二) PS: 感谢热恋^^的100币币打赏,感谢境子的粉红票支持。 【本章为二更,大家不要漏订!】 知晓四皇子在皇上的御书房前长跪不起,姚芷烟根本就没搭理,其实这事,想落井下石也是没用的。 其实这招,前一世三皇子也用过,杜六娘再用也不奇怪。并非什么高明的法子,用的不过是苦肉计。 在他们发现那些西域舞姬乃是冒牌货之后,就想到了会有人落井下石,说是欺君之罪,三皇子用了最笨的法子,就是长跪不起,痛哭流涕,说是自己是好心办坏事,被人蒙蔽,居然还害了父皇,真真是罪该万死。 前一世皇上并未受到什么伤痛,只是觉得有些失望了,外加那些西域舞姬也让他生厌了,他便没有多大的气性。三皇子跪了两日,皇上亲自让他起来的第三次,他才起身,随后就卧床不起,说是思念母亲,母亲也被赦免了。 说到底,就是一个台阶的事情,皇上也不舍得因为这种事情,就给自己心爱的儿子治罪,便也就罢休了。 这一次四皇子比较傻了,让皇上丢了面子,又害得皇上咳血,跪了三日,身体近乎麻木了,皇上才赦免,让他起身。他一次就起来了,根本就听不进去什么“三请起身方可动”这句话。 随后,杜六娘又将四皇子骂了一通,不过这次是暗骂,觉得他真是娇气得很,这点小苦都吃不得,就这样,还妄想做皇上。 这一次西域舞姬的事情就此解决,不过,刘婕妤就没能恢复品级了。 母亲是三品婕妤。对于皇位之争没有什么好处,还是一个皇上已经不肯再见的。 再看看太子,母亲是文皇后,娘家一直是极为鼎盛的,尚书令如今活着,就是太子的靠山,就算他去世了,尚书令一职也会由明铮接管。而明铮这个好命的,一直是跟随太子,如今还帮着拉拢了姚家投靠太子。日后定然会高官厚禄。 太子手段强硬,毫不留情,且杀伐果断。对于自己的兄弟也不留情面,就算是同母同父的也是一样。如若说太子的弱点,简直就是太子妃亦可杀,别动明铮就行。 明铮就好像一个滑溜的泥鳅,让人很很难抓住把柄不说。想杀他,都不那么容易。 如今殿中监大人也意识到了这一点,不免有些着急,心中对女儿不喜,却不好再说她什么,只能是有事就与她商量。他自己都承认,自己的谋略不如这个女儿。 “既然太子地位稳,就去撼动他在皇上心中的位置。让皇上对太子都会有所忌惮。正好姚家投靠了太子,就拿此事说事,就算姚家处理得如何好,我就不信皇上会信他们的。”杜六娘说得胸有成竹,殿中监大人也跟着笑了起来。 的确。姚家投靠太子,太过匪夷所思。就不怕不引得皇上多疑。 当初这边也没有想好完全的法子,周旋的时间不够,就直接投靠了,来得太过唐突,正好让人可以在这里下手。 姚芷烟这一边则是开始研究出行事宜,他们要去外任,如此一来就能够远离喧嚣,过一阵子舒坦的日子。就算明铮之后会有些忙碌,没有纷争的日子也是惬意的。 姚芷烟看着家里的摆设,总觉得路途远,拿得少点才方面,可是明铮的物件,随便拽两个,都是价值颇丰的,还有不少是御赐的,更加金贵,真真是哪个都不能舍下了,若是弄坏了御赐的东西,可是要杀头的。 她正在这里纠结,外面就喧闹起来,姚芷烟不由得一惊,刚刚准备去问问,听风就过来了,与姚芷烟禀报道:“夫人,老爷从外面抓回来一个人,正张罗马车,准备带去太子那里呢。” “哟,这次你还挺机灵的,是怎么打听出来的?” “不是奴婢打听的,是二爷吩咐奴婢告诉您的。” 姚芷烟刚刚高兴了片刻,又有些沉默了,是她期望值太高了? 不过,明铮这也是怕她担心吧。 她没管,继续留在家里收拾东西,夜半时分,明铮才从外面回来,一进屋就拉着姚芷烟的手说:“好娘子,来帮我暖暖身子。” 见他冻得脸蛋通红,她也好心地准备帮他暖暖手,结果他拉着她的手就往裤裆里面塞,去握他那根东西,给姚芷烟气得一脚踢了过去。 明铮躲得快,没伤着,还嬉皮笑脸地拉着她讨好道:“我的好娘子,今日我可是为了维护姚家,费尽了心思呢。” 姚芷烟有些诧异,盯着他看,想了想才问道:“是与今天白天你抓的那人有关?” 明铮点了点头,随后忍不住笑了起来:“杜六娘的确厉害,她的父亲与四皇子就笨得好似猪一样,当然,也是你夫君太聪明,将他们显得太笨了。” “哎呀,什么事情,你快说!” “其实这事挺简单的,不过是太子手下养马的人,突然悄悄的还清了家里的债务,引得太子怀疑,从而调查,发现这个人有那么点问题。今日我故意设套,这人掉了进来,然后,就知晓了一些事。” 他说着,又将她的手往裤裆里面拽,她当即伸手拧了他一把,引得他哎呦呦的叫唤。 姚芷烟听完整件事情之后,觉得并非是谁聪明,也不是谁笨,一切都是有原因的。 最近太子要送一匹马给皇上,前一世,这可是一匹震惊四周的汗血宝马,太子将马调教得极好,送给了皇上,得到了皇上的青睐。皇上也是爱骑马之人,得到了马之后便骑着这匹马,参加了春季狩猎,回来之后更是对这匹马十分喜欢,还送了太子不少的好东西。 杜家就将注意力放在了这个上面,准备在马上动手脚,若是能让马发狂,让皇上受伤,就是一故意伤害皇上的罪责。之后,若说太子是故意,外加姚家归顺,说什么太子是有意让皇上身子变差,从而早日登基,也是可以的。 皇上就算是身体无碍,也会心中犯一些想法,有所怀疑。 因为这种时候,太子与姚家这边只要有些微的不对劲,加以利用,制造舆论,就会引来皇上怀疑什么。 杜家也算是有些小聪明,未找为太子驯马的管事,而是找了其中最高不成低不就的一个,能让他在马上动手脚。他们以为,太子就算如何厉害,也不会主意到这些小人物,外加现在世人不知晓太子要送马,也不会在这方面留心。 而那名养马人若不是还债心切,也不敢接这样的事情,当然是接到定金后,先还了一些亏欠的银两。 被人发现,也是因为这一点。 太子生性多疑,很多人都不愿意相信,就算是养马人,也是如此。他的身边有三十几名幕僚,有些人,就是专门观察太子身边人的风吹草动,见到有什么动静,就行动了。 明铮知晓了这件事,就安排人给那养马人送信,说是约见,并未说详细内容。 杜家与那养马人没有什么沟通体系,养马人做贼心虚,看到纸条就去了约定地点,还有些谨慎的装成路过,最后还是被明炎逮住,弄了回来。 明铮一看他直接将人带来了府邸,气得够呛,后来一想也是,明炎是给自己办事的,自然寻自己交差,没办法,他还得将人秘密交给太子,让太子亲自处理此事。 太子本意是秘密将此人除掉,明铮却觉得有些打草惊蛇,如若弄死了这个人,杜家会有所察觉,从而使用新的法子,所以还不如按兵不动。 他们几个也是人精,分析了一会,就知晓了杜家的意图,心中暗骂,面上却不显。 “现在国公爷真是有些风吹草动,就会引人怀疑,若是称病在家,大家会觉得他在筹划什么。如若他对国事淡然,不愿意管,大家就会觉得他不再管皇上的事情了,一心一意地伺候太子了。所以现在,最考验的是平常心,所以如今太子与国公爷都是需要小心谨慎的。”明铮说着,伸手摸了摸姚芷烟的肚子,微笑着说道:“如今杜六娘是绝对不许太子继承皇位的,说不定会利用重生继续做些什么,而我们二人下个月却要离开了,算不算是撒手不管了呢?” 姚芷烟的眉头也紧紧的聚拢在一起。 之前是顾念太皇太后,如今挂念的,却是情况危急的国公爷与太子。 两个人都有着太多的牵绊,剪不开,理不齐。 如若这个时候走了,就好似不负责任的逃兵,灾祸是因为他们二人引起的,却要家人替他们承受。 “祖父走了一步险棋,走得好了,就是救了姚家,走不好,就是陨灭得更惨的下场。”姚芷烟说着,看向明铮:“她老人家决定的时候,就该想到会有如今的光景,他摸爬滚打了这么多年,比我两世加在一起活得都久。而且,我们离去的圣旨是皇上下的,我们不能违背,我们离开这些年,也只是这场战斗微不足道的一小部分,因为皇上还能再活十几年呢……” 他们回来之时,才是斗得最狠的时候,那时的明铮,已经有了资本了,足以一战。 如今的他们没有想到,随后的惊天噩耗,会再次拖延他们离开的行程。 258 夜有巫山云雨情(三) PS: 感谢的评价票,感谢热恋^^的100币币打赏,感谢可爱猫咪、应玉兮、云芳菲的粉红票支持。 近来几日天气开始转暖,不少路边的积水开始融化,使得很多路面都很泥泞,十分难行,以至于明铮这个娇气的就不如何爱出门。 不去上朝的时候,他便拥着姚芷烟一觉睡到天明,时不时唤来大夫给姚芷烟查看身体,看着姚芷烟的肚子渐渐变大,日子还挺惬意。 这日,姚芷烟在屋中与听雨折腾自己小了衣衫,她的肚子长得很快,看起来比月份显示得孩子要大很多,如今才六个月,就有七八个月的大小了。许多大夫探不明白姚芷烟有些乱的脉象,只说孩子颇为壮实,杨婉白却总嘟囔是个双生子。 如今姚芷烟掂量着换身衣裳,之前备下的衣裳多是不能穿了。 她时不时捏一捏自己胳膊下的赘肉,几乎不敢相信,自己居然也有胖成这副模样的时候。 明铮盯着她看了半天,竟然走到她的梳妆台前,摆弄姚芷烟少有的那些胭脂水粉,随后开始长吁短叹。 姚芷烟被他这模样吸引过去,当即笑着问道:“你这是想要我派侍女给你盘个发鬓吗?” 不知为何,他突然想起姚芷烟给他画美人相时,自己那副哭笑不得模样,当即摇头,拉着姚芷烟坐到他的身侧,将她的小手攥在手心里,突然柔声感叹:“你说凭我这等相貌,怎得只封了个辽国第一美男的,我不比君子眠差哪里啊,你且想想看,他都那么大的年岁了。都是当你妹妹的叔叔年纪了,还是什么美男啊。” 姚芷烟见他又开始臭不要脸了,当即失声笑道:“就因为你是个兜齿吧?” “怎么会?我的兜齿并不明显,你且看看我侧面的脸型,是不是很好看?”他说着,还将自己的侧脸亮给姚芷烟看。 明铮的确是十分俊俏的人,无论是正面看,还是侧面看,他的脸都极为完美,比之自己两个兄弟。都要出色许多。 就算是他故意放出消息,说自己辽国第一美男,也没人会质疑什么。他做得名副其实。 “是啊,我的夫君最俊了,只是越发脸皮厚实了。” “为官之道,就是要脸皮够厚,不然怎么坚持?日后我出门。若是涂上些许胭脂水粉,是不是就能评为五国第一美男了?” “五国第一妖人还差不多!” “你看,为夫的皮相是要给众人去看的,我的样貌,会影响到我做官。如若有一日我参加殿试,那定然是探花郎!而娘子呢。身子如何好,相貌如何美,也是给为夫看的。如今你为我们的儿子多长了多少的赘肉都是好的。可知?” 绕了半天,就为了说这个,不过明铮的的确确很能哄姚芷烟开心,几句话,她心中也就舒朗了。 “为了这小东西。我可是豁出去了,这小东西出来可要给我争气啊。” “嗯。定然是个儿子。” 姚芷烟一直很想问,却没问出来的问题,今日终于破口而出:“若是个女儿呢?” “那就嫁给小蚊子家的小子,他一直说,你我的闺女定然是个美人胚子。” 这算是什么回答?孩子都没出来,就指腹为婚了? 明铮见姚芷烟错愕,还补了一句:“若是个儿子,娶小蚊子日后的闺女也是成的,六皇子若是娶了那位司徒姑娘,怕是闺女也不会太丑,而且娘家在边境,足够远,你不够聪明也好拿捏。” 孩子没出生,就开始惦记别人家未来的闺女了,姚芷烟险些要翻白眼。 “只能是这几家了?” “长子的亲事定然要好好端详,我们到时候再看看。” “若是闺女呢?”她再次追问。 “嫁给小蚊子的儿子呀!” 姚芷烟当即没了什么兴趣,不再问了。 两个人各忙各的,外面便有人通报,说是太子妃来寻姚芷烟了。 太子妃如今可是顶顶尊贵的人,谁都能看出来,太子此时风头正旺,她日后是最可能做皇后的人,想要巴结她的人比比皆是,整个都城的贵妇都是排着队想要能与她见一面的。平日太子不喜欢那些妇人频繁来往,使得太子妃一直都是有着固定的社交圈子,从未有过什么改变,很多贵妇想要插进去都不容易。 今日太子妃竟然主动来寻姚芷烟,在明家,可是顶顶高的体面,慕容熏一直想要巴结的人,没成想,现在却在主动与姚芷烟交好,这让慕容熏心中更有些不舒服。 心中难受得紧,慕容熏面上却未显,只是得当地招待太子妃,同时派人去寻姚芷烟。 曹夫人这边也是与太子妃聊得热络,姚芷烟那边却派人来通报,说是明铮也在府中,愿意一同接见,还请太子妃过去。 这竟然是……让太子妃亲自寻他们,好大的排场! 慕容熏的表情都很难装得好看了,曹夫人也有些尴尬。 可是姚芷烟就是有这么大的架子,她的身份,想做太子妃,太子与皇上也是乐意的,不会因为嫁的人不同,就低于太子妃一头。 太子妃没有多说什么,只是笑呵呵地点头,表示自己过去一趟,慕容熏恨不得亲自将她送过去,可惜被太子妃一句不必麻烦了给打发了。 到达明铮住的地方,是意想不到的偏僻,太子妃不由得疑惑,以明铮的身份与地位,不该住在这样风水不好的地方啊。 进去之后,才发现,这里很安静,很惬意,适合人修养。 姚芷烟走在院子里面迎接,笑得和颜悦色,明铮则是刚从屋子里面走了出来,一边打着哈欠,一边进了会客厅,并不如何搭理太子妃,只将她当为了路人。这乃是大不敬,可是太子妃只能忍了,因为太子允许明铮全部的任性。 太子妃对明铮有芥蒂不是一天两天的事情了,所以明铮从不在她这里自讨没趣,愿意见她就不错。 太子妃笑着与姚芷烟说话,随后进入了屋中。 明铮见二人进来,也没有起身,只是坐在正座,问道:“太子派你来做什么?” 问得如此直白,让太子妃心中排练好的台词都没能说出来,竟然就被问了这样一句。她的表情当即变得古怪,看着明铮俊美的容貌,随后看向姚芷烟,看了一眼她隆起的小腹,表情变了几面,才被姚芷烟安排坐下。 对明铮的感觉,太子妃总是觉得很怪,明铮是自己夫君心中牵挂的男人,这让她心中很不舒服,尤其是前一阵子,太子还寻了一位与明铮酷似的弟弟来了府中,更是让她心中不舒服。 任由是哪名女子,遇到这样的夫君,都会觉得委屈,心中也犯膈应。 姚芷烟很自信她与明铮的感情,太子妃看来却是不然。今日自己刚刚来,明铮就给她一个下马威,为的是什么?这就让太子妃不得不多想一些了。 明铮见她表情复杂,当即蹦了起来,指着太子妃就要骂,结果冷不丁地就被姚芷烟“啪”地一声打了一下手,一个眼刀子甩过去,明铮就老实了,重新坐下。模样怪怪的,就好似一个被驯服了的孩子。 刚刚这一举动给周围的侍女吓了一跳,让他们不明所以,只能大眼瞪小眼。 其实明铮并不想见太子妃,总觉得这女人看自己的眼神很怪异,让他不舒服,尤其是想到她将自己当情敌,明铮对太子妃就没有什么好脸色。每次看到太子妃这副模样,他就忍不住想生气,他还不能对太子妃吼:“老子对你相公没有意思,老子还想身后菊花足够清净的修养!” 明铮原本是不想见太子妃的,可是姚芷烟思量着,明铮没有外出不是秘密,不好这般刻意回避,便也拉着他来了。明铮非要摆架子,让太子妃亲自过来,没成想见了面就是这幅模样。 太子妃颇为惊恐地盯着明铮,见姚芷烟对着她笑,她好半天才恢复镇定。 “太子妃不必在意,他没有恶意,你也无需过于在意他,他只是臣,只是归顺与太子殿下而已,日后,他也是臣,仅此而已。” 太子妃点了点头,若有所思。 明铮在这个时候冷哼了一声,随后说道:“你多与我家娘子学学,看看她是如何套住相公的,别日日与太子疏离,然后怨到别人的身上。这叫什么事啊!还真是有委屈也说不出!” 太子妃抿了抿嘴,自然懂得他们二人的意思,当即笑了笑,随即进入正题,开口说道:“前几日,绵雪崖发生了雪崩,殿下心中有所挂念……” “说正事!”明铮不耐烦地提醒,他可不喜欢这些啰啰嗦嗦的铺垫。 太子妃快哭了,当即说:“殿下说,最近明大人总是对他避之不见,他又颇为赞赏夫人上一次的计谋,所以,想问您,还有没有什么好法子?” 太子被人摆了一道,虽然提前预防了,心中还是不舒服的,这点可以理解。 “其实四皇子的欠缺之处十分明显,如果在此处予以打压,就是釜底抽薪,让他毫无畏惧可言。” 【最近的剧情别看标题,我快起不出了……】 259 惊天噩耗增悲切(一) PS: 感谢热恋^^的100币币打赏,感谢笨蛋彩虹鱼的粉红票支持。 太子妃当即来了兴趣,扬了扬眉,身体也微微前倾,故意凑近了姚芷烟,想要问一问,是怎样的欠缺之处。 “哦?还想听明二奶奶详细说来。”她的语调上扬,颇为好奇似的。 姚芷烟突兀地耸肩摊手,以一副理所当然的表情说道:“四皇子一直是没有什么贤德之名的,嫉贤妒能,心胸狭窄,且不得皇上喜欢,所以依靠他的官员并不多。他的身边只有那么几个人,若是能够除掉,当然就是釜底抽薪咯!” 听完这个主意,明铮都笑了,太子就算不问姚芷烟,也知道加强自己的党羽,同时消弱对手的党羽,如若自己这边有着不可捍卫的实力,就算是几皇子都不行的。这是皇子朝斗最常用的法子,是常识,姚芷烟这般说,根本就是废话。 太子妃也出现了些许失望,心中忍不住腹诽,心说太子为什么偏偏要派她来问姚芷烟呢?她本以为太子会如此重视,这个姚芷烟说不定能够知晓什么,太子上次与她闹得颇为不愉快,才会让她来问,她做得好了,还能得太子些许器重。 太子妃,有时的用途就与臣子是一样的。 没成想,姚芷烟这么没诚意,光说一些废话。 明铮瞧了太子妃一眼,随后就道:“这乃是太子与几位皇子之间的恩怨,我们还是不参与比较好吧?” 其实明铮是不想让姚芷烟参与进来,大不了自己去帮太子去想些害人的馊主意就是。这种事情,若是处理不好,就是招惹一身灰的下场,明铮死猪不怕开水烫,自然不怕太子。姚芷烟此时还是安心养胎为妙,少分心才好。 至于太子妃能不能瞧得起姚芷烟,明铮不太在乎,只要自己的低位足够稳,就没有人能够说他的妻子什么。 那些人也没有资格对他的妻子品头论足,就算是未来的皇后,也不行。 姚芷烟也是这个意思,自己不再参与什么了,姚家投靠太子就够给面子了,仅仅这一样。就足够她想几年的主意了。 太子妃仍旧笑呵呵地问:“明二奶奶说得极是,只是这釜底抽薪,该如何进行呢?” 这个不是什么难事。张口就来。 “这四皇子手底下,有几人颇有地位。有个叫袁海辉的,是他手底下的一名谋士,实则昏庸无能,人也龌蹉不堪。德行败坏,堪称斯文败类之中的顶级精品。如今已经是四十余岁的年纪,仍旧单身一人,并非是尚未娶妻,而是妻子与人私奔了,留他一人。其缘由不过是他貌丑,人也猥琐的缘故。他身材短小,身体却是肥硕无比。看到美丽的女子就走不动路,甚至是流口水,面对如此不堪的人,他的妻子也是忍受不得的。后来他还因为调戏良家妇女,而被打得脸上有一处深刻的凹陷伤疤。” 其实这段评述是带着个人感*彩的。因为这个人曾经调戏过白家的庶女,导致好好一个闺女。只能嫁给这种猥琐男人,过了不了多久,四皇子被处置了,那名庶女最后也是殒命的下场,死时还怀着孩子。 姚芷烟甚至无法想象,一名乖顺的女子,在袁海辉那肥胖的身躯下,是如何忍受他的恶心的。又是如何面对袁海辉那样丑陋不堪的面容生存下去的。她曾经远远地看过一眼这名袁海辉,身体短圆,皮肤黝黑,头发蓬乱,邋遢万分。 她当时甚至觉得,这名叫袁海辉的人,是她见过最恶心的一个人,女子大多对这种会对女子轻浮的男子不喜。 “这个叫袁海辉的这么不堪,为何还会成为四皇子的谋士?”太子妃不禁怀疑,难不成四皇子身边的人缺到了这种程度? “袁海辉凭借的就是那三寸不烂之舌,不过多数是强词夺理,还有就是脸皮够厚,足够无耻,足够无赖,在必要的时候,他会充当反面人物帮四皇子。这样的人物较为好对付,只要见到女子,让他觉得面生,再告诉他一个假身份,让他觉得四皇子能够帮他求来,他就会去调戏……”姚芷烟说道这里,当即开始笑眯眯地看向太子妃,又道:“杜家的闺女大多貌美,不知太子妃听闻过没有?” 先前说提供给袁海辉这猥琐汉子一女子,随后提起杜家闺女美貌,这种暗示再明显不过了。 如若四皇子的人,冒冒失失地调戏了杜家的人,无疑是触怒杜家的事情。如今杜家人本就痛失了四皇子正妃的位置,恼怒不已,此时又不是谢罪的最好时机。外加太子的势力太过强大,这让杜家不免有些犹豫,是不是该继续扶持四皇子。这件事情如果安排得足够成功,就是挑拨离间的好法子。 四皇子本就是个没有品德的,手底下地位颇重的人也是个色胚,还是怎样的光景,殿中监大人不动摇才怪。 “四皇子手下另外一名谋士常浩然,是个穷酸学生,这人的确有几分才学,却亏缺在穷,一穷二白,一贫如洗般的穷。书生都有着自傲,他没家事,没背景,没有银两,却瞧上了中都督的嫡女,是他同窗的妹妹,一心要做上门女婿,四皇子虽然有些想要帮忙,却没有如何上心,让这亲事一直被搁浅了。这个人,若是谁助他亲事成了,做了上门女婿,然后嘛……拉拢中都督归顺太子,他就直接倒戈了。” 姚芷烟继续说,明铮却开口:“太麻烦了,也便宜那个不知天高地厚的了,直接杀了吧。” 明铮说得极为简单,费这么大的周折,只是拉拢一名自视甚高的穷书生,太过浪费了,还不如直接给个由头杀了。 姚芷烟耸肩,随后说道:“万一他日后会中状元呢,还一下子就做了五品官员,赶超岳父家。” 状元? 也就是说,这小子日后还会是个状元? 这是姚芷烟的暗示啊。 这样的人物,说不定培养好了,也是一枚好棋子。 “那就让太子当一回媒人吧,也不是多大的事情。” 太子做人情的确容易,太子妃就不知道值不值得,因为她只当姚芷烟刚刚那句话是假设。 之后姚芷烟几乎不停顿地将四皇子身边几名得力的都说了一遍,还将如何对付的方法也说了,当然,有很多被明铮一句“杀了”给瞬间否定了。 太子妃与姚芷烟聊完,才突兀地明白过来,为何太子会有些在意姚芷烟了,原来,她真的知道不少的东西。 而明铮,在姚芷烟说的时候,只是静静的听着,这也让太子妃很是惊讶。 因为在很多府中,女子是不能参与政事的,除非是十分聪慧的女子,也是私底下与人说的。而且,这些女子说出来的策略,最后得以采用,功劳是全部归男主人所有的。很少有这样直接叫女人来说,男人在一侧判断是否可行的。 在太子妃看来,他们夫妻二人就好似正在商议,两个人是平等的,明铮不介意女子参与政事,他也不会夺取任何的功劳,他此时坐在一侧听时否可行,也只是在帮姚芷烟把关,如若明铮觉得不妥,马上就否了,这是生怕姚芷烟会犯错的表现。 两个人竟然是互相尊重,平等相处的。 两个人会时不时对视一眼,然后相视一笑,样子柔和,眸子的微笑带着一丝暖意。 太子妃听说过两个人的事情,说姚芷烟乃是极为旺夫之人,是她让明铮浪子回头,不但对她情有独钟,还总是留在家中,一副二十四孝好夫君的模样,此时看来,的确如此。 太子妃突然好奇,难道姚芷烟能够留住明铮这样的纨绔,就是因为这颗美人痣吗?还是说,有其他的什么? 就在这个时候,有人匆忙进来禀报事情,明铮并未在意太子妃,直接让他说话。 “有人密旨上报皇上,说是大人贪污了夏雨宫的建材账目,还报上去了您的账目。”来人说了一句,让屋中的几个人神色各异。 太子妃是最为惊异的一个,她惊恐地看向姚芷烟与明铮,发现姚芷烟竟然噗嗤一声笑了起来,对明铮笑骂了一句:“该!” 明铮则是舔着唇,微微眯了眸子,随后竟然没心没肺地笑了起来,似乎并不担心。 太子妃当即急切地开口:“明二爷,这……这可如何是好?” 太子曾经提起过,这一次夏雨宫建设,尚书令这批人会从中捞到不少好处,尤其是明铮这小子。若是被皇上知晓了明铮贪污了银两,那可是重罪。尚书令是皇后的祖父,是皇后的娘家,说不定还会牵连到太子,让太子跟着一块被人怀疑。 而且,太子对明铮这般在意,定然会出手帮忙,说不定也会惹上一身的麻烦。 可是当事人这两位还是如此不慌不忙的,真真让太子妃觉得着急,当即觉得这两个人,一个是名门被宠坏的嫡女小姐,一个是被太皇太后惯出来的纨绔,说不定还以为会有人帮他们善后呢! 明铮看了太子妃一眼,居然还很迷茫,不明白太子妃在急什么,当即坦然地说道:“还能怎样,等待皇上传我入宫呗。” 这个杜六娘,果然是不舍得他们走啊…… 260 惊天噩耗增悲切(二) PS: 感谢热恋^^(100)、stopagain(100)币币的支持,感谢杨晔、mia730527ima329、境子、杨晔的粉红票支持。 身正不怕影子斜,贪得多了,就不怕有人故意查了,不是死猪不怕开水烫,而是早就贪出来经验了。 如果账目做得不够漂亮,会让人挑出纰漏来,那就不是真的明铮。 就算是有人寻来了账单,随后与商家对比了价格,也无所谓,明铮有自己的说辞。 太子妃着急归着急,可是看到这两个人这副无所谓的模样,便也不准备跟着担心了,说不定这次麻烦之后,太子就嫌明铮是个惹事精,从而不喜欢他了呢。 但愿如此吧。 自我安慰之后,太子妃豁然发现,自己还是个挺乐观的人。 再看姚芷烟这忠良之后,听到这个消息之后竟然不惊讶,反而拉着太子妃热络地聊天:“再过三日我表哥成亲,太子妃就与我一同去吧,去看看司徒家的闺女漂不漂亮,六皇子可是因为她的姐姐,牺牲不小呢!那一日司徒二小姐也会去,我与她交往极好,到时候推荐你们认识,若是这事成了,你们未来还是妯娌呢。” 太子妃也听闻了六皇子痴汉一般的举动,跟不少贵妇偶尔也聊过这事。 这些贵妇之间能有什么新闻啊,多半是这种事情,六皇子这般荒唐的举动,可是大新闻,引得不少女子议论纷纷。不少人都对那司徒家的小姐十分好奇,想要知道她到底是怎样的绝色倾城,能将六皇子那般尊贵的人迷成那副模样,按理说。六皇子见过的美人该有不少,不该如此沉沦的。 后来听闻她乃是五国第一美男君子眠的亲妹妹,当即对她的相貌都有所猜测,议论的话题却是:为何君子眠姓君,司徒家的其他孩子姓司徒。 听说姚芷烟认识司徒晴曦,太子妃也忍不住好奇,惊讶地问:“那名司徒二小姐,真的很美吗?” “自然,不过我觉得,若论美貌的话。明家与姚家的一房嫡女还是不次于她的,与她熟识了之后,会发现她是很好亲近的一个人。”应该说。是跟司徒晴曦打几架之后,这个司徒晴曦如果欣赏你的话,就会与你关系不错了。 太子妃笑得有些不自然,心说姚芷烟也是够脸皮厚的,这是在夸自己漂亮啊。 但是不得不承认。这种话,姚芷烟的的确确可以说得出口,因为她确实是很漂亮,甚至是妖娆的女子。姚芷烟的相貌属于男子颇为喜欢,女子多半不愿意交往的,多半是因为她浅色的瞳孔略显魅惑的原因。 太子妃同时想起了明铮那名乖巧的妹妹。小小年纪,就出落得好似水中芙蓉,自己第一次看到那孩子。都被惊诧得怔愣了片刻,这女子长大,定然是个倾国倾城的美女子。 能与这两名女子相媲美,那么,这司徒晴曦是如何取胜的呢? “听闻六弟少年就与明二奶奶交好。又熟识明六小姐,你们二位相貌已经算是出众了。为何六弟会对司徒二小姐这般痴迷?” 姚芷烟早就知晓原因,当即笑了笑说道“我属于颇为爽朗的性子,喜欢直言不讳。音儿属于温顺的性子,就好似一只小绵羊,而司徒二小姐,就好似一只孤独的野狼一般,性子冷淡,看人的时候几乎都是斜视,一副傲视天地的骄傲模样。” “哦?她是一清冷的女子?” “我模仿她一下,用她说话的方式与你聊天。”姚芷烟突然玩心大起,直起身子,坐在椅子上,眼眸微微眯起,作出深邃的眼神来,脸庞冰冷,嘴唇轻抿,果然与刚刚的气场不同。 明铮瞧了她一眼就开始笑,也在一旁瞧着,觉得颇为有趣。 “她平日就是这副模样吗?”太子妃盯着姚芷烟看,随后问道。 谁知姚芷烟突然瞥了她一眼,眼中全是厌烦,随后微微扬起下巴,用十分高傲的声音问道:“你有什么意见吗?” 太子妃还没回过来神,明铮就拍手说了一句:“像!” 姚芷烟手脚利索地拨动杯盖,向明铮丢去,看得出是没有用力气,被明铮稳稳接住,随后说道:“在我耳边喧哗,你是作死吗?” 她说完,还以为太子妃不懂,回头与她解释了一句:“如果是司徒二姑娘在这里,就一定是打在明铮额头,不会杀人,但是会很痛。” 太子妃看着两个人好似在玩耍的模样,当即坐在椅子上笑了起来,且一笑就止不住,嘴里发出“噗噗噗”的声音,随即说道:“你们两个真真有趣。” 明铮盯着太子妃看了几眼,随后说了一句:“我就不与你们多聊了,我出去看看账目,与手底下的人对对台词,晚上再回来,不用给我留饭了。” 他离开之后,姚芷烟继续与太子妃聊八卦。 太子妃知晓的有趣事情也挺多的,一些无关痛痒的,就与姚芷烟说了说,姚芷烟竟然是许多事情都不知道的,这让她大叹自己孤陋寡闻。 随后姚芷烟与太子妃无意提起似的,说了起来:“其实太子这人就是标准的大男子主义,得来的太过容易了,他不愿意珍惜,得不到的,他还一直惦记着。你越是对他殷勤,他越是不待见你。你越是对他冷淡的,似乎是有什么事情瞒着他,他反而想要见你。” 姚芷烟称太子这种人为:贱。 后来她觉得自己的夫君是太子的升级版:贱兮兮。 因为她对明铮冷淡不冷淡,还是热情如火,明铮都喜欢粘着她,随时随地想见她。 太子妃觉得很受用,竟然被姚芷烟绕着绕着,就兴高采烈地回了太子府,回去之后才想起来,自己只问了一些浅显的问题,之后要如何来做的问题,她还没问呢。 不过她也没着急,只是回去之后就回了房里,没有去寻太子。 直到太子来问她,晚上有没有用膳,要不要一起的时候,她才笑眯眯地答应了,随后态度不冷不淡地将姚芷烟说的事情与太子说了。 这一日,她第一次没有挽留太子在她房里休息,而是一副冷淡的模样,似乎是不太想侍寝,便催促太子:“您若是要与谋士商量事情,就先去吧?妾身今日有些乏了,就先歇下了。” 太子没强求,点了点头,就离开了,去往书房。 太子妃躺在床上有些辗转反侧,不知道这个法子管不管用,谁知深夜,太子竟然主动来了她房里,见她睡下也没叫醒她,而是睡在了她身侧。 她洋装惊醒,帮太子盖被。 随后就是简单的事情了,夜间多要了两桶水而已。 太子妃很是欣喜,第二日便又去寻姚芷烟说话。 这一次并非是问一些问题了,而是寻常的聊天,姚芷烟听闻了太子的态度,就知晓自己分析太子分析的没错,当即说道:“这法子不可总用,因为太子生性多疑,若是你时常使用,会生出间隙来。只要你别对太子太过殷勤,两个人保持平等对立的态度就可以了,你可知他为何总是善待明铮,就是明铮平日里逆着他,在朝堂上,在政务上,全部都在努力帮他。” 一来二去,两个人居然还成了朋友,在范泽秋成亲的那一日,两个人就是相伴在一起去的,太子妃还将姚芷烟介绍给了自己的朋友圈,这一下子,可是直接进入一品诰命夫人的圈子里面了,自己这个二品诰命都有些低人一等了。不过大家都知道,这一次明铮若是能顺利从外任地点回来,姚芷烟封一品诰命也是指日可待的。 范泽秋成亲,曹夫人等人作为间接地亲家,也是去了的,而且,曹夫人有意带着明音及几名庶女同来,为的不是别的,也是这些闺女年岁也都大了,该寻亲事了,明铮成日对这些贵公子们挑挑拣拣的,觉得谁也配不上自己的宝贝妹妹,这事也一直拖着。 这席间,有这种想法的人数不胜数,明音性格温顺,琴棋书画样样精通,规矩也是极好,尤其是样子漂亮,极为抢眼,与姚芷烟聚在一处,就好似两朵花绽放,只不过一朵是艳丽的牡丹,一朵是洁净的百合。 司徒晴曦一直不喜欢这种场合,她又属于娘家人,不能过来婆家席,今日太子妃想见司徒晴曦就有些困难了。 其实太子妃多半是好奇司徒晴曦的样貌,并不想如何联络感情。 皇室的妯娌与一般的妯娌是不同的,她们之间隔着太多的利益牵扯,所以很难做到完全交好,对于这一点,太子妃也是知晓的。 “见不到姐姐,我们见妹妹去,我带你混进洞房去。”姚芷烟很是热情,拉着太子妃就要去后面。 太子妃是什么样的身份,怎好逾越了,做婆家女眷该做的事情?当即摇头:“这不符合规矩的!日后也是能见的。” “这不一样,今日见了是新娘打扮。你要知晓,我表哥这边亲属可是不多,我算一个,如今你现在是我的姐妹,大家也不能说什么。 太子妃懂得规矩,但是抗不过姚芷烟劲大,最后还是混进了洞房,太子妃第一次没规矩,十分不安,随后便是打从心眼里地觉得刺激。 261 惊天噩耗增悲切(三) PS: 感谢凤天舞剑之珍缡(2张)、李芳琳、Yvie粉红票支持。感谢小院子(100)、小白嘤嘤(400)、熱戀^^(100)的币币打赏。 姚芷烟从未将范泽秋的府邸当成别人家,只觉得到他这里,就跟回家了似的,外加她之后也来过这里几次,所以,对路线还算是轻车熟路。 在范泽秋的院子里面,看似都是一些素雅的东西,实则,是低调却奢华的。 太子妃是个识货的,看了之后不免也悄悄咂舌。无疑,范泽秋这种做派会给人一种贪官的感觉,谁让范泽秋做官时间不长呢。 不过这种事情,她不能管,毕竟如今范泽秋是太子的党羽,一位实打实的强将,日后也大有用处,她只是惊讶范泽秋会如此富有罢了。 范泽秋这个人有个很小的毛病,不过无伤大雅,就是喜欢炫富。好在他很聪明,每次显摆自己有钱的时候,也只是寻他的这些表妹等心高气傲的亲属,本身他们也很富有,还有就是,范泽秋就算炫富之后,也不会被借钱。以至于范泽秋总是找姚芷烟来满足自己的虚荣心,一来二去,就与姚芷烟的关系不错。 进入洞房之时,正是要揭盖头的时候,众人看到太子妃被拉了进来,都有些惊讶,不过见姚芷烟一副无所谓的模样,便也没说什么。 范泽秋回头看到太子妃还挺淡然的,同时对她友好地行礼,随后才拿着秤杆掀起了盖头,俯下身与司徒晴翎说了什么,便出去招待客人了。临出门的时候,还不忘记叮嘱姚芷烟一句:“帮我看着点她,别让她口无遮拦了。” 姚芷烟点了点头。知晓新婚媳妇的心理,自己的洞房花烛夜可不算太平呢。 随后她拉着太子妃到了司徒晴翎的身侧。 司徒晴翎眼巴巴地看着姚芷烟,几乎是哭丧着一张脸嘟囔:“你们辽国成亲的妆容真遭罪,居然还用刀片刮脸。” “啊……可能是你毛太重了,我成亲的时候就没怎么刮。”姚芷烟笑眯眯地回答,无非是想逗逗这小妮子。 “你瞎说,你看你鼻子底下的汗毛都像胡子了!” “我鼻子下面哪里有汗毛了?!” 两个人在这里笑闹,屋中女眷笑成一团,不少人都没想到两个人还挺熟的。 司徒晴翎对姚芷烟勾了勾手指,示意她凑过去。 姚芷烟走过去。俯下身,就听司徒晴翎小声问:“为何我成亲之时,外面没有那么多的血珊瑚啊!” 提起血珊瑚。不得不说明铮这奸商知晓范泽秋将血珊瑚近乎买光了,不少人需要血珊瑚来滋补身体,到处求购,他就将血珊瑚提高了不少的价格,一个个地都卖了出去。卖出去的钱全部给姚芷烟做了嫁妆,一分不动。他又开始参与姚芷烟嫁妆店铺的经营,没过一年时间,她的嫁妆几乎翻值一倍。 “因为你没跟表哥要啊!” “难不成当年你是与表哥要的?你怎得这般的不要脸?”司徒晴翎说得很气愤,虽然她知道自己的相公很有钱,但是那些血珊瑚也是价值不菲的。说出来的总价值让人咂舌,那可都是她夫君的银两啊,想想就觉得心疼。 “我当年只是与表哥开玩笑。他却当真了,还真的送了我。我不要脸,总比你想要却没得到的好。” 司徒晴翎当即气得皱眉,嘴巴撅得老高,竟然抬脚就将自己的鞋子踢飞去砸姚芷烟。 姚芷烟不为所动。刚刚一侧身,就躲了过去。 “你也莫要生气。日后表哥的所有东西,不也是你的?”姚芷烟也不生气,反而在新娘的盘子里面找糕点吃。 “我哪里是在乎那些,我只是以为会有惊喜呢!” “今日可还没结束呢。” 两个人说话的功夫,太子妃就盯着司徒晴翎看了几眼,这司徒晴翎相貌的确是不凡,脸上有着浓重的妆容,偏生不影响她的五官,让人可以看出她的秀丽五官。看到她,就能猜到她的姐姐也是一美人。 司徒晴翎的性格与姚芷烟相近,明明说话的态度很凶,说的话也不好听,偏偏氛围很好,看得出两个人虽然互相不对付,关系却是不错的。 其实,对一个人越是客气,两个人的关系便越是生疏。越是不客气,两个人的关系反而是极好的。 这个时候又有人走了进来,众人看到她都是一阵沉默,她却好似并未发觉,而是笑呵呵地赔罪:“今日是我来晚了,大家勿怪。” 进来的人是姚芷若,她笑容得体,脸上有着淡妆,身穿得也颇为喜庆,镂金丝钮牡丹花纹蜀锦衣,撒花纯面百褶裙,外罩如意云纹衫,头顶戴着银累丝镶珠宝花簪,手腕上还戴着一个金填迦南木粉三多镯。此时的她光彩照人,面上全是发自肺腑的笑意,看不出有一丝一毫的落魄。 姚芷烟不由得暗暗点头,姚芷若已经将情绪隐藏得极好了。 “我们也是刚到呢,二姐。”姚芷烟如此回答了一句,便笑呵呵地迎了过去。 姚芷若走进来之后,看到司徒晴翎居然脱掉了一只鞋子,不由得一阵惊讶,随即调整表情说道:“哟,这位就是新表嫂吧,真是个美人呢!” 司徒晴翎对她笑了笑,没回答,怕是范泽秋也交代过她不得无礼,最起码要等过了这一日的。 姚芷烟帮她将鞋子捡了回来,又拉着太子妃与屋中女眷说了会话,便拉着太子妃与女眷们一同离开了。 至于晚间范泽秋有没有给司徒晴翎惊喜,姚芷烟就不知晓了,她回到家里的时候就觉得身子疲乏了,一边揉着大肚子,一边就睡下了。 至于太子妃,则是在回去之后被太子瞪了一眼,太子妃做没规矩的事情极为少见,不过被姚芷烟拽去也是情有可原,因为姚芷烟就是个不安分的。太子妃心中隐隐有一丝不安,谁知之后太子只是抬手弹了弹她的额头,说了一句:“以后莫要如此了。”便不了了之了。 这让太子妃突然觉得受宠若惊,竟然在太子的话语之中感觉到了一丝宠溺在其中。 随后的一段时间,太子妃与姚芷烟的关系一直不错,姚芷烟也顺利地容进了太子妃的小圈子,不像之前一样,一点人际交往也没有。 至于杜六娘,依旧是深居简出,没有什么消息传出。 杜六娘在之前坏了名声,不少贵女已经不想继续与她交往了,外加她一直不如何露面,使得不少人都觉得她是在做贼心虚。 到了四月,杜六娘便再次开始出息宴会,人也是与之前一样,有人提起她到处说人坏话的事情,杜六娘也很惊讶地反问:“呀,究竟是谁这般黑心肝地污蔑我?我完全不会说这种话的呀,你们谁可曾听我说过吗?” 果然,此话问出来,众人都没有了言语,他们与杜六娘交好,却不曾听杜六娘说过别人的一句坏话,她行事说话都是稳妥的,不该会做出这样的事情来。 久而久之,这种话题便淡了。 四月中旬,杨婉白开始张罗分娩的事情,再过几日她就要生产了,见到姚芷烟的时候也拉着姚芷烟的手说:“大夫说了,是个男胎,我这身子无碍,可以生的。” 就算如此,姚家也很紧张,杨婉白毕竟年岁大了,很多事情若是不小心,就是一命呜呼的事情,杨婉白又不是练武的身子,如今又不算是暖和,生怕她有个闪失。 姚芷烟也是寻来各路名医候着,只等杨婉白生产了。 谁知,这一日,却传来了惊天噩耗——太皇太后仙逝了。 姚芷烟听到这个消息,惊讶地愣在当场,随后便开始张罗着进宫,却被拦在了宫门外。 此时,宫外有不少人被拦住,不止姚芷烟一人。 她打听了一番,才觉得事情有些不对劲,因为宫中的些许官员还没有出宫,宫门却关上了。 如今明铮还在宫中,却一点消息也没传出来,这不是他的行事风格。 姚芷烟当即去寻太子妃,这时才知晓,太子妃也被拦住不让进宫,不过她知道的要比姚芷烟多一些,虽然不能知晓全部,却也是让人震惊的消息。 “今日陛下说太皇太后突然来了精神,传不少人进宫觐见,谁知,竟然被太皇太后一人一杯毒酒,一口气赐死了八人,其中好似还有官衔颇高的官员。随后,几位在都城的皇子,以及姚家、文家、杜家的人也被传入宫中,说是在与杜家的人说话之后,太皇太后在与陛下与其他几位官员说话之时仙逝的。” 姚芷烟听了,眉头紧锁,心中七上八下的。 太皇太后突然来了精神,说不定是回光返照。她知晓自己的时日不长了,便在临死前处理掉那些会让辽国陷于危难的官员,也是可能的,她一生强悍,如此故去也是正常。可是让人惶惶不安的事情是,他们完全不知道究竟都有谁被赐死了,明铮他们又怎样。 太皇太后仙逝,该是诰命入朝随班按爵守制,敕谕天下:凡有爵之家,一年内不得筵宴音乐,庶民皆三月不得婚嫁。 可是……这封闭宫门是为何呢? 难不成……太皇太后死得蹊跷? 这其中,是不是还有什么其他的阴谋? 姚家的突然倒戈,会不会让太皇太后有所怀疑,从而…… 262 惊天噩耗增悲切(四) PS: 感谢火凤老五(99)、璇茗(100)、热恋^^(100)的币币打赏。感谢璇茗的粉红票支持。 越是在这种情况不明,让人精神紧绷,担忧万分的情况下,人的猜测就会越发的丰富。 此时姚芷烟已经开始怀疑,是不是太皇太后对明铮颇为喜欢,在临终的时候赐给了他一杯毒酒,让他跟着陪葬去了。 或者是姚家突然表现得忠于太子,让太皇太后觉得不安,怕姚家引起什么动荡,随后,就给姚千栋老爷子赐了一杯毒酒,两位极为尊贵的老者,就这样一同仙逝了。没了姚千栋,姚家也就没有了主心骨,就算是归顺了太子,也是削弱了一半的实力。 无论是谁被赐死,一口气损失八名官员,也是一场极为轰动的浩劫,说不定会对朝事有着不小的干扰。 试想一下,能够进入太皇太后视野的,最低也需要五品以上,这样的官员一下子去世了八名,皇上就得尽快补上空缺,才能让国事不至于突然混乱。 有的官职看起来无关痛痒,在特殊的时期,却占据着关卡的作用,同时还能做一些探子的活。如果能够安插进去最为合适的人选,安排进去自己的人,就能够得到最大的好处。 所以,太皇太后的故去,就是一次轩然大波的开始,也是几大势力的竞争。 强势的太皇太后去世,她曾经控制过的局面将有可能再次失控。 要变天了! 如若那些有所图谋的人,能够利用好这次浩劫,就是青云直上,说不定一下子就成为了皇上的心腹,因为之前给皇上出谋划策的,一直都是太皇太后。皇上也因为尊敬。一直听从她老人家的。太皇太后仙逝,皇上缺了谋士,这个空缺,需要填补。 利用不好,就可能会被弹劾,被人围攻,利用这件事情予以治罪,变成战争之中的渣子。 消息传出的瞬间,就是战争号角吹响的时刻。 姚芷烟一直在太子府等到了酉时,宫中也没有什么消息传出。宫门外还是任何人等不得进入。 皇宫之中成了一个死城,完全断绝了所有的消息,与世隔绝了一般。 太子妃一副即将要哭泣的模样。却一直保持郑重的表情,她必须经得起这一次的考验,若是在太子不在的时候她就乱了阵脚,日后何以做一国之母? 她必须在这一次事情之中得到成长。 夜幕降临,姚芷烟不能继续留在太子府。便准备驾车回家。 太子妃亲自起身相送,在这路上,她说了三次:“要起风了,你务必小心,说不定他们会有所动作。” 姚芷烟静默地点头,在门口时才回答:“如果他们不长眼睛。就放马过来,我会让他们知道知道我的厉害。” 太子妃见她如此,便也不担心。姚芷烟上车之后,太子妃便回了院子,关上了院门,所有的侍卫在院中守候,关门谢客。也是严阵以待。 回到明家,刚刚进入院中。慕容熏就迎了出来,急切地问:“二弟妹可知晓什么消息?你大哥他直至此时都没有回来,宫中好像发生了什么事情。” 不仅仅是明琴,就连明天问、明泉,以及府中其他任职的男人,都没有回来,这是十分不正常的现象!府中妇人乱成了一团,见到姚芷烟进来,好似看到了救命稻草,当即围拢了过来。 “二嫂,你与太子妃关系极好,定然能够得到一些宫中的消息,若是你知晓什么,就与我们说说吧。”四弟妹在这个时候也焦急地问了一句。 姚芷烟被她们围住,微微有些皱眉,听雨等几名侍女护在她身前,生怕她被人碰坏了身子。 “我知晓的事情也不多,只知道太皇太后她老人家仙逝了,宫中锁了城门,无人出来,也无人进得去,就连太子妃也被拦了,如今我也只能等待二爷回来。”姚芷烟的脸色晦暗,眉间紧蹙,看似也是不如何开心,瞧得出,她也是十分紧张的。 见姚芷烟都是如此,大家不免心中彷徨。 “大家都冷静一下,此时急也不是办法,我们派人去宫门口候着,若是有消息,第一时间传回来,我是内宅妇人,就老老实实的在府中留守便可。”曹夫人在这个时候开口说道,难得搬出了一些曾经的郡主的威严来。 她是大夫人,说得话也在理,此时没人有心情找茬,府中女眷一同点头。 姚芷烟则是四下看了一眼,又退出门口看了一眼,随后对曹夫人说道:“家丁莫要派出去太多,今日势头不对,将府中看管好了,我怕夜间会遭遇不测。” 她说的极为警惕,吓得府中众位女眷都是一哆嗦,脸色发黑,胆小的已经要哭出声来了。 六弟妹一向对姚芷烟不喜,这时不免抖了抖嘴角,觉得她是在危言耸听,便讽刺了一句:“果然就是将军的女儿,做事如此警惕,可是这里是都城不是战场,哪里会有什么不太平?” 姚芷烟没有反驳,只是点了点头:“但愿今日会平安无事。” 话音刚落,就有惊叫声传来,同时听到有人喊:“走水了!” 姚芷烟当即四下里去看,发现远处冒出浓烟来,似乎是有大火在燃烧,一看距离,就知道不是明家起火。 “是哪个不长眼的乱叫嚷,吓死老娘了!”六弟妹当即叫嚷起来,同时快速地拍着胸脯,心有余悸。 “那方向不太对劲啊……” 可是很快,姚芷烟就发现了不对劲,因为起火的地点是姚家的方向! 姚芷烟的心口咯噔一下,表情瞬间就跨了,几乎是同时,姚芷烟就要再次走出院落,因为她已经感觉到了事情的不妙。 谁知,一向乖顺的听雨竟然当即将姚芷烟拦腰抱住。低声叫道:“夫人!您如今是双身子的人,不可这般折腾!姚家武将众多,定然是无事的!” 武将的确多,可惜家中的主心骨都在宫中,武功较好的姚子卿去送姚芷珊,至今未归,如今的姚家,只剩下一些将士而已! “我娘她就要生了!不能……不能让她面对这些!我得回去。”姚芷烟的眼睛血红,此时她已经顾不得许多了,抬脚就要出去。面前却被一人挡住。 “二弟妹,算我求你,你如今怀着明家的骨肉。不可有半点闪失,若是今日我让你出去了,二爷定然会怪罪于我们!” 慕容熏张开双臂,挡在了姚芷烟的身前,一副视死如归的模样。那架势是十足的不肯让姚芷烟离开。 “是啊……万一也有人要攻击我们怎么办,二嫂还是留下吧。”四弟妹也在这个时候小声说了一句。 现在她们已经开始害怕了,姚芷烟到底是一名会武功的女子,又是将军的女儿,面对这种局面应该会很拿手! 况且,姚芷烟现在也算是明家的媳妇。保护明家也是正常的。 谁知,慕容熏竟然怒了,当即低吼道:“四弟妹。你这是什么话,如今二弟妹是双身子的人,怎可让她涉险?” “大嫂,你怎得此时开始装好人了?最希望二嫂孩子掉的,不就是你?”四弟妹也是一名天之骄女。突然被人这般骂了一句,当然是心中不服的。忍不住冷嘲热讽了一句。 “难不成就你的命金贵,二弟妹的两条命就不算人命了吗?”慕容熏依旧在训斥,她已经感觉到,在明家,她的地位已经越来越差了,这些人已经完全不给她留体面了。 “这话说的,好似你并不害怕似的,是两条命多,还是我们府中这么多的人命多?再说,二嫂是力所能及地救我们,她那般厉害,怎会将命搭上。” 四弟妹的话说得明显,姚芷烟的确怀着孩子,是两条性命,但是府中这么多条性命呢,大难临头,姚芷烟真的丢了两条性命,救了大家也是值得的。更何况姚芷烟武功厉害,也不一定会丢了性命。牺牲小我,完成大我,岂不更好? 这种话几乎让听雨骂出声来。 慕容熏一怔,随即也暴怒而起,刚刚要开口说什么,姚芷烟已经开始对府中的人开始喊了:“这种时候,你们居然有心情吵架,到底有没有脑子?”随即,她推开听雨,站在院中掐着腰,看着府中家奴,问慕容熏:“大嫂,府中有多少男子家奴?” “一共是二百三十人,出去年迈与年少的,应该是一百八十人左右。”说完,又补充了一句:“年少是指九岁之下,年迈是指五十岁之上。” 她记得清清楚楚,对于管家,她还是十分用心的。她也不准备再与四弟妹斗嘴下去了,因为此时根本不是时候。 姚芷烟点了点头,又问:“可有会武的?” “这……怕是只有几名身份较高的,不超过三十人。” 到底是文官府邸,并没有多少会武功的人,但是有三十人,也符合明家的要求了。 姚芷烟首先吩咐这些人守住所有的门,尤其是较为方便入侵的东门,多加了几名会武功的人。 随后,她扭头盯着姚家那边,不由得握紧了手心,指甲几乎握进了肉里。 她虽然留了下来,却还是不够安心。 ————*————*———— 最近公公婆婆从外地来了,弄得我也忙忙碌碌的。我只要家里有其他的声音,就写不出来东西,又不能让公公婆婆看电视戴耳机,所以我这两天几乎是写不出东西来的。 不得不说最近事情都是挨着的,从装修,到结婚,随后就是回来宴请,以及现在公公婆婆过来,我已经忙碌了将近四个月了,到现在都不能解放。 我现在头有两个大,有些心力交瘁了。几乎是将结婚当成一项艰巨的任务来完成。 更新不给力,大家别见怪。 《日久贱人心》恢复更新了,这个月完结。 闲妻应该也是这个月末,下个月初完结的样子,这样我也能轻松一些。 谢谢大家一直以来的支持,这本书结束,我想休息几个月的时间,明年再来520小说开书,就是这样。 鞠躬。 263 惊天噩耗增悲切(五) PS: 感谢姬倾泠的100币币,感谢Yvie的粉红票支持。 听雨看得出姚芷烟此刻的心情,两个人多年的情谊,致使她十分懂得姚芷烟在想什么。定然是部署好这里,就回姚家。 思至如此,她当即也不管什么逾越不逾越,伸手就握着姚芷烟的手腕,根本就不想让她离开半步。 姚芷烟是她的主子,姚芷烟的安危,她看得比命都重要。她知晓,如若姚芷烟有个三长两短,自己也是一命呜呼的结果。就算姚家放过了她,明铮也会迁怒于她,要知晓,明铮发起疯来,就连明家也可以诛杀。 为了姚芷烟,明铮做得到。 姚芷烟看了她片刻,知晓自己这是让人担心了,当即叹了一口气,说道:“罢了,吉人自有天相,我这样的去了,反而会碍手碍脚的,让众人保护我。随我回院子去吧,我休息片刻,紧张了一日,我也乏了。” 听雨当即松了一口气,松开了她的手,眼中都有些湿润。 听到姚芷烟要回自己的院子,原本安心的众人当即急切了起来。 四弟妹再次开口阻拦:“二嫂,您还是留下来吧,不然我们都是一些深宅妇人,不知该如何应对。” 姚芷烟本就心中情绪不佳,这些人居然还想让她留在这里,等着为她们牺牲,她们当她是谁了?救苦救难的观世音菩萨吗? “四弟妹说笑了,我们是同样的妯娌,都是深宅妇人。如今我还是有着身子的,本就容易体乏无力,怎好一直留在这里?我的确会一些功夫,但是如今有着身子,我施展不开。与一般女子也是无异了。说到兵法什么的,女眷根本不会去学,我也未上过战场,自然是不懂的,留下来也是无用,四弟妹为何不让我回去休息?” 她说得还算是客气的,但是态度之中已经隐隐带着一股子怒意了,让人不敢再说什么,很多人都能猜到,如若她们继续纠缠。姚芷烟就会翻脸了。 这位脾气很大的明二奶奶,可是曾经让家中长辈都下不来台的,对她们。岂会留面子? 可惜就有那些金贵且自私的,将自己的命看得很重,将别人的命,甚至是一个身体两条命都看得很轻,以至于四弟妹再次搬出她的理论来:“就算有着身子。也是比我们这些从未练过武的人强,真到了殊死一搏的时候,二嫂总是要比我们动作利索一些。你也想想,你是明家的媳妇,在危难之时,理应保护明家的人不受到任何危险。就算是有个闪失,我们也会记得你的恩德。你且想想看,是你两个人的命多、命重要。还是这么多老少的命多、命重要?” 姚芷烟的眉头一挑,随即真的是被气笑了,说道:“四弟妹说得真是有趣,引得我这般好笑。我是你的妯娌,不是你的奴隶。嫁入明家做媳妇,不是来给明家牺牲的。我且告诉你。你的命在我眼里不值一提,死了,我顶多为你上根香而已。别把自己看得太重,也别把别人看得太轻,保护一个人是出于善意,而非是一种责任,你要想清楚了。” 姚芷烟说完,轻蔑地看了她一眼,随即扬起嘴角,冷笑着抬脚往自己的院子里面走。 那里是偏僻的小院落,与他们居住的地点距离很远。 她是明铮的媳妇,明铮与这些人关系本就不好,这些人究竟是怎样的脸皮,居然让她们一直处处针对的二爷媳妇,舍命去保护她们的呢? 姚芷烟并不是什么善人,她也没觉得姚家救人就是义务,应当舍命去做的,所以走得毅然决然。 后面的四弟妹居然还在叫骂:“你这个人自私透顶,居然是诰命夫人,真真没有一点贤德!心里只想着你自己,不想着其他人,自私自利!亏得我们还将你视为一家人。” 她这样将姚芷烟推出去做挡箭牌,就是将姚芷烟当家人了吗? 姚芷烟没什么好耐心,挥了挥手,当即说道:“既然你大公无私,心中有着正义感,你就去舍命保护家人吧,相信你可以做到的。” 说得好像多伟大,其实只是想要让别人来保护自己,为什么她就不能自己去保护别人呢? 之后姚芷烟不再理会这些极品,直接进了院子。 就在这个时候,院子里面突然进来了一批人,吓得姚芷烟倒退了一步,听风已经快速地攻击了出去,很快,她又停住了。 姚芷烟看向那些踏着轻盈的轻功,直接飞身进入的人,当即迎了过去,站在那名穿着黑衣的女子身前,焦急地问:“你怎么来了?” “还不许我来了不成?”司徒晴曦说着,见姚芷烟一副要急哭了的模样,也不卖关子了,直接说道:“我去姚家看了,是端木家的人不知如何回来的,竟然全部穿上了黑衣,攻打姚家。我过去的时候,帮着姚家顺便杀了几个人,然后姚子卿就带着人回来了。我将姚家交给了他,便来了你这里。” 司徒晴曦说完还笑了一声,一些事情,她却没有告诉姚芷烟。 其实她早早就打听到,端木家的人从一开始就的兵分两路,有一群人根本没有前去,在途中就改了路线,冒充他们填补数量的,也只是一群没有半点功夫的家丁而已。她得到了这个消息,并不声张,而是秘密告诉了姚子卿,让他快马加鞭的回来,且告诉他,端木家的人就埋伏在姚家附近。 姚子卿也不是傻的,自然是日夜赶路回来,回来之后也不着急回姚家,而是暗中观察,如若端木家的人轻敌,派去姚家的人就会少些,对于姚子卿来说,也是机会。 如此一来,司徒晴曦卖了姚子卿一个人情,同时,让他知晓端木家的人有意谋害姚家人,只怕是与姚家七小姐的婚事也是不成了。 司徒晴曦的心中,对于姚子卿与六皇子两个人的感觉,完全不同,对姚子卿的好感要多上一些。 姚芷烟不知道司徒晴曦的心思,只是点了点头,随后松了一口气:“既然是四哥回来了,那我就放心了。” “放心?”司徒晴曦笑了起来,环顾四周,随后压低声音说道:“你别放心得太早,你知不知道有一句话是声东击西,他们让人误以为他们的目标是姚家,从而引得兵力都去救了姚家人,而另外一批精锐的人,则是过来除掉他们最为容忍不下的人。”司徒晴曦说着,盯着姚芷烟看了一眼。 姚芷烟自然是懂了司徒晴曦的意思,如若是杜六娘派人,定然是来攻击姚芷烟,杀了她,这样,重生者就能仅仅剩下一人,就不会有那么多的问题出现。 姚芷烟并不惊讶,也不害怕,而是笑着伸出拳头捶了一下司徒晴曦的肩膀,同时说道:“所以你来帮我了,是不是?” 司徒晴曦笑着点头,随后与她并肩进了屋子。 认识了司徒晴曦,真是不错。 “太子妃那里你不用担心,太子养的那些人不是吃素的。至于你表哥府中,也是有我妹妹在,她精通机关、暗术、阵法,自然也是无碍。”司徒晴曦一边走进去,一边说道。 姚芷烟点了点头,表示自己知晓了,这才分析起来:“怕是今日大都督府与文家都不会太平。” 大都督府是杨婉白的娘家,位高权重,是姚家的左膀右臂,四皇子的人最怕大都督府也会归顺太子,说不定也会下手。 文家则是皇后的娘家,是太子的强大后盾,想害他们,这道理就浅显许多了。 “他们几家也不是吃素的,你不必太担心。”司徒晴曦才不管这几家人的死活呢,关她什么事? 姚芷烟没有如何担心,她知晓自己就是担心也是无用,因为此时她自顾不暇。 “其实……这一次何尝不是弄倒杜家与四皇子的绝佳机会?” “哦?”司徒晴曦扬眉,似乎也想通了什么,当即点头:“的确呢。” 两个人在屋中耳语了片刻,便有数人穿着黑衣被派遣了出去。 听雨看了不由得着急,一直聪明的人,此时也犯起了怀疑:“夫人,您将人都派出去了,保护您的人不就少了吗?” 姚芷烟点了点头,说道:“的确,他们也不会想到,这种情况下,我居然还会派人出去,自然不会有任何的应对,这是放手一搏的绝好机会。” 司徒晴曦与姚芷烟相同,根本就没有将端木家的人放在眼中,甚至不觉得辽国还有谁,能与姚家的人抗衡。也不认为能有谁,会是司徒晴曦的对手。 不出一刻钟的时间,院外就开始乱了起来。 姚芷烟知晓,这又是声东击西,便拉着司徒晴曦去了明铮的书房。 上一次,杜家人秘密上报明铮贪污的账目,谁知后来,明铮竟然绝地反攻,将真正的账目呈上,毫无漏洞,那些人这才意识到,他们苦心收集来的,不过是一些假情报罢了。 这一次,他们的目标会是明铮的书房,因为那里,会藏有明铮很多贪污的秘密,因为明铮根本不会是一个手脚干净的人。 杜六娘了解他。 264 惊天噩耗增悲切(六) PS: 感谢热恋^^、_d_1981的100币币打赏,感谢紫竹飞飞的评价票支持,感谢amber17的粉红票支持。 顷刻间,明家乱成一团。 院中的女眷全部聚集在一处,这样还能集中保护。 当她们发现真的有人开始攻打明家之时,这些人还是派去家丁去寻姚芷烟。 没成想,家丁进入明铮的院落,才发现战斗最为激烈的,就是姚芷烟的院落,甚至,攻击姚芷烟的那群人中,还有明家家丁。 原来,明家的人已经与外面的人里应外合,合谋来算计姚芷烟,平日里面还算安分,今日终于爆发。 姚芷烟不知晓出卖他们,与外面里应外合的领头人到底是谁,只觉得明家的诸位都有可能,甚至是慕容熏与曹夫人。 这种感觉无疑是很差的,被人背叛,被人暗算,被人夺取性命。 她总觉得世间不该有那么多的人一心只想着别人过得不舒服,只可惜,真的有那么多人就是这么地无聊,就是这么地犯贱,嫌自己的命太长,希望有人解决掉他们似的自投罗网。 明铮一向谨慎,姚芷烟有了身孕之后更是不放心,加上上次中毒的教训,使得他安排在府中的高手也有不少。外加今日司徒晴曦带来的人,一时间也与他们势均力敌。 听雨心中不是个滋味,站在屋中不高兴地开口:“这些奴才平日里没少得夫人恩惠,如今却来向夫人倒戈相向,真真可恨。” “这也是他们主子的安排,不然他们也不会那般殷勤地对待我们,说到底,今日大嫂好似对我分外维护呢。”姚芷烟说这。不由笑了起来。 今日的慕容熏,果然是十分反对姚芷烟出门的,好似笃定她只要出门就会出事,又或者是确定,姚芷烟要留在府中才能死透? 姚芷烟有些不懂,她只觉得,今日慕容熏的反应有些过于强烈了,还有那么一丝一毫是在向她示好。 “一群废物而已,我顷刻间就可以解决。”司徒晴曦高傲地说了一句,提着长刀就走了出去。 看着她英姿飒爽的身影。姚芷烟有那么一瞬间都开始崇拜她了。 三名一等丫鬟在屋中一直候着,突兀地见外面形式有所改变,随后就听到慕容熏的声音:“你们还不退下去?难道连我的命令都不听了吗?” 姚芷烟不由得好奇。凑到了窗边去看,见司徒晴曦正双手环胸地打量着慕容熏,而慕容熏则是喝退了明家的家奴,不过,攻击进来的黑衣人。却是对她毫不客气的,明显,这些人不听命于她。 姚芷烟当即对听风说了一句:“这般危险,她还寻来,怕是有事寻我说,你去接她进来。” 听风得令。随后快速出屋,不一会,便拎小鸡一样地将慕容熏拎了进来。 以这种模样进来。慕容熏有些尴尬,随后她表情为难地看了一眼姚芷烟,快速地整理了一番衣衫,随后有摸了摸自己的发鬓,见形象还算是不错的。这才松了一口气。她调整了半天的表情,才走过去与姚芷烟说道:“二弟妹。实不瞒你,我今日是有事想要求你。” 姚芷烟看着她,点了点头,随后吩咐听雨:“赐座。” 明明外面还在打杀,屋中的姚芷烟却好似浑不在意,只是如此惬意地安排,随后还不紧不慢地看着慕容熏,想要知道她来是做什么。 慕容熏见姚芷烟不紧张,泛白的脸色才恢复了些许,左右瞧了瞧那些侍女,说道:“就算她们不在,我也伤不到你,可否让她们退下?” 的确,就算姚芷烟如今是孕妇,单薄的慕容熏也不是她的对手,不过…… “怕是不妥,她们还要留在书房之中保护我。” 慕容熏伤不了她,但是外面的人能。 “我有话想与你单独说。” “如果非要强人所难,那不如不说。” 慕容熏的脸色变得极为难看,最后还是忍下了。 她带来了侍女,此时却并未带进来,看了屋中的四个人,她沉默了片刻,才开口。 “想必你也猜出了,我今日这般护你,是事出有因,而寻上你,也是因为我走投无路。” “大嫂不妨说来听听。” “你也知晓,我几年无出,已经犯了七出。我在明家大房作恶多端,也是因为我不能生。与你的姐姐被害不同,我是因为怀第一个孩子的时候不小心,才导致伤了身子的。说到底,我就是一只下不出蛋的母鸡,坐着世子夫人的位置,很是碍眼。”慕容熏说着,委屈地红了眼角,将头别到一侧,随后倔强地吸了吸鼻子,眼角向房梁看去,以此来忍住泪水,随后才继续说道:“最近,我突然发现世子爷他有些不对,对我越发的冷淡,我起初是觉得他知晓我做的事情,对我厌恶了,可我们终归是夫妻,过段日子,也该和好的,谁知,我潜入他书房的时候,发现了他一直以来秘密往来的书信,原来,他已经有了想法要休妻再娶,而娶的人,竟然是杜家六小姐。” 听到这句话,姚芷烟身体一颤。 又是杜六娘,她真的是阴魂不散,对明铮的报复已经丧心病狂了吗? 看了慕容熏偷偷留下的几张重要的书信,姚芷烟才断定,这种情意浓浓的书信,并非是为了复仇,而是杜六娘真的想与明琴在一起。 其中,有一个细节是:杜六娘说起明琴总是在她最困难的时候帮助她,鼓励她,他是她坚持下去的理由。 明琴的回信之中好似问起了自己究竟帮过她什么。 杜六娘写信回答解释:很多,很多,多到前世今生,都很难记录得清楚。同时还有一首情诗,其中情浓意浓,瞧得出,是女子怀春的心思。 姚芷烟突然恍然间明白,知晓了杜六娘的心意。 前一世,明铮因为自己扭曲的报复,而对杜六娘十分恶劣,而杜家却因为想要巴结明铮,而不让和离,这一切让杜六娘近乎于心灰意冷。明琴作为明家的世子,未来的家主,理应对这个被亏待的弟妹照顾一番,从而,他会对杜六娘不错,也是情理之中。这般温柔的一个男人,一次次鼓励她,支持她,简直成了她困境之中,拯救她的英雄。 上一世,杜六娘心中怕是向往着明琴的,只是没能实现罢了。 这一世,杜六娘还有这样的心思,可惜两个人的年龄不合适,依旧是错过。好在慕容熏无出,明琴可以休妻,这样两个有情人,今世就能够在一起了。 看似美好…… 姚芷烟却勾起了嘴角。 “这事的确是很令人惊讶,可是大嫂从无出之日就该料想到了今日,为何……还来寻我?” 姚芷烟问得太过直接,让慕容熏一时间竟然说不出什么来。 的确,她从知晓自己生不出的那一日起,就已经料想到了自己的命运,不然,她也不会做出这么多没良心的事情,说到底,她还是因为不想离开明琴。 可是,姚芷烟这么说,却让她十分难堪。 “我十分爱世子爷……” 慕容熏说得不是假的,她十分爱自己的丈夫,尽可能地帮助自己的丈夫,知晓自己不能生,便给丈夫安排妾室,日后只要有子女养在她的名下也是可以的。 因为不想要被休妻,所以今日想要最后一搏。 能够想象,她在知晓自己的丈夫,与另外一名美貌女子私下通信,研究将她休弃的事情,慕容熏当时是怎样的心情。而慕容熏之前,竟然是与杜六娘关系极好的,原来,是慕容熏一直被蒙骗在鼓里,明琴与杜六娘在暗处,偷偷看她的笑话。 同情—— 姚芷烟看着慕容熏,竟然产生了一丝的同情来,随后叹了一口气,说道:“如若我让明铮帮你闹起此事,大哥与杜六娘存有私情,那么杜六娘就只能过来府中,做一名妾室,且之后就是身败名裂的下场,是也不是?” 听到姚芷烟说出这件事情,慕容熏重重地点头,随后说道:“作为报答,我可以让母亲安排了慕容倾,让她不会再入明家的家门。” 如果慕容夫人处理,就是慕容倾一命呜呼的事情了,别无他法。 明铮对慕容倾本是感恩的,如今几次算计慕容倾,他的心中也是不舒服,姚芷烟不再难为他,也没有再提慕容倾的事情。 而慕容倾,虽然是几次三番地纠缠明铮,却从未害过姚芷烟什么,姚芷烟根本没有去要她命的理由。 所以,她摇了摇头。 “不……我不用你们帮我,对于慕容倾,我们自有安排。而大哥的事情,我会参与,但是,我绝对不会杜六娘进明家的家门,想必你也知晓,今日外媒派来杀我的人,是谁安排的吧?” 慕容熏见姚芷烟清楚,便也重重点头:“知道,是杜六娘!” “既然她怀有杀我之心,我又怎会让她做我的嫂子呢?想必你也是因为这个,才想到让我来帮你的吧?” 她们此时,可是一条战线上的,敌人都是杜六娘,求姚芷烟要比求娘家直接且管用。 这个慕容熏,当真有几分小聪明。 见姚芷烟愿意处理此事,慕容熏心中一松,随即握紧了拳头。 就算没有杜六娘,明琴也是对她的感情动摇了的,她还需要用些手段,才能保护住自己的这份婚姻。 265 将前妻置于死地(一) PS: 感谢午予、∽寒月、琉璃月瑶池西、see_an的粉红票支持。感谢at(99)、熱戀^^(100)的币币打赏。 说到底,还是慕容熏感觉到了不安,且是她多疑,不然她不会去翻明琴的信件,如若是平常的小事,她定然不会如此紧张,还将信偷出来。 不难想象,如果这件事情曝光,被明琴知晓了,定然会责怪慕容熏不老实,还让他没了体面,他心中也会不舒服,日后,两个人之间也会存在芥蒂。 而慕容熏别无选择,就算在明琴心中的地位扫地,也要拼死一搏。 姚芷烟却替她觉得不值,这样苦苦维持的夫妻关系,又有什么意思呢?她就是这样,绝对不会允许自己的夫君背叛,如若明铮有这方面的想法,做了与明琴一样的事情,那么只有她休夫的份,没有明铮休妻的资格。 而且,就算休夫,她也不会让明铮好过。就像当年说的那样,她是用命来爱的,如若他变心了,那么就以命抵命吧。 说到底,还是因为不能生,慕容熏理亏。 也是啊……不能生,前一世的自己,也是慕容熏这般吧。 或许,连她的处境都不如。 算了,就算帮她一把吧,不过,并非是支持她。 “这件事情,我定然会守口如瓶。”慕容熏最后表态,随后看了一眼院外,似乎有些担心:“世子爷他只是被那女人蒙骗了,所以才会……” “大哥不该是几岁的孩童,让人几句话就骗了。他与杜家人里应外合地想要杀害于我,这是事实,不可否认。所以……这笔账我会记下来的。”姚芷烟可不是任人宰割的人,明琴既然不顾亲情地过来刺杀于她,那么就别怪她不留情面地还击了。 慕容熏面色有些发黑,最后还是忍住没说话,她知晓,明琴这一次,是做了糊涂事。 明明他自己也知道,日后明铮对他大有帮助,他竟然为了向杜六娘示好,从而与她里应外合地残害自己的弟妹。的的确确做得有些不地道。可若是明琴被姚芷烟或者是明铮报复之后,将事情怨到自己的身上,则是不妙了。 慕容熏坐在原处思前想后。好半天没走,也没开口,却听屋中窗户一声巨响,一人竟然从窗户跃了进来。 外面的人,已经攻击进来了! 姚芷烟明明也听到了声响。却只是坐在原处喝茶,丝毫未动。 听风则是快速从腰间拔出软剑,毫不留情地将此人的头颅砍下。 她的速度极快,甚至没能让人看清她的动作,且下手极为果决,不留半分余地。在黑衣人进来尚未站稳之时,就已经动手了。 屋中因为窗子突然被破坏,一阵风猛地吹进来。蜡烛开始剧烈的摇曳火心,最后有两根蜡烛被吹灭,屋中暗了下去,使得慕容熏看不到此时姚芷烟的表情。 夜半昏黄,屋中昏暗。姚芷烟独坐在椅子上,手中抖落着书桌上的书。似乎很嫌弃上面沾上了血渍。 慕容熏看着她,只能看清楚轮廓罢了,扑面而来的,是一股令人作呕的血腥之气。 “外面还有多少人?”姚芷烟清冷的声音传了出来,没有任何的感情,问得就好似一件极为平常的事情,那种从容不迫让慕容熏握紧了拳头。 “还有三名黑衣人,另外,明家家丁还有四人。” “一块全杀了,然后将全部人头都割下来,黑衣人的人头送去杜家,家丁的人头就送给世子爷好了。” 凡是有过要杀她心思的人,她一个也不愿意留下活口。 话音刚落,慕容熏就惊呼了一声:“二弟妹,莫要如此,这样世子爷会怪罪于我。” 姚芷烟听到之后,不免轻笑了一声,随即说道:“大嫂这话说得有趣,好似我迫害了你似的。你过来之时,不就该想到会让大哥知晓,是你出卖了他,让我知晓是他想要暗杀我的。难不成,你告诉我这件事情,还想我将所有的事情都帮你隐瞒下来吗?实话与你说,就算你今日不来,那些人也不能动我分毫,而且,我自己也能够查出来究竟是谁出卖的我,你莫要小看了姚家的侦查本领,那可是在战场之上训练出来的。我答应你的,只是不让杜六娘嫁进门而已。” 战场上是如何的危险,慕容熏不会不知,这样的情况下,姚家的侦查的人依旧游刃有余,又怎会查不出这个来? 慕容熏还是不死心,当即反驳:“我的的确确是帮了你,不然你也不会如此轻易地就知晓此事。不让杜六娘嫁进门,对你也是有好处的,所以你这是在帮自己做事,而非是在帮我。” “大嫂,我答应你这件事情我会办得漂亮,如何?” 慕容熏这回不说话了,坐在椅子上沉默了片刻,最后愤恨得咬牙。 姚芷烟这人办事不地道,不过她也不能说什么,谁让她求上门来了呢,此时阻止杜六娘才是最棘手的问题。 待院中的人被处理完毕,慕容熏也坐不下去了,出门的时候叫上了那几名已经吓得瑟瑟发抖的侍女,快速离开了明铮的院子。 那些黑衣人的主要目标是姚芷烟,所以大批的人都在姚芷烟这里。院中攻击明家的那些人,不过是示意一下,为得不显得太过明显罢了。再说有明琴故意护着,当然不会伤害明家人。 做戏而已,姚芷烟之前却当真了,那些不明真相的女眷也当真了。 大多女眷是不知情的,碰到这件事情都吓得不轻,在屋中躲着哭的,吓得瑟瑟发抖的,抱头鼠窜的,什么样的都有。 慕容熏回去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些女眷们狼狈的样子,这让她回忆起姚芷烟方才的模样,不由得感叹,明明她那里才是最危险的,她却是最为淡然的,明明这些女眷没有真的看到那些刺客,却吓成了这副模样,甚至有人准备好了白绫,说是若是有歹人冲进来,她们就主动上吊以保清白。 动荡过去,明家终于冷静下来,大家都是劫后余生的庆幸。 姚芷烟派院中的奴婢清理尸体,院中不少侍女已经吓得不轻了,姚芷烟的陪嫁还能强一些,明铮原本院子里的,此时已经没几个人能够站直身子了。 姚芷烟注意到,蝶儿在院中很是认真地清理尸体,将那些无头的尸体全部堆放在一处,等待处理。小小的身体,拖着重重的尸体很是吃力,却没有半点恐惧。 这让姚芷烟略感惊讶,随后又淡然了。 不得不说,蝶儿很懂规矩,不敢逾越,人也乖巧,尤其是这种场合之下,眉头都不皱一下,只是一个劲闷头去干。 “听雨,过段子日,你好好带带蝶儿。”姚芷烟说完,便扭头看向宫中的方向,依旧在等待明铮回来。 听雨懂得姚芷烟的暗示,看了一眼蝶儿,见她依旧在努力的搬尸体,没有一点其他侍女那种近乎呕吐的模样,便也暗自点头。 姚芷烟的四名一等丫鬟都是从小就训练过的,琴棋书画不在话下,功夫也是不错的,更是在大户人家长大的,知晓规矩。如若姚芷烟的第四名一等丫鬟的空缺是由之前的二等丫鬟提起来的,还是情有可原的,毕竟也是有过这么多年积累的。 如若是一名外面带来的丫鬟,突兀地提成了一等丫鬟,就是主子对她特别的喜欢了。 不知为什么,听雨总是觉得蝶儿很可疑,因为她做一切事情,都太过谨慎了,如若做了一等丫鬟,就是要在姚芷烟身边伺候,知晓姚芷烟许多的秘密。 蝶儿……成吗? 听雨心中犹豫,面上已经答应了,表现得很好,毕竟如今姚芷烟只是表示了自己的好感,并未直接表示就直接用了蝶儿,她太早表现出现出异样会让主子心中不舒服。 姚芷烟有些乏了,亲自看着自己三名一等丫鬟将书房的东西收拾干净,院中的工匠也很快地将窗户修好,换上了府中备用的窗户,贴上了新的窗纸。 确定书房之中的东西没用什么差池,她才松了一口气,这个时候外面有小厮传报:“夫人,姚家四爷来寻您了。” 姚芷烟一听,当即心中一松,知晓姚子卿来了,就是姚家已经没事了,杨婉白派他来确认自己安全不安全。 “快快让四哥进来。” 姚子卿经过一场厮杀,尤其是与端木家的殊死一搏,脸色极为难看,身上也带着一股子萧杀之气,看得府中小厮十分恐惧,听到吩咐,立刻让他进了。 姚子卿进入屋中,见到姚芷烟无事,这才松了一口气。 进来时,他已经看到了一地的狼藉,猜到这里定然也是经过了一场大战,当即说道:“你没事就好,大夫人担心得要命。”说完,他看向站在一侧,双手环胸,趾高气扬的司徒晴曦,仅仅是一眼,他就快速地扭过头,不再看她,思量了一番,直接抱拳说道:“今日还谢过司徒兄……司徒姑娘相救了。” 虽然道谢了,却是说得别别扭扭的,就像一个大姑娘似的,引得司徒晴曦直接抬脚踢了他一脚。 【嗯,司徒晴曦与姚子卿、六皇子还是复杂的三角恋关系,你们想司徒晴曦跟谁呢?】 266 将前妻置于死地(二) PS: 感谢火凤老五(100)、小院子(100)、雪糖果子(100)、醉月殇妃羽(100)、熱戀^^的币币打赏。感谢很牛比的粉红票支持。 这一脚若是踢在别人身上,八成当即就会跌个狗啃食,连滚带爬,甚为狼狈。 但是姚子卿没有,他稳稳地站在原处不动,只是依旧别别扭扭地不去看司徒晴曦,就像一个木头。 这种刻意的回避让司徒晴曦很是不悦,当即撇了撇嘴,气呼呼地坐到了一边,扭头去看蝶儿认真地擦地面上的血迹。 “家中的家丁众多,那些人根本没能攻入门内。有歹人偷偷地从墙跃了进去,但是还没入得内院,就被巡逻的家奴给逮住了,如今家丁还在三五成群地巡逻,寻找余党。家中众人毫发无损,大夫人不放心,特意让我过来看看。”姚子卿说着,看了一眼明铮的书房,发现这里都是一些稀奇古怪的东西,不免也伸手摸了摸。 姚芷烟并未在意姚子卿的举动,她点了点头,脸上终于有了一丝暖暖的笑容,随后说道:“大家都没事就好……” “端木家的人解决得怎么样了?”司徒晴曦不冷不淡地问了一句,让姚子卿的身体一顿,随后才开口:“他们攻击的时候,都蒙着面,我分不清是谁,在动手的时候,我隐隐发现对手是端木夜白,却……” “你杀了他?”司徒晴曦问得依旧是不紧不慢的,十分淡然,光看姚子卿僵直的背脊,她就能猜出姚子卿之前做过什么。 “如果不杀他,我就会死。” “难得你的脑子转了个弯。”司徒晴曦一边讽刺了姚子卿两句,一边悠闲地去问姚芷烟:“你猜到此次行动的主谋是谁了吧?可要我去杀了那杜六娘?” 姚芷烟还没回答,姚子卿竟然猛地扭头。对司徒晴曦怒骂了一句:“你疯了不成?天底下是有王法的,岂容你想杀就杀?只是因为怀疑吗?我杀端木夜白是因为他有错在先,证据确凿,就算杀了他,众人也不会怪罪我什么。你呢,你以什么理由?而且,杜家能派出来人,就会派人保护,你这是以身犯险。糊涂!” 见姚子卿如此紧张的模样,司徒晴曦不但不生气。反而挑了挑眉,用愉悦的语调问道:“终于肯看我了?”随后展颜一笑,笑容之中带着一丝狡黠。似乎是阴谋得逞的小得意。 司徒晴曦是一清冷女子,平日里的表情总是冷冰冰的,似乎只有在逗弄姚子卿这木头的时候,她才会露出这种愉快的表情来。平日里就算是对姚芷烟笑,也未曾这般笑进眼底深处的。 姚子卿难得闹了一个大红脸。他鼻子里面呼哧呼哧地喘着,嘴巴蠕动,却什么也说不出来,偏偏还倔强地不肯妥协,最后竟然只是一声冷哼。 姚芷烟只看了两个人一眼,不由得吐了吐舌头。同时替六皇子流了一把辛酸泪。 任由六皇子如何痴情,为司徒晴曦放弃了多少,司徒晴曦始终是不喜欢皇家男子的。她虽然有凤凰命。却不愿意做一国的皇后,而姚子卿,则是标准的忠臣、呆子,恪守规矩,天下人都有可能谋反。姚子卿却不会。 而且,姚子卿不好女色。这些年都没有给他安排正妻,他也没表示过什么,三婶也曾经给他安排过通房,也没听说过哪个女子大了肚子的,姚芷烟根本不知道那几个通房是不是根本没伺候过姚子卿,毕竟他这些年里,不是在外面闯荡,就是在家中练武,没那心思啊。 试想,在姚千栋的严格训练之下,姚子卿回去之后,怕是就不愿意动弹了。姚芷烟还能休息个上午,姚子卿可是全天呢,他不会跟君子眠一样,老树未花开吧…… 姚芷烟这边还在瞎合计,那边姚子卿已经在叫她了:“你也劝劝她啊!” “哦……”姚芷烟木讷地点头,随后扭头对司徒晴曦说:“别去了,我有法子弄死她。” 姚子卿见姚芷烟这副模样,当即走了过去,也不关姚芷烟是不是孕妇,拎着她的耳朵就开始拧:“你这小丫头什么时候学得这般心狠手辣了?还有法子弄死她!看我不先弄死你!” “四哥,手下留情,先把孩子留下。” “还不如一块去了西天呢,这孩子生下来,知晓自己有个坏母亲,还不得自惭形秽?” 姚芷烟当即投降,不再说了,这种阴人的手段,姚千栋能接受,姚子卿这“小老古董”是接受不了的,谁让她有一位正直的哥哥呢? 司徒晴曦见姚子卿这模样,也不说什么了,知道姚芷烟的意思就行了,若是听这木头的,早晚得被人害死。 “如今祖父他们还在宫中没有出来,我们也不知晓情况,你知晓吗?”姚子卿不请自坐,直接坐在了姚芷烟的身侧问道。 姚芷烟点头,随后将屋中的几名侍女轰出去,只留下三名一等丫鬟亲自收拾,这才将自己在太子府听到的事情说了。 姚子卿听了之后沉默了良久,不由自主地紧紧握住了拳头,他知道,太子妃能够知晓这些,已经是不容易了,现在的皇宫,就好似被绳子勒住了一样,给人一种紧迫到无法呼吸的感觉。 他刚刚回来,就知道这种消息,自然是心中震惊的。 “如今能做的,就是等消息了,我们着急也是无用。”姚芷烟说了一句,随后忍不住打了一个哈欠,说道:“今日我也乏了,就先去休息了,杜家与端木家的人说不定还会攻打过来,还请你们二人帮我看守一二了。” 她说完,便脚底抹油地跑了,到门口还特意交代听雨,晚些给他们二人安排房间。 临走时,她还忍不住回头笑笑,自言自语道:“我只能帮你们到这里了。” 姚芷烟离开,还带走了三名侍女,之后,便再无人进来。 原本明铮的书房十分秘密的场所,里面不少东西都是机密,姚芷烟却放心地让他们二人坐在其中,不过是放心自己的四哥与司徒晴曦,他们绝对不会做不利于姚芷烟与明铮的事情。 这一点,姚芷烟十分放心。 屋中沉默了片刻,司徒晴曦突然乐不可支,她轻咳了一声,站起身来,走到窗边,掀起来向外看:“你的好妹妹将你身边的将士,与我的随从都请去喝茶了,我们这里连送水的都没有。” “时间也不早了,你去休息吧,我出去看看院中是不是还有潜伏的人。”姚子卿起身,为了避免尴尬,选择逃离。 没等他离开,司徒晴曦已经开口了:“你还会娶端木七小姐么?” 姚子卿听到这个问题,当即停住了脚步,思量了片刻才道:“我听从祖父的安排。” “你还是那么听话……也对,我认识你的时候,你就是这副模样,我早该知道的。”司徒晴曦突然叹了一句,随后转过身,走到了姚子卿的身后停住。 姚子卿可以感觉到自己的身后有气息传出,却并非杀气。 明明练武之人,最忌讳别人站在自己的身后,姚子卿却直愣愣地站在原处,不肯回头看身后的女子,宁愿将自己最弱的后背完完全全地亮给她。 窸窸窣窣的声音传来,恐怕是屋中太过寂静,才会显得司徒晴曦身体移动的声音特别响亮。 她突然从他的身后环住了他的脖子,将自己的身子靠在他的后背上。 他的身体瞬间僵直,一动不动。 她则从他紧绷的身体上,感觉到了一丝温暖的气息。 “如果我不让你娶她,你会听我的吗?”司徒晴曦开口问道,声音异常的温柔。 姚子卿心口狂跳,他从未与女子如此亲近过,之前就算与姚芷烟经常切磋,也曾碰触身体,可是那是他的妹妹,他没有半点异样。 此时不同。 他的呼吸开始变得不自然,似乎是为了隐藏自己的紧张,他故意放慢了呼吸,偏偏弄巧成拙,让他更加不自然。 “婚姻之事,媒妁之言……” “如果你拒绝我,我现在就勒死你,这样你会答应我吗?” 司徒晴曦的声音冷了下来,甚至带了一丝委屈与失望,他听得出。 他沉默了很久,久到他的肩膀都有些酸了,才问道:“你为何不肯嫁给六皇子?” 谁知,听到姚子卿这句话,司徒晴曦当即发怒,松开了姚子卿,一脚将他踢倒在地,发出了一声闷响。 随后她快速骑坐在他的背上,用胳膊勒住了他的脖子,将他的身体向后掰,随后发狠地问道:“你用你这愚蠢的脑袋想一想,我为何不嫁?” 姚子卿是姚家的后人,继承了姚家的刚直。司徒晴曦知晓这一家人的风格,为了不为难姚子卿,她没有步步紧逼,也没有纠缠,说放就放。她想潇洒地离开,却被六皇子堵截,姚子卿知晓,却无动于衷。 她的妹妹已经嫁人了,如今已经有了身子,她作为姐姐,依旧没有消息。好不容易知晓端木家的阴谋,觉得姚子卿与端木家的七小姐没戏了,她以为姚子卿会有所动摇,甚至是想起她。 可是,今日他的表现,不过是在告诉她:就算端木七小姐的婚事不成,姚千栋还是会安排另外一门亲事,姚子卿依旧会听姚千栋的,不会为了她而争取什么。 她觉得,她快要哭出来了。 267 将前妻置于死地(三) PS: 感谢colabier的评价票,感谢热恋^^的100币币打赏,感谢游游的粉红票。 滴答。 滴答,滴答。 窗外有落雨的声音,姚子卿却感觉到脖颈上有湿润的液体落下。 他本就身体僵硬,此时更是不像话,就连舌头都打结了。 别哭。 简单的两个字,他都说不出口。 司徒晴曦的生命之中,出现了这样两个男人,好似两个华丽的冲突体。 一个是姚子卿,她当时不过是好奇姚家晚辈的身手如何,便听了姚芷烟的,乔装成男子去与他挑战。没成想,他还是一名武痴,缠着她不放,说什么也要一分高下。她反正无聊,便也应下了,随后还成了姚子卿的兄弟。渐渐相处,竟然觉得这种木头一样的男人颇为有趣,喜欢行侠仗义,喜欢救人,就连小动物都要救上一救,标准的烂好人一个。 好到司徒晴曦经常想骂他:“你傻啊!” 她曾经开玩笑地问他:“你是天上的菩萨下凡来拯救苍生的么?” 谁知姚子卿竟然眉毛一挑,质问她:“司徒兄,若是你路上碰到这种伤天害理的事情,你会坐视不理么?” 她很想回答会,她不喜欢管闲事,做好事也是一样不喜欢,她可没兴趣做英雄。 但是她没说,只是在心里暗骂姚子卿烂好人。 偏偏她却喜欢这种烂好人,自己都难以理解,或许,她就是喜欢与她风格完全不同的人,这样才能互补。 第二个男人是六皇子。 她知晓,六皇子起初对她着迷,是因为她的样貌。因为她拒人于千里之外的那种气质,还因为她始终不肯同意,让六皇子心中起了那种坚忍不拔的斗志,也就是不甘心罢了。 她无论如何拒绝,甚至对他打骂,他也不放弃。他甘愿为了她放弃一切,去边疆,只想与她在一起,并且答应她,一生只宠爱她一个人。 她喜欢的男人。榆木疙瘩一块,顽固不化,不肯为了她而没了规矩。 喜欢她的男人。不顾一切,痴心绝对,情比金坚。 偏偏,她还是如此纠结,她知晓。若是姚子卿肯放弃自己的原则,就不是她喜欢的那个人了。 心中,却还是忍不住失望。而六皇子,她却是真真不想嫁。因为与他在一起时的感觉,并没有那种幸福感,与发自肺腑的开心。与其与不喜欢的人生活在一起,互相应付,不如孤独一生。来得自由自在。 为何,她的姻缘就这般的难? 曾经,她觉得自己一生不嫁都无所谓,更加自由,她可以做自己想做的事情。随后。她才发现,因为心中有了喜欢的人。才觉得寂寞无比。 原来,她也不是能放得开的人。 松开他的脖子,随后将他的身体翻过来,俯下身狠狠地去咬他的嘴唇,他的舌尖。 他并非手无缚鸡之力的人,偏偏他没有挣扎,只是皱着眉,任由她用任性的方式,去吻他的唇。 眼泪一滴一滴地落在姚子卿的脸上,他的心口就好似被撕裂了一般的难受,他从未感觉这般煎熬过。 这种煎熬,是内心的煎熬…… 口中有血腥的味道传来,她终于停下,嘴角噙着血迹,是他的。 她看着他,或者说,是瞪着他。 他也看着她,终于能够自由呼吸,他的呼吸略显狼狈。 “算了,我不逼你,日后也不会缠着你,我司徒晴曦,说到做到。” 说完,她起身,抬脚就要走出去。 她要走了? 在骑马的那次,看到她纵轻功飞快离去的时候,他就有过这种心脏被人捏紧的难受感觉。 现在又来了。 知晓她被六皇子纠缠,知晓自己婚期将近,他没日没夜地在家里练功,他以为这样,他就能不去想其他,可是最后练得手脚禁脔,他不得不停下来休息,随后……越发地发现自己难过。 难过…… 他不明白,为什么会如此难过,他整日像一个疯子,魂不守舍,暴躁易怒,到底是为什么? 在知晓端木家图谋不轨的时候,他有片刻欣喜,又是为什么? 看到司徒晴曦他就会变得不自然,扭扭捏捏,让自己都觉得讨厌,这又是为什么? 差劲透了。 真的是……太差劲了。 明明只是瞬间,他的脑海里面却千般周转,万般变化,最后他已经抑制不住自己的从动。 …… 司徒晴曦感觉到身后男人突然蹦了起来,拉住了她的手腕,用近乎恳求的语气说:“我试试成吗?我主动与祖父提,如果我诚心求他老人家,他会考虑的。” 司徒晴曦一怔,不可置信地睁大了眼睛,随后回头去看他,见他一下巴的血,更是眼泪汪汪的,不由得心情好了几分。 她似乎很喜欢虐待这个木头。 她点了点头,显得落落大方,说道:“好啊,我主动去与你祖父说也是可以的。” “这成何体统!”姚子卿当即觉得荒唐,近乎低吼了。 司徒晴曦觉得刺耳,不由得皱眉,嘟囔了一句:“榆木疙瘩。” 姚子卿被骂了一句,当即低下头,随后又忍不住问:“那六皇子那边呢?” “你怕他?” “才不!”姚子卿快速地回答,否定得十分干脆。 他对皇家的人,是尊敬,绝非惧怕。随后他又补了一句:“只是想到他对你……我心中有些不舒服罢了。” “我从未答应过要嫁给他。”司徒晴曦说得轻松,心情好了,还很好心地拽起姚子卿的衣袖,帮他擦嘴上的血。 姚子卿此时在想事情,也没有注意到她的举动,只是点了点头,随后吩咐:“若是你我成亲,你不可再见他,还有,你不许随便出门。” 大男子主义又来了。 “看我心情。” “你……” 司徒晴曦当即挺起胸脯来,傲视他。 “你有什么意见吗?” 姚子卿说不出什么来,硬生生地憋了回去,随后才偷偷地瞧了她一眼,夜色朦胧,屋中灯火昏暗,他能够在昏暗之中看到她秀丽的面容。 枯灯不会干扰她一丝的芳华,明明是倨傲的,却宛如秋月,那一双清澈的眸子之中,含着盈盈秋水,偏偏姚子卿在这一湾秋水之中,闻到了一股子的酒香,沁人心脾,让人沉醉。 随后他惊喜,自己竟然看得呆了。 “刚刚虽然是你投怀送抱,却也是我污了你的清白,我会负责的。”姚子卿为了弥补自己的不自然,他当即说道,随后才发现自己真的不会说话,果然,司徒晴曦听了当即大怒,骂道:“你答应我,难道是因为这个?谁用你可怜?!” 姚子卿摇了摇头,一边狼狈地擦下巴的血,一边说:“日后你莫要这般咬人,这一次我还能说是因为遇袭伤了,下一次可就不行了。” 司徒晴曦盯着他看了好一会,见他仍旧没有什么甜言蜜语说出来,甚至不知该如何解释,当即叹了一口气,随后捧着他的脸就亲了一口:“日后这样如何?” 他被亲得有些不好意思,眼睛不知道往哪里看才好,什么也说不出来,却忍不住“嘿嘿”地傻笑。 看他这副傻样子,她就忍不住手痒,随后抬脚就踢了他好几脚,谁知还是气不过,拎着他的衣领就要出去:“跟我出去打一架,我现在很不爽!” 看到面前这位女中豪杰,姚子卿无语,最后只能说一句:“等雨停了再打,我不还手让你打。” “你就算还手,还能打过我不成?”司徒晴曦听了冷笑不止。 “现在……看到你……怎么可能还得了手?” 姚子卿没说,他刚刚被亲了一口,腿就快软了,能站住着实不易。 司徒晴曦不知道这些,无所谓的叹了一口气,看向窗外,说道:“罢了,雨停了我再收拾你。” 随后她就开始郁闷,姚芷烟做事也太绝了,这么久了,连个送伞过来的人都没有。 并非是姚芷烟没想到这一点,而是姚芷烟这边已经无闲顾忌其他了,因为明铮是被明炎背回来的,进来之后便是昏迷不醒,后面还有一批追杀的人,被姚子卿与司徒晴曦的人解决掉了。 看到这幅光景,给姚芷烟吓出了一身冷汗。 因为明炎背着明铮,昏迷之中的明铮也起了挡雨的作用,湿了衣衫,衣服全部黏在了身上。 姚芷烟也不管其他,直接帮明铮脱衣服,同时查看他身上的有没有伤。 明炎见姚芷烟紧张,当即开口解释:“夫人,二爷没事,只是在宫中哭晕了过去,太医看过了,说是悲伤过度,修养几日便好。回来时本是在马车里面休息的,谁知马车被人劈开了,属下没办法,只能背着二爷回来。” “被人劈开了马车?”姚芷烟近乎是怒吼了,随即一巴掌拍在了桌面上:“谁给他们的胆子,胆敢拦路杀人,连我的人都敢动?!” 姚芷烟霸气非常,回头看明铮面色红晕,便觉得不好。 明铮的身子娇嫩,被春雨一淋,怕是就要伤风感冒了。 杜六娘,你好歹毒的心思,碰到宫中有变,你就开始行动。 罢罢罢,既然你纯心作死,那她也不留了,要你四月死,就莫要再想五月活! 268 将前妻置于死地(四) PS: 感谢豆豆暖房、alonhuc(2张)的粉红票支持。感谢热恋^^(100)、vissy(588)币币打赏。 这一次的都城之乱,只持续了一天而已,翌日,就已经一切归于太平。 皇宫之中并没有发生什么屠杀或者暴乱,除了被太皇太后临死之前赐死的八人,其他官员都没有出任何事情。 之所以封锁城门,仅仅是皇上为了调查那日太皇太后大怒的原因,听取官员们的供词,用了一天的时间,将这八人的罪刑落实,从而给天下人一个交代,让天下人知晓,太皇太后绝非滥杀无辜之人。 当今圣上的天下,是太皇太后为他保下来的,而且,太皇太后操劳了一世,一直挂念着辽国的安危,时常会唤皇上过去问话,句句关心。 皇上十分尊敬太皇太后,以至于他对于太皇太后悉心培养的明铮,也是格外的照顾,就算有官员说明铮年少,就职于高位,欠缺妥当。皇上也从未理睬,因为从明铮显露才华的那一日起,皇上就已经认定,明铮是太皇太后培养出来,帮他打天下的人。 在太皇太后仙逝当日,明铮就已经哭软在了她的身侧。随后,他明明悲痛万分,还是与千公公等人整整一日为太皇太后仙逝之事忙碌,到了晚间,尸体要被抬走之时,明铮再次大哭不止,劳累了一日本就疲乏,这才哭晕了过去,由明炎护送回府。 没成想,路上竟然遇到了截杀之人。 明铮身侧一直都有暗卫保护,这些人都是太皇太后亲自送给明铮的,个个出类拔萃,明炎是暗卫的头领。 杜六娘明明知晓。却还是低估了明铮暗卫的实力。 她不会知晓,太皇太后在临终之前,将自己的全部暗卫都赐给了明铮,这让他原本十二名暗卫,增加为了三十六人。刚刚跟随明铮,他们就派上了用场,以至于杜家派去的精英全部被处理得干干净净。 明铮未被刺客所伤,之后,却因为身体虚弱之时淋了雨,大病了一场。昏昏沉沉几日不醒。难得清醒之后,竟然顶着高烧继续跟随皇上忙碌太皇太后丧礼之事,被皇上赶回来了不说。还送来了不少的药物,当众夸赞明铮的孝道。 当然,这也是后话了。 那一日宫外多家遭遇了行刺的事情,皇上也是第二日一早才知晓,当即勃然大怒。下令彻查此事。 在太皇太后仙逝之时闹事,简直是找死,皇上都为了捍卫太皇太后的名声,封锁宫门一日,竟然有人在此时闹事。 随后便有官员来报,说是当夜看到有黑衣人逃窜。隐藏了片刻之后,从四面八方往杜家的方向赶,之后藏匿在杜家府中。没有任何动乱,瞧得出他们并非是去袭击杜家,而是去隐藏,杜家就是那些人的老巢。 殿中监听闻之后震惊不已,他的确知晓在那一日。杜六娘派去了不少暗杀之人,由于准备的不够妥当。竟然全部无功而返,甚至,端木夜白也被杀死。这让他暴怒不已,说杜六娘太过着急,反而坏了事。 而杜六娘是完全没有想到姚子卿会突然回来,姚芷烟的府中,突然多出了许多的帮手来,她根本不知道司徒晴曦会在姚芷烟最危险的时候,第一时间赶过去。就连明铮身边的暗卫也突然多了,这才使得这次刺杀,变得极为失败。 在大殿之中,殿中监当然否认,且声泪俱下,述说自己冤枉。 在太皇太后仙逝的那一日,他也被关在宫中,不可能策划此事。 皇上也有所怀疑,下令彻查。 如今辽国都城大乱,人人自危。 杜家突然派人刺杀,明明是帮着四皇子,四皇子却因为刺杀失败,而责怪殿中监大人,说杜家办事欠缺妥当,不顾及大局。谁都清楚,如若刺杀成功,四皇子定然会十分欣喜,只有失败了,才会如此,这让殿中监心中很是不忿。 当天夜里,竟然就传出了另外一件事情。 四皇子身边那名叫袁海辉的猥琐谋士,竟然在路上公然袭击杜家的庶女,伸手将其搂在怀里。杜家庶女虽然拼命挣扎,又有家奴护着,却无济于事,还是被污了清白。 四皇子听闻之后,虽然心中有气,却还是去杜家说项,想将那名庶女赐给自己的谋士。还说,希望殿中监大人将杜六娘赐给他做妾,这样,他还能帮杜家周转此事,将暗杀之事掩盖过去。 无非,他准备以这种手段,来让杜六娘感觉到羞辱,以解心头只恨。 殿中监更加气恼,曾经是要将杜六娘封为正妃的,如今却只是个妾,亏得四皇子还能说得出来,他当即回绝了。至于那名庶女,没办法,只能如此。 不过,通过此事,殿中监开始产生了不再忠于四皇子的念头。他们明明是同一条船上的人,四皇子帮助他们,居然还要提条件,还是这种不堪的。 四皇子手下行为如此龌蹉,竟然也让四皇子委以重用,将来必是祸端所在。 再看四皇子,又与这谋士有什么实质性的区别,还不是一团扶不起的烂泥? 可惜杜家庶女对袁海辉那丑陋不堪的模样恶心得不行,听闻要将自己赐给那种肥猪,竟然当日就上吊自杀了,死得极为利索。 这无疑是雪上加霜,另外一条祸端。 大理寺几日调查,指向杜家的证据确凿,看到黑衣逃窜这一场景的并非是一家人,想要反驳都是不成的。 杜家人当然不会想到,那些黑衣人,是姚芷烟安排去的。 她要做的,就是这样一件帮助大家更快速地去寻找到凶手的线索。 杜家一见形势不利,杜六娘也是几日思索,终于决定,秘密投靠三皇子,祸水东引。 以至于次日,大理寺审判的局势发生改变,殿中监大人在朝堂之上声泪俱下,诉说四皇子的罪刑。 内容大致为:四皇子想要趁早消灭那些不愿意投靠他的人,以至于早早就秘密留下了端木家的人潜伏在都城,一见都城形式有变,他的谋士立刻安排杀手刺杀,偏偏他们不愿意善后此事,将所有的杀手都送到了杜家,让杜家来私藏他们。 迫于四皇子淫威,杜家不得不从,如今事情败露,杜家只会是惨烈的下场,于是,他们豁出去,将事情曝光,只求网开一面。同时送上三十几人来说是当日的刺客,全部捆绑,供给大理寺问询。 这些人都是杜家安排好的活死人,杜家手中有着他们的把柄,他们不得不从,只能是一口确认,他们是四皇子的人,是四皇子派他们刺杀之后,逃亡杜家的,安排他们去的谋士就是袁海辉,他们还将时间地点,吩咐的内容说得面面俱到。 当然,这些也是杜家教的。 四皇子未曾想到杜家会嫁祸给自己,旁听之时当即暴怒,在公堂之上就要去殴打殿中监,这更加让人对他怀疑。 而这时,也有人帮助杜六娘制造伪证,从而,案情突变。 知晓了这件事情,司徒晴曦还曾去寻过姚芷烟:“此时杜家已经将事情嫁祸给了四皇子,四皇子一直在控制杜家,大家也都相信了杜家说的,权当是杜家最后用出的鱼死网破的招数,对他们还多有同情……这……” 话外音就是:用不用她去把杜六娘杀了? 姚芷烟却是无所谓,摇了摇头,回答:“就算杜家没有了最大的罪刑,也是同谋,不被赐死,也是扒一层皮的下场。这一次杜六娘做事欠缺妥当,殿中监这个伪君子自然对她更加厌恶了,觉得是这个女儿处事不当,才害得自己如此。这样一来,杜六娘也不会好过。” “她来杀我们,却只是不好过的下场,太便宜她了吧……” “我还有后招。”姚芷烟说着,瞧着手中的单子,在司徒晴曦面前也毫不避讳。 这是太皇太后临终前,留给明铮的东西,姚芷烟看着这些单据,觉得明铮夏雨宫完全不贪的话,也不用担心后半生的财富是否充足了。 怪不得这小子前世就那么富有,真是得太皇太后喜欢,财富不断啊…… 不过,光想想这几日明铮的憔悴,姚芷烟就觉得,得到了这笔泼天的财富,也不是那么令人高兴的事情。 明铮对太皇太后是真的尊敬,不管太皇太后培养他是不是存在私心,明铮都是打从心底感谢太皇太后,将她视为自己最亲近的亲人。因为没有她老人家,就没有如今的明铮。 再看太皇太后仙逝,她恨不得将自己全部的好东西都给明铮,也是出于对明铮的喜爱,因为这些全部是秘密送给他的,皇上都不知晓,皇子们也是什么也没有得到。太皇太后的陪葬品,自然是由皇上来安排。 “司徒二小姐何时来做我的四嫂啊?”姚芷烟突然扬眉,去问司徒晴曦。 知晓端木家的人攻击姚家,还是端木夜白带人,姚千栋老爷子气愤非常,什么婚事不婚事的,立刻取消。怒气之下,又将端木家未离开都城,在都城埋伏,给端木家封了欺君之罪,都城之内的残余,驻守在外的部分人员,全部问斩,在太皇太后的丧礼之后立刻执行。 端木七小姐,也是死路一条。 269 事情总该到结局(一) PS: 推荐小伙伴的书:《春闺记事》(书号2890909)作者:15端木景晨 简介:顾瑾之出生于中医世家,嫁入豪门,风光无限又疲惫不堪地走完了她的一生。 等她发现自己没有死,而是变成了古代贵族仕女时,厌烦就浮上心头 再等她再看到和自己前世丈夫长得一模一样的男人时,她撇撇嘴。 人生这潭平静的湖水,这才起了点滴涟漪....... 【 嘿嘿~收尾阶段,大家想看谁的番外?】感谢熱戀^^100币币打赏,感谢亦深深(2张)、905108的粉红票支持。感谢桂轸沁香、加菲81的评价票支持。 姚子卿的婚事告吹,姚千栋老爷子也有些气恼,原本六月,姚子卿就该成亲的。如今只能庆幸,幸好亲事尚未成功就东窗事发了,不然之后姚家就算保下了姚子卿,他也只能是一名鳏夫,名声并不好听。 姚子卿也是有些大了,早该成家了。经过这件事情,姚千栋老爷子本想将姚子卿的婚事再放两年,风头过了再说。 谁知,姚子卿不会看人脸色,直接去与他提司徒晴曦的事情,到头来也没将事情原委说明白,让姚千栋老爷子误以为是:姚子卿与人家姑娘私定终身了,还做了没规矩的事情,得对人家姑娘家负责。 姚子卿做事一向稳妥,却在这个时候出了这种事情,给姚千栋老爷子气得打了姚子卿一顿。 不过气归气,事情还是得解决的,他翌日就见了司徒晴曦。 司徒晴曦说话要比姚子卿利落,也没有什么扭捏的举动,直接说了自己与姚子卿相识的过程。说到底,不过是互相欣赏,从而觉得情投意合罢了,没有什么私定终身的事情,若是姚千栋老爷子觉得这门亲事不妥,她也不会继续纠缠。 这一年里,姚家的六女儿嫁给了君子眠,是司徒晴曦的大哥。随后范泽秋这个有着亲属关系的,娶了司徒晴曦的妹妹,如今自家出息的嫡子。瞧上了这家的二姑娘,这是要结姻到逆天不成?这样的亲属关系下来,让皇上都会有所畏惧。 姚千栋看着司徒晴曦这说话办事干净利落的模样。又极为喜欢,见自己得意的孙子,看到她就乖顺得跟一条忠犬似的,便知晓不能棒打鸳鸯了。 “国公爷先是安慰了我一番,说是之前不知晓这些事情。耽误了我,只希望我再等一年,姚子卿不好刚刚退了亲事就如此快速的寻了另外一门亲事。不过,他老人家给了我信物,说是一年之后,必定上门提亲。其他的事情,他来亲自处理。国公爷说话我还是放心的。”司徒晴曦说着,笑了笑。又提起了六皇子:“我已经将此事告诉给了六皇子,同时得知,他参加完太皇太后的丧礼,就会离开都城去往边疆,因为要守孝。他这些年也不会成亲,他说。再等我三年……不过,那时……我也是快当娘的人了吧。” 女人爱上一个人,就想为他开枝散叶,这也算是正常的事情。 姚芷烟点了点头,一年时间,也是可以等得的。 司徒晴曦离开之后,姚芷烟便去看望明铮。 明铮如今在家休养,并不出门,听姚芷烟说外面的事情,也只当成是消遣,听闻司徒晴曦与姚子卿的事情,明铮突然笑了起来,说道:“这样,你可解气了?” 姚芷烟被问得十分不解,当即诧异地问:“什么解气?” 明铮一口气将端来的药汤喝了,随后喝下糖水漱口,整理完毕,用锦帕擦了擦嘴,这才慢条斯理地开口:“我知晓六皇子并非是想要害你的主谋,却也是间接性地帮忙害过你的人。我与他是兄弟,你不好对他动手,便在心中忍住了气火。你放不开手脚对他去报复,那么我就帮你来报复。 我一直在六皇子身边支招,总是司徒二小姐最不喜欢什么,我就指挥他去做什么。六皇子觉得我身边女人无数,自然是懂得哄得女子开心的,对我说的话言听计从。 可惜,司徒二小姐不同于其他女子,不喜欢六皇子的死缠烂打,像你四哥那般,对她有所放弃,甚至于对她不那么在乎,反而会引得司徒晴曦的好感。我偏偏告诉六皇子,你若是继续阻拦下去,司徒二小姐定然会心软……” 明铮说到这里,姚芷烟已经有些懂了。 明铮的确没有实质性地去报复六皇子,却无意当中,让他与司徒晴曦再无可能。如此深爱的女子,如此努力地去争取,还放弃了那么多的东西,最后却没能得到,该是怎样的心情,这样一来,也算是报复六皇子了吧…… 她沉默地看着他,随后怅然地一笑,继续问道:“去边疆的主意也是你出的?” “到那里,太子也不会怀疑他,这不是他一直想要的么?”明铮反问,语调轻松。 说得容易,那里条件恶劣,生存环境十分的差,六皇子如此金贵的人,怕是到了那里会受尽苦头。 那可是流放才会去的穷山恶水啊! 这样报复,不可说是不狠毒了。 姚芷烟点了点头,随后又问他:“如若……我利用你大哥去做一些事情,你可会怨我?” 她记得,明铮好似很尊敬这位大哥,对他也是不错的。 明铮抬眼看了姚芷烟一眼,似乎是在猜测她在打什么主意,随后想起府中下人汇报给他的事情,有了些许猜测,便也不问详细,只是笑眯眯地回答:“若是他做了什么对你不好的事情,你尽管放手去做,只要大哥不死就成,我不会怪罪你什么。” 也就是说,如若明琴有冒犯姚芷烟的地方,只要明琴不死,残疾了也行。身败名裂了也行。 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必报无疑。 明铮的底线,就是他在乎的人,只要不死,就行。 姚芷烟笑了笑,没再说什么,只是继续坐在明铮身侧,伺候他的饮食起居。 四月中旬,杨婉白分娩。按照那位大夫的预算,又添一大胖小子。姚家人欢喜不已,姚文海当即为小儿子取名为姚子欢。 因为还在太皇太后的丧期。姚家不能大肆宴请,便只邀请了亲属过去庆贺,姚芷烟只身前去。明铮与太皇太后关系亲密,这段时间看不得其乐融融的景象,便推辞说去宫中处理事务。姚家人也没有怪罪什么。 同日,明琴秘信给杜六娘,说计划有变,同时对她有所思念,希望她能够出来相见。 杜六娘就算是拒绝了天下人,也不会拒绝明琴的任何邀请。当即就答应了。 两个人的身份敏感,又是特殊时期,当然不会寻酒馆、茶楼见面。他们便约在了一处秘宅汇合。那里是杜六娘偷偷置办的一处宅子,在暗巷之中,十分难寻,附近罕有人家,十分适合幽会。 杜六娘并没有迟到。按照时间进入到院中。 进入屋中之时,明琴正坐在书案前看书。他有这里的钥匙,可以自由进出。 两个人并非第一次私下见面。 初见杜六娘之时,杜六娘不过是个孩子。 明家与杜家早就有联姻的想法,以为通家之好。杜大夫人总会带来自己的女儿与曹夫人说话,明琴也曾经碰到过几次。 那时杜六娘并不比明音大多少,人也开朗健谈,与明音总是能够玩到一块去。 明琴第一次见到杜六娘之时,她大方得体,施施然走到他面前,对他行礼,随后抬起眼睛来瞧他。她的眼神很平静,偏偏平静之中隐藏着波澜。并非第一次见到时该有的好奇,或者是尴尬,而是多年未见的怀念,想要看看他此时的模样。 他瞬间读懂了她的眼神,这让明琴有些诧异。 赛过初雪般的美丽肤色,斗过星辰般的璀璨眸子,竟然是难得与明音也能抗衡的秀美的女子。 见到这美人胚子,明琴也十分震惊。 “六娘见过世子爷。”这是她说的,他一直记得。 “嗯。”这是他的回答,随后大步走开,他的身侧跟着慕容熏,那时他们已经成亲了一个月。 她颇为喜欢杜六娘,还送了杜六娘东西,看得出,杜六娘不是真的欢喜。 或许是对慕容熏这个伪善的人,并不喜欢。 之后见到杜六娘,她总是落落大方,渐渐地出落成了一名窈窕淑女,而对他,总是含情脉脉地看着,那般深情。 这种含情的目光总是让男人觉得受宠若惊,尤其是面对杜六娘这样的美人。 直到有一日,他在这暗巷与她相遇。 作为世子,总是会有些许私人的宅子,而明琴,就是在这暗巷深处,寻了一处,可以安静地看书,同时与幕僚畅谈。 然后他偶然间,发现他的宅子,与杜六娘的宅子只是转个弯就能够到达的距离。 两个人都是十分惊讶的模样,杜六娘总会在他习惯性来这里的时候,上门拜访,同时送上酒菜,甚至是对他的学业有所帮助,更是让他成为了探花郎。 只是因为杜六娘无意间问起了一个题目,让明琴思量了几日,而这个题目,正是考试的题目。 他大喜过望,对杜六娘十分感谢。 之后,他发现了杜六娘的神奇,发现许多事情她都知晓,甚至可以帮他参谋,化解难题。每一次,都是帮他化险为夷,走向正确的方向。 他将杜六娘视为知己。 杜六娘对他,则是长久以来的深情。 自家的糟糠之妻样貌平凡,又是几年无出,尤其到了后来,还传出了有辱贤德的消息,让他大为丢人,他便越发地觉得,杜六娘才是应该属于他的女子。 所以他许诺,待太皇太后丧礼结束,就休妻,再娶杜六娘。 270 故事总该到结局(二) “世子爷,有没有等很久?”杜六娘盈盈走了进来,刚刚进屋,就让贴身侍女等在外面,自己则是将门关上。 封闭的空间,孤男寡女,两个人并不显得如何尴尬。 她迈着莲步走上前,将手中的食盒放在了桌面上,随后扭头去看明琴。 明琴已经站起身,走到她身边,凝望她片刻,才颇为担忧地问:“这几日你可还好,这一次的事情我没有办好,可有牵累了你?” 杜六娘当然知晓明琴指的是哪一件事,当即摇头,认真地看着他:“没事,是我冲动了,还连累了你。” 她怎会责怪他? 她怎么可能责怪? “殿中监大人可有为难你?”他问。 何止为难,简直是几日的责怪,从未停歇过。 “过几日,怕是就不是殿中监了。”杜六娘说着,一副泫然若泣的模样。 的确,发生了这样的事情,就算不是主谋,怕是也会官降一级。 明琴的眼波微动,似乎是在思考着什么,很快,他恢复淡然。 随后抬手轻轻抚摸她的发鬓,说道:“委屈你了,待日后我娶你回府,一切就都好了……” 杜六娘听到这句话,当即感动到眼眶微红,情不自禁地去环住了明琴的身体,将头靠在他的怀里,轻声叹道:“每一次我坚持不下去的时候,总是会想起你,你温柔得让人欲罢不能,明明知晓与你在一起,只会是路途坎坷,我却……甘愿走下去。能与你在一起,就是极好。” 明琴看着杜六娘,睫毛微颤。迟疑了片刻,才抬起手,同样地环住了她的身体,用极端轻柔的声音,在她耳畔说道:“遇见你,也是我今生的幸事。” 深爱之人的拥抱可以化解心中的愁楚,杜六娘靠在他的怀里,得到了前所未有的满足。 前世今生,她都渴望能够拥有这样的人,在她落寞凄惨时。在她孤独无助时,在她需要人的安慰,甚至是善意的责怪时。能够让自己得以依靠。 幻想之中的男人,就是怀中的男人,而现在,她终于能够与他在一起,日后。还会成为他的妻子。 她觉得满足。 在这一瞬间,她觉得累了,什么报复,什么恩怨,全部都不想再拾起,就与这个男人在一起一生算了。平平稳稳,安安静静,为他生孩子。与他磕磕绊绊却相濡以沫。 男人的呼吸略显急促,随后手脚再不安分。 他是她深爱的男人,她甘愿将自己的身体交给他,全部呈现给他。 芙蓉帐,檀木床。阴面的小宅院,昏暗的小书房。 简陋的房间。甚至没有好闻的熏香,一切都平凡得不像话,偏生容下的是两名世间罕见的俊俏人儿。 绝世芳华的少女,以及挺拔俊雅的男人,紧紧相拥,忘情亲吻。 半褪的衣衫,若隐若现瓷白的肌肤。 身体交缠,窸窸窣窣,暧昧流窜。 他是经验老道的男人,她是初经人事的少女,呢喃好似梦呓,轻喘好似娇滴滴的情话。 道不尽,说不清的,是心中沦陷着的贪恋。 挥洒间有暗香盈袖,双鬓染梨花,说不尽的风情,叹不完的*。 他的,在她的身体里面。 蠕动,好似用身体表达的爱意。 她眉心微皱,却紧紧拥着他的身体,就算疼痛,也享受能被他占有的感觉。 庭外乃是初春的景色,安逸得让人懈怠。 杜六娘的侍女不知不觉间依靠在一处睡着,随后有人进入院中。 细细分辨屋中的声音,让外面的人止住脚步,随后静默下来,不出声。 杜六娘依旧忘情,并未感觉到任何事情。 明琴却微微回头,随后加快了自己身体的律动。 他终于得以释放,紧贴着她的身体,用如狼虎般的眸子看着她,问道:“你可会后悔爱我?” “绝对不会。” 听到之后,他略显自嘲地一笑,随后退开,再次来看她的身体,随后叹道:“如果有一日,你发现我只是个自私的男人,所做的一切,不过是为了自己,你恐怕会对我失望……不过,我就是这样的人,或许,你明白之后,就会后悔了……” 听到他说这样的话,她十分不解,还不待她问什么,他已经一个手刀劈下,让她晕厥过去。随后起身,将她的身体放进被子里面。 下床,整理好自己的衣衫,随后打开门。 院子里面早已有人在等候,明琴看着他们,又回头看了一眼,什么也不说,只是离开了。 明炎带着人,扛着麻袋进入,看了一眼屋中,随后示意他们将麻袋中的人放在床上。 似乎不够满意,他走上前,将男子的衣衫解开,放进被子里面,才觉得稳妥,随后退了出去。 将门关好,一切都与之前一样,明炎最后在几名侍女的耳边打了个手响,随后纵着轻功快速离开。 呼延氏带着人风风火火地赶到的时候,两名侍女幽幽转醒,看到门尚未打开,只当是自己贪睡睡着了,当即打起精神来守着,没成想门口却闯进来了人。 “你们是谁?这里是私人的宅子。”杜六娘的侍女当即叫嚷起来,呼延氏却不听,吩咐身边的婆子制住两名侍女,她直接往房间里面冲。 呼延氏前一世,是姚芷烟的继母,害了她,也害了姚芷珊。是呼延氏让姚芷烟的后半生也无比的凄苦。姚家也是不得安宁,甚至是被覆灭。 如今,呼延氏嫁给了六品官员的嫡子,低嫁了不说,嫁入府中,才发现婆婆小气,十分能够算计,将她的嫁妆贪了一大半。而自己的夫君也是个不着调的,身边的通房早早就有了儿子。 他浑身酸书生气,不学他人上进,偏学他人多情,去烟花柳巷寻花问柳不说,还有妓女上门去与她闹,说是夫君睡了女人不给钱,让她付账,闹得大街小巷人人皆知,让她丢尽了脸面。 如今,他竟然租暗巷的房子养女人了! 呼延氏进入之后,果然看到了自己的夫君,此时还与另外一名女子睡在一起。 屋中有着板栗花的味道,暧昧不堪,让呼延氏气得几乎翻了白眼。 她几乎是扑过去,抓住了夫君的衣服,就叫嚷了起来:“洪涛,你这个畜生,你简直猪狗不如,你还有没有良心,居然还在做这种龌蹉的事情,我是倒了八辈子的霉,才嫁给了你这个王八蛋!” 什么大家闺秀的规矩,什么妇人的贤德,早早就被这种艰难的日子磨平了。