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于同行 主角是个穿越者,他的对手无论再雄才伟略,都有当时的历史局限性,和他不是同一个重量级的,一边倒的战斗没意义,所以,我在日本方面安排了另一个穿越者,作为主角的对手。 更正一个名字 1929年之后的日本关东军司令官是畑英太郎,不是村冈长太郎,在皇姑屯事件之后,由于英美等帝国主义抗议,村冈长太郎与河本被免职,1929-1930的关东军司令官为畑英太郎。 一点点笔误,希望广大书友谅解。 致歉 因为本人没去过东北,所以在地理方面出现了一些笔误,特作出了一些调整,希望广大书友多多海涵,同时,本人谢谢大家一直对我的支持,在将来,我一定会努力更新创作,回报格外书友对我的支持。 海兰泡惨案 海兰泡位于黑龙江左岸、精奇里江右岸两江汇合处,原是中国的一个村庄。1858年,清朝黑龙江将军奕山与沙俄东西伯利亚总督尼古拉·尼古拉耶维奇·穆拉维约夫签订了不平等的《瑷珲条约》,将海兰泡强行占领,并改名为布拉戈维申斯克(意为“报喜城”),后来成为阿穆尔省首府。至1900年海兰泡约有居民4万人,居住在城内的中国人主要从事商业,其中大商号有近240家,此外还有大量的流动的雇工、小商贩和手工业者,在郊区也住着很多农民,中国侨民总计近1.5万人。 1900年6月初,沙俄总参谋长借口东北地区义和团运动兴起,电令阿穆尔省总督戈罗戴科夫“密切监视”黑龙江边境地区。6月23日,沙皇尼古拉二世宣布阿穆尔军区进入战争状态。6月25日,阿穆尔军区和西伯利亚军区同时实行军事动员。6月27日,这两个军区分别征召一万六千八百五十五名和九千五百一十五名预备役兵员入伍,在短时间内完成了军事动员。7月9日,沙皇命令两路俄军分别在伯力和双城子集结,待命进攻哈尔滨和牡丹江。 1900年7月15日,前往支援待命进攻哈尔滨俄军的两艘俄轮“米哈依尔号”与“色楞格号”驶抵瑷珲江面。瑷珲驻军“飞渡往阻”,“色楞格号”开炮射击,中*队奋起还击,击伤“色楞格号”,重创“米哈依尔号”,击毙击伤俄官兵五人。沙俄阿穆尔省军管省长格里布斯基率骑步炮兵赶到瑷珲对岸的俄军哨所,炮击瑷珲城。黑河屯驻军以为俄军发起全面进攻,回击海兰泡,这就是所谓的“黑龙江事件”。 “黑龙江事件”发生后,海兰泡城内外笼罩着恐怖气氛,迫害华人的事件有增无减。中国居民代表向格里布斯基请示城里的中国人是否需要撤离,他欺骗代表说,中国人“可以不用担忧地留居原地”。随后他下令禁止中国人渡江,扣留了全部渡船,并派骑兵冲散了准备渡江的人群。7月16日,格里布斯基命令一个不留地逮捕所有的中国人,疯狂的大搜捕开始了,全副武装的沙俄士兵闯进中国人的住宅和商店,不分男女老幼,一律逮捕押走,“就连怀抱的婴儿也被强拉了出来”。1500多中国人逃到城外躲藏,也被俄兵搜出,许多人被刺刀活活捅死,活着的人“象关进兽栏子一样被赶进警察局”。这一天共搜捕了近3500人,警察局容纳不下,当晚又被押送到精奇里江边的一个锯木场里。7月17日,海兰泡市警察局把所有关押起来的中国人赶到黑龙江边,谎称用船将他们渡过对岸。可是岸边连一条船也没有。到了江边,俄兵便挥动战刀,把所有的中国人“一直赶进水里”。“当妇女们把他们的孩子抛往岸上,乞求至少饶孩子一命时,俄兵却逮住这些婴儿,挑在刺刀上,并将婴儿割成碎片”。一个母亲“把孩子留在岸上,而她自己走进河里”,但走了几步以后,又回来抱住孩子走进水中,最后又不得不上岸“放下她宝贵的孩子”,惨无人道的俄兵便挥刀刺杀了孩子和他的母亲。一位参与屠杀的俄兵记述了整个大屠杀的过程:“到达布拉戈维申斯克时,东方天空一片赤红,照得黑龙江水宛若血流。手持刺刀的俄军将人群团团围住,把河岸那边空开,不断地压缩包围圈。军官们手挥战刀,疯狂喊叫:‘不听命令者,立即枪毙!’人群开始象雪崩一样被压落入黑龙江的浊流中去。人群发狂一样喊叫,声震蓝天,有的想拼命拨开人流,钻出罗网;有的践踏着被挤倒的妇女和婴儿,企图逃走。这些人或者被骑兵的马蹄蹶到半空,或者被骑兵的刺刀捅翻在地。随即,俄国兵一齐开枪射击。喊声、哭声、枪声、怒骂声混成一片,凄惨之情无法形容,简直是一幅地狱的景象”。“清扫现场的工作,紧跟在一场血腥的屠杀之后立即开始进行。那堆积如山的‘尸体’,大部分是气息未绝的活人,周身肝脑迸溅,血肉狼藉。不管是死是活,被一古脑儿地投入江流。清扫过后。黑龙江水浮着半死的人们象筏子似的滚滚流去,残留在江岸大片血泊中的只是些散乱丢弃鞋、帽和包袱之类。就是连这些遗物,也都被蹂躏得一无完形”。瑷珲副都统衙门笔帖式杨继功记述:“二十一日(公历七月十七日)午前十一钟时,遥望彼岸,俄驱无数华侨圈围江边,喧声震野。细瞥俄兵各持刀斧,东砍西劈,断尸粉骨,音震酸鼻,伤重者毙岸,伤轻者死江,未受伤者皆投水溺亡,骸骨漂溢,蔽满江洋”。海兰泡大屠杀从7月16日一直进行到21日,共夺去了5000多名中国人的生命。7月22日,阿穆尔当局宣布,海兰泡中国人被全部“肃清”了。事发十几天后,沉溺在黑龙江底的无数死难者尸体浮上水面,顺流淌去,江面漂浮油层,江水为之奇腥。 1900年7月17日,阿穆尔当局举行海兰泡大屠杀的同时,另派出军队扑向江东六十四屯,对中国居民举行了“多次扫荡”。俄兵“驱各屯居民聚于一大屋中”举火焚烧,大部分被活活烧死。俄兵又“沿村发火”,毁尽房屋,枪杀居民,仅博尔多屯一地就杀害了上千人。最后俄军将“未及过江者,不分男妇老幼,农夫工匠,负贩商贾及民间各行等业一同*入江中,通共浮水得生者不过六七十人,其余均被*溺死江中,浮尸蔽江者数日不绝”。至21日,俄军将中国居民的村庄“全部捣毁干净”,这次江东六十四屯惨案,又夺去了二千余名中国居民的生命。7月31日,海兰泡市议会举行会议,授权格里布斯基征用江东六十四屯中国居民所遗弃的粮食、家畜,以供民用和军需,拍卖海兰泡中国居民的财产,并利用中国人的住宅和商店作为军用医院和宿舍。中国居民的全部田园财产均被沙俄军事当局征用和没收。海兰泡和江东六十四屯大屠杀之后,沙俄立即以这两地为基地对中国东北地区举行野蛮的征服。戈罗戴科夫首先派俄轮驶入额尔古纳河、黑龙江和乌苏里江,摧毁中国沿江卡伦和村镇,派骑兵深入乌苏里江左岸大肆烧杀。接着俄军主力扑向黑河屯与瑷珲。他们将黑河屯“未及逃走的居民全部杀戮和投入火堆”,“全部夷平了这个“拥有五六千人口的城镇”。在瑷珲城中“四向焚烧”,使“数千余房,毁尽为墟”,只留下一座营盘和一个火药库供他们作战使用。 1900年8月4日,阿穆尔省军管省长格里布斯基宣称:“根据《瑷珲条约》规定一直归中国当局管辖的前满洲外结雅地区(即江东六十四屯)及阿穆尔河(黑龙江)右岸为我军占领之满洲土地,已归俄国当局管辖。凡离开我方河岸的中国居民,不准重返外结雅地区”。 海兰泡和江东六十四屯两次大屠杀,共有7000多中国和平居民被杀害。美国历史学家贝弗里奇说:“这一惨案是俄国在远东历史中臭名昭著的丑闻”。日本人石光真清指出,这是黑龙江上有史以来“最大的屠杀,最大的悲剧,最大的罪恶!”俄国人多伊奇认为,“沙俄现在实行的这种惨无人道的做法,只有与中世纪审判异教徒的宗教法庭和西班牙对异教徒、犹太人和摩尔人的迫害才可以相比拟”。列宁说:“他们杀人放火,把村庄烧光,把老百姓驱入黑龙江中活活淹死,枪杀和刺死手无寸铁的居民和他们的妻子儿女,沙皇政府在中国的政策是一种‘犯罪的政策’”。 海兰泡市仅中国人开设的大商号就有二百三四十家,小商小贩布满全城。中国地方官员指出,中国“商人之赁屋于海兰泡及投于俄人之家者,积财至数十万之多,累日至十年二十年之久,如是者亦不可以数计”。据俄国人记载,“中国人居住区有几百间商店和仓库,其中有价值千百万卢布的贵重物品”。海兰泡当局在大搜捕的同时,对中国人的商店和住宅全部封查加岗,被捕者遭到搜身,就连溺尸都被捞起搜查。遇害者除随身衣物外,其余财产和物品全被洗劫而去。海兰泡当局拍卖中国人财产的借口是偿还俄国债权人,但更多的俄国债务人却因中国债权人的被害而受益。据以上情况估计,中国商人、雇工、农民、工匠各类人所损失的货物、现金、房产、家私、粮食等,总数不少于一百万卢布。加上江东六十四屯中国居民的损失,总共约为二百五六十万卢布。[ 关于东北军军服 我在这里更正一下,东北军的军服是蓝灰色的,不是土灰色的,1927年后除亲蒋部队外,其余部队的军服一直沿袭民国北洋时代的那种,东北军的军服一直都是蓝灰色,戴竖肩章的那种。 后面的内容 写打老毛子的内容确实写得多了点,本人一写就有点收不住手了,如果因为这个给书友们造成视觉疲劳的话,我在这里给大家道歉。老毛子的事很快就解决了,中东铁路马上就要回归祖国的怀抱,接下来的几章会比较轻松,会有一些女人戏,内战方面的事,我会尽量地轻描淡写,再过一会儿,就要和日本关东军开战,收拾小日本了。《铁血东北军》能走到今天,离不开各位书友的支持,本人在这里谢过,日后一定会好好创作回报大家的支持。 写在前面的话 各位尊敬的读者,这本书之所以当兵两年是因为我两年前参军入伍的缘故,当过兵的人都知道,部队里打个电话都不方便,何况上网,所以,给大家带来不便之处请大家多多包涵,这本书从今往后再也不会断更,直到完本。同时,我体验过了军旅生活,我相信,我能写出更具真实感的军文以回报大家。 序章 两个时间点 2011年,新疆乌鲁木齐市某山地。 一个二十五岁左右的青年半蹲着身子,紧挨着一块岩石。 他一头乌黑的短发已被风吹得散乱,岁月无情地在他那张轮廓分明的脸上留下了难以磨灭的痕迹,两道笔直的剑眉直插入鬓,一双星目散发着鹰眸般犀利的光。 他的手里紧握着一把95式自动步枪,深邃的眸子里,包含着一种悲哀与凄凉。 哒哒哒!一阵81式班用机枪的声音响起,7.62毫米的子弹狂风暴雨般袭来,打得石头火花四溅。 他没有慌张,从他的脸上看不到一丝常人该有的表情,只见他缓缓俯下身子,将枪口对准了那个大胡子的机枪手,扣动了扳机。 碰!5.8mm的子弹旋转着飞了出去,洞穿了“东突”机枪手的眉心。 副射手赶紧补了上去。 他冷冷一笑,再次扣动了扳机。 碰!又是毫无悬念的爆头。 到目前为止,他已经击毙了30个“东突”分子了。 他是天龙特战队的上校军官——“血龙“! 他的真名,叫张鑫璞,不过,他几乎已经忘记了。 这次,他奉中央军委密令,率领五个队员前来端掉隐藏在乌鲁木齐市的一个“东突”据点。 只有六个人,就想端掉一个“东突”的据点,未免有些痴人说梦吧? 六个人,对于天龙特战队来说,已经足够了。 天龙特战队的队员,每一个都是武功卓绝,枪法如神,熟悉各种军事技能的精英。 尤其是张鑫璞,更是精英中的精英! 他要杀谁,谁就等于上了阎王爷的生死簿,别人要杀他,就没那么容易了,就算手中有枪也没用,除非用一杆自动步枪将他堵死在墙角,或者十多挺机枪一齐开火,才有可能要了他的命。 但是现在,天龙特战队却牺牲了四名战士,只有“血龙”一人还活着,不因为别的,就是因为内部出现了叛徒,这个据点根本就没有“东突”的重量级人物,有着的,是六个可以和天龙的人旗鼓相当的高手。 张鑫璞一张脸冷若冰霜,手中的95式自动步枪不停地喷射出炽热的火舌,只要他的枪口火花闪动一下,对方就会有一个“东突”分子倒在地上,中枪的地方百分之百是一枪致命的眉心! 一个体态魁梧的“东突”分子竟然站了起来,快步向张鑫璞跑了过来。 一股强大的气势瞬间袭来,那是一种无比浓烈的杀气! 不好!”张鑫璞暗叫一声,向他跑过来的这个人,不是别人,是一个长满落腮胡子的新疆人,正是那六大高手之一。 张鑫璞皱着眉,不停地用自动步枪向他射击。 但他家伙,边走边跳,子弹不停地从他身边掠过,硬是没能击中他。 仿佛,他能看到子弹运行的轨迹。 忽然,距离他还有五十米的时候,大胡子两眼凶光一闪,闪电般掏出了一把92式军用手枪。 嗖!9mm手枪弹破膛而出,直袭他的眉心。 他不屑地一笑,将头一偏,躲了过去。 他的身手和眼力,能清楚地看到单发射击的枪弹运行的轨迹,单发射击的枪对他来说,不过是普通的暗器罢了。 忽然,他感到有些不对劲,一丝危险的气息袭来。 一颗仿制的82-2式手雷带着“嘶嘶”的响声从天而降,落在了他的身旁。 那一刻,他看到了那个大胡子的狞笑,他知道,他错了,错得厉害。 开枪射击他,只是分散他注意力的诱饵,真正的杀招,是这颗手雷! 但是,一切都晚了。 轰!一声巨响,一切归为沉寂。 1928年,东北奉天雨水潇潇,一群穿着土灰色军服的东北军士兵捧着一张硕大的遗像,奏着沉重的哀乐,缓缓地向辽宁石山镇南驿马坊村走去。 遗像上,赫然是一身戎装,威风凛凛的东北王张作霖,他的眼睛,依旧散发着威严的,摄人心魄的寒光。 只可惜,他现在已成了一具枯骨,他的存在,也已经成为了过去。 张大帅虽然是一方军阀,在他在为这些年,努力发展工商业,振兴教育,在东北,也算是颇得人心。 不少百姓自发走上街头,哭别张大帅。 风在呜咽,雨在凄凄沥沥地吓着,整个奉天城仿佛在哭泣。 一身戎装的蒋中正和一袭和服的田中走到遗像前,庄重地送上花圈。 脱帽!敬礼!”一个四十多岁,穿着东北军装中将军服的中年汉子朗声叫道。 东北军士兵集体脱帽,神情肃然地面对张作霖的遗像,敬了个标准的军礼。 父亲!”一个二十六七岁,英俊挺拔的青年快步跑了上去,重重地跪在了张作霖的遗像前,失声痛哭起来。 他就是张作霖的长子张学良。 父亲的死,对他来说,简直是晴天霹雳,他怎么也想不到,一向强悍的父亲就这么去了!去的这么突然。 这时候,一道闪电划过,张学良昏了过去。 少帅!”几个警卫赶忙抢了上去,将张学良扶起。 谁也没注意到,天空中又是一道闪电划过。 奉天,大帅府。 张学良终于醒了过来,看了看四周围的一切,目光登时有些茫然。 我这是在哪?我这是在哪?他不停地想着,漆黑的眼珠子不停地转动着。 汉卿,你醒了?”一个柔柔的女声传来。 张学良心头登时一惊。 一个看起来约摸二十七八岁,面容清秀的少妇走了进来,她穿着一套雪白的连衣短裙,一双水汪汪的眼睛里满是关切的神色。 你是谁?”张学良暴喝一声,双目猛然迸射出冰冷而肃杀的光。 少妇吓了一跳,进入大帅府十二年,她从没见到张学良的眼神有这么可怕过。 好半晌,她才回过神来,小心翼翼地说:“汉卿,我是你的妻子于凤至呀!” 汉卿,于凤至?那我是谁?”张学良咬了咬牙,目光变得更为凌厉。 他是张鑫璞——“血龙”张鑫璞! 他记得,他的父亲是沈阳军区的司令长官,他六岁时,就被天龙特战队司令长官方凯元选中,进入飞龙训练营,接受最残酷的训练。 在那里,再硬的关系,塞再多的钱,也别指望能得到任何的优待。 那训练,简直不是人能接受的! 每天早上六点起床,跑步,然后训练武术格斗,下午,训练枪械和各种信息化武器,在训练过程中,变态的教官曾经拿着95式自动步枪,用实弹对他们进行扫射,以此来训练他们的反应能力。 他十岁开始执行任务,之后,一直与铁血为伴。 他记得,他率领五个飞龙特战队的队员到新疆执行任务。 任务失败——“暴龙”、“炎龙”、“毒龙”、“苍龙”、“冰龙”先后牺牲。 而他,击毙数十名“东突”分子后,一颗手雷在他身边爆炸,之后他就什么也不记得了。 他看看四周围的景物,再看看那镜子,发现其他的一切,包括那个少妇,都是真实的,只有那张脸,不是自己的! 我这是在哪!我是谁!我到底是谁!”张鑫璞眉头紧锁,纵声长啸,像一头发了疯的野兽。 第一章 接受命运 汉卿,汉卿,你怎么了?”看到张学良的疯狂状态,于凤至焦急地叫道。 你叫我什么?”张鑫璞冷静下来,一字字地问。 你是汉卿呀,我是你的妻子于凤至呀,大帅刚刚殉难,你是伤心过度了吧?”见张鑫璞稍稍回过神来,于凤至渐渐地松了口气。 汉卿?于凤至?大帅?张鑫璞仔细看了看周围的布置,全是民国时期的风格,再看看镜中的自己,一张不属于自己的年轻英俊的脸,一身笔挺的土灰色军装,熟悉军事历史的他当然不会陌生,那是民国东北军的服饰! 我现在的身份,难道是他?”张鑫璞双目猛然睁大,一抹惊芒从深邃的眸子间一闪而过,然后,他狠狠地摇了摇头。 不可思议,太不可思议了。 汉卿,你怎么了?”见他坐着发愣,于凤至脸上刚刚散去的愁云瞬间又聚在了一起。 没什么。”张鑫璞轻叹一声,缓缓地问:“我叫张学良,我的父亲是张作霖,对吧?” 汉卿,你总算想起来了。”于凤至清丽的脸上露出一丝喜色。 哦。”张鑫璞轻轻点了点头,慢慢地转过了脸,看着于凤至那姣美的容颜,心中顿时百感交集。 于凤至,中国现代史上富有传奇色彩的女子,19岁那年,她就嫁给了比她小三岁的张学良,之后,她一直勤勤恳恳地照顾丈夫。当她知道张学良和赵四小姐好上之后,知书达理的她表现出了难有的大度,她非但没有责怪张学良,反而大方地接纳了赵四小姐,三个人还经常外出。“西安事变”后,她和赵四小姐一直陪在张学良身边,直到病情加重时才赴美治疗。就是离婚之后,她也一直把自己当成张夫人,之后的五十年,她在美国战胜病魔,炒股票,投资房地产,为张学良积累下了一份让人难以置信的家业。 她曾经说过“救汉卿,我要奋斗到最后一息。” 这数十年的经历,让人们明白,什么叫生死相许。 对于这个奇女子,张鑫璞既佩服又同情惋惜,看着于凤至的目光,也渐渐地变得柔和了许多。 汉卿,你老盯着我看干什么?”于凤至面颊微红,有些不好意思地说。 没什么。”张鑫璞轻轻摇了摇头,挥手示意于凤至出去。 让我一个人静一静吧。” 于凤至以为他还沉浸在丧父之痛中,于是理解地点了点头,慢慢地出去了。 望着镜中自己年轻英俊的脸,张鑫璞一时间有些难以适应。 的确没错,镜中的那张脸正是自己“前世”在历史照片中看到过的,张学良将军的脸。 没想到,我竟然会阴差阳错地回到民国,没想到,我竟成了他。”张鑫璞无奈地叹了口气。 一阵风吹来看,轻轻地掠过他的发梢。 他不由得想起,“前世”的生死兄弟,“前世”的恋人——出生名门世家,精通琴棋书画的北大艺术系高材生柳如烟,在他心中,柳如烟永远是圣洁高贵的公主,他可以为了她的一笑,放弃一切,哪怕是自己的生命。 如烟,你还好吗?”一抹哀伤的神色慢慢地从双目间划过。 他轻轻地整了整身上的土灰色军装,陷入了沉思。 张学良将军,也是个悲剧人物,1931年,奉蒋介石不抵抗命令,30万东北军撤人关内,东北三省沦陷,3000多万同胞沦为亡国奴,他也因此背上了“不抵抗将军”的恶名。 1936年,他会同杨虎城发动“西安事变”,促进抗日民族统一战线的形成,之后被蒋介石软禁,一直到1990年才初步恢复人身自由。 他的一生充满了悲剧,张鑫璞对他的情感,可谓是哀其不幸,怒其不争。 张少帅,既然我成了你,就让那“不抵抗将军”的恶名消失!让九一八的悲剧消失!替你照顾好凤至姐姐和赵四小姐,我会代替你,好好地活下去!”张鑫璞猛然站起身子,一双星目瞬间迸射出利剑一样的寒光。 “血龙”张鑫璞已经成为过去,现在,活着的——是少帅张学良! 张鑫璞瞬间握紧了拳头。 之后,他盘膝坐在床前,尝试着调整内息。 却失望地发现,丹田里没有一点儿气息。 张学良这副身板子还确实差了点,看来,一切又要从头练起了。”张学良苦笑一声,无奈地叹道。 这时候,门外传来了一阵敲门声。 汉卿,是我。”门外传来了于凤至温柔的声音。 进来吧,姐姐。”张学良淡淡地说。 管于凤至叫姐姐确实不亏,他上一世的年龄也只有二十五岁而已,而于凤至现在,已经有三十了,只是保养得好,加上她姿容俏丽,所以看起来才像是只有二十七八岁。 于凤至走了进来,她身边还站着一位穿着当下很时髦的洋装的少女。 这少女的芳龄只有十六岁,一张俏丽的娃娃脸白净如玉,长长的睫毛下,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散发着灵动的光,娇艳的樱唇边上,挂着一抹浅浅的笑。 时髦的洋装在她玲珑有致的身躯上勾勒出轻灵、活泼的青春曲线,那小鸟依人的样子与于凤至的庄重大方恰好形成鲜明的对比。 不用介绍,张学良已经猜到她是谁了。 汉卿,想我了没有?”少女俏皮一笑,飞扑到张学良怀里。 张学良也不矫情,紧紧地搂住少女的小蛮腰,柔声说:“一荻,我一直很想你。” 你们慢慢聊吧,我先出去。”于凤至悠悠地说,声音中似乎带着一种淡淡的忧伤。 姐姐,你别走,我同样需要你。”张学良放开赵四小姐,对着于凤至疾呼道。 于凤至慢慢地转过身子,两眼深情款款地望着张学良,缓缓地说:“我知道,你喜欢的是一荻妹妹,在你心中,我只是大帅包办婚姻让你娶的女人而已,只是一个照顾你生活起居的大姐,并不是你真正的妻子,对吗?” 不!张学良剑眉倒竖,深邃的眸子波涛涌动。在我心中,你们都是我的妻子,我的宝贝,我不想失去你们任何一个。 张学良的声音掷地有声,那目光,更是情真意切,让人,看不到半点虚伪。 这的确是他的真心话。 张少帅,既然我占据了你的身体,那么,我就好好地照顾你的女人。”他心中,是这么想的。 更何况,他在前世就已经被于凤至的痴情、大度、深深地打动了。 两女瞬间呆住了,尤其是于凤至,她一直都没有想过,张学良会像爱赵四小姐一样爱她。 张学良大步走了上来,一左一右,将两位妻子拥入怀中。 咚咚咚!门外响起一阵敲门声。 谁呀?”张学良放开两位夫人,冷声叫道。 少帅,我是风影月,南京政府的代表想见你。”门外传来了一个年轻,却十分深沉的声音。 该来的总会来的!”张学良淡淡一笑,缓步走了上去。 第二章 会客 门开了,一个身高一米八左右,体态魁梧,穿着一件土灰色东北军少校制服,腰悬手枪套的年轻人走了进来。 他的年龄约摸有二十三四岁,两道浓密的眉毛,仿佛用刀子削出来的一样,一双枣核眼深邃如大海,时不时地散发着锥子般的寒光。 忽然,张学良感到一股强大的气息迎面扑来,仿佛一座无形的大山,压得他一时间喘不过起来。 他的身后,于凤至和赵四小姐紧握着手,面露恐慌之色,不约而同地用求助的目光看着张学良。 当感受到危险时,立即想到自己心爱的男人,这是女人的本能。 张学良很快恢复了镇静,这种感觉,他太熟悉了,在前世就已经身经百战的他当然不会陌生,这种气息的名字,叫杀气。 这股杀气、浓烈、张狂、霸道,几乎可以将空气中的一切撕裂,由此可见,能拥有这种杀气的人绝对是一个杀人无数的疯狂的杀手。 它的主人不是别人,正是这个站在张学良身前,名叫风影月的年轻人。 看着风影月那张孤傲的脸,那冷峻的眼神,张学良当即肯定,这个年轻人身上一定有着一段非比寻常的往事。 风影月,你说,南京政府的代表要见我?”张学良定了定神,缓缓地问。 是的,已经在老虎厅里恭候多时了。”风影月冷冷地答道。 来了多少人?”张学良饶有兴趣地问。 只来了一个,叫李石曾。”风影月简短有力地答道。 带我去见他吧。”张学良讪讪一笑,缓步走了上去。 走到门前时,他回过头,俏皮一笑,“恋恋不舍”地对两位美女说:“两位夫人,不好意思,我要执行公务去了。” 执行公务,可别再给我们找一个妹妹回来哟!”赵四小姐嗔调皮地白了张学良一眼,嗔怒道。 于凤至没有说话,只是用“警告”的目光望着他。 但她们,还是通情达理地点了点头。 真是女人心,海底针。”张学良心中苦笑了笑。 凤至姐姐,我真的很担心汉卿,他还这么年轻,就要掌控偌大一个东北,我真不知道,他是否忙得过来。”对着于凤至,赵四小姐说出了自己的担忧。 我何尝不是呢!”于凤至长叹一声,有些忧郁,也有些无奈。 大帅刚刚殉难,日本人对东北虎视眈眈,东北政府表面上看风平浪静,但内部各军政要员自成派系,各种关系盘根错节,我真不知道,年轻,又缺少资历的汉卿如何应付这错综复杂的局面。 赵四小姐若有所悟地点了点头,心中不禁暗自佩服于凤至的远见卓识。 不过,我会尽心尽力地帮助他,只要我还活着。”于凤至淡淡地笑着,一双秀气的丹凤眼里,流露出的是一种异乎寻常的坚定。 大帅府的主楼是一幢有着西洋风味的石式牌楼,高三层,分为东院和西院,东院有大青楼、小青楼和关帝庙,西院那边,则是六座砖混楼房。 老虎厅,位于大青楼,是张作霖生前迎接朋友、来宾进行洽谈的会客厅。 刚走到大青楼下,张学良双目猛然掠过一丝惊芒,然后闪电般从拔出腰间的m1911勃朗宁手枪,指向东北角,打开了保险,右手的食指,已经靠在了扳机上。 少帅,你怎么了?”风影月赶紧叫住了他,他这突如其来的举动让风影月一时间摸不着头脑。 你没看到吗?那里有两只老虎。”张学良正色道。 顺着张学良枪指的方向,风影月定睛看了看,果然看到一楼的东北角上站着两只头上写着一个威风凛凛的“王”字,怒目圆睁,杀气腾腾,似乎随时都可能扑上来,将冒犯它尊严的人撕成碎片的猛虎。 良久,风影月不觉哑然失笑。 你笑什么?有什么好笑的?”这会儿,轮到张学良感到奇怪了。 少帅,那两只老虎是死的,是标本。”风影月哭笑不得地说。 死的?标本?张学良再细细看了看那两只老虎,果然发现,它们一点也没有动。 少帅你忘了,那两只老虎标本是当年东边道镇守使汤玉麟送给大帅的,因为有这两只老虎标本,所以大青楼的会客厅才叫老虎厅。 哦,不过那两只老虎的样子也着实令人感到畏惧,虽然死去多时,但眼睛,似乎还散发着凶光。”看着两只已经成为标本的虎,张学良心有余悸地说。 这就叫猛虎虽死,余威犹存。”风影月淡淡地说。 对,猛虎虽死,余威犹存!”张学良双目忽然迸射出炽热的光。 那一刻,张学良不由得想到了自己的“父亲”,东三省军政首脑,安*政府大元帅张作霖。 大帅,我不会让您失望的!”张学良心中默默地念叨着。 会客厅里,坐着一个人,那是一个五十七岁左右,穿着一件中山装的中年人。 这个中年人,理了一头当下十分流行的西洋式发行,一张椭圆形的脸略显圆润,浓黑的眉毛下,一双深邃的眼睛如大海般平静,但其间,却似乎波涛暗涌,嘴唇边上,留着一圈黑乎乎的胡子。 乍看之下,他的身上既有学者的儒雅,又有政客的圆与世故与精明干练。 这个人,张学良知道,他就是昔日同盟会的元老,如今的南京政府中央评议委员,中国的教育家,故宫博物馆的创始人之一李石曾,又名李煜瀛。 李老先生光临寒舍,不知有何贵干呀?”张学良走到李石曾身旁坐下,侃侃问道。 少帅这声老先生,可真是折煞老朽了,老朽奉国民政府蒋委员长令,来此贵地与少帅商议东北易帜的大事。”李石曾不紧不慢地说,鹰眸般的目光小心翼翼地留意着张学良脸上神情的变化。 张学良的脸依旧如大海般风平浪静。 我中华大地连年征战,黎民百姓流离失所,学良历来对孙先生的三民主义推崇备至早已厌恶内战,早有促进国家统一之意,况且,如今蒋先生已率百万雄兵占领山东京津一带,天下大局已定,学良没有统一中国的能力,但拥护统一中国的人。”张学良说得情真意切,眼睛里满是对国家统一的憧憬。 年轻人就是年轻人,城府终究还是浅了些。”李石曾心中暗暗窃喜,没想到,张学良这么容易就谈妥了。 但是。”张学良话锋一转,双目精光闪动,此乃关系国计民生之大事,万不可*之过急,家父刚刚过世,日本人对我东北虎视眈眈,此时易帜,必定会遭到日本关东军的百般阻挠,到时候,恐怕蒋先生也难于应付吧?” 还有,若学良此时通电归顺南京政府,不知蒋委员长将把我东北置于何等位置,学良手下的四十万东北军将士将何去何从呢?” 张学良淡淡地说,两眼带笑地看着李石曾,似乎在期待着他的答案。 听完张学良的话,李石曾面色微变,他知道张学良想要表达的是什么,但又不好明说。 第三章 房中会谈 李老先生,你难道现在不能给学良做出答复吗?”张学良淡淡一笑,目光狡黠地看着李石曾。 李石曾眉头微微皱了皱,显然是被他看得有些不舒服,然后,轻喝了一口茶,说:“张将军若肯易帜归顺南京国民政府,我四分五裂多年的中华大地必将得到统一,黎民百姓也必将免去战乱之苦,张将军也将成为中华民族的功臣,至于东北三省,自然是成为中华民国的一部分,张将军麾下的四十万东北健儿也将被编入国民革命军的战斗序列。” 李老先生的意思是,学良要交出东北军政大权,对吗?”张学良缓缓地说,目光渐渐地变得森冷。 中华民族的功臣?国民革命军的战斗序列?想起自己前世看到的历史,就是这位“英明神武”的蒋委员长给张学良下达不抵抗命令,致使大好东北三省大好河山惨遭日寇蹂躏,之后,这个厚颜无耻的蒋光头又给张学良顶了个豫鄂皖三省剿总副总司令的头衔,另张学良率东北军进剿红军,结果,在劳山、榆林桥、直罗镇三次战役中损失了将近三个师的兵力,却未得到蒋介石一兵一饷的补充,东北军,就是这样被蒋介石算计了,消亡了! 想到这里,张学良剑眉紧锁,一双星目猛然散发着妖异的血红。 李石曾大惊,一颗心几乎要提到了嗓子眼上,经历过辛亥革命烽火的他从未见过如此可怕的眼睛,那简直,是一双发怒的猛兽的眼睛。 张将军,张将军,你怎么了,怎么了?”李石曾焦急地问。 一旁的风影月也暗暗吃惊,有过一段故事的他自然感受得出,张学良身上散发出的是一种强绝的杀气,这种杀气,没杀过三位数以上的人,没经历过无数次生死考验是绝不可能拥有的! 虽然他知道,张学良在讲武堂学过些功夫,也打过些仗,但绝对没有亲手杀过人,更不可能杀人过百。 奇怪,一向温文尔雅的少帅,眼神怎么变得如此的可怕,怎么会有如此浓烈的杀气,他醒来之后,他的脸,也似乎变得冷峻了许多。 没什么。”张学良轻轻地摇了摇头,回过神之后他才察觉到,他面前的只是南京政府的代表李石曾而已,并不是那个在原来历史上毁了“自己”一生的蒋中正。 那么如果日本关东军对学良我易帜进行阻挠,南京政府是否该采取行动呢?”张学良邪魅地笑了笑,目光森冷地注视着李石曾。 这个,南京政府自然会通过国联,让欧美列强向日本施压,张将军尽管放心。”李石曾不假思索地说。 易帜乃国之大事,况且家父刚刚殉难,学良还需与东北军个元老商议商议。”张学良微微笑着,不置可否地说。 看着张学良那带笑的眼睛,李石曾自然明白张学良是想拖延时间,和南京政府漫天要价。 那老朽回去就把张将军的意思向委员长转达,请张将军静候佳音。”李石曾颇有深意地笑了笑,缓缓地说。 李石曾,果真是个老狐狸。”看着李石曾的背影,张学良冷冷地笑了笑。 李石曾中途改口,不称呼他张少帅,而称呼他张将军,其目的与用心显而易见。 风影月,对于东北易帜之事你有何看法?”张学良神色凝重地问。 风影月当然知道少帅心中早有打算,现在只不过是试探自己而已,当下便不假思索地说:“我中华大地自辛亥革命之后,各地军阀拥兵自重,在帝国主义列强的挑唆下,不停地混战,致使民生凋敝,百姓流离失所。当下时局,国民革命军已占领山东和京津一带,号称百万大军,士气正盛,而我东北军,只有四十万,且良莠不齐,大帅刚殉难,士气不振,暂时无法与国民革命军抗衡。若少帅肯易帜归顺南京政府,不但能保住大帅苦心经营的霸业,也是件利国利民的大事。” 张学良轻轻点了点头,赞许地看了看风影月,心想:这家伙不但武功高强,且心思缜密,对于军政时局,更有自己独到的见解,张大帅,多谢你送了我一个人才。 风影月,你去帮我弄一份关于当下东北军政时局,东北政府军政要员,还有日本关东军在东北的兵力部署的资料,我在四合院里等你。”张学良淡淡地说。 是,少帅!”风影月啪!一个立正,然后一个标准地向后转,缓步走出了房间。 风影月是个不喜欢多少话的人,对于大帅和少帅的命令,他从不问原因,只是执行。 他认为,大帅或者少帅这么做,一定有他们的道理。 此时的南京已是盛夏时分,总统府像一头威严的巨兽一样,矗立在大地上。 大厅里,整齐地摆放着十多张高档的皮质沙发,天花板上的水晶玻璃大吊灯在阳光下泛着微光,正中央的墙壁上悬挂着一幅硕大的孙中山的照片,左右两边各插着两面国民党的青天白日旗。 看着李石曾从东北发回来的电报,身着笔挺军装的蒋介石眉头紧皱,大骂了一声:“娘希匹!”然后狠狠地摔了一个水杯。 达令,你怎么了?”一个三十出头,穿着旗袍的中年美妇走了出来,那高贵、儒雅的气息令常人望而却步。 她就是蒋介石的夫人宋美龄。 这个张汉卿,也太可恶了,明着说拥护统一,实则在向我国民政府漫天要价,我看,易帜是他的缓兵之计,他想利用易帜让我国民政府罢兵,借此机会发展,待羽翼丰满之时再和我国民政府抗衡。” 现在,我们不能再继续打下去,姑且看看,张汉卿给出的是什么条件,再看看我们能否接受,只要是在我们能容忍的范围内,就给他又何妨。”宋美龄双眼灵光闪动,缓缓地说。 那夫人的意思是?”蒋介石问。 张学良并非富有政治野心之人,早年他就说过,他早已厌恶内战,渴望祖国统一,他还说过,他虽不能统一全中国,但他拥护能统一中国的人,他这么做,是在害怕失去军权之后有人会对他不利。”宋美龄有条有理地说。 他担心我会对他不利?”蒋介石用询问的目光看着宋美龄。 除了你,还有日本人。”宋美龄一字一句地说,眼珠子微微转动了几下。 最好,我们是给他一个头衔,同时保留他在东北的军政大权,我们只管他的外交就行了,如果可以,还可以给东北军定期发放一些军饷。” 夫人,我也有这个意思,我就害怕养虎为患呀!”蒋介石说出了自己的担忧。 有些时候要疏堵结合,别忘了,日本人也在争取他,日本人是不希望看到中国统一的,东北黑吉两省与苏联接壤,到时候,我们可以利用张学良的东北军抵御红色苏联。”宋美龄慢慢地说着,秀气的眼睛里闪动着睿智的光。 蒋介石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 旅顺,日本关东军司令部。 司令官畑英太郎身着一袭笔挺的陆军大将军装,正襟危坐在一张椅子上,领章上三颗将星金光闪闪,两道浓黑的眉毛仿佛用刀子刻上去的一样,一双深邃的小眼睛散发着一种精悍与狠辣。 腰间的将官刀杀气腾腾,浑身散发着一种不怒自威的霸气。 土肥君,张学良现在都在干些什么?”畑英太郎冷声问道。 回司令官阁下,他这些天似乎在和南京政府联络,想要易帜归顺南京政府。”土肥原贤二鞠了个躬,恭恭敬敬地答道。 给我继续查,如果确定他真要采取行动的话,给我着手破坏。”畑英太郎冷冰冰地说,双目掠过一抹野兽般凶残的光。 哈衣!”土肥原贤二用尽全身力气叫道。 中国,决不能统一,关东军将士必将占领东北,进而占领全中国,实现明治大帝遗策,完成神武天皇八纮一宇之夙愿!”看着墙上悬挂着的裕仁天皇照片,畑英太郎内心无比激动,双目散发着狂热的光,斑驳的手,也轻轻地放在了武士刀上。 第四章 恢复武功 奉天大帅府四合院。 这是大帅府早期的建筑,位于中轴,坐北朝南,呈长方形,南北长,东西窄,三进院落,院中有房间六十余间,主要建筑都是石雕柱础转角石刻,墙基镶嵌浮雕石板,墙顶镶嵌砖雕饰件,门前踏步垂带,挂梅栏板雕刻精湛,额枋檐檩廊柱及门窗油饰彩画独具风格。 庭院里,栽满了苍松翠柏和奇花异草一个二十六七岁,英俊挺拔,身着一件黑色紧身衣的青年闭着眼睛,盘膝坐在一棵古朴的松树下。 他的面色虽然像海面一样平静,但他的体内,却波涛涌动着。 他就是张鑫璞,如今的四十万东北军的少帅——张学良。 他让风影月离开,自己来到庭院里,就是为了恢复前世的武功。 现在的他,感到一股强横的气流在丹田内游动着,瞬间贯穿奇经八脉。 额头上微微冒起了蒸汽,全身的血液流动也顺畅了许多。 啊!”他睁开眼睛,大叫一声,腾地一下站了起来。 之后,他摆出了一个格斗的架势,一拳一脚地运动了起来。 拳如风,腿如电,近乎把空气撕裂,一双眼睛,也散发着凌厉的杀气。 速度越来越快,出招也越发的有力。 他感到自己,已经恢复了前世的一成功力了。 少帅真是好功夫。”一个冷冰冰的声音由远而近传来。 张学良稳住身形,定睛一看,发现风影月正站在他的斜对面。 要不要玩上几招?”张学良见武功恢复了些许,当即热血上涌,忍不住向风影月挑战。 那么少帅,就恕风影月失礼了。”风影月也不矫情,大步走了上来。 好的。”张学良微微一笑,一个箭步跨了上去,左拳闪电般打向风影月面门。 风影月将头一偏,躲了过去,右手一记肘击打向张学良下巴。 张学良当即将身一闪,右掌微出,直击对方胸膛,同时左脚一记鞭腿,扫向风影月下盘。 风影月纵身跃起,悬空一记后空翻来到了张学良左侧,一记膝击直取张学良小腹。 张学良不敢怠慢,赶紧将身向左一侧,凛冽的劲风刮得他小腹生疼。 没等他回过神来,风影月又是一记砸肘,打向他的天灵盖。 此时要想躲闪,已来不及,张学良赶紧将手抬起,护住顶门。 啪!一声,张学良顿感手臂一阵酸麻,心中不由惊叫一声:“这家伙的力气好大!” 风影月的面色,依旧如封冻的辽河一样阴沉冰冷,一双枣核眼散发着摄人心魄的寒光。 张学良暗自调整内息,舒活了一下筋骨,向风影月发起了进攻。 双拳呼呼带风,每一拳都带着刚猛无比的劲道,如影随形的腿更是快如闪电。 这正是他前世所练的飞龙拳,糅合了散打、泰拳与擒拿格斗的精华,有着很强技击性的一套拳法。 风影月不慌不忙,轻松闪过张学良的攻击,不停地揪着空隙反击。 肘击、膝击、他用的全是泰拳的招式。 拳影漫漫,啪啪啪!拳脚相击之声不绝于耳。 风影月的功夫果然不是一般的强!”这是张学良对他的评价。 风影月心中也暗暗吃惊,他不知道,少帅的功夫是从哪里学来的,虽然他感觉到现在的张学良内力不深,但从进攻的招式和手法可以看出,绝对是个身经百战的老手。 在他的印象里,少帅好像没学过什么功夫呀! 忽然,风影月浓眉倒竖,双目迸射出利剑般的寒光。 张学良本能地感受到了从他身上传来的疯狂的战斗*,神色,当即变得凝重了许多。 风影月的攻击变得迅猛了许多,力道也变得强横了许多。 不好!”风影月血红的眼睛,张学良知道,他已经动了杀机。 现在的风影月,就算他恢复三成功力后,也难以应付,何况,他现在只恢复了一成。 啪!风影月一记膝击打在了张学良小腹上,这一击,他用了四成力。 张学良只感小腹一阵微痛,没等他反应过来,风影月肘击又至。 张学良赶紧向后退去。 汉卿!”一阵惊呼声传来。 风影月停住了攻击,张学良也稳住了身形。 他看到,不远处,于凤至正用关切的眼神看着他,她的身边,站着一个十三岁左右的男孩,那面容,和他有几分酷似。 张学良看看于凤至,再看看杀气未完全散去的风影月,有些恼火地问:“风影月,你想杀我?” 对不起,少帅,我刚打得兴起,一不小心动了杀机。”风影月满怀歉意地说。 没事。”张学良理解地点了点头,像风影月这样的武人,一时收不住手动了杀机也不是什么奇怪的事。 汉卿,刚才真是吓死我了。”于凤至心有余悸地说。 没事,刚才和风影月切磋一下武功。”张学良微微一笑,柔声宽慰道。 汉卿,你以前好像不会武功呀?”于凤至有些疑惑地问。 我以前只是深藏不露而已。”张学良尴尬地笑了笑,说出了一个不是解释的解释。 于凤至虽然感到这有些奇怪,但见丈夫不愿说,通情达理的她也就不再问了。 丈夫在外面有红颜知己她都能宽容并接纳,还有什么不能宽容的,况且,在这个乱世,会武功,也不是坏事。 爸爸,你的武功真好,我想和你学武功。”于凤至身旁的小男孩诚恳地说。 好的。”有空爸爸教你。”张学良爱怜地抚摸着他的脑袋,微笑着说。 这个小男孩,从看到他的第一眼张学良就肯定了他的身份,是于凤至所生的,他的便宜儿子张闾泽。 少帅,你要我弄的东西我已经弄好了。”风影月淡笑着说。 快给我看。”张学良迫不及待地说,差点就想狠狠拍一下自己的脑袋。 他妈的,刚才忙着比武,差点把正事给忘了!”张学良不由得暗骂自己。 见丈夫要商谈公事,于凤至便带着张闾泽离去了。 看着那些资料,张学良先是面露喜色,但很快变为忧色,最后,竟变成了长长的叹息。 第五章 林久治郎的来访 张学良手里拿着的,正是关于东北当下时局,东北军兵力部署及武器装备,日本关东军兵力部署及武器装备的资料。 目前,东北军总兵力大约有四十万,其中包括步兵25个旅,骑兵6个旅,炮兵十个团。 沈阳兵工厂的生产效率也是极高的,每天生产出来的武器至少可以装备一个营,在东亚都可以排到前几位,步枪的型号几乎全是六九、七九、迫击炮为十六年式。 这个兵工厂,九一八事变后白白成了日本关东军的囊中物,供日本关东军制造武器杀中国人,变相增强了日军的战斗力!”想到这里,张学良不觉暗自叹息。 航空兵方面,拥有飞机200架次,不过沈阳兵工厂还没有独立制造飞机的能力,飞机大部分都是从法国和捷克两国购买,或是列强赠送,或是战场缴获。 海军方面,拥有大小舰只21嗖,吨位达3.22万吨,舰队官兵共有3300多人。主力舰“海圻”号为当时中国最大的巡洋舰,其余还有“海琛”、“镇海”、“威海”、“同安”、“永翔”、“楚豫”、“江利”、“定海”等战舰。 日本关东军方面,总司令为村冈长太郎大将,总兵力约莫有一万人左右。 拥有如此好的装备,为何战斗力如此之差?中东铁路事件,被老毛子打得那个叫凄惨,空军几乎损失殆尽,还丢失了黑龙江主航道附近的江心洲和黑瞎子岛。 九一八事件前夕,东北军在东三省的总兵力有八万,日本关东军只有一万,光是奉天城内王以哲的北大营第七旅就有兵力8000人,进攻北大营的日军只有3000人,当时驻守在热河省和察哈尔省的东北军也有25万。装备方面,东北军当时还有100多架飞机,而关东军,不但没有空中力量,甚至连捷克式轻机枪这样高技术含量的武器都没有。 为什么一道不抵抗命令,就让当时总兵力、装备都占优势的东北军丢掉了东北,为什么长城抗战失败?为什么连冯玉祥的西北军都打不过? 再往下看,张学良终于有些明白,这是为什么了。 张学良的“父亲”张作霖大帅,为了长期占据东北,进而称霸中原,把东北军打造成他的私人物品,军队中拉帮结派,任人唯亲,风气腐化堕落,士兵的素质,更是良莠不齐,现在,还有一些军官和士兵在抽大烟,抽得还挺邪乎呢! 东北许多地区的百姓还依靠种植鸦片为生,许多东北军将领以前还曾经依靠种植、贩卖鸦片赚钱,购买武器装备,东北的烟土每年销往全国各地,成了政府一项不容忽视的财政收入。 不管遭受多大的阻力,有多大的困难,我一定要彻底解决掉这个问题!”在后世看到毒品祸国殃民,本身也参与过围剿毒枭的张学良剑眉紧锁,下了狠心。 一个年轻的士兵快步跑到张学良面前,立正,敬礼,恭恭敬敬地说:“少帅,日本关东军驻奉天总领事馆林久治郎来访,现在已在老虎厅等候了。” 可恶的日本人,终究你还是来了。”张学良冷冷一笑,一抹寒星从眸子间掠过。 好吧,我现在就去会会那林久治郎。”张学良冷冷地说,从口袋里掏出一根香烟,点燃。 风影月,我们走!” 老虎厅,一个四十多岁,短小精悍,身着关东军大佐军服的中年人来回踱着步子,他的手轻轻地放在腰间的刀柄上,细小的眼睛凶光闪闪。 他的身边,站着两个体态修长,身穿和服,短发,腰悬武士刀的青年。 这个张学良,怎么这么久?”林久治郎有些不耐烦地想。 最令他感到恼火的是,在这里等了这么久(其实也没多久,只是以前在中国人面前当惯了大爷而已),竟然没有食物招待,就连最基本的茶水都没有。 谁来了呀?”手里夹着香烟,一袭黑色紧身衣的张学良慢悠悠地走了进来,懒洋洋地瞥了林久治郎一眼。 鄙人日本关东军驻奉天总领事林久治郎大佐,来找张少帅有要事相商。”林久治郎彬彬有礼地说,两只眼睛,却散发着阴测测的光。 什么事这么急呀!昨晚本少帅多喝了几杯,刚才还没睡醒呢,你究竟有什么事呀,这么急?”张学良伸了个懒腰,长长打了一个哈欠。 林久治郎对张学良这种极不礼貌的态度极为恼火,但如今是在大帅府,张学良的地盘,也不好发作,于是,只好冷冷地问:“听说张少帅要在东北易帜,拥护南京国民政府,不知此事是否属实?” 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张学良满不在乎地问。 这么大的事,怎么不和关东军商量商量呢?我们关东军和令尊张作霖大帅是朋友,和少帅你同样是朋友。”林久治郎皱了皱眉头,有些不满地说。 朋友?张学良冷冷地笑了笑,不屑地望了林久治郎一眼,在皇姑屯炸死我的父亲张作霖,三年后又要发动九一八侵占我东北,你们就是这样对待朋友的吗? 这东北是我的,我爱跟谁混,需要和你们关东军商量吗?扯淡!”张学良没好气地说,轻轻地从嘴里吐出了一口香烟。 八嘎!你这是对日本关东军大大的不敬!”林久治郎左边一个身着青色和服的青年大叫一声,把手按在了刀柄上。 张学良面不改色,只是目光变得冰冷了许多。 山本太郎,不得无礼!”林久治郎当即呵斥道,这并不是他对于张学良的尊敬,而是因为,他嗅到了张学良目光中那冷冷的杀机。 这里有一份协议,张少帅不妨看看。”林久治郎脸上波澜不惊,将一份协议递给了张学良。 张学良微微一笑,接过看了看,这不看还好,看了之后简直气不打一出来。 开篇第一条,便是要实行什么《新满蒙路协定》,接下来的几条更是气人,说什么南京政府政治不明,带有*色彩,地位未稳,东北犯不着与南京政府有过多的联系。还有什么若南京政府出兵攻打东北,关东军愿出兵相助,若东北财政发生困难,日本正金银行愿意贷款等。 大意就是,不要拥护国民政府统一,分裂东北,让张学良在东北做日本人的傀儡皇帝。 大佐阁下这份协议来得正是时候。”张学良微笑着说。 那是自然,日本关东军和张少帅是朋友,永远的朋友。”林久治郎大喜,没想到,张学良这么快就服软了。 大佐阁下,你误会我的意思了。”张学良冷冷一笑,目光犀利地扫过林久治郎的脸。 第六章 风影月之威 总领事阁下,你误会我的意思了。”张学良狡黠一笑,冷冰冰地看了他一眼。 我肚子有些疼,想上个厕所,正好缺一张擦屁股的纸,阁下这份协议来得正是时候。”张学良饶有兴致地看了看那份协议,轻轻地揉捏了几下,然后揉成一团,塞进口袋里。 这纸质不错,柔软光滑,擦起屁股来一定很舒服,多谢大佐阁下了。”张学良说着,俏皮地看了林久治郎一眼,就像一个玩世不恭的学生在挑逗一个刻板严肃的老师。 林久治郎脸色发青,细小的眼睛散发出野兽般的凶残。 他就算再傻,也感觉得出,张学良此举是在羞辱他,羞辱日本关东军,羞辱整个大日本帝国。 八嘎!你死了死了的!”山本太郎用生硬的中文大叫着,拔出倭刀扑了上来,自上而下劈向张学良的脑门。 八嘎!”他的同伴伊东正平也冲了过来,挺起倭刀直刺张学良胸膛。 张学良依旧静静地站着,悠闲地抽着烟,嘴角边上扬起一抹邪魅的笑。 虽然出招有先后,但两把倭刀却同时*近了张学良,刀身在阳光下散发着阵阵寒光,刀尖所指的方向把张学良的所有可能闪避的路线都堵死,他们俩,显然是一起对敌多年,配合十分默契,功夫,也是不同一般的强悍。 忽然,一道灰色的人影自张学良身后闪过,仿佛一只灰色的大鸟扑了上来。 啪!一声,山本太郎横飞了出去,重重摔倒在地上,胸骨下陷,瞳孔慢慢地放大,嘴角边不停地流着血,出气多进气少,显然是活不成了。 伊东正平大惊,赶紧收刀横销灰色人影的小腹。 灰色人影身形一闪,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绕过刀身,来到了伊东正平的面前。 伊东正平大惊,想收刀回击,但为时已晚,灰色人影的手已闪电般探出。 咔嚓!脖子被捏断的声音传来。 伊东正平飞出了三米开外,重重摔在地上,面色惨白,瞳孔放大,已然停止了呼吸。 起身、出手、杀人,整个动作一气呵成,只用了不到二十秒。 白驹过隙的瞬间,山本太郎和伊东正平,两个活蹦乱跳的大活人就变成了两具没有灵魂的尸体。 张学良的身边,不知何时多了一个目露寒光,满脸杀气的风影月。 震惊!无比的震惊!林久治郎只感浑身一阵颤栗,一颗心几乎提到了嗓子眼上,什么为天皇效死!什么死亡是大日本帝国武士的荣耀,通通都是扯淡! 生命只有一次,珍惜生命是每个人的本能! 山本太郎和伊东正平,是北海道一等一的忍术高手和剑道高手,平常的人,就算是受过特殊训练的军人,六七个也难以近他们的身。 而现在,张学良身边那个东北军少校军官,电光火石之间就击杀了他们两个人,并且令他们毫无还手之力,那个东北军少校,还是人吗? 风影月冷冷地笑着,不屑地瞟了两具尸体,缓缓地从牙缝间挤出了那么几个字。 谁对张少帅不敬,谁就得死!” 这句话掷地有声,宛若铁板落地。 似乎,在他看来,那份协议是什么不重要,林久治郎是谁,来这里有何目的也不重要,山本太郎和伊东正平是谁更不重要。 重要的是,谁对张少帅不敬,谁就得死! 张学良轻轻吐出一圈烟雾,两眼带笑地看了看抖得像筛糠一样的林久治郎,冷冷地从嘴里吐出了一个字。 滚!” 带着火星的烟头在半空中划过一道完美的弧线,落在了林久治郎的脚边。 你,张学良,你这是对日本关东军的挑衅,你这是对大日本帝国的挑衅!你会后悔的!”林久治郎恶狠狠地瞪了张学良一眼,然后挪动着短小肥胖的身子,屁颠屁颠地走了。 少帅,要不要我“跟踪”他一下?”风影月冷冷一笑,颇有兴趣地问。 不必了。”张学良轻轻摇了摇头,他自然知道风影月所说的“跟踪”是怎么一回事。 林久治郎不能死,至少现在还不能死,我们目前还没有实力和日本硬碰硬地干。”张学良淡然一下,长叹一声说。 这两具尸体怎么办?”风影月问。 拿去喂狗。”张学良厌恶地说。 是!”风影月干净利落地答道,扛起两具尸体,健步如飞地向四合院中的狗圈奔去。 看着风影月飘忽的背影,张学良看到了几分孤寂与苍凉,颇有几分自己前世的影子。 从看到风影月的第一眼起,张学良就知道,这个兄弟的身上一定有着一段非比寻常的往事,不过他没有去问。 兄弟,你想告诉我的时候,你自然会告诉我的。”张学良心中暗道。 兄弟,那是他打心眼里对风影月的称呼,他早已把风影月当成他的兄弟了。 旅顺,日本关东军司令部。 林君,告诉我发生了什么事。”司令官畑英太郎阴沉着脸,冷冷地看着林久治郎。 司令官阁下,鄙人办事不力,不仅没能使张学良屈服,还折损了两员大日本帝国的精英,实在惭愧。”林久治郎低着头,像个犯了错误的孩子。 把事情原原本本地告诉我。”畑英太郎冷冷地说。 哈衣!”林久治郎再次鞠了个躬,然后把事情一五一十地告诉了村冈长太郎。 这个张学良有这么厉害?”畑英太郎微微皱了皱眉。 回司令官阁下,张学良的身边有一个高手,那是一个肩扛东北军少校军衔的青年军官,他出手狠辣,不留余地,山本君和伊东君就是被他杀死的。张学良,我更看不出他的深浅,他表面上玩世不恭,内心却暗藏杀机。我还感觉,这个张学良已经不是以前我们认识的张学良了,他变得刚强,变得深沉,变得冷酷,如果不是他还是那副模样的话,我还真的怀疑,他到底是不是张作霖的儿子张学良。” 越来越有意思了。”畑英太郎阴测测地笑了笑,一双吊眼散发出令人难以琢磨的光。 第七章 山雨欲来 寒风呼啸,大雪纷飞,整个大地一片苍茫。 不知不觉间,东北大地已进入了雪花飞舞的季节。 清秀端庄,浑身带着一种儒雅气息的于凤至坐在闺房里,眺望着窗外飘忽的大雪,皎洁的脸上扬起一抹甜蜜的笑。 北陵别墅,一袭洋装的赵四小姐坐在柔软的床上,精致的杏目闪动着灵光,脑海中不时浮现起那个一身戎装,英武挺拔的身影,一丝浅浅的微笑,慢慢地浮现在了她那娇艳的樱唇边上。 她们俩都清楚地感到,张学良变了,自从他在张作霖的葬礼上昏迷,醒过来之后,就变了。 他彻底没了毒瘾,也不再逛窑子,不再酗酒,香烟倒是没少抽(废话,张学良前世就是一个接受过特种兵和特工双重训练的特战精英,怎么能不会抽烟呢?),不过总比抽大烟强上许多,更没有再和任何女人勾勾搭搭。 相反,张学良几乎把所有的精力都放在了整军练武,改善装备上。他不是在庭院里练武,就是往军队里跑,要不就是往兵工厂跑,常常一连几天不回大帅府。 于凤至和赵四小姐起初还以为生性风流的张学良又跑去和哪位美女鬼混了呢?后来才知道,不回家的那几天,他都是在军营,或者是兵工厂里过夜的。 他的眼神,也变得比以前凌厉了许多,特别是他生气,板起脸来的时候,那目光,冰冷的吓人。 他已经变得令她们不认识,如果不是他那张脸还没有变的话,她们真的怀疑,他究竟还是不是张学良? 他当然是张学良,只不过,他已经不再是她们认识的张学良了。 庭院里,一袭雪白狐裘的张学良剑眉倒竖,眼放寒光,拳脚大开大合,每一拳,都迅捷无比,呼呼带风,每一脚,都会带起一阵划破空气的尖啸声。 雪花,呼呼地飘着,不停地落在他的身上。 一趟拳脚过后,他只感到血液在胸中沸腾。 经过半年来的努力,他的功力已经恢复了前世的五成,现在的他,能轻松闪过五十米之内的步枪的点射,能在黑夜里用手枪击中七十米外的一枚银质硬币。 这半年,他没少忙活,除了练武,还要整军,光是整军,就够他忙活的了。 整军,他做的第一件事就是裁撤部队,通俗点说,就是把那些有着抽大烟,赌钱等恶心的士兵和军官踢出部队。 表面上看,很容易,他是东北军少帅,东北军的大老板,要开除谁还不是一句话? 没那么简单,东北军内部兵归将管,自成派系,士兵,已经成了某些军官的私兵,张学良这么大刀阔斧的裁军,影响到了一大批军官的利益,不少军官联名反对,其中就有那个九一八之后做了汉奸,成了伪满洲国重臣的于芷山,还有那个洮南镇守使,最后给日本人当了狗的张海鹏。 对于这些,张学良只是冷笑,在后世见证了东北军悲剧的他,不顾众人的反对,硬是将精兵简政进行到底。 那些反应过激,抵触很强的军官,都让风影月训练的杀手给解决掉了。 风影月,确实是他的便宜老爹张作霖留给他的一个杀手锏。 改善装备,也着实是个不小的难题。 为了改善装备,他花了一大笔钱购买了100架英国的飓风式战斗机,100架美国的p-35战机,50架法国阿米奥轰炸机。 在陆军方面,他也从苏联购买150辆t-18轻型坦克。 海军方面,他则向美国购买了10多艘战列舰,10多艘驱逐舰,还有一些巡洋舰,装甲艇,鱼雷艇和扫雷艇。 这些,有钱就能解决,并不是太大的难事。 真正令他感到头痛的是轻武器方面,凭借前世的记忆,他画了张ak—47的图纸给沈阳兵工厂的技术人员,他本以为,事情会像那些恶俗的穿越小说里那样,十分顺利,他的部队很快就能大量装备清一色的自动武器了。 但是,愿望是美好的,现实是残酷的,造出的第一批ak—47竟然炸膛,五十个东北军士兵没了双手,成了残废。 张学良那时候真是怒火万丈,差点就把负责监造ak—47的技师一枪给崩了。 第二批,膛倒是没炸,但后座力却大得出奇,连发起来,枪口跳动非常的严重,起码有三分之二的子弹是飞到天上的,更要命的是,只打了三十发,也就是一弹匣的子弹,枪管就报废了。 一连串的挫折使张学良对欲速则不达这句古话有了更深的理解,也许是当下的客观条件还不允许他制造出这种武器,他是特战精英,但不是制造枪械方面的专家,他也不知道问题出在哪里。 车到山前必有路,船到桥头自然直。”想到这里,他只好暂时放弃了这个过于超前的计划。 政治方面,很多地方的行政长官恰好又是军事主官,这种军政不分的体制很容易造成地方拥兵自重,威胁中央的统治。 于是,张学良立即着手整顿,解除地方大员兵权,派自己信得过的军官接受,此举虽然得罪了不少人,但他必须这么做,因为,他不东北军分崩离析,不想历史的悲剧重演。 这个时候,东北境内许多农民把种植鸦片当成一种固定的职业,张学良对此自然没有半点含糊。他先是下令,除了政府种植些许用做医药,任何团体和个人禁止种植鸦片,更禁止吸食,已经发现,种植、贩卖鸦片者处死,吸食者被送入戒毒所(他模仿前世天朝政府建的)进行强制戒毒,并判处十年以上有期徒刑。 相当一部分军政要员都有毒瘾,有些甚至还暗地里贩卖鸦片谋取私利,甚至东北的部分财政收入都来自于鸦片的暴利,所以,张学良此举也引发了东北高层一阵反对的浪潮。 但是,在后世看到毒品祸国殃民,且亲手击杀过不少毒枭的张学良更是下了狠心根绝这一祸害,他不仅限期那些大员一个月之内戒掉大烟,还从东北军中抽调了一个师的精锐,换上墨绿色警服,组成了一支“东北缉毒警察大队”,对种植鸦片,贩卖、吸食鸦片的场所进行轮番扫荡,半年来,收获颇丰。共缴获,销毁鸦片三百多吨,抓获涉案人员五百多名,三百余人被当场处决,其余二百多人被押往戒毒所强制戒毒,其中有不少是东北军中低层军官和东北政府中低层官员。 吸食鸦片的恶毒之风,在张学良的雷霆打击下,总算低迷了下去,至少,没有人还敢公开抽大烟了。 东北还有很多问题,比如官员的贪污*,土豪劣绅盘剥农民,资本家剥削工人,胡子的打家劫舍,黑帮的杀人放火,*良为娼,消磨、腐蚀人斗志的青楼妓院等。 易帜完成之后,这些问题,我要一一解决掉,东北,既然我来了,我就要把我的青春与生命融入这里的山川河流之中。”望着天空中飘忽的白雪,望着一片苍茫的大地,张学良两眼射出锐利而热切的光,右手慢慢地攥紧了拳头。 第八章 会议召开 这些天,张学良一直在和南京政府方面发着电报。 电报里,张学良不停地表示自己拥护先总理孙中山先生的三民主义,拥护国民政府完成国家统一,但说到关键问题时,他却分毫不让。 比如说,他要求东北的内政由东北人自己管理,官员由自己任命,东北的军队由自己指挥调度,中央政府不得过问,此外,既然东北军纳入国民革命家体系,中央政府必须每年向东北军下拨一定的钱粮和武器弹药。 这无异于在狠狠地敲蒋介石一笔,对军权高度重视,信奉“卧榻之侧岂容他人酣睡”的蒋介石岂会轻易答应这些,看到张学良提出的条款之后,他先是大发雷霆,然后回电说“既归顺中央,东北一切事务自当由中央安排”之类的。 张学良当然不买他的帐,继续发电与他讨价还价。 后世的历史书上一笔带过的东北易帜,其间竟然有这么多的波折,看来后世的新闻里某些大国的领导人亲密地握手,达成某项协议也并非如此简单,背后,肯定是一番激烈的争吵,甚至想晃开膀子打架。 但新闻里还是会一如既往地写到“某国总理与某国总统在某处进行了一场富有建设性的谈判。” 和谐的背后往往带着血腥与杀戮。”张学良不禁叹道。 不久,南京国民政府的代表张群,吴铁成,宋大章抵达奉天,在大帅府与张学良进行了密谈,经过一番激烈的讨价还价之后,双方勉强达成以下协议:(1)东北三省必须悬挂青天白日旗。(2)奉军中的张宗昌、褚玉璞、孙传芳部必须接受国民政府改变。(3)东北三省必须服从国民政府领导。 此外,张学良还郑重声明,东北的军队必须由自己指挥,东北的内政中央政府不得干涉,在东北三省,不许设立国民党党部。 这些要求,明眼人都看得出张学良想干什么,张群、吴铁成、宋大章不是笨人,自然明白张学良的意思,他们心中十分的不满,但看着脸上带着邪魅的笑容的张学良,在看看一脸冰霜,目露寒光的风影月,他们只好强颜欢笑地离开了。 少帅,你真的答应让张宗昌,褚玉璞,孙传芳的部队接受国民政府的改编?”风影月微笑着问,一双枣核眼闪动着灵动的光,似乎八成猜到了张学良心里在想些什么。 当然。”张学良淡然一笑,张宗昌此人生性残暴,人称“狗肉将军”,督鲁三年,横征暴敛,苛捐杂税达五十余种,弄得整个山东民怨沸腾,前段日子,动用军队镇压青岛日商纱厂工人罢工运动,造成“青岛惨案”,又在济南残杀工人运动领导人,这条恶狗我们留着也是个祸害,倒不如卖个人情送给老蒋,至于褚玉璞和孙传芳,跟我们更不是同一条心的,他们的军队*练不勤,营纪废弛,留着也没啥用,干脆给老蒋一个台阶下,让老蒋看到,我张学良也不是一毛不拔的铁公鸡。 风影月轻轻点了点头,继续问:“刚才少帅对南京政府的代表把话说得这么强硬,就不怕老蒋一怒之下继续挥军北伐吗?” 就算老蒋一怒之下,挥军北伐,我们也不一定会失败,就算失败,他也不一定能在短时间内拿下东三省,老蒋的国民革命家多是南方人,难以适应东北的严寒,征战多日,士兵思乡心切,士气必然有所下降,而我方以逸待劳,军备,*练也有所革新,真干起来,鹿死谁手还不知道呢。”张学良冷冷一笑,不紧不慢地说。 更重要的是。”张学良话锋一转,双眼猛然迸射出利剑般的寒光。他不敢出关。” 为什么?”风影月眨巴着眼睛问。 因为日本人。”张学良一字一句地说。虽然我不想让日本人干涉中国内政,但蒋介石如果继续北上,必然会遭到日本人的反对甚至是武装干涉,他不敢这么做。 熟读民国历史的张学良对内战内行,外战外行的蒋委员长有着非常深刻的了解,蒋介石绝不敢冒着得罪日本人的危险出兵东三省,如果那位领袖真有这个胆,原来的历史上就不会发生九一八的悲剧了。 风影月若有所悟地点了点头,赞许地看着张学良,他清楚地感到,自打皇姑屯事件,大帅殉难之后,少帅变了,思考问题变得精辟,做事变得沉稳,城府更是变得深不可测,这个少帅,他已经有些不认识了。 “天影”训练得怎么样了?”张学良凝视着风影月的脸,关切地问。那是他让风影月秘密训练的一个组织,负责暗杀和刺探情报。 进展不错,那帮小子已经能轻松地徒手杀人,并且能基本掌握各种枪械的使用了。”风影月干净利落地答道,冷峭的脸波澜不惊。 继续努力。”张学良冷声鼓励道。 少帅,在下的大哥“野狼”已经办完事,两天之后就要回奉天了,他回来之后,可以帮不少的忙。”风影月淡淡地说,脸上露出一丝喜色。 “野狼”的实力如何?”张学良好奇地问,他这时候才知道,风影月还有个大哥。 有过之而无不及。”风影月冷冷地从牙缝间挤出这么几个字。 好好干,我的好兄弟。”张学良重重地拍了一下他的肩膀,一双星目里射出热切的光,那是一种对兄弟真挚的情谊。 是。”听到少帅称呼他为兄弟,风影月心中感动莫名,暗暗发誓,此生就算是肝脑滩涂地也要报答少帅的大恩大德。 一日一早,东北保安司令部召开会议。 一身戎装,面容冷峻,腰悬手枪的张学良在风影月的陪同下大步流星地走上了会议厅的正中央,目光犀利地从一个个东北大员的脸上扫过,让人不敢正视。 他们都不约而同地感到,张少帅变了,已经不再是那个躲在大帅翼庇之下的小六子了。 各位应该知道我开这个会是什么目的了吧?我就不再啰嗦了,就是要讨论关于东北易帜,拥护南京国民政府的大事。” 虽然不少人知道张学良已经铁了心要易帜,但此话一出,还是引发了一场不小的争论。 大部分军政要人是支持易帜的,他们认为,中国饱经战乱,黎民百姓流离失所,况且国民革命军统一中国已是大势所趋,易帜统一乃是人心所向。 王以哲,马占山,李杜等就是其中的代表。 当然,也有一部分反对的,比如于芷山,熙洽,张海鹏之流。 少帅,我反对。”穿着一袭前清马褂,大腹便便的熙洽站起身子,大声说道。 哦,熙洽,我想听听你的意思。”张学良冷冷地笑着,目光阴冷地看着他的脸。 国民政府政治不明,很可能带有*色彩,*,可是大帅生前的心腹大患呀!”熙洽故意在“大帅”这两个字上加强了语气。 况且,贸然易帜肯定会得罪日本关东军,事关重大,我们最好还是和日本关东军商量商量。” 张学良剑眉微皱,英俊的脸上渐渐露出一丝怒色。 照熙洽你的意思,是不是我们中国的内政都要由日本人说了算,是不是还想请日本人来做我这个少帅的位置?”张学良冷声反问道,语气咄咄*人。 对于这个一心想恢复满清旧秩序,九一八之后降了日本关东军的汉奸,张学良没有半点好感,所以,也就干脆让他在众人面前颜面扫地。 众人纷纷向熙洽投来鄙夷的目光,王以哲、马占山等更是连杀了他的冲动都有。 可是少帅,你别忘了,大帅是被南方便衣炸死的,日本关东军还帮我们逮到凶手了呢!”熙洽依然面不改色地说。 张学良总算知道什么叫厚颜无耻了,怒火中烧的他狠狠地拍了一下桌子,厉声骂道:“熙洽,你他妈的给我住口,炸死我父亲的不是别人,正是那贼喊抓贼的日本关东军!” 看着张学良那充满杀气的眼神,熙洽心头一颤,什么话也说不出来了。 台下的东北大员们也是大惊,虽然很多人也猜到,大帅的死很可能和日本人有关,但这句话从少帅口中毫无掩饰地说出来,确实是大大出乎了他们的意料。 啪!”张学良怒目圆睁,一记刚猛无比的手刀将他面前的檀香木桌子斩成两段。 东北易帜,拥护三民主义,拥护南京国民政府之事我意已决,谁敢阻挠我易帜,便有如此桌!” 这番话说得掷地有声,一双星目更是带着凌厉的杀气和俯瞰天下的霸气。 第九章 东北易帜 经过反复的讨价还价之后,蒋介石总算同意了张学良提出的中央不得干涉东北内政,不得在东北设立国民党党部,另外每年拨款1000万大洋给东北军充作军费。 当然,张学良也做出了让步,比如,名义上让奉军纳入国民革命军体系,改称国民革命军东北边防军(换个称谓无所谓,反正东三省的军政大权还是牢牢地抓在自己手上。),另外同意让张宗昌、褚玉璞和孙传芳的部队接受国民政府的改编(这三个和自己本来就不是同一条心的家伙,留着也是祸害,倒不如做个顺水人情,送给老蒋。)。 仔细想想,张学良会心地笑了,这次易帜,他赚了个锅盘满钵。 虽然他痛恨日本军国主义,特别是日本关东军,但却不得不承认,这次向蒋介石漫天要价成功,一直对他易帜进行百般阻挠,日后的东北的第一大祸害关东军倒是在间接上帮了自己个大忙,因为日本关东军的存在,使得蒋介石不敢贸然出关北伐,因此不得不答应自己提出的“过分”要求。 尽管他不愿这样想,但却不得不承认,事实的确是如此。 造化弄人啊!怪不得,伟人罗斯福说,必要的时候,我们可以与魔鬼合作。”仰望着满天飘忽的雪花,张学良无奈地叹道。 1928年12月29日,在漫天飘忽的风雪中,易帜大典在奉天省府大礼堂举行,张学良身穿新式陆军大礼服,头戴法国平顶军帽,腰系金丝刀带并悬挂着礼刀,刀柄和刀鞘镶嵌着金花,下垂金丝绦穗,英武刚毅的脸波澜不惊,直插入鬓的剑眉下,一双深邃的星目散发着威严霸气的光,在场众人无不侧目。 在融融的军乐声中,张学良走上大礼堂正中央,带头向国民党党旗和先总理孙中山的遗像恭恭敬敬地鞠了三个躬。 孙先生,学良今日易帜为的就是结束我中华大地旷日持久的战乱,让黎民百姓过上和平安宁的生活,如今,日本帝国主义对我中华大地虎视眈眈,学良自当尽自己所能,富国强兵,卫我中华!”凝视着先总理孙中山的遗像,张学良肃然起敬,心中豪气顿生,目光,也变得异常的热切。 这时候,他仿佛看到,照片中的孙中山总理在对着他微笑。 随即,身穿长袍短褂的国民政府监誓员方本仁恭读遗嘱后,即就监誓员位,授印于东北正副司令及东北各委员各厅长,复由东北边防军正副司令及奉吉黑热四省府主席以次各委员举右手恭诵誓词。 今日为东北边防军正副司令长官及奉吉黑热四省府委员补行宣誓典礼,实为革命成功、全国统一大可纪念之日。”方本仁严肃致辞道。 形式性地致答词后,张学良当即发表演讲:“我们为什么易帜?实则是效法某先进国的做法。某方起初也是军阀*权,妨碍中央统治,国家因此积弱。其后军阀觉悟,奉还大政于中央,立致富强。我们今天也就是不想分中央的权力,举政权还给中央,以谋求中国的真正统一。” 为了使易帜大典更为隆重,也为了展现自己的军事实力和决心,张学良当即举行了阅兵。 方本仁这才知道,今天张学良为什么一身戎装地出席易帜大典。 我就看看这个张学良要搞些什么名堂,难不成,他想借易帜大典阅兵威慑中央吗?”方本仁颇有深意地笑了笑,索性走出大礼堂看个究竟。 一身戎装的张学良骑着雪白马,雄姿英发,神采奕奕,满天飘忽的雪花不停地落在他的身上,两道剑眉微微扬起,一双深邃的星目散发着摄人心魄的寒光。 一个身高大挺拔,身着东北军土灰色军装,头戴棉质军帽的士兵快步跑到张学良面前,啪!一个立正,大声叫道:“少帅,受阅部队已集合完毕,请指示!” 开始检阅!”张学良干净利落地答道。 是!”那个士兵铿锵有力地答道,一个标准的向后转,快步跑了回去。 齐步走!”阅兵总指挥王以哲中气十足地叫道。 想不到这个爱国将领王以哲还是个内家高手。”听着王以哲洪亮的声音,张学良心中暗喜。 真不知道,在原来的历史上,他怎么会被应德田那个奸贼给傻了呢? 哗!哗!哗!一万多名身着土灰色军装的东北军士兵顶着漫天风雪,迈着整齐的步伐走了过来,他们肩上扛着的,全是清一色的三零式步枪,雪亮的刺刀在阳光下散发着耀眼的寒光。 向右看!” 一万多名士兵配合得十分默契,在听到口令的一瞬间迅速将头右摆,齐步也立即换成了正步,没有丝毫的混乱。 立定!”骑着枣红马,一身戎装的王以哲再次运足内劲大喊。 成拼刺刀队形展开!” 东北军士兵们当即以标准的军事动作转身,踢着正步散开。 突突刺!” 杀!”一万名东北军士兵齐声喊道,挺起刺刀狠狠地向前刺去。 ......看着一万名东北健儿整齐划一的样子,张学良会心地笑了笑,这都是他仿照后世的国庆大阅兵弄的。 为了应对即将到来的中日战争,针对日军擅长拼刺刀的专长,张学良专门给东北军士兵进行了白刃格斗专项训练。 果然是训练有素啊!”不少国民政府派来的代表纷纷流露出赞美的神色。 方本仁则越看越是心惊,行伍出身的他看到这支军队不仅训练有素,而且每一个士兵身上都带着杀气,那是杀人无数,经历九死一生的老兵才可能拥有的杀气。 看着方本仁脸上的惊骇之色,张学良笑而不语,为了给国民政府以足够的震慑,他这次挑选的,全是早年和他的父亲张作霖大帅入关作战过的老兵。 当然,凡是都要适可而止,自己的真正实力是不能暴露的,所以,这次阅兵他只出动了步兵,没有出动装甲兵和空军。 这只军队,训练有素,纪律严明,比起国民政府最精锐的中央军,有过之而无不及,看来,这个张少帅不简单啊!”方本仁不禁叹道。 第十章 决心 寒风呼啸,大雪纷飞,整个大地一片苍茫。 张学良头戴一顶乳白色的棉帽,身着一袭雪白的狐裘,缓步走在奉天城的大街上,飘忽的白雪不停地落在他的身上,一根当时的名牌香烟正夹在他手中,慢慢地燃烧着。 他的身边,走着两个女子。 走在他左边的那位,芳龄约莫在二十*岁左右,要比他大上两到三岁,姣好的脸上带着一种书香门第的儒雅气息,细密的眉毛微微扬起,一双秀气的丹凤眼闪动着睿智的光,丰腴的身躯上穿着一件旗袍式的棉袄,朴素而大方。 这位,正是他的元配夫人于凤至。 走在他右边的,是一个十六岁左右的少女,她带着一顶大檐的洋帽,一张可爱的娃娃脸宛若牛奶般光洁,两道柳叶眉下,一双精致的杏目颇具灵气,时尚的洋装轻轻地裹住了她那袅娜玲珑的娇躯,勾勒出活泼,靓丽的青春曲线,娇艳的樱唇边上,带着一抹浅浅的微笑。 她正是张学良的红颜知己,赵四小姐赵一荻。 看着人来人往的大街,热闹非凡的大街,张学良不禁感慨万分。 奉天城,也就是后世的沈阳,和后世一样热闹。 前世,他也是东北人,他的父亲,就是手握东三省重兵的沈阳军区司令员。 他记得,他成年之后,就再也没有回过沈阳,他对沈阳陌生而熟悉。 爸爸,等我立了军功之后再回沈阳!”十八岁的张鑫璞在父亲,张剑锋中将面前立正站好,敬了个标准的军礼。 不愧是我张剑锋的儿子,好样的!身为军人,爸爸希望你能记住,苟利国家生死以,岂因祸福避趋之!”一身戎装,将星闪耀的张剑锋重重地拍了拍张鑫璞已变得厚实的肩膀,沉声说道,那声音,威严而不乏温情。 想不到,再次回到沈阳,已经回到了八十多年前,物非人非,我,也不再是我了。”想到这里,张学良的眼睛里流露出一抹淡淡的哀伤。 汉卿,你怎么了?”察觉到张学良的不对劲,于凤至关切地问。 是啊,汉卿,我见你好像突然变得特别的难过,是不是又在想你的父亲了?”赵四小姐俏皮一笑,眨巴着眼睛问。 是啊。”张学良轻轻点了点头,他的确在想念他的父亲。 他既想念他前世的父亲张剑锋将军,也想念今世的父亲张作霖大帅。 虽然后世的历史教科书都千篇一律地把张作霖写成一个反动军阀,有的甚至还把张大帅丑化成无恶不作的恶魔,但是,张学良却不这么认为,在他心目中,张大帅是个英雄,是个铁骨铮铮的汉子。 张作霖大帅虽然曾依靠日本人起家,但坐镇东北后一直对日本关东军不假辞色,不止一次放出寸土不失的豪言,当日本人要求张作霖满足日本人在东北移民、设厂、筑路等特权时,张作霖毫不犹豫地拒绝,并义正言辞地说:“东三省及京、津为中国领土,主权所在,不容漠视。” 在那个风雨飘摇,中国山河破碎,主权沦丧的年代,是张作霖大帅,让东北人在日本关东军的*威之下挺直腰杆做人,张大帅,何尝不是一个爱国的好汉。 看着漫天飘忽的雪花,看着远处银装素裹,连绵起伏的崇山峻岭,张学良剑眉上扬,心中豪气顿生。 我决不能让这大好河山惨遭日寇铁蹄践踏,决不能让九一八的悲剧重演!” 汉卿,我肚子饿了,去饭店吃些东西吧。”赵四小姐用气球的目光看着张学良,撒娇地说。 张学良微微笑了笑,看了看赵四小姐,又看了看于凤至。 于凤至乖巧地笑了笑,冲他使了个眼色。 张学良当即知道,于凤至也同意了,于是说:“好吧,两位夫人,我们吃饭去,这一餐,我请客。” 一家西式餐厅里,张学良与两位夫人并排坐着,拿着刀叉,和盘中八成熟的牛排搏斗着。 他本来是想去一家中式餐厅,尝尝原汁原味的饺子和肉炖粉条,但在香港出生,受过西洋文化熏陶的赵一荻却偏爱西餐,于是,为了就她的胃口,张学良只好吃西餐呢! 是男人就应该疼老婆嘛! 汉卿,你这几天都在忙些什么呀,我见你,又是跑军队,又是跑兵工厂的,还建立什么东北陆军大学,东北空军大学和东北海军大学,还在东北实行九年义务教育,还强迫女孩子去上学,到了六岁不让孩子上学的父母坐牢,你这是搞些什么呀?”赵四小姐不解地问。 就是啊,汉卿,这段时间,你为了忙那些事情,把我和一荻妹妹都冷落了,你还带着闾泽和那个风影月学那些打打杀杀的东西,有时候,我还见你,带着闾泽,还有一群士兵,往粪坑里跳,最让我担心的就是,你有一次竟然用机枪对着闾泽扫射,让他冒着弹雨匍匐前进,那一次,我的心都快提到嗓子眼上了。”于凤至嗔怒道。 为了东北,我必须这么做。”张学良说着,两道剑眉微微抖动了两下。日本关东军对我东北垂涎三尺,还有苏联的老毛子对我东北也是虎视眈眈,我必须尽快让东北强大起来,否则,一旦外敌入侵,东北三省定然沦丧,我,还有你们,都将会陷入万劫不复之地。” 说到这里,他想到了九一八,仿佛看到了三千多万同胞在日寇的铁蹄下妻离子散,家破人亡! 汉卿,你的目的我知道,只是,凡是不能*之过急,常言道,欲速则不达,你下令减少田租,带头将家里的几十亩良田分给贫苦百姓,还把一些名声极坏的地主的田分给佃农,严惩贪官污吏,我知道,你这是体恤百姓的疾苦,可你过于心急,采取的手段过于激烈,已经遭致了很多军政要员的反对,你戒掉了大烟,不再逛窑子,我很高兴,但你下令禁止军政人员逛窑子,还想裁撤妓院,我也知道,你体恤女人的疾苦,也想杀一杀那腐化堕落之风,但那种*又有多少人能控制得住,并非人人都能像汉卿你这样,至于你禁止鸦片,那是对的,但手段似乎太过激了点,这些天,你的“东北缉毒警察大队”又枪毙,逮捕了将近三百多人,不少人因为种植,贩卖鸦片掉了脑袋,你的手段能不能温和点?”于凤至有些担忧地问。 于凤至果然聪颖过人,是个贤内助。”张学良心中暗道,但女人终究是女人,心肠还是软了些。 减免田租必须进行下去,再过些日子,我还要分田,把那些地主老财手中的田都分给农民,至于鸦片这种东西,祸国殃民,不管遇上多大的阻碍,我都要把禁烟运动进行下去,至于窑子的问题,我会慢慢地处理掉,人人都有那种*,我懂,但爱一个人,请先尊重她,从今往后,凡是我东北军中人,禁止吸毒嫖娼,吸毒者送入戒毒所强制戒毒,开除军籍,永不录用,逛窑子者第一次重打二十军棍,罚俸半年,第二次重打四十军棍,罚俸一年,第三次再犯者,判处有期徒刑五年,开除军籍,永不录用,妓院中老鸨敢虐待妓女者,杀无赦!”张学良冷冷地说,深邃的星目里流露出一种杀伐决断的气息。 于凤至被震撼了,然后欣喜万分,虽然张学良这些天陪她的时间少了,但她感到,她的丈夫真的长大了,成熟了,能独当一面了,不再是那个沉溺酒色,爱抽大烟的小六子了。 赵四小姐睁大眼睛,整个人彻底呆住了,她第一次感到,张学良是如此的帅气和霸气。 滚出去!你这个穷鬼!”这时候,餐厅里传来了那个矮胖老板厌恶的喝斥声。 第十一章 美国人杰克 顺着声音传来的方向,张学良站起身子,饶有兴趣地看了看。 他看到一个金发碧眼的洋人正被矮胖的店主狠狠地推出大门。 那个洋人身高一米七左右,约莫有二十六七岁,岁月的沧桑在他的脸上留下了斑驳的痕迹,黑色的洋装上满是点点的雪花,淡蓝色的眼睛里带着一种无奈与哀愁,一副饱经风霜的样子。 有意思。”张学良微微一笑,站起身子,信步走了上去。 于凤至和赵四小姐面面相觑,她们不知道,自己的丈夫又有玩些什么稀奇古怪的花样。 自从她们的丈夫在张作霖的葬礼上昏迷,醒来之后就老是爱玩些稀奇古怪的东西,至少,她们俩都是这样认为的。 老板,我真的饿极了,求您看在上帝的份上,给我一口吃的吧。”洋人失声哀求道,他说的,是纯正的美式英语。 滚,我不是基督徒,更不相信什么上帝,既然你这么信你们的上帝,就去向你们的上帝讨吃的去吧,滚!”矮胖的老板*着半生不熟的英语,厉声呵斥道。 老板,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张学良笑眯眯地看着矮胖的老板,缓缓地问。 矮胖的老板现在在气头上,正想骂张学良几句,让他不要多管闲事。 但当他看到张学良那微微闪着寒光的眼睛和身上那种儒雅与霸道并存档气息时,他迟疑了一会儿,怒气也消减了大半。 在这个人吃人的社会上混了好些年头,虽然只是个开饭店的,但他也知道什么人是自己能惹的,什么人是自己惹不得也碰不得的。 眼前这个俊朗帅气的年轻人,无疑属于后者。 这位少爷,是这样的,这个洋鬼子老是缠着我,说肚子饿,想吃些东西,但又不肯给钱,你说,这不是明摆着耍赖吗?哪有吃饭不给钱的啊!”矮胖的老板一本正经地说,看他那样子,似乎在向张学良诉苦,想让张学良给他主持公道。 张学良看都没看他一眼,对于这种欺软怕硬的人,他一向很讨厌,前世如此,今生亦是如此。 亲爱的,你究竟遇上了什么麻烦?”张学良微笑着,用纯正的美式英语问。 那个洋人微微愣了愣,他没有想到能在中国东北,这个冰天雪地的地方听到如此纯正的美式英语,如果不是眼前的年轻人长着黄皮肤黑头发,他还以为,自己遇上了美国老乡呢。 我叫杰克,来自美国旧金山,我穷得身无分文,但是饿极了,想吃点东西。”杰克动情地说着,可怜巴巴地看着张学良。 虽然自己前世就对虚伪霸道的美国人没什么好感,但看着杰克这副可怜兮兮的样子,又有些于心不忍。 更重要的是,他看到了杰克那黯淡的眼神里散发出的颇有灵气的光,那肯定不是庸俗之人所能拥有的。 于是,他点了点头,对矮胖老板说:“老板,这位洋兄弟的帐记在我那里,他这顿饭,我请了。” 有钱赚谁不赚,特别是在这种势利商人眼里,谁有钱谁就是爷,于是,矮胖的老板满脸堆笑的点了点头。 杰克,这顿饭我请了。”张学良友好地对杰克笑了笑。 亲爱的,上帝保佑你。”杰克激动地叫了起来,伸出手在张学良面前虔诚地画了个十字架。 张学良虽然是个无神论者,但对于杰克知恩图报的这份心还是挺欣赏的。 汉卿,这个洋人是谁呀?”于凤至好奇地看了看一脸狼狈的杰克,有些疑惑地问。 凤至姐姐,你就别管这个洋人是谁了,反正这次汉卿带来的不是一个妹妹。”赵四小姐调皮的努了努嘴,没好气地白了张学良一眼。 看着两位妻子站在同一条战线上损自己,张学良真有点哭笑不得。 良久,他冲杰克一笑,说:“这两位是我的妻子,你给他们来一段自我介绍吧。” 听到张学良在外人面前承认自己是他的妻子,赵四小姐心中感动莫名。 听到“这两位是我的妻子”这句话的时候,杰克若有所思地看了看于凤至和赵四小姐,微微愣了愣神。 怎么了,亲爱的杰克,是不是觉得我的妻子太漂亮,你被迷晕了?”张学良打趣地说。 听到张学良在外人面前说自己漂亮,于凤至和赵四小姐都羞涩地笑了笑。 没什么,不好意思,没什么。”杰克满脸歉意地说。 没错,他确实觉得于凤至和赵四小姐都很漂亮,但这并不是让他震惊的地方,让他震惊的,是张学良说她们都是自己的妻子,因为在美国,都是一夫一妻制的。 我是来自美国旧金山的杰克,我来中国,是做军火生意的。”杰克微微笑了笑,用纯正的美式英语说。 听了他的话,于凤至和赵四小姐没太大反应(其实她们也听得懂,都是受过西式教育的才女。),张学良两眼却泛起了炽热的光。 你是做军火生意的,那你现在告诉我,你手上有些什么货?”张学良迫不及待地问。 我现在手上有200只汤普森冲锋枪,都是最新制造的m1928系列的,48把m1911勃朗宁手枪,子弹有十万发,都在仓库里。”见张学良对自己的东西感兴趣,杰克心中暗喜,立即把自己手上的东西全都说了出来。 乖乖!我的老天爷,这些可全都是这个时代的好货呀!”张学良心中暗自叹道,不过他也明白,为什么杰克的处境会那么凄惨了。 我听我的朋友说,中华大地战火纷飞,各路军阀对武器有着非常大的需求,我以为,我的这批货会在中国卖个好价钱,于是,就贷款向国内的军火商订购了这么一批货,结果我在中国呆了将近一年,居然只卖出了十把勃朗宁,汤普森冲锋枪,一把也没有卖出去,我曾经拿着我的这批枪到许多军阀,甚至土匪黑帮那里去推销,竟然没有一个对我的汤普森冲锋枪感兴趣的,他们对那种打一发就要上一次膛的老古董德国的毛瑟步枪倒是兴趣索然。”杰克有些悲哀地说。 现在,我身上一个铜板也没有了,仓库的租金都还欠着,真不知道,这么好的东西,为什么你们中国人都看不上眼,反倒对毛瑟那种老掉牙的东西这么感兴趣。” 亲爱的杰克,这个问题我来回答你好了。”张学良轻轻喝了一口浓香的咖啡,缓缓地说。 你这种汤普森冲锋枪虽然火力持续性强,在近战的时候能发挥出强大的威力,但结构复杂,射击精度低,更重要的是,造价昂贵,子弹要求也特殊,如果我没记错的话,你这种采用自由枪机式的自动武器,只能采用11.43毫米的大威力手枪弹,如果使用步枪弹则击发时会发生枪机过早打开、膛压导致弹壳爆裂的故障,没了子弹的枪还不如一根烧火棍,最要命的是,这价钱也太贵了,一把汤普森冲锋枪的价钱,足够买八把德国的毛瑟步枪,所以,你的货在中国难以打开销路是必然的。” 原来是这样。”杰克恍然大悟地点了点头。 那么亲爱的,我该怎么办呀?现在,我可是欠了一屁股的债呀!” 赵四小姐有些厌恶地看着杰克,认为他是得寸进尺。 于凤至,倒是对他有些同情,毕竟是大家闺秀,知书达理,心胸也比较宽阔些。 你不用担心,亲爱的杰克,我决定,把你这批货全都买下来,另外,我还要买下汤普森冲锋枪的生产线。”张学良冲他微微地笑了笑,柔声说。 杰克两眼睁大,一张嘴瞬间张成了“o”型,他几乎认为,自己是在做梦。 如果可以的话,现在我就可以陪你去验货。”张学良淡淡地说,两眼饶有兴趣地看着杰克。 赵四小姐和于凤至立即睁大眼睛看着他,目光中似乎带着淡淡的怒气。 不好意思,我要先把两位妻子送回家,如果你不嫌弃,就到我家里坐坐。”张学良故意做出一副很无奈的表情。 这时候,杰克喜悦地笑了笑,来到中国的这一年,他是第一次这样笑。 第十二章 汤普森冲锋枪 辅一进屋,杰克就被大帅府的威严与壮丽惊呆了。 中式的古朴与西式的时髦完美的融合,别有一番风味,显得既华丽又不缺乏威严。 对于杰克的反应,张学良只是淡淡地笑了笑,然后有礼貌地把他请到一张圆桌前坐下。 亲爱的,能告诉我你的姓名和你的工作吗?”杰克好奇地问,此刻的他已被大厅的富丽堂皇惊得晕乎乎的了。 看到杰克那副刘姥姥进大观园的样子,于凤至和赵四小姐都忍俊不禁地笑了笑。 那好,亲爱的朋友,我的名字叫张学良,至于我的工作,就是四十万东北军的少帅,同时也是东北的保安司令,东北边防军司令长官。”张学良淡淡地笑着,神色平静地说,但字里行间却带着一种无与伦比的霸气。 凝视着张学良那双宛若浩瀚的大海般深邃的眼睛,杰克一双碧眼睁得老大,瞳孔中写满了惊骇与难以置信。 他怎么也没有想到,他在餐厅遇到的这个儒雅的年轻人,竟然就是手握东北军政大权的奉系大军阀——张学良! 张少帅,能认识你真的很高兴,我刚来东北的时候就听说了你的名字,你在东北改革弊政,大力发展工商业,*练新军,很多百姓都说你好呢!真是年少有为呀!你知道吗?你这个年龄在我们美国,还是在舞会上和酒吧里厮混的荒唐的年龄!”杰克发自内心地赞扬道,那真挚的眼神不似作伪。 对于杰克的赞扬,张学良只是浅浅一笑,淡淡地说:“一个人的年龄除了能证明他吃了多少饭之外,什么也证明不了。” 抽烟不,少帅,这可是上好的雪茄。”杰克微微一笑,友好地把一根雪茄递给了张学良。 我就好这口,知我者,杰克也。”张学良打趣地笑了笑,毫不客气地接过香烟,叼到嘴里,掏出火机点燃。 他们俩又天南地北地寒暄了一阵,几个身着土灰色军装的警卫员已经盛来了热腾腾的咖啡。 好了,我们就言归正传吧,你的那批货现在在哪?”张学良缓缓地问,神色变得严肃了许多。 离这里不远,就在天主教堂附近。”杰克轻喝了一口热腾腾的咖啡,微笑着说。 天主教堂,在哪儿呢?”张学良的眼珠子微微转动了几下,眼前忽然一亮。 杰克所说的,就是后世称之为旧天主教堂的天主教堂,那个地方,后世叫做沈河区,而大帅府所在的地方是法租界32号路,后世称之为和平区赤峰道78号,离那里不远,似乎乘坐地铁十几分钟就到了。 这家伙可真会选地方,那个地方,美国人有些势力,在那里放东西,不用害怕遭到一些黑社会或者是胡子的骚扰。 这是定金。”张学良微笑着从口袋里掏出一张东北银行的支票,塞到了杰克的手里。 杰克定睛一看,惊讶得合不拢嘴,这笔支票可不是小数目,足够顶得上他在美国半年的花销。 待会儿我把货取过来之后,你还有红利。”张学良淡淡地说,似乎对杰克惊讶的表情视而不见。 另外,我再安排你一个任务,我们取完货之后,你就回国,帮我把一些武器制造方面的技师和专家弄来东北,这期间,按一天300美金的工资算,把我想要的人弄来之后,红利另外算。” 喜悦、惊骇瞬间涌上杰克的脑门,只见他两眼炽热地看着张学良,一时间竟呆住了。 风影月!”张学良朗声叫道。 到!”一身戎装,腰挎手枪的风影月瞬间站了出来。 你挑选十个可靠的士兵,跟这位美国来的杰克先生去取货。”张学良干净利落地说。 是!”风影月啪一个立正,冷声答道,目光,一如往常的冰冷肃杀。 汉卿,你有必要对那个洋鬼子这么好吗?”赵四小姐柳眉轻挑,有些不解地问。 一荻妹妹,汉卿这么做有他的打算。”于凤至微笑着解释道。 没错,这个美国人,将会给我们,甚至整个东北军带来不容忽视的好处。”张学良意味深长地笑了笑,目光深沉而悠远。 看来,ak的技术问题应该很快就能解决了,毕竟,杰克要从美国挖来的,可是货真价实的武器制造专家。” 下午,阳光变得温暖了些许,但漫天的雪花,依旧在不停地飞舞着。 大帅府的庭院里,堆满了厚厚的积雪。 张学良身着一袭雪白的狐裘,迎风而立,洁白的雪花不停地飘落在他的身上,两道剑眉微微扬起,目光森冷而凌厉。 他的身边,是身着黑色貂皮大衣,一脸冰霜的风影月。 他们的身后,是二十个头戴土灰色棉质军帽,身着土灰色军服的东北军士兵。 他们的年龄,大多都在十八到二十岁之间,面容冷峻肃穆,眉宇间无不带着一种淡淡的杀气。 杀气淡,那是因为,他们杀人还不够多,但足以证明,他们杀过人。 他们的身上,都装备着清一色的汤普森m1928冲锋枪,这些,都是刚才风影月从杰克那里取的。 他们的面前,飘着十来个五彩缤纷的气球,每一个气球都用绳子拴着,绑在附近的树木上。 张学良微微一笑,从风影月手中接过一把汤普森冲锋枪,熟练地打开保险,对着气球扣动了扳机。 哒哒哒!炽热的火舌从枪口喷涌而出,被子弹击中的气球纷纷破裂。 张学良的脸上,依旧带着写意的笑。 但那群东北军士兵,却越看越是心惊,久经训练的他们清楚地看到,张学良是一颗子弹击破一个气球的。 他们不明白,张学良是如何在利用冲锋枪快速扫射的同时把持住精度,况且,这种枪本身精度不高,后座力也不小。 风影月倒是看出了一点端倪,他看到,张学良开枪的时候,手是微微将枪呈四十五度角倾斜的。 各位兄弟,看到我用这种精度差,后座力不小的冲锋枪一枪点破一个气球,是不是感到很惊讶呀?”张学良微笑着问,像是一个大人在用棒棒糖跳动一群小孩子。 二十个东北军士兵不约而同地点了点头,用充满求知*的眼神看着张学良。 那好吧,我就教教你们。”张学良目光狡黠地看了他们一眼,浅浅地笑了笑。 第十三章 德国二十响 好吧,那下面,我就来为大家解释一下其中的原理。”张学良微微一笑,慢慢地把手中的汤普森冲锋枪横在众人的眼前。 汤普森冲锋枪为了使射手便于携带,枪管比步枪要短,所以射击精度较低,再加上后座力较大,所以很难掌握其精度。”面对着二十双充满了求知*的眼睛,张学良耐心地讲解道。 但是。”张学良说着,忽然把手中竖着握的冲锋枪向右边倾斜了四十五度。如果我们开枪的时候,将枪身稍稍倾斜四十度左右,就能最大限度地降低后座力带来的影响,从而提高射击精度,经过一段时间的训练,要拥有我现在的射击水平不是难事。 少帅,我来试试。”一个十八岁左右,丹凤眼,卧蚕眉的士兵朗声叫道。 好的。”张学良微微一笑,向他投来赞许的目光。 军人就应该这样,胆大,自信!”张学良心中暗道。 那个士兵照着张学良所说的,将手中枪呈四十五度角向右倾斜,然后熟练地打开保险,目光一凛,对着正在飘忽的气球扣动了扳机。 哒哒哒!一阵炽热的火舌从枪口喷涌而出,子弹呼啸着向目标冲去。 砰砰砰!气球不断地被打爆。 在爆豆子一样的枪声中,弹匣里的三十发子弹很快被打了个精光。 气球,不多不少,正好少了三十个。 其余的十九人先是愣了愣,忽然兴奋地叫了起来:“好!好!好!” 那个士兵的神色依然平静,没有显露出任何的骄傲与自满,仿佛只是做了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 你叫什么名字?”张学良微笑着问。 东北军一等兵顾剑铭!”那个士兵铿锵有力地答道。 小伙子枪法不错。”张学良剑眉微扬,赞赏地看了他一眼,然后转头对风影月说:“风影月,这个人以后着重训练枪法,给我把他培养成一个一流的狙击手。” 是!”风影月干净利落地答道。 你们都明白了吗?”张学良声若洪钟地问。 明白了!”二十号人齐声吼道,那声音似乎穿云裂石,直冲九霄。 你们自己体会体会。”张学良淡淡地说。 二十个东北军士兵立即按照张学良的方法,将枪倾斜四十五度,对着飘忽的气球扫射了起来。 激烈的枪声此起彼伏,不停地有弹壳落地,发出“叮当叮当”的响声。 砰砰砰!气球不停地被打爆。 张学良仔细看了看,不由得满意地笑了。 成绩最差的,也是平均三发子弹干掉一个气球。 不过这也很正常,这二十个东北军士兵当然不是一般的士兵,全是风影月训练的“天影”中的精英。 “天影”可是风影月花费了很多心血训练而成的特工、杀手,从里面随便挑一个,放到普通部队里都是了不得的好兵了。 停!”张学良举起右手,朗声叫道。 二十个东北军士兵立即收枪,关闭保险,整个动作一气呵成,毫不拖泥带水。 这种枪,你们都知道吧?”张学良拿着一把通体黝黑的手枪走到二十个东北军士兵面前,微笑着问。 报告少帅,这是德国的二十响。”一个士兵大声答道。 不错,这是德国的二十响,是一种可以连发的手枪,在很多时候,可以当成冲锋枪使用。”张学良满意地笑了笑,慢慢地解释道。 可是少帅,这种枪的后坐力很大呀,连发的时候,枪口跳动得厉害,几乎有一半以上的子弹会飞到天上。”另一个东北军说出了自己的看法。 张学良笑而不语,左手从身上掏出了另一把手枪,转过身子,同时将两把枪调到连发状态,对着气球扣动了扳机。 砰砰砰!紧密的枪声,响起,一颗颗7.62毫米的子弹旋转着向目标冲去。 弹匣里的二十发子弹瞬间被打了个精光,四十个气球全都成了碎片。 很显然,两把枪,总共四十发子弹,张学良是一发子弹解决掉一个气球。 先前忘了说了,张学良距离气球的差不多有五十米。 二十个东北军士兵全都睁大了眼睛,似乎不敢相信眼前的一切。 就连风影月也有些暗暗吃惊,令他震惊的不止是张学良那出神的枪法,更重要的,是张学良那惊人的创造力。 刚才的一切他都看清楚了,张学良是横着握枪的。 论枪法,他自信可以和现在的张学良打个旗鼓相当,但是说到创造力,他可是远远比不上这位张少帅。 道理很简单,和汤普森冲锋枪的差不多,只要将后座力带来的负面影响降到最低便可提高精度,由于二十响的后座力比起汤普森冲锋枪要大上许多,所以,射击时必须横着握枪。”张学良淡淡地笑着,不紧不慢地解释道。 二十个东北军士兵无不用敬佩的目光望着他。 张学良依然在笑,只不过,一种羞愧感渐渐地涌上了他的心。 这种方法不是他发明的,是他剽窃抗日英雄的。 在原来的历史里,中国的抗日军队和游击队就是用这种方法把二十响当成冲锋枪使用,将装备精良的日军打得屁滚尿流。 我来试试。”一个士兵傲气十足地说,大步走了上来。 他的个头不小,足足有一米七五,但年龄,似乎只有十三四岁,一张稚嫩的脸上带着从小受尽宠溺的刁蛮与一种目空一切的狂傲。 张学良淡淡地笑着,将手中的枪递给了他。 少年接过枪,自信地笑了笑,熟练地打开保险,把枪调到连发状态,对着不远处的气球扣动了扳机。 砰砰砰!炽热的火舌不停地从枪口喷出。 他一边射击,一边不停地卧倒、跳跃、滚动,一连串动作行云流水,一气呵成。 空仓挂机的声音很快传来,气球又少了二十个。 看着他那张稚嫩却弥漫着硝烟味的小脸,张学良欣慰地笑了笑。 洁白的雪花不停地飘落在他身上,眼神犀利而狠辣。 少年信步走到张学良身前,啪!一个立正,朗声说道:“父亲,东北军中尉张闾泽射击考核完毕,请指示。” 入列!”张学良板着脸,朗声道。 是!”张闾泽干净利落地答道,转身入列。 虽然对张闾泽这种出风头的行为有些不快,但对于儿子的成长,张学良多少还是有些欣慰。 风影月,这小兔崽子在“天影”中训练,你没少关照他吧?”张学良饶有兴趣地问。 不管他是谁的儿子,在我这每个人都一视同仁。”风影月冷冷地说。 不过说这话时,他的目光有些闪烁。 张学良立马知道,他的宝贝儿子在“天影”训练营里收到了风影月不少的“特殊关照”。 第十四章 少帅的身手 张学良微微一笑,信步走到一排气球的侧面,掏出一本二十响,打开保险,横握,对着气球扣动了扳机。 啪啪啪!炽热的火舌从枪口喷涌而出,子弹欢快地向目标飞去。 子弹击破一个气球之后迅速穿透下一个气球。 气球破裂的声音,二十响的吼叫声,弹壳落地的声音连绵不绝。 不消片刻,空仓挂机的声音传来,气球,已经少了三十个。 二十个东北军士兵,包括张闾泽在内,都一脸茫然地看着张学良,他们不知道,张学良又要搞些什么名堂。 风影月的脸上挂着淡淡的微笑,张学良接下来要干什么,他似乎已经有点眉目了知道我这么做是想教你们什么吗?”张学良淡淡地笑着,目光锐利地看着二十个身着东北军军服的精壮汉子。 他们依旧一脸疑惑地看着他们的少帅,不过,眼珠子都微微转动了起来,很显然,他们已经开始思考了。 喜欢思考,是个好事,这帮人,不愧是“天影”的精英。”张学良波澜不惊的星目里扬起一丝笑意。 我来告诉你们吧,刚才你们有没有发现,我打得特别的顺手?”张学良饶有兴趣地问。 二十个双眼睛不约而同地亮了起来。 没错,刚才我是打得很顺手,比原先的顺手多了。”知道他们已经察觉到了,张学良便继续说下去。 刚才,我是站在气球的侧面用二十响扫射的,如果刚才被我扫射的不是气球,而是敌人的话,他们的伤亡肯定要比正面扫射的大。”张学良目光忽地变得凌厉了许多。也就是说,打仗的时候,如果在敌人的侧翼扫射的话,对敌人造成的杀伤力要比正面扫射大得多,如果使用的是一些穿透力强的枪,比如日本人的明治三八步枪,一颗子弹有时可以干掉两个,甚至是三个敌人,如果用机枪扫射的话,那感觉一肯定爽极了。” 二十个东北军士兵目光瞬间变得炽热了许多,对这个张少帅,简直佩服得五体投地。 张闾泽心中也有些吃惊,他感到,他这个有些软弱的父亲,在爷爷死了之后性情大变,变得刚毅,变得强悍,也变得聪明了许多。 下面,大家自由体会一下。”张学良讪讪一笑,慢慢地走到风影月身边,悠闲地点燃了一支烟,那是杰克留下的雪茄。 风影月,你也来一口吧。”张学良微笑着将一根雪茄递给了风影月。 风影月也不矫情,接过烟叼到嘴里,掏出火机点燃。 啪啪啪!激烈的枪声爆豆子般响起,炽热的弹壳向四下里飞溅。 张学良满意地笑了笑,因为他看到,他们已经基本领悟了。 子弹打完后,没等张学良发话,他们就自觉地列队站好了。 风影月,你训练得不错呀,这帮小子训练有素,整齐划一。”张学良欣慰地笑着,目光赞许地看着风影月。 哪里哪里,还多亏了少帅的指点呢。”风影月谦虚地说。 张学良也不和他客套了,径直走到二十个东北军面前,朗声问道:“兄弟们,要不要来点更刺激的?” 他的剑眉微微扬起,深邃的星目里带着点点的笑意。 那样子,就像一个成年人在用蜜糖诱惑小孩子。 想!”二十个东北军士兵齐声吼道,声音里充满了激动。 因为,他们的直觉在告诉他们,张少帅肯定又会给他们带来一些新鲜刺激的玩意。 好的,那我们就玩些刺激的。”张学良目光一寒,朗声说道:“为了让你们体验死神就在身边徘徊的感觉,也为了让你们更好地在战场上活下去,我和你们玩一玩实弹射击,也就是说,我和风影月教官用实弹向你们扫射,你们匍匐前进,或者用你们熟悉的动作避开。” 他们的脸上没有震惊,更没有畏惧,似乎,这一切他们已经司空见惯了。 见此情景,张学良满意地笑了笑,饶有兴趣地看了风影月一眼。 风影月目光闪烁,似乎有些不好意思。 张学良立即知道,风影月早就和他们玩过这一出了,不过他还是想看看,这些家伙的实力究竟如何。 二十个东北军士兵立即卧倒,按张学良教的方法,紧握手中的汤普森冲锋枪,不紧不慢地匍匐前进。 张学良和风影月同时*起一把汤普森冲锋枪,对着他们扫射起来。 哒哒哒!炽热的子弹不停地从枪口喷射而出,打在他们身边,溅起阵阵雪花。 厚厚的积雪寒冷无比,虽然穿着棉袄,但张闾泽还是感到一阵寒意自地面传来,但他并不感到特别的难受,因为,风影月曾经让他在雪堆里一动不动地潜伏六个小时。 子弹掠过发梢,还真有些死神擦肩而过的感觉,不过年少气盛的张闾泽并没有感到丝毫的害怕,反而热血上涌,兴奋无比。 这感觉,他太熟悉了,风影月那个变态的教官几乎天天都和他来这一出。 不过这次不一样,我一定要变现得好点,毕竟,我爹在看着我呢。”张闾泽心中暗道,听声测算弹道也更为仔细,身子移动的速度也更快了。 训练结束后,他们的身上都不约而同地多了一股浓浓的硝烟味。 不错,他们已经达到了后世“天龙”的初级水平。”张学良欣慰地笑了笑,准备解散让他们去休息。 忽然,他发现他们脸上多了一种神情,那就是骄傲。 取得成绩,有些骄傲是正常的,但他们的样子,似乎有些自以为是了。 常言道,骄兵必败,这种不良的情绪,决不能纵容! 各位兄弟,我也来玩玩。”张学良淡然一笑,身子瞬间跃出了五十米开外。 二十位“天影”精英有些傻眼了,他们根本没有看清楚,张学良是怎么移动身子的! 少帅的身法也太快了吧!他们不约而同地想,原本他们以为,自己的身法已经算是很快的了。 风影月双目寒光一闪,毫不犹豫地对着张学良扣动了扳机。 哒哒哒!冰雹般的子弹不停地往张学良身上招呼。 奇怪的是,张学良没有卧倒,依然保持着站立姿势。 张少帅这是怎么了?他不想活了吗?”二十个“天影”精英睁大眼睛,像个丈二的和尚摸不着头脑。 张学良不慌不忙,不停地滑步,跳跃。 子弹不停地打在他身边,溅起一阵阵雪花。 风影月看着他身体移动的方向,不停地调整枪口的方向,枪声也更为紧密,看他那样子,似乎非要把张学良置于死地不可。 张学良依然在奔跑,跳跃着,子弹呼啸着掠过他的发梢,擦过他的脸颊。 但是,没有一发子弹是击中他的,哪怕擦破他一点皮的都没有。 仿佛,他早就知道了子弹要往哪飞。 他当然知道,虽然连发的枪他无法看到子弹的轨迹,但听声音,他能瞬间判断出子弹要飞往哪里。 所以,他总能事先做好反应。 二十个“天影”精英都傻眼了,能在如此近的距离内用跳跃、奔跑的方法闪避冲锋枪的扫射,这,张少帅还是人吗? 他当然是人,这对他来说简直是小case,后世,他还凭着听觉,轻而易举地甩开五挺重机枪的扫射呢! 其实,风影月也能做到这一点,只不过,在“天影”的面前,他总是深藏不露罢了。 张闾泽更是感到震惊无比,他从来没有想到,自己的父亲竟然有这样的本事。 震惊之余又感到汗颜,和父亲比起来,他的那点本事简直是三脚猫,试问,如果这么近的距离,有人拿着冲锋枪扫着他的话,估计不在第一时间卧倒,就会立马被打成筛子了。 一匣子的子弹打完后,张学良依然完好无损,只是他那身雪白的狐裘被炽热的子弹划出了几个裂缝。 他微微地笑着,悠闲地走到二十个“天影”精英的面前。 这时候,他们看他的目光,已由钦佩变成了崇拜。 第十五章 野狼归来 其实,在近距离内闪避冲锋枪的扫射并不难。”张学良微笑着说,不理会面前二十双满是诧异的眼睛。 关键是,通过枪声迅速判断出子弹运行的轨迹和弹着点,提前作出反应,如果熟练地掌握了这个方法,还能轻而易举地甩开至少三挺重机枪扫射的火力,如果你们的速度快到了一定程度,还可以清楚地看到百米,甚至五十米外枪械单发时子弹运行的轨迹。” 二十个“天影”精英不约而同地睁大眼睛,用惊骇的目光看着一脸微笑的张学良,不过,很快恢复了平静。 因为,张少帅已经用实力证明了自己,就算张少帅说他自己能用手接子弹他们都会相信。 张少帅还真用手接过子弹,只不过,那时他是全盛时期,他还不是张少帅,那时的他,还是张鑫璞。 看着他们谦逊好学的样子,张学良心中一阵欣慰,他已经打定主意,要把这批人训练成这个时代的“天龙”。 这二十个只是第一批,如果顺利,还会有第二批,第三批,他势必要培养出一批“天龙”来,让他们日后成为老毛子、日本关东军,甚至所有帝国主义列强的噩梦! 张学良浅浅地笑着,心中默默地打着自己的如意算盘。 这时候,一阵凌乱的枪声由远而近传来。 那是三零式步枪的声音,声音传来的地方,正是大帅府外面。 不好,难道有闯入者!张学良目光一寒,两道剑眉微微抖动了两下。 风影月的神色也变得凝重了些许。 二十个“天影”精英依然静静地站着,脸上波澜不惊,但张学良却从他们闪亮的目光中看出了他们的跃跃欲试。 兄弟们!给我把机枪调来,我就不信打不死他!”警卫连连长,二十岁的上尉韩宇峰气急败坏地大叫道。 两个警卫连的士兵立即搬来了两挺捷克式轻机枪,对着五十米开外的灰衣人扫射起来。 那个灰衣人冷冷一笑,身形暴起,不紧不慢地翻飞、跳跃,活像一个幽灵。 500发每分钟射出的7.92x57mm枪弹不停地在他的身边溅起阵阵的尘土和砂石,但硬是无法打中他。 警卫连的士兵都傻了眼了,竟然有人能在如此近的距离内闪避轻机枪的扫射,这家伙,究竟是人还是鬼。 他奶奶的熊!兄弟们,所有武器一齐开火,给我打死他!”韩宇峰挥动着手中的m1911勃朗宁手枪,声若洪钟地吼道。 看着被灰衣人打晕的二十多个兄弟,韩宇峰的气就不打一处来。 十多挺三零式步枪一齐对准了灰衣人,愤怒地叫了起来。 十多颗子弹旋转着飞出,欢快地向目标冲去。 机枪、步枪火力覆盖,全无死角。 按常理说,灰衣人必死无疑。 灰衣人毫无恐慌之色,一双铜铃眼散发出血红色的光,身子纵身跃起三米多高,整个身子横在半空中,任凭炽热的子弹从他的下方飞过。 警卫连的士兵大惊,他们谁也没想到,这家伙能跳这么高,速度还这样快。 嗖!嗖!几声划破空气的尖啸声传来。 十多个士兵忽感虎口剧痛,枪不由自主地落在了地上。 他们惊讶地看了看,地面上多了几块小石头。 灰衣人不失时机地扑了过去,顺势就是几个连环飞踢。 啪啪啪!警卫连士兵胸口中招,纷纷倒在地上。 灰衣人像一只雄鹰一样缓缓地落地,脸上的神情依旧像大海一样平静。 忽然,一个硬邦邦的东西抵住了灰衣人的脑门。 不许动!”韩宇峰咬着牙,冷冷地说,右手的食指已经放在了手枪的扳机上。 灰衣人一脸的淡定,一抹不屑的微笑轻轻地浮现在嘴角上,脚步,依然慢慢地向前走去。 韩宇峰恼羞成怒,毫不犹豫地扣动了扳机。 可就在这一瞬间,灰衣人的头动了,看起来不是很快,但没有人看清楚他是什么时候动的。 炽热的子弹几乎是擦着他的太阳穴飞过的。 韩宇峰心头大惊,他怎么也不敢相信,灰衣人竟然能以如此迅捷的速度,躲开抵在脑门的枪口和子弹。 就在他愣神的当儿,灰衣人的右脚已经踹出。 韩宇峰登时像一个沙包一样横飞了出去,在三米开外重重摔在地上。 灰衣人慢慢地向前走来,用怜悯的目光看着他。 韩宇峰登时感到一阵死亡的气息慢慢地*近,一颗心,几乎要提到了嗓子眼上。 但是,灰衣人的眼睛里并没有杀机,甚至,敌意也在慢慢地消减。 野狼,你回来了。”一个平静,熟悉的声音传来。 灰衣人定睛一看,看到的是身着黑色貂皮棉袄的风影月。 风影月的脸庞依旧像飘忽的大雪一样冷峻,但目光中却带有一种难以抑制的兴奋。 野狼没有说话,只是冲风影月轻轻地点了点头。 张学良看清了野狼。 那是一个身高一米八,体态修长的人。 此时的他穿着一件灰色的大衣,凌乱的发丝已被风雪染白,历经沧桑的脸看不出年龄,一双铜铃眼里流露出一种来嗜血的霸道与彪悍。 杀气,一种来自大自然最深处的,充满了疯狂与野性的杀气迎面扑来。 张学良微微吃了一惊,这家伙的实力,真的要比风影月高上一筹。 野狼的功力,至少可以与他全盛时期的九成功力相匹敌。 看着他那桀骜不驯的野性和那双豺狼般嗜血的眼睛,张学良就知道,他肯定是在深山密林里呆过很长一段时间,没少与熊瞎子,东北虎,豺狼等猛兽拼命。 如果他是敌人,自己现在很可能已经是一具尸体了。 你换了口令?”野狼目光直视风影月,冷冷地问。 是我让换的。”张学良讪讪一笑,淡淡地说。我怕家里受到日本人的骚扰,所以把口令换了,没有事先通知野狼兄弟,实在抱歉。 没事。”野狼轻轻地说,深邃的瞳孔了浮起了些许的笑意。 原来是自己人!”韩宇峰长出了一口气,他总算明白,为什么这个灰衣人有无数个可以杀死他的士兵的机会,但却始终没有下狠手的原因了。 野狼兄弟,韩宇峰有眼无珠,认不得你,刚才向你开枪,差点铸成大错,还望你多多海涵。”韩宇峰也是个直肠子的人,知道自己错了,立马上前道歉。 小伙子,忠于职守是好事,但是,不要太过相信手中的枪,枪,并不是万能的,有的时候,还会让你丢掉性命。”野狼意味深长地说,双眼冷冷地看着他。 凝视着野狼那深不见底的眼睛,韩宇峰登时有一种被北冰洋的海水淹没的感觉。 第十六章 南京之行 野狼,这几天你都去办些什么事了,我好久都没看到你了。”张学良微笑着问。 杀人。”野狼冷冷地从牙缝间挤出两个字,深邃的眼睛里饱含着一种猛兽般的凶残。 不错,视杀人如游戏,将来的前途不可限量。”张学良目光赞许地望着他,继续问:“去哪杀人,杀了什么人?” 青岛,一百个山东响马、十个东瀛倭狗。”野狼淡淡地说。 他们什么地方招惹你了?”张学良剑眉轻挑,饶有兴趣地打量着他。 我的女朋友在青岛念书,两个东瀛倭狗和山东响马的头目糟蹋了她,她羞愤自尽,我只不过是去为她讨回公道而已。” 野狼一脸的平静,只是,双目似乎散发出了一种充满野性的血红色的光。 那是一种刻骨铭心的仇恨! 刚才我看到了你的武功,有点像东瀛忍术,你学过忍术?”张学良问。 是的,曾经和一个东瀛人学过那么一招半式。”野狼淡然道。 好吧。”张学良爽朗一笑,说:“风影月,以后你和我一起训练特战兵种,刺探情报,暗杀,渗透方面的特工培训就由野狼负责。” 是!”风影月干净利落地答道。 野狼没有说话,眸子里浮起一丝淡淡的笑。 张学良知道,他已经同意了。 都进去坐坐吧,喝喝茶,抽抽烟,暖暖身子。”张学良扬眉轻笑道。 青岛,日本驻屯军司令部。 一个四十五岁左右,长着国字脸,短小精悍的日本军官捻着丹仁胡,来回踱着步子。 肩章上的两颗金星在昏黄的灯光下闪闪发光,腰间的将官刀杀气腾腾。 他就是山东驻屯军的司令官长间房太郎中将。 地面上躺着十具日军官兵的尸体,其中有两个还是少佐军衔。 他们都是被人割破喉咙而死的,裆部一片血红,很显然,他们的那个东西已经被割掉了。 长间房太郎狠狠吸了一口气,问:“矢野君,知道是什么人干的吗?” 实在惭愧,司令官阁下,我们赶到的时候,他们都已经死了,连同乌明亮那一百个响马也死了。”一个身穿少佐军服的年轻军官低着头,恭恭敬敬地说,不敢直视长间房太郎的眼睛。 八格牙路!究竟是什么人,竟然杀死我十名皇军,还把那个东西给割了!”长间房太郎气呼呼地吼道,一双吊眼凶光闪动。 鄙人马上去查,马上去查。”矢野少佐忙不迭地说。 东北,狂风呼啸,白雪纷飞,高山深谷,一片银装素裹。 张学良悠闲地坐在老虎厅里,饶有兴致地看着一份电报。 那是一份从南京发来的电报,电报的内容是邀请他到南京商讨国事,而且是蒋介石亲自发的。 这个时候,老蒋邀我去南京干什么?原来的历史上好像没有这么一回事。” 张学良慢慢地想着,眼珠子不停地转动着。 少帅,你是在为去南京的事烦忧?”风影月淡淡地问。 你觉得,我烦忧了吗?”张学良神色轻松地笑了笑,轻轻地从嘴里吐出了一圈烟雾。 不会,这世间,没有什么事能让少帅烦忧的。”风影月缓缓地说,深邃的眸子依旧风平浪静。 也许吧。”张学良不置可否地笑了笑,说:“对于南京之行,你怎么看?” 黄鼠狼给鸡拜年,不安好心。”风影月熟练地说出了这么一个家喻户晓的歇后语。 没错,卧榻之侧岂容他人鼾睡,换作你是老蒋,你会对一个名义上归附你,实际上拥兵数十万的诸侯放心吗?”张学良讪笑着问。 不会。”风影月淡淡地说。 老蒋从一开始对我,还有东北军就有着忌惮之心,或许,这是一场鸿门宴。”张学良缓缓地说,目光忽的变得阴冷了许多。 古今中外,历朝历代,没有哪个帝王会放任手下的将士拥兵自重,更别说小气出了名的蒋委员长了。 那么少帅是决定去还是不去?”风影月微笑着问,目光深沉地看着张学良。 当然要去,否则就给了老蒋一个不听中央命令的口实。”张学良淡淡地说,剑眉微微抖动了两下。 不过,既然是黄鼠狼给鸡拜年,那么,我们就要当那只黄鼠狼,让老蒋变成鸡。” 张学良深邃的星目忽地散发出利剑般的寒光。 少帅决定要带多少人去?”风影月问。 就你一个。”张学良淡然道。 就我一个?”风影月用询问的目光看着张学良。 当然,野狼还要留下来训练“天影”,不过,这些天可有得野狼忙的了,既要训练特工的暗杀、情报、渗透,又要训练特种兵的特种作战,还要让“天影”密切注意日本关东军的动向。”张学良微微一笑,神色轻松地说。 少帅是担心日本关东军会发难?”风影月若有所悟地问。 没错,日本关东军对我东北觊觎已久,难保他们会在哪一天突然把炮弹打到奉天城,除了天影,我还会给王以哲的第七旅增兵,让他时刻提高对日本关东军的警惕。”张学良双目寒光闪动,神色,也变得凝重了许多。 在原来的历史上,日本关东军就是在月黑风高之夜炮轰北大营,攻占奉天,进而占领了整个东三省! 所以,自从他来到这个时代之后,就没有一刻放松过对日本关东军的警惕。 还有,待会儿我还要致电汤玉麟,让他密切注意河北方面国民革命军的动向。”张学良缓缓地说。 历史已经改变,日本关东军可能会提前发动“九一八”,蒋介石也可能提前发难,张学良不得不小心行事。 翌日一早,张学良和风影月在奉天东塔国际机场登上了前往南京的飞机。 第十七章 初见戴笠 飞机在南京国际机场降落。 一袭白衣的张学良和一袭黑色风衣的风影月慢慢地走出了飞机。 黑白分明,在艳丽的阳光下形成鲜明的对比。 这时候,张学良看到了两个中年人。 左边的一个四十出头,理着个油亮的光头,身着一袭笔挺的国民党上将军服,脚上的军用皮鞋擦得铮亮。 他的脸上带着一抹淡淡的笑意,一双眼睛幽阴深邃,饱含着一种久经沙场的杀伐决断和一种历经宦海沉浮的狡黠。 这个人,就是后世历史教科书上的头号反面人物,当下中国国民党的领袖,国民政府军军事委员会委员长,陆海空三军总司令蒋介石。 站在他身边的那个中年人,和蒋介石比起来略显矮胖,他穿着一件当下十分流行的西装,理了个西洋式的分头,细密的眉毛下,一双狭长的丹凤眼闪动着鹰眸般的寒光,一张圆润的脸似笑非笑。 他是那种只要放在人群中,就会很快被人忽略的人。 但是,张学良却从他身上嗅到了一种熟悉的气息,那种气息的名字,叫杀气! 在张学良看来,他整个人,就像是一汪深不见底的大海,表面上风平浪静,深处却波涛暗涌。 这个人,张学良也认识,他就是号称“中国的盖世太保”,“中国最神秘的人物”,“蒋介石的佩剑”,被人称为亚洲间谍之王的戴笠戴雨农。 汉卿啊,你终于来了。”蒋介石和蔼地笑着,友好地向张学良伸出了手。 委员长亲自发电相邀请,学良岂有不来之理。”张学良讪讪一笑,毫不吝啬地伸出了自己的手。 两个最能影响中国前途命运的人物就这样把手紧紧地握在了一起,像两个阔别重逢的老朋友。 张学良一直凝视着蒋介石的眼睛。 他看到的,是水波不惊的笑意。 蒋介石也在留意着张学良的神情。 蒋介石看到的,是一张俊美的容颜和嘴角边上那若有若无的微笑。 良久,他们都有些遗憾地松开了手。 因为,他们都没有从对方的脸上看到他们想要的东西。 这时候,戴笠走了过来,向张学良伸出了手。 这家伙想干什么?张学良心中有些纳闷,按礼节和地位,这家伙根本不配和自己握手。 但他还是很有礼貌地伸出了自己的手,因为,他想看看,这个在后世被历史传记和影视作品妖魔化的亚洲间谍之王到底有几斤几两。 他刚握住戴笠的手,便感觉到一股强绝的真气源源不断的袭来。 想不到,这戴笠竟然还是个内家高手!张学良扬眉轻笑,暗暗将真气源源不断地运到手上。 戴笠心头大惊,他忽然感到,张学良的手劲大了许多。 于是,他暗暗加了几分力,真气,连绵不绝地从丹田输送到手上。 但是,他却有一种把手握在海绵上的感觉。 张学良依旧在淡淡地笑着,那笑容,十分的悠闲,十分的淡定。 高手!真正的高手!”戴笠心中惊叹,他怎么也没有想到,张学良竟然会是个内家高手,在他原来的印象里,张学良好像不会武功。 他当然不知道,也不可能知道,现在的张学良,已经不是以前他认识的张学良了。 两位,初次见面就这么亲热呀?”蒋介石皱了皱眉,淡淡地问。 风影月低头看了看手上的劳力士手表,发现从他们握手开始,已经过了五分钟了。 委员长,真不好意思。”张学良松开了手,讪笑着说。 校长,学生失态了。”戴笠缓缓地说,一脸愧色地看着蒋介石。 没事。”蒋介石微微笑了笑,对张学良说:“汉卿,你们远道而来,现在也有些累了吧,先去总统府坐坐喝些热茶吧。” 委员长盛情难却,那学良就恭敬不如从命了。”张学良谦恭地说。 这时候,蒋介石忽然用责备的目光瞟了戴笠一眼。 戴笠慌忙躲闪。 蒋介石虽然不懂武功,但从刚才他们的举动和戴笠神情的变化,他已经大致想到,他们刚才在干什么了。 南京总统府巍峨华丽,像一个巨人屹立在南京城中。 大门外,一群衣着华丽,装备精良的士兵森严地戒备着。 风影月,你觉得这总统府比起我的大帅府如何?”张学良小声地问。 比大帅府威严、壮观,可惜太华丽了。”风影月有些惋惜地叹道。 大帅府像一头丛林中的猛虎,虽然朴素却不失威严,而这座总统府,却像是一头狼来到城里,住进了金窝,吃上了高级的狗粮,但却正在丧失着自己的野性与霸气。 张学良同意地点了点头。 正因为如此,在原来的历史上,强横一时的国民政府才回在二十二年后被原本在贫困山区里的“共匪”取而代之。 跟着蒋介石进入总统府大厅,映入眼帘的是鲜红的地毯。 定睛一看,里面更是富丽堂皇,墙壁被刷得雪白,檀香木制成的办公桌整齐地摆在了大厅的正前方,十多盏昂贵的水晶玻璃大吊灯悬挂在天花板上,高傲地俯视着地面,像是在向来人显示着他们的华丽与高贵。 坐吧。”蒋介石热情地说,脸上洋溢着一种主人特有的优越与尊贵。 他以为,张学良被他这富丽堂皇的总统府给震撼住了。 张学良和风影月毫不客气地坐了下去。 对于总统府的富丽堂皇,张学良却不以为然。 为了建造这间总统府,不知道耗费了多少民脂民膏,这些钱,不知道可以让多少濒临死亡边缘的家庭吃上饱饭,如果用作军费开支,至少足够让一个团的军队换上汤普森冲锋枪。 真正打败国民党的不是*,而是国民党自己!张学良心中暗道。 不一会儿,总统府的佣人端来了四杯热腾腾的碧螺春。 喝吧,汉卿,喝完茶就在总统府歇一晚,明天我们再谈正事。”蒋介石缓缓地说,脸上依旧带着亲切的笑容。 看他那样子,还真像个老好人,怪不得,原来历史上城府不深,政治经验很少的张学良会被他当猴耍。” 想到这里,张学良淡淡一笑,轻轻喝了一口温热的茶水。 第十八章 觥筹交错 阳光微笑着洒在大地上,风,轻轻地吹过。 这南国的冬天,就是如此的温和。”张学良扬眉轻笑,心中暗自叹道。 可惜,缺乏了野性。 总统府大会堂上,已经聚集了国民政府各军政要人,如财务部长宋子文,行政院院长孔祥熙,陆海空总参谋长何应钦等。 蒋介石身着一袭笔挺的国民党上将军服,在一众盛装警卫的簇拥下,大步流星地走进了大会堂。 蒋介石在中央的主位上坐下之后,在场的各人才分宾主坐下。 一个个年轻的*士兵立即给各位领导人倒上了满满一杯的上好的茅台酒。 名酒的醇香登时弥漫着整个大会堂。 张学良微微一笑,从旁边拿起一个空杯子,将自己杯中一半的酒倒了进去。 风影月,尝尝吧,这可是蒋委员长赐的名酒,可香了。” 张学良缓缓地把酒递到了站在他身旁的风影月的面前。 风影月也不矫情,毫不犹豫地接过酒,一饮而尽。 好酒!果然是好酒!”风影月情不自禁地叹道。 在场的各军政要员无不用惊异的目光看着张学良。 在他们看来,蒋介石都还没说开始喝酒,张学良就这样把如此名贵的酒让自己的一个警卫员喝了,是很不礼貌的行为。 张学良毫不畏惧地直视他们的目光,年轻俊美的脸上,带着一抹淡淡的微笑。 那笑容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鄙夷与嘲讽。 一群尸位素食的家伙! 他们不知道,在张学良的眼里,他们和后世的那些表面是人,背后是鬼,贪污受贿,挪用公款包养*的贪官没什么两样。 那个戴着副黑框眼镜,穿着件名牌的西服,白白胖胖的中年人不就是现在的国民政府行政院院长孔祥熙么? 这个耶鲁大学毕业的高材生,可真是才高八斗啊,当年美国记者白修德在重庆采访他的时候,他竟然咆哮着说,中国没有什么通货膨胀,那些老百姓花两万块钱去买一盒牙签是他们自己心甘情愿的!” 看着他那珠光宝气的身子和那张白净斯文的脸,张学良不觉想到了晋惠帝,有大臣向晋惠帝上奏,说很多老百姓吃不上饭饿死了,那位英明的皇帝竟然说了这么让人哭笑不得的一句:“没饭吃,怎么不会吃肉呢?” 这个行政院院长,后来的财务部长和中央银行总裁孔祥熙的智商和那位英明的皇帝还真有得一拼。 一群骑在人民头上作威作福,只会搜刮民脂民膏的蠢虫!” 张学良冷哼一声,旁若无人地从口袋里掏出一支雪茄,叼到嘴里。 风影月急忙躬身为他点燃。 开始喝酒吧,大家都干一杯,同心同德为党国效力。”蒋介石站了起来,微笑着举起了酒杯。 众人也纷纷举起了酒杯。 阵阵酒杯碰撞的声音传来。 同心同德,为党国服务!”众人齐声喊道,声音十分的洪亮。 汉卿为党国镇守东北,辛苦了,我敬你一杯。”蒋介石满怀感激地说,将酒杯递到了张学良的面前。 张学良抬起酒杯,轻轻地碰了一碰,将酒一饮而尽。 为国效力,戍守边关,是学良的职责所在,谈不上辛苦。”张学良谦虚地说。 东北三省,乃风雪严寒之地,汉卿镇守东北多日,劳苦功高,有没有想过要休息一会儿?”蒋介石微笑着说,目不转睛地看着张学良的脸。 狗日的老蒋,该来的终究是来了!”张学良心中暗骂,表面还是微笑着说:“多谢委员长关心,只是学良还年轻,想继续为党国尽一份绵薄之力。” 蒋介石目光微起波澜,不过很快恢复了平静。 他当然大致猜到张学良心里想的是什么,不过这也算他意料之中的事。 虎父无犬子,东北王不好对付,他的儿子自然也不是孬种,如果张学良真的这么好对付的话,东北可能早就已经易主了。 要不这样吧,汉卿,东北三省有三千多万民众,你麾下的东北边防军也有三十多万,为了不让你过于*劳,我想派一些人到东北去协助你处理政务和军务,你看看怎么样呢?”蒋介石不紧不慢地说,看着张学良的目光依旧热枕。 张学良目光深沉地看着蒋介石,没有说话。 高档的雪茄香烟在他手里慢慢地燃烧着。 这蒋委员长还真不是一般的小气。”张学良眼中的水波微微抖动了两下。 派人去协助我处理政务和军务,明显是想架空我在东北的实权,进而让自己的亲信掌控东北! 蒋介石把东北军称呼为东北边防军,还不把驻扎在热河省的汤玉麟麾下十万人算在内,只要是个人都听得出他的弦外之音。 那么委员长统治整个中华民国,要处理这么多的国家大事,是不是也很辛苦呢?要不要我们也从东北派一些人过来协助委员长处理军务和政务,给委员长分忧呢?”一个阴冷的声音传来。 话,是风影月说的,微笑,是张学良的。 看到一个身份低微的警卫说话,国民政府各军政要员无不用责备,恼火的目光看着张学良。 张学良淡淡地笑着,轻轻地从嘴里吐出一阵烟雾,不紧不慢地说:“我兄弟说的话,就代表我说的话。” 声音很平静,却霸气十足。 我兄弟说的话,就代表我说的话!”这一句无异于一枚重磅炸弹在大会堂爆炸。 众人的目光由恼怒变成了惊骇,蒋介石的脸色也变得阴沉了许多。 张汉卿,你好大的胆子,这里是南京,不是你的东北!”一个头戴大檐帽,身着*上将军服的中年人拍案而起,怒斥张学良。 这个人,张学良认识,不就是现在的国民政府陆海空三军总参谋长何应钦上将吗? 何应钦,早年留学于日本振武学校,日本关系暧昧,九一八之后力挺蒋介石“攘外必先安内”政策,镇压抗日救亡运动,残杀抗日英雄吉鸿昌,与日本关东军副司令冈村宁次签订屈辱的《塘沽停战协定》,两年后又与梅津美治郎签订出卖华北的《何梅协定》,抗日战争胜利之后还厚颜无耻地把双手沾满了中国人民鲜血的侵华日军头目冈村宁次大将送回国。 对于这条日本人的狗,张学良素来没什么好感,于是,也就不打算给他任何面子。 蒋委员长都还没发话你急什么,你是不是想让蒋委员长下野,让你来坐他的位子?”张学良冷冷地问,一脸冰霜地看着何应钦。 你.....何应钦气得脸色铁青,但却说不出话来。 蒋介石当即瞪了他一眼。 何应钦立马意识到自己冲动了,于是,立即瘫软地坐了下去,活像个泄了气的皮球。 第十九章 会场突变 委员长,我有些累了,远在东北的妻子,兄弟也十分地想念我,我想,我该回去了。”张学良淡然一笑,站起身子就往大会堂外走去。 他昂首挺胸,大步流星,那样子,说不出的嚣张与跋扈。 在场的国民政府大员先是吃了一惊,然后不约而同地用恶狠狠的目光盯着张学良。 蒋介石眉头微微皱起,脸色慢慢地变得铁青,手里的酒杯被捏得咯吱咯吱作响。 张汉卿,你太放肆了!”一身戎装的何应钦怒气冲冲地吼道。 那声音十分的洪亮,有一种震慑人心的效果。 张学良微微吃了一惊。 因为,那声音中带着一股雄浑的内力。 真没想到,这个何应钦也是个练过内功的人。 十多个*士兵立即围了上来,纷纷抬起手中的中正式步枪,对准了张学良和风影月。 面对十多个黑洞洞的枪口,张学良微微地笑着,森冷的目光中带着一丝鄙夷与不屑。 想让我像原来的张学良那样被你老蒋软禁一辈子,不可能!想要这件事提前发生,更是痴人说梦!” 觉得自己很牛,是吗?”张学良轻蔑地瞟了他前面的一个*士兵一眼,冷冷地说:“只有懦弱的人,才会依靠枪耀武扬威。” 话音刚落,张学良的右手已闪电般探出,紧紧地扣住他前面的*士兵的手腕,然后狠狠地一扭。 咔嚓!一声,骨骼断裂的声音传来,中正式步枪在地心引力的作用下轻轻地落在了地上。 那个*士兵地上打着滚,右手白森森的骨头已裸露在外,不停地发出杀猪似的惨叫。 在座的国民政府要员全都愣住了,一双双眼睛睁得老大,目光,也渐渐由愤怒变成了恐惧。 张学良的残酷手段已经深深地震慑了他们的心。 开枪,打死他们!”一个身着*上尉军服,腰悬手枪的中年人大声喊道。 剩下的*士兵也恼怒异常,作势便要扣动扳机。 但是,就在他们要扣动扳机的时候,忽然感到喉头一阵冰凉。 紧贴着扳机的手指再也没能扣下去,意识也渐渐地模糊,身子,慢慢地倒下。 他们的咽喉上,不知何时多了一把飞刀。 上尉军官大吃一惊,他不敢相信,眼前发生的一切是真实的。 张学良的身边,风影月目光阴冷地看着一具具已经没了灵魂的尸体,冷峭的脸上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微笑。 我杀了你们!”上尉军官怒火万丈地大吼道,猛地掏出了一把闪亮的勃朗宁手枪。 电光火石之间,一道银光闪过,一阵血雾溅起。 上尉军官瞪大着翻白的死鱼眼,不甘心地倒在地上,他的咽喉处,多了一道深深的血痕。 张学良淡淡地笑着,目光凌厉地扫过一张张国民政府大员的脸,手上的匕首还在滴着血。 没有人看到,他的手里何时多了一把匕首! 没有人看到,他是如何出手的! 谁再用枪抵着我,我保证让他比我先下地狱!”张学良剑眉倒竖,冷冷地说。 声音不大,却带着一种俯瞰天下的霸道与张狂。 没有人敢怀疑,他说这句话的真实性,更没有人认为,他是在虚张声势。 因为,他已经用雷霆手段把这些平日里跺一跺脚能让大半个中国颤三颤的国民政府要员震慑住了。 没有人敢正视他的目光。 一些胆小的,已经被吓得大小便失禁了。 忽然,一阵风袭来,吹乱了张学良油亮的头发。 一个绿色的身影闪电般向他扑了过来。 风影月冷冷一笑,不失时机地扑了上去。 啪!一声,两只灌满了雄浑内力的手掌狠狠地撞在了一起。 风影月稳住身形,依旧静静地站在原地。 而那个绿色的人影,却向后退了三步在站稳脚跟。 高下立判。 那个绿色的人影不是别人,正是国民革命军总参谋长何应钦上将。 何应钦双眼警惕地看着风影月,心中吃惊不小,他没有想到,风影月竟然能轻而易举地击退他的八成内力。 如果何应钦知道真相,估计不被气死也要自卑得找块豆腐撞死,风影月,只用了五成功力。 风影月两眼带笑的望着他,目光中带着一种难以掩饰的嘲讽与挑衅。 何应钦身形微动,再次冲了上来。 他目露凶光,右拳灌满真气,狠狠地打向风影月面门。 风影月不慌不忙,将头一偏,右掌闪电般打出,直袭何应钦胸膛。 何应钦不敢怠慢,赶紧抬起左手,横在胸前。 啪!一声,风影月的掌不偏不倚地拍在了何应钦的手臂上。 何应钦顿感手臂一阵酸麻,像是被一条铁棍击中了一样。 风影月一脸冰霜,右脚狠狠地扫了过去。 何应钦纵身跃起,风影月地腿堪堪从他身下扫过,带起一阵划破空气的尖啸声。 风影月想再次发起攻击,但是,眼前的何应钦却突然消失不见了。 忽然,身后传来一股雄浑的气势。 他本能地回手格挡。 一记刚猛无比的手刀和他的手臂撞了个满怀,他不由得感到微微发酸。 他看见何应钦正一脸怪笑地看着他。 风影月立即就要对他发起攻击。 但是,近在眼前的何应钦却又消失不见了。 不消片刻,风影月忽感下盘一阵冷风来袭。 他心头一惊,纵身跃出一米开外。 他看到的,依旧是目露凶光,邪邪地笑着的何应钦。 东营扶桑忍术!”风影月脑海中一道灵光闪过,看着何应钦的目光变得凝重了些许。 何应钦阴测测地笑了笑,脸上带着一种无比的高傲与优越感。 没错,何应钦所使用的正是日本的忍术。 早年他在日本振武学校留学的时候,就和日本的教官服部直三郎(服部半藏之后)学过三年的忍术。 但他资质平庸,只学到了服部直三郎三分之一的功力。 虽然只有师傅三分之一的功力,但他当时在东京已经是少有敌手了。 何将军,我来助你!”一个阴冷、高亢的男中音传来。 一道黑色的人影飞了过来。 第二十章 大显神威 这时候,张学良看清了来人的模样。 这是一个身材略显矮胖,其貌不扬的中年人。 这个人不是别人,正是军统头子戴笠。 戴雨农果然身怀武功。”张学良双目寒光闪动,想上去试试戴笠的斤两,顺便减少风影月点压力。 这时候,风影月颇有深意地瞟了他一眼。 那目光中,带着一种深深的自信。 瞬间,张学良明白了他的意思。 他是想一个人解决掉这两名国府大员,给奉系立威。 于是,张学良英俊的脸上浮起一丝笑意,缓缓地从口袋里掏出一根雪茄点燃。 烟雾缭绕中,思绪在飞扬。 当然,战斗也在继续。 风影月与何应钦、戴笠已经战成一团。 何应钦双目凶光闪闪,出手如风,出腿如电,整个人仿佛一根轻柔的稻草一样,在风中轻轻地飘动着。 他手上的招式几乎全是抓和手刀,腿上,则是连环飞踢,略显富态的身子像螺旋般在空中来回翻转着。 攻击的角度更是极其刁钻。 众位国府大员同时瞪大了眼睛。 没有人想到,一向养尊处优的国府上将何应钦竟然会有如此好的身手,更没有人相信,那看似富态的身子竟然能像鬼魅般凌空飘动。 除了蒋介石和张学良。 忍术,不过不是很高明。”张学良心中叹道。 后世,他还是张鑫璞的时候,就曾经单枪匹马击杀过一个日本的忍术高手,那家伙的实力,不知道要比何应钦强上多少倍。 相比起何应钦,戴笠似乎要稳健许多。 他的步子沉稳有力,拳脚霸道刚猛,虎虎生风,那至阳至刚的劲道与何应钦的阴柔狠辣形成鲜明的对比。 他的招式朴实无华,但在近距离格斗中却是异常的实用。 这个戴雨农果然不愧为军统特务的头子,每一招都是军事格杀招式,对付一般的人,甚至后世的常规特种部队军人,都是绰绰有余了。 可惜,他的内劲还不够浑厚,而且,他现在面对的,可是高手中的高手——风影月风影月一张脸冷若冰霜,深邃的枣核眼仿佛一汪沉静的大海,身形随着对方攻来的招式不紧不慢地移动着。 他的速度看似缓慢,实则总是能在对方的拳脚快要触碰他身体时迅速闪开,或者迅速用手脚格挡。 这小子似乎顶不住了!”看着风影月只守不攻,戴笠与何应钦心中不约而同地窃喜,攻势变得更为凌厉快捷。 杀招仿佛长江之水般连绵不绝,招招致命。 张学良已经察觉到,这两位国府大员的眼中已经流露出了杀机。 他们是想借这个机会干掉风影月,然后把我留在这里,然后蒋介石趁东北军群龙无首之际将东北军分化瓦解,独霸中国! 不过,愿望是美好的,而现实通常是残酷的。” 想到这里,张学良忽然生出了一种怜悯之前,当然,那是给何应钦与戴笠的,更是给蒋介石的。 风影月依旧在不停地闪避、格挡,冷峭的脸异乎寻常的平静。 戴笠、何应钦一左一右,一拳一脚闪电般打出,招招不离风影月的要害。 呼!戴笠身形暴涨,一记直冲拳狠狠地打向风影月面门。 这时候,风影月笑了,那是一种不易察觉的冷笑。 因为,他看到了戴笠脸上的汗水。 这种长时间不停歇地快速攻击是很耗体力和精力的,而不管怎么说,戴笠,这位军统大员已经养尊处优惯了,体力和精力,自然非正值青春年华,经常和人拼命的风影月可比。 风影月将头一偏,让过呼啸而至的拳头,右脚闪电般踹出,毫无悬念地命中戴笠的小腹。 这一脚,他用了六成功力。 啪!戴笠只感腹腔中一阵翻江倒海,整个人便像个沙包一样横飞了出去,然后重重地摔倒在地上。 他挣扎着想站起来,无奈身子已经不听使唤,扑!的一声,一口鲜红的淤血从嘴里吐出。 与此同时,风影月身形暴涨,纵身跃起闪过何应钦阴狠的下阴腿,凌空一记扫腿命中何应钦的下颌骨。 剧烈的疼痛瞬间传来,何应钦猛感一阵天旋地转,便倒在了地上,大口大口地吐出鲜血,显然已经暂时丧失了战斗力。 风影月徐徐落地。 漆黑色的风衣随风轻轻飘动着,深邃的目光冰冷而肃杀,冷峭的看不到一丝表情。 仿佛,那是一张用千年寒冰堆砌而成的脸。 众位国府大员无不变色。 蒋介石心头大惊,戴笠与何应钦的能耐他是清楚的,普通的特工十个都不是他们的对手。 而现在,他们却被风影月,这个张学良身边不起眼的警卫轻易击倒。 由此可见,奉系军阀卧虎藏龙。 于是,他不让张学良回去的想法更加坚定了。 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传来,数十个*士兵端着中正式步枪冲了进来。 风影月目光一寒,右手不经意地挥了挥。 数道寒光在风中一闪而逝,刚才还杀气腾腾的*士兵接二连三地倒了下去。 他们的咽喉要害处,都无一例外地多了一把寒光闪闪的小刀。 张学良冷冷一笑,从口袋里拿出了一个遥控器模样的东西,饶有兴致地按了按。 轰!一声巨响震天动地。 在众人惊骇的目光中,正对着张学良总统府的墙壁登时出现了一个大洞,横飞的砖块当即将两个躲闪不及的国府大员砸得脑浆迸出。 张汉卿,你要干什么?”短暂的震惊后,蒋介石怒目圆睁地瞪着张学良,厉声问道。 蒋委员长,你难道不知道那是炸弹吗?”张学良俏皮一笑,漫不经心地说。 忘了告诉你,蒋委员长,我早就在你的总统府上安放了炸药了,如果委员长你真的这么热情要把学良我留下来做客的话,我只好将所有的炸药都引爆,威力不是很大,不过足以把委员长你的总统府炸上天,也足够我们一起上路了。” 蒋介石怒火中烧,眉头紧锁,那目光,简直就是要把张学良凌迟掉。 张学良依旧漫不经心地笑着,饶有兴致地晃了晃手中的遥控器。 张汉卿,你究竟想怎么样?”良久,蒋介石强忍怒火,一字一句地问。 我不想怎么样,我只是想家了,想回东北看看。”张学良不紧不慢地说,轻轻地将手中的烟头捻灭。 第二十一章 回家 柔和的阳光化作万点金芒洒在苍茫的大地上,清冷的风徐徐吹着。 南京,这座沉淀了太多的历史与沧桑的六朝古都,依旧是那么的繁华。 大街上,车水马龙,人来人往,一辆辆豪华的名车呼啸而过,小贩们不停地向行人吆喝着,一些店铺的老板,则正在和顾客讨价还价,忙的不亦乐乎。 他们,都在忙着自己的事,或许,都在想着多挣一些钱,晚上老婆孩子热炕头吧。 茫茫的人海中,两个青年缓步前行。 走在左边的一个修长挺拔,身着一件雪白的风衣,一张脸轮廓分明,清秀俊朗,两道剑眉直插入鬓,一双漆黑的眸子深不见底,仿佛能把天地间的一切湮没,包容。 他右边的那位,身材略显高大,一张轮廓分明的脸冷若冰霜,浓黑的眉毛下,一双深邃的枣核眼宛若两个深不见底的无底洞,似乎能把时间的万物吞噬。 一袭黑色的风衣随风轻轻舞动,一根雪茄烟正在他的手中慢慢地燃烧着。 这两个人,就是刚把南京总统府闹得天翻地覆,刚从那里走出来的张学良和风影月。 他们,或许在想着怎样升官发财,或许在想着多挣些钱,让老婆孩子能生活得好一些。”望着一个个来去匆匆的人影,张学良轻轻叹道。 他们并没有错,希望更好地活下去,是每个人都会有的想法,其实,少帅现在所做的一切,为的不也是这个吗?”风影月淡淡地说。 他们确实没有错,只是......张学良没有回答风影月的话,自顾自地说了些许个字,忽然停止了言语,神色,也变得沧桑,变得凝重。 回想起原来的历史,南京的百姓还在幻想着早日结束战争,早日回家抱着老婆孩子睡个好觉的时候,四十万荷枪实弹的日寇闯入南京,在短短的几天里,这座有着浓厚历史文化气息的六朝古都变成了人间地狱,甚至变成了一座死城! 这时候,张学良似乎看到了南京的百姓在日寇的铁蹄之下惨叫,哀嚎......仿佛看到了同胞的鲜血染红了南京城的大街小巷。 既然我来到了这里,就绝不能让历史的悲剧重演!”想到这里,张学良的目光忽地变得炽热了许多。 少帅,我现在还不清楚,你是怎么在老蒋的总统府上安放炸药的?”风影月说出了自己的疑惑。 在来南京之前,我就计算好了到达的时间,也料想到,不达成目的,老蒋绝不会让我们轻易离去的,所以,在上飞机之前的一个晚上,我就通过野狼召集了“天影”中一批擅长爆破的兄弟,让他们在我们到南京的第一个晚上,在总统府四壁的墙上安放威力巨大的炸药。”张学良莞尔一笑,淡淡地说。 少帅真是高见,竟然把我也瞒住了。”风影月讪笑着说。不过我有些奇怪,南京总统府的周围应该有很多老蒋的警卫,“天影”的弟兄是怎么把炸药安放到总统府上的?” 很简单,他们都是被“天影”的弟兄给打晕了,老蒋的总统府周围的警卫虽多,和*其他部队的士兵相比自然也算得上是精锐,但是,他们的战斗素质怎么能和“天影”相提并论呢?再加上,总统府常年无事,他们的神经早已松懈,那些巡逻,也是做做样子。” 话音刚落,风影月忍俊不禁地笑了。 总统府的警卫防备松懈的确不是什么奇怪的事,在他们眼里,谁有这么大的胆,敢来总统府闹事? 如果老蒋执意不放我们走,少帅你会不会真的按下按钮引爆炸药?”风影月问。 不一定,或许我会先服从,然后在想方设法地逃出来,就凭老蒋手下那些草包军人,也想长期困得住我们。”张学良不置可否地说。 你老蒋当我还是原来的张学良吗?”一抹寒星从张学良的眸子间掠过。 其实,刚才我是在赌,我赌老蒋不敢和我们同归于尽,因为,他还有太多割舍不下的东西。” 风影月轻轻点了点头,表示赞同。 身居高位,养尊处优的人通常很珍惜自己的生命,更别说有着非凡的政治野心的蒋介石了。 戴笠的功夫如何?”张学良饶有兴趣地问。 对于这个亚洲间谍之王,张学良还是十分重视的,历史已经改变,未来充满了不确定因素,他有时候还真的有些害怕哪天戴笠派遣几号特工到奉天大帅府刺杀他。 武艺平平,但心机颇深。”风影月简洁地答道。 张学良轻轻点了点头,然后冷冷地说:“我管他如何厉害,惹火了我,我就端了他的军统局总部!” 如果是别人这么说,风影月一定会认为那个人不是疯了就是傻了,戴雨农的军统局总部有这么好端么? 但是,现在这句话出自张学良之口,风影月却毫不犹豫地相信了。 因为,在他看来,这个世界上几乎没有张学良不能办到的事。 张少帅,确实创造了太多太多的奇迹。 他自己都没有想到,这句随口而出的戏言,在日后竟然成为了现实。 南京国际机场,车水马龙,人来人往,好一派热闹非凡的景象。 这时候,十来个身着黑色洋装,头戴样式大盖帽的人慢慢地向他们走了上来。 四周的温度急剧下降,仿佛一座座冰山正慢慢地涌现。 很显然,这十来个人身上都带着一种死亡的气息,宛若战国时的死士。 张学良并没有感到任何的不安,反而会心地笑了笑。 少帅,你交代的任务我们昨晚已经完成。”为首的青年缓步走到张学良身前,恭敬地说。 没错,他们就是东北军“天影”中的死士,总统府上的炸药就是他们安放的。 欧阳明,你干得不错。”张学良凝视着他那张清秀却刚毅的脸,赞许地说。 你们,就不用和我回东北了,留在南京,刺探蒋介石政府的情报,随时将蒋介石政府的动向向我汇报。”张学良淡淡地说。 是!”欧阳明干净利落地答道。 当天中午十二点,张学良和风影月坐上了从南京飞往奉天的飞机。 第二十二章 各方反应 寒风呼啸,漫天的雪花随风不停地飘落着。 回到奉天,已经三天了。 房间里,张学良悠闲地坐在窗前,望着窗外飘忽的雪花,轻轻地端起一杯热腾腾的咖啡,津津有味地喝了起来。 温热的咖啡通过食道流入胃里,一股暖流充斥着腹腔。 头戴一顶时尚的小洋帽,长发披肩,身着乳白色棉袄的赵四小姐静静地坐在他的身边。 一双纤尘不染的玉手轻轻地托着腮帮子,长长的睫毛微微地抖动着,一双水汪汪的眼睛充满柔情地看着他。 汉卿,你是不是差点把蒋介石的总统府给炸了?”赵四小姐俏皮一笑,好奇地问。 是的,这事情你怎么知道?”张学良眨巴着眼睛,故作不解地问。 虽然蒋介石极力隐瞒事实真相,但总统府被炸出一个缺口在当时的中国可以算得上是轰动一时的大事。 你的英雄事迹都登报了,今天,“张少帅轰炸总统府,蒋总裁三魂丢七魄”都成了东北日报(张鑫璞穿越后在东北创办的一种官方的报刊)的头条。 喏,你自己看看吧。”赵四小姐微微地笑着,把手里的报纸递给了张学良。 张学良结果报纸看了看,心头不由微微一震。 报刊上不仅有赵四小姐所说的标题,还附有一张照片,就是总统府被炸出一个口子的照片。 想不到,在这个时代,信息传播的效率又是如此之高。”张学良心中暗自叹道。 这会儿,蒋介石估计要被你气死了。”赵四小姐“扑哧”一笑,有些幸灾乐祸地说。 他想扣押我,我当然不会让他好过,大不了一起上路。”张学良冷冷地说,一种豺狼般狠辣的光从他深邃的瞳孔里迸射而出。 汉卿,你别吓我。”赵四小姐有些担忧地说,俏丽的脸已变得惨白,显然是受到了惊吓。 她的确是被吓坏了,因为,她从来没见过如此目光如剑,杀气腾腾的张学良。 宝贝,别怕,只要我还活着,就会好好地呵护你,不让你受到半点委屈。”张学良满怀深情地说,紧紧地将赵一荻拥入怀中,贪婪地享受着从她身上传来的淡淡体香。 赵一荻紧紧地搂着他坚如磐石地腰,深切地感受到了从他伟岸的身躯上传来的男子汉的气息。 她微微一笑,忽然觉得什么也不害怕了。 她的直觉告诉她,只要有张学良在,就算是天塌下来也不用怕。 江西瑞金,中央苏区。 伟人轻轻地拿着一份报纸,目光深沉地看着报纸中的内容,渐渐地陷入了沉思。 这个张少帅如此戏弄蒋介石,对我们来说到底是敌是友?” 主席,你在想些什么?”坐在一旁的一个头戴红星军帽,身着打满了补丁的土灰色红军军装的中年人颇有深意地问。 这个中年人约摸四十岁左右年纪,浓密的眉毛下,一双深邃的瞳孔不停地散发出一种干练与睿智的光。 恩来,今天的报纸你都看了吗?”伟人微微一笑,问。 主席要说的,可是张学良用炸药把蒋介石的总统府炸出一个口子,把蒋介石吓得魂飞魄散的事?”中年人会意地问。 伟人轻轻地点了点头。 据潜伏在南京的同志说,好像是当时蒋介石有意解除张学良在东三省的军政大权,收编东北军,张学良不肯,蒋介石想用武力扣押张学良,谁知道,张学良已经事先在总统府周围安放了炸药。”中年人淡淡地说。 看来,这个张少帅不简单呀!”伟人轻叹一声。 就是不知道,他对我们来说是敌是友。” 张少帅虽然是军阀张作霖的儿子,但对我党的态度,却与他的父亲大大的不同,在东北,他并没有进行过任何*的行动,而且,他还在东北实行过类似我党的土地革命,带头把家里的几十亩良田分给贫苦农民,还出台过保障工人,及妇女儿童权利的法案,在东北可谓是深得民心,对日本人的态度,更是出奇的强硬。”中年人缓缓地说着,目光中渐渐地流露出一种赞许的神色。 听到这些事情,伟人先是微微吃了一惊,然后不住地点了点头。 张少帅是个真正的爱国者,至少,他不是我党的敌人。”他心中是这样想的。 南京,总统府。 啪!一个水杯重重地摔在地上,碎成数块。 滚!都给我滚出去!滚出去!”穿着休闲装的蒋介石皱眉瞪眼,对着几个佣人破口大骂。 看看桌子上的报纸,再想想三天前发生在总统府上的事,他就气得肺都要炸开。 这个张汉卿也太他妈的狗胆包天了!” 从来没有人,敢在他的总统府上如此放肆过,就算是张学良的父亲张作霖,生前和他交谈时,至少表面上是彬彬有礼的。 但是这个张学良,竟然差点用炸药把他的总统府,还有一大群国民政府要员送上天。 他越想越气,真恨不得把张学良抓起来,亲手一刀一刀地张学良凌迟掉。 达令,还在为那天的事生气吗?”他的身后传来了一个柔美的女声。 娘希匹的!从来没有人敢在我的总统府如此放肆过,那个张汉卿,真是吃了雄心豹子胆了,不仅在众目睽睽之下打伤戴雨农和何应钦,杀我国府士兵,还差点把我的总统府炸上天,我真恨不得亲手一刀一刀地把他的肉割下来。”蒋介石恨恨地说,一双眼睛燃烧着熊熊的怒火。 达令,如果你当时让他回去的话,不就没有那些事了吗?”宋美龄微笑着说。 夫人,让他舒舒服服地回去?怎么可以,他在这么严肃的会议上,让一个警卫肆无忌惮地讲话,折我面子,我咽不下这口气。”蒋介石气呼呼地说,眉头瞬间拧成了一个“川”字。 张学良那天在会议上的表现,无异于当众扇了蒋介石一个耳光。 达令,你当时那么做,就算你真的扣押成功了,只会激起很大的民愤,说不定还会让共匪借题发挥,弄出更大的乱子,别忘了,张学良在东北深得军心民心,而共匪更是长于利用社会舆论蛊惑人心。”宋美龄一点一点地分析道。 那依夫人之见?”蒋介石用询问的目光看着宋美龄。 给张学良发一份电报,向他道个歉,每年照旧给奉军发放1000大洋的军饷。”宋美龄幽幽地说。 这岂不是要我向他屈服。”蒋介石一脸的疑惑。 我们这么做,只是安一安他的心,毕竟,他还年轻。至于,该怎样对付他,我们可以借苏联人的手,来个借刀杀人。”宋美龄缓缓地说着,秀气的丹凤眼里忽然散发出阴冷到极点的寒芒。 第二十三章 民族情绪 凌冽的寒风呼呼地吹着,鹅毛般的雪花不停地飘忽,零落。 大地上堆起了一层层厚厚的积雪。 奉天东陵区某处。 白雪皑皑的大地上,整齐地站着一群人。 那是一群身着东北军土灰色棉袄,面容刚毅的年轻人。 他们像一杆杆标枪一样稳稳地扎在地上,目光犀利如刀,自信地望着前方,任凭凄厉的寒风刀子般从他们的脸上划过。 与其他东北军士兵不同的是,他们的头上都带着飞行帽和眼镜。 他们不是普通的东北军士兵,他们是东北空军大学的学员。 这里,正是东北空军大学的校场。 这时候,一个二十七岁左右,面容清秀英俊,身着东北军中将军服的青年缓步走到了主席台上。 风雪染白了他的军服,深邃的杏仁眼散发出一种仿佛能洞穿人心的寒光。 这个人,正是东北空军大学的第一任校长,欧阳天中将。 欧阳天,十五岁起就在法国学习飞行,学成归国后,被张学良(穿越后的)赏识,破格提升为空军中将,任命为东北空军大学第一任校长。 同学们!”欧阳天声若洪钟地叫说,然后向整齐地站在风雪中的学员敬了个标准的军礼。 现在,有请我们东北军总司令,少帅张学良上将给大家作重要讲话,大家鼓掌欢迎!” 啪啪啪!一阵雷鸣般的掌声响起。 一双双眼睛充满期待地望着主席台。 张学良的文韬武略,他们早有耳闻,他们早就想看看,这个被人吹得神乎其神,还差点把蒋介石的总统府给炸上天的张少帅究竟是何等人物。 在无数道期待的目光中,一个将星闪耀,面容英俊儒雅的年轻人慢慢地走上了主席台。 他的脸,宛若白玉雕琢般完美无瑕,两道细密的剑眉直插入鬓,一双深邃的眼睛波澜不惊,仿佛能把世间的一切都融入其中。 没错,他就是东北四十万大军的少帅——张学良。 学员们的眼睛刹那间睁得老大。 他们知道张学良年轻,但没有想到,张学良竟然会如此的英俊,如此的挥洒飘逸。 张学良宛若春河解冻般微微地笑了笑,然后“啪”一个立正,向台下的二百余名学员敬了个标准的军礼。 同学们,现在风这么狂,雪这么大,你们冷不冷?”张学良微笑着问。 不冷!”二百余名学员齐声吼道。 不冷是假的,但是我相信,你们那颗报效祖国的心是热的!”张学良朗声说道。 同学们,在这风雪交加的严寒气候里,你们客服种种困难,不怕苦不怕累地学习飞行,这份精神着实令我感到万分。除了你们可贵的精神和顽强的意志力,更令我感到欣慰的,是你们那份报效祖国的热忱。自鸦片战争以来,帝国主义列强不断地蚕食我中华大地,中法战争,甲午中日战争,八国联军侵华战争,我中国不停地割地,赔款,一个个政府大员更是睁着眼睛卖国求荣,我中华山河沦丧,风雨飘摇。二十多年前,日俄强盗为了争夺我们东北,肆无忌惮地在我东北大地展开大战,致使我东北人民饱受日俄帝国主义侵略军的践踏,蹂躏!” 张学良慷慨激昂地说着,双目燃烧着炽热的火焰,忽然,他的手往沈阳的南方指了指。 同学们,我们的南方就是旅顺,就是大连,那里,自古以来就是我们中国的领土,东瀛倭寇用刀枪火炮强行将我们的国土据为己有,还记得旅顺大屠杀吗?东瀛倭寇几天之内,就杀死了我们十数万的同胞,如今,东瀛倭寇野心勃勃,苏联人对我东北更是虎视眈眈,如果这两个强盗要抢占我们的国土,你们同意吗?” 不同意!不同意!”二百余名学员齐声吼道,那雄壮的声音响彻云霄。 看着学员们群情激奋的样子,张学良心中暗喜,他已经成功地点燃了学员们民族情绪的烈火。 少帅要干什么?难道少帅要对日本,或者是苏联开战?”欧阳天眼珠子微微转动了几下,若有所思地看着张学良。 他看到的,依然是张学良豪气干云的样子。 如果将来有一天,东瀛倭狗或者是老毛子要用武力强占我东北三省,你们这些即将飞上蓝天的勇士,有没有信心驾驶着战机,把东瀛倭狗和老毛子炸成碎片?”张学良朗声问道。 有!有!”二百余名学员像发了疯的狼一样吼道。 东瀛倭狗滚出中国!老毛子滚出神州!”张学良紧握右拳高声喊道,一双深邃的眼睛火光闪闪。 东瀛倭狗滚出中国!老毛子滚出神州!”二百余名学员几乎用尽全身力气,跟着张学良大叫起来。 关东军,苏联红军,你们不是想要东北吗?好,我就让东北成为你们的坟墓!”张学良恨恨地想着,深邃的眸子间掠过一抹令人不寒而栗的杀机。 第二十四章 空战演习 凄厉的寒风呼呼地吹着,像一头受了伤的洪荒异兽,在发出痛苦地哀嚎。 洁白的雪花,仿佛泪水吧,一点一点地落在苍茫的大地上。 主席台上,张学良依旧笔挺地站着,宛若一尊威严的雕像在暴风雪中昂然屹立。 两道微微扬起的剑眉下,一双深邃的眼睛散发着利剑一样的寒光。 下面,我想通过演习看一看大家的学习成绩,希望大家能发挥出自己的最高水平,大家有没有信心做到最好?”张学良风轻云淡地问。 有!”两百余名学员激动地叫道。 大家快去准备吧,十分钟后,我希望看到你们的最好状态。”张学良挥了挥手,朗声说道。 学员们立即兴奋地往机场跑去。 他们都知道,这是张学良在给时间让他们热身。 所以,他们都不约而同地暗下决心,一定要好好地热身,然后以最佳的状态接受少帅张学良的考核。 他们都是一群有着火热的爱国心,做着英雄梦的青年,谁都希望张少帅一喜之下赏识自己,进而在东北军空军中平步青云。 两个东北军士兵立即给张学良搬来了一张垫着羊毛,披着虎皮的椅子,然后立正站好,给张学良敬了个标准的军礼。 张学良还了礼,冲他们点了点头,然后大马金刀地坐下。 一根名贵的雪茄叼在他的嘴里,慢慢地燃烧起来。 一圈圈烟雾慢慢地从他的嘴里吐出。 这美国的雪茄果然不错,抽起来真是爽极了,等杰克回来,我要好好地问他多要几包。”张学良邪恶地想着,手里的烟已经燃烧了大半。 这时候,一阵空气被撕裂的响声从蓝天上传来。 张学良知道,那是飞机飞来的声音。 100架崭新的英国飓风战斗机升上了蓝天,以两机相隔两百米的一字阵型飞了过来,流线型的身躯以落满了雪花,机翼上的东北虎头像(穿越后的张学良将东北军的军旗设立为青旗中央绣一个张开血盆大口,暴怒的,随时都可能像来犯之敌发起致命一击的东北虎头像。)格外的耀眼。 看到他们的战斗阵型,张学良满意地点了点头。 这个阵型是他亲自写进教材里的,剽窃的正是当年德军的“秃鹰”军团的战斗队形。 德国的“秃鹰”军团,在西班牙内战时期采用的也是英军的那种三机密集的“v”字队形。 但后来,因为参战的bf109数量太少,不得不分散配置,于是就变成了两机相隔两百米的一字队形。 在实战中德军发现,这种一字队形要比英军那华而不实的“v”字队形有用得多。 在后来的不列颠空战中,德军就曾经用这种战术,击落不少英军的飓风战斗机。 忽然,100余架美国的p—35战机从对面钻云而入,机身上的12.7mm机枪已经开了火。 当然,是空包弹,他们打的是演习。 开着飓风式战斗机的学员立即翻转机身,躲过一连串“要命”的子弹,同时开枪还击。 东北空军大学的第一次空战演习就这样拉开了帷幕。 一架p-35战斗机忽然咬住了一架飓风战斗机,在它的尾部开了火。 被咬住的飓风战斗机立即向下俯冲,希望甩掉追尾之敌。 当当当!空包弹不偏不倚地命中飓风战斗机的油箱。 如果是真的空战,这架飓风战斗机肯定已经变成一团火球了。 于是,这个驾驶飓风战斗机的学员只好不情愿地宣布阵亡,退出演习。 那个驾驶p—35战斗机的学员志得意满,继续寻找下一个猎物。 哒哒哒!一排子弹呼啸着像他袭来。 他微微一笑,将飞机轻轻上调了一下,躲过呼啸而至的空包弹,然后以迅雷不及掩的速度,把飞机开到了对风的侧翼。 驾驶飓风战斗机的学员正纳闷,怎么“敌人”不见了。 忽然,一阵紧密的枪声传来,p—35战斗机机头引擎罩上的两挺机枪同时开了火。 无数子弹打在了飓风战斗机的身上,又一个驾驶飓风战斗机的学员无奈地宣告阵亡。 这一场演习,双方都攥紧了拳头,拼命地打。 谁都是满腔热血,谁的心灵深处都有着一个英雄梦。 他们都想得到张少帅的赏识,哪怕是张少帅一个赞许的眼神。 这一场演习,怏然成了真正的战斗。 “空战”进行了快一个小时,飓风战斗机被“击落”四十五架,p-35战斗机被“击落”五十四架。 对于这些,张学良并没有感到过多的意外。 在他的印象里,p-35战斗机的性能本来就比飓风战斗机差上许多,p-35战斗机火力贫弱,虽然起落架可以部分收起,但硕大的整流罩影响了飞行的速度,且横向稳定性不好。 飓风战斗机则不同,灵活轻巧,配备有八挺机枪,火力凶悍,稳定性也是相当的不错。 反正,在原来的历史上,英国的飓风战斗机曾有过不错的战绩,而p-35战斗机则因为综合性能差强人意,没能参与战争初期那些惨烈的空战。 此时的“空战”,已经全然没有了初时的那些整齐的队形,甚至可以说是乱成一团,不少学员在各自为战。 看到这一幕,张学良微微地皱了皱眉。 少帅,是不是觉得他们打得太乱了?”欧阳天若有所思地问。 的确有点,我可以这么说,他们的各人飞行技术相当的不错,但缺少团队配合意识,每个人都把自己当成英雄,当成救世主,都想不遗余力地表现自己,这在真正的战争中是不可取的。”张学良一脸严肃地说。 因为,在战场上,你只能把你的后背交给你的战友。”张学良说这句话时声音不大,但听起来却异常的铿锵有力。 前世,他也曾经年少轻狂,喜欢表现个人英雄。 之后,他的教官严肃地批评了他,并耐心地教育了他。 在战场上,无论你多么的强悍,多么的神勇,也只能把你的后背,交给你生死相依的战友。” 教官的这句话,一直印刻在他的心里,从未抹去。 少帅说的是,等演习结束之后,我一定会好好地给他们灌输团队作战的意识,给他们强调战友的重要性。”欧阳天有些惭愧地说。 好的。”张学良释然地笑了笑,说:“他们能打出现在这个局面也不容易了,我看到了他们的血性,看到了他们那不死不休的决心,一只能打敢打的部队,要的就是这种精神劲头。” 欧阳天,你必须和他们强调团队意识和战友的重要性,但不能过分地抹杀他们的锐气,记住,宁可纵虎归山,绝不自损虎威。”张学良神色严峻地说。 谁也没想到,他这不经意间的一句话,日后竟成了所有东北军军官和教官的座右铭。 欧阳天若有所悟地点了点头。 这时候,“空战”的战况已经起了变化。 ps:本人没当过兵,对空战更是缺乏了解,以上空战的描写全评我的想象,希望相关专业人士能指出其中的漏洞,本人感激不尽 第二十五章 天才飞行员 弹指间,又有十架飓风战斗机被“击落”,和它们一起殉葬的,还有八架p-35战斗机。 战斗,似乎进入了胶着状态。 一架p-35战斗机被一架飓风战斗机咬中,八挺机枪瞬间开了火。 看来,这架p-35战斗机要完了。”张学良扬眉轻笑,缓缓地从嘴里吐出一圈烟雾。 但是,就在这一瞬间,p—35战斗机忽然呈30度仰角,火箭般地向高处冲去。 飓风战斗机射出的子弹登时扑了个空。 逃过一劫的p-35战斗机凌空倒飞了一个半径为四十五米左右的半圆,来到了袭击它的那架飓风战斗机身后。 张学良风平浪静的眸子忽然荡漾起阵阵波澜,他没有想到,东北军中竟然能有飞行员把飞机玩到这个份上。 这个动作,在飞行中属于绝对的高难度动作,就算在后世,也很少有飞行员能做到这一点。 真没想到,东北军中竟然有如此人情,原来的张学良怎么就能把大好河山拱手送给东瀛倭狗呢? 他轻轻摇了摇头,他不愿去想,也懒得去想。 与此同时,p-35战机引擎罩上的四挺机枪同时开火,复仇的子弹狂风暴雨般倾泻而下。 飓风战斗机只好无奈地宣告阵亡,退出演习。 又一架飓风战斗机飞快地向这架p-35飞了上来。 p-35战斗机调转方向飞开,鬼使神差地来到一架飓风战斗机身侧。 飓风战斗机里的飞行员察觉到不对劲的时候,四挺机枪已经开了火。 空包弹打在钢铁机身上,溅起一阵阵耀眼的火花,飓风战斗机里的飞行员只好无奈地退出演习,宣布阵亡。 八分钟过去了。 又有五架飓风战斗机被“击落”,“击落”它们的依旧是那个玩了一出高难度动作的p-35战斗机飞行员。 十五分钟过去了,又有六名飓风战斗机的飞行员退出演习,宣布阵亡。 “击落”他们的,依旧是那个人。 这小子究竟是谁?在后世的历史中,东北军的空军几乎略去不提,所以,谙熟民国历史的张学良也想不起这个人是谁。 或许,是因为我的到来,历史产生了蝴蝶效应,使得东北军中多了一个技艺高超的飞行员。”想到这里,张学良会心地笑了。 时间在一分一秒的过去,转眼间,二十分钟又过去了。 在空中翱翔的,只剩下六架飞机了。 五架是飓风战斗机,其中的一架,则是那架杀气腾腾,“击落”过十多架飓风战斗机的p-35战斗机。 飓风战斗机呈五个方向,不紧不慢地朝那架孤零零的p-35战斗机包抄而来。 p-35战斗机似乎没有任何的惧色,阳光下熠熠生辉的东北虎头像仿佛在显示着它那不屈的精神和疯狂的战意。 它像极了一匹狼,一匹孤独的狼,一匹在猎人的重重围追堵截中仍不屈服,随时都可能向敌人发出破釜沉舟一击的孤独的狼! 哒哒哒!两架飓风战斗机飞了过来,十六挺机枪同时开了火。 p-35战斗机将方位下调,任由呼啸的子弹从机顶掠过,四门蓄势待发的机枪不失时机地开了火。 愤怒的子弹不偏不倚地打在了一架飓风战斗机的油箱上。 又一架飓风战斗机无奈地退出了演习。 旁边的那架飓风战斗机的速度忽然变慢了,很可能是因为机舱中的飞行员因为吃惊而愣了愣神。 战场上,发愣,很多时候,就意味着流血与死亡! 那电光火石般的一刻,对于p-35战斗机里有着高超技艺的飞行员来说,已经足够了。 机头微微调转了一下,四挺机关枪又疯狂地咆哮了起来。 又是毫无悬念地命中油箱。 剩余的三架飓风战斗机不敢怠慢,放慢了速度,分三个方向,以一个正三角形的阵型,小心翼翼地向那架连续“击落”他们几个战友,无比嚣张的p-35战斗机围了上来。 p-35战斗机将高度再次下降,然后不可思议地竖了起来,像极了后世中那冲入外太空的火箭! 三个飓风战斗机的飞行员不约而同地大吃一惊。 看到这一幕,张学良两道剑眉也微微抖动了两下,心中暗喜:想不到这小子竟然能玩飞机玩到这种程度。 他这微小的神情变化,已被站在一旁的欧阳天看在眼里。 欧阳天微微地笑了,他知道,张少帅已经起了爱才之心。 在众人惊叹的目光中,冲天火箭般的p-35已经开了火。 又一架飓风战斗机的油箱被“打爆”。 威风凛凛的p-35战斗机风驰电掣般地从两架飓风战斗机的空隙间钻过。 他这个动作极其危险,稍有不慎就会将两架飓风战斗机一齐撞毁,造成三架飞机机毁人亡。 连欧阳天都暗暗地捏了把汗。 只有少帅张学良,依旧是一脸气定神闲的样子。 因为他知道,机舱里的那个飞行员敢这么做,一定有非一般的本领和十足的把握。 电光火石之间,神出鬼没的p-35战机已经绕到了一架飓风战斗机的尾部。 引擎罩上的四挺机枪,已经欢快地叫了起来。 猝不及防的飓风战斗机立即被“击落”,退出了演习。 挟着胜利之威,锋芒毕露的p-35战斗机一鼓作气地将最后一架飓风战斗机“击落”。 已经回到地面上的飞行员无不用崇拜的目光看着那架创造了无数个奇迹的p-35战机。 孤独的p-35战斗机在万里碧空中飞快地翱翔着,不时带起一阵阵割裂空气的响声,仿佛在向世人展示着他的胜利。 然后,它像个凯旋的英雄一样,徐徐降落到地面上。 舱门缓缓地打开。 一个身高一米八,体态修长挺拔的少年慢慢地走了出来。 他的年龄约摸在十八岁左右,细密的剑眉微微扬起,深邃的眸子流露出一种无比的坚强与自信。 飞行头盔在阳光下散发着耀眼的光芒,漫天的雪花不停地飘落在他土灰色的军服上。 一张清秀的脸充满稚气却不乏刚毅,一身的戎装更是衬托出了他的英武与不屈。 第二十六章 沈崇海 英挺的少年缓步走到张学良身前,啪一个立正,敬了个标准的军礼。 张学良也毫不吝啬地回了礼。 报告少帅,我是东北空军大学第一期学员沈崇海。” 少年的声音不是很大,却十分的铿锵有力。 沈崇海!听到沈崇海三个字的时候,张学良微微愣了愣神,笑容也在瞬间僵住了。 沈崇海,1911年出生于湖北武昌,1937年8月,淞沪会战爆发,沈崇海所在的第九飞行中队奉命轰炸日军战舰,18日清晨,日军战斗机袭击南京,杭州,护航战机被迫迎敌,在没有战机护航的情况下,第九中队照旧升空执行任务。 沈崇海所驾驶的904号轰炸机忽然发生事故,尾部冒起浓浓的烟雾,速度减慢,脱离战斗队形。 在这个生死攸关的时刻,他并没有怕死贪生,他拼着最后一口气,与同机的陈锡纯驾机狠狠地撞向敌舰“出云”。 在震天动地的爆炸声与熊熊的火光中,年仅二十六岁的沈崇海与敌舰同归于尽。 沈崇海壮烈牺牲后,国民政府为表彰其爱国精神,特追晋他为*上尉。 沈崇海的故事,张学良再熟悉不过了。 难道眼前这个英武挺拔,脸上还带着稚气的少年,就是驾机撞沉敌舰的抗日英雄沈崇海吗? 带着疑问,张学良缓缓开了口。 沈崇海,你可是湖北武昌人,你出生的那一年,是否是辛亥革命爆发的1911年,你今年,正好十八岁,对不对?” 听到张学良的话,沈崇海微微吃了一惊,他不知道,张学良怎么会对他的来历了解的这么清楚? 难道少帅曾经看过我的入学档案? 沈崇海也没想许多,立即回复了镇静,干净利落地答道:“回少帅的话,在下正是湖北武昌人,天津南开中学毕业,之后便报考了东北空军大学。” 望着他那犀利的眼神,感受着他内心深处那必胜的信念,他就是民族英雄沈崇海,张学良已深信不疑。 很好,小伙子飞行技术不错,勇气更是可嘉,日后稍加锻炼必成国之栋梁。”张学良赞许地说,友好地向沈崇海伸出了手。 沈崇海微微一笑,也不矫情地伸出了自己的。 两只手紧紧地握在了一起。 *场上的飞行员无不用惊羡的目光望着沈崇海。 他们都知道,沈崇海这个心高气傲的飞行天才已经得到了张少帅的赏识。 他们似乎已经看到了那闪闪发光的军衔和华丽的勋章正在向沈崇海招手。 终究是年少轻狂,在和张学良握手的时候,沈崇海暗自将内息源源不断地输送到手上,并加大了几分力。 想不到这个沈崇海不仅飞行技术了得,勇气过人,还是个内家高手!”张学良微微笑了笑,也在自己手上加了几分力。 更可贵的是,这小子不但不向我谄媚,还要挑战我,正是富贵不能*,威武不能屈的典范,此人一定要好好培养。 沈崇海眉毛微微抖动了两下,英武的脸上显露出了些许的惊诧。 因为,他忽然感到,自己像是握在了一块柔软的海绵上。 自己释放出去的力量更是像泥牛入海,瞬间就消失得无影无踪。 紧接着,一种强大的力量慢慢地向他的手压来,然后*向他的全身。 高手!绝对的高手!”沈崇海心中暗暗惊呼。 张学良依然在微微地笑着,深邃的眼睛里流露出的是一种圣神不可侵犯的威严与霸道。 张学良扬眉轻笑,收回了手。 小伙子,想不到你还学过功夫。”张学良颇有深意地望着沈崇海。 我只是在老家学过一点雕虫小技,少帅才是真正的高手,在下惭愧。”沈崇海尴尬地说。 小伙子,好好学习,可别让我失望哟。”张学良亲切地笑了笑,轻轻地拍了拍沈崇海的肩膀。 漫天风雪中,一黑一白两个人在奉天城的大街上缓步行走着。 黑的是一袭黑色貂皮棉袄的风影月,白的则是一袭雪白狐裘的张学良。 少帅,今天在空军大学视察的情况如何?”风影月饶有兴趣地问。 还行,他们的飞行技术都挺不错的,只是团队意识差了一点。”张学良淡淡地说。 不过,我发现了一个人才,他的飞行技术十分了得,在演习中“击落”了十多架“敌机”,武功也不错。” 能被少帅称赞的人,本领肯定不一般,有时间,我倒想和他切磋切磋武艺。”风影月有些跃跃欲试地说,从口袋里掏出一根香烟点燃。 会有机会的。”张学良意味深长地说。 对了,你会不会说俄语?”张学良问。 会一点,不过野狼说得比我好,怎么了?”风影月眸子里波澜微动,似乎想到了什么。 那就好,这些日子,“天影”的训练你继续负责,我要让“野狼”带几个精通俄语的“天影”兄弟给我到中俄边境的珲春、满洲里、扎贲诺尔等城市,还有西伯利亚地区,去召集一些流亡的白俄军。”张学良缓缓地说,深邃的眼睛里散发出一种令人看不清道不明的光晕。 少帅,你召集那些白俄残军干什么?难道你想对付苏联?”风影月猜测地说。 没错,张学良轻轻地点了点头。 同时,我要秘密地在穆棱市,满洲里,富锦市和珲春市修建机场,同时,海军这段时间必须加强训练,假想敌,就是苏联。” 听到这些话,风影月有些懵了。 少帅自上位以来,一直都把日本关东军视为东北的心腹大患,现在怎么突然想到要对付起苏联来? 这些做法,只有张学良自己知道。 在原来的历史上,东北曾经发生过一段鲜为人知的中东路事件,那就是因为张学良武力接管中东铁路,逮捕扣押苏方铁路工作人员,进而遭致苏联红军出兵东北,向东北军开战。 在兵员素质和武器装备上都出于劣势的东北军被苏军打得一溃千里,海军损失惨重,空军更是几乎损失殆尽。 后世的官方评价是“恶化了中苏关系,使得日本关东军坐收渔利。” 哼!恶化中苏关系,老毛子从来就没有对中国安过好心。当时的红色苏联坐视日本关东军占领东北,诺门坎战役之后还和日本人签订了什么《日苏互不侵犯条约》,对于孤军奋战的东北抗日联军,迟迟不肯伸出援手,直到日本被原子弹炸得支离破碎之后才下山摘桃子,趁火打劫分裂外蒙!”张学良冷哼一声,双目闪过一丝冷冷的杀机。 既然上天让我来到这个世界,我就要狠狠地教训教训老毛子!” 第二十七章 苏联大使的来访 “野狼”的工作的确很顺利。 十月革命之后,很多帝俄时代的军官,平民,技师等流亡到中俄边境的珲春、满洲里、扎贲诺尔,还有苏联的西伯利亚等地。 所以,不到半个月的时间,“野狼”便顺利招收了八百多名白俄军人,其中还有二百多名是机械、武器制造方面的技师。 那些技师,张学良当然给了他们很好的待遇,那份薪水足够他们在不纵情逸乐的情况下全家老小过上富足的生活。 在死亡线上挣扎许久的他们自然对张学良感恩戴德,发誓一定尽心尽力工作,为东北的工业发展作出重大的贡献。 至于那些白俄军人,在西伯利亚一带和苏联红军打了不少的游击,军事素质过硬,实战经验丰富,多次历经生死考验,全是发誓要与苏维埃政权不共戴天的死硬分子。 所以,他们在“天影”中的训练十分卖力,张学良对他们的要求也相当严格,旨在把他们打造成一把将来挺进苏联的尖刀。 与此同时,张学良还把精通德语的韩宇峰派往德国,让他去德国寻找一个叫希特勒的人,并尽最大的力气帮助纳粹党夺得政权。 起初,韩宇峰,就连风影月也有些不解。 少帅,我们为什么不去与英国、美国等大国示好,而要去与在一战中几乎成为废墟的德国建立关系呢?” 对于这个问题,张学良只是微微笑了笑,风轻云淡地说:“英国、美国是西方的大国,而中国目前还是弱国,去与他们示好,他们只会把我们当成向他们乞求施舍的乞丐,也只会用居高临下的态度俯视我们。而德国,在一战中战败,被瓜分,割地,赔款,与我们中国几乎是同病相怜,如果与德国搞好关系,在未来发生的战争中,德国很可能会对我们起到不可估量的作用,甚至可能成为我们的铁杆盟友。” 可是德国也有很多很大,很有影响的政党,我们为什么要去支持那个名不见经传的纳粹党呢?”韩宇峰还是有些疑惑。 到时候你就知道了,我的决定没错的。”张学良不置可否地笑了笑。 希特勒,希望你不要令我失望。”张学良英俊的脸庞风平浪静,实则内心波涛涌动。 穆棱,满洲里,珲春和富锦的机场也在紧锣密鼓的修筑着。 张学良还通过史杰克的关系,从美国购买了十五架tbd毁灭者式鱼雷轰炸机,虽然这种早期的鱼雷轰炸机性能十分的落后,但是有,总好过没有。 各军种的演习,都在紧张有序地进行着。 天津塘沽,渤海湾。 身着一袭笔挺上将军服的张学良静静地站在大海边上,轮廓分明的脸上带着一抹惬意的微笑,一根名牌的雪茄,在手指间慢慢地燃烧着。 站在他左右两边的,分别是一脸冷峻的风影月和面无表情的野狼,他们也都穿着东北军的军服,军衔都是少校。 他们的身后,跟着一群手持汤普森冲锋枪,杀气腾腾的东北军士兵。 这群士兵,明显和其他的东北军士兵不一样,他们的眼睛里,无不散发出一种锥子般的寒光,看一眼就能让人心底发寒,身上,更是笼罩着一种丛林野兽般嗜血的气息。 他们都是“天影”成员,准确地说,他们已经是东北虎特战队的一部分了。 东北虎特战队,是由张学良从“天影”中挑选出的精锐组成的一只特种部队,其中的训练,演习,完全是按照后世天龙特战队的要求。 这种糅合了后世无数通过血与火得来的实战经验的特种部队,自然要比老毛子的红军或者是东瀛人所谓的关东军精锐强悍得多。 就算是敌方派出那些早期的特战部队,和“东北虎”相比,也不是一个重量级的。 碧蓝色的海面上,狂风大作,波涛汹涌。 一架架挂着东北虎战旗的战列舰,驱逐舰和巡洋舰在海面上劈波斩浪,来回穿梭着。 一颗颗空包弹从大口径火炮中呼啸而出,狠狠地打在“敌方”的战舰上。 不时地有战舰被“击沉”,退出演习。 红蓝两军在海面上的厮杀,已经进入胶着状态。 忽然,三架tbd鱼雷轰炸机从“红军”的主力巡洋舰“海圻”号上起飞,呼啸着向“蓝军”的战列舰“威武”、“镇远”号飞来。 “威武”、“镇远”号上的官兵大惊,立即*起舰艇上无把12.7mm的大口径高射机枪,对着鱼雷轰炸机扫射开来。 两颗硕大的鱼雷从鱼雷轰炸机落下,呼啸着向目标冲去。 “威武”、“镇远”号瞬间被鱼雷命中,退出了演习。 但鱼雷轰炸机也在同一时间被“击落”了。 看到这一幕,张学良的神色不禁有些黯然了。 少帅,你想到了什么?”风影月若有所思地问。 利用鱼雷轰炸机对敌方的战舰进行偷袭虽然能取得出其不意攻其不备的效果,但鱼雷轰炸机机动性差,速度慢,且一架战斗机只能装载一枚鱼雷,一旦被敌方战舰上的高射机枪,或者是战斗机咬住的话,只有被击落的分。” 张学良说着,将燃尽的烟头扔在地上,轻轻地踩灭。 所以,鱼雷轰炸机只能用来偷袭,无法在海战中唱主角。” 这时候,他心里已经有了个打算,那就是大力发展海军航空兵,利用轰炸机将敌方战舰炸成。 他记得,在原来的历史上,中苏海军三江富锦之战时,苏军就曾经出动过大量的轰炸机将东北军舰队击沉。 回奉天吧,在天津待了这么久,她们应该已经很想我了。”张学良惬意地笑了笑,脑海中闪过两张俏丽的容颜。 在火车上颠簸了一天,总算回到了奉天大帅府。 汉卿,你这几天在天津,没累坏吧?”端庄秀丽的于凤至关切地说。 我没事,我只是去看看海军演习而已。”张学良轻叹一声,缓缓地喝了一口温热的茶水。 没事就好,我知道你很忙。”于凤至理解地说。 看着于凤至略显憔悴的脸,张学良知道,自己不在的这段时间里,她一直在*劳着。 对于这个女人,张学良总觉得,自己亏欠她太多了。 凤至姐姐,今晚你陪我吧。”张学良邪邪地笑着,轻轻将于凤至拥入怀中。 你这个小色鬼,美了你。”于凤至娇嗔道,顺从地投入张学良的怀中。 张学良紧紧地搂着她,慢慢地将嘴唇紧贴在了她清丽的脸上。 这时候,电话竟然不识趣地响了。 张学良无奈地放开于凤至,接过电话。 喂,怎么回事?”张学良有些恼火地说。 少帅,苏联驻奉天大使库兹涅佐夫想见你,已经在老虎厅等候多时了。”电话里传来了警卫士兵恭敬的声音。 好个库兹涅佐夫,好个老毛子,该来的终究还是来了。”张学良冷冷地笑了笑。 第二十八章 发妻柔情 汉卿,出了什么事?”于凤至关切地问。 没什么事,老毛子想找我喝喝茶,他们的使节已经在老虎厅恭候多时了。”张学良微笑着说。 苏联人,他们来这里干什么?”于凤至柳眉轻挑,不解地问。 还能是什么事,当然是为了中东铁路的事。”张学良淡淡一笑,深邃的眸子里波澜微动。 中东铁路?难道苏联人想继续在中东铁路攫取权利,按照《奉俄协定》,他们不是说在六十年后将铁路及铁路的一切财富归还中国吗?期间还允许我们用钱赎回。”于凤至有些纳闷地说。 哼!什么归还铁路,全是老毛子的屁话,凤至姐姐,我告诉你,苏联人表面一套,背后一套,十月革命之后,列宁在位期间,曾许诺把铁路及沙俄在东北攫取的一切特权无偿交还给中国,但列宁逝世,斯大林上位后,竟然把时期延长到六十年后,说是什么用钱来赎,绝对是屁话,如果我们真的用钱来赎的话,说不定斯大林这厮会漫天要价,把父亲在东北积攒了数十年的财富掠取一空不可,现在你应该也能看到,按条约上说,中俄两国共同管理铁路,中东铁路设立理事会,理事员十人,理事长为中方,副理事为俄方担任,但是,遇到什么事情,正值的要听副职的,还有苏联人担任铁路局长,至于副局长,则是一中一俄,而我们中国人的副局长,在那里只有听取俄国人决策的分,还有,中东铁路2700名员工之中,只有400名员工是中国人,担任的全是翻译等低级的职位,除了理事会公文和路局会议决议文件是中俄文并存之外,其余文件均系俄文,所有的财政都是以卢布结算,现在,铁路沿线的、矿山、图书馆、天文台、学校等还牢牢掌控在苏联人手中呢。”张学良恼火地说。 汉卿,前些日子你不是还收回了铁路的电报、电话权吗?苏联人应该没有这么难缠吧?”于凤至还是有些不相信地说。 凤至姐姐,你怎么还是不明白呀?那是苏联人给我设的局。”张学良意味深长地说。 设的局?我不懂。”于凤至一脸茫然地说。 示敌以弱。”张学良正色道。 苏联人先给我一块甜饼,紧接着,苏联就会放出谣言,说什么苏联内部空虚,边境武装不堪一击,战端一开,必然土崩瓦解,尤其连年收成不好,军需民食大成问题,即或引起战争,最后胜利必然属于奉系,以促使我与他们开战。” 开战?”于凤至大吃一惊,一双美目睁得老大。 是的,在苏联人看来,我东北军乃是土匪出身,军事素质良莠不齐,武器装备落后,一旦开战,他们必然稳*胜券,打胜了之后,再挟着胜利之威把我们*到谈判桌上,让我们连本带利地吐出来。”张学良神色严峻地说,眉头微微皱了皱。 汉卿,苏联人应该不会有这么阴险吧?我们东北的心腹大患,应该是长期盘踞在旅顺大连一带的日本关东军才对。”于凤至微微眨了眨眼睛,柔声说道。 像她这种接受了新思想的女性,总是会对红色苏维埃充满了美好的幻想。 一头熊一头狼,我们都不能掉以轻心。我们就像一只羔羊一样,夹在他们中间,苏联人想把我们生吞活剥,日本也想吃我们的肉,喝我们的血,这年头,做个东北人难,做这个少帅更难啊!”张学良眉头紧锁,长叹息道。 他是发自内心的,在这个时代,夹在两大前国之间的东北奉系,的确是步履维艰呀! 尽管现在的张学良是个穿越人,但穿越人又如何?终究是个人。 后世里那些把传阅人写得神乎其神的穿越小说但是扯淡!穿越者也是人,不是神! 更何况,由于张鑫璞的到来,历史已经改变,所能依托的历史作弊器的作用,将会越来越小,甚至完全消失。 汉卿,半年多来,在你的勤政整军下,东北无论是经济、政治、还是军事,都有了很大的改观,官员贪污受贿的现象已经大大减少,在你的土地改革,重商政策下,很多贫农分到了土地,生活也得到了改善,许多实业家也纷纷富裕了起来,东北的经济正在平稳较快的发展,至于军队,在你的努力下,许多有着抽大烟,逛窑子等恶习的军官和士兵都已经被开除军籍,兵员素质大大提高,战斗力也有了质的变化,我相信,我们一定能度过难关的。”于凤至柔声宽慰道,一双秀气的丹凤眼满怀深情地看着他。 那是一种鼓励的眼神。 看着于凤至那一泓清泉般的眼睛,那充满鼓励的眼神,张学良心头感慨万千,在后世,他就对这个深情大度的女性充满了同情与感动,如今,他成为张学良之后,更是感到自己亏欠于凤至的实在是太多太多了。 感激、怜惜等复杂的感情瞬间涌上心头,张学良热血上涌,再一次把于凤至紧紧地拥入怀中,将她高挑玲珑的娇躯放到了床上。 苏联人,日本人,以为我们东北军是待宰的羔羊,但我会让他们知道,我们东北军是长满了嗜血的槽牙的东北猛虎!”张学良冷声说道,然后缓缓地解开了于凤至胸前的扣子。 汉卿,苏联的大使还在等着你呢。”于凤至有些害羞地说。 让那个老毛子再等等。”张学良双目寒光一闪,忽然想到了什么,然后叫来了警卫员。 你去告诉老虎厅主事的,让他转告那个老毛子,我有事,可能再过一个小时才能过去,还有,不要用任何东西款待那个老毛子,一滴水都不要给他喝,就让他在那里干等着。”张学良邪魅地笑着,不紧不慢地说。 是!”警卫员啪!一个立正,转身离去。 凤至姐姐,现在,你只属于我。”张学良饱含深情地望着于凤至,慢慢地解开她胸前的扣子,脱下了她的衣服.......窗外寒风肆虐,房间里,却是满屋春色。 第二十九章 中东铁路 库兹涅佐夫有些生气了,不,应该说是十分生气,甚至是十分地恼火。 现在,他在老虎厅里等了一个半个多小时了,不仅没见到张学良的人影,甚至连一个接待他的人都没有。 更令他感到气愤的是,大帅府里竟然没有一点东西来招待他,甚至连一杯水都没有。 你,可以给我打一杯水来吗?我有点渴了。”库兹涅佐夫用手指着一个东北军警卫员,傲慢地说。 警卫员白了他一眼,然后就再也没理他。 少帅对我们都是和颜悦色的,这个老毛子,他妈的算是什么东西,敢来命令你爷爷!” 那个警卫员是这样想的。 你没听见吗?”库兹涅佐夫几乎是吼着说。 在苏联习惯了养尊处优的他,什么时候受到过这种待遇。 对不起,库兹涅佐夫先生,如今天寒地冻,连黑龙江,松花江都封冻了,大帅府用水紧张,这东北的水连中国人都不够喝,所以呢,你就忍忍吧。”警卫员没好气地说。 他这一句话可谓是一语双关,旨在暗示库兹涅佐夫,东北是中国的领土,是中国人的地盘,在这里,你们老毛子连一滴水都别想得到! 库兹涅佐夫好歹也是读过书,有过一定社会经验的人,怎么会听不出警卫员的弦外之音。 该死的黄皮猴子!等老子回到苏联,非让斯大林同志好好地教训你们不可!”库兹涅佐夫火冒三丈,内心近乎抓狂。 大使先生,不好意思,让你久等了。”一个带着嬉笑的声音随风轻轻飘入耳际。 库兹涅佐夫抬头一看,只见一个二十八岁左右,身着一件东北军上将军服的年轻人慢慢地走了过来。 轮廓分明的脸洁白如玉,直插入鬓的剑眉下,一双深邃的星目炯炯有神。 犀利的目光宛若两道无形的利剑,似乎随时都有可能划破库兹涅佐夫的心房,看穿他的内心。 他的身后,是一个面容冷峻,目露寒光的年轻人。 东北军少校的军服衬托出了他的英武与挺拔,悬挂在腰间的手枪弥漫着浓浓的杀气。 你是?”库兹涅佐夫有些疑惑地问。 他说得,是俄语。 我就是你想见的张学良。”张学良微笑着用俄语回应道。 张少帅,能见到你真是我的荣幸。”虽然心中万分恼火,但库兹涅佐夫还是勉强从脸上挤出一丝微笑,友好地向张学良伸出了手。 张学良没有理睬他,对他伸到面前的手视而不见,而是缓缓地从口袋里掏出一根香烟,漫不经心地点燃。 库兹涅佐夫先生,这里是中国人的地方,所以,请说中文。”张学良缓缓地从嘴里吐出一阵烟雾,特别在“中国人”三个字上加强了语势。 见到张学良的态度如此傲慢,库兹涅佐夫的内心几乎如火山喷发,如果不是碍于身份和所处的环境,他肯定会像教训自家的孩子一样,毫不犹豫地扇张学良几个耳光。 说吧,斯大林让你来干什么?”张学良冷冷地问。 库兹涅佐夫先是愣了愣,更快要被气疯了。 他去过很多地方,很多国家,就连英国首相,美国总统,在说到斯大林的时候,都会客气地称呼一声“斯大林主席”或者是“斯大林元帅”,而眼前这个不到三十岁的毛头小子,竟然毫不客气地直呼斯大林名讳,甚至语气里还有嘲讽与不屑的味道。 到底是年少轻狂,看来真是被张作霖那老东西给宠坏了。”想到这里,库兹涅佐夫不由得暗暗窃喜。 如果张学良真是他想象的那样,那么接下来的事情就好办多了。 张少帅既然是直爽之人,那么我也就开门见山了,我来这里没有别的意思,只是想和你谈谈中东铁路的事。”库兹涅佐夫清了清嗓子,用纯正的中文说。 怎么了,你们苏联是想把铁路的主权和财富提前还给我们中国吗?”张学良剑眉轻挑吗,饶有兴趣地问。 想得美你!”库兹涅佐夫心中冷哼一声,皮笑肉不笑地说。斯大林同志的意思,是想让少帅付清中东铁路的赔款。” 他的这一出,丝毫没有令张学良感到意外。 在原来的历史上,就是因为奉饿双方在铁路的财政结算上出现了分歧,苏联驻奉天大使库兹涅佐夫要求张学良赔款,怒发冲冠的张学良派兵占领中东铁路,逮捕苏方铁路职员,进而引发了中东铁路事件。 哦,怎么了,斯大林要我赔款,我好像没欠他的钱吧,我连莫斯科都没去呢。”张学良佯装不知,一脸茫然地说。 你小子究竟是真傻还是装傻!库兹涅佐夫脸上闪过一丝怒容,冷冷地说:“在今年的铁路财政结算上,你们中方多拿走了两亿卢布,必须做出赔偿。” 有证据吗?”张学良冷笑着反问道。 库兹涅佐夫微微一笑,一副正中下怀的样子,不紧不慢地从身上掏出了一张单子,递给了张学良。 张学良接过看了看,上面全是花花绿绿的俄文。 单子上的内容,全都是关于中方在铁路问题上拖欠了苏联多少卢布的债务之类的。 这老毛子真是够阴险的,居然跑到大帅府上来问我要钱!”张学良目光一凛,狠狠地把这张单子撕成碎片。 张少帅,你这是干什么?”库兹涅佐夫焦急地问。 干什么,这张单子是伪造的,你们苏联这是敲诈!”张学良冷冰冰地说,鄙夷地瞟了他一眼。 张少帅,你这是对《奉俄协定》的背叛,你这是毁约!”库兹涅佐夫近乎咆哮地说。 真正毁约的,是你们。”张学良目光如刀地凝视着库兹涅佐夫,一字一顿地说。 《奉俄协定》上写得明明白白,中俄双方共同管理铁路,非铁路本身的营业,如铁矿、天文台、图书馆、学校等必须归还中方,但是现在,好像还好好地掌握在你们苏联人的手里吧?还有,说好是共同管理,为什么所有的财政收入都要用卢布计算,为什么中国人只能在中东铁路担任低级的职务,还常常受到你们俄国人的欺负,排挤,你们苏联早就将中东铁路视为你们的口中食囊中物,现在,竟然还敢跑到大帅府来和我要钱,我看,你们的脸皮简直比坦克上的装甲还要厚!” 张学良越说越是生气,目光,更是变得凌厉了许多。 库兹涅佐夫自感理亏,虽然心头有怒火,但却怎么也不出来。 良久,他才硬生生地蹦出一句:“张学良,你这是对苏联的挑衅,你会后悔的!” 哦,是吗?”张学良微微一笑,风轻云淡地说:“我不仅不会给你们一分钱,我还要收回整个中东铁路的主权,你回去告诉斯大林,不止铁路是中国的,还有外蒙古,库页岛,巴尔喀什湖,也是中国的,你们苏联人最好不要染指,否则,我保证让你们国破人亡!” 你,你等着瞧!”压抑在心头的怒火终于爆发,库兹涅佐夫此时也不顾什么形象与风度,指着张学良的鼻子便破口大骂起来。 姓张的,你算什么东西,给你面子叫你一声少帅,你还真把自己当成个人了?告诉你,我们苏联要你们东北军三更倒,绝对不会让你们活过五更!” 是吗?那我现在就让你死!”张学良剑眉倒竖,目露寒光,一把冰冷的匕首瞬间架在了库兹涅佐夫的脖子上。 死亡的气息瞬间笼罩着他,库兹涅佐夫的心登时提到了嗓子眼上。 张学良,你真的敢杀我?”库兹涅佐夫声音颤抖地问。 即使我现在杀了你,斯大林也不会为了你这么一条走狗向东北军开战。”张学良不屑地说。 但是,如果你死了,谁给斯大林传话!马上给我滚出去,回到莫斯科后,给我转告斯大林,总有一天,我会亲自到莫斯科拜访他!” 风,轻轻地从张学良的身畔掠过,吹卷起了他的衣袂。 他依旧像杆笔挺的标枪一样稳稳地站着,英俊的脸庞波澜不惊。 这一刻,似乎所有的光芒都照耀在了他的身上,深邃的眸子里,流露出的是一种藐视一切的孤傲与霸道,身上弥漫着的,是一种君临天下的王者气息。 至于那个色厉内茬的库兹涅佐夫,早像丢了魂似的跑出了大帅府。 第三十章 波涛涌动 奉天,狂风呼啸,大雪纷飞。 大帅府会议厅里,坐满了东北政府军界和政界的各个要人。 一身戎装,腰悬手枪的张学良笔挺地站在主席台上,年轻俊美的脸威严而肃穆。 知道我为什么要在这个风雪交加的日子里把大家叫来这里吗?”张学良淡淡地问,犀利的目光刀子般扫过众人的脸。 众人的面色微微变得凝重了些许,回想起刚才苏联大使来访的事情,心中慢慢地有了答案。 少帅此举,百分之八十是为了苏联大使的事。 但是,在场的人没有一个人说话,枪打出头鸟的道理谁都知道,特别是在官场,稳定中庸才是王道。 少帅此举应该是为了中东铁路的事吧。”一个阴阳怪气的男中音轻轻地飘入张学良的耳际。 张学良定睛一看,发现说话的是一个四十三四岁,面部圆润,身子发福,穿着一件黑色棉袄的中年人。 他的目光中带着谄媚的笑,浑身上下弥漫着一种酸溜溜的腐儒气息。 张学良知道,这个人就是如今的中东铁路督办吕荣寰,这个家伙曾在江苏省立法法政专门学校学过法律,之后在奉天的师范、法政、工业等专门学校执教,还当过律师。 但这家伙并不是什么正直的文人,而是一个骨头很软的家伙,他在“九一八”之后投降日本关东军,先后做过伪哈尔滨市市长、伪北满特别区行政长官公署长官兼哈尔滨特别市长,伪滨江省省长,伪业务部部长,驻汪伪大使等职务,是个不折不扣的汉奸卖国贼。 所以,张学良对这个人没什么好感,不过,他还是问了一句:“那吕先生对于这件事有什么高见呢?” 依卑职之见,我们现在就把中东铁路的主权完全收回来,实在不行就动用武力,狠狠地教训教训老毛子,我们中国人应该扬眉吐气了。”吕荣寰高举握紧的拳头,一副慷慨激昂的样子。 不过,怎么看他都没有那种豪气冲天的样子,他那圆溜溜的身子晃动几下后险些跌倒,说不出的滑稽。 如果不是在这样一个如此严肃的会场上,估计很多人都要笑了出来。 张学良不置可否地笑了笑,便没有再说话。 吕荣寰的主张是发自内心的,但他的动机并不是像他说的那么高尚。中东铁路每年都有很多盈余,苏方局长主张把那些钱用于建设,而这家伙却想着收入私囊,如果张学良成功收回了中东铁路的主权,那么他就可以用那些盈余中饱私囊了。 少帅,我也赞成吕督办的建议,中东铁路乃是中国主权,不容忽视!”又一个大义凛然的声音传来。 顺着声音的方向,张学良看到了一个五十岁左右,白净斯文,带着副金边眼镜,身着长衫马褂,有着几分儒生的文雅的中年人。 两道细密的尾毛微微翘起,狭长的眼睛不时地散发出一种令人难以琢磨的光。 这个人,张学良也认识,他叫张景惠。 这个张景惠,早年曾和张学良的父亲张作霖共同起家,中东铁路事件爆发时,逮捕苏联工作人员的急先锋,“九一八”之后投降日本关东军,先后任伪参议府议长兼东省特别行政区长官、伪军政部总长、伪满国务总理大臣等职务,成为日本的忠实走狗,“八一五”光复后,被关押在抚顺战犯所。 他的所作所为,和吕荣寰相比可谓是一丘之貉。 他主张收复中东铁路的目的,大概也是为了真金白银吧。 你的想法很好,但是,如果战端一开,我们东北军能打得赢苏联吗?”张学良扬眉轻笑,颇有深意地问。 当然可以,苏联内部空虚,边防部队不堪一击,连年粮食欠收,军饷供应不足,再加上少帅这半年整军兴武,东北军的战斗力比大帅在位时期有了质的飞跃,战端一开,胜利必然属于我们。”张景惠毫不犹豫地说,还不忘恭维张学良几句。 张学良眉毛微微抖动了两下,挥手示意他坐下,颇有深意的目光慢慢地扫过一张张东北政府大员的脸。 各位,还有什么别的意见吗?” 少帅,我反对。”一个高亢的男中音传来,显得十分的中气十足。 听声音,张学良知道,这个人是个内家高手。 说话的,是一个五十岁左右,一身戎装,粗犷彪悍的中年人。 两道浓密的眉毛宛若用毛笔画上去的一样,一双眼睛幽阴深邃,不时地散发着摄人心魄的寒光,浑身上下无比弥漫着一种杀伐决断的气息。 这个人,就是张作霖的把兄弟,张学良的辅帅张作相。 对于这个张家的忠臣,热忱的爱国人士,张学良在后世的时候就十分地敬佩。 于是,他微微一笑,和颜悦色地说:“辅帅有何高见,请讲。” 苏联地大物博,有着难以估测的战争潜力,他们的领袖斯大林是个雄才伟略,精明强干的人,如今,在斯大林的领导下,苏联的军事,民用工业都在飞速发展,武器装备也在不断地改善,苏联红军的战斗力更是在不断地增强,反观我们东北,偏安一隅,虽然在少帅的努力下,兵员素质,武器装备,都有了较大的改观,但如果轻起边衅,我们未必能取胜。”张作相神色凝重地说。 张学良轻轻地点了点头。 辅帅,你怎么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吕荣寰气呼呼地说,像一个被人抢了棒棒糖的小孩。 住口!我还没说话,什么时候轮到你说话了!”张学良厉声呵斥道。 张作相的话是有一定道理的。 毕竟,东北军的战斗力才刚刚增强,而,苏联,却早已不是当年的沙俄了。 但是,张学良还是决定,中东铁路必须收回,此战,该打就打。 因为,只有经历过战火洗礼的部队才能成为嗷嗷叫的部队! 况且,经过他的努力,如今的东北军,已经不是历史上原来的东北军了,再加上,他还拥有了白俄军这把尖刀。 所以,他决定打好这一仗,狠狠地教训教训老毛子,同时起到敲山震虎的作用,震慑一直对东北垂涎三尺的日本关东军! 辅帅心系东北东北安危,忠心可嘉,但是!张学良话锋一转,目光忽地变得无比的冰冷与肃杀。 自鸦片战争以来,我中国一直被列强凌辱,宰割,还记得甲午旅顺大屠杀吗?还记得庚子赔款吗?那条贯穿东北三省,与俄国西伯利亚大铁路相连接的中东铁路,就是当年沙俄通过腐朽的清政府攫取特权,利用中国廉价劳动力修筑的一条铁路,每一根铁轨上,都有中国人的鲜血,可以说,那是一条用中国人的尸山血海堆成的铁路!为了当年惨死在沙俄刺刀下的同胞,为了我们的祖国,我张学良就算是粉身碎骨也要把这条铁路的主权收回!” 张学良说得热血上涌,深邃的眼睛,渐渐地燃烧起炽热的火焰。 第三十一章 风中的硝烟味 雪花,轻轻地飘落着,寒风,也变得柔弱了许多。 春天的脚步已经临近,黑龙江和松花江渐渐地解冻,滔滔的江水正不停地向大海奔流而去。 奉天城里,庄严巍峨的大帅府像一头俯瞰大地的巨兽般在风雪中昂然屹立。 张学良身着一袭雪白的狐裘,静静地站在窗前,深邃的眼睛若有所思地望着窗外飘忽的雪花,轻轻地叹了口气。 高档的雪茄香烟,在手中慢慢地燃烧着。 少帅,你真的决定对苏联采取强硬态度,收回中东铁路主权?”风影月颇有深意地问。 当然,中东铁路的主权是中国的,我必须收回。”张学良坚决地说,轻轻地从嘴里吐出了一阵烟雾。 可是少帅,苏联自十月革命之后,在列宁,斯大林的领导下,工业,经济正在不断地发展,军队的面貌更是焕然一新,苏联红军早已不是当年的沙皇俄军了,而辅帅对少帅此举也是坚决反对的。”风影月说出了自己的担忧。 这些,我都知道。”张学良淡淡地说,目光忽地变得冰冷了许多。 但是,中东铁路的事,根本就由不得我,如果我们这次向苏联服软,苏联必定认为我们东北软弱可欺,肯定会向我们攫取更多的利益,他们的*,是无法满足的。 此时的苏联,就像后世向学生勒索钱财的流氓混混,你越是妥协,他越是会不停地向你索取,而且一次要比一次多。 况且,现在我们已经骑虎难下了。”张学良两道剑眉微微抖动了两下,用手指了指一份摆在桌子上的文件。 风影月拿过文件,轻轻地打开,不由得睁大了眼睛。 那是一份从南京总统府发来的电报。 大意就是中东铁路乃是中国的主权,必须收回,不得对苏联有丝毫的妥协,实在不行,就采取武力手段。 可恨的老蒋!”风影月冷声骂道,恨恨地把电报扔在了桌子上。 风影月,你也明白老蒋的居心了吧?”张学良苦笑着问。 风影月轻轻地点了点头。 老蒋这是想利用苏联人来消耗我们东北军的实力,如果我们坚决要收回中东铁路,你说,苏联人会同意吗?当然不会,中东铁路是块肥肉,每年都有很多的盈余,百废待兴的苏联自然不会放弃那笔钱,更重要的是,中东铁路与苏联境内的西伯利亚大铁路相连接,方便苏联向东北调兵,随时对东北进行武装侵略。而如果我们与苏联红军开战,败,则可能全军覆没,胜,也会元气大伤,结果无论如何,蒋介石的目的都可能达到。”张学良一针见血地说。 那么少帅,我们可否暂时答应苏联的条件,苏联大使的事可以托词说是那天少帅喝多了,一时酒后失言,然后再给苏联人实在的利益,相信在现实的利益面前,斯大林不会为了那么一条狗而和我们东北军大动干戈。”风影月略一沉吟,缓缓地说。 如果我们这么做,正好中了老蒋的下怀。”张学良微微皱了皱眉。 老蒋就会以我们违抗中央政令为由,在媒体上大做文章,甚至还会说我张学良勾结苏联人,出卖国家利益,而现在的中国,是非不分的愤青是很多的,到了那时,社会舆论就会倒向老蒋那一边,我们在政治上就会处于孤立状态,甚至在东北都可能失去民心。”张学良神色凝重地说。 少帅,有这么严重?那些文人记者拿着笔杆子能掀起什么风浪,常言道,秀才造反三年不成。”风影月有些不相信地说。 那些东西,你不懂的,社会舆论,常常能起到难以估测的作用,有些时候,甚至能让一个政府垮台。”张学良沉声说道。 社会舆论,的确是一股不容忽视的力量,当年的*就是有效地利用了社会舆论这把无形的利剑,把国民党彻底推到了人民的对立面。 在网络发达的后世,社会舆论的作用更是不言而喻,不少贪官污吏就是因为社会舆论而落马的。 那么少帅你决定怎么办?”风影月沉声问道。 打,以最小的代价赢得最大的胜利,我正好将计就计,借此机会杀鸡儆猴,震慑震慑对东北图谋已久的日本关东军。”张学良胸有成竹地说着,目光变得无比的凌厉。 南京总统府。 蒋介石坐在窗前,贪婪地享受着温和的阳光。 对于日理万机的蒋委员长来说,一天之中,很少有如此惬意的时光。 达令,你给张汉卿发电,让他对苏联采取强硬态度,收回中东铁路?”宋美龄柳眉轻挑,若有所思地问。 是的,中东铁路是该收回来了。”蒋介石意味深长地说,一副忧国忧民的样子。 如今的苏联,已经不是沙皇时代的俄国了,你认为,张汉卿的东北军能打得赢苏联红军吗?”宋美龄有些担忧地说。 这就要看他张汉卿的造化了。”蒋介石淡淡地说,双目间掠过一抹护理般狡黠的光。 宋美龄微笑着点了点头,聪明的她已经明白了丈夫的意图。 北国边防重镇哈尔滨,苏联大使馆。 大使赫尔辛耶夫正百无聊赖地躺在一张铺设着羊绒的加长沙发上,悠闲地看着一张满是俄文的报纸。 报纸上的内容无非是在斯大林同志英明的领导下,某项建设又取得了成功,某项研究又取得了进展。 他惬意地笑了笑,轻轻地挪动了一下肥胖的身躯。 我们苏联,很快就能成为世界上的一大强国,很快就要在欧洲称雄,不,应该很快就能在全世界奠定霸主地位才对。”这个斯大林的狂热崇拜者很快沉浸在了幻想之中。 这时候,一阵凌乱的脚步声传来,紧接着便是一阵杀气腾腾的吆喝声。 全都给我蹲下,双手抱头,否则就开枪!”一个人*着半生不熟的俄语大叫着。 赫尔辛耶夫心头一惊,目光警惕地环视四周。 一群手持三零式步枪的东北军士兵恶狼般冲了进来,瞬间就把他房中的两个警卫员按倒在地,下了枪,拳打脚踢地痛殴起来。 你们,你们这些黄皮猴子在干什么?你们不知道,这是苏联的大使馆吗?”赫尔辛耶夫又气又急,用俄语大声疾呼。 这时候,一个东北军上尉走了过来,重重一脚把他踹翻在地,闪亮的勃朗宁手枪瞬间抵在了他的额头上。 老毛子,这里是中国人的地盘,请说中国话,别说那些人类听不到的狗话!” 被黑洞洞的枪抵住了脑袋,赫尔辛耶夫登时老实了许多。 生命只有一次,任何人都珍惜自己的生命,即使是在中国人面前有着无比优越感的苏联大使也不例外。 大使先生,不好意思了。”一个阴冷的声音随风轻轻飘入赫尔辛耶夫的耳际。 赫尔辛耶夫定睛一看,看到的是一个五十岁左右,面容圆润富态,穿这件长衫马褂,腆着个啤酒肚的中年人。 这个人,正是张景惠。 你们想干什么?可恶的黄皮猴子,我要向斯大林同志控告你们的恶行,我还要向国联控诉你们!”赫尔辛耶夫歇斯底里地咆哮着。 恐怕你没有那个机会了。”张景惠目光森冷地看着赫尔辛耶夫,阴测测地说。因为,你们会被当成刺探东北军军情的间谍处理。” 你这是在污蔑我们,我不服!”赫尔辛耶夫依旧不依不挠,如果不是被手枪抵着脑袋,恐怕他要冲上去和张景惠拼命。 我会让你们开口承认的。”张景惠皮笑肉不笑地说,肥嘟嘟的脸上掠过一抹狡黠的微笑。 第三十二章 战端开幕 今天,张学良的心情似乎有些令人难以琢磨,他穿上东北军上将的制服,戴上大沿军帽,正襟危坐在房间里的一张靠背椅上。 体态发福,身着长衫马褂的张景惠静静地站在他面前,恭敬地说:“少帅,奉你的指令,卑职已经把那些苏联的间谍全部抓住了,目前正被关押在重犯监狱里。” 间谍?”张学良剑眉饶有兴趣地抖动了两下,眸子间闪过一抹疑惑的光。 以为张学良不高兴,张景惠先是愣了愣神,进而会意地一笑,说:“少帅,卑职一定会让他们开口的,让他们自己承认自己是间谍。” 你记住,是一定,如果他们不开口,你以后也别想开口说话了。”张学良一字一句地说,犀利的目光如刀子般扫过张景惠的脸。 是,卑职,卑职一定会让他们开口。”张景惠诚惶诚恐地说,如蒙大赦地跑开了。 望着他屁颠屁颠离去的背影,张学良不由得冷冷地笑了笑。 虽然知道,在原来的历史上,“九一八”事变后这个叫张景惠的家伙投靠日本关东军,做了汉奸,但张学良目前还不想杀他。 垃圾只是放错了地方的资源,在张学良看来,张景惠可能在某些方面还有一定的才能,所以,他在发掘。 至于在原来的历史上,张景惠当了汉奸之事,他并不十分地在意,奸臣之所以能作乱还不是因为君王昏庸的缘故? 比如,秦始皇在位时期,赵高比狗还老实,秦始皇驾崩,秦二世即位之后,赵高便飞扬跋扈起来。 只要自己强势,还怕他张景惠,吕荣寰叛乱作甚? 还有一个更重要的原因,那就是,制衡才是王道。 在当下的东北军政府,张景惠、吕荣寰、张海鹏,于芷山等就属于“奸臣”,而张作相,马占山等就属于“忠臣”。 但如果一党坐大的话,忠臣很可能也会变成奸臣,甚至逆臣。 张学良不紧不慢地用毛笔在一张宣纸上写下一个苍劲有力的“战”字,然后站起身子,走出了房间。 他去的地方,正是辅帅张作相的房间。 对于这位张作霖的把兄弟,为安*政府立下赫赫功勋的辅帅,张学良还是十分尊重的。 那是一种晚辈对长辈的尊重。 来到房间外面,张学良先轻轻地敲了几下门。 谁?”房间里传来了一个粗犷、有些不耐烦的男中音。 叔父,是我。”张学良彬彬有礼地说。 进来吧。”张作相不冷不热地说。 张学良缓缓地推开门,大步走了进去。 一身戎装的张作相板着张脸,百无聊赖地抽着烟。 叔父,你还在为中东铁路的事生我的气呀?”张学良讪笑着问。 没有,我张作相一个垂年老朽,哪里敢对少帅英明的决策指手画脚。”张作相背对着张学良,眉头微皱,冷冷地说。 叔父,现在没有别人,有什么话你不妨对我直说,你真的对我们打胜苏联没有任何信心吗?”张学良两道剑眉轻轻翘起,意味深长地问。 张作相转过身子,警惕地环视四周,见四下无人,才语重心长地说:“汉卿呀,不是叔父我说你,你实在是太年轻,太容易冲动了。凡事不能为自己的情绪左右,而你现在,一时热血上涌就想和苏联叫板,我们的东北军真的能打赢苏联吗?就算在某个战役能暂时击退苏联,也难以取得决定性的胜利,苏联地大物博,有着很大的战略纵深和人力,财力,物力资源,而我们东北,资源虽然不少,但和苏联比起来可谓是天壤之别,总兵力才四十万,还有十万在热河的汤玉麟那儿,在你的努力下,武器装备和兵员素质虽然有了改善,但在我看来,还是难以胜过苏联红军,总之,若打持久战,东北军必败无疑。” 叔父此言差矣。”张学良微微一笑,不紧不慢地说:“那天,苏联大使拿着一张满是俄文的所谓清单,跑到大帅府来问我要什么赔款,他那嚣张,傲慢的态度根本就不是来谈判,而是*裸地敲诈勒索,我们有两百亿,但没有无数个两百亿,如果我们这次向苏联人妥协了,日后只会遭到苏联人无休止的讹诈,东北军政府,怏然会成为第二个清政府,所以,这一次无论如何都要对苏联采取强硬政策。” 但是,如果打不赢,我们不但中东铁路收不回来,甚至还可能葬送掉大帅耗费半生心血在东北打下的江山。”张作相沉声说出了自己的担忧。 叔父放心,我不会和苏联人打持久战,我会速战速决,而且,我不但要通过此战收回中东铁路,还要杀鸡儆猴,敲山震虎,好好地震慑震慑做梦都想把我们东北据为己有的日本关东军。”张学良不紧不慢地说着,目光深沉而凌厉。 张作相本来还想说些什么,但看到他这么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便什么也说不出来了。 因为,他相信,张学良的眼睛没有骗他。 赫尔辛耶夫等人被抓的当天,苏联政府立即向南京政府和东北政府提出抗议,要求释放大使馆工作人员。 蒋介石置若罔闻,张学良不但毫不理会,反而变本加厉,命令张景惠,吕荣寰等人继续搜捕苏籍的铁路职工,并解散苏联人的妇救会,儿童团等,将其成员遣返回国。 苏联增兵海兰泡,屯兵蒙古乔巴山,向国民政府发出最后通牒。 面对苏联的警告,张学良视而不见,同时将装备有重炮,t-18坦克的部队约十万人集结在中蒙边界,自己飞赴呼伦贝尔陈巴尔虎旗亲自担任总指挥。 东线方面,张学良委任马占山为护路军陆军总司令,沈鸿烈为海军总司令,防御沿黑龙江主航道的伯力到绥芬河、同江、富锦等一线。 当这一切都部署完之后,张学良站在手下专门为他搭建好的蒙古包前,望着茫茫草原,他忽然会意地笑了笑。 有一把尖刀,是该出鞘的时候了。 森冷的目光,在微风中显得无比的狠辣。 第三十三章 战争爆发 莫斯科,克里姆林宫。 梳着油亮整齐分头,一身戎装的斯大林正襟危坐在一张柔软的沙发靠椅上,嘴里叼着一根烟斗,悠闲地吞云吐雾。 他的身边,恭敬地站着一个四十岁左右,身材略显瘦小,穿着一件苏联红军上校军服的中年人。 季米特洛夫,那个张学良最近有何反应?”斯大林悠悠地问,轻轻地从嘴里吐出了一阵烟雾。 中年人转动着漆黑细小的眼睛,略一沉吟,缓缓地说:“斯大林同志,那个张学良好像要准备和我们来硬的,前不久,他强行逮捕了我们哈尔滨大使馆里的工作人员,对我们提出的抗议置若罔闻,还变本加厉地搜捕我们中东铁路沿线的职工,现在他已经武装占领了扎贲诺尔,往满洲里不断增兵,黑龙江主航道上的东北军战舰也在大量地集结,俄蒙边境上,每天都有十多架东北军的侦察机在空中盘旋,大有向我苏联剑拔弩张之势。” 哦,原来是这样。”斯大林漫不经心地点了点头,饶有兴致地问:“你看,我们是不是应该出兵教训教训一下这个年少轻狂的小子了?” 斯大林同志,依我看,出兵之事,还需慎重,我们的技术兵种还没有大量完善,而张学良那小子这半年都在整军兴武,他的东北军无论是兵员素质,还是武器装备,都比张作霖时代有了很大的改观。”季米特洛夫沉声说道。 这个,不是你们契卡该关心的事。”斯大林目光犀利地凝视着他,一字一句地说。 是的,斯大林同志,一切由您决断,今天,是我多话了。”季米特洛夫诚惶诚恐地说,衣袖上的镰刀利剑火焰臂章在阳光下散发着耀眼的光芒。 你先退下吧。”斯大林冷冷地说。 是!”季米特洛夫恭恭敬敬地答道,转身离去了。 张学良,果然不出我所料,你到底还是年轻了一点,难道,你的老爹张作霖就没有教会你什么叫做“韬光养晦”吗?” 斯大林轻蔑地笑着,威严刚毅的脸上渐渐地露出一丝喜色。 1929年4月22日在黑龙江上行驶的中国轮船“海城号”,宜兴被苏联阿穆尔河区舰队扣押。(历史上中东铁路爆发的时间为1929年7月,这里因为张鑫璞的穿越,出现了蝴蝶效应,事件爆发的时间出现了偏差,请书友们不要混为一谈。) 苏军集中一个师,装甲车10辆,步兵10000余名,由索罗维耶夫斯克向满洲里进发。 师长米加诺夫少将身着肩带金星的红军少将正装,腰悬手枪,意气风发地坐在装甲指挥车里,双目惬意地环视着茫茫草原。 看着坦克碾过草原扬起的阵阵尘土,米加诺夫心中更是豪情万丈,右手爱怜地抚摸着内战时期通过围剿“白匪”获得的勋章,仿佛看到了光芒万丈的勋章和闪闪发光的军衔正在向他招手。 在他看来,要打败那些东方的黄皮猴子,简直比削瓜切菜还要简单。 夕阳西下,碧绿的草在风中翩翩起舞,此时的呼伦贝尔草原仿佛一片绿色的海洋般,一眼望不到边。 张学良正端坐在指挥部的蒙古包里,看着“天影”传来的情报,饶有兴趣地笑了笑。 老毛子,总算来了。” 张学良双目寒光一闪,拿起座机拨通了满洲里梁忠甲指挥部的号码。 喂,我是张学良。” 少帅,有何指示,请讲!”电话里传来了一个响亮粗犷的男中音。 忠甲,苏联人正集中一个师,兵力约10000余人向满洲里方向开进,他们还有十辆t-18坦克,你们第九师就算是打光了也得将其击退!” 是!”电话里梁忠甲干净利落地答道。 注:历史上中东铁路爆发时梁忠甲为四十三旅旅长,穿越后的张学良给他增派兵力,将地四十三旅扩变成第九师,梁忠甲也因此被提升为中将师长。 草原深处,一双双鹰眸般的眼睛正若有所思地凝视着步伐整齐地向前方开进的苏军。 看到十辆装甲车旁毫无掩护的步兵,那一双双眼睛登时变得炽热起来,那样子,就像是猎人看到正准备受死的猎物。 这群人的数量,有一百人,全都身穿着张学良模仿后世特种部队制造的特种战术头盔,战术背心,脸上都涂抹着浓浓的迷彩,手上都装备有崭新的,刚出炉的夺魂-29自动步枪(仿后世的ak-47),还装备有三挺轻机枪,两门轻型迫击炮。 不过,他们不是东方人,而是一张张西方的面孔。 很显然,他们就是对苏维埃政权有着深仇大恨的白俄残军,不过,现在他们都已经是张学良的“天影”战士了。 队长阿廖沙先是望了望一个骑着高头大马,趾高气昂的苏军中校,然后冲狙击手做了一个射击的手势。 一把黑黝黝的枪口小心翼翼地探了出来,狙击手透过光学瞄准镜锁定了那个中校的额头。 那个苏军中校还在威风凛凛地挥舞着马鞭,吆喝着,像是在催促自己的士兵快点赶路。 破膛而出的子弹带着划破空气的尖啸声贯穿了他的太阳穴,红白相间的粘稠液体从伤口处奔流而下,高大的身躯重重地摔倒在地上。 见长官落马,他身旁的两个士兵大惊,连忙走过去,想把他扶起。 但是,他们摸到的,是黏糊糊的,带着浓浓血腥味的液体,中校的呼吸更是已经停止。 啪!啪!装配了消声器的狙击步枪再次叫了起来,两个苏军士兵应声倒下。 这时候,隐蔽在高处的两个迫击炮手对准苏军人数密集的地方,发射了一发火热的炮弹。 轰!弹片横飞,数十名苏军士兵在猝不及防之下被炸得支离破碎。 将军同志,将军同志,我们被袭击了,我们被袭击了,已有六十多名士兵牺牲!”装甲指挥车里的无线电传来了紧急的呼声。 米加诺夫先是大惊,然后毫不犹豫地命令道,部队停止前进,消灭伏击之敌!” 他依旧认为,那些“黄皮猴子”没什么了不起的,他的部队出现伤亡,只不过是因为毫无准备,遭到了“黄皮猴子”卑鄙地偷袭而已。 哒哒哒!白俄特战队的轻机枪叫了起来,十多名冲在最前面的苏军士兵首当其中,被打成了血葫芦。 第三十四章 草鬼魅 隐蔽在制高点的迫击炮手别连琴科稍稍校正射击角度,调整射击诸元,然后微微笑了笑。 轰!苏制轻型迫击炮发出欢快的鸣叫声,一发炮弹中中地落在密集的苏联红军中间。 一阵火光闪现,一阵撕心裂肺的惨叫声响起,残肢断臂在空中飞舞着。 他们在那里!同志们,和我一起冲!”一个三十多岁的苏军少校大叫着,用手中的tt-33手枪指着炮声传来的方向,示意自己的手下和自己一起往那里冲。 意识到方向有可能被发现,别连琴科紧抱着轻型迫击炮,将身子缩成球状,一个翻滚滚出了三米开外。 狙击手卡扎耶夫的狙击步枪已经瞄准了那个耀武扬威的苏军少校。 砰!7.62mm的子弹旋转着飞出,瞬间贯穿了那个苏军少校的眉心。 血,不停地从苏军少校的眉心中流出,与此同时,卡扎耶夫就地一个翻滚滚出了两三米。 这是“野狼”教他们的,在战争中,一个狙击手如果连开三枪都不换地方,那么无异于自杀。 咻咻!苏联红军的迫击炮叫了起来,听声音,大概有两门迫击炮一齐开火。 轰!轰!卡扎耶夫原先隐蔽的地方登时成为一片火海。 两挺捷克式轻机枪不失时机地叫了起来,一条条火龙呼啸着从炽热的枪管中喷涌而出,二十多名苏军士兵登时如同割到的麦子般倒下。 师长同志,我们已经伤亡近百人了,其中还有骑兵第二团的团长,步兵三团一营的营长。”无线电里,传来了通讯员急促的声音。 可恶!”米加诺夫握紧拳头,狠狠地砸在厚重的装甲上,气恼地大叫道:“务必给我消灭这伙敌军!” 他手下的旅长团长们,本来还想说些什么,但见自己的长官火气如此之大,也就没有再说什么了。 如果换做是其他将领,可能早就下令停止对偷袭之敌的围剿,部队继续向满洲里方向开进。 但是这个米加诺夫却不同,他在“十月革命”后的卫国战争中,以刚强、敢打敢拼著称,曾屡次以硬碰硬的方式击败不少白俄军,曾获得过列宁授予的红星勋章。 他是个视荣誉高过生命的主儿,同时也是个脾气火爆的家伙。 所以,他决不允许他一向看不起的“黄皮猴子”在袭击自己后还能扬长而去,因为,在他看来,那不只是他个人的耻辱,更是苏联红军的耻辱,甚至是整个苏维埃政权的耻辱! 咻咻!又有两发迫击炮弹落在机枪手查尔斯基和科尔曼所在的位置。 阵地登时一片火海。 不过,他们两个早已换了地方。 秉承“野狼”的理念,特种作战的士兵,无论*纵什么武器,都不能傻愣愣地死守在一个地方,至少打了两三枪就要换一个位置。 看着正在燃烧着的腾腾火焰,查尔斯基和科尔曼心头感慨万分,对那位东方的“野狼”教官更是佩服得五体投地。 与此同时,狙击手基里连科和卡扎耶夫分别瞄准了一个苏军迫击炮手的头部。 啪啪!两声枪响,两颗脑袋被打爆,红白相间的粘稠液体哗啦啦地流了一地。 两人相视一笑,再一次变换了位置。 哒哒哒!苏联红军的m1910式重机枪疯狂地扫射了起来,数十把莫辛纳干步枪也配合着机枪,同时向前方射击。 不过这种盲目的射击,并没有给白俄特战队的队员造成任何实质性的伤害。 他们都分散隐藏在草原深处,如果偶尔有子弹飞来,他们便卧倒,或者飞快地滚动躲开子弹。 他们中的每一个人都遭受过风影月和野狼的虐待,在他们匍匐前进的时候,用重机枪对他们进行扫射。 妈的,这些红匪扫过来的子弹还没有训练时的刺激!”阿廖沙轻蔑地想,目不转睛地望着正慢慢地向他走来的苏联红军。 他咬咬牙,把手中的夺魂—29自动步枪调整到连发状态,对准面前的苏联红军就是一顿暴雨般的扫射。 十来个苏军士兵反应过来,胸口便冒起一阵血雾,不甘心地倒了下去。 阿廖沙猛然站起身子,猫下腰,快步向后面跑去。 茫茫草原无边际,他们有着足够的空间与苏联红军周旋。 苏联红军似乎发现了他,十多挺莫辛纳干步枪,三挺马克沁水冷机枪,对着他一齐叫了起来。 阿廖沙不慌不忙,冰蓝色的瞳孔里闪过一丝不屑。 只见他时而跳跃,时而卧倒,时而翻滚,速度,当真是快如风,疾如电。 呼啸而至的子弹不停地擦过他的身畔,掠过他的发梢,甚至擦着他的脸颊飞过。 但硬是没有一颗能够打中他的人。 仿佛他总是能预料得到下一颗子弹会落在什么地方,然后从容地做出闪避。 苏联红军士兵惊呆了,他们怎么也不敢相信,有人竟然能在如此近的距离内以这种方式闪避步枪和机枪的扫射。 通过声音判断着弹点,从而提前做出反应,是“天影”的必修课,苏联红军看似不可能的事,对于每个“天影”来说都是家常便饭。 阿廖沙规避子弹的同时不停地用夺魂-29对着苏联红军扫射,如此开阔的地带,苏军士兵又没有他这样的本事,简直是活靶子,不一会儿,便有不下二十名苏军士兵死在他的抢下。 给我用迫击炮,炸死那个家伙!”一个四十出头的苏军中校歇斯底里地咆哮着。 两个苏军士兵立即抬来了一门口径为100mm,质量达94kg的重型迫击炮。 但是这时,阿廖沙已经不见了踪影。 砰砰砰!清脆的枪声响起,宛若死神的敲门声。 苏军中校和两个迫击炮手瞬间倒在地上,他们的眉心处,太阳穴,都无一例外地多了一个带血的窟窿。 迫击炮手别连琴科冷笑着,又将两颗炮弹塞入炮管中。 咻咻!破膛而出的炮弹在密集的苏军阵中爆炸,不少苏军士兵被炸得哭爹喊娘。 战斗,依然在继续着。 虽然此时的苏联红军战斗力比起沙皇时代的俄军可谓是质的飞跃,但是,他们面对的敌人却更难缠。 那是一支张学良、野狼、风影月等用后世最先进的特种作战观念,用血换来的经验训练而出的白俄特战队,装备的武器更是仿后世ak-47的夺魂-29。 战斗素质自然和刚步入现代化的苏军不可同日而语,就算是把苏联的早期特种部队派来,和他们也不是一个重量级的。 兵不在多而在精,这句话,在这场袭扰战中得到了很好的验证。 由于战斗素质和武器装备方面的差距,苏联红军的伤亡不断增大。 最变态的,要属狙击手卡扎耶夫、基里连科和马克洛夫,还有迫击炮手别连琴科和泊罗涅夫。 那三个家伙,对于普通的苏军士兵根本没兴趣,专门瞄准军官,重机枪手和迫击炮手打。 不到十分钟,苏联红军便有三名团级干部,五名营级干部阵亡,陪葬的还有十个机枪手,五个迫击炮手。 而那两个迫击炮手,则专门捡人多的地方轰。 咻咻!迫击炮的叫声时不时的传来。 苏军士兵不断地被炸上天空。 如血的残阳高挂在天空中,西风猎猎。 第三十五章 空军出动 米加诺夫快要气疯了,自己损失了一百余人,竟然连敌人的影子都没有看到。 师长同志,要不要我们先向满洲里进发,这些很可能只是东北军派来袭扰我们的小股部队,目的就是要延缓迟滞我们的行军速度,如果再继续和他们耗下去,很可能会贻误进攻满洲里的战机。”无线电里传来了一个语重心长的声音。 你是谁?”米加诺夫冷冷地问。 报告师长同志,我是骑兵第五旅旅长梅登夫上校。”梅登夫沉声说道。 梅登夫?听到这个名字,米加诺夫冷哼一声。 如果是别人劝他,他或许还会考虑考虑。 但是这个梅登夫,仗着自己是伏龙芝学院毕业的高材生,常常不把他这个从士兵直接靠战功升迁为将军的师长放在眼里,那傲慢的态度早就令他十分的不爽。 现在,又在这个节骨眼上来说这些风凉话,怎能不让喜欢独断专行的米加诺夫恼怒万分呢? 梅登夫,现在我命令你,马上率领你的骑兵旅围剿那伙袭扰我们的敌军,不歼灭敌军,就别回来见我!”米加诺夫冷声说道。 可是,师长!”梅登夫急切地说。 执行命令!”气上心头的米加诺夫厉声喝道。 唉!”三十五岁的梅登夫无奈地叹了口气,他知道,这位独断专行,早就看他很不顺眼的师长已经和他较上劲了。 万般无奈之下,他只好重新骑上战马,望着茫茫地草原,给自己的部队下令。 骑兵一团,从中路进攻。骑兵二团三团,分别从左右两翼包抄敌军。” 三个骑兵团立即按照命令开始行动,三千匹战马分三个方向奔腾而去,一时间马蹄声大作,尘土飞扬。 望着绝尘而去的骑兵将士,梅登夫心中感慨万分。 虽然骑兵在辽阔的草原里有着很强的机动性,但这片草原如此之大,而敌人的人数不仅少,而且十分的分散。 更要命的是,敌人还装备有轻机枪,迫击炮,冲锋枪等技术性武器。 如此盲目的冲击,很可能会把骑兵的优势变为劣势,甚至还可能使自己的骑兵成为对方的靶子。 想到这里,这个赤塔城出生的俄罗斯汉子眼睛里不由得流露出一种无奈与惆怅。 头儿,红匪连骑兵都上了。”狙击手基里连科向阿廖沙做了一个“骑兵”的手势。 阿廖沙冷冷地望着如同滔滔江水般奔流而下的骑兵,冷静地向自己的队员做了一个继续进攻的手势。 机枪手奥哈姆和克里夫一左一右,扣动了扳机。 两挺捷克式轻机枪疯狂地叫了起来,形成的交叉火力不停地往苏军骑兵身上倾泻而下。 人高马大的骑兵登时成了活靶子,骑兵们的胸口不断地冒起阵阵血雾,然后无奈地倒在地上。 隐蔽在高处一个蓬松草堆里的迫击炮手别连琴科和婆罗涅夫不停地对着骑兵开炮,这么多的骑兵,这么密集的队形,根本不用瞄准。 轰轰!骑兵不断地被炸翻,人血夹杂着马血洒落在茫茫草原上,哭爹喊娘的声音此起彼伏。 看着和自己南征北战的勇士不停地被敌人炸翻,打死,梅登夫心如刀绞,赶紧下令:“队伍散开!散开!” 砰!夺命的枪声响起,骑兵一团一营营长克里斯眉心中弹,一头栽倒在草地上。 看到这一幕,梅登夫轻轻地摇了摇头,然后下马,拿起步话机,接通了米加诺夫的指挥车。 师长同志,敌人阴险狡诈,装备精良,骑兵旅损失惨重,请求重炮和坦克支援!” 听到梅登夫的呼救,米加诺夫气不打一处来,纵声吼道:“你们骑兵旅都是吃白饭的吗?连这么一小股敌人都歼灭不了,还损失惨重!” 师长同志,这里的草长及腰间,只要敌人猫着身子隐蔽在草丛里,我们便找不到目标,但是骑兵目标太大,敌人又有先进的轻武器,我担心再这样下去,就算能歼灭敌人,损失也会相当的大,请求将军赶紧派坦克和重炮支援。”梅登夫近乎哀求地说。 好吧好吧!我马上下令。”米加诺夫不耐烦地说。 虽然有些气恼,但看到这个一向与他不和的梅登夫低声下气的求自己,米加诺夫的脸上还是露出了一丝喜色。 不一会儿,骑兵散开让出一条条宽敞的大道,十辆t-18轻型坦克呼啸着冲了过来。 头儿,红匪的坦克来了。”身边的谢里科夫对阿廖沙说。 阿廖沙轻轻点了点头,然后拿出战术包里的步话机,接通了张学良的电话。 少帅,我是阿廖沙。” 我是张学良,情况如何?”张学良关切地问。 阿廖沙这个时候给我打电话,难道他们遇上了什么变数? 是这样的,少帅,我们按你的命令对红匪进行袭扰,已经迟滞了他们十五分钟,现在,他们派出了十辆t-18轻型坦克围剿我们,我担心.....阿廖沙沉声说道。 按常理,苏联红军遭到一些袭扰后,应该果断地继续行军,而不是跟小股敌人纠缠,苏联人这究竟唱的是哪一出?”张学良沉思着,目光中闪过一丝疑惑。 少帅,红匪的指挥官很可能是和我们较上劲了,坦克,就快要冲上来了。”阿廖沙急切地说。 这样吧,阿廖沙,你们再与苏联红军周旋十分钟,我不管你们用什么办法,再给我拖住苏联红军十分钟,十分钟后,你们撤退!”张学良冷冷地说。 是!”阿廖沙干净利落地答道。 虽然感到这项命令有些强人所难,但阿廖沙还是没有怨言。 军人,以服从命令为天职,张学良,更是给了他们一个再生的机会,对于张学良,他心中早已是感恩戴德。 纵容张学良叫他去死,他也毫无怨言,一直以来,他阿廖沙,还有他手下的白俄军,都是一群重情重义的俄罗斯汉子。 陈巴尔虎旗临时指挥部里,张学良毫不犹豫地接通了满洲里空军司令陆少风指挥部的电话。 少帅,我是陆少风!”电话里传来了陆少风铿锵有力的声音。 苏联红军现在有一个师10000余人正在索罗维耶夫斯克和满洲里之间距离满洲里的40公里处,你立即派出50架阿米奥轰炸机对敌军实施毁灭性的轰炸!”张学良冷冷地说。 是!”陆少风干净利落地答道。 张学良冷冷一笑,接通了梁忠甲的电话。 第三十六章 死战 少帅,我是梁忠甲,发生了什么事?”梁忠甲有些疑惑地问。 他没想到,张学良会在这个时候给他打电话。 苏军的部队正在满洲里和所罗维耶夫斯克之间离你部40公里的地方,五分钟后你部全线出动,只留1000人稳固后方便可,给我全歼敌军,不得有误!”张学良风轻云淡地说。 少帅,你不是让我固守等敌军来袭吗?”梁忠甲浓眉微微抖动了两下,不解地问。 情况有变,执行命令,哪来这么多废话!”张学良冷声喝道,便挂断了电话。 少帅唱的这是哪一出呀?”梁忠甲沉思着,漆黑的眼珠子滴溜溜地转动着。 他这么想是有道理的,打仗的时候,和敌人硬碰硬的打对攻,并不是上策,何况对方还是训练和装备都已进入了现代化的苏联红军。 少帅,你为什么不让梁忠甲的装甲部队和陆少风的空军一起行动,这样地面和空中的双重打击,更容易让苏军崩溃。”一个二十岁左右,棱角分明,剑眉星目的东北军少校若有所思地问。 他脸上的轮廓,和韩宇锋有着几分相似。 韩奇峰,脑子不错哦,问题考虑得挺周到的,在军事行动上也有自己的见解。”张学良微微一笑,赞许地说。 这个韩奇峰,不是别人,也是“天影”中人,被派往德国的韩宇锋正是他的哥哥,如今的他,是张学良的警卫营长。 少帅见笑了,我这点雕虫小技,哪里敢在少帅你正儿行家前班门弄斧。”韩奇峰谦虚地说。 张学良负手而立,双目颇有深意地看着他,不紧不慢地说:“你不必过谦,刚才你说的没错,飞机和坦克同时出动,的确能给毫无防备,且毫无防空力量的敌人以致命的打击,但是,如果我方的陆军与敌方的陆军纠缠在一起,我方的轰炸机因为害怕误伤而投鼠忌器,原有的空中优势就难以发挥出来。” 韩奇峰赞同地点了点头。 更重要的是。”张学良说着,双目忽然迸射出冷厉的寒光。在他们遭受我方战机轰炸时,因为缺少防空力量,他们已经会惊慌失措,把神经绷得紧紧的,但如果在他们的神经高度紧张之时,要命的轰炸机忽然撤走,你说,他们会有什么反应?” 他们的神经会放松,同时还会暗暗窃喜自己大难不死。”韩奇峰毫不犹豫地说。 那就对了,如果在他们的神经刚刚放松之时,我方一支气势如虹的装甲部队再向他们发动致命的进攻,他们又会有什么反应?”张学良微微一笑,若有所思地问。 他们的精神会崩溃,战斗意志会变得薄弱,甚至完全丧失,毕竟,刚入虎口又进狼窝的感觉很过瘾。”韩奇峰会意地说。 这就对了。”张学良一字一句地说,负手而立,饶有兴趣地抬起头,仰望着从草原上空飞过的苍鹰。 看着宛若笔挺的标枪般傲然挺立着的张学良,韩奇峰心头感慨万分,目光渐渐由炽热变成钦佩。 以往我自负聪慧,自以为对任何事物都有着自己独到的见解,和少帅比起来,我真是井底之蛙。”韩奇峰暗自长叹道。 他终于明白,为什么不比他大多少的张学良能成为四十万东北军的少帅,而他,只是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小少校而已。 他似乎,已经看到了苏军的覆灭。 难道敌人会因为他是张大帅的儿子而故意白给他,我不信!” 草原深处,战斗依然在继续着。 虽然t-18轻型坦克仗着自己强大的机动性能和凶悍的火力在草原上横冲直撞,但白俄特战队因为人数分得太散且身手矫健,苏联红军还是没能讨到任何的便宜。 哒哒哒!坦克上的一挺7.62mm机枪愤怒地咆哮起来,不少长及腰部的草被拦腰打断。 谢里科夫一个翻滚,闪开了一梭子呼啸而至的机枪弹,抬手一枪撂倒了一个苏军士兵。 头儿,红匪的坦克火力太猛,再这么打下去,我们可能会全部完蛋,要知道,我们的弹药已经不多了。”副队长谢里科夫通过步话机呼叫阿廖沙。 头儿,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我的迫击炮弹也只剩下三发了,而且,我们有两个兄弟已经挂了彩。”迫击炮手别连琴科在步话机里高声疾呼道。 阿廖沙沉默不语,看了看手上的表,才过了五分钟。 你们都给我住嘴,现在只过了五分钟,给我再坚持五分钟,这是少帅的命令!”阿廖沙朗声吼道。 嗖嗖!两个苏军士兵似乎发现了他,两把莫辛纳干步枪同时叫了起来。 阿廖沙冷静地一个卧倒,抬手两枪将那两个偷袭他的倒霉蛋胸膛击碎。 轰!一辆坦克的37mm火炮叫了起来,一枚炮弹欢快地冲了出去。 队员安德烈当即一个闪身,炮弹在他身旁五米处爆炸,横飞的弹片在他英俊的脸上划出了一道深深的血痕。 他的面不改色地望着那辆差点要了他命的坦克,然后俯下身子,不紧不慢地爬了过去。 安德烈,回来!危险!”阿廖沙知道他想干什么,于是焦急地大呼道。 但是,他没有理会,依旧我行我素地前进。 阿廖沙的喊话,他听不到,也不想听到。 哒哒哒!坦克上的7.62mm机枪开了火,炽热的子弹汇成一把火红的利剑狠狠地向他斩去。 安德烈脸沉如水,一个翻滚躲开机枪子弹,再一个侧后滚动便来到了坦克旁。 在众人惊异的目光中,他把炸药塞到了坦克底部。 轰!一声巨响传来,耀武扬威的坦克登时成了一团火球。 与此同时,不远处一挺马克沁机枪叫了起来,火龙,张牙舞爪地向安德烈扑来。 安德烈双目一凛,纵身跃起半米多高,将身子横在半空中,任由火龙从他的身下冲过。 两个*纵机枪的苏联士兵惊呆了,他们没有想到,敌人竟然有这样的速度和身手。 这时候,安德烈手中的枪响了。 两个苏联机枪手应声倒地。 轰轰!一阵惊天动地的轰鸣声从上空传来。 阿廖沙定睛一看,看到的,是铺天盖地而来的轰炸机,大约有五十架左右。 难道,是红匪的飞机?”阿廖沙不安地想。 和苏联红军血战多时,他的思维已经有些定式。 他低头看了看表,离张学良允许他们撤退的时间还有一分钟。 张少帅,你给我们兄弟一条命,我们就以死报答你!”阿廖沙目光坚毅地望着天空中的战机,神色,无比的从容。 轰!轰!十多颗炸弹从飞机上落下,落下的地方,竟然是苏联红军所在的地方。 猝不及防之下,两架t-18坦克顷刻间化作两团火球。 第三十七章 崩溃 怎么回事?怎么回事?”听到轰炸声,指挥车里的米加诺夫焦急地咆哮道。 师长同志,我们遭到敌军飞机轰炸,大约有五十架轰炸机在我们的上空盘旋。”无线电里传来了通讯员急切不安的声音。 轰!又是一声震耳欲聋的爆炸声。 上百个骑着高大洋马的苏军骑兵登时被炸弹送上了天。 可恶!马上给我架起重机枪,把敌军的飞机给我打下来!”米加诺夫恨恨地命令道。 将军,我们根本没有防空武器!”又一个无奈的声音传来。 将军,我看还是呼叫总部,让空军支援我们。”无线电里传来了梅登夫的声音。 米加诺夫不说话了,静静地坐在指挥车里沉思着。 如果请求空军支援,自己的部队可能有救,至少不会被敌军一口吃掉,但自己的面子往哪搁,自己再怎么说也是十月革命后卫国战争时期的英雄!” 可是,如果不请求支援,自己这么一点儿缺少防空力量的部队很可能会被敌军的轰炸机炸成碎片。 就在他犹豫不决的当儿,东北军的轰炸机不停地将炸弹往苏军头上倾泻而下。 炸弹,如暴风雨般倾泻而下。 身形庞大的t-18轻型坦克成了十分显眼的目标,不消片刻,便在东北军轰炸机的狂轰滥炸之中成了一团团燃烧的火球。 装备着莫辛纳干步枪和少许ppd34冲锋枪的苏联步兵简直成了待宰的羔羊,大叫着,惊慌失措地四下逃窜。 两条腿自然跑不过时速为437公里/小时的阿米奥轰炸机,东北军的飞行员,看到哪里人多就往哪里投弹,炸弹所到之处,飞起一阵阵鲜血与碎肉。 有些飞行技术好,胆大的飞行员,甚至低空飞行,用轰炸机上的机枪对着毫无反抗能力的苏联步兵进行扫射。 在机枪的咆哮声中,不少苏联士兵像割倒的麦子一样倒下。 不消片刻,苏联士兵就被炸死了近千人。 这简直是单方面屠杀! 这时候,阿廖沙看到了低空飞行的轰炸机机翼上的东北虎头像。 那是少帅的飞机!那是少帅的飞机!”阿廖沙激动地叫了起来。 白俄特战队的队员们纷纷站起身子,目光炽热地望着在烟波浩渺的天空中纵横驰骋,削瓜切菜般砍杀着地面上敌军的东北军轰炸机。 劫后余生的感觉,只有经历过生死考验的人才会知道。 站起身子,是特种战中的大忌,因为这样做,很容易暴露自己,进而成为敌方的靶子。 不过,现在没事了。 苏联红军被东北军的轰炸机炸得焦头烂额,哪里还有工夫理会这些为数不多的“白匪”。 这时候,阿廖沙的步话机里传来了张学良威严的声音。 马上撤退,来陈巴尔虎旗的临时指挥部见我!” 将军,快请求总部的支援吧,这样下去,我们很快就会完蛋!”梅登夫拿着步话机,几乎是声泪俱下地说。 这时候,一颗炸弹落在他身边。 在一阵振聋发聩的爆炸声中,这位有着卓越才华的苏联骑兵军官连同他身边的警卫员化为了碎肉与焦炭。 是啊!将军,现在不是意气用事的时候!”步兵第二旅旅长鲍里斯急切地呼道。 看着自己的士兵不停地被东北军的轰炸机炸得支离破碎,鲍里斯忧心如焚。 万般无奈之下,米加诺夫便拿起了指挥车里的话筒。 但就在这一瞬间,一架东北军轰炸机呼啸着从指挥车的顶部飞过,一颗重磅炸弹毫无悬念地落下。 轰!指挥车登时燃起了熊熊的火焰。 这位心高气傲的苏联将军连同着他的指挥车化为乌有。 将军!”鲍里斯悲愤地喊道,炽热的泪水夺眶而出。 东北军的轰炸机依旧在上空盘旋着,不停地投下一颗颗要命的炸弹。 主帅被炸死,苏军军心涣散,绝望,渐渐占据了他们的心头。 各旅长也无可奈何,部队群龙无首,唯一的能与总部联系的电话就在师长米加诺夫的指挥车里,现在,已经随着他而化为乌有了。 就算还有电话也没用,在空军出动前,张学良早就派出一批精干的白俄籍的“天影”战士,将战场附近通到苏联的电话线都切断了。 副师长维克多跳下指挥车,拿着步话机有条不紊地指挥着,脸上故意做出一副从容不迫的样子。 他想稳定军心。 但是,怕死是人的本能,何况,在卫国战争中被战火洗礼过的老兵早已退役,这支部队里,全都是没打过仗的新兵。 在求生的*下,苏联士兵像没头苍蝇一样盲目地奔跑着,炸弹不停地在他们身边落下,把他们炸上了天,他们只恨爹娘没有给自己生出一双翅膀。 维克多面容肃穆,掏出托卡列夫tt33手枪击毙了几个逃窜的士兵。 但他这么做,并没有起到太大的作用。 望着不停地被炸死的士兵,维克多心灰意冷。 在这么下去,自己的这支部队就要完了! 如果当时米加诺夫能够果断地放下所谓的面子,向总部请求派遣空军支援,恐怕,战争的形势就不会像现在这样了。 毕竟,在赤塔的空军基地里,还有上百架先进的波-2式双翼飞机。 但是,这个世界没有如果,正是因为他的高傲与固执,把他自己,和他的这支部队*上了绝路。 副师长,撤吧!”步兵第二旅旅长叶戈尔劝说道。 好吧。”维克多长叹息道。 但是,东北军轰炸机已经炸疯了,苏联士兵更是被炸慌了,炸傻了,不少军官们也是被炸得六神无主,想要一下子把处于崩溃边缘的部队组织起来撤退,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撤!”东北军飞行中队队长罗天桓少校果断地下令。 东北军轰炸机登时一溜烟地扬长而去。 第三十八章 歼灭 奇怪,这敌人怎么撤走了?”维克多一阵疑惑,不过当下也无暇多想,赶紧组织部队撤退。 大约过了两分钟,苏军零散的部队总算慢吞吞地集合起来了。 所有的人都松了一口气,都有一种劫后余生的感觉。 可就在这个时候,一阵庞然大物碾压地面的隆隆声传来。 维克多脸色剧变,因为,那是坦克的声音。 在场的苏联军官慢慢地转过头,顺着声音传来的方向放眼望去,不由心头大骇。 五十多个浅绿色的钢铁家伙正咆哮着向他们冲来,那不是别的东西,正是他们苏联生产的t-18轻型坦克。 只不过,坦克上印着的,是一个硕大的,仗着血盆大口的东北虎头像。 坦克的后面,还跟着约摸10000多名身着土灰色军装,全副武装,杀气腾腾的东北军士兵。 快撤!敌袭!”维克多拿起步话机大声吼道。 可就在这个时候,东北军坦克上的7.62mm机枪疯狂地叫了起来,无数颗炙热的子弹汇聚成一把血红的利剑狠狠地向毫无防护的苏联士兵斩去。 一个个像发了疯一样,惊慌失措地逃窜着,但是两条腿又怎么能跑得过奔腾的坦克和暴雨般射出的子弹。 一个个苏联士兵哀号着,悲惨地倒在血泊中。 快,用重炮轰击敌军坦克!”维克多拿起步话机焦急地大叫着,便纵身跳进了装甲指挥车。 维克多也是人,他也怕死,装甲指挥车给了他一种很安全的感觉,尽管那种安全感并不可靠,甚至可能是错的。 三门203mm的重炮瞬间对准了东北军的三辆正疯狂地屠杀着苏联士兵的坦克。 轰!轰!震耳欲聋的爆炸声响起。 t-18轻型坦克的装甲本来就十分的薄弱,在威力如此巨大的重炮的轰击下,两辆东北军坦克立即成了支离破碎的废铁。 鲜血,慢慢地从支离破碎的坦克里流出,那是坦克手的血!那是东北军将士的血! 迫击炮营营长!”东北军装甲指挥车里,梁忠甲气冲斗牛地喊道。 在!”无线电里传来了一个铿锵有力的声音。 给我瞄准敌人的炮兵,狠狠地打,给我敌人的炮兵干掉!”看着自己的兄弟葬身在敌人的重炮之下,梁忠甲,这个四十二岁的东北汉子彻底地火了。 是!”迫击炮营营长几乎是用尽全身力气吼道。 兄弟们!瞄准敌人的炮兵阵地,给我狠狠地打!”迫击炮营营长,二十五岁的东北军少校罗天辰豪情万丈地吼道。 一颗颗炮弹被被装填手装入炮膛中。 休!休!划破空气的尖啸声登时响起。 无数的迫击炮弹破膛而出,在空中划过一道完美到极点的抛物线,重重地落在苏军的重炮阵地里。 轰轰!一阵阵撕心裂肺的爆炸声响起,一片片铁屑和残肢断臂向四下里飞溅。 只一轮攻击,苏军就损失了五门重炮,十个炮手。 坦克和步兵、骑兵!给我全速追击敌军,务必把敌军全都留在这里!”梁忠甲浓眉倒竖,朗声吼道。 t-18轻型坦克以气吞山河之势冲入苏军阵中,37mm的坦克炮不停地发出恐怖的怒吼,苏军一时间死伤无数。 不少苏军士兵,在坦克开炮之前,就被活生生地碾压而死了。 兄弟们!给我杀!不要放跑任何一个敌军!”坦克队队长,东北军第九师第三装甲团的中校团长范伯良在无线电里歇斯底里地咆哮道,深邃的双瞳目寒光闪闪。 这个年仅二十二岁的年轻军官,十七岁那年曾在德国柏林军校留过学,师从日后创始了“闪电战”理论的坦克专家,在二战中为希特勒南征北战,立下赫赫战功的古德里安将军。 范伯良不仅学会古德里安先进的坦克战术,还把德国人那种尚武与好战统统学会了。 刚才,听说要率领装甲部队痛殴老毛子的时候,这家伙真是激动万分,自己训练多日的装甲部队终于可以出去见见血,也可以好好地检测一下自己的学习成果。 可是,当他听到他只需率领五十五辆坦克追歼残敌时,心情又不由得有些失落。 绞杀毫无反抗能力的敌人,并不是他喜欢做的,他所喜欢的,就是和实力对等的对手硬碰硬地打一场硬仗。 他认为,那样才能很好地展现自己的实力。 不过,既然来了,就狠狠地教训教训老毛子。 多杀几个,总比少杀几个好! 这一项都是范伯良的战场信条。 哒哒哒!东北军十多挺马克沁水冷机枪,二十多挺捷克式轻机枪一齐叫了起来,疯狂逃窜着的苏联士兵登时像割到的麦子般倒下。 弟兄们!给我杀!”骑兵一团中校团长燕双风,这个二十五岁,身高一米八五,有着一半蒙古血统的东北汉子怒目圆睁,朗声大叫着,一骑当先,冲入苏军阵中。 他麾下的近千名东北军骑兵也纷纷拔出马刀,如风般向逃窜的苏军冲去。 苏军骑兵在三团团长伊万诺维奇的指挥下,对东北军骑兵进行阻击,掩护其余的部队撤退。 燕双风不屑地一笑,马刀轻轻一挥。 两个苏军骑兵应声落马,脖子上,都不约而同地涌出鲜血。 东北军骑兵立即和苏军骑兵站在一起。 虽然人数差别不大,但东北军是气势如虹,苏军是士气,意志都低落到了极点。 结果可想而出,不到五分钟钟,苏联骑兵便损失了三分之一,而东北军骑兵却只伤亡了八十余人。 维克多面如死灰,忽然生出一种绝望的感觉。 这一次,只是苏联最高统帅部的试探性进攻,目的只是试探试探张学良的态度和东北军的军事实力。 所以,并没有出动任何技术兵种,连坦克,也只派了十辆,重炮,迫击炮,加起来也才有三十门,而且没有配备任何的防空武器。 斯大林虽然高瞻远瞩,深谋远虑,但他到底还是低估了东北军的实力,他的潜意识里,意志认为现在的东北军还是张作霖时期的奉军。 人的思维一旦定性,就很难改变,伟人也一样。 苏联的炮兵,没能成功阻击东北军的坦克,反而被东北军的炮兵全歼。 苏军的骑兵,也已经损失殆尽。 听到无线电里传来的噩耗,维克多已经变得麻木,他现在在考虑,回去之后该如何向斯大林解释。 忽然,他释然地笑了笑。 把责任都推给死去的米加诺夫不就行了吗?反正那家伙的脾气火爆,独断专行在军队里可是出了名的。 但是他没有想到,他已经回不去了。 也许是因为他乘坐的指挥车在队伍里显得特别的显眼,一个东北军坦克手已经将火炮瞄准了他。 轰!巨大的爆炸声传来,维克多的指挥车登时被掀翻,车子燃气腾腾火焰,维克多也瞬间被烧成了焦炭。 此时,伊万诺维奇也被燕双风斩于马下。 战斗顺利结束。 此役,东北军冲动步兵7000人,骑兵2000人,装甲车五十五辆,击毙苏军8000人,俘虏1900余人,缴获马克沁水冷机枪二十挺,203mm重炮五门,pd34冲锋枪五十挺,弹药无数。 东北军阵亡2500余人,轻伤1000人,重伤300余人。 是役,东北军大获全胜。 第三十九章 斯大林的反应 一个师的苏联红军全军覆没,师长米加诺夫少将、副师长维克多战死,若干名旅级团级军官被俘的消息,瞬间像瘟疫一样传遍了整个苏联。 莫斯科震动,克里姆林宫震动,整个苏维埃政权似乎都在颤抖着。 一个师被全歼,正副师长都被敌人打死,这是苏维埃社会主义共和国联盟建立以来从未有过的奇耻大辱。 何况,对方还是积贫积弱,一直都被列强蹂躏凌辱的中国,而且一度是苏联红军看不起的奉军。 一身戎装的斯大林叼着烟斗,负手而立,在克里姆林宫里来回踱着步子。 袅袅的烟雾从烟斗里徐徐地喷出。 现在的东北军果然不是张作霖时代的奉军了,看来,是我太过小看这个张学良了。” 想到这里,斯大林黯然伤神,眉头不由得轻轻地皱了皱。 正在这时候,一个中等个头,身材略显消瘦的中年人缓步走了进来。 你来了,季米特洛夫?”斯大林淡淡地问,轻轻地把一口烟吸入肺中。 是的,斯大林同志。”季米特洛夫恭敬地说。 事情调查得怎么样了?”斯大林冷冷地问,目光如刀地看着他。 斯大林同志,事情是这样的,刚才我已经亲自对逃回来的士兵进行了审查,他们都说,军队在行进到离满洲里还有四十公里处的时候,突然遭到一股来历不明的小股敌人的袭扰,那股敌人,大约只有一百来人。” 也就是说,他们一万多人,还装备有t-18轻型坦克,重炮和重机枪的一万多人,被一百多个来历不明的敌人拖住了?”斯大林冷冰冰地说,深邃的眸子里渐渐地燃起一丝怒火。 斯大林同志。”看到斯大林想发火,季米特洛夫立即小心翼翼地说,那里的青草一望无际,而且长及腰间,很容易给数量不多的敌人给予掩护,据我们幸存下来的士兵说,那伙人的战斗素养极高,还装备有精良的轻武器,据我们幸存下来的士兵说,他们装备有一种奇怪的抢,既能当冲锋枪使用,又能调到单发状态,当作步枪点射,精准度十分的高,活力也相当迅猛,不仅如此,好像他们还对我军的战法十分的熟悉,有的士兵还隐约看到了他们的面孔,是和我们一样的东欧人。” 很奇怪的枪,既能当步枪点射,又能当冲锋枪扫射?斯大林眼珠子滴溜溜地转动了几下,感到有些匪夷所思。 距ak47问世还有将近二十年,这个年代,苏联军人对于自动步枪的概念还是相当模糊的。 极高的战斗素养,熟悉我们的战法,东欧的斯拉夫面孔?几个关键的字眼一股脑儿地灌入了斯大林的脑海中,刹那间,他眼前一亮,想到了一群人。 白俄残军!四个宛若惊雷般在斯大林的脑海中闪现。 十月革命之后,拥护沙皇的白俄残军一直流窜在西伯利亚和中俄边境一带,时刻不忘推翻苏维埃政权,复辟沙皇的统治。 敢情这伙白匪被张学良收编并利用了?好你个张少帅!你够狠!”斯大林眼睛里迸射出火药般灼热的光,眉头瞬间拧成了“川”字。 季米特洛夫登时感到浑身上下一阵寒冷,一颗心,瞬间提到了嗓子眼上。 因为,他清楚地感受到了斯大林身上传来的那种浓浓的杀机。 斯大林同志,你怎么了?”季米特洛夫不安地问。 我没事。”斯大林收敛杀气,放下烟斗,轻轻地喝了一口桌子上的热咖啡。 我觉得,那伙疑似白俄残军的敌人的战术很像我们契卡特工的特种作战,所以,我......你想来个特种战对特种战。”斯大林不紧不慢地帮他说出了下面的话。 是的。”季米特洛夫轻轻地点了点头。 给你两个月的时间,给我立即训练出一支战斗素质过硬,敢拼敢打能渗透的特种部队。”斯大林意味深长地凝视着季米特洛夫的眼睛,一字一句地说。 是!”季米特洛夫毫不犹豫地答道,便转身离去了。 张学良,我必须好好地教训教训这家伙。”斯大林深如大海的冰蓝色眸子微起波澜,很显然,他对张学良已经变得比以前重视了。 这小子先是让一支熟悉我们战法,接受过特种训练的白俄军对我军进行袭扰,迟滞我军的进攻,在此期间派出精锐小分队割断我军能联系到莫斯科总部的电话线,然后突然派出五十多架轰炸机对没有配备防空力量的我军进行轰炸,就在我军濒临崩溃边缘的时候把轰炸机撤走,就在我军为劫后余生而发送的时候,再派出装甲部队突袭,进而全歼士气低落的我军。” 想到这里,斯大林握紧拳头,狠狠地击打了一下面前的桌子。 张学良这家伙,火候拿捏得可真是时候,不仅精通陆军空军协同作战的理念,还对人的心理拿捏得如此之准,看来,这小子把他父亲张作霖还要难对付。” 这一次,必须派出大量精良的部队,狠狠地打击一下张学良和他的东北军的嚣张气焰!” 但是,应该让谁做统帅呢?统帅的人选十分重要,一个优秀的统帅,往往能扭转整个战局的劣势。” 斯大林的目光忽然变得凝重了许多。 这个人,必须是一个在军事上有着很高造诣,且对中国的文化,中国人的心理,中*队的战术有着一定了解的人。 忽然,他想到了一个人。 这个人,就是布柳赫尔,号称苏联“远东军魂”的“远东军魂”的瓦西里·康斯坦丁诺维奇·布柳赫尔,后来的苏联五大元帅之一,曾化名加仑,在中国担任北伐军的军事顾问,还亲自参与制定了“先湖广,后江浙”的总战略,对中国文化和中*队有着很深的了解。 在军事造诣方面,那更可以称之为天才,苏联内战期间,曾经用一个步兵师击垮装备精良,有着大量坦克和重炮的白卫军。 布柳赫尔,希望你别让我失望!”斯大林想着,深邃的眸子里渐渐地燃烧起炽热的火焰。 第四十章 关东军的反应 天空中乌云密布,茫茫的大海中波涛暗涌,似乎暴雨将至。 旅顺,日本关东军司令部。 偌大的办公室里,司令官畑英太郎大将静静地坐在一张靠背椅上,浓密的眉毛微微翘起,一双细小的眼珠子滴溜溜地转动着,深不见底的眸子里不停地流露出一种惊异与狡黠。 五分钟以前,他从电台里听到了一个消息,那是一个他做梦也想不到的消息。 苏联红军一万余人在满洲里附近被东北军全歼,师长米加诺夫少将,副师长维克多上校,政委鲍尔斯上校被击毙,东北军伤亡的人数只有3000余人。 这个消息太令人震惊了,他一向视作劣等民族的支那人,一向瞧不起的东北军,竟然以如此微小的代价歼灭了苏联红军整整一个师,如果不是感受到四周围那清冷的风,他还以为是自己在做梦呢! 他的目光渐渐地变得凝重,很显然,他开始重新对东北军和张学良进行评估了。 司令官阁下,您是否在为东北军打垮苏联红军一个师的事而感到惊诧与疑惑呢?”一个四十出头,面容冷峻的中佐霍地站了起来,冷冷地问。 他的一张清秀的脸轮廓分明,看一眼就知道,他年轻的时候肯定是一个能够迷倒万千少女的帅小伙,两道锋利的剑眉直插入鬓,深邃的眸子里弥漫着的是一种目空四海的高傲与冰山般的冷酷。 石原君,说说你的看法。”畑英太郎微微皱了皱眉,不紧不慢地说。 这个冷峻而傲慢的家伙,就是日本的鬼才参谋,仙台陆军地方幼年学校第六期的毕业生,日本陆军大学30期的次席毕业生,以聪明、恐怖著称的石原莞尔。 他确实很聪明,在幼年军校学习期间,每门功课都能轻而易举地拿到高分,在德国留学期间,也曾经得到过德国教官的赏识,在陆军大学学习时,他的聪明更是出了名的。 陆军大学的学习任务一向很繁重,为了顺利毕业,他的同学们都在挑灯夜战,埋头苦读,而他却整天无所事事,最后竟然轻松地以次席的成绩毕业,无不让人大跌眼镜。 鲜为人知的是,他在幼年军校学习时,曾经和一位高人修习过忍术,在德国留学期间,他就用他学习过的忍术击杀了一个妄图对他进行敲诈勒索的当地黑帮。 所以,文武双全的他一向很狂傲,在他眼里,他的那些同学不是书呆子就是一介武夫,甚至他的长官都难以如他的法眼。 而今,这位畑英太郎大将就是这么一位不幸的长官。 依我看,司令官阁下不必为此事大惊小怪。”石原莞尔一字一句地说着,犀利的目光冷冷地扫过在座的各位军官的脸。 他亲手杀过人,而且还是徒手杀人,目光中的杀气,自然不是一般的阴寒。 俄国人的战斗力本来就不是很强,而且还是我们的手下败将,司令官阁下,日俄战争你应该有印象吧?那场战争可是你亲自参与过的哦,俄国人的战斗力,我相信,你比我更清楚。”石原莞尔的目光中流露出一种不屑,语气与其说是在叙说自己的看法,还不如说是在责问。 仿佛,他才是司令官,畑英太郎是他的手下。 太狂妄了!太狂妄了!畑英太郎面露尴尬之色,心中渐渐地燃烧起腾腾的怒火。 这个石原,简直就是在拿我开刷!仗着自己在陆大考过高分,仗着自己在德国留过学,就如此不把我这个大将司令官放在眼里。 石原君此言差矣,时过境迁,如今的苏联红军早就不是当年的沙皇俄军了,况且,当年的沙皇俄军的战斗力也不像石原君所说的那样不堪,当年帝国也是耗费了沉重的代价才险胜沙皇俄军的,战争结束之时,国家的财政都快要崩溃了,所以,当下的东北军确实值得我们重视,这个张学良,更非等闲之辈,我看,他要比他的父亲张作霖还要难缠。”没等畑英太郎发话,土肥原贤二便站了出来,语重心长地说。 显然,他对如今的东北军也有些重视了,至少,不会像以前那样不把张学良当一回事。 毕竟,他是亲自参与过那场战争的人,和石原莞尔这种没参与过的人对那场战争的感受当然是不同的。 土肥君,我看你当年是被俄国人的炮火吓破胆了!俄国人有什么了不起,在我们大日本皇军面前还不是一群待宰的羔羊,至于那个张学良,更是一个菜得不能再菜的菜鸟,不就是凑巧击败了一群老毛子流氓吗?我只要拔一拔竹刀,就能够把他的东北军吓得屁滚尿流!”石原莞尔云淡风轻地说着,眉宇间流露出的是一种目空四海的狂傲。 这小子,真是太狂了!”畑英太郎莫名地看了他一眼,目光中流露出一种淡淡的悲哀与惋惜。 石原君,注意分寸!”一个高亢的男中音冷然呵斥道。 听着这个熟悉的声音,石原莞尔先是一愣,然后不甘心地坐了下去。 发话的,是一个四十四岁左右,面容粗犷,狮鼻虎口的中年人。 这个中年人眉头微微紧锁,眸子里的光晕忽明忽暗,令人难以捉摸,但似乎随时都可能汇聚成一团熊熊的烈火,把四周围的一切烧为灰烬。 陆军军服的肩章上,两条红杠内缀三颗闪闪发光的樱星,那是他军衔的标志—陆军大佐。 这个人,就是日本关东军的高级参谋板垣征四郎大佐,日后赫赫有名的板垣征四郎大将。 石原莞尔可以不给任何人面子,甚至可以蔑视司令官村冈长太郎,但他却不得不买板垣征四郎的帐。 因为,他是板垣征四郎一手提携起来的,目前也是在坂垣手下做事,坂垣一句话可以让他生,也可以让他死。 司令官阁下,卑职认为,张学良的东北军的确应该重视,包括张学良这个人,我们也要列为重点研究对象,东北军的这一仗,先是出动空军轰炸毫无防空能力的苏军,摧毁十辆陆上最强武器坦克,然后忽然将空军撤走,派出大量坦克部队绞杀几乎毫无反坦克能力的苏联步兵,可谓将各兵种协同作战的理论很好地付诸于了实际,另外,东北军指挥官对人的心理状况和火候拿捏得很准,他知道,一个人在感到劫后余生之时再次遭受致命的打击,除了崩溃之外没有其他的结果,如果这个作战计划真是张学良制定的,那么,他就已经不是我们所认识的张学良了。”板垣征四郎目光诚挚地看着村冈长太郎,沉声说道。 好吧,就照坂垣君的意思办。”畑英太郎淡淡一笑,轻轻点了点头。 土肥君,你给我派出精干特高人员,密切关注张学良和东北军的一举一动,随时向我汇报情况。”畑英太郎严肃地命令道。 哈伊!”土肥原贤二“腾”的一下站了起来,敬了个标准的军礼。 散会!”畑英太郎冷声说道。 对于这次中苏冲突,关东军该处于何种地位,畑英太郎心中已有了答案。 那就是保持中立,按兵不动,让奉俄鹬蚌相争,关东军再来个渔翁得利。 同时,他还可以借此机会看看东北军和苏联红军的战斗力,从而为帝国未来的战略战术制定提供可靠的依据。 回到房间,畑英太郎冷冷地笑了笑,从床头的抽屉里掏出一根名牌雪茄,叼到嘴里轻轻地点燃。 第四十一章 同行(上) 春风和煦,柔和的阳光化作万点金茫洒在苍茫的海面上。 此时此刻,东瀛扶桑岛国正是万物复苏,樱花盛开的季节。 山梨县甲府市,日本陆军大学。 一株挺拔的小树枝头上开满了粉色烂漫的樱花,绽放的花蕾宛若一个个在阳光下的笑脸。 树下,一个二十岁左右的年轻人盘膝而坐。 一袭洁白的和服轻轻裹住了他那满是流线型肌肉的身躯,一张清秀的脸轮廓分明,宛若沉睡千年的寒冰一样冷峭而刚毅,两道细密的剑眉直插入鬓,仿佛用军刀刻上去的一样,一双深邃的眼睛散发着摄人心魄的寒光。 如果仔细看,你会发现,他的眼睛,是双瞳的。 随风飘忽的樱花瓣,轻轻地落在了他的身上,他微微一笑,从身旁拿起了一沓厚厚的资料,聚精会神地看了起来。 忽然,他的两道剑眉微微抖动了两下,目光也不由得为之一凛。 历史竟然已经改变了,难道,在这个世界上,在大海彼岸的中国满蒙地带,出现了一个和他一样的同行? 他来到这个世界,已经快一年了。 他前世的名字,叫横田建一,是日本樱花特种部队的王牌精锐,第九支队的三佐支队长,他的代号叫“利刃” 利是锋利的利,刃是刀刃的刃。 樱花特种部队,是日本军方的一把尖刀,是世界上最神秘的特种部队之一,其战斗力堪比中国的“天龙”,美国的“海豹”,“三角洲”。 和中国的“天龙”一样,执行的都是普通部队,常规特战部队和一般的特工不可能完成的任务。 而他横田建一,更是尖刀上的刀刃,凡是他执行的任务,从来都没有失败过。 他身怀一身诡异的忍术,只要他横田想要杀谁,那个人就等于已经上了阎王的生死簿。 他依稀地记得,在2011年的一个寒冷的冬夜,为了彻底剿灭在北海道一带活动猖獗的支仓贩毒团伙,他率领第九支队的精锐深入龙潭虎穴,与数倍于己的毒贩展开血战。 在这场残酷的战斗中,他为了掩护一个生死兄弟,被毒贩的mp5冲锋枪击中,他的胸膛,瞬间升腾起阵阵鲜红的血雾,他的意识,也渐渐地模糊......醒来之后,他发现自己躺在一个充满了昭和时代风格的校舍里,他身旁的舍友,也都穿着二战时的日本军服。 看了看镜子,他,已经不再是他。 镜中的舍友,依然是本来的面孔,只有他的面容,已经变成了一张稚嫩的,明显地过惯了养尊处优生活的少年人的脸。 之后,他才知道,他回到了昭和时代,1928年的日本。 他现在的身份,正是日本贵族中村家族的少爷—中村明一。 原来的中村明一,是个贪图享乐,喜好美色的花花公子。 他的父亲中村元陆军大将,为了把他磨练成一个真正的男子汉,从而将中村家族的事业发扬光大,便把他送入了陆军士官学校训练。 但进入士官学校之后,他的所作所为更是让他那对他劳心劳力的父亲大失所望。 在士官学校里,他经常三天两头地逃课,睡懒觉,甚至夜不归宿地跑到风月场所厮混。 如果不是顾及他的父亲中村元大将在陆军中的名望,他早就被士官学校开除一百次了。 在同学和教官的眼里,他中村明一是个彻头彻尾的不学无术的纨绔子弟。 中村!我会让你重新做人!我的祖国,我绝不会让原子弹轰炸广岛长崎的命运重演!”了解了一切的横田对着镜中的自己暗下决心,拳头瞬间攥得紧紧的。 从那以后,中村就像是变了一个人,变得勤奋好学,变得率直勇敢,不到半年,他就以优异的成绩提前毕业,获得了少尉军衔。 之后,他又以优异的成绩考取了日本陆军大学。 日本陆军大学,是旧大日本帝国陆军设置的一所培养高级军官,尤其是参谋型军官的高等军事院校,儿玉源太郎为第一任校长。 这所学校,为了培养拥有现代军事思想的高级军官,不停地引进西方先进的军事思想和军事理念,开校两年后的1885年,陆军大学更是高薪从普鲁士军事学院请来了毛奇的弟子担任教官,以便引进普鲁士先进的参谋教育和制度。 日俄战争时期,用机枪打破俄罗斯哥萨克骑兵,将威名显赫了百余年的哥萨克骑兵打成历史名词的日本骑兵之父,骑兵大将秋山好古,就是那个时代陆军大学毕业的高材生。 民国时期,有不少中国优秀的将领也是陆军大学的留学生,如今的东北军兼东北防俄军第1军军长的王树常中将,就是其中之一。 他进入陆军大学之后,他的父亲中村元大将更是高兴得快要疯了,他认为,他的儿子终于长大了,懂事了。 但是,他不知道,永远也不会知道,他真正的儿子,早已经不在了,寄居在他儿子体内的,是一个后世特战精英的魂。 陆军大学毕业的军官,不出意外,在十年之内升到大佐是铁板钉钉的事。 不过,中村明一当然不满意于一个大佐军衔,就算是陆军大将,甚至是元帅都不是他的终极目标。 他想要的,是天下至高无上的权力,他想要做的,是挟持天皇,效仿当年的丰臣秀吉,中国的曹*,来个挟天子以令诸侯,之后再凭着自己对历史的了解,彻底扭转在二战中日本战败的悲惨命运。 早在士官学校学习时,他就像他的教官提出了小股特种部队作战的理论。 但是,他那个有着深厚武士情结的教官却对他的那一套不屑一顾,甚至嗤之以鼻地说,大日本皇军都是真正的武士,真正的武士不能像卑鄙的忍者那样搞一些下流的勾当。 人微言轻的他,只好暗自叹息。 当他看了看日本军队当时的武器装备之后,更是苦笑不已。 打一枪就要上一次膛的三八大盖,时常卡壳的南部手枪(中国人熟悉的王八盒子),大正十一年式轻机枪(后世抗日影视剧里时常出现的歪把子机枪),一把冲锋枪的影子也没有。 二战时日本陆军唯一装备的百式冲锋枪要到1940年才开始服役,而且直到日本战败也没有大量装备部队。 总的来说,日本军队的战斗思想还没有完全脱离冷兵器时代。 怪不得号称皇军之花的关东军面对装备、训练落后的中*队时威风八面,一遇到苏联红军这样强势的现代化军队时,便只能被动挨打了!” 那时的中村明一,抚摸着手中的明治三八步枪,轻声叹息道。 第四十二章 同行(中) 之后,中村明一又通过父亲的关系,到东京的坦克生产厂仔细地观察了刚出厂的97式中型坦克,还和父亲一同观看了一场坦克的演习。 看到这种装甲厚度不到十毫米,全车质量仅有十五吨,活力异常薄弱的坦克,中村明一不住地摇头叹息。 怪不得在张鼓峰和诺门坎战役中,号称“皇军之花”的日本精锐关东军会像削瓜切菜一样被苏联红军屠杀,尤其是诺门坎战役,苏联红军的t-34坦克不用开炮,硬生生地就能把一辆日本的97式坦克撞成一堆废铁,此役之后,苏联人戏谑地把日本装甲部队称之为“小土豆”。 t-34坦克,那可是一种装甲厚重,全车质量达32吨,装备有一门76.2mm的f主战炮炮,还有副设有两挺7.62mmdt/dt机枪的重型坦克。 这种97式中型坦克,用来吓唬吓唬落后的朝鲜和中国还可以,真正碰上苏联的t-34,美国的m4坦克,除了被屠杀,还能做些什么? 怪不得,二战之中号称亚洲强国的日本会落个兵败亡国,被原子弹炸得支离破碎的下场。 军部的那群疯子,拿着这些破铜烂铁就去和苏联、美国等强国死磕,简直是以卵击石,日本焉有不败之理? 当时,日本的海军还算强大,但能强得过生产能力超强,经济工业及其发达的美国吗? 就算是偷袭珍珠港能起到预期的效果,击沉美军的三艘航母,也顶多能打到旧金山。 就算是打到旧金山,凭借日本陆军那种几乎可以用破铜烂铁来形容的装备,那种还停留在冷兵器时代的军事理念,又能做什么呢? 在那种情况下和美国开战,简直就是烧坏脑了! 了解到这些事情之后,中村明一立即花了一个星期的时间,写了一份《策书》,上交给父亲中村元大将。 《策书》的内容饱含了中村明一在后世时掌握和了解的先进军事理念,还有改善装备,多生产自动武器,批量生产重型坦克等建议。 他的这份《策书》不仅涉及陆军,对海军也有所涉猎。在海军方面,他提出,在未来的海战中,航空力量将处于主导地位,大炮巨舰时代已经过去,体积庞大,看起来威武异常的大型战列舰只会成为轰炸机的靶子。 这一些,他必须提出来,因为,在原来的历史上,大型战列舰“武藏号”被美军无畏式轰炸机炸沉的惨状令他记忆犹新。 中村元大将看了这份大约有一万字的《策书》,先是震惊,然后赞不绝口。 他认为,儿子简直是天才,如此年轻就对军队建设的方方面面有着如此独到而全面的见解,《策书》中的许多内容,连他这个大将,甚至军队里很多有名望的元老都想不到。 于是,他想也没想,就把策书上交了陆军省。 没想到,这份《策书》却遭到了陆军省的大佬们的冷落。 这些陆军省的大佬,受传统观念影响太深,觉得《策书》中的许多内容简直是扯淡,就拿批量生产重型坦克,在未来的战争中坦克将会成为陆军中的主要力量来说,他们根本就是嗤之以鼻,他们认为,坦克,这种体积大,目标显眼的笨重家伙,只能作为步兵的辅助性工具。更重要的是,这些大佬们自视甚高,骨子里根本瞧不起还是军校学生的中村明一,认为这份《策书》简直是一个毛头小子在胡言乱语。 如果不是因为中村元大将在陆军中的影响,可能他们早就把中村明一开除军籍,甚至强制送入精神病院治疗了。 海军方面的人,看了这份《策书》,更是气不打一处来,这些老头子们可是把大炮巨舰主义视为金科玉律的家伙,他们认为,飞机在海战中顶多只能起到侦察敌情的作用,体积如此之小的飞机,在强烈海风的影响下,又怎么能把有着厚重装甲,还装备有大口径高射炮的钢铁巨舰击沉呢?简直是笑话。 只有一个人对这份《策书》产生了重视,他看到这份《策书》的时候,心中激动万分,因为,他感到,他终于遇到了知音。 这个人,就是日后一手策划了袭击珍珠港的“虎!虎!虎!”计划的日本海军大将,联合舰队司令长官山本五十六。 不过,此时的山本只不过是海军中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少将而已,他的话,在那群老顽固把持着的海军中基本上没什么分量。 回想起那啼笑皆非的一幕幕,中村明一轻轻摇了摇头,目光,再次聚集在了手中的资料上。 资料上所写的不是别的内容,正是东北军以及其微小的代价,全歼苏联红军一个师的消息。 这个消息太令他震惊了。 与其他的那些自视甚高,不可一世的日本军官不同,他在后世的时候,就了解到了苏联红军的强悍。 此时的苏联红军,早已不是当年败在日军手下的沙皇俄军。 而已近乎完成现代化的苏联红军,竟然遭到东北军的重创,这只能说明,现在的东北军,也已经不是原来历史上那支被日本关东军放了几枪就吓得逃往关内的东北军了。 这只能说明,在东北军中,出现了一个同行! 这个同行是谁呢?能在短短一年内使弥漫着土匪习气,纪律败坏的东北军变成一只能够与苏联红军相抗衡的虎狼之师,这个人的才能可见一斑。 这个人,一定是东北军中的强势人物。 中村明一的眼珠子微微转动了几下,目光,变得无比的凝重。 少爷,你在想东北军和苏联红军战斗的事?”一个身着黑色劲装,剑眉星目,英武挺拔的年轻人问。 这个人,正是他的贴身跟随冈田正夫。 中村明一轻轻地点了点头。 少爷,这里面的确有值得思索的地方。”冈田正夫正色道。 哦,说来听听,其中有哪些奇怪的地方?”中村明一眼前一亮,饶有兴趣地看着冈田正夫。 第四十三章 同行(下) 最值得思索的,要属这个东北军的少帅张学良了。”冈田正夫不紧不慢地说。 张学良?”中村明一双目闪过一丝疑惑。 对,就是那个张学良,我们“樱田组”的成员曾经混入二叶会和特高课打听过,这个张学良,十分的不简单,甚至可以说,他聪明得似乎有些成精了。”冈田正夫神色严肃地说。 张学良,他究竟做了些什么?”中村明一忽地为之一怔,似乎瞬间想到了什么。 听在东北一带活动的特高的人说,这个张学良,曾经在他父亲张作霖的葬礼上昏倒过,他醒来之后,完全变了一个人。他不再抽大烟,不再酗酒,更不再到风月场所去和风流女子厮混。相反,他致力改革东北弊政,下令减免田租,没收了相当一部分名声极坏的地主富绅的土地,分给赤贫的佃农,可能是为了安抚人心,他还带头把家里的几十亩良田分了出去,此举大大地缓解了东北的社会矛盾,给他在民众之中赢得了不少的口碑。不仅如此,他还颁布法令禁绝鸦片,还从东北军中抽掉了一个师的精锐,别出心裁地组成了一支“东北缉毒警察大队”,对种植、吸食、贩卖鸦片的行为进行打击,听说只要是被抓住贩卖鸦片的,不管管有多大,后台有多硬,一律掉脑袋,他的这支“东北缉毒警察大队”让许多与鸦片有染的人闻风丧胆,当下的东北,已经没有什么人敢明目张胆地吸食鸦片了。军事方面,他更是投入了不少的心血,他不惜触动许多东北军政要人的利益,依然裁撤了许多有着浓厚土匪习气,军纪败坏的士兵和军官,还出钱购买西方国家的先进装备,甚至还高薪聘请了许多的西洋技师。不仅如此,他还煞费苦心的建立了东北陆军大学,东北空军大学和东北海军大学,听说是为了培养拥有现代化军事理念的高级军官而建立的,其规模和师资比起帝国的陆军大学和海军大学不遑多让,更为奇怪的是,他有很多的军事理念,都和少爷你的不谋而合。” 中村明一剑眉微微翘起,惊诧的光晕渐渐地从他那浩瀚如大海的双瞳目里释放出来,一颗心,也轻轻地跳动了几下。 他现在已经百分百地肯定,现在的张学良已经不是原来的那个有着极深毒瘾,风流好色的花花公子张学良了! 这个张学良,百分百就是他的同行,东北军中的穿越人! 难怪,不到一年的时间里,东北军的战斗力就火箭般上升,变得如此之恐怖。 中村明一微微点了点头,轻声叹息道。 这时候,他不禁有些羡慕那个中国的同行,灵魂竟然能附在了掌握东北三省军政大权的少帅张学良身上,从而顺利地推行自己跨时代的经济、政治和军事政策。 而自己,虽然穿越后附在了日本名门贵族,中村家族的少爷身上,但明治维新之后,日本政府进行“废藩置县”,取消等级制度,至少形式上的平等已经实现,中村家族除了名望和财富之外,在政治上并无太大的特权。 就连自己那位参加过日清战争(甲午中日战争)和日俄战争的便宜父亲中村元大将,在陆军中的影响力也是相当有限的,而他这个初出茅庐的“官二代”、“贵公子”在一群被传统的思想观念影响得太深的大佬们把持的陆军中,根本说不上话。 如果我像“张学良”一样手握重权的话,日本军队的战斗力可能早就可以和苏联、美国叫板了!”中村明一不禁黯然伤神。 但是,这个世界上没有如果,何况是穿越这种光怪陆离的事呢? 冈田君,去帮我拿一杆笔和一沓信纸来。”中村明一淡淡地说。 听到命令,冈田正夫便转身离去了。 冈田正夫什么也没有问,中村大将和中村少爷的命令,对他来说,就是不可违抗的圣旨。 天皇,离他太遥远了,他的眼里,只有中村家族。 因为,他儿时父母双亡,是中村元收养了他,并让他上学,聘请忍术大师教他忍术。 长大后,他就做了中村明一的亲随。 由于他本身天赋异禀,再加上沾了中村家族的光,所以和中村明一一样,同年进入了陆军大学学习。 对于中村家族,他一直是感恩戴德,就算是粉身碎骨也在所不惜。 不一会儿,他就拿来了中村明一想要的东西。 中村明一便拿起纸和笔,写写画画起来。 风,轻轻地从他英武冷峭的脸上拂过,粉红色的樱花瓣,随风慢慢地飘落在他的身上。 他的神色,丝毫没有为之动容。 这一切,冈田正夫早已习惯、自家少爷自从那天晚上喝醉酒醒来之后,就完全变了一个人。 中村明一往往能拿着一支笔在一张军事地图上钩钩画画半天不眨一下眼睛,不喝一口水。 冈田正夫负手而立,静静地守候在中村明一的身旁。 大约过了两个小时,中村明一终于完成了他的工作。 他这次的工作,也不是什么别的事,就是把他的那本万言策书再写了一遍,同时还填补修改了上次的漏洞。 同时,他还凭着前世的记忆,在纸上画出了日本战败时才研制出来的四式中型坦克的草图,还在草图上的每一个地方都清楚地用文字表明了其名称与用途。 在介绍轻武器的那一栏里,他更是把百式冲锋枪,ak47,中国后世生产的95式自动步枪的草图画了上去,草图包括枪械的组装图、分解图、每个部件都用文字标明了其名称和用途。 他的这份仓促之下完成的作品,要比后世的那些滥竽充数的军事杂志专业得多。 之后,他收拾好自己的作品,径直往校长的办公室走去。 少爷,你要去哪里?”冈田正夫问。 请假,回东京见我父亲。”中村明一冷冷地说,头也不回地向前走去。 第四十四章 暗流涌动 云淡天高,和煦的春风轻轻地吹拂着。 呼伦贝尔草原上,碧绿的草儿在微风中翩翩起舞,不远处的牛羊正低着头,津津有味地享受着它们心目中的美味佳肴。 张学良身着一袭笔挺的东北军上将军服,悠闲地站在临时指挥部的帐篷外,细密的剑眉微微翘起,一双大海般深邃的眼睛若有所思地眺望着这片绿色的海洋。 天苍苍,野茫茫,风吹草低见牛羊。”看着不远处正在幸福地吃着草儿的牛羊,张学良不由得吟诵起了这首北朝时期的《敕勒歌》。 手中的雪茄香烟正慢慢地燃烧着。 他的身后,一个连的东北军警卫连士兵正警惕地望着远方,一双双眼睛不约而同地散发着一种刀锋般犀利的寒光,握在手中的夺魂—29自动步枪在阳光下弥漫着浓烈的杀气。 只有身经百战,杀人无数的士兵,才可能拥有如此犀利,令人胆寒的目光。 没错,警卫连的士兵都是从“天影”里抽调的精英,这批士兵,都参加过围剿占山为王的土匪的行动。 剿杀土匪、马贼,对他们来说,只是练练手,热热身而已。 风,轻轻地拂过张学良那棱角分明的脸。 看着一望无际的绿色海洋,张学良心中感慨万分。 如今的呼伦贝尔草原,就是后世的内蒙古,再往西,就是后世所称的外蒙了。 外蒙古,为何被分出去,就是拜那群表面是人,背后是鬼的老毛子所赐! 号称有着国际主义精神的社会主义苏联,眼睁睁地看着日本关东军侵占东北三省,而不发一兵一卒。面对中国的“同志”,孤军奋战的东北抗日联军,迟迟不肯伸出援手,还用阴谋诡计把抗联名将赵尚志又骗到苏联境内扣押,使得抗联第三军在北满打出的大好局面急转直下,几乎被日本关东军剿灭殆尽。 装备精良的苏联红军在诺门坎重创日本关东军之后,非但没有趁势拔掉日本人在东北的势力,还厚颜无耻地与日本人签订所谓的《日苏互不侵犯条约》,直到日本被原子弹炸得支离破碎之后才下山摘桃子,还向国民政府漫天要价,把外蒙古硬生生地从中国的领土上分裂出去。 苏联红军控制东北之后,更是不止一次地杀人放火,*妇女,掠夺民财,还残忍地杀害了优秀的中国*员卢东升,撤离时更是把日本人留下的工厂,先进的设备,尽数运回苏联。 想到这些,张学良的气就不打一处来。 老毛子,我张学良有生之年必让你们苏联国破人亡!”张学良眉头紧锁,眸子中波涛涌动,慢慢地释放出一抹杀机。 这时候,一个草绿色的人影轻手轻脚地窜了过来,身轻如燕地上蹿下跳着,如同鬼魅。 不知道的人,还以为活见鬼了呢! 奇怪的是,在一旁警戒的东北军士兵并没有任何反应。 只见那个草绿色的人影来到张学良身前,单膝蹲下,恭恭敬敬地捧着一份资料,双手递给了张学良。 张学良满意地笑了笑,接过资料,慢慢地打开。 里面,全是密密麻麻的俄文。 不过,他看得懂。 前世身为特战精英的他当然和这个所谓的“战略伙伴”打过不少交道。 然后,他淡然一笑,轻轻地将燃烧殆尽的烟头掐灭。 果然不出我所料!”张学良心中暗道。 那份资料,正是苏联的军事文件,是“天影”特工搞到的。 资料上的内容大致是:苏联方面将组建苏联红旗远东特别集团军,布柳赫尔元帅为集团军总司令,人数约摸有十二万余人,且装备了大量的飞机、重炮、坦克等技术兵种。 东线方面,阿穆尔河舰队也将出动,阿穆尔河舰队方面,约摸要出动两个舰艇大队,其中有深水重炮舰,炮舰和装甲舰约摸有35艘,还配备有两个航空中队约28架飞机,还有两个扫雷中队和两个海军陆战营。 总的计划是,空军在东线轰炸绥芬河、穆棱车站,同时阿穆尔河舰队溯松花江而上,沿途攻打富锦、桦川、汤原、依兰、方正、通河、宾县、木兰、巴彦、呼兰、滨江(哈尔滨),海军陆战队在哈尔滨登陆,切断东北军东西两线的联系。 同时西线方面,苏联红军将出动大量的飞机、坦克进攻扎贲诺尔和满洲里,抢夺机车,轰击车站。 这份作战计划,和原来的历史上没什么两样。 只不过,兵力和技术性武器增加了些许。 那是因为,东北军在满洲里以西一带以微小的代价全歼了苏联红军一个师,东北军的战斗力引起了斯大林的重视。 苏联人要和我玩真的了。”张学良冷冷地笑了笑,豪爽地把一杯温热的马奶酒一饮而尽。 热酒入肺腑,驱散了许多的寒气,也让他的血液瞬间沸腾了起来。 少帅,是不是苏联人要大军压境了?”一身戎装的韩奇峰快步跑了过来,好奇地问。 没错,苏联人这一次给我的面子可真大,光是陆军,就出动了十二万余人,还大量地装备了重炮和坦克,空军方面,战斗机和轰炸机加起来约摸有五十来架,阿穆尔河区的舰队也将出动,看来,这个斯大林元帅真是太看重我了。”张学良打趣地说,眸子间掠过一抹颇有深意的光。 少帅心中已有了计划?”看到少帅如此淡定,韩奇峰按耐不住自己的好奇心,再一次问道。 张学良没有回答他,只是目光深沉地凝视着这片苍茫的草原。 第四十五章 黑云压城 少帅,是不是又要打红匪了?”身着后世丛林迷彩作战服,头戴钢盔,腰悬手枪,手持夺魂—29自动步枪的阿廖沙快步跑了过来,笑呵呵地问。 是的,苏联红军已经大军压境了。”张学良讪笑着说。 少帅,你对我们恩重如山,而且我们都和红匪有着不共戴天之仇,只要少帅你一句话,你要我们往哪打,我们就往哪打。”阿廖沙重重地拍了拍胸脯,豪气干云地说。 张学良缓缓地转过了身子,用欣赏的目光看了看这个年方二十五岁,身如铁塔,浓眉大眼,狮鼻虎口,目光炽热的俄罗斯汉子,不紧不慢地说:“你们这次的任务完成得不错,一百人以零阵亡的代价成功拖延苏联红军一万多人的进军,还击杀了苏联红军一百多人,算是超额完成了任务,等打败了苏联红军,收回中东铁路之后,我要设酒席亲自犒劳你们,还要亲自给你们每一个人授予冰龙勋章。” 张学良(张鑫璞)在东北军设立的功勋奖章有三种,分别是冰龙勋章,东北虎勋章和毒蛇勋章。 冰龙勋章,是一条张着血盆大口,目露寒光的冰龙,可谓是东北军中的最高荣誉,其价值堪比纳粹德国的铁十字勋章,苏联红军的胜利勋章。 那全都是少帅你指挥有方。”阿廖沙受宠若惊地说。 你们的努力才是最重要的。”张学良微笑着说,从口袋里掏出一根雪茄香烟,递给了阿廖沙。 阿廖沙也不矫情,接过香烟,叼到嘴里轻轻地点燃。 这次把打红匪打得真是过瘾呀!看着红匪被我们用迫击炮一个个炸翻,一个个被我们用枪点名,我们心里头那个爽呀!这些年的受的窝囊气总算得到了发泄,红匪那哭爹喊娘的惨叫声,真是好听极了。”阿廖沙乐呵呵地说,一阵阵浓浓的烟雾从嘴里喷涌而出。 你放心,用得着你们的地方,我自然会叫到你们,那些兄弟们的伤都怎么样了,特别是安德烈那小子,人长得这么英俊,没让苏联红军的弹片毁容吧?”张学良关切地问。 兄弟?阿廖沙的眼睛猛然睁大,一股暖流瞬间涌上心头。 感动,莫名的感动,如同黄河泛滥般一发不可收拾。 阿廖沙,在我心中,我手下的东北军将士,“天影”,还有你们白俄军,都是我的兄弟。”张学良轻拍阿廖沙的肩膀,柔声说道。 目光中流露出的,是一种毫无作伪的诚挚。 阿廖沙呆住了,夹着香烟的手竟不由自主地颤抖起来。 当年他在博罗金将军手下当兵时,博罗金将军也只是把他当成一个可以利用的工具而已。 而这位来自东方的张少帅,如此关心他们,连执行任务中谁受了伤,伤在哪儿都那么清楚,还把他们当兄弟,怎么会不令他感动万分呢? 阿廖沙,我知道,苏维埃红色政权在俄国建立之后,你们这些所谓的“白匪”、“反动分子”就被苏联红军以武力驱逐出境,你们一直都在想念你们的家乡,一直都想回家,对吗?”张学良和颜悦色地问。 这时候,阿廖沙,这个在战场上被打得遍体鳞伤都面不改色的斯拉夫汉字,眼睛竟然红了,滚烫的泪珠更是如同断了线的珍珠般落下。 是的,少帅,我想念我的家乡雅库茨克,我想念呼出的气能变成冰碴声音的鬼天气,想念那冬日里可以当冰棍吃的小鱼,想念那冬日凝结成冰,夏日激流勇进的勒拿河......说到这里,阿廖沙已经泣不成声。 阿廖沙,你先回去好好休息,我张学良向你们保证,我有生之年一定让迫害的你们的红匪国破人亡,一定让你们回到你们日思夜想的家乡。”张学良柔声宽慰道,手,再一次拍在了阿廖沙坚实的肩膀上。 少帅,你就是我们的再生父母,你们中国有句话叫受人滴水恩,必拿涌泉报,我阿廖沙,还有我手下的白俄兄弟,有生之年就算是粉身碎骨也要报答你的大恩大德!” 阿廖沙竟然跪了下来,重重地给张学良磕了三个中国式的响头。 少帅,你真的把那些白俄人当成兄弟?”阿廖沙走远后,韩奇峰问。 张学良不置可否地点了点头。 从心里说,他确实已经把那些收编了的白俄残军当成兄弟。 因为,他们都是一群豪气冲天,性格直率,重情重义的热血男儿! 他们,并没有太深的城府和诡谲的心计,他们,更不是后世历史教科书上所描写的那样无恶不作。 归根到底,他们只是一群被迫背井离乡,一心只想回家的可怜人。 更重要的是,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他们是土生土长的俄罗斯人,而且都和苏联红军打过将近十年的游击战,对于苏联人的战法,苏联的文化,自然有着独到深远的了解。 利用好了,不仅可以成为一把对付苏联的尖刀,而且还可以作为一扇将来与俄国对话的窗口。 所以,他们的价值,就连张学良都难以估量。 春风和煦,万物复苏。 西伯利亚大铁路上,十多辆火车站在急速行驶着。 西伯利亚大铁路,起自莫斯科,经梁赞、萨马拉、车里雅宾斯克、鄂木斯克、新西伯利亚、伊尔库茨克、赤塔、哈巴罗夫斯克(伯力),到符拉迪沃斯托克(海参崴)。 总长9,332公里,直到张鑫璞的那个时代,都是世界上最长的铁路。 这些火车,车皮明显比普通的火车后了好几倍,仔细看看,那好像是装甲制成的。 没错,这些火车的车皮的确是由制造装甲车的钢材制成的。 因为,这是军用列车。 列车里,载满了密密麻麻,荷枪实弹的苏联红军,后面的几辆列车,还运载了不少的坦克和重炮。 中间的一部列车,一间略显豪华的车厢里。 一个身着笔挺的苏联元帅军服,年近四十岁的中年俄罗斯人悠闲地坐在一张皮质的座椅上,拿着一杆钢笔在一张军事地图上勾勾画画画。 他的神情极其专注,仿佛天塌下来都不能打扰他。 他的两道眉毛浓而密,深邃的眼睛里,流露出的,是一种精明与睿智的光芒。 这个人,就是八万苏联红旗特别远东集团军的总司令,布柳赫尔元帅,也就是中国人熟知的北伐军军事顾问加仑将军。 第四十六章 给张少帅的一份见面礼 布柳赫尔一直都是个工作很认真,很负责的人。 早在他担任北伐军军事顾问时,许多中*官在背后都说,这个金发碧眼的高个子洋顾问怎么老是爱往基层跑。 忽然,他手中的笔停住了,一双仿佛可以吞噬万物的眼睛忽地散发出冰刀般阴冷刺骨的寒光。 因为,他察觉到,有人进来了。 多年的战争生涯,使得他具备了一种超乎常人的警觉能力,只要有人靠近他十米之内,他总是能察觉得到,不管他在做什么,做得有多么专注。 很少有人知道,布柳赫尔身怀一身超凡脱俗的武功,虽然现在已近不惑之年,但功力一直未减,就算是一个师的人拿着冷兵器,他都能杀个七进七出。 元帅,是我。”一个年轻却沉稳的声音传来。 布柳赫尔警惕的心慢慢地放松了,两眼饶有兴致地看着站在他眼前的这个青年军官。 这个青年军官的年龄约摸有二十*岁,一头油亮的金发在昏黄的车灯下闪动着淡淡的微光,一张方正的脸朴实无华,五官算得上是眉清目秀,只是那双深不见底的眼睛,似乎有着取之不尽用之不竭的财富。 他一脸的严肃,一袭笔挺的苏联红军少校军服恰到好处地穿在他流线型的身躯上,更加衬托出了他的英武与挺拔。 从他那犀利的眼神,那刚劲有力的动作,就可以看出,他也是个练过武的人。 崔可夫,你到我这儿来有事吗?”布柳赫尔微笑着问。 眼前这个年轻的苏联少校军官就是崔可夫,日后死守斯大林格勒而闻名天下的瓦西里·伊万诺维奇·崔可夫元帅。 目前,他正在苏联红旗远东特别集团军中从事情报的收集和整理工作,直接对总司令布柳赫尔元帅负责。 元帅,刚才我们在中国东北活动的同志传来情报说,张学良早就在满洲里、富锦、珲春等地修筑了机场,似乎还有大量精良的战机。”崔可夫正色道。 原来这个张学良早就对这场战争做好了十足的准备,怪不得前去试探进攻的第一师败得那么惨,对于这个张学良,斯大林同志一开始就低估他了。”布柳赫尔长叹一声,缓缓地说。 元帅,这个张学良应该没有这么邪乎吧?他只是一个从小养尊处优的资产阶级公子哥而已,论智慧,他怎么能比得过斯大林同志呢?还有,就从他对我们大使的那种傲慢,那种不可一世的嚣张与跋扈,就足以证明,他是个年少轻狂,自以为是的人。”崔可夫有板有眼地说。 崔可夫说的不无道理,试想,如果是一个成熟的政治家,怎么可能会用如此蛮横的态度对待他国的大使呢? 我们都错了。”布柳赫尔沉声道,他那么做,是故意的。” 故意的?”崔可夫睁大眼睛,有些不明白地问。 没错。”布柳赫尔点了点头,轻轻喝了一口桌子上的热咖啡。 他故意对我们的使者嚣张跋扈,不可一世,就是要给我们做出一副他年少轻狂,不谙世事的样子,好让我们对他放松警惕。” 张学良的年龄才二十八岁,应该不会有这么深沉的心计吧?”崔可夫还是有些不相信。 第一师的全军覆没,米加诺夫的死就是一个最好的证明。”布柳赫尔长叹息道。 不过这个张学良也够可恶的,竟然起用我们的阶级敌人白俄残匪,袭扰米加诺夫同志的第一师,第一师就是因为遭到熟悉我们战术战法的白匪的袭扰,进攻才会迟滞,才会贻误战机被东北军全歼。”崔可夫恨恨地说。 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特别是熟悉敌方情况的敌人的敌人,起用白俄残匪,张学良这一步棋走得挺老练的。”布柳赫尔淡淡地笑着,深邃的瞳孔依旧波澜不惊。 元帅,你在想什么?”崔可夫不解地问。 没什么,火车还有多久到达赤塔?”布柳赫尔话锋偏转,若有所思地问。 现在已经是晚上八点,大约十点钟左右就能到达赤塔。”崔可夫看了看表,毫不犹豫地答道。 今晚凌晨,张学良应该收到见面礼了。”布柳赫尔惬意地笑了笑。 什么见面礼?”崔可夫一脸茫然。 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布柳赫尔淡然一笑,意味深长地说。 浓浓的火药味,已经在中苏边界的上空弥漫开来。 是夜,凉风习习,点点的繁星点缀着似乎可以吞噬万物的夜空。 呼伦贝尔草原上的一间简陋的帐篷里,一个二十八岁左右,儒雅飘逸,身着东北军上将军服的年轻人拿起了电话,接通了一个号码。 喂!少帅,我是梁忠甲,你有什么指示?”电话里传来了一个粗犷的男中音。 苏联红旗远东特别集团军的先头部队已经开到赤塔,他们的总司令布柳赫尔元帅很快就要到了,今天晚上,苏联人很可能会发动进攻,你们的工事修得怎么样了?” 少帅,这些天来,我按照你教我的方法,在前沿阵地挖了四道反坦克壕,反坦克壕后面也挖了很多散兵坑,散兵坑的深度和安全性足够让隐蔽在里面的兄弟在坦克的碾压下不受伤害,防空洞也挖好了,五十辆t-18坦克也已经严阵以待。”梁忠甲笑呵呵地说,一副满不在乎的样子。 从他的语气里,张学良听出了一种东西。 那就是骄傲与轻敌。 上一次几乎不费出灰之力就灭掉苏联红军一个师,梁忠甲,这个脾气火爆且有些鲁莽的东北汉子已经打心眼里认为,苏联人没什么了不起,他手下的第九师官兵更是认为,苏联人就是和纸糊的差不多。 殊不知,那一仗的胜利虽然有着张学良指挥有方的功劳,更多的却是因为米加诺夫的傲慢与独断专行还有苏联人的轻敌。 如果当时苏联方面派出大量的坦克、重炮和精良战机,东北军就算要打胜,也要付出相当沉重的代价。 至少,不会赢得这么轻松。 张学良深知这一点。 常言道,骄兵必败! 况且,这次的司令官,已经不是那个偏执独断,妄自尊大的米加诺夫了,而是足智多谋,有着非凡军事才华,且对中*队和中国文化有着深刻了解的布柳赫尔元帅! 布柳赫尔,可是在苏联内战时期指挥一个装备简陋的步兵师打败了装备有坦克和重炮的白卫军,这家伙,号称“远东军魂”,在苏联红军中,可是神话一般的人物。 历史人物很好对付的荒唐想法,在他刚来到这个时代,与李石曾谈判的那一刻,就彻底地摈弃了。 梁忠甲!根本就不是布柳赫尔的对手!”张学良心头不由自主地颤了颤。 少帅,怎么了?”见张学良久久不说话,梁忠甲不安地问,他以为,自己汇报的工作令张学良感到不满。 继续修筑工事,加强防御,半个小时之后,我会到达满洲里,亲自指挥作战。”张学良深吸了一口气,沉声说。 第四十七章 平静的夜。 夜风习习,知了在树枝上长吟,夜,已经深了。 晚上十点,布柳赫尔的主力部队顺利抵达赤塔城。 赤塔城,是位于东西伯利亚贝加尔湖以东的一座古城,城中的地形以高山为主,最高的山峰海拔达三千多米,中部和南部有着宽广的河谷和平原,深山密林里,埋藏着许多的铜、铁、锡等金属矿物质、工业和农牧业的基础也十分的发达。 同时,这座古城也是西伯利亚大铁路上的重要枢纽,向东南方可抵达边防重镇后贝加尔斯克,进而直通中国内蒙古境内的满洲里。 总而言之,这座古城交通便利,资源丰富,特别是当地的铜、铁等金属矿物质,再加上发达的工业,十分方便苏联人就地取材,制造武器。 发达的农牧业更是能够给苏联红旗远东特别集团军的官兵们提供丰富的食物,进而大大地减轻后勤压力。 所以,布柳赫尔便把司令部设立在了这里。 先头部队四万余人,五十辆t-18轻型坦克,三个骑兵旅,三个重炮旅,在塔斯科夫中将的率领下,风风火火地来到后贝加尔斯克驻扎。 同时,另有四万余人,携带有大量重炮,重机枪,摩托化旅的部队分别向多萨图伊、索罗维耶夫斯克、和蒙古境内的乔巴山开进。 其中还有八十辆坦克被派往乔巴山。 当地守军已经修筑好了散兵坑,反坦克壕,防空洞等工事。 苏联远东红旗特别集团军所要做的,只是把那些工事加固而已。 黑云压城,苏联红军的203mm重炮在月光下散发着森森的寒光,一挺挺马克沁重机枪杀气腾腾。 大战,一触即发。 满洲里,东北军抗俄总司令部。 张学良正襟危坐在一张虎皮沙发上,双眼目不转睛地盯着一张中俄边境的军事地图。 他两道剑眉微微翘起,手中的红笔轻轻在后贝加尔斯克上画了一个圈,紧接着又在多萨图伊、索罗维耶夫斯克、和乔巴山的地方画了圈。 刚才,他已经得到情报,苏联远东红旗特别集团军已经全部抵达中俄边境,布柳赫尔已经将总司令部设在了赤塔。 把总司令部设立在易守难攻的赤塔,不仅能在防御上起到作用,还能依托城中的物资,大大减轻后勤方面的压力,这布柳赫尔还真是个将才!”张学良心中暗道,深邃的眸子里闪过一丝凝重的光。 多萨图伊、后贝加尔斯克、乔巴山,自北向南形成一个三角,恰好把满洲里的三个方向围住。 后贝加尔斯克距离满洲里只有九公里,所过之处全是一望无际的茫茫草原,十分方便苏军机械化部队的行进。 机械化部队在一马平川的呼伦贝尔草原,可谓是陆上王者。 如果说,苏军的这三个据点恰好形成一把刀,那么,后贝加尔斯克就是这把刀的刀锋。 苏联人很可能会从后贝加尔斯克方向,出兵猛攻满洲里大门,多萨图伊和乔巴山的苏军再从南北两翼,夹击满洲里,使东北军首尾难以呼应。 目前,满洲里城中东北军有官兵六万,t-18坦克100辆,三个摩托化步兵旅,机场上分别有60架飓风战斗机和50架阿米奥轰炸机。 真的硬碰硬地打,东北军就算是胜了,恐怕也要付出相当沉重的代价。 略微沉思片刻,张学良接通了黑河镇守使上官龙的电话,让他立即调一个装甲师的兵力前往满洲里。 东北军的一个装甲师,有五个坦克营,四个步兵营,一个防空营,还有大量的反坦克炮和反坦克火箭筒。 满洲里的中部,必须加强防御,后备加尔斯克这颗钉子,必须拔掉!”望着被他画了无数个圈圈叉叉的军事地图,张学良冷冷地道。 这时候,一身戎装,腰悬手枪的梁忠甲走了进来。 岁月,在这个东北汉子的脸上留下了无法磨灭的痕迹,炯炯有神的虎目,似乎多了几个黑黑的眼圈。 张学良知道,这是他这几日来*劳的缘故。 少帅,你真的还没睡呀?”梁忠甲呵呵一笑,大大咧咧地说。 没有。”张学良莞尔一笑,说:“你深夜来找我,肯定有事,说吧?难道老毛子有进攻的迹象。 不,老毛子非但没有任何进攻的迹象,反而在百无聊赖地修筑工事,我的意思是,我们要不要现在来个突然袭击,打他个措手不及,顺便拔掉后贝加尔斯克这颗钉子。”梁忠甲粗声粗气地说。 不了,让兄弟们严阵以待就行了,我料想,苏联人今晚是不会发动进攻的,他们今日旅途颠簸,刚到这里又要忙活布防、工事等事情,布柳赫尔不会傻到以疲惫之师进攻我们以逸待劳之军的地步。”说到这里,张学良话锋偏转,双目寒光四射。 不过,我们也不可贸然进攻,老毛子的那副松懈状,十有*是故意做给我们看的,目的就是要引蛇出洞,如果我们现在进攻,恰好正中布柳赫尔下怀。” 少帅,我认为,你把这个布柳赫尔看得太高了吧?他有这么邪乎吗?上次那个叫什么来着米加诺夫的,趾高气昂地带着一群喽啰想长途奔袭我们,还不是被我们像雷公切豆腐一样,一下子就稀里哗啦了。”梁忠甲满不在乎地说。 梁忠甲,骄兵必败,苏联人没有你想象中的那么差劲。”张学良冷冷地凝视着他,神色严肃地说。 上次的胜利,有五成是运气,正是因为敌将米加诺夫狂妄自大,偏执独断,才给了我们以可乘之机,我们,决不能让那种悲剧在我们身上重演。还有,你还记得国民政府的第一次北伐吗?” 