没有了娘家的支持,婆家对她就好似猪狗,夫君不争气,还日日寻欢作乐,她至今没有孩子,她还怎么能够继续贤德下去? 床上的人幽幽转醒,杜六娘看到这边闹腾得厉害,当即一惊,再去看身边的男人,几乎吓出一身冷汗来。 随后,她意识到了什么,当即怒喝:“你在做什么,还不抬着这个狗男人出去。” 呼延氏听到杜六娘的话一怔,随后抬头看她,起初见到如此美貌的女子,只当成是狐媚子,如今细细看来,还真有些印象,随后她猛然记起……这名女子居然是杜六娘! 她诧异得一句话说不出来,当即就想到自己的夫君,就算如何厉害,也是不能勾搭上杜家六小姐的。另外,自己的夫君,穷得叮当乱响,自然是不会有银两租用这种暗巷里面的宅子的,因为这里的宅子隐蔽,不易被人发现,一般都是达官贵人租来秘密使用的。 “秦嬷嬷,随我将老爷抬回去……”呼延氏感觉到了不妙,随后就唤人进来。 可惜,已经晚了。 殿中监大人从外面快步走进来,同时吩咐人将院子封锁。随后,他大步走进屋子来,一看到这副光景,当即怒喝出声:“杜六娘,你居然还在出幺蛾子,你想害得我杜家再无脸面不成……居然……居然是芬黛郡主亲自去告诉我,你在此处幽会……还被人抓了不成?!” “爹!我什么都不知道,我是被人冤枉的!”杜六娘已经不知道该如何解释了,因为情况太过不利。 殿中监已经气得疯狂了,今日他故意问过,是杜六娘自己离开的杜家,随后秘密来到了这里,门口还有两名侍女在守着,他也是看到了的,这能叫不知情吗? 再看这屋中的光景,难道还能是假的? 床上的男子被呼延氏掐醒,他不明所以,看到这么多人,当即问道:“这……这是怎么一回事。” 他不出声还好,他一出声,殿中监大人便更加愤怒,随后亲自拔剑,过去就要杀了他。 呼延氏早就有所警觉,知晓自己与夫君是落入了别人的圈套之中,当然不会坐以待毙,当即过去阻拦:“殿中监大人,这其中必定是有误会的,我的夫君是被人打晕才送过来的,我们……”她的话还没说完,就是一口血喷出。 愤怒的殿中监大人已经完全听不下去她的话了,直接一剑杀死。 只有死人,最能够保住秘密。 在太皇太后丧礼期间幽会,这种事情,就算是一品官员的府邸,也是担待不起的! 管他是不是什么阴谋,先毁灭证据再说。 271 故事总该到结局(三) PS: 感谢u、星攸璃、染景若、sngmyli、蓝色的雨珠、at、汝旋、珥朵朵、905108、亦深深的粉红票支持。感谢金雪月(99)、熱戀^^(300)libbie(200)、小院子(100)、阳光9855(100)、Sunflower889(99)币币打赏。 如今的杜家被世人观看着,他们的罪刑还没有定下来,太子太保努力地让他们的罪刑变轻,以求宽大处理。 他们是风口浪尖上的人,一言一行都不能做错,出了丝毫错处,都有可能千夫所指,导致更加严重的后果。所以,此时殿中监大人不会用理智的方法解决问题,解释与否他不在意,杜六娘是不是被人陷害,他也不在意,只要不会被别人发现错处就可以。 甚至,杀了杜六娘掩盖此事也是可以的,大户人家,有几家是没有人命债的?死了一名女儿而已,谁又会在意什么? 芬黛郡主以高傲的姿态,告诉他这件事情的时候,他就觉得事情蹊跷,为何偏偏是芬黛郡主来告诉他,还一副不会追究的救世主态度,这不是芬黛郡主的风格。可是这也是没有办法,谁让杜六娘愚蠢,总是会被人抓住把柄? 他已经近乎于疯狂了,他此时已经保持不了伪君子的模样了,只要他如今能够保持最好的姿态就够了,他要的是皇上给他最轻的处决。 而杜六娘就是害得他如此狼狈的罪魁祸首!如若不是她私自下命令刺杀,他杜家怎会如此? 她说她做得十分干净,还不是被其他人发现了? 都是她! 都是她的错!还一副自认为聪明的嘴脸! 作为父亲,他也无法容忍了,这个丧门星,就不该将她生下来。家中也不该太过重视她的意见,到底只是一名妇人罢了,怎会知晓许多? 呼延氏的身体慢慢倒在了地面上,发出一声闷响,她的双眼依旧挣得老大,似乎还是不够确信,可惜,她已经不能够再开口问询了。 死亡。 死不瞑目。 她甚至没有弄清楚,究竟是谁要害她。 就这样——结束了令人不甘的一生。 或许姚芷烟要报复她,也不需要任何的理由。因为恨,因为她对呼延氏厌之入骨。以至于在害杜六娘之时,她第一个想到的。就是呼延氏。 床上的男人屁滚尿流地滚下床,跪在床前祈求:“大人饶命啊……我什么都不知道,我只是在走路,突然就被人袭击了,我什么都不知道……” 殿中监并不理会许多。直接走过去。 男人看出殿中监的杀意,快速地起身要逃,却被殿中监的随从按住,随后毫不留情地杀死。 院中的几名嬷嬷同样死得不明不白。 杜六娘看着一屋子的尸体,以及扑鼻而来的血腥味道,她近乎作呕。但是她已经知道,自己的父亲已经丧失理智了。 他要杀她。 “爹……我是梦婷啊……您最疼爱的梦婷啊!”杜六娘再也忍不住,哭诉了起来。希望能够唤回父亲的一点亲情。 殿中监看着她,手中的剑举起,却迟迟未动,随后,他放下剑。长叹了一口气。 他终究是不能狠心杀了她,她到底是自己的亲生女儿。曾经的她,也是十分的优秀。 见到殿中监恢复理智,杜六娘终于泣不成声。 她懂,明琴陷害了她。 她心爱的男人陷害了她,害得她险些丢了性命。 她虽然活了下来,但是她的两名侍女却不得不被处死。她被人押回了杜家,关在了小黑屋之中,不给吃食,甚至不给她送水。 一连两日。 杜六娘想过很多,比如明琴是被明铮他们威胁的,比如明琴是不是也被人害了,可是,她还记得明琴那时说的那句话,还有,是明琴攻击了她,让她晕倒的。 明琴参与了陷害她的阴谋,明明,他说过会娶她为妻的。 可是如今,不可能了,绝不可能了…… 明琴他……在骗她吗? 心口就好似被人用利刃剐过,刺骨的痛,她痛得禁脔,这比饥饿了几日还令人难过。 最爱的人,伤害她到最深,她觉得生不如死,痛不欲生。 她想报复,却没有任何力气。 直到有一日,她被人接了出去,给她沐浴,给她布餐,随后给她换上了一身崭新的衣裳,让她回到房中。 她木讷地照做,随后听到有人说道:“六小姐,今日下午明二奶奶会来看望您,老爷吩咐您务必要小心些。” 听到明二奶奶这个称呼,她一怔,随后才反应过来,这个称呼这一世,不属于她。 随后她问道:“是……姚家的三小姐?” “嗯。” “她来寻我作甚?” “奴婢不知。” 如今殿中监伤害了姚芷烟,对姚芷烟十分惶恐,尤其明铮如今风头正旺,谁也招惹不起,所以才会破例让杜六娘与姚芷烟见面吧。 杜六娘笑得有些嘲讽,却又无可奈何。 坐在梳妆台前,看着铜镜之中的自己,面色憔悴,双眼无神,这副模样,竟然比前一世被明铮冷落之时还要如鬼怪一些。 真是两辈子,都没有什么起色,白白浪费了重生的机会。 按照约定,姚芷烟是在下午过来看望她,身边仅仅带了三名一等丫鬟,她首先去见了杜大夫人,随后才来了杜六娘的屋子。 几日未曾住过人,今日重新打扫了一番,却有着浓重的烟尘味,空气有些浑浊呛人。 姚芷烟进入屋中,看到杜六娘依旧是一副亲昵的模样:“许多日未曾见到妹妹,心中怪是想念的,也不知妹妹最近可好?” 杜六娘见姚芷烟皮笑肉不笑的模样。不由得有些觉得恶心,微微点了点头,表示自己还不错。 “姐姐见我如今气色如何?可觉得解气?”杜六娘已经落魄到了极点,她说着,还转了一个圈给姚芷烟看。 此时的杜六娘,看似光鲜,实则毫无气色可言。 姚芷烟盯着她看了片刻,确定了她的态度之后,对三名侍女挥了挥手,让她们守在外间。自己与杜六娘坐在里间说话。 “你觉得你如今这副模样,要归功于谁?”姚芷烟慢条斯理地开口,同时小心翼翼地坐下。手中却握着相邻椅子的扶手,确定如若杜六娘发狂,向她冲过来,自己当即会挥起椅子,将杜六娘砸开。那时候自己的侍女也能快速冲进来,制住杜六娘。 如若不是她如今怀着孩子,也不会如此小心谨慎,因为杜六娘根本不是她的对手。 她知晓,杜六娘不愿意见她。可是,她还是要来。来见杜六娘最后一面。 她们二人也算是对阵过一段时日的,有那么点战斗情谊,总该最后将事情说清楚。 “你是想说。我如今的一切,都是咎由自取吗?”杜六娘自嘲地一笑,也没有发狂,而是坐在了另外一侧的椅子上。 她此时一副恹恹的模样,好似没有什么精神。看别人的时候,双眼也是无神的。 她倦了。 “不然能够怨谁呢?” “我有我的理由……” “呵。理由——”姚芷烟冷哼了一声,随即敞开天窗说亮话,用极为嘲讽的语气问道:“因为上一世明铮对你不公吗?如果是这样,你去单纯的报复明铮,我或许还会同情你,甚至会想,明铮多惨都是活该。可惜,你招惹了我,还险些害了我的孩子,我就不得不出手了。可恨之人,必有可怜之处,我的确同情你,却不是我任由你宰割的理由。” 杜六娘却摇了摇头,依旧是那副淡然的模样。 “不……你我是一样的,我且问你,呼延氏的夫君上一世害过你吗?你为何要牵连于他?说到底,我们都是在报复的同时,害了无辜的人。” 姚芷烟想了片刻,也有些许的赞同,随后展颜一笑。 “这世间太多不公平,这就是弱肉强食的天下,你招惹了我,我就会收拾你。我牵连了他们,他们大可来报复于我,我也不在意。可惜,他们没有那等实力。而且,这个洪涛,曾经与一良家女子私下有了情谊,并且许诺她会与之私奔,随后,他却没有兑现,而是躲避了,任由那名女子被丢猪笼,他看也不看一眼,这样的男人,死不足惜。”随后,她又笑了,问道:“你我皆不属于好人,何以如此质问?” 姚芷烟的上一世,就已经不是个好人了,她连自己的父亲也会报复。 这一世反而收敛了许多。 “既然如此,我也没有什么好说的,我只想问你……明琴是不是被你们逼迫的?” 姚芷烟摇头,否认得极为迅速,随后说道:“这件事情,其实很简单。在你派人刺杀之后,我就知晓与你里应外合的人是谁了。我并没有立即去寻他,而是在你们杜家被大理寺审查得最为狼狈的时候,去寻他,与他说:‘如今的杜家身败名裂,若是你娶了杜家的媳妇,怕是会引火烧身,反而得不偿失。你若是肯容忍一名没有贤德且无出的糟糠之妻,尚且有人歌颂你,你若是寻了一位名誉扫地的落魄世家的闺女,反而会丢了面子,还给明家造成影响。与其这样自损八百,换不来任何好处,不如挽留住自己还算有出息的弟弟,将功补过。’然后……他就愿意配合了,没有任何的犹豫。” 杜六娘听着,突然笑了起来,近乎癫狂。 姚芷烟却看到,她的眼角有泪光闪烁。 272 故事总该到结局(四) PS: 感谢la然、嫣然蝴蝶的粉红票支持。感谢我是小飘飘(100)、熱戀^^(100)币币打赏。 明琴是一个怎样的人呢? 不能说是一名伪君子,因为他一直都是一个唯利是图的人,也可以说,他是一个十分现实的人。 他从出生起,就注定是威宁侯府的世子爷,就算庸庸碌碌地过完一生,他日后也能继承爵位。 他所做的一切,就是让自己的世子之位坐得更稳妥。 他处事小心,不对家中任何一个人表示嫌恶,不会落下把柄,与别人的说头。对府中任何一个对自己有利的人,都会保持善意。府中的人说不出他什么坏处来,世人觉得他是一名优秀的世子爷,这就足够了。 因为他的世子,所以对弟弟妹妹们都是温和的,对于被弟弟欺负的弟妹,也是善意的。 并非他心善,而是因为,他是世子,未来的家主,理所应当、出于责任的进行关心。 他不愿意承担风险,也没有必要去放手一搏,他身后还有明家,只需要按部就班即可一生美满。 娶身败名裂的杜六娘划算,还是与自己前途不可限量的弟弟为敌划算?明琴的选择很果决,也算是最为稳妥,能够保证自己安危的。 所以,杜六娘只能是最后的牺牲品。 “你从何时起发现我的?”杜六娘问。 她甚至不知晓,自己是何时暴露的,姚芷烟是何时发现她是重生者的。 “在你来明家,轻而易举避开路上的坑洼时。” 杜六娘一怔,随即惨笑,她还以为她做得天衣无缝,到头来。还是被人发现了,还是这种低劣的错误。 “我当初只是好奇,你是个什么样的人,为何明铮会为了你,甘愿放弃慕容倾,也要宠着你。”没成想,到头来,这反而成了她暴露的由头。 “其实你当年若是嫁过去之后,便与明铮同仇敌忾,说不定他还会待你不错。可惜,你当时恐怕两边迟疑了吧?” 杜六娘没说话,只是沉默地伸手去端起茶杯。随后又放下,坐在椅子上思考了片刻才抬头看她:“日后慕容倾还是会到明铮身边,她可不是一个善茬。” 谁知,姚芷烟听到之后并不在意,反而笑道:“你恐怕不知。慕容熏如今已经答应远嫁了。” “这……这怎么可能?她绝对不会放弃明铮的!她那个女人……怎么可能?” “可能。因为她已经意识到,就算她嫁给了明铮,也不会得到什么好处,反而会让明铮厌恶。因为她知道,如今明铮恨不得将我捧在手心里,所以她不想再来斗争。明铮作为补偿。给了她足够的财富,如果她够聪明,就会放弃。” 杜六娘听着。心中不由得又是一阵嫉妒。 凭什么…… 凭什么上一世自己那么凄惨,这一世姚芷烟却得到了如此的幸福? 为什么? 她那里比姚芷烟差?相貌?还是家世,又或者是什么? 她不明白。 “你今日来,就是为了看我多么落魄的吧?”杜六娘说着,竟然有一丝酸楚在心中。让她难受得可以。 “不,我今日是来告诉你。四皇子要派人刺杀你,或许是今天,或许是明天,带着不下五十人,只为杀你一人。”姚芷烟说得极为轻松,就好似是一件“今日我要送你一套茶具”这般简单的事情。 在她看来,杜六娘的命根本不值一提。 杜六娘看着姚芷烟,随后反应了过来,问道:“你们在四皇子手底下有细作?” “难道四皇子没在太子手底下安排人吗?” 的确安排了,可惜太子多疑,他们派去的人,全部都无法知道太子那边的大事动向。而太子安排的人,显然在四皇子那边有着极为重要的地位,不然不会知晓四皇子有刺杀行动。 四皇子要杀她。 不难理解,她曾经顶撞过四皇子,四皇子这样心胸狭隘的人,自然会怀恨在心。外加,此次殿中监突然倒戈,将事情嫁祸给四皇子,四皇子也会认定,是杜六娘的主意,他又无法反击,如此派人刺杀,以解心头只恨。 杜六娘看着姚芷烟,明明她没有任何的表情,杜六娘还是认定,此时的姚芷烟极为得意。 杜六娘曾与她是对手,如今,杜六娘只是惨败的结局,而她还在春风得意,这让杜六娘大为气恼。终于,她发狠地说道:“我不会被他们杀死的!你且瞧着。” “你身边的人,不会有人回来救你的,你活不过四月,你且瞧着。”姚芷烟的话极为冰冷,无论杜六娘一腔悲恨,也无济于事。 毫无理智的报复,最后只是跌碎了她的痴人说梦,这让她与幸福有着无法跨越的屏障,她再也得不到。仅仅剩下凄凉的笑,残缺的心,以及风中瑟瑟的悲凉。 这一句话气得杜六娘浑身发抖,姚芷烟却有了离开的意思,她不喜欢杜六娘房中的空气,甚至不想继续去看她愤恨的眼神。 姚芷烟离开的时候,杜六娘依旧是平静的,从始至终,都没有哭闹过,也没有阻拦,说一些酸言酸语的话。 果然,经历过生死的人,是不会惧怕死亡的,他们也能够面对失败。 三名重生者,三种姿态,或许太皇太后活得是潇洒的,轰轰烈烈,被万人赞扬,成为了一代女中豪杰。 杜六娘的报复是惨败的,不过前期的确得到了成功。她主导了几个人的人生,改变了几个人的命运。 而自己呢? 姚芷烟回去的途中有些怅然,这一场没有硝烟的战斗,究竟是谁的仇恨化解了谁的恩怨?谁最后的微笑触动了谁的悲伤?谁以高傲的姿态辜负了谁的这一次轮回?谁的罪孽得到了谁的救赎? 此题无解。 姚芷烟不想去仔细分辨。 她觉得自己过得好,日子足够舒坦,这样就可以了。 愁眉苦脸了一路,听雨提议去看姚家小少爷。想起自己的小弟弟姚子欢,姚芷烟也不免有些心动,当下就同意了。 到了姚家,发现二婶难得地在杨婉白的房中。 杨婉白还在坐月子,她是老来得子,所以需要休养的时间要比较长,很多事情不能做,管家的事情都是由祖母与二婶一同来处理的。外加太皇太后丧礼,所以姚子欢的满月酒依旧不会办,这样杨婉白也没有什么遗憾了。 二婶见姚芷烟回来有些惊讶,不过还是十分热情地招呼,姚芷烟知晓她们这是有事要说,不好打扰,便表示自己去奶妈那里瞧瞧弟弟,便退了出去。 到达姚子欢的房间,看到自己的弟弟,发现他已经能够睁开眼睛了。过去了几日而已,如今姚子欢身上的褶皱已经展开,有了些许俊俏的眉眼,这让她十分欢喜,本想抱抱弟弟,周围的人却不让,说是她此时抱孩子会不舒服。 姚芷烟只能作罢,只是逗弄着自己的弟弟玩。 二婶在杨婉白的屋中坐了片刻,说了会话才离开。 姚芷烟回到屋中,看着母亲,还没等她开口去问,杨婉白就先开口说了这件事情:“你那妹妹姚芷画如今还没说上亲事,你二婶有些着急,就来寻我了。” 姚芷画随了二婶,样貌丑陋,偏生性格也是个刁蛮的,最讨厌样貌秀美的姚芷烟等人,所以平日里也十分讨厌。这样的姑娘寻不到婆家也不奇怪,丑人多作怪,说的就是她这样的,怕是会成为第二个跨刀郡主。 姚芷烟也没犹豫,直接开口问:“二婶瞧上谁了?” “瞧上你表弟了,就是秋哥儿的六弟。” 姚芷烟当即皱眉,极其快速地道:“娘,您可别多管闲事害了六表弟,到时候姨母也是会怪罪您的,难得与您关系好的姐妹说不定都告吹了。” 听到姚芷烟这么说,杨婉白不免有些尴尬,表情有些不自然地回答:“这是好事,怎么能是害人呢,瞧你说的……” “您也算是看着五妹妹长大的,她是怎样的性格,您又不是不知道。六表弟是嫡子,在家中颇为受宠,人也是个机灵的,日后有二表哥扶持,说不定也是个有出息的,怎会要这样的媳妇?拿不出手啊!赶紧回绝了吧,谁帮五妹妹说亲,谁都得招惹马蜂窝,准没好事。” “这……不好吧,你二婶说得挺诚心的,我也答应了……” “没什么不好的,您就说您生了孩子后凉到了,身子不舒服,推脱了。” 杨婉白虽然有些犹豫,却也是答应了的。 姚芷画的性格,确实是个不好管的,不好给自己的妹妹添麻烦。 这个时候奶妈带着姚子康与姚子欢过来,姚子康见到姚芷烟就开始撒娇,还让她看自己最近练得的拳脚。 看着自己两个弟弟,以及自己总是好心办坏事的母亲,随后抬手去摸自己的肚子,想起明铮在意她,恨不得将自己的全部交给她的模样,突然前所未有的满足。 这一切,都是上一世所没有的。 该有的灾祸,她避过了,该有的幸福,她没有错过。 这一生,这一世,她过得要幸福许多。 她突然想要感谢上苍,让她得以重生。 272 故事总该到结局(五) PS: 大结局了,大家说吧,想看谁的番外。 次日,姚芷烟就得到了消息,杜六娘在自己的房中自尽了,就好似她说的那样,她不会死在四皇子的手中,自我了断,是她最后的骄傲。 知晓这个消息,姚芷烟颇为平静,意料之中,却是认知之外。 明铮则是无暇顾及杜六娘的死活,因为他还想弄垮杜家,自己亲自去抄家。不过,这件事情没那么容易,至少一时半会是做不到的。 太皇太后的丧礼办得十分隆重,看得出皇上对这次丧礼的重视,这也表达了辽国人对老者的尊重。 被太皇太后处死的八人,也在太皇太后丧礼期间公布了罪刑。 八人都是较为严重的贪官污吏,不是有着严重的欺男霸女记录,就是有着祸害国家粮草、贪污国家税银的人,这八人被处死,可谓是大快人心。百姓知晓之后,更是对太皇太后赞誉有加。 至于八人官职的空缺,几大势力争相推荐,因为这八个位置,都是肥缺,不然也不会被太皇太后捏住把柄赐死。 问及明铮意见之时,明铮竟然当堂哭诉,说是这八人是被太皇太后赐死的,她老人怕是会有安排,只是当时没来得及说而已。 皇上一想,便也觉得有道理,寻人问起了太皇太后在赐死八人之后做了什么。千公公是明铮的人,没了太皇太后,日后依仗的便是明铮,自然说了一些好话,说是太皇太后叫去了一些人问话,还将问话内容说了,致使最后八个空缺。有五个是明铮势力的人顶替的,让明铮的势力再次得以扩张。 明铮在太皇太后去世之后的表现,深得皇上的赞许,曾经私底下表示,如今明铮的妻子待孕,又加上太皇太后丧期,明铮外任的事情,就放到来年春天。那时孩子已经有六个多月了,也能够扛得住奔波。 明铮欣然接受。 太皇太后丧礼之后,皇上处置了殿中监一家与四皇子。 四皇子在丧期图谋不轨。有损皇室名誉,处置发配雪域,永世不得回朝。诏令下达。朝中竟然无人帮四皇子说话,如今的四皇子,已经落魄到了极点。 随后是殿中监一家,殿中监被官降两级,太子太保因为年迈。自请回乡。 至此,丧期行刺一事,就此告终。 八月十五,百家团员之日,明铮府邸之中,却是一团混乱。 早不来。晚不来,偏生在这大过节的日子,姚芷烟临盆。 其实。起初姚芷烟对临盆之事是有着些许轻视的,觉得自己的身板子足以扛得住,毕竟是练武之人,谁知,到了真正要生的时候。也是痛不欲生。 明铮没有料到此事,当天还与六皇子、文靖泊等人一同喝酒。毕竟翌日六皇子就要离开都城,去往边疆了,这也算是送行。 谁知,府中的人急匆匆地过来通报,说是姚芷烟要生了,他急得小跑往家赶,半路是被文靖泊拽上马车的,情急之下,他竟然忘记了世间还有马车这东西,要比跑步前进快多了。 慌乱地赶回家里,府中乱糟糟的。 明铮在外面不免有些着急,焦躁不安地走来走去,恨不得自己进去给姚芷烟加油打气,可惜府中的人不让,说这是坏了规矩。 曹夫人与慕容熏本想帮忙,结果被明铮挡在门外,谁都不许进,这让两个人心中不免有些难受。 文靖泊毕竟是当过两次爹的人,如今要比明铮淡然许多,见明铮这般焦躁,还坐在椅子上皮笑肉不笑地问:“你家女儿的名字想好了没?” 明铮一听就生气了,当即骂道:“滚你娘的蛋,谁说是一个女儿的?” “说不定是两个女儿。”文靖泊说着,还晃了晃两根手指,气得明铮直想过去踢他。 六皇子则是一直微笑,也不说什么,说来也是,这件事情……他也不能说什么,自己都是老大不小未成家的人。 随后赶来的人是姚子卿,竟然跟明铮一样,竟然是跑着过来的,完全是听闻自己的妹妹临盆,分外着急。 他进来之后先是咕咚咕咚地喝了一壶茶水,这才喘匀了气,缓过神来,才发现自己的情敌也在,不由得有些尴尬。 文靖泊没有想很多,当即笑呵呵地问:“姚四哥怎么与明铮一般着急,不知道的还以为是你媳妇要生了呢。” 姚子卿听到这句玩笑话,不由得严肃了表情,随即说道:“待会祖父他们也会过来,你可莫要再继续胡扯。” 文靖泊这才闭嘴,姚家的人开不起玩笑。 姚芷烟生产,姚家这是要总动员不成? 在姚千栋、姚文海进门之时,就听到府中侍女来报:“二爷……是……是个闺女。” 之前明铮被文靖泊气到了,一听说自己的孩子真是个女娃,当即就有些气火翻涌,见文靖泊笑呵呵地要过来订婚事,明铮气得跳脚,说了一句:“是女娃就抱到一边去,我才不要看她。” 气鼓鼓了半天,这才又对文靖泊与六皇子道:“你们请便吧,我去看看夫人。” 说完,便大步流星地走了进去。 文靖泊很开心,对明铮的逐客令视而不见,而是拉着侍女问:“这孩子漂亮不漂亮。” 刚生下来的孩子,谁能看出来什么,皱皱巴巴的,偏生这位侍女会说话,当即说道:“白白胖胖的,足有八斤多,健康着呢。” 文靖泊很满意,扭头看到姚家人,也是喜出望外,迎过去的时候,脱口就叫出了:“亲家老爷……” 姚文海的脚步一踉跄,心说自己女儿生孩子,给文家小子给欢喜傻了? 另外一边,明铮真的没有去看女儿一眼,进到屋中还是气呼呼的,可是迎面扑来的血气,以及看到姚芷烟虚弱的样子。明铮还是不免心口一紧,快速到了她身侧,拉着她的手问:“你怎么样?有没有不舒服?” “没事……只是有些累了,想睡一觉。” “好,你先睡着,我在这里守着你。” 姚芷烟虚浮的眼睛瞧着他,随后弱弱地问:“我生的是个女儿,你并不欢喜吗?” 看到姚芷烟的模样,明铮一愣,随即苦笑着说:“怎么可能。只要是我们的孩子,我就疼得紧。你且休息就是,待日后。我们再生儿子就是。” 姚芷烟听了明铮说的,也没有力气去分辨他的表情,直接就睡下了。 明铮伸手用帕子帮姚芷烟擦汗,随后与接生婆问询了一番,确定姚芷烟的身体无碍。便也放下心来。 忙碌了许久,出来时才知晓姚家的人也来了,他们知晓姚芷烟疲乏,正在休息便未打扰,只是看了一眼孩子,就离开了。 明铮正烦闷自己居然没有礼数。没有见过姚芷烟的家人时,就看到司徒晴曦溜溜达达地走进了他的院子,看到他。只是瞥了一眼,随后大摇大摆地进了产房,根本就不需要他同意,就去看姚芷烟了。 这让明铮的心里有些舒服了,毕竟姚家未来的媳妇儿之一。比自己没礼数多了。 与文靖泊赌气,致使明铮一连几日。都是照常上朝,回来之后陪姚芷烟,一直未曾去看过自己的女儿,也没提起过取名字的事情。 姚芷烟在做月子,身体虚弱,几名侍女因为明铮的举动有所寒心,为了不让姚芷烟伤感,便隐瞒了此事。尽管如此,姚芷烟却也感觉到了些许,因为明铮未曾提起过女儿的事情,这让她心中的的确确有些难受,毕竟是自己的肚子不争气,生了个女娃。 司徒晴曦动不动就来看她,与她说的不过是落井下石的话:“不用搭理明铮那小子,他不过是个别扭鬼。” 闫夫人过来的时候,也不敢带自己的儿子,怕姚芷烟触景伤情,便只是安慰:“你与二爷都还年轻,日后有的是机会要个儿子。女儿好啊,是贴心小棉袄。” 姚芷烟听了,也渐渐看开了,明铮重男轻女这种观念,还需要慢慢转变,日后若是女儿懂事,怕是明铮也会喜欢的。 事情的改观,在女儿生产的第三天夜里发生了。 明铮终于耐不住心思,夜里偷偷摸摸地进了女儿的房间,让奶妈点燃烛火,自己去看女儿。 这几日总有人说,自己的女儿如何如何像自己,简直就是与他一个模子刻出来的。 明铮今日总算是看到了。 的确,这鼻子,这眉毛,这小嘴,都与自己一个样。自己小时候什么样,他不记得了,但是明音小时候的模样,他还是记得的,看起来的确与明音也很像。 他忍不住扒开被褥,将孩子抱出来,这不动还好,一动,就看到了女儿头顶短短的头发,他当即惊叫了一声:“怎……怎么是个卷毛?!” 随他这一头黑直长发,岂不是更好,更加脱俗? 恐怕是他这一声惊呼太过突兀,怀里的孩子惊醒,竟然第一次睁开了眼睛,对着明铮展颜一笑。 看到自己女儿的眸子,明铮几乎是倒吸了一口气。 水汪汪的大眼睛,明亮动人,偏生这浅色的眸子之中,带着一股子妖气,好似整个人都会陷入这种琥珀色之中,挣扎不出。 随后明铮又笑了,俯下身亲了亲女儿的额头。 这是他与姚芷烟的女儿。 只要是他的孩子,就算是女儿,他也甚为喜欢。 听雨将明铮的反应告诉姚芷烟的时候,姚芷烟正在吃鸡蛋羹,听到这话,又知晓明铮与文靖泊的对话,就知晓明铮不过是在与文靖泊赌气罢了,外加死要面子,这也是明铮的老问题了。 罢了罢了,明铮就是这样别别扭扭,还死要面子的人,姚芷烟也不好拆穿他,过一阵子,他也就好了。 翌日一早,就听雨就笑得不行,到姚芷烟跟前汇报:“夫人,二爷真真是太闹人了,一大早就寻来了会纺织的女红高手,要他们给小姐做衣裳,用最好的料子,一直做到十岁的衣服。人家师傅说:‘如今小姐还小,不知晓身材,做不了合身的,怕是日后穿起来不舒服。’二爷迟疑了好一会,才吩咐人去取明音小姐的衣裳,说照着她的身材做,日后我们小姐也按照明音小姐当时的模样来养。” 姚芷烟听了之后只觉得哭笑不得,明铮这是魔怔了不成? “这还没完呢,今日奶妈发现,二爷给小姐床底下塞了好大一叠子银票,奶妈去问,二爷居然说:‘这是爷高兴,赏大丫头的。’” 这话一说完,一屋子的女人都大笑不止。 姚芷烟坐月子里面没伤心的哭,反而是要笑出眼泪来了。 *** 听说,幸福会蔓延,从眼底,到心坎里。 这朵幸福的花,是明铮埋下的种子,他们共同培育成长。 这是——属于他们的爱情。 【END】 番外 八年之后 我叫文池轩。 我有一位美丽却有些冷漠的母亲,名叫明语。一位聪明却有些沉默寡言的哥哥,名叫文池洛。以及一位不折不扣的傻爹,名叫文靖泊。 与大哥那种内敛的人不同,我要在都城之中出名得多,名门子弟之中,还没有几个不知晓我名声的。 傻爹经常会感叹:“看到你这放荡不羁、声色犬马的模样,还真有你老子我当年的英姿,不过,自古雄才多磨难,纨绔子弟少伟男。你啊,还是给我老实点吧。当年你老子我是装纨绔居多,你小子是真纨绔。” 然后,就会将我打一顿,关在府中。 不过,这些我也摸索出经验了,到了后期,只要我不站在府中墙头对着府中花草浇尿,或者是杀人放火,傻爹一般就不会管我了。 从我记事起,傻爹就经常在我耳边念叨,我有一位指腹为婚的妻子,说是如今身在外地,多年未归,过不了几年,就会随父亲回来都城赴任,到时候我就能见到她了。 后来我才知道,傻爹也经常与大哥念叨此事,而且,介绍的那位“指腹为婚的媳妇”都是一个人,之后解释为:兄弟两个人谁比较喜欢那个名叫明乐萱的女孩子,谁就娶她为妻。 简直荒唐! 见都没见过,也不知是怎样的性格、贤德与否,怎能娶这样的女子为妻? 万一……万一是个丑八怪怎么办?! 可惜,大哥对婚事十分麻木,处于只要以后有个媳妇就成,这个媳妇不会打扰他看书,他们就能过日子,所以一直都是浑然不在意的。 后期,祖父调职为太子太保。成了闲职,也好颐养天年。尚书令位置空缺,朝中争先举荐。皇上却将一位官员从外地调回,回到都城来赴任。据说,就是我那位传说中的岳父大人。 一时间满朝震惊。 傻爹却是一副理所当然的模样,同时开始念叨:“好你个明铮,八年多的时间音信全无,真真狠心。如今也算是搞出名堂了,一回来就官职二品了,没白努力。” 我当时本是偷听。没成想却被傻爹拽了过去,用一种认真无比的模样与我说:“池轩呀,你家媳妇就要回都城了。她比你小上一岁,今年已经九岁了。” 母亲坐在一旁微微皱眉,却也没有说什么,毕竟人家爹是二品官员,自己爹才是四品官。这门亲事因为世家的缘故,看起来是门当户对,实则,父亲不是世子,这门亲事也算是我高攀了呢,母亲自然不好说什么。 “说不定是我嫂子回来了呢。”我双手环胸。毫不在意地问。 傻爹一听有理,拽过大哥重复了一遍刚刚的话。 大哥似乎更不愿意听这些,点了点头。就不搭理傻爹了,直接回书房去看书了。 我也跟着脚底抹油。 明家人回都城可谓是浩浩荡荡,太子与国公爷等人亲自去迎接,不少官员为了巴结这位未来的尚书令,也跟着去迎接。 那一日我没有去。只是听闻不少人看到新任尚书令,都不由得感叹。曾经的辽国第一美男成熟之后,竟然依旧丰采高雅,且俊逸之中带着一股子妖气。 说来也是,这个明铮如今也是不到三十的年纪,还很年轻,又是曾经出了名的美男,如今也不会差到哪里去。外加他外任的地方风景如画,也甚为养人,这些年虽然操劳,却也是过得不错。 我是在第三日,傻爹带着我蹬门拜访之时,才见到那名新任尚书令大人的,以及他的长女明乐萱。 那是一处皇上御赐的府邸,新任尚书令大人回到都城,直接搬进了这里,未回明家。 府邸坐落在贵族区外围,是一处犯了过错官员的新建的府邸,官员被之前的太皇太后赐死,新宅子也被收缴,如今赐给了新任尚书令。 在一个多月前就由新任尚书令大人派过来的人进行修整,大肆返修之后,可以让他们回来之后直接入住。 进入大门,便看到大片的山水风景,花团锦簇,建筑被拆了些,多盖了些许林子,毁了些许屋子,这也是因为如今新任尚书令是分府单过,家中人口稀薄,这样也好不显得空洞。待日后几代之后,人口多了,再多盖房子不迟。 进入正堂,我终于看到了那名父亲的好兄弟。 身侧修长,眉目如画,举手投足之间带着天地华彩,竟然让人觉得,他的周身环绕着飘渺的仙气。他看人的时候总是笑眯眯的,眼睛一瞬不瞬地打量着我与大哥,随后问道:“你的小女儿呢,为何没来?” 傻爹的小女儿是我的妹妹,一名庶女罢了,我与她关系不好,平日她也不敢与我说话,所以至今都未记住她的名字。 “来见你,怎好带来庶女?” “这又何妨,反正我家中冷清,人多些热闹。” “怎得,你如今依旧没有纳妾?” 新任尚书令大人哈哈一笑,并不在意,挥手说道:“家中悍妇太过凶猛,妾室一事不提也罢。” 原来是个妻管严,居然没有纳妾! 这时屋中进来了一批人,为首的是一名妇人,发丝微卷浓稠,好似湖面上的波浪一般,微微搭在脸边,增添妩媚。她有着极为魅惑的容颜,让人看了一眼,就好似看见了妖孽一般。 妇人与新任尚书令站于一处,就如同一位仙人在与一位妖精共处一般。 这就是那位悍妇? 她伸手牵着一个走路都不稳的孩子,模样像极了她,却有一头浓黑的直发,以及漆黑的眸子。 孩子刚刚进来,就扑向新任尚书令大人,奶声奶气地唤道:“爹爹!安哥儿今日是辰时起身的。” “嗯,真乖。”新任尚书令说着,让安哥儿给傻爹行礼:“这位是你文叔叔。”随后向傻爹介绍:“犬子明岚安。” “叔叔呀。安哥儿最喜欢叔叔了,叔叔能举高高!”安哥儿兴奋地大叫。 一句话,逗得一屋子人都笑了起来,身后的妇人当即嗔怒道:“安哥儿莫要胡闹,知不知羞?”眼中却有着笑意,看得出她对那孩子的宠溺。 “安哥儿给叔叔请安。”然后做了一个不太规范的姿势,人却差点跌倒了。 傻爹很是开心,赏了安哥儿一袋子金豆子,随后介绍我与哥哥。 “烟儿,你过来看。这是我两个儿子,怎么样,相貌堂堂吧?你家萱姐儿呢?” 尚书令夫人看了我与哥哥一眼。琥珀色的眸子之中含着一抹笑意,拉着我们二人问了些问题,看得出,她颇为喜欢大哥,随后又赏了我们些许东西。 “今早太子世子来了。寻萱姐儿去玩了,方才我已经唤人去叫他们回来了。”尚书令回答了傻爹的问题,这让傻爹的表情有些不太好看。 这其中的道道,谁都能想明白。 尚书令是太子的人,如今太子局势极稳,怕是不出几年。就会登基。而太子世子,就是未来的太子,也是需要择妻的。尚书令的女儿的确够格。怕是太子也希望如此结亲。 外加,听闻尚书令夫人与太子妃关系极为亲密,怕是这亲事也能成,那样……指腹为婚什么的,也就作罢了。 这个时候。外面走进来了一行人,其中一位是太子世子。我认得。 后面跟着的,怕是就是明乐萱。 与一般的奶娃娃不同,这个明乐萱生得是巴掌大的小脸,水汪汪的大眼睛,偏生没有小女孩该有的灵动鲜活,清眸流盼之间,那琥珀色的眸子好似可以看透一切。被她扫过一眼,当时的感觉就是:完蛋了。 偏偏,还不知晓为何会完蛋。 不得不说,明乐萱天生丽质,不大的年纪,就已经出落了几份姿色来,亭亭玉立,不失软玉温香。 放眼整个都城之中的那些贵族小姐,怕是难寻出几名能与之媲美的。 不知为何,看到她的时候,我不由得加速了心跳,就连脸蛋都有些微红。 下意识地抬头去看大哥,发现大哥只是扫了她一眼,便继续扮死人脸了,这让我不由自主地松了一口气。 随后我又惊醒,我这是在干嘛?! 心虚个什么?窃喜个什么? 再去看明乐萱,此时已经被傻爹拉过去看来看去的,当着太子世子的面,开始介绍我们兄弟二人:“这个是洛哥儿,比你大三岁,这个是轩哥儿,比你大一岁。你日后经常寻他们陪你玩就是,他们对都城要比你熟悉。” 明乐萱施施然地行礼,眼睛在我与大哥身上溜了一圈,随后看向我。 不知为何,我在她的眸子之中,看出了一丝阴险来。 随后她道:“轩哥儿与我的名字同音呢,还与我年岁差不多,日后我会时常寻你玩的。” 她说话的时候带着些许乡音,却并不重,声音婉转好听,听得我耳朵酥酥的。 太子世子如今已经十三岁了,要比明乐萱大四岁,其实也不算大许多,不过看来,她不喜欢与太子世子一起。 “哦?那轩哥儿带着萱姐儿出去玩吧,在都城里面转转,可莫要走丢了。”新任尚书令开口说道,随后看向太子世子,说道:“你且等我片刻,一会我再教导你。” 看来,太子是想让新任尚书令做太子世子的先生了,若是太子登基,尚书令就是太子太傅,妥妥的。 “好。”太子世子微笑着答应,看不出一丝异色。 我未做他想,知晓可以名正言顺地出去,便很乐意地答应了。 将明乐萱带出了屋子,我开口问:“你想去哪里玩?捞鱼还是踏青?” 谁知,之前还乖顺的明乐萱突然撅嘴,随后道:“幼稚死了,我不去。” “喂,不是你说让我带你出来玩的吗?现在又嫌幼稚!” “你看不出来吗?我父母都不喜欢我与太子世子深交,我不过是想脱身罢了,还真当我是想要玩呀,你这个呆子!”明乐萱说完,便大摇大摆地走在前面了。 “你!你不知好歹,小爷我可是很少带其他人出去玩的!” “谁稀罕!”明乐萱讽刺了一句,还回头上下打量我,眼中全是轻蔑。 怒! 这个丫头,真的是一点也不可爱! 此时的我完全不会知道,今天仅仅是我苦难日子的开始而已,这个明乐萱,其他人视她为仙女般的人儿,怕是只有我才知晓,她就是阎王殿里面爬出来的小鬼,生来就是要祸害我的! 哼哼,真当小爷怕了你这丫头? 有鬼有鬼,撮盐入水,太上老君,急急如律令,欶! 番外 那夜春色 PS: 推荐一本书:《锦衣门第》 (书号2959354)作者:白容华 顾绮年本是典型的古代闺秀,自小学习诗书礼仪、针凿女红,深谙女则女训之礼规。 但突然有一天,顾氏夫妇成了未来时空的穿越者。 于是,被父母视为古董女儿的她面临着严峻的被改造风险。 而当她发现枕边丈夫是个重生者时,人生终于彻底颠覆…… 姚子卿有些不安。 他坐在檀木椅子上,怔怔地盯着桌面上的青瓷杯发呆,似乎上面的纹路透着岁月的沧桑,几世的沉淀,让他有所感悟。屋中挂着他一向不喜的艳红色绸缎,到处都是,随便抬眼就能够看到。 就连他身上,都穿着艳红色的喜袍。 他的脸上,也有着可疑的红晕。 “我说你要傻坐到什么时候?”一声清冷的声音打断了他的思路,让他豁然抬头,看着他心爱的女人,穿着同样喜庆的衣服。 司徒晴曦一直是素雅的,一身深色的衣服,她穿如此艳丽的衣服十分罕见。本以为她清冷的模样,穿上这等衣衫会显得格格不入,没成想,她此时却艳丽无双。 他知道,她是为了她而穿。 “我……”姚子卿终于开口,却是一句话都没说全。 司徒晴曦没再顾及他,站起身来,自顾自地将凤冠取了下来,随后说道:“我去净室了,这一脸浓妆让我十分不舒服。” “哦……” 沉默了片刻,屋中只剩下了他一个人。 他一连喝了三杯酒,终于觉得喉咙里面似火烧,这才满屋子找水喝。发现竟然没有。 这让他苦闷不已,站起身,又坐下。停留了片刻,终于起身走向净室。 推开门。听到了水声,他的脚步略显迟疑。 “再不进来我就要以为是刺客,随后出杀招了。”司徒晴曦的声音传了出来,使得姚子卿终于走了进去。将门关上。 站在垂幔边,看着里面朦胧的身影,他忍不住吞了一口唾沫。 “今日……你就是我的女人了。” 里面的女子听了后一怔,突兀地回头。见他不愿意进来,伸手拽来了一件衣服披上,便掀开垂幔来看他。 姚子卿受了一惊! 司徒晴曦此时湿发披散在肩头。映衬着她倾国倾城的面容。她的身上只披了一件中衣罢了。微微敞开的衣领,可以让他清楚看到她白皙且封面的胸脯。因为她并未擦干净身上的水,衣服贴在她的身上,十分了然地显现了她的身段。 好美…… 司徒晴曦伸手摸了摸他的面颊,问道:“你喝屋中的酒了?” 姚子卿觉得痒,缩了缩脖子,随后点头。眼睛直直地看着她。 “三杯。” 司徒晴曦点头,随后忍不住轻哼。 这酒是她不靠谱的哥哥君子眠送的,其中成分可想而知。 屋中的熏香是姚子卿不靠谱的妹妹姚芷烟送的,其中参合了什么,依旧显然。 这呆子喝了酒,闻了熏香,此时怕是已经脑袋迷糊了。 就在她思考的期间,身体突兀地被揽入了一个宽厚的怀中,一只粗糙的大手轻轻抚着她的腰肢,而这个比她高出半头多的男子,正在亲昵地用脸蹭着她的面颊。 “晴曦……”他嘟囔了一声,“我好高兴。” 司徒晴曦气归气,到底还是伸手环住了他,轻轻亲吻他的面颊,随后嘱咐:“你一身酒气,先去洗一洗。” 他乖顺地点头,随后又颇为留恋地亲吻她润泽的双唇,几番辗转反侧,几次下定决心,他才松开她,独自宽衣解带。 她伸手帮他解衣服,却被他几次揩油,清冷如她,也被弄得面红耳赤。 并未如何系好的衣服用手指一拨就可以撩开,他轻易就可以看清她的身子。从未见过这番光景,他甚至移不开目光。女子的身材曲线柔和,让他惊异。 司徒晴曦被盯得不好意思,骂了句“色胚”就将他踢入浴池之中,随后又披了一件衣服回屋。 进入屋中,她首先撤掉了熏香,随后将酒全部倒掉,做好了这一切,她回过身,就看到自家相公傻乎乎地站在门口,直愣愣地看着她。 怪吓人的…… “你傻站着作甚?” “我刚刚是不是惹你生气了?” 还算他没完全糊涂。 司徒晴曦扬了扬眉,随后笑道:“那你自己想想看呢?” 姚子卿这才动身,伸手将她拽入怀里,十分诚恳地说:“我早早就下定决心,只要我娶了你,定然不会让你受半点委屈。” “嗯,我相信你。” 姚子卿一喜,随后狠狠地亲了她额头一下,见她依旧笑着,他才低头再次去吻她的唇。 她伸手环住了他的脖子,配合着他的动作。 将怀里的女子移到床上,身体的躁动再也忍受不住,他开始大肆入侵。 毕竟是练武之人,身上带着野蛮的气息,一般的手段,也要比常人来得野蛮。 他又是初出茅庐,什么都不懂,何为温柔,何为技巧,他全然不知。 所有的一切,都是靠直觉,靠身体的反应,他想用自己的手去了解自己怀中的人,她的身体,她的一切。 他想用拥抱将怀里的人囚禁,在他的身边,永世相依。 她没有太多的娇柔,被他弄疼之后,只是微微皱眉,难耐之时,她也会轻哼出声。 不懂什么呢喃,不懂什么温存。 两个懵懵懂懂的人,交缠在一处,互相依偎,互相掠夺。 不知过了多久,又或者是翻云覆雨了多久。 他依旧兴奋至极,一次一次地侵占。而她,终究是被他折腾得有些疲惫,难掩困倦。 在成亲之前,那些爱管闲事的生怕姚子卿这呆子不成事,弄来了这么些个杂七杂八的东西,这回好,可是折腾死她了。 次日一早,侍女进屋,就看到了手足无措的姚子卿,以及微微有些怒气的司徒晴曦。 姚子卿似乎是想要示好,去帮司徒晴曦整理头发,没成想却拉扯了她的发丝,疼得她皱眉。 “娘子,我日后……定然收敛。成吗?”姚子卿问得小心翼翼,司徒晴曦却是一声冷哼。 她看着铜镜之中自己一脖子的痕迹,恨不得将身后的人一刀劈成两半,这让她如何面对之后的事宜? 难为她夏日戴了一绸缎的围巾,又染了妆,一切准备妥当,二人才相伴出屋。 姚子卿从始至终,都好像一个做错事了的孩子,委屈地跟在司徒晴曦的身后。 罢了罢了,都已经嫁了,她还能怎样,这个呆子,以前不就是这个样吗? 【全书完】 第1章 苦日子 卿尔尔长得不漂亮,人有些老实,的确是很老实的那种姑娘,她婶婶说,人家说的好听她这叫老实,说的难听吧,叫傻不拉叽。 从她渐渐懂得事理开始,她就随着叔叔一家从小就住在大山里,因为小的时候她的亲生父母都穷,穷到一亩三分地养不活一家子人,住的是泥土墩的房子,一年有十个月是吃的稀饭和山里挖的野菜,就连才五六岁大的卿尔尔都得背着小背篓跟着去地里去田里干点轻巧的活儿。 这人啊,穷怕了,穷怕了就想往外面跑。 她阿娘没受过什么教育,认不了几个大字,认知里的三从四德都是从娘家里带出来的老思想,丈夫就是她的天,她丈夫说,出了大山就有活路,她就把山外面当成她后半辈子享福的地方,没二话儿地收拾衣服要跟着去。 当时她阿娘也想过带她一块走,卿尔尔是她现在唯一的孩子,万没有把她扔在这儿的道理,她也没想过把她一个人丢在山里面,可是她跟孩子他爹商量这事儿的时候,哪知她爹卿守成说:“姑娘带什么带,带着谁拉扯?我跟他叔叔说好了,让她跟着她叔在家里帮着干农活,大不了我给她留点嫁妆。” “她婶婶怎么可能答应让丫头留在山里头?” “难不成老二家还是那妇道人家做主?我和她叔说了,以后稳定了,就把她接出去。” 她阿娘嘀咕了几句,还想再商量商量:“孩子她爹······” “别说了,你瞎折腾些什么,你肚子里还有一个呢。”随后,卿守成看了卿尔尔一眼,她知事晚,听不懂大人们说的话,趁着她阿娘没让她摘菜的空档,小短腿几步越过门槛,在门槛上坐着,双眼黑亮亮地盯着地上成群结队的蚂蚁,拿着小柴棍坐在门前拨弄着蚂蚁,卿守业皱了皱眉头,“收拾东西!” 第二天,天一亮,她阿爹阿娘就走了,带走了家里的所有东西,说是全部东西,其实家里本就那么点家当,七七七八八地收拾收拾,可能也就一两个包袱而已,可是卿尔尔就傻了,她阿爹阿娘就给她留了可以睡觉的草席。 卿尔尔一大早一觉醒来,已经是家徒四壁,五六岁的孩子虽说不知事,可是多多少少也是已经开始记事了的,那一幕事隔多年,她想起来还是会失眠,睡着了也会背脊一阵发凉,心里发寒,夜里梦见,也还会有泪珠子不知不自觉就从眼角落下来,她只觉着,那时候,苦啊! 她醒来揉了揉眼睛,看着家徒四壁,呆愣了一会儿,随即立即下了床,光着脚就跑了出去,嘴里不停滴喊着“阿爹,阿娘······”,她不知道往什么地方去找,只是爬了一座又一座山,边走边嚎啕大哭,用手臂抹着眼泪。 后来,她叔找到她的时候,她浑身都是林子里的杂草和带刺的草丛划下的伤口,还在不停地哭,不停地抽噎,脚上的鞋都破了洞,可能是踢到了什么,脚趾上还留着干涸的血······ 多年后的她依稀记得,那天是农历的七月初七,像今天一样,是个炎热难熬的天气,毒辣的太阳晒得人脑子眩晕,卿尔尔下意识想把眼睛闭上,挣扎了几下,再次睁开眼的时候,眼前的景象都变得有些恍恍惚惚的了,一路望过去的柏油马路上掀起一阵阵热浪,光线在空气与地面接触的二三十公分的高度上扭曲开去。 一路上没有什么人烟,尤其是在这么偏远的地方,酷热的正午是没有多少人`出来干农活了,尽管有些更穷的人家已经养不活了,也决计不会选择在这样的大日头下干活,因为如果家里能干活计的人都病倒了,那这一家子的日子也就差不多到头了。 卿尔尔拖着有些沉重了的步伐,丝毫没有要停下来的意思。 脑子里开始琢磨起来:不坐比以前贵了一半以上的大巴车,以她的速度,还要再走一个小时才能到岔路口,到了那里就走不了水泥大路了,得再走一个多小时的软泥烂石子路,前前后后估计还要三个小时才赶得回去。 一阵单一旋律的手机铃声拉回了她的思绪,她用的是老式的按键手机,是叔叔家的大儿子外出打工回来后送她的,她宝贝的很,平时吃饭睡觉都是挂在脖子上的。 她连忙按下接听键,掩不住的急迫道:“叔叔,我一会儿就回来,让婶婶别等我,你们先吃饭。” 不用她说,婶婶也不会为了等她而凉了一桌子的饭菜。 卿尔尔听着电话那头说话,刚才还有些激动,这会儿便无精打采了:“嗯······嗯······我知道了······” 她用右手使劲儿掐了掐自己的大腿,随即看了一眼已经挂断了的电话,沉默了好一会儿,缓缓昂起了头,朝着天空,左臂遮住刺眼的阳关,也遮住自己盈泪的双眸。 她是听了叔叔说家里有急事要她回去一趟,具体什么事情也没说清楚,只急着叫她回去。 本来她是去了外村帮人打谷子,按照跟东家商量好的时间是要七天的,她接到叔叔家的电话,听了卿守业说的急事,她急忙提前了一天回来,因为她没按说好的帮七天的小工,所以东家也就少给了两天的工钱,七天的工钱本就不多,五天就更少了,她咬了咬牙,把钱往兜里一揣,提着装了自己衣服的背篓就急忙走了。 刚才在半路上打的电话,叔叔卿守业语气里藏不住的欣喜,卿守业跟她说,婶婶杨秋兰给她安排了相亲,因为她叔叔婶婶家是在山上的,下山要走五六个小时的路,而且是第一次去见男方,难免要准备地充分一些,所以要她赶快回去,第二天就可以去跟街上和约好的男方见个面,吃个饭了。 电话里面,卿守业很是欢喜她去相亲,说她是到年龄去找个模样俊俏的小伙子成家了。 可是他不知道卿尔尔怕相亲怕的要死,因为她听村子里的老人们说,她们当年,家里穷,日子比现在还苦,家里人都盼着她们可以嫁出去,嫁出去就是夫家的人了,夫家负责养活她们,而且家里少养活一个人,多一个人的口粮可以分,也就不至于每天都饿着肚子下地干活了,所以盼着她们早早地嫁出去,免得给家里添累赘。 她想,她就是这个家的累赘吧。 这会儿她走得没有先前那么急了,她用手捏了捏兜里的钱,估摸着下学期的学费还是差一点的,虽然现在是义务教育,叔叔和婶婶也承认会给她在学校吃饭的钱,但是书杂费对她而言还是一笔不小的数目。 她虽然现在才初二,马上就要初三了,但是她上学晚,现在已经快十九岁了,翻了年就是二十岁的姑娘了。从上小学开始,婶婶就为了她学费的事情跟叔叔起争执,她十岁都没能像镇上的孩子一样去上学,直到十一二岁的时候,堂哥们已经能够在外头挣些钱往家里寄了,她叔才把她读书的这事在婶婶面前提了提,就这样勉强让她读了两三年的书,等到她要读四年级的时候,她婶婶说什么都不让她再去镇上读书,说要把钱留着给老大老二娶媳妇,不能全拿了出去,再说姑娘家是不需要读那么多书的,还不如回来多干点农活。 卿尔尔憋着眼泪,跪在婶婶面前说她放假就回来干活,学费她自己去帮人家干活赚。当她去给隔壁村的人家干活,拿回了小学四年级的学杂费的时候,她婶婶才没再多说些什么。 山里面的姑娘嫁人嫁得早,在她这个年纪才嫁人的还真不多,山里头的姑娘说人家,只要双方见过面之后,两方家长把亲事一定下,聘礼一下,这出嫁的日子就不远了,有些嫁的远的甚至连对方的面都没见过,只要有熟人在中间牵线,然后按照婚嫁的流程来办事,一顶花轿就能把人从娘家接走了。 而且,乡下地方不怎么讲究结婚证,只要办场宴席,家境好点的,娘家人要求多点的,这宴席就办得热闹一些,送嫁迎娶和宴请宾客加起来两天时间就够了,家境差一些的,只要把自个院子里的邻居和亲戚们请来吃顿酒席,街坊邻居知道有这么回事,那这对新人就是结婚了,只有山下镇上更加讲究一些的家庭,两口子过上两年小日子也会去领个结婚证的。 可是卿尔尔不想这么快就嫁人,虽然她是万万不敢这么直白坦荡地跟她婶婶说,但是她打从心底想继续读书。 在她很小的时候,她就想着,她的阿爹阿娘为什么一定要去城里面呢?城里面有什么好的?待在山里面种着自家的田,吃着自家的粮食,有什么不好的?她那时候就想去城市里看看,到底有什么好?从小学的时候开始,在她思想正在萌芽的时候,她的老师和班主任都教育她要好好读书才能出人头地,才能走出大山。这一来二去,她想要去大城市的这个信念就坚定了下来,一直都深埋在她心里。 而且,她现在初中的班主任告诉她只要成绩拔尖,就可以到县城里面最好的高中去读书,一旦评定上了特困生,那么学费就全部由国家承担,生活费还会有另外的补助,到那时候她既可以继续读书,也不会再让叔叔为难。 她一切都打算地好好的,甚至她都能够看见未来不一样的生活了。 可现在,该怎么办才好? 第2章 相亲 卿尔尔有着农村姑娘,尤其是大山里面的姑娘一样的特质,天生就是个眼窝子浅的人,也没什么了不得的见识,梁于归打第一眼看到畏畏怯怯,只知道低垂着脑袋的她的时候就是这样认为的。 “你叫什么名字?” “卿……卿……” 梁于归有些不耐烦了:“青草的青?你家里人应该叫你青青的吧,那我就叫你青青好了。” “啊?”她慌乱地抬起头,又想起她叔跟她说过,她是大山里的姑娘,比不得是山下镇上的人,人家怎么说怎么应承就是,便又连忙低下头来,继续唯唯诺诺地应到,“嗯……嗯……” 梁于归见她把头低又低下了三分,突然觉出自己的几分不是,这才缓了缓刚才急躁的口气,问:“你家住在山里?没来过镇上吗?” “来………来过的……” 从头到尾,卿尔尔就没能完完全全说好一句话,粱于归心里想:这竟是个傻子一样的姑娘! 不过这也正好,这傻姑娘不会影响他的事业和计划,傻姑娘不会挑三拣四,对他家有过多的要求,尽管他并不与家里父母和乐,但是心思和想法还是向着家里的。 现在的女孩子越来越麻烦,他在大学里早就认识到这一点的,一些城里女孩子成天只知道逛街娱乐,没见着做点正经事,结婚的时候也是一堆要求,娶回来要捧在手里,哪里有半点要过日子的样子! 农村的女孩子虽然没有城里的女孩子长得好看,但是也有她们的好处,至少性格上不会被父母骄纵得蛮不讲理,生活上不会吃不了苦,受不了委屈,在家里能帮着长辈做些家务什么的,这也是他答应他爷爷来相亲考虑到的一个原因。 只是,这女孩子看着,有点楞! 粱于归是梁家唯一的孙子,他今年刚刚大学毕业,他不是什么名牌大学出来的高材生,读的只是个三流大学,而且他还是个连低廉工作都没能签到的三流大学生。 粱于归毕业回乡的这段时间,被三姑六婆、街坊邻里问起工作工资单位等一堆问题的时候,难免尴尬,更是有些人抱着看好戏的心态来明知故问,让粱于归父母很是没面子,梁老爷子倒是还算稳得住,知道自己孙子没有签到工作也没有像儿子梁全福那样唉声叹气,直摇脑袋。 而粱于归自己是有打算的,在这个大学生泛滥的时代,大学生都已经变得低廉,一流大学毕业的大学生还不是一样很多连工作都没能签到的,所以对于自己现在的恶劣处境并不在意,满心想要闯出自己的一片天地。 他本想从这个小小的县城走出去,到大城市的市中心闯闯,可是家里人怎么都不同意。 他从小就生活在这个小镇,随着年龄和见识的增长,这里对他而言只是个巴掌大点的小镇。 初中他就成了全镇上三个去县城读书孩子之一,让不少镇上的人艳羡,就连周边乡村的一些时常来镇上走动的人都知晓他,镇上赶集的时候,经常会有他不熟的人对他微笑点头问好,甚至连他觉得眼生的都会跟他寒暄几句,转过身去老半天也想不起这是哪户人家的大叔大婶。 从那时起他就成了村里乡里镇上给孩子们树立的楷模,家里人也觉着这以后会是个会光耀门楣孩子的。 高中开始,他的成绩就不尽人意了,无论他再怎么熬夜看书,疯狂做题,他都无法把成绩提上去,甚至一天比一天感觉疲劳,晚上再早睡觉都无法消除身体上的疲劳和精神上的怠倦感,就这样一路撑到了高三,毕业考试勉勉强强上了个三本,这是让家里所有人都大失所望的事情。 三本费用是相当昂贵的,每年的学费都是上万,再加上住宿和生活费,就是一笔不小的开支,尤其是对于他们家这种农村家庭,在镇上还算的上有点小钱,但一放到大城市这种高消费地方,他家里所有人,就算是老太爷就得为了他一个人拉紧裤腰带过日子,所以就算他爸妈虽然没有直接明确地表态,但是打心眼里不想他去读大学,这他是知道的。 他知事比较早,不像其他男孩子成熟地晚,家里的情况他都了解,也没有任性的权利,所以一天晚饭的时候,他当着一大家子说他不去读大学了,他和同学商量好了,过段时间就去县城打工。 哪知道对于这件事情一直不吭声,却在家里是人人尊重的爷爷不声不响地起身,站在那里把全家人都看了一遍,在所有人的不解中走到门口,在门口左看右看之后,拿起门口的荆条大扫把,走到粱于归旁边,不由分说,几扫把就往他身上招呼过去,从小粱于归就是家里人的心头宝,不是调皮捣蛋到一定程度,是没有人会去动他的,可这次梁老爷子力道上使得还真不轻,打的他从饭桌上滚下来,摸着被打的地方,在堂屋里东跳西躲。 梁老爷子直到气喘吁吁的时候才停下来,气的直接把手里的扫把往地上一扔,朝躲在门口角落的粱于归吼道:“你个没出息的混小子,给我在门口跪着!” 粱于归这次不躲了,皱着一张脸走到门口,扑通一下就双膝着地,腰板挺直地跪下了。 梁老爷子缓了两口气之后,依旧面不改色心不跳地转头朝着在一旁心疼到眼睛里都是泪水的王冬梅吩咐:“儿媳妇,拿药酒给他擦!” 王冬梅连走带跑地从里屋拿了前些时候给梁老爷子泡的药酒,蹲到粱于归背后,拉起他身上的衣服,看见他后背被打得都是青一块紫一块的,眼泪啪嗒啪嗒地往下掉,粱于归跪在地上硬是没有吭一声。 梁老爷子的老伴早些年闹□□的时候,没挺过来,留下两个儿子就去了,梁老爷子这么多年也没想过续弦,梁老太太的遗像在堂屋里也挂了三十多年了。梁老爷子走到堂屋中央,扶着堂屋正中央的椅子,这把椅子,他一个人坐了三十几年了,他看着梁老太太的照片,这几年他越来越容易想起以前的事情,想起老太太还活着的时候经常对他说:“我们家全福这么聪敏,喜欢读书,将来一定是个状元。” 梁老爷子慢慢坐下,看了看没有吭声的梁全福和正在给粱于归擦药的王冬梅说:“书,让他去读,他的学费,我出!” 就这样,他顺利地读了四年大学,用的是他爷爷的钱,是他爷爷养老买墓地和棺材的钱! 从他踏进大学校门的那一刻,他就想好了,等到他毕业后,一定赚大钱,给他爷爷养老送终。 无论他想做什么,一直最支持他的就是他爷爷,可是,当他想离开这个地方的时候,反应最激烈的也是他爷爷:“不行,你二叔跑再远也不过是在县城里,我们祖祖辈辈都住在这里,你却要跑到外地去,去工作?是不是还要在外地安家?把我们这些不中用的老不死的都扔在老家不管死活了?好一个背宗忘祖的大学生······” “爷爷,你就应了我这次······” “不行,没我允许,你爸妈谁敢放你出去,我就把谁撵出家门,逐出宗谱。” 后来,几经商议,再加上家里爸妈在中间调停,最终,有了这个协议:他在老家娶个农村姑娘,成了家再去外地工作。 他爷爷是想:我给你相好媳妇,你媳妇都娶在老家,难不成还怕你不回来,在外地安家? 梁于归却想的是:随你的意思,娶就娶,只要你们不拦着我出去。 而梁家老爷子之所以相上卿尔尔,也是有原因的。 卿尔尔的叔叔卿守业与梁家老爷子是相识的,每年种出的新鲜大米都是先往他家送,梁老爷子觉着这家人都是实诚的本分人,每每送米来,老爷子就会让梁于归给卿守业端水来解渴,叫卿守业一声“卿叔”,然后两人坐在门口,东南西北地聊着家常,通常不是谈谈今年收成就是谈谈家里儿女,一来二去,两家关系也就不浓不淡地维系着。 梁家老爷子是见过卿尔尔的。每周她到镇后街上的中学读书的时候,只要瞧见梁老爷子坐在门口,就会尊敬地叫声“梁爷爷”,偶尔会给他叔叔捎个话,像是“下个星期我叔叔就会把米送过来”或者“我叔说今年收成不错,到时候给您家多送点新米过来”之类的。 梁家的家长有了这么点交情,如今也就顺理成章地有了这么一出走走台面的相亲! 而这场相亲,没过多久,粱于归接了个电话,说了些卿尔尔听不懂的话,听着却是很想生意投资之类的。 粱于归挂了电话之后,这才正眼瞧着卿尔尔说:“青青,我有事情先走了,一会儿能自己回去吗?” “嗯······” 这次决定了她一生的相亲就在她吞吞吐吐、支支吾吾。从头到尾只有应承的对话中结束了。 第3章 亲事 梁于归和卿尔尔的婚事没有那么多拖泥带水的事情,相亲之后不过一个月左右的时间,两方的家长见了面,男方请卿守业一家吃了个便饭,也就相当于把这个婚事给定了下来的意思。 正值酷暑,天气热的不得了,白日里就只听得到夏蝉的叫声,就连到了傍晚,一点风都没有。 眼看着开学的日期一天天接近,卿尔尔越发地着急,可是她没那个胆子敢在婶婶面前说想先读书的话,这事儿一直让她给憋到了开学前一天傍晚。 她婶婶杨秋兰放了一条长凳在门口,坐在门口歇凉,她起先是一声不吭地走了过去,她叔叔卿守业和二哥卿尔远坐在婶婶对面,有一搭没一搭地摇着老芭蕉叶扎成的凉扇。 “没事儿就去把屋子后面的鸡喂了,先前忙忘了,也没想起来。”杨秋兰手里抱着簸箕在挑选好一些的花生种子,看着卿尔尔一愣一愣地站在自己面前就糟心,这都是要嫁人的人了,怎么还没有一点眼力劲儿?看来她还得多教教她,让她学着去多做点事情才行。 卿尔尔咬了咬牙,捏了捏裤兜里的钱,走到杨秋兰面前,直直地跪了下去,吓得杨秋兰直接从板凳上跳了起来,放下手里的簸箕,说:“你这是干什么,好端端的又有什么事情?” “幺妹儿,你快起来,哪有动不动就跪的!”卿守业伸手想去扶她起来,哪知卿尔尔倔得狠,抽开手,硬是跪着不起来。 “婶婶,我这辈子就求你这一次。”卿尔尔拿出放在裤兜里早已被捏的汗湿的钱,“这是我几年干活存下来的钱,婶婶,我想读书。” 她这话一出,整个气氛都僵了下来,她亲事都说了,任谁都知道,读书时不可能的事情,她说她想读书就是在间接地告诉他们,她想要悔婚! “什么?你说什么?读书,人家都给你说好了,你还想读什么书!要不是我没生过女儿,你以为像镇上梁家那样的好人家能落到你头上去,你还不知好,读书,读书,你读书谁养得起你?” “她婶,你少说两句。”卿守业劝住了杨秋兰,转过来又拉卿尔尔,“幺妹儿,来,起来。” 卿尔尔挣脱开了卿守业的手,斩钉截铁地说:“叔,我不起来,我一直没求过你和婶婶什么,这次我只想求你们,让我去读书。” 杨秋兰拨开卿守业拦着她的胳膊,指着卿尔尔指责到:“读书读书,这些年你读书都读魔怔了吧你,你要读书,那你说这么好的亲事怎么办?难道你一个女孩子家家的悔婚不成?早知道你是这么个狼心狗肺的东西,打死也不能让你老子娘把你留给我和你叔。” 卿尔远看不过眼了,站起来拉住杨秋兰,皱着眉头说到:“阿娘,你说这些有的没的干什么?幺妹儿也没做什么错事,就是想读书而已。” 这一大家子都向着这个丫头片子让杨秋兰怒火更是不打一处来。 “你给我闭嘴,你知道什么,她哪里是想要读书,她就是存心跟我过不去,现在山里的姑娘哪个有比她读书读的多,结果好不容易相了这么个好人家,她还心心念念想要去读书,她、她、她就是个天生的贱骨头。” 杨秋兰转过身对着卿尔尔说,“你给我听好了,我养你不是让你来给我丢脸的。你要是敢坏了这门亲事,我就敢把你扫地出门,我养了你这么多年,也算是对得起你跑到外地对你不闻不问地老子娘了。” 那天,卿尔尔一直跪倒了半夜,她婶婶连门都关了,她却紧咬着牙口,死活都不松口,他叔一直站在屋子里的窗子边往外瞧着,到后半夜的时候,卿守业去把人死拉硬拽给拖了进门,对杨秋兰说:“她婶,她读书的事儿谁都别提了,我明天带她去一趟镇上,这事儿成了,你就别再多话,如果,成不了,她也怨不了旁人,现在,统统都给我进去睡觉。” 卿守业平时不是个多话的人,但是也是个说一不二的人,家里的大小事他要么不说话,一旦说了话那就是铁板上钉钉子的事儿。 第二天天一亮,吃过早饭,卿守业跑到屋子后面的山坡上捉了家里两只自家放养的山鸡,又捎了三十个鸡蛋,带着卿尔尔下山。 梁老爷子是相当高兴看见这准亲家和准孙媳妇上门来的,连忙让家里媳妇准备中午饭,无论如何要让他们在家里吃个便饭。 粱于归跟着梁老爷子和他爹梁全福坐在一边,卿尔尔跟着卿守业坐在另一端,两个晚辈这个时候都不敢吭声,只看着长辈三三两两地聊些话。 卿守业满脸憨厚的笑容,他人一向老实,既然可能自己今天就成了来退婚的,那就是要做很对不住梁家的事情,所以坐了一会儿他就坐不住了,直白地说出了自己的来意:“老爷子,我们山里人照说能嫁到这镇子上来已经是高攀了,更何况我们家的情况也不是太好,本来是不应该再提什么要求的,但是幺妹儿是我们家唯一的姑娘,也是我和她婶一手带到了,所以我厚着这张老脸来和你们家商量这个事情。” “都是要成一家人了,还说什么两家话啊。”老爷子说话是相当客气的。 “幺妹儿年纪还小,虽然山里面的姑娘说人家这年龄本就不算早的了,可是幺妹儿是个懂事上进的孩子,在学校的学习成绩很好,我和她婶婶也不想让她因为这么早说人家就不能继续读书了,我和她婶婶也有私心,想留幺妹儿在我们身边几年,结婚的事儿就看老爷子你们家能缓缓不?” 卿尔尔从头到尾都低着头,但是粱于归一听这话,立马来了精神,这是不是意味着自己不用被逼着结婚了? 老爷子一眼就看穿了粱于归的小心思,他完全没想到顺水推舟的事儿还能闹出这么一茬。 可是这姜还是老的辣,老爷子没犹豫多久说:“她叔啊,这孩子喜欢读书是好事啊。我们家也不是不讲理的人家,当初我们家于归也是喜欢读书,我就喜欢欢喜读书的孩子,要我说这婚事也别这么麻烦了,尽快结了,至于读书的事情,我做主,让我孙媳妇照样去读!” “啊?”粱于归傻眼了,哪里有结了婚继续读书的说法? “啊什么啊。”老爷子在心里骂着“臭小子,哪这么容易让你得意”,转过头又问卿守业,“她叔,你看这成吗?” “这、这、这不合规矩啊,哪有结了婚的还去上学的?”卿守业也被这老爷子的法子吓了一跳,向来这姑娘出嫁之后都要帮着婆家的活计,哪还能供着上学的。 “哪里这么多规矩,这结婚的事儿又不拿到学校去说,幺妹儿读书不会为难,再说了,我就喜欢会读书的孩子,这事儿就按照我说的办。”老爷子拍板定案了之后,依旧笑颜不改地望着梁全福说,“老大,你怎么看?” “孩子们的事儿,阿爹你做主就好。”梁全福在家里向来是没有违逆过老爷子的,这时候老爷子问上他一句,不过是在晚辈面前走个过场。 卿守业是万没有想到,梁家老爷子对跟他家的婚事这么看重,心底有些过意不去,他站了起来,搓了搓黝黑的手掌,犹豫了片刻,说:“老爷子,虽然你答应让幺妹儿继续读书,但是这事儿我想了想,到底是我们家做的不太实诚,嫁过来是做你家媳妇的,哪有还能继续读书,要不然,先让两个孩子订婚,老爷子你看行不?” 卿尔尔安静地听着,内心忐忑地等着大人们的决定。 梁老爷子认识卿守业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事儿了,知道他一直做人做事都讲究实诚,梁老爷子一想到这儿,更是坚定了要结的亲事决心:“她叔,你就别跟我说这些客气话了,这孩子我是真的看着好啊,她结婚以后直接住在街上,也比每星期都回去山上要方便得多,她叔,你就别再说什么实诚不实诚的话了。” “这······” 卿守业不知该怎么应答的时候,卿尔尔扯了扯他的衣服,叫了一声“叔”之后,微微点了点头。 卿守业有些高兴也有些无奈地点了点头,说:“好吧,老爷子,这事儿就按你说的办,幺妹儿的学费和住宿费我会每学期让她带过来。” “这是什么话?哪儿还有让自己家的孙媳妇拿学费和住宿费的。”梁老爷子一听这话就有些急了。 “老爷子要是连学费和住宿费问题都要坚持,那幺妹儿这书,不读······” “梁爷爷,学费和住宿费我会自己去挣的。”卿尔尔知道她叔是个实心眼的人,一听他这话要说出口就慌了起来,连忙打断她叔的话,直接冲着梁老爷子开口。 梁老爷子见刚才自己差点犯了糊涂,一直帮着他家,还怎么让人家抬头挺胸地在婆家做人呢? “那好吧,她叔,孩子都这么懂事,我们都不再说什么了,可是呢,学费自己挣可以,但是住宿费什么就别再提了。” 话都已经说到这个份上了,也没什么再好不情愿的了。 读书和结婚的事儿也就这样定下来了。 第4章 张罗 顺风顺水的事情办起来也相当快,卿尔尔开学没多久,梁家挑好了良辰吉日,正好赶上国庆节的时候,两家人选好了佳期,宴请了宾客,而卿尔尔也正式住进了梁家在镇上的房子。 这婚姻大事,梁家人虽说会从简来办,可是该热闹的还是要热热闹闹的,该置办的还是置办了好些日子,请了很多亲朋好友,卿尔尔从来没想过自己能够见到这么盛大的婚礼,而且这场婚礼还是她自己的。 梁于归的二叔梁全德好不容易才请了假匆忙赶回来,可是大巴在路上抛锚了,赶到家门也已经是新婚第二天了,这会儿才跟比自己早两天回来给老大家帮忙张罗的媳妇说上两句话。 “大侄子的那新媳妇昨天进的家门?” “昨儿个一早就接进来了,大侄子这媳妇也是个金贵的,她叔叔家可是不吃亏的,彩礼钱都送了两万过去。”梁全德的媳妇赵凤噘了噘嘴。 “两万?竟然聘礼就给了这么多?老大家也拿的出手?”梁全德长年在城里做工,一年赚得了几个钱,但是两万这个数目相当于他两三年赚的钱了,按照他在家做点小生意,种点地糊口的大哥的经济情况,彩礼给个几千块也就是打肿脸充胖子的事情了。 那头他媳妇就“呵”了一声,说:“明面上说是老大家拿的彩礼钱,谁知道是谁拿的呢?” 梁全德也不是个榆木脑袋,立马明白过来,赵凤这是在指桑骂槐,连忙语气里带斥责地说:“胡说八道什么,妇道人家成天乱嚼舌头。” “怎么还不让人说了,阿爹就是把心偏到老大那边去了,两万块钱买的这个媳妇也是个不通人情的,我回来见到她开始,到现在也不见好好和我们这些忙里忙外的长辈说过一句话,就知道低着头,如果是个有毛病的,看大侄子不找阿爹闹去······”他嘴里的“妇道人家”倒是不以为意。 “还不快住嘴,迟早得被你这口无遮拦的一张嘴害死。”梁全德甩了甩白衬衣袖子上的灰尘,大步走向床边坐下,想起了些什么,又换了语气问赵凤:“今儿个早上给新媳妇红包了吗?” 赵凤知道自己这口子最不欢喜她说这些,便不再多话,只回答他问的:“给了,给了两百。” 梁全德点了点头,他这媳妇向来话多,因为生了女儿之后又在没有生育,在家里难免不受重视,他平日里也不多说她什么,让她抱怨抱怨也是好的,可是一到拎不清的时候,他还是要斥责她几句的。 “大侄子可欢喜这媳妇?之前阿爹不是还专门让两个年轻人见了面,合了眼缘的吗?” “瞧不出大侄子欢不欢喜,昨晚上被他那些个同学灌多了酒,差点连门都没找着,还是让两三个同学给扶进房里的。可能因为刚结婚,今早瞧着是有点脸红,应该是不好意思了吧,到底欢不欢喜这媳妇以后日子长了就知道了。”赵凤想起今早一大家子吃饭的时候,粱于归只顾着低头吃饭,闲话都没有一句的样子,心想:这一向主意大的大侄子居然还有害羞的时候! “我在路上车坏了,也没地方可以打电话回来说一声,大哥大嫂问起我来,你怎么说的?”这说辞还是得统一一下,虽然都不是什么大事,可是也怕引起不必要的麻烦事情,尤其大嫂看着不怎么管事,但是平日里做事也是有一套的,妯娌之间间隙还是越少越好。 “还能怎么说?说你在赶回来的路上呗。” 一听自己这没脑筋的媳妇这样讲,梁全德就开始心里琢磨着一会儿去找老大说说话,打个圆场,不管阿爹这做长辈的如何,兄弟间的感情还是要维持着的,毕竟是一家子的骨肉亲情。 夜深人静,卿尔尔安安分分地坐在床边,仔细聆听着渐渐近了的脚步声,数着那不急不缓的脚步,一步、两步、三步、四步······ 直到门被推开,那人站在自己面前,她还是低垂着脑袋,死死地盯着他被打理得黑亮的皮鞋。 她昨日被卿守业送来梁家之后,由喜娘和几个妇人引着进了新房,随后就一个人一直坐在床边等着。 粱于归陪了一夜的宾客,被人送到房门口,他一走进门就直接倒在了床上,浑身上下都是酒气,混合着他沉重的呼吸声,回荡在这个安静的夜晚。 卿尔尔感觉身边的人久久都没有动弹过,她小心翼翼地尝试着掀开盖头,在眼睛瞥见身旁的人的那一刻,在她还未来得及反应之时,男人便半支起身子,一把拉过她抱着。 随即男人俯身压在她身子上,她闻到他浑身都是浓重的酒气,明白过来这并不是个会怜香惜玉,会顾及她的男人,她试着挣扎过,可女孩子的力气哪里就能敌得过一个大男人,她在用手推开的时候,就被他一手握住她的两只手腕,牢牢抓着她举过她的头顶,男人坚实的胸膛将她死死桎梏在身下。 一夜缠绵却不带丝毫温柔,她的泪水似乎就没有停止过,枕巾是新婚置办的鸳鸯戏水,却被她的眼泪浸湿。 从第二天早上起,他就不曾再正眼瞧她,如此说来,这新婚的第二晚,她心底忐忑了好一会儿才抬起头迎上他的目光,如此坦然地正视他,竟是他们俩结婚后第一次神智清醒地面对面。 “青青,你先睡吧。”梁于归看着卿尔尔用手使劲拽着身旁的床单,用有些沉重的声音说,然后转身朝门口走去,门再次被关起。 卿尔尔等到门外没了动静,过了几分钟,她才起了身,走到窗子边,撩开窗帘一角,看见那个男子站在后院,静静伫立在那里。 她想起早起时身子上那些青青紫紫的伤痕,让她触目惊心,伸手摸了摸,的确还是疼的,疼的她心里眼里都是酸的。 女孩变成女人,总是莫名地想哭泣,那是成长的见证,那是改变的纪念,说不出是伤感还是伤痛,只是觉得兴许哭上一哭,才是对的。 不与他同床而眠,对于卿尔尔来说,这或许是她求之不得的事情,她出嫁前,她婶婶告诉了她许多婚后的事情,教了她许多,现如今看来都是不用她再费心思了。 她午间就听见梁于归和他二叔说话,她胆子小,不敢细听,只听了个七七八八,大概意思就是梁于归想让他二叔过段时间带他先去城里,待几天,准备妥当之后就坐火车去外地,虽然她没见过火车,也不知道梁于归要去外地干什么,但是让她真正抓住的重点是梁于归是没想过要带她一块去外地。 卿尔尔很是乐意的,她根本不懂得如何去与一个只见了两只手都数的过来次数的男人过日子。 从她的本意来说,她是不想结婚的。 她虽然在家里的婶婶面前很是软弱,那是因为从小就是如此,一开始在和这个男人见面的时候也表现地很怯懦,那是她有私心,希望这个男人不要相中她,不要娶她。 但如今木已成舟,她看的出来粱于归在家里的地位,要是他去了外地,而且提出要带她一起出去,那她不但书不可以继续读,而且回娘家也就成了杳杳无期的事情。 这天晚上,卿尔尔亲眼看见粱于归抱着崭新的深蓝色的铺盖枕头去了书房,从那日起,粱于归开始夜夜睡在后院的书房里,那书房本是他以前初中和高中读书时候,梁老爷子花了钱让人特意砌了一间小房给他温习功课用的,把以前家里的古书毛笔什么的统统都放了进去,所以书房里的布置和格局像极了古代十年寒窗苦读的书生的书房。 从那以后,每天粱于归进进出出都会见到卿尔尔好几次,不过交谈的内容就是像“起来了?”“饭做好了。”之类的闲话罢了,真真成了最亲密的陌生人。 而另外一边,卿尔尔心里打起了自己的如意小算盘:只要七日之后,她回了门,算算时间,梁于归应该也差不多就会离开,那她也就可以安稳地读书过小日子了。 除此之外,起初她一直在担心,结婚和读书的事情会让她在学校多遭受出一些异样的眼光,可是镇上的人的言行却让她出乎意料,街坊邻居走得近一些的都会‘小梁媳妇小梁媳妇’地叫她,跟她寒暄聊天。 班里的同学也不多说她什么,她同桌唐小苒也是住在镇上的人家,许是瞧见她好几天都是忐忑不安的样子,多多少少琢磨出她心里在担心的事情,宽慰她说:“你一个人不要瞎琢磨,结婚了还在读书有什么,都是同班两年的同学了,农村结婚早很正常,再说了,我们班上已经有好几对呢,指不定明年一毕业就直接办酒席了呢。而且我听我家里住在城里的远亲说,大城市里面在学校结婚,校长亲自主持婚礼的事情都有,你就不要再多想了。” 这才让她没了那么多后顾之忧。 第5章 回门 七日过得很快,眨眼就到了,回门这天恰好是周六,卿尔尔也用不着向班主任请假。 在回门的这天,梁于归送她到了山里,话也不多,看不得卿尔尔眼睛里都快滴下来的泪珠子,把头一扭,说:“你进去吧。” 知道这天卿尔尔回门,卿守业早早就帮着自家媳妇杨秋兰收拾了屋子,尽管依旧是黄土墩子的屋子,屋外挂着晒干的苞谷和辣椒,那还是卿尔尔在家里做姑娘的时候,跟着卿守业一起去搬回来的粮食,辣椒是她跟着杨秋兰亲手串起来挂在上面的,这些好像还是昨天的事情一样。 因为山路远,梁家就没守老传统的规矩,让粱于归小夫妻两个在山上住上一晚再回去。 晚饭过后,卿尔尔帮着婶婶在厨房灶头上收拾,像以前一样,只管低着头干活儿就是了,一个字也不多说。 杨秋兰接过她刚洗干净的碗,用清水再清洗一遍,用乡土的话说:“幺妹儿,婶婶也不是个尖酸刻薄的人,你叔叔身体也不好,在过得几年,做不得活儿了,处处都要花钱。我们一向待你就像亲闺女,把你养这么大,还劳心劳力地给你挑了这么好的一门婚事,虽然我是让梁家老爷子拿了两万块钱当彩礼,但我那也是为了给你置办一份像样的嫁妆不是?你可不要对婶婶有什么看法才好。” “婶婶,我知晓的。”卿尔尔的嫁妆的确是杨秋兰一手操办的,农村里结婚的习俗向来是男方下聘的彩礼用来给新娘子置办嫁妆:五挑的新床单锦被,一套上了色的家具,梳妆台,还得加上一些厨具和用品什么的,明眼人都知道,这是花了些钱的。她想婶婶虽然对她比较苛刻,可是在这种事情上还是打心眼里向着她的。 只是,这些东西,万是花不到两万块这么大笔数目的。 杨秋兰看她依旧是那副恭顺的模样,言语便跟软了些:“结婚几天了,身上可是还痛?” 卿尔尔一听就愣住了,瞬间就想起结婚前夜婶婶单独给她说的话,就有点明白婶婶是要问些什么了。 可她却不是不好开口的,也不知道该怎么说,却让杨秋兰以为她是害羞:“有什么不好意思说话的,都已经结了婚了,以后有了孩子也是很正常的事情,在婶婶面前用不着这样。” 卿尔尔更加局促不安了,双手搅在一起,扣着自己的指甲,抬头看了一眼杨秋兰,就搭旯着脑袋,更是不肯说话了。 本就是门让杨秋兰觉得是捡了大便宜的婚事,如今再一看她这幅吃了黄连,几棒子打不出一个屁的样子,顿时就觉得出了事情不对劲,肯定是在婆家吃了亏,那姓梁的小子做了什么事情,阳区兰二话不说,直接把手里的活儿一放,站了起来,吩咐她让她把碗收拾了,就出去了。 这头前脚刚出门,那边卿尔尔就听见杨秋兰的声音:“孩子她叔,你过来······” 除了读书那次反抗了婶婶之外,卿尔尔在家就是个没主见的,向来杨秋兰叫她往东她不敢往西,杨秋兰对她不满,就只会吓得她把头埋得低低的,无论杨秋兰说什么难听的话,她也不拿话去应人,这次更是如此。 事实上,梁于归这次跟她回门是起了点波澜的,虽然卿尔尔有些迟钝,但是也不至于看不出来冷淡的梁于归对她是不欢喜,不耐烦的。本来梁于归早就想离开去外地,碍于家里爷爷压着,明令要他必须把该做的事情做全了,这次黑着脸来了这难走的山里。 夏日天黑的比较晚,日落西山时分,她站在门后瞧见梁于归和叔叔坐在院子里,卿守业劈着编竹娄的青竹棒子,而梁于归则是一直背对着她,两个男人自是有他们谈论的话题,有他们想说的话,卿尔尔不敢上去偷听,只能呆望着······ 天渐渐黑了,山里没有电,还是用着原始的油灯,微弱的光亮下,屋子有些灰暗,光线不甚分明。 只有卿守业和卿尔尔坐在堂屋里,卿守业抽了两口叶子烟,将烟斗在桌子边磕了磕说:“幺妹儿,叔记得你爸妈走的时候,你哭着爬了好几座山,你还记得吗?叔找到你的时候,浑身都被刺儿扎了,到处都在出血,脚也踢到了石头,破了皮肉,血都干在口子上了,我给你拿水洗你都直喊疼,后来叔要带你回来,你打死都不回来,又哭又叫还要咬人,叔废了好大的劲儿才把你扛回来,那次到了家里,都已经半夜了吧?从那时候起,叔就知道,你以后会是个孝顺的孩子。” 她的父母丢下她走了,她都放不下,走了那么远,把自己弄得遍体鳞伤也不肯回头,那并不是仅仅用血缘就能够解释得了的。 “叔······” 卿守业一向是不会主动在卿尔尔面前提起她的父母的,因为他知道一提起来,都是在撕扯她的心,让她回想起从前,承认自己被抛弃的事实。 “你听我说,幺妹儿,可能你一时接受不了这样的变化,离开自己从小生活的地方,到别人家里生活,他们可能对你而言现在还只是陌生人而已,可是既然已经结婚了,那就是人家的人了,像我和你婶婶那年代,面都没有见过,就成了亲,相安无事不也过了大半辈子吗?你是媳妇,你要做作为媳妇要做的事情才行啊。” “可我······我······怕······” “怕什么?叔和婶婶给你撑腰呢!要让人家欢喜你,就要学着先欢喜人家,就像叔当年也是欢喜你,所以后来日子不也好过了吗?多去接受婆家,把婆家的人当成自己家的人待。” “叔。” “知晓了?” “知晓了。” 卿叔揽了揽卿尔尔的肩头,像小时候一样摸了摸她的头发,道:“幺妹儿,只有你过的好了,叔和婶婶才能过的好呢。” 第二天,梁于归就要和卿尔尔回到镇上去了。 一大早,卿尔尔端了洗脸水进房间给梁于归洗脸,因为晚上梁于归主动提出要睡地铺,但是睡的地铺跟床不一样,始终比不得床舒坦,翻来覆去到很晚才睡着,所以今早她特意让他多睡了一会儿。 “给你,洗洗脸。”卿尔尔递了打湿的洗脸帕给他,梁于归看了她一眼,没说什么,倒是接过她手里的帕子。 卿尔尔有几分欣喜,他至少现在是正眼瞧着她的。 她胆子也在不知不觉间大了那么几分,索性拿过他擦了脸的帕子,清洗了再拉起他的手,细细擦拭。 她笑靥如花,迎在清晨的阳光中,让梁于归看的一愣,这个再平常不过的贪婪女子竟也会如此动人······ “早饭准备好了,你快些出来吃吧。”卿尔尔反倒被他看的有些不自在了,丢下这么句话匆匆跑了出去。 他想起昨晚卿叔语重心长地跟他说的一番话来:“幺妹儿她从小懂得的事情就不多,我跟她婶婶也希望她找一个好夫家,至少不让她因为长在山里而受委屈······那聘礼的两万块本是她婶婶强要的,除了幺妹儿结婚的嫁妆外,其他的等些日子,我做主还给你们家······我们家穷,但是幺妹儿她也是我们家捧在手心里长大的孩子,我和她婶婶只希望她能过得好······” 吃过早饭后,磨磨蹭蹭地也差不多九点多钟了,因为新媳妇回门是要早些回婆家的,卿守业也不好再多做挽留。 粱于归和卿尔尔上午就离开了山里,临走的时候,卿尔尔跪在卿守业杨秋兰面前,给他们磕了三个头,说:“让叔和婶婶一直为我操心,还没来得及孝顺你们就嫁人了,这一走,只希望叔和婶婶身体康健,幺妹儿······会过得很好······” 坐在主位上的卿守业和杨秋兰都不禁眼睛都些泛红。 下山的时候,卿尔尔和粱于归下山的路走得不快不慢,像是都在故意磨蹭着时间,等着对方开口说话似的。 “你······” “你······” 两人几乎同时出声。 粱于归顿了顿,说:“你有什么话要说,你先说。” “叔他跟你说了什么?让你为难了没?”卿尔尔有些紧张地问他。 “没说什么,就聊聊家常,哪儿能有什么为难的事情。” 卿尔尔对他的话是信的,听他这么说,也算是放下心头大石了,想起刚才来问:“那你刚才想跟我说什么?” 哪知他倒好一会儿不应她,卿尔尔以为他不会再理她的时候,粱于归直接把手伸到她面前,见她丝毫没有反应,便晃了晃手掌,示意她,说:“你读过书的,你的名字,写给我看看。” 结婚后七天,粱于归知晓自家媳妇的名字——卿尔尔。 他们这天走了很久的山路,又因为杨秋兰准备了很多东西让他们带回去,回到镇上已经是下午了。 第6章 同房 夜间,梁于归再一次进了婚房,屋子里倒是收拾地妥当,一如他自己平时的房间一般简洁。他瞧见那女子已经在床上睡着了,只是床头橙色的灯光还点着······ 他进来的时候没有可以放轻脚步声,他的声响惊动了她,她连忙坐了起来,看起来有些慌乱,用手随意地理了理自己微乱的头发,有些不知所措。他走到床前,掀开被子的一角,床上随即一陷,他看着有些紧张地抓着被子的她,觉得有些好笑,解释道:“今晚我睡这儿。” 哪知她连忙从床上跳了下去,站在床边搓着手,又不说话,脚下连鞋子都来不及穿上,梁于归慢慢与她说到:“爷爷让妈把我被子枕头都收走了。” “哦······哦······”她起先脑子有些空荡荡的,什么都不太清楚,这会她立马反应过来,跑去她结婚当嫁妆抬过来的梨木柜子旁边,从里面翻出一套崭新的被子和枕头,抱着拿到床上来,放在他面前。 “你这是赶我走?”梁于归皱着眉头,语气里明显有些恼了。爷爷的意思是让他回房间里面睡,可是他要是不肯的话,谁也是拿他没辙的,现在他放下面子跑回房来睡觉,她居然还想赶他走? 卿尔尔哪来这么大胆子,她连连摆手,舌头都快搅到一起了,连忙解释到:“不是,不是,新被子,你睡着,会舒服些······” 梁于归瞧着她,心领神会,可脸上还是臭臭的样子,他接过被子,铺在自己那边就钻了进去,背对着她也不吭声了。 起初,卿尔尔一夜总是不敢多翻一身,多呼一口气了。但是这一人一床鸳鸯锦被的日子也悄悄然过了大半个月,夜间每每四目相对,片刻就背对而眠,时日已久,卿尔尔也就惯了,没有起先那么别扭。 她结婚后继续去学校里读书的时间一长,同桌唐小苒就开始无所顾忌地八卦起来,问东问西,知道了男方是比卿尔尔大六岁的同校学长,硬是要去“一睹芳容”,唐小苒是个消息灵通的人,而且知道的事情也是相当多的,就连往届优秀毕业生的照片和简介会挂在什么地方,她都能够知道! 卿尔尔脑子一时抽筋,当真就和唐小苒一同跑去看粱于归初中毕业时候的照片去了,唐小苒左看看右看看,等到十几分钟鉴赏完毕之后,扶着卿尔尔的肩膀,对她说:“姑娘,你赚大了!” 偶尔卿尔尔还会夜间多打量他几眼,偷着瞧他,想想唐小苒口中所说的“赚大了”是怎么个赚法,往往总会拿她叔说的那句“这么俊俏的小伙子,怎么就入不得你的眼里心里呢?”在心里头来比较,多比较几次,她觉着她叔那句“俊俏的小伙子”也不是没道理的话儿。 但是这终归是少女情怀小姑娘的心思,懂得收敛和隐藏,她对他仍旧像前不久在书里看到的相敬如宾一般,既是“宾”,那就的保持该保持的距离,只像回门那天一样,只早上端水洗脸,做好早饭,其他的一件也不敢多做。 照这日子来说,梁于归也没多少要搭理她的意思,白天早早吃过早饭就出门忙碌去了,往往是成天见不着人,二婶子赵凤在卿尔尔面前时不时要说上一番:“这人家家里都是有了媳妇,年轻人就舍不得出门了,咱家怎么有了媳妇,这大侄子就舍不得着家了呢?” 卿尔尔也不多说,只管低着头,一副乖顺恭敬的样子。 那一日,恰巧王冬梅在场的时候,哪能不上去帮着说几句,毕竟是自己家的儿媳妇,再是不懂事,不通情理,也不能才嫁过来没多久就被人说三道四的,而且还是被最没有脑子的老二家媳妇说难听话。 “阿凤啊,年轻人们的日子我们这些上了年纪的人可过不来,前些时候阿爹还说看于归这忙的脚不离地的样子,想来是上进的,让我这当妈的多照顾照顾他生活上的事情,不要让男人在外面忙事业,还要操心家里的事情才好呢。” 赵凤哪能这么轻易就让王冬梅堵回来,撇了撇嘴说:“大侄子都结婚好些日子了,还要你这当妈的操心生活,伺候完儿子还要伺候儿媳妇,真是不知道该说你这当妈的太贤惠还是说大侄子媳妇太不懂事。” “这伺候儿子儿媳妇我也甘愿啊,毕竟儿子娶了媳妇回来,家里就多了一个人以后给我和孩子他爹养老送终啊,要是我生了女儿,再嫁出去,这会儿家里怕是没人陪我这上了年纪的人话家长里短了。” 这话正好戳中赵凤的痛处,平日里王冬梅说话时不会这样夹枪带棒的,可是这赵凤偏偏每次说话都是个不看人脸色,说话不知道分寸,就知道惹人不痛快,梁全德在的话还好一些,这一不在面前,逮着谁就不顺眼起来,说话都不知道忌讳的,这是王冬梅撞见还好,就膈应她两句,要是让梁老爷子听见,怕是赶出去都有可能的。 不过,话说回来,这粱于归的确是忙的不见人影,十日一长,梁老爷子也渐渐表现出有些不满了,梁老爷子是个极度注重家庭和乐的人,在他的观念里,一家人每天再怎么样,晚饭都要在一桌子上吃的。 有一天,饭吃到一半,因为粱于归打电话回来说不回家吃饭,梁老爷子直接把筷子扔了出去。 可能那次被梁全福和王冬梅说道了几句,知道老爷子脾气要上来了,所以后来要好些了,粱于归再怎么忙也会按时回来吃饭。 可是过了一段时间,他回来的时间越来越晚,梁老爷子也不是吃素的,要是哪天梁于归回来晚到连晚饭时间都没有赶上,梁家老爷子就会在梁老大梁全福和老大媳妇王冬梅担忧的注视下,把梁于归叫进房间,心情好的时候也就一两个小时的思想教育,心情不甚好的时候就是一顿训斥。 不管多晚,梁于归脸有多黑,卿尔尔脸色不改,每次都给他准备好夜宵,放在他床头,点着床头结婚时卿尔尔杨秋兰特意买的水晶床头灯,自己依旧背对着睡觉,要是他回来的时候她醒了,她就会把夜宵再热一热,要是他什么时候回来的她都不知道,她就会一觉睡到天亮,也不过问他早上到底是什么时候出门的。 梁于归一如既往地忙,但心里对卿尔尔却没什么膈应了,因为不管老爷子骂了训了多少次,粱于归对于卿尔尔这点子贴心的行为还是很受用的,早上床头的碗都会是空的。 时节过得甚是快,转眼就又要到了一年年末,每年年下镇上都会一天比一天热闹,眼看就年关了,乡下地方对过年是相当重视的,这一年到头,正是合家团聚的时候,在外的人也慢慢地回镇上,准备一家人好好团团圆圆地过个年。 这几日,梁于归一改往常,每天回来的都比较早,嘴角总是带着笑意,心情想来一直是不错的。 梁家也忙忙碌碌起来,梁家大媳妇王冬梅和二媳妇赵凤带着卿尔尔准备起家里过年要用的年货,每天一大早出去赶集,按照清单买了东西回来,还得安置安排,腊肉要熏,香肠要灌,莲藕白菜要先买些屯起来,然后再三考虑差点什么缺点什么的。 卿尔尔是乐在其中的,她住在山里哪来的机会赶这样大场面的集,杨秋兰告诉过她,赶集只有上午半天的时间,中午过后,一两点钟的时候,陆陆续续地都散场了,卿尔尔如果从山上下来就得花几个小时,到了小镇上赶集,人也散的差不多了,所以她除了上学之外,就没去过镇上,更没有去赶过集,平常需要赶集去卖家里养的鸡和鸡蛋都是卿守业去,男人的脚程怎么着也比女人快些。 这天,卿尔尔照常跟着两位长辈出去买东西,走在她们后面,听着她们时不时话几句家常,二婶子赵凤突然想到什么似的,便问卿尔尔:“侄媳妇,大侄子怎么叫你青青呢?听他跟你相亲回来的时候说是青草的青,你名字里又没有这么个字!” 卿尔尔不知道怎么回答,她总不能真说他是理解错了才叫她青青的吧! 王冬梅接过话来:“这小两口过日子,随他怎么叫呢,我听着青青就很好,更亲近些呢,这么些日子,听也听习惯了。” 是习惯了呢,梁于归在结婚之后才知道卿尔尔的全名,不过也没改口了,照样叫她青青,还真是习惯了! 赵凤可是个有心眼的,这新媳妇儿连名字都被大侄子叫错了这么长时间,知道错了,也懒得去改称呼,想来也是大侄子不怎么欢喜这么个人的,再说了,用两万块钱买来的媳妇,能让人看的过眼吗?那她虽然犯不着得罪卿尔尔,但也没多大必要跟她亲热,所以,赵凤向来对卿尔尔不冷不淡的。 第7章 撒泼 她们赶集不过几个小时就要赶回去,一回到家,就见着梁全福搬了凳子坐在门口,满脸愁容地试图打燃打火机,想要抽根烟,王冬梅心道不妙,疾步跑到他面前,问:“又出什么事了?是于归回来了?” 梁全福点了点头,从嘴里把烟拿了下来,夹在指间,说:“他说过完年就跟着他二叔到城里去,然后再去外地,今天一回来就跟他爷爷提这事。” “好端端地怎么又提这个事情?半年都没闹着要去外地,怎么这时候······那现在怎么样了?”随后赶到的赵凤一听到梁全福提到自家那口子也有份,连忙问到。 梁全福瞧了一眼赵凤,说不出是什么意味,停了一会儿说:“两个人都在阿爹屋子里,还没出来。” 这赵凤一听这话,立马哭闹起来:“哎呀呀,这可怎么得了啊?我都让他不要带着大侄子往城里去,大侄子怎么还不死心,这下我家那冤家连我的话的不听了,不听我的了,这下可怎么得了啊······阿爹还不恨死我们两口子·······我家阿妹怎么办······我苦命的阿妹啊······” 卿尔尔从未瞧见过二婶婶这幅模样,一听梁全福说粱于归要跟着他二叔去城里,立马就撒泼起来,要死要活的叫喊,她听着怎么都像是在说,什么罪过都是被她那大侄子梁于归给牵扯进去。 说来这赵凤四十几岁的人了,多年来也没生个儿子给梁家,只有一个女儿梁阿妹,在农村这样的家庭里也的确没多少地位,连自己女儿“于”字辈的名字也没从老爷子那儿捞到,更不要说能捞到什么好脸色了。 说来梁阿妹这姑娘也是个硬性的脾气,对老家的人也不冷不热的,从小就有自己的主见,小学的时候就硬要她爸带出去在城里读书,逢年过节也甚少回来镇上,知事之后见梁老爷子的次数两只手都数的过来,如今读了县里的高中,凭自个的实力进了梁于归当初读的同一所高中,这更是一年上头见不着一回儿了。 梁老爷子是打从心眼里喜欢欢喜读书的孩子,当初梁全德把闺女考上重点高中的这个好消息传回家,想劝着老爷子办一场酒席,也好借此缓和一下爷孙俩的关系,这梁老爷子也不是个十足的古董,眼看这孙女也算是个争气的,只要以后有长进,也算是给祖上增光,他虽然没点头但也默认了。 谁想那梁阿妹却在家誓死不从,跟她爸冷战了大半个月,父女俩还大吵了一架,这酒席的事情也就不了了之了。 老爷子在镇上颜面尽失,走到街上碰见老战友,还被人拿这事讥讽说笑一番,梁老爷子好歹一大把年纪了,哪儿经得住这样丢面子的事情,为了这事在家里生了好大一顿气,回家拄着拐杖来来回回走了好几圈,转头就用拐杖指着梁全德和赵凤两夫妻骂,还说要把这个不孝子孙逐出宗谱,以后就算自己死了,入了土,也休想得到他老梁家一分一毫财产。 赵凤从那之后更是没了地位,事事都得向着老爷子的态度和喜好,力求保全她那可怜的苦命女儿。 王冬梅眼看这会儿赵凤是大吵大闹,一会儿就该揪着梁于归没完没了了,王冬梅赶紧上前两步,扶住险些要双脚一软往地上去的赵凤,劝说道:“阿凤啊,你这是做什么?阿爹跟他们叔侄俩说了些什么谁都不知道,何况这大过年的,一会儿阿爹出来见着这样哭闹不休的样子,更是不得了了才是,你先别哭了。” 王冬梅这话一出,正好是踩到赵凤痛脚,老爷子一辈子都待在农村,最是讲究逢年过节,最是忌讳大过年的闹事情,不然她也不会这么担心这大侄子,硬是要闹着大过年的出门惹恼了老爷子,想到这儿,她立马噤了声,不敢再开口,把那险些说出要死要活的话儿给吞进了肚子,只是眼睛里转溜着泪珠子,直拿这样儿往楼梯口望去。 这算是暂且安抚住了赵凤,王冬梅拉了梁全福往屋外门口走,小声问:“于归这半年悄悄在县城跟着他二叔忙和,不是挺好的吗?怎么在这要过年的档口,又突然提去外地这档子事情呢?” 其实,这梁老爷子在家一日,这两口子在家就只能是没主意、没敢当家作主的人,只是作为女人家的王冬梅要比梁全福多个心眼,有个什么事儿还能拿捏着点儿。 梁全福有些畏畏缩缩的,把烟在地上捏灭了之后,搓着满是老茧的双手,他虽然在家不像梁老爷子一般说话掷地有声,但这时候是真真给气着了,语气不甚好地说:“你又不是不知道,他向来是个有主意的,做什么事情什么时候想到过他老子娘的,更别说他到底怎么想的了。” “这个不识数的混小子,就算是他有自个的打算,也不能选在这大过年的当口啊。”王冬梅骂她这独子是骂给孩子他爹听的,哪次不是这样的。 一听自家媳妇还要偏帮着小儿,话里话外的意思都是由着小儿去外地的意思,重重的一脚踩在刚才的烟头上,说:“保不准那孽子他就等着机会,要离了这家,跟我这管不了他的老子把父子关系断绝了!” 说罢,就反身进了里屋。由着眼看不对,急急忙忙追上去的媳妇在身后喊他:“孩子他爹,他爹,你等等,等等······” 卿尔尔瞧着这些个长辈惶恐不安,自个也是慌了神的,不过她慌张的是,梁于归几个月来都不提这去外地的事情,这突然提出来,想必是去定了的。 如今她和他的关系也还算得上和善,梁于归也不反感她照顾他衣食起居,若是他去了外地,照着这么个情况,指不定梁老爷子不放心孙子,让她就得跟着去照顾,那她岂不是三五年都难得回娘家一趟了?而且现在她已经在读初三了,正是要准备中考的时候,她越想就越是不安。 她这时候是万不敢去问二婶子该怎么办的,公婆也是一个头两个大了,她是插句话的勇气都提不起来,她可本就不是什么胆子大的人,更犯不着招惹对她而言还算不上亲热的这么一大家子。 她果断选择做缩在壳里的乌龟,任由她“丈夫”折腾完了再出来瞧瞧情况,于是,她偷偷提了步子从在楼梯下转过来转过去的二婶子旁边溜回了房间。 一大下午就这样荒度了过去,家里是一点人气都没有,也不见多大动静,像是暴风雨前的宁静,让人就浑身不舒服。 卿尔尔记得叔叔的话,作为媳妇就该做好媳妇该做的事情,瞧着时间差不多就去了灶房生火做饭,米下在大锅里,盖上之后,她就坐在灶前烧火,明晃晃的火烧的她眼睛有些花,她看这火候差不多了,起身去拿放在屋门口的菜,搬了小板凳坐在门沿边,摘起菜来。 “阿娘。”卿尔尔不经意看见王冬梅朝灶房过来,近了就问候了她一声。 她“嗯”了一声回应,随后也搬来小板凳,坐在卿尔尔旁边,动手摘菜,农村人家,只要老一辈的还在,媳妇和儿媳妇是一样的,都是要烧火做饭,洗衣种菜的。 “儿媳妇儿,待会儿去把今天买的肉和公鸡拿来做了菜,弄顿好的吧。”王冬梅说话有些叹着气,也难怪,她这人到中年,就这么一个儿子,处处护着,儿子却还是在家里消停不了。 “知晓了,阿娘。” 王冬梅见儿媳妇儿这么个唯唯诺诺的样儿,恨铁不成钢,如果是自家的女儿早就不知道挨了多少骂和打了,可这是新媳,嫁过来才半年不到······ “阿娘,家里没有葱了,我去坡上地里摘一把回来吧。” 听见她一门心思丝毫不在家里长辈恼火的事情上,王冬梅可忍不住了:“儿媳妇啊,你就不能多和你男人说说话儿,嫁来也是半年了,说你傻呢你又不傻,说你不傻,竟也是个半傻不傻的。” 婆婆一口一个“傻子”,卿尔尔也是听得进耳朵,放不进心里的,这对她而言算不得什么,在叔叔家她可是没少挨她婶婶的骂,这骂的多了,人就也真百毒不侵了。 劝梁于归?她这婆婆真太高看她这个在梁于归面前连话都说不上的媳妇了。且不说上次两万块彩礼钱惹得梁于归不快了许久,就是她在早晨给他准备洗脸水的时候,也能看的出来她在梁于归面前还真是没多少存在感。 更何况他这几天本就不怎么给她好脸色看,因为前几天王冬梅让她在他面前提一提准备承包下远方叔爷家荒着的几亩地,开春也好准备着育种的事情,梁于归最忌讳的莫过于此,照王冬梅的安排,就想借此把她这老想往外跑的儿子栓在家里。 第8章 多事 晚上,一天没见着人、连晚饭都没出来吃的梁于归回了房间,二话不说钻进了被窝,背对着半躺在床上的卿尔尔,闭目而眠。 卿尔尔感觉到他上了床就想直接睡觉了,便坐起来,推了推他,说:“你一天没吃东西了,吃点饭再睡,行吗?” 本就心情不好的梁于归心情很是烦躁,下午的时候,梁老爷子把粱于归和梁全德叫进书房,不吭声也不看他们俩,赌气了好一阵。 梁全德对于这件事情其实并没有多大的发言权,完全是这爷孙俩的问题,带不带大侄子出门对他而言,没有利也没有害处,可是作为叔叔来说,他在县城打拼这么多年,年轻的时候,就算是梁老爷子放话要出门就打断他的腿再赶出去的狠话,他也还是跑了出去,现在大侄子想要去外地好好闯荡一番的心思跟他当年是如出一辙的,他很能理解,在这个侄子的身上他看到当年的自己,没有人理解他,也没有人帮他,所以现在,他想帮帮他,全家上下也只有他这个二叔可以帮他了。 可是僵持了好几个小时,梁全德好话说尽,跟梁老爷子商量了再商量,也没和梁老爷子达成共识,无论如何都不答应,粱于归也是个脾气硬的,谁都不让步,后来没辙了,梁老爷子才说出了个折中的法子,梁老爷子也是个孩子气的老人家,年龄越大越是喜欢赌气或是赌他那宝贝孙子的气,其实办法他老早就想好了,一直没说出来,只是不想让这一心向往外跑的孙子那么容易就得逞。 这事情才算了了,梁老爷子把条件提了,关键就看粱于归自己的决定了,梁老爷子说了:“出去不出去就看你在自己怎么决定了,以后可别说当爷爷的没给你机会。” 粱于归有些犯难,他爷爷的要求明摆着是难为他,可是这次不出门,那以后他就连提去外地的话都不可能了,更不要说还有机会再出远门去了。 他为了这事,在他后院的小书房里把自己关了一下午,天黑了,却不知道什么时候了,他才从小书房里出来。 这会他听见卿尔尔的声音就烦躁,可是,当他翻身见到她一脸温婉柔和的样子,就连她刚才的话都是柔柔的,似是带了水一般,他怒火也顿时就消了大半,应她道:“端点稀的就好。” 虽然算起来他一天没吃过东西没喝过水,可是现下,他的确是没什么胃口! “那我给你拿点晚上熬得肉粥吃吧。”卿尔尔一如往常一般平静,倒没有丝毫对他的事情担心的模样,“再给你拿点花生米和前些时候才和阿娘做的牛肉,行吗?” 他不再说话,臭着脸点了点头,卿尔尔也不在这方面多做计较,径直下床穿了棉拖鞋,轻巧巧地拉开门出去了。 端了东西回来的时候,放在床边的茶几上,叫了梁于归吃点,自己径直去另一边给他倒些温水,递给他说:“这一天也没喝什么热水,先喝点暖了胃再吃饭吧。” 梁于归见她端进来的东西还在冒着热气,而且比她先前说的东西还多了一盘青菜,又看了她一眼,拿起温水喝了几口,放下说:“怎么还是热的?”灶房早没火了才是,这半夜的时间了,也不能再生火。 “傍晚照着阿娘交代的,多烧了一锅开水,暖在开水里的。”卿尔尔低着头,答着他的话,一如往常的恭顺,不多言不多语。 “多事的女人。” 这不知道是骂他阿娘的还是骂她的,卿尔尔不想被他训,故意说成是王冬梅的意思,谁知道他还是说出一句“多事的女人”来,卿尔尔想,他还不至于当遗臭万年的不孝子,而且梁于归不怎么给她好脸色,这几天一直这样,所以这话定是骂她的。 卿尔尔在床边守着他吃饭,他虽然一整天没吃,饿是饿,吃的却是不快的,但一直也没有要放下筷子的意思,看来还是比较喜欢卿尔尔准备的这些个吃的的,这人啊,吃饱了东西,心情也会好几分,于是她瞅瞅他渐渐没了怒色的脸,小声道:“你过了年再走罢,阿娘今天劝着二婶子了,可是如果现下你要和二叔去外地,二婶子二叔会不好在爷爷面前做人,阿娘阿爹也不好······” “没事找事。”他喝斥一声,让卿尔尔浑身一颤,再说不出什么话来,只得把头再低下去一些,尽管已经见不到脖子了。 因为上次被王冬梅再三吩咐,一定要跟粱于归提了提远方叔爷家荒着的几亩地,开春也好准备着育种的事情,卿尔尔脑子本就想的不多,也没经过什么思考,王冬梅这当妈的总归是粱于归的亲妈,总是为着自己儿子着想的。 可是哪知道卿尔尔一提起这事情,粱于归瞬间火气蹭蹭蹭地就冒了上来,卿尔尔差点泪珠子都要下来了,粱于归见她这幅样子,在屋子里走过来走过去了好几圈,才压制住了火气,最后还是厉声吼了她一句“没事找事”,从那以后,卿尔尔就怕听见她说她多事,她在娘家当姑娘的时候,本来也就不是个多管闲事的人,成了妇人之后,这下却直接成了“没事找事”的人! 卿尔尔半天不吭声,粱于归抬头看了她一眼,见她又是原先那副唯唯诺诺的样子,知道自己这媳妇就是个蜗牛,吼不得的,一凶了她两句,她立马就缩进壳里面,躲起来,怎么敲打都不出来,他顺了顺口气说:“我没这么混,赶在这大过节的出门,不知道的还以为我们家出了什么不得了的事情。” 卿尔尔立马抬起头,望着他,有些喜出望外的意思,随即想到他要是打算好了要把她带上,那她迟早还是要去外地的,刚才眼里才有了一点神采,就又消殆了下去。 梁于归把她脸上这一系列的变化都瞧在眼里,刚才还有些高兴的样子,一小会见她又不悦了,他真搞不懂她怎么回事,女人就是事多,就是麻烦,粱于归语气也跟着变了,不太和善了:“你又怎么了?” 她跟他好歹也相处了半年,知道他有些不开心了,也不敢再表现出什么不高兴来,跟个小媳妇似地说:“那你什么时候走呢?离家多远呢?” 梁于归听着她这话,更是心里一堵,刚才知道他出了节才会走,家里不会有人找她麻烦了,还有个笑模样,敢情这会儿就开始想他什么时候出门了,是怕他很晚才会去外地而不高兴?!她这是想他过完年赶快走呢,而且还是巴不得让他一个人赶紧走! “你这妇人就巴不得我赶快走?!” 他事事做的不算好,但也算得上妥当吧,他这媳妇到底对他有什么不满的!他家给了她叔叔婶婶两万块当彩礼,她叔叔是要退回来,可他不也没接手吗?她要读书,他爷爷不也是答应了吗?而且他从来都不过问不阻拦,这全镇上谁有她这样当媳妇的待遇?家里阿爹阿娘不也没人为难她,生活上好好照顾着的吗? 他越是想越堵的慌,浑身都毛躁地抓狂,想说她两句,话到嘴边,转头一见到她一脸无辜相,又给她活活堵了回来。 想来想去,把自己心坎都堵死了,哼了一声,干脆把被子一拉,连人带头给蒙了里面,倒头就睡下了。 卿尔尔倒是真不知又是哪儿招他惹他了,坐在床边想了好一会,也没能找到头绪,这应该就是个喜欢乱发脾气的人,没事就爱闹脾气,莫名其妙的,这些日子也没少见识过! 她这样想着便不去理会他了,端了碗筷去灶房洗了之后,回到房间,关了卧室的灯,爬上床另一侧,进了有些冷了的被窝,关了床头灯,对着窗子外一片漆黑睡了过去。 两人背对背也睡了小半年的时间了,除了有那么几次,梁于归半夜翻过身来,朝她这边睡了后半晚之外,两人也再没什么多的情况靠的如此近了,不过现在卿尔尔算起来,上一次他朝着她这边睡已经是上个月的事情了。 所以,梁于归今晚翻过身靠着她这边方向睡的时候,卿尔尔是觉得有些突然的,因为他刚才还像是有气没消呢,而且一个多月了,这会儿卿尔尔也有些不习惯了,她还没睡着,偷着看了几眼梁于归缓和的脸,轮廓分明,鼻梁直挺······ 半夜,梁于归往她枕头上靠了靠,还压住了她一撮头发,让突然醒过来的卿尔尔想把自己脑袋偏开的时候,头皮一阵酥麻,随即她又假装闭上了眼睛。 这时候她还学不来怎么对待梁于归,只要他能给她像现在的生活,她不介意就这样温顺地过一辈子。 她虽然不知道为什么梁于归一定要和她睡在一张床上,他一开始可是睡在书房的呢,不过时日久了,这倒无所谓了,只要他不要硬要她和他做那羞人的事情,她都可以睡在他身旁。 第9章 马屁 第二天,梁家里虽还有些阴郁的,但是比起昨日那压抑的气氛是好了不知多少了的。 家里再没人提,也没人敢提关于梁于归去外地的事情了,只是吃晚饭时二婶子这顿饭背后出了一身汗,那不安的眼神在一大桌子人之间来来回回地晃悠,虽然关注点在粱于归身上,时不时也会愁苦着脸盯着梁全德。 屋子里静得吓人,卿尔尔至始至终都低垂着头吃着自己碗里的东西,细嚼慢咽,一直都没怎么敢伸筷子去夹菜,整个桌子上的人夹菜都是听不见丝毫声音的,王冬梅也没好到那里去,碗筷都是轻拿轻放,添饭的时候脸上的笑容都是僵着的。 赵凤忽然抬起头,用筷子给卿尔尔夹了一块腊肉:“侄媳妇,怎么不夹菜呢?你喜欢吃腊肉,来,多吃点。” 卿尔尔看着二婶子不同寻常的笑容,手托着碗,接也不是,不接也不是,赵凤身子往前又倾了几分,直接把菜放进了卿尔尔的碗里,嘴里依着长辈的口气说:“侄媳妇,多吃点才能把身体养得好些,以后也好给你们爷爷生个大胖曾孙子啊。” 粱于归一听到二婶这话就不禁皱了眉头,二婶这明显是话里有话,生个大胖曾孙?那不就是变相地要把他留在家里吗? 赵凤这如意算盘也在心里头算了老半天才开的口,她这话没说到大侄子头上,说是说给侄媳妇听的,既不是什么不吉利的话,又正好是说到阿爹心头上的,阿爹早早地让大侄子结婚,不就是变着法儿地想早点抱上曾孙子吗?! “谢谢二婶子。”卿尔尔硬着头皮道了谢。 “侄媳妇,你跟二婶子客气什么,我和你二叔长年在外面,过年过节才回来,也不能在你们爷爷面前尽孝心,你啊,以后时间一长,有了孩子,在家里相夫教子,好好孝顺你们爷爷,二婶子就能宽心了。” 赵凤从头到尾的意思都是粱于归不去外地,留在家里跟卿尔尔和和美美地过上“幸福生活”,先不说粱于归这边眉头皱的能够压死一只苍蝇了,就是卿尔尔这边也不乐意了,二婶子这意思就是,粱于归呆在家里跟她低头不见抬头见,而且初中读完就得给他梁家生孩子养孩子,安安分分地当梁家的孙媳妇! “二叔,吃晚饭我们去爷爷书房我出门的商量事情。” 粱于归凭空冒出来的一句话,让赵凤顿时愣在了那里,心里很是不痛快,这大侄子怎么就是油盐不进呢?!明知去外地会拖累他们一家,还硬要拉着他二叔出门,就算是硬是要出门,也不能当着一大家子的面,这样落她的面子啊! “大侄子,你瞧,这家里老老小小的,你们这辈的人过不了几年就是家里的顶梁柱了,在家孝敬长辈,养育儿女才是正当的事情,何必一定要出去,在外地人生地不熟的,有什么好?!”赵凤自认是脾气好语气好地跟粱于归说话了,这还是老爷子在面前,不好把话往难听了说,他粱于归不就仗着是老爷子爱护着长大的宝贝孙子吗?!她赵凤也不是个好惹的,哪能让个后辈当软柿子捏?! 这头,梁老爷子还没说话,梁全德顺手夹了一筷子凉拌菜放到赵凤碗里,语气看似温和地说:“吃饭。” 赵凤要是看不见梁全德那警告的眼神,那她就是真的不要命了! 这一顿漫长而又食之无味的晚饭吃完,天已经全黑了。 是夜,梁于归又跟着进了梁老爷子书房,看的赵凤和王冬梅眼角直跳,是祸是福,没人知道,这次又是梁于归主动要跟老爷子谈话的。 农村本是以务农为主,谁家也不会设置个书房当做摆设,但梁家却是不同的,梁家历来想要农文皆不怠慢,也就是所谓的文盲当久了也想拽个文,所以家里的书房也没少过书和笔墨,赵凤和梁全德每次回家想讨老爷子开心,总会带几本书或者毛笔宣纸之类的,也就看见这些的时候老爷子脸色好一些。 梁于归掩了门,转身看了一眼面目严肃的老爷子,想起昨天晚上谈得不甚顺利,甚至两人都起了争执,说话都不留余地了,他被冥顽不灵的老爷子给激怒了,叫嚣着,大不了把他赶出家门,再把二叔家的阿妹接回来传宗接代了事,这话让一直帮他的二叔也平白躺了枪,脸黑到不行······ 昨天他一直想了很久,爷爷提的条件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可是总这样被家里的长辈牵制着,让他没法坦然答应,进屋许久之后,粱于归才开口:“爷爷······” “如果还是昨儿个那样的话就不要讲了,我还是昨天的话,你这不孝子想要过完年出了节就去外地······” “我把青青也带走。”梁于归截断了老爷子让怒火暴增的话。 “真肯了?” 梁老爷子有些难以置信,昨天这臭小子为了去外地,差点把书房里的桌子都掀了,提了这种的法子,也没见他有要答应的意思,今天居然突然改了口!这臭小子想去外地的心思存了很久,也很坚决,这他是知道的,可是没想到这混小子连媳妇都想扔家里不带出去,这才是让他生气的关键,他是绝不可能妥协。 “真肯了!” 梁于归面上有些无奈妥协的样子,却不像昨天那样憋屈了,心里总归是舒坦的,那个小女人居然敢让他赶紧走,认定了他不会带她走了是吧?所以无动于衷,照样读自己的书、过自己的小日子是吧?他偏不要如了她的意,他可是她的丈夫,全家都不想他去外地,结果她却是巴不得他赶紧走,谁心坎能不憋着气堵的慌······ “让你二叔跟你一起过去给你打点,暂时跟你们住外地一段时间,稳定了再让你二叔回来跟我说。”老爷子虽然不知道他突然应了条件的原因,但可以肯定的是他想去外地非常坚定,那他怎么可能放过跟这小子讨价还价的机会? “爷爷,阿妹这两年就要高考了,你还让二叔为了我的事情劳心劳力,二婶子肯定是要埋怨你的,再说了,阿妹到时候考试没发挥出来,就得全怪你老人家了······”梁于归可不想他昨个才口不择言得罪的二叔再费心了,不然以后这人情可就还不清了,他可没办法像老爷子一样,把二叔家为他做的事情当做理所当然的。 “那个爸妈没教好的野丫头,连祖宗都不认的野丫头,落榜了,没考上大学还敢怪我?我倒想看看她有没有这个胆子,她爸妈都不敢在我面前嚣张,她还敢在我面前横着走?