记得,那一次,吴佩孚和孙传芳被打得溃不成军,差一点儿,他们就打到北京了,如果不是国民党和*闹翻,可能他们都要出关打到奉天了,北伐军的战斗力可真他妈的恐怖呀!”梁忠甲深吸了一口气,似乎还心有余悸。 你记得就好,不过你知道北伐军的军事顾问是谁吗?是谁帮助国民政府组建了威名显赫的北伐军,谁参与制定了北伐军的战略,谁是北伐军的洋顾问吗?我来告诉你,就是来自苏联的加仑将军,也就是我们现在的敌人,苏联红军的布柳赫尔元帅,这家伙,可是对我们中国人的军队和文化都有着深刻了解的人,与他作战,我们绝不可掉以轻心。”张学良沉声说道。 梁忠甲先是一惊,然后若有所悟地点了点头。 第四十八章 兵工厂遭袭 赤塔,苏联红旗特别远东集团军总司令部。 布柳赫尔轻轻地靠在一张柔软的皮质沙发上,饶有兴趣地看着手中的军事地图,然后微微地笑了笑。 这时候,一身戎装的崔可夫走了进来。 元帅,东北军一直都没有动静。”崔可夫缓缓地说。 这就对了。”布柳赫尔淡淡一笑,说。如果东北军现在发动进攻,那只能证明,张学良太幼稚了。” 张学良应该知道,我们的士兵现在都在修筑工事,而且他也应该知道,我们远道而来,现在应该已经是疲惫不堪,而他们如今以逸待劳,精力一定十分旺盛,他为什么要放过这么一个千载难逢的战机呢?”崔可夫不解地问。 他一定认为,我们一定早有了防备,这一次,他没有错,如果他今天晚上敢进攻,我保证让他血本无归。”布柳赫尔冷冷地说,冰蓝色的眸子里,散发着浓浓的杀机。 后贝加尔斯克附近,有着长及腰间的青草和浓密的灌木丛,我早已在那周围,埋伏了至少50门重炮,100辆坦克,3000余名士兵,装备了至少不下600挺马克沁水冷机枪。” 那么多萨图伊和乔巴山方向,您是否也设了伏兵?”崔可夫问。 没有。”布柳赫尔轻轻地摇了摇头。 因为,如果张学良要发动进攻,首当其冲的必然是后贝加尔斯克,后贝加尔斯克的我军,就像一颗钉子插在了他的心脏上,令他感到十分的不安与痛苦。” 那么阿穆尔河舰队方面,什么时候应该进攻呢?”崔可夫问。 不急不急,张学良不是让那些白俄残匪沿岸骚扰阿穆尔河航道上的轮船、哨所、快艇和居民点吗?让他们骚扰去,你现在马上通知阿穆尔河区舰队司令员奥佐林少将,让他加强戒备,但不要轻举妄动。”布柳赫尔冷笑着说。 是!”崔可夫应了一声,转身走了开去。 张学良,你以为你会利用俄国人,我就不会利用中国人了吗?”布柳赫尔阴测测地笑了笑,将杯中热腾腾的咖啡一饮而尽。 奉天城,沈阳兵工厂。 沈阳兵工厂,是当时中国规模宏大,生产力先进的兵工厂,早在张鑫璞来到这个时代之前,这座兵工厂的生产效率就已经十分地高了,在东亚都可以排到前几位。 张鑫璞穿越之后,这里的生产力和生产效率更是有了质的飞跃,其中,夺魂—29自动步枪就是从这里生产出来的,如今,还能独立生产少量的苏制t-18轻型坦克,还能独立制造少量的仿美国f-35战斗机。 沈阳兵工厂向西一百米开外的一片空地,就是飞机制造的试点。 一群身着土灰色军装,手持三零式步枪步枪的东北军士兵正在兵工厂周围来回游弋着。 几枚军用探照灯,在漆黑的夜里散发着别样的光芒,给人一种十分诡异的感觉。 虽然身着威武的军装,手持杀气腾腾的钢枪,但这并不能遮盖他们身上的那种稚嫩的气息。 他们,只是刚入伍了三个月的新兵蛋子罢了,平均年龄,也只有十九岁。 因为要和苏联打仗,大部分的老兵都被张学良抽调到前线去了,这些没见过血的新兵蛋子,也就留在了后方,负责保障后勤,维护治安。 守卫兵工厂的,只有一个步兵营,不,人数还不到一个营。 因为这个营,只有两个连,没有大口径火炮之类的重武器,重火力武器也只有三挺马克沁水冷机枪,五挺捷克式轻机枪,更是没有装备现在还不能批量生产的夺魂-29自动步枪。 奉天常年无战事,,兵工厂更是没有遭到什么人的骚扰,所以,张学良认为,这点兵力守卫兵工厂已经足够了。 现在东北在他的治理下,政通人和,他张少帅更是深得民心,甚至不少怀春少女把他当成了梦中情人。 奉天城北大营的王以哲部,张学良也增派了大量的重炮和坦克部队,防止日本关东军发难。 在这种情形下,兵工厂的安全哪会出现问题呢? 可是,世上的事情就是那么奇怪,有些时候,你认为最不会出现问题的地方,偏偏就出现问题。 一群人,已经向兵工厂慢慢地开进。 这群人的人数,至少有八百人。 他们衣衫褴褛,骨瘦如柴,手中的武器,更是五花八门。 有前清中后期生产的鸟铳、火铳,双筒猎枪,日制三八大概,歪把子轻机枪,清末年间的老式手枪,有的人,甚至还拿着生了锈的砍刀和铁棍。 清冷的月光洒在他们消瘦黝黑的脸上,一双双眼睛,不约而同地散发着一种贪婪的光。 他们的目标,就是沈阳兵工厂。 这伙人,不是军队,甚至连土匪都不是。 他们,是一群奉天城里穷凶极恶的暴徒,也是一群在死亡线上挣扎的人。 早在一天前,几个在奉天城内活动的苏联特工就召集了他们,请他们吃了一顿美美的午餐,让他们在今天凌晨袭击沈阳的兵工厂,事成之后每人将会得到八千大洋。 为了让他们彻底信任,苏联人还提前预支了他们每人五千大洋。 对于他们来说,生命,是烂命一条,钱,才是最重要的。 看着这些他们就算再拼死拼活两辈子都难以赚到的财富,他们想也没想就答应了。 为了保证事情顺利成功,苏联人还在他们的饭菜里下了一些能刺激人的大脑神经,让人在相当长一段时间内变得疯狂胆大,不计后果的精神类药物。 排长,你看,那是一伙什么人?”一个班长看到了那伙奇怪的人,忙提醒自己身边的排长。 排长看了看那伙人,也觉得有些不对劲,于是就对班长说:“你带上几个兄弟,把那些家伙拦住,我看他们不是什么好东西。” 班长领命去了,带着班里的八个士兵走了上去。 你们,马上停下,这里是军事重地,闲杂人等不许靠近!”一个士兵厉声喝道,端起手中的三零式步枪对准了他们。 初生牛犊不怕虎,这个新兵蛋子可没什么好怕的,少帅连苏联人和日本人都不怕,我害怕这些个混账东西干什么? 但是,这一次,他错了。 这伙人,当然没有苏联人或者是日本人强大,但是,他们却比苏联人和日本人都不要命! 碰!一声枪响传来,那是清末年间的老式毛瑟步枪的响声。 那个喊话的士兵腹部被击中,血,不停地从伤口里流出。 领队的班长微微吃了一惊,他不知道,这是一伙什么人,这么胆大包天地袭击他的士兵。 这时候,暴徒中的一挺锈迹斑驳的歪把子机枪叫了起来。 哒哒哒!六个东北军士兵腹部中弹,应声倒地。 第四十九章 暴徒凶猛 意识到事情的不对劲,班长赶紧拔出了腰间的勃朗宁手枪。 但就在这个时候,一记闷棍已经狠狠地敲在了他的后脑勺上。 疼痛,如同潮水般袭来,班长重心不稳,不甘心地摔倒在地上。 其余的两个士兵,也立即淹没在暴徒的人潮之中。 血,从头上流下,也瞬间染红了一个暴徒的铁棍。 剩下的暴徒纷纷围了上来,举起手中的武器对着班长就是一顿乱砍乱砸。 兄弟们!敌!敌袭!”班长拼尽最后一口气大喊道,便再也没了声息。 见前方发生一阵骚乱,厂房附近的东北军士兵也纷纷将枪顶上膛火,警惕了起来。 解决完东北军班长之后,暴徒们立即向兵工厂走了进来。 在军用探照灯的强光下,东北军士兵们看清了暴徒的脸。 这是一群面黄肌瘦,衣衫褴褛的家伙,不少人身上都散发着浓浓的酸臭味,显然是好几天都没有洗澡的缘故。 东北军士兵们都惊呆了,这伙人,与其说是敌人,还不如说是非洲难民。 但是,无情的现实告诉他们,这伙人,是一群十分可怕的敌人。 一个暴徒毫不犹豫地抬起手中的老式毛瑟步枪,扣动了扳机。 砰!一个东北军士兵胸膛中弹,睁大着眼睛倒在地上。 他们的!给我开枪,打死这帮家伙!”看到自己的兄弟不明不白地死在敌人的枪口下,排长瞬间怒火万丈。 砰!砰!砰!几十把三零式步枪同时叫了起来,愤怒的子弹瞬间撕裂了数十个暴徒的胸膛。 用沙袋堆积起来的掩体后面,五挺捷克式轻机枪,三挺马克沁水冷机枪,一齐叫了起来。 十多个暴徒眨眼间像割到的麦子般倒下。 但是,暴徒们依旧奋不顾身地往前冲去。 拿着歪把子机枪的几个暴徒,甚至毫不顾忌会误伤到自己人,对着前方就是一顿疯狂的扫射。 这种盲目的扫射根本就没有任何准头而言,但还是有几个躲闪不及的东北军士兵被扫倒在地。 他妈的!都给我顶住!”值班连长恶狠狠地吼叫着,掏出腰间的勃朗宁手枪撂倒了附近的几个暴徒。 一个东北军士兵立即拉起了警报。 但是,警报器并没有传来预料之中的响声。 很明显,警报的电路早就被人事先切断了。 还愣着干吗?快去通知营长,就说兵工厂被袭击了!”值班连长,这个二十五岁左右,身如铁塔的东北汉子,不耐烦地对着那个还在发愣的士兵吼道。 东北军的机枪不停地在吼叫着,三零式步枪也在密集地点射着。 暴徒不停地倒下,也不停地往前冲。 一些东北军士兵只要反应稍慢,就会被暴徒那没头没脑的枪打倒,紧接着就是遭到一阵凌乱的刀砍棍打。 不到五分钟,暴徒倒下了七八十人,东北军士兵也倒下了十来个人。 暴徒们哇哇地大叫着,眼睛里无不散发着嗜血的光芒。 天啊!这是一群什么人呀!”值班连长心中不由得叹息道。 暴徒们已经冲到了前面,二十多个还没来得及退入掩体里的东北军士兵已经挺起刺刀和他们干了起来。 因为害怕误伤到自己兄弟,东北军的机枪瞬间停止了吼叫。 当!当!当!金铁交杂之声不绝于耳。 如果要说到战斗素养,这些暴徒连胡子,甚至连三流的黑帮都不如。 但是,这些东北军士兵全都是一群没见过血的新兵蛋子。 虽然参加过演习,但演习和真正的战争,是有很大区别的。 而这些暴徒,都是穷凶极恶之徒,在社会上没少和人拼命。 他们中有鸦片鬼,有乞丐,有恶棍,有混混,有流氓。 他们都是一群每天在生死线上苦苦挣扎的人。 命,对于他们来说,只是烂命一条,钱,才是最重要的。 于是,他们拼命地进攻,只要有一个东北军士兵被刺中,便有十多把枪托,铁棍砸过去。 血!不停地迸射而出,宛若红色的喷泉般娇艳华丽。 眨眼间,暴徒倒下了二十个,东北军士兵也倒下了十五个。 每具东北军士兵的尸体,身上都布满了无数个血窟窿,有些还被敲碎了半个脑袋,鲜红色的血混合着乳白色的脑浆洒了一地。 毕竟是没见过血的新兵蛋子,剩余的八个东北军士兵终于崩溃了,他们惊恐万状地丢掉手中染着鲜血的步枪,转身往回跑。 他妈的!你们这些胆小鬼!”一个排长厉声骂道,掏出手枪把那八个逃窜的东北军士兵击毙了。 哒哒哒!东北军的机枪再一次愤怒地叫了起来。 撂倒了十几个暴徒之后,夜空中忽然飞过几道完美的弧线。 轰!轰!轰!几声爆炸声在东北军的机枪火力点上响起,那是苏制30式手榴弹的声音。 三挺捷克式轻机枪,两挺马克沁水冷机枪立即哑了下去。 趁此机会,暴徒们哇哇大叫着冲上了东北军的阵地。 兄弟们,和我上!宰了这群不知死活的狗东西!”值班连长一声怒吼,拔出腰间的砍刀瞬间冲入了暴徒的阵营中。 其余的东北军士兵也挺起闪亮的刺刀,紧随其后。 这个值班连长,是第二次北伐战争中,随大帅张作霖入关作战过的老兵,从小练了几分功夫,实战经验也相当的丰富。 他辅一出手,便把三个暴徒劈倒在地。 其余的东北军士兵也有样学样,挺起刺刀当胸便刺。 双方混战在一起,刀枪过处,飞起阵阵鲜血与碎肉,撕心裂肺的惨叫声此起彼伏。 暴徒们嗷嗷大叫着,不停地将手中的武器往对方身上砸去。 有些暴徒甚至面对东北军士兵刺过来的刺刀熟视无睹,同一时刻举起手中的武器向东北军士兵的脑袋砸去。 这种不要命的打法让这些没见过血的东北军士兵心惊胆战,瞬间他们什么阵型,刺杀技巧都没了,挺起刺刀就是一阵乱劈乱刺。 霎时间,东北军士兵倒下了三十多名,暴徒也阵亡了五十多个。 暴徒们,面无表情地踩踏着同类的尸体向前方冲去,手中的武器在清冷的月光下散发着森冷的杀气。 这些年轻的东北军士兵怎么也没有想到,他们当兵以来的第一场血战,面对的不是日本鬼子,也不是苏联老毛子,而是一群发了疯发了狂的同胞。 第五十章 难以宁静的夜晚 暴徒的人数还有六百多人,但是东北军,却只剩下四十来人了。 没杀过人,见过血的新兵蛋子们接二连三地被这群不要命的暴徒吓疯、吓傻,进而被乱刀砍死,或者是乱棍打死。 不到五分钟,训练有素的东北军士兵全都倒了下去。 一排长王风明接连刺倒三个亡命徒后,被一击闷棍敲碎了后脑勺,整个人不甘心地倒了下去。 二排长吴松挥舞大刀,奋力掩杀,接连砍倒五个亡命徒之后,被一把寒光闪闪的刺刀刺中了心脏。 值班连长魏天浩依旧挥舞大刀,浴血奋战。 他的功夫可不是盖的,当年随张大帅入关作战的时候,曾以一人之力,砍翻了一个排的北伐军。 一柄砍刀虎虎生风,挥舞得滴水不漏,试图靠近他的暴徒无一不被劈倒在地。 敌人的鲜血染红了他的军服,他的身上也受了至少十处刀伤。 但是,暴徒们依旧悍不畏死地向他冲来,嘴里不停地发出野兽般“哇哇哇”的叫声。 这种场面,后世里玩过《生化危机》这款游戏的玩家一定能想到,这简直就是丧尸来袭的现实版。 好虎难挡群狼,何况,这伙暴徒全是一群不要命的主儿。 魏天浩再砍翻三个暴徒之后身重数刀,其中一刀,不偏不倚地命中了他脖子上的大动脉。 噗嗤!一道血光溅起,高大魁梧的身躯重重地摔倒在了地上。 暴徒们目露红光,像吃了兴奋剂一样哇哇大叫着,纷纷拿起手中的铁棍,狠狠地敲打兵工厂大门上的锁。 咣当!经过大约三分钟的敲击之后,兵工厂大门的锁终于被敲坏了,疯狂的暴徒纷纷涌入。 也就在这个时候,暴徒们的身后响起一阵紧密的枪声,数十个暴徒瞬间倒在了血泊中。 给我杀光他们!”一个三十出头,面容黝黑粗犷的东北军少校厉声喝道。 他正是兵工厂守卫部队的少校营长韩光成。 二十多个手持汤普森冲锋枪的东北军士兵冲在最前面,以及其迅捷的速度扣动了扳机。 两侧的东北军士兵也同时抬起了手中的三零式步枪,对着暴徒们进行密集的点射。 暴徒们纷纷中弹倒地。 一部分人在这里挡住这些当兵的,一部分人给我进兵工厂,抄家伙!”暴徒中不知是谁大声叫道。 于是,东北军熟悉的捷克式轻机枪和马克沁水冷机枪的声音瞬间响了起来。 只不过,暴雨般射出的子弹,袭击的目标,竟然是东北军士兵。 十来个反应不及的东北军士兵猝不及防,以每分钟五百发射出的子弹瞬间把他们打成了血葫芦。 该死的!这伙暴徒占领了机枪阵地!”韩光成暗骂一声,当即朗声下令:“三排、四排分别从左右两翼包抄敌人,刘光第连长率领二十个个装备有汤普森冲锋枪的士兵从中路挺进,给我想方设法干掉敌人的机枪阵地!” 各分队立即按命令行事。 暴徒的阵地上,十挺机枪(其中有六挺是暴徒的歪把子机枪)同时叫了起来,形成了一道强大的火力网。 中路突破的汤普森冲锋枪射手刹那间被撂倒了五名。 兄弟们!给我冲啊!”刘光第连长大叫着向前冲去,手中的汤普森冲锋枪不停地喷射出炽热的火焰。 那些拿着三零式步枪的士兵更惨,和暴徒们的机枪比起来,他们手中的武器简直就是烧火棍! 不消片刻,那些装备着三零式步枪的东北军士兵便牺牲了二十多名,重伤十多名。 躲在掩体后的其他暴徒们,也拿着五花八门的武器和东北军对射起来,虽然他们的准头极差,但还是有一些东北军士兵被流弹打伤,甚至打死。 看着自己训练有素的部队竟然被一伙战斗素养连胡子,甚至三流黑帮都不如的暴徒打得伤亡惨重,韩光成心中焦躁万分。 如果不是我们的自动武器太少,给暴徒夺得了重机枪的话,场面应该不会有这么尴尬。 如果我手下的,是一群见过血的老兵的话,场面也不会有这么难堪! 韩光成长叹息道。 他的手下,除了刘光第连长和两个排长,其余的全是才入伍三个多月的新兵蛋子。 刘光第闪电般卧倒,躲过一梭子迎面袭来的子弹,瞬间从腰间掏出一柄仿苏制30式手榴弹,狠狠地扔了出去。 手榴弹在半空中划过一道完美到极点的弧线,落在了一个机枪火力点上。 轰!歪把子机枪和*纵它的暴徒同时被炸得支离破碎。 营长小心!一个警卫排的士兵赶紧将韩光成扑开三米多。 轰!一声巨响传来,一个硕大的炮弹在东北军阵中爆炸开来。 数十个东北军士兵顿时被炸上了天,鲜血和残肢断臂宛若雨点般落下。 韩光成的脸也被横飞的弹片划出了一道深深的口子。 这是美制77毫米加农炮的声音。 不用问,涌入兵工厂里的暴徒已经拿起了里面的家伙,和东北军干了起来。 韩光成定睛一看,不由大惊。 一门77mm的黑黝黝的加农炮,正瞄准着他们。 于是,他赶紧将身体缩成球状,迅速向后滚去。 轰!又是一声惊天动地的爆炸声,他身旁的警卫排士兵全部化为了尘土。 给我散开!敌人有重武器!”韩光成焦急地大叫道。 他怎么也没有想到,沈阳兵工厂里刚出炉的先进武器,第一个屠杀的对象竟然是自己国家的军人。 轰!轰!轰!加农炮再次发出恐怖的怒吼,其间还夹杂着几声英制50.8毫米迫击炮的响声。 中路挺进的刘光第连长和手下的十多个士兵登时变成了一堆鲜血和碎肉,从左右两翼包抄的三排、四排也死伤过半。 怕死,是人的本能,这些没见过血的新兵蛋子,已经被炸得有些慌乱了,一些人已经开始向后溃逃。 他妈的!谁敢后退老子就枪毙谁!”韩光成中气十足地大叫着,抬手几枪击毙了五个向后逃窜的士兵。 通讯员!” 到!” 马上到北大营,就说兵工厂遭到一伙暴徒的袭击,请求王以哲旅长立即发兵支援!” 是!” 这恐怕是韩光成从军以来打得最窝囊的一仗了,在自己的家里被一群由鸦片鬼和乞丐组成的暴徒打得头破血流,当年随大帅入关作战时也没有如此窝囊过,传出去,他估计在东北军里的前途就要完了。 至少,面子肯定是没了。 不过,现在已经不是什么面子不面子的问题了,再不请求支援,他和他手下的人,很快就会被占据了有利地形,掌握了大量重型武器的暴徒消灭掉。 第五十一章 坦克镇压 暴徒们意犹未尽地从兵工厂里抬出了两门仿日制的92式步兵炮和三门仿美制的50.8毫米轻型迫击炮。 兄弟们!都给我隐蔽!散开!”韩光成声嘶力竭地大叫道。 轰!轰!轰!几门火炮同时吼叫起来,火力异常的惊人。 又有二十多个反映稍慢的东北军士兵被炸上了天。 其余的东北军士兵都静静地隐蔽在角落里,一动也不敢动。 他们手中的武器,只有三零式步枪和二十把汤普森冲锋枪,和控制了重机枪和大口径火炮的暴徒比起来,简直就是烧火棍。 所以,他们除了隐蔽待援,什么也做不了。 一个士兵认为自己胆大,枪法好,就缓缓地抬起枪,瞄准一个*纵着92式步兵炮的暴徒的脑袋,扣动了扳机。 砰!暴徒应声倒下,鲜红色的血混合着白花花的脑浆瞬间洒了一地。 可还没等他高兴过来,几门火炮同时开了火,炮弹,雨点般落从他们头顶上落下。 轰!轰!他和他身旁的十多个士兵同时化作了一根根残肢断臂。 暴徒的军事素质也不完全为零,他们中的一些鸦片鬼,是早年在东北军中服过役的,多多少少都玩过一些枪和炮,有一些,还随张大帅入关打过仗呢! 听到枪响声,那些士兵出身的暴徒自然懂得通过声音判断敌人所在位置,都不要开枪!”韩光成无奈地下令道。 暴徒们依然在疯狂地开着炮,一枚枚重磅炮弹如同狂风暴雨般重东北军隐蔽的地方袭去。 所幸暴徒的准头很差,每一轮炮弹轰过去,只有几名东北军士兵被炸上天。 如此近的距离,如此开阔的地带,如果对方不是一群吃不饱穿不暖,战斗素质连三流黑帮都不如的暴徒,而是训练有素的敌军的话,自己这些人在这种覆盖性的火炮射击下,早就玩完了! 韩光成只好一动不动地趴在一堵破旧的高墙后面,等待援军。 从这里到北大营,有二十公里,援军,最快也要十五分钟后才能到达。 他所能做的,只有等待。 见东北军隐蔽不还击,暴徒们以为东北军玩完了,他们不约而同地咧开嘴大笑着,疯狂地涌入兵工厂中,只留下少量的人控制着掩体内的重机枪和火炮。 当!一张机床被几个暴徒用铁棍狠狠地敲烂。 嗙!一声巨响,一张生产汤普森冲锋枪的车床被十多根钢管和砍刀砸成了碎片。 一个暴徒冷笑着,把一个烈性塑胶炸药包塞进了一辆刚生产好的崭新的t-18轻型坦克里。 轰!崭新的坦克瞬间被炸成了一堆废铁。 几个暴徒意犹未尽地把汽油浇在兵工厂燃料池里,掏出一打火机将汽油点燃。 轰隆!兵工厂的西北角登时火光冲天。 糟糕!他们要毁掉兵工厂!”韩光成心头大惊,感觉事态严重了。 这座兵工厂是大帅和少帅苦心经营多年的心血,也是东北军武器装备供应的重要来源,决不能让这群暴徒给毁了!” 兄弟们!冲上去,消灭暴徒!保卫兵工厂!”韩光成大叫一声,*起一把汤普森冲锋枪,率先冲了出去。 剩下的三十来名东北军士兵紧随其后。 一些行伍出身的暴徒立即*起从兵工厂里拿出的轻重武器,对着韩光成等人就是一顿疯狂的扫射......兄弟们顶住!顶住!”排长皇甫清紧握手中的汤普森冲锋枪,对着如潮水般涌来的暴徒拼命地扫射着。 其余东北军士兵也纷纷*起手中的轻重机枪,三零式步枪和冲锋枪,对着暴徒们开了火。 暴徒们一批一批地倒下,也一批一批地往前冲。 几个燃烧瓶和炸药包瞬间落在了东北军的阵营中。 沈阳兵工厂以西一百米开外的飞机制造试点,一时间枪声大作,火光冲天。 与此同时,沈阳最大的军武制药厂,沈阳国立医院,都遭到了一伙穷凶极恶的暴徒的袭击。 他们拿着钢管、砍刀和五花八门的老式枪械,冲进去见人就砍,逢人就杀......隆隆隆!大地颤动的响声传来。 十多辆印刻了东北虎头像的t-18轻型坦克瞬间出现在了兵工厂五十米开外,坦克的周围还跟着一千余名士兵,其中有三百多人装备了美制汤普森冲锋枪,还有相当一部分人携带了重炮、迫击炮和火箭筒。 身负重伤,倒在地上的韩光成脸上露出一丝喜色,便永远地闭上了眼睛。 他的身上,早已布满了弹孔。 他的士兵,也早已永远地睡去。 弟兄们!给我冲上去,消灭那伙暴徒!”装甲团团长,三十岁的中校梁秉堂气冲斗牛地吼道。 十多辆t-18轻型坦克呼啸着冲了过去,37mm的坦克炮同一时刻叫了起来,旁边的7.62mm机枪也疯狂地喷射着炽热的火舌。 控制着重武器的暴徒纷纷被炸翻,不少暴露在坦克机枪下的暴徒被打成了筛子。 咻!咻!两门反坦克火箭筒忽然叫了起来。 火箭弹破壳而入,坦克手连同几名乘员当即殒命。 看到嚣张至极的暴徒竟然打废自己的两辆坦克,梁秉堂心头无名火起,于是他通过无线电厉声吼道:“重炮营营长,给我把所有的山炮和步兵炮都瞄准那伙暴徒,狠狠地揍他狗日的!” 长官,那伙暴徒依托兵工厂的掩体在负隅顽抗,我担心,一轮火炮轰过去,会毁了少帅的兵工厂。”炮营营长有些担忧地说。 他妈的!”梁秉堂紧握拳头,狠狠地砸在了指挥车的装甲上。 长官,依我看,不如让一群枪法好的士兵隐蔽在暴徒的火炮无法覆盖的射击死角,用点射击毙那些*纵着重武器的暴徒,这些暴徒说白了就是一帮连胡子都不如的乌合之众,连最基本的隐蔽都不会。”一旁的副官,一个二十五岁左右,曾留学于日本陆军士官学校的小伙子建议道。 我看行。”梁秉堂轻轻点了点头。 数十把三零式步枪接二连三地叫了起来,*纵着重武器的暴徒不断地被爆头。 东北军的坦克,如同猛虎下山般直冲而去。 一群步兵也紧随其后,轻重机枪一齐叫了起来。 暴徒们哇哇大叫着,发起了反冲锋。 东北军密集猛烈的火力如同收割麦子般将暴徒一波接着一波地打倒。 坦克甚至懒得开火,冲过去将本来就嬴弱不堪的暴徒活生生地碾死。 第五十二章 紊乱 一些暴徒,甚至拿着生了锈的砍刀和钢管,冲上去敲打坦克。 毫无预兆,他们自然被重达5.3吨的t-18轻型坦克碾压成一团血肉模糊的肉团子。 更多的暴徒,则纵身跳到坦克上,用拳头捶打坦克,有一些,甚至张开嘴,用牙齿撕咬坦克那厚重的装甲,咬得满嘴是血,牙齿脱落了一地,依然不肯罢休。 后面的暴徒,拿起手中的轻机枪和步枪对着坦克就是一顿狂扫狂打,炽热的子弹打得坦克梆梆作响,坦克的装甲外壳上火星四溅。 当然,他们这没头没脑的扫射也打死了不少自己人。 看到这一幕,许多东北军士兵都惊呆了。 这伙人,与其说是人,倒不如说是一群没了灵魂的僵尸。 没错,他们的确像极了僵尸,他们那疯狂的样子要比后世的什么影视剧《僵尸探长》里的僵尸还要恐怖。 疯子!都他妈的一群疯子!”梁秉堂气呼呼地大叫道,索性跳出装甲指挥车,从一个士兵手上夺过一挺马克沁水冷机枪,对着疯狂的暴徒们就是一阵狂风骤雨般的扫射。 十多辆t-18轻型坦克咆哮着,肆无忌惮地从一个个暴徒的身上狠狠地碾压过去。 大约一刻钟过后,这群疯狂的暴徒总算被屠杀殆尽。 接着军用手电筒那略显强烈的光,梁秉堂看到了这伙暴徒的样貌。 他们的身上都穿着破烂不堪,脏兮兮,连补丁都没有打的衣服,五花八门的武器散落在他们的尸身旁,成了没了主人的孤刀和孤枪。 他们的脸,虽然已经溅满了黏糊糊的鲜血和白花花的脑筋,但梁秉堂还是依稀看到了他们那因为长期营养不良的面黄肌瘦。 这伙连非洲难民都不如的人就是杀了我们不少兄弟,差点毁了少帅的兵工厂的暴徒吗? 梁秉堂看看暴徒的尸体,再看看不远处永远地躺在了地上的东北军兄弟,心中登时五味杂谈。 兵工厂里,大火在“噼啪噼啪”地燃烧着。 熊熊的火焰,已经吞没了大约三分之一个兵工厂。 弟兄们,快救火!”梁秉堂这时候才回过神来,大声疾呼道。 大帅府,一间略显豪华的房间里。 一个年近五十,粗犷彪悍,身着一袭黑色洋装的中年人正来回踱着步子。 两道宛若用毛笔画上去的浓眉微微翘起,一双深如大海的眼睛里不停地流露出一种浮躁与不安。 他,不是别人,正是张作霖的把兄弟,张学良的辅帅张作相。 张学良飞赴满洲里指挥作战后,他就坐镇中宫,全权负责后方的军政大事。 自从张学良和苏联交恶后,他心头就时不时地有些忐忑。 虽然在张学良的努力下,东北军的战斗素养有了质的飞跃,但由于对方是地大物博,工业发达,且步入了现代化的苏联,张作相心中还是有些没底。 现在,已经是凌晨两点时分,但他还是没有丝毫睡意。 因为,他总是感到,有什么不好的事情要发生。 果然,他床头的电话忽然响了起来。 喂,我是张作相。”张作相立即拿起了话筒。 辅帅,我是王以哲,刚才奉天的兵工厂遭到一伙暴徒的袭击,守卫兵工厂一个营的士兵全部丧命,兵工厂也遭到了严重的破坏,目前暴乱已被镇压,但三分之一的厂房和设备被烧毁,至少要三天才能恢复生产。” 张作相微微愣了愣神,一双眼睛睁得老大。 王以哲的话,无异于一枚重磅炸弹在他的心头爆炸。 那伙暴徒是什么人?我军伤亡情况如何?”张作相定了定神,关切地问。 那伙暴徒的身份很复杂。”电话里,王以哲苦笑着说。他们中有乞丐,有鸦片鬼,有恶棍,有混混,有流氓,都是一群在死亡线上挣扎的人,具体情况我明天再向您汇报,现在,我北大营还有一个营的士兵在镇压暴乱,奉天的警察大队也出动了,兵工厂以西一百米外的飞机制造试点,奉天的银行,制药厂,国立医院,都遭到了来历不明的暴徒的袭击,飞机制造试点,有伞架刚生产好的仿美p-35战斗机被暴徒焚毁,不少的设备也遭到了暴徒的破坏,目前为止,据保守估计,我军至少已经阵亡了一百多人,轻伤重伤约有两百人。” 听了王以哲的话,张作相脑海中一片紊乱,一颗心瞬间沉到了谷底。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那些暴徒为什么如此不要命地袭击兵工厂,制药厂,医院,还有银行。 汉卿这家伙在东北进行政治改革之后,百姓的生活都有了不小的改善,各种工商业也蓬勃发展起来,社会矛盾更是大大缓和,百姓们应该不会对我们有什么不满呀? 当年大帅在位,对老百姓征收各种苛捐杂税,出让了一些东北权益给日本人,弄得民怨沸腾。 可就是那个时候,老百姓也只是罢工,罢市,示威游行而已,也没有这样不要命地袭击我们的厂房,银行还有医院呀! 正当张作相愁眉不展的时候,电话再次响了起来。 副帅,我是东边道镇守使骆天华,这里的兵工厂,制药厂和医院遭到一伙暴徒的疯狂袭击,制药厂被焚毁,银行的现金遭到大量掠夺,兵工厂的厂房也损失了一大半......铃铃铃! 副帅,我是哈尔滨市长罗勋,哈尔滨的许多工厂,制药厂,被服厂,兵工厂遭到身份不明暴徒的袭击......报丧的电话此起彼伏,张作相的脑袋几乎要爆炸。 一夜之间,东北三省各地的兵工厂,工业基地,制药厂,医院,被服厂,银行等都遭到一伙身份不明的暴徒的袭击。 这伙暴徒穷凶极恶,见人就杀,杀完人之后还把人的脑袋砍下来,甚至五官挖下来,手段残忍得令人发指。 面对前来镇压的东北军警,他们更是悍不畏死,一股劲地向前冲。 东北军警的机枪,冲锋枪扫到一片,暴徒们就冲上来一片,他们掏出手榴弹,燃烧瓶就是一顿乱扔,拿起手中的枪械就是一阵没头没脑地扫射。 张作相略微思量片刻,终于拿起了话筒,拨通了一个号码。 梦中,张学良回到了他以前的那个时代,遇上了以前的生死兄弟,还看到了一个长发飘飘,面容文静俏丽,柳眉微扬,双目清澈如泉水般的女孩。 那女孩面带优雅的微笑,一袭雪白的连衣裙轻轻地裹住了她那玲珑的玉体,一种清纯脱俗的气息弥漫着她的全身。 仿佛,她是一个不食人间烟火的仙女。 她就是他魂牵梦萦的人,出生名门世家的北大艺术系才女柳如烟! 张学良扑了上去,紧紧地把柳如烟拥入怀中。 没想到,柳如烟竟轻轻地推开了他,义正言辞地说:“鑫璞,你快回去,你已经不属于这个时空了,在另一个时空里,你有着一份无法推卸的责任,那是一份带领着我们的国家和民族走向光明的责任!” 不,如烟!我不要什么责任,不要什么使命,我只要你永远陪在我的身边!”张学良深情地大叫着,毫不犹豫地扑了过去。 别了,鑫璞。”柳如烟轻轻地说,一行清泪慢慢地从她美丽的瞳孔里流出。 如烟!”张学良再次大叫,滚烫的泪水狠狠地划过他那饱经沧桑的脸。 铃铃铃!这时候,电话响了起来。 张学良霍地站起身子,睁开眼睛。 第五十三章 主谋 你谁!究竟发生了什么事?”张学良拿起话筒,深邃的星目血光涌动。 他最讨厌有人在他熟睡的时候打扰他,尤其是他做着美梦的时候。 汉卿,我是张作相。”电话里,传来了张作相焦急的声音。 是什么事让叔父如此心急火燎,难道日本人进攻了?”张学良略一迟疑,忙问。 叔父,发生了什么事?” 汉卿呀,东北地区大量的兵工厂,制药厂,被服厂,还有不少的工业基地都遭到一伙穷凶极恶的暴徒的袭击,现在各种机械设备损失惨重,无辜的百姓也被杀死了不少,我东北军的官兵也伤亡了将近四百人了。”张作相神色凝重地说。 什么?”张学良双目猛然间闪过一丝惊芒,两道剑眉微微抖动了两下。 他们是什么人?为什么要袭击我们的工厂设备?” 不知道啊,他们中没有领头人,像是自发的一样,他们中的人全是一群在死亡线上挣扎的乞丐,鸦片鬼,恶棍,混混,还有流氓,他们像疯了一样,见东西就烧,见人就杀,听在前线镇压暴乱的军官说,他们面对我军密集的机枪火力都敢悍不畏死地向前冲,有一些人还用手中的铁棍,砍刀,敲击坦克,一些更疯狂的甚至还跳上坦克,张开嘴用牙齿咬坦克那厚重的装甲,他们真是恐怖啊,那股不要命的劲儿,连受过武士道熏陶的日本军队都望尘莫及。”张作相一边说一边大口地喘着粗气。 这伙人究竟想干什么,如此不要命地袭击我的厂房,焚烧我的兵工厂?”张学良眼珠子滴溜溜地转了转,继续问:“叔父,现在情况怎么样了?” 大部分暴徒都已经遭到我军的镇压,但是,我们也损失惨重啊,奉天城里的兵工厂,三分之一的厂房和设备被烧毁,起码要三天之后才能正常开工,你的飞机生产试点,三架刚生产好的p-35战斗机被暴徒付之一炬,军武制药厂起码有一半药品被焚毁在熊熊烈火之中,奉天国立医院也遭到了程度不轻的损失,大量的医护人员和病人死在暴徒的乱刀之下,大量医疗设备被砸,各地银行更是有大量的现金被掠夺,银行的工作人员几乎没有一个幸免的,整个东北的经济损失,起码要在五千万大洋以上。”张作相神色凝重地说。 那伙暴徒的战斗力怎么会如此之强,你不是说,他们只是一群鸦片鬼和流氓混混吗?”张学良不解地问。 毕竟,现在的东北军可是被他用后世的先进方法训练过的。 他们装备的武器不差呀,那伙袭击沈阳兵工厂的,人数有八百多人,其中装备了不下十挺日本人的歪把子机枪,还有苏制的30式手榴弹。袭击其他地点的暴徒,或多或少都装备了一些重火力,有一些,还装备有苏制的*萨冲锋枪。 再加上他们悍不畏死,而你留在后方的士兵,虽然训练有素,但全是一群没打过仗,见过血的新兵蛋子,遇上这种不要命,毫无章法的战斗,有些心慌是难免的。” 这时候,张学良恍然大悟地叹了口气,他总算明白,为什么训练有素的东北军镇压一群连胡子都不如的暴徒会出现这么大的伤亡了。 如果让那些留守在后方的部队去剿匪,去打苏联人,或者打日本人,伤亡情况都不会如此之大。 因为,不管是胡子,苏联人,还是日本人,都还是正常的人,都怕死,打起仗来,都还有章可循。 而这伙暴徒,完全不要命,打起仗来比僵尸还僵尸! 就好比,一个身经百战的散打运动员在擂台上和一个与自己实力相当的选手对战时,不会很惊慌,因为双方都有章可循。 但如果让那个散打运动员去和一条疯狗打架,那么散打运动员一定会受不少的伤,甚至很可能会被那条疯狗咬死。 因为,人要命,狗不要命! 而那伙暴徒,就是一群比疯狗还不要命,比僵尸还冷酷的东西。 只是,这伙暴徒为什么会如此不要命地袭击我的医院,我的兵工厂?张学良微微眨了眨眼睛,陷入了沉思。 柳如烟那绝美的稀世容颜,在他脑海中渐渐地清晰。 于是,他狠狠地摇了摇头。 别再想她了,现在是考虑正事的时候。 我的兵工厂瘫痪,那么武器弹药供应就会出现问题,如果我的制药厂,医院,被服厂遭到袭击,那整个后勤补给更是会大打折扣,动用暴徒袭击我工业基地的,只有我的敌人!” 张学良双目间忽然闪过一道亮光。 他们中装备了不少日本人的歪把子机枪,难道是日本关东军搞的鬼?” 他想了又想,便立刻否定了这个。 暴徒中装备了不少的苏制30手榴弹,苏制*萨冲锋枪,这些都是刚出炉不久的新武器,苏联人自己都没有大量装备,更别说卖给日本人了,日本人就算得到,也一定是高价买来的,绝不会舍得拿去武装那些用作一次性消耗品的暴徒,更重要的是,日本人想借此机会窥测东北军和苏联红军的战斗力,以便将来制定有利于他们的战争政策和策略,所以,他们不会出手帮助苏联红军。 既然否定了日本人,那么这些暴徒的主使就只有一方,这一方,只有苏联红军! 张学良忽然眼前一亮。 敢情是自己起用白俄军的举动激怒了苏联红军,布柳赫尔来个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这时候,电话再次响起。 汉卿,有一些活着的暴徒被抓到了,目前正在监狱里审讯,不过他们都神志不清,像是服了什么药物,有几个还有一些意识的,吞吞吐吐地说了几句什么“黄头发,白皮肤的家伙”之类的。 黄头发,白皮肤的家伙!张学良冷冷一笑,轻轻地挂断了电话。 主谋果然是苏联人! 苏联人,想用这一招,扇我一个耳光,以报我起用白俄军之仇。” 他认为,苏联人煽动暴徒袭击他的工厂,有断他东北军后勤补给的目的,但更多的却是给他来个示威,扇他一个耳光。 布柳赫尔不会傻到认为利用一群暴徒就能彻底摧毁东北军补给线,使东北军元气大伤的地步。 第五十四章 苏军进攻 赤塔,苏联红旗特别远东集团军总司令部。 沉睡中,床头的电话忽然响了起来。 布柳赫尔睁开眼睛,拿起话筒。 是元帅同志吗?”话筒里传来了一个中气十足的男中音。 我是布柳赫尔,事情办得怎么样了,阿纳托利同志?”布柳赫尔微笑着问。 全都照您吩咐的办了,刚才,东北的很多工厂,医院,都遭到了我们召集的暴徒的袭击,医学委员会的那些同志真不是盖的,那些药物的效果真不错,那些暴徒简直比神话里的僵尸还疯狂。”阿纳托利有些兴奋地说。 那些厂房的损失怎么样了?”布柳赫尔十分关心地问。 许多规模大的厂房,医院都遭到了严重的破坏,一些地方的小型兵工厂甚至遭到了毁灭性的打击,不过,那些暴徒基本上都被前来镇压的东北军警杀光,逮捕了,暴乱已经平息了。”阿纳托利似乎有点儿不甘心。 能有这样的效果已经足够了,这些够张学良心痛的了,那些暴徒,本来就是中国社会上的渣滓,死了倒也干净。”布柳赫尔讪笑着说。 我就是怕,那些被东北军警逮捕的家伙,把我们给供出来。”阿纳托利说出了自己的担忧。 没关系,他们把不把我们供出来都无所谓了,以张学良的聪明才智,他应该想到,这是我们干的了。”布柳赫尔满不在乎地说。 可这次行动,并没有能完全破坏掉东北的工业生产和补给线,我们要不要再向组织上申请一些经费,再干一场轰动大的,让张学良那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伤筋动骨。”电话里,阿纳托利狠狠地说。 不必了,你太小看张学良了,如果这么些暴徒就能摧毁东北军的补给线,让张学良伤筋动骨的话,那么他就不是张学良了,东北军也就不可能歼灭米加诺夫的第一师了,况且,遭到这次袭击后,张学良一定会派重兵把守后方的各个工业,制药重地,没你的事了,你先休息吧。”布柳赫尔淡淡地说,便结束了通话。 布柳赫尔惬意地笑了笑,眼睛瞬间眯成一条线。 他今天晚上举动,主要目的就是想狠狠地扇张学良一个耳光,给张学良一个警告。 能成为“远东军魂”的他,当然不会傻到认为只需几千暴徒就能摧毁整个东北军的补给线和东北的工业生产。 那些暴徒,不是他的同胞,更不是一些正常的人,在他看来,那些家伙死一个少一个,没必要去怜惜他们的生命。 夜,深了,几缕若有若无的风在天地间徘徊着。 翌日拂晓,二十多架t-b3重型轰炸机在三十多架拉—7战斗机的掩护下,自多萨图伊机场起飞,向满洲里方向的东北军阵地飞来。 咻咻咻!一枚枚炸弹从高空中密集地落下,东北军的阵地上登时尘土飞扬,弹片横飞。 兄弟们,全都趴下!趴下!”散兵坑里,一个二十多岁的东北军连长大声吼道。 身边的士兵立即效仿他的动作,纷纷卧倒。 这些散兵坑,是张学良结合了后世的知识挖的,能有效地使士兵士兵在敌方大炮轰击、飞机轰炸,坦克碾压的情况下得到有效的保护。 师长,要不要让少帅派出航空中队,打击打击老毛子的飞机?”一个双人散兵坑里,一个三十出头,面容清秀的少校副官问梁忠甲。 不用了,少帅让我们挖的散兵坑很厚实的,足以抵挡老毛子的轰炸。”梁忠甲十分镇定地说。 没错,这种散兵坑的确比二战时期的早期散兵坑夯实得多,苏联红军的飞机的轰炸足足持续了二十分钟,但除了一些胆小的,把身子探出散兵坑的东北军士兵被炸死之后,基本上没取得什么效果。 不仅如此,张学良还让梁忠甲在一些无人的战壕了摆放了一些用粗重钢管伪装的假炮,平地上还摆放了些许用报废的卡车伪装成的装甲车,这些,都成功地吸引到了苏军的轰炸。 这些,都是张学良剽窃纳粹德国名将—“沙漠之狐”隆美尔的策略。 轰隆隆!一阵钢铁碾压地面的巨响传来。 梁忠甲站起身子,拿出双筒望远镜向前方望了望。 二十多架浅绿色的,涂抹着红星的苏制t-18坦克正呼啸着向东北军的北面阵地冲来。 南面阵地,也遭到了苏联二十多辆坦克,数千步兵的冲击。 师长,让我率领坦克团,狠狠地教训教训老毛子!”梁忠甲的电话里,传来了范伯良急躁的声音。 你先别激动,等用得着你的时候,自然会让你出战。”梁忠甲淡淡地说。 好的。”范伯良有些失落地挂断了电话。 梁忠甲微微地笑了笑,轻轻地叹了口气。 范伯良的性子,他太清楚了,那个喝了将近三年日耳曼水的小子是个好战成性,喜欢冒险,唯恐天下不乱的主儿。 他那脾气火爆,喜欢冲锋陷阵的性格,可以和美国的巴顿将军相媲美。 不过,现在还不是让他出场的时刻,因为,对于老毛子的坦克,张少帅还有杀招。 哗啦一声!苏军的的几辆坦克忽然落入了宽三米,深达四米的反坦克壕里。 糟糕!坦克驾驶员一阵惊呼,紧接着拼命地踩动油门,想冲出反坦克壕。 但是,这种t-18轻型坦克连深1.2米的反坦克壕都难以冲过,何况这种深达四米的反坦克壕呢? 尾随的苏联步兵立即拿出填补器材,对反坦克壕进行填补。 开火!”炮兵团团长东方云一声令下,数十门203mm重炮,77mm加农炮,50.8mm迫击炮,一齐叫了起来。 炮弹,冰雹般向苏军的坦克和步兵倾斜而去。 轰!轰!轰!惊天动地的爆炸声响了起来。 几辆苏军坦克登时被炸成废铁,意图填平反坦克壕的步兵也瞬间化作一团团鲜血与碎肉。 坦克部队,给我散开,开炮猛轰敌军阵地!炮兵部队,给我集中火力,干掉敌人的炮兵阵地!”苏联红军指战员亚历山大正襟危坐在装甲指挥车里,通过无线电怒吼道。 第五十五章 血战 刹那间,苏联红军的迫击炮、203mm重炮,88mm重炮,一齐叫了起来。 轰!轰!轰! 破膛而出的炮弹冰雹般落在东北军的阵地上,瞬间便有十来个东北军士兵给炸上了天。 东北军士兵立即匍匐在散兵坑和战壕里,苏军强大的炮火使他们一时间抬不起头来。 苏军的二十来辆t-18轻型坦克也放慢了前进的速度,车上的7.5mm机枪疯狂地扫射着,37mm的坦克炮不停地发出恐怖的怒吼。 一时间,东北军阵地上硝烟弥漫,弹片横飞。 与此同时,苏军步兵不失时机地冲了上来,快速地用填补器材填补东北军的反坦克壕。 他娘的,老毛子要炮火压制我们,然后让步兵填补战壕,好让他们的坦克冲过来!”梁忠甲恨声说道,紧紧地捏住了拳头。 东方云,给我集中所有火力,猛轰老毛子的炮兵!”梁忠甲冲着话筒大吼道。 明白!”东方云干净利落地答道。 随着东方云的一声令下,炮兵团的士兵们立即调整射击诸元,怒目而视苏联红军的炮兵部队,将一枚枚炮弹放入炮膛之中。 轰轰轰!数十枚炮弹登时落在了苏军的炮兵阵地上,不少苏军炮兵被炸得血肉横飞,好几门重炮都被炸成了废铁。 开火!同志们!”苏军炮兵团长,三十岁的瓦连京中校纵声长啸。 一发发炮弹带着主人的愤怒与疯狂,狠狠地向东北军的炮兵阵地冲去。 中苏两军的炮战打得难解难分,不消片刻,双方便伤亡了五十余人。 苏军的坦克,依旧在不紧不慢地行驶着,坦克上的重机枪和火炮不停地向东北军的阵地喷射着死亡的火焰。 该死的!老毛子就快要填平一道战壕了!而我们的炮兵,又被老毛子的炮兵的炮兵缠住了!”梁忠甲一时间忧心如焚。 兄弟们!给我打!狠狠地打!”一营二连机枪排排长穆天聪气呼呼地大叫道,这个二十出头的东北汉子瞬间*起一挺马克沁水冷机枪,对着填补战壕的苏军步兵疯狂地扫射了起来。 机枪排的其余士兵也在同一时刻*起手中的轻重机枪,愤怒地向苏联红军倾斜着瓢泼的弹雨。 哒哒哒!十多挺机枪疯狂地叫了起来,炽热地火龙欢快地向目标飞去。 苏联红军步兵登时像割到的麦子般倒下。 同志们!趴下,用手榴弹!”步兵总指挥瓦西里中校卧倒的同时掏出了一枚30式手榴弹,向东北军的机枪阵地扔了过去。 其余苏军步兵也纷纷散开卧倒,掏出手榴弹奋力地往东北军的机枪阵地扔去。 轰轰!手榴弹落入散兵坑,不少东北军士兵被炸得血肉模糊。 兄弟们,给我继续打!穆天聪迅速一脚将手榴弹踢入散兵坑中的防手榴弹槽,*起马克沁水冷机枪继续向苏联红军扫射。 苏联红军步兵散开卧倒,在填平的反坦克壕上匍匐前进,手中的ppd-34冲锋枪爆豆子般地吼叫着。 一些躲闪不及的东北军士兵登时被冲锋枪的子弹打中,无奈地倒下。 看着苏联步兵慢慢地*近,东北军的第二道机枪阵地上的机枪也叫了起来。 咻咻咻!苏军的轻型迫击炮叫了起来,一颗颗迫击炮弹在空中划过一道道完美的弧线,落入东北军的机枪阵地之中。 轰!轰!轰!一阵响彻天地的爆炸声响起,东北军不少机枪手被炸上了天。 身手矫健地穆天聪快速向一旁的槽洞卧倒,但横飞的弹片还是在他的脸上留下了一道难以抹灭的伤痕。 可恶!老毛子还准备了一个迫击炮小队!”梁忠甲气呼呼地叫道。 看着慢慢*近的苏军坦克,梁忠甲立即拿起了电话。 范伯良,你小子马上率领你的坦克团出战,给我狠狠地揍老毛子!” 是!”话筒里传来了范伯良激动爽朗的声音。 燕双风,你马上率领一个团的骑兵,绕到老毛子的炮兵阵地后方,摧毁老毛子的炮兵阵地。” 是!” 满洲里的南面,苏联红军也在猛烈的进攻着。 苏军的机枪,重炮,不停地向东北军的阵地招呼,坦克碾压地面,发出“轰隆隆”的震耳欲聋的声音。 南面总指挥丁超中将立即下令东北军的炮兵部队还击,同时派出了二十辆t-18轻型坦克。 东北军的坦克如同猛虎下山般呼啸而下,坦克上的东北虎头像在阳光下熠熠生辉。 弟兄们!瞄准老毛子的坦克!打!”装甲指挥车里,坦克团团长欧文建豪情万丈地吼道。 轰轰轰!十多辆东北军的坦克同时开了炮。 十辆苏军的t-18坦克登时化作一团火球。 苏军的坦克也在开炮还击。 东北军的坦克也在瞬间损失了好几辆。 双方的炮兵,坦克,站成一团,杀得难解难分。 无论如何,我也要守住阵地!”望着浴血奋战的将士,丁超,这个四十五岁的东北汉子怒目圆睁,瞬间纂紧了拳头。 柔和的阳光照在他的身上,肩章上的两颗金星显得格外的耀眼。 弟兄们!瞄准老毛子的坦克,狠狠地揍他狗日的!”装甲指挥车里,范伯良气冲斗牛的大叫着,深邃的眸子里燃烧着熊熊的火焰。 东北军的三十辆坦克同一时间开了炮。 十辆苏军的坦克刹那间被愤怒的炮弹撕裂,在振聋发聩的爆炸声中成为废铁,坦克手的血,顺着坦克的缝隙缓缓地流出。 这时候,苏军又有二十辆坦克从后贝加尔斯克方向冲了过来。 轰轰轰!苏军的坦克也开了炮。 十辆东北军的坦克顷刻间化作一团火球。 弟兄们!给我打!”范伯良剑眉倒竖,通过无线电大吼道。 姚士文,给我加足马力往前冲!”范伯良冲司机姚士文上尉大叫着。 团长,我们这样冲上去太危险了吧?”姚士文有些担心地说。 我们危险,那些正在与老毛子血战的将士就不危险了吗?别他们的废话!快给我执行命令!”范伯良不耐烦地吼了起来。 姚士文只好使劲踩油门。 范伯良则*纵起了一旁的38mm坦克炮。 他的副手武天雄上尉也*纵起了一挺7.62mm机枪。 38mm坦克炮吼叫了起来,一辆猝不及防的苏军坦克登时被打成了废铁。 范伯良冷冷一笑,意犹未尽地瞄准另一辆苏军坦克,兴奋地开了炮。 轰!破膛而出的炮弹毫无悬念地命中苏军坦克,熊熊的火焰登时在苏军坦克上燃烧起来。 苏军坦克似乎也注意到了那是辆指挥车,于是纷纷掉转炮口,对着范伯良的指挥车开火。 擒贼先擒王的道理,不止中国人懂,苏联人也懂。 姚士文仗着高超的车技,行云流水般晃过几发苏军坦克打过来的炮弹,范伯良也不失时机地开火还击。 不到十分钟,范伯良竟亲自打废了四辆苏军坦克。 见自己的长官如此英勇,东北军的坦克士兵更是奋不顾身地向苏军坦克开火。 看着这一幕,梁忠甲有点儿哭笑不得。 在装甲指挥车上安装火炮和机枪,还亲自杀敌,普天之下恐怕也只有范伯良这个怪胎会干这些。 如果是在古代,范伯良很可能会成为关羽、张飞那样冲锋陷阵的猛将! 笫五十六章 干掉炮兵 兄弟们,给我瞄准老毛孑的坦克,狠狠揍他狗日的!”范伯良怒发冲冠地吼道,顺势一炮打废了—辆苏罕坦克.东北军的坦克纷纷瞄准苏军坦克,37mm的主战炮接二连三地叫了起来.不少苏军坦克被击中,倾刻间化为废铁.兄弟们,快!给我冲!”燕双风挥舞马刀,—骑当先,绕开苏军坦克,直取苏军炮兵阵地.百余名东北军骑兵紧随其后,马蹄践踏地面,扬起阵阵尘土.此刻,苏军的坦克部队正被东北军的坦克死死缠住,无瑕顾及骑兵.司令员同志,那些黄皮猴子现在出动骑兵想要干什么?”加尔斯克暸望台上,副官叶戈尔上校不解地问.前敌指挥官塔斯科夫中将拿起军用双筒望远镜向前方望去,看到东北军的坦克正和己方的坦克厮杀在一起,一支东北军的骑兵则绕开坦克,快速奔驰着。 中国人唱的是哪出呀?”这个四十岁的俄罗斯大汉不由得微微蹙了蹙眉,淡蓝色的眼珠子微微转动了两下。 双方的坦克和炮兵正打得难解难分,东北军的骑兵却在这个时候,沿着30度角的斜坡倾泻而下。 在塔斯科夫看来,这是个极其不明智的做法,因为这么做的话,骑兵很容易成为对方机枪,炮火,还有坦克的靶子。 一些苏军步兵也注意到了东北军突然出现的骑兵,于是,在苏军低级军官的指挥下,纷纷调转枪口对准了东北军的骑兵。 砰!砰!砰!十多把莫辛纳干步枪一齐响了起来。 几个躲闪不及的东北军骑兵士兵应声落马。 他娘的,老毛子竟然敢放我冷枪,兄弟们!上枪,瞄准那些老毛子步兵给我狠狠地打!”燕双风怒目圆睁,收刀入鞘,取下了背在身上的夺魂-29自动步枪,对着正向他们开火的苏军步兵就是一阵狂风骤雨般的扫射。 百余挺夺魂-29自动步枪的疯狂扫射,其威力不亚于数十挺马克沁水冷机枪的齐射。 破膛而出的子弹,秋风扫落叶般地把一个个苏军步兵扫倒在地。 那些东北军骑兵手上的是什么家伙,火力怎么会如此之猛烈,射程如此之远,精度也如此之高?”看着东北军骑兵手中那些正在喷射着炽热火焰的家伙,塔斯科夫中将的心头泛起了疑惑。 在他的印象里,射程远的武器除机枪外只有步枪,而能产生连续而密集的火力的只有冲锋枪,可冲锋枪的射程不可能这么远呀!冲锋枪的有效射程一般都不会超过300米,但东北军骑兵手中的枪,有效射程起码有四百米,且精度也不是一般的准! 司令员同志,是不是觉得那些黄皮猴子骑兵手中的枪很奇怪?”三十五岁的叶戈尔上校轻轻地翘了翘他那精致的眉毛,饶有兴趣地问。 的确很奇怪,这种枪我从来没见过。”塔斯科夫轻轻点了点头。 他当然不知道,那是张学良根据后世经验,剽窃了他们苏联的枪械设计师哈伊尔·季莫费耶维奇·卡拉什尼科夫的成名之作ak47弄出来的自动步枪。 而且,那个杰克从美国挖来的天才设计师洛克还解决了后世中ak47后座力大,枪口跳动剧烈的问题,使得精度大大提高。 虽然比起后世国产的95式自动步枪的精度还差上些许,但比起这个时代的其他武器来说算是超一流的了。 一些苏联红军的机枪手当即调转机枪,对着东北军的骑兵扫射起来。 哒哒哒!几个东北军骑兵的胸口瞬间冒起阵阵血雾,高大的身躯轰然倒下。 妈的!老毛子!我日你祖宗!”燕双飞怒火万丈地大吼着,单手擎枪扫倒两个机枪手,另一只手从身上掏出了一枚苏制30手榴弹,狠狠地朝苏军的机枪手扔了过去。 轰!好几个苏军机枪手连同着他们的机枪一起被炸成了碎片。 东北军骑兵迅速散开,一边用夺魂-29自动步枪扫倒苏军的机枪手,一边全速向苏军的炮兵阵地冲去。 他们离炮兵阵地只有800米距离了! 糟糕!他们的目标是我们的炮兵阵地!”塔斯科夫一声惊呼。 如果让东北军骑兵靠近炮兵部队,手中只装备有莫辛纳甘步枪和少量冲锋枪的炮兵定然会成为东北军刀俎上的鱼肉。 于是,塔斯科夫立即接通了亚历山大的电话。 亚历山大,你马上命令所有坦克部队调头,全力阻杀敌军的骑兵!” 明白!”电话里传来了亚历山大少将简短有力的声音。 司令员同志,我们要不要把剩余的九十辆坦克全都派上去?”叶戈尔问。 不必了。”塔斯科夫轻轻地摆了摆手。 这儿到满洲里,有九公里的距离,就算把剩余的九十辆坦克全都派出去时间也来不及了,况且,总司令下的命令只是让我们保持对满洲里的进攻状态,而不是攻克。”塔斯科夫淡淡地说。 只是进攻,不是攻克?”叶戈尔心头泛起了疑惑。 对,只是进攻,不是攻克,除去正在城外和我们交战的部队,张学良在满洲里城里至少还屯有两万到三万的生力军,我们这一次压上去的部队只有一万余人,如果我们凭这一万余人就能攻克满洲里和扎贲诺尔煤矿,也未免太小觑他张学良了吧。”塔斯科夫冷笑着说。 那么总司令的意思是?”叶戈尔用询问的目光看着塔斯科夫,脑海中依旧是一片茫然。 叶戈尔同志,忘了保密条令了吗?不该问的不要问,就算我想告诉你,我也没办法,因为,总司令的意思,我也不知道。”塔斯科夫淡淡地说。 兄弟们!快冲!老毛子的坦克已经上来了!”燕双风焦急地吼道,座下乌黑的战马旋风般向苏军的炮兵阵地冲去。 兄弟们!老毛子的坦克部队再向回跑,给我狠狠揍他狗日的!”东北军装甲指挥车里,范伯良意气风发地吼道,指挥车上的38mm主战炮也不停地发出恐怖的怒吼。 轰!轰!又有两辆苏军坦克被范伯良打成火球。 其余东北军坦克呼啸着冲下,那气势,足可以,震天动地,断山裂河。 此时此刻,东北军的骑兵也冲到了苏军的炮兵阵地前。 一柄柄玄铁马刀带着一抹抹森冷的寒气,狠狠地向苏军炮兵劈下。 第五十七章 拼刺 东北军雪亮的马刀带着腾腾的杀气,狠狠地斩向一个个苏军炮兵。 鲜红色的血,宛若喷泉般涌出,娇艳而绚丽。 该死的!黄皮猴子杀过来了!同志们,抄家伙!”炮兵团长瓦连京中校掏出悬挂在腰间的军刀,“呼”的一下,将一匹东北军的战马两腿削断。 他身边的炮兵也放弃了火炮,挺起手中的刺刀就和东北军的骑兵战在一起。 金铁交杂,火花四溅,不停地有人流血,倒下。 苏联炮兵虽然悍勇,但东北军骑兵居高临下,个个身手矫健,马刀较之莫辛纳甘步枪上的刺刀也要占优许多。 转瞬间,东北军骑兵就劈翻了二十余名炮兵,东北军自身只阵亡了八人。 见己方的骑兵和对方的炮兵厮杀在一起,东北军的炮兵投鼠忌器,攻击苏军炮兵的炮火,一下子竟然减弱了不少。 而一些还*纵着火炮的苏军炮兵,却肆无忌惮地朝东北军的炮兵开火。 轰!轰!轰!东北军好几门重炮被毁,不少东北军被炸伤了天。 兄弟们!快给我杀!”看到这一幕,骑兵团长燕双风双目赤红,灌满内劲的右臂旋风般挥舞着雪亮的马刀,将一个个苏军炮兵劈倒在地。 敌人的鲜血,染红了他的马刀,也染红了他土灰色的战袍。 坦克部队这边,苏军的坦克还剩下八辆,东北军的坦克,也只剩下十二辆了。 轰!一辆东北军坦克开炮,不偏不倚地命中一辆苏军坦克。 没等东北军坦克手高兴起来,另一辆苏军坦克已经朝他开了火。 他心头大惊,想要闪避却已来不及,在轰隆的爆炸声中,他带着愤怒与不甘去了另一个世界。 炮兵一连,瞄准老毛子的坦克,给我狠狠地打!”炮兵团长东方云眉头紧锁,纵声长啸。 轰!轰!轰!十多门反坦克炮一齐叫了起来,又有五辆苏军的坦克被打废。 付出了不少流血牺牲后,苏军步兵总算填平了一道战壕,向前方涌了过来。 打!”机枪排排长穆天聪一声令下,十多挺轻重机枪一齐开了火。 冲在最前方的苏军步兵登时倒在了地上。 后面的苏军步兵登时呈品字形散开,趴下,纷纷朝东北军的机枪阵地扔出手榴弹。 轰!十多枚苏制30手榴弹一齐爆炸,好几个东北军机枪手连同着手中的机枪被炸得支离破碎,东北军的火力登时减弱了不少。 瓦西里中校率领一路步兵从中路强攻,吸引东北军的火力,其余步兵从两翼包抄。 冲在最前面的步兵手持pd34冲锋枪,炽热的子弹,如潮水般连绵不断地从枪口涌出,向东北军的阵地倾泻而下。 此时的他们,离东北军的第一道防线已经不到两百米了,东北军的阵地正好处于了冲锋枪的有效射程以内。 火光闪过,不少东北军机枪手被苏军的冲锋枪撂倒在地。 满洲里城墙上,一身戎装的张学良手握军用双筒望远镜,聚精会神地观察着战况。 看着一个个东北军士兵倒在苏军的枪口下,张学良心中,感慨万分。 后世的他,虽然是个很优秀的军人,但他指挥的,都是小规模的特种突袭战,如此大规模的战役,他还是第一次指挥。 以前,在战史课上,那些历史上大战役的伤亡人数,对他来说,似乎只是一个冰冷的数字。 但是现在,看着一具具在他面前倒下去的冰冷的尸体,他忽然感到,史书上的每一个数字,都是一条活生生的人命,每一个历史故事,倒饱含着壮士的血泪。 看着正处于劣势的苏军坦克部队,正在向前死命冲击的苏军步兵,他的眉头,不由得微微紧了紧。 少帅,你在想什么?”韩奇峰问。 你觉得,这场攻防战,敌我双方态势如何?”张学良扬眉轻笑,饶有兴趣地问。 如此下去,苏军必败,至少,苏军无法攻下我们的阵地。”韩奇峰淡淡地说。 何以见得?”张学良问。 苏军的步兵虽然在决死冲击。”韩奇峰知道张学良是在有意考自己,于是一针见血地说。 但他们的坦克部队已经处于劣势,而且,他们的炮兵估计很快就要被我们的骑兵屠杀殆尽了,就算他们的步兵能突破我们的防线,冲动城下,缺乏重武器的步兵也只能成为我们火炮和机枪的靶子。” 韩奇峰若有所思地望了望三门架设在城头的,做了厚厚伪装的77mm加农炮和八挺马克沁水冷机枪,继续说:“苏联人从南北两面出击的兵力,加起来只有一万多人,而我们压到前线的兵力,至少有四万,如他们要攻下我们的城池,必须继续增派兵力。” 张学良颇为赞同地点了点头,神色,渐渐地变得凝重。 苏联人此举为何?难道只是一次试探性进攻?就算是试探性进攻,用一万人进攻我们四万人,是不是有些托大了,估计,他们认为,我们的大部分装备和有生力量都已经被他们的轰炸机摧毁了?” 不管张学良怎么想,他总是感到有些不安。 此时,苏军步兵已经冲到了东北军的阵地前,双方已经开始了白刃战。 穆天聪抽出腰间的砍刀,狠狠地将一个苏军步兵的脑袋劈成两半。 两个苏军步兵登时冲了上来,两把刺刀一左一右,分刺他两边肋骨。 穆天聪冷冷一笑,一个侧身避开了一把刺刀,砍刀瞬间挥出,雄浑的劲道立时将另一把刺刀劈断。 苏军步兵大惊,他硬是没有料到,穆天聪的力气竟然有那么大。 就在他愣神的当儿,穆天聪的砍刀已经狠狠地从他的脖颈间划过。 噗嗤!鲜血四溅,一颗圆溜溜的脑袋滚落到地上。 与此同时,他猛然将砍刀抽回,结果了另一个苏军步兵。 其余的东北军士兵也纷纷挺起刺刀,和苏军士兵战在一块。 东北军士兵的拼刺技巧,都是张学良结合了后世的许多经验教授的。 所以,他们的技巧自然比这些苏联士兵高上许多。 平均每三个苏联士兵,才能干掉一个东北军士兵。 第五十八章 剔成白骨 司令员同志,我看,还是继续增派兵力吧?这么点兵力,估计很快就会被东北军吃掉的。”后贝加尔斯克方面,叶戈尔上校忧心忡忡地说。 该死的!轰炸怎么没出现应有的效果?”塔斯科夫中将恨恨地说。 如果轰炸真的取得应有的效果的话,那么那些正在防守的东北军就不会拥有如此强悍的战斗力了。 他当然不知道,轰炸机摧毁的大部分都是假目标,而张学良让东北军挖的战壕也足以抵挡tb-3重型轰炸机的轰炸。 塔斯科夫本身心高气傲,他认为,凭借他这一万余兵力,别说保持对满洲里的进攻状态,就算是攻克满洲里,占领扎贲诺尔煤矿和满洲里火车站都绰绰有余了。 现在他终于知道,他错了,错得有些离谱。 这时候,一个士兵匆匆跑了过来。 司令员同志。”士兵先向他敬了个军礼,然后说:“南面阵地,我军坦克损失十辆,步兵,重炮部队伤亡惨重,柯察金少将请求支援。” 可恶!”塔斯科夫冷哼一声,然后说:“传令维索京少将,立即率三十辆坦克,外加一个步兵团,一个重炮团前往南面支援。” 是!”士兵敬了个标准的军礼,转身离去可恶!今天我一定要拿下满洲里,好好地教训教训这群可恶的黄皮猴子!”塔斯科夫恨恨地说,一双三角眼里散发着腾腾的杀气。 可是司令员同志,你刚才不是说,总司令没有让我们攻克,就是要让我们保持进攻状态吗?”叶戈尔有些不解地问。 攻克不是更好吗?”塔斯科夫没好气地说。 这家伙,在十月革命后的卫国战争中曾获得过胜利勋章,他当然无法接受,自己的部队被一群他横竖看不顺眼的“黄皮猴子”打败的事实。 又有三十辆坦克,轰隆隆地向满洲里方向开去。 苏军步兵依旧在和东北军进行着白刃战,尽管伤亡人数在不断地增加,但他们依旧死命地向前冲击着。 基本上,东北军士兵刺倒一个,苏军士兵就会涌上来两个,甚至三个。 穆天聪双目赤红,手中的砍刀滴溜溜地转动着,将一个个试图接近他的苏军士兵砍翻在地。 一连长叶少忠更是挥舞大刀,身先士卒,大开大合地收割着苏军士兵的生命。 苏军的鲜血和脑浆不停地溅在他的身上,他的脸,已是血红一片。 双方都杀红了眼,阵地几经易手。 站在城头和张学良观战的“野狼”目露血光,杀气,慢慢地从体内散发而出。 野狼,你是不是手痒了,想下去活动活动筋骨?”张学良扬眉轻笑,他早已看出了“野狼”的跃跃欲试。 “野狼”轻轻点了点头,目光,依旧凝聚在不远处的战场上。 好好玩吧,最好给老毛子一个深刻的印象。”张学良颇有深意地说。 得到张学良的首肯,“野狼”立即从身上掏出一根又粗又长的麻绳,一头拴住自己的腰,另一头拴住城墙上的护栏,然后整个人直接从高达七十多米的城墙上跃下。 乖乖,这“野狼”教官也太牛了吧!”韩奇峰睁大眼睛惊呼道。 他现在只是露出了点雕虫小技,待会儿,他的所作所为一定会让老毛子终身难忘。”张学良意味深长地说。 阵地上,东北军和苏军的步兵依旧杀得难解难分。 苏军中校瓦西里浓眉倒竖,目露血光,挥舞战刀冲入东北军阵中。 刀光过处,东北军士兵纷纷倒地。 他身后的士兵自然挺起刺刀,高叫着“乌拉”向东北军冲去。 苏军虽然奋勇争先,死伤甚多,但依然无法突破东北军的防线。 乌拉!”瓦连京一声大吼,忽地从身上掏出一枚苏制30手榴弹,狠狠地向东北军阵地扔去。 轰!几个绞杀在一起的东北军和苏军一齐被炸得血肉模糊。 见首长如此,其余的苏军士兵也顾不得许多,纷纷掏出手榴弹往东北军阵地扔去。 轰!轰!轰!几声爆炸声后,又有好些苏军和东北军身亡。 东北军的第一道防线登时出现了一道缺口,苏军步兵刹那间如潮水般涌入。 老毛子真是疯了!”看着苏军如此不要命,散兵坑里的梁忠甲不由得感叹道。 此时,苏军又有二十辆坦克,外交一个重炮营上来了。 东北军骑兵虽然将苏军原来的炮兵杀得伤亡惨重,但苏军刚上阵的重炮立即覆盖性地射了过来。 猝不及防的骑兵登时损失了数十名。 无奈之下,燕双风只好率领骑兵撤退。 新增的二十辆坦克一时间集中火力向范伯良的坦克部队射击。 饶是范伯良勇猛善战,但无奈好虎难挡群狼,只好边打边撤。 少帅,似乎苏联人又占据了优势。”韩奇峰面色凝重地说。 传令,让吕天阳摔二十辆坦克出动,另外,把熊风的重炮营也给我调出来。”张学良有条不紊地下达着命令。 数百个苏军步兵刚涌入东北军的第二道防线,忽然眼前几道寒光闪过。 几颗人头“咕噜噜”地落在地上。 站在他们面前的,是一个面色阴沉,毫无人气,双目散发着野兽般赤红的光的黑衣人。 黑衣人手中的战刀还在滴着血。 黑色的衣袂随风轻轻飘舞着,死亡的气息瞬间笼罩着苏军士兵们。 同志们!给我宰了他!”短暂的震惊后,一个苏军中尉挺起刺刀,大叫着向“野狼”冲了过来。 “野狼”冷冷一笑,将身一闪让过刺刀,手中的砍刀闪电般挥出。 呼!一声,砍刀深深地刺入苏军中尉的肋骨中。 紧接着,野狼闪电般一脚踢出,刀,也在那一刻拔了出来。 血箭,妖艳无比的血箭喷射而出,野狼的刀尖上,带着一块硕大的胸骨。 其余苏军士兵无不大惊失色,他们怎么也没有想到,眼前这家伙,竟然把他们首长的骨头活生生地剔了出来。 “野狼”面不改色地冲入苏军阵中,砍刀,不停地挥出。 刀过处,血肉横飞,还不时地带出根根森森的白骨。 第五十九章 胶着 锋利的战刀,电光火石般地挥舞着。 没有人知道,他的下一个目标是谁,也没有人看到,他是怎么出手的。 “野狼”的战刀每挥动一下,便会冒起一阵娇艳绚丽到极点的血光,紧接着就会有好些个苏军士兵倒在地上。 嗖!一声战刀入骨的响声,“野狼”的战刀狠狠地刺入一个苏军士兵的身体,然后猛地向下一划。 哗啦!森森的胸肋骨和内脏被“野狼”的战刀硬生生地带出,刀尖上还挂着一些肠子一样的东西。 啊!”苏军士兵哪里见过如此血腥的场面,一些胆小的大叫一声,双腿颤抖地向后退去。 生命只有一次,在生与死的抉择面前,什么为苏维埃共和国献身的鬼话都是扯淡。 他们想走,但“野狼”不想让他们走,只见“野狼”双目血光一闪,整个人如风般冲入苏军阵中。 啊!啊!啊!”一阵撕心裂肺的惨叫声在苏军阵中响起,转瞬间又有不少苏军士兵被“野狼”砍掉脑袋,或者是活生生地剔出白骨和内脏。 师长,那个家伙是什么人,这么恐怖?还好,他杀的是老毛子。”上校副官无比惊诧地问。 这个人,在奉天的时候我只见过一次,他好像叫什么“野狼”,是少帅身边的人。”梁忠甲神色凝重地说。 能驾驭如此凶悍残暴之人,少帅定是当世之枭雄。”上校副官由衷地感叹道。 血腥,杀戮,依然在继续。 数千人的苏军步兵被“野狼”的凶残与恐怖吓得不停地后退,东北军士兵也趁势反击,不停地把刺刀刺入苏军士兵的身体。 少帅,这“野狼”教官也太恐怖了吧!”看着“野狼”不停地把一个个苏军士兵活生生地剖腹剔骨,韩奇峰睁大眼睛,一股寒气瞬间涌上心头。 他是个从一开始就是为了杀戮而生的人。”张学良淡淡地说。 以前都觉得“野狼”教官对我们太严厉太变态,现在想起来,那算好的了,至少,不成为“野狼”教官的敌人,我们是幸福的。”想起“天影”训练营中的种种,韩奇峰不由得暗自庆幸。 韩奇峰,我们回指挥部吧,如果那些老毛子步兵再不识趣撤退的话,“野狼”会把他们的骨头全都剔光的。”张学良讪笑着说。 可那老毛子的步兵好歹也有七八千人,甚至上万人,“野狼”教官能杀得完吗?”韩奇峰一边走,一边有些不相信地问。 狼,就算只有一头,也始终是狼,而狗,就算是一千只一万只也只能是在主人膝下谄媚的狗,而不能成为敢与狮子搏斗的狼,况且,我们押上阵的一万七千多名兄弟也不是吃素的。”张学良不紧不慢地说。 开枪,给我开枪,打死那个家伙!”一个被“野狼”的凶残与恐怖吓得疯了的苏军上尉惊慌失措地大叫着,闪电般从腰间掏出了tt-33手枪。 他身边的几个苏军士兵也纷纷抬起莫辛纳甘步枪,对准“野狼”扣动扳机。 砰砰砰!清脆的枪声响起。 如此近的距离,按常理推断,“野狼”应该身中数弹,倒地身亡才对。 但是,有些事情,偏偏就不是所谓的科学和常理能够解释的。 面对呼啸而至的子弹,“野狼”冷冷一笑,手中的战刀轻描淡写地抡了个半圆,当当当的声音响起,子弹全都落在了地上。 苏军士兵心头大骇,这么近的距离,用刀怎么可那把子弹打落呢? 如果不是发生在眼前,他们都不敢相信,这是真的。 东北军士兵也是震惊无比,他们也没有想到,自己军中竟然会有一个如此强悍的主儿。 没等他们反应过来,“野狼”已经双足点地,整个人,如同一只黑色的大鸟般飞了出去。 人过处,刀光闪过。 几道血箭瞬间飞出,几只握枪的手瞬间掉在地上。 啊!被砍掉手腕的苏军士兵登时倒在地上,发出撕心裂肺地惨叫声。 冲上来的东北军士兵十分仁慈地用刺刀结束了他们的痛苦。 “野狼”目光森冷地看着他对面的苏军,鲜红色的血,不停地从刀刃上滴落。 苏军士兵们顿觉心头大骇,因为,“野狼”那眼神就像一头饥饿凶残的狼在津津有味地看着一群肥嫩的羔羊。 “野狼”一个箭步跨了上去,手中的刀闪电般挥出。 血光四溅,四颗人头瞬间落地。 弟兄们!杀!”东北军的一个三十出头,浓眉大眼的步兵上校团长豪情万丈地吼道,挥舞军刀,一马当先,率众冲入苏军阵中。 师长,我们的人似乎也杀得有些疯狂了。”上校副官有些担忧地说。 没事,这是好事,这帮崽子们总算杀出了一个军人应有的血性。”梁忠甲大大咧咧地说。 他确实很高兴,因为,其中还有一部分士兵是没见血的新兵蛋子,看着“野狼”的凶悍带出他们的血性,他没有不高兴的理由。 坦克战,炮战,已经进入了胶着状态。 虽然双方的坦克同样是t-18轻型坦克,但东北军的坦克已被有着先见之明的张学良加厚了装甲,所以,东北军的坦克要耐打些。 但塔斯科夫又出动了十辆坦克。 双方的坦克绞杀在一起,炮声隆隆,不停地有坦克化为残骸。 双方的重炮部队相互对射,伤亡,不断地增大。 一个骑兵团从所罗维耶夫斯克方向赶来,与燕双风的骑兵团战在一起。 奥斯洛果然不愧是骑兵天才康斯坦丁·康斯坦丁诺维奇·罗科索夫斯基的爱将,一出场就迟滞了东北军骑兵的进攻。”塔斯科夫颇为赞许地说。 可是司令员同志,这么打下去也不是办法,东北军的战斗力,的确很强,这么打下去,就算要攻下满洲里,我们也要付出很大的代价。”副官叶戈尔上校颇为担忧地说。 不急不急,我马上分别从乔巴山和多萨图伊调一个航空中队来,对这些黄皮猴子进行地毯式的轰炸。”塔斯科夫双目散发出冷冷的凶光。 可是司令员同志,那样的话,很容易伤到我们自己人。”叶戈尔担忧地说。 管不了这么多了,为了苏维埃共和国,必须有一部分的人要流血牺牲。”塔斯科夫冷声说道,转身朝指挥部走去。 第六十章 南面告急 轰!轰!轰!苏军的五十多门203mm重炮,七十多门轻型迫击炮,同一时间叫了起来。 炮弹,如冰雹般落入东北军的阵地里。 散兵坑虽然夯实,但呈抛物线下落的迫击炮弹还是落入了好些个散兵坑里,把不少东北军士兵炸得血肉横飞。 可恶!重炮团,给我还击!还击!”一个深厚夯实的双人散兵坑里,南线总指挥丁超中将拿着电话厉声吼道。 明白!”炮团团长梁天海干净利落地答道。 东北军的77mm加农炮,仿日制92式步兵炮,登时叫了起来,呼啸而至的炮弹瞬间打废了苏军的十数门火炮,也将不少苏军士兵送上了天。 但与苏军相比,东北军的火炮还是少了些。 坦克这边,虽然欧阳文建英勇善战,他手下的坦克兵也悍不畏死,但好虎难当群狼,更可况,苏军派上来的,是三十辆生力坦克。 轰!轰!轰!坦克上的37mm主战炮发出恐怖的怒吼声。 东北军损失五辆坦克,苏军损失六辆。 但苏军,却还有三十辆,东北军,却只有十辆了。 师长,这样打下去不是办法,还是赶快向少帅请求支援吧。”丁超身边的副官,三十出头的上校朱光宇焦急地说。 看着眼前东北军正处于劣势的战况,丁超毫不犹豫地点了点头。 二十辆坦克,是张学良拨给南线的所有家底,如果这二十辆坦克打光了,那他也就什么都没了。 此时此刻,已经填平了一道战壕的苏军步兵已经大叫着“乌拉”冲了到了东北军的第一道防线上,和东北军展开了白刃格斗。 刺刀入骨,刀刀见血。 不停地有人挺起刺刀,也不听地有人倒下。 杀啊!兄弟们!把老毛子给我打回去!”一个浓眉大眼的东北军连长高声叫道,挥舞手中的鬼头大刀瞬间将两个苏军士兵劈倒。 一些拿着*萨冲锋枪的苏军士兵,来到近前对着东北军士兵就是一顿扫射。 挺起刺刀的东北军士兵纷纷倒下,但后面装备有汤普森冲锋枪的东北军士兵立即把那些个和他们有着同样装备的敌军扫倒。 近距离的战斗,枪,远没有冷兵器实用。 于是,不少苏军士兵扔掉手中打光了子弹的冲锋枪,拿起地上染血的刺刀和东北军士兵厮杀了起来。 东北军士兵虽然在拼刺技巧上略胜一筹,但苏军士兵却十分地悍不畏死。 一个苏军士兵往往身重数刀,也拼着一口气冲上来,摇摇晃晃地将手中的刺刀送入东北军士兵的身体。 守卫南线的的士兵,大部分是一些新兵蛋子,而且,在刚才的炮击中,已有不少士兵丧生,所以,人数上的优势并不能弥补什么。 反观苏军,好些人是在中俄边境和白俄残军交战过的,早就有了一种不怕死的劲头。 何况,还有一个团的生力军呢? 很快,东北军的第一道防线被撕裂,苏军大叫着“乌拉”冲了上来,一把把*沙冲锋枪,马克沁水冷机枪,dp-28轻机枪,再一次叫了起来。 第二道防线上,一些躲闪不及的东北军士兵纷纷被扫倒。 这时候,又有一个摩托化步兵旅外加一个步兵旅从乔巴山方向赶来,强大的火力把东北军打得抬不起头来,苏军再人数上也占据了优势。 什么?苏军火力太猛,有攻破我军阵地的危险?”张学良眉头紧锁,一字一句地问。 是的,少帅,我这里现在很吃紧,苏联人的进攻兵力已经远远超过我军,苏军的上百门重炮对着我们的阵地轮番轰炸,他们的坦克,又来了三十辆,活力十分的凶悍,我们快顶不住了。”电话里传来了丁超急切地呼声。 你就是把手头里的部队全都打光了,也要给我守住南面阵地,阵地有失,你提头来见!”张学良剑眉倒竖,深邃的眸子寒光闪耀。 没等丁超再说话,张学良便毫不客气地挂断了电话。 少帅,何必发这么大的火呢?”韩奇峰微笑着问。 这个丁超,这样就顶不住了,当我有变出部队的神灯吗?”张学良恨恨地说。 韩奇峰不由得感到一阵诧异,因为,张学良从来没有对手下的将士这样发火过。 他不知道,张学良发火是有原因的。 这个原因,就在于丁超,这个早年留学于日本陆军士官学校步兵科,喝了几年东洋水的家伙,在九一八之后先是组织义勇军抗日,后来战败后竟然投降日本关东军,做了汉奸卖国贼。 所以,从一开始,张学良就对这个丁超有着一种莫名的成见。 这就是他为什么让丁超固守南面阵地,却不给丁超增派精锐部队的原因。 固守南面阵地的部队,大多是丁超的嫡系,张学良有点儿想利用苏联红军,消耗瓦解丁超嫡系部队,然后再以一个作战不利的罪名,对丁超动手。 现在,北面阵地也吃紧,东面阵地还遭到库班骑兵和一个重炮营的攻击,而满洲里城中,只有三万多人的预备队,其中坦克,也只有四十辆了。 在这个节骨眼上,丁超突然打来电话请求支援,怎么不让张学良在心中压抑已久的怒火爆发呢? 现在,张学良根本就不想给丁超派出一兵一卒支援,甚至想让他和老毛子同归于尽算了,省得将来自己动手。 少帅,我不知道你为什么对丁超将军有成见,也不知道你和他之间有什么私人过节,现在,他正在前线与数倍于己之敌浴血奋战,南面阵地一旦有失,满洲里就有被攻破的危险,如果少帅坐视丁超将军一部战死,而不拍一兵一卒的话,到时候不但城破人亡,还会寒了所有东北军将士的心。”韩奇峰神情肃穆地说。 一道闪电忽地从张学良脑海中掠过,他不由得眼前一亮。 是啊,不管原来的历史上如何,现在丁超正在率部与苏军浴血奋战,就算他日后真有反心,自己现在也不能见死不救啊!否则,他真的可能会军心丧尽。 况且,历史已经改变,现在的丁超,很可能不是原来历史上的汉奸丁超了! 想到这里,张学良满怀感激地忘了韩奇峰一眼,然后接通了薛剑云(从黑河调来的将领)的电话。 马上率领你所属的装甲师,火速赶往南面阵地支援,务必打退苏联人的进攻!” 是!”电话里,薛剑云铿锵有力地答道。 韩奇峰,谢谢你。”张学良满怀感激地说。 张学良这句话,使得韩奇峰受宠若惊。 短暂的震惊过后,韩奇峰恍然大悟,连忙谦逊地说。 少帅哪里话,为少帅分忧,这是奇峰不容推卸的责任。 外面,炮声隆隆,血肉横飞。 谁也不知道,这场大战何时是尽头。 第六十一章 老毛子疯了 师长,老毛子已经突破了第一道防线,如果把两道防线都突破了的话,老毛子很快就会来到城下,南面大门,就有城破的危险。”朱光宇上校焦急地说。 听着城外隆隆的炮声,丁超眉头紧锁,双目不由得流露出一丝黯然。 他拿起杯子,轻轻喝了一口热茶,淡淡地问:“欧阳文建的坦克部队怎么样了?我们的重炮部队打得如何。 朱光宇轻轻叹了一口气,勉强稳住心神,缓缓地说:“不是很乐观,我们现在,只剩下六辆坦克了,重炮部队方面,三门仿日式92式步兵炮,两门仿美77mm加农炮被毁,炮兵团的伤亡人数已经四百人了,我们现在连同炮兵和坦克兵加起来,只有一万八千人了,而苏军方面至少有两万两千多人,如此下去,南面阵地非被攻克不可。” 张海天怎么样了?”丁超关切地问。 张海天,是他的老下级,也是他的心腹爱将。 张海天旅长,已经牺牲了,他用刀砍翻了至少五十个老毛子兵,精疲力尽之下才被老毛子兵用刺刀活活捅死的啊!他死得很英勇很壮烈呀!”说到这里,朱光宇的声音已经有些呜咽了。 丁超呆住了,眼神忽地变得无比的空洞,拿着茶杯的手悬在半空中,久久也无法放下。 他第一次感到,战败、死亡离自己是那样近。 他心想,少帅肯定是不会给他增派援兵的了。 他不知道,少帅为什么对他总是不冷不热的,对他总有着那么一点儿成见。 我对大帅,对少帅,一直都是忠心耿耿的啊!”他的心中一直充满了委屈。 这一次战斗,少帅将精锐部队全都调到北面,他负责驻守的南面阵地,很多都是他的嫡系,因为内蒙常年无战事,再加上少帅精兵简政裁军,他手下大部分兵都是没打过仗的新兵蛋子。 不但如此,少帅甚至没有给他的部队装备新武器,他的部队的单兵作战装备,大部分都还是老旧的三零式步枪,只有大约一个连的部队装备有汤普森冲锋枪,那就是他的警卫连。 看来,少帅是想让我送死,也好,今日我丁超就用死来证明我对少帅,对东北的忠诚!” 想到这里,丁超释然地笑了笑,缓缓地对朱光宇说:“传我命令,只要老毛子继续进攻,我们就要守下去,哪怕战斗到一兵一卒,我们也要守下去。” 是!”朱光宇“啪”一个立正,向丁超敬了个标准的军礼,转身走了出去。 丁超注意到了他那一闪即逝的眼神,那是一种面对死亡的乐观与坦然。 兄弟们!给我守住!瞄准老毛子,给我狠狠地打!”步兵十团团长郭远辉浓眉倒竖,目露凶光,手中的捷克式轻机枪不停地向苏军士兵喷射着炽热的火舌。 他身边的东北军士兵也不停地抬起手中的三零式步枪,向苏军士兵射出一颗又一颗夺命的子弹。 但是,苏军强大的火力登时打得他们只有招架之功,毫无还手之力。 旅长,前面的六千兄弟已经牺牲了,再这么打下去,我担心我们的阵地会有被突破的危险。” 双人散兵坑里,一个二十五岁左右,浓眉大眼的东北军上尉颇为担心地说。 李天南,别想太多了,被突破又如何,刚才师长已经下了死命令,我们就算是全都打光了,也要守住阵地。”第二旅旅长王风,一个三十五岁左右,身高八尺,豹环眼,鹰钩鼻的少将淡淡地说。 旅长,你说,少帅会不会抛弃我们了?”李天南上尉小心翼翼地问。 别他妈的说少帅的坏话,小心老子毙了你!”王风厉声喝道。 苏军的进攻依然在继续,手中的*沙冲锋枪不停地喷射出炽热的火舌,在他们密集的火力下,只装备了三零式步枪的东北军士兵不停地倒在地上。 那些摩托化步兵更是凶悍,起着摩托车往前猛冲,活像后世的飙车一族,手中的h-41冲锋枪不停地吼叫着。 这时候,隆隆的声音自远而近传来,大地似乎在颤动着。 声音,似乎是从满洲里城中传来的。 王风回头一看,心中登时一喜。 80辆涂抹了东北虎头像的t-18坦克正以排山倒海之势向苏联红军冲去。 后面,还跟着大量的步兵和炮兵。 轰轰轰! 东北军的坦克,火炮,一齐叫了起来。 密集的炮弹,铺天盖地地向苏军步兵射去。 苏军步兵登时被炸得血肉横飞,哭爹喊娘,只恨父母没有给自己生出一双翅膀。 兄弟们,给我冲上去,把老毛子揍成病猫!”薛剑云正襟危坐在装甲指挥车里,通过无线电朗声叫道。 那声音,充满了穿云裂石的气势,这个二十八岁的东北汉子,彻底地爆发了。 坦克,步兵,分成两路绕过东北军的战壕,杀气腾腾地向苏军阵营开进。 师长,少帅派兵支援我们了,那是一个装甲师的兵力。”指挥部里,副官朱光宇上校激动地说。 是吗?”丁超喜极而泣,心中颇为感慨地想:少帅还是没有抛弃我。 张学良未曾料到,他的这一举动,不仅拯救了南面阵地的劣势,还彻底地征服了丁超的心。 这时候,烟波浩渺的天空中突然出现了四十多架飞机。 那是苏军的tb-3重型轰炸机和拉7战斗机。 一颗颗炮弹,雨点般落在东北军阵地里。 猝不及防的东北军一时间被炸得晕头转向,转瞬间又有十五辆坦克被毁。 可恶!老毛子竟然出动空军,和老子玩阴的!”范伯良厉声怒骂道。 如果不是他的司机姚士文技艺高超,躲开了两枚炸弹,他现在肯定已经是一具尸体了。 弟兄们!隐蔽!隐蔽!”东北军团长耿少锋急切地叫道。 但是,苏军投下的炸弹依旧不停地把一个个东北军士兵炸翻,炸死。 一时间,爆炸声此起彼伏,山摇地动,苏联人,似乎真的发疯了。 弟兄们,给我瞄准敌机,狠狠地打!”防空营营长廖明隆少校厉声喝道。 一挺挺88mm口径的高射机枪登时架了起来,对着天空中的苏军飞机喷射出灼热的火龙。 一发发子弹,带着中*人的决心与仇恨,狠狠地向目标冲去。 真没想到,苏联人在会误伤自己人的情况下,毫无顾忌地出动空军! 指挥部里,张学良剑眉紧锁,目露寒星。 于是,他只好派出满洲里城中的四十架飓风战斗机。 带队的,正是他青睐的沈崇海。 第六十二章 黑河告急 四十架飓风战斗机钻云而入,沈崇海一骑当先,八挺7.7mm机关枪瞬间叫了起来,眨眼间便有一架拉7战斗机尾部冒起浓浓的烟雾,不甘心地坠落到地上。 他身旁的两架飓风战斗机也纷纷开了火,炽热的子弹在空中汇聚成一血色利剑,狠狠地劈在了一架笨重的tb-3轰炸机身上。 哒哒哒!tb-3轰炸机的机翼刹那间被击毁,机身也燃烧起了熊熊的火焰,在苏军飞行员绝望的喊叫声中,重重地向地面冲去。 第一中队,随我干掉老毛子的拉7战斗机,第二中队,专挑老毛子的轰炸机打。”无线电里,沈崇海意气风发地喊道。 天空中涂抹着东北虎头像的飓风战斗机立即呈两机相隔两百米的“一”字形,向苏军战机包抄而去。 苏军的战机阵型,却是英国早期的三机“v”字形。 看到这一幕,沈崇海不由得冷冷地笑了笑。 这种“v”字阵形,虽然理论上覆盖的视角大,不易丧失阵形,视觉上也美观,但却远不如东北军的“一”字阵形实用。 因为队形密集,僚机飞行员必须飞得十分小心,主要精力都放在与长机保持编队距离上,无暇注意后方;而长机则以为后方有僚机保护,大可放心。 特别是当作急转弯等机动动作时,苏军的长机必须加倍小心,必须花在空战中足以定胜负的数秒提示僚机提前做好准备,因为如此近的距离,一不留神就会造成两机相撞,机毁人亡。 而东北军战机的阵形,则机动灵活,且飞行员的技艺也非比寻常的高超,那是张学良总结了后世的许多经验训练出来的。 所以,苏军战机还没有完成笨拙的转身前,就被东北军的飓风战斗机死死咬住了尾巴,然后击落。 不消片刻,苏军拉7战斗机就被击落了八架,笨重的tb-3重型轰炸机则被击落了十架。 失去战斗机掩护的重型轰炸机,在东北军的飓风战斗机面前无异于活靶子。 机枪响起,弹片横飞。 又有两架tb-3轰炸机被击落。 不好意思,德国朋友,我剽窃了你们的战术。”听着无线电里传来的战况,张学良不好意思地笑了笑。 毕竟,干穿越这行的,谁不剽窃呀?谁会去重视什么版权呀? 他妈的,这些黄皮猴子怎么会有一支如此强大的空军,上面不是和我说过,满洲里没有东北军的机场的吗?”听着前线传来的战报,塔斯科夫中将狠狠地摔了一个水杯。 他这么说,倒是有些冤枉红旗特别远东集团军总部了,因为,张学良早就对满洲里的机场做了厚厚的伪装,披上草皮,水稻,等农作物,使得苏军的侦察机远远看过去就像是一片农田或养殖场。 这时候,又一份战报传来,塔斯科夫看了看,气得怒火中烧。 东北军突然在南面阵地投入一个装甲师,火力及其强大,南面阵地的三十辆坦克被打得只剩十辆,重炮团也损失惨重,步兵的进攻更是被硬生生地打了回去。 一阵风吹来,他心头熊熊的怒火不禁熄灭了些许。 虽然他不知道,地下作战室里怎么会有风吹来。 看来,东北军真的不是这么好对付的,现在,他手头上,去掉亚历山大少将行营里的五千人,在前线作战的四万余人,偌大的后贝加尔斯克里,只剩一万五千来人的步兵,和七十辆坦克了,其中的一个炮兵团也是残缺不全。 想到这里,他不禁无奈地叹了口气。 再打一会儿,是该见好就收了,如果第一轮进攻就把后贝加尔斯克,甚至索罗维夫耶斯克和乔巴山方面的部队都打光的话,他这个前敌司令官恐怕也干到头了。 赤塔,苏联红旗特别远东集团军总司令部。 元帅同志,塔斯科夫同志恐怕是没辙了,进攻东北军阵地已经两个多小时了,损失了七千多名同志,他现在,把多萨图伊和乔巴山方面的空军的出动了。”崔可夫神色凝重地说。 就让他去折腾吧,不过,如果再进攻一个小时还没有结果的话,就让他马上停止进攻。”布柳赫尔波澜不惊地说。 可是元帅同志,他出动轰炸机轰炸东北军,也误伤了许多我们的同志。”崔可夫有些心痛地说。 总是要有人为苏维埃共和国现身的。”布柳赫尔冷冷地说,一丝淡淡的怜悯从双目间一闪而逝。 的确,一将成名万古枯,每一个帝王将相的霸业都是用千千万万的白骨堆积起来的,成就大事,就不能有任何的妇人之仁。 崔可夫没有再说话。 张学良,这一次,我要让你首尾难顾。”布柳赫尔冷冷一笑,大海般深邃的眼睛里流露出一种毒蛇般的凶残。 北面阵地,苏军的坦克被打得损失殆尽,剩下的无辆坦克仓皇地向亚历山大少将的行营逃去。 野狼的大砍大杀,剖腹剔骨,把苏军步兵杀得魂飞胆丧,原本气势如虹的他们无不惊恐地向后退去。 东北军趁势反扑,夺回了许多丢失的阵地。 南面阵地,在薛剑云装甲师配合着丁超的部队打得苏军节节败退,坦克损失了二十架,重炮损失了十五门,摩托化步兵旅几乎损失殆尽。 西面阵地,燕双风风卷残云般砍杀着奥斯洛的骑兵团,不消片刻,奥斯洛步兵团全军覆没,奥斯洛中校也被燕双风打得落荒而逃。 空战方面,几乎一边倒,苏军飞机转瞬间损失二十来架,东北军只损失了不到十架。 听着前线传来的捷报,张学良微笑着,轻轻喝了一口温热的马奶酒。 酒入肺腑,温暖丹田。 布柳赫尔,第一个回合,我赢了。”张学良剑眉微扬,深邃的星目绽放着炯炯有神的异彩。 可就在这个时候,办公桌上的电话忽然响起。 张学良微微蹙了蹙眉,轻轻地拿起了话筒。 话筒里,传来的是隆隆的炮声,和一个焦急的男中音。 少帅,我是黑河镇守使上官龙,黑河正遭到老毛子猛烈的进攻,天上大约有三四十架飞机在投弹,地面上大约有部队三到四万,还有大量的坦克和重炮,我们快顶不住了,请求少帅火速派兵支援。” 张学良的目光忽地变得凝重,眉头,也渐渐拧成了一个“川”字。 该死的,布柳赫尔竟然摆了我一道,他先是让一部分兵力大张旗鼓地进攻满洲里,吸引我的注意力,待我和他的进攻部队打得难分难解之时,再突然派兵袭击黑河! 好一个声东击西!布柳赫尔,真不愧为“远东军魂”! 张学良心中暗自叹道,不由得深吸了一口气 第六十三章 死守 怎么了,少帅?”看着张学良神色凝重的样子,韩奇峰忍不住问。 黑河遭到苏联重兵袭击,镇守使上官龙快顶不住了。”张学良不紧不慢地说。 韩奇峰闻言大惊。 黑河一旦有失,西线护路军的整个补给线都会被苏军切断,苏军将会挟着胜利之威席卷整个呼伦贝尔草原,满洲里将会遭到两面夹击,彻底成为一座孤城。 少帅,黑河不能有失啊!”韩奇峰愁眉紧缩,急切地说。 知道。”张学良淡淡地说。 目前,大部分兵力都已经派往前线抵御苏军的进攻,满洲里城中的部队,加起来不到一万人,四十辆坦克和一个重炮营。 空军的主力,虽然在空战中处于优势,但也正被苏军牢牢地牵制住了。 城中这些人,就算是全都派出去,也难以解黑河之围,甚至很可能被正在进攻黑河的苏军一口吃掉。 真想不到,自己第一次指挥大规模战役,就碰到如此棘手的事,果然,自己绝不能以穿越人,过来人自居,轻看任何一个历史人物。 张学良漆黑的眼珠子微动,剑眉微微翘了翘,然后拿起话筒,接通了海拉尔镇守使李杜的电话。 他记得,李杜的手上有两万余人的部队,其中还有一个装甲师,三个重炮旅,海拉尔机场上,也停留有三十架飓风战斗机,二十架阿米奥轰炸机。 黑龙江省黑河市。 此时正是炮声隆隆,硝烟弥漫。 三十多架tb-3重型轰炸机在空中盘旋,不停地往地上投下一颗颗重磅炸弹。 轰!轰!轰!不少东北军士兵被炸得支离破碎,一些东北军士兵更是被爆炸产生的强大气浪掀翻出四五米。 见东北军防空力量薄弱,一些苏军飞行员甚至嚣张地把飞机开得离地面只有一棵小树那么高,用飞机上的机枪对着东北军士兵进行扫射。 狗日的老毛子!”一个东北军机枪声厉声怒骂,抬起机枪对着头顶上的飞机扫射了起来。 兴许是恶贯满盈终有报吧,一连串炽热的子弹不偏不倚地打在了飞机的油箱上,那架耀武扬威的飞机立即化作一团燃烧的火球重重地落到地上。 东北军士气大振,纷纷将机枪抬起,对准天空中的苏军轰炸机扫射起来。 但是,运气并不总是那么好,而且,一架苏机被击落后,其他苏机也变得小心了,再也没有谁低空飞行,全都盘旋在高空中,居高临下地向东北军投掷炸弹。 那些显眼的机枪阵地,自然首当其冲。 炸弹,如雨点般落下。 在轰隆的爆炸声中,不少东北军机枪手化作一摊摊鲜血和碎肉,东北军精心构筑的机枪阵地顷刻瓦解。 该死的!”在前线督战的第三旅旅长-三十二岁的陆天桓少将恨声骂道,然后叫来了通讯员。 你上去通知各团团长,让他们叫兄弟们全都趴下隐蔽,不要试图用机枪射击敌人的飞机。” 陆天桓明白得很,他的部队里没有专门的高射机枪,而捷克式轻机枪和马克沁水冷机枪虽然在陆战时是不折不扣地杀人利器,但如果想用它们对付天上的飞机,那是可望而不可即的事。 甚至,那看似强大的火力十分的显眼,很容易让*纵机枪的兄弟成为敌人飞机的靶子。 轰!轰!轰!苏军的飞机依然在投弹,一颗颗炸弹,如同雨点般落到东北军的阵地上。 东北军阵地上火光冉冉,一片狼藉,乍一眼看上去,丝毫没有生命的迹象。 于是,等待多时的苏军步兵在坦克的掩护下,大叫着“乌拉”向前猛冲。 但是,迎接他们的,是一梭梭带着火焰的子弹。 看似了无生机的阵地里,只要苏军一进攻,马上就会有好些个东北军士兵从残垣断壁里钻出来,用手中的武器给予敌人以最致命的打击。 咻咻!那是东北军反坦克火箭筒的声音。 两枚火箭弹瞬间命中两辆苏军坦克。 薄弱的装甲瞬间被击破,苏军坦克手带着惊惶与不解和他的坦克一起去了另一个世界。 捷克式轻机枪,马克沁水冷机枪,三零式步枪,还有为数不多的汤普森冲锋枪,疯狂地吼叫着,形成了一道强大而密集的火力网。 冲在前面的苏军步兵,不到一会儿,身上就出现了无数个血窟窿,然后永远地倒在地上。 苏军丢下数百具尸体后,停止了进攻。 苏机接着轰炸。 直到把东北军的阵地炸成一片火海,按常理推断没有人能生存时,苏军步兵才大叫着“乌拉”往前冲。 但是,迎接他们的,依旧是一梭梭愤怒的子弹......东北军就像是炸不烂,打不死的铁金刚。 一面涂抹着东北虎头像的东北军军旗,在风中猎猎飘扬着。 虽然已经残破不堪,但东北虎的目光依旧犀利狠辣,锋利的牙齿在阳光下散发着摄人心魄的寒光。 苏联人惊呆了,他们不知道,东北军是怎么在这种地毯式的轰炸中存活下来的。 他们更不知道,一个满是鸦片鬼与小脚女人的民族,一支土匪习气浓厚的军队,在他们强大的红军面前,为何能有如此强悍的战斗力。 在原来的历史上,若干年后朝鲜战场上的中国志愿军将士,同样让那些骄横跋扈,不可一世的美国大兵震撼无比。 他们在没有防空能力的情况下,硬是用手中简陋的武器,把武装到牙齿的美国大兵杀得尸积如山,血流成河,迫使美国人不得不在一个没能取得胜利的停战协议上签了字。 历史,总是那样的相似。 不少东北军士兵,在身中数枪后依然坚持战斗,在苏军冲上来后,更是用最后的力气抱住一个苏军士兵,然后拉响了身上的手榴弹。 这种鱼死网破的打法,让这些以为他们就是天,就是地,就能主宰一切的苏联红军震惊无比。 兄弟们!给我狠狠地打!让老毛子见识见识我们东北军的厉害!” 逊克前沿阵地上,一个二十七岁左右,面容刚毅冷峻,肩扛东北军上校军衔的鄂伦春汉子厉声吼道。 他浓密的眉毛倒竖,一双黑乎乎的眼睛寒光闪闪。 这个人,正是东北军步兵第五团团长,刘天河。 东北军的轻重机枪,重炮,一齐叫了起来。 轰轰轰!炸得苏军步兵血肉模糊,残肢断臂向四下里飞溅。 但是,又有更多的苏军步兵如潮水般涌了上来,还有五辆坦克在前方作掩护。 第六十四章 驰援 瞄准老毛子的坦克!给我打!”东北军炮兵营长罗炳文少校冷声喝道。 *纵重炮的士兵立即调整射击诸元,瞄准了五辆正在耀武扬威,不停地嚎叫着的苏军的坦克。 轰!轰!轰!破膛而出的炮弹,带着主人的愤怒,狠狠地向目标冲去。 两辆坦克登时化作两团火球,两外三架坦克见势不妙,妄图离开,但履带已被炸断。 但是,当东北军想再次开炮的时候,几颗炸弹从空中落下,东北军的炮兵阵地登时一片火海。 炮兵营的士兵牺牲了三分之一,重炮也损毁了一半。 黑河市,地下指挥部里。 一个三十六岁上下,头戴军帽,身着东北军中将制服,面容肃穆的中年人正襟危坐在一张虎皮沙发上。 两道浓密的眉毛紧紧地锁在一起,一双标准到极点的杏仁眼波涛涌动。 上官龙有些惆怅,应该说,是十分的惆怅。 为了让少帅能更好地守卫满洲里,他把城中最精锐的一支部队—第二装甲师(也就是薛剑云装甲师)派了出去。 那支部队里,配备有一个防空营,还有大量的反坦克炮和反坦克火箭筒。 薛剑云,也是他的心腹爱将,如果薛剑云装甲师在,现在的局面,就不会有那么紧张了。 现在,他的手头上只有四个旅,不到一万人的部队,且防空力量薄弱。 而正在进攻的苏军,却有三到四万人,天空中,还有四十多架飞机在盘旋,不停地向东北军士兵投下要命的炸弹。 但是,无论如何,我一定要守住黑河! 黑河是黑龙江北部地区的重要交通枢纽,沿线铁路可直通哈尔滨,苏联红军一旦占领黑河,不仅能席卷整个呼伦贝尔草原,切断西线护路军的后方补给,还可沿铁路而下直捣哈尔滨,齐齐哈尔,进而与伯力方向的东路军会和,占领整个黑龙江。 黑河的重要性,不言而喻。 想到这里,上官龙轻轻从口袋里掏出一根香烟,叼到嘴里,点燃。 火,在香烟上燃烧。 上官龙似乎感到,自己的生命就如这根香烟一样,在漫天纷飞的战火中熊熊地燃烧着,直至殆尽。 内蒙古,石头山附近。 一支全副武装,大约一万余人的部队,正在快速地行进着。 其中一个五十岁左右,面容文静儒雅,目光的中年人起着一匹通体乌黑的战马。 他头戴一顶青天白日军帽,身着土灰色的东北军军装,领章上的两颗金星在阳光下熠熠生辉。 此人正是哈拉尔镇守使李杜中将。 李杜将军虽然已近半百之年,但其勇武与彪悍依旧不减当年。 用他的话说,就是他人虽老,但心不老,*马手中枪不老! 现在,他正在开进黑河的途中。 先头部队一万余人,已渡过多布库尔河,在黑龙江上行进了。 指挥官正是装甲师师长—左天耀少将。 他的装甲师是一个加强师,加上维修人员和急救人员等,有一万余人。 他本人也是个喜欢冒险,擅长冲锋陷阵的巴顿将军类型的人物。 二十七岁的左天耀,曾留学于德国柏林军校,师从坦克怪杰古德里安,是范伯良的师兄。 和范伯良一样,他也在自己的装甲指挥车上安装了一挺7.7mm的机枪和一挺38mm的坦克炮,杀得性起时一马当先,冲锋陷阵。 江面上,数百艘运兵船,数千艘冲锋舟已经严阵以待。 此时,海兰泡与黑河之间的江面上,苏军的“布列亚特人”号内河炮舰,“vorul”级内河炮舰,正疯狂地向东北军的沿江阵地开炮。 一架架舰载机不停地从炮舰上起飞,冲锋舟,运兵船,不停地载着步兵和坦克靠近。 东北军沿江炮塔早已被苏军轰炸机摧毁,苏军正肆无忌惮地往岸上运送步兵和坦克。 “布列亚特人”号和“vorul”级内河炮舰,这两艘原本应该在同江之役上大显身手的战舰,被布柳赫尔秘密安排在了海兰泡的港口上,用来进攻黑河。 苏军的轰炸机,依旧不停地往东北军的阵地上倾泻着炸弹。 忽然,天空中出现了二十多架机翼上涂抹了张着血盆大口的东北虎头像的飓风战斗机。 两机自觉地相隔两百米排成一字,对苏军的tb-3重型轰炸机发起了进攻。 机枪,像疯狂的野兽一样叫了起来。 三架猝不及防的tb-3重型轰炸机瞬间被击落,24名成员顷刻丧命。 苏军的飞行员顿时大惊失色,他们不知道,一直被动挨炸的东北军什么时候突然冒出一支如此强悍的航空部队。 与轻巧灵活的飓风战斗机相比,tb-3重型轰炸机显得笨拙许多。 好几架tb-3轰炸机还没有反应过来,就被东北军的飓风战斗机击落了。 这些刚从东北空军大学毕业的飞行员们,毫无保留地向苏联人显示着他们那恐怖的实力。 见如此下去不是办法,苏军的航空队长斯诺夫中校立立即通过无线电,请求海兰泡司令部派出战斗机支援。 见黑河守军没什么防空能力,苏军在轰炸时没有派出战斗机护航。 二十来架拉7战斗机登时从海兰泡机场起飞,飞临黑河上空,与东北军的飓风战斗机展开激战。 看到他们的战斗队形,东北军飞行员不约而同地发出一阵冷笑。 竟然还是那种笨到家了的“v”字阵型。 东北军飞行员依仗灵活的阵型和高超的飞行技巧,将一架又一架拉7战斗机击落。 东北军的十架阿米奥轰炸机,趁双方战机激战之际,飞临黑龙江上空,向苏军的战舰投掷炸弹。 咻!一颗炸弹落在“布列亚特人”号的甲板上,爆炸声响起,十多名船员顷刻丧命。 高射炮,给我瞄准黄皮猴子的飞机,狠狠地打!”短暂的震惊后,舰长瓦列里上校立即向高炮手下达命令。 哒哒哒!两门47毫米的高射炮疯狂地叫了起来。 炽热的子弹在空中汇聚成一道血色利剑,三架躲闪不及的阿米奥轰炸机当即被凌空打爆。 第六十五章 击沉敌舰 兄弟们,当心老毛子军舰上的高射炮。”轰炸机编队长,二十四岁的罗天魁少校有条不紊地提醒道。 有了前车之鉴,剩下的七名轰炸机飞行员变得无比的小心。 他们十分默契地将队形散开,在“布列亚特人”号的上空来回盘旋着。 偌大的军舰登时被小巧灵活的飞机弄得晕头转向,两挺47mm的高射炮依旧对着天空疯狂地扫射着,但硬是没能打中一架东北军的飞机。 望着在天空中盘旋的阿米奥轰炸机,舰长瓦列里上校变得越发的焦躁不安。 海兰泡方面军的司令员科夫曼中将侦察到驻扎在黑河的东北军没有空中力量,所以开始进攻的时候,只派出了轰炸机,根本就没有派出战斗机护航。 而刚从海兰泡机场起飞的二十架拉7战斗机,正被东北军的飓风战斗机死死地缠住,而且已经被击落了五架。 东北军,似乎还没有损失一架战斗机。 瓦列里焦急万分,于是马上钻入指挥舱拿起电话,接通了海兰泡司令部。 司令员同志,东北军的空中力量过于强大,请求战斗机支援。” 科夫曼中将,这个四十岁,皮肤白皙,身材不胖不瘦的苏联人冷冷地笑了笑,一双吊眼里闪过一丝诡谲的光,然后不紧不慢地说:“我亲爱的瓦列里同志,机场上的十架拉7战斗机正在维修中,暂时无法投入战斗,战场上的事,你就灵活处理吧。” 可是,司令员同志......瓦列里急切地叫道。 没等他说完,科夫曼中将便挂断了电话。 瓦列里有些恼火,但却无可奈何。 对方不仅是手握重权的中将,还是十月革命后卫国战争中的英雄,在军中享有一定程度的威望,这不是他一个只在军校里念了几年书,靠打了几次海盗积攒军功而升迁的上校能招惹的。 正在这时,又一声惊天巨响传来,紧接着整艘军舰便猛烈地颤动了起来。 他知道,这是一枚炸弹在他的军舰上爆炸了。 没等他从震惊中回过神来,一名水兵便匆匆跑了过来。 舰长同志,东北军的炸弹在我们的船舱里炸出了一个缺口,水,正不停地往船舱里灌。”水兵慌慌张张地说。 快,快命令技术人员抢修!”瓦列里愁眉紧锁,几乎是用尽全身力气吼道。 这次进攻,恐怕是没望了,看来,只能见好就收。” 海兰泡司令部里,科夫曼中将无奈地长叹一声。 一开始,他以为凭借自己的兵力优势和空中力量的优势,能轻易地拿下黑河城。 那时候,他根本就没有把东北军放在眼里。 潜意识里,这个卫国战争时期的英雄一直把东北军看成一支土匪习气浓厚,*练不勤,战术,武器落后的军队。 人一旦有了一种定式思维,就难以改变,他一直以为,此时的东北军还是张作霖时期的奉军。 一个满是鸦片鬼和小脚女人的劣等民族,一个孱弱不堪的东亚病夫,一支土匪习气浓厚的军队,在强大的苏联红军面前必定是不堪一击的。 他甚至认为,米加诺夫的失利只是东北军的一次千载难逢的运气而已。 但无情的现实告诉他,他错了。 东北军那强悍的战斗力,那种鱼死网破,破釜沉舟的勇气,让他震惊。 现在,东北军忽然出现的强大空军,更是让他颤栗不已。 至于机场上的那十架拉7战斗机,并没有出现任何故障,更没有处于维修状态,依然好好地停在机场上。 他之所以这么对瓦列里说,是因为,那是他在海兰泡的最后家底。 见识了东北军的强大空军后,他知道,就算把那十架战斗机派出去,也是白搭。 他不想把自己的最后家底赔上。 虽然赤塔方面还有大量精良的战机,但他并没有打算向布柳赫尔求援。 如果总司令布柳赫尔元帅知道,他连只有“老弱残兵”驻守的黑河城都拿不下,还损失惨重的话,那肯定是没有好果子吃的。 布柳赫尔工作严谨,强悍狠辣的作风,他是知道的。 黑河城中没有机场,东北军的空军肯定是远道而来,就算这支空军再强大,也有撤走的时候,到时候,自己再以雷霆万钧之势,发起进攻,拿下黑河! 那些空军家底,留着,说不定还能成为杀手锏。 他怎么也没有想到,因为他的高傲,因为他那所谓的面子,使得海兰泡方面的苏军,会使得海兰泡方面的苏军遭受难以弥补的损失。 技术人员虽然在不停地对被炸坏的船舱进行抢修,但那缺口实在是太大了。 水,如同出笼的猛兽,滔滔不绝地往船舱中灌。 两门高射炮,依旧在对着天空中的战机疯狂地扫射着。 但技术高超的东北军飞行员时而俯冲,时而上升,以各种迅捷的动作巧妙地避开呼啸而至的子弹。 兄弟们,尽快干掉老毛子军舰上的高射炮。”罗天魁少校沉着冷静地下达着命令。 两个东北军飞行员会意地笑了笑,忽然开足马力,向“布列亚特人”号的高射炮塔俯冲而下。 *纵高射炮的船员登时大惊,他们不知道,敌人如此疯狂究竟是为何。 顾不得多想,赶紧调转炮口,对准了那两架呼啸而至的阿米奥轰炸机。 火龙,从发热的炮膛中喷涌而出,雷霆般向目标冲去。 两个飞行员得意地笑了笑,似乎,他们要的就是这个结果。 说是迟,那时快,两架阿米奥轰炸机闪电般左右分开,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堪堪从两条火龙的身旁掠过。 *纵高射炮的船员登时瞠目结舌。 我的天,世界上竟然有人拥有如此高超的飞行技巧。 没等他们反应过来,两枚一百公斤的炸弹已经落在了炮台上。 轰!在他们惊骇的目光中,炸弹爆炸。 那声音穿云裂石,直冲九霄。 坚实的高射炮塔顷刻间化作一片残骸,几名*纵高射炮的船员登时被炸得血肉模糊,强大的气浪把面目全飞的尸体掀翻。 两名东北军飞行员志得意满地笑了笑,左右分开,呈胜利的“v”字形飞向高空。 没有了高射炮的威胁,七架阿米奥轰炸机立即肆无忌惮地往“布列亚特人”号战舰上投弹。 没多久,“布列亚特人”号上冒起一阵冲天的火光,巨大的军舰猛烈地颤了颤,带着悲愤与不堪,慢慢地沉入了黑龙江的波涛之中。 这艘在原来的历史上为苏联人立下赫赫战功,欠下了中国人无数血债的战舰,终于得到了它应有的下场。 第六十六章 Vorul的悲剧 看着装甲厚实,火力强悍的“布列亚特人”号内河炮舰瞬间被击沉,“vorul”级内河炮舰上的船员心头无不大骇。 如果不是亲眼看到“布列亚特人”号冒起浓浓的烟雾沉入滔滔江水之中,他们怎么也不敢相信这是真的。 呼呼呼!一阵凄凉的风伴随着跌宕起伏的波涛迎面袭来。 几架东北军的阿米奥轰炸机正在“vorul”的上空盘旋着。 短暂的震惊后,船员们很快意识到,“布列亚特人”号沉没了,轮到他们倒霉了。 在几个船员的惊骇的目光中,一个硕大的物体不紧不慢地从空中落到甲板上。 他们的嘴巴,瞬间张成了“o”形。 那是一枚重达一百公斤的炸弹。 轰!单片横飞,火光四溅。 甲板上登时燃气熊熊的火焰,强大的气浪把几具残缺不全的尸体掀翻出六七米。 “布列亚特人”号被敌机击沉,目前我们的战舰正遭到敌机的袭击。”无线电里,传来了通讯员急切的呼声。 舰长谢尔盖上校先是愣了愣神,然后缓缓地瘫倒在椅子上。 “布列亚特人”号被击沉了!这是他做梦都没有想到的事!” 轰!又一声巨响传来,硕大的战舰微微颤了颤。 怎么回事?怎么回事?”谢尔盖“腾”的一下从椅子上坐了起来,眉头紧锁,对着无线电疯狂地咆哮道。 舰长同志,我方战舰的一个小型弹药库被敌机击中,船舱处已经起火了,大约有五名船员死亡。” 无线电里,传来了通讯员那焦急、无奈的声音。 那他妈的赶紧救火呀!还有,那些负责高炮的都是白痴吗?让那些个黄皮猴子的飞机不停地往我们身上投弹,叫他们给我瞄准黄皮猴子的飞机,狠狠地打,他妈的!你们全是一群废物!废物!” 这个四十三岁,皮肤白皙,北极熊一样的苏联汉子心头的怒火彻底地燃烧了起来,一双深邃的眼睛里,不停地散发出金属般的寒光。 几个水兵只好*纵起战舰上的四挺7.62mm的机枪,无奈地对着天空扫射起来。 刚才谢尔盖是被气疯了,他压根儿忘了,这艘战舰上的武备只有2门45倍口径的120毫米炮,一门122毫米的陆军榴弹炮和四挺7.62毫米机枪,根本没有专门用来对付飞机的高射炮。 东北军飞机的高度本来就超出了7.62毫米机枪的射程,枪口那不停地闪动着的火花,非但没能给东北军的飞机造成丝毫的伤害,还暴露了自己。 东北军的飞行员都不约而同地笑了笑,那笑容中,带着一种深深的鄙夷与嘲讽。 老毛子是不是被我们炸疯了炸傻了,用那种烂枪就想把我们打下来? 空战已呈一边倒的趋势,苏军的拉7战斗机被东北军的飓风战斗机打得只有招架之功,毫无还手之力。 拉7战斗机已被击落了十五架,而东北军,却只损失了六架。 如此糟糕的“战果”,高傲的苏联人自然难以接受。 但事实就是如此,他们那将近四十架tb3轰炸机,虽然装备有十挺7.62mm机关枪,火力凶悍,但身体,却笨重得离奇。 所以,留在天空中的,也只剩下十架了。 兄弟们!给我乘胜追击,把老毛子的飞机全都揍成小鸡!”见苏军飞机有败退的趋势,飞行队长,二十三岁的空军中校风动鸣剑眉紧锁,豪情万丈地吼道。 阳光,隔着飞机上的窗户,照射着他那棱角分明的脸,深邃如苍穹的双瞳目里,流露出的是一种坚毅与果决。 哒哒哒!他机身上的八挺机关枪同时开了火。 破膛而出的子弹毫无悬念地打在了一架tb-3重型轰炸机的油箱上。 笨重的铁家伙立即燃烧起熊熊的烈火,然后便拖着长长的烟雾重重地摔倒在地上,和他的八名成员一起化为了飞灰。 哒哒哒!一道血红的利剑闪电般向风动鸣的飞机劈来。 风动鸣不慌不忙,轻轻一扭方向盘,整架飞机向左闪了开去。 他看到,一架杀气腾腾的拉7战斗机正呼啸着向他扑了过来。 那模样,就像是一头猎豹扑向一只肥嘟嘟的绵羊。、只可惜,风动鸣不是绵羊,而是一头长满了血槽般的利齿的东北虎! 就在那架拉7战斗机再次开火的时候,风动鸣一个俯冲绕到了他的身后,八挺机枪不失时机地开了火。 子弹,带着主人的愤怒狠狠地打在了拉7战斗机的油箱上。 拉7战斗机带着主人的悲愤与不甘,瞬间化作一团熊熊燃烧的火球,重重地栽倒在地上。 东北军飞行员士气大盛,纷纷奋勇争先,风卷残云般地屠杀着苏联红军的飞机。 地面上,左天耀的装甲师投入战斗后,80架坦克,上百门重炮对着苏军进行覆盖性的轰击。 强大的火力,悍不畏死的战斗勇气,把苏军打得血流遍地,鬼哭狼嚎。 弟兄们!杀!让老毛子知道我们中国人的厉害!”左天耀目露寒光,声若洪钟地吼道。 声音发自胸腔,带着浓浓的杀气与雷打不动的决心。 八十辆涂抹了东北虎头像的t-18坦克呈“品”字形排开,呼啸着向苏军冲去。 37mm的主战炮不停地吼叫着,7.62mm的机枪也不听地喷射着炽热的火舌。 苏军的坦克接连被打败。 苏联步兵,也不听地被东北军的机枪扫倒,有些反应慢的,直接被坦克活生生地碾轧而死。 鲜红色的血,白花花的脑浆,还有花花绿绿的肠子和内脏顷刻间洒了一地。 江面上,由于那种盲目的扫射暴露了自己,机枪瞬间被东北军的轰炸机摧毁。 兄弟们!给我拼命地炸,把老毛子的这艘军舰送进黑龙江里喂鱼!”罗天魁少校通过无线电,意气风发地吼道。 七架轰炸机齐头并进,不停地往“vorul”战舰上投掷着炸弹。 战舰如此大的目标,没有防空力量,也没有战斗机掩护,自然只有被动挨打的份! 他妈的!这是怎么回事?怎么回事?” 指挥舱里,谢尔盖上校像头发怒的棕熊一样,歇斯底里地咆哮着。 轰轰轰!几声惊天动地的爆炸声响起。 “vorul”内河舰瞬间燃起冲天的火光,带着船上的63名成员,颤颤巍巍地消失在黑龙江的江面上。 凉风习习,烈日如血。 第六十七章 苏军的悲剧 兄弟们,干得漂亮!”看着冒着浓浓的烟雾,沉入黑龙江底的“vorul”,罗天魁剑眉微扬,惬意地笑了笑。 此时此刻,空战也已接近尾声。 苏军的tb-3重型轰炸机已被尽数击落,只有三架拉7战斗机还在苦苦支撑着。 而东北军的飓风战斗机,还有十二架。 虽知大势已去,但三架苏军战斗机依然没有逃离的倾向。 红色苏维埃的军人,还是有些血性的,没有接到撤退命令的他们,依然在苦苦支撑着。 即便是飞蛾扑火,也要扑出最好拿绚丽的色彩。 风动鸣冷峭的脸上渐渐露出了一抹赞许的神色。 三架飓风战斗机呼啸着飞了过去,机翼上东北虎的利齿在阳光下散发着摄人心魄的寒光。 其余的东北军飞机,依旧在原地不紧不慢地盘旋着。 苏军飞行员知道,这是东北军尊重他们,给他们一个公平决斗的机会。 三张棱角分明的斯拉夫面孔上立即流露出一抹欣赏与感激。 尽管对方是与自己至死方休的敌人,尽管对方是自己横竖看不顺眼的“东亚病夫”、“黄皮猴子”。 看到东北军的战机飞来,一个苏机飞行员果断地开了火。 哒哒哒!炽热的子弹破膛而出,欢快地向目标冲去。 飓风战斗机驾驶舱里,年轻的东北军飞行员面不改色吗,双手紧握方向盘,凌空一个翻转,闪电般来到苏机的侧翼。 哒哒哒!机身上,八挺机关枪同时开了火。 没有人看清楚,他是何时开火的。 一颗颗炽热的子弹,在空中汇聚成一道光芒万丈的利剑,狠狠地向苏机油箱斩去。 硕大的苏机顷刻间化作一团燃烧的火球,带着主人的悲愤与释然,重重地落到地面上。 一招制敌,毫不拖泥带水。 这个时候,另外两架苏军战机也燃烧起了熊熊的火焰,然后永远地躺在了这片不属于他们的黑土地上。 他们只是一群为了国家和信仰而浴血奋战的年轻人。 东北军胜又如何?苏军胜又如何?千百年后,谁还会记得他们?谁还会记得,两个肤色不同的民族曾经在这里浴血厮杀过? 战争史,就是一部血泪史,一部用千千万万的白骨,千千万万滴孤儿寡母的眼泪堆积起来的血泪史。 地面上,在左天耀装甲师的支援下,向苏军发起了反冲锋,密集的火力打得苏军节节败退,目前,伤亡惨重的苏军已经快被驱赶到了江边。 海兰泡,苏联红军海兰泡方面军司令部。 科夫曼中将瘫坐在皮质的沙发上,两眼无神地望着天花板,整个人,像瞬间老了十岁一样。 此时的战报,无异于一记闷雷狠狠地劈在他的脑袋上。 两艘威武的战舰,怎么会在瞬间被这群连半艘军舰都没有的“黄皮猴子”击沉了呢? 虽然两艘军舰都是沙俄时代的产物,但其性能和威力还是十分出色的,至少,从进攻伊始,科夫曼对它们就有着足够的信心。 不仅战舰没了,空军,也几乎损失殆尽,更让他心痛的是,那些出色的飞行员呀! 每一个飞行员,都是国家用黄金堆砌而成的,就是到了张鑫璞穿越前的那个时代,军队都秉承着“宁可损失飞机,不可损失飞行员”的思想。 而现在,飞机没了,飞行员也没了,陆军更是被驱赶到了江边。 眼看着黑河唾手可得,没想到,却横生变故。 一个人从地狱升到天堂或许不会兴奋得崩溃掉,但如果从天堂瞬间落入地狱,绝对会让一个人彻底地崩溃掉。 现在的科夫曼,就是这种感觉。 他似乎感到,连迎面吹来的风都在和他作对。 要不然,怎么会让他肌骨生寒呢? 他顾不得多想,赶紧拿起电话,向陆军前线指挥官科尔金少将下达撤退命令,同时派出为数不多的运兵船和最后的两艘轻型巡洋舰。 东北军的轰炸机盘旋在黑龙江的上空,彻底拥有了制空权的他们对着江中的运兵船疯狂地投掷着炸弹。 三艘运兵船刚驶出港口,就被东北军的轰炸机炸沉。 此时的苏联陆军,被堵在了江边。 前面是滔滔的江水,后面是如狼似虎的东北军将士。 机枪,火炮,不停地发出恐怖的怒吼。 一梭梭子弹,一颗颗炮弹,连绵不断地落入苏军阵中。 可怜的苏联红军士兵,不停地被炸死,扫倒,血淋淋的残肢断臂在空中胡乱地飞舞着。 虽然他们也在拼命地反击,武器装备也不比东北军差太多。 但伤亡,依旧呈几何倍数的速度飙升着。 因为,他们的士气在不断地下降着。 同志们!打呀!为了苏维埃!为了斯大林同志!狠狠地打!”一名苏军上尉怒发冲冠,紧紧地握着一挺马克沁水冷机枪,向东北军疯狂地扫射着,十多个冲在最前面的东北军士兵立即被扫倒在地。 他身边的苏军士兵也血性大发,们纷纷卧倒,拿起手中的轻重武器,愤怒地向东北军的士兵开火。 但他们的司令员,科尔金少将,却面带浓浓的愁云。 因为他看到,从海兰泡港口驶来的船只不断地被东北军的轰炸机击沉。 而彻底掌控了天空的东北军飞机,也不停地对着毫无防空能力的他们进行着俯冲轰炸。 若非刚才自己身边的警卫员反应快,把自己扑倒,自己现在已经被东北军的轰炸机炸成碎肉了。 饶是如此,那个救他的警卫员也因此而丧了命。 科尔金少将,这个身高八尺,壮若公熊的俄罗斯汉子,这个在革命战争中把白俄军杀得血流成河的英雄,头一次生出了一种大势已去的绝望。 或许,这就是英雄末路吧?”看着身边正在浴血奋战的将士,科尔金少将目露黯然之色,轻轻地叹息道。 此时,在坦克的开路下,东北军士兵已经冲到了最后一道防线。 而此时此刻,一艘狭小的运兵船终于躲过了东北军的轰炸,来到了江边。 那艘船,只能容纳百人。 而岸上的部队,却还有一万人左右。 将军你快撤吧!我掩护你!”一个三十八岁左右的苏军上校深情地说。 不,伊戈尔同志,我不能丢下你们!”科尔金不舍地说。 将军,现在不是婆婆妈妈的时候,你一定要活着回去。”伊戈尔果断地说,然后对科尔金身边的警卫喝道。 马上带将军上船!” 紧接着,他就转过身子,投入了战斗。 一抹“壮士一去不复返”的悲壮,从他深蓝色的眸子间一闪而逝。 第六十八章 空袭海兰泡 黑龙江畔上,枪声大作,炮声隆隆,弹片横飞。 东北军越战越勇,苏军也毫不示弱。 但是,苏军的伤亡,依旧在不断地增大。 前有强敌,后又滔滔江水,他们的结局,已经注定了。 苏军的坦克和重炮都已被摧毁殆尽,剩余的八千多人,只能依仗着手中的轻武器,与东北军作着最后的抵抗。 将军离去了吗?”伊戈尔上校凝视着身旁的一个警卫员,关切地问。 上校同志,将军已经上船了。”警卫员淡淡地说。 那么政委呢?”伊戈尔还是不放心。 和将军一起上船了。”警卫员淡然道。 伊戈尔的脸上终于掠过一抹释然,将军安全离去,自己总算可以放心地为苏维埃共和国尽忠了。 哒哒哒!东北军的数千挺机枪,上万把汤普森冲锋枪不停地吼叫着。 收割人命的子弹,不停地把一个个苏军士兵撂倒在地。 鲜红色的血,不停地顺着岸边的礁石,流入滔滔江水之中。 同志们,我们已经无路可退,现在,就让我们用死来完成对苏维埃共和国的忠诚!”伊戈尔豪情万丈地吼道,目光中流露出一种烈火般的炽热。 此时的他,就像是一头身负重伤的猛兽,虽然奄奄一息,但还是能在生命的最后一刻里向对手发起最勇猛最彪悍,甚至最致命的一击。 苏维埃万岁!斯大林万岁!”八千苏军士兵齐声喊道,随即*起手中的轻武器,疯狂地向东北军倾泻着子弹。 一双双淡蓝色的眸子散发着一种坚毅与果决,一张张硝烟弥漫的斯拉夫面孔上写满了威武与不屈。 这些都是一群很优秀的士兵,可惜斯大林的贪婪与野心,指挥官的愚蠢,把他们*上了绝路。”坐在装甲指挥车里的左天耀少将剑眉微蹙,心中暗自地叹道。 东北军已经突破了苏军的最后一道防线,眼看着就要把苏军赶到江中喂鱼了。 伊戈尔上校紧握着一把托卡列夫tt-33手枪,英武俊朗的斯拉夫面孔上,写满了淡定与从容。 他身边的近百名死忠也紧紧地握着手中的*沙冲锋枪,目光如炬地凝视着前方。 东北军的炮火、子弹依旧在不断地蚕食着苏军士兵的生命。 转瞬间,外围的苏军士兵全都壮烈战死,伊戈尔身边,只剩下他的百名死忠了。 同志们!杀!等到春暖花开的时候,让我们一起魂归莫斯科!”伊戈尔大叫一声,挥枪冲下。 百名死忠立即向东北军发起了反冲锋,手中的*沙冲锋枪不停地发出爆豆子般的响声,枪口跳动的火花,殉丽而妖艳。 如此近距离的枪战,任何军事素质,任何高超的武艺,都起不了任何的作用。 子弹,如暴风雨更加猛烈,比冰雹还要密集。 双方的士兵,不断地被撂倒,不断地倒在血泊中。 鲜血,瞬间染红了这块黑土地。 在人数和武器都处于劣势的情况下,伊戈尔的百名死忠先后倒了下去。 他们全都是仰面倒下的,倒下的时候,眼睛里还包含着一种视死如归的果决与从容。 仿佛,死亡对他们来说是一种归宿,更是一种荣耀。 只有伊戈尔,依旧直挺挺地站着。 他浑身上下布满了枪声,鲜血染便了他的全身,残破的军装随风猎猎飘扬着。 他的目光从容而凶狠,手里,还紧紧地握着那把饱蘸热血的tt-33手枪。 此时的他,就像是一头深受重伤的猛兽。 虽然濒临死亡,但还是没有任何人敢小觑他的威武与彪悍。 东北军士兵缓缓走了上来,数百只枪齐刷刷地瞄准了他。 但看到他那散发着炽热的血红的眼睛,东北军士兵的心头,都不约而同地有些骇然。 这个老毛子军官是条汉子,兄弟们,给他个痛快!”左天耀淡淡地说,双目间掠过一抹赞许与惋惜。 砰砰砰!东北军的枪响了。 数百颗子弹,瞬间钻入了伊戈尔的体内。 血雾,不停地从伊戈尔那北极熊般强壮的身躯上冒起。 想着自己和布柳赫尔元帅一起横扫白卫军的峥嵘岁月,伊戈尔不由得释然地笑了笑。 庞大的身躯,终于轰然倒下。 黑河解围战自此结束,以东北军的胜利告终。 是役,东北军伤亡两万余人,损失坦克四十辆,战斗机八架,轰炸机三架。 苏军伤亡三万余人,损失坦克五十架,飞机四十架,重炮无数,外加两艘内河炮舰。 兄弟们,给我飞入海兰泡城中,狠狠地炸他狗日的!”风动鸣通过无线电,意气风发地吼道。 二十架涂抹了东北虎头像的飞机立即呼啸着飞过黑龙江,进入海兰泡城的上空。 轰!轰!轰! 一枚枚炸弹,不停地落入城中。 几幢充满俄罗斯风情的房屋,瞬间被炸毁。 看着被摧毁的房屋,东北军飞行员心中生出一种莫名的成就感。 遭到东北军飞机突如其来的轰炸,城中的俄国居民恐慌万分,纷纷大叫着,往四下里逃窜。 这会儿,东北军飞行员炸得更来劲了。 这些嗜血好战的家伙,专门把飞机飞得只比房屋高一点,专拣人多密集的地方扔炸弹。 每扔下一枚炸弹,都会把一群苏联人炸得血肉模糊。 苏联人的惨叫声,咒骂声,此起彼伏。 但他们越是这样,越是激起东北军飞行员心中的凶残与嗜血。 近百年来受尽了帝国主义列强欺负凌辱的中国人,看到高贵的白种人被自己的轰炸机炸得惨叫连连,颇有一种复仇的快感。 这些东北军飞行员,更是把他们先辈遭受沙俄军的蹂躏与欺压,全都宣泄在了这些苏联平民身上。 苏联的平民,不停地被东北军炸翻,炸死。 在这个人道主义观念几乎为零的年头,这些无辜的苏联平民,只好无可奈何地做了国家的炮灰。 一些杀得性起的东北军飞行员,甚至直接在人群中投下燃烧弹。 一群有一群的苏联平民,立即在漫天的火光中挣扎,哀号起来,不消片刻就被活活地烧成了一具具焦炭。 轰炸,杀戮,依旧在继续着。 被列强欺压已久的中国人,他们的仇恨终于像火山一样爆发了。 第六十九章 布柳赫尔的愤怒 究竟是怎么回事?怎么回事?”听着城中不停地传来阵阵炸弹爆炸的响声,科夫曼焦躁不安地吼道。 将近四万人的进攻部队全军覆没,只有科尔金的一百来人遍体鳞伤地归来,坦克损失五十架,那可是黑河城中将近全部的家当啊! 现在,他的手头里只有四千多人,坦克也没了,唯一的一个重炮营也是残缺不全的。 他连死的心都有了! 这时候,办公桌上的电话忽然响起。 科夫曼轻轻地拿起话筒。 司令员同志,我们的城市遭到东北军飞机的轰炸,他们还向我们无辜的民众投掷燃烧弹,已经有将近千人被炸死,不少房屋也被焚毁,请求司令员派出空军支援。” 电话里,传来了一个急切的呼声,那是高炮营营长瓦连卡少校的声音。 结束通话后,科夫曼心如死灰,整个人像个泄了气的皮球一样瘫倒在椅子上。 曾经在国内革命战争中风云一时的自己,竟然会被东北军,这支中国的“反动军队”,这群可恨的“黄皮猴子”打得措手不及。 东北军此举,像是狠狠地扇了他一个耳光。 东北军飞机划破空气的尖啸声,投弹声,爆炸声,依然没有停息。 而且越发的洪亮。 科夫曼无奈地叹了口气,之后派出了他最后的家底,十架拉7战斗机。 东北军的飞行员没料到城中还有苏军飞机,当他们看到十架机翼上涂抹了镰刀锤子图案的拉7战斗机时,不由得为之一怔。 就在这个时候,拉7战斗机开火了,突如其来的火舌瞬间把两架东北军轰炸机撂倒在地。 短暂的震惊后,东北军轰炸机纷纷散开,向四下里快速飞行。 也就在此时,东北军的飓风战斗机赶了过来。 东北军飞行员挟着胜利之威,气势如虹。 反观苏军飞行员,却有些士气低落,底气不足。 这也难怪,看到他们先前那么多人都被东北军打得一败涂地,现在就他们这些人,心中更加没底了。 不消片刻,在东北军飞行员猛烈地进攻下,苏军飞机纷纷落地。 天空中,又恢复了只有东北军飞机在盘旋,在肆虐的局面。 瞄准那些黄种猪的飞机,给我打呀!狠狠地打呀!”瓦连卡少校浓眉倒竖,目露火光,望着天空中的东北军飞机不停地咆哮着。 数十挺高射机枪,不停地往天空中扫射着,炽热的子弹,冰雹般向目标冲去。 但是,在空军大学的时候,教官们早就教过他们怎么应对地面的高射机枪了。 所以他们把高度提升,在空中腾挪几下,就没事了。 因为他们的高度,已经超出了苏军高射机枪的射程。 那不停地闪动着的,看似无比猛烈的火力,实际上却是暴露了自己。 一个东北军飞行员开足马力,向下一个俯冲,在对方机枪子弹掠过自己机身畔的那一刻,投下了一枚100公斤重的炸弹。 在苏军高炮营士兵惊骇的目光中,炸弹爆炸了。 轰!整个高炮阵地登时一片火海,爆炸产生的强大气浪把一具具苏军的尸体掀飞出六七米远。 这场轰炸,足足持续了二十分钟。 风动鸣害怕飞机中油量不足才下令撤退的。 这时候,苏军在满洲里的进攻也被东北军打退。 满洲里一役,苏军伤亡18000余人,被俘1000余人,飞机损失35架,坦克损失75架,重炮,重机损失200门,重机枪损失无数。 东北军伤亡13000余人,飞机损失10架,坦克损失60架,重炮损失130门,重机枪损失无数。 不过幸运的是,惨胜的东北军还缴获了一些苏军的重机枪和迫击炮。 双方都有些疲惫了。 张学良和布柳赫尔就像两个在擂台上打了很久的拳手,都累了,都需要休息会儿。 赤塔,苏联红旗远东特别集团军总司令部。 看着手里的战报,布柳赫尔的眉头微微紧锁,目光渐渐变得有些阴沉。 想不到,东北军竟然有如此强悍的战斗力,看来米加诺夫败得不冤。”布柳赫尔暗自叹息道。 就是不知道黑河方面怎么样了?”想到黑河,布柳赫尔忽然隐隐感到一丝不安。 这时候,又一份战报飞到了他的办公桌上。 他拿起来看了看,先是微微愣了愣,然后眉头渐渐地拧成了一个“川”字,杀气,慢慢地从深邃的蓝瞳目里流露出。 怒火在心头慢慢地燃烧着,他忽然攥紧了拳头,狠狠地砸在了墙壁上。 啪!灌满雄浑内劲的拳头重重砸在墙壁上,登时把墙壁砸凹了将近七厘米。 元帅同志,发生了什么事?”看到满脸杀气的布柳赫尔,崔可夫有些不安地问。 科夫曼那个蠢货,不但没有给我拿下黑河,还丧师三万余人,更可气的是,他还让“布列亚特人”号和“vorul”内河炮舰被东北军击沉了!我攻占黑河,切断满洲里东北军补给线,攻占满洲里车站,进而拿下哈尔滨,占领整个黑龙江,*迫东北军就范的计划,就这样夭折了!科夫曼,真他妈的一个蠢货!”布柳赫尔越说越生气,按捺不住自己的他又是狠狠地一脚将办公桌踢翻在地。 元帅同志,这也不完全是科夫曼同志的错,而是东北军太狡猾了,张学良隐藏了这么一支强大的空军没让我们发现,我们才因此被摆上道的,再怎么说,科夫曼同志也是您的老下级,当年在在奥伦堡突围战中,他还掩护过您呢。”崔可夫缓缓地说。 崔可夫同志,你怎么能把科夫曼的失败完全归结到敌人的强大上呢?当然,这件事,身为总司令,我难辞其咎,但海兰泡方面的科夫曼,在东北军的空军赶到之前,在武器装备和人数上都占优势,同时还有强大的空中力量,完全有能力快速拿下黑河,但是,他竟贻误战机,最后功亏一篑,必须追究责任!”布柳赫尔冷冷地说。 崔可夫有些不忍,但看到布柳赫尔眸子间那一闪而逝的杀机,想说什么,终究还是没有说出来。 外篇德国虎式重型坦克 虎式重型坦克,又名“虎i”坦克,是纳粹德国在二战期间研发的一种装甲极其厚重,火力极其凶悍的坦克。自1942年服役以来,就不停地在各个战场大出风头,直到二战结束,德军战败方才退役。 在1943年3月虎i坦克起初名为,但后来重新设计成为(ausfuhrungger.”version”)。这名字同样跟mark6-e、panzer6-e、pzkpfw6-e或sd.kfz.181(sonderkraftfahrzeug181)一样知名,尽管公众通常只知它们的名字是虎i或简单称为虎。虎这个绰号是由斐迪南德?保时捷所取的,大意是象征着这款坦克的威猛,也象征着德军的英勇与不屈。 虎i的基本设计概念同时延用到其他车辆上面,包括虎2(虎王)坦克和突击虎式突击炮。 虽然1942年,虎式坦克才正式进入德军服役,但从1937年春季起,虎式坦克就已经开始研发了。 研发的过程并不十分顺利,德国多家公司进行竞标,到1941年,亨舍尔和其他三家竞争对手(保时捷、man,和戴姆勒?奔驰)分别提交上了一款重达35吨,配备有75mm火炮的坦克。 但最终,德军还是选择了一款重达45吨,配备有88mm火炮的重型坦克,即后来名扬战场的虎式坦克。 德军研发这种坦克是在法国行动时受到的启发和苏联t-34坦克的刺激。 德军在总结法国行动中遭遇到夏尔系列和圣沙蒙坦克的威胁的结论中,发现在一次战役中,防空部队违规*作,88mm高射炮向英法地面部队射击,结果把20多辆英法联军的坦克杀得铩羽而归,遂在1938年的国会上强烈要求在坦克上装备杀伤力极大,火力极其迅猛的88mm火炮。 苏联t-34坦克诞生后,据亨舍尔的一位设计师艾尔温.阿德勒讲,当时的德军装甲部队里竟没有一款坦克能和苏联的t-34坦克相匹敌。 为了应对将来与苏联的战争,虎式重型坦克就这么应运而生。 但是,由于急着在阿道夫.希特勒的生日上亮相,研发时间有限,原先较轻的底盘设计被保留。 虎式坦克没有丝毫借鉴苏联t-34坦克斜坡式装甲在防穿透方面的经验,而是采取厚重,制造优良的正面装甲,在战斗力方面也毫不逊色。 希特勒要求保时捷(简称por.)和亨舍尔(简称hen.)提供重型坦克的设计方案。那时克虏伯(krupp)负责为他们的方案设计炮塔。hen.的设计方案基于早期vk3001(h)和vk3601(h)的设计,而por.的是基于早期vk3001(p)的设计。这些早期设计方案都没有投入生产,但它们为设计人员提供了大量有价值的经验。最初,krupp为保时捷公司的vk4501(p)设计了炮塔,该设计在经过修改后被亨舍尔公司的的vk4501(h)采用。1941年中期,亨舍尔公司决定制造vk4501(h1)和vk4501(h2)两种原型坦克。h1型装备88mmkwk36l/56炮,安装krupp为vk4501(p)设计的炮塔。h2型装备75mmkwk42l/70炮,安装一种新设计的炮塔——当时还仅有木制模型。1941年末,亨舍尔公司决定集中力量研制h1型。 两家公司都生产出了它们的样车。4月19日,hen.和poe.的样车都运抵拉斯登堡(希特勒的指挥总部--狼穴所在地)附近的一个车站,然后行驶11公里达到拉斯登堡。尽管途中不断出现事故,保时捷和亨舍尔按时提交了样车,在面见希特勒之前于拉斯滕堡作了比较测试。最终采取了折衷方案,亨舍尔的基本架构被采用,而换装保时捷的炮塔。1942年4月20日,希特勒生日,在东普鲁士的狼穴,这两辆样车都出现在了他的面前。1942年7月,在berka的坦克学校,两辆坦克都开始了进一步的测试。在测试期间,保时捷的样车由于经常抛锚而被淘汰,而亨舍尔的样车却非常成功。同月,亨舍尔的vk4501(h)定型,命名为”panzerkamp”,别称”tigeri”并且开始批量生产。 为panzerkamp(六型坦克,e改型)批量生产开始于1942年8月。但是军方也同时订购了90辆保时捷设计的车体加装固定战斗室改装为坦克歼击车使用,即人们常说的“费迪南坦克歼击车”,库尔斯克会战后,残存的费迪南坦克歼击车进行了细节改装并加装了前机枪,于1944年2月27日被正式更名为“象式坦克歼击车”。其中654重驱逐坦克大队还得到了一辆改装过的象式坦克歼击车,此车把固定战斗室改为了虎式坦克的活动炮塔,等于又重新拼出了一辆保时捷虎,估计这也是唯一的一辆实战用的保时捷虎。不过根据后来《被遗忘的士兵》这个采访传记中,德法混血士兵——服役于大德意志师的萨尔士兵曾回忆到自己所在部队曾经接受过20多辆保时捷虎式的支援:它们在空场上热车的发动机响声让你感觉就好像你身处在一个巨大赛车场一样。 虎式坦克被匆忙投入实战,其实最初的产品漏洞百出。因此,所有大小改动,都直接在生产环节上完成。最为显著的改动是后期型号降低了炮塔,并为乘员提供更为安全、较易于逃生的驾驶舱。为降低成本,防水能力和空气净化/调节系统被取消了。 虎i在1942年8月开始生产,而在1944年8月生产了1,355辆后停止。开始生产时平均每月25辆,而1944年4月已增长至每月104辆。增长的顶峰在1944年7月1日的671辆。(由于英军轰炸机昼夜不停地对德军的兵工厂进行轰炸,导致虎式坦克的产量下降了一半多)一般而言,它用了两次生产期(前期型及后期型)生产虎i(pzkpfw6)和同期的德国坦克一样。当is-2坦克出现在战场上市,虎式已经没有优势,而且虎2(tiger2ausfb)开始在1944年1月生产,虎i遂逐步淘汰。 “虎i”只有两种正式的型号——e型和h型,但在生产过程中,改进始终在进行。早期生产的型号炮塔上的射击窗在中期生产的型号中改为了逃生舱口(也可用来上载弹药);早期型炮手的两个视窗的窗盖的装甲在中期生产时得到了加强,在后期又改为了一个;早期的两个前灯在后期只剩了一个。后期生产的“虎i”的发动机也更换了。“虎i”装备了两种履带:窄履带,用于运输;宽履带,用于战场。为了方便“虎”式坦克的运输,加快装卸速度,还生产了它专用的列车。从1942年7月到1944年8月末仅生产了1,355辆“虎i”坦克。 在诺曼底登陆战役中,虎式坦克大显神威,关于它的传说,在那时几乎达到了巅峰。 米歇尔魏特曼上尉驾驶虎式坦克把英军25辆坦克吃掉,这里包括克伦威尔坦克还有装备了先进的17磅炮和领先一个时代的apcr炮弹的萤火虫坦克给干掉了,同时还摧毁了28辆半履带车辆和卡车。同时,卡里乌斯也在东线(马里诺沃小村)一场战斗中干掉了20多辆包括先进的is2重型坦克在内的苏军坦克,但是,当时这些苏联坦克正在小镇空场上热车,苏军车组完全没有想到刚击退的德国北地师(northernland)。居然碰巧遇到了一个虎式小队的支援,而且这支小队里居然有3个是德国虎式王牌前五名中的。由于战术优秀,两台侦查进村的虎式坦克不到两分钟摧毁8辆还在热车的斯大林2型坦克。这里可以从侧面了解虎式坦克炮弹再装填的速度。 虽然虎式为纳粹德国立下了赫赫战功但是它最终还是被“虎2”所取代。虎式坦克是二战中令人畏惧的德军坦克的象征。1944年4月,“虎i”的月产量达到最高水平,生产了104辆。“虎i”被装备到一些独立的重型坦克部队,它一直服役到战争结束。1942年8月29日,“虎i”第一次出现在列宁格勒的502重型坦克营一连。1942年12月,在北非突尼斯附近,501重型坦克营的“虎i”式坦克参战。1945年4、5月,参加了柏林的防御战。虽然战争结束了,但是虎式坦克依然令人望而生畏——如果你在墙上画它,会把二战的盟军新兵给吓跑,足以见他在人们心中的“高大地位”。 虎式坦克的设计概念不同于德国早年大部份坦克,在此之前的设计强调机动性、防护和火力三方面的平衡。虽然德国早期的坦克火力往往不及其它对手,然而战术上的优势抵销这些不利条件。虎i坦克的设计呈现出不同的设计理念,着重火力和装甲的而适度牺牲机动性。但事实上,虎i的机动性只是没有提高,而和之前的3号、4号相同,也就是仍然拥有德国中型坦克的机动性,虽然比不上m4和t-34,较好的重型坦克。 虎式重型坦克的研制工作早在1937年就已经开始,但是当时因为没有该方面需要而没有制定具体的生产计划。真正刺激虎式出现的是德国在西欧和北非的战争,88mm炮在反坦克运用中显示了巨大的威力,于是德国人便试图为其配置一个战车载体。尽管大体上的设计和外型类似4号坦克(中型坦克),但虎i坦克的重量足足是4号坦克的两倍多,重量的增加来自于更厚的装甲,大口径火炮,以及必然产生的庞大燃料和弹药储存空间、较大的引擎、更坚固的传动及悬吊系统。 虎i坦克的车体前方装甲有110毫米厚,炮塔正前方炮盾100~120,相较之下四号坦克车身前方只有80毫米的厚度而炮塔正前方也只有57毫米厚,而虎i坦克的两侧和背面也有82毫米厚的装甲。这样的厚度能够在正常交战距离抵挡绝大部分炮弹,尤其是来自正面的反坦克炮弹,虎式能够抵挡远距离落下的大口径炮弹。虎i坦克大部分的装甲是垂直与其它结构相连接的,并采用了咬合连接形式,使其获得了良好的结构性能。同时咬合的装甲块之间都采用了焊接(而不是铆接),焊缝质量很高。比如su/isu-152,su-85、isu-122,su-100、t-34-85、is-2、m4a3e系列、m26、m18、m10、m36、丘吉尔、克伦威尔、萤火虫。 虎i坦克对多数桥梁而言过重,因此它被设计可以涉水四米深。这要求特殊的机制来透气和冷却。潜水需有30分钟准备。炮塔和枪必须被固定于前方位置并且密封。而且在坦克后部需高高升起一只大型呼吸管。只有初期495辆虎i坦克装有潜水系统,所有的后期型虎i坦克都只能涉水两米。 两个可对流隔舱置于两侧,每个隔舱都有油箱、散热鳍片、散热风扇。引擎最初是设计使用一具21公升12汽缸迈巴赫hl210p45汽油引擎650匹马力(实际测为641匹,478千瓦),虽然是一具好引擎,它提供的动力不敷使用,这很快被升级了到hl230p4523公升700匹马力(实际测为690匹,515千瓦)。引擎为直列式汽缸,汽缸间角度约为60°,惯性启动器安置在右侧,也可穿过坦克后部的洞口透过链条驱动,引擎可透过车顶的舱口吊起。 汽油引擎在后部下方并连结前方的齿轮箱,11吨炮塔使用由引擎供给动力的液压驱动系统推动,即使如此,自转一圈需要一分钟。悬吊系统使用了十六组扭力杆,为节省空间,负重轮摆臂一侧向前而另一侧向后,每只负重轮摆臂装有三个负重轮,提供更好的乘驾。负重轮直径为800毫米并且相互交错,要拆除内侧损失橡皮胎(这经常发生)的负重轮,得一并卸下数个外侧负重轮。这复杂系统有一定的缺点,负重轮间的间隙因下雪或泥土因为结冰而无法动弹。苏联于凌晨的攻击时偶然发现此时虎式是可能处于无法移动状态。之后,新的全钢制负重轮设计出来,橡皮胎制于内部,最终全面取代旧式负重轮。虎式坦克的履带725毫米宽(是史无前例的)。铁轨运输有限尺寸大小时,于外侧负重轮必须被卸下,并且需更换较狭窄的520毫米履带,即使优良的坦克乘员也须20分钟更换。 前方是开放乘员组隔间,驾驶和无线电*作员分别坐于前方齿轮箱两侧。在他们后面地盘区绕着炮塔底部围拢成连续的平实表面,这可以帮助装弹手检查放在履带上方隔间内的弹药。二个人坐在炮塔内,射手在炮的左边,车长的后面,装弹手坐在一个折迭的位子在上,从炮塔底板到车顶仅有157公分高。 kwk36l/56(l/56指炮管长度为口径的56倍),由克虏伯公司研发并生产,炮塔有一个圆型的底部。主炮的支撑及发射机制则发展自德国著名的88高射炮,其88毫米36l/56衍生型被用作虎i坦克的主炮,虎2坦克88毫米kwk43l/71型主炮,也是出自该系列高射炮。是二战时杀伤效率最高的几款坦克炮之一。并配置了极为精确的卡尔蔡司tfz9b瞄准器,精准度惊人,该炮可装载三种型号弹药:弹道穿甲爆破弹、亚口径钨芯穿甲弹和hi.gr.39型高爆弹(heat)。虎i的主炮发的炮弹可以依一非常直的轨迹而飞行,在一次试射时,坦克在1200码的距离外开火,而连续5发落在一个16英吋x18英吋的目标上。而虎i坦克亦曾在大于1哩(约1600米)的距离外打中敌军的坦克,不过这作用并不太大,因为在二战中的战争距离是远比一哩近的。在战争前期,虎能有效在战斗距离击穿盟军坦克的正面装甲,但到了43年之后,虎式对付盟军的部分坦克已力不从心,二战无法对m3a3e8m4a3e2jmbois-2is-2mis-1m26,右图为88mml56的穿深,虎式坦克采用液压控制可变速齿轮箱和半自动传动系统。坦克的重量增大意味着需要新的*控系统,衍生型的英国merritt布朗单齿轮系统被设计者使用,用于替代轻型车辆的离合器和煞车设计。虎式坦克的*控系统是双斜齿轮类型,有两个不同且固定的轴藉由不同斜齿轮相互扭动,它配有有八段速度齿轮箱,有十六种斜齿轮运作。在必要情况下,最小半径旋转要透过单边煞车来进行旋转。虎式的*控系统在它的时代来说是易于使用的。但是,虎式坦克的移动性能仍有待改进。当虎式坦克拖曳一辆抛锚的虎式坦克时,引擎经常过热,这有时会导致引擎故障或起火,因为这些原因虎式坦克被禁止用来拖另一辆抛锚的虎式坦克。如果履带发生故障,经常需要两辆虎式坦克拉拖动一辆。故障的履带对坦克自身也是很大的问题,由于履带是高度绷紧的,不能单靠移除履带插销来拆除履带,有时甚至是用炸药包来炸开几段。单辆德国sdkfz9famo半履带拖车无法拖曳虎式坦克,需增加到三辆sdkfz9famo半履带拖车才能拖曳一辆虎式坦克。 虎式坦克是第二次世界大战中著名的重型坦克,盟军坦克的一名强大的对手,主要优点是这种重型坦克火炮威力大,防御能力强。所以,“虎”式重型坦克在二战中,像一群钢铁巨兽,炮管里喷着火焰,耀武扬威地前进,曾经在欧洲战场上显赫一时。 它的主要缺点是油耗过大补给困难,在后勤运输线遭到前苏联红军的毁灭性打击以及严酷的作战环境面前,许多“虎”式重型坦克变成一堆废铁。同时,坦克的重量紧密压在悬吊系统上,导致后期维修困难,再耐用的悬吊系统也不堪如此使用。此外,它的生产成本非常高,对比在第二次世界大战期间生产了49,234辆美国m4谢尔曼式坦克和50,000辆苏联t-34系列坦克,德国仅生产了1,355辆的虎i坦克和500辆的虎2坦克,数量的悬殊比较也直接导致了虎式坦克的优越性能无法对战局产生决定性的影响。虎式坦克的设计在时间、原材料和建造费用(德国马克)都非常昂贵,虎i坦克的成本相当于当时4号坦克的两倍和3号突击炮的四倍,相当于t-34坦克的三倍和is-2(斯大林-2)坦克的两倍。需要注意的是德国的军工生产受过晚的总动员(43年2月开始)必须建造大量潜艇和本土防空力量,并不能像苏联一样把所有力量投入到陆军和前线空军的生产中去(苏联t-34坦克最大的生产地下塔吉尔的183坦克厂战前是生产火车头的,而战时苏联几乎全部的铁路器材都来自援助)。因此单纯把坦克产量对比苏联过低归因于设计是不对的。 外传坦克在我心——东北军坦克中将范伯良 寒风萧瑟,大雪纷飞,北国的一座座山峦,雄峰,已经披上了一层层浓浓的银装。 一个人,正静静地站在蒙古行省的首府—乌兰巴托的小丘上。 他穿着一件蓝灰色的军大衣,寒风,不停地吹拂着他的脸,垂卷起他的衣袂。 他清秀的脸已满是沧桑,眼角边上已布满了鱼尾纹。 他已不再年轻。 他的脚下,一辆辆“雪虎”坦克正在快速集结着。 “雪虎”坦克,是东北军以纳粹德国虎式重型坦克为原重达56吨,型制造的一种装甲厚重,且行进速度极快的坦克。 这种坦克的装甲厚度和德国虎式坦克一样,前方装甲厚达110mm,两旁和背部的装甲也有82mm厚,如此厚的装甲,使得当时的反坦克炮正面贯穿“雪虎”坦克的可能性几乎为零,装甲角度都是垂直地与其它结构相连接,且采用的是咬合连接的形式,使其拥有了良好的结构性能,而且,采用的是高质量的焊接手法,十分的坚固。 在作战时,因为对于多数桥梁来说,“雪虎”坦克实在是太重了,所以每辆“雪虎”坦克都装配有涉水系统,射水时,炮塔和枪必须在前方位置蜜蜂,所以,坦克的尾部都需高高地升起一个巨大的排水气管,涉水可达四米深。 两个可对流隔舱置于两侧,每个隔舱都有油箱、散热鳍片、散热风扇。引擎动力为为690匹,515千瓦,直列式汽缸,汽缸间角度约为60°,惯性启动器安置在右侧,也可穿过坦克后部的洞口透过链条驱动,引擎可透过车顶的舱口吊起。 汽油引擎在后部下方并连结前方的齿轮箱,11吨炮塔使用由引擎供给动力的液压驱动系统推动,负重齿轮为全钢制,橡皮胎制于内部。前方是开放乘员组隔间,驾驶和无线电*作员分别坐于前方齿轮箱两侧。在他们后面地盘区绕着炮塔底部围拢成连续的平实表面,这可以帮助装弹手检查放在履带上方隔间内的弹药。二个人坐在炮塔内,射手在炮的左边,车长的后面,装弹手坐在一个折迭的位子在上,从炮塔底板到车顶仅有157公分高。 火力配备方面,采用的主战炮是88mm火炮,并配置了极为精确的卡尔蔡司tfz9b瞄准器,精准度惊人,该炮可装载三种型号弹药:弹道穿甲爆破弹、亚口径钨芯穿甲弹和hi.gr.39型高爆弹(heat)。主炮发的炮弹可以依一非常直的轨迹而飞行,在一次试射时,坦克在1200码的距离外开火,而连续5发落在一个16英吋x18英吋的目标上。 与原来历史上德国后期虎式坦克不同的是,“雪虎”坦克还安装了性能极好的防水装置和空气净化调节装置。 望着一辆辆涂抹了东北虎头像,正在快速集结的坦克,他心中满心欢喜。 他从小喜欢武功,喜欢枪械,喜欢冒险,后来,更是喜欢上了坦克这种铁家伙。 他青春年少之时,曾在德国柏林军事院校留学,报读的,就是装甲兵专业。 他的老师,就是名动天下的坦克怪杰古德里安。 古德里安曾经告诉过他,要想成为一名优秀的坦克指挥家,就必须把坦克放在心里。 坦克不在天上,不在地下,而是在自己的心里。 古德里安曾经告诉过他,要想成为一名优秀的坦克指挥官,就必须把坦克放在心里。 坦克不在天上,不在地下,而是在自己的心里。 现在,坦克已经在他的心里了。 他就是东北军第五装甲师师长范伯良中将。 年少之时,他曾经率领由t18轻型坦克组成的部队,在中东铁路之争时杀得苏军尸积如山,血流成河。 现在,他即将率领第五装甲师深入苏联腹地,摧毁红色苏联。 现在,已经是1942年的冬季。 此时,日本,英国,都已经战败投降,美国也已退出了战争,同盟国大势已去,只有苏联还在负隅顽抗着。 西线,德军已经攻占了基辅、莫斯科、斯大林格勒,斯大林已经率部退守到了叶卡捷琳娜堡。 只要摧毁了苏联,中国就能取得这场世界大战的彻底胜利,世界的和平,也将要来临。 他的师兄,东北军坦克上将左天耀已经率领装甲第一军从满洲里突入克拉斯诺卡缅斯科,从东侧直扑赤塔。 而他的任务,则是率领第五装甲师,攻破横贯克拉斯诺卡缅斯科、赤塔、乌兰乌德和伊尔库茨克的卡图科夫防线。 卡图科夫防线,是苏联坦克上将米哈伊尔·叶菲莫维奇·卡图科夫上将负责修筑的,这里挖掘了数道深达四米的反坦克壕,铁丝网,机枪碉堡林立,几乎每个五公里就有一座机枪碉堡,每隔十公里就会布置有一尊大口径火炮。 苏军防守的兵力达十万人,配备有大量的反坦克炮、防空炮、五百多架飞机和一千多辆坦克。 主帅,正是苏联战功赫赫的卡图科夫上将。 上午十点,东北军一颗信号弹升上天空。 数百架“猎鹰”轰炸机(仿美国b-29轰炸机,翼展,43.1米.机长,30.2米.机高,4.98米,最大飞行速度:574公里/小时,实用升限,10241米,主要机载武器:12挺50机枪,1门20毫米航炮,挂载普通炸弹,燃烧弹,核弹,最大载弹量9000公斤。)飞临苏军阵地上空,雨点般投下一枚枚炸弹、燃烧弹。 在惊天动地的爆炸声中,苏军阵地一片火海,不少苏军士兵被炸得血肉模糊,惨不忍睹。 苏军的12.7mm高射机枪、85mm高射炮疯狂地叫了起来,一百架i52战斗机,一百架拉9战斗机也升上了天空。 与此同时,东北军两百多架p40野马式战斗机也升上了天空,一阵激烈的空中格斗立即展开。 不到五分钟,苏联便被击落了二十架飞机,东北军只损失了六架。 东北军的地面部队也发起了进攻。 一门门反坦克炮,76mm榴弹炮,155mm加农炮,一齐发出恐怖的怒吼声。 炮弹,雨点般落在苏军的阵地上。 苏军的不少碉堡被炸毁,一个个血肉模糊的人飞上了天空。 苏军阵地顷刻间一阵哭爹喊娘。 范伯良,大手一挥,一声令下,两千多辆“雪虎”坦克登时如潮水般向苏军阵地冲去。 苏联76mm反坦克炮、45mm反坦克炮瞄准呼啸而来的“雪虎”坦克,一齐开了火。 但炮弹打在“雪虎”坦克的装甲上,竟然只发出了几声“当当当”的响声。 “雪虎”坦克一边行进,一边开炮,车身上的四挺12.7mm机枪也不停地喷射着愤怒的火焰。 轰轰轰!好几座机枪碉堡在“雪虎”坦克的火炮轰击下灰飞烟灭,不少苏军士兵惨叫着被机枪打成筛子。 钢制负重齿轮碾压着地面,发出“轰隆隆”的响声,大地似乎都为之颤抖起来。 苏军士兵大叫着,惊呼着,不停地用手中的轻重武器向“雪虎”坦克招呼。 但却无济于事。 他们已经丧生了两百余人,“雪虎”坦克却没有一辆损毁的。 炮塔上88mm主战炮发出的吼叫声,像极了发怒的猛虎在怒吼,涂抹在车身上的东北虎头像,在阳光下显得格外的耀眼。 雪花,依旧在不停地飘落着,给一辆辆雪虎坦克披上了一层银白色的战甲。 吼吼吼!一阵惊天动地的响声传来,几辆“雪虎”坦克瞬间化做一团熊熊燃烧的火球。 是苏军的数十门喀秋莎火箭炮开了火。 你以为,就你们有火箭炮吗?”装甲指挥车里,范伯良冷冷地笑了笑。 东北军这边,也搬来了上百门喀秋莎火箭炮,全是奉天兵工厂仿制的。 虽然是仿制的,但经过了德国技师的改良,比起原汁原味的苏联喀秋莎还要强上许多倍。 在苏军惊讶的目光中,东北军的“山寨版”喀秋莎开了火。 炮弹,铺天盖地的袭来,苏军的喀秋莎尽数摧毁。 “雪虎”坦克高奏战歌,向前猛冲。 看着眼前的战况,卡图科夫不住地叹息着,当即派出了自己手头上的一千五百辆t34坦克。 远方慢慢地出现了一道平线,紧接着,一辆辆涂抹了红星图案的坦克出现在了眼前。 那是苏联的t34!”范伯良心中大喜,顷刻间感到热血上涌。 身为装甲部队指挥官的他,最喜欢的,就是这种坦克对坦克的大战。 吼吼吼!t34坦克的f34主炮开了火。 几辆“雪虎”坦克瞬间前部装甲中弹。 但是,传来的,仅是“帮帮帮”的响声,“雪虎”依旧完好无损。 轰轰轰!雪虎咆哮了,88mm的大口里喷射出了橘红色的火焰。 数辆t34坦克分崩离析,化作一团团废铁。 苏军的坦克手们惊呆了,有些胆寒了。 而东北军的坦克手们,却是兴奋异常。 几个东北军坦克手猛踩油门,加快速度,如飓风般向前冲去。 轰轰轰!一阵钢铁的碰撞声瞬间响起。 “雪虎”坦克竟然把几辆t34坦克硬生生地撞翻在地。 轰轰轰!又有几辆t34被“雪虎”坦克轰爆。 苏联的坦克手有些慌了,他们用无线电不断地呼啸着自己的伙伴,像疯了一样朝“雪虎”坦克上开火。 可惜的是,他们的76.2mm主炮使用apbc在任何距离内都无法击穿“雪虎”的正面,只有在约600-700米的距离内,才有可能击穿“雪虎”的侧部。 可是,“雪虎”能让你靠这么近么?当然不可能! 88mm主战炮的水平射程是14500m,tfz9b瞄准器的精度又及其惊人,只要t-34坦克稍稍靠近,就会被“雪虎”一炮击毁。 这场坦克战,简直就是大人在打小孩。 在付出了损失四百辆坦克的代价后,第一装甲师将一千五百辆t34全部摧毁。 “雪虎”滚滚的装甲洪流慢慢地淹没了苏军的阵地。 这一刻,范伯良笑了,笑得十分的惬意。 他的装甲部队将挺进苏联腹地,攻入叶卡捷琳娜堡,将东北军的东北虎战旗插在苏联的政府大楼上。 我与我的坦克—东北军坦克将领左天耀的回忆录 我出生在辽宁省葫芦岛市里,那儿冬天大雪纷飞,天上地下一片苍芒,夏天,海风习习,透人心脾。 那是一座靠海的城市,站在海边上,经常能看到过往的船只和一些露头的海豚,有些时候,还能看到几头凶猛的大白鲨。 比起一般人,我家境较富裕,父亲是一家印染厂老板,母亲也是一家面粉厂老板的女儿,拿现在的话说,是个地地道道的资本家,而我,也是个不折不扣的富二代。 但是,我这个富二代却并不喜欢安逸奢华的生活,与此相比,我更喜欢惊险与刺激。 所以,在很小很小的时候,我就学习了功夫,学习了枪械。 我喜欢汽丰,经常开着父亲的车在雪地里狂飚。我不是炫富,也不喜欢炫富,我只喜欢开车那种惊险刺激的感觉,那感觉,真是爽极了。 十五岁那年,我报考了张大帅创办的东北讲武堂,并顺利入学。 在两年的学习里,我无论是文化课,还是军事技能,都是排名第一,在讲武堂里,可谓是大出风头。 所以,我很荣幸地被张大帅选中,被派往德国柏林军事学院学习。 初到柏林,我对一切都很陌生,都感到十分的好奇,马路上来来往往的汽车,一个个高鼻子,金发碧眼的洋人,可让我大开了眼界。 柏林军事院校,是一所以培养参谋型军官为主的军事院校,十分注重思考和实践。 在校园的*场上,我瞻仰了铁血宰相俾斯麦的雕像,那是一个令我望而却步的伟人。 在东北的时候我就知道,他是个领导着德国从四分五裂走向统一的人。 不知为什么,望着他的青铜巨像,我的心里,竟然产生了共鸣。 因为我喜欢汽车,所以,我想也没想,就报了装甲兵指挥专业。 尽管我不知道,什么是装甲兵,什么是坦克。 但是,我本能地感到,我会喜欢上那些东西。 那一年,正是1919年的秋天。 那一年,我十七岁,那一年,柏林,那一年,坦克。 通过学习,我才知道,坦克,就是一种战车,不过,和我国古代的战车不同,这种战车是用钢铁铸成的,有钢筋负重齿轮,还有钢铁履带,上面还安装有火炮,在第一次世界大战中就被初具规模地运用了。 那时候,我兴奋极了,无数个日日夜夜,我都渴望着,能亲自驾驶坦克,尝一尝那种风驰电掣的感觉。 我的导师,是一个很孤寂,很沧桑的德国人。 那一年,他只有三十一岁,但是,他看上去,却似乎有四十多岁了。 他的眼神,老是带着一种淡淡的忧伤,或许,他遇到了什么不顺心的事。 他的名字,叫古德里安。 也许,我比我的德国同学心肠都软些,在课余时间,我都尝试着和他聊天。 原来,他忧伤的原因,是因为他的坦克。 他太爱他的坦克了,爱得难以自拔。 但是,他的坦克,却不被当时的德*队所重视,许多陆军高层的人都认为,坦克只不过是一种辅助步兵进攻的武器而已。 我和他聊了好久,离开的时候,我鼓起勇气告诉他,我赞同他的观点,我也很喜欢坦克。 他的表情,似乎有点儿震撼。 但是,他很快镇静了下来,微笑着冲我竖起了大拇指。 中国小伙子,你很棒。” 那是,我第一次看到他的笑。 我知道,他很高兴,或许,是因为他遇到了知音的缘故吧? 之后,他还送了一本书给我。 那是他自己写的书,名叫《主意!坦克》。 里面阐述的,全是他关于组建装甲兵部团,以及装甲部队在未来的战争中所能起到的作用的观点。 那些观点实在是太新颖,太奇特了,那是我在东北讲武堂从来没有看到过的。 从那以后,我十分努力地学习坦克的各种知识,课余时间几乎都泡在了学校的图书馆里,我的很多德国同学都说我是个疯子。 疯子就疯子吧,每一个人在成功之前,总是会被人称之为疯子。 学习了一个月之后,我终于如愿以偿地登上了第一辆坦克。 与其说是坦克,倒不如说是一辆包了铁皮,安装了钢铁履带和火炮的汽车。 因为,那装甲,实在是太薄太薄了,几乎用铅笔就能刺破。 不过这并不是德军抠门,那是因为一战德国失败,《凡尔赛和约》限制了德国的机械化部队,那些坦克,国防军只有不到一百辆坦克,是古德里安导师申请了很久才从某个步兵师里弄来的。 尽管如此,但第一次驾驶坦克在学校的练兵场上行驶的感觉,我永远也不会忘记。 那是如此的骠悍,如此的风驰电掣。 那一刻,我仿佛回到了古代,化身成为了一名驾驶着战车在千军万马中纵横驰骋的战将。 拿现在的词来说,那时的我,真是感到拉风极了。 光阴似箭,日月如梭,在德国两年的学习,很快结束了。 毕业的前一天,德国国防部高层领导,还有当时的总统兴登堡,也来到学校观看演习。 演习的内容是,坦克军团攻坚的对抗。 高高的观众席上,那些骑兵出身的老将都用玩味的目光看着我们这些装甲兵,像是在期待着我们出丑。 尽管他们的骑兵不参加演习,但是,他们还是希望我们输掉这场演习。 我知道,那些家伙,都是一些墨守陈规,甚至还残留着中世纪骑士精神的老古董。 对于所谓的骑士精神,我不敢恭维,无非就是两个大男人为了一个娘们的媚眼,在自己的帽子上插上几根鸡毛,骑上马,拿起剑,你死我活的干一架。 在我看来,他们根本不是骑士,而是马戏团的小丑。 好了言归正传,演习很快开始了。 随着一颗红色的信号弹升上天空,这场“厮杀”开始了。 负责防守的第六步兵师立即用大口径的战防炮向我们的坦克部队发起轰击。 虽然用的是空包弹,但那震耳欲聋的爆炸声依然十分的惊人,似乎整个大地都为之颤动了起来。 坐在装甲车里的我,没有惊慌,只是十分的激动。 我在想,如果哪一天,我们中国也拥有了这种战防炮的话,就不用再看帝国主义列强的脸色行事了。 我所率领的第三机械化步兵连(下辖十五辆坦克,一百名步兵)立即向“敌军”的左翼发动进攻。 坦克的钢筋履带和齿轮碾压着地面,不停地发出轰隆隆的响声,听在我心里,十分地震撼人心。 第六师的炮火不停地往我们这儿招呼。 我们一边冲锋,炮塔上的火炮也不停地啸叫着,像一群发了狂的野兽在嘶吼。 步兵也跟在坦克后面,依托战车为掩护,向对方阵地里的士兵射击。 不到十分钟,我的部队就有三辆坦克被击中,被宣布报销,退出了演习。 他们那边也有十多人被宣布阵亡。 就在我们冲锋的时候,我方布置在中央的战防炮也给对方阵地进行了压制性的射击。 轰轰轰的爆炸声不绝于耳,幸亏只是演习,如果是真的战场,不知会有多么残酷。 我的学长,担任第二机械化步兵团的团长汉斯中校,在损失了一百名步兵,十辆坦克之后,终于有三分之二的坦克碾过中部第一道防线的铁丝网,“全歼”第一道防线的守军。 “敌军”有些慌乱了,纷纷把重火力击中到了中部,许多士兵也被抽调到了中部。 可是,普通的枪械,就是连重机枪也无法伤到坦克半分。 左翼火力的压力登时减轻,我驾驶着指挥车身先士卒,一鼓作气地冲破铁丝网,身后的坦克,步兵也紧随其后。 没有坦克的第六师损失惨重,三面受敌,很快被我们“全歼”。 我们赢了! 我为自己感到骄傲和自豪,我是为数不多的被选入演习的学员之一。 看到那些老古董们脸上的震惊与失落,我心里更是舒服极了,就像是我自己狠狠地抽了他们一记耳光。 我很讨厌落后守旧,墨守陈规的人。 中国就是因为有那样的人存在,才会积贫积弱,成为列强案板上的鱼肉。 当天晚上,我的导师古德里安找到了我,和我在他的房里整整谈了两个小时。 最后,他赠送了一件礼物给我,是一辆他用弹壳制成的坦克模型。 我临走前,他还语重心长地对我说,真正的坦克,不在天上,不在地下,而是在心里。 要想成为一名优秀的坦克指挥官,就必须把坦克装在心里。 当时,他那句话,我没有完全明白。 但我相信,总有一天,我会明白的。 我小心翼翼地收下了他给我的礼物,离开了他的房间。 第二天,我登上了回国的飞机。 我没有想到,国内,会有一场战争在等着我。 而且,那是一场我并不想参加的战争。 我和我的坦克-东北军坦克将领左天耀的回忆录(二) 回国之后,我被张大帅安排在了第五步兵师第三战车连任连长,我十分高兴,因为,我感到,我自己的才华终于得到了展示。 那个时候,我们奉军所用的,是一批从法国购买的雷诺ft17轻型坦克,这种坦克的装甲不是很厚,最薄的地方只有6mm,而最厚的地方,也不过22mm,战斗重量,也不过7吨,比起后来的苏联他34坦克,德国虎式坦克,那简直是玩具。 不过,就是这样的玩具,在那个时代,尤其是在军事科技及其落后的中国,算得上是十分先进的武器了,它每小时最快能行进十公里,炮塔可以自由地旋转三百六十度,后来的坦克,炮塔大多都采用这种方式。 火力方面,主战炮是一门37mm的火炮,辅助武器是一挺8mm的m1914model机枪,在那个时候,还算得上迅猛。 听说,这款坦克在第一次世界大战时就已经亮了相,参加国弗莱尔、康布雷等著名的战役。 虽然它的性能和我在德国开的av7坦克不尽相同,但坦克大多都是大同小异,所以,我很快就熟悉了它所有的性能,并开得如鱼得水。 我日以继夜,废寝忘食地训练我的战车连,几乎把在导师古德里安那里学到的理念全都融入了其中。 所以,我的战车连很快行成了战斗力,在与步兵配合作战时,也发挥到了相应的作用。 不过,奉军里的很多兄弟,都不怎么看好这个铁家伙,认为它顶多只能起到辅助步兵进攻的作用,或许,那是因为中国人特有的固守传统的思想在作祟吧。 至于张大帅,当时,他想什么,我也不知道。 不过我觉得,他不是那种墨守成规的人,否则,他就不会从法国千里迢迢地引进这些坦克,更不会组建什么战车连。 至于没有组建装甲团、装甲旅,装甲师的原因,我想,那是因为,当时的客观条件不允许,如果我们当时真的有那个实力的话,就不会让日本关东军在南满胡作非为了。 但是,不管出于什么样的原因,我都要用我的坦克打出一片天地,让奉军,乃至全中国的军人都知道,我的坦克部队,是地面上不可替代的霸王。 我十分期待战争的到来。 一年之后,战争终于来了。 可是,那场战争并不是我所喜欢的战争。 因为,那是大帅和直系军阀的战争,那是中国人在自相残杀! 那一年,也就是1922年1月,英美帝国主义支持的直系军阀吴佩孚,联合六省军阀,通电痛斥梁士佶内阁媚日卖国,迫使梁离职,直奉两系之间的矛盾日趋恶化。 同年4月28日,张大帅亲率四个师,九个旅约12万大军入关,分东西两路沿津浦、京汉两线猛攻直军,直军七个师,五个旅约十万人在吴佩孚的率领下,分头抵抗。 我军很快打到进入北京,在长辛店、琉璃河等地与直军展开激战。 我被编入了郭松龄将军的第六师,在长辛店战役中担任主攻。 那一天,炮声隆隆,枪声四起。 直军拉起铁丝网,在长辛店内深沟筑垒,机枪,火炮,不停地向我军开火。 我军发动了一次有一次的进攻,但都被直军大退,奉军兄弟尸横遍野,到了现在,我依然无法忘记当时的惨烈景象。 为了鼓舞士气,师长郭松龄亲临前线坐镇指挥,并让我率领战车连打前锋。 表现自我的时候终于开始了,我信心十足地坐上我的坦克,带队冲锋。 在冲锋的过程中,我的二十辆坦克分左中右三路以“品”字形排列,向直军阵地发起冲击。 步兵则紧跟着坦克,依托坦克为掩护,一边前进,一边向防守的直军射击。 我们的后面,则有炮兵兄弟开跑压制直军,为我们掩护。 看到这些身形庞大的铁家伙,他们有些慌乱了。 因为,他们从来没有见过这种东西。 惊慌失措之下,他们不停地用机枪,步枪向我的坦克扫射。 但是,机枪和步枪子弹打在坦克上,除了溅起一阵耀眼的火花之外,什么效果也没有。 坐在坦克里的我,冷冷地对他们笑了笑。 如果步枪和机枪子弹能击穿坦克的话,还要坦克来干什么。 在冲锋的途中,坦克上的火炮和机枪也不停地对着他们开火。 机枪一扫就是一大片,37mm的主战炮随着炮塔不停地旋转着,可谓是指哪打哪,一炮过去,直军就要报销十多人。 一根根血淋淋的残肢断臂随着炮声的响起不停地在空中飞舞着,直军士兵惊恐万状的惨叫声响成了一片。 那是我第一次上战场,第一次杀人。 我没有害怕,也没有兴奋,有的,只是一种说不出的愧疚。 因为,我在杀的是中国人,是自己的同胞。 直军的几门山炮响了起来,击中的我们的两辆坦克。 两辆坦克立即化为熊熊燃烧的火球。 他们的惊慌减少了些许,因为他们知道,火炮可以克制我们的坦克了。 也怪这法国老的ft雷诺轻型坦克装甲实在太薄弱了,如果是德国的虎式坦克的话,就算他们的山炮打到炸膛,也摧毁不了哪怕一辆坦克。 不过,尽管这样,他们的兴奋也持续不了多久。 他们有火炮,难道我们没有吗? 我的每一辆坦克,都是一座移动火炮。 坦克上的火炮很快摧毁了他们的炮兵阵地。 我们的坦克也很快地冲破了直军的铁丝网,突入长辛店。 当我们的坦克*近他们的时候,他们已经吓得连逃跑的力气都没有了。 那一次进攻,我们只阵亡了五十人,受伤十人,就全歼、俘虏了近千名直军士兵。 我军士气大盛,一鼓作气攻破长辛店渡过卢沟桥。 这个时候,琉璃河的战役也顺利结束,我军大胜,负责进攻的第四师和我们的第六师在卢沟桥东岸会师。 在攻打琉璃河的战役中起着决定性作用的,也是一个战车连的连长。 他叫欧阳文建,是我的兄弟,当年我和一起在德国柏林军事学院留学,一起拜古德里安为师。 我的性格偏向文静,而他却是个脾气火爆,易冲动的家伙。 在德国的时候,有一个德国学生说了一句中国人是东亚病夫,就被他狂扁了一顿,打断了三根肋骨,在医院躺了两个月。 我想,在琉璃河驻守的直军应该被他的坦克碾死了不少吧。 我们一起攻打固安县城。 固安县城有直军重兵把守,炮火也及其猛烈,一时半会儿之间,就是我们坦克部队也无法攻克。 不料,形势急转直下。 吴佩孚忽然改守为攻,出兵绕至卢沟桥后侧,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再次攻占了长辛店,琉璃河,就连卢沟桥,也被直军占领。 我们陷入了腹背受敌的窘境。 撤退命令传来,我们立刻突围。 我不知道,也不想去回忆,我是怎么突破直军重兵把守的卢沟桥,回到奉天的。 我只知道,我的那一次,可以用四个字来形容,一路飘血! 我不知道,我杀了多少人,我只知道,我的坦克履带上沾满了直军士兵的鲜血、内脏、和脑浆。 那种坦克压过人身体时的“咔吧咔吧”的声音,我一辈子也不会忘记。 战争,是惨烈的,是残酷的。 自相残杀的战争,更是泯灭人性的。 奉军败了,败得很惨,大帅也被总统徐世昌免去了东三省巡检使的职务。 但是,我因为表现突出,被荣升为中校。 但是,我却一点儿也高兴不起来。 因为,我肩章上的杠和星,全都是靠杀自己的同胞换来的。 我有点恍惚,也有点儿迷茫。 同是中国人,为什么要自相残杀,为什么就不能团结起来一致对外。 如果我们不分什么直系、奉系的话,不整天自相残杀的话,根本就不用害怕那些金发碧眼的洋人,更不会让驻扎在旅顺大连的不到两万的日本关东军骑在我们的头上。 我原本以为,统一的中华民国政府很快就会建立,中国人之间不会再自相残杀了。 但是,我错了。 第一次直奉战争之后,直系军阀曹锟通过贿选当上了中华民国的大总统,而大帅不甘心失败,一直在扩军备战,准备再次武力夺取中央政权。 为了在政治上为了对抗武力统一政策,大帅与段祺瑞,还有“国父:孙中山建立了三角同盟。 两年之后,也就是直系江苏军阀齐燮元与皖系浙江军阀卢永祥爆发了江浙战争,大帅谴责齐燮元攻浙,并以援浙为名,组织“镇威军”,自任总司令,将奉军编为6个军,约15万余人,沿山海关、承德、赤峰三个方向进发,与直系军阀的第二次战争就这样爆发了。 我,这个名不见经传的装甲兵中校,也因为在第一次直奉战争中表现突出,被编入其中,继续去残杀自己的同胞。 望着苍茫的大地,坐在坦克里的我五味杂谈。 中国人打中国人的事,究竟何时才是尽头。 我和我的坦克—东北军坦克将领左天耀的回忆录(三) 当时,为了抵抗我们奉军的进攻,吴佩孚于7月8日晚十点整正式宣布,自任总司令,并任命王承斌为副总司令兼直隶筹备司令,彭涛莘为的一军司令,王怀庆为第二军司令,冯玉祥为第三军司令,张福来为援军总司令,另有海军、空军各一部共20万人。 一开始,直军海军出动战舰猛攻我葫芦岛滩头阵地,妄图在葫芦岛登陆,之后突入锦州、直捣奉天。 但是,他们的如意算盘没能得逞,在我海军和岸边战防炮猛烈的攻击下,直军损失惨重。 再后来,英国鬼佬出面干预,使得直军不得不放弃原有的计划。 当时我很郁闷,也很不解,我们中国人打仗,凭什么轮到他英国鬼佬来干预。 虽然那些金发碧眼的鬼佬帮了我们奉军,单我对他们没有半分的感激,更没有丁点的好感。 此举,直接令直军陷入了被动。 之后,我们奉军立即作出反击,九月份,我奉军第二、第五军并分两路,分别由阜新、通辽进发,猛攻直军阵地。 这一次,我成了坦克团团长,坦克多达八十辆,还被调到了第四师。 师长,是张大帅的长子张学良少将,也就是日后的少帅。 我没有想到,这位少帅,在未来竟然会成为一个让日本、欧美列强为之心惊胆战的盖世英雄,会成为一个令我心甘情愿地用生命来效忠的人。 开鲁,是一个土壤肥沃,农业发达的县城,那里,每年都能生产出大量的粮食和各种家禽家畜鲜美的肉,那里的森林覆盖率也很高,林木资源十分的丰富。 但是,那一年,那里的农田却大部分荒芜,不少人更是流离失所。 因为,那里要打仗。 直军为了抵抗我们奉军的进攻,在那里大肆抓捕壮丁,强征农夫入伍,使得不少人家破人亡,妻离子散。 他们那些家伙真是可恶!” 当时我心中暗骂。 可是,转念一想,我们奉军又好到哪去呢? 一样的强征壮丁入伍,向东三省人民征收重税以供军费开支,有的时候,一样在所占领的地方烧杀掠夺。 我真的不知道,为什么要打那种毫无疑义的内战。 自辛亥革命,清王朝轰然倒塌以来,各地军阀连年征战,今天孙大帅打王大帅,明天王大帅打李大帅,这打来打去的,从来没有个尽头。 该死的,我真不知道这种战争有什么意义。 打来打去都没个结果,无论谁胜谁败,倒霉的,始终是中国人,而占便宜的,始终是洋人和日本人。 但我是个军人,再怎么迷茫,再怎么不解,也得不折不扣地执行上峰的任务。 直军在开鲁一带挖掘了多道蛇行战壕,并布置看了数道铁丝网和不少的机枪堡垒。 开着一座座巍然屹立的碉堡和一个个冰冷的机枪孔,张少帅便毫不犹豫地让我的第三装甲团担任了进攻的前锋。 或许,是他的老师郭松龄将军交待他这么做的,或许,这是他的直觉,铁皮制成的战车普通的枪械是奈何不了的。 或许,在那个时候,张少帅就琢磨出了坦克集群作战的战术,因为,少帅是个天才,是个枭雄豪杰。 我意气风发地坐上我的坦克指挥车,让坦克部队急速开进。 但是,才前进了五百多米,直军的火炮就响了起来,我的坦克就有四辆化为了火球。 该死的法国老,把坦克的装甲弄得这么薄,想害死老子呀!”那个时候,我真有一种想抓住那个法国的坦克设计师痛打一顿的念头。 但是念头归念头,现实还是要面对的。 于是,我立即命令坦克分散开来,并放慢行进速度。 同时,我还让团里的炮兵*起大帅从英国购买来的115mm火炮对直军炮兵阵地进行压制。 轰轰轰!一轮雨点般的炮弹过后,直军炮兵阵地登时一片火海。 开玩笑,我的这些英制115mm火炮是他们这些民国初年的老式火炮能比的吗?别的不说,光是射程,就有十公里,炮弹就有55磅重,一炮至少能顶他们的死炮到五炮。 没了炮兵的威胁,我立即下令坦克部队加速前进。 看着这些呼啸着冲过来的钢铁怪物,只装备了机枪和老式步枪的直军士兵大为震恐。 因为现在,他们已经找不到克制我的坦克的办法了。 这时候,碉堡里的机枪叫了起来,子弹,如同雨点般打在我的坦克上。 一阵阵火花在坦克的钢板上溅起,但坦克依然毫发无损,继续前进。 很快,我的坦克部队冲破了一道铁丝网,将战壕里的直军士兵全都碾成了碎片。 战场上不是你死就是我活,尽管他们也是中国人,但我不可以手软。 一些直军士兵拿着手榴弹和炸药包,匍伏着前进,看来,他们是想用这种简陋笨拙的方法摧毁我的坦克。 但是,我是谁,我训练出来的坦克兵会让他们得逞吗? 答案,显然是否定的。 不少直军士兵还没靠近我的坦克,就被坦克上的7.62mm机枪打成了筛子。 与此同时,坦克上的37mm主战炮也没有闲着。 三百六十度自有旋转的炮塔可不是盖的,真可谓是指哪打哪。 他们修筑的那些碉堡,我真是不敢恭维。 或许,吓一吓普通的胡子、强盗还可以,但是,遇上我的坦克部队,算是他们倒霉。 我的坦克,几乎一炮就干掉一座极强碉堡。 他们的那些蛇行战壕,挖得也不怎么样,一个士兵俯下身子还能露出半截额头。 这些,当然挡不住我的坦克。 我的坦克部队很快突破了直军的防线,将一个个直军士兵活活碾死。 见我的坦克部队撕开了一道缺口,奉军步兵立即蜂拥而入。 开鲁的直军守军很快被全部消灭。 据统计,开鲁一战,直军阵亡了近四千人,被俘了两千多人。 战斗结束之时,几乎每一辆坦克的履带上都沾满了鲜血和脑浆。 这个时候,第五军也传来捷报,顺利攻占了朝阳。 不用说,攻占朝阳一役中,起到关键性作用的自然是我的兄弟,也是我的死对头欧阳文建。 这个脾气火爆的家伙,从进入讲武堂的第一天起,就总喜欢和我较劲。 不过,我还是挺喜欢这小子的,常言道,物以类聚,那个时候,在奉军里,真正懂得坦克的,只有我和他。 之后,我们第二军、第五军在朝阳会师,乘胜向凌源进发。 凌源地势西北高,东南低,于是,装备有坦克的第四师和第五师负责从东南进攻,其余步兵队伍则从西北进攻。 我们这些坦克部队在地势低矮的东南部平原地带几乎是畅通无阻,以及其微小的代价冲破直军防线,占领直军阵地。 但是,攻打西北阵地的兄弟就没这么幸运了。 直军占据各山头要塞,据险固守,居高临下,集中火力向进攻的奉军兄弟打击。 奉军兄弟尸横遍野,死伤惨重,但却迟迟未能攻下。 我看在眼里,急在心上,但却不知如何是好。 因为,在多山地丘陵,地势高峻的西北部,我们坦克部队发挥不出任何的优势。 之后,我军调来了几架从法国购买的轰炸机,对直军的阵地进行狂轰滥炸,我军才勉强攻占了些许的阵地。 但是,我军飞行员投弹的准确度太低了,低得我不知该如何形容。 所以,对直军造成的伤亡并没有预料中的大。 我灵机一动,下令将坦克部队绕到直军后侧的山峦下,将坦克当作移动炮火使用,对直军进行轰炸。 直军刹那间被从背后袭来的炮弹打懵了,他们做梦也没有想到,我们会玩出这一手。 腹背受敌,直军军心大乱,我军很快攻占了直军所有的阵地,凌源落入我奉军之手,我奉军再一次大获全胜。 看来,我军很可能在这场战争中取得最后的胜利,张大帅有望一雪前耻了。 可就算是张大帅胜了,能在全国建立起一个统一的政权吗?我们中国人能结束自相残杀的悲剧了吗? 我当时真的不知道,我只是不希望再用我心爱的坦克碾压中国人的身身躯了。 捷报频频传来,我奉军骑兵从彰武出发,连克直军控制下的赤峰、建平。 但是不知怎的,驻守在北古口的直军第三军的冯玉祥一直都按兵不动。 后来,我才知道,冯玉祥不满吴佩孚排除异己,那时正在与援军警备司令胡景翼、北京警备司令孙岳密谋倒戈。 直军只好收缩兵力,依托长城天险抵挡我军进攻。 很快,我军直*山海关。 我怎么也没有想到,那是一场如此惨烈的大战。 直军依托高而厚城墙,居高临下,用机枪、火炮等重型武器对着我军疯狂地扫射开来。 我奉军精锐张少帅、郭松龄所部英勇奋战、向上仰攻。 战事之激烈超出了我的预料,我军和直军都付出了极为惨痛的代价。 我和我的坦克—东北军坦克将领左天耀的回忆录(四) 那一仗,真是打得惊天动地。 直军居高临下,不停地用山炮、野战炮向我军开火。 我奉军兄弟依旧英勇奋战,不停地往前冲。 一拨倒下了,又一拨冲上去。 直到现在,我都无法忘记,山海关前,万里长城之下,我奉军兄弟血流成河的惨淡景象。 直军的火炮把他们一个个地炸得支离破碎,轻重机枪的子弹不断地贯穿他们的身体,发出“哒哒哒”的响声。 他们许多人的年龄还不到二十三岁,一些兄弟死的时候甚至还面容扭曲,死不瞑目。 如果是平原地带的攻坚战的话,我早就开着坦克,率领我的坦克部队冲上去,把他们一个个地碾成碎片了。 可是这是长城攻坚战,从下往上攻,我那些在平原地带近乎无坚不摧的坦克,硬是没有派上用场。 兄弟们!冲啊!冲上长城,把直军消灭干净!”一个身着东北军蓝灰色军装,英武挺拔的青年军官高举手枪,大声疾呼。 他的眼睛里,散发着一种上位者的威严喝一种一往无前的决心。 他,就是我的上司,也是我日后的效命终身的主公。 东北军第四师的师长,也就是日后的少帅张学良。 我奉军的火炮、轻重机枪,不断地向直军占据的城头喷射出橘红色的火焰。 炮声隆隆,机枪扫射的声音几乎要把空气撕裂。 城头上登时有约两百余名直军阵亡。 奉军兄弟们立即架起云梯,向前猛冲。 但是,直军依旧是不顾伤亡的扑上来,奋力推倒云梯,用刺刀硬生生地把冲上去的奉军兄弟赶了下去。 我知道,直系军阀吴佩孚是决心死守长城防线了。 长城背后,就是直系军阀的心脏地带北京,长城一旦有失,我军就可长驱直入,直捣北京,直系军阀就有全面崩溃的危险。 因此,吴佩孚不顾一切地在山海关长城一带布置了大量的兵力和重型武器,决心据险死守。 望着一个个倒下的奉军兄弟,张少帅有些沉默了,他的目光,也渐渐地由原本的炽热变成黯淡,他那英武挺拔的身躯也变得无比的落拓。 张少帅的朋友兼老师,我的老长官郭松龄中将的部队也好不到哪去。 他所率领的第四师,也是前仆后继地向山海关长城上猛攻,结果也是接二连三地被直军击退。 直军居高临下,火力,也实在是太猛太猛了。 再这样打下去,真不知会是怎样的结果。 久攻山海关不下,还把大部分兵力折损在这里的话,直军就很可能扭转被动局面。 到时候,如果某个列强再趁势对我奉军进行压制的话,大帅所做的一切努力就全都白费了。 尽管我不希望中国人打中国人,但是,我真的希望大帅能彻底赢得这么一场战争。 因为,大帅是我的主公,是他给了我出国留学的机会,是他让我接触了我心爱的坦克,并让我的才华得以施展。 就在这个时候,事情出现了转机。 我军的侦察兵忽然发现,九门口方向的直军防守十分的薄弱,重火力也相对稀少。 少帅当机立断,与第四师师长郭松龄兵合一处,集中优势兵力,向九门口要塞发起猛烈的进攻。 在九门口要塞下,有一座古老的铁制城门,直军加厚了钢板,用大锁紧紧地锁着。 机会来了,我表现自己的时刻到了。 接到命令后,我立即率领我的坦克部队,向城门发起进攻。 其余的奉军,也架设起机枪和火炮,往城头开火,掩护攻城的兄弟攀登。 一轮雨点般的轰炸,就把直军城头上不少的工事炸得支离破碎,不少直军士兵被炸得血肉横飞,粉身碎骨。 我的坦克部队也一边冲锋,一边向城门开火。 那种用来防御古代骑兵的城门,哪里顶得住数十门37mm火炮的轰击。 虽然这种法国佬的雷诺ft17轻型坦克比起二战时的中型、重型坦克简直就是破铜烂铁,但对付这种古老的城门,还是绰绰有余的。 只打了三到四炮,城门就被炸得分身碎骨。 正襟危坐在装甲指挥车里的我,登时意气风发地对着无线电大吼一声:“冲!” 数十辆钢铁怪兽一骑绝尘,呼啸着冲入了城门。 看着这些钢铁怪兽冲上来,城中的直军士兵慌了,疯狂地用机枪和老式步枪对着我的坦克进行射击。 除了响起一阵“梆梆梆”沉闷的响声,除了溅起一阵璀璨耀眼的火花之外,什么效果也没有起到。 我的坦克,则以每小时7公里的速度行进着,坦克上的8mm机枪则不停地向他们喷射着夺命的火焰。 在狂风暴雨般的扫射中,直军士兵像割到的麦子般倒下。 一些坦克兵兄弟杀得性起,连机枪和火炮都懒得开,直接开着坦克从绝望的直军士兵冲了过去。 不少直军士兵惨叫着,呼喊着,像发了疯四处狂奔。 但是,两条肉长的腿又怎么能跑得过有着钢筋齿轮和履带的坦克。 不少直军士兵眼睁睁地看着重达10吨的坦克从自己的身上碾过。 血水、脑浆,洒了一地。 血腥味不断地刺激着我们的兽性,我们继续飞速驾驶着坦克,疯狂地碾过一个又一个直军士兵的身体。 现在想起来,真是太残忍了。 无论对方是直军还是奉军、是中国人还是日本人,都是人。 开着坦克从活人身上碾过,无论怎么说,都是一种近乎泯灭人性的罪行。 但是那个时候,我心里想着的,却只有杀戮。 因为只有把眼前的敌人杀光,我们才能活下去。 直军九门口的要塞很快被我军攻破,长城防线也因此被我军打开了一个缺口。 得到这个消息之后,吴佩孚心急火燎,亲率后援部队,赶到前线指挥作战。 为了夺回九门口要塞,直军集中了大量的轻重机枪、大口径火炮,对着我军进行轮番轰炸。 直军士兵,更是像疯了一样从四面八方冲来。 也许是直军的上层得知我军坦克部队的威力,在夺回九门口要塞的战斗中,直军的火炮比平时多了一倍。 地面上,直军纷纷把火炮瞄准了我的坦克部队,炮弹,像疯了一样呼啸着袭来。 战斗只持续了不到十分钟,我的坦克就被直军的火炮摧毁了近三分之一。 看着一辆辆被炸得支离破碎的坦克和牺牲的坦克兵兄弟,我悲从中来,心里直骂法国佬不地道,把坦克的装甲弄得这么薄。 按照我的导师古德里安的理论,坦克的装甲必须很厚,必须能在一定程度上抵挡住敌军火炮的轰击。 不久,在直军不要命的攻势下,城头上的步兵兄弟全线溃退。 大势已去,我也只好率领坦克部队退出已经占领的地区。 如果不是这些坦克有着良好的机动性,估计,那个时候,我已经死在直军的炮火之下了。 山海关之战,似乎又回到了先前的状态。 我的心十分的不甘,也十分的痛苦。 耗费了这么多兄弟的鲜血和生命夺下的九门口要塞,就这么白白的还给了直军。 这样一来,我们何时才能攻破直军的长城防线。 残阳如血,地面上依旧是炮声隆隆,枪声大作,杀声震天。 接下来,就是血淋淋的二十天。 为了彻底控制九门口要塞,我军和直军进行了反复的争夺。 不断地有人被流弹打死,不断地有人被火炮炸得支离破碎。 花花绿绿的肠子、血淋淋的残肢断臂,在空中跳起了欢快的舞蹈,谱写了一幅残酷的风景画。 在地面上,我也率领坦克部队进行反复冲击。 但有了先前的经验,直军已经学会了在地面上筑起反坦克锥,并用火炮平射我的坦克。 由于地形比较狭窄,坦克的优势难以像在大草原上发挥得那么淋漓尽致。 所以,在我损失了近半的坦克之后,阵地依然牢牢地掌控在直军手中。 直到第二十天清晨,我军再次调来空军,炸毁了直军的军火库,导致直军弹药不足,军心大乱,我军才一鼓作气地攻陷了直军的阵地,夺回了九门口要塞。 在那二十天里,仅仅在九门口这么一个地方,我军和直军就共计阵亡了一万余人。 一万余名中国人在自相残杀中阵亡,我真的不知道,真正得了好处的究竟是谁? 英国人?法国人?美国人?还是日本人? 没容我多想,直军的长城防线在我军摧枯拉朽的攻势下,就彻底的崩溃了。 悲愤交加的吴佩孚只好将兵力收缩到赤峰一带,抢修防御工事,企图继续阻挡我军的进攻。 同时,张大帅也来了急电,命令我所有“镇威军”乘胜追击,继续向赤峰进发。 赤峰争夺战,很快就要开始了。 我和我的坦克-东北军坦克将领左天耀的回忆录(五) 在赤峰北侧、东侧和南侧,直军都构筑了大量的碉堡、挖掘了数道反坦克壕,并拉伸了大量的铁丝网。 看来,他直军是要在赤峰和我军死磕到底了。 和往常一样,在进攻之前,我军先是对直军阵地进行了一番猛烈的炮击。 炮弹打在直军的阵地内,不断地有人被炸得四分五裂,血肉模糊,直军的惨叫声,呼号声响成一片。 或许是有了前车之鉴,直军这一次把堡垒、散兵坑修筑得比原先夯实了许多,我们炮击对他们造成的伤亡也没有先前的战役那么大了。 他们反击的火炮也非常的猛烈,守卫赤峰的直军,全都是经历过数次大战后存活下来的老兵,那炮,打得是及其的准,往往一炮轰过来,我们奉军就要倒下一大片。 直军阵地碉堡里的机枪也不停地吼叫着。 哒哒哒!无数条火龙从机枪堡垒里喷涌而出,不少正在冲锋的奉军兄弟身上登时溅起阵阵血雾,倒地身亡。 之后,直军甚至不要命地端起刺刀,在机枪和炮火的交替掩护下,向我军阵地发起反击。 我军将士自然跃出战壕,挺起刺刀和直军展开了白刃战。 一时间,喊杀声连连,金铁交杂之声不绝于耳。 雪亮的刺刀在阳光下寒光闪闪,不停地刺入人的身躯,再拔出来,带起一抹抹妖异到极点的血红。 一些人,甚至被刺刀活生生地把肠子给挑了出来。 那一场白刃战,惨烈二字已经远远无法形容了。 那个时候,什么革命,什么三民主义之类的东西,全都抛之脑后,我们战斗,只是为了要活下去。 要想活下去,只能把前面的敌人给干掉。 终于,直军的反扑被我军打退,双方都付出了阵亡千余人的代价。 当然,那场白刃战我和我收下的兄弟都没有参与。 张少帅没有让我去干这些玩命的活儿。 那是因为,我们是奉军中为数不多的精通坦克的人,张少帅自然不舍得让我们在这场残酷的白刃战中丧生。 可是,我的心里却憋了一肚子火,看着奉军兄弟们不断地死在直军的枪炮之下,我真想开着坦克冲上去,把他们一个个碾死。 已经占领了开鲁、朝阳、并摧毁了直军长城防线的我们在后勤补给上自然十分的便捷。 每过几天,武器、弹药还有各种生活物资就源源不断地运到了前线。 其中,还有四十辆刚启封的法国雷诺ft-17轻型坦克。 二十辆给了我,其余二十辆,则给了欧阳文建那小子。 这二十辆坦克,是法国雷诺公司改造过的m24型。 负重轮的直径被加长、且加装了橡胶履带,采用了高弹性的悬挂装置,使得坦克行进速度得到加强,时速达到了每小时12公里。 战场之上,瞬息万变,速度和时间就是生命。 有了这些改进型的坦克,对于这场战争,我更是信心十足。 终于,在步兵苦战无果之下,我的坦克第三团再一次被放在了主攻的位置上。 进攻伊始,我不再像以前一样,让坦克一字排开推进,而是将坦克排成“品”字形,也可以说是“v”形。 少辆的坦克排在尾部,其余的坦克则向两边散开。 这样,能使坦克的受攻击面积变小,把直军炮火对坦克的伤害降到最低。 坦克前面,还有小部分的步兵冲锋。 因为对方的反坦克壕挖得太深,而这种坦克只能爬升垂直墙高0.61m,壕宽1.98m的反坦克壕。 所以,需要步兵携带器材前去填平。 坦克上的37mm主战炮则交替开火,给正在冲锋的步兵提供掩护。 很快,直军好几个机枪堡垒被我的坦克主战炮轰塌。 正在冲锋的步兵在付出阵亡十多人的代价后,迅速剪开了一道铁丝网,填平了一道战壕。 我精神大振,立即下令坦克部队加速前行。 坦克部队很快从填平的反坦克壕上碾过,直冲敌军阵地内侧。 先前填补了反坦克壕的步兵立即跳上坦克,一起向前方进发。 在进攻的过程中,每一辆坦克,都是一座移动的炮塔。 在坦克强大的火力压制下,直军的防线很快被打开了一个缺口。 我奉军将士士气大盛,蜂拥而入,突入赤峰。 但是,赤峰的战役并没有完全结束。 不甘心失败的直军硬是依托着城内的建筑物,与我们打起了巷战。 时不时会冷不防地传来一声枪声,紧接着就有一个奉军兄弟被打倒。 那枪声,简直像是幽灵的嚎叫,人死了,还不知对方的枪手在哪里。 更倒霉的是,一些大楼里,建筑群后面,还会偶尔响起几声机枪的吼叫声。 倒下的自然也是我奉军的兄弟。 没办法,敌人在明我们在暗。 现在回想起来,虽然他们是我们的敌人,但我却不得不佩服他们,因为,他们在那个年代,竟然会琢磨出了城市作战和狙击战术。 可惜的是,他们只是一时情急之下不得已而使用的应急战术,并没能很好的系统归类。 否则,中国的军事发展肯定会迈出一大步。 零星的枪声、炮声依然在响着,不断地有人阵亡。 阵亡的大多都是我们奉军,当然,也有少部分暴露了的直军。 轰!一枚手榴弹扔了过来,直接把我一辆坦克的履带给炸断了。 而且,那辆坦克刚好是最前面的一辆坦克。 轰!又一声爆炸声传来,最后面的那辆坦克的履带也被直军的手榴弹给炸断了。 地势狭小,前后两辆坦克的履带被炸断,我们所有的坦克都被堵在了中间,无法行动。 因为,两边都是房屋,在这个狭小的巷子里面,我的坦克只能排成一线走。 该死的!这该怎么办才好!”我微微皱了皱眉,冷声咒骂起这群该死的直军来。 但是,骂是没有用的,我必须尽快想出解决问题的良策。 轰!一声巨大的爆炸声传来。 紧接着,一座两层楼高的房屋轰然倒塌。 那是我军的一门火炮把一幢楼房给轰塌了。 有了!”我眼前一亮,脑海中忽然冒出了一个疯狂的想法。 兄弟们!给我立即旋转炮塔瞄准周围的建筑物!把它们全都给我轰塌!” 我对着无线电大声喊道。 坦克兵兄弟们纷纷将炮口瞄准周围的房屋,毫不犹豫地开了火。 吼吼吼!37mm的主战炮瞬间喷发出橘红色的火焰,宛若一头头发狂的火麒麟在嚎叫。 四周的房屋纷纷倒塌,砖瓦下,还渗出了几缕鲜血。 我明白,那是躲在里面放冷枪的直军士兵被倒塌的房屋活活压死。 给我继续开炮!把房屋给我全部轰塌!”我将心一横,才懒得管房屋里有没有平民居住,直接下大了这道命令。 因为,这是快速消灭负隅顽抗的直军的唯一办法。 轰轰轰! 在一声声巨大的爆炸声中,四周的房屋纷纷倒塌,其间还夹杂着一些孩子的惨叫声喝妇女老人的哭号声。 但是,我管不了这么多了,为了消灭直军,哪怕是把全城的人杀光都无所谓。 当时的我,确实已经疯狂了。 到了后面,为了节省弹药,我们直接把坦克当成推土机用,快速开过去把房子撞倒。 现在的开发商和城管看到了这些,一定会很兴奋吧? 但是,那是战争的残酷*得我不得不这么做,现在想起来,我都会感到万分的愧疚。 如果现在某些居心不良的人幻想着像我当年那样强拆迁的话,我会鄙视你终身,直到我,或者你死去。 很快,四周的房屋都被我们开着坦克硬生生地撞倒,负隅顽抗的直军再无藏身之地。 赤峰,彻底地落入了我奉军之手。 可是,令我意想不到的事情发生了。 一直在北古口按兵不动的冯玉祥第三军二部忽然率大军赶来,向立足未稳的我军发起猛烈的进攻。 经过连番激战的我军此时已是伤亡惨重,疲惫不堪。 而冯玉祥所部的西北军,全都是一些出生穷苦人家的敢打敢拼之士。 所以,在冯玉祥第三军二部的强大的攻势下,我军不得不撤出满目疮痍的赤峰,退守开鲁。 奇怪的事,冯玉祥第三军二部并没有乘胜追击,而是一连几天待在赤峰按兵不动。 我军和奉军,就这样对峙着。 紧接着,又传来了一个更令人感到震惊的消息。 冯玉祥联合孙岳、胡景翼等人联名呼吁和平,发动“北京政变”,以武力推翻了直系贿选上位的总统曹锟,并率军进驻北京。 紧接着,冯玉祥等人在北京南苑召开会议,决定组建中华民国国民军,冯玉祥担任总司令兼第一军军长、胡景翼、孙岳两人分别担任副司令和二、第三军军长。 得知北京政变的消息后,吴佩孚大惊失色,连忙将前线总指挥的大权交给张福来,自己则率嫡系第三师,第二十师各一部,于10月25日当晚乘车回援北京。 26日,吴佩孚命令部队开到杨村一线布防,对冯军采取守势,企图等齐燮元、孙传芳所部沿津浦铁路北上、李济臣、萧耀南所部沿京汉铁路南来,然后在这两路军队的支援下,夺回冯玉祥控制下的北京。 但是,他的如意算盘再一次打错了 我和我的坦克-东北军坦克将领左天耀的回忆录(六) 10月的北国,已经是寒风凛冽,天地萧杀。 当月28日,我军张宗昌部从兵分两路从平泉、冷口入关,很快攻占滦州,截断了山海关直军的退路,驻守山海关的直军登时陷入了腹背受敌的窘境。 突如其来的巨变使得直军大为震恐,平津一线的直军纷纷溃退。 31日,秦皇岛一带的直军在我军两面夹击之下,终于到了强弩之末。 我军顺利攻占了秦皇岛,与角山长城相连的天下第一关山海关也彻底落入我军之手。 那一战,欧阳文建那小子的第五装甲团又立了大功,在最后一次攻城的时候,他率领麾下仅存的四十余量坦克,一骑绝尘,突破直军防线,攻破城门,共打死、碾死直军两千余人。 我想,如果不是在攻破长城防线之后,我所在的部队被调去攻打赤峰的话,在山海关打出的战绩我应该比那小子辉煌。 因为,论性格,我比他沉着,也比他冷静。 战后统计,山海关一战中,我军阵亡两万余人,而直军,则阵亡了三万多人,我军缴获直军枪支弹药无数。 那个时候,直系军阀已经快要玩完了。 福无双至,祸不单行,冯玉祥所部也趁势向直军发动进攻,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攻占了杨村和北仓,并俘虏了北上支援吴佩孚的直军旅长潘鸿钧。 见大势已去,吴佩孚只得率领两千余名残兵败将从塘沽登舰南逃。 曾经风云一时的直系军阀就这样树倒猢狲散了。 紧接着,大帅与冯玉祥在天津曹家花园召开会议,决定成立中华民国执政府和善后会议取代国会,并推举段祺瑞为代总统,统总统,总理与总理之职。 至此,中华民国的大权落入了我奉系之手。 大帅已经击溃了直系军阀,如果不出意外的话,中国已经走向了统一,中国人打中国人的内战也将结束,我们可以联合起来一致对外了。 可是,这只不过是我的一相情愿罢了。 我怎么也没有想到,继续等待我的,将是旷日持久的,更为惨烈的内战。 不久,一个十分令人震惊的消息传来。 我的老上司,郭松龄郭将军反了。 他打着的旗号是“革新东北,大帅下野,少帅主政”。 理由是,大帅勾结日本人,出卖国家利益,密谋进攻国民军。 当时,我懵了,我怎么也不敢相信,大帅极为倚杖的功臣,郭松龄将军会造反。 至于大帅勾结日本人,出卖国家利益,密谋进攻国民军之事,我更是不敢苟同。 在我眼里,大帅虽然狡黠好利,但终究是一个爱国的好汉。 原来,第二次直奉战争之后,郭将军奉命到日本参观日军*演,当时一位日方要员和郭将军谈了一番话,大意是大帅落实“二十一条”,以换取日本的军火供应,进攻冯玉祥的国民军。 一向以国家民族兴亡为己任的郭将军自然是怒火中烧,他认为,大帅这是在出卖国家利益排除异己。 后来,我也依稀得到,少帅曾经到天津知会过郭将军,秘密陈述对冯玉祥国民军之事。 大帅和日本人之间,究竟谈了什么,达成了什么协议,我不清楚,我也不想去过多的猜测。 至今,我依然相信,大帅是好人,是个爱国的好汉,因为,大帅就是因为不答应日本人的卖国条约才被日本人害死的。 所以,到现在,我依然觉得,我们奉军那一场自相残杀,只不过是一场误会罢了。 不过,究竟是不是误会,都不重要了,悲剧,是发生了。 郭将军在天津秘密会见冯玉祥、李景林等人,商议反奉之事。 听说,他们最后达成协议,事成之后冯玉祥据西北,直隶,李景林占热河,东三省则归郭将军管辖。 之后,郭将军将麾下精锐七万余人编为五个军,原炮兵总司令邹作华任参谋长,刘伟、霁云、魏益三、范浦江、刘振东任军长。 11月23日,七万大军浩浩荡荡地向奉天进发,一场我奉军内部的血战就这样拉开了帷幕。 猝不及防之下,奉军在山海关的防线很快被攻破,整座城池轻而易举地落入了*的手里。 紧接着,郭将军将司令部转移到山海关,不再用少帅的名义,而将自己的军队改名为东北国民军,官兵一律佩戴“不扰民、真爱民、誓死救国”。 大帅也立即发来急电,命令少帅,还有辅帅到连山一带布防,抵挡郭军的进攻。 我和欧阳文建那小子的坦克部队自然被归入了少帅的麾下。 在漫天风雪中,我们来到了连山,兄弟们拿着铁锹和铲子,一点一点地构筑起防御工事。 雪花,不断地落在我的坦克上,也落在了我的心里。 我怎么也没有想到,我会和我的老上司,我敬爱的郭将军挥戈相向。 回想起长辛店大战之时,我和郭将军并肩作战的一幕幕,我的心,没来由的一阵疼痛。 远处,少帅英俊的脸已看不到往日的洒脱,有着的,只是一种说不出的凄楚与惆怅。 他的心情应该也十分沉重吧》 郭将军,是他在讲武堂时的教官,也是他的莫逆之交。 而今天,他却要和自己的老师,自己的忘年之交挥戈相向,心里肯定不好受。 雪花,还在不停地飘落着,每一片雪花,都仿佛落到了我的心上,融化在我的血液里。 一连几天,郭军都是按兵不动,我不知道为什么,也不想去思考太多。 因为,我真的不想和郭将军打战,我真的不想开着我的坦克碾过曾经的奉军兄弟的身体。 后来我才得知,郭将军的盟友李景林反水了。 他扣押了郭军在天津的六万套冬装和为数不少的存款,使得郭军物资匮乏, 为了防止李景林从背后捅刀子,郭将军只得命令魏益三的第五军回守山海关,同时,向冯玉祥请求援军。 但因为局势尚未明朗,冯玉祥吃吃不肯出兵。 得到这个消息后,少帅并没有急着进攻,他的意思是,缺乏冬衣,后勤补给遭到破坏的郭军过了些时日就会不战自溃。 这听起来很有道理,不过我觉得,那只是少帅给自己找的借口而已。 他同我一样,不想和郭将军开战,更不想将枪口对准原来的奉军兄弟。 但是,意外发生了。 一天晚上,正在熟睡的我忽然被阵阵巨大的炮击声惊醒。 我军兵营一片大乱。 紧接着,就传来了少帅紧急集结部队作战的命令。 枪炮声,喊杀声,震天动地,火炮喷射出的橘红色火焰把整个黑夜照得明如白昼。 我急忙登上装甲指挥车,率领麾下四十余辆坦克杀气腾腾地向海边赶去。 原来,是郭军趁着沿岸海水结冰,从海上发起了突袭。 坦克碾压着雪地,发出阵阵沉闷的响声。 钢筋负重齿轮,像是在碾压着我的心。 透过窗口,我看到一个个矫健的身影正在冰面炮火的掩护下,快速地向我军阵地发起冲击。 从中,我看到了许多张熟悉的面孔。 他们都是曾经和我并肩作战过的兄弟! 一些人,我甚至还能喊出他们的名字。 但即便是如此,我还是闭上眼睛,忍痛向坦克兵兄弟们下达了开火的命令。 轰轰轰!数十门37mm的主战炮发出恐怖怒吼声。 一群冲在最前面的郭军士兵立即被炸得粉身碎骨。 给我继续开火!”我大声吼叫着,泪水瞬间淌湿了我的面庞。 轰轰轰!又有好些个郭军士兵到地身亡。 哒哒哒!坦克上的8mm机枪也不失时机地叫了起来,把正在冲锋的郭军士兵逐个撂倒。 其实,我可以下令坦克急速前进,把已经登陆的郭军士兵活活碾死。 但是,我终于没有下达这个命令。 因为,我无法开着坦克碾压曾经一起并肩作战过的兄弟的身体。 我和我的坦克—东北军坦克将领左天耀的回忆录(七) 轰轰轰!几门郭军的野战炮忽然发出恐怖的怒吼声,一团团橘红色的火焰从炮口喷涌而出,像是在唱着一曲死亡之歌。 我的十多辆坦克登时化作一团团熊熊燃烧的火球,没来得及逃出来的坦克手直接被活活烧死。 麻烦大了!”我心中暗道,于是将心一横,下令其余的坦克分两头散开,加速往前冲。 事到如今,管不了这么多了,战场,是不能有任何柔情的地方。 对于敌人,必须心狠手辣,哪怕,他们曾经是自己昔日的兄弟。 看到坦克急速驶来,一群郭军士兵纷纷散开向后退去。 他们看起来并不惊慌,似乎曾经受过反坦克之类的训练。 一路上下去,只有几个躲闪不及的郭军士兵被我的坦克碾死,其余的都安然无恙。 轰轰轰!郭军的大口径野战炮再次叫了起来。 我团冲在最前面的十多辆坦克还没来得及开一炮,就被打成了废铁。 那一刻,我终于明白了。 郭将军并非等闲之辈,他知道奉军中有一支坦克部队,反奉之前,自然给他的部队进行了反坦克训练。 更何况,我曾经在他的收下做事,他对于我的作风,我的打法,可谓是了如指掌。 看来,今天晚上真的栽跟头了。 前面的几辆坦克忽然不动了。 他们没有前进,也没有后退,只是静静地伫立在原处。 瞄准!打!”郭军方面的一个炮兵团长高举者战旗,厉声喝道。 数不清的大口径野战炮再一次开了火,炮弹,铺天盖地地袭来,仿佛一条条发怒的火龙在咆哮。 轰!轰!轰! 在一阵震耳欲聋的爆炸声中,我军不少士兵被炸得血肉横飞,那几辆僵立在风雪中的坦克也在刹那间粉身碎骨,爆炸产生的强大气浪差点把我的装甲指挥车掀翻。 在苍茫的风雪中,我看到的,是一道道哀伤与无奈的眼神。 我们都不想自己人打自己人,毕竟,我们曾经是兄弟,曾经是战友。 人非草木,孰能无情,昔日的生死兄弟,今日你死我活的仇敌,是问,谁能不悲痛,不伤神。 我闭上眼睛,让司机继续踩油门,开动我的指挥车。 可奇怪的是,我的指挥车也动不了了,就像是中了齐天大圣的定身法一样。 原来,我的履带被冻僵了。 就在这个时候,司令部传来命令,少帅下令撤退。 我只好跳下指挥车,在一众警卫的簇拥下狼狈逃窜。 少帅和辅帅苦心经营的连山防线就这样分崩离析了,而我几乎投入了所有心血的坦克部队,也近乎灰飞烟灭。 那一刻,我没有悲痛,没有绝望,有着的,只是一种无奈与悲愤。 我从来没有想到,我的坦克部队的炮口,会瞄准昔日的长官,昔日的奉军兄弟。 我更没有想到,我耗尽心血训练出来的坦克部队,会被昔日的长官摧毁。 这些年的战争,奉军死的人够多了,中国人死得更是够多了,我真的真的不想再参与这种无谓的内战了。 郭军气势如虹,兵锋很快抵达锦州。 锦州一旦被攻破,奉天将危在旦夕,东北三省也可能改旗易帜。 因此,大帅在锦州城外构筑了坚固的工事,并囤积了大量的兵力和轻重机枪、及大口径火炮。 面对我军修筑的坚固工事,和锦州城高大的城墙,郭军再一次爆发了他们昔日在直奉战争中攻打山海关长城要塞时的勇气。 他们先是用火炮对我军的战壕、工事进行覆盖性的轰炸,紧接着,就发起猛烈的冲锋。 在我军机枪,火炮的吼叫声中,正在冲锋的郭军接二连三地倒下。 但是,他们仍是不要命的向前冲,甚至把己方战友的尸体堆积成掩体,与我军对峙。 手榴弹,也不停地落入我军的战壕里,把我军士兵炸得血肉模糊,惨不忍睹。 在伤亡了数百人后,他们终于冲到了我军的阵地前,和我军展开了白刃格斗。 厮杀,无比的惨烈,倒下的,都是我们奉军的兄弟。 占领了我军的阵地之后,郭军在机枪火炮的掩护下,向锦州城头发起仰攻。 一座座云梯被搭起,郭军士兵奋不顾身地向上爬。 在郭军雷霆般的攻势下,锦州防线再一次崩溃,郭军迅速占领锦州。 消息传来,奉天震动。 当时,黑龙江省的部队因为苏联拒绝在中东铁路运送而无法到来,大帅的手头上能调动的,只有辅帅张作相的第五方面军五万余人。 面对这来势汹汹的郭军,大帅有些手足无措了。 听说,大帅当时整天在炕上抽旱烟,并不时地大骂“小六子混蛋”。 或许,到了那个时候,他还因为郭将军反奉的事而责怪少帅。 紧接着,大帅还召集了省城法团负责人开会,大意是,形式所迫,不得不下野,并准备向郭将军移交政权,同时携带巨款外逃。 可是在这个时候,形势再次起了变化。 日本人来了。 对于郭将军反奉之事,日本人开始时打的是严守中立的幌子,并没有进行任何的干涉。 可是到了这个时候,关东军对大帅,和郭将军双方都进行了警告,大意是要让大帅和郭将军保护东北日本侨民生命财产安全之类的。 郭将军只是草草回复,说是保护日本侨民生命财产安全在他的东北国民军范围之类,但隐隐提到了反对日本干涉中国内政之类的。 由于大凌河铁路和邦沟子铁路上的给水塔让我军炸毁,火车无法通行,郭将军只好改变策略。 当时,郭将军决定,主力徒步向奉天行进,另一部则抄袭营口,从两路夹击奉天。 当即,郭军主力抵达邦沟子,同时,右路军马忠诚部抵达营口,与我军展开对峙。 次日,郭将军发表《痛告东三省父老书》,痛陈大帅十大罪行,并宣布了自己的治奉方针。 就在这个时候,日本人再次向郭将军进行了警告,勒令郭将军必须保护日本在东北的一切利益。 一向以国家兴亡为己任,有着超强民族责任感和自尊心的郭将军自然一口回绝了日本人的无理要求。 但是,大帅在这个时候,却做了他一生中最不该做的一件事。 那就是,病急乱投医,向日本人请求援助。 日本人自然狮子口大开,提出增修吉会等7条铁路、获得商租权等侵害中国国家主权的要求。 大帅一时心急,竟然答应了,私下里还和狼子野心的日本人签定了《反郭密约》。 这件事,是我后来才知道的。 知道之后,我称病请假。 因为,事情到了这个份上,已经不再是张大帅和郭将军之间的事了。 而是中国人和日本人之间的矛盾了。 所以,我退出了,我不想卷入这场亲者痛,仇者快的战争,更不想用我们中国人的血充当狼子野心的日本人的嫁衣。 不久,一个令我悲恸不已的消息传来。 因为郭将军回绝了日本人的无理要求,日本人对郭军进行武装干涉,关东军司令官白川义则大将把大石桥、辽阳、奉天、抚顺、铁岭、开原、长春等14个铁路沿线重要城镇划为禁止武装部队进入区域,禁止郭军通过。随后,又假借“护桥”、“换防”的名义,从日本国内和朝鲜紧急调入两个师团,分驻马三家、塔湾、皇姑屯一带,拱卫奉天,一旦奉军危急,便可出动。 在这种情况下,郭将军只好放弃南北夹击奉天的机会,领军直奔巨流河,想通过巨流河攻占奉天。 巨流河东岸,少帅已布置好了重兵严阵以待。 少帅和郭将军,昔日的师生,昔日的生死兄弟,就这样在巨流河的两边大打出手。 双方都死伤惨重。 当时,日本人还不停地出动飞机对郭军进行轰炸。 最后,郭军败亡,郭将军和夫人韩淑秀身死,被大帅暴尸三日。 之后,我的心久久未能平复下来。 我想让大帅重新引进坦克,重整我的坦克部队。 但是,我又害怕奉军重新建起坦克部队。 因为,我害怕重新建起的坦克部队会被再次投入中国人打中国人的战争里。 那些年来的军阀混战,中国人死的,实在是太多太多了。 我和我的坦克东北军坦克将领左天耀的回忆录(八) 郭将军死了之后,我一直都沉浸在悲痛之中,久久不能从中恢复过来。 我只要一闭上眼睛,就会看到郭将军那伟岸挺拔的身躯和那染血的军装。 或许是大帅在忙别的事情,我所期待的坦克部队,迟迟未能重建。 国内的大战,再一次发生了。 这一次战斗,和以往的内战性质有些不同,是国共合作,由贫苦民众组成的革命军对军阀的反抗。 革命军成了之初,就把矛头直指蹂躏中国的帝国主义列强和反动军阀。 所谓的反动军阀,指的自然是吴佩孚,孙传芳,还有大帅。 虽然在第二次直奉战争中,直系军阀遭到我军重创,主力丧尽,但百足虫死而不僵,吴佩孚依然拥兵三十万,占据着湖南、湖北、河南、河北等地。 从直系中分化而出,自成一派的孙传芳拥兵20余万,占据着赣、闽、浙、皖、苏五省。 那个时候,我们的奉军已发展到了35万余人,牢牢掌控着肥沃的东北三省。 在以前,我从不认为大帅是什么反动军阀,因为,大帅虽然有些狡黠好利,但一直风雪无阻地镇守着东北国土,守护着神州的北大门。 但自从郭将军反奉之后,我对大帅,却隐隐产生了一丝反感。 不是因为他镇压郭军,也不是因为他将郭将军和郭夫人暴尸。 最重要的,是他为了巩固自己的地位,镇压郭军造反,而和日本人狼狈为奸,签订下了卖国的条约。 那个时候,帮大帅打了这么多仗的我,真的不知道究竟是做对了,还是做错了。 那个纷乱的年代,的确说不清太多的对与错,每个人都想着活下去,只有好好地活下去,才能拥有一切。 在那场轰轰烈烈的北伐战争中,我一直以身体不好为由,待在家里。 无论如何,无论谁对谁错,我都不想再参与任何一场中国人杀中国人的内战。 当时,国民革命军从广州出发,进兵湖南、攻占平江、岳阳、将吴佩孚的军队杀得丢盔弃甲。 紧接着,北伐军乘胜追击,派出六个团向湖北的汀泗桥发动猛烈进攻。 事后我听说,那一场战斗,吴佩孚亲自到前线指挥作战,下令“退却者”杀无赦,战斗十分惨烈,汀泗桥几经易守,双方的尸体都堆积成了小山一样高。 最终,汀泗桥还是被英勇的北伐军所攻克。 那一仗,打出了一个叫叶挺的英雄。 之后,北伐军又在贺胜桥与吴佩孚军展开激烈的白刃战。 经过多日激战北伐军第4、第7军攻占了贺胜桥。 连番得胜的北伐军士气大盛,大军集结武昌,向武汉三镇发起猛烈进攻,两日之内就占领了汉阳、汉口,第三天就彻底攻占了武昌,兵败如山倒的吴佩孚率领残部逃亡河南信阳。 至此,吴佩孚的部队基本被歼灭。 接下来,北伐军又从湖北东进江西,追击孙传芳,三次攻打南昌,终于将南昌攻克,苏军大溃,精锐尽丧。 那一次战斗,枪声大作,炮火连绵不绝,大地都似乎为之颤动起来。 城头上,满是苏军士兵的尸体,而城下,则堆满了北伐军的累累尸骨。 血水,也将苍茫的大地染成红色。 那一次,堪称北伐以来规模最大的战斗。 接下来,北伐军二军六军占领南京,紧接着,北伐军另一部从广东出兵福建,于1926年年底12月份彻底占领福建,向浙江挺进。次年年初,北伐军攻占浙江,进驻上海,威震全国。 但是,就在北伐军气势如虹,准备要向我军发起进攻的时候,祸起萧墙。 1927年四月十二日发生分共事件,宁汉分裂,当月十九日,武汉方面任命唐生智为北伐军司令,继续北伐,五月,南京北伐军也继续北伐,七月,宁汉合流。八月,北伐军东路军在徐州战役中失利,蒋介石下野,南京政府被心桂系把持。紧接着,李宗仁、白崇禧指挥北伐军在龙潭战役中击溃孙传芳对南京的反攻。之后,在新桂系及多位国民党元老的主导下,宁汉双方在上海召开了联合商谈会议,排斥汪精卫,迫其下野。10月,宁汉战争爆发,紧接着11月又发生了广州张黄事件。 当年年底12月,国民党中央执行在上海召开国民党二届四中全会预备会议,会议的最后一天决定恢复蒋中正北伐军总司令之位。次年1月4日,蒋中正到任,领导北伐军继续北伐,同时,还把原属于北洋军阀的冯玉祥、阎锡山、等人加入。当年4月,我军所属的张宗昌所部在滦州被击溃,张宗昌率领残部逃亡大连。 紧接着,孙传芳也在北京宣布下野。 大势已去,大帅已难力挽狂澜,只好连夜乘坐火车退出北京,离开了他居住了近一年的安*大元帅府。 事后,有一些参与过护送大帅的老兵曾对我说过。 大帅离别之时,脸上曾带着一抹难以言喻的凄楚与忧伤。 北京的安*政府,是大帅到达的权力顶峰,不到年,他就不得不从那里离去,换做任何一个人,都会从心里感到一种悲伤与凄凉。 依大帅的性子,他是不会就此善罢甘休的。 他回东北之后,一定会重整部队,再次出关与国民革命军一决雌雄。 我可能会被他迅速召回,坦克部队也可能得到重建。 因为,总参议杨宇霆已经奉了大帅之命,从法国进口了五十多辆雷诺ft17轻型坦克。 看来,我又不得不参与一场中国人杀中国人的战争了。 但是,我又错了。 我怎么也没有想到,大帅,竟然回不来了。 大帅的列车行驶到皇姑屯的时候,忽然传来一声惊天动地的爆炸声,大帅所乘坐的整节车厢都被炸翻。 奄奄一息的大帅抬回奉天大帅府之后不久,就永远地停止了呼吸。 悲痛,再一次如潮水般袭来。 仿佛一把把尖刀在刺痛着我的心。 我怎么也无法相信,名震天下的东北王就这么去了。 那时候,我才明白,我对大帅有着一种抹不掉的感情。 无论他做了什么,他对我的知遇之恩我始终不能忘怀。 没有张大帅,就没有我左天耀的今天。 事后,我才知道,那是日本人干的。 日本人这么做的原因,就是大帅不肯兑现在拉拢关东军镇压郭军造反时秘密许给日本人的利益,还经常放出寸土不失的豪言。 寸土不失!何等的气概! 大帅,一路走好! 接下来,少帅继位了。 我很奇怪,所有的东北军兄弟都很奇怪。 继位后的少帅,和以前相比,就像变了一个人一样。 他不仅神奇般的戒掉了毒,连整个人都变了,变得连许多他亲近的人都不认识了。 他那种睥睨天下,掌控苍生的霸气,那种刀子一样令人不寒而栗的眼神,就是戎马一生的大帅都不曾拥有。 他那双深邃如苍穹的眼睛,似乎能把世间的一切都囊入其中。 看着他,我会不由自主地想到两千多年前,被人们传得神乎其神的秦始皇、汉武帝,甚至我觉得,他们两个加起来,都比不上少帅。 当他站在你面前时,会让你不由自主地产生一种跪地膜拜的想法。 少帅继位的第一天,就宣布与国民革命军罢兵。 之后,少帅不停地采购、革新军备,同时精兵简政,裁汰了军中的不少有着浓厚土匪流氓习气的军官和士兵,使得东北军和以前的奉军相比,面貌焕然一新。 在军备上,少帅大方地拿出了自己的私房钱,从英国、美国等国家大量地购买飞机,火炮,还模仿西方发达国家,建立了东北陆军大学,东北空军大学和东北海军大学,以求培养适应未来战争的高素质军官。 最令我感到兴奋的,是他从老毛子那里购买了至少两百辆刚出厂的t-18轻型坦克,这种坦克重达5.3吨,比法国佬的雷诺ft17要轻些,但是,它每小时17公里的机动性能很好地弥补了这一切,装甲厚度,最厚的地方,可达16mm,炮塔采用的也是法国佬那种的可以三百六十度旋转的方式,主战炮是一门37mm的火炮,辅助武器是一挺7.62mm机枪。 少帅说,他要组建一支比以前规模更大的坦克部队。 我高兴极了,新车到来的第一天,我就迫不及待地跳进了车舱里,像现在的飙车族那样,风驰电掣地开了起来。 我希望,这一次,我的坦克对准的是侵略中国的帝国主义,而不再是自己的同胞。 第四百四十九章 进入丛林 这卡拉诺维奇是在阴我,他明明知道,张学良一行人战斗力强悍,就故意让我带人堵截,明面上,是让我击杀张学良,实际上,是想牺牲我手下三十号人消耗张学良的实力,自己坐收渔人之利!”想起卡拉诺维奇那阴冷的目光,格列夫斯基不由得感到心头一怔。 我被利用了!我被欺骗了!” 砰!又是一枪,撕心裂肺。 那是德国二十响的声音,一个紧握着冲锋枪的苏联特工眉心中弹,倒地身亡。 该死的老毛子!”朴天义轻轻吹了吹枪口上的热气,恨声骂道。 突突突!苏联人的*沙冲锋枪再次叫了起来,张学良立即向左一个跳跃,轻松闪过一梭子。 前世在“天龙”接受过专业而残酷的训练的他,早就练就了异于常人的反应能力和判断能力,听到枪响,就能迅速判断出着弹点,并能在瞬间要跳跃的方式躲闪。 听声音,老毛子的人已经不多了,应该只剩下四人左右。”张学良暗自思忖道,随即更换弹匣,打开保险,朝刚才枪声传来的方向扣动了扳机。 果不其然,一道娇艳的血花绽放,一个身材高大的苏联特工胸膛被洞穿。 野狼深吸一口气,向前猛地跑出几步。 几个苏联特工大喜,纷纷用冲锋枪瞄准了他,疯狂地开火。 突突突!几条火龙呈交叉状向他袭来。 野狼面不改色,双腿发力,纵身跃起两丈多高,任凭子弹从他的身下划过。 居然有人能轻轻一跳跳到六米多高,这家伙究竟是不是人!”几个苏联特工不约而同地睁大眼睛,从内心深处发出一声惊叹。 于此同时,野狼手中的汤普森冲锋枪叫了起来。 火龙,张牙舞爪地呼啸而去,三个刚才向他开火的苏联特工立时身中数弹,倒地身亡。 嗖嗖!两道寒光闪过。 没有枪声,但有两个苏联特工倒在了地上。 他们的咽喉处,都无一例外地没入了一把三寸来长的小刀。 这样的货色,风影月懒得浪费子弹。 格列夫斯基,这个接受了十多年特种训练的苏联军官,此时此刻,竟然有些石化了。 他手下的三十名精干人员已全部阵亡,只剩他一个光杆司令了。 原先的意气风发和豪情壮志已荡然无存,有着的,只是无边的惶恐与无助。 张学良的那伙人太厉害了,尤其是那个面容冷峻,有着一双深邃的枣核眼的年轻人。 那家伙,不但能轻松闪过900rds/min的子弹,还能用飞刀轻易干掉狙击手! 太可怕了!太可怕了!难怪布柳赫尔元帅会战败,难怪斯大林同志会把中国东北的奉系军阀视为眼中钉,肉中刺! 他们不是人,是一伙从地狱里来的魔鬼,任何人遇上了他们都会遭殃!” 他第一次生出了要逃跑的念头。 可是,此时此刻,他的双腿竟然像灌了铅似的,无论他如何用力,也难以挪动半寸。 就在这个时候,一抹寒气迎面袭来,比漫天的冰雪还要寒冷。 他手无力地垂下,睁大眼睛,仰面倒在了地上。 他的眉心处,长出了一颗血红色的眼睛。 打扫战场,把老毛子遗落的武器都带上,另外,把老毛子身上的食物和水全都带上。”张学良沉声下令道。 参加过无数次反恐战争,特种作战的他知道,丛林作战,最需要的,就是充足的食物、淡水、各种急救药品还有足够的武器弹药。 否则,就算你有再高强的武功,再精准的枪法,进入那深不可测的丛林,也是白白丧命。 我捡了三把老毛子的冲锋枪,还有一些急救药品和压缩饼干。”朴天义兴致勃然地说,并拆出了一个*沙冲锋枪的圆形弹盘。 这弹盘里还有二十发子弹,够我用了。” *莎冲锋枪,又叫ppsh-41冲锋枪是苏联的轻武器专家帕金森设计的一种轻型的单兵近战武器,这种枪的设计和研发摒弃了一些传统落后的方法,采用了当时很先进的精密加工、铸造、热处理和冷淬等技术,其零件大多为钢板冲压成型,焊接及铆接的技术也大量使用,枪管的设计也十分的简便,只要把莫辛纳干步枪拆分,就能得到两把*沙冲锋枪的枪管,除了枪管外,其许多部件都可以在汽车修理厂或锡厂由不熟练的工人使用非常简单的设备生产,生产效率十分地高,再加上这种枪的性能非常适宜在苏联极度严寒的天气里作战,所以深受苏军士兵的欢迎,在二战时,成了苏军的制式装备。 在原来的历史上,这个时候,苏军国防委员会对冲锋枪的价值还是很模糊的,这种枪到了1941年之后才在苏联红军中大量使用。 难道是自己的到来产生了蝴蝶效应,使得这种冲锋枪在苏联提前出世?”拿着那后来在苏德战场上立下赫赫战功的*莎冲锋枪,张学良不禁有些哭笑不得。 自己的到来产生的蝴蝶效应好像还不止这些,就连飓风战斗机、p35战斗机、阿米奥轰炸机,都应该是在二十世纪30年代末四十年代初才研发产出的飞机,而现在,不仅列强拥有,连自己的军队都大量拥有了。 这个时代的历史,已远不是自己所熟悉的那样了,以后的以后,万事都得依靠真正的实力,历史作弊器的作用,是终结的时候了!” 张学良剑眉微扬,心中豪气顿生,当即冲三人挥了挥手,缓步向深不可测的丛林中走去。 经历了无数沧桑,历经星辰变幻的古木已被茫茫的大雪穿上了一件银白色的大衣,呼呼的寒风带着几缕散发着莹莹寒光的雪片迎面吹来,拂过他们的脸,也落在他们的身上。 张学良走在前面,野狼走在左边,风影月走在右边,朴天义,则走在最后面,照料着他们的后方。 每个人都缓步前行着,不时地用警惕而犀利的目光打量着四周。 尽管每个人的心中都有着烈火狂潮般的仇恨,但他们都尽力地让自己冷静下来。 打仗,尤其是丛林作战,最重要的,不是满腔的热血,而是冷静与谨慎。 丛林里充满了不可预知的挑战和难以想象的危险。 如果像后世的一些脑残的战争片一样,高呼着激情飞扬的口号,高唱着战歌,一腔热血的高歌猛进的话,那么死的,一定会比谁都快。 真正的战争,不是玩cs,不是打穿越火线,可以失败无数次,再重来无数次。 战争,是残酷的,任何一个疏忽,一个大意,都可能要了自己的命。 忽然,朴天义目光一凛,飞快地举起了手中枪。 就在他要扣动扳机的时候,张学良立即做了一个制止的手势。 少帅,那颗树上有反光点,应该是狙击步枪的瞄准镜,很可能又一个老毛子正藏在树上,用狙击步枪瞄准了我们之中的某一个人。”朴天义沉声道。 你错了。”张学良冷冷地说。 再笨的狙击手,也不会把狙击阵地设在无法转移的树上,现在,丛林里一片漆黑,老毛子难以发现我们,我们,就更难发现老毛子,那只是个假象,用来引诱我们的,如果我们之中有任何一个人开枪,枪声一响,我们的行踪就全暴露了。” 对!”一种羞愧于尴尬瞬间涌上心头,朴天义真想狠狠地拍一下自己的脑袋。 如果他刚才再冲动点,很可能就会害死了大家。 一颗颗参天古木,一条条古老的藤蔓,在夜空下显得格外的幽暗与凄凉。 整个丛林,仿佛一头洪荒巨兽一样,在慢慢地吞噬着四人。 不过,张学良倒是觉得,这次的丛林作战,要远比后世的轻松得多。 尽管冰天雪地,寒气*人,但是,在这个时代,苏联人还没有熟练地掌握设置诡雷的技能。 否则,他还要防备各种各样的诡雷。 肩头的伤口,不由得隐隐作痛起来。 张学良这才想起,肩膀上的子弹还没有取出。 管他呢!这么冷的天,伤口是不会感染的,一切等解决了老毛子再说。” 第七十章 议事 看来,元帅同志是要拿科夫曼这个倒霉蛋开刀了!”想到这里,崔可夫不禁对那个在奥伦堡突围战中击杀白匪无数的科夫曼产生了几分同情。 海兰泡司令部。 科夫曼中将无力地瘫倒在座椅上,双目无神地望着天花板,眼神空洞而黯淡,紧绷着的脸上,愁容紧锁。 他的样子,一点都不像一个四十岁上下,正直盛年的将军。 如果不是他身上穿着苏军中将的正装,恐怕人们还以为他是个行将就木的老头,正在哀叹时光的流逝和生命的终结呢! 司令员同志,我有罪,我没能把握战机,一举攻克黑河,还害得这么多的同志牺牲,为了掩护我,伊戈尔同志和三万多将士,全都壮烈牺牲在了黑龙江的彼岸。”一个三十九岁上下,身如铁塔的俄罗斯大汉一脸愧疚地说。 岁月,在他并不苍老的脸上留下了斑驳的痕迹,他眉毛下垂,目光显得无比的黯淡,一副恨不得自杀谢罪的样子。 这个人,正是进攻黑河的陆军总指挥,被伊戈尔等人拼死救下的科尔金少将。 司令员同志,我也有罪,身为政委,没能及时纠正科尔金将军的错误,我请求处分。”一个四十岁上下,胖乎乎,白净斯文,肩扛苏军少将的中年斯拉夫人满脸愧色地说。 此人,正是科尔金的政委阿列克赛少将。 行了,你们就别再自责了,就算把你们处分,甚至把你们枪毙,都无法挽回我们的失误。”科夫曼淡淡地说。 骨子里的傲气使得他不愿承认这是兵败如山倒,而认为这是一次用兵的失误。 抚摸着胸前的红旗勋章,一股金属特有的冰冷透过手指直袭体内,深入骨髓。 与此同时,他的眼皮也轻轻跳动了几下。 一种焦急与不安,瞬间涌上心头。 这时候,办公桌上的电话忽然响起。 那杂乱无章的电话声,仿佛催命的铜铃。 科夫曼心里“咯噔”了一下,小心翼翼地拿起了话筒。 科夫曼同志,这次进攻打得不错呀!不禁使三万多红军将士埋骨他乡,还损失了两艘内河深水炮舰,连海兰泡的空军都让你给打光了,你真不愧使获得过红旗勋章的英雄呀!” 话筒里传来的,是布柳赫尔凉飕飕的声音。 元帅同志,我知道错了,但是,但是那个张学良也太狡猾了,不知他用什么办法,隐藏了一支如此强大的空军,我,我原先还以为......马上到赤塔总司令部来一趟,海兰泡方面的事情,你不要再*心了。”没等科夫曼说完,布柳赫尔便冷冷地打断了他的话。 科夫曼垂下了头,庞大的身躯像泄了气的皮球一样,再一次瘫倒在座椅上。 他知道,他的职务已经被解除了,如果运气再背点的话,在苏联红军里的前途可能都要完了。 满洲里,东北军抗俄总司令部。 张学良悠闲地坐在一张虎皮交椅上,百无聊赖地抽着一根雪茄。 那是前些日子,杰克从美国给他弄来的雪茄,来满洲里的时候,他就随身携带了三包。 有一包已经抽完了,现在他抽的,是第二包的第一根。 烟雾袅袅,他剑眉轻扬,眼珠子若有所思地转动着。 这时候,警卫连长韩奇峰慢慢地走了进来。 兄弟们的伤亡情况如何?”张学良淡淡地问,轻轻从嘴里吐出了一阵烟雾。 大约有三千多兄弟受了重伤,两千多兄弟受了轻伤,战死的兄弟有八千多。”韩奇峰正色道。 受伤的兄弟都已经安置好了吗?”张学良颇为关心地问。 都已经被安置在野战医院了,医生们正在全力救治。”韩奇峰不紧不慢地答道。 你,去把梁忠甲和丁超给我叫来。”张学良淡淡地说。 韩奇峰随即转身离去。 不一会儿,梁忠甲和丁超大步走了进来。 两位将军,今天你们亲临前线坐镇指挥,打退了老毛子的进攻,辛苦你们了。”张学良微笑着说。 身为东北军人,为少帅尽忠是我的本分。”梁忠甲铿锵有力地说。 是啊,这是我应该做的。”丁超也随声附和道。 两位都坐下吧。”张学良客气地说。 虽然他的语气很客气,英俊的脸上也带着笑容,带举手投足之间,却隐隐带着一种不容拒绝的霸道气息。 梁忠甲和丁超愣了好一会儿,才恭恭敬敬地坐下。 不过,谁也不敢正视张学良的眼睛。 因为,张学良拿锋利的目光就像两把无形的利刃,仿佛能在瞬间洞穿他们的心。 传闻张少帅是个在大帅的翼庇之下长大的贵公子,但他怎么会拥有如此霸道的眼神呢? 两人心头都微微一惊。 身经百战的他们自然知道,那种眼神,只有杀人无数的杀手,从死人堆里爬出来的军人才可能拥有。 还没等他们想太多,张学良就问:“现在城中能战的部队还有多少?” 两人相互对视了一眼,然后梁忠甲开了口:“回少帅,为了打退老毛子的进攻,我方部队伤亡一万三千余人,如果去掉负责后勤的部队和医护兵,能战的部队还有五万多人,其中重炮还有两千门,坦克还有140辆,飞机也还有九十五架,其中五十架是飓风战斗机,四十五架是阿米奥轰炸机。” 五万多人,不算多也不算少,再加上飞机坦克,继续把满洲里守上几天,应该没问题吧?”张学良两眼带笑地看着梁忠甲,若有所思地问。 后者虽然料想到张学良心中有了计划,但他还是侃侃道:“就算后援跟不上,我们再守上一个星期也没问题,况且,满洲里的军火库里还储存了大量的弹药。” 张学良淡淡一笑,随即把脸转向丁超,问:“丁超将军,依你之见呢?” 丁超知道张学良这是在有意试探自己,于是略微思忖了片刻,缓缓地说:“如果只从防御的角度考虑,按梁将军所说,守上一个星期,甚至是十来天都没问题,但关键是,我们不能和老毛子这么耗下去。” 总算说到点子上了!”张学良的眸子间掠过一抹赞许的神色。 第七十一章 刑讯拷问 哦,丁超将军,把你的想法说来听听。”张学良嘴角勾起一抹笑意,饶有兴趣地看着他。 少帅,苏联地大物博,工业,西伯利亚大铁路贯穿东西,交通都十分发达,而苏联红旗远东特别集团军的总部恰好在赤塔,赤塔是苏联东部的一座古城,城中有着许多的铜、铁、锡等矿产资源,工业和农业都十分地发达,一定程度上方便了苏军的自给自足。反观我们东北,虽然算得上是中国最富饶的一块领土,但各种资源的数量和苏联比起来还相距甚远,而且,我们的工业水平比起苏联来,还是差了些,虽然在少帅的努力下,部队的兵员素质有了很大的提高,单兵作战素质甚至有些超过苏联红军,但是,这不能弥补我们人少,资源少,工业发展水平低的缺点。”丁超不紧不慢地说,目光忽地变得十分的犀利。 我们的军队,只能速战速决,如果继续和老毛子耗下去,我们必败无疑。”丁超一针见血地说。 张学良剑眉轻扬,颇为赞同地点了点头。 丁超说得没错,苏联幅员辽阔,各种战略物资丰富齐全,且有着相当大的工业潜力和战争潜力。 而东北军,虽然兵员素质很高,但东北的工业发展水平和苏联比起来还是有一定差距的。 各种大型厂房遭到布柳赫尔召集的暴徒袭击之后,很多生产濒临瘫痪,特别是奉天的兵工厂和飞机制造厂,要在三天后才能正常开工,一些制药厂,民用工业的工厂,更是被那些暴徒烧得面目全非。 虽然不足以伤筋动骨,但也使东北军的后勤补给产生了一些困难。 在这种情况下,和地大物博,工业发展成了体系的老毛子拼消耗,无异于自取灭亡。 虽然兵员素质比苏联红军不相上下,甚至比苏联红军要高些,但战争打的是两个国家的综合国力,人家不会傻乎乎地和你来比谁的单兵作战能力强,更不会来和你比拼谁的特种兵厉害。 所以,速战速决是关键! 张学良眼珠子滴溜溜地转动了几下,忽然会心地笑了笑。 丁超和梁忠甲面面相觑,不知道张学良为什么突然笑了起来。 两位将军,回去集结好部队,今天晚上有任务。”张学良淡淡地说。 少帅,你这是要?”两位奉军中将一脸茫然,不约而同地用疑惑的目光看着他们的少帅。 具体是什么事,今晚你们就知道了,到时候,听我命令就是,记住,是让部队做好战斗准备。”张学良目光森冷地看着他们,意味深长地说。 两人走后,一身戎装,面容冷峻的韩奇峰走了进来。 少帅,你准备晚上干些什么?”韩奇峰颇为好奇地问。 进攻,拔掉苏军的行营。”张学良淡淡地从嘴里吐出那么几个字。 进攻?”韩奇峰心头一惊,双眼瞬间睁得老大。 兄弟们和老毛子拼杀了大半天,已经疲乏不堪了,晚上离现在也不过三四个小时,那个时候,兄弟们能恢复体力和精力吗?能一鼓作气拿下老毛子的行营吗?”韩奇峰剑眉微微抖动了两下,不是很乐观地说。 照你这么说,苏联人的部队现在也应该疲乏不堪了吧?特别是前沿阵地行营那些和我们干了大半天的部队?”张学良淡淡一笑,饶有兴趣地问。 是的,他们应该也会认为,我们的部队已经疲惫不堪,甚至伤筋动骨了。”韩奇峰不紧不慢地说。 所以,他们应该想不到,我们会进攻吧?”张学良悠然地笑着,目光锋利得仿佛能穿透人的心。 少帅你这是要出其不意?”韩奇峰剑眉一扬,恍然大悟地说。 没错。”张学良轻轻点了点头。 那你刚才为什么不跟丁超将军和梁忠甲将军说清楚呢?”韩奇峰不解地问。 老毛子的间谍无孔不入,不怕一万就怕万一,计划一旦泄露,那将会造成数万兄弟的丧命。”张学良冷冷地说。 张学良的担心不是没有道理的。 苏联人训练出来的间谍,是相当专业的,很多潜入国民党组织内部窃取情报的*情报人员,都是由苏联训练出来的。 为了不让苏联人再摆自己一道,张学良只好这么做了。 对了,黑河的事情我都已经知道了,李杜将军干得很好,你去帮我拟一份嘉奖的电文,同时命令李杜将军,不惜一切代价守住黑河。”张学良淡淡地说。 少帅是不是想在黑河附近也建一个机场,这样,可以有效地遏制苏军对黑河的空袭。”韩奇峰若有所思地说。 你小子变得越来越聪明了。”张学良用赞许的目光看着他,然后话锋偏转。 对了,海兰泡空袭的事我知道了,让那些兄弟在作战的时候,尽量不要伤害到平民,平民,都是无辜的。” 少帅,你的心怎么变得这么善良了?”韩奇峰有些疑惑。 有些事情,你不懂。”张学良淡淡地说,目光中流露出一抹淡淡的愧色与哀伤。 战争中,平民的确是无辜的。 对于这些,张学良有心结。 那是“前世”的心结。 上一世,他在新疆执行任务的时候,曾击毙了一个只有十二岁的恐怖分子。 那个小男孩子弹被贯穿脑门,眼睛仍未闭上,眼神里的怨毒,张鑫璞一辈子都不会忘记。 他不明白,真的不明白,国家给了新疆维吾尔族这么多的优惠政策,而且他们汉人又没有缺招惹那些维族人,那个孩子,为什么要加入那个什么所谓的“圣战”,为什么要对汉人同胞挥戈相向。 有些事情,的确是很难弄明白。 夕阳西下,凉风习习,如血的晚霞染红了天空。 奉天市郊,一间阴冷的地下室里。 地下室里一片漆黑,只有几盏昏暗的煤油灯散发着黯淡的光。 里面湿气弥漫,身临其境,给人一种凉飕飕的感觉。 啪!啪!啪!”那是皮鞭抽打的声音。 撕心裂肺的惨叫声此起彼伏。 一个穿着囚衣的人,呈大字形被绑在木桩上。 那是一个三十五岁上下,面容白皙的俄罗斯人。 虽然经受了数日的关押与拷打,但他的身形,并没有消瘦多少,那微微鼓起的肚皮依旧是若隐若现。 很显然,他在被捕之前,是个习惯了养尊处优,享受大鱼大肉的主儿。 他的身边,还有好些俄罗斯人,以各种姿态被捆绑着。 皮鞭,还是不停地落在他们身上。 用皮鞭抽打他们的,是穿着土灰色军装的东北军士兵。 两个中年人,冷冷地笑着,用欣赏的目光看着眼前的拷打。 虽然他们俩都没有穿军装,但他们却是这里实实在在的头儿。 左边的一个,四十三岁左右,面容圆润,细小的眼睛里散发着一抹阴寒的光,发福的身躯上穿着一袭当下十分流行的黑色洋装,脚上的西式皮鞋擦得铮亮。 右边的一个,五十七八岁,面容白净斯文,戴着副金边眼镜,身着一袭传统的长衫马褂,那文邹邹的打扮颇有几分学者风范。 但是,如果仔细看,就会发现,他那双看似风平浪静的眼睛里总是时不时地会掠过一抹阴冷到极点的光,就像一条毒蛇在凝视着自己的猎物。 这两个人,正是吕荣寰和张景惠。 那些被他们拷问的,正是哈尔滨苏联大使馆的工作人员,而那个三十五岁上下的中年俄罗斯人,正是大使赫尔辛耶夫。 赫尔辛耶夫先生,你还是乖乖地承认了吧,还能少受些皮肉之苦。”吕荣寰阴恻恻地看着他,皮笑肉不笑地说。 我呸!你们这些可恶的黄皮猴子,你们这是栽赃!我们是正正当当的苏维埃社会主义共和国联盟的大使,不是什么间谍,我们不会承认你们这凭空捏造的罪名!”赫尔辛耶夫气鼓鼓地说。 其余的苏联人也纷纷用愤怒的眼神看着吕荣寰和张景惠。 你这老毛子的嘴还挺硬的哟!”吕荣寰凉飕飕地说。 哼!”赫尔辛耶夫白了他一眼,什么话也没有说。 吕荣寰没来由地一阵气恼,随即从火盆里拿出一块烙铁,狠狠地烙在了赫尔辛耶夫的左胸上。 啊!赫尔辛耶夫冷汗直流,撕心裂肺地惨叫起来。 一股肉被烤焦的味道瞬间传来。 你到底承不承认,你是苏联政府派来东北窃取军事情报的间谍?”吕荣寰冷冷地问。 我是大使,不是间谍!”赫尔辛耶夫毫不犹豫地摇了摇头,恶狠狠地瞪着吕荣寰。 老毛子,我他妈的让你嘴硬!”吕荣寰气急败坏,拿起烙铁,烙在了赫尔辛耶夫的右胸上。 又是一股皮肉烧焦的味道,又是一阵撕心裂肺的惨叫声。 你他妈的承不承认!”吕荣寰大骂着,重重一脚踹在了赫尔辛耶夫的肚子上。 虽然多年的酒池肉林的生活早已掏空了他身上的所有力气,但他这一脚却正好踹在赫尔辛耶夫十分柔软的小腹上,还是让赫尔辛耶夫疼痛不已。 你他妈的!狗日的老毛子!”见赫尔辛耶夫还不承认,吕荣寰当即举右手,作势就要再扇赫尔辛耶夫一个耳光。 第七十二章 夜袭 就在吕荣寰的巴掌要打下去的时候,一只手忽然从身后轻轻地拍了拍他的肩膀。 吕荣寰慢慢地转过了头,看到的,是一脸严肃的张景惠。 一双眼睛透过玻璃镜片散发着一种深邃的光,似乎想暗示吕荣寰些什么。 维东,别打了,小心把这个老毛子打死了。”张景惠淡淡地说。 可是......吕荣寰看了看遍体鳞伤的赫尔辛耶夫,再看了看一脸严肃的张景惠,不觉有些茫然。 在他的印象里,张景惠一直都是个心狠手辣,为达目的不择手段的人,今天怎么突然怜悯起这些个老毛子来? 如果让他相信张景惠发善心,他宁可相信公鸡下蛋,太阳从西边出来。 你和我出去一下。”张景惠依旧是那么轻描淡写。 好的。”吕荣寰只好无奈地点了点头。 张景惠是跟随张作霖起家的元老,也是张学良的父执,虽然现在张景惠已被张学良冷落,但这个面子,吕荣寰无论如何还是要给的。 给我好好地看着这些个老毛子,没有我的命令,谁也不准给他们任何吃的喝的,一口水都不要给他们!”吕荣寰边走边恨恨地道。 叙武先生,你叫我出来,这是为何呀?莫不是,你怜悯那些老毛子了吧?”吕荣寰不解地问。 维东,你觉得,找你这么拷打下去,他们会招吗?”张景惠没有正面回答他,只是若有所思地反问道。 这......摸不清张景惠的想法,吕荣寰一时语塞,不知该说些什么。 他们都是一群被斯大林洗脑洗得脑残了的家伙,骨头硬得很,照你这么拷打下去,就算是把他们活活打死他们也不会承认我们给他们安置的罪名,如果真把他们这么活活打死了,正好给苏联人以口实,虽然斯大林并不心疼这么几个小米小虾,但会利用他们在国际上大做文章,说什么我们东北军无故逮捕他们大使馆的工作人员,活活打死,到时候,我们东北在国际舆论上就被动了,为了给国际社会一个交待,少帅很可能会拿你和我开刀,丢车保帅。”凝视着吕荣寰带着迷茫神色的肥胖的脸,张景惠一字一句地说。 听到这里,吕荣寰心里忽然有一种凉飕飕的感觉,他似乎看到,一把锋利的砍刀正狠狠地斩向他的脖子。 叙武先生,少帅应该不会这么绝情吧,我是他的铁路督办,还做过奉天省议会第二期议员,副议长,还作为东三省主席代表出席过会议,在东北政府,也算是半个元老了。而叙武先生你,是和大帅一起打天下的元老功臣,是少帅的父执,你是看着他长大的,他应该,应该不会那么冷血的。”吕荣寰声音颤抖地说,明显底气不足。 面对这个脑子有些锈逗,甚至脑神经有些短路的中东铁路督办,张景惠有些哭笑不得,但他还是说:“维东,现在的少帅,已经不是我们熟悉的小六子了,自从大帅死后,他就变了一个人,他那个眼神,看一眼我就觉得可怕,如果我们处理不好手头上的这些事情,到时候有可能真的会被少帅宰了当替罪羊。” 那,那我们该怎么办?那些老毛子的嘴硬得很,他们不招,我们又不能杀,这样拖延下去,少帅也会怪罪我们的。”吕荣寰似乎慌乱得有些失控了。 维东,别急,别慌,车到山前必有路,传到桥头自然直,现在,我们该去图书馆转转,说不定,能找到一些让老毛子招供的办法。”张景惠意味深长地笑了笑,轻轻地拍了拍吕荣寰的肩膀。 入夜,明月当空。 冰冷的星光带着若有若无的寒风在夜空下徜徊,东北军的手表正在滴答滴答地接近进攻时刻。 苏军行营四周,依旧是一边寂静,除了几声偶尔从草地里传来的虫鸣声。 行营正前方,约摸有百余名苏军士兵架设着十多挺马克沁水冷机枪。 一些士兵正扛着枪,在营地四周巡逻,在灯光下显得人影憧憧。 嘶嘶嘶......一阵细微的响声自草丛里传来。 阿尔钦,这是什么声音?”一个年轻的苏军士兵小心翼翼地问他的同伴。 那个名叫阿尔钦的身强力壮的士兵定睛一看,然后猛地挺起刺刀,狠狠地向地面扎去。 一条一米左右的眼镜蛇,被他的刺刀扎中了脑袋,贯穿了脑门,挣扎了几下便彻底没了气息。 没事,斯诺夫同志,一条眼镜蛇而已,你的胆子,确实还要练一练。”阿尔钦大大咧咧地将死蛇从自己的刺刀上取下,不以为然地说。 哦。”斯诺夫轻轻点了点头,没有说什么。 他的心头,依旧感到有些不安。 他也不知道,他为什么会有那样的感觉。 总之,那种不安的根源并不来自与那条倒霉对撞到枪口上的眼镜蛇,那是一种无形的,说不清道不明的东西。 就在这时候,他忽然感到脑门一阵剧痛,紧接着意识渐渐地模糊。 一把刀,一把锋利的虎牙格斗军刀,在他的背后,呈四十五度角,狠狠地插进了他的脑门。 刀的主人,也是和他一样,有着斯拉夫面孔的俄罗斯人。 那是一张二十岁上下,弥漫着斯拉夫人的尚武与不屈的,英武刚毅的脸。 左脸上的一条血蛇一样的伤疤,在月光下显得格外的妖异。 他,正是在阻击米加诺夫第一师时,用炸药包炸毁了一辆苏联红军坦克的白俄特战队员—安德烈。 血,顺着刀尖不停地留下。 刀拔出时,斯诺夫的气息已经全无。 看着倒下的斯诺夫,阿尔钦感觉到有些不对劲,于是,他慢慢地走了上去。 这时候,一只强有力的手,宛若铁条般紧紧地勒住他的脖子,勒得他几近窒息。 一把同样的虎牙格斗军刀,以同样的方式贯穿了他的脑门。 刀的主人,是一个二十一二岁,棱角分明,面容冷峭的斯拉夫人。 这个人,正是白俄特战队的查尔斯基。 两人站起身子,向队长阿廖沙做了个目标清楚的手势。 第七十三章 夜袭(二) 阿廖沙微微点了点头,定睛看了看高塔上的两个手持轻机枪的苏军士兵,再看看前方不远处的铁丝网和铁丝网后面架设着重机枪的家伙,然后便向身旁的队员做了几个“清除”的手势。 狙击手基里连科深吸了一口气,将装配了光学瞄准镜的夺魂-29自动步枪微微抬起,瞄准了炮塔上一个家伙的咽喉。 咻!安装了消声器的自动步枪发出一阵轻微的响声,一颗子弹瞬间贯穿了那个倒霉蛋的咽喉。 他没有倒下,而是斜靠在高塔上的墙壁上。 与此同时,卡扎耶夫的枪也开了火。 另一个苏军轻机枪手毫无悬念地咽喉中弹。 这时候,散开在四周围的百余命白俄特战队员的枪也纷纷叫了起来。 虽然他们的枪法与队里的专业狙击手基里连科、卡扎耶夫比起来和马克洛夫等比起来,有一定的差距,但放在普通士兵中,可以算得上是神枪手中的手枪手了。 而且,他们中还有八个与基里连科等不相上下的狙击手。 所以,不消片刻,在铁丝网后防守的苏军就纷纷被炽热的子弹割断了喉咙。 至于为什么不爆掉脑袋,而是割断,阿廖沙有自己的想法。 把敌人爆掉脑袋虽然看起来很过瘾很刺激,但是,头上的血窟窿很容易引起敌方巡逻兵的注意。 而如果打断咽喉,那么伤口非但不明显,整个人也会靠在枪托,或者墙壁上,而不是直挺挺地倒下,如果不仔细看,会以为那个人还活着。 他们这么做,在可见度很差的黑夜里,很容易给苏联红军的巡逻兵,造成一定程度上的迷惑。 把防守的士兵全都解决了之后,阿廖沙便留下十个队员警戒,其余人员立即从装备包中拿出铁钳,扳手等工具,着手解决铁丝网。 也许是老天的眷顾,他们大约花了三分钟,就从铁丝网处剪开了一个能容纳三人的口子。 而这段时间,没有一个苏军的巡逻兵光顾。 阿廖沙立即弯曲手肘,前臂指地,五指紧闭,从身后向前方轻轻摆动了几下。 队员们立即从铁丝网的口子鱼贯而入。 他们走的每一步都是小心翼翼,不时地用枪械上的微型战术灯扫射着四周。 虽然他们身怀绝技,但这毕竟是敌军的行营,自己一旦暴露很可能遭到百倍于己的敌军的围攻,进而难以全身而退。 必须尽快找到军火库,狠狠地干他一票。”阿廖沙通过头盔上的无线电,向队员们传达了他的命令。 今晚,是张学良派他们出来的,目的就是要让他们把苏军的行营搞得鸡飞狗跳,吸引苏军的注意力,然后东北军的主力部队再出其不意地猛攻苏军行营,一举拔掉苏军的营帐。 当然,为了安全起见,避免误伤,张学良要求,阿廖沙等人听到东北军的进攻号角后,立即撤退。 他相信,凭借阿廖沙等人的身手,要在炮火漫天的战斗中全身而退并不难。 阿廖沙刚开始还想要张学良让他留下协助进攻,但张学良却冷若冰霜,硬是没有答应。 但阿廖沙,这个胆大心细的俄罗斯汉子当时却注意到了张学良目光中的那种担忧与不忍。 虽然,那只是一些从张学良脸上一闪即逝的东西。 但那足以让阿廖沙永远地铭记在心。 张学良确实很在乎他们。 这些由白俄残军组成的特战队,是耗费了野狼、风影月和他自己许多心血训练出来的,这些日子的相处,彼此之间也产生了深厚的感情。 他不想让这些优秀的战士白白地丧生在炮火中。 搞掉军火库,是阿廖沙的意思,并非张学良的意思。 他想,如果把军火库搞掉,足以让红匪惊慌万分,也就自然而然地能把红匪的注意力吸引过来,如此一来,就能给东北军兄弟的进攻减轻不少的麻烦。 这时候,一支二十来人的苏军巡逻队向阿廖沙等人迎面走来。 阿廖沙面不改色,带着自己的队员大步流星地迎了上去。 口令!旭日东升!”领头的苏军上尉高声喊道。 要口令是吗?”阿廖沙冷冷一笑,双目寒光闪闪。 口令就是你---去---死!” “死”刚出口,阿廖沙的手已经闪电般伸了出去,“咔吧”一声,狠狠地捏断了对方的脖子。 意识到不对劲的苏军士兵立即抬起手中的莫辛纳干步枪。 但这个时候,数十个黑洞洞的枪口已经瞄准了他们。 早在阿廖沙出手的那一瞬间,白俄特战队的队员们已经散开阵形,把他们团团围住了。 如果不是阿廖沙看到他们的时候通过无线电提醒队员们留活口,他们现在已经是一具具冰冷的尸体了。 借着月光,苏军士兵略微看清了对方的脸。 虽然白俄特战队员的脸上都涂抹了浓浓的迷彩,但苏军士兵还是看出了他们脸上那熟悉的斯拉夫面孔。 你们是什么人?”一个二十五岁左右,副队长模样的苏军中尉冷冷地问。 我是俄罗斯人,但也是张少帅的人!”阿廖沙冷哼一声,狠狠一拳闪电般地打碎了他的喉结。 只留一个活口。”与此同时,无线电里再次传来了阿廖沙那恶魔般的声音。 啪啪啪!十余个苏军士兵全都倒了下去。 他们身上没有枪伤,也没有刀伤,有的,只是脖颈断裂,太阳穴下凹,或者是喉结被打碎。 他们全都是被白俄特战队员徒手杀死的。 那个唯一还活着的苏军士兵惊呆了,他压根儿没有看清楚,这些白俄特战队的队员是如何出手的。 他只听到几声骨骼碎裂的响声,连惨叫声都没有听到。 紧接着,就看到自己的同志全都倒在了地上。 其中有一个苏军士兵,脑袋爆裂,鲜红色的血和白花花的脑浆洒了一地。 很显然,他是被一个白俄特战队的队员一拳轰爆脑袋的。 你们,你们要干什么?”幸存下来的苏军士兵慌慌张张地问。 我问你几个问题,如果你如实回答我,你就能活下去,如若不然,他们,就是你的下场。”阿廖沙冷笑着说,那阴测测的眼神,活像一头饿狼凝视着一头肥嫩的羔羊。 第七十四章 端掉司令部 看着阿廖沙那魔鬼般阴冷无比的眼神,那个没杀过多少人的苏联士兵不禁打了个寒噤。 那是一种死神就在自己身边的感觉。 你,你要干什么,我,我全都听你的,只求你,求你别杀我。”苏联士兵用哀求的目光望着阿廖沙,战战兢兢地说。 在生与死的面前,什么现身革命,什么为苏维埃共和国尽忠之类的,都是他妈的鬼话。 生命只有一次,任何人都珍惜自己的生命。 都说红匪的骨头很硬,我看,也不过如此。”阿廖沙不由得用鄙视的眼神看着他,不紧不慢地说:“军火库在哪里,你们的最高指挥官又在哪里?” 军火库在那边,我们的司令员在,在那边。”苏联士兵诚惶诚恐地说着,不时地用颤抖的手指来指去。 少他妈的给我废话!快带我们去军火库。”阿廖沙恨声骂道,重重地扇了他一个耳光。 不知怎的,看到他那副被吓得傻呆呆,三魂不见七魄的样子,阿廖沙就气得心里直冒火。 是,是,是。”被吓傻了的苏联士兵鸡啄米似的点了点头。 在苏联士兵的带领下,阿廖沙一行人慢慢地向军火库走去。 其间曾经遇到过两支苏军的巡逻部队,不过都被那个苏联士兵巧妙地应付开了。 从他们的对答中,阿廖沙知道了他们的口令。 上一句是旭日东升,下一句就是红旗万里。 厚重的特种作战靴踩在草地上,发出沙、沙、沙的响声,不过很快就被草丛里的虫鸣声掩盖住了。 大约走了五分钟左右,他们来到了一间帐篷前。 那是一间类似于后世的平房大小的帐篷,占地面积约有一百五十平米左右。 帐篷前约莫有一个营的苏军士兵在把守着,六挺黑黝黝的马克沁水冷机枪在月光下散发着清冷的光。 这个营的苏军士兵,都装备着清一色的*沙冲锋枪。 这就是我们的军火库。”那个被俘的苏联士兵小心翼翼地对阿廖沙说。 阿廖沙定睛看了看,发现那些负责守卫的苏军士兵眼神有些迷离,精神,似乎也有些松弛。 库房上的几盏军用探照灯,不停地散发着强烈的光。 就这一间吗?”阿廖沙冷冷地看着他,若有所思地问。 不,不止这一间,那边,那边,都是我们的军火库。”那个苏联士兵指着他左边的一间间库房,声音颤抖地说。 顺着他手指的方向,阿廖沙放眼望去,看到的,是一排整齐的帐篷,约莫有八到十间。 那些帐篷分布得及其分散,每个帐篷间相隔约有一到两百米。 阿廖沙不由得暗叹红匪指挥官聪明,如此分布帐篷,可以防止一旦一个军火库出事,殃及其他军火库的惨状。 每个军火库外,似乎都有一个营的兵力防守。 一旦一个军火库出事,其他军火库的士兵必定会赶来支援,这样的话,端掉军火库后全身而退就有点儿困难。”阿廖沙暗自思忖道。 他是个勇敢的人,他并畏惧死亡,但是,他不会让自己和手下的兄弟白白丧命,哪怕只有一丝机会他也会尽力想出能全身而退的办法。 在战场上,只有先保护好自己,才能更好地消灭敌人。”这句话早已深深地烙在了阿廖沙等白俄人的心里。 那是他们第一天接受训练时,少帅张学良对他们说的话。 你叫什么名字?”阿廖沙忽然没有来由地问了这么一句。 我叫别里科夫。”苏联士兵哆嗦着说。 很好,别里科夫,马上带我们去司令部。”阿廖沙冷笑着说。 什么?司令部?”别里科夫微微愣了愣,他心中的那点儿思想觉悟似乎又回来了。 我是苏维埃的战士,不能出卖苏维埃!”他心里,似乎有一个声音在喊道。 怎么,不愿意?”阿廖沙目光森冷地看着他,轻轻地把手放在了他的脖子上。 死亡的气息瞬间袭来,别里科夫的心登时凉了半截。 什么苏维埃都是他妈的扯淡,老子先活命再说。”想到这里,别里科夫马上毫不犹豫地说:“我带你们去,我马上带你们去。” 端掉军火库,还不如来个“斩首行动”,直接把红匪的司令员干掉!阿廖沙的脑海里忽然冒出了这么一个想法。 在别里科夫的带领下,阿廖沙等人向西走了约莫两百米。 诺,这就是我们的司令部。”别里科夫用手指了指身前的一间偌大的帐篷,缓缓地说。 阿廖沙定睛一看,果然看到一间占地约摸三百平米的大帐篷,帐篷外,一个营的士兵正在持枪警戒着。 清冷的月光洒在他们那年轻的,轮廓分明的脸上,身上装备的,全是清一色的*沙冲锋枪。 敌人戒备如此森严,这里应该就是司令部了。”阿廖沙心中暗喜。 别里科夫,你干得不错,为了奖励你,我将赐予你最高荣誉。”阿廖沙淡淡地说。 最高荣誉?”别里科夫睁大眼睛,一脸茫然地看着阿廖沙。 那就是,送你去见你们的伟大领袖伟大导师列宁!”话音刚落,阿廖沙的手已经铁钳般捏住了别里科夫的脖子。 钢铁般的手慢慢地收紧,别离科夫的呼吸越发地急促,眼睛慢慢地失去了应有的色彩。 这个结局,他应该早就料到了。 任何叛徒,最终的下场也莫过于如此,更何况,留着他,还会成为阿廖沙等人的累赘,甚至是定时炸弹。 兄弟们,靠近了再动手,尽量用刀或者拳头解决他们,不到万不得已不要开枪。”通过钢盔上的无线电,阿廖沙冷声吩咐道。 其余队员们纷纷会意地点了点头。 口令,旭日东升!”一个苏联士兵抬起手中*沙冲锋枪对准阿廖沙,冷冷地问。 红旗万里!”阿廖沙干净利落地答道。 苏联士兵登时放松了警惕,把枪缓缓地放下。 就在这时候,一道寒光闪过,一缕血雾溅起。 苏联士兵睁大眼睛倒了下去,咽喉处,多了一道深深的血痕。 阿廖沙的手里,不知何时多了一把血淋淋的匕首。 其余队员也纷纷动手。 一把把匕首,在夜空下划过数道优美的弧线,将一个个苏军士兵的脖子割断。 不远处的一些苏军士兵看到情况有些不对,立即端起冲锋枪,朝阿廖沙等人开了火。 几个队员反应异常迅捷,向两侧就地滚动便躲开了子弹。 与此同时,他们手中的夺魂-29自动步枪也开了火。 哒哒哒!几个苏军士兵的胸口登时冒起阵阵血雾,睁大着眼睛倒了下去。 阿廖沙等人立即默契地散开,苏军的冲锋枪子弹登时扑了个空。 砰!砰!砰!隐蔽在暗处的基里连科连开了三枪。 三个苏军士兵登时被爆掉了脑袋,鲜红色的血夹杂着豆腐花一样的脑浆洒落在地上。 一时间,司令部营房附近枪声大作,一条条火龙黑夜空下来回穿梭着。 这些负责警戒的苏军士兵自然算得上是军中的精锐,但要和阿廖沙这些通过后世的许多行之有效的方法训练出来的特种战士相比,那相差的,可不是一星半点。 而且,夺魂-29自动步枪无论是火力还是精准度都要比*沙冲锋枪强上许多。 白俄特战队的队员没有一个阵亡的,只有查尔斯基的耳朵被流弹擦破了皮。 而苏联士兵的伤亡,则不断地出现。 他妈的,这伙敌人怎么这么能打!”警卫营的营长,三十岁的马克西姆少校无比地纳闷。 他只好一边指挥己方人员向白俄特战队包抄,一边开枪射击。 这个没有丝毫特种战意识的家伙,竟然身先士卒冲到了最前面。 真是脑残!”基里连科冷笑一声,毫不犹豫地扣动了扳机。 子弹瞬间贯穿了马克西姆的眉心,庞大的身躯轰然倒下。 看到最高指挥官倒下,苏军登时军心涣散。 这时候,一挺重机枪疯狂地叫了起来,炽热的子弹如狂风暴雨般倾泻而下,形成了一道强大的火力网。 苏军士兵,登时像割到的麦子般倒下。 *纵机枪的别连琴科满意地笑了笑。 虽然今晚没有携带它心爱的迫击炮,但用重机枪把这些个可恶的红匪扫倒,确实也十分的过瘾。 不消片刻,警卫连的士兵便被消灭殆尽。 这时候,一个三十五六岁,肩扛上校军衔的苏联军官走了出来。 也许是听到枪声被惊动了。 阿廖沙心头一喜,这肯定是条大鱼。 他也不管这么多,走上去就是狠狠地一拳。 啪!苏军上校的喉结顷刻间被打碎,他两眼泛白,不甘心地倒在了地上。 阿廖沙立即冲队员们摆了摆手,率先冲进了司令部。 你们是什么人?”一个三十八岁左右的苏军上校揉着睡眼惺忪的双眼,没好气地问。 要你命的人!”阿廖沙冷哼一声,匕首闪电般划破了他的喉咙。 白俄特战队的队员们都走了进来。 他们看到,这间帐篷里坐着五个人,有两个上校,三个中校。 这五个家伙,面面相觑地看着眼前的不速之客,眼睛特别的无神。 很显然,他们都是刚刚睡醒。 阿廖沙立即冲自己的兄弟使了个眼色。 哒哒哒!枪声大作。 五个苏联军官全都倒在了血泊中。 解决完他们后,阿廖沙领着兄弟们走了出来。 也许是发现出了事,一群苏联士兵正急匆匆地往这里跑,军用皮靴在草地里踩出“哗哗哗”的响声。 第七十五章 进攻 头儿,你说,这几个军官里面有没有红匪的司令员?”身形略显单薄,二十岁上下的查尔斯基问。 管他呢!反正这几个家伙应该也是红匪的大官吧,估计过不了多久,红匪的营地就要炸开锅了。”阿廖沙冷冷地说。 这时候,负责警戒的叶菲尔手臂忽然向身旁伸出约一个胳膊高度,掌心向下,然后把手指弯曲放在胸前上下拨动,像是在弹吉他。 那是在告诉他的队友,有敌人来了,敌人还装备有自动武器。 阿廖沙毫不犹豫地用手刀轻轻地砍了一下自己的脖子,做了个“清除”的手势。 白俄特战队的队员们立即撤出帐篷,向四下里分散开来。 一部分隐蔽在苏军指挥部帐篷对面的乱草丛里,另一部分则隐蔽在指挥部帐篷的两侧。 果然,一支约摸有一百五十人的苏军队伍快步来到了近前。 领头的,是一个身高一米八左右,三十来岁,皮肤呈古铜色,鹰眼狮鼻的少校军官。 也许是害怕被狙击手爆掉脑袋,这个身如铁塔的苏军少校没有像其他苏联军官一样去表现所谓“无产阶级的英勇”而冲在最前面。 他走在士兵中间,手持*沙冲锋枪的士兵把他团团围住。 这时候,阿廖沙向基里连科做了个射击的手势。” 基里连科会意地点了点头,光学瞄准镜里的红色十字架瞬间锁定了一个苏军士兵的脑袋,按着扳机的食指轻轻地扣动。 砰!一个倒霉的苏军士兵瞬间被旋转着的子弹贯穿了太阳穴,扑通一声倒在地上。 没等苏军反应过来,白俄特战队员们手中的夺魂-29自动步枪便一齐叫了起来。 他们排着如此密集的队形,使得白俄特战队的队员们根本不用瞄准。 不到五分钟,这只装备精良的苏军小队便全军覆没。 他们的全身毫发无损,只是眉心处都无一例外地多了一个带血的窟窿。 从战斗开始到结束,他们只有机会放了三枪。 乖乖!这也太牛了吧!” 看到这样的战斗结果,白俄特战队们自己都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没遇到少帅之前,被红匪捻得满世界跑,遇到张少帅之后,接受了张少帅的特殊训练之后,杀红匪就像削瓜切菜一样。 想到这里,他们不禁对张学良更加佩服。 阿廖沙毕竟是队长,短暂的惊愕之后立即恢复了冷静。 他目光一寒,空着的手立即握成拳状,手肘弯曲上下摆动,然后指了指军火库的方向。 队员们立即会意地离开原来位置,向军火库方向推进。 口令!旭日东升!”一个守卫军火库的苏军士兵抬起手中的*沙冲锋枪,厉声喝道。 红旗万里!”阿廖沙流利地答道。 那个苏联士兵立即放松了警惕,抬着的枪缓缓地垂了下来。 就在这时候,阿廖沙向基里连科、卡扎耶夫和马克洛夫使了个眼色。 探照灯的光芒洒在阿廖沙坚如磐石的脸上,看到他那身颇为奇怪的装备,那个苏联士兵的眼神游离了一会儿,似乎感到有些不对劲。 与此同时,阿廖沙出手了。 紧握着的拳头闪电般挥出,瞬间打碎了那个苏联士兵的喉结。 砰!砰!装配了消声器的夺魂-29自动步枪叫了起来,连响三声。 三个*纵着马克沁重机枪的苏军机枪手立即被爆掉了脑袋。 守卫的苏军士兵当即回过神来,抬起手中的枪对着阿廖沙等人进行扫射。 阿廖沙不慌不忙,向左侧一个滚动,轻而易举地避开了向他扫射而来的子弹,与此同时,他手中的枪叫了起来。 一条炽热的火舌从枪膛中砰出,好几个苏联士兵登时被打得胸骨碎裂,心血直流。 隐藏在暗处的十一个狙击手不停地爆掉一个又一个苏军士兵的脑袋。 听到枪声,其余军火库的八百多名苏联士兵也赶了过来。 原本应该来得更多的,但刚才指挥部附近的枪声吸引了一部分把守军火库的士兵。 人多,并不一定能弥补战斗素质上的劣势。 这些所谓的苏联红军精锐,在阿廖沙等人面前,和菜鸟没什么区别。 不到两分钟,便有五个爱出风头的少尉排长,中尉连长被爆掉了脑袋。 白俄特战队的队员们不停地翻滚,卧倒,甚至高高跃起,让子弹从自己的身下掠过。 苏联红军们惊呆了,他们没有想到,敌人竟然有如此强悍的战斗力。 别连琴科,查尔斯基,科尔曼和列夫*纵轻重机枪,更像是死神的镰刀,雨点般的子弹不停地收割着苏军士兵的生命。 安德烈忽然站了起来,一个箭步跨了上去。 苏军的子弹,登时铺天盖地地向他袭来。 他几个翻滚起伏,灵巧地避开子弹,忽然纵身跃起,一个物事从他手里飞了出去,不偏不倚地进入了军火库的大门。 苏军士兵登时心头大骇,因为,那是一枚被拉开了保险环的rgd-33手柄雷。 轰!一声巨响传来,军火库爆炸了。 几十吨的弹药、炸药瞬间被引爆,附近的苏军士兵全都被炸得支离破碎,强大的气浪甚至把几个离得近的白俄特战队员掀翻。 别恋琴科等机枪手立即揪准时机,对着只是受了伤,或者还没死透的苏军士兵疯狂地扫射起来。 哒哒哒!狂风暴雨般的机枪子弹不停地没入苏军士兵的体内,不消片刻,苏军士兵便全部没了声息。 这时候,阿廖沙又用手指了指下一个军火库......苏军行营的前沿防线,两个人正在缓步行走着。 其中一个中年人面容刚毅肃穆,年龄约摸有四十岁左右,身上穿着一套苏军少将正装。 他身边的,是一个鹰钩鼻,豹环眼,三十八岁上下的上校。 他们,正是苏军的前敌指挥官亚历山大少将和奥列格上校。 不知奥列格今晚抽了什么风,竟然建议亚历山大少将到前沿防线视察。 他没有想到,正是他这一举动,救了他和他的将军的命。 他们怎么全都趴在那里睡着了?真是的!”亚历山大有些恨铁不成钢地说,眉头紧紧地锁在一起,便缓步走了过去。 他是个做事很认真负责的人,士兵站岗睡觉,是他不能容忍的事。 喂,这位同志,快醒醒!”亚历山大重重地拍了拍一名名机枪手的脑袋,但对方却没有任何的反应。 亚历山大心头登时无名火起,狠狠地推了推那个机枪手。 机枪手扑通倒在地上,便没有了声息。 借着月光,亚历山大隐约看到了他咽喉处的枪声。 怎么回事?”亚历山大的脑海里瞬间出现了无数个问号。 将军同志,我们的士兵全都死了,都是被人用枪贯穿咽喉的。”副官奥列格上校惊恐万状地说。 还有,我们的反坦克壕,被填平了很多,铁丝网,也被撕开了一个很大的口子!” 难道,敌袭!”一个念头瞬间从亚历山大脑海中划过,宛若惊雷。 轰!营地后方一阵惊天巨响传来,紧接着便冒起了冲天的火光。 天啊!那是我们的军火库!”亚历山大浓眉倒竖,一双眼睛瞪得如铜铃般大小。 快,快让同志们救我,同时,要,马上,马上让同志们堵截那支潜入我们营地的敌军。”亚历山大有些惊慌失措地说。 一群群苏军士兵,手忙脚乱地朝军火库跑去。 将军同志,大事不好了,我们的指挥部遭到敌人的袭击,里面的参谋人员全都被杀了。”一个苏军士兵跌跌撞撞地跑了过来,惊恐万状地说。 亚历山大呆住了,眼珠子几乎要从眼眶里蹦出来。 就在这时候,东北军的一颗信号弹升上了天空。 第七十六章 混战 将军!小心!”意识到有危险,一个苏军士兵立即冲了过去,将亚历山大扑倒在地。 轰!一枚重磅炸弹登时在亚历山大原来的位置上爆炸,地面上顷刻间呈现出了一个深达三米的大坑。 横飞的单片划伤了那个士兵的身体,灼热的气浪灼伤了亚历山大的皮肤。 将军,我们快活去吧!只有离开这个危险地带,您才能从容地指挥。”副官奥列格上校沉声说道。 事到如今也只能如此了,亚历山大也不是一个喜欢逞能的将军,于是,在士兵的搀扶下,他缓缓往指挥部方向走去。 轰!轰!轰!东北军的炮弹,雨点般落在苏军的营地上。 猝不及防的苏军士兵不断地被炸翻,炸死,残肢断臂混合着红艳艳的血不停地向四下里飞溅。 听着连绵不断的爆炸声和苏军士兵此起彼伏的惨叫声,亚历山大心里无限悲哀。 白天,他指挥两万四千余人进攻满洲里。 一仗下来,五千多人阵亡,满洲里依然固若金汤。 现在,伤兵都被安置到后背加尔斯克的野战医院里进行治疗了,他的手头上只有一万六千人左右。 重炮只有三百多名,坦克,也只有十辆。 更令他感到迷茫的是,他不知道今晚进攻的东北军有多少人。 轰隆隆!一阵钢铁碾压地面的声音传来,大地似乎颤动了起来。 那声音,所有的苏军士兵都十分的熟悉! 那是坦克的声音。 听那震耳欲聋的声音,东北军前来进攻的坦克,肯定不下八十辆。 这个张学良怎么这么能折腾,打了一天了,到了晚上还有精力来进攻我,还派出这么多辆坦克。”亚历山大心中恨恨地说。 他应该感到庆幸,现在是晚上,不是白天,如果是白天,张学良早就派出轰炸机把他的营地炸成一片火海了。 兄弟们!杀!”装甲指挥车里,范伯良气冲斗牛地吼道,指挥车上的38mm坦克炮,7.62mm机枪,不停地开着火。 因为没有料到东北军今天晚上会进攻,亚历山大只让手下的士兵修筑了一道长三米,宽两米,深三米的反坦克壕。 而且,这道壕沟已经被白俄特战队填平了大半。 所以,范伯良的装甲部队不费吹灰之力就冲破了铁丝网,突入苏军营地中。 面对手上只有轻武器,丢了魂一样地跑来跑去,盲目开火的苏军士兵,东北军的坦克甚至懒得开火,直接硬生生地碾压过去,将躲闪不及的苏军士兵碾成肉饼。 与此同时,东北军步兵也冲了上来,用手中的工具将铁丝网剪开,然后突入苏军营地。 这只打前锋的东北军步兵,单兵装备全是清一色的汤普森冲锋枪(因为技术和成本,夺魂—29自动步枪还没有大量在东北军中装备)。 突突突!上千把汤普森冲锋枪一起发出爆豆子般的响声,躲闪不及的苏军士兵不断地被撂倒在地。 轰轰轰!东北军的迫击炮、203mm重炮,77mm加农炮一齐叫了起来,硕大的炮弹不断地落入苏军的队伍中和营房里。 一时间,苏军行营火光四射,惨叫连连,不少士兵还在睡梦中就被炸得支离破碎,或者活生生地被烧成焦炭。 十辆涂抹了红色五角星图案的苏军坦克驶了过来。 这个亚历山大还不算白痴,在紧急时刻还能把最后的家底—十辆坦克调出来。 兄弟们,给我瞄准老毛子的坦克,打!”反坦克炮连连长陆云峰剑眉微扬,虎吼一声。 咻咻!十枚炮弹登时飞了出去。 由于是在夜晚,东北军反坦克炮手的视觉受到了影响,所以射击时产生了些许的失误,只报销了苏军的三辆坦克。 不过三辆,已经足够让苏军心疼的了。 兄弟们!别放过一辆老毛子的坦克!”范伯良厉声吼道,一马当先驶了过去,指挥车上的38mm主战炮不失时机地开了火。 轰!一声巨响,一辆苏军坦克登时或作一团燃烧的火球。 东北军的六十辆坦克,也呈“品”字形围了上去,37mm的坦克炮不停地发出振聋发聩的怒吼声。 毫无悬念,不到十分钟,苏军的十辆坦克全部报销,东北军只损失了四辆坦克。 怎么回事?怎么回事?”亚历山大拿着电话筒,不停地吼叫着。 将军同志,十辆装甲车全部被毁,已经有六千多名同志牺牲了。” 轰!轰!轰!又是两声撕心裂肺的爆炸声传来。 将军同志,我们又有两个军火库被炸!” 亚历山大只感到天旋地转,整个人像是要晕倒了一样。 援军来了没有?”良久,亚历山大才缓过了一口气,慢慢地问。 将军同志,援军已经从后贝加尔斯克、多萨图伊、索罗维耶夫斯克和乔巴山四个方向赶来了,但是,从多萨图伊和乔巴山方向赶来的援军受到在黑龙江畔的东北军的阻击,目前还没有过江,索罗维耶夫斯克方向的援军还在铁路上行驶,后贝加尔斯克方向的援军在离我们三公里处遭到东北军的顽强阻击。” 听到这些消息,亚历山大差点摔倒在地上,像是一脚踩空了一样。 他明白,他这点兵力,根本难以阻挡那如狼似虎的东北军。 他唯一能做的,只是默默地祈祷,援军快点儿到来。 呼伦贝尔草原,克鲁伦河畔。 波光粼粼的克鲁伦河上,数千艘苏军的运兵船,冲锋舟,正劈波斩浪,向对岸推进着。 他们的目的是趁夜度过克鲁伦河,袭击满洲里南部,迫使进攻行营的部队回援。 张学良早就料到了他们会来这一手,所以就事先在这儿布置了两千五百人的部队进行打援。 其中有一千余人是骑兵。 克鲁伦河两岸为荒漠的低山环绕,地表径流不发达,正好给予了东北军将士一个天然的居高临下的阻击点。 打!”浓眉虎目的陆天桓少将大手一挥,一声令下。 两百多门77mm加农炮,一百多门203mm重炮,一齐叫了起来,无数颗炮弹居高临下地向苏军倾泻而下。 炮口喷射出橘红色的火焰,把黑夜照得明如白昼。 轰轰轰!几声惊天动地的爆炸声响起,不少运兵船被炸毁,苏军士兵被炸得支离破碎,娇艳的血花,像黑夜中的红色喷泉般璀璨而华丽,血肉模糊的残肢断臂在夜空下欢快地飞舞着。 地面上也瞬间出现了好几个深大四米的弹坑。 哒哒哒!苏军士兵还没缓过神来,便立即遭到了东北军机枪的密集扫射。 从枪口喷涌而出的火龙,宛若死神的利剑,不停地收割着苏军士兵的灵魂。 在一阵阵溅起的血花中,站在甲板上的苏军士兵像割倒的麦子般倒下。 但是,苏联红军到底是训练有素的部队,在付出了将近五百人的伤亡后,立即在指挥员的组织下缓过神来,并向东北军开炮还击。 轰轰轰!苏军数十门203mm重炮一齐叫了起来。 上百个东北军炮兵登时被炸伤了天,五十多门203mm重炮也顷刻间付之一炬。 同志们!给我冲!”指挥舱里苏军司令员斯巴新科少将浓眉倒竖,对着无线电,豪气冲天地吼道。 数千艘运兵船,冲锋舟,在强大炮火的掩护下,开足马力向克鲁伦河对岸冲去。 东北军重炮,机枪,再次叫了起来。 四十多门苏军重炮顷刻间化成碎片,冲在最前面的冲锋舟也被炸沉了两百多艘。。 雨点般呼啸而至的机枪子弹,更是成为了苏军士兵的噩梦。 马克沁重机枪,这种从出生伊始就成为冲锋步兵的杀手的武器,正在肆意收割着甲板上苏军士兵的生命。 在东北军迅猛的火力打击下,不少苏军士兵缩回船舱里,依托船上的铁壁为掩体,向东北军射击。 满洲里城外,东北方向的江面上,同样的厮杀也在上演着。 从多萨图伊方向赶来的苏军在江面上与岸边的东北军展开了对射,双方互有伤亡。 苏军行营的三公里外,从后贝加尔斯克赶来的五千苏军正遭到严阵以待的三千东北军阻击。 东北军凭借四周的山岩峭壁居高临下,不断地给苏军制造伤亡。 苏军阵亡了五百余人,硬是没能前进半步。 只有从索罗维耶夫斯克方向赶来的苏军,一路上到显得十分的平安。 铁路,加厚了装甲的运兵火车,自然十分的安全。 真的很安全吗? 上天,会告诉他们答案。 第七十七章 炸毁军列 博尔贾城,黑龙江支流沿岸。 十来个人正在凄凉的夜风中昂然屹立着。 虽然已是盛夏时分,但西伯利亚的夜风依旧是那么的寒冷。 这十来个人,身上都穿着一袭漆黑的劲装,仿佛要与泼墨一般的黑夜融为一体。 清冷的月光柔和地洒在他们的脸上。 白皙的面孔,高挺的鼻梁,幽蓝色的眼睛,不管从哪个方面看,都是不折不扣的斯拉夫面孔。 一个二十四岁上下,看起来像是为首的人,正聚精会神地看着手腕上的怀表。 怀表指针那滴答滴答的响声,像是铁锤在敲击着他的心。 大概再过五分钟,红匪的军列就要到了,这会儿,老子要红匪的军列准翻!”他喃喃地自语着,鹰眸般的眼睛不时地看着博尔贾河上的铁桥。 这些人不是别人,正是白俄籍的“天影”爆破专家。 东北军的进攻刚刚打响约摸有三分钟,在索罗围耶夫斯克火车站附近活动的白俄籍“天影”成员就传来情报,说是苏联红军约摸有五千余人的部队在火车站集结,要乘坐火车赶去支援。 既然要坐火车,那博尔贾铁桥肯定是苏联红军的必经之路。 至于那十余人的白俄爆破小队,张学良早在进攻的五分钟前就把他们派到那儿活动了。 这个为首的,正是白俄籍的爆破专家列昂尼德。 五年前在西伯利亚和苏联红军打游击战的时候,就曾用一个自制的炸药包炸翻了苏军一个排的骑兵。 为了使爆破能够成功,能成功的迟滞苏军的进攻,他们安放的,是三十公斤张学良根据后世经验研发而成的c4炸药。 这种炸药,后世的飞机安检都难以检查出来,更别说这个时代的苏联哨兵了。 所以,他们很轻松地骗过了苏联哨兵,进入了博尔贾城中。 轰隆隆......一阵阵巨响从铁桥上传来,那是火车的声音。 列德尼昂登时心头大喜。 列车里,司令员尤里少将站在车窗边,脸上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愁容。 不知怎的,他总是感到有一些不安。 接近不惑之年的他,第一次像今天一样不安过。 究竟是怎么回事呢?但愿,那只是我的错觉。 一根香烟,在他的手里慢慢地燃烧着,仿佛一个人的生命和精力正在燃烧殆尽。 正在这时候,铁桥上一阵惊天巨响传来,前三截车厢立即被掀翻,与后面的车厢脱离。 铁桥,也在瞬间断裂。 怎么回事?怎么回事?”尤里少将惊怒交加地喊道。 他的下属还没来得及回答他,整辆火车就在惯性的作用下冲入了博尔贾河中。 看到这一幕,列昂尼德强压心中的欢喜之色,向队友们使了个眼色,然后右手握成拳状,向后轻轻地摆了摆。 队员们立即会意地撤退。 这一会儿,估计有不少红匪士兵会成为河中鱼虾的美食吧?就算他们能够生还爬上岸,也要死一大片,我早在岸边设置了许多的地雷和诡雷。” 列昂尼德惬意地笑了笑。 满洲里北面,苏军行营,战斗正酣。 范伯良的装甲部队势如破竹,很快就要冲入中军帐了。 行营西面,燕双风率领骑兵风卷残云般地砍杀着慌了神的苏联步兵。 见到苏联步兵士气低落,这伙骑着马的刽子手干脆将现金的夺魂-29自动步枪收起,用锋利的马刀送苏军上路。 老毛子!你燕双风爷爷来了!”燕双风像头从荒原中窜出的洪荒异兽,大声吼叫着,不停地用手中的马刀劈杀着苏军士兵。 刀过,血起,人头落地。 他不知道,自己劈杀了多少苏军士兵,他的刀刃上,已经沾满了血红色的血液和白花花的脑浆。 黄皮猴子休要嚣张!”一个霸气十足的声音传来,那是用俄语喊的。 燕双风看到,一个三十出头,起着乌黑色战马的苏联少校军官正怒目圆睁,举着马刀,策马向他奔来。 苏联军官的身后,跟着千余名手持马刀,身上背着*沙冲锋枪的苏军骑兵。 我当是谁呢?原来是奥斯洛你这个混账东西,来,老子新仇旧恨今晚和你一起算。”燕双风*着半生不熟的俄语冷冷地说,便策马冲了上去。 当!两把马刀相撞在一起,迸射出耀眼的火花。 燕双风目光一凛,马刀狠狠地朝奥斯洛的脖颈横扫而去。 奥斯洛不慌不忙,挥刀格挡开来,同时借力顺着燕双风的刀身滑了下去,直挺挺地刺向燕双风的咽喉。 燕双风将头一侧,任凭锋利的马刀从他的脖子旁掠过。 只差一寸,奥斯洛的马刀就能割断他脖颈上的大动脉。 刀光霍霍,马打盘旋,金铁交杂之声不绝于耳。 双方的士兵都静静地呆在一旁当看客,甚至呐喊着为自己的主将助威。 或许双方的军人都受到三国演义和骑士精神的影响,战场,仿佛回到了千余年前的古战场。 说实话,燕双风和奥斯洛的单兵作战能力,并不相差多少。 但是,东北军是处于进攻的一方,胜利的天平已渐渐地向东北军倾倒,所以,燕双风一直保持着一颗平常心。 奥斯洛则不然,苏军正节节败退,行营很快就要陷落,他急着杀了燕双风给自己立威,同时也要振奋振奋己方低落的士气。 高手过招,任何一点点浮躁都是致命的。 奥斯洛的刀法渐乱,似乎一招不如一招。 而燕双风的刀法,却一刀狠似一刀。 战至酣处,燕双风故意卖了个破绽,高举马刀劈向奥斯洛的顶门,他的胸膛,顷刻间洞开。 奥斯洛大喜,将马一侧让过对方马刀,挺刀直刺燕双风胸膛。 燕双风冷冷一笑,马刀在半空中忽然回旋,一道银光在黑夜中闪过。 一道血光溅起,一颗人头“咕噜噜”地落地。 苏军骑兵登时大惊,他们怎么也没有料到,英勇善战的首长会被自己横竖看不顺眼的“黄皮猴子”斩杀。 杀!燕双风高举马刀,豪情万丈地吼道。 第七十八章 死士 奥斯洛一死,东北军骑兵登时士气大盛,在燕双风的带领下,纷纷挥舞着马刀,向苏军骑兵冲去。 刀过处,血光四溅,飞起一片残肢断臂。 在此起彼伏的惨叫声中,失去主心骨的苏军骑兵很快就被东北军骑兵斩杀殆尽。 哒哒哒!机枪在怒吼,火炮在嘶鸣。 一梭梭子弹,一发发炮弹,带着东北军将士的决心,带着中国人民的仇恨,狂风暴雨般地向苏军倾泻而下。 兄弟们!给我杀!”范伯良通过无线电一声怒吼,装甲指挥车身先士卒地冲了过去。 两个倒霉的苏军士兵登时被他活活碾死,履带上还带着鲜红色的血和白花花的脑浆,在清冷的月光下显得格外的阴森。 他身后的七十六辆坦克也呈一字形向前方推进。 如果是坦克战,这种一字阵形很容易遭到敌方坦克的猛烈打击。 但是,他们现在面对的是惊慌失措,装甲车尽数被毁,重炮极其有限,几乎没有任何反坦克能力的苏军。 在37mm坦克炮的怒吼声中,在7.62mm机枪的扫射中,苏军士兵不断地倒下。 西面,一支百来人的东北军小分队正奋勇向前冲。 他们的手上,都拿着清一色的夺魂-29冲锋枪,一张张年轻冷峭的脸上,弥漫着的是一种冰山般的寒冷和对生命的漠视。 似乎,在他们眼里,眼前的苏军已经是死人了! 甚至,他们似乎连自己的生命都不在乎。 领头的,是一个一身黑衣,手持两把汤普森冲锋枪的中年人。 风,轻轻地吹乱了他乌黑的头发,刀削斧劈般的脸上毫无生气,浓密的眉毛下,一双铜铃般大小的眼睛里弥漫着的是一种嗜血与疯狂。 他仿佛不是一个人,而是一个来自远古时代的洪荒异兽。 前面的苏军,在他眼里,只是他的猎物,他的盘中餐口中食。 他那样子,就像是一头盯上了羔羊的狼! 没错,他就是野狼,他身后的那些士兵,就是他一手训练出来的东北军死士。 东北军死士,军事技能比东北虎特战队、白俄特战队还要高出一辙。 更重要的是,他们比前者漠视生命,甚至是自己的生命! 为了让他们对生命有足够的漠视,野狼曾经让他们饿上一天一夜,然后让他们徒手与豺狼,熊瞎子搏斗。 有的时候,甚至从监狱里提出一些作恶多端的犯人,给他们做徒手杀人训练。 死亡的气息在四下里蔓延,一颗颗子弹从发热的枪膛里喷涌而出,不停地把前面的苏军士兵送入地狱。 没有任何激情飞扬的口号,没有任何华丽的动作,有着的,只是从枪膛里喷涌而出的火龙和苏军的惨叫。 这批苏军,是亚历山大的精锐教导营,装备的,都是清一色的*沙冲锋枪,其中还有十挺马克沁水冷机枪。 但是,一向自负的他们,在死了数十人之后,竟然连一个东北军死士也没有撂倒。 只有一个死士不小心被流弹打中了肩膀。 在苏军士兵惊诧的目光中,那个东北军死士竟然狠狠地拍了一下中弹的肩膀,把子弹硬生生地从肩膀里拍了出来。 带着血的子弹瞬间射穿了一个苏军士兵的咽喉,但是,那个东北军死士依然是面不改色,似乎感觉不到任何的疼痛。 同志们!给我顶住,顶住,后面就是将军的营帐,一定不能让这些人得逞!”躲在掩体后的少校营长拉弗里声嘶力竭地喊道,不停地用手中的*沙冲锋枪对着东北军死士进行扫射。 十挺马克沁水冷机枪也在同一时刻叫了起来。 哒哒哒!火光四射,弹片横飞。 不过,东北军死士的队形分得很散,而且他们都能在子弹射来之前快速做出卧倒、翻滚等军事规避动作。 他们是死士,但并不代表他们喜欢做无谓的牺牲。 他们视死如归的决心比东瀛岛国的“神风特工队”要坚决得许多,但头脑,也比那些送死的飞行员要聪明得许多。 只有一些死士被流弹划拨脸颊,或者是打伤肩膀等,并不能对他们造成任何致命性的伤害。 但是,只要东北军死士手中的枪口火花闪动一下,就会有一个苏军士兵倒在地上,中枪的地方百分之八十五以上都是一枪毙命的眉心。 东北军死士们依旧在不紧不慢地推进,身上散发着的,是一种浓浓的死气。 仿佛他们不是人,而是一群来自地狱的勾魂使者。 这个所谓精锐的教导营的苏军有些胆寒了,他们从来没见过,军事素质如此高超,且如此悍不畏死的人。 该死的!上面不是说东北军是一支武器装备落后,土匪习气重,战斗力很差的部队吗?”拉佛里心中恨恨地骂道,手中的冲锋枪依旧不停地发出爆豆子般的响声。 砰砰砰!黑暗中传来几声夺魂-29自动步枪的点射。 苏军教导营的十挺马克沁水冷机枪登时哑了下去。 倒下的机枪手,眉心处都无一例外地多了一个冒着血的窟窿。 为了保证火力的持续性和覆盖性,副射手立即补了上去。 几个东北军死士就地一个卧倒,躲开呼啸而至的子弹,手中的枪,不失时机地开了火。 苏军的机枪再一次哑了下去。 东北军死士,人人都是神枪手,人人都可以担任狙击手。 苏军士兵,已经不怎么敢接近机枪了。 这时候,东北军死士已经冲到苏军阵地前不到五十米距离了。 第七十九章 野狼凶悍 同志们!给我顶住!打呀!狠狠地打呀!”尽管己方已经阵亡了两百余名士兵,但营长拉弗里少校还是厉声吼叫着,不停地用手中的*沙冲锋枪向东北军死士进行着歇斯底里地扫射。 他身边的百来名苏军士兵当即紧紧地贴在沙袋堆积而出的掩体后面,用手中的武器奋力向东北军死士射击。 虽然他们知道,自己的战斗力和对方相比,根本不是一个重量级的,但是,他们除了坚守下去,别无选择。 因为,他们的身后就是行营司令部,他们的防线一旦被东北军死士突破,司令部,就有被摧毁的危险,他们的司令员亚历山大少将,也难于幸免。 看到东北军死士离自己越来越近,一些苏军士兵便硬着头皮走到重机枪前。 但是,没等他们的手触碰到重机枪,便传来几声清脆的点射声,紧接着,他们就被东北军死士爆掉了脑袋。 枪声大作,弹片横飞,一颗颗子弹带着主人的愤怒,死命地向敌人冲去。 在东北军死士距离苏军阵地还有将近二十米距离的时候,两个死士忽然腹部中弹。 但是,他们的脸上没有痛苦,没有哀伤,有着的,是一如既往的对敌人的嘲讽与对生命的漠视。 一个死士猛然向前卧倒,借力向前滚出几步。 血,不停地从腹部的弹孔中流出,瞬间染红了他的军服。 他猛然站了起来,狠狠地用手拍了拍中弹的腹部。 哒哒哒!无数颗子弹打在了他的胸膛上,娇艳的血花,瞬间在他坚实的胸膛处绽放开来。 这时候,数十颗带血的子弹也从他的腹腔里喷涌而出,闪电般贯穿了数十个苏军士兵的咽喉。 这时候,身中数弹的东北军死士才慢慢地倒了下去。 另一个受伤的死士竟然向前跑出几步,然后纵身跃起,整个人像一枚出膛的炮弹一样狠狠地射向苏军阵地里。 他的眼神里,带着一种异乎寻常的死志。 啊!”几个眼尖的苏军士兵登时大惊失色。 因为,那个死士的手里,赫然拿着两枚拉开了保险环的手雷。 没等他们反应过来,死士已经重重地落入了苏军阵中。 轰!一声惊天巨响传来。 身负重伤的死士连同着数十个苏军士兵顷刻间被炸得血肉横飞,支离破碎,爆炸产生的强大气浪更是把不少苏军士兵掀翻在地。 拉弗里少校惊呆了,一颗心嘭嘭嘭地跳动着,一双眼睛,更是睁得老大。 这究竟是一支什么样的部队?这究竟是一伙什么人?这究竟还是不是那支土匪气息浓厚的奉军? 原本他以为,他们苏维埃的士兵是世界上最英勇的士兵,是世界上最有献身精神的士兵。 但他们那所谓的英勇和献身精神,和眼前这些东北军死士比起来,简直就是小巫见大巫。 趁苏军愣神的当儿,野狼如风般向前冲出了十多米。 子弹,不停地往他身上招呼。 但都被他以各种诡异迅捷的动作避开,雨点般的子弹竟没有伤到他半分。 当他离苏军阵地还有两米左右的距离时,忽然双足发力,向冲天的火箭般凌空跃起。 手中的两把汤普森冲锋枪,疯狂地叫了起来。 十多个猝不及防的苏军士兵登时被打得血肉模糊,惨不忍睹。 电光火石之间,野狼已经来到苏军阵中。 两把汤普森冲锋枪,在他手中左右开弓,修长的挺拔的身躯行云流水般在苏军阵中晃动着。 他总是能在子弹袭来之前闪身躲过,除了左边的耳朵背一颗流弹擦伤之外,没有一颗子弹能射中他。 而他手中的两把汤普森冲锋枪,却像是死神的镰刀,阎王的催命符。 只要枪口的火花闪动些许,便会有好几个苏军士兵被打穿咽喉,爆掉脑袋。 后面的东北军死士也冲了上来,夺魂-29自动步枪近距离的扫射顿时把苏军撂倒了一大片。 司令部帐篷附近警戒的士兵也赶了过来,纷纷端起冲锋枪和莫辛纳甘步枪,瞄准野狼进行射击。 野狼冷冷一笑,修长的身躯瞬间卧倒在地。 那些后面帐篷附近的士兵射出的子弹,竟然从野狼的上方掠过,打在了自己人的身上。 与此同时,野狼狠狠地将两把打光了子弹的汤普森冲锋枪扔了出去。 啪啪啪!几声骨骼碎裂的声音传来,两个苏军士兵登时被砸得脑浆迸出,倒地身亡。 嗖!嗖!又有两个物事从野狼手里飞出,分别落入前后两边的苏军阵中。 几个苏军下级军官定睛一看,登时心头大骇,全身的血液,似乎也在瞬间凝固了。 那赫然是两枚被拉开了保险环的,正冒着青烟的手雷。 轰!轰! 两声爆炸声响起,杀猪般的惨叫声也随之传来。 不少苏军士兵被炸上了天,一些离得不远不近,没被炸死的,弹片深深地陷进他们的肉里,血,慢慢地从伤口里流出,渐渐地流遍了他们的全身。 剧烈的疼痛,使得他们不停地在地上哀嚎、打滚,那场面,说不出的惨烈。 沧啷! 一声清脆的响声传来,一道白光流星般掠过。 几个苏军士兵的脑袋登时咕噜噜地滚落到地上,一缕缕血箭,从他们那没了脑袋的脖颈喷涌而出,宛若夜空下的红色喷泉,无比的瑰丽妖艳。 野狼,不知何时已经来到了苏军士兵的面前。 没有人看到,他是如何过来的。 更没有人看到,他的手里何时多了一把白森森的战刀。 苏军士兵们刚才还看到野狼身在三米开外,但瞬间自己的几个同志便人头落地了。 几个回过神来的苏军士兵抬起手中的*沙冲锋枪便要射击。 但他们贴在扳机上的食指却无法扣下去。 因为,他们的咽喉处不知何时多了一道深达两寸的口子。 鲜血喷涌而出之时,他们的身子也像被拦腰斩断的大树般倒了下去。 野狼得势不饶人,带血的战刀闪电般地挥出。 一个苏军士兵的脑袋顷刻间像西瓜一样被劈成了两半,鲜红色的瓜汁夹杂着白森森的瓜瓢黏在了野狼的战刀上。 几个拿着莫辛纳甘步枪的苏军士兵壮着胆子,挺起刺刀向野狼冲来。 野狼不屑地瞟了他们一眼,血淋淋的战刀不紧不慢地在空中掠过一道完美的弧线。 那几个苏军士兵登时停住了脚步,目光,也失去了应有的色彩。 噗嗤!一道道血箭,从他们的咽喉处喷涌而出,在月光下显得十分的美轮美奂。 然后,黑熊般的身躯便不受控制地倒了下去。 他们至死也没有看到,野狼的战刀是如何划破他们的咽喉的。 第八十章 超人 哒哒哒!几声爆豆子般的枪声从野狼身前十多米处响起,那是*沙冲锋枪的声音。 几个苏军士兵以为野狼在解决完眼前的敌人后,已经放松了神经,所以就向他开了枪。 十几米的距离,*沙冲锋枪密集的扫射,如果是普通人,就算是一般的精锐军人,都会身中数弹,倒地身亡。 可惜,他们遇到的,是野狼! 面对暴雨般袭来的子弹,野狼没有恐惧,没有慌张,只是冷冷地笑了笑,那笑容里,饱含着鄙夷与不屑。 因为,他早就看清了弹道的轨迹,在他眼里,那些所谓速度很快的子弹简直就像是蜗牛在爬。 野狼的战刀不急不慢地划着圆弧,两脚快速滑步,不退反进。 速度为射速105发/分钟的7.62mm子弹竟然不断地被野狼的战刀拨开。 战刀与子弹相撞,不停地发出叮当叮当的响声。 野狼的样子,就像是后世武侠剧里的大侠用手中剑拨开敌方射来的利箭,同时利用迅捷的身法快步向前推进那么从容。 唯一不同的是,被拨开的,由箭变成了冲锋枪子弹而已。 正在开枪的苏军士兵惊呆了,他们做梦也没有想到,敌人竟然那么强悍,能用刀子拨开密集的弹雨。 *沙冲锋枪的精度本来就不高,他们慌神的当儿,更加降低了射击的精准度。 忽然,在几个苏军士兵惊诧的目光中,野狼双足发力,修长的身躯像炮弹般凌空跃起,任凭子弹呼啸着从他的身下掠过。 同时,半空中闪过一道耀眼的银白色光芒。 那速度,快得宛若流星划过夜空。 噗嗤!几道血柱溅起,几颗死不瞑目的人头咕噜噜地落到地上。 没了头的身体晃动了几下,便毫无悬念地倒在了地上。 快给我拦住他!拦住他!”看到这一幕的亚历山大被吓得近乎精神崩溃,此时的他再也顾不上什么身为司令员的风度了,像见了鬼一样大声呼喊着,颤抖的身子不停地向后退去。 在司令员的命令下,被吓得有些傻愣了的苏军士兵只好机械地抬起手中的*沙冲锋枪,扣动扳机。 将军,快走吧!东北军,东北军就快要杀上来了,为今之计,只好先去后备加尔斯克。”奥列格上校急切地说。 首长,你们快走吧,我来断后。”一个年轻的苏军中尉铿锵有力地说,目光中流露的是一种异乎寻常的坚定。 亚历山大和奥列格也不矫情,更没有出现后世国产战争片里的那种推辞来推辞去的狗血情节,在感到自己命悬一线的情况下,他们对那个中尉连一句勉励的话都没有,就在警卫连的保护下,上了一辆军用卡车。 子弹,依旧不停地被野狼用战刀拨挡开去,他的脸,依旧是异乎寻常的冷酷与从容。 看到亚历山大和奥列格坐上卡车溜之大吉,野狼双目掠过一抹杀机,空着的左手忽然轻轻一挥。 数道寒光闪过,阻击他的五十多名苏军士兵接二连三地倒下。 他们的瞳孔,都无一例外地放大,咽喉处,更是无一例外地多了一个闪闪发光的物事。 那是一枚三分之一个食指大小的忍者飞镖! 你带着兄弟们在这里打扫战场,配合主力部队进攻,我去把亚历山大那只老狗的头砍下来。” 野狼冷冷地说,字里行间带着一种不容拒绝的威严与霸道。 一名身着东北军少校军服,像是死士首领的年轻人顺从地点了点头。 对于教官野狼的命令,他们从不问原因,更不问理由。 野狼当即调整内息,整个人的精气神在瞬间出现了质的飞跃,像极了拳皇中的角色暴气后的样子。 他的速度,也在呈几何倍数暴涨,步法诡异毫无声息。 乍看之下,就像是幽灵在漂移。 这一刻,他把在长白山中,大兴安岭里练就的身法毫无保留地施展了开来。 端坐在卡车上的亚历山大忽然有一种背脊发凉的感觉,仿佛瞬间被一头饥饿的豺狼盯上了。 他定睛一看,一颗心瞬间提到了嗓子眼上。 他看到,一个黑色的人影,正以及其诡异的步子,及其迅捷的速度想他的车猛冲而来。 如果不是看到那双血红色的,似乎要把自己一行人生吞活剥的眼睛,他还以为,那是一团黑色的龙卷风。 给我开枪!打死他!打死他!”亚历山大声嘶力竭地大叫着,这个四十岁的俄罗斯汉子,浑身不停地打着哆嗦,肩上的将星也显得黯淡无光。 哒哒哒!五十把*沙冲锋枪疯狂地叫了起来。 苏军士兵们一边扫射,一边发出公兽发情般的嚎叫声。 他们如此卖力,如此拼命地向野狼开枪,并不是因为勇敢和血性,而是因为恐惧。 就好像,闹市里忽然出现了一条眼镜王蛇,惊慌失措的人们就会发了疯一样要把它除之而后快。 子弹,总是落在野狼的脚边,或者是身后,打得地面尘土飞扬。 但硬是没能伤到野狼半分。 仿佛,在快速的奔跑中,野狼总是能先一步计算出弹着点,然后轻而易举地做出闪避动作。 野狼的速度依然在不断地加快,而且离卡车越来越近。 加快速度!给我加快速度!”亚历山大歇斯底里地咆哮着。 惊恐万状的司机瞬间把油门踩到底。 但是,野狼离他们,却更近了。 他们怎么也没有想到,这个世界上,竟然有人的速度能比汽车,比子弹还快。 你们看,那好像是红匪的卡车。”队员阿列克谢通过微型无线电通话器和队友们说,同时指了指那辆正急速行驶的卡车。 白俄特战队的队员们定睛一看,果然看到了一辆涂抹了红星图案的军用卡车。 连续爆掉两个军火库后,阿廖沙并没有按张学良所说的撤出战斗,而是把队伍带到了那条从满洲里到后贝加尔斯克的必经之路上,配合东北军阻击从后贝加尔斯克方向赶来的援军。 现在,他们加起来,已经干掉了八百多名苏军士兵,其中还有十个少校,五个中校,两个上校。 忽然,一道黑色的影子凌空跃起。 然后,阿廖沙他们看到了他们今生今世都难以忘却的一幕。 第八十一章 杀杀杀 凌空而起的野狼轻松闪过几梭射来的子弹,鬼魅般飘到卡车左侧,右脚闪电般踹出。 啪!这一脚不偏不倚地踹在了卡车上。 重达数吨重的卡车,竟然像被踢飞的皮球一样,重重地翻到在地上,且向前滚动了十多米才勉强停下。 不远处,双方杀红了眼的士兵都在这一刻停止了厮杀。 一双双眼睛睁得老大,瞳孔里,无不饱含着惊骇与难以置信。 风停止了,空气,似乎也在瞬间凝滞住了。 亚历山大更是轻轻地揉了揉眼睛,似乎想确定,眼前的一切究竟是不是真实的。 没有人能想到,更没有人能相信,一个人的力量,能把一辆重达数吨,且满载士兵的卡车踹翻。 如果有人相信这些,那他会被人讥笑,看小说看电影看坏了,因为,那是违反力学常识的。 只是,野狼才不管什么常识不常识,他要的,只是亚历山大,还有他身边的那些苏联人的命。 头儿,这野狼教官也太牛了吧?一脚就把红匪的卡车踹翻。”队员阿列克谢瞠目结舌地说。 白俄特战队组建之后,他们屡屡给予他们的阶级敌人—苏联红军不小的打击,内心,已经有些飘飘然了。 他们甚至以为,自己是世界上最优秀的士兵,单兵作战能力,可以打遍天下无敌手。 但是现在,他们知道,他们错了,他们那点本事和野狼比起来,简直连雕虫小技都算不上。 阿廖沙轻轻地点了点头,然后说。 都别扯淡了,先给老子干掉那些红匪。 话音刚落,一百把夺魂—29自动步枪,十挺捷克式轻机枪,六挺马克沁水冷机枪,一齐叫了起来。 居高临下的密集火力,登时把四千来名从后贝加尔斯克赶来的打得呜呼哀哉,两百余人顷刻间丧了命。 可怜这些满怀革命理想的苏联红军士兵,没反应过来就纷纷见他们的伟大革命导师列宁去了。 阿廖沙等人对面的山岩上,还在用惊讶与崇拜的目光看着野狼的东北军士兵们在听到枪声后也迅速回过神来,手中的轻重武器也纷纷叫了起来。 轰轰轰!那是77mm加农炮,十六年式迫击炮的响声。 破膛而出的炮弹,雨点般落在苏军阵中。 狭窄的地势,使得苏军的人数优势无法发挥出来,密密麻麻地挤在一起,正好成了东北军机枪和火炮的靶子。 苏军登时惨叫连连,所在之处一片火海,一根根带着血的残肢断臂不停地飞上天空。 同志们,反击!快冲出去,行营的同志还在等着我们的支援!”一个穿着红军少将军服,身高一米八五,体态魁梧健壮,三十六七岁左右的中年汉子声嘶力竭地喊道,奋力地挥舞着手中的托卡列夫tt-33手枪。 这个人,正是这支部队的最高指挥官阿加塔少将。 十多个手持*沙冲锋枪的警卫员,正荷枪实弹地围在他身旁。 二十分钟前,他们就来到了这里。 只不过刚到这里,便遭到了配备有强大火力的东北军居高临下的袭击。 这里,两侧都是山岩峭壁,中间是一条狭长的甬道,十分方便东北军的设伏。 如果不是急着要到行营救援,他根本就不会走这么一条路。 但是,现在说什么都晚了,如果他知道,刚才那辆被踹翻的卡车是亚历山大少将逃窜的卡车的话,估计他的心很快就死了。 人家都打不过逃跑了,你还去救谁?” 东北军的轻重机枪,火炮,依旧在发出振聋发聩的怒吼声。 苏军士兵像割到的麦子般,一个接一个地倒在地上。 一些像用重机枪反击的,或者是一些军官走到队伍外侧逞威风的,很快就被白俄特战队的狙击手爆掉脑袋。 鲜红的血液,白花花的脑浆,不停地刺激着白俄特战队和东北军的神经,不停地激起他们心灵深处那疯狂的杀意。 另一边,在亚历山大心惊胆战的指挥下,倒在地上的苏军士兵正端着*沙冲锋枪,对着野狼狠命的扫射。 他们拿枪的手在不停地颤抖着,心,更是要从体内蹦出来。 野狼依旧风轻云淡地缓步前行,手中的战刀在面前划过一个又一个完美得无懈可击的圆圈。 当当当!金铁交杂,火花四溅。 子弹,不停地被野狼的战刀拨开。 苏军士兵的面孔近乎扭曲,手中的枪,也差点儿掉下。 野狼冷冷一笑,两个物事从他空着的左手中甩出。 嗖,两个物事不偏不倚地落在苏军阵中。 啊!亚历山大少将一声惊呼,本能地向后滚出了五六米。 那是两枚拉开了保险环的手雷。 轰!轰!震耳欲聋的爆炸声响起,连响两声。 二十多名苏军士兵顷刻间被炸得支离破碎,血肉横飞。 啊!啊!啊!一些还没死去的士兵,捂着血淋淋的伤口,不停地发出杀猪般的嚎叫声。 看着受伤的苏军士兵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的样子,野狼的脸上掠过一抹惬意的微笑,空着的左手轻轻一挥。 二十多道寒光流星般在夜空下划过。 二十余名还在痛苦呻吟着的苏军士兵登时停止了惨叫,睁大着眼睛倒了下去。 他们的咽喉处,都深深地插入了一把三分之一个食指大小的樱花形飞镖。 唯一活着的,是那个将星闪耀的亚历山大少将。 野狼一步一步地向他走来,面无表情,手中的战刀,还在不停地滴着血。 他吓得一颗心扑通扑通地直跳,想站起来转身逃跑。 但是,他的身子却像灌了铅似的,任他使尽浑身解数也难以挪动半分。 什么革命战争时期的英雄,什么为苏维埃革命献身之类的,全是他妈的屁话! 他唯一想做的,就是逃命。 任何人都珍惜自己的生命,不管他是哪个国家,哪个阶级的人。 你,你别过来?”亚历山大紧紧地握着手中的tt-33手枪,用俄语惊恐万状地大叫着,也不管对方听不听得懂。 所幸,野狼听得懂。 但是,野狼的所作所为又仿佛是听不懂。 因为,野狼依旧是不紧不慢地向他走来,冷峻的脸上带着一种猫戏老鼠的残忍。 我杀了你!”亚历山大歇斯底里地吼叫着,用尽全身力气扣动了扳机。 砰!带着火焰的子弹破膛而出。 但是,子弹却在离野狼的胸膛还有半寸的时候停住了。 因为,野狼左手的食指和中指,紧紧地夹住了子弹。 亚历山大没有惊骇,没有惶恐,他已经麻木了。 野狼轻轻松开手指,逐渐冷却的子弹“当啷”一声掉在地上。 紧接着,他整个人已经来到了亚历山大的面前。 战刀一挥,一抹银光闪过。 一颗带着军官帽的头颅咕噜噜地落在地上,没了头颅的身躯轰然倒下。 一起落下的,还有一枚闪闪发光的勋章,那是亚历山大在革命战争时期获得的红星勋章! 第八十二章 顽强阻击 看到这一幕后,阿加塔少将心中胆战心惊,一双瞳孔不停地放大、收缩。 他不是没见过杀人的,是没见过杀人手法如此残忍的! 他在革命战争时期也杀过不少白俄军,他的战功可以说是用白俄军的尸体堆积而成的。 但是,野狼的嗜血与残忍还是让他震惊了。 如果他知道,被砍了脑袋的正是他的好同志,他要去援救的亚历山大少将,他会不会心如死灰呢? 东北军的枪声、炮声,依旧在连绵不绝地响起。 他身边的将士,不停地出现伤亡。 虽然苏军士兵也英勇奋战,借助石堆,甚至战友的尸体作为掩体,向东北军进行反击。 但是,他们的伤亡和居高临下的东北军相比,是一比五,有的时候,甚至是一比十。 一百203mm重炮,已有五十门被炸毁,迫击炮手,更是死伤无数。 只要哪个苏军士兵*控重炮,他就会在一分钟之内被隐藏在暗处的狙击手爆掉脑袋,紧接着暴露了的的重炮立马就会遭致东北军雨点般的炮击。 更要命的是,另一侧山岩上,还隐藏着以阿廖沙为首的白俄特战队。 为了节省子弹,也为了给苏军营造足够的恐怖气氛,他们机枪也不用了,夺魂-29自动步枪也全都调到了单发状态。 对于普通士兵,他们没有太大的兴趣,他们瞄准的目标,全是一些机枪手、重炮手、迫击炮手,还有一些指手画脚的军官。 砰!砰!砰!三声揪心的枪声响起。 又有三名上尉连长被爆掉了脑袋,红艳艳的血和白花花的脑浆洒在身旁士兵的脸上,后者立即见了鬼一样地大叫起来。 如果不是阿加塔众星捧月般地被警卫员围在中间,如墨的黑夜遮住了他肩上将星的色彩的话,他的头盖骨,早就被白俄特战队掀翻了。 苏军士兵一时间恐慌万分,谁也不知道,下一颗子弹会飞到谁的头上。 一些耳尖的苏军士兵,在自己的首长被击毙之后,立即*起马克沁水冷机枪,杰克加廖夫pd-28轻机枪向白俄特战队隐蔽的地方扫射。 但是,白俄特战队的队员在开完一枪后立即改变了位置,那里有足够的空间让白俄特战队的队员移动、变换位置。 所以,这种没头没脑的扫射非但没能给白俄特战队造成有效的杀伤,反而暴露了自己。 做这种事的苏军士兵,不是被白俄特战队爆掉脑袋,就是被东北军的机枪,火炮打得血肉模糊。 死亡的恐惧,瘟疫般的在苏军阵中蔓延。 死亡,本身就令人恐惧,身边的战友接二连三的倒下,不知下一刻,谁的脑袋又被爆掉。 这样,更是对人的神经进行慢性地摧残。 一些胆小的苏军士兵彻底地疯了,扔下手中的枪就像没头苍蝇一样乱跑。 别杀我!我认输!我再也不打仗了!”他们捂着脑袋,歇斯底里地大叫着。 苏维埃革命,永远是个虚无缥缈的口号,生命,才是最宝贵的! 但是,迎接他们的,却是一梭梭夺命的子弹。 几缕血雾从他们身上冒起,他们当即睁大着眼睛倒在地上。 那放大的瞳孔里,似乎带着一种思念与不甘。 思念的,或许是他们的家乡,他们的亲人吧? 不甘,或许是因为他们再也回不到他们的祖国—俄罗斯了吧? 既然如此不甘,对家乡如此眷恋,又何必为了一个保家卫国的口号,一个虚幻的苏维埃革命跑到这个本来就不属于他们的国度来呢? 嗖嗖!两个物事在夜空中划过两道完美到极点的弧线,落入了苏军阵中。 几个眼尖的苏军士兵惊恐万状地叫了起来,一张脸,似乎在瞬间扭曲成了“s”形。 那两个东西的落入,对本来就处于崩溃边缘的苏军士兵来说,无异于雪上加霜。 那是两枚被拉开了保险环,正在冒着青烟的手雷。 轰!轰!两声凄厉的爆炸声响起,一些离得近的苏军士兵登时被炸上了天。 精神濒临崩溃边缘的苏军,不知道手雷是从哪个方向飞来的,当然,他们也没必要知道。 手雷,是野狼抛过来的。 他本想从地上拿起两把*沙冲锋枪,冲过去加入战斗。 但他最终还是决定不去。 因为,他这么冲过去,如果在上边埋伏的东北军和白俄特战队员因为夜色的原因认不出他的话,很可能会因为认不出他而用枪对着他扫射。 在如此狭长的甬道,他就是再厉害,也无法在十多挺机枪,上千挺冲锋枪的扫射,还有上百把夺魂-29自动步枪精准的点射中全身而退。 如果他们认出了他,那在向苏军射击的过程中肯定会投鼠忌器,杀敌的效率反而会大打折扣。 意识到这一点后,他只好按捺住心中那疯狂的杀意,捡起两把*沙冲锋枪,扔出两枚手雷,然后提着亚历山大的脑袋返回了行营。 行营的苏军,肯定还没有被完全消灭干净,他还要去杀个痛快。 克鲁伦河附近,黑龙江面上。 战斗依然在继续着。 东北军的岸边阵地固若金汤,苏军使尽浑身解数,硬是无法靠岸登陆。 曾经有两百多艘冲锋舟仗着速度快,机动性强,冲到了岸边。 但迎接他们的,却是东北军密集凶悍的炮火河冰雹般的机枪子弹。 在广阔,无任何掩体的河道上,苏军骑冲锋舟顷刻间成了东北军机枪和火炮的活靶子。 在机枪和火炮的怒吼声中,苏军冲锋舟不断被击沉,上面的苏军士兵更是被重机枪打成了筛子。 彪悍的苏军登陆部队顷刻间灰飞烟灭。 这一幕让斯巴新科少将叫苦不迭,那可是他耗费了他不少心血,亲手训练出来的精锐部队呀! 于是,恼羞成怒的他不顾一切地下令开炮。 轰轰轰!十多艘装载在船上的苏军自行火炮发出凄厉的吼叫声。 一枚枚炮弹,雨点般地落在东北军的岸边阵地上。 战壕里,数百个东北军士兵躲闪不及,登时被炸得支离破碎,红艳艳的血洒在了身边还存活着的战友的身上。 东方云,你小子快给我把老毛子的火炮干掉!”总指挥陆天桓少将怒目圆睁,奋力地咆哮道。 明白!”东方云干净利落地答道,立即下令炮兵开火。 咻咻咻!几声凄厉的叫声响起,那是东北军十六年式迫击炮的声音。 炽热的迫击炮弹落在两艘装载了自行火炮的苏军运兵船中。 轰!轰! 在冲天的火光中,两门自行火炮连同着*纵他们的十来名名士兵一齐被炸得支离破碎。 运兵船更是在顷刻间分崩离析,摇晃了几下便彻底地沉入了河中。 第八十三章 寸步难行 兄弟们!给我瞄准老毛子的炮船!狠狠地打!”炮兵团长东方云怒目圆睁,攥紧的拳头高高举起。 咻咻咻!一发发炮弹呼啸着向运载着自行火炮的苏军运兵船冲去。 轰轰轰!几声爆炸声响起。 一阵阵烟雾袅袅升起,着了火的运兵船连同船上的士兵和大炮一齐沉入了滔滔江水之中。 满洲里城东北方向的黑山头,同样的战斗也在上演着。 从多萨图伊方向赶来的苏军正驾驶着冲锋舟和运兵船,死命地往岸边冲。 东北军的轻重机枪、重炮、迫击炮纷纷叫了起来。 不停地有苏军运兵船中弹沉没。 但是,苏军士兵依然快速驾驶着运兵船,冒着东北军密集的火力网,悍不畏死地向前冲。 因为,塔斯科夫设置在满洲里北面的行营,是他安插在满洲里城外的一把尖刀,只要通过铁路源源不断地把物资和兵员运到那里,那个行营,就能成为消耗满洲里,乃至整个呼伦贝尔草原的东北军的一个有效工具,甚至还能成为将来攻克满洲里城的主要力量。 至于为什么没有在满洲里城南面设置行营,那是因为,那面濒临黑龙江,且没有铁桥直达,背水设营,自古以来就是兵家大忌。 他妈的!这些老毛子是不是疯了?连命都不要!”看着苏联红军无视东北军强大的火力,悍不畏死地向前猛冲,一个三十四岁左右,身如铁塔铁塔的东北军军官心中微微有些惊愕。 领章上的金色将星,在月光下显得格外的耀眼。 这个人,正是这支部队的总指挥皇甫天少将。 同志们,全部散开,运载了火炮的运兵船,集中火力轰击敌人滩头阵地!”苏军总指挥雅科夫少将有条不紊地指挥道。 船舱里,昏暗的白炽灯照耀着他略显沧桑的脸。 他鬓角微白,额头上的皱纹微微泛起。 他已经不再年轻。 回想起十月革命时的峥嵘岁月,恍惚间已经过了十二年。 十二年,这时间过得真快呀!”抚摸着胸前的红星勋章,雅科夫不禁感慨道。 江面上,依旧炮声隆隆。 上百艘运载了自行火炮的船,集中火力向东北军滩头阵地开了炮。 在振聋发聩的爆炸声中,东北军阵地的好几处登时燃起熊熊烈火,不少东北军士兵被炸得支离破碎。 东北军自然不甘寂寞地开炮还击。 这些东北军炮兵,都是接受过张学良先进的观念和方法训练的,其间所蕴含的经验和精华自然非这些所谓训练有素的苏军炮兵可比。 东北军炮兵的精准度,自然大大超过苏军炮兵。 所以,东北军几乎每一发炮弹都能打掉一艘运兵船。 而苏军炮兵,要两发,甚至三发炮弹,才能干掉一门东北军火炮。 东北军和苏军的炮兵伤亡率是1:2,有的时候甚至是1:3。 五千多名苏军,伤亡了一千五百多人后,才勉强度过江心。 如果雅科夫少将知道,满洲里城北面的行营已经被连根拔起,不知他会不会气得想跳江自杀呢? 博尔贾城,黑龙江支流。 清冷的月光轻轻地洒在平静的江面上,给这个充斥着俄罗斯风味的小城增添了一份静谧与安详。 但实际上,今天晚上,这座小城注定不安详。 一群浑身湿漉漉的人,挣扎着从黑龙江支流博尔贾河中爬起。 他们的人数约摸有三千人左右,接着清幽的月光,隐约可以看到,他们身上穿着的,是军服,手中还拿着枪。 没错,他们正是军列被炸毁后,连同着军列落入河中的苏联红军部队。 来的时候有五千多人,现在,已经有两千多人给河伯看家护院去了,他们携带的两百多门重炮和二十辆t-18轻型坦克也全都被河伯给没收了。 这些从河里爬出的幸运儿,一个个全都成了落汤鸡。 一支军容严整,装备精良的苏军部队,顷刻间就成了浑身湿漉漉,衣衫褴褛的叫花子。 他们的轻武器装备,更是恢复到了一战时代的光景—三个人一条枪! 在警卫员的搀扶下,司令员尤里少将一边打着喷嚏,一边大骂东北军奸诈狡猾。 他妈的!阴险狡诈的东方人!不敢和我们苏联红军堂堂正正地作战!就会玩这些下三滥的手段!” 身边的警卫员彻底地无语了,心想,将军是不是因为跌入江中着了凉,加上过度恼怒引发了脑神经方面的问题。 兵无常势,水无常形,连我们这些当兵的都懂,难道将军不懂吗? 在革命战争时期,那些将军们不都对白匪使用过这些“下三滥”的手段吗? 可惜,他们只是些当兵的,对于将军发脾气,除了忍受,什么也做不了。 他妈的!你们看什么看,我很好看吗?我又不是女的!寂寞了,想女人了,等打下整个呼伦贝尔草原,你们随便找几个东方女人爽够去,那时候,老子就当什么也看不见!”尤里少将吹胡子瞪眼睛,气呼呼地骂道。 见自己的警卫员用那种眼神看着自己,尤里就气不打一处来。 听到这番话后,警卫员们更是哭笑不得。 轰!一声爆炸声响起。 一个走在最前面的苏军士兵被炸断了一条腿,鲜红色的血洒了一地。 啊!啊!啊!”没了一条腿的士兵倒在地上发出杀猪般的惨叫声。 轰!轰!又一个苏军士兵同时踩到了两枚地雷,刹那间两条腿都被炸飞了。 怎么回事?怎么回事?”尤里少将怒目圆睁,气呼呼地咆哮道。 将军同志,敌人在这一带布置有地雷,我们的好些同志踩到了敌人布置的地雷。”一个苏军士兵诚惶诚恐地说。 工兵,马上排雷!”尤里浓眉倒竖,厉声吼道。 浑身湿漉漉的工兵立即拿起简易武器,小心翼翼地向前方走去。 呼啦!一个工兵从地面上消失了。 紧接着,一阵撕心裂肺的惨叫声从地下传来。 顺着声音的方向,他的几个同志小心翼翼地望去。 他们看到,那个工兵正躺在一个两米多深的坑里,坑中修尖的竹子已经穿透了他的身体。 血慢慢地流出,染红了他的军装,他的呼吸,也渐渐地变得薄弱。 啊!又一个工兵落入了陷阱之中。 无边的恐惧,在苏军中蔓延着。 第八十四章 乘胜追击 若有若无的风在夜空下徘徊着,厮杀,流血依然在继续着。 满洲里城,东北军抗俄总司令部。 地下作战室里,一张虎皮沙发上,坐着一个人。 那是一个二十八岁上下的年轻人。 他的一张脸,白皙柔嫩,轮廓分明,但是,脸上却似乎弥漫着一种不属于他这个年龄的悲凉与沧桑。 两道直插入鬓的剑眉,仿佛是用刀子刻上去的一样。 一双深邃的星目,仿佛一汪沉静的大海,又如无比深邃的苍穹,似乎能把世间的一切都吞噬,消融。 一顶印刻了青天白日帽徽的军帽稳稳地带在他的头上,一袭笔挺的东北军上将军服更是衬托出了他的英武与挺拔。 漆黑的眼珠子在眼眶中轻轻地转动着,一根雪茄香烟夹在右手食指与中指间,正慢慢地燃烧着。 烟蒂轻轻地落在地上,无声无息。 少帅,你在想些什么?”韩奇峰微笑着问。 我想,这个时候,苏军的行营应该被拔掉了吧,就是不知道,正在打援的兄弟怎么样了?” 张学良淡淡地说,悠闲地从嘴里吐出一阵烟雾。 他嘴里这么说,心里并没有太多的担心。 根据“天影”的情报,苏军行营中,能战的部队绝对不会超过两万人,他派去进攻行营的部队,却有两万三千多人。 人数上,他已经占了优势,更何况,苏联人压根儿就没有想到他今晚会进攻。 因为,没有人会认为打了一天,伤亡惨重(虽然比苏军少,但也不是很少),疲惫不堪的东北军还有能力,还有精力发动进攻。 所以,在东北军进攻之前,苏联人根本就没有进行任何有效的防备。 再加上,东北军打响进攻号角之前,打了一天,疲惫不堪的苏联红军又被白俄特战队骚扰了好一会儿,还被炸了军火库。 由此,他可以肯定,东北军的进攻一打响,猝不及防的苏联红军一定会迅速溃败。 他唯一不敢确定的,就是从乔巴山、多萨图伊和后备加尔斯克方向赶来的苏军分别有多少人。 不过,他派出去打援的东北军人数虽然不是很多,但携带有大量的重炮、迫击炮、重机枪等重火力武器,应该不会吃太大的亏,总之,绝对能迟滞援军一段时间,使得进攻行营的东北军能在援军到来之前一举端掉苏军的行营。 张学良看了看表,然后轻轻掐灭了手中的烟头。 这个时候,苏军行营应该完蛋了。” 张学良惬意地笑了笑。 这时候,一个黑色的人影走了进来。 如墨的黑衣轻轻地飘动着,浑身上下弥漫着浓浓的硝烟味和杀气。 他双目赤红,冷峭的脸上带着浓浓的死亡气息,手里的战刀沾满了红白相间的粘稠物。 狂暴的杀气,近乎把韩奇峰压得喘不过起来。 野狼教官!”没等张学良发话,韩奇峰便惊讶地叫了起来。 野狼没有说话,只是轻轻地冲韩奇峰点了点头,便径直走到了张学良面前。 少帅。”野狼淡淡地从嘴里吐出了两个字,然后把一个圆溜溜的东西扔到了地上。 张学良定睛一看,宁静的星目微微荡起一阵波澜。 那是一颗血淋淋的脑袋,这颗脑袋,是一张中年斯拉夫人的面孔,两颗眼睛瞪得老大,放大的瞳孔里写满了恐惧与不甘,头上还戴着一顶苏联红军的军官帽。 敌将亚历山大的脑袋。”野狼眼中红光已逝,目光森冷地看着张学良,不紧不慢地说。 行营已经被断掉了吧?”张学良饶有兴趣地问。 虽然他没有见过亚历山大,但野狼的话,他绝不会怀疑。 那些老毛子已经快被杀绝了,梁忠甲将军正在指挥兄弟们打扫战场。”野狼淡淡地说。 很好,很好,你辛苦了。”张学良微笑着说。 杀人,不辛苦,不杀人,才无聊。”野狼缓缓地说,脸上的神情,依旧是那么冰冷。 这时候,桌面上的电话响了起来。 喂!我是张学良。”张学良毫不犹豫地拿起了话筒。 少帅,我是梁忠甲,这边的战事已经结束,一万六千多老毛子全被消灭了,我们还缴获了一百门203mm重炮,一百五十门轻型迫击炮,还有大量的枪支和弹药,大本营的参谋人员已经在我们进攻之前就被人乱枪打死了,估计是少帅手下的白俄特战队干的,他们的主将亚历山大少将已经逃走了。” 梁忠甲的声音里有着一丝遗憾。 梁忠甲,你不用想太多,亚历山大没有逃走,他已经被野狼杀了,脑袋也被野狼砍下来了,现在,他的脑袋已经摆在我的作战室里了。”张学良微笑着宽慰道。 电话的另一端,梁忠甲微微愣了愣,然后问:“少帅,那我们接下里该怎么办?” 你马上率领兄弟们乘胜追击,痛打落水狗,把从后贝加尔斯克方向赶来的苏军一举灭掉。”张学良冷冷地说,深邃的眸子里忽地散发出一种摄人心魄的寒光。 是!”梁忠甲干净利落地答道。 电话刚放下不久,又响了起来。 少帅,我是陆天桓,苏军虽然被我军打得伤亡惨重,但进攻势头依旧很猛,我军也出现了不小的伤亡,现在战斗已经进入了胶着状态,而苏军的人数又比我们多,我担心,这样下去,苏军会登陆,然后突破我军防线,从南面袭击满洲里。” 你在坚持十五分钟这样,然后听我安排。”张学良淡淡地说。 是!” 电话再次响了起来。 少帅,我是皇甫天,苏军来势汹汹,似乎不渡过黑龙江绝不罢休,现在我军已经出现了不小的伤亡,我担心,再这么打下去,苏军可能会登陆,然后突破我军防线,进而攻占额尔古纳市,然后向西奔袭扎贲诺尔煤矿。” 电话里,皇甫天少将喘着粗气说。 你在坚持十五分钟,到时候,听我安排。”张学良缓缓地说,眸子间闪过一抹凝重的神色。 额尔古纳市只有一个骑兵师驻守,人数只有八千人左右,重武器也只有一百来门77mm山炮,一旦苏联人在黑山头登陆,额尔古纳市,只有失陷的命运。 张学良看了看一脸战意的野狼,嘴角上忽然泛起了一抹狡黠的微笑。 第八十五章 血色龙 哒哒哒!山岩峭壁上,东北军的数十挺马克沁水冷机枪,捷克式轻机枪,不停地发出撕裂苍穹的吼叫声,子弹,狂风暴雨般向苏军袭来。 可怜的苏联红军,在狭长的甬道上,不但无法发挥人数的优势,反而成了东北军机枪的靶子。 这么密集的队形,根本不用瞄准,闭着眼睛,都能把子弹打得颗颗咬肉。 白俄特战队的队员们则不停地放着冷枪,在清脆的枪声中,不断地有苏联军官的脑袋被打爆,那溅起的血花,洒落在地上的脑浆,真比西瓜汁和豆腐花混合在一起还要过瘾。 二十分钟过去了,苏军已经阵亡了三千余人,而东北军,似乎只有五百来人被流弹打死。 至于那些为数不多的重炮,因为太过显眼,很早就受到了东北军的“特别关注”,早就被摧毁殆尽了。 阿加塔少将心如刀绞,但有无可奈何。 如果他因为一时冲动,冲出警卫员的护卫圈,那么,等待他的,将是雨点般的子弹。 哒哒哒!又是一阵激烈的枪声传来,数十个猝不及防的苏军士兵顷刻间倒在血泊中。 只不过,这一次,枪声是从他们的西面传来的。 阿加塔定睛一看,只见一群人正快步向他们这边赶来。 人数约摸在八千人左右,军帽上的青天白日军徽在月光下散发着阴冷的寒光。 不用说,那是东北军的部队。 兄弟们!给我瞄准老毛子!狠狠地打!”一个走在队伍中央,二十五岁左右的青年朗声大叫道。 清冷的月光洒在他棱角分明的脸上,两道浓眉锋利如利刃,一双大海般浩瀚的眼睛神采奕奕,手中的汤普森冲锋枪散发着腾腾的杀气。 领章上的金星,绽放着耀眼的光芒,似乎要与天空中的明月一争高下,落在他身上的月光,仿佛给他披上了一件银色的铠甲。 这个人,正是步兵第一旅旅长—东北讲武堂毕业的慕容天少将! 三百米左右的距离,数千把汤普森冲锋枪一齐发出的吼叫声,无异于死神发出的催命夜曲。 本就被打得疲惫不堪,士气低落的苏军,这个时候遭此一击,无异于雪上加霜。 血雾,不停地溅起,撕心裂肺的惨叫声,此起彼伏。 后面那些拿着三零式步枪的东北军士兵,更是不甘寂寞。 枪口的火花每闪动一下,就有一个苏军士兵胸口被洞穿,直挺挺地倒在地上。 步兵第一师,是东北军的精锐之师,其战斗力虽然不能和东北虎特战队和白俄特战队相提并论,但也算是常规部队中的精锐。 三百米内爆掉敌人脑袋,是必须做到的事。 即使在夜间,三百米内,也必须一枪打穿敌人胸膛,这是少帅张学良给他们定的要求。 完了!完了!”阿加塔少将面如死灰,整个人仿佛瞬间老了十岁。 看着一个个倒下的士兵,再想想家乡涅留恩格里正在等待着他回家的妻儿,他不由得有些释然了。 妮娜,库茨科夫,原谅我,我再也回不去了。”妻儿的音容笑貌瞬间浮现在他的脑海里,阿加塔少将轻轻地取下了他脖子上那象征着荣誉的红星勋章,一行清泪缓缓地从他的眼眶中流出.......烟波浩渺的黑龙江面上,苏军士兵正在疯狂地用机枪,用火炮轰击对岸。 尽管己方已经伤亡了三千多人,但他们还是奋勇地向对岸冲去。 因为,他们还没有收到亚历山大所部覆灭的消息。 兄弟们!给我打呀!决不能让老毛子过江!”总指挥陆天陆天桓少将厉声吼道,同时*起一把三零式步枪爆掉了一个苏军炮手的脑袋。 东北军士兵也纷纷开火,在爆豆子般的枪声中,不少苏军士兵身中数弹,坠落江河。 同志们!我们必须快速过江!亚历山大同志在等着我们!”指挥舱里,斯巴新科少将声嘶力竭地吼道。 他怒目圆睁,青筋暴起。 这个三十六岁的俄罗斯汉子,似乎要抓狂了。 砰砰砰!几声清脆的枪声传来。 几个正欲开炮的苏军炮手瞬间到下。 如果是白天,一定会看到,他们的太阳穴处,都洞穿了一个血窟窿。 这明显不是流弹打的。 他们三百米外,几艘漆黑的装甲艇正静静地停泊在江中。 中间的一艘装甲艇上,一个体态修长挺拔的黑衣人正静静地站在甲板上,仿佛月光下的一座黑色雕像。 一头短发已被夜风吹得凌乱,轮廓分明的脸冷若冰霜,像是经历了无尽的岁月与沧桑。 浓密的眉毛下,一双铜铃般大小的眼睛血光闪闪,浑身上下弥漫着一种来自大自然最深处的嗜血与疯狂。 这个人,正是野狼。 他身边的人,正是他一手训练的东北虎特战队成员。 砰!一个丹凤眼,卧蚕眉的东北军士兵开了枪。 一个正准备将炮弹放入炮膛的苏军士兵应声倒下,血,不停地从太阳穴的血窟窿里流出。 这个开枪的士兵,正是东北虎特战队的狙击手—顾剑铭。 东北虎特战队的队员们开枪很会拿捏时间,专门等到炮声响起的时候开枪。 这样,枪声就会被炮声所掩盖。 苏军的注意力都被对岸的东北军吸引着,再加上东北虎特战队的衣服和舰艇都是清一色的墨黑色,所以,苏军士兵根本没有发现他们的存在。 野狼冷冷一笑,双手轻轻地挥了挥。 无数道寒光铺天盖地地向苏军袭去。 数百个苏军顷刻间倒地身亡。 他们的咽喉,都被子弹贯穿了。 不用说,刚才从野狼手里飞出的,正是子弹。 野狼的手,就是一双比枪械还厉害的发射器,如果不是害怕被苏军发现端倪起疑心,他才懒得浪费子弹呢! 三百米的距离,他用碎石,都可以轻而易举地把苏军的脑袋敲碎。 给我瞄准老毛子的炮火!打!”东方云豪气干云地吼道。 轰轰轰!破膛而出的炮弹瞬间命中好几艘装载了火炮的苏军运兵船。 与此同时,东北虎特战队的队员也不失时机地开了火,带着火焰的子弹刹那间有爆掉了好些个苏军炮手的脑袋。 他们这一动手,真是大大地减轻了岸上东北军的压力,因为,许多苏军炮手还没来得及开炮,就被他们爆掉了脑袋。 岸上东北军打得顺风顺水,不消片刻,就毁掉了苏军三分之二的火炮,而东北军的火炮,还有一半是可以作战的。 妈的!老毛子的开炮速度怎么变慢了?陆天桓有些纳闷地想。 很显然,他们也没有发现东北虎特战队的到来。 第八十六章 复仇 黑山头附近的江面上,同样的战斗也在继续着。 狙击手欧阳华静静地躺在甲板上,紧握着手中的夺魂-29自动步枪,一个苏军炮手的脑袋慢慢地出现在他的瞄准镜里。 他轻轻地吸了一口气,扣动了扳机。 砰!苏军炮手的脑袋瞬间洞穿了一个血红色的窟窿,翻身落入江中。 轰!轰!轰!岸上东北军的火炮响起,三艘装载了自行火炮的苏军运兵船顷刻间燃烧起熊熊的烈火,摇晃了几下便沉入了滔滔江水之中。 真他妈的过瘾!”炮兵指挥官何天成惬意地笑了笑。 哒哒哒!东北军的数十挺马克沁水冷机枪一齐叫了起来。 数十个站在甲板上的苏军士兵登时被打成了筛子,扑通扑通地落入黑龙江之中。 兄弟们!狠狠地打!让老毛子知道我们东北军的厉害!”皇甫天豪气干云地喊道,热血澎湃的他从一个被炸死的机枪手上夺过捷克式轻机枪,对着苏军士兵疯狂地扫射起来。 看着苏军士兵一个个地被他打成血葫芦,他的心中,渐渐涌起一股复仇的快感。 很少有人知道,他是海兰泡人。 他五岁那年,沙俄轮船侵入中国瑷珲江面,中国瑷珲驻军派船进行阻拦,双方发生交火,互有轻微死伤。沙俄政府遂以此为借口,派兵进入中国人聚居地,策划对中国人进行大屠杀。 阿穆尔区军政长官格里布斯基派兵大量冲击华人的商店,住宅,大肆逮捕华人,不分男女老幼,全部带走,连襁褓中的婴儿也被强行夺走,1500余名中国人逃到城外躲藏,被沙俄兵逮住后,那群丧心病狂的老毛子,竟然用刺刀将无辜的中国人活活捅死。 那一年,五岁的皇甫天亲眼目睹沙俄兵将无数中国人赶到布拉戈维申斯克,用刺刀赶着他们下河,他永远也不会忘记,那帮禽兽把婴儿挑在刺刀上,当着婴儿的母亲,把一个个无辜的婴儿切成碎片。 年轻母亲失去孩子的哭泣声,沙俄兵禽兽般的笑声,成了皇甫天心中的一道阴影,成了他心中永远无法抹去的痛。 想到那一个个倒在沙俄军刺刀下的同胞,想着那被华人的鲜血染红的河水,仇恨,顷刻间像火山般爆发了。 老毛子!我日你祖宗!”皇甫天发浓眉倒竖,双目充血,手中的捷克式轻机枪,愤怒地咆哮了起来。 哒哒哒!不少苏联士兵身中数弹,坠落江中。 受到长官情绪的感染,东北军士兵更是如同打了鸡血一般,把炮弹,疯狂地往苏军运兵船上打。 爆炸声连连,火光四溅,苏军士兵凄厉的惨叫声,在江面上形成一曲死亡的夜曲。 乡亲们!我在杀老毛子!你们看到了吗?看到了吗?”皇甫天像受伤的野兽一样嚎叫着,滚烫的泪水夺眶而出。 子弹,带着中国人民的决心与仇恨,狠狠地钻入苏军士兵的身子里。 老毛子,你们他妈的不是很拽吗?不是不把我们中国人当人看吗?我今天就让你们知道,我们中国人不是好欺负的!”皇甫天歇斯底里地吼叫着,从身边的士兵手里夺过一枚火箭筒,瞄准一艘最近的苏军船只,狠狠地按下了发射键。 嗖!在强大火力的推动下,火箭弹欢快地向目标冲去。 那艘船只瞬间燃起熊熊烈火,无数苏军士兵在火光中挣扎着,哀号着! 首长!那些中国人好像都疯了!我看到,他们的眼睛里好像都充满了血光,那是豺狼般凶残的目光。” 一个苏军士兵慌慌张张地对一个肩扛将星的中年少将说。 你是看花了眼吧?中国人就是软骨头,哪会有如此悍不畏死的战斗决心。”三十八岁的格鲁斯基少将不屑地摆了摆手。 东北虎特战队的舰艇上,一个迫击炮手顺地将炮弹装入膛中,开了火。 咻!炮弹在夜空中划过一道完美到几点的弧线,落入一艘装载了自行火炮的苏军船只中。 轰!甲板上的苏军连同他们的宝贝火炮被炸得支离破碎,燃起火焰的船只颤抖了几下便被滔滔的江水淹没了。 今夜,黑龙江的水注定要被苏军的鲜血染红。 欠下中国人累累血债的老毛子,注定要为他们的所作所为付出血的代价。 满洲里,东北军抗俄总司令部。 张学良缓步走在草原上,抬头仰望着点点的繁星,心中百感交集。 如烟,你以前总说我就知道执行任务,总是没时间来陪你。但是我知道,虽然你表面上生气,在你的内心深处,你一直十分地理解我,支持我的,对吗? 我曾经无数次地答应你,出去执行任务一定会好好地照顾自己,不让自己受伤,但是,我还是会时不时地带着一身的伤回来。 曾几何时,我真的好想好想,好想打下一片江山送到你的面前,现在,我已经有了一片属于我自己的江山,而你,却在哪里? 天上的星辰,是否有一颗就是你的眼睛,你是否在看着我,为什么,为什么我拥有了一片锦绣的江山之后,却永远地失去了你? 如果可以,我真的愿意放下现在所有的一切,我不要做什么少帅,不要做什么英雄,我只要和你在一起,永远永远地在一起。 仰望着天空中璀璨的繁星,脑海中佳人的容颜渐渐清晰,他不知道,她,是否正在天上看着他。 少帅,你怎么了?”察觉到张学良的不对劲,韩奇峰有些好奇地问。 没什么,想起一些事情,一些让我刻骨铭心的事。”张学良淡淡地说,眸子间流露出一抹难以言语的哀伤。 少帅,你为什么只是派出东北虎特战队,而不直接派出大部队,一口吃掉黑龙江上的苏军?”见张学良不置可否,韩奇峰连忙话锋偏转,转移话题。 很简单,我不明白江面上的苏军究竟有多少人,贸然派出大部队,很可能会偷鸡不成蚀把米,我不能在这阴沟里翻船,更不能拿兄弟们的生命开玩笑。”张学良不紧不慢地说,眸子里哀伤已逝,重新流露出杀伐决断的气息。 那些特战队员,就算再厉害,也不可能吃掉如此多的老毛子兵吧?”韩奇峰有些疑惑地问。 我不需要吃掉那些苏军,我要的,只是骚扰与迟滞,我用将装甲艇涂抹成黑色,就是为了不让苏军发现他们,然后让他们隐蔽在舰艇内,利用精准的枪法击杀苏军的炮兵,或者是军官,给苏军制造麻烦,缓解岸上兄弟的压力,十五分钟,足够亚历山大所部覆灭的消息传到后贝加尔斯克了,如果速度足够快的话,甚至可能传到赤塔布柳赫尔那里了。” 然后苏军就会退兵,少帅这么做,是为了给岸上的打阻击的兄弟减缓压力,留出时间让那个不幸的消息传到老毛子的司令部,对吧?”韩奇峰若有所悟地问。 正解。”张学良赞许地点了点头。 第八十七章 恩威 果然,大约过了十五分钟,苏联人真的撤兵了。 黑龙江上,处处漂浮着苏军士兵血肉模糊的尸体和船只的残骸。 被苏军士兵的鲜血染红的江水,滔滔不绝地向大海中流去。 望着一具具被江水泡得发胀的苏联人的尸体,一阵复仇的快感涌上心头,皇甫天不由得扔掉手中的机枪,仰天长笑。 哈哈哈!哈哈哈!乡亲们,你们看到了吗?我今天晚上,杀了好多好多的老毛子!你们快看呀!黑龙江的水,都被老毛子的血染红了!哈哈哈......许多东北军士兵,无不睁大着眼睛,用惊骇的目光望着他们的司令官,一些士兵甚至在心里想,司令官是不是打了胜仗,高兴得疯了。 没错,皇甫天是高兴得有些疯了,不过不是因为打了胜仗,而是因为,他第一次亲手杀了这么多的老毛子。 复仇的快感,令他近乎疯狂。 尽管他不知道,当年死难的乡亲们是不是在天上看着他,但他确实兴奋得快要疯狂了。 后贝加尔斯克,苏联红旗远东特别集团军前敌指挥部。 塔斯科夫一脸怒气地坐在靠椅上,一张脸几乎涨成了青紫色。 司令员同志,这是你的水。”一个年轻的勤务兵战战兢兢地把一杯水放到他的办公桌上。 塔斯科夫冷哼一声拿起水杯,然后重重地摔在了地上。 啪!破碎的玻璃渣子向四下里飞溅,热腾腾的水全都洒在了地上。 滚!都给我滚出去!你们都他妈地给我滚出去!”塔斯科夫像头被拔了毛的狮子般,愤怒地吼叫起来。 看着他那满是杀气的眼神,勤务兵立即如蒙大赦地离去。 他妈的!狗日的张学良!”塔斯科夫厉声怒骂,重重一脚将办公桌踹翻。 他怎么也没有想到,张学良竟然如此能折腾,白天拼死拼活地打了一天,晚上竟然还有精力,还有能力袭击他的行营。 只一个晚上,他好不容易安插在满洲里北部的行营,一个作为他将来攻取满洲里的前沿阵地,就这样被张学良拔除了。 派出去支援的士兵,在博尔贾河中被淹死了两千多名,黑龙江上损失了四千多名,更让他心痛的,是那只从他的本部—后贝加尔斯克派出去的五千人,在距离行营还有三公里的地方被东北军埋伏全歼,五千人无一生还,连同他的爱将阿加塔少将,也被东北军乱枪打死。 看着阿加塔那布满弹孔的尸体,他的心,就没来由的一阵绞痛。 行营的一万六千多名士兵,只有一百名的逃了回来。 只一个晚上,就损失了两万八千余人,这简直是在割他的肉啊! 这是他这个在国内革命战争时期获得过红星勋章的苏联英雄难以接受的事实! 可事实毕竟是事实。 稍稍冷静下来后,他缓缓地从衣兜里掏出一根香烟,叼到嘴里轻轻地点燃。 他现在想,该如何向总司令布柳赫尔交代,并从布柳赫尔那里再要一部分部队过来。 现在,连同多萨图伊、索洛维耶夫斯克、乔巴山,还有他的本部后贝加尔斯克的部队加起来,已经不到六万人了,其中坦克也只剩一百五十来辆,战斗机和轰炸机加起来也只有六十架。 凭借这么点兵力,满洲里北面的行营又被东北军给拔掉了,在没有支援的情况下,他真的没有信心攻克满洲里。 不知怎么的,战争之初的那种意气风发,有着的,只是一种深深的焦躁与不安。 具体为什么,他也说不清楚。 难道,我真的被这些个东北的黄皮猴子打怕了?”塔斯科夫微微皱了皱眉,狠狠地摇了摇头。 满洲里,东北军抗俄总司令部。 用帐篷搭建的作战室里,张学良斜靠在虎皮沙发上,悠闲地抽着烟。 他的面前,站着一身戎装,征尘未洗的梁忠甲和丁超。 忠甲,今天晚上干得不错,一下子就干掉了老毛子一万六千多人,这会儿,够老毛子心痛的了,丁超,你调度有功,成功迟滞了老毛子的援军,同样功不可没。”张学良目光赞许地看着梁忠甲,轻轻从嘴里吐出了一圈烟雾。 少帅,这全是兄弟们努力的结果,这场胜利,是兄弟们用鲜血与生命换来的,我只是个站在队伍后面指手画脚的人而已。”梁忠甲谦逊地说。 就是就是。”丁超也随声附和道。 不错,居功不傲,不愧为我东北军中将领。”张学良微笑着说,眸子间忽地掠过一抹冰冷而肃杀的光。 这个细节,梁忠甲看在了眼里,心头猛然一惊。 因为,他捕捉到了张学良目光中那冷冷的杀机。 如果自己刚才说话放肆些,表现得狂傲些,会不会?”想到这里,两人的心都不约而同地微微颤抖了几下。 要知道,古往今来,许多打了胜仗的将军都是因为功高盖主,居功自傲而被主君鸟尽弓藏,兔死狗烹。 虽然自己目前的功劳不足以盖主,“兔”和“鸟”也没被打光,但是如果自己刚才得意忘形的话,往后的日子绝对不会好过。 韩信、年羹尧,就是很好的例子。 不过,终究是你们指挥有方,我军才成功地端掉了老毛子的行营,暂时消除了满洲里城北面的威胁。”张学良的目光缓和了些许,从口袋里掏出两根美国的雪茄香烟,递给了两人。 两位将军,战争还没有结束,这里的物资也不是很多,所以不好意思,我只好用两根香烟先慰劳慰劳你们,有功的将士我都记得,等我们成功夺回中东铁路之后,我会亲自设宴犒劳将士们。” 多谢少帅。”两人恭恭敬敬地接过香烟。 两位记住,在我这里,干得好,总是会有奖赏,是个人才我东北军永远欢迎。”张学良淡淡一笑,忽然话锋偏转。 我们东北军也不欢迎废物和垃圾。” 我们记住了。”两人一脸畏惧地看着张学良,恭恭敬敬地说。 你们先回去休息吧,我们和苏联人的较量,才刚刚开始。”张学良扬眉轻笑,轻轻地将几缕烟灰弹到地上。 两人当即转身离去。 冷汗,不知何时已浸湿了他们的背脊。 韩奇峰依旧静静地站在张学良身旁,目光犀利而肃穆。 身为警卫连长,保护少帅的安危永远是他的职责。 出来吧,有什么事进来说,鬼鬼祟祟地站在外面像啥样?”张学良冷冷一笑,颇有深意地说。 第八十八章 马占山来电 在韩奇峰惊讶的目光中,一伙人缓缓地走了进来。 他们的人数约摸在一百人左右,全是清一色的斯拉夫面孔。 特种战头盔稳稳地戴在他们的头上,遮住了他们那浓密的金发,漆黑的军服上硝烟味浓浓,手中的夺魂-29自动步枪在灯光下散发着腾腾的杀气。 一双双冰蓝色的眼睛,直勾勾地看着一脸讪笑的张学良,目光中有恭敬,更有惊骇。 他们不知道,守卫还没有通报,张学良怎么就知道他们已经来了。 在好奇心的驱使下,阿廖沙壮着胆子,用纯正的中文问:“少帅,你怎么知道我们已经来了,刚才,那些守卫兄弟才刚刚想进来通报呢。” 是你们自己告诉我的。”张学良淡然一笑,意味深长地说。 我们自己告诉你的?”阿廖沙瞬间像个丈二的和尚,脑海中一阵茫然。 没错,其实,在我和两位将军谈话的时候,我就知道,你们已经来了,你们身上的杀气,使得我很快捕捉到了你们的存在,那种凶悍、粗犷、且不拘一格的杀气,只有你们这些常年生活在俄罗斯,西伯利亚等高寒地区的人才可能拥有,所以,从一开始,我就知道,你们已经来了。”张学良不紧不慢地说,他的双眸神采奕奕,脸上,依旧带着一抹儒雅的微笑。 阿廖沙不由得心头大惊,心中暗自庆幸。 自己是少帅的朋友,不是少帅的敌人,如果自己是敌人,想要暗算少帅的话,估计现在自己已经人头落地了。 阿廖沙,杀气浓烈可以在气势上压倒敌人,但如果过了头,就有暴露自己的危险,在战场上,一个不小心就会葬送掉自己的性命,你明白吗?”张学良目光如炬地看着阿廖沙,饶有兴趣地问。 明白。”阿廖沙立即恭敬地点了点头。 很好,有的时候,一定要注意,把杀气内敛,该收的时候收,该放的时候放,这样,才是一个合格的战士。”张学良剑眉轻轻扬起,目光,越发的犀利。 他这句话一语双关,明着是告诉阿廖沙,战场上如果杀气太过外露,会暴露自己,让自己成为敌人的靶子。 暗处,更深层的,则是暗示阿廖沙,不管立了多大的战功,都不要太过嚣张跋扈,否则,迟早会头断。 阿廖沙是聪明人,怎么会不明白张学良这句话的意思,这个在战场上纵横杀敌,出生入死都不皱一下眉头的俄罗斯汉子,这时候,背脊竟有些湿了。 少帅,我现在来,就是向你请罪的,我没有听从你的命令撤回城中,反而带着兄弟们去阻击从后贝加尔斯克方向赶来的红匪援军,我违抗了军令,我有罪。”阿廖沙缓缓地说,目光敬畏地看着张学良。 很好,很好。”张学良轻轻地笑了笑,目光赞许地看着阿廖沙,那样子,就是一个父亲正在赞扬自己听话的儿子。 张学良的话,使得阿廖沙更为忐忑,他不知道,张学良接下来会做些什么。 你虽然违抗了我的命令,但你这么做也是为了我们作战的胜利,你的出现,使得负责阻击的兄弟压力大减,从而减少了兄弟们的伤亡,间接地救了不少兄弟的命,这份功劳,我会给你们记下的。”张学良微笑着说,目光柔和地看着他们。 听到这句话,阿廖沙不由得感到万分汗颜。 但是。”张学良话锋偏转,目光再一次变得冷厉。 我不希望再有下一次,并不是每一次违抗命令都能打胜仗,有些时候,因为一个士兵抗命,导致整支部队全军覆没。” 明白。” 阿廖沙心里“咯噔”了一下,然后便恭恭敬敬地点了点头。 你们先下去休息吧,等到打完仗之后,我会亲自设宴犒劳你们这些来自冰原上的白俄兄弟。”张学良和蔼地笑了笑,用眼神示意他们下去休息。 是!”阿廖沙“啪”一个立正,向张学良敬了个标准的军礼,便转身离去了。 不知怎的,阿廖沙忽然觉得,年轻的少帅张学良,比他们当年的博罗金将军,沙皇尼古拉二世,甚至现在的红匪首领斯大林都可怕。 总之,好好地为少帅做事,他会把我们当成兄弟看待,但是,如果我们对他有二心,他一定会让我们死无葬身之地,甚至生不如死!” 这是阿廖沙的直觉。 一张一弛,一松一紧,大棒加甜枣,果真是高明的驭人手段,少帅,果然是当世之枭雄。”韩奇峰心中由衷地感慨道。 张学良悠闲地坐回到虎皮沙发上,拿起办公桌上的热茶,轻轻地抿了一口。 如果不是处于战争时期,他要保持清醒的头脑指挥作战,他早就向当地的牧民购买千瓶,甚至万瓶马奶酒,和那些俄罗斯黑熊,还有东北军的将士们一醉方休。 上一世,他就是个嗜酒如命的人。 每次顺利完成任务之后,他都要和“天龙”的兄弟们痛饮无数杯,不醉不归。 兄弟们,在另一个时空,你们还好吗?”想到这里,张学良眉宇间不由得流露出一抹淡淡的哀伤。 报告!”门外传来一个铿锵有力的声音。 进来!”张学良冷声答道。 他想,这个时候还有人来他这里报告,肯定是发生了什么事。 一个年轻的东北军士兵走了进来,他先是立正,向张学良敬了个标准的军礼,然后将一份文件恭恭敬敬地递给了张学良。 少帅,这是从哈尔滨方面发来的电报。” 哈尔滨?”张学良漆黑的眼珠子微微转动了几下,忽然想到了一张黝黑粗犷的面孔,一个在后世令人振聋发聩的名字。 马占山! 张学良仔细地打开电文,看了看姓名的落款,还真是马占山。 只是不知道,马占山这么晚了还发电报给他干什么? 于是,他仔细地看了看电文的内容。 良久,他英俊的脸上浮起一丝惬意的笑。 布柳赫尔元帅,我的远东军魂,今晚有得你受的了。” 第八十九章 伯力风云 同一个夜晚,同一个时间。 在张学良向苏军的行营发起进攻的那一刻,东线,也发生了一件事。 月朗星稀,夜黑如墨。 几缕若有若无的风,在夜空下来回徘徊着。 伯力城,也叫哈巴罗夫斯克城,像一头巨兽般,静静地站在黑龙江和乌苏里江的交汇处。 伯力城,原本是中国的一座城市,1860年,沙俄政府强迫懦弱无能的清政府签订所谓的《中俄北京条约》,伯力城及其乌苏里江以东至海的广大地区被沙俄占领。 大好河山惨遭俄寇蹂躏,是中华民族的一道难以愈合的伤口! 哈巴罗夫斯克!是俄国人以十七世纪侵占黑龙江的俄军头目哈巴洛夫为名起的名字,一个象征着中华民族的耻辱的名字,是中华民族永远的痛! 在朦胧的月光中,几个漆黑如墨的身影快速地爬上了城头,宛若黑夜中徘徊的幽灵。 城头上,十来个个手持莫辛纳干步枪的苏军士兵,正在来回地巡逻着。 他们每走一步,都十分地小心翼翼,环视四周的目光,更是显得无比的警惕,生怕遗漏了什么。 这也难怪他们,这些日子,伯力城附近,还真发生了不少事情。 先是抚远附近的一家苏军哨所被人摸掉,哨所里的十余名官兵全都在毫无反抗的情况下,被人割断了喉管。 紧接着,王家店附近江面上的一艘苏联商船被人袭击,商船上的工作人员有的被人一枪爆掉脑袋,有的被人用刀子割掉喉管,他们死了之后,脑袋都被割了下来。 这些事情还没有完全平息下来,在一个月黑风高的夜晚,伯力城中的一个军火库忽然爆炸,上万发子弹,上千颗炮弹化为乌有,守卫军火库的两百多名官兵,全都被人一枪爆掉了脑袋。 当天晚上,在城头上守卫的士兵,也全都被人用刀子插进脑袋杀死。 敌人的凶悍与残忍,令整个伯力城人心惶惶,不少苏军士兵对此感到不寒而栗。 苏军士兵们生怕哪天一个不小心,就被那股凶残的敌人割断脖子,或者是爆掉脑袋。 司令员奥佐林少将对此事十分的恼火,他不是个笨人,用脚后跟都能想到,那都是东北军干的好事! 他真狠不得立即出动阿穆尔河区舰队,向东北军江防舰队发动猛烈的进攻,狠狠地教训教训这帮卑劣的“黄皮猴子”。 但碍于总司令布柳赫尔下达的“不能贸然出战”的命令,他也只得严令加强戒备,将以求将苏军的损失降到最低。 他妈的!总司令这是在想些什么,那些黄皮猴子都快骚扰到我的司令部了,还是不让我进攻,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想到这里,奥佐林就气不打一处来,他感到,这仗打得太憋屈了。 但是,他不能向布柳赫尔抱怨,更不能向后者发火。 且不说布柳赫尔现在是他的上司,光是布柳赫尔“远东军魂”的称号,以及布柳赫尔在军中的威望,就足以压倒他这个名不见经传的少将了。 得罪了布柳赫尔,他在苏联红军中的前途也要完蛋了。 他哪里知道,布柳赫尔这么做,有着自己的意图。 一个苏军士兵走着走着,忽然感到呼吸困难,脖子,像是被一条蟒蛇死死地勒住了一样。 他拼命地挣扎,但勒住他脖子的东西却越来越紧。 他想大声呼救,让附近的同志来救他。 但试想,一个人的脖子被勒得连呼吸都困难,怎么还可能叫出声来呢? 剧痛,忽然从脑袋上传来。 一把闪亮的军刀,呈四十五度角插进他的脑门。 军刀拔出,没有气息的尸体摊到在地上。 一个浑身弥漫着死亡气息的白俄军人轻轻将军刀收入鞘中。 那是模仿后世虎牙格斗军刀打制的一把特种作战军刀。 其余白俄军人也纷纷用这种方法,将正在巡逻的苏军士兵一一解决掉。 特种战中,最专业的用冷兵器干掉敌方哨兵的方法,不是战争片里的那种割喉咙,而是这种直接用刀子呈四十五度角插进对方脑门的方法。 这些人,都是由风影月和野狼一手训练出来的白俄特战队员。 看着瘫倒了一地,再无任何气息的尸体,队长叶尔马钦科夫冲队员们满意地笑了笑,然后弯曲手肘,前臂指向地面,手指紧闭,整只手自后向前轻轻摆了摆。 队员们会意地将麻绳绑在腰间,另一头拴住城墙生的栏杆,整个人便纵身跳了下去。 那样子,就是后世的人在娱乐场玩蹦极。 然后,他们每个人相距一臂距离,枪口朝前,向前方缓步推进。 头上的特种战术头盔,在月光下看不到一点反光,给他们起到了很好的掩护作用。 哗哗哗!一阵军靴踩地的声音由远而近传来。 听声音,应该是一只三十人左右的苏军巡逻部队。 负责侦察的奥尔森猫着腰走上去,定睛看了看,然后回过头,向队友们做了个“五十六人,两挺机关枪,其余全是步枪”的手势。 叶尔马钦科夫立即举起手刀做抹脖子状,冰蓝色的瞳孔里掠过一抹森冷的杀意。 五十人的特战队立即向左右两边隐蔽。 左右两边,有着一堆半人高,还没有清理完的乱石头,刚好给叶尔马钦科夫等人的伏击提供了掩体。 那伙五十六人的苏军部队真的傻呼呼地走了过来。 叶尔马钦科夫双目微寒,那是猎人锁定了猎物的兴奋。 紧接着,他队员们做了个射击的手势。 砰砰砰!三十六声枪响,没有一声是多余的。 五十六个苏军士兵,连同其中一个上尉军官,全都在同一时刻倒在了地上,放大的瞳孔里写满了惊骇与不解,眉心处,太阳穴处,无一例外地多了个带血的窟窿。 这一场战斗,不,应该说是屠杀,只进行了一秒钟。 这他妈的也太那个了吧!白俄特战队员们睁大眼睛,他们自己都有点儿不太相信自己的战绩。 但长期严酷的训练使得他妈很快冷静下来。 叶尔马钦科夫挥了挥手,让他们全部过来。 然后,叶尔马钦科夫从身上掏出了一张简易的伯力城中的地图。 第九十章 畅通无阻 清冷的月光化作万点星芒洒在五十张棱角分明的斯拉夫脸,远远望去,显得格外的英武与刚毅。 叶尔马钦科夫左手拿着地图,右手拿着一只红笔在地图上钩钩画画,两只冰蓝色的眼睛聚精会神地看着地图上的每一寸地方。 严谨工作,认真负责,是野狼和风影月在第一天训练时就灌输进他们脑海中的理念。 同时,叶尔马钦科夫也是个争强好胜,不肯服输的主儿。 看到他的好兄弟阿廖沙帮助张学良干掉了一只一万余人,且装备有坦克和重炮的红匪部队,叶尔马钦科夫心中蠢蠢欲动。 决不能输给阿廖沙那家伙,我要干出一件!不!是几件比他更惊天动地的事!我要证明!我并不比他差!” 叶尔马钦科夫双眼忽地散发出烈火般炽热的光芒,手中的红笔勾画在了地图中央的一处标记上。 那是伯力城中,苏军司令员奥佐林少将的指挥部。 就是这里,今晚我们就端掉红匪的指挥部,如果可以的话,我们就把红匪指挥官的脑袋送给少帅。”叶尔马钦科夫凝视着亲手勾画的红点,一字一句地说。 头儿,司令部很可能有重兵把守,我们这些日子又是袭击红匪的哨所,又是击杀红匪的商船,前些天,还炸了红匪的一个军火库,红匪肯定在城中加强了戒严,我们这么冒冒失失地去,会不会吃亏呀?” 一个身材略显单薄的队员有些担忧地说。 鲍尔森,你想得太多了,就算红匪的指挥部有重兵把守,我们袭击失败,也可以把红匪的司令官吓出一身冷汗,狠狠地打击打击红匪的士气,至少,红匪的士兵奈何不了我们,我们全身而退是肯定没问题的。”叶尔马钦科夫不以为然地说,蓝宝石般的眸子闪动着异乎寻常的果决。 没错,来的时候,他就决定,今晚非把红匪的司令部端了不可! 他和阿廖沙,在“天影”训练营里的成绩一直不相上下,都是白俄籍学员中的佼佼者,都有着一群誓随的兄弟,两个人一直在不停地较着劲,谁也不服谁。 看到阿廖沙以区区一百人,干掉红匪上千人,成功迟滞红匪进攻,使得东北军顺利全歼红匪,从而得到少帅的赏识,叶尔马钦科夫心中既羡慕又不服气。 所以,他决定,自己一定要干出几件惊天动地的大事,压过阿廖沙的风头,至少,要向张少帅证明自己不比阿廖沙差! 头儿,我有个建议。”一直沉默不语的奥尔森开了口。 说。”叶尔马钦科夫饶有兴趣地看着他。 我们把那些红匪的衣服剥下来,然后把那些尸体扔入阿穆尔河(黑龙江)中,他们五十六人,我们的人数也正好五十个,穿上他们的衣服,我们能够更好地行事。”奥尔森一边说,眼珠子一边滴溜溜地转动着。 还是你想得周到。”叶尔马钦科夫颇为赞许地说,随即下令剥下苏军尸体上的衣服,把尸体扔入江中。 不到两分钟,他们便处理完了尸体,换上了苏联红军的服饰。 他妈的!这红匪的衣服穿上去还挺舒服的。”队员列夫斯基颇为感慨地说。 别乱说话,小心漏了陷,被我们搞得多了,红匪的警惕性也比以前高了许多。”叶尔马琴冷声叮嘱道。 一行人排着苏军的巡逻队形,缓步向苏军司令部走去。 约摸走了一百米,一支五十来人的苏军部队迎面走来。 叶尔马钦科夫赶紧向队员们做了个“隐蔽”的手势。 队员们立即贴墙站立,以免对方发现自己。 上天果然眷恋他们,走过来的苏军巡逻部队没有发现他们。 这时候,另一只苏军巡逻部队也以相反的方向走了过来。 苏维埃共和国万岁!”一个苏军指挥官激情澎湃地吼道。 斯大林同志万岁!”另一个苏军指挥官毫不犹豫地答道。 两人相视一笑,便走了开去。 这时候,叶尔马钦科夫惬意地笑了笑。 因为,他已经听到了苏军的口令。 这对于今晚的行动来说,无异于事半功倍。 待两只苏军巡逻部队都走远后,他们才从墙壁后面走出来,继续向苏军司令部行进。 不消片刻,他们来到了一幢两层楼的,充斥着俄式风味的塔楼前。 淡蓝色的瓦砖,在清冷的月光下散发着幽幽的光,屋顶的尖塔上,一面镰刀锤子的红旗正在夜风下轻轻飘扬着。 房屋的前面,拉着一面铁丝网,铁丝网后面,静静地站着数十个面容肃穆,手持*沙冲锋枪的苏军士兵。 铁丝网处,只有一个能恰好容纳两个人进入的口子。 房屋两侧的瞭望塔上,各架设着一挺马克沁水冷机枪,分别由三个士兵*纵。 铁丝网前,还不时地有一队队苏军士兵在来回巡视着。 军用探照灯,不停地向四周围扫射着,像是一双双警惕的眼睛在搜索着一些不安分的物事。 头儿,这就是红匪的司令部,果然是戒备森严呀!”队员奥尔森神色凝重地说。 别怕,我们有口令。”叶尔马钦科夫不以为然地说,便大步走了上去。 负责警戒的苏军士兵立即端起冲锋枪对准叶尔马钦科夫等人,冷声喝道:“口令!苏维埃共和国万岁!” 斯大林同志万岁!”叶尔马钦科夫面不改色地答道。 苏军士兵立即垂下了枪,放松了警惕。 叶尔马钦科夫淡淡一笑,带着手下的队员从那个口子鱼贯而入。 因为熟知对方口令,一行人毫无阻碍地走上了二楼。 怎么有点怪怪的。”负责警戒的苏联少尉军官心中忽然升腾起些许的焦躁与不安。 阿克斯同志,你怎么了?我见你似乎有些心神不宁?”一个二十六七岁的中尉军官问。 首长,刚才我觉得,那伙人的面孔有些生疏,好像从没见过,他们手里的武器,好像也有些怪怪的。”阿克斯少尉说出了自己的疑惑。 阿克斯同志,你就不要多想了,兴许,那是总部新派来的援军呢?反正不会是敌人,如果是敌人,怎么可能知道我们的口令呢?总之呢?你就安心站岗,不要疑神疑鬼了。”中尉军官轻拍下属的肩膀,不以为意地说。 但不知怎的,阿克斯总是隐隐感到有些不安。 夜,异常的宁静。 暴风雨来临之前,总是异常宁静的。 第九十一章 司令部惊魂 月光清冷,树影幢幢。 塔楼左侧瞭望塔上,弹药手阿尔克斯忽然烟瘾来犯,忍不住从口袋里掏出一根香烟叼到嘴里,轻轻地用打火机点燃。 烟雾袅袅,他心神荡漾,显然,他吸得十分的惬意。 但就在这个时候,他忽然感到呼吸急促。 因为,一只强有力的手从后面扼住了他的脖子。 咔嚓!一声,宛若一根枯枝被扭断。 断了气的阿尔克斯睁大着眼睛倒在地上,没吸完的香烟和崭新的打火机轻轻地落到地上。 副射手舍普琴科听到动静,缓缓地转过身子。 忽然,一阵劲风掠过,一记刚猛无比的铁拳瞬间打碎了他的喉结。 机枪手塔加耶夫感到一阵危险气息袭来,立即转过了身子。 他看到的,是两具已经没有灵魂的尸体和一个身着苏军服饰,一脸萧杀的人。 虽然有着一张和他一样的斯拉夫面孔,穿着和他一样的苏军服饰,但他可以肯定,那个人绝对不是自己的同志。 因为,那个人看自己的眼神,就像一头饿狼在看着一头肥嫩的羔羊。 这在这个时候,那个人出手了。 他一点也没有看到,那个人是怎么出手的。 一阵骨骼碎裂的清脆响声传来,一阵红白相间的液体溅起,宛若节日的礼花般璀璨夺目。 塔加耶夫的身体直挺挺地倒了下去,脑袋,已经成了一个破碎的西瓜。 维塔里耶惬意地笑了笑,炫耀地挥了挥拳头。 这红匪也他妈的太弱了吧?自己徒手就干掉了他们三个,一拳就轰爆了一个脑袋。 右侧那边,队员格里高利也顺利解决了三个*纵机枪的苏军士兵。 同样是徒手,同样是三十秒时间。 此时,叶尔马钦科夫已经率领主力部队,顺利进入了司令部。 柔软豪华的皮质沙发上,坐着六个人,正在翻阅着一些军事文件。 其中两个个是四十出头的少将,另外四个,则是三十五六岁左右的上校。 大鱼!这会儿,我的风头应该可以压过阿廖沙那家伙了,至少,不会输于他。”叶尔马钦科夫心中暗自窃喜。 但他的脸上,依旧是一副波澜不惊的样子。 你们是?”也许觉得他们的面孔有些陌生,一个带着金边眼镜的少将略带疑惑地问。 我是少校叶尔马钦科夫,有事要找司令员奥佐林将军同志。”叶尔马钦科夫大步走了上去,面不改色地说。 奥佐林同志和副官出去视察了,我是政委卡拉曼迪诺维奇少将,有什么事和我说就行了。”卡拉曼迪诺维奇和蔼地笑着。 好的。”叶尔马钦科夫轻轻点了点头,然后向他身后的队员使了个眼色。 不经意间,卡拉曼迪诺维奇捕捉到了叶尔马钦科夫眸子间的一抹凶光。 对了,他们怎么会不认识奥佐林少将,怎么会不认识我?”卡拉曼迪诺维奇心头一惊,似乎想到了什么。 就在这个时候,叶尔马钦科夫的手已经闪电般探出,紧紧地掐住了他的脖子。 其余的队员也如同饿狼般扑了上去。 这些高级军官们还没反应过来,就被凶悍的白俄军人扑到在地。 咔嚓!清脆的响声传来。 政委卡拉曼迪诺维奇少将的脖子瞬间被叶尔马钦科夫捏断,整个人,立即像条死狗一样没了气息。 啊!一声惨叫声传来。 原来是一个上校军官狠狠地咬了一口控制住他的白俄特战队员的手。 就在白俄特战队员吃痛的当儿,那个上校军官闪电般从腰间掏出手枪,瞄准了那个白俄军人。 意识到危险的气息袭来,白俄军人闪电般抓住了那个苏军上校的手腕,狠狠地向上抬了抬。 砰!枪声响起。 虽然没有击中那个白俄军人,但肯定惊动了守卫。 白俄军人恼羞成怒,狠狠地扭断了他的脖子。 白俄特战队员们也纷纷使出杀招,将那些个苏联高级军官或是扭断脖子,或是踢断胸骨,或是直接用拳头轰爆他们的脑袋。 司令部里,弥漫着浓浓的血腥味。 嘟嘟!警报声响起。 叶尔马钦科夫心头一惊。 肯定是某个苏军士兵听到枪声后拉响了警报。 哒哒哒!一阵激烈的枪声响了起来。 是两挺马克沁机枪的叫声。 叶尔马钦科夫知道是怎么回事了。 没错,塔楼下负责守卫的苏军,还有在外围巡逻的部队,听到枪声后,全都如潮水般涌了进来。 控制了重机枪的维塔里耶和格里高利正居高临下,对着冲进来的苏军士兵进行扫射。 一条条火龙呼啸着冲下,破膛而出的子弹颗颗咬肉,不少苏军士兵还没来得及开枪,就像割倒的麦子般倒下。 同时,一阵凌乱的脚步声由远而近传来。 叶尔马钦科夫知道,那是听到警报后的苏军部队冲上来了。 他没有做出任何动作,只是把耳朵贴在地上,仔细地听着脚步声。 脚步声越来越近,他也听得越来越清楚。 人数,似乎有五十多人。 叶尔马钦科夫当即站起身子,指了指身后的窗户,再指了指几个队员,然后握拳,曲肘,向后猛烈地挥动了几下。 几个队员立即会意地走到窗边,手脚麻利地将麻绳绑在了窗户的栏杆上。 紧接着,叶尔马钦科夫用手指了指其中一个队员,做了个投掷手榴弹的手势。 那个队员会意地走到门边,将门开出一条缝,扔出了一枚手榴弹。 轰!一声爆炸声传来。 那些离司令部大门还有十几米的苏军士兵登时被炸死了十来个,炸伤了二十多个。 另一个队员也走到门边,将手中的夺魂-29自动步枪调到连发状态,透过微开的门缝,对着门外的苏军士兵疯狂地扫射起来。 突突突!几条火舌喷涌而出,几个刚站起身子的苏军瞬间被撂倒在地。 一个苏军士兵从身上掏出一枚拉开了保险环,冒着烟的手雷。 但还没等他扔出去,他的脑袋就被白俄特战队的队员爆掉了。 谢尔盖耶夫是个优秀的狙击手,也是个混战中出色的神枪手,能在自动步枪处于连发状态时打点射。 轰!苏军士兵偷鸡不成蚀把米,那枚没来得及扔出去的手雷瞬间把自己人炸翻了好几个。 谢尔盖耶夫不失时机地对惊慌失措的苏军士兵扫射起来。 在“突突突”的枪声中,又有十来个苏军士兵胸口绽放出耀眼的血花,和他们的伟大领袖列宁作伴去了。 这个时候,大部分特战队员已经从窗口的绳子滑下,只剩下谢尔盖耶夫了。 打完一个弹匣的子弹后,谢尔盖耶夫再次扔出一枚手榴弹,然后飞也似的冲到窗户前。 被炸得七零八落的苏军士兵进入司令部之后,白俄特战队员们早已没了踪影。 留给他们的,是散落了一地的弹壳和六个高级军官死不瞑目的尸体。 第九十二章 争执 哒哒哒!两挺马克沁重机枪像发了疯发了狂的野兽,不停地发出恐怖的怒吼声。 炽热的火舌不停地从枪膛里喷涌而出,宛若死神的镰刀般不断地收割着苏军士兵的生命。 给我打掉那两挺机枪!打掉那两挺机枪!”一个三十出头的苏军中校挥舞着手中的托卡列夫tt-33手枪,厉声吼叫道。 两个自认为枪法不错的苏军士兵立即卧倒在地,举起手中的莫辛纳甘步枪,慢慢地瞄准了维塔里耶和格里高利。 砰!砰!两声清脆的枪声响起。 但倒下的,却不是维塔里耶和格里高利,而是那两个开枪的苏军士兵。 他们的身体依旧完好如初,找不到半个伤口。 只不过,他们的眉心处都无一例外地多了一个带血的窟窿。 苏军士兵都惊呆了,那个原先挥舞着手枪耀武扬威的中校军官更是惊讶得合不拢嘴。 敌方的两个人竟然能用重机枪打点射,还能在漆黑的夜晚打得如此之精准,那两个家伙,还是人吗? 就在苏军士兵惊讶的当儿,维塔里耶和格里高利已经提着重机枪,一左一右地从瞭望塔上跳下。 苏军士兵们更是傻眼了,他们不明白,占尽优势的敌人为什么要跳楼? 虽然只有两层楼,但要从瞭望塔上跳下,不死也要缺胳膊断腿。 就在他们愣神的那么一会儿,维塔里耶和格里高利的重机枪再次叫了起来。 哒哒哒!宛若死神催命的夜曲。 十多个苏军士兵的胸膛登时溅起一阵耀眼的血花,紧接着两眼翻白倒在地上。 维塔里耶还不失时机地扔出了一枚手榴弹。 轰!一声爆炸声响起,苏军阵中溅起一阵血雨,血肉模糊的残肢断臂向四下里飞溅。 爆炸声结束之后,两个人已经安然落地。 怎么可能,从这么高的楼层上跳下,竟然一点伤都没有?怎么可能?”中校军官大脑里一片空白,一双眼睛瞬间瞪得如铜铃般大小。 维塔里耶和格里高利当然不是超人,更不是神仙。 他们之所以从二楼瞭望塔伤跳下不受伤,完全是因为绳子的缘故。 在干掉苏军机枪手,掌控重机枪之后,为了在可能出现的重重包围中全身而退,他们早就在自己的腰部和栏杆上系好了绳子。 因为绳子的颜色是黑色的,所以苏军士兵没有看清楚。 待苏军士兵们回过神来,维塔里耶和格里高利已经溜了。 他妈的!快给我追!追!”中校军官高举手中短枪,声嘶力竭地吼道。 阿尔金同志,人都跑了,怎么追呀?”另一个二十七八岁上下的中校军官有些纳闷地说。 布鲁斯基,他娘的你到底追还是不追?再不追他们就全都跑了!”阿尔金不耐烦地嚷道。 那你就去追吧,跟我发什么脾气?”布鲁斯基幽默地耸了耸肩,没好气地说。 你,你.......阿尔金恶狠狠地瞪着布鲁斯基,心中气不打一处来。 我为什么要听你命令,你是我是上级吗?”布鲁斯基毫不买账地说,从口袋里掏出一根香烟,叼到嘴里,慢慢地点燃。 布鲁斯基,你他妈的什么态度?”阿尔金火了,指着布鲁斯基的鼻子就痛骂起来。 我没什么态度,我头有点晕,想抽根烟提提神,至于你,爱追不追关我鸟事,等那伙敌人跑了,可别怪我抢你的军功。”布鲁斯基悠闲地从嘴里吐出一圈烟雾,不以为意地说。 好!布鲁斯基!你他妈的有种,等我把那伙敌人的脑袋拿到司令员同志的面前时,你他妈的可别给老子眼红!”阿尔金横眉瞪眼,破口大骂,就差没有一枪崩掉布鲁斯基的脑袋了。 祝你好运,我亲爱的阿尔金同志。”布鲁斯基讪笑着说,烟雾袅袅地从嘴里吐出,仿佛周遭的一切事物都与他毫无关系。 同志们!我们走!”阿尔金说着,恼火地瞪了布鲁斯基一眼,便大手一挥,领着自己的士兵向前方冲去。 不可理喻的傻x!最好让那伙凶悍的敌人爆掉脑袋!”布鲁斯基没好气地瞪了瞪阿尔金的背影,便轻轻地挥了挥手。 同志们,回营房喝点咖啡,然后继续巡逻。” 阿尔金和布鲁斯基的确不是什么上下级的关系。 他们是平级的,都是两个不同的营的营长。 他们在城中巡逻的时候,听到司令部的警报声,就闻讯赶了过来。 上天真是喜欢开玩笑,他们两个,恰好又是素来不和的人。 阿尔金为人高傲,自命清高,常常不把上司放在眼里,所以虽然军事素质过硬,但升迁得并不快。 反观布鲁斯基,虽然年纪比他小,资历也比他稍逊,军事素质也差他些许,但是,布鲁斯基为人圆滑,很会讨上司欢心,所以升迁得比阿尔金要快。 因此,阿尔金一直看布鲁斯基很不顺眼,认为他只是个会须溜拍马,讨好上司的蠢虫。 甚至他还认为,是布鲁斯基在上司面前进他的谗言,害得他升迁得如此之慢。 而布鲁斯基也对阿尔金的自命清高嗤之以鼻。 刚才,与维塔里耶和格里高利战斗的时候,因为阿尔金好大喜功,爱出风头,所以,他的部队是冲在最前面的。 被维塔里耶和格里高利干掉的苏军士兵,大部分都是阿尔金的人。 为人处世圆滑的布鲁斯基,自然是跟在了后面。 不是他不喜欢军功,而是他认为,生命,比什么都重要。 刚才阿尔金明着是给自己的手下下命令,但他其实,是想忽悠布鲁斯基去追击维塔里耶和格里高利。 他刚才那一声,是对着布鲁斯基吼的。 他看到布鲁斯基刚才不出力,害得自己的人伤亡了这么多,心中很不是滋味。 所以,他想让布鲁斯基打前锋,等到布鲁斯基的人死伤惨重之后,他再去坐收渔人之利。 但布鲁斯基怎能看不出他的想法,所以就硬是不买他的帐,还故意用“军功”两字激怒他,让他去追。 布鲁斯基是聪明人,当他看到格里高利和维塔里耶两人就打得他们将近六百人只有招架之功,毫无还手之力时,就知道,自己的实力和对方相差天远。 看到两人能用重机枪打点射,还打得如此之准时,他更是知道,自己部队的战斗力和别人比起来根本不是一个重量级的。 说不定,对方来的还不止他们两个人。 既然对方如此强悍,聪明的他才懒得去送命,他甚至希望,那伙来历不明的人爆掉那个不知天高地厚,自命清高,好大喜功的阿尔金的脑袋。 第九十三章 城中血战 阿尔金循着维塔里耶和格里高利的气息,追出了一百来米。 该死的布鲁斯基,这次我拿下那伙悍匪的首级,你就算再怎么能在上级面前须溜拍马,进谗言,也没有用!”阿尔金恨恨地道,心里,却满是勋章加身,肩章上星的喜悦。 他的直觉告诉他,那两个干掉他百余名士兵的家伙就隐藏在附近。 看着左侧百来米左右的乱石丛,他渐渐地冷静,心中忽然有升腾起一种不安的感觉。 怕什么,不就是两个人吗?我这两百号人一人一口唾沫都能淹死他们!”阿尔金不停地安慰自己,眼皮,却跳个不停。 可以开始了。”乱石丛后,维塔里耶向格里高利使了个眼色。 后者会意地点了点头。 哒哒哒!两挺重机枪疯狂地叫了起来,一条条火舌从炽热的枪管中喷涌而出。 猝不及防的苏军瞬间被撂倒了十几个,一些倒霉的家伙甚至被飞射而来的机枪子弹打爆了脑袋。 鲜红色的血和白花花的脑浆溅在了身后同伴的脸上,还活着的苏军士兵们都不由自主地从内心感到一阵寒冷。 卧倒!”阿尔金大叫一声,熟练地卧倒在地,带着火焰的机枪子弹几乎是擦着他的发梢掠过的。 砰砰砰!百余名拿着莫辛纳甘步枪的苏军士兵纷纷开了火。 哒哒哒!苏军的十挺捷格加廖夫dshk-38“德什卡”12.7mm重机枪也在同一时间叫了起来。 数十把*沙冲锋枪也不失时机地开了火。 强大的火力打得乱石丛火星四溅。 这红匪的火力还真他妈的强大!”维塔里耶将头埋在石头下,一时间竟被对方强大的火力打得抬不起头来。 先干掉红匪的机枪阵地再说。”五米外的格里高利向他做了个手势。 紧接着,两人会意地相互点了点头,分别从作战包里掏出五个灌满了c4炸药的手榴弹,绑在一起。 嗖!嗖! 两捆集束手榴弹在夜空中划过一道优雅的弧线,落在了苏军的机枪阵地中。 轰!轰!震天动地的爆炸声响了起来。 二十个机枪手连同他们的捷格加廖夫dshk-38“德什卡12.7mm重机枪一齐被炸成了碎片。 漫天的碎肉向四下里飞溅,强大的气浪把十多个苏军士兵掀翻在地。 c4炸药,这种后世的恐怖分子最喜欢用的炸药,在这个时代产生的威力是巨大的! 与此同时,格里高利和维塔里耶的马克沁重机枪再次叫了起来,喷涌而出的火舌不停地收割着苏军士兵的生命与灵魂。 他妈的!给我打呀!打呀!”气急败坏的阿尔金双目赤红,朗声大叫着,顺势从一个士兵手里夺过一把*沙冲锋枪,对着乱石丛疯狂地扫射起来。 砰砰砰!几声清脆的点射声从乱石丛后传来。 几个趴在最前面扫射的苏军士兵登时眉心中弹,倒地身亡。 此时此刻,距离他妈西侧两百米外的一座废弃的厂房附近,叶尔马钦科夫正带领着其余的四十八名队员和四百多名苏军士兵展开激烈的交火。 枪声大作,火光四溅,弹片横飞。 苏军的捷格加廖夫12.7mm重机枪疯狂的吼叫着,这种在后来的战争中让德军吃尽了苦头的武器,已经开始拿他们的同胞开刀了。 但苏军的机枪手嚣张没多久,就被白俄特战队的队员一一爆掉了脑袋。 交火持续了十分钟,苏军就被干掉了一百来号人。 而白俄特战队,却只有奥尔森的耳朵被子弹擦伤,列夫斯基被一枚莫辛纳甘步枪的子弹打伤了左肩。 苏军这边,看到战况如此,一个身高一米八五左右,四十来岁,身如铁塔,穿着一件少将军服的俄罗斯大汉微微皱了皱眉,淡蓝色的眼睛里流露出一种愤怒与不甘。 这个人,正是伯力城驻军总司令,同时也是阿穆尔河区舰队司令员奥佐林少将。 刚才他正和副官奥斯古上校在军火库视察驻防部队,忽然听到了司令部方向传来的刺耳的警报声。 于是,预感到发生了什么不好的事的他立即带着副官和手下一百名警卫员,火速赶回司令部。 但是,回到司令部后,欢迎他的,是散落了一地的弹壳和六具高级军官的尸体。 其中一具是他的政委卡拉曼迪诺维奇少将的,其余的五个人则全是他的参谋军官。 虽然他很不喜欢那个带着整体带着一副金边眼镜装斯文,动不动就上纲上线的卡拉曼迪,但看到自己的司令部遭人偷袭,政委和参谋军官全被杀死,他还是感到十分的恼火。 因为,那等于狠狠地扇了他一个耳光。 于是,气急败坏的他就率领一百名警卫员,加入了追击部队。 在追击的途中,他遇到了一样在追击敌人的卡列夫上校。 看到司令员带队亲自追击,卡列夫自然是激动万分,他手下的士兵更是气势如虹,都想争先表现自己,好得到司令员的垂青。 不久,他们竟误打误撞地与白俄特战队在这个破旧的厂房碰上了,并展开了激烈的交火。 这伙人的战斗力还真他妈的强悍!在我印象中,那些白俄残匪的战斗力应该没这么强悍吧!”奥佐林轻托下巴,有些纳闷地想。 在火光中,他已经隐约看到了敌人的斯拉夫面孔。 他当然不知道,在“天影”中接受过相当于后世“天龙”训练的白俄军的战斗力已经脱胎换骨,再也不是那些被他们红军辇得满世界跑的白俄残匪了。 就在他思虑的当儿,他身边的一个警卫员忽地把他扑倒在地。 就在这时,一声清脆的枪声响起,他身后的地上,登时多了一个弹痕。 好险!他心中暗自庆幸不已。 如果那个警卫员没有及时把他扑倒的话,他现在已经是一具冰冷的尸体了。 谢谢你,你叫什么名字?”望着那个警卫员有些稚嫩的脸,奥佐林满怀感激地问。 司令员同志,我叫阿尔扎耶夫,明斯克人。”警卫员谦逊地说。 明斯克人。”奥佐林心中忽然涌起一股亲切感。 他也是明斯克人。 就差那么一点点,我就可以干掉那个红匪少将了。”狙击手谢尔盖耶夫有些遗憾地想。 不理会谢尔盖耶夫有些沮丧的神情,另一个狙击手鲍尔斯抬起手中的夺魂-29自动步枪,透过光学瞄准镜渐渐地锁定了一个脑袋。 然后,他深深地吸了一口气,轻轻地扣动了扳机。 砰!一声清脆的枪声响起,一阵血雾清晰地出现在了他的瞄准镜里。 倒下的,是奥佐林少将的副官奥斯古上校。 第九十四章 铁血突围 可恶!”看到自己的副官被敌人爆掉脑袋,奥佐林心中无名火起,忍不住用手中的托卡列夫tt-33手枪向叶尔马钦科夫等人连开几枪。 砰砰砰!子弹打在砖头砌成的墙壁上,散发出耀眼的火花。 但是,他这种盲目的射击非但没有给叶尔马钦科夫等人造成任何实质性的伤害,反而暴露了自己。 如果不是十多个警卫员尽职尽责地环绕在他的四周,他估计早就被爆掉脑袋了。 装配了光学瞄准镜的夺魂-29自动步枪的枪托紧紧地卡在谢尔盖耶夫右肩那硕大的肌肉上,他的脸,宛若千年寒冰一样寒冷。 一个正在用*沙冲锋枪耀武扬威地向他们扫射的苏军上尉的脑袋,清晰地出现在了红色的十字架上。 他深吸了一口气,轻轻地扣动了扳机。 砰!子弹带着划破空气的尖啸声,欢快地向目标冲去。 噗!苏军上尉的身子僵住了,手中的枪“当啷”一声落在地上。 整个人也缓缓地倒了下去,眉心处洞开了一个血窟窿,血,正哗哗哗地从窟窿中流出。 该死的!给老子打!狠狠地打!”奥佐林少将浓眉倒竖,像发疯的巨兽一样厉声吼道。 突突突!一百多把*沙冲锋枪一齐叫了起来,火光四溅,形成了一道强大的火力网。 二百多把莫辛纳甘步枪也不甘寂寞地发出点射。 但他们这种看似强大,实则没头没脑的攻击并不能对叶尔马钦科夫等人造成任何实质性的伤害。 叶尔马钦科夫依然一脸的沉静,仿佛四周围发生的一切都无法撼动他的心。 他心里十分清楚,这伙苏军发现他们只是误打误撞而已,城中的苏军主力部队并没有真正的锁定他们的踪迹。 否则,现在追击他们的就不止四百多人了,而是四千,甚至五六千,上万人了。 哒!哒!他的东面传来两声清脆的点射声。 他清楚,那是用重机枪打的点射。 他的眼珠子微微转动了几下,不由得惬意地笑了笑。 肯定是格里高利和维塔里耶两个小子,除了他们,也就只有谢尔盖耶夫和鲍尔斯能用重机枪打点射了。 必须立即重创这伙红匪,让他们知难而退。”叶尔马钦科夫冰蓝色的眸子中忽然闪过一抹森冷的杀机。 除了两个狙击手,四十多把夺魂-29自动步枪在同一时间全都调到了连发状态,对着苏军部队疯狂地喷射着火舌。 两挺捷克式轻机枪也不甘寂寞地发出猛兽般的咆哮声。 强大的交叉火力打得苏军血肉横飞,惨叫连连,转瞬间苏军又丢下了数十具尸体。 叶尔马钦科夫向一个高大的队员做了个投弹的手势。 那个队员会意地点了点头,然后奋力地扔出了一枚拉开了保险环的手雷。 轰!一声爆炸声传来,无数颗细小的钢珠瞬间向四下里扩散开来,不少苏军士兵被炸断胳膊,或是被钢珠扎破咽喉。 见到己方伤亡惨重,苏军士兵恐惧万分,竟不由自主地向后退却了几步。 叶尔马钦科夫立即握拳向后挥了挥手,做了个撤退的手势。 可恶,他们竟然跑了!”奥佐林心有不甘地骂道。 司令员同志,我看,他们应该是往南面的灌木丛跑的。”警卫连长瓦里耶缓缓地说。 南面的灌木丛?”奥佐林微微愣了愣神,脸上闪过一抹疑惑。 您忘了,穿过南面的灌木丛,有一扇小门,出了小门,就是抚远了,紧接着,他们就能进入佳木斯境内,现在全城正处于戒严状态,他们绝不敢大摇大摆地从正门离去。”瓦里耶有条有理地说。 你说得有理。”奥佐林颇为同意地点了点头。 格里高利和维塔里耶*控着重机枪,接连毙掉一百来名士兵,干掉三个上尉,四个中尉后从容撤退,只留下阿尔金等不到一百的残兵在喟然长叹。 他们撤退的方向,果然是南面的灌木丛。 在摸司令部时,他们就约好了,如果一时间不能归队的话,就到南面的灌木丛会和,如果主力部队等了二十分钟还不见他们,就先行离去。 叶尔马钦科夫一行人快速向南面的灌木丛奔去,仿佛一群幽灵在夜色下狂奔。 不知过了多少时候,灌木丛清晰地出现在他们的眼前。 口令!山河万里!”一个三十出头的苏联中校军官带着一个团的士兵围在树林外,端起枪对着叶尔马钦科夫等人叫唤了起来。 此刻,他们相距只有十多米远的距离。 糟糕!红匪把口令更换了!”叶尔马钦科夫心中暗叫不好。 这个苏联军官,名叫阿尔加耶夫,是这一带防区的最高长官。 他刚才就接到奥佐林的命令,说是有一伙穿着他们军服的敌人试图从灌木丛溜走,让他务必进行堵截。 同时,奥佐林把口令也更换了。 如此近的距离,一旦交火,绝对是两败俱伤,鱼死网破的结果! 但是现在改变撤退方向也来不及了,主要是,往哪里出去。 往正门出去无异于痴人说梦,那里,红匪早就部下了重兵,正等着自己一行人往口袋里钻。 就在叶尔马钦科夫有些心急火燎的时候,东面忽然传来一阵紧密的枪声。 哒哒哒!那是两挺马克沁重机枪的吼叫声。 十多个猝不及防的苏军士兵登时胸膛炸裂,血雾向红色的喷泉一样飙升。 苏军士兵立即本能地调转枪口,对着机枪传来的方向开枪。 就在这电光火石之间,叶尔马钦科夫一行人闪电般卧倒翻滚开来,手中的夺魂-29自动步枪不失时机地开了火。 如此近的距离,根本不用瞄准,子弹打出去颗颗咬肉,不少苏军顷刻间被打成了筛子。 见势不妙,阿尔及耶夫立即收缩兵力,向灌木丛中退却。 白俄特战队穷追不舍,手中的夺魂-29自动步枪不停地发出收割人命的响声,苏军士兵接二连三地倒在地上。 叶尔马钦科夫明白,阿尔加尔耶夫耗得起,他们耗不起。 阿尔加耶夫的部队虽然战斗素质比不上他们,但在人数上,却是占了绝对的优势。 人数有八百多,重机枪有十挺,轻机枪也有十五挺,一旦被他们缠上的话,等到苏军的后续部队赶来,自己就会腹背受敌,到了那时,就难以全身而退了。 所以,他们必须以迅猛的攻势使苏军胆怯,从而在苏军的防线中撕开一道口子。 第九十五章 丛林喋血 苏军的马克沁水冷机枪,dpm轻机枪,在同一时间叫了起来,子弹,如狂风暴雨般倾泻而下,十多棵大树瞬间被拦腰打断。 但是,白俄特战队的队员们不停地卧倒,翻滚,出枪。 速度极其迅捷,整套动作流畅自如,一气呵成,总是能在子弹袭来之前离开原来的位置。 而他们枪口的火花每闪动一下,就会有一个苏军士兵倒地身亡。 中枪的地方,百分之八十五以上都是一枪致命的眉心! 白俄特战队彪悍的身手,精准的枪法,鱼死网破般的攻击,打得苏军心惊胆战,不少苏军士兵生了怯敌之心。 一个队员纠准时机,扔出了一枚灌满了c4炸药的手榴弹。 轰!爆炸声响起,浓烟滚滚。 数十个苏军士兵连同他们手中的*沙冲锋枪一起被炸得支离破碎。 苏军的防线顷刻间被撕开了一道口子。 叶尔马钦科夫指了指那个口子,左手握拳快速上下摆动。 白俄特战队员们立即会意地跟着他冲了过去,手中的夺魂—29自动步枪不停地闪动着火花,意图阻挡他们的苏军士兵纷纷倒地身亡。 格里高利和维塔里耶两个重机枪手更是发挥了重要的作用。 身强力壮的他们拿着两挺马克沁重机枪就像是捏着木棍一样轻松自如,开枪的同时不停地卧倒闪避,奔跑起来也是身轻如燕。 两挺重机枪硬是抗住了对方二十多挺轻重机枪的疯狂扫射,其间还把十多个机枪手打成了筛子。 他们目露寒光,面容萧杀,手中的马克沁重机枪不停地发出恐怖的吼叫声。 苏军士兵发射过来的子弹纷纷被他们从容避开,手中的武器更是不断地把意图冒犯他们威严的苏军士兵送入地狱。 他们两人,就像后世电影中的未来战士一样勇猛而彪悍。 看到两个变态的家伙从容归来,叶尔马钦科夫欣慰地点了点头。 如果不是他们俩刚才在危急时刻用机枪扫射苏军,成功吸引了苏军的注意力,自己现在估计也是凶多吉少了。 两个人也不矫情,目光狡黠地看了叶尔马钦科夫一眼,那眼神似乎在说:“战争结束之后请我们喝酒,要上好的伏特加。” 给我追!”不能让他们跑了!”阿尔加耶夫轻轻一挥手中的托卡列夫tt-33手枪,厉声吼道。 他不能容忍对方只有五十人的小股部队在干掉他将近两百号人后全身而退。 因为,那无异于狠狠扇了他一个耳光,更是苏维埃共和国的耻辱。 有了前面的教训,阿尔加耶夫变得聪明了许多,让队伍散开,以派为单位,分多个方向追击。 悉悉索索的脚步声在丛林里来回荡漾,显得格外的阴森与诡异。 一个排的苏军士兵端着*沙冲锋枪和莫辛纳甘步枪,小心翼翼地向前走着。 二十出头的少尉排长更是紧紧地握着托卡列夫tt-33手枪,双目警惕地环视着四周。 嗖!一声划破空气的尖啸声传来。 噗!一股血箭从苏军排长的脖子飙射而出,他睁大着惊恐的双眼,还没来得及感受到疼痛便两腿一瞪倒在了地上。 一根树枝从后面贯穿了他的脖子,正紧紧地插在他的脖子上。 鲜血正“噗噗噗”地从伤口中流出。 看到如此血腥的画面,剩余的苏军士兵不禁感到一阵寒冷。 突突突!数十声清脆的枪声响起。 那是夺魂——29自动步枪的扫射声。 三十多个苏军士兵的身上登时冒起阵阵的血雾,被打成筛子的身躯瞬间像烂泥一样倒在了地上。 这些白俄军人,是经受过丛林作战、山地作战、城市巷战的特种战精锐。 而且,他们被灌输的,都是后世张学良用血与火换来的经验。 在丛林中,他们算得上是王者中的王者。 下令自己的士兵往丛林中追击,可谓是阿尔加耶夫犯的一个致命的错误。 因为他的好大喜功和贪图面子,注定要有许多士兵会白白地丧失生命。 一个枝叶繁茂的树上,一个身高一米九五的白俄军人向自己的同伴做了个“目标清除”的手势。 一个排的苏军士兵走着走着,忽然一个士兵不小心被一根藤蔓绊倒。 就在这个时候,他们的脚下忽然传来一阵“嘶嘶”的响声,像是毒蛇吐信。 几个苏军士兵低头一看,不由得大惊失色。 躺在地上的赫然是两枚被拉开了保险环的手雷。 手雷的保险换原本已经拉开,只是被那根藤蔓卡住,那个苏军士兵的脚碰到藤蔓,恰好把手雷的保险环完全拉开。 轰!在一众苏军士兵惊骇的目光中,手雷爆炸了。 十多个苏军士兵当场被炸死,不死的也被炸得浑身鲜血淋漓,就连排长也被炸断了左臂。 这个排的苏军,算是完全丧失战斗力了。 砰砰砰!几声清脆的点射声响起。 几个拿着*沙冲锋枪盲目扫射的苏军士兵顷刻间眉心中弹,倒地身亡。 可就在这个时候,一棵碗口粗壮的灌木后面,传来了一声子弹咬肉的声音。 几缕鲜血缓缓地流出。 是一个白俄特战队员的腿被流弹打中了。 阿力克塞!阿力克塞!”其余队员无不用焦急的目光看着他,但硬是没有叫出声来,更没有上前营救。 他们在“天影”中接受训练时,张学良就告诫过他们,在执行任务的过程中,看到队友受伤的话,千万别盲目地上前营救,因为,那很可能会造成更大的伤亡。 后世,他在一次执行任务的过程中,看到一个队友被流弹击伤,就和其他队友盲目上前营救。 结果,人没救成,还白白牺牲了六名战士,只有他和另一个战士侥幸活了下来。 回去之后,总教官狠狠地批了他们一顿,还关了他们一个月的禁闭。 就是因为你们那所谓的感情!才害得战友们白白牺牲!你们记住,看到队友受伤,千万不能盲目的上前营救,否则,很可能不仅人救不了,还把自己也搭进去!” 总教官,那个鹰钩鼻豹环眼的东北大汉的话,一直在张学良的耳边回响着,直到他穿越来到这个时代后也没有忘记。 团长,好像有血,看来,是敌人中弹了。”一个拿着大功率军用手电筒的苏军士兵像捡了宝贝一样,兴奋地对阿尔加耶夫说。 同志们!上!”阿尔加耶夫大手一挥,率先冲了上去。 阿力克塞无视被流弹击伤的腿,抬起手中的自动步枪对着苏军疯狂地扫射起来。 橘红色的火焰从枪口喷出,苏军士兵接二连三地倒地。 他打得无比的痛快,无比的酣畅淋漓。 他恨透了那些打着革命旗号,把他赶出家乡的红匪! 只是,看他那样子,似乎在有意地暴露自己。 其余队员似乎意识到了什么,便通过身上的无线电装置拼命地喊着他的名字。 阿历克塞目光森冷地瞟了他们一眼,然后便一脸决然地对着涌上来的苏军士兵继续开火。 叶尔马钦科夫明白了他的意思,当即含着热泪,向其余队员们做了个撤退的手势。 他的原则是不能放弃任何一个兄弟,但是,现在绝不是意气用事的时候。 男儿有泪不轻弹,只因未到伤心时! 壮士的血泪,狠狠地洒在了这片土地上。 看着离自己越来越近的苏军士兵,阿力克塞忽然笑了起来,那笑声是如此的猖狂,如此的释然。 眼神,更是无比的凌厉,仿佛在说:“红匪,你们都来吧!” 阿尔加耶夫迫不及待地带着二十多个亲信士兵冲了上去,想亲眼看看消灭了他百余人的怪物究竟是何方神圣。 走到近前,阿尔加耶夫微微吃了一惊,他看到的,只是一个和他一样的俄罗斯人,只是手中的枪有些奇怪罢了。 首长小心!”一个眼尖的士兵立即将阿尔加耶夫扑倒在地。 轰!一声巨响传来。 阿力克塞在生命的最后时刻拉响了手雷,带着十多个苏军士兵一起上了天。 阿尔加耶夫呆愣了一会儿,只好灰溜溜地下令收兵。 白俄特战队超强的战斗素质,视死如归的战斗决心,令他感到恐惧。 人没追到,还死了一百多人,唯一一个被自己击伤的敌人在最后时刻还拉响手雷与十多个士兵同归于尽。 如果不是眼尖的警卫员拉住自己,估计现在也已经和伟大领袖列宁作伴了。 他现在想,该如何向司令员交待了。 第九十六章 功高震主 夜风习习,清冷的月光流水般洒在苍茫的大地上。 哈尔滨,东北军东线护路军陆军司令部。 一个四十三四岁上下,体态魁梧的东北汉子正端坐在一张铺设了虎皮的椅子上。 岁月,在他粗犷的脸上留下了斑驳的痕迹,浓密的眉毛下,一双深不见底的豹环大眼似乎波涛暗涌。 一件土灰色的东北军服稳稳地穿在他的身上,领子上的两颗金星在灯光下散发着金黄色的光芒。 那是东北军的中将军衔。 这个人,正是东线护路军陆军总司令马占山。 站在他面前的,是四十多个征尘未洗的白俄军人,他们的脸上没有胜利者该有的喜悦,反而有一种悲戚,更多的,则是肃穆。 他们眼中的杀气依然没有散去。 感受着他们身上的硝烟味和铁血气息,马占山将军,这个后世扬名天下的民族英雄,眼睛里渐渐流露出了一丝赞许的神色。 他生性耿直,脾气火爆,最喜欢的,就是在前线冲杀,舍生忘死的军人,最不喜欢的,就是躲在深宫指手画脚,动不动就上纲上线的政客。 白俄特战队员今晚的战绩,他已经知道了,区区五十人,深入伯力城端掉苏军司令部,还击毙了两个少将,四个上校,虽然没能击杀阿穆尔河区舰队司令员奥佐林少将,但在他看来,已经是了不得的战果了。 此举无异于狠狠地扇了苏联人一个耳光,至少已经沉重打击了苏联人的气势。 各位来自冰雪高原的俄国兄弟,你们今晚不畏艰险,深入敌后,端掉敌军司令部,重创敌军士气,马某人深感敬佩,快坐下喝杯热茶,今晚我们以茶代酒,好好地庆贺庆贺。”马占山豪爽地笑了笑,挥手示意他们坐下。 注:因为第二天还要打仗,所以不能让手下的将士喝酒,以防喝酒误事,贻误战机。 但是,白俄特战队的队员们像是没有听到似的,依旧静静地站在那儿一动不动,神情依旧悲戚肃穆,像是一座座冰冷的雕像。 坐下呀!你们都是东北军的功臣,没必要这么拘谨。”马占山再一次挥了挥手,和颜悦色地宽慰道。 他还以为,这些来自异国的勇士是因为第一次如此近距离地接触他这个总司令,所以感到不好意思。 出人意料,白俄特战队的队员们依旧没有动,他们的手甚至都没有离开那还散发着丝丝热气,没有完全冷却下来的枪。 他们的目光,都小心翼翼地集中在一个站在马占山身旁的年轻人身上。 那是一个身着东北军少校军服,面容冷峻的年轻人。 仿佛在他们眼里,那个年轻人才是他们的主子,才是他们为之效命的君王,其余的一切都是浮云。 坐下!”没有多余的废话,年轻人冷冷地从嘴里吐出了两个字。 哗啦!四十多头俄罗斯黑熊整齐划一地坐下。 放枪!”年轻人目光凌厉地扫过他们的脸,那深邃的枣核眼宛若三千弱水般寒冷刺骨。 没有多余的声音,没有多余的动作,四十九名白俄特战队员像是事先约好了一般,以最快的速度齐刷刷地把枪放下。 他们依旧小心翼翼地看着那个年轻人,目光中充满了敬畏。 为死去的兄弟默哀三分钟,然后喝茶。”年轻人冷冰冰地说,字里行间带着一种不容拒绝的威严与霸气。 马占山忽地感到尴尬异常,脸上的神色,比哭还难看。 但过了一会儿,他也感到释然了。 因为那个年轻人的名字,叫风影月。 风影月虽然只是个少校,军衔和他相比差了好几级,但是,风影月是少帅张学良身边的红人,他马占山惹不得也碰不得。 就好比明朝年间,内阁首辅见了皇帝宠幸的宦官都要卑微屈膝,行礼问好。 至少,在马占山看来,风影月是一个他招惹不起的主儿。 至于这些白俄军人,他们眼中只有张学良、野狼和风影月。 少帅张学良给了他们第二次生命,让他们得以向不共戴天的红匪报仇雪恨,野狼和风影月更是传授了他们一身惊世骇俗的本领。 如果说对张学良是感恩加敬佩,那么对野狼和风影月就是深深的敬畏。 刚进入“天影”的训练营时,就有十二个白俄军人仗着自己作战经验丰富,不把风影月和野狼放在眼里,还顶撞他们。 结果,风影月和野狼当场就干掉了他们。 一个干掉六个,全是徒手。 那十二个白俄军人的死法相当凄惨,不是被扭断脖子,就是被打碎喉结,或者直接被一拳轰爆脑袋。 所用的时间,不到一分钟。 那时候,整个训练营都沉寂了,似乎连空气都凝滞住了。 那十二个被野狼和风影月干掉的白俄军人,都是实战经验丰富,经受过无数次生死考验的老兵! 但是,他们在野狼和风影月手中,却像落入虎口的羔羊一样毫无反抗能力。 野狼和风影月的铁血手段深深地震慑了他们,从那一天起,所有接受训练的白俄军人,都潜意识地把野狼和风影月当成了心目中的两尊神,两尊不可逾越的神。 风影月在东线护路军的身份,是少帅特遣军事顾问。 事先,张学良就嘱咐过马占山,如果在重大问题上有什么难以决断的,可以咨询风影月的意见。 当然,决策权还是在马占山手上的。 不过,白俄特战队除了风影月,谁也无权调动,遇到突发事件,风影月可以不听从马占山的命令。 如此一来,风影月无法仗着自己的特殊身份和张学良的宠幸架空马占山兵权,马占山也无法把风影月都下属看待。 张学良也不担心他们会发生扯皮现象,因为,他信得过马占山,更信得过风影月。 在马占山眼里,风影月是一个谜一样的人。 这个年轻人,有点儿像一个被烟雾笼罩着的幽灵,让人看不透更猜不透。 来这里这么久,马占山从来没有见他笑过。 他的一张脸,仿佛是用万年不化的寒冰堆砌而成的,冷峭而肃穆。 他的身上,总是弥漫着一种来自地狱的死亡气息。 如果不是这些东北军士兵都打过仗,杀过人的话,估计早就被风影月吓跑了。 知道他是少帅张学良身边的红人,看到连总司令马占山对他都是毕恭毕敬的,军中的大小军官见到他都纷纷向他问好,不管军衔高低,都对他笑脸相迎,一口一个“风少校”地叫。 换成普通人,得到这种待遇早就受宠若惊了,但是,风影月却依旧用冰冷的脸迎向他们,一副宠辱不惊的样子。 因为,他的心中,只有张少帅。 第九十七章 晨曦魔盒 旭日初升,天微微亮。 一辆军用草绿色吉普车忽然从后贝加尔斯克的城门外呼啸而过。 站在城头上警戒的苏军无不用警惕的目光看着那不速之客,城头下,战壕里的苏军士兵更是端起了手中的枪,唏哩哗啦地打开保险,拉动枪栓。 一阵阵击针撞击底火的声音顷刻间打破了晨曦的沉寂。 但是,那辆吉普车很快消失不见了,一个漆黑色的正方形盒子在空中划过一道优雅的弧线落在了城头上。 城头上的苏军不由得感到一阵疑惑,在好奇心的驱使下,好些个苏军围了过来,诧异地看着那个黑色的盒子。 怎么回事?你们围在那边干什么?”看到士兵们围在一起,一个二十五岁上下的中尉军官快步走了过来,不满地呵斥道。 报告连长,刚才有一辆吉普车从城下开过,把这么一个盒子扔到了城头上。”一个年轻的苏军士兵立正站好,边说边用手指了指那个盒子。 盒子?”中尉军官微微皱了皱眉头,双目中流露出一丝诧异的光。 盒子静静地躺在城头上,铁制的外壳在晨曦的阳光下散发着一抹抹诡谲的光,给人一种浑身不舒服的感觉。 一些胆子有点儿小的苏军士兵,甚至起了微微起了鸡皮疙瘩。 中尉军官也是感到有些惴惴不安。 潘多拉的魔盒!” 一个词眼瞬间在他脑海中出现,宛若流星般一闪而逝。 不!我就不相信,这个世界上真有所谓的潘多拉的魔盒!”中尉军官自我安慰了一会儿,便强行鼓起一丝勇气,冷然下令。 打开盒子。 盒子一点一点地打开,里面盛放的东西慢慢地出现在众人的眼前。 拿着盒子的苏军士兵瞳孔渐渐地放大,全身的血液似乎在慢慢地凝结,手一抖,盒子“啪”的一声落在了地上。 一个圆溜溜的东西滚了出来。 在场的众人无不面露惊骇之色,一些胆小的甚至惊声尖叫了起来。 那样子,就像在荒芜的坟地里忽然撞见了索命的红衣女鬼。 滚落出来的,赫然是一枚血淋淋的人头! 那颗人头,是和他们一样的斯拉夫的脸。 只不过,这张脸的瞳孔放大,五官扭曲,似乎在诉说着自己的恐惧与不甘。 乖乖!这还真是潘多拉的魔盒! 中尉军官在那一瞬间也是被吓得愣了好一会儿。 但他终究是和白俄军作战过的老兵,心性远非这些年轻的士兵可比,所以,他很快就回过神来了。 他定了定神,仔细地看了看这颗人头脸部的轮廓,忽然有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 你们都回到各自的岗位上去吧,下面的事,我一个人来处理就行了。”中尉军官淡淡地说。 虽然这些不完全是他手下的兵,但目前他的军衔最高,再加上没人愿意面对这个血淋淋的人头,所以这些士兵很快就回到了自己的岗位上了。 中尉军官俯下身子,将人头小心翼翼地收入盒中,缓步向司令部作战室走去。 他妈的!这些黄皮猴子真是欺人太甚!”作战室里,传来了一阵愤怒的咆哮声。 塔斯科夫中将浓眉倒竖,眉头瞬间拧成了一个“川”字。 一双幽蓝色的眼睛寒光闪闪,森冷的目光,宛若两把能够把一切斩成碎片的无形的利刃。 这个四十岁的俄罗斯汉子,愤怒到了极点,那副杀气腾腾的样子,活像一头被惹火了的黑熊。 摆在他办公桌上的人头,赫然就是亚历山大少将的脑袋! 东北军此举,无异于狠狠地抽了他一个耳光。 这是令塔斯科夫,这个革命战争时期的苏联英雄所不能容忍的。 他妈的!进攻!进攻!老子要狠狠地教训教训这些个不知天高地厚的黄皮猴子!”塔斯科夫疯狂地咆哮着,狠狠地一拳砸在了墙上。 司令员同志,你冷静点,我们的补给,二十万发子弹,两万发炮弹,五十辆坦克要半个小时后才能送到,五十架拉7战斗机,四十架tb-3重型轰炸机,也要二十分钟后才能运到乔巴山和多萨图伊,而且,我们的士兵经过昨晚一战,还没完全缓过劲来,你能不能再让同志们休息一会儿?”叶戈尔上校连忙劝阻道。 不!我现在就要发动进攻,城中只留五千人守卫,其余的人给我全都压上前线!”塔斯科夫恨恨地说,幽蓝色的眸子里火光闪耀。 另外,给我通知索罗维也夫斯克、多萨图伊和乔巴山方面,城中只能留守一千人左右,其余的,给我分别从东北、东、南三个方向进攻满洲里,今天,我务必要拿下满洲里,给那些黄皮猴子一点儿教训!” 塔斯科夫同志,你冷静点。”一个三十八岁左右,身材略显发福,面容白净斯文,戴着副金边眼镜的中将站起身子,轻拍了拍塔斯科夫的肩膀,缓缓地说。 这个人,正是塔斯科夫的政委,博罗诺夫中将。 可是政委,如果我们现在不进攻的话,那张学良非但会认为我们苏联红军软弱可欺,还会察觉到我们兵力损耗严重,很可能会向后贝加尔斯克发动猛烈的进攻,如果东北军鱼死网破的话,我们后贝加尔斯克飞前景不容乐观啊。”塔斯科夫说出了自己的担忧。 他的担心不是没有道理的,毕竟,张学良是打了一天之后,还敢在晚上拔掉北面行营的主儿。 这倒也是,绝不能让东北军知道我们现在面临的窘境。”博罗诺夫轻托下巴,眼珠子滴溜溜地转动了几下。 张学良这家伙把亚历山大少将的脑袋扔到我们这儿,目的一个是为了向我们示威,另一个,则是试探我们。 如果贸然进攻,很可能会正中对方下怀。 如果不进攻,很可能会让张学良察觉出我们目前的窘境。 虽然己方的坦克和兵力还占优势,但接连的败仗使己方士气下降,军火库被炸,坦克的燃料和弹药供给也出现了一些困难,而东北军,却士气正旺。 如果张学良真的察觉出己方的窘境,对后贝加尔斯克发动雷霆一击的话,后果还真不好说,就算拿不下来,也会给苏军造成不可估量的损失。 所以,我们必须保持进攻状态,而且是旺盛的进攻状态!” 博罗诺夫忽然眼前一亮,淡淡地说:“进攻,但不是把所有的兵力都押上,也不一定要攻克满洲里,但要造出一副声势浩大的样子,目的就是要让张学良知道,他昨天晚上的所作所为并没有使我们伤筋动骨。” 第九十八章 进攻 我看,苏联人很快就要发动进攻了。”一个硕大的蒙古包里,一个二十八岁上下,身着东北军上将军服,儒雅飘逸的年轻人风轻云淡地说。 他淡淡地笑着,深邃的双眸散发着一种狡黠的,令人难以琢磨的光。 一根美国的名牌雪茄在他的手指间慢慢地燃烧着。 少帅,何以见得呢?”韩奇峰不解地问。 很简单,我刚才让野狼把亚历山大的人头扔到后贝加尔斯克的城头上,目的就是要激怒苏军主帅,使他们自乱方寸,在他们感到自己的尊严和荣誉遭到践踏和侮辱之后,暴怒之下只会向我们发动猛烈进攻,来一雪前耻。”张学良微笑着说,轻轻地从嘴里吐出一阵烟雾。 那么少帅,如果苏联红军的指挥官是个有头脑,很冷静的人呢?”韩奇峰有些担忧地说。 那他更会发动进攻。”张学良诡谲一笑,胸有成竹地说。 何以见得?”韩奇峰目露疑惑之光。 很简单,昨天晚上,他们的行营被我们一举拔掉,一万六千余人几乎全成了我们的枪下亡魂,打援的时候,估计也灭了他们差不多三万人,现在,他们的兵力一定捉襟见肘,害怕我察觉到这一点,他们一定会用进攻,而且是猛烈的进攻来掩饰这一窘境。”张学良剑眉微扬,目光凌厉而深邃。 少帅,你这一招真是毒啊!不过我们该怎么应对呢?”韩奇峰若有所思地问。 很简单,我们只守不攻。”张学良不紧不慢地说。 只守不攻?”韩奇峰微微愣了愣。 没错,我要给老毛子一种错觉,让他们觉得,经过一天一夜的奋战,我们也疲惫不堪,兵力也是捉襟见肘,这样,他们多多少少都会有些麻痹轻敌,他们越是麻痹轻敌,犯的错误就越多,就越容易露出破绽,而我们取胜的机会,也就越多。”张学良一针见血地说。 十架tb-3重型轰炸机,三十架拉7战斗机,忽然从多萨图伊机场起飞,呼啸着向扎贲诺尔上空飞来。 这时候,五架tb-3重型轰炸机,十架拉7战斗机也飞临呼伦上空。 咻咻咻!炸弹雨点般落在东北军阵地里。 东北军士兵们纷纷按照张学良教的方法,静静地趴在战壕和散兵坑里。 绕是如此,还是有不少东北军士兵被炸伤炸死,因为,苏军的投弹太过密集了。 该死的!今天老毛子下的血本可真大!”扎贲诺尔的战壕里,一粒小碎石快落在梁忠甲的头上,他不由得没好气地骂道。 防空营的士兵,在营长安天豪少校的指挥下,纷纷拿起高射机枪,向空中的苏军飞机开火。 嗒嗒嗒! 吼吼吼! 八十多挺12.7mm,三十多门88mm高射炮,对着天空一齐叫了起来。 橘红色的火焰从炮膛中喷出,呼啸着向目标冲去。 两架低空飞行,意图耀武扬威的重型轰炸机登时被凌空打爆。 但是,高炮营强大的火力无疑暴露了自己,顷刻间便遭受了更多苏军炸弹的光顾。 轰轰轰!高炮营一处阵地一片火海,十多挺高射机枪连同*控他们的数十名士兵顷刻间化为乌有。 安天豪只得用旗语命令手下将士散开。 但是,苏机的投弹太过密集,在紧密的爆炸声中,还是有不少东北军士兵被炸死炸伤。 不到一刻钟,高炮营就损失了将近四分之一的兵力。 师长,少帅怎么还不派空军出动呀?我们的空军一出动,老毛子的这些玩具一样的空军准完蛋。”战壕里,副官邵明峰上校有些不解地说,说到“我们的空军”的时候,他那双豆大的眼睛里流露出一抹难以掩饰的自豪。 很显然,昨天的战斗中,东北军空军的战斗力给他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你别胡扯,少帅自有少帅的打算。”梁忠甲没好气地瞪了他一眼,示意他不要乱说话。 邵明峰立即识趣地闭上了嘴。 其实,张学良此举,梁忠甲也有些纳闷。 老毛子的飞机把我们炸得这么惨,少帅怎么还不出动空军呀? 但他相信,张学良这么做自然有自己的道理,少帅,是个重情重义的人,不会随便拿东北军兄弟的生命开玩笑。 呼伦的阵地上,苏军的重型轰炸机依旧在疯狂地肆虐着。 炸弹,如冰雹般落在东北军的阵地上。 东北军的阵地顷刻间一片火海。 尽管散兵坑和战壕都十分的夯实,但东北军还是被炸死炸伤了三百多人。 嗒嗒嗒!防空营的数十挺12.7mm高射机枪一齐叫了起来。 炽热的火舌划破空气,击中了2000米高空外的一架tb-3重型轰炸机的油箱。 先前还耀武扬威的战斗机瞬间化作一团火球,重重地摔到地面上。 轰隆!硕大的轰炸机刹那间化为碎片。 东北军防空营士气大盛,一些官兵忍不住大叫了起来。 但是,苏军的更多炸弹光顾了他们。 轰轰轰! 弹片横飞,火花四溅,东北军防空营的一处阵地顷刻间燃烧起熊熊的火焰。 他妈的!老毛子偷的竟然是燃烧弹!”站在战壕里的丁超怒目圆睁,厉声骂道。 奇怪?张学良怎么还不出动空军呀?难道,他的飞机也已经打得差不多?”在城头上用望远镜观战的塔斯科夫微微蹙了蹙眉。 司令员同志,是不是在疑惑为什么东北军阵地遭到我们如此猛烈的轰炸,张学良还没有出动空军呢?”叶戈尔上校若有所思地问。 确实有些奇怪,昨天的战斗中,他们的空军还占了上风,怎么今天,就全都成缩头乌龟了呢?”塔斯科夫毫不掩饰地说出了自己的疑惑。 或许,他们的飞机出了一些故障,或许,他们的飞机本来就不多,他不想这么快就把老本也搭上。”叶戈尔上校略微沉思了一会儿,淡淡地说。 不过这理由,他自己看来都有些蹩脚。 别管他这么多了,立即派出坦克部队和步兵压上,配合空军,一齐撕开东北军的防线,一鼓作气拿下满洲里!”塔斯科夫意气风发地吼道。 看到东北军在他的空军打击下几乎毫无还手之力,塔斯科夫心里一阵痛快,心想,昨晚的一箭之仇总算得报了。 他甚至还幻想着,把张学良俘虏到他的帐前,任他凌辱的情景。 叶戈尔却隐隐感到有些不对劲,具体是哪里不对劲,他自己也说不清楚。 第九十九章 强者对决 轰隆隆!一阵重物碾压地面的声音传来,大地似乎在颤抖着。 五十多辆涂抹了红星图案的t-18轻型坦克呼啸着向东北军的阵地冲来,一万八千多名步兵一前一后,紧随着坦克向前冲。 苏军的轰炸机依旧在不停地投弹,在此起彼伏的爆炸声中,扎贲诺尔煤矿已经化作了一片焦土。 东北军的机枪不停地嚎叫着,炽热的火舌瞬间掀翻了数十名冲锋在前的苏军步兵。 可就在他们杀得正欢的时候,苏军的坦克已经锁定了他们。 吼吼吼!37mm的坦克炮叫了起来。 几发炮弹呼啸而至,数十个东北军机枪手登时被炸得血肉横飞,血肉模糊的残肢断臂飞上了半空,花花绿绿的肠子和内脏洒了一地。 一些侥幸不死的东北军士兵也被爆炸产生的强大气浪掀翻出六七米远。 与此同时,苏军的火炮也叫了起来。 一门门火炮,像遭受了刺激的猛兽一样,不停地发出恐怖的怒吼声,炽热的炮弹带着橘红色的火焰落在东北军的机枪阵地上。 东北军的东面机枪阵地登时一片火海,三百余名东北军士兵横死炮火之中。 可恶!给老子打!狠狠地教训教训老毛子的炮兵!”一个二十六岁上下,体态魁梧的东北汉子大手一挥,厉声喝道。 此人正是东北军第九师第二旅的炮兵团团长—毕业于东北讲武堂的东方云中校。 二百余门轻型迫击炮、五十余门77mm加农炮、五十余门203mm重炮,一齐叫了起来。 破膛而出的炮弹雨点般地落在苏军的炮兵阵中。 在一片振聋发聩的爆炸声中,苏军顷刻间损失了数十门重炮和四百余名士兵。 可就在这个时候,一阵危险的气息从高空中传来。 东方云心头一惊,猛然用旗语下令士兵门分散卧倒。 轰轰轰!几乎就在同一时间,苏军的五架tb-3重型轰炸机忽然飞临炮兵团上空,向炮兵团投下十多枚重磅炸弹。 炮兵团在地面上或许可以横着走路,但遇到空军,就只有挨打的份。 在一阵阵撕心裂肺的爆炸声中,数十门花费了东北军不少人力物力制造而成的重炮顷刻间化为齑粉。 熊熊的烈火,在东北军的炮兵阵地上燃烧着。 狗日的老毛子!我日你祖宗!”看着一具具被苏军轰炸机炸得支离破碎,甚至化为焦炭的尸体,东方云心中一阵绞痛。 那可是和他一起吃饭,一起训练,一起同生共死的兄弟呀! 在飞机和坦克的掩护下,苏军步兵很快冲到了第一道反坦克壕前,熟练地用器材填补反坦克壕。 南面阵地,苏军仗着活力和空中优势,已经突破了东北军的第一道防线,东北军阵亡两千余人。 老毛子的火力太猛了!”看着眼前惨烈的战况,朱光宇上校,这个三十岁的东北汉子不由得怒目圆睁,攥紧了拳头。 师长,要不要派出欧阳文建的装甲部队,或者,直接向少帅请求派出空军支援?”朱光宇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一脸焦急地看着丁超。 不过,再怎么焦急他也知道,欧阳文建的装甲部队丁超可以调动,但是空军,却只听张少帅的命令。 在这种情况下派出坦克部队,只会让坦克成为苏军飞机的靶子,我们再坚持一会儿,如果实在不行我再请示少帅。”丁超轻轻挥了挥手,风轻云淡地说。 他认为,张学良是不会抛弃他的,张学良这么做,自然有他的道理。 同志们!冲啊!”一个三十二岁上下,面容俊朗的俄罗斯青年骑着一匹乌黑色的战马奔驰在前,意气风发地吼道。 两道细密的眉毛横在脸上,宛若两把直插入鬓的利剑,一双深邃的眸子神采奕奕,轮廓分明的脸,高耸的鼻梁,白皙的肌肤,怎么看都是一个能够让无数少女为之倾心的美男子。 一柄锋利的马刀高高举起,雪亮的刀身在阳光下散发着夺目的寒光,军服上的金星和勋章在阳光下显得格外的耀眼。 两千多名气势如虹的骑兵浩浩荡荡,紧随其后。 这个人,正是苏联红军的骑兵天才,日后在莫斯科战役中死守伊斯特拉而扬名天下的康斯坦丁·康斯坦丁诺维奇·罗科索夫斯基。 如今的他,已经是一名在苏军中崭露头角的骑兵少将了。 他的目的,不仅要协助大部队攻克满洲里,他还想亲自会会东北军中的那个叫燕双风的人。 燕双风,一个令他难以忘却的名字,因为,那个东北人斩杀了他的两名爱将。 他的两名爱将分别是伊万诺维奇和奥斯洛。 两千余匹健壮的战马如风般掠过大地,所过之处扬起阵阵尘土。 看到敌军骑兵来袭,张学良立即派出了燕双风的骑兵第2旅(因为多次荣立战功,燕双风已经被张学良提升为少将旅长,骑兵的人数也增加到了两千人。) 燕双风率领手下的两千名健儿,气势如虹地冲出了西城门。 在广袤的呼伦贝尔草原上,两支同样优秀的骑兵队伍展开了厮杀。 先是一阵激烈的枪战,在分别丧失了五百多人之后,双方便抽刀战在了一起。 人喊马嘶,刀光霍霍。 不断地有人被马刀削飞脑袋,砍碎头颅。 鲜红色的血,白花花的脑浆,花花绿绿的肠子,一片接着一片地洒在草原上。 燕双风挥舞马刀,横眉冷眼,战意滔天。 *枣红马两腿生风,战刀如虹,刀光所过之处,飞起一片残肢断臂。 罗科索夫斯基也是催开*战马,一骑当先冲入东北军阵中,一柄雪亮的马刀挥舞得滴水不漏,周围的东北军骑兵纷纷被斩于马下,整个人如入无人之境。 鲜血,染红了他的军衣,但他的身上并没有半点伤痕。 因为,他身上的血都是敌人的。 不一会儿,罗科索夫斯基来到了燕双风的面前。 同样的金色将星,同样的强悍如猛虎的气势。 两人,都在瞬间认出了对方。 因为,他们都彼此感到了对方身上那种强者特有的气息。 你就是燕双风?”罗科索夫斯基凝视着眼前的略显黝黑的脸,不紧不慢地问。 燕双风扬眉轻笑,轻轻点了点头。 你就是罗科索夫斯基,苏联的骑兵天才?” 罗科索夫斯基点了点头,慢慢地握紧了手里的战刀。 没有多余的废话,没有虚伪的寒暄。 燕双风握着马刀的手也缓缓地抬起。 身上的杀气,源源不断地散发出来,强横的气势,都在瞬间锁住了对方的气息。 两人都彼此感受到了对方身上那种疯狂的战斗*。 两匹战马长嘶,两道寒光掠过。 当!火星四溅,马打盘旋。 那一刻,似乎天地间的一切都已成浮云,他们眼中,只有对手。 第一百章 雷霆反击 第一个回合,两人平手。 燕双风剑眉微微扬起,目露寒光,手中马刀化作漫天刀影向罗科索夫斯基笼罩而去。 刀影霍霍,虚实难辨。 罗科索夫斯基不敢托大,双眼目不转睛地凝视着向他铺天盖地袭来的刀网,将刀横在胸前,护住咽喉、胸口等要害。 一抹寒冷的气息迎面袭来。 罗科索夫斯基眼前一亮,手中马刀轻轻抬起。 当!一声清脆的响声传来,燕双风的马刀像是被击中了七寸的毒蛇一样,无奈地垂了下去。 一阵微小的疼痛,从虎口传来。 燕双风有些遗憾,都目光中却流露出一丝赞许的神色。 眼前这个老毛子竟然能在虚实难辨的刀影中,瞬间看出自己马刀运行的轨迹,恰到好处地发起致命的一击,力道也是如此之沉。 罗科索夫斯基的确名不虚传。 罗科索夫斯基也微微惊讶,燕双风不仅能在刹那间劈出如此令人眼花缭乱的刀路,而且这个肌肉比自己小上一倍的家伙还能在自己的雷霆一击下把刀握紧,功力的确不可小觑。 刚才那一击,罗科索夫斯基可是用了五成功力,如果换做普通人,马刀早就被磕飞,甚至手腕都有可能被震断。 怪不得伊万诺维奇和奥斯洛会死在他的手里! 罗科索夫斯基目光一凛,手中马刀闪电般劈出,锋利的刀刃直取燕双风脑门。 燕双风不敢怠慢连忙将马刀举起,横在头顶上。 罗科索夫斯基的嘴角不经意间露出了一抹惬意的微笑。 劈在中途的刀忽然中途变向,向燕双风的脖子横扫而来。 刀光乍现,寒光飕飕。 刚才的那一招,只是虚招罢了,真正的目标,是燕双风脖颈上的大动脉。 燕双风心头大惊,他怎么也没有想到,罗科索夫斯基的刀竟然能够快到如此地步。 此时想要收刀格挡已来不及,只好将身子向后猛地向后一仰。 刷!一声刀锋入骨的声音传来。 燕双风的胸前登时多了一道深达半寸的血痕。 罗科索夫斯基脸沉如水,目光深邃而阴沉。 血,正顺着刀尖缓缓地落到草地上。 燕双风狞笑一声,策马挥刀冲了过去。 罗科索夫斯基也猛地一夹马腹,雪亮的马刀划过一道银色的弧线直取燕双风顶门。 当!两柄马刀再次相交,闪亮的火星向四下里飞溅。 双方都感受到了彼此间那强大的气场。 内劲被源源不断地输送到刀刃上,浓烈的杀气登时覆盖了方圆百里内的草原。 刀光闪闪,两道矫健的身影交织在一起,一时间杀得难解难分。 双方的士兵,只看到红黑两团闪电来回穿梭着。 扎贲诺尔的阵地上,在强大炮火的掩护下,苏军士兵已经突破两道防线,与东北军展开了白刃战。 南面的呼伦阵地,苏军坦克已经越过了第一道反坦克壕,苏军步兵气势如虹,大叫着乌拉向前猛冲。 东北军的伤亡也在不断加大。 这样下去,满洲里被我军占领是迟早的事。”看着眼前的战况,在瞭望台上用望远镜观察的塔斯科夫不由得一阵窃喜。 我看,张学良那小子的空军真的完了,否则,他怎么还不派出空军呢?” 政委博罗诺夫也是一脸的喜色。 唯有副官叶戈尔上校,总是隐隐感到一丝不安。 少帅,现在我们要不要派出空军,再这样下去,兄弟们的伤亡将会越来越大。”看着东北军兄弟不停地在苏军强大的火力中倒下,韩奇峰不由得一阵心痛。 不急,再等五分钟。”张学良遥望着城外的战场,一脸的淡然。 其实,他何尝不在意东北军兄弟们的生死,只是,为了让苏军伤筋动骨,也为了早日解决这场战争,他不得不这么做。 少帅的意思,是想让苏联人露出更多的破绽之后,再派出空军,给予他们雷霆一击?”韩奇峰双目波澜微动,若有所思地问。 是的。”张学良轻轻地点了点头。 上帝让其灭亡,必先让其疯狂。一开始,苏联人或许以为这是个圈套,但他们连续突破我们两道防线之后,就会真的以为我们的空军快要完了,甚至会认为我们山穷水尽了,而看到久久不能突破我们的防线,必然会继续增兵,到时候,他们死的人就会越多。”张学良风轻云淡地说着,眸子间掠过一抹森冷的杀机。 东北军依托着坚固的工事,顽强地抵抗着。 尽管伤亡惨重,依然不屈不挠地用手中的武器向苏军奋力地开着火,或者直接用刺刀捅入苏军士兵的胸膛。 第三道防线上,双方士兵用刺刀,军刀缠斗在一起,害怕伤到自己人,苏军的飞行员只能在空中干瞪眼。 看来张学良真的快不行了。”塔斯科夫冷冷一笑,随即下了增兵的命令。 二十辆坦克,五千多近六千名步兵,从后贝加尔斯克出发,杀气腾腾地猛攻东北军阵地。 南面阵地上,也有十五辆坦克,一个重炮营,一个机枪营,从乔巴山方向赶来。 苏军士兵们一个个气势如虹,杀气腾腾,似乎不达目的决不罢休。 东北军接连重创他们,他们心中憋屈许久的怨气终于得到了释放,似乎,满洲里城破就在眼前。 可以收网了。”张学良低头看了看手中的怀表,再看看阵地上的战况,忽然狡黠地笑了笑。 现在生龙活虎,气势如虹的苏军士兵,在他眼里,已经是死人了。 扎贲诺尔阵地的上空,忽然出现了三十五架架涂抹了东北虎头像的飓风战斗机和十架阿米奥轰炸机。 呼伦上空,也出现了十五架飓风战斗机,五架阿米奥轰炸机机。 看到自己的飞机,东北军士兵登时一阵欢呼。 电光火石之间,东北军的战斗机猛然喷射出炽热的火舌,五架苏军拉7战斗机登时化做一团火球落在地上。 略显笨重的阿米奥轰炸机也向苏军的tb-3重型轰炸机开了火。 双方的士兵更是杀红了眼,抬起高射机枪,高射炮,瞄准空中长了翅膀的东西就打。 沈崇海驾驶着飓风战斗机,身先士卒,转瞬间就击落了七架拉7战斗机。 笨重的tb-3重型轰炸机更是被灵巧的飓风战斗机打得七零八落,不一会儿,扎贲诺尔上空的苏军轰炸机就只剩下两架了。 而拉7战斗机,也只剩下十架。 而东北军,却还有战斗机二十二架,轰炸机七架。 第一百零一章 杀气凛然 开火!开火!”一架tb-3重型轰炸机中,二十六岁,金发碧眼的机长大声吼道。 十挺7.92mm的一齐叫了起来,十道血红的利剑从枪口喷出,直取一架正迎面飞来的飓风战斗机。 飓风战斗机微微向左一偏,轻而易举地避开了夺命的血色利刃,绕到了tb-3轰炸机的左侧。 那个面容白皙,金发碧眼的机长当即大惊失色。 但飓风战斗机里,一张年轻英武的脸却异常的沉静,两道细密的剑眉微微扬起,无底洞般漆黑色的眸子寒光闪动。 哒哒哒!八挺机关枪不失时机地开了火,炽热的子弹毫无意外地全都打在了苏军轰炸机的机身上。 重大16983千克的庞然大物瞬间燃烧起熊熊的烈火。 不!”在机长绝望的惨叫声中,机身猛烈摇晃了几下便狠狠地撞向地面。 轰!一声巨响,不可一世的重型轰炸机连同八名乘员一起被炸得支离破碎。 少年嘴角上浮现起一抹狞笑,驾驶着飞机又向另一架重型轰炸机冲去。 森冷的目光中,流露出的是一种饿狼锁定羔羊的欣喜与兴奋。 枪声响起,八道火舌杀气腾腾地喷涌而出。 最后一架苏军轰炸机顷刻间化作一团火球,重重地落在地面上,摔得四分五裂,粉身碎骨。 少年脸上再次勾起一抹狞笑,猛地一踩油门,欢快地向目标冲去。 此时,他的同伴们已经呈“品”字型把剩余的七架苏机团团围住。 当然,东北军飞行员这边也付出了一些代价,两架飞机被击落。 不过幸运的是,他们在飞机冒烟的时候跳伞降落,因而活了下来。 这个少年不是别人,正是张学良器重的沈崇海。 此时的他,已经是两杠两星的中校军官了。 两架飓风战斗机开了火,一架苏机刹那间被凌空打爆。 南面的呼伦上空,风动鸣中校一骑当先,所驾驶的飞机如入无人之境,转瞬间就击落了三架苏军战斗机。 五架笨拙的tb-3重型轰炸机更是五分钟就全都被击落了。 东北军的飞行员全都是张学良结合了后世许多空战经验训练出来的,训练方法也远比这个时代的,科学许多,效率更是高出许多。 所以,一个东北军的飞行员往往能干掉三个,甚至五个苏军飞行员。 而且,东北军的每架飞机里都配备有降落伞,在飞机不幸被击伤时,飞行员可以在飞机坠地前跳伞逃生。 这就是张学良为什么对自己的空军如此有信心,相信他们能把地面上的苏军部队一个不剩地留下的原因。 就在这个时候,满洲里的北城门和南城门分别涌出五十辆坦克,并有八千多名步兵紧随其后。 杀呀!兄弟们!狠狠地教训教训老毛子!”装甲指挥车里,范伯良攥紧拳头,意气风发地吼道。 五十辆坦克宛若蛟龙出海,猛虎下山,呼啸着向苏军冲去。 坦克上的37mm主战炮,7.62mm机枪,一齐叫了起来。 电光火石之间,便有五辆苏军坦克被击毁,数百名苏军步兵丧生在机枪的扫射之下。 骆天兄,你快带你的人回去休整,这片阵地,我来接替你。”皇甫天少将走到一个比他年轻将近五岁的少将面前,不紧不慢地说。 没有狗血的推来推去,没有恶俗的煽情,那个浑身弥漫着浓浓硝烟味,名叫骆天的东北军少将轻轻点了点头,便挥了挥手,带着自己的人离开了。 只是,他看着皇甫天的眼神里,带着一抹淡淡的关切之情。 那是一种对生死兄弟的深切的关怀。 反坦克炮,给我瞄准老毛子的坦克!狠狠地揍他狗日的!”皇甫天双目赤红,厉声大叫着。 轰轰轰!数十门su-85反坦克炮一齐叫了起来。 十辆猝不及防的苏军坦克顷刻间被击破装甲,坦克登时燃气熊熊火焰,二十名坦克乘员还没反应过来便横死当场。 他妈的!敢挡老子的路,是不是找死了!我日你妈的老毛子!”范伯良破口大骂道,对准一辆他面前的苏军坦克毫不犹豫地开了炮。 轰!一声巨响,倒霉的坦克登时被炸得四分五裂,里面的两名乘员更是被炸成了两团碎肉。 东北军士气大盛,再加上有了生力军的注入,更是气势如虹。 密集迅猛的火力,带着仇恨的刺刀,纷纷把苏军士兵送入地狱。 南面阵地上,维索京少将率领的三十辆坦克,两万名步兵,也被东北军打得节节败退,形势,似乎在瞬间扭转了过来。 不消片刻,苏军的空中力量全部丧失,轮到东北军的空军肆虐了。 炸弹,如同狂风暴雨般倾泻而下。 在轰轰轰的爆炸声中,不断地有苏军士兵被炸成血肉模糊的肉团子,目标过大的坦克,更是不停地被炸毁。 维索京的步兵瞬间伤亡了八千余人,坦克损失了十五架。 欧阳文建中校透过装机指挥车上的窗口,一脸冰霜地看着正被打得呜呼哀哉的苏军部队,心中感到一阵痛快。 苏联人,欠下了东北军太多太多的血债,这一切,只能用他们的血来偿还! 五十辆坦克呈“品”字形围了上去,剩余的十五辆苏军坦克顷刻间被团团围住。 吼吼吼!东北军坦克上的主战炮纷纷叫了起来,苏军坦克接二连三地化为废铁。 完了!还是中计了!”后贝加尔斯克的瞭望台上,塔斯科夫一脸的悲戚,恨不得顿足捶胸。 张学良,竟然不惜牺牲这么多东北军士兵的生命来布下这么一个局,让我坚信他已经不具备空中力量,真是个冷血的枭雄!” 塔斯科夫恨恨地道。 他错了,张学良不论是前世,还是今生,都是个重情重义的人,他今天这么做,只是想以微小的代价,使苏联红军伤筋动骨,早日结束这场战争。 战争早日结束,就能使更多的东北军兄弟免受伤害。 空中优势已经丧失,形势已经完全扭转,再死磕下去,也只有全军覆没的下场。 于是,塔斯科夫忍痛下达了撤退的命令。 第一百零二章 撤退 刀气弥漫,杀气纵横。 罗科索夫斯基右手灌满内劲,手中马刀带着划破空气的尖啸声向燕双风的脖颈横削而来。 来得好!”燕双风冷笑一声,将刀轻轻地横在身前。 当!刀刃相交,火光四溅。 一红一黑两匹战马各向后退了三步。 两人都无一例外地用凝重的眼神打量着对方。 虽然看似平手,但燕双风已经隐隐有了一种力不从心的感觉。 罗科索夫斯基,却一脸的轻松,体力似乎从来没有消耗过。 俄罗斯人的身体条件,身体素质,都比中国人要高上一筹,有些东西,不是功夫和内力就可以弥补的。 饶是如此,燕双风依然挥刀向前,尽管胸前的伤口在隐隐作痛,但他却毫不在乎。 事关东北军的荣誉,事关中*人的荣誉,其他的一切,都是浮云。 强横的气息萦绕刀锋,雪亮的刀尖狠狠地向罗科索夫斯基的胸膛刺去。 罗科索夫斯基淡然一笑,将身一侧便偏了过去,手里的战刀呼啸着向燕双风的腰部横扫而去,势若奔雷。 燕双风不慌不忙地横刀格挡。 两人再次站在一起。 浓烈的杀气呈网状向四下里覆盖,双方的骑兵都停止了厮杀,步兵也停止了射击,上万道目光都齐刷刷地集中在了两人身上。 时光仿佛回到了千余年前的古战场。 就在两人杀得正欢的时候,苏军撤退的命令传了过来。 尽管心有不甘,奈何军人以服从命令为天职。 罗科索夫斯基只得奋力挥出一刀,然后拨转马头,率领骑兵撤退。 步兵也乘势放了几枪,然后跟着骑兵快速撤离。 就在这个时候,三十辆坦克从城门中冲出,直挺挺地向苏军碾压过去。 啊!啊!啊!十多个脚步有些慢的苏军步兵顷刻间被碾成了碎肉。 怎么派出坦克,老子要一对一地解决掉那个老毛子军官!”燕双风挥舞马刀,愤愤不平地吼道。 尽管如此,他还是服从命令,率领骑兵追歼残敌。 虽然从小就受到了浓厚的古武精神的熏陶,但他是个军人,兵不厌诈,不择一切手段夺取胜利的战争法则他还是明白的。 否则,他早就在战场上横死了百余次了。 刀光霍霍,寒光闪闪。 苏军士兵惨叫连连,不停地倒在血泊中。 坦克上的37mm主战炮,7.62mm轻机枪,更是不停地发出愤怒的咆哮声。 炽热的血色利剑扫到哪里,哪里的苏军就倒下一大片。 罗科索夫斯基接到撤退的命令时,刚开始的确有些心有不甘。 但看到东北军出动坦克之后,他才明白,上面的决策是正确的。 他的功夫再厉害,骑兵再彪悍,也无法抵挡有着那有着钢铁厚重外壳的铁家伙。 东北军的坦克和骑兵从西向东迂回包抄,步兵则向正前方发起反冲锋。 看着东北军这架势,罗科索夫斯基立即明白了什么,于是,他赶紧猛地一夹马腹,快速向前冲去。 哒哒哒!五辆东北军坦克上的机枪同时向苏军骑兵开了火。 二十多名骑兵登时中弹倒下。 罗科索夫斯基终究是骑术精湛,*战马飞快地奔腾跳跃了,便冲入了沼泽里,直奔索罗维耶夫斯克。 他身后的一千五百余名骑兵也冲了出来。 其余的步兵和少量骑术稍差的骑兵就没有这么幸运了,通往满洲里和索罗维耶夫斯克的道路都被东北军的坦克截断,他们全都被直挺挺地压缩到了额尔古纳河边。 南面战场,东北军的飞机不停地狂轰滥炸着,一些飓风战斗机甚至只飞得比树枝高一点,用机身上的机枪对着失去了防空能力的苏军步兵进行扫射。 轰轰轰!一枚枚重磅炸弹毫不留情地投下,眨眼间又有五辆苏军坦克被炸得支离破碎。 东北军的坦克更是死死地咬住后撤的苏军,远的用机枪扫射或者用主战炮轰击,近的直接硬生生地碾压过去,把一个个苏军士兵活生生地碾压成一堆堆血肉模糊的肉团子。 一辆辆坦克的履带上都挂满了花花绿绿的鲜血、肠子、脑浆和内脏,在阳光下显得格外的狰狞。 这简直就是一场单方面屠杀。 维索京少将,这个革命战争时期的军中猛男,此时此刻已经慌了神,他所记得的,就是下令司机快点开车,让他快点逃离这个人间地狱。 北面阵地,一枚枚重磅炸弹从空中不断地投下。 轰轰轰!爆炸连连,苏军的坦克不断地被摧毁,苏军士兵不断地被炸死。 两只脚再快也快不过坦克,更快不过再天空中飞行的飞机。 后贝加尔斯克瞭望台上的塔斯科夫中将一脸的悲戚,心中绞痛连连,仿佛有一条毒蛇正在噬咬着他的内脏。 在这么下去,我们就要完了。” 他这一次押上去的部队,单是后贝加尔斯克方面的,就有两万一千多人,坦克就有六十辆,空军更是倾巢而出。 如今,留守在城中的,只有不到两万的步兵和四十辆坦克了。 索罗维耶夫斯克、乔巴山和多萨图伊方面,各出了一万多的兵力,每个城里所剩的兵力,都不到一万了。、如果这些还在战场上厮杀的部队就这么被东北军一口吃掉了的话,苏联红旗远东特别集团军的西线部队就丧失了三分之一,甚至一半的有生力量,虽然不能说败局已定,但要打胜这场战争,可就难了。 甚至,自己的职务都有可能被解除! 天杀的张学良,我一定要杀了你!”塔斯科夫一脸愤恨地大叫着,恨不得把张学良生吞活剥。 作战二十多年,他第一次感到如此的力不从心。 而且对手还是他横竖看不顺眼的东北奉系,也就是他字典里的反动军阀,卑劣的黄种人。 司令员同志,你赶快出动部队,不惜一切代价打通我们的部队退回满洲里的道路,同时派出运兵船到额尔古纳河和克鲁伦河上,否则,我们的部队真的就要全完了。”叶戈尔忧心忡忡地说。 塔斯科夫定睛一看,果然发现他的部队已经被东北军*到了额尔古纳河与克鲁伦河边。 他总算明白了,张学良是要把他的部队*到河边,然后调集空军和坦克部队一口吃掉。 张学良,你毒啊!”塔斯科夫将愤怒转为了叹息。 第一百零三章 绝望 炮声隆隆,弹片横飞。 战斗,依然在继续着。 苏军边打边撤,意图退回城里,但是,东北军却来势汹汹,可谓神挡杀神,佛挡杀佛。 北面阵地上的两万多名苏军步兵,残存的十辆坦克,已经被气势如虹的东北军*到了额尔古纳河边。 前有波涛汹涌的河水,后有如狼似虎的追兵,苏军的士气,可谓低落到了极点。 东北军的飞机耀武扬威似的在上空盘旋着,不停地向苏军士兵投下一颗又一颗要命的重磅炸弹。 同志们!顶住!顶住!总部一定会派人来救我们的!”一个三十八岁上下,刀削眉,鹰钩鼻、豹环大眼的俄罗斯人死命地呼喝道,亲自*起一挺捷克佳廖夫轻机枪对着东北军扫射起来。 这个人,正是负责北面攻势的指挥官伊尔纳少将。 在伊尔纳少将的指挥下,苏军士兵背靠着波涛汹涌的额尔古纳河,利用敌我双方士兵的尸体堆积成掩体,和东北军对峙起来。 哒哒哒!苏军的马克沁水冷机枪,捷克佳廖夫轻机枪,从多个角度一齐叫了起来,汇成交叉火力向东北军横扫而去。 一时间,好大喜功,冲在最前面的东北军士兵登时倒下了数十名。 与此同时,苏军剩余的百来门轻型迫击炮,数十门203mm重炮也连绵不绝地叫了起来。 轰轰轰!东北军三辆坦克被毁,近千名官兵被炸上了天。 利用敌我双方的尸体堆积成掩体,用轻重机枪构筑成交叉火力阻挡我军进攻,这个老毛子指挥官还真有两下子。” 骑着乌黑健壮的战马,拿着望远镜观察战况的梁忠甲心中暗自叹道,粗犷的脸上露出一抹赞许的神色。 只是,在绝对的空中优势和火力优势面前,再高超的指挥能力,再悍不畏死的勇气也难以扭转战局。 东北军的轰炸机很快就注意到了那个给自己兄弟造成不小伤亡的机枪阵地和炮兵阵地,于是,炸弹,立即铺天盖地地投了下去。 轰轰轰!苏军机枪阵地登时一片火海,大半的士兵被炸死,三分之一的机枪被毁。 炮兵也被炸得死伤惨重,一顿狂轰滥炸之后,203mm重炮只剩下十来门,轻型迫击炮也只剩下五十门了。 看着天空中耀武扬威的东北军空军,看着不停地被炸死炸伤的战友,伊尔纳双目赤红,一颗心,仿佛在流血。 如果总部再不派船来把我们接走的话,我们可真的要完了!” 就在这时候,一阵阵波浪被劈开的声音由远而近。 那是三十多艘运兵船和二十多艘装甲摩托艇。 那是!那是我们的运兵船!总部派人来接我们了!”几个眼尖的苏军士兵忍不住欢呼了起来,那是一种劫后余生的喜悦。 伊尔纳的脸上也渐渐涌起了一抹希望的神色。 他一边组织士兵撤退,一边下令枪手、火炮手向东北军开火,迟滞东北军的进攻。 第一批士兵,约莫一百人左右,终于登上了第一艘运兵船。 可就在这时候,一个钢铁物事从高空中落下,直挺挺地落在了那艘刚刚载满了士兵的运兵船上。 那是一枚重达两百公斤的炸弹。 轰!一声巨响,满载了苏军士兵的运兵船顷刻间被炸得支离破碎,在冲天的火光中,残骸慢慢地沉没。 横飞的弹片甚至把岸边的苏军士兵都刮得伤痕累累。 突突突!吼吼吼! 那是数十挺机枪,数十门火炮一齐吼叫的声音。 苏军的运兵船纷纷被击毁、击沉。 数十艘涂抹了张开血盆大口的东北虎头像的装机摩托艇劈波斩浪,呼啸向苏军的摩托艇和运兵船包抄而来。 苏军的内河运兵船虽然装备有多门大口径火炮和机枪,但其体积大,载重量大,造成了机动性能较差,所以,在快速灵活的摩托装甲艇面前,显得有些力不从心。 东北军的装机摩托艇上,全都安装了3门72mm口径的火炮,四挺12.7mm机枪和两挺88mm高射炮和三挺14.5mm的高射机枪。 一些枪法精准的东北军士兵直接隐蔽在甲板上,用手中的三零式步枪进行点射,将不少露头的苏军船员的脑壳击碎,胸膛洞穿。 为了突破重围,把岸上的士兵接走,苏军的运兵船一部分靠岸接人,一部分和摩托艇纷纷对着东北军的装机摩托艇开火。 江面上炮声隆隆,枪声连连,杀声震天。 东北军的飞机如同幽灵般在上空盘旋着,不停地向苏军士兵和运兵船倾泻着炸弹。 在水空双重打击下,苏军的船只很快损失过半,一个士兵也没有运走。 从后贝加尔斯克到满洲里的一处草原上,苏军的二十辆坦克,五千多名步兵,正在向东北军发动着猛烈的进攻。 东北军不得不抽出二十五辆坦克,六千多名步兵进行堵截。 苏军坦克来势汹汹,37mm主战炮、7.62mm机枪疯狂地吼叫着,一副不达目的誓不罢休的样子。 没错,他们就是要打破一条通道,好让被围困的苏军士兵撤回城中。 但这条通道岂是如此容易打通的。 你们想来就来,想走就走,把我这里当成什么了?”张学良手握军用双筒望远镜,聚精会神地观察着战况,双目寒光闪闪,嘴角边上勾起一抹狰狞的笑。 负责阻截的东北军士兵当即利用敌我双方的尸体构筑成掩体,和苏军对峙起来。 咻咻咻!一枚枚迫击炮弹,一枚枚反坦克火箭弹呼啸着向苏军的坦克冲去。 轰轰轰!三辆苏军的坦克顷刻间化为熊熊燃烧的废铁。 东北军手中的60mm仿美国巴祖卡火箭筒,毫不掩饰地发挥了它们应有的威力。 一枚枚破甲火箭弹呼啸着喷涌而出,在轰隆隆的爆炸声中,苏军又有五辆坦克被击毁。 东北军的坦克也纷纷向苏军开着火。 不消片刻,苏军坦克便损失了十五辆,东北军,却还有十七辆坦克。 东北军的火炮,则覆盖性地向欲打通突破口的苏军射击。 一枚枚炽热的炮弹不停地落在苏军阵中,炸得苏军血肉横飞,哭爹喊娘。 南面阵地上,丁超一身戎装,骑着高头大马,亲自率领部队追歼残敌。 一万余名苏军已被压制到了克鲁伦河边。 二十多艘苏军运兵船驶了过来,一边靠岸迎接着苏军步兵上船,一边瞅准空隙向东北军的岸上部队开火。 迫击炮部队!瞄准老毛子的运兵船,给我狠狠地打!”丁超高举手中枪,中气十足地吼道。 咻咻咻!无数颗东北军的迫击炮弹在空中划过一道道完美到极点的弧线,重重地落在苏军的运兵船上。 在此起彼伏的爆炸声中,苏军的船只不停地被炸毁,苏军的船员更是被炸得血肉横飞,惨不忍睹,一些花花绿绿的肠子和内脏甚至都挂到了桅杆上,看得令人作呕。 东北军的三架阿米奥,十二架飓风战斗机,也以气吞山河之势向苏军发起了攻击。 炸弹,雨点般地落下,飓风战斗机直接低空飞行,用机枪居高临下地对着苏军士兵进行扫射。 苏军部队登时一片鬼哭狼嚎,金发碧眼的老毛子们无不仇恨自己的爹娘没给自己生出一双翅膀。 塔斯科夫同志,再这样打下去,我们非但不能救出被困的同志,甚至把派出去救援的部队都搭上。”带着金边眼镜的政委博罗诺夫中将沉声说道。 我建议,你还是快给赤塔的司令部打个电话,把这里的战况如实地向总司令布柳赫尔元帅报告,请求支援,赤塔方面,还有九十架拉7战斗机,三十架tb-3重型轰炸机和二百辆坦克。” 如果把这里的战况如实地向布柳赫尔报告的话,自己估计要被骂得狗血淋头,面子,可就要丢光了。 可是如果为了那所谓的面子,隐瞒不报的话,如果真的全军覆没,那自己,绝对会成为第二个科夫曼。 想到科夫曼那家伙被布柳赫尔解除职务,赶回莫斯科养老,塔斯科夫就感到有些不寒而栗。 于是,他只好硬着头皮,走进了作战室。 但很快,他立即面如死灰,神情,活像死了爹娘般沮丧。 因为,通往司令部的电话线很早就已经被切断了。 第一百零四章 困兽犹斗 什么?电话线被切断了!”塔斯科夫的话无异于一枚重磅炸弹落在四周。 博罗诺夫和叶戈尔先是愣了愣神,然后面如死灰地瘫坐到地上。 怎么办?怎么办?”塔斯科夫愁眉紧缩,不停地嚎叫着。 博罗诺夫和叶戈尔更是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 前线上的苏军部队,伤亡越来越大,真的这么打下去,这支部队,恐怕真的要全完了。 更令他们感到痛心的是,损失了将近六千人,但却连一个士兵也没有运过河岸,运兵船和装甲部队更是被炸得差不多了。 他们怎么也没有想到,张学良早在拔营的那晚,就派出了一部分精干的白俄籍“天影”特工潜入城中,切断了电话线,使得他们彻底与赤塔总部取得联系。 就在他们焦躁不安,万分无奈的时候,一个年轻的士兵匆匆跑了过来,稚嫩的脸上带着一抹难以掩饰的惶恐。 司,司令员同志,不,不好了,从赤塔方向运来的补给在博尔贾附近触碰到敌人埋藏已久的地雷,二十五辆卡车有五辆被炸毁,坦克也有五辆被炸断了履带,士兵也被炸伤炸死了两千多人,现在,工兵正在排雷,坦克正在维修,工兵的伤亡也在不断地上升。”年轻的士兵诚惶诚恐地说着,同时小心翼翼地打量着塔斯科夫脸上神色的变化。 你,你说什么?你再说一遍?”这个消息对于正陷入窘境的塔斯科夫来说无异于雪上加霜,情绪激动的他一把揪住士兵的衣领,厉声问道。 如果目光可以杀人的话,这个士兵早就死了上千次了。 司令员同志,我,我说的是真的,真的有五辆卡车,八千多发子弹被炸毁,两千多名同志牺牲了,其中还有大约四五百人身负重伤在接受着急救。”年轻的士兵战战兢兢地说着,上下牙齿不停地打着抖。 你他妈的混蛋!”塔斯科夫眉头紧锁,深邃的蓝瞳目里忽然散发出一种阴冷到极点,凉入骨髓的光,右手猛地一用力,把那个倒霉的士兵狠狠地扔了出去。 砰!倒霉的士兵重重地被扔出三米开外,摔得浑身断了三根肋骨,剧烈的疼痛使他的面孔变得扭曲,一脸无辜地望着塔斯科夫。 他不明白,自己只不过是报了个信,为什么就遭到司令员的如此对待。 轰轰轰!额尔古纳河边上爆炸声连连,苏军的运兵船已剩下不到十艘,装甲摩托艇也只剩下两艘了。 伊尔纳少将的神情重新变得悲戚,看到局面忽然变成这般模样,他本能地感到,自己今天无论如何也回不去了。 轰轰轰!残破的骸骨向四下里飞溅,十多名躲闪不及的苏军士兵顷刻间被炽热的钢板削飞了脑袋。 那是苏军最后五辆坦克被炸毁了。 东北军的坦克更加肆无忌惮,一些胆大的家伙连炮都懒得开,猛地一踩油门就直挺挺地向苏军冲去。 轰轰!苏军的三门巴祖卡火箭筒叫了起来。 东北军两辆托大的坦克登时被炸成废铁。 他妈的!狗日的老毛子,死到临头还敢伤害我兄弟!”范伯良怒骂一声,双目寒光一闪,瞄准苏军的火箭筒手猛地开了火。 吼吼吼!38mm的主战炮连叫三声。 威力巨大的燃烧弹顷刻间落在苏军的炮兵阵地上,熊熊烈火燃起,在一片撕心裂肺的惨叫声中,不少苏军士兵被烧成焦炭。 在强大火力的掩护下,东北军已经冲到了苏军用尸体堆积的掩体前。 同志们!我们的船只已经尽数被毁,我们再也回不去了,和我一起,向敌人发起最后的冲锋吧,等到春暖花开的时候在,再让我们一起魂归莫斯科!”伊尔纳扔掉已经打光了子弹的机枪,拔出军刀,仰天长啸道,宛若一头受伤的黑熊在发出惨烈的怒吼。 他的一双眼睛里正燃烧着炽热的火焰,仿佛要把他的生命燃烧殆尽,粗犷的脸上,带着一种壮士一去不复返的悲戚。 身后的苏军士兵纷纷挺起刺刀,向东北军发起了反冲锋。 两军对阵,短兵相接,枪械远没有军刀有用。 东北军步兵也挺起三零式步枪上的刺刀,和苏联人战在一起。 刀光闪闪,金铁交杂之声不绝于耳。 血花,不停地溅起,宛若节日的礼花般璀璨艳丽。 东北军因为接受过张学良超时代的训练,拼刺技术自然比苏联红军的要高上许多。 但苏联红军困兽犹斗,心中死志暴涨,打起来异常地不要命。 一些苏军士兵甚至面对东北军迎面捅来的刺刀不闪不避,任凭其刺入自己的身体,然后顺势一刀刺入东北军士兵的心脏。 苏联人这种不要命的打法让一些东北军心中寒气顿生。 他们不是没见过血,而是没见过如此不要命的人。 伊尔纳身先士卒,一柄军刀左右开弓,所过之处,东北军士兵纷纷倒下。 黄皮猴子!你们来呀!来呀!”伊尔纳目光狰狞地望着一个个东北军士兵,手中的战旋风般挥舞着,身法也是异常的迅捷,往往东北军士兵还没看到他是怎么出手,就被他割破了喉咙,或者是砍掉脑袋。 鲜血染红了他的军服,也溅满了他的脸。 一张本就粗犷的斯拉夫脸,再加上红彤彤的血迹,活脱脱一个地狱的修罗。 呼啦!一声刀锋划破空气的尖啸声传来,又一个东北军士兵被伊尔纳把脑袋劈成两半。 他的勇猛登时鼓舞了绝境中的苏军士兵,精神大振的苏军士兵登时大叫着“乌拉”向前猛冲,一时间竟微微占了上风。 那个老毛子少将还真是个高手。”梁忠甲的神色忽地变得凝重了些许。 师长,要不要让狙击手把那个老毛子军官干掉,毕竟,他的活着就是对我们兄弟巨大的威胁。”邵明峰看出了梁忠甲的想法,立即请示道。 不用了。”梁忠甲轻轻地摆了摆手。 这样的高手,狙击手也难以干掉,弄不好,还会误伤了我们的人。” 这时候,一阵冷厉的劲风从草原上掠过,恍惚中,梁忠甲看到了一个黑色的影子。 于是,他惬意地笑了笑,那个英勇的老毛子军官,很快就要变成死人了。 因为,那个黑色的身影,是野狼。 第一百零五章 野狼发威 额尔古纳河边上,刀光血影,杀声震天。 刺刀入身,一抹抹鲜血洒下,一具具尸体落入河中,在阳光下显得格外的血腥与妖艳。 额尔古纳河的水,一点一点地变成红色,浓浓的血腥味在河面上弥漫着,似乎连鱼儿都躲到了水底。 在装甲摩托艇上观战的东北军士兵都微微感到有些震撼,当看到一些花花绿绿的肠子落入河中时,一些士兵甚至差点儿就吐了起来。 那场面,实在太血腥了。 如果不是因为苏军和自己人搅在一起,他们早就开枪开炮轰击岸上那正在困兽犹斗的苏军了。 当然,如果河中没有那数十艘东北军的装甲摩托艇,伊尔纳早就下令全军将士跳入水中,游过对岸,进入多萨图伊或者是所罗维耶夫斯克,实在不行,还可以退到博尔贾。 但是,如果在河中布满东北军舰艇的情况下还那么做的话,无异于自投罗网。 反正都难逃一死,所以,他干脆率领麾下将士发起最后的冲锋,用悲壮和惨烈来个他的部队画上一个血色句号。 伊尔纳少将身先士卒,一柄军刀挥舞得呼呼带风,上来围攻他的东北军士兵不断地被砍翻在地,锋利的刀刃上早已沾满了鲜血,挂满了碎肉。 杀!”伊尔纳纵声长啸,冰蓝色的双瞳目散发出妖异的血红,雪亮的军刀自上而下狠狠劈下。 刷!一个挺着刺刀的东北军步兵顷刻间被劈成两半,猩红色的血水像节日时的礼花般向四下里飞溅,溅在了周遭不少东北军士兵和苏军士兵的身上。 阳光洒在伊尔纳血迹斑斑的军服上,仿佛给他披上了一件金黄色的战甲。 杀气腾腾的伊尔纳宛若北欧战神般屹立在乱军之中,手中军刀大开大合,如入无人之境。 他身边的百余名死忠更是士气大盛,挺起刺刀向前猛冲,见人就捅,完全是一副鱼死网破的打法。 唰唰唰!几道寒光闪过,几道血光溅起。 几个伊尔纳的死忠瞬间像被掏空了灵魂的躯壳一样倒下,脖子上都无一例外地多了一道深达半寸的血痕。 又是一抹寒星掠过。 冲天的血柱瞬间腾起,一个下士模样的苏军小头目人头落地,圆溜溜的脑袋咕噜噜地滚出了好几米才停住,睁大着的眼睛里写满了惊惶与恐惧。 一个人站在了一群苏军的面前。 那是一个面容冷峻,看不清表情,更看不清年龄的人。 他的一张脸,满是冷森森的寒气,一双眼睛,更是血红血红的,身上弥漫着一种来自大自然最深处的狂野与凶悍。 漆黑色衣袂随风轻轻飘动着,手中的鬼头战刀还在不断地滴着血。 他的目光冷酷且毫无生机,仿佛在他的眼里,眼前的苏军士兵都已经是死人了。 野狼,生来就是以杀人为乐的,所有敌人在他的眼里都是待宰的羔羊,再勇猛彪悍的敌人在他看来也是死人。 野狼一步一步地向前走去,一脸的冰霜。 他的步子很慢,慢得令人心头发颤,慢得令人毛骨悚然。 正在困兽犹斗,随时准备给苏维埃革命献身的苏军士兵,没来由地感到一阵恐惧,那种感觉,就像午夜时分走在枯井边上,忽然看到贞子从井里爬出来。 先前还杀红了眼的苏军士兵纷纷向后退去,心,不停地咯噔咯噔地跳跃着。 伊尔纳也忽然感到神经紧张,肌肉也微微抽搐了起来。 似乎,他所有的气机都被这个从天而降的黑衣人牢牢地锁定了。 野狼的战刀轻轻地挥了挥。 血水顷刻间哗啦啦地流淌了起来,草地上又多了六七颗死不瞑目的人头。 一个苏军中尉被吓得疯了,情急之下的他掏出tt-33托卡列夫手枪,对着野狼扣动了扳机。 砰!清脆的枪声响起。 但是野狼依然慢慢地向前走着,一滴血也没有从他身上冒出。 只是,他左手的食指和中指微微松了松。 当!一颗东西落地,那声音听起来显得格外的刺耳。 落地的不是别的东西,是一枚子弹,正是那枚本该将野狼的胸膛打穿的子弹。 在场的所有人都愣住了,无论是苏军,还是东北军,都在顷刻间呆住了。 一些人甚至用力掐了掐自己的手和大腿,想看看自己是不是在做梦。 竟然有人,能在如此近的,十米不到的距离内,用手接子弹,这家伙,究竟还是不是人。 伊尔纳也有些恍惚了,一向以武功自负的他有些感到自惭形愧了。 在一百米的距离内,在枪声响起的瞬间,他也可以从容避开子弹,在两百米的距离内,他也可以用军刀劈开单发点射的子弹,但是要他像野狼这样,在如此近的距离内用手接子弹,他是办不到的。 师长,那家伙也太强悍了吧,竟然能用手接子弹。”在远处观战的邵明峰上校也睁大了眼睛,惊讶得合不拢嘴。 他当然不一般,因为他是少帅身边的人。”梁忠甲淡淡地说,心里也是叹服不已。 还好,没让少帅感到我有不臣之心,否则,就算一个师的兵力全副武装地保护我,也是不够那家伙砍的!” 少帅身边还真是卧虎藏龙呀!我看,那伙老毛子被消灭只是时间问题了。”邵明峰乐呵呵地说。 伊尔纳挥手示意在前面阻拦的士兵让开,自己亲自持刀走了上去。 很显然,他是要挑战野狼。 野狼漫不经心地瞟了他一眼,目光中有叹服他的勇气可嘉,更多的,则是对他不自量力的不屑。 伊尔纳一个箭步跨了上去,手中的军刀自上而下,以力劈华山之势狠狠地向野狼的顶门劈去。 野狼淡淡一笑,将刀轻轻一挥,伊尔纳的军刀瞬间被挡开。 一阵剧烈的疼痛传遍了伊尔纳的虎口,也给他的身体带来微微震动,整个人也不由自主地向后退出了五步。 而野狼,依旧稳稳地站在那里,宛若一杆傲然挺立的标枪。 只一下,高下立判。 啊!”伊尔纳再次挥刀冲了上来,手中的军刀瞬间劈出漫天刀影。 他的刀速很快,力道也十分的刚猛霸道,一时间劈成好几刀,令人眼花缭乱,分不清哪招是实招,哪招是虚招。 如果是普通人,恐怕已经被他穿花蝶般的刀影迷惑住了。 确实有不少人曾被他这招迷惑住,然后死在他的刀下。 可惜,他今天遇到的,是野狼! 野狼双目玩味地看着他,像是一个高高在上的贵宾欣赏着小丑表演。 就在他那真正致命的一刀向野狼劈下的时候,野狼的身影忽然消失不见了,仿佛一团空气,仿佛这个人从来就没有在这里出现过。 东瀛扶桑忍术!”伊尔纳脑海中瞬间闪过一个念头。 可就在这时候,一把锋利的战刀从背后洞穿了他的心脏。 血水顺着战刀缓缓地流下,伊尔纳魁梧的身躯重重地倒在了地上。 这一刻,他感到一种释然,也感到些许的遗憾。 释然的,是他总算应了入党时的誓言,为苏维埃革命奋斗到最后一刻,遗憾的,是他至今都不明白,野狼是怎么摸到他身后的,他是怎么死的。 战刀从他没了气息的身子里抽出。 野狼高举战刀,双目赤红,战意滔天! 第一百零六章 奉军死士 看到英勇的首长就这么被眼前的这个黑衣人杀掉,苏军士兵无不心头大骇,所有人都不约而同地愣了愣神。 就在这个时候,战意滔天的野狼已经像一阵黑色的旋风一般冲入苏军阵中。 战刀过处,必定会有一片血肉横飞。 啊啊啊!”苏军士兵不停地发出惊惶凄厉的惨叫声。 东北军中,也忽然多了一群人。 这群人的人数不多,冲顶不过一百来人,他们的身上,也穿着和其他士兵一样的土灰色军服。 但是,只有他们站在那里,就没有人敢忽视他们的存在。 因为,他们的脸冷漠如冰,浑身上下都弥漫着一种死亡的气息。 一双双眼睛寒光闪耀,手中都拿着清一色的夺魂-29自动步枪,雪亮的刺刀在阳光下显得格外的杀气腾腾。 没有激情飞扬的口号,没有振聋发聩的喊杀声,更没有任何的豪言壮语。 他们只是冷冷地看了对面的苏军士兵一眼,就挺起刺刀冲了上去。 刺刀入胸,血流如注,苏军士兵登时发出阵阵惨叫声。 他们却面不改色地把刺刀从死去的苏军士兵身上拔出,刺向下一名活着的苏军士兵。 鲜血,刹那间洒遍了他们的全身,渐满了他们的脸。 但他们脸上的神情依旧阴冷,目光依旧冷酷,依然在熟练地重复着捅人、拔刀的动作。 在他们眼里,仿佛捅的不是人,而是牲畜,不,应该说是草木。 总之,他们的目光中流露出的是一种对生命无比的漠视。 啊啊啊!一阵杀猪似的惨叫声传来。 是两个苏军士兵的肠子被割断,正捂着血流如注的伤口在地上打着滚。 噗嗤!又一个苏军士兵被刺刀刺破了喉咙,鲜血溅了他对面的东北军士兵一脸。 这伙人的冷血、残酷和不要命不仅吓得苏军士兵肝胆碎裂,也使得不少东北军士兵心头大骇。 这伙野兽一样疯狂,魔鬼一样冷血的人也是我们的战友?我们的兄弟吗?我们好像从来没见过他们呀?”不少东北军士兵都在心里发出了疑问,一些胆子稍小的甚至忘记了杀敌。 他们的确是东北军的人,这些普通的东北军士兵没见过他们也正常。 因为,他们是野狼一手训练的死士! 东北军死士们如同削瓜切菜似的砍杀着正在溃散的苏军步兵。 一个死士不小心被三把苏军的刺刀刺入了小腹。 血水顺着刺刀哗啦啦地流下,但这名东北军死士依旧面不改色,仿佛他没有察觉到任何的痛苦。 在三个苏军士兵惊骇的目光中,他将手中刺刀轻描淡写地挥了挥。 一抹妖异的血光乍现,三名苏军士兵喉咙已被割断,呼吸慢慢地停止。 这个时候,身受重伤的东北军死士才和三个苏军士兵一齐倒了下去,他的样子很安详,仿佛闭上眼睛的那一刻也没有感受到任何的痛苦。 妈的!这还是人吗?”亲眼目睹了这一切的东北军士兵无不倒抽了一口凉气,心中也暗自庆幸。 幸亏他们是我们东北军的人,不然我们可要惨了! 东北军死士根本不是人,而是一群来自丛林最深处,最嗜血最疯狂的狼,甚至是最冷血的杀人机器。 在他们鱼死网破的进攻面前,苏军士兵纷纷倒下,不少苏军士兵甚至扔掉手中的枪,跪在地上求饶。 什么斯大林万岁,什么为苏维埃革命献身之类的,在生死抉择面前,都是鬼话。 可惜,在东北军死士们的眼里,他们早就是死人了,丢枪不丢枪,求饶不求饶,结果都一样。 那就是一个字—“死”! 东北军死士纷纷把刺刀送入苏军士兵的体内,求饶不求饶,一律一视同仁。 师长,那伙穿着我们军服的人是什么人,杀气人来如此残忍,如此不要命?”看着正在疯狂杀戮着苏军的东北军死士,邵明峰上校不解地问。 那伙人我也没见过,不过看他们如此疯狂,对生命如此漠视,应该是那个野狼训练出来的人,但要少帅能掌控好这批人,否则,世间又要增添太多杀戮了。”梁忠甲长叹一声,心中生出些许的担忧。 如果少帅驾驭不了这批人的话,那世间的杀孽,可真的要增添很多呀! 杀呀!兄弟们!给我杀光老毛子!”皇甫天少将大声叫唤着,挥舞鬼头大刀疯狂砍杀着快要士气丧尽的苏军士兵。 啪啪啪!苏军的脑袋不断地被砍破,猩红色的血和白花花的脑浆刹那间溅满了他的全身。 看到老毛子兵的脑袋像西瓜一样被自己砍破,皇甫天心中大快,因为,每次杀苏联人,他都当是在给海兰泡惨案受害的乡亲们报仇。 老毛子!来呀!来呀!你们他妈的不是很拽吗?你们他妈的不是看不起中国人吗?你们他妈的不是把我们中国人叫做黄皮猴子吗?来呀!他妈的你们来呀!”一脸血污的皇甫天高举军刀,仰天长啸,活像一头杀红了眼的猛虎。 受到惊吓的苏军士兵纷纷退后,俄罗斯黑熊再厉害,也敌不过一头彻底发了飙发了狂的东北虎! 受到主帅的感染,身旁的东北军士兵也挺起刺刀,争先恐后地往前冲去,狠命地把刺刀送入苏军士兵的体内。 士气低落,军心涣散的苏军士兵慢慢地被气势如虹的东北军淹没。 南面阵地上,克鲁伦河中的苏军运兵船全都被东北军的飞机和炮火击沉,水面上漂浮着无数苏军士兵的尸体,血水瞬间将清澈的河水染成红色。 士气大盛的东北军如同出闸的猛虎,风卷残云般砍杀着苏军士兵。 维索京少将早已被东北军的炮火连同着他的装甲指挥车一起炸成碎片,苏军士兵已经群龙无首。 至于从后贝加尔斯克派出去,妄图在陆路打通一条道的苏军部队,更是被杀得溃不成军。 二十辆坦克全部被毁,五千步兵只剩下三百多人了,其中还有一百人身受重伤,彻底丧失了战斗力。 负责阻击的东北军少将慕容天杀得性起,亲自拿起一挺捷克式轻机枪冲锋在前,把一个个苏军士兵扫倒在地。 完了!完了!”看着眼前的一幕,塔斯科夫已经忘记了愤怒,在极度绝望的情况下,他差点两眼一黑昏了过去。 司令员同志,我看,我们赶快派出几名传令兵,倒赤塔的司令部请求支援。”副官叶戈尔上校忙说。 叶戈尔同志,你就不会用脑子想想吗?敌人能断我们的电话线,难道就不能拦截我们的传令兵吗?”没等塔斯科夫发话,政委博罗诺夫便不耐烦地吼道。 行了,我现在就派出传令兵,死马当活马医吧。”塔斯科夫淡淡地说。 另外,政委同志,你马上组织城中的一万五千名将士防守后贝加尔斯克,东北军很可能狭着胜利之威向后贝加尔斯克发起猛烈进攻。” 好的。”博罗诺夫点了点头,心中却漫不经心。 东北军就算能吃掉那些苏军,也肯定是强弩之末,根本不可能有还有能力进攻后贝加尔斯克。 更重要的是,他是政委,是个知识分子,代表着苏共,他认为,塔斯科夫区区一个军事主官根本不配对他指手画脚。 这时候,一个士兵走了过来,对塔斯科夫耳语了几句。 塔斯科夫登时面如死灰,两腿一软,整个人瘫倒在了地上。 第一百零七章 反攻 司令员同志,发生了什么事?”叶戈尔上校急切地问。 是啊,塔斯科夫同志,究竟发生了什么事?”博罗诺夫也隐隐感到一丝不安。 运送飞机的火车在所罗维耶夫斯克附近发生爆炸,至少五节车厢被埋在铁路下的炸药炸毁,五十架战斗机已经被炸毁,四十架轰炸机也被炸毁了二十架,火车上的乘员更是死伤无数,因为火车脱轨,铁路交通已经造成了阻塞,我方专业人员正在抢修。”塔斯科夫一脸悲戚,此时的他,与其说是个前敌司令员,倒不如说是一个被人抢了心爱的玩具,正准备痛哭流涕的孩子。 什么?运送飞机的火车被炸毁了!”博罗诺夫身躯巨震,一双眼睛睁得老大。 真是的!那些执勤放哨的都是干什么吃的?怎么让东北军如此从容地把炸药从他们眼皮底下运走,还如此顺利地埋在铁轨处!”叶戈尔握紧拳头,眉头紧锁,像头受了刺激的黑熊一样大叫起来。 都别吵了!”塔斯科夫微微定了定神,挥手制止了两人的惊讶与吼叫。 听前来传递情报的同志说,那些负责警戒执勤的士兵根本就没有看到黄种人进出过,在那一带进进出出的,都是我们俄罗斯人。”塔斯科夫轻轻吸了一口气,不紧不慢地说。 所以说,前去炸掉我们铁路和火车的人,应该是被东北军收买了的白俄匪军,而且他们的炸药也收藏的很隐秘。” 可恶的东北军!该死的白匪!”叶戈尔横眉怒目,破口大骂起来。 对了,塔斯科夫同志,我们的电话线都被东北军切断了,与外界的联络更是早就被隔断了,运输卡车被炸,火车被炸的消息是怎么传进来的,那个士兵又是怎么得到消息的?”博罗诺夫目光微微闪动了几下,说出了自己的疑惑。 对呀!自己怎么就没想到呢?难道是......”塔斯科夫两颗眼珠子微微转动了几下,当他想到什么的时候,手心突然捏了一把汗。 他想的一点都没错,公路上的地雷和炸药,铁路上的炸药,都是张学良事先让白俄籍的“天影”特工事先埋设的。 至于有物资要运到前线的情报,也是在赤塔城中活动的“天影”特工传来的。 火车和运输车队的确被炸了,损失的程度也和塔斯科夫所知道的相差无几,不过,他不应该怀疑报信的士兵。 因为,报信的士兵也是他的人,换句话说,报信的士兵也是纯正的苏维埃战士,是无辜的。 张学良只不过让白俄籍的“天影”特工在汽车爆炸和火车爆炸时拍了张照片,然后再让他们把照片扔到城头上,照片后面还附录了一句话,那是一句用俄文写的,关于损失情况的话。 那两个士兵只不过在城头上守卫执勤时,恰巧捡到了而已。 看到那张照片和背后的那行字时,执勤的苏军士兵惊骇不已,他百分百地相信,肯定出事了。 这个年头没有什么ps技术,人们的脑海中更没有什么“照片系伪造的”之类的概念,看到照片,就理所当然地认为是真的了。 出于职责,他们向塔斯科夫报告。 结果,很不幸的是,一个差点被暴怒之下的塔斯科夫打了个半死,另一个,则遭到了塔斯科夫的怀疑。 谢廖沙,你过来一下。”塔斯科夫缓缓地说着,轻轻挥了挥手。 一个身高一米九五左右,浑身布满了小山般的肌肉,浓眉毛,小眼睛,鹰钩鼻,身上满是阴冷气息的苏军上尉走了过来。 司令员同志,什么事?”被称为谢廖沙的苏军上尉问。 给我把刚才那个报信的士兵解决掉。”塔斯科夫双目间掠过一抹森冷的杀机,轻轻地做了一个抹脖子的动作。 司令员同志,你为什么要杀他呢?他是无辜的?”谢廖沙不解地问。 别问这么多,马上执行命令。”塔斯科夫有些不耐烦地说,显然是对他那婆婆妈妈的态度感到不满和厌恶。 谢廖沙轻叹一声,只好转身离去了。 谢廖沙,是塔斯科夫的警卫连长,也是他的心腹死忠。 在他心里,那个向他报信的苏军士兵的身份已经变成了混入军中的白俄匪军,所以,他必须要除之而后快。 他现在的心态和思想,与中国某个名人的差不多,都是“宁可枉杀一千,不可放过一人”。 塔斯科夫同志,你要杀了那个士兵吗?他是无辜的,至少,你没有证据证明他是间谍。刚才我说的那些话,并没有针对任何人。”博罗诺夫颇为心急地说。 政委,在这个节骨眼上,我们必须把一切可能发生的祸害扼杀在萌芽之中。”塔斯科夫冷冷地说,眉宇间的气息显得格外的阴森与肃杀。 叶戈尔想说什么,却始终没有说出来。 因为,他是跟随了塔斯科夫多年的老下级,塔斯科夫的心性他太了解了。 冷血、残酷、多疑且脾气暴躁、独断专行。 一旦他认定的事,就算是九头牛也拉不回来。 现在,没必要为了一个士兵而和他吵得不可开交。 不过,往后的日子,恐怕下级军官们会难过一些。” 想到这里,叶戈尔忽然从口袋里掏出一根香烟,叼到嘴里轻轻地点燃。 这个时候,北面阵地上的苏军已经被东北军尽数歼灭,猩红色的流淌了一地,额尔古纳河面上更是漂浮起具具浮尸。 妄图在陆路上打开一条道的苏军部队,在东北军猛烈的进攻下,也已经成为了一堆堆鲜血与碎肉。 南线阵地,丁超的第八师大获全胜,歼敌两万余人,缴获203mm重炮50门,轻型迫击炮70门,自行火炮40门,轻重机枪共60余挺,jsu自行火炮30门,弹药数百发。 少帅,果然不出你所料,老毛子已经全部完蛋了,梁忠甲将军和丁超将军都缴获颇丰。”韩奇峰一脸惬意地笑着,把一份刚发来的战报递到张学良面前。 张学良看着战报,并没有过多的欣喜,因为,这本来就是他意料之中的事。 良久,他轻轻将战报放在桌子上,一字一句地说:“马上电令梁忠甲和丁超,马上率部向后贝加尔斯克和乔巴山方向发起反攻。” 他的双目忽的散发出炯炯有神的光晕,细密的剑眉微微扬起,任何人都能感到他身上那股滔天的战意。 第一百零八章 攻城 反攻?接到命令后的梁忠甲不由得微微愣了愣。 虽然歼灭了苏军两万一千余人的部队,但自己也伤亡了八千余人,经过刚才的补充,自己手头上也就只有一万五千人,30辆坦克,100多门火炮而已。 不过,当看到上空盘旋着的东北军飞机,他一时间释然了不少。 由空军相助,再加上现在的老毛子士气低落,此战必胜。 信心满满的他大手一挥,一万五千多东北军健儿,30辆涂抹了东北虎头像的坦克,如同滔滔江水般向后贝加尔斯克方向奔腾而去。 范伯良意气风发地坐在装甲指挥车里,率领坦克部队冲锋在前,一双深邃的眸子闪动着嗜血的光芒,身上弥漫着的,是一股滔天的战意。 又能教训老毛子了!待会儿,我就要让我的坦克部队成为老毛子永远的噩梦,让他们知道,中国的军人,是世界上最勇猛最优秀的军人。” 范伯良惬意地想着,慢慢地从口袋里掏出一根香烟点燃。 接到张学良的命令后,丁超立即率领所部一万四千多人和剩余的二十辆坦克,搭载着运兵船渡过克鲁伦河,向乔巴山方向席卷而来。 报告!报告司令员同志,大事不好了,将近两万的东北军部队正向后贝加尔斯克方向赶来,似乎要向我们的城池发动进攻。”一个苏军士兵匆匆忙忙地跑到塔斯科夫面前,战战兢兢地说。 由于电话线被东北军切断,电报的信号也被东北军进行干扰和屏蔽,后贝加尔斯克方面的苏军只好使用起原始的探马报信的方法。 差不多两万的部队?”塔斯科夫皱了皱眉头,脸上的神情阴晴不定。 报信的苏军士兵登时感到一阵惶恐,他有些害怕了,害怕自己像那个倒霉的同伴一样,被狂怒之下的司令员打断骨头,甚至扔出城门。 所幸,塔斯科夫只是面色阴沉了一下,并没有多余的暴力举动。 叶戈尔,马上传我命令,把卡列夫斯基少将的一万五千人的部队全都压到城外的战壕里,另外,把城中的四十辆坦克也全都给我派出去,同时你快去挑一些机灵点的士兵,让他们设法冲出去,到赤塔的总司令部请求支援。”塔斯科夫愁眉紧锁,淡淡地说。 司令员同志,先前我们派出去的传令兵都在路上被杀了,再派出去,恐怕也难以到达赤塔,至于你刚才要派上去的部队,可是我们城里的最后家底呀!一旦打光了的话,我们可就全完了。”叶戈尔颇为揪心地说。 是啊,我亲爱的塔斯科夫同志,你可要三思啊!”博罗诺夫也有些担忧地说。 不用劝我了,如果让那些部队全都窝在城里,我们只会死得更快,让他们出城拼杀,或许,我们还能等到传令兵冲出去,等待赤塔总司令部的援军赶来。”塔斯科夫恨恨地说,便转过脸去,不再理会任何人。 如果只是叶戈尔这么说,他或许会考虑考虑,但这个政委博罗诺夫也劝他,他就很难不发火了。 这个博罗诺夫,仗着自己是伏龙芝学院政治工作专业毕业的高材生,仗着自己是政委,动不动就上纲上线教训自己,有些时候,甚至还干涉自己的部署和指挥,看到他那张脸就来气。 所以,他和博罗诺夫较上劲了,后者越是反对的,他就越支持,反之,他则无以复加地反对。 博罗诺夫知道塔斯科夫对自己有成见,便不再言语,只好默默地向最好的方面祈祷。 轰轰轰!几声炮击声响起,那是t-18轻型坦克上的37mm主战炮的吼叫声。 在巨大的爆炸声中,战壕里的十多名苏军士兵顷刻间被炸得血肉模糊,支离破碎,强大的气浪和冲击波把数十名幸存的苏军士兵也掀翻出好几米远。 惨叫声,呜咽声顷刻间响成一片。 哒哒哒!慌乱之中,一些苏军士兵*起马克沁水冷机枪,对着东北军的坦克开了火。 呼啸而至的机枪子弹打在坦克身上,溅起阵阵璀璨耀眼的火花,但并不能对坦克造成任何实质性的伤害。 坦克上的主战炮吼了起来,机枪也在同一时间鸣叫了起来。 *纵着机枪的苏军士兵的身体顷刻间被火热的炮弹撕裂,或者直接被雨点般的机枪子弹打成筛子。 兄弟们!冲!”范伯良紧握拳头,对着无线电意气风发地吼道。 30辆坦克如同出闸的猛虎一般,呼啸着向前猛冲。 咣当!五辆冲在最前面的坦克猝不及防之下,瞬间落入了苏军的反坦克壕里。 苏军士兵立即揪准时机,纷纷将巴祖卡火箭筒和su-85反坦克炮瞄准了五辆落入壕沟中坦克。 咻咻咻咻!穿甲弹、燃烧弹争先恐后地落在五辆失去机动能力的坦克上。 轰轰轰!坦克顷刻间被炸裂,残破的骸骨上瞬间燃烧起熊熊的火焰。 见此情景,范伯良只得下令前进的坦克放慢速度。 苏军炮兵登时一阵欢呼,可就在这个时候,三架东北军的阿米奥轰炸机已经飞临他们头上。 嗖嗖嗖!十多枚重磅炸弹毫无预兆地落在他们的阵地中。 轰轰轰!爆炸声惊天动地,刚才还以为自己就是天,自己就是上帝的苏军炮兵登时被炸得支离破碎。 血肉模糊的残肢断臂在空中飞舞着,其间还夹杂着俄罗斯黑熊撕心裂肺的惨叫声。 苏军的炮兵阵地顷刻间一片火海。 我们已经失去了空中力量,再这么打下去,城池迟早会被攻破。”一个三十五六岁左右,面容粗犷,身着苏军少将正装的俄罗斯大汉抬头仰望天空,眼中流露出一种莫名的悲哀与绝望。 他的举手投足之间,带着一种斯拉夫军人特有的悍勇与刚强,他的手上也布满了拳茧,昭示着他也是个功力强横的武者。 但这一切,能改变劣势吗? 卡列夫斯基忽然觉得,命运像是在给自己开了个天大的玩笑,刚才还是自己猛攻东北军,现在,却轮到东北军进攻自己的城池了。 风水轮流转,此言非虚呀! 短暂的感慨之后,卡列夫斯基的思绪立即回到了现实,他一边下令防空营向东北军的轰炸机开火,一边下令坦克部队开进。 防空营的14.5mm高射机枪,75mm高射炮,对着空中的飞机一齐叫了起来,颇有鱼死网破的气势。 橘红色的火焰冲天而上,两架过于托大的东北军轰炸机登时被凌空打爆,燃烧着熊熊火焰的钢铁残骸宛若天女散花般向四下里飞舞着。 四十辆苏军坦克,在队长维克金中校的率领下,向东北军的坦克猛烈开火。 轰轰轰!弹片横飞,火花四溅。 一阵激烈的交火后,东北军损失了五辆坦克,苏军则损失了八辆,其中两辆还是被范伯良亲自击毁的。 乔巴山方向,一万四千余名东北军步兵,二十辆坦克已经渡过了克鲁伦河,向乔巴山发起了猛烈进攻。 身先士卒的,是三架阿米奥轰炸机和十二架飓风战斗机。 轰炸机不停地往苏军阵地上投弹,飓风战斗机则低空飞行,对着战壕里的苏军进行疯狂扫射。 在一阵狂轰滥炸,密集扫射中,苏军伤亡惨重,不到五分钟就伤亡了七百余人。 怎么办?怎么办?”乔巴山苏军的司令员卡纳耶夫少将在作战室里来回走动着,浓浓的愁云笼罩着他的脸,眼皮更是不安的地跳动着。 此时此刻,乔巴山城中只有八千多名士兵,其余五千人已经被他压到城外战壕中驻守了,城中也只有三千多名步兵,坦克,只剩下二十辆,飞机,也只剩下五架拉7战斗机了。 总司令布柳赫尔元帅治军之严在军中可是出了名的,一旦乔巴山被攻破,自己就算不死也要被送上军事法庭了。 想到这里,他整个人立马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 第一百零九章 愚蠢的命令 司令员同志,我看我们还是赶快向后贝加尔斯克方面的前敌总司令部请求支援吧,否则,再这么打下去,我们的城池很快就会让东北军给攻破的。”一个三十岁上下,面容白皙,五官端正的白种人忧心如焚地说。 此人正是卡纳耶夫的副官马卡洛夫上校。 轰轰轰!城外依旧炮声隆隆,其间还夹杂着不少苏军士兵的惨叫。 看来也只能如此了。”卡纳耶夫一脸的悲凉,无奈地拿起话筒,摇出了一个号码。 可是无论他怎么打,也打不通。 是电话线被切断了!” 卡纳耶夫顷刻间如遭雷击,这个年方三十七岁,如同黑熊一般健壮的俄罗斯大汉,一时间竟有些呆住了。 怎么了?司令员同志?”马卡洛夫急切地问,心中也涌现起了一丝不祥的预感。 电话线被切断了,我们和外界已经失去了联络。”卡纳耶夫无奈地说,大海一样的蓝瞳目里充满了悲凉。 那么我们要不要把剩下的三千名步兵和二十辆坦克,还有五架拉7战斗机全部派出去,顶住东北军的进攻,然后再让一些机灵点的同志充当传令兵,或许可以把我们的求救信息传到后贝加尔斯克的前敌司令部。”马克洛夫侃侃道。 没用的。”卡纳耶夫轻轻挥了挥手,一脸的无奈与失落。 东北军能够切断我们的电话线,难道就不能拦截我们的传令兵吗?” 那三千名步兵和坦克就先留在城中作预备队吧,至于那五架战斗机,开出去了也是炮灰,你不知道,东北军的空军有多么强大吗?我想,还是先让我们的飞行员把飞机全都开到多萨图伊机场,给我们保存点实力吧。” 没错,在晚上东北军进攻亚历山大行营的时候,张学良就已经让在城中活动的“天影”特工切断了电话线,因为,那个时候,张学良就打算在第二天乘势反攻,一举攻克后贝加尔斯克和乔巴山。 那是因为,根据“天影”特工情报,张学良得知乔巴山有苏军的机场,而且还储存有大量的粮食和武器弹药。 至于所罗维耶夫斯克,那里沼泽遍布,根本不适合建机场,战略价值不大,而多萨图伊的则隔着波涛汹涌的额尔古纳河,机场上的飞机也已经在作战中被东北军打光了,所以张学良并没有把目光瞄向那里。 他手中的兵力不过五万,经过满洲里防御战之后能战的部队也就只有将近四万人,分兵多路作战,很容易被苏联人集中优势兵力各个击破。 苏军虽然损失惨重,但原来的兵力就是自己的两倍,所谓瘦死的骆驼比马大,没有六到七成的把握,张学良不敢冒这个险。 前世如此,今生也是如此。 在东北军强大的火力,迅猛的攻势下,苏军的伤亡不断增大。 轰轰轰!几声巨大的爆炸声响起,又有七辆苏军坦克被东北军的轰炸机炸毁。 苏军,还剩下三十三辆坦克。 东北军,也只有十五辆坦克。 但是,东北军有三架阿米奥轰炸机和十二架飓风战斗机提供空中火力支援,谁会傻乎乎地和你老毛子玩坦克战? 东北军的su-85自行反坦克炮,仿日制92式步兵炮,仿美制巴祖卡火箭筒,一齐叫了起来。 强大迅猛的火力瞬间摧毁了苏军五辆坦克,炸死炸伤苏军五百余人。 东北军的坦克也纷纷开了火。 轰轰轰! 首尾难以呼应的苏军坦克又被干掉了四辆,东北军的坦克却仍然毫发无损。 看着被击毁的苏军坦克的残骸,欧阳文建心里乐开了花。 妈的!东北军的火力太强悍了,这样打下去,我们非得玩玩了不可!”苏军前线指挥官,三十岁的卡达洛夫上校恨声说道,拿起了一旁的电话摇出了城中司令部的号码。 但是,无论他怎么摇也摇不通。 这时候他才意识到,电话线已经被切断了。 狗日的!”卡达洛夫大骂一声,便挑选了一个士兵到城中报信。 东北军士兵立即用同伴的尸体堆积成厚高的掩体,和战壕中的苏军对峙起来。 三零式步枪的射程要比苏军的莫辛纳甘步枪远上许多,东北军士兵的枪法也比苏军强上不少。 不少苏军士兵刚从战壕里冒出头来,就被东北军一枪爆掉了脑袋。 而苏军要干掉一个东北军,则要放上好几枪。 一些苏军耐不住寂寞,拿着轻重机枪和冲锋枪对着东北军狂扫。 他们这么做,的确给东北军造成了一些伤亡,但是,醒目耀眼的火力很快得到了东北军飞机和火炮的特别关注。 几声爆炸声响起后,苏军机枪阵地登时一片火海。 苏军和东北军的伤亡比一开始就是三比一,现在更是高达了四比一。 司令员同志,敌人火力太猛,卡达洛夫上校快顶不住了。”前来报信的年轻士兵心急如焚地说,连向卡纳耶夫立正敬礼都忘记了。 慌什么?你去告诉卡达洛夫,让他给我不惜一切代价守住阵地,阵地丢了,我要他脑袋!”卡纳耶夫怒气冲冲地吼道,狠狠地将一个水杯摔碎。 是!是!是!”年轻的士兵诚惶诚恐地说着,屁颠屁颠地跑了出去。 司令员同志,我看,我们还是赶快派兵支援咔哒洛夫吧,否则,他们很快就会完蛋掉的。”马卡洛夫显得颇为担忧。 好吧,我马上派出一千生力军,不过那二十辆坦克是不能动的,对了,尽快让那五架拉7战斗机起飞,让他们直接飞到赤塔总司令部算了,直接向总司令布柳赫尔元帅提出我们的支援要求。”卡纳耶夫淡淡地说,脸上的神情失落到了极点。 好的,我马上去办。”马卡洛夫轻轻点了点头,顷刻间理解了自己上级的想法。 卡纳耶夫的想法是正确的,如果真那么做的话,就算乔巴山城破,也能保住苏军的一点实力,在残酷的战斗中,哪怕能把损失降低一丁点,都是可取的。 怎么了?我亲爱的卡纳耶夫同志,你要把战斗机调去哪里,敌军正在猛烈进攻我们的城池,我们的同志正在前线浴血奋战,你却要把战斗机调走,你,这是逃跑主义路线!” 一阵严厉的斥责声传来,紧接着一个四十岁上下,面容白净斯文,丹凤眼,高鼻梁,大腹便便,显得十分肥胖的中年人走了出来。 如果不是身着一件苏军少将制服,看他那文邹邹的气息,恐怕人们会以为他是作家或者学者呢。 这个人,正是卡纳耶夫的政委维什尼亚克少将。 政委同志,中国人有句古话,叫做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你又不是不知道,我们这五架战斗机派出去,还不够东北军的空军塞牙缝呢,而且现在,我们的电话线已被敌人切断,电报都发不出去了,我让飞行员把战斗机开到赤塔总司令部,一来可以向元帅同志求援,二来可以保存实力,若是总司令部的援军真的一时半会儿来不到的话,我们也可以凭带着剩余的二十辆坦克和幸存下来的将士从容撤出。”卡纳耶夫耐心地给维什尼亚克解释道。 够了,不要再给你的逃跑主义找借口,你身为司令员,居然片面强调敌人的强大,贬低自己的同志,你犯的可是原则性错误,我现在命令你,马上下令把五架战斗机调到战场上,还有,把二十辆坦克和剩余的三千人全部派上去,城中只留一千人这样维护治安就足够了,马上执行命令!”维什尼亚克吹胡子瞪眼,厉声命令道。 他那样子,就像个威严的主人在训斥着自己听话的狗。 可是政委。”卡纳耶夫有些无奈。 不要说了,这是命令!” 面对这个大脑有些秀逗了的政委,卡纳耶夫只好无奈地点了点头。 卡纳耶夫在军中资历尚浅,他的军衔是靠战场的拼杀,一步一步地上升而来的,而这个维什尼亚克,却是在十月革命成功前就开始干政治工作的元老,再加上政委在苏联红军中是有着一定威严的,所以,他无法和维什尼亚克顶撞。 但愿,城破之时,我们能从容撤退。”卡纳耶夫默默地祈祷着。 他对守住乔巴山,已经不抱任何希望了。 第一百一十章 争执不休 五架涂抹了红星图案的拉7战斗机从机场上起飞,向南面阵地飞去。 飞行舱里,一张张年轻的脸上没有豪气,没有激情,更没有开战初期的那种意气风发。 有着的,只是一种“风萧萧兮易水寒,壮士一去不复返”的悲壮。 东北军强大的空中力量,东北军飞行员卓绝的飞行技巧和强悍的战斗力已经沉重地打击了他们的自信心。 他们想,这一去,恐怕永远也回不来了吧。 他们此时的心情,或许可以与后来的日本“神风特工队”队员的心情相匹敌吧。 一样的悲哀、一样的苍凉,一样的绝望。 老毛子居然还有空军。”东北军航空队队长颜少渊中校双目掠过一抹惊讶的神色。 不过有也好,这样哥就不会太寂寞了。” 机身上的八挺机关枪瞬间叫了起来。 一架拉7战斗机还没反应过来,就被呼啸而至的子弹命中油箱。 熊熊的烈火在机身上疯狂地燃烧了起来,庞大的战斗机登时以几何倍数的速度冲向地面,在“轰隆”的爆炸声中化为了碎片。 其余四架东北军战斗机也飞了过来,和苏军战斗机交起了火。 剩下的七架战斗机则继续低空飞行扫射地面上的苏军,那是因为,他们觉得,对付这些老毛子飞机,他们根本就没必要去帮忙,把功劳让给自己的兄弟算了。 经过连续几次胜仗后,在东北军飞行员的心目中,苏联空军已经成了菜鸟的代名词。 果然,在蓝天中一阵激烈的枪声中,苏军飞机纷纷落地,飞行员更是被燃气的烈火烧成一具具焦炭。 东北军的战斗机却一架未损。 师长,我们的空军还真是厉害,想当年,大帅在位的时候,我们也只有几十架从直系军阀那里缴获的飞机,加上一些从列强手里购买的,也只有八十架,想不到,现在空军变得这么厉害了,我们东北军,可算是扬眉吐气了。”朱光宇情不自禁地赞叹道,目光中流露出一种前所未有的骄傲与疯狂。 那是少帅努力的结果,在少帅的带领下,我们东北很快就可以强大起来了。”丁超微微一笑,目光中流露出些许的激动与庆幸。 激动的是,看到东北军强大起来,感到扬眉吐气,庆幸的是,自己昨天晚上在张学良面前没有表现出任何不臣的举动,否则,凭张学良的英明神武,自己恐怕已经人头落地了。 张少帅果然已经不是原来的小六子了。” 看到空军全军覆没,战壕里的苏军无不感到万分绝望,士气呈直线下降,伤亡也在不断上升。 给我顶住!顶住!”卡达洛夫发出一声声野兽般地低吼,同时掏出手枪击毙了两个意图逃窜的士兵。 在卡达洛夫强硬手段下,苏军士兵只好硬着头皮,继续抵抗。 这时候,二十辆坦克从城中涌出,后面还跟着三千多名步兵。 看到援军来到,正处于绝望状态下的苏军步兵眼中都流露出了些许的喜色。 只有卡达洛夫,依旧一筹莫展,因为他知道,来的这些人也顶不了多久,甚至还不够东北军塞牙缝呢。 在东北军轰炸机的狂轰滥炸下,一辆辆苏军坦克还没来得及开炮就被炸成了碎片。 东北军士兵也不断地匍匐、卧倒、向前冲锋。 看来,我们今天真的完了。”苏军装机指挥车里,二十八岁的维克京中校长叹一声,痛苦地闭上了眼睛。 他不忍心看到,和自己南征北战多年的装甲部队像狗一样被东北军的空军宰杀。 就在这时候,一枚炸弹从空中落下,恰好落在他的车顶上。 轰!一声巨响传来。 维克京中校连同着他的装甲指挥车一起被炸成了碎片。 幸运的是,他终究还是没能看到他的装甲部队的覆灭。 不消片刻,苏军坦克部队便全军覆没了。 东北军的坦克也好不到哪去,只剩下七辆坦克了。 苏军的唯一一道反坦克壕也被东北军填平。 东北军坦克呼啸着冲了过去,37mm主战炮,7.62mm机关枪,在同一时刻疯狂地叫了起来。 强大的火力打得苏军士兵血肉横飞,鬼哭狼嚎。 东北军士兵也加快速度向前冲去。 冲在最前面的,自然是装备了汤普森冲锋枪的精锐。 哒哒哒!爆豆子一样的枪声响成一片,一条条火舌喷涌而出,苏军士兵纷纷被撂倒。 当然,在苏军机枪,炮火的反击下,东北军也伤亡了不少人。 这时候,苏军已经伤亡了四千多人,东北军也伤亡了将近千人。 杀红了眼的东北军士兵依然踩着战友的尸体,奋勇争先。 听到装甲部队和空军部队全军覆没的消息,苏军作战室里一片死寂。 卡纳耶夫没有过多的悲哀,没有过多的失落,连续的惨败已经令他麻木不堪,而且,这个结果是他意料之中的事。 良久,他才缓缓地吐出了一句话。 让卡达洛夫带人撤到阿敦楚仑露天煤矿一带和东北军进行迂回,尽量拖住东北军,然后我们从北面撤出,在五分钟后也让他们边打边撤,到时候一起在索洛维耶夫斯克会和就是了。” 什么?卡纳耶夫同志,你说什么,我们不能撤,不能让中*阀占领了这座已经被我们苏联红军解放了的城市。”维什尼亚克恶狠狠地瞪了卡纳耶夫一眼,不同意地说。 那么,我的政委同志,你说说,我们怎么守,敌人空中有十多架飞机,地面上有坦克和重炮,而我们,只有少量的火炮,连空军都没了,人数和人家比起来也是少得可怜,你教教我,怎么守?”卡纳耶夫也火了,双目顷刻间燃烧起炽热的火焰。 如果不是这个脑子秀逗了的维什尼亚克瞎指挥,自己至少有八成希望保存那么一丁点航空部队和坦克部队。 可是现在,什么都没了,连步兵都快要打光。 所以,卡纳耶夫对这个不通兵事,动不动倚老卖老,上纲上线,拿大帽子压人的政委十分的不满。 这个......维什尼亚克咬了咬牙,气鼓鼓地望着卡纳耶夫。 听到城外的炮声越来越响,他似乎开始觉得,卡纳耶夫的话有道理了。 但是,要他现在认错,又放不下面子。 可以先让他们顶住,然后派出传令兵到后贝加尔斯克,索洛维耶夫斯克或者赤塔总司令部求援,赤塔总司令部还有九十架精良战斗机呢,坦克也还有一百辆,生力军也还有四万多人。” 我的政委同志,亏你想得出,赤塔离我们这多远,我们怎么派人去,骑马,开车,恐怕东北军早就在必经之路上设置好路障了呢!就算没有路障,铁路已经被破坏,从公路开车过去至少也要一个小时,城外的那点儿部队,再这么打下去的话,恐怕不到二十分钟就全完了呢,如果到了那时候你还要顾及什么革命者的勇气与骨气的话,恐怕我们只有在敌人到来之时开枪自杀的分了。”卡纳耶夫毫不退让地说,脸上显露着难以掩饰的愤怒。 卡纳耶夫同志,你,你这是.......维什尼亚克眉头紧锁,指着卡纳耶夫语无伦次地骂道,依然十分的不服气。 马卡洛夫,马上把让人把我刚才的命令传给卡达洛夫,我们必须尽快撤走。” 这一次,卡纳耶夫没有丝毫退让。 是!”马卡洛夫敬了个军礼,转身离去了。 这个时候,又一个年轻的士兵慌慌张张地跑了过来。 司令员同志,政委同志,不好了,不好了....... 第一百一十一章 内忧外患 发生了什么事?这么慌慌张张的真是有失苏维埃革命战士的风度!”维什尼亚克紧紧地皱了皱眉头,不满地说。 政委,事情是这样的,阿日斯兰的马队,就是给我们维护治安的马队,正快速地向我们的防区开来。”年轻的士兵慌慌张张地说,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 我当是什么事,原来是这么回事,小伙子,不用那么着急,阿日斯兰是来帮我们的,我们的苏维埃革命解放了蒙古人民,看到中国的军阀武装正向我们进攻,他们就来帮助我们了,我们的革命是正义的,是符合世界上广大人民利益的,连昔日打家劫舍的马帮被我们感化之后,都成了我们的忠诚的革命战士。”维什尼亚克轻轻拍了拍士兵的肩膀,满不在乎地说,目光中甚至流露出一抹欣喜与狂热。 卡纳耶夫则哭笑不得,面对这个充满了红色理想主义,在军事上可谓是一窍不通的政委,他不知该说些什么好。 帮我们?我看他们见我们大势已去,来杀我们给东北军邀功的吧?”卡纳耶夫冷哼一声,不屑地瞟了维什尼亚克一眼。 对于这个近乎脑残的政委,他终于表现出了自己的不满。 卡纳耶夫,你什么态度,那些蒙古的革命同志是来帮我们的,我们怎么可以如此误会人家呢?你忘了我们的伟大领袖伟大导师列宁同志的教诲了吗?要团结世界上的一切革命者以在世界范围内夺取苏维埃革命的胜利......维什尼亚克恶狠狠地瞪了卡纳耶夫一眼,显然是对他挑衅自己的权威感到不满。 武夫,一个脑子里除了步枪和刺刀一点革命觉悟都没有的家伙......卡纳耶夫没有理会维什尼亚克那滔滔不绝的说教,只是神色凝重地对那个年轻的士兵说:“传我命令,让科列夫中校立即率领八百人给我挡住那伙蒙古马队。” 他心里清楚得很,阿日斯兰的那伙马帮在他们到来之前,就是一群打家劫舍,杀人越货的主。 他们刚到乔巴山城驻扎的时候,按照他的意思,本是想镇压这伙马贼,以安抚蒙古人的人心。 可是这个脑子不知进了什么水的政委居然说阿日斯兰等人是贫苦农民出生,他们的打家劫舍是反抗压迫的义举,还说他们是可以争取的革命同志。 卡纳耶夫拗不过这个从十月革命起始就加入苏共的元老,只好按他的意思办,收编了这伙马贼,还给予了一个什么“乔巴山市治安警察大队”的番号。 不过,阿日斯兰总算没有辜负维什尼亚克给予他的厚望,辅一上任就凭借着自己的暴戾与凶悍,把城中的蒙古牧民管制的服服帖帖的,稍有不服从他的便是用皮鞭抽打,再严重点的就直接用马活活踏死。 因此,他获得了一个“活阎王”的外号。 对于这些,力挺他的维什尼亚克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反正死的又不是苏维埃社会主义共和国联盟的人民,这些低贱的,没有受到过社会主义思想教育的牧民,死多少他都不当回事。 况且,阿日斯兰对他在乔巴山推行的“社会主义”政策作出了不小的贡献。 苏联驻军来到这里不到两天,他就下令在乔巴山实行社会主义革命,强行把乔巴山牧民的牧场,牛羊,收归国有(其实就是归他们苏联红军所有)。 强行夺取牧民的财产,自然遭到牧民的群起反抗。 这个时候,阿日斯兰发挥了他的作用,没有辜负维什尼亚克对他的赏识。 他率领他麾下的千余健儿,拿着苏联红军给他的新式装备,对反抗苏军政策的牧民进行了血腥镇压。 仅一天时间,他的“乔巴山市治安警察大队”就屠戮了两千多名牧民,武力夺取了五十多个牧场,三千多头牛羊,两千多匹战马,交到了苏联红军手上。 维什尼亚克自然大喜过望,对阿日斯兰更加器重。 就在那个年轻士兵刚要转身离去的时候,维什尼亚克叫住了他。 你给我传令,所有部队让开道路,允许阿日斯兰马队过来。”维什尼亚克一本正经地说。 政委,那伙马帮就是一群墙头草,放他们过来,只会坏了我们的事,说不定,我们都会被他绑去向东北军邀功。”卡纳耶夫忧心如焚地说。 他们是我们的革命同志,我不许你侮辱我们的革命同志。”维什尼亚克依旧是一脸的严肃。 马上传令,让科列夫率部阻截那伙马帮!”卡纳耶夫急切地吼道,此时此刻,他已经没有任何心情再与维什尼亚克饶舌了。 让科列夫不许抵抗,听我的!”维什尼亚克也不甘示弱地吼道。 我是军事主官,在军事上的事,我说了算!”卡纳耶夫目光冰冷,字里行间带着浓浓的火药味。 我是政委,我代表着苏联*,代表着国家,这不是单纯的军事问题,这是关系到团结革命同志的政治问题,你必须听我的......维什尼亚克厉声喝道,同时还不忘记上纲上线。 年轻的士兵呆住了,一时间竟不知该听谁的好。 就在他们争执不休的时候,顶超所部东北军已经攻入了乔巴山城中,卡达洛夫正率部在阿敦楚伦露天煤矿一带和东北军周旋。 在东北军的强大火力和悍不畏死的进攻下,卡达洛夫的部队只剩下三千来人了,火炮,也只剩下203mm重炮五十门了。 单兵武器装备,只有八百来人装备有*沙冲锋枪,其余人装备的全是莫辛纳甘步枪。 机枪,也只剩下二十来挺,而且全是捷克佳廖夫轻机枪。 这样的装备,在气势如虹的东北军面前比烧火棍好不了多少。 兄弟们!给我杀!”一个二十五岁上下,身如铁塔的东北汉子提着一挺捷克式轻机枪冲锋在前,豪气干云地吼道。 白皙英俊的脸上弥漫着腾腾的杀气,两道深邃的剑眉直挺挺地扬起,犀利的目光宛若无形的利剑。 一袭英挺的军服传在他魁梧的身躯上,领章上是一枚闪闪发光的金星。 他的军衔不低,是少将。 此人正是顶超麾下步兵第三旅的旅长沐天恩少将。 轻机枪喷发出的炽热火舌,仿佛地狱里燃烧生命的烈火,所到之处,苏军哀号遍野,血流成河。 三千多名将士紧随其后,手中的武器欢快地唱着死亡的乐曲。 装备了汤普森冲锋枪的冲锋在前,疯狂扫射苏军士兵。 装备了三零式步枪的则走在后面,不停地用点射结束着苏军士兵的生命。 缴获的苏制jsu自行火炮,更是发挥了它们应有的威力。 每一炮过去,都会响起一声震天动地的响声,紧接着就会飞起一片血肉模糊的残肢断臂。 东北军的飞机也在不停地向苏军投弹,低空飞行扫射。 苏军虽然在卡达洛夫和马卡洛夫的指挥下边打边撤,有序反抗,但由于武器装备和士气方面的劣势,对东北军并未造成太大伤害。 一时间,苏军的又有两千多人阵亡,而东北军,只阵亡了五百多人。 在极度恐惧和绝望的蚕食下,一些苏军士兵已经丢掉武器,大叫着逃窜了。 卡达洛夫恼怒万分,亲自开枪击毙了数名逃窜的士兵。 但这非但不能起到制止的作用,逃窜的士兵反而更多了。 为了鼓舞士气,马克洛夫拾起一挺灌满子弹的捷克佳廖夫轻机枪,冲到最前面,对着东北军扫射了起来。 嗒嗒嗒!炽热的火舌带着主人的愤怒与决心向敌人呼啸而去。 不少东北军士兵的身上瞬间冒起阵阵血雾,惨叫都还没来得及发出,就到底身亡了。 苏维埃革命万岁!斯大林同志万岁!”马卡洛夫一边用机枪扫射东北军,一边大喊着激情飞扬的口号。 看着东北军士兵纷纷被马克洛夫扫倒,苏军的士气似乎恢复了那么一点儿,抵抗,也变得积极了些许。 就在这时侯,数十发子弹钻入了马克洛夫的身体里。 娇艳的血花爆射而起,宛若水池里喷出的红色喷泉。 马卡洛夫睁大着眼睛倒在地上。 这个死硬尚武的苏联军官,这个斯大林的狂热崇拜者,终于履行了他加入苏共时的誓言。 为苏维埃革命奋斗到最后一息.......卡达洛夫身边只有八百来人了,其中有两百多人身负重伤,能战的,也就只有那么六百来号人。 而东北军,却还有八千多虎狼健儿。 东北军慢慢地围了上来,顶超身着华丽的东北军中将正装,白净斯文的脸上带着一抹猫戏老鼠的残忍。 大势已去呀!”卡达洛夫长叹一声,水蓝色的眼睛里流露出一抹悲凉与果决。 他拾起了一挺沾满了血污的轻机枪,目光凌厉地望着正铺天盖地而来的东北军将士。 他要用最后的生命,履行他那入党时的誓言。 身旁的五百多名苏军士兵,也慢慢地抬起了手中的枪,眼神里流露出的,是无一例外的坚毅与视死如归。 第一百一十二章 马贼来袭 驾!驾!驾!”广袤无垠的大草原上,一群面容粗犷,五大三粗的汉子正骑着健壮的战马,快速奔驰着。 他们的人数约摸有千余人,魁梧的身躯上全都穿着清一色的蒙古传统劲装,但是,背在背上的,却不是传统的弓箭,而是一把把崭新的苏制莫辛纳甘步枪步枪。 一辆辆苏式汗讲诺夫从塔昌卡马车上还架设了一挺挺马克沁重机枪。 领头的,是个身高两米左右,三十五六岁,面色黝黑,浓眉毛,三角眼,留着一绺小胡子的蒙古汉子。 他小山般的身体上充斥着一种来自社会最底层的暴戾气息,黑洞般的三角眼里不停地散发出一种豺狼般的凶光。 他麾下的千余人,也都是一副流里流气,凶悍残暴的样子。 那种气质,很容易令人想起后世的流氓、混混、古惑仔。 不过,那副凶样,又要比后世收保护费的混混恐怖许多。 他们就是在苏联驻军来到这里之后,接受改编的阿日斯兰马帮。 那个领头的大汉,就是这支马帮的头领阿日斯兰。 大哥,我们真的要去杀俄国人吗?”一个走在他身旁,比他年轻两三岁的骑手问。 当然,这里的俄国人快要完蛋了,杀了他们,说不定东北军还会赏我们几个大官做,至少,应该能让我们干回原来的行当。”阿日斯兰冷冷地笑着,似乎在憧憬着被东北军封官赐爵后的美好。 可是大哥,俄国人毕竟给了我们不少好处,我们就这么落井下石,似乎有些不仗义。”年轻的骑手说出了自己的担心。 也速克,你想太多了,良禽择木而栖,贤臣择主而事,识时务者为俊杰,现在苏联人大势已去,难道让我们继续绑在苏联人这条破船上,和他们一起完蛋掉吗?我没那么傻,出来混,就不要讲究太多的道义之类的,利益就是一切,什么仁义道德都他妈的扯淡,况且,我们都不是什么好人,那两天镇压暴乱的时候,死在你手上的牧民也不下百人吧?”阿日斯兰阴测测地说,嘴角勾起一抹残忍的笑。 既然你是大哥,那你说咋样就咋样吧。”也速克无奈地说。 也速克虽然也是个欺男霸女,杀人如麻的家伙,但他因为早年听过一些《三国演义》和《精忠岳飞传》之类的故事,心中总是存在有那么一点儿封建时代的愚忠思想。 在那个新旧思想交错,中西文化碰撞的年头,有什么思想的人都不奇怪,哪怕他是一个杀人不眨眼的魔头。 一行千余马贼很快就轻车熟路地来到了苏军的司令部附近。 这伙蒙古马帮怎么来了,好像司令员没有命令他们来,难道,他是来帮我们打东北军的?”负责警戒的苏军士兵有些纳闷。 不过他们的脑海中还是存在着美好的幻想。 这些蒙古人果然是我们的革命同志啊!没叫他们,他们就自觉地来帮我们了。” 砰!一声清脆的枪声响起,那个正在幻想着红色革命在世界范围内成功苏军士兵胸前登时洞穿了一个窟窿,鲜红色的血如同被拧开的水龙头般,哗啦哗啦地流出。 胸口中弹的苏军士兵睁大着眼睛倒在地上,扩散的瞳孔里充满了惊疑与难以置信。 哒哒哒!苏式汗讲诺夫从塔昌卡马车上的重机枪叫了起来。 在十数条火舌的肆虐中,猝不及防的苏军士兵哀号着倒在地上。 兄弟们!杀!”阿日斯兰豪情万丈地吼道,掏出托卡列夫手枪朝空中放了一枪。 一众马贼立即快马加鞭,将枪抬起,向前猛冲。 好半天,幸存的苏军士兵才反应过来。 敌袭!敌袭!”几个苏军士兵慌慌张张地向驻防大营里跑去。 阿日斯兰一边纵马向前,一边熟练地打开保险,上膛,扣动扳机,把苏军士兵一个个撂倒。 从八岁就开始打猎,十五岁就开始杀人放火,打家劫舍的阿日斯兰,他的枪法可不是盖的,甚至比一些苏联的新兵还要好上许多。 基本上他每开一枪,都会有一个苏军士兵被撂倒。 十二挺马克沁重机枪的凶悍火力,更是把不少苏军士兵打得支离破碎,体无完肤。 维什尼亚克,这个有着超强国际主义精神的大政委,怎么也没有想到,自己当时一时高兴,大手一挥批给阿日斯兰的十二挺马克沁重机枪竟然会成为屠杀自己士兵的利器。 他更想不到的是,这条平日里对他奴颜婢膝,温顺听话的狗,会在这个关键时刻,狠狠地咬他一口。 苏军的驻防大营一片大乱,许多苏军士兵都在慌乱地拿着自己的武器。 一直主管地认为后方无战事的苏军士兵,其警惕意识早就懈怠了。 苏军铁丝网后面的两挺重机枪刚叫起来,就被马贼用手榴弹炸毁。 多年在生死线上挣扎的马贼战斗力当然不弱,扔起手榴弹来,再不济也能扔个七八十米。 此时的苏军慌乱的样子,颇像原来历史上“九一八”事变时的东北军北大营,只不过,进攻的一方变成了打家劫舍的马贼,被袭击的一方,则成了训练有素,号称要在世界范围内进行革命的苏联红军。 什么?阿日斯兰的马帮袭击我们,你会不会是搞错了?”听到这个消息后,维什尼亚克一脸的难以置信。 年轻的士兵十分难堪,一时间不知说些什么好。 我的政委同志,那伙马帮根本就是一群风吹两边倒的墙头草,不过我相信,科列夫同志会处理好一切的。”卡纳耶夫自我安慰道。 没办法,现在北撤的道路也被马贼给堵死了,只能向最好的方面想了,谁让这位大政委没管好自家的狗呢? 同志们!开火,挡住这些马贼!”二十五岁,剑眉星目,英武挺拔的科列夫中校拔出手枪,沉着冷静地指挥道。 苏军的十多挺捷克佳廖夫轻机枪一齐叫了起来,骑着高头大马的马贼纷纷倒地。 阿日斯兰也下令马贼停止前进,用机枪和苏军进行对射。 一时间,双方进入了对峙状态。 绕是仓促应战,但苏军毕竟训练有素,马贼虽然枪法准,功夫好,但纪律涣散,团体作战观念差。 马贼的伤亡渐渐加大。 此时此刻,卡达洛夫的三百人已被丁超所部东北军围歼,五十门203mm重炮损失了三十门,轻机枪损失十二挺,剩余的武器全都成了东北军的囊中物。 卡达洛夫身中数十枪,浑身上下布满了森森的弹孔,血,染红了他的军衣。 他的双眼,依旧炯炯有神地怒视着前方,伟岸的身躯,仍旧屹立不倒。 只是,他的身体已经僵硬,呼吸已经停止。 那样子,就像是两千多年前,在乌江口自刎的西楚霸王。 看着他双目中那摄人心魄的寒光,东北军士兵久久不敢上前。 这个老毛子军官果然是条汉子,只是被他的长官派来送死,可惜了。”丁超仰天长叹一声,挥手示意部队继续前进。 第一百一十三章 俘获 什么?”东北军已经杀进来了,马卡洛夫和卡达洛夫同志壮烈战死,八千多名同志全部壮烈牺牲?”维什尼亚克揪住前来报信的士兵的衣领,难以置信地问。 是,是的。”年轻的士兵战战兢兢地点了点头,小心翼翼地留意着维什尼亚克脸上的神情。 卡纳耶夫一脸的悲戚,什么也没有说。 报告,报告,司令员同志,政委,我们派出去的传令兵,都在路上被人杀了,连脑袋都被割了下来。”又一个士兵跑了进来,两腿发抖,诚惶诚恐地说。 我们的传令兵,被杀了?”维什尼亚克两眼睁大,肥胖的身躯瘫倒在地上,一颗心瞬间沉到了谷底。 卡纳耶夫则面不改色,因为,这本就是他意料之中的事。 不过,现在他真的很恨这个大政委维什尼亚克,更恨自己刚才执行了他愚蠢的命令,使得五架仅存的拉7战斗机和二十辆仅存的坦克被毁,还害得大量士兵白白牺牲。 当时,如果不是自己顾及什么仕途,害怕得罪这个元老级的政委影响自己升迁的话,也许,就不会有现在的窘境了。 但是,这个世界上没有如果。 那些同志的尸体都在外面呢,因为马贼正在和我们的同志混战,尸体无法抬进来,我是揪准了一个空当溜进来的,胳膊都被流弹打伤了。”报信的士兵说着,还下意识地抬了抬自己被流弹打伤的左手。 卡纳耶夫略一思忖,立即下令:“马上向北突围!” 北面,是马贼所处之地,在他看来,马贼的战斗力要比东北军弱上许多,也容易图为许多。 最后的三百名警卫员立即端起手中的*沙冲锋枪,熟练地打开保险,顶上膛火。 这一次,维什尼亚克出奇地没与卡纳耶夫为难。 也许,一个人在感到死神已经来到他身边的时候,什么原则,什么信仰,什么主义,都是扯淡。 就在这时候,一阵凌乱的脚步声传来。 紧接着就是一阵紧密的枪声。 哒哒哒!那是马克沁重机枪的吼叫声。 没反应过来的苏军警卫员立即像割倒的麦子般倒在血泊中。 司令部的营帐门外,赫然是两辆架设了马克沁重机枪的苏制汗讲诺夫从塔昌卡马车。 两挺重机枪疯狂地吼叫着,形成了一道强大的火力网。 隐蔽!卧倒!”卡纳耶夫大喊,自己也在瞬间卧倒在地。 警卫员毕竟是苏军精锐中的精锐,经过短暂的恐慌后,立即回过神来。 之后,在警卫连长尤里谢夫中校的带领下,进行了有序地抵抗。 警卫员的枪法虽然精准,可子弹打在马车的车皮上,除了溅起阵阵火花外,并不能对马车造成任何实质性的伤害。 阿日斯兰,阿日斯兰真的反了!”维什尼亚克心中五味杂谈,忽然感到一种绝望。 他认识这种马车,那是他当时心血来潮,大手一挥,批给阿日斯兰马帮的马车,自己还好心地派遣苏联教官前去,教他们怎么使用这些新式武器。 他怎么也没想到,阿日斯兰竟然会利用他来对付自己。 重机枪在吼叫着,马车越冲越前,后面还紧跟着四百来名杀气腾腾的蒙古马贼。 拿着冲锋枪的苏军警卫员,不停地被重机枪打得血肉横飞,支离破碎。 政委同志,我希望,你以后能管好你养的狗。”卡纳耶夫一边用手枪进行射击,一边不满地对维什尼亚克说。 此时的维什尼亚克,正在几个警卫员的保护下,蹲坐在一个角落里。 他没有拔枪射击,因为他明白自己的枪法,在十米的距离内,就算把一弹匣的子弹打光,他也伤不了一个人。 况且,他现在已经是脸色苍白无血色,肥胖的身躯抖得像筛糠一样。 丁超所部东北军气势如虹,以风卷残云之势肃清沿途的残敌之后,很快来到了苏军司令部附近。 这时候,丁超的眉头微微皱了些许,双目掠过一抹疑惑的光。 麾下的东北军将士们也面面相觑。 因为,苏军的司令部已经插上了白旗。 师长,是不是感到有些奇怪?”朱光宇已经看出了他的心事。 果然不愧是跟随我多年的老下级。”丁超眸子间流露出一抹赞许,然后点了点头。 没错,据我所知,老毛子都是被他们那套红色主义理想洗脑洗得脑子秀逗,悍不畏死的,其拼命的劲头堪比被灌输了武士道思想的日军,应该不会这么轻易投降,就算他们不想死的话,还可以从北面撤出,毕竟,北面没有我们的部队,而且,从北面撤离的话,可以撤到索罗维耶夫斯克、多萨图伊等地,没必要留下做我们的俘虏。” 你担心老毛子有诈,我看未必,老毛子的主力部队都被我们消灭了,司令部里的那点人玩不出什么花样。”朱光宇略一沉吟,说出了自己的看法。 你说得也是,老毛子这么多装备精良的部队都奈何不了我们,区区司令部里的几个残兵败将又能玩出什么花样来。”丁超冷冷一笑,大手一挥,意气风发地吼道:“兄弟们,进军敌人司令部!” 见到主帅如此豪情万丈,东北军士兵们立即散去了所有的疑惑与不安,一万多名健儿迈着整齐的步伐,进入苏军司令部。 刚一进去,他们就看到两个肩扛少将军衔的苏联人被麻绳死死地捆住,嘴巴也被布团堵上了,地上躺着三百多具血肉模糊的苏军士兵的尸体,残破的枪支,还散发着热气的弹壳,散落了一地。 营帐里,还站着六百多个全身苏制装备的蒙古大汉。 这是什么跟什么呀?”丁超,这个身经百战的东北军将领,一时间竟像个丈二的和尚。 那两个苏联军官,则纷纷用怨毒的眼神看着那伙蒙古人。 这位长官可是东北军的最高长官?”一个三十五岁上下,三角眼,浑身散发着暴戾气息的蒙古大汉缓步走到丁超面前,恭恭敬敬地问。 我是东北军第八师师长丁超,也是这里的最高指挥官,你是谁?”丁超饶有兴趣地问。 报告长官,我是城中“乔巴山市治安警察大队”的队长阿日斯兰,这两个苏联军官,是这里的头目,也是我献给长官的礼物。”阿日斯兰一脸谄媚地说。 乔巴山市治安警察大队?”丁超眼珠子滴溜溜地转了转,先看看阿日斯兰,再看看两个被俘的苏联将军,但什么也没有说。 长官,是这样的,两个月前,这伙老毛子强盗来到我们乔巴山市,他们杀人放火,无恶不作,但他们人多枪多,我们兄弟拿他们没办法,所以呢,只好委曲求全,暂时屈居他们篱下,现在东北军来了,我们自然绑了这两个老毛子首领,弃暗投明。”阿日斯兰山笑着说。 汉奸,俄国人的狗!”一旁的东北军将士立即明白了真相,于是纷纷露出鄙夷的神色。 被绑着的卡纳耶夫更是用恶毒的目光看着阿日斯兰。 人可以无耻,但不能这么无耻。 杀人放火,无恶不作,说的是你自己吧? 长官,这伙老毛子为了在城中搞什么革命,把我们的牛羊牧场全部没收了,其实全部自己杀了吃,他们,真他妈的可恶呀!”阿日斯兰忽然变得一脸痛苦,那样子,就像个受了委屈的孩子忽然找到了一个可以申诉的人。 丁超也大致猜到是怎么一回事了,于是问:“那你为什么想要替我做事呢?” 长官,我们蒙古族也是华夏民族的一份子,辛亥革命之时,先总理孙先生不是说过五族共和吗?我们蒙古人也是中国人,体内也流淌着中国人的血,先前不得已帮老毛子做事,造孽太多,现在,我绑了这两个老毛子军官,也是为了赎罪呀,只要长官能饶我一条狗命,我愿为长官做任何事。”阿日斯兰谄媚地看着丁超,还拍了拍胸脯,大义凛然地说。 师长,这个家伙不能留!” 是啊!师长,我们不要墙头草,更不要俄国人的狗!” 话音刚落,东北军中立即响起了一阵义愤填膺,同仇敌忾的怒骂声。 第一百一十二章 攻克后贝加尔斯克 面对群情激奋的怒骂声,丁超轻轻挥了挥手。 一旁的东北军将士立即安静了下来。 果真是训练有素啊!”卡纳耶夫不禁叹道,同时忽然感到,自己当时的确是小看东北军了。 你让我留你一条命,不知道你能为我做些什么?”丁超微笑着对阿日斯兰说。 虽然他的笑容很和蔼,但阿日斯兰却能隐约地察觉到,他的眼神里带着一抹若有若无的杀机。 我在乔巴山呆了十来年了,这里的一草一木我都十分熟悉,另外,我还知道,老毛子的军火库在哪,长官和老毛子打了这么久,应该消耗了不少武器弹药吧?我马上就去给您搬来,还有,现在城中的秩序也十分的混乱,我愿意为长官维持城内的秩序。”阿日斯兰谄媚地笑着,小心翼翼地留意着丁超脸上神情的变化。 卡纳耶夫再次恶毒地瞪了阿日斯兰一眼,暗骂他的卑鄙无耻下流。 尼什维亚克则低着头,一脸的悲哀,他或许是不愿意接受自己给予了厚望于信任的蒙古“革命同志”背叛了自己的事实吧? 我刚到乔巴山不久,对这里人生地不熟,的确需要一个熟悉这里的人维持社会秩序,安抚人心,这个阿日斯兰虽然无耻,但对于城中的维稳工作,也许没有人比他更适合。”丁超淡淡地笑了笑,目光中的杀机散去了不少。 看到丁超有些动心,阿日斯兰连忙乘热打铁。 长官,我还可以把我的牧场和牛羊全部贡献给东北军的将士,另外,我家中还有一笔存款,可以用他来犒劳犒劳长官手下的虎狼之师。” 一听到钱,丁超立即喜悦地笑了笑。 早年留学于日本陆军士官学校的他曾受到日本社会一些奢侈腐朽风气的感染,对钱财充满了嗜好。 好,我马上派一些人和你去取钱拿货,你就继续干你的警察吧。” 师长,这个阿日斯兰两面三刀,你不能留啊?”朱光宇连忙劝说道。 是啊,师长,这条俄国人的狗,不杀他不足以平民愤,让我一枪崩了他。”浑身充满了硝烟味的沐天恩声若洪钟地吼道,作势就要掏出腰间的手枪。 看到东北军将士义愤填膺的样子,阿日斯兰刚放下的心再次悬了起来。 丁超神情肃穆,大手一挥,制止了麾下将士的怒骂。 此时杀了他,会给我们东北军留下杀降的坏名声,给敌人落以口实,况且,阿日斯兰绑了老毛子军官,还把武器弹药,军费牛羊贡献给我们,以前纵有千般不是,也算是将功赎罪了,杀了他,恐怕会寒了不少人。” 他这番话,说得有条有理,大义凛然,让人无法反驳。 唯有跟随了他多年的朱光宇和沐天恩知道自己长官的秉性,那是丁超对阿日斯兰的钱财动了心。 可事到如今,他们也不好说什么,只是在心中暗暗祈祷,这个阿日斯兰千万别折腾出什么事情来。 朱光宇,你挑选二十个兄弟,和阿日斯兰去拿货!”丁超严肃地下令。 是!”朱光宇“啪”的一个立正,向丁超静了个标准的军礼,然后带着二十名心腹,转身离去了。 丁超亲自走了上去,冷笑着把塞在卡纳耶夫和维什尼亚克嘴里的布团取下。 可恶的反动军阀,黄皮猴子,你们最好早点投降,否则,我们苏联红军早晚会把你们收拾干净!”卡纳耶夫怒目圆睁,用纯正的中文破口大骂起来。 哟,不错哦,中文说得挺流利的。”丁超冷冷地笑了笑,目光忽的变得十分的冰冷。 败军之将,何足言勇!” 你以为你是凭真本事打败我们的吗?我告诉你,如果不是因为我们没有看好阿日斯兰那条狗,你们东北军早完蛋了!”卡纳耶夫恶狠狠地瞪着丁超,毫不示弱地骂道。 就算没有阿日斯兰的弃暗投明,你们照样打不过我们,你们的米加诺夫,亚历山大,维索京,伊尔纳,哪个不是你们所谓的红军猛将,苏联英雄,不照样栽倒在我们的手里,如果你们再不知好歹非要和我们东北军死磕到底的话,你们的“远东军魂”布柳赫尔元帅,还有你们顶礼膜拜的伟大领袖斯大林,都会成为我们的阶下囚!”丁超冷冰冰地说,眉宇间流露出一种胜利者的高高在上。 你们!你们不得好死!”见丁超如此侮辱他们心目中神圣不可侵犯的伟大领袖斯大林,卡纳耶夫像条疯狗一样叫了起来。 你,你不能这样侮辱斯大林同志。”被吓得快丢了魂的维什尼亚克也战战兢兢地吐出了几个字。 把他们押往满洲里,交给少帅处置。”丁超厌恶地挥了挥手,他不想继续和这两个老毛子军官打嘴皮子仗了。 这个时候,后贝加尔斯克方面,梁忠甲所部东北军将士,在强大火力的掩护下,已经成功歼灭了卡列夫斯基少将的一万五千余人,四十辆苏制t-18坦克也在熊熊的火焰中化为了废铁。 坚固的城墙,更是被东北军的飞机和火炮炸得稀烂。 东北军士兵,也阵亡了八千多人,目前能战之兵也只有六千余人,坦克,也只剩下十辆了。 卡列夫斯基少将奋勇杀敌,亲自拿起轻机枪扫射蜂拥而上的东北军,子弹打完之后,就拔出军刀,拼命砍杀。 在激烈的白刃战中,鲜血染红了他的军服。 上面的血,有东北军将士的,也有他自己的。 直到最后,如同黑熊般强壮的卡列夫斯基少将才身中数刀倒下。 这个英勇善战的苏联红军将领,用他的死履行了他入党时的誓言。 在他倒下的那一刻,东北军将士齐刷刷地立正,敬礼。 就连骑着高头大马的梁忠甲也敬了个标准的军礼。 这是一种对英雄的惋惜,也是一种对强者的尊重。 进城!”梁忠甲大手一挥,豪情万丈地吼道。 六千东北军将士浩浩荡荡,气势如虹,刀枪如林地向后贝加尔斯克城中开进。 只是此时此刻,塔斯科夫,博罗诺夫和叶戈尔已经在一众警卫连士兵的保护下,向北逃之夭夭。 第一百一十三章 兽性 持续了将近三个小时的战斗终于落下了帷幕。 这两天的战斗加起来,苏军共伤亡六万余人,被俘五千余人,坦克损失一百六十辆,飞机损失九十多架,火炮、轻重机枪损失无数。 东北军共有三万多人丧生,坦克损失一百二十辆,飞机损失四十多架,火炮,轻重机枪损失无数,同时缴获数十门苏制轻型迫击炮和203mm重炮,炮弹一千多发,子弹两万多发。 后贝加尔斯克里,到处是弹孔密布,血肉模糊,被烧成焦炭的尸体和被炮弹炸毁的残垣断壁。 蹲下!蹲下!你们都他妈地给老子蹲下!” 一处苏军还没来得撤走的野战医院里,一个三十四岁上下,面容粗犷,浑身弥漫着一股浓浓硝烟味的汉子正带着一群荷枪实弹的东北军士兵,围着一群苏联医生护士呼呼喝喝。 手无寸铁的医生护士只好按照那个汉子所说的,蹲在角落一动不动。 他妈的!叫你蹲下,你给老子磨磨蹭蹭,我看你是活得不耐烦了!”东北汉子暴喝一声,瞬间从腰间掏出了手枪。 砰!清脆的枪声响起。 那个可怜的医生的脑袋瞬间被爆掉,子弹产生的强大冲击波直接掀翻了他的头盖骨,鲜红色的血液和白花花的脑浆瞬间洒了一地。 啊!蹲在角落里的医生护士瞬间感到一种死亡的恐惧,一些胆小的女护士甚至尖叫了起来。 他妈的,告诉老子,你们的药都放在哪里?”东北汉子饶有兴趣地转动着手中还冒着热气的手枪,骂骂咧咧地问。 那眼神里的凶光更是令人不寒而栗。 这位,这位长官,我,我知道药放哪里,我可以带你去拿。”一个三十来岁,戴着副金边眼镜,脖子上还挂着个听诊器的苏联医生小心翼翼地抬起头,战战兢兢地说。 哟,你倒挺识趣的。”东北汉子冷冷地笑了笑,然后对近旁的一个二十五岁左右的青年上校说。 刘飞龙,你带四十个身体结实的兄弟,和这个老毛子医生去拿药,给受伤的兄弟治治伤。” 是!”被称作刘飞龙的军官敬了个礼,便领着四十个身材魁梧的东北军士兵,押着那个苏联医生离去了。 这个领头的东北汉子不是别人,正是昨天夜里在额尔古纳河畔大杀四方,杀得苏军血流成河,陈尸黑龙江面的第五步兵旅旅长皇甫天少将。 这个当年海兰泡惨案的幸存者,只要看到金发碧眼的俄罗斯黑熊就气不打一处来。 妈的!留你们这些老毛子何用?”皇甫天双目掠过一抹杀机。 兄弟们,开枪!” 两挺捷克式轻机枪,十多把汤普森冲锋枪,在同一时间发出子弹上膛的哗啦哗啦的响声。 那些苏联的医生护士虽然听不懂中文,但当他们听到那清脆响亮的子弹上膛的声音的时候,都知道,这群杀气腾腾的职业军人要对他们大开杀戒了。 不,不要,我们是战俘,你们这么做是违反日内瓦公约的!”一个金发披肩,身材高挑玲珑的女护士站了起来,拼命地挥着手,秀眉紧紧地锁在一起,一双天蓝色的美眸几乎要流出泪来。 但是,就在这个时候,枪响了。 这些手无寸铁的医生护士纷纷中弹倒在血泊中。 他们死的时候,眼睛睁得大大的,似乎在向活着的人阐述着他们的无辜与委屈。 刚才那个向皇甫天哀求的女护士,玲珑的娇躯已被雨点般的子弹打成筛子,洁白的护士服已被鲜血染红。 她的一双美眸睁得很大,很大,黯淡的眼神里写满了哀怨与不舍。 哀怨的是,她不知道她为什么会被杀,不舍的是,这个世界上还有太多的东西值得他去留念。 她,似乎要向还在活着的人控诉些什么。 一些东北军士兵甚至对她产生了怜香惜玉之心。 兄弟们!随我一起进去,把老毛子的伤兵干掉!”皇甫天大手一挥,率领一群荷枪实弹的士兵冲了上去。 他们向豺狼一样走进医院,走进病房。 只要看到金发碧眼的俄罗斯人,不管是男人女人,是伤兵还是医生,直接就用刺刀通过去。 医院里一时间惨叫连连,不断地有苏联人被东北军士兵用刺刀捅死,或者直接用枪击毙。 皇甫天更是亲自挥舞军刀,逢人就砍,见人就杀,甚至把一些苏联医生护士像杀鸡一样割破喉管,然后把脑袋割下来。 在杀戮中,他享受到了一种复仇的快感。 在他看来,这些苏联人就是当年制造海兰泡惨案的沙俄军的后代,父债子偿,杀他们一点罪恶感都没有。 血,一点一点地染红了野战医院的草地。 苏联人的惨叫声响彻了天地。 一些东北军士兵甚至兽性大发,将苏联女护士的衣服扒光,在女护士歇斯底里的惨叫声中发泄着野兽的*。 对于这类事,皇甫天视而不见。 他想,当年海兰泡惨案的时候,老毛子兵连刚出生的婴儿都不放过,老子现在杀他几个伤兵和医生护士,干他几个女人有什么错。 这个时候,一个四十二岁左右,古铜色皮肤,国字脸,浓眉大眼,身着一袭东北军中将军服的中年人,率领一支两千来人的队伍走了过来。 他眉头微微皱起,似乎心情不太好。 他的步子沉稳有力,一双眼睛阴沉如大海,举手投足之间无不流露出一种杀伐决断的铁血气息。 这个人,就是东北军第九师师长梁忠甲。 他进入后贝加尔斯克后,在营帐里屁股还没坐热,就有士兵向他报告,说皇甫天在苏联的野战医院里杀人放火,还纵兵*妇女。 听到这个消息,他登时气不打一处来,于是他立即带着两千多名精锐风风火火地赶了过来。 两个身着少将军服的人分别走在他左右两边。 走在左边的一个约摸三十六七岁,面容白皙如雪,两道眉毛像是用毛笔画上去的一样,一双眼睛里带着和善的笑。 如果不是他穿着一身东北军的少将军服,恐怕很多人会以为他是个文弱书生。 如果你真以为他是文弱书生,那你就错了,他可是打过不少仗,杀过不少人的主。 从保定军校毕业的他,曾经在河南与北伐军作战过。 在原来的历史上,“九一八”东北沦陷后,他还组织义勇军与马占山协同抗日,沉重打击了日本侵略军的嚣张气焰。 他,就是苏炳文。 右边的一位,约摸二十五岁,修长的身躯上满是流线型的肌肉,一张冷峭的脸棱角分明,仿佛用刀子雕刻出来的一样,两道剑眉直插入鬓,深邃的眼睛里不时流露出一种不怒自威的铁血霸气。 这个人,就是昨天晚上击杀阿加塔少将的慕容天。 虽然梁忠甲对强占中东铁路,一直染指外蒙,几度想煽动外*立的老毛子没什么好感,但是,东北军的军纪还是要的。 张学良用新式方法进行练兵的第一天就强调了部队纪律,特别强调不能胡乱的杀戮,不管是面对什么人,哪怕是主动放下武器投降的日军都不能滥杀,更别说敌方的平民和非作战人员了。 因为,东北军是一支文明军队,不是打家劫舍,杀人放火的胡子,更不是禽兽。 为了严令军纪,他必须要阻止皇甫天的暴行,并要给他做出适当的惩罚。 ps:别说我残忍,要皇甫天这样一个亲眼目睹了海兰泡惨案的人不对俄国人怀有仇恨,不对俄国人做出一点复仇的举动,是不现实的,况且,战争本身就是残酷的。 第一百一十四章 严肃军纪 啊!啊!啊!一声尖锐的叫声不时地传来。 顺着声音,梁忠甲定睛一看,登时看到了不堪入目的一幕。 一个东北军士兵正压在一个被扒光了衣服的苏联女护士身上,不停地发出邪恶的笑声。 这简直就是一部现场版a片。 他妈的!我看这个皇甫天是活得不耐烦了,竟然敢拿少帅亲自制定的军纪如此不当回事!” 梁忠甲怒火中烧,从腰间掏出手中,瞄准那个正在享受着鱼水之欢的东北军士兵的脑袋,扣动了扳机。 砰!破膛而出的子弹瞬间把那个东北军士兵的脑袋打烂,红白相间的粘稠液体溅了那个苏联女护士一身。 看到那个东北军士兵轰然倒下,可怜的苏联女护士登时吓了一大跳。 梁忠甲立即走了过去,用爱怜的目光看了她一眼,然后将自己的灰色大衣取下,轻轻地披在她身上。 惊魂未定地她本能地用大衣裹紧自己的身子,目光呆滞地看着梁忠甲。 梁忠甲轻轻叹了一口气,便缓步走了开去。 苏炳文,慕容天,你们个率领五百人分左右两边包抄,看到违反军纪的士兵立马给我制止,抗命不从的格杀勿论!”梁忠甲神色严峻地说。 是!”两人异口同声地答道,齐刷刷地敬了个军礼。 梁忠甲也率领剩余的一千人从中路进入苏军搭建的野战医院。 他没有想到,这个他救下的,叫波涅娃的女护士竟然会记得他,而且一直保存着他身上的那件灰色大衣,直到她离开人世。 若干年后,波涅娃在自己的回忆录中写到:我依稀地记得,救下我的,是一个面容和善,平易近人的中*官,他那和蔼的笑容,那关切的眼神,很容易令我想起我那已经离开人世的父亲......你们在干什么?马上给我停止杀人!”慕容天目光阴冷地看着几个正在杀人的东北军士兵,厉声吼道。 你他妈的是什么人?敢来管老子的事?”一个东北军衣冠不整的东北军士兵看也没看来人一眼,就用刺刀刺入了一个被他糟蹋过的苏联女护士的心窝。 慕容天没有说话,只是缓缓地从腰间掏出了手枪,果断地开了枪。 砰!那个不可一世的东北军士兵顷刻间中弹倒下。 全场的寂静了。 那些皇甫天麾下的东北军士兵全都停止了杀人放火,无不用好奇的,惊异的目光向枪声传来的方向望去。 他们想看看,谁敢在他们的地盘开枪杀他们的人。 当他们看到一身少将正装的慕容天时,全都呆住了,一双双手不停地颤抖起来,手中的枪纷纷落地。 给我把他们压下去,等候师长发落。”慕容天冷冷地说。 苏炳文那边也遇到了一些麻烦。 一些皇甫天麾下的东北军士兵见苏炳文面善,看到领章上的将星还大言不惭地说什么老子就是杀人放火你能怎样,老子是皇甫天旅长的人。 遇到这种人,苏炳文没有多余的废话,掏枪对着脑袋就扣动扳机。 在击毙了十余人之后,场面总算得到了控制。 看到被刺刀捅死的医生,被扒光了衣服,先奸后杀的护士,苏炳文简直气不打一处来。 真是一帮畜生!” 一种耻辱感涌上心头,他真没想到,东北军中还有一伙这样的人。 在他的认识里,只有凶狠残暴的日本军才会干出这种禽兽不如的事。 如果不是梁忠甲让他先稳住局面,他真想把这群东北军的败类一个一个地给收拾掉。 医院的正中央,皇甫天正挥舞着军刀,疯狂砍杀着苏联的医生和护士,以及一些伤兵。 他附近的士兵,更是把一些苏联医生的四肢活生生的砍下来,然后挖出眼睛,割掉鼻子,还把脑袋给割下来。 统统给我住手!”一个雄壮有力的男中音传来。 声音中隐隐带着一种不怒自威的霸气。 他妈的谁坏老子好事!”一个正在猥亵苏联女护士的东北军少尉没好气地骂道。 砰!枪声响起,狂妄的东北军少尉应声倒下。 所有人,包括皇甫天在内,都齐刷刷地转过了头。 当他们看到一身戎装,面色阴沉的梁忠甲后,所有的愤怒都化为了深深的恐惧。 师长,你这是?”皇甫天小心翼翼地问。 应该是我问你才对!”梁忠甲冷冷地问,目光犀利如刀。 你忘了少帅严令的军规军纪吗?你身为少将旅长,纵兵烧杀掠夺,该当何罪?” 师长,我杀的不是中国百姓,是老毛子呀!”皇甫天嘟囔着,不下意识地用手指了指满地的苏联人尸体和正在瑟瑟发抖的苏联医生和女护士。 老毛子就不是人了吗?少帅曾经严令军纪,凡我东北军士兵,禁止滥杀无辜,如非生命安全遭到威胁,禁止杀害对方非战斗人员,违令者斩!”梁忠甲一字一句地说,深邃的眸子里燃烧着熊熊的怒火。 师长,我杀几个老毛子有错吗?你为了几个老毛子,就要杀我吗?你知道当年的海兰泡惨案吗?你不知道,有多少中国人死在老毛子的手上,师长你要杀我,我认了,但是,我今天做的没有错,我这是在为当年死在老毛子手上的同胞讨回公道!”皇甫天毫不示弱地回应道,声音里充满了委屈与不服。 听到“海兰泡惨案”五个字时,梁忠甲微微沉默了些许。 那件惨绝人寰的大屠杀事件,他并不陌生。 但是,军纪必须维护! 良久,梁忠甲淡淡地说:“按照东北军军法,你的所作所为该处以死刑,不过,现在正是用人之际,你也为东北军立下了不少汗马功劳,姑且免你一死,但死罪可免,活罪难饶,必须重打你三十军棍,然后关你一天禁闭。” 几个梁忠甲带来的东北军士兵立即上前架住了皇甫天。 皇甫天什么也没有说,只是千恩万谢地看着梁忠甲。 冷静下来的他明白,这已经是宽大处理了。 这些参与了杀人放火的士兵,给我全都带到外边,毙掉!”梁忠甲目光中的杀气忽然变得浓烈了许多。 在一阵紧密的枪声中,参与了杀人放火的东北军士兵纷纷倒在血泊中。 梁忠甲此举,不但严肃了东北军的军纪,还无意中使东北军赢得了苏联平民的好感,这给东北军在后来的战争中起到了十分重要的作用。 第一百一十五章 布柳赫尔的反应 赤塔,苏联红旗远东特别集团军总司令部。 布柳赫尔阴沉着脸,紧锁着眉头,冷冷地看着站在他面前的他斯科夫和博罗诺夫。 他的一双眼睛,几乎要喷出火来。 塔斯科夫和博罗诺夫低垂着头,不敢正视布柳赫尔刀锋班的目光,像两个犯了错误的孩子。 布柳赫尔气得肺都快要炸开了。 只两天,两天的时间,苏军就丧师六万多人,飞机,坦克大量损失,铁路北炸毁两段,阵亡七名少将(其中两个是在伯力城中被白俄特战队打死的。),还有两个沦为东北军的阶下囚,这是苏联红军前所未有的奇耻大辱,怎么不令他恼怒万分。 这一夜,他都没有睡好。 前线失利的战报像雪片一样飞来,有的时候,他甚至怀疑,是不是传递信息的军官把交战双方的结果颠倒过来了。 现在,他真想杀了塔斯科夫这家伙。 要不是他,不等后勤补给和武器装备运到后备加尔斯克,错误估计东北军实力盲目进攻的话,苏军很可能就不会失利,即使失利,也不会败得这么惨。 铁路被炸,他自然也算到了塔斯科夫的头上,这家伙身为前敌总指挥,竟然让东北军的人轻易携带烈性炸药通过他的防区,把铁路炸毁。 索洛维耶夫斯克和多萨图伊方面的司令员鲍威尔少将和阿尔巴耶夫少将已经被解除职务,送回莫斯科等待军事法庭的判决。 至于负责首位铁路的乔巴科夫上校,已经被布柳赫尔以玩忽职守的罪名处决了。 当然,布柳赫尔自己也有错,那就是,身为总司令的他,对东北军怀有轻视之心,导致他没能正确地了解东北军的实力,没能制定出正确的作战计划。 塔斯科夫,你身为前敌总指挥,傲慢轻敌,疏于防范,导致铁路被炸,我军损失惨重,敌军进攻之时,你明知道已经守不住,却还要一味死守,导致我无数红军将士埋骨沙场,白白丧命,你,必须为自己的行为负责。”布柳赫尔清了清嗓子,冷冰冰地说。 那阴测测的声音,宛若从地狱里传来。 塔斯科夫没有说话,他承认,他的确错了,而且错误不小。 博罗诺夫,你身为政委,不能及时地纠正塔斯科夫的错误,你同样有错。” 总司令同志,这,这不关我的事呀,我早就建议他率部撤出了,可他硬要死守,说什么红军的将士绝不向中国东方的白匪军阀低头。”博罗诺夫一脸委屈地说,一副可怜兮兮的样子。 在撤退的途中,叶戈尔已不幸被地雷炸死,否则,他恐怕也要把一些责任推到叶戈尔身上。 听到他这些话,塔斯科夫勃然大怒,恶狠狠地瞪了他一眼。 博罗诺夫同志,说话要凭良心,你有劝过我撤退吗?”塔斯科夫浓眉紧锁,一双拳头捏得咔吧咔吧作响,如果不是布柳赫尔在场,估计他已经冲上去狂揍博罗诺夫了。 博罗诺夫老脸一红,他当时确实没有劝说过让塔斯科夫撤退,他只是笼统地说不要把城中的部队全都压上前线之类的。 不过为了面子,他还是大声说道:“我当时劝了你,可你就是不听,还说什么如此窝囊地撤退是丢苏联红军的脸,我们就算是全部战死都不能撤退,结果英勇的红军将士寡不敌众,不仅如此,你还因为怀疑军中有内奸滥杀无辜,城池被奉军攻破,你就怕死了,厚颜无耻地拉着我们和你一起跑路,你这简直就是不要脸!” 博罗诺夫由于极度的心虚而近乎抓狂,戴在脸上的金边眼镜差点因为肌肉的抽搐而掉下来。 看到博罗诺夫如此神情,在场的苏军将校都大致猜到这是怎么一回事了,于是,纷纷用鄙视的目光看着这位从伏龙芝整治工作专业毕业的高材生。 人可以无耻,但不能这么无耻。 布柳赫尔何等人物,从他那游离的眼神,就看出了他是在往塔斯科夫身上推卸责任。 但是,布柳赫尔没有大声斥责,更没有暴跳如雷,只是轻轻地笑了笑,淡淡地说:“博罗诺夫同志,你待会儿就可以回到你的故乡坎斯克了,我想,你的妻子儿女一定很高兴你回去的。” 博罗诺夫的眼神瞬间变得空洞,一颗心登时沉到了谷底。 他已经知道,布柳赫尔要向组织上申请,开除他的军籍。 奋斗这么多年才爬到少将这个位置的他,突然被撂倒,自然有一种天就要塌下来的感觉。 布柳赫尔的确有这个打算,他可以容忍不是很聪明的人,但却不能容忍无耻之徒。 你们都先下去吧。”不理会博罗诺夫的绝望和塔斯科夫的失落,布柳赫尔轻轻挥了挥手示意散会。 作战室里的各级将校立刻会意地离去。 崔可夫,你留下。”布柳赫尔叫住了正欲离去的崔可夫。 好的。”崔可夫彬彬有礼地答道,恭恭敬敬地在布柳赫尔身旁坐下。 对于我们这次失败,你有什么看法?”布柳赫尔轻叹一声,双目饶有兴趣地看着他。 崔可夫是个聪明人,他知道布柳赫尔是在试探他的思维能力,同时根据他的能力栽培他。 我们这次的失误主要是因为没有正确地估量东北军的实力,特别是没有忽略了张学良拥有一支如此强大的空军。”崔可夫双目放光,一针见血地说。 没错,我们失败就失败在没有发觉他拥有一支强大的空军,如果不是因为他拥有那么一支空军的话,黑河城早就被攻破了,满洲里,也已经彻底地成为一座孤城了,但是他的空军却让我的计划破了产。”布柳赫尔轻轻点了点头,颇为惋惜地说。 还有就是,张学良不按常理出牌,他白天打了一天,晚上居然还有能力突袭亚历山大少将的营帐,还顺势毙死毙伤了我们一万多名前去增援的士兵,而且还使阿加塔少将白白搭上一条命。”崔可夫长叹息道。 更绝的是,他第二天早上还把亚历山大少将的脑袋送到后贝加尔斯克城头上,以此来扰乱塔斯科夫的心神,使得爱面子的塔斯科夫不顾一切地进攻,因为主力部队都被派到了前线,导致后方空虚,因而张学良的人能顺利穿过塔斯科夫的防区,把炸药埋到铁路上。” 就是因为意识到东北军空军的强大,布柳赫尔才让人把五十架飞机和大量的飞行员运送到乔巴山机场,以应付东北军空军。 如果那些飞机能顺利运送到目的地的话,估计能抗衡东北军的空军,就算最终还是东北军胜利,东北军也会损失惨重。 但是,现在说什么都没了。 这还不是最厉害的,最厉害的,是他派遣特工割断城中的电话线,使得电话打不通,电报也发不出,彻底把塔斯科夫等人变成聋子瞎子,之后,他又故意把铁路被炸,在途中运输的飞机和坦克被毁的消息传出去,扰乱塔斯科夫的心神和我军的军心。”布柳赫尔神色凝重地说。 这个作战理念,正是后世的信息战,在后世的伊拉克战争中,美军就是直接打掉伊拉克的雷达系统,并用高科技信息技术干扰伊拉克的指挥系统,使得萨达姆彻底地变成聋子和瞎子。 看来,如今的东北军,已经不是当年被我所训练的北伐军打得节节败退的奉军了。”布柳赫尔长叹息道。 第一百一十六章 分析 司令员同志的意思是,我们的首要任务,就是干掉东北军的空军?”崔可夫眼前一亮,若有所悟地问。 没错,要打赢这场战争,我们必须要把东北军的这支强大的空军给打掉,张学良还真是个军事天才,不到一年时间,就把东北军的航空兵发展得如此厉害,更难得的,是他的眼光,能够看到,在未来的战争中,航空力量对于战争的胜利将起到决定性的作用。”布柳赫尔不紧不慢地说着,目光中有赞许,也有凝重。 可笑的是,国内还有不少的家伙,军事思想还停留在十年前的革命战争时期,认为空军只能在战争中起到辅助性作用,要赢得战争,主要还是靠地面上的人多枪多,真是愚蠢之极。”崔可夫嘴角勾起一抹嘲讽的笑意,脸上更是带着一种恨铁不成钢的惋惜。 先不管他们,我马上会把这里的战况如实地向斯大林同志报告,请求斯大林同志从国内运送大量的精良战机,派遣一批飞行技巧高超,技术精湛的飞行员过来,还有,我还要一批善于侦查和伪装的华裔谍报人员,把张学良的机场位置给侦察到。”布柳赫尔淡淡地说,轻轻地喝了一口茶水。 司令员是想来一个空军对空军,如果可以的话,查出东北军机场的位置,然后派遣精锐部队袭击机场,把东北军的空军一锅端掉。”崔可夫会意地说,两只幽蓝色的眼睛瞬间绽放出灼热的光芒。 没错,东北三省的大型兵工厂,飞机制造厂被我们召集的暴徒袭击后,已经濒临瘫痪状态,至少要两天以后才能勉强恢复生产,如果我们能够一举把张学良部署在内蒙古一带的空军打掉的话,东北军的空军估计也就玩完了,接下来,我们要攻占满洲里,甚至整个黑龙江省都如探囊取物一般,张学良也会成为我们的俘虏。”布柳赫尔冷冷地说着,深邃的蓝眼睛里流露出一股滔天的战意。 俘虏张学良?”崔可夫疑惑地看着布柳赫尔,白皙的脸上写满了迷茫与不解。 没错,我敢肯定,现在在满洲里城中指挥作战的东北军总司令,就是张学良本人,其他东北军将领根本想不出如此有悖于常理的打法,也不会把陆军和空军的协同作战运用得如此娴熟,作用发挥得如此淋漓尽致,更不可能把人的心理拿捏得如此之准,所以我断定,在满洲里城中坐镇指挥的百分之百就是张学良本人。 对人心理拿捏的火候,他指的是东北军的反击战。 东北军先是对苏军的狂轰滥炸视而不见,佯装一副空军已经被打光了的样子,待到苏军派出大量地面部队,松懈轻敌之时,再出动空军给予苏军以致命的打击,同时挟着胜利之势转守为攻,覆灭苏联空军,接连攻克乔巴山和后贝加尔斯克两座城池。 塔斯科夫不了解东北军空军的真正实力,更想不到东北军打退苏军的进攻之后还有能力攻城。 还有一种因素,他不方面说出来,就算他说出来,这个时候的崔可夫也不会懂,那就是他的本能。 这附近,有一种和他相似的强者的气息正在吸引着他。 如果撇开政治因素,张学良不愧是个值得尊敬的对手。 至少,是布柳赫尔从军以来遇到的最强硬的一个对手。 对了,司令员同志,伯力方面的奥佐林少将刚才发了一份向你请战的电文,他想率部直接袭击东北军的舰队,你怎么看?”崔可夫问。 胡闹!”布柳赫尔冷哼一声。 现在东北军横在黑龙江上的战列舰就有七艘,驱逐舰就有十艘,还有数量不等的装机摩托艇,鱼雷艇,且东北军江防舰队早就在三江口、富锦、桦川设置了三道防线,江面上敷设了大量的水雷,岸边更是用钢筋混凝土修筑了坚固的堡垒炮台,这个时候去强攻东北军的舰队,正好正中东北军下怀,说不定,东北军的海军能将沈鸿烈早就布好了口袋等着他钻呢,让他给我冷静点。” 好的。”崔可夫轻轻点了点头。 布柳赫尔就是要让东北军觉得,伯力方面的陆海军主力部队已经被白俄军的游击战牵制无法出动,从而放松警惕,等到东北军放松警惕之后,他再让阿穆尔河舰队倾巢而出,同时出动伯力方面的陆军,向东北军发起致命的一击。 在原来的历史上,沈鸿烈就以为白俄军成功牵制住了伯力方面的苏军主力部队,警惕性放松的他就离开舰队,跑到哈尔滨开会,就在他离开后不久,阿穆尔河舰队全军出动,向东北军江防舰队发动猛烈进攻,同时出动空军和陆军协同作战,不久他苦心经营的三道防线就被攻破,东北军江防舰队全军覆灭,苏军攻占同江、富锦、威*哈尔滨,张学良只好屈辱求和,使中东铁路恢复原状,还让苏军占领了黑龙江主航道上的黑瞎子岛,直到二十一世纪我国都没能将该岛完全收回。 关于卡纳耶夫和维什尼亚克的被俘,其中还有一个细节,我想和你说说。”崔可夫说着,小心翼翼地打量着布柳赫尔脸上神情的变化。 哦,说吧。”布柳赫尔眉毛上扬,显然对此兴趣十足。 事情是这样的,本来卡纳耶夫和维什尼亚克是可以从容地从乔巴山撤走的,但是,一伙马贼却把他们给绑了。” 什么?他们让马贼给绑了,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布柳赫尔目光忽然变得阴冷了许多。 那伙马贼是维什尼亚克收编的,刚到达乔巴山的时候,卡纳耶夫就建议把那伙无恶不作的马贼给处理掉,以平息民愤,但维什尼亚克却坚持收编他们,说是什么我们要在世界范围内争取革命同志,结果那伙马贼却在关键时刻反水,把他们绑了向东北军邀功。”崔可夫淡淡地说。 维什尼亚克,真是个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家伙!”布柳赫尔冷声骂道,手猛地一紧,把手里的茶杯捏得粉碎。 早知道就不带这个家伙来了。 维什尼亚克是个满怀红色主义幻想,做事脱离实际的家伙,总是幻想着什么能用政治宣传和感化的方式在世界范围内争取革命同志。 更要命的是,他是斯大林的远房亲戚,早年还帮列宁写过一些宣传革命的文章,干过一些政治宣传工作。 他的少将军衔,就是依靠斯大林的裙带关系得到的,他来这里,也是斯大林的意思,想让他来中国镀镀金,方便他升官。 不带他来,那是不给斯大林面子,*独裁的斯大林最恨手下的人冒犯他的权威,不带他来,以后的日子就不会好过。 算了,不用想这么多了,事情都发生了,等打完仗之后我再好好地向斯大林同志解释吧。”布柳赫尔无奈地叹道,心中默默地安慰自己。 司令员同志,我有个疑惑,这场战争损失如此惨重,而我们的国家刚经历内战不久,正是百废待兴,忙于社会主义现代化建设之时,这次出兵救耗费了国家将近五百个亿卢布的经费,我担心,如果战争迟迟不能结束的话,会使得国内经济萧条,对我国的建设形成难以估量的阻碍。”崔可夫说出了自己的担忧。 这场战争是肯定要打下去的,哪怕耗尽国库经费物资,哪怕大量举借外债,斯大林同志也会让我们打下去的。”布柳赫尔十分肯定地说。 第一百一十七章 中共党员 这件事情,梁忠甲处理得不错。”一个儒雅飘逸的青年惬意地笑了笑,一袭东北军上将军服更是衬托出了他的英武与挺拔。 后贝加尔斯克方面的事,已经传到了张学良的耳朵里。 现在正是用人之际,皇甫天也是立有战功的人,如果现在杀了他,会寒了广大东北军将士的心。 但如果不处理他,会让其他东北军将士觉得,所谓军规军纪也就是老生常谈,会在潜移默化中不把张学良制定的纪律当回事,其组织和纪律就会慢慢地落到张作霖时代,甚至更差。 梁忠甲这样重打皇甫天三十军棍作为警告,同时杀掉所有参与为非作歹的士兵,如此一来,既保住了皇甫天这员猛将,也严肃了军规军纪。 所以,张学良对梁忠甲此举十分满意。 少帅,我不明白,那个皇甫天将军这么做有什么错,当年海兰泡惨案的时候,老毛子杀了我们这么多中国人,皇甫天将军亲眼见证了那悲惨的一幕,对老毛子有着深仇大恨的他杀几个老毛子的医生护士一点都不过分呀。”韩奇峰双目直勾勾地望着张学良,目光中有疑惑,更有给皇甫天打抱不平的味道。 有些事情,你不懂。”张学良淡淡地说,深邃的星目里流露出一抹不易察觉的愧疚与哀伤。 国有国法,军有军规,军纪必须严肃。更重要的是,在任何一场战争中,平民都是无辜的,我们是军人,但不是凶狠残暴的刽子手。” 韩奇峰木然地看着张学良,以前,张学良总是给他一种阴狠毒辣,深不可测的感觉,而现在的张学良,又像是一个悲天怜悯的老僧。 一时间,他竟有点看不懂张学良了。 有一些事情,韩奇峰是不会明白的,或者说,没亲自参与过残酷战争的人是永远不会明白的。 前世,张学良曾经在一次执行任务的过程中误杀平民,尽管他没有受到任何的纪律处分,但那却成了他心中一道永远无法抹去的痛。 虽然有些时候,特别是在这个狼烟四起,战火纷飞的年代,杀人,无法避免。 但杀人,毕竟是不好的,每个人都是一条活生生的人命,每个人都有着爱他与被他爱的亲人和朋友。 所以,如果能不杀人,还是尽量不要杀的为好。 张学良是这样认为的。 少帅,我们这会儿重创了老毛子,老毛子会不会知难而退,要求我们回到谈判桌上?”韩奇峰见张学良不高兴,立即换了个话题。 我们接下来,面临的战斗将会更加残酷,还会有很多兄弟牺牲掉。”张学良沉声说着,轻轻从嘴里吐出了一圈烟雾。 少帅,据我所知,老毛子正在忙于什么现代化建设,苏联内战之后,百废待兴,他们的建设,需要一大笔钱,而这场战争,他们已经消耗了大量的军费,就算他们能打败我们,继续霸占中东铁路,也肯定元气大伤,国内经济更是会变得更加萧条,所谓的现代化建设的步伐也会迟缓,不知他们为了这条铁路如此劳民伤财是否值得。”韩奇峰有些不解地说。 你难道真的以为老毛子和我们打仗只是为了赌那么一口气吗?”张学良冷冷一笑,目光灼灼。 我告诉你,无论付出多么大的代价,老毛子也不会让我们收回中东铁路。因为,这条铁路的盈余是在是太多太多了,苏联国内的许多权贵都在这条铁路上入了股,这条铁路充实了他们的腰包,简直就是他们的一座金山,所以,他们不会把这座金山白白地让给我们,就算斯大林有停战的意图也没有用,如果斯大林要停战与我们和谈,那些权贵们肯定会联名向斯大林施压,要求他不计一切代价收回中东铁路。只要自己的腰包充实,国家建设的好坏,财政是否入不敷出,国内百姓生活是否穷困潦倒,不关他们的事。况且,斯大林也不会轻易停战,苏联搞建设的一笔相当可观的资金就来自于中东铁路带来的收入,而且,中东铁路在交通上方便苏联人调兵遣将,成为武装干涉中国的重要交通枢纽。” 老毛子也如此贪图享受,他们的那套主义不是提倡什么一心为公,艰苦朴素吗?”韩奇峰用惊讶的目光看着张学良,那样子就像是看到了一头活生生的恐龙站在自己的面前。 那些都是骗人的把戏,我们的儒家学说更加强调什么君子应该舍身取义,安于贫困之类的,古往今来,又有多少人把书中那套鬼话当真?”张学良淡淡地说,嘴角勾起一抹嘲讽的笑。 张学良“御驾亲征”,旗开得胜,重创苏联红军的捷报抵达奉天的时候,全城的百姓都欢呼了起来。 紧接着,整个东三省都沸腾了。 不少百姓自发走上街头举旗欢呼,旗上写着“打到苏联红色帝国主义,还我中东铁路,东北军万岁”等口号。 大小工商业主,实业家,纷纷自掏腰包,给东北军捐钱捐物,一些青年学生甚至组成队伍,要自发筹集粮食药品等物资,到满洲里前线慰问东北军。 整个奉天城欣欣向荣,处处洋溢着一种同仇敌忾,一致对外的激情。 民族主义这把烈火,似乎已经被张学良点燃了。 只是,在一间茶楼里,却有人脸上微微洋溢起怒火,显得与当下的情景格格不入。 那是一高一矮两个人。 个子高的二十五六岁左右上下,修长的身子显得有些单薄瘦弱,一件当下十分普遍的黑色马褂穿在身上,头上戴着一顶大檐帽。 他的一双眼睛黝黑深邃,仿佛蕴含着无穷无尽的力量。 矮个子和他的年龄相仿,肥胖的身躯上穿着一件白色的洋装,一双细小的眼睛不停地散发着刀子般的光芒,似乎能看穿一切内在的事物。 “白鲨”同志,这些老百姓都受到了这个反动军阀张学良的蛊惑,从而敌视我们的革命圣地苏联,敌视英勇的苏联红军。”高个子恨恨地道,眉头紧紧地锁在一起。 是啊。”矮个子长叹一声,低声说道:“苏联红军这次败得很惨啊,两天之内就损失了六万多人,还牺牲了六位将军,两位将军也成了东北军的阶下囚,可惜我们,什么也做不了。” 可不,张学良对东北各个要害部门的防卫不可谓不严密,我们在这里待了快两个多月了,可就是连一份有价值的情报都没能搞到,他手下的特务反侦察能力也很强,与蒋介石的军统特务比起来,简直不是一个重量级的,我们的一些同志刚有些小小的动作就被捕了。”高个子有些无奈地说。 这两个人,正是*的地下党员,他们在苏联接受过一些谍报工作的培训,奉军与苏联交恶后,就被共产国际派到东北,从事情报搜集活动。 他们的公开身份是货栈老板和杂货店老板。 那个时代的中国*员,受苏联的毒害太深,总是天真地把苏联视为革命的圣地,亲密的盟友,教条式地遵循苏联的指令,甚至认为苏联的胜利就是中国革命的胜利。 所以,才在那种连自己都难以保全的情况下,荒唐的打出“武装保卫苏联”的口号。 紧接着,就是在莫斯科喝了几年洋墨水的博古,只有一些巷战经验的纸上谈兵专家李德被捧上台,致使中国红军在第五次反“围剿”中损失惨重,被迫进行二万五千里长征。 那时候的中国人,被外国人忽悠得太深,也祸害得太深了。 他们谈得正起劲,谁也没有注意到,不远处,一双双冷冷的眼睛正在看着他们...... 第一百一十八章 辅帅的忧虑(二更求花) 奉天,大帅府。 一个五十来岁,粗犷彪悍,一身戎装的中年人正在书房里来回踱着步子。 他面部圆润,略显富态,但浓眉下的一双眼睛,却不时地散发着一种冰刀般的寒冷与犀利,领章上的三颗金星在阳光下熠熠生辉。 他的举手投足之间,无不散发着一种大将军铁血杀伐的气息。 很显然,多年养尊处优的生活并没有消磨他的意志与勇气,相反,与以前比起来,似乎更显得神采奕奕,斗志昂扬。 只是,在这个时候,他的眉宇间竟带着一抹难以散去的愁云。 按理说,前线的东北军在张学良的亲自指挥下重创苏联红军,身为辅帅的他应该感到高兴才是,怎么会愁容满面呢? 现在,大帅府里的确是喜气洋洋,尤其是张景惠和吕荣寰两个家伙,更是高兴得快要疯了。 因为,他们觉得东北军胜券在握,如果东北军到最后真的能打赢这场战争的话,中东铁路就很可能被完整地收回,到了那个时候,他们就可以用中东铁路的盈余充实自己的腰包。 想要让这两个人像吕正*、马占山等人一样爱国爱民,那无异于赶鸭子上架,训练母猪上树。 这时候,书房的门“吱呀”一声开了,一个身材高挑玲珑的少妇端着一杯热茶,缓步走了进来。 她的一张呈半月形的脸白皙柔嫩,两条细长的柳叶眉下,一双清澈的眼睛饱含柔情,那是一种晚辈对长辈的孝顺与关怀,她的鼻梁高挺,唇红齿白,无论从哪个方面看,都是无可挑剔的美女。 披肩的长发,丰腴的身子和洁白的裙袂,更是衬托除了她的一种成熟与儒雅相结合的,大家闺秀的美。 叔父,这是你最喜欢喝的刺五加茶。”少妇微笑着说,把茶水轻轻地放在了张作相的书桌上。 凤至,这种事交给下人来做就行了,你*心干什么呀?”张作相有些责备地说,但眼睛里流露出的关怀与疼惜却不言而喻。 叔父,你是汉卿的长辈,也是我的长辈,孝敬你是我的分内之事,况且,这刺五加茶,下人泡不出那种苦中带甜,透人心脾的味道,那可是叔父你最喜欢的味道。”于凤至吟吟一笑,像个乖巧的女儿在和自己的父亲说话。 凤至,还是你了解我,汉卿娶了你,真是他几生几世修来的福气。”张作相轻轻喝了一口茶水,毫不掩饰地夸奖道。 叔父,您别这么说。”于凤至俏脸一红,有些不好意思了。 可惜,汉卿那孩子不懂得珍惜呀!”张作相目露无奈之色,长叹一声道。 叔父,你是说汉卿在外面风流之事吗?这些事情我一点都不在意,古往今来,哪个成大事的男人没有三妻四妾,况且,汉卿自从父亲(张作霖)葬礼上昏迷醒来之后,已经收敛了很多,一心一意忙于军务政务,再也没有到烟花柳巷风流快活,更没有再吸食鸦片,对于这些,我已经很满足了。”于凤至善解人意地说,那双明亮的眸子里,蕴含着的是一种女人少有的真挚与宽容。 凤至,这些年真是难为你了。”张作相轻叹一声,怜惜地看着这个宽容大度,为了张家*劳多年的媳妇。 叔父,我见你心情不是很好,是不是在担心什么?”于凤至微微蹙了蹙眉,关切地问,心思细密的她从进来的那一刻就察觉到了张作相的不对劲。 你还真是细心啊!我这是在担心汉卿,更担心我们东北军的前程。”张作相长叹息道。 担心汉卿?我也有些害怕他受伤,他身为东北三省军政最高长官,不顾危险地跑到前线亲自指挥作战,战场上枪林弹雨的,我真的害怕哪颗子弹不长眼睛地打在他身上。”于凤至柳眉轻挑,俏丽的脸上流露出一种女人对情郎的柔情与蜜意。 你的确很爱汉卿呀,不过我担心的,远不止这些,我担心汉卿会战败,甚至大帅在东北费尽毕生心血,苦心经营了十多年的霸业也会毁于一旦。”张作相缓缓地说,深邃的眸子里涌现起阵阵波涛。 汉卿这一仗不是打赢了吗?现在东北军士气大盛,东北三省,乃至全国都在欢呼东北军的胜利,我想,汉卿也会因此赢得不少的军心民心,这些筹码,更能稳固他东北少帅的地位。”于凤至略一思量,不紧不慢地说出了自己的看法。 这个知书达理,集智慧与美丽于一声的女人真的希望张学良能凭着自己的努力树立在东三省的威信,虽然子承父业是中国人的传统,但在这个民主共和思想已深入人心的年代,张学良像封建帝王世袭一样基础父亲张作霖的宝座难免会遭到人们的闲言碎语。 东北三省一片沸腾,民众一片狂热,这正是我所担心的,如果汉卿能彻底打胜这一仗,完好无损地收回中东铁路主权,那他在军中树立起自己的威信,奠定他东北少帅不可动摇的地位,击败苏联,收回铁路主权,那是连大帅都做不到的事。但是,如果他败了,他现在好不容易树立起来的威望将会彻底地失去,他在民众心目中的形象更是会跌倒谷底,一个人站得越高,摔下去的时候就越疼,甚至会摔得粉身碎骨。”张作相目光灼灼,一字一句地说出了自己的想法。 况且,苏联人不是这么容易击败的,他们有着比我们东北深厚的工业基础,苏联地大物博,有着无穷的战略纵深和战争潜力,他们被汉卿歼灭了六万人,可以再从国内调来十万,甚至二十万,飞机,坦克,更是能源源不断地运来。而我们东北,虽然在汉卿的努力下,军人的战斗素质,部队的武器装备,工业生产能力都有了质的飞跃,但和强大的苏联比起来,还是差了些许,更要命的是,我们的兵工厂和各个生产军用物资的工厂,都遭到苏联人挑唆的暴徒的破坏,许多大型的工厂都已濒临瘫痪状,这就给我们的后勤补给造成难以言喻的困难,我们的部队,加上汤玉麟在热合身的十万,也只有四十万,而苏联,至少还有两百万以上的常备陆军,如果苏联真的和我们至死方休,打起持久战,消耗战的话,我们必败无疑。”张作相语重心长地说,饱经沧桑的脸上弥漫着的依旧是浓浓的,散不去的愁云。 汉卿不是已经宣布东北易帜,服从南京国民政府领导了吗?南京的蒋委员长应该会给我们一些资助吧?而且,听说让汉卿收回中东也是南京蒋委员长的注意。”于凤至有些不甘心地说。 孩子,你想得太简单了,蒋介石此举,是借刀杀人,想借苏联人这把刀,消耗我们东北军的实力,所以,他不会给我们任何的援助,你别忘了,汉卿赴南京会谈的时候还差点把他的总统府炸上了天,他本人对汉卿也是怀恨在心,于公于私,他都不会给我们任何一点资助,能给我们做做样子喊喊口号,都是很难得的了。”说到这里,张作相不由得沉声叹道。 但愿天佑东北,天佑汉卿吧!” 第一百一十九章 小诸葛杨宇霆 大帅府总参议办公室。 一个四十四岁上下,头形椭圆,浓眉大眼,身着东北军中将军服,脚踏一双黑色松紧元宝式皮鞋的中年人正襟危坐在一张皮质沙发上。 他头戴一顶东北军大沿军帽,一双眼睛幽阴深邃,表面风平浪静,实则内部波涛涌动,乍看之下,他似乎有着狐狸般的狡黠和猛虎般的杀伐决断。 他正聚精会神地看着手里的一份资料,仿佛四周的一切事物对他来说都是浮云。 他一边看,一边不住地点头,大海般深邃的眸子里不时地流露出一种惊讶与赞许。 这时候,门外响起了一阵节奏分明的敲门声。 谁?”他抬起头,警惕地问。 邻葛先生,是我。”门外响起了一个朝气十足的声音。 进来吧。”他听出了外面那个人的声音,于是点了点头让他进来。 门被推开了,一个二十五岁上下,体态修长,白净斯文,身着一袭黑色洋装,带着一副金边眼镜的青年端着一杯茶,缓步走了进来。 这是您最喜欢的刺五加茶,您看战报看了这么久也累了,喝些茶提提神吧。”青年轻轻地把茶放在书桌上,颇为关心地说。 文翰,辛苦你了,你先下去吧。”中年人轻轻地挥了挥手。 被称作文翰的青年人立即恭恭敬敬地点了点头,转身离开了房间。 之后,中年人继续研究他手里的那份战报。 他手里的,正是不久前从前线传来的,张学良重创苏军的战报。 这份战报上详细地描写了张学良部署作战的每一个细节,每一个过程。 这个小六子,总算长大了,大帅如果泉下有知,也该安心了,总算能独当一面了。”想到这里,中年人欣慰地笑了笑。 这个中年人正是东北军政府的总参议,东北军的元老之一,有着小诸葛之称的杨宇霆。 杨宇霆自幼聪颖好学,青年时期曾在其堂兄的资助下赴日本士官学校留学,学成归国后辅佐张作霖成就东北霸业,帮助张作霖干了四件大事,一是建立东北海军,使军队自成体系,二制定田赋制度,从军阀、地主手中夺取大量未开垦的土地交给农民耕种,发展,增强了东北军的经济实力。三是修筑公路,当时的从长春到大连的南满铁路被日本关东军所占,修筑战备公路,若是与日本战端一开,则交通不必受日军挟持。四是督办奉天兵工厂,自制武器弹药装备军队,增强奉军防卫力量。 这一系列的举动使得东北军的经济、军事实力大大增强,使得对我国东北三省垂涎已久的日本关东军不敢轻举妄动。 同时,杨宇霆还是个很有民族气节的人,日本为了达到其蚕食东三省的目的,向张作霖提出“杂居”,杨宇霆就坚决反对,他认为,这是袁世凯卖国“二十一条”的翻版。 总而言之,他杨宇霆是一个烟酒不沾,没有任何不良嗜好的正统军人,在辅佐张作霖期间,则以皇帝与宰相自勉,视主不二。同时他勤勉务实,身居高位,有着秘书帮助的他也经常批阅公文到深夜。治军方面,更是严厉出了名,对为例士兵不论亲疏,一律按军法论处,有一次他深夜回来,哨兵听出他的声音不问口令就放他进去,结果,那位哨兵遭到了处罚,由此可见,他是个治军极严的人。 但他却有个致命的弱点,那就是气量狭小,对与自己不睦之人从不宽容,而且恃才傲物,在东北军政府中得罪了不少人。 在原来的历史上,他就是因为以张学良的保护人自居,常以周公辅成王自诩,甚至以激烈的言辞规劝张学良戒毒,虽然他此举出于好心,但当时年轻气盛的张学良对他的指手画脚十分的反感,再加上他反对东北易帜,服从蒋介石领导,这就更为加剧了他和张学良之间的矛盾。 与此同时,日本也趁机利用正友党人和混迹东北的流氓处处诽谤杨宇霆,东北军政府中的反对派系也时不时地在张学良面前进谗。 这一切的一切,终使年轻的张学良中了奸计,对杨宇霆下了杀心,上演了一幕“血溅老虎厅”的令亲者痛仇者快的惨剧。 惯常的说法,杨宇霆,常荫槐勾结日本人,反对东北易帜纯属以讹传讹。 反对东北易帜确实有杨宇霆自己的想法,但要说到勾结日本人,那纯属子虚乌有。 来自未来的张鑫璞知道这一切,知道杨宇霆虽然恃才傲物,反对东北易帜,但从总的来说,却是个军政才华卓著,对东北奉系忠心不二的人。 所以,面对纷至沓来的谣言,他视而不见,并继续让杨宇霆坐总参议这个位置。 小六子这招真是绝呀!利用苏联人麻痹轻敌的心里,出动空军打掉苏联人的空中力量,然后空中力量和地面力量配合,对苏军进行毁灭性的打击,这招真是妙啊!妙啊!”看着看着,杨宇霆不由得乐呵呵地笑了起来。 他第一次感到张学良和自己是同道中人。 因为,他也主张大力发展航空力量,他也认为,在未来的战争中,航空力量将对战争的胜负起到决定性的作用。 更让他叹服的,就是张学良的治军之严。 后贝加尔斯克,皇甫天滥杀无辜俄人,被重打三十军棍,参与暴行的士兵被处决的事情他也略有耳闻。 能为了俄国无辜的平民而枪毙己方犯了错误的士兵严肃军纪,这是连大帅都难以做到的事。 真是怪事年年有啊!”杨宇霆不禁叹道。 这个小六子自从在大帅的葬礼上昏迷醒来之后,就完全变了一个人,不仅戒掉了毒,还亲自颁布禁毒法令,同时人也变得勤勉异常,想到张学良曾经一连几天都呆在兵工厂过夜的事,常以勤勉自居的杨宇霆都感到汗颜。 不管怎么说,这事情虽然怪了一点,但却是一件好事。 忽然,他的眉头微微皱了皱,似乎想到了什么不好的事。 的确,他是想到了一件不好的事。 那就是,苏联人很快就要大军压境,以十倍,百倍的疯狂报复东北军,苏联红军的单兵作战能力或许没有东北军强悍,武器装备也相差无几,但苏联地大物博,有着广阔的战略纵深和难以估算的战争潜力,且有着强大的工业体系支撑。 反观东北,虽然放在中国算得上是十分富饶,但和苏联比起来,那就差得远了。 首先,各种自然资源就比别人少了一大截,工业的发达程度和底子厚,基础强的苏联比起来也有一定的差距,更要命的是,被暴徒冲击过的工厂还没恢复生产,这对在前线消耗巨大的东北军来说无异于雪上加霜,所以,这场战争东北军拖不得。 一旦苏联人发起飙来,与我们鱼死网破,至死方休,那么,最后失败的,一定是我们!” 想到这里,杨宇霆脑海中忽然浮现出了一个速战速决的作战计划。 第一百二十章 日本人的态度 旅顺,日本关东军司令办公室。 什么?苏联人在两天之内丧失六万多人,飞机坦克大量损毁,而东北军的伤亡,只是苏联人的一半!”看着眼前的战报,畑英太郎目露惊骇之色,他甚至有些怀疑,拟战报的人是不是脑子进水了。 虽然他对日本人的手下败将俄国人并不怎么重视,但他怎么也没有想到,他一向瞧不起的劣等的“支那人”竟然能把北极熊一样的老毛子打得满地找牙。 去,给我把土肥原贤二叫来。”畑英太郎淡淡地说,冲身旁的警卫轻轻挥了挥手。 不一会儿,细眉毛,三角眼,身着一袭和服的土肥原贤二慢悠悠地走了进来。 司令官阁下,不知拟召见我有何要事?”土肥原贤二恭恭敬敬地鞠了个躬,若有所思地问。 土匪君,消息可靠吗?”畑英太郎一针见血地问。 绝对可靠。”土肥原贤二胸有成竹地点了点头。 可有详细地作战经过?”畑英太郎目光深邃地凝视着土肥原贤二,冷冷地问。 当然有,这是卑职手下的特高成员刚拟好的。”土肥原贤二说着,将一份战报交给了畑英太郎。 畑英太郎看了看,不由得微微地皱了皱眉,脸上的神色,也渐渐地变得凝重。 这个张学良还真不是个好对付的主,不到一年,就建立了一支如此强大的空军,并能在作战中把陆军和空军的协同作战利用的如此巧妙。 这个张学良已经不是那个只会吸食鸦片,玩女人的公子哥了,如此下去,张学良必成我大日本皇军征服之那的一个障碍! 土肥君,现在张学良正在北方和俄国人打得正欢,你看,我们要不要对东北军采取点动作,任由东北军如此发展下去,我担心他们会成为我们大日本帝国征服之那,建立大东亚共荣圈的一个不可忽视的障碍。”畑英太郎目光灼灼,一字一句地说出了自己的看法。 此时的他,对东北军也渐渐地开始重视了。 司令官阁下,如今国内受到经济危机的波及,财政十分萧条,这个时候要打仗,政府那群老迈昏庸的家伙是不会同意的。”土肥原贤二缓缓地说。 日本在那个军国主义盛行的年代,内阁中凡是有长久战略眼光,反对盲目开战的政府要员都会被好战的军人视为老迈昏庸之徒。 可恶!那群老迈昏庸的家伙,整天张口闭口大局为重,不是经济萧条就是国内物资短缺,国民生活水平低等原因,反对我们打仗,照他们那么说,我们大日本帝国再过一百年也建立不起大东亚共荣圈!”畑英太郎冷哼一声,对那些“老迈昏庸”的内阁成员极为不满。 司令官阁下,尤其是那个外相币原喜重郎,一直反对我们对支那进行武装干涉,说什么战争劳民伤财,异地作战胜负难料,远不如用经济渗透支那,扩大日本在华利益来得实际。”土肥原贤二颇为不满地说。 哼!别和我提那个币原,那个老迈昏庸的家伙极为可恶,总是对我们军人进行百般打压,还说什么我们陆军是一群除了马粪和刺刀什么都不会的东西,我真恨不得一刀宰了他!”畑英太郎恨恨地说着,手不由自主地按在了刀柄上。 司令官阁下,你真的想现在对东北军发动进攻?”土肥原贤二有些惊讶地问。 当然。”畑英太郎轻轻点了点头。 原本,我以为东北军还是张作霖时期的菜鸟,所以想让苏联人和东北军来个鹬蚌相争,我们关东军再坐收渔人之利,但是现在,东北军的战斗力远超出你我的想象,如果我们不趁张学良率领精锐部队在北方与俄国人作战,东北后方空虚的情况下集中优势兵力一举击破东北军,占领东三省的话,等东北军缓过劲来,我们要实现自己的计划就难了。” 可是司令官阁下,不经过军部的同意贸然开战,这样恐怕不妥吧?很可能会给内阁那群老东西落以口实,而且,我们没有正式的理由,如果奉系政府把事情捅到国联,那么道义上他们就占了优势了,再说了,苏联人会同意我们独霸满洲吗?我想不会吧?”土肥原贤二说出了自己的担忧。 哼!我们关东军自建立的那一刻起就有遇事先斩后奏的特权,至于国际方面,你以为我们大日本帝国怕什么国际舆论吗?怕的话我们就不来满洲,不来支那了,至于理由,欲加之罪何患无辞,支那的宋高宗杀岳飞需要理由吗?苏联方面,我自会派人周旋,就说事成之后,和他们两分满洲,我想,俄国人现在遭受重创,自感难以啃下东北军这颗骨头的同时也希望得到一个强大的盟友。”畑英太郎自信满满地说。 司令官阁下,我还是认为这么做不妥,现在国内经济萧条,政府极力反对日本的任何对外军事行动,如果我们贸然向东北军发起进攻,能顺利拿下东三省自然好,拿不下,就会给政府落以口实,国内的反战情绪也会增长,如果东北军政府在把事情捅到国际上的话,天皇和军部就会面临各个方面的压力,到了那个时候,为了息事宁人,军部和天皇陛下很可能就会拿我们开刀,丢车保帅。”土肥原贤二神色凝重地分析道。 而据我所知,光是东北军的北大营就有驻军一万余人,于我们现在驻扎在满洲的总人数差别不大,而且他们还装备有大量的重炮和二十多辆战车,奉天机场的战机也有三十来架,而我们,只有零式飞机二十架,战车一辆也没有,贸然进攻的话,我们的胜算很低,至于请求天皇和军部从国内调兵支援我们,那更是天方夜谭,因为,政府极力反对战争,军部也没有做好全面进攻支那,打持久战的准备,至于斯大林,未必肯接受我们的帮助,苏联对我也是一直持警戒态度的,他们早已把我们当成了潜在的敌人。” 那我们该怎么办?”畑英太郎面色阴沉。 要他眼睁睁地看着东北军打赢苏联,做大做强,而自己什么都不做的话,他不甘心,一点也不甘心。 司令官阁下,这件事情交给我,我会给东北军制造一些困难,但绝不会给政府那帮老顽固落以口实。”土肥原贤重重拍了拍胸膛,中气十足地说,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 土肥君,拜托了。”畑英太郎说着,当即站起身子,向土肥原贤二鞠了一个躬。 土肥原贤二也向畑英太郎鞠了一个躬。 服部老兄,你该出马了。”土肥原贤二阴测测地笑了笑,目光中瞬间流露出一抹豺狼般的凶狠和狐狸般的狡黠。 第一百二十一章 中村的想法 日本山梨县甲府市,陆军大学所在地。 此时天色已临近黄昏时分,许多学员都已经去饭堂打饭,或者已经回到宿舍休息了。 教室里,只有一个人静静地坐在原来的座位上。 他的年龄约摸有二十岁上下,修长挺拔的身躯上穿着一件日本陆军学员制服,一张清秀的脸宛若刀削斧劈般轮廓分明。 两道细密的剑眉不时地翘动着,一双深邃的双瞳目正聚精会神地凝视着手里的一份东西。 那是关于东北军和苏军作战的战报,上面详细地记载了东北军和苏军作战的细节和过程。 看着看着,他的眼睛不由得亮了起来。 这个“张学良”还真是个人才,不到一年时间就训练出了一群如此优秀的飞行员,打造了一支如此强大的空军,并且在战斗中灵活地将空军与陆军配合,两天时间就以损失三万余人的代价,吞没掉苏军六万多人。 更令他感兴趣的,那是张学良不按常理出牌,在苏军认为他白天在满洲里保卫战中打得筋疲力尽,晚上需要养精蓄锐的时候,他就偏偏出军拔掉苏军的营帐,一口气吃掉苏军一万六千多人,还顺带地干掉前来打援的苏军将近一万人,出其不意,攻其不备,由此可见,这个“张学良”是一个谙熟兵法精髓的人。 这个人,绝不是一个普通的来自未来,单靠熟悉历史作弊的人,他取胜所依仗的,有七分是军事上的造诣,至于依靠熟悉历史作弊,那只有三分。 因为历史已经因为蝴蝶效应而改变,依靠谙熟历史提前做出判断的方法根本行不通。 这个人,在后世一定也是个军界的人,从他胆大心细,敢为别人所不为这一点可以看出,他很可能不是一个普通的军人。 难道,他是那里的人?”中村明一的脑海里忽然闪现出了两个字。 少爷,你要的饭来了。”正在他沉浸在自己的思维中的时候,一袭学员制服正装,打着一盒日式快餐的冈田正夫已经来到了他的身边。 多谢你了,冈田君。”中村明一冲冈田正夫讪讪一笑,伸手接过了饭盒。 少爷,你又在想中苏战争?”冈田正夫微微一笑,饶有兴趣地问。 冈田君,真是什么事也瞒不过你,你真像我肚子里的蛔虫。”中村明一打趣地说。 不知少爷对此战有什么看法?”冈田正夫淡淡地问,将一块牛肉塞入嘴巴里。 这个张学良的军事才华很不错,虽然没有百分百可靠的情报证实,但我可以肯定,这一仗绝对是张学良亲自指挥的。”中村明一目光灼灼,大口地咽下了一块牛肉。 何以见得?”冈田正夫面带疑惑地看着中村明一。 很简单,能把陆军和空军的配合利用得如此娴熟,对人的心理和情绪拿捏得如此只准的人,在东北军中,也只有张学良能做得到。”中村明一一针见血地说。 他的目光看得很远,他十分清楚地预料到,在未来的战争中,航空力量将对胜利起到决定性的作用。”中村明一淡淡地说,心中却在想。 这很正常,“张学良”和我一样,都是从未来穿越到这个时代的人。 敢情少爷还想去说服那些军部的大老爷们,上次你拿着那些图纸去找老爷,让老爷拿去给那些陆军省的大老爷们看看,让他们尝试着研发那些武器,结果那些老顽固们连老爷都开刷,但经过老爷的周旋,他们最终做出了一些让步,肯让技术人员试着研发一些那叫什么百式冲锋枪的武器,我觉得,那些大老爷们能做出如此让步已经很难得了,你就不要再折腾下去了。”冈田正夫低声劝说道,同时长长地叹了一口气。 现在自己人微言轻,无论说什么,提出什么见解,军部那群脑子秀逗了的老顽固都不会采纳的,但是,如果那些老顽固依旧我行我素,用那些破铜烂铁一样的装备去和美苏等强国死磕的话,广岛、长崎被原子弹轰炸,日本战败的悲剧必将重演。 因为蝴蝶效应,到时候,被轰炸的可能不再是广岛或者长崎,而直接是东京! 想到这里,中村明一心里忽的有一种凉飕飕的感觉。 如果今年提前毕业的话,凭着自己在学校里优异的成绩,铁定能获得个大尉军衔,如果自己的便宜父亲中村元大将再动用点关系的话,自己至少能获得个少佐军衔。 再好好干的话,十年内获得个少将军衔是没问题的。 一个少将军衔,在其他的日本军官看来,或许是很大的官了,不从陆军大学毕业,没有一定的资历和能力,兴许干一辈子也不过一个大佐。 但是,一个少将军衔对他来说,那太小了,冲顶不过一个旅团长的职位。 一个旅团长,在大将、中将云集的军部,根本说不上什么话。 而且,说不定到了那时,日本已经被原子弹炸得支离破碎了。 如果那群老顽固还按照历史上原来的那一套发动战争的话,日本的战败完全可能提前。 因为,现在中国东北有了一个很强悍的“张学良”。 究竟要如何才能在十年之内,乃至更短的时间内掌握日本军政大权,并顺利推行自己的强国政策呢?” 中村明一想着,不停地在脑海中搜索着关于这段时间发生的历史事件。 忽然,他想到了一件发生在1936年的,震惊国内外的事件。 那就是“皇道派”青年军官发起的“2.26”兵变。 安藤辉三!”中村明一忽然想到了一个人。 在原来的历史上,是“皇道派”被统制派镇压,统制派掌握了日本的政权,建立了以军部为核心的独裁。 既然“张学良”能凭着自己的努力改变历史,我为什么不能?” 富贵险中求,如果我赢了,那么我将执掌日本的军政大权,富国强兵,和中国东北的“张学良”一决雌雄,建立大东亚共荣圈,完成我们的先人未能完成之夙愿。” 如果失败了,不过一个“死”字,与其让我眼睁睁地看着日本战败,倒不如壮烈地死去。 安藤君,野中君,我早晚回去拜访你们。”中村明一的眼中忽然闪过一抹灼热的光。 少爷,听老爷说,有一个人对你的东西十分感兴趣,他还说,少爷真是他的知音。”冈田正夫有些兴奋地说。 他兴奋,是因为,总算有一个能理解少爷的人。 哦,是谁?”中村明一饶有兴趣地问。 第一百二十二章 中村的愤怒 他是海军的人。”说到“海军”两个字的时候,冈田正夫小心翼翼地留意着中村明一脸上神情的变化。 自明治维新伊始,陆军和海军就有着极深的矛盾,这个时候,陆军和海军之间的矛盾更是难以调和。 没事,说吧,他是谁。”中村明一淡然一笑,挥手示意冈田正夫继续说下去。 来自未来的他根本就不在乎陆军和海军之间那点破事,更没有什么“门户”之见,在他看来,能说得上话的就是朋友,无所谓陆军或海军。 他叫山本五十六,是一个海军少将,目前担任海军航空部技术处长,他的脾气有些古怪,和海军里的那些老顽固很合不来,他不止一次地在自己的论文、报告里强调航空第一的观点,使得海军那些大炮巨舰主义的老顽固们对他嗤之以鼻,但无论遭到任何的打击与嘲讽,他都坚持自己的观点不动摇,前不久他还会面了德国海军司令埃里希·雷德尔,希望与德国推行技术合作,让亨克尔公司向日本转让he70俯冲轰炸机技术,他对航空兵的执着,与少爷你比起来真可谓是不相上下。”冈田正夫不紧不慢地说。 山本五十六!听到这个名字的时候,中村明一双目不由自主地闪过一抹热切的光。 怎么了?少爷,你认识那个山本五十六?”察觉到中村明一的异常,冈田正夫有些惊讶地问。 这个时候的山本五十六,只是个名不见经传的少将而已,所以,冈田正夫对中村明一的反应感到有些奇怪。 我只是听说过而已。”中村明一淡淡地说,神情瞬间恢复了正常。 对了,找个时间,我要好好地会会这个山本五十六。”中村明一冷冷一笑,目光中闪过一抹刀子般的锋芒。 对于中村明一的这个举动,冈田正夫更是感到疑惑与不解。 自家少爷一向心高气傲,连陆军省的杉山元,寺内寿一等元老都不放在眼里,怎么会对这么个名不见经传的海军少将产生如此浓厚的兴趣呢? 他当然不知道,现在这个名不见经传的海军少将,日后将会因为珍珠港事件而名动天下。 谙熟二战历史,也了解山本五十六才情的中村明一,已经决定拉拢山本五十六为自己所用了。 山本是个有着新思维新理念的军官,如果可以的话,说不定真的能让他站到我这一边来,成为我日后扫清顽固派,击败“张学良”,建立大东亚共荣圈的急先锋。” 想到这里,中村明一更是打定了主义。 对了,少爷,你还记得土肥原贤二吗?”冈田正夫的眼珠子滴溜溜地转动了几下,似乎想起了什么。 怎么了?你突然提起他作甚?”中村明一神色凝重地看着冈田。 他明白,冈田不是喜欢废话的人,更不会没话找话。 冈田要说的事,一定事有价值的事。 他回东京了,就在今天上午。”冈田正夫淡淡地说。 他去了哪里?”中村明一颇有兴趣地问。 千代田区。”冈田正夫缓缓从嘴里吐出了四个字。 千代田区?他去那里干什么?”中村明一微微蹙了蹙眉,眼珠子飞快地转动着,脑海中急速搜索着千代田区的人和事。 千代田区,那不是伊贺流宗主服部家族的地盘吗?”中村明一忽然眼前一亮。 少爷你这么说我倒是想起来了,腹部家的家主服部直三郎似乎欠了土肥原贤二什么人情,我想,土肥原贤二这次十有*是去找服部直三郎的。”冈田正夫轻挑眉毛,若有所悟地说。 他去找服部直三郎,想要干什么?肯定不会是去叙旧拉家常。”本来土肥原贤二回东京干什么不关他的事,但他总觉得,似乎有什么不好的事情要发生。 听说和关东军方面有关,有小道消息传来,驻扎在旅顺大连的关东军似乎想要趁东北军忙于对俄作战,后方兵力空虚之际向东北军发动进攻,好像那个畑英太郎还想向克里姆林宫派出使者,想伙同苏联人南北夹击东北军,事成之后瓜分满洲。”冈田正夫目光灼灼。 荒唐!这个畑英太郎还真以为他是谁呀?区区一个地方驻军指挥官就敢玩出一出这么大的手笔!与苏联联合,向东北军进攻这么大的事,就算是首相要干,都要上书天皇以求胜断!这个畑英太郎还真他娘的吃了熊心豹子胆了!”中村明一恨恨地说,眉头瞬间拧成了一个“川”字。 少爷,这并没有什么奇怪的,关东军的蛮横嚣张是出了名的,自日俄战争后,关东军成军的那一天起,他们就有着遇事不用请示军部,直接先斩后奏的权力,整个旅顺大连,现在差不多都成了关东军统辖下的国中之国了,在那里,关东军司令就是一把手,事无巨细全由关东军司令决断。”冈田正夫连忙解释道,他不知道,自家少爷为什么会对这件事反应得如此强烈。 我不管他关东军还是关西军!总之在这个时候区招惹东北军,招惹“张学良”就是愚蠢!那群脑子里除了刺刀和马粪之外什么都没有的东西,难道就没有考虑到现在国内受到经济危机的波及,财政异常萧条,国民困苦不堪吗?再说了,“张学良”是这么好对付的吗?苏联老毛子都被他揍得满地找牙的,关东军那点人还不够他塞牙缝呢!我倒是非常赞成币原外相的建议,至少在这个时候,我认为,币原外相的建议是正确的,不对中国进行武装侵略,采用经济渗透的方式逐渐控制中国的经济命脉,进而给日本攫取更多的在华利益,以缓解这次席卷整个世界的经济危机,任由关东军那群低能儿胡作非为的话,日本非亡国不可。” 中村剑眉倒竖,深邃的双瞳目里杀气凛然。 在未来的时候,他就及其不满关东军的狂妄自大,胡作非为。 这是在原来的历史上,他也觉得关东军没什么了不起的,所谓“九一八事变”以寡敌众,顺利占领东三省,那是由于原装的张学良不抵抗所致。 那群傲慢自大,实际上什么也不是的东西,光是围剿装备、物资及其匮乏的抗联就死了十三个将军。 诺门坎一战,丧失五万余人,七位将军成了苏军枪炮下的亡魂。 如果当年东北军抵抗,并与关东军至死方休的话,失败的很可能是关东军,就算是最后成功占领满洲也是损失惨重。 一群狂妄自大,没有脑子的家伙!”中村恨恨地叹道,转过脸对冈田正夫说。 你让几个机灵可靠的兄弟,给我暗中盯着这个土肥原贤二,看他究竟要玩些什么花样,另外,待会儿我要和父亲通个电话,让他动用在军部的一切关系,给关东军施压,绝不能让那帮疯子胡作非为。” 如果关东军想像在原来的历史上那样发动“九一八”事变的话,肯定会败得很惨很惨,现在的“张学良”绝对不会对日本有任何的软弱与妥协,别看精锐部队正在和俄国人开战,留守在后方的部队却不是那不到两万的关东军能撼动的。” 我绝不能再让这帮疯子误国误民。” 第一百二十三章 服部家族 东京,千代田区,阳光灿烂,樱花盛开。 千代田公园附近,一幢古色古香的和式建筑仿佛一头沉睡了千年的巨兽一般,在阳光下静静地俯瞰着大地。 房屋的大门上,横着一块木制的牌匾,牌匾上龙飞凤舞地写着“服部”两个大字。 房屋四周,是一座座明暗相间的碉堡,岗哨,房屋的大门上还站着两个一身黑衣,用黑布蒙着面,背后背着武士刀的忍者。 仔细一看,会发现他们的腰间鼓鼓的,且弥漫着腾腾的杀机。 一个身着乳白色和服,脚踏木屐的中年人缓步走了过来。 他的年龄约摸在四十五六岁上下,两道细密的眉毛微微翘起,一双眼睛不时地流露出一种豺狼般的凶狠和狐狸般的狡黠。 他就是日本关东军的特高总负责人,土肥原贤二大佐。 就在他离那幢建筑还有两百来米的时候,阵阵阴冷刺骨的气息铺天盖地地袭来。 他的身边瞬间出现了好几个一身黑衣,手持武士刀的忍者。 一个为首的忍者大步走到他面前,冷冷地说:“这里是服部家族地界,闲杂人等禁止入内。” 那声音冰冷得不带一丝感情,透过黑布上的眼洞散发出的目光,更是犀利如刀锋。 土肥原贤二不慌不忙地从身上取出一块金色的牌子,给为首的忍者看了看。 这位壮士,麻烦你通报一下,我要见你们的家主服部直三郎阁下。”土肥原贤二微笑着说。 为首忍者接过金牌,仔细看了看,果然看到了金牌上镌刻着的“服部”二字。 阁下稍等片刻,鄙人去向家主通报通报。”为首忍者彬彬有礼地向土肥原贤二鞠了一个躬,便转身离去了。 身上带有服部家族信物的,往往都是服部家族的贵客,所以,为首忍者的态度变得客气了许多。 不一会儿,为首忍者回来了。 家主有请。”他淡淡地说了四个字。 土肥原贤二微微一笑,大步流星地走了进去。 古朴的大厅上,一位五十来岁,身着深色和服的老者盘膝坐在一张垫子上。 他的鬓角依然变白,目光却依旧神采奕奕,仿佛有着取之不尽用之不竭的力量。 不过,他入座的样子十分的淡定,白净斯文的脸上更是看不到任何的喜怒哀乐,仿佛周围的一切对他来说都是浮云。 良久,他缓缓地开了口。 土肥君,从一开始,我就想到,是你来了。”老者淡淡地说。 服部君还是这么悠闲,在这个世外桃源隐居,哪像我,俗务缠身,忙得不可开交有。”土肥原贤二长叹一声道。 有些时候,对于那些钩心斗角的俗务,他的确感到有些疲惫。 但他又放不下,因为,他的心中有着一股效忠天皇,为大日本帝国献身的热血。 身为武士之后的他,非常希望向他的父辈们那样为天皇建功立业。 土肥君,万事万物皆有始有终,该放下的时候,就要果断地放下,否则,一定过于沉浸其中,反而得失偏颇。”服部直三郎炯炯有神地看着土肥原贤二,风轻云淡地说。 那样子,就是一个超脱了世俗的老僧在教育一个刚入门的小沙弥。 服部君,这次我的确有事情想找你帮忙。”土肥原贤二开门见山地说明了来意。 他知道,服部直三郎是一个淡泊名利,喜欢思考一些人生和自然哲理方面的人,再和他继续扯那些东西下去,恐怕三天三夜也扯不完。 莫不成是因为中国方面的事?”服部直三郎会意地问。 怎么?服部君,你知道我的事?”土肥原贤二有些惊讶地问,他不明白,为什么深居简出的服部直三郎会了解他的事。 任何事情,无论隐藏得再好,都会让人知道的,何况,土肥君出任满洲特务机关长一事早就不是什么秘密了。”服部直三郎风轻云淡地说。 那好,别的话我也就不多说了,我这次来的目的,就是想请服部君帮个忙,借一批忍者给我使用。”土肥原贤二毫不矫情地说。 服部直三郎没有说话,像是没有听到。 漆黑如夜的眼珠子微微地转动了几下。 但是,土肥原贤二却捕捉到了他目光中透露出的一丝不悦。 服部君,我希望,你能帮我这个忙,服部家族,自贵先祖服部半藏以来,就时代为天皇,为大将军效力,现在日本国有危难,于公于私,服部君都应该出一点力。”土肥原贤二冷冷地说,目光直勾勾地凝视着服部直三郎的脸。 虽然他说是“请求”,但他的语气,他的神态,却像是在*迫,在威胁。 放肆!你是个什么东西!敢在我们服部家对我父亲大呼小叫的!你信不信,我现在马上一刀劈了你!我不管你是什么机关长,什么军队的中佐大佐,我杀你,就像杀一条狗那样简单!” 骇人的杀气迎面袭来,土肥原贤二不由得感到心头一颤。 一个二十*四岁,一袭黑色和服,浓眉大眼的青年正用恶狠狠的目光凝视着他,雪亮的武士刀离他的顶门只有两寸。 只要他再多说一句对服部家不敬的话,那把雪亮的武士刀绝对会在第一时间劈开他的脑袋。 天一,不得无礼。”服部直三郎严厉地斥责道。 青年只好收刀入鞘,恭敬地站到一旁,但他的眼睛,却依旧恶狠狠地瞪着土肥原贤二。 土肥君,犬子天一涉世不深,天性冲动,得罪之处还望多多包涵。”服部直三郎微笑着赔罪道。 哪里哪里,服部君真是虎父无犬子,令公子他日定能将服部家族发扬光大。”土肥原贤二毫不掩饰地夸奖道。 他这句话是出自真心的,因为,他从服部天一的眼神里,看出了服部天一的不简单。 那家伙看似脾气火爆冲动,实际上城府很深。 因为,他看到服部天一的眸子很快恢复了平静。 一个出离愤怒的人,无论如何也不可能使自己的眸子瞬间变得风平浪静。 唯一可以解释的就是,服部天一的愤怒是装出来的,为了试探自己,也为了麻痹自己。 一旦自己轻视了他,犯的错误就会很多,他或许就可以找出拒绝自己请求的借口。 服部家的人果然都成精了啊!”土肥原贤二发自内心地叹道。 土肥君,说实话,我确实已经老了,不想参与世俗之争,也不想让我的徒弟儿孙卷入国与国之间的厮杀,但受人滴水恩,必将涌泉报,况且,我服部直三郎是个一诺千金的人,这个忙,我无论如何都要帮你了。”服部直三郎长叹一声道。 土肥原贤二的脸上登时露出一丝喜色。 天一,去把上野林木给我叫来。”服部直三郎沉声说道,目光威严而霸气。 上野林木?服部天一微微愣了愣,目光中流露出一丝不悦。 但他还是转过身去,执行父亲的命令了。 只是,他不明白,也有些恼火,这个土肥原贤二究竟是个什么人,短短几句话就让父亲调出全日本排行第四的火系上忍上野林木,况且,上野林木还是他的亲信。 难道,父亲此举有什么别的意图? 服部天一心头一颤,似乎瞬间想到了什么。 第一百二十四章 斯大林的忧虑 莫斯科,克里姆林宫。 看着桌面上的战报,斯大林眉头紧紧地锁在了一起,一脸的阴沉。 这个布柳赫尔怎么搞的!才两天!两天啊!就被张学良一口吃掉了六万多人,六万多红军将士,就这样葬送在他的手上!真是枉顾我对他的信任与器重!”斯大林发出野兽般的低吼,狠狠地将手中的战报撕碎,扔到地上。 斯大林同志,您消消火吧,我觉得,这件事情没有那么简单。”一身苏军上校正装的季米特洛夫转动着一双三角眼,小心翼翼地留意着斯大林脸上神情的变化。 季米特洛夫,你要为布柳赫尔求情、或者是辩冤吗?”斯大林冷笑着看着他,目光忽地变得阴冷了许多。 不,不,我只是说出我的看法而已,我这也是想为苏维埃共和国,为斯大林同志您尽一份力。”季米特洛夫连忙把头摇得像拨浪鼓似的,双目更是流露出惶恐万分的色彩。 说吧。”斯大林淡淡地说,轻轻地喝了一口茶水。 斯大林同志,我认为,布柳赫尔同志所采取的作战计划,由陆军从东、西两面进攻哈尔滨,阿穆尔河区舰队支援一部陆军和海军陆战队在三江口登陆,是可行的,一旦我军攻占了三江口,我军舰队在数日之内便可抵达哈尔滨城下。”季米特洛夫侃侃地说出了自己的看法。 是啊,这份作战计划看起来,我也觉得很不错,但是,为什么才两天时间,我军就丧生六万余人,还死了六个少将,空军、坦克折损大半以上,听说还有两个叫什么来着雅科夫、斯巴新科的,被吓得突发脑溢血死亡,那个尤里少将更是落入水中后引发急性风寒而死,这简直是丢我们苏联红军的脸,更要命的是,亚历山大少将的脑袋居然让张学良给砍了下来,还扔到后贝加尔斯克城头上羞辱我们!这简直是奇耻大辱!还有尼什维亚克的被俘又是怎么一回事?”斯大林气呼呼地咆哮着,不由得紧紧地握住了拳头。 维什尼亚克虽然和他感情并不深,但毕竟是他的远房亲戚,和他斯大林有着那么一点儿血缘关系,维什尼亚克的被俘,相当于他斯大林被人狠狠地抽了一记耳光。 斯大林同志,您消消气,消消气。”季米特洛夫诚惶诚恐地说。 维什尼亚克的被俘,我听说,是他自找的,他擅自收编重要一伙素质及其低下的蒙古马贼,而且不听从军事主官卡纳耶夫少将的意见,经常瞎指挥,在东北军攻城的时候,就是那伙他收编中用的马贼出卖了他,把他绑了送给东北军做见面礼。”季米特洛夫一字一句地说。 这一次,斯大林没有生气,只是无奈地叹息了一声。 自己的远房亲戚是个什么样的人,他清楚得很。 那个满脑子在世界范围内进行革命的远房亲戚,估计又是把那伙马贼当成来自他国的革命同志了吧?” 你和我说说,布柳赫尔的计划出错在哪吧。”斯大林把烟斗放到桌上,轻轻地从嘴里吐出了一阵烟雾。 是这样的,布柳赫尔元帅原本想从南北两个方向佯攻满洲里,吸引东北军主力和张学良注意力,然后出其不意地占领黑河,席卷整个呼伦贝尔草原,彻底切断东北军东西两线的联系,等到我军一口吃掉满洲里方面的东北军之后,我军东线部队再从绥芬河进发,从两线夹击哈尔滨,哈尔滨是中东路的中心,也是东北的军事政治重镇,一旦拿下哈尔滨,歼灭黑龙江大部分东北军有生力量,就不怕他张学良不回到谈判桌上。但是,布柳赫尔同志没有想到的是,张学良拥有一支异常强大的空军,当黑河遭到袭击的时候,张学良就是利用空军解了围,还击沉了我们的“vorul”内河炮舰,他的飞行员很厉害,一个能顶我们三个,甚至四个飞行员。”季米特洛夫一字一句地说,不时地用畏惧的眼神看着斯大林。 伴君如伴虎的中国名言他可是深有体会,他真的害怕哪天斯大林一个不高兴就像宰狗一样把他给宰了。 怪不得,布柳赫尔向我要大批的飞机和有经验的飞行员,看来他是想以空军对空军,将张学良的空军一举打掉。”斯大林眉毛上扬,冷冷地说。 也罢,他要就给他吧,如果我们培训的华裔特工能够准确地查到东北军机场的位置,我们用地面突袭的方式就摧毁掉东北军的机场的话,那就更好了,这场战争不能再拖了。” 张学良是个军事天才,也是他斯大林遇到的最为难缠的敌人。 如果先前斯大林还有些怀疑的话,现在就是彻底地肯定张学良的才华了。 但从他把机场伪装得如此之好,让“远东军魂”布柳赫尔一时间都忽视了他的空军这一手,就不是普通人能做得到的。 不过,东北军也未必稳*胜券,东北军空军再厉害,飞行员技艺再高超,飞机,总是有限的,而现在的东北军并不具备大批量生产飞机的能力,再加上东北军的工业遭到他们苏联人召集的暴徒的破坏,许多大型兵工厂濒临瘫痪,而苏联生产飞机的能力也比东北军强上许多,假以时日,苏军就算是用最愚蠢的消耗战,疲劳战也能把东北军的空军打掉。 东北军的空军一旦被毁,陆军和海军再能打也是没了牙的老虎,到了那个时候,把张学良*到谈判桌上根本不成问题,甚至,还可以在东北攫取更多利益。 斯大林同志,我还手下的人还探查到一些事情,那就是,国内的民众好像反战情绪极高,政府里的一些同志也有厌战情绪,说什么我国现在正处于第一个五年计划阶段,我们的建设需要一大笔钱,这场战争光是后勤补给就不下五十个亿的卢布,他们认为,如果一定打成持久战,会对我们的现代化建设不利,甚至会把国家给拖垮,毕竟,我们现在还没有完全摆脱落后的农业国的地位。”季米特洛夫低声说道。 我早就预料到了,这场战争的耗费,的确是太大了。”斯大林轻叹一声说。 对于这场战争,斯大林一开始就很清楚,目前的苏联也不具备打持久战的能力,虽然苏联地大物博,但在俄蒙边境与东北军开战怎么样也算得上半个异地作战,光是后勤补给的耗费就十分的巨大,现在的苏联离内战结束不到十年,国内经济还没有完全复苏,和东北军长期打下去,东北军一旦鱼死网破的话,就算是苏联胜了,也要耗费相当大的代价,现在议和,从长远来说,未必不是件好事。 但是,现在已经是开弓没有回头箭了,如果现在议和,不但苏联的脸面要丢光,更重要的,是中东铁路的利益至少要丧失一半以上,那是政府中的权贵所不能允许的,苏联政府中的很多权贵,都在那条铁路上入了股,那条铁路每年都给他们带来丰腴的收入,让出中东铁路的权益,等于要他们每年的收入减少三分之一,从他们的腰包里掏钱,他们是无论如何也不肯的。 况且,苏联的建设中的相当一笔费用都来自中东铁路的收益。 这场仗,无论如何都得打下去。 斯大林端起茶壶,将最后一口茶水一饮而尽。 布柳赫尔,你要的空军,你要的精锐,这次我一股脑儿地给你,但愿你别再让我失望。这场战争对我们苏联来说,是赢得起输不起。 同样,这场战争对于远在东北的张学良来说,也是赢得起输不起。 一场边境冲突,就这样慢慢变成了中苏(奉俄)双方至死方休的大战。 第一百二十五章 调兵遣将 苏联人正在紧锣密鼓地修复被张学良炸毁的铁路,清除东北军在公路上埋的地雷,伴发雷。 各种口径的火炮,一辆辆t-18坦克,一架架战斗机轰炸机,正源源不断地运往赤塔。 同时,苏联也不停地向海兰泡、双城子、阿尔乔姆、谢尔谢尼耶夫、斯帕斯克达利尼等地增兵,阿穆尔河区舰队的舰载机也在一天之内增加了二十架。 张学良也没闲着,一边下令刚恢复元气的兵工厂加紧生产各种枪炮和坦克,同时给了杰克一大笔钱,让他通过在美国的关系,尽可能多的购买p-35轰炸机和b-10轰炸机,还让他尽量多弄几条美国产的雪茄。 不知怎的,张学良这些天的烟瘾挺大的,经常一天就把一包烟给消耗掉。 或许,是因为战斗带来的紧张需要缓解,或许,是因为想念某个人了吧。 无论时空怎样转换,无论我身在何方,你的倩影,永远在我的脑海中挥之不去,如烟,你让我的心好痛,好痛.......张学良如同一杆笔挺的标枪一样站在一片苍茫的大草原上,一圈圈烟雾正从嘴里吐出,深邃的眸子波涛涌动,流露出的,是一抹难以言喻的哀伤。 他曾经以为,在他接受并适应张学良这个角色后,加上连日的征战,会令他彻底忘记所有,彻底忘记那个她。 但是,他终于发现,他错了,错得离谱。 无论他是谁,无论他在忙些什么事,她的倩影,永远萦绕在他的脑海里,久久不肯离去。 在另一个时空里,你会不会因为我的离去而悲痛欲绝呢?我曾经答应过你,完成那次任务之后就回去娶你,你会不会因为我的食言而恨我呢?如烟,我真的很想你。” 一行清泪,不经意间慢慢地从他英武而刚毅的脸上划过,轻轻地落到地上。 于凤至,他只是感到亏欠,他需要弥补。 赵四小姐,他只是感到怜惜。 为了这两个女人,他可以赴汤蹈火,可以付出自己的生命,但是,她们却无法在他心中留下刻骨铭心的痕迹。 柳如烟,世界上只有一个,没有任何人能取代。 忽然,他的目光变得犀利如刀,思绪,也在顷刻间回到了现实。 韩奇峰,你出来吧,别躲躲藏藏的,我发现你了。”张学良冷冷地说,一粒粒烟灰轻轻地被弹落到地上。 韩奇峰调皮地从附近的一处草堆里走了出来,有些尴尬地说:“少帅,看来我的隐蔽功夫还是不行,这么快就被你发现了。” 你身上的杀气在你来到我身边的那一刻起就出卖了你,杀气外露不是好事,真正的高手,要懂得张弛有度,该张扬的时候张扬,该收敛的时候收敛。”张学良目光一寒,细密的剑眉微微翘动了两下。 这是前世的在“天龙”训练营的时候,他的教官教他的。 少帅,我记住了。”韩奇峰瞬间站得笔直,严肃的脸上写满了“我受教了”四个字。 少帅,你好像有些不高兴,难道是担心战争的前景对我们不利?”韩奇峰问。 不是。”张学良淡淡地从嘴里吐出了两个字。 对苏联战争的事,虽然已经与原来历史上的迥然相异,但张学良并没有过多的担心,他心中早已有了一份计划。 那就是让布柳赫尔亲自出马,自己集中空军和陆军力量,与苏军在广阔的草原上展开一场主力决战。 当然,光靠陆军是不够的,他还要让沈鸿烈尽快以最小的代价全歼苏联阿穆尔河区舰队,然后率领江防舰队顺江而下,支援陆军和空军的决战。 凭借东北军飞行员高超的飞行技术,以及东北军的悍勇和不弱于苏军的装备,这场决战的胜利,至少有七成把握。 决战取得胜利之后,苏联红军一定遭受重创,军费开支已经很庞大,正忙于建设的苏联肯定不会再打下去,不打下去,就要回到谈判桌上,张学良的目的也就达到了。 到时候,他张学良作为胜利者的一方,自然可以在谈判桌上把中东铁路完全要回来。 沈鸿烈,看你的了,我这一次,可又给你增加了十架鱼雷攻击机,十架飓风战斗机和十架阿米奥轰炸机哟,你可别让我失望哟。” 想到这里,张学良不由得惬意地笑了笑。 少帅,你让沈鸿烈尽快全歼阿穆尔河区舰队,他会不会感到压力过大呀?”韩奇峰有些担忧地问。 以前会,但现在,绝对不会。”张学良胸有成竹地说。 为什么?”韩奇峰轻挑眉毛,一脸疑惑地望着张学良。 很简单,未开战之前,他对俄国人多多少少会有些恐惧感,因为,在许多东北军将领心中,苏联再怎么说也是个老牌帝国,而我们东北,则积贫积弱,不管我怎么鼓舞士气,他们心中都会有着那么一丝恐惧感。”张学良说着,忽的目光一寒,话锋偏转。 但是,昨天我以损失三万人的代价,一口吃掉苏军六万余人,让他们看到,苏联人并非不可战胜的,这就给他们增长了信心,扫除了心中的“恐苏症”,所以,沈鸿烈对我的这道命令不会感到有太大的压力,更不会感到天方夜谭的感觉。” 怪不得,少帅一开始只是让沈鸿烈专属防卫,直到昨天大胜苏军之后才向沈鸿烈下达全歼苏联阿穆尔河区舰队的命令。”韩奇峰赞叹着,不禁用崇敬的目光望着张学良。 难怪年龄相差无几,他是少帅,我只是一个警卫连长。” 虽然因为他是大帅的儿子,继承大帅的衣钵只是便宜的继承。但苏联人会因为他是大帅的儿子而故意败给他么? 答案,显然是否定的。 好了,韩奇峰,你陪我去野战医院走走吧。”张学良淡然一笑,将手中燃尽的烟头捻灭。 野战医院?”韩奇峰的眼睛微微睁大了些许。 没错,兄弟们在前线浴血奋战,而我张学良却在这里吸烟喝茶,附庸风雅,这个时候,是该去看看受伤的兄弟了。”张学良淡淡地说着,目光中流露出一抹不易察觉的愧色。 在前世,他就很鄙视那些让士兵在前方流血牺牲,自己却只坐在后方喊喊口号,便喝酒喝茶,附庸风雅的大将元帅。 没想到,来到这个时代后,他竟然也成了这么一个大军阀。 真是造化弄人哪!”张学良不由得长叹一声。 第一百二十六章 海军能将 看着刚从满洲里发来的电文,四十七岁上下,带着副黑框眼镜的中年人先是愣了愣,略一沉思了一会儿,又变得凝重了些许。 这个身着东北海军上将军服,一脸斯文样的中年人,就是张学良的心腹,海军能将沈鸿烈。 目前,我军分布在黑龙江面上的舰只有七艘战列舰,其中有三艘是一战时的老货,驱逐舰有五艘,其中两艘是也是一战时的老货,还有鱼雷艇三艘,庄家摩托艇,小型战舰等共十艘,舰载飓风战斗机、阿米奥战斗机各三十架。” 而苏联人,拥有“列宁级”的战舰八艘,分别是“列宁”号、“红色东方”号、“孙中山”号、“雪茄诺夫”号、“红旗”号、“无产者”号、“风暴”号、“飓风”号和“风雪”号。 这些全都是排水量在190吨以上,马力至少250匹,航速在11节以上的大型战舰。 武备也十分的凶悍,每艘战舰装备有三门以上的大口径火炮,还有数量不等的小口径机枪,高射机枪等。 各种舰载机加起来,也有三十多架。 除此之外,苏联阿穆尔河区舰队还有数量不等的驱逐舰、扫雷艇、布雷艇和、鱼雷艇及装甲摩托艇。 陆军方面,东北军在佳木斯、伊春、鹤岗、双鸭山等城市共部署了六万多人,整个黑龙江省的兵力加起来,也有将近十万人。 苏联在伯力的陆军有五万多人,双城子一带的陆军加起来有六万多人,全都加起来,约摸有十一万人上下。 陆海军装备、兵力都相差无比,真要打起来,东北军的胜算有五五之数,但张学良要求他沈鸿烈以最快的时间全歼阿穆尔河区舰队,就令他这位海军能将感到强人所难了。 虽然现在的东北江防舰队已经不是原来历史上那支只有一些乱七八糟破船的部队,但要在短时间内灭掉苏联强大的阿穆尔河区舰队,无论如何都不是件容易的事。 如果不是张学良刚刚干掉了苏军六万余人,宰了苏联六个将军,沈鸿烈还以为,张学良得了妄想症呢! 不过就是现在,他对张学良的担忧也没有完全散去。 少帅会不会因为打了一场胜仗而滋长了骄傲轻敌的情绪,如果真是这样,那就危险了。”沈鸿烈轻叹一声,微微蹙了蹙眉。 这些日子,风影月带来的白俄特战队频频袭扰苏联的商船、货轮、昨天晚上还更是偷袭伯力司令部,杀掉了两个苏联将军,把伯力弄得一片混乱,可就是这样,苏联人也只是加强戒备,并没有对东北军采取任何军事行动。 是苏联人的兵力真的被白俄特战队所牵制住了,还是苏联人另有打算?” 苏联人越是按兵不动,沈鸿烈就越是感到焦虑和不安。 在暴风雨来临之前,天空总是宁静的。 报告!”一声铿锵有力的声音自船舱外传来。 进来。”沈鸿烈淡淡地道。 一个三十来岁,浓眉杏眼,身着东北海军中将军服的汉子大步流星地走了进来。 皮制的枪套在阳光下显得格外的显眼,一头乌黑的短发擦得油亮。 他脸上的神情严肃而冷峻,深邃的杏眼目光灼灼,似乎能把世间的一切吞噬,燃烧。 陆啸天,你来了。”沈鸿烈只是淡淡地说了一句。 这个叫陆啸天的中年人,正是海军司令沈鸿烈上将的总参谋长。 别看他一副粗枝大叶,对任何事情都漫不经心的样子,实际上,他的心思可细密得很呢! 司令,我看你愁眉不展的,难道有什么烦心的事?”察觉到沈鸿烈神情的不对劲,陆啸天忙问。 定远(陆啸天的字),你自己看看吧。”沈鸿烈淡淡地说,把桌子上的电文递给了陆啸天。 陆啸天拿起电文看了看,先是有些楞然,随即便微微笑了笑,目光,也渐渐地由惊骇变得赞许。 你觉得少帅这份作战方案可行?”见陆啸天有些高兴,沈鸿烈微微皱了皱眉,不解地问。 在他看来,这十有*是张学良滋生骄傲自满情绪的轻敌举动。 在他的眼里,张学良还是那个年少无知,躲在大帅的翼庇之下的小六子。 少帅这招可真是高啊!”陆啸天讪笑着说。 怎么说?”沈鸿烈眼前一亮,问。 全歼苏联阿穆尔河区舰队的作战计划,应该是少帅从一开始就已经想好的了。”陆啸天不紧不慢地说。 不对呀?如果真是少帅一开始就想好的作战计划,那天为什么只叫我加强防卫,却不让我主动向苏军舰队进攻,而在西线护路军以三万余人的代价歼灭苏军六万余人之后,少帅才给我下达全歼阿穆尔河区舰队的命令,我倒是觉得,少帅是被一时的胜利冲昏头脑了。”沈鸿烈长叹息道。 如果少帅从一开始,就给我们下达歼灭苏军阿穆尔河区舰队的命令,司令你会有什么想法?”陆啸天讪笑着问,一双眼睛饶有兴趣地看着沈鸿烈。 我一定会认为,少帅这是在异想天开,虽然我们江防舰队装备有一定数量的战列舰,驱逐舰,但苏军的大型战舰和舰载机也不少,真的打起来,有五成的胜利把握,就算胜了,我们江防舰队也要付出相当大的代价。”沈鸿烈神色凝重地说。 那么现在,司令你不会认为少帅是异想天开了吧?”陆啸天浓眉轻轻地扬了扬。 我现在,只是认为少帅被一时的胜利冲昏了头脑,苏联的强大时我们的有目共睹的,一场局部战争的胜利并不能代表永久的胜利,六万人的伤亡,对苏联来说或许根本算不了什么,但三万人对于我们东北军来说却是一个不小的数目。”沈鸿烈长叹一声,轻轻喝了一口茶水。 少帅现在才下达全歼阿穆尔河区舰队的命令,是为了让我们没那么大压力,刚开始的时候,我们中很多人,包括你我,都对强大的苏联有着一定的恐惧,如果那个时候给我们下达这个命令,我们一定会感到压力太大,甚至为了走捷径而犯下不可弥补的错误,致使我们的江防舰队灰飞烟灭。但是现在少帅打了胜仗,尽管只是一场暂时的,局部的胜仗,但却是对我们东北军的鼓舞,更是对我们这个遭受了列强凌辱了将近百年的中华民族的鼓舞,东北军中的“恐苏症”也扫除了大半,我们接到这个命令的时候,心态就会放松许多,犯的错误,也会少许多。”陆啸天有条有理地分析道。 沈鸿烈轻轻地点了点头,目光也变得释然了许多。 如果少帅真的是一个骄纵冒进之徒,一个多月前在呼伦贝尔草原附近全歼苏联一个师一万余人之后就应该产生骄傲自满的情绪了,根本不可能再打胜仗。 看来少帅的确是个人才,比起大帅当年有过之而无不及呀!”沈鸿烈欣慰地笑了笑。 可是,阿穆尔河区舰队不是这么好对付的啊!如今苏军将阿穆尔河区舰队主力集中在同江附近的三江口,五艘“列宁”级大型战舰横贯江面,莫力洪洲以北处苏联人还用至少十万桶钢筋混凝土加固了不下十门大口径战防炮,如果东北军舰队率先发动进攻的话,庞大的战列舰不仅要面临苏军战舰、飞机的打击,还会遭到大口径战防炮的轰击,如此硬碰硬地打,着实难以取胜!” 司令,要不我们和马占山将军商量一下,让驻守在鹤岗和佳木斯的陆军进攻伯力和莫力洪三角洲,我们的水军只提供掩护,一旦陆军攻占了伯力和莫力洪三角洲,苏联舰队就成了无家可归的流浪儿,莫力洪和伯力的战防炮,各种弹药也会为我们所用,我们歼灭阿穆尔河区舰队就容易多了。”陆啸天看出了沈鸿烈的困惑,连忙献计。 不可。”沈鸿烈轻轻地摇了摇头。我们能想到的,苏联人早就已经想到了,他们早就在莫力洪三角洲上修筑了大量的碉堡、堑壕、并布置了大量的重机枪和火炮,同时还在三角洲附近布置了相当数量的鱼雷艇和摩托装甲艇,我们的运兵船只要一下水就会遭到苏军舰队的锁定,根本无法靠近登陆,至于伯力方面,那就更不用想了,自从伯力被我们的白俄特战队两次袭扰之后,苏联人就在城墙上凿出了很多个枪孔、炮孔、配备了大量的重机枪和火炮,城头上的十门88mm的主战炮也被用至少五百桶钢筋混凝土加固,活脱脱一个旅顺要塞的增强版,如果我们的陆军强攻的话,肯定会重蹈日俄战争时期日军的悲剧。”沈鸿烈语重心长地说。 日俄战争时期,日军强攻旅顺要塞遗尸千里的惨剧,他想起来就感到心里发悚。 那么司令,我们真的没有办法了吗?”陆啸天微微皱了皱眉。 定远,你别急,船到桥头自然直,说不定,苏联人会先于我们进攻,你继续去筹备防卫工作吧。”沈鸿烈淡淡地说,将杯中剩余的茶水一饮而尽。 第一百二十七章 医院视察 黄昏将至,夕阳西下。 满洲里野战医院里,处处弥漫着浓浓的医药味。 一个个身着白大褂的医生护士在医院里来回穿梭,马不停蹄地为伤员打针、做手术、换药。 一身戎装的张学良在韩奇峰与几个警卫的陪同下,在医院里缓步前行着。 刀削斧劈的脸轮廓分明,深邃的眼睛里流露出一抹少有的柔情。 阿光,你运气怎么这么背呀!被老毛子一枪打中了小腹,还好,没伤到小弟弟,不然你就要成太监了。”附近的一间病房里传来了一个嬉笑声。 阿虎,放你妈的狗屁,老子至少干掉了三十个老毛子,起码有二十个是被老子用枪崩死的!你呢,你他娘的才干掉了多少个?”阿光不服气地吼道。 三十个算个屁呀!