看我不打断她的腿!!!” 梁于归见老爷子一副蛮横不讲理,完全是没要给阿妹着想的样子,不得不换了计策:“爷爷,你怎么不懂就是我们这些年轻人呢?我和青青去外地就算了,你让二叔一个长辈跟着我和青青一起住是怎么回事?我和青青才结婚半年,好不容易两个人能单独相处相处了,你让二叔也跟着我们住,是真不想明年就抱曾孙子了,还是不想我爸妈抱孙子······” 粱于归说话就往人心尖上说,句句在理,字字得人心。老爷子见他这话是说到理上,也说到心坎上了,他非让梁于归早点结婚,其实也就是这么个意思,怕就怕这小子去了外地,只顾着忙事业,或者是认识了外地的女人,不管不顾结了婚,就在外地安了家,照这臭小子的性格也还真做得出这等事情。 虽然老二家的媳妇说话不中听,可是刚才在饭桌上说的倒是难得说中了他这个老人家的心思,当初就打算的是,让粱于归在家里结了婚,成了家,让他二叔带着他东跑跑西晃晃,拖他在家里一年半载的,媳妇怀了孩子也就不怕他不恋着家了,可这才过了半年时间,他就闹着要出去,而且这孙媳妇也是没个动静,现在见他自己都这样说,可见,这臭小子心里还是有他这个当爷爷的,懂得他这个爷爷心里着急的是什么事情,梁老爷子心里是乐意的了,面上还是得佯装着勉强答应了。 梁于归看到这次和老爷子谈话效果还是不错的,总算是谈拢了,看来这以后有个什么事还是得用软的,才能事半功倍,他笑呵呵地说:“那爷爷,我就先出去让青青准备准备去。” “准备什么?年都还没过就急着收拾东西,你非得气死我才作数?”老爷子见他这么急迫,那火就不打一处来。 “哪儿啊,让媳妇准备夜宵,爷爷你不没怎么吃晚饭吗?”梁于归不犯混好起来的时候,对老爷子那是没话说,贴心贴肺地拍马屁,这梁老爷子也就吃他这一套。 梁老爷子瞧见他跑出门去步子都是虚着的,笑也不是恼也不是:“这个混小子!!!” 第10章 过年 大年三十这天,梁老爷子穿了喜庆的大红色,这人啊,一高兴了,脸上也不像先前那样一直拉着的,多了几分笑容。 待梁老爷子发了话让媳妇们和孙媳妇去忙,晚点到了时间,一家人就热热闹闹地吃个团圆饭,话罢,就领着一家子男人们去门外挂鞭炮,贴福字和对联去了。 家里不再像先前那般气氛僵硬,赵凤和王冬梅心情也难得轻松了下来,带着卿尔尔在灶房里忙着做菜做甜点,把堂屋的桌子凳子都摆弄了一道,立了圆桌搁置在正中间,铺了大红色的桌布,上面摆了花生瓜子酥糖,还有苹果橙子摆出五六个一盘,屋子里也真真比平时多了几分热闹和喜庆来。 按照农村的习俗,选在三十这天正中午十二点作为全家人团年的时间,在全家吃团圆饭之前,要先放鞭炮,一来是多些节日喜庆,二来是告诉街坊邻里自己家里人都归了家,准备要一家子吃团圆饭了。 时辰到了,梁家老老小小都站在门口,梁老爷子让梁于归去点鞭炮——这事情历来都是他这个梁家长子嫡孙来做的。 梁于归拿着打火机走出门口几步,踟蹰了两下,停了下来,又走了回来,不由分说就拉过立在王冬梅身边的卿尔尔的手,一同往门外走,大步走到鞭炮旁边,问卿尔尔:“点过鞭炮吗?” 卿尔尔微楞了几秒钟,随即了解到他的意思,便摇了摇头。 “那我握着你手点,点燃了就随我赶紧走开,知道吗?” “知晓了。”卿尔尔一本正经点头道好,一脸的严肃,像是这是件不得了的大事,决不能做砸了一样,有几分视死如归的意思在里面。 在梁于归握着手,小心护着下,鞭炮被这两口子亲手点燃了,一旁的梁老爷子看的笑容满面,很是满意孙子和孙媳妇的相处,这个年就在炮竹声中热热闹闹过了。 晚上所有人都是不能睡的,要等着大年初一,等到过了十二点,立马就得点燃家门口提前备着的炮竹,意味着大年初一辞旧迎新。 “你困了?”梁于归瞧着卿尔尔靠在椅子背上,上下眼皮都在打架的样子让他觉得好笑。 “不困。”她摇了摇头打起精神,梁老爷子这么大年纪都还在堂屋坐着等初一,她怎么好意思困了呢? “趴椅子边偷着睡一会也是可以的,爷爷他们不会发现的,我给你挡着,待会差不多了叫你起来。”照她这样要睡不睡的样子,迟早得从椅子上掉下去,摔个大跟头,提前给老爷子跪着拜年了。 “还是不睡了。”卿尔尔第一次在婆家守岁,阿爹阿娘看着精神头都还好,就连老爷子一把年纪了都还没有要睡觉的意思,哪儿有他一说让她睡她立马就偷睡的道理! “让你睡你就大着胆子睡,我给你把风呢,只一会儿,不打紧的,难不成你十二点之后睡沉了,明天一早做汤圆鸡蛋起不来床,全家人的都让妈一个人做?”粱于归算是看出来了,她就是个怕长辈的,一把长辈抬出来,她就什么多的话都没了。 卿尔尔也是真的熬不住了,往年山里面过年可不像镇上这么多规矩,她低着脑袋,在梁于归耳边说:“那我就睡一会会,你可记得叫我,不要让我睡太久了。” 她见梁于归点头,她便轻手轻脚用手撑着脑袋,闭上了眼睛。 后来,一过十二点,街上各处都开始接二连三想起鞭炮声,庆贺这个新年的到来,梁家晚辈们向长辈们说了说吉祥话,道了新年快乐,老爷子开口让回去歇着,这才散了。 第二天,天还未亮,外面开始下起绵绵小雪,王冬梅搓着冷得发僵的手往灶房一边走一边念叨:“这是个什么天儿,昨晚上都不见要下雪,怎么突然就落了下来······” 她走近灶房发现里面灯是亮着的,正纳闷,卿尔尔就端了热水从里面出来,一抬头就看见她,便喊人:“阿娘。” “儿媳妇你怎么这么早?这天儿下雪,人就犯懒。” “阿娘,这雪下得突然,我年轻人起早点应该的,昨晚折腾到这么晚,你要是困的话再去睡会,不妨事的,鸡蛋我已经煮好了,汤圆粉子也和好了,只管爷爷和阿爹他们起床再包汤圆就成。”卿尔尔瞧着王冬梅脸上没什么精神,怕是昨晚也没怎么睡着,她知道这人啊,年纪一大了,晚一些就很难入睡了,卿守业在家就是半夜的时候醒了就不容易再睡着,卿尔尔有时醒了就会陪着聊聊天。 王冬梅这时候觉得这儿媳妇开始有点像人儿媳妇的样子了,打着呵欠一边离开灶房一边说:“还是你们年轻人好啊,我去看看于归他爹醒了没。” 卿尔尔等王冬梅走开了之后,又折转进灶房去,往手里的盆子加了一瓢烧开的水,这下雪的天气,洗脸的水都比平常冷的快! 她再回到房里的时候,粱于归才醒过来,卿尔尔说:“我还以为你兴许还要过一会儿才醒呢,洗脸的水都没有加冷水。” “一大清早地都在放鞭炮,哪里还睡得着,睡着了也给吵醒了,过年就是事儿多,连个觉都睡不清净。”粱于归拿出毛衣穿上,他昨晚上可是真的睡不踏实,他瞧着枕头边的媳妇倒是睡得安稳,出神了很久,又想了很多事情,过了凌晨三点之后,人的意识只会越来越清楚,哪里还有睡意?! 卿尔尔用手试了试水温,说:“刚才跟阿娘说了两句话,外面下着小雪,这水温也没先前烫了,现在刚好。” 粱于归看了看外面大亮的天,下雪天,外面似乎比寻常亮堂了不少。一边穿外套一边不经意地问:“外面下雪了?” “是啊,应该才下了没多久。” “爸和爷爷起床了吗?” “还没吧,刚才阿娘才去看阿爹醒了没,爷爷屋子里的灯还没亮。” 粱于归穿好衣服,走到她面前,拉起她的手,说:“正好,我们出去看看吧。” “看什么······” 还没等她问完,粱于归就拉着她出门了。 走在街上,时间尚早,所以显得冷清,卿尔尔就不懂了,这一大早的雪有什么好看的?也没有给家里长辈说一声就跑了出来,早饭都没做好,回去指不定就要挨骂了! “你也是在这个学校上初中的吧?” 卿尔尔抬头一看,不知不觉都已经走到后街的初中了,再过不久,她就该在这里读初三下册,在这里进行中考,在这里毕业,在这里升学······ 粱于归见她点点头,像是没什么精神听他说话一样,有些不太高兴:“你又怎么了?又是没精打采的。”他说完又想了想这大过年的,许是她昨晚上没睡好,便又缓了缓语气:“你是不是觉得有点冷啊?” “是,是有点冷,不然我们先回去吧。”卿尔尔可什么都不怕,就唯独怕他又莫名其妙地生气了,连忙附和。 “那就先回去吧,改天再带你来看看。” 卿尔尔本来不想知道他要这个时候出来干什么,可听他这么一说,感觉是要带她来看什么东西的,可是家里人这时候应该差不多都醒了,回去才是要紧的,回去的路上,她才心虚地问了一句:“你刚是想带我去看什么?” “没什么,只是想带你去看学校里面的腊梅。” 腊梅?腊梅有什么好看的,虽然街上是没人种,山上也不多,可是学校有腊梅她是知道的,不过寒假放的一般比较早,没见过腊梅盛开的样子,但是如果想看,她就在这儿上学,随时都可以的啊,哪儿需要一大早跑来? 回到家的时候,王冬梅恰好把早饭端上了桌,她今早才觉得这儿媳妇开始变得有眼力劲儿了,结果才过没一会儿,就不见人影了,全家人的早饭还要她来伺候,见着她跟着儿子一起回来,王冬梅脸色就不太好,可是老爷子在场,也不好发作,只能拿儿子开刀:“你这混小子,一大清早的,带着你媳妇出去乱跑什么?你媳妇山里下来的不知道过年的规矩,你难道不知道吗?带着一起瞎胡闹什么?大年初一就让全家等你吃饭,像什么话?” 谁能听不出来她这话里有话,指桑骂槐的意思! 粱于归知道他这妈向来如此,明面上骂他,实际上除了他,谁都不护着,就连着儿媳妇也是一样。他跟着他妈打哈哈,牵着卿尔尔往堂屋里走,说:“妈,这大年初一的,你就教训我,多不好,外面冷得很,出去走一会儿,受不了就回来了,快点,妈,饿了饿了。” “臭小子,知道你饿了,我去给你端。”王冬梅嘴里骂着,脸上笑着地说。 粱于归赶紧掐了掐卿尔尔的手,卿尔尔立马反应过来,上前去:“阿娘,你先去,我马上端过来。”说完就直往灶房里走。 第11章 娘家 大年初二,昨天下的雪已经停了,地上留下的雪花还未融化,空气吸入鼻子里都是冻人的,有人一边跳着一边哈气,呼到手掌上的白气转眼就散去了,各家各户开始走亲访友,恭贺新年。 梁家虽不说是什么高门大户,但是毕竟是住在镇上的街道的,以前乡下的亲戚也是不少,再加上家里孩子们的干爹干妈,再说远点,梁全福和梁全德当年读书时候交好的同学朋友什么的,这也是很大一堆人了,挨个挨个走完,怕是都得走到出节以后了。 一连几天下来,梁家人先把近的远的亲戚走的七七八八,老老小小这些个人也累成狗了,走到初九,梁于归就耐心到了极限,直接赖在家里,决计是不出门的了,把剩下的都交给他爸妈忙和了。 礼尚往来地走亲访友,日子也消磨的快,转眼就出了节,正月十五算起来比大年初一还是热闹些,白天的时候,街上还会有一些小贩卖点瓜子水果糖什么的,菜市场也有些乡下赶来卖点青菜莴笋什么的。 元宵节,梁家上下一大家子人晚上的时候在家里吃过元宵,点过红灯笼,赶过节气的场子,把这个年也算是安稳地过完整了。 吃过晚饭后,家里男人们都往堂屋去了,他们自有男人们该聊的话题,女人们插不上嘴,也不感兴趣,媳妇们和孙媳妇手头上必然停不下来,自然是忙碌着收拾家里。 卿尔尔跟着王冬梅和赵凤在灶房里收拾洗碗和饭菜的,这些事情她在娘家的时候常做,做起来手脚也快,女人家凑在一起,就算是手头上有活儿,嘴巴上也得有几句话说。 “侄媳妇,你以前住山上,这第一次在山下过年,没见过这么热闹的吧?”赵凤离卿尔尔最近,闲不住就找些话说。 “山上过年不像山下,但也还热闹。” “听说你家里还有两个哥哥,都去了外地是吧? “嗯,大哥哥出去好些年了,二哥哥去年才去的。” “那他们过年回去了吗?如果不回去的话,你叔叔婶婶两个人在山里想热闹也怕是热闹不起来啊。” 卿尔尔经赵凤一提,更加想回娘家去看看叔叔婶婶了,她不是这会才惦念起娘家的叔叔婶婶的,人家不都说新出嫁的媳妇第一年都是格外想念娘家的吗?可是粱于归这头过年就不消停,完全没把她这儿的事挂在心上,从初二开始卿尔尔心里就是盼着望着的,这正月十五了也不见他要提起回她娘家去拜年,心里说不急那是骗人的。 可是现下二婶子直接问了哥哥们回去过年没有,她知道二婶子一向喜欢找粱于归的小话来说,且不要说阿娘现在还在这儿,就是不在,她也不能白白让二婶子说粱于归的不是,便回答道:“回去了,两个哥哥都回去了。” “哎呀,看我是什么记性,我记得你们两口子好像还没来得及回娘家去拜年吧,这大侄子也是,过年就算是亲戚朋友多,走不开,也不能把亲家这边忘记了啊,大嫂,我看这侄媳妇也不怎么喜欢说话,可能都没在大侄子面前提过这事,你赶明儿还是说道说道,别让人家说我们家的孩子们不懂礼数,大人也不会教之类的话才是啊。”赵凤一口一个不懂礼数,大人没教导,说的句句在理,却是搏人脸面的。 王冬梅脸上过不去了,这大过年的,一大家子忙下来,她的确是围着自家儿子要去外地的事情转悠,把去亲家那边的事情忘得一干二净,现下赵凤这样直接明的地说出来,让她很是下不来台,偏过头去问儿媳妇:“于归没和你提这事?虽然有时候毛躁,但总归是个知事的孩子,他怎么也不会没和你商量回你娘家的事情吧?” 卿尔尔再是榆木脑袋,这婆婆的暗示如此明显了,她自然得按照她的话顺下去说:“阿娘,于归早些时候已经和我提过了,因为前些天家里忙不过来,就往后延迟了些,我叔叔婶婶也不是什么不通情达理的人,想来这两天得空了,就会一起去山里的。” 卿尔尔又转头看着赵凤说:“二婶子你多想了,于归初三的时候就让我打了电话过去的,要不我怎么知道我两个哥哥都回家里去了呢?我大哥哥还把嫂嫂带回家了呢。” 卿尔尔说得像真的似得,就连王冬梅都以为粱于归和她早就说好了,电话也是打了了,心里对于这个日渐懂了些人情世故的儿子多了些欣慰。 这边女人家的闲话还没说多久,手里都还忙着洗家里的碗筷的时候,就听见外间堂屋的叫喊声,梁全德就吆喝着叫赵凤出来接电话,赵凤听见叫她,顿时喜笑颜开,把手在围裙上擦了几下,顺道就解下了围裙,朝着王冬梅说::“嫂嫂,应该是阿妹打电话来拜年了,我和她爸也不在家,留她一个人在城里,连个给她做饭的人都没有,这孩子也真是可怜见的,学校也真是狠心的,连过年都只放那么几天假,还没来得急回老家来一趟,就又赶回学校去补课去了。” 王冬梅笑了笑说:“你快去吧,前头在催你了。” “哎,嫂子,那我先去了。” 这下,灶房只剩下王冬梅和卿尔尔两个人忙活了,卿尔尔是个话少的,跟王冬梅这个婆婆在一起时,能只说一句的话,就不会说成两句,赵凤前脚一走,灶房就没了声音了,整个灶房就显得格外安静。 王冬梅跟儿媳妇呆在一起,总是觉得奇怪,这乡下的女人,哪有她这么话少了?问什么答什么,从不主动问些什么,起先以为她是个傻的,不懂什么人情世故,可是日子一长,看着又不像是,平日里,看着她和赵凤做什么,她就在一旁闷不吭声地学着,而她的儿子又是个不喜欢话多啰嗦的人,娶了这么个媳妇真不知道是好还是不好。 “儿媳妇,于归真的跟你商量过回娘家的事情?”王冬梅想了想,还是觉得要问上一问。 “阿娘······” “真没有?” 卿尔尔不敢吭声了,王冬梅就明白她的意思了,叹了叹气,说:“儿媳妇,不是阿娘大过年的要说你什么,你这当媳妇的也要多去体谅体谅你男人,成天在外奔波,顾不上家里的这些零碎的事情,你呀,要是能多和于归贴近些,也不至于这样了,你回娘家的事情,找个时间你跟于归提上一提吧。” “知晓了,阿娘。” “这终归是你们两口子的事情,长辈们说了什么也不必多往心里去,只要你们两口子过好你们自个的日子就好,知晓吗?” “我晓得的,阿娘。” 王冬梅知道卿尔尔一向这幅说什么应什么的样子,但是该听进去的还是听的进去的,她也不再多费什么口舌,话题一转:“对了,初一那天,你和于归去了哪里?一大家子都等着你们俩吃饭。” “没去哪儿,出去走了走,走到后街的中学,也没进去就回来了。” “后街的中学,那天下雪了?” “是下了,早上那会已经不太大了。” “怪不得,他带你去看腊梅了?”王冬梅说到腊梅,想起很多年前的往事。 那时候的粱于归还是个听话的小孩子,却是聪明的紧,镇上谁见了他都要夸上两句,王冬梅想到这里由衷一笑:“中学那时候的老校长和他爷爷是老交情,喜欢在一起喝喝酒,下下棋什么的,早些年甚至还说如果两家一家添了孙子一家添了孙女,就一定要和我们家结亲家,他们家也是有福气的,一连两个都是孙子,乐的都睁不开眼了,说看来我们两家是结不了亲家了,只能结成干亲家了,所以于归生下来就是抱给他家大儿子认亲的。 于归七岁的时候,才上小学二年级,却很喜欢读书,数学每次都能考到第一,他爷爷走哪儿都喜欢带着他,有一天他突然要拉着他爷爷去他干爹干妈家,问他去干什么他也不说话,他爷爷拿他没办法,去了之后才知道,他干爷爷告诉他,他那学校的园子里,土都是宝贝,要是谁在那里种上梅花,等腊梅长大了,下雪的时候许什么愿望都能成,本就是拿来哄他的话,他拿那话当了真,他干爷爷说只要他能把他爷爷拉来再跟他下一局棋,他就让于归在院子里种腊梅。 起先,因为两个老人家下棋,他干爷爷悔棋,于归他爷爷就说再也不和他干爷爷下棋了,所以才有这么一说的。倒是于归死心眼,硬是在那里种了腊梅,每年下雪的时候就去看,就连现在这么大了,知道那是唬他的话,他还是照样下雪就去。” 卿尔尔还从不知道粱于归是这么个要强的人,对一件事情能够执着这么多年,随着年岁见长,应该知道那仙女的故事是哄小孩子的,可是他还是执着着下雪就去看腊梅,渐渐都成了习惯。 第12章 闹僵 元宵节的晚上,外面街道的烟花鞭炮声不绝于耳,最近几天按照农历的日子来看,都是宜嫁宜娶,办生辰寿宴的日子,所以无论是街道上的人家,还是乡里山里的人家大多都选在这几天办家里的喜事办一办,虽说现在讲求的是科学,但是农村的人世世代代几百年来信奉的东西是没有变的,做什么事情都讲究日子,甚至在农村人看来,日子选的吉不吉利直接关系到以后家里人的福祸和前途,梁家也是如此。 外面喧闹得狠,梁老爷子又是个上了年纪的老人,平日里有点动静都会醒,更别说现在这会儿吵闹的时候了,梁老爷子睡不着要在堂屋里坐着看会儿电视,家里的儿子媳妇们都得陪着,哪有让长辈一个人的道理? 这天粱于归也等着外面闹腾到消停了才回房,他抬头看了看墙上的钟,已经快要十二点了。 他打了个大大的哈欠,洗了脸刷了牙之后就躺到床上去了,瞧着还有些精神地坐着,靠在床头的卿尔尔说:“你明天空闲的时候,帮我把东西收拾收拾,屋子衣柜上边有个箱子,就用那个小的装就行。” “这两天你就要走?这么快?”卿尔尔对他的话有些诧异,脑子有些转不过来今天才正月十五啊! “嗯,我的衣服什么的,随便装几件就行,到时候没有的,差点什么我直接在外面买就成······额,你的也别收拾多了,女人家就是麻烦······” “我、我、我也去?” 卿尔尔对于梁家俩爷孙吵架的事情从平息之后就一直没提起过,她不敢啊!而粱于归也没有告诉她,所以全家上下没人提这个事情的结果就是——只有她一个人被蒙在鼓里,完全不知道自己也要跟着去外地,这临到头了才知道,一想着她就难免更加头疼了。 “我去外地,你不跟着我去外面还要去哪儿?女人家就是麻烦,别罗唆了,明天赶紧收拾东西。”梁于归不给她转圜的余地,是存了心思惩罚她当初想让他一个人赶紧走。 卿尔尔不吭声了,垂下了眼睫毛。 梁于归知道她这表情就是妥协了,她向来是如此的,只要他提的,她就不会和他多争辩什么的,他说什么就是什么了。 没一会儿,卿尔尔转过头把她床头的灯关了,自己慢悠悠地缩进了被子。 他不知道怎么了,起初觉得自个理直气壮的,但是在她默不啃声的时候,总觉得自己有些理亏了。 粱于归等了好一会儿,见她还是没动静,一开始,卿尔尔强打着精神,就是想要等他进屋了之后,跟他提一提回她娘家的事情,阿娘说的话她是听懂了的,粱于归是个大忙人,忙事业,忙赚钱,难免会疏忽她这边,他没想起来,她还是可以提醒一下他的,可是他回来从头到尾就没给她机会,她还没说话,粱于归就说要她准备出门的事情,让她想了好久,打好主意怎么跟他说事情的时候,直接给憋在了肚子里,再也没法儿说出口了,这会儿卿尔尔就像是吃了哑巴亏一样,哪里还肯再理会他! 男人的情商通常而言比不过女人,没女人来的感性敏感,说实话,粱于归还真不知道她怎么突然就闹脾气了,他本也没真心想要把她带到外地去,之前答应了爷爷,那是迫于无奈,不过什么事情都是可以协商的,他答应老爷子就是想要先稳住他而已。这会儿告诉卿尔尔,让她一起去外地,就是想吓一吓她,之前她把他气得半死,自己还跟没事人一样的事情,他可记得一清二楚,就想逮着这个机会,唬一唬她。 可是现在卿尔尔倒先不理他了,自己一个人钻到被窝里,闷不吭声的,他犹豫再三,掀开了自己的被子,悄悄把手伸进了她的被子那边,轻轻碰了碰她的肩膀,她不动,他又推了推她,她还是不动,连头都不回。 不一会儿就听见她发出窸窸窣窣的声音,像是压抑着一样,他开始有些着急了,他索性又试着用力地摇了摇她是肩膀,哪知她突然翻过身来,却没有坐起来,只是用力地朝他胸口的方向一撞,整个人扑进他怀里,使劲把脸抵在他胸膛······ 这一动静把梁于归吓得心脏扑通直跳,老半天反应不过来,虽然两个人已经结婚好几个月了,可是认真算下来,相处的时间其实真的不多,更不要说什么亲密的举动,从不曾做过,这突然间,让粱于归倒有些手足无措了。 僵持了好一会,他试着推开她,她却像是赌了气一样,双手死抱着他的腰,怎么都不放手,最后,听见她发出闷闷的声音来:“你怎么这么快,这么快要走······我知道你是一定要出去的,可是······可是······我叔叔婶婶······到现在我都还没有见过······” 梁于归这才想起来,大年初几某一天,卿叔就来过电话,说让他们抽一天上山上去团圆,只是那几日走亲戚忙糊涂了,就把那事儿给忘了,年前家里为了他要出门的事情闹得鸡飞狗跳,哪有心思陪着她回娘家,这样算下来也有小半年没让她回山上去看看了,她也真的是没用,难道胆子小到连这么点要求都不敢向他提? 罢了,罢了,这媳妇他也有些了解的,就是个懦弱的,没那个胆子! 梁于归伸手揽了揽她的肩膀,拍了拍她因为哽咽而有些像是抽搐的后背,无奈地说:“好好好,我知道了,我知道了,我们明天去山上,七不出门八不归家,我们十九再走,你看行吗?” “行,可是,可是,我······我······马上就要初三······下学期······中考了······我想读书······我想去中考······”她说话都变成哽咽着的了,断断续续才能说全一句话。 粱于归见她一副委屈的样子,心里不禁好笑:她还真是一件事都不落下,得寸进尺了,趁着他惹不起她的时候,尽管提要求了,要回娘家,也不想去外地,还要留在老家继续读书升学,难不成她还有一大堆要求等着他?可是就算是这样,他也还真的是没辙,谁让他天不怕地不怕,就怕女人哭,还是被他惹哭的! 卿尔尔半天听不到他应她,心里就一阵打紧,她怕惹恼了他,那就更没得挽回的余地了,一想到这里,她的眼泪就止不住地流下来,滚烫滚烫的,直滴落在粱于归的胸膛,烫得粱于归回过神来,更加不知所措,眼看她这边就要决堤了,控制不住了,他连忙伸手又揽了揽她,继续直轻拍着她的后背,哄着到:“好了好了,你别哭,我给爷爷说,再商量商量,等你考完中考之后,我再接你到外地去。” “真的?没骗我?”卿尔尔终于肯抬起头来说话。 “可是,你要答应我一件事情。” 卿尔尔就知道没这么容易,可是还是迫不及待地问出口:“什么事?” “去外地的事情,你要跟着我一起去和爷爷说,只要爷爷答应了,我就没什么意见。” 粱于归哪里能做没把握的事情,这事儿其实办起来也简单,他一早就认准了。如果他一个人去和老爷子商量,老爷子决计是不肯让青青留在家里的,可是如果让青青自己说出口,想要留在老家先读书,那凭借着老爷子对青青的喜欢,再加上结婚前就有让她继续读书的承诺,想来老爷子想不同意都没办法!而且他只是答应让青青顺利毕业,毕业后还是会接她出去的,这样一来,也算是和老爷子商量了个折中的办法。 听见梁于归这样说,已经是做了很大的退步了,卿尔尔一个新嫁过来的媳妇,哪有一直向婆家提要求的道理,所以她也没有什么好思量的,连忙点头答应,想了想还是不放心地问:“你真的答应了?” 粱于归还是第一次瞧见她哭成这幅样子,虽然现在没哭了,可脸上还有泪痕,几缕头发粘在脸上,狼狈的很,为了回趟娘家和读个书就哭成这样,真没出息!他嫌弃地说:“我说什么你都要让我再说一遍?赶紧地,把眼泪擦干净,多大的人了都。” 她听了赶紧下床又洗了脸,虽然她是山里出来的,但是这爱干净的习惯很讲究,平日里太阳大的时候,她就把衣服什么都要拿出来暴晒,床单被套也换的勤快。 片刻,卿尔尔欢欢喜喜回来,刚要钻进自己被窝,美美地睡觉的时候,却被旁边的人伸手一揽,整个人倚在梁于归怀里,脸都在他脖子下胸膛前,身体却是动弹不得,被子一盖,他掖了掖被角,卿尔尔不太适应,也不太舒服,刚想挣扎的时候就听见他说:“你别乱动,就这样睡,比我往常暖和不少。” 第13章 腰酸背痛 卿尔尔一夜都没怎么睡着,心惊胆战,尤其是心跳极快,她是第一次这样被男人搂着睡。她阿爹阿娘离开山里面的时候,她还很小,在她仅存不多的记忆力也就只有她阿娘晚上偶尔会搂着她,哄她睡觉,后来跟着叔叔婶婶一起住,叔叔婶婶没有生过女儿,所以没有姐姐妹妹什么的跟着她一起睡觉,婶婶一直对她也不亲热,所以她被人抱着睡已经是很多年前的事情了。 她虽然一向反应比较慢,但不是个痴傻的,按照昨天晚上他们俩的样子,把之前从没敢做过的事儿都做了,从未有过的亲密和激动,粱于归终归是个精神旺盛的年轻人,要是昨晚发生点什么,她怕是今天不仅仅是不敢再见人了,连魂儿都怕是找不着了。 早晨,卿尔尔照常给他打了洗脸水,只是起得晚了些。因为梁于归迟迟不醒,他睡觉倒是安稳,不乱动弹,也不会翻身,早上卿尔尔醒过来的时候,他还是保持着昨晚搂着她的姿势,可是这天都快亮了,她又不敢动,她只要一动就一定会弄醒他,所以她做个最傻的选择——装睡,只要等到他先起来就行了。 她一直保持着一动不动的样子,哪知装睡时间太长,又不能动弹,等到天大亮了的时候,她已经睡得浑身腰酸背痛,匆匆忙忙洗漱了之后,就连忙跑去灶房的时候,王冬梅和赵凤早做好了全家人的早饭。 她浑身上下都不舒服,脚都麻了,腿都快抽筋了,背也是酸的。 这边王冬梅见她进屋时手还不住地揉了几下腰,她可是过来人了,年轻人就是血气旺盛,难免折腾过了点,不过这也是好事,阿爹想要曾孙子想了很久了,这谁都看得出来,现在怕是好事不远了,王冬梅捂着嘴笑了笑,朝着刚进门的卿尔尔说:“多睡会再起来也没事,应该是昨天累着了。” 婆婆这么体贴她让卿尔尔还有些不习惯,还在想是发生了什么事吗?想来想去也是一头雾水,猜想是婆婆今儿个心情好,她睡懒觉没起来做早饭,也不和她计较,其他的倒也没再在意了。 上午,梁于归带着卿尔尔告知了老爷子和爸妈,要一起回卿尔尔娘家看望长辈,梁老爷子嘱咐了几句,让他替他跟亲家带个好,王冬梅准备了不少东西,让他多带一些礼物,第一次过年去拜见亲家公,怎么说都不能太寒碜了,家里有的腊肉香肠能带的都带上一些,再捎上一些烟草和腊酒,瓜果水果糖再包上,也就差不多了,临出门的时候,梁全福还特意嘱咐了他们两个:“你们两个去了记得让儿媳妇的叔叔婶婶多来山下走动走动,这大过年了没有早点让你们去给他们百年,是我们疏忽了,让他们不要往心里头去,知晓吗?” 粱于归点了点头,卿尔尔心里头欢喜,连应和着:“知晓的,阿爹。” 卿尔尔因为终于可以再去山里了,满心欢喜,嘴角挂着的笑就没消停过,粱于归瞧着她那副喜上眉梢的样儿,心里排腹到:总算如了你的愿了是吧?欢喜了是吧?前些日子给的笑脸加起来还没今天一天来得多,看你那小人得志的样儿,瞧那点出息! 卿尔尔可管不了粱于归心里想什么,她反正是欢喜得不得了,平日里话都没两句的她,今天一路上与梁于归话也多了不少:“小时候啊,我最喜欢下山的路了,当时人小,脚程也慢,走好久也走不到头,当时就觉得这下山的路怎么就这么远呢,以前看着叔叔下山,就在他后头一直跟着他,走了好远好远之后,叔叔才会转过头大老远地朝我喊:‘幺妹儿,回去,快些回去吧’。” “你很喜欢卿叔?” “是啊,叔叔是对我最好的人,小时候我阿爹阿娘走了,我就一路哭着找他们,后来是叔叔找到我,把我抱回去的。我小时候脾气可不好,动不动就哭。每次叔叔到山下去,回来的时候都会带点新鲜玩意,有一次,给我带了一瓶泡泡水,你知道那个吗?小时候玩的那种,能够吹出好大泡泡的那种,我当时舍不得玩,吹了几个后就藏了起来,哪知被家里的老鼠咬了洞,全漏光了,为了那事还哭了一场” 粱于归小声嘀咕了一句:“现在脾气也没见好。” 卿尔尔没听见他说什么,自管说自个的,走了好长一段的时候,她看到了熟悉的地方,连忙指给他看:“那边,那边那条道,我每次去土里背菜回来就回走那条小道,那条路很窄的,不好走,起先走不稳当,后来自己来背菜的次数多了,就习惯了,我印象中记得最深的就是,有一次都快走过了的时候,结果摔下田坎了,膝盖都摔破了。” “那你哭吗?当时肯定一直大哭的吧!” “哭什么啊,都多大的人了,再苦回去了就得被婶婶训了。” “你不是腿流血了吗?那你后来是怎么回去的?” “爬上来,走回去的呗。” 粱于归莫名地心头一颤。 “我除了读书,就没下山去过,每次上学我都会早早地出门,因为学校是周日上晚自习,我走得慢,走晚了到学校天都黑了,后来慢慢走得快了,早点走是想能够多点时间去镇上看看” 她偏头瞧了瞧梁于归,没什么表情,便问:“你还听吗?都是些小时候的事情,无聊的紧。” “你说吧,我听着呢。” 卿尔尔还有些奇怪,粱于归这人在家里最没有耐心,阿娘在家多唠叨他两句,他就开始嫌烦了,今天倒有功夫听她说些日常琐碎的事情。 梁于归心情好!这是卿尔尔得出的结论。 “有一次,隔壁家的虎子去了一趟城里,你没见过他吧,我们那院子里长得虎头虎脑的那个,他跟着他爷爷奶奶住的,阿爹阿娘都在城里打工,他去玩了小半个月,回来的时候带回来了一个黑色的手机,那时候谁见过这么高科技的东西,可以用来跟他阿爹阿娘打电话,稀奇的很,后来我大堂哥回来,瞧见之后,便把他自己那个给了我,说是他不想要了,想再去买一个,一个手机对于我们山里的人来说可值钱了,后来嫂嫂为了这事儿跟哥哥闹,哥哥拉着嫂嫂悄悄告诉她,这是叔叔拿钱给我买的,看着我挺稀罕虎子有这东西,我当时就想啊,我这辈子一定要好好孝顺叔叔” 她本来就这么几个亲人,可是现在,还没来得及孝顺他们,就嫁作他人妇,做了人家家里的媳妇,一年想回去两趟都很困难,以后再和粱于归去了外地,那就更是几年都见不着人了。 “所以你不想去外地,还想我赶紧一个人走?”梁于归脸色不太好了。 卿尔尔突然感觉头有些大了,这男人怎么什么话都能往上面扯,就缠着这件事不放了呢? 她低了低头,想着不能老是让他揪着这事情不放啊,粱于归是个倔脾气的男人,他要是把事情记在了心里头,那就会一直放在心里头,她叹了叹气,抬起头看着他,放缓了语气说:“我既然嫁到你们家里做媳妇,那你就是我的丈夫,我当然不可能想赶你走,可是,我怕你本就不想让我跟你走”后来想想我不走你走,我也就能时常回回娘家了,还能继续好好读书。 后面这句没说完的话她是绝对不敢说出口的,宁可烂在肚子里也不能说出来。 梁于归终究是个大男人,哪懂得女人家的那些腔腔调调的,只听得她那句“你是我丈夫”的时候,脸色就好转了不少,有了点笑意,随即牵了她的手说:“安心跟我走就是,既然我是你丈夫,就不会让你吃苦,你只管一心放在我身上,以后想回娘家了,我们一起回来就是。” 卿尔尔又低了低头,粱于归见她又低着头,不过这次却是有些害羞的小女儿样儿,心底是有些开心的,直接把她手里提的东西也接过来,一只手提着所有的东西,一只手拉着她的手,边走边说:“你中考的事儿我们晚点就给爷爷说,只要爸妈也同意了,你就安心在家好好读书,准备考试,应该六月初就会考了,再过五个月我就回来,回来接你。” 粱于归话说的轻快,可是卿尔尔知道,一旦是他答应了的事情,他就一定都会做到,现下心里到没有放在读书的事儿上了,而是粱于归手里拎着的东西,那么多!她倒是伸着手想去拿他手里的东西,他却不让,直用手推挡他,自个一只手拿着,照这样下去,到了山里头,他这手非得勒出血红血红的印子来,卿尔尔有些着急了说:“你让我拿一些,这么多,太重了。” “多事的女人。”粱于归又摆出一副臭脸,放开了她的手,不管不顾地拎着东西走在了前面。 第14章 嫂嫂 差不多正午十分,他们才到了山里,卿家大儿子卿尔杰和二儿子卿尔远都各自带着媳妇也回来了,卿尔杰长年在外,但每年都会回来,卿尔远是这两年才去城里打工的,这会也带了相中的姑娘回老家来过年,这一大家子也是热闹得很,男人们吃过午饭之后,没多一会儿就都坐一起打打牌,聊聊近况,女人们则围了暖炉长话家常。 卿尔尔许久没见过大嫂嫂了,出嫁的时候也是安排的比较匆忙,大哥哥和大嫂嫂在外地打工,请不到假,而且大哥哥打电话回来说大嫂嫂怀了孩子,不能太劳累,所以就没有回来,想起上次见面还是去年过年的时候,转眼间都已经都不一样了,她不禁有些感慨。 按照报喜的时间算下来,卿家大儿媳妇刘玉已经怀了六个月的身孕,站在其他人面前的时候,肚子却大了有些夸张,比起其他妇人六个月的时候大上许多,看着走路都有些吃力,时而还得扶着腰,卿尔尔经不住便开口问:“大嫂嫂这肚子五六个月就这么大?” 大嫂嫂刘玉初次体验到即将为人母的喜悦,笑容里一派祥和,说话都像是在笑一样,道:“前些日子你大哥带我去了省城的医院,拍了那个检查孩子的片子,医生检查照片了之后,说是怀的两个。” 这时候大山里人家,就算是儿子媳妇都在外地打工赚钱,一年到头也赚不了两个钱,平时是不会轻易就往医院跑,那在他们眼里,就是个花钱的地儿,不得什么大病是不会去的,更何况只是女人怀孕而已,女人怀孕这种事情在乡下地方都是常见的事情,就算是喜事,也不是大过天的事情,乡里的大夫郎中都是可以看的,可卿尔杰把刘玉带去了医院做全面的检查,可见,卿尔杰待刘玉是很好的。 “竟然是两个,哥哥嫂嫂真是好福气啊!这下子我可得有两个侄子了,婶婶怕是要忙不过来了呢。”卿尔尔连连道喜,漂亮话一时间也说了不少。 二嫂嫂毕欣说起来算是卿尔尔的准二嫂,她是前两个月才让卿尔远领回家的,卿尔杰是去年才从外地到城里打工,跟卿尔远是在一个工厂里的,厂里面的姑娘也不少,卿尔杰就瞧上了毕欣,时日一场就处上了,一来二去也处了大半年,之前就一直说着要带回来给卿守业和杨秋兰看看,趁着过年的档子,就直接带回来一起过个年了。 卿尔尔在叔叔婶婶面前向来都是规规矩矩的,什么话只管听着,什么事只管看着,什么活只管做着。但是在哥哥嫂嫂面前又不一样了,哥哥们都是从小一起长大的,她又是家里面最小的孩子,俗话都说,最小的总是受偏爱一些,哥哥们什么事儿自然都会护着她的,娶得嫂嫂自然也是如此,她在哥哥嫂嫂面前才像个这年纪的小姑娘一样,说说笑笑,打打闹闹。 卿尔尔是第一次见这个准二嫂,一眼就合上了眼缘,看着毕欣有些老实的样子,听着她们说话,是不是附和两句,手里拿个个橙子一直细心地剥着,剥完了直接笑着递给了卿尔尔,卿尔尔对她莞尔一笑,不想这个准二嫂太拘束,便有些调皮的样子,挽了她胳膊说:“二嫂嫂是什么时候从城里回来的?可曾给我带什么小玩意回来?” 毕欣见了也不再是像刚才一样一直闷着的,听了卿尔尔一句二嫂嫂,心里忍不住有些乐了,便牵过她的手,说:“年前就随你二哥回来了,没想到还有个这么俊俏的妹子,回来这么些日子也没见着,这会儿见着了也没来得及准备什么像样的见面礼。”说着她就把手上的玉镯子摘了下来,套在卿尔尔手上,“这是前些时候,跟朋友在城里买的,妹妹不嫌弃就送给妹妹当见面礼了。” 卿尔尔一见这镯子也得值个一二百块,很是贵重,这个钱放在农村,像是山里他们这样的人家都够买两百多斤大米了,这二嫂嫂是个真大方的! 她本就是开个玩笑,哪想这个准二嫂却当了真,要把这么贵重的东西送给她,她哪里敢接,连忙要取了下来推回去,嘴里说着:“哎呀呀,二嫂嫂可不要听信我的玩笑话,这么贵重的东西二嫂嫂可不要给我,待会儿婶婶端了果子过来,看见了非得收拾我。”说着还咬牙切齿的。 “你可别给她,知道你是个大方的,你现在是不了解她,时日长了就知晓了,她是个什么样子就清楚了,她向来是在我们这些哥哥嫂嫂面前没个正经样儿,就想着到处讨好的,我们人人都只当她是玩笑话,开玩笑都开习惯,也就在你这个准嫂嫂面前才这样胆大,我向来是不给她什么东西,要给就让她大哥给了。”刘玉从卿尔尔手中不急不忙接过东西,把玉镯子戴回毕欣手腕上,又劝她到,“你别多心,若是这丫头要了你什么东西,那才是真不把你当一家人看了。阿娘管她管得严,要是看见了,非得剥了她的皮不可。” 毕欣听了这话才半信半疑,用着古怪的眼神瞅了瞅她们俩,才慢悠悠地把镯子从新戴回了手腕上。 刘玉瞥了瞥卿尔尔,拉着她的手说:“你也丫头如今也叫不得丫头了,都是嫁了人的人了,那就是人家梁家的人了,听着你大哥说过,人家待你就像亲女儿一样,可想什么时候给人家生个孩子?也好传宗接代啊,不辜负人家待你的好啊。” “大嫂嫂怎么想起我这里来了”卿尔尔被反将一军,倒说不出什么顺畅的话来了。 “我这可是为你着想,女人这一辈子啊,嫁了人家,做了人家媳妇,那就定了一辈子,一开始对你啊,那是好的,可保不准时间长了男人会怎么样,你只有给人家家里生个孩子,才算是保住了自己的地位,男人就算是以后有什么想法都会念着家里的孩子,这些话阿娘是不会跟你说的,可是你自己心里要有个数才行呢,妹妹。” 卿尔尔的确没听杨秋兰跟她说过这些话,她也不知道是对是错,只是嫂嫂向来是对她好的,事事必然都是为她着想的,无论如何,嫂嫂的这话她的应承着:“知晓了,大嫂嫂劳心了。” 另一边,梁于归在一旁告知了卿守业和杨秋兰,他过几天就会去外地了,但是卿尔尔会留在镇上继续读书的事情,让她娘家人心里也有个数。 得知这个事情的杨秋兰面上不敢发作,后来找了个空闲,又单独找了卿尔尔去房子后面的院子说话,一开口就劈头盖脸地问:“你给我老实说,于归要去外地?” 卿尔尔瞧婶婶这来势汹汹的样子,哪里敢直接答话,只是点了点头,表明意思。 “你要继续留在镇上读书?” 杨秋兰见她又继续点头,差点气的一口气没搭上来,伸手就按着她额头戳了戳,骂道:“你这缺脑筋的死丫头,你男人要去外地,你还留在镇上读什么书?读什么破书?你就没脑子吗?其他妇人家的男人要出门,都贴着脚跟出门,守在自己男人身边,你怎么就不懂得点人情世故呢你?!!” 她是真真把杨秋兰气的半死,骂她也是不说话,杨秋兰骂她怎么都嫌不够:“你这猪脑子,你男人年纪轻轻的,一个人去了外地,什么事情都有可能发生,要是再带回来个什么不三不四的女人,看你到哪里哭去。” 骂了一阵之后,杨秋兰停了下来,想起来一些事情:“你月红还来吗?” 卿尔尔一听这么问她,脸立马就红了,山里的人把女人每个月都准时来的东西叫做月红,她想了想,随即点了点头。 杨秋兰顿时一脸死灰的样子,无可奈何地说:“幺妹儿,你给我听好,这次回去之后,无论如何,都让于归把你带上,你听见了没有?”最后一句话她几乎是吼出来的。 “婶婶,于归说五六月之后就会接我出去,等我中考完了”卿尔尔说话的声音越来越小。 杨秋兰见她还是不肯服从的样子,原地走了几步,想了好一会儿才叉腰说:“你嫁出去了,我也管不了你了,你回去记着,这五六个月里,把你的男人看好,多打电话,多联系,听到了没有!” “知晓了。”卿尔尔这才答了话。 因着不能在山里待过十六,因为十七不出门,十八不归家,山里是他们的家,镇上也是,十七走叫出门,十八走叫归家,不得已,十六下午他们就不得不离开了。 梁守业带着一家子送他们走,多送了几步,卿尔尔眼睛有些泛红了,说:“叔,回去吧,外头冷的很。” “就回去了,你们好生走,山路不好走。”说着递了一个红包,让卿尔尔拽在手心里,旁人却是见不到这红包的大小,“这是叔和婶婶给的吉利钱,去了婆家不比家里,什么都得照顾好才行啊,可知道?” “知晓的,叔。”卿尔尔温顺地回答。 梁于归见时间差不多了,开口到:“叔,回吧,我们走了。” 两人离了山里头,卿尔尔眼睛还是红的,甚至红的更厉害了,久久都消退不下来,梁于归见着莫名有些心烦,斥责道:“哭什么,再哭下次就不带你回娘家了。” 卿尔尔听这话,颤颤巍巍地伸出手抓住梁于归的衣服,摊开另外一只手给他看,他拿过那红包,里面放着的是一张写着一万块的定期存单 第15章 小媳妇 自从粱于归带卿尔尔回过娘家之后,就像是完成了任务一样,没了什么值得牵挂担心的事情了,第二天就开始计划起去外地的事情了,就连让卿尔尔继续留在镇上读书的事儿,也是在回来当天就和梁老爷子谈拢了,而且相当的顺利。 一日都等不得,梁于归十九这天,拽着卿尔尔提着两包行李一大早带着火儿出的门,这次倒不是惹恼了老爷子,而是和他阿爹梁全福冲上了。 本来吧,上次梁全福就肚子里有了对儿子的火,只是一向在家脾气好,压着没发出来,又加上王冬梅好说歹说给劝着匡着,也就没多大事儿,可是嘴上不说什么,心里头的疙瘩还是在的。 这次,梁于归也是个欠考虑欠教训的,前些天把老爷子说服了,要去外地,甚至和老爷子商量好让卿尔尔继续留在镇上的事情,心里就彻底踏实了,什么事情都安排好了,却独独忘了把十九号就出门去外地的这事情知会阿爹阿娘,这不还是要走的这天,梁全福和王冬梅才知道,这梁大爷虽然在家没什么实权,但是好歹也是四五十岁的人了,面子总是看的紧,知道这事的时候,肚子里的火儿自然是蹭蹭往上冒,然后就一发不可收拾 “这么大的事情临到头了我们才知道,你这不孝子既然眼里没有我这老子和你阿娘,你就给老子立马滚,不要再回来,滚得越远越好,我就当没生过你这么个遭雷劈的不孝子”梁全福自然不敢说梁老爷子的不是,只管按着粱于归这个不孝子骂,越说越来气,恨不得立马就把这逆子捆起来家法伺候! “孩子他爹”王冬梅上前去劝。 “你给我闭嘴,你养的好儿子,教的好儿子,教的他忘恩负义,眼里心里都没有我这当爸的你这当妈的,你要敢私下找他,我连你一块撵出去你信不信?!”王冬梅一向是劝得住的,可这次这次碰了硬钉子,知道梁全福是动了真气了,再不敢劝他什么。 “这不孝子,真是白眼狼,养了这么多年白眼狼啊” 粱于归脾气也倔,被自家亲爹这样劈头盖脸地骂,向来在家里当大少爷的他哪里还呆着下去,直接拎了行李,二话不说拉了卿尔尔就跨出门去! 这日家里乌烟瘴气,可是天气却是出奇的好,尽管出门还这样闹了一番,但是梁于归终归是带着自己的小媳妇成功地去了火车站。 卿尔尔在火车站一直陪着粱于归,出来这么早是意料之外的事情,火车是下午四点多的,照这个时间来看还得等三四个小时呢! “这么急急忙忙地出来,不太好,要不,我们还是先回去?”卿尔尔这是在拐着弯要劝他回去跟梁全福认错。 “你这女人,怎么这么多事!”粱于归不知道结婚以来骂了她多少次‘多事的女人’了,她都已经习以为常了,面无表情地继续说:“阿爹是长辈,我们这样跑出来,真的不好” 粱于归见她还要继续啰嗦的样子,本来还牵着他走在往火车站的马路上,这下立马甩开拉着她的手,提着行李箱就走在了前面,这女人,老是在他面前说些他不想听的,真是恼人!她是他取回来的媳妇,就不能有一件事情是向着自己的吗?老是站在爸妈那边反对他! 他越走越快,卿尔尔着急了,他可别把她都给扔在这半路上,不让跟着了才是! 她赶紧几步追上前去,又不敢走到他前头去拦住他,指着他鼻子说:“你给我回去,认了错再走!”,就算是再借她十个胆,她也不敢! 只好跟在他后头,垂着脑袋,像个小媳妇一样。 到了火车站的时候,粱于归停了下来,倒没有直接进去,而是站在门口,转过头朝在后面小跑的卿尔尔喊:“做什么呢?还不快点!” “哦。”卿尔尔抬起头连身答应,一路小跑过去。 进站要过安检,要检查身份证和火车票,而卿尔尔没有! “同志,这是我媳妇,送送我,一会儿就出来,买个站台票成吗?” “这不成,现在不卖站台票了,没有票的都不能进去,我们是按规矩办事的。” 这边还没说成,后面就有人催了起来:“小伙子,你们进不进去啊,要进赶紧啊,别堵着,后面这么多人等着进站呢!” 粱于归无奈之下,拉过卿尔尔直接往火车站外售票的休息处走去。 “你先在这儿坐会儿,我去买两瓶水。” 卿尔尔点了点头,接过他递过来的行李,好生安放在休息处的椅子旁边,自己顺着坐了下来, 她苦恼起来,这可怎么办才好啊?看样子粱于归今天是走定了,那她怎么回去跟阿娘交代?王冬梅在她跟着粱于归出门前,千叮呤万嘱咐要让他回去认个错儿,梁全福通常不是容易生气的人,可是越是这种人越到了生气的时候就越不好消气,只有让粱于归回去认错,让梁全福消了这口气,这爷俩以后才好相处。 可现在 “给你。” 粱于归走近时甩过来一瓶水,卿尔尔正好借住,打开之后就小口小口地喝。 “对了,把你手机号码写给我,有事给我打电话。” “哦。” 说话间,粱于归已经拿出手机,将储存号码的信息填好,拿给卿尔尔输入电话号码,随即给卿尔尔的手机拨了个电话。 两人坐在这儿,也不说话,也不看对方,只是卿尔尔会动不动就用余光去瞄粱于归,次数多了,粱于归也没了耐心,说:“你要继续这样看我到什么时候啊?” 卿尔尔立马不好意思了,不自然地用手拨弄了几下头发,说:“那个那个你真的不回去一趟了吗?” “回去?回去干什么?你还想着让我回去认错?”粱于归歪坐在椅子上,靠着椅背,一副吊儿郎当的样子。 “嗯”卿尔尔应了一声。 “我说你这只会哦哦哦,嗯嗯嗯的脾气能改改吗?你也真老实,有什么就说什么,问什么就应什么。”粱于归正了正身体,正对着她说,“那我问你,我回去认错,我今天还能走吗?” “不能。”卿尔尔眼眸一低。 “那你觉得我还该回去吗?” “可是”卿尔尔一听他的意思,立马着了急,一抬头就对上他打量的眼光,她又不自觉地缓缓低下了头,说,“阿爹正在生气” “我说,你是我媳妇,你怎么都不为了我想想呢?老想着自己回去交不了差,是吧?”粱于归反过身去,一手拿起行李,站起来说,“你快些回去,不然天就晚了,我自己进去就行了。” 卿尔尔完全来不及说什么,粱于归就进来安检口,只是她不知道,粱于归临进去的时候,站在门口意味深长地看了她一眼。 卿尔尔回去的步子特别慢,她不知道回去该怎么跟家里的长辈交代,就像粱于归说的,她没法儿交差! 她想:这粱于归就是个油盐不进的人! 夕阳西下,傍晚的余晖都差不多将要落尽的时候,她才进了家门,梁全福和梁老爷子早就进了房间准备睡觉了,只有王冬梅还在灶房里烧水,看见她进来说:“回来了?给你留了饭。” “阿娘,你还没睡吗?”卿尔尔心里没底,虚着的。 “我烧点水,等会儿让你阿爹烫烫脚。”王冬梅看着太阳都下山了,也不见儿媳妇把儿子带回来,看样子是最后一丝希望也没了,打从心里来说,她的确没抱多大希望,她生的儿子,她知道! “哦。”卿尔尔才应了,就想起粱于归让她改了这习惯,可是她实在不知道还能再说什么了,挣扎了一会儿,想早死早超生好了,“阿娘,于归他走了” “知道他已经走了,你回来前,他打过电话回来。”王冬梅往灶里又加了一块柴火。 “那他都说了些什么?”卿尔尔熟门熟路地走到另一头抱了几块木柴,放在灶旁边。 “这个混小子,混起来拉都拉不住,好起来让人想生气都不行,跟他阿爹说了好话,这会儿没什么事儿了,也多亏了你说通了他,不然他哪里肯打这个电话回来,还让你回来的,给他打个电话报个平安。” “好,我一会儿就给他打电话。”卿尔尔知道危机解除了,心里大石也算是落下了,连忙应和了王冬梅的话。 卿尔尔用烧的开水热了点饭菜,草草吃了过后,简单地洗漱之后就回了房间,躺在床上,握着手机发呆,不知道打电话该怎么说。 正当这时候,电话却响了,她手忙脚乱地接通了。 “到家了?” “到了。” “有进步,不用嗯嗯嗯地回答我了。” “吃过饭就早点睡吧。” “好。” “那我挂了。” “好。”卿尔尔愣了一会儿,连忙出声:“等等,那个你一路平安,在外面要小心,要好好吃饭,好好休息,生病了要吃药,不,最好不要生病” “多事,话这么多,这么啰嗦。” “” “我知道了,挂了。” “好。” 第16章 电话 自从粱于归走了之后,因为出了春节有好几天了,梁全德和赵凤也必须回城里去上班了,家里的人该走的都走了,突然间感觉梁家冷清了不少。 卿尔尔又回到了以往的日子,照常上学,只是不在学校住宿了,而是每晚回房子就在镇上的梁家,学校对于学生入出学校管得很是严格,除了中午和下午吃饭的时候可以回去四十分钟之外,其他时间一律不允许走出校门,更不要说是卿尔尔他们马上就要升学的这一届了。 每日,卿尔尔五点多就得起床,把灶上的热水备着,再把包子馒头放在炉子上蒸着,天不亮就要赶到学校去进行早读,七点多的时候赶回来,王冬梅就会把早饭端上桌,全家人差不多正好一起吃早饭。 这中午和晚上却是不成的了,卿尔尔没有多少时间回来,更不要说准备全家人的吃食了,每次她回来就吃王冬梅这个做婆婆做好的饭菜就于心不安。 梁老爷子毕竟是长辈,又把卿尔尔当晚辈、当孩子一样看待,哪里会想到这么一层。 有一天,卿尔尔半路想起没有带昨晚上忘在家里的书,下午要用,便连走带跑地返了回去,还没到家,就听见隔壁的大婶子看着王冬梅在门口的洗衣台洗衣服,嘴里还说着:“冬梅啊,这衣服怎么不见你儿媳妇来洗啊?哎呀,瞧我这记性,你儿媳妇上学去了吧?要我说啊,这婚结这么早也没多大用处,还得多做一个人的饭多伺候一个人” 王冬梅这人心眼多一点,这些话虽然她不说出口,但并不代表她没想过,就算是听到别人这样说,那她也是听在耳朵里,藏在心里头。 转眼间,日子过了一个月有余,学校对于初三的学生都是按照老传统来,每个月都要进行一次考试,第二个月月初就会出成绩,进行全年级排名,通常来说前十名左右都有可能考进县里面最好的高中,但是只有前三名才有机会得到高中的贫困补助,三年读书免学费书杂等一切费用。 卿尔尔的成绩一向是卡在第三名左右的位置,但是想冲到第一第二却让她心力交瘁,使不上力,这次成绩一出来,果不其然——第三! 学校老师布置的作业很多,古诗文言文都要反复抄写,每周都有,数学英语练习题也没断过,卿尔尔周五晚上回家的第一件事情就是先把堆成山的作业先做上七七八八再说,通常得熬夜到凌晨两三点才会上床睡觉,因为她要尽量腾出周六周日的时间,家里如果有活计要做,她都要去抢着做。 她根本都没有多少空闲的时间去想其他的事情,要说她忙起来把粱于归抛诸脑后也是不为过的,所以,粱于归晚上打电话过来的时候,她还在奋力地抄写《出师表》的原文和翻译,手机响了好一会儿,她才接通,听见那边有些不悦的语气:“怎么这么久才接电话?” “那个那个在做作业一时没反应过来” “也是,你们这时候应该作业多到没人性才对。”电话那头有些幸灾乐祸的意思,又听见那头说,“是不是第一次月考过了?” “嗯。”卿尔尔突然又反应过来,连忙说,“是、是、是才考。” “怎么样?” “第三。” “哪些错了?不会做?还是做错了?” “那个,数学最后一题没做出来,不知道怎么求那个最小值” “最小值?那种题是经常遇到” 一说到解题上来,不知不觉就过了半个小时,该弄懂的要领卿尔尔也抓得七七八八了,只是卿尔尔觉得不可思议,难以置信,他难道打电话就是来关心一下她的学习,给她辅导辅导功课? “我明白了那个你打电话要给阿爹阿娘说话吗?我这就去叫他们” “不用了!”刚才还好好的,突然这语气有不对了,卿尔尔想他是乱发脾气的性子又上来了,只闷声不说话,又过了两分钟,电话那头好像也没了耐心,“不说了,挂了。” “好。” 电话那头话也说了“再见”,却不见挂断,“你现在翅膀硬了是吧?我不给你打电话,你就不会想起给我打电话是吧!”说完就掐了电话。 卿尔尔被他这样一说,傻愣了好久,她一直都觉着这粱于归脾气太大,一点都不好将就,现在更是变本加厉,一点小事都能生气好久,都不知道家里人是怎么把他养大的,这么多坏脾气! 又隔了几天,她向同桌唐小苒打听了一下,如果不在学校住宿,只在学校吃午饭和晚饭需要交多少钱,大概算下来一个月两百七八左右,她思来想去,还是决定给粱于归先打个电话。 电话拨通后,也不能直接单刀直入地说话,她哼哼唧唧了半天才说出一句话:“你在忙吗?” “没,什么事?你说。” 卿尔尔对他的话正中下怀有些高兴,又像被正好抓住小心思有些心虚,小声地回了句:“你怎么就知道我打电话就一定有事儿!前几天还说我不给你打电话呢。” “嘿,你这是长进了呀你,我这才说一句,你就顶几句。这打了电话才几天啊,一个多月都不见你又这么殷勤地打个电话,这会儿这么勤,说吧,什么事?” “就是我初三最后一学期了,学校管得严,我问了唐小苒,啊,就是我同桌的女生,吃午饭和晚饭可能就两百七百左右,我想,不然我中午晚上也在学校吃饭好了。”她没敢说实话,要是说因为做不了家务,怕在家里吃饭惹阿娘不痛快,那她可就成了挑拨是非的人了。 “就这事?” 果然这些事在他粱于归眼里就是些鸡毛蒜皮的小事! “就这事,还没给阿娘说,想先问过你再说,你看成吗?”卿尔尔另一只手死命拽着自己的裤子,就怕他觉得事情可有可无,就直接撒手不管,要知道她先给他打电话的意思,就是让他帮她去王冬梅面前提一提,说说好话的。 “不是多大点事儿,初三是要忙一些,这样,我回头给妈说,到时候说好了就给你打电话,先这样吧,我挂了。” “哎” “又怎么?”粱于归语气有些烦躁了。 “那你快点说别忘了” “知道,多事!”骂了她,立马就挂了电话。 卿尔尔为着这事儿一夜都没睡好,她向来是知道粱于归那什么事都不放在心上的样儿,之前不就是节后出远门的事儿没跟梁全福说,才闹得沸反盈天的吗!这么一想,她心里更是不踏实了,他可别一忙起来,十天半个月都过去了,压根就不记得她这档子事儿了才是。 隔了两三天,她下午回去吃饭的时候,王冬梅才叫了她说话,意思差不多就是体谅她初三在学校忙学习,让她以后在学校吃午饭和晚饭,省了不少麻烦。随后,又问她办了身份证没有,她摇头,她在山上的时候,户口是落在她阿爹阿娘的户上,结婚后,户口就迁到了梁家,她也不过才过了十六,虚岁十七而已,又没有要出远门的需要,所以也没急着去办身份证。 “于归让我给你办张农村信用社的□□,方便他以后打钱回来,儿媳妇你可记着,帮于归好好把钱存着,以后生孩子养孩子可是处处都要花钱的。” 王冬梅本来就不太喜这儿媳妇,儿子打电话说要让她去学校吃饭,她可乐意极了,这镇上哪里有婆婆伺候儿媳妇的道理?简直就是让人看她笑话! 可是儿子又说让给她办张卡,方便以后存钱,她却是不甚乐意了,儿子这是连家业都要给这媳妇管?粱于归只一句“是为你未来孙子存的奶粉钱!”就把王冬梅收服了。 “知晓了,阿娘。” 卿尔尔估摸着最近比较空闲,才会这么快就把她提的事情解决了,为聊表谢意,她回到房间给他打了个电话。 但是明显她想错了,粱于归很忙,忙到接电话都是急急忙忙的,才说了一两句话,就一会儿朝着其他人火急火燎地说几句卿尔尔听不懂的话,一会儿扯着嗓门喊人,交代事情,随即又应了卿尔尔几句,之后便挂了电话。 几分钟匆忙的通话,卿尔尔只抓住了一个信息——粱于归会每个月给她□□里打五百块! 她很多年之后想起这件事情来,只觉得那时候他们俩才真的有些像两口子一样地过起日子来。 卿尔尔这事儿告一段落之后,便开始在学校忙碌起来,接二连三的考试,乱七|八糟的作业,压得人喘不过气来。 不是有人说,初三就是高三不折不扣的小情人,一样地让人刻骨铭心! 第17章 阿娘 卿尔尔还未初中毕业,梁于归已经去了外地两三个月了,在外面到底怎么样,家里人都不太清楚,偶尔打个电话回来也仅仅限于报个平安而已,相比于王冬梅和梁全福的担忧和着急,卿尔尔倒是过得平稳安逸,没了成天看不顺眼她的梁于归在家,她还顺顺利利地读书,日子真真是惬意的。 相比起卿尔尔,王冬梅这个当妈的,成天有操不完的心,担心儿子没人照顾,担心儿子连饭都吃不好,担心儿子在外地习不习惯,而她这个当妈的起初一天三个电话打过去的时候,就算是跟梁于归说上几句闲话,她心里也是高兴的,就感觉还是像以前一样,每天到时间就打电话让儿子回来吃饭,就好像儿子还在她身边,没走多远一样。 一天两天,梁于归还没表现出什么来,五六天过去,脾气大的梁于归自然就受不了了,后来再接了王冬梅的电话,就说:“妈,你成天打电话烦不烦?我都多大的人了,还要自己的妈来一天到晚打电话催自己吃饭,问些有的没的,你不烦我都烦了。 儿子嫌她这当妈的烦,听到这话的时候,王冬梅脸上的喜悦顿时就消失地无影无踪了,挂了电话就失魂落魄的,儿子说的那几句话一直萦绕在她心头,就像是梗在心里的结,久久无法散去。 王冬梅为此失落了好几天,她这辈子就这么一个儿子,她年轻的时候和梁全福感情不是很好,有很长一段时间两人几乎都不说话,原因是什么王冬梅其实一直是不太清楚的,只是自己一直瞎琢磨,起初一开始以为因为是梁老爷子让媒人给他说的亲事让他不满意,对她这个人也不满意,所以在成亲后才对她爱答不理的。 那个年代的婚姻没有两情相悦之说,只有举案齐眉的可能,王冬梅向来是个有主见有心眼的,受了传统思想的教育,自然知道想要绑住一个男人的心就得把自己整颗心都挂在这个男人身上,让这个男人成为她的依靠,然后为他生儿育女,那这个男人的心思也就随着孩子的长大而转移到整个家庭了。 可是就算她事事伺候好梁全福,处处孝顺家里长辈,梁全福也全然不看在眼里,她为了生病的婆婆半夜熬药,照顾全家人的衣食起居,起早贪黑,婆婆一病就拖了好长时间,就算是再冬天也不曾间断过,冬天的河水最是冰凉,她原先的娘家条件还算是不错,至少不至于让她在大冬日里去河边洗衣服,还要做挑水做饭这些活计,那一年特别冷,下了好大的雪,她的手在那一年就冻烂了,可她还是咬牙挺着。 晚上家里人都早早歇下了,她一个人还在灶房里煎药,她困极了,困得眼皮子都抬不起来,今天早上她四点多起来给婆婆熬药,给全家人做饭,昨天晚上十二点才上床睡觉,她身子骨不弱,可也经不住这样熬着,一不留神,手里失了力气,慌乱间想去抓住熬药的砂锅,却偏偏没拿稳,直接打翻了,她快速反应过来,伸手去抢救,一锅烧烫了的药直接倒在了她的右手上,顿时,钻心的刺痛感袭来 这场景恰好被梁全福撞见,没多说什么话,拉过她的手腕,用水瓢舀起缸里的凉水就浇在她的手背上。 从那以后,梁全福对她的态度才有了些微的转变,用相敬如宾来说还差一些。 真正的改变是因为粱于归来到这个世界。当时王冬梅怀了粱于归的时候,梁老爷子高兴坏了,因为听后街的产婆说极有可能是个大胖孙子,梁全福第一次当爹,那种奇妙的感觉让他措手不及,他不知道该怎么做才好,只能把更多的心思放在王冬梅身上,没事就会守着她,摸摸她隆起的肚子,会为孩子的名字着急,会关心王冬梅脚抽不抽筋,会提醒王冬梅早点睡觉,会嘱咐王冬梅月子里吹不得风,出不得门 从粱于归出生以来,他就是王冬梅的命根子! 在家里,王冬梅处处都是为他做着打算,时时都为他考量,生怕自己唯一的儿子受了委屈,这个儿子是她受尽来磨难才换来的,她不允许,也不舍得让他多吃一点苦!可是,现在她自己一心挂着的儿子嫌弃她了,说她管得多了,让他感到厌烦了,这么多年来,王冬梅还是第一次会想起梁全福多年前对她说的话,那时候王冬梅不受梁全福待见,而她作为新媳妇,心里想着一定要在婆家表现地勤快一些才好,可梁全福每日不想见却偏偏成日都要见到她在家里忙进忙出,他几天后像是忍耐了很久一样地跟她说:“你成天什么事情都要管,你不烦我都烦了!” 王冬梅一直认为,梁全福当年厌恶她就是从那个时候开始的。而现在,粱于归这个当儿子的竟跟当年的父亲一样,对同一个女人说了一样的话! 她顿时就没了主心骨,几天来再没打电话过去,同时,整个人也没了前些日子那股子精气神。 卿尔尔是知晓怎么回事的,那日王冬梅接电话的时候,她刚好从学校回来碰巧撞上,对于婆婆和梁于归的事情她可不想管,也自认为是没能力也没法儿去管的,可是,连续几日下来,成天都看着王冬梅一脸哀愁的样子,眼睛都没了光亮,做事也不像以前一样有劲,人也越发变得恍惚。 大概六七天的时间,王冬梅没有再给梁于归打电话了,倒是再也没走再接到过梁于归的电话,可是,王冬梅每天都会去望好几次日历,算着时间记在心里面,然后整个人随着数字的增加而日渐消沉。 卿尔尔家里有叔叔婶婶,看到王冬梅就想起婶婶为了哥哥们去外头打工赚钱而哎声叹气的样子,她自己做不了什么,只是有时间的时候去陪婶婶聊聊家常,缓解缓解多日累积的愁,现下,她能做的也是一样。 一日,她回了家,就陪着王冬梅摘菜做饭,还刻意去和她聊天。 “阿娘,你今天摘得这些豌豆尖很嫩呢。” 王冬梅哪有心思和她说些平日里的闲话,转眼望了望卿尔尔,问:“儿媳妇,你是不是也觉得阿娘话很多,人很烦?于归是我一手带大的,这么些年都好好的,这才出去几个月,就嫌我烦了。” “阿娘”卿尔尔不是个会安慰人的,她瞧着王冬梅越说越消沉,越说越没了生气,看着就揪心。 倒是王冬梅脑筋一转,又瞧了瞧傻头傻脑的卿尔尔,像是抓到了救命稻草一样抓住卿尔尔的手,说:“儿媳妇,你帮阿娘一个忙,好不好?” 从这日起,卿尔尔就每天多了一个任务——她晚上下了自习回来,必须给粱于归打个电话过去,不管多晚! 第二天,卿尔尔一下了自习,回到家里就掂量着怎么打电话过去,打过去说些什么,距离上次粱于归打电话回来给她讲解题的事情已经是一个星期前了,这几天还真没打过打电话,要是换做平常,她到可以坦然地打过去,可是现在是要按照阿娘的意思去问粱于归的境况,倒让她犯了难,而且还要把通话的内容用家里的那台当年为了给粱于归学习而买的老式小录音机录下来,让阿娘第二天来听,这更是让她不知如何开口了。 粱于归接通了电话,却一直没听见声儿,就奇怪了:“你怎么打了电话又不说话?” “呃,我不知道说什么。”卿尔尔照实了说。 “你打的电话你不知道说什么!” “于归我想跟你说个事情。” 粱于归这下更加奇怪了,卿尔尔从来都是你你你地叫他,什么时候这么轻柔柔地叫他“于归”的,他心里觉着奇怪,心里却是相当欢喜她这么叫他的,脾气也就好了不少,耐心地问:“想说什么事,你说?” “阿娘她,她” “又吞吞吐吐地说话!妈又怎么了?妈她一天就是事情多,没事都得找些事情出来,一次两次就算了,成天都这样有意思吗?你也好歹是十几二十岁的人了,什么事情都得听妈的,像什么样子!如果为了上次打电话的事情,妈让你来当说客,那你就闭嘴!”电话那头情绪激动得狠。 “不是,不是,你别说了,别说了。”卿尔尔有些着急了,这样的话让王冬梅听到了可如何是好。 “你就那么点出息,又还要来多管闲事,管好你自己就行了!” 卿尔尔听着粱于归在那头说话已经开始有些负气了,手足无措起来,这才第一天打电话就这样,日后天天打可怎么办啊!她越想越着急,竟有些要哭出来了,嘤嘤咽咽地说:“于归,我,我不知道怎么办” “出什么事了?你说清楚。” 卿尔尔慢慢地和盘托出,把王冬梅让她录音的事情说了出来,粱于归那头静了很久,然后卿尔尔才听见他语气平和地说:“青青,你把录音机里的磁带拿出来,明天出门扔掉,至于妈那边,你不要管,什么事都有我呢。” “真的没事吗?阿娘真的不会生气吗?” “信我的。”粱于归稍作安抚之后,换了往常的腔调说,“我说,你好歹也是马上也初中毕业的人了,你什么时候瞧见语文课本上又阿娘这样的称呼了?明天就改过来,叫妈!” 一夜过去,第二天晚上卿尔尔回来的时候,撞见王冬梅,颤颤巍巍地叫了一声“妈”,王冬梅好像也没多大吃惊的样子,点了点头,对她说:“去把水烧热,自个洗脸洗脚早点睡。” 第18章 火罐 春去夏来的时节,田间的水稻开始抽芽,只消几个月,就可以收割,农家人也就会开始忙碌起来,只是这几个月,没有农忙,没有秋收,就连苞谷都还不是从地里搬回家里的时候,家家户户都相当清闲,卿尔尔周末都不必空出来跟着王冬梅和梁全福去坡上地里面干活,可以呆在家里休息。 梁老爷子近来身体不如往年康健,一到要下雨的时候就腰疼,贴了镇上卫生院里买的止疼膏药都压不住,每每到晚间就更是睡不着了,有的时候,卿尔尔下了晚课回去,都还能看见梁老爷子走出房门,捶着腰杆去倒水喝。 卿尔尔偶尔会帮老爷子捶捶腿脚和腰,可是效果却不尽如人意,老爷子说他这腰是年轻的时候闪了,留下的老毛病,只是前几年天气好,没遇上什么梅雨,许多年不犯了,没想到这犯起病来真真要人命! 这天,学校下了课,卿尔尔坐在位子上发呆,望着窗外阴雨绵绵的天气,想着这样的天气可什么时候是个头啊! “哎,你在发什么呆呢?还不准备准备一会儿吃饭去。”唐小苒一手拿着筷子一手拿着碗,用手肘蹭了蹭两眼无神的卿尔尔。 卿尔尔“哦”了一声,慢腾腾地去拿自己的碗筷,农村的中学比不得城里面的条件好,在学校吃饭要自己准备自己的碗筷,吃完饭后,自己清洗,学校只负责给学生提供洗碗的地方罢了。 唐小苒等着卿尔尔收拾了东西,两人就拿着碗筷准备下楼去。 “最近这天老是下雨,还真是愁人!” “你愁些什么?又不是老爷爷老太太,身体浑身上下信天晴下雨的。” “我爸妈都在城里,镇上只有我跟着爷爷奶奶住,爷爷奶奶都上了年纪,天一下雨就腿疼,看着这雨不停,在家里呆着他们也心里着急,老是在说山上种的苞谷经不住这样下雨。” “我家爷爷也是有这么个毛病,我看着都难受的,说是脚都使不上力。”卿尔尔听她这样说想起梁老爷子来,想必老人家上了年纪都是一样的,病痛赶在天气不好的时候来,她跟唐小苒已经是初中三年的同桌了,平日里感情是不错的,说说笑笑的,据卿尔尔了解,唐小苒家境比她好很多,家里爸妈在城里已经买了房子,以后应该会一直住在城里面,因为这个缘故,唐小苒时常去城里,有时候就连周六周日都要去城里玩上两天,卿尔尔读初一的时候就知道了,那时候还一直很羡慕她呢。 这边卿尔尔还发着呆呢,唐小苒突然想到了什么,像是茅塞顿开,立马双手拍了好大一个掌,吓了卿尔尔一跳,心里直慌,问:“你这一惊一乍地又做什么?” “我想起来一件事情,我上一次去县城里面,看到有人在买治疗老人风湿骨痛的东西,我看着挺稀奇古怪的,当时听人说是叫拔火罐,我可没在镇上赶集的时候见人卖过。” “那东西有用吗?我可听都没有听说过。” “别说你了,就连我没听说的东西都多了去了,我这周去县城看看去,你要不要也一起去看看?” “我还是不了,家里有事。”卿尔尔要是要去城里,就得给粱于归报备,还得经过家里公公婆婆的同意才行,这可不是她一个人能做得了主的事情。 果然,第二个星期唐小苒买了拔火罐回来,还特意悄悄带来学校给卿尔尔看看,听唐小苒说回去给他爷爷奶奶试了试,说是感觉人通畅多了,她用之前问了县城里的老中医,老中医给她讲解了好久,说这个玩意可以疏通血气,在不同的几个穴位的地方使用,效果都会不一样。 唐小苒向来是个慷慨的,卿尔尔一开口想借回去给家里爷爷试试,她二话不说就答应了,而且还给她讲了老中医说的几个穴位的用处,让她回去按照老人家的具体情况来选择穴位,然后再拔火罐,临着放学的时候,唐小苒一把拉住卿尔尔的手臂,还特意嘱咐她说:“你可记着我说的话了?” “记下了。” “还有,老中医说了,老人家身体要弱些,可得稳当点使,要是不舒服就别用了,要是管用,也不能用多了,身体会受不住的。” 第二天,上学的时候,卿尔尔把拔火罐给唐小苒带了回来,趁着下课的空档还给她。 唐小苒没想到这么快她就还了回来,还在想着是不是没用上呢,连忙问:“怎么了?这么快就用了?” “家里说爷爷用着药膏的,怕两样同时用上之后,冲撞了就不好了。”卿尔尔这是说的面上话,勉强听得过去。 其实,昨晚她胆战心惊由有些兴奋地把东西拿回去,回到家就撞上王冬梅,瞧见她带了东西回去,问了几句,她一五一十地说清楚了,王冬梅眉头一皱,拿着她手里的东西,放到桌子上瞧了半天,看来看去也不知道这是什么东西。 她知道梁老爷子最近身体不太好,老是腰酸背痛,虽然平日里的架子在那里,不轻易喊病痛,可这几日也会呻、吟几声,她看在眼里,心里也是着急的,毕竟老爷子一把年纪了,可是,儿媳妇这拿回来的东西稀奇古怪的,哪能就轻易地拿给老爷子用呢?这病还没到什么不得了的地步,要是用了这东西,好了很多那是好事,要是反而加重,那谁都当不起! 所以,她没给卿尔尔任何解释的机会,本想狠狠斥责她一顿,哪能把人家的东西随随便便带回家里来,都不知道是什么就拿给家里长辈用来治病,哪里来的这包天的胆子!可是话都到了嘴边,想起先前的事情,还是多亏了她,儿子才肯再打电话回来,不说每日来多少电话,就算是忙的时候,再怎么隔三差五打次电话回来,跟她说话也温和了不少,她也不好就这么责骂卿尔尔,只说了几句,让她明天就把东西还回去。 她转身就想回房间睡觉,刚走开几步又想起来,卿尔尔是个不擅长说话的,这样平白无故把借来的东西拿回去,必然不知道怎么说,好心提点了她几句,问:“知晓去学校怎么跟人家说了?” “知晓了,阿娘。” 依着怕治疗和药想撞为借口,也不会伤了跟同学的和气。 唐小苒信了她的话,也没再多说些什么,收拾了东西,晚上就拿回了家里面。 从那次以后,卿尔尔越来越对唐小苒亲近了,唐小苒懂得很多她不懂的事情,知道很多她不知道的事物,见过很多她不知晓的东西,她就像是一个藏着宝藏的女孩子,唐小苒是个能说会道的女孩子,这种女孩子也就意味着性格外向,特别喜欢有听众听她讲话,这两个女孩子也就时不时凑在一起,卿尔尔听唐小苒将自己的所见所闻讲给她听。 一个月来,卿尔尔的生活中多了不少乐趣,她为听说的事情感到惊奇,也为世界无奇不有而感叹,唐小苒讲外面的世界是个花花世界,而相比之下她们现在所待的小镇就像是个封闭的牢笼,断绝了一切农村女孩子可以从外界了解到新世纪新时代的东西,守着古老的思想了却一生。 唐小苒有一天讲了一个闻名世界的女作家的一生,她出版的书籍,她的思想,她的婚姻以及她为了女性的自由人权而奋斗一生的故事,等她们能够平复那种波涛汹涌的心情之后,唐小苒问起她来:“你在镇上结了婚了,你家里还会让你读高中吗?凭你的成绩,就是县城那个最好的高中也是没问题的!” “我,我不知道。”卿尔尔是真的不知道,虽然她在结婚前信誓旦旦地跟叔叔婶婶说自己要读书,就算不结婚也要继续读书,可是现下结了婚,什么话都轮不到她来说,粱于归和梁老爷子都答应让她继续读书,可是到底读到什么时候呢?初中?高中?还是更远?没有人跟她讲明。 过年的时候二婶子不止一次地暗示她要给他们梁家添个曾孙,娘家的嫂嫂也跟她提过早点把孩子生下来才是正经事,结了婚继续读书已经是很勉强的事情了,要是怀上了孩子,那可没有任何转圜的余地,她再想继续读高中,那就是做梦! 要是换做以前,她或许不会那么有强烈的愿望,因为她想去读书时想要去城市里看看,就算希望在渺小,她也想去找找她的阿爹阿娘,问问他们为什么不要她了,为什么不认她,为什么不回来找她? 自从嫁了人之后,她叔叔婶婶反复地告诉她,嫁出去的女儿就是婆家的媳妇,就是婆家的人了,是自己下半辈子要待的家。时间磋磨了她心底的渴望,渐渐模糊了她的目标,她已经渐渐不知道再找到她的阿爹阿娘还有什么意义,小时候让她发奋努力的动力突然间就不见了 可是现下,她不仅仅想要毕业,她想升学,她想去唐小苒口中的“花花世界”里面看看,她不想继续呆在所谓的“牢笼”里面,她从来就不是个认命的女人,她还年轻,她的一辈子还很长,还有很多很多年,她还可以做很多很多事情。 别人能够在锦绣繁华的世界里面生活,她也可以! 第19章 昏睡 转眼,又过了几个月,时间总是在忙碌中飞逝,让人措手不及,卿尔尔走出中考考场,看了看学校早已生锈却还是依旧能够一点一点转动的时钟,北京时间下午四点,最后一科已经考完了! 她整个人有些浑浑噩噩的,脑子里已经是一片空白,她几乎已经不记得刚才考了些什么,只是有种无力感,又有种负重感,很是矛盾,但是能够肯定的是,她并不轻松。 对未知的以后抱着担忧的心情,始终难以找到突破口,沉重感前所未有地席卷而来,她读完了初中,然后呢?她还可以继续读高中吗?家里人会怎样决定? 心头越想越是堵得慌,她连续四五天处于高度压力之下,这会儿压力没了,却要面对更多更麻烦的闹心事,正值入夏时节,正午的太阳把地上烤的炙热,就算是到了下午这会儿,太阳也不见消停,还是热烘烘的,地上的热气笼上小腿也是热的人出汗,卿尔尔额头的汗珠大颗大颗地渗出来,身上的衣服也被汗水给湿透了,她往前走了几步,猛然头脑一晕,眼前一黑,在刚刚跨出中考划分场地的警戒线的地方,身子一软,整个人直接滑落在地上。 周边有人在叫她,在喊她,声音一直在她耳边盘旋,她试图想去应一声,却使不上丝毫力气,终归再无知觉。 她这一晕过去,她自己的整个世界都似乎停止了,一切都定格在了踏出中考考场的那一瞬间。 当她醒过来的时候,已经分不清是白天还是黑夜了,人已经睡在家里的床上,床头放着一杯水,她拿起来就咕噜咕噜地喝了下去,缓和了一会儿,还是觉得口干舌燥,掀开身上盖着的薄被,下了床,走到茶几上拿水壶,她又倒了两杯,几下就喝完了,看了看窗外,才发现已经过了正午,估计也就下午两三点钟的样子,。掂了掂手里的水壶,试图再倒出一些水来喝去,却发现壶已经空了,她走回床边,拿起放在床头的外套穿上,走出了房门。 “你醒了?病着就不要出来了。” “你怎么回来了?什么时候回来的?”没错,面前说着话的是本应该在外地没有回来的粱于归,卿尔尔见着吓了一跳。 “你中考那天回的。”粱于归脸上看不出什么表情,动作还停留在要开门往后院小书房走的样子。 “我是不是睡了好久了?”她有些不好意思地问,她醒来到现在不光是口干舌燥,就连腰身都痛了,这定是躺的太久才导致的。 “三天。” 卿尔尔被这个回答吓得一愣,好一会儿缓不过神,她这是得了什么不得了的大病了吗?哪有人平白无故昏睡三天的?粱于归看出她的心思,漫不经心地说:“镇上的郎中上家里看过了,说你气血不顺,堵住了心气,没什么大事,睡到自然醒就好。” 卿尔尔没有再吭声,她这几天肯定给家里添了不少麻烦,就连郎中都请来给她看病了,不过幸好是没什么大事,粱于归见她没什么话要说了,就去了后院的小书房。 下午的时候,卿尔尔手脚不像醒来的时候那样发麻了,便像往日一样,去灶房帮着王冬梅做事,王冬梅搬了小凳子坐在门口,剥理着刚从坡上摘回来的大葱,卿尔尔在她旁边一起做,这大葱到了疯狂长的时节,长得特别快,每次一拔回来就是很大一捆,剥起来也耗时间,最适合一边做事一边闲聊。 “儿媳妇,你身体是哪里不好吗?怎么好端端地就突然在学校昏死了过去呢?你们这些年轻人不要仗着年轻就不好好照料身体,有什么不好的就要早些说出来,早些治了,不然以后生孩子难,坐了月子更容易留下病根。” “妈,我知晓了。”卿尔尔现在最怕听见的就是生孩子坐月子什么的话了,可这话是婆婆说出口的,她只能低着头应着。 “郎中说了,你这就是气血不足,再加上天一热,就惊了神,以后可得注意着些。” 卿尔尔除了乖顺地应着,也没其他了,等到王冬梅说的七七八八差不多的时候,她提了一句:“于归这次回来还走吗?” “儿大不由娘啊。”王冬梅无奈地感慨了一句,又对卿尔尔说:“于归回来,就带了两件儿衣服回来,应该在家里呆不久,想来是专门回来接你出去的,和他爷爷说好的,你这几天也收拾收拾,要走赶紧走,走晚了,我又不习惯他不在家里了。” “妈,于归说了什么时候出门吗?” “具体没说,你先准备着就是了,还有,儿媳妇,起先他一个人出门我是真的放心不下,现下你也去了,好好照顾你的男人,回来的时候给妈带个大胖孙子回来,知晓吗?” 这次卿尔尔可没法再安安静静地应婆婆的话了,只是点了点头,又听见王冬梅说:“儿媳妇啊,于归说过不了多久就带你去城里的医院看看,免得落下什么毛病,你中考那天他半夜才进的家门,我们给他说郎中说了你睡上几天就好了,他第二天天一亮还是去把镇上街尾的郎中又请来给你看了一遍,才算安了心,你以后跟着去了外地,可要把你男人记在心上,别再花些什么其他乱七八糟的心思了。” 卿尔尔本还想寻思着找个机会把读书的事情提上一提,现在却是不能够了,全家人都盼着她生孩子,她讨价还价,没有那样的道理! “妈,我想走之前回一趟娘家,去看看我叔叔和婶婶。” 王冬梅自己也忘了这茬事情,于归不在家,自然是没人陪她回娘家,算上来也是有半年时间没回去了,连声应到:“去吧去吧,让于归带你回去瞧瞧你叔和婶婶,问问身体好不好,你们这一走可能兴许还得好一段日子才会回来,你这半年也没什么时间回去看看,回去了好好陪你叔和婶婶说说话。” 看婆婆说话的意思,她兴许三五年就没得机会再回来,这答应的中考考完了,粱于归约定好的回来接她出去,可是接出去了之后再回来的事情,却是没人再提,卿尔尔心里隐隐感觉到,她这一出去,怕是硬生生地要把她从她读书的梦里□□,心里一直都是空落落的。 晚间,卿尔尔还是把回娘家的事情跟粱于归提上了一提,他洗漱了之后,进屋就躺下,闭着眼听她讲话,不像是睡着,可是也不答她的话,让她有些摸不准了,以前打电话的时候,卿尔尔还觉着亲近些,说话也不拘谨,这次粱于归回来,卿尔尔却是觉着他变了不少,陌生而又熟悉,做事情都与以往不同,与她说话倒像以前一样少,让她这下突然跟他说话都变得别别扭扭的。 “你想哪一天去山里?” “你看?明天?”卿尔尔估摸不到粱于归的态度,试探地问他。 “行。” 粱于归答应的干脆,卿尔尔嫁过来还不足一年,要说这么快就不想娘家人那是骗人的,虽然这以后的事儿让她犯难,可现下的事情却是让她欢喜的,她也顾不得其他事情了,一心想着安排好回娘家的事情,听说大嫂嫂一直住在家里,前些时候在县里的医院生了一对龙凤胎,叔叔打电话报喜来,说是长得好的紧,她那会在准备中考,没来得及看出生的侄子侄女,这次可得回去好好抱抱这对小家伙才成!听婶婶说叔叔腿上的老毛病又犯了,也不知道现在好些了没?多少年的老病痛,一到时节不好就会有些不痛快,可是今年却是有些严重。还有院子里的虎子哥今天娶了媳妇回家,也不知道是个怎样的姑娘,他们结婚的时候她也没去过山里,这次也好去仔细瞧上一眼 说完话静了好一会儿,卿尔尔以为他许是累了,应该睡了过去,正准备合上眼的时候,听见他说:“你身上可还有什么不舒服的没有?” “没。” “睡吧。” 卿尔尔看着他慢慢地背过身去,她盯着他的背脊出神,从什么时候开始,这个男人的背变得宽厚了,变得坚硬了,变得不一样了。眼前的这个男人出门这半年,几乎都没有在她面前提起过他在外面的情况,他在外面做什么,生活可习惯,晚上睡得可好,她都不知晓,她都想问上一问,可是见到他,却是问不出口了。 从他回来之后的这几天里,她老是在想,细想之下,这个男人待她也算是好的,她回娘家他就算面上不愿意,可无论怎样还是会送她回去,她想要考上高中,他就给她给她辅导,她想要在校吃饭,他就给她办□□打钱,唐小苒之前中考前还酸一酸她说:“碰上这么个知冷知热的男人,是上辈子修来的好福气,你就该烧烧高香,该知足了。” 其实她倒是想得更加简单一些,只要他不在嫌她是个多事的女人,和这样的男人过一辈子,那也是好的! 第20章 男人 这六月份的天,早晚都是凉的沁人,等到太阳出来了,便也就好上那么几分,穿个长袖的衣服也不觉着冷,只是到了正午的时候,日头开始烈了起来,便是一件薄短袖穿着也会出上几滴热汗,人也容易疲倦,女人家更是经不住这样的大太阳当头照着。 这日,天才微微亮了些许,粱于归就带着卿尔尔往山里头赶路去了,像之前去的几次一样,前一天晚上家里就干净利索地准备了些东西,让粱于归带回丈人家,除此之外,粱于归还特意在街道上买了一箱牛奶和烟带上,不光算是礼节上的事情,也算是作为女婿的孝心。 出门的时候,王冬梅把这小两口送出门口,眼瞧着这孩子们也算是长大懂事了不少,为人处世比上以前可是有了长进,这晚些时候还得出门去,把儿媳妇也带上,以后回来也是有了出息的人,王冬梅一想到心里就美滋滋的,在粱于归和卿尔尔跟前笑着说:“儿媳妇这回趟娘家不容易,山里头路远,你们也别急着回来,于归,带着你媳妇在你丈人家多呆上几天再回,知道吗?” “妈,我知道的,我们一大早赶路,你一大早起来忙着拾撺些什么,什么都是前一天晚上备好了的,你还瞎操心,进去,进去吧,我们走了。”粱于归接过王冬梅手里拎着的东西,扯了扯卿尔尔,她就跟在粱于归身后就不急不慢地走了。 路上,卿尔尔走的步子不慢,可还是落在粱于归身后一两步的距离,上一次回娘家已经是几个月前元宵节的事情了,那时候粱于归可走不了这么快,这才几个月的时间,体力就好了不少,之前他一直读书,卿尔尔觉着他这个人在家里人宠着惯着的,哪里做过什么农活,身体也是像那些个文弱书生一样,可现下却是比之前好了不少,肩膀长宽厚了,手臂粗壮了,就连胸膛也结实了,昨晚上睡到半夜的时候,卿尔尔被他突然搂了过去,直直撞上他胸膛,脸上竟是疼了好一会儿。 她出神这么一会,抬头就撞上了粱于归,粱于归才二十出头的年纪,今天出去几个月不见还长了个,这下已经比卿尔尔高了大半个头,这不看路地直接撞上去,脸刚好对上粱于归的肩膀,撞了个结实,她哎哟了一声,连忙用手揉了揉额头,眼睛水儿都要出来了。 粱于归见着她这傻样,本想说她几句,也没说出口,扯下她捂着头的手,帮她在额头上又揉了一把,放开她说:“走这么慢,转眼就看不见你人了。” 卿尔尔抬头看了看远处,有个拐弯的地方,弯角有人家种了不少竹子,正好挡住了路,她想应该是粱于归早就走了过去,回头没瞧见她,又折了回来,站在这儿等她呢,他虽然嘴上说着不满,可她听着心里却是暖暖的。 粱于归一把从她手里拿过东西,不做多说,继续往前走,卿尔尔连忙赶上去,突然他速度慢了下来,她也跟着慢了下来,走得轻松许多,她默默地叹了一口气,想她这个山里的姑娘,走路一向是风风火火的,就是这山路走起来也是相当快的,可这下连个读书的都比不得了,真不知是自己长久不走山路了还是体力变差了! “中考怎样?” 卿尔尔“啊”了一声,粱于归突然问的一句话让她措手不及,一是这大半晌都不说话,这会突然冒出这么句话来,二是她哪里知道中考怎样,她浑浑噩噩地一考完就晕了过去,躺在床上躺了三天,哪里还能惦记起中考考的怎样。 “问你,中考考的怎样?” “不知道。” 卿尔尔回答的这句话虽然说是实话,但多少是有些赌气的成分在里面的,她努力地在学校读书,就算连娘家人都不看好她读书,她都要继续读书,好不容易考了中考,可是现在想要继续读高中的希望渺茫,连她自己都觉得不可能了,既然如此,干什么还来问她考的怎样?与其考上还不如落榜让她心里来的痛快些! 她说完之后,怯怯地看了看没有继续往前走的粱于归,见他回头只是不明含义地朝她笑了笑,便又迈开了步子。 他们到了山里卿家的时候,虽然天已经大亮,太阳也挂在山头上,可还不至于多毒辣,所以两人进了家门都还是神清气爽的。 他们来的突然,也没有提前知会卿守业和杨秋兰,刚走到院子口的时候,正巧碰见去山上地里刨了土的卿守业扛着锄头回来,见着他们俩大包小包地在院子口,还发楞了一下,随后连忙迎了他们进屋,大声喊着大儿媳妇刘玉下楼来,说于归和幺妹儿回来了。 刘玉听了声响,赶紧下楼来,人还没见着,就听见她的声音了,笑着应和卿守业:“阿爹,我就知道这是幺妹儿回来了。”一边说笑着一边走了下来到卿尔尔身旁站住,“我这可要好好看看妹子,这几个月不见可瘦了没有?瘦了我定是要找妹夫算账的!” “大嫂嫂。”卿尔尔叫了人,粱于归也跟着叫了,他之前没怎么和这个能言善道的嫂嫂打过交道,只这次看来就知道是个十分会处关系的人,这种人就是就算多久不联系不交谈,但一碰见了说起来话也不会让人容易生分起来,玩笑话说起来是家常便饭,也不惹人生厌,竟也是个通透灵性的人。 刘玉跟卿尔尔和粱于归说了几句话,又朝卿守业问到:“阿爹,阿娘怎么没一起回来?” “在后头,不让她今天把杂草刨了,她硬是不停歇,说什么也要今个刨干净了再回来,还有一小块地,应该一会儿就回了。”卿守业坐在门槛上,把沾满泥土灰尘的鞋脱下来在石头坎子上拍了两下,又穿上朝屋子里说,“我去外头寻一寻,催她早些回来。” “卿叔,我随你一同去。”粱于归朝着出门去的卿守业的背影喊到,不由分说就跟了上去。 转眼,粱于归和卿守业就出了院子。 这头刘玉向前了两步,拉着卿尔尔的手说:“妹子,还没见过小侄子小侄女的吧?这会儿刚睡着呢,来跟嫂嫂这边走,这就带你上去瞧上一眼,等醒了再抱下来陪你这姑姑姑爷玩儿。” 卿尔尔心里极欢喜,她还真没见过这么丁点大的孩子,更何况这是自家的侄子侄女,由着刘玉牵着手往楼上去了,进屋子的时候轻手轻脚的,小心翼翼地,刘玉见她这般样子,不由有些好笑,轻声说:“这会两个小家伙睡得沉,不会轻易醒过来,不用这样的。” “哦,我哪里知道,从小到大还没见过小娃娃的,嫂嫂怎么就要笑话我呢。”卿尔尔有些想要跺脚。 刘玉捂着嘴笑了笑,瞧她两眼亮晶晶地盯着两个孩子,便说:“男娃是哥哥女娃是妹妹,你哥给取了名字,男娃叫卿小宝,女娃叫卿小贝,你哥没有按照辈分取名,说是字不好,阿爹阿娘也说不打紧,就这样定了下来。” “小孩子夜里闹吗?我听人说,小孩子晚上总是少不了哭闹的。” “那可不,夜里可没少折腾人,要是一个孩子还好,这两个孩子简直是磨人的很,这两个孩子夜里竟像是有心理感应一样,一个哭闹了,另一个就不会消停,起初那会儿闹起来,就连阿爹阿娘半夜都不得睡个好觉,全家人都哄着这两个小祖宗啊。”刘玉话里藏不住的欣喜,卿尔尔看来有了这两个孩子,家里人日子都过得热闹不少呢。 两人絮絮叨叨了片刻,便听见下头有人喊了,想必是杨秋兰他们回来了,卿尔尔和刘玉悄悄地带上门下楼去了。 杨秋兰人还没进门就叫唤着刘玉:“儿媳妇,你快些,于归他们来了,都这个时候了,快些跟我去把中午的饭菜准备着。” “哎,阿娘,这就来。” 杨秋兰换了灰土的鞋子,直接往灶房走,刘玉眼尖,几步就跟了上去,卿尔尔也随着往灶房走,这农村的女人,灶房就是她们待的地方,回了娘家也是做不得把自己当客人的。 另一头,卿守业搬了长板凳在门口,和粱于归一人坐门口一边,拿着叶子烟捣拾了好一会儿,说:“于归,听说你去外地了?什么时候回来的?” “卿叔,是去了几个月,前几天才回来。” “去了外地一直在做些什么?” “和几个朋友合伙,做点小投资,打算先这样试试。” 卿守业把手里的铁烟斗在石头坎子上磕了磕,又把眼袋里面的烟叶子拿出来些,卷了卷往里面塞,本想再抽上一两口,但还是放下叹了口气,说:“你这次打算多久走?幺妹儿要一起去?” “可能再过个几天吧,家里爷爷说带青青出去玩上一段时间,这不正好中考完放暑假嘛。” 一提到这个,卿守业的眉头更是皱了皱。 粱于归瞧着卿守业欲言又止的样子,开口说:“卿叔,你是有什么话想说吗?你说。” “于归,你应我件事情。” “叔,你说。” “如果以后幺妹儿有什么事情犯了倔脾气,你多宽待些。”卿守业捏了捏手里的烟草,黝黑的脸上一双眼睛有些困乏,“幺妹儿是个认死理的孩子,对什么事情都不强求,也没什么脾气,可是一旦牵挂上什么事情,要是劝让她放弃,就算是要了她的命,她都不会应承。” 第21章 亲情 卿家午饭吃的早,十二点不到的时候就已经全家人凑在桌子上有说有笑地吃起饭来了。 吃过午饭之后,楼上的两个小祖宗就不消停了,哭闹得那叫一个震天响,本来在收拾桌上碗筷,准备拿去灶房洗的刘玉一听到这动静,连忙把双手在围裙上抹了抹,说:“我们这刚吃过饭,这两个小的就知道把他们饿着了,这正闹腾着呢,阿娘,我上楼去喂他们,你把碗筷留着,我完事了就下来洗。” “你快些去吧,把那两个吵得人头疼的小祖宗喂饱就成,这的事情你不操心,快去快去。” “那行,晚些我把他们俩抱下来陪着这难得来一趟的姑姑姑爹说说话儿。”刘玉一边嘴上说话一边脱了围裙,步子有些快,连忙上楼去了,这两孩子吵这么凶,怕是饿坏了! 卿尔尔七手八脚帮着把碗筷收拾了,把堂屋留出来给两个大老爷们闲话家常,谈点世道收成,她随着杨秋兰起后头收拾灶房去了。 卿尔尔几个月没见杨秋兰,也不觉得她有什么多大变化,见了她虽不说是苦着脸,但还是脸上没多大笑容,只有在人后会说她几句。 “幺妹儿,听你叔叔说,你过几天要跟于归去外头了,是不?”杨秋兰也没有要等她回答她话的意思,继续说到,“你别说婶婶唠叨,你阿爹阿娘都不在家,我这个做婶婶的不多提点你几句,还不知道要在婆家怎么受欺负。” “婶婶,我知晓的。” 杨秋兰转过身去舀了两瓢水,继续说:“照于归的说法,你们是要去b城,你们两个年轻人,人生地不熟的,b城那边有你阿娘家的一门亲戚在,你阿娘的弟弟,算起来,你要叫舅舅,要是有什么事情,可以去找他们,有个什么事情也好相互照应着,毕竟在外地有门亲戚总比没有好。” “我舅舅?婶婶”舅舅既然在b城,那阿爹阿娘会不会也在呢?卿尔尔想再下细问问,可话到嘴边又没说出口。她从小到大杨秋兰最不耐烦的就是她问起她阿爹阿娘的事情,杨秋兰总是觉着自己养着这么个人,给她吃给她穿,迟早都会是要做了那白眼狼,找到了自己阿爹阿娘就翻脸不认人,跟着亲生爹娘去城里面里过好日子,就像当年老大家带上媳妇撇下家里的一切,去城里十几年也不曾回来过一次,了无音讯! “是啊,你阿娘娘家的弟弟,联系的地址和电话我晚些给你,我知道的就这些,别的你也别再问我什么,只管跟着你男人去。”杨秋兰忙活完了手里的事情,在围裙上擦了擦手,从卿尔尔背后走过,往灶房外走出去,在门口的地方停了下来,“想去问你娘舅关于你阿爹阿娘的事情都随你,不用回来给我和你叔说。” 下午,卿家的门半掩着,午间毒辣的太阳照不进屋子里,堂屋里一阵一阵的笑声传来,大人孩子的声音交织,在知了的叫声中显得格外不同,整个院子里都不像往日那样沉寂,倒是多了几分喜庆。 “小宝,快些来让你姑爹抱抱,让你姑爹早些学会带孩子,以后好给你带个弟弟来陪你玩。”刘玉说着话把孩子抱给粱于归,弄的粱于归接过孩子有些手足无措。 孩子才几个月,就那么丁点大,粱于归完全不知道是抱着小孩子的哪里才好,倒惹得一家子都笑了起来。 杨秋兰手里已经抱着小孙女了,小贝这会儿不哭不闹,乖巧的很,两眼盯着小宝被姑爹以奇怪的姿势抱着,竟也跟着“咯咯咯”地笑了起来。 小宝被抱着不舒服,粱于归抱在手里才一会的功夫,他便瘪起了嘴巴,有些要哭的架势了。 卿守业瞧见孙女也这般开心,孙子眼看就要哇哇大哭出来,笑呵呵地说:“快些把孩子抱回来,人家于归还不会抱小娃娃,这可给人急出一身汗来了。” 刘玉起身刚想去把孩子抱回来,卿尔尔倒先了一步,去把小宝抱了过来,放在腿上,比着杨秋兰抱孩子的样子,像模像样地调整了几下姿势,一手搂着孩子的身子,一手托着脖子,孩子在她怀里待了好一会儿也不见哭,卿尔尔便乐了,说:“看来小宝以后一定是跟我这个当姑姑的亲。” 逗孩子玩了半晌,孩子们也困倦了,小宝小贝都开始打着哈欠,小宝更是连眼皮都不愿再睁开,杨秋兰便对刘玉说:“孩子们差不多该睡午觉了,把孩子们抱上去吧,待会儿睡晚了,夜里又得闹腾得欢了。” 刘玉应了声,从卿尔尔手里接过孩子,瞧着小宝已经没什么精神了,倒是卿尔尔两眼一直在小宝身上打转,便戏谑道:“这么喜欢小宝,赶明儿生一个自己的孩子,怕是得日夜抱着不离身了。” “嫂嫂,怎么又把玩笑说到我身上了!” 刘玉见卿尔尔脸红的样子,定是害羞,不再多说,怕真恼了她,跟着杨秋兰把孩子抱上楼去了。 那边刚上楼,这边卿守业喝了两口茶盅里的水,把盖子盖上放下,说:“幺妹儿,于归,你们这些孩子们的事情呢,我一向是不多管的,只是这次你们去了外地,我和你们婶婶都不放心,虽然家里这光景就这样,但是要是你们有什么事,还是得让我们知晓,多多少少能帮上点什么也是好的,就像前些日子幺妹儿昏了好些时候,这么大的事情,我和你们婶婶都被蒙在鼓里,要不是于归今天在我面前说漏了,到现在我们都还是不知晓的,就算是现在知道了,这心里头也虚的慌啊。” “卿叔,你别多想,这事儿我们是真的没来的急给你说,而且郎中说了,青青身体好着呢,没什么大毛病,所以也就忘了提。” 卿守业摆了摆手,从衣服外套的兜里掏出一张新崭崭的纸来,递给他们之后,坐回去就开始抽起了烟草,说:“这笔钱是幺妹儿的阿爹前些时候打回来的,想来是想让我和她婶婶给她安排亲事才打的这笔钱回来,给幺妹儿出嫁的时候当嫁妆的,你们收着罢。” 卿守业前些时候收到外地打来的汇款单,看到汇款人落款的名字是卿守成,在大太阳下面突然有些晕眩,他不止一次怀疑自己是看错了,这离家十几年的人,从未打过一次电话来过一封信,却突然打了一笔钱过来,虽然只是四千七百块钱,但是对于他们这样大山的人家,也算是不少,勉勉强强够给要出嫁的孩子置办不好不差的嫁妆了,所以他第一个想法就是,这钱是打给卿尔尔当嫁妆的,所以提都没有给杨秋兰提这个事情,想着有机会直接给了这两孩子就行了。 一个十几年来都没有音讯的人对于卿尔尔来说,竟是有些不同寻常的感触,对于她的阿爹,说不上是强烈的反感,也算不上满满的思念,只是觉得他们一直欠着她什么,她之前想要通过读书走到大城市去,也是一直觉得她的父母欠了她什么,她想让她的父母也知道他们欠了她什么。当这张汇款单摆在她面前的时候,她却突然豁然开朗了,她的父母欠她的,她苦苦等候了十几年的,今天终于等到了,他们欠她一个交代! 一时间竟卿尔尔找不到话来说,泪珠子倒是先落了下来,她连忙擦了擦,走到卿守业身旁,把汇款单搁在他面前说:“叔,这钱我不要,你留着。” 卿尔尔是卿守业一手带大的,哪里不知道她是在犯倔脾气,言不由衷,心口不一呢!他站起来把单子直接往卿尔尔的衣兜里塞,一脸严肃地说:“幺妹儿,这可是你阿爹给你寄回来的钱,是你阿爹阿娘在外头辛辛苦苦赚回来的钱,你怎么能说不要就不要呢!” 这是辛辛苦苦赚回来的钱,却也是抛弃她所给出的价码! 卿尔尔堵着气,两只手死死拽着口袋,不让卿守业把钱塞进去,卿守业有些发怒道:“幺妹儿,把手松开,听话!” “叔,我不要这钱,你不要逼我。” 卿守业争执了一番,还是没能把钱塞给她,索性双手一撒,汇款单也跟着掉到了地上,脸上严峻地说:“幺妹儿,你非要这样,就当我对不起你阿爹,我就当没有养过你这个女儿,以后你再也不要跨进我卿家的大门!” 卿尔尔整个人的耳膜都像是在鼓动,她神情有些恍然,粱于归不知什么时候已经站在她身旁,伸手扶住了她,她回过头看了看粱于归,时间像是都凝滞了一样,她缓缓地推开了他的手,慢慢地弯下身体,跪在地上想去捡那张汇款单,可是眼睛却一直流出泪水,让她怎么都看不清它在哪儿,她伸手去在地上摸,四处摸,摸到那张汇款单的瞬间,她死死地把它拽在手里,放在心口上,好像只有这样,她才不至于会那么痛苦,那么难过,那么让自己难以呼吸 她或许从今以后都无缘在和她的父母相见,因为他们已经和她银货两讫,不再亏欠她什么,该做的该给的都做了都给了,她想不到,今生的亲情缘分竟是这样的浅薄! 第22章 外地 一晃过去了一个星期,中考的成绩要到七月初才出来,卿尔尔知道她是等不到了! 她一直心里盘算着去外地的事情,可是真的走在路上了,心里却是空荡荡的,没有多余的想法,只是失去了平时的宁静和归宿感,更多的是茫然和顺从。 要去b城,路程说起来也是远的,光是这火车一坐就是一天一夜,二十七八个小时,这会儿正式暑假高峰期,去外地的人多的不得了,买了票的人多了去了,可上不上的了车可就说不准了,上车之后能不能把大包二包的行李找地儿放下也是未知之数的。 检票口一放行,人人都争着抢着上火车,那阵仗还真把没见过什么世面的卿尔尔吓着了,粱于归倒是一脸淡定,扛着本就不多的东西,拉着她就挤到人前面去,火车还是老式的绿皮车,车窗打开的地方就是抢地方上车的好地头,粱于归拦着人,托举着卿尔尔,三下两下就把人从窗户口塞了进去,行李什么的也只管往里头扔,随后才爬了上去。 上了火车之后,很多人争着抢着也是没有座位的,梁于归托了二叔的福,回来前就托了关系弄了两张硬座的票,这才有了位子坐着,不用像那些去外地的农民工或者外出打工的年轻人一样,只买到无座票,蹲在车厢连接处,随便找个地方坐着,累了就靠着墙边打一会儿盹,或者站在车厢的过道,等着谁下了车,凑上去坐一会,等又有人上来的时候,再把座位让出去。 卿尔尔这才刚出门,就见识到外出打工的人的模样,只觉得生活艰辛,就算是拿着大把大把钱回老家的打工的人,也不见得日子就过得多光鲜,而她的丈夫,却还是毅然决然地要外出闯一闯,这是他们新生活的开始,还是噩梦的前兆呢?她胆子小,曾经一度不敢去想,可是如今正如家里人说的,出门在外,什么事情都得想到,什么事情都要能够应付,她在书里看到有一句话叫做随遇而安,她想她现在要做的便是这个“安”了。 火车上,卿尔尔并不习惯在这样异味重的让人直想呕吐的密闭空间,再加上周围站在过道或是坐在地上的人大多都是些男人,身上充斥着汗味、烟味和一些酸臭,她浑身都不舒服,甚至想把脑袋放到车窗外头去,可是粱于归说不能,她便低着头凑着窗户缝往外头看,看累了梁于归就让她靠在她身上闭着眼睡会儿,睡着了就不会有这样的感觉了,她试了好几次,却总是睡不安稳,每次十几分钟就会醒来,临近夜里了,她每睁开一次眼睛,眼皮就一次比一次沉重 火车经过好几站,人却是只增不减的,越来越多的人只能让他们的位子更加拥挤,时不时过过道的人就会撞到他们,卿尔尔就更加睡不踏实了,梁于归没法儿,只得让她往里面坐一些,自己则揽着她,让她靠在自己怀里,睡起来也会舒服许多,不知是真安稳了还是因为梁于归熟悉的味道,卿尔尔倒真是睡的踏实了,一觉下来也过了五六个小时。 再睁开眼的时候,车上的人已少了大半,还多出一些空位,她知道,他们快到了! 梁于归好歹是个读过这么些年书的大学生,不做那顾头不顾尾的事情,他说之前租的地方房东老板要涨价,他就没住那里了,这次他们落脚的地方是早早地找好了的,只用去找了房主付剩下的房租就好,那房子是托了关系找的,是他一大学室友亲戚家介绍的,他看过那房子,大概四五十个平方,像是桌子椅子、板床这些简单的家具还是有的,而且独立的厕所已经是很难得的了,租的价钱也是相当合适的,可能的话,他会暂住这里一年左右,只要他的事业真正起步了,他就有能力搬家,搬去更好的地方居住了。 一到这里,卿尔尔就开始和梁于归收拾屋子了,到处都需要打扫灰尘,男人做事情总归没有女人来的仔细,因为粱于归回了趟老家,所以原来的很多东西都是能扔都扔了,带来带去的麻烦,这眼下需要买新的棉被和日用品,至少今天晚上要把枕头棉被买回来,这里虽然不像老家那样冷,白天很多人穿得短袖衣服,但到了夜里还是会有寒气的,不盖被子迟早得冻生病。 卿尔尔一个人不认识周边的路,他们住的是一个小巷子里面的房子,外边卖东西的地方她都不清楚,拉了还算认识路的梁于归出去买,梁于归听了她的话之后,无奈地撇撇嘴:“这么大人了还怕走丢?” 话虽这么说,他还是跟在她身后出了门,顺手把门给上了锁,她也不顶撞他,随他怎么说,只要他答应她的事就成。 “这边是菜市场,这里不是乡下,没人种菜,这里卖的都是从其他地方运过来的,早上新鲜的都在这里的路口卖的多,一天到晚都可以在这里买到菜这种店叫便利店,卖一些零食之类的东西,旁边的药店一些普通的感冒发烧药都能买的到前边右转就是一些卖日用品的店子”走过一处,梁于归给她简单介绍一处,都是一两句话说上一说就完事。 卿尔尔在心里想:这大城市还真是大,这附近居然都能热闹成这样,而且这还是在晚上,不说她们山里面,就算是再镇上,这么晚了也该没人做生意了,她可得好好记住这些地方是干什么的,按照粱于归的耐性,是不可能再给他说第二次。 见卿尔尔扳着指头在嘀咕些什么,他漫不经心地问:“你都记清楚了?知道路了?” “差不多吧,要不我给你重复一遍?菜市场在这条路上边,接下来有便利店、药店” “不会走错路?” “不会,我都记清楚了。你再带我去看看卖被子的地方” 梁于归突然觉得自己一直没发现,这小女人初来咋到,但是似乎适应能力极强,不认生也不害怕,这才几个小时就想把这里搞的清清楚楚的,打算在这里长住下去了。 天渐渐落下夜幕,他们很快就逛起了日用品的这条街,大城市不像乡下,天落黑就关门,这条街灯火炫明,一路过去就像看不到头一样,来往的人也很多。 卿尔尔丝毫不露起初的胆怯,一路逛了几家店,选了让她满意的被子枕头和床上三件套,只是这过程让一直站在一旁陪同的梁于归有些咋舌。 他一路瞧过来,好不容易等到了她满意的时候,耐心也花的差不多了,这脾气也快上来了的时候,听见卿尔尔嘴里终于说了一句:“这个不错。” 他想着这下可以买东西回去了,只看见卿尔尔拿着床上三件套,听见卿尔尔说:“老板,这个多少钱?” “本来是一百五的,美女你要就卖你一百二好了,拿批发价给你。”老板是个中年大叔,开口就是“美女美女”地叫着,一看就是会做生意的人。 “批发价啊,老板就不多给个优惠,专门跑到你家来买东西,比前面几家还要贵那么多”卿尔尔还价的模样带着几分怨嗔,却是极具杀伤力。 “那给你少二十,行就成交,不行的话,你就去其他家看看吧。”老板也不是吃素的。 “老板,你这就不是诚心卖东西,看我是外地口音就抬价,我可是住城里也好几年的人了,要不这么着吧,我连枕头被子一起买,你给个底价吧,做个好买卖,也省得在多说什么了,你看行不?”卿尔尔说话带着杀伐决断的意味。 “成,那你选选枕头被子吧,我也不给你报虚价。” 不一会儿,卿尔尔就拎齐了装备,搁老板面前:“老板,说个价吧。” “小姑娘,这一共得二百八,我也做个果断买卖,二百四。” “一百二。” “这不行,太低了,买了亏都亏死了,不行,不行,你再加点” “就一百二,生意好做,下次再来,做生意不都是做回头客生意的吗?下次还来,一次少赚点,次数多了也一样的。”卿尔尔就认定了这个价。 “那不行,这总不能让我亏本吧,你再加点,再加点。” “老板,我和我们当家的都是老实人,觉着是多少就是多少,你看,能卖就卖吧,不能就算了,买卖不成人情在,你说是吧。”随即,卿尔尔转过身,拉着梁于归就走。 还没出门两步,那老板大嗓门就开始吆喝了:“姑娘,姑娘,回来,回来,卖给你卖给你,照本钱卖给你” 这回,梁于归可是开了眼界了,这么点钱就解决了这么多东西,回去的路上他朝卿尔尔说:“平时在家没见你这么能说会道啊!” “妈教的好,过年跟妈和二婶子买年货学得,我也就学着这么几句话罢了。” 梁于归不得不承认,她这个样子还真是第一次看见,颇有些居家过日子的样子了,一改往日唯唯诺诺的样子,杀起价来丝毫不手软,倒有几分气势摆着,他想,以往还真是小瞧了她! 第23章 兄弟 转眼,卿尔尔和梁于归在这个五十平方左右的小家也住了一个多星期了。 卿尔尔成日忙着收拾屋子,归置物件,小巷子里的房子因为前段时间的阴雨绵绵而有些潮湿,这几日眼看天气好转,晴了下来,昨天开始出柔和的太阳了,街坊邻居饭后闲聊也说明日是会出大太阳的天,所以卿尔尔一大早抱着棉絮枕芯,把被套枕巾早早泡在大铁盆里,等她把铺盖晒在门前的竹竿上,就回头脱了鞋,光脚踩在盆里的衣服上 梁于归则不同,每日都往屋外跑,中午虽见不着人,但晚上一定回来。他在外头干什么,他不说,卿尔尔便不问。 这日瞧见她在盆里踩衣服,微微愣了神,不过几秒,不同寻常地朝她那边说了句:“我出门了。” 卿尔尔抬头应他:“早些回来,晚些我去买点肉回来做几个菜。” “好。” 出门去的梁于归心情莫名好了不少,尽管他的生意近来并不是那么顺利,成日为一些没有预想到的问题发愁,可是他还有这个小女人要养,他说过不会带她出来吃苦 这几天他的日子的确不好过,之前和熟人合伙想要在这个正要发展起来的城市搞房地产,前面花了好几个月考察这里的消费能力和发展情况,断断续续地也来了这里不下十次,主要还是靠的大学同学的人脉,提出想法和方案的是梁于归自己,他们打算的是三四个人合作,而对这个方案感兴趣的都是大学期间相当有想法和交情的,但是考察到一定程度之后,他们意识到资金则是远超过他们所估计的。 梁于归这次是提前离了家,本来他和几人约定的是七月份中旬才再到这个城市来的,但是人来都来了,总得做点事情,他这几天跟着一个大他几岁的学长外出应酬,接触了不少行业内部的关系网,尤其是学长跟同行应酬,什么面子商议都是在酒桌上说定的。 梁于归可不是个脑子转不过弯的,这一来二去也从当中看出这学长带他去应酬的苦心,无非是想他看清楚些,告诉他:“年轻人,不要把事情想的太简单。” 他意识到他们的方案中各方面的人际关系并不稳固,人家当地肯定也是有干这行业的,他们只顾着自己的方案规划,从没想过人家当地的公司会这么容易让他们这群新兵蛋子在这儿搞这么大动静?当地公司不给你这没背景没关系的新公司使跘子就算给了面子。 他的想法大大改变了,把其他几个兄弟都叫出来,给出了自己的想法,有人有些犹豫,有些却是坚决反对的。 这天又在说这事儿,这次几经争论之后,倒不像原来一样,每个人都说一套自己的法子,谁都说不到一块儿去了,他们合伙的几个心思也不像起初那么浮躁了,差不多都同意了梁于归的看法。 之所以从青春暴躁中沉淀的比较彻底的原因就是这三四个兄弟干了一架,大打出手。 粱于归的大学室友邓子被打得脑袋上破了一个窟窿,去医院缝了五针,邓子也没让其他人好过,高帅脸上挂了彩,鼻子出了血,这还算好的,没多大事儿,另一个杜全胳膊被座椅压了,轻度骨折,得打一个星期石膏。最惨的还得是梁于归,搞不清楚谁打谁,就这样从楼梯上硬是摔了下去,轻伤皮肉伤都不算,还把脚给折了。 这天卿尔尔刚从市场回来,准备把买的菜洗一洗,切一切,把中午饭做了,哪知道就接到这消息,她赶到的时候,梁于归的右腿刚被吊在医院床架上。 卿尔尔连忙跑到病床边,拉着粱于归的被子一角,看着他脸上都是伤,手臂上也是擦破皮的,腿就这么被吊在半空中,不一会儿眼睛就红了,眼泪水直打转,梁于归嫌她丢人,在一屋子兄弟面前丢面儿,丢开她的手说:“哭什么哭,我还没死呢!” 粱于归眼看卿尔尔被骂了以后,更是控制不住,干脆更加放肆地泪珠子直掉,但是她压着声音不敢出声,他压了压语气安抚地说:“赶紧把眼泪收起来,我没多大事情。” 这边三人见着粱于归家属来了,都不敢吭声,看着这样子,杜全低了声音朝高帅和邓子说:“你俩混蛋下手这么重,要是梁子这伤再重点儿,这小嫂子非得找你们哭去!” 声音虽小,但梁于归也不至于听不到,顿时就毛了,“哼”了一声,朝着卿尔尔不耐烦地挥了挥手说:“去去去,回去回去,别在这儿碍眼碍事。” 卿尔尔更不敢说话,小媳妇一样的委屈样儿,在三个大男人可怜的注视下,含着泪走了。 “梁子,可别怪兄弟没提醒你,女人是拿来疼的,哪儿能像你丫的刚刚那态度?!”高帅长了一副讨女人喜欢的脸,再加上油腔滑调,是他们几个兄弟里最先交女朋友的,也是换女朋友换的最快的。 “嫂子怕是一出门就哭了,要换了叶蕾,哪儿受的了你这脾气,肯定要跟你闹上一场,还不一定能了事”邓子经常拿梁于归大学的女朋友叶蕾说事,只要刺梁于归两句,他心里就舒坦。 杜全呵斥他:“邓子,你他妈闲话少说!” 梁于归扯了扯嘴角,往枕头上一靠,说:“我媳妇。还怕她跑了不成?!” 卿尔尔的确没跑,出了门回了家,收拾了几件梁于归的衣服和日用品,之后又在屋子里转了几圈,扳着指头想差了什么落了什么。 差不多时候了,她把回来去市场买的母鸡加上山药炖上,想着中午之前应该就能炖出一锅浓浓的鸡汤来,好给梁于归送去。考虑到还有三个兄弟在那儿,还得再炒两三个小菜送过去,立马手脚又开始快了起来,时间可不早了 两三日下来,每天卿尔尔只要给梁于归送了吃的去,也不多待,收拾了饭盒什么就走了,第一天中午,梁于归见到卿尔尔刚挨了骂这会儿就大包小包提来医院,还小小吃了一惊,随后几天习惯了,高帅还调侃着说:“还真是你媳妇,被你骂还给你送吃的喝的穿的。” 第四天,梁于归真的呆不下去了,只是腿骨折,躺在医院里就是烧钱,现在他还没赚到钱,哪儿来这么多钱烧在医院里。卿尔尔中午一来,他就让她给办了出院手续,花了好几块钱叫了个三轮车把他们送了回去。 这次也算是因祸得福,起先这兄弟几个谁都不让谁,各有各的想法和打算,这貌合神离的样儿能干什么事情?男人呢,打上一架,再一个桌子上吃顿饭喝个酒,一笑泯恩仇。 这顿饭在梁于归住的地方吃的,饭呢当然是卿尔尔做的,她一个女人家,挨着梁于归坐在桌子,听着这么些满嘴带骂字的大男人谈事情。 “梁子,你说说我是不是最冤的,我还他妈的没表态,就被桌子椅子压得动不了了,还得两天才能拆石膏。”杜全喝了一口啤酒,去了半杯。 邓子朝其他人举了举杯,示意他干了其他人随意:“瞎叨叨些什么玩意,没瞧见我都破相了,得了,旧事不提,说正事!” “邓子你是怎么个看法?”高帅把问题丢给邓子。 邓子是几个人中关系方面出力最多的,这两天也没闲着,所以先问他的看法,邓子把手上一次性杯子里又倒了一杯啤酒,喝了下肚,说:“我这次也算是看清楚了,这两天我去找了找管这块的人,没说到两句就变了脸,根本就不是以前说好的那样,他们想变就变,完全是把哥们几个捏着玩,意思着是让我们送点钱过去,怎么看都是没底儿的事情,我看我们是把事情想的太简单了,还得想个其他更稳妥的法子,不然这钱一投进去,就没得回头了。” “我看也是不靠谱,别一个二个都是剃头挑子一头热,梁子的意思就是咱几个去几个有交情的公司上班,把关系套上再说,等真正摸清门路了,我们再出来单干。