老子扔一枚手榴弹就炸翻了六七个老毛子,拼刺刀的时候老子就干掉了他妈的十多个老毛子,用枪打死的更是不计其数,别看老毛子壮得像黑熊似的,老子一刀捅过去,还不是白刀子进去,红刀子出来。”阿虎冷哼一声,不以为然地说。 才三十个,三十个算毛呀!他妈的,老子拿着一挺叫什么捷克的轻机枪,突突突他几下,老毛子就他妈的倒下了一片,拼刺刀的时候,老子捡起一口大刀就向前猛冲,大刀砍老毛子的脑袋,就像砍西瓜似的,一刀砍下去,红的、白的、黏糊糊地洒了一地,老子举起大刀抡了一圈,立马就有一群老毛子被砍死,你们看到那个老毛子军官脸上的表情没有,那样子,就像是死了亲爹亲娘似的。”另一个粗犷的声音炫耀地响起,字里行间带着一众草莽英雄的豪放与霸气。 切!你就吹吧!” 听着这些铁血汉子充满豪气的声音,张学良欣慰万分,只见他惬意地笑了笑,便领着韩奇峰等人走了进去。 躺在病床上,打着石膏和绷带的汉子们依旧在唾沫横飞地自吹自擂,显然没有察觉到他的到来。 长官来了。”一个眼尖的东北军汉子忙道。 其余人立即安静了下来。 那个喊话提醒的汉子并不认识张学良,不过他认识张学良军服上的上将领章。 不用说,来的人肯定是东北军中的大人物。 少帅,是你,是你呀!少帅!”一个汉子激动地叫了起来。 那个时代的摄影技术、信息传播技术都不是很发达,普通士兵不认识张学良也不奇怪。 他认识张学良,是因为他参加过张学良举行的东北易帜阅兵大典。 整个病房都安静了下来,空气,仿佛停止了流动。 任何声音都在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病房安静得仿佛可以听到每一个人的呼吸声。 眼前这个身着东北军上将军服,温文尔雅的年轻人就是东三省的最高军政长官,弹指间灭掉苏军六万余人的少帅? 更重要的是,身份尊贵、高高在上的少帅竟然在百忙之中抽空来看他们这些当兵的,怎么不令他们这些伤兵感动万分呢? 怎么了?看到我出现在这里觉得很奇怪吗?”张学良微笑着问。 少帅笑起来的样子很和蔼,很亲切,丝毫没有所谓上位者的架子。 但是,少帅的举手投足之间却饱含着一众君临天下的霸气。 这是伤兵们在心中给他的评价。 好半晌,他们才稍稍回过神来,纷纷举起手,向张学良敬了个庄严而标准的军礼。 张学良也立正站好,严肃地向他们回了礼。 少帅,你百忙之中抽空来看我们,真是麻烦你了。”一个十*岁的年轻的伤兵有些不好意思地说。 其余的伤兵也纷纷用感激的目光望着张学良。 各位不必如此。”张学良和颜悦色地笑了笑,风轻云淡地说:“各位都是我东北军的铁血男儿,正是因为有了你们在前方冲锋陷阵,英勇杀敌,我们才能打胜仗,任何一场战争,都是你们这样优秀的士兵,这样的铁血男儿去打的,大家为了胜利流了血,负了伤,我来看望大家,是应该的。” 听完这番话后,伤兵们的眼睛有些湿润了,心中感动万分,在这个年头,如此体恤士兵的长官实在是太少太少了。 当年大帅在位时,都没有如此体恤过士兵。 看着他们有些湿润的眼睛,张学良轻叹一声,然后从身上拿出了最后一包美国产的雪茄香烟。 各位都放松些,都抽根烟,提提神吧,这是我奖励你们的,等到打胜老毛子,收回中东铁路之后,我会在奉天亲自摆下庆功宴犒劳大家。” 看到香烟,这些伤兵们登时眼前一亮,心中再也不顾什么所谓的尊卑,伸手就要接过香烟。 少帅真是太体恤我们了。”这群老烟缸心中不约而同地想到。 各位请注意,医院里禁止抽烟。”一个银铃般娇柔悦耳的声音从门外传来。 不过,这声音里似乎带着一丝淡淡的怒气。 伤兵们接烟的手停住了,张学良也缓缓地转过了身子。 他看到的,是一个一袭白衣的女护士。 这个女护士的芳龄约摸在十*岁上下,一张俏丽的鹅蛋脸白皙柔嫩,弯弯的月牙眉下,一双秀气的眼睛灵光闪动,瀑布似的长发轻轻地落在肩头上,雪白的大衣在她玲珑有致的身上勾勒出一众靓丽活泼的青春曲线。 她推着车(医院常见的那种盛装药物的车),车上盛满了打点滴用的生理盐水和针头。 很显然,她是来给伤兵打点滴的。 少帅,你来这里干什么?你是不是来这里耍威风,想让整个医院的医生护士都停住手中的工作给你敬礼,你知道这会耽误多少伤兵的抢救么?”女护士杏目圆睁,没好气地说。 大胆!不得对少帅无礼!”韩奇峰目光一寒,厉声喝道。 没想到,韩奇峰这能连熊瞎子都吓跑的目光竟对这个女孩毫无作用。 女孩不但没有丝毫的害怕,反而白了他一眼,毫不示弱地说:“少帅,我就是对你无礼怎么样?难道你要枪毙我,好啊!我正好可以让整个医院的人都看看,东三省的军政首脑,抗俄英雄张少帅是怎么欺负一个女孩子的。” 女孩娇嗔一声,摆出一副看你能把握怎么样的样子。 对于这个对他毫不畏惧的女孩,张学良不怒反笑。 自从他坐了东北军少帅这个位置,他身边的人对他是越发的敬畏,就连于凤至和赵四小姐都很少和他打情骂俏了,看他的眼神,也渐渐地由柔情、关怀变得敬畏。 眼前这个“没大没小”的女孩,却唤醒了他心灵深处一些已经离他远去的东西。 姑娘,你叫什么名字,怎么认识我?”张学良微笑着问。 我的名字叫陶芳菲,是奉天医科大学的学生,今年刚毕业,至于我怎么认识你的?”女孩眨巴着眼睛,俏皮地笑了笑。 那是因为,我在东北易帜的阅兵大典上见过你,你骑着白马,身着法式军服的样子挺帅的,我当时还用相机拍了你的照片呢!”陶芳菲说着,调皮地从口袋里拿出了一张照片。 那正是张学良阅兵大典那天骑着一身戎装,骑着白马的照片。 张学良登时有一种想钻入地缝中的冲动。 他怎么总是觉得,这个小妞看自己的眼神有些火辣辣的。 我的张少帅,你可别想太多哦,我拍下你的照片,只是觉得你当时的样子很帅,但并不代表,我对你有那种情怀哦,人可以自恋,但不可以太自恋,好了,麻烦少帅让一让,我要给伤兵们打针。”陶芳菲冲张学良调皮地笑了笑,玉手轻轻一推张学良,推着车就走了进去。 我的天哪!这个时代的女孩子怎么比后世的还开放!”张学良瞬间郁闷万分。 第一百二十八章 葡萄酒风波 文天(韩奇峰的字),我见你刚才看那个女护士的眼神有些火辣辣的,怎么?看上人家了?”张学良打趣地说。 少帅,你就别调侃我了,那样的女孩我真是不敢娶呀!她连你都敢拿来开刷,我娶了她,岂不要天天忍受家庭暴力?”韩奇峰微微低了低头,有些不好意思地说。 对了,你哥在德国干得不错,以后对德国方面的外交,我就让你哥负责好了。”张学良微笑着说。 我哥?他在德国?怪不得我好久没见到他了!”韩奇峰有些惊讶地说。 是我让他去的,当时为了保密,所以没有告诉你,但现在事情已经取得了不小的进展,你是他的弟弟,也是我心目中的绝对可靠的人,所以,我就把这件事告诉你,而且,你早晚也会知道的。”张学良淡淡地说。 绝对可靠的人!”韩奇峰心中不由得涌起一股暖流。 我相信我的眼光,更相信你的为人,如果我不信任你,我也不会让你做我的警卫连长,你想想,谁会把自己的身家性命交给一个自己信不过的人?”张学良微笑着反问道。 承蒙少帅厚爱,奇峰定当竭尽所能,保护少帅安危,就算是粉身碎骨也在所不惜。”韩奇峰慷慨激昂地说着,目光中流露出的是一种毫无作伪的真诚。 德国纳粹党在你哥的帮助下,扫除了不少政敌,纳粹党已经发展成了德国国会的第二大党,人数超过百万,被推翻的霍亨索伦王室也给了纳粹党提供了不少的支援,皇太子更是资助了纳粹党200万的马克,还致函总统兴登堡,要其尽快任命希特勒为总理,并授权希特勒组建新内阁,估计在明年的大选中,纳粹党党魁希特勒就会登上德国总理的宝座。”张学良惬意地笑了笑。 在韩宇峰的努力下,纳粹党的发展壮大比原来的历史快了两年。 少帅,我不明白,德国有名望的政党这么多,你为什么要让我哥去扶持一个名不见经传的纳粹党呢?”韩奇峰不解地问。 让饱受《凡尔赛和约》宰割的德国人走出一战阴影,变得强大的人只有纳粹党的党魁希特勒,他是个很有野心,也很有魄力的人,如果他能顺利上台,将来会成为我们在欧洲的可靠的盟友。”张学良缓缓地说,目光灼灼。 少帅你很早就把目光放到了欧洲?”韩奇峰有些吃惊地问。 是的,在未来的几年里,世界很可能会爆发一场比一战规模更大的世界战争,我们东北奉系亦难于幸免,我们在遥远的欧洲,必须拥有一个可靠的盟友,而即将上台的希特勒,必将是不二人选。” 乖乖!国内许多军阀还忙着窝里斗的时候,少帅竟然就把目光方都了遥远的欧洲!少帅真是当世之枭雄啊!”韩奇峰情不自禁地赞叹道。 你哥真没让我失望,两个小时以前,希特勒还利诱了他,但被他毫不犹豫地拒绝了,他还把与希特勒密谈的内容毫无保留地发给了我,你和你哥,都是我放心的人。”张学良讪讪地笑着,目光忽地变得阴晴不定。 韩奇峰心头猛烈地颤抖了几下,因为,他捕捉到了张学良目光中的杀机。 如果我哥鬼迷心窍地受了希特勒的利诱的话,不仅我和我哥会遭殃,连远在德国的纳粹党都会被少帅连根拔起。 虽然纳粹党已成德国国会第二大党,但少帅要让他倒绝对是弹指间的事。 韩奇峰完全相信张学良有这个能力。 两个小时前,德国柏林,纳粹党的一间会议室里。 韩宇峰先生,听说你们的东北军在远东大胜苏联红军,一家伙就干掉了苏联红军六万多人,真是厉害呀!”希特勒目光热切地看着韩宇峰,不住地赞叹道。 这只是个开始,再过些日子,那个叫什么“远东军魂”布柳赫尔的脑袋就会被我们的少帅给砍下来,他麾下的什么苏联红旗远东特别集团军也会被我们的东北军像宰狗一样宰得干干净净。”韩宇峰轻描淡写地说,仿佛东北军只是做了一件在平常不过的小事。 中国东北果然人杰地灵,我更是要谢谢韩宇峰先生不远万里地从遥远的东方到德国帮助我们,在你的帮助下,我们的发展少走了不少弯路,也赢得了不少人心,加入我们的人更是呈几何倍数增加,就连我那只会好勇斗狠,纪律松散的冲锋队在你的训练下也变成了一支纪律严明,训练有素,战斗力凶悍的队伍,我真的要好好地感谢你呀!来,这杯酒我敬你。”希特勒满怀感激地说着,豪爽地举起了高脚杯。 韩宇峰也不矫情,举起杯子就要一饮而尽。 这是我们德国上好的葡萄酒,连你们的少帅张学良都喝不到啊!”希特勒讪讪地笑着,双眼饶有兴趣地留意着韩宇峰的脸。 韩宇峰陡然变色,“啪”的一下把酒杯重重地放到桌面上。 希特勒先生,这酒我不能喝。”韩宇峰严肃地说。 为什么?”希特勒若有所思地问。 少帅都喝不起的酒,我自然也喝不起。”韩宇峰义正言辞地说。 你怕你的少帅吗?”希特勒意味深长地问。 怕,我当然怕,只要少帅用手向前方轻轻一指,就会有成千上万像我这样的男儿蜂拥而上,哪怕前面是刀山火海也在所不惜。”韩宇峰冷冷地说,双目直挺挺地望着东方,目光中流露出的是一种臣子对君王的敬畏。 你们的少帅很厉害,我承认,否则怎么能在两天之内一口吃掉苏联人六万陆军呢?但是,你难道不为自己想想吗?你留在东北军,只是一个张学良身边的警卫连长,等到我上台之后,只要你留在德国,我立即让你入德国国籍,成为真正的德国公民,并且会立即授予你中将军衔,让你领导一个德军的加强师,凭你的才华,再干个六年七年,成为我德意志的陆军元帅都绰绰有余了,难道不比你在中国东北干个警卫连长强?张学良还真是埋没了你。”希特勒有些惋惜地说。 在那个华人备受西方人歧视的年代,一个华人能加入西方大国的国籍(德国再怎么遭受宰割也终究是个帝国主义强国),并成为西方军队的将军,那是何等的荣耀? 换作其他系军阀的军官,恐怕早就高兴得疯了。 但韩宇峰却把脸一沉,狠狠地拍了一下桌子,“腾”地一下站了起来。 希特勒先生,我是奉少帅之命来帮助你的,不是来投靠你的!”说到“少帅”两个字时,韩宇峰特别加强了语气。 少帅对我有知遇之恩,我这条命都是少帅的,就算哪天少帅不高兴要把我这条命取走我也心甘情愿,再说,如果我真是个见利忘义,弃主求荣的人,你敢用吗?看在你我合作多日的情分上,今天的话,我就当你没说过,如果再有下次的话,我们立马一拍两散,在东北军里,像我这样的人多如牛毛,我相信,少帅不介意再派几个比我更厉害的人来帮扶纳粹党的政敌。”韩宇峰冷冷地说,深邃入苍穹的眼睛里闪过一抹冷冷的杀机。 希特勒,这个日后让世界为之颤抖的枭雄,竟然有些胆寒了。 如此一个人才竟不能为我所用,真是可惜了!”良久,希特勒不禁惋惜地叹道。 第一百二十九章 学生慰问团 看来这个希特勒的野心还真不小,连我哥也想拉拢。”韩奇峰淡淡一笑,颇为感慨地说。 希特勒的野心当然不小。”张学良说着,目光深邃地望着远方。 如果希特勒的野心小的话,就不会有后来的闪击波兰、不列颠空战、“巴巴罗萨计划”进攻苏联了。 对了少帅,我们的武器和弹药经过昨天的一战,好像消耗得差不多了,城中能战的兄弟也就只有四万来人了,如果这个时候老毛子进攻的话.....韩奇峰微微皱了皱眉,年轻的脸上露出一抹担忧的神色。 放心,老毛子不会这个时候进攻的,别忘了,他们昨天被我们一举消灭了六万人,我想,布柳赫尔正忙着向斯大林索要武器弹药和兵员呢!”张学良淡淡一笑,神色轻松地说。 不过话又说回来,我们东北的大部分受到暴徒冲击的兵工厂还没能正常恢复生产,而老毛子已经开始修复被破坏的铁路,武器装备和给养已经陆续送到赤塔了,根据“天影”刚传里的情报,已经有五十辆刚出厂的t-18坦克通过西伯利亚铁路运送到赤塔了,还有二十架拉7战斗机也已经开到,而我们目前,能做的只有祈祷兵工厂快点恢复生产,杰克尽快从英、法、美等国家搞到一些飞机和坦克,还有就是加固防线,满洲里北面的防线我决定向前推进三公里,兄弟们已经动工了,沿途大量修筑碉堡和堑壕及反坦克壕,南面防线,我要推至贝尔湖一带,至于西面,我要把防线从呼仑修筑到克鲁伦河畔,同时要利用城中的资源制造一些简易的小型运兵船和冲锋舟,以加强和丁超部队的联系,同时我已经命令丁超和梁忠甲也分别将防线推进到三公里外,每道防线的覆盖面至少要有四千个平米。”张学良神色凝重地说。 少帅,你的意思是让我军专署防卫?”韩奇峰眼珠子滴溜溜地转了转,若有所悟地问。 当然,我们只能利用坚固的防线,以逸待劳,步步消耗苏军的实力,再集中兵力和苏军主力来一次决战,如果我们主动向苏联境内进攻,就算把汤玉麟在热河省的十万人加起来也打不到莫斯科。”张学良有些惆怅,也有些无奈。 对了,黑河方面怎么样了?千万不能让上次的惨剧重演。”张学良目光一寒,忽然想到了什么。 黑河方面一切安好,十辆当地小型兵工厂生产出的坦克刚装备到部队里,兄弟们的斗志也很高昂。”韩奇峰淡然一笑,不紧不慢地说。 你立即给我电令上官龙,让他立即加固与海兰泡相隔的黑龙江畔的炮台,并在那里挖掘战壕掩体,并配置一定数量的火炮和重机枪,苏联人很可能故技重施,从江面进攻黑河。”张学良淡淡地说。 好的。”韩奇峰点了点头,立即让一个警卫员去传递张学良的命令。 对了,东线方面还是没有动静吗?”张学良问。 没有,绥芬河一带很安静,王树常将军来电说一切安好,苏联人只是在双城子一带大量地挖掘堑壕、交通壕、架设炮台、重机枪等,但却没有向我军开过一枪,放过一炮。水军方面,苏联人的舰队只是向我军象征性地放了几炮,我军也只是象征性地还了几炮,我方一艘“扬威”号战列舰被击伤,敌方也有一艘“雪茄诺夫”号被击伤,目前正在抢修中。”韩奇峰淡淡地说。 苏联人这么做究竟是为何,难道是因为刚遭到我的重创,弹药不足。”想到这里,张学良轻轻摇了摇头。 苏联人的东路军完全有能力对我军发动进攻啊!就算不能像原来的历史上那样顺利地打下绥芬河,也可以争取一些小规模的胜仗鼓舞鼓舞消沉的士气。 至于被我们的白俄特战队拖住兵力,那就更不可能了。 白俄特战队就算再厉害,也不过百人,根本不可能把苏军的兵力拖得无法施展的地步。 布柳赫尔就是要让我们这样想,然后我们就会放松警惕,他在趁机向我军发动致命进攻!”张学良心中惊呼一声,两道剑眉微微抖动了两下。 老谋深算的布柳赫尔在等待机会,等待一个我们彻底放松警惕的机会! 在原来的历史上,东北军的江防舰队不就是因为正中布柳赫尔的下怀这而被苏联人一锅端了吗? 好,既然你布柳赫尔和我玩阴的,我就将计就计,看看究竟最后鹿死谁手!”张学良的目光忽的变得无比的凛冽。 马上给我电令王树常,给我不惜一切代价加固防线,且不能丝毫放松警惕。”张学良神色凝重地说。 是!”韩奇峰干净利落地答道。 一个谙熟电报的警卫员立即快步跑了出去。 对了,少帅,有件事想和你说说,是关于丁超将军的事......韩奇峰眉头微皱,目光有些游离。 没事的,说吧。”张学良淡淡地说。 事情是这样的。”韩奇峰开了口。 可还没等韩奇峰说出主要内容,一个年轻的东北军士兵就快步跑了过来。 一身戎装的士兵跑到张学良面前熟练地停下,立正,敬礼。 少帅,外面来了一群学生,是从东北的各个高校来的,他们说想要慰问伤兵,并且要见见少帅你,他们还带来了一大堆的慰问品。” 士兵年轻的脸上显露出一丝淡淡的焦虑。 很显然,应付这种局面,他十分地不习惯。 从东北各个高校来的,来慰问我们?”张学良目光中闪过一抹诧异,神情立即变得有些哭笑不得。 敢情这个年代的学生的还真是够热血的,动不动就是五四运动,一二九运动。 如果自己还是原来的那个张学良,估计要成为第二个章宗祥,甚至大帅府都可能被激进的学生点火焚烧。 这个年代的学生,一旦爱国热情爆发,还真没什么事情不敢做的。 不过话又说回来,虽然他们采取的手段有些极端,思想欠缺理智和成熟,但有一点是毋庸置疑的,他们是爱国的,他们的那颗心,也是火热的。 哪像后世的大学生,整天就是会玩英雄联盟和三国杀,要不然就是整天讨论一些哪个女生漂亮,哪个男生帅,谁谁谁又分了几次手,谈了几次恋爱之类的庸俗事物。 总之,在张学良(张鑫璞)看来,那就是一群除了网络游戏和明星星座血型之外什么都不懂的低能儿。 想到这里,张学良立即释然了许多。 文天,和我一起去看看。”张学良淡淡一笑,轻轻拍了拍韩奇峰的肩膀。 少帅,你真的要去见那些学生吗?”韩奇峰有些茫然地看着张学良。 这个年头,封建思想在人们的脑海中并未完全消去,在社会上也还有一定的影响。 而在封建传统文化里,学生,尤其是女生,这么做是极其不合规矩的行为。 韩奇峰虽然是张学良的亲信心腹,但也难以免俗。 怕什么呀?文天。”张学良讪讪一笑,打趣地说。 我连几十万老毛子兵都不怕,还怕几个手无寸铁的学生不成,再说了,说不定慰问团里会出现几个漂亮的女生,到时候,你可要把握好机会哟,常言道,不孝有三,无后为大嘛。” 韩奇峰登时暴汗,他忽然觉得,这个统领东北三省军政事务的张少帅开起玩笑来也是挺幽默的。 打倒苏联红色帝国主义!东北军万岁!”医院外响起了一阵阵慷慨激昂的声音。 一群东北军士兵宛若一株株挺拔的苍松一样站在医院的大门外,稳稳地端着手中的三零式步枪,不让学生进去。 为什么不让我们进去?我们来这里就是要慰问那些为了国家而流血负伤的将士的,我们还要见见张少帅。”一个体态高挑玲珑,身着乳白色时髦洋装连衣裙,长发披肩的女生走上前去,愤愤不平地问。 医院里的伤员需要静养,你们进去很可能会扰乱医院的秩序,再说了,少帅是东北三省的军政首脑,也是这里的三军统帅,岂是你们这些学生想见就见的。”一个三十岁上下,面容粗犷,体态魁梧的东北军中校没好气地说,字里行间隐隐带着一丝不屑。 他就是这群士兵的长官林青峰中校这位军官,你怎么能这么说话?”时髦女生杏目圆睁,像是受了天大的委屈。 对啊!你怎么能这么说话,我们就是来慰问你们的,你怎么能这么做人?” 就是!就是!”下面的学生纷纷起哄道。 你们,你们这是干什么?”领头的中校军官急了,开始焦躁不安地吼道。 一旁的东北军士兵也在同一时刻将枪握紧。 这位兄弟,你怎么能让自己的士兵将枪口瞄准慰问我们的学生呢?” 中校军官的身后响起了一个阴冷而霸道的声音。 第一百三十章 不是你 你是谁?少在这多管闲事!”中校军官脾气来了,不耐烦地吼道。 你说,我管的是闲事吗?”那个不和谐的声音依旧十分的淡定。 紧接着,一只手轻轻地放在了他的肩膀上。 中校军官微微愣了愣神,缓缓地回过了头。 他看到的,是一个儒雅飘逸,双目深邃如苍穹的年轻人。 这个年轻人身着一袭东北军的上将军服,悬挂在腰间的枪套在阳光下泛着森冷的寒光。 年轻人的身后,跟着几个杀气腾腾的士兵。 虽然穿着一样的土灰色东北军军装,虽然人数不多,但身上的那股气势却足以压垮自己身旁的三百多号人。 尤其是他们身上装备的美制汤普森冲锋枪,让人看一眼都觉得心寒。 啊!少,少帅!”中校军官睁大着眼睛失声道。 张学良没有理会他,只是微笑着,闲庭信步地走上前去。 中校军官手下的东北军士兵纷纷竖起了枪,挺直腰杆,齐刷刷地向张学良敬礼。 张学良微笑着举手回礼。 他虽然在笑,且笑得十分的惬意。 但两旁的东北军士兵却没有感到丝毫的轻松,反而感到一种莫名的紧张与畏惧。 之后,他们才明白,那种感觉,叫敬畏。 那是一种弱者对强者的敬畏。 这些东北军士兵不是弱者,他们都是在战场上经历过生死考验的人,每个人的手上都有不下十条苏军士兵的命。 但张学良那种不怒自威,睥睨天下的王霸之气却压抑得他们恨不得低下头去。 看到这一幕,慰问团的学生们都惊呆了。 尽管他们早就听说过东北三省的军政首脑张少帅是个英俊帅气的贵公子,但当儒雅帅气的张学良站在他们面前时,他们还是不由得吃了一惊。 眼前这个最多只比我们大十岁,远比我们中的一些人还要斯文的年轻人就是一举灭掉六万多俄国人的张少帅吗? 如果不是张学良身着一袭笔挺的军装出现在这样的场合,这些学生或许还会把他当成一个年轻的国文教师呢! 哇!他好帅哟!” 一些花痴女生目露惊羡之光,纷纷拿起手中的相机,将镜头对转了张学良。 一时间,她们竟忘记自己是来干什么的了。 看到她们那副恨不得立马给自己投怀送抱的样子,张学良只能无奈地笑了笑。 你就是张学良张少帅吗?”张学良的耳边忽然传来了一个清脆悦耳,但却中气十足的声音。 张学良定睛一看,不由得微微愣了愣神。 站在她身边的,正是那个身着一袭时髦洋装,先前斥责守卫医院的中校的女生。 她长得的确很美,一袭雪白的洋装更是衬托出了她的娇俏与艳丽。 但令张学良愣神的,并不是她的美艳,而是她的那张半月形的俏脸和她那双清澈灵动的眼睛,还有她生气蹙眉瞪眼的样子。 那样子,令张学良想起了一个人。 前世,他还在“天龙”的时候,他有个生死兄弟,和他一样的强悍,一样的不服输。 那位兄弟的代号叫“黑龙”。 他叫“黑龙“,并不是因为他长得黑,而是因为他发怒的时候特狠,对敌人下手更是狠辣异常,活像一条黑了心的龙。 但是心狠手辣的“黑龙”却有一个美丽善良的妹妹。 他妹妹的名字,叫雪儿。 雪儿是一个很可爱,很纯真的女孩子,仿佛一个从天上落入凡间的天使。 雪儿到部队看望“黑龙”的时候,总是喜欢和张鑫璞开玩笑。 她对和哥哥一样优秀的张鑫璞十分地爱慕,经常从身后轻轻搂住张鑫璞的腰,调皮地笑着,还“鑫璞哥哥,鑫璞哥哥”不停地叫。 但张鑫璞,一直把她当妹妹看待,作为独生子的张鑫璞从小到大总有一种难以摆脱的孤寂,他是多么地想拥有一个可爱的妹妹。 “黑龙”也一直很疼爱这个妹妹,雪儿,是唯一一个可以搂着“黑龙”的腰撒娇,调皮地捏“黑龙”耳朵的人。 而“黑龙”却总是乐此不疲地受罪,和雪儿在一起的他,与战场上的他判若两人。 但是有一次在金三角执行任务时,“黑龙”牺牲了,张鑫璞却活了下来。 从那以后,雪儿也失去了踪影。 直到有一天,张鑫璞无意中,在一家夜总会里发现了雪儿香消玉殒的尸体。 当天晚上,悲痛欲绝的张鑫璞就血洗了整个夜总会。 后来他才知道,“黑龙”牺牲后,正在上学的雪儿急于筹措学费,被一伙黑帮骗到了夜总会卖身,成了黑社会团伙的赚钱工具。 在她被迫接完第一百个客人之后,终于不堪负荷,香消玉殒。 最终,张鑫璞带着几个生死兄弟,将那个*良为娼的黑帮斩尽杀绝,还独自一人远赴海外,将逃到意大利的黑帮老大的脑袋给砍了下来,并将那颗血淋淋的人头摆到了雪儿的坟前。 雪儿的仇报了,但活泼可爱的雪儿却再也回不来了。 鑫璞哥哥,你好坏!” 鑫璞哥哥,我喜欢你......雪儿那天真无邪的笑声不时地在他耳边回响,活泼俏丽的身影不停地在他脑海中回荡着,令他不堪回首。 他早就把雪儿当成他自己的妹妹了。 张少帅,你老是这样看着我干什么?”时髦女生俏脸一红,有些难为情地问。 不是你,雪儿,终究不是你。”张学良喃喃道,深邃的眸子里流露出一种深深的哀伤。 张少帅,什么不是你呀?雪儿又是谁呀?还有,你怎么突然那么伤感呢?”时髦女生柳眉抖动,杏目圆睁,一脸的茫然。 后面的学生则目不转睛地看着这一幕,回去之后,他们茶余饭后又有新鲜话题了。 同学,对不起,你叫什么名字?”张学良苦涩地笑了笑,有些尴尬地说。 我叫苏艳艳,是奉天国立大学新闻系大三的学生,他们也是我带来的,除了慰问你们这些在前线征战的将士,我还想好好地采访采访你。”时髦女孩微微定了定神,缓缓地说出了自己的来意。 苏同学,你想问什么就问吧,我实话实说。”张学良淡淡地笑着,一脸的诚挚。 仿佛一个听话的学生在接受老师的问话。 一旁的东北军士兵登时大惊失色,自家霸气十足,面对日本人和老毛子都不假辞色的少帅怎么在一个小女孩面前如此地顺从。 他们哪里知道,张学良在潜意识里,已经把这个叫苏艳艳的女孩当成他的雪儿妹妹了。 此时的他,已经不再是什么手握重权,叱诧风云的东北少帅了,而是一个深深地挚爱着妹妹的哥哥。 第一百三十一章 让他们进去吧 苏艳艳甜甜地笑着,饶有兴趣地问了张学良几个问题。 张学良有问必答,那诚挚的样子不似作伪。 苏艳艳一边问,一边拿着一杆黑色钢笔在笔记本上写写画画。 两世为人的张学良还是第一次接受采访。 在上一世,虽然他打过不少比这次凶狠多的仗,且每次都是自己身先士卒,深入龙潭虎穴,以身犯险。 但那些事情,除了中央几个大佬级首长之外,谁也不知道。 那些都是秘密进行的,无论结果如何,都不会宣扬。 从加入“天龙”的那一刻,他们就知道,自己无论干了多么惊天动地的大事,为国家做了多么大的贡献,都没有鲜花,没有荣誉,没有掌声。 因为,他们是“天龙”,是用自己的青春与汗水,默默守护着华夏民族的“天龙”。 即使他们战死了,国家也不会公开授予他们烈士的称号,只会给他们家人一笔不菲的,是普通士兵十倍的抚恤金。 他们有编制,却没有番号,他们像是在人间从未存在过,但又确确实实地守护着古老的华夏民族。 他们付出,他们牺牲,他们无怨无悔。 因为,他们是中国人,是中国的军人! 张学良剑眉微扬,深邃的瞳孔微起波澜。 雪儿妹妹,雪儿妹妹!”张学良心中不停地呼唤着那个令他感到愧疚、疼惜的名字,看着苏艳艳的目光也渐渐地变得炽热。 鑫璞哥哥,鑫璞哥哥,你要陪我玩呀!” 鑫璞哥哥,我哥哥哪去了.......鑫璞哥哥,你别担心,我会自己照顾自己的......那个银铃般悦耳的声音突然在他脑海里荡漾开来,无论他如何努力,他也忘不了雪儿那对他的最后一次微笑。 那是强忍着失去哥哥的悲痛的微笑。 张少帅,你怎么又这样看着我?”苏艳艳嗔怒道。 苏艳艳同学,不好意思,真的对不起。”张学良连忙道歉。 他这才明白,眼前的这个人只是长相和气质与雪儿有几分相似而已。 但是,她却不是他的雪儿妹妹。 他定了定神,目光定格在了那群拿着慰问品的学生身上。 他们都目光热切地看着他,然后再看看那群荷枪实弹,守卫着医院的士兵。 这时候,张学良才想起来,他面对的是一群什么样的人。 于是,他向前踏出一大步,冲学生们和颜悦色地笑了笑。 同学们,你们千里迢迢地跑来这里慰问我们,让我们十分感到,你们的拳拳爱国之心可昭日月,如果今天不让你们把辛苦积攒来的慰问品送到受伤的战士的手里,我相信,这肯定会寒了你们的心,我们这些军人要打胜仗,离不开千千万万的老百姓的支持,现在,我就让你们进医院看望看望受伤的将士,但我希望你们能服从我指定的军官的安排,还有,从这里离开之后,我希望你们立即回到学校去努力学习,这里战火纷飞,十分危险,不是我张学良看不起你们,而是因为,你们是东北的未来,更是中华民族的未来。” 张学良这番话说得情真意切,毫无悻悻作伪之态。 学生们都愣住了,心中激动万分。 他们怎么也没有想到,张学良会如此地平易近人,善解人意。 难道眼前这个温文尔雅的年轻人,就是一些思想激进的人口中恶贯满盈的反动军阀吗? 他们不禁对一些激进人士的言论和思想产生了怀疑。 那个负责守卫医院的中校也微微愣了愣神,睁大着眼睛问:“少帅,你觉得,让他们进去合适吗?” 让一群关心慰问我们的同胞,一群有着拳拳爱国之心的青年学生进去慰问我们的受伤的将士有什么不合适?”张学良话锋偏转,目光微寒。 难道要让老毛子或者小鬼子端着枪进去才叫合适吗?” 看着张学良那双冰冷的、饱含杀气的眼睛,中校军官登时没了言语。 守卫大门的东北军士兵有序地散开。 然后,张学良恢复了笑意,玩世不恭地拍了拍韩奇峰的肩膀。 他们,就由你来组织领导吧。” 我?”韩奇峰睁大着眼睛看着张学良,差点晕倒。 里面有不少漂亮的女生,你可要好好把握住机会哟。”张学良一副老师般谆谆教诲的样子。 韩奇峰差点被雷倒。 那么少帅你的安全?” 我的安全你放心,就算四周围只有我一个人,敌人想要我的命至少也得死上千百号人,就算一人一把枪,也要起码死上五六百人。”张学良目光灼灼,眉宇间流露出一种强大的自信。 他说的是实话,在上一世,他曾经一个人在广阔无垠的阿拉伯大漠里和五百多个全副武装的伊斯兰顽匪不眠不休地浴血奋战了九天九夜。 那一次,他的部队被打散,他的身上,只携带有一把95式自动步枪和六百发子弹。 在第九个夜晚,他拼着最后一丝力气,把那群匪徒吸引到了一处开阔地带,一枪一枪地爆掉了他们的脑袋。 当他被战友发现的时候,他已经虚脱得昏迷。 那一年,他只有十五岁。 日子在一天一天地过去。 中苏(奉俄)双方都在紧急地做着战斗准备。 苏军已经有两百辆坦克,一百二十架飞机运送到了前线,还有大量的重型火炮和轻重机枪。 西线(包括海兰泡在内)的兵力已经增至十五万,布柳赫尔也把总司令部由赤塔迁到了多萨图伊。 他认为,他手下没有哪个军官有直面张学良的能力。 所以,他要亲自坐镇指挥,彻底击败张学良。 这些武器装备,尤其是飞机坦克等技术性武器,都是苏联几乎倾尽国力制造的。 其实,现在苏联的境况也不十分的乐观。 军费的庞大开支,致使国库开始出现入不敷出的局面了。 以美国为代表的西方列强因为意识形态的仇视,不停地对红色苏联进行禁运、封锁、尤其是把石油列为头号禁运物资。 如果不是因为苏联本身物资丰富和体制上拥有集中力量办大事的优越,恐怕早就不堪重负地被西方列强压垮了。 现在,苏联几乎是倾尽国力在打这场仗了,这仗,不能败呀! 反观东北奉系,形势却好转了不少。 因为西方列强对本来红色苏联十分地仇视,再加上张学良打了一个大胜仗(在国内其他人和西方列强看来,这对于奉军来说,算是一个打胜仗了。)而威名远扬,西方列强认为东北奉系具有遏制,甚至压垮苏联的能力,所以纷纷倾囊给张学良发放贷款,就连中国人的死对头日本关东军,也给东北军发放了二十五个亿美金的贷款。 张学良恨日本不假,但和钱没有仇,对于日本人的贷款也乐呵呵地接受了。 反正将来和小鬼子开战的时候,不认这笔帐就是了。 因为经济危机,西方列强急需大量资金缓和国内财政,英法美等国更是把新出厂的飓风战斗机、阿米奥轰炸机、p-35战斗机等廉价卖给张学良。 至于石油方面,因为张学良的“先见之明”,大庆油田,胜利油田,一年前就开发好了。 如此一来,张学良的胜算又多了几分。 第一百三十二章 计中计 时间业已进入深秋时节,天气变得清冷了许多,一片片枯黄的落叶在萧瑟的秋风中不停地飘忽、零落。 中苏(奉俄)双方依旧风平浪静,谁也没有率先发动进攻。 双方都在等待机会,等待一个对方出现破绽的机会。 张学良和布柳赫尔就像两个蓄势待发的拳击手,在等待着对手出现破绽。 多萨图伊,苏联红旗远东特别集团军总司令部。 一身戎装的布柳赫尔负手而立,两只眼睛若有所思地仰望着碧蓝色的天空。 他的精力依旧旺盛,浑身上下似乎蕴含着无穷无尽的爆发力。 但是他的鬓角一白,岁月,在他的脸上留下了难以磨灭的痕迹。 想起前两个月的那场败仗,布柳赫尔就止不住地叹息。 难道,我真的老了吗?” 这时候,门外传来一阵紧密的敲门声。 进来吧。”布柳赫尔淡淡地说。 一身戎装的崔可夫推开门,信步走了进来。 元帅同志,这是一份我们刚收到的情报。”崔可夫神情严肃地说。 布柳赫尔浓眉微微翘了翘,从崔可夫手中接过情报。 看着看着,布柳赫尔双目忽的一亮。 元帅同志,怎么了?”崔可夫有些激动地问。 从布柳赫尔脸上的神情可以看出,这绝对是一个好消息。 东北军开始松懈了,年轻人终究是年轻人,张学良终究还是欠缺火候。”布柳赫尔冷冷地说,一丝轻蔑与嘲讽从眸子间掠过。 张学良和沈鸿烈已经离开了指挥岗位,跑到哈尔滨开会去了,这是我们的同志在哈尔滨拍到的他们俩的照片。”布柳赫尔说着,缓缓地拿起了一张照片。 照片上的两个人,的确是张学良和沈鸿烈。 他们都穿着清一色的奉军军官服饰,领章上的将星显得格外的耀眼。 他们都在笑着,笑得十分的轻松,十分的灿烂,似乎最后的胜利已经属于他们了。 崔可夫结果照片看了看,一开始觉得没什么问题,但仔细往下看,眉头却不由得皱了皱,神色,也变得越发的凝重。 敏锐的他察觉到,照片上张学良的眼睛虽然神采奕奕,但却少了一种上位者应有的王霸气息。 崔可夫同志,怎么了?”布柳赫尔有些不解地看着他。 很显然,布柳赫尔察觉到了他的不对劲。 没什么,只是我想问问,这张照片是真的吗?”崔可夫沉思片刻,忽然提出了这么一个问题。 当然是真的,这是我们俄裔的,非常可靠的苏共情报人员用专业的相机在哈尔滨拍到的,再说了,照片不是这么容易伪造的。(那个年代要在照片上作假的确不是件容易的事。) 哦,那就好,只是我觉得,照片上的张学良似乎缺少一种应有的上位者气质,给人一种文绉绉的感觉。”崔可夫说出了自己的疑惑。 这有什么好奇怪的,张学良再怎么有才华也是终究是个从小娇生惯养的公子哥,他当然不能和我们的斯大林同志相提并论。”布柳赫尔轻描淡写地说。 下达攻击命令了,我们的同志憋了这么久,手早就痒了。”布柳赫尔说着,目光忽的变得犀利了许多,宛若两把无形的利剑,能瞬间将空气中的一切刺破。 崔可夫没有再说什么,但他总觉得,似乎有一点儿不对劲。 但具体事哪儿不对劲,他也说不出来。 该死的!总算能狠狠地教训教训那群不知天高地厚的黄皮猴子了!”伯力司令部里,憋屈许久的奥佐林少将兴奋地叫了起来,握紧拳头狠狠地砸在书桌上,连日来所受到的憋屈与压抑似乎在那一刻得到了彻底的释放。 二十架tb3轰炸机分别从“红色东方”号和“孙中山”号上起飞,杀气腾腾地向东北军江防舰队直扑而来,另有二十架拉7战斗机从伯力港口起飞,对轰炸机进行护航。 与此同时,苏军“雪茄诺夫”号、“无产者”号向东北军江防舰队开了火。 轰!轰!轰!巨大的爆炸声在黑龙江上响起。 东北军“利绥“号、“江亨”号战列舰左舷中弹,江水正“哗哗哗”地从窟窿里注入。 舰长骆维章上校和华天南上校立即下令维修人员对舰队受损部位进行抢修,同时下令开炮还击。 吼!吼!吼!” “利绥”号、“江亨”号上的八门150mm主战炮瞬间叫了起来。 破膛而出的炮弹呼啸着向敌舰冲去。 攻击他们的“无产者”号和“雪茄诺夫”号顷刻间被炸出了两个硕大的缺口。 东北军十余艘轻型驱逐舰、鱼雷艇也赶了过来,纷纷向苏军的两艘庞然大物发动进攻。 苏军的装甲摩托艇和轻型驱逐舰也快速赶了过来,加入战斗。 江面上一时间炮声隆隆,硝烟弥漫。 天空中,苏军轰炸机刚投下一枚炸弹,便遭到东北军三十多架担任掩护的飓风战斗机的拦截。 航空编队长不由得心头一惊。 东北军怎么会有这么多的战斗机? 但还没等他弄明白是怎么一回事的时候,东北军的战斗机已经开了火。 猝不及防之下,三架tb3轰炸机被机枪子弹命中油箱,化作三团燃烧的火球落入了黑龙江中。 负责护航的拉7战斗机匆忙地向东北军战斗机反击。 嗒嗒嗒!原本宁静的天空枪声连连,火光四射。 双方的战舰和飞机登时绞杀在一起。 与此同时,绥芬河、后贝加尔斯克、乔巴山,也遭到了苏联红军的猛烈攻击。 苏军一开始就投入大量的轰炸机对东北军进行地毯式的轰炸,直到东北军的阵地化为一片火海之后,地面部队才开始进攻。 但当地面部队开始进攻的时候,那片已经燃烧着熊熊烈火,不应该有太多人生存的阵地上,却突然冒出了一群被烟火熏得脸色发黑的东北军将士,用火炮、轻重机枪,向苏军开火。 在东北军密集的火力打击下,苏军伤亡惨重,丢下数百具尸体后只前进了不到三百米。 于是,苏军的轰炸机只好再次出场。 匆忙之下,苏军没有派遣战斗机进行护航。 当苏军轰炸机再次出现的时候,东北军的的阵地上空已经出现了不下三十架飓风战斗机。 在灵巧的飓风轰炸机,在技艺高超的东北军飞行员面前,笨重的tb3轰炸机只有挨打的分。 布柳赫尔果然中计了。”满洲里司令部,张学良阴测测地笑了起来,手中的雪茄香烟正慢慢地燃烧着。 第一百三十三章 面厮杀 少帅,真想不到,你竟然能玩出这一手,不仅把布柳赫尔这只老狐狸给骗了,连我都差点被你蒙在鼓里。”韩奇峰双目睁大,颇为惊骇地说。 其实这样没什么,只是简简单单的易容术而已,我的模样又不是很畸形,这对于“天影”中擅长易容的兄弟来说,根本没什么大不了的。”张学良轻描淡写地说,轻轻从嘴里吐出了一个烟圈。 当时我看到两个一模一样的少帅出现在我面前的时候,我真有些怀疑,我的眼睛花了,我在“天影”中训练过一段时间,也学习过简单的化妆和伪装,但要我像那两个兄弟一样随随便便就把自己变成另一个人的模样,我还真是做不到。”说到这里,韩奇峰目光中流露出一抹憋屈。 正是因为一些方面的成绩不佳,他才被“天影”淘汰,没能成为特工,而成了张学良的警卫员。 文天,你不必如此,尺有所长,寸有所短,你的易容术,或者是一些暗杀、渗透之类的技术比不上其他兄弟,但你的机警,你对人对物的护卫能力却是一流的,否则,你也无法成为我的警卫连长,你不要以为,我让你做我的警卫连长是因为可怜你,要知道,在军队里,就是强者为尊的地方,就是没有同情弱者的地方。”张学良轻拍韩奇峰的肩膀,一字一句地说。 韩奇峰心中当即感动万分,更是下了用生命保护张学良的决定。 十五分钟以前,擅长破译密码的“天影”兄弟就破译了苏军的电文,电文里明确地透露了苏军要进攻的时间、地点、以及大致的作战计划,所以,我就让兄弟们事先做好了防御准备。”张学良剑眉轻扬,惬意地笑了笑。 怪不得苏军辅以进攻损失就如此的惨重,原来少帅早有安排。”韩奇峰忍不住夸赞了起来。 不,你不用这么夸我。”张学良轻轻摆了摆手,立了大功的,还是“天影”的兄弟。 只可惜,他们的身份永远不能公开,就算立了再大的功,也不能公开地给他们授勋表彰。”说到这里,张学良不由得想起了前世的自己,双眸不经意间掠过一抹黯然。 少帅,“天影”的兄弟们从来都没有在乎过这些虚名,每一个“天影”兄弟想做的,就是尽自己最大的力量,为东北的父老乡亲、为中华民族做出应有的贡献,大丈夫生在世间只求顶天立地,何必在乎这些虚名。”韩奇峰铿锵有力地说,目光如同火焰般炽热。 是啊!大丈夫生当顶天立地,只要自己付出了,又何必在乎这么多得失呢!”张学良爽朗一笑,心情变得释然了许多。 不知道,在另一个时空里,是否有人会知道我们“天龙”的存在,以及我们“天龙”所做过的一切呢? 有又如何,没有又如何?只要自己的所作所为对得起天下苍生,又何必在乎那么多事事非非? 烟波浩渺的黑龙江面上,奉俄双方的战舰依然在来回厮杀着。 苏军“无产者”号和“雪茄诺夫”号转瞬间又被好几枚炮弹击中。 东北军的“利绥”号和“江亨”号也是伤痕累累。 随着各种驱逐舰、装甲摩托艇和鱼雷艇投入战场,江面上的厮杀变得更为剧烈。 不停地有舰只被击沉,双方甲板上的船员不时地被炸得血肉横飞,一阵阵惨叫声在碧水蓝天之间回荡着。 十二点钟方向三百米,目标“无产者”号,发射!”东北军“天苍”小鱼雷艇里,艇长方克中校中气十足地下达命令。 四枚深水炸弹呼啸着向“无产者”号冲去。 轰!”深水炸弹毫无悬念地命中“无产者”号,庞大的舰身上瞬间出现了四个窟窿。 水连绵不断地从窟窿灌入战舰里,庞大的战舰已有下沉的趋势。 舰长同志,我们的军舰正在急剧下沉,舰身损伤过度已无法修复。”一个年轻的苏军船员神情悲凉地对舰长说。 赶快弃舰!”舰长瓦西列夫中校只好无奈地下达了弃舰命令。 十多艘救生艇立即被投入江面,船员们接二连三地从战舰中跳下。 但是,刚落入救生艇,自以为安全的他们立马遭到了东北军装甲摩托艇地猛烈扫射。 十名苏军船员顷刻间被打得血肉横飞,惨不忍睹。 一些苏军船员则拿起手中的莫辛纳甘步枪向东北军的装甲摩托艇进行还击。 但是,步枪子弹打在装甲摩托艇上,就像是给装甲摩托艇隔着靴子挠痒痒。 除了溅起一些较为醒目的火花之外,可以说没有任何效果,更糟糕的是,还暴露了自己。 接踵而至的,自然是雨点般袭来的机枪子弹。 在损失了三分之二的人手后,瓦西列夫中校才带着被流弹击伤的左臂逃回了己方的舰队群里。 “无产者”号也沉入了黑龙江之中。 天空中,苏军飞机不断地被击落,不消片刻,苏军就有二十架轰炸机,十五架战斗机报销。 而东北军,却只损失了十二架飞机。 不过幸运的是,双方的飞行员大多都能在飞机坠地之前跳伞逃生,以至于飞行员的损失并不大。 空军中尉方天翔驾驶着崭新的飓风战斗机在天空中纵横驰骋,连续击落五架苏军轰炸机,三架战斗机。 这家伙,是沈崇海的徒弟,在东北空军大学的时候,就经常死皮赖脸地缠着沈崇海,让沈崇海教授他飞行技术。 现在,他的“厚颜无耻”、“死皮赖脸”总算得到了回报。 嗒嗒嗒!两架拉7战斗机飞了过来,十六挺机关枪对准他一齐叫了起来。 炽热的火舌呼啸着袭了过来。 方天翔不慌不忙,熟练地将飞机高度降低,堪堪躲过致命的子弹,然后猛地加速向,一下子绕到了一架拉7战斗机的侧翼。 嗒嗒嗒!机枪毫不犹豫地叫了起来。 拉7战斗机瞬间中弹,拖着长长的烟雾坠入黑龙江之中。 另一架拉7战斗机连忙调过了头。 可为时已晚,方天翔已经果断地开了火。 炽热的子弹钻入灌满油的油箱,庞大的拉7战斗机登时燃烧起熊熊的烈火,在苏军飞行员的惨叫声中,毫无悬念地被滔滔的江水吞没。 苏军飞机越战越弱,而东北军飞机,却越战越勇。 忽然,二十架鱼雷机从东北军“天龙”号战列舰上起飞,直扑失去战斗机掩护的苏军舰队。 看着渐行渐近的东北军鱼雷机,站在伯力港口用望远镜观战的奥佐林大惊失色。 机场还有多少飞机?”奥佐林在电话里问空军司令巴克拉上校。 将军同志,还有四十架拉7战斗机,十五架tb3轰炸机。”巴克拉冷冷地答道。 把战斗机给我全部派出去,要快!”奥佐林声嘶力竭地吼道。 但这个时候,鱼雷机已经像苏军舰队发起了猛烈地进攻。 一枚枚鱼雷从天而降,欢快地向目标冲去。 轰轰轰!苏军船舰不断地被炸伤,一些小型的鱼雷艇、装甲摩托艇直接被炸沉。 苏军“孙中山”号战舰上的高射机枪疯狂地吼叫着,东北军三架鱼雷机登时被凌空打爆。 这种tbd鱼雷机,速度慢,防御装甲薄弱,*纵性几乎为零,被高射炮击中也不奇怪。 如果不是因为技术和条件有限,张学良才懒得向美国人购买这些后来在太平洋战争中被称之为飞行员的死亡陷阱的tbd鱼雷机。 一枚450公斤重的炸弹不偏不倚地落在了“孙中山”号的高射炮台上。 轰!*纵高射机枪的船员连同高射机枪一起被炸得粉身碎骨,战舰上登时火光冲天。 咻!又一枚高空鱼雷击中了“孙中山”号。 江水连绵不绝地从船舰的窟窿里注入,“孙中山”号要晃了几下便沉入了黑龙江之中。 就在鱼雷机还想继续发难的时候,苏军从伯力起飞的战斗机已经赶到。 鱼雷机连忙撤退。 但这种tbd鱼雷机的速度实在是太慢了,装甲,也太薄弱了。 不少飞行员刚调头,苏军战斗机就杀到了眼前。 在紧密的枪声中,鱼雷机不断地被命中,击沉。 巧妇难为无米之炊,东北军飞行员再优秀,驾驶这种速度极其缓慢,战斗力和防御力几乎为零的鱼雷机,也只有被苏军战斗机屠杀的分。 结果,只有五架鱼雷机成功撤回,其余的都遭到了苏军战斗机的屠杀。 苏军战斗机,却是“零伤亡”。 看来,我要向少帅建议,以后不要购买这种美国鬼佬的残货了。” 站在旗舰“海坼”号上观战的沈鸿烈不禁叹道。 与此同时,东北军又有二十架战斗机从萝北机场起飞。 大规模的空中厮杀,又要展开了。 第一百三十四章 血战绥芬河 东线,绥芬河。 苏军二十架tb3重型轰炸机在天空中盘旋着,炸弹一枚枚地落入东北军阵地之中。 轰轰轰!地面上弹片横飞,火光四射,大地,似乎都为之颤抖了起来。 东北军的防空壕、战壕、散兵坑等修筑得非常的夯实,都是按照张学良结合了后世经验的方法修筑的。 所以,东北军的伤亡并不是很大。 更过瘾的是,一架嚣张的苏军轰炸机被东北军的高射机枪击落。 不久后,东北军的p-35战斗机、飓风战斗机赶到了战场。 苏联tb3轰炸机虽然也装备有十挺7.92mm机关枪,火力十分的雄厚,但和飓风战斗机比起来,却显得笨重许多。 没多久,苏军轰炸机便陆续被击落。 万般无奈之下,苏军前敌指挥官瓦克西少将只好向阿尔谢尼耶夫方面的司令员尼基塔中将求援。 尼基塔只好把双城子机场上的二十五架拉7战斗机派出。 苏军地面部队也发起了进攻。 五十辆坦克,四万多名步兵,呼啸着向东北军阵地涌去。 t-18坦克上的37mm主战炮不停地发出恐怖的怒吼声,7.62mm机枪更是疯狂地扫射着。 苏军炮兵也不停地向东北军阵地倾泻着炮弹。 轰轰轰!躲闪不及的东北军士兵纷纷被炸死,残肢断臂飞上了天空,不少士兵被拦腰炸成两截,上半身还在不停地哀号。 在城头上观战的王树常看到如此惨景,心中忍不住叹息了起来。 今天的王树常身着东北军中将正装,身上披着一件黑色的皮大衣。 现在已经进入了深秋时节,天气冷了,自然要好好地保暖。 他的眉毛浓黑且有型,仿佛有人用毛笔画上去的一样。 一双眼睛神采奕奕,流露出一种军人特有的英武与刚毅。 只是,他的鬓角,似乎白了很多。 没办法,岁月不饶人啊!”王树常不禁长叹一声。 今年,他已经四十四岁了。 他轻轻地把手放到城头的石栏杆上,内息,源源不断地运送到手上。 栏杆登时凹陷先去,出现了一个深达两寸,无比清晰的手掌印。 还好,功夫没有落下。”王树常释然地笑了笑。 王树常从小习武,十六岁时就练就了一身好武功。 回想起当年在日本振武学校留学时,与何应钦一起向日本教官服部直三郎学习忍术的光景,就不由得感慨光阴的一去不复返。 老师,你还好吗?”望着东瀛岛国的方向,王树常双目微微湿润。 虽然王树常对大多数自以为是,百般歧视中国人的日本人没有好感,但对那位服部直三郎老师却是异常尊重的。 因为,服部直三郎不像其他的日本人,也没有把他们这些中国留学生当成劣等的“支那人”看待。 惨烈的战斗,依然在继续着。 苏军步兵在前,坦克在后开炮掩护。 东北军战壕里的机枪、迫击炮、仿日制92式步兵炮等,不停地怒吼着,咆哮着。 几乎每向前一步,苏军就会有两到三个人倒下。 没走出一百米,苏军就倒下了将近百人。 但苏军还是大叫着乌拉向前猛冲。 在付出将近四百人的伤亡之后,苏军终于冲到了第一道反坦克壕前,用身上的填补器材填补壕沟。 该死的!他们要给坦克铺路!”一个二十五六岁的东北军上校冷声骂道。 果然,坦克呼啸着冲了过来。 咻!咻!咻!东北军的三门57mm克炮愤怒地叫了起来。 两辆苏军坦克登时化作废铁,坦克里的乘员也瞬间成为白骨。 我们的坦克该出场了。”王树常嘴角勾起一抹残酷的笑。 六十辆涂抹了东北虎头像的雷诺ft-17轻型坦克呼啸着冲了出来,如同猛虎下山般向苏军冲去。 这是张学良前些日子从法国购买的,说到性能,张学良更喜欢苏制的t-18轻型坦克。 这种法国的雷托ft-17坦克,重量超过轮式卡车的载重极限,装甲薄弱,速度慢,火力弱。 当时苏联把坦克卖给张学良,是因为苏联急需一笔资金进行建设。 但是现在奉系和苏联都交恶了,谁还会傻乎乎地把坦克卖给你? 所以,张学良只好退求其次,购买法国的ft-17轻型坦克了。 果然,因为装甲防御和火力上的弱点,两辆ft-17轻型坦克瞬间被苏军坦克击毁,坦克上燃烧起的熊熊火焰在吞噬着坦克乘员的生命,也在燃烧着东北军将士的信心。 但是,东北军坦克手仗着比苏军坦克手高超的技术,硬是弥补了坦克性能上的缺陷。 双方坦克一时间杀得难分难解。 苏军四千多名步兵已经冲入了第一道东北军步兵战壕,和战壕内的东北军展开了白刃战。 刺刀森森,寒气*人。 每一把刺刀捅过去,都会溅起一阵璀璨夺目的血花。 东北军士兵,苏军士兵,都杀红了眼,奋力地将刺刀送入对方的体内。 鲜血、肠子、内脏散落了一地,一阵阵惨绝人寰的哀号声此起彼伏。 战争,会让人类蛰伏已久的兽性在瞬间爆发,让善良的人刹那间成为凶残至极的野兽。 此时此刻,什么保家卫国,什么为少帅死战,什么苏维埃革命,都已经抛之脑后。 杀红了眼的东北军士兵和苏军士兵,脑海中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活下去。 要活下去,就必须要把对面的敌人干掉。 浓浓的血腥味瞬间在空气中弥漫开来。 王树常双目渐渐变得赤红,体内的热血开始沸腾起来。 好久没有杀人了?”王树常轻声叹道,杀气,从他体内慢慢地涌现。 回想起二十多年前的一个夜晚,他独自一个人,一把刀,在东京新宿区把黑龙会杀得血流成河的场景,就不由得感到一阵痛快。 血腥味在刺激着他,久违的杀意瞬间涌上心头。 他把手放到了腰间,慢慢地拔出了一把寒光闪闪的日式战刀。 那是二十多年前,他的忍术老师—服部直三郎送给他的战刀! 霆午,你是个很有天赋的人,这把刀,为师送给你,记住,将来,你就用这把刀杀掉你想要杀的人,保护你要保护的一切。” 服部直三郎那低沉而亲切的声音忽然在他耳边回响开来,深邃的眸子瞬间杀气弥漫。 第一百三十五章 树常悍勇 刺刀森森,杀气腾腾。 中苏双方的士兵奋力地厮杀着,嚎叫着,拼命地把刺刀送入对方体内。阵地几经易手。 鲜红色的血液,花花绿绿的肠子,不停地散落到地上。 啊!”一个苏军士兵大叫一声,将手中刺刀刺入一个东北军士兵的腹部之中。 东北军士兵强忍着剧痛,张嘴用牙齿狠狠地咬破了他的喉咙。 “噗嗤”一声,鲜血从破裂的喉管中喷涌而出,溅了那个东北军士兵一眼。 两个至死方休的士兵不甘心地倒了下去......两个苏军士兵杀得正欢,忽见眼前黑影一闪,然后意识便完全消失。 两颗人头“咕噜噜”地掉了下来,狂涌而出的血柱直冲九霄。 他们的面前,多了一个中年人。 那是一个四十四岁左右,头戴东北军大檐帽,身着东北军中将军服的中年人。 一张棱角分明的脸冷若冰霜,深邃的眸子弥漫着腾腾的杀气。 手中的日式太刀不停地低着血,披在身上的大衣随风猎猎飘扬着。 司令!” 军长!” 东北军士兵们大吃一惊,不约而同地失声叫道。 他们怎么也没有想到,高高在上的军长会亲自上阵杀敌。 光是看王树常那领章上的两颗金星,苏军士兵就知道,他是个大官。 于是,一个二十出头的苏军少尉带着二十多名苏军士兵冲了上来。 同志们!给我杀了他!”苏军少尉掏出一把军刀指着王树常大声喝道。 立功心切的苏军士兵大叫着乌拉,端着刺刀向王树常冲了过来。 寒光闪闪,直透人心。 糟糕,那些老毛子要杀军长!”一旁的东北军士兵登时感到一阵心惊肉跳,可他们被一大群苏军士兵缠住,根本无法抽身营救。 后面几道防线的东北军士兵看到一群老毛子围攻王树常也是大惊,本想开枪营救,但又不敢。 因为,他们害怕误伤了王树常。 苏军士兵慢慢地*近,二十多把寒光闪闪的刺刀封住了王树常向各个方向的退路。 这个东北军大官是不是脑子有毛病了,不好好地呆在指挥的岗位上,跑到战场上亲自杀敌,当现在还是冷兵器时代么?不过正好给我个立功的机会吗!”苏军少尉冷冷地笑了笑,一副志得意满的样子。 那些苏军士兵脸上更是流露出一种群狼围攻猎物的残忍的微笑。 但是他们没有看到,王树常也在笑,眼神里,更是流露出一种无比的轻蔑与藐视。 在王树常眼里,他们已经是死人了! 区区俄国狗熊,也敢犯我泱泱大国!”王树常双目忽地散发出妖异的血红,手中太刀闪电般挥出。 嗖!一阵空气被划破的尖啸声传来,雪亮的战刀以电光火石般的速度画出了一个完美到极点的圆弧。 围住王树常的苏军士兵登时不动了,像一具具被掏空了灵魂的尸体一样直挺挺地站着。 他们的瞳孔,正在慢慢地放大。 紧接着,鲜血从他们被割裂的喉管中喷涌而出,溅在了王树常的脸上和身上。 震撼!绝对的震撼! 无论是苏军还是东北军,都在那一刻愣住了。 那个刚才还不可一世的苏军少尉眼睛睁得老大,眼珠子仿佛要从眼眶里蹦出来。 没有人看到,王树常是如何出手的! 他们只看到,王树常动也没动,二十个苏军士兵的喉管就突然被割裂,紧接着就气绝身亡。 那是因为,王树常的出手实在是太快了,快得令人咂舌! 开枪!打死他!打死他!”一个三十出头的苏军上尉用手枪指着王树常,惊恐万状地吼道。 砰砰砰!二十多只莫辛纳甘步枪,十多把*沙冲锋枪,一齐朝王树常开了火。 军长!军长!”东北军士兵焦急地喊道,一些性急的差点就要冲出去给王树常挡子弹。 王树常治军恩威并施,对士兵十分的疼惜,军中的士兵都十分地爱戴他,他在军中的威望也是极高的。 就在双方都以为王树常必死无疑的时候,出现了令人难以置信的一幕。 王树常淡淡一笑,将战刀轻轻地在身前抡出了一个圆。 当当当!急速飞来的子弹登时像被打中了七寸的毒蛇一样,纷纷落在地上。 苏军士兵无不惊骇万分,他们怎么也没有想到,王树常竟然能用军刀拨挡子弹,而且像古战场的将军用剑拨挡飞箭一样顺手。 不,应该说王树常更加顺手。 王树常现在的修为,至少达到了高忍级别,枪械,对他来说也就是比飞镖毒针厉害一些的暗器而已,对于单发的步枪和手枪,他甚至能看清楚弹道运行的轨迹。 东北军士兵们也惊讶得合不拢嘴,谁也没有想到,自己的军长会强悍如斯。 王树常的军事才华在军中众人皆知,但他却从未向人展现过他的武功。 如非今天的厮杀激起了体内沉寂已久的疯狂杀意,他也不会跑到战场上来凑热闹。 雕虫小技,就凭你们几只破枪也想杀我!”王树常用俄语不屑地说着,嘴角勾起一抹轻蔑的笑。 就在几个苏军士兵反应过举瞄准他的时候,王树常身形倏地一闪,整个人消失不见了。 啊!难道这个人是怪物!”一阵惶恐与不安齐刷刷地涌上心头。 东瀛扶桑忍术!这个中国高级军官至少达到了高忍级别!”苏军临时搭建的指挥部里,一个三十五岁上下,金发碧眼,高大魁梧的苏军上校微微皱了皱眉。 米哈伊尔同志,怎么了?”一个四十岁上下,坐在靠椅上,身子略微发福的苏军少将问。 没什么。”米哈伊尔轻轻地摇了摇头。 他的这位上司瓦克西是对于武功就是个门外汉,军事上的造诣也是平平,靠着和布琼尼元帅的裙带关系才升到少将的。 苏军阵中忽然响起一阵惨绝人寰的哀嚎声。 那是因为,不知何时,苏军阵中忽然出现了一个身着东北军中将军服,面容萧杀的中年人。 这个人,正是王树常。 王树常瞪着一双血红的眼睛,一把战刀如毒蛇吐信般挥出,快得令人眼花缭乱,防不胜防。 苏军士兵不是咽喉被割破,就是胸膛被刺穿,要不然就是脑袋直接被砍下来。 王树常的身法也是极其的迅捷诡异,常常能在苏军士兵刺刀的缝隙间闪过。 而他每挥出一刀,必然会带起一阵血雾,必然会有至少一个苏军士兵变成尸体。 而后面的苏军士兵因为害怕伤到自己人不敢开枪,这更是给王树常提供了一个疯狂杀敌的机会。 刀刀见血,血光四溅。 王树常如同虎入羊群,一把战刀杀得荷枪实弹的苏军血流成河。 胸中的暴戾之气愈发的强烈,杀红了眼的他浑然忘记了自己是谁。 被鲜血染红的脸,沾满了粘糊糊脑浆的军服,显得格外的阴森与恐怖。 东北军士兵更是惊骇得心都要跳出来,他们谁都没想到,一直爱兵如子的王军长会有如此恐怖的一面。 兄弟们!杀呀!冲上去帮军长杀老毛子!”一个二十五岁上下,英武挺拔的上校拔出腰间的鬼头大刀,率先冲出了战壕。 这个人,正是东北军防俄第一军第三团团长,后来名满天下的民族英雄和百岁将军—吕正*。 ps:吕正*将军在2009年10月13日已经与世长辞,愿老将军一路走好!!! 第一百三十六章 苏军高手 此时的吕正*,只有二十五岁,正是一个人最热血方刚、快意恩仇的年龄。 他挥舞着一柄鬼头大刀冲锋在前,暴喝一声,冲入溃逃的苏军阵中。 身后的千余名士兵紧随其后,纷纷挺起刺刀,向挡在前面的苏军士兵狠狠地刺去。 一道道璀璨夺目的血花不停地溅起,其间还夹杂着不少苏军士兵的惨叫。 吕正*一柄大刀大开大合,挥舞得滴水不漏,妄图接近他的苏军士兵纷纷倒下,不是胸口被洞穿,就是脑袋被砍成两半。 吕正*的刀法以刚猛狠辣见长,他的功夫虽然没有强悍到王树常那种能用军刀挡子弹的地步,但对付三五十个普通的士兵还是绰绰有余的。 不消片刻,他的脸上,身上,便沾满了粘糊糊的红白相间的液体。 见吕正*杀得如此欢快,其余的团也按耐不住了,那些团长们没等到长官下命令,就不约而同地举起战刀,带着手下的士兵冲了上去。 军长都亲自上阵杀敌,这些团长还能说什么,那些士兵,就更没什么好说的了。 将有必死之心,士无贪生之念! 一时间,东北军凭着那股不要命的疯劲硬是把人数占尽优势的苏军打得节节败退。 看到这一幕,一个站在城下观战的三十二岁上下的东北军少将不由得轻轻叹了口气。 细长的眉毛,白皙的脸,灵光闪动的眼睛,不管从哪个方面看,都是一个不折不扣的美男子。 这个人,正是王树常麾下第一师师长白天翼。 前线的具体防御,也是由他负责的。 别看他长得一副书生样,治军起来也是严苛无比。 有一次,他手下有一个士兵因为耐不住寂寞而去调戏一个姑娘,他发现之后,二话不说,直接把那个士兵枪决,并当众向那个姑娘赔礼道歉。 如果是平时,这批团长恐怕打完仗后无论输赢都要受到处罚。 没有命令擅自行动自古以来就是军中大忌。 但是,现在连军长都上阵杀敌了,对于此,他也只好当作没看见了。 王树常行动如风,出手如电,手中太刀小瓜切菜似的屠杀着苏军士兵。 东瀛忍术!”看清楚王树常的身法后,白天翼不由得大吃一惊。 而且,从王树常的出手速度、力道、还有警觉性上看,修为怎么也在高忍以上。 真看不出,军长还是个忍术高手!”一向在军中以武艺高强自负的白天翼登时感到一阵汗颜。 师长,你怎么了?”二十五岁的副官梁天上校问。 没什么,军长都上阵杀敌,我当然不能闲着。”白天翼目光一寒,一把三尺长剑瞬间出现在手上。 长白剑宗的弟子!决不能让人视作胆小鬼!” 师长去,我也去!”梁天双目闪过一抹炽热,右手瞬间拔出了腰间的藏刀。 梁天练的是藏刀,其刀法和武功是和一名西藏高人学的。 白天翼身形一动,施展长白剑宗迷云步法,几个碎步就冲到了苏军阵中。 梁天也施展起在师门学过的疾风步法,如风般向溃逃的苏军直扑而去。 长剑、藏刀宛若收割人命的判官笔,所过之处不停地带起一股股沸腾的鲜血。 天空中的战斗,苏军战机不停地被击落,东北军飞行员渐渐地占据了上风。 至于坦克战,一开始打得难解难分,但看到步兵的溃逃,苏军坦克手们也开始慌乱地撤退。 他们知道,失去步兵反坦克武器掩护的坦克,在敌军的反坦克武器面前,只能是活靶子。 东北军坦克手趁势掩杀,苏军坦克登时被击毁了十辆。 而东北军坦克,只损失了三辆。 王树常杀红了眼,只感觉到体内的戾气在不断地飙升。 霆午,习武之人,心中难免会存在着一股戾气,杀人越多,戾气爆发得越猛烈,当戾气上升到一定程度时,就会走火入魔,所以,当你发觉体内戾气难以控制的时候,就要尽情地去释放,同时也要找些文静高雅的东西调节,但千万不能压抑,否则,必将走火入魔。” 王树常忽然想起了恩师服部直三郎的话。 难道,这就是那股正在飙升的戾气吗?或者,这就是我走火入魔的前兆?” 王树常的内心不停地在疑惑,但手中的刀一直没闲着。 不少苏军士兵已经被他的疯狂杀戮吓得疯了,傻了,纷纷扔下手里的武器向后退去。 不准当逃兵!苏维埃共和国的红军没有逃兵!”一个三十出头的苏军少校厉声怒斥道,掏枪击毙了两个扔枪逃窜的苏军士兵。 军长!军长!”白天翼和梁天已经杀到了王树常身边,手中的兵刃已被敌人鲜血染成红彤彤的一片。 你们来了就好!随我一起,将这伙老毛子赶尽杀绝!”王树常冷哼一声,挥刀冲了上去。 要是放在平时,他肯定会理智地下令撤退,因为苏军的溃败只是暂时的,论人数和火力,苏军还是比己方高出些许,而且在临时指挥部那里,还有一支五千人左右,配备了大量重炮和重机枪的部队。 人数和火力都逊色于苏军的东北军能把苏军打退这么远,已经足够了,至少能让苏军在三个小时之内难以发动第二次进攻。 但是,此时的王树常正被戾气灌满胸膛,他想的,只是尽可能地将那股戾气发泄出去。 该死的!东北军又来了两个实力不俗的高手!”米哈伊尔微微皱了皱眉,神色变得凝重了些许。 他所指的高手,自然是白天翼和梁天,至于吕正*,在他看来也只是个普通的武者而已。 东北军之所以能这么快打退我军的进攻,依靠的并不是火力优势和人数优势,而是那几个高级军官的强横气势!” 真没想到,这种本应该是冷兵器时代才会发生的事情,竟然会在这里重演。”米哈伊尔颇为自嘲地笑了笑。 如果我现在出手,单独对决的话,干掉那个高忍级别的中将军官还有七成把握,但要一并除掉那个使剑的少将和使藏刀的上校,却有些难了,若三人联手,自己必死无疑。 如果不是看到王树常厮杀了这么久,体力和内力应该消耗了不少的话,米哈伊尔干掉王树常的把握连五成都没有。 对了,那个中将军官这里的军衔最高,如果我拼尽全力干掉他的话,或许东北军就会打大败,至于那个使剑的少将和使藏刀的上校,他们被我们的士兵缠住,应该腾不开手支援那个中将。” 富贵险中求,胜败在此一举! 米哈伊尔想着,身子腾地一下冲了过去。 此时此刻,老黑山正遭受从双城子方向赶来的三万苏军的猛烈进攻。 第一百三十七章 对决 嗖!王树常手中战刀长虹贯日般劈出。 两道血箭喷涌而出,两颗人头骨碌碌地落在地上。 嘭嘭嘭!十多个被吓得快失去理智的苏军士兵不顾是否会伤到自己人,抬起手中步枪对准王树常扣动了扳机。 王树常嘴角勾起一抹轻蔑的笑,整个人瞬间消失不见了。 炽热的子弹,毫无悬念地钻入原本王树常身后的几个苏军士兵的体内。 倒霉的苏军士兵的身上登时出现了了好几个血红色的窟窿,然后睁大着眼睛倒在地上。 这些苏军士兵,或许早就做好了献身苏维埃革命的准备。 但是,他们怎么也没想到,会死在自己人的枪下。 刚才开枪的苏军士兵忽然感到咽喉一阵冰冷,紧接着喉头处慢慢地出现了一个深达三寸的口子。 血,如同决堤的洪水般从伤口处喷涌而出,分外妖艳。 王树常,不知何时已来到了他们的神情。 那赤红的双目不由自主地令人想到一种名叫豺狼的生物。 杀气,瞬间呈网状向四下里散发开来。 周围的苏军士兵猛感呼吸急促,仿佛一座无形的大山压在他们身上,压得他们喘不过气来。 万分恐惧的他们纷纷向后退去。 王树常冷冷地笑着,饶有兴趣地看着他们,那样子,就像一头狮子在打量着一群肥嫩的绵羊。 手中滴血的战刀慢慢地举起。 忽然,一道人影人影闪过,一把“恰西克”骑兵军刀自上而下,直劈王树常脑门。 王树常不慌不忙,缓缓地将手中的战刀抬起。 当!一声清脆的响声传来,一阵耀眼的火花溅起。 王树常依然站在原地一动不动,而那道人影则向后退了两步才堪堪稳住身形。 刹那间,王树常看清了来人的面目。 那是一个三十五六岁,金发碧眼、鹰钩鼻、皮肤略微发黑的俄罗斯大汉。 他的身高约摸有两米,小山般的肌肉似乎随时都可能撑破他的军服。 他手里握着的,正是那把“恰西克”军刀。 此人,正是瓦克西少将的副官-米哈伊尔上校。 这个老毛子军官不一般,是个高手!”王树常微微皱了皱眉,握着刀的手渐渐地攥紧。 米哈伊尔的神色也变得凝重了许多,他清楚地感受到了王树常身上传来的压力。 果真是个高手!”米哈伊尔心中暗道。 双方都彼此感受到了对方身上的那种强横的气息。 强者,总是容易被相同的气息吸引,总是容易产生共鸣。 两人来回走动的,目不转睛地看着对方,谁也没有率先发动攻击。 他们,都在寻找着对方的破绽,然后向对方发起致命的一击。 两旁的东北军士兵和苏军士兵都纷纷让出一块场地让他们厮杀,战场,似乎再一次时光倒流回到了千余年前。 忽然,米哈伊尔暴喝一声,手中军刀闪电般劈出。 雪亮的军刀带着一道强绝的杀气,直挺挺地斩向王树常脖子上的大动脉。 王树常将刀轻轻一挥,刀尖点在了“恰西克”军刀的刀刃上,军刀瞬间被一股强横的力道震荡开去。 米哈伊尔当然有后招,只见他身形倏地一转,军刀借着被弹开的力道中途变相,慢慢地向王树常的小腹刺来。 “恰西克”军刀的速度很慢,看起来的确很慢。 但王树常却不敢托大,因为他本能地感到,米哈伊尔的这一刀不简单。 果然,就在刀尖离王树常小腹还有三寸的时候,速度却猛然加快,力道,也变得异常的刚猛。 王树常心头一惊,身子倏地一闪。 呼喇!一声清脆的响声传来。 王树常虽未受伤,但军服却被米哈伊尔的军刀划破了一道口子。 米哈伊尔一声冷笑,施展开一种十分奇怪的步伐,在王树常身边来回移动。 这种步伐忽快忽慢,飘忽不定,令人难以捉摸。 手中军刀攻击的角度,更是极其刁钻。 不是咽喉就是眉心,有些时候,甚至卑鄙无耻地刺向王树常*的重要部位。 刀的速度看起来很慢,但却诡异得令人难以摸清其方向。 力道看似柔和,但快要接近目标时却异常的刚猛。 只不过,无论他的招式如何诡异,力道再怎么刚中带柔,柔中带刚,但无法伤到王树常半分。 王树常一柄战刀挥舞得滴水不漏,不停地把米哈伊尔的进攻挡了开去。 西斯*!”王树常冷冷地笑道,战刀轻轻一挥,将刺向他咽喉的“恰西克”军刀格挡开去。 西斯*,是俄罗斯一种古老的武术,实战作用强,杀伤力大,其特点与太极、合气道十分地相似,以至于在后世被多事的网友称之为“俄式太极”、“俄式合气道”。 但是,这的确是土生土长的俄罗斯武术,与太极和合气道毫无关系。 因为这种武术有着极高的格斗性能和暗杀性能,后来被苏联特种部队采纳,到了后世的俄罗斯特种部队,都还把西斯*当成必修的格斗术。 而眼前这个米哈伊尔,正是个修习西斯*多年的人,在普通人眼里,已经是个高手了。 但在王树常看来,米哈伊尔的修为还是差了些许,至少在他看来,还达不到高手级别。 不过因为米哈伊尔的招式太过诡异,王树常一时间也难以解决掉他。 米哈伊尔更是感到一阵焦躁,原本以为,这个中*官经过一番苦战后,体力内力必然衰竭,自己可以轻易拿下。 但他没有想到,王树常的体力像是没有消耗过一样,内力,更是异常的浑厚。 杀那些小米小虾一样的苏军士兵,王树常怎么会损耗太多的体力和内力呢? 师长,军长好像被那个老毛子军官缠住了,那个老毛子军官不好对付呀!”梁天说着,一刀将一个苏军士兵的脑袋砍掉。 好像一时间军长难于拿下他,那个老毛子军官的武功有点奇怪,这种功夫,像我国的太极、也有点像小鬼子的合气道,但却也有很多地方不像。”白天翼有些纳闷地说着,手中剑闪电般地将一个苏军士兵咽喉刺破。 这也不能怪他孤陋寡闻,民国年间的尚武之风虽然盛行一时,但却中国武师却很少和俄罗斯武师交流过,西斯*的高手在俄罗斯本身也不多,所以,很多中国名望极高的武师都不知道俄罗斯武术西斯*也是很正常的事。 师长,我们要不要去帮帮军长?”梁天接连劈倒五个妄图刺杀他的苏军士兵,敌人的鲜血染红了他的面颊。 我看不用,虽然那老毛子的武功有些怪,但我相信,军长拿下他只是时间问题。”白天翼淡淡地说,手中长剑不停地挥动着。 长剑挥舞得行云流水,极尽诗情画意。 但是,长剑过处,必定会溅起一阵娇艳无比的血雾。 白天翼白皙的脸,修长的手,尽显一种儒雅的书生气。 如果不是他穿着东北军少将军服,人们肯会以为他是古代的剑侠,而不是一个统率三军的军官。 第一百三十八章 劈成两半 双方的士兵几乎全都放弃了射击,用冷兵器厮杀着。 不断地有人胸口被洞穿,脑袋被敲碎。 一些杀红了眼的士兵把刺刀都刺得卷刃弯曲了,直接就把枪倒过来拿,抡起枪托就狠狠地往对方的脑袋上砸去。 更有甚者,直接把枪扔掉,扛起工兵铲就冲了上去。 天啊!这究竟是现代战场还是古战场!”看到双方士兵厮杀成一团,瓦克西少将不禁感慨道。 如果不是看到天上还盘旋着飞机,地上还有坦克在厮杀的话,瓦克西还真的以为,自己时光倒流回到了古战场呢! 一方为了捍卫苏维埃红色主义,另一方,则是为了东北,为了张少帅,为了整个华夏民族。 刺刀相交,当当作响。 工兵铲更是发出“嗷嗷”的叫声。 王树常和米哈伊尔的厮杀,已经进入了白热化阶段。 米哈伊尔出刀如长江之水般连绵不绝,每一刀的攻击角度都是极其刁钻,招招不离王树常的要害。 王树常一边拨挡闪避,一边挥刀还击。 王树常的刀如同出洞的毒蛇,集快、准、狠为一体。 白光闪过,冷冷的刀尖直取米哈伊尔的心脏。 米哈伊尔大惊,赶紧将身一闪。 嗖!一声划破空气的尖啸声响起,一道璀璨夺目的血花迸射而出。 米哈伊尔虽然躲过了心脏要害,但胸膛处还是被王树常划出了一道深大三寸的口子。 血水,瞬间将他绿色的军服染成了红色。 没等他回过神来,王树常刀锋又至。 这一刀,直挺挺地向他的咽喉挑来。 要想躲闪已来不及,米哈伊尔只得将刀抬起,护住咽喉。 当!金铁交杂,火花四溅。 米哈伊尔胸中气血翻腾,仿佛被急速行驶的火车撞到了一样,猛地向后退了五步才勉强稳住身形。 王树常的身子却没有动,依然笔挺地站着,稳如泰山。 一抹嘲讽的笑意在王树常的嘴角上浮现,目光,变得冰冷而萧杀。 那眼神,像极了一头狼正在打量着一头正准备成为盘中餐的羔羊。 真想不到,这个中*官这么强悍。”一抹寒意瞬间在心头上涌现,米哈伊尔有些后悔来呈这个能了。 身为副官的他,只要老老实实地呆在瓦克西身边当个助手就行了,根本就没有必要跑到前线来冲杀。 如果不是自己好大喜功的话,根本就不会发生现在的尴尬事情。 你只是个上校,说到级别,你还不够资格与我对敌。”王树常用流利的俄语冷冷地说,字里行间的轻蔑不言而喻。 米哈伊尔微微皱了皱眉,毫不示弱地说:“我是瓦克西少将身边的副官,论在军中的地位,我比你也差不了多少,而且我自信可以宰了你。” 哦,你真的那么自信吗?”王树常淡然一笑,颇有深意地望着他。 告诉你,我就是绥芬河守军的司令官,防俄第一军军长王树常。” 什么?司令官!”米哈伊尔不由得微微愣了愣神。 从王树常领章上的两颗金星他就已经看出,王树常的军衔不小,但怎么也没有想到,这个高手竟然就是守军的司令官。 司令官亲自上阵杀敌,这好像是古战场才有的事!东北军,这么多的怪胎,还真他妈的不是一支人类组成的军队!” 上校先生,你现在还有自信杀了我吗?”王树常不紧不慢地说,目光中带着一抹淡淡的笑。 那样子,会令人不由自主地想到一个神话里的角色—勾魂使者! 当!当然有!”米哈伊尔硬着头皮答道。 其实,从他被王树常用内力震开的那一刻起,他就已经底气不足了。 但是,为了面子,他只好硬挺,否则,以后在苏联红军里怎么混? 我要杀了你!可恶的黄皮猴子!”米哈伊尔大声叫道,将“恰西克”军刀高高举起,狂暴的杀气宛若决堤的洪水般从体内释放出来,瞬间覆盖了四周围的一切。 周围的东北军和苏军再一次感到了一阵快要窒息的感觉。 看来这家伙要出杀招了!”王树常冷冷地笑着,脸上的神情依旧是风轻云淡。 “恰西克”军刀带着雷霆万钧之势自上而下,狠狠地向王树常劈来。 王树常向左侧一个滑步,轻而易举地躲了过去。 但是,那凛冽的刀气却刮得王树常脸上生疼。 与此同时,王树常的日式太刀流星般刺出,目标,依然是米哈伊尔的咽喉要害。 米哈伊尔不愧是练习西斯马特多年的好手,吃了一次亏,就自然不会再吃第二次。 他早就料到,王树常很可能会再次攻击他的咽喉要害。 就在王树常的刀尖离他的咽喉还差两寸的时候,他迅速将头一偏,堪堪避过。 紧接着,米哈伊尔大喝一声,身子仿佛冲天的火箭般凌空跃起,掠起一阵飓风。 王树常没有动,右手,依旧紧紧地握着太刀,棱角分明的脸冷若冰霜。 腾空而起的米哈伊尔像车轮一样在空中翻滚着前进,“恰西克”军刀不停地王树常的脑袋斩去。 王树常不紧不慢地挥刀格挡,同时有序的后退。 当当当!金铁相交,火星四射。 双方的士兵都惊呆了,没想到,竟然有人能腾空这么久。 这,这不是传说中的轻功吗?那个老毛子军官也太扯了吧!”一些东北军士兵更是睁大了眼睛,一部分人还暗暗地为王树常担心起来。 苏军士兵则是一脸的欣喜。 别以为就你们的什么中国功夫了不起!我们的西斯马特要比你们的那些什么功夫强悍得多!” 王树常心中也暗暗吃惊,他也没有想到,这个米哈伊尔的轻功竟然强横到如此地步。 但他并不感到吃力,这个老毛子军官也就是轻功比自己强一些而已,论到攻击的速度、力道和内力的身后,这个老毛子还是比自己逊色了些许。 王树常故意卖了个破绽,将刀横举,做出一副要横斩米哈伊尔腰部的样子。 米哈伊尔心中大喜,“恰西克”军刀狠狠劈下,目标,正是王树常的脑门。 可就在他的刀刃快要触碰到王树常脑袋的时候,王树常眼睛凶光一闪,战刀自下而上狠狠批了上去。 一阵浓浓的血雾瞬间向四下里散射开来,溅了王树常一脸一身。 高达两米,壮若公熊的米哈伊尔,已被王树常凌空劈成两半。 第一百三十九章 苏军溃退 血溅在王树常脸上,再加上他那双寒光闪动的,宛若无底洞般的眼睛,使得他像极了一个来自地狱的杀神。 苏军士兵登时大惊失色,他们怎么也没有想到,刚才还强悍无比,把王树常打得“节节败退”的米哈伊尔竟然会在瞬间被王树常劈成两半。 王树常将滴血的战刀举起,战意滔天。 杀!”冷风骤起,王树常整个人如同一道闪电般切入苏军阵中,战刀所过之处,掠起一抹抹妖艳到极点的血花。 杀红了眼的东北军士兵紧随其后。 因为米哈伊尔的被杀,苏军的士气几乎降低到了零点,大部分苏军已经无心恋战,一边被动地用刺刀格挡东北军的进攻,一边战战兢兢地向后退去。 不能退!不能退!”一个二十五六岁的苏军中尉气急败坏地大叫着,慢慢地掏出了腰间的托卡列夫手枪。 就在这个时候,一道白光掠过,苏军中尉的脑袋顷刻间被劈成两半。 嘭!鲜红色的血和白花花全都溅在了王树常的脸上。 王树常对此毫不在意,继续挥刀、杀敌......怎么回事?怎么回事?”瓦克西少将挪动着发福的身躯,气急败坏地低吼道。 他并没有向部队下达过撤退的命令,部队怎么就自行退却了呢? 带着疑问,他缓缓地举起了军用望远镜。 他隐约看到了自己士兵脸上的惊慌与失措,那样子,就像见了鬼一样。 这究竟是怎么了?他们怎么怕成这样?”瓦克西心中惊异万分,凝视着前方的目光变得更为谨慎。 忽然,他看到了一个人,一个身着东北军中将制服的中年人,正挥舞着一把日本战刀疯狂地劈杀着他的士兵。 那凶狠的模样,简直像虎入羊群。 那家伙!那家伙是什么人?还有,我的副官米哈伊尔刚才上去杀敌,怎么还没有回来,难道他已经?”瓦克西额头冒起一阵冷汗,简直不敢往下想。 虽然他对武学之事是一个不折不扣的门外汉,但是,米哈伊尔的实力他是知道的,如果连米哈伊尔都被对方干掉的话,除了说明对方过于强大之外,根本就没有别的答案。 同时,他还看到,除了王树常之外,还有两个人,也正在疯狂地屠杀着他的士兵。 一个面如白玉,手持长剑,一个面容粗犷,手持藏刀。 他们基本上都是白刀子进去,红刀子出来,每将手挥动一下,便会有一个苏军士兵气绝身亡。 特别是那个面如白玉的东北军少将,那舞剑的动作和姿势简直优雅到了极点,力度也把握得恰到好处。 被他放倒的苏军士兵,不是喉咙被刺破就是胸膛被洞穿。 乖乖!这东北军的高手怎么这么多?”瓦克西心中有些发悚了。 他想下令,让驻守在临时指挥部附近的部队集中火力,将那三个东北军的高手干掉。 但话到嘴边,他又硬生生地咽了回去,因为,他们正和自己的士兵厮杀在一起,如果盲目地下令开火的话,绝对会伤害掉自己的士兵。 东北军正气势如虹,手中的刺刀不停地送入苏军士兵的体内,工兵铲更是不停地把一个个苏军士兵的脑袋敲碎。 现在,平均一个东北军,就能干掉五个苏军。 其实,苏军的素质比东北军也差不了多少,撇开东北军刺杀技术的优势,苏军士兵在身体素质上还微微占优呢! 俄罗斯黑熊的身体素质,自然不是中国人能比得过的。 但是,因为他们受到了极度的惊吓和打击,精神在一点点地崩溃,人也在溃逃,也就纷纷把自己的背后暴露给了东北军。 打仗时,最忌讳的就是把自己的背后暴露给敌人,所以,苏军自然而然地成了东北军刺刀的靶子。 王树常一刀砍掉一个苏军少校的脑袋后,猛然抬起了头。 瓦克西恰好透过望远镜,看到了他那双血红色的,弥漫着浓浓杀气的眼睛! 啊!”瓦克西心头大骇,差点大叫了起来,冷汗,更是瞬间浸湿了他的背脊。 那一刻,他有了一种被死神锁定的感觉。 将军同志,你怎么了?”意识到瓦克西的不对劲,他身边的一个警卫员忙问。 快,赶快传令,马上,马上停止攻击,撤退!撤退!”瓦克西声音颤抖地说,肥胖的身子像筛糠一样不停地抖动着。 空战已落下了帷幕,苏军的战斗机和轰炸机全被击落,一共有七十架,其中五十架是战斗机。 东北军也损失了三十六架飞机,幸运的是,还剩下二十架飞机盘旋在空中。 数量虽然不多,但已经是他们的天下了。 苏军的五十辆坦克荡然无存,地面上存在的铁家伙,只有东北军五辆伤痕累累的坦克了。 兄弟们!给我低空飞行,用机枪狠狠地扫射老毛子!”一架p-35战斗机里,一个二十三岁上下,眉清目秀,面容冷峻的年轻人通过无线电冷声喝道。 他的飞行服上的两杠两星表明了他的军衔—中校。 没错,他就是飞行队长风动鸣,就是两个月前与李杜将军驰援黑河城,击沉敌舰“布里亚特人”号和“vorul”的风动鸣中校。 如果不是因为他心爱的飓风战斗机因为发动机出了点故障用维修,他才懒得驾驶这架美国佬的p-35呢! 听说美国鬼佬都已经开始研发p-40了,这种p-35战斗机在他风动鸣看来根本就是*,次品,驾驶这种飞机简直就是对他飞行技术的侮辱! 不过高傲归高傲,他也明白东北军现在的处境,少帅能搞到这样的飞机已经很不错了。 二十架p-35战斗机骤然低空飞行,东北虎头像的血盆大口在阳光下红得妖艳。 嗒嗒嗒!机身上的机关枪一齐叫了起来,炽热的子弹汇聚成一道血红的利剑,狠狠地向地面上的苏军士兵战去。 啊啊啊!”在一阵撕心裂肺的惨叫声中,苏军士兵纷纷中弹倒地。 飞机忽然参战,这对于在地面上正遭受着东北军冷兵器屠杀的苏军士兵来说,无异于雪上加霜。 东北军的五辆坦克也加入了战斗。 虽然在刚才的坦克战中被打得伤痕累累,但收拾这些步兵还是绰绰有余的。 坦克手们根本就懒得开炮,直接开足马力从苏军士兵身上碾过。 两条腿怎么跑得过轱辘与履带,不少苏军士兵还没来得及惨叫就被东北军的坦克碾成了肉酱。 在飞机、坦克还有东北军士兵不要命的疯狂进攻下,苏军士兵彻底地崩溃了。 他们纷纷扔下武器,如潮水般溃退着,一直推到临时搭建的帐篷那里。 等到他们大部分退入营房之后,苏军驻守营房的部队才开火阻止东北军进攻。 吼吼吼!几枚迫击炮弹落地,炸得十多个冲在最前面的东北军士兵血肉模糊,支离破碎。 嗒嗒嗒!苏军数十挺马克沁水冷机枪,近百挺捷克佳廖夫轻机枪,一齐叫了起来。 数十个东北军士兵的胸骨瞬间被打碎,身体刹那间被洞穿。 见此情景,东北军士兵立即反应过来,卧倒在地,上膛,瞄准、出枪还击。 东北军的坦克也冲了上去。 轰!一声巨响,十多门苏军反坦克炮叫了起来。 两辆东北军坦克顷刻间被击毁。 东北军的飞机立即俯冲而下,对着战壕里的苏军进行扫射。 扫倒数十名苏军士兵之后,苏军的高射机枪不失时机地叫了起来。 两架东北军飞机的油箱被子弹贯穿,瞬间化作两团熊熊燃烧的火球。 这个时候,王树常也清醒了过来,看到苏军阵地不仅火力强大,还挖掘了不少反坦克壕,布置了不少铁丝网,只好下令东北军撤退。 东北军的这次反攻,赚的也够多了,歼灭苏军八千余人,缴获重机枪二十挺,轻机枪五十挺,76.2mm00/02p式野战加农炮十门,还有大量的弹药和数十枚炮弹。 为了不重蹈亚历山大被拔营的覆辙,瓦克西早就加强了营帐的防御,让士兵挖掘了三道长两米,深三米的反坦克壕,四道步兵战壕,还配置了铁丝网,布置了大量的兵力、防空武器和对地重武器。 他虽然军事才能平平,但布置防卫工作的能力还是有的。 这个时候,老黑山方面的大战还在继续着。 第一百四十章 老黑山保卫战 轰轰轰!苏军十数门迫击炮一起叫了起来,破膛而出的炮弹在空中划过一道道完美的弧线,落入东北军的战壕和散兵坑里。 一阵阵蓬勃的血雾溅起,一只只被烧焦了的残肢断臂飞上了天。 嗒嗒嗒!东北军修筑的碉堡里响起一阵机枪欢快的鸣叫声。 十多名躲闪不及的苏军炮手登时被打成了筛子。 同志们!瞄准碉堡!打!”一个三十出头的苏军炮兵上校大手一挥,二十多门76.2mm野战加农炮、十多门203mm重炮,一起叫了起来。 轰轰轰!炽热的炮弹重重地打在了东北军的碉堡上,在一阵振聋发聩的爆炸声中,东北军的碉堡纷纷被摧毁,里面的守军也在刹那间化为了碎肉。 经过半个多小时的激战,苏军在付出了四千多人的伤亡后终于攻克了东北军的第一道防线,占领了第一道步兵战壕。 东北军,则阵亡了一千八百多人,重伤四百多人。 苏军的火炮不停地向东北军进行覆盖性的射击,躲在战壕里的苏军也纷纷向东北军开枪。 一时间枪声大作、炮声隆隆。 东北军的火炮,也毫不示弱地开了火。 轰轰轰!苏军的五门76.2mm加农炮瞬间被击毁,十个炮手也被炸成了畜肉模糊的肉团子。 兄弟们!给我瞄准老毛子的火炮!狠狠地揍他狗日的!”二十六岁的炮兵团长宋明文怒目圆睁地看着前方的苏联人,厉声怒吼道。 东北军十六年式迫击炮、仿日制92式步兵炮、77mm加农炮,接二连三地发出恐怖的怒吼。 破膛而出的炮弹,像长了眼睛一样,不停地把苏军的火炮炸毁,将苏军炮手炸死炸残。 嗒嗒嗒!战壕里,东北军的轻重机枪也不甘寂寞地叫了起来,向前冲锋的苏军士兵纷纷倒在地上。 在东北军强大的活力下,苏军士兵只好龟缩回刚夺取的战壕里。 一个三十七八岁,四方脸,塌鼻梁的苏军少将微微皱了皱眉,握着望远镜的手轻轻地放下。 这个人,正是负责攻打老黑山的苏军指战员—叶非姆少将。 花了半个多小时,损失了四千多名士兵,才勉强攻克东北军一道防线,占领一道战壕。 而且,还是在苏军的兵力和火力占据优势的情况下。 咻咻咻!几个东北军的碉堡里传来了轻型迫击炮的吼叫声。 及枚炮弹毫无预兆地落入苏军刚占据的战壕中,猝不及防的苏军顷刻间被炸死了五十多号人。 最好一道战壕里,一个三十五岁上下,国字脸,面色黝黑,古铜色皮肤的中年人正拿着一副军用望远镜,饶有兴趣地观望着战场上的一切。 他的眉头微皱,深邃的眸子里流露出一种腾腾的怒气。 穿在他魁梧健壮的身躯上的,是一袭笔挺的东北军少将军服。 这个人,正是老黑山的东北军驻军司令官,在原来的历史上跟随马占山将军在嫩江桥抗击日军的民族英雄朴炳珊。 苏军火力如此凶悍,人数也是我们的三倍,如果再这么打下去,这老黑山,很可能会有失陷的危险!”朴炳珊脸上显露出一抹忧虑的神情。 老黑山一旦有失,绥芬河市的南面就会彻底地暴露在苏联人的枪炮下,到时候,苏联人只要渡过绥芬河就能对绥芬河市区展开猛烈地进攻了。 所以,他朴炳珊就算是把部队打光了,也绝不能让苏联人把这里攻下来。 轰轰轰!十多个苏军士兵在冲锋的时候踩到了东北军埋在地下的地雷,被炸得支离破碎,几个没死透的则趴在地上打着滚,不停地发出杀猪般的叫声。 东北军士兵很“仁慈”地开枪,结果了他们的性命。 师长,要不要向军长请求支援?”朴炳珊的副官,二十三岁的刘天河少校问。 不用了。”朴炳珊轻轻摇了摇头。 绥芬河市区正遭到苏联人的猛烈进攻,在那边,苏联人还投入了大量的飞机和坦克,我们就不要给军长添麻烦了。” 现在他还不知道,进攻绥芬河市区的苏军已经被王树常击退了。 朴炳珊虽然也练过武,但还远没有达到王树常那种连子弹都伤不了的地步,所以,他并没有冲到前线去杀敌。 一个最高指挥官冲到前线亲自杀敌,只有两种可能。 一种是那个指挥官愚蠢,另一种,则是那个指挥官的本领十分的高超。 王树常,无疑属于后者。 但朴炳珊,也不是前者。 将城中廖风的预备队都叫来吧,另外,把城里最后的五十门92式步兵炮全都给我抬出来。”朴炳珊略一思忖,淡淡地说。 师长,廖风那五千人可是我们老黑山的最后家底了,一旦他们都打光了,我们可就全完了,老毛子现在还有两万多人呀,重炮和机枪更是我们的两倍。”刘天河颇为担忧地说。 少废话!让你叫你就叫,如果老黑山完了,我们也就全完了。”朴炳珊面色阴沉,深邃的眸子里带着一抹冷冷的杀机。 刘天河只好立正站好,敬了个军礼,然后转身离去了。 苏军的火炮依然在射击,一发紧似一发。 东北军的火炮虽然也在奋力还击,击毙击伤苏军不少人,但渐渐有些吃不消了。 好虎难挡群狼,何况这批苏军炮兵的素质相当高。 轰!一枚迫击炮弹在宋明文身边爆炸。 宋明文虽然在听到炮响的第一时间闪身卧倒,但脸上还是被横飞的弹片划破了一道深达三寸的口子。 血,在阳光下显得格外的妖异,他的这张粗犷黝黑的脸,更是显得格外的狰狞。 团长,你没事吧。”警卫连长关切地问。 没事,死不了。”宋明文冷冷地说,继续指挥炮兵向苏军开炮。 一面画着东北虎头像的军旗在风中猎猎飘扬着。 虽然残破,却带着一种睥睨天下的威严与霸气。 旗帜上,东北虎张开着血盆大口,一双眼睛里闪动着凶狠的光,仿佛要把一切妄图冒犯它的人吞噬掉。 第一百四十一章 停止进攻 大战依然在继续着,苏军,东北军的轻重机枪欢快地鸣叫着,火炮不停地发出恐怖的怒吼声。 苏军已经阵亡了八千余人,东北军也有四千多人丧生。 兄弟们,给我狠狠地打!”一个一米八五左右,身着一袭东北军崭新军装的青年少将掏出勃朗宁手枪,指着正向前猛冲的苏军大叫道。 他的两道浓眉宛若用墨汁涂抹上去的一样,深邃的杏仁眼弥漫着浓浓的杀气。 他,正是城中的预备旅旅长廖风少将。 两百多挺轻机枪,一百多挺重机枪,五十多门92式步兵炮,一齐叫了起来。 正大叫着“乌拉”,向前猛冲的苏军士兵不停地被机枪打成筛子,被火炮轰得支离破碎。 带着鲜血的碎肉向四下里不停地飞溅着,白森森的骨头更是飞上了天。 将军同志,敌人打得太玩命了,我看,我们要不要停止进攻?”临时指挥部里,一个三十来岁的苏军上校问。 停止进攻,开什么玩笑?”一个四十出头,国字脸,吊眼的苏军少将冷冷地说,我们现在还有两万多人,而敌人,最多一万人都不到,现在好不容易攻下了一道防线,这个时候让我们停止进攻,岂不是让我们前功尽弃吗?” 这个人,正是苏联第三军(进攻老黑山的这支部队)的军长库尔科少将。 可是将军同志,这样打下去,我们的人伤亡会很大,东北军已经疯了,他们个个都不要命啊!”副官雅科夫上校说出了自己的担忧。 伤亡,打仗总会有伤亡,这些同志早就把自己的生命贡献给苏维埃革命了。”叶菲姆少将冷哼一声,没好气地说,仿佛那些正在冲锋的士兵是死是活根本就不关他的事。 把迫击炮团给我调上去,狠狠地轰他狗娘养的!我就不信这些黄皮猴子全他妈的是钢筋铁骨!”叶菲姆紧紧地皱了皱眉,恨恨地说。 雅科夫只好无奈地叹了口气。 自己的上司,他再了解不过了。 库尔科好大喜功,只想着快点儿攻下老黑山立功,根本就不在乎士兵的伤亡。 或许,这就是上位者特有的冷酷吧? 视生命如草莽,为达目的不择手段。 乌拉!乌拉!”苏军士兵纷纷从战壕中跳出,端着冲锋枪和刺刀,大叫着向前冲去。 哒哒哒!”在东北军密集的交叉火力下,他们一个接一个地倒在地上。 咻咻咻咻!苏军的二十多门82mm迫击炮在同一时刻发出愤怒的吼叫声。 破膛而出的炮弹在东北军的机枪阵地中炸开,东北军的机枪手登时倒下了一大片,机枪也被炸毁了不少。 苏军士兵继续大叫着“乌拉”,向吃了兴奋剂一样,不要命地向前冲。 迎接他们的,依旧是雨点般袭来的机枪子弹。 兄弟们!瞄准老毛子的炮兵阵地,给老子狠狠地揍他狗日的!”宋明文轻轻地用衣袖擦了一下脸上的血渍,像头发怒的狮子一样大吼道。 东北军的三十多门火炮齐声大叫,炮口瞬间喷射出橘红色的火焰,炽热的炮弹带着主人的愤怒与疯狂,呼啸着向苏军炮兵阵地冲去。 轰轰轰!爆炸声响起,大地为之颤动。 苏军二十来门火炮瞬间分崩离析,炮手也被炸得支离破碎,东一只胳膊,西一根肠子,那血淋淋的样子令人作呕。 双方的炮战,攻防战,一时间进入了焦灼状态。 拿着望远镜观战的朴炳珊依旧是一脸的焦急。 虽然现在苏联人攻不上来,但老黑山县城里储存的炮弹和各种子弹比苏联的要少上许多。 再这样打下去,一旦我们弹尽粮绝,必然城破人亡!” 朴炳珊轻叹一声,眸子间掠过一抹难以言喻的哀伤。 但是他没有想过逃跑,因为,他早就下定了决心,就算是死,也要守住老黑山县城。 因为,他是军人,军人的荣誉与忠诚高于一切,哪怕是自己的生命! 苏军临时指挥部里,库尔科少将悠闲地靠在一张长椅上,袅袅地抽着烟。 他的脸上,充满了悠然与惬意,仿佛眼前的战事与他毫不相干。 因为在他看来,自己的部队攻占老黑山是迟早的事。 至于伤亡多少,他才懒得关心。 打仗难免有伤亡,处于底层的士兵,本来就应该为国家的战事贡献出自己的生命,反正,他们又不是自己的儿子,自己心疼什么呀?” 只要攻下老黑山,功劳算在自己头上,士兵死再多都没问题,抚恤金又不需要从他的薪俸里扣,他急个俅啊! 可就在这个时候,他身边的电话响了。 喂!你他妈的谁呀?”叶菲姆拿起电话,毫不客气地吼道。 他最讨厌别人在他享受的时候打扰他。 你他妈的是不是活得不耐烦了?敢对老子这样说话?”电话里另一端的那个人也毫不示弱地骂道。 啊!尼基塔司令员。”听出对方的声音后,叶菲姆顷刻间软了下去。 给他打电话的不是别人,正是他的顶头上司,双城子方面的司令员,也是整个东线的司令员尼基塔上将。 我下在命令你,马上让自己的部队停止进攻,就地休整。”电话里,尼基塔上将冷冰冰地说。 什么?停止进攻?”叶菲姆双眼睁大,有些怀疑,自己是不是听错了。 没错,让你马上停止进攻。”电话里,尼基塔的声音有些凝重。 上将同志,老黑山方面的守军已经损失惨重,只要你再给增派一些部队,我就能将老黑山拿下,进而形成对绥芬河市区的包围,配合瓦克西同志拿下绥芬河市区。”叶菲姆急切地说,像是害怕原本属于自己的战功和勋章溜走。 你他妈的连我的命令也不听了是吧,我告诉你,瓦克西的进攻已经失败,伤亡一万余人,飞机和坦克全部损毁,你现在马上停止进攻休整,绥芬河市区一定还驻扎有一定数量的东北军生力军,等我给你们的部队进行补给之后再作打算。”尼基塔气呼呼地说,随即挂断了电话。 什么?瓦克西的进攻失败了,还损失得如此惨重,这东北军也太他妈的那个了吧?”叶菲姆心头大惊,慢慢地瘫倒在椅子上,手一抖,烟头落在了地上。 良久,他才不甘心地下达了停止进攻的命令。 尼基塔这样做是有道理的,东北军能打退于己三倍以上的苏军,还让苏军损失如此之惨重,其战斗素质可见一斑。 更为可怕的是,绥芬河市区很可能还有一定数量的生力军。 在没有摸清对方底牌的情况下,让自己的部队停止进攻,确实是一种明智之举。 东北军曾经在打了一天防御战之后,在晚上不知疲倦地夜袭拔掉苏军的行营,还在瞬间转守为攻,一举拿下苏军的城池。 他有些害怕,东北军是在等,等到叶菲姆的部队消耗得差不多的时候,再出动生力军,一举断掉叶菲姆的部队。 如此一来,担任主攻的瓦克西所部的侧翼就暴露在了东北军面前,很可能面临东北军的反包围,紧接着很很可能就是全军覆没。 有了亚历山大,塔斯科夫的前车之鉴,他尼基塔不敢冒这个险。 第一百四十二章 奥佐林的困惑 怎么回事?老毛子怎么停止进攻了?”朴炳珊不由得感到一阵惊诧。 老毛子怎么会在兵力武器占尽优势的情况下停止进攻呢?难道他们的指挥官心肠比较软,见到自己的士兵伤亡如此之大,所以下达了停止进攻,休整部队的命令?” 朴炳珊苦笑着摇了摇头。 如果老毛子的军官当真有这么好心的话,刚才苏军士兵就不会这么不要命地进攻了。 就在这个时候,朴炳珊身边的电话响了起来。 喂,哪位?”朴炳珊拿起话筒,沉声问道。 你们那边的战况怎么样了?要不要我派些人去支援你们?”电话里,传来的是一个中气十足,却不乏温情的男声。 军长,不用了,你们那边还要顶住老毛子的进攻,老毛子进攻你们那的部队比进攻我们这的多,还投入了大量的飞机和坦克,况且,我们这边的老毛子已经停止了进攻。”朴炳珊淡淡地说。 什么?你们那儿的老毛子也停止进攻了?”王树常先是感到一阵诧异,但仔细想了想,也想到了些什么。 什么叫“也”停止进攻?”朴炳珊心头一阵纳闷。 军长你不会是打退了老毛子的进攻吧?”朴炳珊有些惊讶地问。 进攻绥芬河市区的部队可是苏军的主力部队,配备了一定规模的飞机和坦克,王树常要在这么短的时间内打退苏军的进攻确实有些不太可能。 没错,我不仅打退了老毛子的进攻,还缴获了大量的武器弹药,不仅如此,还有一个老毛子上校被干掉了,我亲手杀的。”王树常轻描淡写地说。 什么?军长你亲自上阵和老毛子拼刺刀,这很危险的,你身为绥芬河最高司令长官,一旦有个什么闪失,那么绥芬河中的五万将士将会群龙无首,老毛子也可能在很短的时间内攻破城池。”朴炳珊焦急地说着,差点跳了起来。 你不用担心,老毛子的步枪和刺刀和伤不了我,老毛子这一次死了一万多人,其中至少有五百人是我亲手用刀杀的。”王树常神色轻松地说,仿佛在说着一件和吃饭喝茶一样普通的事。 什么?你亲自持刀上阵,一个人杀了老毛子五百多人个人,还砍死了一个上校?”朴炳珊的眼睛瞬间睁大,深邃的瞳孔里写满了惊骇与难以置信。 这很正常,王树常虽然在军中展现过不少军事才能,但对于自己的武功,他一直都是深藏不露。 所以,朴炳珊并不知道,王树常除了善于指挥作战之外,还身怀绝世武功。 信不信由你,我这边的老毛子确实遭受了重创,除非他们的司令部立马给他们进行补给,否则他们两天之内都难以发动进攻,要不要我派一部分人去你那里,给你缓解缓解压力?”王树常淡然一笑,和颜悦色地问。 兵就不用派了,如果可以的话,军长你给我一批武器弹药和药品就行了,在方便点的话,给我带一条香烟来,我的烟快抽完了,如果烟瘾发作,而我手头上又没有货的话,我估计会马上死掉。”朴炳珊故作可怜地说,有点像一个小孩在恳求父母给他零花钱。 行,你要的东西我马上给你送去,武器弹药不多,二十挺捷克佳廖夫轻机枪,十挺马克沁水冷机枪,五门76.2mm野战加农炮,外加七千发机枪子弹,四百发炮弹,至于药品吗?阿司匹林两千只、盘尼西林一千只,香烟的话,我刚从老毛子这里缴获了两条香烟,准备全部送去犒劳你。”王树常讪笑着说,像大人在挑逗孩子。 真的吗?军长,太谢谢你了,你知道吗?那香烟,简直就是我的生命!”朴炳珊兴奋地叫了起来,差点就一跃三丈高。 行了行了,你要的东西我可以给你,但如果老黑山丢了我要你脑袋!”王树常的语气变得严肃了许多,甚至还带着一抹淡淡的杀意。 如果老黑山丢了,不用军长你动手,我自行了断!”朴炳珊铿锵有力地答道,犀利的目光显得无比的坚毅。 如果刚才早点派兵过去帮忙,或许老黑山的兄弟就不会伤亡这么大了。”王树常轻轻叹道,有些愧疚,也有些无奈。 刚才因为绥芬河市这边受伤的兄弟实在太多,王树常忙着组织医护人员救治伤兵,一时半会儿竟忘了在老黑山抵抗苏军的朴炳珊所部。 王树常别看治军严酷,杀起敌人来毫不手软,但他的内心,却是善良的。 绥芬河市中,没参加过刚才的保卫战的生力军还有八千多人,装备了有两百门92式步兵炮,四百门十六年式迫击炮,其中三分之一的人还装备有美制汤普森冲锋枪。 不过要靠这些人拔掉库尔科的营帐,确实很困难。 所以,尼基塔担心叶菲姆的营帐被拔掉是有些多余的,虽然库尔科所部比瓦克西的人少,但现在好歹也有两万多人,且营帐四周挖掘了大量的步兵战壕和交通壕,配备有大量的重火力。 八千人要想拔掉,是很困难的。 但如果这八千人真的赶去支援朴炳珊,叶菲姆要想攻下老黑山就难了,就算硬生生地攻下,他自己也要死掉八成。 到了那时,恐怕一个三流黑帮都能把他的部队给灭掉了。 所以,尼基塔让叶菲姆中将停止进攻,等待补给也是没有错的。 黑龙江面上,波涛汹涌,奉俄双方的战舰不停地开着火。 天空中,数十架飞机不停地盘旋,交火。 轰轰轰!”东北军“扬威”号战列舰上的八门150mm的主战炮疯狂地叫了起来。 躲闪不及的“红色东方”号瞬间被命中,在大量的江水涌入缺口后,猛烈地摇晃了几下便沉入了江水之中。 天空中,东北军的飓风战斗机已经占据绝对性的优势,苏机已经被击落了四十五架。 而东北军,只损失了二十架飞机。 数量和火力都占据了优势的东北军飞机对苏机进行穷追猛打,打得苏军战机只有招架之功,毫无还手之力。 兄弟们!给我追!别放跑一架老毛子的战斗机!”方天翔杀红了眼,对着无线电大声吼道。 三十五架涂抹了东北虎头像的飓风战斗机排成两机间隔约约二百米的一字阵型,杀气腾腾地向苏机包抄而去。 苏军飞行员大惊失色,深感大势已去的他们纷纷加足马力,向伯力基地飞去。 但他们的速度再快,也快不过东北军战斗机的子弹。 在一阵紧密的枪声中,苏机接二连三地被击落。 他们无论是飞行技术,还是经验,都比东北军飞行员差了一大截。 别忘了,东北军飞行员的战术和技术都是张学良根据后世的经验教授的。 而苏军的航空兵却刚刚起步,阵型都还是笨拙的“v”字形,和东北军的飞行员相比,根本不是一个重量级的。 看着眼前的一切,阿穆尔河区舰队司令奥佐林少将心中五味杂谈。 不是说东北军江防舰队的司令官沈鸿烈和少帅张学良一起到哈尔滨开会了吗?怎么给我的感觉像是东北军早就有所准备的一样?” 忽然,他透过望远镜看到了一个人正站在东北军的旗舰“海坼”号上。 他的心跳瞬间加速,一双眼睛睁大得几乎可以塞进一个乒乓球。 那个人,不是别人,正是本应该在哈尔滨开会的沈鸿烈! 第一百四十三章 重阿穆尔河舰队 看样子,老毛子快顶不住了。”旗舰“海坼”号甲板上,沈鸿烈惬意地笑了笑。 江面上,东北军的七艘战列舰、五艘驱逐舰,还有数量不等的装甲摩托艇、鱼雷艇不停地向苏军舰队开着火。 苏军“孙中山”号、“无产者”号、“红色东方”号已被击沉,“飓风”号和“雪茄诺夫”号也受了重伤,无力再战,大小不等的扫雷艇、装甲摩托艇、鱼雷艇更是损失了十多艘。 东北军,只损失了十艘装甲摩托艇,战列舰“江亨”号被击沉重伤,退出了战场,“利遂”号也受了轻伤,技术维修人员正在抢修。 嗖!一艘东北军的鱼雷艇发射出了一枚鱼雷。 破膛而出的鱼雷在水中划出一道长长的波纹,毫无悬念地命中苏军深水重炮舰“雪茄诺夫”号。 轰!一声巨大的爆炸声传来,水面上登时溅起了数道冲天的水柱。 “雪茄诺夫”号船尾部被炸穿了一个半径达三米的口子,江水源源不断地往窟窿里注入。 赶快抢修!把缺口堵住!堵住!”三十五岁的舰长伊万中校通过无线电,急切地吼道。 整艘船舰里登时乱成了一锅粥。 天空中,东北军战斗机在方天翔的率领下,风卷残云地屠杀着士气低落的苏军飞机。 与此同时,十架东北军阿米奥轰炸机分别从战列舰“天龙”号、“暴龙”号上起飞,如同老鹰扑食般,呼啸着向苏军的舰队扑来。 苏军战斗机已被东北军战斗机缠住,无暇对舰队进行掩护。 失去战斗机掩护的庞大舰队,自然成了东北军轰炸机的靶子。 咻咻咻!一枚枚重磅炸弹从轰炸机上落下,直挺挺地落入苏军舰队之中。 轰轰轰!几声惊天动地的爆炸声响起,强大的冲击波掀起滔天巨浪,船舰的残片向四下里飞舞着。 转瞬间,苏军又有十艘鱼雷艇、五艘装甲舰,两艘驱逐舰被击沉。 尽管“雪茄诺夫“号上的技术维修人员拼命地抢修,但水还是源源不断地从窟窿里注入。 庞大的舰身摇晃得越发的剧烈。 他妈的!给老子快点!快点抢修啊!”舰长伊万中校睁大着铜铃般的眼睛,气急败坏地吼道。 如果战舰沉没的话,他们全都要完蛋掉。 轰!一声巨响传来。 “雪茄诺夫”号晃动得更加剧烈了,似乎再次遭到了重创。 怎么回事?怎么回事?”伊万声嘶力竭地吼道,一张脸绷得紧紧的。 舰长同志,船舰上的高射炮台被敌军的轰炸机炸毁,还有,船舰的油箱被敌军轰炸机炸药击中,附近的船舱都已经起了火。”一个船员慌慌张张地说。 他妈的!那些飞机,那些拍着胸脯,信誓旦旦地说要保护我们舰队安全的飞机都干些什么去了?”伊万大声吼叫着,一双眼睛几乎要喷出火来。 我们的飞机都被东北军的飞机给缠住了,东北军的飞行员太厉害了,我们的两个,甚至三个飞行员都难以对付他们一个飞行员。”年轻的船员诚惶诚恐地说着,本不强壮的身躯已经抖得像筛糠一样。 东北军!张学良!我日你祖宗!”伊万破口大骂,狠狠地将一个杯子摔在地上。 啪!一声清脆的响声传来,玻璃渣子碎片向四下里散开。 轰!又是一声震天动地的爆炸声。 更多的水注入“雪茄诺夫”号中,庞大的舰身在一点一点地下沉。 该死的!又怎么了?”伊万眉头紧锁,眉毛轻轻地跳动了几下。 接连不断的噩耗,他已经渐渐的麻木。 此时的他,已经由愤怒变为了恐惧。 舰长同志,我们的船舰又被东北军的轰炸机炸出了一个口子,大量江水注入,船舰正在慢慢地下沉,我看,我们还是赶快弃舰吧。”一个三十岁上下,金发圆眼的海军少校心急火燎地说。 好吧。”伊万不情愿地点了点头。 愤怒、无奈、悲伤,在这一刻都化为了轻叹。 一艘艘救生艇从船舱里放下,“雪茄诺夫”号上的船员一个接一个地跳了上去。 嗒嗒嗒!两挺12.7mm重机枪叫了起来,那是一艘东北军装甲摩托艇驶了过来。 扑扑扑!十多名救生艇上的苏军船员身中数弹,惨叫都还没来得及发出就跌入了江水之中。 该死的!快!快拦住那艘东北军的装甲摩托艇!”伊万大叫着。 刚入虎口又进狼窝的感觉的确不好受,此时的他已经慌了神。 东北军的装甲摩托艇呼啸着冲来,舰身上张开血盆大口的东北虎仿佛能把世间的一切吞噬掉。 几艘救生艇只好横在装甲摩托艇的前方,硬生生地为他们首长挡出了一条逃生的路。 那几艘救生艇自然毫无悬念地被装甲摩托艇撞翻,船员们除少量依靠游泳逃生之外,其余全部葬身鱼腹。 伊万躲到苏军深水重炮舰“暴风”号后,才惊魂未定地爬上船,捡回了一条命。 “雪茄诺夫”号剧烈地摇晃了几下,便被滔滔的江水淹没了。 太窝囊了!这仗打得真他妈的太窝囊了!”伯力港口上,四十岁的奥佐林狠狠地攥紧了拳头。 才半个多小时,己方就被击沉了四艘“列宁级”重炮舰、损失了五十架飞机,而敌人,却只损失了一些小型舰只,重伤了一艘“江亨”号而已。 这是怎么回事?东北军怎么有这么多架飞机、而且,好像是早就准备好,等着我们进攻一样!”奥佐林眉头微微皱起,眼珠子滴溜溜地转动开来。 忽然,他想到了一个人,一个他刚才看到的,原本不应该在这里的人。 那个人,就是东北军海军上将沈鸿烈! 难道,沈鸿烈没有走!难道,这是东北军早就设好的一个圈套!”奥佐林想着,一股寒气瞬间涌上心头。 这时候,奥佐林身边的电话响了起来,是前敌指挥官叶夫尼根上校向他请求空军支援。 无奈之下,奥佐林只好又派出了十五架拉7战斗机,十架tb3重型轰炸机。 这几乎已经是伯力的最后家底了,现在,伯力的机场上还剩下十架战斗机,五架轰炸机。 这些飞机,对于遭受重创的苏军舰队来说,无异于杯水车薪。 更要命的是,他们刚飞到苏军舰队上空,就遭到了东北军飞机不要命的攻击。 在被击沉两艘驱逐舰,击落十架拉7战斗机,八架tb3轰炸机之后,奥佐林少将只好无奈地将舰队撤回莫力洪三角洲。 这还没完,东北军飞行员挟着胜利之威飞到莫力洪三角洲上空,对着遭受了沉重打击的苏军舰队又是一阵狂轰滥炸。 直到苏军架起高射炮,配合残余的十二架战斗机击落两架阿米奥轰炸机之后,方天翔才心有不甘地带着麾下的飞行员离去。 此役,苏军被击落拉7战斗机四十架,tb3轰炸机二十无架,“孙中山”号、“无产者”号、“红色东方”号、“雪茄诺夫”号四艘“列宁”级深水重炮舰被击沉,沉入江中的还有七艘装甲舰。 东北军战列舰“江亨”号、“利绥”号遭到重创,三艘驱逐舰、五艘装甲摩托艇被击沉、数量不等的扫雷艇、装甲舰遭到重创,战斗机被击落十八架、轰炸机被击落五架。 东北军江防舰队重创阿穆尔河区舰队,阿穆尔河区舰队不到一个星期以上难以恢复元气。 但江防舰队的损失也不小,要在短时间内歼灭阿穆尔河区舰队也是一件很难的事。 一时间,双方似乎又恢复到了战前的对峙状态。 第一百四十四章 沈鸿烈的心思 该死的!我今天带人飞到莫力洪三角洲上空,击沉了老毛子起码两艘驱逐舰,司令官非但不表扬我,反而批评了我一顿,说什么功过相抵,不予表彰!” 鹤岗市集贤县飞行员宿舍里,一个十七岁上下,身高一米七五左右,穿着一件飞行服的少年恨恨地说。 一张轮廓分明的脸绷得紧紧的,一双眼睛几乎要喷出火来。 这个少年不是别人,正是刚才率领东北军航空部队击落击沉苏军多架飞机、多艘军舰的方天翔中尉。 刚才,他率领飞行大队凯旋归来之后,司令官沈鸿烈一脸阴沉,非但没有对他的所作所为进行表彰,反而把他痛批了一顿,说他不服从命令撤退,自作主张到敌港口轰炸敌舰,导致己方两架轰炸机被击沉,八名飞行员丧生。 所以,他感到很委屈,他认为,自己率领航空编队轰炸敌港口虽然是不服从命令的举动,但并没有错。 虽然损失了两架阿米奥轰炸机,但击沉了至少四艘苏军装甲舰,他认为,沈鸿烈这么做对他很不公平。 宁远(方天翔的字),你发什么牢骚呀?”一个比他矮上半个头,也比他年轻些许的飞行员问。 你说我生什么气,我明明立了功,沈司令不但不给我授勋,还把我痛批了一顿,我觉得,司令官这么做对我很不公平。”方天翔咬着牙,把自己的想法说了出来。 文风,刚才我们屠杀老毛子的飞机,轰炸老毛子的军舰十分的过瘾,不用说,这是你指挥有方,你的功劳自然不小,不过,从原则上看,沈司令的做法也没有错。”少年略一沉思,有条有理地说。 不但公平,而且批评你一顿算是手下留情了,严重的话,就算不枪毙你也可以把你送上军事法庭。”阮少飞有些严肃地说。(文风是他的字。) 怎么说?”方天翔的脑子冷静了些许,神色变得有些凝重。 虽然你这次率领我们袭击莫力洪港口,炸沉了几艘苏联人的军舰,但毕竟是违抗了司令官要求撤退的命令,这次运气好,取得的战果大于损失,但是,如果人人都这样的话,我们的部队就会成为无组织无纪律的乌合之众,又怎么能战胜老毛子呢?”阮少飞目光深邃地凝视着方天翔,饶有兴趣地问。 你说得有道理,可是......方天翔轻轻咬了咬牙,虽然内心深处已经意识到自己错了,但还是感到有些不服气,毕竟立了功还挨骂谁都会不爽。 没什么可是的了,我的方大中尉,方大队长。”阮少飞讪讪一笑,轻轻拍了拍方天翔厚实的肩膀。 司令官就是看在你违抗命令是取得了战国的情况下,才只是骂你一顿,而不是给你处分或者把你送上军事法庭,我甚至觉得,沈鸿烈司令官很看好你。”阮少飞意味深长地说。 看好我?”方天翔眼珠子微微转动了几下,显然不怎么相信。 你想想看,在我们江防舰队里,有多少个军官被沈司令亲自训话过呀!你一个中尉,比起沈司令不知低了多少级,在我们江防舰队里更是多如牛毛,沈司令肯亲自训斥你,证明你在他心中有位置,他有意向栽培你,否则,人家沈司令日理万机,才懒得去理会你,犯了错误直接开一张处分条、或者直接一个命令把你送上军事法庭去就够了。”阮少飞微微眨巴着眼睛,像是故意在吊方天翔的胃口。 如果真是这样,那就好了。”方天翔心中暗想。 不过他也不怎么报希望,因为阮少飞这个人他知道,飞行技术好,人也鬼灵精怪,开起玩笑来无所顾忌,口无遮拦,鬼知道他这次是不是故意逗自己开心。 旗舰“海坼”号像一头威猛的洪荒巨兽般,静静地卧在黑龙江之中。 阳光化作万点金芒洒在硕大的舰身上,仿佛给这艘当时最大的巡洋舰披上了一层金黄色的战甲。 涂抹了东北虎头像的军旗插在桅杆上,随风猎猎飘扬着。 八门150mm主战炮、六门88mm高射炮、十二挺12.7mm高射机枪,在阳光下泛着乌黑的光泽,冰冷的炮口散发着腾腾的杀气。 指挥舱里,一身戎装的沈鸿烈正襟危坐在一张沙发上,脸上带着一抹令人难以捉摸的微笑。 少帅这招真是绝呀!如果不是亲眼看见,估计连我都要被欺骗了。”一个三十岁上下,眉清目秀,面色白皙的海军上校微笑着说。 是啊!”当我看到一个一模一样的我走出来的时候,我真是惊呆了,这也难怪老毛子上当了。”沈鸿烈颇为赞许地说。 那就是江湖传说中的易容术吗?我以前一直以为是江湖中人以讹传讹而已。”上校军官有些难以置信地说。 殷少城大千世界,无奇不有,那不但是易容术,还是高级易容术,那些擅长易容的特工,都是少帅身边的人。”沈鸿烈淡淡地说,轻轻地喝了一口茶水。 少帅身边的人?”上校军官殷少城的眼睛微微睁大。 少帅身边的奇人异士可真多,先是白俄特战队,又是超级谍报人员,现在又来了一群易容高手。 没什么好奇怪的,少帅变了,变得我都不认识了,现在他手上有多少底牌,不仅我不知道,估计连辅帅,他的夫人于凤至,他的红颜知己赵四小姐都不知道。”沈鸿烈沉声说道。 司令,刚才你对那个方天翔是不是有点儿过火了,虽然他违抗了军令,但毕竟取得了战果。”感觉谈到了一些大忌的殷少城立即转移话题。 我对他已经算是客气了,军人以服从命令为天职,违抗军令从古到今都是军中大忌。”沈鸿烈冷冷地说,忽然目露笑意,话锋偏转。 不过我对这个小伙子倒是挺欣赏的,敢打敢拼,颇有我年轻时的几分风范。” 我就说嘛,否则司令不会轻易地骂一个人,被司令你骂的人,一般都是人中之龙。”殷少城讪笑着说。 你就少拍我马屁了。”沈鸿烈的神情又变得严肃了些许。 宝剑锋利自然好,但磨得太快太锋利,也容易折断,适当的时候,要进行必要的敲打。” 殷少城若有所悟地点了点头,他有些明白,沈鸿烈为什么要把方天翔批得这么重了。 另外,虽然我们这次重创了老毛子的阿穆尔河区舰队,但绝不能掉以轻心,据可靠情报,海参威方面还有三艘轻型炮舰,两艘驱逐舰,不下十艘轻型装甲舰和二十架战斗机,如果莫力洪方面的舰队得到这些补充,很可能会在很短的时间内恢复元气。” 那司令你认为,我们该怎么办?”殷少城请示道。 目前我们还有三十架战斗机,二十架轰炸机可用,我们要做的,就是催促维修人员尽快把受伤的“江亨”号、“利绥”号和三艘没上战场就出了故障的战列舰修好,同时让发一份电报给少帅,让少帅尽可能地给我们增派飞机,我们必须趁苏联阿穆尔河区舰队恢复元气之前将他们一举端掉。” 沈鸿烈冷冷地说着,脸上的书卷气与儒雅荡然无存,取而代之的,是一种令人脊梁骨生风,头皮发麻的杀气。 第一百四十五章 冉家后人 就在奉俄海军在黑龙江面上厮杀的时候,苏军第三军约四万余人在彼得中将的指挥下,正猛攻乔巴山。 四十架拉7战斗机,二十架tb3轰炸机在空中盘旋着。 而东北军,只有十架飓风战斗机和十架p-35战斗机。 东北军出动飞机这么少,并不是东北军飞行员仗着飞行技术高超,不把苏军放在眼里。 张学良也不会犯这么低级的错误,过于托大,自古以来就是兵家大忌。 那是因为,乔巴山方面,也就只有这些家底了。 两个月前的大战,绕是东北军飞行员技艺高超,东北军的飞机也损失了不少,而且当时东北的兵工厂并不具备独立大规模制造飞机的能力,很多飞机,都是从列强那购买的。 就是通过张学良这两个月的努力,大量引进欧美的先进技师,东北兵工厂生产飞机的效率也只能达到苏联的一半。 没办法,苏联的工业化起步毕竟比东北早,而且,人家地大物博,光是国土面积就有2240多万平方千米,这不是区区一个东三省能比的。 这些硬性条件的差异,就算是身为穿越者的张学良也无可奈何,况且,历史从他来到这个年代的那一刻起就已经改变了。 他所能做的,只是通过自己的努力,使这种差异降到最低。 东北军飞行员悍勇异常,辅一交战,就击落了五架苏军战斗机。 航空队长冉雄更是冲锋在前,飓风战斗机上的八挺机关枪不停地喷射出夺命的火舌。 他射出的子弹,仿佛安装了后市的导弹制导系统一般,被他打中的飞机,十有*都是被命中邮箱,然后整架飞机直接燃烧成一团火球。 他两道浓密的剑眉微微倒竖,一双深邃的双瞳目不停地散发着烈火般妖异的血红。 敌人来多少,我就杀多少!” 这是他的信心与决心,因为,在东北空军大学的时候,他就是与王牌学员沈崇海同一个寝室的好兄弟。 更重要的是,他是那个人的后代。 当年,他的祖先曾率领一群热血男儿,将一群妄图占据大汉江山,屠杀无数汉人,欠下汉族同胞累累血债的北方异族斩尽杀绝! 现在,他又在率领英勇的东北军空军,在蓝天之中抗击觊觎东北国土已久的苏联老毛子! 他的身上,流淌着那个人的热血,他绝不会给他丢脸。 就算是死!也要把觊觎华夏领土的侵略者赶尽杀绝! 浓烈的杀气在空中弥漫着,冉雄所驾驶的飞机再一次开了火。 一架苏制拉7战斗机瞬间化作一团燃烧的火球,在苏机飞行员绝望的惨叫声中,重重地落在了地上。 他身后的战斗机也立即排成两机相隔两百米的“一”字阵形,杀气腾腾地向苏军飞机扑去。 绕是冉雄等人英勇善战,但好虎难挡群狼,苏军光是战斗机就是东北军的两倍。 虽然所排的还是笨拙的“v”字阵形,但在这批飞行员的素质,明显要比两个月前的高上许多。 所以,很快,东北军就被击落了三架战机。 其中一个飞行员被燃起的大火烧死,两个飞行员跳伞逃生。 无论如何,他们都已经被苏军战斗机死死缠住了,难以抽身对付苏军轰炸机。 见此情景,苏军轰炸机自然十分的狂妄。 一枚枚重磅炸弹雨点般地落在东北军的阵地之中。 在一阵阵轰隆隆的爆炸声中,东北军不断地有人被炸伤、炸死,血肉模糊的残肢断臂不停地向四下里飞舞。 嗒嗒嗒!东北军的十多挺12.7mm高射机枪疯狂地叫了起来,橘红色的火焰从枪口喷出,直取天空中的苏军轰炸机。 一架低空飞行,过于托大的轰炸机当即被击中油箱,很快化作一团熊熊燃烧的火球。 没等高炮营的士兵发出欢呼声,营长盘天豪少校立即下令:“兄弟们卧倒!” 东北军士兵们立即有序地向两旁卧倒。 轰轰轰!几声爆炸声震天动地,大地仿佛都为之颤动了起来。 高炮营士兵原本所在的地方出现了三个深达两米的大坑,高射机枪也有三分之一化作齑粉。 好险!”高炮营的士兵们不由得倒抽了一口凉气。 虽然损失了这么多的高射机枪有些可惜,但能保住命,却是件值得庆幸的事。 *纵高射机枪的两人一组,使用88mm高射炮的三人一组,每一组间隔一百米,发觉到飞机要投弹立即卧倒。”盘天豪沉声命令道。 高炮营的士兵立即拿着武器,有序地散开。 他这么做,是想把高炮营的伤亡降到最低,尽管tb3轰炸机的杀伤半径很大,但把队伍分散开来,还是能减少一定的伤亡的。 盘天豪抬头仰望天空,不由得轻轻叹了口气。 两个月前,都是我们的空军在虐老毛子,没想到风水这么快就转过来了。 两个月前,是因为苏联人没有了解到东北军拥有一支如此强大的空军,再加上国内的一些元老低估了航空力量在现代战争中的作用,所以调到前线的飞机并不是很多,飞行员的技术也不是很高。 可现在不同了,布柳赫尔总结了失败的原因之后,已经把东北军的空军当成了重点打击对象。 这一批飞行员,都是有着一定经验的,技术也比先前的那批好上许多。 飞机,大多是刚出厂的,发动机的功率也被增大了。 空战进行的同时,苏军的地面部队也在发起猛烈的进攻。 一挺挺重机枪、一门门火炮,不停地发出恐怖的怒吼声。 在强大火力的掩护下,苏军士兵大叫着“乌拉”向前猛冲。 东北军轻重机枪的交叉射击,密集的火力一下子撂倒了十多名苏军士兵。 但苏军士兵像是对死亡已经麻木了似的,依然踩踏着战友的尸体,狂热地大叫着“乌拉”,如潮水般涌来。 轰隆隆!苏军的四十多辆坦克也出动了,坦克上的机枪和主战炮纷纷向战壕里的东北军士兵开火。 他娘的!老毛子的火力真是太猛了!”东北军战壕里,一个二十七八岁,铜铃眼、卧蚕眉、身如铁塔的东北军少将恨恨地骂道。 他就是乔巴山防御战的前线指挥官,丁超手下的干将—第三步兵旅旅长沐天恩。 看来我要让师长再派一些人来才行,最好能把城中的三十辆坦克都调来。”沐天恩想着,便拿起身旁的电话。 第一百四十六章 硝烟中的酒色 万里无云,金色的阳光普照着大地。 乔巴山市,一个硕大的蒙古包屹立在草原上。 这里,屹立着许许多多大小不一的蒙古包,蒙古包外都围着一圈铁丝网,铁丝网外还挖掘了不少的步兵战壕、交通壕。 战壕里架设了不少轻重机枪和火炮,不少士兵正呆在战壕里抽着烟,打着牌。 铁丝网内,也有不少全副武装的士兵在来回走动着。 蒙古包附近还修筑了不少的碉堡,安插了不少的暗哨。 很明显,这里是军队的驻地。 这里,原来是苏军的营地,现在呢?则已经变成东北军的营地了。 这个地方好,视野开阔,放眼望去,能将东西南北四个方向的景物尽收眼底,这就是为什么苏军和东北军都选择这里作为营地的原因了。 城外炮声隆隆,城内安宁静谧,似乎城外的激战一点都没有影响到城中的安逸。 那个屹立在中间的蒙古包,显得特别地大,像一头巨兽正卧倒在草地上,贪婪地沐浴着温和的阳光。 外面,站着一个连的东北军士兵,其中还配备了五挺捷克式轻机枪。 那些士兵们目光凶狠,神色凝重地望着远方,什么人都不让靠近。 似乎,他们在守护着什么。 他们的确在守护着重要的人物,那就是他们的师长,乔巴山的驻军司令官,丁超中将。 蒙古包里,一身戎装的丁超右手搂着一个二十来岁的妖艳女郎,左手拿着一壶醇香的马奶酒,粗犷的脸上带着一抹陶醉的笑。 他搂着的那个女郎,是一个二十出头的蒙古姑娘。 她将一头乌黑的秀发扎成一条马尾辫,高挑玲珑的身上穿着一件薄如蝉翼的纱衣,半月形的脸洁白如玉,两道细密的柳叶眉下,一双美目不停地散发着阵阵秋波,一双白皙如雪的玉足上各套着两个金色的脚环。 蒙古包正中央,一群身着几近透明纱衣,赤着脚的蒙古丽人正在跳着蒙古的民族舞蹈,几个乐师不停地弹奏着蒙古族特有的乐器伴奏。 一条条雪白性感的大腿随着舞姿的变化不断地伸出,说不出的性感撩人。 这一幕,丁超看得直流口水。 将军,她们有我漂亮吗?”怀里的丽人娇笑着问,双目秋波粼粼地看着他,像是在吃醋。 当然没有你漂亮了,你娜仁花可是蒙古大草原上的一枝花呀!”丁超说着,轻轻地握住她那白皙柔嫩的玉足,并用嘴吻了吻。 我的脚很漂亮,对吗?将军也很喜欢吧?”娜仁花媚笑着问。 当然,你全身上下每一个部位我都喜欢。”丁超色迷迷地说着,把手慢慢地伸入了娜仁花的衣服里。 来吧,将军,快要了我吧!我就喜欢你这样的抗俄英雄,真正的男子汉。”娜仁花娇滴滴地笑着,轻轻地握住丁超的手,并把这只经常握枪的手慢慢地放到了自己丰腴的双峰上。 小宝贝儿,今晚,我就要了你。”丁超讪笑着说,轻轻地在娜仁花的*上揉搓了几下。 看着眼前这一幕,朱光宇只好无奈地叹了口气。 前线的将士在浴血奋战,用生命在保卫这座城市,而身为总指挥的丁超,却躲在后方花天酒地,纸醉金迷,这成何体统!简直就是荒唐至极。 但朱光宇却不敢说什么,丁超是自己的上司,自己也是他一手提携起来的,自己不便于说什么。 况且,跟随丁超这么多年,丁超的那点毛病,他还是知道的。 师长虽然贪财好色,但还是分得清轻重缓急的。”朱光宇自我安慰道。 的确,在以前的战争中,丁超的确没有因为酒色耽误大事。 丁超此人,从小就胆大包天,喜欢钱和女人。 在日本陆军军官学校读书的那几年,受到日本社会奢靡之风的影响,更是将他那种贪财好色的本性发挥得淋漓尽致。 在日本读书的时候,他省吃俭用,还勤工俭学。 但各位请不要把他当成什么良好青年,因为,他省吃俭用,勤工俭学的钱全都拿去玩艺妓了。 在日本读书的三年里,招待过他丁超的艺妓不下百人,几乎整个大阪的艺妓都认识他。 贪财好色之人必怕死,这就是他在原来的历史上投降日本关东军,做了汉奸的原因。 这些蒙古丽人,都是阿日斯兰为了讨好他而找来的。 知道钱、酒和女人是丁超的最爱之后,阿日斯兰每天都不遗余力地帮丁超寻找这些东西,以讨好丁超。 见阿日斯兰如此了解自己,丁超自然高兴万分。 阿日斯兰的势力,比之苏联人在时有过之而无不及,在他给丁超献上八万现大洋之后,丁超欣喜之下,立马批了他二十挺马克沁重机枪,四十挺缴获的捷克佳廖夫轻机枪和两百多只缴获的苏制*沙冲锋枪。 阿日斯兰不是笨人,知道感恩戴德,得到那批装备后,他为丁超卖命更加卖力了,三天两头就到蒙古牧民的聚居地去搜集妙龄少女,还强取豪夺了三个牧场献给丁超。 蒙古牧民对阿日斯兰比之苏军在时更为恼怒,对东北军也十分的失望。 原本牧民们以为,东北军毕竟是中国人,肯定会让他们比苏联人在时过得好。 但没想到,东北军的混蛋比之苏联人不相上下。 一样的抢掠民财,糟蹋妇女。 为此,朱光宇和沐天恩,还有不少将校,都建议丁超严令军纪,同时解散阿日斯兰这股令牧民们深恶痛绝的马匪。 但丁超却不为所动,不但大加赞赏阿日斯兰聪明,能办事,还纵容麾下的东北军士兵对牧民们为所欲为。 对于这些,朱光宇,沐天恩等人只好一边约束自己的直属部队,一边扼腕叹息。 在这里,丁超最大,谁的话都不管用。 也有人想过向张学良反映,但最终还是作罢了。 朱光宇等人不想给丁超,更不想给少帅添麻烦,至于底层士兵和大部分基层军官才懒得想这么多。 丁超如此纵容,反而令他们一直紧绷的神经得到了释放,他们很乐意对牧民们为所欲为。 这时候,丁超身边的电话响了。 你他妈的是谁!最好给老子一个理由!”丁超拿起话筒就破口大骂。 他最讨厌别人在他寻欢作乐的时候打扰他。 第一百四十七章 血战乔巴山 师长,我是沐天恩。”电话里传来了一个沉重而熟悉的声音。 怎么了,老沐?”丁超没好气地问,显然十分对沐天恩此时打扰他寻欢作乐十分的不满。 老毛子的火力很猛,他们的人正在不要命地往前冲,我担心,再这样打下去,我们的防线会被突破,请师长立即派兵支援。”沐天恩急切地说着,电话里不时传来阵阵隆隆的炮声和机枪的吼叫声。 好好好!我马上派人去,行了不?你要多少?”丁超皱着眉头,很不耐烦地问。 我手头上的部队只有八千多人,而老毛子,却有将近四万人,地面上还有四十辆坦克,天空中的飞机更是我们的两倍多。”沐天恩心急如焚,飞机和坦克的轰鸣声似乎在敲击着他的心。 好吧,我马上把欧阳文建的坦克团和机场上的最后十架战斗机派出去,外加六千步兵,不过你可要小心点哟,这剩下的十架p-35战斗机是少帅刚花了大价钱从美国购买的,打光了的话少帅找你算账我可保不住你!”丁超冷哼一声,便毫不犹豫地挂断了电话。 看来,师长又是在玩女人了。”沐天恩苦涩地笑了笑。 跟随丁超多年的他十分了解,在自己向丁超汇报工作,或者战场请求支援时,后者发脾气一般都是在醉卧温柔乡。 不过还好,虽然把美女楼在怀里,但并没有完全忘记前线的战事,至少,还肯派兵支援。 营帐里的朱光宇副官,却走到了一旁,无奈地叹了口气。 这么多年了,师长的老毛病还没改,贪财好色爱酗酒,在战事如此激烈的情况下,还有心情寻欢作乐!” 丁超惬意地笑着,两眼直勾勾地盯着娜仁花的双峰,手更是不停地在娜仁花的身上游来游去。 看到这一幕,朱光宇就止不住地叹息。 他有种不祥的预感,总是觉得,丁超再这样乱搞下去会出事。 只能听天由命吧!”朱光宇长叹一声,轻轻地点燃了一根香烟。 欧阳文建意气风发地坐在装甲指挥车里,率领三十辆崭新的法国雷诺ft-17坦克从城中驶出。 走在坦克前面的,是全副武装的步兵。 天空中,又有十架飞机加入了战团。 生力军加入战场,沐天恩压力骤减,在东北军密集的火力下,苏军一时间又伤亡了不少,一些刚夺下的阵地也被东北军夺了回来。 意识到ft-17坦克的性能要比苏联的t-18坦克逊色,数量上也处于劣势,欧阳文建下令不得与苏军坦克硬碰硬地打,尽可能地保全自己,然后把苏军坦克吸引到己方的反坦克炮射程范围内。 交战打了五分钟左右,苏军就有两辆坦克中计,暴露在了东北军的反坦克炮下。 吼吼吼!东北军缴获的十数门苏制su-85反坦克炮一齐叫了起来。 呼啸而至的炮弹瞬间将坦克的装甲撕裂,燃起的火焰瞬间将坦克里的两名乘员吞没。 一些装备了巴祖卡火箭筒的东北军士兵直接向前推进,瞄准苏军坦克就发射炮弹。 轰轰轰!十多门巴祖卡火箭筒在同一时刻发出愤怒的吼声,五门t-18坦克的装甲瞬间被击穿,里面的成员也在同一时间被炸成了肉酱。 只要苏军坦克刚进入东北军反坦克炮的射程范围,就会立马遭到雨点一样的炮弹的轰击。 不消片刻,苏军就报废了十辆坦克,东北军却只损失了两辆。 天空中,冉雄所率领的航空编队依旧在和苏机浴血奋战着。 他的手头上,只剩下八架飞机了。 而苏军的拉7战斗机也由原来的四十架减少到了十七架。 其中有十架,都是被冉雄击落的。 他的祖上昔年以一人之力,逢战必杀数百人。 今天,他以一人之力,击落十架苏军所谓王牌飞行员驾驶的战斗机。 身为中华民族的热血男儿,他绝不容许苏联老毛子的飞机在中国的领空为所欲为。 刚投入战场的十架p-35战斗机并没有去支援冉雄的战斗,而是去攻击苏军的轰炸机。 tb3重型轰炸机虽然也装备了十挺7.92mm的机枪,火力十分的猛烈,但由于体积过大,起飞重量过重等原因,导致速度十分的缓慢。 那批新购进的p-35战斗机性能虽然不怎么样,但机动性能再怎么说也要比tb3这种大家伙强,况且,驾驶他们的都是东北军中一流的飞行员。 不消片刻,就有五架tb3轰炸机被击落,东北军的p-35却毫发无损。 一架战斗机的八名成员得以跳伞逃生,但他们却很倒霉地降落在了东北军的战壕之中,自然而然地成了东北军的俘虏。 他妈的!老毛子驾驶这么重的轰炸机也想来和老子叫板,不是他妈的找抽吗?”一个东北军飞行员不屑地瞟了一眼眼前的tb3轰炸机,毫不犹豫地开了火。 嗒嗒嗒!机身上的八门12.7mm机枪欢快地叫了起来。 带着火焰的子弹全都打在了机翼和机身上,庞大的tb3重型轰炸机瞬间拖着长长的烟雾坠地。 轰!一声巨响传来,坠地的飞机爆炸,燃烧着的残骸向四下里飞溅,八名成员化成了八具焦尸。 嗒嗒嗒!高炮营的士兵在盘天豪少校的指挥下,不断地向天空中的苏机开着火。 不消片刻,苏军又有三架轰炸机被东北军的高炮营击落。 看到高炮营英勇的表现,冉雄眼前一亮,不由得心生一计。 于是,他下令让麾下的飞行员低空飞行,并佯装不敌,把敌军飞机引到高炮营的枪口下。 苏机飞行员以为东北军的飞机因为燃油不够,要回到城里补充,当下大喜过望,对东北军飞机穷追不舍,并不停地开着火。 东北军飞行员自然能轻而易举地闪过苏军飞行员的攻击,因为,双方根本就不是一个重量级的。 刹那间,五架苏军拉7战斗机中计,全都暴露在了高炮营的火力范围之内。 高炮营果断地开枪开炮。 在一阵轰隆声中,五架苏机顷刻间化作燃烧的火球,重重地落到地面上。 双方的攻防战渐渐地进入了胶着状态,不,应该说是东北军正在逐渐扭转劣势。 天空中,苏军的飞机不断地被击落,地面上,苏军士兵的伤亡也在不断地增大。 战斗依然在进行着,双方的将士依然在浴血奋战着。 转瞬间,苏军又被击落了七架战斗机,五架轰炸机,其中有三架战斗机是被冉雄等人用计吸引到高炮营的枪口下,被高炮营击落的。 但是,东北军也疲惫了,特别是在天空中战斗的飞行员。 因为,这一次,东北军飞机的燃油真的快完了。 当然,苏军也好不到哪去。 于是,四十岁的彼得中将只好下令停止进攻,部队原地休整。 沐天恩登时松了一口气,如果老毛子再这样打下去的话,结果还真不好说。 彼得中将也轻松不到哪去,清点伤亡和损失之后,他气得肺都要炸开了。 士兵一万五千多人丧生,被俘两千余人,飞机损失五十架,坦克损失二十辆,轻重机枪和火炮的损毁更是难以估量。 这么大的损失!连东北军的一道防线都没有攻破,彼得气得连杀人的冲动都有了。 东北军则战死六千多人,重伤两千多人,轻伤一千多人,损失飞机二十二架,坦克八辆,轻重机枪损毁四百余挺,火炮两百余门。 双方都筋疲力尽了,都在等待着上头的补给。 第一百四十八章 张学良的分析 满洲里,东北军抗俄总司令部。 一身戎装的张学良悠然站在帐篷外,袅袅地抽着一根来自美国的雪茄香烟,两道剑眉微微扬起,一双深邃的星目若有所思地望着远方。 幽深的瞳孔,看似风平浪静,实则波涛暗涌。 少帅,你在想些什么?”韩奇峰饶有兴趣地问。 布柳赫尔这只老狐狸果然上当了,刚才我已经收到了沈鸿烈传来的捷报,老毛子的阿穆尔河区舰队已经遭受了重创,四艘“列宁级”深水重炮舰被击沉,战斗机和轰炸机共计被击落六十五架,老毛子估计心痛得要上吊了。”张学良讪笑着说。 当时,苏联的海军现代化建设才刚刚起步,隶属于“远东海军”的阿穆尔河区舰队也只有“列宁级”深水重炮舰八艘,驱逐舰五艘、轻型炮舰三艘,还有数量不等的扫雷艇、布雷艇、装甲艇和装甲摩托艇。 配备的飞机,连同战斗机和轰炸机,也只有八十多架。 被干掉了四艘“列宁级”深水重炮舰四艘,装甲舰七艘,相当于干掉了阿穆尔河区舰队一半的力量,老毛子怎会不心痛万分呢?” 如今,北方舰队尚未建成,黑海舰队大多是将过去自沉的船只打捞上来修复的,舰只不多,距离黑龙江很远,波罗的海舰队距离黑龙江也十分的遥远,要赶来支援必须要绕将近半个地球,且还没有从十年前的彼得格勒保卫战中完全恢复元气。 所以,苏联人在水面上所能依仗的,也只有阿穆尔河区舰队了。 如果能一举歼灭阿穆尔河区舰队,东北军水上再无敌手。 好像我们的舰队损失也不小吧?”韩奇峰淡淡一笑,会意地说。 你说得没错,我们也重伤了两艘战列舰,五艘装甲摩托艇、数量不等的装甲舰,外加二十三架飞机。”张学良淡淡地说。 不过,我们的飞行员也真够棒的,只损失了二十三架飞机,就灭掉了老毛子六十多架飞机,平均一个飞行员可以顶老毛子的三个飞行员。”韩奇峰颇为骄傲地说。 在未来的战争中,航空力量对战争的胜负将起着主导的作用,飞行员的技术也是要在战争中取胜的一个不可忽视的重要因素,但是,战争,归根结底打的还是生产力。”张学良缓缓地说着,目光变得微微凝重了些许。 少帅,你的意思是,我们的生产力比不上老毛子?”韩奇峰会意地说。 他是个聪明的人,往往能听出别人话里深藏的意思。 没错,苏联的工业化比我们起步得早,工业体系也比我们成熟,资源也比我们多,就说最现实的,老毛子具备大规模独立生产飞机的能力,而我们现在的兵工厂生产飞机的效率也只能赶上老毛子的一半,坦克的生产效率,也是落后了人家一大截,虽然我不希望如此,但我却不得不承认,事实就是如此。”张学良缓缓地说着,轻轻地从嘴里吐出了一个烟圈。 那我们要在这场战争中取得胜利,岂不是很难?”韩奇峰眉毛微微抖动了两下,深邃的眸子里流露出一抹担忧。 不一定。”张学良淡淡一笑,风轻云淡地说。 虽然老毛子的工业体系比我们成熟,生产力比我们强,各种原材料也比我们多,但是。张学良目光一寒,话锋偏转,他们的钱,不一定比我们多。” 因为意识形态的差异,西方列强对红色苏维埃政权无比地仇视,现在,英国、美国、法国、德国、意大利等西方列强已经对老毛子进行封锁禁运,且不断地给我们发放贷款,将刚出厂的新武器卖给我们,就连日本关东军都从正金银行贷了二十五个亿的美金给我们。” 在原来的历史上,东北军败了,而且败得很惨,海军、空军几近覆灭,黑瞎子岛也被苏联人强占,直到二十一世纪中国都没能完全收回。 至于当时列强为什么没给张学良发放贷款,一是因为经济危机造成西方各国市场混乱、财政萧条,二是因为原装的张学良没有表现出强悍的,足以牵制苏联的实力。 现在不同了,张学良(张鑫璞)一开始就展现了东北军强大的实力,先灭苏军一万,再灭苏军六万,击杀苏联八位将军,俘虏两位,还间接地将塔斯科夫和科夫曼送上军事法庭,这份魄力与实力,无意中得到了西方列强的青睐,虽然西方各国收到经济危机波及,市场动荡、财政紧张,但他们更害怕的,是国内的布尔什维克主义者乘虚而入,窃取属于大资本家大财阀*控的政权。 所以,他们积极给张学良发放贷款,出售武器,希望借张学良之手牵制红色苏联,防止红祸西进。 当年二战伊始,英法等国对纳粹德国采取绥靖政策的主要原因也是想将祸水引向苏联,在那个意识形态对立及其严重的时代,各资本主义国家都对红色苏联怀有一种仇恨与恐惧的心态。 那么少帅是想借助西方列强的财力和出售的武器,弥补生产力上的不足,尽快拖垮苏联红旗远东特别集团军,把苏联人*到谈判桌上,然后在谈判中夺回中东铁路的主权?”韩奇峰会意地说。 没错,而且,我现在正让兵工厂的技术人员研制一种能在草地和沼泽上急剧燃烧,并能产生强大破坏力和杀伤力的燃烧弹,现在已经初具雏形,估计一个星期后就能批量生产了,另外,杰克现在也正在欧美各国游走着,为我购买飞机、坦克,还有各种先进的火炮和枪械。”张学良不紧不慢地说。 现在绥芬河、老黑山和乔巴山方面的战事都已经告一段落,苏联红军的进攻暂时被我们击退,但是,后贝加尔斯克方面,老毛子的攻势越发的猛烈,梁忠甲一时间难以击退。”韩奇峰神色凝重地说。 但是,老毛子应该也死了不少人吧,而且,应该也十分的无奈吧。”张学良扬眉轻笑,一圈圈烟雾慢慢地从嘴里喷出。 满洲里机场上还有三十架飓风战斗机,要不要派过去支援一下梁忠甲?”韩奇峰问。 不用了,沈崇海已经去了,和他去的那批全是空军大学里最杰出的学员,他们一个,至少能顶老毛子五个飞行员,就算飞机的性能比老毛子差点,他们一个也能顶两个到三个老毛子飞行员。”张学良神色轻松地说。 第一百四十九章 喋血后贝加尔斯克 后备加尔斯克方向,苏军五万余人,在格纳季中将的率领下,从左中右三个方向向后贝加尔斯克发动猛烈进攻。 天空中,六十多架飞机盘旋轰炸,一枚枚重磅炸弹,如同雨点般落在东北军阵地中。 地面上,步兵配合着坦克,步步前进。 这一次,苏军没有像以往一样一味地大叫着“乌拉”猛冲。 他们先是用猛烈的炮火对战壕里的东北军进行覆盖性的轰击,步兵利用火箭筒、轻型迫击炮等武器打击东北军的反坦克炮,坦克再向前推进。 东北军的防御中路较强,左右两翼较为薄弱。 空中力量方面,东北军也只有二十五架p-35战斗机在与苏机抗衡着。 一发发炮弹在空中划过一道道完美的弧线,呼啸着落入东北军的战壕里。 尽管东北军的战壕里挖掘了一些供士兵躲避炮弹的洞穴,但苏军的炮弹太过密集,不少反应不够快的士兵还是被炸得血肉横飞,支离破碎。 一堆堆坦克的残骸在燃烧着熊熊的烈火,地面上布满了血肉模糊的尸体,其中有东北军的,也有苏军的。 战斗已经进行了半个多小时,东北军的正面防线已被突破了两道,至于较为薄弱的左右两翼,已被突破了两道。 一小队的苏军士兵端着莫辛纳甘步枪,大叫着“乌拉”冲入东北军的第三道战壕里。 两个遍体鳞伤的东北军士兵视死如归地扑了上去,毫不犹豫地拉响了腰间的手榴弹。 啊!”在苏军士兵惊慌失措的叫声中,手榴弹爆炸了。 轰!苏军士兵连同两名身受重伤的东北军士兵一齐被炸上了天,血淋淋的残肢断臂飞出三米开外,爆炸产生的强大气浪溅起阵阵尘土。 紧接着,东北军数十挺机枪一齐叫了起来,近百名苏军瞬间被撂倒,迅猛的交叉火力再一次打退了苏军的进攻。 苏军临时指挥部里,一个四十岁上下,浓眉毛、蓝眼睛、玉柱碧,体态魁梧的俄罗斯大汉正襟危坐在一张椅子上,袅袅地抽着烟。 他的嘴角边上留着苏联军官特有的希特勒式的小胡子,圆圆的蓝眼睛若有所思地看着前方。 他的肌肉如同小山般壮硕,似乎随时都有可能将他那华丽的中将军服撑破。 军团长同志,你觉得,我们在天黑之前能攻下后贝加尔斯克吗?”一个三十五六岁,戴着副金边眼镜,白净斯文的少将副官问。 你觉得呢,“谢苗同志?”格纳季没有回答谢苗少将的问题,而是微笑着反问道。 有些难度,甚至很可能短时间内都难于攻克。”谢苗缓缓地说,小心翼翼地看着格纳季脸上神情的变化。 你说对了,谢苗同志,不只是这个后贝加尔斯克,就算是其他东北军占据的城池,我们都难以在短时间内攻克,否则,总司令布柳赫尔元帅也不会给我们增派这么多的兵力,我军前面的战斗也就不会失利,六万红军将士也不会埋骨他乡。”格纳季淡淡地说,轻轻地从嘴里吐出了两个烟圈。 军团长同志的吸烟技术真是越来越熟练了,能连续吐出两个烟圈,我现在,连一个烟圈也吐不出。”谢苗颇为惭愧地说。 吸烟的技术是靠练的,我这根本不算什么,斯大林同志还能一口气吐出八个连续的烟圈,不过,吸烟这东西有害健康,是很危险的,没有一定的身体条件,还是不要尝试地为好。”格纳季冷冷地说着,幽蓝色的眼睛里忽地散发出一种鬼火般的光芒。 我明白,打完这仗之后,我马上把烟戒掉。”谢苗双目波澜微动,已经明白了什么。 在苏联红军中能混到少将这个职位的,头脑肯定不简单,谢苗当然知道,格纳季话里有话。 对了,杜达拉夫那为大政委现在在干什么?”格纳季饶有兴趣地问。 杜达拉夫同志正在营帐里思虑着,等我们收复后贝加尔斯克之后,该怎么对民众进行政治宣传,怎么安抚人心呢!”谢苗冷冷地说,语气中带着一抹讽刺。 杜达拉夫,真他妈一个蠢货,现在战斗进行正酣,我们什么时候能攻克后贝加尔斯克都还是个未知数,他倒好,现在就开始思虑着他的政治宣传了。”想起那个文质彬彬,戴着副高度近视眼镜,动不动就上纲上线的胖子,格纳季就有一种说不出的厌恶。 不过,现在的情况还是比较好的,至少,这个死胖子不像其他部队的政委一样,不懂军事,还跑到战场上去干涉军事主官的指挥。 卡纳耶夫那个倒霉蛋,就是被维什尼亚克那个脑残拖下水的,要不然,也不会被一群蒙古马贼俘获,当成战利品献给东北军! 苏联红军中的政委,很多都是一些说大话套话一大堆,却对军事一窍不通的文人,而且还是那种死读书,教徒主义,刻板专横的文人。 但有的时候,却在军中有着绝对的领导权,否则,也不会培养出博古、李德这样的怪胎。 记得苏德战争初期,面对德军的强势进攻,就有一个“英明神武”的政委,居然在那个敌我实力相差悬殊的情况下,下令苏军全线反击,还大喊什么身为红军,要用生命捍卫苏维埃社会主义共和国联盟之类的豪言壮语。 结果,只要是个人,要脚后跟都可以想到。 苏军的炮火愈发的猛烈,东北军的伤亡也在不断地增大。 而天空中,东北军的飞行员被近三倍于己的苏机缠住,难以脱身,十多架tb3轰炸机更是肆无忌惮地向东北军的阵地投掷炸弹。 该死的!这伙老毛子的怎么这么难打?”天空中,一架p-35战斗机里的沈崇海不禁皱了皱眉。 的确,苏军这批飞机的战斗力十分的强悍,阵形也不再是笨拙的“v”字阵形,而是灵巧的“一”字阵形。 以前,东北军飞行员只要稍稍开火,就有苏机被击落。 而现在,有时子弹打在苏机上,溅起阵阵火花后苏机也依旧安然无恙。 倒是东北军飞行员,以前的空战打得太顺手,都是小瓜切菜似的把老毛子的飞机击落,变得有些轻敌了。 轻敌,自然要付出代价,刹那间,东北军就有七架飞机被击落,而苏机,只被击落了十二架。 虽然东北军飞机的损失还是比苏军的少,但比起以前来,东北军是退步了。 以前,一个东北军飞行员至少能干掉两架苏军飞机。 两个月前,苏军打了败仗后,苏联军方高层就开始对东北军的空军进行了研究,甚至把东北军空军当作了头号猎杀对象。 苏联空军司令诺维科上将,就是后来指挥空军在列宁格勒保卫战中抗击纳粹空军的苏联英雄诺维科元帅,对东北军的空军战术进行了专门的研究。 经过两个月的研究后,他终于明白,是飞行技术和空战阵形上出现了问题。 所以,诺维科将军一边加强飞行员实战技术训练,一方面调整阵形,同时,还下令负责建造飞机的兵工厂加厚飞机的装甲、加大飞机的储油量,增大飞机发动机的功率。 至于东线和进攻乔巴山方面的空军还采取“v”字形战队的原因,是诺维科将军有意为之,他就是要用那些飞行员的失败来向空军中的一批老顽固证明,他的决策是正确的。 因为飞机的发动机功率,储油量和装甲加厚,飞行员实战技术有所提升,所以沈崇海等人感觉到这次的空战没有以往那么一番风顺了。 第一百五十章 慕容后人 梁忠甲腰悬手枪,一身戎装地站在城头上,手里拿着一只双筒军用望远镜,聚精会神地观察着战场上发生的一切。 连绵不绝的枪声,隆隆的炮声,不停地传入他的耳际。 他的眉头微微皱了皱,神色,也渐渐地变得凝重。 他发现,这一次,苏联人的战法的确改变了。 先是用火炮、迫击炮对东北军的战壕进行覆盖性的轰击,然后步兵依托坦克为掩体,用手中的武器对东北军的反坦克武器进行打击,同时坦克开炮给冲锋的步兵进行火力掩护,步兵冲锋的队形,也比以前分散了许多。 这样一来,苏军不仅减少了自身的伤亡,也给东北军造成了不小的损失。 这伙苏军炮兵的素质都不是盖的,基本上每一炮下去,都会有一群东北军士兵被炸上天。 苏军的火炮和人数都是东北军的三倍以上,东北军的炮兵部队已经损失了将近三分之一,与苏军炮兵进行对抗,已经渐渐地有些力不从心了。 天空中,沈崇海已经凭借一人之力,击落了十架苏军飞机,但是,苏机还是源源不断地向他们包抄而来。 东北军的飞行员饶是技巧高超,碰上这批无论是战术还是飞行技术都比以前的苏军飞行员要高,劲头也比以往的苏军飞行员更拼命的家伙,也感到十分的吃力。 总之,沈崇海等人已经不能像以往一样几乎不费吹之力地屠杀苏军战机了。 哒哒哒!一阵紧促的枪声在蓝天上响起。 两架飞机化作熊熊燃烧的火球坠落,梁忠甲隐约看到,那是两架涂抹了东北虎头像的p-35战斗机。 梁忠甲目露黯然之色,轻轻叹了口气。 师长,这样下去也不是办法,要不要打个电话到满洲里总司令部,向少帅请求支援?”副官邵明峰上校有些担忧地问。 先不急,让兄弟们在顶一会儿。”梁忠甲冷冷地说。 想我年少之时常以韩信自居,如果遇到这么点困难就要找少帅求援,那我岂不是自己扇自己的耳光?” 更要命的是,我这么做的话,会让少帅觉得,我是个没用的废人,一旦少帅觉得,我是个没用的废人的话,那么我在东北军中的前途,甚至我的性命都要完蛋掉。” 张学良那天晚上和他说话时的神情,那目光,他一辈子也不会忘记。 那是一种看似风平浪静,实则暗中藏刀的目光。 那么,城中的预备队要不要顶上去,老毛子保守的估计也有五万人,而我们压在前线的兵力,也就只有一万多人,一旦老毛子打到城下,那我们到时候做什么都晚了。”邵明峰目光中闪过一抹忧色。 不用担心,我们压在前线的一万多名兄弟可不是吃素的,老毛子要打到城下,不死个三四万人是办不到的。”梁忠甲淡淡一笑,颇为自信地说。 对了,让空军方面起飞加油机吧,打了这么久,蓝天上的兄弟恐怕汽油消耗了不少。”梁忠甲缓缓地说。 起飞多少架?”邵明峰问。 五架加油机全部起飞,不惜一切代价支援空中的兄弟。”梁忠甲沉声说道。 师长,那可是少帅花了高价从美国鬼佬手中买来的加油机,是美国鬼佬最新研制出的新货,放眼整个东北军,也只有不到六十架加油机,一旦有什么闪失的话?”邵明峰眉毛轻轻抖动了两下,神情也有些阴晴不定。 邵明峰,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罗嗦了,我管他妈的加油机花费了多少钱,有多么昂贵,我只知道,在天空中苦战的兄弟正在用生命保卫着满洲里,保卫着东北,汽油对他们来说,就是生命,说到少帅,那我告诉你,空军,是少帅的心血,是少帅的心肝宝贝,如果因为我们没有及时给空军兄弟提供汽油而让空军遭受不必要的损失的话,一旦少帅发起飙来,后果你应该知道吧?”梁忠甲几近咆哮地说,一双眼睛更是睁得如铜铃般大小。 邵明峰的心微微“咯噔”了一下,因为,他知道,梁忠甲怒了,他本能地感受到了梁忠甲身上散发出的那种浓烈的杀气。 更重要的是,张学良的手段他是知道的,一旦发起飙来,那后果可不是一般的严重。 自家少帅,可是一个连蒋介石的总统府都敢炸的人。 好的,我马上去。”邵明峰立正站好,给梁忠甲敬了个标准的军礼,然后转身离去。 最后一道战壕里,一个二十五岁上下的青年,静静地站着,宛若一杆笔挺的标枪在阳光下昂然屹立。 他的脸庞白皙如雪,轮廓,仿佛刀削斧劈般棱角分明,两道浓眉宛若黑色的刀锋,一双深邃的眼睛如同暗夜星辰一般璀璨明亮。 他俊美到了极点,比起后世那些拥有众多粉丝的日韩明星也毫不逊色,如果不是他穿着一身东北军的土灰色军服,估计人们会把他当成一个电影明星,而不是一个军人。 可他,不仅是一个军人,而且,身份还不低。 他领章上,是一颗金光闪闪的将星。 他正是东北军第一旅旅长—慕容天少将。 慕容天,姑苏慕容之后,东北讲武堂毕业的高材生。 虽然他长得文质彬彬,但在东北军中,可是猛将级的人物。 身为帝王甲胄的他,自小就练就了一身武功,苏军的阿加塔少将就是让他给宰掉的。 看着自己的士兵一个个地死在苏军的炮火之中,慕容天脸上没有愤怒,没有悲伤,甚至看不到丝毫感情的变化。 但是他体内的热血,却在渐渐地上涌。 他的祖先曾入主中原,他自然不能让北方俄狄践踏东北国土! 越来越多的苏军已经涌入了东北军的第三道战壕,与东北军展开了白刃战。 雪亮的刺刀不停地捅入人体之中,再拔出。 捅进去前,是白色的,拔出时,已经是鲜血淋漓,甚至还带着一些肠子和内脏之类的东西。 慕容天目光渐渐地变得冰冷,一把雪亮的月牙形弯刀,慢慢地出现在手中。 这把刀,是跟随他的几代先人征战沙场,杀人无数的传家宝刀,辅一出鞘,就带着一抹森冷的杀气。 断魂刀出鞘!不见人血绝不收回! 今天,慕容家的断魂刀注定要饱饮俄寇鲜血! 第一百五十一章 无影刀法 战壕里,东北军和苏军用刺刀绞杀在一起,金鉄交杂之声,撕心裂肺的惨叫声不绝于耳。 一个东北军士兵虎吼一声,将刺刀狠狠地捅入一个苏军士兵的胸膛。 鲜血,顺着刀刃缓缓地流到地上,强壮如黑熊的苏军士兵惨叫都没来得及发出就倒在了地上。 但就在这一瞬间,三把刺刀同时刺入了这个东北军士兵的腹部,鲜血,瞬间将他染成了一个血葫芦。 乌拉!”苏军狂热地大叫着,挺起刺刀发了疯一样向前猛刺。 他妈的!该死的老毛子!”一营长刘天河厉声怒骂,挥舞手中鬼头大刀冲了上去。 他圆睁着一双愤怒的眼睛,逢人就砍,见人就杀,不断地有苏军士兵的脑袋被劈开,胸膛被撕裂。 鲜血,脑浆,溅在了他的脸上和身上,鬼头大刀不断地滴着鲜血,合着他那一米八五的魁梧身材,粗犷的面孔,活脱脱一个来自地狱的杀神。 忽然,几个苏军士兵感到一阵寒气迎面袭来,紧接着喉头一阵冰凉,便再也没有了知觉。 噗嗤!娇艳的血花从咽喉处的伤口喷涌而出,宛若夜色下的七彩喷泉般璀璨夺目。 强壮如黑熊的他们睁大着惊恐的眼睛,慢慢地倒在了地上,至死他们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中招的。 一个年轻人迎风伫立,土灰色的衣袂不断地飘动着,领章上的将星璀璨而耀眼。 轮廓分明的脸上没有一丝表情,深邃如苍穹的眸子里弥漫着浓浓的杀气,手里的一柄月牙形的弯刀上带着点点碧血。 啊!数十个苏军士兵不自觉地叫了起来,他们全都被年轻人身上那股浑然天成的王者气息给震慑住了。 姑苏慕容,不愧为帝王甲胄,虽然数百年已过,但王气始终未减。 旅!旅长!”刘天河睁大眼睛,失声叫道。 慕容天冷冷地看着眼前一个个金发碧眼,几乎都比他高出一个头,有着小山般肌肉的苏军士兵。 俄罗斯黑熊的体型果然不是盖的,往哪里一站都能吓到一群人。 但慕容天看他们的目光,却带着一种深深的嘲讽,因为,在慕容天眼里,他们已经是死人了。 同志们!杀了他!”一个三十出头的苏军少校大喊道。 苏军士兵们当即挺起刺刀,大叫着“乌拉”冲了上去。 不知死活!”慕容天冷哼一声,身子忽地像陀螺一样快速旋转开来。 与此同时,手中刀芒大盛,耀眼的刀光向四下里急剧扩散。 没有金鉄交杂的声音,没有惨叫声,一切,在电光火石之间,就已经结束了。 围攻慕容天的苏军士兵全都倒在了地上,一双双放大的瞳孔里写满了惊惶与恐惧。 慕容天,依旧稳稳地站着,身上的军服依旧如来时那般光洁,只不过,刀刃上的血渍比原来多了些许。 到底的苏军士兵的咽喉处都多了一道深达两寸的伤口。 这一刻,不只是苏军惊慌失措,连东北军也愣住了。 他们怎么也没有想到,人的速度,可以快得这么恐怖,杀人的手法,可以如此的狠辣。 震惊之余,一营长刘天河更是一脸的尴尬。 这个早年和张作霖入关作战过的老兵,一口鬼头大刀舞得虎虎生威,曾以一人之力砍翻一个连的直军,在武艺上自负不已,总是以为,自己在军中已无敌手。 现在,看到这个年轻的,书生模样的旅长转瞬间就干掉了数十个老毛子,且自己连他怎么出手的都没看清楚,方才知道,自己真是井底之蛙了。 就在双方都愣神的当儿,慕容天身形倏地一闪,神不知鬼不觉地来到了那个苏军少校身前,弯刀闪电般劈下。 啪!一声,苏军少校的脑袋顷刻间被劈成两半,猩红色的血会合着白花花的脑浆洒了一地。 杀了他!杀了他!”苏军士兵用俄语歇斯底里地大叫着,纷纷端着刺刀向慕容天冲来。 他们端着刺刀向慕容天冲来,并不是因为他们勇敢,而是因为他们害怕,对慕容天发自内心地感到恐惧。 就像一群人忽然看到一条毒蛇一样,慌张得马上要把毒蛇打死的那种恐惧。 一起上吧!也方便一起上路!”慕容天用俄语冷冷地说,身子不退反进,手中弯刀流星般挥出。 噗嗤!一个苏军士兵胸膛瞬间被刺破,血溅了一地。 几把刺刀呼啸着向慕容天刺来。 慕容天忽然消失不见了,仿佛鬼影一样。(经常看恐怖片的书友肯定想像得到,鬼影忽然消失的样子。) 几把刺刀毫无悬念地刺入慕容天身后的几个苏军的身体内。 那几个倒霉的家伙睁大着愤怒的眼睛倒了下去,他们怎么也没有想到,会死在自己人的刀下。 那些出刀的苏军士兵更是心头大骇,他们不明白,一个大活人怎么说不见就不见了。 一些眼尖的东北军士兵也是大惊失色,自己的旅长究竟是一个什么样的怪胎? 我在你们后面!”一个冷酷的声音从苏军士兵的身后传来。 苏军士兵本能地回过了头。 迎接他们的,是刺向他们咽喉的弯刀。 几缕血花溅起,几个强壮如黑熊的苏军士兵缓缓地倒了下去,眼睁睁地看着气息慢慢地从自己的体内流走,呼吸,越来越弱。 慕容天冷冷一笑,身形几个起落便闪到了一群苏军士兵的眼前。 弯刀带起一道银色的流光,又有几个苏军士兵像杀鸡一样被割断了喉咙。 东瀛!东瀛忍术!”几个苏军士兵用俄语惊声尖叫起来。 东瀛忍术在我面前只能装孙子!”慕容天浓眉一横,用俄语不屑地说,手中弯刀带起一道完美的弧线,将几个目瞪口呆的苏军士兵的喉咙割破。 慕容天身法迅捷诡异,仿佛太阳下的幽灵。 每当苏军的刺刀快要刺中他的时候,他总是会像鬼影一样消失掉,然后神鬼莫测地出现在离他几米远的苏军身边,用弯刀割破对方的喉咙。 两千多名苏军都不由得感到神经紧张,头皮发麻,因为谁也不知道,慕容天下一秒会出现在谁的身边,那把诡异的弯刀,会将谁的喉咙割破。 他们仿佛在和一个幽灵在作战。 慕容天所使用的,正是姑苏慕容世代传承的无影刀法,刀法配合着身法,能使速度变得无比的迅捷,使敌人眼花缭乱。 这种武功,和日本的忍术有着异曲同工之妙,刀法的招式,比忍术还要凶残许多,攻击的地方,全都是人的咽喉、心脏等要害。 慕容世家,当年就是用这种武功纵横沙场,称霸中原。 就算是普通的武者,在慕容天这种从小练就无影刀法的高手面前也只有待宰的份,何况这些只在部队里练过一些基本刺杀招式的苏军。 转瞬间,慕容天一人,就杀掉了五百多个苏军士兵,三个中校,五个少校。 见自己的长官如此英勇,东北军士气大盛,纷纷如出闸的猛虎般,向苏军发起反冲锋。 气势一泄千里的苏军登时向后溃退,东北军再次夺回了被占领的阵地。 天空中,在加油机的帮助下,沈崇海等东北军飞行员越战越勇,转瞬间又击落了五架战斗机。 而苏军的飞机,因为耗油量过大,得不到补充的缘故,战斗力逐渐下滑。 天空中那五架大型的飞机是什么东西,怎么他们一升空,东北军的飞机就像吃了兴奋剂一样?”格纳季看着天空中的五架大型加油机,一脸的迷茫。 最早的加油机1923年,也就是六年前才在美国试飞,所以,这个时候的苏联人对于加油机的概念是基本为零的。 第一百五十二章 危机 真看不出,慕容天那家伙还是个高手!”惊讶之余,梁忠甲又有些欣喜。 不知师长你的功夫怎么样?”邵明峰打趣地问。 我的那点儿粗浅功夫,不值一提呀!”梁忠甲有些惭愧地说。 这个慕容天也是我们东北讲武堂毕业的,五年前,我在讲武堂里担任兵器教官时曾经见过他,他优秀、内敛,而且,他的身上还隐隐带着一种贵族的王气。”邵明峰目光灼灼地看着慕容天,缓缓地说。 贵族的王气?梁忠甲的眼珠子微微转动了几下。 以前小时候听家乡的说书人说,古代帝王或者贵族的后裔,都有着一种先天的王者之气,那是从他们的先祖遗传下来的,如果这个说法是真的,那么,这个慕容天应该是某个古代王朝的后人。” 梁忠甲忽然眼前一亮,然后惬意地笑了笑。 师长,你想到了什么?”邵明峰问。 我明白了,这个慕容天肯定是姑苏慕容的后裔,看来,我们东北军还真是人才济济呀!”梁忠甲乐呵呵地说。 哦,你这么一说我就想起来了,姑苏慕容,魏晋南北朝时期的燕国皇族,后被北魏拓跋氏所灭,不过这么一个王公贵族在我们东北军中,是不是有点......邵明峰忽然感到一阵别扭,有些话他想说,但又不知怎么说。 怎么?你担心这小子想复国?你想得太多了,前燕都灭亡一千六百多年了,连清朝都覆灭了,皇帝都被赶走了,所以呀,你就别想太多了。”梁忠甲大笑着说,心中不由得感到一阵骄傲和自豪。 中国人最讲究的就是根正苗红,常以出身论贵贱。 这些观念,即使到了二十一世纪都没有完全消除,何况在那个刚在清朝的废墟上建立起来的民国呢? 梁忠甲出身贫寒,现在,有一个身为古代帝王后裔的下属,心中自然感到十分的骄傲。 激战中,苏机又被干掉了十架,其中五架战斗机被命中油箱,直接化作熊熊燃烧的火球。 沈崇海冷冷一笑,意气风发地向另一架拉7战斗机飞去。 拉7战斗机的飞行员连忙开火。 沈崇海熟练地将飞机向左一偏让过呼啸而至的子弹,同时不失时机地开了火。 破膛而出的子弹毫无保留地打在机翼上,机翼瞬间被打断。 失去了一只机翼的飞机在空中摇摇晃晃,依旧狠命地开着火。 沈崇海微笑着将飞机高度下调,再一次开了火。 这一次,子弹直接命中油箱。 庞大的飞机倏地燃烧了起来,在苏军飞行员绝望的惨叫声中,狠狠地向地面撞去。 这是沈崇海干掉的第十二架飞机。 但是,其余的苏军战斗机还是呼啸着扑了上来,螺旋桨不停地发出“嗒嗒嗒”的响声,似乎要把空气割裂。 东北军的飞机,只有十五架了,而苏军的飞机,却还有五十架,其中三十五架是战斗机。 刚刚散去的愁云又在沈崇海清秀的脸上渐渐地凝聚起来。 俗话说,双拳难敌四手,好虎难挡群狼,就算现在有加油机加油,要把这五十架飞机击落也要费一番功夫,弄不好,连同加油机都会被他们一起干掉。 这些战斗机纠缠住自己的时间,足够那些轰炸机把地面上的兄弟炸死炸伤一大片了,苏军的步兵和坦克更有可能在这段时间突破东北军所有的防线来到城下,甚至一举攻破城池。 真是那样的话,一切都晚了。 但想这些也没有用,自己身为飞行队长,只能率领空中的兄弟继续与老毛子空军战斗了。 兄弟们,和我一起,向老毛子的飞机狠狠地开火!”无线电里,传来了沈崇海恶魔般阴冷的声音。 说这句话的时候,沈崇海的一双杏眼里燃烧起了炽热的火焰。 东北军的空中勇士奋力踩着飞机的油门,呼啸着向几近三倍于己的苏机冲去。 兄弟们!瞄准老毛子的飞机,给我狠狠地打!”高炮团团长刘青松上校怒目圆睁,厉声喝道。 东北军高炮团数十挺高射机枪,十余门88mm高射炮,对着空中,一齐叫了起来。 橘红色的火焰从枪口、炮口喷涌而出,直冲云霄。 四架tb3轰炸机瞬间落到地上,庞大的机身顷刻间化为残骸。 轰轰轰!那是东北军巴祖卡火箭筒的声音。 这一次,火箭筒的目标不是坦克,而是天空中的飞机。 两架进行低空扫射的tb3轰炸机刹那间被火箭弹击中,机舱里的乘员还没反应过来,飞机就瞬间被炸得四分五裂。 当然,飞舞的残骸中还夹杂着不少血淋淋的残肢断臂和人类的肝脏。 吼吼吼!东北军十多门88mm高射炮一齐平射,发出恐怖的怒吼声。 十辆苏军t-18坦克顷刻间被打爆。 用88mm的高射炮平射敌人的坦克,这是张学良从隆美尔将军那里剽窃来的绝学。 但是,苏军的火炮却越发的猛烈,只要东北军打上一炮,苏军立马就有至少五发炮弹往那儿招呼。 尽管慕容天武功高强,但面对苏军迅猛密集的火力,他也是无可奈何。 他所能做的,仅仅是在密集的火力中独善其身而已。 如果有一支奇兵队伍就好了。”慕容天有些惋惜地叹道,手中的弯刀依旧在不停地收割着苏军士兵的生命。 燕双风率领骑兵端掉苏军炮兵阵地的壮举,一直在他脑海中挥之不去。 但是,燕双风的骑兵部队在前些日子的战斗中损失太大,目前正在满洲里休整。 噗嗤!慕容天反手一刀,将一个意图在背后暗算他的苏军士兵的胸膛刺破。 师长,让我上吧,慕容老弟杀的老毛子已经够多了,现在也应该是我出手的时候了,坐冷板凳的感觉很不好受的。”一个三十四岁上下,国字脸,浓眉大眼,壮如公熊的大汉讪笑着向梁忠甲恳求道。 穿在他身上的,是一套东北军的少将军服。 这个人,就是东北军第九师第四旅旅长,先前因为纵兵屠杀无辜苏联百姓而被打了军棍,关了禁闭的皇甫天。 皇甫天也是个高手,武功不在慕容天之下。慕容天刚来到部队的时候,年长的皇甫天横竖看不爽这个高傲冷峻的古代皇族后裔,经常给慕容天找茬。 慕容天也不示弱,经常和他对着干。 终于,有一天,两人的脾气都爆发了,当着士兵的面打了起来。 结果,两个人都受了伤,在军医院里躺了两个星期。 不打不相识,皇甫天渐渐地喜欢上了这个功夫好,有些冷酷的皇族后裔,而慕容天也渐渐地对这个粗鲁豪放,功夫不弱于自己的大老粗产生了好感。 两人很快成了好兄弟,经常以皇甫老哥,慕容老弟自居。 好吧,你现在就带着你的人顶上去,把慕容天的人换下来。”梁忠甲轻轻点了点头。 慕容天的第一旅已经伤亡过半,这个时候再不换下来,很可能会面临全军覆没的危险。 另外,梁忠甲还让城中的二十架战斗机,十架轰炸机全部起飞,为了以防万一,他还从黑山头方面调了两个旅的步兵过来。 第一百五十三章 突袭 多萨图伊,苏联红旗特别远东集团军总司令部。 看着战报,布柳赫尔一言不发,阴沉着脸。 三江口水战,四艘“列宁级”深水重炮舰被击沉,飞机六十多架,进攻绥芬河、老黑山、乔巴山方面的陆军全被击退,伤亡、被俘的士兵不计其数,现在,也就是进攻后贝加尔斯克的军队还在保持着进攻状态。 最令他感到诡异的,是奥佐林的战报上写的东北军旗舰“海坼”号甲板上出现沈鸿烈的身影。 沈鸿烈,不是和张学良一起去哈尔滨开会了吗?”布柳赫尔苦思冥想着,眉头紧紧地拧成了一个“川”字。 我们的轰炸机刚一出现,就遭到大量的东北军战斗机的包抄拦截?就好像东北军有备而来,早就料到我们要发动进攻一样。”布柳赫尔的眼珠子滴溜溜地转动着,一双深邃的眸子不停地散发着鬼火般幽蓝色的光。 张学良故意放出消息,说自己要和沈鸿烈到哈尔滨开会,并有意让苏联人在哈尔滨拍到他们的照片。 当照片出现在张学良的办公桌上时,他就知道,布柳赫尔很快就要发动进攻了。 于是,他立即下令,大部分给舰队护航的战斗机飞离舰队,让苏联侦察机无法侦察到。 果然,苏莲托大,只派轰炸机出场,没有派出战斗机护航,tb3轰炸机上本来就安装有十挺7.92mm的机关枪,遇到少量的东北军战斗机还是可以应付的。 所以,他们一开始就损失惨重。 布柳赫尔再看看下面的战报,发现都大同小异,侦察的时候,看到东北军一副很懒散、几乎毫无戒备之心的样子,但进攻一打响之后,立即遭到东北军迅猛的反击,似乎之前的松懈与散漫都是装出来的一样。 该死的!又中了张学良这小子的奸计了!”想到这里,布柳赫尔的眸子渐渐地燃烧起妖异的鬼火。 如果“海坼”号上出现的沈鸿烈是真的沈鸿烈,那么在哈尔滨出现的沈鸿烈很可能替身,甚至张学良都有可能是替身。 怪不得,崔可夫和我说,照片上的张学良似乎少了某种应有的神韵。”布柳赫尔喃喃道。 此时,他已经想到了一种江湖上流传已久的技能—易容。 对于易容,他并不陌生,他年轻的时候,他的师父就告诉他,一个易容高手,能在很短的时间内随心随意地变成他想要变成的人。 东北军中肯定有易容高手存在。”布柳赫尔的神色变得凝重了些许。 这时候,又一份电报出现在布柳赫尔的办公桌上。 里面的大致内容是:黑山头的守军已被抽调两个旅,目前兵力空虚,只有两个旅防守。 好!布柳赫尔阴测测地笑了笑。 张学良,你和我玩阴的,我也要狠狠地抽你一个耳光!” 黑山头,东北军驻军司令部。 司令何世飞中将悠闲地坐在一张靠椅上,袅袅地抽着烟。 今年已经三十六岁的他显得格外的沧桑,岁月渐渐地将他的鬓角染成了白色。 但他的双目,依旧是一副神采奕奕的样子,三十六岁,虽然没有二十岁时那么朝气蓬勃,但也是一个男人的精力颇为充沛的年龄。 当他的手摸到悬挂在腰间的枪套的时候,就不由得轻轻地笑了笑。 他想到的,是耀眼的勋章和闪闪发光的军衔。 四十岁之前成为东北军的上将,是他的目标,也是他的梦想。 就在他陶醉于他的遐想的时候,刺耳的防空警报忽然传来。 怎么回事?”他目光一凛,将手中还在燃烧着的香烟扔到了地上。 铃铃铃!办公桌上的电话响了起来。 何世飞当即拿起了话筒。 师长,老毛子向我们进攻了,头顶上,有四五十架飞机在向我们投弹,扫射,请求师长立即派出空军支援。” 电话里传来的,是一个焦急的声音。 何世飞听出了,那是他的下属,第四旅旅长李天常少将的声音。 老毛子的地面部队有多少人?”何世飞强压着怒火,急切地问。 大约有六万人左右。”李天常毫不犹豫地说。 他妈的!早知道我就不答应梁忠甲的要求,让他把我的两个旅调走。”何世飞颇为后悔地叹道。 很显然,他已经意识到,自己中了苏联人的调虎离山之计了。 当时,梁忠甲向他打电话请求调兵支援的时候,他也没想太多。 在后贝加尔斯克抗击苏军,梁忠甲所部损失惨重,自己的部队离后贝加尔斯克又近,向他请求支援很正常。 况且,梁忠甲还是自己在通国陆军速成学堂的学长,这个面子,于公于私,他都不能不给。 他怎么也没料到,;老毛子会在这个节骨眼上对他发难。 狗日的,老毛子究竟有多少兵力,一出场就是他妈的五万六万的!”何世飞恨恨地骂道。 他不知道,苏联人为了打赢这场仗,彻底控制中东铁路并连本带利地向东北军攫取利益,东西两线加起来的总兵力已有二十五万之多,是东北军的两倍。 轰轰轰!一枚枚炸弹从天而降,落在黑山头城里。 不断地有民房被炸塌,居民被炸死,不少房屋甚至燃烧起了熊熊的烈火。 狗日的!老毛子的飞机都进城了!”何世飞紧握拳头,恨声骂道,毫不犹豫地下令让机场上的三十架战斗机、十五架轰炸机全部起飞。 就在二十架战斗机、五架轰炸机刚升上天空的时候,十多枚重磅炸弹忽然落在了机场上,在惊天动地的爆炸声中,机场瞬间燃烧起冲天的烈火,还没起飞的飞机全都被烧成了焦炭。 经过多方的侦察,苏联人早就确定了机场的位置,如果不是苏联的飞行员托大,想要轰炸一下民房给东北军一些震慑的话,恐怕东北军这次一架飞机也起飞不了。 很快,苏联的tb3轰炸机就在空中和东北军的飞机战在了一起。 东北军的飞机在数量上虽然处于劣势,但凭借着飞行员高超的飞行技术和战斗机本身的灵活性,硬是将苏联的轰炸机打得节节败退,一口气将苏军的轰炸机赶出了城外。 此时,苏军轰炸机被击落了二十架,东北军的战斗机只被击落了两架。 一比十的伤亡,东北军的飞行员还嫌自己功夫不到家。 在他们看来,零伤亡干掉苏联人的轰炸机,才是完美的战绩。 当这些高傲的东北军飞行员驾驶着飞机飞出城外的时候,却忽感大事不妙。 因为,十多架tb3轰炸机和两倍于他们的战斗机向他们包抄而来。 地面上,苏军仗着兵力和火力上的优势已经渡过了额尔古纳河,攻破了第一道防线。 第一百五十四章 少帅上阵 苏军天上的飞机,地上的炮火,人数和坦克都占据着优势。 再加上东北军没有料到苏军会突然向这个地方发起进攻,一时间被打得措手不及,不到五分钟,就伤亡了近五百人。 苏军一边用火炮和坦克对东北军进行覆盖性的射击,一边用步兵进行冲锋。 天空中,苏军的战斗机缠住东北军的飞机,轰炸机则拼命地向东北军的阵地投掷炸弹。 一条条运兵船不停地度过额尔古纳河,一队队全副武装的苏军不停地登陆,机枪,火炮一齐向东北军扫射。 看着天空中肆虐的苏军战斗机,李天常怒火万丈,只得一边下令高炮营向空中射击,一边打电话向何世飞求援。 何世飞立即从额尔古纳市区、上库力、根河市等地调了约四万的步兵队伍,三十架战斗机,五十多辆坦克赶到黑山头支援。 当增援部队到达黑山头的时候,李天常的守军已经伤亡过半。 援军投入战场之后,立即缓解了李天常守军的压力。 但此时的苏军气势如虹,天空中苏联的战斗机又增添了三十多架,数量依然多于东北军。 双方的战斗一时间进入了胶着状态,枪战、炮战、坦克战,甚至白刃战的用上了。 双方的士兵都杀红了眼,把刺刀捅进对方的身体后,见对方没有了反应还要补上几刀。 人类最原始的兽性,在这场厮杀中暴露无遗。 看着眼前的战况,三十八岁的库尔斯少将一脸的忧虑。 总司令布柳赫尔元帅已经给他下了死命令,下午三点钟之前必须攻下黑山头。 布柳赫尔接连被张学良算计了两次,为了面子和尊严,必须从黑山头找回场子。 这一次,苏军投入战场的兵力已经高达六万多人,战斗机和轰炸机加起来,已经有八十架。 如果再拿不下黑河的话,他库尔斯估计是要吃枪子了。 现在,苏军已经登陆,并攻破了两道防线,掌握了战场的主动权。 只要再坚持一会儿,攻下黑山头应该不成问题。 十多枚燃烧弹从空中投下,地面上又是一望无际的草原,所以,火势很快蔓延了起来。 啊啊啊!凄厉的惨叫声此起彼伏,不少东北军士兵在火光中挣扎着,不消片刻便停止呼吸,化为了焦炭。 兄弟们!给我狠狠地打!”炮兵团长欧建勇睁大着愤怒的眼睛,厉声喝道。 吼吼吼!东北军的88mm高射炮愤怒地叫了起来,仿佛在大骂“老毛子!我草你姥姥!” 苏军的十辆坦克顷刻间化为残骸。 狗日的!这群黄皮猴子用高射炮对付我们的坦克,简直是耍赖!”库尔斯气鼓鼓地骂道,目光变得无比的炽热。 如果眼睛真的可以喷火的话,近四万东北军士兵已经被燃烧成灰烬了。 当年隆美尔在北非战场用88mm的高射炮平射英军坦克的时候,英军指挥官也有过类似的反应。 这些西方的军官的军事素养,在这个年代算是很专业的了,但就是教条了一些。 在以刻板著称的日耳曼民族里,能有这种创造性思维的隆美尔,算得上是德军中的一朵奇葩。 这种富有创造性思维的战术,自然被张学良剽窃而来的,中国人本身就善于动脑创造,所以,东北军很快就把这种战术运用得炉火纯青了。 但是,硬性条件的差异,不是灵活的战术能完全弥补的。 苏军的空中火力和地面火力实在太猛,东北军近三分之一的坦克还没来得开炮就被苏军的轰炸机给摧毁了。 气势如虹的苏军高举着红旗,大叫着“乌拉”,潮水般向前猛冲。 冲锋虽然疯狂,但他们的队形却分得很散,所以,东北军的机枪和火炮并没有给苏军造成意料之中的伤亡。 黑山头司令部里,驻军司令何世飞坐立不安,来回踱着步子。 黑山头一旦被苏军攻破,苏军很可能挟着胜利之威攻打额尔古纳市,然后奔袭陈巴尔虎旗,再猛攻满洲里。 满洲里,那可是少帅的司令部! 黑山头、额尔古纳市、陈巴尔虎旗等地一旦有失,整个呼伦贝尔草原都有可能落入苏军之手,满洲里也将彻底成为一座孤城。 这样一来,整个西线战场的形势将急转直下,苏联人很快就会取得决定性的胜利。 深知利害关系的他放下了那所谓的面子,打电话向张学良求援。 张学良接到电话后,先是微微愣了愣,然后淡淡地笑了笑。 少帅,发生了什么事?”韩奇峰问。 后贝加尔斯克之敌未退,老毛子又在大举进攻黑山头,黑山头危在旦夕。”张学良淡淡地说,目光变得有些凝重。 不是吧!老毛子哪来这么多兵力?”韩奇峰睁大着眼睛,难以置信地说。 一开始,我也认为,老毛子的大部分兵力都放在了后贝加尔斯克和乔巴山等地,不会再有足够的兵力对黑山头进行进攻,估计何世飞和他手下的将士也是这样想的,所以那里的部队都松懈了。”张学良目光一寒,话锋偏转。 如果我没猜错的话,老毛子这次已经是倾国一战,投入的兵力,绝对不下二十万,所以,才会有那么多的兵力同时向如此多的地方发起进攻。” 将二十多万的兵力投入异国的战场,在1929年这个年代,已经是倾尽苏联三分之二的国力了。 那时候的苏联,第一个五年计划才刚刚起步不久,国力还远没有二战时的那么强大。 老毛子想和我们玩人海战术?”韩奇峰冷冷一笑,略带嘲讽地说。 没错,老毛子在无计可施的情况下,只能玩人海战术。”张学良冷笑着说,隐隐带着一丝不屑。 的确,苏德战争爆发初期,在德军迅猛的攻势下苏军被打得伤亡惨重,节节败退,莫斯科都差点成了德军的囊中物。 苏联人就是依靠人多和资源丰富的优势,硬是用消耗战把德国人拖垮,据战后统计,苏军的伤亡至少是德军的三到四倍。 那么少帅我们应该怎么办?”韩奇峰问。 有没有胆量和我一起上阵杀敌?”张学良说着,面色渐渐地变得阴沉与冷峻。 有!”韩奇峰毫不犹豫地答道。 第一百五十五章 少帅的威力 黑山头,战斗依然在继续着。 天空中,苏军战斗机机仗着数量多的优势,硬是把东北军飞机死死缠住,使其无暇顾及正在遭受轰炸的地面部队。 双方的坦克也都损失了不少,苏军还剩下十辆坦克,东北军,只剩下了五辆。 战斗打到这个份上,白刃战渐渐占了主旋律。 第四道战壕里,苏军睁大着血红的眼睛,不停地用刺刀向东北军的身上乱刺。 东北军也不示弱,挺起刺刀,甚至扛起工兵铲还击。 刀光四起,血肉横飞,撕心裂肺的惨叫声不绝于耳。 不停的有人身体被洞穿,骨头被敲断,天灵盖被削飞。 刺刀和工兵铲不停地发出嗷嗷嗷的叫声。 为了尽快地攻下东北军阵地,苏军轰炸机竟然不顾自己人的伤亡,疯狂地向第四道战壕里投掷炸弹,燃烧弹。 爆炸声接连不断的响起,威力巨大的燃烧弹更是一落地就疯狂地燃烧起来。 血肉模糊的残肢断臂,残破的头颅在空中飞舞着,配合着隆隆的爆炸声,仿佛在跳着一曲死亡之舞。 冲天的火光中,不时地有人在拼命地挣扎着,然后惨叫着倒在地上。 有东北军的,也有苏军的。 第四旅旅长李天常只得紧紧地趴在最后一道战壕里,苏军从天空中扔下的炸弹不停地在他的身边爆炸,他的脸,已经被一道炽热的弹片划出了一个口子。 这个二十七岁,东北讲武堂毕业的小伙子,心中悲愤万分,但却无可奈何。 他没有张学良、风影月那样的身手,自然无法冲出去杀敌。 况且,在他的理念里,指挥官就应该站在指挥的岗位上,不管是古代还是今时,不应该呈匹夫之勇上阵杀敌。 第四道防线处已经出现了一个缺口,一小队大约五十人左右的苏军士兵已经冲了过来。 狗日的老毛子!”李天常怒骂一声,从腰间掏出勃朗宁手枪对着苏军就是一顿连射。 啪啪啪!几个冲在最前面的苏军的胸口处登时冒起阵阵血雾,惨叫着倒在地上。 李天常身边的警卫员也架起了捷克式轻机枪,对着这伙苏军小队狠命地扫射开来。 哒哒哒!在紧密的枪声中,这只苏军小队登时倒下了一大片。 忽然,天空中传来一阵阵空气被撕裂的尖啸声,那是螺旋桨划破空气的声音。 三十架涂抹了东北虎头像的p-35战斗机,杀气腾腾地向苏军轰炸机冲去。 苏军轰炸机的飞行员大惊,他们没有想到,也不知道,这只战斗机编队是从哪里冒出来的。 哒哒哒!十多架东北军战斗机同时开了火,子弹,如疯狂暴雨般倾泻而下。 猝不及防的苏军轰炸机纷纷被击落坠地。 难道是?”李天常心中一阵欣喜,慢慢地回过了头。 他看到的,是一个二十八岁上下,正骑着一匹雪白战马的青年。 那个青年身着一袭笔挺的东北军上将军服,刀削斧劈般轮廓分明的脸上带着一种冷峻与张狂,细密的剑眉下,一暗夜星辰般的眼睛里不停地流露出一种睥睨天下的霸气。 他的身后,跟着约莫两万名衣甲鲜明,荷枪实弹的东北军士兵,其中还有六十辆涂抹了东北虎头像的雷诺ft-17轻型坦克。 少!少帅!”李天常睁大着眼睛,差点叫了起来。 一年前的易帜阅兵大典,他也是其中的一员,那一次,他就远远地看到了骑着白马,一身戎装的张学良,虽然看得不是很清楚,他张学良的那种傲视群雄的神韵,他一辈子都难以忘记。 没错,来的的确是张学良。 少帅来支援我们了!少帅来支援我们了!”李天常兴奋地大叫着,端起一旁的捷克式轻机枪对着涌上来的苏军疯狂地扫射起来。 听到他的喊叫声的东北军士兵精神也亢奋到了极点,手中的武器不停地发出欢快地鸣叫声。 打出去的子弹,几乎颗颗咬肉,苏军士兵接连倒在地上。 不远处,张学良目光冷峻地扫视着战场,缓缓地拔出了腰间的法式战刀。 那是他在阅兵大典时使用的战刀。 随着他手中的战刀轻轻一指,身后的东北军士兵立即排成分散的队形,子弹上膛,向阵地上冲去。 坦克也在同时刻向前方开动。 他的目光依旧冰冷,冰冷得吓人,似乎对战场上的枪炮声,喊杀声漠不关心。 不是他漠不关心,而是他表现出的,是一种上位者特有的威严与霸气。 生力军投入战场,正在苦苦支撑着的守军登时压力大减。 再加上战斗机的投入,使得苏军的空中优势一下子几乎丧失殆尽,东北军的形势渐渐好转。 张学良跳下马来,体内的暴戾气息渐渐地上涌。 来到这个时代后,他几乎没有亲手动手杀过人。 早就憋得慌的他,现在想到的,是一种酣畅淋漓的释放。 文天,又没有胆量和我上阵杀敌?”张学良淡淡地问。 将有必死之心,士无贪生之念,身为少帅的警卫连长,保护你,是我的职责。”韩奇峰微笑着说,也拔出了腰间的战刀。 好的,我们走吧。”张学良风轻云淡地说,当即调整内息,快速向阵地上赶去。 韩奇峰自然也不示弱。 怎么回事?我刚才怎么觉得,好像有两个人从我眼前闪过?”李天常目露诧异的神色。 他向苏军开着枪,忽然感到冷风袭来,然后眼前人影一闪。 可能是我眼睛花了吧。”李天常自嘲地笑了笑,便将注意力重新转回到眼前的敌人身上。 可就在这个时候,几个十多个正在冲锋的苏军士兵直挺挺地倒了下去,像是突然得了中风病一样。 他们睁大着眼睛,却不能言语,因为,一道道娇艳的血花正从他们的咽喉处喷出。 他们的尸体的四周,凭空出现了两个人,两个身着东北军军服,杀气腾腾的年轻人。 李天常的眼睛也没有花,他看到的也不是幻觉,刚才,的的确确有两个人从他眼前闪过。 那两个人,就是张学良和韩奇峰。 第一百五十六章 暴戾气息 张学良仿佛一杆笔挺的标枪一样,稳稳地站着,双目冷冷地扫过一张张苏军士兵特有的斯拉夫的脸。 风,轻轻地吹卷起他的衣袂,手中的法式战刀,还在不断地滴着血。 面对一把把苏军寒森森的刺刀,他没有丝毫的慌乱,更没有丝毫的恐惧,因为在他看来,这些苏军士兵已经是死人了。 这里的大部分东北军士兵都没见过张学良,但看到他领章上的三颗金色将星和那种俯瞰天下的王霸之气,都大致猜到,他是谁了。 一起上吧,也方便一起上路。”张学良用俄语冷冷地说,嘴角勾起一抹嘲讽的微笑。 乌拉!乌拉!”苏军士兵挺着血红的刺刀,像发狂的野兽一样,如同潮水般向张学良冲了上来。 韩奇峰淡淡一笑,身子忽地向前迈出一大步,手中刀慢慢地划过一道完美到极点的弧线。 速度看似很慢,实则异常的迅捷。 十多个壮若黑熊的苏军士兵顷刻间倒在地上,咽喉处,都无一例外地多了一道深大两寸的伤口。 啊!啊!”后面的苏军士兵心头大骇,冲锋的步伐一下子慢了下来。 韩奇峰邪邪一笑,不退反进向前大步走去。 手中战刀轻描淡写地划过一道又一道弧线,带起一阵又一阵寒光。 苏军士兵不停地倒在地上,不是喉咙被割断,就是胸膛被洞穿,或者脑袋直接被劈成两半。 鲜红色的血,白花花的脑浆溅了韩奇峰一脸一身,但他却依旧面不改色。 这时候的他,真算得上是三步杀一人,五步杀三人。 见到韩奇峰如此悍勇,原本气势如虹的苏军士兵纷纷后退。 东北军士兵挺起刺刀乘势反攻,打得苏军节节败退,一些丧失的阵地顷刻间又夺了回来。 那个站在原地,一直未动的人肯定是个大官。”几个苏军士兵眼前一亮,虽然他们不清楚张学良的身份,但从张学良领章上的三颗将星看,应该是个大官无疑了。 于是,一个苏军士兵缓缓地抬起手中的莫辛纳甘步枪,瞄准张学良的脑袋,深吸了一口气,扣动了扳机。 这一回,他势必要爆掉张学良的脑袋。 他是个军中小有名气的神枪手,在围剿白俄军的战斗中,就曾亲手击毙过两百多名白俄士兵。 破膛而出的子弹以860米每秒的速度向张学良的脑袋轰去。 张学良还是没有动,像是没有看见一样。 可就在炽热的子弹离张学良的太阳穴还有一寸的时候,张学良目光一寒,手闪电般抬起。 子弹立即如飞鸟归巢一样被张学良夹在两根手指之间。 雕虫小技!张学良不屑地笑了笑。 莫辛纳甘步枪的速度对于普通人来说,当然很快。 但这种速度,在张学良眼里,却只是蜗牛在爬。 前世连95式自动步枪五十米内单发射过来的子弹他都能轻而易举地用手接住,更何况这个年代的莫辛纳甘步枪。 没给他惊叫的机会,张学良的手已经轻轻地挥出。 电光火石之间,子弹已经贯穿了他原来的主人的咽喉。 那个苏军士兵睁大着眼睛,不甘心地倒在地上,致死他都想不明白,为什么活着的是张学良,二倒下的却是他。 张学良当下施展轻功,几个起落就来到了苏军阵中。 战刀毒蛇吐信般挥出,几个苏军士兵登时眉心中刀,睁大着惊恐的眼睛倒地身亡。 与此同时,苏军好几把刺刀呼啸着刺了过来。 张学良将身向下一倾,任凭锋利的刺刀贴着他的腹部掠过,手中战刀不失时机地劈出。 那几个妄图袭击他的苏军士兵顷刻间被拦腰斩断,鲜血,如同夜色下的彩色喷泉般冲天而起,溅在了张学良的脸上和身上。 啊!啊!啊!”苏军士兵还没有完全断气的上半身不停地发出杀猪似的惨叫声,呼吸也渐渐地变得微弱。 受到血腥的刺激,张学良体内暴戾之气更盛。 他需要宣泄!他需要释放!” 身为武者的,两世为人的他十分地清楚,如果体内的暴戾气息不能尽快地得到宣泄和释放的话,就很容易走火入魔而疯掉。 啊!”张学良怒目圆睁,虎吼一声,挥刀冲下。 战刀饮血,他身边的苏军士兵纷纷被劈倒在地。 白森森的战刀,此时已沾满了鲜血,甚至还挂着一些人类的肠子和内脏。 砰砰砰!几个被吓得近乎崩溃的苏军士兵不顾后果地向张学良开枪。 张学良将刀轻轻一挥,来到面前的子弹纷纷被打落到地上,紧接着他身形一闪,刹那间来到了那几个放冷枪的苏军士兵身前。 滴血的战刀流星般劈下,几颗血淋淋的人头咕噜噜地落地。 身为军人的张学良,可以理解敌人放冷枪,但他痛恨自己在用冷兵器战斗的时候,有人朝他放冷枪。 朝他放冷枪,特别是在他用冷兵器战斗时放冷枪的人,从来都是不得好死。 前世如此,今生亦是如此! 张学良双目赤红,长啸一声,如同九天战神一样,沾满了血的战刀带着断山裂河的气势狠狠地挥出。 扑哧!十多道血花在同一时间绽放开来,无比的璀璨和妖艳。 十多颗苏军士兵的头颅也在刹那间和身体分离开来,咕噜噜地落到地上。 将有必死之心,士无贪生之念! 看到自家少帅如此英勇,东北军士兵们无不奋勇争先。 他们一边向苏军发起反冲锋,一边大叫着张少帅万岁!张少帅万岁!” 看到这一幕,李天常不由得感慨万分。 大帅打了十多年的仗,都没得到士兵如此拥戴过,如此发自内心地拥戴过。” 旅长,这很正常。”一旁的中尉副官林夕晨说。 大帅没有像少帅这身好功夫,能亲自上阵杀敌,以一人之力吓破万千敌胆,更重要的是,大帅打的是内战,而少帅,则是在打老毛子,夺取铁路主权,保家卫国。” 李天常颇为赞同地点了点头。 你是陆军大学毕业的吧?”李天常问。 还谈不上毕业,我只是在少帅建立的陆军大学读了一年,因为表现得还马马虎虎吗,所以就提前毕业,加入了军队。”林夕晨谦逊地说。 怪不得,你有如此精辟的见解。”李天常赞许地说。 窝里斗的人太多了,这年头,中国人太需要一个能抵抗外侮,捍卫国家主权的英雄了。 第一百五十七章 红军高手 战刀饮血,刀刀咬肉。 张学良双目血红,一张脸冷若冰霜。 战刀所过之处,不断地带起阵阵的摧残的血花和一颗颗飞舞的人头。 他妈的!少帅的功夫这么强悍!”韩奇峰颇为震惊地感叹道,顺势一刀划破了一个苏军士兵的咽喉。 张学良也没有想太多,他现在,想的只是尽快把胸中的那股暴戾之气宣泄出来。 锋利的战斗带起阵阵寒冷的刀光,四周围的苏军士兵纷纷中刀倒地。 但是,他的姿态却十分的优雅,每一招每一式都充斥着力学的美感。 当他的战刀刺破一个苏军中尉连长的喉咙的时候,苏军终于有些胆寒了,本能地向后退去。 不是他们不够勇敢,而是当你在丛林里忽然看到了一头发了疯发了狂的猛虎的时候,你敢说,你不怕吗? 不怕死的就上来,你们一块儿上吧,黄泉路上也好有个伴。”张学良紧握着滴血的战刀,目光森冷地扫过一张张惨白得几乎毫无血色的脸。 杀!和少帅一起杀老毛子!”身后的东北军士兵兴奋万分地大叫着,挺起刺刀向苏军冲了上去。 看到张学良像传说中的古代大将军一样,亲自挥刀上阵杀敌,东北军的使其顷刻间提到了顶点。 将有必死之心!士无贪生之念! 古时如此,今日如此,后世也是如此。 不管战争理念如何变化,武器再怎么高科技,勇气,永远都是战争中不可或缺的东西。 一支部队,只要丧失了视死如归的勇气,哪怕就算是装备了当时最先进的武器,最终的结局也只有全军覆灭。 勇气,永远都是战争取胜的关键! 嗖嗖嗖!几道寒光闪过,几道血花溅起,几个东北军顷刻间人头落地。 一阵狂暴的,几乎要把一切东西都撕裂的杀气迅速向四周蔓延开来。 那是一种来自丛林最深处最原始的野兽的气息。 老毛子中竟然有高手,有意思。”张学良眼前一亮,嘴角勾起一抹“不枉此行”的微笑。 一个人,一个身高两米左右,强壮如公熊的俄罗斯大汉出现在张学良的眼前。 这个人,年龄约莫在三十七八岁上下,两道眉毛浓黑如墨,一头金色的头发在阳光下散发着耀眼的光芒。 鹰钩鼻,豹环大眼,一身小山般的肌肉似乎要把他的上校军服撑破,他的身上,似乎蕴藏着无穷无尽的爆发力。 他那普通人小腿粗壮的手上,各握着一把寒光闪闪的俄式军刀。 这个人,正是库尔斯的警卫连长—鲍尔森上校。 鲍尔森,自幼习武,在一战中作为列兵的他曾以两口军刀斩杀全副武装的德军两百余人。 十月革命爆发后加入苏联红军,曾参与过布柳赫尔平息杜托夫叛乱,从哥萨克人手中解放奥伦堡的战役。 刚才,张学良和韩奇峰在苏联红军中大杀四方的举动刺激了他体内的血性,所以,他不顾一切地冲了上来。 强者之间有着相同的气息,总是容易产生共鸣。 张学良和鲍尔森面对面地站着,都用冷峻的眼神打量着对方,谁也没有先动手。 他们,都在寻找着对方的破绽。 似乎,周围的一切,在他们眼中只是浮云。 这就是强者的特有的掌控天下的气势,他们的眼中,只有对方。 四目交投,在空气中碰撞出耀眼的火花。 鲍尔森动了,真的动了。 他左手的刀,慢慢地向张学良的脑袋劈去。 他的动作看似慢,实则很快。 张学良不敢托大,立马将手中刀抬起。 当!双刀相撞,火花四溅。 就在这个时候,鲍尔森另一把灌满真气的刀已经刺到了张学良的身前。 张学良心头一惊,赶紧将身一侧。 唰!一声清脆的响声传来。 虽然没有伤及张学良的肌体,但张学良小腹处的军服已被划出了一道口子。 不错!你的功夫不错,比那些垃圾强多了。”张学良用俄语淡淡地说,一抹惬意的微笑浮现在脸上。 那是一个高手遇到能与自己匹敌的对手的喜悦。 的确,张学良来到这个时代之后,一直没有找到能与自己匹敌的对手。 风影月和野狼都是自己的生死兄弟,与他们比武切磋因为害怕误伤,不好放开手脚来打。 至于日本人方面,高手一直没有出现过,反倒是两个瘪三的角色辅一出场就让风影月给宰了。 在这种地方遇到一个老毛子高手,他自然有些兴奋。 鲍尔森也升腾起疯狂的战斗*,很显然,这家伙在苏联也是个独孤求败的人物。 鲍尔森冷哼一声,刀芒大盛,两把军刀一上一下,分袭张学良小腹和胸膛。 张学良用战刀轻轻划过一道弧线,拨开刺向胸膛的那把刀,同时身子如同陀螺一样向左一转,避开刺向小腹的那把刀。 不等鲍尔森把力收回,张学良的战刀已经化作一道流光,直刺对方咽喉。 鲍尔森不慌不忙,左刀护住咽喉,右刀闪电般砍向张学良的脖颈。 张学良只得收刀格挡。 当!一声清脆的响声传来,两人各退了三步。 你是少帅张学良吧?”鲍尔森冷笑着问。 算你聪明,你是我遇到的第一个苏军高手,不过,你今天注定要死在这里。”张学良目露寒光,杀气漫天。 那就看看你有没有这个本事!今天我杀了你,你的东北军也就完了!”鲍尔森浓眉倒竖,发出一声公熊般的长嚎,举刀向张学良冲了上去。 双刀一快一慢,身子更是如同陀螺般不停地打着转。 张学良一边挥刀格挡,一边向他的要害刺去。 如果说,张学良的刀是条出洞的毒蛇,那么,鲍尔森的刀就是两头嗷嗷叫的黑熊。 有的时候,鲍尔森能将腰部扭转一百八十度,甚至能在半空中将身子完成s行。 如果不是亲眼看到,一般人很难想象,一个黑熊一样的俄罗斯大汉的身子的柔韧性能有这么好,简直比专业的瑜伽演员还要厉害。 不过,他的内力确实浑雄无比,张学良每接他一刀,虎口总会微微地震荡。 西斯*!”张学良闪身躲开凌空劈来的一刀,冷冷地说。 西斯*这种类似太极拳与合气道的俄罗斯武术他认识,前世的时候,他就和俄罗斯特种部队一起执行过不少的任务,也参加过不少的中俄军事交流,所以,他对这种功夫十分的熟悉。 当年,中俄军事演习的时候,他曾经赤手空拳将两个修习了西斯*多年的俄罗斯特种兵打倒在地。 那两个人的实力加起来,要比眼前这个家伙高上许多。 只可惜,自己现在的功力,只恢复了五成,内力上,还比这个鲍尔森稍逊一筹。 必须尽快解决掉这家伙,和他比拼内力,我必败无疑。”张学良轻叹一声,目光变得凝重了许多。 第一百五十八章 气吞万里如猛虎 哒哒哒!激烈的枪声自天空中传来,两架苏军拉7战斗机燃烧起熊熊的烈火,重重地摔倒在地上。 双方都杀红了眼,高炮部队的士兵根本不管敌我,看到天空中长了翅膀的东西就打。 在一片混乱的厮杀中,误伤自然难以避免。 两架东北军p-35战斗机被自己人的高炮打下,所幸飞行员在飞机要坠地之前跳伞逃生。 饶是如此,安全着陆的飞行员也气得差点要把高炮部队的士兵痛殴一顿。 鲍尔森双刀如同车轮一样滴溜溜地转动着,刀刀不离张学良的头部、脖颈等要害。 张学良则倚仗轻灵的身法进行闪避,尽量避免用刀格挡。 因为,鲍尔森已经把真气源源不断地输送到了手上,每一刀,都带着雄浑的力道。 自己目前内力不如对方,硬碰硬地打,最后的结果必然是真气衰竭,成为别人砧板上的鱼肉。 不过,鲍尔森体型虽然庞大,但身法却并不笨。 每一个修习西斯*的人,身法都十分的灵活。 因为,西斯*讲究的就是身法的灵动配合招式上的刚柔并济。 所以,张学良在身法和速度上并没有占优势。 啊!”鲍尔森双目迸射出鬼火般的蓝光,发出一声凄厉的长嚎,右刀自上而下,直取张学良顶门。 张学良看出他这一刀的力道非同小可,所以没有举刀进行格挡,而是将身子向左快速滑步。 啪!一声巨响,丝毫不弱于一枚手榴弹的爆炸。 张学良原本站立的地面上登时出现了一道深达三寸的刀痕。 张学良暗自吸了口气,手中战刀饿虎扑食般刺出,直取鲍尔森咽喉。 鲍尔森冷冷一笑,不慌不忙地挥刀将张学良的刀拨开。 当!离咽喉还有一寸的战刀被硬生生地振开,一阵微微的振痛自虎口传来。 狗日的!”张学良恼羞成怒,忍不出怒骂一声。 来到这个时代,还是第一次被别人打得几乎毫无还手之力。 不过生气归生气,要快速地解决掉眼前这个比自己内力强横的老毛子军官还得想办法。 再这么打下去,我就算不被他砍死也会内力衰竭而死,我一死,东北军必然土崩瓦解,我之前的努力也将付诸东流,历史,必将回到原来的轨道上,中国的命运,很可能比原来历史上的更为凄惨。 那些天真活泼的孩子,那些对我充满着希望的东北父老乡亲,那些听到我一个命令,就奋不顾身地上阵杀敌的将士,还有对我一往情深的凤至姐姐和赵四小姐.......一张张熟悉而又陌生的脸,瞬间出现在张学良的脑海里,这一刻,他总算明白,自己来到这个时代,究竟是为了什么。 我一定要赢!”张学良目露萧杀之色,发出一声凄厉的长嚎,手中战刀慢慢地举起。 他的动作看起来很慢,但却流露出一种君临天下的张狂与霸道。 阳光洒在他的身上,仿佛给他披上了一套金色的战甲,体内的真气,也在急剧地暴涨。 那一刻,他整个人的精神气都变了,变得狂暴,变得冷酷,整个人变得像一头来自大自然最深处的洪荒异兽。 那样子,就像拳皇中的一个角色曝气,准备放必杀技时的样子。 鲍尔森清楚地感受到了张学良身上的王霸之气和疯狂的战斗*,一时间,竟忘了出手。 张学良手中的战刀轻轻抖了抖。 一缕阳光从刀刃上反射,刺向鲍尔森的眼睛。 鲍尔森赶紧闭上眼睛,并伸出一只手遮挡阳光。 突然被一缕强光刺入眼睛,任何人都会感到眼睛一阵胀痛,即使是高手也不例外。 高手对决,一秒钟就能决定战斗的胜负,何况鲍尔森愣神了两三秒。 就在这个时候,张学良双腿发力,腾空而起,战刀带着霸绝天下的杀气自上而下狠狠地劈下。 唰!冲天的血花溅起,仿佛节日的礼花般璀璨夺目。 鲍尔森已被张学良劈成两半。 利用阳光的反射刺伤鲍尔森的眼睛,是张学良急中生智的想法。 鲍尔森,的确是个值得尊敬的武者,但却不是一个合格的军人。 张学良,则是一个很优秀的军人,懂得兵不厌诈的道理。 兵者,诡道也,战场上本来就没有什么所谓的道义存在。 所以,一个优秀的军人,就算是拿着冷兵器,也能干掉一个保守的,实力比自己强的武者。 看到鲍尔森被张学良干掉,苏军士兵大惊失色,原本的士气已经荡然无存,几近崩溃的他们纷纷挪动着颤抖的双腿向后退去。 杀了我这么多兄弟就想走!没门!”张学良战刀一抖,几个闪身便冲入了苏军阵中。 手中战刀刁钻诡异,速度极其迅捷。 时而如毒蛇吐信,实则如饿虎扑食。 战刀所过之处,苏军士兵无不血肉横飞,气绝身亡。 不消片刻,张学良的身上已沾满了鲜血,不过,全都是苏军的。 苏军的上百把刺刀,连他的衣袖角都挨不到。 看到这一幕,连坐在临时指挥部里观战的库尔斯都感到心头大骇。 那个家伙,还是人吗?” 知道那个人是谁吗?”库尔斯用手指了指张学良,问身边的少校副官伊利亚。 我不知道,不过他应该是东北军中的一个高级军官,我隐约看到,他的领章上有三颗金色的将星。”伊利亚淡淡地说。 三颗将星,那就是上将咯!”库尔斯微微吃了一惊,然后冷哼一声说。 东北军,还真他妈的是一支由怪胎组成的军队。 在现代战争中,为了安全起见,高级军官一般不应出现在战场的第一线,即使出现了,也不应该佩戴军衔,以免成为敌方狙击手的目标。 可张学良倒好,身为东北三省军政首脑的他,不但穿着上将正装出现在战场上,还大摇大摆的上阵杀敌,这简直不合常理,也就难怪库尔斯说东北军是一支由怪胎组成的军队了。 如果他知道在战场上用一把战刀,把他的士兵杀得血流成河的人就是东北军的少帅张学良的话,他是会感到汗颜还是会哭笑不得呢? 不过他现在,也没有想到许多,心中有着的,只是一种哀伤与痛惜。 因为,他已经猜到,他的爱将鲍尔森已经遭遇了不测。 第一百五十九章 百万军中取上将首级 弟们!和我一起!杀!”张学良战刀一抖,目露萧杀之色,像个古代的大将军一样,意气风发地吼道。 东北军士气大盛,纷纷挺起刺刀,向前方冲去。 雪亮的刺刀,带着主人的愤怒,纷纷向苏军士兵身上招呼。 白刀子捅进去,立马就是红刀子出来,精神和勇气几近崩溃的苏军士兵纷纷溃退。 韩奇峰和一众警卫员也是不甘寂寞,手中的武器大开大合,不停地将他们周围的苏军士兵放倒在地。 原本被苏军夺去的阵地,一点一点地又让东北军给夺了回来。 一面涂抹了东北虎头像的军旗冉冉地升起,虽然残破,但却没有人敢忽视它的存在。 嗒嗒嗒!一些被吓傻了,吓疯了的苏军士兵竟然在会伤到自己人的情况下,用机枪向张学良和东北军开火。 十多个正在拼刺刀的东北军和苏军一起中弹倒在地上。 老毛子,想玩枪是吗?今天我就陪你们玩个够!”张学良闪身躲过一梭子迎面袭来的机枪子弹,将战刀收入鞘中,两把黑黝黝的汤普森冲锋枪瞬间出现在手上。 他向前一个卧倒,一梭子机枪子弹正好从他的头顶上空飞过。 这时候,他手中的两把冲锋枪一齐叫了起来。 突突突!两道炽热的火舌瞬间从枪口喷出。 两百米外*控着马克沁水冷机枪的四名苏军士兵顷刻间被打成了血葫芦。 张学良顺势站起,右手扣动着扳机划了一个圆。 十多个正欲开枪射击的苏军士兵顷刻间倒在地上。 他左手的枪也不甘寂寞地叫了起来,炽热的子弹像是长了眼睛一样,无一例外地钻入一个个苏军士兵的体内。 苏军士兵们也注意到了他,端起枪纷纷向他开火。 但是,却没有一枪是能够打中他的。 张学良不断地飞奔着,跳跃着,不时地卧倒,或者将身子像球一样滚动。 子弹,总是不停地从他身旁掠过,但却没有一颗子弹能伤他分毫。 而他打出去的子弹,却仿佛安装了gps定位仪一样,每一颗子弹都几乎能爆掉一个苏军士兵的脑袋,或者洞穿一个苏军士兵的胸膛。 为了节省子弹,他甚至能用汤普森冲锋枪打点射。 看见自家少帅拿着两把冲锋枪像天兵神将一样打得成千上万个老毛子节节败退,韩奇峰热血上涌,也扔掉了刀,和警卫员们掏出身上的冲锋枪对着苏军疯狂地扫射起来。 可怜的苏军士兵,还在幻想着和这些东方的“黄皮猴子”刺刀见红,瞬间就被狂风暴雨般袭来的子弹打成了筛子。 大多数苏军士兵手里拿着的都是莫辛纳甘步枪,根本阻挡不了拥有强大连发火力的韩奇峰等人。 而少部分拿着*沙冲锋枪的苏军士兵,刚开了两三枪就被韩奇峰等人干掉了。 所以,韩奇峰等人很快杀到了张学良的身边。 文天,你小子速度还挺快的。”张学良讪笑着说,左手顺势一挥将打光了子弹的冲锋枪扔了出去,毫无预兆地将一个苏军士兵的脑袋砸得粉碎。 少帅你能杀到这里,如果我们跟不上你的步伐的话,还有资格做你的警卫员吗?”韩奇峰不以为意地说。 好,那你们就和一起直捣中军,把老毛子司令官的脑袋给我取下来。”张学良豪情万丈地说,仿佛天地间的一切已在掌握之中。 好!”韩奇峰铿锵有力地答道,熟练地给打光子弹的冲锋枪换上一个崭新的弹匣,卧倒,对着向他开火的苏军扣动了扳机。 子弹,如同冰雹般喷涌而出,对面的十多个苏军士兵连惨叫都没来得及发出就倒在了血泊中。 杀贼!”张学良一甩快慢机,怒发冲冠地吼道。 杀贼!杀贼!”身后的东北军士兵也瞬间感到热血上涌,不约而同地叫了起来。 这一声“杀贼”喊出了奉军将士的决心,喊出了中国人近百年来的悲愤。 张学良率领一众警卫员冲锋在前,手中的冲锋枪不停地喷射出炽热的火舌。 在爆豆子一样的枪声中,苏军士兵纷纷向割倒的麦子般倒下。 两世为人的他,对于侵略中国的外夷有着刻骨铭心的仇恨。 来到这个时代,他是第一次上阵杀敌,杀得是如此的痛快,如此的酣畅淋漓。 刹那间,他有了一种复仇的快感,胸中的戾气也渐渐地得到了释放。 他似乎,也找回了前世的那种和兄弟们叱咤疆场,纵横杀敌的久违的快感。 他真的,好久没有这样杀过人了,没有这么痛快地杀过人了。 那个冲在最前面的人是谁?他不是上将军官吗?怎么会像个士兵一样冲在最前面?”库尔斯有些诧异地说,一种不安与恐惧瞬间涌上心头。 他隐隐感到了从张学良身上传来的那种狂暴的杀气和滔天的战意。 没什么好奇怪的,还记得当年的奥伦堡突围战吗?布柳赫尔元帅手持一把军刀冲锋在前,硬是把装备精良的白卫军杀得血流成河的,依我看,这个东北军中的年轻军官的武功不在布柳赫尔元帅之下。”副官伊利亚少校缓缓地说,眉头渐渐地锁在一起。 他没有见过张学良的照片,所以,他并不知道,那个正在屠杀他们苏联红军的高手就是少帅张学良。 张学良将身子缩成球状向前滚动,躲开几梭密集的子弹,同时熟练地换上一个装满子弹的弹匣,打开保险,扣动扳机。 突突突!炽热的火舌化作一道血红的利剑,将对面的苏军士兵一股脑儿地扫倒在地。 韩奇峰也纵身跃起,右手猛地一甩,一梭子弹呼啸着从枪口喷出。 数十发苏军的子弹从他的身下掠过,那些开枪的苏军也在刹那间被打成了血葫芦。 那些身手丝毫不亚于后世香港飞虎队的警卫员也是手持冲锋枪左冲右突,不断地闪避、滚动、卧倒、射击。 他们中没有一个阵亡,只有两个人被流弹打伤了肩胛骨。 不消片刻,张学良等人已杀到了苏军的临时指挥部外。 一双双森冷的,弥漫着杀气的眼睛在库尔斯眼里显得格外的真切。 快!给我打死他们!打死他们!”库尔斯歇斯底里地大叫起来,早已没了一个将军应有的风度。 警卫连的士兵们立即端起了枪。 可是,张学良等人已经率先扣动了扳机。 可怜的警卫连士兵,没能开出一枪就全都成了东北军的抢下亡魂。 张学良冷冷一笑,将没了子弹的汤普森冲锋枪随手一扔,“啪”的一下将伊利亚少校的脑袋砸碎,与此同时,他整个人像一道闪电一样飞了出去。 库尔斯心慌意乱,一边快速奔跑,一边不停地用手枪向张学良射击。 这种马卡洛夫手枪的射速,根本就无法给张学良造成威胁。 张学良轻而易举地就躲过了迎面袭来的子弹,因为,这种子弹的速度在他眼里简直就是蜗牛在爬。 张学良身子不停地闪动着,像个飘忽的幽灵,离库尔斯越来越近,年轻英俊的脸上浮现起一抹猫戏老鼠的残忍。 他完全可以更快地杀掉库尔斯,但他不想这么快结束,因为,他想玩一玩猫戏老鼠的游戏,先让库尔斯感受到深深的恐惧后再杀了他。 很快,空仓挂机的声音从库尔斯的手枪上传来,子弹,已经打光了。 张学良也出现在了库尔斯的眼前,双目冰冷而肃杀,脸上,更是没有一丝人类应有的表情。 你不要杀我,你要什么我都可以给你。”彻底崩溃了的库尔斯跪在地上,哭号着向张学良哀求道。 尊严再重要也没有生命宝贵。 那么,我要整个苏联,你能给吗?”张学良冷哼一声,战刀闪电般劈下。 一颗血淋淋的人头咕噜噜地落地。 大部分的苏军和东北军都没有注意到临时指挥部这边发生的情况,还在不停地用刺刀和枪械进行厮杀。 老毛子们听着!你们的将军已经死了,还不赶快给我住手!”一个威严而霸道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第一百六十章 吓退 那声音极具穿透力,似乎能穿过人的血液,刺破人的耳膜。 所有的人,无论是东北军还是苏军,都被这个声音震慑住了,都不约而同地停止了厮杀,缓缓地回过了头。 他们看到的,是一身血污,迎风伫立的张学良和一颗血淋淋的人头。 那是,那是库尔斯将军的人头!那是库尔斯将军的人头!” 苏军的队伍中,不知是谁率先喊了起来。 慌乱、恐惧像瘟疫一样瞬间在苏军中蔓延开来。 军团长死了!军团长死了!” 不少苏军纷纷扔下手中的枪,大叫着向四下里逃窜。 东北军也震惊得忘记了厮杀,纷纷睁大着眼睛看着他们的少帅张学良。 那目光中有震撼、有惊骇、也有敬畏。 百万军中取上将首级,以往只是在评书中出现的故事,今天真实地出现在大家的眼前,怎么不令人震撼万分呢? 更重要的,这可是火器盛行的热兵器时代,而这场战争,也是一场大规模使用了飞机和坦克的热兵器战争。 张学良轮廓分明的脸上看不到一丝表情,幽远的目光冷冷地扫过苏军士兵一张张惊骇得近乎扭曲的脸。 风,呼啸着从他身畔掠过,不停地吹卷起他血迹斑斑的衣袂。 乍看之下,张学良仿佛一个掌控着天地与苍生的统治者在俯瞰着万千生灵。 我的名字叫张学良。”张学良冷冷一笑,用俄语缓缓地说。 张学良!”听到这个名字时,苏军部队里再一次炸开了锅。 张学良?不是布柳赫尔元帅的死敌、中国东北三省的少帅吗? 没错,我就是你们苏联的头号敌人,东三省的军政首脑张学良。”张学良剑眉轻扬,似乎看出了他们的疑惑。 你们的将军已死,你们还想继续玩抗吗?”张学良高举人头,目光犀利如刀。 一众气势如虹的东北军士兵立即围了上来,数万只枪齐刷刷地瞄准了这些精神近乎崩溃的苏军士兵,将他们全部控制住了。 尽管他们的人数比东北军要多,大部分人手中还拿着枪,但却已经无力反抗。 因为,他们已经被东北军控制住了,更要命的是,他们已经丧失了斗志和勇气。 一支丧失了斗志和勇气的部队,等待他们的,只有失败与死亡。 哗啦啦!一阵击针撞击底火的声音传来,东北军士兵们已经把枪全都顶上了膛火。 最先放下武器的一百人可以活着离开!其余的,杀无赦!”张学良风轻云淡地笑了笑,先用中文对东北军士兵说了一遍,再用俄语向被围的苏军说了一遍。 在求生*的驱使下,苏军士兵们纷纷把枪扔下。 啪啪啪!枪支落地的声音不断地传来。 一、二、三、四、五、六、七、八、九......张学良听着枪支落地的声音,在心中默默地数着。 忽然,张学良双目寒光暴起,大叫一声。 瞄准手中还拿着枪的老毛子,开火!” 嗒嗒嗒!砰砰砰!东北军的轻重机枪、冲锋枪、步枪一齐叫了起来。 没了武器的苏军士兵像被屠杀的羔羊一样,纷纷发出撕心裂肺的惨叫声倒在血泊中。 要放过他们是假,张学良刚才那样做,只不过是想打掉他们拼死一战的念头。 尽管他们刚才已被东北军控制住,但他们的人数毕竟多过东北军,一旦他们困兽犹斗,来个鱼死网破的话,东北军就算是全部消灭他们也要付出一定的代价。 而把士兵的伤亡降到最低,以最小的代价夺取最大的胜利一直都是张学良做事的原则。 模棱两可地给苏军一条生路,苏军见有了活命的希望,必然会放弃死战到底的念头,把枪扔掉后,更是连保命的武器也没了。 所以,三万多东北军很快将六万多被围的苏军消灭干净,己方伤亡为零。 苏军的坦克,也早已被东北军摧毁殆尽,空中的战斗也落下了帷幕。 苏军在被击落了四十五架战斗机之后狼狈逃回了多萨图伊。 当然,张学良是个一诺千金的人,那一百个率先放下武器的苏军士兵,还活着。 我张学良是个说到做到的人,所以,你们当然可以活下去,而且,我还可以放你们回去。”张学良目光森冷地看着他们,用标准的俄语说。 回去之后,麻烦你们转告布柳赫尔元帅,就说,库尔斯将军和六万苏联红军的命我张学良收下了,如果可以的话,顺便回到莫斯科,把我的话转告给斯大林,就说,中东铁路和外蒙古都是中国的,不要再打中东铁路,更不要再打外蒙古的主意,否则,你们苏联红军来一个我杀一个,来一个我杀一双,就算是斯大林亲自来,我张学良也照样敢把他的脑袋拧下来!中国人的地方,轮不到你们这些老毛子耀武扬威!”张学良剑眉倒竖,深邃的双眸弥漫着浓浓的杀机。 他的声音虽然平静,但字里行间的杀伐和决心却不言而喻,在场的所有人都不约而同地感到背脊发凉。 来一个,杀一个,来两个,杀一双,就算斯大林亲自来,我张学良也照样敢把他的脑袋拧下来! 何等的张狂,何等的嚣张,何等的霸道,这简直就是视国土面积纵横2240多万平方公里的苏联如无物。 就算他的便宜老爹张作霖,南京政府首脑蒋介石,都不敢这么嚣张。 那一百个苏军什么都没有说,只是挪动着颤抖的双腿,缓缓地离去。 黑山头一役,苏军阵亡七万余人,损失飞机五十多架,坦克六十多辆,火炮和轻重机枪更是损毁无数。 没有一个被俘的,因为,杀红了眼的张学良根本不要俘虏,除了那一百个率先扔掉枪活下去的之外,其余的全都死了。 东北军,只阵亡了一万多人,重伤五千多人,飞机损失二十多架,坦克三十多辆,火炮和轻重机枪也损失了不少。 布柳赫尔偷鸡不成蚀把米,白白葬送了七万精锐之师,连库尔斯中将和高手西斯*高手鲍尔森都被张学良给宰了。 这一个回合,布柳赫尔输了,输得十分的凄惨。 第一百六十一章 崔可夫的建议 多萨图伊,苏联红旗特别远东集团军总司令部。 作战室里,一身戎装的布柳赫尔正坐在椅子上,看着从前线发来的战报。 忽然,他目露血红之光,“啪”一声重重拍了拍桌子,倏地站了起来,将手中的战报撕成了碎片。 紧接着,他又重重一脚将椅子踢飞。 这时候,门开了,是一个年轻的警卫员端着一杯茶水走了进来。 总司令同志,这是你要的茶、茶水。”看到布柳赫尔怒火万丈,满脸杀气的样子,年轻的警卫员当即慌了神,一颗心更是提到了嗓子眼上。 谁让你进来的?”布柳赫尔厉声喝问,犀利的目光如刀,狠狠地从警卫员惨白的脸上掠过。 元、元、元帅......警卫员支支唔唔,双目惊恐万状地看着布柳赫尔,想说什么却说不出来,手一抖,装满了茶水的杯子“啪”一声落在地上。 玻璃渣碎屑向四下里飞溅着,温热的茶水洒了一地。 你这个混蛋!”布柳赫尔大吼一声,一拳重重地打了过来。 啪!布柳赫尔这一拳重重地打在年轻的警卫员的胸膛上,警卫员当即骨骼碎裂,狂喷出一口鲜血,横飞出了三米开外。 这一拳,愤怒的布柳赫尔用了五成功力。 如果是风影月或者是野狼那样的高手被这样的力道打上一拳顶多也就是受些轻伤而已,甚至还可能一点事都没有。 但是,这个警卫员只是在部队里练过一些简单的格斗刺杀,并没有练过内功,严格地说,根本就不是个练武的人。 所以,这个可怜的警卫员,在狂喷了几口鲜血之后,便再也没有了声息。 可恶的张学良!可恶的张学良!”布柳赫尔歇斯底里地咆哮着,像头发怒的公熊。 我要杀了你!”他大吼一声,右拳灌满真气,狠狠地打在了墙壁上。 轰!墙壁上登时出现了一个深三寸,半径达五厘米的洞。 从军十多年,他从来没有如此失态过。 无论是指挥奥伦堡突围战,还是组织游击队在白军和外国干涉者的后方进行大游击时,他都没有像现在这样情绪失控过。 得到张学良和沈鸿烈前往哈尔滨开会的消息后,他自信满满地以为,张学良中了他的圈套,于是,他果断地命令阿穆尔河舰队和东西两线的陆军出击。 群龙无首,东北军必败无疑。 布柳赫尔怎么也没有想到,张学良早就窥测到了他的想法,来了个将计就计,让手下的两个易容高手化装成张学良和沈鸿烈,故意让苏联红军的特工拍到照片......事实上,张学良早就让东北军做好了部署。 所以,苏联东西两线的陆军进攻都失败了,阿穆尔河区舰队更是损失近半,龟缩在莫力洪三角洲的港口里不敢出来,黑龙江的制江权已被东北军江防舰队牢牢掌控。 陆军累计的损失有近十二万多人,光是突袭黑山头,本想为自己找回场子的那一场战斗,库尔斯中将七万余人的部队就全军覆没,只有一百个人回来,还是张学良有意放回来的。 对于那一百个放下武器的怕死鬼,一向从严治军的布柳赫尔毫不留情地把他们处决了。 那些家伙,怕死贪生,真是丢了我们苏联红军的脸。”布柳赫尔眉头紧锁,深邃的眸子里燃烧着熊熊的怒火。 想起那些放下武器,向张学良求饶的人,布柳赫尔就气不打一处来。 这时候,一个人走了进来。 那是一个二十*岁,眉清目秀的苏军少校。 他那修长的身躯显得十分的英武挺拔,一双冰蓝色的眸子里始终散发着一种聪慧与睿智的灵光。 崔可夫,你来了。”布柳赫尔淡淡地说。 元帅同志,那个人是怎么回事?”崔可夫有些不解地问。 显然,他已经发现了那个死去的警卫员。 没什么,你查一下他叫什么名字,给他记个战死吧。”布柳赫尔长叹一声说。 那个警卫员的确什么也没有做错,是自己刚才情绪失控了,冷静下来的布柳赫尔也颇为后悔。 崔可夫轻轻点了点头,没有再说什么。 看着警卫员那死不瞑目的样子,再结合布柳赫尔那模糊的言语,崔可夫已经大致猜到,发生了什么事了。 但是,他没有问下去。 在军队里呆了将近十年的他深谙官场之道,不该问的,他自然不会问。 元帅同志,你还在为前线失利的事气恼吗?”崔可夫小心翼翼地问。 我能不发火吗?”布柳赫尔竭力压制心中的怒火,但他灼热的眼神还是出卖了他。 十二万人,就这么说没就没了,阿穆尔河区舰队,一下子就损失了四艘“列宁级”深水重炮舰,更令我感到气氛的是库尔斯那个蠢货,竟然在数万重兵的保护下被张学良给砍了脑袋!” 上阵杀敌的真是张学良本人吗?”崔可夫双目闪过一抹疑惑的神色。 尽管他也得到了战报,但还是有点儿不相信。 毕竟,三军统帅身先士卒上阵杀敌的事只发生在遥远的古代,在当下的热兵器战争中发生这种事实在是太不合常理了。 绝对没错,那个人肯定是张学良。”布柳赫尔冷冷地说,目光阴测测地看着崔可夫。 除了他,没人敢这么嚣张。” 他很嚣张?”崔可夫问。 他的确很嚣张,他故意把一百人放了回来,还放话说什么让我们苏联红军最好不要染指中东铁路和外蒙,说什么那些都是中国人的东西,还说我们苏联红军来多少他就杀多少,就算斯大林同志亲自来他也杀,他真是不知天高地厚,无法无天!”布柳赫尔恨恨地说,右手猛地用力,咔嚓一声,将一个茶杯捏得粉碎。 元帅同志,既然东北军高手众多,又有白俄残匪组成的特战小分队,不如我们也向斯大林同志发电,让莫斯科方面派一支特种部队过来,如果可以的话,最好把一批高手也派过来,东北军擅长用小股部队对我们进行袭扰、破坏,我们照样可以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崔可夫侃侃道。 你说得没错,据小道消息说,契卡的季米特洛夫在两个月前就已经开始训练一支由契卡特工组成的特种部队了,至于高手方面,你不用担心,张学良杀了西伯利亚狂刀鲍尔森,只要我把消息放出去,自然会有高手来找张学良报仇。”布柳赫尔冷笑着说。 什么?契卡的人?”崔可夫双目微微睁大,眉毛轻轻地抖动了两下。 契卡的威力他是知道的,那简直就是苏联版的东厂、锦衣卫,苏联建国初期,曾经有不少与斯大林政见不合的同志被契卡秘密逮捕,处决。 别担心,契卡这次是来帮我们打仗的,不会为难我们,而且,那个季米特洛夫现在的能量还不足以对我构成威胁。”布柳赫尔不以为然地说。 的确,季米特洛夫的能量要比布柳赫尔弱上许多,布柳赫尔是身经百战,为苏维埃共和国的建立立下赫赫战功的元帅,在军中有着世人难以企及的威望,而季米特洛夫,只是个玩弄阴谋诡计的特务头子而已,讨得斯大林欢心又如何,始终只是一个见不得光的走狗而已。 至少,布柳赫尔是那样认为的,在他眼里,那些玩弄阴谋诡计的特务,永远也上不得台面。 或许,这就是他为什么在原来的历史上,被契卡特工诱捕杀害的原因吧。 元帅同志,我看,东北军很可能今天晚上还会拔营,张学良这家伙一直不按常理出牌,我们应该让行营里的同志加强戒备,还有,遇到小股的骚扰不要轻举妄动,这很能是东北军故意分散我军指挥员注意力,好派大部队进行拔营的诡计。”崔可夫神色凝重地说。 想起亚历山大被连夜端掉行营,连脑袋都被东北军砍下来的悲剧,崔可夫至今还心有余悸。 放心,你的建议,我会采纳的,我还会以命令的形式传达给各级指战员。”布柳赫尔负手而立,轻轻点了点头。 崔可夫离开后,布柳赫尔双眸波澜微起,缓缓地拔出了一把军刀。 那是一把三尺来长的“恰西克”军刀,刀身寒光闪闪,弥漫着浓浓的杀气。 那是当年伴随他纵横沙场的利器,这把军刀,曾经饱饮德军和白俄军的鲜血。 难道,我真的已经老了吗?”望着手中的爱刀,布柳赫尔长叹一声。 第一百六十二章 辅帅的忧虑 消息,传播的速度总是很快的。 不管在什么年代,不管是好是坏,传播的速度,总是那样的快。 张学良身先士卒上阵杀敌,用一把战刀在苏联百万军中取上将首级的事很快就传遍了东北军全军,甚至不少苏军部队都得到了这个消息。 这简直就是评书里才会发生的故事,怎么会不引起震撼呢? 东北军自然是欢欣鼓舞,而苏军,则是不约而同地对东北军产生了一种恐惧。 兄弟,你知道吗?今天一个老毛子的中将让少帅给砍了脑袋?” 怎么不知道,听说,少帅拿着一把军刀,硬是将一群拿着枪的老毛子杀得尸横遍野,血流成河,老毛子的子弹打在少帅身上都会自动弹开的。” 可不是吗?听说呀,少帅杀到老毛子的临时指挥部的时候,那个老毛子军官吓得都差点尿裤子里,还跪倒在地上,向少帅磕头求饶呢,结果,少帅理都没理他,一刀就砍了他的脑袋。” 我们的少帅是战神下凡,老毛子的子弹和炮弹都伤不了他。 就是,少帅杀老毛子,就像杀鸡一样,有少帅在,老毛子早晚得灰溜溜地滚出我们东北去。” ......东北军某军营里,响起一阵阵亢奋的议论声。 苏军某部队,一群士兵也围在一起,神秘兮兮地议论着今天发生的事。 你知道吗?今天库尔斯中将被人砍了脑袋?” 我听说了,而且,把库尔斯中将的脑袋砍下来的,还是东北军的少帅张学良呢!” 什么?张学良?” 怎么不是,那个张学良根本不是人,他是被魔王撒旦附体了的,用一把刀就杀掉了我们无数拿着枪的同志,听说,子弹快要打中他的时候总是会自动绕开,甚至被硬生生地弹开。” 他张学良真有这么邪乎吗?如果真是这样的话,那这仗就没法打了,我们,可能都会被张学良那个魔鬼给杀掉的。” 就是,早知道,当初我就不报名参军了,我不想被张学良这个魔鬼给杀掉,妈妈还在家里等着我回家。”一个年轻的苏军士兵惊慌失措地说,几乎要哭了出来。 你们在议论些什么,时间不早了,快回去休息!”一个三十六七岁的中校军官走了过来,冲那群士兵没好气地吼道。 将敌军主将张学良妖魔化,是一种扰乱军心的行为,无论在哪支部队里,这种行为都是不允许的。 可这又有什么办法呢?这种对张学良的恐惧感正像瘟疫一样在苏联红军中蔓延开来,说实话,他这个中校也对那位未曾见面的少帅张学良产生了一种恐惧。 知晓了这一切的布柳赫尔焦急万分,心中更加期盼契卡的高手和特种部队早日到来,打破张学良的神话,以稳定军心。 日本山梨县甲府市,此时也正是秋风四起,皓月当空。 陆军大学的一株樱花树下,一袭乳白色和服的中村明一正打着手电筒,聚精会神地看着一份从中国满蒙一带传来的战报。 战报的内容,他越看越是心惊。 张学良身先士卒,亲自上阵杀敌,于数万军中斩杀苏军中将库尔斯,并顺势歼灭苏军七万余人。 张学良这家伙,简直比后世武侠小说里的大侠还牛。 看着看着,中村明一不由得想到了后世中国的一个组织,一个与樱花特种部队齐名的军事组织。 那个组织,就是“天龙”! 这个“张学良”在短短一年就把张作霖时代有着浓厚土匪习气的奉军练成了一支纪律严明,敢打敢拼的虎狼之师,显然是个带兵多年,精通军事的主。 用一把战刀将成千上万装备精良的苏军杀得血流成河,于百万军中取上将首级,很显然,他的武艺也是非同小可。 精通军事,武艺高强,胆识过人,这个“张学良”必然是“天龙”的人无疑! 从他的战斗风格来看,其中的果决狠辣,不按常理出牌,敢于险中求胜,和一个人十分相似。 那个人他认识,是“天龙”的人,在国际军事对抗赛上对抗过,执行任务时也合作过,和自己算是亦敌亦友的关系。 如果真是他的话,那么,就太有意思了。”中村明一惬意地笑了笑,心中隐隐感到一阵兴奋。 因为,他拥有了一个对手,在这个时代,他再也不会感到寂寞。 兄弟,你真的要以张学良的身份在这个时代掀起一场腥风血雨吗?”抬头望着夜空中的启明星,中村明一感慨万千。 看来,我也该行动了。” 奉天城,大帅府。 这个汉卿真是胡闹!”一个身着年纪约莫有五十岁,身着东北军上将军服的中年人狠狠地将战报甩到地上,厉声怒骂。 粗犷彪悍的脸上,流露出的是一种震惊与无奈。 叔父,怎么了?”站在一旁的于凤至问。 是啊!叔父你怎么发这么大的火啊?”赵四小姐也睁大着一双美眸,不解地问。 你们自己看看吧,看看你们的好丈夫,好情人都做了些什么。”张作相哭笑不得地把一份战报递给了两个女人。 两位大美女当即接过战报,四只眼睛不约而同地集中在了战报上。 良久,她们的俏脸上都不由得显露出一种惊诧与难以置信。 叔父,这,这不是真的吧?汉卿他,他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威猛了?一个人拿着一把刀就把老毛子杀得血流成河的,还把一个老毛子中将的脑袋给砍了下来。”赵四小姐柳眉上扬,一双水汪汪的眼睛睁得如铜铃般大小。 是不是真的我不知道,但既然战报上这么写,汉卿肯定是跑到第一线去逞英雄无疑了。”张作相气呼呼地说,显然怒气未消。 叔父,不管这是真是假,只要汉卿打了胜仗,没受伤就好。”于凤至微微一笑,柔声宽慰道。 出身大家闺秀的她总是那么的善解人意。 是啊,叔父,汉卿没受伤就好。”赵四小姐也随声附和道。 没出事就好,没出事就好,你们有空的话,还是好好管管你们的好丈夫,好情人吧!这个小六子,从来就没有让我省心过,以前是整天抽大烟,逛窑子,现在呢,大烟不抽了,也不逛窑子了,却喜欢上了玩命的东西,动不动就打打杀杀的,没仗打的时候还让士兵拿枪扫射自己,他干的那些事情,别以为我不知道啊!东北局势未稳,他又为了一条铁路去和苏联人交恶,还玩什么百万军中取上将首级,他真以为他是张翼德呀!我估计,这只是他疯狂的一个开始,打完了苏联人,估计他很快就要拿日本人开刀了,你们身为他的妻子和情人,有机会最好多陪陪他,消磨他的一些杀气和疯狂,否则,他一旦疯狂过了度,我害怕他真的会把整个东北葬送掉。”张作相长叹息道。 张作相虽然是个有着赤子之心的爱国人士,但思想却有些保守。(并非恪守封建礼教,而是他不喜欢打仗,主张万事以和为贵。) 或许,是因为中华大地十余年来屡经战乱,他张作相,真的不想再打仗了。 但来自后世的张学良却不这么认为,在这个中华民族受到帝国主义列强欺凌宰割的时代,必须要用战争给国家打出一条路来,中华民族,也只有在尸山血海中崛起。 在原来的历史上也的确如此,如果老主席不是在朝鲜战争中狠狠地教训了美国鬼佬的话,被侮辱为“支那人”、“东亚病夫”的中国人岂能在世界上站起来? 叔父,你放心,只要有机会,我一定会好好地抚慰汉卿,让他的杀心不要那么重。”于凤至柔声说道。 其实,于凤至的心里也很矛盾,她既高兴张学良能戒掉大烟,且能独当一面,又担心张学良会在战争中受到伤害。 刚看完战报的时候,她甚至希望张学良像以前那样取寻花问柳逛窑子,也不想让张学良到战场上以身犯险。 因为,她深深地爱着比自己小三岁的张学良,不希望张学良受到任何伤害。 因为有真爱,在原来的历史上,才会对那个把东三省拱手让给日本人,名声扫地的张学良不离不弃。 第一百六十三章 招供 入夜,寒风习习,清冷的月光如流水般洒在大地上。 奉天市郊一间阴暗的地下室里,不停地传来皮鞭抽打的“噼啪噼啪”的声音和一阵阵撕心裂肺的惨叫声。 一群身着黑色制服(影视剧中常见的那种民国警察制服)的警察正拿着皮鞭,不停地抽打着一个个金发碧眼,穿着囚犯服装的俄罗斯人。 经过多日的折磨,一个个俄罗斯人已经瘦骨伶仃,脸蛋发黄,目光也变得比原来的呆滞了许多。 不要打了!不要打了!我求求你们,不要再打了!”一些俄罗斯人甚至*着生硬的中文,可怜兮兮地乞求道。 但是,这些中国的警察却没有丝毫的怜悯之心,皮鞭,依旧连绵不断地落在一个个早已皮开肉绽的俄罗斯人身上。 中国人近百年来,不停地受到帝国主义列强的欺侮凌辱,东北三省,更是连番地遭到日俄帝国主义的蹂躏,东北人对日本人和俄国人可谓是恨之入骨,现在好不容易有机会折磨一下身高贵的白种人的老毛子,这些警察自然是毫不手软。 老毛子,你们他妈的不是很拽吗?不是不把我们中国人当人看吗?”一个年轻的警察狠狠地说,将皮鞭侵入一盆盐水里,再狠狠地抽在了一个身高一米八五左右的俄罗斯人身上。 啊!”那个俄罗斯大汉歇斯底里地叫了起来,差点疼得昏了过去。 兄弟们,给我狠狠地打这些老毛子,以前是老毛子欺负我们中国人,现在,让我们给被老毛子欺凌过的同胞报仇。”一个四十来岁的警察头子龇牙冷笑,颇有些阿q式的扬眉吐气。 得到长官的首肯,那些警察登时心中大悦,把多年来所受的日俄帝国主义的气全都发泄在了这些俄罗斯人身上。 老虎凳、烙铁、把盐水洒在伤口上,灌辣椒水等酷刑全都用上了。 一时间,整个牢房里都充斥着俄罗斯黑熊的惨叫声。 当啷!牢房的铁门开了,两个人在一众警察的拥护下缓步走了进来。 左边一人,五十七八岁左右,面容白净斯文,一副金边眼镜轻轻地架在脸上,目光深邃地打量着四周围的一切。 右边一人,四十三岁上下,面庞白皙柔嫩,身子胖得像个皮球,两只半闭着的眼睛给人一种阴险狡诈的感觉,嘴角上带着一抹若有若无的微笑。 这两个人,正是张景惠和吕荣寰。 看到大人物到来,警察们立即停止了拷打,纷纷举起手向两人敬礼。 两人用并不标准的姿势回了礼,然后径直走到了一个俄罗斯人面前。 这个俄罗斯人约摸有三十五岁,原本圆润的脸在非人的折磨下已经毫无人色,一双冰蓝色的眼睛里散发着呆滞的光,全身上下布满了皮鞭抽打和烙铁烫过的伤痕,原本发福的身子已经消瘦了许多。 这也难怪,赫尔辛耶夫这样的人,无论是在苏联境内工作,还是在哈尔滨当大使的时候,都是玉衣锦食,享受着人上人的生活,哪里受过这样的待遇? 这几天,他吃的是发霉发臭的牢饭,睡的是稻草,每天都要遭到各种酷刑的伺候,没有疯掉已经是万幸了。 赫尔辛耶夫先生,想清楚了吗?”吕荣寰阴测测地看着赫尔辛耶夫,皮笑肉不笑地说。 赫尔辛耶夫没有言语,依旧是双目呆滞地看着他们。 你再这样死扛下去也没用,间谍,是不受《日内瓦公约》保护的,就算我们现在把你们这些人全都处决掉,国联连屁都不会放一个,因为,你们是苏联派到我们东北窃取情报的间谍。”吕荣寰眼睛眯成一条线,冷冷地说。 我是大使,不是间谍,你们根本就没有证据证明我们是间谍,对吧?你们就算打死我,我也不会屈服的,斯大林同志会为我们报仇的。”赫尔辛耶夫一边说,一边大口喘着粗气。 他这么做,并不是因为他骨气有多硬,而是他怕死。 他认为,只要他矢口否认自己是间谍,中方(奉系)又拿不出证据的话,就不会要他的命,到时候,只要斯大林在国联上向奉系军阀施压,张学良迫于压力就会把他们给放了。 只是,一切都只是他的一厢情愿罢了,这两个月都被关在这阴暗的地下室里,外面发生的一切他根本就一无所知。 他还天真地以为,苏联红军已经狠狠地教训了奉系军阀了呢? 他哪里知道,现在斯大林被中东铁路的战事搅得焦头烂额,根本没有时间和精力来理会他们这些个小米小虾。 赫尔辛耶夫先生,我知道,你这么死扛,并不是因为你对你们的那套主义有多么忠诚,而是因为你怕死,你认为,只要你不承认,我们又拿不到证据,就不敢把你们怎么样,对不对?”张景惠淡淡地笑着,双目波涛涌动。 赫尔辛耶夫的脸色变了,眉毛也轻轻地抖动了起来。 放心,你不承认,我们也不会马上杀了你,不过,我们会和你玩一个游戏,玩到你招供为止。”张景惠不紧不慢地说着,缓缓从口袋里掏出一根香烟点燃。 赫尔辛耶夫心头忽然一紧,眼睛也在瞬间黯然失色。 他的本能告诉他,一定有什么恐怖的事情要发生。 维东(吕荣寰的字),游戏该开始了。”张景惠冲吕荣寰使了个眼色,轻轻从嘴里吐出一阵烟雾。 吕荣寰讪讪一笑,从身上缓缓掏出了一把修水果的小刀。 你,你要干什么?”赫尔辛耶夫瞳孔放大,急切地问。 吕荣寰什么也没有说,只是用刀子在赫尔辛耶夫的手臂上轻轻地割裂了一个口子。 一滴滴血从伤口里流出,一阵隐隐的疼痛瞬间传入神经。 然后,吕荣寰将一些食盐洒在了伤口上。 啊!”钻心的疼痛深入肌骨,赫尔辛耶夫发出一声杀猪般的惨叫。 吕荣寰满意地笑了笑,又在赫尔辛耶夫身上的另一个部位做了同样的动作。 紧接着又是一阵惨叫声传来。 赫尔辛耶夫先生,如果我把你那个男人特有的东西切开,再把一些食盐洒下去的话,你说,感觉会如何呢?”吕荣寰皮笑肉不笑地问。 你这个混蛋!黄皮猴子!你们统统不得好死!”赫尔辛耶夫又惊又怒,忍不住破口大骂起来。 好的,既然你想玩,我就陪你玩个够。”吕荣寰说着,作势便要脱掉赫尔辛耶夫的裤子。 我招,我招!”赫尔辛耶夫哭号着说。 这一刻,他终于崩溃了! 我们,我们全都是苏联契卡派来中国东北的间谍,任务就是窃取奉军的军事情报!” 第一百六十四章 多事之夜(一) 叙五先生,还真有你的,居然能够在图书馆里找到这么一本奇书。”吕荣寰笑呵呵地说着,轻轻挥舞着拿在手中的那本《古今中外酷刑大全》。 哪里,维东你过奖了,图书馆里,什么样的书都有,只要你有耐心,找得够仔细,就连《金瓶梅》之类的书你也能找到。”张景惠淡淡地说,两眼饶有兴趣地看着吕荣寰。 叙五先生你还真了解我,我有什么嗜好你都知道。”吕荣寰老脸一红,有些不好意思地说。 和你共事这么久,你肚子里有几根肠子我都知道,好了,不说这些没意义的了,我们要尽早地从赫尔辛耶夫等人那里拿到口供,然后捅到国联那里去,这样,我们东北军在道义上就占了理,少帅也会因为我们的表现而龙颜大悦的,封赏,自然也免不了我们的份。”姜还是老的辣,张景惠一针见血地说出了事情接下来要发展的态势以及对他们的影响。 还是叙五先生有高见。”吕荣寰会意地点了点头。 这两个人,曾经因为中东铁路的利益分配闹过不少的矛盾,现在,却因为要研究酷刑对苏联大使进行*供而团结到了一起,说起来还真是有些令人哭笑不得。 时钟的指针慢慢地在凌晨四点钟处停下。 皓月当空,肃杀的秋风在夜空下回荡着。 此时此刻,正是人一天中最疲倦的时刻,大部分人都已入睡。 后贝加尔斯克东面、西面和北面约四公里开外,都驻满了苏军的营帐,营帐的塔楼上,大功率的军用探照灯不停地散发着刺眼的光芒,带刺的铁丝网在月光下散发着黑黝黝的寒光。 一支支全副武装的苏军部队在营帐附近来回游弋着,每一个士兵的脸上都写满了紧张与警惕。 自打亚历山大少将的军营在晚上被东北军一锅端了之后,苏军上至将领,下到士兵,一到晚上精神就变得格外的紧张,生怕亚历山大那倒霉的命运会降临到自己头上。 因为害怕东北军晚上劫营,苏军行营夜间的防御部队和巡逻部队都增加了一倍,每一处营帐的反坦克壕都挖掘了五道,每一道反坦克壕前,还煞有介事地布置了两道带刺的铁丝网。 反坦克壕后面,就是两道步兵战壕和散兵坑,里面都布置有大量装备了反坦克武器的步兵。 甚至每隔半个小时都会有五辆坦克在行营周围来回巡视,口令,也是每隔两个小时就更换一次。 苏军的行营在夜间,可谓是戒备森严,固若金汤。 但有得必有失,这样做虽然能让军中的高级将领睡个好觉,但是却使得部队投入了大量的精力,以至于影响了第二天的作战。 不过,这正是张学良想要的。 敌人越是精神紧张,就越容易露出破绽,死得,也就越快。 都凌晨四点多钟了,有必要搞得那么紧张吗?”一个正在站岗的苏军士兵不满地抱怨道,从口袋里掏出一根香烟点燃。 柯达夫,站岗抽烟,小心被查岗的首长发现了,可有你小子好受的。”他身边的同伴好心地提醒道。 得了吧,你就少*心吧,我看,那些大老爷们早就跑去呼呼大睡了,就留下我们这些当兵的守夜,你说有这个必要吗?我就不信,东北军那帮家伙不是人,打了一天的仗,难道他们就不知道累吗?哪还有精力和体力来偷袭我们?”那个叫柯达夫的士兵没好气地说。 中国人有句话,叫小心驶得万年船,你还记得亚历山大将军吗?那可是我们苏联红军中智勇双全的将军,结果呢?在一个月黑风高的晚上被东北军劫营,整只部队被东北军一锅给端了,连脑袋都被东北军给砍了下来,现在我想起来都怕,而且,他们的张少帅也是个很厉害的人物,就在今天下午,库尔斯中将的七万多人被东北少帅张学良率领四万多人全歼了,那个张少帅亲自披挂上阵,把库尔斯中将的人杀得可谓是血流成河,库尔斯中将的头都让张学良给砍了下来,所以,格纳季军长让我们严加防范是正常合理的举动。”他的同伴有条有理地分析道,一边说还一边倒吸着凉气。 得了吧!米加诺维奇,你就别在这里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了,依我看,亚历山大将军被拔营,库尔斯中将战败,只是个意外罢了,张学良也没有其他人吹的那么神,顶多就是个头高点力气大点,在我看来,整个东北军都没什么大不了的,那些逃窜到西伯利亚的白匪看起来不也是很彪悍吗?还不是让我们红军给杀了七零八落的。”柯达夫满不在乎地说,轻轻地从嘴里吐出了一阵烟雾。 米加诺维奇知道说不过他,便不再言语。 这个柯达夫的底细,米加诺维奇是知道一些的。 柯达夫原本是布拉茨克乡下的一个猎人,自幼连了一些拳脚和一手好枪法,从小到大就是天不怕地不怕的主。 一年前为了寻找刺激而参军入伍,入伍的第一天,他就和老兵干起了架,被关了两天的紧闭。 后来在围剿西伯利亚一带的白俄残军的战斗中,他英勇作战,冲锋在前,身中两枪还坚持不下战场,战斗结束后被授予了一枚二等功勋章。 在他眼里,中国人始终是一个由小脚女人和鸦片鬼组成劣等民族,一群卑劣的黄皮猴子,所以,无论苏军怎么样失败,他始终都觉得,东北军没什么大不了的。 老毛子的戒备还真够森严。”北面城门外的一座草堆里,一个眉清目秀,身着东北军少将军服的年轻人冷笑着说。 这个人,正是东北军步兵第九师第一旅旅长慕容天少将。 旅长,那我们还要行动吗?”一个二十三岁上下,身高一米九,四方脸,壮如公熊的东北军上校问。 贺天苍,你这不是废话吗?少帅给我们的任务又不是拔营,而是让我们给老毛子制造麻烦,不让老毛子睡好觉而已,通知部队,马上行动。”慕容天目光一寒,冷声说道。 是!”贺天苍低声答道,便转身里去了。 咻咻!东北军两门轻型迫击炮叫了起来,炮击炮弹在空中划过两道完美的弧线,落在了两辆正在巡逻的苏联坦克上。 轰轰轰!巨大的爆炸声响起,苏军的坦克顷刻间化为了两团火球。 正在巡逻的苏军士兵还没有反应过来,东北军的轻重机枪急促地叫了起来。 无数条火龙闪电般喷涌而出,子弹,如同狂风暴雨般袭来。 猝不及防的苏军士兵纷纷倒在血泊中。 第一百六十五章 多事之夜(二) 怎么回事?难道东北军那群黄皮猴子真的来偷袭了?”守卫柯达夫心头一惊,连忙将烟头扔到地上,将手中枪顶上膛火。 轰!一枚迫击炮弹在他的身旁爆炸。 东北军十余门迫击炮再次叫了起来,雨点般落下的炮弹瞬间将剩余的五辆坦克轰成了碎片。 这个天不怕地,猎人出身的神枪手,未能放出一枪就被从天而降的炮弹炸成了碎片。 兄弟们!和我一起上!杀呀!”贺天苍虎吼一声,亲自抱起一挺捷克式轻机枪冲锋在前。 当官的不怕死,当兵的自然没什么好说的了,他麾下的一千余名士兵争先恐后地冲了上去。 哒哒哒!机枪汇合着冲锋枪的声音响成一片,苏军士兵不停地被撂倒在地。 东北军的火炮更是不甘寂寞地吼叫着。 慕容天等人所在的地方离苏军行营所在的地方不过三百米,苏军的营房全都纳入了东北军的火炮射程之中。 所以,东北军几乎每一发炮弹都会命中一间苏军的帐篷,紧接着就会飞起一根根血肉模糊的残肢断臂,甚至会不时地响起一阵阵撕心裂肺的惨叫声。 怎么回事?怎么回事?”格纳季中将“腾”的一下从床上坐起,匆忙地取下挂在床边的军装穿上。 军团长同志,敌袭!敌袭!”一个士兵匆匆忙忙地跑了进来,慌慌张张地说。 什么?敌袭!”格纳季心中无名火起,忽的抬起手,狠狠地赏了那个冲进来的士兵一记重重的耳光。 那个士兵顿感委屈,他不明白,军团长为什么会无缘无故地扇他耳光。 格纳季自小脾气暴躁,最讨厌的就是有人在他睡觉的时候打扰他。 他不相信,东北军打了一天还有能力在晚上劫营,但外面紧密的枪声和隆隆的炮声又由不得他不相信。 在东北军“咻咻”的炮声中,苏军帐篷被接二连三地炸上了天,甚至连一面苏军红旗都被轰倒了。 那间插了苏军红旗的营帐,是一个爱出风头的团长的营帐,那个团长自然连同着他的帐篷和红旗一块儿被炸得支离破碎了。 一个个苏军士兵慌慌张张地从营帐里跑出来,大部分人还光着膀子,甚至连枪都没拿。 拿了枪的也起不了什么作用,还没来得及开一枪就让东北军的火炮给送上了天。 看到老毛子惊慌失措,四处逃窜大喊着救命的场景,贺天苍心里一阵痛快。 如果不是旅长慕容天下达了只能在外部骚扰,不能进攻苏军行营的命令的话,他早就带着麾下的兄弟直插苏军中军大帐了。 西面城门外,也忽然响起一阵轰隆隆的炮声。 炽热的炮弹,如雨点般落在苏军的营帐里。 震天动地的爆炸声响起,漫天血雨在空中飞舞开来。 苏军负责巡营的士兵刚反应过来,就遭到轻重机枪冰雹般的扫射。 其结果,自然是每个人的身上都出现了无数个窟窿,连惨叫都没来得及发出就倒地身亡了。 他妈的!狗日的老毛子,老子今天*们!”一个三十四岁上下,身高一米八五左右,国字脸,塌鼻梁,豹环大眼,身着东北军少将军服的东北汉子恨声骂道,深邃的眸子里燃烧着熊熊的怒火。 这个人,正是当年海兰泡惨案的幸存者皇甫天。 看到老毛子被打得鬼哭狼嚎的惨状,他真有点亲自挥刀上阵的冲动如果不是师长梁忠甲交代了只得骚扰,不得进攻苏军行营的命令的话,他早就抱起一挺机枪亲自杀进去了。 兄弟们!放燃烧弹!”炮兵团长东方云大手一挥,豪情万丈地吼道。 咻咻咻!一枚枚燃烧弹破膛而出,全都落在了苏军营帐的周围。 这些燃烧弹,都是哈尔滨兵工厂最新研制的装有铝热剂的稠化汽油的燃烧弹,燃烧面积十分的大,燃烧的速度也是十分的迅捷。 苏军行营周围全是一望无垠的草地,且帐篷也是易燃物,所以,不少苏军帐篷很快就燃烧了起来,火借风势迅速蔓延开来。 啊!啊!啊!不少连裤子都没穿好的苏军在火光中哀嚎着,挣扎着,很快就倒在了地上。 火势过大,许多从梦中醒来的苏军士兵都忙着灭火,一时间竟忘了反击。 东北军的火炮,轻重机枪又是一股脑儿地叫了起来,炮弹子弹枚枚咬肉,颗颗见血,苏军的残肢断臂和脑浆肠子顷刻间散落了一地。 砰砰砰!几声清脆的枪声响起,苏军塔楼上的大功率军用探照灯瞬间熄灭。 苏军的营帐一时间一片漆黑,使本就慌乱不堪的苏军变得更为紧张。 砰砰砰!又是几声低沉的枪声响起。 十多个站在铁丝网附近的苏军士兵顷刻间倒在地上。 没有人看到,他们的眉心处都无一例外地多了一个血窟窿。 紧接着,几道人影跳过了铁丝网。 东面城门外,同样是炮声隆隆,紧密的枪声连绵不绝。 三十七岁的旅长苏炳文少将亲自坐镇指挥,双目不停地透过军用双筒望远镜凝视着前方。 与冷酷的慕容天、火爆的皇甫天相比,苏炳文的性情更趋向于温和。 但看到麾下的将士削瓜切菜似的屠杀着苏联红军,他也忽然有一种想要冲上去杀敌过过瘾的冲动。 也许,每个男人都有血性,特别是军人。 东北军的火炮不停地喷发出橘红色的火焰,一枚枚炮弹呼啸着落在苏军的营帐附近,甚至直接落在苏军的阵营里。 轰轰轰!爆炸声震天动地,炽热的弹片向四下里飞舞。 苏军士兵不停地被炸死、没被炸死的也被爆炸产生的强大冲击波和气浪掀翻。 过了好半晌,苏军士兵才稍稍回过神来,架起火炮和重机枪与东北军进行对峙起来。 但仓促架设起来的火炮很快就被东北军摧毁了大半,机枪手也被炸死了不少。 也许是因为目标太过明显,好些个机枪手活生生地被东北军的炮弹拦腰炸成两节,还没有死透的上半身还在拼命地挣扎着,不停地发出杀猪似的惨叫。 看到这一幕惨景,东北军中的一些新兵都忍不住闭上了眼睛,或者是转过了头。 就在这时候,苏军的营帐中忽然响起一阵惊天动地的爆炸声。 顺着爆炸声的方向,苏军正在组织反抗的上校团长慢慢地转过头去,嘴巴瞬间张成了“o”形。 那是,军火库的方向! 第一百六十六章 多事之夜(三) 真他妈的爽!”一座燃烧的军火库附近,一百个戴着特种作战头盔,身着类似后世的特种作战服的俄罗斯大汉的眼中闪烁着兴奋的光芒。 为首的,是一个身高近两米,狮鼻虎口,浓眉大眼,身子壮得像东京铁塔一样的俄罗斯汉子。 他身上的肌肉,简直像小山一样发达,一双幽蓝色的大眼睛里燃烧着妖异的鬼火,似乎能把时间的万物瞬间吞噬掉。 这个人,就是白俄特战队的首领阿廖沙。 刚才,趁着苏军被燃烧弹烧得鬼哭狼嚎,无暇反击之际,他就让狙击手把苏军的军用探照灯打掉,然后干掉铁丝网后的守军,再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跳过铁丝网,来到苏军后方,炸掉苏军的军火库。 当时,苏军的营房里一片混乱,一些匆忙跑过的苏军隐约看到他们有着斯拉夫面孔也就没有问口令,更没有对他们身上不同的衣服产生怀疑。 这样难怪,苏军的营房附近一阵黑灯瞎火的,加上苏军既要忙着反击东北军,又要忙着救火,谁会去留意他们几个,更别说他们身上的衣服了。 头儿,我们接下来该怎么做?要继续炸军火库吗?”副队长谢里科夫问。 不必了。”阿廖沙轻轻摆了摆手,淡淡地说。 对于军火库,我现在已经没兴趣了,我们去干掉几个红匪的高级军官,让红匪心痛心痛。” 哗哗哗!一阵凌乱的脚步声由远而近传来,从脚步声判断,来的人约摸有两百多个。 是红匪来人了。”阿廖沙双目掠过一抹冰刀般的寒冷。 兄弟们,各就各位,隐蔽好,给这股红匪来个迎头痛击!” 阿廖沙的作战指令很快传到了每一个队员那里,特战队员们立即默契地隐蔽在两旁的草堆里。 果然,一支两百多人的苏军小队匆匆忙忙地跑了过来。 领头的,是一个三十出头的少校军官,他的身边跟着十来个装备着*沙冲锋枪的士兵。 纵观整只部队,有十挺捷克佳廖夫轻机枪,十多把冲锋枪,其余的人装备的全都是莫辛纳甘步枪。 这伙红匪的火力还挺强悍的。”阿廖沙微微皱了皱眉,饱经沧桑的脸上流露出一抹凝重的神色。 但他还是下定决心,消灭这伙苏军。 于是,他先用手指了指那些个机枪手,在指了指己方的几个装备着巴祖卡火箭筒的队员。 那几个队员立即会意地抬起火箭筒,对准了那些个装备了机枪的苏军士兵。 咻咻咻!火箭弹破膛而出,瞬间命中了好几个苏军机枪手。 轰轰轰!爆炸声响彻了整个黑夜,被火箭弹直接命中的苏军机枪手顷刻间被炸得血肉横飞,周围没被直接命中的苏军士兵也被强大的冲击波和气浪掀翻。 突突突!白俄特战队的夺魂-29自动步枪几乎在同一时刻叫了起来,十多个苏军士兵瞬间中弹身亡。 不要乱!不要乱!机枪手!反击!”三十岁的苏军少校立即挥舞着手中的马卡洛夫手枪,大声疾呼道。 苏军几个幸存的机枪手立即卧倒在地,扣动扳机对着四周的草堆漫无目的的扫射。 哒哒哒!炽热的火龙从枪口中喷出,机枪子弹雨点般钻入草堆里。 一个躲闪不及的白俄特战队员的左手胳膊瞬间中弹,温热的鲜血当即顺着伤口流到草地上。 卡达拉夫,你没事吧?”他身边的一个队员关切地问。 没事,死不了!”卡达拉夫咬着牙说,当即狠狠地扣动扳机,将两个苏军机枪手打成了血葫芦。 狙击手基里连科和卡扎耶夫已经锁定了两个机枪手,对方的脑袋已经清晰无比的出现在了他们的光学瞄准镜里。 砰砰!两声低沉的枪声响起,炽热的7.62mm子弹破膛而出,欢快地向目标冲去。 两个机枪手的脑袋瞬间爆开,温热的鲜血和白花花的脑浆瞬间洒在地上。 马克洛夫躲在一旁冷笑着,用狙击步枪给那个少校军官身边的警卫员逐个点名。 每一枪下去,都有一个警卫员被爆掉脑袋。 恼羞成怒的苏军警卫员自然疯狂地用手中的冲锋枪向他开火。 不过,这家伙是打一枪换一个方位的主儿,那些苏军警卫员盲目的扫射根本就伤不到他分毫,爆豆子一样的枪声,显眼的火力,反而把自己给暴露了。 在低沉而紧密的枪声中,装备着*沙冲锋枪的苏军警卫员接二连三地倒下。 迫击炮手别练琴科也忙得不亦乐乎,不停地用轻型迫击炮瞄准苏军,哪里人多就往哪里开炮。 每一枚炮弹落地,就会有八到十个苏军士兵被炸上了天。 这与其说是战斗,还不如说是一场单方面屠杀。 不到五分钟,屠杀就结束了,两百名苏军全部阵亡。 那个领头的苏军少校被狙击手马克洛夫一枪爆掉了脑袋,死的时候双眼睁得老大,放大的瞳孔里写满了惊惶与不解。 白俄特战队除卡达洛夫被一发流弹击伤胳膊外,无一人受伤。 阿廖沙将手腕握成拳状,高举过头,食指下垂画了个圆,冲队员们做了个集合的手势。 一百来号杀气腾腾的白俄特战队士兵,迈着轻灵的步子,如同幽灵般向一间较大的苏军帐篷走去。 因为,阿廖沙认为,那间帐篷一定是某个苏联红军高级军官的营房。 与此同时,东线战场上绥芬河、老黑山方面的方面的苏军行营也遭到了东北军小股部队和白俄特战队的袭扰。 东北军也是在远处不停地用火炮轰击苏军的营帐,白俄特战队再趁着苏军混乱之际潜入苏军营长之中进行骚扰。 他们不是炸掉军火库,就是猎杀落单的苏军小股部队,或者刺杀保卫空虚的苏军军官。 苏军对他们恨之入骨,但又不敢派出大部队追击,一是因为东北军正在用炮火,重机枪轰击他们的营帐,袭击他们巡营的部队,而是因为亚历山大的前车之鉴。 谁都害怕中了东北军的调虎离山之计,导致行营被一锅端掉。 毕竟,亚历山大的前车之鉴摆在那里。 就连阿穆尔河区舰队的港口,也遭到了江防舰队小型战舰的袭扰。 小型战舰仗着轻巧灵活,朝苏军战舰开了几炮就溜之大吉,等到苏军反应过来,想要还击的时候,东北军的小型舰只已经没了踪影。 过了一会儿,苏军船员松懈之后,那些小型战舰又鬼魅般的出现,弄得苏军头疼不已。 也就在这个时候,数道黑影从旅顺大连窜出,宛若夜色下的孤魂野鬼。 第一百六十七章 多事之夜(四) 旅顺,日本关东军司令部。 一身戎装,腰悬军刀的畑英太郎正襟危坐在作战室里的一张椅子上,慢慢地喝着一杯热茶。 他的对面,坐着一个三十五六岁,长脸,身着一袭神色和服的中年人。 这个中年人留着一头油亮的黑色短发,瘦长的脸洁白如玉,两道细密的眉毛下,一双圆溜溜的眼睛里不停地散发着犀利诡谲的光。 上野君,今天晚上就拜托你们了。”畑英太郎站起身子,冲中年人彬彬有礼地鞠了鞠躬。 畑英君不必如此,能为大日本帝国效力,是鄙人上野林木的荣幸。”上野林木谦逊地说。 听说贵家主服部直三郎先生已经厌倦了战争与杀戮,为何还让你等前来助我?”畑英太郎目光炯炯地看着上野林木,有些不解地问。 畑英司令官有所不知,家主早年曾欠下土肥君一个人情,曾经许诺过土肥君,会帮土肥君一个忙,所以,家主就派了我等前来。”上野林木缓缓地说,轻轻地喝了一口温热的茶水。 原来如此,看来贵家主还是个恩怨分明,知恩图报的人。”畑英太郎恍然大悟地一笑,颇为赞许地说。 家主不喜欢欠别人的任何东西,无论是钱财还是人情,只要欠了就一定会归还,这是家主做人的原则。”上野林木眉毛上扬,目光微微一凛。 难得服部直三郎先生如此深明大义。”畑英太郎长叹一声说。不过,上野君你对于今晚的行动真的已经胸有成竹了?” 当然,这两个月来,我已经让手下的人细细探访了东北各军政要人的生活习性,喜爱毫无等,我们今天晚上的行动,足以让在蒙古一带和俄国人大打出手的张学良睡不着觉,甚至,会让他心痛万分。”上野林木冷冷地笑了笑,十分自信地说。 哦,那具体的计划可以透露些给我吗?”畑英太郎有些好奇地问。 杀人放火。”上野林木冷冷地说出了四个字,眉宇间流露出一种不言而喻的傲慢。 看到他这样,畑英太郎登时有些恼火,但终究还是没有发作。 上野林木是来帮助自己的,算是自己的客人,并不是自己的下属。 更重要的是,伊贺流服部家族是日本一个古老的忍者世家,其势力和名望在日本的军界和政界都有着一定的影响,自己犯不着和服部家族闹僵。 奉天,一座充斥着西洋风格的房屋下,忽然出现了几个黑影。 其中一个看似领头的黑衣人从衣兜里掏出一张照片,让手下的人一起围过来看了看。 那些黑衣人立即会意地点了点头。 紧接着,他们便轻手轻脚地从楼梯走了上去。 他们上楼的时候,没有发出一丁点儿响声,如果有人看到的话,一定会吓得冷汗直冒,以为自己活见鬼了。 没错,这伙人就是上野林木的忍者,他们来这里的目的,就是杀人。 走到三楼左侧的一间房门外,一个忍者轻轻地敲了敲门。 这么晚了,谁呀!”一个三十五岁上下,金发碧眼的西洋人伸了个懒腰,不清愿地从床上坐了起来。 身边,他的妻子、五岁的儿子和三岁的女儿还在沉沉地睡着。 这个洋人的名字叫西泽尔,是个美国人,受杰克之邀来到东北帮助张学良研发武器,东北军的仿苏制t-18坦克就是他帮忙研发的,在东北兵工厂的技师中,他西泽尔算得上是中坚力量。 张学良付给他的薪酬是他在美国时的三倍,他这些日子过得挺滋润的,对张学良,这个中国东北的年轻独裁者也是充满了感恩之心。 但他没有想到,死神,已经在向他招手了。 他摇摇晃晃地走到门边,轻轻地开了门。 紧接着,一个一袭黑衣的蒙面人出现在了他的眼前,一把雪亮的忍刀闪电般探出。 噗嗤!忍刀入胸,鲜血四溅。 西泽尔睁大着眼睛倒在地上,致死都不明白,这伙人为什么要杀自己。 是啊,这一年来自己在中国东北专心为张少帅研发武器,与世无争,这伙人为什么要杀自己! 可惜,他永远也不可能明白,自己只不过是一个军事政治斗争的牺牲品而已。 门被推开了,几个忍者鱼贯而入。 几把忍刀刺下去,西泽尔的妻子和一双儿女也在梦中死于非命。 杀完人之后,忍者们先是将房门从里面反锁,然后放下绳索从阳台上跳下,瞬间消失在苍茫的夜色中了。 在奉天的另外几处地方,好些个为张学良研发技术性武器的西洋技师和科学家都在自己的家中被杀。 北大营,大部分士兵还在梦乡中,只有约摸一个团的部队在来回巡弋着。 四个在营房大门站岗的士兵也显得心不在焉的。 他妈的,他们睡觉,老子站岗。”一个哨兵没好气地骂了一声。 柱子,别他妈的抱怨了,既然来当兵,就要适应部队里的生活嘛。”他身旁的一个老兵神色严肃地说。 我不是抱怨当兵累,或者不想吃苦之类的,只是觉得,没必要搞成这样吧,弄得好像随时都有可能要打仗似的,在奉天这里,哪可能会发生战争啊?”年轻的新兵还是一脸的不服气。 我就说你嘛,怎么才这点觉悟,难道你不明白,要防患于未然吗?我们北大营的战略位置很重要,附近就有日本人的六个铁道守备队,日本人随时都有可能会来偷袭我们,这就是少帅为什么让我们北大营日夜加强戒备的原因了。”老兵语重心长地说。 什么?你没说错吧?我的根生哥,日本人会偷袭我们,我觉得,日本人应该不会在这个节骨眼上向我们发动进攻吧,他们还没那个胆量。”新兵柱子满不在乎地说。 当时的东北人,普遍都存在着这种想法,认为日本人不会孤注一掷地出兵东北。 就因为整个东北的军民对日军都缺少必要的警惕,才会导致“九一八”的悲剧发生,事变的当晚,听到枪炮声后,整个奉天城的军民还以为日军又在演习呢! 嗖嗖!两抹寒星划过夜空。 新兵柱子和老兵根生瞬间仰面倒下。 他们睁大着眼睛,咽喉处,都多了一枚樱花形的飞镖。 第一百六十八章 多事之夜(五) 月光,越发地黯淡,东北军北大营的大功率军用探照灯散发出的强光显得异常的诡谲。 东北军的巡营部队依然在来回地走动着,只不过,每一个官兵都微微地感到一种压抑的气氛。 二十五岁的上校团长陆飙风也感到温度似乎在下降,背脊更是微微感到有些寒冷。 这是怎么了?还是深秋的天气怎么就变得这么冷了!”陆飙风轻轻皱了皱眉,心中有些纳闷地说。 忽然,几道流光闪过,几个士兵“扑通”地栽倒在地上。 怎么回事?”陆飙风厉声喝道。 他还以为,是那几个士兵不小心摔倒在地上了呢!” 一些士兵立即俯下身子,想把自己的同伴扶起来。 但是他们竟然惊讶地发现,自己摸到的,是一抹抹鲜红的血,再一探鼻息,发现那些个士兵早已经死了。 啊!啊!啊!”尸体附近的士兵禁不住大叫起来。 嗖嗖嗖!又是几道寒光闪过,又有几个士兵倒地身亡。 这会儿,就算东北军再傻,也知道自己遭受袭击了。 十多个装备着汤普森冲锋枪的警卫员立即围成一圈站在陆飙风周围,一双双眼睛警惕地环视四周。 哗哗哗!其余东北军也纷纷将三零式步枪从肩上取下,顶上膛火。 陆飙风也取下了悬挂在腰间的勃朗宁手枪。 整个团的人,都用警惕的目光打量着周围的一草一木,生怕遗漏了什么。 每个人的神经都绷得紧紧的,都怕下一个倒下的就是自己。 嗖嗖嗖!几声划破空气的尖啸声传来,站在最外围的几个士兵一头栽倒在地上,咽喉处都无一例外地多了一枚硬化性状的飞镖。 可恶!”陆飙风怒骂一声,厉声吼道。 机枪手!瞄准那片树林,给我狠狠地打!” 他断定,那伙阴险的袭击者就隐藏在那片树林后面。 东北军二十多个机枪手立即以标准的军事动作卧倒,架起机枪,子弹上膛,拉动枪栓,扣动扳机。 嗒嗒嗒!数十条火龙喷涌而出,向树林呼啸而去。 几棵怀抱粗壮的大树立即被拦腰打断。 十多挺轻重机枪一齐扫射的声势也是及其的骇人。 但是,令一众东北军失望的是,竟然没有看到一具布满弹孔而倒下的尸体。 也就是说,他们刚才的一顿扫射,都是浪费表情。 哗哗哗!说不清的细小物事在夜空下划过一道道完美的弧线,落在东北军中。 东北军士兵们都睁大着眼睛,用好奇而惊讶的目光看着从天而降的东西。 啊!啊!”几个东北军士兵忽然大声惨叫了起来,那是因为,他们的身上着了火。 他们四周的同伴想帮他们把火扑灭,但人还没走过去,自己身上也燃起了火。 怎么回事?怎么回事?”陆飙风登时感到一阵惊惶与不安。 因为,这火燃烧得及其诡异,莫名其妙地就在他的士兵的身上燃烧起来,更令他感到恐惧的是,这火的颜色,竟然是蓝色的,就像是传说中的鬼火一样。 难道!难道!这是闹鬼了!”陆飙风的脑海里忽然闪过一个及其不合逻辑的念头。 啊!啊!啊!”他身边的十多个警卫员身上也莫名其妙地燃起了火,全都扔掉了枪,在地上不停地打滚起来。 但他们越是打滚,这火燃烧得就越旺,他们的惨叫声,也更为凄厉。 整个团两千多名士兵的身上,都莫名其妙地燃烧起了幽蓝色的诡异的火焰,都扔掉了手中的枪,在地上痛苦地打滚、哀号。 陆飙风目光呆滞地看着眼前的一切,一颗心瞬间沉到了谷底,他至今都难以相信,眼前发生的一切是真的。 忽然,一阵剧烈的疼痛从脚下传来,紧接着就是一阵皮肤烧焦的味道飘入鼻孔里。 他低头一看,心中不由大惊。 火势,已经在他身上蔓延开来了。 剧烈的疼痛如同海浪般袭来,深入骨髓,他只好扔掉手中枪,像其他士兵一样痛哭哀号。 他拼命地打滚,但火势却越燃越旺,甚至体内的每一处骨骼、每一根神经,都有着一种烈火焚烧的疼痛。 紧接着,就是骨骼被烧碎,经脉被烧断的声音传来。 他明白,那是烈火燃烧到他的骨骼里了。 二团的惨叫声立即吸引了战壕里防卫的一团的注意,在团长刘天明上校的命令下,他们纷纷将枪顶上膛火,冲了出去。 刘天明以为是二团遭到了敌袭,所以,就亲自带领团中大部分士兵冲了出去,战壕里只留下了一个营的部队在防守。 眼前的一幕,让刘天明等人惊讶万分。 二团两千多名士兵被幽蓝色的鬼火焚烧着,不停地惨叫着,哀号着,然后一点一点地没了声息,化为了焦炭。 大部分人已经被烧成了黑乎乎的一片,现在根本分不出,哪个是士兵,哪个是军官嗖嗖嗖!又有一些东西从远处投掷而来。 啊!啊!啊!” 撕心裂肺的惨叫声登时在刘天明的部队中响起,士兵们的身上接二连三地燃烧起幽蓝色的诡异火焰。 幽蓝色的火苗在跳动着,不停地吞噬着一个个东北军士兵的生命。 你他妈的是谁!有种滚出来!”刘天明怒目圆睁,掏出手枪,厉声骂道。 但就在这个时候,一丝幽蓝色的火苗已经爬上了他的裤脚......也就在这个时候,数百枚樱花形的飞镖铺天盖地地袭来,留守在战壕里的一个营登时倒下了大部分的士兵。 没等其余的士兵反应过来,上百道黑影鬼魅般闪过,紧接着几道血光闪过。 一个营的东北军士兵全死了,不是被飞镖射杀,就是被利刃割断了喉咙。 一个为首的黑影挥了挥手,身后的黑影立即紧随其后的潜入了北大营深处。 大约五分钟后,诡异的烈火燃烧殆尽,地上躺着的,是三千多具烧得发黑,看不清面容的尸体。 约摸五百多个黑影从树林深处闪了出来,颇为满意地看着眼前的一切。 这些,都是上野林木的忍者,刚才的火,就是他们放的。 他们用的,是白磷弹,这种白磷弹和后世的军用白磷弹有着一定的区别。 它们的外壳很脆弱,摔到地上就会裂开,里面的白磷就会散发出来,然后在空气中自燃,那些东北军士兵就是这样被白磷自然产生的火活活烧死的。 而且,白磷的燃烧十分的毒辣,能直接燃烧到人的骨头里,所以,才被后世的联合国列为国际禁用武器。 他们的任务,就是尽可能地给北大营制造破坏,当然,如果能把北大营的东北军全都干掉的话,那就更好了。 第一百六十九章 北大营风波 北大营的明哨暗哨,都已经被上野林木的忍者给解决掉了。 忍者们无声无息地潜入东北军的营房里,不少东北军士兵在睡梦中就被干掉了。 噗嗤!为首的忍者一刀刺入一个熟睡着的东北军士兵的喉咙,猩红色的血溅满了他的黑色面纱。 紧接着,他让手下的忍者退出营房,然后一齐向营房四周投掷白磷弹。 一个个物事在夜空中划过一道道完美的弧线,落在了营房四周。 北大营的房屋大多是木制的,白磷弥漫在空气中,很快自燃起来,营房也迅速着了火。 火借风势,火势迅速地蔓延开来。 幽蓝色的火苗在木制的营房上欢快地跳着舞,将营房烧得”噼啪噼啪“作响。 啊!啊!啊!”阵阵撕心裂肺的惨叫声自营房深处传来,一个个穿着睡衣、甚至光着身子的东北军士兵冲了出来,他们的身上,都无一例外地燃烧着幽蓝色的诡异火焰。 他们一边大叫着,一边躺到地上打滚,希望能把身上的大火扑灭。 但是,事与愿违,火焰越燃越大,很快烧到了他们的骨头里,吞没了他们的全身。 看着东北军被烧得焦头烂额,哭爹喊娘,为首忍者不由得从心里感到一阵痛快,心想:你们这些卑贱的支那人,这就是和我们大日本帝国作对的下场。 如果自己今晚能将北大营搅个天翻地覆的话,上野上忍一定会十分的欣慰,对自己,也会赏识有加,到时候,肯定会在忍术修习上给予自己更多的指点,甚至会把自己提升为麾下的大领队。 这个为首忍者的名字叫林田正夫,是上野林木最得意的弟子之一,修为已经达到了高忍级别。 高忍,也是日本忍术界一个实力等级的划分,比上忍低一个级别。 别看只是低一个级别,其间实力的差距可不止一星半点,一个厉害的上忍可以单挑十个、甚至二十个高忍。 大领队,是上忍麾下掌管所有忍者的头目,可以说在上忍那个集团里,大领队可谓一人之下万人之上。 现在的大领队,是上野林木的大弟子水野一雄,正带着一拨人去偷袭沈阳兵工厂。 今晚我一定要干得比水野那家伙好!”林田正夫心中暗道,一双细小的眼睛里闪过一抹凌厉的光。 在日本忍术界,师兄弟之间的关系并不像中国武侠小说里的武林门派那么融洽,因为竞争过于激烈,忍者之间的同门之谊十分的淡薄,每一个忍者都想把别人比下去,甚至永远地踩在脚下。 日本岛国,处处充满着竞争,且竞争十分的激烈,几乎每一个日本人从小学到工作都面临着不小的压力,这就是为什么日本人的自杀率一直居高不下的原因了。 轰!一阵巨大的爆炸声响起,是火势蔓延到了军火库所致。 一间库房瞬间被炸得四分五裂,橘红色的火焰冲天而起,爆炸产生的强大气浪和冲击波瞬间就将几个身上着了火,在地上打着滚的东北军士兵掀飞出十多米。 烈火,更是越烧越旺,越来越多的身上带着火的东北军士兵哭号着冲出了营房。 一些没被火烧着的东北军士兵也穿着睡衣,拿着枪从营房里冲了出来。 怎么回事?怎么回事?”原本还在睡觉的王以哲被巨大的爆炸声惊醒,“腾”的一下从床上坐了起来。 砰砰砰!紧接着,一阵隐隐约约的枪声由远而近传入他的耳际。 难道是敌袭!”王以哲眉头微微锁紧,眸子里流露出一抹冷厉的光。 多年的军旅生涯已经使他的性情变得十分的沉着与冷静,就算是泰山崩塌在眼前他也不会慌乱分毫。 于是,他立即以最快的速度穿上挂在床头的军服,将手枪挂到身上。 铃铃铃!床头的电话在这个时候响了起来。 喂!我是王以哲,发生了什么事?”王以哲拿起话筒,不紧不慢地问。 旅长,我是三团团长杨天元,我们的部队,正遭受一群身份不明的人的袭击!啊!” 电话里,传来的是一个急促的声音,但却是以一声惨叫结尾。 王以哲双目波澜微动,他知道,那个叫杨天元的团长已经遭遇了不测。 看来,今天晚上老天注定要让我谁不安稳了。”王以哲冷冷一笑,从床头取出一把带着黑色刀鞘的战刀,大步走出了营房。 眼前的一幕,他一辈子也不会忘记。 在他营房外守卫的警卫员,已经全部都在了血泊中。 北大营的四周围,处处燃烧着幽蓝色的鬼火,自己麾下的不少士兵正在狼狈地逃窜着,身上都燃烧着熊熊的烈火。 这是怎么回事?”王以哲心头微微吃了一惊,从军十余年的他从未见过如此怪异的景象。 那些火苗,竟然是蓝色的,而且,那些身上着火的士兵越是扑腾,火就然烧得越大。 这也不能怪王以哲见识少,那个年代的科学知识实在有限,磷火的概念,对于大部分中国人来说,是几乎为零的。 砰砰砰!一些身上没着火的士兵不停地开枪。 但是,却没有一个人中枪倒下。 然后,那些开枪的士兵的喉头忽然冒起一阵血雾,整个人连惨叫都没来得及发出,就直挺挺地倒了下去。 在一旁的王以哲看得十分的真切,一道道黑影在那些开枪的东北军士兵身前闪过,用短小的忍刀割断了他们的喉咙。 东瀛扶桑忍术!”王以哲目光一寒,瞬间明白了许多。 弄了半天,原来是小鬼子在搞鬼!” 想到这里,他缓缓地掏出手枪,瞄准一个黑乎乎的地方扣动了扳机。 砰砰!枪声连响两声。 两个黑影“扑通扑通”地倒在地上,是两个身着黑衣,蒙着面的忍者。 手中的忍刀也“当啷”一声落在地上。 看到元凶的真面目,一旁的东北军士兵皆大吃一惊,谁也没有想到,把自己*入如此窘境,杀了自己这么多兄弟的人竟然会是这些只带有冷兵器的忍者。 嗖嗖!没等他们回过神来,几枚樱花型飞镖呼啸着袭来,带着划破空气的尖啸声没入了他们的咽喉。 该死的!”王以哲怒骂一声,再次开出了三枪。 砰砰砰!三声清脆的枪声响起。 三个忍者倒在了地上。 都不要慌!不要乱!没拿枪的赶紧去拿枪,拿了枪的赶快散开,不要聚集在一起!”王以哲朝天开出一枪,坚如磐石的脸上带着一种不怒自威的霸气。 见到旅长,士兵们又惊又喜,连忙按照王以哲的命令,有序地散开,一些慌乱跑出来的,没拿枪的也跑回去拿枪了。 第一百七十章 北大营风波(二) 拿着枪的东北军士兵围成一圈,紧紧地握着手中的枪,但谁也没有轻举妄动。 因为,王以哲已经下了命令,没有他的命令谁也不能开枪。 他这么做也是没有办法的办法,自己的士兵虽然和国内的其他部队比算得上是精锐,但毕竟是一群没练过武的普通人。 这些士兵,别说拿着三零式步枪,就是一人拿着一把冲锋枪也是只有被忍者杀戮的份。 因为,忍者移动的速度很快,加上又穿着黑衣,这些肉眼凡胎的士兵根本无法看清忍者移动的速度。 能看清楚忍者移动速度的,只有王以哲自己。 开枪!”王以哲目光一寒,忽的大吼一声。 数十支枪一齐叫了起来。 三个黑色的身影重重地落在地上,胸口还在噗嗤噗嗤地流着鲜血。 啪啪啪!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传来,那是军靴踩踏地面的声音。 一个二十七岁上下,面容白皙,身着东北军少将军服的青年快步跑了过来,他浓密的眉毛不停地抖动着,一双深邃的眸子里写满了焦躁与不安。 王以哲认出了他,他是自己的参谋长,东北讲武堂第四期步科,陆军大学第七期的毕业生,自己现在的参谋长赵镇藩少将。 赵镇藩跑得上气不接下气的,那样子显得十分的狼狈。 忽然,王以哲,目露肃杀之色,缓缓抬起了手枪,对着赵镇藩跑来的方向扣动了扳机。 砰砰砰!子弹呼啸着从赵镇藩的头顶掠过,着实把赵镇藩吓出了一身冷汗。 旅长!你为什么?”赵镇藩不解地问,脸上写满了惊惶与不解。 很显然,他以为王以哲的目标是他。 你回过头看看。”王以哲冷冷地说。 赵镇藩缓缓地回过了头,心头登时大骇。 三个黑衣忍者的尸体直挺挺地躺在地上,眉心处都还在流着红扑扑的鲜血。 旅长,这.......赵镇藩睁大着眼睛,一时间竟不知该说些什么。 赵参谋长,你的营房也遭到了这伙日本人的袭击了?对吧?”王以哲淡淡地问。 旅长,他们是日本人?”赵镇藩有些惊讶地问。 他们是日本的忍者,如果我猜得没错的话,应该是关东军让他们来的。”王以哲有些愠怒地说。 忍者?关东军?”赵镇藩的眼珠子滴溜溜地转动了几下,似乎想到了一些什么。 可恶,既然日本人无故袭击我们的北大营,明天我们就将事情告诉少帅和辅帅,让他们把事情捅到国联那里去,让国联给我们主持公道,制裁日本的侵略。”赵镇藩恨恨地说。 那个时代的大部分中*政人士,都普遍对国联抱有幻想,认为国联能公正地裁决一切国际事务,解决一切国际纠纷。 在原来的历史上,张学良正是因为对国联抱有太大的幻想,从而使得东北三省大好河山惨遭日军铁蹄蹂躏,更是让东北同胞做了十四年的亡国奴。 这个世界,本来就是一个弱肉强食的世界,别说是当时的国联,就连二十一世纪的联合国,都不能百分百地公正处理一切国际纠纷。 后世的美国,不是直接绕开联合国出兵伊拉克吗? 只是,当时的中国人太天真,太淳朴了,所以,才会在原来的历史上付出了不少血的代价。 国屏,没用的,先别说那些帝国主义列强都是一鼻孔出气,都想从我们中国攫取利益,就算是他们肯为我们主持公道又如何?日本出兵了吗?好像没有吧?日本关东军一兵一卒都没有调动,就算我们把事情捅到国际上,他们也可以矢口否认,说这些忍者根本就不是他们派的,和他们军方一点关系也没有,他们甚至还可能会说是我们的人招惹了那些忍者,那些忍者只不过是来解决私人恩怨而已。”王以哲冷冷地说,眼睛里流露出一抹愤怒与无奈。 这日本人也他妈的太不要脸了吧!”赵镇藩气呼呼地说,不由得攥紧了拳头。 日本人本来就不要脸,他们的无赖是出了名的。如果我猜得没错的话,一定是关东军想趁少帅在北方与俄国人大大出手之际出兵占领东北,但又有些害怕他们那点兵力难以应付少帅留守在后方的十五万军队,同时也有些顾及日本政府的不支持和国际舆论的压力,所以,就让这批忍者来捣乱,给我们制造麻烦,顺便探探我们的虚实。”王以哲微微皱了皱眉,沉声说道。 你马上传我命令,让兄弟们全都起床,拿好武器,做好战斗准备,同时组织好那些已经起床拿了武器的兄弟做好防卫工作,同时给我打电话通知辅帅,告知他北大营遭到袭击,让辅帅立即调兵支援。。” 是!”赵镇藩向王以哲敬了个军礼,便快步离去了。 王以哲这么做是有原因的,从这些忍者的身手看,他们只是一些下忍而已,如果日本人真的要把北大营搅得天翻地覆的话,绝不会只派遣一些身手稀松平常的下忍前来。 这些忍者之中,肯定有一部分中忍,甚至可能还有高忍。 如果自己再倒霉一点的话,估计连上忍都有。 为了确保将北大营兄弟的伤亡降到最低,王以哲也只好如此了。 几抹寒星飞过,十多个东北军士兵扔掉手中枪,捂着咽喉倒在了地上。 一股股杀气铺天盖地地袭来,将王以哲整个身子都笼罩住了。 小鬼子!该来的果然来了!”王以哲冷哼一声,抬手闪电般打出几枪。 几个忍者捂着胸口倒在了地上。 与此同时,三把短小精悍的忍刀流星般刺了过来,分袭王以哲眉心、咽喉和胸膛三处要害。 王以哲将身一闪,同时将没了子弹的手枪朝一个忍者的脑袋扔去。 见到扔过来的枪力道不俗,那个忍者连忙将头一偏躲了过去。 刹那间,王以哲刀已出鞘,雪亮的刀锋狠狠地向一名忍者的腰部劈去。 那名忍者立即消失不见了。 另外两名忍者则一左一右地用忍刀刺向王以哲的脑袋和胸膛。 王以哲挥刀拨开刺向脑袋的那一刀,同时向后一个滑步闪开刺向自己胸膛的利刃。 嗖!一把忍刀带着划破空气的尖啸声,从背后直刺王以哲胸膛。 王以哲不慌不忙,将刀轻轻往身后一挥,便把忍刀挡了开去。 不错,不愧是中忍。”王以哲冷冷一笑,双眸间闪过一抹森冷的杀机。 可惜,你们很快就要变成死人了!” 第一百七十一章 旅长被刺 三个忍者分左中右三个方向,围着王以哲不停地转着圈,但谁也没有发起进攻。 他们的意图很明显,就是想以这种方式让王以哲眼花缭乱,待王以哲疏于防范之时,再向其发起致命的一击。 这种方法对付一般的人还行,但王以哲是个从小习武的内家高手,且在枪林弹雨中历经了生死考验,所以,他不慌,也不乱。 他只是静静地站着,双目饶有兴趣地看着三个围绕着他转圈的中忍,有点像一个观众在观看马戏团的小丑表演。 忽然,一个忍者似乎忍不住了,率先向王以哲发起了进攻。 短小精悍的忍刀化作一道流光直取王以哲心窝。 王以哲不慌不忙,手中刀轻轻一挥,便把忍刀挡了开去。 可就在这一瞬间,身后两把忍刀已经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分刺王以哲的脾脏和后心。 脾脏位于人的左上腹部,是人体的主要淋巴器官,其主要功能是过滤和储存血液,脾脏的质地较脆且血运丰富,一旦遭受外部重击便会破裂,进而导致严重地大出血致人死亡。 如果脾脏被忍刀刺中的话,王以哲必死无疑。 同样,如果如果后心被洞穿的话,王以哲一样也活不成。 这三个忍者的战术,可不是一般的毒辣。 先前一个人先佯装刺王以哲的心脏,诱使其挥刀格挡,其余两人在借着这个空挡,同时袭击王以哲身上两处要害。 其刀势迅捷异常,王以哲无论是闪避还是回刀格挡,都只能化解一处攻击。 看着手中忍刀离王以哲身上的要害越来越近,两个忍者的眼中不由得散发出一种嗜血的兴奋。 可就在这个时候,王以哲动了。 静若处子,动如灵兔。 王以哲忽地纵身跃起,身子悬空向前一横,两把忍刀几乎是贴着他的背脊划过的。 与此同时,王以哲双脚闪电般向后踢出。 啪啪!两脚带着雷霆万钧之势重重地踹在了两个忍者的胸膛处。 一阵骨骼碎裂的声音传来,两个忍者像是被一辆迎面疾驶的火车撞上了一样,整个人向后飞出了约三米远。 胸骨已经碎裂,一些错位的骨骼已经深深地插进了他们的心脏。 所以,他们连惨叫都还没来得及发出就见了阎王。 剩余的那个忍者心头大骇,他怎么也没有想到,这个旅长王以哲的武功竟如此之高。 王以哲慢慢地向他走来,手中的战刀再月光的映照下显得格外的雪亮。 呀!”忍者大叫一声,挺起忍刀,用尽全身力气向王以哲刺来。 虽然他蒙着面,但王以哲还是能隐约看到他脸上的恐惧与不安。 王以哲冷冷一笑,将身一闪便轻而易举地躲了开去。 刹那间,手中战刀已闪电般刺出。 噗嗤!战刀入胸,鲜血淋漓。 那名忍者捂着胸口,嘴里狂喷出一口鲜血,不甘心地倒在地上。 王以哲玩味地扫了一眼躺在地上的三具忍者尸体,从口袋里掏出一张白色的手帕擦掉刀刃上的血迹,将战刀收入鞘中。 可就在这个时候,王以哲眉头紧锁,神色,也变得十分的凝重。 因为,他感受到一股强绝的杀气正铺天盖地地袭来。 这股杀气,无论从气势还是威势上来说,都要比先前那股杀气强上许多。 小鬼子中果然有高手!”王以哲双目警惕地环视四周,再一次将手放在了战刀的刀柄上。 东北奉系果然卧虎藏龙,怪不得俄国人在前线屡战屡败,想不到,北大营第七旅的旅长王以哲还是个武林高手。”一个阴测测的声音由远而近传来,随风轻轻地飘入王以哲的耳际。 虽然那个人说的是一口流利的中文,但王以哲可以肯定,他是个日本人。 明人不做暗事,朋友,既然来了,就请现出身来。”王以哲不卑不亢地说,战刀业已出鞘。 哈哈哈!哈哈哈!王旅长果然痛快!”夜空下,又是一阵阴冷而诡异的笑声传来。 那声音,仿佛来自地狱的最深处,伴着阵阵的阴冷的风,如果是普通人的话,还以为自己遇到鬼了呢! 五个人,缓缓地出现在了王以哲的眼前。 他们走路的步子很轻,速度很快,听不到一点儿声音,就像是随风飘过来的一样。 他们的身上都穿着清一色的黑衣,脸上都带着漆黑如墨的面纱,从小孔里露出的眼睛不停地散发着一种阴狠与狡黠的光。 虽然看不清他们的面容,但王以哲可以肯定,刚才的笑声,是走在最前面的那个忍者发出的,而且,那个忍者,就是这五个忍者之首,很可能也是来袭击北大营的这伙忍者的首领。 因为,他的身上散发着一种十分强横的气势,其间还带着一种领导者特有的威严与霸气。 没错,这个忍者就是今晚袭击北大营的忍者部队的总指挥,高忍林田正夫。 王旅长临死之前,还要留下什么遗言吗?”林田正夫冷冷地问。 要我死,恐怕你们还不够资格。”王以哲轻蔑地说,嘴角勾起一抹冷笑。 王旅长果然自信。”林田正夫目光一寒。但是,自信要有资本。” 话音刚落,林田正夫身后的四个忍者已经冲了上去,分四个方向将王以哲团团围住。 浓烈的杀气,无视生命的冷漠,不停地从他们身上散发出来。 清楚地感受到他们的气息后,王以哲不由得暗暗心惊。 这四个人,全都是高忍,实力不知道比刚才那三个中忍要强上多少倍! 凭他的功夫,就算要干掉这四个高忍,也起码要在三百到四百招之后。 但是,那个为首的忍者的实力显然更强,如果连他也出手的话,自己或许真的只有被干掉的分了先打了再说。”王以哲忽然眼前一亮。 这里是自己的北大营,等到援兵来了,这些忍者就算再厉害,也只有迅速离去的分了。 嗖!一柄忍刀带着一抹森冷的寒光,呼啸着向王以哲的脖颈上劈来。 王以哲连忙将刀抬起,护住咽喉要害。 当!一声,火花四溅,王以哲忽感虎口发麻。 还没等他回过神来,其余三柄忍刀已经闪电般刺了过来,离他的身体只有一寸距离了。 王以哲立即纵身跃起两米多高,任凭三柄忍刀从他的身下穿过。 与此同时,他右手奋力一挥,战刀带起一道靓丽的弧线向三个忍者的咽喉部位横削而来。 三个忍者向后一个滑步变躲了开去,而他们的身影,也在那一刻消失了。 又玩这一招!”王以哲冷冷地笑了笑,心中却丝毫不敢怠慢。 因为他知道,这四个高忍的实力要比先前那三个中忍强上不止一星半点。 呼啦!一把忍刀流星般刺了过来,直取王以哲心脏。 知道高忍内力强横,王以哲不敢用刀硬接,只好向左一个滑步闪了开去。 但是,就在这个时候,三股寒流从三个方向袭来,无比的刺骨。 三把忍刀宛若毒蛇吐信,狠狠地向王以哲的咽喉、心脏、脾脏三处要害刺来。 想要躲闪以来不及,王以哲只好将七成内劲灌满在手上,用刀快速地挽了一个圆弧。 当当当!三把忍刀无一例外地被拨挡开去,王以哲感到虎口微微有些振荡。 但那三个高忍也向后退了两步,很明显,他们也没有讨到好处。 四个高忍与同伴相视一眼,再一次默契地将王以哲团团围住。 四把忍刀同一时刻向王以哲身上的要害部位招呼。 王以哲只得一边用刀拨挡,一边躲闪。 五个人影,在激烈地打斗着。 当当当!金铁交杂之声不绝于耳。 四个高忍和王以哲转瞬间便过了数十招,但谁都没能把对方拿下。 不过,王以哲已经渐渐地变得被动起来。 一方面,这四个高忍的武功不俗,配合得更是天衣无缝。 基本上只要向同伴使一个眼色,同伴就知道往哪里攻击,只要一个人的位置出现空缺,另一个人就会立即补上。 更重要的是,站在一旁始终没有出手的林田正夫不时地向王以哲释放着一种浓烈霸道的杀气,给王以哲制造压力。 因为顾及林田正夫,且想快速拿下四个高忍,所以,王以哲刀法渐乱。 终于,一个高忍揪准一个空挡,一刀狠狠刺向王以哲小腹。 王以哲大惊,赶紧将身一闪。 嗖!锋利的忍刀虽然没有刺穿他的腹部,但还是在他的身上划出了一个不浅的口子。 就在这个时候,夜空下忽然一道人影闪过。 站在一旁的林田正夫忽然消失不见了。 一把锋利的忍刀鬼影般的出现在王以哲的面前,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刺进了他的胸膛。 噗嗤!鲜血四溅,王以哲睁大着眼睛倒在了地上,在他意识彻底消失前的那一刻,他看到的,是一双冷漠的,没有一丝感情的眼睛。 哗哗哗!一阵凌乱的脚步声由远而近传来。 一支三百人左右的东北军部队跑了过来。 旅长!”看着倒在血泊中的王以哲,一个三十出头的上校悲愤地大叫起来。 ps:该不该让王以哲这员东北军大将这么早死去,我心里也纠结了很久,但是,战争是残酷的,如果东北军这边总不死些人的话,那又显得太假了,尽管我对东北军元老王以哲十分的惋惜,但还是忍痛让他先走一步了,希望各位书友谅解。 第一百七十二章 愤怒的赵镇藩 旅长!旅长!”一群东北军士兵围在王以哲的尸体旁,失声大叫着。 王以哲虽然睁大着眼睛,但却再也醒不过来了。 断断续续的枪声还在继续,东北军士兵,依旧不断地倒下。 轰隆隆!一阵坦克碾压地面的声音传来,那是北大营的坦克部队出动了。 怎么回事?怎么回事?”一个二十七岁上下,身着少将军服的青年奋力推开人群,快步跑了过来,脸上写满了焦躁与不安。 赵参谋长,赵参谋长,旅长他,他......那个三十出头的上校军官双目通红,一脸悲戚地说着,终于泣不成声。 一群东北军士兵已经半蹲着、或者是半跪着在地上,嚎啕大哭起来。 赵镇藩惊呆了,一双眼睛顷刻间睁得如铜铃般大小。 王以哲仰面躺在地上,胸口满是血污,放大的瞳孔里写满了悲愤与不甘。 旅长!旅长!”赵镇藩终于按捺不住心头的悲痛,像疯了一样跪在地上,大叫起来。 眼泪,顷刻间宛若决堤的洪水般,哗啦啦地从他通红的眼睛里流出,重重地落在地面上。 男儿有泪不轻弹,只因未到伤心时! 他赵镇藩,是王以哲一手提拔起来的,来到军营之后,王以哲不断地传授他军事知识和武功,他才得以很快地成长起来,成为能够独当一面的参谋长。 如果不是王以哲教了他几路拳脚,他根本不可能在忍者的刺杀下逃命。 总之,王以哲不仅是他的上司,也是他的半个老师,半个朋友。 他对王以哲的感情,就像是对父亲般尊敬爱戴。 现在,看到自己敬重如父亲的王以哲惨死,赵镇藩怎能不悲痛欲绝。 他妈的!这究竟是谁干的?”赵镇藩站起身子,睁大着血红的眼睛怒吼道。 此时的他,和一头发了怒的狮子没什么区别。 没有人敢说话,在场的所有东北军士兵和军官都纷纷用畏惧的眼神看着他。 他妈的!都他娘的哑巴了是吗?”赵镇藩再一次发出恐怖的怒吼声,浓烈的杀气从他的身上散发出来。 良久,一个年轻的士兵才鼓起勇气站了出来,支支吾吾地说:“参谋长,是,是那些个日本鬼子杀了旅长。” 他妈的!那些鬼子人呢?哪去了?”赵镇藩恶狠狠地瞪着那个士兵,用恶魔般的声音问。 他们,他们走了。”那个士兵用颤抖的声音答道。 他妈的!”赵镇藩眉头紧锁,暴喝一声,一记耳光重重地扇了过去。 啪!那个士兵的左脸登时肿起了一个大包。 赵镇藩怒气未消,又是一脚重重地踹在了那个士兵的小腹上。 他这一脚,几乎用尽了全身力气。 噗嗤!那个士兵飞出一米开外,狂喷了一口鲜血倒在地上,但硬是忍住剧痛没有叫出声来。 所有人都怔怔地看着眼前这一幕,没有人敢说话,更没有人敢动。 他妈的!你们都是一群废物!傻x!居然眼睁睁地看着旅长被鬼子杀死,还让鬼子从容离去,我要枪毙你们!”赵镇藩气气急败坏地吼道,闪电般拔出了腰间的手枪。 其实,他还真有些冤枉这些士兵和军官了,这些士兵和军官都是不会武功的普通人,就在王以哲和四个高忍打斗的时候,他们也被一群中忍和下忍搞得焦头烂额的,根本无暇顾及王以哲。 但是,他们却没有一个站出来辩解,所有人都神情肃穆地站着,随时准备吃赵镇藩的枪子。 因为,身为军人却不能保护好长官的安全,他们心中有愧。 一阵击针撞击底火的声音传来,赵镇藩的手枪已经瞄准了其中一个士兵。 赵镇藩,你要干什么?”一个高亢的男中音由远而近传来,字里行间带着一种上位者特有的威严与霸气。 赵镇藩和众人都微微愣了愣神。 一个五十岁上下,面容粗犷彪悍,身着一袭东北军上将军服的中年人大步流星地走了过来。 他的步子十分的沉稳有力,一双深邃的眼睛里不停地散发着一种精悍与睿智的光,那是在战场和政坛摸爬滚打多年才可能有用的气势。 他的身后,跟着千余名全副武装的东北军士兵。 辅帅!”一众东北军士兵当即立正敬礼。 来的人正是张作相。 在接到赵镇藩的求救电话后,他就带着一众大帅府的侍卫赶过来了。 走在他身边的,是一个二十六七岁上下,面容冷峻的年轻人。 此人正是他的侍卫长南宫云上校。 得得得!一阵马蹄声由远而近,越发地清晰。 这是从南大营赶来的骑兵。(注:原来的历史上奉天只有北大营,穿越后的张学良(张鑫璞)为加强奉天城的防务,在今沈阳东陵区建立南大营,兵力有四个师四万余人,其中有两个骑兵旅,两个坦克团和三个高炮团。) 他们,也是张作相调来的。 赵镇藩,你在干什么?你怎么能用枪瞄准自己的兄弟?”张作相厉声问道。 辅帅,他们都是一群废物,眼睁睁地看着王旅长被鬼子杀死,还让鬼子行凶后在他们的眼皮底下扬长而去,谁和他们是兄弟?留他们何用?”见张作相到来,赵镇藩冷静了些许,但心中的怒气却没有丝毫的消减。 赵镇藩,看来你对王以哲旅长还挺忠心的,不枉王以哲花费如此多的心血栽培你,但是,那些袭击者的实力你应该知道的吧?如果你在场,你真能救得了王旅长吗?”张作相目光灼灼地看着他,一字一句地问。 赵镇藩握枪的手垂了下去,头也慢慢地低下。 那些忍者的实力的确很强,当时就算自己在场,恐怕也起不了什么作用,更别说那些只练过一些简单的刺杀,几乎没练过武的士兵了。 旅长的实力自己是知道的,那些鬼子连旅长都能杀,自己就算上去恐怕也是白搭。 一阵羞愧与自责瞬间涌上心头。 国屏,你先下去吧,回去洗个澡,好好地睡睡觉,清醒清醒。”张作相长叹一声,缓缓地说。 赵镇藩冲张作相敬了个军礼,便转身离去了。 为王旅长默哀吧。”张作相沉声说道,目光中流露出一抹悲凉与无奈。 所有士兵都自发地立正站好,以标准的军事动作脱下了帽,扬起了枪。 明月当空,整个北大营一片哀歌。 第一百七十三章 残酷的白磷燃烧 就在林田正夫带人袭击北大营的同时,水野一雄也带着二百余名忍者,神不知鬼不觉地来到了奉天兵工厂附近。 一阵强光忽然袭来,水野一雄登时感到双眼有些刺痛,赶紧挥手示意麾下一众忍者向一旁的民房隐蔽起来。 在江湖上摸爬滚打多年的他自然清楚,那是大功率军用探照灯的强光。 顺着灯光传来的方向,他放眼望去,看到兵工厂外站着一大群荷枪实弹,军容严整的东北军士兵,枪上的刺刀擦得雪亮。 兵工厂房顶上的大功率军用探照灯,不停地向四周围散发着刺眼的强光。 仔细看,这伙东北军的人数约莫有一千人。 厂房门外,那群站岗的军人前面,还用沙袋堆积了临时掩体,掩体后面也有五百多名东北军以标准的军事动作卧倒着,还架设有五十挺机枪。 时不时的,还有两百多名东北军士兵持枪来回游弋着。 整个兵工厂的防御总兵力约莫有两千人,光是机枪就有大约两百挺。 自从上次兵工厂遭到苏联人收买的暴徒袭击之后,张学良就让张作相给兵工厂增派兵力,加强防御。 守卫兵工厂的部队,必须按战备要求执行任务。 刺刀每天擦拭,每个士兵都配发了两百发子弹,警觉性也十分的高。 兵工厂的防守可谓固若金汤,若是没有大炮、飞机、坦克等重型武器,敌人要想攻克,必须要付出至少三千到四千人的代价。 但是,水野一雄并没有感到任何的焦躁和忧虑,反而轻蔑地笑了笑。 没错,兵工厂的防守,对于普通人,普通的部队来说确实是有些牢不可破,但是对于他们这些忍者来说,根本就岂不了什么作用。 因为,他水野一雄的心中早已有了计划。 岛田君,打掉支那军的探照灯。”水野一雄冷冷地对他身旁的一个高忍说。 那个高忍轻轻点了点头,然后站起身子,闪电般地扔出了几枚樱花形的飞镖。 军用探照灯位于厂房顶,离他们至少有一百米。 一百米的距离,就算用自动步枪定定瞄准来打,都不一定能打中,更别说用东西扔了。 但是,厂房顶端的军用探照灯却违背常理地碎裂了,而且是全都碎了。 四周围,一下子完全黑暗了下来。 怎么回事?怎么回事?”听到玻璃破碎声,看到探照灯被打碎,一众东北军登时感到一阵诧异。 二十五岁的上校团长方天云微微皱了皱眉,然后把一个上尉军官叫了过来。 一连长,你马上带领你手下的人到四周围搜索搜索,看看有没有什么不该来的人过来。”方天云沉声说道。 是!”一连长给他敬了个军礼,便转身跑开了。 方天云现在的心情,确实有些紧张,自从他被调来守卫兵工厂之后,他的心情就一天也没有放松过。 他生怕,他一放松,兵工厂就会像上次一样,遭受到敌人的袭击。 难道,今晚真的有人来袭击吗?”方天云有些不安地想。 就在这个时候,二百多个物事从天而降,纷纷落在东北军阵营里。 这些东北军士兵压根儿没有发现,因为那些东西都是黑色的,落地的声音也很轻。 而且,探照灯被毁,他们都把注意力集中在“有没有人”,“有没有人放冷枪”外,根本就无暇顾及其他东西。 啊!一声凄厉的惨叫声响起,一个东北军士兵的身上忽地燃烧起一种十分诡异的蓝色火焰。 其余东北军士兵们无不惊骇万分,就连方天云也一时间有些错愕。 因为,他们从未见过这种幽蓝色的火焰。 而且,这种火焰像是凭空出现的一样,那个东北军四周根本没有可燃物。 啊!啊!啊!”惨叫声此起彼伏,东北军士兵们接二连三地被这种诡异的火焰光顾了。 他们大叫着,疯狂地打着滚,希望能扑火身上那诡异的火焰。 但火却越烧越旺,他们也越发地感到痛苦。 因为,那火,已经燃烧到他们骨头里去了。 白磷的燃点极低,燃烧得极为霸道,一旦沾到皮肤,很快就会燃烧到骨头里去。 与此同时,一阵刺鼻的类似大蒜味道的气味迎面袭来,使得一众东北军士兵感到眼睛发痛,呼吸困难。 那是白磷燃烧后产生的强烈刺激性气味。 鬼!鬼火!”没有被燃烧到的东北军士兵不约而同地目露惊骇之色,有些胆子稍小的甚至手一抖,把枪扔到了地上。 不是他们胆小,不是他们无知,而是面对没见过的事物,人总是有一些畏惧。 那个年代的人,对于白磷燃烧的概念几乎为零,这些东北军士兵的文化本来就不是很高,见到如此诡异的场景,也就自然而然地往灵异鬼怪的方面想,也就顺理成章地产生恐惧咯。 不要乱!不要乱!”团长方天云强忍着头皮发麻的恐惧,故作镇定地大声喊道。 越来越多的东北军士兵的身上燃烧起诡异的火焰,不一会儿,充作掩体的沙袋也燃烧了起来,五百多名潜伏在沙袋后面的东北军士兵身上全都着了火。 啊!啊!啊!”杀猪似的惨叫声连绵不绝。 不少东北军士兵已经活生生地被诡异的蓝色火焰吞没,直接烧成了焦炭。 看到这一幕,方天云心痛万分,连敌人长什么样的都没见到,自己的士兵就这样痛苦的死去了。 这简直是自己的奇耻大辱,也是东北军的奇耻大辱。 如果这个事情发展到这个份上还想不到是敌人来袭的话,那他这个团长干脆别干了。 忽然,一阵剧痛自脚下传来。 方天云发现,蓝色地火苗已经顺着自己的裤脚爬了上来。 就算是死,也不能死得那么痛苦。”他释然地一笑,掏出手枪瞄准自己的太阳穴,扣动了扳机。 砰!一声,一个本能够到战场上建功立业的军人就这样与世长辞了。 在场的每一个东北军,都被那幽蓝色的火焰光顾了。 他们惨叫着,不停地在地上打着滚,但火势却越烧越旺,他们只能眼睁睁地看着那诡异的火焰把自己的身体吞没。 幽蓝色的火苗在跳动着,凄厉的惨叫声此起彼伏,仿佛在演奏着一曲死亡的乐曲。 这场诡异的火焰,足足燃烧了十分钟才熄灭。 这个时候,每一个东北军士兵都成了一具具黑乎乎的焦炭。 看到再也没有一个活人,水野一雄才站起身子,冲麾下的忍者挥了挥手。 一个个黑乎乎的人影像是在飘逸,鬼魅般地靠近了厂房。 第一百七十四章 隐世高手 面对紧锁着的大铁门,忍者们有条不紊地从身上掏出开锁工具,熟练地将锁头打开。 大铁门“吱呀”一声打开了。 忍者们鱼贯而入。 先将这里的机器全都破坏掉,毁掉,然后再放一把火将整个兵工厂烧掉,到了那个时候,恐怕张学良要把眼泪都哭干。”水野一雄冷冷地笑着,目光贪婪地望着周围的一切设备,满心欢喜地打着自己的如意算盘。 他手下的忍者已经开始行动了。 梆!一声巨响,一台机床被敲烂。 啪!一声,一台生产三零式步枪的车床被砸了个稀巴烂。 一个忍者甚至嬉笑着把一包炸药塞进了一门刚出炉的77m加农炮里。 轰!一声巨响,一道橘红色的火焰喷出,炮膛顷刻间被炸了个四分五裂。 梆梆梆的敲击声不断,打砸破坏不停地在继续着。 一个个忍者无比兴奋地破坏着长房里的设施,像是一群顽皮的小孩在破坏公物。 来这里搞破坏也不打声招呼,太没礼貌了吧?”一个与破坏及其不和谐的声音响起,一旁的忍者纷纷侧目。 黑暗中,他们隐隐看到了一双深邃如苍穹的眼睛和一张略显消瘦的,却饱经沧桑的脸。 巴嘎!你的什么是干什么的?”一个忍者恼火地用日式中国话骂道。 我当是什么人呢?原来是日本人。”黑暗中的那个人用流利的日语淡淡地说。 巴嘎!知道我们是日本人还不快滚!你一个劣等的支那人,怎么配说我们大日本帝国的语言!”又一个忍者气鼓鼓地骂道。 他生气,不仅因为那个人来破坏他们的行动,还因为那个人能说一口流利的日语。 在他看来,卑贱的支那人不配说他那高贵的大日本帝国的语言,那个劣等民族永远只配做高贵的大和民族的奴隶。 我好久没有打日本人了。”黑暗中的人冷冷地说了一句,身体忽然闪电般地移动了。 周围的忍者顿感一阵强大的气息铺天盖地地袭来,仿佛一座无形的大山压在他们身上,使他们喘不过气来。 啪!一声清脆的响声传来,一个忍者的喉结瞬间被打碎。 巴嘎亚路!支那猪!你的死了死了的!”几个忍者一口同声地骂道,挺起手中忍刀一齐向黑暗中的人刺来。 雕虫小技!”那人冷冷一笑,左手闪电般探出,叼住一名忍者握刀的手腕。 那名忍者登时有一种被铁钳夹住的感觉,想动,却不能动。 啪!一声清脆的响声传来,那人的右拳已经闪电般打出,直挺挺地将那个忍者的脑袋轰碎。 红的!白的!刹那间洒了一地。 刀光闪闪,十多把忍刀一齐刺了过来。 那人冷冷一笑,身子微微晃动了几下便躲过了迎面刺来的忍刀,同时,他整个人已经钻入一众忍者之中。 双拳,双脚左右开弓。 毫无花俏动作,拳拳致命,脚脚到肉。 在他面前,这些忍者简直就是一群待宰的羔羊。 