我出了家门,早做好最坏打算了,大不了回老家扛锄头种田去。这事儿我听梁子的。”杜全这下可是表了态。 “高帅,有啥话就说!”邓子盯着他。 “我没啥好说的,跟着兄弟们出来闯就想好了,大不了,回去跟老头子认错,乖乖结婚。但是,我们得定个期限吧,这也好让人心里有个谱。” “一年,顶多一年。”梁于归说话眼睛都是发亮的,他以后的事情早早就布置下了,现下隐隐约约就能看到他们未来的成功。 这晚,梁于归吊着一条腿和几个兄弟喝了大半夜 卿尔尔让三轮把几个男人送了回去,家里太小,不可能就让几个汉子歪歪倒倒睡在椅子上。 她费了不少劲才把梁于归搬到床上去,她从小农活干多了,力气不小,但是又怕碰到他的腿,不敢力气太大,把他挪到床上去,卿尔尔全身都出了汗,梁于归浑身酒气,也出了不少汗,酒气都没能掩住汗味。 她用之前烧好了的开水兑了冷水,拿手试了试温度,扯了帕子给梁于归擦汗,他那酒鬼的样子,卿尔尔也不指望能叫醒他,她便脱了他的衬衣,擦了两遍,又把他翻过去擦了两次,给他盖了被子,匆匆进卫生间去洗澡了。 脸上红烫烫的,当了大半年的夫妻也没像今天一样,把梁于归身上该擦的地方都擦了一遍,该摸的不能摸的都摸了一遍,她虽然生活上照顾他这么久,可还做不到无动于衷的境界 第24章 赚钱 卿尔尔是典型的农村妇女,就算是来到大城市里面,也是以做好家务为己任,打扫好屋子,买菜做饭,闲来无事与街坊邻里搬来小板凳坐在屋子门口聊天,但周边在家无事的大多是中年妇女,卿尔尔在她们中间最是年轻不经世事的。 像往常一样,卿尔尔动作麻利做完了事情,买了菜回来,刚进小巷子,住她家对面的吴大嫂子朝她高声道:“梁家媳妇,买菜去了?” “是呢,吴大嫂子准备做饭了?” “还早呢,我家那口子今天不回来吃,家里两个小祖宗得正中午才从学校回来,这会儿还不到时间。” 吴家的两个孩子卿尔尔是见过的,女儿是娇纵着长大的,又是老大,既是懂事又活泼外向,儿子却大不一样,是个内向的性子,每次放学回来,老大总是笑声从巷子口传到巷尾,像银铃声一样在整条巷子里回荡,见着卿尔尔,总停下奔跑的动作,朝她甜甜地喊“梁阿姨好”,等到弟弟追了上来,站在她旁边的时候,她就一巴掌打到他后脑勺上,凶巴巴地说:“干啥呢,愣着干什么,叫人啊。”老二这才会诺诺怯怯地喊她一声“梁阿姨”。 “吴嫂子,我突然想起上次找你借来的花样子还没还给你呢,你等我一会儿,我进去给你拿。”卿尔尔前些日子没什么事情做,恰好看到吴家嫂子坐在门口做鞋垫,花样中看,便要来说要描上几个,做几双鞋垫出来给粱于归用,前几天就已经描好了,一直没想起来要还回去,这会恰好脑袋灵光想起来了。 吴嫂子笑着看卿尔尔进屋子去拿东西,她们本就隔得近,吴嫂子在屋子外用大点的声音说:“就你心疼你家小梁,什么都经着小梁,我瞧着一天到晚很少瞧见他人回来,小梁在外头做些什么赚钱的营生呢?” 卿尔尔从屋子里拿了东西出来,递给吴嫂子:“吴嫂子你这可是问倒我了,我是个女人家,男人们干的事情也不知晓,只知道是些赚不得什么大钱的小营生。” 这本来是卿尔尔和人扯话的谦虚之言,却恰巧被今天不知道怎么突然早早回来了的粱于归撞见,他脸色很不一样,眉宇间多了些平时没有的清冷,却与往日要向卿尔尔发脾气的样子不同,他一句话不说,径直进了屋子里。 卿尔尔呆呆地站在那里,她不知道该怎么应对忽然回来的男人,一时间没反应过来,等她反应过来的时候,他又已经面容不善地进了屋子,她只好僵硬地站在原地。 正巧这时候吴家了两个小孩子打打闹闹地回来了,老大老样子带着弟弟乖巧地叫了人,便吵着让吴嫂子赶紧回去做饭,卿尔尔朝吴嫂子说:“吴嫂子快些带两个孩子回去做饭吧,这会儿该是饿慌了。” 另外一边,屋子里的男人进了屋之后,拿起屋里的水瓢舀了桶里的自来水就大口大口喝了起来,卿尔尔一进屋立马做出了反应,直接走过去把他手里的水瓢夺了下来,递了一杯早上烧了一直泡了茶叶子凉着的凉茶:“别喝生水,对肠胃不好。” 粱于归没有接,站在那里看了卿尔尔好一会儿,说:“做饭了没有?” 原来是饿了,卿尔尔还怕自己刚才那句“只知道是些赚不得什么大钱的营生”得罪了他,进屋就没敢抬眼看他,递给他凉茶他也不接的时候,更是有些心慌了,这连忙把手里的杯子放在他就近的桌上,说:“正做着,你先等会。”说完就往灶房去了。 他们租的这间小房子环境不太好,地方很小,算起来屋子前头留出来的院子倒还算是大一些,外面的门是老旧的木门,不过也还算是经用,因为屋子里面只有四五十个平方,所以卿尔尔来这里的几天陆陆续续就把做饭的东西搬了出来,在院子角落里立了张桌子,把锅碗瓢盆都安置在桌子上下,水管本就是在院子的也就方便了许多。 卿尔尔饭是已经煮上了,菜也是早上摘好洗好了的,这会就等着下锅就好,他们在这不像是在乡下要用柴灶烧火做饭,城里家家户户都是用的煤,这东西只要炉子的盖子一掀开,火立马就上来了,卿尔尔三下两下就炒起菜来,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在她身后不远处的粱于归看着她的背影说:“一直没告诉你,中考成绩前几天出来了。” 这突如其来却又是意料之中的事情让卿尔尔手中一顿,这会锅里的青菜差不多已经熟了,起了锅装进盘子里之后,她双手在身上的围裙上擦了擦手,转过来看说话的男人,此时的他正端着她起先递给他的凉茶,时不时喝上两口。 卿尔尔没吱声,从他身边走过去拿门口的鸡蛋,这是她早上出去买的,本来打算蒸个蛋花什么的,可是家里男人突然回来的早,时间来不及了,她想了想还是做成汤吧。 “你不想知道你考的情况?”粱于归有些纳闷,这女看起来人怎么好像不怎么关心这个事情了。 “想知道。” 卿尔尔嘴上这么说着,手里的功夫也不落下,打了三四个鸡蛋装在碗里,拿起筷子就使劲打起来,就连眼睛都没离开过手里碗里的鸡蛋。 粱于归讪讪地笑了笑便走开了。 晚上,巷子里的人晚上多多少少都会出去逛逛夜市,买点东西什么的,就算是到了十一点,巷子里也有不少人家是亮着灯的,可有一家却是早早就关了门熄了灯。 卿尔尔打了热水让粱于归洗好脸脚,又去打开被褥,随后便坐到床边,等着他洗完了去倒水。 完事之后,卿尔尔脱掉了衣服上床,粱于归冷哼了一声,走到床边光掉了灯,钻进了被子里。 慢慢的,卿尔尔听着身边男人粗重的呼吸声,知道他还没睡,可能连眼睛都还是睁开的,可是她累得很,眼睛也重,正当她要合上眼缓缓入睡的时候,听见他说:“我不是封建思想养出来的人,我读过书,跟农村的人想法不太一样。你来这边这么些日子,我没问过你的想法,我一开始想着等你中考成绩出来了之后再跟你商量,如果考得好的话,就知道到县里的重点高中报道,如果没发挥好的话,就再看你自己的意愿,愿意跟我一起在这边还是呆在老家都随你。” 这年头,农村人的光景也不是太好,卿尔尔从考完到现在都没敢真正去想能够读高中,她不但是农村的人,还是个结了婚的女人,任何一点拿出来都能够成为反对她继续读书强有力的理由。 卿尔尔猛然翻过身来,借着窗外明亮的灯光,一眼撞进了他黑亮的双眸,她莫名慌乱了起来,或许是因为突然被人直视,又或许是因为被人一语道破心里的想法:“我,我,可是我已经结婚了” 男人低笑了两声,他已经明白了她的意思,不需要再多的言语来交谈。一双坚实有力的手搂上卿尔尔的腰,在她可以感受到男人呼吸的距离,听见男人说:“睡吧。” 男人合上双眼,呼吸也变得平缓起来,卿尔尔却是犯愁了,这话说得一半不再继续了是怎么个意思?他既没说这书读还是不读,也没说以后这老家让她回不回,就这样满心不安,乱七、八糟的事情都让她想了一遭,该想的不该想的她都差不多想到了,越想心里越是烦躁,哪里还能睡的着! 男人感觉到她在翻来覆去的不安稳,手上又使了一把力,更有力地搂住了她的腰,闭着眼睛嘴里说到:“八月底学校开学你就先住到二叔家里去,阿妹和你读一所学校,什么都方便很多,火车票我已经托人买了,以后每个月的生活费我会打到你卡上。” 一直所想的事情突然间成为了事实,而且就摆在眼前的时候,对卿尔尔的震撼不是一言两语能够说清楚的,心情也不是仅仅用高兴就能够概括了,她越发睡不着了,被粱于归抱着也不安分,粱于归有些不耐烦地哼哼了几声,卿尔尔立马就不动弹了,小心翼翼地问:“那个” “什么?” “我的成绩” “超线二十分,全校排名第二。” 她几乎是要跳了起来,知道能读高中就足以让她兴奋,她本来还有些担心中考的发挥,但是这会儿再加上成绩也是这么出乎意料,她哪里还耐得住! “别动弹,睡觉!” 一听粱于归几乎是命令的语气,卿尔尔就焉了,“哦”了一声就没了动静,四周也渐渐安静了下来,偶尔能够听见院子外头路过的人说话的声音,远处传来的狗吠声。 空灵寂静的房间里呼吸都变得规律而顺畅,男人的声音像是余音一样绕在房间里:“我说过,我会有足够的能力赚钱养家。” 第25章 夜晚 夏季的夜晚并不凉爽,白日里被炎热席卷过的大地这会正散发着热,铺着青竹的凉席,晚上盖着薄被已经足够了,四五十平方的屋子里电扇一直呼啦呼啦地响个不停,来来回回摆动。 床上的男人因为炎热久久都没有睡着,在床上来回换着姿势,手虽然不再一直搭在卿尔尔的腰上,但是卿尔尔却很是无奈,这身旁的男人越是折腾不但男人没能入睡连她也是越来越清醒。 卿尔尔有些无力地盯着天花板,她有多少年没有在这样的深夜里还睁着眼睛了,在她的记忆力上一次还是刚被叔叔领回家里的第一晚。她前几天都是背对着这个男人,虽然男人有时候会主动去抱她,她也任由他抱着她,但也勉强能够安稳的睡去,可今天接二连三惊喜的消息却让她无法再淡定,她很小的时候老是在想自己以后会怎样生活,无数次的答案都是在大山里或者乡下安安静静地结婚生子,丰衣足食一辈子就够了,她会有自己的孩子,有自己的家,守着自己的男人,平平凡凡地。 人一旦得到的多了,就会贪恋更多的东西,对于眼前这个男人善意的举动她没有办法选择视而不见,她起初在想这是个多么优秀的男人,可是那是种说不清的崇拜和羡慕,仅仅是这样而已,她没想从他身上得到些什么,也不想给他些什么,现在她已经是个已婚妇女了,她知道男人想要的就那么回事,身边的男人为她做了这么多事情,知晓她的心思,全了她的愿,让她现在能够得到自己想要的,如果可以作为交换,那就给他吧。 “于归,你睡了吗?”她的声音柔柔的,带着一种似水般的魔力,引的男人不再翻来覆去,而是转过身来朝着她的方向一直盯着她,等着她出声。 卿尔尔牵起他的右手,缓缓地搭在自己腰上:“你能帮我个忙吗?我今天出去买菜的时候人太多,被挤着了,回来之后腰就有些疼。” 男人很给她面子,又向她靠近了几分,手上力道不大不小地揉着腰间柔软而紧致的肌肤,和男人鼻息如此近让卿尔尔的呼吸都开始变得有些许的急促,只隔了几厘米距离的眼睛打量着男人,目光大咧咧地就对上了男人黝黑的眼眸,周围空气都似乎凝滞在了那瞬间,只剩下两人的沉重的呼吸。 她胆子一向是小的,可这时候她隐约感觉到男人对她的好意,多多少少揣测出几分喜欢的意思来,她也是懂得男女间那点□□的,像是学校那些谈恋爱的男女一样,被喜欢的总是要多几分有恃无恐来,她这会儿仰仗的就是那点子优势。 满眼的黑暗,卿尔尔突然被一股子力道拉了过去,脑子里翻天覆地,片刻间便被男人压在了身下,在她还在晕眩的时候,她本就单薄的睡衣的扣子已经被解开了几颗。 卿尔尔在某些方便有些笨拙,她丝毫不知道她的这些举动对一个正常的男人能够造成多大的冲击力,到了这当口,她也来不及再去顾及这些,当男人吻上她的嘴唇的时候,刚才坚定的神情顿时被冲毁了,有的是对将要发生的事情的忐忑和不安。 男人的面孔隐在阴暗里,瞳孔里严肃而冷硬,她分不清男人的表情和情绪,只知道他很认真! 男人的动作却停止了,僵硬在那里,卿尔尔急促的呼吸扫在男人脸上,痒痒的,混合着她错乱的呼吸,心里竟也是痒痒的。 卿尔尔有些奇怪,也有些害怕,在她伸手想要去碰触到他嘴唇的时候,他猛然抓住她的手,他一直忍耐着,觉得现在的她还太小,也的确是太小,不然怎么会不知道她现在的一举一动都很危险! 他们的第一次是那么唐突而生涩,甚至留在记忆里的都全是不愉快,卿尔尔除了疼痛对其他的毫无印象,可此时被他喷洒在她脸上、颈间甚至黑发里滚烫的气息弄得不知所措,一时间不知如何自处的双手只好攀上他腰间,这时听见他的话说:“家里人教过你吗?” 她不知是摇头还是点头的时候,他已经吻上就她的脸,在她额头、鼻尖、唇角落下深深浅浅的吻,极尽温柔。 她不知道怎么回应这一片噬骨的温柔,只得任由他间间续续吻着,梁于归却是起了坏心,他从脸颊吻下来,在她胸口处停留了片刻,惹得她都红到了脖子,他却又将头埋进她颈间,细细吻着 (和谐内容自行脑补~~~~(>_<)~~~~) 男人自从离家几个月之后,身体明显变得结实了,精力也比往日好了许多,在这一夜是得到了充分体现的,暴风骤雨的□□得以结束的时候,卿尔尔模模糊糊间透过窗子看到了远处微微发亮的天。 卿尔尔浑身酸痛感已经到了麻木的地步,躺在男人的臂膀里,四肢都没了感觉,这一夜对她而言并不容易,也不愉快,或许跟结婚的时候倒是不一样的感受,但是却有着相同的疼痛,在一次次疼痛中她告诉自己是在偿还,是在跟他交换自己以后读书的权利,咬紧牙关也要忍下来! 她下了床,去厕所里一个人呆了很久,借着窗户透进来微亮的光芒,她出神地看着自己裸、露的身体,她不是娇生惯养的女孩子,她只是个山里的女人,她皮肤虽然天生白,可这些年在山里劳作也晒得黝黑,嫁来梁家之后倒是稍稍好了一些,现下皮肤好些地方都透着青紫的颜色,看的她脸上不禁有些泛红晕。 卿尔尔换了一套睡衣,先前那套已经没法看了,片刻之后,她走出厕所,回到床上,她背着身子躺下去,却在躺下一会儿,男人坚实的体魄便环上了她的身体,从背后拥着她,双臂环绕在她胸前,身体动了动,声音有着浓浓的睡意:“赶紧睡。”随后把头靠在她旁边压住了她的头发,嗅着她发丝的香气,安稳地睡去。 她没有什么表情,呆呆地看着窗外的天空,已经灰蒙蒙的要亮了,眼睛睁开久了渐渐沉重了起来 第二天,天大亮,卿尔尔才醒过来,她有些茫然地盯着明晃晃的窗外,听着巷道里吴大嫂洪亮的声音传来:“你们两个慢点跑,去学校早点回来,不要在外面到处玩不晓得回来” 她猛然从床上坐起来,脑子有些懵,坐在床上回想昨晚的事情,过了好久,她始终觉得像是梦一样,望了望屋子里已经没有男人的身影,他是已经去上班了?正当她这么想着的时候,男人的声音从窗户外头传来:“醒了就快些起来吃饭,我先走了,快要迟到了。” 她从衣柜里翻出一件长袖的衣服来,这件衣服还是过年的时候买的,领子有点高,不过正好,脖子上的紫痕遮住了。 穿好衣服出去,桌子上已经放好了稀饭和馒头,应该是粱于归从外面买的,阳光落进院子里,桌子的那侧被墙挡住了太阳,另一侧正好照在刚走出门的卿尔尔身上,格外暖和。她遮着眼睛抬起头,看了看远方明媚的太阳,走过去拿起馒头就咬了一口,嚼了几下,竟是甜的。 一夜,看似一如既往般平常,却似乎变了很多东西,不知不觉间。 第26章 阿妹 县城,清晨的空气充斥着喧嚣,农民早早挑起了担子往菜市场去,公路上早已有了车辆鸣笛的声音,最早起床出门的还得算是高中生,尤其是重点县高中的学生,这会儿已经摸着黑去了学校,住在学校的已经在点了灯的教室上起了自习,高声朗读和背诵。 梁阿妹坐在人堆里,耳边毫无规律的读书声让她有些头昏脑涨,昨晚把这个月考的期末卷子拿回去从头到尾做了一遍,数学和化学的作业算起来花了他两个小时,等到她做完安排的事情之后,看墙上的钟已经指到了凌晨两点的地方,她才打着哈欠去洗漱睡觉。 今早难得有点失眠的意思,迷迷糊糊睡了两三个小时就醒了,而且脑子相当清楚,她还在想自己这样子可以坚持一整天,至少不会在无聊的班主任的化学课上睡着,还能认认真真听上一节完全没逻辑可言的数学课,可这才上了二十几分钟的早自习,脑仁就开始疼了起来。 好不容易总算是挨过了四十分钟的早自习,她头疼一直没得到缓解,揉着太阳穴一路走回去的,她们家隔学校不远,出了校门走个一百多米就到,所以其他人住校她办的走读证,这会儿天已经大亮了,各种卖包子油条面条稀饭的早餐店都热闹起来,她表情麻木地走进了其中一家,对着正在门口收客人钱的中年女人叫了声:“妈,我回来了。” 赵凤见着女儿回来,忙着收上的事情也腾出空来说:“阿妹,早饭放你房间了,妈这儿正忙顾不上你,自己快点吃了去学校。” 梁阿妹应了一声就上了楼,楼道里只有天花板的玻璃漏下来的光,看是看得见,可梁阿妹这两年眼睛不太好了,有些近视,她自己估计得有二三百度了,她摸着墙壁上的开关,把楼道的路灯打开,拖着疲劳的身体往上走。 从她有记忆开始,她爸就一直在县城的工厂里面当工人,厂子比较大,能赚些钱,在她读小学的时候她爸挨家挨户地找遍了亲戚朋友借钱才把房子修了起来,她爸没钱还是咬着牙把房子修了四层起来,她妈就着房子地势开了个餐馆,早上卖稀饭包子,中午晚上就卖盒饭,因为房子修了三楼一底还有阳台,所以二三层就拿来租给陪读的父母,每年都能收上些不低的租金,加上这些一年也能赚上几个钱,前几年把欠下的钱才还清。 走到二楼的时候,二楼的房客门没有关,租了二楼的房客已经租了大半年了,是个女客,应该是陪读的母亲,这家的学生她是见过的,读的大三,是个俊朗的男孩子,没多少书生气,倒有几分英气,只是一直没怎么说过话,因为是复读,所以年纪比她大上两岁,男生腿脚快,比她先了几步到家,她望了望门里,他正坐在桌子边上吃饭,听见他妈对着他一脸愁容,依旧是往常苦口婆心的样子对他说着她都听得起了耳茧子的话。 梁阿妹耸了耸肩,继续往楼上走,回到房间里,刚关上门坐下吃饭,不一小会儿门外楼梯就传来嘀咕隆冬的鞋子碰撞梯坎的声音,她不用脑子想都知道是她妈来了。 赵凤风风火火地进了门,拿了一瓶角落里放着的牛奶,剥开了吸管,插上,递给她说:“阿妹,你赶紧吃,今天没来及给你单独做,就拿了些包子上来,赶明儿妈明天早点起来,给你打两个荷包蛋,煮你喜欢吃的醪糟汤圆。” 梁阿妹“嗯”了一声,她妈就是这样,她每日都是这样过来的,倒也习惯了,她这个妈就是把她当宝贝,当小孩子,比她爸都顾她顾得好,衣食住行,什么事情都安排的妥妥帖帖的,说是当小祖宗供起来也不为过,虽然她不是什么事情都是那么依赖家里人的女孩子,她甚至更多方面都有自己的想法,随着年龄的增大,更是想多有些自由的空间,希望自己更加独立些,以前初中叛逆期还特别厌烦她妈的多事,可是这是她妈,全家上下从小到大唯一一个一直处处护着她的妈,就算是她爸也做不到! 她知道从小就不受老家的人待见,家里老爷子不待见她,那她在家里就完全没有地位,她小时候脾气冲,直接和老家的人闹翻了,最后还是她妈为了她去给老爷子卑躬屈膝,逢年过节去老家强颜欢笑,第一年她妈要和她爸回老家而她死活不回去的时候,她拦着她妈也不让她回老家娶受气,她搬着凳子拦在门口,无论她妈怎么好言好语地劝她,她都不让,她妈最后却哭着拉着她说:“阿妹啊,那是你的祖辈先人,就算你不喜欢,妈也要去,妈不能让你被你爷爷赶出家门,你是女孩子,被赶出来了你以后怎么办啊?你让妈怎么办啊?” 那天,她妈红着眼跟她爸走了。 从她读高中开始,闹翻了之后她再也没回过乡下,她恨,她心里恨透了老家的那些人,为什么就对她这样不公平?她欠了谁的吗?她不过就是个女儿而已,这难道就是个弥天大错? “妈,我这次考试没考好。”她这两天都在为上个星期的月考而闷闷不乐,学习成绩对她而言就是用来证明自己的最好方式,她考上高中开始就反复告诉自己,她要考上大学,很好的大学,给老家的人看看,给他们家扬眉吐气! 赵凤听见女儿说成绩的事情,连忙安慰道:“没事,没事,一次而已,你肯定是没发挥好,上个星期不是一直都睡不好吗?就是精神不好才没考好的,你别放在心上。” 梁阿妹叹了叹气,她妈每次都是这样劝她的,生怕她给自己压力,却不知道越是这样越让她压力大,还平白多出一种无力感。 “阿妹,有个事儿我要给你说一声,你知道你哥的媳妇吧,叫卿尔尔,我上次跟你说过的,她虽然年纪比你小,可算起来你要叫她嫂子,她今年考上县高中了,你哥打电话回去给家里人说了让她去读,我才知道这个事情,你哥就打电话到我这儿来给我说情,让我们多关照她,照你哥的意思是让她住我们这儿,都是兄弟姐妹间的亲戚,也好照应的”赵凤说着说着声音就小了,直拿眼睛往阿妹身上看。 梁阿妹听了,手上的动作顿住了,筷子直接落在了桌子上,她豁然一下站起身来,眼睛都不看赵凤一眼,说了声:“我吃饱了,去学校了。” 她几乎是跑出门去的,满肚子的鬼火她差点没忍住就在她妈面前发了出来,他粱于归家凭什么?她家处处受他们家压着,还要给他照顾老婆,凭什么?她家欠了他们家什么吗?亏他想得出来让他媳妇住到她家来,都不怕他这个恶名在外的堂妹生吞活剥了他媳妇吗? 作为四五岁的小孩子,虽然意识不太清晰,可是对那时候冲击力强烈的事情还是会有记忆的,那时候她爸妈才去城里不久,日子过得很难,就把她放在老家养,那时候的她很怕爷爷,没有太多的记忆,只是单纯的怕,那时候爷爷让她做的最多的事情就是去叫哥哥回家来吃饭,她那时候很喜欢哥哥,每次都是欢欢喜喜,蹦蹦跳跳地去找哥哥回来。 那次,她白天跟着大婶婶去了地里摘了菜回来,半路上摔了一跤,膝盖都出了血,她那时候疼啊,就一直哭,哭的脸都花了,嗓子都有些哑了,大婶婶见她一直不消停,就让她不要哭了,再哭回去爷爷见了会生气,她立马就抽噎着停了下来。 她一瘸一拐地回到家,爷爷一如既往板着脸让她去找哥哥回来吃饭,她拖着直疼的腿跑到街上到处去找哥哥,因为每天哥哥都会跟着隔壁家的几个同学跑到街尾的水泥洞里玩,那个水泥洞是原来街道修路的时候放置从外地运回来水泥的地方,有很长一段时间都没有用过了,可是那时候临近街道的小路要整修,修道乡下去,这个洞又运了水泥进来,平时里面很凉快,就是气味重,男孩子不怕脏不怕黑的就喜欢进去玩,所以她最先去的就是水泥洞,可是那天她站在洞口叫了好久哥哥都没有出来。 洞里面很黑,她不敢进去,天快黑了,再不快些把哥哥叫回去爷爷会生气的,所以她大着胆子往洞里面走,边走边喊,却始终没有人回应,她走到放水泥的那头,平时哥哥他们就喜欢躲在那后头,可是她人小,个头不够,要看水泥后头藏没藏人,必须要爬上去才看得到,她没多想什么,就往上爬,膝盖时间久了也不疼了,除了在水泥袋子上磨蹭了几下有点疼之外,她艰难地爬上去之后,依旧没有找到哥哥。 那天一直到天黑透了,她一身脏兮兮地回到家。 第27章 阿妹 半夜里,梁阿妹开始发高烧,差不多快要天亮的时候,家里人看烧的实在是很厉害,便把人送到了卫生院去。白天她妈就赶了回来,一来就跑去要找医生,问要不要送县医院去之类的,老爷子见赵凤急急忙忙赶回来的样子就气得上头,教训她说:“丫头发烧感冒正常着的事情,用得着这样火急火燎地回来,难不成还怕人亏了她不成!” 赵凤不放心,还是找了医生,卫生院的半夜值班的医生说:“这小孩子是伤口感染严重才发烧起来的,她那个膝盖应该是新摔的伤口,给她洗伤口的时候,里面有好多石灰水泥,用酒精消毒她疼得直哭,让两个护士压着她给她洗了一个多小时才处理干净,小孩子摔了自己不懂事,你们大人怎么也不给她处理一下伤口呢?” “怎么会有水泥呢?” “听你家里人说是跑到水泥洞里面去了,女孩子还不多管管,那水泥洞里面是死过人的,哪里是小孩子去玩闹的地方,再观察两天,伤口不大,就是太深了。要是她的腿还是发炎的话,就是感染了,要到县医院去做手术,把里头的东西弄干净。” 一听到要做手术,赵凤整个人浑身都软了,她虽然不知道做手术到底是怎样,但是她知道不到很严重的地步是不会要去做手术的。 那时候赵凤才二十几岁,性子急,怀梁阿妹的时候也不容易,不小心摔了一跤,差点没保住这个孩子,后来生下来之后,这么多年就这么一个孩子,自然是看重些。 那天赵凤和老爷子吵了一架,连带着梁全福一家子都吵了起来。 赵凤一直觉得亏欠这孩子,就因为是女孩子,从小就不受待见,她一直想着带在自己身边,就算家里人不喜欢这孩子也不会让这孩子白白受委屈,可是这两年情况不好,连养活他们两个大人都是勉强,根本没办法带她去县城里,因为他们两口子硬是要去县城的,让老家的长辈带孩子,所以他们两个大人在家里更加没了地位,更不要说对待这个孩子。 先前只是一直挂在心上,时不时地担心这孩子,可是现在人都给送到医院去了,睡着觉嘴里都喊着疼,叫着妈妈,让她心里像是刀绞一样,她从来没有像这一刻一样觉得对不起这孩子,她只是个孩子而已,什么都不懂,为什么受苦的总是她! 那次事情以后,赵凤听不进任何人的劝阻,硬是把梁阿妹带去了城里,她对家里的人说:“这孩子我是一定要带走的,以后如果我这当妈的养不活她,养不好她,我就陪她一块儿去死!” 从那以后,赵凤把孩子带到县城去养活,每逢过年过节才会把她带回去。 梁阿妹回想着以前的那些破事,鼻子突然就泛酸,走在路上不知觉地就红了眼眶,她老是在想,以前的事情她都不想再去想了,也反复说了不计较了,可是每每老家的人扯出点烂事来,她就平白地委屈,为自己委屈,更多的是为她妈委屈,她妈为了她,就算是老家的人提出再过分的要求也会端着笑脸答应,她不甘心,凭什么?她家连她都要养不活的时候,谁来看过她们?谁来可怜过她们?谁来给过她们一分钱? 凭着天地良心,这些年他们家为老家的爷爷和大伯家做了多少事情,每年都送钱送礼,给足了面子,在家里比任何人都要低上一等,她堂哥要去外地,她爸一手安排好,她堂哥读书的时候,她家里情况在不景气,也要把他接到家里尽心尽力伺候着,大伯说要赡养老家的爷爷,他们家最穷的时候每年都给老家寄钱,可是他们家越是这样,老家的人就越是嚣张,把他们家做什么都当做是理所应当的,做什么都是义务,是本分,以前送来的是堂哥,现在就连堂哥的媳妇都要送过来,是不是以后大伯家的孙子曾孙子读书都得他们家一手承包了?! 梁阿妹这一天在学校压根就没静下心来,她怒火稍稍平静了些,随即而来的就是担忧和不安,还有烦躁,他这堂哥的心思她一直搞不懂,对于他们两家的关系他一直都在装傻,面子上处处都过得去,他不是不知事的人,可是这时候怎么突然这么不识趣,要把他媳妇安排过来呢?他要是识趣,那么她这个嫂子要读书就会去读住校,顶多跟他们家打声招呼,时常走动就是了。 晚上,梁阿妹下了自习,沿着路灯走回家,她妈给她留了门,还给她泡了点清火的茶凉着让她回来喝,大热的夏天除了他们这些马上升高三的学生还在补课外,学校就没有其他学生了,天气一热,这火气是要大很多,尤其是让人火大的事情也多的时候。 她洗漱好了之后,直接上了楼,她爸妈的房间在三楼,她要上楼就会路过他们的房间,意外的是她爸妈的房间灯火通明,门也是开着的,她走到门口的时候,赵凤和梁全德坐在茶几旁边,桌上摆着一些存折和现金,赵凤把手指头在嘴边沾湿了之后,拿着一沓钱开始数起来,梁全德转过头看见她站在门口,见她正准备走开,叫住了她:“阿妹,来,进来,有点事情给你说。” “爸。”梁阿妹走到床边坐下。 “阿妹,爸爸以前刚从乡下出来的时候,到外地去了两年,那时候还没认识你妈呢,在外面的那两年啊真的记忆深刻,就算已经是一二十年前的事情了,现在想想还是觉得不容易,那时候每天吃了上顿就在担心下顿,做了一天活儿就得一天的钱,然后担心明天还有没有活儿可以做,你们现在能有机会好好读书真的好啊。”梁全德想起当年的经历还历历在目,就像是褪掉了血痂的伤口,就算是不痛不痒了,可是无论是看到还是想起来心里的触动还是不小。 梁阿妹静静地听着,苦水里熬过的人说的话总是有种说不清的征服力,说话间就能征服听者的感官、心灵甚至是思想,让人出了崇敬之外没有其他多余的情感。 “我和你妈妈商量了,你大嫂要到这里来读书,这个事情既然定下来了那就是定下来了,那是个不错的姑娘,很能干,也很喜欢读书,一想到她凭自己的能力考进县高中我就像看到以前的你一样,那么努力,那么自信,那么让爸爸为你骄傲,对于这样的孩子,不应该因为一些偏见而阻碍她读书的道路。”梁全德在家里不怎么说这些话,通常也不多在这些方面上教育女儿,可是一旦教育女儿,那全然是晓之以情动之以理,他要的是一个明事理的女儿! 如果说梁阿妹当时考上重点高中的事情有人为她高兴,那就是她妈,如果说有人为她感到骄傲,那就是她爸! 赵凤坐在梁全德旁边一声不吭,只管低头数着钱。 可是,梁阿妹一听到梁全德说那么多话都是为了让大伯家媳妇住到他们家,她憋了一天的火气蹭蹭蹭就上来了:“爸,她要读书,没人阻止,可是为什么又要住到我们家?难道大伯家是个人要来县高中读书,我们家就得鞍前马后地伺候着?” 梁阿妹在屋子里转来转去走了两圈,按住想跳脚的冲动,压着脾气,对着梁全德说:“爸,不行,这日子,我受够了,我绝对不能接受大伯家这样使唤我们家,你不为我想想,你也为妈想想啊,爸,妈这么多年,当这个梁家的儿媳妇当的这么憋屈,事事都要委曲求全,年年都要回老家赔笑脸,就连大伯一家都要处处讨好,不行,就算他们现在在老家说我们家有钱了就不认人,不认穷亲戚什么的鬼话,我也认了,这件事我绝不让步!” 屋子里顿时安静了下来,没了丝毫声响的屋子让人更加觉得窒息,梁全德揉了揉额头,他一把年纪了,有些事情都看的很淡了,可是女儿这个年纪刚过叛逆期,哪里能理解这些,日积月累的东西不是一时半会就能够解开的,更不是一两句话就能够说明白的。 赵凤把手里的钱放下,叹了口气,起身走过去拉住女儿的手,抬手摸了摸她的头发,眼睛已经有些湿润了:“阿妹,你听话。” “妈,你不能太老实了,哪有他们这样欺负人的,你就是太软弱,什么事情都妥协,他们就是看准了你好欺负!”她一把拂开她妈的手,神情坚定地对她说。 “听你爸爸的话,就当妈求你了。”赵凤真的累了,累的很,她这么些年一直做着这些事情,她累,可是没人能懂,今天她女儿说了,她女儿懂得她的苦,懂得她的委曲求全,懂得她这些年来的委屈,这就够了,她其他的什么都不要,她只需要有这么个乖巧、贴心又能干的女儿就够了,那她做的那些事情都值得了。 这一晚并不宁静,有些事拍板定案,有些事无疾而终,有些人靠的更近,有些人渐行渐远。 第28章 到家 卿尔尔回到老家县城是在阳历的八月二十九号,她坐了一夜的火车,早上走出火车站的时候已经筋疲力尽,两眼眼皮都在打架,她困倦急了,这次虽然没有去的时候这么挤,可是没有粱于归同行,她胆子小,走的时候粱于归千叮呤万嘱咐说路上坏人多,小偷扒手强盗都是有的,让她自己一路上当心点,在车上也别睡得太沉,所以她根本就不敢睡,眼睛合上一会儿,小小地打个盹她都担心会有人偷走她的行李。 她去外地的时候没带什么东西走,回来的时候自然也没有多少东西,但是粱于归给她买了一口花俏的小箱子,里面装了给她买的衣服和一些从外地带回来给二婶子家的礼,差不多刚好填满整个箱子。 “姑娘,要坐车吗?可以直接把你送到城里,便宜。”她一出车站门,这头上搭着白汗巾的大汉就迎过来,一路缠着她问,还作势要来抢她的箱子,卿尔尔一不注意手上一送,就让他把箱子从手上扯了过去,一边嘴上说着没事一边直把她往他停车的那块儿带。 “我一个人,去县高中,多少钱?” “十块,平常都是十五块的,姑娘你放心,不会收你高价的。” 卿尔尔听了大汉的话,心里琢磨着一算计:这边公交车半个小时一趟,只要三块钱,这三轮车贵了三倍的价钱还说没收高价,摆明是瞧着她是个小姑娘好骗,收五块钱她都嫌浪费钱,她连忙叫着“不用了,不用了,我家里人一会儿来接我。”几步上去把大汉放进三轮车的箱子拽了出来,连忙摆手说不坐了,几步就离了大汉几米远,那大汉不依不饶地在后头追她,她赶紧提脚往公交站小跑。 前几天,二婶家打电话过来问她什么时间到,好让她二叔腾空去接她,那天粱于归出门去了,不在家,她觉着自己读书就挺麻烦二婶子家了,这回来坐个车也还要二叔专门请了假来接,实在是过意不去,放在其他人眼里看来,还指不定觉得她这个后生晚辈好大的架子呢,她几句客气的话便婉拒了二婶子的提议。 这会儿,她还在估摸着二婶家里应该在等着她了,再不快点回去,怕是要惹得人着急了,她去外地的时候没带上自己的手机,因为粱于归说没必要带这么些东西出去,外地有座机,这也想带那也想带的,东西一多坐车都麻烦了,所以她索性就带了点贴身衣服就跟着去了,这回来了才发现没个手机在身上,走到这县城里还真真是不好联系。 在火车站的站牌等了将近半个小时,卿尔尔才等到车,这大热的天热的她满头是汗,碎花衫子的背后也印着汗水,她人也实在是个老实得让人无奈,她把粱于归给她带回来的东西当成比命还重要的东西,说轻不轻说重不重的东西拎在手里硬是拎了半个小时,直到车来了,她上了车,都没敢把箱子放下,这会儿倒不是怕被人抢走,毕竟这是在车上,抢了也没地方跑,她是怕搁在车上的地上把这好看得紧的小箱子给弄脏了。 话说另一边,梁全德下午下班下得早,中午回家就跟赵凤商量好了,晚上的生意不做了,把家里收拾收拾,给侄媳妇腾出一间房来住,想着侄媳妇坐一晚上的火车也是又累又饿的,安排着再提前准备点好吃好喝的,而且这几天天气不太好,有时候会下点暴雨,火车说不定要晚点,,毕竟一个女人家,天黑了不安全,要是天黑了侄媳妇还没到的话,他还是得跑一趟,把人给接回来的,所以晚班跟人换了,想着早点回家准备准备。 “孩子她爹,我想着一会儿阿妹要回来吃晚饭,时间还早,我给她先做了让她吃了赶紧去学校,她不问就算了,要问起我们吃没吃,就记得说我们俩吃过了,免得她多心。”赵凤就算是之前多多少少说的梁阿妹没有点头答应,但是终究还是默认了的,可是默认是一回儿事儿,他们俩大人不能把事情做得太过了,就算要等着侄媳妇回来了再一起吃晚饭,但是也不能当着梁阿妹的面说,最好的就是不说,问起来就搪塞地说给留了饭就行了。 “成,你给侄媳妇收拾的房间呢?隔阿妹那边远些,不然在二楼也成。”梁全德是知道自家闺女的性格的,火爆起来是拦都拦不住的,且不说以前怎样,以后怎样,就是现下都万是不敢直接让她撞见侄媳妇的,这住的房间能隔多远就多远,二楼虽说前边有一间房已经是租出去了的,可是这后边的那间预备要租出去的房还没交押金,房间比三楼的还要大些不少,也是可以让侄媳妇住的,家和万事兴,少赚点钱倒不是什么大事情。 “我知晓的,给安排在二楼的,那家还是要租的话,我们就合计合计把楼上天台的阁楼整修整修,去年赚了些钱的,下半年可以商量着请了师傅把楼上再盖上一楼,房子大点租出去也能赚点钱,现在这年头物价都开始在往上涨了,钱都存不住了。” “后头的事后头再说,快去做饭去,阿妹等会下学回来了。”梁全德催着赵凤进里屋去忙,自己往门外走,这会儿他还是有些担心卿尔尔人生地不熟的,之前也没进过城,先前打电话过来的时候告诉了她怎么坐车,也不知道一个人坐车过来有没有问题。 “爸,站门口干什么?这么热的天儿,这门口被太阳晒了一大下午,地上暑气都还没消呢,站这儿当心中暑。” 梁全德听到下学回来的梁阿妹的声音还小小地吓了一下,听清她的话之后,笑起来说:“我闺女果然长大了,知道心疼人了。” 被突然夸奖的梁阿妹耳根一红,她从小到大受到她爸夸奖的时候不多,就算她考试考了年级第一也不一定能让他爸这么直白地笑着夸奖她,这猛然一句话,她不好意思,而且觉着别扭,扭过头说了句:“说的我好像还是三岁小孩一样。”就急忙进屋了。 “阿妹,赶紧进去吃饭,你妈给你做了好吃的。”梁全德朝着自家闺女的背影说。 “知道了,知道了,你赶紧进屋吧。”梁阿妹回过头说,然后有些羞恼地走开了。 梁阿妹从小就是个不擅长表达自己的人,尤其是在细腻而又温情的时刻,更本不懂得如何应对,要说是害羞的话,她在气愤地谴责老家里的人的时候谁都不会认为她会是一个害羞的女孩子,其实,要说起来的话她只是一个一向强硬惯了了女孩子,她这些年看多了自己母亲低声下气的样子,乡下重男轻女的态度,而她接受的是自由民主平等的思想教育,她强迫自己要坚强起来,要强大起来,不让任何人欺负她母亲,不让任何人践踏她的家人,所以她很少有内向羞涩的一面,但并不是没有,只是很少示人而已。 “妈,今天做了什么好吃的?我饿了。”梁阿妹进了厨房,站在赵凤身旁,看着锅里被油炸得金黄金黄的南瓜饼,让人很有食欲,可是梁阿妹偏偏是个喜欢吃口味重的东西,通常一些辣椒花椒放的多的尤其偏爱,不是特别偏爱甜食,“做这南瓜饼干什么?爸要吃?” 赵凤先前那会儿已经把梁阿妹的晚饭做好了,放在前头的桌子上,想着晚上要吃的东西还没做好,赶着时间便又进来多做两道菜,哪知梁阿妹回来了不说,还直接进了厨房,她知道自家女儿平常以学业为重,所以从小到大几乎都没让她进过厨房的,这被女儿突然问上了,支支吾吾地回答不上,只好连忙推着她出去。嘴里说着:“赶紧去外头把晚饭吃了,这厨房乱七八糟,脏得很,一会儿把衣服弄脏了难得洗,你在这碍手碍脚的,我什么事都做不了,快些出去,吃完饭赶紧去上课去。” 梁阿妹耸了耸肩,无奈地往外屋走,边走边说:“厨房你能进我就不能进了,我都多大,衣服我可以自己洗啊,倒是妈你啊,现在就开始嫌我碍手碍脚了。” 这没多大一会儿功夫,梁阿妹解决了晚饭,也没在家里多晃悠,给梁全德和赵凤打了招呼,就去了学校。家里两个大人看着梁阿妹往学校走了老远才松了口气,赵凤拍了拍梁全德肩膀说:“孩子她爹,晚上阿妹下课回来你给她说侄媳妇到家了的事情。” “不成,在这方面阿妹听你的话,你这当妈的不去谁去?”梁全德说完,嘴里就鼓捣起来:“这侄媳妇怎么半天不到,我看看去。”说着就往外头走,完全不给赵凤争辩的机会,这事没得说,还是得赵凤去说。 这天晚上大概七点半左右,卿尔尔才到了二叔二婶家里,她等车等得有些久,而且火车站离得远,公交车也坐了很久,等她下了车之后,还问了问路怎么走,结果走到半道上就遇上出来寻人的梁全德,这才顺利地着了家。 三个人,两个长辈一个晚辈坐了一桌,赵凤家长里短地问着,卿尔尔拘手束脚地答着,梁全德只管喝着自己的小酒,时不时地叮嘱两句,这一茬就算是这么过去了。 第29章 女大爷 粱于归趁着暑假的这两个月把预计要做的事情都做了个开头,目前而言还算是顺利,如果要说有什么不太顺利的事情,那就是家里那个小女人走了之后,他就没好好吃过饭,并不是他本是不会做饭,他独立生活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事情了,做饭不说多好吃,但也不至于难吃,只是卿尔尔在这儿的时候每天给他做饭,还换着花样来,他每天回到家里,等着他的都是热腾腾的的饭菜。 有人说只需要二十一天,任何事情都能变成习惯,习惯有时候是件很麻烦的事情,他现在习惯了,这人一走了之后,便不太愿意做饭了,不做饭的结果就是经常跟着杜全高帅他们出去吃大排档什么的。 这前前后后算起来卿尔尔也走了大半个月了,他没给她打过电话去问,除了到了的那天他二叔家来电话报平安之外,他也没往他二叔家打电话关心。他好歹是个二十几岁的人了,并不是不懂事的小孩子,他贸贸然把卿尔尔塞到二叔家也不是随意的决定。 家里的情况他多多少少是了解的,老爷子以前是个老思想,不欢喜姑娘只偏爱小子,从二婶生了阿妹开始,老爷子就没关心过,在阿妹小时候对她也是成天板着脸,后来可能是年纪大了,再加上阿妹自己有出息,争气,考上了县重点高中,虽说她是在城里读书,可是粱于归知道,城里的学生不下苦功夫也是很难考上每年只有那么点名额的县重点高中的,给家里挣了光彩,老爷子心就软了,想着把这个孙女认回来,还说要给阿妹改个“于”字辈的名字,本来名字都是找赶集时算命的拿生辰八字算好了的,叫梁于娴,取作娴静的意思,因着家里两个孩子都考上了县高中,粱于归考的时候还办了升学宴,这回轮到梁阿妹了,老爷子也是想和阿妹她爸商量着大办一场,老爷子是怀着要让外人知晓自个家里个个是人才,大喜一番的心思,阿妹她爸想的是让自己家闺女可以在这个家里从新立足,说是正真的认祖归宗也不为过。 可是,那次阿妹和老爷子闹翻了,话都往狠了放,还说死在外头都不回来的话,老爷子一把年纪了,哪里能经得住这,那天可把老头子气的半死,这才算是把关系彻底搞僵了,粱于归这个晚辈在人前人后当个什么都不知道的人,一直在寻思着找个机会做点什么,都是一家子的人,没有一直就这样阴阳怪调地道理。 这次把卿尔尔送过去,他想了整整一夜,要说是把她这媳妇送去读书也好,说是把她这媳妇送去示好也好,反正他想着卿尔尔是家里唯一一个晚辈又是个闷不吭声又老实的,正好又要去县城读书,和阿妹年纪也相仿,送过去一起处一处,女孩子呆一起总是话多秘密多,时间一长指不定还能培养点感情出来,什么紧张的关系都能缓和了。 “梁子,你赶快出来,出事了。”外头杜全隔着倒了栓的木门直喊道。 粱于归本来在家里头睡觉的,一大清早的还没清醒就被门外头的嚎叫声吵得火气都出来了,随便往身上套了两件衣服,揉着眼睛出了院子,不耐烦地给门外叫喊着的人开了门。 他反身又要往里屋走,杜全一把拉住他,说:“你还进去干啥,赶紧跟我往外头走。”杜全一眼就看出他还没清醒,不管三七二十一,直接把粱于归人往外拖着就走。 对粱于归而言,他毕业之后这一年多都是忙忙碌碌的,结婚,计划,创业,每一样都让他无暇□□,很多事情在忙碌中都可以变淡,尤其是对于一个事业心极强的男人而言。 当叶蕾提着箱子站在巷子口的时候,他的整个世界都混乱了,一点都不平静,这是个美丽依旧的女孩子,还是像当初一样扎着马尾,穿着干净利索的t恤和牛仔裤,站在墙角,有事没事地踢着地上的石子,眼睛盯着脚下的动作,认真而又无聊。 “嗨,粱于归。”她被他们的动静打断,抬起头朝粱于归的方向莞尔一笑,又像是想到什么,沉思了几秒钟,抬头对粱于归点头道,“好久不见。” 的确是,好久不见,从毕业前两三个月开始,具体什么时候已经不记得了,他们两个人就再没有见过面,这两个同样足够聪明的人就像是有了默契一样,再没有通过电话,没有登过企鹅,没有发过邮件,也没有再得到任何有关对方的消息。 粱于归愣了几秒钟,实在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也不知道该拿什么样的态度来对待,做不到坦然,也没办法热情,只好表情僵硬地回应她,笑了笑问了句:“你怎么来了?” “不欢迎我来吗?”叶蕾的性格说上来是个大大咧咧的,人聪明,长相也好,一副美人胚子却生错了皮囊,粱于归以前就说她就是个男人的性子,能干却要强,强势却倔强。 过了好一会儿,杜全看两人没有要继续说话的意思,也不见粱于归把叶蕾带到屋子里去坐坐,这气氛就这么僵着,他也尴尬的很。叶蕾这女人一大早天不亮就给他打电话,告诉他自己来了b市,让他去接一下,当时他一时半会没敢相信,可是他向来是不敢把叶蕾的话当玩笑话的,这可是个实打实的女强人,以前在学校当干部的时候,事事都能做的滴水不漏,他当时看了看手表,早上五点钟都不到,他昨晚加班,凌晨一点才睡,这才躺下几个小时就得人魔鬼样地出门去接这女大爷。 眼下这会儿看不下去了,这么不说话看着是怎么回事,别等会急了眼,他想叶蕾这会看着还算和善,可要是待会冲上去给梁子一顿闷打也不是没可能,他犹豫再三还是决定出来做这个和事佬:“这么站着干什么?走走走,赶紧进屋里去,叶蕾坐车肯定没合过眼,累了一晚上,进屋里先坐会儿去。”说着,就去帮叶蕾拎箱子,推了推粱于归的肩膀,几个人这才慢腾腾地进了屋。 粱于归给杜全和叶蕾倒了茶水,自己找个了矮凳坐在一边,没人说话就有些要打盹的意思,杜全想着这事他还是不沾边了,他从大学就知道只要一沾上这两人的事儿就没好事儿,想当初他好心好意提醒叶蕾说粱于归有学妹追,没落着好,还让这两人吵了一架之后把罪魁祸首的名儿按给了他。他象征性地把茶水喝了,连忙起身说:“梁子,你看我今天还要去公司加班呢,我就先走了。” 杜全话音一落,人已经走到门口了,还没来得及出门就被粱于归叫住了:“杜全儿,你等会,先别急着走,耽误不了你几分钟。”话毕转头朝叶蕾说,“你来也不提前给我说一声,我好给你在外头打听好了,提前租一间房子,我这里地方小,住着也不方便。” “你这是要赶我走?”叶蕾抬头,两眼直直地盯着他问。 粱于归没看她,朝着站在门口想走不能走的杜全说:“杜全儿,你那里之前不是隔壁有间房空着没租出去的吗?帮叶蕾跟你房东打个商量,让她现在那里住着。” 粱于归这话说的界限分明,叶蕾的事是叶蕾的事情,帮叶蕾找房东打商量那就是帮叶蕾的,不是帮他粱于归的忙,总之,叶蕾住在粱于归这儿是不成行的了。 “你就不能让我先住你这儿两天吗?”叶蕾小声嘟哝了两句,杜全听没听见说不准,但是粱于归是一定能听见的。 “我这儿小,你住不惯。”粱于归说了之后,朝杜全喊:“杜全儿,你别急着走,现在时间还早着呢,你赶紧回来帮叶蕾把东西拎过去再去上班,都是老同学了,你难不成还让人女孩子一个人把东西拎到那边去?” 粱于归话刚落音就被人抓住了手,手的那边拽得死死的,对粱于归而言,心里头有种说不出来的触动,这毕竟是他大学时候的女朋友,要说一点感情都没有那不可能,可是以前的心结不是三言两语就能够解开了,粱于归说:“你这是怎么了?” 叶蕾的头发不知道什么时候被她解开了,散落地披在肩上,有些温婉可人的样子,她微微低着头,正好挡住了眼睛,她小声地说:“粱于归,要是我说我专门来这里找你的,你信吗?” 这是第一次粱于归听到叶蕾说这样的话,她虽然一向直白大胆,可是在感情方面却是不轻易表露,更不要说是撒娇或者表白什么的,他们两个走到一起都算不上是谁告白谁接受,只是相处时间久了,不知不觉间就成了公认地金童玉女。 “叶蕾,你先去杜全儿那边,我晚些时候再去找你。” 粱于归的意思很明确了,叶蕾要强的性格不允许自己再继续说些什么了,她回过身拿起自己的箱子,大步地跨了出去。 第30章 同学 叶蕾不知道自己怎么就着了魔一样,听了大学闺蜜姜圆圆的话,认为自己还有九成九的把握能把粱于归挽回,昨天早上一听说粱于归来了b市,就什么都不顾地跑来这里找他,满心地憧憬和膨胀的冲动,一夜都未消散过的忐忑,却在到达的早上被他泼了一盆冷水。 她拎着箱子出了巷子的时候,杜全就追了上来,她火气上头,走起路来也是风风火火的,杜全本就不是个高大的男人,这会儿还得在她后头追着跑,嘴里喊着:“叶蕾,你提着箱子还走这么快,拿来我给你提着吧。” 没想到她还真立马停了下来,把箱子往地上一放,双手环胸,一副居高临下地打量着杜全,杜全没来由地一哆嗦,话都说不利索了:“你、你、你又、又想干嘛?” “今天的事情你敢说出去半个字,我一定不放过你,杜全,你知道我有的是法子收拾人!”叶蕾说完之后,转过身慢慢往前面一边走一边又暗自琢磨起来:我就不该信了姜圆圆那丫头的话,我这么跑过来不是说明我服软了吗?粱于归刚才那态度说明他还是在跟我僵着,脾气还是像以前一样臭,就算自己心里先妥协了面上也不动声色,就算是这样,他们俩好歹一年多没见过面了,那家伙一毕业就回老家了,这会儿还这样不给好脸色。 杜全一直觉得吧,叶蕾这人iq高吧,eq怎么就这么低,现在都和梁子到了这份上了,人家媳妇也娶了她才出现,这会儿来示好那有屁用! “那什么,叶蕾,我一直都想问问你,梁子他不可能给我说,只能找你问了,快毕业的时候你不是和梁子吵架了吗,到底是为啥啊?”要不是那次梁子死了心不和好,也不会这么快就回老家把婚都结了,杜全这样想着,但是他不敢直接把篓子捅破了。 叶蕾刚把对粱于归的态度埋怨了一番,情绪也就跟着过去,这会儿倒有心情跟杜全慢慢解释:“大四的时候,大家都要找工作,学校又签不到像样的,我就建议让我爸给他介绍个工作,他不愿意,就闹掰了。” 杜全见她说的很轻巧,将信将疑地拎起她的箱子,走到她前头,扭着头说:“那你们俩脾气还蛮大的,这么点事谈不拢就能闹一年多不见面不联系。” “那是他脾气大,我这不是来找他吗,你也看到了,完全我不理睬我。” 这也算是来和好的?事情都过去一年多了,这时候来找梁子,就对梁子抱这么大的信心?在杜全的记忆里,他对叶蕾的印象算不上好也算不上多差,平时跟女孩子在一起就是女孩子的样子,跟他们在一起就是爷们的样子,不太清楚的就是她跟梁子在一起的时候是个什么样子,反正每次一联系他就是要找梁子,然后八成准没好事,他大学时候就已经习惯这姑奶奶的做事风格了。 “叶蕾,你不是去沿海工作了吗?请假跑到这边来?”其实杜全想说的是——姑奶奶你想在这儿住多久,你让小的心里有个底成不?! 叶蕾踩着高跟鞋走路伴着鞋跟的响声,比起大学的时候来,工作的这一年给她平添了不少的女人味。她在工作做事上是精明能干的女人,可在生活中却不怎么去察言观色,不是她不会,只是她不想,她觉得那样就活得太累了,就算她知道自己这次的行为在理智上看来是鲁莽,是冲动,是让人觉得不可思议的,可是她还是这样做了,什么都不顾地跑来了b市,抛下了工作,跟父亲吵了架,四处打听粱于归的去向,她觉得姜圆圆说了那么多话,她最赞成的还是那句“女人这辈子要有那么一次不理智的时候”,而她把这次机会挥霍在了粱于归这个男人身上! “对,请假了,请了个长假,把我的年假都浪费完了。”叶蕾说着伸了伸懒腰,多了些不以为意又嗔怨地意味。 可是这边的杜全就有些崩溃了,这姑奶奶居然是一时半会儿不打算回去了! “你放个长假就不回去见见你爸妈?”杜全笑嘻嘻地问。 叶蕾直接改环胸为叉腰,站在杜全面前,质问道:“杜全,我怎么感觉你是想着让我赶紧滚蛋的意思呢?” 杜全立马就精神抖擞起来,点头哈腰地说:“哪敢啊,没有的事情,我纯粹是关心一下你而已。” 杜全住的地方隔粱于归住的地方只有两条街的距离,其实说近也不近,因为两条街中间没有小巷可以穿过去,只能从街头到街尾绕过去,距离就拉长了不少,两人半聊半走了半个小时才到,杜全隔壁的房子是一件跟粱于归住的地方差不多大的小屋子,采光还不错,因为之前的房客前几个星期才退租了,这几天还没来得及租出去。 因为空着的时间还不长,里面也还算是干净,叶蕾和杜全简单地收拾收拾,就差不多能住人了,杜全还从自己住的那边搬了个柜子过来,说是他一个大男人没那么多东西要装,那柜子是新的,在他那边空着也是空着,搬过来让叶蕾暂且将就着用着,杜全要去上班,床单被子枕头什么的只能让她晚点自己出去选了。 “那个,叶蕾,你一个人没问题吧?我这会儿时间差不多了,要去上班了。” 叶蕾瞧见杜全回到自己的屋子几分钟就换了身行头出来,提着公事包像模像样的,这会儿跟她说话的空档还扯了扯自己歪了的领带,不禁笑出了声音:“杜全,没看出来呀,这上班的样子还是一表人才啊,果然人靠衣装,佛靠金装。” 杜全还是第一次被女人夸,有些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后脑勺就出了门,还多说了句:“叶蕾,巷子口有卖早饭的,你自己一会儿去吃。” 时间过得很快,叶蕾把自己的东西简单地归置归置就已经到了中午,除了早上杜全走后,她跑到巷口买了碗粥吃了之后,到正中午这会儿连水都还没来得及喝上一口。 她把电脑拿出来开机,插上网卡,看了一眼还算像样的屋子就出门去了,她浑身都出了汗,这会儿正中午太阳大起来,温度高了,连汗臭味都出来了,她闻了闻自己身上,瘪了瘪嘴巴,去到外面的水管用铁盆接了一盆水,把院子里的地上都洒了水降温,又用那个盆子接了一盆水端进屋子里,关上了房门。 叶蕾在行李箱里面翻来覆去地找了好久才找到自己的毛巾,她对自己的东西没多大收拾,这能找到还算好的,至少不用再出去买,花上个十几分钟简单地把浑身上下的黏腻的汗渍擦了一下,打算晚上夜黑了再烧水洗个澡,实在不方便就出去到处去看看能不能找个澡堂洗洗。 随后,她上了网,登了自己的邮箱,果不其然有一堆没有处理的文件,她工作的单位是金融类的资产管理公司,有父亲的帮忙,什么事情都来的相当顺利,待遇什么的姑且不说,就是工作内容也是学到很多真正实用的东西,估计明年就能有往上升的空间了,可是这次她只给主管发了一封邮件就消失地无影无踪了,手机也是关了机的,还不知道现在家里和公司怎么样了。 要说她昨晚上还是一身热血,那现在都冷却的差不多了,不再由感性来支配自己的行为了,她换了简单的短裤和t恤,一头倒在床上,盯着泛黄的天花板,吹着风的电风扇发出嘎吱嘎吱的叫声,单一而枯燥的声音让她眼皮竟渐渐沉重了起来 叶蕾第一次注意到粱于归是在自修室里,大学的自修室除了期末的时候总是有些空荡荡的,偶尔来上自习的不是情侣就是学霸,而叶蕾就是其中一员,有事没事就往自修室里跑,平时没事就来看看闲书,有事就是安静地做作业,在其他人看来她就是个女强人,生活枯燥乏味的女强人。 那天傍晚的时候,自修室只有那么寥寥几个人的时候,粱于归就那么突然进来了,门的声响再小也惊动了叶蕾,因为她刚做了高数的作业打算小小地闭目养神一小会儿,正是思绪放空的时候,最容易受到周围事物的吸引。 她看见进来的男生,短短的头发,穿的简单利索,拿着几本书进门,在阳光下显得格外好看,对一个人有好感就是一瞬间的事情,也不需要太多的理由,只是在篡夺了对方目光的时候,便有了一种下意识的行为。 她从那天以后就开始每天坐在同一个位置上,只要那个人进门,她就会抬眼与他对上一眼,两秒之后然后再默默低下头,佯装无事,可是会去观察他今天穿了什么颜色的衣服,看的是什么书,,他什么时候来的,又是什么时候走的。 直到有一天,她站在他面前说:“同学,能请你帮我个忙吗?”她以她的借书证弄丢了为由向他借了借书证,然后回到宿舍之后对着自己的借书证傻笑了一晚上。 第31章 同学(除虫) 九月开学季,匆匆过去一个多月,对于高三的学生而言,时间又悄悄流逝了三十多天,对于高一的新生而言,对高中才渐渐熟悉了些。 梁阿妹对于开学没多大感觉,因为暑假补课的原因,她几乎没有开学和放假的概念,现在满脑子想了就是上课、做作业,然后反复循环,哦,不,除此之外,她或许还多了一件事情,这件事情就是关于家里的不速之客,卿尔尔到了梁家二叔家里没什么动静,不多说一句话,每天下学很少见到她,主要是梁阿妹老是故意走的很快,高一高二的教学楼和高三的不一样,学校为了方便大三这些陪读生和走读生,离校门最近的教学楼就一直是安排给历届的高三学生,学校说大不大说小也不算小,四百多亩占地,高一高二的学生要出校门几乎是要横穿整个学校的,所以梁阿妹和卿尔尔基本上没有撞上的机会。 而相对而言,卿尔尔的日子过得就不是那么顺遂了。 高一新生进校的第一件事情就是军训,她是农村出来的孩子,而且还是在大山里吃过苦的,顶着大太阳干活儿的时候都是有的,更何况高中的军训还只是找了遮荫的地方让她们站军姿而已,班上的女生天天嘴里都在喊累喊热喊要出人命了,可是她倒没怎么感觉到累,就是觉得有些无事可做,自己什么都没有学到,只是每天都在学校吃闲饭,浪费钱,她来了县城才发现读书处处都要花钱,而且开销很大,并不像是她读初中那时候一样,现在要交好几百块的学费,要住校也要交一百多的住宿费,每天在学校吃饭要花钱,打水要花钱,就算是晚饭吃最便宜实在的炒饭,一天都得花上差不多十块钱,东一点花销西一点花销加起来一学期也得上千的花费,那还是打紧地算账。 她在学校一个多月,一直有一个想不通的事儿,为什么县城里的女学生不吃晚饭?她不知道是不是所有的女学生都是这样的,但是她住的寝室的女孩子到了下午下课之后,不是跑回寝室去躺着偷偷玩会儿手机,就是呆在教室拿出到书店买的小说。 因为学校怕影响高三学生的学习,也怕高一学生玩物丧志,所以明令禁止学生在校使用手机。因为还没有正式上课,但是所有人都要遵守学校的正常作息时间,所以早上的自习他们高一也要上,所以很多人早上还没睡醒就坐在教室,但是有没有事情可以做,有一天班主任巡查她们班早自习的时候发现有人在看小说,一怒之下直接把他们班看小说的权利也禁止了。所以玩手机和看小说就成了班上女生偷偷摸摸干的事情了。 女生有种扎堆的天性,由于大家都是新生的缘故,所以每天卿尔尔都是跟着室友一起去吃早饭和午饭的,可是到了晚上去食堂吃饭常常就是她一个人,她很奇怪,晚上不吃饭不会饿吗?半夜饿得难受怎么办啊?她从小干的都是力气活儿,最基本的就是饭要吃饱,不然哪儿来的力气干地里的活计?! 军训期间,所有学生都要住在学校,卿尔尔她们这样的走读生也是一样的,一个晚上,宿舍里的灯早已经被宿管阿姨拉闸停电了,洗漱台的水也会在晚上十一点半的时候断了,寝室里的女孩子们匆匆忙忙地洗漱完后就爬上床,有的会打开搁在床边的台灯看小说,有的说是被太阳晒伤了一定要每天敷面膜保养,而熄灯后就是最佳时间,有的会躺在床上向空中踢腿,踢腿是卿尔尔这天晚上才见到的,踢腿的女生叫杨筱筱,进校一来卿尔尔就没见过她吃晚饭,这会儿还要做睡前运动,她难道真的不会饿吗?卿尔尔极度好奇之下就问了一句:“筱筱,你这会儿不饿吗?” 杨筱筱整个人跟她的名字不太贴合,看上去她是有点胖的,身高有一米六几的样子,算是班上女生中难得的高个女生了,可是肩厚腿粗就显得整个人有些敦实,她踢腿有一会儿了,呼吸也变得有些重了,说还都是喘着气说的:“饿?还好,不太饿。” “你晚饭都没吃,这都已经半夜十一点多了,你还不太饿?”卿尔尔惊讶得不得了,她住在山里的时候,家里最穷的时候到地里做了活儿回来都还要吃晚饭,不吃晚饭她肚子一定咕噜咕噜直叫唤,到了晚上一定会饿到睡不着。 “再饿也得忍着,减肥是终身事业,晚上不吃饭算什么。”杨筱筱蹬腿的劲儿又大了些。 “我晚上不吃饭就会饿得受不了,你的肚子好像就从来没有像我的一样叫过,真的好奇怪哦。” “你难道每天晚上都去吃饭去了?”杨筱筱的话一说出口,突然间,全宿舍都安静了下来,翻书的声音,说话的声音突然间全没了,都往卿尔尔这个方向看过来。 片刻之后,宿舍的人又各自去做自己的事情,似乎刚才什么都没有发生一样。卿尔尔刚才被群众所注视的一瞬间都傻了眼了,愣是好一会儿没反应过来,她回过神来想问问杨筱筱其他人刚才突然都看着她干什么,可是她再看杨筱筱的时候发现她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把手机的耳机挂在耳朵上了。 她有些无奈,可能城里的女孩子就是跟她这种山里的不一样,做事什么的都要奇怪一些吧,没什么特殊的理由。 第二天,卿尔尔起床之后,早早地就洗漱了,她一向没有睡懒觉的习惯,不像杨筱筱,老是在打了起床铃之后,朦朦胧胧地睁开眼睛,然后又翻过身去,无论如何都会再躺上二十分钟再起来。 卿尔尔早上会从前一天晚上打好水的开水壶里倒一杯水,拿在手里坐在床上一小口一小口地喝,不是为了别的,她要等宿舍里其他的女生一起去吃早饭,可是她早饭一向吃的早,这会儿她饿啊,饿了又不能马上去吃饭,那她怎么办呢,只能喝水了! “夏兰,要去吃饭吗?” “不了,我让人帮我带了早饭,我到教室去吃。” “胡从燕,我们一块儿去吧。” “我今天不去食堂吃早饭,我妈给我带了吐司和果酱,再喝点牛奶就够了,你自己去吧。” 在一群人中,当其中一个人有了与众不同的行为,而这个行为在其他人看来是不合群的,甚至是另类的,那么这个人渐渐就会成为另类。从那以后,卿尔尔无论找谁都没人再跟她一起去吃饭,就算她脑筋再死,也不可能没发现周围的人对她态度的转变。 她心里很不舒服,她一开始把这些友善的室友都当做朋友,甚至以后都可以交心的朋友,可以向唐小苒那样什么话都可以随意说,什么事情都可以分享的朋友,可是在她还来不及深交的时候,就已经跟所有人脱离了轨道,她有种被抛弃的感觉,非常强烈,而且不明缘由,甚至是一头雾水。 变化总是来得突然,也很迅速,大概三四天的样子,卿尔尔就变得形单影只,无论是吃饭还是上厕所,她都成了落单的那个,总是一个人端着餐盘坐在食堂的角落,然后再默默地独自走回宿舍,那种落寞的感觉,前所未有。 宿舍里,卿尔尔还没回来,有人扫了一遍寝室的人,问:“你们最近几天还在跟卿尔尔一起吗?” “没有啊,最近我也没注意到她在哪里,吃饭不跟大家一起了,话也不怎么在寝室说,都这样了,谁还知道她在哪里啊,不是我说,她那个人也太孤僻了一些。”杨筱筱的声音里充斥着蔑视和不屑。 “她那可不只是孤僻那么简单,她太不讲究了,哪里有女孩子晚上还胡吃海喝的,而且从来都没断过一样,我妈妈说我们这个年纪最重要的就是保持身材,不能吃多了东西,我从初二开始就没有再吃过晚饭了。”胡从燕是城里的女孩子,而且是独生子女,妈妈是从事美容护肤机构方面的工作。 “你们没有见到过,我可是亲眼看到的,她每顿都要吃好多,我都觉得食堂的饭每次都很多,吃不完,结果你们猜怎么着,我前两天碰巧看见她,她居然在添饭,我在学校到现在都还没见过女生需要去添饭的,我真的无法想象她到底每顿得吃多少东西,天啊。”夏兰说。 杨筱筱把腿盘上了床,用手肘撑着自己的下巴,说:“我第一次看见她写自己的名字的时候还觉得挺不一般的,应该是个家境很好的,哪知道就是个十足的土包子,吃的比猪都多。” 可是,天下没有不透风的墙,而卿尔尔正巧站在这堵墙外面,把这些刺耳的话听的一清二楚,一字一句都听得清清楚楚。 她一个大山里来的姑娘,能够勉勉强强地读个高中已经是很奢求的事情了,她怎么能够再去奢求那些从小含着金汤匙长大的城里同学去和她成为朋友呢,从一开学她就被周围伪装的善意蒙蔽了,昏了头脑,和城里的孩子成为朋友?她应该从一开始就认识到自己没资格! 第32章 找人 人的一生里会遇到很多人,从根本上来说没有好与坏的区别,有的只是合适与不合适,古人不都说“物以类聚,人以群分”吗?起初卿尔尔有的是难受,她天真的想法让她轻易地想要交出真心,实意地想要成为宿舍的一份子,可落在其他人眼里都成了笑柄,饭后茶余谈论的笑资! 她这几天精神都不太好,有些消沉,她从来养成的性格就是什么事情都闷在心里,憋在肚子里,能吞下的苦和怨就绝不吐露出来,或许她从小学一来从未遇到过这样的事情,而她在刚刚进入高中的时候又是怀着满心的憧憬的,凡事跟自己期待的设想成了鲜明的对比的时候,总是让人难以接受的,为了这次的不愉快,或许不仅仅是不愉快,更多的应该是失望,她在心里难过了好几天。 每天晚上卿尔尔下课回去的时候,梁阿妹还有一节课才会下课,卿尔尔又没有熬夜之类的习惯,起初几天晚上回去了之后还会去跟梁全德和赵凤打声招呼,赵凤时常会顺便问上几句“生活习不习惯,在学校好不好”之类的话,卿尔尔又是点头又是嘴上应着,丝毫不敢提起学校的事情,时间稍稍一长,赵凤告诉她说上学累,回来就早点回房睡觉,不用专门再来跟他们说话,这样一来,卿尔尔白天没人说话,做什么事情都是一个人,晚上回去之后也说不上话,整个人就变得沉默了不少。 而梁阿妹这边,这一个多月来她知道卿尔尔住在她家,只是住在二楼,跟她几乎就没碰见过,因为高一和高三的上课时间安排有些出入,所以就算是上学放学也没见到过,她虽然极度反感老家的人擅自安排事情给她家,但是所谓眼不见心不烦,她就算心里有火,可是这一个多月没见着人,也没个发火的对象,自然时间一长倒也平静了些,卿尔尔住在她家对她而言就成了可有可无的存在。 刚进入高三就面临着要结束掉高中三年的学习内容,梁阿妹的压力也随着课业的增多而越来越沉重,她每天回到家里很晚,可是再晚她妈也会给她准备夜宵端到房间里来给她,再嘱咐她让她早些睡觉,因为晚上吃口味重的东西会上火,所以她妈有时候准备的是醪糟鸡蛋,有时候是银耳汤,换着法子来给她做,但是无论是什么,都是让梁阿妹甜的心里去的东西。 一天,梁阿妹像往常一样带着英语书往家里走,忙完了所有的事情,提着自己换下来的运动鞋往楼上走,今天白天天气很好,太阳大却不算过于炎热,晚上这会儿夜空就格外明亮,天窗上洒下来的月光都足以照亮梁阿妹走的楼梯。 她走的不快,脑袋疲劳使用了一天,这会儿什么都不想思考,什么事情都想放一放,什么动作都想慢一些,经过二楼的时候,后面的那间屋子像往常她回来的时候一样,门关上了,连灯都是熄了的,就像那间屋子从来就没有住过人一样。 到了房间,她还不能睡,今天晚上她还要再做上几道物理题,她其他课还过得去,可是物理总是做的比其他人慢,同学做三分钟,她就得犹豫地做到十分钟,不趁着晚上的时间做一些,第二天中午可能就没法儿趴在桌子上睡个午觉了。 她刚翻出习题册,还没来得及写上一笔,赵凤就像往常一样按时敲了敲她的门,端了夜宵进来给她,梁阿妹盯着碗里透明的东西说:“妈,今儿晚上做的什么?” “加了红枣和枸杞的冰粉,这个我下午就搁在凉水里冰着的,这会儿吃正好,你赶紧吃了早点睡觉。”赵凤知道阿妹刻苦,她没读过什么书,看着女儿再累自己也帮不上忙,她现在能为她做的就是陪着她一起熬夜,照顾她的生活,这些是她唯一能为她做的了。 “妈,那个卿尔尔每天晚上都睡得很早嘛。”梁阿妹有意无意地提起这么一句。 赵凤仔细算起来,阿妹周末要补课,回到家又是一直关在房间里不出来,卿尔尔又是个闷葫芦的性格,放假除了帮着她做点事之外,其他时间都喜欢呆在自己房间,这阿妹从来不过问卿尔尔的事情,这会儿却想起来说这么句话,是不是想通了?看开了?想着可以接触接触了?赵凤有些欣喜地说:“她每天晚上回来的早,回来有时候陪我说电话,然后就回房间睡了,不过最近倒没怎么来跟我说话,我本来是让她早点休息的,可是最近几天看着她也不太对劲,有些不太高兴的样子,也不知道在学校是怎么了” 梁阿妹眼见赵凤这话多的毛病要上来了,还是打算跟她一直嘀咕卿尔尔,立马打断了她:“妈,你早点去睡吧,我这儿再赶紧做会儿作业。” 赵凤当即停了下来,然后像往常一样嘱咐了她两句就出门去了。 清晨,起的最早的当属学生,学生中起的最早的应该是高三的学生,天还未亮,马路两边的路灯还发着橙黄色的光的时候,梁阿妹已经穿戴整齐地出门了。 上午的课因着天气好,梁阿妹精神也还不错,正在想着要不要一会儿课间去外面走廊的栏杆处晒晒太阳,却听见有同学叫她:“梁阿妹,外面有人找。” 梁阿妹起身往门外看去,因为被教室后门的窗子挡住了大半个人,她看不清是谁来找她,将信将疑地走出去,看到一个皮肤黝黑的女孩子,穿着学校的校服,一副胆胆怯怯的样子,看起来也不像是高三楼这边的学生,可是梁阿妹在脑子里想了好一会儿都没想起来这是谁,她压根就没见过她! “同学,你找我?可是我好像不认识你吧。” 一来就被人说不认识的卿尔尔有些窘迫,她甚至有些紧张,这么贸贸然地来找人家,她不是个自来熟的性格,这会儿更是说不清话,吞吞吐吐了半天才说出口:“阿妹,那个、那个,我到城里来读书没多久,而且你一直没见过我,面生是应该的,我叫卿尔尔,是你哥粱于归的” 这厢话还没说完,梁阿妹就一把把她从后门口拉开了,直直往楼梯道那边跑,不一会儿就扯着她下了楼,她还没回过神,梁阿妹一把甩开了她,叉着腰说:“说吧,找我干什么,我知道你是谁了。” 卿尔尔瞧着这架势,颇有些来者不善的意思,低着头,支支吾吾地说:“我、我、我把饭卡弄丢了,中午没办法吃饭,我找不到其他认识的人,你的饭卡可不可以中午的时候借我用一下?” 卿尔尔也很苦恼,她明明今天放在课桌下面的书里面夹着的,可是下课的时候她怎么都找不到了,把所有的书都翻了一遍也没有,她早上没吃多少东西,这会儿都已经有些要饿了的意思,要是中午也吃不了饭,那就得一直撑到下午才能吃的了东西,那她八成就得饿晕了,她把学校可以找的人都想了一圈,根本就没几个算得上认识的,更何况是要去找人家蹭饭,最后她只想到梁阿妹一个人。 “高三和高一下课时间不一样。”梁阿妹心里都在翻白眼了,这算怎么回事?还来找她蹭饭?可是转眼一看她可怜兮兮的样子,又硬是发不出火来,只说出这么一句没带任何情绪的话来。 学校为了把高三年级吃饭的时间和其他年级错开,便于节约高三年级学生的时间,只要是高三年级学生都会晚二十分钟下课。 “我可以等你,我等你下了课就来找你。”卿尔尔这话几乎是冲口而出的,说了立马又觉得自己太急迫了,显得像是迫不及待要去蹭饭一样,赶紧又退了回来,低着头问:“你看,成不成?” 梁阿妹无奈之下点了头,卿尔尔立马笑了,叨叨了几句就往回走了,在卿尔尔走了之后,她用手捂了捂额头,自言自语到:“粱于归怎么娶了个这样儿的,我这哥是脑袋被老爷子打傻了吧。” 中午,卿尔尔一下课就往高三楼那边跑,虽然两栋楼之间隔得不近,可是按照正常人的速度,十分钟也就够了,更何况卿尔尔本就是个走得快的山里姑娘,哪里用得着这么急忙忙地跑过去。 她在高三楼下的墙角等了差不多十五分钟,等到梁阿妹下来,连忙跟在她后面往食堂走,因为周围有很多高三的学生,几乎是下课铃一打就蜂拥而至,都是往着食堂走,人一多就容易被挤掉队,所以卿尔尔几乎是贴身跟着梁阿妹。 “哎,梁阿妹,这谁啊,你认识?一下课就跟着我们俩走。”跟梁阿妹一起下来的还有她的同桌,用一根彩色的皮筋扎着黑色的马尾,额前留着齐刘海,看着整个人很是可爱。 第33章 乡巴佬 “远方亲戚,今天跟我一起吃饭。” 梁阿妹的同桌名叫齐琪,是她从小学开始的同学,也是交往关系最近的朋友,可是不是太了解一些梁阿妹家里的事情,有些好奇地问卿尔尔:“嗨,远房亲戚,你叫什么名字?” “卿尔尔。” “名字怎么写的?念着听不出来是什么字,还有啊,你和梁阿妹是什么亲戚关系,会不会是那种按辈分算下来她老你好几辈,或者你大她两三辈的亲戚?” “卿本佳人的卿,不过尔尔的尔。”答这话的是梁阿妹,还顺便给多事的齐琪一记白眼,“你是来查户口的吗?你管我和她是什么亲戚关系。” 齐琪不搭理梁阿妹,知道她一向就是这臭脾气,转到另外一边,盯着卿尔尔问:“哎,你给我说说呗。” “说什么呀?” “说说你和她是什么亲戚关系啊,要不,这样,我问你什么你就回答我什么。” 梁阿妹耐不住了,朝齐琪怒道:“齐琪,你再多说一句试试!” 齐琪偏是个刨根问底而且胆大不怕死的人,一把挽上卿尔尔的手臂,热络地问:“别怕她,我给你撑腰,你只管大胆地说,你现在是不是住她家里面?” 卿尔尔点头。 “那她在家里怎么叫你?” 卿尔尔看向梁阿妹,她不知道该不该说,读高中和初中不一样,初中结了婚再读也没有什么人以奇怪的眼神看她,可是这县城的高中就不一定了,算起来都是未成年的学生,哪里有结了婚的人,一旦其他人知道她是结了婚的,那她就又成为了异类。而且,让人知道她是梁阿妹的嫂嫂,还指不定会连带她都一起遭人议论。可是眼前的这个女生是梁阿妹的好朋友,这说不说就得看看梁阿妹的意思 “赶紧走,你们都不吃饭了?”梁阿妹气哄哄地扯过卿尔尔就往食堂快步走去。 这边卿尔尔经过梁阿妹的“一饭之恩”之后,时常偶尔去找梁阿妹和齐琪一块吃饭,梁阿妹不怎么搭理她,不耐烦了直接说:“你干嘛没事就跟着我们,你烦不烦啊!” 倒是齐琪很是热情,拉着挽着要她一起去吃饭,让她不要理梁阿妹的坏脾气,对他说:“你别理她,她就是个性格别扭的人,不招人喜欢的那种。” 但是卿尔尔很高兴,这样的日子过得比起自己一个人来的好的太多了,齐琪性格活泼,就算是其他人不说话她也能一个人一直有说有笑的。 学生的生活除了上课就是课间休息,梁阿妹下课正在在做习题,外面阳光再好似乎也与她没关系,要是齐琪看到这样的天气就算有再多的作业也要出去逛两圈,用她的话说就是下课出去看个帅哥打个望什么的,有利于调整心情,改善生活品质。 齐琪用手撑着下巴,两眼一直盯着梁阿妹看,眼睛眨都不眨一下,梁阿妹被盯烦躁了,手上的笔从手上滑掉,转过头表情严肃地看她,说:“你一直盯着我看干什么?” 齐琪最不怕的就是梁阿妹严肃的样子,小小年纪成天摆一副严肃的臭脸,压根就是假正经的德行,她无奈地摊了摊手,说:“没什么,我就是想不通你怎么好像不怎么喜欢你那个远房亲戚似得,所以想看看能不能从你脸上看出来。” “无聊。”梁阿妹扭过头拿起笔继续写作业,写了几笔又停在那里,手里把笔转了几圈,说:“她是我老家的亲戚,所以不喜欢。” “就这理由?哎,我就不能指望你是个明白事理的家伙,你老家是老家,她就是一个年纪比你小的亲戚,你小时候待在老家的时候指不定她才刚出生呢。”齐琪以前问过梁阿妹的名字怎么像是取得很“简单”一样,其实她真正想要表达的意思是这个名字感觉太随意了些,只是说还是说的委婉些罢了,梁阿妹当时只说是老家的人给胡乱取得,当时齐琪隐约能感觉到梁阿妹对老家的人是有一些情绪的,这次卿尔尔的出现表现得更是明显了。 “她是我嫂子,你信吗?” 算起来,卿尔尔是梁阿妹的嫂子,却也只是去年才成为她的嫂子,她仔细算起来除了这个身份来说,梁阿妹压根就不认识卿尔尔这么个人。 她这话一出,齐琪呆愣住了,下巴直接从手上掉下来,一脸的不可思议,缓过神来紧接着就是一通大笑,一边笑一边扶着梁阿妹肩膀说:“她、她、她居然你居然年纪比她大哎哟我的妈呀,让我笑一会儿,别管我你别说我还真信” 梁阿妹接触卿尔尔以来,因为她是老家的人,所以她讨厌,因为她是老家安排到她家白吃白喝的人,所以她更加讨厌,但是毕竟算起来顶多算个认识的亲戚罢了,怨气一时半会儿也没法儿转移到她身上,更何况成天笑脸相迎的样子,让她有火也发不出来,倒憋屈了自个儿,这些都算是陈年久账了,最让她无法接受的是明明是个比自己年纪小的高一新生,却是她这个高三毕业生的嫂嫂,虽说还是同辈,可是这怎么想都让她觉得丢脸,丢脸至极! 齐琪这回这么一闹腾,倒让梁阿妹想起来些事情必须要做——她必须要去找卿尔尔说一说,警告她不要在学校乱说话,要是让其他人知道她们是姑嫂关系,她一定让她没法儿继续在学校读书! 下午大课间的时候,趁着下课时间比较长,梁阿妹一个人跑到高一高二的教学楼去找卿尔尔,自从她高三进行补课就再也没去过那边的教学楼,突然往那边走,竟然第一次觉得那栋教学楼隔得也太远了点,这卿尔尔每天中午往高三楼这边跑都不嫌路远难走的吗? 高一高二的教学楼建成时间不算长,而且因为当时学校有一定的经济实力,所以当时决定修建的这栋教学楼修的比较大,每个教室都几乎是高三楼那边的两倍,一到了下课时间,学生就三三两两地在后面空旷的地方打闹,可是就是在这么个诺大的教室里,卿尔尔一个人坐在最后一排的位子上,下课也不见要出去透透气。 她个子不高不矮的,本来按照身高排位子不应该把她排在最后一排的,可是排位置的时候,夏兰和胡从燕她们说她们几个女生虽然身高比卿尔尔高,可是视力没她好,坐远了看不清黑板,会影响学习,班主任一听到有关学习的事情,就以学习重要为由把卿尔尔调到了最后一排,往往坐后面的都是高中正在长身高的男生,卿尔尔这么个闷骚的性格哪里就能和周围的人打成一团,自然成了现在这个被孤立的样子,落在其他人眼里倒显得她性格怪异孤僻。 她坐在位子上一下午都没怎么动过了,想了想还是决定去趟厕所吧,虽然她并不是怎么想上厕所,可是例假来了,因为心理作用,总有些担心,所以有事没事都得往厕所里去两趟,她悄悄地用纸包了卫生巾攥在手里,左看看右看看之后,连忙放进了衣兜里。 夏兰见她前脚走出了教室,立马就叫了胡从燕和杨筱筱一块儿跟着去了。 高中的厕所是蹲坑式的,每个隔间都没有门,但是在修建的时候还是修了半堵墙跟外面隔开,卿尔尔这会儿来正好是大课间过了一半,厕所没有什么人了,她去也没人排队等着,可以不必觉得不好意思是她每次都选择这个时间来厕所的原因。 她刚蹲下没一会儿,夏兰她们就朝她围了过来,厕所明明很空,她们却都往她这边走,让卿尔尔莫名地有些心慌,往里边缩了缩问:“夏兰,你们站我这边干什么?” 夏兰插着腰,俯视着她说:“干什么?没干什么啊,就是想和你说说话,说起来我们一个寝室都起码都几个星期没和你好好说过话了吧,你是不是不愿意跟我们说话了呀?也对,现在是不屑跟我们说话了是不是?” “夏兰,你在说些什么?你们先让开,一会儿我出来再和你们好好说。” 胡从燕是个直脾气,直接指着卿尔尔说:“你个农村来的土包子,有脸没脸的事情你都做的出来,也不嫌吃那么多丢人,还想和我们好好说话?乡巴佬,你还不知道你是个什么东西是吧?居然现在直接蔑视我们,在我们面前还趾高气昂的。” “我没有!”卿尔尔反驳道,她的自尊不允许她在这个时候软弱,她受不了被人这样践踏,而且毫无缘由,甚至是强词夺理的理由,她朝着站在中间的杨筱筱吼到,“杨筱筱,你们到底要干什么?我哪里得罪你们了?你们想怎么样啊?” “哪里得罪我们?你一个土不拉几的土包子还敢在我面前叫嚣,说白了,我就看不惯你,行吗?我就想教训教训你,行吗?”杨筱筱改叉腰的姿势为双手环胸,说了话就示意夏兰和胡从燕行动。 卿尔尔还没来得及反应,就被胡从燕扯着头发按住头,拉住双手,让她根本无法动弹,夏兰趁机从她的衣兜里把卫生巾掏了出来,直接丢进了厕所里,死瞪着抬起头的卿尔尔,按下了冲水的开关。 第34章 要强 她们得逞后,甚是满意教训的结果,因为卿尔尔看起来很颓废的样子,她们欣赏过后,就像狠狠把巴掌扇在人脸上一样的快感,随后带着满脸的笑意和嘲讽离开了厕所。 或许人在年少轻狂的年纪,践踏、侮辱、伤害这样的字眼都不存在在主观意识里,有的是容易被挑衅的冲动和肆意的发泄。卿尔尔抱着膝盖蹲在原地,眼眶已经润湿,多少年不曾真正落下的泪水渐渐汇成豆大的珠子,一颗,一颗,滴落下来 她胡乱地擦了擦就,眼泪也变得听话了些,不再像不要钱的一样往下掉。她蹲在那里开始纠结,或许任谁知道她在想什么都会觉得可笑,但是现在的卿尔尔满脑子想的不是刚才发生的事情,也不是要去向班主任告状来一雪前耻,而是现在自己要怎么出去,她没有卫生巾也没有很多卫生纸,她用手捏了捏另一个衣兜,那个衣兜里就只剩下一张没被抢走的卫生纸了,她自言自语地说:“怎么办才好,没办法回教室上课了啊。” 梁阿妹到卿尔尔教室外的时候,刚好看到几个女生鬼鬼祟祟地跟着她进去,整个全过程她作为一个旁观者看的一清二楚,看到卿尔尔怎样被这几个城里的女生羞辱,看到卿尔尔怎样被抢走东西,看到卿尔尔怎么在几个女生走了之后哽咽地哭泣 她没有去阻止,也没有跟着那几个女生去把她们教训一顿,只是一直躲在暗处看着卿尔尔的反应,她起初想自己应该会高兴几分,可是,她走出厕所的时候却发现自己一点都高兴不起来,眼前的一幕幕都时而与她的记忆重合,那是曾经的自己,映射在卿尔尔身上,显得同样可怜可悲。 那时候她刚到县城读小学,城里的孩子天生有种可以无所惧地歧视农村孩子的优越感,她们可以攀比,想要的东西回家撒娇耍赖就可以得到,然后到学校人前人后炫耀一番,可梁阿妹不可以,她懂事早,她知道她家穷,她家困难,她妈说养不活她养不好她就陪她一块儿去死,就算再难她也要咬牙挺过去。 这么多年过去,她依稀记得小的时候,她老是穿那么两件泛黄的旧衣服去学校,她时常一块儿玩闹的同班却可以每天穿不同的蓬蓬裙,戴漂亮的发夹,那些她都喜欢,可是她没有。 后来,她的玩伴对她说:“梁阿妹,你每天都穿这两件衣服,你妈妈不给你买衣服吗?你家里的妈妈不会是你爸爸给你找的新妈妈吧?我听说新妈妈对小孩子都不好,不买衣服不买玩具,甚至连饭都不给吃,好可怜的。” 有其他玩伴立马说到:“梁阿妹,我家有很多衣服的,我有些衣服不穿了,我可以送给你,要不然我让家里保姆阿姨送到你家去?” “我家里每次饭菜都做的很多,你可以跟我一起到我家里吃饭。” 梁阿妹从小自尊心就特别强,什么事情都要强,她甚至觉得就算是挨饿挨打都不能让人小看,让人欺负,因为她是农村来的孩子,因为她穷,她更不能让人看不起,可是换来的居然是同情,她这样人最不需要的就是同情,不想被小瞧,不想被欺负,那就必须自己更加强大起来! 她那一天都没有再见到过卿尔尔,就算是晚上她下午回去吃晚饭的时候走的很快,回到家里也没有见她露过面,晚上她一向要比卿尔尔晚半个小时,自然也是没有机会碰面的。 梁阿妹照常自己的生活作息,第二天快到中午的时候,她看了看窗外阳光有些过分明媚的天气,烈日都快到了头顶,估摸着也有十一点多了,还有一节课就到中午休息的时间了,她心里琢磨出了昨天的事情,今天卿尔尔中午应该不会再跑来找她去吃饭。 中午下课铃一打,梁阿妹就被齐琪拉着往教室外面跑,随着人|流下楼,卿尔尔来找她吃饭的不知不觉已经有两个星期,都成了惯例,什么事情都是成为了习惯才可怕,梁阿妹下意识地往楼下楼道旁边的柱子处望去,反应过来刚想觉得自己有些犯傻的时候,却出乎意料看到卿尔尔站在那里,脚下踢着墙角,没有最初来这里等着的慌张和无措。 卿尔尔一见到熟悉的身影,立马凑了过来,梁阿妹一如既往没有理会她,齐琪挽着她问:“你今天中午想吃什么?前几天室友说三楼有新菜还不错,肉末茄子,你喜欢吃吗?” “我都可以。”卿尔尔面上很是平静,像是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样。 梁阿妹看在眼里,不仅仅是纳闷,更有些气闷,她居然可以做到对昨天的事情无所谓一样,能做到这样只有两个理由可以解释:一是这人天生贱,什么都能忍受,什么都无所谓,这样的事情不是第一次了,她已经习惯了,二是这人生性软弱,就算被欺负了也不吭声。无论哪种都是梁阿妹最看不起的,她从有了自己的意识开始,她就讨厌压迫欺负的事情,不是欺负人的人,而是被欺负的人,那样的人无用、无能,什么都不敢为自己做,生在这世上只能被人唾弃、嫌弃、抛弃。 齐琪以前说她这样的性格是典型的愤青,又是女人中典型的刀子嘴豆腐心,她那么厌恶她口中所说的那些可怜又可恨的人,又何尝不是恨铁不成钢呢? 梁阿妹突然停了下来,立在原地,猛然转到齐琪和卿尔尔前面,面无表情地盯着卿尔尔说:“你跟着我们干什么?我早就说过不要跟着我们,你听不懂人话吗?” 这话里已经有了火药味,齐琪见情况不对,拉住她说:“梁阿妹,干什么呢?好好说话。”虽然年龄小,但毕竟是亲戚,而且好歹是她的嫂嫂啊。 梁阿妹甩开了齐琪的手,依旧严肃甚至是带了几分狠劲儿地对卿尔尔说:“你走不走?” “我做错了什么吗?”卿尔尔蹙着眉头问。 “没做错什么啊,我这个人性格古怪,不喜欢和软骨头多说话,更不喜欢跟土包子呆一块。” 卿尔尔半晌没说话,也没有要挪地方,反而一直盯着梁阿妹的眼睛,齐琪站在一旁,等着她们谁来结束这场要爆发的战争,显然她什么都做不了,最好的就是不说话,不发言,不插嘴,什么都不做。 这人被压迫久了,总有一天是会爆发的。 本看着对梁阿妹的话很惊奇又无言以对的卿尔尔半天没反应,那只要任何一方走掉,那这件事就无疾而终,也不用再多说什么了的时候,卿尔尔憋着一口气说:“对,我是软骨头,被人说乡巴佬被人指着鼻子骂,被人拿了饭卡藏起来,被人用饭菜倒在衣服上,被人在厕所里恶整,不会反抗,也不会跟人争辩,对,我是土包子,我是乡下来的,不,甚至连乡下来的都不算,只是个一辈子连大山都没出过几次的人,被人嫌弃被人嘲讽的时候,连我自己想起来都会觉得我自己没用,可是出身是我能决定的吗?我出生在大山里就是错吗?凭什么出身农村的人就要低人一等,凭什么我吃的多就要被人鄙视,我到底做错了什么,我是抢了劫还是杀了人,凭什么就这样对我,凭什么连你也是这样对我的?!!” 一通憋在心里头的话一股劲说出口,卿尔尔早已是满脸通红,语气说她是在抱怨,她是在不平,不如说她是在跟那些瞧不起她的人吵、争、拼,她不说不代表她就没有自尊心,她只是从小软弱惯了,一时遇到这样的事情,根本不知道怎么去跟人辩驳,除了跟往常一样逆来顺受之外,无所适从,可是没想到的是,越是这样越让那些瞧不起自己的人更加嚣张,更加无所忌惮地欺负自己。 齐琪在一边看着觉得不可思议极了,一向温婉的卿尔尔居然突然间有这么大的爆发力,口水唾沫都差点把面前僵尸脸的梁阿妹喷死,她还没来得及看清梁阿妹的表情变化,就见梁阿妹说了句:“吃饭。”随即提步就错开卿尔尔走了。 转变来的太突然,卿尔尔呆愣在了原地,不知该作何反应,她不知道梁阿妹这句“吃饭”到底是什么意思,只好站在那里,慢慢低下头,看着自己的脚尖,突然间被人推了一把,齐琪笑得眼睛弯弯地像新生的月牙一样,两个酒窝一边一个,露出来多了几分甜美的感觉,见卿尔尔没反应,又拿肩膀撞了撞她的胳膊说:“还犯傻呢,赶紧跟上去啊,不然一会儿真没饭吃了。” 卿尔尔呆呆地说了一句:“阿妹她不想让我一起去。” “还真不知道该说你老实还是傻,她就那怪脾气,刚才叫了吃饭,那就是一起吃饭,赶紧走了,快些,别发呆。”齐琪拉着卿尔尔就大步去追走得老远的梁阿妹。 第35章 躲着 话说回来,粱于归在b市这一个多月丝毫都不安宁,邓子和高帅两边呆的公司都出了些问题,他们计划着看形势不对还是要把人收回来,不能老是呆在人家的公司里头,被排挤的时间长了就会容易被当成商业间谍处理,其实本来打算的是让每个人在各个公司里头学到一些笼络人际关系的方式方法和同行间的情况,可是现下看来是行不通的了,粱于归一直在捉摸这样也不是长久之计,他们隔三差五就凑在一起,这几个月多多少少涨了些见识,有些事情该提还是要提上一提了。 “邓子,你和高帅的情况我大概都了解了,下一步我们可以再商量,杜全儿哪去了?怎么还没见到人影?”粱于归坐在大排档角落的桌子边,手里拿着烧酒,时不时喝上一口两口,b市的夜晚最多的就是排成街的大排档,大排档的老板每天晚上忙到凌晨,这样的生意也是不错的,在城市里除了日常衣食住行之外,一年也能赚些钱。 “他接了个电话,说要出去一下,应该一会儿自己就知道过来了,那小子,闲事多。”高帅顺口就把话接过去了,他还在嘀咕,刚才听到电话里是个女人的声音,那小子那么呆板木讷居然也能勾搭到女人? 这厢话才刚完,那边就有人往这边走,倒是声音先传了过来:“嘿,原来全都在这儿啊,我还当到b市来的只有杜全和粱于归,没想到你们这一伙人走哪儿都是扎堆的呀。” “哎哟,这是谁啊?这不是我们叶大美女吗?这才多久不见啊,就越变越漂亮了呢。”高帅坐在最外头,一见着叶蕾来了,立马就热情起来,帮她把包提过去放在一边的椅子上,说是穿高跟累的很,又给她拉开了椅子让她赶紧坐下。 “你还是老样子啊,最近交新女朋友没有?就是那种又嫩又清纯的,赶明儿我去掀掀你的老底,这样子都不知道还要祸害多少女孩子。”叶蕾用自己一脸的无奈一如既往地调侃高帅,谁让他在大学就是他们当中最招人的呢?! “叶蕾姐,你这可是冤枉我了,我可是什么都没做,这大半年我都待在这边,心甘情愿地被老板压榨廉价的劳动力,哪里来的多余的时间去泡妹子。” 那边调侃得七七八八也算是见面打了招呼,叶蕾一向有这样的人际交往能力,把自来熟的本事发挥得淋漓尽致,坐在里边的粱于归看在眼里,叶蕾趁着空档看向他,他淡淡地问了句:“你怎么来了?女孩子晚上出来不安全,待会儿让杜全儿早点送你回去。” 这才刚来就被下了逐客令,叶蕾更加明确地知道粱于归压根儿就是不想见到她,之前一直躲着她,她去他住的地方找他总是找不到,打电话接了总是在说忙,下次找她出来好好聊聊,下次的下次就这样被无限延期了。 “粱于归,你这人也太霸道了一些吧,你能来这儿我就不能来这儿了?女孩子晚上不安全,可不见得你们这些粉嫩粉嫩的大男孩大晚上在外面就是安全的。”叶蕾说这话嘴边总是带着笑:你既然要全了面子上的事情,那我也能开开玩笑就忽悠过去,还没有到你说走就能让我心甘情愿走的时候! 这话倒是听的旁边的高帅邓子等人喉咙直打结,刚才没事找话说话的声儿顿时就没了。这说法是有来由的,以前还在大二的时候,年轻不懂事的年纪最是喜欢晚上出去聚餐喝酒,后来听叶蕾说学校里边出了件惊天动地的事情,当时被校方封锁了消息,没多少人知道,说是晚上有两个男生喝多了酒,晚上很晚了才往学校走,还没到学校就发生了猥亵事件,听到这事儿的这几个人当时是一愣一愣的,而且当时叶蕾形容那两个男学生的长相就是用的“粉嫩粉嫩的”来形容。再后来学校就有了这么一说,男生要早点回宿舍,最好让女生护送回去,因为“狼多”。 “叶蕾姐,你别,就待这儿和我们喝个酒什么的,待会说不定帅子不敢回去,还得麻烦你送回去呢,啊哈哈哈哈”邓子是最先绷不住了,这躺枪的摆明就是高帅,长得帅必然死得快! 有人开口了,粱于归也不好再说些什么了,他坐在一旁静静地喝着自己的酒,时不时回答几句兄弟们的话。其实认真说起来,与其说他是不见叶蕾,不如说他是在躲着叶蕾,当时还没毕业的时候,的确他是和她为了工作的事情争吵了很久,两人都有自己的脾气,所以一直僵持了很久,就算是毕业了他们那股子执拗的劲儿都没缓过来,之后他回了家乡,他们之间没了联系,什么事情都渐渐淡了下来,他当时想这或许就是城市男女口中所说的和平分手吧,不需要过多的言语,只需要行动上的默契。 而现在,他结了婚,而她却跑来找他,刚开始两天他就像是做梦一样,迟迟缓不过来,就算叶蕾有事没事就跑到他住的地方来望望,就算他不在家里,这么个有怪异举动的女孩子也会引起邻居的注意,有一天他回来的时候,隔壁的吴嫂子叫住他,专门提醒他有这么个奇奇怪怪的人,让他注意,千万别是被小偷盯上了,千叮呤万嘱咐他晚上要锁好门窗。 那天他看着吴嫂子脸上那副小心翼翼的样子,竟让他又想起了老家的那个小女人,怕是听了吴嫂子这么说会立马冲出去多买两把锁回来。 可是,粱于归现如今根本不知道要怎么面对叶蕾,也不知道该拿什么样的态度和感情来对待她。要说扪心自问对叶蕾的感情还在吗?那他会回答:还在。可是感情和婚姻不能兼顾的时候,没人教过他到底要怎样处理才是最好的处理方式。 这一搭子人喝着喝着就没了正形儿,一会儿你敬我酒,一会儿我敬你酒,几圈下来位置来来回回换了无数次,这刚喝了一圈下来的叶蕾一弯腰坐在了粱于归旁边,她已经喝了不少了,可是她酒量好,丝毫没有醉的意思,只带着一些酒意,拿起酒杯朝着粱于归说:“粱于归,我敬你的酒,你喝,还是不喝?” 粱于归会意地拿起杯子倒满了酒,举了举杯,仰头一口而尽,然后将杯口朝她示意了一下便放下了。 叶蕾随即也大口灌了几口,手里还是捏着杯子说:“粱于归,你说你有必要像个缩头乌龟一样躲着我吗?我就这么可怕?你成天想办法躲着我,你不嫌累我都嫌累,大学的时候我们不是什么事情都当面说得清清楚楚的吗?” “我只是不知道说什么好。”粱于归又探身去拿起了杯子,倒了一杯。“我想,我们已经分手了。” 分手?我们谁说过分手两个字吗?就因为想让爸爸给你安排更好的工作你就跟我分手?叶蕾当即就想说出这话来,可是她没有说出口,她了解粱于归,有些话一旦说出来了就是收不回来的导火索,任何争吵都有可能,她现在还不想又为了以前的事情吵架,而且她不想成为死缠烂打的女人,把尊严什么的都抛在脑后之后还要回去踩上两脚,她做不到。 “原来,分手也是可以无声无息的。”叶蕾偏了偏头,看着手中杯子里的透明液体,微微发笑,“我们大一就成为男女朋友,四年的感情居然无声无息地就没了,是我太信任你了,还是太高估我自己了?” “叶蕾,你喝醉了。” “粱于归,你知道的,就算你们几个全趴下了我也不会醉。”叶蕾举了举手中的杯子,二话不说直接喝了精光,用力把杯子倒扣在了桌子上,“粱于归,你迟早都得给我个说法,不管你愿不愿意!” 粱于归盯着她的双眼,两人对视了良久,最终还是粱于归先撤开了视线,站了起来,走到杜全那边,拍了拍他的肩膀:“杜全儿,别再喝了,你负责把叶蕾送回去,我那边还有些事情没处理完,我先回去了,其他的事情改天再商量。” 说完,粱于归就出了大排档,几乎是落荒而逃,他对叶蕾一向是没有办法,她了解他,无论是脾气还是情绪,就算是他面无表情,她都是最有可能猜中他在想什么的人,邓子以前说过他们俩本就是最相似的人,自然也就是最有可能成为最了解对方的人。 “梁子,哎,哪有这样就走了,叶蕾姐怎么办啊?”邓子朝着粱于归出去的方向大声喊,他就知道粱于归这小子在为家里闲置的媳妇和找上门的女友而头大,他偏偏就是要在这时候酸上他两句,他没粱于归脑子好使,也没他那么多主意,可他就是见不得粱于归一副比人能干百倍,想法成熟百倍的样子,这好不容易找到调侃的点了那还不赶紧的。 “邓子,你够了啊,叶蕾姐还在这儿呢。”高帅伸手拉住还想捣乱的邓子,回头朝里头说,“杜全儿,你把叶蕾姐先送回去,我们今个就散了吧。” 第36章 别急 b城的天气近来反反复复,下了一场雨,刚瞧着降了两天温度,这大太阳立马又把气温提了上去,秋老虎也不是闹着玩的,粱于归这几天热的连门都不想出了,上个星期大伙聚在一起什么事情都没来得及说清楚,如今看来有些事情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了,他脑袋里在这样想着,舒服地躺在了竹躺椅上,晃悠两下摇得咯吱咯吱作响,他用手遮住眼睛,透过手指间的缝隙看了看挂在天上的太阳,这会儿应该正午刚过,估计也就下午一点多左右,他想时间也差不多了。 那头巷子口三三两两的人又说又闹地往里头走,光是听这不正不经的说话调调就知道是高帅杜全几个人,高帅嘴边叼着一根抽了半截的烟说:“这鬼天气热的死人,前些天下雨的时候多舒爽,街边巷道还能有几个美女的影子,这天一热,连个鬼影都没有。” “你他妈少磨磨唧唧的,你要是能把这放在女孩子身上的脑子放在正事上,也不至于没多久就被公司里的人挤兑,连公司里的女人都不给你说情留面儿了。”邓子走他后边,走上去就给了他后脑勺一巴掌。 “邓子,你说归说,别给老子动手动脚的,我说不赢你,打可就说不准了。”高帅这家话信奉“男人的头,女人的腰”是不能随意乱碰的,要是换了别人这样拍他,他现在早就把人扑倒在地一顿狂打了。 “闹腾啥呢,你两从出来开始就没消停过,我看这日子就算是只有你们两过,也是能过得有滋有味的。”杜全说这话就像是事实一样,随口说出,随即走过他们俩旁边,往巷子里头望去,“也不知道这大中午地把我们几个叫过来是几个意思?上次晚上吃个饭都不欢而散,这好几天了也不见找我们,还不知道梁子这心里头是怎么想的。” “杜全儿你就是个木鱼脑袋,你上次不是说叶蕾姐现在找了个临时的工作吗?中午这会儿人在干啥?”邓子不往前走了,直接靠在巷子的墙上,两眼含笑地看着杜全。 “能干啥,睡午觉呗,两点钟起了就去上下午的班呗。” “那就是了,上次在大排档的时候,叶蕾姐上班的事儿八成给梁子听去了,专门找了这么个中午的时间去他家,要不然就凭叶蕾姐那牛劲,那精神头儿,什么时候约一起见面她不都得跟过来啊,杜全儿我问你,要是叶蕾姐再找个理由说让你带她一起来,你应还是不应?” “我、我” “就他那老实巴交的样子,只能让叶蕾姐捏在手里玩,就算没理由让他带着叶蕾姐来,叶蕾姐也能不费吹灰之力让他心甘情愿地再领着来,哪里还有什么应不应的。”高帅索性蹲在墙角抽着没抽完的半根烟,颇有些不屑杜全那没骨头的样子。 杜全看了一眼蹲着,眼睛直看着地面的高帅,又转头瞧了一眼靠在另一边墙上的邓子,嘀嘀咕咕地说:“这我有什么办法,又不是我的错。” 高帅和邓子听见他的话无奈地摇了摇头,高帅把嘴边的烟头按在了地上,随即站起身,拍了拍身上压皱的衬衣,邓子低笑了两声,俩人很有默契地同时走向杜全,一人轻拍了一下杜全的肩膀,邓子说:“好了,走吧,别在这儿磨叽了,梁子还在等我们。” 两个心思粗糙的大男人心照不宣,杜全是没办法,碰上叶蕾这个能说会道的哪里还有什么办法,招架不住只能举白旗投降,从大学刚认识那会儿就已经是这样了,叶蕾说什么那就是什么,就算是黑的也能凭着叶蕾那三寸不烂之舌给说成白的,而杜全向来是个最笨的,从来都不会反驳,时间长了就成了习惯,杜全没办法,也没有错,只是兄弟几个点到为止,开玩笑也会有个限度,不会再多去调侃杜全。 三个大男人磨磨蹭蹭进了粱于归的院子,粱于归早就在屋檐下的阴凉处放了几根板凳,隔了一壶凉茶在高凳上,几个人随意地坐着,各自捧着一碗茶咕噜咕噜地几口喝下解了渴,找了舒服的地方歪七扭八地靠着,这才算是安定了下来,歇了好一会儿,粱于归开始跟他们有一搭没一搭地说起话来。 粱于归靠在躺椅上,右手支着下巴,看着邓子坐的方向问:“邓子,你公司那边怎么样?” “跟上次说的情况差不多,公司里的案子都不让我跟了,原先安排带我的前辈给我的事情也是些闲差了,其实时间算下来我们在这些方面的准备工作也做了接近半年了,前期的计划也安排了差不多一年了,梁子,时间会不会太长了一些?” 粱于归眼睛转了一圈,又朝坐在墙角边的高帅望去:“高帅,你呢?你不是万花丛中过,处处留情,现在怎么样?比起上次在大排档说的有什么改变吗?” “改变啊,有啊,现在连公司的清洁大妈都没空搭理我了。”高帅一脸痞相,说的毫无所谓,心里实际上都要渗出血了,想他高帅英明一世,什么时候在女人堆儿里受过这样的待遇! 粱于归闭上了眼睛,心里掂量着,许久之后说:“杜全儿,你那边有什么问题吗?” “我?我这边还好,不过目前还没有什么新项目让我跟,不过手头上还有一个没做完的项目。” 十月底的时节已经入了秋,深夏的蝉还在树上偶尔叫上两声,熏染几分初秋里的浓浓夏季气息,院子里没了声音,连呼吸都被蝉叫声掩盖,周围多了几分诡异的感觉。 过了半响,粱于归睁开了眼睛,周围的光亮有些刺眼,他下意思地把手搭在眼睛上,缓和了好一会儿,看着盯着他看的三人说:“邓子,高帅,杜全儿,我们要不然再打一架?” “啊?” “啊?” “啊?” 三个大男人听了他这话,当时就楞在了那里,与粱于归对视了几秒之后,粱于归突然哈哈大笑起来,笑得都有些停不下来地说:“你们还真想再打一架啊?这次是谁想进医院,这次我可不当住进医院的那个,也不当负责医药费的那个,还有这次我不要当断腿的那个,我怕是我这腿再折了,以后下半辈子就成瘸子了。” 邓子最是受不了粱于归这幅德行,有正型的时候像个衣冠禽兽,没正型的时候就是个人面兽心,他耐不住脾气地说:“梁子,别开玩笑了,赶紧的,有话快说,有屁快放,老子保证这次不打瘸你!” “邓子,我可没开玩笑,我看我们几个还是再打一架吧,把你们几个打出点三长两短,正好有理由去找你们的上司辞职了。” “辞职?”三人异口同声。 高帅探过头来问粱于归:“梁子,你想好了下一步怎么办了?我们的时机到了?那我们是立马回去a市成立公司,还是在b市这边把公司办起来?” 一直以来,他们几个筹谋的就是在足够的准备前提下,把公司像模像样地见你起来,这样才算是真正走出了他们创业计划的第一步,可是这个冲动的念头一直被粱于归压抑着,他说要等着做好充分的准备,只待最好的时机出现,就是他们真正出人头地的时候! “高帅,你别急,你让梁子慢慢说,你先坐回来,别急,别急”杜全安抚着异常激动的高帅,言语你还是透露着自己的那份克制不住的激动,嘴上劝着高帅别急,心里头也是在劝着自个别急,别急。 “我是有了一些想法,就是不知道能不能跟兄弟几个谈拢,所以我就说我们干脆打一架好了,就像上次一样,谁别打的最重,咱几个就听谁的不就完事了。” 粱于归这是有心吊着胃口呢,让其他几个心里更是耐不住,邓子直接是火气上头:“梁子,你他妈少在这瞎bb,别以为老子不知道,你小子上次从楼梯摔下去至少有一半以上的原因是你故意的,我这次才不上你的当,你丫的少出些幺蛾子,你今天不给老子把话讲清楚,就算把你打到在医院再住上个十天半个月,老子也不依你的,老子不依你,我就不信你还敢一个人说了算!” “邓子,你别急啊,哪有你这样成天张口就是着急上火的,有意思吗?你先听梁子说说,梁子在我们几个当中及时主意再大也得我们商量了才行啊,哪里就是他说了算的。”杜全窜出来安抚住脾气爆的邓子,又问粱于归,“梁子,你别逗了,赶紧的把事情说清楚,你到底怎么想的?” “我的想法很简单,成立一个新公司我们要向银行贷很多款,然后注册,运营,建立项目一大堆事情,与其把钱花在一个只靠我们几个的能力的毫无基础的公司上面,还不如花在价钱差不对但是运营机制都要健全很多的公司上面。” “梁子,你的意思是?”高帅问。 “用贷款收购中小型公司。” 第37章 突然回来 “你这次月考怎么样?按照往年的重点一本线划分,超了多少分?你感觉这次发挥怎么样,能排到年级多少名” 这个声音说的话每天晚上都要重复个两三遍,内容都差不多,卿尔尔住在梁阿妹家的二楼,二楼住着另外一家房客,跟卿尔尔的房间隔得不远,就在走廊的另外一头,她几乎没有跟这家人说过什么话,只是从日常生活中隐隐约约了解到那里住着的是高三复读生和陪读的家长,复读的学生是个男生,有时候放学回来撞见了,也是偶尔打过一两次照面,那是个个子很高的男生,皮肤是健康的小麦色,穿着拉链敞开的校服,里面经常就是一件黑色或者白色的t恤,只是有时候精神看起来不太好,眼睛下时常都有淡淡的淤青,晚上回到家里,她妈妈每天除了给他做饭之外,只剩下不厌其烦地问他学习情况。 卿尔尔比较奇怪的是,她几乎没有听见这个男生说过话,无论是面对他妈妈不停的唠叨,还是回来见到熟人,都只是点头问好或者简单地“嗯”一声,卿尔尔想可能也是自己没怎么接触这个男生,所以才没机会听见他说话,这也就打消了她的想法,也不再多想。 起初每天都得听着对面屋子女人的苦口婆心的声音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时日一长,她也慢慢习惯了些,有时候晚上回来累得浑身疲劳酸软,直接躺在床上,耳边伴随着那熟悉的唠叨声也能睡着。 这天晚上,卿尔尔抱着齐琪给她找来的书,那是本国外的小说,讲的是个浪漫唯美的爱情故事,男主的行为让女主觉得他傲慢,女主对男主因此抱有偏见,那天她插了一句“这样的两个人怎么可能会有爱情呢”,然后齐琪起哄说让她一定要去看看,没两天立马就把书给她拿来学校了,因为是中英文版的,她想着自己英语跟城里的学生相比差了一大截,这看看国外的书籍指不定还能提高一下呢,这连续几天晚上她都抽出个把小时来看书。 她侧着身体,手肘撑在枕头上,借着床头台灯的光亮,细细地看着书上的文字,可是她的视线一直停留在一行字上,精神总是集中不了,眼睛看着书,人已经开始发起呆来了,脑袋不由自主想起粱于归白天打来的电话,说是这几天就会回来一趟,会到二叔二婶家来看看她,她平平静静一个人也过了三四个月了,转眼这学期都差不多了,或许是日子过得顺遂了些,她压根就没想过粱于归短时间会回来,还专门打电话说不用她请假回去,他自己会到县城来看她。 唉,这好日子果然还是得有点小风小浪的! 说风就是雨,粱于归的电话还没过去两天,粱于归就拎着一个小皮箱站在了放学回来的她面前,这时间赶得好不如赶得巧,正巧梁阿妹这天也回来的晚了些,三个人在家门口撞个正着。 长久没见的面孔撞到一块儿,突然间有些尴尬起来,想说些什么竟然卡在了喉咙,怎么都发不出声来,最后还是梁阿妹硬邦邦地叫了声:“哥。” 随即,三个人也没多说些什么,梁阿妹先走在了前面,带着卿尔尔和粱于归一起进了屋。 梁全德和赵凤对于粱于归这个大侄子的到来很是热情,赵凤忙里忙外地张罗着晚饭和日用品,吃饭的时候梁全德跟粱于归也说了不少话,主要还是问了些目前的工作情况,在外地做事情的进展,有什么进一步的想法之类的,反正卿尔尔听不懂,索性低头吃自己的饭,耳朵就当个装饰物而已。 倒是梁阿妹,早早地吃了饭,打了声招呼就去了学校,卿尔尔还没反应过来,梁阿妹已经出了门了,卿尔尔抬头看了看墙上的钟,下午五点五十,时间还早着呢,要到七点才开始上晚自习呢。 等到晚间的时候,卿尔尔差不多接近十点才下了课,回到家里洗漱整理一番已经十点了。粱于归今天晚上是不会走了,她这读了好几个月的书,都不太习惯他们俩是夫妻的样子了,学校的女孩子谈个恋爱都是被言令禁止的,更何况像她这样连婚都结了的,她回到房间见到床上拱起的被子,床头昏暗的灯光,她竟恍若隔世一般。 磨磨蹭蹭了好久,她看了看闹钟,已经十点四十五了,她站在床的另一边,想了想还是脱掉了外衣,只穿了睡觉时穿的吊带钻进了被窝,她一直觉得吊带这东西买来没什么用,那么一点布料,哪里都遮不住,可齐琪就是要说好看,就算不穿出来,晚上自己穿给自己看,就这样穿着睡觉也好啊,就连梁阿妹对她这番言辞都没有异议,到最后她就被怂恿着买了这么件布料柔顺、哪里都遮不住的吊带。 她想着就这么小心翼翼地躺下,然后无声无息地睡到第二天天不亮就起床去上早自习就成了。 她刚挨着床沿躺下,床垫微微有些下陷,可是眼看床上的人呼吸均匀,没有什么动静,她便大胆地放松了下来,脑袋靠在自己枕头的边缘,刚闭上眼睛,就感觉到有沉重的呼吸靠近了她,她不敢动弹,腰上不知什么时候已经被身后的大手控制住了,而且那只手还在轻微地移动,她被灼热的手掌抚摸过的地方都渐渐有些发热,脸颊早已红透,体温已经足以让她头皮发燥,像是触了电一样。 “我不在这边,你的日子过得很是潇洒啊。” 卿尔尔听见耳后有些诡异的声音,气息触及耳朵轮廓,引的人阵阵发痒,她下意识地想要避开,刚想移动一下,腰身就被人禁锢住了,“几个月没见过面,不习惯了?” “没没有”被人不怀好意地反复揉捏着身体的卿尔尔开始有些发抖,就算她知道粱于归不喜欢她说话吞吞吐吐的,梁阿妹也很不喜欢,所以她也一直在努力地改掉这个说话胆怯的习惯,这几个月明显已经有了些成效,可是兵临城下的时候,她还是连话都没办法好好地回答。 “你记不记得我以前跟你说过什么?”背后拥着她的男人停住了动作,问道。 他说过要挺直腰杆地说话,不要吞吞吐吐,不要只说“嗯”“哦”,不要一直低着头 “记得对对不起我错了” “错了就要受罚。”男人低低发出的笑声多了些许邪魅。 是夜,一夜不得安宁,翻江倒海,卿尔尔累的浑身都疼,听见趴在她裸露的背上,压着她头发的男人在她耳边说了一句:“我是你丈夫,你可清楚?”,她浑浑噩噩的,脑子也不是特别清楚,只嗯嗯啊啊了几声就昏昏沉沉地睡了过去。 天微微亮了的时候,卿尔尔就像是爬了二十四个小时的山坡一样,酸疼的感觉在全身上下不停滴游走,她硬是咬着牙用手撑着自己的老腰勉强起了身,看了一眼身旁睡得正酣熟的男人一眼,随即便走开去洗脸刷牙了。 卿尔尔想着这种事情多上几次也就没那么要人命了,熬一熬也就过去了,她这辈子什么苦都吃过了,这点事情算不上什么。有些事情与其说跟自己那么计较,还不如得过且过,日子也就能够如意许多了,她一直以来都是这样告诉自己的。 这次粱于归不声不响突然就回来,她想定是有缘由的,她琢磨着要么是家里有什么她不知道的事情发生,要么就是他事业上的事情,可是无论是哪一样,只要是不好的,她读书的日子应该就会到头了,与其在被告知的时候接受不了,还不如早些做点心理准备,也好过到时候吓得傻愣傻愣的。 这天早上,她比往常读书的时候起的早一些,她把闹铃的时候提前了一个小时,粱于归没来的时候,她可以像梁阿妹一样回来吃二婶做的饭,但是粱于归来了就不一样了,那她还是得按照以前一样做好本分的事情,她昨天晚上提前给二婶知会了一声,说要做顿早饭,赵凤心想这小两口要恩爱一下也没什么,就让她提前把做包子馒头的面和下了,她早上起来去灶房时间刚好差不多,她手脚利索地把包子馒头做好,蒸在了锅里就可以去上早自习了,晚点二婶起床了就可以起锅,等下了早自习一家人就可以一起吃个早饭。 梁阿妹第一次早上起床出门能撞见卿尔尔,可是她没想到的是她居然在做早饭,她诧异地看了卿尔尔一会儿,什么话都没有多说,径直出门去了。 卿尔尔想她这个人可能就是天生的傻,偷不得懒,得不了闲,不然她会心理不安,总会觉得亏欠了人家些什么,她从小就听二叔说,庄稼人最重要的就是实诚,该做的就得做,还要做好,只会做些投机取巧的事情就不配做庄稼人,更何况是卿家的儿女! 第38章 □□ 卿尔尔照常上课下学,只是每日回去都见不着粱于归的人,可也不像是走了,因为也没有打招呼说要走,虽然白日里见不着人影,但是她晚上回去他都会在床上躺着,有时还是醒着的,有时却是沉沉睡去。 这天,卿尔尔下了晚自习回去,把自己收拾地干净利索了之后,便像前几天一样轻手轻脚地上了床,她不知道粱于归睡着了没有,按照前些天的经验来看,这会睡着的可能和只是闭着眼的可能是一半一半,有时候他是真的累了,便不会察觉到她上、床了,自然也不会醒过来折腾她,但还是有几次只要她上了床,不一会儿就会翻过身来面对着她,然后使了狠劲儿地折腾,好几次第二天卿尔尔都浑身酸痛,关键是有一两次还撞上有体育课,体育老师再让跑个四百八百的,那才真的是折磨地痛不欲生。 过了个十来分钟也不见粱于归有动作,卿尔尔暗自舒了口气,今晚总算是能睡个好觉了。 她的运气一向不太好,尤其是在她得意忘形的时候! “我明天就走了。”粱于归没有丝毫的动作,但是黑夜里突如其来的声音也足以让人吓得惊魂未定了。