啪啪啪!骨骼碎裂之声不绝于耳。 不消片刻,在场的也就只有他能站着了。 那些围攻他的忍者全都倒在了地上,不是喉结被打碎就是胸骨被打断,要不就是脑袋被活生生地轰爆。 没有一个是活着的。 一群低级的下忍而已,对方肯定还有中忍和高忍。 浓烈的杀气从四面八方袭来,黑暗中,一群人快速向他靠近。 这群人,也是一身的忍者装束,出鞘的忍刀在黑暗中散发着雪亮的光。 没想到,沈阳兵工厂里还有高手。”一名为首的忍者冷冷地说,身上的强大气势不言而喻。 高忍!”黑暗中的人心中暗道,目光凝聚成芒地看着对面的一众忍者。 那个为首的高忍身边,还站着一个气息不弱,身子略显矮胖的忍者。 那个,也是一个高忍。 这伙忍者约莫有一百多人,其中有三分之一还是实力不弱的中忍。 这两个高忍,正是水野一雄和岛田曼男。 看来,你们日本人还真是亡我中国之心不死。”那人冷冷地说。 你是什么人?”水野一雄用流利的中文问。 我是一个在多年前就已经死去的人。”那人冷冷地笑着,那笑声中带着一抹凄然。 他说得没错,早在多年以前,他就已经死了! 水野目光闪过一道凶光,向手下的忍者挥了挥手,他显然是不想再和眼前这个高手啰嗦下去了。 一众忍者立即涌了上去,将他围在核心,并不停地围着他打转转。 他没有慌神,更没有惶恐,只是双目间闪过一抹悲凉。 这情景,和多年前的那一幕何等的相似,那一天,他独自一人面对的,也是这么多的日本人。 只不过,那一次,是他去找日本人算账,这一次,却是日本人来中国人的地头挑衅。 他的脸,依旧沉静如水,看不到丝毫情感上的变化。 因为,在他眼里,这些忍者已经是死人了。 嗖!一把忍刀带着划破空气地尖啸声,狠狠地向他的后心刺来。 他不慌不忙,将身子倏地一闪,轻而易举地躲了过去。 这时候,又有两把忍刀当胸刺来。 他目光一寒,纵身跃起,两腿闪电般踹出。 啪!啪!两名忍者的脑袋顷刻间变成了破碎的西瓜,鲜红的瓜汁和乳白色的瓜瓢散落了一地。 如此暴力,如此血腥,令这些杀人如麻的忍者都感到有些胆寒。 呀!在他落地的一瞬间,又有十多把忍刀刺了过来。 他冷哼一声,将身一闪让过忍刀,便是一记华丽的回旋踢。 啪啪啪!骨骼碎裂的声音显得格外的刺耳。 十多个围攻他的忍者转眼间成了瘸子,连他怎么出手的都没有看到。 都去死吧!”黑暗中的人暴喝一声,像头发怒的狮子一样扑了上去。 强大的气势极其骇人,那些忍者们都本能地向后退去。 直拳!摆拳!肘击加手刀! 直踢!弹踢!横踢加侧踹! 他每出一招,都会传来一阵骨骼碎裂的声音,有时候,还会飞起阵阵红色的鲜血和白花花的脑浆。 管你是下忍、中忍、高忍还是上忍!犯我中华者!必死无疑! 他打得是如此的淋漓尽致,那一刻,他仿佛找回了多年前的感觉。 时光,也仿佛回到了多年前的那一刻。 一个个忍者惨叫着倒在地上,这些忍者,在断气的那一刻也没有看清楚对方是如何出手的。 水野和岛田更是看得暗暗惊心。 如果是白天,他们一定会清楚地看到,自己所谓的精锐手下正在像沙包一样被人虐打。 第一百七十五章 击杀 卡吧!一声骨骼碎裂的声音传来,又一个忍者被黑暗中的人一脚踢碎了胸骨。 巴嘎!”一个忍者怪叫一声,手中忍刀自上而下直取那人脑袋。 那人看也没看一眼,右手一记直冲拳闪电般打出。 嘭!袭击他的忍者横着飞了出去,喉结已被打碎。 与此同时,另一个忍者在他身后发起袭击,一刀狠狠地刺向他的后心。 他没有回头,只是不紧不慢地向后踹出一脚。 啪!他的后背像长了眼睛一样,这一脚不偏不倚地命中忍者小腹,刚猛的力道刹那间把忍者的五脏六腑震碎。 两道黑影一左一右飞了过来,寒光闪闪的忍刀分刺他左右两边肋骨。 他不进反退,双手毒蛇吐信般探出。 两把忍刀贴着他的肩膀划过,他的手也紧紧地抓出了两名忍者的肩膀。 剧痛,如潮水般袭来,两名忍者登时感到自己的肩膀像是被铁钳钳住了一样,无论如何也难以动弹分毫。 他嘴角勾起一抹阴冷的笑意,两手猛地一用力。 两名忍者顷刻间飞了出去,活像两个被狠狠扔出去的沙包。 碰碰!飞出去的忍者和一台机床来了个亲密接触,当即七窍流血身亡。 日本人的功夫,还是老样子,一点长进也没有。”他淡淡地说,话语中隐隐带着一丝不屑。 他一步一步地向前走去,强横的气势使得一众忍者不住地后退。 嗖嗖嗖!一阵撕裂空气的声音传来,飞镖,从四面八方袭来,堵住了他所有可能闪避的方向。 就算他是神仙,也绝难躲避。 所以,忍者们不约而同地从心头涌起一阵喜悦。 但是,出乎意料的事情发生了。 他没有躲闪,甚至,他根本就没有动。 在飞镖离他的身体还有一臂距离的时候,他右手慢慢地伸出。 看似慢,实则异常的迅捷。 五根手指,像是弹琴般的击打在飞镖上。 当当当!节奏简洁明快,像是在弹奏着一曲铿锵有力的曲子。 飞镖当即像被打中了七寸的毒蛇一样,纷纷坠落到地上。 忍者心头大骇,他们没有想到,这个不明身份的人武功如此之高,反应如此之快。 你们日本人就会玩偷袭吗?”他冷然一笑,身子已如炮弹般射出。 忍者们直觉眼前一道人影袭来,没得做出任何反应就倒下了三人。 那动作实在是太快了。 双拳双脚左右开弓,打得行云流水。 每一个动作都充满了力学的美感,每一招每一式都带着一种狂暴的杀气。 忍者们,像沙包一样,看都没看清楚对方是如何出手的,就被打倒在地上。 当最后一个忍者被他一拳轰爆脑袋之后,场中,只有他一人站着了。 他转过身子,双目冷冷地看着水野一雄和岛田曼男。 两人都不由得感到心头一颤,本能地向后退了两三步。 两百多个实力不俗的忍者,就这么像杀鸡一样,在几乎没有任何反抗的情况下被他斩尽杀绝,怎能不让两人心头惊骇万分。 要知道,里面三分之一的人可是实力强悍的中忍。 更令人感到恐惧的是,他那冷冰冰的眼神,根本就不像是一个人,而像是一个勾魂使者在看着阳寿快尽的人。 两人不得不对他的实力重新做出评价。 你们两个,一起上吧。”他缓缓地说,声音异常的平淡。 但其中的轻视与挑衅却不言而喻。 巴嘎!你的死了死了的!”两人异口同声地叫道,同时闪电般扑了过来。 两把忍刀,一把直刺,一把横削,分袭他的心脏和咽喉。 他将身一侧,让过直刺而来的忍刀,一记扫堂腿狠狠地扫出。 砰!用刀刺他胸口的岛田曼男瞬间被踢中小腿,重心不稳倒在地上。 他的头也在那一刻向后仰,水野一雄的忍刀几乎是贴着他的喉头划过的。 他右手一记直冲拳闪电般打出,不偏不倚地打在了水野一雄的胸口。 水野一雄不愧火忍上野林木的高徒,在拳头命中他胸口的那一刻,他将身子向后微弯,卸下了超过三分之二的力道。 饶是如此,他还是感到胸口一阵剧痛。 岛田曼男已经一个鲤鱼打挺站了起来,双手握刀高高举起,自上而下狠狠地劈向对方的脑袋。 那人冷冷一笑,双脚一个滑步便躲了过去。 当!忍刀劈在那人身后的一台机床上,溅起一阵耀眼的火花。 唰!一把忍刀斜刺里赶来,直取他的小腹。 水野一雄已经鬼魅般扑了上来。 那人侧身让过忍刀,右手一记摆拳闪电般挥出。 啪!水野一雄的左脸颊挨了重重一拳,一颗牙齿“扑通”一声落在了地上,嘴角也在瞬间溢满了鲜血。 岛田曼男已经回过神来,大吼一声,忍刀带着雷霆万钧之势,向那人的腰部横扫而来。 刀风猎猎,刺得人肌肉生疼。 这两个高忍还有两下子,至少,比那那些个中忍和下忍耐打多了。 那人眼中闪过一抹欣赏,不过,也就仅次而已。 啪!一声清脆的响声。 岛田曼男猛感脑部嗡嗡作响,后脑勺不知何时挨了对方一记重拳。 啪!妄图偷袭的水野一雄瞬间被狠狠地抽了一记耳光,右边的大牙全都掉在了地上。 巴嘎!”水野恼羞成怒,发出野兽般的低吼,挺起忍刀狠狠地向对方咽喉刺去。 砰!水野险些晕倒,因为,他的后脑勺忽然剧痛不已,像是突然挨了一记闷棍。 两人总是不停地挨打,却又无可奈何。 明明看到那个人是在自己面前,可眨眼间那人又来到了自己的身后。 明明是自己挥刀砍过去或刺过去,结果确实自己重重地挨了人家一拳。 那人的拳脚防不胜防,身法更是如鬼如魅,让你根本想不到下一刻他出现在你哪里,更想不到他会攻击你身上的哪个部位。 到了后面,水野和岛田两个人像是故意冲过去,让对方打的一样。 一阵较量下来,两人已经是鼻青脸肿,牙齿几乎掉光。 忽然,那人眼中寒芒大盛,杀气腾腾。 很显然,他玩腻了,要下杀招了。 砰!一记灌满内劲的直冲拳挥出。 岛田曼男肥胖的身子像被踢飞的足球般飞了出去,躺在地上再也没有起来。 他的喉结已经被打碎了。 啪!一记高鞭腿带着破空之声狠狠地甩出,毫无悬念地命中了水野一雄的太阳穴。 水野的脑袋登时像破碎的西瓜一样爆开,猩红色的血溅到了墙壁上,白花花的脑浆像打翻的浆糊一样洒了一地。 看着满地的尸体,那人感慨万分,缓缓地走出了兵工厂。 借着狡黠的月光,他脸上的轮廓才渐渐地清晰。 那是一张白净斯文的,看不到半点瑕疵的脸。 笔挺的西装,油亮的皮鞋,活脱脱一个知识分子。 任何人都难以相信,满地的日本忍者的尸体是他的杰作。 他抬头仰望星空,深邃的眸子里划过一抹历经百年的忧伤。 那张脸,更是沧桑得令人看不清楚年龄。 师父,日本人还是来了,我一定会替你,好好地守卫华夏的国土。” 那一刻,他本能地感到,师父正在夜空下一个不知名的角落里看着他。 第一百七十六章 机场风云 兵工厂的打斗刚落下帷幕,东塔机场附近波澜又起。 高忍神尾一郎带着麾下三百多名忍者,在夜幕的掩护下神不知鬼不觉地来到东塔机场附近。 东塔机场四周围都有带刺的铁丝网环绕着,铁丝网内,是近三个团的兵力在驻守,铁丝网外,还有一个团的部队在来回游弋着。 大功率的军用探照灯映照着东北军士兵雄壮伟岸的身影,一把把刺刀在月光下显得异常的雪亮。 刺刀,每天必须擦拭,刺杀,射击必须每天练习,官兵的宿假(回家住宿)也由原来的每周三天改为了每周一天。 这是张学良下达的命令。 现在,整个奉天城的东北军部队,已经全面进入了战备状态。 因为熟知日本关东军品性的张学良十分清楚,关东军很可能趁他在北方与苏联人大打出手之际从背后捅刀子。 东塔机场上,静静地停放着一百五十架飞机。 九十架是英国的飓风战斗机,其余六十五架是法国的阿米奥轰炸机。 其中三分之二的飞机是杰克动用关系从英法两国购买的,三分之一是奉天飞机制造厂自己生产的。 如今的东北军,在张学良大量聘请西方技师和科学家,并大规模引进西方先进的技术和设备之后,东北军已经初步具备独立制造飞机的能力了。 机场北侧的宿舍里,东北军的飞行员正在安静地睡着。 这些飞机和飞行员,一半以上都会在明日一早运到与苏联征战的前线。 只是,无论是正在守卫巡逻的士兵,还是在宿舍中熟睡的飞行员,都没有预料到,今晚有事情会发生。 和水野一雄等人一样,神尾一郎也是先让麾下的忍者用飞镖将军用探照灯打掉。 机场瞬间陷入一片黑暗,茫然不知所措的东北军士兵自发地聚集在了一起。 人就是这样,遇到意料之外的突发事件时,总是会本能地聚集在一起,或许是因为人多能壮胆之类的缘故吧。 但是,这些东北军士兵们这么做确实大错特错,正好给了神尾一郎等人以可乘之机。 神尾一郎大手一挥,三百多枚白磷弹顷刻间如雨点般落下。 白磷在空中迅速弥漫开来,很快地燃烧了起来。 一个个东北军的身上瞬间燃烧起有蓝色的火焰。 这种场景,谁也没见过。 身上着火的东北军士兵呆楞了好半晌才感觉到疼痛的袭来,紧接着便发出痛苦的哀号声,身子也在地上不停地翻滚,希望能以此扑灭火焰。 但是,一切都是徒劳,因为,火已经很快地燃烧到了骨头里了。 噼啪噼啪!幽蓝色的诡异火苗接二连三地在一个个东北军士兵身上燃烧起来。 啊!啊!啊!一声声凄厉的惨叫声瞬间打破了夜的沉寂。 鬼火!鬼火!”一些胆子稍小的士兵甚至失声大喊起来,他们都是一些没打过仗,没见过血的新兵。 一些早年与张作霖入关作战过的老兵也有些惊慌失措,心中也是直呼“闹鬼了!闹鬼了!”之类的。 毕竟,谁也没有见过如此诡异的场景,在当下的那个年代,中国人的教育落后,科学知识十分有限,对白磷燃烧之类的东西自然不甚了解。 况且,这些士兵文化水平都很低,其中一小部分甚至大字不识几个。 砰砰砰!一些士兵惶恐之下,对着四周胡乱地开枪,想用枪声驱赶恐惧。 但很快,诡异的火便烧到了他们的身上。 怎么回事?怎么回事?”一个三十来岁,留着一小撮胡子的军官在几个警卫的簇拥下,骂骂咧咧的走了过来。 很显然,他是被枪声惊动的。 这下发财了。”神尾一郎心中暗喜。 经过多年残酷训练的他,早就在黑暗中练就了一双明亮的眼睛,能在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空间里看清楚四百米外的一枚硬币大小的东西。 现在,他清楚地看到了那个东北军军官的领章—金黄色的领章配着一枚金星。 那是东北军的少将军衔。 没错,来的人正是机场守卫部队的司令,东北讲武堂毕业的顾振华少将。 师长,闹鬼了!”一个身上还没着火的士兵跌跌撞撞地跑了过来,连敬礼都忘记了。 你他妈的发羊癫疯了吗?”见士兵如此没有礼貌,还胡言乱语,顾振华心中一股无名火起,狠狠地扇了那个士兵一个耳光。 但是瞬间,他就被眼前的景象惊呆了。 机场南侧的一处地方,千余名东北军士兵正在火光中惨叫着,挣扎着。 幽蓝色的火光在跳动着,不停地收割着东北军士兵的生命。 敌袭!敌袭!”到底是早年和大帅张作霖入关作战过的宿将,第一时间就反应了过来,且没有往鬼神之类的无稽之谈方面想。 林天,快去拉警报。”顾振华立即对他身边的一个警卫员说。 那个警卫员立即转身快去离去。 就在这个时候,躲在黑暗处的神尾一郎冲他的副手藤田邦卫高忍使了个眼色。 藤田邦卫会意地点了点头,一只手闪电般探出。 几道流光划过夜空,直挺挺地向顾振华所在的方向飞去。 顾振华和一众警卫员顷刻间全都倒在了地上,每个人的咽喉处都无一例外地多了一枚樱花形的飞镖。 而那个叫林天的警卫员,正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一样。 因为他无论如何,就是使尽浑身解数,也无法拉响警报。 他不知道,早在扔完白磷弹的那一瞬间,神尾一郎就派出几个中忍潜入机场中,将警报的电源和电话线全都切断了。 忽然,他感到一股寒气从身后袭来。 他缓缓地转过身子。 一把短小精悍的忍刀自上劈下,将他的脑袋劈成了两半。 外围的士兵已经全都被烈火烧死,神尾一郎已经带人潜入了机场。 砰砰砰!几声枪声响起,几个下忍猝不及防之下倒在了血泊中。 那是没被干掉的东北军暗哨开的枪。 虽然击毙了几个下忍,但也他们也暴露了自己。 就在那一瞬间,几枚飞镖从神尾一郎的手中飞出。 几个暗哨应声落地,再也没能起来。 神尾一郎在藤田邦卫的耳边嘀咕了几句,然后便带着一部分人潜入了兵舍。 那是守卫机场的部队的士兵的宿舍,里面还有约摸一千名士兵还在入睡。 藤田邦卫则带着另一部分人潜入了飞行员的宿舍。 他们的目的不言而喻。 第一百七十七章 顾晨海 几道刀光闪过,紧接着就是阵阵血光溅起。 或许是这些日子训练太累的缘故,外面的动静并没有惊动兵舍里已经熟睡了的士兵,他们睡得,实在是太死了。 不少士兵在门被推开后都没有反应,在睡梦中就被忍者用刀刺入胸膛,或者直接砍掉脑袋。 大约有三分之二以上的士兵被杀之后,一个因为尿急起来上厕所的士兵才发现不对劲。 这时候,门已经被推开,一把忍刀已经闪电般刺了过来。 还好,这个士兵在入伍之前曾练过一些粗浅的功夫,见敌人刀势凶猛,他赶紧举起一张椅子挡在胸前。 咔嚓!椅子被忍刀刺穿,但已经卸下了忍者大部分的力道,来势汹汹的忍刀在距离他胸膛十公分处的地方不得不停了下来。 敌袭!”趁此机会,他用尽全身力气大吼一声。 整个宿舍的士兵都被他吵醒,附近几个宿舍的士兵也接二连三地醒转过来。 两外几个忍者也在同一时间冲进了宿舍里,几把忍刀下去,三个刚醒转过来的士兵顷刻间被砍死。 另一个没死的则取下了床头的三零式步枪,对着一个忍者扣动了扳机。 砰!猝不及防之下,一个忍者应声倒地。 那个刚才示警的士兵则狠狠一脚向袭击他的忍者踹去。 那只是个下忍,身手并不怎么高,眨眼间就被那个士兵一脚踢中了当面骨,剧烈的疼痛瞬间传遍了全身,身子重心不稳倒在地上。 那个士兵也顺势举起椅子,狠狠地敲在了那个忍者的脑袋上。 啪!啪!连续敲了两下。 那个忍者的头骨已经碎裂,脑袋更是被敲得变了形,猩红色的血和乳白色的脑浆洒了一地。 就在他准备敲第三下的时候,一股寒流忽地从背后袭来。 紧接着他的脑袋便“咕噜噜”落在了地上,一双睁大的眼睛里写满了惊骇与不解。 一把忍刀,正在滴着血。 那个开枪的士兵,也被一把忍刀没入胸膛,一动不动地躺在床上,床单已经被他的血染成了红色。 原本熟睡的士兵门已经接二连三地醒了过来,整个兵舍一时间枪声不断,混乱不堪。 因为不少军官在睡梦中已经被忍者杀死,所以这些军人醒来后基本上都是兵找不到官,官找不到兵,各自为战。 在这种极度混乱,找不到组织和建制的情况下,东北军的战斗力自然大减。 加上自身实力本来就不是这些忍者的对手,所以一时之间竟然被杀了个七零八落。 神尾一郎更是亲自挥刀杀人,看着一缕缕妖艳的血花溅起,他心中不由得感到一阵痛快。 在他看来,这些卑贱的支那人只有被他们高贵的日本人屠杀的份。 飞行员宿舍这边,藤田邦卫也在指挥着手下的忍者进行屠杀。 不少优秀的飞行员,还在睡梦中就被忍者给杀了。 他们听到兵舍那边传来的枪声后,才陆陆续续地醒了过来。 这个时候,飞行员已被屠杀了大半。 藤田邦卫已经派出五十多名忍者到机场上,不停地往飞机下面塞炸药。 轰轰轰!一阵惊天动地的爆炸声响起,机场上出现了数道冲天的火光。 八架飓风战斗机,六架阿米奥轰炸机顷刻间被炸毁。 听到爆炸声,这些飞行员心痛无比,在他们心中,飞机就是自己一半的生命。 可除了心痛,又有什么办法呢,他们正被一群实力强出自己数倍的忍者死死缠住,是泥菩萨过河自身难保了。 啪啪啪!几声骨骼碎裂的声音传来,几个下忍顷刻间胸骨碎裂,横着飞了出去。 一个面容冷峻肃穆,身形略显强壮的飞行员走了过来。 顾晨海!顾晨海!”一众飞行员兴奋地叫了起来。 顾晨海,也是毕业于东北空军大学,和沈崇海是同一届的学员,从小练过几分武艺,在考入空军大学之前还曾经在江湖上和人拼杀过。 自幼好管不平之事的他,见到忍者来袭,自然挺身而出。 转身间,又有几个下忍毙命于他的拳下。 看到他如此英勇,飞行员们恢复了几分勇气,他们纷纷跑回房间拿出枪,和忍者们对峙起来。 一时间,飞行员宿舍也混乱了起来。 枪声不断地响起,不停地有人倒下,倒下的人中,有忍者,也有飞行员,鲜血,更是一波接一波地流出。 嗖嗖嗖!飞镖如流星般射出,几个飞行员立即气绝身亡。 他们的咽喉处,都没入了一枚樱花形状的飞镖。 饶是顾晨海武功不俗,也被两枚飞镖射中了肩膀。 机场上,忍者们依然在对飞机进行着破坏。 他们把炸药塞到飞机里,或者是用火将飞机的油箱点燃。 轰隆!转瞬间又有十多架飞机被烧毁,炸烂。 一些忍者玩得兴起,直接把汽油浇到机身上,然后用打火机点燃。 橘红色的火焰眨眼间把六七架飞机吞没。 再这么下去,我们的飞机非得让他们毁了不可。”顾晨海心中焦急万分,双拳双脚不停地往忍者身手招呼,希望能杀出一条血路到机场上拯救那些飞机。 但是,他越发地感到体力不支,忽然心口一痛,“噗嗤”一声吐出了一口乌黑的淤血。 他明白,他中毒了,那飞镖上有剧毒。 能撑到现在,是他内力雄厚的缘故,如果是不会武功的普通人,只要被划破了一点皮肉就会在十秒钟内毒发身亡。 阿彪,你快到南大营,告诉陈天豪陈将军,就说,我们的机场遭到一伙东瀛忍者的袭击,让他立即派兵支援我们。”顾晨海急切地对他身边的一个飞行员说道,一边说一边大口地喘着粗气。 那你呢,海哥?”阿彪问。 我中了剧毒,肯定是活不成了,你快去,记住,一定要尽快带人过来拯救机场,机场是少帅的心血,绝不能让东瀛小鬼子这么毁了。”顾晨海动情地说着,眸子间闪过一抹凄然。 没有过多的矫情,阿彪含着热泪,从一扇窗子跳了出去。 他深知顾晨海的性格,再怎么劝也是没有用的。 海哥,我们下辈子再做兄弟吧!”一个响亮悲戚的声音在阿彪的心中响起。 夜空下,寒风习习,很快就要入冬了。 第一百七十八章 闾泽生猛 奉天城北部,一座不知名的高山上。 这座山雄伟高大,气势磅礴,刀子一样的山峰直插云霄。 乍看之下,宛若一把傲立在天地间的尖刀,静静地守护着东北大地。 因此,附近的人都戏谑地称它为刀锋山(注:本人对沈阳境内的山水不甚了解,此刀锋山乃本人虚构,请各位书友不要当真。) 半山腰处,乱石林立,杂草丛生,古木参天。 但地势,却异常的平坦。 这里,就是卧马岭。 大大小小的山洞遍及四周,十分方便藏人。 其中一个很大的山洞里,密密麻麻地站着一群人。 他的手上都拿着枪,神情,都异常的肃穆。 难道,这是一个胡子窝? 不,绝对不是,胡子没有如此严明的纪律,更不会有如此肃穆的神情。 这伙人脸上的那种冷峻与肃穆,简直就是早已将生死置之度外的样子。 他们手上拿着的枪,全都是清一色的汤普森冲锋枪。 高台上,静静地站着一个人。 这是一个二十岁上下,有着一张半月形的脸,面容冷峻萧杀的年轻人。 一袭黑色的衣衫轻轻地裹住了他那英挺的身躯,一双狭长的丹凤眼眯成一条线,从中散发出的寒光几乎能把在场的每一个人的心思看透。 这伙人不但不是胡子,而且还是东北军的正规部队。 他们,就是张学良的杀手锏—“天影”部队。 而刀锋山卧马岭,正是“天影”的总部。 这个年轻人,正是地位仅次于野狼和风影月的“天影”重量级人物,目前担任临时总指挥的武神通少校。 这么晚了,叫大家来没有别的目的,而是因为北大营和机场遭受到了一批日本忍者的袭击,所以,我们必须立即前去支援。”武神通长话短说,没有过多的废话,一双半闭着的丹凤眼冷冷地扫过台下的一个个“天影”成员。 张闾泽!”武神通神情冷漠地点了个名字。 到!”一个身高一米七五,十四岁左右的少年一个箭步跨了出来,向武神通敬了个标准的军礼。 张闾泽,正是张学良的发妻于凤至所生的儿子。 你马上带领三百人,前往东塔机场。” 是!” 梁天元!” 到!”一个十*岁,一袭黑色长衫的少年站了出来。 你马上率领三百人驰援北大营。” 是!” 其余人则率领各自旗下人马,到奉天各地警戒巡逻,但要保持调低,隐蔽好自己。”武神通神色严肃地下令。 是!”其余各领队异口同声地答道。 当张闾泽带着手下的三百人风风火火地赶到东塔机场的时候,南大营的林天寒上校已经率领一个团两千多人赶了过来。 整个机场枪声大作,惨叫连连。 飞镖和子弹在夜空下你来我往,各不相让。 东北军士兵和忍者不断地流血、倒下、死去。 但总的来说,却是东北军的伤亡更大,而且打得许多。 基本上阵亡八个东北军士兵,才能杀死一个忍者。 而且还是最低级的下忍。 如果要杀死一个中忍,东北军至少要死上十五号人。 忍者就像是夜空下的幽灵,在四周围飘忽不定。 当东北军瞄准他们,向他们开枪的时候,他们立即消失不见了,紧接着鬼魅般的出现在东北军士兵身边,用刀子割破对方的喉咙,没入对方的胸膛。 有的时候,忍者闪身不见后,就直接向东北军士兵投射飞镖。 每投射一轮飞镖,就有二十到五十个东北军士兵阵亡。 这伙忍者,就在用这种办法,不断地屠杀着东北军士兵。 机场上的烈火依然在熊熊地燃烧着,不少飞机正在被火焰慢慢地吞没。 现在,神尾一郎想的不是如何扩大战果,而是尽快脱身。 否则,等到东北军大部队过来就麻烦了。 到了那时,别说自己,就算是自己的老师火忍上野林木都没有百分之百的把握全身而退。 虽然东北军被他们屠杀了很多,但这批忍者却始终冲不出去。 东北军也学聪明了,只要看到有一道人影闪过,就一齐往那个地方开枪。 这一下,忍者的伤亡增添了不少。 而忍者几个可能逃窜的方向,都被东北军用机枪给封死了,只要一看到人影闪过,机枪手机会立刻开火。 四面八方构筑交叉火力,使得忍者渐渐有些力不从心。 擒贼先擒贼!”神尾一郎眼前一亮,纵身跃起,让过几发从背后射来的子弹,手中飞镖闪电般射出,直袭林天寒面门。 林天寒大惊,想要闪避却为时已晚。 砰!”一声清脆的枪声响起。 樱花形状的飞镖瞬间落地。 一个少年,慢慢走了过来。 他冷冷地笑着,手中的汤普森冲锋枪还在散发着丝丝的热气。 他的身后,是一群拿着清一色汤普森冲锋枪的黑衣人。 你们是什么人?”林天寒警惕地看着来到眼前的少年,不解地问。 自己人。”少年讪笑着说,冲林天寒扬了扬手中的军官证。 看到军官证是真的,林天寒没有再说什么,只是心里仍是大惑不解。 他们既然是自然,为何不穿东北军的军服,手中的武器还如此奇怪。 兄弟们!把这些东瀛来得的砸碎清理掉!”少年漫不经心地说,从衣兜里掏出一根香烟点燃。 虽然他的样貌只有十四岁,但举手投足之间却隐隐带着一种上位者特有的威严。 烟雾袅袅,枪声阵阵。 东北军士兵们都惊呆了,林天寒更是惊讶得合不拢嘴。 这些黑衣人的子弹几乎是长了眼睛一样,只要枪声一响,就会有一群忍者倒地身亡。 很多地方明明没人,但他们开枪后,就立即会出现一具,甚至几具忍者的尸体。 其实不是没有人,而是忍者移动速度太快使人们产生了视觉差,所以会错误地以为没人。 忍者也不停地回敬飞镖,“天影”中自然也有一部分人倒下。 不过,倒下得更多的,则是忍者。 这时候,一股强大的气息向少年迎面袭来。 该来的,总算是来了。”少年冷笑一声,扔掉快要燃尽的烟头,缓缓地站起了身子。 这个少年,正是张学良的便宜儿子张闾泽。 第一百七十九章 三棱军刺 来的人,是两个一身黑衣,手持忍刀的忍者。 虽然他们和其他忍者一样的打扮,但身上的那股气息却强横得许多。 你们,一定是高忍吧?”张闾泽淡淡一笑,用流利的日语说。 想不到你人小鬼大,见识倒挺广的。”左边一个高忍冷冷地说,目光凝聚成芒。 这个人,正是忍者的首领神尾一郎。 只不过,今晚,你必须死在这里。”站在右边的藤田邦卫冷哼一声,手中忍刀化作一道流光直取张闾泽天灵盖。 当!一声清脆的响声传来,一阵火星溅起。 张闾泽的手中,不知何时多了一把寒光闪闪的唐刀。 嗖!一声破空之声传来,一把忍刀带着凛冽的杀气直刺张闾泽咽喉。 是神尾一郎出手了。 砰!一声枪声响起,那是汤普森冲锋枪点射的声音。 一颗子弹不偏不倚地打在了神尾一郎的忍刀上,使得忍刀在关键的时刻偏离了方向。 巴嘎!谁的在暗中的偷袭我!支那人的良心大大的坏!”神尾一郎厉声怒骂道。 他生平最讨厌的,就是有人在背后放冷枪。 小鬼子,我和你玩一玩。”一个十七八岁左右,体态修长,剑眉星目的少年扔掉手中还在散发着热气的汤普森冲锋枪,漫漫地向神尾一郎走了过来。 他目不斜视地看着神尾一郎,目光中隐隐带着一丝不屑。 蝰蛇!”张闾泽挥刀挡开藤田邦卫迎面劈来的忍刀,禁不住大声叫道。 没错,这个少年就是这一对“天影”的副领队蝰蛇。 神尾一郎的面色变得微微凝重了些许,他本能地感到,蝰蛇的实力要比张闾泽强上些许。 蝰蛇的实力的确比张闾泽要强,张闾泽能以十四岁的年纪坐上“天影”中一个行动队队长的位子,多多少少有些张学良的关系。 先发制人!”神尾一郎忽的目光一寒,身子闪电般飞出,手中忍刀流星般直刺蝰蛇心窝。 蝰蛇将身一侧,任凭忍刀贴着自己的身体划过。 与此同时,一抹寒星在他右掌中闪现,神尾一郎下意识的后退。 一把寒光闪闪的三棱军刺,不知何时已经出现在了蝰蛇的手上。 三棱军刺,这是一种及其霸道的武器,刺入人体后伤口呈方形的窟窿,使得伤口各侧无法相互挤压达到一定的止血和愈合作用,而且,这种伤口也无法包扎止和。 因为,被三棱军刺捅出的伤口,一般都是内部肌腱断裂甚至血管破裂,表面缝合也是没有意义的。 而且,在刀刃刺入人体的那一瞬间,血槽会把大量空气引入人体内,使得体内形成大量泡沫,从而阻滞血管,所以,有的时候,三棱军刺稍微刺进人体八厘米左右就会致人死亡。 在对越自卫反击战战中,我军曾使用过三棱军刺,那时候,通过磷化处理的白光代替了烤蓝,冶炼时因为金属的性质而要加入一定量的砷元素,在战场上,表面上的磷磨出含有砷的钢体,所以,在越南战争之后,江湖上会流出出种种“军刺浸泡过毒素”的传说。 当然,完整的成品军刺是无毒的。 不过,这种军刺只能刺,几乎不能砍,所以,只能由特定的高手使用。 而蝰蛇,无疑就是个使用三棱军刺的高手。 虽然不知道蝰蛇拿的是什么武器,但看着散发着寒光的三棱军刺,神尾一郎还是本能地感觉到了一种及其危险的气息。 蝰蛇目射寒光,凝聚成芒,整个人如同一道黑色的鬼影般扑了过去。 手中军刺毒蛇吐信般直刺神尾一郎咽喉。 神尾一郎知觉喉头一股寒气迎面袭来,立即挥刀护住咽喉要害。 当!一声金铁交杂之声传来,军刺狠狠地刺在了忍刀的刀刃上。 神尾一郎忽感户口酸麻,身子不由自主地向后退了两步。 蝰蛇也被反弹之力震得后退了两步。 但蝰蛇却面不改色,而神尾一郎,脸色却有点微微发青了。 两人的实力,高下立判。 神尾一郎不由得暗暗吃惊,他没有想到,这个看似消瘦得弱不禁风的年轻人的体内居然蕴藏着如此惊人的爆发力。 另一边,张闾泽和藤田邦卫已经战在了一起。 唐刀和忍刀你来我往,互不相让。 两人也不断地起跳、落地。 当当当!两刀不断地相撞,璀璨耀眼的火花不断地溅起。 转瞬间,两人已经打了十多个回合,过了上百招。 蝰蛇和神尾一郎也打了起来。 几招过后,三棱军刺上的磷已被忍刀完全磨损掉,含有砷的钢体已经暴露了出来,青色的光芒在月色下显得格外的耀眼夺目。 刀身上有毒!”神尾一郎心头大惊。 虽然他不知道那是什么东西,但多年行走江湖的经验还是告诉了他,军刺上有毒。 所以,他不得不更为小心。 忍刀一寸长一寸狠,三棱军刺,则是一寸短一寸险。 蝰蛇攻击的角度也是及其刁钻诡异。 再加上神尾一郎因为忌惮军刺上的剧毒,使得每一招每一式都打得有些走形,效果,自然大打折扣。 一时间,神尾一郎竟被蝰蛇打得节节败退。 其他的“天影”特工,则用汤普森冲锋枪与忍者开战。 林天寒的士兵也配合着“天影”特工围杀忍者。 这些都是修为不高的中忍和下忍,面对实力和自己不相上下,但兵器上占优的“天影”特工自然讨不到好处。 而东北军士兵的配合,更是令他们雪上加霜。 枪声过后,总是不停地有忍者身中数弹,倒地身亡。 在一旁的林天寒,心中五味杂谈。 这些黑衣人也太厉害了,才多久的功夫,就把那些神出鬼没的忍者杀得七零八落的,这需要何等强悍的实力? 而且,他们那种冷冰冰的眼神,简直就是对生命的漠视! 也许有人会说,他们只是在装备上占了优势而已。 但林天寒却明白,就算让他和他的部队换上那种汤普森冲锋枪,也一样只有被忍者虐杀的分。 本体的实力第一,再精良的武器装备起到的也只是辅助作用。 尤其是那两个人和两个看似忍者头目的人的打斗。 那简直就像是两团闪电在来回穿梭。 而且,那个少年脸上,我似乎在哪见过?” 林天寒的眼珠子滴溜溜地转动着,不停地在脑海中搜索着记忆的碎片。 忽然,他想到了东北易帜阅兵大典上看到的一个人。 那一天,他也参加了阅兵大典。 那是他第一次见那一个人,也是他迄今为止唯一一次见那个人。 那个人,就是少帅张学良。 而这个少年脸上的轮廓,和张学良至少有七成相似。 难道他是少帅的公子?难道这伙黑衣人是传说中的“天影”?” “天影”在普通的东北军士兵和中低层军官中,只是一个亦真亦假的传说。 林天寒的目光中猛然掠过一抹惊芒。 此时,忍者们已被“天影”特工和东北军围杀了大半,张闾泽和蝰蛇与两个高忍的战斗也已至酣处。 第一百八十章 击杀藤田 巴嘎!”神尾一郎一声暴喝,整个人的精气神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全身上下似乎在瞬间笼罩住了一层隐隐约约的白光。 玩过拳皇的书友肯定知道,拳皇中的角色曝气后的样子。 狂暴的杀气,呈几何倍数的速度向四下里扩散开来,似乎要把一切物事撕裂。 蝰蛇依然静静地站着,活像一杆伫立在夜空下的笔挺的标枪。 他的双目,依旧是波澜不惊,面色,依然没有丝毫的变化。 仿佛四周围发生的一切,都与他毫不相关。 神尾一郎已经像猛虎般扑了过来,手中忍刀自上而下带着力劈华山之势,狠狠地斩向蝰蛇的脑袋。 这一招来是极其迅猛,且力道强横无比。 换作一般人绝难躲避。 但蝰蛇是什么人!只见他冷笑一声,双脚轻轻一个滑步就晃了开去。 当!灌满真气的忍刀重重地斩在地面上,一条深达半米的裂缝赫然入目。 在他未完全回过神来之际,蝰蛇已欺身上前,手中三棱军刺化作一道流光直刺他的心脏。 神尾一郎心头大骇,急忙回身收刀挡在胸前。 但是,蝰蛇的军刺竟然中途变相,闪电般向他小腹刺来。 看着离小腹越来越近的军刺,他只好奋力将身子收缩,同时脚步后退。 噗嗤!军刺还是捅进了他小腹约两厘米,几缕鲜血洒在了地上。 嗖!军刺很快地拔了出来。 军刺上的血槽除了放血之外,还能有利于军刺的下一步动作。 军刺没入人体内,因为血槽放血的缘故,使得肌肉收缩时无法紧贴军刺而“吸”住军刺,便于使用者将军刺刺入敌人体内后迅速抽出,进行下一步动作。 要知道,在三棱军刺出来之前,很多士兵在战场上将刺刀刺入敌人体内后,因为不能迅速地拔出而被从后面涌上来的敌人乱刀砍死。 剧烈的疼痛由内而外袭来,那是肌腱断裂的感觉。 如果神尾一郎反应得再慢一些,军刺再刺入他体内深一些的话,估计他的血管都要破裂了。 知道不能再战的他连忙施展加快脚步,施展轻功想要开溜。 当东塔机场是你家呀!杀了这么多人,还想来就来,想走就走,没门!”蝰蛇双足发力,如影随形地追了上去。 神尾一郎强忍剧痛,纵身跃起两丈来高,大手一挥,樱花形的飞镖天女散花般袭向蝰蛇。 蝰蛇迅速舞动军刺,几声“当当当”的声音传来,夺命的飞镖应声落地。 但此时此刻,神尾一郎的身影已经消失在苍茫的夜色中了。 见神尾一郎逃走,藤田邦卫心中大乱,想快点儿取胜的他反而一招不如一招。 而自信心大增的张闾泽,则一刀紧似一刀。 藤田邦卫虎吼一声,手中忍刀自左而右横削张闾泽脖颈。 张闾泽不慌不忙,将身子迅速下蹲躲了过去,同时手中唐刀闪电般劈出。 嘭!一朵朵妖艳到极点的血花顷刻间绽放开来,藤田邦卫被张闾泽拦腰斩断,没有断气的上半身还在抽搐着,惨叫着。 古时腰斩弃市的残酷不过如此。 不过张闾泽很快走了上去,将带着血的唐刀没入他的胸口,结束了他的痛苦。 公子,经过与高忍这一战,你的身手又长进了。”蝰蛇缓步走了过来,淡淡地说,眸子里流露出一抹赞许的神色。 张闾泽是张学良的儿子的事情在“天影”中是人人皆知的事,虽然野狼和风影月反复强调“组织里人人平等,大家都是兄弟”,但对于张闾泽,其他队员们多多少少有些敬而远之,对于他担任队长也是颇有微词。 请叫我队长,别叫我公子。”张闾泽冷冷地说,将带血的唐刀收入鞘中。 这里只有队长,没有公子!” 他最讨厌的,就是别人把他能当上“天影”第七行动队的队长和他的父亲张学良联系在一起,在“天影”组织里,特别是第七分队里,他从不替他的父亲,也不准别人提他的父亲,他认为,那是对他能当上队长的能力的侮辱! 是的,队长,以后我会注意的。”蝰蛇站直身子,满怀歉意地说。 此时此刻,在“天影”特工和林天寒所部的士兵联合剿杀之下,所有忍者除神尾一郎带上逃脱之外,都被杀戮殆尽了。 地上静静地躺着三百多具血迹斑斑,布满弹孔的尸体。 张闾泽则整理队伍,清点人数,然后带队离去。 这是他第一次带领如此多的人执行如此棘手的任务,完成得还算可以。 不过他自己并不觉得满意,因为神尾一郎逃脱了。 朋友可否留下姓名,林天寒改日必定会登堂拜谢。”林天寒朗声问道。 你叫林天寒?”张闾泽转过身子,双目饶有兴趣地看着林天寒。 在下林天寒,时任南大营大六师第二团团长。”林天寒谦逊地说。 好的,我记住了,至于我的名字,你没必要知道,准确地说,你还没资格知道。”张闾泽冷冷地说,语气中带着一种上位者特有的高高在上。 团长,那小子也太狂妄了,虽然身手好,救了我们,但也不应该这么狂吧?不管怎么说,你都是和大帅入关作战过的老兵,他一个小屁孩凭什么......他身边的副官谭锦中校有些生气地说。 谭锦,别乱说话,那个少年,是一个一句话能让我们从地狱升入天堂,也可以从天堂跌入地狱的人。”没等谭锦说完,林天寒立即打断了他的话。 谭锦睁大了眼睛,没有再说话。 看清张闾泽脸上的轮廓,在看看他举手投足之间的动作,林天寒已经肯定了张闾泽的身份。 因为,那个少年的神韵和动作,和那个掌握了东北三省前途命运的人,实在是太像了。 满洲里,东北军抗俄总司令部。 张学良盘膝坐在地上,紧闭着双眼,缓缓地调节着体内的气息。 他在运功调息,以求尽快地恢复功力。 内息,源源不断地在他体内的奇经八脉上游走着,越发的舒适,给他一种如沐春风的感觉。 他不知道,营帐外,警卫连长韩奇峰正手持一份紧急军情,心急火燎地等待着他。 第一百八十一章 噩耗传来 内息,源源不断地在体内各处游走着,一开始如涓涓细流,到了后面,竟如惊涛骇浪般汹涌澎湃。 张学良双目紧闭成一条线,静静地享受着内息的运动给他带来的冲击。 他的奇经八脉,就像是被温泉滋润过一样,顷刻间舒适无比。 但是,当气息运转到丹田处的时候,他忽然感到一阵胀痛袭来,丹田处更是有了一种快要炸裂的感觉。 不过,他并没有感到任何的担心与忧虑,反而感到一丝欣喜。 因为,那是他的功力快要突破第五层,进入第六层时的感觉。 因为前世曾经修炼到第十层最顶峰,现在全都是凭借前世的经验修炼的,所以,少走了很多弯路。 剧痛,自然比前世冲关时减弱了不少。 张学良狠狠一咬牙,强忍着剧痛将聚集在丹田内的气息打散,并扩散到体内各处。 剧痛慢慢地消逝,他猛然间感到全身充满力量。 他知道,他成功了!成功突破了第五层境界,进入了第六层。 也就是说,他的功力与前世巅峰状态相比,已经恢复了六成。 啊!”他睁开眼睛,狂吼一声,一记灌满真气的直冲拳闪电般打出。 砰!帐篷处登时裂开了一条缝。 但也仅仅只是裂开一条缝而已,帐篷并没有丝毫的晃动。 没有晃动的效果比晃动要好。 表面看起来毫发无伤,实际上已伤筋动骨! 就好比别人推你一推,你向后退了几步,但并没受伤,但别人重重打你一拳,你没有后退,但却受了伤。 少帅醒了!”韩奇峰如释重负地松了口气,掀开门帘快步走了进去。 文天,你怎么进来了,有事吗?”张学良冷冷地问,犀利的目光如刀子般扫过韩奇峰的脸。 抬头看着张学良的眼睛,韩奇峰顷刻间大惊失色。 波澜不惊的眸子,冰刀般的眼神,那眼神里,还带着一种浓烈到极点的杀机。 而且,张学良整个人都变了,准确地说,是整个人的精气神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以前的张学良,温文尔雅,风度翩翩,与其说像军人,还不如说像一个当下留洋归来,满腹学识的进步青年。 而现在的张学良,就像是一座巍峨的高山,让你只敢远观,而不敢靠近。 那肃杀的面容,冷峻的眼神,看一眼就能让人感到如坠冰窖,仿佛在他的眼前,一切的心思和谎言都会被看破,笼罩在他身上的王者气息更是让人不由自主地产生一种要下跪磕头,山呼万岁的冲动。 这,就是上位者所具有的帝王气息,也是功力突破第五层之后精气神的正常变化。 张学良所练的内功,本来就是一种霸道之极的功夫。 张学良像一个君临天下的帝王一样俯瞰着他,面无表情地问:“文天,到底有什么事?” 少帅,发生大事了。”韩奇峰说着,小心翼翼地留意这张学良脸上神情的变化。 哦,发生什么大事了?难道是袭扰苏联人的部队失利?”张学良微微粗了蹙眉,双目掠过一抹凝重。 不,袭扰老毛子的兄弟没出什么事,相反,还挺顺利的,整个晚上搅得老毛子寝食难安,东西两线的老毛子都遭受了不小的损失,保守的估计,整个晚上老毛子至少损失了一万人,阿穆尔河区舰队损失了一艘深水重炮舰“暴风雪”号,阿廖沙等人还击毙了一个老毛子少将。” 那么,究竟发生了什么事?”张学良不由得暗自松了口气。 不好的消息,是奉天方面传来地,日本人行动了,北大营遭袭,王以哲将军死了。”韩奇峰的脸上显露出了一丝无比痛苦的神色。 你说什么?北大营遭到袭击?王以哲将军死了?”张学良眉头瞬间拧成了“川”字,目光凝聚成芒。 难道是因为自己的到来,使得“九一八”提前发生? 如果真是那样的话,他不介意违背军事常理两线作战,立即调集吉林辽宁两省的兵力与日本关东军开战,甚至血洗旅顺关东军司令部。 不只是北大营遭到袭击,连同奉天兵工厂、制药厂、机场都遭到了日本人的袭击,还有不少帮助我们研发武器的西洋技师和科学家都被杀了。”韩奇峰悲戚地说。 日本人这一招可真是毒啊!袭击北大营,使得东北军的信心和士气都遭到沉重打击,破坏兵工厂、机场和制药厂,可以使得东北军的后勤供应遭到破坏,严重的还可能瘫痪,杀掉科学家,则可以使得东北军的武器研发面临停滞的危险,对东北军战斗力的提高可谓是不小的打击! 这一招的效果,和后世以色列派遣特工摧毁伊朗核设施,袭杀伊朗科学家的效果有着异曲同工之妙。 可恶!”张学良双目血光暴起,浓烈的杀气顷刻间从体内释放而出。 马上以我的名义给辅帅发电报,让他立即调集吉林辽宁两省兵力,血洗旅顺关东军司令部!” 咬牙切齿的声音脱口而出。 少帅,你冷静点,我们现在正在和老毛子打仗,你这样做是两线作战,忤逆兵法,还会引发国际纠纷,旅顺大连一带,毕竟是日本人合法的租借地,奉天一事,依我看,还是告到国联上去,让国联干预处理吧。”韩奇峰连忙劝阻道。 国联!我日他娘的国联!”听到“国联”两个字,张学良心头怒火更旺,杀气更盛。 在原来的历史上,蒋介石和张学良就是不让东北军抵抗,说什么交由国联公正处理。 结果呢?那些道貌岸然的大国还不是打着调停的旗号相互扯皮,为自己攫取利益,使得东北同胞白白地当了十四年的亡国奴。 少帅......”韩奇峰两眼畏惧地看着张学良,说话的声音也颤抖了起来。 张学良身上爆发处的杀气,着实吓了他一大跳。 跟随张学良这么久,他还是第一次见到张学良如此动怒。 如果我们贸然向日本人动手的话,的确会落以制造事端的口实,事情闹大的话,那些西方大国很可能也会改变目前对我们的支持,因为,这次日本关东军根本就没有出兵,一兵一卒都没有调动。”韩奇峰无奈地说。 什么?日本人没有出兵?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张学良凝视着韩奇峰的脸,目露疑惑的神色。 此时的他,已经微微冷静了下来。 第一百九十章 观察监视 事情是这样的,日本人这一次出动的只是忍者,袭击北大营、杀死我们的科学家、袭击飞机场的都是忍者。”韩奇峰缓缓地说。 忍者?”张学良的神色变得凝重了许多。 忍者的威力他是知道的,前世,在一次和日本军方合作,袭杀一伙总部设在青森县的毒贩的时候,他就见识了忍者的实力。 那一次,日本军方只派出了几个会忍术的特战队员,就把毒贩的窝给搅了个天翻地覆,还杀了五个毒贩的中层头目。 日本人这招还真是够阴险的,害怕贸然出兵师出无名,引起其他列强的不满,就派出了忍者对东北军的后方进行破坏,使得在前线和苏联人征战的部队压力倍增。 日本人这么做,算是间接和苏联人合作了,苏联人在前线正面战场上猛攻东北军,日本人则派出忍者在后方搞破坏,袭扰东北军的后勤。 这一出,和抗战时期,国民党在正面战场上与日军对抗,*的八路军、新四军和游击队在后方用游击战袭扰日本人的后勤补给颇有异曲同工之妙。 没想到,原来我们用来对付日本人的招数,竟然被日本人和苏联人用来对付我们,看来,自己来到这个世界所产生的蝴蝶效应还真不小。 不过,现在想什么都没用了,当务之急是尽快想好办法应对当前这个复杂的局面。 奉天方面的损失情况如何?”张学良定了定神,尽量用平和的语气问。 他现在,已经尽量压制住心头的怒火,并做好了最坏的打算。 北大营损失了八千多名兄弟,王以哲将军也被日本忍者杀死。制药厂损失不是很大,在忍者袭击不久之后,“天影”的兄弟就赶到了,把大部分忍者当场击杀,一小部分则逃脱了。”韩奇峰一字一句地说。 那么,机场和兵工厂的损失如何?”张学良微微舒展了一下眉头。 机场和兵工厂方面损失不是很大,但守卫机场和兵工厂的兄弟全都阵亡了,飞行员也死了不少。”韩奇峰清了清嗓子,轻轻吸了口气。 机场方面的损失得以降到最小,还是因为公子的功劳。” 哦,你说的是克明(张闾泽的字)?”张学良眼前一亮,瞬间来了兴趣。 是的,机场遭到袭击后不久,公子就带着“天影”第七行动队的兄弟感到了,配合南大营赶来的援军围杀忍者,公子还亲手击杀了一名高忍。”韩奇峰说着,眸子里洋溢起一抹赞许。 不错,克明这小子还算有点出息。”张学良有些欣慰地说。 这或许,是他收到的关于奉天方面的最好消息吧? 张闾泽虽然不是自己“亲生”的,但那个不明真相的小子却一直把自己当成父亲一样尊敬爱戴,相处多日,也不免产生感情。 更重要的是,在他占据了张学良的身体后,他就承诺过,一定要让张学良重新做人,并照顾好张学良身边所有的亲人。 这之中,自然包括张学良的儿子张闾泽。 不过,最奇怪的,倒是兵工厂方面的事。”韩奇峰微微眨巴着眼睛说。 哦,怎么奇怪了,说来听听。”张学良颇有兴趣地说。 事情是这样的,袭击兵工厂的忍者全都死了,死的样子也极为奇怪,都是被人徒手杀死的,不是被一拳打碎喉结就是被轰爆脑袋,要不然就是被活生生地打碎肋骨,杀人手法都完全一样。” 照你这么说,杀死那批忍者的可能是高手,而且,很可能只是一个高手。”张学良双目闪过一抹诧异的光。 难道,在奉天城里,还有自己所没有发现的高手? 很可能是这样,能以一人之力杀死两百多名忍者的人,绝对是高手中的高手。”韩奇峰的目光也变得十分的凝重。 当时除了守卫的兄弟,兵工厂里还有什么人?”张学良目光凝聚成芒。 据说,当时还有一个叫陈天的人,他是个在日本留过学的技师,三年前就来到了东北,之后一直沉溺于研发武器,我们东北军现在普遍装备的三零式步枪就是他研发出来的,少帅让那些白俄兄弟装备的夺魂—29自动步枪的研发也有他一半的功劳,我想,那天他一定是因为研究武器过分专注,在兵工厂里睡着了吧。”韩奇峰不紧不慢地说。 陈天,研究武器的技师?张学良双目微微地转动了几下。 霎时间,他的脑海中忽然出现了一个人影。 那是一个身材挺拔修长,面容有些清瘦,始终穿着一件黑色中山装的中年人。 张学良第一次到奉天兵工厂视察的时候就见到了他,他工作很专注,眼神,总是特别的忧伤。 他,就是陈天。 少帅,那些忍者该不会是被陈天杀的吧?”韩奇峰双目微微睁大,忽然想到了些什么。 很有可能。”张学良淡淡地说。 他只是一个技师,不会武功的。”韩奇峰说。 你怎么知道他不会武功?”张学良反问道。 这......韩奇峰一时语塞,无法把话说下去了。 的确,有时候,一些高手会因为某些特殊的原因,把一身的武功隐藏起来。 那个陈天,也不一定不是这样的人。 那个陈天是从哪里来的,你知道吗?”张学良问。 他的来历,我们都不清楚,只知道,他是三年前来到东北的,除了大致知道他有过留日背景外,我们什么也不知道。”韩奇峰有些愧疚地说。 “天影”出身的他没有把情报工作做好,他感到有些惭愧。 待会儿以我的名义发分电报给武神通,让他暗中派人观察陈天。”张学良淡淡地说。 好的,要不要也让“天影”的兄弟查一查他的底细?”韩奇峰若有所思地问。 不用了。”张学良淡然道。从他对鬼子下手如此狠辣就可以看得出,他绝不是会危害东北军的人,“天影”目前的主要精力,应该放在苏联人和日本人身上。” 记住,是观察,不是监视。”张学良特别在“观察”两个字上加强了语气。 观察,意味着信任,而监视,则意味着怀疑! 没错,张学良对陈天的确是信任,相信他绝不会是危害东北军的人。 至于他为什么要隐藏自己,那一定有着不得已的苦衷。 张学良相信,如果陈天愿意,他是会告诉自己答案的。 第一百九十一章 傲慢 天微微亮,初升的太阳在云层里腼腆地笑着,慢慢地释放着它的光芒与温热。 多萨图伊,苏联红旗远东特别集团军总司令部。 布柳赫尔刚洗漱完毕,吃过早餐,一份紧急的电报就传了过来。 他看了看电报上的内容,眉头渐渐地锁紧,深邃的眸子里慢慢地燃烧起一阵熊熊的怒火。 杀气,也慢慢地从他体内涌现出来。 不过,也就是那一瞬间而已。 很快,他的神色又恢复了镇静。 或许,他觉得事情已经发生了,无论怎么气恼也没有用。 或许,苏军接连的受挫已经使得他有些麻木了。 张学良,你果然够狠。”布柳赫尔喃喃道,目光阴狠而狡黠地望着前方。 嘭嘭嘭!门外传来了一阵节奏分明的敲门声。 进来吧。”布柳赫尔淡淡地说,轻轻地喝了一口茶水。 门“吱呀”一声被推开了,进来的是一个眉清目秀,体态修长挺拔的苏联少校军官。 他一头金色的短发在晨曦的阳光下散发着耀眼的金芒,一双深邃的眸子波涛暗涌,浑身上下都弥漫着一股铁血与睿智相结合的气息。 儒将,绝对的儒将风范! 崔可夫同志,没想到你也起这么早。”布柳赫尔淡然一笑,饶有兴趣地看了崔可夫一眼。 元帅同志,昨天晚上东西两线的部队都遭到东北军的袭扰,我们的同志大约损失了一万多人,还有阿穆尔河区舰队.......崔可夫急切地说,目光中流露出一种悲戚与惋惜。 坐下,喝茶。”布柳赫尔轻轻地挥了挥手,依旧面不改色,仿佛崔可夫所说的那些根本就不关他的事。 崔可夫虽然不知道元帅为何如此,但布柳赫尔让他坐下,他也没有矫情。 那些事情我都知道了,张学良,果然不是一般的强悍。”布柳赫尔长叹一声,目光变得十分的复杂。 他现在的心情,既苦恼,又欣慰,可以说是自相矛盾。 苦恼的是张学良超乎他所意料的强悍,使得这场战争的前途布满阴云。 欣慰的是,他终于找到了一个足够强悍的对手,这些年,无论是在武道,还是在军事上,他都处于一种独孤求败的境地。 没有对手的高手是寂寞的,布柳赫尔也是如此。 张学良的出现,将令他不再寂寞。 元帅同志,我们要的东西很快就会送来了,两百辆坦克,六十架战斗机,四十架轰炸机,还有过冬的棉衣,已经在路上了,大概半个小时后就会送来。”崔可夫凝视着布柳赫尔的脸,故意转移了话题,想让气氛放松一些。 毕竟,一早起来就收到战事失利的消息,这气氛,确实是太压抑了。 那就好。”布柳赫尔什么也没有说,只是漫不经心地从嘴里吐出了三个字。 九月份,已经是秋末冬初,地处极北之地的黑龙江和内蒙古的气温已经急剧下降,很快就要下雪了。 所以,布柳赫尔提前向斯大林申请了冬衣。 与此同时,武器弹药和过冬用的棉衣也正沿着南满铁路,源源不断地向东北军的军营送来。 虽然昨天晚上遭到忍者的闹腾之后,丰天城经济损失不小,但这并没有使得东北军的后勤补给瘫痪掉。 起风了,看来,很快就要下雪了。”大草原的一间营帐外,一身戎装的张学良笔挺地站着,双目若有所思地望着远方,任凭凄厉的风狠狠地从他的脸上划过。 暴风雪来临之后,要肆虐多久呢?要多久才能结束呢?” 他心里,没有答案。 元帅同志,各种物资已经全部送到,莫斯科方面还派出了一支两百人左右,由契卡特工组成的特战队。”崔可夫一字一句地说,眉头微微蹙了蹙,似乎有点儿喜忧参半。 怎么了,崔可夫,你是不是对契卡那帮家伙有点儿忌惮?”布柳赫尔饶有兴趣地问,似乎看出了他心中在想些什么。 元帅同志,真是什么事也瞒不过你,契卡那伙人仗着斯大林同志的宠信,在国内就飞扬跋扈,我担心,他们很可能会恃宠生骄而不服从指挥,从而阻碍我们的作战计划。”崔可夫毫不犹豫地说出了自己的担忧。 你不必担心。”布柳赫尔轻轻摆了摆手。 东北军的强悍是我们有目共睹的,如果他们傲慢轻敌,不服从指挥的话,我不介意让他们吃点儿亏。” 这时候,门外传来了一阵敲门声。 进来。”布柳赫尔冷冷地说,看也没看一眼。 一个年轻的警卫员昂首阔步地走了进来,朝布柳赫尔敬了个标准的军礼。 元帅同志,契卡的卡拉诺维奇同志想见你。” 哦,那你直接领他进来就是了。”布柳赫尔说着,轻轻喝了一口桌子上的茶水。 他,他说他因为火车坐得太久有些累了,已经没有力气来您的办公室了,想让您去见他,他正在军营里等候呢。”警卫员一边吞吞吐吐地说着,一边小心翼翼地留意着布柳赫尔脸上神情的变化。 布柳赫尔没有说话,只是一抹阴狠之色在双眸中一闪而逝。 放肆!他卡拉诺维奇不过一个低级军官,竟然让身为总司令的元帅同志去见他,他心中还有没有上下级观念之分。”没等布柳赫尔发话,崔可夫就率先怒喝了起来。 年轻气盛的崔可夫对那些东厂锦衣卫一样的契卡特务本来就没什么好感,现在见他们如此倨傲,自然是气不打一处来。 这......年轻的警卫员瞬间目露惶恐之色,身子也不安地抖动了起来。 一边是三军统帅布柳赫尔元帅,一边是位高权重的契卡组织,两边都不是他一个小小的警卫员能得罪的。 行了,回去告诉卡拉诺维奇,我马上去见他。”布柳赫尔轻轻叹了一口气,神色平静地说。 年轻的警卫员长出了一口气,如蒙大赦地走了出去。 司令员同志,那个卡拉诺维奇本来就是想给我们一个下马威,好耍一耍他那契卡的威风,你何必屈尊去见他呢?”崔可夫强压心头怒火,有些不解地问。 这些,我当然知道。”布柳赫尔意味深长地说,目光深邃地望着门外。 但是,我们现在的主要任务是和张学良的东北军作战,和契卡翻脸是很不明智的,况且,如果他们再这样狂妄下去,自然是会吃亏的。” 走吧,我们去见一见那个傲慢的卡拉诺维奇,看他是不是真有狂傲的资本。” 布柳赫尔说着,便大步走出了这间小木屋。 这间小木屋,是布柳赫尔办公室的所在地,但陈设,却及其的简陋。 第一百九十二章 高手到来 军营里,一群群军容严整的苏联红军士兵笔挺地站着,身上的莫辛纳甘步枪散发着黑黝黝的光芒,枪上的刺刀雪亮的耀眼。 每天必须检查保养装备,擦拭刺刀,是布柳赫尔给每一个军官和士兵下达的命令,治军以严厉著称的他绝不容许任何一个士兵有半点马虎。 看到布柳赫尔和崔可夫走过来,一个个士兵立即立正站好,齐刷刷地向布柳赫尔举手敬礼。 布柳赫尔面容肃穆地看着他们,举手还礼,便大步走了进去。 在场的所有士兵都纷纷侧目,布柳赫尔身上那种强横的气势,不是他们这些士兵所能抗衡的。 军营的中央,直挺挺地站着一百五十来号人。 他们的装备和穿着都和其余的苏军士兵大不相同。 他们的头上都带着一顶顶墨绿色的,在阳光下也不会反光的头盔,身上也都穿着墨绿色的,很容易在草丛里隐蔽的军装,手上拿着的,则是清一色的*沙冲锋枪。 见布柳赫尔走过来,他们也纷纷举手敬礼。 只不过,他们的眼神里,却没有丝毫下级对上级的畏惧,目光中流露出的,反而是一种高傲与不屑。 布柳赫尔冷冷地笑了笑,也象征性地向他们回了个礼。 你就是红旗特别远东集团军的总司令布柳赫尔元帅?”一个阴测测的声音瞬间传来。 虽然不大,但在许多人听来却显得及其的刺耳。 布柳赫尔定睛一看,看到的是一个身高三十来岁,身高一米九左右,面容有些清秀的中年人。 他的两道墨汁一样的浓眉微微扬起,两只冰蓝色杏仁眼里不时地流露出一种豺狼般的阴狠和狐狸般的狡黠。 他高大的身体更是强壮的出奇,墨绿色的军服无法掩盖住他那发达的胸肌和腹肌,一块块小山般的肌肉随时都可能裂衣而出。 是的,我就是布柳赫尔。”布柳赫尔淡然一笑,目光深邃地看着他。 你就是卡拉诺维奇?” 没错,我就是契卡上校卡拉诺维奇,同时也是暴风特战队的队长。”卡拉诺维奇冷冷地说,故意在“契卡”两个字上加重了语势。 你能来帮助我们,我代表所有红旗远东特别集团军的同志欢迎你。”布柳赫尔微笑着说,但目光却十分的冰冷。 能为苏维埃共和国出力,也是我卡拉诺维奇的荣幸。”卡拉诺维奇狡黠一笑,忽然话锋偏转。 不过我听说元帅同志你在前线屡屡失利,两个月下来,我们苏联红军就牺牲了十多万的同志,还有九位将军被那群黄皮猴子俘虏了,钢铁般的阿穆尔河舰队也遭受了重创,不知道是东北军太厉害呢?还是元帅同志你太无能?” 挑衅!十足的挑衅!” 火药味,瞬间在四下里弥漫开来。 卡拉诺维奇,说话注意分寸!”崔可夫双目寒光暴起,拳头已经捏得“咔吧咔吧”作响。 见这个卡拉诺维奇如此倨傲,接二连三地落他们的脸,他真有些忍不住想冲上去痛殴这家伙一顿。 就在这个时候,布柳赫尔双眸掠过一抹寒星,向他使了个眼色。 崔可夫立即会意地站到一边,他相信,元帅会妥善地处理好一切。 如此多的同志命丧疆场,我布柳赫尔指挥不力,确实负有不可推卸的责任。”布柳赫尔缓缓地说,目光犀利地望着卡拉诺维奇。 不过,卡拉诺维奇同志若是自认为指挥作战的能力比我还强的话,我不介意退退位让贤,我苏维埃共和国里的任何职位都是能者居之的,不过,如果卡拉诺维奇同志你想坐我总司令的位置的话,就请你先立下军令状。” 你身为契卡组织的特工人员,是斯大林同志的亲信,指挥失利就等于落了斯大林同志的脸,所以,你必须立下必胜的军令状。” 布柳赫尔声音不大,神色也十分的平和。 但这些话,却字字带刺。 再傻的人也听得出来,这是布柳赫尔在变相地骂契卡只会仗着斯大林的宠信飞扬跋扈。 你们契卡不是很牛吗?那好,你来指挥,但不能打败仗哦!” 你......卡拉诺维奇气得面如金纸,上下牙齿不停地打着架,但却说不出一句话来。 他本来是想借机羞辱羞辱这个所谓的“远东军魂”布柳赫尔,没想到却被布柳赫尔反将了一军。 说实话,指挥小规模的特种作战,他有着十足的信心,甚至放眼天下他认为自己无人能敌。 但是,要他指挥大兵团作战,他根本就是一窍不通。 如果他真的为了所谓的面子而取代布柳赫尔坐上指挥岗位,并立下军令状的话,那苏军绝对会兵败如山倒,他自己也会被送上军事法庭。 但是如果退却的话,一想高傲的他又觉得下不来台。 布柳赫尔这招借力打力,欲擒故纵玩得真可谓是恰到好处。 好了,既然卡拉诺维奇同志你没自信指挥这十多万英勇的苏维埃战士,那么在战场上帮一下忙,重创一下敌军的自信总还是有吧?”布柳赫尔讪笑着问。 先给对方一记耳光,让对方下不来台,再塞给对方一枚不大不小的红枣,这布柳赫尔,算得上是一只老狐狸了。 当然有,不就是一群黄皮猴子吗?有什么了不起的,待会儿我就派几个神枪手到战场上给你们帮衬帮衬,保证让那群劣等的黄皮猴子心惊胆战。”卡拉诺维奇满不在乎地说,脸上又恢复了来时的倨傲。 好吧,那我试目以待,希望契卡的同志别让我失望。”布柳赫尔淡淡一笑,径直走到正前方的椅子上坐下。 那是属于他总司令的位置。 哗哗哗!一个士兵匆匆跑了进来。 元帅同志,外面有人想见你。” 哦,什么人?”布柳赫尔颇有兴趣地问。 是四个人,四个我们苏联的人。”士兵缓缓地答道。 不过他们十分地没有礼貌,一开始就直呼元帅同志您的名字,还说什么元帅同志是他们的好朋友。” 四个人?老朋友?看来今天真是越来越有趣了。”布柳赫尔眼珠子轻轻转动着,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笑。 第一百九十三章 雪六煞 他们长什么模样?”布柳赫尔眼珠子微微转动着,若有所思地问。 他们都骑着马,有三个长得很高很瘦,其中一个则是胖子。”年轻的士兵缓缓地说。 那三个瘦子中是不是一个三角眼,鹰钩鼻,背插双斧,一个圆眼、塌鼻梁,手握一杆三尺来长的,短枪模样的东西,另一个则是白净斯文,眉清目秀,腰间悬挂一柄匕首,而那个胖子,是不是细眉毛、小眼睛,胖得像团肉球,身上还背着一把像是做木工用的铁锤,左脸上还有一道刀疤?”布柳赫尔双眸一亮,饶有兴趣地问。 年轻的士兵瞬间睁大眼睛,直挺挺地望着布柳赫尔。 小同志,我说的对吧?”布柳赫尔和颜悦色地笑着问。 是的,元帅同志。”年轻的士兵愣愣地回答道。 他心中的确吃惊不小,没想到自己只是略微说出了那四个人的模样,总司令就立马能说出那四个人的样貌打扮。 难道,总司令认识那四个人。 快让他们进来吧。”布柳赫尔微笑着说。 年轻的士兵不敢怠慢,赶紧转身走了出去。 好兄弟,你们真的来了。”布柳赫尔的嘴角勾起一抹惬意的笑。 元帅同志,那都是些什么人?”崔可夫好奇地问。 那是我当年的好兄弟,他们是来给鲍尔森报仇的。”布柳赫尔轻叹一声说,一抹莫名的哀伤在他的双眸间一闪而逝。 不消片刻,那四个人便在几个士兵的带领下,缓步走了进来。 他们的样貌和打扮果然和布柳赫尔刚才所说的如出一辙。 三个瘦子和一个胖子。 那个三角眼、鹰钩鼻的瘦子年龄约摸在四十五六岁上下,岁月无情地在他的刀条子脸上留下了斑驳的痕迹,一头华丽的金发轻轻地落在肩头上,一身黑衣黑得耀眼。 他的两道细密的眉毛微微扬起,一双三角眼不停地流露出一种阴狠犀利的寒光,像极了一头正在寻找着食物的猎豹。 那个圆眼、塌鼻梁的瘦子年龄约摸在四十一二岁上下,身着一袭雪白的长衫,和他身旁的那个三角眼形成鲜明的对比,一双铮亮的黑色马靴和他上身的搭配显得极不和谐,一头油亮的金发早已被风吹得散乱,三尺来长的银色短枪轻轻地握在手上,锋利的枪头不停地散发着冰冷的寒芒,深邃的眸子宛若深不可测的无底洞,仿佛能把世间的一切都吞噬掉,蚕食掉,消磨掉。 走在他旁边的,则是那个三十五六岁上下,一脸白净斯文的中年人。 和他们两个人不同,这个中年人梳着一个当下很时尚的分头,修长挺拔的身体上穿着一件黑色的西装,胸前还打着白色的领带,脸上还带着一种餐馆服务员那种职业化的微笑。 如果不是看到他和这些人在一起,如果不是看到他悬挂在腰间的那把和他的穿着及不搭调的匕首,一旁的人还真可能把他当成一名饭店的职员。 那个胖子,浑身长满了肥嘟嘟的肉,活像一个肉球,圆圆的脑袋时不时地会轻轻晃动一下,细小的眼睛异常的清澈纯洁,脸上也满是一副憨厚老实的样子,只不过,他左脸上的那道深深的刀疤却给人一种凶狠的感觉。 看到布柳赫尔之后,他们立即不约而同地迎了上去。 几个警卫员本能地挡在布柳赫尔身前,害怕这四个怪模怪样的人对他们的总司令不利。 布柳赫尔轻轻挥了挥手,示意警卫员退下。 老三,多日不见,想不到你竟官威十足呀!”那个三角眼的瘦子冷冷地说。 斯普新科,不好意思,人在政府中办事,不得不小心为上。”布柳赫尔淡淡一笑,略带歉意地说。 三哥当年你投身红军,辅助列宁推翻沙皇暴政,现在竟成了炙手可热的苏联元帅,你“远东军魂”可是名声在外呀!”圆眼的瘦子打趣地说。 伽达夫,你就别取笑我了,我还挺羡慕你们如今逍遥自在,哪像我,整天军务缠身,想做点自己的事情的时间都没有。”布柳赫尔微笑着说。 他说这句话,有些言不由衷,不过他确实很怀念年轻的时候和这些兄弟一起纵横江湖那段热血沸腾的日子。 没想到,我们杀富济贫,经常和沙皇政府作对的“雪原六煞”中竟然出了一名统帅三军的人物,真是滑天下之大稽呀!”白净斯文的中年人冷冷地说,语气里带着一抹嘲讽。 他是个愤青类型的人物,一向对政府没什么好感,认为政府官员都是骑在老百姓头上作威作福,搜狗民脂民膏的蠢虫。 无论是沙皇政府,还是苏维埃政府,在他眼中都是一丘之貉。 彼什科夫何出此言,苏维埃政府是人民的政府,我为苏维埃政府办事也是为苏联的劳苦大众尽一份绵薄之力而已。”布柳赫尔意味深长地说。 他说这句话,有些劝说彼什科夫的意思。 因为对政府的态度问题,他和彼什科夫这个无政府主义者不知道争论过多少次,他们的交情,也因为自己投身苏联红军后产生了一定的隔膜。 好了,老三,废话少说吧,今天我就把话直说了,我们来这里并不是要帮助你们所谓的苏联红军和苏联政府,我们一来是看在和你的交情份上来助你一臂之力,二来是为老四报仇的。”一直没说话的胖子终于开了口,而且语气还十分的冲。 尤里科夫,你的性情还是这么直来直去,这一点很好。”布柳赫尔颇为赞许地说,眸子间却掠过一抹惭愧的神色。 当年,自己和他们一起闯荡,一起猎杀沙皇政府的警察和贪官的时候,是何等的畅快淋漓。 而自己投身红军,扶助列宁打天下之后,却变得善于察言观色,学会了钩心斗角,圆于事故。 虽然自己内心深处还始终保持着那颗为国为民的赤子之心,但他还是感到,自己渐渐丧失了自我。 虽然那是身在人在官场身不由己,但这对于自己来说,又何尝不是一种背叛。 张学良那个王八蛋在哪?竟然敢杀害我们的老四鲍尔森,我要亲自砸碎他的狗头!”胖子尤里科夫细小的眼睛里升腾起意思怒火,咬牙切齿的声音夺口而出。 四位兄弟先稍作歇息,报仇之事要从长计议,张学良不是个好对付的角色。”布柳赫尔神色凝重地说,挥手示意让四人先坐下。 从长计议,莫不是老三你被张学良给打怕了,还是在官场养尊处优久了,使得你胆子变小了。” 彼什科夫半闭着的眼睛里流露出一种鄙夷与不屑,话虽不多,但却字字带刺。 各位,我们的元帅说得没错,张学良的确不是个容易对付的角色,要对付他,确实要想个万全之策才是。”崔可夫急忙走出来打圆场。 如果不是见他们是布柳赫尔的故交,崔可夫还真有点儿想冲上去揍他们一顿的冲动。 布柳赫尔是他的上级,也是他军事和武道上的老师,在他心中,布柳赫尔是神圣不可侵犯的。 老三,还收了小弟,你在官场混得还真是风生水起了,也罢,我们也累了,就先陪你坐坐吧。”彼什科夫冷冰冰地说,神情傲慢地瞟了崔可夫一眼,便径直和布柳赫尔向总司令的座位那儿走去。 第一百九十四章 针锋相对 站住!你们四个来历不明的人全都给我站住!”一个极不和谐的声音如同惊雷般在军营中响起。 卡拉诺维奇像一尊金刚一样站在四人的面前,一双杏仁眼里燃烧着腾腾的怒火。 卡拉诺维奇确实很恼火。 布柳赫尔对自己这个直属于斯大林同志的契卡成员态度冷漠,而对这些个无官无职的江湖人物却异常的热情,这不不得不令他产生嫉妒和恼怒。 在布柳赫尔心中,自己竟然没有这些个江湖人物重要,心高气傲的他感到,自己的尊严和荣誉遭到了践踏,这是身为契卡新贵的他所不能容忍的。 所以,他要落一落这些个江湖人物的脸,给自己找回几分面子。 而且,从他们的谈话中自己得知,这些人是布柳赫尔的故交,如果给他们一个下马威,也等于间接地扇了布柳赫尔一个耳光,报他刚才羞辱自己的一箭之仇。 他身后的契卡特工也纷纷围了上来,一把把*沙冲锋枪在同一时刻举了起来,黑洞洞的枪口瞬间瞄准了那四个人。 一旁的苏军士兵都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吓了一跳,就连崔可夫也吃惊不小。 但布柳赫尔却是一脸的平静。 他妈的,为什么不让我们过去?”胖子尤里科夫目露凶光,怒火万丈地吼道。 你们算什么东西,前面是总司令的位置,你们有什么资格过去。”卡拉诺维奇冷冷地说,然后把目光转向了布柳赫尔。 元帅同志,我说得对吗?” 这家伙还真是眦錊必报,时刻不忘找回场子,也罢,我就让他吃点儿亏。”一抹狡黠的神色在布柳赫尔双眸间稍纵即逝。 如果他们真要过去,你觉得,你能拦得住他们吗?”布柳赫尔目光深邃地看着卡拉诺维奇,漫不经心地说。 那你就让他们试试,只要他们再踏前一步,我敢保证,他们马上死在这里。”卡拉诺维奇毫不示弱地说,腰间的手枪已经拔出。 其余一百五十多名契卡特工也将布柳赫尔等人团团围住,枪口也在瞬间顶上了膛火。 四人脸上没有丝毫的慌乱而不安,只是用玩味地眼神看着这群手持冲锋枪的契卡特工。 那样子,就像大人在漫不经心地看着一群拿着玩具刀棍向他们生气的小孩。 各位兄弟,他们都是直属于斯大林元帅契卡组织的人,留点面子,别取了他们性命,也别尽量别弄伤他们,到了战场上,他们还有用。” 布柳赫尔低声提醒道,向四人使了个眼色,便大步离开了。 卡拉诺维奇以为布柳赫尔是在劝说四人想自己退让,嘴角上不由勾起一抹得逞的微笑。 如果这四个人敢胡来的话,他完全有能力在第一时间将他们击毙。 要知道,他手下这些人全是契卡中的精英,每一个人就算是徒手都能打倒三十多个拿刀拿棍的彪形大汉。 而且,就算杀了这四个人也没什么大不了的,苏联政府中有着一定职权的官员他都杀过不少,何况几个无官无职的江湖人物。 就算他们是布柳赫尔的朋友又如何?反正现在布柳赫尔也看到了,是他们无视自己警告的,就算布柳赫尔事后真要找他麻烦他也不怕,他契卡就是苏联的东厂锦衣卫,除了斯大林,没人能对他进行调动或审判。 殊不知,这只是他的一相情愿而已。 四人视黑洞洞的枪口若无物,依然自顾自地向前走去。 开枪!”卡拉诺维奇厉声喝道。 突突突!一条条火舌从*沙冲锋枪里喷涌而出,爆豆子一样的声音响彻了整个军营。 一把多吧冲锋枪同时开枪,四人必死无疑。 一些胆子稍小的士兵立即转过了头,不忍看到四人倒在血泊中。 当当当!一声声意料之外的金铁交杂之声瞬间响起。 四人,依然毫发无损地站着,衣服也没有破烂一下。 地上,却落满了弹壳和子弹,还有一些黑色的,围棋棋子大小的东西。 卡拉诺维奇双目睁得老大,一张嘴几乎可以塞进一个乒乓球。 那些契卡特工更是怀疑,自己是不是在做梦。 在这么近的距离内,居然能有人用暗器击落一百五十把*沙冲锋枪急速连发的子弹,这,是真的吗? 整个军营一片死寂,安静得连一只苍蝇的鸣叫声都能听到。 契卡的人,就只会拿着枪逞威风吗?”彼什科夫淡淡地说,一双狭长的丹凤眼直勾勾地看着卡拉诺维奇,白净斯文的脸上依旧带着那种服务员特有的职业化的微笑。 他的纤细白皙的手刚刚收回,刚才的击落子弹的暗器就是他发射出去的。 你.....卡拉诺维奇惊怒交加,拳头瞬间握紧。 但他还没来得及出手,就猛然感到呼吸急促,紧接着双脚就脱离了地面。 彼什科夫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来到了他的面前,女人般纤细白皙的手紧紧地掐住他的脖子,硬生生地把他提了起来。 见到主子被擒,围在一旁的契卡特工立即将枪抬起,齐刷刷地瞄准了彼什科夫。 就在这个时候,三道人影闪过,其余三人忽的消失不见了。 大白天见鬼了。”一个苏军士兵苦笑一声,轻轻揉了揉眼睛。 啪啪啪!几声骨头遭到击打的声音传来。 契卡特工一个接一个地昏倒在地上。 那三个人,不知何时已经闯入了他们的阵营之中,大开大合地对他们进行攻击。 他们的每一招每一式都异常的迅捷狠辣,攻击的地方不是脖颈上的动脉就是头上的太阳穴。 力道也控制得恰到好处,既让契卡特工晕过去,又不使他们丢掉性命。 尤其是那个胖子尤里科夫,几乎每一次都是硬生生地用拳头将契卡特工打晕,他的速度,和他那肥胖的身躯成为绝对的反比。 训练有素的契卡特工,在这四个人面前竟然连还手之力都没有。 不到一分钟,荷枪实弹的契卡特工全都被打晕在地。 而场中的三个人的武器却没有离身过。 胖子尤里科夫意犹未尽地踩在一个已经昏死过去的契卡特工身上,不满地大叫着:“没劲!没劲!真是一群草包,这么不经打,老子还没用力呢!” 整个军营一片哗然,所有士兵的眼睛都在刹那间睁大,眼珠子也几乎要从眼眶里蹦出来。 崔可夫也是惊骇万分,他也知道元帅的这四个朋友武艺非凡,但却没有想到,他们竟如此的强悍,竟然能够空手撂倒一百多个荷枪实弹的契卡精锐。 如果不是布柳赫尔让他们手下留情,这些契卡特工已经是死人了! 卡拉诺维奇依然被彼什科夫掐着脖子,呼吸已经上气不接下气,眼睛,也渐渐地翻白成了死鱼眼。 再这样下去,这小子肯定要挂掉,既然老三要留着他们,我就必须给老三这个面子!” 彼什科夫目光一凛,掐着卡拉诺维奇脖子的手瞬间松开。 卡拉诺维奇“腾地”一下落在了地上,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 彼什科夫俯下身子,目光阴沉地看了他一眼,紧接着一记耳光抽在了他的脸上。 啪!一个鲜红的五指印眨眼间出现在脸上。 我要杀了你!”身为季米特洛夫心腹的他在契卡位高权重,哪里受过这等侮辱。 气急败坏的他不顾实力悬殊地捡起落在地上的手枪对准了彼什科夫。 咔嚓!一声金属被毁坏的声音传来。 卡拉诺维奇的手枪已经被捏得不成形状。 不要动不动就用枪指着别人,记住,你的枪永远没有我的手快。”彼什科夫面无表情地说,又是一脚狠狠地踹在了他的小腹上。 卡拉诺维奇捂着肚子怪叫一声,身子瞬间缩成了虾米状。 你他妈的很拽是吗?敢对我们大呼小叫,还敢拿枪指着我们!”胖子尤里科夫大步走了过来,没走一步都会震得地面发出“噔噔噔”的响声。 啪啪啪!一阵没头没脑的皮鞋踩在卡拉诺维奇的头上和身上,尤里科夫一边打还一边问候对方的家人和祖宗。 沙皇统治时期,这个胖子就杀过不少沙皇的特务和秘密警察,他生平最恨的,一是贪官污吏,二是为当权者做些见不得人的事的特务。 况且,踩人一直以来是他的爱好,特别是踩位高权重的政府官员。 所以,他本心头的怒火全都发泄在了卡拉诺维奇身上。 不消片刻,卡拉诺维奇就头破血流,昏死过去了。 乖乖!这四个家伙也太强悍了吧,连契卡的人也敢打,元帅同志的朋友就是牛!”震惊之余,一旁的苏联军官也不由得一阵欣喜。 这些人中,没有一个是对契卡是有好感的。 这四个人的所作所为,算是帮他们出了口恶气。 老六,气也出了,该消消火了吧,你再这么打下去,他会死的。”见差不多了,布柳赫尔立即站起身子,微笑着劝阻道。 深知尤里科夫性格的他知道,如果再不劝阻的话,这个脾气暴躁的胖子绝对会把卡拉诺维奇活活打死,很可能还会把后者大卸八块扔到黑龙江里喂王八。 哼!算你走运!下次再拽老子非剥了你的皮!”尤里科夫怒目圆睁,不甘心地冷哼一声,径直向布柳赫尔走去。 这一次,恐怕是契卡组建后有史以来最丢脸的一次吧。 第一百九十五章 布柳赫尔的想法与无奈 卡拉诺维奇这次可是把脸给丢大了,本想给布柳赫尔一个下马威,没想到反而被后者的四个来历不明的江湖朋友毒打了一顿,可谓是赔了夫人又折兵。 一向仗着契卡特权和自己会点功夫嚣张跋扈的他从没想过,自己会有这么一天。 或许,这就是报应吧。 出来混,早晚是要还的。 此时的他,正缠着一身绷带躺在病床上,一脸的惨白。 他的肋骨至少断了四根,只要翻身的动作大点身上就会隐隐作痛。 该死的布柳赫尔!”想起布柳赫尔那笑里藏刀的模样,他就气不打一处来。 虽然布柳赫尔和其他几个苏联元帅比起来,秉性算得上是比较正直和光明磊落,但毕竟是在政坛和军界摸爬滚打多年的老手,所以,论到玩心计,耍心眼,这个只有些小聪明的卡拉诺维奇根本就不是他的对手。 卡拉诺维奇在愤怒之余也想发份电报到莫斯科,向他的上司—契卡首领季米特洛夫反应塔被打的事情,控诉布柳赫尔的暴行。 但静下心来一想,还是算了。 如果现在向莫斯科方面告知了今天在军营里发生的事的话,那他的脸,将会丢得更大,整个契卡的脸也会被他给丢光,就算季米特洛夫为了这件事找布柳赫尔麻烦,斯大林肯惩办布柳赫尔,那他自己在契卡也呆不下去了。 如果自己在契卡呆不下去的话,去到哪里都是死路一条,因为,这些年来,他倚仗契卡特权横行无忌,飞扬跋扈,得罪的人,实在是太多了。 一旦失去了契卡这件保护自己的外衣,他恐怕一走到大街上就会被愤怒的苏联军政官员大卸八块,扔到河里喂王八。 何况,就算季米特洛夫肯为了他挨打的事情向斯大林告状,斯大林会惩办布柳赫尔吗? 不一定! 斯大林不是笨人,此时前线战事紧迫,正是用人之际,虽然战场上发生的一些情况需要他们这些特战队员,但更需要一个能统帅三军,且拥有极高军事造诣的铁腕人物。 布柳赫尔,无疑就是这样一个人物。 如果斯大林了解事情真相的始末,说不定还会拿自己开刀以安前线将士的军心,同时体现自己的公平公正。 想到这里,卡拉诺维奇额头上不自觉地冒出了几滴冷汗。 还好,自己刚才没有冲动。 现在,只有好好养伤,等打完仗回莫斯科后再寻找机会,找布柳赫尔的麻烦。” 卡拉诺维奇的嘴角勾起一抹阴狠狡黠的笑,森冷的目光凝聚成芒。 军营里,布柳赫尔正和四位来自雪原上的故友喝着茶聊着天。 老三,刚才你任凭我们教训那几个契卡的家伙,你就不怕时候季米特洛夫和斯大林找你的麻烦?”鹰钩鼻三角眼的伽达夫轻喝了一口茶水,饶有兴趣地看着布柳赫尔。 虽然他是不理军政的江湖中人,但并不代表他对军事政治上的事一无所知。 契卡是什么,斯大林是什么,在苏联具有什么样的能量,他是很清楚的。 老大不必担忧,就算是那群契卡的家伙把事情捅到斯大林元帅那,我也不怕,甚至,倒霉的还可能是他们。”布柳赫尔淡然一笑,十分自信地说。 伽达夫没有过多的惊奇,只是浅浅地笑了笑。 看来老三和我想的一样啊!” 没错,如果那群垃圾杂碎真敢把事情捅到契卡总部和克里姆林宫的话,倒霉的非但不会是老三,还会是他们。”一直没说话的彼什科夫开了口,双目玩味地看着布柳赫尔。 老三是军中统帅,不管他们背后有多么大的特权,来到这里,就是老三说了算,谁都要听老三的话,是他们倚仗那所谓的特权以下犯上,他们的所作所为已经在老三的军营里范起了众怒,如果斯大林知道事情的原委的话,说不定还会严惩他们以安军心,同时体现出自己的公平公正。” 彼什科夫轻轻地抿了一口茶水,忽然目光一寒,话锋偏转。 不过这些契卡的杂碎现在不敢动你,并不代表打完仗之后不会找你麻烦,官场比江湖要恐怖阴暗千倍甚至万倍,当官的也没一个好东西,老三你还是自求多福吧。当然,如果害怕了的话也可以去向那伙杂碎道歉,说人是我们打的,和你半点干系也没有,我也不介意帮你扛下这个罪名。” 彼什科夫这句话可谓一语双关,既是在提醒布柳赫尔那些契卡的人可能会秋后算账,又在警示布柳赫尔,不要为了功名利禄抛弃昔日的兄弟。 老五,你这是什么话?”布柳赫尔目光灼灼地看着彼什科夫,有些激动地说。 我知道,你儿时父母就被沙皇警察残害而死,使得你对政府和官员充满了仇恨,但天下的官员也不都是一般黑的,现在的苏联政府,和残暴的沙皇政府有着质的区别。更重要的是,你以为我当时撇下你们投身红军扶助列宁元帅是为了荣华富贵和功名利禄吗?你错了。” 当时我就是看到沙皇政府残暴不仁,欺压善良,才投身红军,目的就是打出一片新的,属于人民的天地,解救千万人民于水火之中。”说到这里,布柳赫尔眸子间闪过一抹火热。 我们当时刺杀沙皇政府的贪官污吏,猎杀残暴的沙皇警察的目的不就是为了救民于水火吗?但是后来我就知道,我们那样做只能是治标不治本,你今天杀一个贪官,明天他就来十个,真正能救民于水火的办法就是打碎沙皇统治的旧世界,建立属于人民的红色苏维埃政权。” 老三,你别把话说得这么冠冕堂皇的。”彼什科夫一脸讥嘲地说,凝视着布柳赫尔的目光像毒蛇的信子一样冰冷。 你身居高位,锦衣玉食,回到家有柔软舒适的床,出门有军车开道,警卫前呼后拥,你可知道,在你所描述的这个所谓的美好的新世界里,有多少贫苦百姓在死亡的边缘上挣扎,你的主子斯大林要搞什么农业合作化运动,以极低的价格强行收购农民的粮食,强行将农民的田地收归国有,有多少农民为此失去了他们赖以生存的粮食和土地!不少农民现在还揭不开锅,活活饿死的人都有不少。” 说句实话,如果不是因为老四被杀的话,我才懒得来掺和这场战争,这场战争本来就是你的主子斯大林不对在先,国内有不少百姓还在死亡的边缘上挣扎徘徊,而他却为了满足自己的享受和那些权归的纵情逸乐,不惜倾尽国力来抢夺这条根本不属于他的铁路。还有老三你,老四因为欠你一条命才来军中助你的,你竟然让他被张学良给杀了,你太让我寒心了。”彼什科夫越是往下说,就越是感到难过与忧伤。 布柳赫尔沉默了,没有再说下去,只是轻轻地把手放在茶杯上。 彼什科夫所说的那些,他都知道,也曾亲眼目睹过吃不饱的饥民饿死在路边,更是亲眼看到一些警察强行把不肯交出粮食和土地的农民送入监狱。 对于这些,他也感到十分难受,但除了难受,又能怎么样了。 农业合作化运动是斯大林亲自颁布的政令,苏联政府中任何人都不得违抗。 至于这场战争,他也隐隐地感到了一种非正义性,不,应该说是彻底地感受到了。 但又能如何,苏联现在是开弓没有回头箭,如果不保住中东铁路的权益的话,苏联的经济和国际地位将大受损失。 而自己,身为军人,只能服从命令。 第一百九十六章 以彼之道还之彼身 好了,老三,老五,你们就别再为了那些无谓的东西争来争去了,有些东西,就算是争论一辈子也不会有结果的,别为了那些永远都没有结果的东西损伤了我们兄弟之间的感情,这样是很不值得的。”老二斯普新科连忙微笑着打圆场。 老二说得没错,我们确实没必要为了一些无谓的东西而损伤了我们多年的情义。”布柳赫尔长叹,慢慢地将一口茶水喝下。 温热的茶水浸透肺腑,一股暖流瞬间在腹腔中涌动起来。 但是,茶水带来的温暖能缓解心中的忧伤带来的冰冷吗? 答案显然是否定的。 也是,我们来这里的目的是为了给老四报仇,其他的一切都暂且搁置,还是先谈谈正事吧。”彼什科夫缓缓地从嘴里吐出几个字,目光冷峻地看着坐在他对面的布柳赫尔。 老三,你现在就和我们说一说东北军的情况吧。”老大伽达夫有些急切地说。 军事上的东西,说太多你们也不懂,我现在就拣些你们比较了解的东西说吧。”布柳赫尔清了清嗓子,缓缓地开了口。 张学良的麾下有一只全部由俄国人组成的机动性很强,战斗力强悍,且火力异常迅猛的特战小分队,昨日凌晨,这只特战小分队就袭扰了我们一整夜,炸毁了我们好几个军火库,杀了我麾下的好几个军官,其中一个还是少将,更要命的是,弄得我们一个晚上都睡不好觉,现在,我手下还有不少士兵睡眼惺忪,无精打采的。” 当然,布柳赫尔目前只知道白俄特战队,还不知道“天影”的存在,更不知道“白俄特战队”只是“天影”的冰山一角。 否则,他会在第一时间把这个消息告诉斯大林,并让莫斯科方面派出更多的契卡精锐特工,同时以自己的方式联络苏联境内的江湖朋友,让他们前来助阵。 他们可是沙皇军的残部?”斯普新科两眼放光,若有所思地问。 没错,他们就是一直流窜在西伯利亚和中苏边境一带一直和我们苏联红军打游击的沙皇军余孽,一直不忘记颠覆我苏维埃红色政权,恢复沙皇的统治。”布柳赫尔双眉微微下沉,目光中闪过一抹深入骨髓的仇恨。 因为,苏联红军中的不少将士都曾死在白俄残军的手里。 奶奶的,居然会有沙皇军的余孽存在,爷爷我的铁锤这会儿不会寂寞了。”胖子尤里科夫乐呵呵地说,轻轻地抚摸着手中那柄木匠用的铁锤,细小的眼睛里流露出一种嗜血的兴奋。 他是个不折不扣的好战分子,也是对沙皇政府恨入骨髓的人。 彼什科夫没有说话,依然单手托腮静静地坐着,只是,狭长的丹凤眼里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寒冷与毒辣。 听到有沙皇政府残军的存在,他也有些跃跃欲试了。 前些日子,他在西伯利亚高原上就以一人之力屠杀了一个团的白俄军,还把白俄团长的人头割了下来,悬挂在一株大树上示众。 老三,那个张学良怎么样,毕竟,他才是关键?”伽达夫半闭着深邃的三角眼,颇为心地问。 张学良也是个武学高手,他的武功修为估计不在我们任何一个人之下,老四是被他亲手杀死的。”布柳赫尔一字一句地说,神色瞬间变得凝重了许多。 什么?难道他在背后防冷枪?” 布柳赫尔这句话一说出来,在场的四个人都惊讶万分,胖子尤里科夫甚至还不相信地问。 没有防冷枪,他是用刀和老四决斗,一刀把老四给杀死的。”布柳赫尔沉声说道,饱经沧桑的脸上闪过一抹凄然。 那是逃回来的士兵告诉他的。 虽然他没有看到,但能想象得出当时的惨烈。 所有人都把眼睛放大,久久没有说话。 老四鲍尔森的实力他们都是知道的,鲍尔森是个西斯马特高手,两把“恰西克”军刀玩得出神入化,被苏联江湖人称“西伯利亚狂刀”和“雪原刀神”,他的刀法近十年来无人能遮盖其锋芒,令不少人为之胆寒。 而张学良,却在单打独斗中用刀杀了他,可见,张学良的武力值还不是一般的高。 说实话,他们现在倒有些高估张学良的武功了,如果不是当时那一抹阳光的话,倒下的说不定就是张学良了,整个民国历史恐怕都会改写。 那个东方的蛮子真的有这么厉害?”尤里科夫睁大着眼睛,一脸的难以置信。 他不仅个人武功高强,他麾下的能人异士也是极多,他身边还有一个高手,那是一个近乎毫无人类感情,近乎野兽一样的杀手,那个人的功夫到底有多强我目前都不清楚。” 布柳赫尔所说的那个人,自然是野狼。 伽达夫低下了头,眼珠子微微地转动着。 老三是不会随便夸一个人的,一旦老三夸一个人,那就代表,那个人一定有着非凡的实力。 所以,要对付张学良,他不得不好好地思量对策。 而且,他身边还有一些擅长易容的高手,那些人,能很快地把自己的面容改变,使自己刹那间就变成了另外一个人。”布柳赫尔双眸间闪过一抹恨意。 易容!四人再次受到震撼。 易容术,在江湖中是一种及其高难度的技术活,无论是中国、日本还是苏联都一样。 怎么个厉害法?”老大伽达夫神色凝重地问。 他的易容术,害得我好惨,使得我白白损失了十多万将士,还使得阿穆尔河区舰队遭受沉重的打击。”布柳赫尔长叹息道,脸上掠过一抹难以言喻的痛苦。 于是,他就把张学良如何用易容术将计就计,因他上钩的事情一五一十地告诉了自己的老朋友。 奶奶的!这个姓张的小子还真是邪乎!”尤里科夫大声骂道,狠狠地把杯中茶水一股脑儿地喝入腹中。 看来,我们要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了。”彼什科夫淡淡地说,目光阴冷得如同正在觅食的毒蛇。 怎么说?”布柳赫尔眉毛轻扬,目光炯炯地看着他。 血煞门,千面王。”彼什科夫冷冷地吐出了六个字。 第一百九十七章 掠阵 老五,你说的可是血煞门的“千面王”罗德克斯基?”布柳赫尔会意地问,双目掠过一丝惊芒。 血煞门,是座落在中西伯高原切尔斯基山脉上的一个神秘组织,其创始人相传乃是五百多年前的一代西斯马特宗宗师缪斯。 血煞门五百多年来一直沿袭着行侠仗义,锄强扶弱的传统,在沙皇统治时代,血煞门弟子就曾经暗杀过无数个贪官污吏和欺压百姓的警察。 革命战争期间,血煞门弟子也曾经暗中帮助过苏联红军,通过秘密途径给苏联红军探取情报,给游击队运送药品和武器弹药。 当年布柳赫尔指挥由特别旅、北征支队和维亚特卡筑垒地部队在乌拉尔组编而成的第51师从秋明打到贝加尔,多次击败白卫军就是因为得到了血煞门弟子情报和物资补给的援助,特别是在托尔博斯克粉碎高尔察克妄图出至第三集团军后方的计划更是因为及时得到了血煞门弟子提供的情报的缘故。 总而言之,布柳赫尔所率领的51师能在失去与第三集团首长联系的情况下重创敌军,击溃武器和兵力都占有优势的高尔察克北方集团主力,迅速解放托尔博斯克在很大程度上都是因为得到了血煞门弟子的支持。 而那个擅长易容的“千面王”罗德克斯基,更是在革命战争中出尽风头,经常让麾下弟子,甚至亲自易容化妆成白卫军军官和士兵,在白卫军中窃取情报,刺杀白卫军将领,连高尔察克都差点死在他的手上。 苏维埃红色政权在俄国建立之后,血煞门宗师拒绝了列宁的封赏,断然退出政界和军界,血煞门弟子也从此不再过问政坛之事。 对于血煞门,沙皇政府可谓是恨之入骨而无可奈何,列宁和斯大林也都敬仰有加。 老五,据我所知,自从革命战争之后,血煞门便不再过问军政之事,你有把握请出“千面王”罗德克斯基?”布柳赫尔有些不解地问。 在布柳赫尔看来,“千面王”罗德克斯基是个心高气傲的人,他为人处世的原则一向是富贵不能*,贫贱不能移,威武不能屈的,属于那种不为五斗米折腰的人,他不知道,彼什科夫如何能请得了他出面。 老三,你放心,罗德克斯基曾经欠我一条命,现在,是该他还的时候了。”彼什科夫冷冷地笑着,阴霾的眼神里流露出一种胸有成竹的自信。 那就麻烦老五你了。”布柳赫尔微笑着说,有些惊喜,也有些愧疚。 惊喜的是彼什科夫能情动“千面王”罗德克斯基,愧疚的是这些年忙于军务,冷落了这些江湖上曾经的生死兄弟。 你不必谢我。”彼什科夫目光阴冷地看着布柳赫尔,面无表情地说。 我这次来帮你,不是为了帮助你们红军打胜仗,更不是为了帮斯大林捍卫那条中东铁路,我来这里,是为了给老四报仇。” 布柳赫尔深知他的性格,所以没有再说什么。 对了老三,让你手下的人尽快准备一份东北军各级将领的资料,等“千面王”来了会派上用场。”彼什科夫半闭着眼睛说,轻轻抿了一口茶水。 既然你说有用,那我马上让手下的人去准备。”布柳赫尔淡淡地说。 这时候,站在一旁的崔可夫走了上来。 元帅同志,那些契卡特工已经醒了,看他们的样子,已经恢复得七七八八了。” 很好,待会儿进攻,我要看看他们的实力。”布柳赫尔目光深沉地看了看崔可夫,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 元帅同志,你想让这些契卡的人去冲锋?”崔可夫一脸迷茫地看着布柳赫尔。 不,让他们这些只装备了小口径冲锋枪的家伙去冲锋,就算他们是神仙也要被东北军的机枪和火炮轰死,让他们担任狙击手在阵地上放冷枪,专挑东北军的军官打,尽可能地把东北军的指挥体系给我搅乱。”布柳赫尔冷冷地说。 老三,你想让那些废物去帮你打仗?”胖子尤里科夫似乎有点儿不相信。 他们,对于你们来说是废物,但对于普通士兵来说就是精锐了,老六,打仗的事情我们可是一窍不通,老三这么做自有他的用意。”老大伽达夫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示意他安静下来。 哼,让他们去还不如让我去呢,我要用我的锤子狠狠地把那些黄皮猴子的脑袋一个个地敲碎!”尤里科夫激动地说着,不停地晃动着自己那胖得像皮球一样的身子。 老六,别胡闹,打仗的事一切听老三安排。”老二斯普新科也连忙劝说起来。 这个胖子的秉性他是清楚的,尤里科夫天不怕地不怕,胡闹起来根本不顾后果,他还真害怕这个老六给老三的指挥作战曾添麻烦。 待会儿我就让我的手下向东北军占领的后贝加尔斯克发起进攻,你们可以到前线去观战掠阵,看看东北军的实力,不过千万不要轻举妄动。”布柳赫尔沉声说道,目光凝聚成芒。 老三,太谢谢你了,我爱死你了!”尤里科夫像个小孩子一样一跃三丈高,欢快地笑了起来。 他那肥胖的身子就像一个皮球在上下跳动,乍看之下,十分地滑稽,一旁的士兵都禁不住笑了起来。 老六,去战场上可以,但我们要陪你一起去,而且,没有我的同意你不能乱来。”伽达夫目光严峻地望着他,一字一句地说。 好吧。”尤里科夫只好无奈地点了点头。 六十多架拉7战斗机,四十多架tb3重型轰炸机一齐飞临东北军阵地的上,一枚枚重磅炸弹如同雨点般落下,炸得东北军的战壕尘土飞扬,火花四溅,还不时地飞起一阵阵血雾和残肢断臂。 东北军自然也有四十架飓风战斗机,三十架p-35战斗机,二十架阿米奥轰炸机升上了天空。 带队的,依然是沈崇海。 此时的沈崇海,已经是带着两杠两星领章的中校了。 双方的战斗机立即绞杀在一块。 不消片刻,十多架飞机就拖着长长的烟雾落在了地上,其中有东北军的,也有苏军的。 虽然苏军的还是多了一些,但东北军的所被击落的飞机数量也不必苏军少多少。 该死的!这伙老毛子飞行员怎么这么强悍!”所有的东北军飞行员都不由得纳闷了起来。 以前,都是他们单方面屠杀苏联飞机的分,现在苏联空军的战斗力一下子变得这么强悍,他们一时半会儿还真有些适应不过来。 这批苏联飞机不但装甲厚,速度快,而且飞行员的技术也是极好,至少比先前那批要好上许多。 而他们也放弃了笨拙的“v”字阵型,改用灵活的“一”字阵形了。 殊不知,这是苏联空军司令诺维科将军努力的结果,在仔细研究了东北军空军的战术后,诺维科将军就立马改变了苏联空军的战法,同时给飞行员加大训练强度。 这批飞行员都是刚从莫斯科一带运过来的精英,实力自然可见一斑。 所以,东北军大部分飞行员都感到有些吃力。 但沈崇海却惬意地笑了起来,一向遇强则强的他遇上更为强大的对手只会兴奋。 霎时间,他双眸拧紧,战意滔天。 似乎天空中所有的飞行员都感受到了他那滔天的战意和疯狂的杀意。 第一百九十八章 急速射击 嗒嗒嗒!沈崇海所驾驶的飓风战斗机上的八挺机关枪一齐叫了起来。 一架苏制拉7战斗机的油箱刹那间中弹,整架飞机瞬间就化作了一团熊熊燃烧的火球。 这时候,一架苏机也飞到了沈崇海的右侧,机身上的机枪不失时机地叫了起来。 带着火焰的子弹冰雹般向沈崇海的飞机袭来。 化作其他东北军飞行员,可能绝难躲避,但沈崇海是什么人?是一个把飞机玩得比自己玩得超级纯熟的人。 就在苏机开枪的那一瞬间,沈崇海将飞机轻轻一晃就避开了呼啸着袭来的子弹,同时以电光火石的速度掉转机身方向,机枪也在刹那间疯狂地跑笑了起来。 炽热的火舌从枪管中喷涌而出,子弹雨点般地打在了那架妄图袭击他的苏机的机身上。 苏机飞行员大吃一惊,他没有想到,有人竟然能驾驶飞机在如此短的时间内闪开子弹,调转机身并开枪。 但没等他反应过来,他所驾驶的飞机就冒起了黑色的烟雾,然后重重地摔倒在地上,连人带机摔成了碎片。 沈崇海冷冷一笑,意气风发地驾驶着飞机向其他苏军战机冲去。 这伙老毛子飞行员不错,至少比以前那伙垃圾强多了。” 从人性的本能出发,他当然也希望苏联的飞行员全都是毫无还手之力的菜鸟,任由他们宰割的弱智。 这样不仅能轻松获得很大战国,还能使己方飞行员的伤亡降到最低。 但从长远出发,他倒是希望对方的飞行员强大一些。 这样,可以作为动力,促使他手下的飞行员加紧训练,力求进步。 只有对手强大了,自己才会强大。 强大的对手,永远是自己努力和进步的动力。 苏军临时指挥部里,身着华丽中将军服的格纳季中将正志得意满地坐靠在一张长椅上,一边抽着雪茄,一边观察着战场上发生的一切。 他那悠闲的样子,仿佛他不是战场上的指挥官,而是一个正在看热闹的旁观者。 这场战斗,对他来说,也好像只是一场华丽的战争电影。 其实,他的内心万分地激动,也万分地自信。 因为,一大早,总司令布柳赫尔就给他增派了三万名生力军,一百五十辆坦克,并在进攻的时候出动了一百架飞机增援。 这一次进攻,坦克他就派出了一百六十辆,有一百辆是布柳赫尔增派给他的,其余六十辆是他的部队里原本剩余的。 布柳赫尔交代他的任务是持续进攻三个小时,能攻克就攻克,不能攻克也要尽量地夺取阵地,消耗东北军的有生力量。 但必须尽可能地减小己方的伤亡。 这也难怪,仗打到这个份上,已经进入了相持阶段,谁都难以一口气吃掉对方,谁都想尽可能地保存自己的实力,最大地消耗敌方有生力量,等待机会向敌方发起致命一击。 如今的张学良和布柳赫尔,就像是擂台上两个都打得精疲力竭,身上遍体鳞伤的拳手,都在专守防御,尽可能地让自己不再受伤,等待机会将对手一击致命。 一百六十辆多辆坦克呼啸着向前冲去,不停地发出“轰隆隆”的响声,似乎大地都为之颤抖了起来。 苏军步兵,则高喊着乌拉,向东北军阵地的两侧高地冲去。 铁丝网里,东北军的轻重机枪像打了鸡血一样,疯狂地吼叫着。 一条条炽热的火舌连绵不断地从枪口中喷出,子弹如狂风暴雨般向苏军步兵席卷而来。 一个个苏军步兵胸口、身上冒起一阵阵血雾,然后一头栽倒在血泊中。 但是,苏军步兵的队形分得很散,所以,东北军的轻重机枪并没有对正在冲锋的他们造成太大的伤亡。 砰砰砰!那是东北军三零式步枪齐射的声音,听这声音,至少有数千支步枪一齐叫了起来。 而且,枪声十分紧密,只是比冲锋枪和机枪慢上那么一点而已。 大惊之下的苏军士兵顷刻间倒下了一大片。 短时间内用单发步枪速杀射击,这是东北军的拿手好戏。 在东北军的训练科目中,有一样就是用三零式步枪在一分钟之内连续击打三百米之外的三十个以上三百米之外的目标。 这种训练十分耗费士兵的体力和精力,但却能有助于士兵反应能力,射击精度的提高和注意力的更好集中。 经过长年累月反复的训练,很多东北军士兵在战场上由于感受到生死只在一线间的压迫,射击速度和精度比训练时的更快更高。 这一招,成了东北军士兵在战场上地地道道的杀手锏。 不过,这种打法是很耗费士兵的体力和精力的,最多也只能持续十五分钟。 但是,数千支三零式持续十五分钟的急速集群射击,足以够苏军士兵喝一壶的了。 三零式步枪,乃是日军明治三八步枪的前身,被中国人戏谑地称为“金钩步枪”,其射程远,射击精度高,且后座力小,便于射手将自己的水平发挥到极致。 不过这种步枪6.5mm口径的子弹弹头长径比大,在射中人体后不至于发生翻转造成附带伤害,且穿透力强,在不命中对方要害的情况下,对人体所造成的伤害要比其他子弹小。 可是,这些东北军士兵的枪法都是极准的,虽然还没达到传说中的那种百步穿杨的实力,但在四百米的距离内打爆敌人胸膛和腹部的水准还是有的。 所以,破膛而出的子弹在击中一个苏军士兵的胸膛后立马传过去又击破后面一个苏军的胸膛或者小腹,场面煞是壮观。 这一出,打得眼看就要冲到近前的苏军心惊胆战,在丢下近千具尸体之后只好将队形散开,慢慢地退了下去。 轰!轰!轰!一声声炮击声猛然响起,那是t-18坦克上37mm主战炮的吼叫声。 一些反应稍慢的东北军士兵瞬间被轰成了血肉模糊的肉团子。 苏军的坦克,此时此刻起到了移动炮火的作用,不停地用主战炮和机枪对*控着重火力的东北军士兵进行轰击扫射,给正在冲锋的步兵提供火力掩护。 他妈的!看来老毛子这次是下了狠心要攻破我们的防线,拿下我们的城池了。”一个二十出头,四方脸,圆眼的东北军上尉恨声说道。 站在他一旁的慕容天没有说话,只是神情肃穆地望着前方。 苏军步兵已经在坦克火力的掩护下,快速填平了一道反坦克壕。 厚重的坦克登时不失时机地冲了上来,步兵也默契地向两旁散开,给坦克让开一条道。 嗒嗒嗒!东北军的机枪子弹打在坦克身上,溅起阵阵火花,但硬是没能伤到坦克半分。 第一百九十九章 凶猛的反坦克火力 轰轰轰!一百六十辆坦克一齐开了火。 数百个躲闪不及的东北军士兵登时被炸上了天,一些被炸断的半截身子还在血泊中不甘心地挣扎着,呻吟着,直至意识完全丧失。 旅长,打个电话给师长吧,让他多派些飞机和坦克来支援,特别是飞机,要多派一些。”看着兄弟们不断地惨死在苏军的坦克和炮火之下,那个四方脸的上尉军官心急如焚。 原惊天,你别想太多了,后贝加尔斯克城里的飞机就这么一些了,至于坦克,我没打算让他们出来。”慕容天淡淡地说,暗夜星辰般的眼睛里依旧是波澜不惊。 旅长,不是吧?”原惊天睁大眼睛,一副难以置信的样子。 以前,东北军的步兵几乎总是在空军的支援下对苏军步兵进行穷追猛打,由于占据了空中优势,东北军对苏军近乎是单方面屠杀。 但这两天,由于苏联红军的飞机猛然增多,飞行员的素质和战斗力也显著提高,使得东北军空军不能在瞬间掌握绝对的制空权,甚至无暇顾及地面。 所以,东北军的地面部队只能以自己的力量应付苏军的强大攻势。 这对于许多东北军士兵来说,是极其不适应的,这就是为什么昨天慕容天的第一旅伤亡如此之大的原因了。 而现在,东北军的伤亡也在慢慢地增大。 苏军的坦克正在快速推进,苏军步兵已经填平了第二道反坦克壕。 左右两侧高地上,苏军也在拼命地进攻,在步兵伤亡惨重的情况下,苏军立即派出了迫击炮部队进行轰击。 咻咻咻咻!几声空气被划破的尖啸声响起,几发迫击炮弹在空中划过一道道美轮美奂的弧线,落入东北军的战壕和散兵坑里。 轰轰轰!一阵阵血雾溅起,一根根残肢断臂在漫天飞舞的烟尘中飞上了天。 乌拉!”苏军士兵亢奋地大叫道,快步冲了上去,硬是用铁钳在铁丝网上剪开了一道口子。 嗒嗒嗒!东北军的轻重机枪急促地叫了起来。 几名刚靠近铁丝网的苏军士兵的胸口登时被打得稀烂。 但苏军的迫击炮很快叫了起来,十来个东北军机枪手顷刻间连同他们的机枪被炸得粉身碎骨。 苏军士兵挺着刺刀,大叫着“乌拉”从铁丝网的缺口中冲入。 在付出了近四倍于东北军的伤亡后,苏军士兵终于冲到了东北军的战壕前。 杀红了眼的双方立即展开了白刃战。 刀光四起,紧接着就是一阵血肉横飞。 苏军的坦克也快要冲到了东北军的步兵战壕前,坦克后面的苏军步兵也用自己战友的尸体堆积成掩体,假设起轻重机枪和火炮,与东北军对峙起来。 慕容天的神情依旧冷峻,苏军的坦克在他的瞳孔里慢慢地放大。 传令,让高炮部队和装备了山炮、步兵炮、自行火炮和反坦克炮和巴祖卡火箭筒的兄弟立即瞄准老毛子的坦克开火。 一时间,东北军的105mm山炮、92式步兵炮、缴获的su-85反坦克炮、巴祖卡火箭筒以及88mm的高射炮,在同一时间一齐叫了起来。 轰轰轰!巨大的响声惊天动地,差点儿把在场所有人的耳膜震破。 紧接着,就是一团团火光冲天而起。 这一刻,格纳季中将呆住了,他“腾”地一下站了起来,一双冰蓝色的眼睛瞬间睁得老大。 他视为心肝宝贝的一百六十辆坦克,已经变成了一百六十个熊熊燃烧的火球,被击碎的坦克残骸散落了一地,烈火中还夹杂着人肉烤焦的味道。 不!这不是真的!这不是真的!他不停地在心中对自己说。 但是,眼前所发生的一切的的确确是真实的,他的一百六十辆坦克,全都被东北军的反弹可武器瞬间摧毁了。 乖乖,旅长,这也太牛了吧,兄弟们从哪里搞来这么多反坦克炮和火箭筒?”愿惊天惊疑地问。 今天早上,从辽宁和吉林送来的,那些巴祖卡火箭筒,都是兵工厂里的工人和技师熬了好几个通宵弄出来的。”慕容天淡笑着说。 少帅真是个奇人,居然能想出这样的办法对付老毛子的坦克。”原惊天乐呵呵地说,圆溜溜的眼睛里流露出一抹敬佩的神色。 师长,老毛子的坦克都被我们兄弟的反坦克武器摧毁了。” 梁忠甲的电话里,传来了一个冷酷的声音。 知道了,慕容天,你做得很好,我马上派出装甲部队狠狠地教训教训老毛子。”梁忠甲风轻云淡地说。 师长,是不是老毛子的坦克被击毁了?”副官邵明峰若有所思地问,眉目间透露出一种难以掩饰的兴奋与喜悦。 是啊,你可真聪明。”梁忠甲微笑着说。 是师长你脸上的喜悦告诉我的。”邵明峰打趣地说。 传我命令,让范伯良立即率领他的装甲团投入战场。”梁忠甲也不再和他废话,只是冷冷地下达了这么一个命令。 范伯良,是该让你这小子出去活动活动筋骨的时候了。” 轰隆!后贝加尔思克的城门忽然大开。 在东北军士兵惊异的目光中,一辆辆涂抹了东北虎头像的法国雷诺ft17轻型坦克呼啸着冲了出来。 重重地履带和轮子碾压在地面上,那轰隆隆的声音给周围的东北军士兵带来及其震撼的感觉。 兄弟们!和我一起冲上去,把老毛子杀个片甲不留!”装甲指挥车里,一身戎装的范伯良双瞳目寒光暴起,杀气弥漫。 坦克手们开足马力,驾驶者坦克直挺挺地向苏军士兵冲去。 见到钢铁庞然大物袭来,手中只有轻武器的苏军士兵立即快速向后退去。 但两只脚岂能跑得过钢铁轱辘,何况这些脚都累了近两个小时。 所以,不少苏军士兵没跑出几步就被东北军的坦克活活碾死。 啊!啊!啊!”一阵阵杀猪般的惨叫声在战场上回荡着,苏军士兵不断地被东北军的坦克开火打死,甚至活生生地碾成碎片。 开导这一幕,格纳季中将心如刀绞,原本还以为东北军已经没有坦克的他,怎么也没有想到,东北军会突然将一支如此强横的装甲部队投入战场。 第二百章 狙击手 惨叫声不断地响起,苏军士兵不断地被东北军的坦克轰击、扫射、活活年成肉饼。 军长同志,我看,我们还是让剩余的六十辆坦克全都上吧,否则,我们的伤亡将会越来越大。”副官谢苗少将十分忧心地说。 可是,那六十辆坦克是我们的最后家底,如果全部派上去的话,又被东北军全都灭了怎么办?难道我们还要厚着脸皮继续向布柳赫尔总司令申请援兵和装备?”格纳季紧锁着眉头,一副左右为难的样子。 兄弟们!杀!”装甲指挥车里,范伯良意气风发地吼道,车子上的38mm主战炮率先开了火。 轰!一声巨响传来,那些躲在用尸体堆积而成的掩体后面的苏军士兵顷刻间被炸飞了数十个。 一些站起身子,想往后跑的苏军士兵立即遭到了东北军机枪密集的扫射。 看着己方坦克如此悍勇,东北军一时间士气大盛,慕容天也趁热打铁地下达了反冲锋的命令。 东北军士兵纷纷从战壕里跳了出来,挺起刺刀,如同出闸的猛虎般向苏军扑去。 离自己远的,东北军用机枪扫射,离得近的,直接用刺刀捅死。 在一片哀号声中,苏军士兵顷刻间丢下了数千具尸体。 而东北军,却只阵亡了数百人。 范伯良的装甲部队一路上畅通无阻,像赶鸭子一样碾压着苏军的步兵。 轰轰轰!苏军数十门su-85反坦克炮一齐叫了起来。 几辆冲在最前面的东北军坦克顷刻间被炸成了残骸。 还好,东北军的坦克在冲锋的时候分得很散,否则,可能就要重蹈苏军坦克的覆辙了。 兄弟们,给我队形散开,瞄准老毛子的炮兵部队给我狠狠地打!”范伯良对着无线电发出野兽般的低嚎。 吼吼吼!六十多辆坦克一齐向苏军的炮兵部队开了火,与此同时,他们还不断地移动着。 苏军的炮兵伤亡不断增大,而东北军的坦克却仗着机动灵活,使得苏军的反坦克炮难以命中他们。 这会儿,没有一辆东北军坦克被击毁,只有两辆不小心被炸断了履带,暂时失去了机动能力。 里面的乘员立即跳了起来。 就在这一瞬间,一枚重磅炸弹在履带被击毁的坦克旁爆炸,两名乘员立即被炸死,其余两个反应快点也被强大的气浪掀翻在地。 砰砰砰!没等他们反应过来,几发莫辛纳甘步枪的子弹就结果了他们的性命。 战场,向来都是如此的残酷,稍有不慎就会丢掉性命。 军长同志,还是快派出坦克部队吧。”谢苗少将紧锁着眉头,急得混都要掉了。 他不是心疼那些苏军士兵,在他看来,这些底层的士兵本来就该在战场上当炮灰,用鲜血和生命染红他们这些上位者的勋章。 但是,他害怕底层的士兵死光了,东北军杀到他面前,他就要像卡纳耶夫和维什尼亚克那两个倒霉蛋一样,成为苏联红军第三个被俘的将军。 罢了,只有拼了。”格纳季咬牙切齿地说着,重重地将握紧的拳头砸在桌子上。 原本是他们进攻东北军,现在却变成东北军发起反攻了,战场的形式还真是瞬息万变。 六十辆涂抹了红星的t-18坦克大叫着冲了出来。 轰轰轰!十多辆t-18坦克上的37mm主战炮发出恐怖的怒吼声。 东北军七八辆坦克瞬间被炮弹命中,成为废铁。 轰轰轰!东北军的坦克也开了火。 但是只有五辆苏军坦克被击毁。 不过,这不能怪东北军坦克手技不如人,而是因为,雷诺ft17轻型坦克的性能要比t-18坦克差上许多,装甲也要薄弱许多。 基本上,东北军坦克两发炮弹命中苏军坦克才能彻底把对方摧毁,而苏军坦克只要一发炮弹命中,就足以让一辆东北军坦克万劫不复了。 该死的!法国佬真是一群白痴,研发出这样的垃圾坦克还拿来当宝!”看着自己的坦克不断地摧毁,兄弟们不断地丧生,范伯良心中无名火起。 天空中,苏军飞机还剩下五十架,东北军的飞机也还剩下四十架。 打到这个份上,苏军的tb3轰炸机也只好放弃轰炸地面上的东北军部队,调转枪口对准东北军的飞机。 一时间,双方的空战和陆战都进入了胶着状态。 东北军士兵在各级军官的指挥下,向苏军阵地发动猛攻。 刚才还被动防守,现在变成主动进攻的他们情绪自然十分的高昂。 而慕容天,则是一脸的疑惑。 因为,梁忠甲曾经对他说过,张学良的要求是可以反击,但不能攻克敌人的阵地,更不要拔掉敌人的营帐。 为什么不直接把老毛子的阵地攻克,营帐拔掉干脆。 他当然不知道,张学良还在酝酿着后招,一招把苏联红旗远东集团军一劳永逸地解决掉的大招。 砰砰砰!是几发莫辛纳甘步枪的点射声。 几个正在冲锋的东北军军官当即一头栽倒在了地上。 他们身边的士兵尽皆大惊,结果很快就遭到了苏军机枪密集的扫射。 兄弟们,冲啊!”一个二十出头的东北军中尉高举手枪,声嘶力竭地吼道。 砰!一声清脆的枪声响起,一发7.62mm莫辛纳甘步枪的子弹旋转着贯穿了他的眉心。 他睁大着眼睛,扑通一声倒在了地上。 在双方士兵用手中的轻重武器对射的过程中,不断地有零星的枪声响起,东北军的军官接连倒地阵亡。 不到十分钟,东北军就倒下了十个连长,六个营长和三个团长。 中弹的地方,百分之八十五以上都是一枪毙命的眉心。 慕容天忽然感到一阵刺骨的寒气迎面袭来。 那是他的本能在告诉他!危险。 于是,他迅速抬起弯刀护住自己的眉心。 几乎在同一时刻,一声金鉄交杂的声音传来,一发还散发着热气的7.62mm子弹落在了慕容天的脚边。 不好!老毛子有狙击手!”慕容天心中暗叫不妙。 他能用刀子挡开莫辛纳甘狙击步枪的子弹,但并不代表其他的军官可以,那是底层的士兵就更不用说了。 一抹凝重的神色瞬间在眸子件闪过。 没错,苏军中的确有狙击手,那些狙击手,就是契卡的特工。 第二百零一章 暴打政委 潜伏在隐蔽处的狙击手也是一惊,他怎么也没有想到,敌方的那个年轻的高级军官竟然能用刀子挡开狙击步枪的子弹。 不过他也没有想太多,契卡里的人见识多半比常规部队里的士兵甚至军官要多少许多,这种能用冷兵器挡子弹,甚至能用手接子弹的功夫他也是知道的,至少,在契卡中也有一部分这样的高手。 不愧是训练有素的狙击手,短暂的震惊过后,立马回复了冷静。 只见他轻轻地吸了一口气,闭上左眼,将右眼紧紧地贴在了机匣盖后方的四倍率pt瞄准镜上。 一个人的脑袋在他的瞄准镜里慢慢地放大。 他手指轻轻一动,扣动了扳机。 呯!清脆的枪声传来,瞄准镜的人影应声倒地。 团长!”距离苏军阵地五百米外,一群东北军士兵悲愤地喊道。 没错,这次倒下的的确是一个东北军团长。 这个东北军团长没有慕容天那样高深莫测的武功,可以轻而易举地闪避子弹、甚至可以直接用冷兵器格挡子弹,所以,面对从暗中急速射来的狙击步枪子弹,只有被击毙的份。 杀啊!兄弟们!”一个二十七八岁的东北军少校营长大声疾呼着,左手挥舞着鬼头大刀,右手紧握手枪,一马当先,率领麾下士兵奋勇杀敌。 近的用刀砍,远的用枪打。 刀刀见血,枪枪咬肉。 苏军士兵不停地惨叫着在他面前倒下。 但是,他领章上的两杠一星实在是太耀眼了。 所以,一个契卡的狙击手已经锁定了他。 躲在暗处的狙击手望着瞄准镜里渐渐放大的脑袋,轻轻地扣动了扳机。 后坐力使得枪托微微向后一震,轻轻地撞击了一下狙击手的肩胛骨。 子弹破膛而出,毫无阻碍地贯穿了那个东北军营长的眉心。 英勇的东北军营长连惨叫都没来得及发出一声,就倒地身亡了。 两军都短兵相接起来,进行白刃战,虽然能使得对方持重火力的人害怕伤到自己人不敢开火,但双方的军官和士兵都暴露了出来,这给了躲在暗处的狙击手一个良好的机会。 砰砰砰!契卡狙击手的莫辛纳甘狙击步枪不停地鸣叫着,东北军的军官不断地倒在地上。 这些好大喜功,心比天高的家伙,对于普通士兵还不怎么感兴趣,专门挑军官来杀。 看着自己麾下的一个个团长、营长、连长接二连三地倒下,慕容天心中忧心如焚。 如果部队的基层军官伤亡过多的话,会使得部队指挥系统混乱甚至瘫痪。 再这样下去也不是办法,虽然自己不害怕狙击手的子弹,但不代表他手下的军官和士兵不害怕。 果然,东北军的一些部队的指挥已经开始混乱了,士兵在失去指挥官的情况下开始各自为战。 紧接着,平均一个东北军士兵立马就遭到苏军七到八个苏军士兵的围杀。 虽然东北军拼刺技术过人,但毕竟是好虎难挡群狼。 况且,苏军也不是好惹的主,每一个人的拼刺技术都不是盖的。 所以东北军的伤亡很快增大了。 而苏军的士气,又慢慢地回升了起来。 撤!”慕容天大手一挥,忍痛下达了撤退的命令。 在各级长官的带领下,东北军士兵开始边打边撤。 东北军还没有傻到直接转身向后跑的地步。 那样做的话,只会把自己的背后暴露给敌人,等待自己的,必将是无情的炮弹和子弹。 把自己的背后暴露给敌人,自古以来就是兵家大忌。 饶是如此,在东北军撤离了一段距离后,苏军的轻重机枪和重炮立即叫了起来。 炮口不停地喷射出橘红色的火焰,轻重机枪不停地发出尖厉的吼叫声。 在突如其来的高密度火力的打击下,东北军部队一时间伤亡惨重。 带到他们全都退入己方战壕里的时候,苏军才停止进攻。 双方的飞机、坦克都损失不小,人员的伤亡也相当的大。 老大,看来那几个草包废物还有些料,至少,枪打得挺准的。”苏军军营里,胖子尤里科夫轻轻蠕动着他那满脸的横肉,讪讪地笑了起来。 不过,眼神里的讥讽与不屑已经散去了一些。 当然,那些个家伙虽然对于我们来说,是垃圾中的垃圾,但对于普通士兵来说,就是精锐中的精锐了。”伽达夫眨巴着三角眼,淡淡地说。 他这么说,并不是为了要满足尤里科夫的虚荣心,而是实话实说。 就是可惜啦,那群黄皮猴子这么快就跑了,我还想冲上去杀个过瘾呢!”尤里科夫有些失望地说。 老六,别着急嘛,要打架,有的是机会。”彼什科夫冷冷地说,伸出他修长的手,轻轻地拿起了桌子上的一杯茶。 离他们不远的奇卡狙击手自然也听到了他们谈话的内容。 换作是以前,他们早就发飙了,心高气傲的他们怎能听得他人的轻蔑凌辱之辞。 但是现在,他们除了默默地忍受,没有别的办法。 刚刚才被人家教训过,二百号拿着枪的人被人家四个人赤手空拳地撂倒在地,实力的差距,用脚后跟想都能想得出。 而且,四个人的强悍身手和狠辣手段,这些契卡特工们现在还心有余悸呢。 他们不来找我们麻烦就好了,我们又何必去招惹他们。”契卡特工们低着头喝酒,看都不敢看四人一眼。 至于格纳季,更是什么也没有说,虽然这四个人没有军衔没有官方背景,但在官场和军界摸爬滚打多年的他早就练就了一双火眼金睛,知道什么人能惹,什么人不能惹。 这四个人的身上都散发着一种强横的,与众不同的气息。 他们那冷漠高傲的眼神里,无不流露出一种对生命的漠视。 而且,他们还是总司令布柳赫尔元帅的朋友,再看看契卡特工们对他们的敬畏态度,就足以看出,他们不简单。 谢苗也没有说什么,和格纳季混了这么久,脑子自然不笨。 你们怎么能这样,喝酒吃肉大声喧哗,还把骨头扔到地上!”一个机器不和谐的声音响起。 彼什科夫抬头一看,发现站在他们面前的,是一个四十岁上下,国字脸,五官十分端正,且带着一些书生气的苏军中将。 这个人,正是格纳季的政委杜达拉夫中将。 这个整天被脑海中的那套理论弄得脑子秀逗的家伙,自然看不出眼前四人的深浅。 格纳季只是在一旁偷笑,并没有阻止。 他早就看这个杜达拉夫不顺眼,所以干脆就让这四个人教训他一下。 浪费食物,还在军营里没大没小的喧哗,简直是损坏了我们红军的形象,马上给我滚出去!”杜达拉夫气呼呼地吼道。 政委,他们可是总司令布柳赫尔同志的朋友。”格纳季“好心”地提醒道。 我不管他们是谁的朋友,秉承着马克思列宁主义原则,在规则面前,人人都是平等的,他们这么做已经是违背了我们革命的宗旨,有损我们革命军人的形象,且会在军中造成不好的影响,就算是斯大林同志的朋友也一样,我必须马上让他们离开军营。”杜达拉夫一本正经地说,一副“铁面无私包青天”的样子。 格纳季没有说话,只是回到自己的座位上邪邪地笑了笑。 彻底激化杜达拉夫和这四个人的矛盾,这就是他想要的。 你他妈的我管你什么主义不主义,敢打扰老子吃饭,你他妈的活得不耐烦了是不?”尤里科夫小眼睛一横,怒骂一声,举起啤酒瓶狠狠地砸在了杜达拉夫的脑袋上。 砰!啤酒瓶碎裂,鲜血横流。 你!你敢打我?”杜达拉夫捂着脑袋,又惊又气地问。 身为十月革命元老的他,就算是格纳季这样的军事干部也要给他三分面子,他真没想到,在军营里还有人敢打自己。 怎么!老子打得就是你!别以为你穿身军服,带个中将的肩章就拽!”尤里科夫没好气地说着,一阵耳光“啪啪啪”地扇在了杜达拉夫的脸上。 杜达拉夫瞬间满嘴是血,牙齿被打落了好几颗。 快!把这个恶心的死胖子给我抓起来,拉出去枪毙!”杜达拉夫歇斯底里地喊道,次时的他已经完全丧失了所谓的风度和气度。 几个士兵刚想上去,但格纳季立即给他们使了个眼色。 他们立即会意地停止了动作。 你他妈的敢骂我死胖子,你是不是活得不耐烦了!”尤里科夫眉头紧锁,怒吼一声,细小的眼睛里升燃烧器熊熊的怒火。 尤里科夫生平最恨的,就是不是朋友的人说他胖。 杜达拉夫自然算不上他的朋友! 尤里科夫狠狠一脚踹在了杜达拉夫发福的肚子上。 啊!杜达拉夫惨叫一声,捂着肚子倒在地上,身子瞬间弯成了虾米状。 我让你嚣张!让你拽,敢打扰老子吃饭,还敢骂老子死胖子!”尤里科夫一边骂一边打,杜达拉夫没多久就被打得遍体鳞伤不成人样。 伽达夫等人没有阻止,他们知道,老六现在心情很糟,需要发泄。 格纳季更是幸灾乐祸地坐在一旁看热闹。、直到杜达拉夫被打得不省人事之后,尤里科夫才住手。 回到座位上后,他还搓了搓手,没好气地骂了一声,这家伙真他妈的不经打。 第二百零二章 血性男儿 后贝加尔斯克,东北军第九师师部。 一个剑眉星目,身着东北军少将军服的年轻人一脸肃穆地站在师长梁忠甲的面前。 师长,慕容天因好大喜功,轻率冲动,擅自下达反冲锋的命令,害得得四千多名兄弟白白丧命,还请师长将卑职军法从事。”慕容天冷冷地说,目光冰冷地看着梁忠甲。 虽然他要求后者严惩自己,但看他说话的口气,仿佛他才是领导,对方才是下属。 梁忠甲浓眉微微翘动,漆黑的眼珠子轻轻地转动了几下,然后轻声叹息道。 慕容天,你不必自责,当时苏军士气低落,你年轻气盛,想扩大战果也是很正常的事,这一次,就算了,不过下不为例。” 梁忠甲是个治军极严的人,他一直深信,一直战斗力强悍的军队必须要有严明的纪律。 但是,他也不是个死板教条的人。 现在正是用人之际,他也十分欣赏这个叫慕容天的年轻人,年轻人偶尔犯点错误是正常的,他不想因为一点小失误而毁了一个年轻人的前程,更重要的是,他不想现在因为拿在浴血奋战的军人开刀而寒了广大将士的心。 谙熟历史的他,魏尚和冯唐的故事早就烂熟于心了。 师长宽宏大量,慕容天将铭记在心,今生今世,没齿难忘。”慕容天铿锵有力地说着,目光中闪过一抹冰冷。 但是,如果慕容天就此原谅自己,是对长眠于地的兄弟不公,我心里,也永远过不了那道坎。” 原因刚落,一把雪亮的弯刀已经出现在了手上。 慕容天,你要干什么?”梁忠甲两眼睁大,大声疾呼。 深知慕容天性格的他,已经想到了什么。 但是,一切都晚了。 弯刀,已经深深地没入了慕容天左手的肩膀上。 这一刀,是我对长眠于地的兄弟的道歉,也是我应该付出的代价。”慕容天冷冷地说,快速地将刀拔出。 刀在滴血,肩膀上的伤口也在流血。 这把刀,今天喝了我的血,明日,必将饱饮敌寇鲜血。”慕容天神情冷漠地吐出一句话,变转身离去了。 地上一抹殷红,血迹没有干涸。 慕容天,你真是个痴儿呀!”望着慕容天渐渐消逝的背影,梁忠甲长叹息道。 满洲里,东北军抗俄总司令部。 张学良正襟危坐在一张椅子上,一袭笔挺的东北军上将军服无论在哪个方面都衬托出了他的英武与挺拔。 此时的他,正饶有兴趣地看着从后贝加尔斯克传来的战报。 不消片刻,一丝难以捉摸的笑意轻轻地爬上了他那年轻英俊的脸。 没想到,老毛子还来了狙击手。” 苏联红军空军和坦克部队战斗力的增强他是有心理准备的,毕竟,任何一个有上进心的人都会在失败中总结经验教训,然后提高自己。 况且,苏联红军还是支自强不息的军队,俄罗斯也是个好强尚武的民族。 只是那狙击手的到来却实在是出乎他的意料了。 既然有狙击手,就表明苏联人很快能派来了一支早期的特种部队。 在他的印象里,苏联人是在征战芬兰,被芬兰的的民族英雄“白色死神”西蒙.海耶用狙击战术打得伤亡惨重之后,才明白了狙击手的重要性。 到了二战初期,苏联的狙击手还只是各地招募的猎人或者是普通士兵中的神枪手,并没有专业的狙击手。 难道是因为自己的到来产生了蝴蝶效应,使得苏联的特种部队提前近二十年诞生。 不管他这么多了,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张学良目光一凛,释然地笑了笑,将战报放到一旁。 慕容天真是条汉子,这个家伙,我喜欢。”张学良剑眉轻扬,深邃的星目微微散发出一丝笑意。 少帅,后贝加尔斯克方向战事如何?”韩奇峰好奇地问,将一杯茶放到张学良的桌子旁。 事情不是很乐观,一开始苏军被我军用反坦克武器摧毁了一百六十辆坦克,士气低落,慕容天率军趁势反攻,但遭到苏军狙击手的打击,使得部队伤亡惨重,保守的估计,他的第一旅在这一战中至少伤亡了七千多人。”张学良淡淡地说。 狙击手不断地干掉我军的中高层指挥官,使得我军的指挥体系混乱,战斗力下降,才给了苏军以可乘之机。”韩奇峰不紧不慢地说,目光灼灼地看着张学良。 没错,不愧是韩宇峰的弟弟。”张学良轻轻点了点头,目光中流露出一丝赞许的神色。 不过少帅你有没有认为,战报中又夸大其词的成分,用反坦克武器在瞬间就摧毁了老毛子一百六十多辆坦克,我觉得有些夸张。”韩奇峰说出了自己的忧虑。 我并不这么认为。”张学良缓缓站起身子,负手而立。 梁忠甲是个正直的军人,慕容天更是个血性男儿,他们不会骗我,更不屑于为了升官发财而玩这些低层次的把戏。” 而且,这种事情也不是没发生过,只不过在这个年代之前没发生过而已。 在后世70年代的第四次中东战争中埃及军队就曾经用大批量的反坦克武器摧毁了以色列一个装甲营,俘虏了该营长。(埃及人当时为了扩大影响,在宣传中还把装甲营说成装甲旅,把营长说成旅长。) 黑山头、小河子、七卡方面的部队怎么样了?”张学良目光凝聚成芒,颇为关切地问。 都得到了补充。”韩奇峰淡然道。 两个从吉林调来的加强师已经分别驻扎在黑山头和小河子,七卡也得到了一个装甲旅的补充。” 很好。”张学良淡淡地说,目光中闪过一抹阴狠。 傍晚之前,如果老毛子不进攻,我们就进攻,反正,横在后贝加尔斯克之间的行营,是该拔除的时候了。” 少帅,我们白天拔营?”韩奇峰有些不解地问。 连你都想不到,老毛子肯也想不到,我们会白天拔营,傍晚之前,进攻后贝加尔斯克的苏联红军第五军将不复存在,如果可以的话,他们的军长也将成为我们的俘虏。”张学良胸有成竹地说,心中已有了计划。 第二百零三章 狙击手对决 黄昏时分,得到补充的格纳季第五军从左中右三个方向,向东北军发动猛烈的进攻。 飞机在天空中盘旋,坦克轰隆隆地向前推进。 一挺挺轻重机枪,不停地发出欢快的鸣叫声,一门门重型火炮不停地发出恐怖的怒吼声。 在强大炮火的掩护下,一个个苏军士兵端着莫辛纳甘步枪,大叫着“乌拉”向前猛冲。 东北军的机枪打倒一个,苏军就冲上来两个甚至三个。 他们踏着战友的尸体不停地往前冲,仿佛一群发了疯发了狂的野兽。 砰砰砰!莫辛纳甘狙击步枪的声音再一次响起,三个东北军营长应声倒下。 可恶!老毛子又动用了狙击手!”慕容天眉头微皱,心中暗骂道。 他的左肩上缠着厚厚的白色纱布,不过,这并不影响他指挥作战。 砰砰!两个东北军机枪手眉心中弹,倒了下去。 冲锋的苏军立即跳入了第一道战壕,夺过机枪对着东北军扫射起来。 嗒嗒嗒!在机枪疯狂的吼叫声中,东北军士兵登时倒下了一大片。 紧接着,就是一阵血腥残酷的白刃战。 白森森的刺刀在夕阳下散发着耀眼的寒光,每向前刺出一下,都会带起一阵鲜血和一连串人体的器官和内脏。 工兵铲、锄头也成了杀人的利器。 契卡狙击手的狙击步枪不时地响起,每响起一下就有一个东北军军官倒下。 这些高傲的契卡狙击手,是不屑于去狙杀普通士兵的,那对于他们来说,简直是浪费子弹。 老二,我好想上去活动活动筋骨。”胖子尤里科夫按捺不住心头的激动,有些跃跃欲试地说。 别急,老六,想玩有的是机会。”斯普新科眨巴着他那圆眼,淡淡地说。 在他看来,现在情况还不明朗,还不是他们出场的时候。 现代战争毕竟是飞机大炮唱主角,个人武功再高也起不来太大的作用,至少,难以扭转战争的胜负。 砰!莫辛纳甘狙击步枪那索命的枪声猛然响起,一个刚站起身的东北军团长刹那间眉心中弹,“扑通”一声倒在了地上。 狙击手,十二点钟方向!”东北军阵地中,一个穿着同样东北军军装的年轻人静静地趴在地上,心中默默地念叨着,慢慢地调整了枪口的方向。 他脸沉如水,卧蚕眉微微翘起,深邃的丹凤眼紧紧地贴在了夺魂-29狙击步枪(东北军仿后世的ak47加长枪管,安装上瞄准镜)的瞄准镜上。 他,就是东北虎特战队的狙击手顾剑铭。 瞄准镜里,他看到了一千米外一个泛着白光的光点。 那也是狙击步枪的瞄准镜。 他心头一动,轻轻地扣动了扳机。 砰!子弹在膛线上旋转着飞出,欢快地向目标冲去。 只听“啪”的一声,对面的光点消失了,一抹血红出现在了瞄准镜里。 顾剑铭满意地笑了笑,信心十足地寻找着下一个目标。 苏军阵地上,那个契卡狙击手暴毙之后,他的同伴们无不大吃一惊,对方怎么会有如此厉害的狙击手。 不,一定是流弹,肯定是这样的,是流弹。”他们都在心中不停地安慰自己。 其实,只要是稍有些军事常识的人都知道,流弹可能打得这么精准吗这么巧合吗? 估计,比买彩票中一亿的几率还小吧? 但是,这些心高气傲的契卡特工,怎么也不愿意承认,在对方,那群卑贱的黄皮猴子中,竟然会拥有与他们实力相当,甚至远高过他们的狙击手。 自我欺骗,在战场上等于自杀。 砰!狙击步枪的声音响起了。 不过,这是夺魂-29狙击步枪的声音。 倒下的,又是一个契卡特工。 东北军阵地上,金发碧眼的白俄狙击手基里连科惬意地笑了笑。 杀红匪,一直都是他最喜欢做的事。 怎么回事?怎么回事?”狙击手的队长,同时也是契卡特战队的副队长迪伽耶夫中校有些慌神了。 对方有狙击手,同志们务必小心。”迪伽耶夫急切地喊道,同时将身子紧贴着地面。 白俄狙击手卡扎耶夫将瞄准镜的十字架锁定在了一个苏军中校军官的脑袋上,扣动了扳机。 砰!破膛而出的子弹顷刻间将那个苏军少校的头盖骨掀翻,猩红色的血汇合成白花花的脑浆洒了一地。 同时,他将头低下,以最快地速度把身子缩成球状,向一旁滚动。 几乎在同一时刻,一颗莫辛纳甘狙击步枪的子弹打在了他原来的位置上,溅起了一阵尘土。 好险!”卡扎耶夫不由得轻叹一声。 如果刚才他反映再慢一点的话,现在已经是死人了。 与此同时,他双目寒光暴起,手中枪猛地抬起,扣动了扳机。 砰!带着火焰的子弹旋转着飞出,瞬间洞穿了那个刚才妄图袭击他的契卡狙击手的眉心。 东北虎特战队狙击手冷少成的枪也叫了起来。 又一个契卡特工被爆掉了脑袋。 转瞬间,契卡特工就被解决了十多个,而东北军的狙击手一个伤亡的都没有。 怎么回事,怎么回事?”迪伽耶夫又气又急,冲身边的队员不断地吼道。 副队长,是敌人的狙击手太厉害了。”一个队员有些无奈地说。 怎么可能!”迪伽耶夫眉头紧锁,目光瞬间凝聚成芒。 其实,发生了什么事他早就知道了,只是他一直不愿意承认,一直在欺骗自己而已。 他不想承认,更不愿意承认,在他眼中一直都是由鸦片鬼扛着烂刀破枪组成的军队里会有如此厉害的狙击手。 砰!砰!砰!又是几声夺魂-29狙击步枪的枪声响起。 苏军登时倒下了三人,两个是机枪手,一个是少校营长。 可恶!一个契卡狙击手按捺不住心头的怒火,端起枪朝着枪声大致传来的方向扣动了扳机。 狙击手最忌讳的就是心浮气躁,何况,与他们对决的还是实力比他们强出许多,训练方法比他们先进,强度也比他们大上许多的狙击手。 子弹打在一道堑壕的掩体上,溅起了一阵尘土。 与此同时,堑壕后面的枪口火花微微闪动了一下。 紧接着,这个契卡狙击手的眉心处就长出了一个带血的眼睛,庞大的身躯缓缓地倒了下去。 砰砰砰!几个带队冲锋的苏联军官中弹倒下。 东北军的狙击手一边清除契卡狙击手,一边狙杀暴露的苏联军官。 由于基层军官接连被东北军的狙击手干掉,苏军的冲锋缓和了许多。 第二百零四章 可爱的胖子 双方的白刃战登时出现了胶着状态,战场上一片狼藉,双方的士兵不断地发出野兽般嚎叫声,奋力地将刺刀送入对方的身体内。 战争,能使人丧失最后那么一点儿人性,把人变成彻头彻尾的野兽。 老六,心情激动吗?”斯普新科冷笑着问。 激动,十分的激动。”尤里科夫毫不犹豫地说,细小的眼睛里闪动着凶兽般嗜血的光芒。 的确,风中飘忽着的血腥味不停地在刺激着尤里科夫的感官与神经。 走吧,我们破局!”斯普新科冷冷一笑,修长的身影一闪而逝。 老二,等等我!”尤里科夫急道。 见双方呈现出胶着状态,斯普新科自然想去大显身手一番,就算不能破局,凭他们的身手也能全身而退。 对于武力值高达他们那种境界的人来说,枪械,顶多只是厉害一点的暗器而已,要想用枪械击毙他们,除非用十多挺机枪把他们堵死在一个角落了,否则,想都别想。 好快呀!这么一晃人影就不见了。”谢苗少将不禁感慨道。 谢苗同志,别想太多了,布柳赫尔元帅的朋友能简单吗?”格纳季淡淡地说,悠闲地靠在长椅上,将一口叼在嘴里的香烟点燃。 一道寒光闪过,一缕血花溅起。 一个东北军士兵直挺挺地倒在地上,双目睁大。 他的脖子已被割破,血,正源源不断地从伤口里流出。 斯普新科目光一凛,闪电般地将手中短枪刺入一个东北军士兵的咽喉。 我杀光你们,这些黄皮猴子!”尤里科夫单手提起一挺马克沁水冷机枪,一边走,一边疯狂地扫射着。 嗒嗒嗒!极强发出恐怖的怒吼声,射出的子弹汇合成一把火红色的利剑,狠狠地向东北军士兵横扫而去。 不少猝不及防的东北军士兵顷刻间被打成了筛子。 黄皮猴子,你们同统统去死!”尤里科夫双目赤红,发出山猪般的低嚎声,重达23.8公斤的马克沁水冷机枪在他手中像一根轻巧的木棍一样不停地挥动着。 枪口指到哪里,哪里的人就会倒下一大片。 其中有东北军,也有苏联红军。 这个杀红了眼的胖子,根本就不管会不会伤到自己人。 那庞大的身躯,走起路来沉稳有力的样子,和手中那挺喷射着火焰的重机枪,很容易使人想到后世电影里的未来战士。 如果再让他穿上一件后世科幻电影里的十分纳米防弹衣或者铠甲的话,估计在场的诸位会以为外星生物侵略地球了呢! 在惊慌之余,东北军士兵也纷纷向他开枪。 但他身子虽然笨重,却总能轻而易举地躲过子弹,甚至能用重机枪把东北军射过来的子弹打落。 庞大的身躯依旧不紧不慢地前进着,手中的机枪依然在连绵不断地喷射出炽热的火舌,所到之处无不溅起一堆鲜血与碎肉,当真是如入无人之境。 啊!黄皮猴子!我要杀光你们!”尤里科夫用流利的中文大声叫道,喷射着火焰的重机枪在手中论了一个圆。 东北军士兵顷刻间又倒下了一大片。 这挺马克沁重机枪在他手中简直就是死神的催命符。 斯普新科的短枪也如同毒蛇吐信般不断地挥动着,修长的身躯更是如鬼如魅。 子弹,根本就打不中他,有的时候,明明看到他在这里,但开枪后,他又不见了,中弹的,确实他身后的,自己的战友。 而他手中的短枪,每挥出一下,就会有一个东北军士兵倒下,中枪的地方不是咽喉就是心脏,甚至直接被贯穿脑门。 他的神色依旧平静如水,杀人,对于他来说就想吃饭喝水一样自然。 苏军士兵见两人如此悍勇,瞬间士气大盛,端起刺刀嗷嗷叫着向前猛冲。 虽然不知道他们是什么人,但能肯定的是,他们是自己人没错。 一时间,苏军已经攻陷了两道战壕,坦克部队也凶猛的向前推进,强大的火力打得东北军抬不起头来。 范伯良的装甲部队已经损失惨重,他本人在亲手击毁三辆苏军坦克后不得不率领残部退回城中休养。 见苏军攻势如如此猛烈,梁忠甲只好派出三个团的步兵出城相助。 但是,布柳赫尔也从多萨图伊城中派出了四个旅的兵力增援。 看样子,布柳赫尔是不把城池攻破誓不罢休了。 空中,双方的飞机还在鏖战着。 东北军飞行员仗着技术精良,苏军飞行员仗着数量多,飞机装甲厚,双方打得难解难分。 这时候,又有三十架拉7战斗机从多萨图伊方向飞来。 沈崇海登时感到压力倍增,虽然苏机接二连三地被他击落,但他心中却没有半丝的喜悦。 天空中苏机越来越多,双拳难敌四手,好虎难挡群狼,己方飞行员的伤亡已经越发的惨重起来了。 乖乖,那个胖子也太厉害了吧,20多公斤的重机枪在他手里就像木棍一样轻巧,还有,敌人的子弹好想根本就打不中他,那个瘦瘦的,圆眼睛的更是厉害,用一把短枪就把一众东北军杀得毫无还手之力。”谢苗少将睁大着眼睛,不由自主地感慨道。 谢苗,注意你的用词,尽量不要用瘦瘦的,胖胖的之类的字眼形容总司令同志的那几个朋友,就算用了,也别让他们听到,否则,我敢保证你会成为第二个杜达拉夫。”格纳季神色凝重地叮嘱道。 明白了。”谢苗若有所悟地点了点头。 想到现在还躺在野战医院里不省人事的杜达拉夫,再想想胖子尤里科夫打人那种无法无天,凶狠残暴的样子,就不由得从心头涌起一阵寒意。 黄皮猴子,我日你全家!”尤里科夫大叫着,将打光了子弹的重机枪狠狠地扔了出去。 啪!好几个东北军士兵顷刻间被砸得脑浆迸出。 紧接着,他从背后掏出了铁锤,冲上去就是一阵乱打乱砸。 靠近他的东北军士兵的脑袋,就想鸡蛋一样被敲碎。 越是血腥,就越是能刺激他的感官和神经,越是能把他内心深处那种兄很暴戾全都激发出来。 一柄做木工用的铁锤不断地挥舞着,妄图袭击他的东北军士兵纷纷倒地身亡。 速度和他肥胖的身躯成了绝对的反比,鲜血和脑浆早已将他的身子染了个遍。 第二百零五章 慕容天上阵 去死吧!”胖子大叫一声,不长不短的锤子重重地砸下。 噗嗤!”一个挡在他面前的东北军士兵瞬间被砸得脑浆迸出,鲜血淋漓。 嗒嗒嗒!”苏军坦克呼啸着冲了过来,炮塔上的7.62mm机枪不停地向战壕里的东北军进行扫射,强大的火力打得东北军士兵伏在战壕里,一时间抬不起头来。 两个团的苏军步兵在五十辆t-18坦克的掩护下,向东北军阵地左右两侧的105、107高地发起猛烈进攻。 这一次,苏军的坦克并没有向上次一样急速前进,把步兵远远甩在后面,而是将速度限制在一定的范围之内,与步兵齐头并进。 坦克上的37mm主战炮和7.62mm机枪不断地开火,对铁丝网后、战壕里的东北军进行火力压制,步兵则依托坦克为掩体,用精准的点射解决掉装备了反坦克武器的东北军士兵。 在步兵和坦克的协同打击下,防守高地的东北军四个营一时间伤亡惨重。 防御阵地正面,苏军也是一路高歌猛进,步兵坦克协同作战,不断地对战壕里的东北军进行打击、压制。 再加上,有两个猛人在前方开路,苏军更是士气大盛。 看着眼前的场景,慕容天紧锁着眉头,深邃的眸子目不转睛地望着前方,一种凝重与忧虑慢慢地爬上了他那年轻俊美的脸。 这种步兵和坦克协同作战的方式,能使进攻方的伤亡降到很小,进攻效率也十分的大,同时也能给防守不对带来不小的伤亡。 步兵依托坦克厚重的装甲为掩体,以遮挡防守部队密集的火力,同时依仗着机动灵活摧毁防守部队的反坦克火力,给坦克提供掩护。 同时坦克不停地开火,对战壕里防守的士兵进行火力压制。 让步兵给坦克提供掩护,听起来似乎有些天方夜谭。 但现实的确是如此,坦克能掩护步兵,步兵也能掩护坦克。 一开始,苏军的战术总是步兵冲在前面,坦克在后面提供火力掩护,让步兵用器材填充好反坦克壕后再让坦克一股脑儿地冲过去。 这种战术,对付训练装备落后的小国,如波兰、朝鲜等的确是战无不胜。 但是,现在苏军要面对的确实训练、装备都不弱于自己,甚至高出自己一筹的东北军。 结果往往是,步兵还没接近东北军的反坦克壕就被密集的火力干掉了一大片,快速冲击的坦克陷入东北军的反坦克壕后立即成了东北军反坦克武器的靶子,甚至成为东北军轰炸机的靶子。 所以现在,苏军学聪明了,开始采用这种步兵坦克协调进攻的战术了。 这种战术果然奏效,正面阵地上,苏军很快突破了两道防线。 左右两侧的高地,苏军也已经突破了四道防线,很快就要向最后一道防线发起进攻了。 左右两侧的105、107高地一旦被苏军占领,那么正面阵地立刻就会面临失守的危险。 苏军站在105、107高地上向正面阵地的东北军发起进攻,就像是站在二楼向一楼的人扔石头那么简单。 所有火炮,给我集中火力,瞄准老毛子的坦克狠狠地打,贺天苍、岳天明,你们马上率领所属部队,分别支援左右两侧的高地。”慕容天沉声命令道。 是!”没有过多的矫情,两人服从地率领自己的队伍前往该去的地方。 轰轰轰!东北军的数百门火炮一齐叫了起来。 苏军坦克顷刻间被摧毁了十多辆,步兵也死了一大片。 贺天苍和岳天明两人也率领着所属部队,与进攻两个高低的苏军展开大战。 一发发炮弹不断地将苏军的坦克击碎,机枪,密集地扫射着,冲锋的苏军步兵不断地倒下。 但是,东北军火炮所产生的强大火力立即吸引了苏军轰炸机的注意。 一枚枚炸弹从天而降,雨点般落在东北军的炮兵阵地上。 阵阵震耳欲聋的爆炸声中,东北军的火炮不断地被摧毁,士兵不断地被炸上天。 可恶!”慕容天攥紧拳头,咬牙切齿地从嘴里挤出两个字。 如果给他足够的兵力,他绝对能轻而易举地将这伙苏军击退。 但是现在,后贝加尔斯克中唯一的装甲部队—范伯良的装甲团遭到重创彻底丧失战斗力,空军也被苏军死死缠住,无暇顾及地面,空战多出来的轰炸机又不停地在空中轰击自己的阵地。 他忽然有了一种四面楚歌的感觉。 在城头上用望远镜观战的梁忠甲也十分地揪心。 一个个倒下的苏军并没有让他的心情得到丝毫的好转。 因为,东北军将士同样在付出血的代价。 无奈之下,他长叹一声,又派出了两个团的步兵进行支援。 少帅,如果你再不来,我们可真的要完蛋了。”梁忠甲心中有些焦急地说。 虽然没有确切的情报,但他知道,多萨图伊城中的苏军数量是自己的数倍,如果张学良不能源源不断地支援自己的话,后贝加尔斯克重新落入苏军之手就只是时间问题了。 他手头上,已经没有空军和装甲兵可派了。 斯普新科也在为苏军开着路。 他的脸上写满了轻松与写意,仿佛不是在浴血奋战,而是在玩耍。 的确,对他来说,杀戮普通的东北军士兵就是在玩耍。 杀人,对他来说,只是一种消遣与享受。 虽然东北军士兵手里都拿着枪,但对于武力值达到他这种程度来说,和烧火棍没什么区别。 看着那个胖子和那个飘忽不定,头发蓬乱的瘦子,慕容天心念一动。 先解决掉这两个高手再说。 常槐,任天,随我上前解决掉那两个老毛子高手!”慕容天冷声说道,目光一凛,战意滔天。 常槐和任天自然紧随其后。 两人一个是他的副官,一个是他的警卫连长,都是他的心腹爱将。 黄皮猴子,我杀光你们!杀光你们!”胖子尤里科夫一边怪叫着,一边不断地用锤子击打着靠近他的东北军的脑袋。 就在他杀得起劲的时候,一抹寒星闪电般袭来。 一阵冰凉感瞬间涌上咽喉,他本能地将身子向后退去。 凛冽的刀风贴着他的喉结掠过,他看到的,是一种冷酷俊美的脸和一把雪亮的弯刀。 第二百零六章 认错人了 尤里科夫轻轻蠕动着他那肥胖得像皮球一样的身子,冰蓝色的眼珠子滴溜溜地转动着,饶有兴趣地打量眼前这个一身戎装,手持弯刀的年轻人。 一股杀伐决断的气息从年轻人的体内隐隐散发出来,其间还夹杂着一种上位者特有的威严与霸气。 虽然他对中国的军衔不太熟悉,但还是认出了慕容天领章上的那颗将星。 这么年轻的将军,功夫这么好,还是使刀的,而且,身上的杀气还这么重,肯定杀过不少人。 同类的人,总是能很快地从对方身上感受到彼此间熟悉的气息。 听说,张学良是一个很年轻的将军,而且,功夫十分的好。 这个人,就是张学良!”尤里科夫细小的眼睛里忽的闪过一抹兴奋的光晕。 张学良,我总算找到你了!”尤里科夫心头大喜,举起锤子自上而下向慕容天的脑袋砸去。 他的动作及其的轻松与随意,就像一个小孩子在开玩笑轻轻地击打同伴的脑袋。 但慕容天的双眸却闪过一抹凝重,因为他知道,这一锤看似随意实则狠辣无比,其中的劲道是不可小觑的。 自己没必要去硬挺。 于是,他脚下一个滑步向左侧闪去。 呼啦!尤里科夫的锤子几乎是贴着他的身子滑落的,带起的劲风如刀子般切割着他的皮肤。 好强的劲道!”慕容天暗叹一声,手中弯刀一抖,狠狠地向尤里科夫的咽喉刺去。 尤里科夫将头略微一偏让过夺命的刀尖,手中锤子横扫而出,直取慕容天腰部。 如果被这一锤击中的话,慕容天就算不死,这辈子也要在轮椅上度过了。 慕容天不敢怠慢,目光一凛,将弯刀挡在腰间。 当!金铁交杂,火花四溅。 慕容天像是被一辆急速行驶的火车撞上了一般,体内气血翻腾,身子向后倒退了十来步,左肩上的伤也隐隐作痛起来。 这个胖子的内力果然不凡!” 啊!”见慕容天吃过亏,尤里科夫得势不饶人,肥胖的身躯如破膛而出的炮弹般射出,手中铁锤带着力劈华山之势重重地朝慕容天的天灵盖砸下。 知道胖子内力雄厚,慕容天不敢硬接,只得施展灵活身法向一旁闪避。 啪!尤里科夫的铁锤击打在慕容天身后的一块半人高大的石头上,石头立刻成了碎片。 就在这时侯,一股劲风从胖子尤里科夫的后背袭来。 尤里科夫连忙将身一闪。 一把雪亮的弯刀贴着他的身体掠过,锋利的刀刃已经在他的衣服上划破了一道口子。 慕容天,正一脸冰霜地看着他。 这个张学良的身法好诡异,难怪老四会死在他手上!”尤里科夫的眸子里闪过少许的凝重。 现在,他还真把慕容天当成张学良了。 另一边,常槐和任天也和斯普新科战成了一团。 两人一人一把鬼头大刀,围着斯普新科左右开弓。 斯普新科不慌不忙,一把银色短枪挥舞得滴水不漏,一招又一招地把常槐和任天的攻势瓦解掉,并不停地反攻。 两人的攻势如同滔滔江水连绵不绝,而斯普新科则刚中带柔,柔中带刚,身子不停地晃动着,整个人仿佛浩瀚的大海般,将对方的攻势尽数吸收掉,化解掉。 而斯普新科的每一次进攻,两人应付得都极为吃力。 看似难分难解,实则斯普新科略占上风。 斯普新科所用的武功,也是土生土长的俄罗斯功夫西斯马特。 只不过,常槐和任天见得少,认不出而已。 战场上一时间出现了一种极为奇怪的现象。 天空中飞机在对战,地面上东北军步兵和苏军步兵用枪对射,用刺刀对拼,炮兵用炮火压制对方坦克,慕容天等几个高手,则用冷兵器过招起来。 东北军方面,旅长跑到前面玩冷兵器杀敌,负责调度指挥的重任自然落在了副旅长陆元丰和参谋长方少明身上。 不过,他们并不认为自己的旅长是胡闹,因为,这种事情,已经不止一次了。 早年慕容天和大帅张作霖入关作战时,就经常玩这么一出。 嗷!”尤里科夫发出一声野兽般的低嚎,铁锤狠狠地向慕容天小腹砸去。 慕容天立即向后退了一步,同时将刀挡在小腹前。 胖子的力道,与之前一样的刚猛,但经过慕容天这么一退再挡,撞击的力度自然减轻了不小。 你是山猪,雪原六煞中的山猪?”慕容天目光瞬间凝聚成芒。 肥胖的身躯,木匠一样的锤子,雄浑的内力,使得慕容天迅速想到了那么一个人。 你还不笨,没错,老子就是山猪。”尤里科夫傲慢地望着慕容天,大大咧咧地说。 既然山猪来了,那么神鹰、毒狼、雄狮、狂刀、蝮蛇也应该到了吧。”慕容天剑眉一扬,冷笑着说。 你少给我装蒜,我们的老四狂刀早就被你杀了,我们来这里就是要找你报仇的!”尤里科夫怒吼一声,抡起锤子又向慕容天的脑袋上招呼。 慕容天将身一闪,目露诧异神色。 我什么时候杀了你们老四“狂刀”?” 慕容天不害怕雪原六煞,更不害怕别人诬陷自己,但也不喜欢无缘无故地被人冤枉。 我们的老四就是被你杀死的,张学良,你还装蒜!”尤里科夫眉头紧锁,目光中杀气更盛,锤子化作万点星芒,铺天盖地地砸了下来。 慕容天立即向右侧闪避,脑海中一片雾水。 他叫我什么?张学良?“那不是少帅的名字吗?” 就在这时候,尤里科夫的锤子再一次砸了下来。 慕容天只好运足内劲,硬挡了这一锤。 当!锤子被弹开,慕容天也向后退了好几步。 张学良,没想到你还挺经打的,怪不得老四会死在你的手里。” 慕容天这会儿终于明白了,眼前的这位是把自己当成少帅了。 胖子,你等等,我不是少帅,我只是少帅麾下的一个将军。 他这么说,并不是因为他害怕尤里科夫,而是因为,他认为,他和张学良相比差距实在太大了,这个胖子把他当成张学良,在他看来,是对少帅的侮辱。 第二百零七章 金钟罩铁布衫 杀了人连自己是张学良都不敢承认了是吧?真没想到,东北军的少帅张学良竟然是这么一个孬种!”尤里科夫恶狠狠地瞪了慕容天一眼,手中的铁锤重重地向慕容天的脑袋敲去。 虽然我不是少帅,但你侮辱少帅,就是侮辱四十万东北军,所以,你必须死!”慕容天将身一闪让过呼啸而至的铁锤,双目寒光暴起,手中弯刀闪电般劈出。 东北,是他的故乡,少帅,更是他心中的一尊神。 所以,他不允许任何人侮辱东北军,侮辱张少帅! 我管你是什么雪原六煞!不止你要死!就连神鹰、毒狼、狂狮和蝮蛇都要死!”慕容天说着,手中弯刀化作万点星芒,招招不离尤里科夫要害。 呵呵!好大的口气!鹿死谁手还不知道呢!”尤里科夫呵呵地笑着,不停地挪动着他那肥胖得像皮球一样的身子。 动作看似迟钝缓慢,实则异常的迅捷。 慕容天的每一刀,他都能堪堪避过。 肥胖的身子和迅捷的反映速度成绝对的反比,这也是山猪的必杀技之一。 所谓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斗量,如果你因为山猪肥胖的身子而轻视了他,那等待你的,必将是阎王的索命帖。 该死的!这山猪果然名不虚传!”慕容天心中有些焦急了。 因为与山猪尤里科夫激斗,内力消耗不小,左肩上的伤口已经开始隐隐作痛起来了。 张学良,受死吧!”尤里科夫大叫一声,手中铁锤带着雷霆万钧之势向慕容天的太阳穴横扫而来。 直到现在,他依然固执地把慕容天当成张学良。 慕容天将身子向后一蹲,重逾万斤的铁锤狠狠地从他的头顶掠过,将他的帽子打翻在地。 一头乌黑的短发露了出来,在阳光下散发着醒目的光晕。 碰!慕容天横着飞出一米开外,大口吐了一口鲜红的淤血。 在他下蹲之时,尤里科夫的脚已经闪电般踹出,狠狠地命中了他的小腹。 小腹,是人体中十分柔软、脆弱的部位,如果不是因为慕容天从小习武,内力深厚的话,他现在已经是个死人了。 旅长!”几个东北军士兵大叫着冲了过来,挺起刺刀狠狠地刺向尤里科夫的身躯。 奇怪的是,尤里科夫不闪也不避,依然直挺挺地站在原处。 东北军士兵的刺刀全都刺在了尤里科夫的身体上。 但是,却像是刺在了钢板上一样,怎么也刺不进去。 东北军士兵心头大骇,脑海中一片紊乱,这种事情,远超出他们的常识所能解释的范围。 雕虫小技!”尤里科夫用流利的中文冷哼一声,强横的内力瞬间灌满了全身,身子也在同一时刻猛地发力。 啪!一声清脆的响声响起,刺在他身上的刺刀全都被折断了,几个拿着刺刀的东北军士兵也被震飞出十多米,嘴角流血不省人事,显然是活不成了。 很显然,那几个东北军士兵的五脏六腑已经被尤里科夫强横的内力给震碎了。 金钟罩铁布衫!”慕容天用刀支撑地面,缓缓站了起来,脸上并没有过多的惊骇。 雪原六煞的绝技他早有耳闻,其中山猪就是以刀枪不入的金钟罩铁布衫而闻名于江湖。 算你识相!”尤里科夫傲慢地冷哼一声,用流利的中文说。 说句实在话,我们的金钟罩铁布衫还是在六七百年前从你们的中国传过去的,我们的俄罗斯的武术家对其进行了加工和精化,使得威力更甚,练习我们改良后的金钟罩铁布衫达到一定程度时,能够用身体的任何部位挡住普通刀枪的攻击,还能在一百米外挡住手枪和步枪的点射,练习到最高境界,还能在五十米内挡住手枪步枪的连发射击,甚至能在一百五十米外使得机枪在一百发子弹内的扫射而不受伤害。” 不得不承认,金钟罩铁布衫这种功夫确实在俄罗斯得到了加强,虽不能达到义和团所吹嘘的那样刀枪不入,但也其防御能力也相当强横了。 那么,你练习到了什么程度?”慕容天饶有兴趣地问。 他知道自己的武功和这个俄罗斯胖子还有一定的差距,硬拼只有战死沙场的分,所以,就尽量找话和他说,以拖延时间寻找对其一击致命的机会。 我嘛,不算很强,也不算很弱,不过在一百米内用身体挡住两百发步枪的连续点射是没有问题的,我们俄罗斯人中,练习金钟罩铁布衫功夫达到最高境界的很少,不过两百多年前就有过一个人,那个人相信你们这些黄皮猴子也听说过,他就是库图佐夫将军。”尤里科夫不紧不慢地说,细小的眼睛里洋溢着一种兴奋于喜悦。 库图佐夫将军,就是两百多年前的卫国战争中打败了强大的拿破仑法军的库图佐夫将军?”慕容天失声道,眸子里瞬间流露出一种敬佩于敬仰。 对于那位两百多年前的俄*事天才,慕容天还是十分敬佩的。 不错,他就是我们俄罗斯的英雄,也是我们俄罗斯的骄傲,想当年,他仗着一身金钟罩铁布衫的功夫在法军中纵横驰骋,斩将、夺旗、其威风与神勇不亚于你们那两千多年前那吹上天的西楚霸王,就连拿破仑都差点死在他的刀下。”尤里科夫冷冷地说着,满是横肉的脸上洋溢着一种骄傲于兴奋。 刚才他故意说了西楚霸王和库图佐夫,大意就是说“你们黄皮猴子所谓的英雄都是吹出来的,我们俄罗斯的英雄才是最真实的!” 老六,你和这小子唧唧歪歪个屁呀!赶快解决掉他!”斯普新科飞起一脚将任天踢翻在地,好不耐地喝道。 是的,二哥,我马上把这个张学良给解决掉,用他的血祭奠四哥!”尤里科夫双目闪过一抹嗜血的狂热,肥胖的身躯如同炮弹般飞出,手中铁锤重重砸向慕容天的脑袋。 慕容天只好将刀举起,挡在头顶上。 邦!铁锤重重地砸在刀身上,强悍的力道震得慕容天虎口剧痛,胸腔中气血翻腾,又是一口鲜血按捺不住吐了出来。 听到尤里科夫刚才的话,斯普新科忍不住苦笑了起来。 老六,他真不是张学良,他只是张学良麾下的一个将军。”斯普新科立即提醒道。 斯普新科的军事知识比尤里科夫丰富得多,他认得出,慕容天的军衔是少将,而张学良身为东北三省军政长官,军衔绝不可能只是一个少将。 奶奶的!竟敢忽悠老子,害得老子白陪你玩这么久。 尤里科夫满是横肉的脸上显露出一抹小孩子被耍般的愤怒,铁锤,重重地砸向慕容天胸膛。 慕容天连忙后退,略微苍白的脸显得十分的无奈。 你丫的这是什么跟什么呀!我又没说我是少帅,是你自己把我当成少帅的,现在又来怪我耍你了,看来老毛子还真是蛮不讲理。” 这时候,天空中传来一阵飞机的轰鸣声,地上也传来一阵坦克席卷而来的声音。 第二百零八章 大反攻 怎么回事?怎么回事?无论是东北军还是苏军,都微微愣了愣神,不约而同地往声音传来的方向望去。 尤里科夫、斯普新科和慕容天等也在那一刻停止了厮杀,把目光全都聚集到了声音传来的方向上。 他们的眼睛,都在同一时刻睁得老大。 天空中飞来的,是七十多架机翼和机身上都涂抹了东北虎头像的飞机。 地面上,一阵大地颤动的轰隆隆的声音传来,一百五十多辆涂抹了张开血盆大口,利齿上散发着寒光的坦克呼啸着冲了过来。 其中大部分是法国的雷诺ft-17坦克,小部分是苏制t-18坦克。 坦克后面,三万多名东北军步兵紧随其后。 嗒嗒嗒!东北军的飓风战斗机和p-35战斗机上的机枪疯狂地吼叫了起来。 十多架苏军飞机瞬间冒起长长的黑烟,重重地落到地上。 兄弟们!第一分队,随我解决掉老毛子的战斗机,第二分队,给我专挑老毛子的轰炸机的打。”一架翱翔在云端的崭新的飓风战斗机里,一个十*岁,面容白皙,一双杏眼里散发着森森寒光的少年对着无线电冷声说道。 他,就是这只航空编队,东北军第九航空编队的队长风景龙中校,也是风动鸣上校(风动鸣已被提升为上校了)的堂弟。 是!”无线电里传来了一阵简短有力的回答声。 就在这一瞬间,东北军飞机的阵形立即展开,变为两机相隔两百米的“一”字形,快速向苏军飞机包抄而来。 看到己方的援军来了,原本还在和数量数倍于己的苏军飞机苦苦鏖战的沈崇海所部航空编队的飞行员顷刻间士气大盛。 沈崇海也暗暗地松了口气,老毛子飞机的数量实在是太多了,所谓蚁多咬死象,再这么打下去,估计自己整支航空编队都要丧身在这里。 苏军飞行员则突然间感到了一种惶恐与不安,沈崇海这伙人就难对付了,现在对方又突然来了这么一支生力军,还打什么打! 东北军飞行员已经像苏军机群发起了猛烈的进攻。 他们仗着高超的飞行技术和飓风战斗机的机动灵活,时而绕到苏军战斗机尾部进行偷袭,时而从侧翼攻击,时而悄悄飞到苏军战斗机腹部,用机关枪猛然给苏机来个开膛破肚,有的时候,甚至直接命中油箱,使得机舱里的飞行员没能作出任何反应就被熊熊燃起的大火活活烧死。 而一部分跳伞逃生的苏军飞行员,一落到地面就被东北军士兵逮了个正着。 心情放松之后,沈崇海眼中杀气弥漫,几乎整个天空中的飞行员都感受到了他那种滔天的战意。 只见他驾驶着一架飓风战斗机,再苏军机群中纵横驰骋,如入无人之境,机身上的机枪每每响起,都会有一到两架苏军飞机被击落。 而他所驾驶的飞机,却像是幽灵一样,总能在敌机火力的空隙间穿过而毫发无损,有的时候,甚至直接俯冲到敌机腹部下,然后整架飞机竖起来开火,瞬间打爆敌机的油箱。 乖乖!这小子竟然能将飞机玩到这种地步,他究竟还是不是人?”苏军飞行员们都不约而同地睁大了眼睛。 他是沈崇海,一定是他!”风景龙的眼睛里忽地散发出一道炽热的光。 只有沈崇海,才能把飞机玩得如此熟练。”他总算明白,为什么这支东北军航空编队的数量和火力比苏军少上这么多,还能支撑这么久且接二连三地给予苏军航空编队重创。 原来,带队的是东北军飞行员中王牌中的王牌沈崇海! 欣喜之余,他又忽然感到一抹汗颜。 以前总以为自己在飞行技术上无人能敌,现在亲眼见识了沈崇海的飞行技术,总算知道了自己的渺小。 但是,他能就这么服输吗?不可能!绝不可能!”风景龙狠狠一咬牙,脚猛地一踩油门,崭新的飓风战斗机像一只喝了兴奋剂的苍鹰一样,呼啸着往苏机群冲去。 嗒嗒嗒!八挺机关枪同时叫了起来,破膛而出的子弹汇合成一道火红色的利剑,不断地将苏军飞机斩落。 在技术上一时间输给沈崇海还可以接受,但在杀敌数量上不能输,自己再怎么不济也要拼上一拼。 苏军飞行员本来就已经心无斗志,现在,更是几近崩溃。 不消片刻,苏军飞机就被击落了大半。 苏军飞行员不是在机舱里被烈火活活烧死,就是跳伞逃生后被东北军生擒。 地面上,东北军的一百五十多辆坦克汇聚成了一道装甲洪流,以雷霆万钧之势,向苏军阵地发起了进攻。 东北军步兵的轻重机枪,口径不同的火炮,也不停地发出恐怖的怒吼声。 苏军一时间被打得哭爹喊娘,鬼哭狼嚎,尸体丢下了一具又一具。 老六,快走!”斯普新科双脚猛然发力,将任天和常槐踹倒在地,冲尤里科夫急道。 看着东北军的滚滚而来的装甲洪流和被打得已经建制混乱,溃不成军的苏军,登时明白,这一仗,苏军大势已去,自己就算武功再高也难以扭转败局。 而且,如果自己再不走的话,等到东北军的生力军杀到这里,恐怕想全身而退也难了。 自己的金钟罩铁布衫是厉害,是能使自己在一定的距离内用身体挡住手枪和步枪的子弹不受伤,是能使自己再一定程度上刀枪不入。 但是,却挡不住炮弹,更挡不住从飞机投下的重磅炸弹和燃烧弹。 如果炮弹和燃烧弹在自己身边爆炸的话,自己就算是把金钟罩铁布衫练到最高境界也只有华为白骨的分。 再加上,对方也不是张学良,只是张学良麾下的一个少将旅长而已,没必要为了一个旅长级别的小人物而冒生命危险,这条命,还要留来杀张学良。 所以,他当即虚晃一锤,施展轻功离开了。 离开前他还不忘记大骂一声:“小子,这次算你走运,等老子杀了张学良之后再来取你的狗头!” 慕容天没有理会他的叫嚣,而是把注意力集中在了斯普新科瘦长的身影和那杆银白色的短枪上。 毒狼,你果然也来了。” 旅长,我们太没用了,两个人居然打不过他一个人。”常槐和任天用刀做拐杖,捂着胸口艰难地走到慕容天面前,然后不约而同地吐出了一大口鲜红的淤血。 你们不必自责,和那个人对战,你们能保住命已经是很难得了。”慕容天淡淡地说。 毒狼的实力他是听说过的,自己这两个爱将能在毒狼手下捡回一条命的确已经是十分的难能可贵了。 第二百零九章 大反攻(二) 少帅,你果然没有抛弃我们,你总算来了。”看到这一幕,站在城头上观战的梁忠甲释然地笑了笑。 师长,少帅这玩的是哪一出啊?”副官邵明峰上校问,从口袋里掏出一根雪茄香烟递给了梁忠甲。 你小子什么时候学会这一手了,你不一直都是个无烟主义者吗?”梁忠甲笑骂道,毫不客气地接过香烟。 在军营里太寂寞了,偶尔抽几口烟缓解缓解。”邵明峰讪笑着说。 现在不妨告诉你,少帅早就和我说好了的,让我们不要擅自强攻老毛子的阵地,先让他们来进攻我们,等到我们打得如火如荼的时候少帅再从黑山头、小河子、七卡一带调兵从侧后方向老毛子发动突然袭击,我们再发起反攻,打老毛子一个措手不及,彻底拔掉这一颗钉在我们后贝加尔斯克眼前的钉子。”梁忠甲微笑着说。 师长,这不是多此一举吗?让我们直接行动,一举拔掉老毛子的营帐就行了,何必来这一手呢?而且,昨天黑山头方面的驻军损失惨重,何世飞那家伙急得都快要哭了,今天怎么来了一支这么强大的生力军?”邵明峰微微蹙了蹙眉,向梁忠甲说出了自己的疑惑。 老毛子的兵力是我们城中的数倍,我们守城都有些吃力,发动强有力的反攻更是不可能,就算用突然袭击的方式向老毛子的阵地发动进攻,等老毛子回过神来,也就变成了强攻,就算我们能拿下老毛子的阵地,也要损失惨重,这不是少帅想要的,虽然打仗都要死人,但把兄弟们的牺牲降到最低一直是少帅的原则,少帅不会让任何一个东北军兄弟白白送命。”梁忠甲不紧不慢地说,满是沧桑的脸上洋溢起一抹欣慰的笑。 不让任何一个东北军兄弟白白送命!”邵明峰的眼睛里也流露出一抹感动的神色。 这年头,很多长官都不把当兵的命当成是人命,当兵的,在他们的眼里,只不过是种让他们达到自己目的的消耗品而已,就连当年的大帅张作霖,也很少像现在的少帅张学良一样体恤士兵。 总之,能把当兵的命当成是命的长官实在是太少了,把当兵的当成兄弟的长官更是少之又少。 怪不得,少帅上位只一年,就在东北军中竖了起了绝对的威望,使得原本良莠不齐的东北奉军变成了一支英勇善战的虎狼之师。 至于黑山头、小河子、七卡等地为什么会有这么一支强大的生力军存在,我来告诉你吧,因为昨天晚上,就有两个加强师连夜从吉林赶了过来。”梁忠甲轻轻吐了一圈烟雾,目光深邃地望着前方的战场。 连夜从吉林调来?老毛子不知道?”邵明峰不由得睁大了眼睛。 连你都不知道,老毛子又怎么可能知道呢?”梁忠甲意味深长地反问道。 也是。”邵明峰意味深长地点了点头。 原来是苏联人以为黑山头方面的驻军已经没有进攻能力了,满洲里方面的部队也不是很多,乔巴山方面的军队也被彼得中将的第三军死死缠住,无法抽身支援,才大胆地大张旗鼓地进攻后贝加尔斯克。 他们怎么也没有想到,张学良居然连夜从吉林调来了两个装备精良,战斗力极强的加强师。 邵明峰,你现在以我的名义给皇甫天打个电话,让他率领他的第二旅向老毛子发动反攻吧,估计那小子快憋不住了。”梁忠甲笑呵呵地说。 那么苏炳文呢?是不是让他也上?”邵明峰问。 让他也上吧,这种痛打落水狗的事他也是乐此不疲的。”梁忠甲轻轻点了点头。 反攻命令一下达,原本在防御阵地内和苏军鏖战的东北军部队立即发起了反冲锋。 慕容天手持弯刀,身先士卒,不停地把挡在他前面的苏军砍翻在地。 任天和常槐一左一右跟在他两边,为他解决掉两旁的敌人,保驾护航。 他们的武力值,或许与尤里科夫、斯普新科等高手相比还有一定差距,但屠戮这些普通的苏军士兵绝对是单方面虐杀。 轰隆!后贝加尔斯克城门大开,一大群荷枪实弹,衣甲光鲜的东北军士兵冲了出来,其间还跟着二十多辆法国雷诺ft-17轻型坦克。 这只坦克部队,正是范伯良带回城中休整的装甲部队,现在老毛子打败,要痛打落水狗,他自然是不甘寂寞。 兄弟们!跟我一起上!把老毛子通通杀光!”一个三十四五岁,面容粗犷,浓眉大眼,目*光的精壮汉子发出野兽般的低嚎,从机枪手手中夺过一挺捷克式轻机枪冲了上去。 机枪在他手中不停地吼叫着,喷射出娇艳的火舌,他对面的苏军士兵纷纷落地。 如果不是看到他领章上的少将军衔,人们还以为,他只是个普通的士兵呢! 没错,这个人的确是个少将,而且还是个旅长。 他就是东北军第九师第二旅旅长皇甫天。 海兰泡惨案的仇恨,他一直铭记在心,所以,他不会放过任何一个可以屠杀老毛子的机会。 他身边和身后的士兵也像疯了一样,举着枪大叫着冲了上去。 只是疯狂,但并不乱。 士兵与士兵之间,都会相隔十到二十米的距离,装备了冲锋枪和机枪的冲在最前面和最后面,只装备了三零式步枪的则冲在中间。 自从机枪发明,并在战场上投入使用之后,冷兵器时代和热兵器初始时代那种步兵集群冲锋的作战方式就成为了历史。 在机枪迅猛密集的火力下,看似气势磅礴的集群冲锋,只会使得自己的士兵成为对方机枪的靶子。 这家伙真是个疯子。”一个三十六七岁,面容白皙文静,看起来像个教书先生的青年苦笑道。 如果不是他身着东北军的少将制服,旁人或许还真会把他当成一个教书先生。 这个人,正是第三旅旅长,在原来的历史上闻名遐迩的抗日英雄苏炳文。 旅长,皇甫旅长看似英勇,实际上,身为将军,更重要的应该站在指挥的位置上,而不是冲锋陷阵呈匹夫之勇。”副官二十三岁的中校罗田说。 不同的人有不同的作战风格,难道你认为少帅也是错的?”苏炳文淡淡地问,目光渐渐变得冰冷。 当然,少帅英明神武,自然非常人能比。”罗田轻轻吸了口气,慢慢地说出了这么一句话。 你刚才的话也没错,但凡是都要看实际,理论,有的时候并不完全适用于实际情况。”苏炳文缓缓地说,目光变得缓和了些许。 旅长,我懂了。”罗田恍然大悟地点了点头。 第二百一十章 临阵脱逃 东北军气势如虹,越战越勇,一些东北军士兵甚至高举着东北虎军旗向前猛冲。 苏军则越战越弱,士气丧失殆尽,建制更是被打乱了。 天空中,东北军战斗机一边猎杀着苏军飞机,一边向地面上的苏军部队开火。 一些飓风战斗机上安装了40mm口径的火炮,专门猎杀地面上苏军的坦克。 这一招,也是张学良剽窃来的,再原来的历史上的北非战场,英军就用这一招击毁了不少隆美尔麾下的坦克。 东北军的火炮和坦克也不停地向苏军的坦克部队开火。 遭受地空双重打击的苏军坦克部队顷刻间支离破碎。 轰隆隆!大地似乎在颤动着。 看到眼前的景象,格纳季中将心头大骇。 五十多辆东北军坦克已经突破了苏军右翼的阵地,冲破了两道铁丝网,向他的指挥部冲了过来。 怎么办?怎么办?”格纳季两眼睁大,一张脸已经变成了猪肝色。 右侧阵地一马平川,十分有利于东北军机械化部队的行进。 而他没有料想到黑山头方向的部队还有进攻的能力,所以,根本就没有挖掘反坦克壕,只是象征性地挖掘了几道步兵战壕,架设了一些机枪和轻型火炮,布置了几道铁丝网而已。 这些东西,或许对付步兵,可以起到相当大的防御作用,但是面对坦克的集群冲锋,就像是鸡蛋壳一样脆弱。 轻型迫击炮打在东北军的坦克上,坦克只是晃动了几下就能继续开进了。 要摧毁一辆坦克,至少要打上两发轻型迫击炮弹,但是只要苏军一开炮,这个位置就会立即遭到东北军坦克主战炮狂风骤雨般的轰击。 一些东北军步兵也依托着坦克作掩护,再一次依仗自己快准狠的枪法和三零式步枪超远的射程和精度,给苏军来了一次急速射击。 砰砰砰!东北军的步枪接连不断地响起,抛壳之声连绵不绝。 这些东北军的枪法虽然和专业的狙击手还有很大的差距,但放在普通部队里,也算得上是中上水平的神枪手了。 数百只步枪的急速射击,其火力密集程度不亚于十多挺机枪的扫射。 防御阵地内的苏军士兵纷纷中弹倒下。 照这种速度下去,不到五分钟,东北军就能从右翼防线突破,直接杀进格纳季的指挥部。 怎么办?怎么办?”格纳季惴惴不安地踱着步子,浓密的眉毛不停地抖动着,脸上的肌肉也猛烈地抽搐了起来。 此时的他,已经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 军长同志,要不然,我们还是赶紧走吧。”谢苗少将一脸忧色地望着格纳季,颇为急切地说。 什么?走!”格纳季心头猛然一惊,双眼迅速睁大。 身为将领,舍弃麾下将士临阵脱逃,在古今中外都是不可原谅的罪过,严重的话,还可能掉脑袋。 军长同志,我们现在离开,到了国内顶多也是上军事法庭,就算上军事法庭,我们也可以找到一些人为我们说说话,至少,命应该能保住,可是我们留在这里的话,很快就会成为那群黄皮猴子的俘虏,如果被俘的话,我们就是苏维埃共和国的耻辱,斯大林同志更加不会放过我们。”谢苗少将看出了格纳季的困惑,连忙开导道。 格纳季的眼珠子飞快地转动着,脸上的神情也是阴晴不定。 听着离自己越来越近的枪炮声,格纳季终于作出了决定。 我们马上走!” 两位将军随即抛弃了正在浴血奋战,不,准确地说应该是正在遭受东北军屠杀的士兵,在一众警卫员的簇拥下,跳上了一辆加厚了装甲的军用卡车(外形有点类似中国后世的东方大卡车,但车厢的空间要比东风大卡车大上许多。) 看到两位将军开溜,负责右侧阵地的伊里奇上校只得无奈地叹了口气,然后下令炮兵部队开火。 几发炮弹下去,倒也击毁了几辆正在冲锋的东北军坦克。 但很快,东北军坦克上的火炮和机枪疯狂地吼叫了起来,铺天盖地袭来的炮弹瞬间把苏军阵地给淹没了。 卡车上,两位将军蜷缩在车厢里,什么话也没有说,只是紧紧地用军大衣裹着身子,活像两只寒风中瑟瑟发抖的小鸡。 四周的警卫员也是一脸的木然,自己保护的将军抛下数万将士临阵脱逃,他们自然不免感到耻辱。 这些警卫员,也都是些有着血性的苏联军人。 不过这又有什么办法呢?军人以服从命令为天职,谁让自己是这两位贪生怕死的将军的警卫员呢? 急速行驶的卡车再坑坑洼洼的道路上不停地颠簸着,两位将军的心也是十分的忐忑不安。 真不知道,这一回索罗维耶夫斯克会是怎样的光景。 不知道,自己的那位顶头上司—华西列夫斯基中将会怎样处理自己,那家伙是布柳赫尔元帅一手提携起来的,治军极严,自己不知会不会掉了脑袋?” 格纳季越想越是感到不安。 不过再想想自己的背景,他又有些释然了。 老子再怎么窝囊也是亚历山大·伊里奇·叶戈罗夫元帅的小舅子,他华西列夫斯基区区一个中将还不敢把老子怎么样!” 就在他做着美梦的时候,车子突然吱呀一声停了下来,强大的惯性使得两位将军的身子往前微微冲了一会儿。 他妈的,开车的,你是不是找死?信不信老子一枪崩了你?”惊魂未定的格纳季气呼呼地骂道。 将军同志,不好意思,是车胎爆了。”司机很无奈地说。 虽然他表面上客气,但心中却把格纳季的祖宗和亲人问候了个遍。 你算什么将军,他妈的见敌人强大,为了保命居然抛弃将士临阵脱逃,还色厉内茬地来恐吓我,你他妈的有种去打东北军去!我草你妈的!” 砰!一声低微而沉闷的枪声响起,一颗极速飞行的子弹瞬间击破挡风玻璃钻入了司机的太阳穴。 喂!怎么回事?怎么回事?”谢苗少将不耐烦地吼了起来。 可回答他的,确实车厢里自己的回音。 风,似乎冷了许多,四周围的空气似乎在急剧下降着。 第一百二十一章 俘获了两个将军 怎么回事?这个开车的怎么搞的?这么久还没反应?”格纳季有些纳闷,一种不安的感觉渐渐地涌上心头。 车厢里的空气,正变得越来越冷,似乎一座无形的冰山正慢慢地在四周围堆积起来。 你,下去看看,究竟是怎么一回事。”格纳季对一个站在他身边的警卫员说。 只不过,他说话的时候已经没有了身为将军的那种威严,有着的,则是一种不言而喻的惊惶与恐惧。 军令不可违,那个年轻的警卫员只好硬着头皮走了下去。 砰!一声低沉的枪声传来。 警卫员的眉心处忽然长出了一只血红色的眼睛,然后仰面倒下。 卡车左侧的一堆长及腰间的乱草堆里,全身都进行了厚厚伪装的白俄狙击手卡扎耶夫正一动不动地趴在地上,左眼紧闭,右眼紧紧地贴在夺魂-29狙击步枪(仿后世ak47步枪上加装光学瞄准镜且加长枪管。)的光学瞄准镜上,安装了厚厚的橡皮缓冲垫的枪托正抵在自己的肩上。 头儿,我们直接围上去,把红匪的那两个将军直接逮住算了,何必与他们玩了?”拿着捷克式轻机枪的别连琴科不解地问。 这次是出来阻击俘虏两个落荒而逃的苏军将领,不是去执行高难度高风险的任务,所以他没有将他擅长*作的轻型迫击炮带在身上。 别急,让鹰眼(卡扎耶夫的代号)那家伙好好地玩玩他们,我今天倒要看看,红匪的将军到底有些什么本事。”阿廖沙冷笑着说,冰蓝色的眸子里流露出一种猫戏老鼠的玩味。 这些红匪害得自己背井离乡,有家不能回,在心中,他一直都对红匪充满着深深的仇恨。 想起那些死在红匪枪下的兄弟,心中更是气不打一处来。 所以,现在有机会,他就要好好地玩一玩这些红匪,让这些道貌岸然的红匪丑态百出,出一出心头的那口恶气。 果然,又有三个苏军警卫员走了下来。 卡扎耶夫毫不犹豫地扣动扳机,一枪一个爆掉了他们的脑袋。 枪身上虽然安装了消声器,但在这空旷的草地里,发出的声音依旧不小,格纳季已经隐约听到了枪声。 派出去的警卫员都没有回来。 这个时候,这两个苏联将军就算再傻也猜到发生什么事了。 两人面面相觑,久久无语。 无边的恐惧,像毒蛇一样缠绕着他们,令他们心跳加速,头皮发麻。 军长,我看,让警卫员围在我们身边做人墙,保护我们慢慢往索罗维耶夫斯克的方向推进。”谢苗少将把嘴凑到格纳季的耳边,轻轻地说。 也许,这个时候,他也有了一种羞耻感,所以才用悄悄话的方式和格纳季说,不让四周的警卫员听到。 格纳季毫不犹豫地点了点头。 事到如今,也只能用这种方法了。 这些警卫员,本来就应该保护自己,他们即使全都死光了自己也不用心疼,大不了回去上报中央,给他们授予一些烈士的称号。 打定主意后,格纳季和谢苗立即在警卫员的环绕中下了车。 辅一下车,几声低沉凄厉的枪声猛然响起,十多个警卫员手中的*沙冲锋枪没能发出一声,便直挺挺地倒在了地上。 他们的脑袋都被打爆,猩红色的血汇合着白花花的脑浆洒在地面上,煞是骇人。 格纳季和谢苗一时间完全楞住了,深深的恐惧使得他们把手放在了腰间的枪套上。 这时候,阿廖沙向周围的五十多名兄弟做了个“围上去”的手势。 荷枪实弹的白俄特战队员立即围了上去。 看到一张张和自己一样的金发碧眼的俄罗斯面孔,两位将军先是一愣,再看看他们那奇特的打扮和身上拿着的奇怪的枪,顷刻间似乎明白了什么。 两位将军,不好意思,你们被捕了。”阿廖沙冷冷地笑着,用嘲讽的目光看着两个领章上戴着将星的家伙。 与此同时,五十多把夺魂-29自动步枪齐刷刷地瞄准了这两位苏联将军。 两位将军顷刻间感到心如死灰,格纳季更是眼前一黑晕倒在地上。 张学良早就预料到了,如果这两个家伙要抛弃士兵逃跑的话,肯定会往索罗维耶夫斯克方向逃窜。 因为,他们是从那里来的,人,在极度慌乱的情况下会本能地往自己来时的方向逃窜。 至于张学良怎么知道他们会逃跑的,那是因为,在攻打后贝加尔斯克和乔巴山的时候,他就目睹了苏军将领善于逃跑的作风。 所以,他料想,这些习惯了养尊处优的苏军将领,在面临生与死的时候,会舍弃麾下的士兵逃跑。 因此,他就提前安排了阿廖沙等人在这一带堵截。 这里,是通往索罗维耶夫斯克的一条必经之路。 当然,还有很多条小道可走,但是如果这两个将军真的要逃跑的话,肯定是不会选择小道的。 因为,为了保命,他们肯定会坐汽车逃跑,而小路,汽车是无法通行的。 没想到,张学良这招守株待兔还真逮住了两条大鱼。 兄弟们!给我杀!” 一个二十五岁上下,剑眉星目,面容冷峻,骑着一匹黑色战马的青年高举着手中月牙形的弯刀,气吞山河地吼道。 领章上的将星在夕阳下散发着璀璨耀眼的光芒,雪亮的弯刀弥漫着浓浓的杀气,那声音,更是有着一种千军万马集团冲锋的磅礴气势。 他的左肩上缠着带血的纱布,他受过伤,流过血,但这并不影响他的指挥。 这个人,正是东北军第九师第一旅少将旅长慕容天。 刚才和胖子尤里科夫的打斗中虽然受了些小伤,但对于他强悍的体魄来说,并无大碍。 麾下八千多名步兵如潮水般向前冲锋,手中的冲锋枪、机枪、步枪不停地发出恐怖的怒吼声,一条条火舌接二连三地将挡在前面的苏军士兵撂倒。 皇甫天也带着麾下将士风卷残云般地屠杀着溃逃的苏军士兵。 他怒目圆睁,手持一挺捷克式轻机枪冲锋在前,把挡路的苏军士兵纷纷扫倒。 身后的步兵紧随其后,不停地用手中的武器往苏军士兵身上招呼。 苏炳文的人马也在追杀着溃逃的苏军。 东北军两三劲旅分东南北三个方向浩浩荡荡,杀气腾腾地向索罗维耶夫斯克方向杀去。 你说,少帅这一仗能赢吗?”城头上,邵明峰一边用望远镜观察着战况,一边问。 我想,能赢,老毛子,很快就要完蛋了。”梁忠甲惬意地笑了笑,双目瞬间散发出炽热的光芒。 他对张学良已经彻底地服了,不管少帅要做什么,哪怕是要摘下天上的月亮和星星,他都认为那是绝对可能的事。 第二百二十二章 华西列夫斯基 天空中,东北军三十架战斗机,十架轰炸机,带着破空之声,浩浩荡荡地往索罗维耶夫斯克上空飞去,巨大的机翼几乎遮住了夕阳的光芒。 兄弟们!给我放!”一架崭新的飓风战斗机里,航空编队队长风景龙中校对着无线电一声狂吼。 咻咻咻!数十枚重磅炸弹雨点般地落入索罗维耶夫斯克城中。 轰!轰!轰!惊天动地的爆炸声顷刻间响起,十多幢充斥着俄罗斯风情的民房眨眼间被炸得支离破碎,强大的冲击波和气浪直冲云霄。 老毛子也有今天!”看着地面上的残垣断壁和一具具血肉模糊的苏联人的尸体,东北军的飞行员都不约而同地惬意地笑了笑。 以前总是你们老毛子欺负我们中国人,今天,该还的总该还了吧! 当年的海兰泡惨案,不知道有多少中国人惨死在沙皇军警的屠刀之下。 今天,老毛子势必要血债血偿! 一枚枚炸弹,一颗颗燃烧弹,带着东北军飞行员的决心,带着中国人民的仇恨,冰雹般地落在索罗维耶夫斯克城中。 在一阵阵爆炸声中,不少民房化为残垣断壁,不少人被炸得支离破碎,更有一些人,还没走出家门就被燃烧弹爆炸后燃起的熊熊烈火活活烧死。 这些与世无争的苏联平民不停地抱着头奔跑着,逃窜着,一些被燃烧弹击中的人在火光中惨叫着,挣扎着。 对于这些,大部分东北军飞行员没有感到任何的不安和愧疚,他们中没有一个不恨老毛子的,老毛子多死几个他们只会高兴,就算是整个俄罗斯,整个苏联被冰雪覆盖了,他们也只会拍手称快。 风景龙,这个外冷内热的空军中校,对于这些无辜的苏联平民倒是有一些恻隐之心。 不过,这仅仅只是恻隐之心而已,并没有丝毫的愧疚。 他认为,这些无辜平民的死应该算那些发动侵略战争的苏联当权者的头上,这个责任,自然也应该由那位高高在上的斯大林元帅来负。 怎么回事?外面发生了什么事?”一间偌大的地下作战室里,一个三十四岁左右,面容清秀,高鼻梁,梳着个分头,身着一袭华丽苏联中将军服的青年不安地叫了起来。 一旁的参谋和副官面面相觑,不知该说些什么好。 因为,他们也不知道,外面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外面轰隆隆的爆炸声,在不停地敲击着他的心。 铃铃铃!这个时候,办公桌上的电话急促地响了起来。 青年中将立即拿起了话筒。 我找华西列夫斯基司令同志。”电话里,传来了一个十分焦急的声音。 我就是。”青年中将沉声答道。 没错,这个人就是华西列夫斯基,日后在斯大林格勒战役中英勇奋战,与斯大林和朱可夫一起制定反击计划的华西列夫斯基,日后的苏联元帅。 是这样的,我是高炮团团长鲍洛夫上校,我们的城市正在遭受敌机的轰炸,我们要不要马上进行反击?”鲍洛夫大声询问道,显得十分的焦急。 什么?我们的城市遭到敌机的轰炸?刚才,不还是我们的部队在进攻东北军吗?”华西列夫斯基微微皱了皱眉,脑海中一片混乱。 司令员同志,你就赶快下命令吧!敌机的轰炸越来越猛烈,我们已经有不少人民在敌机的炸弹下丧生了!”鲍洛夫上校急切地吼道,就差拍桌子了。 好吧!你马上率领你的部队组织防空火力!”事到如今,华西列夫斯基只好同意鲍洛夫的请求,向防空部队下达作战命令。 轰!又一声爆炸响起,整个作战室都微微震荡了几下。 很显然,这枚炸弹是在作战室上的地面上爆炸的。 该死的!真的是东北军的飞机来了!”华西列夫斯基攥紧拳头,怒目圆睁,恨恨地骂道。 虽然他是陆军方面的军官,但自幼喜好军事的他对于空军也有一定的了解,从那枚炸弹的威力和声音来看,绝对是从轰炸机上投下的重磅炸弹。 该死的!格纳季那家伙是干什么的?那些家伙的空军是干什么的?怎么让东北军打到我们家里面来了?” 他身旁的几个身着苏联陆军军官常服的俄罗斯大汉也是一脸的愤怒,那怒容中还带着一种耻辱与汗颜。 被东北军跨过国境飞到自己家中来轰炸,也就意味着东北军已经打进苏联境内了。 被劣等的黄种民族的军队打到自己家门口,传出去的话,岂不让西方列强笑掉大牙,斯拉夫人在白人世界还怎么混? 二十多年前,高大的俄国北极熊被矮小的日本人击败,沙皇政府忍痛与日本签订《朴兹茅斯条约》,白白地将中国东北的权益割让给了日本人。 那一次,已经够丢人的了,今天又被“东亚病夫”中国人打到家门口,以后俄罗斯人在西方列强面前还怎么抬得起头来。 不过事情已经发展到了这个地步,想那些也是没用的了,华西列夫斯基十分清楚,现在最重要的是全力抵挡住东北军的进攻。 这时候,办公桌上的电话又响了起来。 不管你是谁,最好给我个理由!”华西列夫斯基拿起电话,厉声吼道。 此时此刻,他的心情已经糟糕到了极点。 是华西列夫斯基司令员同志吗?”电话里,传来了一个年轻的,奄奄一息的声音。 发生了什么事?”也许是瞬间想到了什么不好的事情,华西列夫斯基的眉头瞬间锁紧。 司令员同志,我们败了,全军覆没了,很多同志都牺牲了,坦克全都毁了,我们的空军也损失了大半,一小部分也已经逃走了,格纳季中将也已经撇下我们逃命去了。”电话里,年轻的士兵一边说着,一边大口地喘着粗气。 这个士兵,是格纳季的第五军里幸存的一个士兵,东北军打扫战场的时候,滚到一堆烂草丛里躲了起来,东北军走后,发现身边还有一个没烂掉的电话,于是就撑着最后一口气,打电话向索罗维耶夫斯克司令部报丧。 他妈的!这个格纳季简直不是东西!”华西列夫斯基怒吼一声,将话筒重重地甩到桌子上,双目杀气弥漫。 他真有些后悔让这个格纳季带兵了。 这个格纳季,一直都是个毫无才能,只会虚溜拍马的家伙,听说,他在伏龙芝学院的毕业证还是靠作弊考的。 如果不是因为他是叶戈罗夫元帅的小舅子,仗着裙带关系的话,他一辈子也当不上将军。 这一次,是斯大林看在叶戈罗夫元帅的面子上,让他这个不成器的小舅子来战场上铎铎金的。 华西列夫斯基知道格纳季是个什么样的货色,但却没有想到,他敢抛弃麾下将士独自逃命。 现在,他把格纳季生吞活剥了的心都有。 但现在想这些已经没用了,眼下之事是,如何应付这占据了空中优势的来犯之敌,他可不想让自己重蹈卡纳耶夫和塔斯科夫的覆辙。 现在,卡纳耶夫还在东北军的战俘营里关着,塔斯科夫则被解除了职务,等待着军事法庭的审判。 听着越来越密集的投弹声和爆炸声,他只好深吸了一口气,拿起话筒,摇起了多萨图伊总司令部的电话。 第二百二十三章 崔可夫的智慧 喂,我是布柳赫尔,你是谁,发生了什么事?”布柳赫尔拿起电话,神色颇为凝重地问。 总司令同志,我是索罗维耶夫斯克方面军的司令华西列夫斯基中将,进攻后贝加尔斯克的第五军全军覆没,军长格纳季中将临阵脱逃,下落不明,现在,我们正遭到东北军猛烈的空袭,请求总司令火速派出空军支援。”话筒里,华西列夫斯基那急躁的声音清晰无比的传来,其间还夹杂着阵阵炸弹爆炸的声音。 给我顶住!就算命丢了,也要给我守住索罗维耶夫斯克!”布柳赫尔冷冰冰地说,轻轻地放下了电话。 一抹森冷的杀意瞬间在他冰蓝色的眸子里迸射出来。 第五军遭到东北军前后夹击,全军覆没的事,从前线赶回来的斯普新科和尤里科夫已经告诉他了。 但是,东北军趁势越过国境线,进攻位于苏联境内的索罗维耶夫斯克的事,却是出乎他的意料之外。 在他看来,就算东北军把第五军五万多人全部吃下,也要消耗不少实力,根本就没有能力再发起任何进攻,更别说是越过国境线打到苏联境内。 他哪里知道,格纳季临阵脱逃后,第五军群龙无首,本已士气低落的他们更是雪上加霜,趋于崩溃。 所以,东北军对付他们,简直就是单方面屠杀。 这一点,连张学良也没有想到。 所以,东北军只留下少量的轰炸机编队和地面部队围剿残敌,其余部队都趁势跨过国境线进入苏联境内了。 张学良,你果然够狠!”布柳赫尔捏紧了拳头,愤怒,像火山般在他心头爆发起来。 他从军二十多年,几乎战无不胜,不管事奥伦堡战役,还是在托博尔斯克击败高尔察克的战役,都是打得顺风顺水的,在防御卡霍夫卡的战役中,他更是用反坦克炮击溃了弗兰克尔的坦克冲击。 在每一次战役中,他总是能用兵如神,出奇制胜,他“远东军魂”的威名就是这样打出来的。 但是现在,他却被张学良,这个所有苏联军政元老眼中的“纨绔子弟”率领的军阀部队东北军打得丧失数万,还被对方打入了苏联境内。 这无疑是狠狠地扇了他“远东军魂”布柳赫尔一个耳光,也是在打苏联红军的脸。 堂堂的东欧大国苏联,居然被“东亚病夫”打入其境内,这一次,不管东北军的进攻是成功还是失败,苏联的脸都要丢大了。 握着胸前的闪闪发光的红旗勋章,布柳赫尔一时间感慨万千。 这枚勋章,是他在1920年率领五十一师解放克里木之后,苏联政府授予他的红旗勋章。 我真不配带这枚勋章!”布柳赫尔浓眉倒竖,狠狠地将这枚象征着荣誉的勋章从脖子上扯了下来,扔到地上。 昔日在革命战争时期,战无不胜,令白卫军和外国干涉军闻风丧胆的他竟然会被张学良这个毛头小子打得屡战屡败,这是他怎么也没有想到过的事。 他再一次感受到了张学良的可怕。 当务之急,是尽快解决当前的危机!” 毕竟是身经百战的沙场宿将,布柳赫尔很快从感慨失落中回到了现实。 于是,他慢慢地走到办公桌前,抓起了电话的摇杆。 元帅同志,等等!”一个急切的声音瞬间传来。 布柳赫尔微微一怔,定睛一看,只见崔可夫正急匆匆地跑了过来。 崔可夫,发生了什么事?”布柳赫尔问。 元帅同志,你是不是想调动博尔贾方面的航空部队去支援索罗维耶夫斯克?”崔可夫会意地问。 是的,有什么不妥吗?”布柳赫尔微微蹙了蹙眉。 索罗维耶夫斯克因为四周沼泽遍布,不适宜建机场,所以,只能倚仗其他城市的空军。 我希望元帅同志您还是调动赤塔方面的第二十五、或者是第二十六航空编队吧,这两支空军部队里,都分别有七十架拉7战斗机,五十架tb3轰炸机,足以抗衡东北军的空军了,但也不能完全调动完,博尔贾方面的空军部队更是万万不能调动。”崔可夫有些心急火燎地说。 为何舍近求远?”布柳赫尔不解地问。 因为,博尔贾很可能会遭受东北军的进攻,应该说,东北军的一支部队,很可能已经在进攻博尔贾了。”崔可夫轻轻舒了口气,心情也平复了些许。 你说什么?”布柳赫尔的目光瞬间凝聚成芒。 元帅同志,和张学良交战这么久了,你也知道这家伙从不按常理出牌,博尔贾虽然只是一座边疆中小型城市,但却位于中东铁路运输的重要交通枢纽,也是物资从后方运动前线的中转站,其战略位置十分重要,一旦东北军攻占了博尔贾,不仅可以切断我军与后方的联系,更是能把我们和索罗维耶夫斯克拦腰斩断,使我们两座城市的军队彻底地成为孤军,这一点,张学良不可能想不到。”崔可夫不紧不慢地说出了自己的看法。 布柳赫尔略一沉思,忽地眼前一亮。 崔可夫同志,没有你,我真可能会铸成大错,回去之后,我一定会上报斯大林同志,让他对你进行嘉奖。” 什么嘉奖不嘉奖的我无所谓,我所想的,只是为我们的国家和民族尽一份力量,除了让赤塔方面派出空军部队之外,还应该让他们派出少量的地面部队,支援索罗维耶夫斯克和博尔贾,不惜一切代价,打退东北军的进攻,另外,我还想麻烦元帅同志的两位兄弟。”崔可夫说着,瞬间将灼灼的目光转向了尤里科夫和斯普新科。 两人微微愣了愣神,不知道这个年轻的参谋想要干什么。 小样,别看我,我现在心情很郁闷,什么事也不想做。”尤里科夫双手交叉放在胸前,没好气地白了崔可夫一眼。 两位,我知道你们淡泊名利,不喜欢争权夺势,但是现在国难当头,小子我恳请两位前辈尽一份力。”崔可夫说得情真意切,没有半丝作假。 但两位来自西伯利亚高原的高手,却依然一脸的冰霜,对崔可夫爱理不理。 别叫我前辈,我受不起。”尤里科夫依然事一副爱理不理的样子。 两位兄弟,就当给我个面子。”布柳赫尔神色凝重地开了口。 那好,我们就给老三你一个面子,今天帮你破局。”斯普新科淡淡地说,随即把目光转向了崔可夫。 小子,想让我们做什么就快说吧。” 我想请两位前辈带领契卡的特工,袭扰东北军的指挥部,如果可以的话,刺杀他几个中高级军官,破坏他们的指挥体系。”崔可夫沉声道。 好吧,老三,今天我就给足你面子,我和老六带领这帮草包,去收拾那群垃圾中的垃圾。”斯普新科冷冷地笑着,一副不以为然的样子。 一旁的契卡特工没有丝毫的愤怒,反而感到一种难有的羞愧。 自己拿着枪都被人家空手放倒,还有什么好说的。 军队,不管在哪个国家哪个民族,都是强者为尊! 这些心比天高的契卡特工,都潜意识地把这四个高手当成了神一样的存在。 第二百二十四章 思绪万千 满洲里,东北军抗俄总司令部。 张学良一身戎装站在营帐外,轮廓分明的脸依旧是那么的英俊儒雅,夕阳的余晖洒在他修长挺拔的身上,在地面上留下了长长的倒影。 一双深邃的眸子,正静静地望着天边如血的残阳,犀利如刀的眼神里带着一抹淡淡的,不易察觉的忧伤。 此时的他,思绪万千,既想着正在前线浴血奋战的将士,又忽然想起了她。 一根香烟在他的手里慢慢地燃烧着,仿佛人的生命一样,在慢慢地燃烧殆尽。 他嘴唇轻启,轻轻地吟唱起了一首歌。 出鞘剑,杀气荡,风起无月的战场! 千军万马独身闯,一身是胆好儿郎! 儿女情前世帐,你的笑活着怎么忘? 美人泪断人肠,这能取人性命是胭脂烫! 诀别诗,两三行! 写在三月春雨的路上若还能打着伞走在你的身旁! 诀别诗两三行! 谁来为我黄泉路上唱?若我能死在你身旁也不枉来世间走这趟! ......随着歌声的吟唱,她的容颜在他的脑海中渐渐地清晰。 这是他在认识了她之后,最爱的一首歌。 在这个世界上,在最美丽的风景,也比不上她动人的容颜,在美妙的事物,也比不上她的回眸一笑。 鑫璞,你一定要回来,我会等你,等你回来娶我。”他临走之前,她微笑着对他说,明眸皓齿,无比美丽,她的笑,他一辈子也不会忘记。 如烟,我一定会回来的,回来牵着你的手一起走上红地毯,和你永远地在一起。”他十分坚定地说。 那是他当时对她的承诺。 谁知道,他这一去,就再也没能回来,还莫名其妙地来到了民国,成了那个人。 来到这里也有一年多了,他早就习惯,也适应了张学良的身份,前世的一切,什么都放下了,唯一不能忘怀的,就是她那醉人的容颜,那冰河解冻般的回眸一笑。 他曾经想过,最悲壮,最美丽的死法。 就是躺在她的身旁,慢慢地死去,在她的眼泪中,慢慢地闭上眼睛。 不知道,她是否还在原地,静静地等待着他? 少帅,起风了,该回营帐休息了。”韩奇峰不知何时已来到了他的身旁。 再等等吧,我想一个人静一静。”张学良淡淡地说,轻轻地从嘴里吐出了一阵烟雾。 少帅,你在担心前线作战的兄弟吧?没错,少帅这步棋走得还真是险。”韩奇峰眉毛微微扬了扬。 富贵险中求,打仗,更是要险中求胜。”张学良风轻云淡地说,目光中流露出一种无比的自信。 他的自信并不是盲目的自大,历史上,解放军的很多次战斗都是连续快速进攻,险中求胜。 现在,他的思绪已经从对佳人的思念中回到了现实。 那为何不直接攻打多萨图伊,那里事苏联红旗远东特别集团军的总司令部,也是布柳赫尔那老狐狸的老巢?”韩奇峰有些不解地问。 正因为那里是布柳赫尔的老巢,所以我们不能贸然攻打,多萨图伊是老毛子的总司令部,防御不是一般的严密,火力和兵力也是其他城市的数倍,如果我们贸然进攻多萨图伊的话,索罗维耶夫斯克和博尔贾方面的苏军肯定会不遗余力地支援,而我们的部队在吃掉第五军的战斗中已经出现了不小的损失,苏军全力支援的话,多萨图伊肯定攻不下,就算是攻下了,也会损失惨重,而布柳赫尔这只老狐狸也有可能趁机溜走,布柳赫尔一旦溜走,攻占多萨图伊也就没有任何意义,只要他在,苏联红旗远东特别集团军就不会亡,我张学良不会用东北军兄弟的生命去换取一座没有任何意义的城市。”张学良不紧不慢地说,犀利的目光瞬间凝聚成芒。 少帅将每一个东北军将士当成兄弟,怪不得能在短短的时间内使得东北军变得如此强大!”韩奇峰不禁感慨道,一阵暖流瞬间涌上心头。 的确,张作霖只是把东北军当成自己争霸的工具,而张学良,却把每一个东北军当成兄弟一样爱护。 士为知己者死!这是亘古不变的原理! 如果我们攻占了博尔贾和索罗维耶夫斯克,多萨图伊方面的苏军就成了孤军,到时候,我们一举拿下多萨图伊,彻底粉碎西线的苏军就容易多了,一旦西线的苏军粉碎,总司令部被捣毁,布柳赫尔被俘的话,东线方面的苏军群龙无首,必定无心恋战,马占山和沈鸿烈瓦解他们,就如同探囊取物一般了。”张学良惬意地笑着,仿佛看到苏联远东特别集团军已经全军覆没了一样。 少帅,你认为我们的人能马上攻下索罗维耶夫斯克和博尔贾吗?还有刚打乔巴山的第四军没有解决呢!”韩奇峰有些担忧地问。 连你都想不到我们要进攻,老毛子更想不到,攻其不备,往往能出奇制胜,至于攻打乔巴山的苏联第四军,在两座城池被我们攻陷之后,自然就像上岸的鱼一样,蹦跶不了多久。”张学良冷冷地说着,眸子间闪过一抹狡黠的光。 一缕风吹来,轻轻地掠过张学良的发梢。 兄弟们!给我杀!”一身戎装,骑着枣红色战马的何世飞高举着马鞭,声若洪钟地吼道。 东北军一门门火炮不停地发出恐怖的怒吼声,炮口不停地喷射出炽热的橘红色的火焰。 一发发炮弹呼啸着落入苏军的防御阵地中。 轰!轰!轰!几声巨大的爆炸声响起,苏军苦心经营的碉堡,掩体顷刻间被炸得支离破碎,反应稍慢的苏军士兵更是被直接炸上了天。 东北军的步兵和坦克迅速跟了上去,抢占阵地。 苏军阵地的左翼和右翼,也遭到了东北军火炮和轻重机枪覆盖性的射击和燕双风骑兵的强袭。 兄弟们!和我一起上!”燕双风大手一挥,骑着高大健壮的蒙古战马冲锋在前。 骑兵装备的,都是清一色的夺魂—29自动步枪,密集的火力把战壕里的苏军士兵打得抬不起头来。 东北军采取的策略是,主力从正面进攻,吸引苏军兵力和火力,部分炮兵、步兵和骑兵则从两翼包抄,蚕食苏军的阵地。 这一招果然有效,东北军在付出不大的伤亡后正逐个地攻破苏军的防线。 何世飞志得意满地看着眼前的这一切,一旦攻下博尔贾,不仅可以洗刷先前黑山头被轰炸的耻辱,很有可能战争结束后就被提拔为上将。 真是那样的话,他的目标也就实现了。 第二百二十五章 进攻受挫 天空中,东北军和苏军的战机还在鏖战着。 原本宁静的天空一时间枪声四起,硝烟弥漫。 苏军的飞机虽然装甲厚实,这批飞行员的素质也比先前的高,但和东北军空军,这支接受了超时代方法训练和教育的空军的实力还是有一定的差距的。 再加上东北军刚刚吃掉格纳季的第五军,此时正气势如虹,战意滔天,所以,尽管苏机在数量上不比东北军少多少,但也很快落了下风。 紧密的枪声中,一架架苏机尾部冒起浓浓的烟雾,重重地坠落到地面上。 沈崇海驾驶着那架和他征战多日的飓风战斗机冲锋在前,机身上的八挺机关枪不停地喷射着炽热的火舌,凡是在他火力射程范围之内的苏机纷纷落地。 他双眸寒光四射,强绝的杀气像四下里急剧扩散,仿佛那茫茫的银河中都被他那疯狂的战斗*所波及。 此时的他,就像是古代在千军万马中纵横驰骋的大将军一样,勇猛而霸气,在苏机群中如入无人之境。 东北军飞行员们更是用他们那出色的飞行技巧,时而绕到苏机侧翼,时而飞到苏机尾部,时而鬼魅般出现在苏机腹部下,用密集的火力给苏机来个开膛破肚。 很快,空战呈现了一边倒趋势,东北军一些加装了六挺机关枪和一挺40mm火炮的阿米奥轰炸机直接飞到城内,对城中的进行狂轰滥炸。 顷刻间,一幢幢充斥着俄罗斯风情的房屋被炸得支离破碎,从轰炸机上直接投下的燃烧弹更是把不少木屋烧得火光冲天。 一个个苏联平民在轰炸中抱着头奔跑着,燃烧的木屋里,不少人在火光中挣扎、惨叫......这是有史以来苏联的本土第一次遭到外敌的轰炸,而且,轰炸他们的,还是他们一直看不起的“黄皮猴子”,中国“反动军阀部队”东北军! 东北军的地面部队也打得如鱼得水,在空军强有力的配合下,苏军防线很快分崩离析,东西两侧高地很快被东北军的骑兵和步兵拿下,东北军的部队,已经来到博尔贾城下了。 轰!轰!轰! 城头上用钢筋混凝土加固了的二十多门160mm主战炮一齐叫了起来,十多辆冲在最前面的东北军坦克顷刻间火光爆起,被炸得支离破碎。 城墙上的洞穴里,苏军也*纵着轻重机枪、各种口径的火炮,居高临下的对东北军进行射击。 因先前的胜利而大意的东北军士兵顷刻间倒下了一大片。 狗日的,所有人全部后退,炮兵部队,给老子拼命地炸,把老毛子城头上的火炮给老子炸毁!”何世飞怒目圆睁,攥紧了拳头,气急败坏地吼道。 听到命令后,东北军士兵立即有序后退,以尽快离开苏军城头主战炮射程,避免自身伤亡。 但那种160mm的主战炮射程实在太远,活力实在太猛,而人的速度再快也快不过炮弹,所以,东北军在后退的时候,还是被这种变态的火炮炸死炸伤了不少。 吼!吼!吼!东北军的火炮也毫不示弱地叫了起来,一发发炮弹呼啸着落在城头上。 按理说,那些*纵火炮的苏军士兵应该立刻死去,这些变态的火炮应该立刻被全部摧毁才对。 但令人意外的是,苏军士兵确实被炸死了几个,而那种大口径火炮,只是微微振动了两下。 何世飞惊呆了,炮兵团长刘宝明上校更是一脸的惨白。 随着东北军战斗力的提升,这些炮兵部队的军官一向都是认为自己的是无坚不摧的,谁也没想到,会在这个时候掉链子。 轰!轰!轰!二十多门主战炮再次叫了起来,活像被激怒了的巨兽。 更恐怖的是,这一次,这些火炮的射速居然比东北军的火炮快上两倍,东北军士兵顷刻间死伤了一大片,坦克也被摧毁了不少,炮弹爆炸后,迅速在地上炸出一片深达五米的大坑。 这,这是火炮吗?简直是神界的法宝啊! 该死的!”何世飞暗骂一声,在这种情况下,他只得下令部队迅速后退,分散。 东北军的炮兵部队自然也毫不示弱地还击,但他们以往无坚不摧的炮火轰击在这些变态的大口径火炮上,简直就像是蚍蜉撼大树! 何世飞怎么也没有想到,也看自己就要攻入博尔贾城中,成为攻占苏联城市的第一个中*人(拥有两个从吉林调来二的加强师在手,他自信地认为能比慕容天和皇甫天等人先一步攻下博尔贾。),没想到,十几门变态的火炮竟然会让自己的进攻受挫,还付出了如此惨重的伤亡。 看到东北军退却,城墙洞穴里的苏军士兵不失时机地用手中的武器向东北军开火。 一颗颗子弹,一发发炮弹,狂风暴雨般向东北军袭来,在一片片璀璨夺目的血雨中,东北军士兵纷纷倒地身亡。 十架东北军的阿米奥轰炸机往城头呼啸着往城头飞去。 何世飞微微松了一口气,自己怎么没想到,我们还有空军呢!” 但是,惊人的一幕再次发生。 十多门主战炮同时竖了起来,炮口朝天。 轰炸机还没有投掷炸弹,这些变态的火炮竟然抢先地开了火。 吼吼吼!山摇地动,仿佛数十头洪荒异兽在咆哮。 三架东北军轰炸机顷刻间被炸得支离破碎。 城头上的高射机枪也在同一时刻喷射出了炽热的火舌。 又有两架东北军轰炸机油箱中弹,飞行员没来得及打开舱门跳伞就被熊熊燃起的火焰活活烧死。 没能投下一枚炸弹就被敌方的防空部队干掉了五架飞机,这是东北军空军组建以来最丢人的一次。 愤怒的东北军飞行员立即投下了炸弹。 轰轰轰!十枚从飞机上投下的重磅炸弹瞬间在苏军大口径火炮周围爆了炸。 出乎意料,只有两门的炮台被炸塌,其余的依旧只是摇晃了几下就黯然无恙了。 东北军飞行员无不大跌眼镜,这火炮的抗打击能力也太变态了吧。 这种变态的火炮正是苏联火炮设计师弗.弗.彼得洛夫设计出来的,射程达五千米远,炮身坚固无比,没有三颗以上的200公斤炸弹别想伤它分毫! 所以,刚才东北军从飞机上投下的炸弹也只是炸毁了两座炮台而已,对火炮并无丝毫损伤。 这种火炮是彼得洛夫了解到张学良用88mm高射炮平射己方坦克,给己方坦克部队造成大量损失后研发出来的。 性能,和88mm高射炮及其相似,只不过,射速更快,炮身更为坚固而已。 如果不是因为成本高,研发难度大,炮身笨重,不便于携带的话,苏联人早就批量装备了,这仗,东北军也不用打了。 其实,这种火炮本不应该在这个时代出现的,也许是张学良的到来,引发了蝴蝶效应,使得这种跨时代的武器提前生产。 第二百二十六章 铁木辛哥运筹帷幄 博尔贾城,苏军司令部地下做战室。 一个三十四岁上下,光着脑袋,身着一件苏联苏军将官服的俄罗斯大汉正端坐在一张椅子上。 一张椭圆形的脸呈古铜色,两道细密的眉毛微微扬起,一双冰蓝色的虎眼宛若一汪浩瀚的大海,清晰的鱼尾纹多而上扬,给人一种勇猛神威,且颇具智慧的感觉。 枪套,稳稳地挂在他的腰间,脸上的神情沉静如水,双目神光炯炯,没有人知道,他在想些什么。 两颗耀眼的将星在他的领章上熠熠生辉,像是在向众人表明他的身份—苏军中将。 一旁的参谋人员、副官、政委和各级军事指挥官都静静地坐着,谁也没有发出一声。 每一个人看着他的眼神,都充满了敬畏。 良久,一个和他年龄相仿,梳了个分头的苏军少将说:“司令员同志,敌机在对我们的城市进行轰炸,我们总该想想办法吧。” 他没有言语,脸色依旧沉静如水,目光依旧寒冷如冰。 奥楚维扬同志,我们根本不用担心,就算是那群黄皮猴子现在打到城头又怎么样,城头上的主战炮够他们喝一壶的了,至于他们的飞机,我想,我们也没必要担心,在飞一会儿就没油了,估计,可能连炸弹都没了。”一个四十岁上下,面容白皙,戴着副金边眼镜的苏军中将满不在乎地说。 如果不是他穿着一身苏联陆军将官常服,估计人们还以为他是个大学教师,而不是个军人。 这家伙的名字叫奥洛维夫,这里的政委,是个文人出身的家伙。 奥洛维夫同志,你这是什么意思,你是想让我们坐以待毙吗?身为军人,眼睁睁地看着敌军屠戮我们的人民而不采取任何行动,你对得起身上的军装吗?”那个叫奥楚维扬的苏军少将圆睁着眼睛,厉声质问道。 我自有我的打算,你别忘了你的身份,竟然敢对着我大呼小叫的!”奥楚维扬皱了皱眉,没好气地回了一句。 这个奥楚维扬,在1912年就加入了俄国社会主义民主工党,也就是人们俗称的布尔什维克,那时候,他就开始负责政治工作。 所以,被派到这支部队当政委后,他总是以革命的元老自居,对任何人都摆出一副高高在上的姿态,除了,那个人......因为,他对那个人大呼小叫的时候,被那个人打过一顿,他向斯大林反应后,斯大林也只是让他好好地配合那个人工作而已。 因为,那个人也是曾跟随列宁在革命战争时期打败白卫军和外国干涉军的有功之人,算得上是苏联政权建立的开国功臣。 那个人,就是现在一言不发,端坐在椅子上的年轻司令员。 你们两个能不能别吵。”坐在椅子上的人发话了。 他的声音不大,语气也是超乎异常的平静。 但却隐隐地使人感到一种压力,一种泰山就压在自己身上的压力。 他犀利的目光扫过之时,众人更是纷纷侧目。 铁木辛哥同志,是这样的,是奥洛维夫同志上下级观念太差,思想觉悟不够.....奥楚维扬又开始了他上纲上线的长篇大论。 奥楚维扬同志,我的大政委,我让你说话了吗?”铁木辛哥冷冷地瞪了他一眼,森冷的目光中带着一种淡淡的杀气。 奥楚维扬睁大了眼睛,顷刻间有了一种如坠冰窖的感觉。 铁木辛哥,就是他在这里唯一害怕的那个人。 这个铁木辛哥,就是谢苗·康斯坦丁诺维奇·铁木辛哥,日后在苏德战争中大显身手的苏联元帅,并两次荣获苏联英雄的称号,并获得五枚列宁勋章。 他性情耿直、崇尚铁血、胆识过人。 只要他认为是对的事,他就一定会坚持到底,哪怕是面对苏联大元帅斯大林也不假辞色。 苏德战争前夕,他就曾建议斯大林,让苏德边境的部队进入战备状态,为了这件事,他还和斯大林拍着桌子骂娘。 见斯大林不采纳他的建议,他就一脸怒色地推开斯大林的办公室,拂袖而去。 虽然他的建议没被斯大林采纳,但从这件事可以看出此人性情耿直,刚正不阿。 卡捷列夫!”铁木辛哥冷冷地说出了一个名字。 到!”一个身材矮胖,三十岁上下的苏军上校立即站了出来。 你马上率领你的第三炮兵团,到城墙上支援守军抗敌!” 是!”卡捷列夫铿锵有力地答道,向铁木辛哥敬了个标准的军礼。 席加洛夫!” 到!”一个三十二三岁,身材挺拔修长的苏军上校站了出来。 你马上率领你的高炮二团,协助高抛一团组织防空火力。“是!” 赫留金!尤里谢耶夫!” 到!”一高一矮两个苏军中校站了出来。 你们两个分别去组织民众向前线运送物资和组织医护人员对受伤的百姓进行救治!” 是!”两人几乎用尽全身力气吼道。 .......一个个命令在铁木辛哥口中有条不紊地下达着,他并没有表现出丝毫的慌乱和急躁。 即使切斯基山在眼前崩塌,也必须保持镇静! 这是他从军的那天起就下定的决心。 身为军人,无论发生了什么事,都必须保持着一颗冷静的心。 东北军的这次进攻,虽然打了他一个措手不及,但并没有给他造成太大的惶恐。 城中的能战之兵有三万多人,武器弹药也很充足。 虽然他的空军比东北军的要差上许多,但他认为,打仗,并不是只靠在天上飞的那些,地面部队,同样也十分的重要。 再加上,这一次,东北军是跨过国境线攻打苏联的城市,自己只要协调好部队,再组织起民众,就能抵御东北军一段时间。 东北军远道而来,如果不能快速攻下博尔贾的话,后勤补给就会出现困难,到时自然会立刻退却。 向多萨图伊总司令部求援,他想也没想过,他高傲的个性使得他不想借助任何人的力量,还有,格纳季第五军全军覆没,多萨图伊方面的空军损失惨重的事情他已经知道了,所以,他不想再给总司令部添麻烦。 击退这股跨入国境的东北军,他有十足的信心,实在吃不住的话,就放东北军入城,发动群众,用巷战的方式将东北军逐个歼灭。 再不行,就出动手里的王牌,给东北军的这支部队来个斩首行动。 他手中的王牌部队是什么?除了他的亲信副官,没有人知道。 第二百二十七章 无可奈何 博尔贾城中,出现了一幕幕壮观的景象。 在苏联军官的组织下,城中的消防队开始灭火,医护人员纷纷对被炸伤、烧伤的民众进行救治,苏军的防空火力,也在有条不紊地对东北军的轰炸机进行反击。 在苏军密集的防空火力中,三架过于托大,低空飞行的东北军轰炸机被凌空打爆,残存的碎片向四下里飞舞着。 东北军飞机立即将飞行高度上调,并向苏军的防空团阵地投掷炸弹。 但苏军的防空阵地太过分散,所以,东北军的轰炸并没有对苏军的防空阵地伤筋动骨。 要想飞出苏军的防空武器射程,必须飞临两千米外的高空,但是,飞到两千米外的高空后,由于不便于飞行员的视觉观察,投掷的炸弹往往会有失准头。 要想投得准,必须低空飞行,可一旦低空飞行,就立马会遭到苏军防空武器迅猛的打击。 这群心比天高的东北军飞行员,第一次感到有些无计可施了。 不得不承认,铁木辛哥是个智勇双全的军事奇才,他麾下的防空团长席加洛夫上校和莫科耶夫上校也是接受能力很强,并善于变通的军事天才。 以往,苏军总是把高射炮,高射机枪集中在一处反击东北军的轰炸。 这样虽然看似火力迅猛密集,但一旦遭到东北军轰炸机群的光顾,就会立马被一锅端掉。 所以,莫科耶夫和席加洛夫就把防空武器分散开来。 虽然博尔贾只是苏联的一座中小城市,但有足够的空间让苏军分散防空火力了。 这样一来,防空部队在遭到东北军的轰炸时伤亡就会大大降低。 更要命的是,低空飞行的轰炸机时不时地遭到苏军防空部队突然袭来的冷枪,不是油箱被打爆就是机翼被毁。 一些胆子大的飞行员飞到只比树杈高点的距离向苏军阵地扫射的时候,就直接遭到苏军仿美制巴祖卡60mm火箭筒的毁灭性打击。 博尔贾城中,东北军的轰炸机部队和苏军的防空部队一时间僵持不下。 有了防空部队的反击,轰炸对城市的破坏大大降低,一支支生力军,一队队民兵在苏联军官的带领下投入战场,不少苏联青壮年自告奋勇地把一批批食物、一罐罐饮用水等生活物资运送到苏军防御阵地上,一些人甚至扛着铲子和锄头,兴致勃勃地前往阵地上,说是要帮苏军修筑工事。 一批批急救药品,更是源源不断地从医院运送到阵地上。 张学良什么都想到了,他想到了苏联人不会想到他会突然扩过国境线攻打苏联境内的城市,他想到了他这一招会把苏联人打得措手不及。 但是,他低估了苏联人同仇敌忾,御侮抗敌的决心。 这种决心,并不只是中国人才有。 前世的时候,他在史书和一些历史资料上看到过,斯大林为了建立集体农庄,把苏联加速改造成先进的工业国,从人民身上取走的东西太多,十分的不得人心,德军进攻伊始,苏联人民还把德军当成解放者,还十分热情地给德军送鸡蛋,牛奶,古德里安将军的装甲指挥车就曾经被热情的苏联人民拦下。 所以,他认为,就算他打进苏联,苏联的军政官员也无法发动民众。 但是,他错了,他这一次,打到了苏联人的家,为了保卫自己家乡,无论哪个国家哪个民族的人民都会拿起武器与侵略者浴血奋战。 而现在,对于苏联人民来说,他张学良,东北军,就是侵略者,是刽子手! 更何况,东北军的轰炸机炸死炸伤了这么多苏联平民。 城外的激战,依然在继续着。 城头上的二十多门大口径火炮已被轰炸机摧毁了一半,但东北军的轰炸机也损失了十多架。 就连一些低空飞行的战斗机也被那种变态的大口径火炮凌空打得粉碎。 可怜这些优秀的东北军飞行员,没有死在以少对多的空战中,却死在了这种变态的火炮下。 城墙上的洞穴里,苏军的火力也是异常的密集。 机枪火炮一响,倒下的东北军就是一大片。 当然,东北军不会傻乎乎地任人打,也会进行反击。 可是,苏军龟缩在洞穴里,受攻击的范围十分小,所以东北军的火力对苏军造成的伤亡并不大。 炮兵部队,给老子狠狠地打,轰塌老毛子的城墙!”何世飞气急败坏地吼道。 只要攻下博尔贾,他的上将梦就会变成现实,他不允许这最后一道防线阻碍了他的梦想。 三个炮兵团长大手一挥,东北军各种口径的火炮一齐叫了起来,橘红色的火焰汹涌地喷出,破膛而出的炮弹呼啸着往城墙上轰去。 轰!轰!轰!爆炸声四起,残破的弹片向四下里飞溅着,强大的气浪和冲击波几乎要把周围的空气撕裂。 但是,城墙却什么事都没有,除了掉下了几缕尘埃。 这!这!怎么可能?”一众东北军士兵都睁大了眼睛,难以置信地望着眼前的一幕。 何世飞更是眼珠子都快要掉出来了。 在他们的军事常识里,在大口径火炮、坦克、飞机等现代化武器发明之后,依托高而厚重的城墙进行防御早已成了一种过时的战术。 比如说,当年秦始皇耗费巨大人力财力修筑的长城,到了后世,起到的也不就是观光旅游的作用? 就是在后来的抗日战争中,所谓天堑的万里长城,不照样在日本人的飞机大炮下变得不堪一击? 再高再厚的城墙,也抵挡不住飞机和大炮的轰击。 何世飞哪里知道,这是铁木辛哥的反其道而行。 铁木辛哥是个对中国文化有着一定了解的人,更是个危机感极强的军事将领。 他时刻都把中国的那句古话“国之虽安,忘战必危”铭记在心。 所以,他在两个月前担任博尔贾驻军司令的时候,就让麾下士兵不分昼夜地修筑防御工事,加固城墙。 这堵城墙,是他两个月来用五十万桶钢筋混凝土加固的,其坚固程度和抗击打能力自然是非比寻常。 这也是他留给这座城市的最后一道防线。 如果这座城市真的发生战争,前面几道防线被突破的话,临近城墙,敌军必然松懈,而部署在这堵坚固城墙上的火力,将会给予敌人沉重的打击。 铁木辛哥的设想果然应验了。 东北军攻克前面几道防线的时候,只伤亡了四千人多人,而这不到二十分钟的时间里,就有五千多人丧生。 就连东北军一向引以为豪的空军都在二十多门大口径火炮下吃了个闭门羹。 何世飞又气又急,真恨不得直接冲进城去把那个该死的老毛子司令给活寡了。 想着想着,他从口袋里掏出一根雪茄香烟点燃。 他总是这样,心情不好的时候就抽烟,抽完烟之后心情就好了些了。 这时候,空中忽然几道火光闪过,东北军好几架飞机顷刻间化作一团团熊熊燃烧的火球,重重地落到地面上。 何世飞抬起头,不觉大惊失色。 那是八十多架苏联人的飞机! 第二百二十八章 飞鹰出动 是我们的飞机!我们的飞机!”博尔贾城中,一群群苏联人兴奋地喊道,还不停地举起手,挥舞着手中的毛巾,苏共党旗和苏联红旗,向空中的飞机招手。 席加洛夫和莫科耶夫也是喜悦万分,因为,他们认出了他们苏联拉-7战斗机和tb3轰炸机的外形,更看清了一些低空飞行的飞机机身和机翼上的红星图案。 这样一来,他们防空部队的压力就锐减了许多。 哒哒哒!一阵紧密激烈的枪声在蓝天上响起。 几架猝不及防的东北军轰炸机机尾上立即冒起浓浓的黑烟,慢慢地往下落。 一些东北军轰炸机更是被凌空打爆。 一些反应快的东北军飞行员只好跳伞逃生。 但他们刚一落地,就立马成了苏军的俘虏。 这些飞行员心中那个气呀!真是说不出口。 以前总是他们虐苏军飞机,现在轮到他们被虐了,一时间的角色转换,还真令他们反应不过来。 苏联空军继续向东北军空军发动猛攻。 虽然张学良让技术人员在阿米奥轰炸机上安装了六挺12.7mm的机关枪,但它们毕竟是轰炸机,机动性能和专门用于空中格斗的战斗机比起来还是有着一定的差距的。 而这支苏联航空部队,正是从赤塔调来的第25航空编队。 其中的五十架拉7战斗机,三十架tb3轰炸机,全是装甲被加厚,发动机功率被加大的货色。 这批飞行员,也是苏军飞行员中的佼佼者,可以说,这支空军部队,算得上是苏军中最精锐的航空部队之一了。 在这两个月里,这些飞行员都在不分昼夜地练习飞行,他们的首长莫里斯基少将更是根据东北军空军的战术,对他们进行了有针对性的训练。 虽然个人技术上比起东北军飞行员还有一段距离,但现在,他们的数量比东北军的飞机多,而且,东北军飞行员已经苦战了将近半个小时,而他们,却是生力军。 所以,在一阵枪火中,东北军好几架阿米奥轰炸机纷纷被击落在地。 原本在空战中落于下风,仗着防空火力才勉强和东北军空军打个平手的“本地”空军飞行员顷刻间士气大盛,纷纷奋力地进行反击。 该死的!老毛子哪来这批多的飞机!”东北军航空队长沈崇海中校暗骂一声,一抹稍有的凝重从眼中流出。 他只好让麾下飞行员小心应对,同时让轰炸机配合少量战斗机去应对苏联的轰炸机,大部分战斗机则与苏联的战斗机对战。 饶是如此,由于苏军飞机加厚了装甲,飞行员战斗素质的提高和战术的改变,东北军空军已经不能打得像以前那么顺手了。 几乎每干掉两架苏军飞机,东北军就要有一架飞机被击落,一些时候,甚至出现了伤亡一比一的局面。 地面上,奉苏双方的高炮部队也不停地往空中开火,杀红了眼的高炮部队士兵甚至不分敌我,看到天空中长了翅膀的东西就打。 空战再次呈现出了胶着状态。 博尔贾城,苏军地下作战室。 铁木辛哥依旧静静地坐在座位上,轮廓分明的脸上看不到一丝表情的变化。 师尊,应该是赤塔方面的空军来支援我们了。”他的亲信副官奥洛维夫少将说。 肯定是。”铁木辛哥轻轻地点了点头,然后掏出一根苏联产的雪茄,叼到嘴里点燃。 那我们要不要出动飞鹰部队,给东北军来一次“斩首”行动?”奥洛维夫问,眼珠子滴溜溜地转动了几下。 好吧,你去通知季米扬科,让他动作干净利落点。”铁木辛哥冷冷地说,轻轻从嘴里吐出了一圈烟雾。 是!”奥洛维夫站起身子,迅速离去。 张学良,你竟然让我出动飞鹰部队,果然是个人物!”铁木辛哥冷笑一声,锥子般的光芒瞬间从深邃的眸子里散发出来。 很少有人知道,铁木辛哥就是当年俄罗斯的怪侠“雪鹰”。 他叫雪鹰,不仅因为他轻功好,来无影,去无踪。 而且因为,他能在零下四十多度的冰雪中闭起十个小时以上,更重要的是,他年少时代就练就了一种阴狠至极的功夫,叫寒冰掌,能一掌使人的血液凝固,当场毙命。 革命战争中,就有不少白卫军的军官和士兵死在他的寒冰掌下。 飞鹰部队,是他亲传的两百名弟子组成的一支部队,每个人都身怀高深的武功,且精通各种现代化武器。 他的亲信副官奥维洛夫就是他的大弟子,不过因为要协助他处理军务,他就把飞鹰的领导权交给了他的二弟子季米扬科。 除了奥维洛夫,就是斯大林,也不知道,他有着这么一支部队存在。 飞鹰部队,在粉碎协约国支持的弗兰格尔军官中使用过一次,就再也没使用过。 飞鹰部队,不但精通作战暗杀,部分成员还精通易容和下毒。 1928年春,一个自称是弗兰格尔哥哥的人要见他,弗兰格与那人见面后,很快就消失了,之后高烧四十多度一个月不退,不久就死了。 其实,这就是“飞鹰”的杰作,就是“飞鹰”的人易容成了他的哥哥,在他的食物里下了慢性的毒药,而这种毒药的解药,只有铁木辛哥有。 飞鹰部队,来去如风,杀人于无形,除了铁木辛哥和奥维洛夫,就连斯大林也不知道。 何世飞眉头紧锁,紧拉着缰绳坐在战马上。 先前的意气风发已经荡然无存,此时的他,已经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 眼看着就要攻下博尔贾,没想到却横生变故,这是他怎么也没有想到的事。 哒哒哒!一阵紧密的枪声从身后传来。 站在何世飞后方的东北军士兵纷纷中弹倒地身亡。 砰砰砰!又是几声清脆的枪声响起。 几个骑着马在何世飞身边的参谋军官纷纷倒地身亡,他们都是眉心中弹身亡的。 狙击手!”何世飞大惊,立刻跳下马来。 砰!一颗子弹恰巧从马背上空飞过。 刹那间,一股强大骇人的气息铺面袭来,几乎压得何世飞喘不过起来。 第二百二十九章 溃败 何世飞登时感到心跳加速,他硬着头皮,定睛一看,看到一个人缓步走了过来。 那是一个四十一二岁左右,圆眼睛,塌鼻梁,体态修长挺拔,身着一袭雪白长衫的中年俄罗斯人。 一把*沙冲锋枪在他手中不停地喷射着耀眼的火花,一把银白色的短枪悬挂在腰间,锋利的枪头上笼罩着浓浓的阴寒肃杀之气。 他的身后,跟着一百来个带着墨绿色钢盔,身着墨绿色军装的苏联军人,他们的手中,都拿着清一色的*沙冲锋枪。 其中还有六挺捷克佳廖夫轻机枪。 在苏联人的突然袭击之下,猝不及防的东北军士兵刹那间被放倒了一大片。 何世飞的警卫员也不是吃素的,一众装备了汤普森冲锋枪的警卫员在连长黑甲的率领下,迅速将战友的尸体堆积成掩体,围绕在何世飞周围,举枪与来犯的苏军对峙起来。 黑甲枪法入神,一把汤普森冲锋枪在他手中*纵得滴水不漏,几乎每枪都会毙掉一个契卡特战队的队员。 但是,总体上说,这些警卫员的素质和专门接受过特种作战训练的契卡特工相比,还是有一定差距的,更何况,还有斯普新科这个高手压阵,暗处还有狙击手不停地放冷枪。 几声清脆的枪声再次响起,东北军接连五个机枪手被爆掉了脑袋。 可恶!黑甲冷哼一声,目光一寒,左手轻轻一挥,一抹寒星飞过。 不远处的草堆里,溅起了一抹不易察觉的血花。 那是个高手,转瞬间就击杀了一个狙击手!”斯普新科望着黑甲的眼神变得凝重了许多,强者之间,总能迅速地感应到彼此间相同的气息。 嗖!一道强绝的杀气迎面袭来。 黑甲目光一寒,本能地将头低下。 一把打光了子弹的*沙冲锋枪几乎是擦着他的发梢飞过的,强烈的劲风刮得他脸颊生疼。 还好,自己躲了过去。 否则,非要让这把没了子弹的枪砸碎了脑袋不可! 紧接着,一抹寒星闪电般袭来。 黑甲立即拔出腰刀,护住咽喉要害。 当!耀眼的火花瞬间爆射而出。 黑甲忽然有一种被急速行驶的火车撞上的感觉,胸中气血翻腾,整个人不由自主地向后退了三步。 他强行吸了一口气才把刚到嘴边的鲜血咽了回去。 那个圆眼睛,塌鼻梁,穿着白色长衫的俄罗斯人正直挺挺地站在他的面前,手中银白色的短枪白得耀眼。 一头油亮的金发随风轻轻飘动着,一种来自大自然最深处最嗜血最暴戾的气息从他的身上慢慢地散发出来。 一双圆圆的眼睛带着淡淡的血红色的光,仿佛一头狼正在凝视着他的猎物。 该死的,这个老毛子也厉害了点吧!”黑甲心中暗自叹道。 不错,这个中*官的功夫还过得去,至少,比刚才那两个废物好多了。”斯普新科惬意地笑了笑,饶有兴趣地打量着黑甲。 他心中的所说的废物,自然是慕容天的两个手下—任天和常槐。 黑甲快速运气调整内息,然后高举着战刀冲了上去。 锋利的战刀自上而下,狠狠地向斯普新科的脑袋劈来。 刀势霸道狠辣,没有任何的拖泥带水。 斯普新科不慌不忙,双脚一个侧滑步闪了开去,手中短枪宛若毒蛇吐信,狠狠地刺向黑甲小腹。 黑甲心下大惊,连忙将身子向一旁闪去。 人未过,枪先到! 呼啦!虽然没被斯普新科一枪洞穿,但身上还是被划出了一道深深的口子。 斯普新科得势不饶人,修长的身子如同幽灵般欺上前去,手中短枪化作漫天寒星,连绵不断地刺向黑甲,招招不离黑甲要害。 速度迅捷,狠辣无比,每刺出一枪都会带起一阵呼呼的风声。 黑甲只好一边闪避,一边用战刀格挡。 他们的速度太快了,在这些没练过武的普通士兵看来,就像是两道流光在相互碰撞。 何世飞更是傻了眼了,他没想到,这个老毛子竟然如此厉害,而自己的警卫连长,竟然也是个深藏不露的高手。 轰轰轰!几发炮弹呼啸着袭来。 那是苏联ml-20型150mm火炮的怒吼声。 这种火炮,到了苏德战争时期依旧是在战场上唱主角的家伙。 一群围绕在何世飞周围的警卫员顷刻间被炸得支离破碎。 何世飞心头一惊,连忙猫着腰跑入了东北军阵营中。 一支一千人左右的苏军部队从何世飞所部的后方杀了过来。 冲在最前方的,是一支杀气腾腾,装备着*沙冲锋枪和莫辛纳甘步枪的骑兵部队。 同志!和我一起!杀!”一个三十三岁左右,面容白皙,眉清目秀的俄罗斯青年高举着手枪,豪情万丈地吼道。 浓密的眉毛高高竖起,一双深邃的蓝瞳目里流露出一种疯狂的战意。 此人,正是骑兵旅旅长罗科索夫斯基少将。 红色骑兵一边驰马,一边开枪。 子弹,狂风骤雨般袭来,东北军士兵纷纷像割倒的麦子般倒下。 天空中,东北军的飞机被数量比自己多的苏军飞机死死缠住,且渐渐地落于下风。 从中抽出手来的苏军轰炸机已经开始不断地轰炸东北军的地面部队和坦克。 地面部队伤亡不断加大,坦克,更是不断地被摧毁。 范伯良很是气恼,但也只好左躲右闪地装孙子。 坦克,在地面上或许能称王称霸,但面对天空中的飞机,只有装孙子的分。 形式急转直下,东北军士气一泄千里。 何世飞怎么也没有想到,自己竟然会在这个节骨眼上掉链子。 眼看就要成功了,但是......看到那几门依然屹立在城头上的160mm重型火炮,何世飞就气不打一处来。 嗖嗖!几声空气被划破的尖啸声传来。 何世飞身边的中低级军官和士兵接连倒下,他们的咽喉处,都无一例外地插了一把利剑。 一种来自雪原最高处最深处,最寒冷最萧杀的气息铺天盖地地袭来,不少东北军将士都感到一种发自内心的寒冷。 何世飞的血液,更是快要凝固了。 紧接着,就是一阵低沉的枪声。 又是十多个东北军士兵被爆掉了脑袋。 然后,一群人数约莫在两百人左右的黑衣人出现在了何世飞的周围。 他们都穿着清一色的黑衣,每个人都用黑色面纱蒙着脸,但从那淡蓝色的眼睛可以隐约看出,他们是白种人。 他们的身上,都装备着一把*沙冲锋枪和一把连发弩。 该死的!这些人是怎么来到自己身边的!”何世飞一时间六神无主,惊慌失措之下,他本能地掏出了短枪。 一旁的东北军士兵也纷纷举枪瞄准了这群不速之客。 嗒嗒嗒!黑衣人手中的*沙冲锋枪疯狂地叫了起来,他们一边开枪,一边快速移动着身子,使得东北军的子弹纷纷落空。 不消片刻,何世飞周围的东北军士兵纷纷中弹倒下,而这群黑衣人,连一个受伤的都没有。 一百米不到的距离,竟然连一发子弹都没能打中这些黑衣人,这些黑衣人究竟是什么来路?” 何世飞心中纳闷无比,握着枪的手已经微微地颤抖起来。 这些黑衣人,正是铁木辛哥的杀手锏—飞鹰部队。 一个看似领头的飞鹰冲手下使了个凌厉的眼色。 手下人立刻会意地回了个眼神,然后毫不犹豫地开了枪。 二百把*沙枪一齐叫了起来。 如此近的距离,何世飞又没有那种超凡脱俗的武功,等待他的,自然是死亡。 一缕缕血花在他的身上绽放开来,鲜血瞬间染红了他的军服,显得娇艳无比。 何世飞睁大着眼睛,不甘心地倒了下去。 这个好大喜功,一直梦想在四十岁之前成为东北军上将的家伙,就这样死了,死在了一群他不知道身份的敌人的手里。 军长!”看到何世飞倒下,黑甲禁不住大叫了一声。 高手过招,一秒钟的分身就足以葬送了性命,而黑甲,至少分神了三秒。 而且,斯普新科还是个武功比他高出不少的人。 趁此机会,斯普新科手中枪流星般刺出,狠狠地洞穿了黑甲的胸膛。 鲜血,顺着枪尖缓缓流下,一名忠于职守的警卫连长,从此与世长辞。 长官一死,东北军顷刻间阵脚大乱,注入了生力军的苏军趁势发动了反攻。 在苏军迅猛的攻势下,东北军纷纷溃退。 形势变化的如此之快,先前是东北军打得苏军毫无还手之力,现在轮到东北军被苏军反击了。 从地狱升入天堂不一定让人兴奋到疯,但从天堂落入地狱,一定会让人痛苦得生不如死! 长官战死,士气一泄千里的东北军很快被苏军杀了个七零八落,只有几百人侥幸逃脱。 见地面上战事已成定局,沈崇海,这个东北军飞行员王牌中的王牌,只好带着幸存的飞行员向根河方向撤离。 这一战,东北军阵亡了两万多人,飞机损失四十多架,飞行员阵亡二十人,被俘十五人,三人逃生,两人失踪,所有参与此战的一百多辆坦克全部被毁,范伯良仅以身还。 ps:打仗有胜有败,穿越者也是人,不是神,不让他打些败仗就显得太假了,希望大家能接受。 第二百三十章 困难 博尔贾,驻军司令部地下作战室。 铁木辛哥静静地坐在一张皮质沙发上,冰蓝色的眸子波澜不惊,桌子上的烟灰缸里,已经满是烟蒂。 他的身旁,站着一个二十八岁上下,高鼻梁、丹凤眼,面容白皙柔嫩的俄罗斯青年。 虽然这个青年的脸白得像弱不禁风的书生一样,但他那双眼睛里,却时不时地散发出一种锥子般犀利的,令人不寒而栗的光。 一袭漆黑如墨的紧身衣传在他那修长挺拔的身躯上,脚上的长筒马靴也是黑得发亮。 解决了多少个,季米扬科?”铁木辛哥冷冷地问,魁梧的身躯,依旧是侧对着他。 大约两百到三百个,那个中国的司令官是一个中将,被我们兄弟乱枪齐发给打死了。”季米扬科淡淡地说,脸上的表情没有任何的起伏变化。 这就是“飞鹰”,无论在什么时候都会表现得十分谦虚,内心也是十分地冷静。 如果是个普通士兵或者是个中低级军官的话,干掉敌方一个中将,早就高兴得要跳起来了。 很好。”铁木辛哥淡淡地说,双目忽然闪过一抹阴寒至极的光芒。 但是,以后如果可以的话,尽量用冷兵器解决,不要把动静闹得太大。还有,没让什么人看到你们吧?” 没有,那些家伙都被战场上的枪声、炮声抢走了所有的精力和注意力,没什么人注意到我们这边发生的事,看到我们的人,都死了。”季米扬科冷冰冰地说,眼皮都没晃动一下。 杀人,对于他来说,就像吃饭喝水一样自然。 那就好,以后做事情记得低调点,如果有人看到了你们的存在,无论他是什么人,你们都给我把他第一时间解决掉。”铁木辛哥眉头微微一拧,轻轻抿了一口桌子上的茶水。 你先下去休息吧。” 是,师尊。”季米扬科应了一声,便转身离去了。 师尊,你确定,真的没人看见他们的存在?”奥洛维夫有些担忧地问。 “师尊”这个称呼,只有当他和铁木辛哥独处的时候,他才会用。 有也无所谓了,如果是看得很清楚的话,季米扬科他们会发现的,肯定不会让那些家伙活着。”铁木辛哥不以为然地说,然后冷冷地笑了笑。 至于那些逃走的东北军,看到了无所谓,他们最好把这个消息添油加醋地在部队里宣传开来,加深张学良对我们的恐惧。一个人一旦恐惧了,做起事情来就会草木皆兵,束手束脚,那样的话,他饭的错误就会越大,我们就越有机会给他重创,甚至让他永世不得翻身。” 师尊所言甚是,要不要让他们再出动一次,去解除索罗维耶夫斯克方面的危机?”奥洛维夫问。 不用了,华西列夫斯基那家伙不是草包,他有能力解决的,我们现在要做的,就是组织各级军官协助市政府的官员对城市进行维修,对伤病员进行救治,另外,我要打个电话到多萨图伊的总司令部,虽然我不想麻烦布柳赫尔元帅,但现在,我们城中的药品、粮食、弹药已经有些不够用了,我们必须让总司令帮帮我们。”铁木辛哥无奈地叹道。 师尊真不愧是智勇双全的大将。”奥洛维夫心中暗自叹道。 亡羊补牢,临阵磨枪,永远都是愚者和弱者的行径。 强者和智者,往往都是未雨绸缪,防患于未然。 “飞鹰”,是铁木辛哥手上的一根秘密杀手锏,他不允许任何人知道“飞鹰”的存在,所以,见过“飞鹰”的人,往往都死了。 就算是自己军中的人,看到“飞鹰”的,也照杀不误,这倒不是他要隐藏自己实力与斯大林叫板,而是“飞鹰”的存在一旦公开,所起到的杀手锏作用将会失去,那样,死的人会更多。 长痛不如短痛,牺牲少数人换取多数人的利益,一向都是他铁木辛哥的做事风格。 不过,有些时候,无法将看到“飞鹰”的人完全杀掉的话,他就会将计就计,比如这一次。 “飞鹰”不执行任务的时候,就以普通士兵和普通低级军官的身份呆在部队里,所以,很多时候,铁木辛哥麾下的士兵根本就不知道和自己朝夕相处的战友就是身怀绝技的“飞鹰”。 索罗维耶夫斯克方面,战斗还在继续着。 一开始,东北军先是动用空军对城中进行狂轰滥炸,紧接着,地面部队就发动进攻。 东北军士兵气势如虹,踩着自己动手制作的雪橇,在沼泽上快速滑行着。 城墙上的洞穴里,苏军士兵不停地用各种轻重机枪,大小口径的火炮向东北军射击。 东北军士兵用雪橇在沼泽上滑行的时候,无法卧倒,所以暴露的面积很大,受到攻击的范围也很大。 所以,顷刻间,不少东北军士兵纷纷被苏军撂倒。 也是因为在雪橇上滑行,使得东北军的射击准头降低,再加上苏军总是隐蔽在城墙的洞穴里,所以,苏军的伤亡并不大。 东南北三个方面的城墙上,都有苏军在早已挖好的洞穴里,用各种武器对东北军进行射击。 该死的沼泽地!”看着踩踏着雪橇的东北军一个个倒下,皇甫天怒目圆睁,双目几乎要喷出火来。 如果不是因为这沼泽地的话,他早就把坦克部队调来,向前集群冲锋就是了。 而城墙都是被华西列夫斯基用钢筋混凝土加固过的,东北军的火炮对城墙没效果,轰炸机也只是在南面城墙炸出了一道仅能容纳三个人进出的口子而已。 而现在,因为赤塔方面的空军赶来增援,东北军轰炸机已无暇顾及地面目标了。 在付出高达六千多人的伤亡之后,东北军终于冲到离城门还差两百米的地方。 可就在这个时候,三个方向同时响起一阵惊天动地的爆炸声。 踩踏着雪橇的东北军士兵纷纷被炸得血肉模糊,支离破碎,鲜血瞬间将黑色的沼泽染成了红色。 原来,是华西列夫斯基在沼泽里设置了绊发雷。 这一出,直把东北军的各级指挥官气得七窍生烟。 皇甫天,慕容天和苏炳文都在顷刻间感到压力倍增。 如果不尽快把城池攻下的话,等苏联人派出重兵来支援,自己的部队,可就要面临被两面夹击的危险。 虽然老毛子已经遭受重创,但谁知道,他们还能派出多少援兵。 就在这个时候,一声低沉的枪声响起,一个东北军团长应声倒下。 慕容天登时感到一股无形的压力排山倒海般袭来。 第二百三十一章 山猪杀到 这股气息,对于慕容天来说,十分的熟悉,好像在哪里遇到过。 砰砰砰!低沉的枪声再次响起,又有几个营长和连长中弹身亡。 一些基层军官阵亡,东北军指挥体系产生了一些混乱,苏军趁势反击,一发发子弹、一枚枚炮弹雨点般向东北军袭来。 不少东北军士兵顷刻间不是被机枪打成筛子,就是被炮弹炸成碎片。 该死的!有狙击手!”慕容天目光一凛,脑海中忽地闪过一个念头。 砰!又是一枪清脆的,阴冷的枪声。 慕容天下意识地卧倒。 一颗破膛而出的7.62mmm1908式步枪弹呼啸着从他原来站立的地方飞过,毫无阻碍地击穿了他身后的一个士兵的脑袋。 好险!慕容天不由得暗自叹息道。 只要刚才反应再慢一点,被爆掉脑袋的可就是他了。 忽然,一道不易察觉的寒冷的光刺吸引了他的眼球。 是左边两百米开外的草堆里的一处太阳的反光。 那是狙击步枪的瞄准镜!”慕容天剑眉一扬,闪电般从腰间拔出手枪,对准那个光点扣动了扳机。 砰!炽热的子弹旋转着从枪管飞出,狠狠地向目标冲去。 匍匐在草堆里的契卡狙击手猛然感到一阵寒气扑面袭来,紧接着,一枚手枪弹在他的瞄准镜前慢慢地放大。 啪!一声清脆的枪声响起,手枪弹穿过瞄准镜准确无误地钻入狙击手的左眼里,并击碎了他的头骨。 可怜的狙击手,怎么也没有想到,自己会被原本自己要猎杀的目标用手枪干掉。 慕容天杀得兴起,对准那些草堆里的光点不停地扣动扳机。 砰砰砰!手枪不停地鸣叫着,瞄准镜纷纷被击碎,匍匐在草堆里的契卡狙击手也纷纷丧命。 慕容天是个对危险感知极强,反应极快的武者。 那些狙击手想像杀普通人一扬要他的命,简直就是做梦。 忽然,一阵爆豆子一样的枪声从他身后响起。 其中大多是*沙冲锋枪的,还有少量的捷克加廖夫轻机枪的。 还有一挺,则是火力迅猛密集的马克沁水冷机枪。 那股强大而熟悉的气息愈发的浓烈。 慕容天定睛一看,不由得大吃一惊。 山猪尤里科夫正快速挪动着他那皮球一样肥胖的身躯,向慕容天所在的指挥处杀来。 他的身旁和身后,都是一群头戴墨绿色作战头盔,身着墨绿色作战服,手持*沙冲锋枪的契卡特工。 一柄重达23.8公斤的马克沁重机枪在他手中就像木棍一样轻巧,枪口,不停地变换着方向,喷射着炽热的火舌。 枪口指向哪里,哪里就有一群东北军士兵被打得稀烂。 那些冲在最前面的契卡特工手中的*沙冲锋枪也不停地吼叫着,一道道火花不断在枪口上闪动。 身后的人,则用冲锋枪和轻机枪对东北军两旁的火力进行压制。 而两旁的东北军士兵,装备的全都是清一色的散零式步枪和数量不多的捷克式轻机枪,在火力上,要比这伙来袭的契卡特工弱上许多。 大部分部队都被吸引到前方去了,慕容天压根儿没想到苏联人的支援会在他们攻下索罗维耶夫斯克之前感到,所以,并没有在后方布置太强大的火力。 在尤里科夫等人强大的火力下,东北军的伤亡不断加大。 慕容天的警卫连长任天只好组织警卫员用兄弟的尸体堆积成掩体,同时用手中的汤普森冲锋枪和位数不多的捷克式轻机枪组织火力,与尤里科夫等人对抗。 副官常槐也加入了战斗,一把三零式步枪使得出神入化,每扣动一次扳机,草堆里就会有一个契卡狙击手身亡。 枪法如神的他,负责的是清理掉隐藏在暗处的狙击手。 尤里科夫将身一闪,闪过一梭子打向他的子弹,同时纵身跃起,将打光了子弹的重机枪狠狠地扔出。 重机枪在半空中划过一道完美的弧线,下落的地方,正是慕容天的脑袋。 该死的!”慕容天暗骂一声,暗自运劲将防身的手枪扔出。 当!轻巧的手枪和笨重的机枪在半空中相撞,迸射出耀眼的火花,重机枪竟飞出了两米开外。 尤里科夫咧开嘴笑了笑,似乎并不感到意外。 没有人注意到,他的两只手快速地扔出了什么东西。 小心!是手榴弹!”慕容天双目睁大,惊声大叫。 没错,扔过来的的确是两枚货真价实的苏制30式手榴弹。 慕容天、常槐和任天连忙将身子缩成球状,向后快速滚动,很快远离了手榴弹的杀伤范围。 但那些武艺不精的警卫员和没练过武的普通士兵就没那么幸运了。 轰!轰!两枚手榴弹爆炸。 四个警卫员当场被炸死,还有几个人被横飞的弹片划伤灼伤。 他妈的!恶心的死胖子,怎么又是你!”任天讪讪一笑,用俄语戏谑地叫道。 狗日的黄皮猴子!你他娘的找死是不!”尤里科夫怒目圆睁,满脸的横肉瞬间拧在了一起。 他最恨不是朋友的人说他胖! 何况,任天还在胖子前还加了“恶心”和“死”。 这怎能令他不火冒三丈呢? 这倒不是任天喜欢骂人,而是想激怒他,让他多犯错误,好找出破绽把他击败。 果然,尤里科夫双腿一发力,肉球般的身子如同炮弹般弹射而出。 任天和常槐也站了起来,战刀已经出鞘。 木工用的铁锤掠起一阵飓风,狠狠地向二人的喉结横扫而来。 喉结是人体的要害部位,一旦被扫中,只有死的下场。 两人不敢怠慢,纷纷将身子往后撤。 慕容天也加入了战团,手中弯刀自上而下,直劈尤里科夫脑袋。 尤里科夫将身子急速向后退,同时恨声骂道:“你们以多欺少,算什么英雄好汉?” 你让狙击手在暗处狙杀我麾下的军官就是英雄好汉所为了?”慕容天战刀一抖,冷声反问道。 好,老子就他妈的懒得和你们玩嘴皮子!今天你们全部都要死!”尤里科夫大吼一声,野兽般嗜血的光晕从深邃的小眼睛里迸射而出。 你们这些个家伙,给我朝那两个小子开枪,这个少将留给我,我来解决掉。 一旁的契卡特工立即会意地向任天和常槐开枪。 五十多把*沙冲锋枪齐射的火力十分迅猛,任天和常槐只得左躲右闪,并不停地用手枪还击。 我看这会儿谁还能帮你,上次害得老子白忙活了一顿,今天,是你小子活该倒霉!”尤里科夫发出一声野兽般的低嚎,全身肌肉暴涨,整个人以百米冲刺的速度向慕容天冲来。 看样子,这胖子至少用了七成功力!”慕容天紧握着弯刀,一脸的肃穆。 和尤里科夫教过手,在内力上,自己不是他的对手。 现在自己又受了伤,在没有常槐和任天在一旁协助的情况,要干掉这个死胖子的确是难上加难。 但是,军人的尊严不容他后退。 面对野兽般扑过来的尤里科夫,慕容天勇敢地举起了弯刀。 第二百三十二章 血路悲歌 尤里科夫双目赤红,纵身跃起,一柄铁锤带着破空之声,自上而下直取慕容天天灵盖。 自知内力上的差距,慕容天不会傻到和他硬碰硬,而是低下,同时身子快速向后滑行。 铁锤重重地在他面前落下,慕容天不失时机地用弯刀快速刺向他的小腹。 弯刀,本是一种用来劈砍的兵器,并不适合用于刺杀。 但自小练习无影刀法的慕容天,早已能够将弯刀运用自如,用来刺,用来劈砍,对他来说,都没有太大的区别。 看着呼啸而至的刀尖,尤里科夫不敢怠慢,脚步向后退了几许,同时将气息源源不断地输送到小腹上。 邦!弯刀的刀尖点在了尤里科夫皮球一样的小腹上。 尤里科夫惬意地笑了笑,他的身体并没有丝毫的损伤。 倒是弯刀,像是刺在了铁板上一样,弯折了好一段长度才借着弹性恢复了原状。 慕容天没有太多的惊骇,他早已领教过了尤里科夫金钟罩铁布衫的厉害。 尤里科夫一个箭步跨了上来,手中铁锤势大力沉地向慕容天的腰部横扫而来。 慕容天施展无影身法,一个闪身来到尤里科夫身后,弯刀快速劈向对方脖颈。 尤里科夫心头大惊,赶紧举起锤子护住动脉要害。 当!灌满真气的弯刀狠狠地劈在了铁锤上,强大的反弹之力把慕容天震退了三步。 凝视着气色微变的慕容天,尤里科夫冷冷一笑,肉球般的身子鬼魅般快速移动着,铁锤化作漫天锤影分袭慕容天身上各处要害。 慕容天只得一边躲闪,一边用弯刀格挡。 铁锤呼呼带风,每一锤,都带着断山裂河,不死不休地狂暴野性与杀气。 慕容天则依仗轻巧灵活的身法与之周旋,即使格挡,也是在躲闪至于轻轻地在对方的武器上,将力道化解到最低。 一时间,两人竟谁也奈何不了谁。 但是,天空中的战况已出现了变化。 由于长时间的作战,东北军飞机的油量消耗过大,机动性已将开始下降,飞行员也开始出现疲惫。 而苏联飞机却是生力军,也是隶属于赤塔的第二十六航空编队。 这批飞机不但装甲厚、机动性能强,飞行员的作战素质也不低。 他们采取的战法也不再是旋转翻跟头的那种过时战法,而是一边快速驾驶飞机,一边猛烈地开火,和东北军飞机的战法如出一辙。 这些战法,全都是在空战吃亏后研究东北军的战术,向东北军学的。 师夷长技以制夷,不仅中国人会,俄国人也会。 在苏军灵活的战法,凶猛的火力下,耗油量过大的东北军飞机渐渐地落于下风。 嗒嗒嗒!一架苏联拉7战斗机快速向前飞行着,机身上的机关枪不断地发出恐怖的怒吼声。 对面的一架东北军飓风战斗机的挡风玻璃瞬间被击碎,飞机在空中旋转了几圈便落到了地上。 机舱里的东北军飞行员早已被机枪打得千疮百孔,因为被临死前本能地抓紧飞机的方向控制杆,才使得飞机在空中旋转了几圈才落地。 苏军飞行员普格罗夫一阵狂喜,脚下用力一踩油门,将飞机的速度增加一倍,继续寻找着他的猎物。 在飞行训练中表现突出的他,已经击落了五架东北军飞机。 但是,一架涂抹了东北虎头像的飓风战斗机已经鬼魅般的来到了他的尾部。 驾驶舱里,风景龙一双血红色的眼睛正恶狠狠地盯着他。 八挺机关枪在同一时刻叫了起来,炽热的火舌和拉7战斗机的尾部来了个亲密接触。 没等普格罗夫反应过来,飞机的尾部就冒起了浓浓的黑烟,重重地往地上撞去。 但是,长时间的飞行,东北军飞机的耗油量实在是太大了,更要命的是,没有空中加油机配合加油。 一些东北军飞机因为油量不够,没被苏军飞机的子弹打到就自个儿地往地上落。 面对这一切,风景龙只能无奈地叹息。 早知道,事先就应该让兄弟们放慢速度飞行,不玩这么猛就好了。 可是,这个世界上没有如果,更没有后悔药。 他只得将航空编队分为两只,一只全部由战斗机组成,攻击敌方的战斗机,一只则由轰炸机组织,专门应付敌方的轰炸机。 他自己更是一骑当先,快速驾驶着飞机向敌方机群冲去。 南面和北面的东北军阵地后方突然传来一阵紧密的枪声和振聋发聩的炮声。 猝不及防的东北军士兵被打死、炸死、炸伤了很多,不少人更是被强大的气浪和冲击波掀飞出六七米开外。 轰!轰!轰!橘红色的火焰飞出,沼泽里扬起阵阵泥泞和尘土。 那是十多门苏军122mm火炮的吼叫声。 不少踩着雪橇向城门发起进攻的东北军士兵顷刻间被从自己身后爆炸的炮弹炸得支离破碎。 苏炳文紧紧地趴在地上,吃了一嘴的泥土。 刚才如果不是他反应快及时向前扑倒,现在已经是死尸或者是碎肉了。 北面阵地的皇甫天也被突然从后方袭来的炮弹打得措手不及。 看到自己人来支援,正在城墙上防守的苏军士气大盛,机枪、火炮的准头几乎提升了一倍。 而原本气势如虹的东北军,却渐渐地开始大乱起来。 在空战中占据了优势的苏军飞机已经有部分轰炸机抽身出来,对东北军的地面部队进行轰炸。 轰!轰!轰!一枚枚重磅炸弹在沼泽地里爆炸开来,红色的血雨夹杂着黑色的泥土漫天飞舞起来。 空战失利,腹背受敌,东北军阵脚大乱起来。 轰!轰!轰!几辆运载着大批弹药的东北军军用卡车分份爆炸,残破的车骸顷刻间燃烧起熊熊的烈火。 该死的老毛子!”慕容天不由得咬牙切齿地骂道。 弹药没了,又不能快速攻下城池,再这么打下去,只有全军覆没的分。 慕容天虚晃一刀避开尤里科夫的攻击,然后用旗语下令部队撤退。 见到慕容天所部撤退,皇甫天和苏炳文也忍痛下达了撤退的命令。 在撤退的过程中,苏军飞机不断地进行轰炸,城中的部队也不断地开火,东北军死伤遍地,两百里的路,几乎是用血染红的。 这一仗,东北军败得十分惨烈,一共丧生了两万余人。 索罗维耶夫斯克以南两百里的路,日后被成为“血路”。 第二百三十三章 窘境 满洲里,东北军抗俄总司令部。 偌大的帐篷里,张学良正襟危坐在一张皮质的靠椅上,一言不发地看着刚从前线传来的战报。 两道利剑一样的眉毛微微翘动了几下,深邃的星目依旧是平静如水。 韩奇峰像一杆笔挺的标枪一样伫立在一旁,一句话也没有说,双目时不时地打量着张学良脸上神情的变化。 少帅,我该死,装甲部队的兄弟全都牺牲了,我一个人竟然这样稀里糊涂地跑了回来,我真的该死啊!”一个浑身上下弥漫着硝烟味,身着东北军中校军服的青年悲痛欲绝地喊道,沈如大海的眸子里流露出一种生不如死的痛苦。 此人,正是东北军滴第九师第三装甲团团长范伯良。 生性耿直,性如烈火的他为装甲部队兄弟的惨死感到深深的愧疚,不顾他人劝阻,亲自跑到满洲里总司令部向少帅张学良谢罪。 你认为,装甲部队全军覆没了,你就该死,是吗?”张学良忽地站起身子,目光冷冷地看着范伯良。 一丝若有若无的杀机,慢慢地从张学良的身上散发出来。 韩奇峰心头一惊,他真怕张学良一怒之下杀了范伯良。 是的!”范伯良铿锵有力地答道,双目毫不畏惧地迎上张学良的目光。 如果你损失了一支装甲部队就该死的话,那我这个做出错误决策,害得四万多名兄弟命丧沙场的少帅是不是该凌迟处死,诛灭九族?”张学良淡淡地说,但声音里却带着一种仿佛可以穿云裂石的穿透力。 凝视着范伯良的目光也变得越发的冰冷。 范伯良愣住了,一时间竟不知如何是好。 胜败乃兵家常事,败仗,可以打,但人,不能输不起。” 张学良这句话声音不大,但在范伯良听来却宛若惊雷在耳边响起。 你们两个都先下去吧。”张学良轻轻地挥了挥手,目光变得缓和了许多。 韩奇峰和范伯良都识趣地走出了帐篷。 他们都知道,少帅要一个人静一静。 进攻失利,原本驻守在黑山头一带的第六师师长何世飞中将阵亡,两个从吉林调来的加强师也灰飞烟灭,四万多名东北军兄弟战死沙场,空军部队和装甲部队和损失惨重,这是和苏联开战以来东北军的第一次败仗,也是伤亡最惨重的一次。 这一切,全都归功于自己过分自信,急功近利。 在张学良的指挥下,东北军接连给予苏军重创,使得张学良无形中赢得了很高的威望。 东北军上到将军,下到士兵,都把他张学良的话当成圣旨一样遵从,对他的任何判断,任何命令都没有丝毫的怀疑。 或许,这就是导致这场惨败的根本原因吧!”张学良轻叹一声。 孤军深入,自古以来就是兵家大忌,何况这次是在己方部队遭到了一定损失,将士有些疲惫的情况下深入自己并不十分了解的苏联境内呢? 当时的他认为,东北军挟着胜利之威,能在苏军做出反应之前快速拿下苏联的两个城市,切断多萨图伊方面的苏军和后方的联系,使其变成孤军。 他所没有料到的是,多萨图伊方面的苏军竟然还有能力进行支援,赤塔方面还有两支如此强大的空军。 难道是“天影”没有调查清楚? 其实,苏军在连番失利之后,警惕性也加强了,中苏边境的上空经常有苏联侦察机徘徊,谨防东北军的侦察机进入其境内,赤塔机场更是做了厚厚的伪装,同时派出重兵把守,那些把守机场的士兵,几乎都是侦察兵出身,有着一定的反侦察能力,警惕性也十分的高,其中还有一些高手。 所以,混入赤塔城中的“天影”特工并没能得到那里空军力量的准确情报。 真没想到,苏联人还能在那种情况下派出部队支援,而且,赤塔方面还有两支如此强大的空军!” 张学良眼前一亮,忽然想起了战报上的一段内容。 那是关于一群身手矫捷的黑衣人突袭何世飞后方,将何世飞击杀的内容! 那群黑衣人是什么来头,难道除了常规部队和那批早期的特种部队之外,布柳赫尔还有什么我所不知道的底牌?” 漆黑色的眼珠子轻轻转动了几下,一个硕大的问号瞬间出现在脑海中。 他的猜想没有错,但那只“飞鹰”却不是布柳赫尔的,而是铁木辛哥的。 看来,日后的作战中,一定加强情报工作,情报工作,必须摆在第一位! 一抹冰冷萧杀的寒光瞬间从张学良的眸子里一闪而逝。 少帅,有情况!”外面传来了韩奇峰的声音。 进来吧。”张学良淡淡地说。 他的本能在告诉他,韩奇峰带来的绝对不是好事。 韩奇峰一脸肃穆走了进来,将一份战报递给了张学良。 张学良接过一看,脸色忽然变得无比的阴沉。 一批运往黑龙江的物资和弹药在吉林汪清一带被劫持,那一段的铁路都被炸毁,负责押运的部队全部殉难!” 少帅。”韩奇峰一脸畏惧地看着张学良。 战报上的内容他已经知道了,他真担心张学良一怒之下会做出什么可怕的举动。 这时候,办公桌上的电话竟不识取地响了起来。 喂!有事快说!”张学良皱着眉拿起话筒,冷冰冰地说。 杀气,令人背脊发凉的杀气通过话筒毫无保留地传了过去。 少帅,我是马占山。” 电话里,马占山的眉毛微微抖动了几下。 浓烈的杀气连他这个身经百战的沙场宿将都感到有些不寒而栗。 奇怪,少帅这是怎么了?”他心里直纳闷。 快说!”张学良目光一寒,又是两个冷冰冰的字从牙缝间挤出。 少帅,我们要的物资和弹药什么时候才能到,这些天,我们一直和老毛子相持不下,手头里的弹药最多还能顶两天,各种物资也消耗得差不多了。”马占山有些焦急地问。 明天一早,我让空军空运一批物资弹药给你们,本来在今晚就该送到你们那的物资在吉林汪清一带被劫,铁路被炸,负责押运的兄弟全部被杀。”张学良轻叹一声,沉声说道。 啊!什么?”马占山大吃一惊,不由得睁大了双眼。 是什么人干的?” 什么人干的你不用管,你要做的,就是安心指挥作战,你们所需的物资和弹药,我明天马上让空军空运给你们,我张学良就算掏空了东北的库房也不会让你们这些在前线作战的将士饿肚子。”张学良一字一句地说,目光中流露出一种无比的坚定。 话说到这一步,且知道张学良现在心情很糟糕,马占山也没有再说什么,只是长叹一声,挂断了电话。 少帅,这老毛子也真够毒啊,居然派人深入我们的腹地,从我们的后勤上做手脚。”韩奇峰恨恨地说。 不是老毛子,是日本人。”张学良冷冷地说,轮廓分明的脸瞬间冷若冰霜。 什么?日本人?”韩奇峰心头大惊,双眼不解地望着张学良。 老毛子没有那份工夫跑到我们后方去搞破坏,他们把全部的精力都用在了战场上,而且,苏联人和我们中国人的长相差异那么大,如果他们真的派人去的话,很容易就会被发现。”张学良十分肯定地说。 如果老毛子收买了一批汉奸呢?这也不是不可能的事。”韩奇峰说出了自己的看法。 不可能,凭老毛子现在在东北的影响力,他们还收买不了什么汉奸,即使能收买,也无法收买这种身怀绝技,为他们干这种要命的活的汉奸。”张学良微微眨巴着眼睛说。 的确,凭借苏联人现在在东北的影响,是收买不了什么汉奸。当年日本人也是在“九一八”事变后,在东北的势力迅速扩大,才有一批贪生怕死的人卖国求荣,充当关东军的走狗。 但就是汉奸,也只是想升官发财,在后方给日本人维持秩序,并不愿意为日本人干那种危险系数十分高的要命的活。 日本人有这个实力吗?把押运的兄弟全都杀光,负责押运物资的兄弟可有两千人啊!”韩奇峰有些难以置信地说。 忘了那批忍者吗?我看,日本方面肯定又派出了一批实力更强的忍者,目的就是扰乱我们的后方,让我们这些在前线和苏联人打仗的部队压力倍增,更希望我们被苏联人打垮,一旦我们被苏联人打垮,关东军的目的就达到了一半,如果苏联人也损失惨重的话,那就更随了关东军的愿,他们要的,就是要我们和苏联人两败俱伤,然后找个机会吃掉我们,将东北三省划到他们日本的版图上。”张学良剑眉微微翘起,目光灼灼。 那我们现在该怎么办?绝不能让老毛子和小鬼子得逞。”韩奇峰心里有些焦急了。 怎么办?”张学良冷哼一声,锥子般的寒光瞬间从眸子间散发出来。 既然他老毛子和小鬼子想玩,我就陪他们玩个够,他们喜欢设局,我张学良就偏偏喜欢破局!” 声音不大,却带着一种俯瞰天地,舍我其谁的霸气,仿佛一切阻碍了他道路的人都会被他踩在脚下。 第二百三十四章 阴谋 旅顺,日本关东军司令部。 身着日本陆军大将正装,腰悬武士刀的畑英太郎半闭着一双狭长的丹凤眼,悠闲地坐在一张皮质的长沙发上。 他的对面,正襟危坐着一名三十五六岁上下,身穿一件深色和服的中年人。 这个中年人长着一张马一样瘦长的脸,浓密的眉毛像是刻意用毛笔画上去的一样,圆溜溜的眼睛里不时地散发出一种炽热的,带着杀气的光,仿佛随时都能把周围的一切烧成灰烬。 上野君,你辛苦了,这杯酒我敬你。”畑英太郎淡淡一笑,冲上野林木举起了一杯清酒。 上好的日本清酒,鄙人在此谢过。”上野林木面无表情地说,毫不矫情地举起酒杯,将杯中酒一饮而尽。 畑英太郎没有生气,似乎已经习惯了他这种很不礼貌的行为。 那一批弹药物资,可是运往在东线和苏联人作战的东北军的补给,你让人劫了那批物资,张学良这会儿估计要抓狂了。”畑英太郎乐呵呵地笑着,有点像一个人买彩票中了五百万。 我估计,张学良以后运送物资会派遣装备精良的高手保护,而且,很可能会进行空运。”上野林木微微眨巴着眼睛,脸上的神情依旧冷峻。 空运?”畑英太郎眼珠子微微转动了几下,神色变得凝重了些许。 不过随即又释然了,身为军人的他自然知道,空运作战物资,是运不了多少的。 比说在那个年代,就是在二十一世纪的信息化时代,空运的数量也远远比不上陆路运输和水路运输,而且成本居高不下。 那上野君你能不能再从日本调些有经验的忍者过来?”畑英太郎问。 最多还能调两百人。”上野林木细密的眉毛微微扬起,不紧不慢地开了口。 来中国之前,家主就和我说过,调来中国的忍者人数不能超过一千五百人,而我,现在已经抽调了一千三百人了,最多也只能再调两百人。” 一千五百人,如何在偌大的东北行动,摧毁东北军的后勤?”畑英太郎微微皱了皱眉,面色忽然起了变化。 显然,他是希望上野林木的忍者能捣毁东北军的补给线,使得在前线作战的东北军物资短缺,最终全军覆没。 我没有想过摧毁东北军的后勤,我想的,只是尽量在东北军的后方制造麻烦。”上野林木冷冷地说。 上野君,你这话是什么意思?”畑英太郎目不转睛地凝视着上野林木,不解地问。 尽量在东北军后方制造麻烦,但不摧毁东北军后勤,这是什么意思? 如果我们摧毁东北军的后勤,在前线和俄国人作战的东北军自然会不战自败,但苏联人也会赢得很轻松,甚至还可能实力大增,别忘了,苏联人一直还未我们表明态度,而且,他们的那套主义里多多少少都有些敌视我们的味道,如果他们强大了,对我们将来建立大东亚共荣圈的计划是十分不利的。” 所以上野君你?”畑英太郎双眼忽地一亮,似乎明白了什么。 没错,司令官阁下。”上野林木目光炯炯地看着畑英太郎,一副“孺子可教”的样子。 我就是要让手下的忍者不断地袭扰东北军的后勤,同时暗杀为东北军研发武器的技师和科学家,破坏东北的工厂设备,目的,就是给在前线作战的东北军制造压力,至于不完全摧毁东北军的补给线,一是满蒙幅员辽阔,东北军在满蒙经营多年,工业生产能力也十分地发达,想要一千多号忍者彻底摧毁或者切断东北军的补给线是不现实的,二是,就算我们真的能彻底摧毁东北军的补给,我们的损失也会不小,得利的,也只会是苏联人,我在给东北军制造压力的同时也不会让苏联人打得太过轻松,至于战争结果,他们谁胜谁负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他们双方都要受到重创,而你的关东军,要趁这段时间快速发展起来,为将来的事情做准备。” 也是。”畑英太郎若有所悟地点了点头,但转念一想,又有些担忧地说。 可是上野君,现在日本国内正遭受美国华尔街经济危机的波及,国内经济急速下降,不少企业倒闭,每天都有大量的失业人员堵在政府大楼外聚集示威,央求政府给他们一份工作,天皇陛下为这些事情忙得焦头烂额,这个时候提出增兵满蒙的要求,可能天皇陛下不会同意。” 放心,过段时间你就会有恰当的理由让天皇陛下增兵了。”上野林木惬意地笑了笑,拿起酒瓶在畑英太郎的酒杯里斟满。 你这句话是什么意思?”畑英太郎不解地问。 到时候司令官阁下你就会懂了。”上野林木依旧是一副漫不经心的样子。 那好吧。”见上野林木不肯说,畑英太郎也没有问下去。 上野林木不是他的下属,他不能像对待下属一样命令呵斥。 服部家族虽然政治上无权,但不管怎么说都是古老的忍术家族,其财力和名望在日本军政两界都有着不容忽视的影响,他可不想因为这种无关紧要的事和服部家族闹出矛盾。 司令官阁下,继续喝酒,别谈这些烦心的事了。”上野林木讪笑着说,将杯中酒一饮而尽。 其实,在东北又是杀人,又是放火,杀的还是东北军的军官,他就料到,张学良肯定会对关东军进行疯狂的报复。 他大致了解到,张学良麾下有着一批隐藏着的,实力不俗的特工。 但他却不想把这些告诉畑英太郎,身为忍者的他一直对那些自以为是的武士没什么好感,所以,他就有意让畑英太郎吃点苦头。 但愿土肥君的行动能顺利。”畑英太郎在心中默默地祈祷着。 此时此刻,土肥原贤二正在东北各地游走,用威*利诱的方式拉拢着东北政府和山林胡子,江湖黑帮中的一些亲日动摇的人员,想在关东军行动之前,现在东北军腹地安插一些钉子。 第二百三十五章 千面王 夜凉如水,清冷的月光化作万点星芒洒在苍茫的大地上。 多萨图伊,苏联红旗远东特别集团军总司令部。 一张面积不小的圆桌旁,坐着九个人。 其中六个,自然是一身戎装的布柳赫尔和他的四个兄弟以及心腹参谋崔可夫。 其余三个,也都是俄罗斯人。 不过,他们的面孔在军营里比较陌生,显然是刚来的。 中间的一个四十五岁左右的年龄,身高一米九五左右,浑身的肌肉仿佛一座座小山般鼓起,一张四方脸白皙无暇,浓密的眉毛呈弧形,一双圆圆的眼睛幽阴深邃,给人一种神秘莫测的感觉。 左边的一个三十出头,一张古铜色的国字脸朴实无华,细密的眉毛微微上扬,淡蓝色的眸子不时地泛着微光,整个人看起来朴实无华,是放到人海中就会立刻被忘记、被湮没的那种。 右边的一个二十六七岁左右,是在场最为年轻的一位,一头油亮的金发堆砌起来一直延伸到前额,白净无暇的脸显得格外的清纯,深邃的杏眼里不时地洋溢起一种玩味的笑,给人一种十分阳光,十分帅气的感觉。 罗德克斯基先生,我代表苏联红旗远东特别集团军欢迎你的到来。”布柳赫尔微笑着说,倏地站起身子,友好地向那个魁梧的中年人伸出了手。 中年人也好不矫情地握住了布柳赫尔的手,淡然道:“布柳赫尔元帅客气了,我们血煞门虽然淡泊名利,从不过问军界和政界之事,但中国人有句老话,国家兴亡,匹夫有责,况且,我们血煞门和前列宁元帅,现任的斯大林元帅都有着不浅的交情,现在红军有难,我们没有不出手的道理。” 没错,这个人就是彼什科夫先前提到过的,血煞门的易容高手—“千面王”罗德克斯基。 罗德克斯基先生有如此爱国之心,实乃我苏联之福,我代表全体红军将士,敬罗德克斯基先生一杯。”布柳赫尔心情大悦,举起斟满烈酒的杯子一饮而尽。 上好的伏特加,那我就恭敬不如从命了!”罗德克斯基也是豪爽地一笑,一口气喝光了杯中的烈酒。 不知这两位是?”布柳赫尔的目光落在了罗德克斯基身旁的两个年轻人身上。 他们是我的徒弟伊凡和西多洛夫。”罗德克斯基讪笑着说。 在下伊凡!”三十岁的年轻人站了起来。 在下西多洛夫!”二十六七岁的年轻人也站了起来。 见过布柳赫尔元帅!”两人异口同声地说,声音竟然整齐得像是从同一个人嘴里说出来的一样。 两位气度不凡,果然是自古英雄出少年。”布柳赫尔目露炽热的神色,微笑着赞许道。 这句话,倒不是场面话,而是出自真心的话。 两个年轻人身上那种彪悍且天不怕地不怕的气息十分对他的胃口。 元帅过奖了。”两人谦虚地说,便缓缓地坐了下去。 这位就是献其计退敌,还击毙了一个东北军中将的足智多谋的参谋长,崔可夫少校吧?”罗德克斯基把饱含着赞许的目光投到了崔可夫的身上。 哪里哪里,我只是一点小聪明而已,怎能比得上元帅的大智大勇和各位前辈武艺高强,至于杀东北军中将,那可是斯普新科前辈的功劳,和我沾不上边。”崔可夫十分谦逊地说。 斯普新科一言不发,静静地坐着,心中有些惭愧。 毕竟,何世飞不是他杀的,他只是杀了何世飞的警卫连长黑甲而已。 不过他也懒得说些什么,那伙黑衣人是友非敌,这种无伤大雅的事说多了反而可能会使老三的思维混乱。 不恃才傲物,鞠躬不傲,日后必成大器。”罗德克斯基微微一笑,赞许地说。 不得不承认,罗德克斯基虽然是个江湖中人,但却是个十分有眼光的人物。 到后来还真让他给说准了,在后来的斯大林格勒会战中,崔可夫指挥的第62集团军在市区防御战中一次又一次地击退数倍于己的德军,完成了不可能完成的苏联最高统帅部“不许退后一步”的任务。 当然,那是后话了。 你们就别他妈的在这里相互吹捧了,老子看着都恶心!”胖子尤里科夫睁大着他那细小的眼睛,没好气地吼道,同时狠狠地啃了一口手中的烤羊腿。 老六,你最好少吃点,否则,你越吃越肥,小心肥胖过度死掉,肥胖过度而死可不是什么危言耸听哟!”圆眼塌鼻梁的斯普新科邪恶地笑了笑,打趣地说,平日里,就属他和死去的老四鲍尔森最喜欢拿尤里科夫开玩笑了。 我就喜欢吃怎么了,你他妈的再乱说话小心生孩子没*!”尤里科夫白了他一眼,旁若无人地大口大口地吃着手中的烤羊腿。 山猪果然性情耿直,形如烈火。”罗德克斯基神色平静地说。 你他妈的少给我戴高帽,你不是说你很擅长易容吗?那么你九给我当众表现一下,否则,我就到江湖上去宣传,让全世界的江湖都知道,你罗德克斯基是个欺世盗名之徒。”尤里科夫冷冰冰地说,香脆可口的烤羊肉被他嚼得咔嚓咔嚓作响。 老六,不得胡闹!”老大伽达夫皱了皱眉,冲他使了个眼色。 不妨事。”罗德克斯基不以为然地笑了笑,仿佛早就料到会发生这样的事。 既然山猪兄弟想见识一下我们的本领,我们也不好像女人一样藏着掖着。” 伊凡、西多洛夫!”罗德克斯基朗声叫出了爱徒的名字。 两人立即齐刷刷地站起了身子。 你们两个,给这位山猪兄弟展现展现我们的活计,随便变成在场的任何一个人。 是!”两人铿锵有力地答道,瞬间转过身去。 我看你们能玩出什么花样来!”尤里科夫冷哼一声,狠狠地灌了一口浓烈的伏特加。 崇尚力量至上的他,对这种“歪门邪道”从不感冒,在他眼里,这不过是些上不得台面的小把戏罢了。 不到两分钟,两人便转过了身子。 在场的所有人都大吃一惊,就连什么都不放在眼里的尤里科夫也停止了与美食的搏斗。 身子还是原来的,只不过,两人的面容竟然变了。 一个变成了崔可夫,一个则变成了布柳赫尔! 罗德克斯基先生果然是名师出高徒!”布柳赫尔发自内心地赞叹道。 雕虫小技罢了。”罗德克斯基满不在乎地说,夹了一块盘中的牛肉放到嘴里。 不过,布柳赫尔元帅今晚就可以拿下乔巴山了,至少能让那里的飞机灰飞烟灭。”罗德克斯基淡淡地说,眸子间掠过一抹凶光。 罗德克斯基先生这话是什么意思?”布柳赫尔眉毛轻轻抖动了两下,不解地问。 第二百三十六章 密谋 乔巴山方面,我已经安排好了。”罗德克斯基一字一顿地说,冷酷的脸阴晴不定,让人难以捉摸。 难道你已经安排好了内应?”布柳赫尔缓缓地问,心中更为吃惊。 老三,罗德克斯基不但在城中安排好了内应,而且他的内应,全都是机场上的守卫,连守卫机场的最高军官都已经是他的认了。”彼什科夫玩味地一笑,轻轻抿了一口杯中的烈酒。 这位前辈,你能不能把话说清楚些?”崔可夫不解地问。 一向自诩脑袋灵光,足智多谋的他此时也不禁像个丈二的和尚。 罗德克斯基先生是说,你让手下的人把东北军设在乔巴山机场的守卫包括最高军官在内全都干掉了,然后让他们易容成那些机场守卫?”布柳赫尔眼前一亮,会意地问。 没错。”罗德克斯基轻轻地点了点头。 老三,其实黄昏十分,你们和东北军鏖战的时候,我就已经联络了“千面王”罗德克斯基先生,在等待他到来的过程中,我和大哥一直在后贝加尔斯克、乔巴山和满洲里一带探查。”彼什科夫冷笑着说。 什么,你们居然潜入了满洲里,那可是东北军的总司令部,张学良的老巢!”布柳赫尔双目睁大,按捺不住心头的激动叫了起来。 张学良在满洲里是吗?他的司令部具体在什么地方,老子今晚就去把他的脑袋敲碎给老四报仇!”尤里科夫恨声吼道,“卡吧”一声将手中的杯子捏得粉碎。 平日里,他和老四鲍尔森的关系是最好的,当听到鲍尔森死讯的那一刻,他就当着三位兄弟的面,不顾一切地哭得天昏地暗。 你们没被张学良的人发现吧?”布柳赫尔有些担忧地问。 老三,我们的轻功和寻人追踪本领你还不知道吗?”伽达夫呵呵一笑,满不在乎地说。 我们进去的时候,那些没练过武的普通的守卫自然发现不了我们,在城中,我们的身后的确出现过几个尾巴,但都被我和老五给解决掉了。” 老三,这是我们画的,乔巴山、后贝加尔斯克和满洲里城中的地图。”彼什科夫双目精光一闪,将三份手工绘制的地图递给了布柳赫尔。 布柳赫尔结果一看,顷刻间大喜过望。 这三份地图不仅把三座城市中的每条大街小巷都画得有条有理,更是把东北军在城中的防御工事,轻重火力配备标志得清清楚楚,简直比专业的军事画图技术人员还要专业。 两位兄弟,真是辛苦你们了。”布柳赫尔满怀感激地说。 有了这些东西,和东北军作战起来可就要事半功倍了。 不必要谢我,我们是兄弟,我对你们的苏联政府和苏联红军没有太大的好感,来这里帮你一是因为你是我们的兄弟,而是因为老四的仇不得不报。”彼什科夫冷冰冰地说,目光中隐隐带着一种嘲讽与不屑。 这个节骨眼上,布柳赫尔也不想与他在这个问题上争论,于是就立刻转移了话题。 各位,关于攻城,你们有什么计划?” 老三,你手下的那些废物中有没有一些擅长夜间轰炸的飞行员?”彼什科夫若有所思地问,目光玩味地看着布柳赫尔。 把“远东军魂”布柳赫尔麾下的苏军精锐说成废物,估计全世界也只有彼什科夫有这胆量。 有倒是有一些,不过不在我这,全都在赤塔那边,怎么了,老五?”布柳赫尔目光炯炯地凝视着他,似乎想到了什么。 到了凌晨十二点,罗德克斯基的人就会在机场上悬挂起标志,你的人只管轰炸就是了。”彼什科夫微微笑了笑,轻轻抿了一口杯中的烈酒。 好的,我不但要炸掉东北军的飞机场,还要一举攻克乔巴山!”布柳赫尔朗声说道,森冷的目光中带着一种气吞山河的豪气。 攻克乔巴山你也不用担心,不过在进攻打响的时候你要让你手下的那些废物发信号,通知我安插在城里的内应,这样一来,东北军先是机场被炸,紧接着又是内应捣乱,你的那些废物的伤亡一定会很小很小,同时那些契卡的废物也会混入城中,切断乔巴山的电话线。” 老五,你安排了内应?”布柳赫尔有些惊讶地看着他。 没错,是内应,是一个蒙古人,一个叫阿日斯兰的蒙古人,他手下有一群千余人左右的马匪,装备精良,东北军占领乔巴山后,阿日斯兰就投靠了东北军将领丁超,成了丁超麾下的“治安警察大队长”,经常帮丁超搜罗财宝和美女,深得丁超宠幸。我让我的毒蛇咬了他一口,然后和他说,只有与我们合作才能拿到解药,否则,他只有死路一条。当然,我也并非只用大棒威胁,我还许诺了他一颗甜枣,事成之后给他们队伍五万大洋,并且苏军进城后让他继续维护治安。”彼什科夫狡黠地笑了笑,狭长的丹凤眼里不时地流露出一种阴测测的,令人毛骨悚然的光。 前辈说的可是那个出卖了卡纳耶夫和维什尼亚克的马贼头目阿日斯兰?”崔可夫微微皱了皱眉,显然有些恼火。 这个我不知道,拿下乔巴山之后你们该怎么办就怎么办吧,反正解药我还是会给他的,我这个人虽然心狠手辣,但不会不讲信用。”彼什科夫满不在乎地一笑,夹起一块酱牛肉塞进嘴里。 我已经让斯大林同志从国内给我们派兵了,一支八万多人,配备了一百辆坦克和大量重型火炮的部队凌晨三点左右就会从奥洛维扬纳亚赶到,明天一早,我们就能一举夺回后贝加尔斯克了。”布柳赫尔目光炯炯地说。、后贝加尔斯克今晚就能拿下,我用人头向你保证。”彼什科夫颇具玩味地说。 老五,我们多萨图伊的部队今天就损失了五万多人,城中能战的部队也只有四万多人,坦克和火炮也损失了不少,这里的飞行员也不擅长夜间飞行,后贝加尔斯克里,至少还有五万以上的东北军,而且他们的掩体和炮台都用钢筋混凝土加固了,我们这点人就算是倾巢而出也难以攻下,弄不好还会连老本都搭上。”布柳赫尔心有余悸地说。 这是第一次,这个智勇双全,被称为“远东军魂”的苏联元帅害怕了,使他害怕的人还是他们苏联人一向看不起的“黄皮猴子”,那个统帅,还是他们原来眼中的鸦片鬼和花花公子张学良。 老三,我有办法,今晚就让后贝加尔斯克的东北军全部完蛋掉。”彼什科夫一字一句地说,双目闪动着冰冷而萧杀的寒光。 第二百三十七章 密谋(二) 老五,莫非你是想施展你的绝技?”布柳赫尔陡然一惊,一字一句地问。 正是如此。”彼什科夫淡淡地说,轻轻抿了一口浓烈的伏特加。 这恐怕有些太仓促了吧。”布柳赫尔眨巴着眼睛,有些犹豫地说。 你是害怕我手中的那些东西伤到了你的那些废物?”彼什科夫不紧不慢地说,目光玩味地看着布柳赫尔。 有点儿,你那些东西一出手就不知轻重,我确实有些害怕你的那些东西会误伤到我的人。”布柳赫尔也不矫情,开门见山地说出了自己的担忧。 布柳赫尔的担忧不是没有道理的,因为,彼什科夫手中的东西实在是太可怕了。 那些东西不是人,也不是什么生化武器或者是大规模杀伤性武器,而是一种动物。 那种动物,是毒蛇,那些毒蛇,更是毒蛇中的毒蛇。 那是一种彼什科夫在西伯利亚高原上用一种独特的方式饲养的一种毒蛇,毒蛇长约五公分,一个成人的大拇指粗细,全身呈草绿色,头部呈半圆状,看起来并不可怕,倒有些像后世花鸟市场上贩卖的宠物蛇那样可爱。 但是,可爱的外表下,这些毒蛇却是剧毒无比,人被它们咬了一口就会在五秒钟之内死去。 当然,也有一部分蛇是慢性毒药的,被咬之后要一个月后才死,但是,这种毒却比那种速死的毒更加恐怖。 因为,在一个月之内,被蛇咬到的人会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皮肤一点一点地烂掉,然后内脏,器官都会被腐蚀掉,死的时候,整个人烂得只剩下一具骸骨了。 而这个世上没有任何药品能解除这种剧毒,除了彼什科夫专门配制的解药。 二十年前,奥伊米亚康上两千多名沙皇警察,就被彼什科夫在一夜之间用毒蛇活活咬死。 雅库茨克上的几个臭名昭著的农奴主,也曾被彼什科夫用慢性的毒蛇咬了,结果,他们在一个月内眼睁睁地看着自己全身烂掉,死状不可谓不凄惨。 现在,彼什科夫要用如此狠毒的招数对付东北军,布柳赫尔不能不感到心里发寒。 他不是悲天怜悯的慈善者,但他害怕那些毒蛇会咬到他的部下。 老三,你就放心好了,我让那些小乖乖咬死掉一部分东北军之后就会让他们撤离,你的人就可以上了,当看到三道烟花东后贝加尔斯克上空升起的时候,你就可以让你的人进攻了,我相信,那个时候,守城的东北军已经死得差不多了。”彼什科夫神色轻松地笑了笑,脸上写满了胸有成竹的自信。 好吧,就照你说的办。”布柳赫尔沉声道。 为了减小苏联红军的伤亡,布柳赫尔也只能同意彼什科夫这个惨绝人寰的计划了。 老三,把那份满洲里的地图给我,今晚老子要亲自前往满洲里,敲碎张学良那狗杂种的脑袋,为老四报仇!”尤里科夫恨声说道,狠狠地将口中的一根羊骨头咬碎。 老六,如果要去行刺的话,你一个人是奈何不了张学良的,必须要有老二,还有罗德克斯基带领一部分人陪同去,你也要带一部分契卡的废物去,那样,也不一定能杀得了张学良。”彼什科夫缓缓地说,目光中流露出一种少有的凝重。 老五,我不信他张学良有那么厉害,我看他能杀老四多半是投机取巧,就算他身边有高手保护我也不怕,东北军的那些所谓的高手,我看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尤里科夫咀嚼着香脆的烤羊腿肉,满不在乎地说。 两次重创慕容天,使得他认为,东北军没什么厉害的人物。 其他人,或许不足为患,但是,他身边的那个人,我们绝对不能掉以轻心,应该说是要万分小心。”彼什科夫半闭着眼睛,神色严峻地说。 他身边有什么人,除非那个人是......尤里科夫瞪圆了眼睛,显然十分地不服气。 他身边的人就是野狼。”彼什科夫眉毛倒竖,冷冰冰地从牙缝间挤出了几个字。 你说什么?野狼!”尤里科夫狂傲的神色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惊骇,甚至是惶恐。 肥胖的手不安地放在了左脸上的刀疤上。 老五,你说,野狼在张学良的身边?”布柳赫尔连忙问道,一双睁大的眼睛里流露出一丝淡淡的不安。 没错,他身边的人就是野狼。”彼什科夫十分肯定地说。 野狼!”布柳赫尔眉毛轻轻抖动了两下,思绪不由得回到了十五年前。 那一年,他只有二十四岁,正是风华正茂之年,那时的他,还和五位兄弟一起纵横江湖,快意恩仇。 那时,他以为他们雪原六煞在俄罗斯境内已鲜有敌手,可就在他们飘飘然的时候,一个中国人来到了西伯利亚。 那时一个面容冷峻,一身黑衣,全身弥漫着一种野兽一样的狂野气息的中国人。 谁也不知道,那个中国人从哪里来,咬到哪里去,但是,那个中国人一出手,就把他们雪原六煞全都打败了,尤里科夫脸上的刀疤,就是那个中国人的杰作。 后来,那个中国人狂性大发,一把战刀血洗西伯利亚。 西伯利亚上的八大西斯马特门派被那个中国人斩尽杀绝,黑手党也被血洗,黑手党老大麾下的十大修习西斯马特多年的战将全都被杀死,黑手党老大也被砍了脑袋,整个黑手党几乎被那个中国人杀绝。 不少与黑手党有关系的沙皇警察头目也被那个中国人杀死,甚至乌斯季捏拉和苏苏曼的市长都被那个中国人砍掉了脑袋之后,那个中国人又杀伤切尔斯基山上的血煞门,数百名血煞门弟子惨死在那个中国人的刀下,血煞门的宗主苏库曼里夫出面,与那个中国人大战了一天一夜,把那个中国人击败后,那个中国人才离开俄罗斯。 那一次,简直是整个俄罗斯江湖的噩梦,大部分俄罗斯黑白两道人士都记住了野狼这个名字。 谁也没有想到,这个视人命如草莽,且狂傲不羁的野狼会屈居中国奉系军阀张学良的麾下。 有野狼在他身边,这该如何是好?”斯普新科面带忧虑地问。 你们不必担心,今晚只需要如此如此。”彼什科夫淡淡一笑,一副成竹在胸的样子。 第二百三十八章 行刺 夜已深,天空中的云雾渐渐地遮住了月亮的光芒。 满洲里城中,空旷的草地上,一座座蒙古包鳞次栉比地伫立着。 蒙古包四周都挖满了交通壕,散兵坑,布满了带刺的铁丝网。 一座座用钢筋混凝土加固了的碉堡在夜色下格外的模糊,碉堡的枪孔里,一挺挺机枪散发着腾腾的杀气。 交通壕,散兵坑和掩体里,更是趴着不少身着蓝灰色军服的东北军士兵(ps:本人更正一下,东北军的军服是蓝灰色的,不是土灰色的。) 一座硕大的蒙古包众星捧月般被其余的蒙古包环绕在中央。 这座蒙古包比其他的蒙古包大上两倍,外面有着一个连的东北军士兵把守着。 这些士兵的军服和其他的人一样,也是那种东北军传统的蓝灰色军服,但是,他们的神情却比其他部队的士兵要肃穆,身上装备的,也是清一色的汤普森冲锋枪。 这个连的士兵,正是负责保卫张学良安全的警卫连,而这个蒙古包,正是张学良的总司令部所在。 蒙古包里,依旧是灯火通明。 两盏煤油灯在书桌上慢慢地燃烧着,张学良静静地坐在书桌前,目光深邃地望着前方,一根雪茄香烟在手里慢慢地燃烧着。 一粒粒烟灰随着火苗的燃烧慢慢地落下,烟灰缸里,早已经落满了烟蒂。 张学良的身上,依旧穿着那件蓝灰色的,挂着*上将肩章和领章的东北军军官服。 昨天,他就是穿着这身军服,在千军万马中纵横驰骋,砍下库尔斯少将的脑袋。 这套军服尽管已经仔细洗过了一遍,但是,上面浓浓的硝烟味还未散去。 经历过战火洗礼的军服,无论再怎么洗涤,上面的硝烟味总是会存在,因为,它沾染了太多的鲜血,太多的死亡。 回想起今天黄昏时分传来的噩耗,张学良的心久久不能平静,直到现在,也还是睡意全无。 张学良,无论是前世,还是今生,都不是个输不起的人。 两世都是军人的他自然清楚,打仗,都会有伤亡,那种零伤亡的胜利只有在童话故事里才会存在。 但是,他不能原谅的,是士兵的伤亡是因为指挥官的愚蠢造成的。 智将在杀人的同时,愚将也在杀人。 区别是,智将是在杀敌人,二愚将却是在杀自己人。 四万多东北军兄弟,全都是因为他的轻敌冒进而死的,每每想起那些牺牲的东北军兄弟那一张张满是血污的脸,他的心,就像刀割一样难受。 无论是前世,还是今生,他都是个很重情义的人。 当年“黑龙”战死的时候,他就独自一人坐在“黑龙”的坟前,喝了一个晚上的烈酒。 无论他是“血龙”张鑫璞,还是少帅张学良,他那重情重义的性情都不会改变的! 少帅,夜深了,该睡了。”一旁的韩奇峰关切地说。 我睡不着。”张学良长叹一声,轻轻地从嘴里吐出了一阵烟雾。 韩奇峰立刻用求助的目光看了野狼一眼。 野狼没有说话,只是自顾自地啃着一根烤熟了的羊腿。 他知道韩奇峰的想法,更知道张学良心里在想些什么。 苏联人的虎视眈眈,日本人的狼子野心,四十多万东北军兄弟的命运,三千万东北同胞的生死存亡,整个中华民族的未来,这个担子,对于张学良来说,的确是有些沉重。 前世的他,只负责用铁血手段,帮国家清除掉那些威胁到国家安全的敌对分子和一些毒贩人渣就足够了。 虽然也是凶险万分,每次执行任务都是九死一生,但那胆子,远没有现在的沉重。 无论在哪个时代,都有着与那个时代相适应的责任与使命。 像后世网络上流行的那种,一个在现实社会上什么都不会的人穿越到某个历史时代就成了神,成了大英雄的狗血穿越小说纯属扯淡! 真实的历史,很可能根本就不是后世的人所熟悉的历史,每个在历史上留下名字的名人,都不是后世那些所谓的历史学家想象中的那么简单。 以过来人的身份自恃,把后世在教科书上学到的,或者是一些八卦历史杂志上看到的东西作为根据来判断的话,自己怎么死的都不知道,很可能比生活在那个时代的人死得更惨! 香烟,还在慢慢地燃烧着。 前世的张鑫璞并不十分地喜欢烟这种对人的身体有害的东西。 但今生的张学良却疯狂地爱上了这种摧残人身体的物事。 因为,虽然他已经融入了这个时代,也适应了张学良这个身份,但孤独与忧伤,还总是伴随着他。 吸烟的时候,能使人忘却许多烦恼,仿佛现实中的一切忧伤与不快,都在那香烟特有的味道中消散,尽管,那只是暂时的。 负责守城的兄弟是否已经加强了戒备?”张学良淡淡地问,将燃尽的烟头在烟灰缸中拈灭。 是的,今晚负责城防的卫风中将在城墙上增派了两个团的兵力,重机枪和92式步兵炮也比原来的多了一倍,机场上也加强了安保。”韩奇峰答道。 那就好,我们可不能再出事了,我军新败,日本忍者又在我们的后方不断地搞破坏,稍有不慎就会落入腹背受敌的窘境,一旦那样,我们先前的努力也就白费了。”张学良神色凝重地说。 少帅,辽宁和吉林那边,天影的兄弟已经开始活动了,他们正在紧锣密鼓地搜索着潜伏在城中的日本忍者,另外,负责帮我们研发武器的西洋科学家也被天影兄弟暗中保护着,奉天兵工厂和东塔机场也加强了戒备。”韩奇峰微笑着宽慰道。 北大营现在情况如何?”张学良关切地问。毕竟,奉天三分之二的军力的集中在北大营,北大营是奉天城防的中坚力量。 辅帅已经下令重建北大营了,第七旅旅长也由原参谋长赵镇蕃担任。” 那就好,只是可怜了王以哲这员良将。”张学良颇为惋惜地说。 张学良原本以为,自己的到来,能改变东北军原本那悲惨的命运,王以哲也不会被应德田那个奸贼杀害。 但他没有想到的是,王以哲竟然会提前丧了命,而且还是死在日本忍者的手中。 他所带来的蝴蝶效应不可谓不巨大,不知下一刻,又有哪个人的命运会随着他的到来二改变。 就在这个时候,蒙古包外忽然响起一阵低沉而紧密的枪声。 第二百三十九章 行刺(二) 什么情况,究竟发生了什么事?”韩奇峰心头猛然大惊,手不自觉地放在了腰间的枪套上。 声音虽然很低沉,显然是安装了消声器的缘故。 但是他还是清楚地听出了,那是苏联*沙冲锋枪的声音,那种枪,东北军中除了一些缴获的之外,根本就没有正式生产过。 其间,他还听到了几声汤普森冲锋枪的声音。 枪声不远,就在帐篷外面。 难道,是苏联人杀过来了!” 砰!砰!几声清脆的点射枪声响起。 那是莫辛纳甘狙击步枪的声音。 张学良惬意地笑着,从口袋里掏出一根香烟叼到嘴里,轻轻地用打火机点燃。 他心中已经肯定,这次来的百分百就是苏联人那支早期的特种部队,目的,就是刺杀他。 苏联人竟然和我玩刺杀,说道渗透暗杀,我可是你们的祖宗!” 前世的张鑫璞,不但是个身手矫健的特战精英,也是个精通暗杀渗透的高手,日本的能源部部长就是被他暗杀致死的,他还率领过一批高手摧毁日本在东京市郊的核设施。 野狼则脸沉如水,依然自顾自地啃着香嫩的烤羊腿,仿佛对眼前发生的一切视而不见。 *沙冲锋枪的枪声越来越强,偶尔还夹杂着几声焦急的呐喊声和凌乱的三零式步枪的点射。 少帅,我出去看看。”韩奇峰冷然对张学良说,瞬间拔出了腰间枪套里的勃朗宁手枪。 最好把这个带上,激战中手枪只能耍耍酷,而这个汤普森冲锋枪则可以成为杀人的利器。”张学良玩味地笑了笑,把一支汤普森冲锋枪递给了他。 好的!”韩奇峰结果冲锋枪,一脸决然地冲了出去。 帐篷外一时间枪声大作,弹片横飞。 野狼,这件事你怎么看?”张学良轻轻从嘴里吐出一阵烟雾,讪笑着问。 苏联人这只是第一波攻击,目的是试探,想把少帅身边的人引开,然后再从容下手。”野狼冷冰冰地说,粗鲁地将一大口羊腿肉咬下。 没错,他们应该只是第一波,估计很快,第二波攻击就要来了,不过我有点疑惑,他们这些人是怎么通过我军的道道关卡的?”张学良微微皱了皱眉,目露疑惑的神色。 易容。”野狼什么话也没说,只是冷冷地从牙缝间挤出了两个字。 张学良眼前一亮,忽然明白了什么。 既然自己的“天影”能易容,为什么苏联那边就不允许有易容高手存在。 看来,苏联人那边也应该来了一些高手!”张学良眼珠子微微转动了几下,忽然想到了今天黄昏时分进攻的惨败。 他没有注意到,野狼脸上瞬间掠过一抹嘲讽与不屑的微笑。 帐篷外,已经乱成了一团。 警卫连的士兵已经损失了一大半,而敌人那边,却只被击毙了二十来个人。 这些警卫连士兵的身手,也就只是具备后世香港飞虎队的水平,而那些契卡特工再怎么说也是特种部队,身手和枪法自然要比警卫连的士兵强上不少。 所以,辅一开火,警卫连的士兵就处于了下风。 狗日的老毛子,我草你姥姥!”韩奇峰厉声骂道,抬手就是一阵扫射。 但他的这顿扫射,只是重伤了一个契卡特工而已。 而其他刚从梦乡中惊醒的东北军士兵都惊呆了,拿着枪傻愣愣地站着,不知该帮哪边。 因为他们看到的,是东北军的两支队伍在起内讧。 没错,和韩奇峰交战的那支队伍,也全都身穿着东北军的蓝灰色军服,戴着东北军的大檐军帽(影视剧里常见的那种),他们的脸,也是东方的面孔。 虽然有一方的人拿着的枪是苏联人的*沙冲锋枪,但夜色黑暗,这些普通的东北军士兵根本分不清那种是*沙冲锋枪,那种是汤普森冲锋枪。 没错,这些契卡特工都被罗德科斯基易了容,并换上了东北军的军服,就连进城时背在身上的,也是东北军批量装备的三零式步枪。 至于口令,则是斯普新科偷听来的,对于斯普新科这样的高手来说,偷听到东北军的口令并不是什么困难的事。 因为这些,他们才一路畅通无阻地来到张学良居住的蒙古包前。 为了防止被苏联的轰炸机或者火炮一锅端掉,东北军的帐篷布置得很分散,基本上每个帐篷之间的距离都在四百米以上。 再加上,离张学良最近的两个帐篷的士兵都在梦乡中被契卡特工给无声无息地干掉了,且大部分士兵都在睡觉,所以,战斗打响后,普通的东北军士兵都反应得很慢。 哒哒哒!*沙冲锋枪疯狂地吼叫着,炽热的火舌连绵不断地从枪口中喷出。 三个警卫连的士兵胸口瞬间冒起一阵血雾,不甘心地倒在地上。 狗日的!”韩奇峰抬手一枪击碎一个契卡特工的胸膛,冲站在一旁看戏的东北军士兵怒吼道。 他妈的你们这群傻x看个毛啊!还不快过来帮老子收拾掉这群老毛子!” 一旁的东北军士兵惊骇万分,纷纷用疑惑与不解的目光看着正在交火的双方。 老毛子?哪来的老毛子?分明是自己人在起内讧呀!” 你们这群傻x,他们就是老毛子!”韩奇峰不耐烦地又吼了一声。 那是韩连长的声音!是韩连长!”一个二十五六岁的少校军官听出了韩奇峰的声音,连忙掏出手枪,指挥部下配合韩奇峰战斗。 那伙人是乔装打扮的敌人!”又一个二十出头的中尉军官喊道,他也是听出了韩奇峰的声音才反应过来的。 站在一旁的东北军士兵才纷纷开始揉了揉惺忪的双眼,拿起枪加入了韩奇峰这边。 一百多个乔装成东北军的契卡特工或许是害怕被包饺子,连忙放弃了进攻张学良帐篷的计划,开始边打边撤。 如果是在平时,韩奇峰或许会料想到,其中可能有诈。 但是看着不少警卫连的兄弟惨死在老毛子的枪下,冷静早已被愤怒和仇恨所取代,怒火中烧的韩奇峰当即下令:“兄弟们!给我追!把这群老毛子统统杀光!” 还没有完全从梦中醒来的东北军士兵不分建制地跟着韩奇峰跑,一些军衔比韩奇峰高的也听之任之,毕竟,韩奇峰可是少帅的警卫连长,是少帅的红人,他的话,有时直接就代表了少帅的话。 谁也没有想到,他们这样盲目的追击,差点犯下了一个无法弥补的大错误。 第二百四十章 刺杀(三) 怎么回事?”熟睡中的阿廖沙猛然惊醒,紧接着就听到了一阵恼人的枪声。 老大,是红匪来偷袭了吧?”谢里科夫神色凝重地说。 砰!砰!砰!几声低沉犀利的枪声响起。 那是红匪的莫辛纳甘狙击步枪的声音。”狙击手基里连科冷冷地说。 看来是红匪派特战队来刺杀少帅了。”安德烈补充道。 他妈的!红匪敢来刺杀少帅,我看他们是活得不耐烦了,让兄弟们快集合,一起打红匪去!”阿廖沙怒目圆睁,恨恨地说。 在心目中,张学良不仅是他的恩人,更是一尊神! 谁敢冒犯了张少帅,他阿廖沙就敢要了谁的命。 是!”谢里科夫铿锵有力地答道。 一听说要打红匪,个个都像打了鸡血一样,激动万分,困倦的睡意顷刻间荡然无存。 不到一分钟,一百名白俄特战队员就全副武装,集合完毕了。 此时此刻,那伙乔装成东北军的契卡特工已经往城南的方向退去。 城南那里是有一堵低矮的城墙,很容易翻越,且城墙外并没有东北军的据点。 契卡特工这边倒下了二十多个,东北军那边则倒下了一百多人。 他妈的!老子今天不杀光你们这伙老毛子,“韩奇峰”三个字就倒过来写!”韩奇峰心中暗下决心,双目燃烧着熊熊的怒火。 哒哒哒!韩奇峰一边冲锋,手中的冲锋枪一边欢快地吼叫着。 他这么一通扫射,倒还真把一个躲闪不及的契卡特工给打倒了。 但是很快,*沙冲锋枪的子弹便铺天盖地地向他袭来,其中有两挺捷克加廖夫轻机枪。 韩奇峰立即向左侧卧倒。 虽然躲过身体要害部位,但未躲过肩头。 两颗7.62x25毫米托卡列夫手枪弹还是钻进了他的肩头。 滚烫的鲜血顺着伤口缓缓地流出,但韩奇峰还是咬着牙硬是没有叫出来,继续指挥作战。 因为,他在心里,已经给这伙乔装成东北军的契卡特工判了死刑。 砰砰砰!几声低沉而明快的枪声由远而近传来。 韩奇峰的脸上微微出现了一抹释然的微笑。 他听出了,那是夺魂-29狙击步枪的声音。 东北军中,能装备那样的步枪的,只有野狼的死士,东北虎特战队和白俄特战队。 只要其中的一支部队赶到,这伙老毛子就死定了。 果然,几个*控着轻机枪的契卡特工应声倒地,眉心处都多了一个带血的窟窿。 契卡特工们陡然吃了一惊,他们还以为这一枪是从对面的东北军哪儿打来的。 哒哒哒!紧密的枪声瞬间在他们的四周响起,数道火舌喷涌而出。 猝不及防的契卡特工登时倒下了十来个。 契卡特工的头目萨拉洛夫无比的震惊,因为他感到,一股仿佛可以把天地间的一切都撕裂的狂暴的杀气正铺天盖地的袭来。 难道是那支传说中的由白俄匪徒组成的特战队?” 没错,是阿廖沙他们赶到了。 这伙契卡特工也算得上是身手矫健,且训练有素。 遭到袭击后,立即依托低矮的木房和墙壁为掩体,与韩奇峰所部以及白俄特战队对峙起来。 卡扎耶夫目不转睛凝视着瞄准镜里一个红匪的脑袋,冷冷地笑了笑,闪电般扣动了扳机。 砰!一阵娇艳的血花登时在瞄准镜中绽放开来。 弹壳落地声音响起之时,他就将身一滚,变化了位置。 果然,他原来隐蔽的地方登时遭到了一阵小规模弹雨的光顾。 对付这伙战斗素质与自己相差并不大的红匪特战队,白俄特战队中的每一个人都不敢掉以轻心。 阿廖沙轻轻一挥手,示意队员们从三个方向包抄这伙红匪特战队。 韩奇峰也下令麾下的士兵,不断地往那伙契卡特工所在的地方开火。 耀眼的枪火瞬间把黑夜照得名如白昼。 遭到白俄特战队和韩奇峰所部的两面夹击,这伙契卡特工覆灭的命运已成定局。 不知那小子解决完战斗了没有?”张学良淡淡地说。 少帅,你很担心他?”野狼缓缓地问。 有一点吧,毕竟这段时间他都在保护我的安全。”张学良轻叹一声道。 我一点也不担心他。”野狼冷冷地说,目光阴冷得不带一丝感情。 他不是你一手教出来的徒弟吗?你对他不会连一点感情都没有吧?”张学良讪笑着问。 如果他连那几个苏联人都无法解决的话,那他就不配做我的徒弟,少帅的警卫连长,也该换人了。”野狼一字一句地说,深邃的目光依旧寒冷如冰。 铁血!冷酷!张学良的脑海中瞬间出现了四个字。 现在,他总算明白,野狼是怎么训练出一群悍不畏死的死士了。 什么样的长官,就会带出什么样的士兵,这是亘古不变的道理! 忽然,一丝寒意慢慢地爬上了张学良的背脊。 仿佛一条正在吐信的毒蛇钻入了他的体内。 他明白,这是他的本能在告诉他,危险! 于是,他立即卧倒在地。 紧接着,一阵急促紧密的枪声响起,一条条炽热的火舌撕开帐篷,从他原来站立的地方呼啸而过。 果然,老毛子还有后招!”张学良冷冷地笑了笑,连忙将身子缩成球状滚出了帐篷。 野狼也带着二十多个死士在地上滚了出来。 咻咻!就在这个时候,两枚迫击炮弹落在了张学良原先的蒙古包里。 轰!蒙古包登时被得粉碎。 爆炸声惊醒了不少东北军士兵,他们纷纷拿起枪,不少人连军服都还没来得及穿,就快步地往爆炸声传来的方向赶来。 这时候,张学良隐隐看到了一支一百来人的东北军队伍不紧不慢地向他这边靠近。 他们人手一把*沙冲锋枪,还有几挺苏制捷克加廖夫轻机枪。 老毛子的易容术果然了得,不过靠这些人就想杀了我,他们还是天真了些!”望着这伙全身苏制装备的“东北军”队伍,张学良不屑地笑了笑。 少帅,我去解决掉他们。”野狼双目掠过一抹嗜血的红光,一把汤普森冲锋枪已经鬼魅般出现在了手上。 二十多个死士也抬起了手中的夺魂-29自动步枪。 不留活口。”张学良只是淡淡地从牙缝间挤出了四个字。 第二百四十一章 刺杀(四) 砰砰砰!夺魂-29自动步枪那特有的声音接二连三地响起。 乔装成东北军的琦卡特工接连倒地,中枪的地方,几乎全都是一枪致命的眉心。 此时的野狼,俨然一个身经百战的特种部队指挥官的模样,一边射击,一边用手势给死士下令。 死士分左右两边,不紧不慢地向契卡特工包抄。 他们是死士,但并不是没有头脑,盲目向前冲的人,更不是后世那些动不动就玩人肉炸弹的恐怖分子。 