卿尔尔浑身都抖了一下,脑袋短路了几秒,等她反应过来粱于归的话已经是几分钟之后的事情了:“哦,那是早上还是晚上的火车?” “晚上的,第二天早上到。”粱于归睁着漆黑的眼睛平躺着看房间的天花板,淡漠地说着。 顿时又没了声音,空气里就像是凝固住了一样,卿尔尔最怕的就是这样的气氛,因为没话说却又不能不说话地僵着,无法之下她没话找话地说:“你这次回来几天是有事情要办?” 其实她一向是不管粱于归自己的事情的,就算他回来是有事情要办,按照她的性格她是不会多加追问的,这会儿也不过就是那么一说而已。 “是有点事情。”粱于归沉思了片刻,“我和杜全儿他们打算成立一个公司,也有可能以后会在这边有一些发展,我先过来探探情况,做点准备。” “以后要回这边县城来发展?还是说打算在a城里面呢?”卿尔尔关心的是他搞事业会不会回到老家这边来,如果是的话,那八成她会被接过去同住。 “暂时还没确定,等定下来了我再给你说。”粱于归自己突然有种再向家里人报备自己动向的感觉,以前他读书那会儿还有刚毕业那会儿最不耐烦的就是家里的老妈问东问西,什么事情都要知道,就算是出去吃个饭接电话的时候吵闹了一点都会被盘问个不休,所以那几年早已养成了很多事情不给家里人报备的习惯,这也是为什么他大一谈恋爱家里人完全不知晓,大四那会儿不签工作家里人也是等到他回乡才知道的。 卿尔尔内心挣扎忐忑了一会儿,想着这事可能还没谱呢,便又放下心,一想到自己读了高中好像对很多以前初中一直担心地整夜整夜做梦的事情倒是宽心了不少,想到这里突然想起了点其他的事情,说:“有件事情,我一直想跟你说,银行卡里不用每个月给我打那么多钱,我用不完的。” 粱于归侧过身体看着她,仔细瞧着,越瞧越觉得奇怪,怎么,这是真的觉得他给的钱多?他想起刚结婚那会儿,她婶婶都知道得多要点礼金,哪里会有这样嫌钱多的人呢?真真是奇怪的人,让他很是看不透,难不成她是钱不够用了,这是在以退为进,让他自个觉得她在为他着想,然后再让他每月多给点? “你婶婶都知道我们结婚那会儿多下点聘礼,怎么到你这儿了倒是把钱往外头推呢?要是觉得钱不够用可以直接给我说,用不着这么拐弯抹角,你怎么也学着二婶那样的妇道人家,喜欢让人猜你们的心思,琢磨你们的话了?” 粱于归说的这话语调到不严肃,还有些轻佻的意味在里头。可是听在卿尔尔耳朵里倒成了另外一番意思:他一直在记着结婚那会儿多要的聘礼钱,他也一直在记着她婶婶的做法,他在想着她这个就像是买来的媳妇应该是一副心机颇深的嘴脸,他在觉得她已经成了嘴多心思多的妇道人家了。 可是她不是啊,她用着他在外辛辛苦苦赚来的钱读书吃饭,她会感恩,她亲眼看到粱于归忙起来的时候早出晚归,连热水热饭都吃不上一口,她一想到自己吃的用的都是他在外地拼命得来的都会觉得心里一阵酸楚,她不止一次在想告诉他让他少打点钱给她,多留点钱给自己买点好东西。 可是他不领情啊,他从心里把他当成了坏女人,只会成天找他要钱,求他帮她却从不会体贴他没心没肺的女人! 卿尔尔轻轻地拉开了自己这边的被子,下了地朝衣柜那边走了过去,蹲下去在衣柜下边倒腾了一会儿,找到了什么东西才转过身走到床边站着,此时的粱于归已经坐了起来,靠在床头上,卿尔尔双眼死死地盯着他,她从未用过这样坚毅的眼神看过粱于归,或许从一开始她扮演的就是小白兔的角色,所以难得透露出的狠厉让粱于归有些惊讶。 他听见卿尔尔说:“你是一直都觉着吧,我嫁进你们梁家,就是被我娘家人卖到你们梁家的是吧?”一边说这话,卿尔尔把手里的东西递到了粱于归面前,粱于归看清了那是一张存折,“你是不是觉得我娘家人都特贪心,想着要了那么多的聘礼钱,现在还让我来相反设法多找你要钱?你知道吗?我叔叔是多老实正直的人,老实正直到说就算是他一个山里的农民没办法一下子把聘礼钱全还回来,他下半辈子每年卖的的米钱菜钱都会一分一毫帮你们老梁家攒着,每年有多少打多少到这张存折上,直到还完了两万块钱为止。” 卿尔尔哪里会不知道两万块钱,那么多的钱,光靠着卖米卖菜根本不是一时半会就能凑齐的,依照她叔的要强的性格,就算是以后每年从牙缝里省也会把钱省出来送到梁家去,她每每看到这张存折她就心酸得厉害:“这张存折就是上次你陪我回娘家之后,你走了之后,我叔来了一趟镇上带我去新办的,我叔把那张定期单子上的钱取了之后全转了进去,我叔说做人一辈子就是不能亏着心,不然下半辈子没法心安理得地过日子。” 她强忍了忍眼泪说:“我从小就嘴笨,说什么就是字面上的意思,我一个山里来的学生,用不了那么多钱就是用不了那么多钱,如果你当我是有其他的意思,那你就当我什么都没有说过,钱你照样打,用不完的我也把钱存进这张存折里面。”说完,卿尔尔就把存折塞到粱于归手里,随即反身坐在了床边,背对着粱于归。 粱于归立马就大笑了起来,翻着起了身坐在卿尔尔旁边:“果然有长进了啊,这些话都敢说出来了,不继续憋着了?”卿尔尔有些难以置信地转头看着他,只见他拉过她的手,把存折放在她手心里,“青青,这次就当是我说错了,只当我是胡说的,你别往心里头去,只管好好读你的书,钱的事情用不着你操心,我以前就说过,我一定能养得起你。” 至于卿叔那边,粱于归不想拦着也不想多说什么,那是一个要强老实的人想要维持尊严和品性的方式,他没有权利去阻止,作为一个长辈,他必须要让自己心里踏实,给后辈做好表率,才不枉卿尔尔把他当做亦父亦师之人。 粱于归比较惊奇的是卿尔尔的转变,她是什么性子的人结婚那会儿他就摸透了,胆子小,有事就放心里头,受委屈就憋着,就她那性格,今晚上就算是他把她说的一文不值,骂的狗血淋头,如果他不说她婶婶叔叔的话,她绝对不会反驳一句话,多说一个字出来,用农村人的话来说就是半棍子打不出一个屁来的那种性格。可是她今晚上为她叔辩驳了老半天之后,还知道为自己说话,表明自己的意思,还真是难得! 两人重新躺回床上之后,粱于归半笑着瞧她,问道:“青青,你这振振有词的样子是不是向阿妹学的?” “我我不知道”卿尔尔立马打回了原型,顿时红了脸,连忙钻进被子里,侧着身子躺着假装要睡觉了。 粱于归心下早已了然,他本心底打算的是让青青来这里读书,和阿妹同吃同住,多多少少能够和青青多出点感情来,只要有了一个人能够和阿妹说得上心里话的,那以后也就什么事情都好说了,可现下看来,指不定这感情还没培养出来,倒是有可能会先把青青变成第二个能说会道,得理不饶人的梁阿妹了,他这心底怎么开始有些不舒坦了,这可是他媳妇,以后被小姑子调教出来,那这家里以后怎么可谁都说不准了! 第39章 偏激 粱于归说走就走,第二天卿尔尔下午回去吃晚饭的时候,二婶赵凤告诉她粱于归已经走了。 粱于归那边前脚一走,卿尔尔这边就计划起什么时候回老家镇上一趟,因为粱于归走之前的那个晚上还特意交代了她,让她放月假的时候回家一趟,倒没有什么特别的原因,只说要让她多回去走动走动,要是梁阿妹愿意也带着一块儿回去,虽然粱于归是这么一说,但心里头倒没多少把握阿妹会回老家,倒是卿尔尔这边听了这话只觉得可行,回老家有个伴也是不错的,二叔二婶应该也会赞成她们俩一起回去的。 转眼过了几天,这个周末高三的学生也会放月假,周边城镇的学生也可以回家休息两天,卿尔尔平时难得撞见梁阿妹,一般都是她主动去高三楼那边等她一起吃饭,或者下午晚上下课回去的路上慢一些,等上个十来分钟就能在路上等到她了,这几天她都没来得及给梁阿妹提她想回老家一趟的事情,她总觉得自己脑子蛮钝的,什么事情都容易忘掉,过了一段时间才想起来,她今天无论如何都要把这事情给阿妹提上一提,不然被她忘记了,一时半会都难想起来了。 她下午这会儿下了课故意在教室里磨蹭了几分钟才离开,走路的速度也刻意放慢了很多,在校门口正好等到了正要走出去的梁阿妹,梁阿妹丝毫没有要放慢脚步的意思,卿尔尔很识趣地赶紧追了上去,放在以前她肯定只敢跟在梁阿妹后面不快不慢地走着,可是经过这么一段时间,齐琪也提点了她好几次,梁阿妹最看不起瞧不上的就是胆子小的人,让她什么都别怕,只管大着胆子干,她越是不怕梁阿妹,梁阿妹越是瞧得上她。好几次真的是证实了齐琪的这一说法,所以卿尔尔的胆子也是越来越大了,这会儿早已追上去跟梁阿妹并肩走着,扭过头问她:“阿妹,我想跟你商量点事情。” 梁阿妹用余光瞥了瞥她,这家伙最近好像一点都不怕她了,胆子也不像先前来的时候那样小了,现在说不上让她觉得有什么出息了,至少不像起初那样无用到让人讨厌了,她冷冷地回答到:“说。” “这周学校会放月假,可以有两天的假期,开学到现在我都没有回去过,所以我想这周末回去一趟,你要不要跟我一起回去看看?” 梁阿妹立马顿住了脚,转过身体两眼带着狠厉地盯着卿尔尔眼睛,吓得卿尔尔往后急退了好几步,差点绊到学校大门口的盆栽儿摔倒,刚堪堪稳住身体,就再次对上了梁阿妹犀利的双眼,这时候她之前的胆子都给硬生生地吓了回去,嘴巴勉强能够挤出几个字来:“阿······阿妹······你······” 她此时已经在无意识之间处于下风,哪里还有什么思绪想法,对方却似乎根本没有要再听她说些其他的什么,把眼睛从她身上移开之后,立马迅速转过身体就离开了。 卿尔尔此时此刻就像是脑门充了血一样,她从没见过梁阿妹这幅样子,脸上绷的紧紧的,眼睛里透着凶狠的光亮,猛然转头向着她的那瞬间就像是要吃了她一样,卿尔尔这会儿回想过来比被人亲手打一巴掌还来得惊心动魄,她眼前有点花,看不太清前面,她摇了摇头,又拍了拍脑袋,眼前明亮清晰了之后,她连忙朝梁阿妹离开的方向追了过去,她步子快,几步就赶了上去,也不知道是哪里来的胆子,一把抓住了梁阿妹,动作远比脑子转的快,抓住了人话却没法儿凑成一句完整的话来表达自己的意思,梁阿妹倒先用质问的语气朝她说:“你在干什么?你给我放手!” 卿尔尔憋着说不出话,但手上的力道却是丝毫不减,不管梁阿妹怎么用力挣都挣不开,试着使劲了几次之后,梁阿妹也不再尝试用力,对着卿尔尔说:“你拉着我干什么?就在这大街上拉拉扯扯地站着?你不嫌丢人我还要点脸,我再给你认认真真地说一遍,放手!” 这一次,梁阿妹真的松了手,在她松手的一瞬间,叫住了要离开的梁阿妹:“阿妹!” 梁阿妹顿住脚,闭了闭眼,随即转过身来,表情严肃地说:“卿尔尔,你是白痴吗?你是真傻还是装傻?全家上下谁不知道我和老家的老头子是水火不容的关系?难道你不知道我接近十年不曾回过老家吗?就算是我爸妈都不会在我面前提让我回老家看看的事情,你以为你是谁,你不过是寄养在我家的童养媳罢了。” “你以为老爷子让你读书是对你好?他要是真的对你好就不会硬是要逼着你和粱于归在你初中还没毕业,连十八岁都没有就结婚,他真以为没人知道他的那点如意算盘?我告诉你,老爷子是要挟着粱于归跟你结的婚的,老爷子打着算盘要让你留在老家,最好是能够牵得住粱于归那匹脱缰的野马的心,老爷子这辈子最怕的是什么?不过就是临到头了没人养老送终,儿孙不在膝下而已,其他的他什么都不会在意。” “我起初还不知道老爷子到底看上你什么,这几个月我算是知道了,他就看上你这个懦弱的傻样,就是个任他们捏的软柿子而已,你嫁过来之后,那就老爷子说什么是什么,老爷子连我这个亲孙女都当做可有可无的,更何况你这个山里来的媳妇,你算个什么东西,压根就没进过老爷子的眼。哦,对了,粱于归他始终是我哥,我们是从小一起长大的,他的脾气性格我再清楚不过了,就你这样的女人根本不是他看得上的,更何况你是他被老爷子逼着娶的,他就算嘴上不说,心里头也会记着一辈子。卿尔尔,你读过书的,不知道你知不知道一个故事?” 卿尔尔双眼无神,身体有些颤抖地说:“什么故事?” “古代的时候,一个王朝的储君和二皇子是皇帝仅有了两个儿子,可是受到的待遇完全不一样,从小二皇子就是居于储君之下,宴席上储君吃过的东西会假装很慷慨地赐给二皇子,因为两人体型相识,储君不喜的衣服会赐给二皇子,就连最后二皇子喜欢的女子也是被储君选秀的时候当做不要的女人赐给他当王妃,你知道吗?全天下没有一个男人能够忍受被强加的东西,就跟这种被强加了自己不要的东西一样,而你,对于我哥而言,就是那个被强加的,既然你什么都没有想过,那要不要我帮你猜猜我哥现在的心思?” 听着梁阿妹的话,卿尔尔竟然一句话也答不上,一句话也反驳不回去,只能拽着手里的汗渍,越拽越紧。 “卿尔尔,你也就只有这么点出息,作为女人活成你这样难道你自己都不觉得憋屈?我问你,你兴冲冲地跑来叫我这周末回老家是粱于归的意思吧?” “······” “你不说话那就是我猜对了,他让你来找我你就来找我?你怎么不用你脑子好好想想,为什么他自己不来要让你来?明明一个电话就够了呀,你想不通我来告诉你,因为他不敢,因为他才是全家上下最没资格跟我说回老家的人!” 梁阿妹一边说话,一边把裙子遮住的膝盖露出来给卿尔尔看,膝盖处的伤疤丑陋至极,虽然是多年前的伤疤,随着时间过去,伤疤淡化了不少,可是伤口还是那么触目惊心,对于一个女孩子而言,可能这一辈子都不能穿上好看的短裙和玻璃丝袜,只能想方设法掩盖住,“这伤疤怎么来的我不想多说什么,这么些年,我也不再去多想以前的事情了,可是你们却一而再再而三地找上门,当我们家是免费的旅馆还是餐厅?因为我是个女孩子就好欺负?老爷子想对我们家呼之即来挥之即去的,想得倒美,做他的春秋大梦,今天的这些话你要回去给谁说都可以,只是你给我要记住了,我今天说的话就是要让你看清楚,你在我们家白吃白喝应该是个什么样的地位,什么话该说什么话不该说,就算你再愚笨,也好好掂量掂量。如果你当真是蠢钝如猪,无药可救,那你就好好地、规规矩矩地当你一辈子的童养媳,我只等着看以后粱家的人怎么对你!” 卿尔尔咬了咬牙,硬着头皮说:“阿妹,你太偏激了,不是所有事情都是你看到的样子,有些事情你不是当事人,你只是再拿你自己的想法来臆断其他人的想法,这样是不对的呀。” “偏激?好,就当我白说半天,如果你处在我的位置,怕是就不止我现在你所谓的‘偏激’而已了。”梁阿妹转头就想走,又突然顿住说,“卿尔尔,总有一天你会后悔你今天所说的话,我等着那一天。” 第40章 收购 转眼已经到了十二月,a市的县城多了几分萧索,温度一直持续在四五度左右,冷风吹来,路边只剩树干的老树都会瑟瑟发抖,电视里面的天气预报说这几天会下雪,卿尔尔看着窗子外面笼盖的薄雾,想着山里边应该已经落了霜,要是再冷些,怕是已经下了一层雪了,她是山里土地里长大的,听见要下雪的时候,不会像城里的孩子一样又激动又期待,早早地就开始商量着下雪要到哪里去游玩,叫上三三两两的朋友堆雪人打雪仗什么的,相比起来她是丝毫都高兴不起来,去年冬里要暖和不少,没有下过雪,山里边的牛羊也都没有生过什么大病,可是搁在今年这个天气,怕是叔叔婶婶家的猪和鸡日子不好过了,也不知道下起雪来家里有没有提前准备好炭火和干柴什么的。 卿尔尔是越想越担心,认真算起来这是她离开山里的第二个年头,但也是最孤独最冷清的一个年头,她自从上个月惹恼了梁阿妹之后,梁阿妹再也没有理会过她,中午吃饭的那点子时间,卿尔尔再也没什么脸面去高三教学楼等她一起吃饭了,她一个人也这么过了大半个月,独来独往,班上的人是没什么交流的。 因着卿尔尔现在走路做事都不像刚开学那会儿成天弯腰驼背,畏首畏尾的样子,反倒班上的事情积极主动了许多,刚开学那会儿她学习成绩跟不上,城里的老师讲课思维和节奏都要快上许多,时间长了以后她慢慢抓住了窍门,学起来也不是那么吃力费劲了,她期中考试出乎所有人意料之外考了全班第三,在那之后,班主任就把班上的班委重新安排了一下,许是看上卿尔尔做事情仔细,态度也认真,选她当了班上的学习委员,给她平添了不少自信,而且她发现自己挺直腰杆做人做事之后,不但心里头舒畅痛快了许多不说,班上有些人也因此对她态度好上了许多,虽然夏兰和胡从燕她们偶尔还是会找她麻烦,不过大多数都是言语上酸不溜秋的,卿尔尔听得多了也不同她们多做计较。 有那么几次,在大课间全校做体操的时候,齐琪来找过卿尔尔几次,陪她说了一会儿话,大概的意思就是跟她说:梁阿妹这人吧,脾气看起来臭,但是人还是不错的,有些事情就是卡在了死胡同里出不来,她人又要强还好面子,有些事情她可以等时间一长自己想通,可是别人给她说的劝着她的,她是一点都听不进去,现在她还在闹脾气,火气大着呢,不许她在她面前提卿尔尔,最近她说什么都不要往心里头去,等上一段时间就什么事儿都没了。 卿尔尔本来还有些担心,虽然自己现在几乎没有机会能够跟梁阿妹正面碰见,平时回去吃饭卿尔尔都会自觉地跑回房间去,但是这终归是一家子人,哪里能在一个屋檐下每个面对面的时候,卿尔尔也没少为这个事情烦恼,当时她就提了个让梁阿妹一起回老家的事情,梁阿妹反应就那么激烈,关键是她那天还不知道自己是哪里来的胆子居然直接反驳她,说话间还有点教育她的意思,要是再在梁阿妹一肚子鬼火的时候每天见到她,相对无言,那怕是迟早有一天得吞了她! 话说回来,粱于归这头忙起新公司的事情来,脚不沾地的,卿尔尔几乎都没了他的消息,偶尔打来个电话也是随便说上几句就挂了,她正好落得个清闲,她对粱于归现在的态度就是没消息就是好消息。 一直到放寒假那会儿,卿尔尔才意识到这高中第一学期已经不知不觉完了,甚至连她自己坐在考场里期末考试的时候,她都没有那么那么明确地觉得时间过得飞快,这会儿她回到房间里开始整理回老家的东西,神思恍然,想着这半年竟是如此无声无息,除开跟梁阿妹有些不太愉快之外,其他的似乎都没有在她的记忆力扎根,不过这样算起来她忽然觉得自己有些失败,她曾经一度幻想着自己的高中是风风雨雨、轰轰烈烈的,可是如今静悄悄的连这么唯一的亲戚都处不好。 好在现在还好了不少,时间一长她照样敢厚着脸皮去找梁阿妹和齐琪一起吃饭,不管梁阿妹摆什么脸色都没关系,起初两次都没怎样,直到有一次,梁阿妹说的话难听刻薄,直到立马说话过了分,有些擦枪走火的意思的时候,齐琪把手往食堂的桌子上使劲儿一拍,周围顿时就安静了,哪知她力气使大了,物理老师告诉大家力的作用是相互的,事实证明的确如此,齐琪抬起手看了看自己红透的手掌,皱着眉头有些心疼自己芊芊玉手,使劲儿甩了甩之后,用无所谓的语气对旁边有些憋不住的两人说:“笑什么笑,要不你们也试试?” 凡事大事化小之后,随着时间的推移也就小事化了了,这事勉强算是翻了篇。卿尔尔放假比梁阿妹早,上次吃了亏,这次静悄悄地收拾了东西,给梁全德和赵凤知会了一声就坐下乡的大巴回了老家。 话说话来,粱于归再b城是干的风生水起,一帮子兄弟都跟着他没日没夜地张罗新收购的公司,对于他们而言能收购到这个公司真的是走了几百年难得一遇的狗屎运,这家公司原本是已经经营了五六年的中小型公司,在管理运营方面已经有比较成熟的套路,在消费客户端也慢慢建立起来了,前些日子粱于归有收购公司的想法的时候就已经看上了这家公司,不过他只是有想法而已,却没有想到怎样才能把公司以较低的价格收购过来,而且如果这家公司面临被收购的处境的时候,那么盯上这家公司的那就不仅仅是他们了。 说来也真的是运气好,一次酒桌上,杜全儿的上司也就是他们部门经理被灌得七荤八素的,杜全儿也是差点连老命都陪进去了,还是服务生把电话打到粱于归这里,他大半夜地披上外套叫了出租车就赶去接他,顺道把他部门经理也送回去。 那部门经理真的是醉的不轻,嘴里一会儿叫着老婆,一会儿吵着还要喝酒,不过正是因为他喝的胡言乱语才让粱于归知晓了,那家被他看上的公司的底细。那家新型房地产开发的小公司的老板是个才二十出头的年轻人,因为家里老爸有钱,给他公司投资了一大笔钱,又从老公司里面调了几个能干的经理过去帮忙管理,所以这两年做的还是不错。 可是认真算起来这个老板也就是个甩手掌柜,对这方面根本就只懂得点皮毛,很多合同都是几个经理商量着定下,然后在酒桌上签下来的,算起来这些人也都是些有真才实干的,可是公司全靠着这样运营下去,没有个主心骨在,人心自然浮动,公司里的有些内部消息的保密工作做的不怎么样,不然也不会让粱于归知道这些经理最近在计划着怎么把公司瓜分了,恰巧杜全儿的部门经理跟里面有几个人交好,所以有些含沙射影的事情多多少少知道一些。 后来粱于归借着这个消息直接去找了那家公司的老板,二十出头的年轻人可不是各个都是粱于归这样心思沉稳的人,知道了下头的人要造反,那火气没差点直接杀回公司把那几个经理拎出来从公司顶楼扔下去,粱于归在一旁只管简要明了地分析分析目前的情况,让对方明确地知道公司的经理最近的动向是什么意思,再添点油加点醋,对方既然是个当惯了甩手掌柜的人,那必然对这行业里的门门道道不甚清楚,粱于归只需要把关键的提出来摆在他面前,那就是最好的证据,公司经理的是否真的想要对公司下手,粱于归不管,经他这么头头是道地一解析,假的也是真的,真的就只能是更真! 果不其然,那老板回去想了一遭,真是看出了点蛛丝马迹,他本来搞这么个公司也是随性而为,前几年是因为房地产炒的大热,哪知道他办了这么个公司,每个月赚的钱都还抵不上他爹给的零花钱,所以渐渐也没太放在心上了,却不成想这会儿就要被人算计了去。 纨绔子弟应该都有一个通病,自己不要的不在意的也不允许其他人抢走,无关其他,面子问题而已。 随后,就轮到高帅出场了,高帅是个混迹酒吧的高手,在粱于归找上那老板之前,他就已经开始做了准备。按照粱于归的意思,在短短几日就把那老板长期去玩的酒吧连同周围的酒吧就混熟了,他当然乐在其中,难得拿粱于归的钱在外头逍遥快活,他自然尽心尽力,没个几天酒吧里面的人都有个熟脸在了,找了个时间,高帅搂上两个搭讪的美女,再跟那老板说上几句话喝上几杯酒,这线就算是搭上了。 等粱于归那边完事了之后,高帅就跑去跟这个称兄道弟了好几天的老板说起了心里话,再来几杯够意思的酒,什么事情都好说,高帅玩了十来天是该办点正事了,而他的正事在那老板苦恼的时候给指条明路——做人输公司输钱不能输了骨气输了面子,让他把公司找个人卖了得了,让公司那群筹谋已久的老狐狸扑个空,等公司一卖就让新老板把这伙人赶出公司就了事了。 随后,就由粱于归出面来跟那老板提收购的事情,当然,这会让对方怀疑收购公司才是他的真正目的,反而减轻了对公司那些经理的怀疑,但是粱于归可以跟他说明,如果公司的那伙人要卖出公司的事情传出去,公司的股票一跌,那卖出去的价格可远不及现在他给出的价格,反倒让他手下的人得了便宜。 与此同时,邓子就和杜全儿一块儿借着粱于归结识的学长所办的公司的名义去谈未来合资的事情,对,合资而不是收购。 当然还没完,这时候的收购价格必然不会是最低的,此时只需要把要买公司的事情放风出去,然后邓子和杜全儿再去公司一趟,得知这个消息之后便说要在考虑考虑合资的事情。那么老板现在要担心的问题就不仅仅是合资的问题,还要担心手下的经理反扑的问题,如此一来他便会急于出手,粱于归正好此时把收购价格压低,那么就成事了。 粱于归为了这个公司费了不少心力,拿下公司之后,兄弟几个自然小心经营着,但粱于归所想的远不止此。 第41章 有钱 一月放完寒假,二月初就是学生们返校报名的时候了,寒假算起来比较短,通常不会超过一个月的时间,就算是卿尔尔这样高一的学生,她早些时候回过娘家,看望了叔叔婶婶,听他们说大嫂嫂早几个月带了孩子去城里找大哥哥,估摸着过年这几天就会回来,反倒是二哥哥这边,听说今年他干的那个厂子里要加班加点地赶一批货出来,拿了高价让他们赶工,怕是来不及赶回来过年,如果得了空可能会带着未来二嫂嫂回她父母那边,也好见个面问个好。 有人说,一切安好,岁月便了无痕迹。 想着这么句话真是从二月混到了五月,卿尔尔这些日子找齐琪借了不少书来看,唐诗宋词到世界游记,名人传记到野史小说,杂七杂八地都看了些,她每看完一本书都不得不感叹这世界之大,大到她会对别人所知所学所惊叹,大到她甚至想跨出一步走上未知的旅途,大到她想更加详细地了解国外所说的自有平等是否真的存在或者说是存在过,那些张扬个性的女性人物真的存在吗?她老是在想,是不是因为梁阿妹读过很多很多书,知道很多很多东西,她的想法跟农村和山里的人不一样,所以才一直因为她懦弱胆小无能而厌恶她? 齐琪读书没有像梁阿妹那样刻苦,卿尔尔听齐琪自己说她以后读什么大学她家里人都给她安排好了,她自己反倒没什么压力,再加上她性格本就活泼外向,说白了就是一个人呆不住的那种,哪里受得住成天被压着守着学习的日子,就算是闲来无聊想找人说说话,指不定都会被周边的学霸嫌烦,浪费人家时间呢,相比起来卿尔尔就更受她欢迎一些,高一没那么多外界压力,还有一大把的课余时间,上午大课间会有足足三十分钟的时间拿来做课间操,往往齐琪都会跟着大队伍去操场的途中偷偷溜掉,再跑到大一的队伍里面把卿尔尔叫出来,然后和卿尔尔躲在角落里说上几句,一起吃点零食,再讨论几本最近看过的书,日子很是惬意呢。 她瞧着卿尔尔进入高中以来的改变,也不是她刻意而为,只是她一直都觉得作为人就该读书,尤其是现代的女性,越是愚昧越要读书,只有知道的东西多了,思想和行为才会更加自由自在,活着才能有一番意义,没有人是天生的弱者,没有人是天生的底层,这一点她和梁阿妹的观点应该是不谋而合的,只是梁阿妹是恨铁不成钢的态度,而她更愿意去感染卿尔尔,从思维行动和读书上来影响卿尔尔,而接近一年的时间已经初见成效了。 卿尔尔时常会主动找她借书,而且会很好奇外面的世界,她想知道更大的城市和国外是怎样的,她时常看完了《复活》就会再来问她借《基督山伯爵》,看过了《红楼梦》就想再看看《三国演义》,那种好学的态度和精神让齐琪觉得卿尔尔这个人就是块儿璞玉。 卿尔尔这些明显的改变齐琪都看在眼里,时不时地就一点一点讲给梁阿妹听,她有事没事就在梁阿妹面前调侃卿尔尔,说这世上是没有无法雕琢的玉石,只有扶不起来的阿斗,而卿尔尔可没阿斗那圆乎乎的身材和长相! 时维六月,一年一度的高考就进入了倒计时,准确来说还有十一天,学校紧张的气氛无处不在,卿尔尔作为高一的学生都为高三的梁阿妹和齐琪感到大战到临的紧张感,从一个星期前学校就已经一改往常的作息,让高三的学生九点钟就下自习,然后第二天七点半在上自习,虽然有些学生还是会在教室待到九点半或者十点多才离开教室,可是比起以前已经是给了他们足够的休息时间和调节情绪的空闲,这样的安排让每天晚上九点四十下自习的卿尔尔每日回家都能见到正在洗脸刷牙的梁阿妹和正在给梁阿妹做夜宵的二婶。 临到这时候,卿尔尔想起了另外一个难以让人忽略的人,跟她同样住在二楼的那户人家,她从二婶闲聊中知道这户人家姓龚,而这个姓龚的男生叫龚越运气不是太好,去年高考考试成绩差了三分上一本,照这个成绩也是可以报一所比较好的二本院校,可是他的父亲是另外一所中学的教师,对自己孩子的成绩相当看重,再三声明必须要考上一本,考不上就继续考,直到考上为止,不管考多少次!所以龚父交了高价钱才让龚越有机会在县高中复读,而卿尔尔随口多问赵凤了一句交了多少钱的时候,赵凤伸出了两个手指头比了比就不在说其他的了。 卿尔尔知道了这个事情的时候,第一次真正感受到了来自高考的压力和恐惧。 这两天这家龚阿姨也是忙坏了的,每天早上天不亮就起床准备鸡蛋牛奶,晚上等着龚越下课回来,变着花样给他准备夜宵不说,还担心晚上会被蚊子咬,风扇吹上一宿会伤风头疼,所以每天在龚越还没回来之前就把蚊帐里的蚊子赶出来,下午的时候会在屋子里晒点水降温,晚上就坐在床边的靠椅上朝着蚊帐的方向慢悠悠地给男生打扇,让他安稳舒服地休息。 龚阿姨是把工作辞了,专程来给龚越陪读的,卿尔尔从来都不知道高考被城里的父母如此看中,甚至做出在她看来是如此疯狂的举动,每天没日没夜甚至是连睡觉都是牵挂在孩子的学习成绩上的,她第一次感觉到一个城里的孩子是多么的幸福,只要学习成绩好,什么事情都不用去烦恼,衣食住行,一切都有父母担着,这么些年来,这一次是她为数不多地想到了自己的父母,心里说不清是种什么样的感觉,有苦有甜,有酸有辣,五味陈杂,她心里头念着她的父母,却也怨着她的父母。 她回到房间,关上了门,径直走到衣柜前,打开衣柜下面的暗格,那里是她存放她目前为止所有的积蓄,其实算起来现在的她已经是个小富婆了,从初中开始粱于归就每个月给她打钱,到了高中钱也是只多不少,她叔叔给的存折里面的钱每个月都在涨,除此之外,结婚的时候家里人给的压箱底嫁妆和梁家人给的见面礼,多多少少加起来也有两万多块钱了,这对于一个农村家庭可是一笔不小的数目。 卿尔尔把存折和现金都拿了出来,放在床上开始清算起来,她数着这些钱,想着数字越来越大,心里头是越来越高兴,一方面是从小到大她都没有过这么多钱,现在把钱拽在手里,有一种说不出来的实在感,苦日子过惯了,知道赚钱的不易,也知道没钱的日子是多么难熬,她的父母为了赚钱留她一个人在老家,她的婶婶为了省钱不希望她继续读书,她的叔叔为了让她在婆家抬头挺胸做人日日卖菜赚钱,她想应该没有人比她更能体会此时此刻的心情,有钱,真好! 另一方面,她有些大胆地想法是建立在这些钱上面的,她设想自己是不是以后不用为钱担心,是不是可以拿这些钱去读书,是不是婆家人因为这些钱也不会反对她去上大学,可是这个想法她也只是一直放在心里头,从不敢透露一点。 六月十号,全国高考。 六月中下旬,高考成绩公布。 校内校外一片沸腾,校内拉了红榜,学生的分数都写在了那上头,学生按照考号查找自己的成绩就可以了。 卿尔尔明显感觉到自己坐在教室里一整天完全静不下来,心里一直都是鼓捣鼓捣的,盯着黑板不一会儿就开始走神,她脑子里一直不停地在想梁阿妹的成绩怎么样,她在想自己后年高考完了的这个时候又会是什么心情,她从不知道高考居然有这么大的魅力,让她作为一个旁观者就能够热血沸腾,她甚至放肆地幻想起以后自己会考什么样的大学,会去什么样的城市,会遇到哪些形形色色的人。 第42章 散伙饭 梁阿妹这日匆匆去了学校看放榜成绩,除了常人或多或少都有一些的惴惴不安之外,还夹杂了不安,莫名的,她心里头扑通扑通直跳,从早上起床开始右眼皮就一直跳个不停,她妈还劝着她说没事,黄历上这么好的日子哪里会有什么不好的事情,她一向是不信这些的,就没多在意,可是这前脚才进校门就感觉不太对劲了。 高考完后,她倒是没多大感觉,脑袋涨涨的,一点都没有解放了的感觉,可能自己意识上是接受了考完了的事实,只是身体还反应不过来,浑浑噩噩地几天都过去了,转眼就到了放榜的日子。 她闲散地走在学校里的林荫小道,突然记忆又回到了某一个月黑风高的晚上,要说她考完以来除了什么时候不是昏沉的,那就是在考完的那天晚上,在全班聚餐吃散伙饭的那晚。 她本来不多于想去,后来齐琪拉了她说三年就聚这么一次,不去不行,她想了想也没多反驳,就跟着去凑热闹,今晚不说出什么幺蛾子,但闹酒疯的人肯定是有的。 话说起来,不少女生很看重这次聚餐,考完之后立马就回了寝室,忙和了老半天,换上了长裙短裙连衣裙,扯掉了马尾,洗了头发,再画个眉毛涂个嘴唇,穿个四五厘米的松糕凉鞋,拎上买了难得有机会用上的小女生包包,焕然一新之后才舍得从寝室走出去。 七七八八成群结队地走在去班主任定好的餐馆的路上的时候,齐琪突然勾着她的肩膀,半搭在她身上,附在她耳边说:“你看看我们班上这些个女生,平时这小蛮腰大长腿没见着露出来过,这一考完,突然间就全都出来了,让我压力好大呀。” “谁要是在高考前穿超短裙超短裤的,那就是爸妈天天闲的只能往年级主任办公室跑的。”梁阿妹很是不屑,像齐琪这样有身材舍不得露又要去眼馋人家的,最不受她待见,她哪里听不出来,齐琪这家伙话里酸着呢! “我爸妈就挺闲的,我就没那露腿露胸的癖好。” “去去去,你这一股子酸醋味,离我远点,要是你有那个胆子就自个去找你男神表白去,不然就乖乖站一边看你男神今天被表多少次白。”梁阿妹虽然第一次参加这种毕业聚餐,但是经过道听途说和耳濡目染,她早就知道这种散伙饭的晚上,就是班上有意思的男男女女相互问情的时候,齐琪说白了就是个有色心没色胆的,看上花容月貌的一汉子,就死活没胆冲上去,只能站在一旁吐酸水。 齐琪黑了一张脸,在梁阿妹肩膀上使了力压她:“你就只知道成天笑话我,我才不跟你计较,你知道不?我听说今天晚上可是全县的警察都得加班巡逻呢。” “为什么?县里面是出了采花大盗还是杀人狂魔了?” “呸,就你能胡编乱造的,这每年啊,我们县里都成老规矩了,就你这书呆子什么都不知道,高三一毕业这该解脱的解脱了,该算账的也该算账了不是?那么多学生,总有那么几个是等着毕业这天来闹一闹的,以前还没警察夜巡的时候,就是两伙高中生,一毕业就拉帮结派地堵在小道里,拿棍子拿刀地干起来,后来听说还死了人,一堆人伤得进了医院救治,从那次以后,每年赶上这天,县里的警察就没得安稳觉睡咯。” 一行人到了餐馆,起先还规规矩矩地吃火锅涮肉,等到老师班主任来了之后,争先恐后地凑上去敬酒,就像是要把这几个四五十岁的老头子灌醉不可的架势,几个老师也是教惯了毕业生的,这场面也不是一次两次了,稍稍意思意思就找了借口,留下几大桌子的学生偷溜了,倒是留下来的学生喝开心了,轮流一桌桌地挨个挨个敬酒起来,梁阿妹平时不喝酒,这临到头上了,不喝就是不给同窗面子,只好硬着头皮喝了几杯啤酒,眼看着这敬起酒来没完没了,便趁着去厕所的空子出了餐馆。 刚才好歹被灌了七八杯酒,梁阿妹出门脸都是红扑扑的,走了几步路,又吹了夜里的凉风,这会已经有些晕乎乎的感觉了,她又不想再进去,在门外踟蹰了好一会儿,来回走了好几圈,想先把酒意去一去,顺便再等等看会不会有城里的公交车从这儿经过,要是碰上公交车,那她就自己先回去了,她出来的时候就和齐琪打了招呼,齐琪还给她瘪了瘪嘴,知道她一出来就不会再进去了。 本想这县城的公交平时多得一辆接一辆,应该要不了几分钟就能等到,可她都在外头转悠了二三十分钟了也不见来一辆公交车,她有些无聊了,便往东街那边走,想去再晃悠晃悠,现在这种闲散的心情也是难得,以前都是急急忙忙地,争分夺秒,像现在这样却是从未有过。 一阵嘈杂从不远处的小巷岔道口传过来,她隔大老远就看到那边黑压压地一堆人围着,她可不想去多管闲事,齐琪也说了今天晚上必然是个安宁不了的月黑风高夜,她估摸着自己往右手边穿过小道去东街肯定是遇不到这堆人的。 “怎么着,你还指望着像在教室里面一样,不说话等着老师来就完事了?龚越你给老子记住,出来混是要还的,别以为你那副闷不吭声的样子忽悠得了老师,就能忽悠得了我,她兰珍珍看上你哪点了?居然敢在老子面前跟你这窝囊废眉来眼去,老子今天给你长长记性,她是老子的女人,哈哈哈哈”嘴上叼着一根燃了一半的烟的男生一脚踩在趴在地上痛苦地捂着肚子的龚越背上,俯下身恶狠狠地说,“老子就要在毕业这天收拾你,让你记住,以后在哪儿见到老子都要绕道走!” 梁阿妹躲在暗处,等着这伙人走了之后,才走到趴在地上的龚越面前,男生就算是在这时候还不算高大,但就算是光骨头也是有够重的了,她试了好几次才把他拉起来,让他坐在地上靠着路边花坛,她蹲在他面前拍了拍他脸,可是他还是醒不过来,她盯着他的脸发呆了好一会儿,叹了口气,突然目露凶光一巴掌打在男生脸上,梁阿妹正想着自己这么重一巴掌打下去他要是还不醒就只能送医院急救了的时候,龚越猛然“咳咳咳”出了声,梁阿妹连忙把帮他拍了拍背,等他缓了一会儿,把手里的水递给他。 “你也太倒霉了吧,这样都能被打,不过说真的,你也太不经打了,我在那边角落看着呢,才那么几下你就倒了。”梁阿妹用手指了指刚才自己刚才躲的地方。 关于兰珍珍这个人梁阿妹还是知道的,出了名的校花,虽然说是校花,但不过也只是不知道的人对于她的长相评论而已,像梁阿妹这种八卦听多了的自然是知道,兰珍珍这个人风评太差,前男友多到偶遇了都是形同陌路,不是在故意不搭理,而是她记不清楚哪些是交往过的了,虽说长了一张鹅蛋脸,配上娇弱的柳叶眉是天生能够勾人的相貌,可是正所谓老天给了你什么必然收回去什么,她实打实是个没脑子的,在学校什么蠢事都做过,像这次龚越被打就是很好的例证。 梁阿妹之前也是听说兰珍珍班上有个混混老大宣告要追她,兰珍珍那蠢货不但没答应还喜欢跟班里的男生打情骂俏,那混混早就放了豪言,高考完的那个晚上跟兰珍珍眉来眼去的男的他一个一个收拾,龚越就是不跟兰珍珍说话,他越这样兰珍珍偏要缠着他,所以就成了第一个被收拾的了! 龚越灌了两口矿泉水,往后仰靠在花坛上,说:“躲在后头看我出丑出够了?看够了就赶紧回去,别在我面前晃悠。” 梁阿妹“哈哈哈”地笑了几声,随即在他旁边坐了下来,学着他的样子靠在花坛上,问:“你是故意的吧?” “故意什么?” “故意找打啊,不然下午考完本来都看你一个人回去了,晚上聚餐也不打算来的,怎么突然跑到这儿来,还刚好撞上这么一群找架打的混蛋,你心里不痛快就直说,别遮遮掩掩的了,像个女的一样。”梁阿妹考完刚好出考场回学校的路上,就看见龚越出了校门往回走,这会儿在这里被打也不见还手,打得连坑都不吭一声,真窝囊! “废话那么多。”龚越搓了搓脸,清醒了许多坐起来,眼睛变得清明了几分,“你考的怎么样?” “里面都还在庆祝解放了,你却考完就在这儿问成绩,还真是一点都不应景,你要问你就先说说你自己,你考的怎么样?”梁阿妹考完就考完了,只能说正常发挥,具体的情况她自己也没底。 “我啊”龚越慢悠悠地从地上有些困难地爬起来,拍了拍身上的灰,“我要是去读高五,估计可能性还挺高的。” 龚越回头瞧见梁阿妹还坐在地上呆愣住了,拍了拍她肩膀说:“走吧,回去吧。” 第43章 预感 事实证明,梁阿妹不好的预感不是无中生有的,尤其是她这种人,越是不信,便越是灵验。 她还没来得及到教学楼放榜的地方看红榜成绩,这边就看到接二连三的人往高三教学楼跑,她还在纳闷,不就是去看个高考成绩吗?你走慢些成绩又不会跑掉,非得用跑的,真是有病! 前面拐个弯就到高三教学楼,她还有一百来步距离的时候,那边就开始传来尖叫喧嚣夹杂在一起,却并不像是为了高考成绩高兴应有的庆贺声,考试没考好也不会这般大喊大叫,倒像是······出了什么事情······ 梁阿妹敏感的神经立马绷紧了,不管三七二十一拉开步子就往教学楼那边跑,说不清为什么,只是心里头咚咚直跳,感觉很慌很急,而让她很慌很急的原因就在拐弯的那边,她甚至控制不住地想要再跑快一些,再快一些,心跳便会慢上一些了。 当她走近了之后,教学楼下已经被人群包围得死死的,根本看不出中间有什么,到底是怎么回事,而且楼下来的很多保安,把门口都拦得水泄不通的,她挤在人群的外围,只看见她周围的人一直往楼上望,方向正好是她们高三的那层楼的某个教室,她心里此时并不见消停,反倒打起鼓来,她按了按胸口,拉住旁边的一个同学问:“这是怎么了?放榜不让人进去看,保安把门口都拦死了,而且怎么会有这么多大人也堵在这门口啊?” “我也是才来不久,刚才听说里面有高三的学生要跳楼,要从里面五楼往下跳,现在正坐在走廊的栏杆处,只有在里面才看得到,所以才把我们所有人都堵在外头不让进,这不年级主任和校长都来了嘛,刚进去一会儿,说是已经联系上家长了,正在赶来的路上,怎么劝都不下来,失魂落魄的,叫也叫不应,就像是没听到人叫他一样。” “那你认识吗?是谁啊?” “我哪里知道,我是十二班的学生,听说跳楼的是六班的一个男生,我教室在四楼,他是五楼的,我哪里认识,不过说是一个复读生呢。” 梁阿妹顿时心里更加慌了,有些焦急地去扒开人群,想要往前面钻,她嘴里不停地在说:“对不起,麻烦让让,不好意思,麻烦让让······”她不知道自己猜的对不对,也不知道自己到底能做些什么,但此时她要赶过去,以最短的时间赶过去。 重重人群倒不是什么难事,毕竟她个子不大,人也很瘦,让出一点缝隙她就能想办法钻过去,可是好不容易挤到了门口,保安却是把大铁门都关了,死活不让进,她说尽了好话也不让她进去,梁阿妹第一次感受到了焦急到头皮都要炸开的感觉。 不一会儿,堵在后面的人纷纷让开了路,由两个穿警服的护送一位看起来四十来岁的妇人往大门这边过来,梁阿妹眼睛不太好,有几百度的近视,出门也没有带眼镜,不太看得清的时候她还抱着一丝侥幸——里面的人不是他!可是龚母匆匆赶来的样子清晰的时候,她知道里面的那个人除他无二! 随行的警察护送着龚母进门,守门的保安趁机把铁门打开,梁阿妹在龚母要进去的瞬间一把拉住了她,龚母被突如其来的外力吃惊了片刻,梁阿妹看着这个中年妇女没有哭出来,眼泪始终是在眼睛里打转,就算是看向她的片刻也不见她崩溃地流下泪来,只见这个仪态端庄的女人勉强地顺了顺气,憋了憋眼睛里的泪水,对前头的保安说:“麻烦让她也进来,她也许能帮上忙。” 有了龚母开口,保安也没有多说什么,赶紧放了人进来,连忙再把门锁上,他们的任务就是死死地把门看住,因为就这么一会儿时间,外头已经来了不少举着话筒和摄像机的记者赶来了,这一不小心把人放了进去,再把这件事情登上了报纸头条,对于他们这样的县重点高中而言,无疑是致命的打击,以后还有谁家敢把孩子往这里送?! 教学楼的五楼上,斑驳的屋顶经过风吹雨打,早已开始掉墙上粉刷的白渣,破旧的走廊,锈迹斑斑的扶栏连刷上的绿漆都已经看不见了,那个穿着白色t恤的少年正痴痴地坐在走廊外延,两眼无神地不知道看着何处。 梁阿妹一进了门就往楼上冲,她只想快些,在他还没做出决定的时候,在还有时间的时候,赶到他面前,大骂他这个糊涂东西,没出息的东西,哪里有什么大不了的事情,要闹出这么一茬来! 她以前就知道,想要做一个真真正正的人来活着真的很不容易,事事都不容易,日子也过得苦,可是她偏不服输,她不相信有什么是咬牙也过不来的,日子过得再难再苦,只要没有完,那就不算什么,都还有机会,什么事情都可以得到解决,可是那个笨蛋,那个蠢货,他居然要跳楼,用这种了结自己的方式来解决,这是她梁阿妹一辈子最看不起的人的做法! 梁阿妹上了四楼步子就开始慢了下来,小心翼翼地走上了五楼,躲在走廊尽头的栏杆处,她仔细看了看,再往走廊中间走就没地方可以躲了,想要再接近他很容易就会被发现,可是一直这样躲在这里也不行,总不能就这样站在旁边一直盯着他啊。 她轻轻地试着挪了挪步子,龚越没有回头,她再往前走两步,龚越还是没有反应,很好,梁阿妹继续往中间走······ 等她马上就要拉住龚越的时候,龚越突然回过头,一看见是梁阿妹趁还没被抓住的时候就立马往另一边走开,他看着梁阿妹翻过栏杆走到走廊边缘,隔他两三米开外,两眼眨都不眨地盯着他,他心里突然有些发寒,说:“你不要用这样质问的眼神看着我,我告诉过你,我读高五的可能性很大,你看那边,那大门口的红榜今天宣告了我的死亡,我还得再读一个高三。” “再读一个高三又怎样?就因为这样你就要从这儿跳下去?你不要让我瞧不起你!” “你知道什么,你能体会一个都要二十岁了的人还在读高三吗?每天对着那堆看着都要吐了的书,听家里的人在耳边唠唠叨叨,没考好还要看我爸的脸色,你知道那是种怎样生不如死的感觉吗?而我还要再来一年?那我下次还是没上一本,是不是还要继续读下去?你不觉得都成了周围人的笑柄了吗?” 梁阿妹一时间竟无言以对,她不是往届生,但是她看多了往届生的遭遇,多数都是顶着家里的压力跑到学校来再读一个高三,一不是自愿来复读的,二每天都要承受比应届生多两倍的心理压力,真的不好受,可是······ “你混蛋!早知道你是这幅鬼样子我还跑过来坐在这里干什么?我给你两个选择,要么你自己乖乖下楼去,要么你就试试看是你比我先跳下去还是我比你先跳下去。” “梁阿妹,你不要逼我,我是认真的。” “我也是认真的,那天晚上你开玩笑一样说你可能去读高五,但我说‘去哪儿,我陪你’却是认真的,要不我们两个赌一下,看是你不敢跳还是我不敢跳。” 高中的爱情在家长们眼里总是过早的,他们丝毫都不会相信正当在叛逆期的孩子谈得上什么感情、什么责任感,这些不过是孩子们叛逆的一种表达方式,或者是年少轻狂的冲动而已,归咎起来也仅仅只是荷尔蒙在作祟,根本不值一提,作为学生现在要做的就只是学习,好好学习,考上理想的大学,成功地拿到通往成人道路的火车票罢了,其他的都只会影响他们,都应该被及时地遏制住。 梁阿妹想起很久以前,那天下午下了课她被安排做扫除,走的很晚,路过五楼的一个教室,一个男生倚在桌子边,看着窗外好的出奇的蓝天,夕阳把天边染得似火,她一眼就认出那个男生——租房子的男生,看出来他在发呆,教室里面早就没有其他人了,空荡荡的教室,幽静,空灵,连呼吸都似乎能够听到回声一样,她不喜欢过于诡异的安静,这让她心里发毛,也是她的恶趣味,突然想要吓一吓里面的人,便放大了嗓门朝里面喊:“喂,你不回去吗?” 这天,天气也是好的出奇,淡蓝色的天空飘着浓厚的白云,随着高空的风慢慢浮动,就连鸟儿似乎都比平时多一些,叽叽喳喳地在枝头叫个不停,外面无论多少人堵着,议论,叫喊,都与他们隔绝,毫不相关。 高考放榜这天,急救车的声音响彻天际,某县重点高中一片混乱,尖叫声、吵闹声、哭喊声几乎都要将这个学校淹没,从没有人想过这教育出人才的地方,也可能是葬送了两个孩子的地方。 第44章 人去 卿尔尔或许从未想过,会因为梁阿妹跳楼的事情而再次回到乡下去,她前一刻还在为梁阿妹的考试成绩而兴奋,下一刻却接到梁阿妹被送进医院的消息,当时还在家里忙着张罗午饭的赵凤突然像疯了一样,直接外冲了出去,随后梁全德也接到了电话赶了回来。 当卿尔尔陪着梁全德赶到医院的时候,赵凤已经不知道神情恍惚地在急救室外等了多久,只那一夜,梁全德和赵凤不知老了多少岁,梁全德只有梁阿妹这么一个女儿,虽然嘴上不说,心里却是疼爱的,一夜之间连白发都长了出来。 六月底,卿尔尔回到乡下已经呆了一个多星期了,这个时候正好赶上收苞谷的时候,家里的人都愁云惨淡的,王冬梅坐在小板凳上剥着从地里搬回来晒了两天的苞谷时不时都会哀叹上两句“阿妹这丫头也真是命苦”之类的话,卿尔尔临走的时候倒没有来得及多打听些什么,只听学校的人说这几个月学校都不会开课,这个事情闹得太大,学校和县里的领导都脱不了关系,一大帮子人都要为这个事情作检讨,就连这课到底什么时候能继续开,还开不开得成都不知道。 前天,二婶家就来过电话了,说是梁阿妹的病情稳定住了,只是还是要继续住在重症病房里,梁阿妹和龚越两个人同时从高楼上面摔下来,急救下来两人的命都保住了,可是以后却是不好说,赵凤哭抹着泪大概给老家的人说了梁阿妹目前的情况,医生说龚越的情况比梁阿妹好很多,一方面是龚越是男生,身体底子要好上许多,另一方面梁阿妹是头部先着地,受到的撞击要比龚越大上许多,脑袋内也有出血的情况,很不乐观。 梁全德和赵凤两口子到现在在城里也赚了十几年的钱了,这会儿全砸在了医院里头,这重症病房一天下来都得好几千块钱,再加上做手术的费用,对于农村家庭而言简直是个天大的数字,梁阿妹一直在医院里面没能醒得过来,天天吊着水灌着药来维持着,医生也保不准她到底什么时候会醒过来,现在能做的就只有等。 等过一天又一天,赵凤家里的积蓄一天一天再减少,可是阿妹这边的药和治疗不能停,她在担心女儿的病情的同时不得不开始苦恼起昂贵的医药费,她可怜的女儿,从小到大都没有生过什么大病的女儿如今却躺在医院里人事不省,怪谁?她好端端的女儿怎么会不言不语、生死未卜地躺在医院里? 她第一个想到的就是龚家,要不是他们家的儿子,她的阿妹不会这样,她听医生说龚家的儿子只是骨折,轻微脑震荡而已,住了接近一个月的院已经能够正常地吃饭走路了,可是有谁来可怜过她的女儿?不行,谁干的好事就必须由谁来承担责任! 赵凤趁着中午的时候,堵在了龚越病房的门口,拦住了龚家父母的路:“你们是要在这里说话,还是到外边再说?” 这件事情终归是龚家理亏,龚母回头看了看刚吃了饭儿子,回过头说:“我们出去说。” 说罢就跟龚父示意了一下,跟着赵凤出了医院,前面的赵凤没走多远就停了下来,开门见山地说:“我今天来找你们就想问问你们连个做家长的,对于我女儿和你们儿子的事情打算在怎么处理?” 龚父龚母相视一望,龚母也不是第一次跟赵凤打交道了,之前租的她家的房子就知道房东老板娘是个什么样的人,此时更是不用多说些什么就知晓她的意思:“赵姐,这个孩子们的事情我们是清楚的,确实我们家有不对的地方,我们也不是第一次打交道的人,有什么话你就直说。” “我想你们都知道了,我们家阿妹从进院开始就一直没醒过,前天晚上还经过了一次急救,大家都是做父母的,都知道孩子受苦作为父母只能看着的痛苦,我们家也不过是小门小户,住院治疗和做手术一来二去就算是上万的钱也是花出去了,眼看就要负担不起医药费了,可是我和孩子她爸也是咬牙扛着,只是再过个十天半个月怕是连住院的钱都缴不起了。” 话已经说到这个份上了,龚父龚母不是不想承担这个责任,而是心有余而力不足啊,龚父是老师,工资本就不多,龚母更是连工作都没有,就算是有,也赚不了几个钱,龚越住院治疗已经花去了他们家不少钱了,他们之前也是打听过了的,梁阿妹如今每天住在重症监护室里面,每天都得花个千把块钱,现下若是他们家要承担梁阿妹的医药费怕是家底都得搬空了。 “老板娘,要不你说说你们家阿妹还需要多少医药费,我和孩子他爸想想办法,看能不能凑到。”龚母租赵凤家房子的时候,平日里没事闲聊也是“老板娘老板娘”地称呼她,现在如此也是尽可能地放低了身段讲话,希望凡事都能好商量。 赵凤是有备而来,关于钱的问题她早已想的清清楚楚了,她用右手伸出了三根指头。 “三千?” “三千?三千连我家女儿三天的医药费都熬不过去。”赵凤没了先前的耐心,对方居然想以区区三千块就了结此事,简直是痴人说梦,他们根本就没有要真心实意地想要帮她家阿妹! “那,你说还需要多少?” “至少都得三万,且不说我家可怜的阿妹什么时候能醒过来,医生说就算是醒过来腿脚都不会再利索了,还要花费一大笔钱来医院坚持做复健,你们知道吗?因为你们儿子一时想不开要跳楼,害苦的却是我的女儿!” “三万块?!你这妇人简直是在信口开河,漫天要价,我们肯在这儿跟你好好谈就是看在你女儿是跟我儿子一起出的事情,我把丑话先说在前头,你女儿出这档子事情还不知道是谁的错呢,谁知道是不是你们自己家给她的压力太大导致她做出这样偏激的事情来,再说了,你女儿要跳楼难道是我儿子推的吗?我们家压根就没有责任要给你们家钱,你眼睛都不眨一下说要三万,你这不是勒索敲砸是什么啊?”龚父是个暴躁脾气,刚才龚母按着他的手才没让他发作,一听到三万块的时候他眼睛都直了,火气“蹭”地一下就上去了。 赵凤也不是好惹的主儿,这会儿见对方这是要死活不承认了,要赖账了,立马往地上一坐开始哭闹起来:“快来人看看啊,这都是些是什么人啊,还是当中学老师的,害了我的女儿还能理直气壮地说跟他们家没关系,我女儿都昏迷了一个多月了呀,他们这是要害死我女儿才甘心呀,天啊,我上辈子是作了什么孽呀,要让这些蛇蝎心肠的人来害我那苦命的女儿呀” 龚母是见识过赵凤耍泼的样子的,眼见这要一发不可收拾了,连忙拉了龚父就想趁还没多少人围过来的时候先躲开,哪知赵凤到这份上也是个不要脸不要皮的了,坐在地上直接扑过去抱住她的腿,不让他们走,嘴里还振振有词:“天呐,你要惩罚就惩罚我吧,不要为难我那苦命的女儿呀,你们这些当老师的人居然也是这么不讲道理,我女儿还在里面躺着,你们就想一点责任都不负,拔腿就要走人啊,都来看看呀,这是些什么没有良心的人啊,都来给我评评理啊,我女儿因为要救他们儿子从楼上摔了下来,现在都还生死未卜呀,他们家儿子现在是好端端的了,可是他们家连我女儿的医药费都不肯拿一点,你们这是忘恩负义呀,把钱看得比命都重呀” 不消片刻,围过来的人越来越多,听了赵凤的诉苦,都开始三言两语地指责起龚父龚母,说他们为人不能这样不厚道,好歹他们自己的儿子是保住了命的,而人家的女儿还躺在里面人事不省呢,他们这样不闻不问实在是太薄情寡义了。 这事儿在医院门口都闹开了,堵得医院门口水泄不通,医院的工作人员没办法就报了警,让警察赶紧过来调解,最后还是梁全德听说了消息连忙赶了过来,连拉带拖地把赵凤扶了回去。 赵凤这事儿是做足了,可是她没想到的是龚家居然能够一直厚着脸皮不上门来,他们也是真能顶得住闲言碎语,且不说学校和医院门口两个事情闹得有多大,就算是他们龚家好歹也是在学校里教书的,人言可畏呀,这都好几天了也不见上门来给个说法,难不成他们都不想把这个事情了了?难不成他们还真想缩着脖子被人戳着脊梁骨过下半辈子? 这事又过了几天,赵凤耐不住了,想跑到龚家去再讨个说法去,可是这一去才弄明白是怎么回事,龚家的人整了个凭空消失,听邻居说他们家前几天就搬了家,搬到其他县城去了,赵凤又急急忙忙跑去找龚父学校的领导,领导只说他是调职了,至于调去哪里,在哪里住是一概不说。 赵凤这心里顿时就空了,走了,跑了,都找不到了,那她可怜的阿妹可如何是好啊?! 第45章 阿妹 粱于归接到这个消息赶回老家已经是七月初了,他的公司刚刚有了一些起色,家里人一个电话让他措手不及,把外边的事情简单地吩咐了一下就连忙赶了回去。 他回去的第二天带上卿尔尔,买了些水果就到县城的医院看过梁阿妹了,还是老样子,丝毫没有要醒过来的意思,只是现在情况要稳定一些了,前几天已经从重症监护室里边移了出来,他看着二婶一边流着泪一边按照医生的意思去掐阿妹,阿妹也没有反应,像是睡着了,却又不是睡着。 他把卿尔尔留在病房里边,单独和二叔梁全德到外边去了。 医生说现在家属没事就要多陪梁阿妹说说话,让她多听听外面的人的声音,对她的病情有帮助,二婶今天回去给梁阿妹把洗好的衣服和生活用品打理好带过来,所以病房里只有卿尔尔一个人陪着梁阿妹。病房是双人间,邻床的病患今早上才出的院,现在梁阿妹的病房和单人间也无异,卿尔尔搬了凳子坐在病床边,拉过梁阿妹的手开始轻轻地揉,护士刚才过来说要是没事可以多给她揉揉,疏通疏通血液,长时间不动身体会僵硬,血液也不循环的。 卿尔尔想起以前的事情来,前两个月还在跟她争吵的人,现在却躺在病床上一动不动,那时候梁阿妹给她最多的表情就是板着一张脸,明明年纪差不多,却成天老气横秋的样子,看不惯她说话吞吞吐吐,看不惯她窝囊,看不惯她什么事情都忍着,一看不惯她就给她脸色看,让她不要跟着她一起去吃饭,一幕幕都在眼前,好像是昨天才发生的事情一样。 她之前还不敢和梁阿妹说话,怕她发火,怕她又是劈头盖脸一顿骂,骂她自以为是,骂她没出息,骂她胡说八道,可现在那个脾气火爆的人躺在这张床上,毫无生气,她第一次接触到梁阿妹的身体,帮她按摩,要是搁在之前,梁阿妹最讨厌的就是人家碰到她,这会怕是脸都黑成碳了。 “阿妹,你怎么还在睡?睡了这么久还没睡够?你之前老是说我没出息,软骨头,现在你躺了这么久,再躺下去骨头再硬也软了吧,阿妹,你看二婶子天天为了你哭天抹泪的,你怎么还不醒过来,二婶子最近哭的眼睛都不太好了,你就见得二婶子为了你过得不好?阿妹,比起以前,我真的已经变了很多了,上次你骂我,到现在你都还没好好跟我再说过话呢,阿妹呀,你醒醒吧。” “阿妹,我会老家待了快一个月了,爷爷和爸妈都很担心你的,我一向是个不会说话的,也说不好话的,我以前刚来的时候总有些怕你,觉得你不想搭理我,后来齐琪说只要跟你接触久了,很多事情就懂了,你是个什么样的人也就懂了,我这一个多月没什么事情做,老是咋琢磨你跟我说的话和你的态度,最近想通了些,我想你以前肯定是瞧不上我的,觉得我这样过一辈子憋屈的很,齐琪老说我总能把你气的说不出话来,现在想想我以前还真的是个实打实的闷葫芦呢,肯定经常把你气的半死是吧?现在想起来都还觉着有些好笑,阿妹,你听到了吗?你快些醒过来吧。” “阿妹,我一直在想要不要告诉你这件事情,但是我想你是那么要强独立的一个人,什么事情都不希望被蒙在鼓里。齐琪跟我说了你和龚越的事情,你和龚越一起出的事,可是他伤得不严重,早些时候已经出院了,前一段时间听说他全家都搬走了,二婶子跑到他家他爸工作的学校,都找不到人了,阿妹,我为你感到不值得啊,你是怎么对待他的,他又是怎么对待你的?你说女生要自立自强,要敢爱敢恨,可是现在你躺在这里,硬生生地吞下了这口气?你快醒醒,你要是醒了,我陪你一起去找他理论去!” 另一边,粱于归和梁全德到医院的休息处找地方坐了下来,梁全德熟练地从衣兜里拿了一盒烟出来,递给粱于归问他抽不抽,粱于归摇了摇头,梁全德便自己拿了一根出来,粱于归接过打火机给他点了烟,他的这个二叔他了解,一向是相当注重身体健康的,年轻的时候抽了不少烟,可是到了快四十岁的时候,就慢慢减少了,不到应酬的时候一般都不会带烟在身上,这两年在外人面前,要是有人递烟过来,他就直接以“戒烟了”婉拒了。 现下和粱于归叔侄俩坐在角落里,互相没开口说话,不一会儿梁全德就抽了三根烟了,周围早已弥漫了浓浓的烟雾,低廉的香烟有些呛鼻,粱于归低声咳嗽了几下,收住了声音之后,从上衣兜里掏出一张银行卡塞到梁全德手里,梁全德立马反应过来要还回去:“于归,这是在干什么,你在外头正开始要花钱,这时候还拿钱给我们,快,拿回去。” 说话间就把银行卡往粱于归上衣口袋里面塞,粱于归制止住梁全德的动作,把卡塞在他手里捏着说:“二叔,我一直以来都很感谢你,当初我一意孤行要出来闯荡,只有你是支持我的,虽然我平时嘴上不说,可是我都记在心里头,这两年我在外头还没赚到多少钱,所以这卡里给阿妹治病的钱也只有五千块钱,里面有些是我找朋友借的,你和二婶拿着先应急,等后面我稍稍宽裕了些在往这卡里打钱,一家人不说两家话,二叔你要是到这个难坎上了还要见外,那就真的是没把我这个侄子当一家人看了。” “医生说阿妹病情这些天稳定些了,你外头忙,没什么大事就赶紧回去吧,外头耽误不得,我和你婶婶现在也没其他求的了,就想着阿妹能醒过来,就算就算醒过来跟正常人不一样,我和她妈也养着她,养她一辈子!” 粱于归打小第一次见着这个刚强如铁一样的二叔落了泪,阿妹的情况他多多少少能猜得到,医生说头部撞击比较严重,脑内出了血,手术之后的效果谁都不能保证,只能等她人醒过来了之后再看情况,虽然脱离了危险期,但是也不能保证她以后像正常人一样生活。 当天,粱于归和卿尔尔就回了乡下,回去的路上,他们坐在城镇公交上面,粱于归闭着眼睛浅眠,卿尔尔推了推粱于归,又拉了拉他的衣服,小心翼翼地问:“你说,阿妹她以后到底会怎样?” “不清楚。” 卿尔尔立马几急了,明明是粱于归说他去找医生问一问的,现下却告诉她他不清楚:“那医生怎么说的?” 粱于归坐汽车的机会不多,尤其是这种快要一个半小时,慢要两个小时的城镇公交,算起来他都好多年没坐过了,这会儿坐车正有些晕车,这丫头倒还不依不饶地问他,他刚才还想睡一会儿会好些,现下是一点睡意都没了,他转过头有些严肃地问:“青青,那你告诉我,你觉得阿妹会不会好?” 卿尔尔没了底气,她心里头其实是有最坏的打算的,她撇了撇嘴巴,小声说:“可能不会吧。” “你心里头早就有了结论,还要我多说些什么。” “可是,我心里头不安稳,我”卿尔尔缓了缓口气说,“我就想阿妹能够好好的。” 粱于归躺回了座椅上,半响没了动静,当卿尔尔以为他不会再说些什么的时候,他突然冒了声:“青青,你有多少私房钱?” “啊?” “我外面抽不回来钱,这次回来没带多少钱,你要有就先借给我,我过段时间再给你打钱到卡上。”粱于归在钱的方面的确是力不从心,处处都要花钱,这次回来把钱给了二叔之后,几乎只剩下回去的路费,他想了半天还是得找卿尔尔先借着。 “你是不是把钱给二叔了?我有钱,要不我给你,你再给阿妹送点过去?住在县医院里真的是很费钱的。” “青青,我发现你现在是整颗心都挂在阿妹身上了,她给你吃了什么药?让你这么服服帖帖地,奇了怪了,从没见过你对我这么殷勤的。”粱于归半调侃地逗她,倒让卿尔尔顿时羞红了脸,对粱于归殷勤?她想想都烧脸。 “我想起来个事情,可能这几天我又要出去了,你这学一时半会儿怕是上不了,正好也要放暑假,晚上回去把你东西收拾收拾,跟我到b城去住两天,免得爷爷闲话多,妈也三天两头打电话。” 说到这里来,卿尔尔还估计着学校出了这档事一时半会儿怕是都理不清,一切的源头都是那个住她对面的男生,她从未像现在这样讨厌过一个人,要不是龚越,阿妹不会躺在医院里,阿妹出了这样的事情,龚越却是随着爸妈搬家,彻底消失了,阿妹她看走了眼,真的不值得! 她抬头望了望粱于归的侧脸,她不知道这个男人到底值不值得? 第46章 刮目相看 七月天气正热,粱于归没在家里耽搁几天,因为把卿尔尔也带上一块,家里人对他来去匆匆的行为也没有表露出不满,倒是老太爷表现的尤其不同,粱于归领着媳妇出门的时候,老太爷在后头笑呵呵地朝他们挥着手,嘴里喊着:“你们路上小心点,孙媳妇在外头多玩几天,不用担心家里头的事情,啊,你们快些走吧,别耽误了火车。” 这还真是几年来的头一遭,别的就不说了,前几次回来再出门的时候,出了梁全福夫妻俩脸色不好,就是老太爷也是板着脸的,这次出门都是陪着笑脸的,卿尔尔吓得心里直扑通扑通地跳。 粱于归倒是一脸的坦然,心情看起来也是好极了,卿尔尔一看他满脸的喜气就闹心,她昨晚上被他闹到很晚才睡,闹了一次又一次,她都求饶了他都装作没听见,只管闹腾他的,听到院子后面养的鸡都开始打鸣了,她眼睛都张不开了的时候才放过她,他倒是一大早神清气爽的,苦了她整夜就没合眼几个小时,今个一大早还硬是扶着老腰到厨房去帮王冬梅做早饭,时不时撞上粱于归的眼神,总感觉他在笑话她,她心里鼓捣了一早上,她走路奇奇怪怪,不像骡子不像马的样子是谁干的好事?居然还这么肆无忌惮地笑话她! “走吧。”粱于归领着行李,叫了一声有些出神的卿尔尔。 这一夫一妻再次踏上了去外地的道路,比起上一次来好的多,火车站人不像上次那么多了,火车这两年在调整,比起以前要快好几个小时了,他们俩这次熟门熟路的,在火车上待了十几个小时就到了b城,天有些晚了,粱于归之前估计着晚上十点多钟到也差不多,提前就给高帅打了电话,高帅是个消停不下来的人,这时候一般都不会休息,不用猜都知道他人肯定是在酒吧舞厅混迹着呢,反正闲着也是闲着,倒不如让他跑跑腿,粱于归特地提前给他吱了声,让他晚上开车来接一下他们,所以他们到了站,刚下车在出站口老远就瞧见高帅朝他们挥手示意了。 上了车才瞧见,邓子也跟着一块儿来了,邓子和高帅是住在一层楼的,隔得近,邓子说是碰巧遇见了高帅就一块儿出来接他们了。这边上了车的卿尔尔还有些吃惊,她现在坐的车子是她以前在山里和乡下没见过的,就算是到城里她也很少见到有学生家长开这样的轿车,距离她上次过来这边也不过是一年多前,现在算起来顶多他们在外头也就闯荡了一年半两年的样子,居然已经可以买上一辆车了,当然了,她是不会痴心妄想到以为这辆车是粱于归的,这辆车她估摸着要么是高帅的要么就是高帅借的,对,一定是这样,她在心底坚定了想法。 粱于归把她脸上一系列的表情全收在了眼里,不禁有些发笑:“你脑袋里有什么乱七八糟的想法就说。” 卿尔尔瞧了瞧粱于归像是心情不错,便照实了说:“我在想,这车是高帅的还是高帅借的? “那你觉得呢?” 卿尔尔猜粱于归也是不打算老老实实跟她说实话的,她撇了撇嘴,趴到前面去问高帅:“高帅,你给我说说呗,这车真是你的?” “小嫂子,你觉得呢?”前座的高帅说话都带着笑,邓子则是面无表情,等着看好戏的样子。 两兄弟一个鼻孔出气,连回她的话都是一样的,卿尔尔偏是不服气了,猜也要猜的出来:“我觉着吧,我见过开这种车的都是穿着西装,系着领带什么的,高帅瞧你这样也不太像,说是借的我估计还信上几分。” 高帅立马就要跳起来的样子,连忙说:“小嫂子,你这样说就伤人了呀,什么叫我这样的呀?我好歹也是跟梁子一起开公司的合伙人之一好不?这车本来就是公司的车,算起来也是有我一份的呀。” 这是*裸的激将法呀!偏偏这高帅还就吃了这套,一受挑唆什么都说出来了。 粱于归听在耳朵里,看在眼里,这么看都觉得这个小女人变了不少啊,以前见着高帅的时候连话都不会多说上几句,现在居然敢这么明目张胆地调侃人,用这样的话激得高帅说了实话,虽然有些取巧,说的也有些假了,没什么底气,但是法子是用上了的。 “哪儿学的这么说话?什么不好学,把阿妹那套刁钻古怪学了个七八成,真不知道我让你去跟阿妹住一起是对还是错。” “哪里就刁钻古怪了,我瞧着阿妹就挺好的,谁让你不告诉我这车是谁的,那我只能自己想办法知道了呀。”卿尔尔如今和粱于归相处胆子也是越发的大了起来,偶尔敢顶两次嘴,当然她会看一下粱于归的脸色,只要不是真的生气了,那她还是可以随着性子来捍卫一下自己的人权的。 粱于归不再多加理睬她了,反正这小女人是变得刁钻了,越是应她就越是来劲,他朝驾驶座的高帅说:“高帅,我走这一个星期公司怎样,之前计划的那个合同拿下来了吗?” “梁子,你好不容易回趟家,还来操心公司的事情,你放心,公司这么多兄弟又不是吃干饭的,那个合同你之前就谈的七七八八了,你走没几天,我们就和对方公司签了,这次收益应该会比以前多上一些,公司里的人都很看好这个项目呢。”高帅办事还算是妥当的,粱于归前些日子忙东忙西,公司里什么事情都要费脑子,现下搁下了一个星期,心里头虽然有底,但还是习惯性地要问上几句。 这些邓子都知晓,说起来哥们几个里,办起公司来粱于归是最拼命的那个,加班加点的时候比谁都多,本想着梁子这次回去还能多歇歇,哪知道这么几天就紧赶慢赶地跑回来了,还把他那爱哭的媳妇也带上了,邓子还是老样子,嘴巴不饶人,逮着机会就找话说:“梁子媳妇,这算起来也有一年多不见你了,可是越发会说话了呀,想起以前梁子腿摔了的时候,小嫂子你都没吭声骂我们几个兄弟,当时你在这儿的两个月,连正经话都没跟我们几个说上几句呢,现在可好了,能说会道,赶明儿你这嘴皮子要是搁在杜全身上,怕是和他跟叶蕾说话是一个样了的。” 说着其他人还没笑,邓子自个先哈哈大笑了几声。 “邓子,瞎说什么呢,废话那么多,待会儿送梁子到家了之后,你就自个走路回去,我晚些再回去。” “你干什么去?不就是泡酒吧吗?我把车开回去,你自己走路去。” “哎,我说你这个人,就那么几步路,几百米而已,你是要找事吗?” 认真算起来,这是卿尔尔第二次听到粱于归的这几个兄弟提起叶蕾这么个人来,之前那次是在医院里,而且两次都是从邓子这个人嘴里说出来的,卿尔尔好奇归好奇,有想法归有想法,但她小小地瞥了一眼粱于归,见他并没有要接话的意思,她也就没打算再多说些什么。 卿尔尔起先是木讷,不太晓得这些个男人怎么老是要把一个女人挂在嘴巴,还专程拿来揶揄粱于归,可同一个名字让她印象渐渐深刻了起来,就有了不一样的解释:邓子是有意在她和粱于归面前提起那个叫做叶蕾的女人! 从到了b城,卿尔尔就惊喜不断,刚到家门卿尔尔还没下车就意识到粱于归已经换了住处,而且不再是小巷子你的砖块矮房,在她眼前的是很大一栋楼,看起来就是他们县城里头那种小区楼,听齐琪说起过,外头这种房子可贵着呢,她甚至开始在想,粱于归这是做了抢银行的买卖了?! 把他们俩送到了楼下,高帅和邓子就走了,粱于归提着行李往楼梯道走,卿尔尔回过神也赶紧跟下去,一边上楼一边问:“你已经搬到这里来住了吗?我怎么一点都没不知道,也没听你提起过啊。” “我回去的前一天杜全他们找了搬家公司的人搬的,我也不知道这边里头是个什么样。” “那他们呢?杜全和高帅他们住哪儿的?也搬了地方了?” “搬了,他们比我先搬,高帅和邓子都看上了一处,隔这边就一条街,杜全隔得远一些,隔江边比较近,赶明儿得空了带你去看看。” 粱于归住的地方再三楼,也不消片刻就到了门口,粱于归从兜里拿出钥匙开门,卿尔尔瞧着这边连门都是那种厚实的防盗门,这屋子怕是得花不少钱,她突然意识到一个问题:“你们这些房子是你们买的还是租的呀?” “看来我们家青青想要我在城里头给她买套大房子了呀。”卿尔尔听到他这话立刻就红了脸,说来也是,车是公司的,哪有这么快就买了这么多房子的道理,她说这话倒显得她心急着在城里要房子一样,本想粱于归会在嘲笑她两句,谁知道听到咔擦一声,他把门打开了之后,侧身让开道,看着她笑说,“我尽量。” 第47章 好日子 说起来也挺不好意思的,卿尔尔在b城现在算的上是一个小公司老板的媳妇了,想想都觉得云里雾里、不甚明了的感觉,不过她心里是盘算着,目前这日子过起来比以前可顺坦多了,这两年娘家的光景也好上了许多,每日都吃着大白饭和自家种的菜,听叔叔打电话说,今年的收成好着呢,能比往年多赚一半的钱呢,眼下瞧见了粱于归再外头也翻滚出了名堂,有房子住有车子开,这样的日子她连做梦都没想过。 卿尔尔像极了她叔叔,做人实诚也死心眼,她对粱于归始终是充满着感激的,要说对他能有个其他的儿女私情什么的,倒是谈不上来,可是他对她好着呢,从不反对她读书,她的事他从都不耽搁,能办的都想周全给她办好,让她安安稳稳地过她的日子,就算是再床、事上也是不勉强她的,到了兴头上,他会捣弄她两回儿,倒也不是什么过分的事情,毕竟卿尔尔打从心里也慢慢接受了这么件事儿了。 这事儿说起来刚开始真真是能难受死人,次次都叫人腰酸背痛腿抽筋,走起路来都跟老太太似得,还怕被其他人瞧见在私底下笑话她,只是这时日一长,但凡是上点心的也就尝出了点其中的滋味,起先是男人是粗暴了些,慢慢也还时不时地将就将就她,身子也没先前那般酸痛难忍了,一来二去,在做起这事儿来倒也是熟门熟路了。 卿尔尔转眼在b城待了差不多二十来天了,往年放暑假的时间她都在家里帮着叔叔婶婶做农活,去年跟着粱于归来这边倒没做什么事情,每日就是打扫屋子,洗衣做饭,闲暇的时候做两双钩花的鞋垫,在和邻居家的吴大姐絮叨絮叨几句嘴,时间一溜达就过去了,倒也不觉得时间的长短,可现下住在楼上,楼上的其他人家没事也不会到外头四处逛跶,没得什么事情卿尔尔白日里也不出门,只有下午粱于归回了家,两人一起吃了饭之后,粱于归会带卿尔尔到离他们住的地方不远的公园里去溜达溜达,说起来公园里头还是很热闹的,天临近要黑了的时候,周围住的老年人都出来消食,年轻一点的就牵着家养的狗出来散步。 在外头晃悠到天黑全了,外头大楼的彩灯和公园里的路灯都亮了的时候,公园外头的广场上有些老年人结伴寻了块儿空地就开始跳广场舞,大音量的音乐把周围人的声音都淹没了,粱于归问她要不要回去了的时候都是捂着耳朵,扯着嗓门在她面前喊着问她的,每次都得喊得面红耳赤才能让人听得清在说些什么,而且粱于归被周围的大妈大娘吵得还有些烦躁。那样子卿尔尔偶尔想起来就忍不住发笑,起先都是偷偷的,有一次回来的路上,正好被粱于归逮个正着,看见她一个人在傻笑,只是不知道她在笑什么而已,板着脸问她:“你在笑什么?” “没,没笑啥。”卿尔尔倒还不至于傻到他问就乖乖告诉他,告诉他还了得! “你刚才是在笑我?” 卿尔尔一直都觉得粱于归很擅长猜人家的心思,这并不是针对她一个人,她瞧着只要粱于归不说话的时候,那就是在观察其他人一举一动的时候。她虽然不会乖乖说出来真的是在笑他,但被他猜中了说出来的时候,卿尔尔还真没法再抵赖,只能怂着脑袋,把这事儿忽悠过去。 幸好,粱于归也没揪着这问题不放,卿尔尔在心里头呼了一口气,心想着这算不算是逃过一劫呢,在其他人面前可能看不出来,在她看来粱于归可是个十足的小气,卿尔尔哪儿得罪了他,他都能记着,寻着他觉得十分合适的时候一点一点数给她听,羞得她是没脸见他,更不要说还有什么要跟他争辩的话了。 卿尔尔对粱于归的看法是想到到位的,这天晚上回来就得到了充分的验证,进了门粱于归就没说话,也没什么表情,卿尔尔也是个傻的,这时候连粱于归的脸色都没来得及瞧上一眼,像往常一样简单地收拾了一下,就跑去给粱于归拿衣服,然后到浴室放洗澡水,看着这边事儿忙和地差不多了,正准备起身叫粱于归准备洗澡的时候,还没来得及转过来就被粱于归一把拉了过去,一个旋身就把她带到了墙壁边上,一手撑在她左边的墙上,断了她往外面跑开的路,她心里头惊魂未定,胸口心跳都加快了,蹦跶着就是慢不下来,她想:完了,不妙呀! “你先前那会儿笑什么呢?”粱于归的语气淡淡的,呼吸却是一字比一字沉重。 “没没什么真的” 卿尔尔觉着自己还真是没出息,刚才那会儿心想着自己逃过一劫,这会儿劫难就来了,估计着今晚上定是不好过的了。粱于归存了心是要折磨她的,她今天穿的是他前几天给她买的碎花衬衣,前边一排全是扣子,他也不急,慢悠悠地一颗一颗去解开她胸前的扣子。 他粗重的呼吸从她的脖子到她的胸前,解到第三颗扣子的时候,卿尔尔就受不住了,一把扯住自己的衣领,不让他再继续,粱于归也不着急,手搭在她胸前的手上,说:“没瞧见过我扯着嗓子说话?所以瞧见了觉得好笑?还是没看到过我烦躁的样子?” 卿尔尔的小心思都没逃过他的法眼,三言两语就让她败下阵来,她早已有了经验,这会儿她要是还不示弱,那见不见得到明天的太阳都是未知的了,指不定明天醒来的时候粱于归已经下班回来了。她把手伸向粱于归的外套,慢慢地一边脱一边朝他笑着说:“是没见过呢,不过不是觉得好笑,觉得有些可爱。” 梁于归脸上没什么表情,只是双眼直直盯着她,有些低沉的声音传来:“你把我当做你的谁?” 这个问题他是第一次问,她却不是第一次回答,卿尔尔在有一次回娘家的时候曾就对他说过,当时不管她是怀着怎么的想法,粱于归想只要她说了他就是欢喜的,可现在他无法满足于此。 他突然笑了,笑出了声音:“算了算了,本是我头脑发热来着。” 他虽然脸上这样笑着,嘴上这样说着,但心里头却想不明白,她到底在不满些什么?他一直对她那么好,他护着她,带她来外地,她喜欢的,他都给她寻,她欢喜的,他都给她买,她到底是不满些什么?她是他法律家庭都认定的妻子,他欢喜她,她却不一定欢喜他。 卿尔尔不喜欢这样子,平日里笑着什么话都能说,可现下却是尴尬着的,她的确不知道自己到底当他是她的谁,丈夫?亲人?还是仅仅只是不得不在一起住的人? 叔叔告诉她,好好待他,她便照顾他的生活,跟着他来外地,孝顺家里的长辈,她不是做得很好吗?为什么还要问她把他当做她的谁呢?这快两年都要过去了,她打从心里感激梁于归,是他把她带出农村,她才能接触到外界的繁华和她从没想过可以学到的东西。 不知道哪本书说过,说出你想要的,生活便会给你不一样的惊喜。她想告诉梁于归,她是那么感谢他,那么庆幸能和他一起来城市,那么高兴能和他一起生活 她朝梁于归莞尔一笑,在他还在刚才的诧异中尚未回过神的时候,上前走了两步,伸手抱住了他的腰身,把脸贴在他胸膛,像是自言自语一般:“每次你晚上抱着我睡的时候,我像现在一样听着你胸膛跳动的声音,我总告诉自己,这就和自己走一辈子路、吃一辈子苦、享一辈子福的人” 梁于归浑身一颤,扶住她的肩膀,卿尔尔松开了抱住他的手,一眼望进眼底全是难以置信的惊讶的眼眸,她低低笑了笑,双手就着他的肩膀,垫着脚尖,吻上他微微颤抖的唇,渐渐闭上了双眼 一吻即毕,她被他拉着走到另一头,他满眼说不出的深邃,几下除掉了他身上的衣服,抱着她进入放好的热水的浴缸里,让她靠在自己肩膀上,从未有过的亲密,说不清的暧昧。 卿尔尔刚才还不觉得有什么不妥,这下却是脸红得要滴出血一般,低着头,呼吸却洒在了粱于归的胸膛,梁于归胸前痒痒的,混合着她错乱的呼吸,心里竟也是痒痒的。 整个气氛都凝结了一般,空气里安静到只剩下他们两人的呼吸,梁于归突然抱起她,猛然转身,翻过身来将她平放到了浴缸底下,他压在她身子上,紧贴着她的身体,撑着浴缸支起身体望进她眼眸,嘶哑的声音低沉而带走磁性:“青青,你要记着你说过的话!” 第48章 羞红脸 卿尔尔的长发浸泡在浴缸的水里,浑身散发着一种从未有过的柔媚,此时她被他喷洒在她脸上、颈间甚至黑发里滚烫的气息弄得不知所措,一时间不知如何自处的双手只好攀上他腰间,听见他的话,她不知是摇头还是点头的时候,他已经吻上就她的脸,在她额头、鼻尖、唇角落下深深浅浅的吻,极尽温柔。 她不知道怎么回应这一片噬骨的温柔,只得任由他间间续续吻着,梁于归却是起了坏心,他从脸颊吻下来,在她胸口处停留了片刻,惹得她都红到了脖子,他却又将头埋进她颈间,抚摸她胸前的饱满他才得以让血液里的兴奋舒缓片刻,他拉着她的手十指相扣,放在嘴边轻轻吻着,几下之后,错开两人的手,吻在她胸前,逡巡在那处竟不离开,她的胸部虽不像其他女孩子那样,但也算的上饱满坚实,感觉到她浑身发软之时,梁于归也不多做犹豫,立马做起他的正事! 突然的一下,她有些经受不住,双手死死掐在他手臂上,指甲陷入肉里。梁于归听到她有些带着哭腔的声音,让他异常兴奋,觉得肩膀上传来这般痛感如同与她一起痛着,痛感不仅没有让他消停下来,倒激起了他的情绪,揽住她的身子,不停抚摸她的后背,压低了自己的身体,在她耳边喃喃出声:“青儿,青儿,青儿” 她听见他动情地唤她,他从未在人前叫过她“青儿”,只会在这种时候这样叫她,但是她说不出来地喜欢这个名字。 因为刚才的动作有些大,梁于归便不敢在动,只是额头一直冒出汗水,她知道他很艰难地把持着自己,却也是心痛他,她深呼了一口气,松开了打算推拒他而放在他胸膛前的双手,静悄悄地滑下放在他腰上,这一动静让梁于归黑亮的眼睛对上了她的,一时间顿在了这个地方,眼底幽深一片,卿尔尔弓起了双/腿,微微张开了些,看着他说:“你动你的吧,只是······要轻点······真疼······” 卿尔尔向来是个傻的,她哪会知道这时候只会让男人得到激励和亢奋,梁于归这下是缴械投降了,不再迟疑,立即动作猛烈起来,果然,她就是个傻的,傻到意识不到自己犯的傻。 经此一役,卿尔尔自己以后还是放聪明些,这方面不能太实诚了,不然太贴着这男人的心,吃亏的老是自己! —————————————— 又过了十来天,算下来卿尔尔来这边也差不多一个多月了,她时常还是会牵挂着梁阿妹,隔三差五地就会给二婶打电话,给王冬梅打电话回去的时候也会偶尔问上几句,听着二叔二婶的意思,阿妹半个月前做了一次开颅手术,手术一个星期左右后就醒了,医生说只要人醒了就没什么大碍了,只是要在医院多观察半个月确定病情稳定了才能出院,卿尔尔扳着手指算这日子也差不多时间要出院了才对,想着明天晚上还是要打个电话过去问问看才行。 今天晚上怕是没发空出时间打电话了,今天高帅说要请大家伙聚聚,可自带家属,说白了就是让卿尔尔也去的意思,人家盛情相邀倒不好拒绝了,这一出去晚上还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回来,她想多空出一些时间打电话过去,要是阿妹醒了过来,她也想听听阿妹的声音,好好地和她说上几句话。 下午六点半的时候,粱于归就打了电话回来,让她准备准备就下楼等着他,他估计还有个十分钟就到家,等会他开车来接了她,然后就直接去高帅订的酒楼。 电话里也不好多说什么,粱于归接到卿尔尔的时候,卿尔尔一边上了车一边就问:“我还以为高帅就是请一起去吃个大排档什么的,怎么听你电话里边的意思是,还特意去订了酒楼?怎地还这样奢侈!” 粱于归熟练地把车拐出了小区,轻描淡写地说:“没什么,介绍他未来媳妇给大家认识,虽然没什么,但总不能让人到大排档里头去吧。” “高帅?高帅要娶媳妇了?”卿尔尔一度怀疑粱于归是说错了人,邓子和杜全谁结婚娶媳妇都在她接受范围内,就唯独高帅,她不是没见过高帅那样儿,没钱的时候叫花花公子,有钱的时候叫纨绔子弟,粱于归的三个兄弟里头,结婚这事儿轮谁也不能先轮着他了呀! “玩儿惯了的人啊,连这点子人与人之间最基本的信任都失去了。”粱于归嘴角微微上扬,颇是一番调侃,瞧在卿尔尔眼里,就有一种高帅今儿晚上没可能竖着进去、竖着出来的感觉。 到了酒楼,卿尔尔前脚一踏进门,心里头就开始嘀咕起来:这高帅也真的是出息了,先不说其他的,光看着酒楼的装修就知道便宜不到那里去,另外,为着未婚妻下这么大的本钱,看来真的是要收心了。 卿尔尔和粱于归进包间的时候,人都差不多到齐了,高帅端着酒杯领着一个白白净净的姑娘朝他们这边过来,走到面前了卿尔尔才得以细细打量这个女孩子,穿着一身白色雪纺的裙子,很是衬她的皮肤,今年这雪纺的料子才刚刚时兴起来,而且还不便宜,简单大方的样式穿在她身上多出了几分温婉,扎着一个简单的马尾,简单地涂了点淡红色的唇彩,脸上总是带着淡淡的笑,波澜不惊的样子,本应是个柔柔弱弱的样子,却给卿尔尔一种感觉——这女孩子定是个有心性的! “梁子,小嫂子,来,我给你们介绍一下,夏小萧,我媳妇。”高帅混迹情场多年,最招女孩子喜欢的就是他拿手的那套绅士风度,这会儿正半搂着夏小萧,很是温柔体贴,随即,把手里的杯子递给了卿尔尔,顺手接过他媳妇的酒杯喝了一口,卿尔尔手里这杯是他见着粱于归进门立马拿上手端过来的,而他手里的这杯则不一样,杯子的边缘还隐约能够看见浅红色的唇印。 卿尔尔还未反应过来,高帅已经把被子举了起来说:“你们俩可是来迟了,我还在念叨你们俩在干什么呢,难不成还被小嫂子留在了家里,准备不来了!不行,迟到的必须罚酒,小嫂子,这杯酒你可得喝了。” 明摆着的调戏,卿尔尔哪里不懂,正因为听懂了,这才顿时羞红了脸,没了主意,哪里还能辩驳上几句,酒杯已经放在手里了,她抬手将杯口贴在下嘴唇,正想乖乖喝酒的时候,被人猛然一把夺了过去,她抬眼一看,粱于归不动声色地就着她刚才碰到的口子将整杯就喝了下去。 随即,粱于归把杯子往旁边的桌子上一放,拉过卿尔尔把她安置在空着的位置上,顺手就端了两杯酒,与此同时,邓子和杜全也起身朝他们那边看过去,粱于归转身就塞了一杯到高帅手里头,另一杯递到了有些意外的夏小萧面前,她含笑接了过去,听见粱于归说:“我这刚进门你就想着法子灌你嫂子的酒,嚣张啊,来,第一次见你媳妇,我们什么也都别多说了,你们两口子当着大伙的面喝个交杯酒,也算是意思意思了。” 这交杯酒的由头都出来了,本来就是领着人来跟兄弟们认亲脸熟的,既然说是交杯酒,那这怎么都躲不了了,高帅心里想着:这梁子吧,什么都好,就是对他上了心的事儿锱铢必较,交杯酒是吧,喝就喝! 大老爷们也没什么废话,摆明的灌酒,这还特意拿的大杯子给他们俩,高帅不管三七二十一挽上夏小萧的手肘,一股脑就把就喝了下去,让卿尔尔比较吃惊的是,那么大一杯酒,夏小萧二话不说跟着高帅就喝了下去,喝完之后脸不红心不跳,就连醉酒的前兆都没有一个,或者说压根儿就没醉,酒量大着呢! 这番闹过去了之后,没一会儿就叫了服务员上菜,高帅叫服务员再那份菜单过来,给卿尔尔和粱于归,说是要问问小嫂子喜欢吃些什么,可着劲儿点,本也就是客套话说的大方,哪知粱于归丝毫不客气,往贵的先点着走,刚点了两个,卿尔尔就扯了扯他衣服,朝他使了使眼色,这才作罢。这是卿尔尔第一次觉着粱于归在外头竟然如此小气,灌了他一杯酒,不光是要灌回来,还得敲上一顿好吃好喝才算了事,可是想到是为她挡的酒,这心里头就敌不过这股子暖意上来。 这厢点过了菜,卿尔尔也不认生,正巧靠着夏小萧坐,相比也是这些个大老爷们难得的贴心,觉得整桌子就她们两个女孩子,坐一块儿也好有些私房话说,卿尔尔朝她笑了笑说:“你是b城人?听着你口音挺像的。” “不是,我是a县的,我来b城好几年了,时间长了口音就有些变化了,说话口音听着是挺像的b城的,仔细听也还是有些不地道的。” 第49章 竟是如此 聊了一会儿下来,简答地拉了几句女人家的家常话,一来二去倒是熟稔了几分,算起来卿尔尔和夏小萧也是同乡,满桌子的男人家说起话来就顾不上她们坐在一旁不喝酒的女人家了,都后头这些个男人喝起酒来就扯着嗓门说话,没趣儿的紧,卿尔尔和夏小萧只得自寻些乐子,坐在桌子另一头,隔开那些男人家,笑意晏晏地说话儿。 “小萧姐是在这里工作?家里人也在这边住下了?” “我在b城读的大学,前几年毕了业就在这里工作了,我家里人还是住在a县的,家里头每年放假都会回去。” “在这边读的大学呀,我可是羡慕得紧呢,我才读高中,还没见过大学长什么样子呢,小萧姐,你们学校里头是不是特别大,就像a县那样大?”卿尔尔心里头对大学是有着向往的,她听着周围的人说起大学,在她的潜意识你就对大学有了个自己的定义。 “尔尔,可没那么好,这可都是那些高中教书的胡诌的,我们读书的那会儿也是听着这些话过来的,那会儿老是想着外头世界那么大,大到连个学校都比自己待了十几年的地方大得多,繁华得多。原先那会儿我是真觉着不想一直都待在a县,就想出来多看看外面的世界,多见见世面,所以高考的时候铁了心要往外头跑,b城还是我所有志愿里头离家最近的了,等到真正读大学的时候,又有些后悔干嘛要那么倔强来这人生地不熟的外头读书,什么事都没个人照应,有时候想起来都觉得自己当时真是犯了傻。”夏小萧端起面前的饮料慢悠悠地喝了两口,特意还去看了看卿尔尔的表情和神色。她看了看手中杯子里的饮料,她和卿尔尔进门到现在都没有沾过酒,这些个男人们要敬酒的时候,她们也是以饮料代酒,意思意思就行了。 卿尔尔是迷茫的,她之前的全部观念都是建立在她所听说到的了解到的东西之上,有些关于大城市和大学的事情她也是听齐琪或者其他周边的人说起,更多的或许都来自她本身脑袋里的构想,越是构想便越是美好,越是美好便越是向往,到这会儿,却突然有些恍惚了,她向往的是大学,还是她的构想? “小萧姐,到外面读大学不好吗?不是说要多看看外面长什么样,才不会当无知愚昧的人吗?你怎么倒后悔起去外面读书了呢?我婆家的爷爷喜欢会读书的人,很是欢喜考上大学的后辈,说实话,我还真的是一心想着去外地读大学,想着能越远越好,看看外头灯红酒绿的城市。” 其实,卿尔尔这话说的有些敷衍,梁老爷子纵然喜欢读书的孩子,但她不同,她读,梁老爷子不反对,她不读,梁老爷子也是欢喜十分的,要问她为何这么坚定着一定要考上一所外地的大学,或许更多的成分是执拗和赌气,她从小就想着要到大城市里头去读书,要是能再见到她的阿爹阿娘,她要让他们看看,他们抛弃的女儿是何等的有出息,人人见了都夸奖和欢喜,那样,她阿爹阿娘心里会不会多出几分悔意来呢?除此之外,她婶婶不欢喜她读书,她从小就有种压在心里头的倔强,她不让读,她给她下跪磕头也要去读,还要读出一番眼界和亲戚朋友的赞扬来。 可是,自从她叔给了她钱,说是她阿爹给她备下的嫁妆钱,她手心攥着那钱的时候,心已经冷掉了,婚一结她婶婶也不再多过问她什么事情了,她刚读了一个高一,却已经迷失了方向,找不到到底为什么自己二十一岁了还要继续在学堂里头读书,找不到也只能任由保持着现状。 夏小萧盯着说完话的卿尔尔半响,嘴角拉起一缕淡笑,与其说是淡笑不如说是苦笑:“你听过一句话吗?越是向往的东西,得到的时候越是失望,不知道你懂不懂得,也或许经历了自然就会懂得,没人规定一定要按照其他人向往的路走,如果只是因为人人羡慕,那指不定辜负的就是自己了。” 这么个年轻的女孩子,眼里话里透露的都是一股过来人的感伤和哀叹,虽说不上怨些什么,恨些什么,可是那股子不甘还是掩藏不住的,只是年龄到了这份上,很多事情也就随着心性的稳定儿看淡了,对于夏小萧而言,刚才卿尔尔所表露出一心想要去外地的模样,像极了她当年的样子,她甚至从她的身上看到了自己过去的影子,所以对初次见面的她说话也不太和气,倒是多了警示的口气,她想规劝她,想清楚,别被这些不值得的执着盖住了双眼:“女人啊,还是得为自己的未来想清楚,老按照其他人的想法走,这辈子过得丝毫意思都没有了。” 卿尔尔听着这后头几句话,颇有几分任性的意味在里头呢! 与夏小萧匆匆一面之缘,聚会散了之后,因为喝了酒,粱于归他们几个人没人能开车了,出乎卿尔尔意料之外的是夏小萧居然还有驾照,还会开车,杜全住的地方临江,隔这里不远,走上几步就能到,就不需要跟他们挤一辆车,这一车他们六个个人也刚好够坐,卿尔尔坐在前头,偏头就能瞧见夏小萧,她有些不明白这个人了,明明和她是第一次见面,但她却似乎比她还了解她心里头所想的似的。 她其实是羡慕夏小萧这样的女孩子的,读了那么多的书,有知识有文化,城里有工作有未婚夫,连车都会开,过着闲散而恬淡的日子,她在夏小萧身上看到了自己未来最理想的样子,可是,为什么夏小萧看起来并不开心?一点都不! 卿尔尔和粱于归下了车,从下车开始,卿尔尔就叉在粱于归的胳膊下面,让他靠在她身上,方便她扶着他走,粱于归挺配合的,半个身子都是压在卿尔尔身上的,可那边小萧开车刚走的远些了,瞧不见车影子了的时候,粱于归立马就站好了身体,跟个没事儿人一样,迈开步子就走在了前头。 “你没醉呀?怎么回事?没醉你干嘛装出一副醉的死去活来的样子?”卿尔尔在后头追着他问。 卿尔尔步子慢,而粱于归平时走路走的快,早就习惯了,转头瞧见她慢腾腾的在后头,便停下来等她,说:“你走快些,我酒量好着呢,我要是不醉,哪里这么快就能散伙儿,他们几个那德行我还不清楚,让他们瞧见我这么有精神的样儿,不灌酒灌到半夜我们就别想回来。” 说罢,卿尔尔也赶了上来,粱于归这下也不急急忙忙地往前走了,倒放慢了速度,跟她一步一步慢慢地往上踱步,颇有种懒懒散散地拾阶而上的感觉,两人一时间无话,夜里这楼梯你橘色的灯光也有些瘆人,卿尔尔先说了话:“你说高帅怎么就突然想着要结婚了呢?我瞧着他不像这么早成家的人啊。” “常在河边走,哪有不湿鞋。” “你说什么?”卿尔尔听得有些不太分明,还怀疑自己听错了,便又问了一遍。 “高帅可能很快就会把婚礼办了,他这个浪迹花丛的人也该早点成家,没什么不好的。可能明年年初就喜当爹了,这小子也该惜福了才行啊。” 卿尔尔“啊”了一声,半响才回过神来,说了句:“竟然是这样的。” 后来粱于归被她缠着稀稀拉拉地把夏小萧和高帅之间的事情讲了个大概,夏小萧是高帅的初恋,原先是和高帅一个高中的,只是高帅是个读书不争气的,就算是夏小萧隔三差五地帮他复习,他也就考了个三本学校,夏小萧却是正常地发挥,考了个名牌的一本大学,他们俩学校隔得远,夏小萧气高帅不争气,高中一毕业就断了跟他联系,本来是一时意气,结果高帅当真没有再和她联系过了。 后来,夏小萧大学里头又谈了个男朋友,大二的时候谈上的,人才是挺不错的,跟夏小萧一样,在大学里头都是拿国家奖学金的,两人两年处下来也是贴心贴肺的了,转眼到了大四的时候,无论是一本学校还是三本学校,都面临着同样的一个问题——毕业生的就业问题,听说那一年夏小萧学校的就业情况特别差,已经有要比往年差的多的趋势了,她男朋友也是相当的着急,家里没有后台撑着腰杆,哪里就能签上待遇不错的工作,这一急也就急了四五个月,眼见着招聘会都要完了,这边还是没个着落,这心里头就更加着急上火了。 夏小萧当时也是一个头两个大,心里头对以后的工作都没个底,时间一长就越想越泄气,没过多久,她室友就把她偷偷拉到一边告诉她她男朋友签到工作的事情了,待遇也是相当不错的,她还没来得及高兴,她室友就把她男朋友怎么签到工作的缘由告诉了她。 原是她男朋友没本事,签不到工作,只能和院长女儿牵扯不清,借着院长的人脉关系给他找了一份稳定的工作,她失魂落魄了几天,还在想着要不要去找她男朋友对质的时候,她男朋友一个电话打过来,提出了分手。 那时候是夏小萧这辈子最绝望的时候,因为她接她男朋友电话听他言辞凿凿地说要分手的时候,她手里死死攥着的是她怀孕六周的诊断书! 后来她是怎么再和高帅碰见的卿尔尔不知道,因为粱于归也没提,她也没问,她只知道夏小萧这辈子第一次上手术台是高帅陪着她去的。 第50章 捉弄 转眼就到了八月中旬,高帅的好日子就定在八月十五号,找人算过日子,旧历的八月十五中秋月圆,月圆人团圆,赶在最近的阳历八月十五号也是不错的日子,高帅家里人一心就盼着他赶紧娶媳妇儿,这么大的人了一天不着调也不是个办法,还没让家里人张罗结婚的日子,他自个倒是殷勤地先找人算好了,家里人自然是喜上眉梢,而夏小萧娘家这边,高帅是登门拜访过的,两老虽然面上过得去,可心里头怕是不怎么看好高帅这个女婿,来了家里头对他也不怎么热情,夏小萧大学里犯的糊涂事,高帅三缄其口,而且从来都不提这事,唯恐是扰了小萧的心思,没得让她闲暇了胡思乱想。 见了岳父岳母之后,夏小萧随高帅回去的当晚,她拉着他的手,低眉顺眼地问他:“我父母要是不怎么喜欢你,怎么办?” “哪个父母能喜欢要抢走他们辛辛苦苦养了十几二十年的女儿的人啊。”高帅笑着摸了摸她的头发,帮她拨了拨散落下来的刘海,“没得这么多话来瞎扯,这才第一次见着面,以后时间还长着呢,你只管好好当你貌美如花的新娘子就好,其他的事情,交给我来办,对我,你能安心不?” “高帅,谢谢你。”夏小萧目光灼灼地望进高帅的心里头去了,她不是个经得起大风大浪的女人,遇见事情就像晴天霹雳正好击中她天灵盖一样,若不是他,她可能在被男朋友甩了的那天就找一高处,带着她肚子里的孩子从上边跳下来,了却残生了,他给了她一条生路,让她能够活下去,她以前风风火火、争强好胜的日子跟着她那无辜的孩子一同去了,她有很长一段时间都是精神恍惚的,做完手术休养的时候,高帅陪着她说话,她看着他嘴巴一直在动,却只言片语都听不到,她想她这辈子就受这一次,够了,再有其他的,她怕是没那个命再熬过来了。在医院里他守了她很久很久,时间冲淡了很多事情,他说他想给她一个活下去的依靠,她说“好”。 她的感情再也经不起消耗,只想陪着他过着恬淡的日子,他笑,她陪他笑,他哭,她陪他哭,他累,她扶着他,他死,她陪他一块儿! “走吧,我们回家。”高帅紧了紧握在手里的她的手,牵着她往前面走。 喜日子定下来了,这边就得开始张罗起发请帖的事情了,夏小萧没有请大学的同学,无论男女,一个都没有,她和前男友的事情虽然不至于闹得人尽皆知,可无论谁来她心里都不好过,也不想伤了高帅的颜面。他们在城里办婚礼,不像乡下那样按老传统来办,得按照西式的婚礼来办,她请的伴娘是娘家的表妹,同学都是高中时候的室友和闺蜜。 卿尔尔和粱于归当然是要去的,只是卿尔尔之前就在粱于归这里打听过了,高帅这次办得婚礼是相当体面的,按照西式的婚礼来办,就连伴娘伴娘的礼服都是有讲究的了,她琢磨了好几天,眼见这结婚的日子就是后天了,实在是没辙了,最后还是朝粱于归开了口:“于归,我没参加过这种西式的婚礼,你说,我怎么办啊?” 粱于归哪里会懂不起她的那句“我怎么办啊?”,之前就已经想到了这些事情,只是这几天高帅忙着当新郎官,公司里的事情是一概不管了,害的他没日没夜地加班,连同高帅那份都加班干完了,他一边加班一边就在计划着什么时候从高帅身上把这些日子的清闲找补回来。话说话来,卿尔尔这边该准备的东西其实他早就备下了,只是一忙起来就忘记知会她一声了,现下看她像热锅上的蚂蚁的样子,甚是觉得好笑,坏心一起,便想着再逗逗她吧。 “什么怎么办?” 卿尔尔立刻肚子里就来了火,忍着不好发作,还得顺着气解释道:“后天高帅结婚,婚礼上你要穿什么衣服去” “我?我穿西服去就行了,没那么多讲究,他结个婚难道我还得跑去买身儿衣服?我又不是新郎官,太夸张了些。” “可是,我,我,我”卿尔尔“我”了半天,最终还是没了声儿,连他自己都不买衣服,她可没法儿厚着脸说自己没衣服穿,开口让他去给她买衣服去。 粱于归瞧她脸上气的红到了脖子根儿,好笑之余,也不再逗她,怕是再逗下去,惹恼了可不好哄回来,这小妮子现下脾气是日益见长,以前还知道看一看他的脸色,现下觉着他都没怎么摆过脸色了,直接肆无忌惮起来,惹到了随时都能发作,找他闹腾好一番才消停。 卿尔尔这会儿已经被他不通人情、不体贴气的面红耳赤,还只能坐在饭桌旁的凳子上干生气,粱于归走了过去,从上往下看着她的头顶,片刻之后,伸出手去一把把她拉了起来,她有些赌气,挣了挣手,没挣开,听见在她前头的人温声说:“别苦着脸了,跟我来。” 她随粱于归走到书房里边,这里是粱于归回来处理公事的地方,卿尔尔通常都不怎么进来,以前没怎么观察过这里,这会儿进来才发现这里头简单得可以,除了正常的办公用品,其他的几乎什么都没有,也正是因为这样,桌子上边放着的两个白色纸袋特别扎眼,她看向粱于归,粱于归只对她笑笑,并不言语,继续拉着她往里边走。 在她的注视下,从其中一个袋子里头拿出一条橘粉色的长裙,她这两年皮肤以及养白了不少,这色调正好衬她的肤色,长裙是收腰的剪裁,隐形拉链在背后正中间,前腰用出堆纱的花做了点缀,样式简单大方,不抢眼也不会太单调,她是第一次见到这样的裙子,连布料摸起来手感都是顺滑得没法形容,她欢喜的很,当然,也是因为某人并没有真的忘了帮她准备这些的事情。 她说卧室里边有全身镜,便抱着衣服跑去了卧室里边换,被丢在脑后的粱于归瞧她全是小孩子心性,不由地想笑,只得在后头嘱咐道:“另一个袋子里边是高跟鞋,也不知道你穿不穿得习惯,先姑且试试吧。” 不一会儿那边就传来她呼喊他的声音,粱于归本就想去看看的,这下加快了步子,几步就打开了卧室的门,映入眼帘的是一幅美人图,卿尔尔光着脚踩在地板上,刚才拿走的那件裙子正挂在身上,因着她想要去拉背后的拉链,却不太够得到,拉链没拉上倒还使肩上一指宽的肩带滑了下来,挂在手臂处,欲落未落,这幅场景怕是落在哪个男人眼里都别有一番考究吧! 卿尔尔见他进来连忙叫他进去,让他帮她拉一下背后的拉链,她这下不再尝试着去够后面的拉链,倒是安安静静地站在那里,双手抱住胸前的衣服,不让衣服落下去,侧着身子对着他,粱于归径直走到她背后,因着这裙子肩带很细,没法穿内衣,卿尔尔早先就把内衣脱掉了,此刻背上不着一缕,背后的拉链设计的很深,一直延伸到腰部以下十几公分处,粱于归站在后头,这绝美的风景正好一览无余。 他缓缓地伸出手去,卿尔尔感觉的到,他的手指正放在她拉链的地方,却迟迟没有动静,她顿时就羞红了脸,她叫他的那会儿倒没想起顾忌什么,许是太高兴了,就算是见到他站在门口,也一心想着让他帮她把拉链拉上去,这会儿动作一慢下来,她才意识到。 过了十几秒,卿尔尔感觉不到背后人有什么动作,她尴尬地转过身去,脸红着说:“还是我自己拉吧。” “真的不用我帮你?”粱于归瞧着她连脸都不敢抬起来,这夫妻当了这么久了,这会儿知道害羞了?他大手往前一探,环抱过她的腰身,让她紧贴在他胸前,朝着她眼睫的地方出声,“真的不用,嗯?” “真的真的,我我自己来”卿尔尔此时真想找个地洞躲起来,此刻怕是连她的呼吸都是急喘着的,心跳应该也不同寻常了吧,他这样抱着她,是又想要与她做那羞人的事情?这青天白日的,可怎么得好? 她在那头想入非非的时候,粱于归已经面无波澜地帮她把背后的拉链拉上了,看她还是一脸的傻样,只得推了推呆愣的某人,转过她的身体,让她朝向镜子的方向,说:“看看合不合身,不合身明天去让师傅给改改。” 卿尔尔“啊”了一声,粱于归朝她略有深意地笑了笑,便出了卧房门去。卿尔尔看着镜子里的自己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今天这短短的几十分钟,自己已经被粱于归捉弄了两回了! “梁——于——归——” 第51章 结婚 阳历八月十五,天公作美,天气甚好,邓子是要做伴郎的人,早起赶到高帅家里头就在打趣高帅,说是一大早太阳就露了脸,竟是相当给他脸面,想必也是欢送这花花公子有个人管着,不再过那辣手摧花的日子特意送的贺礼罢。 西式的婚礼比起乡下结婚来说其实还要简单许多,提前订好了酒店,早上到了吉时,新郎带着伴郎去新娘子家里接人,然后三亲六戚跟在新人后头,坐浩浩长长的车队绕着城里提前订好路线转一圈,随后在十一点多的时候,新人和亲戚朋友都到达酒店,随即在这里布置好的会场里头,再闹上一番,交换戒指,亲吻新娘,丢捧花之类的少不了,估摸着十二点的时候,就在酒店里吃新人的酒席,等着新郎带着新娘来敬酒,把亲戚朋友都敬上一轮,之后就差不多没什么事情了。 说起来是挺简单的,因着粱于归早上要先去高帅那边忙和,就把卿尔尔先送去新娘那边等着,顺道还可以给新娘子说说话儿,新娘娘家这边要宴请亲戚吃早饭的,但是新娘是没得吃的,新郎没来她就得躲在屋子里头,不能出来见人,这个把小时是最无聊的时候,卿尔尔能去陪她,夏小萧很是高兴的。 “小萧姐,新婚快乐。” “谢谢。”结婚对于女人而言,有着不一样的意义,那是一种承诺,也是一种宣誓,结发为夫妻,相守两不离,夏小萧对这样的仪式是有着深深的信仰的。 这会儿时间还早,卿尔尔早上五点多就被粱于归叫了起来,她当时还有些不悦,说时间也太早了些,粱于归说这时间新娘那边估计亲戚朋友都去的差不多了,她要再晚些去,去了也帮不上什么忙了。 伴娘毕竟年纪还小,还在读书的女孩子,半大不小的,夏小萧怕她饿着,让她跟着亲戚一起去吃饭去了,屋子里现下就只有她们两个人。 卿尔尔看了看挂在墙上的时钟,快要七点了,夏小萧刚才把衣服换上,还得等着人来给她话新娘妆,她的卧室里头铺了毛茸茸的地毯,卿尔尔光脚踩在上边很是舒服,夏小萧也没有穿鞋,许是早就习惯在家里不穿鞋了,可待会儿出去的时候总不能当着那么多人在门口在俯身穿鞋吧,卿尔尔想了想问:“小萧姐,你待会儿要穿的鞋呢?我给你先找出来备着,不然待会儿他们来了,我们里头的人措手不及的,连鞋都来不及穿上呢。” “在床头柜旁边呢,麻烦你帮我拿一下,我也是在家随意惯了,早上事情有多,这会儿什么都上不了心,以前我都不知道呢,结婚当天居然要这么早起来,起的太早了,我现在脑子里都还是一团浆糊呢。”夏小萧指了指床头柜的方向。 卿尔尔走过去那鞋盒子,一边嘴里应答着:“你今个早晨是几点钟被叫起来的?我五点多起来脑袋也是昏沉沉的,到现在都还打瞌睡呢。”说完立马就打了个长长的哈欠。 “三点一到,我妈就来把我从被窝里头拖出来了,说是三姨二姑这些亲戚都在客厅里头坐着等我了,吓得我当时就清醒了。”因着立马就要结婚的原因吧,夏小萧今天话都特别多,就算没睡几个小时,有些些疲倦,但脸上始终是带着笑的。 “我的天呐,也太早了些,怕是才刚睡下就被叫起来了吧。”卿尔尔拿过鞋盒子,走到夏小萧面前,打开盒子递过去给她,这才发现里头是双平底的纯白色单鞋,没什么花样,简单大方,只是夏小萧的裙子把脚踝都遮住了,怕是穿上这鞋子,连鞋都露不出来。 夏小萧接过鞋子,应该也是看出卿尔尔脸上的变化,知道她心里头的想法,语气轻轻的但是嘴角却更是上扬了些:“去检查的时候说前三个月不能穿高跟,路走多了对孩子不好。” 说完,她就把鞋子穿上了,站了起来看了看自己一身的装扮,朝卿尔尔说:“你瞧,其实是刚好的,买之前都试过了的,裙子刚好不会拖在地上,我平时也不怎么穿高跟鞋,平底的走起路来倒还方便些。” 卿尔尔的注意力没在她的话上,早早地就转移在她的肚子上了,那么平坦的小腹,穿收了腰设计的婚纱也一点都没显出来,这里头真孕育着一个小生命?她第一次觉得有些不可思议,生命居然这样的神奇,在不知不觉间就进入到世界,成为这个世界的一份子,她有些怯怯的,想去摸又有些迟疑,夏小萧瞧她这样子,自然是知道她的心思的,因为她当时知道这个消息的时候,比她的表情还要惊奇,还要难以形容,夏小萧伸出手拉着卿尔尔的手放在自己的小腹上,说:“其实现在一点都摸不出来,也看不出来,可是我却能很清楚的感觉的到他在这儿,在里边正乖乖的睡觉呢,医生说再过几个月就能感受到胎动了。” “小萧姐,怀宝宝是什么样的感觉啊?” “感觉啊,其实说不太出来,就是很奇妙,想着再过几个月就会有一个小生命出世,而且和自己血脉相连,心跳都会快上几分,心情都会突然间激动。” 那是一种怎样奇妙的感觉呢?卿尔尔虽然没法切身体会,可是她光是在一旁听着都能感觉到:她现在很幸福! 中午十二点,酒店准时开席,经过刚才的宣誓、交换戒指、扔捧花几个过程之后,卿尔尔就瞧见高帅把夏小萧悄悄地扶到后边去了,许是怕这新娘子太劳累,让她偷着先去休息去了。 卿尔尔这会儿才见着粱于归,这一大上午也不知道他在忙活些什么,来来往往的招呼客人是邓子和杜全在做,跟着高帅去接新娘子也是邓子跟着去的,从头到尾都没瞧见他,结果等到要敬酒的时候,才看到他和杜全他们几个跟着新郎去一桌一桌敬酒去了,卿尔尔想着结婚这么个好日子,应该不至于玩命地灌酒吧。 可她瞧着这都陪着喝了四五桌的时候,酒杯从小杯子换成了大杯子,从忽悠人的茶水变成了真的啤酒,高帅也是个没用的,喝了几杯就推脱着喝不了了,新郎喝不了了好说呀,伴郎和兄弟帮顶上也是一样的。 这会儿第六桌是大学的同学,哪里就能放过这哥儿几个,吵着闹着要吹瓶子,卿尔尔在一旁看着粱于归一瓶啤酒都不带停地喝了下去,顿时背上一股恶寒,这些个人是要把人灌得爬不起来吗? 她本想着去拦一拦的,可是瞧着这十几个人围在一起闹腾,她压根就挤不进去,只能干坐在旁边,等着看粱于归会不会自己受不住找借口先出来,等了十几分钟,他还真出来了,说实话这点卿尔尔还是很了解他的,对兄弟两肋插刀是可以,到了份上就行了,这群人认准了,是要逮着机会把他往死里整,他又不傻,撑个场面就够了,这会儿就借着要去上厕所的空档脚底抹油了。 卿尔尔瞧着他走的挺快,也没注意到她在一旁等着他呢,只见他快步往洗手间那边走了,她虽然上次见识过他酒量不差,但这次可能他还是喝的有些多了,脚底下走得有些快,许是要到洗手间里吐出来,她本来是打算在外头候着他的,想了想还是放心不下,便往洗手间那边去了。 酒店的洗手间很大,盥洗的地方有镜子,站在门口就能通过镜子看见盥洗盆前有没有人,卿尔尔想着自己不能进男洗手间,还是在外边等他出来再说,她来都来了,还是去洗手间里看看自己的妆花没花再出去,早上在夏小萧那里聊天的时候,夏小萧还特意让来给她化妆的人给卿尔尔也简单花了一下,这会只怕是花了些了,只看看有没有办法补救补救。 她刚走到进门的转角,瞥眼就瞧见女洗手间盥洗盆前站着一个女人,她没下细瞧这人的五官,真正引起她注意的是她前胸的衣服保持着半脱未脱的样子,她穿的是件儿旗袍,应该是拉链在背后吧,没拉上所以前边的衣服才这个样子的,引得卿尔尔想起前儿的事情,倒让她突然有些脸红,里边的那个女人没有任何动作,似乎并不急着把衣服拉起来。 卿尔尔没了要进去的念头,估计着里头还有其他人,她还是识趣点好。 正当她要走,里边就传来那个女人的声音,细细的,柔柔的:“我够不住拉链,你帮我一把。” 卿尔尔也没想偷听,提步才走两步,就听见了男人的声音,哑哑的不太分明:“叶蕾,今天高帅结婚。” 站在外头的卿尔尔浑身一颤,叶蕾?她再一次听见了这个名字,刚才那个男人她没见着,她想里边的男人她又不认识,连声音都没去分辨,这下一听见,便拉不住自己要望女洗手间进门的转角处走,她躲在那后头,再往前走个半步,就能瞧见后头的男人了,这男人,到底是谁? “我知道他今天结婚,好歹是同学一场,我也是来贺喜的。”叶蕾的声音你透着卿尔尔说不出的感觉,明明很是妖媚,话也有些柔缓,但总觉得话里都带着针尖似得。 “你打电话让我来,什么事?” 这次隔得近,什么声音卿尔尔都清楚地听见了,连着这熟悉的声音和口气都听得一清二楚,这两年不说日日夜夜都听着,可也没少听的声音,刚才怎么就没分辨出来呢? 她脸上满是惊恐,这男人,除了粱于归,还能有谁? 第52章 尊严 卿尔尔以前最擅长的应该就是逆来顺受,在她小心翼翼地跨出了半步,借着镜子证实了自己想法的时候,她慌乱了,不知如何是好,所以她一如既往,没出息地落跑了。 她恍惚地跑回酒席上,坐在那里什么,脑子里竟是一片空白,眼前不断浮现的都是半裸的女人,耳边回响的都是熟悉的那个声音,抬手就拿起面前的红酒,放在嘴边似有似无地浅浅沾了一口,酒味醇厚,她虽然不懂酒也不喝酒,但这会儿却觉得它很好喝,多尝了点就觉得整个人肠道都有些发热,她摇了摇酒杯里红色的液体,随即立马大口喝了几口,一杯就这样下去了,喝下去的一瞬间她觉得从口腔到肠道都冰凉了片刻,随后就灼热起来,她拿过桌子中间的酒瓶,又给自己倒上大半杯,她知道她现在的样子很狼狈,同桌的人应该都在看她,想这个女人怎么这么奇怪?这样大口大口地喝红酒真是糟蹋东西! 一会儿,她眼睛有些酸涩,她哽了哽喉咙,硬是憋了下去,因为粱于归正在往她这边走过来,她余光里早就瞥见了。 粱于归从她后边绕过去,在她旁边坐下来,朝她说:“一会儿吃过饭,你就早点回去,等会儿我给你叫车。” “好。”卿尔尔应了一声,心里却想着,他不一起回去,那他要去哪儿?不是都忙完了吗?她哪里还用多想什么,心里头早就有了想法。 卿尔尔低着头继续吃东西,不抬头去看他,她刚才已经吃了很多东西了,又喝了两杯酒,这会儿胃里头有些发胀,她又是一直坐着的,胃里头胀得很不舒服,她在想她要不要说自己先回去了的时候,她另一边出现一个风铃般的声音:“于归,这是你媳妇吧?我还没见过面呢,介绍介绍。” 叶蕾虽然是个很果敢的女人,但是上天却给了她一副极具女人味的嗓子,问声细语说话的时候听起来让人很是享受,可听在卿尔尔耳朵里却是相当刺耳,她心里是一片凄凉,现在她什么都想不到,唯一想到的是阿妹,那个什么都让她佩服的阿妹,她一犯怂就给她脸色看的阿妹,教她做人要有骨气的阿妹! 叶蕾出乎意料的是,卿尔尔居然立马“嚯”地一下站起来,正面对着她,朝她伸出手,笑着说:“你好,我叫卿尔尔。” 她惊讶归惊讶,却也不至于被她吓着,愣了一下便伸出手跟她相握问好:“于归的大学同学,叶蕾,我和于归同岁,算起来我比你应该大几岁,你跟新郎官他们一样叫我叶蕾姐就好。” 女人间的言语最是喜欢争个上下,叶蕾这话一出就先声夺人,给自己定了个“姐”的位置放着,卿尔尔听在耳朵里更是难受的紧,她转头看向粱于归,有些娇羞地嗔道:“我吃好了,就先回去了,你难得跟这么多大学同学聚聚,你就别送我了,我这么大个人了,出去打个车难道你还不放心啊。” 说完,朝叶蕾甜甜地说了句“叶蕾姐,我先走了”就拿着皮包往外头走了,她不怕别的女人挑衅,可是她怕看见粱于归在她面前对其他女人流露出些什么,她怕她会受不了! 她在外头一直漫无目的地闲逛,逛到太阳都落了山,晚霞都慢慢消退,天都渐渐黑了,她除了一直往前走不知道还能做些什么,她穿的是无袖的裙子,这会儿晚上已经开始吹风了,吹在皮肤上凉飕飕的,她才走了十来分钟就冷得鸡皮疙瘩都起来了,以前她和粱于归晚上也经常出来溜达的,怎么就没觉着b城的晚上能这么冷呢? ———————————————————— 另一边,叶蕾目送卿尔尔之后,转身眼角带笑地坐在了之前卿尔尔坐的位子,面向粱于归,说:“没想到你也能够看上一个乡村野妇,真是大大超出了我意料之外。” 叶蕾之前站在卿尔尔面前的时候,嘴里说着话,眼睛却是在卿尔尔身上没离开过,把她嘴里的“乡村野妇”枝末细节都观察了个遍,虽然画了淡淡的妆,穿了一身长裙,可还是掩盖不了她那股子乡村的土气,脸上不像城里女孩子一样白白净净的,比起她来用黝黑来形容都不过分,隔着一段距离都能看出她双手的粗糙,相比是每天干农活留下的,就算是在读书,山里的野丫头就是山里的野丫头,比不得城里养尊处优的女孩子。 可是越看她叶蕾就越是看不懂,粱于归这么个眼光高于头顶的人,怎么能够接受这么个女人当妻子? 自从她来到b城之后,粱于归就对她避之唯恐不及,能躲着就躲着,能不碰见就不碰见,什么事情都让杜全给她安排好,有什么麻烦他不会不管,但是能不经受就不经手,全让杜全来给她解决,她想着心里就憋屈,好歹她们三年多的感情,她原来那么要面子,现下都肯低头主动来找他和好,他却避着不见她,他说他们分手了,可是却不给她一个让她能够死心的理由,不,就算给她理由,她也绝不接受,她不会死心的,她的骄傲、她的尊严不允许她成为被抛弃的那个人! 直到前一段时间,她知道高帅要结婚的消息,他们兄弟几个居然都瞒着她,不让她知道,要不是她正好逮住杜全有一天晚上喝醉了酒,她可能就这样糊里糊涂地过去了,杜全一向在她面前不敢说假话,她逼问了几句就漏了陷,三言两语就被她猜中了,他们几个有事儿瞒着她,而且是和粱于归有关的。 杜全什么都不肯再多说,叶蕾当时就怒了,说要立刻亲自去找粱于归对质,杜全心里一琢磨,这小嫂子还在梁子家住着,叶蕾这跑过去闹,不就正好撞见?纠结了好久,还是一五一十地给叶蕾交了底:高帅跟家里商量好了,安排下个月十五号结婚的事情;粱于归在老家给说了亲事,没多久就结了婚,这会儿算下来都差不多要两年时间了的事情;还有粱于归大概一个月前就卿尔尔接来了b城,准备一起去参加高帅婚礼的事情;一件儿没漏下,一股脑儿全讲了出来。 叶蕾当时惊讶到差点连魂儿都没回来,她跟粱于归谈了三年多的恋爱,毕业后到现在又有了两年时间,五年,五年时间对于一个女人而言那是她人生中最美好的五年,她都给了这个男人,她爱了这个男人这么多年,换来的却是他结婚了的消息,从杜全的话里她知道粱于归的媳妇是个山里出来的女人,比粱于归要小上三四岁,可是,她想不通,她哪里不好?她哪里不如那个乡村野妇?他宁可娶一个山里的村妇也要跟她划清界限?要说她不心塞那是骗人的,她心塞到眼泪都像不要钱似得往下掉,她控都控制不住,把站在一旁的杜全吓得都不知如何是好,想给她擦眼泪又不敢,只得在原地跳脚。 后来,她冷静了,她看重她的感情,可她的思想更多的时候是被她的理性所占有,她想了又想,在杜全面前来来回回走了好几遭,后来指着杜全威逼他,让他不能把她也要去高帅婚礼的事情透露出去,不然回来必定腾出手来好好收拾他! 所以,就有了她跟卿尔尔正面相对的这一幕。 “你非要把所有人都搞得老死不相往来才甘心吗?你果然一点都没变!”粱于归说这话言语是激烈的,面上却淡然得很,他看着那个小女人独自一人走出去的背影,他想她应该心里头火烧火燎的,他倒不怕那个小女人能做出点什么,因为在外边女人要给男人留面子,什么天大的事情都可以回去关起门来好好说,这个道理他教过她,她也是懂得的,这是其一。其二,她现在胆子就算变得再大,他笃定她还没那个胆子来跟他大闹一番,她的性格从骨子里来说就是跟叶蕾是截然相反的。 叶蕾跟粱于归都是聪明人,聪明人之间说话时心照不宣的,叶蕾来高帅的婚礼是动了不少心思的,她本还不想直接来见卿尔尔的,作为一个女人,她只有挽回了自己心爱的人才算是胜者,所以她之前单独给粱于归打了电话,想跟他单独聊聊,在外边的人都起哄要灌酒的时候,把他引进了女厕所,单独见面的机会算起来这还是毕业之后的第一次,她不曾想过自己用这种魅惑人心的办法也不能挽回她心爱的男人,她甚至在那之前就已经做好要把一切都献给这个男人的准备,可是终归还是徒劳! “我一直没变,变得是你!”叶蕾缓了缓,她隐约已经感觉到自己波动的情绪了,情场如战场,先动怒者才是败者,“粱于归,五年多了,我无数次在问自己,为什么这么多年的感情却抵不过你家里人安排的一场相亲?难道是我高估了自己,或者说是我高估了你?” “有些事情,该结束的就不该优柔寡断,现在的你不像你!” “你不觉得可笑吗?我坚守着我们的感情,在你眼里却成了拖泥带水的负累。” “那你执着的真的是我吗?”粱于归拿起刚才那个小女人小口小口喝了半杯的红酒,看了看旁边的酒瓶,估摸这自家的小女人之前喝了多少,又有多少酒量,最后叹了一口气,看向叶蕾,“正是因为五年了,所以我清楚地知道,你只是不甘心,你执着的是我伤了你的尊严。” 第53章 尊严 “如果可以,我还给你。”粱于归站起来,俯看着叶蕾,把手里的酒杯递到她面前。 她接,还是不接?接了,那他们之间这一次就真的玩完了,以后再也没有什么恩怨纠葛了,她不接,可是她不接又能怎样呢? 叶蕾向来是个果断的人,杀伐决断只要下了心思就就不妇人之仁,犹犹豫豫不是她的性格,也不是她的行事作风,可这次,她犹豫了,现在要让她自己要亲手毁掉自己珍惜了五年的东西,这么轻易地,除了粱于归所说的不甘,或许还有他不知道的不舍吧! 粱于归见她没有伸手来接,他瞧了瞧杯子里的酒似乎没剩下多少,便弯腰把杯子放在叶蕾面前,顺手捞过酒瓶子,一边说一边添酒:“叶蕾,我是个男人,没有那个女人希望自己的男人守不住自己的家庭,不是吗?” 不是他心狠,也不是他绝情,只是当断不断,必受其乱。 对于叶蕾而言,这样的话是在侮辱她,守不住自己的家庭?难道在他眼里她已经成了插足他的家庭的小三了?事已至此,还有什么可说的呢!此时此刻的叶蕾已经是怒不可遏,她为了他什么都能忍,可是就连他都已经把她当小三看待,那她还有什么指望? 在粱于归把那杯红酒倒了三分之二,刚把酒瓶收回来的一瞬间,叶蕾快速把被子夺了过去,这次不带一点犹豫,不偏不倚,直接泼向了粱于归。 “粱于归,你混蛋!” 粱于归丝毫没有要躲的意思,就这样让一杯红酒劈头盖脸地泼在自己脸上,成流一样打湿了白色的衬衣,黑色的西装,掉到地上的溅起来脏了那个小女人昨个给他收拾地发亮的皮鞋,他此刻竟没有一点怒火和屈辱感,反而有些释然和解脱,欠她的尊严和面子,他还了! ———————————— 叶蕾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走出酒店的,可能是所有宾客都走完了之后吧,刚才泼了粱于归一头的红酒,把杯子往地上一砸,差不多吸引了在场所有人的眼睛,不一会儿就围了过来,照理说她应该觉得痛快,这么个忘恩负义、背信弃义的负心汉就该得到报应,可是那么多人围过来,甚至还有以前的大学同学,看到这一幕在一边指指点点的时候,她觉着丢脸,比直接承认她被粱于归甩了还要丢人现眼!她几乎是头也不抬地冲出了人群,可笑的是她跑到了酒店的角落里头,死活找不到后门可以让她出去,没有办法,她只得一直等着,等到所有人都走了,没人再关注她的时候,再偷偷摸摸地跑出酒店。 她特意在今天穿了一身酒红色的旗袍,修长的身段,胸部和腰部的曲线凹凸有致,大学的时候因为跟社团的女生准备在文化节的时候表演一场舞蹈,特意准备过纯白色的旗袍,样式非常简单,可是当时却叫粱于归的视线一整晚就没从她身上移开过,演出结束之后,粱于归把她送回寝室,临走对她说了一句“今天你很漂亮”,她当时觉得对自己能吸引男人关注的能力还是相当自信的,时至今日,她穿了一身比起以前更甚的衣服,却再也抓不住这个男人的视线,不禁心生可悲! 之前粱于归兄弟几个商量好搬地方住,换个环境好点的地方,也好方便上班什么的,原先她和杜全住的近,她还不知道杜全要搬走的时候,杜全特意来问过她喜欢住在哪里,她没多想随口就说了临江的地方,因为b城这地方因着在这条江中下游而日渐繁华,最有看头、风景最好的莫过于临江边了,后来杜全就在她现在住的地方租了两间几十个平方的房子,起初还怕她不肯过来住,畏畏缩缩、拐弯抹角地探了半天她的态度,她一口答应了的时候,杜全还有点大喜望外的意思。 不去怎么办?她又不傻,能去好一点的地方住总比待在原来的老房子里边好吧,更何况她父亲知道了她把好好的工作辞了跑到b城做个销售公司区域小经理的事情,大发雷霆,冻结了她的银行卡,私房钱都让她取不出来,断了她的粮之后,再也不跟她联系了,她在家哪里受过这种待遇,一向都是家里宠着的掌上明珠,粱于归这边碰钉子就算了,连自己老爸都要跟她唱反调,一气之下她赌气把手机电话号码都换了。 后来大概过了大半年之后,她妈后来不知道从哪儿找到了她新的联系方式,隔三差五给她打电话,说她爸气的要把她赶出家门,劝她回去好好跟她爸低个头认个错儿,那就大事化小,小事化了了。 她妈的性格她了解,就知道在中间做好人,那这些话来吓唬她,她自恃还是有自信她爸不能把她怎样,好歹她可是家里唯一的子女,以后她爸还指望着她呢,没那么容易就真把她赶出家门的,就这样,她和家里就一直僵持着,逢年过节也不回去,只是她妈偶尔还打几个电话来再唠叨她几句。 高帅结婚订的这家酒店隔她住的地方不算远,因着靠在江边的,风景还是不错,这一片她也熟悉,走了个十来分钟就到了滨江路,这里就是在江边上的一条大路,还建了一个比较大的广场,晚上灯光都亮了的时候,这里也就热闹起来了,她发怔地沿着滨江路走,也不知道到底走了多远,只知道肯定是离酒店越来越远就是了。 她为了搭配这一身旗袍,还特地穿了一双八厘米的高跟鞋,这会儿走的时间久了,脚脖子都是泛酸的,她就在路边的木椅上坐了下来,把鞋子取下来打光脚来揉揉又觉得有些不太雅观,再加上这裙子的确是有些短的,要是就这样俯下身去揉揉估计旗袍就遮不住了,虽然这会儿天虽然黑了,可来来往往还是有人的,她只能转了转脚踝,想要借着扭动来舒缓舒缓。 一个身影突然从她眼角一扫而过,她还来不及抬头看清的时候就站在了自己面前蹲了下来,一双带着薄茧的大手握住了她的脚踝,一时间对方手里的温度传进了她早已冷到没有知觉的脚踝,然后轻轻柔柔地给她捏起了脚踝,力道使得很是小心,稍微用力一点就会抬起头来看看她脸上的表情,生怕弄疼了她。 她盯着来人的头顶,感觉脚踝稍稍好了些,不像先前那样胀痛了,可蹲在自己面前的男人却没有要停下来的意思,她想她要是一直不吭声,这个呆子会一直给她揉捏下去,不禁笑出了声。 “你笑什么?站了一天脚都肿成这样了,你还笑得出来!” 叶蕾只管笑自己的,并不想应他,反倒有些调侃地说:“你怎么知道我在这儿?你又跟踪我?” “我我什么时候什么时候跟踪过你?”杜全低着头继续揉着,他从来就不是个会说假话的,尤其是在她面前,就算是狡辩都会结巴。 “你那点出息,跟我说话这么吓人?说不了两句就结巴,不会撒谎就算了,连反驳我两句都会吞吞吐吐的,一看就露馅了。” 杜全手上不停歇,嘴上小声地说:“你又不是不知道,你来b城之后,梁子就让我多顾着点的,总不能这么晚了还不送你回去吧。” 一听这话,叶蕾就来火,哪壶不开提哪壶,今个才闹了这么一出,这会儿还来提,她连忙推开他在她脚腕子上的手,不耐烦地说:“好了好了,不揉了,不揉了,他让你顾着我你就顾着我,那我还不让你顾着我呢,看你到底听谁的!” 杜全蹲在那里,她不让揉,他就没再继续给她揉,站起来直接坐到了她旁边,倒不像平常说句话楞半天的样子,倒是有些低落的样子,一坐下就说:“早知道就那晚上被你打死也不告诉你高帅今天结婚的事儿了。” “说你脑袋不灵光你还真是,你又不是第一天认识我,你不说我就没办法知道了?你当我就只能让你一个人说实话呀?”叶蕾要想知道什么事情,从他们兄弟几个谁口中都能威逼利诱出来,可是柿子要捡软的捏,所以老是杜全被她压迫,这也就成了习惯了。 杜全心里头一琢磨,觉得她说的也是这么回事,可他心里头老是觉着对不起梁子,也对不起叶蕾,今个这一出把他们两个感情都破坏的差不多了,要说以后还能再牵扯个啥,那都不能是什么好事了,他捏了捏手说:“你心里头也别对梁子有芥蒂,有些事情他也是难做,今个出这样的事情,你心里头难过,他心里头也好过不到哪里去的。” 叶蕾不接他这茬话儿,坐在那里开始揉自己的大腿,杜全瞧她那脸色也瞧不出个好坏来,便站起来走到刚才他走过来的那边,刚才他过来的有些匆忙,顺手就把买的热咖啡放在了地上,这会儿回过神才想起来,连忙拿了过来,插上吸管递给叶蕾:“给,你常喝的卡布奇诺。” 第54章 过日子 叶蕾接过咖啡,拿在手里还是热的,温度还不低,她就着吸管低头喝了一口,是她常喝的那家的卡布奇诺,她不嗜好咖啡,甚至觉得像焦糖拿铁之类的咖啡太苦了,苦味道能够在她的舌头和肠胃停留上一整天,她品尝不来这玩意,相比起来带着甜味的卡布奇诺她更能接受一些,时常需要拿来提神醒脑,她一边小嘬着一边说:“你跑回去在楼下买的咖啡?” “啊?嗯,顺便买的。” 顺便?这里虽然隔她和他住的地方近,可是也不经过,起码还得绕一条街才能回得去的,叶蕾也不戳穿他,只管喝着自己的,大大地喝了一口之后叫了他一声:“杜全啊。” “什么?” “有没有人告诉过你,除了需要熬夜没人会在大晚上喝咖啡。” 杜全立马就脸红了,他只顾着想到她心情不好,吃点或者喝点什么平时喜欢的东西,心情可能就会好上一些,也顾不上其他的,他连忙去拿她手里的咖啡说:“别喝了,别喝了,你明天还要上班呢,今晚上喝了睡不着,明天可怎么办呀!” 叶蕾躲开了他的手,云淡风轻地继续喝着手里的咖啡,说:“没事,挺好喝的,我喜欢。” 一杯咖啡,坐在木椅上断断续续地喝了大半个小时,叶蕾长长地舒了一口气,把手里的杯子放在了旁边,说:“杜全,其实我要的真的不多,我只是想我喜欢的人也能喜欢我,我跟粱于归大学三年,毕业后两年,这五年的时间,我有时候想起来都不知道是怎么就过去了,我甚至有时候都不太记得我和他是怎么在一起的,后来毕业怎么又吵架分开的。我有时候在问我自己,这两年我在b城这里到底是做了些什么,粱于归都成天躲着我了,不理我了呀,我又为什么要这样一直待在这里,这些我都没办法理性地解释清楚。” “每次我晚上睡不着的时候,我老是在想我和粱于归到底是怎么了,是哪里出了不可挽回的错误,我以前那么要面子,什么事情都要做到最好,毕业之后我找不到粱于归,那时候我就后悔了呀,没隔多久我就一个人跑来找他,我做了我人生中最卑躬屈膝的决定,我先低了头,我来主动和好,一开始他不见我,我以为他还在生我的气,时间长了,他气消了就好了,可是就这样不知不觉都过去两年了,我都没有发觉都已经这么久这么久了,久到再用他只是生气来解释已经是不合理不成立的了。” “我前几个月就隐约感觉到了,你们有事情瞒着我,可是我没想到的是他按照家里人的安排结了婚,他毕业才过多久?他居然就结了婚,你说,男人是不是都是这样薄情寡义?” 叶蕾难得有这么一次倾诉自己长时间被压抑的情绪,杜全随她,只管用耳朵听着,既不辩驳,也不接话。 “我突然间就觉得自己一点都不值得,把自己的大好时光浪费在一个不值得等的人身上,亏的我心都是疼的,今天我泼了他一脸的酒,他以为他还清了我付出的东西,我好想扯着他的领带,朝他大吼他没有,就一杯酒而已,就这么轻易地换了我五年的青春,他欠我的,我记着的。不过,我挺庆幸我今天这样做了,那杯酒泼醒的不是他,是我!要是没有今天这杯酒,指不定我还得傻傻地再等上个五年、十年,那时候我怕我就算提着刀跟他一起去死,也不肯放手了。” 她从来就不是个哭哭啼啼的小女人,她低头来找粱于归已经是她最大的让步,可是没换来她想要的结果,如果一个男人已经到了不会再去为自己着想的地步,那感情也就大不如前了,怎么还能谈得上相守终老呢?她在任何方面都从未输过,她自认为不必任何人差,可这次她承认她输了,输的彻彻底底,她不是输给了粱于归,而是输给了她是一个女人,比起男人来,做不到当机立断,干净利落,她比不上男人的狠厉! “你已经做得很好了。”杜全转过头,第一次以坚定的目光正视叶蕾,这个女人一向表面上要强,层层包围她的内心,不让人看见她心里软弱的地方,可这次却是真的伤到她的。 叶蕾难得看到杜全这幅模样,嘴角微微上扬了几分,却透露出几分苦涩来,她收回视线,无神地盯着一片漆黑的前方,说:“杜全,我想回家了,可能下个月初就走吧。” “走的这么急?” “该走了,在这里呆了快两年了,都没有回去看过我爸妈,再不回去我怕是要被我老爸扫地出门了。”叶蕾半开玩笑的语气,倒少了几分先前的沉重感。 一听到叶蕾这着急要走的意思,杜全也莫名其妙地着急上火起来,想说什么却又卡在喉咙上说不出来:“如果说,我是说如果,如果我说” “杜全,别说了,让我一个人回家去过几天安生日子吧,这两年真的很累,身体很累,心也很累。”叶蕾打断了杜全的话,她现在满脑子都想着回家,不是说家才是孩子的避风港吗?累了伤了回家就能好好休息了,回家以后什么都好了。 只要她回到家里边,在家里老头面前哭上一哭,再撒撒娇认个错儿之后,老头不生她的气了,然后就会把她的银行卡解冻了,大大方方地让她去买漂亮衣服,逛完街回到家里,她妈给她做好多好吃的,她不用自己做饭,也不用洗完收拾,现在光是想想,她都觉得心里头没之前那么塞得慌了,反倒说不出来的舒坦。 —————————————————— 今天晚上认真算起来真正的主角倒是真正被忽略的那个。高帅中午见到梁子被泼了一脸的红酒,红酒还从头发发梢一滴一滴往下掉的样子,就觉着梁子和叶蕾这次真的完了! 酒店这边的事儿一搁下,他把剩下的事情交给邓子帮点处理着点其他的,自己就急急忙忙跑回了新家。起先让新娘子在酒店露了个面儿,后头还不知道酒店这边要闹腾多久,高帅怕她累着,让伴娘陪她先回去歇着,这会事情忙的差不多了,他提脚就要走,邓子还在后头嘲笑他:“你这干什么着急上火地溜这么快啊。” 他知道邓子在酸他,他哪里还有精神顾得上跟邓子斗嘴,连头都不回地跑出了酒店,邓子在后头嘟囔到:“这新郎官当的,除了新娘子其他的都不管不顾了,真是出息呀!” 两家人为了他们了结婚费了不少劲,想着他们俩以后都是要在城里生活的,商量了好久还是决定帮他们两个在城里头买房,按揭买房的手续办了之后,他就迫不及待地开始装修房子拿来当结婚新房,之前都没让夏小萧看过,现下看见了装修的新房,她会不会喜欢呢?有没有哪里没做好呢? 他一进门,鞋都还没来得及换,夏小萧许是之前就在等他,他刚站在玄关那儿,她就几步上前抱住他的腰身,把脑袋埋在他胸膛,也不说话。 “怎么了?刚才不是还好好的吗?” “没怎地,就想你一回来就抱抱你。”夏小萧以前是个在感情上内向的女生,她从不把情情爱爱挂在嘴边,可当她现在的新郎愿意做她唯一可以依靠的人的时候,她就开始慢慢转变了,她的情话只说给这个男人听,她的撒娇和温柔只给眼前的这个男人。 片刻之后,她松开了手,帮他从壁橱里拿了拖鞋出来递给他,等他换上之后拉着他的手往客厅走,边走边说:“听说酒店里边出了点事情?现在怎么样了?” 杜全坐到沙发上,半搂着她,缓缓说:“我之前给你说过的叶蕾今天在酒店泼了梁子一脸的红酒。” 夏小萧一听当即傻了眼,她只听伴娘说酒店那边出了点岔子,但到底是什么事也说不清楚,这会儿听了还真有些惊到了,叶蕾她是多多少少知道些的,可她到底是没见过的,哪里知道行事作风居然这样张扬跋扈,今天好歹是大学旧相识的结婚,居然丝毫都不顾主人家的颜面,闹出这么一番事情,她想了想说:“这叶蕾和梁子是怎么闹上的?之前不是听你说叶蕾是来找梁子和好的吗?这会儿怎地泼人家一脸的酒啊!” “我哪里知道,估计是梁子说了什么话,把人给气着了,叶蕾一向当大姐大当惯了,在哪里都是不肯服输的,只是这事儿做的过分了,今儿这么一出,让梁子在那么多相识的面前丢了面子,也算是断了他们之间最后一点情分,算起来也是件好事。” 高帅一整天喝的酒比几天喝的水加起来还多,这会儿声音开始有些发哑了,夏小萧起身给他倒了一杯先前就准备着的温开水给他,然后说:“你兄弟被打了脸怎么在你这儿还成了好事?” “要我说还真是件好事,我们哥儿几个跟叶蕾都是大学开始就认识的,夹在他俩之间不好做人,要是梁子没结婚还好,我们几个给他俩牵根红线,说说好话儿,让他们和好也就算了,可是梁子结婚了,小嫂子人你也是见着了的,跟谁都一副胆小的样儿,今年见着还是好一些的,就那样子哪里争的过叶蕾,梁子还爱不爱叶蕾先搁一边不说,要是我们哥儿几个还偏帮着叶蕾,那我们几个成什么了?成破坏人家梁子婚姻的人了。以前邓子有事没事就在小嫂子面前提上一句叶蕾,现下不也知道管着点嘴巴,不去在那事上边找不痛快了,所以,我们哥儿几个虽然心里头跟明镜儿似得,平时见着也要装傻,一字都不提。” “那你说,梁子他心里头到底是怎么想的?” “管他怎么想,兄弟的家务事让他自个处理,不过这回看来,小嫂子在梁子心里头还是有点盼头的,指不准叶蕾这次就真的出局了。” “算下来叶蕾也是守了梁子五年的人了啊。” “五年又怎样?哪个男人受得了这么要强、事事都争强好胜的女人,先前要说梁子找叶蕾这样的是找了个实力和样貌都跟他相配的人,可这结婚是要一辈子过日子的事情,他们俩脾气都太硬了,哪里就像能过日子的!” “那哪样的像是过日子的?卿尔尔哪样的?”夏小萧挑眉去看高帅,眉梢眼角别是一种妩媚。 高帅嘴角上扬,紧了紧搂她的手,吻了吻她额头鬓角处,颇有几分讨好的意味说:“像你这样的,老婆。” 第55章 撑腰 卿尔尔从中午开始就在酒店附近晃悠,她不想走远,也不想回去,到了晚上的时候吹起了风,真的是冷,划过皮肤,竟隐隐有些刺骨,她无奈之下走到了公交站,盯着回去的那趟公交来了一趟又一趟,走了一趟又一趟,她盯着脚尖许久,路边的小石子全都被她踢得滚到一边,她长长地舒了一口气,上了迎面来的最后一班回去的公交。 前些时候她还觉着自己已经改变了许多,虽然学不来阿妹那样的,但好歹能够抬头挺胸做人,可这会儿她才顿悟,自己就算表面上变了,可骨子里还是原先那没出息的样子,遇见这样的事情,按照正常人的想法都能够想得通,可她却不敢去想通,慌乱之下就只知道躲起来,躲在龟壳里不愿意出来。就心里头觉得憋屈,甚至在外边消磨时间,一直挨着,等到天黑了,算着时间不得不回去了的时候,叹一口气还是低着脑袋回去了。 她身上有钥匙,悄悄摸摸地开了门,轻脚轻手往屋子里走,她拿不准什么时候粱于归回来,他没回来最好,她至少今天晚上不用面对他,到了明天她还可以装傻充愣就过去了;他要是回来了,她最好能神不知鬼不觉地在客厅睡上一晚,只要到了明天,她就有自信能够心情平稳地面对他,至少今晚是不行的,她怕,她怕看见他会连自己都骗不过去,连装傻都做不到了,在他面前更加狼狈。 “回来了。”本来一片漆黑的客厅突然间就明亮了,那个男人坐在沙发上,右腿压在左腿上,食指在膝盖上轻轻敲了几下,眼睛却一直没离开过卿尔尔身上,像是打量,又像是质问,“这么晚?去了哪里?” “没,没去哪里,到处闲逛,找不到路了。”卿尔尔不擅长撒谎,就算语气平平,神态也会透露了一切。 粱于归从沙发上站起来,几步走到卿尔尔面前,盯着她挡住眼睛的刘海,语气平平地说:“把头抬起来,以后不要动不动就把脑袋低着。” 他以前就想改掉她一些坏毛病,哪知这次接她过来,倒没见着她还有以前那些小动作,他也就没有再提的必要,眼下这会儿老毛病又犯了。 卿尔尔也不知道哪里来的胆子,她第一次把粱于归的话当做耳边风,硬是低着头,连动一下的意思都没有。 “把头抬起来!”脑子这会儿正空着的卿尔尔听到男人又说了一遍,比起先前语气更加死板,明显透露着男人的情绪,她索性破罐子破摔,不抬头就是不抬头。 一种压抑沉闷的气氛在空气里流转,片刻之后,粱于归刚伸出手打算亲自动手把她的头抬起来的时候,出乎他意料之外的是卿尔尔在他差点就要碰到她下巴的时候突然自己把头抬了起来,黑亮的眼睛对上男人的深邃的眼睛,此刻眼里没有一点胆怯,不带丝毫情绪地说:“我要回老家。” 她心里头是没底气的,可面上已经做到丝毫不表露出来,回老家的这个想法今天她想了一下午,本觉得自己压根没这个胆子说出口,哪知道到这份上却轻而易举就说了出来。 男人又先前走了半步,本来距离就隔得很近的两人这会儿连对方的呼吸都能够清楚听见,男人与她对视了半响说:“要是我说不行呢?” 用肯定的语气说着疑问句,无疑让卿尔尔更像是走进了死胡同! “我要回老家!” “不行!”男人的回答决绝而有力。 相比之下,卿尔尔缓缓低下了头,她僵持在原地,固执地不低下头也不说话,就这样一直盯着他的鞋尖儿。 “我说最后一遍,把头抬起来!” 卿尔尔一抬起头对上的就是男人深邃的双眼,男人的眼里已经带着她从未见过的怒气,长久的静默之后,男人偏过头,却靠在她耳边,捏着她瘦薄的肩胛骨,低语道:“不许这样看着我,以后都不许!” 在她还来不及反应过来的时候,就被拉入了男人坚实的怀抱,措手不及,她的鼻子撞在他胸膛上,熟悉的味道充斥在她鼻尖,熟悉的气息将她整个人团团包围,她从很久以前就知道这个男人不讲理的时候霸道得很,要她时时刻刻记着他,从身体到灵魂都要记住他的味道,记住他的体温和他的一切。 “你这样抱过叶蕾吗?” 冷冷的一句话让男人的身形一顿,也差不多在同时她身体突然悬空,伴随着晕眩的卿尔尔惊恐地看着自己被男人拦腰抱了起来,她真的是个傻的,不仅仅是傻,连反应都是迟钝的,在这个时候她才反应过来自己刚刚做了挑战这个男人底线的事情。 男人近乎粗鲁地把她扔在沙发上,在她还来不及坐起来的时候,俯下身去,半压在她身上,眼神带着她从未见过的狠绝:“从现在起,你说什么我都给你回答,这是我对你给出的最后的底线,但是,我很不喜欢含沙射影的女人,这一点你要记住!” 男人一句一字说的清清楚楚,眼神让卿尔尔无从逃避,她幽幽地抬起眼睫,瞳孔对上近在眼前的男人,悠悠缓缓地出声:“叶蕾是你大学时候的对象?” “是。” 斩钉截铁,没有丝毫犹豫的回答。 卿尔尔一改先前的畏畏缩缩,用质问地语气说:“从我们结婚之后,她跑到b城来找你,然后一直就在b城住着?” “是。” “今天在酒店的女厕所我看见她了,也听见你的声音了,你在,是吗?” “我在。” 坦然的回答,肯定的回答,卿尔尔却没了声响,不见再有什么问题,只是视线自动从粱于归的脸上移开了。 此时此刻,她是寒着心的,在她听到他准确而肯定的回答的时候,在她心里头将要心灰意冷的时候,他却能丝毫没有要做出任何解释的意思。 粱于归用手支撑着沙发靠垫,这个动作维持了很久,当卿尔尔都觉得他会这样一直僵持着的时候,她的眼前猛然间翻天覆地一样,连同天花板都旋转了三百六十度,身体被男人硬是拉了起来,等她定住心神的时候,自己已经稳当地坐在男人的腿上,而男人从后边圈住了自己的腰身,让她没法儿动弹,耳边传来男人的声音:“我很高兴,你能把你想说的说出来,想问的都问出来,所以我很高兴。” 她一度觉得这个男人所想所说正常人没法儿理解,她明明是按照他说的把自己心里头搁不下的事情说了出来,他却为这个而说他高兴,这般喜怒无常,刚才还像要吃了人一样,这会儿又说自己很高兴,简直就是莫名其妙!可这话她也就只敢在心里头排腹几句,图个畅快罢了。 “怎地不说话了?心里头在骂我了?”男人明显没了先前的怒气,字字句句都有些逗她的意思,“你要是今天在酒店吃饭的时候,能有刚才质问我的那点子出息,也不至于话没说到两句就跑了。” 卿尔尔缓缓低下头,根本没有听进去他的话,她满脑子都是他跟叶蕾之间算不清道不明的糊涂事,眼前的男人可以三言两语就敷衍过去,几句话就把重心移开了,可是她却心里头还记挂着呢。 这厢没了言语,粱于归自顾自地说了起来:“我知道你心里头有很多想法没说,但是关于我和叶蕾的事情,我不想说,也不想解释,我只能给你一句话,以前的事情算了就是算了,以后都不要再提。” 粱于归作为一个男人,对自己以前的女人,虽说不想多做纠葛,但要给她保留最起码的尊严,一些事情就算是心知肚明,也要烂在肚子里。 这漫长而温吞的谈话维持了将近四十分钟,这段时间里,卿尔尔连动都没动过,眼下连手指头都开始发麻了,身后的男人却完全没有意识到,两手使的力气让她挣都没法儿挣,她最后无奈地说:“能先放开我吗?手麻了,脚也麻了,再不动动我怕就动不了了。” 马上尴尬的人变成了粱于归,赶紧松开她之后,立马给她揉了揉双手和胳膊,嘴里说:“你还真的是个傻的,不舒服你不早点吭声。” “我我” 粱于归头都是疼了,这女人一向胆小如鼠,遇上他脾气差的时候,连大气都不敢喘一口,眼看着前些时候来的时候已经好上许多了,有什么话会说,想知道的也会问,不告诉她的,她瞧着眼色也会去套套话,没以前吞吞吐吐的习惯了,人胆子也大上一些了,没想到这回被他先前的一吓又给吓回去了,不见长进倒是后退的急,他揉了揉额头,一边使着不轻不重的力道给她捏小腿揉手指一边教育意味相当重地说:“你以后给我记住了,抬头挺胸地做人,昂首挺胸地说话,我粱于归的媳妇儿,不比别人矮一截儿,做人做事都给我把头抬起来,只要不是杀人放火,凡事我都给你撑腰!” 第56章 孩子 “冬梅,洗衣服呢。”隔壁的吴家媳妇跟王冬梅年龄相仿,两家当邻居也是二三十年了,从王冬梅一嫁过来,这吴家媳妇就已经嫁到吴家了,算起来比王冬梅来这镇上的时间还要长一些,王冬梅认识吴大姐也不是一日两日了,什么家长里短都摆在一块儿消磨时间。 “昨个回来了,临到晚上才到的家,一路上没睡着觉,眼睛都是黑着的,回来吃了饭就睡了,这会儿大清早的还没起呢。”镇上的家家户户都有洗衣台,用的是两块水泥板拼在一起,用砖头垫高了,在外头敷上用水和好的水泥,等上个一两天全干了之后,功夫就全了,在家门口洗衣服,一方面是洗衣的水方便从街道边的下水道排出去,另一方面是彰显家里媳妇儿的贤惠,所以这也渐渐成了风气。 “这也是可怜见的,这一路上得十几二十个小时吧?一个妇人家在外头一个人坐火车回来怕是也不敢合眼,也是劳累得很。”吴大姐搬了根板凳在门前坐下,手里拾掇起还带着泥土的韭菜来。 “劳累也还好,她这两年也老往外头跑,坐车也是坐习惯了的。瞧这天气,估计又是个大太阳的,这马上就要九月的天儿了,吴大姐你家的苞谷搬完了吗?这几天日头好,可以趁着这时候多抬出去晒晒,也好放进谷仓里头去。” “差不多了,差不多了,家里孩子们要九月一号才开学,小学每年都这个时候,这放暑假也正好在家里头帮着拾掇拾掇苞谷,今年家里老太太身体不大好了,没得以前要去地里做活儿的精神头了,也亏得有两个孩子在家里头帮衬着,虽说也才七八岁,倒也是懂事的,要不然我和孩子他爹两个人这会儿还不一定能收拾出来呢。”吴大姐家里这两个宝贝孙子都已经上小学了,她家的两个儿子结婚结的早,粱于归刚上大学的时候,吴家两兄弟都相继结了婚,紧接着就给家里添了丁,吴大姐一说起自家两个招人疼的小孙子,嘴里说出来的话都是甜儿的,面上始终都喜笑颜开的。 “还是你福气好,结婚不过比我早那么两年,现在孙子都上小学了,别说打酱油什么的了,现下都能帮着家里干活计了。” “冬梅,你家于归不也结婚两年了吗?怎地,儿媳妇还没个动静?” 一提这遭王冬梅就头疼,她哪里不知道自家儿媳妇已经进门两年了,可这结婚两年,读书的读书,在外地的在外地,也就这放个暑假什么的能有个一两个月让小两口单独处处,能有个什么动静才奇了怪了! 吴大姐瞧着王冬梅唉声叹气的样子,连手里的衣服都没心思洗了,连忙放下手里的韭菜,凑到王冬梅面前说:“冬梅,这可不是我这个外人说些什么,在这镇上还没遇见过这样的,结婚两年多不生孩子算怎么回事?要搁在我们那个年代,早就被公爹公婆赶回娘家了。话说回来,你儿媳妇身体有没有什么毛病?年轻人有个什么不好生养的毛病得赶紧治了,等上个三五年就不好说了。” “我瞧着她挺好的呀,平时干活儿勤快,也没见有个什么痛疼发热的,哪里会有什么不好生养的毛病呀,吴大姐你多想了。”吴大姐毕竟是个外人,王冬梅就算是心里头想到自家儿媳妇身体上有个什么毛病,也万不得当着她的面直说,要是她真想起来儿媳妇有个什么,面子上哪里就过得去! “我也就这么一说,你平日里多长个心眼,时不时地在他们面前提上一句,虽然你家于归在外头做大生意,可你不也说他们俩相处的时间也不少,你多催催他们,这不就顺水推舟的事情嘛,要你这个当妈的都不管,那还指望着这些个年轻人由着性子来?我可听我大儿子说了,他在外头城里边还听说有些在城里的年轻人不生孩子,就两口子过一辈子,你说这要是搁在我们农村人家里头像什么样子,冬梅,你可得多下点心啊。” “真的?还有这种事情?”王冬梅心里嘀咕起来,这于归在外头不长不短也待了两年了,又是个读了大学的,想法跟她这当阿娘的不一样,要是到大城市里头跟着那些个城里人也学坏了,也捣弄那一套,那可不是要她这阿娘去死吗?! “也不是我多嘴,现在的孩子哪个还是乖乖听家里人话的,叛逆心强着呢,要我说只有早点把孩子生了,那才算是完事儿,有了孩子,自个也就当了阿爹阿娘了,思想上什么的也就成熟些了,做什么事也不会顾前不顾后的了。” 王冬梅经吴大姐这么一说,洗衣服的心思也没了,站在洗衣台前头思量了半天,这事儿还真的得早点拿个主意出来! 午间的时候,卿尔尔才从屋子里头出来,中间王冬梅进她屋子里去瞧过她一次,看着人迟迟不醒,也没叫她就出去了,这会儿刚吃过午饭,人就起来了,走到灶房里头正好见着人,王冬梅瞧她一脸没精神的样儿,说:“起了就打水把脸洗洗,睡了十几个小时,肯定也是饿了的,给你在锅里用水温着饭菜,洗了脸赶紧来吃,我这会儿洗着碗,一会儿正好一块儿收拾了。” “行,妈,我这就洗脸,实在是累得慌,回来也没帮妈干活儿,劳烦妈了。”卿尔尔揉了揉眼睛,也算是清醒了些许。 卿尔尔一边说着话一边打了水洗脸,王冬梅手上洗着碗,拿眼睛一直瞧着她,听了她的话嘴上乐呵到:“这孩子,自己家里头倒还这样讲礼。” 卿尔尔手脚快,不一会儿就收拾完了,走到灶头边,把锅里的饭菜端出来,认真算起来她也是一天没吃东西了,老早就饿了,王冬梅站在锅灶那头,她站在这头,扒着碗就吃了起来,看得出来很饿,王冬梅连忙说:“你慢些吃,饿时间久了不能吃这么快,当心闹着胃。” “没事,妈,我也不知道怎地,也不觉得有多饿,可是看着饭菜了,又突然饿的心慌。”卿尔尔说话间,吃饭的速度也就慢了下来。 王冬梅又接着洗了两个碗,像是突然想起来一样说:“儿媳妇,你瞧着于归在外头过得好不?做那些个我们家里人不懂的生意还顺利不?” 卿尔尔这会儿已经吃得大半,停了下来说:“妈,你别担心,我去外头瞧着挺好,吃得好,住的也比以前住的地方好,都好着呢。” “哦,那我就安心了,妈其实也不担心他在外头怎样,他能时常记着打电话回来我也是知足的,儿媳妇呀,妈也不是什么不讲理的人,年轻人各有各要忙的事情,这我知道,可是眼瞧着你进门也两年了,你们小两口也老大不小了,就没想着让你们爷爷早点抱上曾孙,让我和你们爸爸早些抱上孙子?” “妈”卿尔尔没想到王冬梅绕着圈子说了半天,突然绕道生孩子这个问题上来,着实是吃了一惊,这会儿在嘴巴里头的饭半天没回过神咽下去。 “你们要是不想带孩子也没关系,只要你和于归早些生了孩子,妈给你们带,就算是家里的庄稼都不种了,妈也给你们带!” 卿尔尔这会儿完全没了吃饭的心思,搁下碗又不知道怎么说,因为之前没人跟她提起过这么个事情,所以她两年来压根就没想过孩子这个问题,她兴冲冲地从外地提前几天赶回来,就是想着去县里边看看学校通知的是什么时候开学,她马上就要上高二了,粱于归一直到送她上火车都没有要让她辍学的意思,可是一旦要生孩子,怕是读书就是个梦了! “儿媳妇,你进门两年,妈从来没对你做过什么要求,就算是你要读书,没法儿在家里帮忙活计,妈也从来没有对你说过什么重话。可是这次我得把话挑明了说,不管是你还是于归,无论哪个不想生孩子,在我这里都是说不过去了如果是于归的意思,你告诉他要是他真的这么大逆不道,就算他爷爷阿爹不管事,我就算是拿着扁担打也要把他从外地打回来。” “不是不是于归的意思” 不是儿子的意思,那就只能是儿媳妇的意思了! “青青,我道你一直都是个懂事的,你要明白,我们是农村人家,比不得大城市的人,穷人家的孩子早当家,你们连个孩子都不要,让我们家里的香火怎么办?你把妈说的话好生琢磨琢磨,要是妈不只是有于归一个儿子,妈也犯不上跟你说这番掏心窝子的话。”王冬梅心里头是压了火儿的,他们家娶回来的媳妇却不愿意给他们家生孩子,这话说出去还不得让人笑掉大牙!她应该早就想到,一直没有怀上孩子,问题肯定是出在儿媳妇身上的! 王冬梅话已经说到这份上了,再多说些什么就过了那个份了,这会儿碗也刚好洗完,把碗往碗橱里头一放,就往外头走去。 “妈。”卿尔尔突然一声叫住了她,“我会的。” 王冬梅站在灶房门口,嘴角已经开始有些上扬,说:“妈等着你的好消息。” “明天我想去一趟县城,去看看阿妹好不好,可以吗,妈?” 这会儿得到肯定回答的王冬梅对于她提什么要求都不会拒绝,应到:“去吧,顺便代我和你爸向你二叔二婶问个好。” “谢谢妈。” 第57章 梁阿妹 九月初的早晨,空气里弥漫着薄雾,算起月份来,才刚进入盛夏,七八月的暑气还未消散开去,六点多钟天就已经亮了,再等上个个把小时,红艳艳的日头就从天际边露了出来。 卿尔尔一大早起来,给全家人做好了面条,农村家庭里,无论男女老幼,通常都没有赖床睡懒觉的习惯,往往天亮人就自然醒,所以还不到七点钟,全家人就早早地吃了早饭。卿尔尔随后收拾了碗筷,把灶房里也拾掇拾掇,完事儿了之后,走到堂屋瞧见墙上的钟已经七点半了,差不多时间出门了,她便背了个自己的小包,走到门口对正在摘菜的王冬梅说:“妈,我想着再晚些时候,太阳大了倒不好,我这就出门去了。” “去吧去吧,你记得早些时候回来,你二叔二婶也忙着,你待在那里倒给他们添麻烦,知晓不?” “我知晓的,妈,我这就走了。” 王冬梅朝她挥了挥手,卿尔尔便转身走了,隔壁家的吴大姐瞧见卿尔尔走了,便走到王冬梅这边来,王冬梅顺手递了一根板凳给她,说:“吴大姐,你坐。” 吴大姐接过板凳,坐下帮她摘菜,说:“刚走的是你儿媳妇,我没瞧错吧?她这是要到哪里去?” “是啊,怎地我家青青出门几个月,吴大姐你就认不得了?”王冬梅半开玩笑的语气说,“她到县城里头去,我之前不是告诉你说我当家的弟弟家出了点事情吗,就是他家的闺女阿妹在医院住了段时间,一个多月前才接回去,我儿媳妇昨个说要去县城瞧瞧阿妹,想来应该是我家于归的意思,让她回来了去问候一下他们二叔。” “是这么回事啊,冬梅你还别说,去过城里的人就是不一样,你瞧瞧你家儿媳妇可是变了不少,我瞧着可比刚结婚那会儿漂亮多了呢。” 不这么说王冬梅还不觉得,经吴大姐这么随口一提,她也有这么个意识了,以前卿尔尔在学校读书,没得什么时间回家里来,这下瞧着是变了不少,女人看女人和男人看女人是大不一样的,她瞧着卿尔尔这曲线和身段都不一样了,原先穿衣服都是松垮垮的,也没得什么说头,可现下许是胖了些,腰线和胸部都凸显了些,倒给人一种说不出来的风韵来。 王冬梅想归这么想,也不能当着人面说自个儿媳妇变漂亮了啊,她想了想说:“孩子们嘛,年岁到了就张开了,变了些也是正常的,我许是见得多,倒也没瞧出来跟以前有什么不同的。” 话说另一头,卿尔尔完全不知晓婆婆在自己走后说了些什么,她一心只想着快些去看看阿妹,她还在b城的时候就牵挂着,再加上临走的时候粱于归给了她一笔钱,说是让她拿给二婶,说是晚辈的一点心意,走之前的晚上她还偷偷数了数,整整八千块,她拿在手里都觉得不安稳,这么多的钱要是弄丢了可怎么得了?当晚粱于归回来的时候,她就说还是给二叔的卡里头打钱,免得带回去这么麻烦,她心里头老是七上八下的,可粱于归说按照他说的做,把钱拿给二婶和打给二叔是不一样的,她便不再多说些什么了,她回来坐火车二十几个小时,连眼睛都不敢合上一下,打个盹醒来她都得捏一捏自己抱着的包的那块儿地方,确定东西还在,她不止一次怀疑这是粱于归再故意整她,就想吓吓她这个胆子小的,兴许是觉得她胆子小的毛病吓一吓会好些,胆子也会变大些! 忐忑地经历了那么段时间,背后早就被汗水湿透,回到家里边第一件事情就是把钱藏起来,随后出来跟家里人一起匆匆吃了两口饭,就回房里躺下了。奇怪的是今天她照样包里揣着这八千块钱,但心里头也不那么担心了,手也不颤抖了,背后也没有出多少汗,也就额头偶尔还冒出两颗,不顾估计是被天气给热出来的,而不是吓出来的冷汗了。 她有两个月没有见过梁阿妹了,之前在医院也进不去重症病房里边,直到她到外地才知道她七月多的时候出院回家了,她到了梁阿妹家门口的时候,这里的景象跟以前完全是两码事,也许是因为还没开学的缘故,周围的饭馆面店都没有开门,连人影都没有几个,只有林荫小道的树还在被风吹的呼呼作响,时不时掉下几片树叶来。 卿尔尔看着这一派萧瑟景象,竟觉得恍若隔世! 她站在门口站了好久才敲了门,敲了四五遍才听见里面有人应声,等了几分钟,门才被人打开,迎面开门的是赵凤,卿尔尔见了问了声好,说:“二婶,昨晚上说要来看看你们,时间晚了些,怕打扰你们休息,也没来得及给你们打个电话知会一声,二叔呢?不在家吗?” “进来吧,你二叔出去上班去了,要晚些时候才回来。”说话间卿尔尔就进了屋,赵凤在后头把门就关上了。 “二婶,这都九月了,高中怎么还一直不开学?我也没接到什么通知,都不知道什么时候学校才能让学生返校读书呢?一直这样也是恼人的很,不开学弄得这周围连个能开门做生意的店都没有了。” 卿尔尔走在前头说的话没得到赵凤的回应,她回过头看了看赵凤,这个平日里操持家务都不嫌累的女人的两鬓处不知不觉间竟也生了许多白发来,她瞧着心里也酸的很,唤了一声:“二婶?” “哎,你刚才说些什么?我没下细挺清楚,你再说说看。”赵凤有些心不在焉,整个人都是无精打采的。 “没,没说些什么重要的,阿妹在休息吗?我现在可以去看看她吗?”卿尔尔瞧得出来,二婶现下连精神都有些恍惚,甚至是难以集中精神去注意身边的人和事物,这个半辈子为自己唯一的女儿打拼的女人已经不堪重负,阿妹的伤痛把她压得无法喘息,她能够想象这个要强能干的女人在背地里为自己的女儿哭了多少次,叹息了多少次,哀怨了多少次,可是却只能任由她这样,一日复一日地把自己的精气神都消耗殆尽。 赵凤一听人提起梁阿妹,立刻就来了精神,马上反应过来说:“阿妹呀,她还睡着呢,昨晚上一夜睡得不怎么踏实,要不你跟我先上去坐着等会儿,等她醒了,你再陪她说说话儿?” “行。”卿尔尔应了一声,瞧着赵凤有些兴奋地往楼上走,走了几步还叫她跟上,她长长地叹了一口气,随后跟了上去。 卿尔尔在楼上坐了接近半个小时,屋子里头安安静静的,除了偶尔她和赵凤说上几句话,就在没有别的声音了,她不知道梁阿妹什么时候才会睡醒,可这样异常安静的气氛让她觉得有些难受,甚至是坐立不安。 突然间一声脆响打破了宁静,赵凤像是条件反射一样,立马跳了起来,转身就往梁阿妹的卧房那边跑,卿尔尔跟着赶了过去。 她没进去,站在门口,从她的角度可以看见屋子里的地上还有梁阿妹刚打破的碗,那应该是二婶给她准备的早饭,醪糟鸡蛋的汤汤水水弄湿了底板,到处都是,赵凤倒是习惯了似的,神情漠然地蹲下收拾地上的碎片,然后出去拿了拖把进来,几下把屋里收拾干净了,对梁阿妹说:“阿妹,听妈的话,你早上得吃些东西才行,不喜欢吃醪糟鸡蛋,我再去给你做点其他的。” 赵凤拿着拖把往屋外走,走到门口看见卿尔尔杵在那里,才想起来她是来看阿妹的,回头对梁阿妹说:“阿妹,青青看你来了,你们俩有什么小姑娘的心里话就好好聊聊,我就不来打岔了。” 说完,笑着出了门,可卿尔尔去瞧着脸上的笑容在踏出门的那一刻就消失了,她盯着赵凤佝偻的背影一直在往楼下走,这个女人曾经是多么的光彩照人,什么时候都是挺直了腰杆做人的,可短短两个多月就成了这副模样! 卿尔尔走了两步,进了屋子,她从来都没有想过,那个在她看来自信骄傲的女孩子会那样苍白地躺在床上,两眼无神地盯着天花板,床头边放着小橘灯,天虽然大亮着,可灯却还是打开的,她走过去下意识地想要关掉,手刚放在开关的地方,一个声音突然打断了她:“就这样开着,挺好的,别关了。” 卿尔尔刚才见识了梁阿妹的摔碗的脾气,没想到这会儿还愿意跟她说话,她缩回了手,在她屋子里搬了个凳子,在她床边坐了下来,说:“阿妹,你最近过的好吗?” 回应她的又是长久的无声,当卿尔尔以为梁阿妹不会再回答她的时候,听见她说:“没什么所谓的好不好,就像你看到的一样,成天就像废人一样躺在床上,动都不能动。” 第58章 一心 “怎么会呢?七月份的时候我明明打电话问二婶,二婶说你已经醒过来了,也在开始做复健了的啊,怎么会,怎么会这样?”卿尔尔有些控制不住情绪,眼见着眼睛里都是泪水了。 梁阿妹语气平平,从头到尾就没有什么起伏地说:“是啊,谁能到处去说自己的唯一的女儿从今以后都要当个残废呢?想想都觉得是种耻辱,我妈说的也没错啊,我是醒过来了,可是除了自己还知道自己活着和这两只手偶尔动一动之外,哪里都没变,依旧是成天躺在床上,跟死人有什么区别?” “阿妹,你别灰心,你不是说你的手还可以动吗?你可以” “复健?你是想说复健是吗?”梁阿妹打断了她的话,她清楚卿尔尔要说什么,正如每个人跟她说的一样,“说的好听是复健就有恢复到正常的机会,医生说的话就这么让所有人都抱有希望,也是,可以继续给医院送钱,有什么不好呢?” 卿尔尔听着阿妹的话就觉得刺耳,她一字一句都充斥着嘲笑和讽刺,口中说出来的都是对生活和以后的否定。 卿尔尔以前只知道梁阿妹有种特殊的情绪,渗进了骨子里的,现在想来应该一种愤世嫉俗的情绪。卿尔尔多多少少知晓了她从小到大的事情,她见识过太多人性的缺陷,从某个时候开始她就不再相信人情冷暖,说的话做的事情都是在抗争,不,或许在某个瞬间,她动摇过,卿尔尔不知道那个男生在哪个片刻的言行举止触动了她,但是真真切切是有那么个人差一点改变了她对这个世界的看法,可是就差那么一点,差的那一丁点就把她推向了毁灭的地狱。 没有什么时候让卿尔尔这么痛恨那个萍水相逢的男生,甚至她和他连话都没有说过,却比欺负过她的人更让她恨之入骨,并不是因为阿妹是她看重的人,而是因为他毁掉了一个有前途有未来的女孩子,毁得那样毫不犹豫、轻而易举! “试试,难道不好吗,阿妹?” 梁阿妹躺着的床正对着向阳的窗子,升起的太阳这时候正好照了进来,晒在屋子里边,格外的明亮,梁阿妹的视线落在了亮的有些刺眼的阳光处,反射过来的光衬托得她的皮肤像凝脂一样透明似的,那样的平静。 “你听见了吗?” “听见什么?” “阳光晒在地上的声音,好宁静的声音。” 梁阿妹一脸无喜无悲的样子让卿尔尔有些莫名的心慌,甚至觉得她在慢慢离开她生活的世界,随时都有可能消失掉一样,梁阿妹她是真的不想活了!她慌乱间拉住了梁阿妹放在被子上的手,望进她无神的眼眸深处:“阿妹,你醒醒吧,那个男的不值得你这样,不值得啊!” “我没有迷恋他,是他把我打醒了,青青,你知道吗?我在楼上准备跳下来的时候,我看见他眼里全是恐慌,呵呵,他怕死,可我不怕呀,我不知道我和他到底会不会死,死了呢,这样一辈子就算了,要是没死的话,我想我以后可能会跟他去读同一所大学,就算那不是一本的大学也没关系,然后光明正大地谈个恋爱,毕业后结婚” “阿妹,你不要这样子,你不要再想了,不要再想了”卿尔尔捏紧了手里握着的手。 “青青,你就算在用力握我的手,我都感觉不到有多大的疼痛,多可悲不是吗?让我这样静静地躺着吧,以前读书的时候老是觉得时间不够用,可现在我每天都觉得时间变得好长好长,我最近老是会觉得自己身体发麻,可能再过段日子什么知觉都没了,日子过起来就快了。” 这是自暴自弃吗?卿尔尔咬牙切齿地,她从前虽然懦弱无能,可是却不曾这样看轻自己的命,连她这样的人都知道要保住自己的命,以后要好好地活着,可阿妹却放弃了,她甚至在这个世界上多待一天都觉得累,怎么可以这样子?她认识的梁阿妹不是这样子的! “啪”地响亮的一声在整间屋子里反复回响,卿尔尔自己都不知道哪里来的勇气,能一把甩开梁阿妹的手,站起身来一巴掌不偏不倚打在梁阿妹脸上。 梁阿妹半天回不过神来,卿尔尔下了十足的力气打过去,手心这会儿还是火辣辣的,她捏紧了拳头,朝她大声吼道:“你这幅人不人鬼不鬼的样子是做给谁看?那个男的会因为你这样心疼吗?我告诉你,他不会!知道你在医院昏迷不醒,他怕负责任,所以跟着他爸妈跑了,他这种混蛋根本就不值得!” “跑了吗?”梁阿妹偏着头,言语都是恍惚的。 卿尔尔越看她那副要死不活的样子就越来气,从自己随身的小包里掏出一个纸包,几下就扯开,一把甩在梁阿妹身上,“你看看,为了你,你阿哥在外头赚了钱就让我带回来偷偷给二婶,为了你,听二婶说二叔每天都加班到半夜才回来,为了你,二叔二婶几乎把这些年的老本都用完了,可你却是为了这么个混账东西,你应该要恨他的呀,你应该要怨他的呀,凭什么从楼上跳下来偏偏你有事他没事?凭什么你觉得你活的没有意思了,他却还好好地活着?凭什么你在这里生不如死,他却跑到其他地方重新开始?” 梁阿妹缓缓低下头,她何尝不懂,她哪里不知道,那件事情一出,被遗弃的是她,被辜负的是她,被折磨的还是她,一滴晶莹的泪珠滴下,阳光折射出不一样的光亮:“为什么是我?凭什么只是我?我不甘心” “对,你怎么能甘心就吞下这口气,我一向是个懦弱的,却也知道不能让可恨的人好过,你糟蹋自己的身子,难道要让那个抛下你跑了的龚越日子过得毫无愧疚,更加逍遥自在?” 许是动静太大,赵凤上楼来站在门口都不知道站了多久了,听到了多少,看到了多少,卿尔尔回头看见她的时候,她正捂着嘴巴,强制自己不要哭出声音来,眼泪却是止不住地往下掉,带着哽咽的声音叫到:“阿妹” 床上用手撑住身子,用枕头靠在背后,半坐着的梁阿妹抬头望门口看过去,目光在赵凤身上盘旋了很久很久,她收回目光说:“妈,我饿了,我想吃醪糟鸡蛋和汤圆。” 听说吃甜食会让人心情变得愉悦,以前她是不信的,这次梁阿妹她想试试。 “哎,哎,好,我现在就去给你做,等会儿,等会儿我端上来,让青青陪你一块儿吃。”多日都不曾好好吃过东西的女儿突然要吃东西了,对于一个做母亲的,没有比这个更让她激动的了,没等里头的人再说些什么就跑了下去。 卿尔尔俯下身去抱住梁阿妹,她想这个骄傲的女孩子需要一个肩膀,需要一个拥抱,需要一个人挡住外界的一切,让她好好的哭上一哭,卿尔尔轻拍着她的后背,让她压抑几个月的情绪能够得到倾泻,没得多时,卿尔尔感觉到肩膀一阵温热,热流穿透她薄薄的t恤刺激着她的皮肤,哭吧,哭吧,哭出来一切就都过去了,哭出来一切就能有个了断,哭出来才能重新开始! 这天似乎过得相当快,转眼间就到了下午,因着梁阿妹哭过之后没了力气,卿尔尔陪着她吃过二婶端上来的醪糟汤圆和鸡蛋之后,她就累的不行,不一会儿就睡了过去,卿尔尔把她之前仍在床上的钱一张一张捡起来放好,然后在她房间里找了本书,坐在她床边一边看书一边守着她,不知不觉就到了下午五点半,许是梁阿妹很久没这么安稳的睡过了,一觉睡了七八个小时也不见醒过来。 六点多钟的时候,赵凤在卧室门口朝卿尔尔招了招手,她便轻手轻脚地出去了,她一出来,赵凤就把卧室的门小心翼翼地合上,拉着卿尔尔走到楼下去,一边走一边对她说:“青青,今个天儿也要黑了,回去的车怕是也没了,我刚给你妈打了电话过去,说你在这里住两天再回去,你看行吗?” “啊?” “青青,就当是二婶求你的,你这两天多陪陪阿妹,帮二叔二婶多开导开导她,我们说的话她是一句都听不进去的呀。” 赵凤话里都是带着恳求,说着说着就要抹起泪儿来,卿尔尔连忙摆手说:“二婶,你别这么说,我多陪阿妹两天就是,阿妹这样谁都不乐意见着,要是我在这儿守着她,她能好上一些,我心里头是真的高兴着呢。” “阿妹她什么都好,就是脾气像牛一样倔,认定了的事儿谁说都不起作用,幸好你在,在这么下去我真的怕她熬不住啊。” “二婶,我想不能让阿妹老是一个人待着,时间长了她也会胡思乱想,我明天打个电话把齐琪找来,多找个人陪她聊聊天也是好的呀。”卿尔尔估摸着梁阿妹经过今天这么一遭,还不成行,得有人多跟着劝劝,她立马想到的就是齐琪,梁阿妹在学校也没其他交情特别好的,这时候还愿意跟人说话的,除了齐琪没别人了。 赵凤听了连忙点头,只要是有用,什么她都愿意去试试。 卿尔尔从小包里头把先前收好的钱拿出来,塞到赵凤手里头说:“二婶,于归说让我把这些钱带来给你,也算是我们做晚辈的尽了点心,现在什么都不多想,就盼着阿妹好,让二婶你也别跟我们见外,安心把这些钱收着给阿妹治病用。” 第59章 齐琪 赵凤瞧着阿妹昨天闹累了之后,一觉睡到晚上九点,叫起来吃了晚饭之后,又继续睡,睡到早上六点多钟就醒了,醒了之后的第一件事情就是让赵凤给她打洗脸水来,她说她不想那么窝囊那么狼狈地见人,她要收拾收拾自己,才好见今天要来看她的齐琪。 卿尔尔帮梁阿妹梳了个高高的马尾,显得人有精神些,又拿了润肤霜给她抹了脸,选了一套浅米色的连衣裙给她换上,准备的差不多了之后,梁全德才把轮椅推进屋子里来。 轮椅其实在梁阿妹出院的时候就买好了,只是在把梁阿妹送回来之后,她就再也不愿意看见它,梁全德只好把它收起来,昨晚上他加班回来之后,听卿尔尔说要把轮椅拿出来用的时候,他心里边是说不出来的高兴和激动,他的闺女他不是不心疼,他也不想看见自己闺女下半辈子就得靠轮椅生活,可是事情已经到了这个地步,他更不想自己女儿躺在床上一辈子,当阿妹手稍稍有些力气的时候,就把轮椅推翻到一边,朝着闹着要把轮椅扔掉,他那时候心里不好过呀,他不抱有其他的要求和期望,只希望自己女儿能好好的,就算是以后都要靠轮椅,他也认了! 梁全德一只手穿过阿妹的背部,一只手穿过阿妹的膝盖,两手同时用力把阿妹从床上抱起来,梁阿妹配合地把双手放在她爸的肩上,双眼全神贯注地看着她爸小心翼翼地弯腰,然后屈膝,以一个艰难的姿势把她安置在轮椅上,确定不会有差错了才慢慢松开手去,随后卿尔尔上前把手里先前准备好的小毯子盖在她的腿上,一切就算是完工了。 这对于梁阿妹而言,像是完成了一个神圣的仪式,压抑了几个月的情绪,像噩梦一样无法接受的事实,在那一刻都变得无关紧要,跨出这一步,她就不允许自己再去回想以前的是是非非,发生的所有事情她都要去学着接受了,她也不再是以前那个梁阿妹! 前一天晚上卿尔尔打了电话给齐琪,问她有没有时间来看看阿妹,第二天一大早齐琪就提着些水果之类的东西风风火火地上门了,因为时间还很早,周围居住的人家都没有开门,再加上赵凤也不再做什么生意,梁阿妹家的门平日里都是关着的。 齐琪在门口站了很久,手伸到门板上刚想敲下去,却又立马缩了回来,来来回回好几次都没下得了心去敲门。她不是个像梁阿妹一样擅长于学习的人,她跟梁阿妹相识几年,算得上是知心知底的,梁阿妹学习成绩一向就是拔尖的,可用她的话来说,只能说是她擅长并不是喜好,梁阿妹把学习当做的是一个途径,一个让她离成功越来越近的渠道,可她不是,她家里人什么都给她安排好了,她对学习也就不太上心了,学校挂红榜的那天,她现在想起来都还觉得后悔,梁阿妹当天打电话给她,让她一块儿去学校看红榜,她还记得她当时嘻嘻哈哈地说:“一大早跑去看红榜的是优等生和往届生的事儿,我才没兴趣去看一堆儿考好了的人要发疯的样子,我啊,就等着下午学校红榜都要没人了的时候,偷偷摸摸地瞧着自个分数就行了。” 现在想起来,她要是当时陪她一块儿去了多好,说不定就没有后来的事情了,至少她能够拉着她不让她进教学楼里边去,或者说她半道上就把她拽回家去也是好的呀,后来她陆陆续续知道了这事的一些消息,大概就知道了这件事情的来龙去脉。 齐琪在门口踱步,不知不觉又过去十几分钟,这会儿天都已经大亮,太阳都已经是照到了家门口,她在门口台阶上坐了半响,实在是坐不住了,心里越怕看到梁阿妹现在的样子就越是像猫爪一样挠人,她站起来拍了拍屁股,甩了甩脑袋,什么都不去多想,直接敲了门。 过了没一会儿,有个中年妇女给她开了门,她一眼就认出是梁阿妹的妈妈,只是比起以前她见着的时候变了不少,女人一憔悴了就显老了,她立马出声问好:“阿姨好,我是阿妹的同学,我来看看她。” “是齐琪吧,来,孩子快进来,阿妹在楼上客厅坐着等你呢,刚才还在还念叨你怎地还不来呢。”赵凤眼里有了些光彩,一边说着几句家常话一边把齐琪带到了楼上客厅。 客厅门没关,走到门口就听见里边电视的声音,齐琪进门低头脱了鞋,抬头的一瞬间就撞上梁阿妹的目光,愣在哪里竟然不知道该如何是好,还是梁阿妹先开口说了话:“齐琪,你又睡过头了?说的九点,现在都九点半了。” 话里没有责怪,倒多了几分调侃,有那么一刹那给了齐琪一种还在读高三的错觉,高三早上要上早自习,每天早上都要起的很早,齐琪没其他坏习惯,就是喜欢赖床,睡个回笼觉,一不小心就睡过了时间,每次她跌跌撞撞地从教室后门进来,梁阿妹都要调侃她一句:“又睡过头了?闹钟被你摔坏几个了?”以前老听梁阿妹说她,她都不乐意,这会儿听着却是一种亲切感和熟悉感,惹得她莫名想流泪。 她走到梁阿妹面前,抹了抹眼睛里还闪着泪花,说:“我今天七点半就起来了好不好?我已经很久没有赖过床了!” 梁阿妹突然间“噗嗤”一声笑了出来,站在一旁的卿尔尔也忍不住捂了嘴偷笑,一时间屋子里都是笑声,笑声越过寂寥的林荫到,穿过空旷的学校操场,留在那些过往的记忆里。 因着齐琪和卿尔尔来了,眼看阿妹的情况也好转了些,赵凤精神好了,张罗了一上午准备出了一大桌饭菜,对齐琪说:“无论如何你今个都得留在家里边吃午饭,阿姨很久没做这么多东西了,也不知道做出来还是不是以前那个味儿,你今个就当是给我这个当阿姨的捧捧场吧。” 九月的太阳到了午间也是毒人的,中午吃过午饭后,齐琪和卿尔尔就把梁阿妹推回了房间,说是可以先聊会儿天,一会儿累了乏了正好在屋子里边睡个午觉,赵凤不放心地跟在后头一块儿进了房间,梁阿妹说:“妈,你也去睡会儿,午觉睡了精神才好。” 赵凤应了声,三步一回头地走了,梁阿妹看在眼里也是无奈地摇了摇头,她这个妈千般万般都是围着她这个女儿转,她做傻事的时候怎么就没想过自己要是有个什么三长两短,留下她这个可怜的母亲该如何是好啊!她有些庆幸上天没有要了她的命,让她还能再继续陪陪她母亲,不至于让她母亲的后半辈子没了依靠和寄托,她想,要是她当时就断了气,怕是第二天她妈就会随她去了。 卿尔尔和齐琪搬了凳子,坐在梁阿妹周围,要是搁在冬天,颇有一种围炉而坐的感觉,两人一人拉过梁阿妹一只手帮她揉手,听医生说多给她揉揉能防止血液循环不通畅,所以卿尔尔这两日没事就给她揉揉,齐琪来了见着她这样做也有样学样起来。 “齐琪,大学要开学了吧?去哪里读?”梁阿妹任由这两个人把她的胳膊和手臂搓来搓去的。 “家里人说去北京,你知道我的,我对这些事情都不太上心,家里人安排哪里我去哪里,至于开学嘛,因为艺术学校开学比较晚,还得再等上十天半个月的样子吧。”齐琪去的是中央艺术学院,她倒不是要去学什么表演之类的,只是她对钢琴比较感兴趣,比起家里人给她提供的其他几个学校来说,她更愿意在钢琴方面去深造。 “没见过哪个人跟你一样,对读大学这些事情这样随意的,还是用点心好。” “知道了,我心里边有数呢,你还担心我不成?”梁阿妹从前从来不说齐琪什么,就算是再学习方面,她也从不干涉,可是对于她读大学却是难得开了口,齐琪心里边清楚,梁阿妹出这事之前,她的高考成绩是可以去首都一流大学的,可现在都成了泡影,要说她心里边不可惜是不可能的,她多多少少有些自责,责怪自己没好好珍惜,所以才对能顺利去首都读大学的齐琪说这样的话,也算是对自己遗憾的一种补偿吧。 “去了北京,人生地不熟的,对什么事情什么人都多留个心眼,再像以前那样没心没肺的玩啊闹啊可不行,有什么事情可以给我打电话,还有,要是交了男朋友,可得睁大眼睛看清楚,你这个样子让谁放心的了!” 齐琪难得见到这么婆婆妈妈的梁阿妹,比她妈给她唠叨的还多,她朝卿尔尔撇了撇嘴说:“尔尔,你瞧,我这还没走,有人这就要给我当妈了呀,把嘴巴都挂在我身上了呢。” 第60章 媳妇 卿尔尔低笑了两声,斜着眼颇有些调皮的样子,看了看齐琪说:“齐琪,有人给你当妈你还不乐意啊?多个人照顾你衣食住行,要换了我,我可是高兴的很呢。” 这会儿齐琪看了卿尔尔的侧脸,突然间觉得有些认不太出来了,她这才把视线真正放在卿尔尔身上,细细打量了一番,在她的印象中,第一次见面那会儿,卿尔尔是个又瘦又黑的女孩子,只知道低着头,说话也是细声细语的,连看着人眼睛说话都不敢,可这转眼一年多过去了,又有两个多月没见过她了,这次隔近处看她,竟看出了不少的变化来,她皮肤比起以前白皙了不少,女孩子应有的曲线也明显了许多,就连刚才的一颦一笑,眉眼都是笑意浓浓,招的人离不开眼,整个人眸子里都是带着光亮,瞧着精神好着呢,齐琪便拍了拍梁阿妹的手,朝她说:“阿妹,你仔细看看尔尔。” 梁阿妹听了她的话,直拿眼睛往卿尔尔脸上看,看了半响也不说话,倒是看的卿尔尔有些坐立不安了,耳根都开始红了,后来实在是受不了了,连忙摆手不让她们继续盯着自己看,嘴里说着:“别啊,你们俩老盯着我干什么,我脸都红了,你们一直盯着我瞧,就能从我脸上变出花儿来呀?我两个多月没和你们见面而已,哪里就有什么不一样了啊。” “还真别说,就是有不一样了。”齐琪立马反驳到,歪着身子又往她那边靠近了些,撞了撞她的肩膀,“你瞧瞧这皮肤是不是白了?看的都像是能掐出水一样,你在瞧瞧这下巴、这眼睛、这嘴唇,都像是刚张开了一样,再说说你这腰和这里······” 齐琪伸手在她胸前柔软的地方碰了一下,卿尔尔立马反应过来扭开身去,直接双手环住胸前,脸上已经是火烧火燎的了,羞红了脸说:“齐琪,你怎么这样欺负人呢!” “齐琪可不理会她,转过头对梁阿妹说:“阿妹,你看她,你看她,那娇羞的样子,还有娇嗔的声音,哎呀我的妈呀,我都浑身起了鸡皮疙瘩了,要是我是个男人,我都受不了了,这果然结了婚的人被调教一番就是大不一样呢,阿妹你说是不是?哎哎,尔尔,我可真没乱说话呢。” 齐琪和她们俩都是玩熟了人,以前在学校也是时常说些这样外放的话来,可还没这次这样明目张胆呢,还动手动脚起来,让卿尔尔难以招架,就连梁阿妹这时候都跟着笑出了声,卿尔尔自个是知道自己身体的变化,可真受不住这样拿出来说,眼下连阿妹都止不住笑了起来,她真是想找个地缝钻进去! 听见梁阿妹不急不缓地说:“青青,她都这样说你了,你还脸红什么,直接上啊,该怎么收拾她怎么收拾她!” 卿尔尔突然抬起头来,看着梁阿妹朝她坏坏地着笑,有了梁阿妹的话,她顿时有了底气,立马动起手来,直接往齐琪腋下去,挠她痒痒,齐琪这人吧,天不怕地不怕,就怕人挠她痒痒,以前卿尔尔就老是瞧见梁阿妹这样收拾她,而这次卿尔尔又是没手下留情的,挠到她咯吱窝死活都不放手,齐琪越是痒的直蹦跶,她就越是挠的厉害。 齐琪实在是受不了了,整个人直接笑着蹲到地上去了,卿尔尔想着:让你笑话我,一定要让你看看我的厉害! 卿尔尔想着要从凳子上下来继续去挠她,就在她猛然起身的瞬间,整个人突然间胃里头翻滚起来,胃酸直往喉咙管往上返,她顿住了脚,抚着胸口想要缓缓,谁知道压都压制不住,反而来的更加波涛汹涌,眼看就要控制不住了,她立马捂住了嘴,往屋外冲了出去。 一跑到卫生间,卿尔尔就对着厕所呕心呕肺地吐了出来,她缓了缓,又觉得不太对劲,心里头还是泛酸,她正抚着胸口,立马又是汹涌澎湃地吐了出来,连续好几次之后,吐的撕心裂肺的之后,她才总算是没了要呕吐的感觉,然后倒了杯水漱口,一边想着自己是不是吃错了东西一边又回到梁阿妹的卧房。 她一进门,齐琪和梁阿妹都朝她投来目光,她站在那里倒不敢再往前走了,齐琪起身把她拉了过去,双手按在她肩膀上让她坐下,梁阿妹注视着她说:“青青,你今天吃了什么不干净的东西吗?” “没有啊,你吃的什么我就吃的什么,也没再多吃些什么其他的东西啊。”卿尔尔一脸的迷茫。 齐琪和梁阿妹相视一眼,齐琪又问:“你前些天有这样吐过吗?该不会是把胃闹坏了吧?” “没有,我前些日子在b城挺好的,吃得好睡得好,也没有像今天这样吐过,前两天回来也没什么不舒服的。” 梁阿妹连忙接着问:“你例假呢?正常吗?上次什么时候来的?” “啊?好端端地问这个做什么?”卿尔尔开始想了想日子,扳着指头算了算时间,“这样算起来的话,上个月就没来,可能是吃了什么冷的东西,延迟了吧,我也没多在意,以前这样也是有过的。” 齐琪想再说些什么的时候,梁阿妹拍了拍她,示意让她坐回凳子上去,然后梁阿妹把手递给齐琪,齐琪心领神会地继续给她边按边揉,梁阿妹意味深长地叹了一口气说:“青青,我问你几个问题,你老实回答我,不要管我为什么这样问,你只管回答就行。” 卿尔尔有些不明就里,但见着梁阿妹这个态度,也不多说什么:“行,你问。” “你嫁给我阿哥两年了,从初三读到高一,眼看着马上就要读高二了,虽然学校因为我的事情,一时间没办法开学,所以一直拖着,没有学校的通知高中生都没发去学校报名,但是学校重新开堂是迟早的事情,这个大家都心知肚明,如果,我是说如果,要是老家的人因为一些事情,不让你继续读书了,你会怎么做?” 梁阿妹的表情有些严肃,一本正经的样子,卿尔尔对于她这个问题根本不知道怎么回答,她想读书,可这又不仅仅是她想或者不想的问题,她来之前答应了王冬梅的事情她记得,可是那是到了两难的地步,她不答应不行,她本想着把这事告诉粱于归,让粱于归给家里人打电话把这事解决了,她也就可以继续读书了。 可现下是阿妹问她,不是逼迫,也不能敷衍,她想了一会儿才说:“结婚的时候,爷爷说会让我继续读书的,所以其实我也没多想这个问题。在学校读书的时候,我也从来不敢告诉人家我是结了婚来读书的,怕人家用异样的眼光来看我,我知道我一直读书也不是个事儿,就算你阿哥帮我顶着,爷爷口头上也答应了的,你瞧着我傻得很,可这事儿我心里边清楚,我读书的事儿只能是拖一时算一时,多拖一天都算是多赚到一天。所以你要真问我会怎么做,说实话,我可能什么都不会做。” 果然,和梁阿妹想的一样,她问出这个问题的事情,她心里边早就有了答案,卿尔尔毕竟是卿尔尔,遇上事情她有自己的做法,她做不到也不能像她一样,不乐意的、不愿意的一口回绝了,要是以前,梁阿妹肯定会大骂她没出息、软骨头,可是放在现在,梁阿妹从卿尔尔的角度想了想,这或许才是最好的答案。 “尔尔,你仅仅是喜欢读书,还是说喜欢上学?”齐琪看梁阿妹不再说话,转过头问。 “读书和上学不一样吗?我喜欢看各种各样的书,其实只是因为外面的世界我知道的太少了,像你以前借给我看的那些书,我都很喜欢看的。要是说上学是待在学校的话,我倒真的不喜欢,我是山里出来的,和城里的女孩子不一样,在县里重点高中读书,我没自信能够跟她们好好相处成为朋友,甚至跟她们一起学习都有些难受。” “那我以后看到什么不错的书再给你捎回来。”齐琪听卿尔尔的话,估摸着她在高一读书日子过得并不怎么舒坦,她问卿尔尔这个问题的时候,她就想好了,要是她只是喜欢读书而已,那很好办,她家里的书很多,而且她自己也看,只是书就不是什么问题。 卿尔尔连声道好,她回过头就注意到梁阿妹一直在看着她,像是有什么话要跟她说一样,她便眨了眨眼睛,等着她说,梁阿妹叹息是一个接着一个,连她自己都不知到底是为什么,只是觉得只有叹息才能表达她现在的心境了:“青青,如果我没猜错的话,你应该是怀孕了。” 这犹如晴天霹雳一般,轰得卿尔尔有些耳鸣,她甚至怀疑是她听错了,她自小是叔叔婶婶带大的,婶婶管得比较严,她一向不敢去问婶婶什么,对于怀孕什么的根本就没人告诉过她,她上学晚,知人事晚,这样一来二去,她压根就不太清楚自己怎么就会怀上孕了。 话说回来,她都不知道是该喜还是该悲,前个她婆婆妈还催着她要赶紧生个孩子,为了这事还好好教育她一番,她服软低头嘴上说了会顺她的心意,哪知才隔了一天,就真达到了她婆婆妈的愿望。 有了这么一出,卿尔尔哪里还能在梁阿妹家待着,赵凤瞧着阿妹精神也是好上了不少,再加上齐琪说第二天还会再来陪阿妹聊天说话,这才让卿尔尔下午回去了,卿尔尔连晚饭都没等得及吃就走了,大概快七点的时候就着了家。 这一厢,梁阿妹确认了卿尔尔的态度,想来后面的事也就不是什么难事了,就凭着梁阿妹对老家老爷子的了解,梁老爷子这么迫切地想要抱曾孙子的心思早就是众所周知的了,这下卿尔尔如了人他的意,怀上了孩子,她想,她卿尔尔的后福还长着呢! 卿尔尔前脚一走,她便给粱于归去了电话,拨通了便调侃道:“阿哥,你还是快些回来吧,出了不得了的大事了,你要还不赶紧些,你媳妇就被送回娘家了。” 第61章 孕吐 适逢盛夏九月,本不是逢年过节,镇上的梁家人却进进出出地频繁,外人一注意到这茬就私下闲言起来,梁家这孙媳妇才回来便去了县城,去了县城回来,孙子第二天便也着了家,想必家里边定是有些什么事情了,只是是喜是忧还不甚明了,要算起来梁家的孙子这一年家里外头来来回回跑了多少次,镇上的人都数不太清了,只晓得前一天晚上还不见人,指不定第二天就在家里边了,这样一来落在外人眼里倒从不觉着梁家这孙子去了外地,反而像是还在读高中一般。 卿尔尔自从在梁阿妹家一吐之后,一发不可收拾,回到镇上之后晚饭也吃不下,喝口水姑且还能压一压胃里头往上泛的酸,可管不了多久连水都给吐了出来,吐的多了,东西又是一点没吃进去,后头吐的就全是酸水了。 卿尔尔从没觉得日子这样难熬过,一天吐上这些回儿就像是过去了一个世纪那么长远,浑身上下一点力道都使不上来,她浑浑噩噩的躺着,家里人来来回回在她屋子里进出好几遭,在她屋子里边说上好些话,可是周边人说的话是一句也听不清楚了,只知道这几天每天家里头的人都得围着她看上几遍,问上几句,她没那个心力也听不清楚,都是点头嗯声地应付过去。 “孙媳妇今个好些了吗?以前儿媳妇怀于归那混小子的时候也不像孙媳妇这般闹腾呀,这都三四天了也不见好转,反倒吐得越来越厉害,这几天什么都没吃进去,铁打的身子骨也熬不住的呀。”梁老爷子当数家里边最高兴的那个,自从卿尔尔从县城回来吐得不停,王冬梅信誓旦旦地说她肯定是怀孕了开始,梁老爷子前几天还在捶着的老腰突然间就不疼了,腿脚也有力气了,爬楼什么都没问题,到了晚上就跑到后边山坡上去给老人烧纸钱去了。这几日每天都得来孙媳妇屋子里边看上两三遍,这会儿照例来瞧瞧,正好在门口碰见端了点稀饭小菜出来的儿媳妇王冬梅,便询问了几句。 “阿爹,她这头胎也不知怎地闹得这么凶,一点东西都吃不下去,我想着实在吃不下东西给她单独做点稀饭和小菜,连味道重一点的东西都没放,结果她一看见又在里边呕了起来,说是咸菜里边的蒜味重了,闻着心里头直翻腾,我瞧着真是没辙了,像是要把肠胃都呕出来一样。”王冬梅要抱孙子了,如了想着盼着的愿,自然是欢喜的,可这欢喜劲儿还没起来,眼下这情形就教她还真是头疼,哪有孕妇吐成这幅模样的! “闹得凶好啊,闹得凶就说明肚子里头定是个男娃,这才多大点就这般折腾人,看来以后这精气神都不比他爹差!”梁老爷子笑得嘴都合不拢,“儿媳妇,你问问她想吃些什么,什么东西能够入得了口的,都给她做,劝着她吃些,她不吃肚子里的孩子还要吃东西,这亏什么都不能亏了肚子里的孩子不是!” “知晓了,阿爹,你歇着去吧,我顾着她呢。”王冬梅说了话,偏头往屋子里边瞧了瞧,跟着卿尔尔后脚就回来的粱于归正坐在床头边,帮着刚吐干净还有些缓不过来的卿尔尔顺着背,摇了摇头又转过来看着梁老爷子杵着拐杖一步一步外外边走了,自言自语到:“闹吧闹吧,闹个几天也许就好了,听说吴大姐家种了什么果子来着,酸得很,我还是去找上一些拿来给她试试看。” 里边的粱于归这几天给折腾的眼圈都是黑的,给卿尔尔拍了一会儿背顺气之后,拿过毛巾递给她,说:“感觉好些了吗?吐成这样了,什么东西都吃不下,为什么吐得这样凶啊?这什么时候才能正常些呀,是不是怀着的这十个月都得这样子吐啊?” 卿尔尔靠在床头,听着粱于归一大堆的问题,心里也烦躁,受苦受累的可都是她啊,她也是第一次怀孩子,哪里知道多少事情,这会儿本就睁开眼都有些吃力了,索性不睁眼,只苦着脸说:“说的你比我还难受一样,我哪里就知道吐成这样是为啥呀,妈说吐过这一两个月就会好些了,要是让我十个月天天这样,那还不得要了人的命去了!” “我瞧着你这样难受,我什么辙都没有,使不上力,你说你想吃些什么,我去给你弄去,好歹都得进点食才行。”粱于归是个男人,哪里就能体会得了女人怀孕的辛苦,除了在衣食住行上多上点心,其他都只能是陪着她、看着她、守着她了。 “别,你千万别我在面前再说什么吃的了,妈做了吃的东西刚才端进来,我一见着就吐了,实在是见了吃的就心里犯恶心,忍不住要吐,我刚才瞧着妈脸色都黑了,你一说什么吃的,我现在心里有都是闷的,待会儿指不定还得吐出来。”卿尔尔拿手在胸口上拂了几下,顺顺肠胃里边翻腾的东西。 “那你怎么了得,我才回来这两三天,你这就吐得没个人形了。”粱于归现在最操心的就是她吃东西的问题了,这几天什么东西都吃不下,状态好点的时候勉强吃点稀饭进去,可到了难受的时候又全给吐了出来,一点办法都没有。 “你别急呀,我刚才给妈说了,看有些什么酸的东西没有,有的话我试试,或许就好些了,我现在就想睡会儿,也不知道是不是怀孕的关系,最近我老是觉得困得很,一闭上眼睛就能睡上好几个小时。” 卿尔尔说话间就已经开始打起盹来,她这几天特别容易疲劳,合上眼睛一会儿就能睡着,也就这时候能够消停些,粱于归见她睡着了,帮她拢了拢身上盖着的薄毯子,然后轻手轻脚地掩了门出去。 王冬梅在门口和隔壁吴大姐扯起了家常,刚才把卿尔尔吃不下东西的话儿说了,这会儿正你一嘴我一嘴地念叨起来。 “像我们当年怀孩子也没这样过,现在一大家人的心思都挂在儿媳妇一个人身上,真的是当给宝儿对待着,也是生活比以前那时候好上了些,她想吃些啥家里都能尽顾着她,可现在是她是什么东西都吃不下,吃了的都给吐了个干干净净的,这才是让人最操心头疼的,连家里的老人都看着干着急,吴大姐,我想起一事情来,就想寻着你问问,你们家在那后面山坡上是不是种了几棵李子树?现在那李子能吃了不?我想向你讨一些给我儿媳妇试试看。”王冬梅跟隔壁吴大姐坐在一条长板凳上,手里帮着吴大姐摘菜。 “后边山坡上的李子啊,那东西可酸着呢,我今个去摘菜回来的时候,瞧着果子长得大了些,只是还有些青,扯了一个来吃,那可是要酸掉牙了,你这么一说还真是,孕妇说不准还真喜欢吃那个,冬梅,要那果子你早说啊,今个给你带一篓子回来都是顺便的事情,要不我现在就带你去给摘一些回来?”吴大姐说话间就起身把身上的围裙给摘了,拉了王冬梅就往家里后门走了,因为山坡上各家各户多多少少有块地在,所以镇上的人家家家户户的后门都能通往后面山坡上。 从后门出去,一路就往山坡上走,吴大姐想起个事情来,问王冬梅:“冬梅,你家儿媳妇这肚子也怀上了,闹喜也就这段时间的事情,出了三个月这胎也就稳了,你们准备要把她送回娘家?这事儿你想过了没?听你说你家儿媳妇只有叔叔婶婶在家里,真给人送回娘家去?” 这是当地的一种风俗,出嫁的妇人三年内怀了孩子,按照惯例得找个日子,由夫家的人把孕妇送回娘家去安胎,夫家的人遵照风俗时常去岳父家里探望,有说法是,一方面出嫁三年内怀孕的女人比较敏感,心思也细,时常会想念娘家人,送回娘家算是为着孕妇考虑,另一方面,女婿经常往岳父家跑,正好是多了增进感情,多表孝心的机会。如此一来,当地出嫁的女子都有回娘家安胎这么一说了,所以吴大姐才有了这么一问。 “家里都还没商量过这个事情呢,于归回来当天给亲家公那边打了电话,匆匆报了喜,这边就吐得天昏地暗的,其他的都没来得及提起就挂了电话。吴大姐,你是不知晓,虽说是儿媳妇的叔叔婶婶在家,但其实跟她亲生阿爹阿娘没什么区别,当初说了这门亲事的时候,还是她叔领着她到家里边来说要读书的事情,她那叔叔婶婶对她都好着呢,回头我问问于归他爹和我公爹再说,这事还得老爷子做主才作数。”王冬梅心里想到的还有卿尔尔她婶婶为她讨要了两万彩礼的事情,当时老爷子是一口就答应了,这是她嘴上不说什么,可记在心里头呢,都为着她到这份上了,难不成还能亏了她?!只是这事知道的人不多,在吴大姐这个外人面前也不好多拿来当闲话。 至于要不要送卿尔尔回娘家的事情,她压根没多上心这个事情,反正不管卿尔尔是回娘家还是待在婆家,她的孙子都是抱定了的,没得跑了的! “冬梅,你可听我一句劝,这事儿可得上上心,我瞧着你家老爷子指不准要说山路难走不让你家青青回娘家去,你可别真随了它去了,这儿媳妇跟女儿可还是不一样的,像我家二儿媳妇,因着当年怀孕没让她回娘家去,觉着婆家没有娘家把她伺候的好,坐月子留下的毛病都记在婆家了不说,什么芝麻大点的事情都记在心里头呢,老觉得她娘家比婆家好,别看着嘴上不说,心都是向着她娘家的,私底下还不知道补贴了她娘家兄弟多少,你可得趁早把这事给想好了,最好能送回娘家就别一直拖着。” 对于吴大姐来说,当年一心为着儿媳妇好,没让她回娘家去,后来却事事都成了她的不是的事情很是介怀,儿媳妇怀孕养胎对她而言就是个烫手山芋,最好是能撒手就撒手不管,免得讨不到好还惹来一肚子怨! 王冬梅一向在这些事情上用脑子,她只想在家里把什么事情都处理好,别落得埋怨,吴大姐这么一说,她立即上了心,这事儿还真是说大不大说小不小,尤其是粱于归也回来了,会不会按长辈的意思把卿尔尔送回娘家去都还是未知数,把卿尔尔留在娘家以后遭不遭埋怨还不一定,但是送回娘家却是一定埋怨不到婆家人身上来,这是不用多做斟酌就能得到结论的事情,她现在要伤脑筋想的是什么时候怎么不露声色地把这事情在全家人面前提上一提。 “我记下了,吴大姐,那边那个是你家的树吗?长得可真是好呢。”王冬梅指着远处山坡边上的树开口问,她这事心里头还是得自己琢磨琢磨,终归是自家的事情,不好再让吴大姐抓着一直说道,便赶紧转移了话题。 第62章 谁决定 王冬梅把那酸的掉牙的李子拿给卿尔尔吃了之后,当真是看见了效果,卿尔尔吃在最里边不但不觉得酸,倒还慢慢有了胃口,成天吃那个酸李子比吃饭都多,起初还是不太吃得下饭,后来渐渐也能吃上半碗,这十来天之后,孕吐减轻了不少,就算没胖起来,人至少不再继续消瘦下去,看着人也正常了,每天除了睡得多一些之外,跟以前没多大区别,偶尔恶心作呕也不那么轻易吐得出来了。 眼看着稳定了下来,王冬梅心里头开始估摸起日子来,卿尔尔肚子里怀着孩子差不多也两个月了,这会儿稳住了情况,这胎也差不多坐稳了,得赶紧挑个好日子把人送回娘家去,不然等肚子大些了再让人回去就不容易了,一方面是老爷子不一定会答应了,另一方面让镇上的人说闲话,早些时候不送回去,肚子都出怀了再送回去,指不定七嘴八舌传来传去就成了被恶婆婆赶回娘家去的了,为了不出差错,她心底捣鼓了好几天,这事儿到底该怎么提呢? 这天恰好撞上镇上赶集的日子,王冬梅平日里缺什么短什么的都在这时候出门去采办,不是平时镇上没有东西卖,而是这个时候东西多,有得选不说还很新鲜,今个也不例外,街上的赶集场差不多开始热闹起来的时候,她就拎着一个竹篓出门了,算计着今天要买几十个鸡蛋,再买点猪肉和排骨,炖汤的作料,还有家里的吃食什么的。 梁家的房子是在上场口,而赶集的场子一般在街道中间部分,上场口有是有,就是人少了些,主要还是在街道中下部分,她一路走到下场口,路上东看看西问问,打算到下边再问问其他人买的,计较计较了再说,她刚走到下场口的时候,就被猛然一声震天的吆喝吸引住了,她回过头一看,人群都把一个小摊贩的摊位围得死死的了,她凑过去,别人群往旁边挤了挤,她一下就被推到了旁边,她试了几次也没办法挤进去瞧瞧是什么热闹,只得站在外圈,可在外圈就算是踮着脚也瞧不清楚个什么东西来,她想了想还是走吧。 她刚才差点都被挤懵了,这会儿还当自己在刚才的路中间,这一转身正好碰倒了在她身后的小摊,这小摊也实在是不打眼,小到就是用的一个大背篓上摆了一小块木板将就着放了些日历和对联,还有一些菜种子什么的,还是个瞧着上了年纪的老太太在卖,这年中的时候,谁没事会去买对联日历这些个过年才卖的俏的东西,王冬梅连忙蹲下去帮忙捡掉到地上的东西,心里犯起嘀咕来想着难怪赶集也没生意。 她一边捡着东西,一边嘴里道着歉:“人太多了,我眼花没太瞧见您,我给您捡起来,实在是过意不去,您别见怪啊,您别见怪。” 那老太太什么话都不说,只管跟她一起捡地上的东西,等着捡的差不多了的时候,王冬梅又给赔了不是,见老太太没什么反应,想是应该也不会找她麻烦,转身正准备走的时候,却又被那老太太叫住了:“大姑娘,你撞倒了我的摊子就想这样走了?你说说你是不是太没理了啊?我一老太婆起早贪黑地出来买点东西,赚点零碎的钱不容易,还想着今个赶集能多卖些出去,这还没开张呢,就被你给把摊子都给掀了,我这一天的生意还做不做了?你们是些年轻人,我一老太婆也是拿你们没办法,可这不是明摆着欺负人吗?” 老太太是乡里边的人,说话嗓门大,这几句怪罪的话大喊大叫下来,把旁边的人都引了过来,几下就把老太太和王冬梅围了个水泄不通,王冬梅知晓这老太太是个难缠的,越跟她说她越是野蛮不讲理,仗着年纪大就能把她说得浑身都是错处,再多做几句计较怕是她人都难得走掉,她赔了笑脸说:“老太太,你瞧我也没说我怎地呀,撞了你的摊子是不小心,刚才你没听见我给你赔不是的话,我再给你赔个不是,我也知道老人家出来做生意不容易,这样,我正好要买几包种子,我在老太太你这儿买了就是,也难得再往下边走,你看成吗?” “大姑娘,我今个也想早些回去,你这么照顾我生意,你要不再买个日历和对联回去?” 这老太太颇有些狡诈,明摆着要强买强卖了,王冬梅心里明白不能让她得寸进尺,但也不好做的过了惹恼了她,日历总比对联便宜一些,便从她摊子上挑了个日历,拿起来对她说:“老太太,谢您的好意,我家里对联还是有的,前些时候邻居心善,多送了些给我,这要是再买回去就得被公爹说嘴了,我再从你这买个日历就是了,我这一会儿还有些事情要做,赶着回去呢,老太太您瞧这么多人,一会儿你生意都没得做了。” 这老太太看着年纪大了,脑袋灵光得很,知道这热闹再让人看下去,她今个一天的生意还真的不用做了,人家给了梯子,她再端着面子不往下走,看在眼里头的人谁还来买她的东西啊!老太太没做多想,就让王冬梅给了钱走人。 这是闹了一番,王冬梅已经买了七七八八的东西了,这会儿哪里还有心思再买其他东西,提着篓子直接回去了。到了家门,她把篓子你的东西拿了出来,瞧着左手拿着的几包种子,她还真不知道家里哪块地还能再种上这些个白菜和莴笋,这些个东西在他们这里又不值钱,这么多种出来还真不知道怎么办,她想着还是得分隔壁吴大姐一些才行了。又瞧了瞧右手上的日历,看了看自家墙上的日子,心里连骂了两句见鬼了! 从后边山坡上回来的梁全福正好瞧见她拿着日历,问:“这都九月份了,还没啥日历?还是要这你是有什么其他用途?” 王冬梅有些尴尬了,总不能说自个撞见个难缠的老太太,被人坑了才买回来的,她好歹还要点脸面不是,顺口就说:“儿媳妇不是怀上了吗,我给他们房间里放一个,也好让儿媳妇数数日子,这女人家的心思你不懂。” 梁全福是懂非懂地应了几声,走到桌子旁边去倒了老茶叶泡的凉茶喝,喝了两口说:“说起来你这是打算让儿媳妇在婆家养胎还是回娘家去养?我看青青那孩子是个没主见的,问了也未必能决定,你怎么想的?” 她在心里头鼓捣了几天的事情,她一句话都还没来及提,倒是自家这口子先说出口了,王冬梅有些诧异:“你怎地想起说这个事情来了?” “我昨个瞧见上场口的刘大哥家儿子送媳妇回娘家了,才想起来这么个事情来,也不见你提过,还以为你忘记了,想着还是要跟你提一提。”梁全福摸了摸鼻子,照理说他一个大男人,这些女人家的事情他不管才比较正常。 “于归他爹,说心底话,我还是想着把青青送回娘家去,这孩子嫁来我们家,娘家也没回过几次,我估摸着她心里边也是这样想的,哪家新嫁妇前几年不想娘家的,你说是不是?” 梁全福来回踱了几下步,从口袋里掏出烟来,塞到烟斗里边,点上火,使劲儿抽了几口,他哪里是瞧见了刘大哥家儿媳妇回娘家,是昨个老爷子突然问起他的意思来,他瞧着老爷子那意思就是想把青青留在婆家养胎,他不好直接在王冬梅面前说,就想来探探她的意思,哪知道还真是两边的意思合不拢! “那问过于归的意思吗?虽说长辈都在家里边,可媳妇终归是他的,要怎么安置,让他说了算!”梁全福弯下身去,在桌脚便敲了敲烟斗上烟灰,“今晚上吃饭的时候我来问他,你别说话。” 到了晚间,粱于归陪着卿尔尔出来吃饭,一边往外边走一边朝卿尔尔说:“让你别吃那么多酸的,克制着点你不听,今天知道是真的能酸掉牙的东西了吧。” “我哪里知道今天酸成这样,前几天我吃着挺好的呀。”卿尔尔说话有些娇嗔。 梁老爷子最是欢喜瞧见这小两口这样打情骂俏的样子,他看中的孙媳妇得孙子喜欢,他自然是乐开怀的,笑呵呵地朝他们招手:“赶紧过来吃饭,孙媳妇是双身子的人,喜欢吃什么就吃什么,只要别饿着就成。” 粱于归回来的这几天是见识到了梁老爷子的宠爱,什么事都随着卿尔尔,什么事都帮着她说话,就算是他说上几句都不行,真真是没办法。 饭桌上,梁老爷子时不时还会给卿尔尔夹上几次菜,这可是家里独一份的待遇,就算是粱于归自己,也只有小时候读书上进,梁老爷子才给他夹上几次肉,这下全便宜了卿尔尔肚子里的小家伙,这会儿就这般宠着护着,以后落地了还不知道会怎么捧在手心里边呢! “于归,阿爹问你个事情。”一直吃饭没吭声的梁全福突然出声,让一直在顾着卿尔尔吃饭的粱于归有些回不过神,楞了几秒才说:“怎么了?阿爹,什么事情,你说。” “青青怀孩子是好事,现在算下来也快三个月了,青青要不要回娘家去养胎,这事你怎么想的?” 粱于归之前压根就没想来过来由这么一回事,不过送回娘家这事他倒是知道的,梁阿妹给他打电话调侃他还故意提了一说,只是他当时没太放心上,回来就忘了,这会儿想起来还真是该有个章程了,他看了看卿尔尔,想了好一会儿才说:“这事儿我之前也没想过,我今晚上好好想想。” 梁全福知晓自己问了儿子的意见,会让老爷子不高兴,觉着他没按老爷子的心思来做这事,可梁全福也是左右为难,一边是阿爹,一边是媳妇,要他说最好还是年轻人的事情年年轻人自己决定,他认准了梁老爷子疼爱孙子孙媳妇,这个交给他们自己决定,谁也怪不着谁,谁也怨不上谁! 第63章 女孩 九月十八号,查过农历,是个回家的好日子,梁家人备好了给卿尔尔带回娘家的东西,除了送给卿尔尔娘家的礼之外,还有一堆给卿尔尔准备好的吃用的东西,本来粱于归想着是步行把人送回去的,哪知道被家里人一票否决,坚决要到镇上租用一辆面包小车,开车把人送回去,临到出门还千叮呤万嘱咐要车开慢些,累了就歇歇,别急着赶路,累坏了孕妇。 话说回来,粱于归对于送卿尔尔回梁家的事情一开始没头没脑的,觉着怎么着都可以,娘家婆家都是一样,当天吃了饭后,他让卿尔尔先回房间里去了,自己在外边打了很久的电话,虽说他回来是忙着照顾孕妇,可外边的公司也不能是说撒手就撒手的,再加上高帅那小子一结婚就恨不得把蜜月假和陪产假一起休了,他再一走公司里边就更是却人手了,所以回来之后,每天都得抽出时间来打电话处理公司的事情,有时候甚至在卿尔尔睡着了之后,轻脚轻手地去门外讲电话。 梁全福提出要不要送卿尔尔回娘家的事情的那天,怀孕以来一直睡得早的卿尔尔那天出乎他意料之外地没睡,一直靠在床头等着他回来,精神看着有些不太好,神情恹恹的,粱于归走过去,坐在床边,把她的头移过来放在自己腿上,说:“你在想回娘家的事情,所以没睡?” “你心里头想让我回娘家去吗?”卿尔尔把视线落在粱于归脸上,坚定地看着他,想要从他这儿得到她想要的答案。 “你想回娘家去吗?”粱于归盯着她的眼睛问,突然间觉得气氛严肃了些,而孕妇得时常保持平和的心情才好,随后他又移开了视线,用轻松的口气说:“其实要说起来,要不是爷爷和爸妈他们坚持的话,我指不定还得把你带到b城去,我那边的事情忙,不能像现在一样一直呆在家里边,把你搁哪儿我都觉得不放心,还不如把你带在身边倒还安稳些。” “爷爷和爸妈肯定是不许的。”卿尔尔这点是坚信的,就瞧着最近这段时间她在家里头的待遇就知道了。 “所以啊,我想着没办法把你带到外边去,只好把你送回娘家去,我想过了,把你搁在爸妈身边还不如送回娘家去,回娘家你倒还能落得个逍遥自在,卿叔疼你,你也算起来有很长时间没回去看看了,趁着这次机会也好多在娘家住一段时间,我还听说你大嫂嫂还在家里头带你小侄子小侄女呢,你估摸着你心里头是想回去的。”粱于归有一搭没一撘地拨着卿尔尔的头发,细细地给她分析着他心里边的想法。 “连这些你都替我想到了,那你今个晚上吃饭的时候,怎地不直接应了爸的话,还说什么要商量商量呢?” 粱于归把卿尔尔的一缕发丝绕在手指上,说:“你瞧不出来啊,爷爷可不想你回去,他的曾孙在你肚子里边,就想你待在他眼睛皮下边,我要直接就应了爸的话,那不是明摆着搏了爷爷的面子,老爷子要是心里边不痛快,闹起来啊,直接一赌气,再下个狠话隔着,谁都别想让你回娘家去,成天在爷爷眼皮子底下,哪里能自在,听我的,回娘家去住个半年,把孩子生下来之后,我再接你回来。” 这是就这样拍板定案了,第二天还是卿尔尔自己开口说想回娘家去,梁老爷子也就不好再多做反对了,心里边再多不高兴,也得由着他们去了,除了吩咐儿媳妇多帮着准备些东西带回去之外,其他的都没吭声了。 因着路上粱于归开车慢,早上八点多钟出门,临到中午的时候进的家门。来的前一天已经给卿守业这边打了电话,杨秋兰一大早就起来准备着了,粱于归的车刚进了坝子里,杨秋兰和卿守业就迎了出来,一打开车门,杨秋兰就上前来伸手扶卿尔尔下车,嘴里还应和着:“刚才还在和你叔唠叨你们俩怎么还不到,今个太阳也大,赶紧地进屋里去喝点凉茶消消暑气,幺妹儿你慢着些从车上下来,车高,不要用跳的,来,婶扶着你。” 卿尔尔还没出三个月,肚子还没显怀,先前些时候吐得比较多,这会儿除了瘦一些跟正常人没什么差别,哪知就看见婶婶这样小心翼翼,倒弄得她有些不敢迈脚下车了,连杨秋兰伸过来的手都没敢去拉,眼睛一直牢牢看着车门到地上的距离,脚却是一步都迈不开,她不是从小娇生惯养的,打从怀孕第一遭,对什么要注意的事情都没个谱,生怕一个不注意伤着肚子里的孩子,处处都着实是担着心的。 猛然一个天旋地转,卿尔尔就感觉自己腾空一起,缓过神来瞧见不知道什么时候到了车门前的粱于归正双手横抱着她,朝杨秋兰和卿守业说:“叔,婶,没得这么仔细的,怀了孩子就成了玻璃做的了?”又低头在卿尔尔耳边说:“下个车,胆子小成这样。” 说罢,粱于归就把她放了下来,倒是直接牵起她的手,随着杨秋兰和卿守业后边进了屋。 刚进屋子里边,两个小身影一前一后就冲了出来,直往她这边来,眼看着就到眼前了,直接撞到卿尔尔身上去,卿尔尔身前突然掠过一个身影拦在了两个小家伙身前,把两个小家伙一把揽在了怀里,两个小家伙有些不乐意了,使劲儿在大嫂嫂刘玉怀里扭来扭去,想要挣脱开去,刘玉松了松手,随即一手牵起一个小家伙,朝他们说:“你们俩要听话,听阿娘给你们说,你们姑姑现在可经不起你们这样乱冲乱撞。” 大一点的小侄子可不吃这一套,使劲要往卿尔尔这边蹿,挥着另一只没被他阿娘抓着手,嘴里叫着:“姑姑,姑姑抱。” 卿尔尔瞧着这小模小样的人儿,顿时心里边就化开了似得,松开粱于归的手,走过去想伸手抱他,刘玉见情况,立马挡在卿尔尔面前,对这两个小家伙说:“阿娘给你们俩可说好了,姑姑要在家里边住下了,你们可不许烦她惹恼她,你们瞧,姑姑这肚子里边可有着你们俩的弟弟呢,时盛,尤其是你,你是哥哥,带好妹妹,以后可记着阿娘的话,千万别像刚才那样跑,当心撞着姑姑,知晓了吗?” 两个小家伙一岁多,算起来是吃两岁的饭了,早已经会走路了,只是有些时候跑急了会摔,刚一岁的时候就教着在开口说话了,这会儿小宝有些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也不再较劲要卿尔尔抱了,倒是妹妹小贝咬着手指头,盯了卿尔尔好一会儿,才突然笑弯了眼睛地叫:“姑姑,姑姑。” 刘玉回过头,脸上笑意正盛,说:“这两个小家伙学会说话才不久,妹子这刚回来,都争着叫姑姑,一个比一个会卖乖呢。” “我瞧着小宝小贝都机灵着呢,我成天还念叨着要回来看看他们呢,许久都不见这两个小家伙,现下都长得这么大了。” “羡慕个什么劲儿,自个肚子里头那个到时候落地了,可有的你忙的,我成天在家里都被这两个小祖宗弄得焦头烂额的了。”刘玉虽然嘴上苦不堪言,脸上却是挂着满足的笑容,“妹子坐了这么久的车,快些进去坐坐吧,有身子的人可比不得以前。” 卿尔尔附和着答了几句,随即跟刘玉进屋里去坐着休息去了。 梁老爷子特意吩咐了的,让粱于归在山里边多待几天再回去,其实也是知道粱于归这次回来是因着卿尔尔怀孕,估摸着把人送回娘家,没个两天就又往外边跑了。 晚间,卿尔尔嗜睡,睡得一日比一日早,吃过晚饭在坝子里转悠了两圈,就回了房。夏季蚊虫多,房间里边不能点蚊香,不能用杀虫剂,也不能一直用电扇吹着,所以粱于归早早地就把屋子里的蚊子清理了个干净,把蚊帐也早早地挂上了,中午午休的时候,卿尔尔在床上睡得还算是安稳,这会儿卿尔尔平躺在床上,粱于归靠在床头,有一下没一下地给她扇着扇子,却见她迟迟没睡着,睁着眼睛望着蚊帐顶端发呆:“换了地方睡不着?明明喊困了才进屋的,这会儿连眼睛都没闭上过。” 卿尔尔半天没吭声,整个人都闷闷的,想说话却又不知道怎么说,索性干脆不说话,转过身来环住他的腰身,把头靠在他身上,靠了一会儿,又把脸埋在他胸前。 “这样子不怕喘不过气来啊?”粱于归试着拉了拉她,可也没真使什么劲,没拉动她,只能任由她去,过了一会儿,用温和的语气唤了她一声,“青儿。” “我要是生的不是男孩,爷爷会生气吗?你会不欢喜她吗?”低沉的闷声传来,粱于归有些惊讶,随即又笑了出来,原来她在担心这些。 这才不出三个月,家里边的人整个心思都挂在卿尔尔身上,紧张她的肚子,紧张她的胃口,紧张她的一举一动,这种紧张潜移默化中影响着卿尔尔,白天她刚到家门的时候,就在婶婶杨秋兰伸出手给她的时候,嫂嫂刘玉拦着要她抱的两个小家伙的时候,那种莫名的紧张感变得更加强烈,她越来越怕,越来越恐惧,她怕自己保护不好肚子里的孩子,她怕等到孩子生下来却是个女孩,然后就像阿妹那样······ 粱于归把她挪了挪地方,让她坐起来,靠在自己肩膀上,缓缓说:“你生下的孩子,你会因为是女孩子而不欢喜她吗?” 卿尔尔使劲摇了摇头,她希望她的孩子以后能活得好好的,跟正常的孩子一样,同时能够得到家里长辈的喜爱,所以她才希望生的是个男孩,这跟性别无关,想要他是个男孩也是因为爱他,想要护着他,如果是个女孩,也将会是一样,就算没人疼爱她,她这个做母亲的会是那唯一疼爱她的人! “这也是我的孩子。”粱于归的手覆上卿尔尔的小腹,像是感受着里边那颗小生命的跳动一般。 ——————————上篇完———————————— 第64章 姑侄 五年后,镇上梁家,天气有些阴沉不定。 一个扎着小马尾的女娃娃搬了一个小凳子坐在梁家门口,看起来也就三四岁的样子,坐在小凳子上腿脚够不着地,便坐在凳子上摇晃着小胳膊小腿四处张望,老半天都没瞧见她等的人,不禁有些不高兴了,两只小手撑在凳子边上,怂着肩膀,嘴巴嘟的老高。 “媛媛,快些进来,不是告诉过你吗?等会儿就要吹大风下雨了。”屋里边的妇人一边往外边走一边朝女娃娃说话。 “妈妈,爸爸每个月都是这一天回来的,一会儿就要天黑了,还没瞧见他着家呢。” 四年多前,卿尔尔在山里娘家生下一女婴,粱于归给她取名梁时媛,坐完月子之后,卿尔尔便被粱于归接回了婆家。 从小时媛就是被粱于归抱着长大的,只要粱于归从外地回到家里边,第一件事一定是抱着小时媛,哄她睡觉,小时媛特别黏粱于归,从还是什么都不知道的小婴儿的时候就是如此了,就算哭闹得再凶,只要粱于归抱在怀里边哄上一会儿,便停歇了下来,不一会儿就能香甜地睡去。 卿尔尔觉着自己生的是个女娃娃,家里人都不喜,这是摆在心里边明明白白的,时媛满百日的时候,家里人说一切从简,便请了近一些的亲戚朋友在家里吃个饭就算是过了,满周岁的时候,连时媛抓阄都免去了,与其说是免去了,不如说是没上过心,卿尔尔心里头都替女儿心酸,可这能怪谁?怪只怪自己生的女娃! 唯一值得庆幸的是粱于归对孩子很好,从没亏待过孩子,孩子稍稍大一些的时候,粱于归就提出要把卿尔尔和女儿接到城里边去住,话刚说出口,就被梁老爷子驳了回去,他其实也是存了私心的,说什么都不肯粱于归把人接出去。梁老爷子这几年年纪见长,身体便大不如前了,越是上了年纪,就越是想儿孙绕膝,后人能在家里边陪着守着,就算是孙女也一样,更何况,他还没老糊涂,要是真让粱于归把媳妇和女儿都接了出去,哪里还会像以前那般回来的这么勤快! 后来,粱于归每个月月末就会回家一趟,时间一长便有了固定的日子,时媛没到这时候就得守在门口,等着她爹着家,卿尔尔每每瞧见小时媛那望穿秋水的样子就有些想笑,有时候还在粱于归面前打趣说:“你这闺女就是你前辈子的情人,这辈子来找你还情债来了。” 眼看今个就要到晚间了,马上就要吃晚饭了,要是往常的话,粱于归知道自家闺女在等着他着家,最晚下午也赶回来,可这会儿眼见就要变天了,也不见人,卿尔尔也觉着有些奇怪,她看了一眼坐在凳子上用手撑着下巴的女儿,那哀怨赌气的表情倒有些让她发笑,她几步走过去把女儿抱起来,说:“一会儿要吃晚饭了,太爷爷见不着人会不高兴的,爸爸许是看今天天气不好,想着明天回来呢,媛媛听话,先进去陪太爷爷吃晚饭。” 说完,抱着女儿就往屋内走,时媛立马不配合了,拍打着卿尔尔,挣扎着叫到:“我不,我不,我要等爸爸,我要等爸爸回来······” “媛媛!”卿尔尔实在是拿女儿没办法,一向是黏着爸爸,怕妈妈吼,只要闹小性子了,卿尔尔声音大一些,吼上一句,她就没言语了,卿尔尔见女儿不吭声了,眼睛里的泪珠子直打转,也有些心疼,放缓了语气说,“媛媛,爸爸不是告诉你,他不在家你要听妈妈的话吗?你要早点吃饭,早点上床睡觉,明天还得跟妈妈去县城看姑姑,你忘了?这外边马上就要下雨了,爸爸许是在路上耽搁了,媛媛要是乖乖去陪太爷爷吃饭,晚上妈妈帮你给爸爸打电话,行吗?” 小时媛有些心不甘情不愿地点了点头,卿尔尔帮她擦了擦脸上的泪水,抱着她进了屋。 七点多钟,外边就开始持续打雷,随即而来的是倾盆大雨,这盛夏的雨水就是多,稀稀拉拉地竟下了一夜,到了第二天早晨反倒放晴了,连空气都清新了几分,弥漫的满是泥土里青草的味道。 卿尔尔半拉半拖地把小时媛带到了县城来,到了县城梁阿妹家里边也不算早了,二婶赵凤已经做完了早晨的生意,正在收拾东西,准备去洗锅碗瓢盆,卿尔尔像往常一样,跟赵凤打了招呼,让小时媛叫了“姑奶奶”,再闲聊了几句家常,便上楼去寻梁阿妹去了。 这四年来,卿尔尔时常会到梁阿妹这里来,每月都来上一两次,一方面是来看看梁阿妹,另一方面,乡下镇上没有邮局,齐琪给她寄来的书只能寄到县城交给梁阿妹保管,然后卿尔尔到县城找梁阿妹取书。 “青青,你来了,随便坐吧。”梁阿妹这两年无论精神还是身体都好了许多,虽然还是不能走路,可是上次卿尔尔来的时候听二婶说阿妹已经开始接受复健了,每周都去上两三次,脚指头偶尔还会动上两下。 每次卿尔尔来都会把小时媛带来,也不知道小家伙随了谁的性子,一到阿妹房间里边,就老是喜欢围着梁阿妹蹦蹦跳跳的,梁阿妹脾气还是老样子,哪里会理会她,卿尔尔本还想着着小时媛太闹腾会惹得阿妹不高兴,可平时也没见阿妹表现出不耐烦,也就随着小时媛去了。 可今个小时媛进屋好半天了,愣是安安静静、规规矩矩地坐在凳子上,梁阿妹瞥了她好几次,才问卿尔尔:“她怎么了?来之前被你收拾了?今个变得这样乖。” 卿尔尔看了一眼低着脑袋的女儿,无奈地叹了一口气:“人家都说这女儿不是我生我的,竟像是她阿爹肚子里生出来的一样,她爸昨个没回家,这丫头就从昨天就是这幅样子,一点精神头都没了,真不知道拿她怎么办好。” 小时媛低着脑袋看着自己脚尖,连平时有事没事都晃悠的腿脚都不晃悠了,梁阿妹盯着小丫头,久久不说话,小时媛被看的有些不舒服了,抬起头正好对上梁阿妹的视线,梁阿妹对视了她一会儿,便把视线移开,对卿尔尔严肃地说:“这样黏阿哥,你们都随她?这么大了,她阿爹不回家她还哭鼻子?难道等到成了大姑娘还成天绕着她阿爹,没羞没臊,有什么出息!” “讨厌大姑姑,大姑姑欺负人,我要告诉爸爸,我不要再来这里了,不要再来看大姑姑了,妈妈,我们走,妈妈走!”小丫头脾气也大,板凳不高,她蹬了蹬腿儿跳了下来,走过去就要拉着卿尔尔往外头走。 “你走啊,赶紧走,反正没出息的丫头就是没出息的丫头,你爸爸不帮你来教训我,你到时候可别哭鼻子。”梁阿妹也来了劲儿,句句话都要气小时媛。 时媛立马不走了,反倒迈着小短腿跑到梁阿妹面前,挥手就往梁阿妹身上招呼过去,嘴里叫着:“大姑姑是坏人,大姑姑是坏人,大姑姑欺负人,欺负人。” 小孩子动起手来也没多大力道,梁阿妹虽然这两年感觉恢复了些,可这会儿也是不痛不痒的,只是跟着动手挡小时媛的小拳头,小丫头见着她拦她,更加起劲,一个打一个挡,一来二去便打闹了起来,闹腾得没完没了。 一旁的卿尔尔看在眼里,无奈地摇了摇头,这阿妹也是小孩子心性,有事没事就喜欢去招惹小时媛,俩姑侄闹起来都是没个消停的,往常梁阿妹招惹了时媛,时媛发脾气要回去,说下次不来了,隔个几天又给忘了,还拉着卿尔尔问怎么不去姑姑家玩。 没得多时,小时媛闹腾够了,满身都是汗味,没了力气,哭也哭够了,叫了叫完了,趴在梁阿妹身上就睡了过去,卿尔尔见状上去把孩子抱了起来,轻手轻脚地放在了梁阿妹的床上,端了温水来给她简单滴擦了擦汗,怕她着凉,脱了她的衣服,让她盖着被子睡上一觉。 忙和完了这头,她才坐下来跟梁阿妹说上几句闲话。 “你呀,好歹是个大姑姑,怎么老跟小孩子杠上了,媛媛也是立马就要三岁了,以后可当心把你这不像话的姑姑挤到心里头去。” 梁阿妹“哼”了一声:“臭丫头,力气越来越大了,青青,你闺女要是把我这个恶姑姑记到心里头去还是好事,以后见我就的敬畏我几分,免得老跟我顶嘴。” 卿尔尔扯了扯嘴唇,无奈地一笑,梁阿妹真是个典型的刀子嘴豆腐心,这两年是越活越回去了,她反正是对这当姑姑的和侄女的关系无能为力了,便放在一边暂且不说了,想起另一事来:“齐琪这个月给我寄书了吗?” “寄了,喏,那边书架上放着呢。” 卿尔尔过去把包裹拿了下来,边说:“你拆开看了吗?寄的什么书?你看过了吗?” “《理智与情感》,我以前看过,你自个拿回去慢慢看吧。”梁阿妹跟小丫头打闹了半天,这会儿有些渴了,推了推轮椅到桌边,拿起桌上的水杯,喝了两口,“阿哥怎地这个月突然没回来?小丫头没闹着让你打电话去问问?” “不知道怎地没回来,昨晚上打了电话,没人接,估计是太忙了,我今个回去再打电话问问看。” 第65章 男娃 小时媛在家中又等了三四日,始终不见粱于归回家,成日打不起精神来,整个人都是恹恹的,一见到卿尔尔就吵着问粱于归什么时候着家,卿尔尔那日从县城回来便给粱于归捎了电话过去,他只说忙,也没多说其他的,卿尔尔想着粱于归这段时间要成立分公司了,也就没多想,只是哄哄小时媛倒成了个难题。 时常卿尔尔心里都在想着不能太纵容女儿,这样一味地黏她阿爹,这样下去也不好。她这两年都待在镇上照看女儿,没有再去过外地,日日陪着女儿,照顾女儿的生活,另一方面也是存了私心的,她担心女儿让爷爷奶奶带着会重蹈梁阿妹的覆辙,以前的她没有什么东西是真正放在心上过的,就算是一直想要读书的心思,在生了小时媛之后都变淡了,变得没那么重要,甚至是微乎其微的事情,女儿占据了她生活的一大部分,甚至是当做她的一切来看待,可哪成想这一个月才见上一次的粱于归倒比她还让小时媛上心,粱于归时常还笑话她还要跟他这个当爹的吃醋,真是没道理的很! 其实细想之下也卿尔尔也是能够理解的时媛对粱于归的感情,从她把时媛带回婆家开始,家里的长辈对时媛都是淡淡的,唯独粱于归这个阿爹把时媛当成心头好,时媛以前生了病,大晚上发起高烧来,粱于归抱着她打了一夜的吊针,连着好几日都守着她,因着粱于归的态度摆在那里,家里的长辈才稍稍对时媛上了些心。 隔了四五天,卿尔尔都不觉着粱于归最近还能分开身回来的时候,在一个清晨时分,太阳刚出来,正巧照在家门口的时候,粱于归回来了。 这一动静异于平常,惊动了全家人,不一会儿全家人都聚集在了堂屋,梁老爷子坐在上座,一手拄着拐杖,两眼盯着跪在堂屋中央的粱于归,又瞧了瞧一同跪在粱于归身边的娃儿,是个男孩子,三四岁的样子,跟时媛差不多大,个头也是差不多的,圆嘟嘟的小脸,粉雕玉琢的,黑黝黝的头发只有半指长,乌黑的眼珠子好不怯懦地看着座上的梁老爷子。 王冬梅和梁全福坐在堂屋的右侧,卿尔尔则领着孩子站在王冬梅和梁全福身后,脸上无悲无喜,风平浪静。 梁老爷子起身拄着拐杖来回走了两圈,他心里头隐隐有些猜错,这会儿情绪便开始有些激动了,朝粱于归问:“这孩子哪里来的?你一带回来自个就在堂屋跪下是怎么回事?” “爷爷,于归带您的曾孙时盛回来认祖。”说完,粱于归便领着那名叫梁时盛的男娃娃朝梁老爷子的方向磕了一个响头。 粱于归一句话让屋子里压抑的气氛顿时按耐不住起来,抽着草烟的梁全福坐在那里突然间被呛得咳嗽起来,王冬梅更是立马从座上跳了起来,两眼直勾勾地盯着跪着的梁时盛,嚷着问:“于归,你跟阿娘说,你说的是真的?这男娃是怎么回事?” 虽然语气中有几分质问的意思,可终归心里边是高兴的吧,卿尔尔站在后边脸色发白地想到。 梁老爷子一时间气的站不太稳,把拐杖在地上使劲儿敲打了几下,随即看向粱于归的方向,几步走到他面前,二话不说扬起拐杖就往他身上招呼过去,粱于归闷声受着,梁老爷子使了大力往他背后打,边打边教训:“让你干些混账事,让你在外边不学好,让你做些有辱门风的糊涂事!” 时媛看见爸爸挨太爷爷的打,眼里立马就有了泪水,不多时就流了满脸,她想挣开妈妈的手,去求求太爷爷不要再打爸爸,爸爸会疼的呀,可是她越是挣扎,妈妈牵着自己的手越握越紧,她居然怎么用力都挣不开! 打得十几二十下,梁老爷子把手里的拐杖往旁边一扔,回身坐到左边的椅子上,他身体早不如前,这会儿已经是气喘吁吁的:“你,你当真是要气死我,你才甘心!你爸妈都在这儿,你媳妇闺女都在这儿,你要这么跟他们交代,青青在家里守了好几年,跟你结婚都已经有五年了,你还在外边做出这等混账事情,你说,你怎么对得起她,你让我怎么跟你卿叔交代!” 说罢,梁老爷子缓了几下,立马又要起身捡地上的拐杖,卿尔尔在一旁出了神,这时候时媛趁机就把手从卿尔尔手中抽了出来,急忙跑到她阿爹身边,张开手臂挡在梁老爷子面前,哭喊着:“太爷爷,太爷爷,时媛会听话,您别打爸爸,您别打了,爸爸好疼的,爸爸会疼的呀,妈妈,你快些来,别让太爷爷打爸爸,别让太爷爷打了。” “青青,把人带走。”跪在那里的粱于归看了一眼站在身前的小时媛,不动声色地出声,言语里还是相当淡定的,比起往常只是多了几分不耐烦罢了。 卿尔尔愣在那里,不懂事的女儿为他求情现在也惹得他生厌了吗?