他们的战斗素质很强,就是比起后世的什么吹上天的海豹、三角洲部队要强上许多,只不过,他们那视死如归的决心比任何一支部队都强。 每一个死士都是一脸的决然,冷冰冰的眼神里流露出的是一种对生命与死亡的漠视。 枪口的火花每闪动一下,对面就有一个契卡特工倒地身亡。 死亡的气息向四下里迅速蔓延开来,令一众契卡特工感到心跳加速,头皮发麻。 天啊!这是一群什么人?”契卡特工一个个双目睁大,一颗心不安地快速跳动着。 一向心高气傲,整天大喊着什么“为革命流尽最后一滴血”,“为斯大林同志献身无怨无悔”的他们有些胆寒了。 能成为斯大林最信任的契卡机构的特工,他们的军事素质和胆识自然是没得说的,更不可能是贪生怕死的软骨头。 但是,任何人都害怕没意义没价值地死去。 头目巴尔加罗夫更是深切地感到,他们面对的,根本就不是一群人,而是一群凶残嗜血的恶狼,一群从地狱里来的勾魂使者! 没错,野狼训练出来的死士,怎么可能会是人呢? 夺魂—29自动步枪还在不停地吼叫着,死士们依旧是一脸冰霜,一双双眼睛里,流露出的是一种大自然最深处的嗜血与冷酷。 契卡特工被野狼率领的死士打得节节败退,一百多个特工转瞬间就倒下了五十多个。 而野狼的死士,只有两个人被流弹打伤了肩头。 少帅,你没事吧?”一个三十来岁,肩扛上校军衔,面容粗犷的汉子走到张学良面前,关切地问。 没事,就凭这些人,想要我的命还真是太天真了些。”张学良神色轻松地笑了笑,眼中流露出一抹嘲讽与不屑。 那么少帅,我现在就带人去帮帮野狼,一同解决掉那群老毛子。”上校军官铿锵有力地说,右手慢慢地伸进了衣兜里。 好的!”张学良冷冷一笑,双目寒光一闪,右脚闪电般抬起,狠狠地踹了过去。 上校军官反应也不慢,张学良腿风刮来的那一刻,他已经向后退后了三步。 一旁的东北军士兵莫名其妙的,不知张少帅为什么会突然对自己人下毒手。 少帅,你这是?”上校军官一脸惊骇地望着张学良。 事到如今,你就别装了。”张学良冷冷地笑着,目光森冷地看着那个上校军官。 如果你还是个男人,就赶快撕下你的人皮面具,让我看看你的本来面目。” 张学良,我还真是小看了你。”上校军官不甘心地长叹一声,右手捏住脸皮,狠狠地一扯。 唰!一张人皮面具掉了下来。 除了张学良之外,所有人都惊呆了。 眼前这个人哪里是什么自己人,分明就是一个四十五六岁上下,金发碧眼的俄罗斯人! 这个人,正是罗德克斯基。 你是怎么发现我的?”罗德克斯基饶有兴趣地问。 当你说出“野狼”两个字的时候,你就已经暴露了你自己。”张学良扬眉轻笑,目光犀利如刀。 我们东北军虽然不像你们苏联红军那样等级森严,有着太多的清规戒律,但是,野狼是我出生入死的好兄弟,常规部队的军官就算是少将级别,也会尊敬地叫一声“野狼少校”,或者是“野狼大哥”。” 张学良话锋一转,目光变得无比的冰冷萧杀。 何况,常规部队的军官,根本就多少个知道野狼的存在,而且,你和我说话的时候,那下意识的动作,也让我更加肯定你,枪套就在腰间,而你却把手伸进怀里,你应该是想从怀里拿出要杀我的凶器吧?” 罗德克斯基一脸的失落,没想到,一个微小的失误竟然使得自己功亏一篑,当下也不由得暗叹张学良观察之细微,心思之慎密实在是常人难以企及。 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刚才那批人,也是炮灰吧,目的就是把野狼引开,同时让我放松警惕,好让你乘虚而入要我的命。” 张少帅果然名不虚传,没错,今天晚上来,我就是要你的命!”罗德克斯基冷喝一声,双目忽地散发出一种野兽般森冷的光。 哗啦哗啦!一阵击针撞击底火的声音响起。 一旁的东北军士兵纷纷端起了枪,瞄准了罗德克斯基。 罗德克斯基没有惊慌,没有惶恐,只是写意地笑了笑。 张少帅,用几把破枪就想留住我,你未免太小看我了吧。” 话音刚落,几枚细小的物事忽然从罗德克斯基手中抛出。 那是几枚苏制30式手榴弹! 轰!巨大的爆炸声响起。 好几个东北军士兵当场被炸死,更有不少人被爆炸散发出的细小钢珠没入体内,遍体鳞伤。 而罗德克斯基,却不见了踪影。 兄弟们,去追那家伙!”一个年轻的东北军上校军官大手一挥,悲愤地叫道。 不用了!”张学良运足内劲,朗声说道。 我一个人去就行了,你们在这里加强戒备,特别留意机场和军火库!” 一些军官原本还想说什么,但看到张学良那威严的不容抗拒的眼神,就只好服从命令。 张学良则立即施展轻身功法,向罗德克斯基逃离的地方追去。 虽然在普通的士兵眼里,罗德克斯基就像幽灵一样凭空消失。 但同样身为高手的张学良却清楚地看到了罗德克斯基逃跑的方向,是城西方向。 城西那里有一片占地面积不小的灌木丛,莫非这家伙想从那里逃脱?” 他不让其他士兵跟着他来,并不是他想表现什么个人英雄主义。 而是他已经因为失误,让四万东北军兄弟丧生,他不想再让任何一个东北军兄弟无谓牺牲了。 更重要的是,很可能这个罗德克斯基也是苏联人放的烟雾弹,真正的主力队伍很可能会在大部分士兵离开后偷袭军火库和机场。 一旦军火库被毁,机场被袭击,那么满洲里也就不攻自破,先前的努力也就全都白费了。 东北虽然富饶,但还没有富裕到能随便把五万多人的物资随便浪费的程度。 第二百四十二章 真正杀招 张学良一路追踪,不知不觉间竟来到了城西的灌木丛里。 一直远远跑在张学良前面的罗德克斯基忽然转身,以百米冲刺的速度扑了上来,手中寒光闪闪的匕首直刺张学良咽喉。 借着昏暗的月光,张学良隐约看到,匕首上散发着淡淡的青光。 很明显,这把匕首涂抹了剧毒! 张学良不敢怠慢,双脚一个侧滑步向左闪开,腰间的法式战刀闪电般拔出,带着雷霆万钧之势向罗德克斯基的腰部横扫而去。 罗德克斯基目光一凛,身子向后一弯,刀锋几乎是贴着他的小腹划过的,凛冽的刀风刮得他肚皮生疼。 不等招式用老,张学良手中刀立即直挺挺地刺向罗德克斯基胸膛。 他虽然面色很冷静,但内心已经愤怒到了极点。 因为,这个老毛子杀了太多的东北军兄弟! 罗德克斯基双脚猛地发力,整个人像冲天的火箭般拔地而起,凌空一记后空翻瞬间来到了张学良的身后。 涂抹了剧毒的匕首,流星般刺向张学良后心。 张学良立即转身后退,同时将刀挡在胸前。 当!匕首重重地刺在刀面上。 张学良忽然有一种被急速飞行的石块撞到的感觉,虎口微微震动了两下,身子向后退了两步。 罗德克斯基也好不到哪去,那一刀像是刺在了急速行驶的火车上,虎口被震得发麻,整个人向后倒退了五步才勉强站稳脚跟。 张少帅,你的内力果然强横!”罗德克斯基长叹息道,白皙的脸上流露出一抹冷笑。 多谢夸奖,不过,你很快就要死了!”张学良冷哼一声,双目寒光暴起,右手猛地一挥,手中战刀宛若出海的银龙,呼啸着向罗德克斯基的脖颈横扫而来。 罗德克斯基心头大惊,因为他看出了,张学良这一刀不但快,而且霸气十足。 更重要的是,他看到了张学良眼中弥漫着的疯狂的杀意,那是一种不死不休的杀意! 想再多也是没用,罗德克斯基赶紧将匕首横在咽喉前,同时身子快速向后退去。 哪知张学良的刀中途变向,刀锋倏地一转,直挺挺地向他的腰部削来。 此时此刻,无论是躲闪,或者是用匕首格挡,都来不及了。 情急之下,罗德克斯基只得仰面向后倒下。 唰!刀过处,一道娇艳的血光溅起。 罗德克斯基的腰部,被张学良的战刀划出了一道深深的口子。 剧烈的疼痛,使得罗德克斯基脸部的肌肉微微抽搐了几下,但他还是咬着牙,硬生生地站了起来。 战斗意志不错,可惜,你杀了我太多东北军的兄弟,所以,今晚你必须死。”张学良邪魅地一笑,恶魔般的声音像是从地狱里传来。 就在这个时候,两道强横的气势铺天盖地地袭来,四周围的气温瞬间呈几何倍数的速度下降。 张学良心头一惊,目光变得凝重了许多。 因为,他猛然感到,两座大山仿佛在同一时刻压在了他的身上。 那种气势,叫杀气。 而能散发出如此强横气息的人,实力显然不在自己之下。 两个人,忽然出现在了张学良的身后。 一个是小眼睛,拿着铁锤的胖子。 另一个则是圆眼睛,拿着一把银白色短枪的瘦子。 他们两个,都是金发碧眼的俄罗斯人。 张学良,你今晚插翅难逃了。”那个拿着铁锤的胖子用流利的中文说。 这个人,自然是山猪尤里科夫。 张学良缓缓地转过了身子,一脸凝重地打量着这两个人。 没错,那股强横的气息确实是从这两个人身上散发出来的。 看来,今晚真正的杀招在这片灌木丛里。”张学良剑眉轻轻地扬了扬,恍然大悟地说。 没错,那两拨乔装混进来的契卡特工都是用来迷惑你的,目的,就是把你身边的高手引开。”罗德克斯基冷笑着说,用手轻轻地擦拭掉嘴角边的鲜血。 你如果我不来这里,或者是带兵来呢?”张学良饶有兴趣地扫了三个家伙一眼,语气玩味地问。 张少帅,你一定会来的,因为我知道,你是个重情重义的人,绝不会让杀害自己兄弟的人从你的眼皮底下逃脱,所以,我逃走的时候,你一定会不顾一切地追来。但是,你害怕我们还有后招,同时不想让自己的兄弟再次出现伤亡,所以,你一定会一个人追来的。”罗德克斯基不紧不慢地说着,目光中洋溢着一种兴奋,显然是自认为抓住了张学良的软肋而感到欣喜。 原来,你们的圈套是一环扣一环的,我今天晚上还真让你们给摆了一道。”张学良有些惆怅地说。 如果你那时粗心大意点,或者我小心点的话,你张少帅现在已经是个死人了!”罗德克斯基不甘心地说。 可惜,这个世上没有如果。”张学良讪笑着说,把目光集中在了尤里科夫和斯普新科身上。 两位应该不是苏联政府的鹰犬,不知我张学良什么时候得罪了两位,导致两位大驾光临来对付我,我张学良也不是狭隘的民族主义者,如果两位今晚不与我为敌的话,我倒愿意与两位交个朋友。”张学良冲尤里科夫和斯普新科友好地一笑,神色平静地说。 张学良,你少他妈的给我装糊涂,你杀了我们老四,还他妈的和我装糊涂,我今晚就敲碎你的脑袋,为我们的老四报仇!”尤里科夫恨恨地说,细小的眼睛里瞬间升腾起愤怒的火焰。 你们的老四是哪位,会不会是搞错了,或者说,我们之间存在着什么误会?”张学良一脸无辜地说。 张学良,你他妈的是真糊涂还是装糊涂,你仔细想想,你是不是杀了一个拿着三十七八岁上下,善使两把恰西克军刀的人,告诉你,那个人就是我们的老四!”尤里科夫一脸怨毒地看着张学良,额头上已经是青筋暴起。 哦,我想想。”张学良故意做出了一副苦思冥想的样子。 其实,尤里科夫说到“老四”的时候,他已经八成猜到了就是死在他刀下的鲍尔森。 只有那种功夫的人,才配做这两个人的兄弟。 死胖子,你和他唧唧歪歪个屁呀!他就是想拖延时间等待他的人来帮他!”罗德克斯基焦急地喊道。 尤里科夫和斯普新科微微愣了愣,张学良也惬意地笑了笑。 没错,他刚才故意没话找话地和这些人聊了大半天,就是想拖延时间,等待野狼到来。 否则,凭他自己的实力确实难以全身而退。 第二百四十三章 野狼的实力 就凭你们这些人,也想要张少帅的命?”一个冰冷的,不带任何感情的声音仿佛从地狱里传来。 听到这个声音,尤里科夫、斯普新科和罗德克斯基都不由自主地愣了愣神,那神情显然十分的震惊。 而张学良,却一脸的惬意,原本紧绷着的神经已经放松了不少。 黑暗中,一个人慢慢地走来。 他的身上穿着的,是一件仿佛与黑夜融为一体的墨黑色长衣,一柄雪亮的战刀在月光下散发着淡淡的银光,一张冷峭的脸上带着一种百年的沧桑,令人无法看清楚其年龄,一双铜铃般大小的眼睛里,不停地散发着一种来自大自然最深处、最冷酷最狂野的气息。 锋利的刀刃上,几滴血正缓缓地落到地面上。 野狼!”三个俄罗斯人都不由自主地睁大了眼睛,脸上的神色也变得无比地凝重。 其中最为震惊的,要数罗德克斯基了! 野狼的战刀还在滴着血,证明他刚杀完人! 这也就间接地证明了,那一百多个契卡特工已经遭遇了不测。 那些契卡特工,本来就是用来做炮灰的,罗德克斯基并不心痛,他心痛的,是他的爱徒西多洛夫。 因为,那群契卡特工,实际上是由他的爱徒西多洛夫指挥的! 想到这里,他的心就不自觉地隐隐作痛。 他们三个人那副表情,就像是三头正在觅食的狼忽然看到了一头正像他们走来的雄狮。 我还以为就那几个废物来呢,没想到,你们也来了。”野狼冷冰冰地说,他用的,是纯正的俄语。 野狼,少废话,今天我们的新仇旧恨一起算!”山猪尤里科夫厉声吼叫着,抡起手中铁锤快速挥舞起来,像是要给自己壮胆。 什么新仇旧恨,难道野狼和这三个老毛认识?”张学良一脸的疑惑,有些纳闷地看着他们。 不过很快就释然了,管他这么多呢?反正野狼没做过什么危害东北军的事,对自己也是忠心耿耿。 至于别人的过去,别人不想说我也懒得去问,更懒得去查。 无论是前世还是今生,张学良都自认为自己不是个八卦的人。 你们俄国人,能让放在眼里的只有一个人,那就是苏库曼里夫!”野狼眼神玩味地望着在场的三人,冷冰冰地说,用的,依旧是俄语。 野狼,你竟敢侮辱我们血杀门的宗主,我今天和你拼了!”罗德克斯基怒吼一声,举起匕首冲了上去。 尤里科夫和斯普新科也纷纷抬起了手中的铁锤和银色短枪。 野狼依然静静地站着,目光中流露出一抹讥嘲的神色。 因为在他眼里,这三个家伙的动作很慢,就像是蜗牛在爬。 待匕首来到近前,野狼轻轻将刀一挥,就将其格挡开去。 同时身子向旁边一侧,尤里科夫自上而下的铁锤登时砸了个空,头一低,斯普新科的银枪也是堪堪从他的脖子边划过。 与此同时,他右脚猛然抬起,一个扫堂腿狠狠扫出。 啪啪!两声巨响传来。 尤里科夫和斯普新科的腿瞬间像是被急速行驶的火车撞上了一样,疼痛无比,骨骼像是要断裂了一样,整个人重心不稳,直挺挺地摔倒在地上。 罗德克斯基也被野狼强横的力道震得脸色发青,腹部上本来就有伤的他此时更是雪上加霜,丹田中气血翻腾,一口鲜血差点吐出来。 尤里科夫和斯普新科立即挣扎着站了起来。 可就在这个时候,刀光一闪,两颗人头咕噜噜地落地! 不用说,落地的人头正是尤里科夫和斯普新科的! 娇艳的血柱冲天而起,两颗落地的人头上的眼睛还是睁得大大的,放大的瞳孔里写满了震惊与不解。 雪原六煞,当年看到你们有着一副侠义心肠和敢于和沙皇暴政作对的勇气,姑且饶了你们一命,没想到,你们今日竟成了苏联政府的鹰犬,那就留你们不得了!”野狼冷漠地望着两颗滚落的人头,眼皮都没有眨一下,似乎对他来说,砍掉两颗就像是吃饭喝粥一样自然。 罗德克斯基心头大骇,没想到十五年不见,野狼的实力竟然恐怖到如此地步,比起当年不知强出了多少倍。 再拼下去只能是送死! 于是他立即施展轻功,想要逃离。 但是,野狼已经鬼魅般追了上去。 带着血的战刀闪电般劈出。 罗德克斯基当即被凌空劈成两半,鲜红色的血,白花花的脑浆和花花绿绿的肠子内脏洒了一地。 看到这一幕,张学良也是震惊万分。 他也是个冷酷的杀手,前世的时候,也有不少人死在他的手上。 但是,他却没有野狼那份实力。 如果是前世的他,并不畏惧这三个人,但是,就算自己在全盛时期,要杀这三个人也要在五十招之后! 而野狼,竟然弹指间不费吹灰之力地杀了他们,试问,这需要何等强悍的实力? 还好,野狼不是敌人,是自己的好兄弟! 少帅,那一百多条狗也解决掉了。”野狼冷冷地说。 我们回去休息吧。”张学良如释重负地一笑,从口袋里掏出一根香烟叼到嘴里点燃。 刚回到营地,张学良便看到一个人急匆匆地跑了过来。 这是一个面容清秀,穿着东北军少将军服的青年。 只不过现在,他的军帽已经不知道飞到了哪里,身上的军服也有些乱糟糟的。 他的身后,还跟着数百个衣冠不整的东北军士兵。 他的左边,也有一个中年人带着数百个士兵,衣冠不整,有些惊慌失措地跑了过来。 张学良心中陡然一惊,因为,他认出了这两人。 他们正是隶属于梁忠甲第九师的慕容天和皇甫天。 他们两个人不应该在后贝加尔斯克驻防吗?怎么跑到这里来了,难道后贝加尔斯克出事了!” 不对,苏联人今天的损失也不小,他们应该没有足够的兵力,至少没有足够的弹药攻打后贝加尔斯克才对!就算他们真的攻打后贝加尔斯克,梁忠甲顶不住的话也应该给自己打电话呀!”张学良一脸疑惑地看着两个人,心中不停地安慰自己。 少帅!”慕容天快步跑了过来,悲愤地叫道,两只眼睛几乎要流出泪来。 后贝加尔斯克让老毛子给攻破了!梁忠甲师长,苏炳文将军,还有四万多东北军的兄弟全都牺牲了!” 第二百四十四章 漫长的黑夜 慕容天,你说什么?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张学良双目睁大,一脸诧异地望着眼前这个浑身弥漫着浓浓的硝烟味和血腥味的年轻将领。 后贝加尔斯克失守了,粱忠甲师长、苏炳文将军和四万多名东北军兄弟全都牺牲了。”慕容天几乎是哭着重复刚才的话。 慕容天说得没错,少帅,后贝加尔斯克真的失守了,粱忠甲师长、苏炳文将军,还有四万多兄弟全都死了。”皇甫天连忙补充道。 什么?”张学良如遭雷击,身子微微晃动了两下。 来到这个时代,他还是第一次如此地失态。 少帅!少帅!”两位灰头土脸的将军和一旁的士兵焦急地喊道。 能告诉我这是怎么一回事吗?老毛子黄昏时分才被我们消灭了五万多人,他们的飞机、坦克和火炮、甚至轻重机枪都损失了不少,而且,他们和我们一样,缺少能够在夜间飞行的飞行员,他们怎么进攻的,就算他们进攻,你们顶不住了,为什么不给我打电话求援?”张学良睁大着血红的眼睛,厉声斥责道。 占据张学良的身体后,他还是第一次对自己的兄弟发这么大的火。 看着张学良那双充满了怒火和杀气的眼睛,慕容天和皇甫天登时被吓了一大跳,那些中低级军官和士兵更是一句话也不敢说,一个喷嚏也不敢打。 只有野狼,依旧悠闲地站在张学良身边,慢条斯理地抽着烟。 或许,在这种场合,只有野狼敢这么做,也只有他有资格这么做。 这并不是他有意藐视张学良的权威,而是他已经大致猜到,那是怎么一回事了。 战斗打响的时候,梁师长就死了,他就在卧室里被蛇给咬死了,还有好多好多的兄弟,都是被蛇给咬死的,今天晚上,不知怎么回事,一群毒蛇袭击了我们的部队,许多兄弟都被蛇给咬死了。”说到这里的时候,皇甫天,这个五大三粗的汉子,已经泣不成声了。 是啊!少帅,如果不是我反应快,我也要被那些毒蛇给咬死了,我连续宰了十多条毒蛇才跑了出来。”慕容天弯刀驻地,悲愤地说。 原本锋利光滑的弯刀已经有些卷刃了,上面还沾染着淡淡的血渍。 什么?毒蛇?毒蛇为什么会袭击你们?”张学良眉头拧成了“川”字,漆黑的眼珠子飞快地转动了起来。 在他的常识里,蛇群是不会随随便便袭击人类的,即便是攻击性极强的眼镜蛇,眼镜王蛇,都不会随随便便群起袭击人类。 况且,现在已是九月中旬,是个快要入冬的季节,中俄边境处于中国极北地带,气温已经下降到了四度、三度、有的时候甚至都零下了,按理说,大部分毒蛇应该已经进入冬眠了才对呀! 事情是这样的。”慕容天定了定神,把刚才发生在后贝加尔斯克的一切一字一句地告诉了张学良。 原来,就在今晚十一点半左右(第一波契卡特工袭击张学良营帐的那个时间),后贝加尔斯克城外据点上的东北军士兵忽然听到一阵悉悉索索的响声。 那响声很细微,一会儿有一会儿无。 一开始,负责城防工作的苏炳文并不担心,他认为,只是一些老鼠之类的东西在草丛里乱窜罢了。 但是,事情的发展却出乎他的意料。 一条条长约五公分,草绿色的蛇发了疯一样向工事里的东北军扑来。 因为月光很暗淡,蛇的个头很小,在草地上行走的声音也很小,所以直到一个排的士兵被咬死之后,其余士兵才反应过来。 惊慌失措之下,东北军士兵纷纷拿起刺刀,向毒蛇乱刺。 一场人蛇大战就这样开始了。 毒蛇过于灵活,往往几刀下去才刺死一条毒蛇。 而毒蛇一口,无论咬到哪里,就会立刻要了那个人的命。 苏炳文也是惊慌万分,仗他打过不少,但都是和人打,像这样的人蛇大战,他还真是第一次参与。 看着被蛇咬死的士兵不断增多,苏炳文只好下令士兵开火。 枪火并没有吓跑这些蛇,反而使得这些蛇更为疯狂,万般无奈之下,他只好跑下城头,飞快地往粱忠甲的寝帐跑去。 但跑到一半的时候,他忽然感到小腿上传来了一阵蚊虫叮咬的,细微的疼痛,就一头栽倒在地上,永远地失去了意识。 其实,就算他跑到粱忠甲的寝帐也没用。 粱忠甲已经让蛇给咬死了,好几条蛇正在他的身体上钻来钻去,甚至还探出头来翩翩起舞。 在城中各个据点,各个营帐里的士兵都遭到了蛇群的袭击,整支驻军部队顷刻间一片大乱。 至于皇甫天和慕容天,那是因为他们身为武者的本能使得他们在感到危险来临的时刻醒了过来,杀掉几条毒蛇后冲出营帐。 当看到那群只有五公分长,大拇指粗细的毒蛇把整支部队咬得七零八落的时候,他们也是心头大骇。 在数百名死忠的掩护下,他们拼命用刀和枪砍杀着毒蛇。 大约过了十五分钟,毒蛇才渐渐散去。 但这个时候,东北军已经被咬死了三分之一的人,幸存下来的,也是心惊胆战,士气全无。 就在这个时候,城中升腾起三道耀眼的烟花,紧接着城外炮声隆隆,枪声大作,还时不时地传来阵阵坦克碾压地面的声音。 很显然,是苏军进攻了。 被毒蛇吓成了惊弓之鸟的东北军士兵登时一阵战栗。 回过神之后,两个人立即跑到粱忠甲的营帐,想向后者报告先前发生的情况。 但是当他们看到粱忠甲的惨状之后,吓得差点吐了出来。 五脏六腑已经被咬得稀烂,一根根肠子已经毫无保留地暴露在外,床上更是一片血红。 他们见过不少尸体,但这么恶心的尸体,还真是第一次见。 就在这个时候,城墙上士气低落的守军很快被苏军密集的火力打得死伤惨重,苏军的炮火轰开了城门,不少苏军已经架起云梯,爬上了城头。 见大势已去,慕容天和皇甫天将心一横,率领麾下百余名死忠硬生生地杀出一条血路,来到满洲里找张学良。 城中二十辆仿制的t-18坦克,八十辆从法国购买的雷诺ft-17轻型坦克,还有五百万发子弹,二十万发炮弹,机场上的三十架飓风战斗机,二十架p-35战斗机和二十架阿米奥轰炸机以及大量的生活物资全都落入了苏联人的手中! 毒蛇和苏联人难道是一伙的?”张学良冥思苦想,目光,越发的阴沉。 少帅,那些毒蛇......慕容天眼前一亮,似乎想到了什么。 少帅,那些毒蛇和苏联人确实是一伙的。”一直沉默不语的野狼忽然开了口。 第二百四十五章 往事 你说什么?毒蛇和苏联人是一伙的?”张学良睁大眼睛看着野狼,不解地问。 身经百战,两世为人的他此时竟像个丈二的和尚,不过这也不怪他,这东西听起来,实在是太匪夷所思了。 一定是蝮蛇出手了,山猪来了,毒狼来了,蝮蛇肯定也来了。”野狼一字一句地说,缓缓地从嘴里吐出一圈烟雾。 什么山猪?蝮蛇?”张学良微微皱了皱眉,显然还是不明白。 他们是六个武功不俗的人,早年在西伯利亚一带闯荡,沙皇在位期间,他们曾不止一次地猎杀政府的贪官污吏和许多臭名昭著的农奴主,劫富济贫,在俄罗斯民间名声颇佳,江湖人称“雪原六煞”,他们分别是“神鹰”、“毒狼”、“狂狮”、“刀神”、“蝮蛇”和“山猪”,刚才被我杀掉的那个胖子和那个拿短枪的瘦子,就是山猪和毒狼。”野狼淡淡地说。 什么?雪原六煞!”张学良不由得微微一怔,真没想到,俄罗斯也有这样的人物存在,武侠并不是中国人特有的专利。 后世的历史记载中,并没有雪原六煞的存在,甚至没有任何苏联高手的存在。 看来,真正的历史,和后世所谓正史上记载的,出入实在是太大了。 他们各个身怀绝技,“神鹰”轻功踏雪无痕,独步天下,“毒狼”善使一把银色短枪,枪法出神入化,招式更是刁钻狠毒,“狂狮”练就了一种狮吼功,运足内劲一吼,能使得数千人,甚至上万人在瞬间失去知觉,如果运足十成功力,则可以让数千人当场横死,“刀神”两把“恰西克”军刀练得炉火纯青,配合上深厚的内力和西斯马特功夫,曾将不少效忠于沙皇政府的高手斩杀,而山猪则练就了一身刀枪不入,甚至可以在一定的距离内抵御手枪和步枪子弹射击的金钟罩铁布衫,善使一柄铁锤,力道无穷,能单手提起一辆相当于t-18的轻型坦克。”野狼继续补充道。 不少东北军士兵大惊失色,在他们的常识里,那样的功夫,只有在街头说书人的故事中存在。 就连皇甫天和慕容天都微微愣了愣神。 皇甫天只是隐约听到过“雪原六煞”的名号而已,具体有什么人,每个人的名号叫什么都不知道,而慕容天对“雪原六煞”也是知之甚少,只是比皇甫天知道得多一些而已。 只有张学良宛然轻笑,甚至有些不屑地说:“刀枪不入又如何,能用身体挡住子弹又如何,银枪玩得再厉害又如何,还不是让野狼你一刀一个砍了脑袋。” 他们,都不是最厉害的。”野狼说着,目光瞬间变得凝重了些许。最恐怖的,要数排行老五的蝮蛇了。 蝮蛇不动手的时候,一脸微笑,文质彬彬,像个学校教师,又像个餐馆的服务员,但他这个人,其实内心险恶无比,对政府无比仇视,是个彻头彻尾的无政府主义者。他最厉害的杀招,就是他的毒蛇。他不知用什么方法,在西伯利亚高原上饲养了两种种只有五公分长短,一个成人大拇指粗细,呈草绿色,头部呈半圆状,看起来十分讨人喜欢,却剧毒无比,且不会冬眠的毒蛇,只要被这种毒蛇咬了一口,无论被咬到什么地方,就会立刻在五秒钟之内死去。另一种毒蛇,样貌和刚才那一种差不多,只不过身上多了些细微的条纹,被那种有条纹的毒蛇咬到的话,不会马上死,但被咬到的人会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皮肤一点一点地烂掉,一个月过后,就烂得只剩下一具骸骨了,除了他配制的解药外,世界上没有任何药品和蛇毒血清能够治疗。当年就有不少农奴主被他用毒蛇咬了,结果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皮肤一点一点地溃烂生蛆,痛苦地死去。” 这么厉害!”张学良目露惊异之光,两道剑眉微微抖动了两下。 这简直就是苏联版的西毒欧阳锋嘛!而且,这蝮蛇要比后世武侠名著《射雕英雄传》里的西毒欧阳锋恐怖百倍,危险百倍! 早知会发生今天的事情,当年我就不该留他们性命。”野狼长叹一声,一抹愧疚的神色在眸子间一闪而逝。 野狼,你认识他们?”张学良好奇地望着这张沧桑得看不清具体年龄的脸,不由得想起了刚才灌木丛里山猪尤里科夫和野狼说的话。 十五年前,年少气盛的我,以为在中国武术界已无人是我的对手,便只身一人前往俄罗斯,想寻找高手挑战.......野狼轻叹一声,便把十五年前自己如何前往俄罗斯,如何击败“雪原六煞”,如何打败众多俄罗斯高手,如何屠灭西伯利亚上的八大西斯马特门派,如何血洗黑手党,斩杀乌斯季捏拉和苏苏曼市长,以及如何挑战血煞门,最终被苏库曼里夫打败的事一一说了一遍。 他说这些事情的时候,声音很轻,语调十分平和,仿佛在叙说着一个十分遥远的,与自己毫不相干的故事。 张学良却越听越心惊,他知道野狼有着一段非比寻常的过去,但却没有想到,野狼竟然如此凶悍,曾经干出过如此一件震动俄罗斯黑白两道的事。 当初,我看他们虽然行事古怪,心狠手辣,但终有着一种与沙皇暴政作对的胆识和一副锄强扶弱的侠义心肠,就留下了他们的性命,真没想到,才过了十五年,他们就成了苏联政府的鹰犬,还成了我东北军的死敌,说到底,是我当年一时心软才害得梁忠甲将军和四万多东北军将士惨遭毒蛇。”野狼不紧不慢地说着,眉宇间却透露出一种难于言语的悲愤与悔恨。 野狼,事情已经过去了,就别在自责了,至于一向对政府无比仇视的蝮蛇也跑到两军阵前来帮助苏联红军与我东北军为敌,其中还是因为我的缘故。”张学良沉声宽慰道,长长地叹息了一声。 什么?”野狼目光一凛,不解地望着张学良。 他们的老四“刀神”是我杀死的,还记得那天我斩杀库尔斯少将,歼灭七万苏联红军的事吗?那个“刀神”就是被我杀死的,那个什么蝮蛇,应该是来找我报仇的。”张学良十分肯定地说。 山猪气急败坏地说出关于他们老四的事的时候,他就知道是怎么一回事了。 野狼目露寒星,玩味地笑了笑。 原来雪原六煞并不是为了荣华富贵而甘心做苏联政府的鹰犬的,他们来这的目的完全是为了报仇,从某个方面说,他们还挺重义气的。 不过,不管动机是什么,既然他们杀害了这么多东北军兄弟,就不能让他们活着从这片黑土地上离开,否则,就无法给惨死的兄弟交代。 张学良也在心头打定了主意,无论付出多么沉重的代价,都要将这个蝮蛇给灭掉,因为他的存在,给东北军的威胁不亚于一枚核弹! 这时候,一架飞机出现在了满洲里上空。 东北军士兵们皆是大吃一惊,纷纷举起手中武器瞄准了上空。 第二百四十六章 噩耗连连 但是,这架飞机没有投掷炸弹,更没有开火,而是徐徐地下降。 那样子,不仅没有丝毫攻击的迹象,反而显得十分的友好。 看着这架凭空出现的飞机,张学良也有些大惑不解,一旁的东北军士兵更是脑海中一片紊乱。 但他们举着的枪,却始终没有放下。 苏联人一连串的偷袭,已经使得他们成了惊弓之鸟。 直到飞机飞离地面只有十多米的时候,众人才松了一口气。 因为,接着昏暗的月光和灯光,地面上的东北军将士们已经依稀看清楚了机身和机翼上涂抹着的东北虎头像。 这飞机是哪来的?附近除了满洲里之外,也只有根河市、黑河市和乔巴山一带有机场,难道,是其中的某个地方出事了。”新的困惑,再次萦绕在张学良的脑海里,一种不祥的预感渐渐地涌上心头。 飞机很快在满洲里机场上降落。 不消片刻,一个十八岁左右,面容清秀,浓眉毛,双瞳目,穿着一袭睡衣的少年快步跑了过来。 深邃的双瞳目里散发着着一股浓烈的暴戾气息,清秀的脸上带着一种难以言语的悲愤。 东北军第五航空队队长冉雄中校向少帅报告!”少年铿锵有力地说着,“啪”一个立正,向张学良敬了一个标准的军礼。 张学良也立正站好,冲对方回了礼。 你是从乔巴山来的?”张学良微皱眉头,饶有兴趣地看着冉雄。 是的,少帅,乔巴山机场突然遭到轰炸,所有的飞机都毁了,其余的飞行员兄弟都在爆炸中丧生了,只有我反应快一些,快速起飞一架飓风战斗机,在空中拼死杀出一条血路赶了过来。”冉雄沉声说道,身上的睡衣还带着浓浓的硝烟味。 你说什么?老毛子向我军在乔巴山的机场发动轰炸?”张学良冷冷地凝视着冉雄略显憔悴的脸,难以置信地问。 在他的印象里,苏联人在这个时代,应该不具备什么擅长在夜间轰炸的飞行员,而且,那个机场他伪装得很好,别说是在夜晚,就算是在白天,苏联的侦察机飞行不低于六百米都难以发现。 我也不知道老毛子怎么确定我们机场具体位置的,就是从晚上八点钟左右开始,负责机场防卫的兄弟有些变得有些怪怪的,一些平时很喜欢谈天说地的兄弟也变得沉默了许多,总之,我感到他们变了许多,如果不是他们长相和服饰没变的话,我还真怀疑他们是不是被人给掉包过的。”冉雄微皱着眉头,缓缓地说出了自己发现的异常情况。 在此之前,你们有没有过一种浑身乏力,且昏昏欲睡的感觉?”野狼若有所思地问。 你怎么知道?”冉雄惊讶地问,清秀的脸上写满了迷茫与不解。 那是血煞门的“*粉”,洒在空中,粉末随风飘入人的体内,能使人处于短暂的休眠状态,而原来的那些守卫机场的士兵,就在那一瞬间,被血煞门的人给杀了,之后血煞门的人再把那批士兵的尸体处理掉,然后乔装易容成他们。”野狼目光灼灼地看着张学良,一字一句地说。 血煞门?就是当年你去挑战的那个血煞门?”张学良眼前微微一亮,会意地问。 没错,血煞门中人擅长各种旁门左道,其中有个“千面王”是天下江湖上数一数二的易容高手,能在很短的时间内变成任何一个身材、身高与他相仿的人,让朝夕相处的人都难以从外貌上看出破绽,刚才与毒狼和山猪在一起被我杀死的那个人,很可能就是千面王,而杀死乔巴山机场守卫,并乔装易容的,应该是他的弟子了。”野狼冷冰冰地说,目光中流露出一抹仇恨与杀意。 冉雄则听得云里雾里的,他练过功夫,而且不弱。 但易容术却从未接触过,只是听说过一些罢了,他还以为,易容术已经在江湖上失传了呢! 他怎么也没想到,易容术竟然会被人在现代战争中使用,而且还是老毛子! 他只记得,夜里,他睡得正朦胧的时候,忽然醒了过来。 并不是他听到了什么声音,而是一种直觉,一种危险来临的本能反应。 像他这样在江湖上拼杀过,在疆场上血战过,经历过无数生死考验的武人和军人,在危险来临的那一刻,总会有一种本能地反应。 他醒过来不到一分钟,就听到机场上传来一阵剧烈的爆炸声。 大惊之下,他飞行服都还没来得及穿,就冲出了宿舍。 那时候,天空中盘旋着数十架苏联人的轰炸机,炸弹,正雨点般地往下落。 爆炸声中,不少飞机被炸得支离破碎,苏联人还丧心病狂地投下燃烧弹。 不消片刻,机场上,飞行员宿舍里,火光冲天。 刚醒过来的飞行员们都在火光中挣扎着,痛苦地呻吟着,然后慢慢地倒下.....冉雄仗着身手矫健,几个熟练地翻滚起落,躲开苏军飞机投下的炸弹,迅速钻进一架没被炸弹投中的飓风战斗机里,冒着铺天盖地袭来的炸弹和子弹,驾机飞上了蓝天。 由于苏军大多是轰炸机,飞行员也不擅长夜间空中格斗,而冉雄本身技艺高超,胆识过人,所以很快击落了好几架苏军飞机,冲出了苏军的空中包围圈。 该死的!老毛子竟然有这么多的旁门左道人才!”张学良喟然长叹息道。 这时候,他不由得想起了前世在“天龙”训练营里,龙天教官和他说过的话。 在天平的两端都平衡的时候,一只蚂蚁的出现都能让天平向一端倾斜。 原本,东西两线的东北军和苏军呈现出胶着状态,谁也奈何不了谁,战争的天平两端是平衡的。 而蝮蛇和血煞门的易容高手,就像是那些突然出现在天平上的蚂蚁,使得胜利的天平向苏联人那边倾斜了不少。 老毛子的地面部队是否发起了进攻?”张学良急切地问,双眼目不转睛地凝视着冉雄。 我不是很清楚,但我飞出老毛子包围圈的时候,隐隐约约听到地面上传来阵阵紧密的枪炮声。”冉雄眼珠子微微转动了几下,不是很确定地说。 其实他的理智已经告诉他,那是老毛子地面部队进攻了,只是,他内心深处不愿意相信而已。 第二百四十七章 噩耗连连(二) 让开!都给我让开!”一个粗声粗气,且十分急躁的声音如同闷雷一样传来。 周围的一众东北军士兵无不面面相觑,张学良也微微吃了一惊。 只见一个二十七八岁上下,身如铁塔,铜铃眼,卧蚕眉的东北军少将快步向张学良跑来。 他的军帽已经不知道飞哪儿去了,身上的军服弥漫着浓烈的硝烟味,他的身后,是一群和他一样灰头土脸的东北军士兵。 你是谁?”张学良问。 东北军的将领太多了,他并不完全认识。 报告少帅,我是第八师第三步兵旅旅长沐天恩,乔巴山让老毛子给攻破了,丁超师长被老毛子给俘虏了。”沐天恩一脸痛苦地说。 知道了。” 张学良没有众人预料之中的震惊或者是大怒,只是轻轻点了点头,淡淡地从嘴里吐出了三个字。 机场被炸,城池失陷是很正常的事,布柳赫尔做事,一旦机会来临,就不会给对方任何喘息的机会。 少帅,乔巴山城高墙厚,我军的外围据点也挖掘了很多夯实的工事,修筑了许多坚固的碉堡,同时铁丝网遍布,轻重火力配备得也恰到好处,可老毛子的飞机对我军外围防线狂轰滥炸了一顿,使得我军出现了不小的伤亡,不过这也并没能让我们的防线伤筋动骨,老毛子的地面部队进攻时,还是被我们击毙了不少人。”说到这里,沐天恩的眼中流露出一抹骄傲的神色,但更多的,则是遗憾与惋惜。 那后来发生了什么事,丁超是怎么让老毛子给抓了的?”张学良目光灼灼,有些恼火地问。 不管怎么说,这丁超,可是东北军和苏联开战以来,第一个被生擒的将军,还是个正规的中将师长,张学良就算是脾气再好,再能隐忍也多多少少会有些愠怒。 就在城外防御阵地上的兄弟和老毛子战斗正酣的时候,好像有三束烟花升向天空,我们城中这些正在休养的部队忽然接到了一个奇怪的命令,就是原地待命,不要轻举妄动,还要我们把枪都锁进库房里,所有士兵都回营房睡觉。”沐天恩十分纳闷地说。 什么,老毛子正在攻城,丁超却下命令让所有人都回营房睡觉,还要把枪炮都锁进枪库里?”张学良眉头紧锁,双目瞬间燃烧起愤怒的火焰。 因为,他想到了原来历史上的“九一八”。 在日军进攻北大营,原来的张学良就曾经下过这么一个荒唐的命令,结果导致东北三省沦陷,东北同胞在日军的铁蹄之下做了十四年的亡国奴。 在苏联人进攻乔巴山的时候,他丁超下了这么个荒唐的命令,导致乔巴山沦陷,与原来的奉天城失陷何其相似,唯一不同的,就是苏军攻城之前,先把乔巴山的机场和所有飞机摧毁掉,而“九一八”之时,东塔机场上的飞机却是完好无损。 难不成,这个时代的东北军将领都喜欢玩这么些荒唐的游戏。 我深感疑惑,就带着一个营的士兵前往丁师长的师部,想看个究竟,紧接着,我就看到,阿日斯兰一伙马匪和丁师长从司令部走了出去,他们的方向,好像是离师部比较近的,战斗正酣的南城门。我不知道,丁师长带着那伙马帮去干什么,去支援?可那伙马帮的战斗力不怎么样啊!更重要的是,如果师长真的要支援正在战斗的兄弟,为什么要让我们把枪炮都锁起来呢?带着疑惑,我们悄悄地跟上去,结果发现,师长不是带着他们去支援,而是他们把师长给抓了,那个荒唐的命令就是那个阿日斯兰*迫师长下的。看到师长被抓,负责难免防守的兄弟投鼠忌器,南城门才让老毛子给攻破的。”沐天恩不紧不慢地说着,那愤怒的眼神令人不敢直视。 阿日斯兰?马匪?还有丁超被挟持的时候,你在干什么?马匪怎么这么容易就进入了丁超的师部?”听完沐天恩的话,张学良一脸的冰霜,心中也更为恼火。 堂堂的师长,竟然让马匪给俘获,还让马匪用来做人质,使得守城的将士群龙无首,投鼠忌器,导致城池陷落。 少帅,要怪就怪师长当时过于贪财,被阿日斯兰这个两面三刀的马匪所麻痹......沐天恩微微顿了顿,一五一十地把丁超如何收编阿日斯兰马帮,以及这两个月在乔巴山沉溺酒色,抢夺牧民牧场,无心处理军政事务的事一五一十地告诉了张学良。 该死的丁超!我他娘的真是瞎了我的狗眼!张学良怒火中烧,厉声喝骂道。 对于丁超,他在前世的时候并没有过多地去关注,只知道这人在“九一八”之后组织过义勇军抗日,失败后降了关东军做了汉奸。 至于这个人的性情怎么样,有着什么样的好恶,他并没有过多地去了解。 他原本还认为,这个丁超军事才能还可以的,只是贪图荣华富贵而已。 所以,在对苏作战的时候,张学良才起用了丁超,认为他能在战斗中表现突出,同时用些手段使他从心里对自己忠心。 张学良怎么也没有想到,丁超这家伙贪财好色竟到了这等地步。 在乔巴山才两个月,就把那里弄得乌烟瘴气,民怨沸腾,最让张学良不能容忍的,就是他强抢良家妇女,还抓捕牧民进行苦力劳动。 如果丁超现在站在自己面前,张学良绝对会一枪爆了他的脑袋。 少帅,老毛子进城后,那些按照那个荒唐命令,把武器锁入库房的兄弟死得惨啊!老毛子用枪打他们,用刺刀刺他们,第二旅的王风兄弟还让老毛子把脑袋给砍了下来。”说到这里的时候,沐天恩差点哭了出来。 张学良双目掠过一抹寒星,想说什么,但终究没有说出来。 少帅,逝者已斯,当务之急是该尽快布置好满洲里的防务,老毛子知道少帅在这,很快就不会不惜一切代价进攻满洲里。”野狼冷声提醒道。 在这种许多人都在为阵亡的兄弟哀悼,为失败惋惜的情况下,也只有野狼敢说出这种话。 野狼,你说得没错。”张学良剑眉微扬,目光一凛,思绪似乎从悲愤的情感中回到了现实。 传我命令,马上让扎贲诺尔煤矿区防守的秦飞虎少将所部和在呼伦防守的原少天少将所部全都撤回满洲里城内。” 少帅,这么做不妥吧,把外围的防线全都放弃,我们满洲里很可能会面临被苏军合围的危险。”韩奇峰说出了自己的担忧。 苏联人攻占了后贝加尔斯克和乔巴山,取得了我们大量的弹药物资,还有五十架飞机和一百辆坦克,他们的火力和攻击力已经得到增强,而我们现在,加上外围防线的兄弟,城中也只有五万多人,坦克只有六十多辆,飞机也只有四十多架,火力远远弱于苏联人,在这种情况下,外围防线被苏联人突破是迟早的事,如果让兄弟们在外围防线奋力抵抗苏联人的进攻,固然可以给苏联人重创,但兄弟们的伤亡也会不小,如今我们,最好的办法就是放弃外围防线,把兵力收缩到城中,凭借高而厚的城墙与苏军对峙,以减小兄弟们的伤亡。”张学良目光灼灼,不紧不慢地说。 这样一来老毛子确实难以攻下满洲里,可如果他们采取围而不攻的战术呢?他们的武器弹药和物资可以源源不断地从国内送来,而我们,一旦四个城门都被堵死,我们就成了瓮中之鳖,我们要想得到物资,只能依赖空运了,而空运的数量是有限的,况且,老毛子知道把少帅你围在这里,一定会在政治上大肆宣传,以乱整个的东北的军心人心。”韩奇峰说出了自己的担忧。 他们要玩,我们就将计就计,他们不是要攻下满洲里,把我击毙或者俘虏吗?好,我正好可以把苏联人的部队源源不断地吸引到这里来,城中的物资,保守地估计,也能让我们坚守两个月,等苏联人的部队源源不断地集结到这里之后,我们在联系其我军的其他部队,给他老毛子来个内外夹击。”张学良说着,一抹冷厉的寒星忽地从他眸子间掠过。 第二百四十八章 欢喜的苏军 后贝加尔斯克,这座中俄蒙交界地带上名不见经传的小城,这些日子里却经历了太多太多的战火,古老的城墙上弹痕弥补,处处散落着破碎的弹片与还在散发着丝丝热气的弹壳。 城头上和地面上的尸体已被清理干净,但城墙上的每一缕风,似乎都和别的地方不一样,仿佛每一缕风,都在诉说着一个哀伤婉转的故事。 一身戎装的布柳赫尔已经坐在了梁忠甲原来的师部里,他的身边,站着崔可夫、彼什科夫、伽达夫和伊凡。 老三,你的那些废物没死多少吧?”彼什科夫冷笑着问,目光玩味地看着布柳赫尔。 阵亡了两千多人,你的那些东西的确厉害,如果没有你的那些东西,估计我要拿下后贝加尔斯克的话,起码还要死上一万到两万人,这东北军的战斗力还不是一般的强悍,不过,以后不到万不得已,我不希望你再使用那些东西了。”布柳赫尔淡淡地说,轻轻抿了一口桌子上的茶水。 回想起东北军那堆积如山的尸体和梁忠甲那被毒蛇咬烂的五脏六腑和腹部,布柳赫尔就有些不寒而栗。 老三,你放心,那些东西我不会轻易使用的。”彼什科夫不以为然地笑了笑,没有再说什么。 报告总司令同志!”一个三十三岁上下,面容清秀,目光如炬,英武挺拔的苏军少将缓步走了进来。 清点得?罗科索夫斯基同志?”布柳赫尔问。 总司令同志,缴获的东西我已经清点了一便,三零式步枪三万多支,子弹五百多万发,马克沁水冷机枪一千五百千挺,子弹六十万发,捷克式轻机枪两千四百挺,子弹一百二十万发,92式步兵炮五百门、77mm野战炮三百门,炮弹共计二十万发,除此之外,还有三十架英国产的飓风战斗机,二十架美国产的p-35战斗机和二十架法国产的阿米奥轰炸机,各种生活物资更是不计其数。”罗科索夫斯基一脸欣喜地说。 发财了!这下我们发财了!”崔可夫一脸欣喜。 布柳赫尔的目光中也流露出了一抹炽热。 以前,总是东北军压着他们打,现在,他们终于以两千人阵亡的代价,一口气消灭了四万多东北军,还杀了东北军的师长,缴获了数量如此客观的一批武器弹药和生活物资。 崔可夫,给我致电华西列夫斯基和铁木辛哥,让他们明日拂晓各率一万人,两百辆坦克,分别从西东两个方向配合我们进攻满洲里。”布柳赫尔冷声下令道。 是!”崔可夫立正站好,冲布柳赫尔敬了个军礼,然后转身离去。 布柳赫尔元帅,我师父、师弟和另外两位前辈都还没回来呢,他们不会出什么事了吧?”伊凡有些担忧地问。 他们已经出事了。”布柳赫尔缓缓地说,深邃的眸子里流露出一抹淡淡的忧伤。 什么?我师父和师弟都已经出事了?”伊凡睁大着眼睛,有些难以置信地问,或许,是他心里不愿意相信而已。 他们不仅出事了,而且根本就没有得手。”伽达夫浓眉倒竖,恨恨地说。 没错,如果他们得手的话,满洲里现在肯定一阵大乱,而我刚才站在城头上用望远镜观看时发现,那里的守军依旧井然有序地把守着城门,没有丝毫慌乱的迹象,所以,他们失手了,而到现在他们都还没回来,他们肯定已经出事了,别忘了,那个野狼在张学良身边。”彼什科夫长叹一声,狭长的丹凤眼里闪过一丝少有的悲哀。 我们小看了张学良,更小看了野狼,十五年不见,野狼的功夫肯定又增强了不少,老二和老六,还有罗德克斯基先生阵亡也就没什么不奇怪的了,早知道如此,我就不应该让他们去了。”布柳赫尔十分愧疚地说。 张学良,我一定要杀了你!为我师父、师弟报仇!”伊凡眉头紧锁,目露肃杀之光,咬牙切齿的声音夺口而出。 他从小失去亲人,是师父和师弟与他一起长大的,师父对他,就像是父亲对儿子一样关爱,他也一直都把师父和师弟当成自己的父亲和弟弟。 现在,他们都死了,都让张学良给杀死了,他当然气愤,当然要为他们逃回公道。 不过他似乎忘记了,是谁先去招惹谁的。 每个人的心中都有着一众“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的思想,人性的劣根,莫过于此。 这个计划,是我制定的,他们的死,我有不可推卸的责任,伊凡,你的仇,我帮你报,张学良和野狼的人头,我一定会送到你的面前。”彼什科夫轻拍伊凡的肩膀,一字一句地说。 当时,他以为西多洛夫加上那群装备着*沙冲锋枪的契卡特工,能够把野狼拖一阵,只要把野狼调开,再把张学良吸引到那片人迹罕至的灌木丛,凭借斯普新科、尤里科夫和罗德克斯基的实力,足够要了张学良的命了。 他千算万算,没有算到野狼的实力增长得那么快,更没有想到,野狼麾下还有一群实力远超过后世的“海豹”、“三角洲”、且悍不畏死的死士! 所以,他败了! 一招棋错,满盘皆输,苏联三大高手自然惨遭横死。 翌日一早,苏联红军果然如张学良意料的那样,大量出动飞机坦克,从四个城门发起进攻。 苏军出动的那一刻,满洲里,根河市、额尔古纳市等地的飞机共计一百架,全都飞上了天空,迎战苏军。 而苏军这边,则出动了两百架飞机。 东北军撤走之后,扎贲诺尔煤矿区自然被苏军占领了。 一辆辆坦克,呼啸着向城门冲来,37mm的主战炮和7.62mm的机枪不停地向城墙上防守的东北军开着火。 苏军的120mm重炮、122mm重炮和76.2mm野战炮,也不停地发出恐怖的怒吼声。 刹那间,杀声四起,枪炮声震天动地,天地间一片萧杀。 第二百四十九章 坚守 北城门,一面涂抹了东北虎头像的军旗在风中猎猎飘扬着,城头上,城墙上的士兵正隐蔽在掩体后面,冷冷地凝视着向城门冲过来的苏军。 一个三十二岁上下,国字脸,浓眉毛,豹环大眼,壮如铁塔,身着一袭东北军中将军服的大汉静静地站在掩体后面,拿着一副望远镜饶有兴趣地观望着正在向前挺进的苏军。 苏军的炮弹不时地落在他的周围落下。 但东北军修筑的掩体过于夯实,苏军的攻击并没有伤到他,只是爆炸扬起的几粒尘埃溅到了他的身上而已。 这个人,正是负责北城门防御的卫风中将。 城头下,一个身高一米九五,三十五岁左右,古铜色皮肤,面部略显富态,身着苏军中将军服的俄罗斯大汉目不转睛地凝视着前方,一身小山般的肌肉几乎要把他的军装撑破,深邃的眸子里不停地散发出一股滔天的战意。 这个人,正是布柳赫尔麾下第一军军长,也就是日后在苏德战争中担任过外高加索方面军,高加索方面军,和克里木方面军参谋长,并指挥过米乌斯河战役,莫洛奇亚纳河战役,顿巴斯和克里木解放的托尔布欣,二战期间一位杰出的苏联元帅。 看着己方的炮火不断地打在满洲里城墙上,却始终难以摧毁东北军的掩体,给东北军造成实质性的伤害,托尔布欣心中微微有些焦急了。 布柳赫尔元帅信得过他,才让他担任攻打北城门的指挥官,如果不能快速拿下北城门的话,很可能会令布柳赫尔元帅失望,他要想晋升,可就难了。 苏军坦克碾压着地面,呼啸着向前猛冲,看那势头,似乎要把阻挡在它们前面的一切敌人撞倒,并碾成碎片。 步兵也紧跟着坦克前进,因为这样,在遭到东北军的枪炮射击时,能够依托坦克为掩体,减少自身的伤亡。 轰!轰!轰!几声巨大的爆炸声忽然响起。 五辆坦克的履带瞬间被炸断,十多个苏军步兵也在刹那间被炸得血肉模糊,支离破碎。 该死的!原来东北军在地底下埋设了地雷!”托尔布欣不由得暗骂张学良卑鄙无耻。 这会儿,那些坦克刚好落入了城头上东北军反坦克炮的射程范围里。 十多门缴获的su-85反坦克炮一齐叫了起来,炽热的炮弹带着橘红色的火焰呼啸着向苏军的坦克喷去。 轰!轰!轰!十多辆t-18坦克眨眼间被炸成了残害。 炮兵部队,给我前进五十米!朝城头上狠狠地轰击!”托尔布欣浓眉皱起,发出一声野兽般的低吼。 炮兵旅长巴甫洛夫上校立即率领炮兵部队前进了五十米,各种口径的火炮瞬间对准了城头,疯狂地开了火。 轰!轰!轰!炮弹雨点般落在城头上,饶是防御工事夯实,还是有不少东北军士兵被炸死,一根根血肉模糊的残肢断臂在空中飞舞了一阵才落到城头下。 轰!一发炮弹落在卫风身边。 卫风立即本能般地卧倒。 爆炸产生的强大气浪还是把他掀翻了两三米,横飞的弹片更是刮伤了他的脸。 他身边的几个警卫员则直接让炮弹给炸上了天。 狗日的老毛子!炮兵部队!给老子还击!”卫风睁大着血红的眼睛,愤怒地咆哮道。 东北军的一门门火炮全都瞄准了城下的苏军炮兵部队,不甘寂寞地叫了起来。 城下是一望无际地草原,苏军炮兵部队在东北军炮兵看来目标自然十分的大,更何况,东北军的炮兵是张学良用后世的先进的方法和积累的经验训练的,就这准头,苏联人没法比。 所以,东北军每一炮下去,苏军基本上都会有两个班,一个排,甚至半个连的士兵被炸上天。 而苏军一炮打过去,只是使得东北军的工事晃动几下,运气好点的才能炸死炸伤那么一两个人。 不到五分钟,苏军炮兵旅就损失了四分之一的人,而东北军,只阵亡了二十多人。 他娘的!这是什么和什么呀!”托尔布欣看得直愣神。 托尔布欣真有点想让空军支援自己,对城头上的东北军实施轰炸。 但是,天空中的战斗正酣,苏军虽然飞机的数量是东北军的一倍,但技术上要落后东北军些许。 所以,两百架苏军飞机硬是被一百架东北军飞机死死缠住,无暇顾及地面。 现在的情况基本上是空中打空中的,地面打地面的,谁也帮不了谁。 无奈之下,托尔布欣只得下令炮兵旅将队形分散,同时继续让坦克配合着步兵进攻。 他不相信,东北军能在地底下埋设这么多的地雷。 没错,东北军的地雷的确不多。 但是,坦克前进了大约七十米之后,坦克和步兵同时消失了,而且消失得无影无踪。 后面的步兵登时傻了眼了,托尔布欣也惊讶得合不拢嘴。 他妈的!这是什么和什么呀! 紧接着,地底下就传来了一阵撕心裂肺的惨叫声。 原来,是坦克落入了伪装了的反坦克壕里,反坦克壕里布满了削尖的竹子,落入反坦克壕里的士兵已经被竹子刺了个透心凉。 东北军的122mm榴弹炮立即不失时机地开了火。 在一阵轰隆的爆炸声中,二十多辆苏军坦克化为乌有。 托尔布欣怒目圆睁,有点不相信自己的眼睛。 自己的部队才向前推进了将近四百米,就损失了两百多人,三十多辆坦克,而那些“黄皮猴子”好像伤亡才刚刚超过两位数。 但事到如今,自己又有什么办法! 于是,他只得硬着头皮,下令坦克和步兵继续冲击。 在损失了三十多辆坦克,千余名步兵之后,一万多名苏军,六十辆坦克,终于冲到了离城门还有一千米左右的地方。 没等他们来得及欢呼,城头上东北军的机枪、捷克式轻机枪,和一把把三零式步枪,一齐叫了起来。 苏军的脑袋不断地被打爆,身子不断地被打成稀烂。 广阔的平原,毫无掩体保护,城门上的东北军士兵打得比训练的时候还要顺手。 苏军士兵也纷纷卧倒,向城门上还击。 但城门上的东北军受攻击的面积实在太小了,而地面上苏军的目标却很大。 枪声,连绵不绝。 不消片刻,苏军便损失了两千多人,而东北军那边,只阵亡了两百来人。 十比一的伤亡,使得托尔布欣,这个爱兵如子的将军不由得心痛万分,此时的他真有一种想端起一挺轻机枪,冲上去和东北军拼命的冲动。 万般无奈之下,苏军士兵只好用战友的尸体堆积成掩体,和城门上的东北军对射起来。 这样做的确有效,伤亡比例一时间就下降到五比一。 东城门,西城门,和南城门,分别遭到铁木辛哥、华西列夫斯基和彼得的猛烈攻击。 东北军凭借城高墙厚和夯实的工事掩体进行防御,居高临下的汹涌火力打得苏军伤亡惨重,苏军每前进一步都要付出十分惨痛的代价。 第二百五十章 张学良的决心 城外依旧是炮声隆隆,枪声大作。 而城内,却是一片祥和。 指挥部的营帐里,张学良正襟危坐地坐在一张椅子上,聚精会神地看着桌子上的一张硕大的军事地图。 当他的目光停留在黑山头、额尔古纳市、小河子、黑河等地的时候,神色变得微微凝重了些许,似乎在担心什么。 没错,他的确有些担心。 黑山头目前有两个旅的兵力防守,额尔古纳市、小河子分别有一个旅和五个团的兵力防守,黑河城的兵力还算充沛,镇守使上官龙中将麾下加上上次李杜将军留在那里的两个旅,还有四万多人的兵力,坦克也还有六十辆,机场上还有三十架飓风战斗机和二十架阿米奥轰炸机。 但是,如果海兰泡方面的苏军再次进攻黑河的话,上官龙的兵力是否还能顶得住。 这些城市,离苏联边境都很近,苏联人可以随时从国内调集重兵对这些地方进行攻击。 如果苏联人真的这么做的话,自己现在根本就没有兵力可以派去支援。 唯一可以指望的,就是海拉尔附近李杜将军的队伍。 但李杜将军的手头上也只有两万多人,坦克也只有四十辆左右,且没有飞机,苏军真的大举来攻的话,那点兵力能顶多大用处。 该如何破这个局呢?”张学良轻轻叹了口气。 刚来到这个时代的时候,他以为,能凭借自己对历史的了解,让东北军减少损失,少走弯路,顺顺利利地在这个战火纷飞的年代打出一片天下。 现在他才知道,自己当时的想法有多么的荒唐可笑。 王以哲、梁忠甲因为他的到来而提前死去,死的是那样悲惨。 原本只是边境冲突的中东路事件更是因为他的到来而演变成了一场奉俄双方近乎至死方休的大战。 蝴蝶煽动一下翅膀,能够引来一场规模不小的飓风。 同样,他的到来,也能够使历史的走向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 只是这个变化,能给东北军带来好处,也能带来坏处,总之,这一切并不是他能使用那所谓的历史知识能掌控的。 梁忠甲、王以哲、甚至汉奸丁超的命运都因为我的到来而改变,下一刻,谁的命运将因为我而改变?”张学良眉毛微微扬起,眼珠子轻轻转动了几下,心中更是思绪万千,五味杂谈。 少帅,你担心老毛子会很快攻破我们的城池?”韩奇峰若有所思地问。 满洲里城高墙厚,我们也有充足的物资和武器弹药,足够我们支撑上两个月,老毛子一时间是无法把满洲里拿下的,就算苏联从国内增兵,我在想,该如何破这局,任老毛子这么把我们围困下去,我们迟早要弹尽粮绝。”张学良长叹一声道。 少帅,你不是说,我们可以调其他地方的部队过来,配合我们给予老毛子外围的部队进行打击吗?”韩奇峰有些不解地问。 刚开始,我的确是那么想,但是现在,附近的兵力也就只有这么一些,而且缺少重型武器,把他们调过来,还不够这些装备精良的苏军塞牙缝呢!”凝视着地图上的一个个红点,张学良神色凝重地说。 那么我们可以让上官龙从黑河调一万到两万人过来,先把驻扎在我们东面城门的苏军吃掉再说。”韩奇峰淡淡地说。 不行,黑河方面的兵力我们是不能动的,就算他上官龙能调个一万或者两万的兵力过来,我们也不见得能迅速吃掉东面城门的苏军,虽然东面城门的苏军只有一万多人,但如果我们城内的人汇合城外的其他部队对他们进行夹击的话,其他三个城门的苏军肯定会火速支援,到时候很可能不但不能消灭那股苏军,还可能把上官龙调来的人马给赔上,苏联很可能在海兰泡已经布置了重兵,准备强攻黑河,黑河一旦有失的话,整个呼伦贝尔草原都会被苏军占领,到时候,我们就真的成了瓮中之鳖了。”张学良一字一句地说着,凝重的目光一直集中在地图上。 那么我们该怎么做,要不要赶紧突围?”韩奇峰眉头紧锁,目露惊骇的神色,肩膀上的伤口也开始隐隐作痛起来。 显然,他不愿意放弃满洲里,因为,满洲里是东北军抗俄的总司令部,满洲里丢了,将会对整个东北军的士气造成十分严重的打击。 事到如今,撤退,是必然的,作战,不应该在乎一城一池的得失。”张学良目光灼灼地说。 原本的计划,他是想让东北军挟着胜利之威以闪电战的方式攻下索罗维耶夫斯克和博尔贾,切断多萨图伊与后方的联系,使布柳赫尔所部彻底变成孤军,然后围而歼之,将布柳赫尔活捉或者是击毙。 总司令一旦完蛋,苏联红旗远东特别集团军群龙无首,崩溃也就是时间问题了。 但是现在形势陡然逆转,使得他不得不放弃原先的计划。 这样撤离的话,我们对老毛子的作战会不会失败?”韩奇峰有些担忧地问。 不会。”张学良十分坚定地说。 还记得我和你们说的那套运动战,游击战吗?” 记得,少帅你是想?”韩奇峰忽然睁大眼睛,难以置信地望着张学良。 没错,实在不行的话,我就把老毛子拖入持久战,用运动战,甚至游击战的方式不断地蚕食老毛子的有生力量,苏联连年征战,国内的基础设施肯定损毁了不少,经济也不怎么景气,如今斯大林正在忙着恢复发展,力图把苏联变成真正意义上的工业强国,所以,他们的军队不会有能力在东北这个地方长期耗下去,如果是以前,我们或许耗不过苏联,但是现在他们在外部被列强层层封锁,而我们,则不断地得到列强的贷款和资助,所以,我有信心和老毛子耗上一耗。”张学良胸有成出地说,目光中掠过一抹狠辣的神色。 韩奇峰登时被惊得连连后退。 张学良的热血和战意,在这个时代彻底地爆发了。 他已经下定决定,就算是把东北军打残,打烂,也不会像原来的张学良那样,和苏联人签订什么《伯力协定》,把黑瞎子岛和中东铁路拱手相让。 城外,战斗还在继续着,正在冲锋的苏军脑袋不断地被东北军打碎,身子也不断地打成筛子,一辆辆冲锋的坦克更是不断地被东北军的反坦克炮,巴祖卡火箭筒击碎。 不到一个小时,苏军就损失了一万余人,七十辆坦克和五十架飞机。 无奈之下,只好停止进攻。 东北军则阵亡了三千多人,飞机损毁二十七架。 望着这座吞噬了近十万苏联红军将士生命的城市,布柳赫尔心中感慨万分。 现在,他的部队已经把满洲里团团围住了,奥洛维扬纳亚和石勒喀将各有三万人在黄昏时分感到,远在莫斯科的斯大林也答应黄昏前给他运来三百辆坦克和一百架飞机及大量的燃料、弹药、药品和各种生活物资。 所以,他有足够的信心拿下满洲里,俘获张学良,把东北奉系军阀彻底击败。 第二百五十一章 抓狂的彼得 到了晚上,苏军又开始对满洲里疯狂地进攻起来。 和往常一样,先是一顿狂风骤雨般的炮击,紧接着就是一部分步兵在前,一部分步兵配合着坦克在后。 冲在前面的步兵,主要是为了填平东北军挖掘的反坦克壕,好让后面的坦克肆无忌惮地向前冲锋。 大约花了十五分钟的时间,第一道反坦克壕终于被填平了。 只是,城门楼上的东北军士兵并没有对苏军进行攻击,看他们那悠闲的样子,反而像是一群事不关己的旁观者。 苏军自然大喜过望,坦克和重炮部队立即越过填平的战壕,继续向城门开进。 城门楼上,城墙枪孔炮孔后面的东北军士兵还是没有动。 苏军步兵又拿出铁剪、铁钳和填补器材,对铁丝网进行破坏,并准备对反坦克壕进行填补。 填平第一道战壕的过程异常顺利,东北军连枪都没放一下,他们中也没有一个人伤亡。 他们以为,东北军的弹药不多了,有些充满幻想的家伙更是认为,东北军这些东方的反动军阀,已经被他们英勇的苏联红军给吓破胆了。 所以,他们的动作出奇地大,连隐蔽的意识都没有。 可就在第一个人开始剪铁丝网的时候,城门楼上、城墙后面,东北军数十挺机枪一齐叫了起来。 炽热的火舌呼啸着扑了过去,那些正在破坏铁丝网,准备填补战壕的苏军倒下了一大片。 一些倒霉的家伙更是直接被机枪子弹削飞了天灵盖,红的、白的液体洒了一地,在月光下显得格外的醒目。 原来,第一道反坦克壕离城门楼有一千米的距离,东北军是想把他们放近了再打,毕竟苏军离他们越近,他们的准头就越高。 而且,苏联人轻易破坏掉了第一道铁丝网,填平了第一道战壕,就会放松警惕,产生麻痹轻敌的心理。 他们越是麻痹轻敌,东北军能取得的战果就越大,这是负责南面城门防守的主官—秦飞虎少将强调的。 秦飞虎原本在扎贲诺尔煤矿一带已经构筑好了坚固的工事,准备给老毛子来一个迎头痛击。 当他听到张学良的撤退命令的时候,心中满是疑惑与不解,甚至还一百个不愿意。 他不明白,好端端的,少帅为什么要放弃扎贲诺尔煤矿? 不过,在他理解张学良真正的意图后,心中便十分地感动。 原来张少帅这么做,是为了减少他们的伤亡。 虽说张学良这么做的出发点很可能是为了保存自己的实力,但是这个年代,很多军阀都把士兵当成自己争霸的工具而已,根本就不在乎士兵的死活,死了没什么大不了的,再抓几个壮丁就是了。 像张学良这样,如此在乎士兵生命的军阀,在这个年代,实在是太少了。 有这样的少帅,他秦飞虎还求什么? 所以,接到负责南城门的城防任务时,秦飞虎就下定了决心,绝不放一个老毛子进城,老毛子想进城,就必须从他的尸体上踏过去。 苏军一时间被突如其来的袭击打懵了,当他们反应过来,开始卧倒的时候,那些负责撕开铁丝网,填补反坦克壕的苏军士兵已经阵亡了三分之二。 炮兵部队!给老子狠狠地炸,把老毛子全都送回老家!”秦飞虎怒目圆睁,豪气干云地吼道。 东北军的数十门92式步兵炮,十多门仿美制155mm加农炮一齐叫了起来。 炮弹像是长了眼睛一样,雨点般像苏军阵营呼啸而去。 轰轰轰!爆炸声惊天动地,大地似乎都为之颤动起来。 苏军十多辆坦克,两千多名士兵顷刻间灰飞烟灭! 他妈的,这东北军哪来这么多门火炮!”负责进攻南城门的彼得中将心中又气又急,一双细小的三角眼顷刻间燃烧起腾腾的怒火。 炮兵部队,给我反击,坦克部队给我马上散开,作为移动炮火使用!” 随着彼得中将命令的下达,苏联炮兵立即开始反击,坦克也纷纷散开,不停地向城墙和城头上开火。 夜色暗淡,苏军炮兵的视觉和准头自然受到了不小的影响,再加上城墙被张学良用上千吨钢筋混凝土加固过,掩体也非常的夯实,所以,苏军的炮击几乎没造成什么影响,只有十来个反应稍慢的东北军被炸死了而已。 打仗总是要死人的,对于兄弟的战死,这些东北军士兵早就习惯了。 他们要做的,就是把这笔血债记在老毛子的头上,一发发炮弹,一枚枚子弹,带着主人的愤怒与仇恨,狠狠地向苏军袭来。 爆炸声此起彼伏,苏军阵营中不断地有人被炸死,坦克被炸毁,炮兵阵地也在顷刻间变成一片火海。 短短五分钟,苏军又损失了十五辆坦克,阵亡三千三百多人,炮兵旅更是伤亡过半。 东北军这边,只阵亡了一百来人而已。 彼得中将看在眼里,疼在心上,五千多名士兵,二十多辆坦克,转瞬间就灰飞烟灭了,这个结果他无论如何也难以接受。 炮兵向前推进两百米,其余人给我一起上!”怒火攻心之下,彼得睁大着血红的三角眼,下达了这么一个疯狂的命令。 接到命令后,苏军步兵立即端起莫辛纳甘步枪,架起攻城的云梯,一些狂热的家伙甚至高举起苏联的红旗,大叫着“乌拉”往前猛冲。 看着老毛子哇哇大叫,像疯了一样冲上来,秦飞虎心中暗暗窃喜。 苏联人这么做,正好正中他下怀,他可以纵情地屠杀老毛子了。 东北军的轻重机枪,大小口径的火炮,不停地发出恐怖的怒吼声。 正在冲锋的苏军像割倒的麦子般,接二连三地倒下。 军长同志,你疯了吗?”一个三十六七岁上下,身材略显单薄的苏军少将皱着眉头问。 参谋长同志,只有快速地进攻才能一举拿下南城门,只要拿下了城门,我们就可以依托城门楼上的掩体为据点,居高临下地对城中的东北军进行攻击,攻破满洲里,俘获张学良就指日可待了,我这么做也是为了早日完成布柳赫尔元帅同志的任务,更是为了我们苏维埃共和国的将来。”彼得中将一脸肃穆地说。 哼!为了布柳赫尔元帅,为了苏维埃共和国,恐怕你是为了你的军功和将星吧?用这么多红军将士的生命染红你的肩章,你不觉得可耻吗?”参谋长瓦什科夫少将心中暗骂。 从基层部队干起,一步一步升上来的他是很爱惜士兵的生命的。 但他又能如何,参谋长只能提建议,没有决策权,更何况,自己的军衔比彼得低一级,所以,他只好暗自叹息。 没错,彼得现在的念头,就是军功、军衔和荣誉勋章。 如果自己能够先于其他部队攻克满洲里,抓住张学良的话,斯大林同志就不得不拿上将军衔来酬谢我了,说不定,我还能获得一枚象征苏联最高荣誉的红星勋章呢! 至于士兵的生命,他不在乎,那些家伙,本来就该为苏维埃共和国,为斯大林同志献身的! 东北军的轻重武器依旧在疯狂地吼叫着,苏军一个接一个地倒下,转瞬间,苏军已经阵亡了六千多人。 第二百五十二章 南城门激战 军长同志,我们还是撤了,我们已经有一万多名同志牺牲了。”瓦什科夫少将十分焦急地说。 怕什么?我相信那些黄皮猴子也伤亡不小了吧。”彼得冷笑着说,似乎对阵亡的士兵漠不关心。 说实话,阵亡了一万多人,他彼得多多少少还是有些心痛的,虽说将帅是军队的灵魂,但真正打起仗来,还是要依靠底层的士兵冲锋陷阵。 但攻克乔巴山,缴获了一批物资和武器弹药,使得他的信心和底气很足,潜意识里已经认为,东北军没什么大不了的,攻克满洲里,活捉张学良就在眼前。 他这个人嗜杀成性,他的父亲,就是当年海兰泡惨案的始作俑者格里布斯基麾下的一个营长,在那一役中残杀了不少中国人。 这个彼得在年轻的时候也干过一下沙皇的军人,一战结束后发现沙皇快要完蛋了才投靠了红军。 他完全继承了他父亲那凶狠残暴的本性,乔巴山城中上万名手中没有武器的东北军士兵就是他下令杀死的,王风旅长的脑袋也是他亲手砍下来的。 他的目的,就是要威慑“黄皮猴子”,以显示他们苏联红军的军威! 苏军士兵倒下一个,就有两到三个人踏着同伴的尸体往前冲,一边冲还一边发出“乌拉”、“乌拉”的叫声。 他娘的!这群老毛子是不是疯了!”看到老毛子如此地不要命,秦飞虎心中也不由得微微发悚。 这个老毛子的指挥官真应该被毙掉,如此不把士兵的生命当回事!”身旁的副官李明飞上校义愤填膺地说。 老毛子就是这么不可理喻!既然他们想找死,我们就让他们实现愿望。”秦飞虎冷冷一笑,深邃的眼睛流露出滔天的战意。 旅长,我们的炮弹不是很多,是不是该停止炮击了?”李明飞有些担忧地问。 也是。”秦飞虎轻轻点了点头,便下令炮兵停止轰击。 另外,我们可以让那些东北虎特战队的兄弟玩玩,他们身手矫健,枪法如神,够老毛子喝一壶的了。”李明飞坏笑着说。 好的。”秦飞虎也是惬意地笑了笑,东北虎特战队的实力他是很清楚的,别的不说,就说那枪法,一千米之内几乎都是“说打你左眼,绝不打你右眼”的。 城中的炮弹加起来一共有六十万发,每只部队都是按量分配的,如果真是炮弹子弹无限的话,东北军早就打到莫斯科了。 既然炮弹有限,那就省着点用,现在苏联人已经渐渐地停止炮击,那秦飞虎自然也乐意奉陪。 彼得中将的炮弹也是有限,再加上苏军越冲越近,继续炮击的话很可能会伤到自己人。 奉俄双方似乎商量好了一般,十分默契地在同一时间停止了炮击。 饶是如此,东北军机枪居高临下的密集的扫射,还是给予了苏军不小的杀伤,刹那间,苏军要倒下了两千多人。 东北军在扫射的同时,城墙上时不时地传来几声步枪点射的声音。 紧接着,就有好些个苏联基层军官应声倒下。 开始苏军还没怎么注意,毕竟,打仗,总是要死人的! 但随着基层军官阵亡越来越多,苏军开始出现慌乱了。 击毙高级军官的战略价值自然是不言而喻,但在一支军队里,基层军官的作用也是不容忽视的。 大量的基层军官被击毙,指挥系统会陷入混乱甚至瘫痪,1939年苏军进攻芬兰的战斗时,芬兰的“白色死神”西蒙海耶就以其精准的枪法干掉不少苏联基层军官,使得苏联不少中小型部队的指挥体系一度陷入混乱。 顾剑铭静静地趴在城头上,身上厚厚的伪装几乎要和城墙上的一切融为一体。 夺魂—29狙击步枪那安装了厚厚橡皮缓冲垫的枪托正抵在他的肩头上,瞄准镜里的十字架已经锁定了一个苏军少校的脑袋。 他轻吸了一口气,轻轻地扣动了扳机。 砰!带着火焰的子弹旋转着飞出,毫无阻碍地穿过了那个苏军少校的脑门。 几个东北虎特战队的队员的枪纷纷叫了起来,转瞬间苏联基层军官又倒下了一大片。 不少苏军陷入慌乱,东北军士兵自然不会放过这么一个好机会,轻重机枪疯狂地吼叫了几下,又是一群苏军倒在地上。 遭到接二连三地沉重打击之后,苏军总算聪明点了,他们不再一位地向前猛冲,而是开几枪就卧倒,同时往东北军的工事里投掷手榴弹。 轰轰轰!手榴弹在东北军的工事中爆炸,十多个东北军顷刻间被炸得血肉模糊。 不得不承认,苏军这个办法起到了一定的效果,至少,双方的伤亡比例降低了许多。 东北虎特战队的队员们也分工起来了,一部分继续猎杀攻击基层军官,另一部分则猎杀*纵重机枪和掏出手榴弹的苏军士兵。 这样一来,不少苏军士兵刚揭开手榴弹的后盖,就被东北虎特战队的队员一枪放倒,结果手榴弹在身边爆炸,炸死炸伤了身边的不少人。 看着老毛子一个个倒下,秦飞虎心中热血上涌,恨不得也*起一挺机枪冲上去突突几下。 五百米的距离,老毛子就丧生了一万两千多人。 而东北军凭借成高墙后,只阵亡了一千多人。 军长同志,还是先撤兵吧,我们死的人已经太多了!”瓦什科夫少将急切地叫道,几乎要哭了出来。 看到眼前这一幕,彼得中将也感到十分地揪心,同时也无可奈何。 一道反坦克壕横亘在前,坦克难以发挥应有的作用,更要命的是,坦克的炮弹携带不够,已经打光了。 没了炮弹的坦克就和废铁没什么区别,现在步兵伤亡又这么大,照这样打下去,就算是占领了南城门,估计也要再死上五千多人,这还是保守的估计,那要再进攻城内的工事呢?在巷战中又要死多少人?”彼得中将有些清醒了。 到时候,人都死光了,自己一个光杆司令又怎么能抓住张学良,到头来还不是给其他部队做嫁衣。 想到这里,彼得中将赶紧下令撤退。 南城门的一场攻坚战就这样草草结束了,这一役,彼得的第三军丢下了一万五千多具尸体。 第二百五十三章 名将云集 一连两天过去了,苏军依旧在不停地攻城。 飞机轰炸,火炮轰击,步兵战车交替冲锋等战术都用上了,都就是无法接近城门一步。 苏军的飞机刚飞得离满洲里稍近些,东北军的防空警报就传来,紧接着东北军的飞机就起飞。 尽管苏军的飞机在数量上占优势,但东北军飞行员硬是仗着他们过硬的技术打得苏联空军打了个旗鼓相当,有些时候还把苏联空军打得处于下风。 地面部队就更讨不到好,城墙和城门被张学良用钢筋混凝土加固了之后,苏军的炮火轰击几乎起不到什么效果,步兵一旦冲锋,就会立刻遭到城头上,城墙后面东北军机枪居高临下的密集扫射和猛烈的炮火轰击。 如果坦克冲锋的话,进入东北军火炮射程范围之后,直接就被东北军用炮火轰掉,东北军的炮兵都是接受过张学良跨时代理念和方法训练的,开炮起来不是一般的准,基本上一炮,最多三炮就能把一辆坦克打得支离破碎。 负责前线总攻击的托尔布欣、华西列夫斯基和铁木辛哥都焦急万分,不到两天时间里,他们的人马加起来一共损失了三万余人,但连城墙的边都挨不到。 托尔布欣的第一军已经阵亡了两万多人,铁木辛哥和华西列夫斯基的部队也是伤亡过半,各阵亡了五千多人。 最抓狂的,要数进攻南城门的彼得了。 短短两天时间,他的部队就阵亡了三万余人,坦克损失四十辆,各种轻重火炮损毁无数,炮兵旅更是损失殆尽。 付出如此沉重的代价却连南城门的边都挨不到,这让彼得,这个嗜杀成性的家伙气得七窍生烟,他发誓,城破之后一定要血洗满洲里。 他的部队为什么要比其余三位将领的部队伤亡惨重得多呢?并不是他麾下的士兵素质不如人,而是因为,他这个人脾气过于火爆,动不动就让士兵不惜一切代价的集群冲锋,以为这种所谓千军万马集团冲锋的壮阔场面能把防守的东北军吓跑。 他认为,东北军一定是被苏联红军吓得胆破了才龟缩到城头上不敢出战的。 恰恰相反,东北军这么做是聪明之举,而且,东北军要的就是苏军这样不要命的冲锋,因为,这样能使东北军更好地发挥地形优势和火力优势,给予苏军最大的杀伤。 除了猛烈的机枪扫射和火炮轰击,东北军用三零式步枪的射击速度和精度也使得苏军瞠目结舌。 同样的手动单发步枪,苏军开完一枪之后,东北军已经开完两枪,甚至是三枪了,命中率都在百分之八十五以上。 数百把三零式步枪一齐速射的火力密度和速度丝毫不亚于十多挺重机枪的扫射。 他们哪里知道,东北军士兵在射击训练的时候,就用一块砖头悬挂在在枪管上,并在一分钟内连续向三百米外的目标开火二十次。 这只是常规训练而已,如果强化训练的话,则要开火四十次。 在这样的魔鬼式训练下,东北军士兵的枪法想不快、准、狠都难。 后贝加尔斯克,苏联红旗远东特别集团军总司令部。 攻破后贝加尔斯克后,为了便于了解情况和对前线的指挥,布柳赫尔就把总司令部迁到了那里。 看着四个前敌指挥官发来的战报,布柳赫尔眉头紧锁,一脸的阴云。 元帅同志,是不是又有什么事发生了?”崔可夫若有所思地问,双目波澜微动。 他们进攻失利,两天了,损失了六万多人,居然连满洲里的城墙也没挨到。”布柳赫尔恨恨地说,一张脸已经涨成了铁青色。 你担心他们会重蹈塔斯科夫和卡纳耶夫的覆辙?”崔可夫目光灼灼地望着布柳赫尔,一字一句地问。 说实话,不担心是假的。”布柳赫尔长叹一声,轻轻抿了一口桌子上的茶水。 元帅同志不必担心,华西列夫斯基、铁木辛哥和托尔布欣都是我们苏联的军事天才,在革命战争中都曾立下过不朽功勋,而彼得同志虽然脾气火爆了些,但他的军事才华也是毋庸置疑的,所以,他们不会像亚历山大、塔斯科夫和卡纳耶夫那样。”崔可夫扬眉一笑,轻声宽慰道。 崔可夫,你不用安慰我。”布柳赫尔轻轻摆了摆手。 塔斯科夫、卡纳耶夫、亚历山大,难道他们在革命战争时期就没立过战功吗?他们中的哪一个不曾把白匪打得闻风丧胆,丢盔弃甲。但他们遇到张学良之后,就接连吃败仗,原本嗷嗷叫的部队都被张学良打得没了脾气,这个张学良,是我从军以来遇到的最厉害最强硬的对手,所以,我们必须万分小心。” 崔可夫轻轻点了点头,什么话也没有说。 布柳赫尔元帅说得没错。 这次加入苏联红旗远东特别集团军,与东北军打仗的将领,除了维什尼亚克、格纳季这两个是靠裙带关系,来战场上镀镀金的之外,哪个不是在革命战争中大胜白匪,立下赫赫战功的英雄,他们麾下的红军将士也是精锐部队。 但就是这些英雄人物,这些红军精锐,在遇到张学良之后就被打得伤亡惨重,就连将军,都被东北军击毙、俘获。 不得不承认,这东北奉系,这少帅张学良,的确是他们遇到的最难缠的一股势力,一个人物。 我最不放心的,就是那个彼得了。”布柳赫尔微皱着眉头,沉声说道。 那家伙的父亲是前沙皇军官,而且是制造了中国人特别痛恨的海兰泡惨案的始作俑者格里布斯基的副官,他完全继承了他父亲的凶残与嗜血,攻破乔巴山的时候,他大肆屠杀放下武器的东北军和无辜的牧民,还把东北军某个旅长的脑袋砍下来,如果不是我阻止他,他恐怕要把那个旅长的脑袋吊到城门楼上示众。这些就算了,最令我不放心的是,那家伙打起仗来总是让士兵一味地猛冲,根本就不拿士兵的生命当回事,这次他的部队伤亡最多,我看他又是让士兵不顾伤亡地一味猛冲。” 元帅同志,这个问题很容易解决,你发封电报给彼得中将,或者直接给他打个电话,告诫他不要拿士兵的生命当儿戏就行了,我想,你的话他还是会听的,至于满洲里城中的张学良所部,就算再能打也支撑不了多久了,我们现在应该把奥洛维扬纳亚和石勒喀方面的三万人派出去,分别让他们三人指挥。”崔可夫说。 那三万人迟早是要派出去的,目前我们的难点,就是不知道城中的东北军有多少人,他们的物资能支撑多久,更不知道张学良还会玩出什么花样来,这样一味地强攻,就算到时候真的能拿下满洲里,恐怕我们也会付出十万人的代价,这还是保守的估计,如果我们能活捉张学良自然好,如果让张学良跑了,那么你觉得,用十多万红军将士的生命换取一座小城,值得吗?”布柳赫尔眉头微皱,目光灼灼地看着崔可夫。 元帅同志,是我想得太狭隘了,不过能否让彼什科夫前辈再动用他的绝招一次,那样的话,我们肯定能以最小的代价破城。”崔可夫眼前一亮,双目散发出异常灼热的光芒。 小伙子,我那一招不能再用了。”没等布柳赫尔说话,彼什科夫就微笑着走了进来。 张学良不是傻子,他一定想到了防范的法子。” 彼什科夫说得没错,张学良确实想到了防范的法子,那就是每天都在城墙上和工事上洒上雄黄酒。 那么,我们该怎么办?崔可夫眼珠子滴溜溜地转动了几下,显然已经有些急了。 老三,心急吃不了热豆腐,你们这样强攻下去正好中了张学良的下怀,最好的办法,就是围而不攻,同时利用你们的空军力量封锁上空,这样一来,满洲里的守军迟早会弹尽粮绝,到了那时,张学良就算再厉害,也只能是一只没了牙的老虎。”彼什科夫冷冷一笑,慢慢地从口袋里掏出一根香烟,轻轻地点燃。 围而不攻?”布柳赫尔眼珠子微微转动了几下。 这个办法,虽然看起来有些消极,但事到如今,也唯有这个法子才能将苏联红军的损失降到最低。 第二百五十四章 围而不攻 苏联人的围而不攻果然开始了。 一连几天,苏联人都没有主动发起进攻,东北军也没有无聊到去挑衅。 满洲里城内城外出现了十分有趣的一幕。 苏军在城外扎营,埋锅造饭,而东北军却在城中吃喝,双方不像是来打仗的,倒像是来游山玩水的。 满洲里城中,一个二十八岁上下,英俊儒雅,身着东北军上将军服的年轻人正悠闲地坐在帐篷里抽着烟,喝着茶,嘴角边上还时不时地露出一丝淡淡的笑。 少帅,老毛子果然开始了他们的围而不攻的战术。”一旁的一个二十岁上下,面容冷峭,目光深邃的年轻人神色凝重地说。 知道了。”张学良只是淡淡地应了一声,然后轻轻抿了一口杯中的茶水。 看来老毛子死的人太多了,不敢进攻了。”张学良淡然一笑,轻轻从嘴里吐出了一阵烟雾。 那么我们现在该怎么办?估计老毛子也让他们的空军封锁领空了。”韩奇峰眉毛微微抖动了两下,显然十分地担忧。 不怎么办。”张学良眉毛微扬,双目波澜不惊。 让辅帅派空军空投一批物资给我们,同时调几架运输机过来,把野战医院里的伤员一批一批地运走,同时让“天影”兄弟尽快弄清楚老毛子在赤塔、博尔贾、后贝加尔斯克和乔巴山内的机场具体位置和防守机场的火力配备。” 少帅你这是要?”韩奇峰睁大着眼睛,显然有些震惊。 没错。”张学良轻轻点了点头,目光森冷地望着前方。 张学良已经决定了,苏联人不进攻,他就派出特战队袭扰苏联人的部队,让他们心惊胆战,在给苏联人造成一定的损失后,他再率军突围。 作为一个来自后世的军人,他的思想,是相当超前的,也就自然没有像这个时代的军事将领一样,过多地在乎一城一池地得失了。 解放战争时期,延安不照样让国民党军队占领过,后来老主席不是照样率领解放军夺了回来,还把蒋介石给赶到了台湾! 所以,张学良已经决定,让城别走! 少帅,刚才忘了和你说,这是“天影”的兄弟搞到的敌方的将领的资料。”韩奇峰微笑着,将几分资料递给了张学良。 张学良定睛一看,不由得惬意地笑了笑。 原来这些天,和自己交战的,除了布柳赫尔,还有华西列夫斯基、铁木辛哥,这些都是苏联二战中的名将啊,日后的苏联元帅啊! 前世,张鑫璞就读过不少关于他们的传记,也研究过不少他们指挥的战役,对他们的指挥艺术和军事才能更是佩服万分。 他做梦也没有想到,今生会遇上自己在军事书籍上看到过的,并佩服万分的二战名将,甚至还有机会和他们交手。 想不到我来到这个时代才一年,就和自己前生敬佩的二战苏联著名将帅交上了手,还*得他们不得不使用围而不攻这种消极的战术,看来上天实在是太眷恋我了!” 想到这里,对于慕容天的失败,何世飞的阵亡,他也就释然了许多。 名将就是名将,他们能败在华西列夫斯基和铁木辛哥手里,败得不冤啊! 布柳赫尔不愧是个智勇双全、老谋深算的沙场宿将。 他在围城的同时,还不断地放出消息,说什么少帅张学良被围困在满洲里,不日就要弹尽粮绝! 这个消息辅一传出,不仅东北三省震撼了,整个中华大地都微微震动了。 先前,东北军的捷报一个又一个地传来,使得国民信心大增,认为战胜老毛子,收回中东铁路主权指日可待,中国人就要站起来了。 可是布柳赫尔放出这一消息,无异于把中国人刚燃气的希望生生地踩灭。 号外号外!张少帅被困满洲里,苏联人破城指日可待!”某省某城市某街道上,一个卖报的小孩在快步跑动着,大胜呼喊着。 号外号外!苏联人大军压境,东北军战败在即!” 我就说嘛,东北军不可能打得过老毛子的,不管人家是武器装备还是身体素质,都比东北军强上许多,我看,我们中国人永远都要在洋人的欺压下,低声下气地生活了!” 你可不能这么说啊!东北军先前可是干掉了将近老毛子啊!还杀了七个老毛子将军!” 那是瞎掰的你也信,这国民政府的话,我们能信不?有多少句话是真的?我看那些东北军的捷报什么的都是国民政府吹出来的,哄哄我们这些百姓而已!” 就是嘛!他张少帅就一个二世祖,一个只会玩女人吸鸦片的纨绔子弟,怎么可能打得过老毛子呢?我看,我们中国人是没指望了!” ........中华大地的大小城镇里,这几天都会不时地传出这样的议论。 南京,国民政府总统府。 蒋介石身着一袭黑色的中山装,静静地坐在一张沙发靠椅上,看着手中的战报,神色阴晴不定,心中更是五味杂谈。 达令,你是在想张汉卿的事吗?”一身旗袍,端庄典雅的宋美龄微笑着问。 是的。”蒋介石轻轻点了点头,轻轻叹了口气。 这个张汉卿怎么这么不争气,竟然让苏联人给围在了满洲里。”蒋介石有些气愤地说。 东北军的胜败,阵亡了多少,他不关心,相反,东北军伤亡越大,他越开心,因为东北军是他一股无法控制的势力,东北军势力越是削弱,他蒋委员长对中国的统治地位就越稳固。 他对于他的政治生命,他十分地在乎,奉俄开战之时,他就曾经在南京大学发表激情澎湃的演讲,说国民革命军必将从苏联人手中收复中东铁路的主权,中国人民必须站起来。 那次演讲,蒋介石博得了全校师生发自内心的热烈掌声,随着东北军的捷报一个又一个地传来,他国民政府的威望也空前提高,他蒋委员长的声望也高了不少。 但是,如果东北军战败了的话,虽然可以达到削弱东北军的目的,但国民政府的威望,他蒋委员长个人的声誉必将急剧下跌,人们很可能会认为东北军先前的捷报是国民政府捏造出来骗他们的!如果苏联*迫张学良签订什么有利于苏联的条约的话,他蒋委员长和国民政府还要被人们骂作汉奸、卖国贼! 毕竟,名义上,东北军是隶属于国民革命军体系的,张学良所做的一切都是在执行蒋委员长的命令。 达令,我们要不要帮一帮张汉卿?”宋美龄柔声问道。 哼!帮他!怎么帮他,给他送物资?送弹药?我国民政府还没那么富!”蒋介石紧锁着眉头,没好气地冷哼一声。 况且,就算我想帮他,怎么把物资运进去,满洲里离我们如此地遥远,苏联人又把满洲里团团围住了,怎么送进去,还有,美国人、英国人和法国人不是贷款给他,还卖武器给他吗?他张少帅哪需要我们的帮助?”事到如今,他还在记恨张学良炸他总统府一事。 对于西方列强贷款资助张学良,把武器卖给东北奉系的事,蒋介石曾不止一次地向英法美驻华大使抗议。 但是,人家看到东北军一次又一次地把他们痛恨和恐惧的苏联布尔什维克打得七零八落的样子,看到强大的东北奉系隐隐有盖过南京国民政府的趋势,人家怎么会不和张学良搞好关系呢?而且,张学良向他们借的都是高利贷,将来回收的本息对他们遭到金融危机重创后经济的恢复能起到不小的作用。 至于卖武器方面,那就更不用说了,西方的大多数兵工厂都是以盈利为目的私人企业,有钱赚谁不赚?在这金融风暴横行的年头,政府给他们下的订单少了许多,东北奉系几乎成了他们的头号大客户。 第二百五十五章 不同的反应 哈尔滨,东北军抗俄陆军东线总司令部。 一个四十四岁上下,面容粗犷,体态魁梧彪悍的中年人正端坐在一张椅子上。 满是沧桑的脸阴晴不定,浓黑如墨的眉毛微微抖动着,一双深邃的豹环大眼不时荡起阵阵涟漪。 一双满是老茧的手上正拿着一份战报,领章上的两颗金色的将星不时地散发着阵阵耀眼的光芒,批在身上的蓝灰色军大衣也轻轻地无风自动起来。 他的心神似乎有点儿乱。 的确有些乱,他的心神,都是让战报上的内容弄乱的。 司令,你是不是在担心少帅?”一个三十五岁上下,圆眼睛、鹰钩鼻,身如铁塔,肩扛东北军少将军衔的中年人问。 是啊,段明辉,现在少帅被围满洲里,我军的陆军和水军正在绥芬河和三江口一代和老毛子对峙,双方僵持不下,谁都难以打开局面,我担心,这样下去,战局对我们不利呀!”中年人长叹一声说。 是啊,少帅被老毛子围困满洲里,这么下去迟早要弹尽粮绝,如果满洲里城破,少帅被俘的话,就不仅是我军战败的问题了,恐怕就连大帅苦心经营数十年的霸业都要毁于一旦。”段明辉也哀叹着附和道。 如果真发生了那种事情的话,他日你我到了九泉之下,有何面目见大帅。”中年人微微皱了皱眉,轻轻抿了一口茶水。 马将军,段副官,何必如此悲观呢?”一个冰冷的不带一丝感情的声音传来,一个蓝灰色的人影慢慢地走了过来。 这是一个二十四岁上下,身着东北军少校军服的年轻人。 两道浓密的眉毛微微翘起,一双深邃的枣核眼宛若暗夜星辰般璀璨明亮,棱角分明的脸上弥漫着着一抹寒冷至极的气息,仿佛北冰洋的海水全都浇灌在上面一般。 风少校。”两人立即彬彬有礼地向年轻人打招呼。 没错,来的正是风影月。 虽然风影月的军衔要比他们低好几级,在军中的资历也比不上他们,但是,他们都清楚呀,风影月是少帅张学良的心腹,自然也就不敢怠慢。 风少校有何高见?”马占山微笑着问,双眼饶有兴趣地看着风影月。 这些天他一直思考着如何破局,而张学良也曾吩咐过他,在军事上有难处的时候,可以向风影月指教,他倒真希望风影月能提出点有用的建议来。 这不是嫉妒,也不是有意为难,而是真心地想请教。 马占山性情耿直,对国家民族忠心耿耿,不是那种小肚鸡肠,贪功好利的人。 老毛子是困不住少帅的。”风影月双目忽地流露出一抹冰冷而萧杀的寒光。 表面上看,是老毛子围困住了少帅,事实上,少帅很困难在酝酿着十分厉害的杀招,把老毛子给一锅端掉。” 说这些话时,风影月眉宇间无不流露出一种无比的坚定与自信。 马占山有些疑惑地看了看风影月,但从他那张冷若寒冰的脸上始终没能看出什么来。 不过他也有些相信风影月的话了,张学良创造奇迹也不止一次了。 关于张学良的一些事情,他也是知道的。 张作霖的葬礼上,张学良突然昏倒,醒来之后就性情大变,变得英明睿智,精明强干,胆识和魄力也变得异常的过人。 短短一年之间,就使得东北军的战斗力发生了质的飞跃,大战来临之际亲赴前线坐镇指挥,连续击毙苏军七名少降级军官,接连重创苏军。 虽然现在暂时被围困,但他马占山似乎也在心里相信,张学良一定能破局,尽管从常理上看,似乎没有道理。 马将军,我们东线难以打开局面的原因,就是苏军的阿穆尔河舰队龟缩在莫力洪三角洲港口里,而港口的火炮和防空炮则会给我们的战舰和飞机带来巨大的威胁,阿穆尔河舰队已遭受重创,远程作战自然不如我们,但是,在上次的战斗中,我们的舰队损失也不小,如果强攻莫力洪三角洲港口,在苏军防空炮、岸防炮和飞机的交替进攻下,我军一定会伤亡惨重的,消灭掉老毛子的阿穆尔河舰队,必须要摧毁掉他们的岸防炮和高射炮或者是他们的机场。”风影月一针见血地说。 这个我也知道。”马占山讪讪一笑,有些无奈地说。 但是,苏联人在莫力洪三角洲经营多年,那里防守严密,我们怎么摧毁他们的炮台和机场?” 说了等于没说!”段明辉偷偷地白了风影月一眼,认为他是在有意卖弄。 段明辉可不是马占山,那点嫉妒心思他是有的,他潜意识中总是认为,风影月是仗着张学良的宠爱不把他们放在眼里,甚至把风影月当成古时的刘瑾、魏忠贤之流看待。 我打算让我手下的白俄特战队再次出动。”风影月冷冷一笑,不紧不慢地说。 什么?”马占山微微吃了一惊,不由得睁大了眼睛。 马司令认为不妥吗?”风影月问。 不是,那些白俄兄弟的战斗力我是清楚的,也是认可的。”马占山微微一笑,忽然话锋一转。 但是,那些白俄兄弟已经出动多次了,而且闹腾得十分厉害,先是炸毁苏联人的军火库,紧接着又杀掉伯力城中的两个将军,苏联人肯定已经对他们加强了防范。” 马占山的担忧是发自内心的,他知道,那些白俄特战队员都是少帅的心血,他不想让这些精锐白白地牺牲掉。 而且连日作战,他对这些异国的兄弟也产生了一定的感情。 出其不意,攻其不备。”风影月目光一凛,一字一句地说。 这件事,交给我,由我和沈鸿烈水军司令官单独联系,另外,希望马司令以你的名义下道命令,让绥芬河机场上的飞行员加强夜间轰炸和战斗训练。” 风少校的意思是?”马占山不解地问。 直接夜间偷袭,炸掉苏联人在双城子的机场,让他们彻底失去空中力量。”风影月冷冰冰地说,深邃的枣核眼杀气凛然。 奉天大帅府里,辅帅张作相也是忧心忡忡。 在张学良离去的这些日子里,都是他在坐镇后方,主持大局。 看着眼前的战报,张作相真不知该如何是好。 这些日子,在前线指挥作战的少帅很辛苦,他这个辅帅也不容易。 每天都要处理堆积如山的政务和军务,忙着实施张学良制定的各种新政策,更要命的是,日本还派忍者在这个节骨眼上横插一杠,不仅杀死王以哲将军,使得北大营几乎损失殆尽,还到处破坏东北的工厂和制药厂,刺杀为东北军研究武器的西洋科学家、技师和研制西药盘尼西林的西洋医生。 尽管武神通已经派遣“天影”把西洋科学家、技师和医生都保护了起来,同时张作相也请来了一些长白剑宗的高手配合“天影”清剿忍者,但忍者隐藏得实在太深,清剿的效果也不是很理想,忍者总会时不时地搞破坏,使得张作相颇为头疼。 这个节骨眼上,一份关于张学良被围困的战报忽然传来,自然给本已忙得焦头烂额的张作相雪上加霜。 不可否认,张作相虽然没有大将之才,但绝对是东北军,是张作霖父子不折不扣的忠臣。 原来的张学良能顺利登上少帅之位,继承父亲张作霖的事业,张作相就出了不少力。 西安事变后,张学良被蒋介石软禁,张作相就曾为救张学良而四处奔走。 现在,看到张学良身陷囹圄,对张家忠心耿耿的他怎能不心急如焚呢? 这时候,门“吱呀”一声,被轻轻地推开了。 面容清丽,高挑玲珑的于凤至端着一杯刺五加茶,缓步走了进来。 今天的于凤至长发披肩,身着一袭时尚的洋装,一双晶莹的玉足白皙柔嫩,轻轻地套着一款黑色的高跟凉鞋。 凤至,你今天打扮得够漂亮的。”张作相放下战报,微笑着赞许道。 没什么,今天和一荻妹妹去逛街,顺便买了套新衣服。”于凤至浅浅一笑,有些不好意思地说。 虽然已身为人母,但于凤至还是保持着那种大家闺秀的矜持。 凤至,当今世上,像你这样识大体,且宽宏大量的女人,实在是太少了。”张作相发自内心的赞扬道。 的确,像于凤至这样集美丽、贤惠、大度于一身的女人不仅前无古人,而且后无来者。 她不仅能宽容张学良的风流成性,拈花惹草,还能与张学良其他情人和睦相处,丝毫不争风吃醋。 女人心,海底针,不止是古时,到了后世更加如此。 后世的女人,发现丈夫和别的女人打个电话,发条短信都要盘根问底,甚至寻死觅活,哪能像于凤至这般大度。 叔父你说笑了,照顾汉卿是我的本分,从我进入张家那天起我就发了誓,无论如何我都要照顾好汉卿,因为他是我的丈夫。”于凤至义正言辞地说,一双美丽的大眼睛里饱含着对张学良的关切与思念。 孩子,真是苦了你了。”张作相暗叹一声,轻轻抿了一口刺五加茶。 叔父,是不是汉卿出了什么事?”于凤至眉头一紧,有些急切地问。 是的,汉卿被苏联人围困在满洲里,为了不让你担心,我本来不想告诉你这些,但事到如今,该知道的,还是要知道的。”张作相说着,把战报递给了于凤至。 于凤至接过一看,美丽的眼睛瞬间波涛涌动,两道精致的柳叶眉也微微抖动了几下。 叔父,您要不要发兵救救汉卿?” 妈妈,叔公,你们不必担心,父亲自有妙招破敌。” 一个十四五岁上下,一身黑衣的少年缓步走了进来。 第二百五十六章 张闾泽的决心 虽然只有十四五岁,但他的身高,却有一米七五。 两道细密的剑眉宛若用刀子刻在他脸上一样,深邃如苍穹的眼睛,宛若暗夜星辰般清澈明亮,一袭黑色的紧身衣紧紧地穿在他的身上,浑身上下弥漫着一种不属于他这个年龄的冷酷杀伐气息。 仔细看,他脸上的轮廓和神韵,与张学良至少有八成相似。 没错,他就是张学良的便宜儿子张闾泽。 闾泽,你怎么来了?”于凤至温柔地一笑,关切地问,俏丽的脸上瞬间流露出一种母性的慈爱。 我刚杀完人回来。”张闾泽冷冰冰地说,一脸地轻松与写意,仿佛杀人对他来说,只是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 闾泽,你说什么?你去杀人了?”于凤至心头猛然一惊,一双美目也在瞬间睁大。 是的,我一个晚上没睡,都在杀人,杀日本忍者,到现在为止,我已经杀了三十个日本忍者了。”张闾泽神色轻松地一笑,但又有些不甘心地说。 可惜二十个都是身手极其低下,也是地位极其卑微的下忍,只有五个是中忍,五个是高忍,如果可以的话,我还想杀几个上忍玩玩。” 于凤至微微眨巴了几下眼睛,想说什么,始终没有说。 从心里说,她和每个母亲都一样,希望自己的儿子平平安安,快快乐乐地长大,远离战争与杀戮。 所以,张学良让张闾泽跟着风影月训练时,于凤至还曾表示过反对。 但她的理智却告诉她,在这个战火纷飞,中国人几乎看不到光明的乱世,作为一个男人,特别是将门之后,一定要强大,要敢于用暴力保护自己,并保护自己身边的人。 所以,她终究还是听从了张学良的安排。 但现在看到张闾泽这略显憔悴的神情和身上那淡淡的血腥味,她那特有的慈母情怀又本能地袭来,让她从心里感到十分的心疼。 闾泽,你刚才说,你父亲有能力破局?”张作相不解地问。 是的,叔公。”张闾泽十分自信地点了点头。 你为什么这么认为?”张作相微微皱了皱眉,还是十分地担忧。 父亲做事什么时候失败过?什么时候做过没把握的事?”张闾泽冷冷一笑,颇为玩味地看着张作相。 张作相转念一想,心中也放心了许多。 的确,自张学良在张作霖葬礼上昏倒醒来之后,性情大变,不仅不再吸食大烟,出入烟花柳巷,而且干实事的能力也大为提升,东北军战斗力的大幅度增强就是张学良努力的结果。 在父亲张学良展现出自己强大的实力后,张闾泽就佩服得五体投地,甚至把父亲当作神一样崇拜。 所以,这一次,他也本能地相信张学良会有妙计破敌,大破苏军。 闾泽,你以后想干什么?”张作相微微一笑,转移了话题。 从军,杀人。”张闾泽目光一凛,冷冰冰地从口中吐出四个字。 闾泽,你就没有想过要干点别的事吗?”于凤至漆黑的眼珠子微微转动了几下,一脸关爱地望着张闾泽。 张闾泽心头一热,他知道,母亲是在关心自己。 战死沙场,马革裹尸是一个男人的荣耀。”他将心一横,还是说出了自己的想法。在这个乱世之中,在这个中华民族风雨飘摇的时代,就算是远离军队,做个普通的百姓也难以苟全,还不如轰轰烈烈地到战场上与国贼干一场。父亲曾答应过我,如果我好好表现,等到和日本人开战的时候,就让我上战场,不得不说,这批忍者的到来,恰好给了我一个锻炼自己,增加实战经验的机会,只有在血与火的厮杀中,实战能力才能得到提升。” 听完张闾泽的话,于凤至的眼里已经开始地噙满泪水,不知道是欣慰,还是难受。 张作相也只是暗暗叹息了一声。 美国,纽约长岛纽约长岛是北美洲在大西洋内的一个岛,位于北美洲东海岸边,属于美国纽约州。长190千米,宽约20到30千米,它从纽约港伸入北大西洋。向北它隔长岛海湾与康涅狄格州和罗德岛相望。向南是北大西洋在北美洲边上的大海湾。在东端长岛分为南北两个叉,它们相应地被称为南叉和北叉。 长岛的西部是纽约市的市区布鲁克林和昆斯,其东是纽约州的纳苏郡和苏福克郡。一般纽约人假如说长岛的话他们只指这两个郡。少数人将昆斯或甚至布鲁克林也算作长岛的一部分。 纽约长岛,是美国飞机制造公司—塞维尔斯基公司的总部。 赖特机场,则是该公司飞机的地方。 一个二十七八岁上下,身高一米七左右,面容清秀,眼睛呈淡蓝色,身着一袭黑色西装的洋人正闲庭信步地走在赖特机场上。 走在他身边的,是一个三十五岁上下,高颧骨,体态魁梧健壮,金发碧眼的俄罗斯人。 这个俄罗斯人拄着拐杖,瘸了一右条腿,但脸上却带着一种军人特有的杀伐决断的气息。 这个俄罗斯人,就是塞维尔斯基公司的总裁—亚历山大.维尔斯基,也是一战期间沙俄政府的王牌飞行员。 生于贵族家庭的他,年轻时就进入飞行学校学习飞行,尽管参战后,在一次事故中失去了右腿,但他还是凭借坚强的意志重返蓝天,并在波罗的海前线击落十三架德军飞机。 1917年,塞维尔斯基被任命为沙皇政府驻美国航空部门的首席助理,十月革命后,因为与布尔什维克不和,次年辞去职务,开始为美国效力。其间他曾主持过一个试飞员培训项目,同时也负责航空生产的监管工作。1927年获得美国国籍,并在纽约长岛创建了塞维尔斯基公司。 此时的赖特机场上,正停放着一架架崭新的,身躯呈流线型的p-35战斗机。 那个和他在一起的西洋人,不用说,就是一直在西方世界为张学良东奔西走,采购军备的杰克了。 第二百五十七章 杰克赚了一笔 塞维尔斯基先生,这就是你刚出厂的新货吗?”杰克讪笑着问,饶有兴趣地看着机场上一架架崭新的p-35战斗机。 是的,杰克先生,这有什么不妥吗?”塞维尔斯基小心翼翼地问。 政府遭到经济危机波及,美*方的订单这一年来急剧下降,中国东北奉系已经成了塞维尔斯基公司的头号客户。 对于这样的财神爷,塞维尔斯基是万万不能得罪的。 这些飞机的性能可靠不?”杰克目光灼灼,十分严肃地问。 飞机的性能,关系到每一个东北军飞行员的生命,张学良不仅帮他摆脱了贫困的生活,还让他全权负责采购军备的事,他自然要尽职尽责。 杰克先生,性能方面绝对没问题。”塞维尔斯基淡淡一笑,十分耐心地说。 我的这些飞机起落架部分可以收起,机头引擎罩上的两挺机关枪火力十分的凶猛,时速达到每小时452公里,那宽敞座舱十分地舒适,现在这批飞机,装甲比以前的厚了许多,发动机的功率也增大了一倍,机腹上还加装了一门7.62mm火炮,能对地面目标实施有效地打击,我想,你们东北的张少帅肯定会喜欢的吧?” 塞维尔斯基先生,我们也是老朋友了,就别卖关子了。”杰克淡淡一笑,颇有深意地说:“说实话,对于飞机的灵巧性,机动性,我们的张少帅还是挺满意的,但是,你的这些飞机横向稳定性不好,我们的飞行员在做一些战术动作时比较冒险,还有,机头那硕大的整流罩限制了飞机的速度,两挺机关枪的火力不但不猛,而且十分地薄弱,与你的p-35战斗机相比,张少帅更喜欢英国人的飓风战斗机。” 杰克先生,别这么说,这些的确是我和我的兄弟卡特维利绞尽脑汁设计的啊,至于你刚才说的那些问题,我也知道,但是受到经济危机波及,我们现在的设备、资金和技术人员都有些缺乏,所以研发出来的飞机性能也只能如此的差强人意了。”塞维尔斯基凝视着杰克,十分诚恳地说。 不过杰克先生放心,在安全性能上,我的飞机是完全没有问题的,你们的飞行员开了我的飞机这么久,应该知道的吧?” 塞维尔斯基先生,我们也是老朋友了,那我就实话实说吧,你那宽敞的座舱,我们的飞行员十分喜爱,安全性能上也没问题,我们的飞行员不爽的,就是那过于贫弱的火力和稳定性极差的横向定位,在这两点方面,你要加强哦。”杰克微微一笑,开门见山地说。 这个我会认真考虑的,现在出厂的飞机一共有两百架,杰克先生准备买多少架?”塞维尔斯基问。 他本就是个天才飞机设计师,也是个很勤奋,很上进的人,他早就打算,等公司的资金周转顺利后,就增强飞机的武备和横向稳定性,同时还要把整流罩的体积减小。 看来这个俄国佬还真想从我身上赚些钱,也罢,我就让你知道,钱不是这么好赚的。”杰克淡淡一笑,眼珠子微微转动了几下。 这一次,我要五十架就足够了。” 什么?五十架?”这个一战中的俄国王牌飞行员瞬间睁大了眼睛,似乎有点儿不相信杰克的话。 以前,杰克来购买飞机的时候总是一百架,两百架地买,最少的时候也是八十架,而现在,居然减少到五十架了,这是他想不通,也难以接受的事。 是这样的。”杰克一本正经地说,因为张少帅和飞行员们更喜欢英国人的飓风战斗机,所以过些日子我就去一趟英国,到霍克飞机公司购买一百架飓风战斗机。 而且,就是在美国,除了你们塞维尔斯基公司,波音公司、道格拉斯公司和寇蒂斯公司应该都有性能比你们好的飞机吧?我准备去那些公司逛逛,他们的飞机,我想张少帅也会喜欢的。” 听完杰克的话,塞维尔斯基表面不动神色,但内心却是一阵翻江倒海。 美国的各大飞机制造厂商无论是在明里,还是暗里,都在竞争,较劲,而那个寇蒂斯公司,正是塞维斯基每次竞标的死敌,虽然在去年的竞标中,他们的x-17y败给了塞维尔斯基的x-18y,也就是p-35战斗机,但并不代表寇蒂斯公司不会卷土重来。 如果东北奉系真的看上了其他公司的飞机而疏远自己的话,那么自己就会遭到冷落,而且很困难会彻底失去东北奉系这个财神爷,而且因为经济危机的原因,美*方的订单日趋减少,到时候,公司很困难面临破产的危险。 唯有先给予东北奉系一定的好感,然后在寻机改进飞机性能,将其他竞争对手通通打垮。 现在,美国各大公司的飞机对于东北奉系来说,可是供过于求啊! 想到这里,塞维尔斯基眼前一亮,微笑着对杰克说:“杰克先生,既然我们是老朋友了,我也不妨给你打个折扣,这样吧,如果你订购的数量超过一百,包括一百在内,我给你打八折,超过一百五我给你打七折,全部订购完的话,我给你打六八折。” 杰克心中暗喜,自己要的就是这个,于是就说:“亲爱的塞维尔斯基先生,你的飞机,我就买一百二十架吧,上帝会保佑你的,阿门。” 杰克还不忘记用手给塞维尔斯基画了个十字架。 既然我们是老朋友,就别说这些。”塞维尔斯基大手一挥,轻轻摇了摇头,那俄罗斯人特有的豪迈瞬间暴露无遗。 更重要的是,张少帅买这些飞机是用来打红匪的,列宁、斯大林领导的红匪毁了我的家,我对他们恨之入骨,如果不是因为资金问题的话,我倒愿意白送张少帅一些飞机,让他替我们这些被红匪驱逐出境,流亡在外的可怜人出一口恶气。” 说到这里,一种仇恨的怒火慢慢地在塞维尔斯基幽蓝色的瞳孔里燃烧起来,刹那间,他似乎找回了一战时期在蓝天上叱咤风云的感觉。 好的,那我就在此替张少帅感谢你。”杰克眉毛微微一扬,和塞维尔斯基热情地握了手。 他怎么也没有想到,这个已经加入了他们美国国籍的前沙皇政府贵族,还牢记着亡国之痛,心系着自己的祖国。 头儿,我们现在准备去哪?”杰克身边,一个二十三四岁的美国人问。 这美国人,正是他的助理埃蒙森。 现在的杰克,在美国,乃至整个欧美,都混得可谓是风生水起,大小军火商都知道,他是奉系军阀的代言人,为了能拉近和奉系军阀,不断地和杰克套近乎,甚至连不少生产西药的制药厂都争着将药品推荐给杰克。 不得不承认,经济危机期间,发达资本主义国家人民购买力及其低下,东北奉系,几乎都成了这些生产药品、军火和各种军用物资的头号客户。 去一趟波音公司。”杰克讪讪一笑,语气玩味地说。 波音公司刚出厂了一批叫dc-2的运输机,还有一种叫什么b-17的轰炸机,听说那种轰炸机最大航速达483公里每小时,可以安装四挺机关枪,机鼻投弹舱里安装的诺顿瞄准具的精度也很高很稳定,比法国人的阿米奥好用的多了,如果可以的话,我就帮张少帅多搞几架,到时候张少帅龙颜大悦,我们年底的分红肯定得增加一倍。” 第二百五十八章 胡佛总统的思虑 华盛顿,白宫。 一个五十五岁上下,身着一袭黑色西装,面部圆润富态,身子微微发福的中年人正在白宫的办公室里来回地踱着步子。 虽然已过知天命之年,但他还是像当代的许多年轻人一扬,将一头油亮的金发梳成分头,两道浓密的眉毛不时地上下翘动着,一双深邃的眼睛里不时地散发着一种鹰隼般犀利的寒光,浑身上下弥漫着一种精悍、高贵的气息。 这个人,就是美国的第三十一届总统,共和党出身的赫伯特.克拉克.胡佛。 胡佛总统,早年毕业于斯坦福大学地质学系,曾在中国天津担任过开滦煤矿的采矿工程师,义和团运动时期,他曾督导西方军队军营建设。 在美国历史上,他是除约翰.肯尼迪外,唯一一位不拿薪水的美国总统,美国最大的胡佛水坝就是以他的名字命名的。 胡佛在从事采矿业的同时也一直从事商业,1908年,年仅三十四岁就获得了巨额的财富以及全球大多数同行的认可尊重,同时还执掌多家矿业公司的控股权及主席职位,同年,他还创办了工程咨询公司,在纽约、伦敦、旧金山等地都有办事点。一年后,他又在斯坦福大学和哥伦比亚大学主讲工程学,汇编了一本《工程原理》,童年出版。由于他在采矿业方面的远大眼光和卓越的行政管理才能,在世界上获得许多大企业家,大财阀的尊重,曾先后担任过,总工程师,总经理等职。直到一战爆发时,他的工程师生涯才结束,不过在干工程师的那些年里,已经给他在各个领域积累下了很高的声望,打下坚实的基础。 一战期间,他为了拯救那些被困欧洲,极端贫困的美国人,自动请缨到伦敦担任美国救济委员会主席,曾帮助十二明贫苦交加的美侨回归祖国。 此后,他先后对比利时和法国进行救济。一直到1919年7月,这项救济才宣告结束,在担任美国救济委员会主席期间的所作所为使他在国内外各领域赢得了巨大的声望,美国资产阶级学者称其为“伟大的人道主义者”。 由于他国际声誉日盛,之后被召回华盛顿担任粮食总署署长,授予管理美国粮食大权。在此期间,他鼓励粮食生产,并采用自愿原则办法,一改定量分配原则,成功削减国内食品消费量,杜绝浪费,同时制定超利润税稳定物价,并分配改善销售方式,满足了美侨的需求和对协约国的供应。当时美国各家报纸都把这个署的工作称为“胡佛化管理”,连家庭主妇都知道,“胡佛化管理”是最经济的家庭食品安排。 第一次世界大战结束后,欧洲到处缺钱缺粮,饥民充斥城乡。协约国首脑任胡佛为救济与复兴署署长,直接向他们负责,以解决战后的食品短缺。 《巴黎和约》签订后,官方组织停止对难民的援助工作,胡佛自掏腰包建立救济组织,在民间募集2.5亿美元救济欧洲各国的难民和贫困儿童。胡佛这一履历,使得他作为一个“慈善事业家”的美名遍及欧美各国。 美名日盛的他,终于在1928年的大选中击败民主党候选人史密斯,成功问鼎总统的宝座。 上台之初,他曾经大肆鼓吹美国的经济体制如何如何的优越,吹嘘“美国比以往任何国家的历史都更接近于最后战胜贫困”。 作为工业效率代表,在美国沉浸在“柯立芝繁荣”的歌舞升平中入主白宫的他,曾自信的以为,自己必将带领美国走向繁荣和富强。 但是现在,这个生于密西西比河以西的总统,这个有着卓越的行政管理才能的白人男子,却有些头痛了。 他怎么也没有想到,自己上任不到一年,纽约证券市场就崩溃了,紧接着就是一场狂风暴雨般的经济危机。 他也曾经制定并实施了不少的反危机措施,但收效甚微,经济危机则愈演愈烈。国内物价飞涨,工厂企业纷纷倒闭,失业工人经常聚集在白宫外,央求英明神武的胡佛总统给他们一份工作。 想到这里,他头都快要爆炸了。 这究竟是怎么了?为什么我上台不到一年,美国的经济就萧条的如此之大,难道这是上帝有意在和我作对吗?”胡佛攥紧了拳头,有些抓狂了。 每每想起自己上台时那踌躇满志,意气风发,信誓旦旦地说要带领美国人民彻底消灭贫困,走向繁荣的豪言壮语,他就不觉黯然伤神。 因为经济危机,他的民意支持率已经急剧下降,甚至有人开始私底下称他为“饥饿总统”了。 这时候,办公室外传来了一阵急促的敲门声。 进来吧。”胡佛冷哼一声,什么话也没有多说。 门开了,一个五十岁左右,天庭饱满,面部圆润,大腹便便的白种人走了进来。 这家伙身着一袭漆黑的西装,和脖子上的白色领带形成鲜明的对比,一双圆溜溜的蓝眼睛灵光闪动,包含着商人的奸诈和政客的圆滑。 这个人,正是当时美国的财政部长奥格登·利文斯顿·米尔斯。 总统先生,这是这个月的财政结算。”奥格登·利文斯顿·米尔斯缓步走了上去,把一份册子交给了胡佛总统。 不是应该一年向我汇报一次财政预算和结算的吗?你怎么这么敬业了?”胡佛不满地看着他,没好气地说。 总统先生,是这样的,国家的财政糟糕透了,大量企业、工厂倒闭和银行的倒闭,导致国家征收的税款大跌,财政赤字大增,再这样下去,不到两年我们的国库就要入不敷出了。”(纯属个人臆想,请各位书友不要当真。),什么?”胡佛忽地睁大眼睛,恶狠狠地盯着奥格登·利文斯顿·米尔斯。 你这个财政部长是干什么吃的?” 总统先生,事情是这样的,因为国民狂热地投资股市,导致纽约证券市场崩溃,无限期地贷款和分期付款,导致银行和企业因为缺乏资金周转而倒闭,而且在战后,农业一直未能恢复,不少工人的收入并没有得到增加,购买力低下,才造成了以上的种种,更重要的,还是......。” 够了够了!”胡佛近乎咆哮地说。我采取加税政策刺激企业生产,填补财政赤字,同时采取了调低利率的货币政策以挽救股市,怎么会越弄越糟,一定是你们,你们没有尽职!你们这些搞经济的都是他妈的饭桶!” 这个采矿业出生的总统已经出离地愤怒了,他没有想到,造成经济萧条愈演愈烈的正是自己的政策出了问题,而不是下属执行不力的原因。 看到胡佛总统这副如同发狂的野兽般的样子,米尔斯想说什么,终究还是没有说。 不过总统先生,虽然现在经济大萧条,但是我国的军工企业,还要制药企业,却异常的繁盛,特别是波音公司,塞维尔斯基公司这些卖飞机的家伙,可是赚了一笔横财,现在,许多民用企业的失业工人都跑到军工企业和制药企业做事了,我们政府的压力减轻了不少。”米尔斯勉强从脸上挤出一丝微笑。 原本他来的目的,是想指出胡佛总统经济政策上的错误,但是看到胡佛总统这近乎暴走的样子,他只好放弃了。 所以,他也就说出了这个算是唯一的好消息的消息。 说起这个原因,我们还要感谢盘踞在中国东北的奉系军阀。”米尔斯微笑着说。 奉系军阀,就是正在和苏联人打仗的那支军阀吗?他们把苏联人揍得特别凄惨,对了,那个张学良还欠我们一笔贷款呢!”胡佛眼前一亮,心情变得喜悦了些许。 他认为,只要从张学良身上索回那笔贷款,就可以弥补财政赤字,甚至缓解美国的经济危机。 是的,因为要和苏联人打仗,东北奉系军阀不断派人前来订购我*工企业的军火,短短一年时间,我国的塞维尔斯基公司、波音公司就卖出了三百多架飞机,英国的霍克公司、法国的一些航空公司也赚了不少,东北奉系军阀,已经成了我们美国和欧洲国家最大的军火客户。”米尔斯惬意地笑着,淡蓝色的眼睛里流露出一种难以抑制的喜悦。 张学良用我们借给他的钱,购买我们国家的军火和药品,到时候还要连本带息地还给我们,看来,这个年轻的军阀还真是我们美国的救星呀!”说到这里,胡佛总统两眼放光,差点就一跃三丈高。 这时候,门外又传来了一阵敲门声。 第二百五十九章 胡佛总统的决定 谁?”胡佛不紧不慢地从嘴里吐出了一个字。 想到能从东北奉系军阀身上赚到一笔巨款来弥补财政赤字,缓解经济危机,胡佛总统的心情瞬间好了许多。 总统先生,是我。”门外传来了一个沉稳有力的声音。 进来吧。”胡佛淡淡地说。 他已经知道,来的是谁了。 门开了,一个六十二岁上下,脸部略显瘦长,细眉毛,蓝眼睛,鹰钩鼻的老人走了进来。 虽然已过花甲之年,但他的身上却看不到一丝老年人应有的衰颓与迟暮,相反,他地步子异常地沉稳有力,两只深邃的蓝眼睛目光灼灼,那股矍铄的精神气比起许多风华正茂的年轻人有过之而无不及。 “老骥伏枥,志在千里,烈士暮年,壮心不已”莫过于此。 史汀生,你来了。”胡佛微笑着对老人说。 总统先生,我来找你是因为有些事想和你商量。”老人开门见山地说,毫不拐弯抹角。 这个精神矍铄,老当益壮的老人,就是如今的美国国务卿亨利·刘易斯·史汀生,也是美国很有作为的政治家,战略家,曾在1940-1945年期间担任美国的陆军部长。 这个生于纽约州长岛贵族庄园的白人,从小勤奋好学,他的学生生涯都是在美国几个名牌大学里度过的,天资聪颖的他,十四岁那年就在纽约考取了律师资格证,中年时期曾在纽约州南区担任过检察官,还曾代表共和党参选纽约州长,一战期间,美国参战后,他曾在法国任炮兵长,军衔由中校升至准将。 日本关东军发动“九一八”事变,侵占东三省,进兵关内的时候,史汀生照会日本和中国政府,坚决不承认日本帝国主义炮制的伪满洲国,他的“不承认主义”在国际社会上影响深远,日后,对于外国侵略或某国的非法行动造成的事态,许过国家和国际性组织都普遍践行“不承认主义”。 但是,对于日本,他却建议保留天皇制度,使得日本的军国主义残余得以苟延残喘,并慢慢地发展成一股不可忽视的社会力量,因此才出现了日后日本不承认侵华历史,美化侵略战争的种种伤害中国人民和整个亚洲人民感情的事。 史汀生,发生了什么事?”胡佛总统目不转睛地看着他,饶有兴趣地问。 总统先生,是这样的。”史汀生不紧不慢地说。刚才,我和中国东北奉系军阀的代表,也就是那个经常在我国和西欧各国购买武器的杰克进行了一次洽谈。” 哦,你们都谈了些什么,说来听听。”胡佛总统眼前一亮,一副充满期待的样子。 史汀生在工作上和他配合得十分默契,一直都是他的左膀右臂,他相信,史汀生一定会给他带来好消息的。 杰克说,奉系军阀首领张学良希望我国政府采取一切手段和措施向苏联施压,迫使其归还中东铁路的所有权,如果我国政府肯帮忙,中东铁路归还之后,他张学良愿意将其中的三成股份转让给我国政府,同时,他还允许我国政府对东北新开发的大庆、胜利油田进行开采和投资。”史汀生微笑着说,深邃的蓝瞳目里流露出一丝喜悦的神色。 他说的是真的吗?”胡佛总统目光灼灼,差点兴奋得跳了起来。 中东铁路每年都有很多的盈余,那可是一只不折不扣的下金蛋的鸭子,虽然只能获得三成的控股权,但从那里获得的利润也是相当可观的。至于投资并开采大庆、胜利油田,那赚得可就更多了。 在这个工业高速发展的年代,石油的地位日趋重要,俨然成了头号战略物资。 从中东铁路和石油上赚来的钱,再加上日后张学良要偿还的贷款,足以弥补财政赤字,缓解,甚至消除经济危机了。 现在满蒙一代的战况如何?”米尔斯十分冷静地问了一句。 身为财政部长的他,任何时候都要保持清醒的头脑。 苏联人虽然在前期的战争中损失惨重,现在也遭到我国和其他欧洲国家的封锁,但因为人口众多且地大物博,而且他们的体制也容易集中力量办大事,工业基础也比中国奉系军阀的好,所以双方的战况还处于胶着状态,目前,奉系军阀首领张学良被数倍于己的苏军围困在蒙古草原上一个叫满洲里的小城里,不过苏军死伤惨重都未能前进一步。”史汀生眉毛轻扬,不紧不慢地说。 你的意思不就是说,奉系军阀有麻烦?”胡佛心头一紧,忙问。 胡佛总统在行政管理上是个不折不扣的强者,但在军事上却是个货真价实的门外汉,在他的眼里,一座城池的得失依旧影响着一场战争的胜败。 如果张学良败了的话,苏联人必定向张学良漫天要价,遭受沉重打击的奉系军阀必定无力偿还贷款,到了那时,势必给本已大萧条的美国经济雪上加霜,他面临的指责将会更多,甚至很可能还会因为民怨沸腾而提前下野。 想到这里,胡佛不由得暗自捏了把汗。 总统先生,别担心。”史汀生淡淡一笑,神色轻松地说。张学良将军既然敢亲自挂帅,足见他是个十分勇敢,也是很有军事才华的任,要知道,他在中国东北的地位,相当于您现在在美国的地位,虽然他暂时被围困,但我相信,他很快就会破局,将那些可憎的苏联人消灭殆尽。” 对于张学良的自信,史汀生一部分是从和杰克的谈话中得来的,更多的,则是凭借这一年来对张学良的研究。 身为国务卿的他视野自然十分地宽阔,时刻关注着国内外发生的战事,战火纷飞的中华大地自然也没能逃过他的眼睛。 短短一年,张学良,这个不到三十岁的年轻人,从父亲张作霖手中接手风雨飘摇,满目疮痍的东北三省,并大力进行改革。不到一年,东北三省条灵通、法令行,经济军事实力更是有了质的飞跃,张学良的才能可见一斑。 二十六七岁的年纪,在美国人看来,只是个在酒吧里厮混,在迪厅舞池里疯狂扭动着身躯,挥霍着青春的荒唐年龄,而同样是这个年龄的张学良却以一个优秀的军事家政治家的面貌出现,不得不另这些有着很深的年龄观、资历观的美国人大跌眼镜。 既然张学良出现的本身就是个奇迹,史汀生当然自信这个东方的年轻军阀能破局而立,大破那群可憎的布尔什维克俄国人。 史汀生,如果我国的公司去投资开采大庆、胜利油田,在收税方面,张学良的标准是什么?”米尔斯神色严肃地凝视着史汀生,十分谨慎地问。 这个东西,杰克做不了主,他说,等战事结束后,张学良会亲自来一趟华盛顿,与总统先生洽谈。”史汀生说。 张学良将军要见我?”胡佛有些惊讶地问。 是的,总统先生,那位远在东方和布尔什维克苏联人对抗的年轻将军的确有见你一面的意思,他说,等他消灭了那群该死的侵略他家园的俄国人之后,就会立刻来华盛顿见你。” 好的,你马上给我回电杰克,说我胡佛代表全体美国公民,随时欢迎张学良将军的来访。”胡佛十分激动地说。 本来,出身高贵的胡佛是十分看不起“东亚病夫”中国人的,在他眼里,那不过是一个由甩着大辫子的鸦片鬼和裹着小脚的女人组成的民族。 但是张学良的出现,东北军屡次重创苏军,使他对中国人的看法改变了不少,再加上张学良这段时间疯狂地采购军火,客观上缓解了经济危机,减小了不少经济危机可能带来的损失,他心中对张学良自然是重视万分。 更何况,美国人一直都有着英雄情结,张学良率领东北军屡次重创他们所仇恨的布尔什维克军队,他对张学良的印象,自然不是一般的好,甚至都有一丝敬佩了。 另外,传我的命令,只要是拥有美国国籍的人,无论是在我国境内还是海外的任何组织和个人,都不允许与苏联进行任何贸易,对苏联进行任何援助,任何人敢只要敢给苏联人一粒米,就立即以危害国家安全的罪名论处,另外,我们要在各大媒体上声援张学良将军的东北军,给予最大的舆论支持。”胡佛总统目光一寒,中气十足地说。 第二百六十章 醉翁之意不在酒 杰克在欧美各国斡旋游走,为张学良采购军备的同时,苏军也在向满洲里不断增兵。 知道布柳赫尔围困住张学良之后,远在莫斯科的斯大林欣喜万分,他认为,这个令他头痛又丢面子的中国年轻军阀总算插翅难逃了。 于是,他便不断地从国内给布柳赫尔增兵,还把大量刚出厂的战斗机、轰炸机和坦克也派到了战场上。 大量的生力军源源不断地向满洲里方向赶来,围困满洲里的苏联红军兵力已由原来的十万增至了十五万。 由此可见,斯大林要拿下满洲里,“捍卫”中东铁路,活捉张学良的决心。 他们并不急着进攻,只是把满洲里围住,同时派出大量战机封锁天空而已。 但是,东北军飞行员还是凭借那高超的作战素质连续击落苏军飞机,打破了苏军妄图封锁上空,掌控制空权的阴谋。 在东北军战机的护航下,运输机接连飞临满洲里上空,空投下弹药、食品、药品和飞机坦克所需要的燃料,并把野战医院里的伤员一一运走。 一到晚上,东北军的白俄特战队,东北虎特战队和一些常规的精锐小股部队就会出动,不断地对苏军进行袭扰,一连几天下来,彼得中将的第三军就被炸毁了两间军火库,击毙了两个上校团长级别的军官,气得彼得直抓狂。 所以,为了尽可能地鼓舞士气,并消耗东北军的有生力量,苏军到了白天只好象征性地发起规模不小的进攻。 他们一进攻,恰好正中了东北军下怀,东北军凭借成高墙厚,仗着火力迅猛,居高临下地给予苏军沉重地打击,苏军每次进攻都是在丢下至少数千具尸体后狼狈撤退,而东北军的损失几乎微不足道。 这些情况,使得一众苏联将领焦急万分,脾气暴躁的布尔加宁中将更是连续摔了好几个水杯。 布柳赫尔则一脸的轻松,因为在他看来,满洲里城中的东北军虽然悍勇,但却已是困兽犹斗,强弩之末。 因为,满洲里的地面被十多万苏军围得水泄不通,依靠空投的那点物资,简直就是杯水车薪,支持不了多久。 为了减少苏军飞行员的伤亡,对于东北军运输机运走伤员,他干脆采取不管不顾的态度,伤员,并不是他的目标,他要的,是真正的东北军主力和少帅张学良。 为了牵制住满洲里周围的兵力,并占领足够多的地盘,以便等到战后谈判时拥有更多的筹码,布柳赫尔在围困满洲里的第十天下令刚赶来不久,留守在多萨图伊的第六军、第八军渡过额尔古纳河,进攻黑山头和小河子,同时命令海兰泡方面军渡过黑龙江,再次进攻黑河。 进攻黑山头和小河子的兵力各有四万多人,并配备又大量的重型火炮和重机枪,天空中也有大量的空军支援。 进攻黑河的部队则有八万余人,天空中至少有一百二十架飞机进行支援。 和苏军相比,黑河城的飞机显得捉襟见肘,凭借飞行员卓越的空战技术,在空战中也只能勉强持平而已。 地面上的部队就没有那么轻松了。 苏军以火力开路,悍不畏死地往前冲,在付出一万多人的代价后终于拿下了爱辉和张地营子,分成两路向黑河市中心包抄而来。 东北军凭借坚固的工事顽强抵抗,同时凭借对地形的熟悉与入城的苏军进行巷战。 但是,面对野兽般疯狂,且兵力两倍于己的苏军,上官龙的压力十分地大,东北军的伤亡也在不停地增大。 黑山头和小河子方面,由于没有空中力量支援,东北军一开始就打得十分地艰苦。 不过,一个旅的东北军官兵硬是凭借着坚固的工事,密集的防空火力和惊人的战斗意志坚持着,战斗不到二十分钟就击落了苏军五架轰炸机,击毁十辆坦克,毙死毙伤苏军一千余人。 他们,只损失了两百多人。 但是,苏军火力过于猛烈,攻势过于疯狂,在付出五千多人的代价后,终于攻占了滩头阵地。 负责防守的大部分官兵都顺利撤出,在战斗中东北军一共阵亡六百多人,88mm高射炮损失二十门,12.7mm高射机枪损失六十多挺。 小河子方面,因为只有一个步兵旅的官兵把守,在人马损失过半后滩头阵地很快丢失,目前苏军正向二线高地发起进攻。 黑山头方面,两个旅的官兵也是兵和一处,在第二道防线的工事里顽强抵御着苏军的进攻。 紧急军情立刻通过电报传到了满洲里抗俄总司令部。 看着摆在桌子上的电报,张学良没有震惊,没有惶恐,而是一脸的平静。 因为他早就料到,苏联人肯定会玩这一出。 少帅,我们满洲里的兵力捉襟见肘,这些日子来的激战,城中可战之兵已不足五万人,而且城外早已被老毛子为了个水泄不通,我们想要支援,也是心有余而力不足。”韩奇峰有些忧心地说。 别急。”张学良轻轻摆了摆手,深邃的眼睛波澜不惊。 苏联人玩这一出是迟早的事,他们的主要目的并不是要拿下黑河、黑山头和小河子,他们要的是,让我无法逃脱。” 醉翁之意不在酒!”韩奇峰双目一亮,飞快地从嘴里蹦出了一句话,显然意识到了什么。 我们现在要做的,就是稳住军心,做好满洲里的保卫工作,不让老毛子有机可乘,同时,我们要尽力保存实力,你马上以我的名义,分别把电报发给吴松林(驻防黑山头的第六旅旅长)、程志远(驻防黑山头的第十旅旅长),张殿久(驻防小河子的第八旅旅长)让他们随即应变,必要的时候边打边撤,另外发电给上官龙,叫他务必给我坚持住,再发一份电报给绥化镇守使王南屏,让他立即派出一个装甲旅,两个步兵旅和七十架战斗机,二十架轰炸机驰援黑河。”张学良有条不紊地说,一抹肃杀与冷峻从眸子间一闪而逝。 第二百六十一章 让城别走 少帅,你认为,他们能坚持住吗?”韩奇峰淡淡开口,双眼小心翼翼地看着张学良的脸。 黑山头和小河子方面没有空军支援,且没有高而厚的城墙,丢失,是迟早的事,吴松林、程志远和张殿久都是聪明人,我相信他们能尽最大的力量保存实力,把兄弟们的伤亡降到最低,至于黑河方面,虽然苏联人暂时处于优势状态,但只要王南屏的援军赶到,他们的空中优势很快就会丧失,丢失的爱辉和张地营子很快就会被我军夺回,不过这些,都不重要了,过了今晚,老毛子必定死无葬身之地。”张学良冷冷地说,目光森冷地望着前方,无尽的杀机瞬间从身上散发出来。 少帅,那些东西真的能有这么大威力吗?老毛子可有十五万啊!”韩奇峰有些担忧地说。 就算是来二十万我也能让他们挫骨扬灰。”张学良目光灼灼,十分自信地说。 野狼依旧静静地站在一旁,神情冷漠地打量着四周围的一切,仿佛他只是个局外人而已。 少帅,杰克那家伙干得还真不错,西方列强已经在国际舆论上声援我们了,美国更是直接在国联上发表声明,支援我军保家卫国的正义行动,谴责苏联人的暴行,西方列强对苏联的封锁禁运更为严厉,外界的一粒米一滴水都已经无法运进苏联。”韩奇峰微笑着说。 这些鬼佬,若不是因为有利可图,他们哪会帮我们。”张学良冷哼一声,没好气地说。 作为过来人的他,虽然痛恨苏联老毛子强占中国领土黑瞎子岛,阴谋分裂外蒙,但对于那些西方列强,他同样没有好感。 那些西方列强,别看现在一副很公平,很正义的样子,其实根本目的都是在为了自己的利益,就是想趁奉俄开战趁机给自己攫取利益。 如果不是看到自己接连重创苏联红军,如果不是瞄准了中东铁路和大庆、胜利油田这三只下金蛋的鸭子,如果自己是原来的张学良,西方列强还会这么大义凛然吗? 答案显然是否定的。 少帅,我还真没想到,石油的威力竟然这么大,两座大庆、胜利油田就把那些鬼佬全都笼络住了。”韩奇峰讪讪一笑,似乎感到这件事十分地有趣。 在这个工业高速发达的年代,石油,已经成了每个国家必不可少的战略资源。”张学良微微一笑,简简单单地说了这么一句。 到了后世,石油更是世界各国的命根子,海湾战争、伊拉克战争、哪一次不和石油有关? 今晚凌晨一点,我们就开始弄那些东西,弄完之后,就立刻突围。”张学良神色严肃地说。 具体突围方案少帅是否已经有了?”韩奇峰一脸期待地看着张学良。 你现在马上把卫风、秦飞虎、慕容天,皇甫天,还有空军少将陆少风叫过来。”张学良淡淡地说,没有正面回答他的话。 不一会儿,四个高级将领就先后来到了作战室里。 没有过多的寒暄,没有虚假的客套,他们刚一落座,张学良就开门见山地说。 叫大家来就一个目的,商议今晚凌晨突围的事。” 四个城门外老毛子都囤积有重兵,我们该从哪个方向突围,请少帅明示?”身如铁塔,浓眉大眼的卫风中将站了起来。 从南城门。”张学良淡淡地从嘴里吐出了四个字。 虽然四个城门老毛子都囤积有重兵,但老毛子的着重点是在北城门,北城门距离后贝加尔斯克只有九公里,通往苏联国内也十分方便,且所过之处全都是一马平川的草原地带,十分方便他们运送兵员、物资和武器弹药,负责封锁南城门的彼得中将,是个脾气暴躁,狂妄自大,且做事情粗枝大叶的家伙,从他那里打开一道突破口是上上之举。” 可是那个彼得在南城门的兵力也不少啊!有四万之多,还有为数不少的重型火炮和坦克。”年方二十七岁,眉清目秀,英武挺拔的秦飞虎少将站了起来。 我们可以来个声东击西,先大造声势,作出一副要从东城门突围进入黑河的假象,把老毛子的大量兵力和注意力全都吸引到东城门,然后再伺机从南城门突围。”张学良微微一笑,不紧不慢地说。 我已经联系好了白城镇守使于学忠,今晚凌晨两点左右,他会率领一支两万多人的部队,对南城门外的彼得所部进行突袭,打造突围声势的时候,你们就把兵力集中在南城门附近,至于东城门方面,派一个旅的兵力去就行了。” 一个旅的兵力怎么能迷惑老毛子了?”沐天恩站了起来,很不放心地说。 一个旅的兵力足够了,凌晨时分,天黑月暗,枪炮声一响,老毛子根本看不清我们有多少人,而且,造势的事情,我亲自去。”张学良狡黠一笑,不紧不慢地说。 此话一出,众人皆惊。 他们原本以为,张学良会派出他们之中的一个人前往东城门造势,吸引苏联人的注意力,而自己,则坐在南城门等待结果。 这并不是他们鄙视张学良贪生怕死,而是古往今来,除了传说中的西楚霸王,有哪个主帅是亲自以身犯险,上阵杀敌的? 冷兵器时代尚且少,更何况在这个飞机大炮坦克唱主角的热兵器时代? 稍有不慎,就算你身手再矫健,也会在顷刻之间死于非命,甚至尸骨无存! 诸位不必担心,我亲自去,成功的几率更大,老毛子的目标与其说是在满洲里,还不如说是就是我,只要生擒了我,或者击毙了我,东北军群龙无首之下,自然被老毛子各个击破,所以,一旦我亲自现身,他们的注意力就会全部集中在我身上,从而把许多事情都忘记,也会省去很多思考,他们思考得越少,犯的错误就越多,我们成功的几率,也就越大。”张学良神色平静地说,一双深邃的眸子波澜不惊。 可是少帅,你身为三军统帅以身犯险,万一你有个三长两短,我们该怎么办?四十万东北军兄弟,三千多万东北的父老乡亲又该何去何从?”张学良话音刚落,秦飞虎立刻站起了身子。 是啊!是啊!少帅身为东北三省军政长官,万万不可以身犯险!”所有高级军官都站了起来,连韩奇峰都有些为之动容。 只有野狼,依然很悠闲地站在一旁,袅袅地抽着烟。 都别吵了!”张学良目露寒光,暴喝一声。 感受到张学良那不怒自威的霸气和霸绝天下的杀气,众将立刻安静了下来。 我的身手,你们还不相信吗?”张学良冷冷地问,刀子般犀利的目光慢慢地扫过众人的脸。 众人都没有再说话,因为他们都想起了张学良百万军中取上将首级,于千军万马中斩杀苏军第七军团军团长少将库尔斯的事。 事情就这么定了,今晚凌晨两点十五分,慕容天你率领一个旅的兵力和我到东城门造势,吸引老毛子的注意力,其余几位把所有人马都集中到南城门伺机行事。”张学良不紧不慢地说,森冷如冰的目光似乎在昭示着他的决心。 少帅,我干什么?”三十岁的空军少将陆少风问。 这家伙也是个好战的主,最怕的,就是今晚他的空军闲着没事。 听到我的命令后,你立刻让机场上所有飞机都起飞,全力进攻东城门老毛子的阵地。” 突围的计划,就这样定了下来。 第二百六十二章 突围 黑山头、小河子方面的战役确实如张学良所意料的那样,在苏军强大的空中优势和迅猛密集的火力下,吴松林、程志远和张殿久所部节节败退,为了保存实力,三人只好把撤入额尔古纳市境内。 由于苏军在进攻中也损失不小,苏军统帅巴格拉米扬中将和格列奇夫中将下令部队就地休整,修筑防御工事,没有继续进攻。 黑河方面,在王南屏所派遣的一个装甲旅,两个步兵旅和九十架飞机赶到后,苏联人的空中优势丧失殆尽,上官龙率部发动反攻,一鼓作气夺回爱辉和张地营子,海兰泡方面军司令伊凡·斯捷潘诺维奇·科涅夫中将下令部队撤回。 看到这些战报,布柳赫尔没有生气,也没有沮丧,只是让巴格拉米扬、格列奇夫休整片刻后继续进攻额尔古纳市,科涅夫则继续保持对黑河的进攻状态。 能否攻下黑河,他不在意,他的目的,是要牵制住满洲里附近东北军的兵力,使其无暇支援张学良。 只要能拿下满洲里,俘获张学良,这场战争就会胜利结束。 尽管在战斗中苏联红军付出的代价比预期惨痛许多,但只要能俘获张学良,斯大林同志的任务就算圆满完成了,中东铁路也会牢牢地把持在苏联的手中,说不定还能从东北奉系军阀手中攫取更多的利益。 黄昏时分,巴格拉米扬和格列奇夫再次向额尔古纳市发动进攻,吴松林、程志远、张殿久和额尔古纳市镇守使徐宝珍不敌,败走牙克石市。 与此同时,科涅夫中将也再次派遣步兵五万余人,坦克两百辆,飞机七十架,进攻黑河。 激战半个小时,苏军损失一万余人,三十架飞机、五十辆坦克后狼狈撤退。 黑河城中的东北军也在战斗中阵亡了两千多人,损失飞机十五架,坦克二十四辆。 凌晨两点十五分,满洲里机场上三十架飞机钻云而入,向东城门方向的苏军阵地飞去。 一颗颗炸弹雨点般落在苏军的阵地里,苏军压根儿没想到东北军会在夜里派出飞机轰炸,一时间被打了个措手不及,短短十分钟就丧生了两百多人。 不过因为东北军飞行员夜间轰炸的经验不足,技术不是很高,精度不是很好,效果并不是很明显。 从慌乱中回过神来的苏军立即在铁木辛哥的指挥下,组织防空火力对东北军空军进行反击。 几乎在同一时刻,东城门打开,一只为数不少的东北军部队冲出城外,呼啸着向苏军的阵地杀去。 步兵在前,坦克在后,杀气腾腾。 一时间,东城门枪炮声四起,杀声震天。 东北军要突围!”铁木辛哥眼前一亮,脑海中忽然涌现出这么一个念头。 于是,他一边组织部队对东北军进行阻击,一边打电话给布柳赫尔报告此事。 接到电话后,布柳赫尔没有过多的惊骇,他早就想到,张学良有很大的可能会从东城门突围,然后撤入黑河境内。 于是,他立刻从北城门挑拨了一万人,由乌斯季诺夫少将率领,前往东城门支援。 之所以只派一万人,他是担心这只是东北军的虚张声势,声东击西。 张学良手持一杆夺魂-29自动步枪,率领韩奇峰一众警卫连士兵冲锋在前,野狼也率领五十多名死士紧紧跟在张学良身边。 为了给予苏联人更大的杀伤,张学良果断地把手中的夺魂-29自动步枪调到连发状态。 嗒嗒嗒!冰雹般射出的子弹在夜空下汇聚成一道火红的利剑,狠狠地向防御工事内的苏军士兵纷纷被扫倒。 突突突!苏军防御工事内的轻重机枪也在同一时刻疯狂地叫了起来,冲在最前面的东北军士兵纷纷被扫倒在地。 张学良几个熟练地卧倒,侧翻,轻而易举地闪过密集如雨的子弹,手中夺魂-29自动步枪不失时机地发出欢快的鸣叫声。 工事里的苏军机枪手纷纷中弹倒下,不是胸口被洞穿就是脑袋被击碎。 一些苏军士兵似乎注意到了张学良,纷纷调转枪口,集中火力往张学良这边招呼。 他们这些火力看似很猛,但对于身经百战,经历过无数次生死考验的张学良来说,根本无法构成威胁。 若干年前,在另一个时空里,还是张鑫璞的他就曾经在华盛顿市区,与两百多名装备精良的美军周旋,最终将他们吸引到市郊开阔地带全部击毙。 那些美军的火力,不知比这个时代的苏联人的强悍多少倍。 张学良就地几个翻滚就躲了过去,然后快速从身上掏出两枚手榴弹,狠狠地扔了过去。 轰!轰!轰!手榴弹在苏军的工事内爆炸,好几个苏军士兵顷刻间被炸得血肉模糊。 张学良忽然站起身子,目光森冷地注视着前方的苏军,运足内劲,用俄语大声叫道:“老毛子,我就是你们要找的张学良!” 八成内力发出的声音,即便是在炮火连天的战场上也显得格外的响亮。 不少苏联军官和士兵的目光都纷纷集中到了他的身上。 修长挺拔的身子在夜色下显得异常的威武与刚毅,月光洒在他蓝灰色的军服上,仿佛给他披上了一套银色的战甲,简章上三枚金色的将星在夜空下闪闪发光。 借着微弱的月光和火光,铁木辛哥隐约看到了他脸部的轮廓。 没错,他就是少帅张学良!” 铁木辛哥曾看过张学良的照片,再看看他肩章上三枚闪闪发光的将星,心头不由得一震。 肯定错不了!” 这时候,一个躲藏在暗处的狙击手瞄准了张学良的脑袋,兴奋地扣动扳机。 他似乎看到了张学良脑袋被击碎,脑浆迸出的壮观场景,更看到闪闪发光的军衔和勋章在向他招手。 当!”一声,子弹在距离张学良脑袋还有一寸的时候竟然鬼使神差地落到了地上。 张学良的手中,不知何时多了一把雪亮的法式战刀。 怎么可能!他怎么可能用刀击落我的子弹!”狙击手心头大骇,难以置信地看着眼前的一幕。 只敢躲在背后放冷枪的懦夫!可有胆量站出来与我一战!”张学良不屑地冷笑几声,紧接着发出一声雄狮般的吼声,双眼忽地散发出妖异的血红。 风,轻轻地拂过他的身子,吹卷起他的衣袂。 一种君临天下的王者气息慢慢地从身上散发出来那声音足以穿云裂石,直冲云霄! 不少苏军士兵和军官被吓得脸色发白,那个可怜的狙击手更是被吓得口吐胆汁,倒地身亡。 哈哈哈!我张学良就在这里,你们有本事的就来取我的人头!”张学良高举着饱蘸敌寇热血的夺魂-29自动步枪,纵声长笑,森冷的目光如同刀子般扫过一张张被吓得有些惨白的俄罗斯面孔,说不出的张狂与霸道。 杀气外泄的他,仿佛从地狱里走来的杀神,似乎在他眼里,前面的所有苏军士兵都是死人了! 第二白六十三章 突围(二) 凝视着张学良那双冷峻得如千年寒冰般,随时都可能把一切吞噬掉的眼睛,不少苏军士兵已经开始瑟瑟发抖起来。 啊!啊!啊!”一些胆小的苏军士兵甚至大叫着扔掉枪转身往回跑。 胆小鬼!你们他妈的真是丢苏维埃共和国的脸!”一个三十岁左右的苏军上校大骂道,掏出手枪击毙了几个逃兵。 哈哈哈!苏联老毛子,你们就这副德行吗?除了恃强凌弱,除了杀自己人,还会干些别的吗?你们不是要为你们那什么苏维埃革命献身吗?你们不是要为了斯大林那条老狗把生殖器也割掉吗?”张学良不屑地望着他们一眼,冷笑着用俄语讥嘲道。 听到张学良侮辱他们心目中神一样的人物斯大林,苏军士兵们惊怒交加,一时间竟忘了开枪。 砰!一声莫辛纳甘步枪的声音响起,一颗子弹旋转着飞向张学良的脑袋。 这确实是有个自以为枪法好的士兵向张学良放冷枪。 张学良冷冷一笑,右手轻轻弹出,子弹在离他脑袋还有一寸的时候就像飞鸟归巢一样落入他的手中。 子弹的速度在常人眼里固然是快得迅雷不及掩耳,但在他张学良看来简直就像是蜗牛在爬。 哈哈哈,老毛子,你们除了会放冷枪还会干什么?能玩点别的吗?”张学良神情玩味地看着他们,戏谑地说。 苏军士兵们都惊骇不已,人怎么可能用手接子弹呢? 啊!快跑!”又有几声惊慌失措的声音传来,这一次叫出来的,是几个苏联中尉军官。 他们扔下手中枪,率先转身逃跑。 让他们选择,他们宁愿死在军法官的枪下,也不愿意和张学良面对面一秒钟。 因为只要和张学良对视一眼,他们就会有一种全身血液凝固,灵魂被掏空的感觉。 一些苏联军官则更惨,直接肝胆碎裂,口吐胆汁,倒地身亡了。 这个张学良在运用气机压制我军的士兵,以打击我军的士气,扰乱我军的军心。”望着如同九天战神般威风凛凛地站着的张学良,铁木辛哥神色变得凝重了许多。 他知道,张学良现在所做的,就是运足内劲,释放气机,向他的士兵施压。 这种方法,能起到扰乱对方心神,使对方心慌意乱,甚至精神崩溃的效果。 没练过武的人被吓死都是很正常的。 就像一个人或者一群人,在荒山野岭里,或者在某个黑暗的角落,突然遇到了贞子一样的厉鬼的话,没被杀死也会被吓死。 这种方法,在国内战争时期,他铁木辛哥在陷入白卫军重围的时候也用过,那一次,他就用这种方法吓得一个连的白卫军精神崩溃,五个士官当场横死。 如果再这样下去的话,恐怕要出动飞鹰了。”铁木辛哥双眼忽然掠过一抹寒冷的星芒。 就在大部分苏军愣神的当儿,东北军步兵快速前进,并把装满了沙子的背包扔进了反坦克壕里,一道反坦克壕瞬间被填平。 东北军十五辆雷诺ft-轻型坦克,五辆t-18坦克,立即加足马力冲了过去,炮塔上的火炮和机枪不停地向苏军开火。 东北军的大量步兵则进跟在坦克后面,或者是紧挨着坦克行走,一边前进一边向苏军开枪。 苏军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死伤了大约一千多人。 铁木辛哥过于托大,只挖掘了一道反坦克壕,越过反坦克壕的东北军坦克直接一鼓作气地向苏军阵地冲去守卫阵地的苏军大惊,纷纷用手中的武器向坦克开火。 机枪子弹打在坦克上,除了溅起一阵火花之外,什么效果也没有。 一些士兵拿起巴祖卡火箭筒刚想开火,就被枪法精准的东北军步兵给击毙了。 天空中,东北军飞机投弹更甚。 虽然准头较差,但对苏军造成的威慑力着实不小。 一时间,第一道防御工事里的苏军登时被炸得七零八落。 东北军坦克一鼓作气,冲破铁丝网,东北军步兵趁势占领了阵地。 铁木辛哥心下大惊,立刻打电话给布柳赫尔,说是张学良亲自率军从他这里突围,东北军还出动了飞机,请求布柳赫尔派出空军支援,一边派出自己麾下的三十辆t-18坦克。 有了防御工事的依托,东北军伤亡迅速减小。 双方你来我往地大打出手,枪声、炮声不绝于耳,炽热的火舌,纷飞的子弹来回穿梭着。 战场,似乎回到了一战时期的堑壕战。 唯一不同的是,战壕外空旷的平地里,双方的坦克正疯狂地厮杀着。 钢轮碾压地面,发出“轰隆隆”的响声,炮塔上的主战炮不停地喷射着灼热的炮弹。 不断地有坦克被击毁,或者履带被击断。 苏军的坦克虽然比东北军的多十辆,但东北军空中有飞机支援,所以一时间,东北军的坦克竟占了上风。 不久,天空中传来了一阵阵飞机的轰鸣声,不用问,是苏军的飞机从后贝加尔斯克和乔巴山方向赶来了。 密密麻麻的加起来约摸有一百来架,里面有拉7战斗机,也有tb3轰炸机。 地面上,也黑压压地赶来了不少人。 听到张学良亲自带队突围,还派出空军后,布柳赫尔兴奋不已。 既然张学良亲自带队,那东北军的突围方向肯定是东城门没错,而那些空军,很可能就是满洲里的所有空中力量。 就算不能把张学良生擒或击毙,只要把满洲里的这些最后空中力量打掉,那满洲里城破就是迟早的事了。 所以,他就把附近所有的空军都调了过来,尽管大部分苏军飞行员并不擅长夜间轰炸和夜间空中格斗。 因为在夜里,铁木辛哥也不知道东北军有多少人,他的注意力全都放在了张学良身上,没去思考别的。 如果他认真核实一下东北军人数的话,肯定会有疑问的。 厮杀越发的激烈,苏军的人数由原来的四万已经猛增到了十万,增援的士兵全都是从其他三个城门调过来的,很明显,布柳赫尔俨然把张学良所率领的这支部队当成满洲里驻军的主力部队。 这个时候,一个年轻的通讯员跑了过来,在张学良身边耳语了几句。 张学良微微一笑,随即下达了撤退的命令。 见到东北军边打边撤,苏军立即争先恐后地向东城门紧*。 别让张学良给跑了!”他们的脑海中,都有着这么一个疯狂的念头。 如果谁生擒或者击毙了张学良,那绝对是大功一件,从士兵直接升到校级军官,从少尉中尉直接升到将军也不是不可能的事。 但张学良所部还是安全地进城了。 城门一关,苏军只得望城兴叹。 虽然只打了二十分钟左右,但苏军的身亡也着实不小,身体也是疲惫不堪,所以,苏军的将领们都没有下达继续攻城的命令。 他们不知道,正是他们的过分小心帮了张学良一个大忙。 第二百六十四章 顺利出城 夜凉如水,萧瑟的秋风在呼呼地吹着。 茫茫的大草原上,一支六万人左右的部队正在快步前行着。 只有几个高级军官和两个旅的骑兵骑着马,其余人全是徒步前行。 不过,他们的脸上看不到任何一丝疲惫,或者沮丧的神色。 满洲里,离他们越来越远。 暂时的离去并不代表永远的离别。 他们相信,自己很快就会回来的。 孝侯,这次干得不错呀!才二十分钟,就把老毛子三万多人全部干掉了,还宰了他们两个少将,怪不得我爹在世时老是夸你,说你智勇双全,是个不世将才。”骑着白马的张学良微笑着说,用赞许的目光打量着身边的一个三十九岁上下,面容刚毅,浓眉大眼,身着东北军中将军服,骑着一匹黑色战马的大汉。 少帅说哪里话,能消灭那伙苏军,全是仰仗着城中兄弟的帮忙,学忠就是个打酱油的罢了。”被称为孝侯的汉子讪讪一笑,十分谦逊地说。 一旁的秦飞虎、慕容天、皇甫天和沐天恩则相视一笑,笑容中都带着一种尴尬与喜悦。 尴尬的是那个汉子如此谦虚,喜悦的是无意中竟然灭掉了三万多老毛子兵,还杀了他们的两个少将。 谦逊待人,居功不傲,不愧是我东北军的栋梁。”凝视着这个汉子的身影,张学良目光中流露出一种敬佩的神色。 没错,这个汉子就是东北军的主要将领之一,于学忠将军。 于学忠将军生于山东蓬莱,早年曾在吴佩孚帐下效力,并在湖北助吴佩孚打破川军,北伐战争时期,北伐军攻克武昌后,吴佩孚主力被奸,他只好回到老家山东蓬莱,而后又于第二次直奉战争中投靠张作霖。 九一八事变后,于学忠积极主张抗日,1932年任河北省主席兼北平军分会委员,1933年任华北军第一军团总指挥兼第51军军长,同年六月移师天津兼任天津市市长。张学良下野后,于学忠手握重兵,多次与日本帝国主义针锋相对,面对日本人的威*利用,于学忠丝毫不为所动,张学良发动“西安事变”后,于学忠积极通电支持张学良“兵谏”促成了西安事变的和平解决,事后又采取与*联合抗日的立场,“七七事变”后,任第三集团军副总司令,先后率部参加守卫山东海防、津浦南段战役、淮河战役、台儿庄战役及武汉保卫战,接连重创日军,立下赫赫战功。 纵观于学忠将军一生,无愧于国家无愧于民族,是个顶天立地的民族英雄,是个不折不扣的铁血男儿。 满洲里城破,少帅却一脸轻松,不知为何?”于学忠微微一笑,有些不解地问。 现在,老毛子一定在抓狂,再过一个小时,老毛子就要挫骨扬灰了。”张学良冷笑着说。 少帅,此事何解?”于学忠不解地问。 孝侯,你麾下的兄弟们都累了,和我们一起到新巴尔虎右旗歇息歇息,等着看好戏。”张学良扬眉轻笑,没有回答于学忠的问题。 见张学良故意在吊自己胃口,于学忠心中颇有些不快。 但张学良是他的主公,他也不好发作,只好率领麾下一万多名健儿,带着一批缴获的物资,和张学良一起赶往新巴尔虎右旗。 果然不出张学良所料,彼得回到南城门阵地后,发现留守在那里的三万多人损失殆尽,两个少将师长被击毙,心中果然恼火万分,脾气暴躁的他直接带队进了城。 原来,听到张学良要从东城门突围的消息时,彼得兴奋不已,好大喜功的他亲自率领一万余人,兵携带了大量的重炮和麾下的十辆t-18坦克前往东城门围堵。 因为,他不想让这份功劳让其他将军给抢了。 结果,南城门兵力空虚,于学忠带兵杀到的时候,城中的东北军也出了城,内外夹击,把三万多苏军全都歼灭了。 了解到事情的真相后,布柳赫尔只得一边大呼可惜,暗骂张学良狡猾,一边带队入城。 不过,他对张学良此举也是十分佩服的,身为三军统帅以身犯险作诱饵,掩护将士撤退,这需要何等的胆识与情义?” 他似乎从张学良身上看到了他年轻时的影子。 苏军进城之后,布柳赫尔立即阻止了彼得的滥杀,接下来的事情,和原来历史上的差不多。 苏军派了一个旅的兵力占领了满洲里火车站,设立政治探访局,局长为戈彼乌成员,以搜捕白俄反苏人员和东北军留在城中的间谍,同时设立总司令部和卫戍司令部,从仓库中搬出部分东北军没来得及运走的物资。 布柳赫尔已经开始制定了城市的管理秩序了,不管怎么说,满洲里,是苏军占领的第一座中国东北城市,也是张学良的总司令部,尽管苏联红军为此付出了阵亡十多万人的代价,但既然攻占了这里,也就预示了苏军的第一步已经胜利了。 他还想,到了明天,就把一部分物资分发给这里的铁路工人、农民和牧民,同时让商店开市,让个别学校复课,以收买人心。 中国人一直都在期待着一种太平盛世,只要给他们足够的吃的,穿的,让他们吃饱穿暖,他们才不管这天下是谁的呢! 想到这里,布柳赫尔不由得惬意地笑了笑。 当过中国北伐军军事顾问的他,对于中国的文化和中国人骨子里的那种劣性,自然有着深刻地了解。 同时,他还决定,在一些影院里播放一些宣传苏联社会制度的电影,甚至要在学校里对中国儿童进行俄语教育,增强中国人对苏联社会制度的向往,瓦解掉中国人的民族自尊心和认同感。 不得不承认,他这“温水煮青蛙”的方式要比日本军一味的杀戮高明许多。 明天,就出动飞机轰炸海拉尔,将其攻占,然后汇合巴格拉迷扬和格列其夫以及科涅夫,两面夹击黑河,再配合东线的部队,把整个黑龙江打下来,到了那时,就不信他张学良不求和!” 理想是美好的,现实是残酷的,他不知道,一场灭顶之灾就要降临了。 第二百六十五章 烈火焚城 晚风习习,月色渐渐地黯淡了下来。 打了一天的仗,满洲里城中的大部分苏军官兵都已经疲惫不堪,所以很早就入睡了,只有少部分人在例行公事地站岗巡逻。 华西列夫斯基、铁木辛哥、托尔布欣、布尔加宁和彼得等将领都是长出了一口气,就连布柳赫尔也有些如释重负的感觉,这些天攻打满洲里,对他们来说简直就是个噩梦。 无论是用飞机轰炸,还是用大炮轰击,满洲里都是固若金汤,而自己这一边,则阵亡了五万多人,飞机、坦克更是损失巨大。 东北军武器装备之先进,战术之巧妙令他们吃惊,东北军那强悍的战斗力和不屈的意志力更是令他们难忘。 如果不是因为东北军粮食弹药快要消耗殆尽的话,他们还不知何年何月,要阵亡多少人才能攻下满洲里这座呼伦贝尔草原上的小城。 一些原本嘲笑塔斯科夫和科夫曼的人,总算理解了他们的苦衷。 他们谁也没有想到,这座名不见经传的小城,居然会是一个疯狂吞噬苏联红军将士的怪兽。 唯有崔可夫,总是感到有些不安,他的直觉告诉他,东北军的撤退并非单纯的出于不敌或者是后方补给跟不上,而是另有图谋。 但具体是哪儿不对劲,他也说不出来。 心情烦闷之下,他只好走出营帐,吹吹风,散散心。 布柳赫尔也走了出来,不过,他是因为心情放松了许多,想出来活动活动,和崔可夫的动机截然相反。 两个人很巧合地撞到了一起。 崔可夫同志,你怎么一副愁眉苦脸的样子?”布柳赫尔微笑着问。 元帅同志,我觉得,东北军的撤退应该并非只是因为补给问题或者是打不过我们那么简单,他们应该另有所图。”崔可夫凝视着布柳赫尔的脸,说出了自己的担忧。 哦,你认为他们另有企图?”布柳赫尔淡淡一笑,不以为然地说。 他们确实是打不过了,你想想,我们把满洲里围得水泄不通,就连沿线铁路都布置了重兵,他们出不了城,后方补给也无法运进来,至于那点空投的物资,能有多少?对于数万人的部队来说,简直就是杯水车薪,所以,他们只好突围逃走了,至于他们偷袭,你不用担心,突围一役,东北军损失惨重,我看,短时间内他们都无法有大作为了,明天我们就轰炸海拉尔,奔袭黑河,再把整个黑龙江省打下来,到了那时,就算张学良不肯就范,东北奉系军阀内部也会分成主战派和主和派,如果我们再一鼓作气把吉林也拿下来的话,他张学良只有向我们求和的分了。”布柳赫尔目光灼灼地说着,一丝兴奋的神色从深邃的眼睛里缓缓流出,仿佛胜利已在眼前。 可是元帅同志......崔可夫眉头一紧,连忙开了口。 轰!一声巨大的爆炸声忽然响起。 布柳赫尔和崔可夫都不约而同的脸色大变。 爆炸声传来的方向,正是布柳赫尔的总司令部。 冲天的火光在司令部周围燃烧而起,那里的帐篷已经被掀翻,六千多名苏军官兵已无生还可能。 轰!又一声巨大的爆炸声响起,那是军火库的方向。 几个军火库同时爆炸,响声惊天动地,大地似乎都为之颤抖了起来。 爆炸产生的冲击波和气浪覆盖了周围五百平方米的范围,附近的五万名苏军士兵化为尘土。 轰!轰!轰!满洲里城中爆炸声此起彼伏。 爆炸的地方,全都是苏军扎营的方位,每一阵爆炸声响起,都会有至少上万名苏军士兵丧生。 被爆炸声惊醒的苏军士兵穿着睡衣,有些连枪都没来得及拿,就从营房里冲了出来,大声叫唤着,疯狂地奔跑着。 南城门外两百米的地方,站着一身戎装,面容肃穆的张学良。 他的身边,站着野狼、韩奇峰、于学忠、秦飞虎等人。 每个人的神情,都非比寻常的凝重。 为灭俄寇,学良今日烈火焚城,功与过自有后人评说!”张学良心情沉重地说着,慢慢地举起手,向夜色下的满洲里敬了个庄严的军礼。 从黑河、白城、根河机场上起飞的东北军飞机已经飞临满洲里上空。 一枚枚燃烧弹,雨点般落下。 满洲里几乎全是一片茫茫的草原,建筑物也都是蒙古包和少量的木屋,这些,都是不折不扣的易燃物。 火借风势,很快就疯狂地燃烧了起来。 本已被莫名其妙的爆炸炸得晕头转向的苏军还没缓过神来,立即就被疯狂燃烧的火焰缠住了,烧了个焦头烂额。 哭爹喊娘,撕心裂肺的惨叫声在满洲里城中回荡着,无数苏军士兵在火光中挣扎了几下就倒了下去,再也不动了。 看着和自己南征北战的将士一个个倒在火光之中,布柳赫尔悲愤万分。 他明白了,这一次,他又被张学良算计了一把。 张学良在撤走之前,就在他原本呆的营长底下埋了许多的定时炸弹。 这些定时炸弹都是奉天兵工厂刚生产出来的,前几天刚被空运到满洲里,其威力堪比后世的c4炸药。 东北军在城中驻扎的那些地方,都是视野开阔,临近水源的地带,十分适宜部队扎营。 因此,张学良料想,布柳赫尔率部进城之后,肯定会在那儿扎营,他就自然而然地在那里买下了定时炸弹。 布柳赫尔好不容易攻下了满洲里,神经自然松懈了不少,加上夜色暗淡,也就没有想到去看看,周围的泥土是否翻新过。 更何况,那个年代的人对定时炸弹的概念几乎为零。 为了让苏军的伤亡最大化,在炸弹快要爆炸之时,张学良还调来了航空部队,向满洲里投掷燃烧弹。 现在,城中的苏军已经被炸死、烧死烧伤了三分之二,坦克、重炮等重型武器也全都被炸毁,能战斗的不超过五万人。 布尔加宁和托尔布欣,这两位日后的苏联元帅,已经被定时炸弹炸得尸骨无存,华西列夫斯基也被重度烧伤,眼看是活不成了。 如果布柳赫尔和崔可夫不是出来散步的话,在爆炸响起的那一刻就被炸得粉身碎骨了。 不要慌!不要乱!”侥幸逃出来的彼得头发散乱,衣冠不整地站在一群疯狂逃窜的士兵中,鸣枪示警,阻止士兵溃逃,妄图把士兵组织起来。 很可惜,人在生命受到威胁的情况下,总是会本能地做出许多疯狂的举动来尽力保住自己的性命,什么纪律啊!服从命令啊!之类的东西,早已烟消云散了,此时的苏军士兵只想着如何逃命。 彼得恼羞成怒地击毙了几个士兵,但逃窜的士兵却更多。 先是被炸,紧接着被烧,要想继续保持训练有素的样子,除非这些人中个个都是黄继光、董存瑞! 在面临生死关头的时候,很多人才知道,自己并非想象中的那么勇敢。 现在,什么为苏维埃革命献身,为斯大林同志效死之类的都是扯淡,保住性命才是关键。 燃烧弹,依然在紧锣密鼓地投下,苏军被杀死的越来越多。 布柳赫尔忧心如焚,在崔可夫、铁木辛哥和彼得的帮助下,才勉强把三万多人组织起来。 这个时候,东城门和南城门外忽然传来一阵坦克的轰鸣声,哗哗哗的脚步声。 布柳赫尔面如死灰,他知道,是东北军反攻了。 第二百六十六章 布柳赫尔的实力 元帅同志,我来断后,你们马上突围。”铁木辛哥快步来到布柳赫尔身边,大义凛然地说。 布柳赫尔轻轻地摇了摇头,不紧不慢地开口。 你们都走吧,我留下来掩护你们。” 元帅同志,这怎么可以?”一众苏军将领都失声喊道。 他张学良可以以身犯险,掩护麾下将士突围,我布柳赫尔凭什么不可以,难道我们这些苏维埃的战士连一个中国的反动军阀都比不上吗?”布柳赫尔冷冷地笑着,眼神里饱含着一股说不出的悲凉。 老三,我用蛇挡住那些黄皮猴子一段时间,你们赶快走,再不走就来不及了。”彼什科夫来到布柳赫尔身边,十分急切地说。 是啊,老三,我和老五掩护你,你快带着你手下的人走。”伽达夫也走了过来,冷声劝慰道。 两位兄弟,你们走吧,这场战争本来就不关你们的事,老四、老二和老六都是我害死的,我不能再让你们白白送命了,你们走吧。”布柳赫尔淡淡地说,一抹哀伤与愧疚的神色渐渐地浮现在他那饱经沧桑的脸上。 老三,别说糊涂话,是兄弟的就听我的,我是大哥!”伽达夫浓眉倒竖,急切地叫道。 布柳赫尔将心一横,从腰间掏出一把tt-33手枪,抵在了自己的太阳穴上。 老三!元帅同志!” 众人齐声喊道。 两位兄弟,如果你们再不走,我就马上死在你们的面前!”布柳赫尔沉声说着,作势就要扣动扳机。 老三,你这个大傻瓜!”伽达夫悲愤地喊道。 彼什科夫轻轻拍了拍伽达夫的肩膀,示意他赶紧走。 他们六人一起出生入死多年,对彼此间的性格都非常地了解,两人十分清楚,如果他们再不走的话,凭布柳赫尔的性格,绝对会说到做到,毫不含糊。 伽达夫只得狠狠洒下几滴泪水,和彼什科夫离去了。 见他们走远,布柳赫尔心神稍定,凭他们的身手,要从东北军中逃脱绝对不成问题。 他已经还得老二独狼斯普新科和老六尤里科夫丧命,他不能再害死任何一个兄弟了。 脚步声越来越近,东北军很快就要赶来了。 从北城门出去!快!”布柳赫尔当即大叫一声。 众人立刻率领着麾下队伍,快步向北城门跑去。 最郁闷的,要数罗科索夫斯基了,他的马匹全都被炸死,士兵也损失过半,弄得他这个苏联的骑兵精英只能带着手下的残兵败将不行了。 一阵坦克碾压地面的声音传来,紧接着就是一阵隆隆的炮声和轻机枪欢快的鸣叫声。 苏军士兵登时倒下了一大片。 一辆辆涂抹了东北虎头像的坦克呼啸着冲了过来。 那是从南城门杀来的东北军装甲部队赶到了。 快走!”布柳赫尔只得大声吼道。 因为他知道,这群没有反器材武器的残兵无论如何也抵挡不住坦克的冲击。 他现在真是后悔自己太大意了,只要能留下几门重炮,就足以料理东北军这些装甲薄弱的坦克了。 苏军跑得的确很快,但两只脚如何跑得过急速行驶的坦克。 东北军势必要将他们屠杀殆尽,不少坦克连炮都懒得开,直接从逃窜的苏军士兵身上碾过,直挺挺地把他们碾成肉饼。 兄弟们!杀啊!给我把老毛子杀个精光!”装甲指挥车里,范伯良通过无线电大声吼叫着。 前些日子受够了老毛子的窝囊气,现在有机会报仇他自然不会放过。 只见他驾驶着装甲指挥车冲锋在前,笨重的履带和钢轮不断地从苏军士兵身上碾过,碾压得苏军士兵血肉模糊,惨叫连连。、苏军那撕心裂肺,哭爹喊娘的惨叫声,在他范伯良听来,简直就是一首美妙的乐曲。 布柳赫尔看在心里,急在心上。 从东城门杀进来的东北军也很快就要赶到了,到了那时,他们就插翅难逃了。 情急之下,布柳赫尔掏出一枚手榴弹,朝范伯良的装甲指挥车扔去。 轰!一声爆炸声响起,指挥车的履带顷刻间被炸断。 狗日的!”范伯良大骂一声,直接*起一挺汤普森冲锋枪,带着姚士文跳下车来,大叫着冲了上去。 布柳赫尔又扔出一枚手榴弹,再次把一辆坦克的履带炸毁。 见到总司令接连炸毁两辆东北军坦克的履带,士气低迷的苏军微微振奋了些许。 但布柳赫尔知道,这样是支持不了多久的。 崔可夫,你快和铁木辛哥、彼得一起走,我带着五千人断后!”布柳赫尔沉声说道,顺势一枪击毙了一个东北军士兵的脑袋。 元帅同志!”崔可夫大叫一声,炽热的泪水夺眶而出。 快走!”布柳赫尔再一次发出野兽般的低吼,顺势从一个士兵手中夺过一挺杰克佳廖夫轻机枪,对着东北军步兵扫射了起来。 见到布柳赫尔如此决绝,他们也不再坚持,只好带领大部分士兵快速向北城门方向逃窜。 看着麾下将士渐渐离去,布柳赫尔的脸上露出一丝释然的微笑,眸子间掠过一抹凄然。 被张学良连番重创,损兵折将,他已经无颜回到苏联,面见曾经对他充满期待的苏联人民和他所效忠的斯大林同志。 就如同西楚霸王项羽当年不肯渡过乌江,无颜见江东父老一样。 看着离自己越来越近的东北军士兵,布柳赫尔忽然对身边的士兵说了一声:“全都捂住耳朵。” 士兵们本能地向两侧散开、卧倒,然后把耳朵捂上。 哈哈哈!哈哈哈!”布柳赫尔双目血光暴起,忽地发出一声声振聋发聩的吼叫声,宛若一头发狂的狮子在嚎叫。 原本气势如虹的东北军士兵顷刻间头晕目眩,甚至有一种血管爆裂的感觉。 就连坐在坦克里的装甲兵,也登时感到天旋地转。 哈哈哈!哈哈哈!”布柳赫尔依然在狂笑着,东北军士兵竟然像着了魔一样,一个接一个地倒在地上。 转瞬间,地上就躺了四千多名生死不明的东北军士兵。 他身后的那些苏军士兵无不心头大骇,谁都没有想到,自己的元帅除了军事才能出众外,还有一招这么厉害的功夫。 有一群东北军士兵走了过来,人数约莫有一万多人。 他们步子很整齐,速度不快也不慢,节奏十分地分明。 回过神来的苏军士兵开始向他们射击。 东北军士兵立即熟练地匍匐下身子,一边还击一边前进。 转眼间,苏军士兵就阵亡了大半。 东北军也走了上来,把他们团团围住。 加仑将军果然功力非凡,狮子吼果然厉害,不愧为雪原狂师。”一个飘逸爽朗的声音瞬间传来。 第二百六十七章 大胜 一个二十八岁上下,身着一袭笔挺的蓝灰色军装的年轻人慢慢地走了上来。 一张轮廓分明的脸在月光下显得异常的俊美与儒雅,利剑一样的眉毛,深邃的星目,高挺的鼻梁,是如此的完美无缺,仿佛艺术家精心雕刻的艺术品。 肩章上的三颗金色的将星熠熠生辉,月光洒在他的身上,仿佛给他披上了一件银色的战甲,眉宇间弥漫着一种睥睨天下的王者霸气。 少帅!”一众东北军士兵和军官立即恭恭敬敬地叫了起来,无不用敬畏的目光望着他。 张少帅果然智勇双全,你是第一个打败我的人。”布柳赫尔淡淡一笑,饶有兴趣地看着张学良。 事到如今,他对张学良已没有了怨恨,有着的,只是一种英雄惜英雄的尊重。 张学良惋惜地看了他一眼,淡淡地说:“我也将成为最后一个打败你的人。” 事到如今,能败在张少帅手里的确不冤,要杀要剐悉听尊便,我只是希望。”布柳赫尔说着,满怀深情地看着那四千多名被东北军团团围住的苏军士兵。 希望少帅能饶他们一命。” 话音刚落,一些听得懂俄语的东北军士兵和军官纷纷目露愤怒的神色。 老毛子杀了他们太多兄弟了,欠下东北军的血债实在是太多太多了,他们不想放过在场的任何一个老毛子兵。 元帅同志,我誓与你同生死,共存亡!誓死不做降兵!”一个三十出头,圆眼睛,四方脸的苏军上校义正言辞地大叫起来。 这个人,正是布柳赫尔的警卫团长阿尔巴耶夫。 宁死不降!宁死不降!”四千多名苏军士兵也齐声喊道。 那声音震天动地,宛若雷鸣。 看着这一幕,张学良心中不由得升腾起一种敬佩与惋惜。 这些苏军士兵的视死如归,使他想到了前世牺牲的兄弟。 曾几何时,“天龙”不少执行任务的兄弟被敌人重重包围时,也都这样从容不迫,视死如归地发出那惊天动地,气壮山河的吼声。 可惜了,这些优秀的士兵却成了苏联高层攫取利益的炮灰,成了独裁者斯大林的棋子! 张学良轻轻点了点头,慢慢地从腰间拔出了那把随他征战沙场,饱蘸热血的法式战刀。 布柳赫尔元帅阁下,我给你个机会,今天我就来见识见识雪原狂师的威风。” 好,既然张少帅如此看得起我,那我也不会让张少帅失望。”布柳赫尔冷冷一笑,双目闪过一抹凄然,倏地拔出了那把沾满了白卫军鲜血的恰西克军刀。 于学忠、韩奇峰和慕容天等人立即想上前阻止。 但是,野狼却大手一挥,拦住了他们。 少帅要这么做,自然有他的理由。”野狼目光森冷地望着他们,冷冰冰地说出了那么几个字。 张学良和布柳赫尔面对面地站着,谁都没有动,只是用犀利的目光彼此注视着对方。 杀气,狂暴的杀气迅速向四周围蔓延开来,双方的士兵都不由自主地感到一阵寒冷。 张学良和布柳赫尔都清楚地感受到了对方身上那滔天的战意。 布柳赫尔目露阴寒之光,一个箭步跨了上去,手中军刀自上而下狠狠地劈向张学良顶门。 这一刀来势汹汹,力道异常的刚猛,空气似乎都为之破裂。 张学良不敢硬接,只得向左一个滑步躲闪开去。 带着浑雄力道的军刀堪堪从他身旁掠过,凛冽的刀风刮得他肌肉生疼。 这个布柳赫尔果然是个高手!”张学良心中暗道,脸上的神情也变得凝重了些许。 如果自己不是恢复了六成功力的话,根本就不可能胜过他。 真不知道,后世那些编纂历史书的家伙怎么把这样一个高手写成断了一条腿的瘸子,真是脑残! 张学良手中刀立刻如毒蛇吐信般探出,闪电般刺向布柳赫尔心窝。 在大多数人的常识里,刀,一般以劈砍为主,剑,才是以刺为主。 而张学良所练的刀法,恰好是刀法剑法的结合体,既有刀法的刚猛,又有剑法的轻灵。 可以说,他所练的刀法,或者说是功法,用刀亦可,用剑亦可。 布柳赫尔不慌不忙,恰西克军刀瞬间抽回,顺势挽了一个刀花。 当!一声巨响,张学良的刀被震了开去,一阵微弱的酸麻感慢慢地爬上了张学良的虎口。 布柳赫尔得势不饶人,额头青筋暴起,双目赤红,怒吼一声,整个人如同一头发怒的野兽一样冲了上去。 手中刀宛若蛟龙出海,猛虎下山,化作万点星芒向张学良身上招呼。 每一刀都是迅猛无比,招招不离张学良要害。 张学良只得一边闪避,一边用刀格挡,以求最大限度的化解掉布柳赫尔的力道。 目前,布柳赫尔的内力比他雄厚,所以,他只得用巧劲化解其力道,硬拼,就是自取灭亡。 虽然双方的士兵不懂武功,但也看得出,布柳赫尔目前占据上风。 东北军士兵越看越心惊,苏军士兵则慢慢露出喜悦的神色。 如果布柳赫尔赢了,他们就可以离开这里,回家去了。 尽管他们知道,即使布柳赫尔赢了,那样的几率也是很渺茫的。 两人越打越快,时而腾空跃起,时而左右闪动,双方的士兵,只看到两道闪电在相互碰撞,同时听到一声声金鉄交杂之声不绝于耳。 必须尽快解决掉他!”张学良目光一凛,双手握刀,自上而下向布柳赫尔的脑袋劈去。 布柳赫尔冷冷一笑,将刀举起,挡在头顶上。 当!火花四溅。 可就在这时,张学良的右脚已经如流星般踢出。 布柳赫尔心下大惊,但为时已晚。 啪!一声巨响传来。 张学良这灌满真气的一脚不偏不倚地踹在了布柳赫尔的胸膛上。 这一脚,张学良用了十成的功力。 布柳赫尔立刻像沙包一样横飞了出去,重重地摔在地上,大口大口地吐着鲜血。 元帅同志!”阿尔巴耶夫和一众苏军士兵想冲上去,但却被荷枪实弹的东北军士兵拦住了。 看着张学良那微微带着笑意的眼睛,他明白了,自己又让张学良给耍了。 张学良刚才那一刀只是迷惑他的,真正的杀招,在那一脚。 他一交手就感到,张学良的内力远逊于他,所以越大到后面就越起轻敌之心。 他不知道,张学良一直在寻找他的破绽,以求发起最致命的一击。 张学良前世就是一个杀人如麻的特战军人,他所被灌输的理念就是,用尽一切办法杀死对方,无论手段再卑鄙再龌龊也无所谓! 而布柳赫尔却求胜心切,在指挥作战上他自然懂得兵不厌诈的道理,但在武学上,他却一直追寻力量上的进步,在内心深处本能地把这次打斗当成了一场武学的较量,对于阴谋诡计多多少少有一些不屑。 所以,他输了。 这个张学良虽然年轻,但他的心智,似乎已经成精了。”布柳赫尔静静地看着慢慢向他走来的张学良,眼眸里闪过一抹无尽的哀伤与凄然。 败给他,不冤啊!”布柳赫尔喟然长叹,慢慢地将军刀放在了自己的脖子上。 张少帅,我自己来!” 战刀一挥,一道血光洒在草原上。 庞大的身躯倒下,一颗将星就此陨落。 元帅同志!”一众苏军士兵悲愤地大喊道,滚烫的泪水瞬间夺眶而出。 看着布柳赫尔的尸体,张学良心中五味杂谈,没有一点原本想象中的喜悦。 虽然他不喜欢两面三刀的老毛子,但对于这个曾无私地来到中国,帮助国民政府训练北伐军的布柳赫尔元帅、加仑将军,还是很有好感的。 布柳赫尔戎马一生,光明磊落,甚至在刚才身陷囹圄之时还不忘记与他一起浴血奋战的将士。 但是这一点,就是斯大林,赫鲁晓夫这些视人命如草莽,把士兵和百姓当成自己政治生命的工具的卑鄙的政客好上许多。 这个原本要在大清洗中死在“契卡”手里的布柳赫尔元帅,就这样被自己给*死了。 战场,永远是军人最好的归宿,也许,布柳赫尔这样轰轰烈烈的战死,要比原来历史上那样被不明不白的冤杀好上许多。 张学良静静地凝视着布柳赫尔的尸体,漆黑的眼珠子微微转动了几下,缓缓地开了口:“让他们走吧。” 少帅!”东北军士兵们不甘心地叫了起来。 让他们走吧,他们和你们一样,都是一群热血男儿,双方各为其主,何必在乎太多恩怨?”张学良目光冷冷地扫过一个个东北军士兵的脸,不紧不慢地说,那不怒自威的样子令人无法拒绝。 东北军士兵只好缓缓地放下了枪。 阿尔巴耶夫怔怔地看着张学良,一副难以置信的样子。 向你们的长官敬礼!”张学良目光冰冷地凝视着一众苏军士兵,用俄语一字一句地说。 在阿尔巴耶夫在带领下,一众苏军士兵热泪盈眶,缓缓地举起了手,向已经彻底与大草原融为一体的布柳赫尔敬了个标准的军礼。 把你们长官的尸体抬回去,告诉斯大林,这是我给他的回礼。”张学良冷冷地说。 抬!是尊重!拖!是鄙视! 第二百六十八章 捷报 风,依然在吹着,声音,是那样的凄厉,那样的苍凉,似乎在诉说着一个个湮没在尘封中不为人知的往事。 于学忠、秦飞虎、卫风,你们立即率领所部人马,从西路进攻额尔古纳市!”张学良目露寒光,冷声说道。 是!”三人齐声答道。 慕容天、皇甫天、沐天恩,你们三人给我率领所部人马从东路进攻额尔古纳市!” 是!”三人也是铿锵有力地答道。 虽然他们分别在后贝加尔斯克和乔巴山被苏军大败,损兵折将,但张学良已经给他们每人补充了八千多人,加上还有飞机和坦克支援,他们有信心能一举攻克额尔古纳市,收复失地。 你们都给我记住,拿下额尔古纳市后,按刚才的编组,给我分成两路人马,给我一鼓作气地收复黑山头和小河子!”张学良一字一句地说着,深邃的眸子目光灼灼。 是!”六人再一次发出气吞山河的吼声。 韩奇峰,你马上以我的名义给正在牙克石市休整的吴松林和程志远发一份电报,让他们从中路进攻额尔古纳市,攻克额尔古纳市后,给我分成两路,配合以上部对,立即收复黑山头和小河子!”张学良剑眉倒竖,双目杀气腾腾。 是!”韩奇峰立正站好,用尽全身力气狂吼一声,转身离去了。 每个人都领命去干自己该干的事了,城中只留下了五千来人负责维护治安。 一阵轰隆隆的声音传来,仿佛有数百辆推土机在地面上急速行驶着。 张学良面不改色,依旧悠闲地抽着烟。 因为他知道,那是自己的人来了。 不消片刻,四十辆坦克缓缓地驶来,涂抹在装甲上的东北虎头像在黯淡的月光下显得格外的耀眼。 紧接着,一匹乌黑健壮的战马飞驰而来,在张学良面前堪堪停下。 一个年近五十,面容文静儒雅,身着东北军中将制服的大汉翻身下马。 虽然已近半百之年,但他依旧精神矍铄,一双深邃的眸子闪闪发光,似乎有着无穷无尽的力量,举手投足之间更是带着一种铁血杀伐的气息。 玄存将军辛苦了。”张学良微笑着说。 为少帅效力,是卑职的职责。”这个将军不紧不慢地说。 这位将军就是奉军爱国将领,九一八事变后组织义勇军与日本关东军作战的民族英雄李杜将军。 张学良在定时炸弹快要爆炸的时候,就亲自打电话给李杜,让他前来攻城。 少帅,卑职还给你带来了一件礼物。”李杜呵呵一笑,故作神秘地说。 什么礼物?”张学良不解地看着李杜,漆黑的眼珠子不停地转动着。 李杜忽然换了副面孔,目光,也在瞬间变得凌厉狠辣。 押上来!”李杜忽然回过头,对身后的士兵大喝一声。 五百多名荷枪实弹的东北军士兵立即压着上千名衣衫褴褛,精神委靡不振的苏军俘虏走了上来。 张学良双目一亮,他注意到了其中一个年纪稍大的。 那个俄罗斯大汉的年龄约摸在四十岁左右,一双三角眼给人一种阴测测,琢磨不透的感觉,塌鼻梁和他四四方方的脸磨合得恰到好处。 最引人注意的是,他领章上的两颗金色的将星,很显然,这是个中将。 你是谁?”张学良慢慢地走了上去,双眼冷冰冰地看着他。 他一言不发,双眼怨毒地瞪着张学良。 少帅,这个老毛子中将硬得很,他们要从北城门突围时恰好让我们碰上,这家伙可厉害得紧,亲自拿起一挺轻机枪对着我手下的兄弟扫射,至少杀死了我手下一百多个兄弟,是我趁他不备的时候用手枪打伤了他的腿才把他给制服的。”李杜淡淡地说,似乎有点儿不好意思。 兵不厌诈,我们不是古代的侠客,更不是欧洲中世纪的骑士,我们是军人,我们要做的,就是不择手段把敌人干掉。”看出了李杜心中在想些什么,张学良立即微笑着宽慰道。 对了,你刚才说有一伙老毛子要从北城门逃走,有多少人?”张学良目光一凛,忽地问道。 约摸有三万人左右,我赶到的时候,击毙了他们一万多人,俘获了这一千多人,其余两万余人已经顺利出城了。”李杜轻叹一声,有些遗憾地说。 两万余人?”张学良眉头慢慢拧紧,微微有些纳闷地想。 逃走的好像还有一个中将。”李杜颇为不甘地说。 该死的!上当了!”张学良目光一寒,瞬间想到了许多。 原来,布柳赫尔留下来是断后的,目的,就是用自己吸引住他张学良和东北军的注意力,好让麾下的将士从容离去。 霎时间,张学良不由得想起了布柳赫尔临终前对他的请求。 希望少帅能饶他们一命!” 愤怒,悔恨,慢慢地消散,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深深的敬佩与惋惜。 布柳赫尔元帅,加仑将军,从某种程度上说,和他是同一类人。 他们,都是那种为了兄弟,为了朋友能够牺牲自己的人。 和布柳赫尔相见的那一刻,他就从对方身上感受到了一种和他相类似的磁场。 布柳赫尔元帅,加仑将军,如果可以,我真想和你把酒言欢。只可惜,我们俩属于两个不同的阵营,始终只能兵戈相见。” 张学良霎时间百感交集,不知道是喜悦,还是惆怅。 想着想着,他狠狠地将一口烟吸入肺里,长长地吐出了一阵烟雾。 少帅,这个老毛子中将骨头硬得很,我问什么他都是一言不发,不过,我问了几个他手下的士兵,那些士兵说他们是苏联远东红旗特别集团军第三军的,这个中将就是他们的长官彼得中将军长。”李杜惬意地笑了笑,淡淡地说。 第三军?”张学良微微皱了皱眉,漆黑的眼珠子滴溜溜地转动了几下。 就是攻克乔巴山的那支苏军部队,乔巴山里的很多兄弟,丁超就是被他们俘虏的,这家伙还残忍地砍掉了王风的脑袋。”李杜说着,双目忽地燃烧起一团愤怒的火焰。 什么?”张学良目光一寒,在那一刻,他想到了那些手无寸铁的,惨死在老毛子的屠刀之下的东北军兄弟。 只见他闪电般探出手揪着彼得的衣领,冷冰冰地问:“王风的脑袋是你砍下来的,对吗?乔巴山里三万多名东北军兄弟,也是你杀的?对吗?” 迎上张学良的目光,彼得不由自主地从内心感到一阵寒冷。 但身为苏联红军中将特有的傲气还是使得他大声说道:“是又怎么样?老子杀你们几个黄皮猴子怎么了?黄皮猴子!劣等民族!” 张学良没有说话,只是眼睛变得越发地血红。 碰!一声巨响传来,彼得中将仿佛被急速行驶的火车撞上了一般,张嘴狂喷了一口鲜血,差点昏死过去。 不知何时,张学良已经一脚踹在了他的小腹上。 无论是东北军还是被俘的苏军,都是一阵大惊,谁也没料到,一向温文尔雅的张少帅会突然变得如此凶残。 啪!张学良又是一记耳光狠狠地抽在了彼得的脸上。 彼得的脸立即肿成了半个猪头。 知道我为什么打你吗?”张学良睁大这血红的眼睛瞪着他,用俄语冷冷地问。 因为,他们都是我兄弟!” 张学良说完,又是一记狠辣的直冲拳打在彼得的鼻梁上。 鼻血狂飙,彼得高挺的鼻梁立刻凹陷了下去,脑袋嗡嗡作响,整个人的意识也模糊了大半。 他们都是我兄弟!”张学良再一次情真意切地吼道,这一次,他用的是华夏民族的母语—中文。 在场的所有东北军士兵的眼睛都湿润了,都从心里感到一阵温暖,莫名的感到,如同潮水般袭来。 这个年代,他们见惯了克扣军饷喝兵血的长官,却没有见到过真正把士兵当兄弟的军阀! 连李杜都从心里发出由衷的赞叹:“少帅真是人中之龙啊!” 啪!张学良又是一记耳光重重地打在彼得的另一边脸上。 这会儿,彼得彻底成猪头了,看着张学良的眼神也变得有些恐惧。 放心,我不会杀了你的,我会在东北军事法庭上当众审判你的罪行,当众将你处决掉!”张学良冷冰冰地说着,血红的眼睛杀气更盛。 哗哗哗!韩奇峰快步跑了过来,手里还拿着一份电报。 少帅,发生了什么事?”看着一脸血污的彼得和双目充血,杀气腾腾的张学良,韩奇峰微微愣了愣神。 没什么,你有什么事就说吧。”张学良尽量让自己的心情平复下来,淡淡地说。 韩奇峰没有再问什么,只是淡淡地开口。 少帅,这是马占山将军从哈尔滨发来的电报。” 张学良接过一看,电报的内容很是令人欣慰。 但却不知为什么,张学良却怎么也高兴不起来。 少帅,怎么了?马占山将军失利了吗?”韩奇峰若有所思地看着张学良,不解地问。 不,马占山将军打了个打胜仗。”张学良缓缓地开口,面容依旧肃穆沉重。 的确,马占山确实打了个打胜仗。 在风影月的建议下,叶尔马钦科夫率领一百名白俄特战队员趁着夜色偷袭莫力洪三角洲的苏军机场,将停放在机场上的六十架苏军飞机全部摧毁,沈鸿烈趁势向莫力洪三角洲发动强袭,在东北军轰炸机摧毁威力巨大的岸防炮后,江防舰队付出了损失了一艘“巨龙”后战列舰的代价后,将阿穆尔河区舰队其余三艘“列宁级”深水重炮舰全部击沉,苏军其余大小舰只也已经损失殆尽,剩下几艘残破不堪的军舰已经狼狈逃回伯力港口,东北军以阵亡五百人的代价全歼莫力洪三角洲守军三千多人,已经顺利将其占领,同江之危已解。 陆战方面,东北军轰炸机趁夜炸毁双城子中的苏军机场,王树常立即率部发动反攻。 由于机场被炸,苏军士气低迷,且东北军有少量的轰炸机支援(擅长夜间轰炸的飞行员在东北军中只占少数),一举端掉苏军设在绥芬河和老黑山前的行营,以阵亡两万人的代价全歼苏军七万与人,已经兵临双城子城下。 战斗,似乎已近尾声。 第二百六十九章 英雄?屠夫? 不一会儿,于学忠、秦飞虎、卫风等人收复失地的捷报就传来了。 东北军只阵亡了两万多人,就把八万多名苏军全部歼灭,他们的司令巴格拉米扬和格列奇夫中将已经狼狈逃窜。 紧接着,张学良又给远在哈尔滨的马占山发电,让他明天一早立即率部配合沈鸿烈的江防舰队,向伯力发动进攻,同时让他立即拨给王树常五万生力军,一百辆坦克,争取在明天中午之前一举拿下伯力和双城子。 满洲里城中,大火,依旧在剧烈地燃烧着。 被烧成焦炭的苏军的尸体躺满了大地,那因为痛苦而扭曲的脸,那一双双充满怨毒的眼睛,令人不寒而栗。 一间间蒙古包,一幢幢木屋,在火光中慢慢地倒塌,直至化为飞灰。 满洲里,这座呼伦贝尔草原腹地上一座平日里较为繁华的小城,一夜之间被炸得支离破碎,烧得面目全非。 而放这把火的,竟然不是老毛子,而是东北军! 把该做的事做完后,张学良立即让李杜组织东北军救火,打扫战场,维持秩序。 张学良,则带着韩奇峰一众警卫员和野狼,在满洲里城中悠闲地逛着。 原本一间间繁华的商铺,一座座朴实无华的小屋,早已化作了一具具乌黑的焦炭。 滚!你这些刽子手!给我滚!”一个妇女的喝骂声瞬间传来。 张学良不由得停下了脚步,转过身子,往声音传来的方向望去。 只见一间正在燃烧着的木屋前,一个三十岁上下的少妇正歇斯底里地对着一群正要灭火的东北军士兵破口大骂。 这位姑娘,我们,我们这是要灭火。”一个胆大的东北军士兵走了上去,彬彬有礼地说。 这火就是你们放的,现在又来装模作样地灭火!我们一家人过得好好的,你们知道吗?你们这一把火将我的丈夫和孩子都烧死了!我的孩子才五岁呀!你们还我孩子!还我孩子!”少妇歇斯底里地大叫着,一双清秀的眼睛渐渐地变得赤红,一滴滴滚烫的泪水缓缓地从眼眶中落下。 张学良这才注意到,她的怀里,正紧紧地抱着一个已经被烧得面目全非的小孩。 你们这些土匪!强盗!你们放了这把火,把我的儿子,儿媳和两个孙子全都烧死了!造孽呀!”一个年过花甲的老人拄着拐杖颤颤巍巍地走了过来,一抹鼻涕一把眼泪地指着一众东北军士兵斥责道。 你们这些土匪.....强盗......一个又一个受害的百姓走了出来,指着东北军士兵破口大骂。 这些东北军士兵都懵了,一时间不知该如何是好。 这些士兵,每一个都是在战场上和苏联人厮杀过,经历过生死考验的主。 如果他们现在面对的是一群荷枪实弹的苏联人,他们肯定会毫不犹豫地开枪战斗。 但是他们现在,面对的,却是手无寸铁,且深受战争所害的无辜百姓。 这些百姓中有老人、青年、妇女和儿童。 他们都在张学良放的这场大火中失去了亲人。 看到这一幕,张学良攥紧了拳头,心中无限悲酸。 上一世的他,也是个杀人魔王,来到这个时代之前,手上不下千条人命。 但死在他手上的人,不是凶狠残暴的恐怖分子,就是残忍歹毒的毒贩,亦或是作恶多端的黑社会成员,总之,每一个人,他都杀得坦坦荡荡,心中没有任何的负担。 可是,现在,他竟然为了打赢一场战争,让如此多的无辜百姓家破人亡。 这一刻,他不由得想到了那一次围剿“东突”的战斗中,他击毙了一个十二岁的恐怖分子的事。 那个孩子那双充满怨毒和委屈的眼睛,成了他心中难以抹去的阴影。 他的心,忽然感到一阵绞痛,整个人,也不由自主地倒了下去。 少帅!少帅!”韩奇峰大声疾呼,两旁的警卫员慌忙救驾。 韩奇峰的这一声喊叫,立即吸引了不少人的注意力。 还愣在一旁,和百姓“对峙”的东北军士兵纷纷跑了过来。 少帅!少帅!”一众东北军士兵焦急地喊道,他们认出了张学良肩章上的三颗金色的将星,也就认出了张学良。 张学良在他们心目中,已经是神一样的存在,他们可不想让张学良有什么事。 我的心,好痛!好痛啊!”张学良讪讪地笑着,双目间掠过一抹哀伤与凄然。 然后,他硬是强忍着剧痛站了起来,一步一步地向那群受害的百姓走去。 乡亲们,我就是东北军的少帅张学良。”张学良静静地看着他们,神色凝重地说。 这些百姓都愣住了,他们没有想到,张学良,这个身为东北三省军政长官的年轻人会亲自出现在他们面前。 那把火,是我下令放的,那把火,把大家的家都烧没了,我在这里,向大家道歉,千错万错,都是我张学良一个人的错,就让雷来劈我,火来烧我吧!”张学良目光诚挚地望着一张张朴实凄楚的脸,一字一句地说。 听到张学良这些话,这些百姓更是惊讶得说不出话来,自古民不与官斗,古往今来,除了戏文评书里一些被美化了的清官,哪个当官的会因为自己的过错亲自向百姓道歉。 张少帅,你们这些当官的说得轻松,就一个道歉完事了,我的丈夫,我的儿子却永远也回不来了,你还我丈夫!还我儿子!”那个少妇凄厉地大叫着,一双秀气的眼睛里充满了怨毒。 糟糕,说不定张少帅愤怒之下会杀了她。”一些略微冷静下来的百姓已经用同情的目光看着哪个少妇了,并在想着怎么为她向张学良求情。 没想到,张学良非但没有生气,反而神色平静地说:“这位大嫂,我理解你的心情,失去孩子的母亲痛苦的眼泪,无疑是世界上最凄美的眼泪。当时我放这把火,是为了消灭入侵我国领土的苏联老毛子,如果让老毛子得胜的话,我相信,这样的事情会更多。” 张学良越说越激动,神情,也变得越发的凝重。 但是,我说这些,并不是要推卸责任,造成你们悲剧的罪魁祸首是老毛子,但根源却在我张学良,我张学良无能,无法御敌于国门之外,让老毛子进城,被迫用此等下策破敌,还得诸位家破人亡,为了表示我,也是全体东北军对大家的歉意,我决定,用我的血来告慰大家在大火中死去的亲人!” 张学良说着,法式战刀忽然出现在手上,并闪电般地插进了自己的小腹约一寸。 众人都惊呆了!无论是百姓还是东北军士兵,都没有想到,会是这样一个结果。 少帅!少帅!”一众东北军士兵急切地喊道。 血水,慢慢地顺着刀尖落下,染红了地面上略微枯黄的草。 乡亲们,不知这样够不够?”张学良凄然一笑,猛地拔出战刀,身子慢慢地倒在地上,轻轻地闭上了眼睛。 少帅!”一众东北军士兵立即抢了上去。 快叫军医!”韩奇峰双目赤红,厉声吼道。 第二百七十章 捷报又至 朦朦胧胧之中,张学良隐约看到了一张清纯可人的脸和一双清澈的带着笑的眼睛。 雪儿?”张学良怔怔地望着眼前这个他觉得亏欠太多,愧疚太多的女孩。 雪儿冲他嫣然一笑,俏丽的身影慢慢地消失。 一张绝世清丽,仿佛天山雪莲般高贵圣洁的容颜出现在了他的眼前。 如烟!”张学良再也抑制不住自己的情绪,纵情大叫了起来,满怀深情的眼睛里凄泪迷茫。 少帅,少帅,你怎么了?”身畔忽地传来了一声关切的呼声。 那是一个男人铿锵有力的声音,声音中带着一种浓浓的兄弟情。 张学良睁开眼睛,看到的,是一脸焦急的韩奇峰和十多个手持汤普森冲锋枪的警卫员。 少帅,你终于醒了。”韩奇峰如释重负地松了口气。 我睡了多久?”张学良若有所思地看着韩奇峰,缓缓地问。 现在已经是下午两点钟了,如果你再不醒来,东北军的兄弟可能要把军医给砍了。”韩奇峰微微一笑,打趣地说。 少帅,你昨晚做的是太冲动了吧?那一刀下去没头没脑的,万一你出了什么事,东北军可真要分崩离析了。”想起昨晚凌晨的一幕,韩奇峰还是感到心有余悸。 韩奇峰说得没错,张学良一旦出了什么事,偌大的东北奉系只有土崩瓦解的分。 现在的张学良,在东北军兄弟的心目中俨然成了神一样的人物,在东北奉系里,更是一个股凝聚千万力量的向心力,同时也是平衡各种势力,将东北奉系团结在一起,拧成一股绳的核心。 这个核心一旦没了,东北奉系内部各派系的矛盾必将浮出水面,面临的,将会是无休无止的争权夺利与自相残杀。 没有人拥有张学良那样的魄力和威望掌控偌大的东北三省,辅帅张作相也不行,张作相只是个称职的管家,并不是个优秀的统帅。 或许吧。”张学良长叹一声,没有再说什么。 当时,他的所作所为,确实出自一种本能。 万般愧疚之下,他才会把刀捅入自己的小腹中。 没错,无论是前世,还是今生,他都是个手上不下千条人命的军人。 但这并不代表,他是个冷血杀手,是台冷酷无情的杀人机器。 他最看不得的,就是弱者受到欺负,无辜者遭到屠戮和女人流眼泪。 他心中的那点善良,非但没有因为杀人过多而泯灭,反而在残酷的战争中变得更为强烈。 当他看到那么多无辜的百姓因为他的过失而家破人亡的时候,他心中自然痛苦万分。 他为什么昏倒,为什么心痛,就是因为如此。 和布柳赫尔打斗,虽然耗费了不少的内力,但并没有对他的身体造成多大的损伤,那一刀,捅得也并不深。 真正痛的,是他那颗善良从未泯灭的心! 少帅,你也不用太自责了,罪魁祸首是苏联老毛子,没有苏联老毛子,少帅就不会放这把火,也就不会有这么多的百姓家破人亡了。”韩奇峰微笑着安慰道,目光,却有些凄然。 不,罪魁祸首虽然是老毛子,但我也有不可推卸的责任,如果不是我的决策失误,老毛子就不会攻占满洲里,这么多的百姓也不用横死。张学良双眼寒光闪动,咬牙切齿的声音脱口而出。不过,这笔血债,老毛子迟早是要还得,我要苏联老毛子十倍百倍、甚至千倍万倍地偿还。为了梁忠甲,苏炳文,为了战死沙场的东北军兄弟,更为了千千万万的中国百姓!” 看着张学良怒火中烧,满脸杀气的样子,韩奇峰长叹一声,什么也没有说。 良久,他才缓缓地开了口。 少帅,刚才你在昏迷中不断地叫着两个女孩的名字,叫什么“如烟”、“雪儿”的,她们都是你什么人?”韩奇峰微微一笑,很巧妙地转移了话题。 她们都是我很爱的人。”张学良淡淡地说,瞬间变得黯然伤神。 那她们现在呢?”韩奇峰凝视着张学良,有些好奇地问。 她们已经离我远去了。”张学良怔怔地说,脸上哀伤之情更盛。 为什么?”韩奇峰不解地问。 凭借少帅今时今日的地位,要两个女人有何难处? 不为什么。”张学良不紧不慢地说,目光凄然地望着前方。 有些事情,是无法说得清楚的。 韩奇峰脑海中一阵茫然,他不知道,一向风流倜傥的张少帅在顾忌些什么?难道是因为于凤至夫人,或者是一些礼法上的东西。 不过,他很快否定了自己的想法。 于凤至一向温柔大度,从不在乎张学良拈花惹草,而那些所谓的道德礼法,张学良更不可能会放在眼里。 他哪里知道,张学良和她们,已经生生被分割在了两个不同的时空里,而现在的张学良,也不是原来的张学良。 少帅,差点忘了说了,我军又来捷报了。”韩奇峰赶紧从身上掏出了两份战报,递给了张学良。 他认为,这是目前唯一能安慰张学良的东西。 昨晚凌晨三点半左右,额尔古纳市、黑山头、小河子就被东北军收复,东北军以阵亡一万五千多人的代价歼灭苏军七万余人,缴获203mm重炮一百门,重机枪两百挺,轻机枪四百挺,步枪数万只,弹药、药品和物资不计其数,巴格拉米扬和格列奇夫率领残部逃入苏联境内。 今日早上七点钟左右,沈鸿烈率领江防舰队猛攻伯力港口,在一百架飞机(原本没这么多,这两天杰克刚从国外弄了一些回来。)的掩护下,伯力港口的岸防炮很快被摧毁,江防舰队在损失两艘装甲摩托艇后,伯力港口里的苏军舰只全被击沉,阿穆尔河舰队全军覆灭,在军舰的掩护下,东北军海军陆战队迅速在伯力港口登陆。 陆军方面,马占山也命宋学飞率领三万余人,五十辆坦克从正面发动强袭,在东北军强大的空中优势下,花费巨大人力物力修筑的防御工事很快瓦解,东北军阵亡五千多人后很快突破阵地,攻入伯力市区,奥佐林少将率领残部狼狈逃入苏联境内。 双城子方面,王树常防俄第一军在得到大量的生力军和五十架飞机的补充后,很快攻破双城子,还顺势消灭阿尔乔姆、阿尔谢尼耶夫、斯帕斯克达利尼等方面赶来的援军约两万人。 苏军叶菲姆中将被俘,尼基塔上将逃回苏联。 苏军败得如此之惨,如此之快的原因,除了杰克从国外运送回来的飞机大炮增强了东北军的实力之外,更重要的,是因为总司令布柳赫尔元帅战死,西线全线崩溃的消息传来,东线苏军群龙无首,士气低迷,无心恋战。 东西两线加起来,苏军一共阵亡了二十余万人,加上前期战争中的阵亡人数,总共有近三十万人。 东北军也阵亡了十余万人,梁忠甲、苏炳文、王风三个将军更是为了国家的主权和领土完整战死沙场。 张学良微微笑了笑,他已经成功扭转了原来历史上中东路事件的结局,苏联,已经算是完败了。 第二百七十一章 主席的态度 对了,韩奇峰,城中的百姓现在安置得怎么样了?”张学良十分关心地问。 少帅放心吧,李杜将军已经组织东北军兄弟给百姓搭建木屋,重建家园,让军医给烧伤的百姓进行救治,满洲里车站东里木地方和八十六号小站被烧得面目全非,不过已经着手重建了,被烧伤的铁路工人也已经进行救治,死亡的工人,百姓,全都按照东北军士兵阵亡的待遇给其家属抚恤金,中东铁路完全无事,随时可以正常通车。”韩奇峰微笑着说。 这就好。”张学良轻轻点了点头,微微笑了笑说。 这会儿,我们一下子就消灭了老毛子二十多万人,加上前期的战争,一共消灭了老毛子近三十万人,这等于在苏联身上硬生生地割下了一大块肉,更重要的是,苏联红军的灵魂人物布柳赫尔元帅战死,这对苏联红军的军心和士气来说,简直就是毁灭性的打击,斯大林现在,恐怕要在克里姆林宫顿足捶胸了。” 就是,斯大林这条老狗着实可恶,苏联这么大,还想分裂我们的外蒙,像个无赖一样霸占我们的中东铁路,还让我们拿钱赎回,说得还煞有介事一样,等到哪天我火了,就去把斯大林的老婆抢过来,让他也拿钱赎回!”韩奇峰恨恨地说,似乎把憋在心头许久的怨气发泄了出来。 你有恋母情结?”张学良莞尔一笑,淡淡地说:“斯大林的老婆至少有五十岁了,你还想要?” 我只是打个比方而已,少帅何必这么当真呢?”韩奇峰苦涩地笑了笑,十分尴尬地说。 马上给我通电嘉奖马占山和沈鸿烈,向整个东北表彰他们为国征战,奋勇杀敌的功绩。”张学良豪情万丈地说,面容忽的变得肃穆了许多。 奉天,大帅府。 看着从前线发来的战报,张作相可谓是喜忧参半。 喜的是张学良大胜苏军,忧的是满洲里的战斗结果。 张学良竟然为了打赢一场胜仗,不惜代价地焚毁一座城市,使得如此多的无辜百姓家破人亡。 他第一次感到,这个小六子是如此的狠辣,张汉卿,已经不是那个他所看着长大的,整天天真地向他笑,叔父、叔父地叫他的张汉卿了。 从这封战报里,他看到的,是一个心狠手辣,为达目的不择手段的野心家的身影。 小六子,你太狠了!”放下战报,张作相不由得长叹一声。 他现在考虑的,就是如何应对苏联人的谈判,苏联国内的处境他大致也有些了解,苏联人1928年,也就是去年,工业产值还没有德国的一半,美国的八分之一,99%以上的耕地还要人力和畜力来完成,虽然因为斯大林的努力和地大物博人多和体制的优越性,使得其工业产值在1929年年初超过东北的三倍,但因为这些日子遭到西方列强加倍的封锁和打压,工业产值又有所下滑,而且连日征战,经济几乎是呈直线下降,近三十万人的军队,在目前的苏联红军现役军人中,算得上五分之一的数目,苏联的损失算得上相当惨重了,再加上西方列强的干涉,苏联已经几乎没有再打下去的可能了。 现在,就等着和苏联人进行谈判桌上的较量了。 总参议办公室,一个四十四岁上下,浓眉大眼,身着东北军中将制服的大汉正襟危坐在一张沙发上,聚精会神地看着一份战报。 他越看,越是心惊,看完之后,竟然长长地叹息了一声。 邻葛先生,发生了什么事?”询问的,是一个二十五岁上下,体态修长,文质彬彬,戴着一副金边眼镜,身着一袭黑色西装的青年。 没什么,你先下去吧。”中年人长叹一声,轻轻挥了挥手。 这个中年人,正是东北军的总参议,小诸葛杨宇霆。 他惊叹的是张学良的面对强敌的从容不迫的胆识和化腐朽为神奇的智谋。 张学良能在如此短的时间内,反败为胜,全歼苏军,其心智与胆识连他都有些叹服。 可是,张学良的做法,却不得不让他心惊肉跳。 为了打一场胜仗,毫不留情地烧掉一座城市,这也太狠了。 连大帅当年,都没有这么狠过。 以前他和常荫槐一直对张学良不满。那是的张学良太不争气了,会开着开着毒瘾就犯了,丢下一群叔叔伯伯辈的元老回房打针,让大家在外恭候,还经常赖床不起。以天下事为己任的杨宇霆经常教训“学良世侄”。 邻葛,怎么了?”一旁的常荫槐问。 你自己看看吧。”杨宇霆说着,就把战报扔给了常荫槐。 五十三岁的常荫槐接过战报,一双黑色的小眼珠子滴溜溜地转动了几下,忽然大惊失色。 这个小六子太狠了!”良久,他才蹦出这么一句话。 以前,他对张学良总是无比的轻视,认为张学良是个只会吸毒玩女人的败家子。 现在,他却对张学良感到深深地恐惧。 杨宇霆也是叹息不已。 以前的小六子让他不放心,他总是希望小六子能快速成长起来。 但是现在的张学良,却让他背脊发凉。 南京,国民政府总统府。 一身休闲马褂的蒋介石悠闲地坐在房间内的一张靠椅上,看着有关东北军的战报。 他先是大吃一惊,然后惬意地笑了笑。 不错,这个张汉卿果然够狠!” 接下来,他要做的就是通电全国,表彰张学良的功绩,他还准备派人到东北,给张学良赠送一枚青天白日勋章。 不管怎么说,张学良打败了苏联人,算得上是中国近现代史上第一个击败外国人如此彻底的将军,满足了中国人正在高涨的民族情绪,也给他的国民政府增添了不少威望。 他自然要做点表示,让中国老百姓知道,他蒋委员长也是一个爱国,且尊重英雄的人。 江西瑞金,身着一身红军军装的周恩来拿着一份报纸,急匆匆地走进了办公的小木屋。 他的速度很快,饱经沧桑,却不乏英俊的脸上写满了焦急的神色,显得有些冒冒失失。 恩来,你要和我说的可是苏联红军战败的消息?”微笑着问。 主席,你已经知道了?”周恩来微微愣了愣神,有些吃惊地问。 在东北地下党的同志已经向我们传来情报了。”不紧不慢地说。 真没想到,苏联的同志竟然败给了张学良,看来这个张学良和他老爹一样,也不是什么好东西。”周恩来恨恨地说,深邃的眸子里闪过一丝愤怒的神色。 那一刻,他想到了被张作霖杀害的李大钊等人,感情,自然有些悲愤。 恩来,你错了,我倒觉得,张少帅这么做没有错,苏联的战败多我们来说是件好事。”一字一句地说,目光灼灼地望着周恩来。 第二百七十二章 张少帅凯旋 主席,此话何解?”望着主席,周恩来不解地问。 他不明白,一向坚决信仰马克思列宁主义,立志要解放全中国,实现*的主席为什么会这么说? 苏联是世界上第一个*领导的无产阶级政权,共产国际的总部也设立在莫斯科,同时,苏联还是不少年轻的中国*员心目中无比向往的革命圣地。 他周恩来在前些日子里还发表过《武装保卫苏联》的宣言,党内的大部分同志也都普遍认为苏联的胜利就是中国革命的胜利。 现在,主席这一番话,使得他有些懵了。 恩来,列宁同志领导无产阶级取得政权之后,确实有过要帮助中国,并主张废除沙皇政府与中国签订的不平等条约的意思。”说到这里,主席长叹一声,似乎感到十分的遗憾。但是,列宁同志逝世之后,斯大林所采取的政策,几乎没有哪样是真心为中国的,那条中东铁路,本来就是中国的,苏联却硬要中国用钱赎回,还不断地染指我国外蒙的事情,听说还意图把外蒙分裂出去,所以我认为,少帅张学良此举是捍卫国家主权,利国利民的好事。” 可是主席,苏联可是......周恩来睁大了眼睛,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 恩来,你忘了太平天国的教训了吗?”主席目光灼灼地看着周恩来,神情严肃地说。太平天国领导人也曾经把与他们有着同样基督信仰的西方列强当成“洋兄弟”,结果呢?” 的确!周恩来忽然眼前一亮,似乎所有的疑惑都在瞬间解开了。 但是主席,我好像听说,张学良逮捕了我们一些地下党的同志,那些被捕的同志目前还生死不明。”周恩来脸上刚刚散去的愁云在一次聚集起来,十分担忧地说。 恩来,这个你不用担心,我已经让东北的同志着手营救了,而且,我相信,张少帅不会伤害他们的。”主席微笑着,神色平静地说。 可是张学良的父亲......”周恩来还是不放心。 有其父必有其子是封建的理论,这是我们*人该有的思想吗?”主席神情严肃地问。 我明白了,我完全赞同主席的看法,只是主席,对于张学良此次获胜,我们是不是该有什么表示,比如发一份贺电什么之类的,让人民群众都知道,我党是一个爱国爱民的政党。”周恩来微笑着请示道。 不用了,对于这件事,我们就装聋作哑。”主席轻轻摆了摆手,颇为玩味地说。 装聋作哑?”周恩来若有所思地看着主席,漆黑的眼珠子滴溜溜地转动起来。 没错。”主席轻轻点了点头,深如大海的眸子里掠过一抹凝重。 党内很多同志都是从莫斯科回来的,对苏联都有着一定的向往,我们这样做的话,会寒了那些同志的心,严重的,还是使我党不断内耗,面临分裂的危险,但如果我们通电支持苏联,那就更会遭到全国人民的谴责,甚至抛弃。因为,人民群众现在都把张学良视为民族英雄,支持苏联的自然会在人民眼中成为汉奸卖国贼,毕竟,这是中国一百多年来对外战争第一次如此完整的胜利。” 我党懂了。”周恩来恍然大悟地点了点头。 望着天际火红的太阳,主席轻轻叹了一声。 看来,要让党内的同志都对苏联有个清楚正确的认识,还要花费一段的时间。” 翌日一早,张学良骑着白色战马,一身戎装地出现在满洲里市中心。 四万多东北军士兵立即列阵迎接。 荷枪实弹的东北军士兵像一杆杆笔挺的标枪一样稳稳地站着,三零式步枪上的刺刀在阳光下散发着雪亮的寒光,一张张年轻的脸已在战火和硝烟的熏陶中变得十分的冷峻刚毅。 敬礼!”李杜将军豪气顿生,几乎用尽全身力气吼了出来。 唰!一个个东北军士兵面容肃穆地看着张学良,在同一时刻举起了手,向张学良敬了个苍劲有力的军礼。 张学良也毫不矫情地还了礼。 兄弟们,我能取得今天的胜利,离不开大家的浴血奋战,舍生忘死,为了夺回属于我们中国的铁路,捍卫我们中国的领土和主权,已经有十多万兄弟战死沙场,就连梁忠甲将军、苏炳文将军和王风将军,也已经与茫茫的内蒙古大草原融为了一体,现在,就让我们为战死沙场的兄弟默哀五分钟,仪仗队奏哀乐!”张学良豪情万丈地说着,目光诚挚地望着一个个从战场上幸存下来的东北军士兵,率先脱下了帽子。 一众东北军士兵的眼睛都湿润了,不约而同地将头上的青天白日军帽慢慢地脱下,轻轻地闭上了眼睛。 就连李杜、卫风、慕容天等将军也感到得热泪盈眶,纷纷脱下军帽,闭上眼睛为阵亡的兄弟默哀。 与此同时,一阵悲壮苍凉的哀乐响起,像是在给阵亡的将士送别。 在一旁观看的百姓有蒙古牧民,有商人,有学校教师和青年学生,他们都无一例外地被这悲壮肃穆的场面所震撼了。 大凡胜利者,在庆功之时都会首先给自己歌功颂德,往自己脸上贴金,而张学良,却一反常态地先向阵亡的将士哀悼,这不得不使不少人感到震惊那个骑着白马,英俊潇洒的年轻人就是张学良张少帅吗?”一个年轻貌美的蒙古族姑娘低声问同伴。 可不?张少帅可是个真正的巴特尔呀!一把火就消灭掉了十多万俄国人。”她身边,一个同样青春靓丽的少女微笑着说,且不时地用秋水盈盈的目光望着张学良。 可是他这把火害死了不少无辜的老百姓。”一个青年没好气地说。 可是,放了这把火之后,他已经向我们这些老百姓道歉,因为愧疚,还用刀扎伤自己赎罪,他不但是民族英雄,也是个难得的好将军,一个真正的大英雄。”又一个打扮时髦的女学生赞许地说,春心荡漾的目光一刻也没有离开张学良英俊的脸。 你们都别胡思乱想了,张少帅可是有妻子有儿子的人物,就算他要娶姨太太也轮不到你们?” 难道就轮到你们了?” 张学良不知道,周围的一些怀春少女已经为了他开始“争风吃醋”起来。 五分钟过后,张学良睁开了眼,重新把帽子戴上,目光灼灼地大吼一声。 开炮!” 轰!轰!轰!东北军炮兵部队一门门火炮发出凄厉的嚎叫声,一发发燃烧着熊熊火焰的炮弹直冲云霄,像是在为胜利而庆功,但更像是在呼唤着一个个阵亡的东北军将士的名字。 紧接着,一面青天白日旗缓缓地升起,在风的吹拂下猎猎作响,似乎在昭示着,中国这头睡狮已经苏醒,将要在世界上用铁与血杀出一席之位! 下午两点整,张学良正式下令,除指定留守的部队位,所有部队向奉天开拔。 这一次,东北军真正凯旋了,这是张学良在东北上位以来,也是他来到这个时代之后,打的第一场大胜仗。 第二百七十三章 归来夹道万人看 这一天的奉天城,家家户户张灯结彩,一大早就传来阵阵的鞭炮声,紧接着几乎每家每户都在窗台上插上了一面自己用纸糊的青天白日旗。 整个奉天城热闹得仿佛过年一般,不,应该说是和过年比起来,简直是有过之而无不及。 黄昏时分,奉天福胜门(大北门)缓缓地打开,一支荷枪实弹,约摸十三万人的东北军部队开进奉天。 士兵们的青天白日帽徽在阳光下熠熠生辉,一把把雪亮的刺刀直插天际,弥漫在刀身上的浓浓杀气令人本能地感到不寒而栗。 一张张年轻的脸,在战火和硝烟的洗礼下已变得格外的英武与肃穆,那整齐划一的脚步声异常的苍劲有力,似乎连大地都为之都为之颤抖起来。 跟在步兵后面的,是一辆辆涂抹着东北虎头像的坦克,一架架东北军战斗和轰炸机,像是得胜归来的雄鹰一样,在天空中欢快地翱翔着,志得意满的飞行员更是用高高在上的姿态俯瞰着大地。 百姓们欢呼雀跃,纷纷把早已准备好的鲜花扔到得胜归来的将士身上。 东北军士兵年轻的脸上纷纷洋溢起一种从未有过的骄傲与自豪,胸腔里,也涌动起了一股从未有过的热血。 今天来迎接东北军凯旋的百姓,都是自发的,他们中有工商业主,有教师,有医生,有学生,甚至还有目不识丁,老实巴交的农民。 或许,那些老实巴交的农民不知道中东铁路意味着什么,不知道东北军在这一次和苏联的正面对抗中付出了多么惨痛的代价。 但是他们知道,东北军胜利,老毛子败了。 这些年来,许许多多的中国人看到的,都是外国人骑在中国人头上拉屎拉尿,为所欲为,由于政府的怯弱和国家的积贫积弱,中国人民的抗争屡屡失败,不得不停地向那些外国侵略者割地赔款,还得任由那些披着人皮的豺狼对中国进行商品倾销,资本输出,使得中国经济的发展举步维艰。 而现在,东北军赢了,把苏联老毛子硬生生地揍回了老家,怎么能不让饱受列强欺凌,生活在水深火热中的中国人民激动万分? 尤其是那些在晚清时代被沙俄气压过的老人,更是激动得快要流下泪来,感觉张学良给他们出了口恶气。 军队的中央,一匹纤尘不染的白色战马显得格外的醒目。 白色的站马上,正襟危坐着一个人。 那是一个二十八岁上下,身着一袭东北军特有的蓝灰色军装的年轻人。 一张清秀的脸如同刀削斧劈般轮廓分明,两道利剑一样的眉毛直插入鬓,一双暗夜星辰般的眼睛,宛若苍穹般深邃浩瀚,似乎能把世界上的一切事物包容在内。 风,轻轻地吹来,吹得他笔挺的军装猎猎作响。 领章上,三颗金色的将星闪闪发光,夺人双目。 一众不怒自威,君临天下的王者气息弥漫在他身上的每一寸地方。 瞧,那就是张学良张少帅!”一个年轻的女生激动地喊道。 是啊!他真的好帅呀!他的脸好英俊好有型哦,他的眼睛也是特别的灵动呀!”又一个女生像吃了兴奋剂一样,尖叫了起来。 张少帅真的好帅哟!好英俊好潇洒哟!”好些个女生激动地大喊着,不约而同地用春心荡漾的目光看着骑着白马的张学良。 她们的表现,像极了后世的那些狂热的追星族。 这些,张学良都看在眼里,不过,他只是淡淡地笑了笑,并没有过多地感慨。 每一个女孩子青春年少的懵懂时代,在心里都需要一个鲜衣怒马的英雄来完成一场偶然的崇拜。 现在的张学良,无疑满足了几乎所有女孩子的幻想。 可是又有多少个女孩子知道,自己心中的伤痛呢? 他没有发现,在茫茫的人群里,还站着一个人,正静静地凝望着他。 那是一个二十二岁上下,体态修长玲珑,长发披肩的女孩。 她的一张俏丽的鹅蛋脸白皙如雪,细密的柳叶眉精致靓丽,一双秀气的杏目饱含着一众忧郁与哀伤。 一袭乳白色的洋装轻轻地传在她凹凸有致的娇躯上,“v”字形的衣领在她的胸前勾勒出一种活力四射的青春曲线,一双欺霜赛雪的玉足上穿着一双黑色的平底凉鞋。 她没有像其他的女孩子那样狂热,那样失态,她只是静静地站在人群里,满怀深情地望着他。 她,就是那天带领学生慰问团到满洲里慰问东北军的苏艳艳。 一开始,她只是带着一腔热血,发动同学捐款捐物,到前线慰问为国征战的东北军将士。 没想到,自从她见到张学良之后,他的身影,便在萦绕在她的脑海中,无论如何也挥之不去。 苏艳艳从小生长在一个富商之家,自幼美貌的她可谓是集千宠万爱于一身,父母把她捧在手心里,不少男生都争先恐后地向她献殷勤,其中有门当户对的富家子弟,也有才华横溢的青年才俊,但她对他们却从不感冒。 她怎么也没有想到,掌控着东北三省军政大权的张学良张少帅就这样闯进了她的心,连门也不敲。 她不敢奢求地久天长,她只想静静地站着,希望,能多看他一眼......张学良的军队所过之处,百姓们纷纷夹道欢迎,不少百姓把家里仅有的几个鸡蛋拿出来,热情地献给自己心目中的英雄。 这回,可真是归来夹道万人看,朵朵鲜花投掷马前。 这就是中国淳朴的百姓?这就是在原来的历史上,被抛弃了十四年的东北父老乡亲?”张学良心中感动莫名,心中暗下决心,如果帝国主义列强想占领东北,就必须先从我的尸体上踏过去!” 约摸花了半个小时,一行人才来到了大帅府。 门外,一个连的卫兵庄严而肃穆地站着,步枪上的刺刀擦得雪亮。 辅帅张作相身着一袭东北军将官礼服,带着一众东北军政府的元老出门相迎。 张作相身后,还跟着端庄典雅,朴素大方的于凤至和小鸟依人,靓丽活泼的赵四小姐。 恭迎少帅凯旋归来!”张作相运足内劲,朗声叫道。 恭迎少帅凯旋归来!”一众军政府元老齐声喝道。 第二百七十四章 重用“政敌” 这些人,虽然叫的口号是一致的,但是他们看张学良的眼神,却并不相同。 有些人是谄媚,有些人则是很不舒服,像是张学良打赢了这场仗好像还要了他们的命一样,不过大部分人,则是敬畏。 自从功力突破第六层之后,张学良整个人的精气神比之原来都有了翻天覆地的变化,加上连日来的杀戮,使得他身上的沙发气息也增添了不少,所以,很多人迎上他那眼睛里那摄人心魄的寒光时,都不不约而同地从内心感到一种颤栗。 张学良可没有太在乎这些,只是淡淡一笑,翻身下马。 两世为人的他见过的钩心斗角,尔虞我诈实在是太多太多了,无论是在哪个国家哪个年代,人,总是有着许多张面孔。 不过,令他欣慰的是,张作相看他的目光是真挚的,是热忱的。 就如同一个居家年迈的父亲在深情地看着自己刚从远方回来的儿子。 再看看张作相那已经微白的鬓角,张学良心中更是感动莫名。 张作相果然是东北军的忠臣!”张学良欣慰地一笑,心里由衷地感慨道。 前世,他在一些历史传记中就了解到,张作相是一个忧国忧民,对张氏父子和整个奉系军阀忠心耿耿的元老级人物。 这位前辈,对东北,乃至对中华民族的贡献着实不小。 当年张作相在吉林任督军兼省长的时候,就提出“固守关外,将养生息,训练士兵,扩充实力”为上策,抵制开放禁烟,禁止在吉林种植罂粟,并创办吉林大学振兴教育。 学良不在的这些日子里,老叔日理万机辛苦了。”张学良恭恭敬敬地向张作相行了个拱手礼,声音爽朗地说。 为少帅分忧是我的本分。”张作相十分谦虚地说。 辅帅果然是个人物呀!劳苦功高,位高权重,却居功不傲,始终把自己摆在人臣的位置上。”一众东北军政府大员不由得向张作相头来敬佩的目光。 先进去再说吧。”张学良扬眉轻笑,转过身子向马占山、李杜等将军轻轻挥了挥手。 他们立即和张学良进了大帅府,少将一下的军官则率领麾下士兵有秩序地在大帅府外安营扎寨。 没有过多的客套,张学良领着一拨人直接进入了大青楼老虎厅。 众人分宾主坐下,张学良也懒得进行那些形式上的寒暄,直接开门见山地说:“我不在的这些日子,东北都发生了些什么大事,有的话,就马上告诉我。” 没有原来的张学良的委靡不振,脸上也没有任何的微笑,有着的,只是异乎寻常的冰冷与萧杀。 少帅,奉天兵工厂前些日子遭到一批日本忍者的破坏,不过损失并不大,现在已经恢复生产了,我们独立制造飞机的能力也有所提升,平均下来,每天可以造出三架性能不输于美国p-35战斗机的飞机。” 一身戎装,面容肃穆的杨宇霆站了起来。 很好,杨督办辛苦了,你的薪俸上调百分之五十。”张学良淡淡地说,有些感激地看了杨宇霆一眼。 众人也纷纷用羡慕、嫉妒的目光看着杨宇霆。 如果是在后世那些一心只想着多拿钱,少办事的人的话,听到加薪一定会高兴得快要疯了。 少帅,这是我应该做的,我不需要什么加薪。”但杨宇霆不卑不亢地说,双眼毫不畏惧地看着张学良。 果然,这个杨宇霆是个正直果敢的军人,不畏强权,敢作敢为。 但在原来的历史上,他就是因为这个臭脾气和高傲的性情使得张学良对他不满,害得他丢了性命。 不。”张学良冷冷地从嘴里吐出一个字,目光森冷地扫过一个个东北大员的脸。 我张学良做事,一向赏罚分明,有功则赏,有罪责罚,杨督办在家父生前就为我东北三省劳心劳力,组建东北海军,创立奉天兵工厂,制定田赋,使得我东北三省的经济军事实力大增,让对我东北国土垂涎三尺的日本关东军不敢轻举妄动,在我东北军中可谓是劳苦功高,若不给予重赏,岂不寒了广大东北军将士的心。” 杨督办薪俸上调百分之五十,同时兼任东北军上将总参谋长!”张学良掷地有声地说,目光热忱地看着杨宇霆的脸。 所有人都呆住了,就连杨宇霆自己都微微吃了一惊。 早在张作霖在位之时,杨宇霆就与张学良及第十军军长郭松龄不和。 而他又时常以长辈的身份,劝张学良戒毒,使得年轻气盛,心理正处于逆反期的张学良对他十分的不满。 他原本以为,张学良上位之后会想方设法给他小鞋穿,甚至杀他立威。 他怎么也没有想到,张学良竟然会重用自己,还让自己当东北军的最高参谋长。 惭愧、感激等复杂的情感瞬间涌上心头,他更是下决心要为东北三省,为少帅张学良鞠躬尽瘁死而后已! 不错,原来的张学良的确是这样,但张鑫璞不会这么做。 杨宇霆虽然脾气倔了点,某些时候甚至有些小肚鸡肠,但总的来说,却是个有实力有才华,爱国正直的军人,他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东北三省,为了中华民族的未来。 原来的张学良在老虎厅杀杨宇霆和常荫槐确实立了威,但却自毁了东北军的长城。 现在的张学良也立威了,不过他靠的不是杀自己人,而是杀掉近三十万觊觎外蒙和中东铁路的苏联老毛子! 既然少帅如此厚爱,宇霆自当尽心尽力辅助少帅,守护大帅所创下的基业,并将其发扬光大,哪怕粉身碎骨也在所不惜!”杨宇霆铿锵有力地说着,字里行间流露出的,是一种发自内心的感激。 每一个人在得到另一个人的信任时,总会对另一个人感激万分,特别是那个人是一直和自己过不去的人。 在场的诸位都睁大了眼睛,一些与杨宇霆不睦之人更是大失所望,他们本以为张学良会借着在前线得胜之威铲除掉杨宇霆,没想到结果竟然会与预想的大相庭径。 最为郁闷的,要数熙洽和于芷山了。 熙洽全名为爱新觉罗熙洽,乃是满清贵族的后裔,一直想借助日本人的势力复辟满清的统治,张学良出征内蒙,不在奉天的这些日子里,他一直在暗中与日本关东军勾结,北大营的具体位置和兵力,兵工厂,飞机制造厂的位置,守备兵力等情报,都是他提供给日本关东军的,才使得北大营这么容易被忍者给洗劫了。 于芷山,一直是和熙洽一伙的,也想借助日本人的势力升官发财,至于国家民族之类的,在他眼里连屁都不是。 而杨宇霆和常荫槐,对日本一直不假辞色,是日本人十分头痛的人物,为了除掉这两个人,日本人在张学良上位之后,关东军方面就密令正友党人和混迹东北的中国流氓处处诽谤杨宇霆,还把张学良比作日本平民太阁丰臣秀吉,把杨宇霆比作要篡位的德川家康,其目的是想让张学良杀掉杨宇霆,自断臂膀,好让日本关东军趁虚而入,侵占东北三省。 两世为人,谙熟民国历史的张学良自然不会被这些低级的阴谋诡计所糊弄,日本人见一计不成,又生一计,那就是让亲日的熙洽和于芷山找机会在张学良面前告杨宇霆的叼状,让张学良恼羞成怒,把杨宇霆处之而后快。 熙洽和于芷山原本以为,这个小六子是个只会吸毒玩女人,且智商偏低的败家子,而杨宇霆又时常以长辈的身份教训他,只要他们在小六子生气的时候说几句杨宇霆的坏话,小六子自然会把杨宇霆解决掉。 但是现在,似乎有点困难了,张学良非但没有为难杨宇霆,还不计前嫌地给他加官进爵,似乎有重要他的意思。 他们哪里知道,现在的张少帅是个来自未来的人。 第二百七十五章 整顿 少帅,我有事要说。”一个五十七八岁左右,面容白净斯文,留着一绺短须,戴着副金边眼镜的老者霍地站了起来。 说吧。”张学良冷冷一笑,眼神玩味地看着他。 这个人,正是张作霖的当年的副手,张学良的父执,九一八之后降了日本人的张景惠。 那批苏联间谍已经招供了,这是他们的口供。”张景惠说着,从身上掏出了一份口供。 间谍?苏联人什么时候派了间谍来东北,在场的所有东北军政府大员都是一阵纳闷。 是啊,那批苏联间谍的嘴可真是硬得很,我和叙五先生用尽了酷刑才撬开了他们的嘴。”一个四十四岁上下,穿着西装,胖得像个皮球一样的中年人站了起来,一双细小的眼睛谄媚地看着张学良。 这个人,正是中东铁路中方督办吕荣寰。 话音刚落,众人便想起了,奉俄开战之前,被张景惠逮捕的那些苏联大使馆工作人员。 这家伙屈打成招!硬是把合法的苏联大使馆工作人员说成是间谍!” 大致猜到事情的真相后,众人纷纷用鄙夷的目光望着张景惠和吕荣寰。 杨宇霆更是气得想拍桌子,他是个正统的军人,做人一向光明磊落,最看不起的就是这种玩阴招诬陷人的勾当,尽管对方是敌对阵营的人。 这两个人都这些确实视而不见,他们的脸皮从来都是比牛皮还厚的,要不然也就不会在“九一八”之后卖国投敌当汉奸,充当日本人的走狗。 拿来给我看看。”张学良淡淡地说了一声,目光森冷地看着他们。 张景惠连忙屁颠屁颠地走了上去,把那份“苏联间谍”的口供递给了张学良。 张学良接过看了一下,然后微微地笑了笑,十分满意地点了点头。 少帅怎么了?难道看不出他们俩是搞屈打成招吗?一众东北军政府大员纳闷无比,杨宇霆更是想站起来斥责他们小人,张作相也想当众向张学良揭露他们俩的龌龊行径。 不过当他看到张学良那向他头来的狡黠的目光时,他就明白了,张学良想以此作为将来和苏联谈判的筹码。 汉卿的智谋不减大哥当年呀!”张作相不禁从心底发出感慨。 张景惠和吕荣寰面露喜色,心想,张学良很快就要给他们加官进爵了,说不定,薪俸提得比杨宇霆的还高。 不错,你们俩人干得不错。”张学良淡淡地说,两眼带笑地看着两人。 你们两人在刑讯方面挺有天赋的,好刀要用在刀刃上,从今日起,张景惠任东北三省刑讯课长,吕荣寰任副课长,负责刑讯犯人和间谍。” 张景惠和吕荣寰懵了,一时间睁大了眼睛,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张学良这么做,不就等于变相剥夺了他们东省特区长官和中东铁路督办的官位。 刑讯课是个什么机构,说白了就是专门审讯犯人和犯人打交道的机构,而所谓课长副课长的职位,就是比狱卒,牢头高一点点,名称好听些罢了。 一下子从省长级别的大员和中东铁路督办(类似后世的铁道部长,正部级干部)沦落成为专门和犯人打交道的牢头,这之间的落差,可谓从天堂直接落入地狱。 两人连发飙都忘记了。 听完张学良的话,在场的各位都用戏谑的眼光看着这两个人,特别是一些铁杆的反日爱国人士,如杨宇霆、常荫槐、马占山、李杜等,更是用从心底感到大快人心。 怎么了?不愿意吗?”张学良玩味地笑着,双目寒意更盛。 不是,只是我在东省特别区那边待久了,担心我突然离去那边会出什么乱子,给少帅您带来麻烦。”张景惠可怜巴巴地望着张学良,说出了这么个不是理由的理由。 我也是,我管理中东铁路久了,我担心新上任的人不适应,会给少帅您添乱子。”吕荣寰也媚笑着附和道。 二位忧国忧民,实乃我东北之福。”张学良冷冷一笑,反话正说。不过东省特别区和中东铁路你们都不用担心,我准备将东省特别区拆分,东部的绥芬河、哈尔滨划归黑龙江省,归万福麟管辖,同时设立内蒙古行省,省主席由高维岳担任,至于中东铁路督办一直,由常荫槐担任便是。”张学良扬眉轻笑,神色轻松地说,仿佛只是做了一件吃饭喝茶一样平凡的事。 事到如今,张景惠和吕荣寰只得称赞少帅英明,捏着鼻子认了这个冤大头,没办法,谁让张学良是东北三省的军政长官呢?现在的张学良可不是那个只会吸毒玩女人的小六子了,近三十万的老毛子兵说灭就灭,杀他们,还不和杀两条狗一样简单。 万福麟,高维岳和常荫槐则受宠若惊地站起来,向张学良发誓效忠。 张学良满意地点了点头。 万福麟此人虽然在担任黑龙江省督办期间政绩平平,处理政务少于思虑,但却并非贪财暴虐,大奸大恶之人,任职期间也办了不少好事,如给贫民博济工厂,增加孤儿院经费,给贫苦工人修缮宿舍,拨款整顿中小学,兼修《黑龙江省志稿》,黑龙江图书馆等。九一八事变后率部参与长城抗战,热河抗战,“七七事变”后,还率部参与过武汉会战,所部将士几乎壮烈牺牲殆尽,总的来说,此人是一个爱国的好汉。 至于高维岳,在东北军中是个儒将类型的人物,在察哈尔任省长期间治军极严,严令禁止所部军士扰民,建立军警督察队维护公共场所治安,还注重保护文物古迹,并于1927年春节在大镇门亲笔题下“大好河山”四个大字。 日军近进占北平时,曾多次威*利诱高维岳出任维持会长,都被高维岳拒绝,他的崇高民族气节使国人深受感动和鼓舞。 常荫槐,不用多说,虽然与原来的张学良不和,但也是一直令日本人头痛的人物,张学良上位之时还一直向张学良申请要督办铁路之事。 只是当时张学良把精力都放在军备采购和军队建设上,没工夫理会,现在打完了老毛子,自然要把自家里的事好好地整顿一番。 少帅,我有话要说。“一身前清马褂,大腹便便的熙洽站了起来。 更换省级官员,设立内蒙行省之事乃国家大事,是否应该和南京政府商议商议?” 他睁大着圆溜溜的眼睛,挑衅地看着张学良,目的就是要落张学良的脸,降低张学良的威信。 如果你觉得必要的话,你就去和蒋委员长请示请示,如果你能把蒋委员长请来主持我东北三省的大事那更是再好不过。”张学良不冷不热地说,看都没看他一眼。 反话正说,一众东北大员差点笑了起来,熙洽更是有一种被当众扇了耳光的感觉。 第二百七十六章 给你一个名分 少帅,我有东西要报告。”一个四十岁上下,国字脸,白净斯文,穿着一袭黑色西服的中年人站了起来。 他的两道细密的眉毛微微翘起,一双眼睛里不时地流露出一种科学家式的严谨与干练。 说吧。”张学良微笑着点了点头。 这个人他认识,是东北三审水利厅厅长白振文(虚构人物,我也不知道当时主管东三省水利的是谁,知道的书友请不吝赐教。),早年曾留学于日本东京早稻田大学,业务能力超强,工作也是十分地认真负责。 位于吉林市境内的丰满水电站已经在上个月全面竣工,这是关于水电站的资料。”白振文说着,信步走了上去,将一份资料递给了张学良。 张学良接过一看,不由得满心欢喜,一丝惬意的笑也慢慢地爬上嘴角。 丰满水电站建于吉林市第二松花江,发源于长白山天池的松花江水力资源极其丰富丰满大坝高90.5米,为重力坝,坝体混凝土量194万米3。丰满水库在正常蓄水位261米以下的总库容为81.1亿米3。死水位242米以下的死库容为27.6亿米3。有效调节库容53.5亿米3,相当于坝址平均年水量136亿米3的39%,调节性能相当好。设计洪水位为266米,校核洪水位266.5米,即坝顶高程。坝顶以上还有2.2米高的防浪墙。从正常蓄水位至校核洪水位之间有防洪库容26.7亿米3,总库容达107.8亿米3。 这样一个水电站,在这个时代算得上是十分了不得的工程了。 但是,想到“丰满”两个字时,张学良忽然眉心一紧,双目中也燃烧起了淡淡的怒火。 看到张学良这样的反应,白振文吓了一跳,他还以为,是哪项工程没有搞好,惹得这位年轻俊美的少帅不高兴了。 为何取名丰满水电站?”张学良严肃地问,森冷的目光*视着白振文。 丰满,象征着我东北三省地大物博,资源取之不尽用之不竭,不知少帅因何感到不妥?”白振文不解地问。 世上之物,哪有取之不尽,用之不竭的?就算是太阳,也总有一天会把能量全都耗尽。”张学良冷冰冰地说着,目光瞬间变得异常的冷峻肃杀。 马上给我把名字改掉,不管取什么名字,但绝对不能用“丰满”二字。” 好的。”白振文轻轻点了点头,两眼小心翼翼地看着张学良。 在座的东北大员都是一愣,张作相更是吃惊不小,同是练武之人的他自然感受到了张学良身上散发出的那种若有若无的杀气,就是日本人上门寻衅,苏联人上门索取赔款的时候,都没见张学良这么生气过。 今天,这个一向沉稳干练的小六子怎么会因为一个名字发这么大的气呢? 殊不知,“丰满水电站”这五个字,使得张学良想到了原来历史上那段东北被日寇侵占,东北同胞遭到摧残蹂躏,做了十四年亡国奴的血泪史。 丰满水电站,是日本关东军侵占东北后修建的。 而修建丰满水电站的主力军,就是被日军威*利诱而来的中国劳工。 在修建的丰满水电站的过程中,中国劳工一直遭到日本军的非人虐待,每天都要从事十多个小时以上的繁重劳动,衣不蔽体,食不果腹,一旦生病丧失劳动能力,就会被日本军残忍的杀害。 连原丰满伪警察署署长野琦茂作自己都承认,平均每天都有2人死亡,七年共有5110人死亡。 看到“丰满水电站”五个字,张学良就会想起那段不堪回首的历史,那一具具惨死在日本侵略军屠刀之下的森森白骨。 所以,他坚决不能给自己建立的水电站起这个名字! 白振文,你干得不错,在这个年头,完成这样的工程是十分了不起的事,你的薪俸也上调百分之五十,外加奖励一辆雪佛来轿车。”张学良沉声说道。 不,这可使不得。”白振文轻轻摆了摆手,谦虚地说。 这大部分都是辅帅的功劳。”白振文说着,把目光投向了张作相。 是啊,包括抚顺拖拉机厂的建立,也是辅帅的功劳。”工业厅长也站了起来。 少帅出征北疆的这些日子里,辅帅可谓是劳苦功高啊,努力对外招商引资,引进了不少西方国家先进的技术和设备,不少西方的技术人才也纷纷涌入我东北,使得我东北经济快速发展了起来,财政收入也增添了不少。”财政厅长也站起来说。 所有的东北大员都点头称是。 尽管他们在政治上都有着不同的派系,人与人之间也或多或少都有些矛盾,但对于张作相的认同,他们是一致的。 张作相身为张作霖的把兄弟,在东北奉系军阀中算得上是开国功臣一样的人物,但他却居高不傲,尽心尽力辅佐张学良,比起周公辅成王,有过之而无不及。 张学良不由得把目光转向了张作相。 张作相的脸,依然像以前一样威武、刚毅,但鬓角却增添了不少银丝,整个人,也显得比以前苍老了好几岁。 这时候,张学良知道了,他不在的这些日子里,都是张作相在坐镇后方,主持大局,废寝忘食地*劳着。 老叔,学良不在的这些日子里,您辛苦了。”张学良目光诚挚地看着张作相,声音中有感激,更有愧疚。 汉卿不必过于客气,大帅生前,我就曾经在大帅面前立下誓言,一定会尽心尽力辅佐少帅,这些事,乃是我的本分。”张作相声音平和地说,仿佛只是做了件微不足道的小事一般。 他的声音不大,但却中气十足。 因为,他的声音里充满了一种诚挚与忠诚。 我东北军中,有功必裳,有过必罚,尽管如此,我还是要给三位厅长薪俸增加百分之五十,各赏一辆雪佛来轿车,至于辅帅,薪俸加倍,赠送雪佛来轿车两辆,别墅两套。”张学良不紧不慢地说,目光中闪动着异乎寻常地坚定。 看到张学良如此坚决,三位厅长只得受了,就连一向克己奉公的张作相也没有拒绝。 为了夺回被俄国人强占去的中东铁路,我东北军将士浴血沙场,英勇奋战,终于将恶贯满盈的苏联俄寇击退,这场胜利,离不开众位东北军兄弟的努力,所以,我决定今天晚上在大帅府举办庆功宴,犒劳得胜归来的将士。”张学良豪情万丈地说,目光灼灼地看着李杜、马占山等在奉俄大战中立下战功的将领。 同时,我还要宣布一件事。”张学良不紧不慢地说着,神也也变得异乎寻常的坚定。 只见他轻轻地握住了身旁赵四小姐的纤纤玉手,将其慢慢地举起,一字一句地说:“那就是,庆功宴,也是我这一荻的婚宴,我决定,今天晚上,正式娶一荻为妻!” 第二百七十七章 张学良的逆鳞 此话一出,满座皆惊。 就连赵一荻也愣住了,一双秀气的眼睛直勾勾地看着张学良,美丽的脸上写满了震惊与难以置信。 张学良的元配夫人于凤至却是一脸的平静,不管张学良要做什么,她都会无怨无悔地支持,像往常一样宽容、大度。 汉卿,这,你说的是真的吗?”赵四小姐怔怔地看着张学良,一字字地问。 当然是真的,一荻,你跟了我这么久,现在,是该我给你一个名分的时候了。”张学良神色严肃地说,紧紧地将赵一荻拥入怀中,贪婪地享受着从她身上传来的淡淡体香。 汉卿,我认为,这件事不妥,大凡婚姻大事,应由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况且汉卿乃是有妇之夫,元配妻子乃是大帅当年亲自指定,现今如此作为,恐怕会寒了于凤至夫人的心,也会让大帅的在天之灵不得安心。”张作相站起身子,语重心长地说。 是啊!少帅,婚姻大事不能儿戏,此事还需从长计议。”许多东北大员都站了起来,齐声反对道。 赵一荻从小在闺中长大,哪见过这阵势,一时间她有些慌乱了,不由得紧紧用手搂住张学良强壮有力的腰,把头深深地埋在了张学良的怀里。 于凤至也有些担心,不过她的担心倒不是因为吃醋,而是害怕张学良应付不过来。 张学良没有慌乱,没有生气,只是淡淡地笑了笑,语气玩味地问:“我和谁结婚也要你们点头,对吧?那是不是我要什么时候吃饭睡觉,甚至什么时候死都要你们批准?” 听着张学良那冷冰冰的声音,那些站起来反对的东北大员都不由自主地从内心感到一阵寒冷,迎上张学良那浩瀚如大海,深邃如苍穹的眼睛时,他们更是感到一阵头皮发麻。 少帅,大凡婚姻大事......于芷山硬着头皮,慢慢地说。 哦,我结婚的事要你点头是吧,于镇守使,好啊,我现在就把东北三省军政长官的位置让给你,你想不想来坐一下呢?”张学良声音依旧平静,但目光,却越发的森冷。 于芷山不再说话了,几滴冷汗从他的额前落下。 他一惊隐隐察觉到了张学良所散发出的杀机。 可是汉卿,你这么做,不就等于要和凤至离婚吗?凤至是个好孩子,也是个好妻子,她这些年为了你可吃了不少苦啊!”张作相十分忧心地说。 老叔,我没说过要和凤至姐姐离婚。”张学良讪讪一笑,不紧不慢地说。 那汉卿你刚才是什么意思?难道让赵四小姐做小的,这对赵家也不好吧,赵家再怎么说也是个名门世家。”张作相一脸疑惑地看着张学良,瞬间像个丈二的和尚。 一荻当然不能做小的,凤至姐姐当然也不会离开我。”张学良目光灼灼,一字一句地说:“因为,我的女人一律平等,没有大小之分,她们,都是我的妻子。” 张学良说着,忽然伸出一只手,将静静站在一旁的于凤至也揽入怀中。 张学良的话语和动作,无异于一枚重磅炸弹在周围爆炸。 荒唐!不可思议!这是大部分人的反应。 他们只知道一夫一妻多妾制,没有听说过多妻制的,更没有听说过妻妾没有大小之分的。 这些东北大员,都是受传统思想影响很深的人,虽然现在已经是倡导人人平等,自由恋爱的民国,但他们还是无法完全抛弃脑海中根深蒂固的那一套。 荒唐!这简直是荒唐!”一个及其不和谐的声音终于响起了。 爱新觉罗熙洽,你这是在骂我,还是在骂我的两位妻子?”张学良冷冷地问,犀利的目光如刀子般*视着他。 这!这!熙洽一时间懵了,想说什么,但看到张学良眼中那摄人心魄的寒光时,又什么也说不出来。 熙洽,我给你个机会,马上向我的两位妻子道歉,否则,我敢保证今天你是最后一次站着说话。” 张学良恶魔般的声音响起,浓烈的杀气令人不寒而栗。 在场的东北大员无不感到头皮发麻,他们每一个人都睁大了眼睛,不敢说一句话,就连张作相、马占山、李杜等将军都微微感到一阵压抑。 谁也没有料到,这个看似温文儒雅的张少帅发起脾气来,竟会如此地可怕。 女人,一直是张鑫璞的逆鳞,前世,他曾为了雪儿血洗一个黑帮,也曾为了如烟将一家豪门杀了个鸡犬不留。 现在,他也不介意为了于凤至和赵四小姐这两个他亏欠了太多的女人,把熙洽的脑袋当众砍下来。 若在平常,自恃为满清后裔的他一直心高气傲,根本不可能低声下气地向社会地位极其低下的女人道歉。 但是和生命比起来,什么都是虚的,假的。 于是,熙洽只好屁颠屁颠地走到于凤至和赵四小姐面前,将头低下,谄媚地笑了笑,恭恭敬敬地说:“两位夫人,老夫错了。” 看着他那副奴颜婢膝的样子,于凤至和赵四小姐都不由得感到一阵恶心。 你这老家伙,以后说话注意点,本姑娘今天心情高兴,所以就原谅你了,不追究了。”赵四小姐俏皮一笑,柳眉微微扬起,戏谑地对熙洽说。 到底是大家闺秀,于凤至只是冲熙洽微笑着点了点头,然后对张学良说:“汉卿,饶了他吧,反正他也没有直接侮辱我和一荻妹妹,而且,他还是东北政府的元老,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啊!” 见于凤至反过来为他求情,熙洽的紧张的心情登时放松了许多。 凤至姐姐,你太善良了。”张学良目光一凛,一字一句地说:“这样的垃圾,不给他点厉害,他还不知道这天有多高,地有多厚!” 啪!一声清脆的声音响起,熙洽的脸登时肿起了一个大包。 在众人惊骇的目光中,张学良重重一记耳光抽在了熙洽的脸上。 熙洽捂着脸,难以置信地看着张学良。 眼睛里没有愤怒,有着的,只是震惊和深深的恐惧。 东北军政府的大员们都惊呆了,谁也没有想到,张学良会为了两个女人,当众扇一个元老的耳光。 马上给我从这里滚出去!用滚的!”张学良目光森冷地望着熙洽,一字字地说。 万般无奈之下,熙洽只好趴到地上,在众人惊讶的目光中,像皮球一样滚出了大帅府。 汉卿,你这......张作相有些有些忧心地看着张学良,不知该说什么好。 老叔不必多言,那条狗是罪有应得。”张学良冷冷地说,犀利的目光像刀子般扫过众人的脸。 记住,别妄图伤害我的女人,如果谁敢伤害了我的女人,我一定会用世界上最痛苦最残忍的方法杀死他,让他后悔来到这个世界上,不要怀疑我的话,我绝对不会和不是朋友的人开玩笑,而你们中,相当一部分人,还算不上我的朋友。” 张作相,杨宇霆等则有些忧心,因为,他们的传统思想太深了,张学良现在的所作所为恰好和传统思想中的“兄弟如手足,女人如衣服”相违背。 几乎所有东北大员都感到心里发寒,于凤至和赵四小姐的心中则充满了幸福。 有这样的丈夫,她们这一生,还求什么呢? 风影月,你马上给我到天津,给赵庆华先生送一份喜帖,我要堂堂正正地把一荻娶过来。” 是!”风影月站了起来,简短有力地答道。 第二百七十八章 斯大林震怒 苏军战败,苏联远东红旗特别集团军全军覆没的消息,瞬间像瘟疫一样传遍了苏联的每一个角落。 近三十万苏军将士命丧疆场,十一名将军级人物战死,五名将军被俘,十万人成为东北军的俘虏,苏联红军短短两个月之间就丧师四十万人,这可是刚经历了内战不久后苏联红军五分之一的国防力量! 莫斯科,克里姆林宫,格奥尔基耶夫大厅。 这座历史悠久的大厅,是克里姆林宫主建筑大克里姆林宫里最著名的一个大厅,整个大厅内部呈椭圆形,大厅的圆顶上挂着六盏镀了金的枝形大吊灯,圆顶和墙壁上都画满了俄罗斯军队在十五至十九世纪在各个战役中打了胜仗的场景,大厅正面有十八根圆柱,圆柱顶部都刻有象征胜利的浮雕。 格奥尔基耶夫大厅,无论是以前的沙皇,还是现在的苏联,都是政府举行欢迎仪式的传统地点。 而今天,一身苏联大元帅正装的斯大林正领着一众苏联党政军高级干部,神情肃穆地站在格奥尔基耶夫大厅里,迎接着一样东西。 他们迎接的不是期待中的胜利,而是一具尸体。 这具尸体身着一袭笔挺的苏联元帅制服,一脸安详地躺在担架上,那样子,就像是睡着了一样。 铁血杀伐的气息依旧不减,脸部的轮廓威武而刚毅,只是脖子上多了一道带血的痕迹,这道痕迹,正是他的致命伤。 旁边,站着约摸三万名一脸悲戚,士气不振的苏军士兵。 如果不是他们穿着军装,不知情的人还真会把他们当成一支刚死了爹娘的丧葬队伍。 谁能告诉我?这是怎么一回事?”斯大林眉头紧锁,双眼猛地散发出野兽般妖异的血红,一只拳头更是捏得“咔吧咔吧”作响。 他的声音不是很大,但在这格奥尔基耶夫大厅里却显得格外的刺耳。 没有人敢说话,回答他的,是克里姆林宫外雪花飘落的声音。 九月份的莫斯科,已经开始下雪了。 望着安详地躺在担架上的布柳赫尔的尸体,斯大林的嘴唇几乎咬出了血来。 他原本以为,东北军只是一支土匪习气浓厚的草包军队,张学良也只是一个只会吸毒玩女人的纨绔子弟,一个中看不中用的绣花枕头。 对付一支由纨绔子弟领导的草包军队,英勇的苏联红军自然能轻而易举地获胜。 但是,结果却与他预料的恰恰相反。 苏联红军在中俄边境与东北奉军血战两个月,得到的结果竟然是丧师四十万和总司令元帅布柳赫尔的战死! 布柳赫尔一直被称之为“远东军魂”,他的存在,在苏联红军中,可谓是神一样的人物,他的战死,对于苏联红军士气的打击可想而知。 他不敢相信,苏联红军战败的消息是真的,更不愿意相信,躺在眼前的是他的爱将布柳赫尔。 但躺在眼前的,的确是“远东军魂”布柳赫尔,苏联红军战败的消息更是千真万确。 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斯大林怒目圆睁,再次发出野兽般的低嚎声,杀气,如潮水般从他的身上涌出。 斯大林同志,布柳赫尔元帅同志他是自杀的。”一个三十岁左右,浓眉大眼的苏军上校吞吞吐吐地说。 这个人,正是布柳赫尔的警卫团长阿尔巴耶夫。 此话一出,斯大林身旁的所有党政军干部都是一愣,斯大林则冷冷地笑了笑。 你是什么人?担任什么职务?” 斯大林同志,我是布柳赫尔元帅同志的警卫团长阿尔巴耶夫上校。”阿尔巴耶夫小心翼翼地看着斯大林,战战兢兢地说。 你是他的警卫团长,你的首长自杀了,你却活得好好的,你这个警卫团长干得可真够尽职尽责的。”斯大林冷冷地笑着,目光阴沉地看着他。 斯大林同志,布柳赫尔元帅同志的尸体,是东北军少帅张学良让我送回来的,他还说,这是他给斯大林同志您的回礼。”阿尔巴耶夫硬着头皮把话说完。 少帅张学良,看来你挺感谢张学良饶了你的性命?”斯大林目光一寒,闪电般从腰间掏出配枪,对准阿尔巴耶夫的脑袋,扣动了扳机。 碰!一声清脆的枪声响起,阿尔巴耶夫睁大着眼睛倒了下去,眉心处多了一个带血的窟窿。 他至死都不明白,苏联最高领袖,他心中一直当成神一样崇拜的伟大人物为什么要杀自己。 看到阿尔巴耶夫被杀,所有人都不由得倒抽了一口凉气。 在场的许多跺一跺脚就能让整个苏联颤三颤的党政军大人物,顷刻间都像受了惊的小鸡一样,不敢说一句话,生怕部了阿尔巴耶夫的后尘。 斯大林在苏联的权力,比之古时帝王的权力有过之而无不及,无论你是陆军元帅还是海军元帅,斯大林要杀你,就和杀一条狗没什么两样。 不说话了?都哑巴了?”斯大林冷冷地说,犀利的目光如同刀子般扫过众人的脸。 斯大林同志,这是我军与东北奉军的作战记录。”一个二十*岁上下,面容清秀的苏军少校缓步走了上去,他那刀削斧劈轮廓分明的脸上看不到任何一丝畏惧的神色,清澈深邃的眼睛里似乎蕴含着无穷无尽的爆发力。 你是谁?”见这个级别不高的青年军官胆识如此了得,斯大林竟来了兴趣。 我叫崔可夫,是布柳赫尔元帅同志的参谋长。”崔可夫不卑不亢地答道。 斯大林把作战记录放到一边,然后神色哀伤地说道:“古比雪夫(真实人物,苏共早期领导人,参与过苏联国内的革命战争,曾制定执行苏联第一个和第二个五年计划),先弄副上好的棺材,把布柳赫尔元帅的尸体安顿好,别让我们的英雄受委屈了。 时任中央政治局委员的古比雪夫立刻领命去了。 其余的人随我进入大厅,马上召开紧急会议。”斯大林的眼眸里几乎散发出了泪光。 布柳赫尔的死,等于将他斯大林的一条手臂硬生生地斩断,也使得苏联红军军势军威近乎瓦解,斯大林自然悲痛万分。 但他却不知道,如果不是因为张学良的到来,杀死布柳赫尔这位举世无双的名将的,会是他自己。 第二百七十九章 克里姆林宫会议 格奥尔基耶夫大厅,这座大克里姆林宫最著名的大厅,此时此刻显得格外的沉寂。 圆顶上的六盏镀了金的枝形大吊灯无力地散发着黯淡的光,墙上的那些关于俄罗斯军队在15到19世纪胜利凯旋的壁画似乎也失去了往日的辉煌,显得异常的惨白。 窗外,雪花在一片片地飘落着,凛冽的寒风不时带起一阵阵划破空气的尖啸声。 此时的莫斯科,已经是大雪纷飞,天地间一片苍茫。 大厅里,黑压压地坐满了一群人。 他们全都是苏共各个部门的领导人,几乎每一个人,都是跺一跺脚,能使苏联颤三颤的大人物。 但是现在,他们每一个人都老实得像一只猫一样,没有一个人说话,更没有一个人动一动。 会场的气氛,显得十分的压抑。 对于这场战争,你们有什么看法,你们觉得,还有没有打下去的必要?”身着苏联大元帅制服的斯大林站了起来,一脸肃穆地说,犀利的目光如刀子般扫过一众苏共党政军要人的脸。 众人面面相觑,但却没有一个人站起来说话。 说实话,他们中至少百分之九十以上的人是希望继续和东北军打下去的。 如果这场战争不打下去的话,就意味着要和东北军谈判求和,承认自己的失败,意味着让出中东铁路的所有权。 向西方世界眼中的“东亚病夫”谈判求和,并承认自己的失败,那是心高气傲的苏联人无论如何都难以接受的。 至于让出中东铁路的所有权,那就更等于在这些苏共党政军大员所不能允许的。 中东铁路每年都会有一笔价值不菲的盈余,而如今的苏联正在进行第一个五年计划,大规模的工业化建设需要一笔庞大的资金,中东铁路的收益,相当一部分被用于苏联的建设,如果让出中东铁路的所有权,苏联每年的财政收入至少要减少七分之一,这对工业产值低下,经济相对落后的苏联来说可是个不小的打击。 更要命的是,几乎他们每一个人都在中东铁路上入了股,中东铁路所带来的收益有一部分是要进入他们的腰包的,把中东铁路让给了东北奉系军阀,他们腰包里的收入就会减少一大部分,拿走他们腰包的钱,无异于从他们身上割肉。 所以,他们几乎每一个人都希望把这场战争继续下去,彻底击垮张学良的东北军,“捍卫”中东铁路的所有权。 不过,现在斯大林的态度还不明朗,且心情处于极其糟糕的阶段,他们谁也不想说出与斯大林相左的意见,以免被斯大林记在心上,日后成为被打压的对象。 斯大林同志,我认为,这场战争必须进行下去。”良久,一个面容清秀,四十六岁上下,身着一袭苏联元帅制服的中年人站起了身子。 叶戈罗夫同志,说说你的看法。”斯大林淡淡地说,饶有兴趣地看着这个中年人。 这个中年人就是如今苏联无大元帅之一的亚历山大·伊里奇·叶戈罗夫。 这一战,我们苏联已经是开弓没有回头箭,必须得打下去。中国东北奉系军阀杀死布柳赫尔同志,还残忍地杀害了我苏联三十万红军将士。如果我们这个时候和奉系军阀和谈的话,不仅要让出东清铁路(中东铁路)的所有权,更会让布柳赫尔同志和三十万红军将士死不瞑目,这样的行为与卖国何异?我们苏联又有何颜面在世界上立足?” 叶戈罗夫说得慷慨激昂,大义凛然,目光灼灼地望着斯大林,像是在期待着斯大林下达继续作战的命令。 他的话,的确是发自内心的,身外军人的他,胸中总是涌动着一股热血。而且,一向心高气傲,自恃资历高战功卓越的他一向不服比自己年轻的布柳赫尔。他希望,斯大林这次能让他挂帅南下,彻底击败盘踞在中国东北的奉系军阀,完成布柳赫尔所不能完成的任务,以证明他的能力。 哦!”斯大林微笑着看着他,似乎十分地满意。 心高气傲,军人出身的斯大林比谁都想打下去,与“东亚病夫”的一支“反动军阀”求和,无异于在扇他大元帅斯大林的耳光。 他开会的目的,一是要试探一下这些苏共党政军大员的态度,二是要在会上取得大部分军事干部主战的支持,得到更多的底气,让主和派的声音彻底地弱下去。 因为他知道,这些军事干部们和自己一样,都有着一腔热血,都不愿意向敌人屈辱求和,特别是被西方世界称为“东亚病夫”的中国。 斯大林同志,此战关系到我苏维埃社会主义共和国联盟的颜面,必须打下去!”又一个身着元帅制服的中年人站了起来,铿锵有力地说。 这个人是图哈切夫斯基元帅。 斯大林同志,与中国东北的奉系军阀谈判求和,不仅会使我们苏联在世界上颜面无存,还会寒了广大红军将士的心,这一仗,必须打啊!”布琼尼元帅也站了起来,目光炯炯地凝视着斯大林。 斯大林同志,这一仗必须得打下去,一旦我们退缩了,岂不等于向世界证明了我们苏联的懦弱,同时也在向西方列强承认,我们的社会制度不如资本主义,所以,我们哪怕是倾尽全国之力也要打下去,为战死的布柳赫尔同志和三十万惨死在中国奉系军阀屠刀之下的红军将士报仇,同时要向列强证明,我们苏维埃是不可战胜的!”伏罗希洛夫元帅了站了起来,豪情万丈地说着,目光炽热地看着斯大林。 是啊!斯大林同志,这一仗我们一定要打下去,绝不能向中国的反动军阀求和!” 斯大林同志,我们一定要打下去!给予盘踞在中国东北的奉系军阀毁灭性的打击,向世界证明,我们苏维埃社会主义共和国联盟是不可战胜的!” 不少上将、中将也纷纷站了起来。 斯大林同志,这仗必须打,不能求和!” 对,必须打!决不能求和!苏维埃社会主义共和国联盟是不可战胜的!” 在座的军事干部们纷纷站了起来,向斯大林慷慨陈词,请求斯大林立即派兵彻底消灭张学良的东北军。 一些家伙甚至还建议,把东北三省和内蒙古打下来,然后来一次奉天大屠杀,以告慰阵亡的苏联红军将士。 这些元帅将军,此时此刻都成了一群恨不得马上*刀杀人的屠夫。 整个格奥尔基耶夫大厅瞬间弥漫起浓浓的火药味,会议开到这里,差点成了作战动员会议。 斯大林同志,这一仗不能再打了。”这时候,一个极其不和谐的声音响了起来。 一众党政军要人纷纷把目光投向声音传来的地方,斯大林也不由得微微地皱了皱眉。 一个四十岁左右,身穿一件黑色西装,身材略显矮胖的中年人慢慢地站了起来。 古比雪夫同志,说说你的理由。”斯大林缓缓地开了口,目光森冷地看着他。 一众军事干部也纷纷用愤怒与不满的眼神凝视着他。 古比雪夫毫不畏惧地迎上众人的目光,不紧不慢地说:“斯大林同志,为了这场战争,我们苏联已经耗费了大量的人力物力财力,这两个月来,工业产值几乎呈直线下降,经济发展几乎处于停滞状态,许多指标的完成都没有达到预期的效果,而且,由于青黄不接,布拉茨克,伊尔库茨克,乌兰乌德等地都出现了不同程度的饥荒,到目前为止,已经有两万人饿死了。” 斯大林没有说话,只是目光变得更为阴沉。 第二百八十章 雪上加霜 斯大林为了集体农庄的建设,强制将农民的粮食、家禽、家畜等农产品和住宅公有化,大肆剥夺富农财产,将大量富农流放,且否定商品经济和价值规律,在农庄里搞统一经营,统购统销,忽视劳动者利益,打击了农民的积极性,致使苏联的粮食迅速减产。 而布拉茨克,伊尔库茨克和乌兰乌德等地离中苏边境较劲,苏联军方就采取了就近原则,在那里大肆征收粮食和各种农产品,充作布柳赫尔的远东红旗特别集团军的军粮。 由于大量擅长耕作,经验丰富的富农被打压流放,许多农民因为害怕被划为富农而被遭到打压流放,纷纷自宰家畜,甚至不愿意耕种,使得那里的粮食迅速减产,在加上青黄不接粮食歉收和军方的大肆征收,终于酿成了饥荒。(ps:这是本人虚构的,请各位书友不要当真,苏联历史上只在乌克兰出现过大饥荒。) 古比雪夫,你少在这里妖言惑众,这点困难就能阻挡英勇的苏联红军前进的步伐吗?每门!”叶戈罗夫元帅怒目圆睁地凝视着古比雪夫,义正言辞地说。 古比雪夫,你这个懦夫,胆小鬼!你所说的那点破事,根本就是我们能够随便克服的小困难,我们岂能因为那点小事而向邪恶的中国东北奉系军阀屈服求和,这不寒了广大苏联红军将士的心吗?”图哈切夫斯基元帅也怒气冲冲地吼道。 古比雪夫,你这个胆小鬼!怕死的话就说一声,到时候我们去打仗,你就躲在家里玩泥巴行了,少在这里找出这些冠冕堂皇的理由来掩饰你的懦弱!”布琼尼元帅更是双目火光闪动,似乎恨不得要把古比雪夫生吞活剥。 古比雪夫,你这个胆小鬼!懦夫!”一众军事干部纷纷对古比雪夫炮轰起来,其他部门的党政干部也不约而同地用悲哀、戏谑的眼神看着古比雪夫。 这群家伙,简直就是除了步枪和刺刀,什么都不懂的家伙,考虑问题起来,只会考虑需要多少武器,需要多少拿枪的士兵,对其他问题简直是视而不见,甚至是一窍不通。” 看着军事干部们群情激奋地声讨自己,古比雪夫心中莫名地感到一阵悲凉。 那不是为自己被指责感到委屈,而是为整个苏联感到悲哀。 他为苏维埃共和国里有着这么一群嗜血好战,好大喜功,不在乎人民死活的元帅将军感到悲哀。 斯大林同志,这是这两个月来有关生产方面的数据,希望您能好好地看看。”古比雪夫缓步走了上去,不卑不亢地把一份报告交给了斯大林。 斯大林面部表情地接过那份报告,轻轻地翻开看了看。 越往下看,斯大林越是心惊,到了后来,他的一张脸竟然涨成了猪肝色。 与东北军开战的这两个月来,苏联经济急剧倒退,工业产值呈直线下降,原本计划在明年年底的斯大林格勒拖拉机厂,现在只完成了不到五分之一,机器设备也是极其落后,所谓的技术工人,也只是一些因为失业或者犯事从英美等国逃到苏联的闲散人员。 马格尼托格尔斯克钢铁厂更是只搭建了两到三间厂房,飞机生产方面,虽然效率要高过积贫积弱的中国,但和西方列强比起来,简直要低了五倍到七倍......其实,在原来的历史上,资本主义国家的经济危机无形中给苏联工业化发展提供了一个有利时机。苏联利用西方资本主义国家迫切需要向外国输出资本、技术和寻找摆脱危机方法的有利时机,大规模引进西方先进的技术、技术人员和资金,在各主要工业部门建立了一大批骨干企业,使得苏联社会主义工业化的发展进入了一个新阶段。 斯大林也确实这样做了,也尝试着吸引西方国家先进的技术和技术人员,但效果并不大,只招收了很小一部分英美等国的失业人员,或者一些遭受种族歧视的黑人,有的还是一些犯了事的流窜犯。 奉俄开战之后,西方列强更是加紧了对苏联的包围封锁,那时候别说是资金和技术了,就是一粒米也难以从西方世界运进苏联。 究其原因,是因为张学良的到来,使得西方列强资本技术输出的方向由原本的苏联变成中国的东北三省。自张学良上位之后,东北奉系经常大规模地订购西方的军事装备,给西方列强的经济发展做出了不小的贡献,对西方的技术人员更是礼贤下士。 经济危机爆发之后,与意识形态敌对的苏联相比,他们更愿意向礼贤下士,且同样是发展资本主义工商业的东北奉系军阀输出技术和资本。 风龙水电站(丰满水电站)就是美国的工程师指导建成的,奉天飞机制造厂,大部分的技术人员都是来自英国、美国、法国和德国。 因为东北的资本主义工商业只是进入了一个水平较低的发展阶段,所以没有遭到资本主义世界经济危机的波及,张学良反而借着这个机会使东北的经济迅速发展起来。 看着这些,斯大林已经有些动摇了,他开始考虑,这场战争,还有没有必要再打下去。 为了这条中东铁路,苏联损失的,实在是太多太多了!到了最后,就算能把中东铁路收回来,不知能不能弥补战争给苏联造成的创伤。 斯大林同志。”看到斯大林态度有些动摇,古比雪夫赶紧趁热打铁。 饥荒,使得两万多人民活活饿死,因为粮食的歉收和政府过分的索取,许多农民纷纷要求退社,不少农民甚至用暴力的手段对抗工作队,这两个月来,已经有两千多名工作队的同志死在农民的暴力反抗下,因为前线战事的失利,有不少人已经开始怀疑斯大林同志您的领导是否正确。” 放肆!你这是在诽谤苏维埃,诽谤斯大林同志!你这是立场不坚定,这是现行反革命!”一个三十岁上下,戴着一副金边眼镜,目露寒光的青年腾地一下站了起来,指着古比雪夫厉声斥责道。 这个人就是苏联现任国家政治保安总局副主席贝利亚,契卡的二号人物,日后季米特洛夫的接班人,“大清洗”的执行者之一,也是日后二战时期的苏联元帅之一。 从二战结束到斯大林逝世,他一直都是苏联的第二号人物,1953年斯大林逝世之后,在争夺继承权中失败被以“帝国主义代理人”的罪名处决。 季米特洛夫静静地坐着,什么也没有说,饶有兴趣地看着他的得力手下。 因为该说的,贝利亚已经帮他全都说了。 不要给人乱扣大帽子,你们这些该死的特务。”古比雪夫冷冷地说,十分恼火地瞪着贝利亚。 刚正不阿的他,最看不顺眼的,就是契卡这伙人,好事没干过什么,会的,就是整天拿大帽子扣人。 你他妈的骂谁是特务!”贝利亚眉头紧锁,浓烈的火焰瞬间在眼睛里散发出来。 位高权重的他,除了斯大林和季米特洛夫,他还没买过任何人的帐,一个小小的政治局委员当众骂他,无异于狠狠地扇了他一记耳光。 都给我安静下来!”斯大林目光一寒,终于发话了。 见老头子发话,所有人都识趣地安静了下来,自视甚高的贝利亚也老老实实地回到了自己的座位上。 第二百八十一章 雪上加霜 开个会居然吵架吵成这样,你们认为,吵架能解决问题吗?”斯大林缓缓地说,目光玩味地看着下面的众人。 虽然他的声音很平和,没有丝毫生气的样子,但在场的每一个人,都似乎从他那波澜不惊的眼睛里捕捉到了一丝冷冷的杀机。 没有人敢说话,会议的气氛又回到了开会前的那一刻。 斯大林同志,斯大林同志,大事不好了!”一个年轻的士兵跌跌撞撞地跑了进来,手里像是拿着一份类似战报的东西。 一众党政军要人都纷纷用愤怒的眼神盯着这个士兵,他进入如此重要的会场连报告都不喊一声,实在是太没礼貌了。 但斯大林却没有为这点小事生气,他想,肯定又发生了什么糟糕的事情,否则一个小小的士兵不会这么大胆地擅闯会场,连报告都不喊一声。 小同志,发生了什么事?”斯大林目光平和地看着他,尽量做出一副和蔼的样子。 斯大林同志,事情是这样的,就在刚才,苏中边境传来了一份战报,中国东北奉军在一个小时前向后贝加尔斯克和乔巴山发动了进攻,两座原本由我军控制的城市全部失陷,三万多名同志全部牺牲了,关押在乔巴山和后贝加尔斯克的中国战俘也全被他们给救走了。”年轻的苏军士兵战战兢兢地说,不时地用小心翼翼的目光打量着斯大林。 所有人都愣住了,这个士兵的话无异于一个晴天霹雳打在一众苏共党政军要人的头上。 你说什么?把你刚才的话再说一遍!”斯大林双目充血,一脸冷酷地看着他。 斯大林同志,东北奉军攻陷乔巴山和后贝加尔斯克,三万名同志全部为国捐躯,壮烈牺牲。”年轻的苏军士兵再一次用颤抖的声音把刚才的消息说了一遍。 啪!暴怒的斯大林猛然间出手,一巴掌狠狠地抽在了年轻的苏军士兵脸上。 几颗牙齿瞬间落在地上,年轻的苏联士兵满嘴溢满了鲜血,半边脸也肿成了猪头。 他捂着脸,一脸惊骇地望着自己心目中当成神一样崇拜的,随时可以为之付出生命的伟大领袖,不知该如何是好。 马上给我滚出去!”斯大林怒目圆睁,忽地发出一声野兽般的低嚎。 被斯大林的反常吓得失魂落魄的苏军士兵如蒙大赦地跑了出去。 在场的党政军要人都不约而同地倒抽了一口凉气,他们现在谁也不敢乱说话了。 生命只有一次,每个人都害怕盛怒之下的斯大林会突然拔出配枪,把自己给干掉。 原来,张学良在下达班师回朝命令之前,就从白城抽调了一万步兵,一个坦克旅,一个重炮旅给于学忠,让他在黄昏,也就是东北军大部离开之时进攻后贝加尔斯克,那里的苏联守军本来就不多,再加上见到张学良带领大部队离去,就不会想到东北军会来进攻,自然疏于防范。 同时,张学良又命驻守齐齐哈尔的徐宝珍率部进攻乔巴山。 在东北军飞机坦克交替进攻,猝不及防的打击下,士气低落的苏军全军覆没,东北军几乎兵不血刃地拿下了两座被苏联控制的城市,缴获了数量可观的武器弹药和军用物资,还意味地捣毁了苏军的战俘营,解救了近五万名被俘的东北军兄弟。 美中不足的是,丁超死了,他在被苏军俘虏后,深感连日在乔巴山的所作所为罪孽深重,有负少帅张学良重托,便不吃不喝绝食而死了。 听到这个消息后,张学良也是叹息不已。 没想到,这个原来历史上的汉奸竟变得如此有骨气了! 会场沉寂了差不多半个小时后,又一个年轻的苏军士兵冒冒失失地冲了进来。 众位党政军要人都是一惊,他们已经料想到,肯定又有什么不好的事情发生了。 斯大林同志,大事不好了!”年轻的苏军士兵拿着一份电报,慌慌张张地跑到斯大林面前。 美国人、英国人和法国人发来电报,他们要我国必须马上停止一切对中国满蒙一带的军事行动。” 话音刚落,苏军士兵便恭恭敬敬地把电报交给了斯大林。 斯大林打开电报,接过一看,气得差点吐出血来。 美国总统胡佛、英国首相麦克唐纳和法国总统杜梅格的联合声明,谴责苏联暴力霸占中国中东铁路,武装侵略中国满蒙领土的暴行,勒令苏联立即停止一切军事行动,等待国联之公正裁决,否则,将遭到西方列强的联合打击。” 在收到东北军的捷报后,张学良就和美国总统胡佛通了电,美国总统胡佛十分配合地联系了英国首相麦克唐纳,联名发电警告苏联罢兵。 让我罢兵,为什么就不让张学良罢兵呢?张学良占领了我的双城子,为什么就不让他退兵?他俘获了我们十万多红军战俘,为什么就不让他释放俘虏,反而来谴责我们?”斯大林越想越气,怒火中烧的他顺势把这份电报撕成了碎片,狠狠地扔到地上。 一众党政军要人面如死灰,一个个像是丢了魂的躯壳一样,目光呆滞地看着他们的伟大领袖斯大林大元帅。 和东北军和谈,让出中东铁路,无论是从颜面上还是经济收益上,他们都是难以接受的。 但如果继续打下去,就等同于和整个西方世界为敌,经济工业相对落后的苏联硬碰硬地去和经济军事极其发达的西方列强死磕,其结果用脚后跟都可以想得到。 虽然现在资本主义国家普遍遭受经济危机的打击,但瘦死的骆驼比马大,别说现在的苏联,就是二战后拥有核武器,成为军事大国的苏联都没有能力与整个西方世界抗衡,最终还被美国拖垮解体了。 整个格奥尔基耶夫大厅一片死寂,没有人挪动身子,更没有人说出一句话,就连窗外一片雪花飘落的声音都能听得见。 该死的张学良,肯定是和那群西方的鬼佬达成了什么协议,他们才会联合起来对付我们苏联!”想到这一点,斯大林更是气得牙痒痒的。 在军界和政坛沉浮多年的斯大林,绝不相信西方列强一起站到张学良那一边是单纯地因为意识形态的仇视,他们之间肯定达成了某些利益协定。 没错,西方列强确实从张学良身上捞取了好处,美国人捞取了中东铁路三成的控股权和石油开采权,英国和法国也被允许从大庆、胜利油田开采石油。 让出这些利益,张学良也是不得已而为之的,毕竟,凭着东北三省一隅之地是难以与强大的苏联相抗衡的,要拉拢西方列强帮助自己,就必须给人家实实在在的利益,没好处的事情谁干? 第二百八十二章 天玄宗 你们说说,这该怎么办吧?”斯大林不紧不慢地说,目光森冷地扫过一个个党政军领导人的脸。 他的声音异乎寻常的平静,但听在每个人的耳朵里都宛若惊雷。 没有一个人敢说话,都生怕触怒了这位高高在上的苏联大元帅。 斯大林同志!”良久,图哈切夫斯基元帅站了起来,目光灼灼地看着斯大林。 即便是这样,我们也要打下去,对于我们,西方列强只是雷声大,雨点小而已,自从苏维埃红色政权在我国建立以来,帝国主义列强不止一次地对我国进行武装干涉,直到现在都还在对我国进行封锁禁运,可是我们不照样发展起来了?照样建起了一支现代化的一百五十多万的军队,虽然我们损失了四十万人,但仗还是可以打下去的,西方列强正在为经济危机的事情忙得焦头烂额,根本不可能对我们做出实质性的干涉。” 哦,西方列强直接出兵干涉的可能性的确很小,我们陆军的总兵力也是东北奉系军阀的三到四倍,工业基础也比奉系军阀好,但是这一仗之后,我们的阿穆尔河舰队全军覆没,海军力量几乎等于零,空军也损失惨重,而东北奉系军阀却在西方列强的资助下,工业经济迅速发展起来,空军和海军的实力更是得到了大幅度提升,试问,空军损失惨重,没了海军的我们就算是倾国一战,能否在短时间内击垮正在崛起,且有列强资助的奉系军阀?就算耗费了一段时间的战争,最终把奉系军阀打垮了,我们苏联,又要蒙受多大的损失,牺牲多少红军战士?”斯大林一字一句地说,双目颇有深意地凝视着图哈切夫斯基。 图哈切夫斯基登时感到心头一震。 那些原本狂热地喊着要继续战斗,还说要搞什么“奉天大屠杀”的元帅将军登时软了下去,他们已察觉到了斯大林态度的转变。 没错,斯大林的态度是转变了,因为,他已经从暴怒中渐渐地冷静了下来。 西方列强的恫吓固然是雷声大雨点小,但现在的苏联,内外交困,经济和工业产值呈直线下降,许多指标没能按期完成,粮食歉收,导致一些地方出现饥荒,陆军损失五分之一的力量,海军损失殆尽,所以,根本就不能再继续打仗。 所以,现在斯大林想选择暂时的隐忍,将苏联发展强大起来,再找张学良算账。 君子报仇,十年不晚! 其实,就是从一开始,没有完全实现工业化,军队未完成现代化的苏联也无力与东北军在中俄边境长期作战。 至于在原来的历史上,苏军为什么能赢,那取决于张学良的无能与东北军的*。 现在的东北军已经不是原来那*成风,土匪习气浓厚的奉军了,如今的张学良,也不再是那个只会吸毒玩女人的花花公子。 所以,狂妄自大的老毛子自然栽了个大跟头。 苏联的近况,我相信,你们大家都看到了吧?”斯大林冷冷一笑,饶有兴趣地望着众人。 国内粮食歉收,一些地方已经出现了饥荒,因为这场战争消耗实在太大,我国的工业产值和经济已经倒退了不少,海军全军覆没,陆军损失五分之一的力量,空军也是损失惨重,实在不适宜继续作战。” 什么?”听到这句话从斯大林的口中说出,在场的所有人都懵了。 他们不是笨人,都已经听出了斯大林话中的意思,那就是要和东北奉系军阀进行和谈,并让出中东铁路。 让出中东铁路,不但会使苏联颜面无存,更重要的是,他们的腰包会因此而减少很多,这是他们无论如何也不能接受的事实。 各位同志,一条铁路,和我们整个国家比起来,是微不足道的,暂时的忍让,并不代表懦弱,中国古代,有一个叫越王勾践的君王,大家都知道吧,忍辱负重,十年卧薪尝胆,终于灭掉吴国,报了灭国之仇!”斯大林一字一句地说着,深邃的眼睛里杀气弥漫。 见老头子都已经发话了,这些苏共党政军要人再怎么不满,也只好把话埋在肚子里。 现在的苏联,确实是不能再打下去了。 当年下午,斯大林在《红星报》上发表了一篇沉痛悼念布柳赫尔元帅,同时表彰苏联红军在中俄边境英勇奋战,虽败犹荣的文章,并在文章中慷慨陈词地表示,暂时的忍让并不等于懦弱,社会主义苏联绝不会向帝国主义和中国的反动军阀低头,总有一天,会让社会主义的红旗插满世界的每一个角落。 口号,叫得确实是十分的慷慨激昂,但是,苏联人民的反应却极其的冷漠。 取消新经济政策,建立集体农庄等措施已经遭致了许多人不满,和东北军作战期间,大量征收粮食,导致布拉茨克一带出现饥荒,更是弄得民怨沸腾,现在战争失败,丧师四十余万万,不少苏联人更是对斯大林的领导和制定的政策产生了怀疑。 漫天的风雪中,一群全副武装的苏联红军士兵手臂上缠着黑纱,抬着布柳赫尔的檀香棺木,在哀乐中慢慢地前进着。 那哀乐沉痛、悲凉、婉转,像是在呼唤着丧身在千里之外的战场上,一个个红军将士的名字。 斯大林身着苏联大元帅制服,手臂上缠着黑纱,带领一众党政军干部亲自给布柳赫尔元帅送行。 风雪中,布柳赫尔元帅的巨幅遗像是如此的栩栩如生,他的目光,依旧是如此的犀利,似乎能看穿在场的每一个人的心。 只可惜,真正的人已经化为了白骨。 布柳赫尔被安葬在了克里姆林宫红场东北角的一处墓穴里,下葬之后,斯大林庄严肃穆地站在墓碑前,亲自发表悼词:“ 布柳赫尔同志是苏联*的英雄,是苏联人民的好儿子,他早年参加革命,不畏艰险,屡次重创白卫军,曾在……虽然他在这次战斗中不幸遇难,但一次的失败并不能抹杀一个英雄一生的功绩,他为苏联红军的建立和苏维埃革命的成功做出了不可磨灭的贡献,我们暂时的忍让并不代表懦弱,中国东北的奉系军阀,从此之后,将成为我苏维埃社会主义共和国联盟不共戴天的死敌!“ 在场的所有人都被这悲壮沉痛的气氛感染了,没等斯大林下令,所有军事干部都不约而同地脱帽,向布柳赫尔元帅的墓穴敬了个苍劲有力的军礼。 谁也没有注意到,人群中,一个身着苏联红军军装的青年正一脸悲愤地看着墓碑前布柳赫尔的遗照。 雄伟庄严的乌拉尔山脉像一个头顶着蓝天,脚踩着大地的巨人一样伫立在俄罗斯这片古老的大地上。 肆虐的寒风呼呼地吹着山峰上的各种树木,纷飞的大雪纷纷落在山上,仿佛给这座巍峨的高山穿上了一身银色的铠甲。 山巅之上,有着一座一个足球场大小的简易木屋。 木屋里,坐着几个人,几个身着色彩不同的棉袄,金发碧眼的俄罗斯人。 坐在大厅正中央的,是一个六十岁上下,高颧骨,体态健壮魁梧,穿着一袭雪白貂皮棉袄,留着一头油亮金色短发的俄罗斯老者。 他的两道浓密的眉毛微微扬起,一双略显方形的眼睛深邃而平和,神态十分的安详,仿佛世间的一切对他来说都已经不重要了。 这时候,一个二十五岁左右,面容清秀,身穿一袭淡蓝色棉袄,戴着风雪帽的俄罗斯青年快步跑了进来。 他的样子很急躁,那眼神,似乎也十分地悲愤。 普克洛夫,你真是越来越没礼貌了!”一个四十岁上下,四方脸,圆眼睛,留着一小撮胡子的俄罗斯大汉没好气地瞪了他一眼。 但那个被称为普克洛夫的年轻人却对此视而不见,径直走到那位老者身前,面露痛苦的神色。 师父,三师兄被人杀了。”说这句话时,普克洛夫差点哭了出来。 什么?”此话一出,在座的所有人都是大吃一惊。 年轻人普克洛夫口中的三师兄,自然就是布柳赫尔。 而普克洛夫,就是刚才在布柳赫尔葬礼上,装扮成苏联红军士兵的那个年轻人。 这里,是俄国第一大西斯玛特门派—天玄宗的总部。 布柳赫尔,就是天玄宗宗主斯普林卡的三徒弟。 那个像入定的老僧一样盘膝坐着的老者,就是布柳赫尔的授业恩师—天玄宗宗主斯普林卡。 你说的,可是真的?”斯普林卡慢慢地开了口,声音依旧十分平和。 是的,三师兄真的死了,他是被人害死的。”再次把话说出来的时候,普克洛夫已经是声泪俱下。 他记得,他十岁那年刚入门的时候,三师兄布柳赫尔就不断地在武学上指点他,所以那段时间,他的武功进步得非常快。 布柳赫尔下山闯荡江湖之后,就很少回天玄宗了。十月革命之后,布柳赫尔因为扶助列宁,消灭白卫军有功,当上了苏联红军中的将领,军务繁忙,就再也没回过乌拉尔山脉。 天玄宗在莫斯科大公国时代就存在了,是俄国最古老的一个西斯玛特门派,曾一度颇具盛名。 工业革命,火器盛行之后,武功在强大的枪炮面前不堪一击,天玄宗也就逐渐地没落了下去,到了现在,普通人根本不知道天玄宗的存在。 所以,苏联红军中,根本就没有人知道布柳赫尔是天玄宗的弟子。 究竟是谁杀了三师兄,他的武功这么好,又是苏联位高权重的元帅,谁能杀得了他?”一个三十五六岁,身高两米,壮得像头黑熊一样的俄罗斯大汉站了起来。 布柳赫尔武功高强,而且是手握重兵的苏联元帅,可以说是要武功有武功,要枪有枪,在他看来,根本没人能杀得了布柳赫尔。 他是战死的,和中国人打仗的时候,被中国奉系军阀张学良杀死的!” 第二百八十三章 群情激奋 什么,你说什么?三师兄是战死的,是被中国人杀死的?”黑熊一样的俄罗斯大汉睁大这冰蓝色的眼睛,直挺挺地看着普克洛夫,深邃的瞳孔里写满了震惊与难以置信。 你说老三是被中国人杀死的?”那个四十岁上下,留着一撮小胡子,先前呵斥普克洛夫的俄罗斯大汉也站了起来,冷冰冰地看着普克洛夫。 你没搞错吧?”其余的六个俄罗斯大汉也纷纷站了起来。 他们谁都不敢相信,也不愿意相信,天赋异禀,武功修为和军事才华都十分卓著的布柳赫尔会被他们一向看不起的“东亚病夫”杀死。 只有斯普林卡依旧一脸安详地坐着。 你们不是叫我趣打探那个关于苏联红军战败,三师兄身亡的消息是否属实吗?”今天在莫斯科,我秘密潜入克里姆林宫,真的看到了三师兄的尸体静静地躺在担架上,刚才我还打晕了一名苏联红军的士兵,混在送葬队伍里,参加了三师兄的葬礼,我还看到斯大林悲痛欲绝地致悼词。”普克洛夫双眸波涛涌动,显得异常的悲痛。 这里是刚发行的《红星报》,你们自己看看吧。”普克洛夫说着,缓缓地从身上拿出了一份报纸。 八个身形魁梧的俄罗斯大汉立即挤了过来。 悲恸、震撼的感觉瞬间涌上心头,那个三十五六岁的俄国大汉甚至皱着眉头,大声叫了起来。 报纸上,赫然是两张照片。 一张是斯大林悲痛地致悼词的照片,另一张,则是布柳赫尔安详地躺在担架上帝照片。 虽然这个年代的照片都是黑白的,但是这几个大汉还是能从中隐约看到布柳赫尔脖子上那刀子划破的血痕。 这个年代的技术,还不足以伪造照片! 所以,布柳赫尔无疑真的死了! 师父,让我去中国东北,杀了张学良,为三师兄报仇!”三十五六岁,身着蓝黑色棉袄的大汉大步走到斯普林卡的身前,悲痛万分地说。 师父,让我们去中国东北,宰了张学良,为三师兄报仇!”六个年龄不一,身如铁塔的俄罗斯大汉都群情激奋地叫了起来。 不急。”斯普林卡眸子里波澜微动,冲群情激奋的徒弟轻轻挥了挥手。 神州大地卧虎藏龙,人杰地灵,布柳赫尔这孩子一定是因为过分轻敌,才栽了跟头,而且,这一次战争,是苏联政府非正义的侵略战争,况且两国相争,各为其主,布柳赫尔战死沙场乃是他技不如人,我们天玄宗没必要去参与国家政府之间的恩恩怨怨。” 斯普林卡已经意识到,随着火器的盛行,现代武器的日新月异,他们这些武者在战争中已经不具备往日的优势,不得不慢慢地退出军事领域。更重要的是,这些年来,他沉醉于武学,在大自然里感悟大地苍生,对于江湖的是非恩怨,官场的功名利禄,早已看淡了许多。尽管他十分喜欢布柳赫尔这个徒弟,但是他不想因为布柳赫尔的原因,而使得天玄宗卷了奉苏之间的政治漩涡。 师父,难道就让三师兄这样白死了吗?”一个三十岁上下,刀条子脸,穿着一套墨绿色棉袄的俄罗斯大汉愤愤不平地叫了起来。 是啊,三师兄不能白死,我们一定要到中国东北,为三师兄讨回公道!”其余的人也跟着起哄。 都别吵了!”一个声若洪钟的声音忽的响了起来。 所有人都闭上了嘴,一脸凝重地看着那个说话的人。 这次说话的,是那个四十出头,留着一小撮胡子的俄罗斯大汉。 他正是斯普林卡的二徒弟奥米扬卡,功夫与布柳赫尔不相上下,作风刚毅狠辣,在天玄宗里有着一定的威望。 二师兄,难道就让三师兄这样白白死在中国奉系军阀的手中吗?”那个三十五六岁上下的大汉横眉怒目地看着奥米扬卡。 四师弟,我的卡拉彭奇老弟,我知道你和三师弟布柳赫尔的感情很好,但刚才师父不是说了吗?两国相争,各为其主,布柳赫尔师弟战死沙场是他技不如人,而且这场战争,是苏联政府发动的侵略战争,奉系军阀进行的是保家卫国正义之举,我们又有什么理由去为三师弟报仇?”奥米扬卡冷声斥责道。 二师兄,你分明是在嫉妒三师兄抢了你的风头!”卡拉彭奇眉头紧锁,恶狠狠地瞪着奥米扬卡,一字一句地说。 自从大师兄死后,你二师兄在天玄宗就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但三师兄凭着他超强的武学天分和大方豪爽的义气,在天玄宗里有了一定的名望,你一直害怕,三师兄抢了你的风头,三师兄投身红军,扶助列宁元帅推翻沙皇暴政后居功显赫,得以手握重兵,这使得你对三师兄更加嫉妒,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心里,笑得比谁都开心!” 卡拉彭奇,我真没想到你竟会说出这样的话来!”奥米扬卡也怒了,额头上的青筋微微暴起。 奥米扬卡,想动手是吗?老子陪你,就当是帮师门清理你这个败类!”卡拉彭奇冷笑着说,瞬间握紧了拳头。 其余六名天玄宗弟子也纷纷掏出了寒光闪闪的“恰西克”战刀。 浓浓的杀气瞬间笼罩着整个大厅,大战,一触即发。 都给我住手!”一直沉默不语的斯普林卡终于发话了。 他的声音很柔和,但却给人一种劲道浑厚,足以穿云裂石的感觉。 只见他慢慢地站了起来,目光深邃地扫过众人的脸。 所有的天玄宗弟子都敬畏地看着师父,缓缓地收刀入鞘。 大战未起,我们就同室*戈,这不是在丢我们天玄宗的脸吗?” 所有人都惭愧地低下了头,似乎感觉到师父是在扇他们的耳光。 布柳赫尔的事情我自有打算,你们回去给我好好约束手下的门人,没有我的同意任何人不许跑到中国东北闹事,违令者我必将按门规重罚!” 斯普林卡的目光,像是锋利的刀子一样,一个个地穿透了他们的心。 除了奥米扬卡,全都回去吧。” 八名斯普林卡的嫡传弟子立即悻悻然离去了。 在天玄宗里,宗主斯普林卡的话一直都有着绝对的权威,所有的弟子都会本能地将斯普林卡的话当圣旨一样遵从。 第二百八十四章 知心少帅 奥米扬卡,你对这件事有什么看法?”斯普林卡微微一笑,神色平和地看着伫立在一旁的奥米扬卡。 他们都太冲动了。”奥米扬卡微微皱了皱眉,长叹息道。 也不怪他们,他们和布柳赫尔这孩子的感情都很好,如果他们不悲痛,那反倒是有些不正常了。”斯普林卡不紧不慢地说。 在这个世界上,能把布柳赫尔这位有着“远东军魂”之称,位高权重的苏联元帅称之为孩子的,估计也只有眼前这位入定老僧一样的老人。 师尊,难道三师弟的仇真的不报了吗?”奥米扬卡目光炯炯地凝视着斯普林卡,似乎在期待着什么。 听到布柳赫尔的死讯时,他比那些师弟更加悲痛,因为,布柳赫尔是唯一一个在天玄宗里有能力和他竞争的人,没了竞争对手,自己就会没落。 所以,他十分希望,《红星报》上的消息是假的,那具尸体也是伪造的,布柳赫尔还好好地活着。 只是刚才,师尊斯普林卡的态度还不明朗,他不想做出任何违拗师尊的举动,而且,他比那些师弟们城府要深得多,所以,他才没有那么激动。 当然不能算了。”斯普林卡淡淡地说,风平浪静的眸子里忽地掠过一道冰冷的寒芒。不过,我不希望为了他的事,而让我们天玄宗被苏联政府,被斯大林利用,卷入没必要的政治军事漩涡之中。 师尊的意思是?”奥米扬卡眼珠子微微转了转,不解地看着斯普林卡。 很简单,你找个机会试探一下张学良,但不要做出任何伤害他性命的举动,这不是我仁慈,而是张学良既然能打败苏联红军,杀死布柳赫尔,那就证明他的头脑和身手都十分的高明,他的身边,很可能还隐藏有我们所不知道的高手,如果没有十足的把握,不仅杀不了他,还会把性命搭上。”斯普林卡语重心长地说。 师尊,那我接着该怎么办?”奥米扬卡问。 想尽一切办法,和他来一场一对一的比武,把他打败便是,但万不可取他性命。”斯普林卡颇有深意地说,目光深邃地望着自己的爱徒。 为什么不能杀他,他杀了三师弟,击败他就完事了吗?”奥米扬卡缩进了眉头,一脸的难以置信。 中国,并非你想象的那样,那里人杰地灵,卧虎藏龙,对于中国人,我们万万不可小觑。”斯普林卡说着,神情忽地变得凝重了许多。 师尊,我不知道,你为什么要那么地看重中国人,他们不就是一群由鸦片鬼和小脚女人组成的一个劣等民族吗?”奥米扬卡不服气地说。 你不懂。”斯普林卡长叹一声,轻轻抿了一口身边的热茶。 法国的一代枭雄拿破仑曾说过一句话,中国,是一头沉睡着的雄狮,一旦中国这头雄狮醒来,整个世界都会为之颤动,至于他们现在为什么软弱,他们现在的军队为什么不堪一击,那是因为,他们的政府太腐朽了,中国人骨子里的那股韧性,是无论如何也抹杀不掉的。如果你真对张学良动了杀心,那么你就算杀了他也别想活着离开中国,因为,他击败了斯大林的苏联红军,在中国,已经是万人敬仰的英雄人物,你杀了他,不仅你要死,就连我们天玄宗,恐怕也会惨遭横祸,到了那时,便宜的,也只有苏联政府和斯大林,我想,布柳赫尔这孩子泉下有知,也不希望我们为了替他报仇而成为苏联政府和斯大林的嫁衣,我们是武者,用武力堂堂正正地击败张学良,也算是给我们天玄宗,还有布柳赫尔一个交代了。” 师尊所言甚是。”奥米扬卡转念一想,也会意地点了点头。 当年大师兄和三师弟扶助列宁,出生入死地战斗,为的就是推翻沙皇暴政,让我们俄罗斯的人民过上好日子。可结果呢?斯大林上位之后,搞什么“限制排挤农村资产阶级主义分子,消灭富农阶级”,搞什么集体农庄,将农民辛辛苦苦耕作的粮食和劳作得来的农产品强制征收,充为国有,美其名曰是“社会主义建设”,我看那些东西全都进了他斯大林的腰包,弄得多少农民妻离子散,家破人亡,和沙皇在位时一样,一样的残暴不仁,一样民怨沸腾,一样的民不聊生,而且,大师兄伏龙芝的死,也是拜斯大林这狗贼所赐的!”说到这里,奥米扬卡双目充血,一张脸更是涨成了猪肝色。 奥米扬卡,有些事情你知道就行了,慢慢地忘了吧,记忆,有的时候是一种痛苦。”斯普林卡目光祥和地看了奥米扬卡一眼,神色平静地说。 可有些东西我就是忘不了,大师兄伏龙芝对革命忠心耿耿,多次亲自冒着枪林弹雨与白卫军浴血奋战,克里木一战,更是把弗兰格尔的军队打得落花流水,其实许多红军士兵私下都说,凭大师兄伏龙芝的才干和对革命的贡献,与列宁并驾齐驱也无不可,但大师兄只是满不在乎地笑笑,谦虚地说:“只要能推翻暴政,解救受到剥削和压迫的劳苦大众,谁做总书记,谁做主席都无所谓。本来,列宁元帅逝世后,身为苏联革命军事委员会副主席的大师兄完全可以继承列宁元帅衣钵,成为苏联的一号人物,但淡迫名利的大师兄却把机会让给了斯大林,斯大林上位不久,大师兄就莫名其妙地死了。斯大林对外宣称大师兄是得了胃溃疡,在手术台上由于心脏承受不了麻醉药而麻痹死的。大师兄武功这么高,身体这么好,怎么可能得胃溃疡,又怎么可能会因为心脏承受不了麻醉药而不胜负荷?”说到这里,奥米扬卡的目光中已经出现了点点的泪花。 逝者已逝,何必纠结太多?”斯普林卡长叹一声,淡淡地说了这么一句。 伏龙芝的事,他也猜了个大概,但他不想为这点事情和苏联政府闹出矛盾。 首先,伏龙芝的死,并没有直接的证据证明和斯大林有关,其二,伏龙芝死后,斯大林也沉痛致词悼念,给了他相当多的荣誉,并以他的名字建立了一所高等军事院校,也算是对他的一种告慰。更重要的是,心怀天下的斯普林卡不想为了这种说不清道不明的事让苏联的政局再次出现动荡,人民再次陷入战争的水深火热之中。 这些年的内战,俄罗斯死的人实在是太多太多了。 张学良要结婚的消息,很快就在中华大地上传开了。 知道吗?张少帅要结婚了?”一个穿着青布马褂的好事者故作神秘地对身旁的朋友说。 张少帅,那不就是一把火烧死老毛子十多万人的大英雄吗?他和谁结婚?” 和赵四小姐,就是赵庆华老先生的千金。” 好啊!自古美人配英雄,我看年少英雄的张少帅和貌美如花的赵四小姐真是天造地设的一对。” 听说了吗?抗俄英雄张少帅要结婚了,结婚的对象是他的红颜知己赵四小姐?”某处地方,一个粗布短衫的好事者也神秘兮兮地说起了同样的话。 那张少帅也真实的,娶个姨太太也搞这么大的周张,真是财大气粗啊!”旁边一个身穿长衫的人没好气地说。 按中国古时的礼法只有娶正妻的时候才会举办婚礼,而小妾,姨太太之类的,像是玩物床友一样,直接要过来就行了。 张少帅他一再声明,他娶的是妻子,不是姨太太。”粗布短衫的家伙立即补充道。 难道他要抛弃他的元配夫人于凤至?我看他根本就不是什么英雄,活脱脱一个陈世美!”长衫的人更气恼了,也不知道他是出自义愤,还是因为嫉妒。 不,他说,他的任何一个女人都是平等的,没有所谓正妻和姨太太之分。” 这简直是荒唐嘛!不尊礼法,无视圣人礼节,我看他张学良不是什么好东西。”穿着长衫,古代读书人打扮的家伙义愤填膺,没好气地瞪了瞪眼睛。 喂,你这家伙胡说些什么,什么叫不尊礼法,无视圣人礼节,那些清规戒律早该废除了,现在都已经是民国了,张少帅此举是尊重我们女性,我看,他是个顶天立地的大英雄,男子汉,是值得天下所有女人托付终身的人。”一个柳眉杏目,一身洋装的少女不满地白了那个腐儒一样的家伙一眼,俏丽的脸上写满了对幸福的期待和对那个人的憧憬。 张学良不知道,他无意识的这一举动,使得他在女性世界里有了非比寻常的地位,不少女人私下里都戏谑地称他为“知心少帅”。 第二百八十五章 少女心事 天津英租界,某条巷子。 一个二十五岁上下,身着一袭黑色洋装的年轻女子静静地站着,一双美丽的眼睛聚精会神地凝视着手中的一份满是英文的报纸。 看着看着,她的两道细密的柳叶眉微微抖动了两下,白皙如雪的瓜子脸上也渐渐地流露出一丝淡淡的哀伤。 报纸上的大标题赫然写着“theyounggeneralzhangxueliangwillgetmarriedthisnight,thebrideisthebeautifulgirlmisszhao(少帅张学良今晚要结婚,新娘是美丽的赵四小姐。)旁边还附有张学良和赵四小姐热情相拥的照片。 当她的目光定格在照片上张学良那英俊儒雅的脸的时候,她脸上忧伤之情更盛,眼泪,终于不争气地从眸子里流出,轻轻地划过她的脸,慢慢地洒落到地上,无声无息。 小姐,你还在想他吗?”她的身边,一个十八岁上下,面容清秀,穿着一套传统旗袍的丫鬟低声问道。 怎么能不想,我本以为,我可以忘了他,但我现在才知道,我始终忘不了他。”说到这里,她已经泣不成声。 当初,是我害得他染上鸦片,他染上更难戒的吗啡也是我的过错,如果不是我的支持和纵容,他又怎么会染上鸦片,如果不是我找了那个叫什么山田二郎的日本医生帮他戒毒,他又怎会染上比鸦片更难戒除的吗啡,是我对不起他在先,我没有资格做她的女人。” 小姐,不要这么悲观嘛?如果你真的还忘不了少帅,那我们就找个机会前往奉天大帅府请求张少帅的原谅,他原本就不是心胸狭隘之人,而且现在他刚打了胜仗,心情十分的愉快,他说不定会原谅你,甚至可能会让小姐你进住大帅府。”丫鬟俏皮地笑着,柔声安慰道。 不,春兰,我是个罪抢他,孽深重的女人,我没有资格进大帅府,更没有资格奢求他的原谅,一荻妹妹对他一往情深,是个真正的好姑娘,我不配和她抢他,更不配和她分享优秀的他。”她双眸泪眼朦胧吗,此时已经泣不成声。 那么小姐,你准备干什么?”丫鬟春兰问。 我只会一直等下去,等他的原谅,或者等他正式与我解除婚约关系,这辈子,我不会喜欢上除他之外的任何一个男人。”她一双美眸精光闪动,十分坚定地说。 春兰不好再说什么,只好轻轻地叹息了一声。 这个女人不是别人,正是张学良的第二个夫人,素有随军夫人美称的谷瑞玉,也是张学良的初恋情人。 1922年,年仅十八岁的谷瑞玉在天津英租界学习英语,当时还在东北讲武堂学习军事的张学良也到那儿苦读英语,出自见面之时,张学良就被她那闭月羞花的容貌和标准纯正的英语所惊喜,两人相见恨晚,经常在花前月下用英语对话,且坠入了爱河。 此后的几年,她一直陪伴着张学良,即便是张学良身在战火纷飞的前线她也无怨无悔地跟随,但因为张作霖的原因,她一直未能以少帅夫人的身份进入大帅府。 之后,因为她的原因,张学良染上毒品,大帅府的人与她的隔阂更深,1928年之后,因为精神空虚压抑,谷瑞玉喜欢上了跳舞,下酒吧,通宵听戏,并不断地与张学良发生误解和摩擦,在矛盾难以调和之下,她在张作霖身死前期负气出走,离开了张学良,独自一人来到天津英租界独居。 日子一天天过去,随着她渐渐地冷静下来,心中对张学良的思念也越发的深,张学良的身影总是萦绕在她脑海中,久久不能散去。 所以,她今天在报上看到张学良要结婚的消息时,触景生情,想起过去的种种,不由得悲从中来,泪如雨下。 如果她知道,现在的张学良,已经不是那个她深爱过的张学良了,她会作何感想呢? 傍晚,夕阳西下,几缕凉飕飕的风在天空下缓缓地吹拂着。 河北承德避暑山庄,棒锥山下,几辆马车,一些挑着担子,用驴车拉着货的人正在缓步前行着。 他们都是一群“闯关东”的人。 承德避暑山庄,是满清皇帝避暑度假,处理政务的地方,山庄面积很大,有着许许多多的景物,份宫殿区和苑景区,苑景区由山区和湖区组成,十里宫墙之内,宫殿亭阁林立,山林密布密布,既有北国的蒙古包,也有江南的烟雨楼,金山等名景,是世界上存在的最大的皇家林园。 虽然清朝在十多年前爆发的辛亥革命中灰飞烟灭,但这座皇家林园依然保持着它那应有的雍容华贵的气息,让从这里经过的人无不纷纷驻足侧目。 一辆硕大的马车里,坐着五个人。 一个是五十岁上下,身着一袭传统的长衫马褂,带着一副黑框眼镜的老人,一张白净斯文的脸带着一股浓浓的知识气息,既有亲和力,又不缺乏威严,一双深邃的眼睛异常的平和,安详,仿佛对世间的一切早已看透。 老者的身边,坐着一个四十七八岁,身着传统旗袍,把头发挽成民国初期常见的发髻,一双狭长的丹凤眼秀气而灵动,圆润的脸上弥漫着一种知识女性的书卷气,整个人看起来异常的朴素大方,可以想象,她在年轻的时候,是一位出自书香门第的大家闺秀。 其余三个,则全都是二十出头的年轻人。 其中两个身着粗布马褂,体格魁梧健壮,显得十分的孔武有力,但看上去,却是一副老实巴交的样子。 独自坐在车厢中间的那个,年纪约莫有二十五岁,一张棱角分明的脸冷得像一块冰,两只深邃的眼睛寒气*人,一袭黑色的紧身衣仿佛一团墨黑色的云一样,紧紧地笼罩着他。 这个人就是风影月,而那对老夫妇,正是赵四小姐的父母,赵庆华夫妻, 第二百八十六章 劫道 听到张学良要和女儿正式结婚,给女儿一个名分的消息,这位曾在北洋政府担任高官的老人先是微微愣了愣,但很快便释然了。 女儿如此喜欢张学良,一直以秘书的身份呆在张学良身边也非长久之事,现在,张学良肯给女儿一个名分,便体体面面地大办婚礼,那是再好不过的事。 倒是他的夫人有些不乐意,说什么再怎么说赵家也是有头有脸的世家,不能让女儿委屈给有了妻室的张学良当姨太太。 当她说出这句话的时候,负责来接他们的风影月没有生气,更没有急躁不安,只是神色平静地告诉他们,张少帅说过,他的女人都是他的妻子,一律平等,没有什么正妻和姨太太之分。 听到这句话的时候,老俩口都惊呆了,这简直是听所未听,闻所未闻。 良久,赵庆华只是乐呵呵地笑了笑,说张少帅还真是性情中人,敢于挑战陈规世俗。 赵老夫人开始也直骂张学良释然,但转念一想,心中也不由得对张学良多出了几分欣赏。 不止是为女儿,也是为她自己。 她也是女人,她知道,张学良这是尊重女性的举动,所以,对这个女婿也比原来多了几分好感。 一路上,赵庆华和风影月聊了很多,内容涉及古今中外,军事政治,中国当下时局,还有些关于经商兴办实业方面的。 无论聊到什么,风影月都能对答如流,仿佛他就是那些领域的专家一样。 赵庆华夫妇对这个年轻人赞不绝口,觉得他是他们这辈子见过的最有才华的人,赵庆华甚至忽然有了一种冲动的念头,觉得如果这个年轻人是自己的女婿就好了。 小伙子,你叫什么名字?”赵夫人和蔼地一笑,目光柔和地看着风影月,眼神里,满是一种母亲对儿子的关怀。 赵家虽然有两个儿子,那两个儿子也有一定的才学,但和风影月比起来,根本就是一个在地上,一个在宇宙之外。 所以,赵夫人潜意识里,已经有点把这个博学多才的年轻人当成自己的儿子了。 我叫风影月,风雨的风,影子的影,明月的月。”风影月淡淡地说,深邃的枣核眼依旧是波澜不惊。 好名字。”赵夫人微笑着说。 你家里还有什么人?” 就我一个。”风影月轻轻地吐出了四个字。 真是可怜。”赵夫人充满同情地说,眼中关怀之前更盛。 小伙子,你在东北奉系里是个什么职位?”赵庆华问,目光中流露出的,是一种难以言喻的欣赏。 我只是少帅身边一个打杂的而已。”风影月不紧不慢地说,面色依旧冷酷。 哦。”赵庆华轻轻点了点头,心里却有些不快。 这个女婿也太那个了,这么有才华的人,居然用来打杂,简直是埋没人才嘛!” 你有没有兴趣来我们赵家,帮我们做点事?”赵夫人目光热切地望着他。 北洋政府倒台之后,赵家便器官从商,在天津兴办实业,迫切需要人才,看到风影月如此有才华,赵夫人便起了爱才之心。 帮忙,可以,但我不会离开少帅的。”风影月说着,目光凌厉地看了她一眼。 迎上风影月的目光,赵夫人忽然有一种如坠冰窖的感觉。 倒是赵庆华十分通情达理地笑了笑,轻抚老伴的肩膀,柔声安慰道:“人家不想来,就不要勉强了,汉卿那孩子很快就是我们的女婿了,他的人,不也就是我们的人吗?到时候,问他借一借,难道他会不同意?” 这倒也是,赵夫人转念一想,心中不由得释然了许多。 小伙子,如果你想来,我们赵家随时欢迎你。”赵夫人热忱地看着风影月,诚挚地说。 爱才的她到现在还不忘给风影月抛一根橄榄枝。 多谢赵夫人赏识。”风影月心中十分的感激,但口气,依旧是不冷不热的。 这并不是他恃才傲物,而是他的习惯就是这样,就好比人饿了想吃饭一样。 坐在他身旁的两个小伙子不乐意了,心想,老爷和夫人如此看好你,你还摆什么臭架子。 这两个小伙子,都是赵家的伙计,因为曾经干过猎人,身手好,枪法准,所以就充当了赵庆华和赵夫人的保镖。 砰!车外忽然传来一声清脆明快的响声。 拉着车的马忽然长嘶,马车摇晃了几下,赵夫人双目睁大,心头大骇,险些跌倒。 赵庆华则面色沉静,连忙扶住妻子,柔声安慰道。 毕竟是经历过大风大浪的人,遇到突发事件总是会保持着那么几分镇静。 两个小伙子则掏出了腰间的柯特式手枪,一脸的警惕。 只有风影月,依然面不改色,整个人依旧静静地坐着,像一尊入定的雕像。 那一声枪响,他听出了,是汉阳造的声音。 这种枪是清末年间,清政府以德国1888式步枪为母本在汉阳兵工厂制造的,采用7.92mm的毛瑟弹,弹丸初速650m/s,标尺射程2000米,全枪长1293mm,固定弹仓五发。 这种老货,虽然是仿德国生产的,但当时中国兵工厂的技术实在是不敢恭维,所以性能比起纯正的德国货要差上许多,安全性能更不用说,拿枪的人的危险系数是被用枪瞄准的人的十倍甚至百倍。 