果不其然,有了儿子,女儿就算不得什么了,以前就算是再疼爱,那也是因为只有时媛一个人而已,只是因为没有儿子而已,现在把这个从天而降的儿子带回家里来,以后,这个家里疼爱时媛的人就剩下她这个母亲了而已。 卿尔尔走上前,拉住了小时媛张开的手臂,绕道她身前就把人抱了起来,时媛折腾不休,她只把她的头按在自己肩膀处,只听得小时媛呜呜的哭叫声,闭了闭眼睛,长叹了一口气,朝梁老爷子说:“爷爷,您身体不好,经不起折腾,这事儿,孙媳妇无话可说,就这么着吧。” 说完,便抱着时媛往后院去了。 无话可说?就这么着吧?卿尔尔的一句话就算是默认了这一事实,这个私生子她认了,粱于归干的事儿她人了,就连让梁时盛认祖归宗她都认了! 卿尔尔不认还能怎么办?她生的是个女儿,粱于归带回来的是个儿子,要是现下她认了,兴许以后家里人还能看在她退让的份上对时媛好上些,至少能让时媛长大以后不像阿妹那般怨恨。 这几年身为人母,她渐渐学会了很多东西,就在刚才,只要她这个孙媳妇不开口求情,梁老爷子就会一遍又一遍地用拐杖打粱于归,就算是王冬梅和梁全福说好话,梁老爷子也不见得就会放过粱于归,在时媛面前让她亲眼看着她阿爹被打,在公婆面前让他们亲眼看着他们儿子被打,在梁时盛面前让他亲眼看着他亲爹被打,那所有的罪责最后都会落在她身上,她若不求情,不认了这个事情,那在她女儿心里她就是个狠心的母亲,在她公婆眼里她就是个恶毒的媳妇,在她丈夫的私生子眼里她就是十恶不赦的仇人,梁老爷子要帮她讨回公道,又何尝不是再逼她做出决断! 卿尔尔抱着哭累了睡着的时媛再后院待了一上午,她坐在阴凉的屋檐下,一边摇着小时媛的身体,一边哼着童谣,与其说事情来得突然,倒不如说她害怕的事情终究还是发生了,她怀着时媛的时候就时常在担心,要是是个女娃娃的话,得不到长辈的疼爱怎么办,原先家里边没有男孩,一切都还过得去,可现在却大不一样了,不但梁老爷子有了男孙,时媛就连父亲的疼爱都失去了,她可怜的女儿以后要怎么活,她突然间有些能够体会二婶赵凤的心情了,竟是那般无奈和痛苦。 “妈妈,你别哭,你哭,时媛也想哭。”不知道什么时候醒过来的时媛,伸手去拂掉卿尔尔脸颊上的泪水。 “媛媛,以后跟着妈妈生活好不好?”卿尔尔看着女儿稚嫩的脸庞说。 “那爸爸呢?爸爸要和时媛一起住吗?” “爸爸,爸爸要陪弟弟,时媛不是瞧见爸爸把弟弟带回来了吗?时媛是姐姐,弟弟还小,需要爸爸多陪陪他。”卿尔尔一直都想做个合格的好母亲,她懂得东西并不多,却想把自己知道的都教给女儿,唯独怨怼和恨意不可以。 说着,卿尔尔眼里的泪珠子止不住地往外掉,她擦都擦不完似得。 “不是弟弟。”粱于归突如其来的声音打破了母女俩的对话,他走过来蹲在时媛的面前,捏了捏时媛的脸颊,“时盛是时媛的哥哥,比时媛早四天出生的。” 连梁时盛的出生时间都记得一清二楚,卿尔尔想,粱于归原来早在五年前外边就有了人,在她还怀着时媛的时候,有着另一个漂亮的城里女人怀着她丈夫的孩子,享受着将为人母的喜悦,她怀胎三个月以后,粱于归就赶到b城去了,说是要忙工作,现在想来,定是去陪她儿子的母亲去了罢。 卿尔尔憋着委屈和怒火,她不想发作,至少为了时媛以后的日子,她也不能发作,她抱起时媛,一言不发,起身就往屋里边走,刚走了两步就被背后的声音叫住:“你刚才跟时媛说的话是什么意思?” 什么意思?是指刚才问时媛要不要和她一起生活的话?那还能有什么意思,她刚才在气头上有了离婚的念头,所以才问了时媛这么一句话,时媛那么黏她阿爹,她担心孩子会一时接受不了,她本还想着粱于归会念夫妻一场的情分,要是离婚的话,不至于会亏待她和孩子。 可是粱于归听到她跟时媛说的话之后,要是还念着一丁点七年的夫妻情分,就该当做没听见,哪里会像现在这样质问她? 他这么质问她,难道是在期待什么吗?如果是,她只能告诉他:“不可能,你别妄想了!” 她现在满心都是时媛,也真是因为这样,离婚的念头只在她脑子里残存了片刻便消失了,她满脑子都在为她女儿做打算,她甚至想的很远很远:她的时媛是个女孩子,她不想她女儿以后走的太远,就想以后帮她在这镇上寻一户好人家嫁出去,可是要是一个离婚的女人养大的女儿,在镇上哪里还能挑的到好人家! 所以她什么都能够退让,就算是粱于归的私生子她都能认了,可唯独离婚,她不认,也不能认! 第66章 认子 “我想过两天带时媛回我娘家住一段时间,孩子刚接回来,还有的事情要忙,我就不留在家里边添乱了。”卿尔尔没有转身,背对着粱于归说的话,不知什么时候开始,她也学会了把话尽可能说得漂亮。 粱于归带时盛回来之前,就大概揣摩过卿尔尔的态度,他们结婚前前后后加起来也有七年的时间了,多多少少摸清了对方的性格,在他眼里边,卿尔尔起初懦弱胆小,跟她说话声音稍稍大上一些,她就不敢吭声了,柿子专挑软的捏,她这种性子走到哪儿都是被欺负的,所以他一直都在刻意地去改变她的性格,让她抬头挺胸看他,让她干净利落说话,默许她大着胆子在他面前开玩笑,这几年也真的改了许多了,说话不再木讷,多了几分圆滑,做事不再傻愣,做什么事情都多了几分考虑,也正因为这样,卿尔尔的态度对他而言变得不甚分明了,要是搁在以前她自然是把苦处都憋在心里边,可这下摸不清楚到让他心里不太安稳。 “现在还不能,你要想回娘家,想去看叔叔婶婶和侄子侄女,过些时候我陪你一起回去,只是现下时盛回来,家里会有一堆事情要忙。”粱于归说的云淡风轻,像是只是在说今天天气多雨转晴一样。 “你是要让我留下来带着时媛看着老爷子为你的儿子如何风风光光进梁家的大门?”卿尔尔说话间笑容满是嘲讽,她的牙齿咬着口腔里的嫩肉,早已出了血丝,她一忍再忍,却忍无可忍,可她还是不明白,怎么能够把这样的事情说的这般理直气壮? 她知晓梁老爷子盼曾孙盼了多年,这下得偿所愿了,必然会大摆筵席,这她都可以不去在意,也尽可能把自己装成哑巴和瞎子,可是因为家里一堆事情要忙,所以她不能够走?这是哪门子的道理?难道还要她留下来帮着自己丈夫的私生子张罗认祖归宗的事情?难道就因为她在婆家人微言轻,所以就这般好欺负?什么事情都没得商量,就算是打了她的脸,她也要笑着受着? 身后的人没有应声,她也不愿再去等他说什么糟她心的话,抱着时媛抬脚就走,刚走了两步,就听见身后暗哑的声音传来:“无论如何,你都会是时盛的母亲。” 什么?卿尔尔几乎是难以置信地转过身来看着粱于归,她死死地盯着粱于归,等着粱于归压在喉咙处没说出口的解释。 粱于归见过卿尔尔现在的神情,那眼神和高帅结婚那天她回家被他逼着抬头看他的时候的眼神一模一样,死死地,牢牢地,像是要把人看穿一样,他还记得当年他是怎样警告她“以后都不许用这种眼神看她”的,可如今再一次被她这样看着却是在这样的形势下。 他上前了几步,走到她面前,伸手遮住了她的眼睛:“我说过,不要用这种眼神看着我,欠你的我以后会还给你,只是现在还不能够,过两日家里就会办酒席招待上门来的亲戚,家里人一律会向外头说四年前你生的是龙凤胎,男孩就是时盛,只是因为身体不好,后来被我带到外地去治病,直到今日才真正着家。” 这是全家人都把她当成不会反抗的哑巴了,往死里给她黄莲吃,也得逼着她和着血吞进肚子里去呀! 粱于归说的这话谁听了都知道只是个说头,相信的人什么话都会信,不信的人一听就知晓里边的蹊跷,这到最后,落得尴尬又没脸的还是卿尔尔一个人,在有心人眼里她就成了个十足的傻子,生了个赔钱货的女儿,被家里人冷落不说,现在还要落得贴了笑脸帮自己的丈夫养私生子,真真是个脑子缺的! “你是在跟我说笑吗?你怎么能够这样做?你的儿子要认祖归宗,我已经认了,你梁家全家上下到底还要我怎么样?你怎么能够在我面前说出这些话来?让我替你养儿子,你要我以后怎么办?你要我们时媛以后怎么办?我的时媛以后怎么办呀?” 卿尔尔没有推开粱于归挡在她眼睛上的手,这时候的她已经泪水决堤,泪水早已浸润了粱于归的掌心,此时此刻她再也没办法死憋着不吭声了,她认了那孩子当儿子,那她的时媛以后怎么办?她的时媛以后会怎么想她的这个做母亲,难道让她的时媛以后知事了,也认为连自己的母亲也讨厌自己是个女孩子讨厌到连她阿爹的私生子都肯养吗? “青儿······” “你不要这样叫我,以后都不要这样叫我!”她从低泣变成了毫无顾忌的哭泣,她使尽了全身的力气朝粱于归大吼道。 这曾经是最让她欢喜,最让她动情的名字,现如今除了厌恶,已不剩其他感情! 在声音刚落下的瞬间,她的手脚就像是被抽掉了所有的力气,直接要往地上倒下去,粱于归眼疾手快,立马伸手扶住了她的手臂,扶住她的同时也护住了她怀里的孩子。 这一幕对卿尔尔而言莫名的熟悉,就像是二婶赵凤和阿妹的历史在她和她女儿的身上重演了一样,二婶为了阿妹不知道在老家哭倒在地上多少次,始终还是落得不得老家人欢喜的下场,她心里越发恐惧,她亲眼看着阿妹一步一步走上偏激和怨恨的道路,阿妹那么小的时候就把家里人如何对待她的记得一清二楚,在心里头埋下了根,她扭头挣开了粱于归的手,低头看着怀里的不知烦恼为何物正睡得香甜的小时媛,隐约看见了阿妹的影子,恐惧一点一点揪住了她的心脏,不能,不能让她的女儿过阿妹那样的日子! 卿尔尔不去看粱于归的脸,低垂着眼睛任由他扶着她,粱于归盯着她的脸,艰难地出声:“你这又是何苦呢!现在我要是有一丁点办法,也万不至于选择这样的方式来解决问题。” “你可以恨我,可以怨我,我跟你保证,这这辈子你都会是我粱于归的妻子,时媛永远是我最疼爱的女儿。”粱于归眼里一片坚决,就像是在对自己最爱的人说着此生不弃的甜美誓言一样,可在卿尔尔眼里却是个十足的笑话,他的承诺如此动人,前提却是她要答应成为他儿子的母亲! 罢了,罢了,她还有得选择吗?不离婚,善待小时媛,他已经给了她最想要的代价,不是吗? “是谁?”卿尔尔低语问到。 “什么?” “时盛。”卿尔尔说到,想了想又加了一句,“是叶蕾的吗?” 粱于归没有应她,而沉默已经是她得到最好的回答,她似有似无地说了一句“我知道了”之后,便抱着女儿转身走了。 她这句知道了既是说她知晓了时盛的亲生母亲是谁,也是告诉粱于归她会按照他的意思去做。 以前的卿尔尔什么都能忍是因为性格上的懦弱胆怯,但是对于很多事情她心里边都是知晓的,可现在的卿尔尔早已不是从前那个任人宰割的卿尔尔了,却变得比以前傻了很多,很多事情她不是不知道,却选择了装聋作哑过日子。就像是五年前遇到叶蕾的时候一样,她知道粱于归很多事情她都不知道,她也不强求,就算是她亲眼看见厕所里边的叶蕾脱了衣服,就算叶蕾找她说话明摆着是挑衅的时候他没帮她说一句话,就算晚上回去粱于归一句解释都没有就把白天的事情忽悠过去了,她也愿意去相信他那句“以前的事情算了就是算了,以后都不要再提”的鬼话。 可现在,每一件事情都在向她印证,她真的是个十足的傻子! 晚上,王冬梅进屋子里叫了卿尔尔出去吃饭,她只推诿了几句,说没胃口也不饿,因着梁老爷子喜欢全家人每天的晚饭聚在一起吃,所以卿尔尔每次晚饭都会在场,而今天晚上是从她嫁进这个家里边开始,第一次没有出去吃饭跟全家人吃饭。 不为其他,她的态度必须要先摆在那里,就算是她要服软要让步,也不能这么简单地就了事了,不然以后她和时媛的日子只会更加难过。 她下午回屋子之后就把小时媛放在床上睡觉,小孩子觉多,睡到这晚上也不见要醒,卿尔尔见这孩子白天哭的多了,自然也就累的很,这一觉睡到第二天天亮也好,便没有去弄醒她,她靠在床头,一直看着小时媛,这个孩子会是她以后所有的寄托,她现在只要看着她,就会心安很多,她现在别无他求,只求这孩子以后能够平平安安、健健康康的长大,卿尔尔一直看着小时媛,不知不觉就睡了过去。 等到她再醒过来的时候,看了眼窗外,天还未亮,她看了看床头的闹钟,凌晨三点多钟,她把床头的小橘灯点亮,却不见本应该睡在她身边的时媛,难道是去尿尿去了? 她随手拿了件薄外套披在身上,拿了手电筒照亮,随即下了床往屋外走去,试探着叫了两声“时媛”,厕所在离她住的房间不远的后院,她便打着灯往后院走,刚进了后院,就听见惊天般的哭声,孩子的哭声,而且还是两个孩子的哭声! 声音是从厨房那边传过来的,她顿时慌乱了,顿时六神无主,转身拔腿就往屋子里边跑,猛然地转身,连脚上的拖鞋掉了都来不及理会,她的时媛,她可怜的女儿,你千万不能有事,你千万不能有事,妈妈来了,别哭,别哭,妈妈来了,妈妈来了······ 第67章 强词 最先赶到厨房的不是卿尔尔,她到那里的时候,粱于归已经在灯火通明的厨房里,正站在坐在地上的两个孩子面前,时媛正扯着嗓门大声哭,在她旁边的时盛先前哭了一阵,瞧见粱于归看着他们的时候,他便渐渐小了声音,闭上了嘴,眼睛挂着泪珠子一动不动地看着粱于归。 卿尔尔快步向前,想要走到时媛面前,好好看看她哪里受伤了没有,好端端的哭成这样,还哭得这般大声,一定是哪里疼才这样的,是哪里受伤了?到底是哪里受伤了? 她心里边着急,直接绕开了挡在她面前的粱于归,走到时媛面前就蹲下来,一边拉着她的胳膊,到处看她哪里受伤了,嘴上还在一边说:“媛媛,跟妈妈说,哪里痛,哪里不舒服?你别哭呀,你那里伤着了,啊?你跟妈妈说呀?” 还没等的急时媛说些什么,卿尔尔就被男人从地上拉了起来,拽着她的胳膊,卿尔尔反应过来想使劲儿挣也挣不开,粱于归面色从容地说:“别急,问清楚了来。” “妈妈,脚,脚痛。”小时媛抽噎着向卿尔尔伸手。 卿尔尔一听立马使了狠劲儿推开粱于归,蹲下身去掀起小时媛的蓬蓬裙,藏在裙子下边的脚被什么东西划了一道几厘米长的伤口,正渗出点点鲜红的血液来,卿尔尔连忙从桌子上拿了纸巾来按住时媛的伤口,她看着血液从纸巾渗出来的时候,眼睛都红了,此时此刻她全身的血液都在那一瞬间冲上了大脑,粱于归今天下午在她面前怎么保证的?他说他会好好疼爱时媛,他不会因为儿子而对时媛不好,可现在呢,时媛脚上都出了这么多血,他却不闻不问,倒是说要先把事情问清楚,有什么好问的,这难道还不明显吗?他带回来的私生子第一天就把时媛伤了,明摆着的事情,他却没有要给女儿一个说法,倒是口口声声说要把事情问清楚! 她转过头,满脸通红地看着粱于归:“你要问什么?还不够清楚吗?你还想怎么问清楚?终归是我太天真了,居然还傻傻地去相信你的话,什么会好好待媛媛和我,我是中了邪才听信了你的鬼话。”卿尔尔指着在时媛旁边的时盛,对粱于归说,“他,这个你昨天带进门的孩子,你说让我当他阿娘,我当,我答应了就不会反悔,你让我怎么做我就怎么做,我现在别无他求,只求你把他带到外地去,不要再出现在我和媛媛面前,就像过去的五年一样,只要你肯答应,我保证我这辈子会一直在老家守着媛媛长大,绝对不干涉你在外地的生活!” 在老家守着?外地的生活? 她这等于是默认了自己丈夫在外边进屋藏娇的事实,甚至可以不去管自己的丈夫和外边的女人恩恩爱爱,你侬我侬地过上甜蜜的小日子,只要他想,以前他的日子是怎么,以后也可以一直是怎样! “你疯了吧你,你知不知道自己在说些什么胡话?谁给你胆子连这样的混账话都敢说!”粱于归突然暴怒,拉住卿尔尔的胳膊,把她提了起来,让她能够跟他平视,“你真的一点都不在乎,除了媛媛,什么都可以不要?” 粱于归很愤怒,卿尔尔是知道的,她连粱于归额头上的青筋都能够看得清楚了,可是他愤怒什么?她都还没有质问他什么,她都还没有为自己从头到没都没得到一个说法而愤怒,他愤怒些什么? 就在这会儿,梁全福和王冬梅也披着衣服寻着哭声来了厨房,看着这一屋子的人,粱于归还抓着卿尔尔的手腕。 “怎么回事?这大晚上的闹腾什么?”说这话的是梁全福,最近家里边出了这档子事情,他想着就头疼,这大半夜的还要折腾,他哪里还有什么好脾气。 “青青,阿娘知道你心里边不好过,可这大晚上的,这样闹着也不是个事儿啊。”王冬梅看见时盛坐在地上,像是刚哭过了,连忙跑过去把他搂在怀里护着,继续对卿尔尔说,“就算是这孩子做错了些什么,你一个大人也不能跟个孩子计较啊,且不说到底这是为了什么事儿这样闹着,你们也该多体谅体谅家里的老人,这大晚上的把你们爷爷闹起来了可如何是好。” 连老爷子都搬出来了,卿尔尔算是把王冬梅的话听明白了,这是有理说不清了,照她婆婆妈的话来说,就算是时盛做错了什么,也不能跟他一个小孩计较,要是计较起来,惊动了老爷子,那是谁的过错就说不明白了。 “放手。”卿尔尔冷冷地说,却不曾看粱于归一眼。 粱于归一放手,卿尔尔就走到小时媛面前,这会儿小时媛被家里人的这阵仗吓得一愣一愣的,连哭都不记得,只是在卿尔尔抱起她的时候,顺手搂住了卿尔尔的脖子,任由卿尔尔在众目睽睽之下,一言不发地把她抱出了厨房。 卿尔尔前脚一走,后边就传来王冬梅的声音:“乖乖,跟奶奶说你有没有哪里痛?让奶奶看看。” 听在卿尔尔耳朵里真是刺耳,她一秒都不想再待下去,抱着时媛快步往房间走去。 第二日,这件事情还是传到了梁老爷子耳朵了,至于传到梁老爷子耳朵里的“事实”到底是个什么样子,卿尔尔不用费脑子想就已经能够猜到了。 过了正午十分,卿尔尔才出了房间来到堂屋里,她是被王冬梅亲自来叫出来的,只说是梁老爷子有事情要当着全家人的面说。 她从未想过因为昨晚上的冲动,而导致这样一个让她难以接受的后果,很多年后的她曾回想起来,要是自己当天没有那么要强,没有那么较真,事情也许就不会发生,后来的日子也不会像这样下去。 她怀着忐忑的心情去堂屋里静静地坐着,等着婆家这群长辈对她做出“宣判”,她想无非是要把昨晚上的事情拿到明面上来说,要是说要为了昨晚上的事情来斥责她,她也不在乎,她现在已经是破罐子破摔了,百毒不侵,都已经对她和她的女儿做到了这个份上了,她哪里还怕那些伤不了人的斥责! “孙媳妇,叫你出来,也是想把这件事找你商量看看,于归那不争气的臭小子做的糊涂事,我是真的从心里觉得愧对你叔叔,可是眼下事情都到了这个地步,怪谁都没什么用处了,现在要紧的事找一个对大家都好的解决方法。”梁老爷子说。 “哦?爷爷想到的什么万全的法子了?”卿尔尔说话时笑着的,话却是刺着人心的。 “青青!”粱于归喝住了她。 梁老爷子朝粱于归挥了挥手,长长地叹了一口气,继续说:“孙媳妇,我知道你心里头怨着呢,这家里头你要怨就怨我吧,我知晓,把时盛认回来对你很不公平,可我已经是一只脚在棺材里头的人了,指不定哪天就过去了,最近我老是能梦见于归的奶奶,人老了,等你到了爷爷这个年纪的时候,或许就能体谅爷爷了,时盛再怎么样也是梁家的子孙,爷爷这次就算是做的对不住你,也要把时盛接回来。” “爷爷怎么说这样的话?我昨天就表过态了,要接时盛回梁家这个事情孙媳妇也并没有要拦着你啊。”卿尔尔依旧笑着,话说的客气,找不出错,却也进不了心。 “不管你心里头怎么想,以后会不会怨爷爷,但是你既然这样说了,我就把和你们阿爹阿娘商量的法子跟你提一提。”粱于归听到梁老爷子这话,立马站了起来,刚唤了声“爷爷”,就被梁老爷子凌厉的眼神制止了,挥手示意他坐下,又朝卿尔尔说:“我和你们阿爹阿娘想了很久,也商量了很久,这个事情无论如何都是亏欠了孙媳妇你,想想亏欠孙媳妇的弥补在时媛身上是最好不过的,过得几日,把宴席办了之后,于归也差不多要到外地去工作了,时盛自然是要留下来的,城里边的环境要比乡下地方好上很多,再加上时媛也很黏她阿爹,就让于归把时媛带到城里边去,等到读书上学的时候也正好在城里接受好一些的教育。” 卿尔尔如五雷轰顶一般震惊,要是换做以前,她可能就被这表面上说的好听的话给哄骗过去了,可这会儿她心里跟明镜似得,老爷子这打的什么如意算盘:他们想要把时盛留在家里边,就要把时媛赶出去,说的好听是让时媛去城里接受更好的教育,其实是为了把时媛送出去,他们定是认为昨晚上时媛欺负了时盛,时盛回来第一天就这样,以后这样的的事情还多了去了,最好的办法就是不让两个孩子待在一个屋檐下。另一个方面,老爷子说了这么多话,却从头到尾都没有提到过要让卿尔尔也跟着去外地,没有提也就是说要让她留在老家,而她留在老家唯一的意义就是为时盛这个突然蹦出来的曾孙子正名份,只有她这个名义上的阿娘也在老家,在外人眼里才会觉得时盛是她亲生的,她留在家里边是为了照顾这个宝贝儿子。 真真是会算计,简直是荒天下之大缪,把她和她的女儿的利用价值都算计全了,居然还能把话说得这般动之以情、晓之以理,竟像是处处为她们母女着想一般! 第68章 反抗 她的天一时间都塌了一样,梁老爷子在家里边的地位是不容置喙的,他要是铁了心思要干的事儿,就算是全家反对,他也得按照自个的意思给办了,更不要说这件事只有卿尔尔一个人心里边不舒坦,许是人人看准了她没那个跳出来反对的胆量,拿捏她起来就是这般称心如意了! 卿尔尔收起来先前假意的笑容,脸上严肃却也平静,她从座位上站起来,走到堂屋中间,直直地跪了下去,膝盖碰撞在地板的声音几乎在空旷的屋子里都能听见回声了,这一幕在她看来也真像是个笑话,昨天跪在同样地方的是他的丈夫和她丈夫的私生子,风水轮流转,隔了一夜,现在却换了她跪在这里。 “爷爷,我嫁到梁家来,除了几年前读书以外,没求过您什么,我知晓,嫁来七年,却没让您抱上曾孙子,好不容易生了个孩子,却是个女儿,让全家人围着我忙里忙外了大半年,到头来却是竹篮打水一场空,就算嘴上不说,心里头早就落了埋怨。现在把时盛从外头接回家里来,圆了您老人家的心愿,我没资格说些什么,我现在什么都不求,只求您把时媛留给我,她还小,不知事的,只要您让她留在家里边,您让我对外边的人说时盛是我生的,我就说是我生的,您让我在家里边把时盛当儿子对待,我就把他当亲生儿子一样对待,您说什么我做什么。”卿尔尔说话间就已经心如死灰,这是她最后可以拿来作为交换条件的妥协,她想之所以说要把时媛送到外地去,就是想要逼她就范,逼她妥协,逼她心甘情愿接受时盛这个“便宜儿子”。 梁老爷子站起身来,拄着拐杖来来回回走了好几遭,他哪里听不出来卿尔尔话里的意思,怒气已经有了要爆发的预兆,直视卿尔尔说:“孙媳妇,你这话是在指责我老头子不近人情,硬是要活生生拆散你们母女,逼着你认了时盛这个儿子?孙媳妇,好心好意都让你给当成没心没肺了,做什么都是在算计你和时媛是不是?退一万步说,我好歹还是梁家当家作主的人,轮得到你一个晚辈当着全家人的面来教训我?!” 难道不是吗?正当卿尔尔忍受不住,想要开口的时候,一旁坐着的粱于归眼见情况已经有些不妙,立马站起来挡在卿尔尔面前,对梁老爷子说:“爷爷,青青她不是这个意思,时媛太小了,她是怕我没时间照顾好她。” “你是她阿爹都照顾不好她,谁还能照顾得了她?我说的话都能讨价还价?我当着全家人的面儿把话搁这儿了,这事情没得商量,我说什么就是什么!”梁老爷子多年没使过的硬脾气被卿尔尔一激就上来了,上一次他发这么大脾气的时候还是粱于归死活都要到外地去的那次。 半晌,屋子里都没有一点动静,梁老爷子消停会了之后,人也不像先前那般冲,只是脾气还是在的:“孙媳妇,你要继续跪着就跪着,跪到你想通为止,就算是你叔叔跑到我面前来,也万不敢像你这般没大没小地说话,我本想的也不过就是让时媛跟着她阿爹在外边多受些好教育而已,没得那么多考虑,如今看来,时媛是绝不能在老家待着的,于归,明日你就回那边去,把时媛带上,除了逢年过节之外,不许把丫头带回来!” 老爷子一声令下,便转身离开了堂屋。 跪在地上的卿尔尔怎么都不相信自己听到的,她说的话都是自作聪明吗?老爷子本来对时媛没有恶意,只是想单纯地让她待在她阿爹身边,也是想从另一方面补偿时媛,可如今被她这么一说却把这个事情推到了没有退路的地步,甚至以后时媛想要回来都得逢年过节,让她如何能够接受,这居然是她一手促成的结果,她歪坐在地上,这两天流的泪水好像比她这辈子都要多,浸湿了她的脸庞,两眼渐渐无神,喃喃自语:“怎么办?我的时媛,不要带走我的女儿,时媛,时媛啊,不要,不要………” 第二天,天还没亮,梁家人就把粱于归和小时媛送出了门,小时媛哪里懂得家里发生的事情,只听爸爸说要带时媛出去和爸爸住上一段时间,她自然是高兴极了。 卿尔尔并没有问过,粱于归和小时媛第二天什么时候走,再加上昨日哭的多了,脱了力,一觉竟睡到了第二天天亮,醒来之后才知道粱于归带着时媛已经走了。 另一头,粱于归第一次带女儿去外地,实在是有些手足无措,女儿从小到大都不是他亲手照顾长大的,虽然时不时会回来陪她玩闹,可终究没照料到她的衣食住行,他心里头琢磨着要是实在不成事的话,还是得去高帅那边,向他媳妇多取取经,他家也是个宝贝小公主,平日里看高帅宠的那样子,都要到天上去了,那小姑娘比时媛还大上两个月呢,年纪差不多,应该也能玩到一块去。 时媛的这些个事情都还是后话,他一到了b城,心里头就隐隐有些担忧家里边的事情了,也不是担心时盛过得不好,在家里边好歹一大家子的人顾着他,没得什么不好的,反倒是担心卿尔尔一时半会接受不了这个事情。 他走的前一个晚上去过她房间,当时她侧睡着身子,知道他在床边坐了好一会儿,也不转过身来看他,更不要说是跟他说什么话,粱于归又坐了半响,说:“我和时媛明天走,我来就想跟你说句话,你怀时媛的时候我就说过,她不单单是你的孩子,她也是我的孩子。你今天也累着了,休息吧,我走了。” 粱于归刚站起来,转过身去要走,手心里一股力道抓住了他,他顺着自己的手看向抓着他的那只手,竟是那般用力,牢牢地抓着他,他看着卿尔尔眼角还有欲落未落的泪珠,他们结婚以来,他还真没少让她哭,却不曾见这次一样,这次真的伤了她的心了! 他情不自禁地伸出另一只手,拂掉她眼角的泪珠,坐回到了床边,卿尔尔顺着他的动作,靠在了他的肩头,在他耳边低声说:“时媛身体不好,不要给她吃凉的,她容易咳嗽感冒,糖也不能多吃,晚个几年要换牙了,不要让她睡懒觉,早上给她多穿件衣服,出去玩的出了汗,要给她换衣服,不然在背后给她贴块毛巾也行,她不喜欢吃胡萝卜,但是切成小丁丁炒蛋炒饭她会吃,不要给她买零食,不要让她喝多了牛奶,会上火,还有,还有什么,我想不起来了,等我想到了再给你打电话。” 粱于归听着她说话都在哽咽,便抚了抚她的后背:“我记着呢,我会让她每天都给你打电话,你想她了就外头家里边的座机,有时间我带她出去照相,再把照片给你寄回来。” 卿尔尔压抑着的哭声渐渐大了起来,她用力地一下接一下地捶着粱于归的后背:“你为什么要这样?你不这样,时媛就不会离开我,都是你的错,都是你的错,时媛是个女孩子,你让她以后长大了怎么办,怎么办呀?” “是我的错,你别哭。”粱于归用拇指去擦她的泪水,她任由他摆弄,“还有我,我胡说些什么,是我胡说八道才让爷爷铁了心不让时媛待在我身边,我的错,是我,是我!” 卿尔尔坐起来,把捶在粱于归身上的手转移到了自己身上,粱于归见她下了死劲,连忙抓住她,坚定地看着卿尔尔的眼睛,卿尔尔一个没反应过来就被他搂在了怀里,耳边响起男人低沉的声音:“时媛永远都是我唯一视若珍宝的孩子。” 卿尔尔还没来得及问上些什么,就被他堵住了嘴,在她温润红唇上细细碾磨,一瞬间所有的怨怼和矛盾都化作了无尽的缠绵和情意。 那一夜,*苦短,粱于归近乎是一夜未睡,从头到尾就是把大汗淋漓到昏睡的卿尔尔搂在怀里,他要了她一遍又一遍,却总是觉得心里边空荡荡的,得不到那种充实感,反倒心里边患得患失的,只得在这种感觉膨胀开来的时候,再一次吻上枕边人的额头,再到鼻尖、脸颊、眼睛、和唇,一遍又一遍,好像只有这样,心里的失落感才能得到缓解和消退。 他走了之后,到了家里边,动不动就发起呆了,时媛“爸爸爸爸”地叫他好几声,他才反应过来,缓了缓僵硬的表情,让脸上看着自然些,才问她:“怎么了,是不是饿了?爸爸带你出去吃东西吧。” 时媛嘟着嘴巴,摇了摇头,拉着粱于归的手,有些沮丧的说:“爸爸,这么大的房子只有时媛和爸爸住吗?妈妈呢?让妈妈也来和时媛一起住,好不好?” “时媛想妈妈了呀?我们到家了还没给妈妈打电话回去报平安呢,我们现在就去打电话,行吗?” “妈妈不来吗?”时媛松开了粱于归的手,自己走到另一边的沙发上坐下,小孩子的心情都摆在脸上,这会儿正苦着脸,“爸爸不说我也知道,妈妈不来陪时媛,时盛都告诉我了,爷爷奶奶和太爷爷都不让妈妈来陪时媛,要让时媛一个人待在外边,到时候爸爸忙工作就没人陪时媛了,就会把时媛送去幼儿园,到时候成天都把时媛关在幼儿园里边,不让时媛见爸爸妈妈。”时媛说着说着就哭了起来。 粱于归还真没应付过女儿哭的情况,当即就乱了手脚,连忙去哄着:“爸爸不会把时媛送去幼儿园的,再说了,时盛是唬你的,幼儿园有很多小朋友,时媛要是去了会有很多小朋友跟你玩的,爸爸最近几天都不上班,明天带你去高帅叔叔家和姐姐玩,姐姐可喜欢时媛了,以前老是在说,等时媛妹妹去了,要送你好多玩具,带你吃她妈妈做的好吃的呢。” 时媛听了,将信将疑的说:“爸爸不许骗人,爸爸骗时媛和妈妈的话,时媛一辈子都不要理你了,拉钩!” “好,爸爸说话算数,拉钩。”粱于归伸出小拇指跟时媛拉钩,他这辈子可能除了跟这个宝贝女儿在一起之外,都没这么好耐心过了,讨好、商量的各种法子都用上了的,什么幼稚的事情都做过了。 第69章 楼盘 过得半月,卿尔尔在老家照常过日子,就像时媛没离开的时候一样,忙着家里的杂事,再正常不过,这半个月下来,倒让王冬梅松了一口气,她从来都没想过一向唯唯诺诺的儿媳妇能在半个月前的那个晚上能够说出那番话来,就算是家里老爷子开口说的话,她也能那样驳回去,着实让她惊讶了一番,当天差点就没能坚持让儿子把时媛带出去,幸亏老爷子是真的恼了才使得这事儿成了铁板钉钉的事情。 粱于归刚走的那两天,她一直时刻关注着卿尔尔的一举一动,她自个说不上来是为什么,只觉得自家的这个儿媳妇变了,变得让她拿捏不住了,她甚至会担心儿媳妇会趁她一不注意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情来,可这转眼半个月,也不见有出什么幺蛾子,这才算是把心思放下,只当是自个胡思乱想的多了,这儿媳妇还是以前那个没主见、好管教的儿媳妇! 又过得两日,卿尔尔跑来跟她说,二婶赵凤让她去县城里去陪阿妹几天,最近阿妹在复健,麻烦事情有些多,忙不过来,让她去陪陪阿妹,这倒也是稀松平常的事情,自从老二家出了那档子事情之后,卿尔尔也时常去,有时候会在县城住上三四天才回来,她也就同意了。 卿尔尔收拾了两套换洗衣服,背了个包第二天就走了,之后,王冬梅就在家门口洗衣服,不过多时就瞧见梁全福嘴上叼着烟斗,背着手慢慢往外头踱步,一般这时候他都是要去镇上附近的茶馆里边去跟一群老头子扯扯闲话,看看打牌什么的,只见梁全福走了两步便停住了,转头问王冬梅说:“儿媳妇又去县城看她二叔二婶去了?” “是呀,刚前脚才走。”王冬梅答着话儿,把手用清水洗了洗,手上还挂着水珠子就连忙往眼睛里边揉,揉了半响还是不舒坦,嘴上嘟哝到:“也不晓得是怎么个怪事情,这右边眼睛一直跳一直跳。” 左吉右凶,这必然不是好兆头! 梁全福没多理会她,背着手继续往下街走了。 —————————————————— 十月份的天气有些闷热,就算是太阳不出来,走在路上也觉着被滚烫的水泥地赤烤着的,要是多走上几步路,额头就会开始冒汗,单薄的衣服就会出现湿润的汗迹,虽说七八月放暑假的时候才应该是最热的天儿,可这会儿这气温丝毫都不亚于那两个月,卿尔尔从火车站出来不知不觉就到了中午,她一直凭着自个心里边的印象在走,走到这会儿倒是没头没脑的了,连东南西北都分不清了,眼看着这会儿太阳也开始出来了,毒辣辣的,她在路边的报亭拿了冰箱最下边的一瓶矿泉水,叫了声“老板”,朝报亭里边开着小差的中年男人晃了晃手里的矿泉水,里边的中年男人身体有些发福了,嗓门却大的很,扯着嗓子说:“一块钱。” 卿尔尔从裤兜里掏了个硬币放在报亭门口的玻璃板上,她走的久了,这会儿站定了一点都不想再动弹,朝里边精神恹恹的老板说:“老板,借个地休息会儿,成不?” 中年老板看起来不是第一次遇到这样的路人了,很是熟练却又随意地把门口边放着的塑料矮凳往外边踢了踢,朝卿尔尔说:“坐吧,凳子。” “不了,老板,我站会儿就行,就想借你着报亭挡挡太阳。”卿尔尔大口地灌了几口水,倒了一些在手心,拍在额头上好降降温。 “让你坐你就坐,站在门口,挡着我做生意。”许是大热的天儿,引得那老板语气里有些烦躁了。 这会儿正中午来回的路人都没几个,哪里来的生意?卿尔尔也不好再矫情什么,端过来就在门口坐下了,休息了片刻,站起来问躺在靠椅上的中年男人说:“老板,我向你打听个事情,这附近是不是有个房地产公司?” “你是说对面转弯处那栋大楼里边的那个公司?以前都是我老婆在这儿看摊子,前些天回娘家去了,我记不太清楚那个公司的名字,但是听我老婆说是干房地产的,好像是叫什么盛的来着,以前是叫鹏程的,只是前些时候改了名字,所以就混淆了,记不清楚了,你看,就那边那栋十来层的楼,那都是他们公司的,这公司干的也算是不小咯。”那老板一提到自个老婆,说话的语气都好上了许多。 “噢,就是那个公司啊。”卿尔尔表现得像是从来没听说过,现在才了解到这个公司一样,其实也不尽然,粱于归的公司她的确是没来过,也不太清楚具体的地点在哪里,这会儿也才算是真正知道:“你这儿有关于他们公司的报纸吗?” “别的公司不一定我这有,就这房地产公司的我这儿就有,去年开始他们公司就投资了一处房地产开发,地势楼盘都很吃香呢。” “老板,这你都了解得这么清楚?”卿尔尔接过老板递过来的报纸,简单地看了几眼上边的大标题,“要我说啊,这房地产就是赚钱,这么大栋楼得多大的利润呀!” “就是说,我老婆还为着要给儿子在那里买套新房子当婚房跟我吵了一架,他们这楼盘修的地段好,可是价格的确是高啊,我老婆为了那楼盘的房子跟我是三天一小闹,五天一大闹,以前我哪儿没事去了解这些房地产公司呀,其实吧,要我说啊,这年头开公司的还不一定比我们这些平常老百姓做点小生意来的稳当,有生意就做点小生意是一天,没生意打个盹也能是一天,日子过得多舒坦啊。” “你这老板真奇怪,不管事开公司还是做生意的,不都是为着赚钱吗?怎么人家做大生意赚大钱还能不舒坦安稳?” 那老板听着卿尔尔这么问,立马来了精神,从躺椅上坐正了起来,手上一直时不时摇着的蒲扇也给仍在了一边:“姑娘,你是不知道,那楼盘地势是好,就是说不准是有什么脏东西在里头的,从去年开始修,修到今年也不见修得多高了,本来楼盘是要卖出来的,可是接二连三地出些事情,这到现在都没封顶呢。” 卿尔尔见他一脸神秘兮兮的样子,也跟着他把声音放小了,问:“发生了些什么事情?” “听说是先前修到一半的时候,有工人从楼上摔了下来,幸亏运气好,没把命赔进去,后来怎么解决的外头的人都不清楚,估计是给家属拿了一笔钱了事,我这儿隔那公司近,那公司里头有些嘴巴大的会一不小心说漏嘴,有时候给我老婆听着了就拿来唠嗑了,听说是人没死,就是瘫了,从脖子以下都动不了了,下半辈子就这样了。”那老板说的有些口干舌燥,站起身来顺手从柜台旁的冰箱里边拿了一瓶冰冻的农夫山泉,拧开盖子就喝了两口。 “是挺可怜的,撞上这种事情,那房地产公司也是运气差。” “这事用运气差撞上了来解释也就算翻篇了,可是呀,到后边快完工的时候,说是包工头卷了工程款跑了,闹得有工人拿不到工资,有一个跑到楼顶去要跳楼,死活都要见到钱才下来,说起来吧,那人也不是真要寻死,就是想拿到钱而已,可是我们在下头看热闹的,也不知道他怎么地突然惊慌失措就从上边掉了下来,就这样活生生摔死了,后来警察上去调查了好久,也没调查出个所以然来,就草草结案了,本来吧,出了两起这样的事情,这楼盘怕是就没人再敢去住了,可是后头也不知道他们公司使了什么法子,硬是把这事压下来了,报纸上都没报道,只有我们当时少数凑热闹的老百姓知道。” “这嘴长在人家身上,说什么都由得着人家,这死了人的消息这样一传十,十传百的,还有人敢去买那楼盘?”卿尔尔问。 “有人买,有人买的,地势好楼盘好,自然是有人买的,当时在场的老百姓毕竟是少数,既然人家公司能把这么大的事情压下来,那就说明人家公司有后台,我们这些小老百姓哪里惹得起,但凡是多想了一层的,都不敢去张扬这个事情的。”说了这么多话,那老板也热出了一额头的汗珠子,又慢悠悠地躺回去,拿起蒲扇有一搭没一搭地扇着。 卿尔尔瞧着时间差不多了,在这儿也晃悠大半个小时了,就没再多待,拿上没喝完的矿泉水,跟老板道了谢,提上背包就走了。 报亭里,中年男人发福的身体要经受这样的温度实在是难受,他多待一秒都是折磨,这差事到什么时候才是个头啊!他两眼无神,望着报亭外被烈日暴晒得水泥路,就像是能感受到那股高温向他席卷而来,这样的日子什么时候才是个头啊!他想念空调,怀恋咖啡,甚至思恋加班的日子······ 第70章 怀疑 卿尔尔一直往前走,甚至连个目标都没有,神情也是愣愣的,走了大概十几分钟,到了一个公交站站牌等候休息的地方,她麻木地迈着腿走到空位上坐下,把背包拿下来抱到胸前,开始陷入沉思。 刚才从进入报亭开始,她就觉得有些不对劲了,周围没有一家便利商店和快餐店,都是高楼大厦,却独独这里有一件报亭,这倒没什么稀奇,可能只是人家的摊子恰好就在这里。 可是,那个老板确实相当可疑的。起初她买水的时候,那个老板躺在躺椅上连动都懒得动一下,甚至卿尔尔拿水的时候连那老板的脸都没见着,难道就不怕有人顺走他的东西?这哪里像是做生意的? 然后,她把钱放到那老板面前柜台玻璃上的时候,那老板明显打量了她一番,她没顾忌什么,想在那里休息一下,那老板用脚踢了踢塑料凳子,示意她坐,那是一种感觉,女人的直觉——他一定有问题,这种动作不应该是一个报亭小老板应该有的动作,倒像是有一定能力而目空一切的人! 随后,那老板态度最明显的转变是从她开始问起粱于归公司的时候,他明显话多了起来,知道粱于归的公司干房地产、公司办公楼有十几层都知晓,知道以前公司名字叫鹏程,可她只是问附近是不是有一家房地产公司,按照他先前的态度,他要是“嗯”一个字回答了,或许她还觉得正常一些。 后来,那个中年男人刻意用自己老婆要给儿子买婚房来解释了一堆为什么自己知道这个公司,还对他们修建新楼盘这么清楚,有些事情过犹不及,越是解释的越多,就越是证明他在掩饰。而且那老板怎么看怎么可以,那么发福的样子,怕热怕的要命,离开扇子一会儿就受不住了,说上几句话就要奢侈地去拿一瓶价格是她这个顾客手里矿泉水两倍的水来喝,这怎么看都不像是小家小户生活精打细算的报亭老板的该有的样子啊! 再后来,她发现那个中年男人在刻意把她往楼盘修建的时候出了事上边引,她便顺着他的话问,一方面是她感觉到他有问题的第一反应是不要打草惊蛇,不能让他看出来她已经知道他有问题了,另一方面是他既然是想刻意透露一些事情给她,而她的确也想知道粱于归的公司发生了什么事情。 最后那老板说的话才是真的让她心底发笑,这么蹩脚的演技,忽悠谁呢?你既然自己都说了小老百姓惹不起人家大公司,但凡多想了一层的,都不会去四处张扬这个事情,那还在她面前摆弄这个事情?是这老板天生对陌生人有好感,什么事情都能对陌生人说?而且还就是对来打听粱于归公司的人说了粱于归公司压下来的“秘密”,这故意透露信息也做的太明显了些。 就光刚才偶然遇见的报亭老板,一言一行都值得怀疑,她甚至开始怀疑自己已经被人在暗处盯上了。 可是,她有很多事情想不通,很奇怪的是事实上是没有人知道她来了b城,她是用去县城陪阿妹的借口唬住了周围的人,按理说是没有任何人知道她来了b城才对的,怎么会有人就像是故意在那里等着她一样,退一万步来说,就算知道她来b城了,就怎么知道她就一定会来粱于归的公司?种种迹象都透露着不寻常,有问题,她才来这里短短一天时间,周围就开始出现让她恐慌的事情,她一时间有些手足无措,她坐在那里表面上是在发呆沉思,可手心里边早已经全是汗了,她的眼角余光在她的周围已经悄无声息地扫了好几遍。 到底是什么人盯上了自己?又是为什么盯上自己?在她身上难道还能寻到什么利益? 她胸前抱着的背包越拽越紧,不知道自己瞒着所有人来b城是不是个正确的决定,这或许是她这辈子第一次做出这么大胆的事情来! 正午过后,转眼就到了下午两点多钟,一晃就是最热最让人精神恍惚的时候,马路两边茂密的书上知了没完没了地叫着,越发让人烦躁。卿尔尔找了个小饭馆吃了中午饭,一时间不知道接下来去哪儿,便在饭馆里吹着风扇挨到了一点多钟才走,走出饭馆,她就开始在想,她得悄悄地去粱于归住的房子那边看看,逮着他出去买东西或者上班的时候,就去见一见时媛。 小时媛从小都在她身边长大,也不知道突然换了地方习不习惯,有没有饿着,之前就听王冬梅在家里边提过,迟早就要把时媛送去幼儿园的,城里边的孩子三岁就可以上幼儿园了,也不知道粱于归送没送去幼儿园,去了幼儿园有没有跟其他小朋友打架,时媛虽然是个女孩子,但是她这个当阿娘的知道,脾气大着呢,到哪儿都让她放不下心来! 她照着自己前些年对b城的印象,在城东的那几条街绕了两个多小时,她本想着就算有四五年的时间了,终归还能有两个她记得标志性物件让她知道往哪里走吧,可这城市发展起来就是快,这三四条街是什么时候就全部隔开了呢?原先的饭店哪里去了?超市怎么也不见了?她看着其中那些看起来要陈旧些的建筑物,几乎没有一个能记得起来,起先还有精神有信心能去找找,现下是一点辙都没办法了。 又过了十几分钟,她才算是真的接受了这个事实——她找不着路了! 她找了个路边的花坛,挑了个干净点的角落,便坐了下去,她想b城里边她还有熟人吗?有谁现在能帮她找找方向?高帅定是不行的,先不说他是粱于归的好哥们,听说他有个女儿,粱于归把时媛带走的这半个月也提过要把时媛带到高帅那儿去晚上两天,她要是打电话刚巧撞上粱于归在那儿,那她就全完了。 她想来想去,这事只能找杜全儿了,他这个人比起粱于归其他哥们要好说话些,以前见着她还会叫她一声“小嫂子”,她想了想把手机掏了出来,这手机还是前两年粱于归给她买的,听梁阿妹说这是这两年的新款,在她看来都一样,都是拿来打电话的,她手机里边杜全儿的电话还是前几年的,也不知道这几年换电话号码了没有,她也就是抱着试一试的心态,想着既然是做生意的人,手机号码这些联系方式一般是不会变的,毕竟人脉关系至少还是得有个联系方式不是! 她连着拨了两个都是无人接听,她看着手机从亮着变成黑屏,想着还要不要再打一个,或者就等着他看到了未接来电再给她回过来?可是她现在怎么办呀?就这样干等着也不是个办法呀! 就在她在那儿一个人纠结的时候,手机突然铃声和振动都响了起来,真是救命稻草到了,她连要等杜全回电话一两个小时,甚至三四个小时的准备都做好,现在突然间他就打过来了,对卿尔尔而言,无疑是幸福感来的太突然。 “喂,是杜全吗?” “小嫂子?” “是我,是我,我遇到个麻烦事儿,想找你帮个忙,你看你现在有时间不?方便来一趟城东的这个叫什么春的街吗?” “什么春?是熙春街吗?” “是,是,就是,杜全儿,我其实是一个人偷偷跑到这边b城来的,只是这些年没来了,认不到地方了,想让你来领我找个方向,但是这事儿你能不给粱于归说不?”卿尔尔在电话那头又小声地说了句,“我不想他知道我跑到b城来了。” “这样啊,小嫂子,你就在原地别到处走,我现在就开车去接你,我这恰好出来谈一笔生意,隔你那里不远,十来分钟就能到,你等我一会儿。” “行,麻烦你了,记着别给粱于归说。” “知道了,记着呢。” 卿尔尔挂了电话之后,又开始烦恼起来,一会儿见了杜全儿怎么向他解释她现在为什么会出现在b城呢,不过转念一想,杜全是粱于归的好兄弟,粱于归有时盛这个事情他不可能不知道,至于粱于归把时盛带回老家的事情他知不知道就不一定了,可是他心里边一定是偏帮着粱于归的,不见得就真的会帮她保守秘密呢,可是她现在也没其他办法了,只能等着杜全来了探一探他的口风,看他知晓多少粱于归的事情,就算是把她在b城的事情告诉了粱于归,那她就连夜赶回县城那边,待在梁阿妹家里,来个死不承认! 大概过了个十分钟,杜全就开车到路口来接她了,只是这车不是以前公司那辆,她不懂车,就觉得这车要漂亮些,便对杜全说:“杜全儿,你这新车好看勒,太阳底下还反光呢。” 杜全笑了笑,换了话题说:“小嫂子,怎地还不让梁子知道你在这边呢?前些日子只知道他回老家了一趟,怎地你还不是跟他一起过来的?” 卿尔尔思衬着杜全要么是八成不知晓粱于归的事情,要么就是当她什么事情都不知道,在她面前演戏呢,但是她管不了其他的,胡扯到:“他脾气大,他回家里边的时候,我惹着他了,他把时媛带到b城了,倒是不让我来,我怕时媛没我在身边要哭呢,我这不是没办法了吗,只能自个偷偷跑来看看。” 第71章 六百块 卿尔尔随着杜全去了一家旅店,说是旅店,卿尔尔看着门面却是不小的,虽说这几年生活富裕上些了,可她没出过远门,这在外边也没多少见识,以前也不曾在外边住宿,现下却是觉得在外边住旅店是要花些钱的,她随杜全刚走进旅店,卿尔尔就停住了脚,问:“杜全,你是要让我住在这里吗?” “小嫂子,你这来得突然,我也没来得及给你好好安排安排,你先在这里讲究两天,容我这两天给你找个好些的住处安顿。” “没,没,我没那个意思,兴许我在这儿就待个两天就回去了。”他这么客气,倒让卿尔尔有些不还意思了,本想着就让杜全带她找的到她熟悉的路就成,哪知道他还帮她安排住处,这本就让她应接不暇你,哪里还敢多耽误他功夫。 “小嫂子既然来了,就是要在这里多待上段日子的吧。”说着就到柜台拿了门房钥匙,领着卿尔尔往楼上走,边走边说:“小时媛不是还在b城吗,你和梁子小两口拌个嘴没什么大事,他向来是板着脸,没个好脾气的,小嫂子你别心里记挂着就成,要我说啊,小嫂子你这次来也是放心不下小时媛不是,那就找个时间跟梁子说说,让你把时媛带回去得了,这么小的小姑娘能离得了母亲的。” 是啊,时媛说到底还是个没有五岁的孩子,从小跟在她身边长大,哪里能过得惯没有母亲陪在身边的日子,这么简单的道理连个局外人都看的一清二楚,可老家里的长辈却是不懂,硬是要把她们母女分开,还要打着一切都是为她们好幌子来把她说成蛮不讲理的妇人! 一想到这里,她只得缓缓地哀叹了一口气,用几不可闻的声音说:“我连做梦都在想带时媛回去啊。” “小嫂子,你说什么?我没听清。”杜全耳朵尖,她的话都听在耳朵里,但还是故作没听见问。 “没,没什么。”她转念一想,她告诉杜全自己和粱于归吵了架,粱于归把时媛带走了,所以自己才偷偷来b城,这说辞他看上去倒是信了的,自己独自一个人来这边,无亲无故的,想要偷偷见上时媛一面都难如登天,但是要是有人能帮上一把,那就另当别论了,“杜全儿,我有些话不好开口,可是又觉着只能你帮的着我了。” “小嫂子,你尽管说就是,哪里还这样客气。”杜全开了房门,让卿尔尔进里屋的沙发上先坐着休息会儿,他便到一旁去给她倒了杯水,递到她手里边。 “其实吧,事情是这样的,我不是和时媛她爸吵了一架嘛,时媛就这样被她爸带到城里边来了,家里边爷爷和爸妈都挺担心的,我也是心里一直记挂着,晚上连睡觉都梦到时媛在叫我,我来的前一个晚上,我梦到时媛哭着拉着我的衣服,让我不要丢下她一个人,我也是没办法了,所以一个人偷偷来了这里,粱于归那脾气你也是知道的,认定了的事儿,做了的决定就不会再去变动,我也没想过还能跟粱于归好好说说,让他好让我把时媛带回去,我这心里边一心就想着无论如何都要来看一看时媛,我就算是躲起来偷偷看一眼她过得好不好也是好的呀,我是真的离不开她,我”说着便有些哽咽了,她自己也弄不清是自己真实的情感的缘故,还是想要动之以情,满心只想着要是杜全能使把劲儿,指不定她还真有可能把时媛带走。 “小嫂子,你别激动。”杜全有些为难地想了想,说:“其实吧,这本来是梁子的家事,我不好出面去管,可是听小嫂子你这么一说,我觉着吧,这事儿梁子做的有些过了,好歹你们也是七八年的夫妻了,有什么事情不能坐下来好好说的,硬是要这样折腾孩子,梁子的性子我哪里不知道,就他一个大老爷们,带着闺女过日子哪里像个样子,估计着这几天就是天天再叫外卖或者直接到外边去吃饭的,他一个大男人凑合凑合也就算了,连带着小闺女也这样过,别说小嫂子你不放心了,就随便搁在谁面前都难让人心安。” 卿尔尔见他这番话是大有要帮她的意思,连忙点头,表示赞同。 “要不,这样,小嫂子,我明个儿找个时间带你去看看小时媛,前几天听高帅提过,明个小萧会出去给孩子买衣服,说是时媛也会一起去,哦,对了,小萧你还记得吧?就高帅媳妇。” 卿尔尔点了点头,她本想着杜全顶多再大概告诉她一下,时媛最近可能会去的地方,哪知道杜全给她全都安排妥当了,她心里边一时间都不知道怎么表达自己的感激了:“杜全,真的很谢谢你。” “小嫂子,你客气什么,你今儿晚上就先休息,明天我公司里边有事情脱不开身,小萧逛街的那边我知道,明天我让司机送你过去。”杜全说了就起身要离开了,卿尔尔便客气地送了他出去。 时间还算早,杜全前脚一走,卿尔尔便躺在床上睡了半个小时,她累是累极了的,可是神智却异常清醒,她心里边想带时媛一走了之,虽说那是她一时间冲动的想法,可是她转过来一想也不是不行,家里边的人以后能不能善待她暂且不说,就是时媛在家里边以后也只能是越来越尴尬,等她再稍稍大一些,知道些人情世故了的时候,那心里边又会怎样想?像阿妹一样?不,她想都不敢往哪个方向想,可是她要是一意孤行带走时媛,也就等同于与梁家断了关系,那她能往哪里去呢?她能带着时媛去哪里生活呢? 算了,这些都先别多想,眼下更重要的是先见一见时媛,见一见她的小时媛,她在家里边忍耐了那么久,才能让婆婆妈对她放松了警惕,这才有机会来这里见时媛一面,其他的都没有去见见时媛重要! 到了晚间的时候,旅店房间的电话响了,卿尔尔迟疑地接了电话,听见那头说:“小姐,您的晚餐需要送到您的房间来吗?” 晚餐?一说起来她才发现已经过了七点了,这会儿都要过饭点了,她竟然都没觉着饿了,这被人一提醒她才猛然想起来,可是她没有再旅店定晚餐啊?难道这旅店还免费给客人准备晚餐? “呃,那个,麻烦就送到我房间来吧,谢谢。” “好的,小姐,您客气了。” 这边卿尔尔先挂了线,这大城市就是不一样,就连这么个旅店的服务都不一般,句句都是敬语,声音都是说的普通话,不像她声音始终带着那么点乡音,一瞬间,竟恍若隔世一般,她多少年前也想现在一样觉得大城市就是跟小地方不一样呢?她竟有些想不起来了。 不多时,便有人来敲门,一个穿着红色工作服的年轻姑娘端着托盘进了屋子,在卿尔尔的注视下,把手里的东西小心翼翼地放在沙发前的茶几上,布置完后便朝卿尔尔走过来问:“请问小姐还需要点什么吗?” “那个,我好想没有订过晚餐,怎么” “小姐,今天小姐登记入住的时候,写明了预订晚餐的,我们酒店的厨子早先准备下了,只是见小姐一直没打过电话来,所以柜台才先打了电话过来询问小姐的。”那个姑娘说的恭敬有礼。 卿尔尔这时候才知道原来城里人管她眼里看起来比较高档的旅店叫酒店啊,她今天白天一走到门口就感觉是不太一样,总让她觉得是要花费很多钱的地方,但心里又侥幸地想自己就住一两晚,应该花不了多少的,她身上带的钱应该是够了的,一想到这里,她便张口急忙问:“请问一下,这里住一晚要多少钱?” 一开口她便意识到自己问的太唐突直接了,倒让人觉得她身上没钱,让人小瞧了去,她抬眼看了看面前的姑娘,倒没在她面上眼里看出什么鄙夷的神态,反倒保持着笑容说:“小姐,我们这儿不同的房间价位是不一样的,您住的这里是六百块一晚。” “六,六,六百一晚上?”卿尔尔舌头都要打结了,她本想就在这里耽搁两三天,出门又怕引起婆婆妈怀疑,浑身上下就带了四百多块钱出来,这连一晚上的房费就交不起啊! “是的,小姐。” 卿尔尔决计是不能住下去的,她正想着要问问看能不能现在退房,她到目前为止也就待了四个多小时,顶多按时间算,她补些钱给他们酒店就是,酒店服务员大概是看出了卿尔尔脸上的囧色,她在这里干也不是一年两年的事情了,什么样的客人没见过,多多少少知晓了她心里头的想法,便说:“小姐,今天送您来的先生先预交了三天的房费,没什么事情的话,请您好好休息,我先出去了。” 服务员出了门去,卿尔尔才缓过神来,杜全帮她交了房费,还交了三天的,这么大的人情,可让她以后怎么还的清呀! 卿尔尔一个人又开始瞎琢磨起来,这杜全许久不见,这一见面果真是不一样了,一挥手就是一千多的住宿费,未免也太奢侈了些,要不是她问起服务员来,怕是临走了都不知晓自己在他这儿花了多少钱,承了他多大的情,不过话说回来,这杜全也真真是与从前不太一样了,到底哪里不一样了,她一时间也说不上来。 第72章 咖啡屋 第二天一大早,卿尔尔就起来把自己收拾地利索了,她今天要去见时媛,虽然杜全提前告诉她的,得等到下午小萧带孩子出去逛街了才能去,但是卿尔尔心里跟猫抓似得,就是静不下来,恨不得马上就跑到时媛身边,好好抱抱她,好好亲亲她。 一上午她都在房间里边来来回回的走个不停,好不容易过了晌午,本来应该睡个午觉的,可她现在这心急如焚的样子,哪里能睡得着,又等了一个多小时,才接到杜全的电话,说是让她下楼去,司机已经在下边等着了,他已经跟司机都交代过了,等看过的时媛,照样让司机把她送回去就是了。 她匆匆忙忙下了楼,出了酒店就看到有人在酒店外边候着她了,她虽不认得人,可是那司机却是应该知道的,见了她出来,就径直走到她面前,做了请的手势,随即跟着她走,一边走一边说:“小姐,酒店门口不好停车,得劳烦你走两步到前边的路边等我一会儿,我去把车开出来。” 卿尔尔点头应了,等司机走开了,自己便往前边的路口走去,她觉得这城里边规矩都叫做礼仪,也是多的很,比如见着年轻的姑娘要叫“小姐”,酒店服务员叫她小姐,司机也叫她小姐,看样子她也得学着点了,不然话一出口就知道是乡下来的,到让人平白看不起。 司机动作很快,她刚在路口站了一小会儿,车就开到了她面前,司机还主动下车来给她开车门,倒让她很不适应,上了车之后,司机把车开动了,一路上车开的稳当,想必这司机也是开了许多年的车了,看着年纪应该也车不多四十出头了的样子,看见卿尔尔在后头一声不吭,还有些紧张的样子,两只手交在一起一直绕来绕去,无所适从,他便笑着出声,说:“小姐,杜总要是瞧见你现在这样子,怕是要说我这开的什么车,竟然让车里的人这幅担惊受怕的样子了呢。” “啊?你别见怪,我这是自己控制不住的,跟你开车没关系的。”卿尔尔突然反应过来,连忙解释。 说笑的话让氛围一下就变得轻松了些,空气里还带着司机的笑声,司机说:“我虽然不知道小姐是要去做些什么,可是啊,能肯定的是一定是个很重要的约会,小姐保持平常心就是了,其他的先不说,要是小姐神经绷得太紧电话,一会儿很容易晕车的。” “是吗?我也是没办法,一想到一会儿要见我的女儿,就有些激动。” “小姐这么年轻就有女儿了?真是有福气。”司机开始有一搭没一搭地跟卿尔尔闲聊,卿尔尔想司机也许是怕她闷,或者是怕她晕车,因为到目的地还是有一段路程的,前后也花了一个多小时才到。 下车的时候,司机照样给卿尔尔开了门,只是在卿尔尔出来之后,对她说:“小姐,杜总吩咐过了,让小姐先坐在这边的咖啡屋里等等,一会儿你相见的人就会来,至于小姐是要怎么个见法儿,全在小姐自己,一个小时之后,我会再来这里接小姐回去。” “好的,麻烦你了。”卿尔尔道谢到。 司机客气地回了她,便重新上了车,开车走了。 应该是杜全安排好了,咖啡屋的老板一见她进来便点头示意,她估摸着这咖啡店的老板和杜全是有交情的。 咖啡屋不大,装修却是很有风味,暗沉的色调加上绿色的植物做装设,多了些闲适的感觉,让人感觉说不出的舒服,因为店面不大的缘故吧,店里除了老板之外,没有其他的员工,她一进门来老板就来询问她喝些什么,她打量了一下咖啡屋的老板,二十几岁的样子,兴许比她大上几岁,说话都是带着笑,让人听他说话都觉得能静的下来,这样的咖啡屋这样的老板,倒是如出一辙。 她想了想,也不问有什么喝的,只说了句来杯最便宜的吧,她一进咖啡屋,之后老板便给她端了一杯咖啡色和奶白色混合的咖啡,听见老板说:“这是卡布奇诺,味道偏甜,适合调节心情,已经有人结过账了,小姐请慢用。” 她手指在杯沿上来回滑动了好几遍,却不曾尝过这杯咖啡,甜的?她现在的生活除了苦还是苦,哪里还有甜味?她苦笑之后,便就这吸管喝了一口,喝吧,甜的不是能调节心情吗?既然日子已经这么苦了,生活能甜上一分也是好的呀。 等了大概十来分钟,咖啡店外边的街道来来回回的人也不算多,最终她的视线落在了一辆开来的轿车,一个男人下车给后座的女人开了车门,宽大的手掌帮她挡住头顶,护住她的身体,女人出来之后,便弯腰进去抱里边的孩子,两个洋娃娃一样的小女孩从车里出来,穿着一模一样的衣服,粉红色的蝴蝶结扎在头发上,白色的蓬蓬裙,大红色的小皮鞋,都像是从童话你出来的小人儿一样,卿尔尔正想着小萧应该把她的女儿照顾的很好的时候,车里边接着出来了另外一个女人,穿着一身绣花旗袍,湖绿色很是称她的皮肤,从她第一次见着叶蕾的时候,她就是这样觉得的,她在b城见到叶蕾一点都不意外,可是在她想要见女儿的时候见到叶蕾,她很是意外。 要说叶蕾跟她也是五年没见过面的了,五年前见过的次数就寥寥无几,对她的印象也只是停留在高帅结婚是那个穿旗袍的美丽却又妖娆的女人而已,现在她还是一如既往地喜欢穿旗袍,她这样的人生来就是适合旗袍的,无论什么样式的旗袍,穿在她身上都是一种别样的韵味,少了青涩和稚嫩,多了成熟和妩媚,走在哪里都能理所当然地吸引男人的目光,粱于归也不例外! 叶蕾下了车就牵起小时媛的手,转过身来对着小时媛,蹲下身去帮她整理了一下头发上的蝴蝶结和蓬蓬裙,问:“时媛今天穿的好漂亮,像是仙界里边来的小仙子一样。” 小女孩的通性,收到表扬和赞美都会有些不好意思,时媛脸有些微微泛红,拉紧了叶蕾的手说:“叶蕾姨,我们赶紧进去吧,这外边好热的。” “好好好,我们进去给时媛买新衣服去。”说完,叶蕾用食指刮了一下小时媛的鼻子,站起身来对夏小萧说:“小萧,我们进去吧,这两个孩子穿的一模一样,像是亲生的姐妹一样呢。” 说话间,便笑闹着进了童装店,隔着玻璃,卿尔尔大老远就能瞧见小时媛的位置,她正任由叶蕾拿着一件红色的小皮裙在身上比划,比划完了又朝叶蕾的方向说了话,应该是在询问她的意见,然后得到应允之后,拿着衣服跟叶蕾进了试衣间。 夏小萧也给女儿挑了两套衣服先进去试,童装店能够透过玻璃看到里边的人只剩下高帅这个大老爷们,一个人坐在休息的沙发上,无聊地翻着桌上的杂志。 卿尔尔几乎是没有预兆地打饭了手里的咖啡,夏天的咖啡是冰的,里边放了冰块,打翻的液体滴落在她腿上也不会觉得烫,可是玻璃渣子扎在穿凉鞋的脚上却是痛的要命,那玻璃碎片像是要往她心根儿上扎一样,怎么会这么痛?她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脚,脚上的血和咖啡混在一起颜色越发的深,可她的脚却是麻木的,心口倒疼的厉害。 她的女儿,她的时媛,怎么办?她要怎么办?她不过是让粱于归带走时媛半个月而已,短短十几天而已,她万万没想到的是,粱于归他居然已经默许让时媛和叶蕾亲近,让她的女儿和他的情人亲近,怎么可以?她不允许,她不允许! 粱于归他是什么意思!他是要让时媛和叶蕾培养感情吗?还是说以后都要把时媛交给叶蕾照顾?他这是要为叶蕾成为梁太太铺路吗?可是那是她的女儿,是她的女儿呀! 因为卿尔尔坐在咖啡屋右侧靠玻璃的地方,那里的位置比较偏,不招人眼,咖啡屋的老板也是听到了动静,连忙拿了毛巾跑过来,到卿尔尔面前递给她,关切到:“小姐,小姐,快些用这个擦擦,你的脚流血了,我去给你找些药来。”说完有些意味地看了卿尔尔一眼,便连忙走开去拿药去了。 后来,咖啡屋老板拿了碘酒给她处理了伤口,说:“小姐,要不我送你去医院再处理一下,别的倒没什么,就怕有玻璃渣子在伤口里边没洗出来,到时候发炎了就不好了。” “没事,我想在这里再坐坐,可以吗?”卿尔尔淡淡地说了一句,视线不自觉又飘到了外边对面的童装店,她看着对面店里边的穿着大红色小皮裙的小女孩再镜子前左看看又瞧瞧,很是臭美,她的时媛啊,那是她的女儿呀,那是她在这世上唯一的寄托,可现在······ 第73章 溃败 当天她不知道怎么回去的,好像是那个四十多岁的司机送她回去的,又好像是老板帮忙送她回去的,她记忆有些凌乱,记得不甚分明了,也有可能是两个人都有帮忙送她回去,因为她那天整个人都浑浑噩噩的,叫她也没有应声,就那样坐在那里三个多小时了,保持着盯着窗外的动作,两眼无神,像是丢了魂一样,吓惨了送她来的司机,直问咖啡店老板要怎么办,要不要让杜总过来一趟,再决定怎么找,后来咖啡店老板还是让司机先送她回酒店,其他的事情等联系了杜全再做决定,总不能把人就这样一直放在咖啡屋不管吧。 卿尔尔回神的时候,司机正在酒店房间的外边给杜全打电话,她听不太清楚,但是司机话里说是无论如何都让他过来一趟的的意思她听明白了,她像是睡了一觉一样,醒来脑子也变得清楚了许多,她让司机把电话给她,她跟杜全客气地讲了几句话,说让他忙自己的去,不用担心她,挂了电话之后,跟司机也客套地说了几句感谢的话,随后也让司机先回去休息了。 她站在房间的窗子边,瞧了瞧外边的天,晚霞在远处的天边,染红了一片天空,红彤彤的让人觉得喜气,可晚霞终究只是晚霞,片刻之后便消散了。 又过了半响,估摸着已经六点多钟,卿尔尔像是突然醒悟过来什么一样,随手拿了酒店的钥匙,就往外边跑了出去。 走到半道上,她又慢慢停下了步子,想了想现在这时候了,应该都已经下班了,她往前方望去,看见了那个昨天来b城的时候路过的报亭,她又往前多走了几步,走到报亭的时候,却见里边坐的是个中年妇女,脸色发黄,看起来很不好,身体有些干瘦,背也有些开始驼了,坐在里边一动不动,眼睛却是盯着自家报摊的。 卿尔尔往前凑了凑,从冰箱里边拿了一瓶冰水,问:“老板娘,多少钱?” “两块。”中年妇人抬头看着她说。 这瓶矿泉水跟昨个卿尔尔在这里拿的是一样的,价格却是不一样,她也不揭穿,只笑着说:“老板娘,我走累了,想在这里歇一歇,可以借你的地方坐会儿不?” “小姑娘,我这报亭就这么大点,你往门口一坐,门面都当去了一般,那我这生意还做不做了?”老板娘有些不耐烦了,你说你就买一瓶便宜的不能再便宜的矿泉水,还想在这里占地方休息,赶紧走,赶紧走,别在这里碍事。 “我昨个也在这里买水的,只不过不是老板娘你在这里,是老板在这里,昨个一块钱可以买的水,到今个就翻了番了,我还在很是纳闷的很,你这报亭是不是昨个生意漫天要价啊?” “你这小姑娘胡说八道什么,我早些年就丈夫就去了,这些年都没有改嫁,哪里就来了个老板出来,你这小姑娘不要污蔑我这寡妇,当心我到警察局告你去,告你诽谤!”那老板娘看起来脸色黑的厉害,直挥手赶她走。 卿尔尔悻悻地走开了,她本来只是一时怀疑,可现在却是有了点眉头,既然只报亭只有这一个老板娘,那昨天见到的,跟她说了大半个小时闲话的又是谁? 她感觉事情没那么简单,是谁?是谁想通过别人的嘴来告诉她关于粱于归公司的事情?可是告诉她又有什么用?这人也未免太高估她的,她对粱于归公司的事情从来都是一无所知,更何况她一个女人,哪里来的本事去干涉粱于归想做的事情! 卿尔尔往回走,她心里在纠结着,自己到底下一步要怎么办?她的媛媛现在不在她的身边,她不能容忍粱于归可以地想要拉紧叶蕾和她的女儿的关系,从而淡化掉时媛对她这个母亲的感情,她不允许,也不能容忍,更是害怕这样的事情发生,粱于归把时盛带回老家的时候,她一度觉得自己的世界要崩塌,她的生活彻底毁了,可是她还有时媛在,就算所有人都背弃她,都欺负她,可她的女儿至始至终都是她的,不会被别人夺走,可是现在,她开始心慌了,她开始担心了,粱于归这样的男人开始让她恐惧,她刚开始结婚的时候对他有这样的恐惧感,可是随着时间早已被渐渐淡化掉了,可现下这种感觉如潮涌般袭来,越发浓烈······ 不知不觉间她已经走了很远很远了,她在想自己要去哪里呢?回去酒店?回去干什么呢?她的时媛不在这里啊,那她去哪里呢?去找时媛吗? 为什么不呢?那是她的女儿,她在犹豫什么,她怕什么,她如果再不把她的女儿带走,在孩子父亲的刻意影响下,以后还能是她的女儿吗?不行,她要去要回她的女儿! 她突然间从慢慢走路变成了快步奔跑,她要去找她的女儿,她什么都让了出去,唯独她的女儿不能让!她要带她的女儿走,走的越远越好,最好连老家都不要再回去,连带这个城市和这些人都不要再见面,她带着她的女儿过清净的日子去! “嘭嘭嘭”的响声突如其来,不像是上门来拜访的客人,倒像是来要债的,这是叶蕾在屋子里嘴里鼓捣着的话。 叶蕾一打开门,看着满脸汗水,衣服也都汗湿了大半的卿尔尔,颇有些狼狈,她没吭声,就站在门口带着打量的眼光看着卿尔尔,卿尔尔没有理会她,也丝毫没有要跟她纠缠的意思,径直推开她就进了屋子里,嘴里喊着:“媛媛,媛媛,你在哪里?媛媛,妈妈来接你了,媛媛,妈妈接你回家去,媛媛······” “别叫了,媛媛不在,于归带她去见幼儿园老师去了,媛媛已经要五岁了,城里的孩子三四岁就送去幼儿园了,我们也是打算过些时候带她去上幼儿园了,这几天我联系好了老师,于归就说要先带孩子去拜访一下。”叶蕾解释的很清楚,意思大概就是表明她对孩子很上心,她和粱于归把孩子照顾得很好,不需要卿尔尔再来多做担心。 卿尔尔突然间心口堵的慌,就像是被人狠狠地往心口上捶了几拳一样,难受得紧,脚下有些站不稳,她往客厅沙发边挪了两步,手直接撑在沙发上,通过沙发借力稳住自己身体,用背影对着一直站在门口的叶蕾,咬紧牙关说:“他们什么时候回来?” 叶蕾双手环胸靠在门口壁橱上,盯着卿尔尔微微发抖的身躯,嘴角微微扬起一缕弧度,说:“还得个把小时吧,估计到了*点的时候,正好回来吃个夜宵,我在厨房你做的夜宵有些多,要不你也留下吃点?” 叶蕾话里话外都是把她当做外人,而粱于归,还有她的女儿倒是真真实实的一家子,而她就像是前来拜访的不速之客一样! “我先走了,等明天再来看媛媛。”卿尔尔指甲都快掐进手心里了,憋着气冷静地说话。 说完就转身往叶蕾的方向走,想出门去,在她刚经过叶蕾身边,踏出门口,声音就轻飘飘地闯入耳朵:“你来b城于归知道吗?老家的人允许了吗?昨儿个听于归说今天会打电话回去,让媛媛问候一下你,看来今晚上还有其他的事情要打电话回去问问了。” 卿尔尔浑身猛然一颤,整个人僵在了原地,一字一句地说:“叶蕾,你非要这么咄咄逼人吗?” “这话是怎么说的?媛媛打电话回去问候你是情理之中的事情,怎么倒成了我咄咄逼人了呢?难不成你是偷偷跑出来的?”叶蕾脸上露出一丝得意,明显是明知故问的话,“要是那样的话,我作为一个旁观者也得劝你两句,你赶紧早些回去吧,我听于归说过,老家的长辈们思想上可都是相当守旧的,赶明儿个知道作为媳妇却违背长辈的话,偷偷跑出家门,要是一怒之下就把人赶了出去可怎么得了,退一万步说,长辈们脾气好,不迁怒你,这边的情况你也是见着了的,那你眼巴巴地跑来这儿也没什么用处,不是吗?” 卿尔尔几乎是逃跑一样地离开了,没再去应叶蕾的话,更没去看叶蕾的表情,她拔腿就往外边楼梯道跑,其实粱于归现在住的地方她昨天就记起来了,这个房子是他前两年才换的,在十二楼,有电梯,可是她慌乱起来,顾不得其他,沿着楼道就跑了下去。 她在所有人面前都是这么没用,在粱于归面前是这样,在叶蕾面前也是这样,她一两句话就正好掐到她的命脉,戳中她心里边的弱处,让她片刻间就溃败得彻彻底底,丢盔弃甲,只知道赶快逃走,不要在听她继续说下去,她还像是以前一样傻得无可救药,好像她这一逃跑就能够抹掉她来过的痕迹一样,就像是她一落跑就能让叶蕾也闭上嘴巴,继续当老家的人蒙在鼓里一样! 第74章 知晓 时间还算早,八点钟刚过,小区楼下一辆黑色的轿车缓缓驶入,在楼下平日里固定的停车位停了车,粱于归从驾驶位上下了车,转到另一边,打开车门,俯身从里边抱出睡得正香的女儿,睡得酣甜的时候被抱出来,小时媛显然不是特别高兴,眉头紧紧皱在一块儿,时媛的头搭在粱于归的肩膀上,身子扭动了好几下,总算是找到个相对舒服些的姿势,便不再动弹,继续流着哈达子睡觉。 粱于归白天得去公司,可时媛上学的事情也是得有个安排了,不能老是让这么大的孩子在家里玩闹,今天他提前从公司下班回家,赶到这时间点从家里接了孩子去老师那里拜访一下,他一直也是在担心时媛没法儿这么快适应城里的生活,这样去一趟也好给老师打个招呼,事情比较顺利,这才过八点他就回来了,可这小丫头却是一上车就睡得昏天黑地的,他看着时媛稚嫩的脸庞,竟有些当年孩子母亲的影子,不知道是哪一年,也许就是刚结婚的那一年,青青也是这样,一颦一笑一皱眉,都那么像个没长大的小孩子一样。 一个熟悉的身影匆匆从楼道出口跑过,粱于归只晃了一眼,身高和背影都觉得像又没看清楚,停了片刻,也没做多想便继续走了。 他抱着孩子上了楼,到了家门口,他一只手把孩子抱稳,空出一只手去拿兜里的钥匙,拿出来之后刚插、进钥匙孔里边,门就从里边打开了,他顿时皱了皱眉头。 叶蕾从里边打开门,一瞧见粱于归抱了孩子在肩头,便连忙让道给他,还一边压低声音,小声地在粱于归身边说:“这是抱了一路上来的呀,这大热的天,时媛这浑身都是汗了吧,来,这边,赶紧把孩子先放沙发上,一会儿我给她收拾收拾再抱回房间。” 粱于归轻手轻脚地在客厅的沙发上把孩子放了下来,一放下来,叶蕾就赶紧上前把手里的毛毯盖在时媛身上,室内的温度还是比较低的,空调开了一段时间,刚从外边回来,盖个小毛毯才能避免感冒什么的,粱于归看了叶蕾半响,随后指了指阳台,示意她出来有话说,他自己便先往阳台走过去,站在外边等着,叶蕾跟了过去,刚反手把阳台的玻璃门轻轻关上,就听见粱于归说:“我没记错的话,你父亲今天回去了,是吗?” “早上的飞机,中午那会儿打电话过来说已经到家了,你记性一向不差的。”叶蕾似笑非笑地说,“你这主人家的逐客令也下的未免太快了吧。” “谢谢你今天带时媛出去逛街,辛苦你了,时间也不早了,我让司机送你回去吧。”粱于归背过身,看向灯光绚烂的远方。 “虽然我们有过约定,我父亲一走我就不住在你这儿了,连一晚都不许我多待也未免太不近人情了吧?”叶蕾语气似是玩笑又似讽刺一般,她向前走了两步,在粱于归的背后伸出双手,环住男人结实的腰身,静静搂住,把脸庞贴在男人的背后,“我说过,我愿意等,等到你愿意回头看见我的时候,这么多年,我的感情从未变过,当年大学毕业各奔东西,那是我们两各自都在赌气,五年前我离开了b城,也是一时生气,一时冲动,可这么些年了,人年龄越来越大,很多东西都不会再向以前那么看重,可是我这心里边始终放不下的感情,却一天比一天让我煎熬,要不你告诉我,我要怎么做才好?我要怎么做才能变回以前那个骄傲而又不可一世的叶蕾!” “我们都是成年人了,很多事情不是像以前年少无知的时候,任性而为就可以的,我有女儿,你有儿子,与其把你的希望寄托在我的身上,不如多关心照顾一下你的孩子,小盛是个不错的孩子,以后一定能出人头地的。”粱于归拉开了她的手,转过头来对她说,“叶蕾,回去吧,早点休息。” 粱于归想从她身边绕过去进屋子,哪知叶蕾突然跳到他面前,伸手挡住他的去路,脸上表情越发难看:“你一定要这样吗?我对你而言,就真的什么都算不上了吗?我以为你愿意接受小盛,至少对我还是有那份情意在的,你不知道我听到你说你愿意带小盛回老家的时候,我有多高兴,我甚至高兴得一夜都没合上过眼睛,就像大学我们第一次接吻的那个晚上一样,我也是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就算因为熬夜头昏沉沉的,心里边也像是化开的蜜水一样。” “前些日子不是好好的吗?我们相处的不是很好吗?我给你做饭,等你回来,你就算公司再忙也赶回来陪我吃晚饭,实在是堵车了,也会提前给我打个电话,这样的日子不是挺好的吗?我都觉得时光要回到以前了,可是为什么你回一趟老家之后,态度就变了呢?这半个月你对我客气有加,客气得像个陌生人一样,粱于归,你知道我最讨厌你跟我说什么话吗?就是你一本正经地跟我说谢谢,带时媛出去买个衣服逛个街值得你跟我再三道谢吗?半个月前你带时媛回来,我就想啊,你的女儿我也要当自己的女儿一样对待,好好待她才对得起你,可你这一回来就要赶我走,这是为什么呀?为什么呀?” 叶蕾的情绪有些激动了起来,粱于归任由她拉扯他的衣服,只扶住她的肩膀,说:“你冷静些,你要是愿意,我可以给你在楼上或者楼下租一套房子,随你喜欢,没事也可以上来看看时媛,你······” 一阵简单的铃声打断了粱于归的话,屋内的座机响了,粱于归从叶蕾身边过去,进了屋子接电话,叶蕾站在门口,听见粱于归压低了声音叫了声“妈”。 粱于归对王冬梅突然打来的电话有些奇怪,自从把时盛留在乡下,把时媛接来城里之后,他妈就很少打过电话过来了。 “于归,妈这次不能再容忍你那个媳妇了,实在是无法无天了,以前她怎么样就不说了,至少还是个乖巧懂事的,知道尊敬家里的长辈,可现在居然把全家人都骗了过去,完全是不把我们这些长辈放在眼里了!” 电话那边言语里都是激动和愤怒,粱于归倒是习惯了,他妈在他面前一向是这样的,他淡然地说:“妈,你先冷静冷静,青青她做了什么事情?” “她跑了,你知不知道?她骗了我们一大家子人,说是要去她二叔二婶家陪阿妹,要不是隔壁的吴大姐托我让她从县城里带点东西,我给她二婶捎了电话的话,我到现在都还被蒙在鼓里,现在你阿爹和你爷爷都知道了这个事情,现在连她人在哪里都不知道,要是搁在以前,这还得了!” 粱于归对着电话沉思了片刻,又抬头看了看一脸风平浪静的叶蕾,这才朝电话那头说:“青青来我这里了,你让爷爷和爸别担心。” 叶蕾站在原地立马变了脸色,她想起卿尔尔刚刚来过,会不会在楼下正好撞见了 “去了你哪里?那早些时候你不打电话回来说?这就算是去了你那里,也不能不声不响还骗了我们跑去啊,你就这般纵容她?现下会撒谎了,那以后是不是就更荒唐了?你说吧,这事儿你要怎么处理?” “妈,都是些小事,你高高手就得过且过了罢。”粱于归向叶蕾招了招手,指了指沙发上睡着的时媛,示意自己要先去书房讲电话,麻烦她再照看一会儿小时媛,粱于归一进了书房就把门关上了,听着电话那头的王冬梅说话,他使劲儿揉了揉眉头,他这妈呀,别的没什么,就是守旧思想严重的紧,什么事情都得给她报备,最是厌恶有人骗她,也是个抓着事儿就不易放手的。 “不行,以前你老纵容她,不干活要上高中,放假不留老家干农活要去城里边,但凡懂事点的媳妇都知晓不该,要不是你一直给她在我面前说好话,诳着我,护着她,我也不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就算了,现在是把性子都养野了,什么事情都做的出来了,这事儿,你必须让她回来给家里人一个交代,向你爷爷下跪认错儿!” “都多少年的事儿了,妈你怎么还揪着不放啊,妈你也心疼心疼儿子我好不好,我人在外边,她有那心思来这边照顾照顾我生活不好啊?你怎地就还不乐意我媳妇来照顾我呢?” “你个臭小子,有媳妇就忘了娘,你就护着她,偏袒她吧,不管怎样,你让她赶紧给我回来。”王冬梅也是拿自家儿子没办法,从小都是她这个当娘的给护着,现下有了媳妇,儿子都当是给儿媳妇养大的一样了。 “啊呀我的妈啊,你就别多操那份心了,我一会儿给爷爷打个电话,说道说道,爸那边我也打一个电话,把这事就算这样了了,青青既然来都来了,就让她多待些日子呗,我还想多吃两天饱饭呢,妈,我可是你十月怀胎生的亲儿子,你可得帮着我说话,不然我下次回去第一件事就得是被爷爷罚跪,然后拿他那拐杖往死里捶了。”粱于归对她妈最会用的就是这套,偏王冬梅就吃他这套。 粱于归把他妈这边应付过去之后,突然就想起上楼是看见的那个人影,青青啊,你还真的来了! 第75章 反击 卿尔尔回到住的酒店已经是九点多钟了,她拿了钥匙开门,进了屋子就倒在了床上,她太累了,从没有像现在这样累过,也许是因为哭的多了的缘故,眼睛皮都重到不像自己的一样。 估计还不到十分钟,她的手机就响了,她揉了揉眼睛,磨蹭了好一会儿才去接电话,她不用猜也知道肯定是杜全打来的电话,只要叶蕾那边动作没那么快,目前会打电话给她的就只有杜全一个人了。 “小嫂子,你吃过晚饭了吗?司机下午回来跟我说,他已经送你回去休息了,怕你之前在睡觉就没打电话,想你这会儿也该醒了,我就打个电话过来问问。” “谢谢你了,杜全。”卿尔尔对于杜全周到的照顾,除了表示感谢还是感谢,她在b城目前也就只有杜全帮了她,她想了想,今天的事情还是得跟杜全也提一提,叶蕾要是真的把她在b城的事情捅破了,她总该做点什么吧,什么都不做只会让她越来越心慌,两个人想的办法总比一个人想的办法来的好,“杜全,你能来我这里一趟吗?我有些事情要跟你说。” 杜全再电话那边应下了之后,便挂了电话,卿尔尔在房间里来来回回走上了个十来圈,便有人来敲门了。 “门没锁,杜全,你进来吧。”卿尔尔满脸愁容,一看到进门的杜全,更是愁了,“杜全,我跟你实话实说吧,我今天见着叶蕾了,她带着媛媛去逛的街,杜全,你也别瞒我了,叶蕾和粱于归的事情,我知晓的。” “叶蕾?”杜全像是恍然大悟一样,拍了拍自己的脑袋说,“小嫂子,是我疏忽了,我忘记跟你说了,叶蕾的确在b城,可是我不知道她今个怎么也会去,本来我吧,是个好心,想让小嫂子你见见小时媛,哪知道却做了坏事了,小嫂子,对不住了。” “杜全,没什么对不住的,追根究底都不是你的过错,我这么晚了找你也是有个事情想找你想想办法,我今天去了粱于归的家里,是叶蕾开的门,我是偷着出来的,你也知道,她那么聪明的一个人,三言两语就被她识破了,我、我、我我不能让老家的人知道我偷跑出来,不然,不然我更见不着时媛了,我、我一个人实在是想不出该怎么办,我”卿尔尔支支吾吾倒不知道该怎么说下去了。 杜全收敛了刚才的笑容,走到软皮凳子上坐下,右手顺势就停在了膝盖上,手指在腿上敲了几下,像是在思考写些什么,过了一会儿,他抬头问卿尔尔:“小嫂子,我现在就问你一个问题,你愿意把你的位置让给叶蕾吗?” 杜全的问题突如其来,让卿尔尔措手不及,这个问题她甚至从来都没想过,其实不想也是一样的,谁会愿意把自己立足的地方腾给其他人,把自己的丈夫和女儿拱手想让吗?可是卿尔尔却不知道怎么回答杜全,只是咬着牙的同时撕咬着自己的嘴唇。 卿尔尔这一动作在杜全眼里看来算是七八成的默认了,他不禁叹了一口气,作为一个男人,他接触过的女人虽不说都像叶蕾那般强势,却也不会像是卿尔尔这般懦弱无能,这般被人欺负都不知道还手的,还一声不吭,要不是瞧见她还有些咬牙切齿的样子,杜全都当真要以为她是无药可救了。 “小嫂子,这世上啊,有些东西可以让,有些东西却是绝对不能让的,你明白吗?至于哪些是可以让,哪些是不可以让的,全在于你自己了。” 一听了这话,卿尔尔就红了眼眶,哪些东西可以让,哪些东西不可以让,要是她自己有得选择,就算是做个吝啬鬼,她也一样东西都不愿意让出去,“我、我、我哪里有什么办法,我只是个女人而已。” 杜全笑着摇了摇头,说:“小嫂子,我以前可听说你很喜欢看书的,看过《烽火佳人》吗?” “看过。” “《简爱》呢?” “看过。” “她们也只是个女人而已。”杜全双眼盯着卿尔尔,“小嫂子,办法都是人想出来的,只是看你愿不愿意去做而已,本来吧,我作为一个局外人不应该多说些什么,可是我看小嫂子你在继续这样下去是真的不行的,说句不中听的话,小嫂子你只管一味地退让,那万一要是以后于归要和你离婚,把孩子的抚养权也要过去,那到时候你要怎么办?” “不行,绝对不行,我不能离婚,我不能让媛媛离开我!”卿尔尔如晴天霹雳一般,就连杜全都能想到粱于归和她离婚的一天,那岂不是在所有人眼里看来,她和粱于归最后都是要走到离婚的这一步的吗?她忍气吞声是为了什么?不就是为了不离婚,还能继续为小时媛谋一个好的前程吗?如果说她和粱于归的婚姻注定要以离婚收场,要是真的走到那一步,那她现在忍气吞声又还有有什么意义呢? 杜全嘴角扬起了微笑,慢条斯理地说:“小嫂子,其实吧,这事情本来应该是梁子的家事,我不该插手的,可是这事梁子做的不厚道啊,叶蕾来了,他就放下你们孤儿寡母的不管不顾了?也不是,照我对梁子的了解,他估计也是琢磨着要自己可以养大小时媛的,这样一来的话,小嫂子你就只能吃闷亏了。”杜全说到后边的声音越发小了,倒多了一丝轻佻的意味。 “杜全,我不想,也不愿吃闷亏,可是我没办法做些什么啊,要是我能做些什么,我一定不会这样坐以待毙的。”卿尔尔说话间一直看着杜全,一脸无可奈何,可怜兮兮的样子,她相信杜全愿意开解她,一定是愿意帮她的,说不定早早就帮她想好了法子了,她说这话就是为了试探一下,顺着杜全的话说,让他把注意告诉她。 此刻杜全才大笑出了声,从凳子上站了起来,对卿尔尔说:“小嫂子,我能有什么办法我一定帮你,可是现下啊,我这一时半会儿也没个主意的,再说了我也就一个外人,哪里能真正帮得了你什么,只是打从心里边不想看着小嫂子你一直这样下去,这才说了几句多余的话而已,不过······” “不过什么?” “不过,我有一个朋友,你想知道些什么,他都可以帮上一点小忙的,我把联系方式给你留下,明天你可以去上次送你去的咖啡屋找那家店的老板,说是我的朋友,他就知道是什么意思了。” “你那个朋友”卿尔尔不明白,为什么还要让她去找其他人,而且看样子就是上次有过一面之缘的咖啡店老板,她记得不太真切,不过看起来倒不像是依靠咖啡店过活的普通老板,毕竟咖啡店里边也没多少客人。 “小嫂子早些休息,这马上就得十点了,我先回去了。”杜全没有多做逗留,也不给卿尔尔再追问的时间,说话间就往门外走了。 杜全走后,卿尔尔躺在床上想了一夜,她虽然弄不太懂杜全的意思,也不清楚杜全到底是要干些什么,但是她现在就像是抓住了大海里边最后一块浮木,没得选了,她要么就这样忍受到死,要么就做点什么,给自己和时媛留条后路,再差也不过是就是跟她忍受到死的结果一样,那她为何不去拼一拼呢? 第二天,卿尔尔收拾收拾了自己才出门,她必须要尽可能让自己变得精神些,她还有一场硬仗要打!她把头发扎成了马尾,穿了一身连衣裙,说来也真是觉得可笑,她要穿着她丈夫给她买的漂亮裙子去想对付她丈夫的法子,还真是讽刺,就像是被人愚弄了一样! “你好,请问你是老板吗?我是杜全的朋友。” 咖啡店的老板伸手做了个请的姿势,示意卿尔尔往她上次来的时候坐的地方过去,卿尔尔将信将疑地走了过去坐下,等了一会儿,老板就给她上了一杯跟上次一模一样的卡布奇诺,恭敬地放在她面前,说:“小姐,你的卡布奇诺。” 这跟昨天她来的情景一模一样,一时间竟让她有些分不清,只见咖啡店老板在她的对面坐了下来,将那杯咖啡往卿尔尔面前推了推,说着和昨天一样的话:“卡布奇诺,味道偏甜,适合调节心情。” “谢谢。”卿尔尔拿起来小小地喝了一口,不知道是不是她自己的问题,昨天是怀着期待的心情等待小时媛的出现,今天却是心灰意冷,喝同样的东西,昨天是甜的,今天却是甜到发苦的,她放下手中的杯子,正视对面的男人,说:“请问怎么称呼?” “不好意思,忘记自我介绍了,我姓陶,朋友都叫我阿陶,卿小姐也可以这样称呼我,对了,我什么话都要先说在前面,希望卿小姐在我帮你做事情的同时遵守我的规定。” “你请说。” “第一,不要向别的人透露我在为你做事的事情,第二,我可以帮你查你想知道的事情,对了,这个职业在城里被称为私家侦探,是我的副业而已,平时就把我当做这家咖啡店的老板来看就是了,第三,我只会帮你查三件事情,三件事情之后,我们之间的这次雇佣关系就结束了,卿小姐听明白了吗?” 第76章 打赌 卿尔尔从面包店你买了一个长条的肉松面包,一边往公园走一边大口大口地吞咽起来,这种分量一般是给家庭的优惠装,分量特别足,可对她而言差不多,她饿了,她像是很久没有好好吃过东西了,而现在她需要好好用用她的脑子,首先她的体力要跟得上才行。 隔了一日,卿尔尔仔细思量了两天之后,才去找了阿陶,跟阿陶面对面地坐着,卿尔尔在阿陶面前说了些胆怯懦弱的话,绕了几大圈也没说出个重点来,一脸的没辙样子,真是个十足的没主意的农村妇人,可是阿陶却是个心底明镜般的人,一听她说了两句不着边的话,就知晓了她的意思,多半还是把希望挂在了他身上,想着能让别人给她出出主意。 阿陶一边在柜台里边擦着杯子一边说:“卿小姐,容我多说一句,你想从我嘴巴里知道的我都可以告诉你,可是一个回答就是一件事,还希望你慎重些,至于卿小姐苦恼的事情,我帮不上忙,正所谓靠山靠水不如靠自己,卿小姐既然有那个从别人寻求方法的时间,想必也能用这些时间想出些有用的办法来,为何不自信些,放手去做呢?” 卿尔尔被这样一堵,什么多的话都说不出来了,只好走了,在她走后,杜全打了电话过来,阿陶懒洋洋地接了,语气里都是无可奈何:“兄弟,你确定那种又没主见又没能力的女人能做成你想的事情?你可别偷鸡不成蚀把米啊。” “能的,这人啊,是种很神奇的生物,越是被压迫的久,爆发起来的效果才越是惊人,她既然能从老家跑出来,就证明她已经开始忍不下去了,外部再给她施点压,估计效果也就有了。” “你这花了这么多心思给她准备着,她今天还跑来套话,想从我这里知道你的一些想法和打算,当真有那脑子想到你给她备好的道儿?我瞧着人倒是有几分痴傻。” “你当她真傻啊?她要是真的是个傻子,五年前就会因为撞见叶蕾和粱于归的事情的时候就当场爆发了,一哭二闹三上吊才是傻女人做的事情,粱于归这么些年不也对她挺好的吗?她忍气吞声过了这么多年,除了那事,之后的日子不过得挺舒坦的吗?你不觉得这样算起来远比她跟粱于归撕破脸皮来的划算吗?哪个女人心里边没杆秤?”粱于归做的那些事情他或多或少都知道些的,现下想起来还真是为这个女人着想,“她就抓住了粱于归的心思,这么些年粱于归哪里亏待了她,连她娘家的人都给送钱送人情,帮她那些个堂哥什么的找厂子,签她堂哥们厂子合同那些人哪个不是或多或少都看了粱于归的脸面,连她的女儿那么不受他家那个重男轻女的老太爷喜欢,他都是当做宝一样宠着,这么会把握男人心思、计较得失的女人会心思简单?只是不容易让人看出来而已。” “照你这么说,她还成了个聪明人?” “那倒也不算,只是这人吧,小聪明多,说到底也是个疑心重的,我的戏演到现在也算是全了,自认为演的也算是到位吧,但也没法肯定她是信我的,要不然她今个跑来问你的就不是些无关痛痒的东西来套你的话了,真正要问的而是粱于归的楼盘了。”杜全手里拿着一堆个人调查的资料,全是他找私家侦探去查的,这些东西非常细节化,细节到上边的这个人的一言一行,哪天有没有好好吃饭,好好睡觉,心情是好还是不好,有没有外出,都记录得一清二楚,“你再看看吧,我估计着这个女人没我们看到的这么简单,别问我为什么,只是感觉而已。” 阿陶没再多说些什么,不过他却真的搞不太懂杜全是怎么个想法,卿尔尔这个女人怎么看都是个说的好听叫单纯简单,说的难听叫蠢的女人,哪里会有那么多弯弯道道的?如果真的是这样的话,这么了解男人的心思吗?哪里还至于落到现在这步田地?如果真是个像杜全口中说的那样,那真正被利用的不得就是他杜全了,这件事情突然就变得好玩了! 果不其然,第二天阿陶就接到了卿尔尔的电话,但是让他做的事情却是出乎他意料之外的,杜全之前给他预料过,卿尔尔八成会让他做的三件事情,连顺序都给定下了,第一,让他去查粱于归的生意,主要是楼盘问题,这是杜全提前就给她准备好的事情,专程派人给她授意暗示过粱于归楼盘有过问题的事情,第二,她需要得到粱于归婚外恋的证据从而抢到女儿的抚养权,第三,会等到她得到前面两件事情结果之后,才会来告诉他,不过应该是让他给找一个可以打个粱于归措手不及的日子,他本已经胸有成竹,照理说今天接卿尔尔电话的时候,心里边就一直在等着她说出他预料到的话,可今日卿尔尔让他做的事情却是大相径庭,甚至是丝毫都不沾边的。 他吃惊归吃惊,也没表现的有什么诧异,倒是一脸镇定地应下了。 随后他立马又给杜全捎了电话过去,简单地说明了一下情况,杜全那边没了声响好半天,后来才问:“你说她让你查的第一件是是什么?” “前两天她女儿已经开始上学了,让我查她女儿的作息时间,上下学的时间还有最近的学校的活动安排。” “就这个?” “就这个,她是不是傻啊?我一个私家侦探给她查这些小事,她是在逗我玩,还是再逗你玩啊?要我说就是个目光短浅的女人罢了。” 杜全沉寂了片刻,说:“阿陶,按她说的做,我倒要看看是不是我看错了人!” 卿尔尔当天晚上就拿到了她要的东西,不是效率高,而是像这种小孩子的作息和学校安排要查不来并不是什么难事,只要粱于归没有要把她女儿藏起来的意思,这些东西要查出来简直是不费吹灰之力。 卿尔尔看了看送来的东西,仔细地看了两遍:时媛从那天被粱于归带去见过老师之后,每天早上都会在八点左右出门,司机会在八点半之前把她送去幼儿园,幼儿园是全日制的,每天中午会在学校吃午饭,然后老师们会安排小朋友睡午觉,下午五点钟的时候司机回来接时媛回家,幼儿园上课每天都不一样,活动也很多,时媛虽然才上了两三天的课,但是这周五幼儿园有个活动,家长要到学校去观看各个班的小朋友们表演节目,时媛也是,要跟其他小朋友们一起合唱一首儿歌。 知晓她的小时媛的生活很是规律,卿尔尔心底不由地高兴,这孩子的习惯就得从小培养,早睡早起,按时上学都是要好好约束才行。 后天就是周五,时间也还算充裕,她,还有很多事情要做! 第二天一大早,阿陶便又接到了卿尔尔的电话,跟昨天一样,找他做应允的第二件事情,这第二件事情一说就更加让阿陶摸不着头脑了,昨天问她女儿的行程,今天又来要查粱于归的行程,而且他特意问过是否要具体详细到工作安排的时候,她不但不关心,反倒一口回绝了,只说需要他陪她女儿的行程安排,也不用多久时间,就一到两个星期的行程就可以了。 这不是明摆着查的都是些无关紧要的闲事吗,能对粱于归有什么影响,真是浪费了杜全花大价钱聘请他这么个私家侦探,阿陶想起来都觉得这女人蠢得可以,要让杜全知道,必定得把他心都凉透,捶胸顿足,悔不当初了! 阿陶这次没急着给杜全打电话,一方面是觉得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了,杜全也大可不必再把心思放这个女人身上了,另一方面,他这个做人家兄弟的还是得给他留点缓冲的时间,连着两天这样的打击,一时激动心跳漏了一拍怎么得了! 估计到了中午的时候,阿陶才不慌不忙地给杜全捎了个电话:“兄弟,我就两句话,一是今天卿尔尔让我查粱于归最近生活上的行程安排,二是你别太伤心了。” “他让你查粱于归什么行程?主要关于哪方面的?” “粱于归陪她女儿的安排,估计还是关心她那个宝贝女儿过得好不好,你也真是,眼神什么时候变得这样呃,难以形容,这样的蠢女人,你还指望着能帮你做些什么事啊!” “不,我的事情只有她能帮的上忙,再看看吧,不是还有第三件事情吗?”杜全声音没什么情绪,也不知道是为什么,他总觉得事情没那么简单,“我打得赌不会输。” 阿陶不知晓杜全打得什么赌,正想调侃他两句“真是有自信,可别自己把自己绕进去”的时候,听见杜全用低沉的声音说:“我也输不起。” 第77章 幼儿园 粱于归晚上下班回家有些晚,天色已经黑透了,他知道自己今天是要加班了,不知道要忙到什么时候,便让司机先下班了,不用等他,到了八点多的时候,他大略估计了一下,明天的事情忙的差不多了,可以把明天的时间空出来去陪小时媛参加幼儿园的活动,才离开了公司,自己开车回去了。 “爸爸,你回来了。”粱于归一回来,小时媛就跑到门口去抱住他的大腿,粱于归笑着把他抱起来,理了理她前额的头发,说:“吃过晚饭了没有?明天不是要去幼儿园演出吗?今天晚上要乖乖早点睡觉。” “爸爸,叶蕾阿姨怎么走了?前几天听叶蕾阿姨说她要离开几天,会让保姆给我做饭,接我上下学,我这几天都没见着她了,她是不是去了哪里不回来了呀?”小时媛环住她爸爸的脖子,嘟着小嘴问,显然是有些不高兴了。 “时媛是喜欢叶蕾阿姨,想她一直陪着你是吗?” “叶蕾阿姨带我吃好吃的,给我买漂亮衣服,爸爸要上班,没时间陪我,就只有叶蕾阿姨陪我了,现在连她都要走,那就真没人陪我了。” 梁于归看着女儿稚嫩的脸庞,红扑扑的小脸,小大人似的皱着眉头,说:“时媛,要是爸爸说,叶蕾阿姨在我们家陪时媛的话,妈妈会生气,妈妈可能就因为生气就不来陪时媛了,怎么办呢?时媛是要妈妈陪还是叶蕾阿姨陪呢?” “妈妈?妈妈要来陪时媛吗?”小时媛鼓着腮帮子,低垂下了眼睛,“叶蕾阿姨是阿姨,跟妈妈不一样。我不想妈妈生气。” 粱于归笑着摸了摸女儿的头顶,往女儿的卧室里边走:“时媛要早些睡觉,明天一大早爸爸陪你去幼儿园。” 一夜,粱于归很晚才回房间,他在女儿的房里看着她睡着,睡沉,给女儿裹了裹被子才离开,他到壁橱边,拿了一瓶红酒,回到房间给自己倒了一杯红酒,站在房间的落地窗前,手中慢悠悠地摇晃着手中的液体,想着很多很久以前的事情······ 第二天早上,粱于归第一次到女儿房间叫她起床,给她穿衣服,带她刷牙洗脸,以前这些事情都是卿尔尔给孩子做的,他虽然疼爱这个女儿,却是从未沾过手,现在想起来,苦笑自己真是从未真正做一个好父亲呢! 时媛读的幼儿园是市里边条件和教育都拔尖的,孩子们的家长很难得来参加孩子这样的活动,就算是来,顶多也就只有一个家长来,不会父母都同时出席,所以小时媛只有爸爸带来的情况就变得很是稀松平常。 粱于归把孩子抱下了车,让司机把车停到停车场去,自己牵着孩子往幼儿园里边走,经过教学楼来到幼儿园举办活动的大礼堂,把孩子送到后场门口,便见到班主任老师在门口候着了,粱于归蹲下身去,看着小时媛说:“时媛跟老师一块儿进去吧,待会还要换衣服化妆,老师会把时媛化得飘飘亮亮地上台唱歌的,爸爸先去前台等着看时媛的表演去。” 时媛很开心,因为班上的小朋友有一些之前都在为爸爸妈妈不能来而不开心,虽然她也想妈妈能来,可是至少比起其他小朋友来,她爸爸来了呀,她至少不会是家里的保姆帮着家长来的,她已经很知足了。 等着迎接来的孩子们的老师见着小时媛便朝她微笑,时媛礼貌地问候了老师,老师牵过小时媛的手,跟粱于归客套了几句,便把孩子带进去了。 大礼堂的前台陆陆续续来了很多家长,要么在相互谈论自家的孩子,要么就是保姆在一旁给家里先生太太打电话汇报情况,粱于归找了个观众席不远不近的位置坐下了。 幼儿园的节目安排的挺多的,小时媛班上的合唱要等到第五个,还算是比较靠前的节目,活动开始之后,过了大约二十多分钟就轮到了小时媛班上的节目上台。 台上表演的时候,台下的灯光是暗的,从上边看下来是黑压压的一片,在下边看周围也看的不甚分明,可粱于归的视线只是从第一排入口处扫过一眼,视线便没再离开过,眼睛一动不动地盯着那个女人的身影,那个女人注意力一直在台上,丝毫没有注意到周围,也没有感觉到周围有人注视着她,就在台上几分钟的合唱结束,台下灯光亮起的那一刻,那个女人身形一闪,便往台下离场的通道里去了。 小时媛上台的时候就看见了她爸爸坐在哪里,在台上唱歌的时候也一直是看着粱于归的那个方向,就在表演完毕,灯光亮起的一瞬间,他爸爸的座位上却是空的······ 大礼堂的离场通道里。 卿尔尔看过女儿的表演便离开了礼堂,离场通道比较长,包围着整个会场转了一圈,此时里边表演还没结束,通道里的灯光也没有开启亮光,只隔着不远的距离便亮了一盏昏暗的橙色灯,这样的氛围和环境不由让她有些心慌,她走到一半的时候,突然被人扯着了手腕子,猛然一拽,她被吓得不轻,心里直扑通跳,在她惊魂未定的时候,听见身后的男人说:“来了?不去看看时媛?” 粱于归看着不过大半个月不见却恍如已隔了几年之久的卿尔尔转过身来,眉头深锁地看着他,也只是看着他,一言不发,久久不曾说过一句话,粱于归拽了拽了她的手腕:“你怎么不说话?” 卿尔尔眼里突然间就涌出了泪水,一颗接一颗地往外落,被人拽住的手腕猛然往旁边一摔,几乎是压抑着叫喊出声:“你让我说什么?你想让我说什么?说我偷偷跑到这边来,说是我做错了?说我马上乖乖回老家去?” “你怎么了?好端端的哭什么?你自己跑到b城来,我又没怪你什么,你哭什么。你啊,老是在哭,来,赶紧擦擦。” 粱于归把西装上衣兜里的手绢拿出来,想帮她擦擦豆大的泪珠子,卿尔尔在他要碰到她脸颊的时候,突然偏过头去,不让他碰,咬着牙,像是在赌气一般。 粱于归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变得极有耐心,把她的头扳过来,拿着帕子给她细细地擦:“你这么大的人了,眼泪还这样多,都是当妈的人了,让时媛瞧着都得笑你了。” 这话正好踩中卿尔尔的痛脚,她一手甩开粱于归手,泪水更加汹涌,脸上却严肃至极地质问他说:“你还知道我是媛媛的妈妈?你明知道,你明明知道媛媛就是我的命,你明明知道却要让我的女儿叫别的女人母亲,你怎么能够这样残忍!你怎么能······你让别的女人成了我孩子的母亲,你让我的孩子叫别的女人妈妈,你怎么能,你怎么能······” 粱于归几乎是在同一时间抱住了卿尔尔,尽管她在挣扎着想要挣脱,粱于归也毫不松开,反倒在她哭着说完这番话后,更加使了劲儿抱住她,卿尔尔挣不开他,哭喊着让他放手,哭喊着,打在他的脸上,脖子上,捶在他的胸口上,后背上,也不知闹腾了多久,粱于归始终不松手,她力气也渐渐小了,嘴上却还是哽咽着念叨着那几句话。 “不会有任何人代替你成为媛媛的母亲,你相信我!”粱于归话语间无悲无喜,平淡得不能再平淡。 可这话却是激怒了卿尔尔,她几乎是立马来了力气,又开始使劲儿地挣扎,咆哮地怒吼:“你混蛋,你混蛋,你让我相信你,你哪一次不是让我相信你?别人都说我是傻子好欺负,你也当我是傻子吗?我都看见了,我都看见了,她带时媛去买衣服,去逛街,时媛那么喜欢她,还让她抱她,牵她,那是我的女儿啊,你怎么可以让那个女人接近我的女儿,那是我的女儿啊,那是我的女儿啊!” “你冷静些!”粱于归大吼出声,他真的生气了,他推开卿尔尔,使劲儿地来回摇晃了她好几下,卿尔尔从嫁给他开始,就从未见过他这般大吼大叫,平日里生气也是压着火的,不说话或者阴阳怪气说两句,但都不会这般表现出来。 粱于归双手抓着卿尔尔的肩头,强行压住了心里边的火气,缓了好久,吞吐了好几次气,才稍稍心平气和了些,对卿尔尔说:“是我让她带时媛出去的,这样的事情不会有下次了,你只需要相信我就好。” 卿尔尔发泄完后,浑身就像是脱了力一样,身子直往地上去,粱于归扶住她的腰身,让她的肩头靠在自己的肩膀上,听见她喃喃地说:“我只有媛媛了,我只有这么个女儿呢,你不再我身边的时候,我老是在告诉自己,我至少还有媛媛啊,我可以什么都不要,我只要媛媛······” “媛媛是你的女儿,这个事实没人能改变,我,也不能。”粱于归来来回回地抚着卿尔尔的后背,“你要是愿意,可以自己照顾媛媛······” 第78章 春宵 时尚街的一家咖啡店里。 “老大,你虽然是我老板,但是钱让我赚的这么容易,倒让我不太好意思收了。”阿陶看着杜全放在店里柜台桌上的支票,笑了笑,还调侃杜全。 “少废话,不收我拿走。”杜全伸手就要把支票拿回来,他现在也是一肚子的火气,倒不是为了卿尔尔的事情,只是他一直派私家侦探跟踪着的人突然没了音讯,他的人找不到那个人的任何踪迹了。 阿陶连忙把支票抓住,拿过来折了折,又拿在手里朝杜全晃了晃,然后才放进衣兜里,对杜全调侃到:“哎呦,你这火儿还真的是大,可别往我身上烧。” 过了半响,阿陶又问起:“老大,你说说这卿尔尔打什么主意呢?搬到粱于归的房子里也住了四五天了,到现在都没见着有什么动静呢。” “你觉得呢?” “我看啊,她这个人就没多大能耐,说实话,她这样子跟有钱老公住一起,女儿也是她自个带,还图些什么啊,就她那没心眼没头脑的样子,应该心里正乐呵着呢,我还是没法儿相信你说她有什么手段,我估计她想着就这样过她富太太的小日子了吧。”说着话,阿陶就把倒好的焦糖咖啡递了过去。 杜全站在柜台前,斜倚靠着柜台,接过咖啡,喝了一小口之后,将咖啡杯拿在手里,胸有成竹地说:“我看不尽然,前面让你做的两件事看起来是没什么大用处,但是实际上却不是。” “前几天她一个人跑去幼儿园一趟,结果就是在叶蕾走后很快就住进了粱于归的房子,之前我不是说过吗,她是偷跑出来的,可这下看样子待在这边也成了光明正大的,连老家那边也给了说法,我们不看过程,光看看结果,她这一出的好处可全让她一个人赚完了。” “至于你说她过她富太太的小日子,我看倒不是,她之前被粱于归伤透了,据我所知,粱于归带了私生子回老家认祖归宗,再加上前些日子,她差点连女儿都被人抢走,她心里边能不恨粱于归?要是她真是个名副其实的忍者神龟,那我才是遇到鬼了,她能跑来找我帮忙就足以证明她已经信不过粱于归了,就算是睡在粱于归枕边,那恐怕也是貌合神离了吧。” “不是老话儿都说近水楼台先得月吗,她主动接近出现,接近粱于归,以最直接的方式说服了粱于归,现在还跟粱于归住一起那都是她的本事,这是好事,是好事啊。” 说着说着,杜全就自个大笑了起来。 “这怎么在我看来蠢到无药可救的女人到了你眼里就成了个那么有心计有手段有头脑的女人呢,我反正是不信的,按照约定好的,还有最后一件事了,我就在这儿等着她什么时候来找我,看看她是不是真有什么花招,哦,不,估计她也没那个必要再来找我了。”阿陶从柜台下拿出一托盘的陶瓷杯子,用毛巾一个一个慢慢擦拭。 “那你只管等着吧,她现在可是不相信任何人的,包括你和我,估计最后一件事还得等等,不过应该也跟前边两件事情差不多,这女人做事啊,都是小心翼翼,不留把柄的,不信就只管看着就知晓了。”杜全又喝了两口咖啡,提一提神,那个莫名其妙脱离他掌控的人真是让他伤脑筋,他还得再去相信法子,估计之前派人跟踪已经被发现了,所以才让人跑掉了,没了踪影。 杜全把杯子往柜台上一放,转身一边走一边揉着太阳穴说:“我先走了,还有一堆没忙完的事情。” 阿陶在后边低头擦着杯子,自言自语到:“一遇上那个人的事儿,就手忙脚乱、束手无策了,老大呀老大,你这辈子也算是彻底栽在人家手里边了呀。” 被人正揣测着的卿尔尔这会儿正在粱于归的房子里考虑给她的女儿晚上做些什么好吃的,她刚才买了菜回来,一会儿就得去接孩子放学了,算起来她住进来的这几天除了接送孩子就没出过门,粱于归这几天也是忙着工作,早出晚归的,一家人一起吃个饭的时间都没有。 这几天,她把整个房子上上下下也算是摸清楚了,很快就适应了这里,粱于归的房子是两层的小洋楼,一楼是客厅、厨房和洗手间,除此之外还有两间客房,她和时媛都是住在二楼的,楼上主要是自家人住的房间,还有粱于归的书房和储物室等等的,构造也算是明确简单的。 在卿尔尔住进来之前,粱于归是请了保姆的,只是卿尔尔坚持说自己能打理好家里的事情,就让粱于归改成钟点工了,只有上午十点钟到十二点这段时间到家里来打扫一下卫生,倒也让卿尔尔多了些空闲。 晚上,粱于归倒是难得有一天回来的早些,还能赶上陪卿尔尔和小时媛一块儿吃晚饭。 “你今天怎么回来的这么早?公司的事情忙完了吗?”卿尔尔夹了一筷子菜到粱于归碗里,问到。 “这几天没有好好陪过你们两吃饭,今天早点回来陪你们,后边几天应该会更忙一些。”粱于归夹起碗里的菜吃了。 “你别担心我们,以前我跟媛媛两个过得不也挺好的吗?”卿尔尔夹了点青菜给小时媛,让她快些吃,她最近蔬菜吃的少了些,然后卿尔尔转过头问粱于归:“公司最近在忙些什么?忙的让你连觉都没好好睡上过一次,别熬坏了身体。” 粱于归见着自家媳妇一如既往的关心,心里也舒坦了不少,笑着对她说:“忙过这一段时间就会好些了,公司从前些年就开始忙一个项目,之前出了点岔子,今年才算是理清楚了,现在正步入正轨,所以难免比以前要忙一些,公司里上上下下都在加班呢,就高帅那小子今天还在跟我抱怨,说他连陪媳妇女儿的时间都被剥削完了。” “是新修的住宅楼吗?是不是决定这几天封顶售出了?”卿尔尔顺口就问了出来,粱于归有些疑虑地看着她,卿尔尔只从容地笑着说,“我知道你在想我从哪里知道的是吧?前天周末的时候小萧不是带孩子来家里玩了的吗?我就多嘴问了她几句,也就知道你这新建的大楼已经马上封顶出售了。” 卿尔尔看粱于归还是不说话,倒是一直专心吃着自己碗里的饭菜,便伸手拉了拉粱于归的胳膊说:“你不会这样就生我的气了吧?我知道你是不喜欢我过问你公司的事情,我这也是待在家里边,时间久了有些无聊而已,你要是觉得我多事,我以后······” “没事。”粱于归放下手里的筷子,在她手背上拍了拍,说:“以后你想知道我在外边做些什么,直接问我就是了,这些事情我也没有要瞒着你的意思,只是觉得你会觉得商场上的事情会有些乏味无聊,所以才没跟你讲过这些,你要记得,你是我粱于归的妻子,我的任何事情你都有权利过问!” 粱于归双眼直视着卿尔尔,不带一丝犹豫和动摇。 卿尔尔闪躲开粱于归的眼神,哪知粱于归的手却直接抓住了她的,把她的手握在手心里。 小时媛抬起头,笑嘻嘻地看着她爸爸拉着她妈妈的手,卿尔尔脸颊有些泛红,把手从粱于归手心抽走,说:“孩子还在面前,哪里还有个当阿爹的样子。” 粱于归“咳咳”了两声,坐正了身体,对小时媛说:“时媛,今晚上自己乖乖去睡觉,妈妈明晚上再给你讲小故事了行吗?” “为什么啊?我才不要呢,妈妈昨天说今天要给我讲白雪公主的结局的。”小时媛嘟着嘴巴,爸爸一回来就跟她抢妈妈,真让人不高兴! “冰淇淋,周末带你去。” “周六周日两天都去。” “成交!” “我吃饱了。”小时媛立马放下了筷子,从凳子上跳了下来,蹬着小短腿就往楼上跑了。 “你这当阿爹的怎么这样啊。”卿尔尔嗔怒到。 粱于归看着卿尔尔这样子倒是多了几分娇羞的意味,站起身来,上前几步到她面前,手穿过她的膝盖,就将她横抱了起来,一路往楼上的走,看着有些小女儿生气样子的卿尔尔,嘴角扬起浅浅的笑道:“你打算待会儿就这样一直赌着气?” “你这人怎么······”卿尔尔用力锤了几下粱于归的胸膛,脸却红的要滴出血了一样。 “我怎么,你倒是好好跟我说说看。”粱于归一脚踢开了卧室的房门,把卿尔尔放在双人床上,俯在她身上,跟她脸颊几乎只有几厘米的距离,相互之间都能感受到对方的鼻息,“我有很多时间,想听你好好跟我说说。” 忽如一夜春风过,红绡帐暖里的人儿带着各自的心思,享受了这一夜苦短的*。 第79章 工地 第二天,夏日热气还未聚集,b城也就只有早晨还能给人一些舒适感,出来晨跑和运动的人不少。 粱于归起了个大早,出去慢跑了大半个小时才回来,他从前几年开始就有了运动的习惯,无论再忙他都会抽出一些时间锻炼身体,毕竟强健的体魄才能支撑起他做更多的事情。 运动完后洗了个澡,看了看墙上的壁钟,也不过早上七点不到,不过对于他而言这才是正常的作息时间,简单滴吃过了早餐,司机就来接他去公司了。 卿尔尔醒过来的时候,粱于归走了已经很久了,她看着空落落的枕头,发了好一会儿呆才起床,她照常在家里带孩子做饭,不过时媛今天要上学,而且中午是在学校吃午饭,粱于归通常也不会回来吃午饭,这样的话,她中午就是一个人在家里吃,也不用多做忙和,简简单单解决了就是了。 今天钟点工许妈来做扫除的时候,却瞧见她在炖汤烧菜,里里外外忙和了好半天,有些疑惑,便问:“太太,今天家里是要来客人吗?” “没有啊,今天家里没客人,许妈,你怎么突然这么问?” “太太你做了这么多的菜呢,我刚瞧着你那边还炖着汤呢,还想问问要不要我帮忙,打个下手。” “不用,不用,这点事情我忙的过来,只是中午老是我一个人吃饭,觉着挺没劲儿的,先生最近老是加班,累的很,我给他送午饭过去,当做是给他一个惊喜。” 许妈笑得眼角皱纹都皱到了一块儿,继续拿着拖把拖地,一边说:“太太,先生有你这么懂得体贴他的太太真是好福气呢。” 卿尔尔只笑了笑,便继续忙和手里的事情了。 是福气吗?可能也就只有在许妈眼里看来是这样的吧,在更多人眼里看来,兴许她能成为粱于归这么个有钱人的妻子是上辈子修的福气,祖宗坟上冒了青烟儿呢。 她提着保温盒,打的车去粱于归的公司,正午这会儿公司里的人都去了员工餐厅吃饭,她只在进门的时候遇到了保安,虽然没见过她,但对她态度也是恭恭敬敬的,想必粱于归的公司管教下边的人还是很有一套的,不知道保安给谁打了电话,但是在核实了之后就让卿尔尔上楼去了。 公司的楼层最上边一层才是粱于归的办公室,卿尔尔没法儿坐粱于归专用的电梯,只能坐员工电梯,坐了好一会儿电梯才到了粱于归办公室的那层楼,她在门口见着有秘书的桌椅,却是没有人的,估计也是去吃饭去了,卿尔尔便推门进了办公室。 她环顾了一圈,没有人,难道出去吃饭去了?早知道她就打个电话再过来了。 粱于归回办公室的时候,已经是过了正午时候,下午一点多了,他一推门进来就瞧见卿尔尔坐在他的位置上,头偏在靠背上,手环在身前,眼睛闭着,呼吸平稳,竟以这样不舒服的姿势睡着了,粱于归无奈地摇了摇头,走过去将手往卿尔尔膝盖处一抄,便把人抱了起来,安安稳稳地将人安置在了一旁的沙发上,拿过沙发后边备用的毛毯给她盖在身上。 他看着卿尔尔平静的容颜,带着一丝愁容,眉头微微一蹙,他不禁想起她和女儿在一起喜笑颜开的样子,天真得就像是个不谙世事的小姑娘一样,一心一意陪着女儿玩耍,你追我赶地嬉闹,无忧无虑的,可现在她也有了烦心事儿,有了就算是睡着了都放不下的心事儿。 看样子一时半会儿卿尔尔还不会醒,他站在办公楼的落地窗前,背手看向窗外,渐渐闭上了眼睛,他一有了烦恼的事情就喜欢这样静静地闭目养神,很多事情这样想想也就想通透了。 “你回来了?”不知道何时醒过来的卿尔尔坐起来,揉着睡眼朦胧的眼睛,朝粱于归的方向说。 粱于归睁开眼睛,笑着走过来,看她依旧倚在沙发上,顺手拉了她一把,扶正了她的身体:“你怎么来公司也不先说一声,我刚好跟人约了吃午饭,秘书吃过饭了来上班才知会我,说是你来了,要是下次我不在,你就别等我了,在这儿睡着了要是感冒了就不好了。” “我身体哪有这么娇弱的。”卿尔尔站起身,走到办公桌前,眼睛看着粱于归,用手指了指桌上的保温盒,“我还好心好意给你送午饭呢,哪知道你已经吃过了,看样子我又白忙和一场了。” 卿尔尔提起保温盒,刚想要走,粱于归就过来拦着,从她手里把东西接了过来,按着她的双手,捏在手里边说:“这个你先放着,我中午应酬人,只顾着说话。也没好好吃饭,一会儿得空我再吃点。” “你真要吃?”卿尔尔拿怀疑的眼神看他,就觉着他是哄她的。 粱于归抬手看了看表,说:“一会儿吃,不过,我这会儿得先去工地上看看。” “工地?” “那工地你也知道,就是之前你提起过的那个大楼,今天得去现场看看。”粱于归绕过办公桌,从桌子下边拿了一些文件出来,翻了翻之后又说:“你下午有什么事情没有?要不,你也跟我一块儿去看看?” 卿尔尔下午随粱于归去了工地,其实说是工地,不顾也差不多马上要完工了,封顶只要一完成,周围的栅栏围墙一撤就是一栋清水楼了。 他们在这里四处看了看,住宅楼建的很漂亮也很高,一面向海,风景也是极好的。 大概过了十几分钟,粱于归接了个电话,挂了电话便对卿尔尔说:“青青,我刚接了个电话,我去这附近见个生意上的朋友,你先在这儿等我,一会儿我过来接你一起回去,要是我那边耽搁了,我就让司机来接你回去。” “好,我自己在这儿没问题的,你去吧。” 粱于归看了卿尔尔一眼,眼里一片清明,面上没有什么表情,卿尔尔看向他的时候,他扯了扯嘴角,笑了笑之后,便走了。 卿尔尔是第一次来这个工地,虽然一直有听闻这个大楼,但是都没有机会来看看,既然来了,总不能就在楼下躲躲太阳,仰望一下就了事了,她往大楼里边走,还没跨进大门口,旁边的工头就跑了过来,凑到她面前问:“卿小姐,老板怎么走了?” “他到这附近有些事情,一会儿会再回来看看的。”卿尔尔第一次被人这样称呼,家里的钟点工也只是叫过她“太太”,却从未有人称呼她为“卿小姐”,虽然她打从心里觉得卿小姐和太太是有些区别的,只是她乡下来的,对于怎样的称呼她都没多大的感觉。 “卿小姐,你这是想进去大楼里边看看?” “你们老板让我在这儿等他,可我在这儿也无聊得很,就想进去瞧瞧。” “卿小姐······”工头有些迟疑,这夫人一脸高傲,看起来脾气不小,人定是不好惹的,可是老板交代过,现在大楼到了关键时候,不能让人进去,怕是再出点以前的事情,就真没人能担待得起了。 “怎么?我不能进去?”卿尔尔问。 工头瞧出卿尔尔脸上表情是有些不高兴了,连忙从旁边的工人手里拽了个安全帽过来递给卿尔尔,说:“卿小姐,你误会了,我是看你没戴安全帽,进去不稳妥。” 卿尔尔会意地接过安全帽,试着戴在了头上:“要不,工头你在前头带路,我随你一块儿进去瞧瞧?” 工头没得选择,也觉得跟着她一块儿进去才放心,便先她一步往大楼里边走,卿尔尔随后就跟了上去。 大楼工地外边岔路口旁边,停着一辆窗户紧闭的轿车,纯净的黑色在阳光下折射出刺眼的光亮。 “先生,里边来电话了,说太太已经进了大楼,先生,就这样让太太进去真的好吗?”司机老陈是长年跟在粱于归身边做事的,很多事情都是他替粱于归办的,当然包括接送家里的小姐和太太,再把粱于归想知道的事情留意着记到心里头去。 “没事,由得她去。”粱于归手指放在膝盖上,有一搭没一搭地敲着,这是他长期以来养成的习惯,这是他在思考的动作,“我授意工头把以前的事情透露给她知道,尽可能详细地告诉她。” “先生这是信得过太太?”老陈心里有数,这也是决定先生事业的大楼,那栋大楼里的秘密多着呢,很多事情都是被压下来了的,这档口容不得一点纰漏,知道大楼情况的人越少越好才对,他想不通先生这么心思缜密的人怎么在这个关键时候,故意把太太带到工地上边来,还要让工头故意把大楼发生过的事情泄漏给太太知晓,这实在是匪夷所思,不像是先生这样的人做出来的事情。 “不,恰恰相反,我对于她会怎么做一点把握都没有。”粱于归看向窗外远处大楼的方向,“人生在世,难得有这么个机会,让我想要去赌一把。” 第80章 伶牙 叶蕾是在粱于归让她离开的当天晚上就走了,当然,她不可能这么轻易地就走了,本来她是想能有挽回的余地,还不至于粱于归让她搬走她就搬走,可是粱于归母亲的电话倒是点醒了她,从电话这边就可以大约估摸出粱于归母亲的态度,眼下卿尔尔在老家定是没什么地位,也没人给她撑腰说好话了的。 这会儿粱于归正闹心,她硬是不走,粱于归那她是没办法,可是也惹得粱于归厌烦,吃力不讨好,她要是走了,粱于归心里头对她还有那么点亏欠,以后无论什么事情,冲着这点亏欠都得给她几分颜面。 叶蕾可不是个能认输投降的主儿,她在粱于归公司附近租了房子住下,不过之前也搬了两次地方,她是个敏感的女人,尤其对周边的事物,她特别相信自己作为女人的第六感,她起初住的地方,一天到晚气氛都不太对劲,她就算是去个便利店,都能感觉到附近有人跟踪她,为此她搬去了另外一个地方住,可是一时半会儿找不到地方,便找了个酒店将就了两天。 也正因为在酒店住的这几天,她更确信有人跟着她,后来便想了个金蝉脱壳的法子,自己在酒店里边待了两天两夜不出门,她相信周围定是有人在监视她的,她便把房间的窗帘时而拉开,时而关上,后来她找了个朋友帮忙,让朋友给她开了一间房,走的时候把她的房间退掉了,接下来又在酒店里边宅了三天,确定跟踪的人以为她不见了,才选了个夜黑风高的晚上偷偷摸摸地溜出了酒店。 后来,在粱于归公司的附件找了房子,这才算是安顿了下来。 也因为这样,这些日子粱于归在干些什么,卿尔尔来了b城之后见没见过粱于归,她全然不知。 叶蕾虽然不知道粱于归为什么这么急于让她走,虽然她之前是跟量预估约法三章了的,只要她父亲一离开b城,她就搬出去,可是那只是她的托词,缓兵之计,哪知道她还没有新的说法让自己继续住下去,粱于归就先提出让她搬出去的意思了,不过她离开后想了想,估计是和卿尔尔来了b城有关系,那天晚上粱于归母亲打电话来应该已经跟粱于归说了卿尔尔的事情。 她这两日正想着找个时间去把小时媛带出来玩,小孩子很好哄,只要带她去玩去吃好吃的,就粘人的不得了,只有让粱于归看见小时媛很喜欢她,她才有机会让粱于归在很多方面心软,做出一些让步来。 今天是周三,幼儿园放学是下午五点钟,时间比较早,还能有好长一段时间让叶蕾带孩子出来玩,她早早地就去了幼儿园,还有十几分钟才会放学,叶蕾想等着也是干等着,干脆把孩子提前接走得了,便进去跟老师打了招呼,把小时媛带走了。 “叶蕾阿姨,你怎么来了?我以为你走了就不回来找时媛玩了呢?”小时媛被叶蕾抱上了副驾驶座上,水汪汪的眼睛看着叶蕾兴奋地说。 “哪里就不找时媛玩了,阿姨前些时候太忙了,像你爸爸一样总有那么一段时间忙的见不到人,是不是?我好长时间没见时媛了,时媛有没有想阿姨啊?” “想了,每天都想了呢,叶蕾阿姨你这是带我去哪里啊?” “阿姨想想哈,这样吧,我们去吃时媛最喜欢吃的那家冰淇淋,怎么样?” “好呀。”小时媛高兴得很,只几秒钟,又突然不高兴了,“可是,一会儿放学了,妈妈到幼儿园接不到我要着急的。” “你妈妈?”叶蕾心里一盘算,大概也把事情理了理,只是她没想到卿尔尔居然能住在b城,而不是被粱于归或者老家的人把她带回去,“时媛,你妈妈来了b城啊?要不阿姨给你妈妈打个电话说一声,请你妈妈晚上一块儿出来吃饭,你看行吗?” “真的吗?” “阿姨什么时候说话不算话了,啊?小时媛不相信谁都不能不相信叶蕾阿姨呀。”叶蕾空出一只手去刮了刮小时媛的鼻子。 ———————————— 兴许是住在城里的原因,卿尔尔人也变得懒了,一个午觉睡下来就已经下午四点半了,卿尔尔在家里做饭,等着司机去把女儿接回来,她有时候会亲自去接女儿,但有时候也想像今天一样偷个懒,让司机去接。 当她接到叶蕾的电话的时候很惊讶,她住进粱于归的房子里的时候叶蕾就不在这里了,她虽然很奇怪,可是却绝口不提,她和粱于归之间,叶蕾的名字就是个定时炸弹。 她听到了女儿的声音,虽然本不想去多和叶蕾做纠缠,可是她必须去把女儿接回来。 卿尔尔在一栋商厦里跟叶蕾见的面,她走到小时媛面前蹲下,拉着她的两只小手,说:“时媛乖,自己先去那边和其他小朋友玩一会儿,等你玩累了,妈妈再带你回去,我和你叶蕾阿姨聊聊天,你爸爸今晚上要加班,不会这么早回家,我们就当偷偷出来玩的,回去谁给爸爸说谁就是小狗。” 卿尔尔看着小时媛跑到商场附带的儿童乐园里边去了之后,才正视了一直站在旁边的叶蕾,很是客气地说:“叶小姐有心了,带时媛出来玩,只是我和她爸爸对她平时管教得比较严格,出来玩的次数比较有限,还希望叶小姐下次要带我女儿出来之前,先知会我一声,毕竟,我是她的母亲。” “你······”叶蕾很是诧异,这一点都不像以前那个唯唯诺诺的卿尔尔说的话,以前那个胆子小的跟老鼠一样的卿尔尔哪里会这样带刺地跟她说话,就算是正视她,眼里都是带着胆怯的,可到这份上了,她也不能掉分儿,正了正神情说:“以前到没看出来,卿小姐是这样伶牙俐齿的人,其实吧,我也是真的挺喜欢时媛这孩子的,我呢只有小盛一个孩子,没那福气生个像时媛一样漂亮的女儿,要是她的父亲同意了,我以后也是很乐意抚养这么个乖巧的女儿的。” “叶小姐不用说这些故意拿来激我的话,我要是还会像上次那样,今天就不会来见你了。”卿尔尔莞尔一笑,从叶蕾身上移开视线,看向儿童乐园里边的女儿,“叶小姐应该心里清楚,要是于归能够让你照顾时媛,那你现在就不应该站在这里跟我说话,而是应该坐在粱于归的房子的沙发上高傲地藐视一切。” 卿尔尔的话让叶蕾着实吃了一惊,她从没看见过卿尔尔这幅淡定的样子,虽然她们只不过几面之缘,可在她眼里卿尔尔从来都不应该是个这样坦然自若的女人,而且是个没经过什么大风大浪的女人,面对她的挑衅只会当缩头乌龟的女人,可这是怎么回事,她似乎······并不笨! “叶小姐,我之所以答应出来见你,是因为我觉得有些话还是必须要跟你说清楚的,不管在我嫁给于归之前,你是否先钟情于归,但是结果都是我成为了他的妻子,我是个乡下人,读的书不多,但也知道在这个与时俱进的社会里,破坏人家家庭的人被称作小三,我想像叶小姐这样有体面又是大学毕业的高材生,并不想成为这样人人唾弃的人吧。” 叶蕾措手不及,这话也真的是戳中她心里的痛楚,这么多年来,她周围的朋友亲戚都问她为什么一直不结婚,她也是老大不小的了,她虽然不做理会,可是也正因为这样,周围圈子里的疯言疯语越来越多,最让她忍受不了的就是说她这个出生富贵家庭的大小姐甘愿下贱地去当有钱人的小三,说她败坏家门,丢尽了她父亲的老脸! 她一时间找不到话去反驳卿尔尔嚣张的话,但卿尔尔也没有要继续逼迫她什么的意思,僵持了几分钟之后,卿尔尔往儿童乐园里边走,丢下一句:“叶小姐,时间也不早了,你也早点回去休息吧,我们时媛也该回家去了。” 卿尔尔走出几步,叶蕾捏紧拳头,突然叫住她:“卿尔尔,只要我和粱于归结婚,我就是粱于归合法的妻子,就不是什么小三!” “你要是做得到,你就尽管去试试,我今天敢在你面前说这样的话,你当我真是呈口舌之快?” 卿尔尔说完这话就进了儿童乐园的游乐设施里把女儿抱了出来,然后放下小时媛,牵着小时媛的手走到叶蕾面前,对小时媛说:“媛媛,记得妈妈怎么教你的吗?要跟叶蕾阿姨说再见。” 小时媛笑着点头,朝面色发白的叶蕾说:“叶蕾阿姨再见,时媛跟妈妈回去了,谢谢你带我出来玩。” 叶蕾看着卿尔尔远走的背影,脸色像是见鬼了一样发白,这真的是以前那个只知道哑巴吃黄连的卿尔尔吗?还是那个见着自己就大气都不敢出一声的卿尔尔吗?她突然有些恐慌,这样的卿尔尔,绝对不简单! 第81章 资本 这些年叶蕾为了和粱于归的这段长达十年的感情,已经耗尽了心力,她从一个青涩的女孩子变成了一个孩子的母亲,每当她想起以前在校园里的点点滴滴,嘴角还是会不自觉地上扬。 在长达五年时间里,她几乎都没有怎么去正经上过班,也没有到外边应酬什么人,就算是父亲让她跟着一块儿出去见识见识,多结识一些有权有势的人她都不乐意,一方面是在最开始的一年里,她生了孩子,怀着孩子的时候她没法儿出去见人,毕竟未婚生子不是什么光荣的事情,另一方面是在生了孩子之后,她觉得自己变得又胖又丑,根本不能出去见人,脸上皮肤变得暗黄了很多,身上也留下了妊娠斑,她几乎无法接受自己这样的变化,她花了好长的时间,才从生孩子后变丑的噩梦里好转过来。 紧接着的两年里,不知道是从小盛出生的时候开始,还是小盛会出声开始,只要她一看到小盛,就满心痛苦,她晚上抱着孩子睡觉都会突然痛哭起来,她不知道自己以后怎么办,孩子以后该怎么办,孩子要是长大些了,问她要爸爸她又要怎么办。 她对这个孩子又爱又恨,这是她身上掉下来的肉,她拿他一点办法都没有,她尝试过不见他,把他丢给保姆,然后自己照常每天去公司上班,可是每天下班回来,那个迈着小短腿跑过来抱住她的大腿的孩子,老是会用水汪汪的眼睛看着她,在她把奶瓶喂到他嘴边的时候,他就会用小手突然抱住奶瓶,然后一边吸吮着奶嘴一边满足地笑,这是她的孩子呀,她早上出门他要在后边追,她晚上回家他会从前边冲过来,在小盛会说话了之后,每天牙牙学语地一边叫“麻麻”一边追着她跑。 后来她心软了,她想,或许每个母亲上辈子都是欠了子女的,这辈子十来讨债的,她无可奈何地放下了工作,在接下来的三年时间里,她除了带孩子,几乎就没忙过什么事业上的事情。 平淡的这几年生活把她身上的锋芒都磨光了,她变成了一个平凡的母亲,一个普通的女人,没有骄傲,没有好胜心,没有非做不可的事业,有的只是儿子和一直追求爱情的执着。 她一直把孩子带到快四岁了,才跑到b城来找粱于归。 那是一次偶然的机会,那个时候她听说粱于归的房地产出了大事情,而且情况坏到有可能就会破产的地步,她想,她的机会来了,她的幸福这一次她一定要牢牢抓住! 她带着小盛来了b城,当然这些都瞒不过她的父亲。 她父亲在她当年怀上小盛开始就一直逼问她孩子的父亲是谁,甚至一度想要让她去把孩子打掉,可她始终都是咬紧牙关,就算生小盛的时候九死一生,她也没松过口,她父亲原本也是极度爱面子的人,为了这个事情把她赶出过家门,罚她跪过地板,甚至扬言要打死她,可是最后都妥协了。 虽然这些年哭也哭过,闹也闹过,她甚至从家里搬了出来,明面上她父亲不再逼问她,可私底下她都被人监视着,接触了什么人,有哪些人经常来往,她的父亲都知晓的一清二楚,也正是为了避开她父亲的耳目,这才跟以前的朋友都断绝了来往,这些年她父亲对她生活上的监视从未断过。 她本有预想过粱于归公司遇到问题之后公司亏损的程度,可她来到b城得知粱于归的情况比她想象中的还要差,主要的问题在于死了人的大楼想要拿来当顶端消费的住宅楼是完全不可能的事情,b城的人别的没什么特点,却最是迷信,讲究风水之说,这也正是粱于归这栋大楼的卖点,另外,就算是赔偿了家属,这方面勉强过去了,一旦死了人的事情闹开了,上了报纸新闻之后,公司的股票一定会跟着出问题,一环扣一环下去,整个公司的名声就全都毁于一旦了,在这个项目上一旦亏损严重,在这个竞争越来越激烈残酷的市场上,粱于归的公司要再想东山再起简直是难如登天。 目前,最好的办法就是把这个事情压下去,尽可能让知道的人降到最少,而那些知道的人又不敢把这事儿宣扬出去,可是问题来了,这死了人的事情想要瞒天过海,需要的不仅仅是财力,更是人脉和权力! 她第一次在家里人面前低了头,她主动回去找父亲谈了整整一夜,她告诉她父亲,小盛的亲生父亲就是粱于归,可他现在在事业上遇到了很大的问题,需要有人帮他。 她许诺了她父亲,只要她父亲愿意帮他,她就能按照父亲多年来所想的,带着小盛跟孩子的父亲结婚。 叶蕾未婚生育的事情是压在她父亲心头多年的烦恼,这下能够迎刃而解,她父亲自然乐意之极,虽然她父亲了解了整件事情之后觉得事情是有些棘手的,可是为了自己的女儿和外孙,多花些功夫也是值得的。 可她父亲来到b城之后,跟粱于归见了一面之后,也跟自己未来的女婿有了一个君子协定,那就是粱于归必须要先把小盛带回老家去认祖归宗,他的这个宝贝外孙从小就被人看做是私生子,受尽了外人的白眼,从来就没有光明正大地站在人前过,他心里头多多少少是看不起粱于归这样的男人的,这个男人让他的女儿和孙子都过得憋屈,他甚至想在见着这个男人的第一面就冲上去揍这小子一顿,可是她的女儿不怨不悔,他的孙儿也认他作父亲,那他还能再发什么脾气,家和万事兴,他老了,只想自己一家子都平平安安、和和气气的,所以退了一万步,就提这么个不再委屈他宝贝孙儿的要求,他自认为是不过分的。 这件事情也是在粱于归点头答应之后,整个事情才算是真正谈拢了。 从头到尾,叶蕾什么都不曾真正担忧过,她唯一没有把握的就是粱于归的态度,她的孩子、她的胁迫和她的威逼利诱,粱于归这么个心高气傲的人真的能够答应?可是真正坐在一张桌子上谈判的时候,他答应了,从他点头的那一刻,叶蕾心头似蜜糖般甜上心头,他能够妥协就证明他对她并非真的绝情断义,他对她还是有那么一丝不忍和情分的,聪明的女人最擅长的就是利用男人的不忍,那足以让她有信心扭转乾坤! 她的信心不仅仅是来源于此,有很大一部分都是她对于卿尔尔这个人的了解和调查,据她见过面的那次的直觉来说,卿尔尔这个女人没多大本事,连跟她对视的勇气都没有,多说上两句话都不肯,就算自己拿话去刺她,她也只会落荒而逃。再加上她最近找人调查卿尔尔,反馈回来的信息显示,卿尔尔是个大山里出来的女人,高中都没有毕业,周围只要跟她接触了的人都知道她那人好说话,性子软,什么事情都忍着,从来没有跟街坊邻居红过脸,更不要说跟人家吵架打架什么的了。 可是,前两天见到的真的是她一直小觑的卿尔尔吗?她很久没跟人起过什么冲突了,突然之间竟然回击不了卿尔尔,现在想起来前两天的事情都觉得憋屈的慌,等她冷静下来之后才想明白,卿尔尔的话其实没多大杀伤力,正如她自己心中坚信的一样,一旦粱于归老家的人坚持要粱于归和卿尔尔离婚,离婚证一出,那她卿尔尔就没资格指责任何人,就算是会多出很多舆论来,她也有信心让那些舆论的矛头指向卿尔尔,因为归根究底都是她无能而已。卿尔尔当天只是把那话儿用对了时机,在她小瞧她的时候,杀了她一个措手不及,这才让她落败了。 她的时间不多了,她还有很多重要的事情要去做,她帮了粱于归很多忙,可是也给自己留了一条后路。粱于归的大楼里还有很多问题没有解决,至关重要的问题就是那大楼还没有真正拿到国有土地使用证和一些相关手续,之所以会有这样的问题存在是因为去年粱于归的公司在对受让土地办理土地使用证和相关手续的时候,他们公司的负责这一块儿的财务经理欺上瞒下将要缴纳的税款挪用了,等到粱于归察觉到的时候,才发现大楼并没有办理合格的土地使用证,他们公司拿到的是不具有法律效应的土地使用证,可是事情到了这个份上,公司为了这个项目几乎投入了所有的流动资金,再也挪不出多余的资金再去缴纳税款,可这个项目已经进行到了一半,也就是说,粱于归公司的大楼现在是属于违法开发的! 本来这个事情她是有能力让父亲帮忙解决的,可是当她父亲在她面前提了这个事情的时候,她却犹豫了,她想,无论如何要给自己保留一点有用的资本才行! 第82章 生病 叶蕾思来想去,卿尔尔居然这么有自信她无法取代她的位子,真是嚣张,丝毫都不把她放在眼里了,无法取代她的位置?那就试试看吧! 那天上午,叶蕾主动给粱于归打了电话,约他见面,别的一概不说,只说有些很重要的事情要告诉他,电话里头有些事情一时半刻说不清楚,粱于归电话那头半响没声响,就在叶蕾以为电话断线或者是粱于归已经拒绝出来见她的时候,电话那边传来微不可闻的沉闷声音:“好。” 他们约的是上午十点钟,叶蕾先到了约定的地方,这么多年都过去了,他们之间也不是什么简单的朋友就可以解释的了,他们之间的相处也早已没了那么多的客套东西,叶蕾约见面的地方也是挑越方便说话约好,自然不是什么咖啡厅茶餐厅之类的地方,只是这次叶蕾更随性了些,选择在粱于归公司大楼的楼顶见面,本来叶蕾打电话给粱于归的时候,她人已经在楼下了,也不过短短十来分钟就到了楼顶,她还随便提了买来的速溶咖啡上来,环顾了一圈,找了个她觉得风景会好一些的座椅坐下。 因为大楼楼顶往远处看风景还是很不错的,所以粱于归把这个顶楼作为留给员工们的休息场所,往往在午间休息的时候这里才会来一些人,而上班时间的这会儿却是没人的。 粱于归悄无声息地就走到了叶蕾身边,还是他挡住了叶蕾旁边的阳关,她才反应过来,端了满脸的笑容,从长椅上的塑料袋里拿出另一杯咖啡递给他:“来了,给你,你常喝的咖啡。” “谢谢。”粱于归接过来之后,便在旁边坐了下来。 叶蕾只无奈地扯了扯嘴角,还是这么客气,就算是她多心甘情愿为他做很多事情,换来的也只是他一句“谢谢”而已,她上次为此发过脾气,他似乎也没上过心。 她甩了甩头发,喝了两口自己手里的咖啡,然后双手握着咖啡,说:“我找你其实没多大的事儿,就想问问你,公司建的大楼的情况?是不是下个月就要封顶售出了?” 粱于归“嗯”了一声,没多做解释。 “我爸回去北京之后,最近打了电话给我,说是想起来一件事儿,关于你的大楼的,跟我提了一下那个大楼的土地使用证没办下来的事情,我想还是要来找你说说,问一下你的想法。”叶蕾说的轻描淡写,就像是再说今天中午自己吃了些什么东西一样。 叶蕾在等粱于归的反应,可粱于归半天也没吱声,她多多少少还是知道粱于归的,这台阶还是得她来给,她清了清嗓子,俯身把手里喝得精光的咖啡放在长椅脚下,说:“我找我爸帮帮忙吧,他既然能想起这个事情来,就八成不是什么大事情,你也别多担心了。” 周围静的有些渗人得慌,叶蕾站起身来,想着自己以退为进用的火候差不多了,再待在这里硬是要等到粱于归的一个交代,就未免显得有些过了,她提脚便想走,却听见粱于归平静地说:“不用了,这事儿我心里有数。” 叶蕾对于粱于归的态度从昨晚上揣测到今个早晨,什么样的回答和对白她都想过了,却唯独没想到粱于归会给她这么一句话,心里有数?有什么数?难道现在连她的帮助他都不稀罕了吗?他要是能有什么办法还用的着她拿来当王牌一样留着? 粱于归起身往楼道口走去,叶蕾一忍再忍眼中的泪水,她这一刻只觉得羞辱,自己倒贴上门帮他,反倒被他一口回绝了,无论是面上还是心里,她都过不去! “梁于归,你真的想好了?” 叶蕾脸上的表情突然有些狰狞了,土地使用证是她留给自己最后的底牌,她十拿九稳能够依靠这个跟粱于归有谈判的余地,可现在他却丝毫不在意这个东西。 她不信,她必须要试探试探他! “叶蕾,谢谢你,这些事情我心里有谱的,你别费神了,赶紧回去吧。”粱于归回头说的这些话,始终都是谈谈的语气和神情,甚至让人搞不懂了,这么一个大公司的老板,公司就要差点破产了,哪里还能这样镇定? “你有什么办法?听我爸说这个证要纳很多税款之后才能办到的,公司现在的这个样子,哪里还能让你有什么办法,粱于归,你都坚持到这一步了,没理由临门一脚的时候把自己从高高在山的地方拉下来,你相信我,我能帮你把这些麻烦的事情都摆平的。” 听见粱于归叹息着说:“我不想欠你太多。” 叶蕾偏过头去,立马就红了眼眶,眼泪已经在眼眶里边打转了,她连忙揉了揉眼睛,笑着用调侃的语气说:“又没人要你还,你现在最重要的不就是你的公司里的大楼吗,你难道就这么难接受我的帮忙?你说这些话,可一点都不像以前的你。” 粱于归回过头来看了看叶蕾,举了举手里的咖啡,朝她示意,然后笑着说“你先回去吧,无论如何我还是想谢谢你,帮了我许多,真的。” 粱于归想赶紧离开,他现在连脚下都是虚着的,可是又想起了些什么,又站住了脚:“我过几天就让人到乡下去把小盛接回来,你这个当妈的也很久没见他了。” 什么?要把小盛接回来?这是要干什么?难道她没有了利用价值,粱于归一刻都不再想让她留在他身边了吗? “你这是要急着赶我和小盛回北京去?”叶蕾眼泪已经从脸庞滑落,她虽然一开始就说过不会强求他做些什么事情,也不会硬是要他接受她,可是她真正没想到的是粱于归居然这样绝情,这时候就想赶她走! “随你怎么想,你要是愿意也可以就带着b城,只是小盛,还是让你这个亲生母亲带在身边教养比较好。”粱于归这次是头也不回往楼道走。 “等等,我还有些事情想告诉你,你知不知道卿尔尔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我虽然不知道她到底做了些什么,可是我是个女人,我能清楚地知道她绝对没有表面上看起来这么简单,卿尔尔她绝对有问题!”叶蕾几乎是跑到粱于归的面前,伸手抓住了粱于归的胳膊,想要阻止他离开的动作。 粱于归没做声,刚才光顾着把自己想说的话说完的叶蕾这才注意到,好烫,粱于归的体温很高! “你怎么······你在生病,你在发烧,走,我陪你去医院!”叶蕾想拉着粱于归往楼梯道里走,只是粱于归站在原地一动不动。 “我还有事,只是发烧,没什么大事。” “你还要接小盛回来给我,你这会儿把自己烧成傻子了,谁还去接小盛,你赶紧跟我走,我送你去医院。” “你先回去吧,别管我,我自己的身体我自己知道。” “知道个屁你知道,你那烂脾气我还不知道啊?走啊,你想发烧把自己烧傻还是烧死啊你!” 叶蕾死拉硬拽总算是把这块越是生病脾气越臭的木头给拖到医院里去了,医生说他发烧应该有一阵了,这会儿正烧起来,安排了护士给他量过体温,配了药,然后打点滴,因为点滴里边有安眠镇定的成分,所以这会儿粱于归躺在病床上正睡得安稳。 “真是老样子,这么大个人了,生病了还死撑着,就是不肯乖乖去医院,脾气臭的要死,什么都不怕的粱于归唯独怕医生护士,说出去还不笑死人。”叶蕾在粱于归床边轻声嘟囔。 叶蕾忙和了一大下午,这会儿天早就黑了,她看了看手机上显示的时间,已经晚上八点一刻了,照医生开的这个药量,足够粱于归睡到明天早晨去,她一整天都没怎么吃东西了,这会儿肚子早就在咕咕直叫了,她虽然从生了孩子之后就极度克制自己的饮食,可这会儿也是饿得受不住了,怕晚些时候闹出胃病来,还是决定出去吃点东西,她这算得上是这么几年来第一次过了下午五点钟还去吃东西的。 她一走就没再回来过,倒是粱于归在第二天早晨六点多钟就醒了过来,不过不是自然醒的,而是司机老陈那边打了电话过来,一般这时候老陈都会来问粱于归起床没有,需不需要他来接,这也是粱于归的正常作息。 “今天不用了,我人在医院。” “老板,你生病了?现在怎样了?” “还好,没什么大事。”粱于归在这头看了看窗外微露浅蓝色的天际,对电话那头说:“我要在医院再住两天,你一会儿七点多钟给家里太太打电话说一声,让她收拾些换洗的衣服过来。” “好的,我八点钟再去接太太来医院看您,公司那边我会跟秘书说一声,要是有什么重要事情会及时通知您的。” “好。” 第83章 闭嘴 叶蕾本想就在医院外边随便找个地方吃点东西就行,可偏偏晚上这个时间点了,外头还真没什么可以吃东西的地方了,路边摊什么的她接受不了,所以她走了有好长一段路程才找到一家可以吃饭的小店,想着勉强将就吃点吧。 她草草地吃了些低油低糖的东西,便离开了,想着还是要买些东西回医院的,像是毛巾牙刷之类的,不然在医院呆到明天早上还真没法儿了,她出来的路上有看到便利店,她看了看时间,这会儿才九点钟,时间差不多。 便利店算是不小不大,她要的东西应该都有,她正走到门口,踏脚要进门的时候,身侧的阴暗角落传来一个熟悉而又让她诧异的声音:“叶蕾,你这是准备要在医院过夜了?” 叶蕾来b城之后,的确是没见过眼前的这个男人,她几乎都快忘却这个男人的时候,他却站在她的面前,像是一根刺一样,深深刺在她心尖上,没法儿当做它不存在。 “你怎么来了?我们可说好了的,你一个大男人难不成还想反悔?” 杜全向她的方向靠近了几步,黑亮的皮鞋在便利店的灯光下格外刺眼,他一手插在西装裤兜里,对她说:“你想这样激我?我可不是以前那个老实巴交的杜全了,你这套对我,没用,倒是你,你怕什么,我又没做些什么。” 说话间杜全隔叶蕾距离不过十来公分的距离,叶蕾一步一步往后退,杜全就一步一步逼近她,他突然伸出手钳住叶蕾的下巴,缓缓地说:“怎么这么容易紧张,神经绷这么紧是做什么?还是说你心里发虚,怕我做出些什么事情来毁了你前边做的所有努力?” “你到底想干什么?你到底想干什么?!” “乖,别闹脾气,乖乖跟我回去。”松开了她的下巴,转而抓住她的手腕,拉着她就往楼梯下边走。 叶蕾丝毫不为所动,脚下就像是钉在了原地:“回去?回哪里去?我现在能回去的地方只有那里!”她用手指向医院的高楼的方向。 杜全回过身来,手搭在叶蕾的肩头上,慢悠悠地摸着她的肩膀,一边有耐心地说:“有句老话儿说的好呀,一孕傻三年,自从你生了孩子到现在也过了四年了吧,怎么还是这么不灵光?要是我是你,我就乖乖地走了,要是按照你以前的头脑应该算的比我清楚,毕竟游戏还是要继续的,不是吗?中途被人喊停了,那谁都不见得高兴,你说呢?” 叶蕾突然睁大了眼睛,瞳孔突然间变大,咬牙切齿地死死盯着眼前的男人,男人双手捧着她的脸,摸了摸她的眼睛,说:“你别这样看着我,我都是为了你好,走吧,回去我再给你做些好吃的宵夜。” 他不是个擅长厨艺的男人,可是却愿意为了她去学,她不在,这些年都不曾再洗手做过什么吃的,如今也只愿意做给她吃而已。 “连你现在,也不愿意帮我了,是吗?”叶蕾脸上丝毫不见曾经那股傲气,倒是多了一丝楚楚可怜和怨怼,似乎在下一刻就要哭出来一样。 杜全拿她这样最是束手无策,他从来都不想让她哭,不想让她难受,更不想让她难过,可是她,可是她为什么就是不死心,所有人都看得清的局盘,她却是看不破,粱于归的心已经不在她身上了,无论是谁都能够看得出来,可她却还在自欺欺人! “你要到什么时候才能看得清?粱于归的心思一星半点都没在你身上,你到底还在折腾些什么?折腾自己也折腾别人,你这心里边就能好过?你心里明白,粱于归就算是能接受你,也只是因为你对他的恩情,他对你的感激,而不是因为爱你,你何必再自欺欺人地装下去?” 杜全捏紧她的双肩,似乎在下一刻恨不得手上用力,把她肩膀都给捏碎。她怎么这么糟践自己?她就这么不值钱,要送上门让人践踏? “我错了,我真的是错的彻底,你哪里是不愿意帮我,你从头到尾都不曾打算要帮我,这么些年你的那些龌蹉心思,我怎么能不知道,你说我自欺欺人,是啊,我最不该的就是自欺欺人以为你会帮我!怎么了,我说中了?你和我打的赌,现在想后悔了?等不住了是不是?怕等到的是我和粱于归的喜帖是不是?杜全,你真他妈让我恶心!”叶蕾甩开他的双手,仰天大笑起来。 杜全自从四年前离开了和粱于归以及其他几个兄弟建的公司出来单干之后,一路上自己打拼过来,就算是败得最窝囊的时候,也不曾让人这般侮辱过,换做其他人,此刻他怕是以及做好了把人往死里整的法子了,可眼前的是他心爱的女人,这辈子也就只有她有这样骂他的权利了! “哦,对了,你派人跟踪我对吧?不好意思,我最讨厌的就是被人跟踪,你现在一言一行到你所做过的所有事,都让我恶心你恶心得彻底!” 杜全被她这突然迸发的怒气给惹恼了,他在她面前从来都只能佯装冷静,他一把扯过叶蕾的身体,不由分说直接把她往楼梯下拉着走:“你今天必须跟我回去,不管你是不是恶心我,就算是你恨我入骨,我也不许你再在这里继续待下去了,你说我们打的赌我反悔了,那我告诉你,是,从我答应你赌这一把的时候我就后悔了,无论如何,我今天必须带你走!” “你放手,你放手,我不走,我不要跟你走!”叶蕾毕竟是个女人,就算是挣扎着不想跟杜全离开,杜全也控制住她的行动,牵制住她的手臂,硬拖着她往停车场走。 停车场的位置在便利店下边,想要到下边去取车,得通过专门为行人准备的地下通道,停车场的入口就在地下通道里边的岔路口,而地下通道有几十阶的楼梯,晚上这会儿,灯光都在地下通道下边,入口处却是不甚分明的。 叶蕾脚踩一双八厘米的高跟鞋,这会儿拉扯之间走路本已经是不太稳当的了,临到阶梯的地方的时候,叶蕾心里只闪过一瞬间的想法,大脑没经过什么思考,便成了事实。 她右脚下去,落地的瞬间没有用力,她的脚踝直接崴了下去,连带整个人都倒了下去,她本想这下完了,自己怕是要从这几十梯的阶梯上摔成个半残了,别说是手脚了,就算是她这张脸会摔成怎样她都不敢想象,她完全不敢看,眼睛在她跌下去的时候就紧紧闭上了。 可奇怪的是她却没感觉到有多大的疼痛感,周身反倒有一种被死死包围的感觉,她的鼻间充斥着熟悉的味道,那个人身上的味道居然已经让他记忆这么深刻了。 “杜全,你······你还好吗······杜全,你说话呀,杜全······杜全······”叶蕾没发现自己的声音都是颤抖着的,她几乎是在滚动停止的同时就挣开了男人的怀抱,不再压着男人坚实的胸膛,在她看到杜全嘴角渗出的血液的时候,她承认她慌乱了,她不知所措了,她跪坐在杜全身旁,使劲儿地摇着杜全的身体,而杜全只是两眼无神地望着她,嘴角却是挂着笑的······ “杜全,你为什么要护着我啊,你难道看不出来我是故意跌下来的吗?我就是这样恶毒的女人,为了达到目的不折手段的女人,你是傻还是蠢?居然还要跟着我这样的女人一起跳下来,我本来就是个自私自利的女人,你休想让我因为你这样就感激你!” “你何苦这样说自己,没人保护你,不能连我也害你受伤。”杜全说话有些艰难,说话的时候倒是艰难地扯着嘴角笑。刚才的冲击应该是伤到肺了,导致他的呼吸都不是特别顺畅,说了话就立马开始咳了起来。 叶蕾反应很快,几乎是下意识地就往杜全靠近了几分,然后拿手去拍杜全的后背,借此来帮杜全顺顺气。 “在我的······印象中······你这还是······第一次愿意主动靠近我,我还在想我是不是在做梦。”说完又开始“咳咳”地出声。 “闭嘴,做你的美梦去,不想就这么呼吸堵塞死了就别说话!”叶蕾又气又恼地朝他吼了过去。 这人简直是!这档口哪是甜言蜜语的时候! 杜全估计现在不会有什么大事,叶蕾也开始镇静了下来,然后从地上的包里掏出了手机,虽然手还是有些不受控制地发抖,但是她还是维持着面上表情凝重的样子站起来打了急救电话,告知了对方地点和自己这边的大致情况,又瞧了瞧看起来还算是比较悠闲的杜全,这才算是放下心来了。 第84章 娇嗔 卿尔尔早上一般都是七点钟起床,起床之后她去叫了小时媛起床,帮她把衣服穿好,再带着睡眼朦胧的小家伙去洗脸刷牙,她最喜欢瞧见女儿那副嘟着小嘴,又像是撒娇又像是生气的样子。 七点半,她做好早餐,带着女儿在餐桌上吃饭,她昨晚上等了很久也没等到粱于归的电话,他晚上不回来的时候也是有的,像是加班或者临时去出差,但是通常都会先打个电话给她的,昨晚上她打电话过去也没人接,而且昨晚上她等到了十二点也没动静,后来太疲劳了,就这样一觉睡了过去,这早晨她还在想一会儿让司机把孩子送去学校,自己到公司去看看。 她刚哄好了小时媛,说让她乖乖跟司机叔叔去幼儿园,周末就带她出去玩,小孩子很容易说通的,虽然还是有些不情愿,但也点了点头跟着司机走了。 前脚刚让司机把孩子带走,屋子里的电话就响了,她接通了电话,电话那头是粱于归的司机老陈,他这些年一直给粱于归开车,从来没变过,讲了两分钟电话,大概知道了老陈的意思,让老陈待会儿到家里来接她,随后便去房间帮粱于归收拾了几件休闲的衣服和日用品。 一阵哆唻a梦的音乐响了起来,这是卿尔尔的手机铃声,小时媛特别喜欢看这个动画片,硬是缠着她把手机铃声和闹铃什么的都改成了里边的音乐,卿尔尔也是无奈得很。 “卿小姐,你好。” “请问你是?” “不好意思,我现在用的咖啡店的座机打过去的,半个月不见,卿小姐该不会听不出我的声音了吧?” “阿陶?” “看来卿小姐记性还是不错的。” “你特意打电话来有什么事吗?”而且是在这一大早的! “卿小姐真是贵人多忘事,我不得不跟卿小姐申明一下,我是一个有职业操守的人,答应卿小姐的事情还有第三件,卿小姐,我过些日子要出国一趟,怕晚些时候没法儿好好给卿小姐你提供更完善的东西,所以我只能先来请教一下了。” “原来是这事情啊,这个第三件事情······” ———————————————— 卿尔尔到达医院之后,就直接去了粱于归的病房,见他并没有醒过来,便又跟着老陈一块儿去医生那里了解了一下粱于归的病情,知道粱于归只是发烧而已,没什么大问题,医生特意嘱咐了一下不要太操劳,烧虽然还没有完全退下来,但是已经控制住了,只需要再再医院观察几天就好。 随后卿尔尔又回到病房,开始给粱于归整理东西,虽说只是在医院住两天,但是要穿的用的她收拾了带来的倒是很齐全,等她收拾得七七八八的时候,又到粱于归病床旁边的沙发上开始削水果,她总能给自己找些事情来做,就算是待在病房里边,倒也一点都不会儿觉得无聊。 她的一举一动都看在粱于归的眼里,在她进门之前他就已经是醒着的了,一直闭着眼睛,到这会儿见她消停了下来,才缓缓睁开眼睛,说“来了多久了?怎么不叫醒我?” “反正也闲着没事,你这大老板好不容易放个假,这么个偷懒的好机会,不让你多睡会儿怎么对得起你生这次病?”卿尔尔笑着看了他一眼,便又继续削自己手里边的苹果。 “时媛呢?去上学去了?” “是啊,让司机送去的,这会儿怕是心里已经开始盘算让我周末带她到哪里去玩了。”卿尔尔话里调侃的意味浓厚。 古灵精怪的丫头,跟谁都能谈条件讲买卖的! “这丫头也不知道像谁。”粱于归看起来心情大好,提到女儿调皮捣蛋的事情也没有丝毫动怒,也是,平日里都是宠着惯着的小公主,哪里会为了这么点事情来责怪她呢,这或许是卿尔尔现在唯一欣慰的事情了。 “谁知道到底是像谁呢?!”卿尔尔直拿眼睛往粱于归身上瞟,意味不言而明,“我都不知道闺女这样子是好还是不好,也不知道以后会怎样。” 女人千万发丝都是用来牵绕这些七七八八的琐事,这话说得实在是好,卿尔尔这几年留了长及腰部的黑发,这成天杞人忧天的本领也是培养出来了,粱于归瞧她真是在忧愁起来的样子,有些发笑,说:“青青,还记得你刚嫁进我们家那会儿吗?” “那就能忘了?现在想起来,印象最深的还是当时你吵着要去外地,爷爷拄着拐杖说,你要敢在过年的时候出门去,就拿拐杖打死你这个不孝子呢!”卿尔尔思绪都被拉回了七年前,那时候的日子虽然过得紧巴巴的,自己也是成天过得也是战战兢兢的,生怕哪天就犯了错还傻傻地不知道。 “你就记得这事?算起来,你我都快三十岁的人了,以前年少不懂事,现在想想,要是以前那些事儿能坐下来心平气和地聊聊,也许就不用这么费劲儿了,还搞得大家都这么狼狈,你说是不是?” “好好坐下来心平气和地聊聊?我看你还是被拐杖实实在在打一顿得好,估计更直接有效些。”卿尔尔把手里削好的苹果塞到粱于归手里,然后起身去洗手间里洗了洗手,有回来在沙发上坐下,“于归,医生说你住到后天,只要确定烧退了,就可以出院了。” 卿尔尔走到粱于归病床边,把手放在他额头上试了试,又和自己额头的温度比了比,说:“你身体一向挺好的,怎么莫名其妙烧的这么厉害?你工作归工作,还是得好好注意着身体才行呢。” 粱于归不得不承认,从上次在时媛的幼儿园把卿尔尔接回来之后,她很好地扮演了一个贤妻良母的角色,照顾女儿,对他嘘寒问暖,做的恰到好处。 可是······ “没事,最近公司的事情比较忙,压力大了点,没什么大事。”粱于归看着手里的苹果说,“想起刚结婚那会儿,我记得最清楚的倒是把你急哭了的那次,说是要把当时还要读书的你一块儿带到b城来,让你书也不用读了,那时候我也就想骗骗你,没真想把你带到外头来,可不成想你就当真是那么好骗,信以为真了,你也是个什么事儿都往心里藏着憋着的,也不跟我闹脾气,过了这么多年,我老是在想,我当时记性是不太好,很多事情也没上心,你当时要是真跟我赌赌气,嘴上再理直气壮地说道我一番,提醒我两句,指不准还不会惹你哭上那一遭呢。” “谁晓得你怎么想的呢?就看我好欺负,故意使坏的!” 粱于归见卿尔尔娇嗔的样子,颇有些无奈,这大半个月来,她跟他这样的次数倒是比起前几年加在一块儿都多,想当年那样惹急了她,她又恼又怨的,却也没像这会儿一样,一次两次就罢了,只是这次数多了,倒让人没了知觉。 “你那脾气也倔着呢,我摇了你几下你都不搭理我,倒是猛然翻过身使劲儿撞了我一下,想想还真是蛮疼的,你还说我欺负你,后来不都依着你了吗,其实吧,有些事儿也不是说不通的,说的通的事情还是用说的来,也许会如人意很多。”粱于归最后两句话语气说的深沉了些。 “是是是,你是病患你最大,你说什么就是什么。” 卿尔尔倒是一副迁就小孩子的模样,真不知这家里养两个小孩子是不是辛苦了些! 中午,卿尔尔去到饭店里订了午饭送来,粱于归和她是不是说上两句话,她也应答着,闲散地带到了下午,粱于归便让她回去了。 临近晚上,老陈来了病房,不,应该说是粱于归打电话让老陈来医院一趟。 “我让你调查的事情怎么样了?”粱于归靠在升起来的枕头上,目光倒没有看向老陈。 “先生,太太上次去公司,从办公室里拿走了一份文件,不过拿走的是复印件,公司摄像头拍到太太复印文件的全过程,原件还在您的办公室你,工地那边我问过了,太太在工地上的时候,工头除了您交代的之外,没告诉太太其他的,至于先生您家里书房放的东西,我去看过了,没有被拿走,不过保守估计,太太应该也是拿去复印了。” “好,我知道了。”粱于归双手十指交叉放在被子上。 “先生,这样是不是冒险了些?”老陈跟了粱于归好多年,这些行行道道的都看的清楚,只是摸不透粱于归到底怎么想的,是不是有把握处理好这件事? “老陈,你说我是不是太贪心了些?既想她跟我好好说实话,又想让公司能够侥幸度过这次的难关?” 老陈看见粱于归在笑,笑得很勉强难看,又听见他说:“她强颜欢笑的日子怕是也过得很艰难吧。” 第85章 棺材 最近住院的人都是约好了似得,接二连三的,大病小病都往市里最好的医院送,这会儿骨折的杜全被打好石膏,吊高了腿之后就从病房里被叶蕾推了出来,医生的意思是骨折不是多大问题,就是还需要回去好好静养,不在医院占着病房也算是为他们医院做了好事了。 “我把你送回去之后我就走。”叶蕾开着车,通过前边的后视镜看向后座,对后座上半躺着的杜全说。 “这么急着回去见粱于归?你在医院陪了我好几天,你这么确定他还在医院里边?” 对待叶蕾,杜全想着还是要慢慢来,急不得。 叶蕾自个倒是真没想到这档子,粱于归那个发烧住院,照理说这么几天是应该出了院了,这会儿她要是跑去医院也是白搭,她这犯傻的话倒让她一时间语塞,硬是憋着气儿说:“就算我不去医院,我也要去其他地方,用不着你操心!” 真不知道她是在跟谁赌气,自从叶蕾生了孩子之后,这不但脑袋不灵光了,就连这脾气也变得小孩子气了,杜全以前就拿她一点办法都没有,更不要说现在了,就算有时候下了狠心要对她用点强硬的手段,最后先妥协的还是他自己。 “你好歹也是个当妈的,还这样任性,你让小盛看见你这样,也不知道会不会笑话你。” 经杜全这么一提,叶蕾才想起来,自己前前后后算起来都快两个月没见过小盛了,小盛两三岁的时候特别喜欢粘着她,每天都缠着她,跟在她后边“麻麻”“麻麻”地叫她,她走到哪里,他就在后边追着去哪里,只是到了四岁左右,这孩子就不怎么亲近她了,送他去幼儿园也不哭了,她没回家,让保姆喂他吃饭他也不哭不闹,乖乖吃饭,就像是七八岁的大孩子一样,有时候她在想这到底是不是好事,孩子虽然是懂事了很多,可是却让她这个当母亲的落寞了呢。前些日子让粱于归把孩子送到乡下去,小盛在她面前也没什么反对的表现,现在想起来,要是当时小盛闹闹小脾气,她或许不会忍下心把他送到周围全是陌生人的环境里去的。 “你怎么突然不说话了?”杜全从反光镜里边看了看脸色不太好的叶蕾,换了正经的语气说,“我半年前到北京去找你之前,就已经让人调查了关于你的一切,我见到你第一面的时候,我就告诉过你,不要想着瞒着我什么事情,既然都说到小盛的问题上了,我也正好找着机会问问你了,叶蕾,你打算什么时候把小盛接回来?” “你”叶蕾捏紧了握在方向盘的手,指甲都在皮套上抠出了印子,“你这是要威胁我?” 杜全眉头一皱,刚才还有些喜色,现下是丝毫都没有了,冷冰冰地说:“别急,我们还有些事情没说清楚,这会儿说起威胁似乎有些伤感情了,你说是吧?在你发火之前,我先声明一下,先前在北京时候我们定下的赌约作废!” “不行,我不答应!” “哎,这么急性干什么,先听我把话说完,算起来也不算是作废,只是到这档口,我们之前说好的赌约内容有些不合时宜了,谁赢谁输都不好说了,几个月前我们是以一年为期,可现在我觉得不必等这么久了,一个月之内就能分出个输赢来。” “你什么意思?” “粱于归公司的事情是我和你赌注的开始,你有十足的把握能赢回粱于归的心不就是把他公司这次捅的篓子当筹码吗?你也不用替他遮遮掩掩的,我目前还没有要打他公司主意的意思,我们这次就拿这次他公司封顶售出的事情来赌!” 叶蕾隐约懂得了他的意思,脸色严肃地问:“你想怎么赌?” “卿尔尔这个人你应该见过面了吧?” 叶蕾“嗯”了一声。 “她在不久应该就会对粱于归的公司下手了。” “什么?怎么可能?她现在还是粱于归法律上的妻子,不可能做这种事情!”叶蕾说这话就有些没底气,或许在上一次见过卿尔尔之后,她决定去提醒粱于归,告诉他卿尔尔有问题的时候,她心里边就隐约有了不安。 “一个人啊,被压迫久了,什么事情都有可能做,你是女人,你应该更了解女人的想法,她本来就和粱于归不是一个世界的人,在粱于归那样封建保守的农村家庭里生活,也只能处处忍气吞声、隐忍度日,从五年前她来过b城之后,我就察觉她的变化,你们女人不是最擅长的就是在抓不住男人的心的时候,就要抓住男人的钱和男人的命吗?哦,不,她可能要的没那么多,只想要她的女儿而已。” 叶蕾脑子里突然晃过卿尔尔上周见她时候的表情和说过的话,一种莫名的恐慌感逼上心头。 “女人本就是个不好琢磨的生物,不过卿尔尔这个人也藏得套深了,你自个回去慢慢琢磨琢磨去,我现在要说的是我们的赌约,粱于归现在面临的问题你我都心知肚明,这次的赌约就是赌他公司最后会不会输的一败涂地!” “怎么赌?” “要是卿尔尔对粱于归还有情分在,就不会真的下狠手,那粱于归的公司最后应该就能逃过一劫,你去插足人家两口子之间就不厚道了,那你就乖乖认输,我赢;相反,如果卿尔尔真把粱于归搞得人财两空,那你就有足够的机会重新赢得粱于归的好感,名正言顺,那我认输,你赢。” “就这样?” “对,就这样,当然了,这次有额外的附加条件,你必须跟我约法三章!” “什么要求?” “首先,你不许插手粱于归公司的事情,这次他公司能不能度过难关,你都得在旁边和我好好看着,当然了,相对的,我也不会在里边出力,这一次,任由天命,或者说看卿尔尔到底会怎么做!” 叶蕾犹豫了片刻,说:“我答应。” “其次,你要和我住在一起,不要误会,我没别的意思,我只是不想上次一样找不到人,只有这样你和我才能处在互相监视监督的情况下。” 叶蕾点了点头,之前粱于归拒绝了她的帮忙,照他的硬脾气,就算是她主动出手帮忙,他也不一定会领情,这样一来,她就做不了什么了,这个条件对她而言,没有什么得失。 “你倒是挺干脆,还有最后一件。”杜全的脸上突然有几分落寞和伤感,“如果我输了,你能答应让我陪小盛出去玩几天吗?以叔叔的名义。” 叶蕾没想到杜全最后要说的竟然是这个,她一直都是个自私自利的女人,做什么都是先顾着自己。 当年,她决定离开的前一天晚上,杜全陪着她喝了咖啡之后,她说晚上怕是睡不着了,让杜全陪她去喝酒,她记得,当时喝了好多酒,坦白来说,她是故意想要喝醉的,也许醉了心里就麻木到没有那么疼痛了,可是就是那天晚上,她就犯下了大错,第二天醒过来的时候,她心里是慌张的,可面上强作镇定,对杜全说:“不过是喝醉酒做的糊涂事而已,大家都是成年人,何必这么计较,你说呢?” 杜全当时很老实,他义正言辞地对她说:“不行,你是女孩子,我必须要对你负责任!” 她冷笑了两声,说:“负责任?你是在跟我开玩笑吗?难道是我没告诉过你我家里的背景?就你这样一个农村的土包子,没权没势更没钱,也想对我负责任?也实在是太好笑了,你别做白日梦了,我警告你,昨晚的事情不许告诉任何人,否则我不知道我家里人会不会像我这么和善地处理这件事了。” 后来她回了北京。 在不久后,她就发现自己肚子里孕育了一个生命,可是就算是这个孩子,当她知道他存在的那一刻,她第一个冲进大脑的想法就是不要他,她还年轻,她以后还有很远的路,她以后还有跟粱于归重归于好的可能,可是一旦有了这个孩子,她能跟粱于归在一起几乎就成了不可能的事情了,更何况她的家里人是不会允许这样的事情发生的! 可是她母亲还是发现了她的检查单,这也就间接地让她父亲也知道,家里鸡飞狗跳地闹过一番之后,她在她母亲的陪同下去了医院,明明是最好的医院最好的医生,可在她前面一个怀孕的女人还是没能从手术台上下来,听说是大出血而死,当时她和母亲都几乎是面无表情地听着护士出来跟那个女人的家属报丧,可轮到她进去的时候,她很没用,就这样从手术台上逃跑了。 十月怀胎,一日分娩,虽然小盛早产了些时候,但是她没有剖腹,是自然生下的小盛,那就切腹的疼痛感让她深刻地体会到,这世界上除了父母,又多了一个跟她骨肉相连的人! 她没告诉过任何人这件事情,也没有让小盛叫过谁“爸爸”,就算是杜全调查出了她的这些事情跑到北京去找她,她也没让他见过孩子。 “好。”她答应了。 “谢谢你。”杜全没把握她会答应,可在她答应的一瞬间,他由衷地笑了,这次,就算是输了,他也赚到了和孩子见面的机会,不是吗? “赌注还是和原来一样,我赢,你要重新给我一次机会,试着接受我,并让孩子也试着接受我,如果你赢,我不再跟你争孩子的抚养权,而且有关孩子亲生父亲的事情我会一直带到棺材里边去。” 第86章 对不起 明天是十月一日,国庆节,普天同庆的节日,也是正式粱于归公司正式封顶售出的日子,在此前一天,粱于归的公司要将封顶仪式办成,第二天紧接着就售出大楼,所以请了很多有名望的人来捧场,也请了一些记者朋友来做报道,粱于归一大早就到公司去准备相关事宜了,可见对此的重视程度。 今天也是周五,幼儿园经常会把活动办在每个星期的星期五,之前幼儿园就来过通知,今天下午学校有活动要举行,需要家长陪同,因为恰好粱于归忙的抽不开身,卿尔尔只能一个人来幼儿园了。 司机送卿尔尔到幼儿园之后,卿尔尔下车之后,对司机说:“今天你就先回去吧,晚些时候活动结束之后,要是时间还早,我再打电话让你来接我们,要是时间晚了,我就和时媛自己回去就好,你家儿子今天不是要你陪他去游乐园的吗?要是你没回去陪他,指不定又得闹的你头疼了,你到时间就下班吧。”卿尔尔说着浅笑了两声。 “好的,太太,谢谢您。”司机连声应好,心里也是高兴极了,太太为人真是和善,作为给有钱人开车的司机,哪个不是随叫随到的,有些性格脾气差的,最喜欢在大半夜得来折腾人,好在太太性子随和,经常会照顾到他们下头这些人。 卿尔尔接过司机从后备箱拿出来的纸袋,里边是小时媛表演节目要用的衣服和道具,随后,她牵着小时媛往幼儿园走,时间还早,这会儿大礼堂还在布置会场,卿尔尔便带着小时媛先去洗手间换了衣服,化妆和头发要等到活动开始前,老师来给小朋友们做成一样的才行,卿尔尔看着暂时没其他什么事情,便想找个地方去休息。 她带着小时媛找了个有绿荫的木椅坐下,拍了拍她身上褶皱的地方,给她整理了一下身上的衣服,不经意地说:“时媛,要是有人问你,你是喜欢爸爸多一些还是喜欢妈妈多一些,你会怎么回答呢?” 小孩子没那么多心思,人家问什么,他们就想着怎么回答,这问题明显让小时媛有些为难了,她苦着脸,皱着眉头思考,像是很是纠结的样子,想了好半天才一副苦瓜脸地说:“妈妈,一定要选一个吗?妈妈每天都给时媛做好吃的,每次都会来参加幼儿园的活动,我要是说喜欢妈妈,我担心爸爸会不高兴。爸爸会带我去摘树上的花儿,再忙也会陪时媛玩,我要是说喜欢爸爸,我又怕妈妈会伤心呢。” “时媛回答不出来也没关系。”卿尔尔摸了摸时媛的头顶,又挑了挑她前面的刘海,“以后应该不会有人问这么傻瓜的问题的。” —————————————— 与此同时,叶蕾坐在客厅的沙发上,明显看得出来很焦急,这也是情理之中的,毕竟这两天是这次赌约揭晓的时候,可叶蕾从今天早上醒过来开始就有种不好的感觉,隐隐约约感觉到自己的心慌。 其实这个赌,她也算是狠下心来的。如果她选择不打这个赌的话,她完全可以去告诉粱于归这件事情,让他及时防范卿尔尔,然后再加上她的帮忙,粱于归的公司就不会有什么大问题了。相反,她不告诉粱于归这件事情,袖手旁观,任凭事情发展,就算她赢了,卿尔尔下手了,粱于归这几年的心血怕是就得毁于一旦、付诸东流了。 她反正自私了大半辈子,也不在乎再多上这一次,就对她自己的利益而言,后者明显是更好的选择,这样一来,粱于归跟卿尔尔的婚姻就算是走到尽头了,而惨败的粱于归,她会照顾好! 从厨房端了咖啡出来的杜全,看了一眼坐立不安的叶蕾,脸上没什么多余的表情,走过去把咖啡递给她,推着轮椅在隔了她两个位置距离的地方停了下来,轮椅这东西他起先很反感,现在多使上几天也顺手了。 “你倒是看起来心情挺好的。”叶蕾的语气不太友好,更多的是讽刺。 “我又没做什么,你用不着对我抱有些莫名其妙的敌意。”杜全眼角瞥了叶蕾一眼,“倒是你,看起来很烦躁,怎么?这次你想毁赌约了?” 叶蕾不吭声,眼睛盯着手里的杯子,突然“哼“了一声,把咖啡往茶几上一放,说:“什么咖啡,难喝死了!”说完,就往楼上去了。 咖啡?她可是一口都还没喝呢! 杜全倒是表现的很淡定,对于叶蕾这样阴晴不定、突然间就爆发的脾气倒是习惯了,在他看来,很多时候可以解释成恼羞成怒! 杜全看向外边,阴沉沉的,像是要下雨一样,这暴晒了好几天的城市看样子要迎来一场大雨了,他看了看墙上的壁钟,下午三点一刻,他发愣地盯着窗外,像是说给自己听一样:“看样子今天天气不怎么好啊!” 天渐渐阴沉了下来,客厅没有开灯,周围开始在光线暗淡之后变得有些混沌,杜全呆闷地坐在那里,也不知道时间过了多久,知道楼上通过地板向楼下传来一声猛烈碰撞的闷声,他才惊醒过来,意识到什么似得,浑身突然打了个机灵,慌手慌脚地推着轮椅往楼梯过去。 杜全行动不太方便,很少上楼,叶蕾自己也不知道出于什么心理,偏偏要住在楼上,有时候杜全想要到楼上去,也会从楼下的卧室里边把双拐拿出来,一拐一拐地上楼去看看。 这一声撞击让他突然失了心神,在楼梯口的时候,握着轮椅轮子的手都在发抖,他瞬间跳了起来,用手支撑在楼梯旁边的墙壁,一只手拖着打了石膏沉重的腿脚,一步一步艰难地往上爬行,他几乎都能感受到自己要跳出来的心跳,一种恐慌冲上他的大脑,不行,要快点,要快点,还要再快点上去! “叶蕾,叶蕾,你在哪儿,叶蕾,回答我!”杜全还没到叶蕾房门口就已经开始抑制不住地咆哮起来。 他进到叶蕾的卧室里,没有开灯,很黑,他伸手在墙上摸了好几下才找到灯的开关,在卧室灯光亮起的一瞬间,却发现,叶蕾不在这里! “咳咳咳······” 叶蕾的声音,从浴室里边传出来的! 他几乎是拖着腿冲过去的,“嘭”地一声把门撞开,眼前的景象才稍稍让他比起先前缓和了些,叶蕾一手撑在浴缸上,双腿跪在冰凉的地板砖上,另一只手撑在地上,低着头在大口大口地喘着气。 他慢慢地一步步向她走近,叶蕾的脸看不见,头发发梢都结着水珠,一些湿透了的头发黏在她的脸颊上,浴室里周围都弥漫着雾气,浴缸里的水满了,正在一点一点地往外渗······ “别过来。”叶蕾大声吼到,她缓了缓自己的喘气,像是在极力克制什么一般,“谁让你进来的,出去!” 任凭叶蕾表现出极大的怒气,杜全也并没有听她的话,他说过他不再是以前那个无能的杜全了,他一步一步向她靠近······ 当人影出现在自己脚边的时候,叶蕾前所未有地慌张,她完全不知道杜全到底要干什么,她都已经这么狼狈了,他还想要干什么! “你给我滚,我不想看到你,你滚,你滚出去,你滚!”叶蕾四肢早已发软,却还是使劲儿往杜全又踢又打过去。 杜全没有动弹,却在她打了几下没力气之后,一把抓住了她的胳膊,叶蕾突然抬头,两人四目相对,她气喘却不见缓和,更加难以呼吸,杜全两手换了动作,叶蕾还来不及反应见就被杜全反手牵制住,巨大的水花溅了起来,叶蕾整个人被杜全按在了浴缸里,身上的衣服侵了水,黏在叶蕾的肌肤上,下一刻,叶蕾整个脑袋被按到了水下,她学过游泳,那是大学里的必须课,身体给出的本能反应就是闭上嘴巴,摒住呼吸······ 她已经耗尽了力气,连挣扎的意思都没有了,任由杜全把她按在水里,二十几秒左右,她又被杜全拎出了水里,接触到空气的一瞬间,她张开嘴大口吸气,鼻子也呼吸顺畅了很多,颇有一种置之死地而后生的感觉。杜全扶着她的腰身,紧紧抿着的嘴里说出话来:“有时候,我真想把你就这样溺死在浴缸里。” 随即,杜全松开了手,挪了几步,站在了浴室门边上:“这是什么时候的毛病?” 叶蕾坐在浴缸里没有动,只抱着自己的双膝,把下巴搁在膝盖上,像是回答又像是喃喃自语:“怀着小盛的时候,我情绪不太好,所以没顾好身体,生他的时候特别艰难,生下小盛之后就有了这个老毛病,天气不好或者空气不好的时候,就容易喘不上气。” 浴室里的雾气早散开了,门窗都打开着,浴室里的两人都没做声,外边果不其然打起了雷,伴随着闪电,让整个屋子里的气氛又凝重了几分,过了半响,男人望向叶蕾苍白的脸颊,强烈地撞击着他身体的每一根神经,僵在那里,似有似无地传来声音,只有三个字:“对不起。” 第87章 动手 阿陶前些时候去了国外一趟,不过也就只有一个星期左右的时间,这国内的买卖一时间还没法儿丢手,本来他还想再国外呆上一段时间的,可眼下只能回国把没做完的事情收个尾了。 他在回国的飞机上就在想,卿尔尔到底会不会动手,会是什么时候动手,起初她简单的要求让他觉得她没有丝毫的威胁,导致他一度不相信杜全所谓的直觉,可最后她要他做的这件事情就不一样了,推翻了他之前的所有认知,开始考量起卿尔尔的行动。 他回国比较及时,赶在了国庆之前,这也就给了他充分的时间来观察整件事情的进展,他可是个不折不扣的商人,就算只是旁观者,也能以有内容的信息还可以从杜全那里捞一笔不是吗? “怎么样了?”杜全捏了捏自己的眉心,阿陶这家伙趁火打劫呢,拿这些来敲诈勒索他,得了,这事儿到了这份上,没办法的事情,可与此同时,他心里边已经开始盘算起要怎么让这家伙把吃进去的吐出来了。 “苗头不太对啊,昨天大楼封顶的活动,照理说来的记者都是相当给粱于归面子的,怎么会有人当场提问到土地使用权的问题呢?而且咄咄逼人的气势,摆明是认定粱于归没有合法的文件可以拿出来对质,虽然今天的事情被圆了过去,找到这个时候来发作,是想要来预热一下,达到敲山震虎的效果?明天去的人肯定要比今天还多,那势头怎么发展谁也说不清了。” “静观其变吧。”杜全换了个手拿手机,在沙发上仰着头,“这次我是真的要赌赌运气了。” “真不需要我动点手脚?比如说······” “不用!”杜全打断了他,“我说不用就不用,我倒要看看卿尔尔能做到什么份上,要是跟粱于归这么多年相互扶持的人,他粱于归处处苦心护着的人关键的时候给了他一刀,狠到让他万劫不复的话。”杜全叹了一口气,“那我也是真的该认输了。” “我这个局外人就看不懂了,粱于归他要是真的对卿尔尔那么上心,又何必多做出那些让她寒心的事情啊,他到底爱不爱那个女人啊?!” “那也是没办法的事情,就像是走在沙漠里的人,马上就要脱水而死的时候,有人愿意给你一碗水,你说,你是要还是不要呢?”杜全晃了晃自己的脑袋,他很困,从昨天晚上到现在就没合过眼,再加上下午和叶蕾折腾那一会儿,现在真的是一点精神都没有,说起来他也的确是个不折不扣的胆小鬼,怕叶蕾偷偷跑出去,居然连盹都不敢多打一个,“粱于归他,也许是爱的吧,只是他那种性格,爱的很别扭而已。” “言归正传,也是时候来算算卿尔尔的这笔账了,老板,现在我向你汇报一下卿尔尔所拥有的筹码,一是你安排人把粱于归的大楼死过人的事情透露给她,二是粱于归大楼的土地使用权问题,虽然我不太清楚她是怎么得到这个内部消息的,不过看样子倒像是真的,想必她真的是在粱于归身边下了一番大工夫的,三是她委托我做的第三件事情,粱于归和叶蕾同居过的证据,因为你之前派人跟踪过叶蕾,所以那个资料不难得到,问过你之后,我转手给了卿尔尔,目前为止,这三件事情,恐怕按照不同的顺序来发作,效果应该也会大大不同的吧。” “可是,她选了居中的那个,效果也是介于之间的那个,接下来,她会怎么做呢?第三件事其实在她看来是个锦上添花的东西,只要前面两个关键问题起了作用,粱于归公司的股票必然迅速下跌,公司有应急措施,必然不会这么快就让公司垮台,那么第三件事情就成了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第三件事一出,粱于归这个一把手的形象必然大跌,一波未平一波又起的结果就是让粱于归公司所有人都乱了套,只能眼睁睁看着落败。” “果然是黄蜂尾后针,最毒妇人心啊,没想到她跟粱于归言归于好,不是想过安稳日子,是想掌握更多有用的东西,确保一击必中!下手真狠,女人啊,真是惹不得!” “阿陶,问你个事情。” “什么事?” “你在国外有没有跟比较先进的医院有交情?专门治疗女人生孩子后留下的毛病的。” ———————————————— 次日,杜全把该关上的门都给关上了,叶蕾在他的视线里能够离开的时间几乎不超过十秒钟,从昨天开始他几乎就没合过眼,昨天叶蕾老毛病犯了之后,除了让有交情的医生到家里来给她做了检查和开了点特效药之外,两个人都没再见过谁,私下杜全除了和阿陶有过一次电话之外,也没有跟外界有什么交流。 “你中午想吃什么?”杜全看了看时间,已经快到十点钟了,那边的事情应该差不多已经开始了。 叶蕾坐在沙发上,手里拿着杂志挡住了她的脸,是在着急么?还是在紧张呢? 杜全也没一定要得到她回答的意思,推了推轮椅转换了方向,却听见身后的人说:“你这么胸有成竹?你就这么肯定卿尔尔不会下手?” “那也得吃饭,不是吗?”杜全轻笑了两声,他比谁都想知道卿尔尔这个女人到底会有多恨粱于归,不是说女人是感性动物吗?爱一个人可以爱的死去活来,全身心都挂在一个人身上,可相对的,恨一个人呢?是不是也是要恨到头破血流呢? “杜全,时间差不多了,我们去看看吧。”叶蕾近乎是商量的语气,这或许是她一直以来对杜全目前为止用的最好的语气了吧,她把杂志网茶几上一扔,站起身来,“现在我们什么都做不了,也来不及做了,不是吗?语气坐在这里没头没脑地等结果,还不如让我去现场,亲眼看到结果!” “这样啊······”杜全把头埋低了几分,果然她比他要急迫的多啊,就算是多等一秒钟,对她都是煎熬啊,既然都是两个再强装冷静的人,或许这是个好主意,“你现在的状况开车,没问题?” “说什么废话,要走就赶紧!”叶蕾知道他答应了,却高兴不起来,因为结果还是未知之数! “我有个条件,你要帮我推轮椅,整个过程不能离开我半步。” ———————————————— 售出仪式的地点就在要大楼提前装修好的售出厅,各个部门已经准备就绪,一切都在规定的章程内进行,要说出现岔子的话,就从记者提问开始,再加上现场有很多来观望或者有想法买房的客户在场,对记者问出的问题就更加在意了,高帅和邓子在现场是深感不妙,不,应该说是这种不好的预感从昨天开始就有了,他们俩都提醒了粱于归,可是粱于归却没给他们任何答复,而如今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今天的售出剪彩仪式也不得不跟上进度照常进行了。 十几分钟前他们面对记者带着不善语气的提问,勉强应对,可在这种关键的时候,粱于归却没来现场,昨天的事情被人旧事重提,一再逼问,而这次不是记者,却是有意愿买房的客户不耐烦的发问:“昨天提过的问题,今天也问过的问题,一句话,你们公司到底能不能给所有极有可能成为你们大楼未来业主的我们出示足以说服所有人的证据呢?要是你们说文件在公司,可以,我们既然今天来了,就是真心实意想要在你们这栋楼住下,想必也不在乎多等上这一时半刻的。” 就这短短几句话说了之后,其他人就开始躁动起来,都纷纷要求他们拿出相关文件来。 而叶蕾和杜全赶到现场的时候,正好听见厅内一名拿着话筒采访的记者问起:“在这里我想问,贵公司的梁总经理为什么没有出席现场?前些日子传闻梁总经理这段时间在准备离婚的事情,还想向他证实一下的,可今天他没来,我只能向高经理和邓经理求证了。” 记者手上的话筒标着他们报刊杂志社的名字,高帅一眼就看出来,这是个专门以八卦绯闻为梗来吸引人眼球而获得收益的杂志社,看样子这次是把八卦头条放在粱于归身上了,他心里骂了句“可恶”,其实最近发生的事情很多,他多多少少了解些,不好的猜想也在心里盘旋了许久。 邓子站在人前,对提问的记者说:“这位记者朋友真是面熟,可是不好意思,我们今天这里是要做大楼售出的剪彩仪式,不接受其他的个人访问。” “邓经理,梁总经理的为人和品性可是决定业主要不要购买房屋的关键呢,怎么能说是个人访问呢,而且,据可靠的消息说,梁总经理是另结新欢,好事将近了呢,等经理是不是得帮我核实一下这个事情的可信度呢?” 藏在人群中的杜全目不转睛的盯着前边的人们,果不其然,卿尔尔依旧用上了两个资本,虽然用的顺序和杜全想象的不太一样,可看样子结果会是差不多的。 现在,就等着第三个定、时、炸、弹爆炸吧! 第88章 出走 今天,国庆节终究还是到了,国家法定节假日,幼儿园放了假,卿尔尔想这种节假日可能除了粱于归这样的大忙人之外,应该都在放假吧。之前她就听他说过了,会选在十月一号来正式售出大楼,她不禁想起今天早上她亲自送出门的那个背影,像是存留在她记忆里已经很久、很久了一样,久到她都不记得第一次是什么时候看到过。 她一直目送男人出了门,可视线却一直留在远方,直到眼眶都渐渐润湿了,她才缓缓收回视线,看向拽着她裙子一角的小时媛,说:“时媛,刷牙洗脸了吗?走,妈妈带你去,我们得赶紧了,不然时间来不及了。” “妈妈,今天放假,不去幼儿园的。” “你忘记妈妈昨天跟你说什么了吗?”卿尔尔用食指刮了一下小时媛的鼻子,这丫头记性还真是差呢! “我记得的,没忘记!”小时媛捏着小拳头,义愤填膺的样子,像是在表示自己对妈妈的小瞧表示很不满,随即她看了看爸爸离开的方向,又转向看妈妈,“妈妈说要带时媛去姥姥姥爷家,可是,可是爸爸不能一块儿去吗?” “你也看到了,爸爸工作很忙,最近都抽不出空来,妈妈跟媛媛去姥姥姥爷家也是一样的,要不,晚些时候,我打电话让爸爸跟爸爸商量商量,让他有空了也过来?”卿尔尔蹲在小家伙面前,跟她商量到,这小丫头的脾气是被家里人给惯坏了,要是不跟她说好,闹起脾气来跟发疯的小狮子一样。 “妈妈没跟爸爸说我们要去姥姥姥爷家的事情吗?妈妈都没跟爸爸商量一块儿去,妈妈你是不是不想爸爸跟我们一块儿去姥姥姥爷家啊?要是爸爸知道要去姥姥家,一定会陪时媛去的!”快五岁的小时媛从妈妈的话里听出了其他的意思,小孩子的想法就是和大人有所不同,有时候也会歪打正着。 是啊,粱于归平日很疼这个闺女的,有什么要求都是会尽力满足的! 要是放在往常,卿尔尔还会有些耐心来哄哄小时媛,可眼下这会儿,她没那么多时间了,耐心也变少了,她站起身来,径直往卧室走,从房间里边拖出一个中小型的行李箱,刚出房门,就被小时媛抱住了大腿,小家伙就算再不懂事也知道她妈妈要走,她不知道妈妈要去哪儿,也不知道妈妈为什么一定要走,她只能哭着扯着嗓子喊:“妈妈你别走,我们和爸爸一块儿去姥姥姥爷家,妈妈你别走,你别走啊······” 卿尔尔把手里的箱子防在一边,抱起女儿,把她放在沙发边上坐着,自己蹲在她面前,拉着她的小手说:“媛媛,你要相信,妈妈无论做什么,都是为了你好,媛媛是妈妈最重要的,妈妈除了媛媛什么都没有了,所以妈妈才想要带媛媛去姥姥姥爷家的。” “妈妈,你今天说话好奇怪······”小时媛抽噎着说,“是媛媛做错了什么吗?妈妈不要媛媛和爸爸了吗?” “卿尔尔摇了摇头,盯着女儿的眼睛说:“昨天妈妈说,要是有人问媛媛,是喜欢妈妈一些,还是喜欢爸爸一些呢,媛媛会怎么回答?” 小时媛哭的止不住气儿,听到妈妈的话也是没头没脑的,只顾着一边摇头一边哭着说:“我不知道,我不知道,妈妈你别走,妈妈你别走,别走······” 这小小的人儿哪儿来这么大的哭劲儿,哭的卿尔尔心肝都是酸疼的,卿尔尔拿了几张纸给一直哭天抹泪儿的小时媛擦脸,摸着她的小脸,也有些哽咽地说:“媛媛乖,不哭,不哭,妈妈、妈妈一直最盼望的事儿就是陪着媛媛长大,妈妈没读过大学,高中也没读完,所以想让媛媛好好读书,考上的大学,然后有机会去更多的地方见识更多的东西······可是妈妈跟爸爸吵架了,爸爸这次真的会生妈妈的气了······” “妈妈,你别走,爸爸不会生妈妈的气的。”时媛继续哭闹不休。 “妈妈想带媛媛一起走,媛媛愿意跟妈妈走吗?” 小时媛的手渐渐松开了,眼泪一直往外流,嘴里喃喃到:“妈妈,妈妈······” 罢了,罢了,她的这个女儿从小就太过于依赖她的爸爸,已经远远超过她所想象的了,要是可以,她也很希望女儿再一个完整幸福的家庭里长大,可现在,应该是不可能了,而她必须要抓紧时间了。 卿尔尔双手搭在小时媛的肩头,跟女儿温柔地说:“媛媛你听妈妈说,要是你现在不想跟妈妈走,妈妈会把你留下来,陪着你爸爸,至少他现在对媛媛还是很好的,以后等媛媛长大些了,或者爸爸对媛媛坏了,妈妈就会来接媛媛走的。” “本来妈妈想带媛媛一块儿走的,可是媛媛真的很喜欢爸爸吧?至少不会比喜欢我这个当妈妈的喜欢的少就是了,妈妈做的事情连妈妈自己都不知道做没做错,不管怎样,媛媛,你记着妈妈的话,要是妈妈不在你身边了,你要好好照顾好自己,妈妈只希望媛媛以后懂事了,”她揉了揉小时媛的脑袋,突然间神色变得凝重起来,“能够理解妈妈。” 卿尔尔猛然起身,拉起小皮箱的拉杆就往门外冲,小时媛反应过来,立马从沙发上跳了下来,在后边一边追着跑一边哭:“妈妈,时媛不想离开爸爸,也不想离开妈妈,妈妈,你别走,你别走······” ———————— 站在火车站售票厅前的卿尔尔眼睛还是有些涩涩的感觉,她握着自己的身份证,拿着刚才买好去往另外一个陌生城市的票,那个地方她从未去过,之前看书的时候,只知道人家说那里山好水好,还有一段凄美绝伦的爱情故事的时候,她就想来看看了,她一度对目的地有些憧憬,可这会儿却全然没了心思,从她一时不知道被什么莫名其妙的念头冲昏了头脑,就这样把女儿留在粱于归身边的时候,她整个人就像是没了寄托一样,空空的。 “请乘坐xxxx次列车,前往云南方向的旅客及时进站,列车即将到达,请及时做好准备,我们马上准备检票了······” 车站的广播重复着,声音很大,站在车站外还未进站的卿尔尔也能听的一清二楚,因为最近是旺季,又恰好赶上国庆节,火车站的人流量比起往常多了不少,卿尔尔在外边就看见里边黑压压的人群,突然想起第一次和粱于归坐火车的时候的样子,那时候为了尽快挤上车,抢到自己的座位,不光要排队排到最前边,还要在进站的时候跑到最前边,然后翻绿皮车的窗子进去,这两年条件好了,绿皮车也少了,基本上都改成了快车。 过去的那段日子,已经都回不去了啊! 卿尔尔提脚往入站口走,这会儿她的心情很是奇怪,竟然离奇地平静,全然是无悲无喜的,她想这或许就是参透了“万般皆是命,半点不由人”这句话之后的豁然吧。 入站口处要检票,也就是说没票的人和有票的人,这里就是分开的地方了。 “小姐,你好,请出示你的证件和火车票。”火车站的工作人员端着万年不变的僵尸脸,面无表情地说。 卿尔尔看了一眼自己手里的证件和火车票,抬起手往柜台上递,却在她要松手放在柜台上的一瞬间,她的手腕被人猛然用力钳住了,她有些难以置信地回过头,看向眼前的这个男人,怎么会?她明明早上亲眼看着他开车走了的······ “哎,你们进不进去啊?别挡着后边检票的人。” 卿尔尔被男人夺走了手里的行李箱,用蛮力拖出了人权群,她只能低垂着脑袋、无可奈何地跟着一言不发的男人往火车站附近的空地走,她眼睛一直盯着自己被人死死捉住的手腕,不禁想起看过的一本小说集里边的主人公说的一句话:“我这人啊,天生的好人,什么都有,就是真是没干坏事儿的命,连跑路都能被人抓住辫子,更别说次次都能正巧撞见当事人的运气了。” “手疼,你放开吧,我这会儿不走。”卿尔尔站在原地,不打算继续往前走了。 眼前的男人脸色极度不好,她从未见到过这样的粱于归,脸色黑极了,却是强忍着什么似得,一直不说话。 “如果我不来,你就上车了?” 卿尔尔觉得粱于归这时候问这话真的没意思,她既然走到这一步了,那就没有回头的道理了,她平静地说:“是,就算你来了,我也会上车的。” 男人手上突然一用力,卿尔尔被捏的直吸气,手指都开始发麻了,男人嘴唇抿的紧紧的,几乎是用牙齿之间的缝来挤出几个字来:“那媛媛,你也不要了吗?” 第89章 恶毒的女人 “你怎么知道我今天会走?”卿尔尔话一出口,便呵呵地笑了几声,“不,我应该问你是什么时候开始怀疑我的?” “我问你,媛媛你也不要了吗?”男人的怒气迸发。 卿尔尔扭过头侧过身去,眼里强忍着什么,皱着眉头说:“你来问我这个做什么?有什么好问的,你该看到的都看到了,该知道的都知道了,还来质问我干什么!” 男人猛然箍住她的双肩,硬是把她整个人扳了过来,对上她的双眼,怒吼到:“你看着我,我要听你亲口说!我要听你亲口说!” 她被钳制住,没法儿做出其他动作来,只嘴角牵扯出一个牵强却又带着讥讽意味的笑容来:“听我说?听我说什么?听我说我这七年来在梁家的日子是怎么一步一步熬出来的?那我就说给你听,你是个男人,你要来b城做你自己的事业,所以你向家里人妥协了,娶了我;你的父母和爷爷想要一个孩子,所以我辍学了,在家怀胎十月,为你生了媛媛;你的家庭需要一个男孩传宗接代,所以你带着时盛回了老家。所有人都是围着你,围着你们梁家转,呵呵,更加讽刺的是,为了名正言顺,我还必须去承认时盛是我生的孩子,你还想要听我亲口再说些什么呢?说你们心里是怎么打算的?是想着跟我离婚呢,还是如何让媛媛叫其他女人妈妈呢?” 卿尔尔甩开了粱于归的双手,既然人都已经追上来了,那她也不打算就这样走了,她顺手把搁在地上的行李箱放倒,然后自己坐在行李箱上边,抬头看向天空,并用手遮了遮刺眼的阳光,用近乎自言自语的音量说:“今天天气真的很好呢,就像七年前我第一次看到你的时候一样,阳光明媚到刺眼,却是老家很难得的天气呢,我知道,当初你娶我,你心里很不情愿,是在家里人的压力下才答应的,所以我一直都不强求些什么,因为不执着什么,不强求什么,所以什么事情我都可以不在乎,事事顺从,我生了媛媛之后,我从没觉得日子过得能像那几年一样舒坦,你在外边忙你的,我在老家好好过日子。” “可是从我见到叶蕾第一面的时候,我就知道这样的日子是长久不了的。虽然消停了四五年,可是,你既然走了,就算是想在外边另外有个家,你又何必要回来,我从未妄想过你会这辈子都守着我过,你又何必带着时盛回来,硬生生地往外心窝子里扎刀子呢,我都已经自欺欺人到相信你,相信你会看着这七年的情分,看在我至少为你生了媛媛的情分,无论如何也不至于把我往着死路上逼,可是,我最后还是落到这样的地步······粱于归,你知道吗?你带时盛回来的那两天,我一直在等,在等你来跟我解释,说你是有苦衷的,我当时想啊,只要是你说的,我就信,可是最后等到的却是你们把媛媛从我身边带走,你知道我有多恨吗······” “我以为我很了解你,我想我晚些时候,把事情解决了再跟你一次说清楚,事已至此,如果我说我现在愿意解释给你听,你还会试着相信我一次吗?”男人眼神黯淡了下来。 这是在愧疚吗?这是在妥协吗?为什么一定到了这一步,他才愿意真正把她当做是一个有情绪有脾气的人,而不是个傻子呢! 卿尔尔勉强地笑了笑,语气颇有些轻佻:“哦?你现在愿意解释给我听了是吗?我倒是愿意洗耳恭听,听听你到底是有什么了不得的天大的理由。” “时盛他原来叫小盛,他的名字是我带他回老家之前改的,而他不是我的孩子。” “是吗?那这样老家的爷爷和爸妈知道了不是该伤心了吗?” “把小盛带回老家只是我和叶蕾的一个临时决定的协议而已,当时公司的情况不容乐观,这是最好最快的解决方法。” “这还真是个好说法,竟然让我无话可说,或许在你带时盛回老家的那天你这样跟我说,我说不定就傻傻地相信了呢。” 粱于归不再继续说什么了,而卿尔尔只是一直笑而无声,粱于归知道现在的她是一句话都听不进去的了,她现在在起头上,根本不会以常人的思维模式去理解他说的话,对于他的话,每一句她都会理解成狡辩、欺骗和借口。 “哦,对了,梁老板,今天不是你大楼售出的好日子吗?你不用去现场吗?在这里和我浪费时间是不是不太明智啊?”卿尔尔用手肘撑着膝盖,手掌撑着下巴,看着粱于归提醒他说,“说不定这会儿正在上演什么好戏呢。” “我知道这一天迟早会来的。” “原来梁老板有先见之明,知道我做了些什么事情啊,可是,你未免也太瞧不起人了吧,难道身经百战的你不知道有句话叫‘声东击西’吗?” 什么? 卿尔尔这时候抬头看,眼前的男人脸色很是苍白,像是没有血色一般,神情也变得很不自然,不仔细看很难发现他的嘴唇竟然是颤抖着的:“你到底在说什么?你到底做了些什么?” “你不知道吧,我在读高中的那两年就发现了,这钱啊,真的是个好东西,它可以帮我做很多很多事情呢,尤其是这个大城市的人,只要有钱,就会有人愿意为你办事,这钱我用起来也真是顺手呢。”卿尔尔大笑起来,连表情都变得狰狞了,“你以为我会这么轻易放过叶蕾?我承认她是很聪明,怪就怪在她太自作聪明了,居然打媛媛的主意,妄想成为我女儿的母亲,就算我要走,就算我带不走媛媛,我也不会让那个女人当我女儿的继母,我要让她为她所做的一切付出代价!” “你疯了,你疯了是不是?我和叶蕾不是真的,你到底要我怎么说你才肯相信!你到底做了些什么,你说啊,你说啊!”粱于归扯住卿尔尔的右肩,一时没控制住手上的力气,只听见卿尔尔“嘶”地抽痛了一声,他连忙又松了手。 卿尔尔揉了揉自己的肩膀,依旧用那嘲讽的语气说:“你这么担心她啊?也对,她毕竟是你儿子的母亲,我也没做什么,不过是把你们两个事情曝光了而已,顺便给了今天回去大楼售出仪式的记者几张照片,就算你们两个主角不一定去得了现场,想必明天也会成为新闻头条的吧,毕竟你粱于归在b城也算是知名人物吧。” “你这个疯子,你知不知道你这样会害死她的,她跟你一样,都是一个孩子的母亲啊,你让她以后还怎么立足,让她以后还怎么做人!你这样心狠手辣,一点后路都不给人留,我当真是——看错了你!”粱于归千防万防,总归是没防住她这一手,他本以为都在掌控之前,却没想到她却真的是下了狠手。 这个男人,一向自控力强到一定程度的男人居然爆发了,说她恶毒,说她心狠手辣,果不其然,人们只会记住别人对自己做的事情,却对自己做过的事情记性不好。 “那你们呢,你们又何尝是给我留过任何活路的?大家都是半斤八两,何必再在这里互相指责对方呢,我看你还是回去吧,你应该还有很多事情要忙呢。”卿尔尔低笑出声,她今天是一定要走的,现在也没什么话好说的了,而她也是时候该进站了,她站起身拍了拍自己身上裙子的褶皱,把行李箱扶起来,拉出拉杆,从粱于归身边错身而过。 “我一直在等你跟我坦白,以为你只是有气,需要发泄一下,就像时媛一样,闹一闹就好了,可是,现在我才发现,真的是我错了。” 男人背对着她,用她能够听得到的声音说,话里的情绪她已经无从分辨,只是在她回过头的时候,身后的男人的背影已经远去,越走越远······ 她就这样远远地望着,专注地望着,自己到底在专注些什么她都已经不知道了。 看着不远处的进站口,她的眼前渐渐被莫名的液体模糊掉了,这次她不急不忙地一步一步往前边走,一边走眼泪一边往下掉,脸上却是带着笑的,到了检票口的时候,这么个怪异的女人倒让万年不变的僵尸脸吓了一跳,工作人员看起来年纪也不算大,连忙从自己的包里抽出一张纸巾递给她,问:“小姐,你还好吧。” “谢谢。”卿尔尔接过纸巾,却没有擦脸,而是立马捂住了自己的嘴巴,一把抓起柜台上刚才核查过的的证件和票,步伐有些凌乱地进去了。 工作人员看着那个女人急急忙忙进去之后就直接冲向卫生间的背影,心想:真是个奇怪的女人! 第90章 叶蕾 叶蕾怕是这辈子都没遇到过这样的境况,不知道是谁在现场叫了句:“那不是叶蕾吗?”,随后本来只是作为旁观者站在杜全轮椅背后的她突然间就成了所有媒体的焦点,无数的镜头和话筒都涌到她面前,她只看着所有人都在对她说话,说的什么她不知道,只是看着眼前越来越密集的人群一步步朝她压过来······ 浑身冒出来的冷汗到现在都还没消停下来,此时此刻正坐在粱于归家门口的她想想都后怕,不过粱于归的房子保密措施做得很好,那些记者肯定是进不了小区的,她这样一想才稍稍缓和了些。 “你要在这儿一直这样蹲着吗?” 她从售楼厅被杜全的人掩护着脱身之后,她从头到尾就只跟杜全说了一句话:“我要去粱于归家!”,可是她到了之后,不敲门也不说话,只是在门口角落蹲了下来,然后杜全就这样一直陪她在门口等着。 叶蕾有些放空的眼睛看向杜全,像是疑问又像是没什么意思,只是想看看是谁说的话而已,杜全伸手拽了拽她,想把她从地上拉起来,她却丝毫都不动弹:“你做出这幅样子给谁看?在这里蹲着就能解决问题?你起来,你给我站起来!” 杜全脾气已经全然是出来了的,火气也有了,在她面前,他永远都做不来冷静沉稳。 “你还在这里干什么?你还跟着我干什么?”叶蕾低着头,看着自己黑色皮质高跟鞋的鞋尖,“我们打的赌不是已经完了吗?卿尔尔动手了,她不光想要了粱于归的命,还想要了我的命,不对,她已经这样做了。” 叶蕾冷笑了两声,在次扭头看向杜全,冷冷地说:“我们打的赌,你输了,以后我的事情与你无关,你走吧,以后不要再出现在我面前了。” “你都弄成这幅德行了,与其有空赶我走,还不如让我帮你想想办法,至少也好过······” “不,以后我的事情都与你无关!”叶蕾打断了杜全的话,一点儿机会都不想给他,一点转圜的余地都不想留。 “你真的以为我们打的赌你赢了?”杜全推动轮椅,转了个方向到叶蕾正面,“我这样来说吧,我们打的赌,最终决定胜负的是赌卿尔尔下不下手,明面上,今天发生的事情应该都是出自她的手笔,让记者纠缠着土地使用权的问题不放手,甚至还有记者拿出你和粱于归在一起的照片作为证据,想借此来打击粱于归的公司,可是,如果我告诉你,她没下狠手,你信吗?” 叶蕾抬起眼皮,眼里满是不解。 “卿尔尔手里有的筹码远不止今天这么点东西。” “怎么可能?!今天这些难道还不算多吗?她到底要做到哪一步才算是够了!” “不够,远远不够的,她有的东西很多,可是她却没全用上,甚至连用的方式都是手软了的,在今天之前,她手上早就有三个筹码拽在手里,一个是今天她指使人揪着不放的土地使用权的问题,一个是你住在粱于归家里的照片和证据,还有一个,也是最关键的一个,你半年前让你父亲帮粱于归压下来的大楼死过人的事情,而这几个事情比较起来,真正最具有杀伤力的,我相信你也不难看出来,b城人信风水讲时运,要是说大楼死过人,就算没有百分之百的证据,仅仅只是谣言蜚语满天飞,就不会再有人会考虑买房子了。” “那她为什么······她不是恨透了我,恨透了粱于归吗?她为什么不直接······” 杜全没应她,这本也是不需要回答的话,她心里头早就有了结论,又何必从其他人那里得到她难以接受的答案呢! “你们怎么在这里?” 熟悉的声音打断了他们的对话,叶蕾是最先反应过来的,连忙用手扶着墙,站起来往刚回来的粱于归走,走了一步却又顿住了,嘴上也支支吾吾的:“于归,我,我······” 杜全接过叶蕾的话音儿,笑着对粱于归说:“好久不见,你这个大老板难道今天不需要去售楼厅看看好戏吗?” 对于杜全,粱于归不知道该抱着什么样的心态去对待他,他是他的兄弟,好几年前还是一起创业做事业的好兄弟,可是后来没过多久,他就提出要分开单干,便从公司里分出的股份折现带走了,他一意孤行,其他几个兄弟劝都劝不回来,也是让兄弟们寒了心的,可是要说一点情分都没有了,这会儿看着他也不会觉得这么难处了,算了,他这兄弟比他强,为了喜欢的女人豁的出去,他对他期望值也不高,不求这兄弟为兄弟们两肋插刀,只求别为了女人插兄弟两刀就成了。 “去过了,你们从那里离开了之后,就一直在这儿?等我?”粱于归的确是去过现场了,高帅也告诉他,时媛给小萧打电话一直哭,早些时候小萧把时媛接过去了,他这才安心地跟邓子他们一起把事情都处理了,关于杜全和叶蕾在场的事情,邓子给他提了醒,还吩咐了司机跟着他们的,售楼厅折腾了好几个小时,处理妥当了,粱于归才决定来见一见他们两个。 “于归,于归,怎么样了?事情都处理好了?卿尔尔她······”叶蕾开始着急起来,抓住粱于归的衣服连连问。 “我都知道,没什么事儿了。” “怎么可能这么快就解决了?于归,那可是土地使用权的事情啊,怎么可能在一时间就解决了呢?你是在唬我啊!” 眼看叶蕾激动了起来,杜全也不管三七二十一,趁机抓住了叶蕾的一只胳膊,把她从粱于归身边拉过来了一些,对粱于归说:“梁子你说说看,我虽然知道你一定是有应对的法子的,可也没想到你到底是用的什么法子怎么快就解决了。” “我跟叶蕾的照片本就不是什么大事,都是些吸人血的,谁给的利益好处多,自然就往哪边偏,私底下解决这些事情只要及时,就应该不会有什么大问题。”粱于归看了一眼叶蕾,见她还算是正常,神色也还算平常,“土地使用权,他们要的只是确定我有或者没有这个东西而已。” “什么意思?”叶蕾问。 倒是杜全突然了然地哈哈大笑了起来:“梁子,你还是那么狡猾,我这次算是服了你了。” “杜全,什么意思?”叶蕾又问。 “他们只是要梁子拿出土地使用权这个东西而已,谁管它到底是真是假,更何况你不是也知道吗,挪用公款的财务经理留下的土地使用书可是真假难辨的,他们既然要看,就拿出来给他们看就是了。” 叶蕾着实是吃了一惊,但是不得不承认,虽然这是个糊弄人的法子,却是真的能解决现在困境最快捷的方法,虽然有些冒险,但到了这份上,这个险,值得冒! “你们回去吧,我想我应该没什么其他的话要跟你们说的了。”粱于归本来来见他们也只是想要说明一下叶蕾的事情已经解决了,土地使用权的事情都是说的多余的话。 “杜全,我想和于归单独说几句话。”叶蕾满是祈盼的眼睛看向杜全,杜全手上掐紧了轮椅的皮质扶手,一声不吭地把轮椅转过去,推着到了几米外的地方去了。 “于归,卿尔尔看着性子软,哪知道她居然能做出这样的事情来,我不会放过她的,就算是你,难道你就能这样放过她吗?我之前就想提醒你,她绝对没有表面看起来这么简单,可是你不信我的,这次你也是见识到了,真的是好狠的手段!”既然危机解除了,那叶蕾还上心的事情就只剩这么一件儿了。 “无论如何,她都是我的妻子,以前后,以后也会一直都是!” “于归,你······”叶蕾难以置信,到了这个份上,粱于归还说出这样的话来,她真是低估了卿尔尔这个女人了! “可能人年纪越大越容易想到以前的事情,这些日子我也一直在想,最近突然间就想通了,以前大学的时候,我们两个都自恃聪明,对于对方的心里想的都自认为了解得清楚,所以觉得有些话不说,互相也是能够知道的,可是现在想想,那时候还真会幼稚,有些事情还真是错了,谁又能是谁肚子里的蛔虫呢,十年了,十年前我没对你说的话,我现在想弥补······” “于归······” “叶蕾,我们分手吧。” 叶蕾的世界崩塌了,她一直做着的美梦,执着的美梦,在他亲口说出这五个字的瞬间就坍塌得全成瓦片,她从没像现在这样想逃离眼前这个男人,而她也的确是这样做了,眼泪落下的一瞬间,她就向打开的电梯飞奔了过去······ “叶蕾!”杜全回过神,却还是没叫住她,转过头质问粱于归,“你到底跟她说了什么?” “杜全儿,让她一个人静静吧,有些事情需要她自己想清楚了才算是解开了她的心结,不下一剂狠药,她没法儿真正地清醒过来,以后好好地去过她自己的生活。”粱于归立在杜全身旁,拍了拍他的肩膀,“你太护着她了,这不一定是好事。” “那你呢?你还不是护着卿尔尔,她人呢?我倒要看看你打算拿她怎么办?”杜全以前对叶蕾的话一点办法都没有,为此老是被兄弟几个嘲讽,现在护着自己心爱的女人,他不觉得有什么不对的! “我让她走了。”粱于归走到门口,在墙边依靠着。 “走了?她一个人能走到哪儿去啊?你那么精明的人,难道会不知道她手下留情了的事情?虽然我们这么多年没见面什么的,但看在以前兄弟的交情,我得说一句话,小嫂子这人吧,虽然这次做了些不对的事情,可是她其实本质上也不坏,你何必硬是要赶她走呢?” “因为她在这个城市,除了怨,除了恨,什么也没学会。” 第91章 错过 五个月后。 “爸爸,爸爸你快来啊。”一小姑娘的呼唤声从书房传来。 “来了,怎么了?这么火急火燎的样子。”粱于归现在偶尔会学着给小时媛做点吃的东西,因为幼儿园总是会有一些稀奇古怪的活动,一定要家长参与,今天一起比赛烤饼干,明天要求一起做个蛋糕什么的,这也就练就了粱于归的一技之长了。 “妈妈用邮件给我发照片了,你看,你看,妈妈在那里,在那里呢。”一只小手在电脑屏幕下指着照片的一角。 粱于归把女儿抱起来,自己坐在椅子上,把女儿抱在腿上放着,说:“时媛,你答应过爸爸的,不会把爸爸知道妈妈每个星期给你发照片的事情告诉妈妈,还记得吗?” “记着呢,爸爸每次都要问,是爸爸记性不好才对!”小时媛嘟着嘴巴,埋怨到。 这小丫头越大脾气也越大,但在粱于归眼里却是天真可爱得紧,他转向屏幕上的照片,照片不是特别清楚,他想到她的那个手机还是他以前给她买的,以前的手机像素都没有现在的好,照出来所以不是特别清晰。 照片是照的远景,上边的人都被照成了小小的一点儿,他伸出手去摸了摸那个穿着宽大衣服的人,虽然人照得很小,可隐约也能看的出来,照片上的人肚子比起上次的照片大了不少。 他记得半年前去高帅家里接时媛回家,回到家里,时媛不吭声,只是低着脑袋,看着手上一直拽着东西,他注意到了,问她,她才摊开给他看,他看着检验单问:“这哪里来的?” “我从妈妈包里偷偷拿的。”小时媛当时已经哭红了眼,后来,他哄了她一晚上才算是把她安抚了。 晚上,粱于归把孩子哄睡了之后,轻手轻脚地到楼下阳台外边,关上了玻璃门,拿出电话拨通:“喂,杜全,是我,帮我找人查一下一封邮件的ip。” “梁子,我说你这个人做事不厚道啊,你使唤人做事倒是挺顺手的,你说,什么时候把我儿子还给我啊?!” “快了,不急,不急,再等等吧。” “上次你也是跟我说快了,你不要逼我上门找你不痛快!” “说个正事,你和叶蕾打算什么时候结婚?我可听说了,你未来岳父都杀到你家门口了是不是?” 果然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 电话那头一听到这话就嘟囔了半天,想必是没少给杜全这小子苦头吃,最后杜全才憋出一句话来:“会请你来喝喜酒了,但是你得把儿子先还给我!” “你先把这事儿做了来,小盛在乡下过得很好,你用不着操心。”粱于归其实四个多月前就已经把小盛从乡下接了过来,只是一直住在自己这里,暂时还没有要送回去他亲生父亲身边的意思。 “哎,我说梁子,你不能自己儿子的事情搞不定,就扣着我的儿子不还给我呀,你这也太缺德了你!” 杜全上次就帮粱于归查过一次ip地址,顺便还把那附近医院的某人的检查结果也拿到手了,他突然想起粱于归半年前那次跟他说的话,他说“这座城市,她除了怨,除了恨,什么也没学会,我原本以为是这样的,现在才发觉,是我错了,错的太离谱了,她的怨,她的恨,都是我给的。” 聪明如他,没想到也有承认自己犯错的一天。 或许正是“当局者迷,旁观者清”的道理吧,就像是叶蕾的感情一样,作为旁观者的他都能够轻易地看出粱于归对她只有那么点儿故人的情谊了,不然也不会对她耍的那些手段轻易就原谅了,可是叶蕾自己却始终都看不清,看不破。 而梁子对于小嫂子做的那点子事却一直耿耿于怀,或许有些东西到了真正在乎的人面前还真的就是不一样,他真不知道对于小嫂子,到底这算是好事儿还算是坏事儿。 他打从心里觉得他这兄弟以后的路还艰辛着呢! “最后一次,事儿做了,小盛我就给你送回去。” “真的?” “真的。” “成交,明天给你结果。” 其实粱于归也不是要扣着小盛,不让他回去,只是这每次说要送小盛回去,家里这小祖宗就又哭又闹,抱着小盛不让走,真是让他一个头两个大! ———————————————— 云南四季如春,北方严寒的时候,这里只需要在棉质t恤外边披上一条披肩就足够了,怡人的天气总是让人心情都会莫名地好。 城乡结合部是个很奇特的地方,算不上城市,可是因为位置处于市区边缘,又要比一般的农村环境好上很多,连经济都会比真正的农村发达很多,这样的地方说起来要比景区和市区清闲一些,比起热闹的市区,卿尔尔觉得这里更适合自己一些。 要说起来有什么不方便,就是这里坐车不是那么方便,因为在城市边缘地带,想要到市区里边就有些远,她这接近半年来,每隔一个星期就会去上一趟,每次都要坐一个半小时的车,以前月份小,一路坐下来也不觉得劳累,到了市区里边,就到妇产科去做检查,她现在一心都是挂在肚子里的孩子身上。 只是最近身子越来越笨重了,月份也越来越大了,她有时候会莫名地心悸,心跳快到她难以缓和下来,喘气也有些快,呼吸也会很难,她有些担心,所以打算这两天还是要进市区里边去检查一下,她甚至都想好了,要是有什么问题的话,她就在医院住下好了,虽然现在才七个半月,正常的妊娠周期是九个月,按照预产期来算的话,应该还有一个半月左右,她身边也没人照顾着,请的一个保姆在家里做饭,可要是真正有事的时候,怕是也顾不过来她的,如果她身体状况不太好的话,那么这一个半月也会是比较难熬的一个半月。 她特意早些出门,想着坐车去市区里的人应该会少一些的,可是到了车站才发现,这里都已经排上队了,人还真是多的很呢! 她行动不方便,差不多是最后一个上车的,上车之后就已经没有位置了,而且车上还站着很多的人,见着她是孕妇,站着的人会主动给她腾出一些地儿,尽量不碰着她。 她扶着肚子,环顾了车上一圈,怎么会这么多人一大早去市区啊!她真是自作聪明,早知道就晚些出门,后来她想着兴许过两站就会有人下车的,到时候有位置就好了,暂时先站着好了,忍一忍吧,毕竟去医院检查是大事,她肚子里的孩子等不起! 公交车这条线路一共有二十三站,全程就得接近两个小时,要是一般人站下来,脚板都是痛的,更何况是比一般人都要重的卿尔尔,眼看着公交车都过了四五站了,时间也都二十多分钟了,每到一站,卿尔尔就会四处望望有没有下车的人,可是前边四五站下车的人加起来一共还不到十个人,坐着的人一个都没下车,车上坐着的有些都已经开始睡起觉来了,通常这样的都是从□□站坐到终点站的,她意识到这一点的时候,懊恼不已,早知道就晚些来坐车了,或者等到有位置的时候再上车了,这样下去,她一路站到目的地可怎么吃得消啊! 她已经隐约感觉到自己脚已经肿了,孕妇的体质很特别,尤其是到了月份大的时候,身体动不动就容易浮肿。这时候她是伸着手臂拉着车上的扶杆的,可拉久了手都是酸痛的,幸好这时候车上站着的人少了很多,没办法了,她只能靠近一个座位,用手去拉着座椅上的扶手,这样至少减少了手上的负担。 “那个孕妇站了挺久的,要不,我们让她坐会儿吧。”后排的两个中年女人看了卿尔尔好一会儿了,其中一个瘦女人悄悄对坐在她旁边的胖女人说。 “要让你让,我今天还要走很远的路呢,这会儿让她坐着了,那我就得一直站到终点站去了,还有一个多小时呢,怎么熬得过去,再说了,前边那些都是死人啊,他们都没人让,你起这个好心思做什么?!”胖女人手上拿着扇子给自己扇风,一脸不屑的样子,“要我说啊,这么大个肚子了还一个人出门,也是出来祸害人的,说到底还是她男人没用,要不也不会让个大着肚子的来跟我们挤这个破公交了。” 胖女人话音一落,公交车就突然停了下来,可是这还没到站呢! 随后,司机把车后门打开了,从下边上来了一个西装革履的男人,一步一步,在全车人的注视下上了车,走到她们刚才还在议论纷纷的孕妇身旁,注视着那个因为刹车而紧紧护着肚子的女人,而此时此刻,那女人眼睛已经挂着泪珠子······ “先生,麻烦你有事情就快些,临时停车已经违反了规定,希望先生你不要为难我们。”司机在前边探出头,看着来人必然是有些来头的,尽管刚才被男人开的轿车强制停车比较火大,可这会儿说话还是比较委婉的。 男人并不理会司机,整个目光就没离开过眼前的女人,可能是因为怀孕的原因,整个人圆润了些,皮肤也变得白皙了不少,她真的有好好照顾自己的,要是他知道杜全以前给他的消息都是骗他的,他一定回去找他算账去! 男人向前走了两步,伸手执起女人的手,在女人的注视下,缓缓地单膝跪了下去,凝视着他两个孩子的母亲,也是他唯一的妻子说:“青青,欠你一个真正意义上的求婚和婚礼,你愿意给我这个补上的机会吗?” ——————————完—————————————— 第92章 番外一 高雅觉着要是去找哥算命的算上一挂的话,那梁时媛和杜元盛十有*就是天生的八字相冲,走到一块儿必然是要犯血光之灾的! 她和梁时媛是打小的闺阁之交,说的通俗些,就是两个人好得像是一个人儿似得,就算是让她俩穿一条裤子,她俩都能端着笑脸把自个塞到各自的那个裤脚里去。 那小妮子的事情她差不多都知道,小时候第一次见面才一天不到,梁时媛她这脚背就光荣地负了伤,留下了疤痕;后来在b城,读幼儿园的时候,她一见到杜元盛就冲了过去,结果摔了个狗□□,膝盖出了血,当时那阵仗,哭的那是个丢人现眼啊;再后来,初中的时候,梁时媛知道去了北京好几年的杜元盛回来了,打扮了一下午,把自个搞得花里胡哨的,一副要去见情郎的模样,结果才刚见面,就被她遗忘了而突然到访的大姨妈搞得手忙脚乱······ 血光之灾啊······ 不可不信呀! “时媛,你爸妈不是回乡下去了吗?你一个人在家里,我爸妈让我放学的时候把你叫上,我跟你回去收拾点东西,跟我去我家住呗。”时媛爸妈回山里去了,她现在都高三了,学习紧张,不好请假,所以就拍着胸脯要一个人呆家里边,不回乡下去,高雅一听说这事儿就忍不住想笑,时媛这家伙就是大小姐脾气,打肿脸装胖子,晚上打雷都能吓得直哭,哪儿来的胆子一个人在家里带着? “不用,我能行,我都要十八岁了,你也没比我大多少,怎么跟我爸妈似的,老把我当小孩儿!”梁时媛嘟了嘟嘴,很不乐意听到连高雅姐都这么不相信她! 高雅撇了撇嘴,这丫头是周遭出了名的死鸭子嘴硬,她好心好意跟她爸妈专程提了要叫她去家里住,结果这丫头还自己不识趣,丝毫没领情。 “你真不去?今晚上指不定要打雷下雨哟。”高雅又试探她一次。 果不其然,时媛脸都白了,但是没一会儿就把脑袋摇得跟个拨浪鼓似得,说:“不去,我一个人呆家里能行,我说能行就能行!” 到了晚间,白天那“争气”的话让时媛把肠子都悔青了,她没注意过天气预报,下午的时候以为是高雅故意那打雷来吓她的,哪知道十一点多钟的时候还真打雷闪电起来,她一个人在家里看着黑影憧憧的地方都莫名地发慌,身上鸡皮疙瘩都冒出来了。 她抱着枕头把脑袋埋在被子里,可是那雷声一直都不消停,每“轰隆”一声,她浑身都跟着颤上一颤,这样下去怎么办啊?漫漫长夜,怎么熬得过去啊? 轰陇····· “啊——”又是一声巨响,吓得梁时媛几乎是同一时间叫了出来,她突然感觉头上蒙着的被子被掀开了,心里油然升起恐慌感,她机械地抬起头,一个熟悉的黑影挡住了外边的闪电,片刻之间,房间里的灯被人打开了。 “哥——” “真没出息。”杜元盛把手从床头墙上的开关上放下来,俯视着梁时媛,颇有些嫌弃地说。 “哥,你就不能说人家点好的啊!”梁时媛声音都是颤抖的,借着灯光看着嘴唇都没了颜色,眼珠子在杜元盛身上转了几圈,问,“哥,你怎么来了?” 其实她是想问,这大晚上的他是怎么进来的,可是好像这会儿再逞强,把人给轰走了,那她今晚上就真的活不下去了,真是自作孽啊! “你爸不放心,打电话让我来的。”杜元盛自立得早,很早就自己一个人住在b城了,叶蕾和杜全时常也会过来这边,可大多时候还是在北京长住的。 这些年年,元盛来梁家倒是常事,隔三差五地就会让眼前这个大小姐惹出点幺蛾子来,他都已经习惯了。 他看了看窗外,已经开始慢慢下起小雨了,只是这雷怕是还得打一会儿,再等上个十几二十分钟,大雨下下来了,应该就算安定了。他把屋子里的双层窗帘拉上,又到客厅去倒了一杯白开水回来,递给梁时媛,说:“先忍耐着,再等等应该雷电就过去了。” 时媛接过水杯,喝了两口,看得出来还是很紧张,喉咙管里都弄出咕噜咕噜咽下去的声音来,元盛走到床边坐了下来,说:“我等雷电停了再走。” 时媛看着元盛的侧脸,心里喜滋滋的,从小到大,他总是会在她需要他的时候出现在她身边,就像是当年第一次见面的时候一样。 她四岁多的时候,就是元盛第一次去乡下老家的时候,那时候他不叫元盛,爸爸叫他时盛。 那天下午她就在妈妈怀抱里睡着了,一直睡着也没人来叫她吃饭,可是到了半夜的时候,她就醒了,确切地说,她是被饿醒的,她从中午开始就没吃东西,那会儿已经饿得肚子敲锣打鼓了。 她缩着小身子从床上下来,自己穿了鞋子,想去找吃的,迷迷糊糊走到了灶房去,可是周围都好黑,她搬了小凳子来,踩在上边,半贴在墙上,在墙上胡乱摸了好久才摸到灯的按钮,开了灯之后,她没有立马下来,而是就着凳子看了看灶房中间的桌子上有没有什么可以吃的,她以前也经常跑出来偷吃的,这都有了经验了。 开灯之后她才发现,屋子里还有另外一个小孩子,她蹲下身子,从板凳上慢慢滑下来,在小男孩的注视下,走到屋子中间的饭桌旁,把手放在自己嘴唇上,“嘘”了一声,示意他别出声,说:“你别说话,我拿了好吃的也给你吃。” 随后,她就想去拿桌子上的吃的,她那时候还小,把手伸长了也够不着,后来时盛也伸手往桌子上去拿,她立马急了,这是要和她抢东西吃了! 她立马更加用力地往桌子上挣,小短腿在后边一个劲儿地踢,想借力上去,本来已经拿到一个装着油酥过的花生米的盘子了,可哪知道关键时候手上突然没抓紧,把盘子打翻了,人也摔到桌子下边去了,她摔得只顾着哎哟地叫唤,却没注意到桌子上的盘子滑了下来,而她的脑袋正好在下面······ 一声闷哼和一声脆响一前一后传来······ 她傻愣愣地待在原地,刚才她亲眼看着时盛用胳膊把盘子挡开了,回过神来的时候,盘子已经被摔在了她脚边,在地上碎了,然后受到冲击的碎片在地上弹开,不偏不倚地砸在了她的脚背上,划出了血来。 时盛的胳膊也没好过哪里,虽然没有出血,可是已经出现了青紫,皮肉里边还包着血丝,时媛看到的时候,他连忙把衣服的袖子放下去遮了起来······ 所以每次高雅说起她脚背上的伤疤的时候,说她和她哥八字不合,有血光之灾的时候,她都是傻傻地笑一笑过去了,因为在她心里头,她的哥哥永远都是最好最好的人,就算是真有血光之灾,也会陪她一起生受着的! 第93章 番外二 其实认真算起来,元盛对时媛也真算不得好,仔细想想还得从小时候的账算着走。 “你要去城里边?” 时媛点了点头,没吭声,继续低头去捡地上漂亮的小石子。 “你知道去城里做什么吗?” “知道啊,爸爸说时媛已经四岁了,要去城里上幼儿园了。” “你好像很高兴?”时盛捡了两颗红色的小石子放在她手里,“要是我,说什么我都不去。” “为什么啊?” “这样的话就是专门拿来骗你这样的小孩子的,我从城里来的,我都知道。爷爷奶奶和太爷爷不会让你妈妈去,你和你爸爸到了城市里边,你爸爸就会去上班,然后每天把你锁在屋子里,白天就一直把关在黑屋子里!” “爸爸说要送时媛去上学······” “哦,我忘了,也有可能直接把你送到幼儿园去,大城市里的幼儿园才是大城市里最可怕的地方,那里的小孩子都是被关起来的,每天除了晚上都见不到爸爸妈妈,也说不定要一个星期才能见一次。” “······” 时盛想:这丫头胆子小,吓一吓也许就不走了。 后来,时媛哭着不走了,粱于归看着她哭得那伤心样儿,揉着太阳穴跟她商量,说过段时间妈妈就会去,这才算是哄好了。 再后来,时媛和粱于归去了b城,死活哭闹着不去上幼儿园。 —————————————— 时媛读初中的时候,因为初三的缘故,要把很多以前的书和资料都整理起来,然后配合学校老师安排的复习,好好准备中考。可是她一向是个没收拾的,东西乱七八糟地堆在储藏室里边,她光是站在外边看着里边乱糟糟的一团就头皮发麻,最后想了想,不行,还是得去搬救兵! 最无奈的就是元盛了,他听时媛再电话里头很着急的样子,结果到了才知道是让他来帮忙打杂的,脸上表情颇有些不是那么和善······ “哥,拜托,帮帮忙吧,我让保姆准备了水果和甜点,哥······”时媛双手合十地说。 “这是什么?”元盛没理她,从纸箱侧面抽出一本不像是书,倒像是画册的东西来。 “我看看,我看看。”时媛凑过去看。 元盛一页一页地翻开,的确是画册,而且是一本画完了的画册,而画册上的每一页都是同一个女人——时媛的母亲。 “这是你妈妈?” “是啊,这个画册我知道,是爸爸画的,听爸爸说他以前大学有学过素描,只是很少用过而已,我以前小的时候,跟爸爸住在b城这边,爸爸有时间就会偷偷画,被我瞧见了好几次,还让我别告诉妈妈呢。” 元盛想了想,问:“时媛,你觉得你爸爸和你妈妈,是谁先爱上对方的?” —————————————— 元盛一直都觉得时媛这丫头是被人惯坏了。 她从来不肯坐公交车,就算是路上堵了车,司机要晚个一个多小时,她也宁愿等着也不坐公交回家。 在家里吃饭,保姆没买到她要吃的菜,她就干脆把筷子都扔了,赌气不吃了。 最夸张的是,他上周在学校遇到她提着几大包东西回家,才知道她这么大个人了,从来都不洗自己的衣服,就算是上学住校,都把衣服堆一个星期,再一次带回来让保姆洗。 当时同寝室的室友跟他一块儿从学校出来,看见时媛就在他面前调侃起来:“元盛,那是你妹吧?” 元盛没理他。 “我说元盛,你这妹子还真是个人才,我长这么大,还真没见着都十六七岁的人了,还不会自己洗衣服的,别问我怎么知道的,我只是不小心听到她们班上的女生在背后议论的,瞧见她这样大包小包提回家,还真是个像模像样的大小姐,以后谁找她当了女朋友,肯定得给她当二十四孝男朋友,你信不?” “滚蛋,赶紧走。”元盛一出声就是要骂人的阵势了,室友玩笑归玩笑,不过火就行,插科打诨笑着走了。 元盛几步走到时媛面前,时媛像是受到惊吓一样,手上的纸袋都掉了,元盛弯腰帮她捡起来,发现纸袋外边有些渗出水渍来,难不成这丫头把试衣服也这样装回去?他想着就一个头两个大,把袋子递给她,问:“都是你的衣服?” 时媛眼睛立马就红了,眼泪都跟着滴答滴答地落下来,带着哭腔,满是委屈地说:“哥,我会学着洗衣服的,可是······可是······衣服都······洗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