到了现在的民国,这种枪只要稍微有点势力,有点关系的人都不会用,能用这种枪的,恐怕只有劫道的土匪了! 所以,风影月心中百分之百肯定,他们是遇到劫道的土匪了! 果然,很快他们就听到了一阵马嘶声和一声闷雷般的吼声。 把钱财都留下来,谋财不害命!” 紧接着,就传来了一阵小孩子的哭声和女人的喊叫声。 别怕,爷爷我只要钱,不会杀人的!”刚才那个闷雷般的声音再次响起,土匪们已经开始翻箱倒柜了。 我们遇到土匪了。”赵夫人惊慌失措地说,像丢了魂一样,紧紧地搂住赵庆华的腰。 女人总是这样,无论多大年纪,在害怕的时候,总会在自己心爱的男人身上寻找依靠。 赵庆华则一脸的镇静,曾任北洋政府大员,在官场上几经沉浮的他岂会被区区几个孬贼吓倒。 风影月则悠闲地点燃了一根烟,袅袅地抽了起来,仿佛眼前发生的一切都不关他的事。 两个伙计心头更不是滋味了,大敌当前,你还有心情抽烟,你究竟是不是人啊你!” 土匪粗暴的翻箱倒柜的声音离自己这边越来越近,很快就要来到自己身边了。 风影月嘴角忽然勾起一抹狡黠的微笑。 因为在他看来,那些土匪很快就要变成死人了。 第二百八十七章 血腥屠杀 喂!你们,快点把钱财交出来!”马车外传来了一阵粗暴的喝斥声。 他妈的!”两个年轻气盛的小伙子咬了咬牙,手中柯特式手枪一惊不约而同地打开了保险。 就在这时侯,风影月站了起来,目光萧杀地扫过他们的脸。 两个孔武有力,还杀过一些恶霸土匪的家伙登时感到心头大骇,血液,像是瞬间凝固住了一样。 交给我。”风影月只是淡淡地吐出了三个字,缓步走了出去。 庆华,他不会有事吧?”赵夫人关切地看了看风影月的背影,十分担心地问。 你放心,他不会有事的。”赵庆华淡淡地笑了笑,柔声安慰道。 对于风影月,他只知道其才能非凡,并没有过多的了解。 但他的本能却告诉他,风影月不会有事的。 刚走出马车,风影月便看到一群两百人左右,身穿青布马褂和黑色短衣,头戴瓜皮帽,手里拿着枪的彪形大汉。 他们的武器也是五花八门,有“汉阳造”,单打一,猎枪和少量的中正式步枪。 中间的那位,年龄约摸有三十六七岁,刀削眉,豹环大眼,肤色黝黑,肌肉壮硕如山,身高一米八五左右,骑着一匹黄骠马,手上拿着一把黑色的“单打一”。 很显然,这家伙就是土匪头。 他们一部分人骑着马,一部分人则在地上行走的,不停地翻箱倒柜攫取财物,一些土匪甚至*笑着把一些颇有姿色的女人从男人身边拉了过来,毫无顾忌地扒光衣服,压到自己身下蹂躏起来。 无助的女人哭泣着,不停地用求助的目光望向自己的男人。 但看到土匪手中黑黝黝的枪的时候,这些在女人面前整体做出一副伟丈夫,男子汉模样的男人怕了,十分“理智”地保持了冷静这就是所谓的男人吗?看到自己的财物被抢,女人被蹂躏,就只会站在一旁傻瞪眼! 就像后世那些所谓的大丈夫一样,不过看到劫匪手上有一把刀,就十分“理智”地保持冷静,任凭劫匪掠取自己的财物,蹂躏自己的女人,这种男人,真算得上是天底下最好的男人了。 我震天雷罗标只谋财,不害命,当然,漂亮的女人,凡是我兄弟喜欢的,也都给留下。土匪头*逸地笑了笑,朗声吼道。 风影月像是没听见一样,不屑地瞟了那些男人一眼,不紧不慢地问:“你们找我有事吗?” 你这家伙是不是脑子有毛病?”三个端着汉阳造的土匪差点骂了起来,但看到风影月那寒光闪动的枣核眼时,他们却有些胆悚了。 他们本能地感到,眼前这个人不是他们能惹得起的。 如果三位没什么事的话,那我就先回去了,我们还要赶路呢!”风影月讪讪一笑,目光玩味地看着这三个土匪。 他再厉害也是一个人,老子有枪害怕他不成!”想到这里,三个土匪的底气又足了些许,其中一个嗓门大的还瞪圆了眼睛,大声嚷嚷道:“把钱给老子拿出来,否则老子要你的命。 钱,没有。”风影月目光一寒,杀意漫天。 命,倒有一条。”一抹冷笑浮现在风影月的嘴角上,手,已经闪电般探出。 咔嚓一声,那个喊话的土匪的脖子一经像被砍了的甘蔗一样断成两截。 他睁大着眼睛,不甘心地倒在地上,放大的瞳孔里写满了震惊与恐惧。 所有人,无论是土匪还是被劫的行人,都是陡然一惊,他们没有想到,居然有人还敢还手。 另外两个土匪很快反应了过来,马上用枪齐刷刷地瞄准了风影月。 风影月不慌不忙,讥嘲地看了他们一眼,身子倏地腾空而起,凌空一记扫堂腿狠狠踢出。 啪!啪!风影月像一只黑色的鹰一样,直挺挺地落在地上。 而那两个凶神恶煞般的土匪,却仰面倒了下去,脑袋一经像摔破的西瓜一样碎成数半,鲜红色的瓜汁和乳白色的瓜瓢洒了一地,场面煞是壮观。 而风影月,脸上依旧带着一抹浅浅的笑,杀人,对他来说仿佛只是吃饭喝水一样再平凡不过的小事。 震天雷罗彪和一众土匪大惊失色,车内的赵庆华夫妇和两个伙计更是惊讶得合不拢嘴。 无论是土匪,还是这两个赵家伙计,都杀过人,但他们杀人,绝对没有风影月那么从容。 普通的人,别说是杀人,就算是杀鸡杀鸭的屠夫,一刀子下去,看到鸡鸭的脖子被割断,鲜血横流时,至少眉毛都会不自主地抖动两下,那是任何一个人对于生命流逝的本能反应。 但风影月杀死三个土匪的时候,却连眼皮都没有眨一下,这份对生命的漠视不得不让在场的所有人都感到胆寒。 给我开枪,杀了他!”罗彪厉声怒吼道。 土匪们也齐刷刷地端起了手中的枪,一齐对准了风影月。 他们相信,风影月就算是再厉害,也敌不过这么多支枪,没有人的速度能快得过子弹。 但是他们还是低估了风影月,别说只是两百来把老式的汉阳造、单打一,就算是换成两百来把*沙冲锋枪,风影月都能全身而退。 就在这时侯,数道白光闪过,一阵空气被划破的声音传来。 两百多个土匪全都倒在了地上,枪没来得及开,连惨叫都没来得及发出一声。 他们的咽喉处,都无一例外地插了一把三分之一个成人手掌长短的飞刀。 天地间一片萧杀,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 震天雷罗彪已是面无血色,双眼睁得大大的。 他怎么也不敢相信,刹那间,自己全副武装的兄弟就全都丧了命,自己就成了个光杆司令。 风影月迈开步子,不紧不慢地向罗彪走来。 风影月走过的地方,所有人都纷纷侧目,杀气暴涨的他就像一个来自地狱的修罗,令所有人都不寒而栗。 你,你要干什么?”罗彪面色惶恐地凝视着风影月,声音颤抖地问。 风影月什么话也没有说,棱角分明的脸依旧寒冷如冰。 你别过来!别过来!”先前凶神恶煞,目空一切的土匪头子此时竟像个遭遇了色狼的少女一样无助地叫唤起来,瑟瑟发抖地抬起手中的“单打一”瞄准风影月。 别用枪指着我,用枪指着我的人,下场一般都很惨。”风影月淡然一笑,一双枣核眼讥嘲地看着他,身子,也忽然动了。 静若处子,动弱狡兔! 黑光一闪,仿佛一道闪电划过。 电光火石之间,风影月已经来到了罗彪的身前,修长白皙的手眨眼间死死掐住了罗彪的脖子。 罗彪呼吸越发急促,瞳孔,也慢慢地放大起来。 风影月邪魅地笑着,掐着罗彪脖子的手微微向上抬了些许。 啪!一声!在众人惊骇的目光中,匪首罗彪的脑袋和身子瞬间分了家,娇艳的血柱冲天而起,显得格外的璀璨夺目。 第二百八十八章 松岛樱子 震撼、无比的震撼! 所有人都像中了齐天大圣的定身法一样,静静地站着,用敬畏的眼神望着风影月。 最为震惊的,要数那两个赵家的伙计了,两个家伙每一个人都把眼睛睁得老大,眼珠子似乎要从眼眶里蹦出来一样。 刚才还嫉妒人家,见人家被老爷夫人看上心里还不服气,现在,有着的,只是一种敬畏,一种叹服。 他们一向自恃武功高强,身手过人,但是刚才风影月,他们从头到尾都没有看清风影月是怎么出手的,只是看到风影月身子微微动了几下,凶狠残暴,还拿着枪的土匪就全部身亡了。 如果换成他们,非要经过经过苦战不可,而且突出重围后,自己身上也可能挂彩。 赵夫人惊魂未定,紧紧地搂着赵庆华的腰,一颗依旧“扑通扑通”地跳着。 她怎么也没想到,面容清秀,沉默寡言的风影月居然会有如此恐怖的身手,而且杀起人来竟然连眼皮都不眨一下。 连这样的人都能驾驭,汉卿果然是人中之龙啊!”赵庆华惬意地笑了笑,同时也有些为张学良的不识人才感到惋惜。 这么个文武双全,有勇有谋的人,怎么就用来打杂呢?” 风影月依旧脸沉入水,旁若无人地抽起了烟。 那些被吓得差点丢了魂的人这时候才回过神来,收拾起散落在地上的货物来,而对于那些被土匪糟蹋过的女人,似乎看都懒得看一眼。 滚开!别碰我!脏!”一个五大三粗的男人粗暴地推开一个衣冠不整,下面提还带着些血红的女人。 我脏!刚才我被那些强人糟蹋的时候你怎么不管?”女人委屈地问。 失节的贱人,你有什么资格和我谈这些!”男人呵斥着,狠狠一巴掌打在女人的脸上。 女人哭了,她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 不过这也怪她自己,什么人不跟,偏偏跟了一个对土匪强人不敢说上半句话,只敢打女人的“伟丈夫”呢? 这种事,风影月懒得管也不想管。 他虽然嫉恶如仇,但并不是古代的大侠,更不是后世的老美国际警察,什么事都去管。 这位哥哥,谢谢你。”一个十七岁上下女孩走了过来,向风影月深深地鞠了个躬。 风影月定睛一看,只见这个女孩长着一张可人的娃娃脸,两道细密的眉毛柔顺而细腻,一双清澈的杏眼仿佛暗夜星辰般璀璨明亮,白皙皎洁的脸上带着一抹浅浅的笑意。 只不过,她胸前的蝴蝶结已被撕烂,身上浅蓝色的校服也被撕开了一道口子,浅红色的内衣微微暴露了些许,一双暴露在白色平底凉鞋外的晶莹玉足被磨破了些许,脚背上带着一些瘀伤,娇艳的红唇边上,也带着一抹淡淡的血红。 看着她这副样子,风影月登时知道刚才发生什么事了,心中不由得感到一阵心疼,同时也感到了些许的愧疚。 如果自己刚才先向那些糟蹋妇女的喽啰下手的话,恐怕这个女孩就不会遭到不测了。 这位哥哥,他们没能侵犯我,刚才我拼命地反抗,所以受了伤。”女孩嫣然一笑,柔声说道,两眼亮晶晶地看着风影月,似乎看出了风影月的心思。 这位小姐,你叫什么名字,怎么一个人来到关外去?”风影月关切地问,对女孩的心疼惋惜之情更盛。 我叫松岛樱子,是从东京帝国大学来奉天帝国大学的留学生。”女孩淡淡地说,饶有兴趣地看着风影月的脸。 你是日本人?”风影月微微皱了皱眉。 是的。”松岛樱子轻轻点了点头,有些羞怯地说。我知道哥哥你不喜欢日本人,但我还是要谢谢你救了我,还有,我们日本人也并非都是坏人。 这小女孩还挺聪明,挺懂事的。”风影月不禁对这个日本女孩产生了些许的好感,于是他接着问:“就你一个人吗?这一带很危险的,到了晚上经常有打劫的强盗匪贼的。” 我不是一个人来的,我和我的男...松岛樱子柳眉微蹙,轻轻咬了咬牙,我和我的朋友,山田甚二一起的。” 话音刚落,一个二十二岁左右,个头与风影月一般高大,肌肉壮硕发达,理着短发,穿着件黑色西服的青年走了过来。 巴嘎!你给我走开,卑鄙的支那人!” 这个人就是山田甚二,他发怒的原因,是因为看到松岛樱子频频向风影月示好而醋意大发。 风影月什么话也没有说,轻轻往山田身上一推,山田就向后退了好几步,差点倒在地上。 巴嘎!”山田恼羞成怒,大吼一声,像头被拔了毛的狮子一样扑了过来。 风影月冷冷一笑,将身一闪,一条腿慢慢地伸出。 啪!一声,山田立即被绊了个狗吃屎,嘴角满是鲜血,连牙齿都掉了六七颗。 山田挣扎着站起来,想再次扑上去。 但当他迎上风影月眸子里散发出的那种摄人心魄的寒光时,便本能地停下了所有的动作。 因为,他感到自己的灵魂在那一刻被掏空了,全身的血液,也瞬间凝固了。 山田,你怎么能这样对待这位哥哥,是他杀了土匪,救了我们。”松岛樱子没好气地对他说。 什么哥哥,他只是个卑劣的支那人!你是我的女朋友,怎么能帮他说话?”山田怒不可遏地吼道,一脸仇恨地看着风影月。 见自己的女人向另一个男人示好,这是任何一个男人都不能容忍的耻辱。 何况,对方还是他一向看不起的“支那人”! 这位日本的朋友。”风影月冷冷一笑,不紧不慢地说:“刚才那些土匪,好像在你看来也应该是“卑劣的支那人”吧,而且,他们还差点糟蹋了你的女朋友,你为什么不上去和他们拼命呢?” 山田懵了,一张脸登时像是被火烧了一样。 尽管出生于日本中型富豪家庭的他自小心高气傲,但并不代表,他不怕死。 相反,他还十分地珍惜自己的生命,小命没了,拿什么去花天酒地玩女人。 所以,当他看到土匪黑洞洞的枪眼时,就怕死了,看到自己的女友差点被蹂躏也不敢有任何的作为。 看到樱子小姐被强人蹂躏,你却站在一旁不敢有任何作为,你怎配做樱子小姐的男朋友?”风影月双目波澜微动,声音依旧平静,但每一个字,都仿佛刀子般刺在山田的心脏上。 山田心中十分的恼火,但又不敢发作。 风影月,可是个能徒手杀死一群拿枪的土匪的人,意识到这点后,他当然不敢招惹这个比土匪还可怕的杀神。 哥哥,以后我不做他女朋友了。”松岛樱子娇嗔一声,像只欢快的小鸟一样走到风影月的面前,天真地看着风影月。 哥哥,你叫什么名字,还没告诉我呢!” 我叫风影月,风云的风,影子的影,明月的月。”风影月淡淡地说。 风影月哥哥,我在奉天国立大学读书,有空你要来看我哟。”松岛樱子天真地笑着,一脸期待地看着风影月。 我哪有那份闲工夫呀!”风影月心道,不过看着松岛樱子一脸期待的样子,他还是微笑着点了点头。 拿伙伟丈夫们已经收拾好了货物,马上就要继续赶路。 等一等!”风影月忽然换了一副面孔,冷声喝道。 第二百八十九章 金龟婿 在场的所有人都愣住了,本能地停下了脚步,一脸惊惧地望着风影月。 谁都不知道,这个杀神究竟又要做出何等举动。 你们真是男人中的男人。”风影月淡淡一笑,目光讥嘲地扫过一张张被吓得有些扭曲,甚至已经毫无血色的脸。 看到自己的财物被抢,女人被糟蹋,就知道在一旁看好戏,连一个手指头都不敢动一下,就因为土匪手中有几把随时都可能的炸膛的汉阳造和生了锈的不知还能不能打出子弹的“单打一”,你们就如此“理智”地保持了冷静,挺有头脑的吗?事情过后还打女人出气,嫌自己的女人肮脏,恨自己的女人为什么不自杀了做节妇,你们这些男人还真是男人中的男人啊!” 听到这些话,所有男人,包括那个心高气傲,一向看不起中国人的山田甚二,都羞愧地低下了头,当然,也有一些人在心中不服气地想,你以为个个是你呀?身手这么变态,徒手可以干掉两百多个拿枪的! 可也只是敢在心里想想而已,哪敢骂出口呀? 你们或许会说,你们没有我这样的身手,无法与土匪相抗衡,但是!”风影月说着,一双枣核眼忽地变得十分的寒气*人。如果换成是我,即便我没有这样的身手,即便我只是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书生,看到自己的女人被蹂躏,哪怕是对方手里端着机枪,我也会毫不犹豫地扑上去拼命,就算是死了又如何,至少死得轰轰烈烈,好过像别人装孙子,像条狗一样活着!” 话说到这里,这些男人们都感到脸上一阵热乎乎的,像是被人扇了耳光一样,恨不得有个地缝钻下去。 好死不如赖活着,从来都是胆小鬼、懦夫的格言! 真正的男人,必将头顶天,脚踩地,宁可站着死,不愿趴着生! 还有。”风影月的声音变得更为冷酷,目光,也变得萧杀了许多。 我救了你们所有的人,只有松岛樱子小姐向我说了声谢谢,你们呢?好像我杀土匪,救你们是天经地义的一样,我不求你们的任何报答,说得难听些,你们也没什么东西,没什么本事能报答我,但救了你们,让你们说声谢谢就这么的困难吗?要知道,我不是超人,不是大侠,我和你们一样,是有血有肉的人。” 话锋犀利,字字如刀。 在场的所有人,没有一个人敢把头抬起来。 风影月哥哥,你说得太好了。”松岛樱子欢快地笑了笑,一双白皙柔嫩的手兴奋地拍了几下,一脸崇拜地看着风影月。 她真没想到,这个风影月哥哥不仅身手了得,连话语都是那么的犀利。 像你这样的好人,就是在我们日本也是少有,我们日本的很多男人都比不上你,风影月哥哥,你太帅了。” 看着自己心仪的女孩接连不断地向那个“卑劣的支那人”投送秋波,山田甚二的脸一阵青一阵白,肺,更是气得快要炸了。 时候不早了,你们都快走吧!”风影月冷哼一声,把燃尽的烟头扔到地上踩灭。 这些人,除了松岛樱子之外,他看一眼都觉得恶心! 临别之前,松岛樱子一直望着风影月的背影,直到消失。 晚上八点,张学良和赵四小姐的婚礼在奉天大帅府如期举行。 八,对于中国人来说,无论哪朝哪代,都是个无比吉利的数字。 大青楼老虎厅里,顶部八盏水晶玻璃大吊灯已经散发出耀眼的光芒,这八盏水晶玻璃大吊灯,是张学良为了和赵四小姐结婚,让美国的工匠花费了一个下午时间装上的。 地面上,已经铺上了一层红地毯。 这座原本用来议事,在原来的历史上还发生过流血事件的大厅,此时已是喜气洋洋。 一张张桌子、椅子上已经坐满了东北军政府各部门的要员,一群西洋乐师已经列成两队,奏起了欢乐的乐曲。 在一阵欢乐的西式交响乐中,张学良终于拉着赵四小姐的手,慢慢地出现在了众人的眼前。 今晚的张学良身着一袭东北军一等军服礼服,头戴圆顶,镶嵌着青天白日帽徽,插着白色羽毛的大礼服帽,身缠金色腰带,脚踏铮亮的长筒军靴,一等军官的肩章在灯光的映照下,散发着璀璨耀眼的光芒。 两道利剑一样的眉毛微微扬起,目光十分的平和,脸上的笑容也比平日里祥和了许多,但眉宇间不时流露出的睥睨天下的霸道气息却令在场的众人莫敢仰视。 赵四小姐则身穿一袭雪白的婚纱,宛若一朵独立于尘世间的百合花,清澈的眼睛里波光闪闪,俏丽白皙的脸上洋溢着一抹幸福的微笑。 今天,她感到幸福极了。 如果按照古礼,只有娶正妻时才需要大办婚礼,娶一个小妾、姨太太什么的,只需带回家里就行了。 但张学良却非要举办婚礼不可,因为他知道,任何一个女孩最幸福的时候,就是穿上雪白的婚纱,和自己最爱的人手牵着手走上红地毯的那一刻。 况且,原来的张学良,欠赵四小姐的实在是太多太多了。 所以,他更要用自己的行动,去弥补原来的张学良的那份过失。 今天,是我和一荻成亲的日子,感谢大家赏脸光临寒舍,学良在此向大家表示深深的感谢!”张学良微微一笑,朗声对大家说。 一众东北大员纷纷笑脸相迎,都纷纷说了一些“这是应该的!能参加少帅的婚礼是我们的荣幸”之类的官话。 你张少帅的婚礼,谁敢不来呀!除非是不想在东北混下去了,你一把火就烧死了十多万老毛子,还连带把满洲里这座城市给烧掉,打得斯大林屁都不敢放一个,我们要是惹你不高兴了,说不定哪天就要被九族连珠,一家子都要被腰斩弃市了呢! 当然,这些话只是藏在心里而已,是没有人敢说出来的。 这个婚礼过于匆忙,学良只是草草准备了一些彩礼,还望岳父大人见谅。”张学良说着,便把诚挚的目光转向了赵庆华。 赵庆华只是淡淡一笑,神色平静地说:“既然汉卿对小女有真情,老朽又何必在乎这点彩礼呢?” 在北洋时代久经官场沉浮的赵庆华是何等人物,哪能看不出张学良那点小小的心思。 这些“草草准备”的彩礼定然不简单,否则,张学良是不会当众拿出来的。 来呀!给我把送给赵家的聘礼拿上来!”张学良运足内劲大喊一声,整个厅堂都为之颤动了起来。 三十多个年轻的东北军士兵抬着三口大箱子,缓步走了进来。 在众人好奇的目光中,他们慢慢地打开了箱子。 所有人都愣住了。 箱子里,全是一些俄罗斯古玩、油画,年代最近的也是亚历山大二世时代的。 赵庆华也是心头一惊,赵夫人也是瞬间中睁大了眼睛。 汉卿这孩子从哪弄到这么多老毛子的古玩?” 虽然他们都知道,东北军政府十分地富有,但这些东西,并不是有钱就能弄到的。 岳父大人,这是小婿在和苏联人作战时,老毛子送的,今天就当聘礼送给二老,以表达小婿的一片诚意。”张学良扬眉轻笑,目光热忱地看着两位老人。 这彩礼,也太贵重了吧!” 所有人都用难以置信的目光望着张学良。 汉卿,你的心意我领了,你以后好好地对待小女绮霞(赵四小姐的又一名字)就行了,这些东西,我看就留来给东北军充作军费吧。”赵庆华有些不好意思地说。 岳父大人,我张学良送出去的东西就像泼出去的水绝不收回,岳父大人不肯收下,莫非是看不起我这女婿了?”张学良十分坚定地说。 话已经说到这个份上,赵庆华也不好推辞,只好收下了这份世上罕见的彩礼。 汉卿,这些东西你是从哪弄来的?”身边的赵四小姐好奇地问。 从老毛子那抢的。”张学良讪笑着凑在她耳边说。 伯力的阿穆尔河区舰队司令官奥佐林少将,双城子的司令官尼基塔上将,还有嗜杀成性的彼得中将,都是些古玩爱好者,这些东西,都是东北军从伯力,双城子和乔巴山缴获的。 你这个强盗,大坏蛋。”赵四小姐娇嗔一声,故作生气地瞟了张学良一眼。 这里的许多酒都是上好的伏特加,老毛子白送的,大家放心地喝!”张学良再次豪气干云地说出了这么一句。 第二百九十章 敬酒 又是一枚重磅炸弹在老虎厅里爆炸开来。 在众人惊骇的目光中,一群身着蓝灰色军服,背上背着三零式步枪的年轻东北军士兵扛着一箱箱酒走了进来。 酒箱上密密麻麻地写满了俄文,一些见识广的人很快看出来了,那是俄国上好的伏特加。 乖乖,一场婚礼就弄来这么多伏特加,这张少帅还真是有钱!”不少东北军大员都一脸羡慕地望着那一箱箱正宗的,产自俄国的上好的伏特加,眼珠子都快要掉下来了。 东北军政府很多大员都是嗜酒如命的,好烟,美酒和女人是他们生命中不可或缺的东西。 杨宇霆、常荫槐和张作相则吃惊不小,因为他们的见识要比那些成天想着美酒美人的家伙广上许多,自然也知道,这年头要搞到这么多上好的产自俄国的伏特加,并只是有钱就可以办到的。 这个小六子从哪搞来这么多好酒。”常荫槐微微眨巴着眼睛,一脸的艳羡。 他能搞到好酒自有他的渠道,总之,现在他彻底戒除了毒瘾,还一改往日慵懒的作风,把偌大一个东北治理的井井有条,且击败了俄国人,学良世侄能成长到今天这一步,大帅在九泉之下也应该瞑目了。”杨宇霆轻叹一声,便没有再说什么。 一向以周公自居的他对于张学良的成长自然十分的高兴,虽然现在的张学良比起以前多了几分残忍与狠毒,但比起以前那个只会吸毒玩女人的花花公子来,要好上许多了。 而且,在这个战火纷飞,中国看不到光明的年代,唯有铁血和杀戮,才能保住这东三省军政长官的位置,才能保住大帅苦心经营的霸业并将其发扬光大。 过分的善良,才是一个领导者最大的忌讳。 邻葛先生,翰渤先生,你就不要胡思乱想了,在这些伏特加上,汉卿没有花国库的一分钱,也没有花自己的一分钱。”张学良的发妻于凤至走了过来,微笑着说。 聪慧绝伦的她知道,这两个东北军的元老担心张学良为了举办这场婚礼而大肆挪用国库资金,特别是杨宇霆这个正统军人,从不沾烟酒,而且最反感的就是奢侈糜烂的作风。 凤至,难道这些酒真像学良世侄所说,是苏联老毛子送的?”杨宇霆睁大了眼睛,不解地看着于凤至。 杨参谋长,难道你忘了,汉卿在对苏作战中打了个打胜仗吗?”于凤至扬眉轻笑,一双秀气的眼睛灵光闪动。 哦,原来是缴获的战利品,这个学良世侄还真有他的,居然借婚宴来向我们炫耀武力!”杨宇霆呵呵一笑,目光中流露出的,是一种赞许的神色。 这恐怕是他在东北军里做事以来,第一次发自内心的赞扬张学良。 先前看到张学良打胜仗的战报时心中对张学良也有了肯定,但因为张学良的手段太过狠辣,没来得及赞扬就被吓得有些冷汗直冒了。 西式交响乐的节奏越发的分明,整个老虎厅显得喜气洋洋。 待那些东北军士兵把酒当摆放到宾客的桌子上时,一个东北军士兵缓步走到张学良和赵四小姐面前,打开了一瓶伏特加,恭恭敬敬地倒进他们手中的高脚杯里。 交杯酒!交杯酒!”皇甫天“腾”的一下站起身子,冲红地毯上的张学良和赵四小姐大叫了起来,一双豹环大眼里散发着炽热的光,其间还带着一丝玩味与狡黠,一副唯恐天下不乱的样子。 交杯酒!”这些军官和政客不同,都是些性情率直的汉子,见皇甫天叫唤起来,他们也跟着起哄。 少帅,快和新夫人亲一个!”卫风更是像个小孩子一样嬉笑地叫了起来。 就是,快!快!快!”起哄声音更响,就连一向沉稳的马占山、王树常等人也站了起来,激动地大叫起来。 戎马倥偬的他们,很难有如此轻松的一刻,况且,能这样调侃张学良的机会,恐怕以后再也不会有了。 所以,这些性情豪放的将军们自然十分珍惜这么一个机会。 气氛被这些军关门带动了,场面登时欢腾了起来。 莫名的幸福与喜悦,刹那间像潮水一般涌上心头,看着一个个在战场上叱咤风云的军人满怀期待的眼神,赵四小姐那白皙如雪的俏丽竟然红了。 而张学良,却一脸的肃穆,眉宇间的霸气丝毫不减。 在众人惊讶的目光中,张学良双目寒芒大盛,将杯中的美酒缓缓地倒在了地上。 这一杯,我敬给战死沙场的东北军将士!” 这声音,是张学良运足五成内劲发出的,在一众东北军政府大员听来,简直如雷鸣乍起,磅礴的气势直冲九霄。 为了赢得这场战争的胜利,十万多东北军将士捐躯战场!”说到这里,张学良的目光忽然变得无比的凄然,心中的豪情,也瞬间迸发了出来。 梁忠甲将军,苏炳文将军,丁超将军和王风将军都已经和茫茫的蒙古大草原融为了一体,没有他们的流血牺牲,就没有我们今天的胜利,每一场战争的胜利,都是兄弟们用鲜血和生命换来的,所以,在这里,我敬他们一杯!” 此话一出,满座皆惊,大部分人都用惊骇,不解的目光看着一脸肃穆的张学良。 在他们看来,结婚,是一个人一生中的一件大喜事,开头要说的,应该是有关于喜庆的话。 像张学良这样,一开始先用酒敬死去的人的事,他们还是第一次遇到。 看着张学良那热忱的目光和那不似作伪的真情,所有的军人心中都感动莫名,站在一旁警戒的士兵更是连眼睛都湿润了。 在这样一个纷乱的年代,当官的都忙着聚敛财物,升官发财,他们这些士兵,在许多当官的心目中,只是一次性的消耗品,有谁真正了解他们的价值,在乎他们的生死? 而眼前比他们大不了多少的张少帅,在他们心中,就是知音,就是一个能真正体恤士兵疾苦的人,就好比一个流离失所,贫困潦倒的乞丐突然得到了一个富翁深切的理解和同情一样。 这个小六子简直就是在收买人心。”穿着满清长衫马褂的熙洽没好气地说,他脸上肿起的包依然没有退去。 得了吧,就算少帅装装样子,装得也很像,好过你,装得人不像人,鬼不像鬼,畜牲不像畜牲。”邻桌的高维岳讪笑着说,目光讥嘲地看着他。 就是,也不看看你那人不人鬼不鬼的怂样,也好意思去说少帅的坏话。”万福麟微笑着帮衬道。 你们两个说什么?”熙洽火了,一双小眼睛睁得老大。 怎么,不服气想打架呀!来呀!老子陪你玩!”万福麟目光玩味地看着他,不屑地说。 对于这个和日本人关系暧昧,且老是在怀念什么大清盛世的满清遗老,身为军人的万福麟一直都没有什么好感,甚至可以说,是十分的厌恶。 你!”熙洽瞪着万福麟,想动又不敢动。 他虽然无耻,但他不傻,就凭自己那早已被酒色掏空的身体,行伍出身的万福麟一拳就可以了解掉他。 没错,万福麟虽然没有野狼、风影月那样恐怖的身手,但要了结一个前朝的酒囊饭袋还是绰绰有余的。 得了,熙洽先生,别和这些大老组一般见识。”旁边的于芷山立即拍了拍熙洽的肩膀,示意他冷静下来。 哼!”熙洽只好低下头,喝起了闷酒。 胆小鬼!”和高维岳、万福麟同桌的军官都不约而同地对熙洽嘲笑了起来。 一个年轻的东北军士兵又给张学良倒了满满的一杯酒。 张学良冷冷一笑,再一次把酒洒到了地上。 这一杯,我要敬的是,我的敌人,苏联远东红旗特别集团军的总司令,“远东军魂”布柳赫尔元帅!” 第二百九十一章 日本人到来 张学良这次抛出的仿佛不是一句话,而是一枚威力无比的核弹。 如果说这些东北军政府的大员先前是震惊的话,那么现在,就是呆楞了,像是一群没了灵魂的干尸一样,茫然找不着北。 就连身旁的赵四小姐,还有他的原配夫人于凤至,都不解地望着他。 她们俩心里谁都不清楚,自己的丈葫芦里究竟卖的是什么药,又要玩出什么花样来。 因为有了敌人的威胁,我们才会成长,是布柳赫尔元帅,是苏联老毛子*着我立下了如此的功绩,况且,布柳赫尔元帅也是个重情重义的汉子,如果不是因为我们和苏联刀兵相见,双各为其主,我倒真想和他把酒言欢!”张学良豪气干云地说着,深邃的眸子里慢慢地流露出一种无尽的凄凉与惋惜。 布柳赫尔元帅,军事才华卓著,为人光明磊落,刚正不阿,是一位他在前世的时候,就十分敬重的人物,他还常常为了布柳赫尔没能死在战场上,却死在自己人的枪口下而惋惜。 没想到,布柳赫尔元帅终于没能屈辱地死在“契卡”的手里,而是悲壮地死在自己的刀下。 回想起那天的决斗,张学良对布柳赫尔的敬佩更是加深了许多。 因为,布柳赫尔为了不伤害到手下的苏联红军兄弟,放弃了一个能打败他的机会! 所以,这一杯,他必须敬布柳赫尔。 学良果然枭雄也!”杨宇霆不紧不慢地说出了这么一句话,目光,也变得犀利了许多。 因为,他想到了康熙皇帝在一个月圆之夜,也是这样向自己曾经的敌人敬酒,说的,也是这样的话。 能意识到敌人是使自己强大起来的推动力,并好好地去利用,张学良,当然不愧为世之枭雄。 就连坐在一旁的赵庆华也暗暗赞叹自己的女婿气度非凡,是个有着气吞山河胸襟的人物。 张学良手中的高脚杯被再次满上。 只见张学良淡淡一笑,将盛满酒的高脚杯高高举起,朗声说道:“这一杯酒,学良敬各位,学良能走到今天,东北军能走到今天,全赖大家的鼎立支持。” 一众东北大员纷纷站了起来,毫不矫情地举起了酒杯。 虽然明白,张学良所做的很可能只是一个形式,但得到上位者的赞扬,任何人心里都是热乎乎的。 所以,他们的心情,也就自然地十分畅快。 张学良更是豪气干云,将杯中酒一饮而尽。 等到第四杯酒上满的时候,张学良才在众人的无比期待中,和赵四小姐喝下了交杯酒。 紧接着,他便牵着赵四小姐的手,缓步走到赵庆华夫妇和张作相面前,向他们深深鞠了个躬。 走到台上,赵四小姐激动得泪眼婆娑,白皙柔嫩的双手紧紧地搂住了张学良的腰,柔柔地说了声:“汉卿,我喜欢你,我要永远地和你在一起。 张学良轻轻地吻了吻赵四小姐娇艳的红唇,凑在她耳边,轻轻地说:“一荻,今生今世,我用不负你。” 他说的,是真心话。 张学良和赵四小姐的故事,看得他心酸,甚至落泪。 在原来的历史上,赵四小姐无怨无悔地陪伴了张学良七十二年,七十二年,足以让青丝变白发,红颜变朱颜。 原来的张学良,欠赵四小姐的,实在是太多太多了。 所以,现在的他,必须要为张学良偿还那一切。 华丽的西式交响乐还在进行着,墙壁上贴着的硕大“喜”字在灯光的照耀下散发着火红色的璀璨夺目的光芒。 整个大厅一片喜气洋洋。 让开!”大厅外忽然传来了一阵粗鲁的呵斥声。众人不由得微微皱起了眉头。 巴嘎!支那人的全都给我的让开!” 日本人!”张学良眉头一紧,寒冷的杀气忽地从眸子里迸射而出。 无视众人气恼,厌恶的目光,六个身穿和服,脚踏木屐的日本人一步一步地走了过来。 为首一人四十四五岁左右,狮鼻虎口,嘴唇边上留着一撮日本军官特有的小胡子,两道浓密的眉毛下,一双黑洞一样的眼睛寒光闪动,浑身上下都弥漫着一股铁血杀伐的气息。 那种气息,张学良十分的熟悉,那是在战场上历经生死考验的军人特有的杀气。 很显然,这个中年日本人是个军人,他身后的五个人,从走路的姿势和动作来看,也都是行伍出身的。 最令他感到好奇的是,这个领头的日本人的面孔他似乎有几分熟悉,像是在哪里看到过。 板垣大佐,你来这里有何贵干?”张作相皱了皱眉,不满地问。 板垣大佐?张学良心头陡然一惊,眼睛忽地一亮。 再仔细看看这个日本人的样貌,他终于知道这个人是谁了。 这个日本人不是别人,正是日军中三大中国通之一,“九一八事变”的罪魁祸首,一手炮制伪满洲国,策划华北蒙疆自治,日后臭名昭著的日本陆军大将,战后被送上绞刑架的甲级战犯板垣征四郎。 听说张少帅要结婚,我代表大日本关东军贴来祝贺,同时也祝贺张少帅打败了苏联人,抑制了红祸的泛滥?”板垣征四郎讪讪地笑着,一双细小的眼睛若有兴趣地大量着张学良。 那我就多谢板垣阁下的好意。”张学良冷冷一笑,目光玩味地瞟了板垣征四郎一眼。至于打败苏联一事,那是必须的,妄图侵略中国的人,我自然不会让他好过。 板垣身后的五个日本人眼睛里瞬间燃烧起团团的怒火。 他们的脑子不笨,自然听出了张学良话里有话。 这是自然。”板垣微微一笑,没有生气,像阔别重逢的老朋友一样看着张学良,不紧不慢地说:“张少帅放心,日本关东军和东北军一直都是很好的朋友,所以,今天我特地为美丽的赵四小姐弄了一份精美的礼物。 哦,是吗?”张学良悠悠地说,目光冰冷地看着他。 但愿你们的礼物不像你们的人一样令人讨厌。” 巴嘎!”板垣身后一个身材高大,四方脸,塌鼻梁的日本人怒火中烧,冲张学良大骂起来。 木村,不得冲动!”板垣立即用日语喝斥了一声。 看来这位友邦人士的火气还挺大的,要不要我为他消消火呢?”张学良冷冷地笑着,目光犀利地看着板垣。 张少帅,他今天只是心情不好而已,就别整这些没用的了,以免破坏了我们关东军和你们东北军的友谊。”板垣征四郎微笑着说,冲身后的一个三十出头,体态修长的日本人使了个眼色。 佐久间,把礼物拿上去。” 那个叫佐久间的日本人立即端着一个精致的盒子,缓步向赵四小姐走去。 第二百九十二章 给鬼子一点教训 看着佐久间一步一步地向赵四小姐走来,张学良竟莫名地感到一阵不舒服。 或许,是自己对日本人本能地厌恶吧?”张学良轻叹一声,也没有想太多。 佐久间直挺挺地在赵四小姐面前停住了脚步,打开了盒子,从里面掏出了一串镶嵌着蓝宝石的金灿灿的项链。 美丽的赵小姐,这是我大日本帝国森田株式会社的纯金项链,我们关东军今天把它送给你,祝你和张少帅白头偕老,也祝我们中日亲善,关东军和东北军的友谊永存。”佐久间咧开嘴笑着,两只眼睛直勾勾地看着赵四小姐,伸出手就要给赵四小姐带上项链。 见这个日本人这样看自己,赵四小姐没来由地感到一阵慌张与厌恶,女人的本能使她紧紧地搂住了张学良的胳膊。 张学良宛然轻笑,什么也没有说,一双眼睛饶有兴趣地打量着这个叫佐久间的日本人。 记得在有关抗日战争的史书上看过,1929年7月3日至12日的“北满参谋旅中”,石原莞尔和板垣征四郎就带领了以佐久间亮次大尉为首的五个随行人员前往哈尔滨考察地形,重点研究日军在哈尔滨附近的攻防战,并提出了“有关统治占领地区问题研究”的课题。 这家伙,应该就是佐久间亮次大尉,只是不知道他身手如何。”张学良剑眉一扬,目光忽然凝聚成芒。 佐久间目不转睛地凝视着赵四小姐清丽可人的脸,像是在贪婪地欣赏着一件雕刻精细的艺术品,一双手,慢慢地把项链戴在了赵四小姐的脖子上。 望着姿容俏丽,美艳无比的佳人,在座的宾客们都不由自主地睁大了眼睛飘逸柔顺的长发,清丽可人的容颜,洁白如雪的婚纱,再配上这条金灿灿的项链,乍看之下,赵四小姐像极了一个在王子的婚礼上纯洁而高贵的公主。 赵四小姐甜甜地笑了起来,明亮的灯光映照着她脸上的两个浅浅的小酒窝。 刹那间,她感到自己无比地幸福。 可就在这时候,佐久间阴测测的笑了起来,一只手,竟慢慢地向赵四小姐的胸部摸去。 这突如其来的变故使得赵四小姐心头大惊,一双美目睁得老大,差点叫了起来。 台下的宾客们并不知道此时台上发生了什么事,但都本能地感到,这并不是什么好事。 因为一些人已经看到了赵四小姐脸上那惊惶恐惧的神色。 可就在佐久间的手快要触碰到他心中的那双尤物的时候,他的手忽然动不了了! 那感觉,就像是被铁钳钳住了一样。 一股寒冷的气息瞬间传来,夹杂在其间的疯狂的杀意令他不寒而栗。 他缓缓地抬起头,看到的,是一张俊美到极致的脸和一双寒光闪动的眼睛。 握住他的手的人,正是赵四小姐身边的张学良。 巴嘎!”见张学良破坏了自己的好事,佐久间大叫一声,另一只手猛地抬起,一巴掌狠狠地向张学良脸上打去。 他平日里在中国人面前嚣张跋扈惯了,一怒之下也懒得顾及这里是什么场合,也不管张学良是什么少帅不少帅的。 在他眼里,所有的中国人都一样,不过是卑贱的支那人,一个下贱的劣等民族而已。 啪!一声清脆的响声传来。 不过,那不是从张学良脸上传来的,而是从佐久间*传来的。 而且,这声音听起来像极了鸡蛋碎裂的响声。 紧接着,就看到中村像死狗一样倒在地上,双手紧紧地捂着男人的重要部位,不停地发出痛苦的呻吟声。 赵四小姐瞬间吓得脸色煞白,她一个女孩子哪见过如此凄惨的场面,搂着张学良胳膊的手变得更紧了。 大部分宾客都站在了起来,纷纷用好奇地目光看着台上。 张学良连番怪异反常的举动已经使他们的神经麻木了,所以,他们没有震惊,有着的,只是好奇。 佐久间!”板垣征四郎焦急地大叫一声,立即带着身后其余四个日本人快步跑了上去。 等他们走到台上的时候,佐久间已经是出气多,进气少,眼看是活不成了。 张少帅,你为什么要杀他?”板垣征四郎冷声质问张学良,漆黑如墨的眼睛里,愤怒的火焰正在疯狂地燃烧着。 震惊、不解再次涌上众人的心头,他们知道张少帅狂傲不羁,蔑视世俗道德和伦理纲常,但没有想到,他还敢在自己的婚礼上杀人,而且杀的是日本人! 对于日本人,东北政府部门的一些人还是有着一定的恐惧感的。 板垣阁下,你的人手脚不干净,想对我的女人下手,我只好给他点教训,废了他那个惹是生非的根子,谁知他这么不经打,这么一点疼痛就死了,这能怪我吗?”张学良玩味地笑着,一脸无辜地看着板垣征四郎,仿佛他才是苦主一样。 张学良的声音不是很大,但还是有一部分人听见了。 中国人对男男女女之间的那点八卦事件是特别感兴趣的,所以,他们稍微动了动脑子,就猜到了大概,紧接着就是心中感到一阵舒畅。 有种,为了自己的女人敢杀日本人!” 在座的几位没有多少个人对日本人有好感,所以,他们都暗自在心目中给张学良竖起了大拇指。 熙洽和于芷山则阴测测地笑了起来,笑得有些幸灾乐祸。 他们笑得不是日本人被张学良教训,而是觉得张学良得罪了日本人,肯定没好果子吃。 这两个家伙对日本人是有着绝对的信心的,在他们心目中,日本关东军就是战无不胜的天兵神将,虽然张学良打败了苏联人,但他们总是不停地对自己说,张学良只是这次运气好点而已,而且,俄国人不也就是日本人的手下败将而已? 品行卑劣的人就是这样,不但看不得别人的好,还千方百计地找理由对别人进行诋毁。 你!你!”见张学良得了便宜还卖乖,板垣征四郎的脸瞬间涨成了猪肝色。 张学良依然惬意地笑着,目光饶有兴趣地扫过这几个日本人一张张因愤怒而扭曲的脸。 刚才,的确是他动手的,是他一脚踢碎了佐久间的两个*。 对于这些禽兽不如的日本人,张学良当然不会手下留情。 巴嘎!”那个叫木村的大块头忍不住了,怒号一声,狠狠地向张学良扑了过来。 看他那劲道和气势,张学良就知道,这是个练习相扑多年的好手。 不过,相扑高手又如何,“狂狮”布柳赫尔都败在了自己的手下,何况眼前这个身大无脑的日本人。 张学良轻轻搂住赵四小姐的娇躯,向左微微一闪,木村立即扑了个空。 就在这个时候,张学良出手了。 右手一记凶悍无比的肘击闪电般打出,不偏不倚地打在了木村的太阳穴上。 嘭!一声巨响传来,像是什么东西被打碎了一样。 宾客们定睛一看,眼珠子差点蹦了出来,一些养尊处优,胆子比较小的政府大员直接吓得脸色煞白,转过身去,大口大口地呕吐了起来。 赵四小姐更是被吓得花容失色,如果不是张学良紧紧地抱着她,给她一种难以言喻的安全感,她早就被吓得昏过去了。 木村只剩下身子了。 他的脑袋,已经像被击碎的玻璃一样,碎成了数块,头盖骨的碎片像玻璃渣子一样撒了一地,乳白色的脑浆在灯光下显得格外的刺眼,鲜红色的血更是和红色的地毯融为了一体。 出手,杀人,只是一瞬间的一个无比自然的动作。 张学良依然在笑着,仿佛他只是做了件如同吃饭喝水一样再正常不过的小事。 如此残酷地杀掉一个人,之后还能如此轻松地谈笑风生! 所有人都感受到了张学良的可怕。 如果说,他们以前臣服于张学良是惧于张作霖生前的威望的话,那么现在,就是心悦诚服了。 因为,张学良的狠辣已经深深印刻在了他们的脑海里。 杨宇霆、常荫槐,这两个以前从不看好张学良,甚至把张学良当成一无是处的纨绔子弟的东北军元老,此时不由得感到万分汗颜。 少帅对我们果然是够宽容的了,还给我们升官,否则,凭借他过人的身手和狠辣的作风,我们可能比那两个日本人死得还惨!” 此时此刻,两人都不约而同地在心头发誓,一定要好好地辅佐张学良,把东北奉系发扬光大。 巴嘎!”剩下的三个日本人一齐叫了起来,像三条疯狗一样朝张学良扑了过来。 小鬼子,既然你们找死,那我就送你们一起上路!”张学良眼睛里闪过一丝讥嘲的神色,轻轻将赵四小姐推到一边,慢慢欺身上前。 他的动作看似很慢,但却给人一种黄河入海的磅礴气势。 呼啦!一个日本人一记直冲拳狠狠地向张学良的面门打来。 张学良不慌不忙,右脚猛地抬起,闪电般踹出。 这一脚,不偏不倚地命中日本人的胸口。 日本人登时感到自己像是被急速行驶的火车撞上了一般,剧烈地疼痛传来,胸腔骨瞬间断裂,狂喷了一口鲜血,硬生生地飞出了三米开外。 张学良看到没看他一眼,回手一记肘击狠狠地打在了身后的一个日本人脸上。 强横的力道,宛若力劈华山,断山裂河。 猩红色的血狂飙而起,日本人的整个鼻梁都凹陷了下去,鼻尖已经和脸部平行了。 你的死啦死啦的!”最后一个日本人大叫一声,右手一记刚猛无比的手刀狠狠地斩向张学良的脖子。 手刀所过之处,劲风猎猎。 很显然,这是个空手道好手,按照后世的段位划分,至少有六段水平。 六段又如何,九段又如何?在“血龙”的眼里,一切都是浮云! 张学良双目一凛,左手闪电般探出,紧紧地握住了日本人的手腕,然后来了个一百八十度旋转。 “咔嚓”日本人的手腕瞬间被绞断,整个人瞬间发出杀猪般凄厉的嚎叫声。 张学良得势不饶人,右手紧紧地握住他的脖子,然后猛地一扭,给他的脖子来了个三百六十度大转弯。 咯咯咯!那个日本人的头眨眼间转到了背后,两只眼睛睁得大大的,似乎因为看到自己的背后而感到震惊。 只可惜,他已经断气了。 张学良神色轻松的松开手,缓步走到那个被他打碎鼻梁的日本人面前,轻轻地在后者的脑袋上踩了一脚。 啪!日本人的脑袋像西瓜一样瞬间破裂,鲜血狂涌,白花花的脑浆像打翻的浆糊一样洒在了红色的地毯上。 你!你居然杀了他们!他们都是大日本帝国的军人!”板垣征四郎颤抖得说着,黑洞一样的眼睛睁得如铜铃般大小。 这五个人都是他的得力干将,现在眨眼间被张学良干掉了,他心中自然是十分地惋惜。 他们不是人,只是五条狗而已。”张学良轻轻搓了搓手,措辞尖锐地说:“杀他们还脏了我的手。 巴嘎!”板垣征四郎眉头紧锁,双目凶光一闪,从身上掏出了一把南部手枪,瞄准了张学良。 啊!”看到心爱的丈夫被日本人用枪指着,赵四小姐大惊失色,终于忍不住叫了起来。 见到板垣掏枪,在一旁警戒的东北军士兵也纷纷举起了手中的三零式步枪,顶上膛火,抵住了板垣征四郎的脑袋。 杀了这小日本!”性情火爆的皇甫天“腾”的一下站了起来。 对!杀了这小日本,竟然敢来少帅的婚礼上闹事,真他妈的活得不耐烦了!”马占山也站起身子,厉声怒斥道。 板垣阁下,如果你再不放下枪的话,我敢保证,你绝对走不出这里。”张学良淡淡地说,目光玩味地看着板垣征四郎。 张学良,大不了鱼死网破!”板垣征四郎不服气地吼道,手中的枪握得更紧了。 鱼肯定要死,网不一定破。”张学良目光中扬起一丝不屑,身子忽地一闪。 板垣心下大惊,他不明白,张学良好好地怎么会突然消失了呢? 紧接着,一阵剧痛从手臂传来,手中枪本能脱手。 张学良那张英俊儒雅的脸慢慢地映在了他因震惊而放大的瞳孔里,那把南部手枪,自然也落在了张学良的手上。 啪!张学良一记耳光狠狠地抽在了他的脸上,把他打得满嘴是血,左边大牙完全脱落,门牙也掉了几颗。 一众东北军士兵登时围了上来,举起枪托对着板垣就是一顿毒打。 在张作霖时代,东北军早就受够了关东军的鸟气,现在有机会教训小日本,这些热血方刚的东北汉子自然十分地珍惜。 每一下,都几乎用尽了全身的力气。 张少帅,你,你不能打我,我是奉天的军事顾问,我们关,关东军和东北军是朋友!”板垣征四郎一边用手护着要害部位,一边冲张学良大叫着。 关东军和关东军是朋友?”对于这个发动九一八事变的罪魁祸首,张学良一向没什么好感,听了板垣这句不要脸的话,他心中更是气愤,于是下令:“兄弟们,给我好好地教训教训这个鬼子,让他明白,在中国应该怎么做人,只要不把他打死就行了。” 得到少帅的首肯,那些东北军士兵打得更欢了,几乎每一击下去,都会带起一阵骨骼碎裂的声音,有的时候,甚至飚起几缕鲜血。 ps:不好意思,今天有事,只能先更一章了。 第二百八十三章 把他给我拖走 东北军士兵对板垣征四郎的殴打依然在继续着,啪啪啪的声音不断,板垣的惨叫声也越发的微弱。 一些有媚日趋向的官员们都暗暗心惊,仿佛东北军的拳脚和枪托是打在他们的身上一样。 在座的东北军军官们都大呼过瘾,他们之中没有任何一个人对日本人有好感。 张学良轻轻地揽住赵四小姐的纤腰,饶有兴趣地看着眼前这一切。 这个小六子也太冲动了,希望他适可而止,不要闹出人命来。”杨宇霆心中暗道。 对于日本人,他一向是不假辞色的,否则也不会建议张作霖建兵工厂,修筑战备公路。 只是现在,他担心年少气盛的张学良把板垣征四郎活活打死,日本关东军方面不好交代。 目前,东北军刚经历了与苏联的大战,消耗颇大,实力还不足以和日本关东军硬碰硬。 他心中,是这么认为的。 少帅,别打了,再打就出人命了。”满脸横肉,穿着前清马褂的熙洽“腾”地一下站了起来,急切地向张学良恳求道。 看他那焦急的样子,不知道的人还以为挨打的是他的老子。 看来你很在乎这个鬼子,是不是啊?爱新觉罗.熙洽?”张学良邪魅地笑了笑,目光玩味地看着他。 众人也纷纷把厌恶、鄙夷的目光投向熙洽。 熙洽老脸一红,迎上张学良目光的时候,登时有了一种如坠冰窖的感觉。 没错,他的确有些在乎板垣征四郎。 他害怕,板垣征四郎出了什么事,日本关东军方面会迁怒于他,到了那时,他企图借助日本人的势力复辟清朝的计划就落空了。 所以,他适时地站出来求情,一方面不让板垣征四郎出事,另一方面,也让板垣知道是他求的情,让板垣在关东军高层面前给自己说说好话,以增加日本人对他的好感。 可惜,他的如意算盘打得虽好,但效果却不怎么样。 此时此刻,板垣征四郎已经被一众身强力壮的东北军士兵揍得不省人事,自然不知道是谁为他球的情。 而且,就算板垣知道是熙洽给他求的情,他也不会对熙洽感恩,更不会在关东军高层面前为熙洽说太多的好话。 心高气傲的板垣征四郎是绝不会承认自己欠了“支那人”的情,更不会对“支那人”感恩,更何况,挨“支那人”痛打一顿,在他看来可是比死还难受的事,又怎么可能在关东军高层面前大说特说呢? 放心,我不会让他死的,让他这么轻易地死了,岂不是便宜他了?”张学良微微地笑着,声音平和地说,像是在安慰自己的老朋友。 是,是。”熙洽只好像鸡啄米一样点头称是。 没错,张学良现在确实还不想让板垣死,其一,东北军刚经历了与苏联的大战,虽然胜利了,但损失了十万余人,相当于东北军四分之一的力量,东北军要想完全恢复元气,至少需要两年。 更重要的是,张学良要留着这个发动“九一八”事变,炮制伪满洲国的罪魁祸首。 因为,收拾盘踞在南满一带的关东军,他需要一个借口。 见时候也差不多了,张学良便缓步走了上去。 兄弟们,可以了,再打下去,这个小鬼子还真是没命了。” 听到少帅的命令,东北军士兵立即停手,静静地站在了一旁。 令行禁止,一直以来都是东北军铁的纪律。 人情与纪律结合得恰到好处,难怪东北军的战斗力变得如此强悍!”杨宇霆心中不由自主地叹道,脸上慢慢地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羞愧。 这个小六子果然不简单啊!” 这些日子他都在忙兵工厂的事,对于军队上的事,抓得反而少了些。 在他看来,纪律和人情,是两个相互矛盾的东西。 一个团体过分地强调人情,会使得领导者失去威严,纪律松懈,不利于统一管理。 同样,如果过分地强调纪律,忽视了人情,则会使团体失去活力,甚至让团体里的所有人都变成只会机械执行命令的行尸走肉。 而张学良,却能在使人情与纪律这看似矛盾的两者有机结合,其结果不但增强了东北军的凝聚力和向心力,并且使这支部队充满活力。 此时的板垣,已经倒在了血泊中昏迷不醒,如果不是他还能保持基本的呼吸,估计在场的所有人都会认为,他已经是个死人了。 林觉,你们把这个小鬼子拖回奉天办事处去,把他的身体扔在外面就可以了,结果是死是活不关我们的事。”张学良讥嘲地看了一眼昏死过去的板垣征四郎,意味深长地对那个带头打人的东北军上尉说。 是!”上尉林觉爽快地答道,便带命令手下的兄弟像拖死狗一样,把板垣拖了出去。 看到板垣的下场,所有人都感到一阵胆寒。 这个张少帅,对日本军人都敢下如此毒手,比起大帅当年不知道狠辣了多少倍? 看来,他已经不是以前那个小六子了,对于他,我们还是竭力效忠,好好做事为好。” 这是在场的东北军政府大员默默在心中达成的共识。 来呀!给我把这几头日本猪的尸体拿去喂狗。”张学良目光一凛,朗声叫道。 几个身强力壮的东北军士兵立即走了出来,把佐久间等人的尸体拖了出去。 众人又是一阵战栗。 虽然刚才有几条狗来这里狂吠,但我和一荻的婚礼还是要进行下去的。”张学良微笑着说,那一脸淡然的样子像是刚才什么也没有发生过。 接下来,就是张学良和赵四小姐一桌一桌地和宾客敬酒。(这些喝过喜酒的书友都知道,在这里就不多说了。) 欧建宁,那两个家伙是什么人,从婚宴一开始就在那里大口喝酒,大口吃肉,一点礼貌都没有,而且,他们坐的位置,好像是和少帅同桌呢?他们的年纪不大,难道地位比你这个东三省的交通厅长还高?”一个打扮妖艳的女人轻轻楼住自己男人的腰,不服气地说。 她所说的人,自然是野狼和风影月。 你可别乱说话啊!”四十岁上下,西装革履的中年男子伸出了一只食指,做了个“嘘”的手势,脸上的神情,也显得十分的惊慌。 我,只是少帅手下一个打酱油的,只要他一个不高兴,我这个交通厅长的位置随时被可以换掉,而那两个人,则是少帅的生死兄弟。” 妖艳的女人心下大惊,便没有再说什么。 第二百八十四章 樱花会在行动 旅顺,日本关东军司令部。 一身日本陆军大将礼服,腰挎指挥刀的畑英太郎端坐在一张靠椅上,袅袅地抽着烟,样子看起来十分地安详。 但他的内心,却并不平静。 在东北军控制地区行动的忍者遭遇的清剿越来越猛烈,东北军出动的高手也越来越多,不仅“天影”高手迭出,就连长白剑宗的人也加入了清剿队伍。 所以,忍者的行动很快就走了下风。 更要命的是,他们一向看不起的奉军竟然打了胜仗,把俄国人打得满地找牙,尸横遍野。 接到张学良在满洲里被苏军团团包围的消息时,他高兴极了,他以为,东北军很快就要战败,张学良也会被苏军活捉。 一旦发生了那样的事,东北军群龙无首,内部各派系必定为了争夺坐高领导者之位而同室*戈,大打出手,到时候,关东军就可以趁虚而入,占领整个东三省,实现“大陆政策”的第二步。 目前大陆政策的第一步,占领朝鲜已经实现,如果再卖出第二步,离实现神武天皇当年八弘一宇之夙愿也就不远了。 他记得当时,他笑得很开心。 但是他怎么也没有想到,张学良竟然能在一夜之间反败为胜,打破苏军,还斩杀了素有“远东军魂”之称的布柳赫尔元帅。 对于俄国人,他不怎么看得起,二十多年前大日本帝国的手下败将罢了。 不过,东北军击败苏联红军的结果还是大大出乎他的意料的。 东北军胜利了,意味着要收回被俄国人霸占的中东铁路,拥有了从满洲里到长春的铁路,再加上杨宇霆在张作霖时代修筑的战备公路,东北军在交通上就足以和占据了南满铁路(长春到大连的铁路)的关东军相抗衡,而且凭着中东铁路多年的盈余,东北军很快就能恢复其在对苏作战种的损耗,实力,还很有可能大增。 这是他畑英太郎大将最不愿意看到的。 司令官阁下,是不是在想东北军的事?”一袭深色和服的上野林木若有所思地问。 上野君的目光果然毒辣啊!”畑英太郎长叹息道。东北军再这样发展下去,迟早有一天会威胁到帝国的满蒙生命线。 可惜那些目光短浅的家伙,还一直把实力正在急速上升的东北军当成张作霖时代的奉军,尤其是那个石原莞尔,整天说什么拔一拔竹刀就能把张学良吓个半死,他以为他是天照大御神吗?张学良那家伙的心狠手辣世所罕见,为了胜利,居然能一把火烧掉一座城市。” 想到张学良烈火焚城的残酷手段,畑英太郎,这个杀人如麻,双手沾满了中国人民鲜血的日军大将也有些不寒而栗。 石原莞尔,这个神鬼武道的弟子,的确是心高气傲了些,张学良和他手下的东北军都不是好对付的角色,而且,如今的东北奉系,很可能是中国唯一一支可以和大日本皇军相抗衡的部队。”上野林木淡淡地说,神色忽地变得有些凝重。 而且,再过两天,我就要回国了。” 为什么?”畑英太郎两眼睁大,整个人似乎要跳了起来。 忍者的实力他已经见识了,虽然现在遭受了“天影”和长白剑宗的重创,但他还是希望上野林木能留下来,继续给张学良搞破坏。 大批精锐忍者在中国东北损失过大,家主已经不高兴了,日本江湖上也不太平,所以家主让我尽快回国。”上野林木淡淡地说,目光深邃地望着窗外。 受到恩师服部直三郎的影响,上野林木并没有像那些狂妄自大的日本军人一样,轻视地把中国称为支那。 上野君所说的,可是和“樱花会”有关?”畑英太郎会意地问。 没错。”上野林木轻轻点了点头。 日本黑道最近可谓是腥风血雨。 樱花会,是日本黑道上崛起新崛起的一个帮会。 樱花会先是在长野地区发家,一开始,只是个名不见经传的小帮会。 但短短两个月期间,就横扫了整个关东平原的黑道,把关东平原上大岛组和山口组的势力连根拔起。 樱花会以红色的樱花为标志,帮会的人单兵作战能力极强,往往一个人就能干掉山口组和大岛组的五到七个人,手段也及其狠辣,关东平原上那些山口组和大岛组的堂主,都被樱花会的人杀死并分了尸。 听那些和樱花会交过手幸存下来的人说,樱花会哪是什么黑帮,简直就是一支纪律严明的军队。 如今的樱花会,已经占据了日本三分之一的黑道江山,打得山口组和大岛组联军节节败退,大有一统日本黑道的趋势。 最令人感到奇怪的是,樱花会的龙头,一直都没有出现过,也从不管樱花会的事,樱花会的具体事务都是交给一个叫樱井铁雄的年轻人打理的,樱花会的会员都称那位神秘的龙头为宗主。 樱花会的宗主扬言要挑战我们日本忍术界四大家族,所以家主让我尽快回国。”上野林木微微皱了皱眉,似乎在思索着什么。 上野君,那个樱花会的宗主是不是疯了,居然要挑战你们四大家族?”畑英太郎颇为纳闷地问。 忍术界四大家族,分别为伊贺的腹部家族,甲贺的加藤家族,断水家族和神鬼武道的北条家族。 每一个都是高手辈出,其财力、实力和名望在日本政府中都有着一定的影响力,四位家主更是高手中的高手。 所以畑英太郎才觉得,那个樱花会的宗主是个没有脑子的疯子。 司令官阁下,你觉得,一个疯子,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弄出这么一股黑暗势力,并如此迅捷地统一了关东平原地区的黑道吗?山口登、大岛秀吉,哪个不是帝国黑道上响当当的人物,结果不是被他打得满地找牙的?所以家主觉得,那个宗主一定有着什么不为人知的底牌,所以才让我赶紧回国商议大事。”上野林木冷冷地说,没好气地白了畑英太郎一眼。 对于这些狂妄自大,目空一切的军人,他一向没什么好感。 虽然畑英太郎这些日子长进了不少,但在他看来,还是太狂妄了些。 日本长野,皓月当空,繁星点点。 市郊附近,一个人迹罕至的角落里,一个身着黑色和服,面容清秀的年轻人正袅袅地抽着烟。 他的年龄,约摸在二十岁上下,脸部的异常分明的轮廓,像是艺术家精心雕刻出来的一样,两道军刀般的眉毛微微上扬,两颗双瞳目宛若大海般深邃,似乎能把天上的繁星吞噬掉。 少爷,石田一郎已经找您的吩咐,打下了大岛组在名古屋的堂口,他们的地下产业已经被我们全部接收了。”一个与他年龄相仿,剑眉星目的年轻人恭恭敬敬地说。 很好,岗田君,转告我的话,以后名古屋的地下势力就交给石田君管理。”双瞳目的年轻人微笑着说。 这个年轻人就是刚从日本陆军大学毕业的中村明一少佐,这个站在他面前向他汇报工作的人,正是他的心腹岗田正夫。 第二百八十五章 中村的野心 好的,我会转达少爷你的意思。”冈田正夫点了点头,然后微微皱了皱眉。 坂田君攻打金泽受挫,五百人只剩下两百人铩羽而归,一些兄弟还被掏掉了眼睛,他本人还被打断了一根肋骨。” 哦。”中村明一轻轻哼了一声,漆黑的眼珠子微微转动了几下。 山口组的人这么厉害?” 现在的山口组只是一个会员在四千人左右,主要由浪人、赌徒和无业游民组成的中小型暴力团伙,远不及日后的势力覆盖全日本,乃至在整个亚洲都有着影响的大帮会,会员的战斗力也不是特别的强悍。 更重要的是,出生于须贺川,今年二十一岁的坂田忠义从小练习空手道、剑道和柔术,英勇善战、身手不凡,在一定的范围内,就算是用三八步枪也上不了他,他手下的“樱花会”成员也都是一群悍不畏死,且团队作战能力极强的人。 所以,中村明一有些想不通,坂田为什么会战败? 少爷,是这样的,山口组在金泽的堂口,是田冈一雄负责镇守的,坂田君的肋骨是被田冈一雄打断的,一些兄弟的眼睛也是被田冈那家伙给掏掉的,那个田冈精通空手道,练习过一些忍术,是个好勇斗狠,出手机器狠辣的家伙,他的手下也全都是一群是人命如草芥的亡命徒。”冈田正夫缓缓地说,不时地留意着中村脸上神情的变化。 田冈一雄?中村眼前一亮,冷酷俊美的脸上露出一丝玩味的笑。 那个田冈一雄可是今年正好二十六岁,幼时父母双亡,被酒鬼舅舅领到神户抚养长大,加入山口组后曾经在一次对外战斗中挖掉敌方成员一员勇夫的眼睛,自此之后得了个“熊人”的外号,而且,他现在正和山口组组长山口登的爱女山口文子处于热恋之中?” 少爷,你是怎么知道这些的?”冈田睁大着眼睛,一脸疑惑地看着自家的少爷。 山口组、大岛组重要人物的资料,“樱花会”明面上的主事人,今年二十二岁,出生于长岗县的樱井铁雄都曾暗中命人调查过,按理说中村明一了解一些也不稀奇。 但是,此时的田冈一雄还是山口组里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小头目,樱井铁雄也根本没有把他当做重点调查对象,而身为幕后大老板的中村竟对这个人如此了解,这就不得不令冈田感到惊讶了。 就连他对田冈一雄的了解,还是在一次和陆军军官喝酒时,从一个陆军大尉那里听来的,那个陆军大尉曾经是田冈一雄中学时代的同学。 这个人,有什么特别的地方引起了少爷的注意,或是,少爷有什么我们都不知道的情报网?” 冈田,你是不是在奇怪,我怎么对田冈这个小头目如此了解?对不?”中村淡淡地笑了笑,两只双瞳目颇有深意地看着他。 是的,少爷。”冈田轻轻地点了点头。 真是什么事都瞒不过少爷你!” 对于山口组或者大岛组别的头目,哪怕是山口登和大岛秀吉,我们都可以适当地藐视,但对于这个田冈一雄,我们一定要重视,你给我向樱井铁雄下令,让他给我不惜一切代价,铲除田冈一雄。”中村明一冷冷地说,目光冰冷而萧杀。 少爷,为什么?”冈田正夫不解地问。 别问这么多,我这做自然有我的道理,如果留着这个田冈一雄,哪怕就是我们干掉了山口登和大岛秀吉,我们今后的日子也不会好过,田冈一雄并非池中之物,任由此人活在世界上的话,他迟早有一天会成为我们的心腹大患。”中村明一目光灼灼,脸上的神色瞬间变得凝重了许多。 好的,我会按照少爷你的吩咐做。”尽管冈田心中还有许许多多的疑问,但他相信,中村这么做,自然有中村的道理。 一个月不到的时间,中村明一就用在军校里积攒下来的津贴和父亲中村元大将给予的赞助金成立了一个以公路运输业为主的“樱田株式会社”,并在短短两个月之内发展壮大,市场遍及半个日本,之后,中村明一又借着三菱财阀遭受经济危机波及,利润下降,市场缩小,资金周转出现困难的机会,迅速购买远洋轮船,向海洋运输业进军,凭借其高质量,低收费的“物美价廉”,在短短三个月之内就占领了三菱海洋运输业四分之一的市场,目前仍在蓬勃发展。 在冈田正夫等人看来,少爷中村明一的许多理念都十分地新颖,有点跨时代的感觉。 他当然不知道,中村明一是来自另一个时空的人,而且在那一个时空里,中村,也就是横田,是出生在一个富商家庭的,只是他本人对经商的兴趣不是很大,才往军事方面发展的。 他前世在那方面没兴趣,并不代表他没天赋,更不能代表他没学过。 他的生意才能,就算放到他原来的那个时代,也是一等一的,更何况在这个日本工商业才起步不久,一些影视娱乐产业刚引进国内的时代。 直到经济基础都有了保障之后,“樱花会”才异军突。 现在的中村,可谓在商业界、军事界和黑道都占有了一席之位,其发展速度之迅猛令人咂舌。 因为这些成就,冈田等手下人早就把中村的话当成了圣旨,只要是中村明一的决定,那是绝对不会有错的。 至于中村为何如此看重田冈一雄,那很简单,现在名不见经传的小头目田冈一雄,就是日后名闻天下,将山口组从一个由穿着和服,踏着木屐的浪人组成的暴力团伙,变成了一个成员身穿西装革履,用军火斗殴的世界性大黑帮的第三代领导人田冈一雄。 田冈一雄这个人,可谓是日本黑道的教父,就是在他的带领下,山口组才突破了地域黑帮的局限,走向了世界,成为亚洲地区的第一黑帮。 所以,为了自己将来能牢固地掌控日本的经济和黑道势力,中村是不会让田冈活下去的。 田冈一雄,这个日本黑道的教父,我真想不到,会和你以这种方式交手!”想到这里,中村不由得扬眉轻轻笑了笑。 在上一世,田冈一雄可谓是中村最佩服的人之一。 他怎么也没想到,自己会莫名其妙地来到这个时代,还要和自己曾经敬佩万分的人成为不死不休的敌人。 少爷,我们下一步应该怎么做?”冈田问。 全力进军三菱集团的海洋运输业,将关东地区的地盘消化之后,还有,我们要把从山口组那里抢来的演艺业、娱乐业大力发展,这可是很赚钱的活,同时,等把我们夺过来的市场都稳定之后,我们就要向电子制造业,内燃机制造业进军了,我们的最终目标,就是彻底击垮三菱,掌控全日本的经济。”中村神色平静地说,这些事情,对于他来说,仿佛是弹指间即可做到的事。 打垮三菱,如果是别人说出这句话,冈田一定会认为,他不是疯了就是傻了,三菱,是个在日本历史悠久,举足轻重的财团,哪能这么容易垮台? 但是,说出这句话的是中村,哪怕中村说他明天要摘下天上的太阳,冈田也会认为,那是可能的事。 明白了,内燃机和电子制造业方面应该没问题,杰弗森和艾尔蒙会帮我们安排好一切。”冈田胸有成竹地说。 杰弗森、艾尔蒙,就是那两个落魄的英国佬?”中村双目寒光微微闪动了几下,似乎想起了什么。 就是那两个在国内欠下高额赌债,跑到日本避难的英国佬,当时还是少爷你心肠好,收留了他们,还帮他们还清了债务,他们自然甘愿为少爷效劳了。”冈田微笑着,用赞许的目光看着中村。 中村轻轻从口中吐出了一阵烟雾,没有再说话。 杰弗森和艾尔蒙,原本是英国一家枪械制造公司的技术人员,他们对枪械、内燃机之内的东西异常地精通。 但是,因为两人嗜赌成性,在国内欠下一黑帮的高额赌债,进而遭到追杀。为了保命,他们逃到了日本,在走投无路的时候,他们遇上了中村。 此时的中村,可谓是求贤如渴,见到他们有如此才能,便十分大方地帮他们偿还了赌债,并付给他们高薪,让他们给自己制造武器,并网罗机械制造,电子制造和武器制造方面的人才。 对了,我让他们制造的樱花——29自动步枪(仿ak47)弄得怎么样了?”中村明一忽然想起了这么一件事。 少爷,你就放心吧,设在伦敦的日盛公司这个月已经成功生产了一百把,性能十分地可靠,过两天我就让他们把那些东西运回日本,让少爷试一试手感。”冈田微笑着说。 很好,让他们把一批人才从英国挖过来,我们直接以合法产业为掩护,在暗中制造那批武器,尽可能地大批量生产,必要的时候批量武装“樱花会”的成员,如果能造出一部分重武器,比如陆军的92式步兵炮,迫击炮之类的,那就再好不过了。”中村冷冷地说,轮廓分明的脸寒冷如冰。 少爷,难道你想?”冈田眼珠子差点蹦了出来。 没错,我对军部那些老顽固已经不抱任何幻想了。”中村目光犀利地看着冈田,一字一句地说。 从一开始,中村是想凭借自己卓越的军事才能,获得军部大佬的赏识,得以在军中呈火箭上升,在太平洋战争到来之前升到中将以上,在军中确立自己的威望,培植亲信,再伺机夺权。 但他的一腔热忱遭到那些顽固守旧的军部大佬接二连三的冷落之后,他的心,便冷了下去。 所以,他决定,靠自己的力量,创立一支绝对忠于自己的军队,然后坐上那个万人景仰的宝座。 冈田君,我要做的,是一件惊天动地的大事,胜了,我们就会流芳百世,成为大和民族万古传唱的英雄,败了,我们将一无所有,甚至连性命都会丢掉,你,愿意和我一起干吗?” 愿意!”冈田正夫目光炽热地望着中村明一,只感到心中一阵热血上涌,毫不犹豫地答道。 很好,这才是我的好兄弟。”中村明一十分感动地拍了拍冈田的肩膀。 你一定会很疑惑,我以次席第一名的身份毕业,刚毕业就被授予了我的前辈们干好几年才能得到的少佐军衔,好好干个十来年,在四十岁之前升到将军肯定没问题,在这种情况下,我为什么会冒着如此大的风险,玩这么一场赌注,你或许会觉得我是贪心不足,或许会觉得我野心过大,但是我要告诉你,在这群军部疯子的领导下,大日本帝国迟早会分崩离析,大和民族也很快会成为敌人砧板上的鱼肉。”中村明一说着,目光忽地闪过一抹凄然。 这个时候,他想到了那两朵在广岛和长崎冉冉升起的蘑菇云,和那二十万惨死的同胞的尸骨。 为了拯救我们的民族于危难之中,我不得不赌上我的身家性命。” 少爷?”冈田正夫眼睛慢慢地湿润了,他既感动,又十分地不解。 日本陆军的战斗力并不是你想象中的那么强大,中国满蒙很快就要上演一幕好戏,好戏的名字叫《关东军覆灭记》,让我们拭目以待吧。”中村冷笑着说,一丝邪魅的眼神从眸子里一闪而逝。 那是说,关东军很快就要完蛋掉?那可是大日本帝国的精锐—皇军之花呀!”冈田正夫脑海中疑问更大了。 第二百八十六章 报复 皇军之花?”中村冷冷地笑了笑,目光中流露出一抹不屑。 就那群垃圾,也配称为皇军之花?” 在日本,敢将日本军部一向引以为豪的精锐关东军称之为垃圾的,恐怕也只有中村明一吧。 放心,那群狂妄自大,以为自己天下无敌的家伙很快就会完蛋掉,因为,东北军的少帅张学良会帮我们干掉他们。”中村邪魅地笑着,慢慢地从嘴里吐出了一个烟圈。 少爷,你很希望关东军覆灭,再怎么说那都是帝国的国防力量呀?”冈田有些不忍地说。 那帮家伙,狂妄自大,自以为是,你认为,我们能控制的了他们吗?”中村目光凝聚成芒,饶有兴趣地看着冈田正夫。 不会,关东军一向骄横自大,就算少爷你真的坐上了那个万人景仰的位置,他们也不会臣服与你,就是现在的田中首相,军部,甚至天皇陛下都无法掌控他们。”冈田正夫轻轻地摇了摇头。 既然我们无法控制,就干脆让他们灭亡掉。”中村眉头一紧,十分厌恶地说。 虽然他前世也是日本军人,但他对于关东军,乃至二战时期的整个日本军队,都没有太多的好感。 他认为,那个时候的日本军人,特别是军部那些领导人,都是一群不折不扣的疯子。 那帮家伙,妄自尊大,固步自封,攻打中国时傲慢轻敌,导致几近全国的陆军被拖在中国战场,日本国力也因此一点一点地消耗掉,在那种情况下,军部的疯子还和美国开战,简直是脑子进水了! 正是军部那些自以为是,固步自封的老顽固,带着日本走向了灭亡之路。 关东军,更是其中的急先锋,擅自发动“九一八”侵占中国东北,又擅自北上招惹苏联,结果在诺门坎一带被现代化的苏联红军揍得头破血流,丧师五万余人,阵亡七名将军级人物,那可是日本军队前所未有的奇耻大辱。 他本人,也是个眼睛里融不进沙子的人,他绝对不会允许任何一股自己无法掌控的势力存在。 而关东军,正是这么一股势力。 所以关东军覆灭的话正好随了他的愿。 少爷,你认为,中国人的军队能打得过关东军吗?况且,他们有那个胆子和日本的军队作战吗?”冈田正夫一脸不相信地问,眼神里还带着些许鄙夷的神色。 虽然受到中村的影响,不像其他日本人一样把中国称为支那,但他对中国人那种内战内行,外战外行的品性还是挺了解的,所以,他不相信,中国人的军队有那个胆子和日本的军队开战。 其他的中*队当然不行,但张学良的东北军绝对可以,而且我敢保证,所谓的“皇军之花”关东军在他们面前,根本就是一群待宰的羔羊。”中村明一十分肯定地说。 何以见得?”冈田正夫问。 你忘了,张学良刚打败了俄国人吗?”中村明一冷笑着反问道。 打败了俄国人也不能证明他们有多厉害,俄国人不就是我们日本人的手下败将吗?”冈田正夫满不在乎地说。 冈田君,你错了。”中村明一猛地将烟头拈灭,目光忽地变得异常的冷峻。 如今的苏联红军,早就不是当年的沙皇俄军了,如果我们还以当年的观念来推敲我们的敌人,等待着我们的将是悲惨的死亡。如今的苏联红军,战斗力比起陆军那帮老东西吹上天的关东军不知要强上多少倍,如果苏联人这一仗的对手换成我们日本所谓的精锐关东军的话,我敢保证,关东军肯定会被苏联人以微小的代价杀得片甲不留,甚至畑英太郎那个老疯子都可能被老毛子抓到战俘营里关起来。” 少爷,俄国人真的变得这么厉害了吗?”冈田正夫眉毛轻轻地抖动了两下,眼睛再次睁得如铜铃般大小。 没错,俄国人的确变强了,但中国的东北奉系军阀却变得更强了,前些日子,畑英太郎和土肥原贤二那些个傻x为了迟滞东北军的发展,别出心裁地请出服部家族的忍者去袭扰东北军的军营和工厂,还杀了北大营第七旅的旅长,东北军元老级人物王以哲中将,现在还沾沾自喜,接下来,他们面临的将会是张学良可怕的报复,我们就等着看好戏吧。”中村明一饶有兴趣地说,凄冷的风不断地吹拂起他的发丝。 你的意思是说,东北军马上就要出兵,对盘踞在南满的关东军下手?”冈田正夫目光凝重地看着中村。 不,没那么快,张学良虽然是个铁腕人物,但他不是个没有理智的疯子,他要出动的,肯定是隐晦力量,就像关东军出动忍者一样,张学良在等待一个借口,一个让他名正言顺地出兵攻打关东军的借口。”中村山笑着说。 他心里清楚,张学良要等待的借口,正是历史上关东军擅自发动的“九一八”事变。 你的意思是说,关东军还会继续挑衅?”冈田问。 那是这群疯子一贯的作风,好了,别谈这群疯子了,张学良会帮我们把那些疯子统统解决掉,到了那时,我们的机会就来了。” 少爷,关于你挑战四大家族的事,现在已经传遍了日本黑白两道,到时候,你的身份可能会暴露。”冈田颇为担心地说。 你放心,现在,我是不会暴露自己的,毕竟,陆军元老中村大将的儿子,大日本帝国的少佐军官混黑道可不是件光彩的事,虽然在日本黑社会合法。” 月光把中村的影子拉得很长很长,风轻轻吹卷着他的衣袂,负手而立的他,身影显得异常的高大。 大连城门,几盏大功率军用探照灯不停地散发着刺眼的光芒。 一百多人,约摸一个中队的日军正在来回巡弋着。 时间已近冬季,中国东北的天气较之其他地方已经变得十分的寒冷,这些日军士兵都穿上了厚厚的黄呢子军衣,肩上的明智三八步枪的刺刀在月光下散发着异常凄冷的光芒。 日军总是以中队为单位,分成几支部队,在城门下各个方向来回地巡弋着,以防有什么图谋不轨的人潜入。 除了巡逻的日军,城门下还摆了一张足够挡住数百人的铁丝网,架设着十来挺歪把子机枪。 不过看他们脸上的神情,似乎十分的松懈,一些*纵着机枪的日军甚至还把脸贴在了枪身上,像是随时要睡着了一样。 由于大连常年无战事,日军的神经都已经松懈了不少,巡逻、守城也不过是走走形式罢了。 在他们看来,胆小如鼠的支那人根本就不敢对他们英勇的大日本皇军下手。 一个中队的日军走到城门下一处空旷宽阔的地方,中队长或许是觉得累了,就下令部队坐下休整,他自己还从口袋里掏出了一包香烟,十分大方地发给自己手下的小队长、军曹,一副十分悠闲的样子。 高木中队长,你的香烟味道可真不错啊!”一个肩扛一杠一星的少尉小队长谄媚地说。 那当然,这是我家乡秋田的品牌,味道自然不同一般。”二十八岁上下的高木大尉十分自豪地说,自我陶醉地深吸了一口。 日军实在是太自大了,他们坐下的时候就把枪随意地扔在一旁,甚至不派出警戒哨。 这也难怪,因为他们做这种事已经不是第一次了,但没有哪一次出过事。 今晚的风好像特别的冷。”高木轻叹一声,悠然自得地吐出一阵烟雾。 砰!一声及其低微的声音响了起来,好像是枪在叫。 高木双眼突兀,腾地一下倒在了地上。 高木大队长!”身旁的两个士兵惊呼一声。 他们以为高木只是摔倒了,连忙伸出手,想把高木扶起。 但是高木再也没有动过,声音也没发出一声。 一个士兵忽然心头一惊。 因为,他摸到了一抹粘稠的,带着血腥味的液体。 第二百八十七章 分配任务 那的确是血,而且是刚流出的血。 这血,是从高木中队长头上流出的。 因为,高木中队长已被一颗子弹贯穿了脑门。 敌袭!”一个日军少尉忽然大叫了起来。 日军士兵们立刻紧张地拿起手中的武器,哗啦啦地站了起来。 不愧是训练有素的关东军,不到一分钟时间,他们立刻呈战斗队形站好了。 他们的战斗队形比较分散,如果是在冲锋的时候,敌军的机枪扫射对他们造成杀伤力自然要减小许多。 但是,这里是空旷的平地,他们分散站开,也就暴露了自己。 砰!砰!砰!低沉的枪声传来,似乎能将空气中的水雾划破。 日军士兵们接二连三地倒在了地上,如果是白天,一定会看到他们脸上那惊惧的表情和眉心处那带血的窟窿。 战斗,不,应该是屠杀,只用了一分钟,不多,也不少。 一百五十来个黑衣人从黑暗中走了出来,宛若从地狱里来的幽灵。 冷风吹拂,墨黑色的衣袂仿佛要和黑色的夜晚融为一体。 每个人的身上都带着一股阴冷的,几乎要冷人窒息的杀气。 为首一人只有十四岁左右,但身高却有一米七五。 两道细密的眉毛,仿佛用利剑刻上去的一样,一双深邃的眼睛里不停地闪动着明灭可见的光。 一把杀气腾腾的夺魂-29自动步枪正稳稳地握在他的手上。 他讥嘲地瞟了一眼满地的日军士兵的尸体,冷冷一笑,转身对身后的手下说:“马上把这些鬼子的尸体处理掉,然后换上鬼子的皮,混进大连。” 年轻的脸一看不到半点孩童的稚嫩,有着的,只是一种上位者的威严与霸气。 这个人,就是张闾泽,张学良在这个时空的儿子,也是“天影”第七分队的队长。 今天晚上,他奉张学良的命令,率领第七分队潜入旅顺大连,关东军的驻地,对关东军进行报复。 心思细密的他,当然知道父亲让他来的用意,所以,他早在心中发誓,一定要好好地完成任务。 “天影”特工们很快剥下了鬼子身上的黄呢子军衣穿在身上,然后把鬼子的尸体全都扔进了碧流河里。 在张闾泽的带领下,一行人大摇大摆地往大连城门走去。 途中也遇到过几支人数相仿的日军巡逻队伍,身着日军少佐军服的张闾泽还大方地和他们打招呼。 他们也象征性地还了礼。 夜色暗淡,没有人注意到,这伙“日军”的面孔有些陌生。 就在他们快要接近城门的时候,三个一身酒气的日军中佐走到了城门前。 哨兵问口令的时候,这三个醉鬼激情四射地大声叫了出来,生怕别人不知道他们的口令好听一样。 他的声音,自然传到了张闾泽等人的耳朵里。 真是天助我也!”张闾泽心中暗喜。 他自己都没有想到,居然这么容易就搞到了日军的口令。 于是,一行人昂首阔步地走了过去。 见张闾泽能流利地答出口令,日军哨兵也没什么怀疑,毫不犹豫地就放他们进城了。 这小鬼子的智商也不怎么样呀!”张闾泽心中又是一阵嘲讽。 一行人走到大连城中一个阴暗的角落后,张闾泽立即挥手示意让他们蹲下。 紧接着,张闾泽从怀里拿出了一份关于日军兵力部署的地图。 兄弟们,今天晚上,我们的目标有四个,第一个,就是这里。”张闾泽低声说着,用手指了指地图中一个画了红圈的地方。 这里,是日本关东军的机场,目标就是把机场的飞机和机场附近的日军飞行员全部干掉,这个任务,就交给蝰蛇的小队来执行吧。” 是。”蝰蛇干净利落地点了点头。 第二个目标,就是这里。”张闾泽的手指放在了另一个红圈上,目光灼灼地说。 刺杀关东军第四师团长阿部信行中将,这个任务,就交给天虎来完成。” 是。”一个二十岁上下,身高一米九,体态魁梧,浓眉大眼的汉子沉声道。 第三个目标,刺杀关东军医院医官,石井四郎少佐,这个任务,交给炎龙。” 是!”一个十六岁左右,丹凤眼,细眉毛,面容清秀的少年坚决地点了点头。 最后一个任务,也是最高任务,我要亲自完成。”张闾泽冷冷地说着,眼睛里忽地流露出一种无比强大的自信。 那就是,刺杀日本关东军司令官,畑英太郎大将!” 没有狗血的劝阻和争先恐后,所有人都没有说话。 服从命令,自古以来就是军人的天职。 虽然上次击杀了日本中忍藤田邦卫,且在清剿行动中杀了不少忍者,但年少气盛的张闾泽对这些战绩并不满意,认为那还不足证明自己的实力。 所以,他决定亲手拿下畑英太郎这个老鬼子的脑袋,作为新婚之夜送给父亲张学良的礼物! 四组分队,很快就有条不紊地行动了起来。 关东军机场。 机场建立在大连市郊一处空旷的平地上,那里少雾,夏秋季节也没有太大的风,位置也比较偏僻,必要的时候还能进行伪装,确实是一处建立机场的好地方。 也月如钩,繁星点点,不远处的一条河流,正传来哗啦啦的流水声。 蝰蛇带着三十多个“天影”兄弟静静地趴在一处小山丘上,他本人则拿起一副军用望远镜仔细地观察着机场。 机场跑道上停放着约摸有三十架日军飞机,虽然正直夜晚,但从机身的形状上看,蝰蛇还是隐约可以看出,那是少帅曾经说过的,日军零式飞机。 机场正门内侧都有四座警戒塔楼,每座塔楼上,都有两个日军士兵在*控着一挺12.7mm的重机枪,门外还有一道重机枪掩体,掩体外也架设有一挺12.7mm的重机枪,弹链在月光下散发着黯淡的光。 塔楼上的探照灯,不时地在机场周围照来照去。 根据飞机的数量,蝰蛇粗略地估算了一下,机场的守备人员,地勤人员和飞行员加起来不会少于六百人,也就是说,整个机场上的日军有六百人左右。 跑道的左侧不远处是日军的营房,右侧的仓库,在蝰蛇看来,肯定是日军的弹药库。 时不时的,机场上还会走来一支二十来人左右的日军巡逻兵,机场的右侧,还架设了一挺防空机枪。 就这种火力也想防空?”蝰蛇轻蔑地笑了笑,心中不禁暗自叹息了一声。 这是小鬼子在藐视我们中国人!因为在小鬼子看来,我们中国根本就没有可以威胁到他们的空中力量,所以,他们才敢大摇大摆地这么做。 不过,现在不是想这些的的时候,现在要做的,就是尽快想出办法,以最微小的代价干掉日军的三十架飞机。 对付这种木质为主的飞机,用奉天兵工厂仿制的苏式30手榴弹就可以轻易办到,这并不难。 重要的,是怎么混进去。 第二百八十八章 偷袭机场 蝰蛇,人如其名,他的目光,也像丛林里的毒蛇那般犀利毒辣。 当他的目光捕捉到重机枪掩体里几个正在打盹的日军士兵,和跑道上那步调散漫的鬼子巡逻队时,他眼前一亮,忽然来了主意。 三个“天影”轻手轻脚地走了上去,干净利落地切断了机场周围的电话线。 迫击炮手张弛风,重机枪手廖云飞,则扛着重武器走到了小丘上,随时进行火力支援。 趁着探照灯的空当,几个“天影”特工迅速走了上去,在铁丝网上剪开了一个可容纳三个人进出的口子。 蝰蛇轻轻挥了挥手,三十来个身着黄呢子军衣,扛着三八大概的“天影”特工鱼贯而入。 他们装模作样地在机场周围转了转,绕了一圈就来到了机枪掩体附近。 由于夜色黯淡,塔楼上的日军士兵看不清地上巡逻部队的面孔,更何况,旅顺大连是大日本帝国的地盘,在他们看来,卑贱的支那人胆小如小,根本没有胆子跑到他们大日本帝国的地盘来闹事。 所以,他们根本就没有怀疑地面上的这支巡逻部队是不是自己人。 掩体里的士兵以为是自己人来换岗了,早就想回去睡大觉的他们立即站起身子,热情地向他们的“兄弟”走来。 迎接他们的,不是热情的拥抱,而是锋利的匕首。 匕首没入咽喉,刀刀见血。 日军士兵接二连三地倒在地上,还没死透的睁大着眼睛,想要发出叫声。 但喉管已被割断的他们却怎么也叫不出来,唯一能做的,就是静静地躺着,倾听着血液从自己喉咙里流出的“泊泊泊”的响声。 这帮家伙什么时候这么勤奋了,居然提前来换班。”军曹山田乐呵呵地站起了身子,心中美滋滋地想着慰安妇酒井美子那火辣的身躯。 提前回去,他就可以提前触碰到那酒井美子那水灵灵的,令无数男人*蚀骨的肌肤,他又怎能不激动呢? 但是,走进了他才看见,这些士兵自己居然连一个也不认识。 乖乖!难道这是一批刚从国内调来的新兵蛋子?”想到这里,小眼睛,酒槽鼻的山田轻轻揉了揉自己的眼睛,还故意摆出一副“老兵油子”的威严。 这个狂妄自大到脑子快秀逗了的日本军曹还是没有想到,卑贱的支那人会有胆子来大日本帝国关东军的机场捣乱。 他面前的一个“天影”什么话也没有说,只是闪电般地亮出匕首,狠狠地刺入了他的咽喉。 鲜血狂飙,在夜色下显得无比的娇艳与美丽。 山田捂着脖子,睁大着眼睛倒在了地上。 可怜的山田军曹,到死都不知道,这些“新兵蛋子”为什么要对自己下手。 这时候,蝰蛇悄悄留在塔楼下的四个士兵已经抹掉了上面的岗哨,控制了重机枪。 另外两个“天影”特工也已经干掉了*控高射机枪的鬼子,把那挺高射机枪彻底地控制住了。 机场外的小丘上,张弛风、廖云飞已经把武器上满弹药,打开保险,目光炽热地望着鬼子的机场。 想到自己很快就可以痛揍小鬼子,他们俩心中都是无比的兴奋。 除去张弛风、廖云飞、四个占领了塔楼和两个掌控了高射机枪的“天影”,蝰蛇还有二十八个人。 二十八个人,已经足够了。 二十八个“天影”在蝰蛇的带领下,不紧不慢地靠近飞机。 蝰蛇冷冷一笑,熟练地掏出一枚手榴弹,揭开后盖,扔进了飞机的机舱里。 轰!熊熊的烈火在机舱中燃起,庞大的机身立即变成了一团火球。 “天影”们也纷纷像蝰蛇那样,把一枚枚揭开后盖的手榴弹扔进飞机的机舱里。 轰!轰!在一阵阵剧烈的爆炸声中,日本军方花费了巨大人力和财力研发的零式飞机纷纷燃起了熊熊的烈火。 哗哗哗!一阵凌乱的脚步声由远而近。 砰!砰!砰!几声枪声响起,那是明治三八步枪的声音。 几个“天影”本能地将身一闪,躲到了飞机的后面。 6.5mm,有着强大穿透力的子弹毫无阻碍地穿透了飞机的油箱。 轰!一声,三架飞机立即燃烧起了熊熊的烈火。 “天影”特工们心中暗笑,鬼子的运气也太背了,想打我们没打到,竟然打爆了自己的飞机。 杀给给!”一个短小精悍的日军少尉拔出指挥刀,双目血红,发出野兽般的低嚎声。 日军并没有像后世战争片里的那样,排成密集队形一窝蜂地往前冲,而是每个人间隔五到十米,一边前进,一边开枪。 横飞的子弹不断地打在机身上,在“当当当”的响声中,不时地溅起阵阵火花。 这伙鬼子的枪法还真不赖。”蝰蛇心中暗自叹道,目光也变得凝重了些许。 在黑夜里,能打出这样的准头和速度,放在普通部队里,已经是中上水平了。 只是“天影”特工的身手过于变态,这些鬼子的子弹才没能伤到他们。 这支小队,正是日军真正的巡逻队。 “天影”特工潜入的时候,这支日军小队正在休息室里休息。 而这间休息室恰好在兵舍附近一个不起眼的角落,所以蝰蛇才没有留意到。 听到爆炸声后,日军小队长岛田少尉才料想到,机场出事了。 所以,他就带着他的人冲了出来。 当他看到一群人正围着飞机打转转时,就知道,这伙人肯定是破坏机场的人。 哒哒哒!日军小队的一挺歪把子机枪疯狂地叫了起来,狂风暴雨般袭来的子弹打得尘埃四溅,一些飞机更是被打得火花四溅。 “天影”狙击手山鹰不慌不忙,将装配了橡胶缓冲垫的枪托靠在肩部,右眼,紧紧地贴在了光学瞄准镜上。 日军机枪手的脑袋瞬间毫无保留地呈现在了他的瞄准镜里。 右手的食指在那一刻扣动了扳机。 山鹰行动,从未失手! 枪声一响,日军机枪手便倒地身亡,他的脑袋已经被削去了大半。 哒哒哒!塔楼上两挺重机枪疯狂地叫了起来,炽热的火龙汹涌地从枪口喷出,呼啸着向日军扑去。 蝰蛇等人也纷纷把夺魂-29自动步枪调到了连发状态,向日军扫射了起来。 密集的火力网铺天盖地地袭来。 和“天影”的武器相比,日军的三八大盖和歪把子机枪简直和烧火棍没什么区别。 不消片刻,三十名日军全都湮没在了“天影”密集的弹雨之中,小队长岛田少尉更是被打成了筛子。 “天影”特工们不失时机地掏出手榴弹,继续扔向飞机的机舱里。 轰!轰!轰!又有五架零式飞机化为了残骸。 急促、凌乱的脚步声忽的从兵舍的方向传来。 剧烈的爆炸声惊动了兵舍里的日军,只见一个个鬼子连军服都没穿,有的甚至只穿了一条内裤就拿着枪冲了出来。 一挺高射机枪,两挺12.7毫米重机枪,十多把调到连发状态的夺魂-29自动步枪早就严阵以待了。 哒哒哒!“天影”的机枪和自动步枪瞬间汇聚成了一道强大密集的火力网,从兵舍里冲出来的鬼子兵纷纷倒在地上。 轰!轰!轰!一架架飞机的油箱爆炸,炽热的火焰伴着滚滚浓烟直冲九霄,爆炸产生的强大气浪甚至把一些“天影”掀翻在地。 日军被这强大的火力,突如其来的袭击打蒙了,一时间竟龟缩在营房里不敢出来。 负责机场安全的福岛大佐立即打电话向关东军司令部求救,但拿起电话时才发现,电话线已经被切断了。 他的脑海中一片混乱,他不知道,这是什么人,为什么要偷袭他们大日本帝国的机场。 见鬼子龟缩在营房里不出来,蝰蛇索性从身上掏出了三个燃烧瓶扔了过去。 兵舍是木制的,燃烧瓶进入营房后,立即借着风势燃烧了起来。 啊!啊!一阵这撕心裂肺的惨叫声响起,不少鬼子兵在火光中挣扎着,慢慢地倒了下去。 张弛风乐坏了,刚才一片漆黑,他怕伤到自己人,所以一直没有开炮。 现在鬼子的兵营起火,正好给了他瞄准的机会。 他立即调整好射击诸元,兴奋地向鬼子兵营开炮。 咻咻咻!一颗颗破膛而出的迫击炮弹在空中划过道道优雅到极点的弧线,落在了鬼子的兵营里。 轰!轰!轰!鬼子兵不断地被炸死,花花绿绿的肠子,血肉模糊的残肢断臂不停地飞上天空。 此时的机场,已是一片火海,三十架飞机已经尽数毁灭,兵舍里的鬼子也被消灭殆尽。 第二百八十九章 穿帮 见机场战斗已经结束,蝰蛇立即率领“天影”特工有序撤出机场,然后向张弛风做了一个向仓库开炮的手势。 张弛风乐呵呵地笑了笑,瞄准鬼子的仓库毫不犹豫地开了炮。 咻咻!两道完美的弧线在空中掠过,两发炽热的炮弹毫无悬念地落在柜子的仓库里。 轰!轰!仓库里的弹药瞬间被引爆,燃料也在刹那间被点燃。 早就燃烧着熊熊烈火的兵营直接被炸得四分五裂,机场更是被夷为了平地,炽热的火焰汇合着滚滚浓烟直冲九霄,熊熊燃烧的飞机残骸和满地鬼子的尸体,似乎在诉说着刚才那惨烈的战斗。 如此壮观的一幕,“天影”特工们都看得有些心惊,不过很快,心中的兴奋取代了所有不快的一切。 小鬼子,你们不是挺嚣张吗?跑来中国杀人放火不算,还找忍者去袭击我们的军营,破坏我们东北的军工设施,杀害我们的王以哲将军,今天就让你们知道,我们中国人不是好欺负的!” 所有“天影”特工都感到热血上涌,内心都无比地激动。 尽管非人的训练已使他们对生死变得淡漠,性情也变得极为冷酷,但这并没有泯灭他们内心深处身为中国人的那种骄傲和自豪。 虽然这是见不得光的偷袭,都无论如何,都是自甲午战争以来,中国人第一次给日本人重创,算是给生活在列强重重压迫下的中国人真正的扬眉吐气了一回。 热情,只持续了几秒钟,蝰蛇就冷静了下来。 他清点了一下人数,发现一个阵亡的也没有,只有其中一个队员被日军的歪把子机枪子弹刮伤了脸。 三十来人近乎毫发无损地消灭掉关东军八百多人,毁掉整个机场,放在哪里都是一场大捷,不,应该说是一场完美的大屠杀,一场中*人对日本军人的大屠杀。 但是,他的眼睛里看不到任何兴奋或者喜悦,只是果断地下达了撤退的命令。 他们闹出的动静已经很大了,相信已经惊动了关东军的司令部。 如果不马上撤退的话,等到大批鬼子赶来,他们就算能走,也要付出不小的代价。 一行人如同鬼影一般,快步向大连城门走去。 不知道公子他们得手了没有?”蝰蛇不免有些担忧地想。 机场这么大的动静,足以吸引鬼子的注意力,凭借公子他们的身手,干掉那些个鬼子军官应该是绰绰有余的!” 关东军某处营房里,阵阵优雅、婉转的日本民歌在收音机里慢慢地播放着。 一个二十六七岁,身着日本陆军大尉制服,三角眼短小精悍的日本军人正悠闲地坐在一张椅子上,饶有兴趣地看着一个坐在他对面的人。 坐在他对面的,是一个二十岁左右,身高一米八左右,肌肉发达,穿着一身黑色西装的日本青年,那个青年的眼睛里流露出不言而喻的愤怒与嫉妒。 山田君,你说,你被一个支那人挖了墙角?”日军大尉冷笑着说,有些不相信地看着山田。 在他看来,无论山田再怎么窝囊,都比卑贱的支那人好上许多,堂堂的大日本帝国高贵的女性怎么会看上一个卑微下贱的支那人呢? 没错,那个支那人真是可恶,仗着他有张还算过得去的脸,还抢走了我的女朋友樱子!”山田恨恨地说,一双眼睛几乎要喷出火来。 他不想承认自己的本事比不上风影月,只好比风影月说成是用脸蛋骗女孩子的小白脸了,也就是不得不变相承认自己比风影月长得丑。 这倒是一句实话,风影月的确比他英俊潇洒得许多。 这恐怕是日本人说的为数不多的一句实话吧。 那你为什么不教训教训那个小白脸呢?”日军大尉微笑着说,不解地问。 这个白痴一样的东西,还真相信了山田的话,把风影月当成了一个靠脸蛋吃饭的小白脸。 坂本君,当时我女朋友护着他,说如果我要打他的话,她就马上自尽。”山田恼火地说,紧紧地攥紧了拳头。 为了掩盖自己的无能,山田甚二把事实的真相说成是他和松岛樱子在一家茶楼喝茶,风影月不要脸地上来勾引松岛樱子,不谙世事的松岛樱子被风影月“还算过得去”的脸蛋和甜言蜜语打动了,就铁了心要和风影月在一起。 总之,他就尽量把自己说得高大,把风影月说得猥琐不堪。 哦,看来那家伙还挺会欺骗女孩子的。”坂本大尉冷笑着说,三角眼里扬起一丝不屑。 就是嘛,那家伙忒无赖,坂本君,有空你带人帮我教训教训他。”山田讪笑着说,从口袋里掏出一口七星香烟,恭恭敬敬地递给了坂本。 没问题,谁让我们是朋友呢。”坂本大尉毫不矫情地接过香烟,爽快地答应道。 山田甚二,是三菱财团运输业方面一个执行经理山田敬之的儿子,是个不折不扣的富二代,纨绔子弟,仗着自己身材高大,练过点空手道的功夫,在东京就经常欺负人,每次打伤了人,他的家人总会替他摆平。 这个坂本大尉,是他来中国留学学习中文(其实是为了樱子)之后认识的,两人关系只不过是普通朋友而已。 不过,山田敬之和陆军次官杉山元中将,警视安倍基源都有一定的交情,他自然愿意帮忙,希望能以此博得山田家,乃至陆军次官杉山元中将的好感,为自己日后的晋升铺好道路。 况且,教训一个卑贱的支那人,在他看来,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 最好帮我杀了他。”山田的眸子里忽地散发出一抹凶光。 好的,他叫什么名字?”坂本大尉饶有兴趣地问。 他叫......山田慢慢地开了口。 就在这个时候,一个年轻的日军士兵急匆匆地闯了进来。 发生了什么事?”坂本不耐烦地喝道。 报告小队长,师团长阁下来了命令,让我们师团全体成员马上往机场方向开拨。”年轻的日军士兵怔怔地说。 机场出事了?”坂本微微皱了皱眉头,不相信地看着这位士兵。 在他看来,旅顺大连常年无战事,防范森严的机场怎会出事? 真的,刚才机场方面传来了一声巨大的爆炸声,紧接着师团长阁下就来了命令。”年轻的日军士兵缓缓地说,心中直纳闷。 长官是这么了?这么大的爆炸声居然没听见!” 他哪里知道,坂本大尉正在营房里喝酒听音乐,哪里会注意到那些。 山田君,军令如山,我们下次再谈!”坂本朗声说着,立即站起身子,拿起指挥刀,威风凛凛地走了出去。 军号声,喊叫声响成一片,一支支全副武装的日军队伍在长官的指挥下,快步向机场方向冲去,此时的旅顺大连,已经是乱成一团。 刚才的那声爆炸声,的确是太大了,响起的那一刻就惊动了在附近驻守的第十师团,紧接着,机场被夷为平地的消息就传到了关东军司令部。 正在和上野林木喝酒聊天的畑英太郎大将闻言大惊,好半晌才反应过来。 于是,他立即下令第五、第六和第四师团往机场方向开拨,其余的部队在城中警戒巡逻。 由于还不明白敌人究竟来了多少,他只好下达了这么个命令。 蝰蛇等人一路上碰到了好几支日军的队伍,不过都对他们身上的那张皮和流利的日语蒙混过关了。 还有五百米,就要接近城门了。”蝰蛇心中暗喜,凭借他流利的日语身上的这张皮,他完全有把握混出城去。 就算暴露的话,凭他们的身手和超一流的单兵武器装备,杀出去也并非难事。 旭日东升!”一只百来人的日军队伍看到他们,为首的少佐立即下令所部人马用枪械瞄准了他们,厉声喝问道。 武运长久!”蝰蛇等人不紧不慢地答道。 见他们流利地答出口令,日军少佐便放下了枪,带着麾下人马继续往机场方向奔去。 不对,刚才那个少佐我好像没见过。”真崎少佐脑海中忽然闪过一个念头。 那群士兵的脸也很陌生,而且,我军大部分人都是往机场方向去,他们的方向,却好像是城门! 那伙人有问题!”真崎少佐眼前一亮,忽然拔出指挥刀,对着手下士兵大叫道:“跟我回去,刚才那伙人有问题!” 第二百九十章 混乱 站住!”真崎少佐高举着指挥刀,冲蝰蛇等人大吼道。 蝰蛇等一伙“日军”猛地转过了身子,一把把汤普森冲锋枪瞬间出现在手上。 没有一个人看清楚,他们是怎样拔枪的,更没有人知道,他们的枪从哪来的。 爆豆子一样的枪声瞬间响起,破膛而出的子弹狂风暴雨般朝真崎少佐等人刮来。 如此近的距离,面对三十来把冲锋枪的密集扫射,能不死的,只有野狼、风影月那样的高手! 可惜,这伙日军只是一群稍微强悍点的普通人而已。 所以,密集的弹雨很快便吞没了真崎等一百来人。 来不及打扫战场,蝰蛇先是用手指了指城门的方向,然后左手握紧拳头,弯曲手肘,由上自下狠狠地摆动了几下,目光也在瞬间凝聚成芒。 “天影”们立刻会意地往城门方向奔去。 关东军司令部,畑英太郎阴沉着脸坐在椅子上,一言不发。 因为,他刚才又接到了两个消息,是第四师团长阿部信行和军医官石井四郎被杀的消息。 他先是愤怒地咆哮了几句,然后一颗心就沉到了谷底。 机场被毁,一个现役中将师团长被杀,这简直是“皇军之花”关东军的奇耻大辱,更是大日本帝国的奇耻大辱! 而那个石井四郎少佐,虽然军衔不高,但却是日本微生物学的博士,也是细菌方面的专家,曾不止一次地向军部提出低成本的细菌作战方案,军部对他的意见十分重视,还准备在明年年出派他到欧、亚、非、美各国考察细菌作战的有关问题。(注:历史上石井四郎1928年就已经出国考察细菌作战的问题了,1933年才在东北背荫河建立细菌作战部队的,这里为了剧情需要,才让他提前到东北来了,各位书友就当是穿越后的蝴蝶效应吧。) 现在他死了,很多细菌方面的研究就会被搁置,对于大日本帝国来说,这个损失是不容忽视的。 纸是永远包不住火的,更何况,是如此大的一把火。 相信,这个消息很快就会传到东京,到了那时,自己这个关东军司令就要到头了,很可能还会被送上军事法庭。 如果自己真被送上军事法庭的话,不仅是他在军队里的前途会完蛋掉,就连正在担任参谋本部第一部长的弟弟畑俊六少将都很可能遭到牵连。 想到这里,畑英太郎不由得倒抽了一口凉气。 整个大连城已经乱成一团,日军吆喝声,咒骂声不时地响起,一些日军还借着搜查“犯人”的幌子,大摇大摆地踹开中国百姓的家门,冲进去杀人,并对妇女进行*。 花姑娘的!你的陪我玩玩。”一个个短小精悍的日军士兵*荡地笑着,慢慢地向一个高挑玲珑的中国少女走来。 不要,你们这些畜生!”少女惊恐万状地大叫着,不停地挥着手。 但越是这样,就越能激起这些鬼子兵的兽性。 你们这些畜生,不要碰我闺女!”一个五十出头的老汉大叫着,拿起一把锄头向正在施暴的日军扑了过来。 巴嘎雅路!死啦死啦的!”一个矮胖的日军少佐暴喝一声,战刀一挥,一道血光溅起,可怜的老人的脑袋便咕噜噜地落在了地上。 爸爸!你们这些畜生!”少女破口大骂着,凄楚的泪水夺眶而出。 但几个畜生已经扑到了她的身上,拼命地撕扯起她的衣服......哒哒哒!门外忽然传来一阵捷克式轻机枪的扫射声。 数十个门外把风的鬼子兵立即被打成了筛子。 几个正在*的鬼子不由得微微愣了愣。 砰!一声巨响,门被踢开了。 所有鬼子兵都是一惊。 因为他们看到的,是一群和他们穿着相同黄呢子军衣的日军士兵。 衣服一样,但枪不一样,那凌厉的眼神更不一样。 一把把夺魂-29自动步枪疯狂地叫了起来。 一条条火龙喷涌而出,瞬间把几个罪恶滔天的鬼子兵打成了马蜂窝。 你们这些畜生!畜生!”看着这群“日军”,少女依旧惊恐万状地大叫起来。 领头的年轻人怜悯地看着精神*同时遭受凌辱的少女,无奈地叹了口气,便挥手示意手下兄弟离去了。 他只是在心中,默默地把这笔血债记在了鬼子的头上。 这个二十岁上下,身高一米九五,壮得像头熊瞎子一样的大汉就是天虎。 杀死关东军第四师团长阿部信行中将的人就是他。 就是他带着人混入了第四师团指挥部,杀死了阿部信行那个老鬼子。 他们刚得手的时候,机场那边就传来了爆炸声,恰好吸引了鬼子的注意力。 所以,他们的脱身就比事先想象中的顺利了许多。 腰间的匕首上,还带着老鬼子阿部信行的点点碧血。 回想起匕首没入阿部信行脖子的瞬间,阿部信行睁大眼睛倒在地上的无助样子,他的心里就感到一阵痛快。 他的祖父祖母,就是当年甲午旅顺大屠杀的受害者,对于日本鬼子,他自然有着刻骨铭心的仇恨。 但是,心中的那种痛快很快就消失了。 因为,他刚才一路过来,都看到关东军借着搜查“犯人”的名义,堂而皇之地进入中国居民的家里,对无辜的中国人施暴。 一种莫名的悲愤开始缠绕着他。 来到这里的时候,听到少女无助的哭声,他终于忍不住了,心中的怒火终于像火山一样爆发了。 所以,他出手了。 那边有枪声!海雅库(快点)!”一个肩扛中佐军衔的日军军官挥舞指挥刀大声叫唤着,身后两百名日军紧随其后。 天虎目光忽然一凛,向麾下兄弟做了个“准备战斗”的手势。 他心中怒火还未平复,所以,他决定吃掉这伙鬼子兵。 “天影”特工立即按战斗队形分散卧倒,狙击手云峰的狙击步枪已经锁定了日军中佐的眉心。 手指微微一动,枪声响起,子弹呼啸着冲了出去,毫无阻碍地贯穿了日军中佐的眉心。 三十把调整到连发状态的夺魂-29自动步枪,两挺捷克式轻机枪,一齐叫了起来。 强大的火力撂倒了大片日军,一些机灵点的立即卧倒,分散开来,与“天影”进行对峙。 但最高指挥官已死,失去主心骨儿的他们哪里是训练有素的“天影”的对手。 在“天影”比起来,这些日军所谓的精锐和猪差不了多少。 不到一分钟,这伙指挥体系已乱的的日军就全都成了“天影”枪下的亡魂。 但是,枪声却吸引了更多的日军,越来越多的脚步声由远而近传来,全都是日军军靴的声音,还不时地传来阵阵日语的吆喝声。 天虎只好挥手示意兄弟们往城门方向退去。 第二百九十一章 日军高手 哒哒哒!一个身着日军黄呢子军衣,肩扛日军少尉军衔的少年,静静地趴在一处角落里,手中的夺魂-29自动步枪正猛烈地喷射着火焰。 他的同伴们也隐蔽在破旧的砖瓦房后面,用手中的夺魂-29自动步枪对着来犯之敌扫射起来。 这种夺魂-29自动步枪,乃是东北军的技师参照后世枪王ak47设计的枪械,连发的时候,每分钟能射出两百发子弹。 遇上这种超时代,在后世都能算得上是枪王的自动步枪,日军士兵手中的三八大盖和烧火棍没什么两样。 仅一个照面,追击的两百来名日军就被撂倒了一大半。 数十条火龙从枪口喷涌而出,呼啸着向日军士兵冲去,炽热的弹壳不停地从抛壳窗飞出,静静地落在地上。 不少关东军士兵没来得及开出一枪,就被打成了马蜂窝。 卧倒!”面容清秀的日军少尉立即挥了挥手,自己也以一个标准的军事动作卧倒在地。 没办法,敌人的火力太猛了,那种枪,一下子就能发射出如此多而密集的子弹,简直比机枪还可怕! 没错,如果忽略有效射程,单比射速的话,夺魂-29自动步枪自然要比日本人的大正十一年式轻机枪(歪把子)厉害些许。 两挺歪把子机枪迅速架了起来,向隐蔽在角落里的敌人疯狂地扫射起来。 哒哒哒!炽热的子弹带着日军特有的愤怒与疯狂,争先恐后地从枪口中喷涌而出,雨点般打在墙壁上,溅起阵阵耀眼的火花。 这种做法,看似很有威慑力,实际上,却暴露了自己。 两道完美的弧线从空中划过。 在日军惊骇的目光中,两枚苏制30手榴弹已经落在了四个机枪手的身旁。 轰!一声巨响,日军机枪手连同他们的歪把子机枪一齐被炸得粉身碎骨。 日军稍有威慑力的机枪被毁之后,对方夺魂-29自动步枪叫得更是酣畅淋漓。 其间还夹杂着两挺捷克式轻机枪的吼叫声。 密集的火力瞬间把这伙日军淹没,脑浆、血水、弹片溅了一地。 那个举着指挥刀,长得还算英俊的日军少尉也被打成了筛子,全身上下布满了血淋淋的弹孔,煞是骇人。 身着日军少尉军服的少年目光一凛,握紧拳头,手肘弯曲,自上而下狠狠地摆动了几下,示意兄弟们快撤。 这个少年当然不是日本军人,尽管他穿着日军少尉的军服。 他是炎龙,就是带队去刺杀日本军医官石井四郎少佐的炎龙。 任务完成得最顺利的,恐怕就是他了,此时的石井四郎只是个名不见经传的少佐军医官而已,身边没有任何的护卫,他本人更是几乎没有任何的作战能力。 所以,炎龙空手就捏断了他的脖子。 杀完他之后,炎龙还是满脑子的迷茫与不解。 少帅这是怎么了,让我们刺杀关东军司令官畑英太郎大将,第四师团长阿部信行中将,毁掉鬼子的机场,那确实能好好地震慑震慑在东北嚣张跋扈已久的关东军,但是,为什么要去杀那个日本军医呢?杀一个连战斗人员都不是的少佐军医官有什么意思?” 想到这里,他甚至觉得少帅和公子有些大材小用了。 他当然不知道,这个现在在他眼中连战斗人员都不是的少佐军医官在日后会成为臭名昭著,暴行累累,双手沾满中国人民鲜血的731细菌部队的司令官! 这就是张学良为什么要把石井四郎也列入猎杀名单的原因。 至于阿部信行中将,年轻时在陆军大学学习期间曾中途退学,参加过日俄战争,还担任过长崎要塞副官,两年后复学,毕业之后进入参谋本部,曾担任陆大教官,赴德国研习军事,之后还担任过元帅副官,野炮兵第三联队队长,参与出兵西伯利亚,日后还担任过参谋本部动员课课长,陆大干事。晋升少将后,干过参谋本部总务部长兼关东戒严参谋长,陆军军务局长,陆军次官,内阁国务大臣兼陆军大臣代理,在日本陆军中可谓是元老级人物,他的死,对日本关东军,乃至整个日本陆军的打击都是不容忽视的。 在原来的历史上,他所率领的第四师团在九一八事变中表现踊跃,恶贯满盈,残杀了不少中国东北的军民,这就是张学良为什么要除掉他的直接原因。 炎龙带着麾下三十多人刚走出几步,一阵轻灵的脚步声瞬间传来。 脚步声虽然很轻,但他还是能准确地听出,来的应该有二十来人。 看来我的枪又得开荤了。”炎龙扬眉轻笑,心中一阵痛快。 让他去执行暗杀石井四郎这么一个军医官的简单任务着实让他感到很不爽,所以,他想尽可能地屠杀日军,来减轻心中的不快。 果然,一只二十来人,装备着清一色三八大盖的日军队伍快步跑了过来。 领头的,是一个四十来岁,面容冷酷刚毅,肩扛中佐军衔的中年人。 这伙鬼子真是活得不耐烦了,才来这么点人,连机枪都不带,就敢来和我叫板!”炎龙冷冷一笑,向兄弟们做了个准备战斗的手势,然后熟练地把手中夺魂-29自动步枪的保险打开。 身边的兄弟也纷纷按战斗队形分散,卧倒,将手中枪瞄准了这伙人数不多的日军队伍。 狙击手灵鹫的瞄准镜已经锁定了那个日军中佐的脑门。 稍稍测量了风速和湿度之后,灵鹫冷静地扣动了扳机。 子弹破膛而出,旋转着向目标冲去。 灵鹫出手,一向是百发百中,在实战训练时,他就曾创下用四百发子弹击毙四百个胡子的纪录。 但是,这一次,竟发生了出乎意料的结果。 只见那个日军中佐轻轻挥了挥手。 刀光一闪,当的一声,子弹稳稳地落到了地上。 日军中佐目光阴冷,嘴角微微扬起一丝赞许,手中,不知何时已经多了一把军刀。 灵鹫心下大惊,抬手就要开第二枪。 但是为时已晚,一颗6.5mm口径的子弹已经呼啸着向他飞来,在瞄准镜中渐渐地放大。 这伙鬼子的枪法真他娘的准!”灵鹫赶紧将头一偏。 日军的子弹毫无悬念地击穿了他的瞄准镜,并在他白皙如雪的脸上划出了一道深达三寸的口子。 哒哒哒!其余调到连发状态的夺魂-29自动步枪疯狂地叫了起来,数十条火龙呼啸着向对面的日军冲去。 日军士兵竟然飞快地卧倒,侧身,甚至纵神跃起,将子弹躲开。 那个面容冷峻的日军中佐,竟然能以左右晃动的方式闪避子弹,甚至用军刀把子弹劈开。 当当当!军刀劈在横飞的子弹上,不时地溅起阵阵火花。 只有三名躲闪不及的日军士兵被打死,其余都是毫发无伤。 看着日军的动作,炎龙先是心头一惊,然后忽然眼前一亮,想起了一些东西。 这是忍术,这伙日军不是普通人,而是本领高强的忍者。 看他们的反应和速度,炎龙已经基本可以肯定,每一个人的修为都至少在中忍以上。 而那个日军中佐,则已经达到了高忍级别。 难怪这伙鬼子这么少人,连机枪都没有就敢追上来,原来他们是高手!” 炎龙暗自叹息一声,向日军开了两枪后,就地一滚躲开两发急射而来的子弹,挥手示意兄弟们撤退。 这伙日军虽然人数少,火力弱,但每一个都是身怀绝技的忍者。 而自己这边,虽然装备的武器比较先进,兄弟们的战斗力只能算得上下忍级别(和忍者的战斗力作对比),自己也不过是个中忍级别的战斗力,继续打下去一时半会儿肯定分不了胜负。 而如此激烈的枪声,肯定会吸引大批日军赶来。 到了那时,自己要脱身就麻烦了。 好汉不吃眼前亏,他只好先下令撤退了。 第二百九十二章 暴强石莞尔 炎龙没有看错,这伙日军不是普通人。 这二十来个人,全都是神鬼武道的中忍。 而那个日军中佐,不是别人,正是关东军智勇双全,日后九一八事变的主要策划者之一,被称之为鬼才参谋的石原莞尔。 神鬼武道的忍者,是石原莞尔很早叫来的,曾配合伊贺流的忍者一起给在东北军的后方搞破坏。 见到炎龙撤退,石原莞尔双目闪过一道寒芒,南部手枪瞬间掏出,闪电般扣动了扳机。 啪啪!两声清脆的枪声响起。 两个“天影”立即被击穿了脑袋。 炎龙心头一阵悲愤,转身对着这伙忍者就是一顿密集的扫射。 两名躲闪不及的忍者立即被打得血肉横飞。 但好几发三八大盖的6.5mm子弹已经闪电般向他飞了过来。 不好!”炎龙心中暗叫一声,身子本能地向左侧卧倒。 当!一颗子弹不变不已地击在了他的枪身上,一阵剧痛忽地从虎口传来,夺魂-29自动步枪也脱手而飞。 砰砰砰!忍者手中枪再次响起。 又有八“天影”兄弟被洞穿了心脏,到地身亡。 炎龙的身边,只剩下二十人了。 可恶!”炎龙悲愤地大叫一声,闪电般掏出了悬挂在*的汤普森冲锋枪。 为了在执行任务时能够拥有充足的火力,几乎每个“天影”特工都是三枪将,基本装备都是一把夺魂-29自动步枪,一把汤普森冲锋枪和一把勃朗宁手枪。 乔装成日军之后,他们都成了四枪将,肩上多了一把日军的三八大盖。 但是,面对身手矫健,本领高强的忍者,再多再好的枪都是白搭。 空气被划破的尖啸声响起,又是几发三八大盖的子弹呼啸着袭来。 炎龙只得将身子缩成球状,飞快地向一旁滚去。 当!日军的子弹再次将他手中的冲锋枪击飞。 射速极慢的手动步枪三八大盖,在这些忍者的手里竟发挥出了近乎于冲锋枪和狙击步枪的威力。 这也难怪,枪,对于忍者来说,用惯暗器的忍者来说,只不过是一种厉害一点的暗器而已,而且发射的方法要比他们那些原始的飞镖、毒针容易得多。 所以,他们上手得自然很快。 “天影”特工与日本忍者的交火依然在继续着,炽热的火龙在不到三十米的距离内来回穿梭着。 “天影”倒下了十个,忍者也倒下了六个。 炎龙剑眉倒竖,目光一寒,不服气地掏出了悬挂在身上久未使用的勃朗宁手枪。 啪啪!两声枪声响起,两颗子弹飞出。 两个躲闪不及的忍者顷刻间被爆掉了脑袋,猩红色的血汇合着白花花的脑浆洒了一地,格外的璀璨夺目。 正在他用开第三枪的时候,一道寒光闪电般从眼前掠过。 剧烈的疼痛从虎口传来,手中的勃朗宁手枪已经脱手而飞。 一身军装,面容冷峻的石原莞尔已经站在了他的面前,手中的军刀在月光下散发着诡谲的光。 年轻人,功夫不错。”石原莞尔淡淡地开口,深邃的眸子里流露出一丝赞许。 心高气傲的石原莞尔很少夸奖人,就算是关东军司令畑英太郎大将也不能入他的法眼,何况一个日本人眼中“卑贱的支那人”。 由此可见,石原莞尔确实对炎龙有着几分赞赏。 的确,石原莞尔从这个中国少年身上看到了自己年轻时的影子。 小鬼子,你再怎么说我好话也没用,就冲你穿着日本军服这一点,我就非杀你不可!”炎龙怒吼一声,闪电般拔出一把近乎透明的薄刀,狠狠地向石原莞尔的脑袋劈去。 石原莞尔冷冷一笑,手中军刀不紧不慢地举起。 当!一声,火花四溅,炎龙的刀像是劈在了一块坚硬的花岗岩上,反弹之力震得他虎口发麻,硬生生地向后退了三步。 你的火候还差了点!”石原莞尔冷哼一声,鬼魅般欺身上前,手中军刀亿如流星般劈出。、目标,正是炎龙脖颈上的大动脉。 知道石原莞尔内力深厚,炎龙身子赶紧后退,同时将刀轻轻举起,护住动脉要害,企图将石原莞尔的力道化解到最小。 果然,日式军刀顺着薄刀缓缓滑落。 只见一道凶光从石原莞尔眼中闪过,手中军刀猛地一翻,狠狠地劈向炎龙肩头。 这一刀,石原莞尔用了八成的功力。 如果被劈中的话,这条手臂非废了不可。 炎龙心头一惊,猛地蹲下身子,同时双脚急剧后退。 刀光闪过,一道血花溅起。 炎龙的肩头血肉模糊,硕大的口子深可见骨。 鲜血泊泊直流,疼痛,刺激着炎龙的每一根神经。 但他并没有恐惧,鲜血,反而激起了他内心深处的野性。 炎龙目光血红,长啸一声,手中薄刀化作一道流光向石原莞尔的脖子横扫而来。 石原莞尔将身一侧,轻而易举地闪了开去,军刀宛若毒蛇吐信,直刺炎龙小腹。 炎龙手中薄刀划过一朵刀花,狠狠地将石原莞尔的军刀劈开。 当!金铁交杂,绚丽的火花向四下里飞舞。 炎龙被震退了五步,石原莞尔也被震退了两步。 这小子挺耐打的。”石原莞尔嘴角掠过一抹冷笑,忽然身形暴涨,手中军刀长虹贯日般,滔滔不绝地向炎龙发起进攻。 炎龙也毫不示弱,举起薄刀和石原莞尔站在一起。 诡异刁钻的刀法配合着鬼魅般的身法,刀光霍霍,招招不离炎龙要害。 炎龙只得招架,一边伺机反攻,硬是没有再让石原的军刀碰到他一寸。 打斗越发的激烈,炎龙肩上的伤口越发的疼痛。 血,已经染红了他胸前的衣衫。 本来在实力上就处于劣势的他,已经渐渐地处于下风。 正在于忍者对峙的兄弟,又倒下了三个。 哗哗哗!一阵凌乱急促的脚步声传来,人数至少有两到三百人。 糟糕!是大批日军赶来了!”炎龙眉头微皱,心头也不觉一紧。 石原莞尔目光一寒,仰天长啸一声,军刀已经电闪雷鸣般劈了过来。 第二百九十三章 袭击关东军司令部 炎龙不敢怠慢,双腿蹬地发力,猛地向后跳去。 刀过处,一片嫣红。 石原莞尔握着军刀,双眼寒光闪动,像尊雕像一样静静地伫立着,黄呢子军大衣在凄冷的风中猎猎作响。 猩红色的血水顺着刀刃缓缓流下,分外妖娆。 炎龙只感胸中气血翻腾,“噗嗤”一声,吐出了一大口鲜红的淤血。 他的胸膛处不知何时多了一道深可见骨的伤口。 大批日军的脚步声越来越近,那急促的吆喝声正渐渐地变得清晰。 麾下的“天影”兄弟又阵亡了两个,活着的,加上他,只有十六个人了。 炎龙眉头一紧,忽然急中生智,左手闪电般掏出了一枚苏制30手榴弹,狠狠地向石原莞尔扔去。 思维还停留在冷兵器格斗上的石原莞尔冷不防他会来这一手,情急之下连忙挥刀格挡。 炎龙立即向兄弟们打了个撤退的手势。 轰!一声巨响传来,被石原莞尔劈飞的手榴弹在三米外爆炸开来,横飞的弹片刮伤了几个刚赶来的日军士兵的脸。 那三百名日军赶到的时候,看到的是满地的尸体和散落的枪支弹壳。 石原参谋,你没事吧?”带队的青年少佐走了上去,谄媚地望着石原莞尔。 少佐和中佐虽然只相差一级,但在等级森严的日本军队里,官大一级就能压死人,何况石原莞尔还是关东军参谋中的重要人物。 我当然没事,那伙支那人功夫虽好,但伤不了我,倒是你们要小心些,别做了别人手下的亡魂。”石原莞尔冷哼一声,没好气地瞟了他一眼。 石原莞尔,这个眼高于顶,狂傲不羁的家伙,从来只佩服比自己强大的人,最看不起的,就是这种徐溜拍马之徒。 意识到石原莞尔的不快,这个少佐心中十分地失落,没想到拍马屁竟然拍到马腿上了,他只好悻悻然地率领麾下士兵离去。 石原君,那些支那人的功夫还真不赖,一出手就干掉了我们十个兄弟。”一个三十岁上下,圆脸,穿着日本关东军军服的中忍神色颇为凝重地说。 当然,如果他们没本事的话,敢跑到我们关东军的地盘来杀人放火吗?”石原莞尔颇有深意地说,一丝狡黠的微笑慢慢地爬上嘴角。 如果我没猜错的话,这支队伍就是东北军中的那支隐秘的王牌部队。” 石原君,你的意思是,这伙人是张学良派来的?”另一个瘦小干枯的中忍瞬间睁大眼睛,有些吃惊地问。 中国除了张学良,还有哪路军阀敢和我们大日本帝国作对?”石原莞尔冷笑着说,目光中有赞赏,但更多的,却是嘲讽与不屑。 先前,是我低估张学良了,现在的张学良,已经不是原来那个只会吸毒玩女人的花花公子了,我仔细研究过东北军和苏联红军的战斗,苏联红军的指挥部,军火库,甚至机场都曾经遭到过东北军一支装备精良,战斗力极其强悍的小分队的袭击,阿穆尔河舰队为什么全军覆没,苏联人固若金汤的莫力洪三角洲港口为什么被东北军轻而易举地攻陷,就是因为机场在晚上被东北军的一支小分队一股脑儿端掉,致使阿穆尔河区舰队完全失去空中力量,江面上的舰艇全都成了东北军飞机的靶子,所以,我有八成的把握敢肯定,这支来这里捣乱的小分队,就是东北军那支让苏联人屡屡吃亏的特战部队,别忘了,他张学良在蒙古一带和苏联人作战的时候,我们曾经让忍者去骚扰过他的后方,还杀了一名东北军的元老级将领王以哲,他有充分的动机和理由。” 话音刚落,石原莞尔便让身旁的十个忍者和他一起搜战死的“天影”的身。 石原君,你看,这是什么枪?”一个忍者从一个“天影”特工的尸身旁拿起了一把夺魂-29自动步枪。 石原莞尔没有说话,接过枪,对着附近的一幢三百米外的民房民房扣动了扳机。 哒哒哒!一阵爆豆子一样的声音响起,子弹像雨点般喷射而出,民房顷刻间千疮百孔。 这种枪好厉害呀!别说帝国士兵普遍装备的三八步枪,就是百式冲锋枪也比不上。”一个忍者由衷地叹息道。 没错,今晚很多的关东军士兵都是死在这种枪下的,这种枪采用的是导气式自动原理。”石原莞尔饶有兴趣地说着,不紧不慢地对手中枪械进行分解。 活塞与活塞杆固定在一起,但枪机与枪机框并不相连,容弹量三十发,导气管位于枪管上方,采用的是枪机回转式闭锁,顺时针方向旋转的闭锁机头上有两个大的对称闭锁突笋,和美国佬的迦兰德步枪有着异曲同工之妙,但是这东西的旋转机头比较长,速度更快,闭锁的可靠性也更强。” 没想到,这些落后的支那人竟然研发出了这么厉害的枪,看来真是大日本帝国的心腹大患啊!”一个短小精悍的忍者神情十分凝重地说。 不要太慌张,有这种枪的也只是东北的奉系军阀而已,而且,研发的成本恐怕也比较高,工艺的难度应该也比较大,所以,他们并没有在军中批量装备。”石原莞尔淡淡一笑,神色平静地说。 这东北军还真是富有,这些家伙的身上居然还有美国鬼佬的汤普森冲锋枪,这东西,连我们大日本帝国的军方都没有引进。”一个年轻的忍者从一个“天影”的尸身上拿起一把汤普森冲锋枪,有些嫉妒地叫了起来。 先回去休息吧,这些事我会向司令官阁下报告的。”石原莞尔收起战利品,转身往营房走去。 那伙人我们不追了吗?”一个忍者不解地问。 不用追了,不知道他们中有没有其他的高手,现在敌暗我明,就把这些事让给那些想立功想疯了的家伙吧。”石原莞尔冷冷一笑,没有再说话。 石原莞尔高傲是没错,但并不代表,他没有头脑,而且,这些日子通过仔细研究东北军和苏联红军的作战,他对东北军也重视了不少。 既然东北军敢派人来这里,还干出如此惊天动地的大事,他们中很可能有别的高手,而且,现在城里这么乱,要找到那群战斗力和忍者差不了多少的“天影”特工业并非易事。 既然如此,他就干脆让那些狂热的愣头青去忙活算了,自己就别踏这趟浑水了。 受伤的炎龙带着麾下兄弟,从一处阴暗的角落,快速爬上城门楼溜走的。 在这种情况下,日军的疑心很重,警惕性也比以往高了不少,很可能连口令都更换了,要想明目张胆地从城门混出去是很不现实的事。 一片混乱之中,电话接连不断地打到司令部,畑英太郎每接一个电话,都要破口大骂一顿,那样子,就像一头被人踩了尾巴的狮子。 因为,电话的内容无非是在哪里发现了那个小队,哪个中队,哪个大队全军覆没的尸体,有多少个军官“玉碎”等消息。 总的来说,全是报丧的电话。 司令官阁下,何不消消火呢?”上野林木微笑着问。 消火?我怎么消火?”畑英太郎双目血红,近乎咆哮地说。 大日本帝国关东军被一伙来历不明的贼人袭击,机场被炸,一个现役中将师团长被杀,前去捉拿凶犯的部队接连遭到重创,这简直是大日本帝国的奇耻大辱,你让我怎么冷静?” 说到这里,这个年近花甲的日军老将已近乎抓狂了。 这张学良的报复来得还真快。”上野林木淡淡一笑,意味深长地说。 上野君,你的意思是,这伙人是张学良派来的?”畑英太郎睁大着愤怒的眼睛,疑惑地看着上野林木。 在中国,除了张学良,有哪路军阀有这么大胆,敢挑衅大日本皇军,别忘了,我们前些日子才把他的后方搅得一团糟,他当时为了集中精力和苏联人打仗,才不管不问,现在打败了苏联人,他腾出了手,要报仇,是很正常的事。”上野林木缓缓地说。 可恶的张学良,可恶的东北军,我要向天皇陛下控诉东北军寻衅,我要让天皇陛下立即下达对华作战命令!”畑英太郎怒火万丈地说着,狠狠一脚踹翻了桌子。 司令官阁下,没用的,张学良绝对会说,我们不认识那批人,如果我们硬要说是他,他肯定会让我们拿出证据来,然后和我们在国际上扯皮,他既然敢这么做,就绝对有善后的办法。”上野林木微微一笑,眉毛轻轻翘动了几下。 这种无赖的伎俩,他们日本人用得太多了,所以他们就算把这件事捅到国际上,张学良也绝对会和他们耍二百五。 张学良,我日你八辈子祖宗!”畑英太郎沧琅一下拔出军刀,双目杀气弥漫。 因为张学良此举不但损了大日本皇军的面子,还几乎毁了他的前程。 至于上野林木,则在心中偷笑,对于畑英太郎这种自以为是的武士、军人,他一向看不起。 他早就料到,张学良肯定会对关东军展开报复。 只是没有想到,报复会来得如此之快,如此之狠。 他前面所说的畑英太郎可以名正言顺地向天皇请求增兵的机会指的就是这个,理由就是东北的“治安”太差,需要更多的皇军来维护。 畑英太郎对他印象如何,看法如何,他已经不在乎了。 因为,伊贺忍者在中国损失太重,加上日本国内樱花会异军突起,家主已经下令他在中国低调行事,并尽快回国。 哒哒哒!司令部外忽然响起了一阵爆豆子一样激烈的枪声。 第二百九十四章 霹雳火弹 怎么回事?”畑英太郎心头大惊,双手紧紧地握住了手中的刀。 受过传统武士道教育的日本军官都是这样,在遇到危险的时候,都是比较喜欢拔刀而不是拔枪。 猩红色的血水顺着地上的门缝慢慢地流进办公室,在灯光的照耀下散发着妖异的光芒。 嘭!一声巨响传来,门被粗暴地踢开了。 一个身着关东军少佐制服,十四岁左右,面容清秀,目光冷峻的少年走了进来。 一把装着弧形弹匣的夺魂-29自动步枪紧紧地握在手中,修长挺拔的身上弥漫着一股浓浓的硝烟味。 他的身后,跟着三十来个一样打扮,装备着同样的自动步枪的人。 这个人,张闾泽。 他带着手下的人找到关东军司令部大楼的时候,蝰蛇和天虎已经得手,整个旅顺大连已是一片混乱。 越是混乱,越是容易浑水摸鱼。 这个时候,城中大部分日军已经被调去捉拿“凶犯”,负责守卫关东军司令部大楼的日军也比以往少了许多,而因为过分的震惊与恐慌,畑英太郎刹那间竟忘了给部队更换口令。 所以,张闾泽等人十分轻松地通过了几道关卡,混进了关东军司令部。 越是接近司令部,负责驻守的日军士兵人数就越少。 或许,每个人都需要一片属于自己的私人空间,每个人心目中都渴望着一片属于自己的净土,无论是天使,还是恶魔。 来到最后两道防线的时候,张闾泽先是靠近守备的日军,然后用匕首干掉他们。 但是,办公室外的两个哨兵却发现了异样。 所以,张闾泽只好用枪干掉了他们。 张闾泽深邃的眼睛慢慢地变得血红,那阴冷的目光中流露出的,是大海一样深的仇恨。 他的确恨透了日本人,日本人不仅在皇姑屯炸死了从小疼他爱他的爷爷,还处心积虑地想要霸占东北。 你,你是什么人?”畑英太郎阴沉着脸,冷冷地问。 不愧为经历过日俄战争洗礼的老将,面对三十多个杀气腾腾的杀手还能保持着那么一份镇定。 要你命的人!”张闾泽用日语冷声答道,顺势抬起了手中的枪。 哒哒哒!子弹带着主人的愤怒,狂风暴雨般从枪口喷涌而出。 不到十米的距离,凭借着夺魂-29自动步枪那每分钟两百发的射速,畑英太郎就算是穿上一层铁皮也要被打成筛子。 但是,意外发生了。 打出去的子弹纷纷落在了地上。 畑英太郎依旧毫发无损地站在原处。 只是,他的面前,不知何时多了一个身着面容瘦长白皙,身着深色和服,手里握着一把武士刀的中年人。 这个中年人的眼睛里散发着明灭可见的光,深色的和服无风自动,消瘦的身躯上似乎隐藏着无穷无尽的爆发力。 滔天的杀气,慢慢地从中年人身上散发出来,瞬间笼罩住了周围的一切。 张闾泽等人登时感到身体一阵燥热,那样子,就像是置身于火海中异样。 不好,被这家伙的气机锁定住了!”张闾泽眉头一紧,心中不由大骇。 他已经知道,眼前这个穿着深色和服,貌不惊人的中年人是个顶尖高手,其实力绝对可以和他的教官野狼、风影月相媲美。 火系上忍上野林木的实力,自然不俗。 当他散发出杀气,用气机锁定对方的时候,被他锁定的人体内的神经和血管就会急剧升温,全身都会有一种被火灼烧的感觉。 身体弱一点的人,还会当场血管爆裂而死。 刚才飞向畑英太郎的子弹,就是上野林木用武士刀打落的。 夺魂-29自动步枪的子弹,对于普通人来说,或许算得上是快如风,疾如电。 但是对于上野林木这种忍术修为达到上忍级别的高手来说,只不过比飞镖、毒针一类的暗器快上些许而已。 当然,如果刚才三十多个天影同时开枪的话,上野林木或许可以全身而退,但只是普通人的畑英太郎必死无疑。 但张闾泽进来的时候,所有的注意力都集中在了畑英太郎身上,进而忽略了他身边这个可怕的人物。 就在张闾泽等人愣神的当儿,上野林木忽然抱起畑英太郎那略显肥胖的身躯,撞破了窗子上的玻璃,从楼上跳下。 这里只是二楼,从二楼上跳下,对于修为极高的上野林木来说只是小事一桩。 糟糕!那个老鬼子跑了!”张闾泽目光一寒,指着被撞破的窗户,向麾下“天影”做了个追击的手势。 “天影”特工接二连三地从窗口上跳下。 虽然他知道自己的实力和上野林木相比根本就不是一个级别的,但他还是不想放过杀畑英太郎的机会。 毕竟,自己有三十多个人,身上还装备着这么先进的枪。 更重要的是,年少气盛的他不甘心就这样离去,他要杀死畑英太郎这个老鬼子,为死去的爷爷报仇,同时证明他张闾泽并不是依靠爷爷和父亲的威望作威作福的纨绔子弟。 多年的酒色生活使得畑英太郎的体能下降了不少,只跑了几步就累得有些气喘了。 司令官阁下,你的体质不会这么差吧?”上野林木冷笑着问,目光中带着一丝讥嘲。 太久没锻炼了。”畑英太郎没好气地答道。 以为我是你呀?整天不是进行变态的训练就是杀人!老子可是堂堂大日本帝国的大将,过些养尊处优的生活是正常的事。 上野林木双眼闪过一抹凝重,忽然粗暴地把畑英太郎按倒在地。 上野君!你.......哒哒哒!就在畑英太郎想要抱怨的时候,一阵急促的枪声响起,一梭子炽热的子弹几乎是贴着他的头皮飞过的。 如果刚才反应慢点的话,畑英太郎现在已经是一具尸体了。 又在死亡线上徘徊了一回,想到这里,畑英太郎不由得冷汗直冒。 虽然日本军人整天高呼着“天皇万岁,以死报效天皇”之类的豪言壮语,但真正去实践的,还是那些年轻狂热的愣头青。 已经爬到大将这个位置的畑英太郎,心中自然也清楚所谓的“以死报效天皇”是个什么玩意了,也就自然十分珍惜自己的生命。 几个土黄色的身影已经慢慢地*近,一个个黑洞洞的枪口散发着浓浓的杀气。 司令官阁下,让我来解决这几个不知天高地厚的中国人。”上野林木霍地站了起来,单手握刀走了上去。 你小心点。”畑英太郎总算说了一句比较温情点的话。 不管怎么说,这个“卑鄙的忍者”两次救了自己的命。 不过想想今晚的经历,也足够丢人的,堂堂大日本皇军的大将,关东军的司令官,被一伙“卑贱的支那人”追杀得如此狼狈,那种感觉,简直就像是被人当众剥掉了裤子。 恐怕他是大日本帝国有史以来最丢人的一个大将,也是最丢脸的一位关东军司令吧。 知道上野林木是个高手,所有“天影”特工都不敢怠慢,呈“品”字形站好的他们立即用调整到连发状态的枪瞄准了上野林木,一齐扣动了扳机。 在爆豆子一样的枪声中,炽热的火龙从四面八方,张牙舞爪地向上野林木扑来,似乎非要把上野林木撕成碎片不可。 上野林木冷冷一笑,身子忽然凌空跃起一丈开外。 暴雨般的子弹从他身下掠过,竟然没能伤到他半分。 “天影”特工们心头大惊,脸上的神色也变得凝重了许多。 这种功夫,他们只在野狼和风影月两位教官身上见到过。 就在他们发愣的当儿,上野林木出手了。 几颗药丸大小的圆球闪电般飞了过来,带着无与伦比的劲道穿透了三十个“天影”特工的身体。 轰!轰!那东西竟然在“天影”特工体内爆炸开来,三十个“天影”特工当场毙命。 张闾泽用惊异的目光望着眼前的一切,深邃的瞳孔里写满了震惊与不解。 他怎么也不敢相信,三十个刚才还生龙活虎的兄弟就这么去了。 “天影”这边,活着的,只剩下他一个了。 刚才如果不是他躲得快的话,他也丧命了。 那些从上野林木手中发出的药丸一样的圆球,就是火忍的独门暗器—霹雳火弹。 这是一种饱含了威力巨大的黄色火药,进入人的体内就会爆炸的暗器。 第二百九十五章 上野林木的实力 一股强大的气息扑面而来,张闾泽顷刻间感到呼吸急促,仿佛有一座大山压在了他的身上。 上野林木,正一步一步地向他走来。 该死的,畑英太郎这个老鬼子身边居然会有一个如此厉害的高手。 从上野林木身上散发出的气息,张闾泽可以清楚地知道,这是个很厉害的角色。 这家伙的实力,绝不亚于他的教官野狼和风影月。 刀锋入骨不得不战!背水争雄不胜则亡!”张闾泽忽然想起了父亲张学良给他们说过的话。 面对敌人,你唯一的办法就是面对他,那样,你还有拿起武器和他战斗的可能,如果你选择了转身逃跑,那你就选择了死亡!” 这是他们训练的第七天,张学良去视察的时候给他们说的话。 张闾泽只感胸中热血上涌,扔掉手中枪,拔出了一把寒光闪闪的唐刀。 面对上野林木这样的高手,枪,可能还会成为累赘,刀,反而是更为有用的武器。 上野林木满意地笑了笑,似乎在赞赏张闾泽勇气可嘉。 张闾泽目光一凛,整个人箭一般冲了过去,手中唐刀化作一道流光直取上野林木脑门。 他不能退缩,更不能胆怯,因为,他是少帅张学良的儿子。 当!一声清脆的响声传来,剧烈的疼痛传遍了张闾泽的虎口,唐刀也险些脱手。 上野林木依旧静静地站在原处,稳如泰山。 他的一张脸,仿佛千年寒冰一般冷漠,一双深邃的眼睛里不时地闪动着明灭可见的光,月光洒在他的刀身上,仿佛给他的武士刀镀上了一层白银。 如果仔细看,会发现,他的刀身上出现了一个细微的缺口。 这个缺口,正是张闾泽的唐刀造成的。 我要杀了你!”看着躺在地上的兄弟的尸体,一股莫名的悲痛忽然噬咬着他的心,双目,也在刹那间变得血红。 悲愤,使得他不顾实力的悬殊,举起唐刀再次冲上前去。 寒光闪过,唐刀带着无边的杀气狠狠地斩向上野林木的脖子。 上野林木冷冷一笑,将身子向后微微一仰,旋即躲了过去,手中武士刀也在同一时间毒蛇吐信般刺出。 一阵寒意迎面袭来,张闾泽心头大惊,暗叫不好,身子本能地向右侧一闪。 刀过处,血花绽放,分外妖娆。 张闾泽的小腹上,被划出了一道深达三寸的口子,鲜血染红了他伤口处的黄呢子军衣。 这家伙好厉害!”张闾泽剑眉倒竖,恶狠狠地瞪着上野林木。 尽管伤口疼痛无比,但他不能倒下。 因为,他是少帅张学良的儿子。 年轻人,功夫不错,可惜火候差了点。”上野林木淡淡一笑,圆溜溜的眼睛里流露出一抹复杂的神情,似乎是赞许,也似乎是惋惜。 上野君,你和他废什么话呀?赶快解决掉他!”一旁的畑英太郎怒吼道。 张闾泽杀了这么多“帝国勇士”,还差点要了他这个关东军司令的命,他心中对张闾泽可谓是恨之入骨。 上野林木没有回答他,目光中甚至流露出一丝鄙夷与不屑。 他虽然也是日本人,但他是忍者,不是那些狂热的渴望建立“功勋”的“帝国勇士”,所以,他没必要去讨好畑英太郎这个手握重兵的陆军大将。 况且,他对这个只会鼓励士兵去“以死报效天皇”,自己却格外珍惜生命的畑英太郎大将早就十分地鄙视了。 上野林木忽然身形暴涨,深色的和服猛地鼓起,在风中猎猎作响,整个人像一只鹰一样扑了过去。 武士刀自上而下,直劈张闾泽脑门。 空气被划破的尖啸声响起,这一刀,可谓是快如风,疾如电。 张闾泽根本无暇躲闪,只得本能地将唐刀举起,护住顶门。 当!一声,一阵断山裂河的气势袭来,张闾泽就像是被一块千斤巨石砸到了一般,虎口震得发麻,唐刀也脱手而下。 没等他反应过来,上野林木的脚已经闪电般踹出。 啪!张闾泽被命中小腹,整个人瞬间像被击飞的沙袋一样,横着飞出三米开外。 张闾泽挣扎着想站起来,但胸中一阵气血翻腾,“噗嗤”一声,一口鲜血从口中喷出。 上野林木惬意地笑了笑,因为他知道,此时的张闾泽已经基本丧失了战斗力。 张闾泽睁大着血红的眼睛,目不转睛地凝视着正向他走来的上野林木,但却没有采取任何行动。 因为,此时的他,的确基本丧失了作战能力,全身的筋脉更是有一种被烈火灼烧的感觉。 火忍所练习的内力就是至刚至阳的一种功夫,内力打入人的体内,能使人全身筋脉升温。 如果不是有着一定的能力支撑着的话,此时张闾泽已经筋脉尽断而死了。 上野林木纵身跃起,整个人已经闪电般扑而来过来,刀锋上传来的杀气使得四周围的空气急剧下降。 张闾泽眼珠子微微转动了几下,猛地从身上掏出一把勃朗宁手枪,对准上野林木扣动了扳机。 饶是修为高深,上野林木也不由得心头一紧,他压根儿没料到,张闾泽还会来这一手。 情急之下,他只得凌空一个翻滚。 子弹几乎是擦着他的脸颊掠过的。 当他重新落地的时候,张闾泽已经不见了踪影。 不好意思,司令官阁下,那家伙逃走了。”上野林木慢慢地向畑英太郎走来,目光中带着一丝落寞与无奈。 什么,你竟然让他逃走了?”畑英太郎紧锁着眉头,盯着上野林木就想破口大骂起来。 我已经尽力了。”上野林木淡淡地说,目光阴冷地望着这位在陆军中极具威望的大将。 那算了,待会儿我让部队全城搜捕就是了。”迎上上野林木那阴冷的目光时,畑英太郎才意识到,眼前这个人不是他的下属,而是一个不受他管辖,却两次救了他的命的高手,所以,语气也变得缓和了许多。 这些尸体,司令官阁下你还是尽快焚烧了吧,留久了,会发臭的。”上野林木目光深邃地望着畑英太郎,若有所思地说。 什么,烧了!他们杀了这么多帝国的勇士,我要将他们的尸体悬挂在城门上示众,让那些卑贱的之那人看看,这就是和大日本皇军作对的下场。”畑英太郎恨恨地说,一双吊眼里瞬间燃烧起熊熊的怒火。 那随便你,不过司令官阁下,我要提醒你,你那么做的话,只会变相地承认关东军在租借地遭到中国人的袭击,事情的真相一定公诸于世,会更让大日本帝国丢脸。”上野林木冷冷地说,目光犀利地瞟了畑英太郎一眼,似乎还隐隐带着一种威胁的意味。 这倒也是!”畑英太郎微微定了定神,转念一想,忽然觉得自己刚才的决定是多么的荒唐可笑。 真的把那些尸体吊起来示众的话,就等于变相地承认大日本帝国的精锐关东军在自己的租借地遭到如此少的支那人袭击,还损失得如此惨重,大日本帝国丢的脸将会更大。 幸亏上野林木提醒我,否则,军部那帮大佬不把自己的骨头给拆了? 多谢上野君,我会立即低调处理这些尸体。”畑英太郎沉声说道。 上野林木从口袋里掏出一支香烟点燃,转过身去,没有再理会畑英太郎。 他这么做的目的,确实有为“大日本帝国”保存脸面的意思,但更多的,则是出于一种对强者的敬佩。 他只是一个武者,并不是狂热的军国主义分子,来中国杀人只是奉了家主的命令而已,对于日本军部整体吹嘘的“大东亚共荣圈”并没有多大的兴趣,所以,他乐意为那些他所尊重的强者争取些死后的颜面。 第二百九十六章 授勋(一) 就在“天影”特工在日本的租界旅顺、大连浴血奋战的时候,东北军的授勋仪式正在有条不紊地进行着。 马占山、王树常、深鸿烈、皇甫天、慕容天、卫风、秦飞虎等在与苏联作战中立下赫赫战功的将领,在一曲慷慨激昂的东北军军歌中,缓缓地走到台前。 君不见,汉终军,弱冠系虏请长缨,君不见,班定远,绝域轻骑催战云! 男儿应是重危行,岂让儒冠误此生? 况乃国危若累卵,羽檄争驰无少停! 弃我昔时笔,著我战时衿,一呼同志逾十万,高唱战歌齐从军。 齐从军,净胡尘,誓扫国贼不顾身! 忍情轻断思家念,慷慨捧出报国心。 昂然含笑赴沙场,大旗招展日无光,气吹太白入昂月,力挽长矢射天狼。 呼伦一载复外蒙,东北国境次第平! 归来夹道万人看,朵朵鲜花掷马前,门楣生辉笑白发,闾里欢腾骄红颜。 国史明标第一功,中华从此号长雄,尚留余威惩不义,要使环球人类同沐大汉风! 东北军军歌(剽窃远征军军歌)在大厅里响起之时,所有人都像笔挺的标枪一样站了起来,听着那凄凉悲壮、慷慨激昂的乐曲,所有人都为之肃穆,心神,都仿佛回到了那枪林弹雨,炮火连天的战场。 自1840年鸦片战争以来,各国列强对我中华虎视眈眈,都欲瓜分我中华而后快,满清覆亡,民国建立之后,帝国主义列强仍是亡我之心不死,英国占据着香港,日本占据着旅顺大连和山东胶州湾,北方强邻俄国人更是强占了那条用我中国劳工的鲜血和生命修筑的中东铁路近半个世纪,在这风雨飘摇之际,我东北军将士不顾个人生命安危,在茫茫的蒙古草原上与苏联红色帝国主义浴血奋战,终于收回铁路,东北军将士的功绩是功不可没的。任何一场战争的胜利,离不开士兵的浴血奋战,更离不开将领的殚精竭虑,运筹帷幄,现在站在台上的这些将军,都是在我军与苏联的战斗中立下不朽功勋的人,让我们以热烈的掌声欢迎他们。”张学良像一杆笔挺的标枪一样站在台上,目光灼灼地说着,灯光照射在他的身上,仿佛给他披上了一层银白色的战甲。 台下登时响起了一阵热烈的掌声。 下面,由本人亲自为这些立下赫赫战功的将军授勋,希望我东北军各级官兵力争上游,他们,都是众位的榜样。”张学良说着,缓步走了上去。 一面青天白日旗和东北军的东北虎军旗同时在大厅上升起,在慷慨激昂的乐曲中猎猎飘扬着。 台上的将军们心中都无比地激动,虽然他们都是身经百战,戎马一生的军人,但就是大帅在位时,也没有这样褒奖过他们。 更重要的是,他们这一次的战功是通过抵御外敌得来的,而不是像以前一样,靠打内战,杀自己的同胞。 所有的将军的肩章上都多了一颗金星,负责东线的将军,如马占山,沈鸿烈,王树常等,都被授予了象征着东北军最高荣誉的冰龙勋章,至于负责西线,和张学良在一起的那些将军,如慕容天,皇甫天等,因为打过败仗,所以只得到了东北虎勋章。 不过他们都是些铁血男儿,不怎么在乎这些虚名,心中自然也十分地坦然。 面对着台下众人艳羡的目光,台上只有两个人感到心里不是滋味,虽然没有表露出来,但对于这个勋章,心中似乎有些惭愧。、这两个人,一个是马占山,一个是沈鸿烈。 因为,当东线战场僵持不下的时候,是风影月提出了先袭击机场,掌控制空权的战术,才彻底地打破了僵局,击溃苏军,全歼阿穆尔河舰队。 所以,对于这枚象征着东北军最高荣誉的冰龙勋章,他们觉得受之有愧。 给将军授完勋之后,张学良又开始给表现突出的中低层军官授勋。 负责偷袭苏军机场的叶尔马钦科夫等人和在战争初期立了战功的阿廖沙等白俄特战队队员都被授予了象征着最高荣誉的冰龙勋章。 站在台上,阿廖沙心里乐开了花,他原本还以为,张学良当时只是一时高兴,随口说说的而已,这枚象征着东北军最高荣誉的勋章是不会颁发给他们这些外国人的。 这些来自冰雪高原上的俄罗斯兄弟,为我们赢得这场战场做了不少贡献,下面我们以最热烈的掌声欢迎他们!”张学良豪气冲天,用赞许的目光望着台上的一头头俄罗斯黑熊。 热烈的响声再一次响起,宛若雷鸣。 看着英武挺拔的张少帅,一众白俄特战队的队员感动莫名,阿廖沙和叶尔马钦科夫更是下定了为张学良效死的决心。 看着这些俄罗斯黑熊害羞得像女人一样的样子,张学良不由得感到一阵好笑,但他还是作出一副十分严肃的样子,走上去给这些俄罗斯黑熊一一颁发冰龙勋章。 看着灯光下一张张俄罗斯黑熊惬意的笑脸,一个人的心里忽然感到一阵难受。 因为,他想起了一件不堪回首的往事。 那一年,他的家乡尸积如山,血流成河,无辜居民惨遭屠戮,甚至连刚满月的婴儿都难于幸免。 罪魁祸首,就是一群壮得像黑熊一样的沙皇俄军。 少帅,不能给这些老毛子颁发勋章!”一个粗暴、悲伤的声音在这庄严的时刻及其不和谐地响起。 第二百九十七章 授勋(二) 所有人都楞住了,不约而同地把目光齐刷刷地集中在了站起来的人身上。 站起来的,是一个三十四岁上下,面容粗犷,浓眉大眼, 身着一袭东北军蓝灰色军服的大汉。 铜铃般大小的眼睛里正散发着野兽般凶狠的光芒,竖肩章上挂着的,是两枚金色的将 星,胸前还挂着一枚张开着血盆大口,双眼杀气弥漫的东北虎勋章。 这个人不是别人,正是刚被提升为中将的皇甫天。 他是怎了?难道是嫉妒人家白俄军人获得荣誉比他高的冰龙勋章?”一群人登时向皇甫天头来鄙夷的神色。 只有了解内情的人知道,他这样的反应,是因为他和沙皇俄军有着刻骨铭心的仇恨。 为什么?”张学良冷然一笑,双目直勾勾地望着他。 老毛子都不是好东西!老毛子杀了我们不少中国人,当年的海兰泡惨案,就是他们一手造成的,那些丧心病狂的老毛子兵,连刚出生的婴儿都不放 过!”皇甫天毫不畏惧地迎上张学良的目光,发出野兽般的低嚎声。 听到这句话,一众东北军政府大员都不由得为之一怔,心想,原来是这么回事。 这些人的年岁都不小了,相当一部分人的年龄都可以做张学良的父亲了,对于当年的海兰泡惨案,他们当然不会陌 生。 只是没有想到,近三十年过去了,还有人会旧事重提,而且还是在气氛如此欢快的庆功宴上。 台上的阿廖沙、叶尔马钦科夫等白俄军人都不由得惭愧地低下了头。虽然海兰泡惨案发生的时候,他们都还没出生,但是,他们的前身就是沙皇的白卫军,而当年那些屠杀无辜中国人的沙皇俄军士兵就是他们的前辈。 他们的先人对中国人民犯下了淘汰大罪,而张学良却不计前嫌地重用他们,还把他们当成兄弟一样看待,想到这里,他们都不约而同地从内心深处感到一阵羞愧,如果现在地上出现一条缝的话,他们一定会毫不犹豫地钻进去。 狗日的老毛子,老子要杀了你们!”皇甫天大叫一声,瞬间身形暴涨,整个人登时以百米冲刺的速度冲到了台前。 没有人拦他,也没有人劝阻他,因为,每个人都从他身上感受到了那种最原始最狂暴的杀气。 几个负责警戒的士兵立即走上前去,试图拦住这位刚平日里在他们严重高贵无比,现在更是立了新功,得到授勋的将军。 啪!啪!啪!皇甫天几个简单的摆拳加鞭腿,就把这几个看似身强力壮的士兵打飞了出去。 去死吧!老毛子!”皇甫天大吼一声,一记直冲拳带着雷霆万钧之势狠狠地轰向阿廖沙面门。 阿廖沙没有闪避,也没有进行任何格挡动作。 万分惭愧之下,他已经想到了死,他享用死来给他的先辈们赎罪,以偿还他们欠下中国人民的那笔血债。 拳头越来越近,皇甫天的眼睛也越发的血红。 啪!在众人惊骇的目光中,皇甫天竟然向后退了三步。 他感到胸中一阵气血翻腾,一口鲜血差点吐出来。 出现在他面前的,是一张英俊儒雅的脸和一双散发着森冷寒光的眼睛。 众人更是惊讶万分。 张学良不知何时已经出现在了皇甫天的面前。 没有人看到他时怎么移动身形的,更没有看到,他是怎么出手的。 这些东北军政府的大员们,只是看到猛兽一样的皇甫天像是被一辆急速行驶的火车撞到了一样,差点跌倒。 于凤至和一身婚纱的赵四小姐都向张学良投来关切的目光,她们都不想让自己心爱的丈夫出现任何的意外。 赵庆华夫妇也是大吃一惊,他们谁也没想到,自己的女婿竟然是如此一个深藏不露的高手。 没想到,少帅竟然有如此功夫。”坐在椅子上的王树常心中不由自主地叹道。 除了野狼和风影月,也就只有他看到了张学良出手时的动作。 张学良只是身形微微晃动了一下,轻轻出了一掌,就把几乎真气灌满全身的皇甫天给击退了。 这需要何等深厚的内力? 皇甫天,别闹了,制造海兰泡的白俄军只是他们的先辈而已,并不是他们,他们冒着生命危险为我们的胜利作出了巨大的贡献,我们不应该把他们先辈犯下的罪孽强加到他们的头上。” 张学良一字一句地说。 声音不大,语气也十分的平和,但其中却隐隐带着一种让人无法抗拒的威严与霸气。 看着张学良那大海般深邃的眼睛,皇甫天渐渐地冷静下来。 该死的,刚才我竟然和少帅动了手,这些白俄的军人,也好像是我们的朋友。” 皇甫天暗暗自责,悻悻然回到了自己的 座位上。 这一小插曲很快告一段落,张学良继续有条不紊地给这些为东北军立下汗马功劳的白俄军人颁发象征着最高荣誉的冰龙勋章。 接到勋章之后,一众白俄军人已经感动得热泪盈眶。 没有人下令,没有人带头,他们不约而同地举起了手,向张学良敬了个庄严而标准的军礼。 紧接着,就是给沈崇海等作出了巨大贡献的飞行员授勋加衔。 沈崇海、冉雄、风动鸣和罗天魁得到的是冰龙勋章,官升一级,其余人则得到东北虎勋章和毒蛇勋章。 这些空战飞行员全都是一群热血方刚的年轻人,得到如此高的荣誉心中自然无比的激动,这意味着,他们做了多年的英雄梦在今天终于成了现实。 饶是沈崇海这样在空战中被数倍于己的敌机围攻都面不改色的王牌飞行员,脸上也不免洋溢起一阵激动和喜悦的神色。 但是,有一个人的脸色却变了。 他没有其他人的激动、喜悦或者是自豪。 有着的,只是满腔的怒火与委屈。 我需要这种虚伪的东西!”他大吼一声,将张学良亲自挂在他胸前的冰龙勋章和肩章上一枚刚添上的金星狠狠地摔在地上。 第二百九十八章 心结 张学良没有震惊,没有愤怒,只是顺着声音传来的方向,一脸平静地望去。 发出这怒吼声的,是一个十七岁上下,面容清秀冷峻,身形挺拔的少年。 如果仔细看,会发现,这个少年的眼睛是双瞳的,他的双瞳目里正燃烧着熊熊的怒火,像是受了天大的委屈。 冉雄,你这是为何?”张学良神色平静地看着他,饶有兴趣地问。 这些虚名,我不需要。”冉雄冷冷地说,毫不畏惧德迎上张学良的目光。 当年我的祖先为了拯救华夏民族,忍辱负重二十年,几乎献出了他的一切,但是,他却被人们污蔑为屠夫,刽子手,到了现在,甚至已经有不少人忘记了他的存在。” 所有人都一脸愣然地望着这个热血方刚的少年,不明白他所说的祖先究竟是何人少帅,如果你真想表彰我那点微不足道的功绩的话,请先给我的祖先正名,他是个不折不扣的大英雄,大豪杰,没有我祖先当年的忍辱负重,我们今天就看不到汉字了,华夏文明早就从地球上消失了。”冉雄目光灼灼地看着张学良,不紧不慢地说。 好的,冉雄,我答应你,我一定会给你的祖先正名,我会让全中国人,甚至全世界人都知道,你的祖先是个拯救了华夏民族的大英雄,这枚勋章,是你该得的,如果你觉得你的功劳配不上这枚冰龙勋章的话,就当是为你的祖先,收下这枚勋章。”张学良微笑着说,俯身捡起了那枚被他扔到地上的冰龙勋章,再一次佩戴到了他的胸前。 眼睛里没有愤怒,有着的,只是一种赞许和佩服。 的确,在这个战火纷飞,人命贱如狗的年代,敢于无视功名利禄,甚至自己的生命为自己的祖先正名的人,实在是太少太少了。 张学良已经知道,他所说的祖先是谁了。 冉雄静静地看着张学良,目光有些湿润了,良久,他才慢慢地从嘴里吐出了几个字。 少帅,谢谢你,我相信你。” 因为,他从张学良的目光里看到了一种真诚,那是一种发自内心的,不含半点虚伪与做作的真诚。 东北军的庆功宴和张学良与赵四小姐的婚礼就这样一波三折的结束了。 虽然其间出现了一些小插曲,但是总的来说还算顺利,所有立了战功的将士都得到了应有的升迁与奖赏。 战死的梁忠甲、丁超、苏炳文与何世飞,都被追晋了一级,张学良都给他们的家里送上了一笔不菲的抚恤金,并授予东北军烈士的称号。 洞房花烛夜,张学良只是静静地坐在赵四小姐的身边,目光深邃的望着前方,没有任何的动作,也没有说一句话。 汉卿,你怎么了?是不是有些不高兴?”赵四小姐柔声问道,一双秋水般的美目里散发着些许忧虑的神色。 没什么。”张学良长叹一声,眼中的神色依旧十分的复杂,让年轻纯情的赵四小姐难以琢磨。 汉卿,夜已经深了,该睡了。”赵四小姐幽幽地看着张学良,精致的脸上飞起两抹红晕。 别急。”张学良淡淡地说。 虽然前世的他未经人事,但身为特战精英,心细如发的他哪能洞察不到赵四小姐的那点心思。 你先睡吧,我要去见一个人,有些事,我要和他好好地谈谈。”张学良站起身子,有些愧疚地说。 汉卿,你难道?”赵四小姐一脸的诧异,美丽的眼睛里已经泛起了微红。 她以为,张学良不喜欢她了,要去和某位美女幽会。 毕竟,以前的张学良可是出了名的。 一荻,你别胡思乱想,我要去见的,是一个男人。”张学良目光平和地看着她,淡淡地说。 赵四小姐微微松了一口气,但仍是一脸疑惑地看着张学良。 她不明白,这么晚了,张学良放着她这个新娘不管,要去见什么人。 一荻,我会爱你一生一世。”张学良真挚地说着,慢慢地将赵四小姐拥入怀中,深情地吻了吻她娇艳的红唇。 一荻,今生今世,我张学良永不负你。” 他一离开洞房,就径直往空军兵舍走去。 他没有欺骗赵四小姐,他要去见的,的的确确是一个男人。 他要去见的人,就是冉雄。 冉雄在对苏作战中表现出的勇气与才干,他已经深知。 他相信,假以时日,冉雄必定会成为一名空中的铁血悍将。 而冉雄这个人,真正在乎的不是名和利,而是一种无形的,正渐渐流逝的东西。 而那个东西,现在正是冉雄心中一个打不开的死结。 要想一个人,特别是冉雄这样的铁血男儿无怨无悔地追随你左右,必须做到在心中和他没有任何的隔膜。 所以,张学良必须要打开他的心结。 所以,张学良才会在新婚之夜离开自己的新娘,去找冉雄好好地谈谈。 见到东北三省的最高军政长官深夜来见自己,冉雄没有受宠若惊,依旧是一脸的平静。 富贵不能*,威武不能屈,这家伙的前程必定无可限量。”张学良不由得会心地笑了笑。 军营外一片空旷的地上,两个人正并肩坐着。 一个是冉雄,另一个,则是四十万东北军的少帅张学良。 先抽根烟吧。”张学良微微一笑,掏出一根俄罗斯香烟,递给了冉雄。” 冉雄毫不矫情地接过香烟,叼到嘴里点燃,淡淡地说了声:“老毛子的香烟,果然是好货。” 战场缴获的,都是你们的功劳。”张学良讪笑着说,目光中似乎饱含着某种深意。 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你就是武悼天王冉闵之后吧?” 你知道我祖先?” 冉雄瞳孔猛然睁大,两道剑眉微微抖动了两下。 我当然知道你的祖先,我还知道五胡乱华之时,羌族、羯族、匈奴、鲜卑、氐等胡人入侵中原,我华夏山河沦丧,汉人如坠阿鼻地狱,其中残杀我汉人同胞最甚的,要数凶狠残暴的羯人了,他们不但虐待汉人,屠杀汉人,还把汉人当成牲口吃掉,更是把我汉族的女子称作双脚羊,在羯族人的血腥屠杀之下,数也数不清的汉人同胞死在羯人的屠刀之下,我华夏文明近乎灭绝。 冉闵天王的父亲冉瞻,在那个汉人看不到光明的时刻,宛若寒夜火种一般,率领一支乞活义军转战南北,给胡狗以重创,但由于寡不敌众,终于兵败阵亡,年幼的冉闵天王被俘。为了光复汉家河山,冉闵天王改名石闵,在羯人帐下忍辱负重二十年,为了取得羯人的信任,他还把自己最爱的女人薛兰陵献给了暴君石虎。等到石虎死后,羯赵内讧,元气大伤,冉闵天王终于恢复冉姓,举旗造反,建立大魏王朝,毅然颁布《杀胡令》,将凶狠残暴的羯人屠了个干干净净。”张学良轻轻吸了口烟,眼睛里闪动着,是一种对英雄的缅怀与敬佩。 冉闵将军屡次以少胜多,每一战必斩杀胡人过百,打出了汉家铁骑的威风,可惜天妒英才,在廉台的战斗中遭到前燕大将慕容恪铁骑连环马的围困,在斩杀数百鲜卑人后身负重伤被俘,在蓟城英勇就义。”说到这里,张学良所有的缅怀与敬佩都化作了长长的叹息。 第二百九十九章 心结解除 我记得当时,前燕皇帝慕容俊审问冉天王时曾问,你只有奴仆下人的才能,凭什么敢妄称天子?冉天王仰天长笑三声,大义凛然地回应道,天下大乱,尔曹夷狄禽兽之类犹称帝,况我中土英雄,何为不得称帝邪!冉天王就义后,前燕给予谥号武悼天王,武悼天王四个字,足以看得出胡人对冉天王畏惧。冉天王起事之时,就曾在陵水河畔大败慕容燕军二十万余人,斩杀燕军七万余人,斩首上将级别以上首级三十余枚,焚毁粮台二十万余斛,夺鲜卑北境大小城池二十八座,威震中原。正是因为冉天王对胡人的血腥报复,使胡人意识到了汉人的强大与可怕,才逐渐减少对汉人的屠杀,并开始与汉人合作,才有北魏拓跋汉化等一些列胡人汉化的举动。正是因为冉天王的队胡人的血腥报复,才改变了胡人对汉人的政策,才有日后胡汉的和睦,华夏文明才得以保全,你的祖先冉闵冉天王,是我张学良一生中最敬佩的人,没有他,就没有我们中国人的今天,没有他,中华大地的汉人早已灭绝,神州早就成了金发碧眼的胡人的天下。”张学良目光灼灼,说得情真意切,暗夜星辰般的眼睛里看不到半丝的虚伪与做作。 他说的是实话,冉闵冉天王,确实是他心中最敬佩的人。 冉闵,这位被中国人误解,甚至遗忘的民族英雄的故事,在他进入“天龙”的那一刻起,就听龙天教官说了。 龙天教官曾经和他张鑫璞说过,如果有一天,华夏民族再一次遭到外敌的侵略,他不介意做第二个冉闵冉天王。 从那一天起,冉闵冉天王,就在他心中留下了不可磨灭的痕迹,如果愿意,他张鑫璞也愿意做第二个冉天王。 被人误解又如何?被人遗忘又如何,只要能使华夏民族走向复兴与强大,就是被后人唾弃又有何妨?” 少帅,你说我的祖先冉闵,是大英雄,还是你一生中最敬佩的人?”冉雄一脸的激动,那样子,就像是找到了知心一样。 没错,冉闵天王是个拯救了华夏文明的大英雄,是我张学良一生中最敬佩的人。”张学良神色平静地重复了一遍自己的话。 少帅高义,但是,一些腐朽的儒士文生,整天唱着仁义的调子,说我的祖先是个两面三刀的小人,是屠夫,是刽子手,是加深了胡汉矛盾的罪人!自满清以来,清廷的走狗文人更是对我的祖先大肆污蔑,甚至还说什么,我的祖先屠杀胡人是为了自己的利益,我的祖先为了拯救华夏民族,牺牲了这么多,而现在许多人,却依旧误解我的祖先,甚至遗忘了他的存在。”冉雄感激地看着张学良,愤愤然地说,狠狠地从嘴里吐出了一阵烟雾。 冉雄,我理解你的感受。”张学良微微一笑,目光平和地看着冉雄,心中却涌起一股莫名的悲凉。 岂止是现在,就是到了后世,仍有不少包衣奴才,走狗文人,大肆污蔑冉闵这个民族英雄,反而对那些被其杀绝的羯人大唱挽歌,那些凶狠残暴的羯人被斩尽杀绝是罪有应得,因为他们不是人,是一群吃人不吐骨头的恶魔。 有的时候,中国人就是这样的悲哀,对于自己的英雄,从来就不知道珍惜与爱护。 满清伪朝,满人荼毒祸害我华夏民族两百余年,其罪行与帝国主义列强比起来,简直是有过之而无不及,对于冉闵天王那样的汉人民族英雄,他们自然要大肆污蔑,以体现出他们的正统。那些愚蠢的满人哪里知道,无论他们再怎么样采取高压措施压制汉人,再怎么大搞文字狱钳制汉人的思想,也无法泯灭汉人反抗异族的决心。”张学良宛然轻笑,双目间闪过一抹讥嘲。 他们自吹自擂的康熙大帝,不就是平定了几场叛乱,围剿了几百老毛子流氓而已吗?他们大吹特吹的雅克萨大捷,不过是几万清军围攻几百老毛子流氓而已,自己还死了大半人。至于现在的那些文人史官,他们受儒家思想腐蚀得太深太深了,冉闵天王违背了他们所鼓吹的仁义,他们自然自然要对冉天王大加诋毁,如果承认了冉天王的功绩,就等于否认了他们那一套,这是那些腐儒士大夫所不能容忍的。” 张学良长叹息道。 我们中国人,太过强调以德报怨了。”冉雄沉声说道,眸子里闪过一抹凄然。 没错,以德报怨,我不反对,我张学良也不是狭隘的民族主义者。”张学良淡淡地说,眼睛里忽地闪过一道凌厉到极点的寒光。 但是,以德报怨的前提,是建立在我们强大,并且彻底打败了敌人的基础上,就像今天,孙中山先生领导辛亥革命,推翻满人的统治之后,可以倡导五族共和,将满人融为我中华民族的一系,但在两百余年前,那个满人奴役汉人,华夏大地一片昏暗的年代,就必须要抛头颅洒热血去反对满人的统治。” 无论是以前的张鑫璞,还是现在的张学良,都不是狭隘的民族主义者。 在赶走日本侵略军的数十年后,在那个国际合作日趋加强的年代,倡导中日友好,发展良好的中日关系也无不可。 但是在这个中华民族遭受帝国主义凌辱宰割,风雨飘摇的年代,就必须狠狠地教训日本,把凶狠残暴的日本侵略军斩尽杀绝! 你的祖先,在现在看来,或许手段过激了一点,但在那个年代,却不得不如此。”张学良轻叹一声,缓缓地从嘴里吐出一阵烟雾。 我已经决定了,在东北各学府宣传冉天王当年的事迹,把冉天王的事迹写进教材,并在北陵公园给他建一座纪念碑,我要让全东北,全中国,甚至全世界的人都知道,冉闵冉天王,是个拯救了华夏民族的大英雄。”张学良朗声说着,眉宇间流露出的滔天豪气直冲九霄。 少帅,你真的?”冉雄愣住了,一脸惊骇地看着张学良。 他没有想到,张学良竟会有如此的高义。 没错,我张学良向来是言出必行。”张学良微笑着说,轻轻拍了拍冉雄厚实的肩膀。 他不是愤青,他这么做,也有一些政治上的打算。 那就是,通过宣传冉闵这个斗志,唤起中国人心中的热血,鼓舞东北军的战斗意志。 但更多的,则是对冉闵的敬重与缅怀。 少帅,大婚之夜,你离开美丽的夫人,离开温暖的洞房花烛,为的,就是和我说这些吗?”冉雄目光灼灼地看着张学良,冷酷的脸上也出现了少有的笑意。 没错,你是我东北军的栋梁,我不能让你带着心结与隔膜到前线去拼命,因为,那是我对你的不负责,也是对全体东北军将士的不负责。”张学良淡淡地说。 冉雄愣住了,他没有想到,东北三省的军政长官少帅张学良,会如此在乎他一个中校飞行员。 你的心结解除了吧?”张学良微笑着问。 解除了。”冉雄爽朗地答道。 那么如果外敌入侵东北,入侵中国,你愿不愿驾驶你的战机,把他们杀个干干净净?”张学良问。 愿意。”冉雄铿锵有力地吐出两个字,深邃的双瞳目里瞬间散发出无尽的杀意。 我相信你。” 这是男人与男人之间的承诺。 第三百章 天皇御前会议 旅顺大连租借地遭袭,机场被夷为平地,四十架飞机被毁,一百名飞行员横死,三百余名守卫、二百余地勤人员被杀的消息很快传到了东京。 听到此事后,日本天皇裕仁大为光火,这简直就是在打日本陆军的脸,更是在打大日本帝国的脸。 异常恼怒的他立即下令召开御前会议。 日本皇宫,原是德川将军的官邸,始建于德川幕府第一代将军德川家康,内门和城堡都是由从地面一起高达一人的石块砌成,这些石块没有标准的立方体,但块与块之间相连紧密,看不到丝毫水泥的缝隙,这些石块都是幕府时期各地大名供奉的。明治维新之后,大政奉还,明治天皇便从首都京都迁至江户,改名东京,以之为京,并把德川将军的官邸改为了皇宫。 皇宫的中心长和殿,宽度约摸有两百米,外表看去一层半高,这是座典型的日本传统风格建筑,但仔细看,就会发现,用料全是现代的,绿瓦白墙褐色铜柱,清雅简洁,比之故宫太和殿高大威严的压迫感,它显得平易近人得多。长和殿门前是一座小广场,其空间足够容纳两万人,每年元旦时节,天皇夫妇就会站在长和殿临时搭建的高台上向市民致辞致意。 皇城是用大块石头垒成的,这些石头材料质地极佳,都是从日本各地运来的,很多石头上都能看到都道府县的印记。高大的城墙里,古木森森,有近30万株来自日本各地的树木。皇宫建筑就散落在树丛中,房屋是日本风格的青瓦白墙,屋脊上的镇兽是龙头鱼身,两侧刻着象征日本皇室的菊花。整个建筑不乏幽雅、古朴,却少了几分博大和恢宏,整个皇宫被护城河环绕。 皇宫分为皇居、外苑、东苑以及北之丸公园等几个区域。皇宫的大部分,就连宫殿本身,隐蔽在厚厚的石墙、古老的树木和江户时期的护城河内,一般不对外开放。皇宫正殿是宫殿的中心部位,皇室的主要活动和外交礼仪活动都在正殿的“松之阁”举行。东苑及北之丸公园则经常向民众开放。民众可以经大手门、平川门和北羽桥门进入。在皇居东御苑的内部是防御工事的遗址——幕府城堡,还是最初的城堡观望台。外苑位于是宫殿东南方的一座花园,有大片的绿地,还有经过精心雕琢的柏树。皇宫南面为皇宫广场。皇宫广场铺满砾石,并有大片草坪与树木。站在皇宫广场即可看见外苑的宫墙以及皇宫著名的景点──二重桥。二重桥是通向皇宫的特别通道。 但是今天,皇宫的平川门、北羽桥门、大手门都站满了一群群黑压压的,身着黄呢子军衣,肩扛三八步枪的日本军人。 皇宫的外苑、东苑、甚至东苑以北的北之丸公园等区域,都是兵士林立,鸣哨暗哨遍布。 就连茂密的古木林里,都增加了不少修为极高的皇家忍者,其中有十个还是上忍。 因为,御前会议正在长和殿中召开,安保工作必须做好。 金碧辉煌的大厅里,一个身着日本传统金色和服,二十八岁上下,面容白净斯文,戴着副金边眼镜的青年端坐在一张镀了黄金的靠椅上,目光深邃的望着台下黑压压的众人。 他的模样很是儒雅斯文,像极了一个国文教师之类的人物,但那种与生俱来的雍容华贵的气息却在向众人昭示着他的不平凡。 这个人,就是日本一百二十四代天皇—昭和天皇裕仁。 谁也不敢相信,如此斯文面善的人,居然会是日本军阀集团的首脑,会是一个双手沾满了亚洲人民鲜血的刽子手。 朕叫你们来的目的,相信大家都知道了吧。”裕仁天皇淡淡地说,目光犀利地扫过众人的脸。 昨天晚上,在我大日本帝国的租借地,旅顺大连,关东军的机场遭到袭击,机场被夷为平地,四十架飞机被毁,一百名优秀的帝国飞行员、两百余名地勤人员,和三百余名守卫机场的帝国勇士全部玉碎。陆军元老级人物阿部信行中将被刺,帝国的细菌专家石井四郎少佐也惨遭横死,就是我大日本帝国前所未有的奇耻大辱,这是支那人在对我们大日本帝国的挑衅。” 天皇陛下,臣以为,那伙身份不明的武装分子一定是东北奉系军阀的头目张学良派去的。”一个六十四岁上下,细眉毛,三角眼,身着陆军大将军服正装的老人霍地站了起来,目光灼灼地说。 他的身上,既有军人杀伐决断的气息,也有政客那种见风使舵的阴险狡诈。 田中首相,说说你的看法。”裕仁天皇有些恼火地看着这个老头。 这个身着陆军大将军服的老人正是日本现任首相田中义一大将,也就是鼓吹“满*立运动”,侵占满蒙(东北),炮制臭名昭著的田中奏折的田中义一。 据可靠消息,那伙袭击我帝国租借的人战斗素质极高,且火力及其凶悍,我看,只有张学良能训练出这么一支部队,别忘了,连俄国人都在他手下吃了亏,我看,在中国,也就只有他有这个能力,各派系的军阀中,也就只有他有这个胆子挑衅我大日本帝国的天威,况且,他对我打日本帝国提出的《满蒙条约》早有不满,还屡次对大日本关东军不敬,昨晚在他的婚礼上打伤了我们的驻奉天武官,也是派给他们奉军的军事顾问板垣征四郎,我看他迟早会成第二个张作霖。” 说起东北奉系军阀,田中义一就恨得牙痒痒的,因为皇姑屯事件,裕仁天皇曾迁怒于他,如果不是大部分陆军元老和三菱财阀帮他顶着,估计他现在已经赋闲在家了。 在原来的历史上,皇姑屯事件后田中就被罢免了,并在1929年年底悻悻然死去,这里由于张鑫璞的到来,使得历史发生了一些偏差,才使得他能继续待在首相的宝座上。 首相阁下开口闭口东北奉系军阀,不知阁下是否有确凿的证据,据我所知,在中国,反对我大日本帝国的武装派别不在少数,难道不可能是在满蒙一带活动的中国*分子所为,那些穷人出身的红胡子,可都是一群很顽固的反日分子。” 第三百零一章 争吵 一个五十七八岁,狮鼻虎口,戴着一副金边眼镜的老人霍地站了起来。 他的一张略显瘦长的脸白净斯文,像极了一个风度翩翩的学者。 但他眼睛里散发出的寒光,却正在告诉人们,他不是只会读书写字的文人。 一股刚强、彪悍的气息正从他身上慢慢地散发出来,显得十分的威武与不屈。 这个人,正是日本民政党的党魁,日后被称之为雄狮宰相的滨口雄幸,也是田中的政敌。 滨口雄幸在任期间,曾力主减轻国民负担,裁减军费,保持与英美的友好关系,对华方面,主张经济渗透,反对武装入侵,最终遭致右翼势力的怨恨,遇刺身亡。 虽然在经济的宏观调控上失败,导致日本经济大萧条更甚,但总的来说,滨口雄幸在日本国民心目中算得上是一个很好的首相。 滨口君,难道你想为大日本帝国的敌人,奉系军阀头目张学良开脱?”田中十分恼火地看了他一眼。 滨口雄幸没有生气,只是淡淡一笑,反问道:你怎么那么肯定是张学良干的呢?为什么就不能是中国*,或者是租借地里的一些暴民呢?满蒙一带多崇山峻岭,甚至很可能是山里的一些土匪干的。” 滨口君,你可以动脑子想想吗?中国*的人有那个实力吗?有这么多的经费购买那么先进的武器吗?有能力训练出一群这么厉害的人吗?至于租界里的暴民,我不知滨口君从何处得知我大日本帝国租借地里出现暴民,租借地的支那人早就在大日本帝国的武威之下成了顺民,他们哪有胆子却袭击机场,杀阿部中将,杀石井少佐,还意图刺杀关东军司令田英太郎大将?你真的没脑子了吗?”田中怒目圆睁,恶狠狠地瞪着滨口雄幸,厉声咆哮道。 见自己的政敌屡屡和自己作对,田中义一火了,多年养成的军人脾气爆发了。 田中义一阁下,请注意你的言辞,这是天皇陛下的御前会议,你在此咆哮公堂成何体统,你眼里还有天皇陛下吗?”一个戴着黑框眼镜,与滨口雄幸年龄相仿的人站了起来。 他的两道眉毛漆黑如墨,一双深如大海的眼睛正散发着一种刀锋般犀利的光芒。 他,正是日本外相币原喜重郎,他的主张和滨口雄幸一样,主张对华经济渗透,反对军国主义扩张。 币原君,你这话是什么意思,我是对天皇陛下不敬,那你的,收起你那软弱的外交政策,只有铁与血才能让支那人臣服于我们,才能完成我神武天皇“八弘一宇”之夙愿!”田中义一目露凶光,恶狠狠地瞪着币原喜重郎。 好了好了,你们都别吵了。”裕仁天皇终于发话了。 对于这起发生在满蒙的恶*件,朕决定,通过外交手段向中国南京政府,让奉军立即配合关东军查找凶犯,同时把田英太郎那个蠢货调回国,朕要撤他的职,还要把他送上军事法庭!” 尽管极力忍耐,但裕仁天皇还是无法抑制心头的怒火。 在座的所有人,都隐隐感受到了裕仁身上传来的杀气。 堂堂大日本关东军,在租借地遭到劣等的“支那武装”袭击,损失如此之惨重,简直就是大日白帝国前所未有的奇耻大辱,裕仁天皇他脾气再好,涵养再高也忍不住。 天皇陛下,不如我们就此出兵满蒙,迅速将满蒙从中国独立出来,这样一来,我们的满蒙生命线就有了更好的保障,接下去,我们就可以迅速出兵全中国,把中国完全变成帝国的一部分。”田中义一站起身子,无比狂热地说着,目光灼灼地看着裕仁天皇。 田中首相为国分忧实在令人钦佩,只是这件事,朕有朕的打算,阁下年纪也大了,回去好好休息一下吧,免得累坏了身子。”裕仁天皇冷冷地看了他一眼,便宣布散会。 众人纷纷站起,躬身向裕仁天皇告退。 田中义一的脸一阵青一阵白,但表面上也只能鞠躬称赞天皇陛下英明。 在政坛和军界臣服多年的他,哪能不理解裕仁天皇的正话反说。 这简直就是在暗示他,他已经老了,最好快点卷铺盖走人。 裕仁天皇是个狂热的军国主义分子,脑子里也满是神武天皇“八弘一宇”,大东亚共荣之类的狂想。 但他并不是个没有头脑的疯子。 目前日本正遭受美国华尔街经济危机的波及,财政入不敷出,经济每况愈下,在这种情况下发动战争,日本的经济很可能因为无法承庞大的军费开支而崩溃。 如果那件事情真是东北军干的,那就证明,东北军的战斗力不在日本军之下,裕仁天皇自然不敢掉以轻心,他的眼光,看得要比那些脑子里只有步枪和刺刀的陆军深远得多。 更重要的是,田中义一太过目中无人,仗着自己是个元老,经常不把他这个年轻的天皇放在眼里,尤其是这一次,竟然没经过他的允许,就擅自制造皇姑屯事件,杀死张作霖。 如果不是军界和三菱财阀给他说情,裕仁早就罢免了他。 一定要找个机会,好好地收拾收拾田中这个家伙!”望着田中远去的背影,裕仁天皇心中暗道。 滨口雄幸、币原喜重郎等民政党人则是心头大喜,他们刚才也明显地感受到,天皇对田中不满了,也就是说,天皇很可能已经开始放弃武力扩张的政策,采取他们所主张的经济渗透方式。 只是,他们错了,裕仁天皇与田中的不和,只是因为田中太过嚣张,有功高盖主之嫌而已,自明治维新以来,大陆政策就是日本的既定国策,无论是谁当首相,都无法阻挡日本走上军国主义的道路。 南京,国民政府总统府。 会议厅里,一身戎装的蒋介石面容肃穆地站着,目光冷冷地扫过一张张国府大员的脸。 几乎每一个人都目光呆滞地看着蒋介石,但却没有一个人说出一句话,哪怕是咳嗽一声也没有。 因为他们都知道,现在委员长的心情不是很好,再说了,既然是委员长叫来开会,那话自然由委员长先说,自己这些做属下的没必要当这个出头鸟。 尽管大部分人都已经大致猜到,蒋介石叫他们赶来开会是为了什么。 知道蒋某人是为什么让你们赶过来开会吗?”蒋介石冷冷地问,一张脸也在瞬间变得铁青。 第三百零二章 烫手的山芋 众人一阵沉默,所有人都饶有兴趣地看着蒋委员长,似乎有些好奇,接下来将会有什么话从蒋委员长的嘴里说出来。 昨天晚上,日本人在东北的租借地,旅顺大连遭到不明武装的袭击,一个中将师团长被杀,飞机场被夷为平地,一百名日本飞行员和五百米地勤人员和守备人员横死,连关东军的司令官田英太郎大将都差点被杀死,刚才,日本田中内阁就从东京发来了电报,向我们施压的电报,让我们尽快找出凶犯,否则就赔款!” 蒋介石眉头紧锁,一双眼睛火花闪动,显然对此事十分的愤怒。 在座的一众国府大员们一部分人在埋怨“凶犯”,好端端的为什么要去招惹日本人,日本人没事都经常找出些事情来问中国要这要那,现在倒好,不知是哪个愣头青,没事去人家的租借地杀人放火,刚好给了人家一个名正言顺的借口。 但有一部分人,则感到无比的畅快,他们都是一群爱国者,心里早就看不惯日本人在中国飞扬跋扈,横行霸道,尽管他们事先就知道了这件事,但再一次听到日本人被教训的消息,心中痛快无比,也不由得暗暗佩服那伙神秘的“凶犯”。 对于这件事,你们认为如何?”蒋介石再一次用森冷的目光扫过众人的脸。 台下还是死气沉沉的一片,没有人站起来,更没有人说一句话,所有人都若有所思地看着蒋介石。 蒋委员长现在的心情如此之糟,如果话说得不对的话,很可能会遭到蒋介石的怨恨,自己的政治前途很可能完蛋掉,严重的,还可能身家性命不保。 所以,每个人都保持沉默,明哲保身。 都哑巴了吗?平时不是一个个把自己吹得好比天上的太阳都能拿得到吗?怎么现在一个个连话都说不出来了?”蒋介石怒目圆睁,发出野兽一样的咆哮声。 他的心里乱极了,“共匪”在江西瑞金一带闹得十分“猖獗”,又是打土豪,又是分田地,根据地也在不不断地扩大,很有成为党国心腹大患的趋势。 冯玉祥、张发奎、李宗仁、阎锡山等人的联系不断加紧,大有举兵反蒋的趋势。 光是这些事情,就足够他蒋委员长忙的了,现在东北那边要闹出了这么一个弄得日本人抓狂的事件,他怎能不恼火。 张汉卿!你个不知天高地厚的东西,在这个节骨眼上招惹日本人,你这不是没事找事吗?” 虽然他没有亲眼看见,也没有确凿的证据证明是张学良所为,但他在心中却百分百肯定,张学良就是此事的罪魁祸首。 张学良是个无法无天的人,敢炸他的总统府,敢出兵占领苏联的城市,敢公然杀死到他婚宴祝贺(其实是捣乱)的日本使节,把板垣征四郎打成重伤,旅顺大连的事情,也必定是他做的无疑,在东北,只有他,才有那个胆量,也只有他,才有那个实力。 委员长,依我看,立即致电张学良,让他不惜一切代价查出凶犯,给日本方面一个交代。”一个年近五十,面容略显肥胖,穿着套长衫马褂的中年人站了起来。 这个人,正是南京政府的财政部长孔祥熙。 让张学良找凶手,他自己就是主谋!”蒋介石冷哼一声,白了孔祥熙一眼。 孔祥熙尴尬地坐了下去,不知道自己说错了什么。 委员长,我认为庸之先生的意见不错,现在,国内局势尚不明朗,大有烽烟再起之势,我看,比追查凶犯的事情交给张学良那是在合适不过,他可是东北边防军的司令,在他的辖区内出了这种事情,他必须负责。”一身戎装的何应钦站了起来,阴测测地说。 张学良的手下风影月上次在大会上当众将他击败,让他颜面大失,心中对张学良早就恨之入骨,现在日本人扔过来着每一个烫手的山芋,他自然十分乐意地扔给张学良。 敬之所言甚是。”蒋介石淡淡一笑,意味深长地说。 他已经决定了,不管主谋是不是张学良,先把这个皮球踢给他再说,看他如何收场,如果日本人在*得紧,就把责任一股脑儿地往张学良身上推,让日本人找张学良算账去。 如果日本人和张学良干起来,那就更合他意,因为无论东北军是胜是败,都会元气大伤,实力大受削弱。 委员长,我们不能这么做。”一个四十岁左右,英武挺拔的上将军官站了起来,愤愤然地道。 此人正是黄埔军校现任教育长,著名的爱国将领张治中。 文白,这是为何?”蒋介石目光森冷地看着他。 委员长,且不管那伙身份不明的武装是何种身份,就冲他们打日本人这一点,就足以证明,他们是一群爱国的汉子,自中日甲午战争以来,日本人在中国攫取的利益已经太多太多了,这些年来,我们中国人吃日本人的苦头也是太多太多了,我们不能因为日本人打一个喷嚏,就杀害一群反日爱国的好汉。”张治中情真意切地说,目光灼灼地看着蒋介石。 文白,你这是什么意思,那伙人恶意挑起中日纷争,你还给他们脸上贴金,难道你是在质疑委员长的决定吗?”孔祥熙瞥了张治中一眼,没好气地说。 就是,真不知你是怎么想的,难道你想让委员长在这种情况下和日本人开战,我们的武器装备,教育训练都不如人家,拿什么跟人家打,你这不是把党国往绝路上推吗?”何应钦也用讥嘲的目光看着他。 文白呀,小不忍则乱大谋,你千万不要因为一时的冲动而毁了党国的前程啊!”汪精卫也站了起来。 委员长,我们不能答应日本人的要求,如果真这么做的话,会寒了所有中国人的心啊!”张治中急切地叫了起来,一双眼睛无比焦急地望着蒋介石。 这件事就我已经决定这么处理了,至于结果如何,就看他张学良的了。”蒋介石没有理会张治中,一抹狡黠的微笑浮现在嘴角边上。 第三百零三章 党中央的决定 江西瑞金,一个简朴的农家小院里。 一身工农红军装束的*正襟危坐在一张椅子上,袅袅地抽着烟。 主席,你觉得,发生在旅顺大连的事是谁做的?”面容英武的中年人问。 你觉得呢?恩来,你觉得是什么人干的?”*微微笑了笑,意味深长地问。 该不会是满洲省委的*、陈为人他们干的吧?这情报都是他们送来的,不会是他们干的,难道是?”周恩来的双眼忽然睁大,一道亮光闪电般从眸子间掠过。 恩来,你想得没错,这件事,肯定是张学良干的。”主席一脸平和地看着周恩来,不紧不慢地说。 想来想去,在东北,也就只有张学良有这样的实力了,不过,东北军和日本关东军的关系本来就很微妙,他张学良为什么要在这个节骨眼上招惹日本人,难道他就不怕日本人恼羞成怒发兵进攻东北吗?”周恩来有些不解地问。 东北军和日本关东军的关系不是微妙,是相互敌视,谁都想吃了谁,自从张学良上台之后,东北军的重心就由对内转向了对外,张学良先是为了中东铁路和苏联大打出手,现在击退了苏联,凭他的性子,调过头来对付日本关东军也不奇怪,他是个真正的爱国者,他是不会容忍日本关东军在东三省飞扬吧扈,横行霸道的,日本人需要借口,他张学良同样需要借口。”主席淡淡地说,眉毛微微扬起,深邃的目光中流露出一丝赞许的神色。 照主席你这么说,张学良还真是个爱国者,对于苏联,我们不能盲目地迷信,中国的革命,还是要靠中国人自己。”周恩来眼前一亮,似乎想到了什么。 没错,中国的革命,终究靠的还是我们中国人自己,对于苏联,我们不能完全迷信,张少帅这一仗不仅打退了苏联,也打醒了我们,苏联对中国采取的政策,也并非真心帮助中国,像这一次,苏联竟然像帝国主义一样,霸占属于我们中国的铁路,如非张少帅,这条铁路恐怕到现在都还是苏联的囊中之物。”*长叹息道。 的确,在原来的历史上,直到1952年苏联才完全把中东铁路归还中国。 张少帅这一仗打得固然不错,只是可惜了加仑将军。”周恩来说着,眼中掠过一抹凄然的神色。 想起当年布柳赫尔不远万里地从苏联赶到中国,尽心尽力地帮助国共两党训练北伐军的情景,周恩来就不由得悲从中来。 是的,加仑将军是个好人,他的死,我也感到十分的悲痛,但身为军人,各为其主,战死沙场,或许也是他加仑将军最好的归宿。”*微笑着说,眼睛里流露出一丝淡淡的哀伤。 好了,对于这一件事,我们就不要掺和太多了,同时让在东北活动的同志,把主要精力都放到日本关东军身上,以宣传抗日为主,土地革命方面,暂时停止。”*果断地说。 为什么?”周恩来不解地问。 无论张学良的政治信仰是什么,但从他的所作所为可以看出,他是个真正的爱国者,日本帝国主义可能会在将来不久的时间里侵略中国,东北肯定是首当其冲,他张少帅的东北军会成为抗击日军侵略的一面坚硬的盾牌,所以,我们现在不能和他闹僵,而要缓和与东北当局的矛盾,如果可以的话,最好和他交个朋友。”*一字一句地分析道。 主席,我不明白,你为什么这么看好这个张学良?”周恩来微微皱了皱眉头,李大钊等人被张作霖杀害的事他多多少少都有些耿耿于怀。 我的直觉告诉我,少帅张学良和他的父亲张作霖不一样,况且,杀害李大钊同志的是张作霖,而不是张学良,把他父亲的罪行强行加在他的头上,父债子偿,我们这么做的话和封建*主义有什么区别?所以,在这个时局动荡,日本帝国主义随时可能入侵的时节,我们最好和东北当局的张学良搞好关系。”*沉声说道,目光灼灼地看着周恩来。 主席,我明白了。”周恩来轻轻点了点头。 可是,那些前些日子被张学良逮捕的同志呢?他们会不会遭到了不测?”周恩来有些担忧地问。 不会。”*微微一笑,十分肯定地说,张学良是不会伤害他们的,我相信,只要再过一段时间,张学良就会把他们全部释放回来,头发都不会少一根。” 奉天北市场福安里四号,一间古朴的小屋子青砖、白瓦,的确平凡得不能再平凡,是那种放到茫建筑群里就会消失不见的那种。 北市场福安四号,也是个灯红酒绿,热闹非凡,歌舞厅、酒吧林立,是个三教九流的人物聚集的地方。 正因为如此,这幢小屋子才会被一伙人选中。 这伙人不是别人,正是*满洲省委的党员。 将省委机关建立在这里,与三教九流混杂,既方便隐蔽自己,又方便开展工作,确实是个不错的选择。 小屋子里,正黑压压地坐着一群人,似乎在讨论着什么。 少奇同志,我们的一些同志还被东北军关押着,一定要想办法救出他们呀!”一个三十岁上下,面容清秀的青年急切地说。 陈为人同志,你别冲动。”一身淡蓝色中山装的*沉声说道。 别冲动?少奇同志,我们的同志多拖延一秒钟,被东北军关押的同志就多一分生命危险。”担任满洲省委军事委员的胡步三也焦急地站了起来。 你们都错了,张少帅不会伤害我们的同志的。”*淡淡地说。 什么?少奇同志,我没听错吧?张学良这个反动军阀怎么可能会对我们有仁慈之心呢?他恨不得把我们除之而后快,难道你忘了李大钊同志的教训了吗?”地委书记吴丽石目不转睛地凝视着*,朗声说着,那样子显得十分的焦躁与不安。 你们这是干嘛?一个个如此心浮气躁,今后如何开展工作?”*眉头微皱,厉声斥责道。 他的恼怒,不是因为这些人冒犯了他省委书记的威严,而是这些年轻人太过冲动,太过浮躁了。 三个年轻人都惭愧地低下了头,毕竟,省委书记*在这里可是有着相当高的威望的。 下面,我要传达党中央的指示,停止一切土地革命,反对东北当局的活动,把精力全都投入搜集日本关东军军事情报,宣传抗日上。”*简短有力地说。 什么?”众人一阵愣然。 这是党中央的命令,身为党员,必须服从组织的命令。”*十分严肃地说。 张少帅,你以德服人,把东北治理得井井有条,军队都成了你的死忠,人民群众更是对你爱戴有加,我们的人根本无法在东北开展反对你的工作,你年纪轻轻就有此作为,刘某服了。” *轻叹一声,缓步走出了屋子。 第三百零四章 上门拜访 冷风凄凄,树叶在风中翩翩起舞着,天地间似乎带着些许萧杀的气氛。 奉天大帅府,依然是那么的宁静,那么的祥和。 水榭亭台帅府花园里,红梅绿竹,百花齐放,一阵阵花儿的芬芳在风中飘舞着。 八重樱开得正红、正艳,花瓣在风中不断地飘忽、零落。 一身戎装的张学良俯下身子,轻轻地捡起一朵红色的花瓣,放到嘴边,贪婪地享受着那淡雅高洁的花香,思绪也渐行渐远。 鑫璞,我最喜欢的就是八重樱了,她们淡雅、高洁而不媚俗,她们的香味,都是如此地令他心驰神往。”某个夏天,一袭雪白连衣裙的柳如烟指着富士山下的八重樱花,微笑着对张鑫璞说。 如烟,到时候,我会购置一套有庭院的房子,还会在院子里种满你最喜欢的,来自奈良的八重樱花,让八重樱见证我们的爱情,我会爱你一生一世,永不变心。”张鑫璞说着,轻轻把明眸皓齿的佳人拥入怀中。 在漫天飞舞的樱花瓣中,一张清丽可人,白皙如雪的容颜若隐若现,那正是那张令他魂牵梦萦的脸。 如烟,如烟,真的是你吗?”张学良激动地叫了起来,两滴哀伤的眼泪缓缓地从他的眼睛里落下。 少帅,外面有人求见。”韩奇峰缓步走了进来,有点吃惊地看着张学良。 或许,他没有见到过张学良如此忧伤的样子。 谁?张学良冷声问道,漆黑的眼珠子微微转动了几下,思绪也在瞬间回到了现实。 是马占山将军,杨宇霆总参议,常荫槐总督办,吉林省省长熙洽和东边道镇守使于芷山,他们说,有要事要见少帅。”韩奇峰说。 那就让他们进来吧。”张学良莞尔一笑,淡淡地说。 他已经猜到,马占山他们是因为什么事要见他了。 昨天晚上,张闾泽那小子还真是初生牛犊不怕虎,区区一百五十来人就把关东军的驻地搅得天翻地覆,不仅杀了阿部信行中将,未来的细菌731部队司令官石井四郎少佐,还摧毁了关东军的飞机场,硬生生地干掉了一百名日军飞行员。 飞行员,无论放在哪个国家哪个时代,都是用黄金打造出来的,就是到了张鑫璞的那个时代,在紧要关头,都是宁可损失飞机,不可损失飞行员。 一夜之间就干掉一百名有经验的日军飞行员,足够让小鬼子顿足捶胸了。 不过张学良也感到有些可惜,“天影”特工也损失了四十来人,“天影”,对于东北军来说,同样也是不可批量生产的战士。 不过话又说回来,打仗哪能不死人?那种好人毫发无伤就把坏人全部干掉的事,只会出现在哄小孩子的童话故事里。 一根烟出现在了张学良的手中,慢慢地燃烧起来。 烟的味道,他并不喜欢。 但在香烟点燃的那一瞬间,他却似乎忘记了所有的烦恼与忧伤,眼睛里存在的,只是那缭绕的烟雾。 不消片刻,在韩奇峰的带领下,马占山、杨宇霆、常荫槐、熙洽和于芷山缓步走了进来。 不知各位找我有何要事相商?”张学良淡淡一笑,轻轻从嘴里吐出一阵烟雾。 少帅,日本租借地旅顺大连遭到袭击的事情,不知道你听说了没有?”熙洽先开了口。 听说了,死了一个中将师团长,一个少佐军医官,飞机场被毁,四十架零式飞机全部报销,一百名飞行员横死,不过你们来找我干什么?”张学良漫不经心地说。 少帅,日本政府确实已经向蒋介石的南京政府施压了,南京政府已经给我们下达了尽快找到凶犯的命令,我想,我们还是尽快行动的好,免得日本人对我们采取什么不好的举动?”于芷山颇为忧心地说。 哦,于镇守使是想让我为日本关东军追查凶犯,给他们一个交代?”张学良狡黠地一笑,双眼饶有兴趣地望着于芷山。 是的,日本人的租借地遭到袭击,损失如此之大,此事非同小可,如果不尽快给日本人一个交代的话,我怕.......于芷山微微皱起眉头,一字一句地说。 怕日本人迁怒于我,出兵攻打东北?”张学良目光一寒,冷冰冰地说。 是的,少帅英明。”于芷山只感到头皮一阵发麻,心跳,也在猛然加速。 我是不会为日本人追查“凶犯”的,他日本人有本事,就自己去查,还有,如果他关东军敢借着搜查凶犯的名义,在我的管辖之内胡作非为的话,我见一个杀一个,哪怕是裕仁天皇来东北捣乱我也照样砍了他的脑袋。”张学良一字一句地说着,深邃的眼睛瞬间杀气弥漫。 少帅,这有些不妥吧?我们刚刚和俄国人打完仗,东北军的元气还没有完全恢复,此时不应该过度地去招惹日本人。”熙洽急山笑着说,那样子颇有深意。 说话的时候,他的目光不停地在张学良脸上来回游动着,似乎想要从中看出什么来。 但现实却令他很失望,除了一脸的冰霜,他什么也没有看到。 熙洽,你是在教训我?”张学良冷声问道,目光阴冷地看着他。 属下不敢。”熙洽连忙侧目。 你们两个先下去吧,这件事我自有主张。”张学良冷冷一笑,断然下了逐客令。 那两个和日本人关系暧昧的家伙走后,张学良脸上的神色也变得平和了许多。 三位来此,应该不是让我为日本人追查“凶犯”的吧?” 这三个人都是经过历史考验的爱国者,张学良相信,他们来这里的目的,一定和刚才那两个亲日的家伙不同。 我们当然不是要让少帅为日本人追查所谓的“凶犯”。”杨宇霆率先开了口,目光灼灼地望着张学良。 我只是希望,少帅以后不要意气用事,日本人是可恶不假,但是现在,还不是和关东军彻底撕破脸的时候。” 第三百零五章 试探 杨参议,我不知道你这话是什么意思?”张学良淡淡一笑,饶有兴趣地看着杨宇霆。 少帅,对于我,你就不用打哈哈了,昨天晚上,你这么做,我理解你的心情,对于日本人,我也没有任何好感,但是现在,我们还不宜喝日本关东军完全撕破脸。”杨宇霆目光灼灼地看着张学良,语重心长地说。 杨参议的意思是,昨晚的事情是我干的?”张学良眉毛轻翘,眨巴着眼睛,有些有些不解地问。 少帅,对于我们,你就不要隐瞒了。”一身长衫马褂的常荫槐开了口。 我知道你的心情,日本人前些日子趁着少帅你率军北伐苏军,派出忍者袭扰北大营,杀害我们的西洋科学家和技师,破坏我们的兵工厂,制药厂,还杀害了王以哲将军,我们所有人对日本人都是恨之入骨,可是现在,我们和苏联还没有正式谈判签约,中东铁路还未完全回归我们之手,东北军经此一战元气大损,需要相当一段时间才能完全恢复元气,在这种情况下,我们确实不宜和日本关东军翻脸。 少帅,我别的不说什么,如果你真的想打日本人,你往哪里指,我马占山就往哪里打,绝没有半点含糊。”马占山目光炽热地看着张学良,铿锵有力地说。 但是现在,我也是觉得,在对苏联的战斗中,东北军的损耗也大了些,要打日本人,也要等恢复元气了再说。” 这么说,你们都认为,昨晚的事情是我暗中命人干的?”张学良一字一句地问,目光深邃地扫过三个人的脸。 对于他们,张学良没有生气,他们都是为了东北军,为了他张少帅好,都是一些经过历史考验的真正的爱国人士。 三位东北大员没有说话,只是目不转睛地看着张学良这张儒雅英俊的脸,似乎想从中看出些什么来。 但现实很令他们失望,他们什么也没看到。 这个小六子变了,变化实在是太大了。 没了毒瘾,没再去寻花问柳。 但他的性情却变得无比的阴沉,无比的可怕。 为了消灭十多万苏军,可以一把火烧掉一座城市,为了出一口恶气,居然派出他的秘密部队,把日本人的租借地旅顺大连大闹了一回,连关东军的司令官田英太郎大将都差点丧了命。 这个小六子,越来越深沉,越来越让人难以琢磨了。 虽然张学良没有承认,但他们心里都百分百肯定,昨晚的事肯定是张学良主使的。 在东北,除了他张学良,谁有那个实力,那个胆量。 换成其他军阀,对于日本人,恐怕早就敬而远之,惟恐得罪了后者。 只有他刚打赢了苏联人的张学良张少帅有这个胆。 就算是我做的又怎么样?”张学良目光一寒,冷声问道。 三个人没有说话,看着张学良的目光却变得有些恐惧。 因为,他们隐隐感受到了张学良目光中那若有若无的杀气。 日本关东军可以制造皇姑屯事件,炸死我父亲,我为什么就不能毁他们的飞机场,暗杀他们的司令官,凭什么他日本关东军区区一万人就可以横霸东北,把我们四十万东北军视若无物,就算他日本关东军要发难又怎么样?我可以把苏联人打回老家,同样也可以把他日本人赶到东海里喂王八!” 三个人依旧保持着沉默,张学良那种俯瞰天下的王者霸气令他们难以仰视,那一往无前的决心更是把他们深深地折服了。 好了,你们先回去吧。”张学良淡淡地说,从口袋里掏出了一根香烟。 这是一根上好的苏联russkijstil'香烟,从战场上缴获的。 香烟吸入肺腹的那一瞬间,的确能暂时地令人忘却许许多多的烦恼与忧伤。 刚才,他心中确实有些火了。 因为,南京政府给他发了一封要求他协助关东军追查“凶犯”的电报,电报内容还多了那么一段话。 那是后世著名的,关于“不抵抗决议“的一段话。 大意就是,无论日本人如何挑衅寻事,张学良都必须忍让,一切听候中央政府的处理。 对日本人没有底线的容忍?这蒋介石的脑子简直是让驴给踢了!”尽管对此早有准备,但心中也免不了一阵大怒。 这个年头的中国人,都是内战内行,外战外行,把精力都放在了窝里斗上,才让日本人有机可乘,才有那三千五百万人的牺牲和八年的血火。 出来吧,对于我,你们两个何必鬼鬼祟祟呢?”张学良扬眉轻笑,缓缓地从嘴里吐出了一阵烟雾。 两个人,两个一身黑衣的人慢慢地从樱花丛里走了出来。 一个面容清秀冷酷,另一个,则铁血狂野。 这两个人不是别人,正是张学良的生死兄弟,野狼和风影月。 野狼的身上,依然背着那把被乌黑的刀鞘包裹着的,毫不起眼的刀。 你们很早就在这了?”张学良讪笑着说。 也不是很早,在你和那五个人谈话的时候就在这里了。”风影月不紧不慢地说。 你们害怕他们会对我不利?”张学良饶有兴趣地问。 不,我当然不担心,因为,凭他们的实力,如果想对少帅不利的话,即使没有我在场,死的,也只是他们。”野狼冷冷地说,眉宇间流露出的,依旧是一如既往的狂傲与不羁。 如果死的是我的话,我也就不配做这东北三省的少帅了,对吗?野狼?”张学良问。 是的,一个垃圾,当然没有资格掌控这东北三省的命运。”野狼毫不避讳地答道。 很好,野狼,我就喜欢你这种敢做敢为的性格和目光一切的狂傲。”张学良微微一笑,赞许地说。 我只是说了一些我心中所想而已,少帅不必想太多。”野狼的神情,一如既往的冰冷。 其实,我们找少帅,是想和少帅说些事情。”风影月缓缓地说,双眼颇有深意地看着张学良。 好消息还是坏消息?”张学良问。 坏消息。”风影月毫不犹豫地答道。 公子还没有回来。” 什么?你说闾泽那小子还没有回来?”张学良微微皱了皱眉,眸子间闪过一丝少有的慌乱。 是的,刚才我听蝰蛇他们说,公子是亲自去刺杀田英太郎,但是到现在,田英太郎还好好地活着,公子却还没有回来。”风影月不紧不慢地说。 那日本人那边有什么动静?”张学良淡淡地问。 尽管内心出现了些许的不安,但表面上依然是一副十分镇静的样子。 田英太郎已经被他们的天皇召回国去,听说要送上军事法庭,本庄繁大将将继任关东军司令一职,但没听他们说捉到过什么人。”风影月说着,眼中也闪过一抹忧色。 那些牺牲的兄弟的尸体能不能找回来?”张学良两道剑眉微微抖动了两下。 都被鬼子烧了。”野狼冷冷地从嘴里吐出了几个字。 如果我没猜错的话,那个火系上忍就在田英太郎的身边,否则凭公子的身手,田英太郎早就是一个死人了。”野狼冷笑着补充道。 如果是这样的话?”张学良眼珠子微微转动了几下,眉头再一次锁紧。 谁!”张学良忽然抬起头,双目寒光闪动,大吼一声。 第三百零六章 王树常的心思 嗖!一道人影闪过,宛若风中飘乎的鬼魅。 一个身着四十四岁上下,身着东北军蓝灰色军服,肩扛上将军衔的大汉出现在了张学良的面前。 他的头上戴着一顶青天白日军帽,岁月,在他的眼角边上留下了难以磨灭的鱼尾纹,只是他的一双眼睛,依旧犀利,依旧狠辣。 他的腰间,悬挂着一把长达三尺的,用蓝黑色刀鞘包裹着的倭刀。 尽管十分平凡,但这把刀一旦出鞘,必定十分的不平凡。 霆午,是你?”张学良微笑着问,不由得松了口气。 少帅的六识真令在下叹服。”那人谦逊地说。 来的不是别人,正是对苏作战中,率军打下双城子的防俄第一军军长,也就是刚获得冰龙勋章,并晋升为上将的王树常。 你以为你隐藏得够深?”张学良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笑。 的确是。”王树常淡淡地说。 那是你的气息出卖了你。”张学良说。 确实是那样。”王树常没有否认。 身为一个武者,你应该明白,气息外泄只会暴露自己,隐藏才是关键,你犯如此低级的错误,莫非,你是有意想让我知道你的存在?”张学良双目饶有兴趣地看着王树常。 确实。”王树常轻轻点了点头。 我有要事要与少帅相商,所以,只能使了这么个拙劣的方法,让少帅见笑了。” 你同时也是在试探我,看我能不能发现你的存在,对吗?”张学良问。 是的,如果少帅你发现不了我的存在,你这个少帅就是个不合格的少帅,东北三省自然不应该交给一个机警性如此差的人,大帅在九泉之下也不会安息。”王树常迎上张学良的目光,一字一句地说。 很好,机警性差的人,别说是少帅,就是当士兵的资格也没有。”张学良没有生气,只是淡淡地笑了笑。 的确,一个人所处的位置必须和他的实力成正比。 有实力的人,就算暂时处于底层,也能凭借自己的实力得到自己应有的一切。 而没实力的人,就算处于金字塔的顶尖,也很快会摔下来,而且会摔得粉身碎骨。 就这好比,一个出生贫苦,却才华卓著的人,能凭借自己的实力成为一个非富即贵的人。 而一个败家子,就算给他一座金山银山,他也会败得一干二净。 有什么事,说吧,都是自己人。”张学良不紧不慢地开了口。 王树常不经意间看了野狼一眼。 心想,这个人好重的杀气,不,他简直就不是人,而是一头来自丛林最深处的猛兽。 那是关于令公子的事。”王树常缓缓地开了口。 昨天晚上的事情你都知道?”张学良意味深长地看着他。 猜的,但百分百是正确的。”王树常微笑着说。 你怎么这么肯定?”张学良问。 在东北,甚至放眼全中国,敢干出这种事的,也就只有少帅你了。”王树常十分肯定地说。 霆午你谬赞了。”张学良谦虚地说。 如果火忍真的在田英太郎身边的话,那么令公子可真的是凶多吉少了。”王树常说。 哦,对于火忍,你了解多少?”张学良的目光忽地变得凝重了许多。 不多不少,但应该足够。”王树常说,一抹寒星从他深邃的眸子间掠过。 火忍的真名叫上野林木,是日本忍术界排行第四的忍者,他心狠手辣,内力至刚至阳,只要被他把真气灌入体内的人,全身经脉立刻就会有一种被火烧的感觉,功力低的,会当场筋脉爆裂而死。” 看来,你对日本的忍者了解得还不少,哦,我倒是忘记了,你年轻时曾在日本振武学校留学,莫非你与忍者接触过?”张学良问。 非但接触过,我还和当时振武学校的忍术教官,也就是现任伊贺流忍者家主服部直三郎学过一些忍术。”王树常不紧不慢地说。 这么说,你也算是半个伊贺流的人?”张学良有些好奇地说。 属下惭愧,这是学过些粗浅的忍术,那个上野林木,还有这一批来东北捣乱的忍者,都是伊贺流的人,而我的老师,服部直三郎一直反对军国主义,对中国人也没有任何的敌视,真没想到伊贺流的忍者竟然会跑到东不来与我们为敌。”王树常说着,眼里闪过一丝愧疚与忧伤。 哦,原来是这样?”张学良眼珠子滴溜溜转动了几下。 少帅,我想去一趟东京,向服部老师问个究竟。”王树常有些急切地说。 不必了。”张学良轻轻摆了摆手。 你学忍术,我不怪你,两国相争,文化无罪,日本人,也不都是坏人,但你也没必要去,如果服部家族真出了什么事的话,也并非你我能阻止得了的。” 那好,找个机会,我再去趟东京,看看服部老师他老人家。”见张学良没有责怪自己的意思,王树常不由得松了一口气。 他永远也不会忘记,他当年在东京遭到一群日本武士的围杀时,是服部直三郎出手救了他。 对了霆午,你的忍术修为如何?”张学良颇有兴趣地问。 属下不才,勉强达到高忍级别。”王树常谦虚地说。 很好,那我就拜托你一件事,去趟旅顺大连,帮我寻找闾泽那小子,无论死活,哪怕只剩下一堆白骨一盒骨灰,你也要把他给我带回来。”张学良目光灼灼地说。 虽然不是自己“亲生”的,但多日的相处岂能无情。 所以,无论如何,张学良都希望那孩子活着。 好的,少帅,属下一定会尽心尽力,哪怕这条命不要,也要把公子平安地带回来。”王树常铿锵有力地说。 既是高忍级别,那就让我见识见识你的实力。”一个冷酷到极点的声音传来,一道人影掠过。 雪亮的战刀闪电般拔出,呼啸着向王树常的脖子砍来。 王树常立即稳住身形,迅速拔出了腰间的倭刀。 双刀相撞,火星四溅,王树常只感一股强横的力道袭来,整个人便不由自主地向后退出了三步。 他定睛一看,看到的,正是刚才张学良身边那个毫无人类气息,杀气漫天的中年人。 这个人,正是野狼。 第三百零七章 即将启程 不错,能在我一刀之下活命,你已经很难得了。”野狼冷冷地说,历经沧桑的脸上看不到一丝人类应有的表情。 现在,我让你先出手,来吧!” 好的!”王树常毫不矫情地点了点头,身子纵身跃起,手中倭刀带着破空之声,直刺野狼心窝。 看着渐行渐近的刀尖,野狼没有动。 刀尖近了、尽了,离野狼的胸膛已经不到一尺了。 野狼还是没有动。 就在刀尖离野狼的胸膛还差一寸的时候,忽然白光一闪,紧接着一声金铁交杂之声传来。 倭刀飞出三米开外,重重地落在地上。 野狼的刀尖,已经抵在了王树常的咽喉处。 王树常轻叹一声,没有在说什么。 他压根儿就没有看清楚,野狼是怎么出手的! 你的刀够快。”良久,王树常才缓缓地吐出这么几个字。 心无旁骛,刀自然快。”野狼冷冰冰地说,目光阴冷地从王树常脸上扫过。 能接我一招,你的功夫已经很不错了,你可以到日本人的租借地找人了。” 好的,我王树常就算是粉身碎骨也不会负少帅所托。”王树常恭敬地看了张学良一眼,才转过身子缓缓离去。 那人太恐怖了,他身上的杀气太霸道了,他好像简直就是为杀人而生的一样!” 走出大帅府后,王树常依旧心有余悸。 不过还好,我和他不是敌人。” 野狼,你觉得他的功夫如何?”张学良颇有兴致地问。 还过得去,对付旅顺大连的那些小妖小鬼已经没问题了,只要不碰到上野林木的话,绝对可以应付。”野狼不紧不慢地说,面容一如既往的冰冷。 那就好,他也算是半个伊贺流的人,我想,就算他遇到了上野林木,也应该有办法应付。”张学良神色轻松地笑了笑,再一次点燃了一支烟。 这一只,是美国产的雪茄,是杰克孝敬的。 不是应该,是绝对有办法应付。”风影月淡淡地开了口。 何以见得?”张学良问。 凭他对火忍的了解,他绝对有办法应付。”风影月剑眉微扬,轻轻地笑了笑。 你的意思是,王树常对火忍很了解?”张学良若有所思地问。 你别忘了,刚才一提到火忍的时候,王树常将军就十分流利地说出了火忍的名字,火忍此人在江湖上的行踪飘忽不定,知道他名字的人更是少之又少,王将军既然知道他的真名,那就证明,对于此人,王将军有着非同一般的了解。”风影月不紧不慢地说出了自己的理由。 原来如此。”张学良轻叹一声,不由得感到有些汗颜。 身为共和国的特战精英,”天龙“的王牌精锐,一向自负胆大心细,善于察言观色,却没想到,还是比这个活在过去的人差了那么一点。 看来,不能小看任何一个历史人物的做法是正确的。 仗着所谓的先知先觉高高在上,最终只会死得比生活在这个年代的人更惨。 对了,这次对苏联的作战,你们立下了不可忽视的战功,野狼率领死士夜闯军营,斩杀苏军少将亚历山大,率领东北虎特战队打援,使得我军能以微小的代价歼灭苏军近两万人。风影月出谋划策,使得东线战场得以迅速打破僵局,全歼苏军阿穆尔河舰队,并使我军一举拿下伯力和双城子,重创苏军,彻底奠定胜局,功不可没,我却没能在庆功宴上给你们授勋,真是有些对不住你们。”张学良有些不好意思地说。 我根本就不在乎那些虚名,勋章,军衔,不过是一些没用的装饰品而已。”野狼不屑地说。 我也一样,况且,少帅还是不要让我们暴露得太多才好,越少人知道我们的存在,对少帅来说就越有利。”风影月冷声提醒道。 你说得很有道理,的确是这样,越少人知道你们的存在,对于东北军来说,就越有利。”张学良轻轻地笑了笑。 的确,野狼和风影月是张学良的两件秘密武器,自然是知道的人越少越好。 不过,你们立下了如此战功,不给你们点实质性的东西倒显得我这个少帅太小家子气了,尤其是你,风影月风参谋,你的上司马占山马司令还在庆功宴结束后为了你向我鸣不平,说我为什么不给你授勋,哪怕是一丁点嘉奖都没给你。”张学良讪笑着说。 马占山将军不是我的上司,我和他,只是普通的合作关系而已,他的好意我心领了,但我自己的事我不希望别人管太多。”风影月冷冰冰地说,神情依旧冷漠。 我知道你,还有野狼都不喜欢功名利禄,不过,不给你们一些实质性的嘉奖,我张学良心里始终空落落的,我也有我的原则,那就是,我喜欢欠人家的人情。”张学良一字一句地说,目光灼灼地望着两人。 说出你们心中最想要的。” 好的,那么,我要好烟,好酒,还有你,给我好好地活着。”风影月十分果决地说了出来。 我和他一样。”野狼冷冷地从嘴里吐出了几个字。 好,我答应你们。”张学良十分爽快地说,目光,瞬间变得十分的炽热。 真正的兄弟,不需要太多的军衔、勋章、和任何华丽的辞藻。 要的,只是一颗真诚的不含半点杂质的心。 知道我为什么要让王树常去寻找闾泽那臭小子吗?”张学良问。 少帅自有少帅的打算,我没那兴趣去揣摩。”风影月淡淡地说。 因为,我要让你们和我去趟美国,明天一早,我们就乘坐飞机前往美国,我想胡佛那老家伙已经像盼星星盼月亮一样地盼着我去华盛顿了。”张学良狡黠地笑了笑,慢慢地吐出了一阵烟圈。 美国鬼佬恐怕不是想少帅你,而是在惦记着中东铁路的那三成股份和大庆胜利油田的石油吧。”风影月冷冷一笑,不屑地说。 当然,美国鬼佬从来都是不肯吃亏的主。”张学良沉声说道。不过现在需要他们帮忙压制苏联,也只能如此了,俗话说,舍不得孩子套不得狼,我们也只能用中东铁路和石油套住美国这头贪婪的狼,在让这头狼去帮我压制苏联这头强壮的北极熊。” 中国,终究还是个弱国!”想到这里,张学良不禁长叹一声。 第三百零八章 访问美国 翌日一早,张学良便携于凤至和赵四小姐两位妻子,登上了前往美国的班机。 为了安全起见,野狼、风影月和韩奇峰的一众警卫也跟着一同前往。 每一个警卫员都全副武装,身上都装备着加满子弹的夺魂-29自动步枪。 韩奇峰除了夺魂-29自动步枪,还自行配备了一把汤普森冲锋枪和一把勃朗宁手枪,整个人俨然成了三枪将。 那样子,仿佛不是去谈判,而是去打仗的。 登上班机的那一瞬间,张学良感慨万千。 这是他来到这个时代,第一次乘坐飞机。 在一发动机巨大的轰鸣声中,张学良的专用飞机在奉天东塔机场起飞,转眼间就进入了万里碧空。 汉卿,我们这次去美国是去谈判还是去打仗啊?你一下子就带着蛮多人这么多支枪去,弄得我好紧张呀!你还把这么可怕的两个人都带去了,美国的治安难道比中国还差吗?”赵四小姐展颜轻笑,娇滴滴地问。 难说,为了你们的安全,我必须充分做好安保工作。”张学良沉声说道。 像赵四小姐这种从小就受到新思想熏陶的女性,对着西方世界,总是有着一种莫名的向往,见多了中国战火纷飞,硝烟弥漫的她们,总是会理所当然地把西方世界想象成自由民主的天堂。 但张学良自己却深知,美国是个表面光鲜,实际上却枪支泛滥,黑帮横行,且种族歧视严重的国度。 世界上所发生的枪杀案,至少有七成是发生在美国。 在后世,美国尚且不能消除种族歧视和枪支泛滥的隐患,何况在这个世界政局动荡的年代。 谁也不知道,下一刻会发生什么。 虽然在前世,张鑫璞是个全世界到处跑的特战精英,但美国相对于中国来说,始终是一个人生地不熟的异国他乡。 为了自己的安全,更为了两位妻子的安全,张学良有必要把最豪华的阵容带上。 汉卿,刚才你说什么,你说你这么做主要是为了我和于凤至姐姐?”赵四小姐俏皮一笑,眼神玩味地看着张学良。 当然,你们两个都是我的宝贝,失去你们任何一个我都活不下去。”张学良深情地说着,轻轻地把赵四小姐的娇躯拥入怀中。 张少帅,你欠于凤至和赵四小姐的,由我来替你还!” 谁也没有注意到,张学良的双目间忽地闪过一丝异乎寻常的果决。 汉卿,我想问你一个问题。”一个温柔,庄重的女声飘入耳际。 怎么了,凤至姐姐?”张学良有些疑惑地问。 因为,他察觉到了于凤至美眸里的忧虑。 我想知道,闾泽去哪了,这两天,我怎么都没有看到他?”于凤至有些急切地问,目光中流露出的,是一种母亲对儿子深深的关怀。 真是什么也瞒不过你,闾泽在前天晚上,也就是我和一荻的那天晚上,我让他去旅顺大连执行任务了,他现在还没有回来,我已经让人去找他了。”张学良有些苦涩地说,目光也有些游移不定,似乎在故意逃避着什么。 你,你说什么?那天晚上的事情,真是你做的?”于凤至大吃一惊,一双美目也在瞬间睁大。 是的,是我让人去教训教训日本人的,闾泽还是这次任务的现场总指挥,只是现在,大部分人都回来了,就是他还没有回来。”张学良沉声说着,神色也变得无比的凝重。 来到这个时代,这是他第一次如此地失态。 汉卿,你,你怎么可以?”于凤至怔怔地望着他,一行清泪慢慢地从眼睛里流出。 她虽然是个女流之辈,但对于日本人的凶残,她还是知道的,如果张闾泽真落到日本人的手里,那绝对是凶多吉少了。 张闾泽,是她唯一的骨肉! 凤至姐姐,对不起。”张学良艰难地吐出了那么一句话。 如果张闾泽真的出了什么事的话,他不知道,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去面对一直深爱着他的妻子于凤至,更不知道怎样去面对原来的张学良。 在他接受张学良身体的那一刻起,他就承诺过,要好好地照顾张学良的妻儿的。 可是现在,他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做。 凤至姐姐,你就别怪汉卿了。”赵四小姐娇声对于凤至说。 汉卿这么做,也是为了让闾泽快点成长起来,闾泽是将门之后,把他关在温室里宠着爱着,将来是经不起风雨的。” 也对。”于凤至微微一笑,定了定神,轻抚了一下张学良的肩膀,柔声说道:”汉卿,我不怪你。” 谢谢你,凤至姐姐,我今生今世,会用我的命,来守护你的一切。”张学良心中感动莫名,瞬间紧紧抱住了这个自己亏欠太多的女人。 下午两点整,专用飞机在华盛顿国际机场上缓缓地降落。 迎接他的,是一个六十二岁上下,精神矍铄,英武挺拔,身着一袭黑色西装的美国老人。 跟在老人身后的,是一百多名身着陆战军服,身上装备着汤普森冲锋枪的美国士兵。 这个老人,张学良已经认出了他。 前酷爱军史的他早就在历史照片中见过了这张脸。 这个老人,正是如今的国务卿,曾经担任过陆军部长的史汀生。 行伍出身的他,举手投足之间隐隐带着一丝铁血杀伐的气息。 张少帅,你终于来了,我等得你太久了,真是想死我了。”史汀生快步走了上去,热情地向张学良伸出了手。 看他那热情的样子,就像是见到了一个阔别重逢的老朋友。 政客果然是政客,这作秀的功夫果然是无人能及!” 饶是如此,张学良还是毫不吝啬地伸出了自己的手。 两只手紧紧地握在了一起。 张学良目光一凛,因为,他意识到了一样东西。 那就是杀气,史汀生的眉宇间,总会不自觉地流露出一种杀气。 第三百零九章 初见胡佛 这个史汀生杀过人,而且绝对不止一个!”张学良心中暗自叹道,一抹寒星从眼眸里一闪而逝。 这种气息,他十分地熟悉,那是杀过许多人的人才可能拥有的。 史汀生的面色依旧平和,一丝狡黠的微笑慢慢地爬上嘴角。 不算魁梧的身躯上,杀气更盛,似乎有一鼓作气把张学良压垮的趋势。 没错,史汀生杀过人,一战期间,他在法国当炮兵长的时候,就有不少德国兵死在他的火炮之下。 这个鬼佬想试探我。”张学良莞尔一笑,将身上的气息慢慢地释放开来。 霎时间,一切都变了。 天地间仿佛出现了一阵无形的旋风,四周的气温忽然急剧下降,空气中的水蒸气似乎瞬间凝结成了冰点。 史汀生身后的美国大兵更是感到一阵深入肌骨的寒冷,仿佛千万把冰刀在猛刺着他们的心。 张学良依然在笑,笑的是那样自然,那样爽朗。 史汀生有些呆住了,他终于知道,和眼前这个年轻人比起来,他什么也不是。 这种气息,只有历经无数次生死考验,手上人命不下千百的人才可能拥有! 他怎么也没有想到,眼前这个英俊儒雅,风度翩翩的年轻人会是一个双手沾满鲜血的杀人狂魔。 国务卿先生,我们握手太久了,该松开了吧?”张学良讪讪一笑,缓缓地开了口。 的确。”史汀生轻轻点了点头,缓缓地松开了手。 你杀过人?”张学良微微眨巴着眼睛,饶有兴趣地问。 杀过,不过没有少帅杀得多。”史汀生淡淡一笑,不紧不慢地说。 杀人的感觉很不错吧?”张学良双目含笑地望着他。 刚开始有些反胃,不过杀得多了就习惯了。”史汀生眉头一紧,双目闪过一道冰冷的寒芒。 的确,刚开始杀人的时候,我也感到恶心,甚至有些想吐。”张学良话锋一转,目光犀利如刀。 但是,杀得多了,就习惯了,杀人,也不过如此而已。” 少帅说得没错,杀人杀多了,自然会习惯的。”史汀生爽朗一笑,颇有同感地说。 野狼和风影月依旧静静地站在一旁,一动也没有动,脸上的表情也看不到一丝一毫的变化。 他们本来就是杀人如麻的冷血杀手,对于杀人一事,早就麻木了。 韩奇峰则有些纳闷,于凤至和赵四小姐更是感到心里十分的不是滋味。 刚下飞机,张学良就把她们撇到一边,去和一个美国老头谈笑风生。 虽然那只是礼节性的寒暄,但他们现在谈的东西也过火了吧。 一个中国东北军的少帅,一个美国国务卿,竟然在大庭广众之下公然交流杀人的心得,还谈得如此投机,这也太没风度了吧? 少帅,尝一尝我们美国的雪茄如何?”史汀生热情地笑了笑,熟练地从口袋里拿出了两根雪茄香烟。 一根自己叼到嘴里,另一根,则递给了张学良。 张学良毫不矫情地接过香烟,放到嘴里,掏出火机点燃。 火星闪现,烟雾袅袅。 好烟!”张学良朗声赞叹道。 好烟好酒配英雄,我带你去见胡佛总统吧,他想你想得快要疯了。”史汀生呵呵一笑,大口地吐出了一阵烟雾。 我可不希望他疯掉,因为我不喜欢和疯子打交道。”张学良微笑着调侃道。 在史汀生的带领下,一行人慢慢地向白宫走去。 在行走的途中,史汀生无意中瞟了野狼一眼。 只看了一眼,他便有了一种如坠冰窖的感觉。 野狼的身上,几乎没有一丝一毫人应该有的气息。 有着的,只是一种来自大自然最深处的狂野和一种来自地狱的死亡气息。 总之,只要被他看一眼,就有一种快要下地狱的感觉。 那个人,简直就像是天生为了杀戮而生的一样,我的天,这个来自东方的张少帅究竟是个什么人,他身边,怎么尽是这种恶魔一样的人?”史汀生不由得倒抽了一口凉气。 不消片刻,一幢数十米高,通体雪白的大厦出现在了他们的眼前。 威严而不奢华,宛若一个身着银白色铠甲的将军在俯瞰着他的士兵。 这个地方,正是华盛顿市区中心宾夕法尼亚大街1600号。 这幢建筑,正是白宫。 白宫的基址,是由美国开国元勋,第一任总统华盛顿亲自选定的,由美籍爱尔兰设计师詹姆斯.霍本参照英格兰乡间建筑风情,根据当时流行的意大利建筑师帕拉迪的欧式建筑风格设计的,由产自弗吉尼亚州的一种石灰石砌成。 为了建造这幢官邸,共耗时八年,耗费美元二百四十万。 楼层有三层,主楼高26米,宽52米,占地7.3万平方米,直到后世,都算得上是美国,乃至全世界十分雄伟的建筑。 白宫,一开始,并不叫白宫。 1812年,英美爆发战争,英军占领华盛顿城,纵火焚烧总统官邸,为了消除焚烧留下的烟痕,设计师让工匠们把墙壁刷成白色,因此才有了白宫之名。 自此以后,直到后世,白宫就成了美国总统官邸,乃至美国政府的代名词。 前世,张学良也来过白宫。 只不过,那时,他是担任主席的警卫连长,在主席访问美国,进住白宫时保护主席的安全。 没想到,自己居然会以一个国家元首的身份访问白宫,真是造化弄人啊!”张学良心中暗自叹道。 少帅,是不是被白宫的雄伟与壮丽震撼住了呀?”史汀生颇为自豪地说。 有一些吧。”张学良淡淡地说。 我们快进去吧。”杰克十分热情地说。 接待大厅位于白宫的最底层,是美国总统接见外国元首和重要使节的地方。 刚一进去,张学良便踩在了天蓝色底,椭圆形的花纹地毯,地毯上还绣着美国五十个州的标志。 墙壁上五颜六色,画着的,全是美国的风土人情。 大厅中央,一个五十五岁上下,身形略微发福,身着一袭黑色西装的中年人正稳稳地站在大厅里。 他的面容十分的祥和,像个慈祥的老者。 但是,他的眼睛里折射出的那种深入骨髓的自信,却让任何人都不敢轻视他,仿佛天地间的一切都在他的掌控之中。 他的身后,站着几个同样穿着黑色西装,腰藏利器的保镖。 不用自我介绍,就凭着他身上那种深入骨髓的自信和若有若无的霸道气息,张学良就知道,他是谁了。 欢迎来自东方的客人。”一声甜美的女声响起,那时女播音员发出的声音。 那时一口标准到极点的美式英语。 大厅里瞬间响起了欢腾的乐曲。 在一众保镖的拥护下,胡佛总统大步流星地走了上去。 第三百一十章 奢侈的晚餐 我亲爱的张少帅,你终于来了。”胡佛总统友善地笑着,满心欢喜地看着年龄可以做自己儿子的张学良,热情地伸出了手。 能见到总统阁下,也是学良的荣幸。”张学良微微一笑,毫不矫情地伸出了手。 两只沉稳有力的手紧紧地握在了一起。 东西方一老一少两个大人物相视笑了笑,像是阔别重逢的老朋友。 我只是一方军阀,总统阁下以接待国家元首的礼仪接待我,真的有些令小子我无地自容。”张学良谦虚地说。 你们中国人什么都好,就是谦虚得有些过了火。”胡佛总统呵呵一笑,十分豪爽地说。 你是个英雄,你是个击败了俄国人的英雄,我们美国人一向都喜欢英雄,我们白宫也欢迎英雄,在中国,只有你能击败布尔什维克苏联,所以在白宫,你自然能享受国家元首的接待。” 那我就多谢总统阁下错爱了。”张学良俏皮一笑,明亮的眼睛纯洁得像个孩子。 但胡佛总统看到这个眼神时,却不敢掉以轻心,神色,反而变得更加的凝重。 像,并不代表是。 在政坛沉浮多年,能爬到总统这个位置的他自然十分地明白绵里藏针,笑里藏刀。 对于东北军和苏联红军在蒙古一带的大战,他也大致有些了解张学良为了彻底击垮苏联红军,竟然不顾一切地将一座城市付之一炬,这手段,是何等的毒辣? 这种行为,放在美国,是要遭受民众和媒体的谴责的!换成是他胡佛总统,那时绝对不敢这么做的,否则,就算是打赢了,他也要被民众的口水轰下台。 但这个年轻的张少帅却做了,且做得如此干脆,如此毫无顾忌。 这样的人,怎么可能天真得像个孩子呢?” 果然,这个胡佛是个老狐狸。”张学良扬眉轻笑,心中暗道。 没错,他刚才那天真得像孩子一样的眼神,的确是装出来的。 但他并不想以此迷惑胡佛,如果胡佛这么容易迷惑的话,那也就不是美国总统了。 他此举,是要试探一下胡佛,看看胡佛的反应。 结果的确如他所料,胡佛对他的防范加深了。 少帅,你这远地跑到我们美利坚,坐了这么久的飞机,我想,你也累了吧,不如我们先去坐坐吧。”胡佛客气地说。 客随主便,一切由总统阁下安排。”张学良爽快地说。 张学良一群人便在胡佛的安排下,在一排舒适的皮质靠椅上坐了下来。 真没想到,少帅英语说得这么好,害得我精心找来的翻译,都只能呆在一旁赋闲了。”胡佛颇为赞许地说。 一旁的三个翻译则不好意思地低下了头。 总统阁下谬赞了,小子我只是在闲暇的时候喜欢翻阅一些英文读物而已。”张学良目光平和地看着胡佛,不以为然地说。 哦,少帅都喜欢看我们那些英文读物?”胡佛饶有兴趣地问。 贵国大文豪马克.吐温的《竞选州长》、《汤姆索亚历险记》我都曾拜读过一二,英国文豪柯南.道尔的《福尔摩斯探案集》我也曾读过一些。”张学良宛然轻笑,用纯正的美式英语答道。 爱读书是个好习惯,没想到张少帅日理万机还有空读这么多的书,实在是令人钦佩呀!胡佛和善地笑了笑,犀利的目光若有若无地从张学良俊美儒雅的脸上瞟过。 看他的样子,似乎想从张学良脸上看出些什么来。 但是,他似乎有些失望,因为,他看到的,依旧是那复杂的,令人难以琢磨的微笑。 不,我只是东北边陲地带的一个小军阀而已哪比得上总统你,掌控全国。”张学良不紧不慢地从嘴里吐出了几个字。 对了,张少帅,真是不好意思,光顾着聊天,别的事情都忘了,你们远道而来,应该没吃晚餐吧?”胡佛有些不好意思地说,双目颇有深意地望着张学良。 的确,听说总统阁下急着见我,我一时激动,连晚餐都忘记吃了,还要劳烦总统阁下,该说不好意思的是我。”张学良讪讪一笑,打趣地说。 不一会儿,菜肴上来了。 一盘盘阿拉斯加鲟鱼柳,夏威夷沙律,美国大龙虾接二连三地摆到了桌子上。 全都是美国的名菜。 妈的,这美国鬼佬可真是有钱!”韩奇峰和一众警卫员都睁大了眼睛。 就连于凤至和赵四小姐都微微有些吃惊。 张学良虽然身为东三省军政长官,但在生活方面一向十分节俭。 所以,这些菜肴对于他们来说,的确是太奢侈了。 唯一不动声色的,就只有张学良、野狼和风影月。 少帅,吃吧,别客气,你是打败了俄国人的英雄,是白宫的朋友,放胆地吃吧。”胡佛总统豪爽地笑了笑,十分热情地说。 好的。”张学良干净利落地答道,夹起一块鲟鱼肉放入嘴里。 少帅,味道如何?”胡佛问。 先将鲟鱼切成数块,然后将作料放在鲟鱼上,再放到锅里炸熟,这么做让人吃起来的确是甘香可口。”张学良神色平静地说。 很好,很好,只尝了一口就尝出了做这道菜的程序,少帅的品味果然非凡。”胡佛朗声赞扬道,情不自禁地竖起了大拇指。 不知少帅对喝酒有没有兴趣?” 真是我的最爱。”张学良扬眉笑了笑,毫不矫情地说。 好,给我来几瓶上好的杰克丹尼尔威士忌,我要和张少帅喝个痛快!”胡佛大口吃下了一只龙虾,冲一旁的侍者豪爽地叫了起来。 不一会儿,几瓶晶莹的杰克丹尼尔威士忌便送了上来。 胡佛总统拿过一瓶酒,熟练地开了瓶,热情地给张学良满上。 那样子,就像是一个慈祥的父亲在招待从海外归来的儿子。 总统阁下客气了。”张学良拿起高脚杯,将杯中酒一饮而尽。 总统阁下的酒,如果我没猜错的话,应该是用精选的玉米,黑麦和大芽麦配合山间的泉水酿制而成的,酿酒的泉水温度常年保持在华氏56度,泉水不含铁质,但富含石灰石。”张学良淡淡一笑,如数家珍地说。 没错,少帅真是神了。”胡佛微笑着赞扬道。 第三百一十一章 张少帅论道 只是总统阁下,美国目前正遭受极其严重的经济危机,企业、工厂、银行大量倒闭,工人失业率猛增,生活水平急剧下降,不少大资本家,农场主,为了维持价格在人们心目中的地位,不惜大肆销毁商品,大量物资遭到浪费,不少人民正在死亡的边缘挣扎,而我们现在却躲在深宫之中饮酒作乐,附庸风雅,确实令我感到十分的不是滋味。”张学良淡淡一笑,目光森冷地瞟了胡佛一眼。 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胡佛面色微变,眉头也微微地拧紧。 张学良的话,无异于一把尖刀插进了他的心脏。 就连史汀生的脸色也变得难看了些许。 这场经济危机,来得如此突然,如此剧烈,一直困扰着我,为了这个事情,我这些日子以来都是寝食难安啊!”胡佛颇为感慨地说,脸上流露出一抹惆怅。 张学良没有说话,只是轻轻地抿了一口杯中的威士忌。 他脸上那略显憔悴的神情仿佛在告诉张学良,他没有说谎。 少帅博学多才,不知少帅对此有何见解。”胡佛微微一笑,双目玩味地看着张学良。 既然总统阁下抬举,那么我就说一说我的拙见吧。”张学良淡然一笑,语气依然是那么谦虚。 这场经济危机是总统阁下你一手造成的,也是贵国的经济制度造成的。” 大部分人都微微愣了愣,十多道目光瞬间齐刷刷地集中到了张学良身上。 目光中有惊骇、有疑惑,甚至有些许的恼怒。 胡佛身旁的那些黑衣保镖,更是有一种想把张学良生吞活剥了的样子。 一个中国的地方军阀,凭什么对我们美国的总统和经济制度指指点点! 这是他们共同的心声。 汉卿,你怎么能这么说话,人家胡佛总统好歹是西方大国的国家元首,美国更是西方世界一个不容忽视的大国,你怎么能如此不给人家面子?”赵四小姐埋怨地看了张学良一眼,心中不禁为张学良担心起来。 于凤至美丽典雅的脸上也流露出了些许担忧的神色。 只有野狼和风影月,依旧在悠闲地吃着肉,喝着酒,仿佛眼前发生的一切事情都与他毫不相干。 张学良则轻轻抿了一口杯中的威士忌,毫无惧色地迎上众人的目光。 少帅说得没错,我非但不能尽快地抑制经济危机,使美国经济尽快复苏,反而使得美国在经济危机的深渊里渐行渐远,甚至让经济危机波及到了其他国家,身为总统,我难辞其咎。”胡佛总统不怒反笑,目光深沉地望着张学良。 不过有些事情我还是不太明白,希望亲爱的张少帅能好好地和我说说。” 好的,那我就直说了。”张学良双目一亮,利剑一样的眉毛扬起。 经济危机爆发的一个重要原因,就是总统阁下你和你麾下的美联储制定财财政政策和货币政策太过主观,太过随意。这些年来,美国工商业,建筑业和制造业蓬勃发展,股市自然繁荣了起来,人们收入增加,自然喜欢把剩余的钱财投入证券市场,可是,物极必反,过分投机很可能会使得证券市场由盛转衰,甚至全盘崩溃,在那种情况下,采取有效的措施,抑制人们的过分投机十分必要。但是,总统阁下你,还有你麾下的美联储,却采取了一种错误的方法,直接引发了这场经济危机。为了降低股票价格,抑制人们投资股市的热情,你们紧缩银根,实行紧缩的货币政策。但你们万万没有想到,你们这么做非但没能起到降低股票价格的作用,反而阻碍了工商业的发展,工商业的衰退进而反应到证券市场上,进而导致了证券市场的衰落与崩溃。而证券系统的崩溃沉重打击了用户对银行的信用,加上市场调节过甚,产业链断裂,造成了银行的破产,无限期的分期付款,对市场过度的放纵使得经济异常混乱,种种因素下,终于酿成了这场可怕的经济危机。” 这个张少帅说得不错,看来,他不仅敢玩命,能打仗,在经济方面也有着一定的了解,果真是个狠角色。”胡佛总统没有说话,只是一抹凝重的光从眸子间闪过。 总统阁下,不知我说的如何?”张学良淡淡一笑,饶有兴趣地问。 说得很不错,少帅如此年轻就能在经济方面有着如此独到的见解,确实是难得。但是,光是会发现问题是没用的,重要的是解决问题。”胡佛呵呵一笑,不紧不慢地说。 他那样子,就像是一个年老的父亲在教育自己年轻的儿子。 在年龄上,胡佛的确可以做张学良的父亲。 这个我知道,发现问题的目的就是要解决问题,不知总统阁下是否想到了解决经济危机的措施,我可不想让我的东北也遭受到贵国华尔街经济危机的波及。”张学良悠然一笑,双眼颇有深意地望着胡佛。 措施我倒是采取了一些,但非但不能起到抑制经济危机的作用,而且适得其反,使得经济危机更盛,现在三天两头就有一群失业工人在白宫外示威,央求我给他们一份工作,我真不知该怎么办,这段时间,我放松银根,下调利率,刺激股票价格回调,鼓励人们投资,同时,我不断地扩大信贷,减少公司所得税,并给了不少大企业财政援助,同时,我还花费了35亿美元,成立了一个“复兴金融公司“,不断地给予企业家和农场主援助,在对外方面,我还提高了关税,保护我国市场,前些日子,我还通过政府用5亿美元收购了不少过剩的农产品,可是,为什么经济危机非但没有缓解,反而越来越剧烈,还请张少帅指点一二。”胡佛愤愤然地说着,目光灼灼地望着张学良。 那样子,就像一个渴望知识的学生在用充满期待的眼神望着自己的老师。 但是,张学良却知道,他的本意并非如此。 胡佛总统的确有着一颗把美国搞好的雄心,也正想方设法解决美国的经济危机,但无论再怎么急迫,他都不会屈尊到去向中国的一个地方军阀寻求建议。 他这么做,只是对张学良进行试探而已。 总统阁下这些措施,只是治标不治本,放松银根,下调利率,表面上看,的确能刺激股票价格回升,调动人们投资的积极性,但是你别忘了,因为价格的因素,名义利率下降,实际利率,却有可能增长,这样一来,所谓的放松银根反而成了抽紧银根,自然不能起到预料中的作用。由于人们对信贷需求的下降和对银行的不信任,简单的下调利率根本无法再短时间里调动起人们的投资热情,至于你对企业的援助,你将真金白银给他们,你给得越多,他们可能败得越多,因为,那些大资本家,大农场主们自由惯了,总是喜欢我行我素,你过分的援助,过分的购买过剩农产品,反而给他们增长了一种惰性和依赖性,增加关税虽然保护了市场,但也无法使得大量商品销出,因为,贵国人民目前的购买力实在是太低了,归根结底,是贵国的市场过于自由,归国政府缺少对市场强有力的监管,才会使得市场秩序混乱,酿成这一发不可收拾的祸患,要想彻底地解决这次危机,贵国的政府必须要对市场进行强有力的监管和全面的干预。”张学良淡淡地说,双目依旧是波澜不惊。 但他的这句话,却好比一枚重磅炸弹在大厅里爆炸。 惊骇与不解的目光再次集中到了张学良身上。 政府对市场进行强有力的监管,全面干预市场运作,在后世的人看来,是无可厚非的,但在当时的美国人看来,却是不可想象的。 当时的资本主义世界,自由主义泛滥,许多大资本家大财阀认为,市场应该自由竞争,自由调节,政府只需担当守夜人的角色,不许干涉市场。 政府全面干预市场,这不是布尔什维克主义吗?”史汀生惊呼一声,两眼愤怒地看着张学良。 似乎在他看来,张学良这是把美国往火坑上推。 是啊,少帅,政府全面干预市场,对市场进行强有力的监管,这是地地道道的布尔什维克,这样的事情,我做不出来。”胡佛总统十分尴尬地说,面色也变得有些铁青。 在当时的资本主义世界看来,布尔什维克就是罪恶滔天的洪水猛兽,凡是和布尔什维克相关联的东西,无论优劣,都会遭到全面的摒弃与封杀。 如果要解决这场经济危机,非这么做不可。”张学良淡淡地说,面不改色地看着他们。 众人沉默,许久都没有说话。 大厅里的空气仿佛在瞬间凝滞了一样。 良久,胡佛在轻轻舒了一口气,脸上也恢复了原有的笑容。 少帅,不好意思,我们只是聊聊,你没必要当真。” 我从来都没有当真过,刚才的,总统阁下就当成一阵无关紧要的闲聊罢了,我才疏学浅,信口开河,实在抱歉。”张学良讪讪一笑,轻轻夹起了一块鲟鱼肉。 刚才的事就不说了,我们没必要为那些无关紧要的事伤了我们之间的友谊。”胡佛爽朗一笑,慢慢地举起了高脚杯。 少帅,干了!” 好的,总统阁下,我就恭敬不如从命了。”张学良爽快地答道,毫不矫情地将杯中酒一饮而尽。 张学良所说的,是对的,后来的罗斯福就是这么做的。 只是,他为什么要说出来呢?难道他真心想帮美国走出困境。 当然不是,他的目的恰恰相反,是要迟滞美国的发展。 胡佛总统对他并不信任,且时时提防。 这并不是胡佛多疑,而是身为一国元首,对任何人都不能太过信任。 所以,他的建议,胡佛并不会采纳,甚至可能会产生怀疑。 虚则实之,实则虚之。 胡佛总统的脑子,已经被他弄得有些紊乱了。 第三百一十二章 白宫比武 白宫接待厅,悠扬的西式乐曲依然在回响着。 在一曲曲节奏明快,曲调轻松的乐曲中,张学良的精神也放松了许多,甚至有些置身于西方童话世界的感觉。 但他却知道,他所在的地方非但不是童话世界,还是现实世界中争斗最激烈,杀人最不见血的地方之一。 华丽的外表现,往往隐藏着不为人知的肮脏与邪恶。 张学良和胡佛聊了许多,从古罗马帝国的崛起到毁灭,从美国独立战争到一战,甚至在许多经济、政治方面都有所涉猎,两人聊得十分投机,也十分的畅快。 那样子,还真像极了两个多年未见的老朋友。 总统阁下,你知道,我为什么明知道在综合实力上臂苏联要差上许多,我还是要和苏联拼死一战吗?”张学良大口喝完了一杯酒,目光灼灼地望着胡佛。 少帅是为了你的国家和人民吧?”胡佛若有所悟地问。 总统阁下所言甚是,没错,俄国人曾强占我国领土一百多万平方公里,那条铁路,正是俄国人用我们中国人廉价的劳动力修建的,在修建铁路的过程中,有不少中国人惨死在沙皇俄军的皮鞭和刺刀之下,几乎每一寸铁路,都沾染着中国人的鲜血,可以说,那条中东铁路,是用我们中国人的鲜血和生命铺就的,他苏联人凭什么占有?”张学良愤愤然地说,双目忽地散发出烈火般炽热的光。 不仅如此,他苏联人还接二连三地向我们进行敲诈,还时刻惦记着把外蒙古分裂出去,变成他们的保护国,为了国家的独立,为了民族的自由,这一仗,我必须打,就算是粉身碎骨也在所不惜,总统阁下应该明白我的心中所想,贵国的开国总统华盛顿阁下,当年不也是为此而战的吗?” 少帅,你的心,我明白了。”胡佛总统双目慈爱地看着张学良,声音平和地安慰道。 张学良的话,在他心里一石激起千层浪,引起了他的共鸣。 两百多年前,他们的开国总统华盛顿,率领起义美军和强大的英军作战,为的,不也是国家的独立和民族的自由吗? 而他自己为什么要竞选总统,为什么要稳稳地坐着总统的宝座,其中固然有享受荣华富贵的原因,但更重要的是,他有着一颗把美国发展强大的心。 现在的张学良和两百多年前的华盛顿何其的相似,从张学良的身上,他似乎看到了自己年轻时的影子。 张学良所表现出的才华,已使得胡佛总统大为欣赏,加上人老了,也多情了许多,潜意识里,竟然不自觉地把张学良当成了自己的孩子。 总统阁下既然理解我,那么我就厚着脸皮请求总统阁下,帮人帮到底。”张学良剑眉一扬,赶紧趁热打铁。 这个事情我也正在考虑,前些日子,我国政府已经联合英国和法国,共同发表声明,谴责苏联无端入侵贵国领土的暴行,并勒令他们停止一切军事行动,静等国联的裁决,不知少帅是否满意?”胡佛淡淡一笑,双目饶有兴趣地看着张学良。 挺满意的。”张学良轻轻夹起一片夏威夷沙律,慢慢地放入嘴唇里。 这沙律味道不错,我真是越吃越想吃啊!” 少帅,再美味的东西也要一口一口地吃,吃的时候还要细嚼慢咽,吃得太快,或是吃得太多,会对肠胃不好。”胡佛总统微笑着说。 总统阁下所言甚是,我也不是太饿,不过,如果非要我吃太慢的话,我是会做不住的,吃少了,我是填不饱肚子的。”张学良目光深邃地看着胡佛。 天下没有免费的午餐,也没有免费的晚餐,想多吃点,自然要付出更高的价钱。”胡佛总统缓缓地说。 哦,难道总统阁下嫌我太过小气,给的饭钱太少?”张学良的目光瞬间变得森冷了些许。 不是少,是有些价钱还没有商定好,既然没有商定好,我自然不会把所有的东西都一股脑儿地送出去,我们国家,是支持正义,支持自由的国家,但不是慈善机构。”胡佛吐字清晰地说,脸上依旧带着和蔼的微笑。 这个问题很好解决,不过,我想等我们吃完了这顿饭再讨论吧,买单,都是吃完饭再买的。”张学良讪讪一笑,慢慢地往嘴里塞了一个大龙虾。 也对,少帅你还饿着肚子,我怎么好意思让你买单呢!”胡佛笑呵呵地说,一脸的轻松,好像前面所说的话,都是不重要的调侃而已。 但两人心里都清楚,他们已经说到了关键上了。 东西方两位大人物继续推杯换盏,谈笑风生,他们身边的人也是吃得不亦乐乎,整个接待大厅里再一次洋溢起浓浓的欢乐气氛。 不知道少帅身边的这几位兄弟拳脚功夫怎么样,我想活动活动筋骨。”一个阴冷的声音响起,那是一口夹带着西部腔调的英语。 张学良定睛一看,看到一个人,一个一直坐在胡佛身边的人慢慢地站了起来。 那是一个三十出头,金发碧眼的白人男子。 一张白皙的脸呈长方形,宛若刀削斧劈般轮廓分明,两道浓密的眉毛漆黑如墨,一双狭长的丹凤眼不停地散发着冰刀般犀利的光。 他的脸,他的身躯,都是很平凡,是那种看一眼就会令人忘却的那种。 所以,张学良刚才一直没有注意到他。 谁也没想到,他身上的气息一旦释放开来,竟然会如此的骇人。 由此可见,这家伙不是个普通的角色。 至少,他手下的人命绝对不下三位数。 真的要玩吗?”一个阴冷的,带着些许孤傲的声音瞬间响起。 说话的,是一个坐在张学良身边,身穿一袭紧身黑衣,面无表情的中年人。 这个中年人的脸上,看不到一丝人类应有的表情,一双铜铃般大小的眼睛里,不时地流露出一种来自大自然最深处的嗜血与疯狂。 这个人,正是野狼。 黑衣白人的脸上瞬间闪过一抹凝重。 他已经清楚地感受到了野狼身上那种若有若无的强横气息,也就自然知道,野狼不是个一般的角色。 强者,总是能清楚地感受到同类的气息。 随即,一抹兴奋的微笑爬上他的嘴角。 同样,强者,也是喜欢挑战强者。 当然,我既然站起来,就非玩不可。”黑衣白人缓缓地开了口,显得异常的从容淡定。 你不怕死吗?”野狼*着标准的美式英语,冷冷地问。 当然怕死,是人都怕死,只不过我觉得,死的会是你。”黑衣白人不紧不慢地说着,目光森冷地打量着野狼。 你这么确定?”野狼眼神玩味地看着他。 我当然确定。”黑衣白人毫不犹豫地答道。 史密斯,不得无礼。”胡佛总统眉头一紧,厉声呵斥道。 总统阁下。”张学良不以为然地笑了笑,轻轻摆了摆手。 有这样的热血男儿做你的护卫,你应该感到欣慰才是,我的那个手下也是个闲不住的家伙,就趁着高兴,让他们玩玩,也不是什么坏事。” 既然少帅同意了,我也没什么好说的,不过为了不引起不必要的误会,他们两个必须点到为止。”胡佛正色道。 可以。”张学良微笑着点了点头。 虽然不能杀人,但我会给你一种在鬼门关前徘徊的感觉。”史密斯冷冷地说,目光犀利地看着野狼。 说这句话的,应该是我。”野狼豪迈地啃了一口烤羊腿,将剩下的骨头扔到盘子里,顺势站了起来。 两人面对面地站着,谁也没有动,只是用眼睛环视着对方。 因为,他们都在寻找着对方的破绽。 忽然,史密斯双目寒光一闪,一个箭步跨了上去,一记直冲拳狠狠地打向野狼的面门。 这一招看似简单,实则无比的刚猛迅捷,不知曾经有多少人倒在他这一拳之下。 拳头靠近之时,野狼将头一偏,轻而易举地让了开去,右脚已经闪电般踹出。 史密斯只感一股排山倒海般的劲道铺面袭来,整个人立即迅速向一旁闪去。 第三百一十三章 飞刀神技 野狼的这一脚,迅捷无比,且十分狠辣。 虽然躲了开去,但凌厉的腿风还是刮得史密斯肋骨生疼。 重新稳住身形的史密斯不由得用凝重的目光看着野狼。 他明白,刚才是自己托大了。 不错,能闪开我的一记攻击。”野狼冷冷地说,眼眸里似乎带着一丝淡淡的肯定。 史密斯瞬间怒火中烧,眼神,刹那间变得凶狠了许多。 野狼的话,简直就是在扇他的耳光。 史密斯目光一凛,纵身跃起三尺来高,双肘高举过头,自上而下狠狠地砸向野狼的顶门。 强横的气势宛若泰山压顶,空气仿佛被撕成了数块。 野狼没有动,眼睛里流露出的,是异乎寻常的淡定。 待刚猛无比的手肘来到近前,野狼的拳头忽然闪电般打出。 双拳齐出,不偏不倚命中史密斯双肘。 凶悍的,曾葬送了无数条人命的铁肘,登时像是被击中七寸的毒蛇一样,在中途停止不动了。 因为,史密斯的力道已经被完全卸掉了。 可恶!”史密斯心中暗骂一声,右膝猛然抬起,带着破空之声猛击野狼腰部。 野狼不慌不忙,步子忽然一个闪动,不知不觉地就来到了史密斯身后。 史密斯心下大惊,因为,一股寒流正从身后袭来。 寒气深入骨髓,令他的血液近乎凝固。 来不及细想,他立即本能地一个闪身。 野狼的拳头,像一条被血腥味刺激的毒蛇一般,呼啸着从他脸颊边掠过,凛冽的拳风几乎把他脸上的皮肤擦破。 史密斯迅速向后退出三大步,身子再一次如冲天的火箭般跃起,旋转着向野狼飞去。 只见他身子一边在半空中像陀螺一样旋转着,双脚也不停地踢出。 每一脚的速度都是迅捷无比,角度也是极其刁钻,不时地带起阵阵划破空气的尖啸声。 野狼一边挥手格挡史密斯踢来的腿,一边有条不紊地向后退去。 啪!啪!啪!史密斯的狠辣无比的腿不停地踢在野狼的手臂上,不时地发出阵阵沉闷的响声。 野狼依旧是面不改色,双眸沉静如水,身子也在井然有序地后退。 赵四小姐静静地坐着,一双美眸津津有味地看着场中正在打斗的两人,甚至忘却了面前的美食。 于凤至也暗暗心惊,她没有想到,武功,竟然真的可以练到这种程度。 如果不是打斗就发生在眼前,她们肯定会以为,自己是在观看一部武打电影。 接待厅里所有的侍者、警卫,都不约而同地把目光集中总在了野狼和史密斯身上。 每一双眼睛里,都不约而同地流露出一种惊骇与难以置信。 场中的两人登时成了整个接待厅的焦点,原本身为主角的张学良和胡佛都被晾在了一边。 史密斯的身子依然在半空中飞速旋转着,双脚接连不断地踢出,攻击的方向和角度也在不停地变化着。 既像道道连绵不绝的闪电,又像是两条正向猎物猛攻的毒蛇。 野狼时而弯下腰,时而向一旁闪身,时而用手格挡。 他的身法异常的灵动,每一个动作都带着一丝朴素的,自然的美,显得无比的从容。 他那样子,就像是一个在风中徘徊的幽灵,任你招式迅捷,力道刚猛,也奈何我不得。 连环飞踢!”韩奇峰差点叫了起来,越宽越是心惊,因为他看到,野狼正在不断地后退。 在他的认识里,后退,意味着失败,甚至意味着死亡。 张学良则一脸的轻松与自然,英俊儒雅的脸上依旧带着一抹气定神闲的微笑。 因为他知道,野狼不是不敌,而是在寻找对方的破绽,从而给予对方最凌厉最致命的一击。 啊!”史密斯大叫一声,右腿带着雷霆万钧之势狠狠地踢向野狼面门。 这一脚,单凭力道,就足以秒杀一头成年的水牛。 但野狼的脸上却看不到丝毫惊惧的表情。 在众人惊骇的目光中,野狼竟迅速躺在了地上。 史密斯的脚踢了个空,一时间重心不稳,高大挺拔的身子竟慢慢地落下。 电光火石之间,躺在地上的野狼已闪电般抬起右脚,狠狠地踢出。 啪!声音不大,但却足以震撼人心。 史密斯的后心挨了重重一击,整个人横着飞了出去,重重地摔倒在了地上。 好强,不服输的他挣扎着站了起来。 但他除了用怨恨与不甘心的眼神望着野狼之外,什么也做不了。 因为,他身上的力气已经被完全掏空。 忽然,胸腔一阵气血翻腾,“噗嗤”一声,一口鲜红的浴血吐在了墙壁上的一张美国西部风情的壁画上。 史密斯!”一众黑衣保镖站了起来。 史密斯忽感一阵天旋地转,”扑通“一声倒在了地上,倒下的那一瞬间,他的双眼,依旧不甘心地望着野狼。 *you!”一众黑衣保镖瞬间破口大骂,不约而同地掏出了腰间的勃朗宁手枪,齐刷刷地瞄准了野狼。 他们太气恼了,因为,他们无法接受他们心目中的高手史密斯被懦弱的“东亚病夫”打败的事实。 面对数十把黝黑的,散发着腾腾杀气的手枪,野狼没有惊骇,没有惶恐,一张棱角分明的脸,依旧是异乎寻常的镇静。 嗖!嗖!一阵破空之声响起。 黑衣保镖们猛感虎口一震,手中枪纷纷落地。 他们心头大骇,纷纷把目光转向了地面。 每一把枪的近旁,都有着一把长达三寸的,毫不起眼的飞刀。 刚才他们的枪,就是被人用这飞刀击落的。 他们抬起头,小心翼翼地看了看野狼,再看了看张学良那边。 他们忽然注意到了张学良身边的一个人。 那是一个穿着体态修长挺拔,身着紧身黑衣,面容冷峻的青年。 那个青年悠闲地坐着,饶有兴趣地喝着杯中的美酒,仿佛眼前的一切都不关他的事。 只是他时不时投来的锥子般犀利的目光,让人心里感到一种颤栗的感觉。 你们这是在干什么,败了就是败了,为什么还要掏枪,难道你们就是这么输不起吗?”胡佛总统皱起眉头,怒不可遏地斥责道。 他这一次,是真的火了,这些人技不如人还要掏枪,实在是把他的脸给丢大了。 而且,他生平也十分鄙视输不起的人。 黑衣保镖们全都惭愧地低下了头。 总统说得对,做人不能输不起!” 看着地上的飞刀,保镖们无不感到一阵汗颜。 飞刀的力道已经被控制得恰到好处了。 如果刚才那个人想要他们的命的话,他们现在已经是一具具尸体了。 第三百一十四章 比枪法 总统阁下不必动怒,大家都是血性男儿,火气大点,是很正常的。”张学良微微一笑,不以为然地说。 事实上,他对这些美国人比武不过,就想掏枪挽回面子的行为十分的恼火。 但胡佛总统已经训斥了他们,自己必须要给胡佛一点面子,毕竟,自己和美国政府还有一大宗买卖要谈,不能为了这点小事而伤了和气。 这个张少帅还挺会做人的。”胡佛赞许地望了张学良一眼。 在政坛上沉浮多年,善于察言观色的他自然知道,张学良是有意在给自己面子。 这位小伙子的功夫真不错,竟然能这么轻松就击败了史密斯。”胡佛微笑着夸奖道,双目欣赏地看着野狼。 史密斯还行,至少能闪过我两记攻击。”野狼冷冰冰地说,缓步回到了自己的座位上,看也没看胡佛一眼。 众人都是一惊,没想到他竟然如此不把胡佛总统放在眼里。 不知道有多少人,挤破了脑袋,都想来到总统的面前,展示展示自己的一技之长,想方设法让总统看重。 而这个野狼,却对总统的赞扬不屑一顾,也太狂傲了吧! 张学良只是淡淡地笑了笑,没有说什么。 野狼的性情,他太了解了。 野狼此人,从不把世俗的仁义礼教,功名利禄放在眼里。 他的眼里,只有三种人。 朋友、敌人和陌生人。 胡佛总统不是他的朋友,也不是他的敌人,只是一个陌生人而已。 一个陌生人对他的赞扬,他自然不会太过放在心上。 总统阁下,不好意思,我这个兄弟就这样,如果有冒犯之处的话,我在这里先向你道歉。”张学良举起高脚杯,将杯中酒一饮而尽。 少帅说哪里话,你这个兄弟性情如此直率,可比那些虚伪狡诈的家伙好多了。”胡佛不怒反乐地说。 史密斯这孩子,一直都是心高气傲的,他的功夫在我们美国也都是首屈一指,一直以来都没有败过,今天败给了少帅手下的那位兄弟,他一时间自然有些难以接受。”胡佛总统双目流露出一抹深深的关切与同情,长叹息道。 总统阁下很在乎他吗?”张学良有些意外地问。 他没有想到,胡佛总统缘何会如此地在乎一个保镖,如此的重情重义。 少帅,史密斯曾经救过我的命,一年前,我遭到政敌刺杀,险些丧命,就是史密斯这孩子救了我,他虽然为人傲慢了点,喜欢争强好胜,但他的本质却不坏。”胡佛总统动情地说着,双目闪过一抹凄然,思绪,似乎回到了一年前那个枪声大作,弹片横飞的夜晚。 总统阁下,别把我想像得那么小家子气,我是不会怪罪他的。”张学良淡淡一笑,神色平和地宽慰道。 关爱手下的兄弟,总会给他的心产生共鸣。 他张学良生平最痛恨的就是那些把手下当成工具驱使的人,敬佩的,就是那些把身边的每一个人都当成兄弟、亲人一样爱护的人。 总统先生,我还想比试。”一个二十七八岁,身高一米九,身形壮硕如山的黑人霍地站了起来。 还嫌脸丢不够是吗?”胡佛冷声问道。 刚才史密斯败给野狼已经使得白宫方面在声威上弱了些许,意识到张学良身边人才济济的胡佛,已经不想再让自己的人承受失败的痛苦了。 没事,只是玩玩而已。”张学良莞尔一笑,目光狡黠地看着胡佛。 这张少帅是想再一次胜利壮大他的声势,好在正式洽谈的时候多一份威势。”胡佛扬眉轻笑,淡蓝色的眼珠子微微转动了几下。 我就将计就计,说不定这个迈尔斯能赢了他们,为我们挽回所失的面子。” 好吧,那你就和张少帅的人比试比试吧,但是,只能点到为止,不能伤了和气,更不能伤了我们的客人,知道吗?”胡佛冷声问道。 明白了,总统先生。”黑人迈尔斯干净利落地答道。 你叫什么名字?”张学良问。 迈尔斯。” 你要比什么?”张学良剑眉微扬,两眼带笑地看着他。 我要比枪法。”迈尔斯毫不犹豫地说。 从刚才野狼和史密斯的比试中,他已经知道,在武功方面,自己是肯定敌不过野狼的。 但是,武功好并不代表枪法好,而且他还一直片面地认为,中国人是一群只擅长拳脚和冷兵器,不擅长枪械的人。 真的要比?”张学良双眸闪过一丝玩味。 当然。”迈尔斯朗声说道,似乎有些恼火张学良小看他。 那好,我和你比。”张学良冷冷地说,“腾”地一下站起了身子。 这句话说出来,不但迈尔斯,就连胡佛也有些震惊。 他万万没有想到,张学良会亲自上阵。 可是张少帅,你是中国的元首,相当于我国的总统,和我这样一个保镖比试,你不觉得有失你的身份?”迈尔斯微微皱着眉头,不解地问。 我当然不觉得,在我看来,人和人都是平等的,无论是总统还是保镖,在我眼里,都是人。”张学良凝视着迈尔斯的眼睛,一字一句地说。 人和人是平等的!这句话,似乎触动了身为黑人的迈尔斯心中某些沉重的东西,使得迈尔斯的心头产生了一种共鸣。 他看着张学良的目光,瞬间变得炽热了许多,眼神里不时地折射出一种深深的感激。 你这样看着我干什么?”张学良讪笑着问。 不好意思,没什么。”迈尔斯有些尴尬地说。 冷静下来的他,已经意识到,刚才那样看着张学良似乎是一种很不礼貌的行为。 你说吧,怎么比?”张学良悠然一笑,神色轻松地问。 从迈尔斯站起身子的那一刻起,他就知道,这个黑人绝对是一个枪法如神的人。 因为,他眼睛里那种鹰隼般的寒光,是一个常年持枪射击的人才可能拥有的。 这样的人,野狼,或者是风影月也并非不能敌得过。 但是,他还是决定亲自上阵。 因为,他要向胡佛显示自己的实力,给白宫方面以深深的震慑。 第三百一十五章 少帅神枪 打移动靶,抛硬币的。”迈尔斯冷冷地说,深邃的眸子里流露出一种无比的自信。 他的确有自信的资本,身为黑人的他,是凭着过硬的功夫进入fbi,由于其身手矫健,机敏过人,很快被胡佛总统赏识,进而成为总统的贴身保镖。 他最擅长的,就是枪法,在黑夜里,他能在0.7秒内拔出手枪,击倒一百米外的一枚硬币,五十米之内,能双枪齐发,打死两只蚊子。 虽然张学良也是军人,但他相信,在枪法上,张学良绝对比不过他这个fbi第一个快枪手。 那你先来吧。”张学良微笑着说,双手轻轻放在胸前,一副气定神闲的样子。 还是你先吧,我怕给你压力。”迈尔斯傲慢地瞥了张学良一眼,满不在乎地说。 你先来的话,给不了我任何压力,如果我先的话,我怕会吓得你不敢开枪。”张学良淡淡一笑,双目玩味地看着他。 那好,到时候别说我怕欺负你。”迈尔斯微皱眉头,显得异常的恼火。 他本想让张学良先来,一方面是怕自己打得太准,给张学良造成压力,另一方面,则是试探试探张学良的虚实。 但现在,被张学良这么一激,性情耿直,缺少心计的他什么都忘了。 他现在最想做的,就是好好挫挫张学良的锐气,给自己长脸,给白宫立威。 迈尔斯先生,请便吧。”张学良轻轻抿了一口威士忌,饶有兴趣地看了迈尔斯一眼。 两个矮胖的中年白人抬着一个木箱,缓步走了上来。 木箱里,装满了寒光闪闪的硬币。 箱子刚放下,一个白人就从里面抛出了一枚硬币。 砰!枪响了,那是勃朗宁手枪的声音。 硬币应声落地。 在众人惊讶的目光中,迈尔斯像尊巨大的雕像一样,稳稳地站着。 他目光如剑,手里不知何时多了一把黑黝黝的勃朗宁手枪。 又一枚硬币抛出,在空中划过一道优雅的弧线。 迈尔斯很自然地扣动了扳机。 枪口火花一闪,子弹闪电般飞出,不偏不倚地击中硬币正中央。 哗哗哗!数枚硬币抛出。 砰砰砰!清脆的枪声响起,硬币尽数落地。 硬币越抛越快,越抛越多,两个白人已经开始同时抛硬币。 迈尔斯扣动扳机的速度也愈发的快捷。 他脸上的神情依旧是如此的自如,如此的淡定,没有丝毫慌乱的神色。 枪口的火花不停地闪动着,硬币纷纷中弹落地。 不大一会儿,迈尔斯自信地笑了笑,像个胜利者一样,收起枪,淡淡地问:“我一共击中了多少枚硬币。 我们抛了二十枚硬币,迈尔斯先生开了二十枪,全部命中。”一个负责抛硬币的白人不紧不慢地说。 听到这句话,大部分都惊呆了,就连胡佛总统也是震惊不已。 抛硬币的位置,距离迈尔斯至少有六十米。 能用一把手枪,在六十米的距离内,连续击中二十枚硬币,简直是神话中的神话了。 勃朗宁手枪的弹匣容弹量只有七发,连续开二十枪,证明迈尔斯换了三次弹匣。 但是,却几乎没有人看到他时怎么换弹匣的。 这家伙的枪法,实在是太恐怖了!” 韩奇峰都看得暗暗心惊,换做是他,绝对打不出如此精准迅捷的枪法。 雕虫小技。”一声低沉得不让任何人听到声音响起。 发出声音的,是野狼。 野狼,少帅赢定了。”风影月淡淡地说。 的确是。”野狼冷冷地回了一句,随即夹起一只烧得通红的大龙虾塞进嘴里。 不错不错,你可以去参加奥运会的射击项目比赛了。”张学良冷冷一笑,神色轻松地说。 如果说,他刚才还有些谨慎的话,那么现在,他可以说是完全放松了。 张少帅,你说什么?”迈尔斯的脸倏地一变,目光森冷地看着张学良。 我是说,迈尔斯先生你可以去参加奥运会的射击比赛了。”张学良微微一笑,不紧不慢地把刚才的话又重复了一遍。 张少帅,你.......迈尔斯的眼眸燃烧起了些许的火焰。 因为他感到,张学良简直就是在侮辱他的人格。 刚才我用了十五秒,打出了二十分子弹,尽数命中,不知少帅你要用多少时间,打出多少发子弹。”迈尔斯冷笑着说,看着张学良的目光变得更为阴冷犀利。 十秒,六十发,全部命中。”张学良淡淡地说,一抹狡黠的笑慢慢地出现在嘴角边上。 此话一出,许多人都吃了一惊。 六十米的距离,十秒钟的时间,用手枪击落六十枚抛在空中的硬币,这简直就是违背常理的事。 少帅,你身为三军统帅,东北三省的军政首脑,没必要在枪法上过于较真,重要的,是指挥能力。”胡佛总统语重心长地说,言语中带着一丝劝阻的味道。 他以为,张学良终究年少气盛,忍不住和迈尔斯较劲。 到了那时,张学良面子过不去,下不来台,他可不好收场。 到了那时,张学良一怒之下,很可能取消之前和美国的协议,转而和苏联死磕。 如果和苏联死磕的话,东北奉系军阀必亡无疑,最好的结果,也是和苏联同归于尽。 东北奉系军阀的生死存亡他当然不*心,他不希望,因为这点小事,把很快就能为美国争取到的利益白白地丧失。 总统阁下,没事的,只是玩玩而已,无论输赢,都不会影响我们的合作。”张学良扬眉轻笑,目光深邃地看着胡佛。 心细如发的他早已看穿了胡佛的心思。 这张学良真是聪慧过人啊!”胡佛暗自叹道,一颗心,也放松了许多少帅,你真的那么自信?”迈尔斯冷笑着问。 当然,因为我一直都这么自信。”张学良不紧不慢地说。 那么现在可以开始了吧。”迈尔斯略带嘲讽地说。 他现在,依旧认为张学良是在说大话。 把三十个静靶给我搬来。”张学良运足真气,*着标准的美式英语朗声叫道。 少帅,你这是?”迈尔斯有些不解。 不消片刻,三十个静靶便整齐地摆在了大厅的走道上。 可以开始了!”张学良淡淡地说,眸子间掠过一抹寒星,整个人的精气神都在瞬间起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哗哗哗!十多枚硬币瞬间被抛上了空中。 那两个矮胖的白人见张学良如此狂傲,所以有意地给他制造点麻烦。 砰砰砰!十多声清脆的枪声连绵不断的响起。 不,应该是二十多声。 几乎所有的人都呆住了,整个接待大厅里一片沉寂,沉寂得仿佛可以听到一只蚊子的鸣叫声。 十二枚硬币尽数被击落,十二个静靶的靶心也被击穿。 张学良,依旧气定神闲地站着,目光寒冷如冰。 他的手里,已经多了两把黑黝黝的,满是杀气的勃朗宁手枪。 没有人看到他是怎么拔枪的,更没有人看到,他是何时开枪的。 继续!”不理会众人的惊讶,张学良冷声喝道。 哗哗哗!十多枚硬币再一次出现在空中。 张学良气定神闲地站着,两只手枪再一次发出欢快的鸣叫声。 火花闪动,靶心洞穿,硬币落地。 枪在何处? 枪在他的心里! 要想成为一名出色的特战队员,必须时时刻刻把枪放在自己的心里!” 这是前世的时候,龙天教官和他说过的话。 枪口的火花依旧在不停地闪动着,他的脸寒冷如冰,双目剑光闪耀,似乎能把周围的一切穿透。 忽然,一声空仓挂机的声音传来,一切都戛然而止。 张学良的目光恢复了平静,脸,也恢复了往日的英俊与儒雅,像是做了一件再平常不过的事。 但整个大厅却是一片死寂。 地上,静静地躺着三十枚硬币,三十个静靶的靶心都被洞穿。 三十颗还散发着丝丝热气的弹壳静静地躺着,仿佛在诉说着什么。 整个过程只持续了十秒钟。 居然能有人在射击硬币的同时,准确无误地洞穿静靶。 如果不是亲眼看到的话,任何人都不会相信。 迈尔斯的脸此时已是一阵青一阵白,如果有个地缝的话,他一定会毫不犹豫地钻进去。 张少帅,你的枪法真是太棒了。”良久,胡佛总统才站了起来,由衷地赞叹道。 只是一些雕虫小技而已。”张学良谦逊地笑了笑。 正如总统阁下刚才所说,我身为三军统帅,东北三省的军政首脑,没必要在枪法上过于较真。” 第三百一十六章 下套 你们中国人,就是太谦虚了。”胡佛微微笑了笑。 今天总算让我大开眼界,以前是我太过轻视中国了,看来中国,真是人才济济呀!” 中华文化源远流长,我神州大地人才辈出,美国也是西方屈指可数的大国,所以,我们更应该好好合作。”张学良当即趁热打铁。 对了少帅,有一件事我想问你。”胡佛淡淡一笑,继续玩起了他的太极。 在没有把所有东西敲定之前,他是不会随意许诺的。 因为,这关系到美国的发展和他个人的政治生命。 什么事,如果可以的话,我原以为总统阁下一一解惑。”张学良凝神一笑。 既然胡佛总统想玩太极,我就陪他玩下去,反正他急需要得到中东铁路的三成股份和大庆、胜利油田的投资开采权以缓解经济危机,他比我更急。” 昨天晚上,日本在贵国的租借旅顺大连遭到不明武装分子的袭击,机场被毁,死了数百名日本军人,其中还有一个中将师团长,关东军的大将司令官都差点丧了命,不知少帅是什么人干的?”胡佛总统淡淡一笑,目光如炬地看着张学良。 我当然不知道,就是知道,我又能怎么样?”张学良两眼含笑,若有所思地看着胡佛。 总统阁下该不会是想为日本人出头吧?” 远东方面的事,我们美国不好插手,也不想插手,可是日本人今天一大早就到国联上哭哭啼啼的,说什么中国人恶意挑衅他们,阴谋袭击他们的租借地,想让国联给中国政府施压,让中国政府尽快查出凶手,并对日本政府道歉赔款。”胡佛目光深邃地看着张学良,似乎想从张学良的脸上看出些什么来。 遗憾的是,他看到的,只是一抹不以为然的轻笑。 总统阁下有话就直说吧。”张学良道。 政客就是政客,如果美国真不想插手远东的话,何必在中国要那么多的租借,建那么多的领事馆。 旅顺大连毗邻少帅管辖之地,少帅应该比较清楚那支不明武装的身份吧?”胡佛狡黠一笑,淡淡地开了口。 怎么,总统阁下认为是我干的,还是想让我帮日本人追凶?”张学良的目光瞬间变得十分阴冷。 那若有若无的杀气,连胡佛都不由得感到一阵胆寒。 天啊!这个张少帅的杀气怎么这么重,他亲手杀死的人怎么这么多?” 虽然没杀过人,但见过无数大风大浪的胡佛总统自然清楚,只有亲手杀过许多人的人,身上才可能拥有如此狂暴的杀气。 胡佛总统,你觉得,这件事,日本人很在理吗?”张学良问。 不管怎么说,那里毕竟是他们的租借地。”胡佛总统模棱两可地说。 与张学良套近乎,只是暂时的,目的只是经济利益而已。 所以,他还不想为此和张学良站在一边,压制日本。 但是同样,美国也不希望日本过于坐大,进而威胁到美国在远东的利益。 因此,他便给了张学良这样一个模棱两可的回答。 我记得,好像美国原来也是英属殖民地吧?”张学良讪讪一笑,也没有正面回答。 胡佛的心里忽然“咯噔”了一下。 如果说因为那里是租界,日本人占理的话,就等于说美国的独立战争是非法地挑衅英国。 真这样的话,不但总统当不成,愤怒的美国民众甚至还会把他五马分尸。 可如果支持中国人,说那是中国反抗日本的正义之举的话,就等于把美国和中国绑在了同一条船上。 现在,他还不想为了中东铁路股份和石油的利益而与亚洲强国日本公然翻脸。 虽然东北军展现了出人意料的战斗力,张学良展现了卓越的文武才华,但在胡佛心中,中国,还始终是一个弱国。 总统阁下不必为难,我东北的辽河油田和松原油田两个月前已经开发,如果总统阁下有兴趣的话,除了大庆、胜利两座油田,还可以到辽河油田和松原油田投资开采,我张学良一万个欢迎。”张学良淡淡地说,双目神采奕奕。 少帅,你说的可是真的!”胡佛总统眼前一亮,兴奋得差点跳了起来。 当然是真的,不过嘛,天下没有白吃的午餐,这是总统阁下你自己说的。”张学良话锋一转,狡黠地笑了笑。 那么少帅是想?”胡佛凝视着张学良的脸,似乎想到了什么。 对于日本人在国联上的无理取闹,总统阁下应该知道怎么做了吧?”张学良悠悠地反问道。 我知道该怎么做了,但我希望少帅也遵守自己的诺言。”胡佛轻轻叹了口气,沉声说道。 我们张学良一向一言九鼎,请总统阁下相信我的诚意。”张学良微笑着说。 我相信你。”胡佛轻轻点了点头。 对了总统阁下,不知道你是否给我们安排了住的的地方?”张学良问。 当然安排好了,国家楼层之上就是少帅和各位朋友的住所,少帅是不是累了,如果累了的话,我立即让人带你们去休息。”胡佛十分热情地说。 国家楼层之上,历来都是访美的国家领导人居住的地方,1943年蒋介石携夫人宋美龄访美的时候,就曾在那里居住过。 以招待国家元首的礼节款待张学良这么个地方军阀,可见胡佛总统对中东铁路股份和石油的看重。 我当然没累,这么点酒,对我来说,就和白开水差不多。”张学良神色轻松地说。 可是,我的两位妻子有些累了,我想让她们先去休息,有些事情,我想和总统阁下单独谈谈。” 什么?你的两位妻子?”胡佛微微一惊,不自觉地把目光投向了于凤至和赵四小姐。 端庄典雅,朴素大方的于凤至和青春时尚,娇美可人的赵四小姐相得益彰,形成了两道各具特色的靓丽风景线。 其实,从一开始,胡佛就注意到了两位美女。 他以为,年龄大的于凤至是张学良的夫人,年轻的,高中生模样的赵四小姐只是张学良的秘书而已。 没想到,居然两个美人都是张学良的妻子。 忽然,他恍然大悟,中国似乎一直都是盛行一夫多妻制的。 少帅,我可真是羡慕你呀,如果再年轻三十岁,我恐怕要和你决斗。”胡佛乐呵呵地笑了笑。 许多美国人都用艳羡的目光看着张学良。 接待大厅的气氛似乎又回到了原先轻松与优雅。 第三百一十七章 讨价还价 白宫西厢旁,总统椭圆办公室。 此时夕阳已然西下,窗外的夜空,已是繁星点点。 明亮的灯光下,一老一少两人相视而坐。 老人是个白人,约摸有六十余岁,身着一袭漆黑的西装,岁月,无情地在他脸上留下了难以磨灭的痕迹,两道浓密的眉毛微微翘起,一双眼睛里不时地流露出一种上位者的威严与霸气。 年轻人是个黄皮肤、黑头发的青年,年龄约莫有二十*岁,轮廓分明的脸带着一种超凡脱俗的英俊与儒雅,利剑一样的眉毛,深邃的眼睛,仿佛艺术家精心雕琢的产物。 他的头上稳稳地带着一顶青天白日军帽,英武挺拔的身躯上穿着一件蓝灰色的军服,竖肩章上,三枚金色的将星在灯光的照耀下不停地散发着耀眼夺目的光芒。 深邃的眸子宛若一望无底的大海,从中流露出的,是一种睥睨天下的霸气和一种深入骨髓的自信。 不用说,这两个人,正是胡佛和张学良。 少帅,现在没有外人,我们可以好好谈谈了。”胡佛淡淡一笑,颇有深意地看着张学良。 好的,那我就不拐弯抹角了。”张学良目光一凛,的神色变得严肃了些许。 总统阁下要和我谈的,无非就是开发石油所有征收的税率,关于这,我已经想好了,基础税率为每吨石油300美元,不知总统阁下意下如何?“300美元一吨石油,张少帅,你不是开玩笑吧?”胡佛有些不高兴地说。 我当然不是在开玩笑,因为我从来不和不是朋友的人开玩笑,总统阁下,你目前和算不上我的朋友,我当然不会和你开玩笑。”张学良淡淡一笑,不紧不慢地说。 没错,我们目前的确算不上朋友。”胡佛宛然轻笑,双目阴冷地看着张学良。 但在对付苏联上,我们至少是盟友,对吗?” 算是盟友。”张学良毫不犹豫地答道。 既然是盟友,那么少帅,在我国开采石油的问题上,你是否考虑给我们一个人道点的税率,毕竟,我国正遭受经济危机的沉重打击,财政极度萧条,少帅应该好好地体谅体谅我们。”胡佛总统缓缓地说,若有所思地看着张学良。 总统阁下,难道我给的税率还不够人道吗?”张学良冷冷地说,双目含笑地望着胡佛。 我知道,你们美国现在经济很不景气,但是,我们东北也不富有,和俄国人那一仗,几乎把我的家底打穷了,开发油田也耗费了不少人力和财力,为了能使我东北尽快恢复元气,方便以后和贵国好好合作,还请总统阁下谅解。” 美国虽遭受经济危机打击,但瘦死的骆驼比马大,300美元一吨石油的基准税率,不高不低,凭美国的经济实力,绝对负担得起,这胡佛总统这么做,只不过是想尽可能地捞取些便宜罢了,这美国鬼佬真是好算计。” 张学良心中暗自冷笑。 这张少帅也是个财迷,虽然这个税率我国政府和大型企业都承担得起,但我必须尽可能地为我的国家攫取利益。”胡佛心中暗道,目光灼灼地望着张学良。 少帅,我还是希望,你能好好地考虑考虑,给我们一个人道一些,公平一些的税率,这样的话,可以增进我们的友谊。”胡佛总统微笑着问,那和蔼的样子像是在和一个熟识的晚辈谈心。 政客果然是政客,这笑里藏刀,绵中带刺的伎俩无论在哪个国家哪个时代都是一个样的!” 张学良心中暗道,双目闪过一丝玩味。 总统阁下要我降低些开采石油的税率也不是不可以,只是那么做的话,会使我蒙受一些损失,有了损失,我自然要从别的地方找回我应得的利益。” 如果少帅肯降低石油开采税率的话,我国政府也乐意行个方便,下调贷款的利息,并放宽少帅还款的时间。”胡佛苦涩地笑了笑,缓缓地说出了那么一句话。 下调些贷款利息,延长些张学良的还款时间,对于美国的经济来说,并无太大的损失,因为,低税率开采的石油能大大地填补这一切。 很好,总统阁下,对于你和贵国政府的诚意,小子我十分地欣赏。”张学良冷冷一笑,忽然话锋一转。 如果总统阁下还能答应我一个不情之请的话,我愿意把税率减少到每吨100美元。” 每吨一百美元?”胡佛双眼闪过一抹兴奋,但很快恢复了镇静。 天下没有免费的午餐,他在思虑着,张学良究竟想要什么,居然肯一下子把石油开采的基础税率从300美元一吨减少到一百美元一吨。 总之,凭他对张学良的了解,他就知道,张学良要的东西肯定不简单。 总统阁下,我要的东西,其实你很容易办到的。”张学良微笑着说,双目饶有兴趣地看着他。 不知少帅要的是什么。”胡佛凝神看着张学良,漆黑的眼球不停地转动着。 总统阁下,我们东北的工业基础差,科技落后,我希望总统阁下能送我一批技术人员和科学家,让他们到我国东北为我工作,他们的薪金,由我来付,另外,我想雇佣一批贵国的退役飞行员,到我国东北去担任我军的飞行教官,如果可以的话,我还希望总统阁下能赠送我一些p-35战斗机,一些m3轻型坦克,还有一些先进的设备。” 张学良狡黠地笑着,一脸期待地看着胡佛,像是一个在等待着父亲给与零花钱的孩子。 还说简单,这简直是狮子口大开!”胡佛心里有些气恼地想,但很快便释然了。 他张学良这么做,不也是为了他的祖国的利益吗?” 张学良再怎么强大,也不过是中国的一方军阀,不会对美国在远东的利益产生太大的威胁。 苏联则不同,苏联是一个复员辽阔,资源丰富,有着相当大的战略纵深的大国,在意识形态上,还是最为资本主义世界所仇视的社会主义,一旦红祸泛滥,不仅会使美国在远东的利益化为乌有,严重的,还可能会颠覆美国的政权。 所以,胡佛十分乐意张学良的东北军在一定程度上强大起来,作为资本主义世界在远东遏制苏联的一道屏障。 况且,美国在经济危机的严重打击下,不少企业、工厂倒闭,失业工人的数量在急剧上升,其中不乏许多有经验的技术工人,与其留着那些工人在国内天天示威游行,组队来到白宫外,央求自己给他们一份工作,还不如把他们全都扔到中国东北去,让张学良养活他们。 一个愿打一个愿挨,何乐而不为呢? 至于那么一点武器和工业设备,对工业基础雄厚的美国来说,只不过是九牛一毛而已,当成见面礼送给张学良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想到这里,胡佛乐呵呵地一笑,大方地说:“少帅,你要的那些东西都没问题,我很快就能帮你弄来。” 那就有劳总统阁下了。”张学良扬眉轻笑道。 少帅别忘了我们之间的承诺。”胡佛郑重其事地提醒道。 当然,我张学良做事一向一言九鼎,答应了贵国政府的事,我一定会做到。”张学良狡黠地笑了笑,眼前一亮,忽道。 对了,总统阁下,我还有一事相求。” 什么事?”胡佛有些纳闷了。 他真的有些害怕张学良又提出什么惊人的要求来。 也不是什么大事,和俄国人打仗打穷了,我现在连吸烟喝酒的钱都没了,但我很喜欢贵国的雪茄香烟盒威士忌,希望总统阁下能送我一些。”张学良俏皮一笑,双目充满期待地看着胡佛总统。 那样子,像极了一个正在央求父亲给他买玩具的孩子。 就这些?”胡佛有些难以置信地问。 最好给多点。”张学良讪笑着说。 要多少?”胡佛问。 香烟五百条,威士忌六百瓶,这不过分吧?要知道,我最近烟瘾大得很,一天至少要干掉一包香烟。”张学良轻笑一声,故作苦恼状。 好的。”胡佛总统有些哭笑不得地说。 这个张少帅,一会儿深沉得像个久经沉浮的阴谋家,一会儿又天真单纯得像个孩子,这样的人,真是不好对付。” 这是胡佛总统今晚对张学良的评价。 第三百一十八章 过招 黑夜,走廊上,灯光在亮着四周的墙壁上,贴满了壁画。 壁画的内容,有美国各个州的风土人情,有美*队打了胜仗的场面,还有美国历代总统的画像和照片。 最为醒目的,是一张华盛顿的巨幅戎装像。 一双眼睛神采奕奕,一袭笔挺的军装上满是功勋奖章,华丽而威严虽然已离开这个世界多年,但他的身上,依旧弥漫着一种领袖的博大、包容万物的磅礴气势,仿佛天地间的一切依旧在他的掌控之中。 开国领袖果然是开国领袖,其君临天下的威势与博大的胸襟非一般玩弄阴谋诡计的政客所能比拟。 望着华盛顿的巨幅雕像,一个人肃然起敬,那一刻,他忽然感到自己渺小了许多。 这是个二十八岁上下,剑眉星目,轮廓分明,气质儒雅飘逸的年轻人。 他的身上,穿着一袭蓝灰色的军装,肩章上的三颗金色的将星不停地散发着璀璨耀眼的光芒。 但是此时,将星的光芒却似乎黯淡了许多。 因为他的面前站着一个人,一个离开人世多年,却依旧威势不减的伟大领袖。 这个年轻人,自然是东北军的少帅张学良。 和胡佛总统商定完事情后,他的心情格外的喜悦,闲暇之下,便在这白宫国家楼层的回廊上来回走动了起来,借机好好地观赏一下这座历史悠久,在世界上享誉盛名的建筑,同时,他也想好好地瞻仰瞻仰美国历史上各个大人物的面容。 不知不觉中,他就来到了华盛顿的遗像前。 华盛顿先生,请原谅小子的冒昧。”望着照片上栩栩如生,威势不减当年的华盛顿,张学良心头不住地感慨万千,那一刻,他仿佛看到了华盛顿在枪林弹雨,杀声震天的战场上从容不迫,镇定自若地指挥作战的伟岸模样。 我知道,当年的你,为了国家的独立,民族的自由,率领起义军战士和强大的英军浴血奋战,你是个宅心仁厚的伟大领袖,你不喜欢杀人,但为了整个民族的理想,你不得不杀人,而且还杀了很多的人,对吗?” 如今,我所做的一切,和你当年的所作所为何其的相似。”张学良苦笑一声,长叹息道。我的祖国,我的民族,正处于列强环饲,内战连连的风雨飘摇之中,各个强国都恨不得把我中华瓜分侵占而后快,为了我的国家,我的民族,我必须拿起利剑,争取到一切能够争取到的,如果有一天,为了我的国家和民族,我不得不对你亲手建立的国家—美国挥戈相向的话,还希望你能够谅解。” 张学良双目闪过一抹狠辣,狠辣中,也带着一抹凄然。 他慢慢地弯下了腰,给遗像上的华盛顿深深地鞠了个躬。 华盛顿阁下,如果你还活着的话,我真想和你聊聊。” 遗像上的华盛顿没有说话,但他那双炯炯有神,深邃如苍穹的眼睛,却仿佛在告诉世人,他还没有离去。 张学良慢慢地离去,回廊里也恢复了应有的沉寂,仿佛谁也没有来过。 一间豪华的房间里,不时地传来一阵呼呼的风声,和一些低沉的金铁交杂的声音。 风影月,你这一刀力道不错,角度也极其刁钻,只是速度差了点。”一个阴冷、沧桑的男中音响起。 说话的,正是野狼。 风影月再次欺身上前,一柄雪亮的匕首自上而下,直挺挺地刺向野狼顶门。 这一刀,来势汹汹,快如风,疾如电,已经达到了肉眼几乎看不到的速度。 但野狼却只是身形一闪,便轻而易举地躲了过去。 野狼,亮出你的刀!”风影月剑眉轻扬,冷声喝道。 我亮出我的刀的时候,你已经败了。”野狼不紧不慢地说。 再来!” 好的!”风影月不服气地冷哼一声,一个箭步跨了上去,手中匕首疾刺野狼咽喉。 野狼将头一偏,匕首堪堪从脖子旁边掠过。 风影月心中不由一愕,这个时候,野狼已经扑了上来。 右手掌化作利刃,带着破空之声直刺风影月胸膛。 风影月赶紧将身一闪,一个跨步来到野狼左侧,匕首化作一道流光直取野狼后心。 野狼没有闪避,也没有任何阻挡的动作。 野狼的右手忽然动了。 只一下,一记手刀就斩在了风影月握着匕首的手腕上。 风影月猛然感到手腕隐隐作痛,匕首“当”的一声落在地上。 野狼目光一寒,得势不饶人,左手一记直冲拳闪电般打向风影月的面门。 拳风呼呼作响,足以穿云裂石。 风影月心下大惊,赶紧向后退去。 没等他回过神来,野狼又是一记迅猛无比的鞭腿扫了过来。 目标,直取他的太阳穴。 风影月咬了咬牙,双脚发力稳住下盘,举起右手护住面脑袋。 谁知道,野狼的腿踢到途中忽然释力回收。 一记勾拳闪电般打出,不偏不倚地命中风影月小腹。 啪!风影月微微感动一阵气血翻腾,不由自主地向后退了三步。 他真的没有想到,野狼居然能在如此迅捷的攻击下中途变招,而且速度如此之快,快得令他防不胜防。 风影月,你的功夫退步了。”野狼面无表情地说。 是野狼你的功夫进步的太快了。”风影月深吸了一口气,有些凄然地望着野狼。 风影月的武功比起野狼,一直都逊色了些许。 只是,他们以前过招,至少要打上一百招风影月才会落败。 没想到,这一次,只玩了不到二十招,风影月就遭到了野狼的致命一击。 虽然他只是被击退了三步,但是他知道,野狼已经是手下留情了的。 如果他是敌人的话,野狼刚才那一下就足以要他的命了。 亮出你的飞刀。”野狼冷冷地说,目光犀利地看着风影月。 什么?野狼你说什么?”风影月有些难以置信地问。 亮出你的飞刀。”野狼重复了他刚才的话。 我的飞刀,只会瞄准敌人。”风影月毫不客气地说。 现在就把我当成你的敌人,让我见识见识你那例不虚发的飞刀。”野狼一字一句地说,铜铃般大小的眼睛里弥漫着浓浓的战斗*。 如果我不小心杀了你怎么办?”风影月目光阴沉地看着他,有些担心地问。 被你杀死,只证明我是个废物,野狼也不再是野狼。”野狼冷冰冰地丢下了这么一句话。 好的,那对不住了。”风影月目光一寒,深邃的双眸杀气弥漫。 野狼立即翻身跃起,在半空中一个翻滚,来到了左侧一米开外的地方。 他身后的墙上,竟然钉入了一把飞刀。 在风影月开口说的时候,他就已经注意到,对方的手动了一下。 动了一下,就证明风影月已经出手了。 你在让我?”野狼问。 没有,刚才那一刻,我已经把你当成了敌人。”风影月矢口否认道。 你的眼睛已经出卖了你。”野狼淡淡地说。 因为,你满是杀气的眼睛里,带着一抹淡淡的柔情。” 还是骗不了你。”风影月轻叹一声,有些尴尬地说。 谁让我们是兄弟呢?” 兄弟情只是其中的一部分,如果你只是因为我和你的兄弟情的话,你刚才那一把飞刀至少可以让我受些轻伤。”野狼淡淡地说,犀利的目光如利剑般凝视着风影月的脸。 最重要的是,你的心中已经有了柔情,有了牵挂。” 我的心中有了柔情?有了牵挂?”风影月暗自思忖,双目瞬间闪过几道光芒风影月哥哥,风影月哥哥,我喜欢你。”风影月的脑海中忽然出现了那清纯靓丽的容颜和那甜美可人的微笑。 第三百一十九章 出事了 我猜得没错吧,风影月,柔情和牵挂已经渐渐地融化了你那颗冷若坚冰的心,使你慢慢地变得优柔寡断,犹豫不决,妇人之仁。”野狼一字一句地说,凝视着风影月的目光瞬间凝聚成芒。 野狼,你错了,我的飞刀,需要的不是冷若坚冰的心,而是一种大爱,一种对世间万物苍生的大爱。”风影月气定神闲地迎上野狼的目光,冷冷地说。 你的飞刀我当然知道,那的确是一种大爱的精神,但是,大爱中并非全无杀戮,那就是以杀止杀,杀人的时候,需要的,的确是果断地出手和冷若坚冰的心。”野狼冷冷一笑,忽然话锋一转。 但是,现在,就连你出手的时候,都有些优柔寡断,妇人之仁,这证明,你的心中,早已有了难以割舍的柔情蜜意。” 难以割舍的柔情蜜意?”风影月自顾自地喃喃道,脑海中再一次浮现起了那个叫樱子的女孩的倩影。 棒锥山一役后,风影月的脑海中总是不时地出现她那曼妙的倩影和她那甜美可人的微笑。 难道,我对那个日本女孩?”风影月陡然睁大了眼睛,然后不住地摇了摇头。 不,不会的,不可能的!” 风影月,你愣着干什么,是不是在想那个叫松岛樱子的日本女孩?”张学良一脸微笑地走了进来。 棒锥山一役,回到奉天的时候,风影月就告诉了张学良,张学良只是笑了笑说,如果喜欢那个日本女孩就去追,他不是什么狭隘的民族主义者,不会因为那个女孩是日本人而有什么偏见。 但当时风影月却是一脸冷峭地摇了摇头,说他根本没有心思想这些。 少帅,我根本没有心思想那些,如果不是你提起她的名字,我还真把那件事给忘了。”风影月淡淡地说,只是目光有些闪烁。 风影月,你不用骗我。”张学良宛然轻笑,双眸玩味地看着风影月。 你的眼睛,已经出卖了你,你是个很聪明的人,对于敌人,我相信你也说过不少谎话,但对于我,你却不擅长撒谎,所以,你的目光闪烁了。而且,我看到了你眼中划过的忧伤,那是一种对情人的思念。” 风影月没有再说话,只是转过身去,掏出一根香烟点燃。 缭绕的烟雾中,似乎有着说不尽的愁绪与忧伤。 风影月,如果你真的喜欢她,就勇敢地向她表白,珍惜眼前人,有些东西,一旦错过,就不会再有了。” 张学良轻拍风影月的肩膀,沉声说道。 回想起前世和如烟在一起的点点滴滴,张学良不觉怅然若失。 房间里的灯依旧在亮着,夜风吹来,像情人白皙柔嫩的手一样,轻轻地抚过张学良俊美儒雅的脸。 良久,张学良忽然问。 凤至姐姐和一荻呢?”张学良忽然问。 一荻夫人嫌这里闷得慌,就闹着要出去,然后,韩奇峰只好护送两位夫人出去了。”风影月淡淡地说。 一荻夫人年轻活泼,有些爱玩也不是坏事,韩奇峰那小子绝对能保护两位夫人的安全,否则,他就不是我徒弟,我也会拧下他的脑袋。”野狼冷冷地说,双眸忽然杀机暴涨。 那我们在这里等一等就足够了。”张学良淡淡地说,靠在一张皮质椅子上悠闲地抽起烟来。 的确,有韩奇峰率领一众警卫员在一旁保护,按理说,于凤至和赵四小姐是不会出什么事的。 韩奇峰所率领的五十名警卫员的战斗力虽及不上“天影”、东北虎特战队和死士,但他们的身手,却绝对比得上后世的香港飞虎队。 而且,他们都装备了跨时代的先进武器—夺魂-29自动步枪,也就是后世的枪王ak-47,谁敢招惹他们,那结果,就只有死路一条。 可是,不管张学良怎么想,总是本能地有一种怪怪的感觉。 就在这个时候,桌子上的电话忽然急促地响了起来。 怎么回事?”张学良目光一凛,倏地站起身子,拿起话筒。 汉卿,我们出了点事。”电话里,传来了赵四小姐娇美的声音。 这声音听起来,似乎十分的焦急,像是真的出了什么事。 怎么回事?”张学良微皱眉头,关切地问。 我们现在在华盛顿警察局里,鬼佬的警察还想欺负我们,你快点来救我们。”电话里,赵四小姐的声音显得无比的委屈,仿佛要哭了出来。 好的,我马上来。”张学良立即放下了电话。 野狼,风影月,我们走!” 少帅,要不要通知一下胡佛总统?”风影月问。 不必了,先给那些鬼佬警察一点教训再说,野狼,风影月,等到了警察局,你们出手不要手下留情。” 张学良冷冷地说,双眸杀机弥漫,一抹邪魅的笑渐渐地爬上了他的嘴角。 于凤至和赵四小姐确实是出了点事。 刚才,张学良因为要和胡佛谈正事,所以,就先让野狼、风影月和韩奇峰先带她们回房间休息。 于凤至还好,毕竟是已为人母,天生文静的大家闺秀,随手拿起一本书看看,就把心静了下来。 赵四小姐则不然,接受过西洋教育的她早就对标榜着民主、自由的美国充满了向往,刚到美国的时候,就已经心痒痒的了,见张学良不在,又闷着无聊,就嚷嚷着要出去转转。 见这个活泼的小女孩实在是闷得慌,善解人意的于凤至竟然同意了赵四小姐的要求。 为了保护她们的安全,韩奇峰和一众警卫员自然也跟着去了。 她们去的地方,是华盛顿的唐人街。 唐人街,顾名思义,就是华盛顿市里中国人聚集的地方。 看着唐人街一个个繁华的商店和满目琳琅的商品,赵四小姐兴奋异常,像只快乐的小鸟一样,几乎是见商店就进。 不一会儿,韩奇峰等人的手上就提满了大包小包的东西。 那一刻,他们真是有苦说不出啊! 让他们到前线去打仗拼命,冲锋陷阵,他们不怕。 让他们负重八十公斤越野长跑,他们也觉得是小菜一碟。 可是让他们手里拿满大包小包的女孩子喜爱的东西,他们却感到无比的别扭。 但是没办法,谁让赵一荻是张学良疼爱的妻子呢? 许多的中国人都用惊讶,艳羡地目光看着赵四小姐和于凤至这两个由一众保镖护卫逛街的美女。 在当时的美国,华人的地位是极其低下的,他们看到赵四小姐这般,心想,肯定是哪家与美国政界高官有关系的富家小姐出来逛街了。 因为在当时,只有与美国政界高官、商界大亨搭上关系的华人,才可能跻身美国上流社会,才可能出行时如此风光。 一些思想陈旧的老人则暗叹有伤风化,在中国的传统思想里,女人是不应该出门抛头露面的,更不应该如此奢侈浪费。 其实,赵四小姐有如此作为十分正常,第一,她是第一次来到美国这个西方世界的大国,对这里的事物自然充满了新鲜感和好奇。 第二,爱逛街是女人的天性,赵四小姐现在的年龄,不过相当于后世的一个高中女生罢了,喜欢疯狂购物再正常不过了。 把唐人街逛了个遍之后,赵四小姐又抱怨说肚子饿了,要去酒吧吃点东西。 夫人的命令,韩奇峰哪能不从,只好带着一众兄弟护卫着赵四小姐进入了一家高档的酒吧。 谁也没有想到,所有的风波,就在酒吧里开始了。 第三百二十章 善解人意的夫人 酒吧里,灯火通明,节奏炫丽的迪斯科乐曲不停地在响动着。 不少金发碧眼的美国年轻男女,还有一些跻身上流社会的华侨富家子弟,在悠闲地吃着昂贵的美食,喝着高档的美酒。 赵四小姐只是点了几分七八成熟的牛排,没有要酒。 她是个女孩,不喜欢喝酒。 但是,她的桌子上还是摆满了酒。 那是给韩奇峰等警卫员喝的。 她虽然有些娇蛮,有些任性,但心肠还是很不错的。 见韩奇峰他们给自己提东西提得这么累,于是就点了些上好的美国威士忌犒劳他们。 而且,她还给他们点了好十多条高档的雪茄香烟。 聪明伶俐的她自然知道,这些警卫员和他的丈夫张学良一样,都是不折不扣的烟鬼和酒鬼。 凤至姐姐,这牛排还行吧?”赵四小姐眨巴着眼睛,俏皮地笑了笑。 不错。”坐在她对面的于凤至微微地笑了笑,柔声说道。 虽然只有七八成熟,但吃起来很嫩,很可口,如果弄得太熟了,这牛排就会老掉,就不好吃了。” 看不出凤至姐姐你对西餐还挺有研究的。”赵四小姐眼珠微转,似乎有些难以置信。 一荻妹妹,你以为姐姐我是一个常在深闺中,足不出户的女人吗?以前,汉卿不止一次地带着我去东北的西餐厅,对于这些,我自然也有些了解。”于凤至淡淡地说,一双美眸里忽地闪过一丝忧郁与哀愁。 那时候,受过西洋教育的张学良对这门由父亲张作霖包办的婚姻十分的不满,带着于凤至去西餐厅,也只不过是例行公事而已,为的就是不让张作霖说他冷落发妻。 也就是说,那时候,张学良对她并没有太多的爱,只是把她当作一个普通的大姐而已。 那个张学良,自然是原来的张学良。 凤至姐姐,你在想什么?”赵四小姐关切地问,聪明伶俐的她,已经察觉到了于凤至眼中的忧伤。 没什么,一荻妹妹,我是在想,如果汉卿能和我们一起来的话,那就更好了。”于凤至扬眉轻笑,眼中的忧郁与哀伤瞬间散去了不少。 既然现在的张学良对自己如此的疼爱,又何必去回忆过去的不快呢? 哦,那个汉卿,正和美国总统胡佛那老头在办公室里扯东扯西的,早把我们给忘了,别理他,我们吃我们的。”赵四小姐柳眉微翘,故作生气地娇嗔道。 妹妹不要这么说,汉卿他这么做,是为了国家,为了民族,他现在正在和美国总统谈一些重要的事,我们就不必打扰他了。”于凤至十分善解人意地说。 凤至姐姐,你真是太善良了,不过也是,汉卿是个做大事的人,自然要把精力花在利国利民的正事上,我可不想当那妹喜、妲己。”赵四小姐娇滴滴地调侃道,但一双眸里,饱含着的却是一种理解与期望。 妹妹,你真是懂事多了。”于凤至微笑着赞许道。 见赵四小姐如此深明大义,于凤至心里的确欣慰了不少。 这些年来,身为发妻的她,几乎为张学良*碎了心。 姐姐,我本来就很懂事嘛,我一直都是很爱汉卿的。”赵四小姐努了努嘴,故作生气状。 好了好了,妹妹,算姐姐说错了行不。”于凤至柔声安慰道。 霎时间,她忽然感到赵四小姐十分的可爱懂事。 姐姐,你猜,我刚才都买了些什么?”赵四小姐俏皮一笑,故作神秘地说。 肯定是给汉卿买了东西吧。”于凤至双眸含笑,似乎一切已然知晓。 姐姐,你是怎么知道的?”赵四小姐既喜悦,又有些不解。 女儿家的心思,我自然知晓。”于凤至淡然道。 就在两位美女闲聊的时候,韩奇峰和他麾下的一众警卫员则在一旁大口喝酒,大声猜拳。 常年担任保卫工作的他们,难得有如此轻松的时候,况且,这些人都是见酒眼开的主。 所以,很快,他们就像市井无赖一样,无拘无束地开怀畅饮。 碰杯!”一个警卫员忽然站起身子,豪情万丈地大叫了一声。 嘭嘭嘭!几只高档的玻璃高脚杯瞬间碰在了一起。 喝酒可以,不过,我们还是少喝点为好,毕竟,我们还要保卫两位夫人的安全。”韩奇峰正色道,将一杯威士忌一饮而尽。 大哥,我们不用这么紧张吧,这么点酒,对我们来说,简直就和白开水没什么两样,多喝点也没什么,再说了,谁敢动少帅的两位夫人,那不是找死吗?”一个警卫员满不在乎地说。 大哥,喝完这些酒再上一些,这点酒,还不够我们暖肚子呢!”又一个警卫员大大咧咧地说。 他们私下,都习惯把韩奇峰称为大哥。 不可!”韩奇峰微皱眉头,朗声说道。 少帅把两位夫人交给我们保护,就是信任我们,如果我们因为喝得太多,导致两位夫人发生意外的话,如何对得起少帅对我们的信任?” 见韩奇峰动了真怒,这些心比天高的警卫员全都惭愧地低下了头。 韩奇峰,他们高兴,你就让他们多喝点吧,他们为我提包裹也提得挺累的。”赵四小姐站起身子,目光柔和地看着一众警卫员,十分善解人意地说。 夫人真是善解人意呀!”一众警卫员纷纷向赵四小姐投来感激的目光。 夫人,这,这不好吧?”韩奇峰略显尴尬地说。 韩奇峰,我说你这人怎么这样啊?这些兄弟这么能喝,这点酒怎么能把他们灌醉呢?再说了,我们能出什么事呢?你当我和于凤至姐姐是温室里的娇花吗?至于汉卿那边,他敢骂你们,我就敢骂他。”赵四小姐嗔怒道,又耍起了她那娇蛮任性的脾气。 再说了,韩奇峰,你不是也喜欢喝酒吗?在本小姐面前,你装什么正经?” 韩奇峰有些不知所措了,什么话也没有说,只是把目光投向静静坐在一旁的于凤至。 就是苏联人偷营时,他也没有这么焦急过。 奇峰,你们放心地喝吧,我相信你们的酒量,也相信你们的忠心。”于凤至微笑着说,目光关切地望着一众警卫员。 好吧,那就每人再上一瓶,喝完之后谁也不能再喝了。”韩奇峰冷声说道。 两位夫人真是好人呀!”五十名警卫员心里登时一阵感动。 少帅真是幸运,娶了这么好的两位女人做夫人,不知我什么时候才有这福分?”一些警卫员甚至邪恶地想到。 有了两位夫人的鼎力支持,这群血性汉子喝得更开了,吆喝得也更大声了,几乎把平日里的紧张与压抑全都释放了开来。 他们大声的吆喝,粗犷地表现,登时引来了不少人的侧目。 但是,却没有人敢上来说什么。 因为,周围的许多人都隐隐察觉到了他们身上那种若有若无的杀气,知道,这些人是他们惹不起的。 尽管,他们是美国人眼里身份卑微的中国人。 第二百五十一章 英雄救美 时尚华丽的迪斯科舞曲依旧在酒吧里响彻着,舞池里,不少红男绿女在随着节奏不停地疯狂地扭动着身躯。 舞池里好好玩耶,凤至姐姐,我们一起去玩一下。”到底是年轻,赵四小姐欢呼一声站了起来,激动地拉起于凤至的手。 妹妹,你自己去玩吧,姐姐有点累了,不过要注意安全。”于凤至浅浅一笑,柔声说道。 她毕竟已经三十一岁了,对于这些年轻人喜爱的西洋物事,已经有些倦怠了。 好的。”赵四小姐轻笑一声,像只欢乐的小鸟一样进入了舞池,和着明快的节奏,欢快地扭动起自己娇柔的身躯。 舞池里大多是金发碧眼的美国青年人,此时忽然来了个年轻可人的东方美女,立刻吸引了不少人的眼球。 美女,陪我跳支舞吧。”一个二十七八岁上下,身着高档西服的白人青年缓步走了过来,双目炽热地看着赵四小姐。 你是什么人?”赵四小姐柳眉微皱,有些不满地看着这个白人青年。 我叫罗伯特,我是一个你做梦都想认识的人。”罗伯特邪邪地笑着,一双眼睛像是要把赵四小姐吃掉似的。 酒吧里许多华人都用同情的目光看着赵四小姐,仿佛已经预示到了赵四小姐的结局。 但却没有一个人敢声张,由此可见,这个罗伯特是这一带颇有势力的人。 来吧,亲爱的东方美女,想不到你英语说得这么流利,我太爱你了,和我走吧,我会给你想要的一切。”罗伯特坏笑着,将一只手轻轻地放在赵四小姐清丽可人的娃娃脸上。 啪!一声清脆的响声传来。 在众人惊骇的目光中,赵四小姐杏目圆睁,狠狠地抽了罗伯特一个耳光。 流氓!” 你这个婊子,本少爷看上你是你的幸福,你居然敬酒不吃吃罚酒!”罗伯特捂着略微通红的脸,恨恨地说,忽的大叫一声。 来人,给我把她带下去。 两个身高两米,身如铁塔的黑人立即走了上来。 你们,你们不能这样,救命!”赵四小姐惊恐万状地叫道,不停地向后退去。 再怎么说,她也只是个年轻的女孩而已,放在后世,也只不过是一个不谙世事的高中女生而已。 但周围的人,包括一些华人,只是静静地看着眼前的一幕,每个人都是一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样子。 遇到这种事情,自然是乱了方寸。 两个黑人的脸上则泛起*邪的笑,仿佛赵四小姐越是挣扎反抗,就越是能勾起他们的*。 就在赵四小姐濒临绝望的时候,她的面前忽然出现了一个人。 那个人一个箭步跨了上去,左右两记勾拳就把两个魁梧健壮的黑人撂倒在地。 罗伯特心头一惊,不知道谁敢在这里管他的事,更不知道谁的身手这么好。 那两个黑人保镖,早年曾是地下黑拳的拳手,精通泰拳,擂台上大小百余仗从未败过,死在他们拳头下的人更是不及其数,他们的搏击水平,可谓是超一流的。 可眼前这个人,居然一招就把他们打得毫无还手之力,由此可见,这个人实力是多么的恐怖。 罗伯特定睛一看,映入眼帘的,是一张冷峭刚毅的脸和一双散发着寒光的青年。 站在他面前的是一个身着黑色紧身衣,黄皮肤黑头发的华人青年。 这个人,自然是韩奇峰。 听到舞池里传来赵四小姐惊惶失措的求救声,韩奇峰立即带着二十个警卫员跑了上来。 当然,还有三十个警卫员留在于凤至身边,他可不想让于凤至再出什么事。 韩奇峰!”赵四小姐惊喜交加,眼泪都差对掉了下来。 夫人,你没事吧?”韩奇峰关切的问。 二十个警卫员立即走了上来,围成一个圆圈,将赵四小姐团团护在核心。 韩奇峰,他轻薄我,给我好好地教训他!”赵四小姐伸出纤纤玉手,愤怒地指着罗伯特,一双美眸里写满了委屈与愤怒。 遵命,夫人!”韩奇峰的眼中忽的燃烧起一团熊熊的烈火。 他生平最恨男人欺负女人,何况这一次欺负的,还是自己少帅的夫人。 给我打死这些卑贱的华人!出了事本少爷顶着!”罗伯特怒不可遏地吼道。 从小到大,无论他在外面干多坏的事,都几乎没人敢对他怎么样。 而现在,几个“卑贱”的华人竟然敢挑战他的“权威”,这无异于在打他的脸。 一群黑衣保镖立即闪身而出。 对了,那个女的不要打死,把她抓过来就是了,本少爷玩腻了就赏给你们。”罗伯特邪笑着说,还不忘用*邪的目光瞟了赵四小姐一眼。 你们保护夫人,这些个垃圾,由我来解决。”韩奇峰冷冷地说,双眸闪过一丝傲慢与霸道。 一个硕大的拳头呼啸着打了过来,直袭韩奇峰面门。 韩奇峰一动也没有动,只是冷冷地看着前方。 啪!一声,那个壮得像狮子一样的黑人忽然倒了下去,捂着自己的裆部不断地打着滚。 原来,刚才韩奇峰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出腿击碎了那个黑人的*。 在场的所有人,没有人看到韩奇峰出手的动作和速度。 正欲冲上去的黑人保镖都愣住了,没有人做出任何举动。 *!你们都傻了吗?老子养活你们就是为了让你们吃干饭的吗?给我打死他们!”罗伯特愤怒地咆哮道。 一群黑衣保镖只好硬着头皮,大叫着冲了上去。 啪!韩奇峰一记手刀击出,毫无悬念地斩断了一个白人保镖的脖子。 围观的人都愣住了,在酒吧里打架的事很正常,但谁也没有想到,韩奇峰竟然敢公然杀了,而且杀的还是美国人! 按照美国当时的法律,外籍人员杀死白人可是死刑! 一些华人甚至还用惋惜的目光看着韩奇峰。 呼!一个黑人一脚踹了过来,直取韩奇峰胸膛。 速度不错,可以去玩擂台赛了。”韩奇峰冷冷一笑,身子微微一侧让了开去,一记直冲拳已经闪电般击出。 出拳如风,不偏不倚地命中黑人保镖咽喉。 喉结瞬间被打爆,身子直挺挺地倒在地上。 罗伯特惊呆了,他没有想到,这个貌不惊人的华人青年竟然敢连续击杀两人。 啪!韩奇峰又是一脚踢碎了一个白人保镖的胸骨。 必死! 韩奇峰一记回旋肘,将一个白人保镖的脑袋击碎,白花花的脑浆汇合着黏糊糊的血洒了一地。 啪啪啪!韩奇峰如虎入羊群,双拳双脚呼呼带风,招招不离对方要害。 不断地有人倒下,倒下的人瞬间就没有了声息。 那些穿着制服的保安也只是在一旁观看,没一人上去制止。 这可是要命的活,他们的工资也就是一个月一千美元左右,任何人都珍惜自己的生命,那些所谓的神勇干探只有在电影中才会出现,没有人会为了一个月一千美元左右的工资而拼上自己的性命。 转瞬间,罗伯特的身边就只剩下三个保镖了。 所有人都用惊恐的目光看着韩奇峰。 一招毙命,仿佛眼前这个人就是为杀人而生的。 韩奇峰嘴角勾起一抹邪魅的笑,一步一步地走了上去。 你!你别过来!”罗伯特像见了鬼一样大叫着,拼命地挥着手。 韩奇峰没有理会他,身子忽的凌空跃起,一记鞭腿狠狠地甩出。 啪啪啪!三声骨骼碎裂的响声传来。 三个黑人保镖的脑袋全被踢碎,白花花的脑浆溅在罗伯特的高档皮鞋上。 看到如此残忍的一幕,一旁的看客纷纷转过脸去。 你别过来!”罗伯特大叫一声,忽然掏出了一把勃朗宁手枪,对准了韩奇峰。 韩奇峰视而不见,依然大步向前。 砰!一声,枪响了。 但中枪的,却是罗伯特拿枪的手。 手中的枪自然也应声落地。 韩奇峰的手上,不知何时多了一把同样黑黝黝,但却更具杀气的勃朗宁手枪。 不要用枪指着我,否则,我会让你后悔来到这个世界上。”韩奇峰冷哼一声,目光如炬地望着他。 滚!” 这里毕竟是美国,而且这个罗伯特看起来像是颇有势力的人,所以,韩奇峰尽管愤怒,却还是没有要他的命。 如果是在东北,十个罗伯特都难活命。 第三百二十二章 对峙 一向八面威风,不可一世的罗伯特,立即像见了鬼一样,灰溜溜地跑开了。 众人无不用惊骇的目光望着眼前这个把美国人打得满地找牙的华人青年,一些华侨甚至纷纷向韩奇峰投来敬佩的目光。 因为中国积贫积弱,这些华侨们平日里受到不少美国人的欺负,看到韩奇峰像打狗一样痛扁罗伯特一行人,自然感觉到心中出了一口恶气,也就自然而然地把韩奇峰当成了英雄。 对于这些,韩奇峰像是视而不见,只是径直走到了那个被他踢成太监的黑人面前。 你,你要干什么?”黑人惊恐万状地大叫着,用哀求的目光看着韩奇峰。 韩奇峰没有说话,只是轻轻地动了动脚。 “咔吧”一声,黑人的脑袋当即被韩奇峰踩碎,就像是一个被踩碎的鸡蛋一样。 红的、白的,瞬间洒了一地。 不少人闭上了眼睛,一些胆小的女人甚至转过头呕吐了起来。 韩奇峰,你?”赵四小姐睁大着眼睛,甜美的容颜上写满了惊骇的神色。 她怎么也不敢相信,平日里性情随和,韩奇峰杀起人来竟如此的残忍。 怎么了?夫人?”韩奇峰关切地问,脸上又恢复了平日里的随和。 你,你太残忍了。”望着满地的尸体,赵四小姐脸色惨白,差点吐了出来。 是不是汉卿把你们教成这样的?”赵四小姐花容失色,声音有些颤抖地问。 是,也不是。”韩奇峰不置可否地说。 准确地说,是这个残酷的世道把我们*着我们变成这样的。” 赵四小姐没有再说什么,只是一双美眸里闪过一丝黯然。 夫人,我们还是快走吧,杀了这么多鬼佬,再不走的话,可能会有大麻烦。”韩奇峰缓缓道。 韩奇峰一直以来都不是胆小怕事的人,否则,张学良也不会让他担任自己的警卫连长。 但是,这里毕竟是美国,他可不想给张学良招惹太多的麻烦。 也是。”赵四小姐恍然大悟地点了点头。 她性情虽有些娇蛮任性,但这并不代表,她不懂事。 慢慢冷静下来的她也知道,再不走,肯定会有大麻烦了。 到时候,麻烦的还不知是她,连张学良都要被牵制进去。 无论如何,她都不能给张学良添麻烦。 赵四小姐和于凤至在韩奇峰一众警卫的簇拥下,快步向酒吧的大门走去。 情急之下,他们连帐都没有付。 但是,无论是保安,服务生,还是值班的经理,都不敢上前阻拦。 这群中国人都是一群杀人不眨眼的恶魔,他们真的害怕,如果自己上去阻拦,让他们付账的话,这帮杀神会把自己也干掉。 酒吧亏点钱就亏点钱吧,就是个老板知道了炒鱿鱼也无所谓,就是丢了工作没了钱,也好过丢了命强。 可是,就在他们走到酒吧大门的时候,一百多个穿着制服,拿着勃朗宁手枪的警察围了上来,堵住了他们的去路。 迈克警长,就是,就是他们打了我,还杀光了我身边的保镖。”罗伯特站在一个中年警察身旁,指着韩奇峰等人,像发了疯一样大叫起来。 他拼命地搂着中年警察的一只胳膊,像是溺水的人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 罗伯特少爷,就是他们打你的,还杀了你身边的保镖?”叫迈克的警长轻轻抖了抖身上的大衣,似乎有些不相信地问。 韩奇峰等人的个头并不十分的魁梧,因为人种的差异,放在美国,也就是一般的中等身材而已。 而罗伯特身边的保镖,他是清楚的,那些人不是退役的海军陆战队队员就是地下黑拳的拳手,个个都壮得像小山,平均个头几乎都在一米九以上。 所以,他不相信眼前这些个头矮小的华人能杀得了罗伯特身边的保镖。 警长先生,他没有说谎,人,是我打的,也是我杀的。”韩奇峰*着标准的美式英语,冷冷地说。 迈克警长微微愣了愣,看着韩奇峰眼中那利剑一样的寒光吗,他似乎相信了些许。 还有,我要声明,人是我一个人打的,也是我一个人杀的。”韩奇峰凝神望着迈克警长,再一次用阴冷的声音重复道。 什么?你说什么?人是你一个人打的?也是你一个人杀的?”迈克警长微微有些恼火。 眼前这个貌不惊人的华人青年怎么也不像个十分能打的人。 这位先生,我没有撒谎吧?”韩奇峰目光如刀,冷冷地直刺罗伯特惨白的脸。 罗伯特登感如坠冰窖,立即大声叫道:“是的,迈克警长,打人,杀人的全都是他。 全部带走!”迈克警长冷哼一声,大手一挥。 一众美国警察纷纷围了上来,抬起枪瞄准了韩奇峰等人。 韩奇峰也不示弱,回头像兄弟们使了一个眼神。 一把把藏在衣服里的夺魂-29自动步枪立即被掏出,保险也瞬间被打开,黑洞洞的枪口齐刷刷的瞄准了一众美国警察。 韩奇峰也闪电般掏出了一把汤普森冲锋枪,直挺挺地瞄准了迈克警长的额头。 想抓我们,就凭你们这些小瘪三!”韩奇峰双目闪过一抹不屑。 警察们都愣住了,一旁的罗伯特更是大吃一惊,浑身已抖得像筛糠一样。 他们谁也没有想到,这伙华人竟然敢掏枪拒捕,而且,他们的枪,都是这些火力极其迅猛的枪。 别的不说,就凭韩奇峰手里那把汤普森冲锋枪,就足够吓人的了。 那些仿制后世ak-47的夺魂-29自动步枪,虽然他们都没见过,但经常和枪械打交道的他们却本能地感知,那些奇怪的,没见过的枪的火力绝对不简单。 最为惊讶的,要数迈克警长了,他早年曾在军队里服过役,看韩奇峰等人掏枪,瞄准的动作一气呵成,明显是很专业的职业军人的动作。 此时,他已经隐隐猜到,这伙人的来历不简单,绝对不是普通的中国侨民。 你们是什么人?”迈克警长问。 你不配知道。”韩奇峰冷冷地说。 你......迈克警长想发作,毕竟他以前在办案的时候,就连美国人都没对他这么无礼过。 但看着韩奇峰顶在他脑门上的汤普森冲锋枪,他又不觉从心里感到一阵寒意,想说什么,终究没有说出来。 迈克警长,你这是在干什么,他们把我打成这样,还在酒吧里当众杀人,你还不赶快把他们抓起来,否则,我就让我爸投诉你玩忽职守。”罗伯特厉声呵斥道,像是在呵斥自己家里养的狗。 但迈克警长却没有任何的愤怒,有着的,只是一种深深的恐惧。 罗伯特的老爸,不是别人,正是当今炙手可热的美国财政部长米尔斯。 虽然美国的行政、立法和司法是三权分立的,但米尔斯毕竟是白宫权力核心的人物,和警察这边的高级官员多多少少都有些交情。 所以,一旦得罪了米尔斯,自己绝对是吹不了兜着走,至少自己也不用再警察部门混下去了。 于是,他将心一横,硬着头皮下令道:“下了他们的枪,把他们全部带走!” 第三百二十三章 理解 要下我们的枪,就看有没有那本事!”韩奇峰冷哼一声,目光凌厉地看着迈克警长,手指,已经放在了汤普森冲锋枪的扳机上。 其余警卫员的眼神也变了,变得无比的冷酷与萧杀,手指,也不约而同地放在了扳机上。 他们都在等待,等待着韩奇峰一声令下,万枪齐发,把这些鬼佬警察打成筛子。 杀气,无边的杀气瞬间在夜空下蔓延开来。 这些美国警察登时感到一阵寒意,握枪的手也不由自主地颤抖起来。 因为,他们本能地感到了韩奇峰等人身上的那种无比强绝的杀气,也就是说,他们已经知道,眼前这伙人绝对不是好惹的! 迈克警长的一颗心都快要蹦了出来。 顶在脑门上的汤普森冲锋枪寒气森森,似乎夺命的子弹随时都可能从枪口冲出,击碎他的脑壳。 这些警察,除了穿身制服,拿把手枪吓吓人之外,什么本事也没有,就是抓几个持刀抢劫的歹徒也要数十号人拿着枪围上去。 所以,让他们欺负老百姓还行,但是,让他们却应付韩奇峰这些从血与火中拼杀过来的战士,简直就是在要他们的命。 而且,韩奇峰等人装备的可是火力极其迅猛的汤普森冲锋枪和夺魂-29自动步枪(ak47自动步枪),美国警察的勃朗宁手枪和他们的枪比起来,简直就是烧火棍。 真打起来,吃亏的绝对是美国警察。 双方一下子僵持住了,一滴滴冷汗慢慢地从一个个美国警察的脸上流下。 平日里趾高气昂的他们,谁也没有想到,今天竟然会被他们一向看不起的华人吓得失魂落魄。 我再问一遍,你是不是还想抓我们?”韩奇峰冷声喝问,手中汤普森冲锋枪狠狠地往迈克警长额头上顶了一顶。 这......这......迈克警长语无伦次地说着,肥胖的身躯已经像风中的小鸡一样瑟瑟发抖起来。 迈克警长,我们跟你们走。”一个庄重、高雅的女声瞬间传来,说的,还是一口标准的美式英语。 众人都齐刷刷地把惊讶的目光投向了说话的人身上。 夫人,你这是.......韩奇峰更是一脸焦急地喊道。 说话的不是别人,正是张学良的元配夫人于凤至。 韩奇峰,别太为难他们了,他们也只是奉命行事,在这个残酷的世道中混口饭吃的小人物而已,他们,和许多的可怜人是一样的。”于凤至淡淡地说,一双美眸如同春河解冻般扫过一众美国警察的脸。 那温柔、细腻的眼神里饱含了一种深深的理解与宽容。 温暖、惭愧的情感瞬间在心头百感交集,一众美国警察纷纷低下了头。 虽然于凤至和韩奇峰说的是中文,但这些美国警察却仿佛读懂了她的心。 霎时间,他们感到,这个端庄典雅,朴素大方的少妇是多么的美丽,多么的善解人意。 既然夫人发话了,我就给你们面子,跟你们走。”韩奇峰紧锁着眉头,恨恨地说。 不过我要告诉你们,我们家少帅是你们胡佛总统的贵客,一旦我们家夫人有什么闪失,保证让你吃不了兜着走。” 少帅?胡佛总统的贵客?”迈克警长一脸惊讶地看着韩奇峰,不知他说的是真是假。 少帅是谁?总统先生为什么要见他?” 胡佛与张学良见面,是十分低调的事,在美国并没有大肆宣扬,他这个级别较低的警长自然是不知道的。 警长先生,别听他们胡说,这些卑贱的华人怎么可能认识胡佛总统?又怎么可能成为总统先生的贵宾?”罗伯特在一旁声嘶力竭地喊道,生怕迈克警长相信了他们。 你们,和我们走吧。”迈克警长怔怔地说,语气,变得客气了许多。 这些人是总统先生的贵宾?那个少帅又是什么玩意?他不清楚,也觉得有些不可思议。 但眼前这些人却无疑不是普通的人。 单凭他们手里的武器就知道,这些人或许不是他这个警长能惹得起的。 所以,他说话,自然也就客气了许多。 黑夜,月色暗淡,风在轻轻地吹着。 华盛顿警察局。 大门外,两个执勤的警察正百无聊赖地站着,慢条斯理地抽着烟。 他们的警惕性很差,因为他们根本就没必要警惕。 至少,他们认为是这样。 美国的治安虽然不是很好,虽然也有不少的黑帮火拼,枪杀,但是,还没什么人胆子大到敢袭击警察局。 大卫,你知道吗?刚才被抓进来那伙华人好像来头不小啊?”一个胖警察故作神秘地问。 来头不小又怎么样?听说他们杀了几个白人,在美国,杀死白人可是死罪,何况这些低贱的华人,估计,他们全都要被处死了,只是可惜了那两个女人,长得可漂亮了,在死刑执行之前,我还真想玩玩她们,看看她们的床上功夫怎么样?”一个白人瘦子警察一脸坏笑着说,蓝幽幽的眼睛里不时地流露出一种*邪的光。 你可别乱说话呀!那伙人叫她们夫人,听说她们的男人,是什么少帅,还是总统的贵客。”胖警察略微睁大眼睛,冲自己的同事做了个“虚”的手势。 帕森,你就得了吧?总统先生怎么可能认识这群低贱的华人呢?肯定是他们在吹牛,别忘了中国人最喜欢的就收自吹自擂。”叫大卫的瘦警察满不在乎地说,但是,他却微微愣了愣,眼睛也微微睁大。 你说什么,他们的男人叫“少帅”?” 怎么了,大卫?”胖警察帕森不解地问。 该不会是中国东北那个,把俄国人打得满地找牙的张学良张少帅吧?”瘦警察大卫的声音忽然有些颤抖。 因为,前些日子,他曾经在一份华盛顿日报上看到过一则新闻,那是中国东北部的某个军阀击败俄国人的新闻,那个军阀叫张学良,很年轻,好像人们还把他称作什么“少帅”。 你没有说错,她们的男人,的确是击败了俄国人的张学良张少帅。”一个阴冷的,几乎不带任何感情的声音由远而近传来。 那一刻,风似乎停止了,所有的一切都凝滞住了。 第三百二十四章 警局杀戮 一个剑眉星目,面容俊美儒雅的东方青年缓步走了过来。 他的身上,穿着一件蓝灰色的东北军将官服,肩章上三颗金色的将星闪闪发光,似乎遮住月亮的光芒。 他的眼睛里,正不时地散发着一种利剑一样的寒光。 他的身边,还走着两个人。 两个身着紧身黑衣的人。 一个面容冷峭,仿佛一块万年不化的坚冰。 一个满目苍桑,看不清年龄与岁月,弥漫在脸上的,只是一种大自然最深处的狂野和一种地狱的死气。 你是?你是?” 两个警察声音颤抖地说,身子不停地向后退去,燃烧到一般的香烟早已落在了地上。 我就是你们口中的少帅张学良。” 张学良冷冷地说,慢慢地走了上去,闪电般伸出了手,一把掐住了瘦子警察大卫的脖子。 刚才,你说你要玩我的妻子,还要试试她们的床上功夫,是吗?”张学良一字一句地问,目光阴冷地看着他。 少,少帅,我,我只是开,开玩笑的,你,你就.......瘦警察大卫一边挣扎着,一边哭丧着脸哀求道。 侮辱我女人的人,只有死!”张学良目光一寒,手猛地用力。 咔嚓!骨骼断裂的声音响起,大卫登时瘫软了下去。 他睁大着惊恐的眼睛,但已经只有出的气,没有进的气了。 他的脖子,已经被张学良生生掐断了。 胖警察帕森一脸的骇人,他没有想到,这个张少帅竟然这么大胆,敢在华盛顿警察局公然杀死一个白人警察。 啪!野狼欺身上前,一脚将胖警察皮球一样的身子踹翻在地。 噗嗤!一口鲜血瞬间从胖警察帕森口中喷出。 他们都被关在哪了?”野狼冷冷地问,血红的眼睛像是一头狼在盯着一头孱弱的羔羊。 在,在二楼的审讯室。”胖警察帕森战战兢兢地答道。 知道我杀了多少个俄国人吗?”张学良缓步走了过来,阴冷地笑着,慢条斯理地问。 不,不知道。”帕森只能机械地摇着头。 让我告诉你,在那场战斗中,我一共杀了三十万俄国人,俄国人,也都是白人。”张学良依然在笑,只是那笑容在帕森看来,无异于死神的微笑。 再杀你一个白人的话,在我看来,也没什么区别。” 张少帅,我求求你,不要杀我,不要杀我,我家里还有妻子,和两个孩子需要我抚养。”帕森大哭着,拼命地哀求道。 此时此刻,他已经不怀疑张学良的杀心了。 怕死的人总会给自己寻找理由,不杀你也可以,马上带我们去审讯室,你最好老实点,如果你敢玩花样的话,就别怪我无情。”张学良冷冰冰地说,目光如刀的看着他。 帕森立即木讷地点了点头。 在帕森的带领下,三人走进了警察局。 虽然已近晚上十点,但警察局里,依旧是灯火通明。 回廊上,不时地传来阵阵的吆喝声。 那是值班的警察在打牌。 这些鬼佬警察可真是够“尽职”的。”风影月冷冷地笑了笑,深邃的枣核眼里流露出一丝不屑。 帕森,你带着谁来了?”一个高瘦的白人警察慢悠悠地走了出来,一脸讪笑地问。 没等胖警察帕森发话,那个高瘦的白人警察便倒了下去。 放大的瞳孔里写满了惊惶与不解。 他的咽喉处,已经深深地插进了一把寒光闪闪的飞刀。 欺压善良,无恶不作的鬼佬警察,可杀也!”风影月心中暗道,目光森冷地注视着前方。 帕森睁大了眼睛,他不明白,究竟发生了什么。 哥们,别看了,那家伙已经见上帝去了。”张学良微笑着说,仿佛在他看来只是发生了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 帕森登时心里发毛,整个人差点昏了过去。 这个张少帅真是太可怕,谈笑间就能杀人,对生命,竟然是如此地漠视,怪不得,他能够击败红色苏联,还能杀死这么多的俄国兵。 此时此刻,帕森心中已经有了东北军的基本形象。 一群杀人不眨眼,毫无怜悯之心的杀人机器。 两个值班室里,依旧不停地传来打牌的吆喝声。 野狼、风影月,你们分别负责两个值班室,记住,不留活口。”张学良冷声说道。 两道黑影一闪,野狼和风影月便消失不见了,仿佛两个黑夜下的幽灵。 值班室里,刀光闪过,血光四起。 一阵阵惨叫声不停地从值班室里传来,但却越来越微弱。 流出的血,也越来越多。 张学良气定神闲地从口袋里掏出一根香烟,叼到嘴里,轻轻地点燃。 帕森则看得心头发颤,头皮发麻。 少帅,你,你为什么要杀他们?”帕森硬着头皮,声音颤抖地问。 再怎么说,那些人也是他朝夕相处的同事,他觉得,张学良太残忍了。 因为,我不想让他们活下去,他们活着,只会浪费水和粮食。”张学良悠闲地说,轻轻将几粒烟灰弹落到地上。 惨叫声停止了,鲜血也洒了一地,慢慢地从办公室的大门流出,仿佛一条条红色的小溪。 野狼和风影月缓缓地走了出来。 和刚才比起来,他们两人没什么变化。 如果仔细嗅的话,会发现,他们身上似乎多了那么一点儿血腥味。 全都解决掉了?”张学良微笑着问。 两人没有说话,只是轻轻地点了点头。 办正事去吧。”张学良讪讪一笑,随手将手中的烟头掐灭。 经过两间办公室的时候,帕森好奇地瞟了一眼。 只看了一眼,他便后悔了。 胃里一阵翻江倒海,哗啦哗啦地吐了出来。 办公室里,全都躺满了同事们的尸体。 那些尸体,不是被砍碎脑袋,就是被劈成两半,有一些,甚至内脏和肠子都被硬生生地剖了出来。 一些人,还被活生生地剔掉了骨头,那自然是野狼的杰作。 虽然他是警察,也见过不少的尸体,但如此残忍的杀戮,他还是第一次见到。 这伙人,真是太恐怖,太残忍了!”帕森不由得再一次从心里发出感叹。 第三百二十五章 无限嚣张 这位中国小姐,你老实告诉我们,是你们先惹事的吗?”一个五十岁上下,满脸横肉,全身胖得像皮球一样的白人警察冷笑着问。 他正是华盛顿警察局的局长林顿。 我都说了,是那个人先来骚扰我的。”赵四小姐杏目圆睁,伸出纤纤玉手直挺挺地指向蜷缩在一旁的罗伯特。 局长先生,别听她胡说,事情是这样的,我想上去和这位小姐交朋友,她就抽了我一巴掌,说我骚扰她,还让她的保镖打人,杀人。”罗伯特睁大着炽热的眼睛看着林顿局长,惨白的脸上写满了委屈。 局长先生,这家伙是恶人先告状,是他先来骚扰我家夫人,还想让他的打手保镖强行绑走我家夫人,所以,我才教训了那群杂碎。”韩奇峰冷冷地说。 局长,别听他胡扯,中国人一向素质低下,喜欢犯罪!”罗伯特声嘶力竭地喊道,生怕林顿局长相信了他们。 林顿没有理会他,只是一双蓝幽幽的眼睛滴溜溜地转动了几下。 真实的情况他已经猜了个七七八八,罗伯特是什么人他自然清楚。 罗伯特此人,是个不折不扣的花花公子,仗着父亲米尔斯的权势,经常在外面拈花惹草,不知有多少无辜少女被他糟蹋过,想必是刚才这个罗伯特看上了这位中国女孩,想上前调戏,结果被这个中国女孩的随从痛打了一顿。 即便事实是如此,他也会站在罗伯特这边,因为,罗伯特的父亲米尔斯可是财政部长,白宫权力核心的人,一旦罗伯特觉得自己处事不公,回去向他的父亲告状的话,那位大神只要轻轻咳嗽一声,自己的乌纱帽就要完了。 更重要的是,对方是他一向看不起的中国人,在他眼里,就是在中国,也只有美国人欺负中国人的分,中国人是绝不能反抗的。 而现在,在美国首都华盛顿,这些中国人不但殴打白人,甚至杀白人,还顽抗拒捕,所以,他无论如何也要严肃处理。 你们众口一词,我也不知道你们谁说的是真的,谁说的是假的。”林顿局长缓缓地说,嘴角勾起一抹狡黠的说。 局长!”罗伯特的眼睛忽然睁大,他害怕林顿局长会相信赵四小姐和韩奇峰。 赵四小姐也微微蹙了蹙眉。 鬼佬警察一直对我们恶语相向,现在怎么有点秉公处理的样子?这个鬼佬局长的葫芦里究竟卖的是什么药? 还有,汉卿怎么还不来呀?” 但是,你们杀人,持枪拒捕可是事实。”林顿局长冷冷一笑,目光阴冷地看着赵四小姐等人。 迈克警长,他们持枪拒捕,还威胁你的生命安全,这是事实吧?”林顿局长忽然把目光转向了迈克警长。 是的。”迈克警长轻轻点了点头,但却不敢看韩奇峰的眼睛。 单凭你们恶意杀害白人这一点,就足够判你们死刑了!”林顿局长皱着眉头,一副义正言辞的样子。 今天晚上,你们就暂且住在这里,明天,我会把你们全都送上法院,让合众国的法官对你们进行公正的审判。” 林顿局长,你要枪毙我们?”赵四小姐柳眉倒竖,娇嗔道。 我的丈夫可是少帅张学良,是胡佛总统的贵宾,你要为你的话负责。” 小美人,你威胁我?”林顿局长坏笑着说。 美国是个讲民主*律的国家,别说你的丈夫是什么少帅,就算你的丈夫是总统,你犯了法该怎么判就怎么判。” 不过嘛。”林顿局长忽然话锋一转,缓缓补充道。 你们两位中国女人的姿色相当的不错,如果肯陪我睡一晚的话,我可以考虑为你们请律师,为你们减刑。” 无耻。”赵四小姐柳眉微蹙,娇声骂道。 局长先生,我们在中国也是有头有脸的人,我们的名誉,还有我们的丈夫的名誉,也不是你能随便侮辱的。”于凤至不紧不慢地说,深邃的美眸里带着些许愠怒的神色。 过分的挑衅,佛也发火。 给你们面子,叫你们一声女士、小姐,不给你们面子,你们不就是两个下贱的中国女人吗?中国女人,一向都很下贱,床上功夫,还十分的不错呢!”林顿局长不以为然地说,肥肉横生的脸上露出一抹*邪的笑。 就算你们的丈夫来了,也不敢对我如此的无礼。” 错了,她们的丈夫会比她们更无礼。”门外,一个冷酷孤傲的男声瞬间传来。 一个身着蓝灰色军服,面容俊美儒雅的青年缓步走了进来。 他的身后,两个面容冷峭的人正架着一个被揍成猪头的白人警察。 汉卿!”于凤至和赵四小姐都是一阵惊喜。 来的,自然是张学良。 侮辱我妻子,我看你有几条命!”张学良冷哼一声,身形忽的一闪,右脚已闪电般抬起,重重地踹在了林顿的肚子上。 嘭!林顿局长瞬间横着飞了出去。 *!竟敢在警局里袭警。 两个年轻的警察立即掏出枪和手铐,怒不可遏地冲了上来。 找死!”张学良眸子流露出一抹嘲讽,双脚一左一右旋风般踢出。 嘭嘭!两个白人警察立即像沙包一样被踢飞。 见情况不对,罗伯特立即站起身子,想要逃出审讯室。 没等张学良下令,几个警卫员就冲了上去,擒住了正欲逃窜的罗伯特。 你们!你们不能乱来,这里是警察局,是华盛顿的警察局!”迈克警长大声喊道,还故意在“华盛顿”三个字上加强了语势。 张学良没有理会他,只是向野狼使了个眼色。 野狼身形一闪,鬼魅般飘了上去,手中刀闪电般拔出。 没有人看清楚,他拔刀的动作。 只见银光一闪,一颗人头便“咕噜噜”地掉了下来。 那颗人头,正是迈克警长的人头。 罗伯特、林顿局长和两个活着的警察,都在瞬间呆住了,全身的血液似乎都在刹那间停止了流动。 他们谁也没有想到,这伙人竟然如此大胆,不但敢在警察局打人,还敢在警察局杀人。 于凤至和赵四小姐也是暗暗心惊。 她们谁也没想到,如今的汉卿竟变得如此的心狠手辣。 尤其是张学良那凌厉的目光,这是于凤至进入大帅府十三年来都没有见到过的。 这一刻,她忽然感到,眼前这个张学良,根本就不是和她相处了十三年的张学良。 那种感觉,是如此的坚定,真实感,是如此的强烈。 你们,你们不能这样杀人,美国,是讲民主,*律的国度!”林顿局长捂着还在发痛的肚子,声嘶力竭地喊道。 法律!”张学良冷笑一声,无比轻蔑地说。 我就是法律,我要谁死,他就不可能活!” 张学良一步一步地向林顿局长走来,深邃的眸子寒光闪动。 林顿冷汗直冒,双目机械地环视着四周,像是在等待着什么。 是不是在好奇,你的那些手下为什么没有来帮你?”张学良双眼玩味地看着他。 我来告诉你吧,他们,都被我送去见上帝了,现在,他们正在天堂里等着你呢!” 绝望、恐惧、像条毒蛇一样,死死地缠绕着林顿局长。 他怎么也没有想到,这个儒雅俊美的华人青年,下手竟会如此的残忍,把整个警局里的人都杀掉! 于凤至和赵四小姐更是吃惊不小,都用震惊的目光看着张学良。 她们谁也没料到,自己的丈夫下手竟然会如此狠毒,一出手,就杀了这么多人。 虽然那些鬼佬警察没多少个好东西,但毕竟,还罪不至死。 心地善良的于凤至是这样认为的。 我现在就送你去见他们。”张学良淡淡一笑,一只手瞬间掐在了林顿局长的脖子上。 林顿只感呼吸急促,灵魂,也正在自己的体内慢慢地消逝。 汉卿,住手,我求你,不要再杀人了。”一个朴素柔美的女声轻轻飘入张学良的耳际。 第三百二十六章 扬眉吐气 张学良慢慢地回过了头。 他看到,于凤至正睁大着水汪汪的眼睛看着他。 那双美眸里,写满了深深的怜悯与同情。 我妻子为你求情,我就放了你。”张学良恨恨地说,瞬间松开了手。 林顿局长大口地喘着气,惴惴不安的心也放松了些许,颇有一种鬼门关前游一回的感觉。 我问你,我兄弟的武器你都放哪了?”张学良冷冷地问,目光如刀子般刮过他的脸。 在,在出门往左走右拐第一个仓库。”林顿局长声音颤抖地说,双眼不断地躲闪着张学良的目光。 韩奇峰,让一个鬼佬警察带你去取武器。”张学良淡淡一笑,不紧不慢地说。 韩奇峰立即像夹小猫,提起了一个白人警察。 一众警卫员快步走出了审讯室。 你,你是张少帅?在远东打败了俄国人的张少帅?”林顿局长忽然睁大着惊恐的双眼,浑身抖得像筛糠一般。 聪明。”张学良冷笑一声,缓缓地说。 不好意思,刚才心情有些急躁,连自我介绍都忘了,我就是张学良,前些日子闲着没事,在蒙古大草原上宰了一群俄国人的张学良,我杀俄国人也是这么杀的,就像杀猪杀狗一样。”张学良神色平静地说,像是在和林顿局长拉家常。 但他那双寒光闪动的眼睛,却让林顿局长不寒而栗。 同时,我还是你们胡佛总统的贵宾,我的妻子在你管辖的地方被人骚扰,你非但不给她们主持公道,还要侮辱她们,这就是你们美国所谓的民主和法律吗?你们的二元标准可真让我大开眼界呀!”张学良语气嘲讽地说。 少、少帅,我真的不知道啊!”林顿局长结结巴巴地说,双眼小心翼翼地留意着张学良脸上神情的变化。 哦,你还真是糊涂啊!”张学良淡淡一笑,缓缓补充道。 可我怎么见你,这么相信那个家伙的话,好像他的话,对你来说,就像上帝的旨意一样。”张学良玩味地一笑,鄙夷地瞟了像死狗一样躺在地上的罗伯特一眼。 少、少帅,我只是个小人物,我不敢得罪他呀!他的父亲,是合众国的财政部部长,是白宫权力核心的人物,我,我不敢得罪他呀!”林顿吞吞吐吐地解释道,用哀求的目光望着张学良,此时的他,早已没有了身为白人警察的高傲与威严。 哦,原来他是个纨绔子弟呀!”张学良两道剑眉微微翘了翘,目光狡黠地望着他。 那么,你就可以得罪我,是吗?我就是个好欺负的人,因为我是个华人,在你眼中无比低贱的华人,对吗?” 林顿局长双眼瞬间突兀,脸色刹那间变得了无血色,一颗心再一次“咯噔咯噔”地跳了起来。 他是被张学良戳中了心事后心虚的表现。 没错,他的确是这样想的。 于凤至和赵四小姐虽然比许多美国女人要美丽许多,韩奇峰等人也是英武不凡。 但是,在林顿局长眼里,他们再怎么说也是华人,一群美国人心目中无比低贱的华人罢了。 而罗伯特,却是炙手可热的财政部部长米尔斯的儿子。 所以,他想也没想,就先入为主地站在了罗伯特这一边。 怎么,种族歧视,官官相护,这就是你们美国所谓的民主与法治?”张学良的眸子里再一次流露出一抹嘲讽,右手瞬间扬起,一记耳光重重地抽在了林顿局长的脸上。 啪!林顿局长的左脸顷刻间肿起了一个大包,几粒牙齿也应声落在了地上。 他更是有一种快要晕倒的感觉。 如果不是我妻子为你求情,我早就杀了你。”张学良的脸又恢复了先前的冰冷与萧杀。 如果这个家伙骚扰的不是我的妻子,招惹的人不是我的话,那么,那个中国姑娘就会白白的让他给糟蹋,她的青春,她的一生,甚至都可能这么毁了!而你们这些所谓象征着正义与法律的警察,非但不会给她主持公道,还会和这家伙一起陷害她,毁掉她的清誉,毁掉她所有的一切。” 张学良越说越生气,一双眼睛已经渐渐地燃烧起了愤怒的火焰。 他既为海外华人遭受的不公平的待遇而不平,又为这些鬼佬警察的表里不一,人面兽心而愤慨。 所以,你们这些所谓的警察都该死!” 张学良双目杀气弥漫,又是一脚重重地踹在了林顿局长的肚子上。 这一脚,他只用了五成力。 虽然只用了五成力,但却硬生生地把林顿局长踹飞出一米开外,狠狠地撞在了墙壁上。 林顿局长挣扎着想站起来,但却感到全身力气仿佛被掏了个精光,腹中气血翻腾,终于忍不住,“噗嗤”一声,吐出了一口鲜红的淤血。 张学良得势不饶人,缓步走了上去,重重一脚踩在了林顿局长的肘部关节上。 “咔嚓”一声,那是骨骼碎裂的声音传来。 他的这只手彻底地报销了。 啊!林顿局长立即发出一声杀猪似的惨叫。 张学良冷冷一笑,又是一脚重重地踩断了他的另一只手。 惨叫声更盛,敲击着在场的每一个人的神经。 一个还留在审讯室里的年轻白人警察被吓得面容扭曲。 于凤至和赵四小姐也痛苦地闭上了眼睛。 对于林顿局长的惨叫声和大滴大滴的眼泪,张学良充耳不闻,视而不见,继续废掉了他的双脚。 肥胖的林顿局长,已经快要昏死过去了。 他的四肢,全都粉碎性骨折。 就凭这个年代的医疗技术,他这辈子都要躺在轮椅上了。 不消片刻,韩奇峰等人已经拿着属于自己的武器,快步跑了过来。 韩奇峰,让兄弟们给我立即扼守住警察局的各个入口、通道,除了胡佛总统,敢靠近警察局一百米者,杀无赦!”张学良冷冷地说,深邃的眸子瞬间迸射出冰冷的寒芒。 是!”韩奇峰铿锵有力地答道,一种说不出的兴奋与喜悦涌上心头。 以前,都是洋人在中国的领土上耀武扬威,现在,轮到他们在美国鬼佬的警察局杀人放火,还把整个警察局给占领了。 他们每个人心中都兴奋无比,都有一种给中国人扬眉吐气的感觉。 第三百二十七章 不爱山爱美人 张学良淡淡一笑,轻轻地拿起了办公桌上的一个电话,拨通了总统椭圆办公室的号码。 喂,谁呀?”一个高亢的男中音瞬间从话筒里传来。 那是胡佛总统的声音。 敬业的他在张学良走后依然在办公室里批阅文件。 我是张学良,请总统阁下马上来华盛顿警察局一趟。”张学良冷冷地说。 少帅,出了什么事?”胡佛微微愣了愣。 你的那些警察把我抓到了局子里,还要指控我杀人,说要判我死刑,希望你能尽快来一趟,否则我也不敢保证会出现什么样的后果。”张学良讪笑着说,语气里隐隐带着一丝威胁的意味。 少帅,你这是?”胡佛有些懵了。 我希望你快点过来。”张学良的口气恢复了先前的冰冷,顺手挂掉了电话。 该死的,肯定是那群白痴警察招惹了张学良这个魔鬼。”胡佛总统心中恨恨地道。 他已经下定了决心,不管张学良做了什么,他都会竭力帮张学良解决掉所有的麻烦。 因为,他和张学良刚刚谈好了许多有利于缓解美国经济危机的协议,这将给他政治生涯增添光辉的一笔。 他可不希望一些无关紧要的小事使得煮熟的鸭子飞走。 审讯室里,一片死寂,没有一个人说话。 近乎休克的林顿局长,两个被吓得三魂已去七魄的白人警察,和那个全身在瑟瑟发抖的罗伯特,都不约而同地用震惊的目光望着张学良。 他们已经不再怀疑,张学良是胡佛总统的贵宾。 因为,事情到了这个份上,张学良已经没有虚张声势吓唬他们的必要了。 而且,准确地说,他们没什么资格让张学良去吓唬。 听说,你侮辱了我妻子,对吗?”张学良径直走到罗伯特身前,微笑着问。 尽管他在笑,但他的一双眼睛,却不停地散发着冰冷的寒芒。 罗伯特不由得感到心中一阵发颤。 少、少帅,我错了,我,我只是见你的夫人太美丽了,想,想和她交,交个朋友而已。”罗伯特声音颤抖地说,可怜兮兮地望着张学良。 哦,照你这么说,那就是我妻子的错咯?”张学良嘴角勾起一抹邪魅的笑。 不,不,不是......不是......罗伯特拼命地摇着头,说话已经语无伦次起来。 而且,我还听说,你还用你的脏手,碰了我妻子,对不?”张学良玩味地笑了笑,把脸转向了站在一旁的赵四小姐。 一荻,这家伙是哪只手碰你的?” 我不记得了。”赵四小姐娇声说着,一双美眸忽明忽暗,看着罗伯特的眼神,似乎有了几分同情。 一荻,你不要太善良了,这种欺软怕硬的狗,不配得到你的善良。”张学良冷冷地说。 我确实不记得了。”赵四小姐苦笑着说,可爱的娃娃脸上流露出些许的无奈。 告诉我,你是哪只手碰了我妻子?”张学良再一次将脸转向了罗伯特,目光瞬间变得凶狠起来。 我,我不记得了?”罗伯特声嘶力竭地吼道,近乎精神失常。 不记得了是吗?”张学良邪魅地笑了笑,不紧不慢地说。 你最好想起来,否则,你会更痛苦。” 好,我说,我说,是左手。”罗伯特浑身都得像筛糠一样,早已没有了身为豪门少爷的高傲与骄横。 那样子,就像落在了一个吸血鬼手里。 不过,愤怒的张学良可是比一百个吸血鬼还要可怕。 你确定?”张学良问。 罗伯特机械地点了点头。 很好。”张学良慢慢地从身上掏出了一把法式战刀。 这正是那本和他纵横沙场,斩杀无数苏联士兵的法式战刀,战刀上还笼罩着些许若有若无的杀气。 在众人惊骇的目光中,杀气腾腾的战刀划过一道弧线,狠狠地斩下。 一只血淋淋的手腕瞬间落地。 啊!罗伯特捂着伤口打着滚,发出杀猪似的惨叫声。 他的左手手腕,被张学良硬生生地砍了下来。 看到如此残忍的画面,赵四小姐再也忍不住了,只见她闭上眼睛,紧紧地搂住了于凤至的腰。 一荻妹妹,你别怕,汉卿这么做,是为了我们好。”于凤至轻抚着赵四小姐的长发,柔声安慰道,像一个慈爱的大姐姐在安慰自己受伤的妹妹。 只是给你点教训而已。”张学良冷哼一声,重重一脚踹在了罗伯特的小腹上。 罗伯特的身子当即完成了虾米状,凄厉的惨叫声已变成了无力的呻吟。 想到这家伙平日里不知道糟蹋了多少无辜的女孩,张学良不由得怒火万丈,重重一脚踩碎了他的左脚膝盖。 韩奇峰已经按张学良所说的,布置好了警局的防御工作。 每个重要的过道、走廊上都安排了两个警卫连的士兵把守,二楼的窗台上,更是防守的重中之重,每隔一米就有一个装备了夺魂-29自动步枪的警卫连士兵。 黑洞洞的枪口,正对着窗外,似乎随时都可能喷射出夺命的火蛇,把敢于靠近这里的人吞噬掉。 忽然,一阵汽车的鸣笛声由远而近传来。 听声音,好象有三辆汽车,而且用的还是大功率发动机的,应该是军车。”韩奇峰心头微微一凛。 难道,是鬼佬的军队来了?” 想到这里,他不由感到一阵兴奋。 以前,都是鬼佬在中国的领土上欺负中国人,想到能在美国鬼佬的首都狠狠地教训教训美军,身为中国人的他自然感到兴奋无比。 少帅,很可能是鬼佬的军队来了。”韩奇峰快不跑了进来,向张学良报告。 很好。”张学良不急反笑,悠闲地坐在局长的位置上,袅袅地抽着烟,一副稳坐钓鱼台的样子。 不管来的是什么人,只要不是胡佛总统,胆敢靠近警局一百米者,格杀勿论!” 是!”韩奇峰站直身子,向张学良敬了个标准的军礼,兴高采烈地走了出去。 汉卿,这样不好吧,为了我们,把事情闹成这样,很可能会使得你刚和美国谈好的协议毁于一旦,甚至还会让美国恨上我们,联合苏联,转而联合苏联、或者是日本压制我们。”于凤至一双美眸关切地看着张学良,颇为担心地说。 是啊,汉卿,我不想因为我的原因,使得你事先的努力毁于一旦。”赵四小姐颇为内疚地补充道。 不,你们错了。”张学良目光灼灼地看着她们,一字一句地说。 和你们比起来,那些协议算什么?日本算什么?苏联算什么?美国又算什么?就算他们联合起来压制我们东北又如何?为了你们,我愿意血洗整个世界!” 为了你们,我愿意血洗整个世界!” 听到这句话,两女心中都感到无比的震撼。 古往今来,不少所谓成大事的男人抛妻弃子,把自己的妻妾当成玩物,唯独在乎的,只是自己所谓的事业霸了。 张学良这番不爱江山爱美人的论调,在这样一个刚从封建社会里脱离的时代,实在是太大逆不道了! 第三百二十八章 震慑 汽笛声由远而近,在黑暗的夜里显得格外的响亮。 硕大的车灯把黑夜照得明如白昼,两辆加长军用悍马正飞速地向警察局驶来。 离警察局还有五百米!”看着疾驰而来的悍马,韩奇峰默默地计算着距离。 再向前一百米,这两辆悍马汽车就要进入夺魂-29自动步枪的射程了。 果然,两辆悍马越野汽车堂而皇之地驶了过来。 车上的人没有意识到,好几把夺魂-29自动步枪已经瞄准了车轮。 砰砰砰!几缕火星闪动,几声清脆的枪声响起。 两辆军用悍马登时停了下来。 不是他们想停下来,而是这车子根本无法在向前开动了。 因为,车子的轮胎已经瘪了下去。 怎么回事?”车子里忽然响起一声雷鸣般的吼声。 紧接着,五十多个全副武装的美国大兵争先恐后地从车子上跳下,头盔在月光下散发着黑黝黝的光芒。 他们的身上都装备着崭新的汤普森冲锋枪,其中还有四挺捷克式轻机枪,两挺12.7mm重机枪,可谓是火力强大,来势汹汹。 原来,是韩奇峰等人去拿武器的时候,那个领他们去库房的白人警察趁他们不注意的时候,拨打了华盛顿驻军的电话,就说警察局被一群华人匪徒占领,还说那群匪徒装备了火力强大的武器。 驻军司令马歇尔中将一听,这还了得,卑微低贱的华人竟然敢抄着火力强大的武器攻占合众国首都的警察局,这简直是翻了天了,如果不是在电话里听出了那个白人警探近乎魂飞魄散的样子,马歇尔还以为,是有人在给他开国际玩笑呢。 因此,他才派出了五十多人的,装备了强大迅猛火力的精锐部队前来围剿。 到底是怎么回事?”一个四十四岁左右,面容粗犷刚毅,身高一米九五左右,头戴钢盔,腰悬手枪的白人大汉厉声吼道。 一双铜铃般大小的眼睛不时地散发出一种烈火般的光芒,刚毅的轮廓不怒自威。 点缀在他肩章上的,是一颗金色的将星。 很显然了,他的军衔,是少将。 将军,我们的车胎瘪了,被人用枪给打瘪了。”一个年轻的士兵诚惶诚恐地说。 *!你说什么?”高大魁梧的少将再一次发出愤怒地咆哮声。 将军,我们的车胎被人用枪打瘪了,车子无法再向前开进了。”年轻的士兵硬生生地把刚才的话重复了一遍。 车胎被用枪打瘪了?”魁梧的少将微微皱了皱眉,冰蓝色的眼珠子滴溜溜地转动了几下。 刚才恍惚间,他似乎真的听到了几声枪响。 只不过,那枪声来得太迅捷,消失得也太快了。 简直就是来无影去无踪。 难道,敌人就在我们的附近?”他警惕地环视起四周来。 忽然,他隐隐感到四周围弥漫着一股若有若无的杀气。 似乎远在天边,又似乎近在眼前,看不到,摸不着,却又无比地真实。 紧接着,他双眼微微睁大,两道浓密的眉毛也微微抖动了两下。 他看到,四百米外,警察局二楼上,有着不少黑洞洞的枪口。 虽然正处于黑夜,但借着车灯的光和他多年在黑暗中练就的良好视觉,他还是能肯定,警察局二楼上的,就是枪口。 刚才打瘪车胎的枪,就是从那儿开的! 黑夜里,四百米的距离,一枪击爆正在急速行驶的汽车的轮胎,这种枪法,已经远不能用精准来形容了。 好快的枪!好恐怖的枪法!”满目沧桑的美军少将不禁倒抽了一口凉气。 经历过一战血火,历经无数次生死考验的他,都没见过如此恐怖的枪法。 大家慢慢小心,一步一步,缓步前行,不要急,不要乱,敌人的枪法很准。”魁梧的少将沉声下令道,脸上的神色瞬间变得无比的凝重。 不少士兵都对此感到十分的奇怪,这个脾气火爆的将军一向都是天不怕地不怕,敢于冲锋陷阵的主儿,马歇尔中将还戏谑地说他是个生错了时代的角斗士,现在,怎么如此小心了呢? 但疑惑归疑惑,士兵们还是按照将军所说的,猫着腰,一步一步地小心前行。 军令如山,无论在哪个国家都是一样的。 这些美国大兵还挺谨慎的!看来他们还真想靠近我们。”韩奇峰冷冷一笑,转过脸,不紧不慢地对一个面容冷峻的警卫员说。 雪鹰,给美国鬼佬点教训,但不要取他们性命。” 面容冷峻的雪鹰轻轻地点了点头,当即抬起手中夺魂-29自动步枪,枪托抵住肩膀,右眼紧紧地贴在了光学瞄准镜上。 雪鹰,是这批警卫里枪法最好的一人,也是唯一的狙击手。 安装在自动步枪上的瞄准镜,能在四百米内把目标放大四倍。 加长的枪管上,也安装了缓解后坐力的制退器。 虽然只能把目标放大四倍,但对于他这个一流的射手来说,已经足够了。 只见他双眼寒光一闪,右手的食指轻轻地扣动了扳机。 枪口火花闪动,一颗子弹7.62x39毫米呼啸着飞出。 听到枪声,一众美军士兵立即有序地卧倒。 显然,他们总体上说,还是一支训练有素的部队。 一个美军士兵忽感虎口剧震,手中枪不由自主地落了下来。 刚才似乎有什么东西钻入了他的枪管里。 迪克,你搞什么名堂?”脾气火爆的将军厉声喝道。 将军,我的枪......迪克睁大了眼睛,不知该说什么好。 把枪给我捡起来,身为士兵,仗还没开始打就把枪扔掉,这像什么话?”魁梧的将军恶狠狠地瞪着他,似乎想冲上去抽他一个耳光。 迪克只得战战兢兢地捡起了枪。 这个年轻的士兵也不知道,他为什么会这么惶恐。 当啷!一声清脆的响声传来,那是金属落地的声音。 一众美军士兵瞬间把眼睛睁得老大。 从迪克的枪管里落下的,是一颗子弹。 这正是那颗雪鹰射出的子弹。 汤普森冲锋枪的口径是11.43毫米,而夺魂-29自动步枪的口径是7.62mm。 夺魂-29自动步枪的子弹自然能进入汤普森冲锋枪的枪管。 黑夜中,四百米的距离内,把子弹打入对方的枪管,这简直是神话! 魁梧的将军不相信这是巧合,天底下没有这么离奇的巧合。 那只能解释,是对方故意这么做的,目的,就是要示威! 这伙人的枪法实在是......这究竟是一伙什么人?” 将军的眉毛不由得轻轻抖动了两下。 那些年轻的士兵更是感到头皮发麻。 将军,我们该怎么办?”三十出头的中校副官低声问道,脸上写满了震惊与恐惧。 停止前进!用机枪扫!”将军沉吟片刻,断然喝道。 士兵们立即停止了前进,在道路中央按战斗队形分散卧倒,六挺机枪立即架了起来。 打开保险,拉动枪栓的声音齐刷刷的响起,紧接着,就是一阵密集的扫射声。 哒哒哒!子弹如冰雹般飞出,铺天盖地地向警局二楼飞来。 狗日的!一种警卫员立即将身子全都埋在了墙壁后面。 机枪子弹打在窗台上,溅起阵阵火花。 雪鹰!干掉鬼佬的机枪,但别伤他们的性命。”韩奇峰紧紧地卧倒在地面上,沉声说道。 鬼佬还未进入警局一百米,韩奇峰为了不把事情闹大,还不想伤他们的性命。 干掉机枪,却不伤人,听起来十分地荒谬。 但在雪鹰看来,却一点也不荒谬。 只见他瞄准美军机枪的方向,干净利落地开出了几枪。 砰砰砰! 美军的机枪忽然哑了下去。 机枪手,依然好好地活着,只是,他们忽然捂着手指,大叫了起来。 原来,机枪的扳机,连同他们扣动扳机的食指,一齐被击碎了。 魁梧的将军忽然登时面如死灰,一种前所未有的恐惧瞬间深深地笼罩着他。 那边的美军给我听着,谁都不许靠近警察局一百米,违者格杀勿论!”韩奇峰拿起一个大功率喇叭,抄着标准的美式英语,高声喊道。 那声音,仿佛来自地狱的催魂曲,在一众美军听来,显得格外的寒冷。 第三百二十九章 尽管开枪 夜风,依旧轻轻地吹着。 虽然很轻,很慢,但吹在一众美国大兵的身体上,却仿佛刀割一样寒冷。 此时此刻,这些一向心比天高的美国大兵,都感到一种发自内心的寒冷。 因为,在他们看来,占领了警局的那些人根本就不是人,而是一群来自地狱的魔鬼。 良久,那位面容粗犷,健壮魁梧的将军忽然挺起胸膛,向前走出了几步。 他的脸上,带着一往无前的刚毅与勇气,一双铜铃般大小的眼睛,正不停地散发着一种血与火的光芒。 将军!”年轻的中校副官急切地喊道。 将军没有理会他,而是继续向前走。 忽然,将军停住了脚步,向一杆笔挺的标枪一样站在原处。 那些占领了警察局的人,你们究竟是什么人?领头的那位,能不能站出来,让我见一见你的模样,如果你还是个男人,就不要像一个胆小鬼一样躲在后面,那样,只会让我更看不起你!” 将军剑眉倒竖,朗声大叫起来,瞳孔里的铁血气息愈发的浓烈。 他没有用喇叭,但声音,却清晰无比地传入韩奇峰等人的耳朵里。 韩奇峰不由得微微愣了愣神,一众警卫员的神色也变得凝重了些许。 汉卿,是谁在叫,难道是美国鬼佬带兵来了?”赵四小姐秀丽的柳眉微微抖动了两下,一脸紧张地看着张学良。 很显然,这个不谙世事的女孩被美国将军那极具穿透力的声音吓坏了。 于凤至的脸上也露出了些许紧张的神色。 张学良剑眉轻挑,漆黑的眼珠子微微转动了几下,没有说话。 但他的双眼,却在不经意间闪过一抹凌厉的光。 近四百米的距离,不用喇叭,这声音就能如此清晰地传到这里,还如此具有穿透力,可见,这个喊话的人内力十分的深厚,看来,美军来了个高手。” 同样身为军人的他,在这声音里听出了一种铁与血的气息。 凤至姐姐,一荻,我出去见一见这个美国鬼佬,看看他究竟是何方神圣。”张学良冲两位妻子微微一笑,淡淡地开了口。 汉卿,别去,太危险了。”赵四小姐娇嗔道,一双美目里写满了关怀与担心。 是啊,汉卿,现在情况还未明朗,胡佛总统也没有赶到,你还是别去为好。”于凤至目光柔和地看着他,缓缓地开了口。 虽然她脸上的神情十分的平和,十分的镇定,但她的心里,却对张学良的安全无比地担忧。 十二年夫妻情谊非凡,何况张学良这次冒险还是为了她们。 你们不用担心我,我不会有事的。”张学良十分自信地说。 野狼,你留下来照顾两位夫人,风影月,和我走。” 两人身形一闪,大步流星地走了出去。 警局四百米外,那位美国将军静静地站着,活像一杆笔挺的标枪。 浓密的眉毛微微翘动着,一双眼睛深不见底,目光,也是复杂得令人难以琢磨。 刚才,他的确是运足内力在喊话。 他虽然勇猛好战,但并不糊涂。 对方枪法精准异常,战斗素质和他的士兵简直是不可同日而语,贸然冲上去,自己固然可以凭借高超的身手无恙,但他麾下的士兵,肯定会折损大半,很可能还会全军覆没。 他可不想把士兵的性命搭上,只有愚蠢的将领才会让自己的士兵白白丧命。 而他略懂中文,对中国文化也有着一定的了解,也知道中国人好面子。 所以,他才运足内力喊话,想用激将法把那个“暴徒”首领激出来,来个擒贼先擒王。 渐渐地,他看到了一抹火星。 那抹火星正由远而近,像黑夜中的鬼火一样,慢慢地飘了过来。 他的瞳孔微微收缩几下。 因为,他嗅到了一抹杀气,那是一抹霸道异常,仿佛能把四周围的一切都斩成碎片的强绝杀气。 然后,他看到了两个人。 一个面容清秀儒雅,身着一袭中华民国的蓝灰色军服,简章上的三枚金色将星在月光下亮得耀眼,一双眼中里,正带着一抹玩味的笑。 那笑意,竟如此的自信,如此的嚣张。 另抹火星,正是他夹在手里的香烟。 另一个,则穿着一袭黑色的紧身衣,仿佛要和黑夜融为一体。 一张轮廓分明的脸无比的冷酷,几乎不带一丝人类应有的感情,仿佛千年寒冰雕铸而成的一样。 一双深邃的枣核眼,正不停地散发着一种利剑一样的寒光,仿佛能把人的内心刺穿。 你们是什么人?”美国将军冷声问道。 这位将军阁下,刚才你不是叫我出来吗?还说,如果我不出来的话,就是懦夫,胆小鬼,怎么,你居然不认识我?”张学良淡淡一笑,故作诧异地说。 你就是这伙暴徒的首领?”将军双目忽的闪过一抹惊异的神色。 在他的想象里,那伙“暴徒”的首领应该是个年龄和他一般大小,一脸凶相,甚至脸上还会有一条刀疤的中年人。 这个俊美儒雅的青年,和他想象中的“暴徒”首领形象相差得实在是太远了。 这位将军,我希望,你用词文明点,我不是暴徒,而是你们胡佛总统的客人。”张学良讪讪地笑着,神色平静地说。 胡佛总统的客人?”将军微微有些纳闷,然后声音火爆地说。 胡佛总统的客人?我不信,如果真是总统的客人,你们为什么要到华盛顿的警局里杀人放火,扰乱合众国社会的治安?” 那是因为,你们的警察先招惹了我。”张学良不紧不慢地说。 看他的样子,似乎他在警局里杀人是天经地义的一样。 你心中究竟还有没有合众国的法律?”将军怒道。 我就是法律。”张学良嘴角勾起一抹不屑地笑。 我见过不少中国人,他们都勤奋好学,遵纪守法,你这家伙,简直就是在给你的祖国抹黑,最好马上束手就擒!”将军厉声喝道。 如果我不听你的话呢?”张学良微笑着调侃道,目光中的敌意已然消散了不少。 见这位美国将军没有像其他美国人一样肆意侮辱中国人,再加上他一脸的正气,一身的铁血,没有丝毫政客的虚伪狡诈和见风使舵,张学良不禁对他产生了些许的好感。 只是,他脾气火爆了些,冲动了些,也死板了些。 那我只好以危害合众国安全的罪名就地击毙你!”将军冷声说着,眸子里流出一抹惋惜。 同是军人的他,自然清楚地感受到了张学良身上那种彼此相类似的气息。 他已经隐隐猜到,这个儒雅的中国青年也是个优秀的军人。 但是,为了国家的安全,他不得不这么做。 哗哗哗!一阵击针撞击底火的声音传来,五十多把汤普森冲锋枪一齐对准了张学良和风影月。 看到这一幕,警局二楼上的韩奇峰不由一惊,连忙下令所有警卫连的兄弟,将枪尽数瞄准那些美国大兵。 一旦发觉少帅有危险,韩奇峰就会立刻下令开枪。 汤普森冲锋枪,自由枪机式自动,瞄准基线565mm,射速120每分,有效射程两百米,的确是一款好枪。”张学良讪笑着说,面对一个个黑洞洞的枪口,他没有丝毫的惊惶与恐惧。 美军士兵都是一愣,没想到这个英俊儒雅的青年对他们的武器如此的了解。 既然你知道这款枪的性能,自然也知道,如果我们现在开枪的话,绝对可以把你打成马蜂窝,年轻人,不要太冲动了,放下枪和我走一趟,有些事情,或许我们可以好好地谈谈。”将军冷冷地说,但语气,已变得缓和了许多。 将军想开枪尽管开枪,只有懦夫,才会选择投降。”张学良冷笑着说,尿尿地从嘴里吐出一圈烟雾。 那就别怪我不客气了。”将军双眸杀气凛然,暴喝一声。 开枪!” 第三百三十章 巴顿将军 哒哒哒!五十多把汤普森冲锋枪一齐叫了起来,子弹,如狂风暴雨般向张学良和风影月袭来。 如此近的距离,按常理推断,张学良和风影月绝对会被打成筛子。 但是,有的时候,事情偏偏就超乎常理之外。 空中几抹寒星闪过,紧接着一阵金铁交杂之声传来。 张学良和风影月依旧安然无恙地站着。 只是,那些原本可以要人命的子弹,却纷纷落在了地上。 所有美国大兵都傻了眼,有的甚至还轻轻掐了掐自己,看看自己是不是在做梦。 这样的事情,在他们的认识里,只会在科幻片里出现。 将军微微吸了口凉气,定睛一看,一颗心,登时微微跳动了几下。 子弹,全都碎成了两半。 每一颗子弹的对面,分别躺着一把寒光闪闪的飞刀。 很显然,刚才的子弹都是被飞刀击落的。 他深吸了一口气,神色凝重地看了看张学良和风影月。 他发现,风影月的双眸,此时正杀意盎然。 将军忽然虎躯一振,闪电般向张学良扑了过来。 右手五指如钩,直挺挺地向张学良肩膀上扣来。 擒贼先擒王,只要把张学良擒住,一切都好办。 张学良似乎早料到他有此一举,在他出招之际,身子已快速地向后退去。 美国将军的攻击自然扑了个空,身子也稳稳地站在了张学良原先站立的地方。 呼!将军运足内劲,右拳带着破空之声,直袭张学良面门。 张学良不闪不必,将左拳慢慢地打出。 轰!两个带着雷霆万钧之势的拳头狠狠地撞在了一起。 两人都不由自主地向后退了三步。 身手不错!”张学良饶有兴趣地瞟了他一眼。 你也是!”美国将军的眼中也露出一丝赞许的神色。 张学良一个箭步跨了上去,借着前冲之势,一拳狠狠地打向美国将军的鼻梁骨。 鼻梁骨,是人体中十分脆弱的地方一旦被打中,只有晕倒的分。 美国将军自然知道这一点,只见他身形一晃,快速闪了过去,右肘猛然抬起,一个“力劈华山”重重地砸向张学良顶门。 力道异常的雄浑,空气被划破之声不绝于耳。 张学良身体急速一转,让开这近乎致命的一击,绕到了美国将军的左侧。 一记鞭腿,已经闪电般抽出。 这一击,当真是快如风,疾如电,若是被击中的话,恐怕骨骼立马就会碎裂。 美国将军心头一惊,赶紧将身子向一旁移动。 啪!张学良的这一脚还是抽到了将军的脊梁骨,只是力道被卸掉了不少。、饶是如此,将军还是感到一阵微微的疼痛从脊梁骨传来。 但是,疼痛,去刺激了他的血性,激起了他的滔天战意。 将军双目充血,大吼一声,纵身跃起,一个膝击重重地向张学良面门打去。 速度太快,无论是后退,还是闪避,都已经来不及了。 张学良双手交叉护住面门,右脚也奋力踹出。 啪!啪!两声巨响传来。 将军的膝击打在了张学良的双臂上,他本人的小腹也被张学良击中,在半空中翻飞出近一米才落地,勉强稳住身形。 张学良得势不饶人,箭一般来到美国将军的面前,左手一记摆拳,疾攻对方太阳穴。 同时,右拳也闪电般打出,直挺挺地打向对方喉结。 两记攻击都是要害。 杀心顿起的他,已经有了要了对方的命的想法。 美国将军不慌不忙,先是把手横在身前,护住咽喉要害,同时将头低下,让过致命的摆拳。 啪!电光火石之间,他已经一脚踹在了张学良的小腹上。 张学良向后微微退了一步,略微感到一阵气血翻腾。 双方各遭一击,谁也不欠谁。 张学良稳住身形,双目寒光暴起,战意滔天。 英挺的身躯,像火箭般冲天而起,在半空中急速翻飞,旋转。 双脚,雨点般向美国将军的身上攻去,每一招,打的都是对方的要害。 美国将军只得一边后退,一边挥手格挡。 啪啪啪!张学良的腿不断地落在对方的手上和身上。 美国将军依然面不改色。 这家伙的内力可真是深厚!”张学良暗叹一声,身子陡然落地,双拳齐出,打向对方面门。 美国将军目光一凛,两只手掌闪电般伸出,硬生生地接住了张学良双拳。 于此同时,他的脚也没闲着,右脚已经抬起,猛踢张学良裆部。 张学良只得迅速将身一侧。 凌厉的腿风刮得他皮肤生疼。 两人你来我往,战在一起。 数十招之后依然不分胜负,拳脚碰撞之声不绝于耳。 一旁的美国大兵都津津有味地看着眼前的打斗,像是在观看着一场免费的武打电影。 以往都听说将军不但指挥才华过人,而且武功高强,现在,总算可以大开眼界。 警局上的一众警卫员也是兴致盎然。 难得看到心目中神一样的少帅出手,所以,每个人都是一脸的兴奋。 风影月则微微皱了皱眉。 如果再过三十招,张学良再拿不下这个美国将军的话,他就要出手了。 双方都是军人,奉行的都是兵不厌诈的准则,自然也就不存在什么所谓的江湖道义。 张学良和美国将军依然拳来脚去,打得难解难分。 双方都是热血沸腾,战意滔天。 棋逢对手,打得自然兴起。 少帅!巴顿!快住手!”一个高亢的男中音瞬间传来。 啪!两人纵身跃起,在半空中对了一拳,身子缓缓落地。 他们没有再动手,而是不约而同地把目光转向了声音传来的方向。 只见胡佛总统正带着一群黑衣保镖风尘仆仆地赶了过来。 怎么回事?”胡佛总统望着刚才正打得不可开交的两人,焦急地问。 那位美国将军睁大了眼睛,瞳孔里满是疑惑与不解。 他没有想到,胡佛总统真的认识眼前这个中国青年。 没事,总统阁下,我只是和他过过招而已。”张学良淡淡地笑了笑,不以为然地说。 巴顿,是这样吗?”胡佛总统严肃地问。 的确是这样,总统先生。”那位将军尴尬地点了点头。 你叫巴顿,你可是乔治.史密斯.巴顿?”张学良剑眉一扬,忽然睁大了眼睛。 是的,怎么,你认识我?”巴顿一脸惊讶地说。 巴顿将军的大名,我早已如雷贯耳。”张学良微笑着说。 他说的,是实话,率领美军四万特遣队官兵,横渡大西洋,登陆摩洛哥,以敢打敢拼著称,热血豪胆的巴顿将军,他在前世的时候,就十分熟悉了。 第三百三十一章 公道 你怎么认识我的?”巴顿一脸纳闷地看着张学良。 因为,我很早就听说了你的名字,我还知道你的一些故事。”张学良俏皮一笑,玩味地看着巴顿。 你的祖先是苏格兰人,还是苏格兰东部亚巴登的地主,你一直很崇拜历史上的战斗英雄,如数次击败罗马军队的迦太基军团统帅汉尼拔,罗马军团的战士,还有拿破仑麾下的元帅,而且,你十分相信灵魂转世的说法,你一直都认为,你是他们转世的。在西点军校就读期间,你的队列成绩名列全年级第一,但是你的数学却糟糕透了,只排倒数第一,因为这个,你还被留了级。不过嘛,你的勇气一直十分的可嘉,军事训练也十分的刻苦,在第五届奥运会五项军事项目中,你击剑获得了第三名,在骑兵方面,你特别推崇法国骑兵的马刀,因为法国骑兵的马刀是以刺为主,而美国骑兵的马刀却以劈砍为主,在你看来,在骑兵近身搏击中,刺的效率要比砍的高,在弗吉尼亚迈尔堡,你以法国的直刺军刀为蓝本,设计了一种长940毫米,宽257毫米的直刺军刀,现在已经被军队批量使用,还用你的名字命名,叫“巴顿剑”,可否让我一饱眼福?” 你,你究竟是怎么知道这些的?”巴顿的眼睛睁得更大了。 张学良所说的,和事实分毫不差,仿佛张学良就是和他一起长大,一起经历了那些事情一样。 一战期间,你组建了美国第一支坦克部队,你还获得了“美国第一坦克兵”的美誉,你对军人这个职业十分的热爱,你是个很纯粹的军人,有空的话,我还想和你交流交流坦克方面的经验。”张学良讪讪地笑了笑,没有正面回答他的话。 你到底是谁?你怎么知道这么多我的事情?”巴顿眼睛里再次燃烧起炽热的火焰,似乎真的有点火了。 胡佛总统的眼珠子也微微转动了几下,深邃的眸子里不经意间流露出些许疑惑的神色。 这个巴顿只是个名不见经传的少将而已,张学良为何对他如此了解? 难道,张学良早就在美国安插了不少的间谍?”想到这里,胡佛总统的心不由得“咯噔”了一下。 不,不对,如果他真安插间谍的话,目标应该是白宫和军方的高层机密,怎么会去把巴顿这个小角色调查得这么清楚呢? 胡佛脸上神情的变化,自然毫无保留地映入了张学良的眼睛里。 张学良不觉暗自偷笑。 他知道,胡佛在怀疑他是否在美国安插了间谍。 其实,巴顿那些事情,都是他前世在一些军事书籍上看到的。 不过,胡佛这样也好,最好大张旗鼓地去追查那些并不存在的间谍,把整个美国弄得人人自危,政坛军界一片混乱。 如果闹出一场美国版的“文革”的话,那就更对张学良的胃口了。 因为,或许真的有一天,张学良会与美国兵戎相见。 巴顿,忘了和你介绍了,他就是中国东北的少帅,张学良。”胡佛淡淡一笑,不紧不慢地说。 张学良?”巴顿的浓眉微微翘动了几下,眼珠子不停地转动着,在脑海中搜索着记忆的碎片。 你就是那位在远东把苏联人杀得血流成河的少帅张学良?”巴顿忽然眼前一亮。 巴顿将军谬赞了,侥幸而已。”张学良莞尔一笑,十分谦逊地说。 什么侥幸,战场上枪林弹雨,稍微一不小心就会被流弹打死,根本就不存在什么侥幸,如果真的有侥幸的话,就让那些整天只会玩嘴皮子的政客披挂上阵,看他们能侥幸捞到什么功劳回来。”巴顿恨恨地说,目光灼灼地看着张学良。 你们中国人什么都好,就是太谦虚了,是自己的就是自己的,何必太过谦逊呢?” 自古英雄惜英雄,得知张学良的身份后,巴顿对张学良多了不少好感,先前的敌意也消散了不少。 巴顿将军也是个顶天立地的英雄,日后,一定会是威震天下的名将。”张学良淡淡一笑,目光赞许地望着巴顿。 如果说他对哪个美国人最有好感的话,那无疑是巴顿将军了。 因为,巴顿将军是个纯粹、正直的军人,也是个铁骨铮铮的汉子。 谢谢少帅的夸奖。”巴顿不好意思地笑了笑。 少帅,这是怎么回事?”胡佛单刀直入地问。 没什么,你们的警察想欺负我,我正当防卫而已。”张学良不以为然地道。 怎么了?少帅,是这些警察先惹你的?”巴顿有些恍然大悟地问。 他的心,已经渐渐地偏向张学良那边。 那么巴顿将军,你觉得,我是个喜欢惹事的人吗?”张学良微笑着反问道。 好像不像。”巴顿竟然缓缓地吐出了那么一句话。 少帅,我想上去看看,究竟发生了什么事。”胡佛总统说。 走吧,总统阁下,有些事情,既然我敢做,就敢于承担。”张学良十分爽快地说。 刚走到警局门口,众人就嗅到了一股浓浓的血腥味。 少帅,你杀人了?”胡佛总统有些惊讶。 不是杀人,只是杀了几条狐假虎威的狗而已。”张学良神色轻松地说。 警察局的每一个要道,都有至少两个装备着夺魂-29自动步枪的警卫连士兵把手。 看到这一幕,一众美国人不由得倒抽了一口凉气。 如果他们知道,其间还有他们不知道的暗哨的话,恐怕他们会更吃惊。 走到二楼的回廊时,除了张学良和风影月,所有的人都被眼前的景象吓得目瞪口呆。 值班室里,躺满了一具具鲜血淋漓的白人警察的尸体。 那些死去不久的白人警察都一个个睁大着眼睛,扩大的瞳孔里写满了惊骇与恐惧。 很显然,他们死前受到了无比巨大的惊吓。 不少尸体都被剖开,白森森的骨头被剔了出来,肠子、内脏洒了一地。 一些胆小的美国大兵甚至跑到一旁,不顾风度地呕吐了起来。 少帅,他们都是你杀的?”胡佛强行压制住心头的震惊,缓缓地问。 是我杀的。”一旁的风影月冷冷地开了口。 命令是我下的。”张学良微笑着接口道。 少帅,你为什么要杀他们?”胡佛微微皱了皱眉头,似乎有些愠怒了。 尽管他和这些身份低微的警察没有太深的感情,但毕竟是自己国家的公职人员。 张学良如此堂而皇之地在华盛顿屠杀合众国的公职人员,身为总统的胡佛自然十分的不满。 因为,他们该死。”张学良冷冷地说。 众人没有言语,一齐走进了审讯室。 此时此刻,胡佛等人更是大惊失色。 因为,他们看到的,是全身骨头散了架,像条死狗一样躺在地上的林顿局长,被砍了脑袋的迈克警长,还有近乎休克,被砍了一只手的罗伯特。 看到胡佛总统的到来,于凤至和赵四小姐都是一惊。 这,这究竟是怎么回事?”胡佛一脸惊骇地问。 饶是他心性沉稳,此时也有些沉不住气了。 张学良没有回答他的话,而是径直走到罗伯特身前,像提小猫一样提起了罗伯特。 这个人,总统阁下是否认识?”张学良凝神注视胡佛总统,目光犀利如刀。 胡佛凝神看了看那张年轻憔悴的脸,忽然惊讶地喊道:“罗伯特!” 巴顿也是一惊,轻轻瞟了罗伯特一眼,脸上登时露出一抹厌恶。 很显然,他也知道罗伯特此人,且对此人的所作所为十分的不屑。 总统先生,他,他在警局里杀人放火,还威胁我,说要杀我,你,你一定要为我主持公道。”罗伯特像个被冤枉的人见到了青天大老爷一样,向胡佛痛哭着哀求道。 看着罗伯特的断手,胡佛有些懵了,一时间竟不知该如何是好。 罗伯特的父亲,可是财政部长米尔斯,他出了事,米尔斯生气起来,就算是身为总统的他一时间也难以交代。 如果你是个男人,就把你的所作所为全盘告诉总统阁下。”张学良冷冰冰地说。 我做了什么,分明是你仗势欺人,你杀了警察,还砍了我的手,我要让合众国的法庭好好地审判你,把你送上电椅,你知道我爸爸是谁吗?我爸爸是米尔斯!”罗伯特歇斯底里地叫了起来。 见到胡佛总统亲临,他的胆气又壮了些许。 你爸爸是李刚也没有用!”张学良丝毫不为所动,又是一巴掌狠狠地抽在了他的脸上。 啪!这一巴掌直把养尊处优,玩世不恭的罗伯特打得满嘴鲜血,连门牙都掉了几颗。 罗伯特呆住了,他没有想到,张学良竟然敢当着总统的面给自己施暴。 少帅,注意分寸!”胡佛气冲冲地吼道,此时他已经有些怒不可遏了。 这里是美国,不是你的东北!” 我不管这里是哪里,我只是想让总统阁下给我一个说法。”张学良目光凌厉地看着胡佛,毫不退让地说。 一荻,你过来,和总统阁下把罗伯特对你所做的事好好地说一遍,我相信,这件事情,总统阁下会秉公处理。” 赵四小姐先是愣了愣,然后怯生生地走到胡佛面前。 张夫人,你说吧,你和罗伯特之间究竟发生了什么事?”胡佛沉声说道。 微微冷静下来的他已经想到,此事必定另有蹊跷,张学良不是个无理取闹的人,更不是个没有理智的疯子。 总统先生,事情是这样的......赵四小姐动情地凝视着胡佛的眼睛,把她和罗伯特之间的事细细说了一遍。 胡佛总统的脸色渐渐变得铁青,一旁的巴顿已经目露火光,两只拳头捏得“咔吧咔吧”作响。 总统先生,别听她胡说,他们都是在诬陷我!”罗伯特强忍着手上的剧痛,像发了疯一样大叫了起来。 但他那样子,看到的人没有人觉得他是被诬陷的。 反而觉得,这是他心虚的表现。 总统先生,事情就是这样的,罗伯特在酒吧里公然调戏我,我的警卫看不过眼才出手教训了他们,他的保镖要对我的警卫下毒手,我的警卫员才出于自卫,才失手打死了他的那些保镖,而那个局长,不但不给我们主持公道,还侮辱我们,还想让我和凤至姐姐,和他,和他上床。” 说到这里的时候,赵四小姐的一张俏脸已经微微红了起来。 第三百三十二章 要求 胡佛总统的脸瞬间变得铁青,半天没有说出一句话。 总统先生,你别听她胡说,他们,他们都是在诬陷我!陷害我!”罗伯特声嘶力竭地哭喊着,大叫着。 但是,人们向他投来的,确实冷冰冰的目光,其中还带着些许的鄙夷与不屑。 罗伯特的品性,胡佛总统是十分清楚的。 这家伙好色成性,仗着自己家有钱有势,经常出入红灯区,甚至调戏良家妇女,不少年轻漂亮的女人被他糟蹋过。 当受害的女人到法庭上起诉他的时候,他的家人就会立即用钱和关系,销毁证据,同时威*利诱一些人给他做假证,使得证据不足,法院老是不能定他的罪。 就这样,风流好色的罗伯特一直逍遥法外。 这件事情,胡佛总统已经肯定,百分百就是罗伯特见赵四小姐漂亮,色心顿起,上前调戏,然后被韩奇峰等人痛打了一顿,罗伯特不服气,就找来了警察给他撑腰,这个见风使舵,想讨好米尔斯的林顿局长就颠倒黑白地帮罗伯特出头,这才惹恼了张学良。 因此,怒发冲冠的张学良才会血洗华盛顿警局! 现在,他脑海中一片混乱。 帮罗伯特出头,道义上过不去,很可能还会与张学良翻脸,使得原先谈好的协定的,能为美国捞取到的利益付诸东流。 帮张学良,民族情感上过不去,一个中国的地方军阀,居然在华盛顿警察局肆意屠杀美国公职人员,还把警察局长打成了残废,事情传扬出去,美国的脸就要丢大了。 如果自己这个总统现在还帮他出头的话,很可能会寒了美国所有公职人员的心,传扬开去的话,愤怒的美国民众甚至可能将他活活打死。 现在,胡佛总统可谓是猪八戒照镜子,里外不是人啊! 总统阁下,事情已经明了,我的妻子在你的国度遭到不法侵害,你必须给我一个满意的答复。”张学良冷冷地说,目光瞬间凝聚成芒。 少帅,你的意思是?”胡佛总统强压着心头的怒火,一字一句地问。 虽然事情的性质似乎比较严重,但毕竟现实的利益摆在那里,他还是不想和张学良翻脸。 我的妻子在贵国,自称世界上最民主最自由的国家的首都华盛顿,遭到纨绔子弟罗伯特的骚扰和警察局长颠倒黑白的诬蔑,你身为总统,必须给我一个满意的答复多的!”张学良眉头紧锁,深邃的眸子杀气弥漫。 否则,先前我们所谈的协议一笔勾销,我还会立即杀了你祭旗,并正式向美国宣战!” 所有人的愣住了,整个审讯室,甚至整个警察局,都是一片死寂。 杀总统祭旗,向美国宣战,这绝对是个疯子才会说出的疯话、狂话。 但胡佛总统的心,却微微地发颤了。 这个在政坛上久经沉浮的老人,第一次感到如此的彷徨与无助,就像一头在茂密的丛林里迷路的羔羊。 因为站在他面前的张学良,此刻正瞪着一双血红色的眼睛,冷冷地看着他。 身上,正不停地散发着一股张狂到极点的杀气,仿佛能把四周围的一切撕裂。 胡佛总统丝毫不怀疑,只要他说错了一句话,或者是做错了一个动作的,张学良,这个来自地狱的勾魂使者,这头发了疯发了狂的洪荒异兽,就会在第一时间,以雷霆般的速度划破他的喉咙,砍下他的人头。 汉卿,汉卿,你不要冲动好不好,都是我不好,我贪玩,才会惹出这些事情来,我现在没事了,这些事情,就当没发生过,我只求你不要冲动。”赵四小姐紧紧地搂住张学良的胳膊,差点儿哭了出来。 她从未见过张学良如此霸道气势和如此可怕的眼神。 张学良没有说话,双目越发的血红,他的杀气,已经把胡佛总统的气机牢牢地锁定住了。 感受着张学良那近乎令人窒息的杀气,巴顿立即调整内息,将内劲灌满全身,强壮有力的手,也放在了腰间的手枪上。 只要张学良敢对胡佛总统不利,他就会立即掏枪,给予张学良最致命的一击。 尽管他欣赏张学良的敢作敢为和对妻子的疼爱,但是,他毕竟是美国的军人。 在军人看来,国家的利益,始终是第一位。 可就在这个时候,他忽然感到一阵寒气铺天盖地地袭来,仿佛一条冰冷的毒蛇把他给死死缠住了一样。 他当即双目警惕地扫视着四周。 忽然,他注意到了一个人,那是一个一身黑衣,面色阴冷,浑身充斥着一股野兽气息的中年人。 一双铜铃般大小的眼睛深邃如苍穹,那目光,仿佛一桶北冰洋的海水浇在了他的身上。 那个人,正是野狼。 张学良没有丧失理智,也没有疯。 但他必须这么做。 因为,他不能让他心爱的女人受到伤害,谁伤害了他的女人,他就会让谁付出最惨痛的代价。 女人,前世今生,都是张学良的逆鳞。 前世,他可以为了一个自己一直当成妹妹的雪儿血洗一个黑帮。 今生,他照样可以为了爱妻赵四小姐和强大的美利坚合众国鱼死网破,哪怕是飞蛾扑火也在所不惜。 韩奇峰等驻守在警局走廊上的警卫员也快步走了进来。 一把把打开保险的夺魂-29自动步枪,已经齐刷刷地瞄准了胡佛总统和巴顿率领的美国大兵。 一众美国人,就这样被张学良的警卫员给控制住了。 只要张学良一声令下,他们就会毫不犹豫地开枪,把至高无上的美国总统和后来的名将巴顿打成筛子。 只要有张学良的命令,别说是美国总统,就是天王老子,也照杀不误。 看着一个个黑洞洞的枪口和张学良那双散发着妖异的血红的眼睛,胡佛总统知道,他已经没得选择了。 张学良是个一旦被触及底线,就会完全不要命的人。 张学良的实力固然无法与强大的美国并驾齐驱,但绝对有胆量,也有实力与美国鱼死网破。 于是,他轻轻叹了一口气,缓缓地开了口。 少帅,你要怎么样,说吧,只要是我能做到的,我全都答应你。” 总统阁下,这可是你说的。”张学良冷冷地笑了笑,瞬间把目光转向了赵四小姐。 一荻,你是受害者,你有什么要求,尽管向胡佛总统提出。” 汉卿,你真的让我?”赵四小姐一双美眸睁得老大,难以置信地看着张学良。 当然,你是我的妻子,你的要求,就代表我的要求,所以,你尽管向胡佛总统提出,如果他不答应的话,他,还有这些美*人,都别想活着离开这里。”张学良一字一句地说,目光再一次变得冷若寒冰。 听到这句话,那些年轻的美国士兵都不由自主地感到一阵战栗。 以前,都是洋人在中国的土地上横行。 现在,中国的军阀却在美国首都持枪威胁美国将军和总统,*迫他们给出答复。 可谓是风水轮流转啊! 总统先生,我虽然是个女人,但也不是心胸狭隘的人,这个罗伯特虽然对我的做了不齿之事,但他已经得到了应有的惩罚的,这件事情,就这么算了,我也不想把事情闹大,我唯一想要的就是,总统阁下能尽力保护在美华人的合法权益,让我的同胞享受到和美国公民同等的待遇,我不希望他们再遭受到美国人的欺负、压迫。”赵四小姐甜甜地笑着,声音十分的悦耳动人。 就这么个要求?”胡佛总统小心翼翼地问。 他怎么也没想到,这个看似娇蛮人性,不谙世事的女孩心胸回如此的宽广,会如此地为自己的同胞谋福利。 是的。”赵四小姐嫣然一笑,轻轻点了点头。 好的,我答应你。”胡佛总统沉声说道。 我在任期间,会尽我所能,不再让在美华人受到任何不公平的待遇。” 他看着赵四小姐的目光,由单纯的欣赏多了些许的敬佩。 第三百三十三章 冰释 好的,总统阁下,希望你别忘了你所说的话。”张学良冷冷地说,冷峻的目光慢慢地变得缓和了些许。 然后,他向韩奇峰使了个眼色。 韩奇峰立即让一众警卫员退下。 总统先生,总统先生,你........罗伯特没有想到胡佛总统会站在张学良那边,他绝望地大哭了几声,然后眼前一黑,昏死过去。 让这个罗伯特,还有林顿局长先去医院吧,别死在这里。”张学良淡淡地说,从口袋里掏出一根香烟,轻轻地点燃。 一个美国大兵立即拨打了华盛顿大学医院的电话。 不一会儿,一辆救护车驶来,把两个半死不活的人拉走。 胖警察帕森和另外两个白人警察脸上的惊恐还未散去,显然,他们对张学良的凶狠与霸道还心有余悸。 你们都走吧,回去抱抱老婆哄哄孩子,以后记住,做事情前请动动脑,有些人,不是你们能惹得起的。”张学良目光平和地望着他们,淡淡地说。 该出的气也出了,赵四小姐也没受什么伤害,胡佛总统也答应了她的要求,张学良,已经冷静了不少。 所以,他也没心情去为难这些个小人物了。 出了这样的事,谁都不愉快,这样吧,巴顿、少帅,你们都到白宫去吃吃夜宵喝喝酒,把今晚的不愉快都忘了吧。”胡佛总统缓缓地说,脸上的神色也变得平静了些许。 目前,要缓和经济危机对美国经济的创伤,还必须依靠张学良。 所以,他必须做些事情弥补今晚的事给他们的关系所造成的裂痕。 总统阁下盛情邀请,我岂能不赏光呢?”张学良淡淡一笑,轻轻地从嘴里吐出了一阵烟雾。 巴顿的心中,则喜悦无比,他怎么也没有想到,自己竟然这么快就成了总统的座上宾。 这时候,他不知道是不是该好好地感谢感谢张学良。 白宫南面,是一个*的乳白色石柱支撑起的宽大门廊,正面四根,旁边二根,门廊的正前方,就是著名的南草坪。 由于白宫坐南朝北,所以,闹草坪成了白宫的后院,又叫总统后花园。 南草坪宽敞平坦,灌木如篱,绿树成荫,南草坪中央有着一个宽大的水池,池中喷泉吐珠如玉,可高达数丈,池塘周围的的花圃里栽满了各种奇花异卉,远远望去,一片姹紫嫣红。南门两侧,八棵高大粗壮,生机勃勃的古兰树正昂然屹立着,宛若八个威风凛凛,尽职尽责的警卫员。 它们,已经在这里站了一百多年,目睹了太多太多的雨雪风霜和政治的变迁。 闹草坪的一张石桌旁,一众人正悠闲地坐着。 酒杯碰撞之声不绝于耳,石桌上也摆满了酱牛肉、鲟鱼等昂贵的下酒菜。 少帅!干一杯!”胡佛总统微笑着举起了盛满威士忌的高脚杯。 好的!”张学良爽朗一笑,将杯中酒一饮而尽。 少帅,虽然你在华盛顿警察局大开杀戒的的做法像是在打我们美国的脸,但是,就冲你为了自己的妻子冲冠一怒的行为,我巴顿十分的敬佩,是个男人,就不应该让心爱的女人受到半点伤害,这杯酒,我敬你!”巴顿也是个性情中人,当下呵呵一笑,豪爽地举起了高脚杯。 很好,巴顿将军这句话说到我的心坎上了。”张学良也不矫情,举起高脚杯,和巴顿的杯子狠狠地撞在了一起。 我知道,巴顿将军也是个很疼爱自己妻子的人,你和夫人比阿特丽丝结婚二十年,一直十分恩爱,对你的妻子也一直始终如一,真是世间少有。”张学良赞许地说,眼睛里流露出一种发自内心的敬佩之情。 张学良所说的,的确是发自内心的真话。 在后世的那个黑白颠倒的,物欲横流的时代,不少男人有了一点钱,就抛弃了曾经和自己患难与共的妻子,到外面寻花问柳,把女人当成玩物。 而巴顿,即使在功成名就,名声大噪之后,对无数倾慕自己的年轻女性都毫不动性,从不染指,对自己的妻子始终如一,连艾森豪威尔都因为和自己的女司机打得火热而遭到巴顿训斥,巴顿说,一个男人不该*,不该对自己的妻子薄情寡义。 像巴顿这样的男人,实在是太少太少了。 这没有什么,是个男人,就应该这样。”巴顿呵呵地笑了笑,瞅了赵四小姐和于凤至一眼,有些艳羡地说。 不过少帅的福气真好,娶了两个这么美丽的夫人,如果我再年轻二十岁,没有结婚的话,恐怕会忍不住和你决斗。” 赵四小姐柳眉一样,俏丽的脸上瞬间飞起两抹红晕。 于凤至也露出了一抹少女般的羞涩,然后微笑着开了口。 巴顿将军就是个好男人,不像某些人,打着博爱之名,到处寻花问柳。” 就是,一些人就是这样,特别喜欢叫女朋友。”赵四小姐俏皮地怒了努嘴,,也娇声附和道,佯作生气地瞟了张学良一眼。 两位夫人,少帅这叫风流多情呀!他对你们两个,不是一直都很疼爱吗?”巴顿轻轻抿了一口酒,立即帮张学良解围。 什么风流多情!什么寻花问柳,都是以前的张学良干的?他以前干的事情,让我来背黑锅!”张学良真有些哭笑不得,不过随即也释然了。 如果没有张学良这个躯体让他的灵魂寄居的话,他张鑫璞早就成孤魂野鬼了。 少帅,那个家伙,我也认识,他是财政部长米尔斯的儿子,仗着自己有个有权有势的老爸,经常对年轻的女性进行调戏骚扰,还强迫不少漂亮的年轻女人和他发生关系,这个家伙,我早就看他不顺眼,少帅打得好,把他打死最好。”巴顿恨恨地说,仿佛张学良是给他出了口恶气一样。 哦,那将军和那家伙有什么交集?”张学良微微一笑,饶有兴趣地问。 有过拳头的交集。”巴顿惬意地笑了笑,那炯炯的目光像是在回忆着某个美妙的时刻。 有一次,我看到他在一家饭店里调戏一个女高中生,我就上去,把他揍了一顿,那一顿,直把他打得鼻青脸肿,他都差点跪下叫我爷爷了。” 他的老爸米尔斯没有找将军的麻烦?”张学良问。 那是胡佛总统帮我压了下去。”巴顿说着,十分感激地看了胡佛总统一眼。 那是我该做的事,巴顿,你不用谢我。”胡佛总统沉声说道,双眼忽地流露出一抹无奈与惆怅。 少帅,官僚子弟欺压人民的事,并不是在你们中国存在,在我们美国,也一样存在,这些官僚子弟犯了事之后,他们的父辈虽然不敢像你们中国的官员那样,明目张胆地用强权胡来,但是,他们会钻法律的空子,利用自己的金钱和关系,请律师,找人销毁证据,威*利诱一些人给他们犯了事的孩子做假证,使得那些犯了事的纨绔子弟总是能够逃脱法律的惩处,那个罗伯特,少帅教训得好,财政部长米尔斯那边,由我来解决,有我在,他绝对伤不了少帅一根毫毛。 第三百三十四章 胡佛总统的心 总统阁下,你这是什么话?”张学良讪讪一笑,轻轻地抿了一口醇香的威士忌。 我的事,我一向不喜欢别人插手,天要下雨,娘要嫁人,如果他米尔斯真想找死,我一点儿也不介意。” 那双如暗夜星辰般明亮的眼睛,是何等的自信,何等的嚣张。 少帅,你误会了,我不是在质疑少帅的实力,我也相信,只要少帅真想动手,他米尔斯绝对活不过今晚。”胡佛总统长叹一声,沉声说道。 只是,我不希望少帅在合众国制造太多的杀戮,还有,少帅你真的以为我是个卑鄙,为达目的不择手段的政客吗?” 胡佛总统连珠炮似的说着,一双眼睛忽然精光闪动。 没错,在许多人看来,我是很阴险,很狡诈,是个卑鄙无耻,为择手段不达目的的政客,的确,为了达到自己的目的,有些时候,我确实是不择手段。但是,你以为,我所做的,全都是为了保住我总统的宝座吗?那就错了,从参加竞选的那一刻起,我就在心中立下誓言,一定要尽自己的所能,让美国变得更加富强,并且让所有的美国公民都过上好日子,对于我国社会上的一些问题,例如贫富差距过大,纨绔子弟以强欺弱,种族歧视严重,再加上如今的经济危机,不少人民在生与死的边缘挣扎,难道我真的无动于衷吗?不,错了,其实,我的心在滴血,只是,有些事情,的确是很无奈,就连我这个总统也无能为力。” 许多人都愣住了,赵四小姐,还有一众美国大兵,更是把眼睛睁得像铜铃一样大小。 他们谁也没想到,胡佛总体竟然有着这么一颗雄心,和这么多的苦楚。 张学良静静地看着胡佛总统,轻轻夹起一块酱牛肉放入嘴里,没有再说什么。 前世,在一些军史杂志上,他也对胡佛有着一定的了解。 胡佛总统在一战期间就曾经不停地筹集钱款和物资,给欧洲的难民赈济,上台之时,也有着一颗把美国搞好的雄心。 只是,那时的他,由于民族情感和个人偏见,总是以为,美国人都是自私自利的,胡佛总体之所以这么做,只是在政治上作秀,根本目的是为了坐稳总统的宝座。 但是现在,他发现,他错了,胡佛总体固然有为自己政治前途着想的打算,但更多的,却是为了美国的利益。 人非圣贤,谁又是真正无私的?他张学良不同样是一个时时为自己打算的人吗? 刹那间,他似乎有些汗颜了。 少帅,你是不是认为我在说谎,在作秀,你认为我是什么都无所谓,我刚才所说的,都是真话,上帝,会看到的。”胡佛总体喟然长叹,双眸中掠过一抹凄然。 总统阁下,我相信你。”张学良沉声说道。 你的眼睛没有骗我。” 高处不胜寒,我相信你的心,也相信,你确实有你的苦衷。 胡佛虽然是总统,但美国,是个三权分立的民主国家,并不是什么事情他都能说了算的。 三权分立,一定程度上,是防止了个别人物或团体的*,防止暴君实行暴政,但有些时候,一职多官,就造成了不少人的相互扯皮,进而导致行政效率低下。 表面上看,美国上至总统、下至州长、市长,都是由民众民主投票选举的,但是,真正*纵政局的却是掌握了大部分资产的大财阀,资本家。 因为,高额的竞选费是大财阀支付的,这就造成了每一个上台的总统不得不成为他们的代理人。 一些所谓民主选举上任的州长、市长,甚至是黑帮的大哥,或者是黑帮大哥的代言人,地地道道的黑金政治。 而要让利益惠及民众,则必须要从那些大财阀、大资本家手中攫取一定的利益。 他们肯吗?当然不肯! 所以,胡佛总统一些看起来惠及民众,行之有效的政策,根本无法得到全面的贯彻落实。 不管别人相不相信你,总统先生,我是百分百相信你的,如果上次教训罗伯特的事情,不是你帮了我,我说不定早就被撤职了,你是个好人,你所做的一切都是为美国好,下一次大选,无论如何,我都会投你一票。”巴顿朗声说着,大大咧咧地说。 巴顿,下一轮的大选,你还是弃权吧,你不需要再为我投票了,还有,在公众场合,在一些政治问题上,你最好和我保持距离,你把你的心,全都用在军事上就行了。”胡佛总体严肃地说。 总统先生,你这是什么话?”巴顿的嘴忽然张成了“o”形。 没什么,只是,我不想利用你为了报恩的思想,捞取在政治上的筹码,就是再不择手段,也必须有一定的原则需要坚守,一个没有原则的人,是成不了大事的。”胡佛总统目不转睛地凝视着巴顿,目光忽然变得无比的凌厉。 巴顿,你也一样,做事情没有原则,你永远也成不了一名伟大的军事家。更重要的是,政治那坛水,实在是太深了,其中的危险与杀机不是你能想象得到的,你是个优秀的军人,但却不是个合格的政治家,甚至可以说,你根本就不懂政治,不想你这样一个很有前途的军人成为政治斗争的牺牲品。” 巴顿将军,总统阁下说的,是对的,你是个优秀的军人,但是,你确实不适合玩政治,政治上的事情,你能远离,就尽量远离,一个军人,就是要死,也要死在冲锋的路上,而不是成为政客软刀子下的牺牲品,你的一切,你要好好地珍惜。”张学良也缓缓地开了口。 在原来的历史上,巴顿是出车祸死的。 但张学良却认为,那很可能是一场有预谋的暗杀。 动机,很可能就是政治暗杀。 巴顿这样一个为美国立下赫赫战功的军人,到头来却落个如此凄惨的下场,想到这里,张学良的眼神不觉黯然了许多。 好吧,既然总统先生和少帅都这么说,那我就尽量远离政治好了,其实,我这个人一向都很反感政治上的勾心斗角,一直都想做个纯粹的军人。”巴顿爽朗地一笑,拿起一个烧鸡腿大口地吃了起来。 巴顿将军就是这样一个乐天派,很多事情,过去就过去了,在他心里,不会有过多的纠结。 张学良有些羡慕,也有些黯然。 他多么希望自己,也能像巴顿将军一样,每一天快快乐乐地过,和朋友兄弟一起大口吃肉,大碗喝酒,有仗打的时候,痛痛快快地打,没有太多的忧伤与烦恼。 但他,无论是前世还是今生,都不可以。 前世的他,与其说是特种兵,不如说是国家培养的秘密杀手,任务就是,用最隐蔽最有效的方法,为国家解决掉潜在的敌人。 虽然有兄弟,有朋友,但杀手,永远是孤独的,在执行任务的过程中,他付出了太多的血与泪,黑龙的战死,雪儿的逝去,更是让他悲痛万分。 今生的他,身为东北三省的最高军政长官,四十多万东北军的少帅,掌控着太多太多人的命运,也背负着太多太多的责任。 对内,他要平衡东北军政府里各派系的势力,不停地和各部门的官僚玩心计,打太极。 对外,东北夹在苏联、日本两大强国之间,要生存下去,必须要不断地发展,不断地壮大,与两方,甚至多方列强斗智斗勇。 重生在这个列强环饲,中华民族风雨飘摇,几乎看不到光明的时代,他背负的,实在是太多太多了。 少帅,你在想什么?”巴顿似乎看到了张学良眼中的忧伤。 没什么,有些事情,你不懂。”张学良沉声叹道。 搞得这么神秘!”巴顿心中不觉有些气恼。 不过,他不是八卦的人,见张学良不肯说,他也没有问。 对了,少帅,你和我交手的事情,我还记得,你腾空而起的连环飞踢是怎么回事?难道就是你们中华武术里的轻功?”巴顿有些好奇地问。 虽然他内力深厚,但身法,却不怎么灵敏,要不然,也不会两次着了张学良的道。 是,也不是。”张学良淡淡一笑,不置可否地说。 所谓的轻功,并没有传说中的那么神奇,但是,让身体离开地面,腾空一段时间,还是可以做到的,只是,呼吸,内劲要调戏得恰到好处,而且,腾空时间越长,损耗的内力就越多,所以,不到关键时刻,我一般不会施展那些东西。” 那么,在少帅看来,我是个可敬的对手咯?”巴顿有些喜悦地说。 算是。”张学良扬眉轻笑。 那少帅可不可以教教我,对于武学这方面,我一直都很喜欢?”巴顿十分期待地问。 可以,你看好咯!”张学良冷哼一声,身子忽然像冲天的火箭般腾空而起。 在众人惊骇的目光中,他的身子在半空中像陀螺一样飞速地旋转着,双腿接连不断地踢出。 每一脚,都是虎虎生威,不停地带起阵阵破空之声。 那姿势,那动作,活像拳皇里的电神的螺旋腿。(玩过拳皇的书友应该都知道,我这里就不多说了。) 大约过了一分钟,张学良的身子才缓缓落地。 他的脸色没有丝毫的变化,依旧是脸不红,气不喘。 汉卿,你好棒哟!”赵四小姐欢快地笑着,兴奋地搂住了张学良的腰,给了他一个深情的吻。 第三百三十五章 张少帅论战 少帅果然好功夫呀!”巴顿不禁叹道。 巴顿将军缪赞了。”张学良淡淡地说。 这种功夫,凭巴顿将军你的内力,完全可以练,身子腾空的同时,你要不端地调整呼吸和内劲,使其达到一个平衡点,所谓轻功,说白了,就是调整内息,使自己的身体和地心引力达到一个平衡点,平衡度越高,腾空的时间就越久,在半空中能做的事情就越多。” 那我现在就试试。”巴顿说着,迅速调整内息,身子倏地腾空而起。 在半空中滞留的时候,他立即感到,地面上,似乎有什么东西在拉扯着自己,想把自己拉下去。 于是,他再次将内息调整,并将真气源源不断地输送到身体的各大筋脉。 登时,他感到轻松了些许。 可再停留几秒钟之后,却感到十分的疲乏,地面上传来的拉力,也越来越大。 此时的他,简直像是在和地心引力拔河。 汗水,慢慢地浸湿了他的背脊,豆大的汗珠一滴一滴地从他的额头上落下。 终于,他再也支持不住了,心不感情不愿地落了下来。 看着麾下的美国大兵一脸失望的神色,这个热血豪胆的巴顿将军竟然有些哭丧着脸,显得十分的不好意思。 巴顿将军,刚才你是不是感到身子十分的吃力,似乎地面上有着什么东西在拉扯着自己?”张学良微笑着问。 少帅怎么知道?”巴顿眼前一亮,似乎有些惊讶。 我当然知道。”张学良宛然轻笑。 刚才你脸色发青,额头滴汗,感觉,肯定十分的不好受。而且,我还知道,你一定是一下子就把真气灌满了全身的各大筋脉。” 巴顿再一次睁大了眼睛。 一开始就把真气迅速灌满各大筋脉,你调整的空间就小了,物极必反,欲速则不达,有些东西,你好好地领会吧。”张学良淡淡地笑着,依旧是不紧不慢地说。 我受教了。”巴顿轻轻地点了点头。 一旁的美国大兵都愣愣地看着眼前的一幕,似乎比看到了公鸡下蛋,太阳从西边出来更为惊奇。 巴顿将军一向都是个性如烈火,心高气傲的人,如果是别人,哪怕是马歇尔中将这么说他,他恐怕都要撸起袖子拼命了。 而张学良,这个年轻到可以做他弟弟,甚至做他侄子的年轻人这么说他,他非但不发火,还一副心悦诚服的样子,在这些美国大兵看来,实在是太奇怪了。 巴顿,张少帅是个不世奇才,趁现在有机会,你好好地向他学学,他很快,就要回中国了。”胡佛总统沉声说道。 张学良,的确是他见过的最优秀的中国人。 也是。”巴顿轻轻点了点头,把目光转向了张学良的一众警卫员。 他看到的,是一张张冷若寒冰的脸和一双双散发着刀锋般犀利的目光的眼睛。 那一股股强绝的杀气,更是让他感到心跳加速。 那精神、那气质,和他带的兵完全不同,简直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 这时候,他不由得想起了警局外对峙的那一幕。 黑夜里四百米的距离,张学良的士兵一枪就把子弹打进他带的兵的枪管里,几枪过去,就把他的机枪板机打碎。 那战斗力,实在是太恐怖了! 少帅,你是怎么训练出这么一支虎贲之师来的?”巴顿好奇地问,脸上写满了期待。 巴顿将军很喜欢他们?”张学良微微一笑,饶有兴趣地问。 当然,我一直都是个兵痴,只要看到我中意的好兵,我都会不择手段地挖过来。”巴顿乐呵呵地说,双目精光闪动。 那你是不是想把他们也带走?”张学良意味深长地问。 是的,少帅。”巴顿一直是个直肠子,他自然毫不避讳地答道。 但是,我知道,我是要不走的,少帅不会同意,他们,更不会同意,因为,他们对少帅很忠心,真正的军人,除了战斗素质外,忠诚,也是很重要的,不忠诚的人,拥有再高的战斗素质,也只能是土匪、暴徒。” 巴顿将军说得好,军人,必需忠诚,必需对他的国家,他的民族,忠心不二。”张学良目光灼灼地看着巴顿,一字一句地说。 那么少帅,可不可以教教我,怎么训练出这么一批虎贲?如果我能把我的兵都训练成你的那样,那该多好。”巴顿激动地说,炽热的目光里写满了兴奋与激动。 训练他们,主要是我这两位兄弟的功劳。”张学良淡淡一笑,轻轻指了指站在他身后的野狼和风影月。 巴顿定睛一看,不由大惊。 因为,他在瞬间,想起了野狼那无边的杀气和风影月那恐怖霸道的飞刀。 在下野狼。” 在下风影月。” 两人分别向巴顿介绍了自己。 声音,依旧寒冷如冰。 不过,对于他们来说,肯说出自己的名字已经很客气了。 他们见巴顿直率豪爽,没有政客的虚伪狡诈,心中有了几分好感,才主动向其说出自己的名字,如果换作别人,他们根部懒得理对方。 我这两位兄弟不是爱说话的人,你问他们,他们也不会告诉你的。”张学良扬眉轻笑,淡淡地说。 而且,我的这些士兵是不能批量生产的。” 巴顿登时一脸的失望。 不过,我可以告诉你一些大致的道理,具体的,就有劳将军你慢慢领悟了。” 少帅说吧,我听着。”巴顿一脸诚挚地说。 不知将军是否听说过特种作战?”张学良目光狡黠地问。 特种作战?”巴顿的眼中瞬间泛起了好奇与疑惑。 就是利用一批经过特殊训练,有着特殊装备的精锐小分队,袭扰敌人的后勤、后方重要据点,刺探敌情、必要的时候,还可以刺杀敌方将帅。”张学良冷冷地说,目光惬意地看着巴顿。 破坏、暗杀,这不是和特工破袭一样吗?”巴顿惊诧地看着张学良。 他从来没想过,仗,可以这样打。 是,也不是。”张学良不置可否地说。 特工的破袭、暗杀,只是一个或几个人的单独行动,而特种部队,则是一支有着默契的配合,特殊的训练,特殊的装备组成的一支部队,他们不但能突入敌人后方,给敌人以意想不到的打击,就是在正面战场上,存活的机率也必普通士兵的高,简而言之,特工,是以渗透、暗杀为主,特种部队,则是以作战为主。” 少帅的意思是,从现役士兵中挑选一批精干人员,进行特殊训练,给予特殊的装备,让他们去袭扰敌人后方,摧毁地方军事据点,刺杀敌军将帅?”巴顿若有所悟地问。 第三百三十六章 礼物 不错,巴顿将军果然是军事奇才,一点就通。 谢谢。”巴顿惬意地笑了笑。 紧接着,张学良就把特种作战的一些理念,一些方法和战斗中气的作用,一点一点地向巴顿述说。 巴顿听得很如神,许多东西往往一点就会。 巴顿将军,后来的四星上将,果然名不虚传!”张学良不禁叹道。 少帅,这个特种作战,真有你说的那么大吗?”巴顿忍不住问。 当然,你想想,如果中国和美国开战,我一直派遣一支特种部队潜入白宫,直接把胡佛总统给干掉的话,那后果,将会如何呢?”张学良微笑着问,目光玩味地看着他。 这倒也是。”巴顿轻轻点了点头,似乎明白了什么。 张学良点燃了一支烟,继续说着双方都感兴趣的东西。 少帅,刚才你说,那个什么行训考问训练,是不是残酷了些?”巴顿忽然开了口,那目光,似乎有些不忍。 残酷?”张学良冷冷一笑,眼神,忽地变得无比的冷酷。 特种兵一旦落入敌人手里,敌人必定会不择手段地动用酷刑,对被俘的特种兵套取情报,如果被俘的特种兵熬刑熬不过,说出了敌人认为有价值的情报的话,非但他本人性命不好,还会央及整支部队,使得整个作战计划泡汤,严重的,还会彻底扭转敌我之间的胜败局势。” 说到这里,张学良不禁想到了前世的一个兄弟。 他在一次任务中,不幸落入敌人之手,敌人为了套取有价值的情报,几乎对他用尽了酷刑,他手上的肌肉,都被敌人一刀一刀地给割了下来。 但是,他还是英勇不屈,还不松口,凭借惊人的毅力,从敌人的阵营里逃了出来。 那个兄弟的代号,叫白龙。 少帅,你在想什么?”看到张学良眼中的忧伤,巴顿疑惑地问。 没什么。”张学良轻笑一声,双目依旧是黯然伤神。 不过少帅所说的,让每个特种兵留下一枚用于自杀的手榴弹,我非常地赞成。”巴顿双目神采奕奕,有些热血沸腾地说。 虽然我国倡导生命宝贵,法律也允许军人在无法取胜,又无法突围的情况下进行投降,但是,我还是主张,军人宁可战死,也不绝不投降。” 说得好。”张学良目光一凛,纵声长笑。 真正的军人,的确应该宁死不降,所谓好死不如赖活,不过是懦夫的格言罢了,真正的大丈夫,宁可稳稳地站着,轰轰烈烈地死,也不愿意像条狗一样活着,英勇奋战,可以像个人一样,轰轰烈烈地战死,而投降,只能在敌人的战俘营里做一条摇尾乞怜的狗。” 所有人都没有说话,不少人则怔怔地看着张学良。 对于张学良和巴顿的想法,胡佛总统不敢苟同,但也没有否认。 在西方人的价值观里,生命是宝贵的,军人在无法取胜,又无法突围的情况下,投降,是一种明智的选择,竭力奋战了,投降也不是丢脸的事。 但是,在东方人眼里则不然,投降,永远都只是懦夫的行径,真正的军人,应该轰轰烈烈地战死。 张学良忽然想起了前世的龙天教官和他说过的话。 越战时期,一个美国的特种兵被越军俘虏,越军让他说出情报,一开始,他还挺有骨气的,但是,当凶残的越军威胁他,如果不说的话,就砍断他的四肢时,他害怕了,害怕以后不能走路去酒吧,不能用他的双手玩女人,于是,他就出卖了自己的灵魂,出卖了自己的国家。他以前,或许是个不折不扣,英勇善战的军人,但是,从他说出情报的那一刻起,他就成了懦夫,他就不配当军人,甚至不配做一个男人!” 真正的军人,要敢于直面死亡,如果你的手被砍断了,就用脚把敌人踢死,如果你的手脚都被砍断了,就用牙齿咬,再惨一点,如果你的牙齿也让敌人给拔光了,那么,你就是用眼睛瞪,也要把敌人瞪死!” 龙天教官为国征战二十年,身上满是刀伤和枪伤,如果掀开他的衣服,就会发现,他身上,几乎没有一块皮肤是完整的! 每一道伤疤,都有着一段不为人知的惨烈往事。 这,才是真正的男人,真正的军人! 少帅,我感觉,今天晚上,我的收获真是多啊!”巴顿不禁感慨道。 用你们中国人的话说,就是听君一席话,胜读十年书,我感觉,我在西点军校里的五年,都白读了。” 巴顿将军过奖了。”张学良十分谦逊地说。 你们中国人就是谦虚,不过,张少帅,你这个朋友,我交定了。”巴顿豪爽地举起了盛满威士忌的高脚杯。 少帅,我敬你一杯。” 好的。”张学良也不矫情,干净利落地举起酒杯,将杯中酒一饮而尽。 少帅,既然是朋友,我就送你一样东西。”巴顿朗声说着,从腰间拔出了一把长剑。 那是一把很细长的剑,长约960mm,宽度约257mm,在烛光下散发着冷冷的光。 剑身上散发着腾腾的杀气,很显然,这把剑,曾经饱蘸热血。 将军,你这是?”张学良有些不好意思地问。 他一向都不贪图别人的东西。 这就是以我的名字命名的“巴顿剑”,在一战期间曾和我在法国砍下了十多个德国兵的脑袋,今天,我把它当成礼物送给你,还请少帅收下。”巴顿一脸自豪地说。 儒子爱书将军爱剑,我怎可夺你所爱。”张学良婉言拒绝道。 少帅,是个男人就别婆婆妈妈的,如果你认为这个朋友,就把它收下,少帅是英雄,宝剑自然赠英雄。”巴顿火爆的脾气上来了,大声吼了起来。 如果少帅不肯收下,就等于看不起我巴顿!” 好好好,既然将军如此盛情,那我就恭敬不如从命了。”张学良淡淡地笑了笑,随即收下了这把曾与巴顿立下赫赫战功的“巴顿剑”。 不过来而不往非礼也,有机会,我一定也会送将军一件礼物。” 那我就静候少帅的回礼。”巴顿爽朗地笑了笑,再一次举起了酒杯。 少帅!干!” 干!”张学良也豪爽地叫了起来。 两只豪情万丈的高脚杯再一次碰到了一起。 东西方两位优秀的军人正开怀畅饮的时候,胡佛总统的脸色却微微阴沉了些许。 不过,由于夜色的缘故,谁也没有看见,谁也不知道,他究竟在想些什么。 第三百三十七章 返程 翌日一早,在胡佛总统和国务卿史汀生的陪同下,张学良一行人来到了华盛顿国际机场。 总统阁下,这些日子,在下给你添麻烦了。”张学良微微一笑,十分客套地说。 少帅哪里话,你的到来,可真是帮了我一个大忙啊!”胡佛总统乐呵呵地笑了笑。 就是,张少帅的到来不仅帮了我们一个大忙,还帮了我们美国一个大忙呢!“史汀生也开怀大笑了起来。 那就好,愿我们的友谊长存!“张学良爽朗一笑,毫不矫情地伸出了双手。 就是就是,友谊长存!合作愉快!”胡佛和史汀生也爽快地伸出了手。 三只沉稳有力的大手紧紧地握在了一起。 他们的脸上,都带着一种十分喜悦,十分欣慰的笑。 乍看之下,三个人仿佛是相识了多年的好朋友。 但是,只有他们知道,他们的心中都各有算计。 少帅,你要走了,怎么不和我说一声!”一个身着戎装,头戴钢盔,腰悬手枪的白人大汉快步跑了过来,看他那急躁的样子,似乎生怕错过了什么。 巴顿将军,你军务繁忙,怎么敢劳烦你来送我。”张学良淡淡地说。 对于巴顿的到来,他并不感到意外,像巴顿这种比较传统的军人,总是十分的重情重义。 少帅,少来这些文邹邹的,既然我们是朋友,为什么,你要走了,却不和我说一声。”巴顿瞪大眼睛,有些愤愤然地说。 巴顿将军,是我不对,这可以了吧?”张学良有些哭笑不得地说。 刹那间,他忽然觉得,这个后来闻名于世的巴顿将军竟是如此的可爱。 这就对了嘛,少帅,以后有机会来美国,记得找我,我要和你好好喝酒,还有,在军事上,我还有很多东西腰请教你。”巴顿目光炽热地看着张学良,连珠炮似地说。 好好好!我答应你。”张学良沉声道,声音,似乎有些凄然。 他不知道,下一次,如果他再来美国,会是一个什么样的身份。 下一次,他和巴顿见面的地方,会不会是你死我活的战场上。 好的,你说的啊!男子汉大丈夫,说话要算话,如果下次来美国你不找我的话,我就让你好看!”巴顿大声笑着,轻轻地擂了张学良一拳,半开玩笑地说,丝毫没有注意到张学良脸上神情的变化。 五分钟后,张学良一行人坐上了回国的飞机。 总统先生,对于这个张学良张少帅,你怎么看?”望着绝尘而去的飞机,史汀生若有所思地问。 生自当如此啊!”胡佛长叹一声,目光中流露出些许赞许的神色。 但更多的,则是一种忧虑与惆怅。 怎么了,总统先生,你是担心,张学良张少帅将来会危害到美国?”史汀生微微皱了皱眉,似乎想到了什么。 如果美国和中国一旦爆发战争的话,张学良,绝对是我们的头号劲敌,甚至,会成为美*队的梦魇。”胡佛总统沉声说道。 总统先生,他没有那么恐怖吧?我承认,他的军事、政治才华、统率能力都相当的出众,但是,所谓的中华民国,只不过是一个刚才腐朽的封建清政府脱胎而出的一个并不稳定,并有着浓厚的封建残余的政权,他们的军队也没有完全现代化。而他张学良,也只不过是中国东北部的一个军阀而已,他的军队虽然打败了苏联人,但胜利,只是暂时的,况且,经历了多年内战的俄国,军队并没有中国人想象中的那么强大,他们的胜利,很可能是侥幸,所以我认为,即使某一天中国和美国开战,他张学良,对我们美国,也构不成威胁,所以,我们大可以放心地让他把军事实力发展到一定程度,让他既可以在远东为我们遏止苏联,又不威胁到我们美国的利益。”史汀生淡淡地说。 但愿如此吧。”胡佛总统长叹息道。 史汀生先生,你这是什么话?你也曾经是个军人,你也应该知道,战场上枪弹无眼,不是你死就是我活,何来侥幸一说,他张少帅,东北军能打胜仗,自然有他自己的本事,如果有一天他张少帅真的与美国兵戎相见,我一定会披挂上阵,和他轰轰烈烈地干上几仗,而且绝不会手下留情,但是现在,我不允许你用任何的言辞对一个英雄和一支英雄的部队进行侮辱。”巴顿恨恨地说,眼睛里已经冒出了火星。 他生平最讨厌的,就是那种整天坐在后方夸夸其谈,真正打仗的时候比谁都怕死的政客。 巴顿将军,刚才的一些话,就算我说错了吧,但是我希望将军也不要忘了你刚才所说的话。”史汀生微笑着说。 对于巴顿这个脾气火爆的将军,饶是位高权重的他也不敢轻易招惹。 因为,那是个动不动就怒火中烧,撸起袖子和你决斗的主儿。 到目前为止,也就是一个人降服了他,那就是张学良。 机舱里,张学良静静地坐着,什么话也没有说。 望着窗外漂浮的朵朵白云,他心中感慨万千。 虽然看不到地面,但他的心里一直默默地算计着。 如今,飞机已经抵达了太平洋上空,很快就要飞越太平洋,回到他的家乡,中国东北。 汉卿,你猜,昨天晚上,我给你买了什么?”赵四小姐提着一个包裹,蹦蹦跳跳地来到张学良面前,俏皮一笑,故作神秘地问。 不知道。”张学良淡淡地说,似乎对这件事漠不关心。 汉卿,你怎么能这样,人家好心好意买东西给你,你怎么能这么冷漠?你知道吗?我为了买那样东西,几乎跑遍了整个唐人街。”赵四小姐微微蹙了蹙眉,有些埋怨地说。 哦,是什么?一荻,我可要好好地谢谢你咯。”张学良微微一笑,有些抱歉地说。 喏,这是dommakaran品牌的西服,这是我找了好久的呢!”赵四小姐浅浅地笑了笑,从包裹里拿出了一套黑色的西服。 这是一套纯黑的西服,黑得发亮,上面,还弥漫着一种高贵、典雅的气息。 光从这一点就知道,要成为它的主人,绝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第三百三十八章 南京政府的恐慌 一荻,谢谢你,其实,你不用给我买这么贵的东西。”张学良欣慰地笑了笑,颇为感激地说。 哼!我这么点东西你就承受不起了,我还是你妻子呢!你和我装什么客气!那个鬼佬将军送你一把军刀,你怎么这么爽快收下,怎么没见你和他客气呀!是不是你不喜欢我了?”赵四小姐柳眉倒竖,努了努嘴,有些生气地说。 我错了还不行吗?一荻,我一直一直都很喜欢你。”张学良微笑着说着,紧紧地将玉人拥入怀中。 汉卿,我也是,自从天津蔡公馆舞会和你相识的那一刻,我就深深地爱上了你。”赵四小姐紧紧地搂着张学良的腰,贪婪地享受着他身上的阴柔与刚毅相结合的铁血气息,清丽可人的脸上洋溢着幸福的微笑。 天津蔡公馆?”张学良的眸子间忽然闪过一抹疑惑。 怎么,汉卿,你忘记了吗?两年前,我们在天津蔡公馆的舞会上相识,之后,我们经常一起到我父亲所开办的,坐落在西山碧云寺旁的香山饭店打高尔夫球,这些,你都不记得了吗?”赵四小姐心头一惊,一双美眸瞬间睁大,两道眉毛也微微地抖动了两下。 天津蔡公馆的舞会?香山饭店的高尔夫球场?张学良疑惑地蹙了蹙眉,漆黑的眼珠子飞快地转动着。 忽然,他眼前一亮。 历史上,张学良似乎真的和赵四小姐在天津蔡公馆的舞会上初识,之后两人双双坠入爱河。 对于张学良的生活琐事,他并不十分地了解,所以,张学良和赵四小姐的往事,他自然事不得而知。 汉卿,你想起来了?”赵四小姐眼睛里微微露出了喜色。 是的。”张学良轻轻点了点头,目光有些凄然地看着赵四小姐,沉声问道。 一荻,我问你一个问题,你爱的究竟是我这个人,还是少帅张学良?” 虽然他占据了张学良的身体,但他,终究不是真正的张学良。 来到这个时代的这一年里,他一直以为,自己可以放下一切,彻彻底底地把自己当成张学良。 但他终究发现,他不可以。 前世的兄弟,前世的恋人,不时地会出现在他的脑海里。 而现在,看到赵四小姐对原来的张学良念念不忘的时候,他更是感到羞愧万分。 他忽然觉得,他是在以张学良的身份,欺骗一个女孩的感情。 他第一次感到,自己是如此地卑鄙。 所以,他希望赵四小姐爱的是他这个实实在在的人,而不是因为和原来的张学良的感情。 总之,他不喜欢顶着别人的身份,去欺骗一个多情女孩的感情。 汉卿,你怎么了?我喜欢的一直是你,你怎么突然问这么奇怪的问题?”赵四小姐一脸愣然地看着张学良。 她不知道,张学良为什么会突然问这么奇怪的一个问题。 没什么。”张学良沉声说道。我累了,我想一个人休息一会儿。 或许,我真的该找个机会,和她们说清楚,我并不是真正的张学良,我不能一直用一个本不属于我的身份继续欺骗她们。”望着坐在的于凤至和赵四小姐,张学良心中登时感到无比的愧疚。 如烟,我这么做,究竟是对,还是错?” 飞机依然在快速地行驶着,很快飞过了太平洋,进入了中国的领地。 南京,国民政府总统府。 卧室里,一身休闲装的蒋介石静静地坐在一张豪华的皮质沙发上,一言不发,脸上的神情似乎有些阴晴不定。 达令,是不是再为胡佛总统接见张学良的事感到烦心?”一身旗袍的宋美龄淡淡一笑,善解人意地问。 怎么不是呀!真不知胡佛总统怎么搞的,竟然以欢迎国家元首的姿态迎接他张汉卿!”蒋介石恨恨地说。 虽然张学良访问美国的事,进住白宫,面见胡佛总统的事进行得十分低调,但宋美龄在美国的朋友还是得知了这件事。 我看,是张汉卿用中东铁路和东北的石油吸引了胡佛,胡佛总统一心想解决美国华尔街经济危机的事情,才让张学良给套住了。”宋美龄淡淡地说。 而张学良这么做,如果不出我所料的话,一定是想借助美国的势力,压制苏联,争取在将来和苏联的谈判中攫去到更多的利益。” 不管张学良和胡佛总统是出于什么目的,他们这么做,就令我十分的不痛快。”蒋介石眉头紧锁,显得异常的气愤。 无论如何,在名义上,南京政府毕竟是中华民国的中央政府,张学良没经过他的同意,擅自和美国进行外交,无疑是不把他这个中央政府放在眼里。 而胡佛总统以国家元首的礼遇接见张学良,无疑是承认了张学良作为中国元首的合法性。 这对于一直走着亲英美路线的蒋介石来说,无疑是个巨大的威胁。 因为,这预示着,英美等国很可能抛弃他蒋介石,转而扶持张学良。 这不得不令他感到恐慌。 原本想借中东铁路的事情,削弱东北军的实力,没想到,不但没能达到他预期的效果,反而使得张学良名利双收,还获得了美国的青睐。 这真是偷鸡不成蚀把米。 达令,英美等国是不会扶持他张学良的,我们,才是他们真正的盟友。”宋美龄柔声宽慰道。 何以见得?”蒋介石问。 张学良杀戮太多,暴戾气息过重,发展过大,必定会影响到英美等国的利益,所以,英美等国是不会抛弃我们的。”宋美龄目光灼灼,不紧不慢地说。 况且,和张学良交好的胡佛政府很快就要倒台了。” 夫人,何以见得?”蒋介石不接地问。 胡佛总统一心想化解美国的经济危机,但他的政策非但没能起到任何效果,反而使美国在经济危机的漩涡中越陷越深,现在,经济危机更是波及到了英法德日等国,美国民众的生活更是困苦不堪,不少人已经在私下把胡佛称之为“饥饿总统”,他的民意支持率已经大大下跌,下一次大选,他很可能会下台。” 哦,那么下一个上台的会是谁?”蒋介石十分关心地问。 如果不出我所料的话,将会是一个坐在轮椅上的人。”宋美龄十分自信地说。 谁?”蒋介石微微吃了一惊。 富兰克林.罗斯福。” 第三百三十九章 针锋相对 白宫,主楼二楼,总统住宅。 总统先生,司法部那边已经照您的意思办了,将张学良血洗华盛顿警察局的事低调处理,并对外宣称,那天晚上,是一伙极端仇视社会的暴徒袭击了警察局。”史汀生凝视者胡佛总统,缓缓地说。 很好,那帮家伙还算听话。”胡佛总统惬意地笑了笑,忽然长叹一声说。 给那些死亡警察的家属都送上一笔丰厚的抚恤金吧,至于死因,让他们不要过多地去纠结。” 那么总统先生,罗伯特的事,米尔斯很可能会来向你发难,罗伯特,毕竟是他的长子。”史汀生有些担忧地说。 反了他米尔斯,自己养了个不争气的儿子,惹了不该惹的人,结果挨了教训,这能怪谁!”胡佛总统眉头紧锁,双目几乎要喷出火来。 他米尔斯要是让我这个总统难作,他财政部长业别想干下去!” 想起那个罗伯特,胡佛总统就气不打一处来。 罗伯特的*逸好色,无故调戏赵四小姐,惹恼了张学良,不仅差点让那些与张学良签定的有利于美国的协议泡汤,还差点还得他丢了命。 想起张学良的警卫员用枪瞄准他的情景,他心头总会微微升腾起一阵寒意。 对了,总统,张学良要的机械设备,飞机、坦克、技术人员和飞行教官,我们什么时候给他?”史汀生问。 今天下午,你给我通知交通部方面,让他们立即给我物色几艘远洋货轮和油轮,争取在明天下午之前,把张学良要的那些东西送到中国东北,另外,立即从能源部挑选一批石油专家,到张学良的地盘考察石油,这些事情,必须尽快办妥。” 好的,我马上去。”史汀生轻轻点了点头。 对了,史汀生,还有一批东西,你要去忙活,我差点忘了,给我挑选五百条香烟,六百瓶威士忌,连同那批东西,给我一齐运送到中国东北去,张学良那个烟鬼兼酒鬼,如果我把这些事情忘了的话,他恐怕真的要不顾一切地向美国宣战了。”胡佛总统打趣地说。 好的。”史汀生站起身子便要离去。 这时候,一个警卫员匆匆跑了进来。 总统先生,财政部长米尔斯先生要见你。” 他现在在哪里?”胡佛冷冷地问。 就在门外。”警卫员答道。 让他进来吧。”胡佛总统淡淡地说。 总统先生,中国人那句话还真是实在呀!说曹*,曹*就到了。”史汀生饶有兴趣地说。 曹*!他米尔斯也有资格做曹*!”胡佛没好气地冷哼一声。 这时候,西装革履,大腹便便的米尔斯走了进来。 他脚上的一双黑色皮鞋擦得铮亮,脸色有些铁青,眼睛里,也似乎带着些许若有若无的怒火。 米尔斯,你这么急的来找我,是财政方面出了什么大事吗?”胡佛总统佯装不知地问。 总统先生真是敬业啊!午休时间还在*心国家的财政,财政不温不火,没什么大问题,但也没什么太大的进展。”米尔斯冷笑着说。 那你就先去休息吧,美国经济未来的发展,还需要你。”胡佛总统微微一笑,不紧不慢地说。 多谢总统先生关心,我来这里,确实有些事情要和你说,不过,这不关财政上的事,也和经济危机上的事无关。”米尔斯冷然一笑,缓缓地开了口。 总统先生,我想知道,昨天晚上,华盛顿警察局发生了什么事?” 能有什么事,不就是一群极端仇视社会的暴徒袭击了警察局吗?那些殉职的警察,我都授予了烈士的称号,他们的家人,也即将得到了一笔丰厚的抚恤金,至于那批暴徒,我已经令联邦调查局的人追查了,怎么了?这件事好像不在你的职权范围之内吧?”胡佛总统神色平静地说,乍听之下似乎还真是那么回事。 暴徒可真够厉害的,居然能袭击华盛顿警察局,还几乎把警察全部杀死,看来,这华盛顿的治安真是要好好地整顿整顿!”米尔斯阴恻恻地说,目光森冷地看着胡佛。 是啊!经济危机导致大批工人失业,犯罪率也在不断地上升啊!所以,还请米尔斯你多多辛苦些,尽快制定出适宜的经济政策、财政政策和货币政策,让美国尽快摆脱经济危机,否则,你出门的安全都是问题啊!” 胡佛总统苦涩地笑了笑,长叹息道。 米尔斯有些火了,在政坛上沉浮多年的他怎能听不出胡佛总统的一语双关。 意思是让他,不该管的事别管,尽职做好自己的工作,否则,财政部长就别想再干下去。 总统先生,事到如今,你就不用再和我玩这些虚的了,你的这些把戏或许可以忽悠一下不明真相的民众,但是,却骗不了我。暴徒!什么暴徒能有这么厉害,血洗整个华盛顿警察局?真有这么厉害的暴徒,警察都要靠边站了。你以为我不知道,你昨天接见了中国东北的奉系军阀张学良吗?昨晚的事情,就是他干的,而你,却百般包庇他,就是为了他许给你的那点利益吗?我的总统先生,你知道吗?不仅警察被杀,我的儿子罗伯特,还被他砍掉了一只手,现在还躺在医院里,这件事情,你必须给我个说法!”米尔斯眉心紧锁,像只发怒的狮子一样咆哮了起来。 你知道得很清楚呀。”胡佛总统冷笑着说。 你身为总统,不但不给被害的合众国公职人员讨回公道,反而包庇凶犯,如果你不给我一个说法,我立马就到最高法院起诉你,同时,我还会让众议员弹劾你!”米尔斯咬着牙说。 很厉害哟!起诉我?弹劾我?”胡佛淡淡一笑,不紧不慢地说。 没错,美国是个民主法治的国家,就算是普通的平民也可以起诉总统,你想去就去吧,不过,最高法院讲究的是证据,你有什么证据证明我包庇凶犯,难道我接见张学良,和他签定一些有利于美国发展的条约,就是包庇了他。至于众议院方面,你想去也行,不过你认为,你这么做真的把我弄下台吗?我是叛乱了,还是贪污了?你的证据很确凿吗?” 米尔斯的心头有些颤抖了。 他的手上,确实没有能够证明胡佛总统包庇“凶犯”的证据,众议员也不是他家开的,他更是没有把握。 历史上,众议员只弹劾过两位总统,分别是1868年的安德鲁.强森和1909年的比尔.克林顿,但最终都以失败告终。 刚才只是一时怒气上涌而说出了一些气话,真要让众议员弹劾胡佛,无异于痴人说梦。 米尔斯,就算是张学良杀人,你也没有足够的证据,而且,如果你要起诉我的话,我也可以起诉你,包庇多次猥亵妇女的儿子罗伯特,威*利诱证人到法庭上作假证,虽然我也是证据不足,不过如果真把这些闹到最高法院那里,我想,也够你喝一壶了,米尔斯。”胡佛双目忽然杀气弥漫。 米尔斯怔怔地看着胡佛,没有再说一句话。 胡佛毕竟身为总统,就算不闹到法院,下个密令让fbi对他进行调查的话,就有得他受了。 米尔斯,有些事情,适可而止的好,闹得太僵了,谁也不开心。”胡佛总统冷冷地说。 米尔斯转过身子,像只斗败了的公鸡一样离去了。 和我斗!你还嫩着!”望着罗伯特失落的背影,胡佛总统不屑地笑了笑。 要怪只能怪你生了那么一个不争气的儿子,整天给你惹是生非!” 第三百四十章 算计 总统先生,这个米尔斯很可能不会就此善罢甘休的,要知道,他的儿子被张学良弄成了残疾。”史汀生眉心一紧,颇为担忧地说。 你的意思是,他会在背后和我玩阴的。”胡佛冷冷地说。 很有这个可能。”史汀生道。 他玩就让他玩,我不信,他能玩得过我。”胡佛淡淡地说,目光中瞬间流露出一种无比的自信。 那么总统先生,我先告辞了,你好好休息。”史汀生微笑着说。 谢谢了,你也是,我还需要你。”胡佛也乐呵呵地笑了笑。 史汀生走后,胡佛转身进入了房间。 那时一间十分豪华的卧室,墙壁被技艺高超的匠人刷得雪白,天花板上,一盏昂贵的水晶玻璃大吊灯居高临下。 虽然没有打开电源,但它的雍容与华贵却令任何人都无法忽视。 一张柔软的床上,一个五十三四左右的白人妇女正静静地躺着。 虽然已过半百之年,但她的五官却十分的精致,气质,也是十分的雍容华贵,那秀丽的眼睛里还隐隐带着一种聪慧的气息,可以看出,她年轻时是一位才貌双全的美女。 只是,她此时的面容有些倦怠,有些憔悴。 亲爱的,你的病好些了吗?”胡佛总统径直坐到她的床前,关切地问。 好多了。”雍容华贵的中年妇人微笑着答道。 你不用担心我,倒是你的事情,确实应该好好地合计合计。” 这个中年妇人不是别人,正是胡佛总统的妇人露.亨利.胡佛。 三十八年前,也就是1891年的秋天,在斯坦福大学就读的地质实验室里邂逅了聪明美丽的亨利。 两人一见钟情,很快坠入了爱河,1899年,两人牵着手走上了婚姻的红地毯。 这三十年来,两人始终恩爱有加,在一些政治问题上,聪明的亨利总是有着自己独到的见解,胡佛总统经常在私下里感慨,有幸得到了一个贤内助。 你说得对呀!经济危机的事,的确是让我头痛万分,我所采取的那些放松银根,调低利率,资助大中型企业的措施竟丝毫不见效果,反而使得美国在经济危机的泥潭里越陷越深。”胡佛微皱眉头,沉声说道。 所以,亲爱的你才接见了张学良,才答应了中国东北部的这个年轻军阀,帮助他在外交上压制苏联,还送了他一些工业设备和军事装备,目的,就是为了得到他许诺的中东铁路的三成股份和中国东北部石油的投资开采权,尽可能多的收取资金,以缓和经济危机。”夫人亨利缓缓地说,目光柔和地看着胡佛。 你说得没错,如果不是因为经济危机的事,你认为,我会大方到去帮助一个中国的地方军阀吗?”胡佛总统有些无奈地说。 除了这些利益,你还很看重他这个人,否则,你就不会帮他顶着昨晚发生的事情。”亨利若有所思地说,看着胡佛总统的目光瞬间凝聚成芒。 昨天晚上的事?你都知道了?”胡佛总统有些诧异地问。 我当然知道,你的事情,自然瞒不过我。”亨利的目光又恢复了先前的平静。 张学良大闹华盛顿警察局,是为了他的妻子,他暴怒之下,还用枪指着你,他的火气还真够旺的。”亨利微笑着感慨道。 当时如果我不答应他,我肯定性命难保,他是没有实力与美国抗衡,但却绝对有胆量与美国鱼死网破,他们是瓦罐,我们是瓷器,和他硬碰硬,就算把他给灭了,就算最终美军能在中国的东北部登陆,我们美国也要遭受巨大的创伤,况且,现在美国的经济状况也不允许我们跨过重洋发动一场旷日持久的战争。”胡佛总统沉声说道。 而且,是我们不对在先,他提出的要求也不过分,年轻人,火气大了点是正常的。” 亲爱的,你错了,张学良那么做,很可能是故意的。”亨利凝视着自己的丈夫,一字一句地说。 什么,故意的?”胡佛总统十分地不解。 他疼爱他的妻子是真的,但是,他那副要和你,和我们美国鱼死网破的架势,很可能是故意做出来的。”亨利缓缓地说。 故意做出来的?”胡佛更加惊异了。 示敌以弱。”亨利一针见血地说。 目的就是想要让你认为,他终究是个年少轻狂的人,让你降低对他的警惕。” 胡佛总统忽然感到心里冰凉冰凉的。 他知道张学良聪慧异常,在军事、政治和经济上都有着自己独到的见解,也料想到,美国一旦和中国兵戎相见,张学良很可能会成为美国的头号劲敌。 但是,他却没有料到,张学良的心机竟深沉到如此地步。 其实,亨利夫人是彻彻底底地误会张学良了。 她千算万算,就是没有算到,女人,是张学良的逆鳞。 如果当时胡佛总统不答应张学良的要求的话,张学良绝对敢当场要了胡佛总统的命,然后毫不犹豫地和美国宣战。 不管怎么样,他都是个很有才华的年轻人,他不但是个深爱着自己国家的热血青年,也是个智勇双全,聪慧绝伦的人,他在我国的经济危机上,也有着一番见解。”胡佛总统沉声感慨道。 哦,你把他的见解说说。”亨利夫人好奇地说。 好吧。”于是,胡佛就把张学良关于美国经济危机的那番见解,还有解决的方案,一点一点地告诉了亨利夫人。 亨利夫人先是震惊,然后不住地点了点头。 不错,这个张学良果然是个天纵奇才,他的方案很可行,你可以试试。” 他的方案我也想过,只是那个政府全面干预市场调节,我怎么做得来,那些大财阀肯定会群起抵制,甚至还可能雇用一批杀手把我干掉。”胡佛总统十分无奈地说。 况且,他对我们美国的具体国情也不甚了解,他那也只是纸上谈兵,弄不好,会使我国在经济危机的泥潭里陷得更深。” 你是总统,具体怎么做,还是由你决定,不过,对于这个张学良,我们不能不防。”亨利夫人正色道。 对他,我一直都有着一颗戒心。”胡佛总统缓缓道。 我资助他那些,一来是让他在一定程度上壮大实力,毕竟中国东北部毗邻俄国,我要让他成为我们在远东遏制苏联,防止红祸泛滥的急先锋,在这一点上,他比中国的南京政府更有用。” 你的想法不错,但往后对他的资助,要逐渐减少,像他这样一个有着深厚民族情结的人,一旦实力发展过于壮大,便会威胁到我国在中国,乃至在整个远东地区的利益,同时,我们还要保持与南京政府正常的关系,像以往一样资助他们,必要的时候,还可以增多些。”亨利夫人立即补充道。 脚踏两条船,让中国南北两大势力都紧紧地抱住我们美国这根粗腿,我国借此从中攫去更多的利益?”胡佛总统会意地说。 没错,只有让他们双方制衡,我国才能从中取得更多的利益。”亨利夫人轻轻点了点头。 你的想法,真是和我的不谋而合。”胡佛乐呵呵地笑了笑。 总的来说,张学良真是个优秀的年轻人,可惜当时我病重住院,没能和你一起见他一面。”亨利夫人颇为惋惜地说。 是啊!如果我们的儿子能有他这么棒,哪怕只能及得上他的一半,那该有多好!”胡佛总统长叹一声,沉声感慨道。 孩子,别怪我,你太爱你的中国,我也太爱我的美国了,所以,我不能不这么做。”望着东方的方向,亨利夫人双眸间流露出一种慈爱与不忍。 人老了,心肠总会软些,亨利夫人的母性也就此流露了出来。 第三百四十一章 真正的盟友 奉天,大帅府。 汉卿,你这次干得很好,不仅争取到了美国在外交上支持我们,压制苏联,还弄到了一批技术、人才、设备以及一些飞机、坦克等战略武器,这些,对我们东北来说,是非常重要的。”一个房间里,一身中山装的张作相乐呵呵地笑了笑。 只是,他的目光忽然变得有些凝重,也有些阴沉。 叔父,怎么了?你是觉得我出让给美国的利益太多吗?”张学良不解地问,旋即解释道。 舍不得孩子逃不得狼,如果不把这些开辟的油田让出部分利益,不转让一些中东铁路的股份,我们根本无法得到美国的支持和援助,我们中国,终究还是个弱国。” 张学良说着,眸子间掠过些许惆怅的神色。 汉卿,我没说你出让这些利益有什么不好,正如你所说的,舍不得孩子套不得狼,这些帝国主义列强,谁是真心帮助中国的?谁不想从中国身上多割几块肉,你能在出让这么点利益的情况下就争取到了美国,已经是个很不错的结果了。”张作相沉声说道,忽然话锋一转。 只是汉卿,你昨天晚上在华盛顿警察局做的事情,实在是太冲动了些,差一点就使我们东北成了西方世界的众矢之的,真酿成了那样的结果,我们就成了中华民族的罪人了。” 我在华盛顿警察局里的事情,老叔你都知道了?”张学良饶有兴趣地问。 你的壮举我当然知道,你带着野狼和风影月闯入警察局,大杀四方,把美国警察杀得血流成河,砍了一个警长的脑袋,还把他们的局长弄成了全身残废,还用枪指着美国总统胡佛,少帅你可真是威风八面呀!”张作相哭笑不得地说。 终究是年少轻狂啊! 虽然脸上的表情没有太多的变化,但张学良却明显地意识到,张作相对他那天晚上的所作所为,的确是有太多的不瞒。 因为,张作相对他的称呼已由“汉卿”变成了“少帅”。 “汉卿”代表着一种亲情,一种温暖。 而“少帅”代表的只是一种敬畏,一种远离。 老叔,如果再来一次,我依然会这么做。”张学良凝视着张作相,不紧不慢地说。 张作相有些愣然,他没有想到,一向对他敬重有加的张学良竟会和他抬杠。 老叔,我知道,你爱东北,也爱整个中国,你的所作所为,都是在为东北,为整个中华民族着想,但是,有些时候,你很迂腐。”张学良目光灼灼,毫不避讳地说。 做人做事要有原则,对于帝国主义列强,我们更不能一味地忍让,我之所以那么做,是因为他美国鬼佬挑衅到了我的底线。财政部长米尔斯的儿子仗着自己有钱有势,调戏一荻,而鬼佬警察非但不为一荻主持公道,还偏袒罗伯特,说一荻是无理取闹,所以,我自然要给美国鬼佬一点教训。老叔,你想想,如果那个花花公子调戏的不是一荻,而是一个普通的在美华人女孩,受害的不是我,而是一个普通的华侨家庭的话,你想想,那会是什么样的后果?” 张学良说得情真意切,深邃的星目瞬间杀气弥漫。 张作相沉默了,没有再说什么。 因为,他忽然意识到了,海外华人的命运是多么的悲惨,西方鬼佬是多么的颠倒黑白,凶狠残暴。 良久,张作相才缓缓地开了口。 汉卿,你不是个合格的枭雄,但你却是个重情重义的英雄。” 我是英雄,是枭雄,还是恶魔,自有后人评说,现在,我只是在做一些我认为应该做的事。”张学良冷声说着,转身走出了张作相的卧室。 那目光,那神情,是如此的无所畏惧。 门外,一个身着黑色宽袍大袖,面容冷峻的年轻人正静静地站着,像是等了他很久了。 风影月,你是不是站得有些累了?”张学良讪笑着说。 躺着没事做,才是真正的累。”风影月淡淡地说。 少帅,你昨天在白宫,把关于特种部队的训练方法告诉了巴顿,而巴顿又是一个一点就通的军事奇才,你就不怕,美国训练出一支和我们实力相当的特种部队吗?”风影月微笑着问。 对于真诚的人,我自然要用真诚的方法对待他。”张学良扬眉轻笑,缓缓地说。 巴顿将军是一个铁血、正直的军人,我自然不好意思藏私,而且,美国政府也不会太过重视这些,经济危机已经让胡佛的头脑快要爆炸了,而军方那些家伙,也只会把更多的精力放在大兵团作战上,不会有太多的人对这个东西感兴趣。” 为什么?”风影月有些不解地问。 特种作战,在这个时代,是个新事物,而新事物需要被人们所接受,往往需要一定的时间,甚至还要有一些血的教训,就算他美国弄出特种兵,也只不过是一些早期的,战斗素质中篇下的特种兵,是无法和我们的“天影”,死士还有东北虎特战队相抗衡的,况且,就算他们训练出一支能和我们的“天影”相抗衡的特种部队又如何,虽然特种部队有攻敌不备,出其不意的作用,但两国交战,最终比拼的,还是综合实力。”张学良眼珠微转,不紧不慢地解释道。 哦。”风影月轻轻点了点头。 少帅,我们和美国的蜜月,或许只是暂时的,在不久的将来,美国,也许会成为我们的敌人。” 没错,我们和美国的蜜月是短暂的,从长远看,美国是个大国,是一个综合国力强盛,正在蓬勃发展的大国,一战之后,欧洲国家正慢慢地衰落,美国,却在飞速地发展,在不久的将来,美国估计很快就会成为西方世界的主宰。”张学良沉声说道,目光炯炯地望着前方。 所以,美国只会以强者的姿态俯视我们,把对我们的帮助看成是对乞丐的怜悯与施舍,与美国交好,我们永远只能成为他的棋子,他的马前卒。我们要想强大起来,除了自身要努力外,就必须要找一个和我们在同一起跑线上,可以和我们共患难的盟友。” 所以少帅选择了在一战中惨败,被欧美列强瓜分的德国。”风影月微微一笑,会意地说。 没错。”张学良轻轻点了点头,也只有德国,能成为我们真正的盟友。” 第三百四十二章 谈心 从近的看,不出四年,和我们交好的胡佛总统就要下台了。”张学良一字一句地说。 何解?”风影月微微有些愣然。 胡佛总统的政策,不但未能使美国的经济好转,经济危机还愈演愈烈,美国民众的生活水平在不断地下降,不少人都在私下把他称之为“饥饿总统”,所以,他离下野的日子不远了。”张学良道。 那么少帅,下一个上台的,将会是谁?”风影月问。 如果不出什么意外的话,美国的下一任总统,将会是富兰克林.罗斯福。”张学良十分肯定地说。 少帅知道这个人?”风影月有些好奇地问。 他不明白,为什么那个人连他这个负责情报和特种部队训练的人都不知道,而少帅却知道。 他甚至在想,是不是自己的情报工作没有做好。 那是一个自小患了小儿麻痹症,坐在轮椅上的人。”张学良淡淡地笑了笑。 残疾的人也能当总统?”风影月问。 当然可以,作为一个领导者,最重要的不是身手,而是头脑。”张学良轻叹一声,缓缓地说。 以前我曾在一些英文杂志刊物上看过一些关于罗斯福的介绍,所以我知道,他是个身残志坚,且十分有政治头脑的人。” 张学良这么说,是在从侧面安慰风影月。 因为刚才,他已经从风影月的脸上看到了愧色与忧色。 哦。”风影月使然释然地笑了笑,脸上的愁容果然散去了不少。 其实,张学良也没有说谎,只不过,他的那些英文杂志,是在前世看到的罢了。 接下来,我们该干些什么?”风影月问。 刚才胡佛给我发来了一份电报,说明天中午,我们要的设备、技术工人、飞行教官和飞机坦克等战略武器就可以运到了,另外大概再过两天,美国那边就会派出一批石油专家,到我们东北勘测石油,我们耐心等就是了。”张学良玩味地笑了笑。 现在,我们去看看那些被逮捕的*谍报人员吧。” 这些人身为中国人,却潜入我们内部,帮助苏联人搜集情报,如果不是少帅你一而再再而三地强调不要虐待他们,我早就让“天影”的兄弟把他们全都宰了。”风影月冷哼一声,愤愤然地说。 他们其实也是爱国人士。”张学良长叹息道。 只不过,他们的思想被苏联毒害得太深了。苏联,是第一个以他们的政治信仰建立起的政权,所以,他们一直把苏联看成所谓的“革命的圣地”,还幼稚地以为,苏联的胜利就是我们中国的胜利,不过,从本质上来说,他们都是一群真正的爱国者。” 我听你的。”风影月淡淡地说,眼睛里早已没有了怒火。 少帅这么想,这么说,那就一定有他的道理。” 风影月,一直都是这么想的。 在几个东北军士兵的带领下,两人进入了一间阴暗的地老里。 地牢里黑不溜秋的一片,几乎看不到半点光线。 但一间牢房里,却点着明亮的蜡烛,地面上打扫得也十分干净,床铺,也铺有柔软的床单和被子。 牢房里,正坐着四个人。 两个是年过三十的中年人,一个是二十五六岁上下,身形有些矮胖的青年,另外一个,则是十*岁的少女。 那少女长着一张半月形的脸,皮肤白皙如雪,两道清秀的柳叶眉下,一双眼睛正散发着幽怨的光。 凹凸有致的身躯上,正穿着一件淡蓝色的短裙,纤细的腿上也套着黑色的裤袜。 各位朋友,这些日子过得还好吧?”张学良一脸嘻笑着走了进来。 你是什么人?”矮胖的青年冷声问道。 张学良。”张学良淡淡地说出了自己的名字。 反动军阀!汉奸!卖国贼!”一个魁梧的中年大汉冷声怒骂道。 我怎么成了汉奸,卖国贼了?”张学良没有生气,只是淡淡一笑,有些纳闷地问。 你向日本人出卖东北利益,将南满铁路的控制权拱手让给日本人,还让日本人在南满设立什么“南满铁路株式会社”,这不是汉奸是什么?”另一个中年人恨恨地道。 更令人气愤的是,你竟然勾结列强,攻打社会主义苏联,这分明是在压迫全世界的劳苦大众。”那个十*岁的女孩柳眉倒竖,恼火地看着张学良。 只是她虽然是在骂人,声音却娇滴滴的,令任何一个男人停了都有些失魂落魄。 压迫全世界的劳苦大众?”张学良俏皮一笑,有些哭笑不得地说。 我张学良没这么大的本事吧? 至于日本人在东北掘取的利益,那个什么“南满铁路株式会社”,是清政府让给日本人的,你们怎么能把责任赖到我头上呢?这也太不讲理乐吧。” 张学良那说话的口气,像极了街边那些得了便宜还卖乖的无赖。 张学良,你说得倒轻巧,我不管那丧权辱国的条约是谁签定的,你身为东北三省的军政首脑,就有责任把我国失去的领土和主权收回,否则,你就对不起三千多万东北的同胞,更对不起四万万中国人。”那个魁梧的中年大汉气冲斗牛地说。 别以为你在这里给我们好吃好喝的就能笼络我们的心,告诉你,别以为我们是你们,我们*人从不吃这一套。” 很好,这位仁兄果然有骨气,我果然没有看错你们。”张学良赞许地说,目光瞬间凝聚成芒。 既然日本人掘取的南满铁路和旅顺大连,算是我们中国的领土和主权,不知苏联攫取的中东铁路,算不算中国的主权?” 听张学良这么一说,这些壮怀激烈,时刻准备着英勇就义的*人一时间有些懵了。 知道中东铁路是怎么建成的吗?那是沙皇俄国用中国劳工的鲜血和生命建成的,几乎每一寸铁路,都有着我们中国人的血与泪,每一段铁路下,都埋藏着许许多多中国劳工的白骨,是问这样一条铁路,我们凭什么让俄国人长期占有?” 只是,那攫取我国主权,用我国劳工修建铁路的,是沙皇俄国,不是革命后的苏联,苏联曾经承诺过,会把这条铁路还给我们的,你又何必以此为借口去迫害苏联?”矮胖的青年厉声质问道。 只不过,他的口气,变得弱了许多。 第三百四十三章 释放 迫害苏联?”张学良冷冷一笑。 我那叫迫害苏联吗?分明是苏联在侵犯我们中国的主权和领土。” 可是,十月革命之后,列宁同志已经承诺会把中东铁路以及铁路沿线的一切权利归还中国,斯大林上台后业曾经承诺过,让中国赎回中东铁路,你这么一打,分明就是恶化了中苏关系,你的根本目的,就是打压我们*,妄图扼杀中国革命。”那个十*岁的女孩柳眉微蹙,十分生气地说。 她的声音,依旧是那么甜美动人。 呵呵,允许我们把铁路赎回来?”张学良有些无奈,也有些嘲讽。 你们知道,如果苏联人真的开价,会开多少吗?会不会把中国的财富全都榨光,把中国人的血和肉全都榨干!我不否认,十月革命之后,列宁的确承诺过要归还沙俄控制下的中东铁路,可斯大林上台之后呢?他采取的哪一项政策是真正有利于中国的,中东铁路虽说是中苏双方共同管理,但2700名员工中,只有400多名是中国人,中国人在其中担任的全都是诸如翻译之类的的等职业,除了理事会公文和路局会以文件是中俄并存之外,其余的都是用俄文撰写的,就连财政结算,用的也是卢布。名义上,中国人是局长,苏联人是副局长,但是,正职却要听从副职的,铁路沿线的矿山、学校、电话线等,也一直牢牢地控制在苏联人手中,同时,他们还染指外蒙,一心一意想把外蒙古从中国的版图上分裂出去,你们说,这是苏联有意归还中东铁路的行为吗?” 他们沉默了,一句话也没有说。 对于中东铁路的事,他们也有有些了解。 现在听了张学良的话后,更是觉得苏联十分的不地道。 但是,在他们心中,苏联毕竟是世界上第一个无产阶级政党建立的政权,是革命的圣地,在感情上,他们实在无法接受苏联不地道,甚至很可能是中国人民的敌人的现实。 我知道,在你们心目中,苏联一直是革命的圣地,是神圣不可侵犯的,所以,你们才会冒着生命危险,潜入我东北军内部,为苏联探取情报,对于这点,我并不怪你们,因为我知道,你们是真正的爱国者,都是一心一意想让中国强盛起来的救国人士。但是!”张学良话锋一转,目光忽然变得凌厉了许多。 有着同样的信仰,就一定是朋友吗?基督教发源于西方,当年太平天国起义时,领导集团一直把西方列强当成所谓的“洋兄弟”,第二次鸦片战争爆发之时,他们还天真的以为,他们的“洋兄弟”来帮他们打清妖了呢!结果呢?洋人反而调转枪口,与清妖同流合污,把和他们有着同样信仰的太平天国送上了绝路。” 几个就是酷刑加身都面不改色的*员,此时竟惭愧地低下了头。 仔细想想,自斯大林上台之后,苏联所采取的政策,没有哪一项是真心帮助中国的。 别的不说,就是他们的组织,他们的中央苏区,自建立以来,从未得到苏联一颗子弹,一粒米的接济。 苏联对他们这些“同志”所做的,只是一味地不顾实际,要求他们尽快推翻国民政府,夺取政权,帮助苏联抵挡资本主义武装的袭击。 本质上,就是在用中国人的血在为苏联作嫁衣! 你口口声声说你和苏联开战是为了民族大义,可是,日本关东军占据了旅顺大连,控制了南满铁路,你为什么不采取任何行动,还向日本帝国主义频频示好?”矮胖的青年瞪大眼睛,还是有些不服气地问。 你从哪里知道,我向日本人示好?你又怎么知道,我没有向日本关东军采取行动呢?”张学良讪讪一笑,颇有深意地反问道。 张少帅,难道那天晚上的事情?是你?”少女柳眉微扬,有些惊讶地问。 怎么了?那天晚上的事情你知道了?”张学良眼珠微转,有些诧异地问。 他当然知道,这个少女所说的是哪件事。 只是他不明白,他们一直囚禁在这地牢里,那天晚上在旅顺大连发生的事,她如何得知。 不过,张学良可以肯定,这个少女对自己已经有了些许的好感。 否则,称呼不会从“反动军阀”变成“张少帅”。 我想知道的事,我自然有办法知道。”少女俏皮一笑,故作神秘地说。 其实,她是从那几个看守他们的东北军士兵口中知道的。 那天下午,几个东北军士兵给他们送饭,离去的时候,兴冲冲地谈了一下那天晚上发生的事。 你确定是我干的?”张学良饶有兴趣地凝视着她,缓缓地问。 在东北,除了张学良张少帅,谁还有能力干出那种事情,连关东军司令都差点丢了命。”少女嫣然一笑,故意做出一副十分崇拜的样子。 好了,我承认是我干的,那你也可以告诉我你的名字了吧?”张学良苦笑着说。 好的。”清秀的少女轻轻点了点头。 “金鱼”同志,你......矮胖的青年有些恼火地叫道。 怕什么,张少帅是好人,又不会伤害我们。”“金鱼”努了努嘴,没好气地反问道。 金鱼只是我的代号,我的真名叫陆巧妍,是燕京大学毕业的学生,在燕大读书的时候,我就加入了我的组织。”“金鱼”冲张学良温柔地笑了笑,两个可爱的小酒窝瞬间在她的俏脸上绽放开来。 “金鱼”同志,你说,他干了什么事?”精壮的中年大汉不解地问。 “灰熊”同志,你怎么不知道啊?前些日子,有一支不明武装大闹了旅顺大连,把日本人的驻地搅得天翻地覆,摧毁了日本人的机场,击毙了一个日本将军,还差点把关东军司令田英太郎给干掉了。”陆巧妍有些生气地说。 哦,我想起来了,好像听那几个看守说过?”“灰熊”摸了摸脑袋,忽然眼前一亮,失声道。 该不会是?” 就是张少帅派去的。”陆巧妍娇声接口道。 三个男人都一脸惊讶地看着张学良,似乎想从他的脸上看出些什么来。 但令他们失望的是,他们看到的,只是一双璀璨明亮的眼睛和一抹自信的微笑。 张少帅,真没想到?”“灰熊”呆呆地看着张学良,半天说不出话来。 是不是我干的,这并不重要,我来这里,是要向你们宣布一件事。”张学良写意地望着他们,不紧不慢地开了口。 我决定,放了你们。” 放了我们?”四名*员都是一阵惊骇,像是以为自己听错了。 没错,是放了你们。”张学良一字一句地说。 因为,你们都是真正的爱国人士。为了补偿这些日子对你们的误会,我还决定,送你们一批物资,五百支三零式步枪,三十挺捷克式轻机枪,六千发子弹,二十箱手榴弹,另外还有三千只盘尼西林。” 四人更是感到惊讶万分。 张少帅,你不是在开玩笑吧?”陆巧妍睁大着眼睛,吃惊地问。 当然不是开玩笑。”张学良的目光忽然凝聚成芒,因为,我从不和不是朋友的人开玩笑。” 第三百四十四章 赠送 我们,我们现在还不算朋友吗?”陆巧妍痴痴地望着张学良,有些不解地问。 我帮你们,只是因为你们是真正的爱国人士,但我们之间,还不能算是朋友。”张学良斩钉截铁地说。 不做朋友就不做朋友,谁稀罕你们的武器,要武器,要药品,我们自己可以到敌人那去缴获。”矮胖青年没好气地说。 白鲨,别乱说话。”陆巧妍白了他一眼,立即提醒道。 她真的害怕因为矮胖青年这一句话,而丧失了一批原本可以得到的物资。 虽然那五百条步枪,三十挺轻机枪,六千发子弹和一些手榴弹、药品,对于东北军来说算不了什么,但对于面临着国民党重重封锁,物资紧缺的中国*来说,可是一笔巨大的财富。 *人就是*人,果然有骨气。”张学良不怒反笑,乐呵呵地说。 不过,那批物资,我还是打算送给你们。” 为什么?”矮胖青年还是一副很不服气的样子。 因为我喜欢。”张学良微笑着说。 还有,奉劝你们一句,中国人的事,依靠的,还是我们中国人自己,不要太过迷信苏联和所谓的共产国际,另外,待我问候问候你们的*,就说,我张学良十分敬佩他老人家,他日有机会,必定登门拜访。” 他的话是什么意思?”远远地跟在张学良后面的“灰熊”问。 还能是什么意思,无非是挑拨我们和共产国际的关系,反动军阀就是反动军阀,狗永远改不了吃屎!”“白鲨”没好气地冷哼一声。 “白鲨”同志,你想问题多动点脑好不好,张少帅是好人,不会害我们的。”陆巧妍柳眉微蹙,有些不满地说。 是啊!“白鲨”,张少帅的话不无道理。”另一个一直未出声的高瘦中年人也提醒道。 “泥鳅”同志,怎么你也说他的好话,他还说要去拜访*,说不定,他要找机会杀害*,摧毁我们的中央苏区。”“白鲨”恨恨地说。 “白鲨”同志,人家张少帅是真心帮助我们的,否则,在我们被抓的时候,就遭到十八般酷刑的折磨了,又怎么还会释放我们,还赠送我们武器呢?真实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陆巧妍努了努嘴,十分生气地说。 真不知道,这个张学良都给你们吃了什么迷药了,你们都这么相信他!”“白鲨”索性板起了脸,没有再理会他的同志。 他们的争吵,自然传到了张学良的耳朵里。 只不过,张学良佯装没有听见罢了。 少帅,我不知道,你为什么对这些*人这么好?”风影月问。 因为,他们都是一群真正的爱国者。”张学良缓缓地说。 还有一个原因,他不能告诉风影月。 那就是,他前世,就是一个中国*员。 那么少帅为什么不肯承认是他们的朋友?”风影月眼珠微转,饶有兴趣地问。 目前还不是时候,否则,与他们,于我,都有不利。”张学良目光深邃地说。 如果现在就公然承认,自己和中国*是朋友,那么,本就面临蒋军重重包围的中国*必定还会遭到苏联的打压,使得本已危机四伏的他们雪上加霜,这四位和自己这个“反动军阀”有过接触的*员,也会被组织隔离审查,甚至还会很冤枉地丧命。 在红军时代,中国*的政治审查是极其严酷的,尤其是在博古、李德等人擅权之后,更是达到了*,不少优秀的红军将领都遭到了排挤打压,为中国革命立下赫赫战功的李明瑞蒋军都在“肃反”扩大化中北无辜杀害。 况且,现在公然承认和中国*是朋友的话,就等于公然和蒋介石集团为敌,东北军在与苏联的大战中虽然取胜,但元气尚未恢复,日本关东军也正东北虎视眈眈,现在,还不是公然和蒋介石的南京政府翻脸的时候。 因此,现在,他还不能承认,自己和中国*是朋友。 少帅你还认为,苏联控制下的共产国际会对他们不利?”风影月有些好奇。 难道,你忘了太平天国的“洋兄弟”是怎么对待他们的吗?”张学良讪笑着反问道。 明白了。”风影月有些恍然大悟地说。 苏联控制下的共产国际,何止对中国*不利,还差点使得中国革命夭折。 那些从苏联留学回来的家伙,大多都是一些满脑子充满幻想的理想主义者,由于他们的“贡献”,使得中国革命近乎夭折。 这帮人成天高唱着什么向苏联学习,让工人在城市暴动,以城市包围农村。 结果,虽然城市里的大起义此起彼伏,但很快就被蒋军镇压下去,由于叛徒的出卖和敌特的渗透,不少地下党组织被摧毁,不少优秀的*员惨遭杀害。 罪魁祸首,要数那个共产国际派来的李德顾问。 那个李德顾问,不顾实际情况,高唱着“御敌于国门之外”,与装备精良的国民党军打阵地战,还要在广昌进行所谓的决战。 结果,红军丧师失地,第五次“反围剿”失败,中央苏区沦陷,红军被迫进行二万五千里的长征。 因此,张学良对苏联和共产国际从来没什么好感。 已近黄昏,奉天城外,三男一女赶着四辆加大型的马车,快速地向关内行驶。 这个张少帅还真是个好人哪!出手这么大方,一下子就给了我们这么多的武器弹药和物资!”一个三十出头的精壮汉子不禁感慨道。 可不是嘛?被东北军的特工抓住的时候,我都做好了为革命献身的准备,没想到,他们非但没有对我们严刑*供,还好吃好喝地招待我们,放我们出来之后,还送了我们这么多的弹药物资,我们真该好好地谢谢他。”另一个身材略显消瘦的中年人也大笑着说。 这会儿,组织可欠了张少帅一个天大的人情了,这机枪,这药品,可是组织很难搞到的东西呀!真不知该怎么谢谢人家。”一个十*岁的少女甜甜地笑了笑,满心欢喜地说。 哼,你们别一股脑儿地给他说好话,他可是个反动军阀,是我们革命的敌人,说不定,他这是在利用我们!”一个二十五六岁左右,身形矮胖的青年冷哼一声,没好气地说。 很显然,这三男一女就是刚从奉天城里走出来的陆巧妍等人。 “白鲨”同志,你怎么老是对人家张少帅不满,人家又没惹你。”陆巧妍十分不高兴地说。 “金鱼”同志,注意你的政治立场,你左一句张少帅,右一句张少帅,是不是看上张学良那个反动军阀了,要知道,他是我们革命的对象,他的父亲张作霖,还杀害过我们的同志李大钊!”“白鲨”恼火地说,似乎在嫉妒着什么。 我,我没有,你别,别胡说。”陆巧妍吞吞吐吐地说,白皙如雪的俏脸竟微微地红了。 不知怎的,她的脑子里满是那个一身蓝灰色军装,儒雅飘逸的青年人的身影。 东京,日本皇宫常御殿。 常御殿位于皇城内部,是一做用红砖白瓦砌成的,是一座充满了日本江户幕府时代风格的建筑。 这里,自明治维新以来,就是天皇的内宫。 裕仁天皇身着一袭传统的深色和服,静静地坐在卧室的榻榻米上,一脸的愁容。 天皇陛下,您这是怎么了?”侍从官堂玄之关切地问。 怎么了?你说还能是怎么了?外相币原喜重郎刚才来了电报,美国外交部在国联上发言声称,没有足够的证据证明袭击关东军在旅顺大连驻地的不明武装与中国政府有关,勒令我们不得无故生事,必须保护所在租借地中国居民的人生财产安全,并不得以搜捕凶犯为借口,到租界之外的地方生事。”裕仁天皇缓缓地说,深邃的眸子里已散发出了淡淡的怒火。 天皇陛下,此事必有蹊跷,美国人奉行的一向都是隔岸观火,两不想帮的外交政策,今天,怎么倒帮中国说起话来了?”堂玄之也有些地说。 这件事,我也感到十分的疑惑。”裕仁天皇说着,眼珠子微微转动了几下。 事情八成是这样,美国人不是在帮中国人,而是在帮张学良。”裕仁天皇忽然眼前一亮。 第三百四十六章 木村的忧虑 秋天的步伐渐渐远去,冬日已然临近。 旅顺大连,此时已是寒风凛冽,一片萧杀。 关东军司令部大楼里,一个五十三四岁,细眉毛,高鼻梁,留着一小撮丹仁胡的中年人正襟危坐在一张皮纸沙发上,一双眼睛里,正不停地散发着一种精悍锐利的光。 他的身上,穿着一件笔挺的日本陆军军官服,肩章上镶嵌着三枚闪闪发光的樱星。 这是他身份的象征—日本陆军大将! 他就是关东军现任司令官—出生于兵库县的本庄繁。 此人早年毕业于日本陆军大学,年轻时曾参加过日俄战争,还担任过驻华副武官,参谋本部中国科科长,第11团团长,第四旅旅长,第十师团师团长等职务,不久前,还担任过张学良的父亲张作霖的军事顾问,是个地地道道的“中国通”。 前任司令官田英太郎已经被裕仁天皇解除职务,还被送上了军事法庭,这个曾在甲午中日战争和日俄战争中立下赫赫战功的日本陆军元老级人物,在军队里的前途就这么完了。 他的堂弟,时人炮兵监的田俊六中将,也因为旅顺大连发生的事情而遭到冷落,被撂倒是迟早的事。 走马上任之初,本庄繁对田英太郎的事嗤之以鼻,打心眼里瞧不起他,身为关东军司令,居然让卑劣的支那人袭击驻地,导致皇军的机场被毁,百余名帝国飞行员横死,连自己也差点丧命。 他认为,田英太郎这简直事在丢大日本皇军的脸。 可是现在,他已经没有了原先的自信满满,而是有些惆怅了。 那是因为,他从一些关东军军官和士兵的口中得到了许多关于那天晚上发生的事情的始末,并让文书帮他整理了出来。 那天晚上发生的事情,就算是他在场,也难以有所作为。 那支身份不明的武装无论是武器装备、战斗力、战术都太出乎他的意料了。 先从皇军口中取得口令,再假扮皇军巡逻队混入城中,然后同时发起四路进攻—捣毁机场、杀死军医官石井四郎少佐,杀害第四十团长阿部信行中将,刺杀司令官田英太郎大将。 这个进攻计划,真是太大胆,太周密了。 如果不是当时田英太郎的身边有日本排行第四的火系上忍上野林木保护的话,现在已经成为第一个死在支那人手中的关东军司令官了。 更令本庄繁感到惊奇的是,那支不明武装的武器装备。 他们的火力太强悍、太恐怖了,居然人手一把自动武器,而且那种枪,既像冲锋枪,又像步枪,可以单发,也可以连发,射程,也比帝国的百式冲锋枪远上许多,皇军的枪,和他们比起来,简直就是烧火棍。 真是太奇怪了,这世上怎么有这么奇怪的枪?”本庄繁眉头紧锁,眼珠子飞快地转动着,硬是没有想出个所以然来。 他当然想不出来,非但他想不出来,就是当下军工科技及其发达,在世界上几乎占据领军地位的美*工专家,也想不出来。 因为东北军的夺魂-29自动步枪,就是后世闻名于世的枪中之王ak47,在那个年代,可是一种超时代的武器。 司令官阁下,你在想些什么?”他身旁一个三十五六岁,面容白皙的中佐军官问。 还能有什么事?不就是那支袭击我们驻地,差点杀死前任司令官田英太郎大将的不明武装吗?”本庄繁长叹一声,冷冷地说。 司令官阁下一定在为他们的战斗力和武器装备感到困扰。”中佐军官微笑着说。 木村君,你真是聪明啊!”本庄繁淡淡地笑了笑,神色再一次变得凝重。 没错,他们的战斗力和武器装备太让我吃惊了,人手一把自动武器,那种枪,既可以当冲锋枪用,也可以当步枪用,火力及其凶悍,一开枪,就撂倒了一大片皇军士兵,而且,他们每个人都会说一口流利的日语,因此,他们才能从皇军士兵口中取得口令,混入城中。” 司令官阁下,不用猜了,这支不明武装,肯定是张学良的部队。”木村中佐正色道。 木村君,你怎么这么肯定,我曾经担任过他的父亲张作霖的军事顾问,对于张学良这个人,我也一定的接触和了解,他只不过是一个躲在张作霖的翼庇之下,只会抽大烟和玩女人的花花公子而已,他怎么会有这个能力,训练出这么一支作战能力如此强横的部队,那些令人恐怖的自动武器他又是从哪里得到的,要知道,现在不少关东军士兵,对那些自动武器还心有余悸呢!我不相信,张学良这个鸦片鬼,花花公子,有能力训练出这么一支战斗力如此强悍的部队!” 本庄繁怒目圆睁,近乎咆哮地说。 或许,他真的不相信,张学良有这个能力,或许,他是不愿意相信,东北军的战斗力已经超过了大日本皇军! 司令官阁下,你仔细想想,我这么说,是有道理的。”木村苦涩地笑了笑,缓缓地开了口。 我仔细地研究了一下东北军和苏联红军在蒙古一带打的那场战争,在那场战争中,苏联人的军营,物资仓库,就经常遭到东北军的几支装备着火力强大的自动武器,战斗力及其恐怖的小分队袭扰,苏联阿穆尔河舰队作战失利,全军覆没的原因,就是因为他们在莫力洪三角洲的机场被东北军精锐的小分队摧毁,彻底丧失了空中优势。” 真是这样吗?”本庄繁睁大眼睛,有些失态地看着自己的木村参谋。 他实在无法接受,现在的东北军已经拥有如此强大的战斗力的事实。 千真万确。”木村目光灼灼地说。 我敢保证,在满洲,能训练出这样一支部队的人,只有东北军的少帅张学良。” 真是这个鸦片鬼,病君?”本庄繁有些不甘心地问道。 司令官阁下,自大皇姑屯事件,张学良上位之后,他就已经不再吸食鸦片了。”木村一字一句地说,目光瞬间凝聚成芒。 他不仅不再吸食鸦片,还大力整顿军备,这一年来,他不断地从西方列强手中大批量地购买飞机、坦克还有各种制造武器的工业设备,并大力发展航空兵,在与苏联的战斗中,东北军的空军就起到了决定性的作用,他手上的空军的战斗力,或许已经不再帝国空军之下了。” 这个张学良,真是麻烦!”本庄繁恨恨地说,双眸已是杀气弥漫。 木村参谋,只是微微低下头,不住地叹息。 帝*部那些大员,这些年来墨守成规,固步自封,已经渐渐地丧失了明治维新时期那种积极进取,开拓创新的精神。 而自张学良上位后,却不断地学习新知识,使得东北军战斗力大大增强,以至击败了苏联红军。 现在的帝国,开始渐渐地走向当年清政府的老路,而东北奉系军阀,却走上了帝国明治维新时开拓进取的道路。 如此下去,木村不敢想像,会是一个怎样的结果。 他刚才的话,已经算是保守的了,在他看来,如今的东北军,无论是陆军还是空军,其战斗力都已经超越了关东军。 帝国这条船,究竟会驶向何方?木村心里没有答案。 这时候,门外传来了一阵急促的敲门声。 的三百四十七章 木村的计策 进来吧。”本庄繁淡淡地说。 一个四十岁上下,面容清秀冷峻的中佐军官缓步走了进来。 虽然只是个中佐,但他的眉宇间却隐隐带着一丝目空一切的高傲。 石原君,有什么事吗?”本庄繁冷冷地问,似乎有些反感对方的冒昧。 这个人,正是关东军的参谋石原莞尔。 司令官阁下,我当然有事,而且,是关于那支袭击我们驻地的不明武装的事。”石原莞尔不紧不慢地开了口。 哦,怎么一回事?说来听听!”本庄繁登时眼前一亮,顷刻间来了兴趣。 我和他们中的一个人交过手,那人的身手还不错。”石原莞尔淡淡地说,眼睛里洋溢起一抹赞许的神色。 怎么,石原君没能抓到他们中的一个人吗?石原君是高忍,是神鬼武道的高手,不会奈何不了他们吧?”本庄繁不冷不热地问,目光犀利地看着石原莞尔。 身为关东军司令官的他,很看不惯石原莞尔那种狂傲自大和自以为是。 杀了十多个人,重伤了一个领头的,没有抓到一个活的。”石原莞尔不紧不慢地答道。 尸体呢?从他们的尸体上发现了什么没有?”本庄繁有些失望地问。 他们的尸体,我没得看,因为,当天晚上,就被前任田英司令官阁下给焚毁了。”石原莞尔轻笑一声,淡淡地说。 你,你们为什么要这么做?”本庄繁有些气恼地问。 这个问题,麻烦司令官阁下去请教田英司令官阁下,那是他下达的命令。”石原莞尔依旧十分的轻松写意。 你......本庄繁看着石原莞尔的眼睛里忽地燃烧起了腾腾的火焰。 因为,这家伙太狂妄了,简直不把他这个司令官放在眼里。 司令官阁下,我来找你,自然不是为了闲聊的。”石原莞尔说着,从口袋里掏出了一颗弹壳。 那是一颗口径为7.62mm,通体金黄的弹壳。 这是什么弹壳?”本庄繁仔细端详了一下,发现口径要比帝国的三八式步枪子弹大些。 注:ak47用的是7.62x39毫米中间型威力枪弹,三八步枪用的是6.5x50步枪弹 。 这是我在地上捡到的,那伙人的武器,使用的应该是这种子弹。”石原莞尔缓缓地说。 弹壳捏在手上,冰凉冰凉的,似乎散发着腾腾的杀气。 看来,这颗弹壳我要送到军部去,让军部的大员们好好地研究研究。”本庄繁自顾自地说。 司令官阁下,东北军在和苏联的战斗中,苏联人也是屡屡吃被装备精良的小分队袭扰的亏,我看,这件事十有*是张学良所为。”石原莞尔冷冷地说。 这不是你要关心的事,如果你没什么事的话,就请先出去。”本庄繁冷声下了逐客令。 既然司令官阁下让我走,那我就恭敬不如从命了。”石原莞尔冷冷地笑了笑,象征性地给本庄繁敬了个军礼,转身离去了。 石原莞尔,真是太不像话了!”本庄繁冷哼一声,重重地拍了拍桌子。 石原君固然恃才傲物,但是,他却是关东军参谋团中十分有才华的人。”木村沉声说道。 你认为,你的才华,比他如何?”本庄繁问。 说到统筹全局,团结内部,协调人与人之间的关系,他不如我,但是说到运筹帷幄,决胜疆场,我不如他。”木村毫不犹豫地说。 很好,不骄不躁,能认清自己的优点和缺点,你将来必成大器。”本庄繁赞许地说。 司令官阁下缪赞了。”木村谦逊地说。 对付张学良,你有什么好的办法?”本庄繁问。 东北三省,是日本“大陆政策”中明令要求拿下的地方,而现在的张学良和东北军,是日本人征服满洲的一大障碍。 硬碰硬地打,我们或许会吃亏,就算帝国胜了,也要耗费相当大的代价,别忘了,苏联人都是他们的手下败将。”木村沉声说道。 木村君,有什么话就直说吧,别拐弯抹角的。”本庄繁有些不高兴地说。 他无法接受东北军已经强大的事实,昔年的手下败将俄军的战斗力已经比关东军更强大,这更是心高气傲的他无法接受的。 我们只能智取。”木村轻叹一声,双目忽地掠过一抹狡黠的光。 智取?”本庄繁有些纳闷。 任何一种事物的毁灭,都是从内部遭到破坏开始的,就是一棵大树的枯死,也是组织内部损坏的结果。”中村正色道。 你的意思是,让帝国的特工、间谍对东北军内部进行渗透,拉拢一批对帝国亲善的分子和不坚定分子,慢慢地摧毁东北军的凝聚力和向心力,使其分崩离析?”本庄繁眼前一亮,似乎想到了什么。 正解。”木村轻轻点了点头。 除了这些,我们还可以利用一批满清的遗老遗少,让他们在东北三省制造混乱,进行反对张学良的活动,满清王朝虽然在支那人谓之“辛亥革命”的造反中分崩离析,但有很多的遗老遗少依旧散落在中国各地,时时不忘复国,而满洲,又是他们所谓的龙兴之地,我相信,只要我们承诺,帮助他们复国,必定有许多遗老遗少“赢粮而景从”,不管成功还是失败,都能使东北三省大乱,使得张学良自顾不暇,越是混乱,对我们就越有利。” 再来一次“满*立运动”?”本庄繁瞬间睁大了眼睛。 早在明治大帝在位之时,这满*立运动就进行了两次,但是都失败了,那些满清的遗老遗少,都是一些扶不起的阿斗,我不认为,他们这次能干出什么大事,如果他们真有本事,就不会让革命党人从北京的皇宫赶走!” 司令官阁下,我们并非要扶起他们,而是让他们在满洲制造混乱,好让我们有机可乘。”木村低声说道。 我们只需,这般这般....... 听完之后,本庄繁不住地点头。 奉天,南运河北岸,后世五爱广场所在地。 这个地方,这个时候,正是张学良其中之一的练兵*场。 *场上,一面青天白日旗,一面东北虎军旗,正迎风招展着。 *场上烟尘滚滚,一辆辆涂抹了东北虎头像的坦克正在快速行进着。 大部分坦克,都是缴获和仿制的苏制t-18轻型坦克和雷诺法国ft-17轻型坦克。 但还有一部分坦克,却和这两种坦克完全不同。 这种坦克,主战武器也是一门37mm火炮,但辅助武器,却是五挺7.62mm轻机枪。 一挺安装在火炮右侧,一挺安装在火炮前部右侧,两挺安装在车体两侧机枪座内,一挺则安装在炮塔顶部,炮塔顶部还有一座小指挥塔。 这种坦克,正是美国最新研发的m3轻型坦克,车长4.53m,宽2.24m,高2.64m,装甲厚度30mm,最大时速每小时58公里,最大行程113公里。 这些,都是胡佛总统送给张学良的礼物。 的三百四十八章 坦克攻坚演习 这美国鬼佬的坦克就是好,光是时速,就达到了58公里,老毛子和法国人的雷诺ft轻型坦克,每小时只能行驶17到18公里,还有火力方面,五挺机枪加一门37mm主战炮,可比老毛子的t—18强多了。”坐在主席台上观看演习的杨宇霆不禁叹道。 当然,美国的科技,在当今的世界上,已经处于了领先地位。”张学良轻轻吐了一圈烟雾,淡淡地说。 这胡佛总统也真够大方的,一出手就是100辆,杨参议,新到的那批鬼佬技师能力如何?”张学良颇为关心地问。 才刚来,我怎么知道。”杨宇霆苦笑着说。 不过我觉得,工作能力和技术经验方面,应该比中国的技师强很多,不是我崇洋媚外,中国的科技,确实落后西方世界太远太远了。” 这我当然知道,等演习结束后,你把一辆美国鬼佬的m3坦克弄到兵工厂里拆装研究,看看我们要多久才能仿制出来。”张学良说。 这当然可以,我们中国要强大,必须依靠我们中国人自己。”杨宇霆沉声说道。 我们不仅要自己研发出这样的坦克,还要派遣一批留学生到西方学习技术,还有,我们的工人,也必须努力地向鬼佬的技术工人学习,不能什么事都依靠鬼佬。”张学良正色补充道。 而且,这种m3坦克,对于我们来说,只是一个过渡,接下来,我们要慢慢地把重点放在研发装甲厚重坚固的中、中型坦克上。” 来自另一个时空的他自然知道,在整个二战的陆战中,几乎是中、重型坦克的天下。 苏联的kv坦克、t-34坦克让纳粹德军吃尽苦头。 而德军的虎式重型坦克也曾一度让盟军闻风丧胆,听说,当时只要在墙壁上画上虎式坦克的图案,就能把盟军吓得三魂丢掉七魄,可谓名副其实的谈“虎”色变。 所以,东北军必须尽快地研发出能与苏军t—34坦克相抗衡的重型坦克,在未来的战争中才能稳*胜券。 原来,我对这些行动迟缓笨重的铁家伙没有太大的兴趣,但仔细研究了我军和苏军的大战,才明白坦克能起到的作用。”杨宇霆有些惭愧地说。 杨参议能现在意识到这些问题还不算晚,好过许多人,从头到尾都是墨守成规,固步自封,等别人把刀架在自己的脖子上的时候,才悔之晚矣。”张学良轻叹一声,缓缓地说。 在清末民国这个中国正在摆脱封建,但却还保留着浓厚的封建残余的时代,阻碍着中国进步的,除了中国落后的科技之外,还有中国人那落后的思想。 一直到了全面抗战时期,还有不少军阀所以然地认为,人多枪多就能打胜仗。 这就是为什么,在原来的历史上,几辆被苏联人戏谑地称为“小土豆”的日军97式轻型坦克就能把上千名中*人吓得魂飞胆丧的原因。 看着自己正在进行攻坚演习的威风凛凛的装甲部队,再想想二战时日军那种被轰了几炮就报废了的97式轻型坦克,张学良不由得惬意地笑了笑。 少帅,你笑什么?”杨宇霆不解地问。 没什么,这是觉得这帮家伙表现得还不错。”张学良淡淡地说。 杨宇霆哪里知道,张学良是在幻想日军的“小土豆”被自己的装甲部队狂虐的惨象。 对了,飞机制造厂怎么样了?我们自己平均每天能生产多少架飞机?”张学良目光微转,十分关心地问。 平均每天能制造出两架,性能勉强能赶上美国鬼佬的p-35战斗机,就是飞行的速度和机动性能相对差了点。”杨宇霆不紧不慢地说。 给我尽快找出原因,把性能改良。”张学良十分急切地说。 这些东西,在空战中,可是关乎飞行员性命的事。” 知道了,少帅放心,我一定会努力做到最好。”杨宇霆赶紧点头。 奉天兵工厂能独立制造出飞机,哪怕是比列强生产的差上许多的飞机,在中国的兵工历史上,也是一个重要的里程碑了。 但这些,对于东北军来说,还远远不够。 东北三省,乃是中国北方门户,且盛产媒、铁、矿藏等战略物资,其战略价值不言而喻,日本和苏联都对东三省垂涎三尺,东北军将来面临的,将会是一场场恶战。 而东北军空军将要对抗的,则是装备了先进零式战斗机的日本航空兵。 零式战斗机的爬升率极高,转弯半径极大,奉天兵工厂独立制造出来的战斗机,还远不是日后日本零式战斗机的对手。 所以,在飞机制造方面,张学良必须万分重视。 打造超一流的航空兵,是张学良的目标。 在未来的战争中,航空力量将起着决定性的作用,得到了制空权,就等于得到了一切,同样,丧失了制空权,也就等于一败涂地。 *场上,“战争”正打得如火如荼。 一千多辆涂抹了东北虎头像的坦克,正呈“品”字形排开,呼啸着往“敌方”阵地冲去,履带钢轮碾压着地面,发出隆隆的响声,仿佛大地都为之颤抖起来。 “敌方”阵营里,一座座坚固的碉堡鳞次栉比,一挺挺重机枪,轻重火炮,不停地往正在冲锋的坦克开着火。 虽然打的只是空包弹,但打在坦克坚硬的铁甲上,也不停地冒起阵阵火花,那声音,也着实地令人吃惊。 轰轰轰!几门88mm的防空炮响起。 二十辆冲在最前面的坦克立即被宣布阵亡,退出演习。 但是,后面的坦克依然在向前冲,炮塔上的主战炮,车身上的机枪,不停地开着火。 哒哒哒! 吼!吼!吼! 一座碉堡瞬间挨了数十炮,立即被宣布作废。 几个从战壕里站起身子的士兵也被坦克上的机枪扫中,当即被宣布阵亡。 少帅,在平原地带,坦克攻坚真的有你说的那么有效吗?”坐在一旁的马占山问。 当然。”张学良轻轻从嘴里吐出了一阵烟雾。 每一辆坦克,都是一座移动火炮,坦克身上坚硬的装甲,快速的突击能力,在一马平川的地带能发挥的作用是极大的,在未来的战争中,坦克将是地面上的霸王。” 坦克部队的机动能力难道比骑兵还厉害吗?”马占山问。 当然,骑兵部队碰到坦克部队,简直就是送靶子和烤肉。”张学良半开玩笑地说。 我知道马将军出身骑兵,对骑兵很有感情,但是,未来的战争发展趋势无法改变,骑兵终将退出历史舞台。 明白了。”马占山轻轻点了点头,看着*场上的演习,似乎明白了许多。 只有坦克部队,才能在对方碉堡林立,活力密集的情况下快速突进。 换成骑兵,早就被对方的机枪打成筛子,或者被大炮轰成烤肉。 忽然,*场上的“战况”出现了变化。 第三百四十九章 重组装甲师 左翼三百多辆坦克猛然加速,向防守阵地右侧一处快速突击。 因为,那里的火力十分薄弱,碉堡也修得十分的脆弱。 在轰隆隆的响声中,坦克迅速冲破铁丝网,从并不深的战壕上碾压过去。 几个士兵当场被宣布阵亡,碉堡在被轰了几炮后也被宣布报废。 三百多辆坦克以零伤亡的代价迅速迂回到了防御阵地的右侧。 装甲部队前后夹击,炮弹、机枪子弹,如同雨点般落在防御阵地上。 负责防守的大部分士兵接连被宣布阵亡,防御阵地很快失守。 演习很快结束,坦克部队获胜。 一辆涂抹了东北虎头像,加厚装甲,装配了一门37mm火炮和两挺7.62mm机枪的装甲指挥车在*场上堪堪停下。 车门打开,一个二十七岁上下,面容刚毅,轮廓冷峭分明,身着东北军中将制服的青年缓缓走了出来。 这个人,正是东北军第一装甲师师长,在对苏作战中千里驰援黑河的左天耀。 左天耀此人,在柏林军事学院留学的时候,就深深地爱上了坦克这种有着厚重装甲,突击能力极强的铁家伙。 之后,他便拜在了日后的坦克怪杰古德里安的门下。 古德里安曾经告诉过他,要想把坦克战术发挥得炉火纯青,就必须把坦克放在心里。 把坦克放在心里,如何把坦克放在心里,这些年来,他一直都在琢磨。 我们败了。”一个三十四岁上下,身如铁塔,身着东北军中将军服的大汉灰头土脸地从战壕里走了出来。 此人,正是在与苏作战中立了战功,刚被提升为中将的皇甫天。 你败得不冤。”左天耀走了上去,紧紧地握住了他的手,微笑着说。 你们这种防御阵地,只能防御冲锋的步兵和一战后期装甲及其薄弱,机动性能极差的早期坦克,根本无法防御装甲部队的大规模突击。” 看来,坦克这东西还真是厉害,以前我还一直把这铁家伙当成一种协同步兵进攻的辅助性武器。”皇甫天憨憨地笑了笑,有些惭愧地说。 真是过瘾极了!”一身戎装的范伯良从一辆t18坦克里跳了出来,兴奋地做了几个扩胸运动。 他的脸上洋溢着兴奋的神色,像是一个刚刚抢到了棒棒糖的孩子。 刚才那支迂回到防御阵地后方的装甲小分队,就是他率领的。 杨参议,我准备组件一支装甲师。”张学良看了杨宇霆一眼,不紧不慢地说。 组件装甲师?”杨宇霆有些疑惑地说。 我们东北军里不是已经有装甲师了吗?在和苏联作战中就有了,薛剑云一支,左天耀一支,还有一些配备有少量坦克的装甲旅,装甲团。” 杨宇霆似乎觉得张学良这么做是多此一举。 杨参议,你错了。”张学良凝视着杨宇霆,一字一句地说。 那些所谓的装甲部队,只不过是由坦克和步兵混编而成,有些所谓的装甲团,只装备了十多二十辆坦克,作战的时候,和步兵混杂在一起,并不能很好地和步兵配合,准确地说,他们不是真正的装甲兵,只是一群携带了坦克的步兵而已,好在苏联的军队也没有完全现代化,否则,就凭我们东北军现在的战斗力,根本打不赢这场战争。” 没错,虽然东北军在对苏作战时,就有了一些所谓的装甲部队,但那些装甲部队,说白了,只是步兵部队携带一些坦克辅助进攻而已,虽然张学良在战前也进行过不少步坦协同演习作战,但因为没有经历过真正的实战,所以,在战斗中并没能发挥预期的作用。 否则,东北军的伤亡就不应该是十万了。 而苏联,因为军队没有完全实现现代化,所以也没能很好地实行步坦协同作战,战术、训练也只是在一战时期的方式上改进了一些而已。 如果是二战时的苏联红军的话,不说别的,直接成百上千辆t34坦克,kv坦克压上来,就足够把东北军碾成碎片了。 所以,张学良必须尽快组建专业化、标准化的装甲部队,以此来应付日后对苏联的战争。 现在,我决定,重组东北军第一装甲师。”张学良站起身子,运足内力,意气风发地说。 虽然他没用话筒,但他洪亮的声音瞬间传遍了整个*场。 所有军人都为之肃穆。 第一装甲师师长仍由左天耀担任,另外,裁撤掉一个步兵旅,增加一个机械化步兵旅,一个情报团、两个防空团、一个维修团,外加五百辆t18轻型坦克,五百辆雷诺ft-轻型坦克和一百辆m3轻型坦克。” 此话一出,许多人都大吃一惊。 看完这场攻坚战演习之后,许多军界大员对装甲部队的机动能力、突击作战能力已毫无怀疑。 他们震惊的是,张学良竟然会把刚到手的一百辆m3坦克全都拨给左天耀。 因此,不少人都向左天耀投来了羡慕的目光,在不少人眼里,他已经是个少年得志,前途无量的军人。 左天耀、薛剑云、范伯良等坦克部队军官更是激动万分。 张学良此举,等于把装甲兵当成了作战的主力军,而不再是步兵的辅助性兵种。 张学良对坦克的重视,自然令这些坦克军官激动万分,人生最愉快的,莫过于遇到一知己,在这些思想有些传统的军人看来,知遇之恩,甚至胜过救命之恩。 马占山、燕双风等骑兵军官却有些黯然伤神。 张学良对装甲兵的重视,自然意味着,骑兵渐渐失宠,很可能要退出军事舞台。 但他们也没有太多的抱怨和愤慨,因为,这并不是张学良针对他们,而是未来战争发展的趋势。 紧接着,张学良又宣布了重组、裁减几支装甲部队的事情。 因为技术上的限制,他的装甲部队比起而战初期德军的装甲部队还相差甚远。 不过能做到这样,在当时的中国来说,已经算很不错的了。 如果条件可以,他还想效仿后世,给装甲部队配备一些武装直升机、战斗机和侦察机呢! 但这些,在目前来说,只能想想罢了。 张学良不由得自嘲地笑了笑。 回到大帅府,张学良径直走进自己的房间,关上门,轻轻地喝了几口茶水。 汉卿,你在想什么?”一身旗袍的于凤至走了进来,柔声问道。 没什么,在考虑军队建设的事。”张学良淡淡地答道。 汉卿,为了军队的事,你忙得也够多的了,有时间,你应该考虑考虑孩子的事。”于凤至幽怨地看着他,似乎有些不满。 孩子?”张学良微微有些纳闷了。 对了,闾泽!”张学良眼前一亮,忽然想起了那个并非自己“亲生”的儿子。 第三百五十章 晴子 旅顺大连,皓月当空,寒风萧索。 一幢小木屋前,一个十四岁上下,轮廓分明的少年,正静静地坐着。 他抬起头,双眼若有所思地仰望着星空,似乎在想些什么。 慢慢地,他站起身子,轻轻地扭了扭腰,做了几下扩胸运动。 虽然还隐隐地传来一阵细微的疼痛,但已经比原来好上许多。 你在这里干什么?小心着凉了,你伤还没好,你怎么能做如此剧烈的运动。”一个清泉般悦耳动听的声音传来,其间似乎带着些许的埋怨与责备。 一个十*岁,体态高挑玲珑,长发披肩,明眸皓齿,身着一袭雪白和服的少女缓缓地走了过来。 她一张皎好的瓜子脸洁白无瑕,两道眉毛下,一双美眸正目不转睛地望着眼前的少年,那目光中写满了关切之情,一双赤着的玉足欺霜赛雪,宛若两团正在滚动着的雪球。 晴子小姐,你不是也没睡吗?”少年冷冷地说,似乎对这个女孩没什么好感。 你怎么还是这么冷冰冰的?”名叫晴子的少女有些无奈地问。 冷冰冰的?”少年微皱眉头,冷哼一声。 对你们日本人,我当然冷冰冰的,别以为你们救了我,我就会对你们日本人有好感,如果我知道救我的是日本人的话,我宁愿死去!”少年恨恨地说,目光瞬间凝聚成芒。 这个少年,正是张学良的儿子张闾泽。 小弟弟,你不要这样好不好,我们日本人,并不都是你想象的那样。”晴子目光幽怨地看着他,十分难过地说。 你们日本人能有什么好东西!”张闾泽冷冷地说,目光森冷地白了她一眼。 如果你们日本人真的好的话,就不会把军队驻扎在中国,就不会有什么关东军、驻屯军,还有你,和你爷爷,为什么不好好地待在日本,要跑到这里来,要知道,这里的每一寸地方,都是我们中国人的土地。” 小弟弟,我知道,你仇恨我们日本人,是因为日本军队占领了你们的国土。”晴子凝视着张闾泽,目光变得有些伤感。 但是,并不是所有的日本人都是坏人,其实,我和我爷爷也很无奈。” 在我很小的时候,我爸爸妈妈就去世了,我是和爷爷一起在秋田长大的,原本,我们还有一块田地,爷爷就通过出售自己种的粮食和一些农作物,供我上学,生活,虽然日子过得有些清苦,但我和爷爷都很快乐,因为,爷爷很疼我。但是,就在去年的夏天,秋田那里发生了洪涝,许多田地都被淹没了,我们的田地也在其中,我和爷爷的生活都没了着落。” 所以,你们就到中国来了?”张闾泽没好气地问,不过,语气变得缓和了许多。 也可以这么说吧。”晴子长叹一声,有些哀伤地说。 就在我和爷爷濒临绝望的时候,一个叫开拓团的组织找到了我们,说是在中国一个叫满洲的地方有许多的土地,只要我们和他们过去,就能得到土地,还能得到一些牛羊牲畜,当时一些人还问,如果我们占了那些土地,那中国人怎么办?开拓团的负责人就回答说,他们早就已经从中国人手中买到了那些土地,中国人很乐意把土地给我们。” 很乐意?很乐意?张闾泽喃喃道,忽然攥紧了拳头。 这分明是你们日本人用刀枪棍棒强抢我们中国人的土地!” 我知道。”晴子温柔地说,善解人意地点了点头。 来了之后,我目睹了关东军的种种暴行,才知道,我们被他们欺骗了,其实,许多日本人和中国人一样,都是勤劳善良的人,对于军部的暴行,我一直感到十分的愧疚。” 所以,你和你爷爷才救了我?”张闾泽淡淡地问,脸上已露出了些许的笑意。 是的,爷爷和我不再想让任何一个无辜的人受到伤害。”晴子缓缓地说。 无辜的人?张闾泽淡淡地笑了笑,你知道,我是干什么的吗?” 不知道,但是我可以确定,你不是坏人。”晴子微笑着说。 前些日子,你们的关东军驻地遭到袭击,田英太郎司令官差点被杀死的事你知道吗?”张闾泽饶有兴趣地问。 当然知道。”晴子轻轻点了点头。 这件事造成的轰动这么大,而且我还知道,你就是那伙人中的一员。” 你怎么知道?”张闾泽有些诧异地问。 你当时受了这么重的伤,那种伤明显是被人重创的,而且,你的眼神十分的凶悍,所以,我就肯定,你就是那伙袭击了关东军驻地的人之一。”晴子不紧不慢地说。 不但是之一,我就是那伙人的头目,你们的关东军司令官田英太郎大将也是差点被我杀死的,你不但不把我送到关东军那去领赏,还要救我,难道就不怕被你们的关东军司令部发现,把你当成叛国者处理?”张闾泽意味深长地问。 我已经错了一次,怎么可以再和军部那些人助纣为虐。”晴子悠悠地说。 对了,你叫什么名字,我还一直不知道呢。” 张闾泽。”张闾泽淡淡地说出了三个字。 对于这个善良的日本女孩,他已经消除了所有的戒备。 张君,可以和你交个朋友吗?”晴子问。 可以。”张闾泽轻轻点了点头,正色道。 但是,做朋友,只是你和我之间的事,日本这个国家,依旧是我的敌人,我的伤好后,我还会继续杀日本人,直到把日本的军队全都赶出中国为止。” 随便你,但是我希望你答应我,不要伤害无辜的日本人民。”晴子柔声恳求道。 这个没问题,我张闾泽不是你们的日本皇军,什么人都滥杀。”张闾泽冷冷地说,然后感激地望着晴子。 至于你们的恩情,我一定会还。” 张君,不用还了,这是鄙人该做的。”一个苍老的声音传来,一个六十五六岁,体格健壮,穿着神色和服,脚踏木屐的老人缓步走了出来。 爷爷!”晴子有些吃惊地叫道。 小川老先生。”张闾泽站起身子,以日本的礼仪给老人鞠了一个躬。 这些日子来,在下给你们添麻烦了。” 没事,没事。”小川和颜悦色地说,刚才张君和我孙女的对话我都听见了,张君能理解我们,解开自己的心结,我十分的高兴。 外面冷,进屋里说吧。” 小川老先生,请原谅我这些日子来对你们的冷淡。”张闾泽十分歉疚地说。 张君不必如此。”小川轻轻地摆了摆手。 你的苦衷,我自然理解,军部如此造孽,迟早是要付出代价的。” 老先生既然是个明事理的人,可否听在下一劝?”张闾泽急切地说,目光如炬地看着老人。 请老先生速速回日本,离开这个是非之地。” 张君?你?晴子睁大着眼睛看着张闾泽,不知张闾泽究竟在想些什么。 老先生,谢谢你们的救命之恩,我知道,你们都是善良的人。”张闾泽凝视着老人小川,沉声说道。 但是,个人的善良无法改变中日两个民族的仇恨,中日之间早晚会爆发大战,主战场,很可能就在我们南满旅顺大连一带,所以,我请老先生和晴子姐姐尽快回日本,以免惹上杀身之祸。” 你以为我不想回日本吗?你以为我真的很安心在这块不属于我们的土地上生活吗?”沉思良久,小川长叹一声。 第三百五十一章 酒馆杀戮 我们在秋田的农田已经被洪水淹没了,日本人多地少,几乎,已经没有能让我们容身的地方了,再说,如果现在向开拓团的人提出我们要回去,估计他们也不会同意。”小川有些无奈,也有些惆怅。 我一把老骨头,就是死了,也没什么好可惜的,只是我的孙女晴子,她还年轻,她还要上学,还要做许许多多的事,这里,是目前唯一能让她安心生活的地方。” 小川说着,怜惜地看了一眼自己的孙女。 小川先生,既然如此,我也不勉强。”张闾泽顿了顿,淡淡地笑了笑,与其你们走后,让一些居心不良的日本人居住这块土地,还不如让你们这些好人待在这里。” 他忽然想到,就算小川老人和晴子回国,关东军、开拓团也不会把这个小屋还给中国人,肯定会划分给其他的日本人。 既然如此,还不如让小川和晴子这样的好人继续居住在这里。 不过,我想,也是我该走的时候了。”张闾泽沉声说道。 关东军一直在搜捕所谓的“凶犯”,如果让他们知道,是你们收留了我,那些禽兽绝对不会放过你们的,即使你们是日本人。” 张君,你把伤养好了再走行吗?关东军已经更换了司令官,他们的注意力已经不在这方面了,再说,我们金州是日本的侨民区,关东军是不会到这里来搜查的,就算他们来了,凭借你流利的日语,也可以应付的,对吗?”晴子幽幽地看着他,娇声说道。 不,晴子姐姐,我真的不能再给你们添麻烦了,我必须回去,我想,我家里人一定在担心我。”张闾泽十分决绝地说。 那么,张君,我求你,在这里再住一晚,明天早上再走,行吗?我想再为你做一份鱼肉寿司。”晴子痴痴地看着张闾泽,十分不舍地说。 好的,晴子姐姐,我答应你,留在这里,再住一晚。”张闾泽轻轻点了点头。 遭到火忍上野林木重创,五脏六腑俱受重伤的他,的确应该好好地休养休养,并补补身子。 瓦房店,一个日式小酒馆里,几个身着黄呢子军衣的日本兵正懒洋洋地坐在餐桌旁,大口大口地喝着酒。 几支三八大盖凌乱地散落在一旁。 武田君,这清酒真是好极了。”一个日本兵忍不住赞扬道。 哟希!这让我尝到了家乡的味道。”另一个日本兵也忍不住道。 你们别喝太多,新来的本庄司令官要求整顿军纪,喝多了,小心回去被关禁闭,还有昨天晚上在长岭一带又发生了五个士兵被杀死的事件,所以,我们要小心些。”一个日军准尉军曹神色郑重地提醒道。 小泽军曹,你多虑了吧?”一个酒槽鼻日本兵不以为然地说,那五个士兵被杀,估计是他们自己不小心,被支那的暴民或者是一些土匪流氓杀死的,至于本庄司令所说的整肃军纪,那都是雷声大雨点小而已,我们就多喝点酒又怎么了?难道本庄司令能把我们送上军事法庭?” 就是嘛,喝酒就要开开心心的,小泽军曹,想这么多干什么?”那个叫武田的日本兵也有些不满地说。 好吧,喝酒就喝酒,但最好还是小心些,本庄司令的脾气可不好惹。”小泽军曹只得苦笑着退让道。 几个日本兵继续喝酒、猜拳,忙得不亦乐乎,一些自认为嗓子好一些的,还大声地唱起了日本民歌。 尽管他们的声音比公兽发情时的叫声好听不了多少,但他们还是唱得怡然自得。 各位,喝得挺尽兴的。”一个冷冰冰的声音忽地传来。 那声音,是标准的日语,还是地地道道的东京腔调。 这些日本兵还以为是来了自己人,连忙回过了头。 他们看到的,是一个通体黑衣,用黑纱蒙着面的人。 那副打扮,像极了战国时期的忍者。 是啊!朋友,要不要也来喝两杯?”一个小眼睛、蒜头鼻的日本兵讪笑着说。 我不喝酒。”黑衣人冷冷地说。 那你来做什么?”蒜头鼻不解地问。 杀人。”黑衣人冷哼一声。 “人”字刚说完,黑衣人刀已出鞘。 没有人能看清楚,他是怎么拔刀的,也没有人能看清楚,他的刀从哪里来。 只见寒光一闪,蒜头鼻的脑袋已经喝身子分了家。 鲜红色的血像红色的喷泉般涌出,洒了一地,分外的妖娆。 啊!”几个日本兵一齐发出惊恐的惨叫声,纷纷站起身子,想跑去拿枪。 但是,黑衣人没有给他们机会。 雪亮的刀身在夜空下划过两道完美弧线,两个日本兵顷刻间倒在血泊中。 一个脑袋搬了家,一个被劈成了两半。 红的、白的黏稠液体混合着洒了一地。 黑衣人看都不看他一眼,左手轻轻一扬,几枚樱花形的飞镖闪电般飞出。 几个刚用手触碰到枪的日本兵立即咽喉中招,倒地身亡。 巴嘎!”唯一幸存的小泽军曹立即拔出腰间的武士刀,双手紧握,如同一头发狂的野兽一样,大叫着向黑衣人冲去。 黑衣人静静地站着,没有动。 小泽军曹已经来到他的近前。 他冷冷地看着对方,还是没有动。 武士刀自上而下,直劈黑衣人顶门。 黑衣人还是没有动。 当武士刀离黑衣人的脑门还有一寸的时候,小泽军曹的身子忽然僵住了,整个人睁大着眼睛,仰面倒了下去。 黑衣人的刀不只何时已经贯穿了他的咽喉。 黑衣人不屑地瞟了一眼满地的日本兵的尸体,收刀入鞘,转身离去。 看到他走之后,酒馆的老板,一个四十岁左右,穿着深色和服的日本人,才瑟瑟发抖地从门背后走了出来。 其实,刚才黑衣人早就察觉到了酒馆的老板躲在了门背后。 只是,他不想杀他而已。 这个日本人开酒馆只是为了挣钱养家糊口而已,黑衣人并不想为难一个与世无争的可怜人。 第三百五十二章 幻影分身 夜风渐冷,黑衣人依然在街道上孤独地行走着。 他并不是一个喜欢杀人的人。 相反,他是一个很有爱心,很有仁心的人。 只是,对于那些丧尽天良的日本禽兽,他不得不杀。 杀了那些日本禽兽,可以救更多的人。 想到这里,他轻轻地叹息了一声。 朋友,请留步。”身后忽然传来了一个高亢的男中音。 说的,也是日语。 黑衣人缓缓地转过了头,看到的,是一个四十岁上下,面容清秀冷峭,身穿日本中佐军服的中年人。 中佐阁下有事找我吗?”黑衣人冷冷地问。 当然是有事。”中佐淡淡一笑,不紧不慢地说。 刚才我路过德田酒馆,看到了几具关东军士兵的尸体,然后,我问了那个被吓得浑身发抖的老板,他告诉我,是一个黑衣人制造了这起凶杀案。” 所以,你就跟来了?”黑衣人饶有兴趣地问。 正解。”中佐淡淡地说。 因为我也穿着黑衣,所以,你肯定,那些关东军士兵是我杀的?”黑衣人微笑着反问道。 当然。”中佐冷冷地说。 你身上的气息已经出卖了你,虽然你隐藏的很深,但是我还是能察觉到,你身上的那股异于常人的气息。” 中佐双目寒光一闪,双足发力,整个人如同展翅的大鸟般向黑衣人扑了过来。 锋利的武士刀划过一抹寒星,直劈黑衣人脑门。 黑衣人不慌不忙,举起手中刀格档,刀刃顺势滑下,斜劈中佐脖颈上的动脉。 中佐没想到他会来这一招,急忙向后撤出一步。 黑衣人得势不饶人,一个箭步跨了上去,双手握刀,横削对方咽喉。 刀锋在夜色下带起一抹寒光,显得格外的耀眼。 中佐挥刀拨开,疾刺黑衣人小腹。 黑衣人向左一个转身躲了过去,手中刀毒蛇吐信般刺向中佐胸膛。 中佐立即挥刀狠狠劈过。 黑衣人冷冷一笑,手中刀改刺为削。 目标,正是中佐的胃部。 中佐大惊,急忙将身子后撤。 “斯拉”一声,中佐虽然没有受伤,但军衣已经被撕开了一道口子。 这时候,中佐才看清楚,黑衣人用的,也是一把和他一样,十分狭长的日式武士刀。 伊贺流的功夫,你究竟是什么人?”中佐睁大眼睛,有些惊骇地问。 我是什么人并不重要。”黑衣人冷冷地说。 你倒像是神鬼武道的弟子,你刚才的刀法和身法全是神鬼武道的。” 竟然全让你看出来了。”中佐轻叹一声,目光如炬地凝视着黑衣人。 你究竟是支那人,还是日本人?” 这你不需要知道。”黑衣人冷哼一声,箭一般冲了上去,手中战刀化作一道流光,直取对方咽喉。 中佐将头一偏让了开去,手中刀顺势疾刺黑衣人小腹。 黑衣人迅速用刀划出一道圆圈,将中佐的刀荡了开去。 当!中佐虎口微震,竟有些握不住刀的感觉。 他向后退了三步,双目寒光一闪,整个人忽然不见了。 黑衣人淡淡一笑,并没有感到过多的意外,这是忍术中常用的,用来迷惑人的招式。 突然,黑衣人的周围出现了无数个身着黄呢子军衣的人影,数把武士刀如潮水般四面八方袭来。 黑衣人面不改色,身子像陀螺一样飞速转动起来,手中刀也飞速地划出道道圆弧。 当当当!金铁交杂之声不绝于耳,劈向黑衣人的武士刀全都被振荡开去。 神鬼武道的幻影分身!”黑衣人冷冷一笑,眼眸里流露出一丝嘲讽与不屑。 刷!刷! 无数把武士刀再一次铺天盖地的袭来。 黑衣人看也没看,只是侧身让过一把反光的武士刀,快速向那个方向踢出一脚。 啪!一声巨响传来,一个人影倒在了地上,四周的幻影全都消失了。 你,你竟然破了我的幻影分身!”中佐捂着胸口,吐出了一口鲜血,不服气地看着黑衣人。 中佐阁下,所谓的幻影分身,不过是借着快速移动,利用人的视觉差,用气机刺激对方脑神经,制造幻象,迷惑敌人而已。”黑衣人不以为然地说。 你的气机并不比我的强,所以,你无法给我的脑神经太大的刺激,还有,你的速度并没有你想像中的快,你手中的刀,更是让我提前找到了你的实体。” 我的刀?”中佐疑惑地看着手中的武士刀,十分不解地说。 没错,武士刀在月光下会反光,而幻象,是不会反光的,刚才,我看到一把武士刀反光,而其他的武士刀都不反光,我就确定了你真正的方位。”黑衣人自信地说,冷冷地瞥了中佐一眼,慢慢地走了过去。 中佐瞬间面如死灰,他怎么也没有想到,和他征战多年,象征着的武士刀,竟然会是把他推向死亡深渊的急先锋。 望着渐渐走来的黑衣人,中佐灵机一动,轻轻挥了挥手,数枚暗器仿佛天女散花般向黑衣人袭去。 黑衣人大惊,立即挥刀格档。 当当当!数枚小钢钉一样的暗器立即落在了地上。 但是,那位受了伤的中佐也不见了踪影。 这家伙的心机还真够深的。”黑衣人有些可惜地叹道,像是一个猎人在可惜一只从他手中逃脱的狐狸。 那个中佐的心机当然深沉,因为,他是日本的鬼才参谋石原莞尔。 少帅,我找了两天了,还是没有找到公子,真是有负你的期望。”黑衣人仰天长叹,内心感到愧疚异常。 他,不是别人,正是奉张学良之命,前来旅顺大连寻找张闾泽的王树常。 在此期间,他目睹了关东军欺压中国人的种种暴行,才在义愤填膺之下,于长岭杀死了五个关东军士兵。 为了不让关东军司令部过于震恐,他都尽量不用枪械杀人。 不过,现在他杀了本庄繁,估计他也不会愉快起来。 因为,该找的人还是没有找到。 夜风凄凄,他那高大落拓的身影被月光拉得很长,很长。 第三百五十三章 玉佩 清晨,旭日东升,风,却似乎寒冷了许多。 此时,已是1929年的十月份,东北,很快就要下雪了。 张学良和往常一样,早早起来,穿上一件雪白的狐裘,外出跑步晨练。 无论晚上他睡得多晚,到了第二天早上六点他就会准时醒来。 早起,是他在前世就养成的习惯。 寒风迎面吹来,不停地垂卷起他雪白的衣袂,拂过他的脸。 他并没有感到寒冷刺骨,反而有一种十分清爽的感觉。 不知不觉间,他来到了一座学校门外。 校门上写着六个红色大字“奉天国立大学”。 奉天国立大学。”张学良喃喃道。 这条路,虽然和八十多年后的大不相同,但他依然记得。 这条路,后世叫联合路,是他曾经来过的地方。 这座奉天国立大学,就是后世的沈阳大学,除了眼前这个校区,在后世还增添了小河沿、文萃路、新民(独立校区)四个校区。 这里,如果没有记错的话,应该是由1906年创办的奉天实业学堂和新民公学堂组建而成的。 不过在自己的记忆里,好像这个时候应该不叫奉天国立大学。 或许,是历史出现的一些偏差吧? 别想这么多了,进去看看再说吧。” 张学良忽然产生了这么一个念头。 对于校园,张学良始终有一种难舍的情怀,尽管他的一生几乎都是在“天龙”训练营里度过的。 因为,他和她第一次相识,就是在校园里。 轻轻的,张学良走进了校园。 他没有抽烟,因为,校园,是个神圣的地方,是个不容许世俗的污渍玷污的地方。 树木皆已枯萎,繁花皆已落尽。 只有松树和柏树,依然在寒风中昂然屹立着。 一阵阵响亮的拍球声由远而近传来。 他听出来了,那是篮球的声音! 这些学生气得真早,这么早就起来打球了。”他微微一笑,缓步向声音传来的方向走去。 回想起自己那个时代的大学生,每天都蹲在宿舍里玩电脑,上网上到半夜都不睡觉,第二天,睡到日晒三竿也不起床。 那些人哪里是学习,分明是混日子!”张学良不由得轻叹一声。 来到球场,他果然看到了几个正在球场上飞跃的矫健的身影。 篮球从一个人的手里传到另一个人的手里,紧接着就是篮球入网的声音。 好球!”张学良情不自禁地叫了起来。 几个穿着运动服的青年学生微微一愣,慢慢地把目光转向了他。 你是这里的老师吧?”一个二十岁上下,身高一米九左右,体格魁梧健壮的学生微笑着问。 算是吧。”张学良微笑着说。 你是新来的国文教师吧?”另一个身形稍矮小的学生问。 你觉得是就是吧。”张学良的回答依然是那么的模棱两可。 二十八岁上下的年纪,英俊儒雅的脸,也难怪这些学生把自己当成新来的国文教师。 要不要和我们玩玩?”那个大个子说着,就把球扔了过来。 张学良纵身一跃,伸出一只手,稳稳地抓住了球。 好厉害!单手就能抓住球!”一众学生有些震惊地说。 小意思。”张学良不以为然地笑了笑,快速运球,行云流水般冲到了篮下。 在一众学生惊讶的目光中,张学良凌空跃起,单手将篮球狠狠地扣入蓝框之中。 扣篮之后,他还示威似的单手吊在篮筐上,弄得篮筐都微微震动了好几下。 你太厉害了!”沉寂良久,一个高瘦的学生走了过来,由衷地赞叹道。 小意思而已。”张学良淡淡一笑,纵身跳了下来。 我看,你应该是体育老师吧。”又一个中等个头,身形略显肥胖的学生走了过来。 你觉得是什么就是什么。”张学良神秘地一笑,说的,还是刚才那句话。 和我们一起玩吧。”刚才那个大个子热情地说。 不了,我还有事,你们自己玩吧。”张学良淡淡地说。 嫌我们水平太差,不配和你玩吗?”小个子不高兴地说。 不是,我真的有事。”张学良沉声说道,转身离去了。 谁也没有注意到,他的眼睛里,带着一抹淡淡的哀伤。 篮球,他确实有着一段割舍不下的情怀。 王教练,对不起,我以后都不会再来了。”某篮球训练基地,一个十岁左右的小男孩有些不舍地说。 怎么了?为什么不来?”高大魁梧的教练不解地问。 家里,家里没钱给我练球了。”小男孩吞吞吐吐地说,看他的眼睛,似乎要流泪了。 没关系,你是个很有篮球天分的孩子,家里没钱我可以让你免费练球,还可以在一定程度上供你生活。”教练沉声说道。 可是,我还是不能来。”小男孩已经低声哭了起来。 为什么?” 不为什么。”小男孩转身离去,稚嫩的脸上已是泪水涟涟。 看着电视里王教练在不停地找自己,年幼的张鑫璞只能默默地流泪。 若干年后,王教练逝世了,原因,是得了肝癌。 听说,他在弥留之际,还在想着那个叫陆天鑫的孩子。 张鑫璞,也就是现在的张学良,他立下的战功太多了,亏欠的人,也太多太多了。 忽然,他的脚碰到了一样东西。 他本能地俯身捡起。 定睛一看,不由得大惊失色,因为,那是一块玉佩,一块月牙形的翡翠似的玉佩。 这里,怎么会有这个东西?难道,是我在做梦?” 带着疑问,他狠狠地掐了一下自己的大腿。 疼痛,倾晰无比的传来。 这时候他才敢确定,他不是在做梦。 这个东西,这个东西。”尽管如此,他还是默默地念叨着,眼神,内心无比的激动,眼神,也无比的炽热。 良久,他轻轻地摸了摸这块玉配。 那感觉,一点儿也没错。 第三百五十四章 相似?轮回? 这枚玉佩的表面光洁无暇,,晶莹透亮,是用质地良好的宝石级翡翠玉制成的。 但真正令张学良震惊的远不止这些。 这块月牙形的玉佩,和他的那块玉佩,实在是太像太像了,就连触摸起来的那种感觉都是一模一样。 甚至可以毫不夸张地说,这块玉,就是他的那块玉。 鑫璞,这块玉,是我五岁生日那年,我爸爸让高人开光,保我平安的玉佩,名叫月牙,今天,我把它送给你,我要你想我的时候,就拿着它,念着我的名字,它保护了我这么多年,也能保佑你平平安安。”清丽脱俗,明眸皓齿的少女轻轻从身上拿出了一块晶莹透亮的翡翠月牙形玉佩,教给了自己的心上人。 鑫璞,想我的时候,就拿着它,念着我的名字,它保护了我这么多年,也能保佑你平平安安。”那柔美动人,清纯脱俗的声音瞬间在张学良耳边回响起来。 如烟!如烟!你在哪里?你在哪里?难道,你也来到了这个这里?你也来到了这个被称之为民国的时代?” 张学良心中一片紊乱,不禁大声呼唤起了心爱的人的名字。 如果你真的来到了这里,你为什么不来找我?为什么不来找我?为什么?为什么?” 敢独闯龙潭虎穴的张鑫璞,敢拿着枪抵着美国总统的张学良,从来没有这么激动,这么混乱过。 或许,只是个巧合?或许,这个世上真有两块一模一样的玉佩。”毕竟是特战精英,张学良还是勉强使自己冷静了下来。 如果如烟真的来到了这个时代,她是不会对自己视而不见的。 就算自己现在的样貌变了,但是,自己的神韵,她肯定能认出来! 沉思良久,他小心翼翼地将玉佩放入囊中,慢慢地向学校的大门走去。 美弥子,你真的确定,你的那块玉佩丢在了这一带吗?”一个十*岁,长发披肩,穿着一袭粉色时尚洋装的少女轻声问自己的同伴。 她那张白净可爱的娃娃脸上,始终带着一种天真与纯朴。 应该是。”她身边的一个留着飘柔型长发,高挑玲珑的少女淡淡地说。 这个女孩的个头比她的同伴要高些,一张完美得无懈可击的瓜子脸上正带着一抹淡淡的愁容,两道细密的柳叶眉下,一双暗夜星辰般的眼睛灵光闪动,一袭雪白的连衣裙轻轻地裹住了她那凹凸有致的身躯。 她的模样,就像一个从天上落入人间的天使,是如此的纯洁,不染半点尘世的俗气。 美弥子,那个玉佩真的这么重要吗?”娃娃脸的女孩有些不解地问。 那当然,那是我五岁生日那天,爸爸在东京的明治神宫让高人给我开光的玉佩,说能保佑我一生平安,我真的不能把它弄丢。”美弥子沉声说道。 美弥子,亏你爸爸还是个军人,怎么也信这种东西。”娃娃脸女孩有些不屑地说。 里奈,有些东西,你不懂。”美弥子淡淡地说。 好了好了,我的美弥子小姐,既然那个东西对你那么重要,我就陪你慢慢找吧,谁让我村田里奈是你的好姐妹呢?”村田里奈有些无奈地叹道。 回到大帅府之后,张学良一言不发,径直走进了自己的房间,把门关上,拿出那块月牙形的玉佩细细端详起来。 这形状、这纹理,实在是太像了,不,简直是一模一样!”张学良一边抚摸着玉佩,一边深深地叹息起来。 就连触摸的感觉,也是分毫不差。 难道,在民国,就有人打造出了和那个时代一模一样的玉佩。 难道,这就是所谓轮回的注定!” 以前,张鑫璞从来不相信这些神神鬼鬼的东西,更不相信这个世界上有所谓的灵魂的存在。 他是军人,自然不会相信这些无稽之谈。 但是现在,他连穿越这种稀奇古怪的事情都碰上了,还莫名其妙地变成了民国四大美男子之一的少帅张学良。 世间有些事情,还真是难以解释。 这块玉的主人会是谁,为什么会把这块玉遗落在那样一个地方?” 算了,别想太多了。” 张学良轻叹一声,将玉佩再次收入囊中。 这时候,门外传来了一阵清脆的敲门声。 谁?”张学良问。 是我。”门外传来了一个端庄稳重却不乏柔情的女声。 进来吧。” 门开了,一身旗袍的于凤至微笑着走了进来。 她手里的托盘上,盛放着一杯热腾腾的牛奶、两个煮熟的鸡蛋和一块香喷喷的面包。 凤至姐姐,你怎么也起这么早?”张学良微笑着问。 给你做早餐呀!”于凤至的脸上露出了一抹少女般的微笑。 这种事情交给下人做就行了,你可别累坏了身子。”张学良关切地说。 我害怕下人做得不够尽心,瞧你这段时间也挺累的,打完了仗,又忙着应付美国人,昨天弄完了演习,还忙着接待美国的石油考察团,看得我实在不忍心。”于凤至有些心疼地说。 谢谢姐姐关心。”张学良俏皮一笑,把头凑了上去,在于凤至的额头上轻轻吻了一口。 小色鬼。”于凤至故作生气地说。 张学良拿起面包,轻轻吃了一口。 你的手艺真好。” 我知道你的胃口。”于凤至柔声说着,神色似乎变得有些凝重。 你的神情好像有些忧郁,是不是遇到了什么不开心的事?” 没事。”张学良讪讪一笑,打趣地说。 连美国总统胡佛我都给拿枪抵着他,这世上还有什么事情能难得了我。” 那就好,如果你有什么烦心事,可以和我,或者和一荻妹妹说说都可以,千万别一个人憋在心里。” 好的,我听你的。”张学良十分感激地说。 于凤至,可以说是他来到这个时代后,第一个真正关心他,爱护他的女性。 对于这个女人,他实在是亏欠太多了。 想到这里,他轻轻揽住于凤至的纤腰,再一次将她拥入怀中。 第三百五十五章 谈判 在中午的时候,张闾泽和王树常回来了。 张学良安慰了他们几句就让他们去休息了。 张闾泽在旅顺大连发生的事,张学良都知道了。 关于那个叫晴子的日本女孩,张学良只是说,喜欢,就去追,珍惜眼前人。 他已经失去了至爱,不能再让儿子也重蹈他的覆辙。 尽管,张闾泽并非他的“亲生”儿子。 他静静地坐在房间里的一张靠椅上,点燃了一根香烟,袅袅地抽了起来。 美国石油考察团的事情,他已经交给东北军政府能源厅厅长去*办了,并让其带领他们到萨尔图、杏树岗、喇嘛甸、朝阳沟一带考察去了。 他要着手应付的,是下午的事情。 苏联政府已经派出代表,前来和他谈判。 历史的宿命终于被我扭转了,老毛子,我要让你们连本带利地吐出来。”张学良阴测测地笑了笑,轻轻地把几缕烟灰弹落到烟灰缸里。 下午两点,张学良就得到警卫员的报告,说苏联的代表已经在老虎厅等候了。 这老毛子也够准时的。”站在张学良身边的风影月冷冷地笑了笑。 当然,因为,现在是我们占据了主动,他们自然不敢耍大牌。”张学良不以为然地笑了笑,轻轻地将快要燃尽的烟头碾灭。 他们已经是我们案板上的鱼肉了,只要他们敢耍花招,我会让他们一个也回不了苏联。”一旁的野狼冷冰冰地说出了几个为数不多的字。 我们是文明人,怎么能随便喊打喊杀呢?”张学良惬意地笑了笑,站起身子,披上了一件蓝灰色的军大衣。 走吧,别让老毛子等久了。” 老虎厅里,三个身材高大挺拔,金发碧眼的俄罗斯人正静静地坐着。 他们的身上都穿着军装,其中一个是中将,一个是少将,一个,则是中校。 来自雪域冰原的朋友,不好意思,让你们久等了。”张学良讪讪一笑,冲三个苏联代表挥了挥手。 他微笑得很自然,也很友好。 如果不是早就了解了他这个人物,还真是难以相信,如此一个温文尔雅的年轻人竟然会是杀死了三十万苏联红军将士的屠夫、凶手。 你的俄语说得很好,张少帅,连带来的翻译都赋闲了。”一个三十三岁左右,面色有些和善的苏军少将微笑着说。 他的眼睛里,除了一种军人特有的沙发气息,还有一种谋士的聪明与睿智。 将军谬赞了。”张学良扬眉轻笑道。 对于这个苏军少将,他心中竟然产生了几分好感。 而这个苏军少将旁边的一个矮胖的黄皮肤、黑头发的中年人,却有些尴尬地低下了头。 将军,这位是?”张学良饶有兴趣地瞟了一眼那个矮胖的黄种人,讪笑着问。 哦,这是我们的翻译,早年移居俄国的中国侨民,你如此精通俄语,他都赋闲了。”苏军少将十分爽快地答道。 早年移居俄国的中国侨民?”张学良轻笑一声,冷冷地瞟了那家伙一眼。 他发现,那家伙不停地在闪避着自己的目光,同时还用谄媚和求助的眼神望着三个俄罗斯人。 不错呀!这位老兄,在苏联那过得很好吧?养得白白胖胖的,你叫什么名字呀?”张学良狡黠地笑着,若有所思地问。 我叫,我叫弗拉基米尔........胖翻译吞吞吐吐地说,目光不停地躲闪着,不敢正视张学良。 混得果然不错,不仅吃得这么肥胖,还取了个俄国人的名字,真是个名副其实的香蕉呀!”张学良讥嘲地说。 什么香蕉?”一个光着头,年近四十的苏军中将微皱眉头,不解地问。 香蕉,这种水果将军你也应该知道吧?皮是黄的,但里面却是白的。”张学良不紧不慢地说,像是在给小学生上生字课。 而且,离开了树的香蕉,很快就会腐烂掉。” 胖翻译有些恼火,但看到张学良那凌厉如刀的目光后,他只好惭愧地低下了头。 读过书的他自然知道张学良是在说什么。 好了少帅,我们现在就不讨论香蕉不香蕉的问题了,我们要和你谈点正事。”光头中将单刀直入地说。 正事?”张学良不以为意地笑了笑。 谈什么都可以,但我必须知道你们的名字,因为,我从不和无名小卒谈。” 那我就满足你,我叫库利克。”光头中将两眼放光,铿锵有力地说。 库利克?”张学良喃喃道,双目炯炯有神地望着他。 你可是格里戈里·伊万诺维奇·库利克?一战期间曾作为沙皇的低级军官参加战争,十二年前,也就是1917年,你倒戈加入了苏联红军,在察里津保卫战中担任伏罗希洛夫第14集团军的炮兵指挥官,用火炮击垮了来势汹汹的沙皇军队,之后,你又担任布琼尼元帅的第一骑兵集团军炮兵指挥官,现在,你的职务应该是军械部部长吧?还有,防御博尔贾的160mm大口径火炮应该是你让彼得洛夫研发的吧?” 是又如何?”库利克冷冷地说。 如果那种火炮能批量生产的话,估计就是你到克里姆林宫去向我们跪地求饶了。” 说到这里,库利克生气极了,他一直固执地认为,苏军战败的原因,就是军械部那帮家伙没能按照他的要求,大批量地研发出大口径,杀伤性巨大的火炮,还有就是,苏军没有遵照他的战术思想,以炮兵为主要突击力量,而是去弄什么乱七八糟的坦克。 同时他也有些奇怪,张学良为什么会如此了解自己。 你出身炮兵,对炮兵情有独钟,这我可以理解,但是,你那种要求解散大规模机械化部队的想法,却未免有些跟不上时代,小心你自己也被时代淘汰掉。”张学良淡淡地笑了笑,略带嘲讽地说。 在原来的历史上,这个为苏联革命立下赫赫战功的元老功臣,就是因为固执己见,导致在苏德战争中的一系列指挥作战失利,被降为了少将,战后还被斯大林以叛国罪枪决了,直到1957年,赫鲁晓夫才为其平反,并恢复其元帅军衔和生前苏联英雄的荣誉。 张学良,你说什么?”库利克怒了,硕大的眼睛里已经喷发出了愤怒的火焰。 他最恨的,就是别人藐视他的炮兵。 未来的战争,唱主角的,将是航空兵和机械化部队,而你视为珍宝的炮兵,虽然不会被淘汰,但在突击方面,的确该让位了。”张学良悠然望着他,不紧不慢地说。 你说什么?”库利克暴喝一声,重重地拍了一下桌子。 那些笨重的坦克只能是步兵作战的辅助武器,所谓的机械化部队只是累赘,只有我的炮兵,我的炮兵才是王道,你知道吗?张学良?” 身为苏联革命重臣的他,实在无法忍受被一个小他十多岁的东方小军阀教训的事实。 库利克中将同志,别吵了,我们今天来这里不是为了吵架的。”那个少将立即劝解道。 哼!早晚有你好看!”库利克恨恨地瞪了张学良一眼。 没错,我们来这里不是吵架的。”张学良淡淡一笑,饶有兴趣地问。 这位少将,你叫什么名字,我很有兴趣。” 朱可夫。”少将干净利落地答道。 朱可夫?”张学良猛然一怔。 你可是格奥尔吉·康斯坦丁诺维奇·朱可夫,十年前你曾在乌拉尔河沿岸与哥萨克白军血战,还消灭了安东诺夫匪帮,对了,你的左脚河左胁的伤没有后遗症吧?察里津战役课真够凶险的,在捷普娜娅火车站一战中你还被严重的震伤,回去之后记得好好养伤哟。” 你是怎么知道的?”朱可夫睁大了眼睛,无比震惊。 别的不说,但说他受伤的事情,就只有他和内部的一些要好的同志知道,就是连斯大林,都不知道得十分清楚。 难道,这个张学良在我身边安插了间谍?” 张学良饶有兴趣地凝视着他,什么话也没有说。 从他脸上神情的变化,张学良就知道,他在想什么了。 你就去猜吧,去调查吧,最好你的部队搅得天翻地覆。” 不过,这只是想想而已。 荣获四次苏联英雄称号,莫斯科会战大败德军,攻克柏林的朱可夫元帅可不会做出这么愚蠢的事。 朱可夫将军的大名,我早已久仰。”张学良淡淡地说。 有什么正事就说吧,我可不想浪费太多时间。” 好吧。”朱可夫轻轻点了点头,不紧不慢地开了口。 是关于中东铁路和十万红军战俘的事。” 中东铁路从修建伊始,就是中国的,外蒙古也是中国的领土,这毋庸置疑。”张学良正色道。 少帅,中东铁路是前沙皇政府从中国强取的特权,我们苏维埃政府理应归还,但是,少帅应该用财物赎回,而不是出兵强抢。”朱可夫说。 朱可夫将军,我敬你是个人物,就不和你弯弯绕绕了。”张学良目光灼灼地说。 不管以前是怎么样,现在,我赢了,中东铁路沿线我已经布置了驻军,沿线的矿山、学校等我已经收回,如果你们苏联不服的话,我可以再和你们打一场。” 少帅,暂时的胜利并不代表永远的胜利,斯大林同志派我们来谈判,并不是因为我们苏联怕了你,而是我们认为,武力不能解决问题。”朱可夫语重心长地说。 是吗?”张学良饶有兴趣地问,目光狡黠地看着朱可夫。 你们是不想打,还是没有能力再打了,的确,暂时的胜利并不代表永远的胜利,可惜的是,你们苏联连暂时的胜利都没有,如果你们真有能力,根本就不会和我坐下来谈,而是直接出兵把整条铁路占领,甚至直接出兵打到奉天,把东北三省据为己有。” 第三百五十六章 两个苏联也不行 张少帅,东西可以乱吃,话不可以乱说。”库利克忍不住了,怒不可遏地说。 库利克将军,我没有乱说话,我说的,只是事实而已,难道,这不是你们苏联最喜欢做的事吗?”张学良冷声问道。 这帮老毛子,表面装得像个好好先生,背地里什么事都干得出来。 在原来的历史上,苏联红军出兵东北,击垮关东军之后,不但大肆强暴妇女,还大量掠夺工业设施,事后统计,老毛子在东北掠走的东西价值达80亿美元,是其在德境内的三倍。 中东铁路的问题就是这样,整条铁路,包括沿线的矿山、学校、图书馆等经营,我一律接收了,如果你们不舒服的话尽管出兵,你们来多少,我就还你们多少具尸体。” 张学良冷冰冰地说,目光冰冷而萧杀。 记住,我绝不是在和你们开玩笑,我绝不和不是朋友的人开玩笑。” 张学良!你!”库利克咬牙切齿,硕大的拳头瞬间捏得“咔吧咔吧”作响。 但是,他的目光却在瞬间黯淡了下去,寒气瞬间涌上心头,无边的恐惧,像一条毒蛇一样,紧紧地缠绕着他。 因为,张学良身边的一个穿着灰色衣服,面容冷酷沧桑的中年人瞪了他一眼。 那眼神、那目光,简直就像是一把钢刀插进了他的心脏。 身经百战,历经无数次生死考验的他,从来没见过如此可怕的眼睛,也没见过如此浓烈的杀气。 他本能地感觉到,那个灰色衣服的中年人就是为了杀人而生的。 库利克将军阁下,火气还是小点的好。”张学良略带调侃地说。 有时候,火气太大,会把自己烧死的。” 这件事情,我们做不了主,我还要回去请示斯大林同志。”朱可夫淡淡地说。 那你们就回去请示吧,斯大林什么时候给了你们确切的答复,你们再来找我。”张学良不以为然地说。 好,铁路的事情我们暂且搁下,接下来,是外蒙古的事。”朱可夫强压住心头的怒火,神色平静地说。 你不说我也知道,你们苏联想让外蒙古从我们中国的版图上分裂出去,同时在那里驻军,将外蒙作为牵制中国的一颗棋子,一座桥头堡,对吗?”张学良单刀直入地说,毫不拐弯抹角。 少帅,话可别这么说。”朱可夫的面色有些难堪。 张少帅,我国这么做,只不过是遵从蒙古人民的意愿,蒙古人自古以来就是一个独立的国家,而蒙古人民也不希望被纳入你们中国的版图,在我们苏联的帮助下,蒙古人民共和国已经成立了,少帅你要染指蒙古,就等同于干涉别国内政,与武装侵略有何区别?”库利克咄咄*人地问。 哦,我出兵收复本应属于中国的领土,就是武装侵略,那么你们苏联染指外蒙?又算得了什么?帮助所谓的蒙古人民建国吗?”张学良措词严厉地问。 库利克将军阁下我告诉你,蒙古自古以来就是中国的领土,你不信的话,就去翻阅翻阅你们的《布联斯奇界约》和《恰克图界约》就可以知道,蒙古,在清朝的时候,就一直都是中国管辖的。” 那是沙皇政府签定的条约,和我们苏维埃社会主义共和国联盟毫无关系,况且,早在1922年,我们苏联就和蒙古签定了《苏蒙修好条约》,总之,蒙古必须独立。”库利克毫不退让地说。 哦,是吗?”张学良冷冷一笑,像是听了个天大的笑话。 我告诉你,库利克将军,你们扶持的亲苏的所谓的蒙古人民共和国很快就要完蛋掉,我今天就把话撂在这里,三天之内,蒙古境内的苏联红军必须全部撤出外蒙,三日之后,我东北军立即就会出兵外蒙,到了那时,我东北军将会见伸杀神,见佛杀佛,无论是蒙军,还是苏军,只要挡了我的路的人,我都会一视同仁地解决掉。” 张学良,你不要太嚣张了!太嚣张的人从来不会有好下场,我苏联红军不会受到你的威胁。”库利克面色铁青,怒目凝视张学良,咬牙切齿地说。 好啊!那我们就走着瞧吧。”张学良不屑地说,我的兄弟们手都很痒痒,想找些人来练练,如果可以的话,我不介意拿你们苏联红军陪练陪练。” 少帅,你的这些要求,我会如实地向斯大林同志汇报,少帅占领我们的两座城市,哈巴洛夫斯克和双城子,是否该归还我们,还有那十万红军的俘虏,少帅是不是也该让他们回家。”朱可夫一字一句地说,目光灼灼地望着张学良。 这个当然,你们那两座城市,我也没有太多的兴趣,至于那些俘虏吗?留着也是浪费我的粮食,况且,我的原则,是祸不及家人,他们只不过是一群没了武器的俘虏,我是不会对他们下毒手的。”张学良宛然轻笑道。 苏方三个代表都暗自松了口气,尽管有些反常,这个嚣张傲慢的张少帅怎么变得这么好说话了。 不过嘛,这场战争是你们挑起的,主要责任由你们来负,那些俘虏,自然也有一些责任,他们要回去,你们政府自然要付出些代价。”张学良邪邪地笑了笑,目光玩味地扫过三个苏联代表的脸。 这样吧,允许你们用钱把他们都赎回去,一个士兵一万卢布,士官两万卢布,尉官三万卢布,校官,就五万吧,至于那四个将军呢?那当然要贵一点,十万卢布一个,我的价钱够公道吧?” 敲诈!这简直就是*裸的敲诈! 库利克的眼睛几乎要喷出火来,城府极深的朱可夫脸色也变得有些铁青。 站在一旁的东北军警卫员则差点笑弯了腰。 张少帅,你这是在敲诈,敲诈!”库利克恨恨地说。 我这就叫敲诈,那么你们霸占我们中东铁路这么多年,算什么呢?强盗打劫?”张学良冷眼看着他,毫不退让地问。 其实,我俘虏的,是五个苏联将军,但是,我只能还你们四个,有一个叫什么彼得的中将,在乔巴山城杀人放火,残忍地杀害了我不少放下武器的东北军兄弟和蒙古牧民,所以,他必须死,我要在奉天对他进行公审,然后公开枪决。” 张少帅,你不能这样对待一个苏联红军的元老功臣。”库利克恨声说道。 对于一个残杀东北军兄弟的刽子手,我必须予以处决,否则,我会寒了所有东北军兄弟的心。”张学良异常坚决地说。 少帅,关于彼得中将,真的没商量吗?”朱可夫皱着眉头问。 没商量。”张学良依旧十分的坚决。 如果我们让出伯力和双城子呢?”朱可夫目光炯炯地问。 让出整个苏联也不行,就是两个苏联,也比不上我一个东北军兄弟的生命,彼得,必须接受东北军的审判。”张学良冷冷地说,目光如炬。 所有人都愣住了,在一旁做警戒工作的东北军士兵心中更是一阵感动。 张少帅,真是太重情重义了。 第三百五十七章 封狼居胥行动 你他妈的少在老子面前装蒜,叫你一声张少帅是给你面子,如果我们苏联不给你面子,你屁都不是!”那个二十五六岁左右,一直没有说话的年轻中校忽然站起身子,厉声怒斥张学良。 可以告诉我你的名字吗?”张学良没有生气,只是用玩味的目光看着他。 那样子,就像是一个观众在观看马戏团的小丑表演。 爷爷我叫克里诺夫,识相的赶快放了我舅舅维什尼亚克中将,否则,老子要你好看。”克里诺夫咬着牙,恨恨地说。 哦,原来你是维什尼亚克那个老糊涂蛋的外甥啊!你舅舅那种人,我不会杀他的,杀了他,我还觉得脏了我的手。”张学良讥嘲地笑了笑,打趣地说。 你他妈的混蛋!”克里诺夫大叫一声,一个箭步跨了上来,右手一记直冲拳狠狠地打向张学良的面门。 他曾经和一个侨居苏联的泰国人学过三年的泰拳,他自认,可以轻而易举地打倒张学良。 张学良依然神色轻松地笑着,像是什么也没有看见。 啪!一声巨响。 克里诺夫横着飞了出去,重重地摔在地上。 他挣扎着想要站起来,但小腹传来的剧烈疼痛却使得他无能为力,“噗哧”一声,一口鲜红的淤血不争气地吐了出来。 他刚才,小腹忽然挨了一下重击,就像是被急速行驶的火车撞上了一样。 克里诺夫不甘心地抬起头,用怨毒的目光望着张学良。 但是,刹那间,他竟忽然感到全身血液几乎凝固住了,仿佛被人用北冰洋最深处的海水浇了一身。 因为,他看到了一双冰冷的,不带任何感情的眼睛。 那双眼睛的主人,正是张学良身边的那个灰衣中年人。 那个中年人浑身上下弥漫着一种来自大自然最深处最原始的气息。 似乎,那家伙根本就不是一个人,而是一头来自远古时代的洪荒异兽,一头专为杀人而生存的洪荒异兽! 他的脸,冷得像一块地狱最底层的寒冰。 没错,出手的,正是野狼。 就在他的拳头快要接近张学良面门的时候,野狼出手了。 他一拳轰在了克里诺夫的小腹上。 只是,他出手的速度实在太快,以至于让许多人都没看清楚他出手的动作。 虽然只用了四成力,但已经让壮得像黑熊一样的克里诺夫濒临死亡了。 别那么自信,你不是我的对手。”张学良淡淡地说。 库利克和朱可夫都是一脸的死灰。 在谈判上出手伤人,证明你们没诚意,你们先回去吧,要谈什么,让斯大林来和我谈。”张学良冷冷地说,目光如刀锋般扫过三个苏联代表的脸。 张少帅!”库利克大声叫道,脸上已冒起了冷汗。 在我改变主意之前,你们快离开这里,否则,我不知道,接下来,将会发生什么。”张学良的声音,依旧是那么的冰冷。 库利克看了一眼张学良,在看看伫立在张学良身旁,面无半点人类气息的野狼,只好带着朱可夫和半死不活的克里诺夫离去了。 库利克将军,回去之后,你一定要说服斯大林同志出兵满洲,好好地教训教训张学良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臭小子。”走出大帅府后,克里诺夫不甘心地叫道。 你叫什么,都是你这个混蛋,害得我们的谈判彻底失败!”库利克没好气地白了他一眼。 如果不是克里诺夫这个家伙泰国冲动的话,今天的谈判或许就能成功,十万名红军战士,两座被东北军占领的城市也能回归祖国。 至于张学良,他不敢咒骂,至少现在不敢。 一想起张学良身旁那个灰衣中年人,他的心就不由得“扑通扑通”直跳。 张学良身边那个灰衣中年人,真是可怕。”想起野狼,朱可夫也是心有余悸。 东北军果然精兵强将,怪不得连布柳赫尔元帅都兵败身死。 少帅,你真的决定三天后出兵外蒙古吗?”风影月问。 当然,外蒙古自古以来就是中国的领土,我必须收回。”张学良斩钉截铁地说。 可是,东北军刚遭逢大战,虽然胜利,但也牺牲了十万兄弟,军费消耗也着实不小,这个时候出兵外蒙,会不会给东北造成过大的负担呀?”风影月有些担心地说。 负担?”张学良冷哼一声,轻轻掏出一根香烟点燃。 如果任由外*立,让亲苏的所谓“蒙古人民共和国”发展壮大,那将是整个中华民族的负担。” 三天后必须出兵外蒙,以最快的速度摧毁所谓的“蒙古人民共和国”。” 我想,斯大林是不会撤走留在蒙古的驻军的,无论是为了面子还是实际利益。”风影月正色道。 我就知道他是不可能撤兵的,如果他这么容易就撤兵的话,他就不是斯大林了。”张学良不以为意地说。 那么少帅为什么要告诉苏联的代表,你将在三天后出兵?”风影月饶有兴趣地问。 攻心为上策。”张学良扬眉轻笑,不紧不慢地说。 其一,我要在气势上压倒斯大林,其二,我要激怒斯大林,一个人在极度愤怒的时候,是十分容易犯错误的,他犯的错误越大,我们胜利的机会就越大。” 少帅所思,果然非常人所能及。”风影月微笑着恭维道。 风影月,我们谁跟谁呀,这些,你就不用恭维我了。”张学良说着,轻轻弹落了几缕烟灰。 少帅今天早上已经调兵过去了吧,马占山将军、王树常将军、还有左天耀将军和欧阳文建将军都已经不在奉天了。”野狼淡淡地说。 没想到这些都被你察觉到了。”张学良惬意地笑了笑。 当然,如果这些我都看不明白的话,我就没资格待在少帅身边了。”野狼不紧不慢地说,声音,依旧是那么冰冷。 没错,他们马占山他们今天一早就被我派出去了,王树常带闾泽那小子回来之后,也被我派到蒙古那边去了,为了彻底收复外蒙,我已经组建了北方集团军,马占山上将任司令,在收复外蒙之后,北方集团军将长期驻守蒙古,只要职责就是防御苏联南下。”张学良轻吐烟圈,目光灼灼地说。 这次行动的代号少帅是否已经想好?”风影月饶有兴趣地问。 就叫“封狼居胥行动”。”张学良宛然轻笑道。 封狼居胥,是两千多年前西汉大将霍去病打下匈奴狼居胥山的行动,张学良给这次行动取这么个名字,其目的与决心,自然是不言而喻。 都出去吧,我想一个人静一静。”张学良轻轻挥了挥手,沉声说道。 很快,老虎厅里就只剩下张学良一个人了。 张学良缓缓地从怀里拿出了那块玉坠。 鑫璞,想我的时候,就拿着它,念着我的名字,它保佑了我这么多年,也能保佑你平平安安。” 往事如梦,却恍惚在昨天。 触景生情,张学良差点潸然泪下。 如果你真的有灵的话,那么,就请保佑我的将士能顺利地击败苏蒙联军,收复外蒙。” 张学良爱怜地抚摸着玉佩,心中喃喃道。 第三百五十八章 排兵布阵 呼伦贝尔草原,满洲里。 此时的草原,已是寒风迭起,一座座伫立在草原上的营帐,被吹得呼呼作响。 满是弹孔和炮孔的城墙上,插着一面面绣了硕大的东北虎头像的战旗,在寒风中烈烈飘扬着。 这里,近一个月前曾发生了一场有一场的激战。 无数的东北军士兵和苏军士兵埋骨于此,与茫茫的大草原永远地融为了一体。 最终,东北军付出烈火焚城的代价后,终于取得了最后的胜利。 现在,被焚毁的建筑物,遭到破坏的满洲里火车站,都已得到恢复,城内驻扎的,也是全副武装,枕戈担待的东北军士兵。 一座硕大的营帐内,一幅巨大的军事地图正悬挂在墙壁上。 那是一幅蒙古草原的军事地图。 一个四十四岁上下,面容粗犷沧桑,身着一袭东北军蓝灰色军服的大汉正站在地图前,出神地望着标注在上面的一个个红点。 脑海中的思绪,也在飞速地转动着。 竖简章上,三枚金色的将星闪亮而耀眼,胸前也挂着一枚象征着东北军最高荣誉的冰龙勋章 此人,正是东北军新上任的上将,北方集团军的总司令马占山。 总司令,在考虑进军外蒙的事吗?”一个三十一岁左右,面容刚毅的少将军官微笑着走了进来。 韩家麟,你来了。”马占山微笑着说。 这个韩家麟,正是马占山的参谋长,也是历史上在与马占山一起组织江桥抗战,在呼兰击溃日本关东军,于海伦八道林子牺牲的抗日英雄。 他牺牲时,关东军在他身上搜出了马占山的印章一枚,再加上他面部被流弹击毁,脸上留着和马占山及其相似的小绺胡须,被日军误以是马占山被击毙了,他的脑袋,还被穷凶极恶的日本关东军砍下示众。 你说得没错,我正是在考虑进军蒙古的计划,少帅已经来了命令,让我们在三天后发动进攻,以最快的速度摧毁所谓的蒙古人民共和国,既然少帅信任我,给了我北方集团军总司令一职,我自然不能有负少帅所托。”马占山沉声说道。 收复外蒙,的确是彰显我中华国威,捍卫我中华领土主权的义举,这些年来,中国人都忙着自己打自己,使得这块一直以来都属于我中国的土地,差点被分裂了出去。”韩家麟十分兴奋地说说着,目光中却流露出了一种疑惑的神色。 可是我不明白,少帅为什么一定要在三天后才让我们进攻。” 大概是想让兄弟们都好好地休整休整,少帅这么做,自然有少帅的目的。”马占山不以为然地说。 张学良前线坐镇指挥,取得了对苏作战的胜利,在各级军官中都树立起了威信,所以,马占山自然对张学良的决定深信不疑。 自从乔巴山,这座以伪蒙古共和国主席的名字命名的城市被我们打下之后,一直把重兵囤积在恰克图、达尔罕、乌兰巴托、苏赫巴托夫一带,另外在木伦、额尔登特、布尔干、阿尔拜赫雷、曼德勒戈壁等地也有不少兵力,总兵力达十万之众,多以骑兵为主。” 时代变了,兵多,不一定能取胜,蒙古经济落后,工业设施更是少得可怜,他们的许多装备还是像苏联购买,或者是苏联无偿供给的。”马占山冷冷地说,双眼闪过一抹炽热。 我们真正要考虑的,是驻蒙苏军。” 我也是这么认为,据可靠情报,苏联目前在蒙古的驻军还有八万余人,分别驻守在北部的恰克图、苏赫尔巴托尔,中部的宗莫德、西北部的乌兰固本、西部的科布多一带,有三个骑兵师,三个步兵师和两个机械化步兵师,战略武器方面,装备有两百辆左右的t18轻型坦克。”韩家麟淡淡地说,不停地用棍子指着地图上的红点。 苏联人的空军方面怎么样?”马占山十分关心地问。 在前些日子和我们的战斗中,老毛子的空军几乎损失殆尽,不过,有情报显示,一批飞机已经运动了苏赫巴托尔的机场,大约有一百架拉7战斗机,一百五十架tb3重型轰炸机。” 老毛子的生产能力的确不容小觑。”马占山沉声说道。 看来,他们是铁了心要保住外蒙了。” 总司令,我看,这场战争,已经没有悬念了,我们北方集团军现有的兵力有十五万之众,虽然在人数上不及苏蒙联军,但我们在武器装备上占有优势,不但有两个装甲师,两千辆坦克,还有五百架飞机,江防舰队还可以派出海军陆战队支援我们,所以,此战,我们必胜。”韩家麟信心十足地说。 从武器装备和兵员素质上看,我们的确占优势。”马占山顿了顿,指了指悬挂着的军事地图,沉声道。 但是,我们必须小心行事,骄兵必败。苏蒙联军的据点,兵力分布较为分散,而我们的兵力,主要集中在呼伦贝尔草原、乔巴山一带,还有部分兵力驻守在黑省,稍有不慎,很容易遭到苏蒙联军的合围。” 总司令想把兵力立即散步开来?”韩家麟会意地问。 没错。”马占山轻轻点了点头。 我决定,立即将左天耀的装甲师调至温都尔汗,欧阳文建的装甲师调至西乌尔特,燕双风的骑兵师调至哈尔艾拉格,另外,把王树常的第一军调至内蒙境内的合叶尔阿木德。” 总司令是想同时向南北两线发动进攻?”韩家麟忽然眼前一亮。 正解。”马占山目光灼灼地点了点头。 到时候,我们先派出空军轰炸苏蒙联军的据点,然后再由地面部队发起进攻,这一次,少帅给我们准备了大量的燃烧弹,在茫茫大草原上焚烧起来,那场面一定很过瘾。” 少帅真是玩火玩上瘾了。”韩家麟有些哭笑不得地说。 对于时时不忘算计我国的老毛子,对于蒙古的分裂势力,我们必须要狠。”马占山说着,双眸间忽地散发出一抹森冷的杀气。 第三百五十九章 金泽 莫斯科,克里姆林宫,格奥尔吉耶夫大厅。 太过分了,这张学良真是太过分了!”斯大林愤怒地咆哮道,狠狠地把一个水杯摔碎。 斯大林同志,张学良他说,只能给我们三天时间,三天时间内,我们必须将在蒙军队全部撤出,否则,一切后果自负。”库利克怔怔地望着斯大林,吞吞吐吐地说。 什么?三天!”斯大林双目几乎要喷出火来。 他的胃口这么大,消化得了吗?不仅要了中东铁路,还要外蒙古,外蒙古的驻军绝不能撤,不但不能撤,我还要增兵外蒙,将基辅坦克生产厂刚生产的200辆t-18给我马上运到外蒙,还有,把出厂的飞机也给我全部运去。” 斯大林同志,我们这么做恐怕不妥吧,苏联现在内外交困,真的,不能再打了,中国人有句古话,叫君子报仇......朱可夫凝视着斯大林,语重心长地说。 够了!朱可夫!”斯大林双眼寒光一闪,像头发了疯的野兽一样咆哮了起来。 他东北军难道是铁打的,不是肉长的?在前些日子的战斗中,他东北军虽然侥幸胜了,但不也是损失惨重吗?况且,侥幸只能有一次,绝不会有第二次,第三次,这一次,我就不信我们苏联红军守不住外蒙,打不退张学良的东北军。” 看着斯大林暴怒的样子,朱可夫沉默了,没有再说话。 因为他知道,说了也是白说。 驻扎在外蒙的苏军良莠不齐,多年未与强敌交战,其战斗力和武器装备远远不如布柳赫尔所率领的苏联红旗远东特别集团军。 连苏联红旗远东特别集团军都败了,那些驻蒙的军队还有什么胜利的希望。 虽然在前些日子的战斗中,东北军也付出了巨大的伤亡,但是,东北军毕竟是胜者,现在正是士气高涨之时。 而苏联红军遭到惨败,七名将军战死,五名将军被俘,士气低落到了极点。 更要命的是,现在不少苏联红军都患上了“恐东北军症”,有些士兵和军官甚至一听到东北军、张学良之类的字眼就被吓得两腿直打颤。 未战怯敌,自古以来就是兵家大忌。 至于斯大林所说的侥幸,他认为,只是斯大林不愿意接受自己败给一向看不起的“东亚病夫”、“黄皮猴子”而找的借口罢了,如果真的这么容易“侥幸”的话,那苏联红军为什么就没有“侥幸”呢? 东北军的战斗力不容小觑啊!”在奉天见识了东北军整齐划一的队列,肃穆的军容之后,朱可夫就知道,现在的东北军已经不是当年张作霖时代的奉军了。 所以,他对将要在外蒙古进行的这场战争,已经不报任何希望了。 夜幕降临,繁星点点。 东瀛岛国,此时也变得寒冷了许多,北海道的利尻岛、礼文岛、奥尻岛一带,更是隐隐有了下雪的迹象。 濒临日本海的金泽,像一头温顺的海豹一样,安静地睡着。 和煦的海风轻轻地吹拂着它的身躯,它的背脊。 金泽,是日本本州中北部的沿海城市,石川县的首府,北陆地最大的城市,位于山麓丘陵与金泽平原相连接处,十六世纪六七十年代逐渐发展起来,1889年设市,纺织业十分的发达,其次是食品和金属制品,早期发展的传统美术工艺如漆器,木工到了后世仍是大名鼎鼎,金泽的港口可容纳1.5万吨的船只进入,在教育方面,一直保留着爱护学生的传统,城内有金泽大学等高等学府。 名胜古迹方面,有金泽旧城址,护城河,兼六园等地。 金泽被称作日本的阿尔卑斯山,被白山公园和能登国家公园包围着,犀川和浅野川两条河流横贯其中,据当地传说,犀川是一条活泼的男性之河,而浅野川则是一条温情脉脉的女性之河,两条河流给城里的人们增添了诗情画意。 金泽名字的来历,相传是一位名叫一位名叫芋掘藤五郎的农民靠挖马铃薯为生。他把马铃薯上的金砂都洗入一口井,现在被称为金城灵泽,因此该地就被命名为金泽,意为“黄金的沼泽”。 金泽初具城市规模,可以追溯到1546年的战国时代,那一年,日本佛教的一个流派一向宗在现在的金泽城址上,建起了本愿寺别院的尾山御坊。作为日本佛教一个分支的一向宗的徒众们以这里为根据地进行传教,以政教合一的形式统治了加贺地区100余年,在庙门的附近形成了市镇。 但在1580年,第六天魔王织田信长率部入城后,焚毁了本愿寺,1583年,他的一个家臣前田利家左卫门从七尾的小丸山城入城,统治加贺、越中、能登三地,开始在金泽建立城下町。 之后修建城墙和护城河;在城周围兴建武士住宅,在道路规划中设计死胡同、弯路、丁字路来加强城防;再召集商民居住。金泽城开始初具规模。前田家传至第三代时,城下町完成了,后来领地又逐渐增加。在德川幕府统治的江户时代,前田家一直是享有百万石俸禄的最大的大名。到明治维新为止前田家共传14代藩主,君临金泽城和加贺地区290年。 对于作为中央政府的德川幕府来说,以强大的财力为后盾的加贺藩,始终是幕府政权稳定的一个潜在威胁。为防止加贺藩谋反,幕府对加贺藩的行事不断进行牵制。 而前田家的人也因害怕幕府撤藩,金泽城的的天守阁因失火烧毁后不再重建、不扩张军备等,为向幕府表示自己没有二心,一直采取了恭顺的态度。 第二代藩主前田利长把母亲送到江户城居住(实际上是作人质),从那以后,每一代藩主的正室都迎娶德川家的女子等等,就是为此。 较少的军备开支使得加贺藩的府库更为充实,加贺藩的历代藩主把财力用于发展文化事业,培育出了加贺有禅、九谷烧瓷器、金泽漆器、加贺洒金画、加贺镶嵌、金箔加工等美术工艺,以及能乐、茶道、料理等生活文化。形成了今天多彩的金泽传统工艺。 五彩缤纷的九谷陶器,朴实的大樋陶器,优雅的金泽漆器,灿烂的金泽,独特的金泽桐木工艺,特殊的手绘加贺友禅丝绸,加贺象嵌,加贺刺绣,加贺鱼飞,彩结,金泽神坛都是金泽的特产。 位于市中心的兼六园,为第五代藩主前田利纲于1673年左右,园中苍松翠柏,花红柳绿,处处栽满了奇花异卉,还有气势磅礴,不亚于天然的人工瀑布。 在那儿,还有许多经济型的旅馆,十分方便前来旅游的人居住。 今晚,兼六园里的枫叶开得很红,很艳。 因为今晚,鲜血即将染红所有。 第三百六十章 厮杀 城市边远地带的一家夜总会里,依旧是灯火通明,人声鼎沸。 里面不停地播放着刚从西方引进的迪斯科音乐,不少把头发染成茶色河黄色,穿着时髦洋装的红男绿女和着激情明快的音乐旋律,在舞池中疯狂地扭动着身躯。 这个时代,西方的文化正大规模地涌入古老的东方,无论是大国中国,还是东瀛岛国日本,乃至日本控制下的朝鲜半岛,都受到了西方文化的影响。 一杯杯昂贵的红酒正不停地满上,不少人一边喝酒一边磕起了药。 在这里,无论发生了什么肮脏的事,金泽的警方,都不会插手的。 因为,这里是山口组的地盘,这间花红夜总会是山口组的产业。 山口组这些年的势力不断地做大,在政治方面或多或少都有了一定的影响力。 再者,这里的警察平日也得到了山口组不少的好处,和山口组算得上是一伙的了。 表面上充满生机,无比繁华,有着诗情画意的金泽,暗地里却是警匪一家。 忽然,门外似乎响起了一阵急促的声音。 仔细听,那是枪声。 几个穿着黑色和服的人仰面栽倒,身上满是血污。 大厅里立刻传来一阵尖叫声。 狗日的!这是怎么回事?”一个三十岁上下,穿着黑色和服,五大三粗的大汉怒吼一声,拿起滨田手枪,带着一群人走了上来。 这个人,正是这间夜总会负责看家护院的冈部一郎。 他从小练习空手道,枪法也十分的不错,曾为山口组立下赫赫战功。 现在,他既愤怒,又震惊。 他不知道,在金泽,究竟是什么人,敢到山口组的地盘闹事,还用枪。 他手下的兄弟也*起从黑市买来的勃朗宁手枪,气势汹汹地走了出去。 哒哒哒!一阵连珠炮似的枪声响起,几个走在前面的山口组帮众立即被扫倒在地。 三十来个穿着黑色西装,面容冷峻的年轻人不紧不慢地走了进来。 他的胸前都挂着一枚樱花标记,手里,都拿着一种很奇怪的枪。 冈部一郎心头猛然一怔,那是樱花会的人。 樱花会的人两次进攻都被自己的人打得铩羽而归,所以,这一次,他们带了大家伙来拼命了。 冈部是这么认为的。 樱花会办事!无关人等速速离开!”一个二十出头,面容冷酷萧杀,身着一袭黑色风衣的年轻人冷声大叫道,还掏出一把勃朗宁手枪朝天开出了一枪。 砰!一盏悬挂在天花板上的水晶玻璃大吊灯立即被击碎。 很显然,这个年轻人就是这伙樱花会的头目。 樱花会!听到这个名字,那些在大厅里嗑药喝酒*的酒客都不约而同地全身颤抖起来。 樱花会,这是最近黑白两道上的一个令人胆寒的名字。 不消片刻,酒客们立即像见了鬼一样快步冲出了大门。 大厅里,只剩下了樱花会和山口组的人。 冈部一郎,今天,就是你的死期!”樱花会领头的年轻人冷冷地说。 可以让我知道你的名字吗?”冈部面无惧色地问。 樱花会青龙堂飞龙组组长,山田俊介。”领头的年轻人冷冷地说,眼睛里瞬间迸射出利剑一样凌厉的寒光。 给我打!”冈部一郎大叫一声,立即隐蔽到了一根石柱后面。 砰砰砰! 哒哒哒! 就在山口组的人开枪的时候,樱花会的人也扣动了扳机。 樱田29自动步枪立即发挥了自己善于近战的优势,子弹如同狂风暴雨般涌出,把许多山口组的成员打成了筛子。 和樱田29自动步枪(ak47)这种后世的枪王比起来,山口组成员的手枪,简直就是烧火棍。 不消片刻,山口组的成员就大片大片地倒下。 而,樱花会,只有一人被冈部用手枪击伤了小腹。 看着和自己南征北战的兄弟在几乎毫无反抗能力的情况下被屠杀,冈部不由得从心里感到一阵绞痛。 他妈的!樱花会这些杂毛用的是什么家伙,一扣动扳机就是一梭子,简直比军队的明治三八步枪还厉害!”冈部咬着牙,狠狠地道。 在这场完全不成比例的厮杀中,山口组成员很快被屠杀殆尽。 武功高强的冈部自然被雨点般的子弹打成了筛子。 山田组长,不错啊!我们这次零伤亡就拿下了花红夜总会,我看田冈一雄的人也没什么大不了的,是石川君没有发挥好,才损失了那么多的兄弟,弄得最后铩羽而归。”他身边一个身材略显消瘦的少年不以为然地说。 本田君,别乱说话。”山田冷冷地说,双眼忽然眯成一条线。 我们这次胜利,是占了武器的优势,如果没有这批武器的话,我们能不能打下这花红夜总会还是未知数呢?好了,不说这些了,赶快把这些尸体都烧掉,另外,仔细地清理一下现场,把散落在地上的弹壳全都毁了。” 山田组长,没那么严重吧?连弹壳都要销毁?”本田有些不解地问。 宗主有令,不能让黑白两道其它任何势力知道我们用有这种枪。”山田正色道。 好的。”本田立即听话地点了点头。 在樱花会,那个没见过面的宗主的命令就是圣旨,任何人都不敢违抗。 市中心,兼六园。 一个二十六岁上下,面容有些消瘦的青年正襟危坐在一座古色古香的亭子下。 亭子的顶部是淡黄色的琉璃瓦和白色的汉白玉。 这座亭子在这里已经存在了好久好久,具体是那个年代的产物,已无从考证,只是模糊地听人说,好像是江户时代的加贺第五代藩主前田利纲所建。 四个穿着黑色和服的人,正伫立在他的四周。 他们的神色,都无一例外的冷峻、凝重,腰间,都别着一把杀气腾腾的勃朗宁手枪。 不远处的枫叶,正散发着妖艳的血红,似乎,今晚有什么事情将要发生。 第三百六十一章 教父陨落 田冈先生,我觉得,也许会有什么不好的事情发生。”一个二十五岁左右,身着黑色和服的年轻人有些不安地对坐在椅子上的那位青年说。 不好的事。”坐在椅子上的青年冷冷地笑了笑,不以为然地说。我田冈一雄这段时间还真没遇到过什么不好的事呢,我倒要看看,究竟是什么不好的事。” 他其貌不扬,但眉宇间,很自然地流露出一种目空四海的傲气。 这个人,正是山口组金泽堂口的堂主,有着“熊人“之称的田冈一雄,也就是日后名扬四海,将山口组发展成为亚洲第一大黑帮的日本黑道教父。 这座名胜古迹兼六园,不久前山口组在政府手中买下,现在已经过户到了田冈的名下。 金泽的纺织业、手工业和工厂,田冈也投有大量的股份,一些中小型的纺织厂、钢铁厂甚至都在他的掌控之中。 他俨然成了金泽的地下皇帝。 田冈先生,我觉得,你现在,简直就是前田利家佐卫门的再世,甚至比当年的前田家族还风光呢。”一个二十出头,尖嘴猴腮的年轻人谄笑着恭维道。 北泽君,你不用恭维我了,前田家族可是统治了加贺将近三百年的名门望族,而我,只不过是一个黑帮混混而已,哪能和昔年的大名前田家族相提并论。”田冈顿了顿,缓缓地从口袋里掏出一根香烟,放到嘴里点燃。 不过,我相信,我的地盘不会仅限于金泽。” 那是。”尖嘴猴腮的北泽忙不迭地拍起了马屁。 田冈先生重情重义,为山口组立下赫赫战功,如今又是组长的独生女文子的心上人,将来肯定是继任组长的不二人选。” 这个先别说。”田冈轻轻摆了摆手,示意他不要再说下去。 我们现在最重要的事情就是打垮樱花会,夺回被他们占领的堂口和接管的生意。” 樱花会!北泽微微愣了愣,忽然神色凝重地说。 这个帮会的崛起可真够快的,像幽灵一样崛起,短短两个月,就将我们和大岛组在关东平原上的势力连根拔起,前些日子,他们又打下了福井、敦贺、长滨又让他们给打了下来,我们山口组又损失了将近千名兄弟,我真不明白,他们的人,怎么这么能打呢?” 和他们作战了两次,你难道还不明白吗?”田冈饶有兴趣地问,目光犀利地扫过众人一眼。 你们给我多用脑子想想,虽然他们是我们的敌人,但是我不得不说,他们纪律严明,进退有序,比起军队也不惶多让,虽然是黑道上的火拼,但他们的头目却是用军事理念在指挥,比如说派遣精干人员夜袭十日町的堂口,分明是军事上的斩首行动,有的时候,还使用声东击西的战术,比如那次,他们故意派出大批人马,做出一副要攻打岐埠的架势,当名古屋出动大批人马赶到岐埠驻防的时候,埋伏在饭田的樱花会帮众突然袭击了兵力空虚的名古屋,把我们打了个措手不及,结果不仅我们的堂口被占领,人马被全歼,黑白两道的生意也被他们全盘接收。除了这些,他们还派遣了一些内奸混入我们旗下的工厂、夜总会等盈利性集团内部,故意制造经济混乱,使我们在经济上遭受损失,这分明是军事上的间谍战,他们的那个神秘的宗主,的确是个天才。” 也许那个神秘的宗主真的是很厉害吧,我们和大岛组联合起来都被他们打得节节败退的。”一个五大三粗,穿着乳白色和服的青年无奈地叹道。 如果我们单独和他们对抗的话,胜算绝对比和大岛组联合大。”田冈一雄沉声说道,双眸间忽地闪过一抹寒星。 田冈先生,不会吧,人多力量大,如果光是我们山口组的话,恐怕早就被樱花会那帮疯子一锅端了。”乳白色和服的青年睁大眼睛,不解地说。 饭冢君,我们和大岛组争斗多年,彼此之间结下了很深的梁子,虽然因为樱花会崛起,我们表面上联合抗敌,但是,双方之间多年积累下的矛盾并不是那么容易化解的,你难道忘了吗?樱花会攻打前桥和桐生的时候,附近的沼田和今市就有大岛组的人,但他们想保存实力来个鹬蚌相争,渔翁得利,作壁上观。我们和大岛组面和心不和这一点被樱花会知晓,他们时不时地会派一些人制造我们和大岛组之间的矛盾,弄得我们好几次都差点和大岛组闹翻,因为相互扯皮,使得我们这个所谓的联盟在人力和财力上的优势荡然无存,他们樱花会反而占了便宜。”田冈一雄半闭着眼睛,沉声说道。 怪不得,他们樱花会越战越勇,而我们,却接连打败仗,到现在为止,我们山口组和大岛组中,唯一打退过樱花会进攻的只有田冈先生你了,现在的田冈先生,真有些像一根正支撑着一幢快要倒塌的大厦的独木。”饭冢心情有些沉重地说。 饭冢君,你说什么,我们山口组什么时候到了穷途末路的地步?”尖嘴猴腮的北泽厉声怒斥道。 都别吵了。”田冈轻轻挥了挥手,将眼睛眯成了一条线。 风光了十多年的山口组,真的就这么完了吗?”田冈一雄心中暗自叹道。 哒哒哒!大门外忽然传来了一阵紧密的枪声。 怎么回事?”田冈心头一紧。 田冈先生,田冈先生,不好了,不好了,樱花会的人打进来了!”一个浑身是血的山口组帮众跌跌撞撞地跑了过来,大声疾呼道。 他来到田冈的身边还差两米左右的时候,忽然跌倒在地。 借着惨白的月光,田冈一雄隐约看到了这个帮众背部上的弹孔。 樱花会的人什么时候也有了这么多的枪,这么强大的火力?”田冈的眉头瞬间拧成了“川”字。 在他的记忆里,樱花会的人在火拼的时候用的几乎都是冷兵器,只是偶尔用几把从黑市上买到的滨田手枪、勃朗宁手枪而已。 至于他手下人的这批手枪,都是花了一番功夫才从黑市上买到的,日本对枪支的管制是极为严格的,不像美国,口袋里有钱就能买到几把好枪。 哒哒哒!急促而紧密的枪声依旧在不停地响着,不断地有山口组的人被扫倒在地。 他们手里都紧握着从黑市上买来的手枪,眼睛里写满了恐惧与不解。 北泽、饭冢、平田,你们快组织兄弟们进行抵抗!”田冈目露寒光,大声疾呼。 田冈先生,那是我们最后的力量,我们现在就用上的话,恐怕?”北泽有些惊慌地说。 最后的力量,难道要等这些兄弟都死光了才用上吗?”田冈再一次发出严厉的怒吼声。 好好好!我们马上,马上!”北泽忙不迭地答道。 樱花会的人越战越勇,而山口组的人,伤亡却越来越大。 三人好容易组织了所谓的最后一批力量冲了上来。 他们一个个都雄赳赳气昂昂地拿着从黑市走私来的手枪。 但是,还没等他们开枪,一条条炽热的火龙便呼啸而至,在他们的身上洞穿了无数个口子。 恐惧!无助!仿佛毒蛇一样死死地缠绕着他们。 一些眼尖的人隐约看到,樱花会的人手中拿着的,都是一种类似步枪,但却能像机枪一样扫射的枪。 乖乖!这是什么武器?什么武器?” 那正是后世闻名于世的枪王ak47。 田冈心中的震惊更盛,仿佛一枚重磅炸弹在他的心头爆炸。 这种枪,简直把军队装备的明治三八步枪还厉害。 西村,快打电话,让花红夜总会的冈部和旧址火红歌舞厅的泽田前来相助!”田冈急切地叫了起来。 在黑道上打拼这么多年,这是他第一次这么慌乱。 保镖西村拿起身旁的电话,疯狂地摇动了起来。 但是无论他怎么摇动,就是没有反应。 他慌了,不知发生了什么事。 田冈先生,是不是在诧异,你的电话为什么打不通?”一个阴冷的声音传来,一个身着黑色风衣,带着鬼脸面具的人走了上来。 虽然他的面容被鬼脸面具遮挡着,但从他的声音可以听出,他的年龄应该在二十岁上下。 宗主!”一众樱花会成员立即让开一条道,并恭恭敬敬地弯下了腰。 那场面,无异于群臣迎接天皇。 他就是宗主?”田冈脸上写满了难以置信的神色。 他怎么也没有想到,那个一手建立了令黑白两道谈虎色变的樱花会的神秘宗主,竟然是个二十岁左右的年轻人。 告诉你,这里的电话线,早被我让人切断了。” 中村淡淡地笑了笑,略带调侃地说。 我另外告诉你,就算我没切断电话线也没有用,你的那些个在花红夜总会和火红歌舞厅的手下,已经被我去见天照大御神了,退一万步说,就算你放下面子报警也没用,除非上头下令严查,否则,警察一般是不会管我们这种黑帮恩怨,况且,我已经出了高于你们五倍的价格把金泽的警察全都收服了。” 你,你好毒!”田冈额头青筋暴起,一双拳头捏得咔吧咔吧作响。 无毒不丈夫。”中村讪讪地笑了笑,缓缓地从腰间掏出了一把崭新的勃朗宁手枪,抵住了田冈的脑袋。 这会儿,就算是神仙也难救田冈了。 田冈君,山口组所有的人都是笨蛋,垃圾,唯有你,是条汉子,这里人多,我们过去聊聊,聊完之后,我会给你个痛快。”中村淡淡地说。 好的,我相信你。”田冈沉重地点了点头。 常言道,出来混,早晚是要还的,有今天这样的结局,田冈早就预料到了。 只是,他没有想到,这一天,来得如此之快。 田冈先生!”北泽等几个死忠大声疾呼道。 哒哒哒!十多把樱明29自动步枪一齐叫了起来。 北泽等人身上瞬间出现了无数个窟窿,睁大着不甘的眼睛倒地身亡。 一处僻静的角落,两个人静静地站着。 如果不是鬼面人手里的枪还抵着田冈的脑袋,两人倒还真像是相识多年的朋友在叙旧。 你不是一直很好奇,我究竟是谁吗?”中村宛然轻笑,左手探出,缓缓地取下了自己脸上的鬼脸面具。 一张清俊俏的脸瞬间出现在田冈的眼前。 那简直比后世的许多男模、明星还要俊俏千百倍。 田冈睁大眼睛,一颗心差点蹦了出来。 你是长冈第五旅团第六中队的中队长中村少佐!” 没想到,你还认识我,看来田冈先生在军队上还下了一番功夫啊!”中村饶有兴趣地笑了笑,不紧不慢地说。 陆大百年难遇的奇才,日本军队有史以来最年轻的少佐,我怎能不知!”田冈长叹息道。 没错,我是少佐中村明一,也是樱花会的宗主,除了这些,我还要告诉你,樱田株式会社是我的产物,我才是真正的社长。” 什么?那么占领了三菱财团四分之一的海洋运输市场,在内燃机制造业和电子制造业占据了三分之一的领地的新崛起的樱田株式会社也是你的产物,那么社长樱田仲明?”田冈怔怔地问。 不好意思,他只是帮我打工的。”中村露出了一丝孩童般的微笑。 怪不得,怪不得,我一直在琢磨,樱花会哪来这么多的钱,原来,这幕后黑手竟然是你中村少佐。”田冈不住地叹息着,目光中有无奈,有悲凉。 只是我不明白,你在军队里有大好前程,为什么要玩黑道,虽然黑帮在日本是合法的,但是,你堂堂一个大日本帝国的少佐玩黑道,一旦传扬出去,也是件不光彩的事吧?”中村好奇地问。 死到临头,他反而镇静了许多。 现在,他只想尽力地多弄清楚一些事情,好让自己不要留下太多的遗憾。 因为,一个少佐,哪怕是大将,元帅,都不能满足我想要的。”中村目光凌厉地看着田冈,一字一句地说。 不久的将来,你们山口组,还有你们曾经的宿敌大岛组,都将成为历史名词,不止是黑道,就是日本的经济、军事、政治,都将在我的掌控之中,我还要带领我的兄弟征战世界,让我们的国花樱花、插满世界上的每一个角落,所以,我的帮会的名字就叫樱花会。” 疯子!疯子!你是个不折不扣的疯子!”田冈怒目凝视着中村,厉声大叫了起来。 我原本以为,军部那些家伙已经够疯了,没想到,你比他们还疯,还狂,中村少佐啊中村少佐,你真是个疯子!” 没错,我是个疯子。”中村面不改色地说。 日本需要疯子,这个世界更需要疯子,而田冈君你却只是个黑道枭雄,不是疯子,所以,你中将被这个世界淘汰掉。” 中村目光一寒,轻轻地扣动了扳机。 砰!子弹穿过田冈的额头,日本一代黑道枭雄与世长辞。 田冈君啊田冈君!不好意思了。”中村重新戴上面具,冲田冈的尸身恭敬地鞠了个躬。 虽然是敌人,但中村对田冈,始终保持着那么一份敬佩。 在原来的历史上名扬天下的日本黑道教父就这样死在自己手里了吗?” 中村现在还真有些不敢接受。 轰隆隆!天上忽然打响了几声闷雷。 紧接着,瓢泼大雨倾泻而下。 雨水,很快将兼六园里的血迹冲刷得干干净净。 但是,雨水能冲刷掉人世间的血腥和杀戮吗? 第三百六十二章 草逐鹿 奉天,大帅府庭院。 身着一袭雪白狐裘的张学良悠闲地在庭院里漫步着,袅袅地抽着烟,双目饶有兴趣地欣赏着枝叶依然嫩绿的松柏正在枯萎的花草。 不过,他并没有太多的伤感,因为,谁也躲不过季节的变换和岁月的变迁。 少帅,马占山将军已经向蒙古发动进攻了。”风影月微笑着说。 哦,是吗?”张学良眼珠微转,若有所思地问。 你是不是手痒痒了,想到前线玩玩?” 不错,我也手痒痒了,好久没杀人了。”一旁的野狼按捺不住地说。 这一次,不需要你们上。”张学良目光灼灼地说。 蒙古境内的苏军良莠不齐,多年未逢大战,过惯了养尊处优的生活,如今已成了老爷兵,武器装备和兵员素质都比不上我们的北方集团军,至于蒙军,别的我不说,他们很可能还不过百门,相当一部分人还在使用长矛大刀和弓箭,现在,已经不是成吉思汗的时代了,北方集团军的兄弟硬碰硬地和他们打,光是坦克就足够把他们活活碾死。至于你们,我保证,以后会有机会让你们杀人,还会杀到你们手软。” 无论杀多少人,我的手都不会软。”野狼悠悠地说,冰冷的脸上露出了一抹少有的笑。 蒙古草原,此时已是狼烟四起。 战端一开,空军少将陆少风就派出了两百架阿米奥轰炸机,两百架飓风战斗机,对蒙古境内苏蒙联军的机场和据点进行了空袭。 苏军在科布多、乌兰固本两处机场和达尔罕、木伦、额尔登特等据点顷刻间爆炸声四起,硝烟弥漫,苏军辛辛苦苦从本土运来的两百架飞机一架都没来得及起飞就全都被炸成了碎片。 一些地方,东北军空军直接投掷了燃烧弹。 燃烧弹辅一落地,就和着草木熊熊燃烧了起来,一座座满载蒙古士兵的蒙古包刹那间化作一团熊熊燃烧的火球。 不少蒙军大叫着,哭号着,慌乱地拿起简陋的武器冲出营房,一些身上着了火的士兵直接扑在地上打滚。 只是,他们越是打滚,身上的火就烧得越旺。 因为,东北军投掷的大多都是白磷弹。 白磷弹的燃烧十分残酷,只要在人的身上燃烧,就能直接燃烧到人的骨头里,在后世,被《日内瓦公约》和《国际法》列为禁止使用的武器。 看着天空中不断投弹的庞然大物,这些成吉思汗的子孙们惊骇万分,他们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一些自认为勇敢的蒙军士兵,直接弯弓搭箭,向天空中飞机射去。 于是,人类战争史上最壮观的一幕出现了,弯弓射飞机。 但是,原始的弓箭如何能击落飞在万里碧空之上的,航速达437公里每小时的飞机。 飞机依旧在疯狂地投掷着炸弹,机翼上的怒目圆睁的东北虎头像显得格外的醒目。 每一声爆炸声传来,就有一群蒙军士兵被炸得四分五裂。 在这个工业科技飞速发展的时代,弯弓射大雕的时代早已过去。 可怜这些蒙军士兵,连怎么躲避飞机的轰炸都不知道。 他们不是挤在一起就是像疯了一样四下逃散。 结果,不是被炸死,就是被飞机上的机枪打成筛子。 见蒙军连基本的防空武器都没有,不少东北军飞行员连投掷炸弹都省了,直接飞得比树杈高一些,用机载机枪对着蒙军疯狂扫射起来。 蒙军哭爹喊娘的惨叫声此起彼伏,一缕缕鲜血,一根根肠子,一堆堆脑浆,瞬间将苍茫的大草原染成了五颜六色。 相比蒙军,接受过防空训练的苏军要好上一些。 遭到空袭之时,他们先是慌乱了一阵,但很快就在各级军官的指挥下,架设起防空炮和高射机枪,与东北军空军进行对峙。 在地面防空武器密集的打击下,东北军竟然被击落了几架飞机。 恰克图,苏蒙联军总司令部地下室。 戈沃罗夫将军,我们该怎么办啊!东北军已经对我们发起进攻了?”一个三十三四岁上下,一身仿苏制军装,面部宽阔的大汉冲身旁的一个俄罗斯人焦急地叫道。 你别激动好吗?我的乔巴山主席,苏联和蒙古是革命的同志,我们苏联红军会尽力帮助你们获得独立与自由的!”高大魁梧,高鼻梁,金发碧眼的俄罗斯人有些不耐烦地吼道。 他的年龄,似乎比乔巴山还年轻些,但他的军衔,却是苏军上将。 这个人,正是出生于布特尔基村的列昂尼德·亚历山德罗维奇·戈沃罗夫上将,曾在彼得格勒工业学校学习,参加过一战,而后又在康斯坦丁炮兵学校学习,毕业之后到托木斯克的炮兵部队服役,后被调到高尔察克麾下,之后他率众起义,参加了苏联红军,曾在卡霍夫卡登陆战中用火炮和障碍物摧毁弗兰格尔引以为豪的英国坦克,算得上是炮兵中的天才。 但是现在,听着地下室外隆隆的爆炸声,他的心里,却感到十分的不安起来。 自己的空军已经被摧毁殆尽,空中优势已经彻底丧失,东北军的地面部队他也不甚了解。 不知道是东北军的保密工作做得太好,还是自己的情报工作太落后,总之,他到现在只是大概地知道东北军的地面部队约摸有十五万人和大致部署的地方,至于装备了什么武器,轻重火力配备如何,他一点儿也不清楚。 不过,他相信,轰炸一旦停止,凭借他强大的炮兵,就还有希望守住阵地。 因为,这样大规模长时间的空袭是及其消耗耗油的,这个年代的飞机储油量并不大,他相信,东北军的这一波空袭很快就要结束了。 果然,大约十分分钟后,空袭停止了。 十五分钟过去了,应该达到预期的效果了。”满洲里总司令,马占山将军看着手里的西洋怀表,惬意地笑了笑。 东北军数枚信号弹立即升上天空。 左天耀立即率领第一装甲师从温都尔汗出发,沿克鲁伦和北岸,向乌兰巴托方向开进。 欧阳文建的第二装甲师也立即从西乌尔特出发,沿乌兰巴彦,达尔汗,直*乌兰巴托。 两千多辆钢铁怪兽在大草原上飞驰着,,不停地发出“嗷嗷嗷”的叫声,所过之处扬起漫天沙尘。 第三百六十三章 冲破防线 轰!轰!轰!数十门122mm火炮一齐叫了起来,东北军十多辆猝不及防的t18坦克顷刻间被炸得支离破碎。 该死的!”装甲指挥车里的欧阳文建暗骂一声,立即下令坦克全部分散。 他有些奇怪,遭到如此猛烈的空袭之后,苏军怎么还会有如此多的大口径火炮。 戈沃罗夫不愧是苏联的军事天才,他在战壕里还挖掘了不少的防空掩体,战壕也修筑得极为夯实,不少火炮更是做了厚厚的伪装,以至于不少苏军士兵和火炮都逃过了被东北军飞机轰炸的劫难。 事实上,东北军飞机轰炸起到的效果已经很不错了,戈沃罗夫早就在巴彦扎尔嘎朗、达尔汗、布彦特一带修筑了不少反坦克锥。 但这些,都被东北军的轰炸机给摧毁了。 否则,欧阳文建的坦克部队将会更加寸步难行。 轰!轰!轰!苏军的大口径火炮依然像发了疯的猛兽一样,不停地吼叫着,东北军进入火炮射程内的坦克几乎都遭到了毁灭性的打击。 无奈之下,欧阳文建只得下令坦克部队放慢速度。 坦克上的37mm火炮射程根本打不到苏军的炮兵阵地,而苏军的大口径火炮,却能轻而易举地击毁东北军的坦克。 心比天高的欧阳文建哪里知道,他的对手,是一个非常善于使用火炮克制坦克的天才,当年弗兰格尔的坦克部队就是这样被打得丢盔卸甲的。 命令火炮部队向前推进两百米,向敌人的炮兵阵地就行覆盖性的射击!” 装甲指挥车里,欧阳文建对着无线电大声吼道。 东北军数十门125mm榴弹炮、92式步兵炮,十六年式迫击炮,立即被快速向前推进。 炮兵兄弟冒着苏军密集的炮火,向苏军阵地开了炮。 轰!轰!轰!东北军的火炮瞬间发出了令人恐怖的怒吼声,大地顷刻间颤动了起来。 在惊天动地的爆炸声中,不少苏军士兵被诈上了天。 在炮兵部队强大火力的掩护下,坦克快速向前推进,十多辆t18坦克已将苏军的炮兵阵地纳入了己方火炮的射程范围之内。 在坦克37mm主战炮疯狂地吼叫声中,苏军炮兵阵地又损失了百余人。 轰!一声震天动地的响声传来。 大约有五百多名苏军,四十多门大口径火炮被炸得支离破碎。 原来,东北军的一枚拍击炮弹误打误撞地击中了苏军的弹药库,引爆了所有的炮弹。 苏军炮兵阵地的火力减小了近半,欧阳文建立即下令坦克部队加速前进。 千余名钢铁怪兽发出嗷嗷嗷的叫声,呼啸着冲破了苏军的两道铁丝网,直*苏军炮兵阵地。 旅长同志,那伙黄皮猴子的坦克部队很快就要冲上来了。”一个年轻的苏军士兵心急火燎地对身边的一位苏军少将说。 我知道。”三十出头的苏军少将忽然目光一凛,斩钉截铁地说。 但是无论如何,我们也要守住阵地,哪怕是把我们的部队全都打光。 望着洪水般驶来的东北军坦克,苏军少将的目光无比的坚决。 旅长小心!”一个警卫员焦急地大叫一声,将苏军少将一把扑倒在地。 轰!一枚拍击炮弹在苏军少将原来站的地方爆炸开来。 爆炸产生的强大冲击炮再一次把苏军少将和警卫员掀翻出三米远。 旅长,你没事吧?”年轻的警卫员关切地问。 亲爱的乌拉诺夫同志,我普林科夫没这么容易死。”叫普林科夫的少将霍地站了起来,用衣袖抹了抹脸上的尘埃。 欧阳文建的坦克部队已然冲到了炮兵阵地的面前。 如此近的距离,威力再打的火炮也不是坦克的对手。 想起兄弟们的惨死,东北军的坦克手们顷刻间怒火中烧,把心中的悲愤全都发泄在了这些苏军炮兵身上。 他们猛踩坦克的油门,硬生生地把几门火炮撞翻,然后把正在逃窜的苏军炮手活生生地碾死。 坦克碾过人的身体,不停地发出“咔吧咔吧”的声音。 但在东北军坦克手听来,却无异于一首美妙的乐曲。 我们的炮兵阵地完了。”又一个苏军士兵跑了过来,悲愤地向普林科夫少将报告,他几乎要哭了出来。 就是炮兵阵地完了,我们也要守住阵地!”普林科夫双目赤红,几近疯狂。 这条防线,是乌兰巴托南面的屏障,这里一旦有失,就等于让那些黄皮猴子打开了乌兰巴托的门户,我们必须为斯大林而战!” 普林科夫同志,我们是否应该向乌兰巴托师部说明情况,让奥里基尔中将同志派坦克部队来支援我们?”一个三十三四岁,鼻梁高挺,带着金边眼镜的苏军少将问。 这个人,正是他的政委委察金少将。 来不及了,敌人的坦克部队已经冲上来了。”普林科夫怔怔地说,双目火光更盛。 同志们!让我们向敌人发起最后一次进攻,我们是苏联的军人,就算死!也要死在冲锋的路上!”普林科夫率先端起了一把莫辛纳甘步枪。 死也要死在冲锋的路上!”剩余的千余名苏军士兵一齐叫了起来,纷纷端起了步枪。 他们的神情,庄重而肃穆。 斯大林同志万岁!”斯普林卡声嘶力竭地叫道,一马当先地向东北军的坦克部队发起了反冲锋。 斯大林同志万岁!”千余名苏军士兵紧随其后。 一面残破的红旗在风中烈烈飘扬着。 尽管他们勇气可嘉,单血肉之躯怎能挡得住钢铁巨兽。 欧阳文建的坦克部队很快碾过了他们的身躯,将他们压成了一堆堆鲜血和碎肉。 这些老毛子都是血性的汉子,可惜他们做了斯大林的炮灰。”装甲指挥车里的欧阳文建不由得长叹一声。 此役,苏军五千人被全歼,旅长普林科夫也被东北军的坦克碾成了碎片。 东北军阵亡五百人,受伤三百余人。 而此时此刻,负责从东南方向进攻乌兰巴托的左天耀所部,正在乌兰巴托南面两公里外与苏军展开激战。 第三百六十四章 进攻进攻 乌兰巴托南部纳来后一带,炮声隆隆,枪声大作,数十辆坦克正在熊熊燃烧着。 这些坦克,全是美国人赠送给东北军的m3轻型坦克。 看着眼前这一幕,左天耀心急火燎,不由得攥紧了拳头。 他怎么也没有想到,苏联人竟然在这一带掩埋了大量的地雷。 在方才的空袭中,东北军的飞行员只是把注意力集中在苏联人的机场和苏蒙联军的阵地上,并没有想到,地面上会掩埋着如此之多的地雷。 范伯良更是怒火中烧,左天耀拨给他的三十辆m3轻型坦克已经被苏联人的地雷加火炮摧毁了二十辆,自己的装甲指挥车的履带也被地雷炸断了。 更要命的是,就在坦克遭到地雷突如其来的袭击,阵脚大乱之时,苏军阵地上的122mm火炮、ml152mm火炮、76.2mm野战炮,一齐向东北军的坦克部队开火。 一些苏军士兵,甚至还拿起了反坦克火箭筒向东北军的坦克射击。 这些坦克都是轻型坦克,装甲都不是很厚,被地雷炸断履带,丧失机动性的他们,很快就被苏军的反坦克火箭筒和火炮摧毁。 炮兵部队,给我向敌人的炮兵阵地进行覆盖性射击,另外,工兵部队,给我迅速排雷!”左天耀对着无线电大声疾呼道。 一尊尊大口径火炮立即被推了上来,疯狂地向苏军炮兵阵地开火。 一场激烈的炮战就此拉开帷幕。 轰轰轰!炮声隆隆,不断地有人身子被炸飞,手脚被炸断。 哀号声、惨叫声几乎响彻了天地。 东北军的工兵也迅速拿起探雷器材,开始排雷。 但是效果并不佳。 进入雷区,就等于暴露在了敌方的火力之下。 没排掉多少枚地雷,就有不少工兵死于非命。 他们不是被地雷炸死,就是被苏军的机枪火炮打得支离破碎。 看着自己的工兵接二连三地被苏军打成烂肉,左天耀悲从中来。 于是,他将心一横,下令工兵迅速撤回,同时下令所有的机械化步兵和坦克将机枪瞄准雷区的地面,一齐开火。 哒哒哒!无数条火龙呼啸着喷出,不停地触碰着雷区的地面。 轰轰轰!地雷的爆炸声此起彼伏。 这一招还真有效,雷区里的地雷很快就被扫清了。 坦克部队加速前进,每一辆坦克都作为移动炮火使用,瞄准老毛子的炮兵阵地给我狠狠地打!”左天耀双目赤红,对着无线电豪情万丈地吼道。 数百辆钢铁怪兽呼啸着向前冲去,炮塔上的37mm主战炮不停地发出恐怖的怒吼声。 在火炮还坦克的双重打击下,苏军的炮兵阵地的伤亡急速上升。 轰隆隆! 五百多辆涂抹了红星图案的t-18坦克呼啸着冲了过来。 这是驻蒙苏军的最后家底了。 老毛子的坦克来了,兄弟们,给我提起精神!揍他狗日的!”左天耀几近全力地吼叫道,浑身上下战意滔天。 轰轰轰!吼吼吼! 火炮、坦克上的主战炮一齐吼叫了起来。 数十辆坦克顷刻间化为熊熊燃烧的火球。 其中有东北军的,也有苏军的。 一些履带被炸断的东北军坦克兵直接从顶部舱门跳了出来,依托着坦克向防御阵地内的苏军士兵射击。 机枪、步枪、火炮不停地嘶鸣着,吼叫着。 爆炸声震天动地,天地间一片昏暗,大地似乎都为之颤动了起来。 这个时候,欧阳文建的第二装甲师也赶了过来,于纳来后的南侧发动了突袭。 阵地上的苏军登时被突如其来的袭击打得措手不及。 啊!啊!啊!不少苏军被炸得血肉模糊,惨叫着死去。 该死的黄皮猴子!”负责防乌兰巴托南部的苏联第四炮兵旅旅长巴克拉少将恨恨地骂道,立即给乌兰巴托的司令部打了个电话。 巴克拉同志?发生了什么事?”乌兰巴托司令办公室里,一个带着金边眼镜,身材略显发福的苏军中将没好气地问。 是这样的,奥尔辛师长同志,我军阵地的南侧遭到了东北军一支装甲师的突然袭击,请求支援!”巴克拉皱着眉头,心急火燎地吼道 。 什么?装甲师,他们有多少辆坦克?”奥尔辛中将不由得为之一怔,整个人差点跳了起来。 两个装甲师加起来,估计有两千辆坦克。”巴克拉沉声说道。 什么?你没和我开玩笑吧?”奥尔辛中将有些难以置信地问。 师长同志,我们这里战事紧迫,我没功夫,更没心情和你开玩笑!”巴克拉十分恼火地说。 你,你等一下,我马上派人去支援你。”奥尔辛中将缓缓地说,声音似乎有些颤抖。 该死的,这群可恶的黄皮猴子,从哪里弄来这么多辆坦克?”奥尔辛中将十分的震惊。 这个今年三十八岁,出生于伊尔库茨克的奥尔辛,是个搞政治工作出生的人,对于中国的认识,还停留在清末民国初年的时代。 所以,这些甩着大辫子抽鸦片的黄皮猴子竟然会拥有这么多辆坦克,还拥有了两只建制规范的装甲师,这不得不令他感到难以置信。 究竟从哪里抽调部队呢?压到阵地上的,已经有六千多人了,城中加上蒙军,也就只有两千多人,大口径的火炮更是少得可怜,只有数十门76.2mm的野战炮。 凭这些,是无法抵挡得住东北军的两千辆坦克的。 对了,宗莫德不是还有一个机械化步兵团吗?奥尔辛中将目光微闪,忽然灵机一动,好像他们还有上百门122mm的火炮和数十挺防空用的76mm高射炮和12.7mm高射机枪,把他们全部调来,应该可以抵挡一段时间。” 于是,他立即拨打了宗莫德方面驻军吉米耶夫上校的电话。 吉米耶夫同志,乌兰巴托战事吃紧,正遭到东北军大规模装甲部队的攻击,我命令你立即全军出动,支援乌兰巴托!”奥尔辛急切地吼道。 可是师长同志,宗莫得这边我必须防守,敌人很可能会在我率领大部队离去之后突袭宗莫德。”吉米耶夫有些难为情地说。 别他妈的给我婆婆妈妈的,留下两个连驻守宗莫德,其余的人,给我马上带到乌兰巴托!”奥尔辛怒吼一声,便粗暴地挂断了电话。 第三百六十五章 骑兵出发 哈尔艾拉格,一座硕大的蒙古包里。 一个二十五岁上下,浓眉大眼,轮廓分明的青年正静静地坐在一张椅子上,轻轻地抚摸着一把寒光闪闪的马刀。 这柄马刀朴实无华,但刀刃之上却带着一抹森冷到极点的杀气。 这正是一把和他出生入死多年,杀敌无数,饱蘸热血的爱刀。 他的眼睛里,带着一抹淡淡的无奈与愁绪。 高大魁梧的身去上穿着一袭蓝灰色的东北军军服,竖肩章上的一颗金色的将星正散发着耀眼的光芒。 他正是东北军第一骑兵师的师长,在中东铁路争夺战中立下不朽战功的燕双风。 燕双风有着一半的蒙古血统,从小就喜欢练武、骑马、玩枪和射箭。 对于骑兵和战马,他有着一种十分深厚的感情。 他喜欢把桀骜不驯的烈马驯服,更喜欢起着烈马在林海雪原中飞驰。 他喜欢那种感觉,骑着战马飞驰的时候,他总是有着一种说不出的愉快与洒脱。 他还曾一度认为,自己率领的骑兵能横扫天下,为东北军打出一片天地。 的确,在中东铁路争夺战中,他的骑兵部队还批量装备了东北军最好的单兵作战武器—夺魂-29自动步枪,在战斗中打了头阵,曾摧毁过苏军的炮兵阵地,夜袭苏军营帐,杀敌无数。 但是,渐渐的,他越来越觉得,他错了。 自从那种叫做坦克的钢铁怪兽出现之后,他的骑兵就渐渐地被少帅所冷落。 比如现在,欧阳文建和左天耀率领的坦克部队在前方打得热火朝天,而自己的骑兵,却被安排在这个鸟不拉屎的地方坐冷板凳。 他真想咒骂两句,都是那该死的坦克惹的祸。 但是,他的理智却告诉他,少帅这么做,是对的,在未来的战争中,各种作战武器日新月异,杀伤力也在不断地增强,而坦克,却具有着骑兵所不具备的优势,取代骑兵的地位也是无可厚非的。 想到这里,他不由得长叹一声。 就在这个时候,桌子上的电话忽然疯狂地响了起来。 喂!谁呀!”燕双风拿起话筒,冷冷地问。 双风,是我。”话筒里传来了一个高亢有力的男中音。 马总司令?什么事?”燕双风神情肃穆地问。 我现在命令你,马上率领你的骑兵师出发,目标宗莫德。”马占山简短有力地说出了那么几个字。 好的!”燕双风干净利落地答道。 给我最快的速度拿下宗默德,否则军法从事。”马占山的语气忽然变得严厉了许多。 保证完成任务。”燕双风铿锵有力地答道,双眼瞬间散发出一抹炽热的光。 看来,总司令并没有抛弃我的骑兵!”燕双风兴奋地想着,当即走出营房,跨上他的黑色战马,让传令兵吹响了集合号。 刹那间马蹄声阵阵,六千多名骑兵挎着武器,骑着战马,飞驰而来。 兄弟们!马占山总司令让我们立即向宗莫德方向进发,以最快的速度拿下宗莫德!成败在此一举!我们必须以最快的速度完成任务!打出我们骑兵的威风!东北军万岁!张少帅万岁!”燕双风目光一凛,豪情万丈地吼道,呼的一下拔出了腰间的马刀。 东北军万岁!张少帅万岁!”众骑兵将士齐声喝道,纷纷拔出了腰间的马刀。 出发!”燕双风忽然大手一挥。 六千多名骑兵一骑绝尘,如风般向宗莫德方向飞驰而去。 马蹄声狂乱,所过之处无不扬起漫天沙尘。 满洲里,东北军北方集团军总司令部。 总司令,你怎么突然想到让燕双风的骑兵去攻打宗莫德,要知道,从古到今,攻坚战一直都是骑兵的弱项?”参谋长韩家麟有些不解地问。 述彭啊,其实这么做,我是早就想好了的。”马占山微微一笑,饶有兴趣地解释道。 左天耀和欧阳文建的装甲师从南侧和西侧两面猛攻乌兰巴托在纳来后一带的防线,面对他们的装甲师,乌兰巴托的兵力必然吃紧,那里的兵力一旦吃紧,他们只得从最近的宗默德调兵前来支援。” 所以总司令认为,现在宗莫德的兵力必然空虚,燕双风的第一骑兵师可趁势拿下,这样以来,乌兰巴托西南方向的门户就被打开,到了那时,我军就可以从西南部和南部两面同时向乌兰巴托发动猛攻,兵力不足,先前又被我军的空军炸得遍体鳞伤的乌兰巴托必然城破。”韩家麟目光灼灼地说。 真不愧是我的参谋长,一点就通。”马占山乐呵呵地笑了笑,轻轻抿了一口温热的茶水。 燕双风那小子做事果断,战风狠辣,一定不会不会辜负我的期望。 宗莫德南城门外,只是修筑了两道浅浅的战壕,拉了两道铁丝网。 数百个有着东方面孔的蒙军士兵正懒洋洋地坐在战壕里,悠闲地抽着烟,聊着天,一些人还忘情地喝起了马奶酒。 两三挺重机枪,正懒洋洋地架设着。 真是的,那些个苏军躲在城中当大爷,却要我们蒙古人来这里守什么战壕!”一个蒙军士兵没好气地骂了一声,大口地喝了一口马奶酒。 就是的,他妈的,我们再怎么说也是成吉思汗的子孙,当年成吉思汗在位的时候,几乎把整个欧洲都纳入了我们大蒙古帝国的版图,没想到,今天我们,竟然会虎落平阳被犬欺。”另一个蒙军士兵随声附和道。 好了好了,别他娘的再骂了,吉米耶夫长官让我们守城,我们就要好好地守,再怎么说也要装装样子,谁让我们蒙古吃苏联的,喝苏联的,连枪都是用苏联的。”一个三十五六岁,腰挎手枪,营长模样的蒙军军官有些无奈地说。 对于渐行渐近的马蹄声,他们没有多想什么。 因为,城中的那群大老爷苏军经常起着战马到处溜达。 他们谁也没有想到,死神已经向他们高高举起了屠刀。 第三百六十六章 进城 通过双筒望远镜,燕双风清楚地观察到了敌人战壕里的一切情况。 这蒙古佬的工事,也太简陋了吧?” 两道矮矮的铁丝网,两道浅浅的战壕,除了三挺轻机枪外,没有任何杀伤力大的武器,守卫战壕的人数也只有那么五六百人,手中装备的也都是俄国在一战时期淘汰下来的老式步枪,一些人的手里甚至还拿着成吉思汗时代的长矛、弓箭和大刀。 就这种防御阵地,这么点火力,我一个冲锋就能全都干掉他们!”燕双风不免有些失落地想。 事情比他想象的容易多了。 遇强则强的他,一直都期待着一场硬碰硬的大战。 但看这情形,很可能会是一场单方面屠杀了。 手榴弹准备,干掉敌人的机枪,之后第一团给我立即向敌方阵地发起冲锋!”燕双风双目圆睁,意气风发地吼道。 嗖嗖嗖!几枚手榴弹在空中划过一道道优雅的弧线,不偏不倚地落在了阵地里蒙军的机枪旁。、轰!轰!轰!几声爆炸声轰然响起。 一阵尘埃过后,蒙军的三挺宝贵的轻机枪全都被炸得四分五裂。 这!这是怎么回事?”三十五六岁上下的蒙军营长傻愣着看着这惊人的一幕,大半天都没有反应过来。 是,是敌人来袭击了!”一个年轻的蒙军士兵战战兢兢地说。 敌人!”蒙军营长硬着头皮,朗声叫道,硬是做出一副舍生忘死的样子。 兄弟们!拿起我们的武器,向凶残的敌人反击!我们是成吉思汗的子孙,绝不能让侵略者进入我们的土地,长生天会保佑我们取得最后的胜利!” 六百多名蒙军士兵立即去取下了长弓硬弩,端起了老式步枪。 得得得! 漫天尘土扬起,马蹄声狂乱。 千余名东北军骑兵潮水般涌了上来,蓝灰色的军服汇聚成一条汪洋大海,似乎要把整个草原淹没。 哒哒哒!一阵急促的枪声传来,一条条炽热的火舌呼啸着向蒙军的阵地袭来。 不少匍匐着的蒙军士兵被轰爆了脑袋,一些还站着或是没隐蔽好的蒙军士兵更是被雨点般袭来的子弹打成了马蜂窝。 乖乖!他们拿的是什么武器!”蒙军营长睁大着眼睛,差点像受惊的小猫一样大叫了起来。 那些家伙拿的究竟是什么武器,可以连发,射速还如此之快,简直比机枪还要恐怖。 他将脑袋深深地埋在战壕里,东北军的子弹狂风暴雨般打在工事上,溅起阵阵砂石和尘土,使他根本抬不起头来。 东北军骑兵师第一骑兵团,装备的全是以后世ak47枪王ak47为原型仿制的夺魂-29自动步枪。 枪口的制退器有效地抑制了那强大的后座力,加长的枪管更是增大了射程和精准度。 骑兵不善于攻坚战,正是因为高速冲击,目标过大的骑兵很容易成为敌方阵地上机枪和步枪的活靶子,而骑兵的步骑枪却无法发挥有效的火力压制作用。 而现在,一千多名骑兵全都装备了高精度且火力迅猛的夺魂-29自动步枪,很好地弥补了火力弱这一块。 而防御阵地内的蒙军士兵,唯一的自动武器轻机枪全都被毁,手中的老式手动步枪射速慢、火力弱,他们本身的战斗素质也比东北军士兵差上许多,使得本应处于优势的他们反而被东北军骑兵的强大火力压制得抬不起头来。 这样一来,东北军骑兵和防御阵地内的蒙军的优势和劣势便彻底地扭转了过来。 杀啊!兄弟们!东北军万岁!”一个二十二岁上下,白皙文静,却目露寒光的青年大声疾呼着,一边扣动着扳机,对着蒙军阵地疯狂地扫射。 这个人,正是骑兵第一团团长林少飞。 骑兵们一边加速,一边飞快地更换着弹匣,不停地向蒙军阵地扫射。 一千多把夺魂-29自动步枪的扫射煞是壮观,哒哒哒的扫射声震天动地,冰雹般的横飞的子弹近乎要把空气撕裂。 蒙军只要稍一露头,就会被横飞的子弹毫不留情地爆掉脑袋。 一些自认为箭法高超,以为现在还是成吉思汗时代的蒙军士兵则十分英勇地站起身子,弯弓搭箭。 但是,箭还没射出,他们就被东北军骑兵的夺魂-29自动步枪打成了马蜂窝。 鲜血和碎肉不断地飞舞着,似乎在艳阳之下谱写着一幅残酷的风景画。 投弹!”林少飞再一次朗声吼道。 数十枚手榴弹再次落到蒙军阵中。 轰轰轰!又有几根残肢断臂飞上了天空。 不到十分钟,蒙军就阵亡了近半的人,而东北军,却只有两名骑兵不小心被流弹打伤了肩膀。 营长,怎么办?怎么办?”一个三十四岁左右,面部圆润,像是副营长的人战战兢兢地问。 要不然,我们先退入城内吧?” 你他妈的少胡扯!我们现在连站都站不起来,汉人骑兵的火力太猛了,只要我们稍微露头,就会被他门的枪打成马蜂窝,再说了,就算我们真的能退回城中,苏军那帮大老爷会饶过我们吗?”蒙军营长眉头紧锁,厉声怒斥道。 可是这样打下去,我们全都会被汉人给干掉的。”副营长惊恐万状地说。 先顶住再说!”蒙军营长十分恼火地说说。 其实,他也很无奈,很愤懑。 虽说这里是蒙古,苏军只是来帮助*立自由的。 但是,说了算的全都是苏联人,他们蒙古人,似乎全都是苏联人的棋子,甚至是供苏联人呼来喝去的狗。 苏联人只要一个不高兴,就猛扇他们蒙古人的耳光,如果蒙军士兵敢反抗,就会直接被苏军开枪毙掉。 成吉思汗的子孙沦落到这个地步,几乎每个蒙古人都憋了一肚子火。 可是,他们敬爱的蒙古人民共和国人民党主席乔巴山却告诫他们,对于苏联人的一切行为都要忍,哪怕是苏联人开枪打他们,他们也不得反抗。 没办法,蒙古经济落后,依靠的还是传统的畜牧业,工业,几乎没有,武器装备和物资给养方面,几乎全都依靠苏联人的资助。 吃人的嘴软,拿人的手软,除了忍,他们没有别的办法。 发生了这么大的动静,难道枪声没有传到城里,苏联人一点情况都不知道吗?要知道,这里离宗莫徳城只有三百米左右的距离。 看着渐行渐近的东北军骑兵,蒙军营长有些纳闷地想。 驻守在城中的两个苏联的骑兵连当然听到了枪声,只不过,习惯了养尊处优的他们不想去拼命,而是想让蒙军给他们当炮灰。 蒙军能打退东北军的骑兵自然是好,就算打不退,负责防守阵地的蒙军全都阵亡了,那东北军,肯定也会元气大伤了,因为在他们看来,东北军的战斗力不把蒙军好多少,顶多就是枪多点。 只要击退了东北军的进攻,功劳就是他们的。 他们想当然地这样认为。 此时的两个苏军连长,正分别躺在一座硕大的蒙古包里,和几个姿容俏丽的蒙古族姑娘享受着温柔乡呢! 蒙军伤亡在直线上升,东北军骑兵第一团很快冲到了阵地前。 兄弟们!冲啊!”见蒙军已经没了什么战斗力,燕双风立即下令全军进攻。 五千多名东北军骑兵山呼海啸般向蒙军阵地发起了冲击。 那些铁丝网实在是太低了,骑术高超的东北军骑兵让战马纵身一跃就跳过了铁丝网。 紧接着,就是一场没有任何悬念的单方面屠杀。 马刀霍霍,血肉横飞。 蒙军士兵很快倒在了东北军骑兵的刀下。 蒙军的两道防御阵地,就这样被东北军骑兵以零伤亡的代价拿了下来。 那个蒙军营长身中十多刀,被砍得血肉模糊,尸体也近乎被东北军的战马踏烂。 他的双眼,依旧圆圆地睁着,不甘地望着眼前的一切。 向主城进发!”燕双风战刀一挥,一马当先,向主城飞驰而去。 轰!轰!轰!城头上的几门苏制76.2mm的野战炮疯狂地吼了起来,机枪也开了火。 几个猝不及防的东北军骑兵立即被连人带马炸飞,还有一些则被雨点般袭来的机枪子弹撂倒在地。 如果不是燕双风闪得快,他也要被炸成碎片了。 但是,横飞的弹片还是深深地嵌进了他的左肩。 师长,你没事吧?”一个年轻的警卫员驰马来到他的身前,关切地问。 没事,死不了。”燕双风冷冷地说,深邃的眼眸瞬间杀气弥漫。 把迫击炮、92式步兵炮和122mm野战炮还有轻重机枪都给我搬上来,把城头上蒙古佬的炮兵和机枪阵地给我干掉!” 一门门火炮、迫击炮、捷克式轻机枪、马克沁重机枪,全都被搬了上来。 轰轰轰!一道道橘红色的火焰从炮口喷涌而出。 哒哒哒!轻重机枪一起叫了起来,子弹如同狂风暴雨般向城头呼啸而去。 城头上登时一片火海,蒙军的机枪和火炮全都哑了下去。 给我轰开城门!”燕双风目光一凛,气吞山河地吼道。 轰轰轰!数十枚重磅炮弹一齐落在了城门上。 并不坚固的城门顷刻间被轰得支离破碎,连城墙都被轰开了一个缺口。 兄弟们!进城!”燕双风怒目圆睁,高举马刀,振臂高呼。 五千多名东北军铁骑如同疾风般涌入城门。 一面涂抹了东北虎头像的军旗在风中猎猎地飘扬了起来。 第三百六十七章 城中血战 两座硕大的蒙古包里,依旧是声色犬马,纸醉金迷。 一个二十六七岁,身形高大,鼻梁高挺的俄罗斯青年正悠闲地躺在一张柔软的床上,搂着两个性感娇媚的蒙古族姑娘。 他一边*邪地笑着,一边用手在蒙古姑娘丰满的*上用力地搓了搓。 别这样,人家疼。”蒙古姑娘留美微蹙,娇媚地说。 我喜欢你,所以这样。”俄罗斯青年邪邪地笑着,饶有兴趣地打量着蒙古姑娘精致的脸庞。 白皙柔嫩的肌肤,甜美可人的鹅蛋脸,高高的鼻梁,清灵动人的眼睛,飘忽柔顺的长发,凹凸有致的娇躯,还有那淡淡的体香,正是个不折不扣的美女呀!” 俄罗斯青年自顾自地欣赏着,眼珠子都快掉了出来。 你老看着其其格姐姐,怎么不理我了。”另一个年纪稍轻的蒙古姑娘有些埋怨地说,一双美丽的大眼睛里慢慢地流露出了一种幽怨的神色。 高云,你一样也很美丽。”俄罗斯青年讪讪地笑了笑,轻轻地捏了捏她白皙可爱的娃娃脸。 就在这个时候,一个年轻的苏军士兵匆匆地跑了进来。 连长同志!连长同志!” 你他妈的叫什么叫!没看见我在做事情吗?”俄罗斯青年腾地一下坐了起来,挺直身子,厉声吼道。 他就是要在两个蒙古美女面前摆出一副威严霸气的样子。 不好了,东北军进城了。”苏军士兵一脸急躁地看着这个他们的连长。 你说什么?”俄罗斯青年怔怔地望着他,一字一句地问。 乌涅斯连长同志,东北军进城了,大约有五千多人,全都是骑兵。”苏军士兵小心翼翼地把刚才的话重复了一遍,并且增添了一些真实的内容。 那些蒙古守军呢?怎么没守住阵地,让他们这么容易地就进城了?”乌涅斯皱着眉头,近乎咆哮地问。 连长同志,城外和城头上的蒙古守军全都战死了,城门也被他们用火炮轰塌了,现在,他们正向我们的驻地赶来。”年轻的苏军士兵诚惶诚恐地说。 他妈的!这些蒙古兵都他妈的一群废物!”乌涅斯厉声骂道,当即站起身子,拿起了床头的军服。 传我命令,第三骑兵连的骑兵马上集合,准备作战!” 是!”苏军士兵机械地应了一声,便匆匆忙忙地跑了出去。 两位美女,中国人打过来了,不好意思,我要去打仗了,等我干掉了他们,再回来和你们玩。”乌涅斯冲两位蒙古美女讪讪地笑了笑,随即拿起自己的手枪,大步走出了营房。 这个满脑子充满了中世纪骑士美人的幻想的家伙,硬是想在美女面前表现表现自己的英雄气概,要不然,他怎么会想都没想就下达作战命令呢? 就是外行人都知道,自己这个骑兵连一百多人,再加上另一个骑兵连也不过两百多人,怎么能干得过五千多名东北军骑兵呢? 更何况,五千多名东北军骑兵还是人手一把自动武器,其中的一千余人装备的还是火力极其迅猛的夺魂-29自动步枪。 憧憬着骑士美人情怀的乌涅斯根本没有想到这些,现在,他似乎还在幻想着两个蒙古美女依依不舍地送别他的情景呢! 她们应该一直神情地望着我的背影,直到我的背影消失吧?”乌涅斯自顾自地想着,微笑着骑上了自己的战马。 事实上,他离开蒙古包的时候,两位性感可人的蒙古美女并没有太多的情感波动。 因为,她们和他只不过是逢场作戏罢了,在风月场所厮混了很久的她们,对于这些早就麻木了。 苏军两只骑兵连都集合好了战斗队形,子弹上膛,刺刀擦得雪亮,准备迎战东北军骑兵。 得得得! 狂乱的马蹄声铺天盖地地袭来。 一面涂抹了东北虎头像的军旗在风中猎猎飘扬着。 东北虎怒目圆睁,似乎随时都可能发出振聋发聩的怒吼声。 是东北军的骑兵来了。 同志们!冲!”乌涅斯英姿飒爽地骑在战马上,拔出马刀,大声喝道。 一百余名苏军骑兵拉起缰绳,端起步枪,呼啸着向东北军骑兵冲去。 但是,他们只冲出了不到五百米,前方就响起了一阵急促的枪声。 紧接着,他们的胸膛处就冒起了阵阵血雾,接二连三地翻身落马。 很显然,那是东北军骑兵第一团的夺魂-29自动步枪叫了起来。 兄弟们!和我一起上!把老毛子杀个干干净净!”骑兵第一团团长林少飞双腿猛地一夹马腹,一骑当先向前冲去。 他一手握着缰绳,一手握着夺魂-29自动步枪,不停地向苏军骑兵喷射着瓢泼的弹雨。 身后的骑兵也紧随其后,每个骑兵间隔约五到十米,手中的夺魂-29自动步枪不停地发出欢快的鸣叫声。 苏军骑兵连人带马,接二连三地倒在了地上。 听着夺魂-29自动步枪那令人发抖的怪叫声,看着那连绵不绝地喷涌而至的火舌,苏军骑兵们害怕了。 刚才那一往无前的勇气已荡然无存,恐惧与无助,像毒蛇一样缠绕着他们。 该死的!他们用的是什么武器!” 乌涅斯看在眼上急在心上,当下拿起背上的莫辛纳甘步枪,瞄准一个正在冲锋的东北军骑兵开了火。 砰!一声。 东北军骑兵应声落马。 他虽然好色爱出风头,但这并不代表,他是个中看不中用的垃圾。 其实,他还是有些真本事的,枪法和骑术在苏军中都还算得上是中上水平。 奥列托夫同志,请你尽快从左侧突击,截断这伙黄皮猴子的骑兵!”乌涅斯当即拿着喇叭,冲他的同僚大声喊道。 鹰钩鼻、圆眼的奥列托夫冷冷一笑,让传令兵轻轻地摇了摇旗。 骑兵第二连立即架起了五挺马克沁重机枪,从侧翼向东北军骑兵扫射了起来。 他当然知道,乌涅斯是想让他的骑兵连从中把东北军的骑兵截断,然后自己架设起机枪和火炮,将这伙骑兵消灭掉。 而自己这一百人,如果真要冲过去,除了成为烈士,没有别的结果。 他奥列托夫当然不会傻到去给别人做嫁衣,而乌涅斯又是和他同级别的军官,他根本没必要听从乌涅斯的命令。 所以,他只是让自己的部队架设起机枪,从侧翼对东北军的骑兵进行扫射,减轻乌涅斯的压力而已。 看到这一幕,乌涅斯气得肺都要炸开了。 奥列托夫那家伙根本就是在装样子!让他乌涅斯的人和东北军拼个两败俱伤,自己再来个渔翁得利。 但是,他刚才不就是想这么算计奥列托夫的吗? 他的二元标准还真是令人费解。 不过,奥列托夫的机枪扫射倒真是给东北军骑兵造成了一定的麻烦。 一支部队无论战斗素质有多高,自己的侧面或背面忽然有子弹飞来,都会在第一时间措手不及。 况且,从侧翼扫射,要比从正面扫射的杀伤力大得多。 顷刻间,东北军的骑兵就倒了一百多名。 就在同一时刻,乌涅斯让冲锋的骑兵后撤,同时在自己的阵地上架设起了三挺轻机枪和两挺重机枪,还有三门50mm的小钢炮。 轰轰轰!小钢炮发出愤怒的吼叫声,不少冲在最前面的东北军骑兵登时被炸得人仰马翻。 第三百六十八章 抵达曼达勒 兄弟们!散开!”燕双风双目睁圆,厉声喝道。 该死的老毛子,竟然准备了机枪和火炮!” 不管在什么时候,什么地形,机枪和火炮一直都是骑兵的克星。 不过,燕双风所带的骑兵都是东北军中的精锐,林少飞的的一团更是精锐中的精锐,所以,他有信心将苏军的火炮机枪对骑兵的伤害降到最低。 哗哗哗!东北军骑兵立即呈扇形散开,冲锋的速度也减慢了些许。 打前锋的林少飞的一团也分出一部分人马,负责对付苏军的机枪和火炮。 在牺牲了二十多名骑兵之后,他们手中夺魂-29自动步枪特有的强大火力立即把奥列托夫第二连的机枪手打成了马蜂窝。 不仅如此,他们还在同一时间扔出了手榴弹,把苏军的三挺重机枪炸得四分五裂。 该死的,这群黄皮猴子使用的武器真是太可怕了!”奥列托夫不由得微微皱了皱眉。 如果他知道,这是张学良剽窃他们未来的枪械专家卡拉什尼科夫的技术制造出来的,不知他会不会气得吐血。 嗖嗖嗖!数十枚手榴弹接二连三地从东北军骑兵手中抛出,铺天盖地地落在了乌涅斯的炮兵阵地和机枪阵地上。 轰轰轰!爆炸声猛然响起,乌涅斯的炮兵阵地和机枪阵地瞬间成为一片火海。 没了机枪和火炮的威胁,人数和武器上都占据了绝对优势的东北军骑兵打得如鱼得水。 他们手中的夺魂-29自动步枪,汤普森冲锋枪,不停地发出恐怖的怒吼声。 子弹如同雨点般呼啸而至,不少只装备了手动步骑枪的苏军骑兵没能开出一枪,就像割到的麦子般倒下。 战斗,只持续了不到十五分种。 看着死不瞑目的,被打成筛子的乌涅斯和奥列托夫的尸体,燕双风只是冷冷地笑了笑,并没有多大的兴趣。 很简单,这两个家伙的军衔只是中尉。 这并不能满足燕双风的胃口。 打扫战场,把能用的东西全都收下。”燕双风淡淡地说,忽地目光一凛。 侦察连!” 到!”一百余名英姿飒爽,斗志昂扬的骑兵齐声喝道,一双双眼睛里无不散发着坚定而炽热的光芒。 胯 下的战马也纷纷抬起前蹄,仰天长嘶,似乎在向苍天,向大地昭示着它们和主人一样的一往无前的决心。 我现在命令你们速速前往乌兰巴托方面侦查敌情,不得有误!” 是!”侦察连的健儿们声若洪钟地吼道,整齐划一地拨转马头,拉紧缰绳,一夹马腹,如同旋风般向乌兰巴托方向绝尘而去。 王树常的第一军已经顺利攻破了达兰扎德嘎德,兵锋直指曼达勒戈壁。 军长,达兰扎德嘎德这一仗我们打得也太顺利了吧,只阵亡了两百多名兄弟,就轻而易举地歼灭了驻守在这里的两万蒙军。”三十出头,面容白皙坚毅的上校副官陆天华微笑着说。 这没什么。”王树常轻轻地拉了拉缰绳,淡淡地说。 驻守在这里的蒙军全都是骑兵,骑兵善于在平原地带高速冲击,却不善于防守,而且,达兰扎德嘎德也没有高而后的城墙,况且,蒙军没有能给我们造成巨大伤亡的大口径火炮,连机枪也少得可怜。不过,他们的勇气和战斗力是相当不错的,只是他们的装备太落后,如果是在冷兵器时代,他们的骑兵横扫全国或许都绰绰有余,可惜,长矛大刀的时代已经过去了,这些只装备了俄国在一战时淘汰下来的老式步枪和弓箭马刀的蒙古兵注定要成为被我们宰割的鱼肉。” 军长,照你这么说,这仗打得也太没劲了,热兵器对冷兵器,有什么打头,这简直像是一场单方面屠杀。”陆天华乐呵呵地笑了笑,颇为自豪地望了望正在快速行驶的卡车和摩托化步兵。 话不能这么说。”王树常的神色忽然变得凝重了些许。 骄兵必败。少帅曾经告诉过我,如果指挥官头脑够灵活,战术运用得当的话,凭借拙劣的装备也可以战胜装备精良的敌人。” 少帅真是这么说的?”陆天华微微睁大了眼睛。 在他这个脑袋有些一根筋的职业军人看来,在这个工业机械时代打仗打的就是武器装备,没有精良的武器装备,说什么都是白搭,除了白痴,没有人会相信一支拿着冷兵器的军队能战胜一支装备着现代化武器的军队。 你觉得,我会骗你吗?”王树常微微一笑,饶有兴趣地望了他一眼。 就算我要骗人,也没必要打着少帅的旗号。” 王树常没有骗他,张学良的确对这些师级干部以上的将军说过这些,目的就是要让他们无论在什么样的情况下,面对什么样的敌人,都要多动脑子,不要骄躁,更不要以为,凭借精良的武器装备就总能打胜仗。 他说这些是有根据的,后世的抗美援朝,装备简陋,没有空中力量的中国志愿军就凭借悍不畏死的勇气和灵活的战术,把装备了飞机火炮坦克、近乎武装到牙齿的美军杀得血流成河,使得美军不得不在第一个没有获得胜利的停战协议上签字。 配备了摩托化步兵的第一军行动十分快捷,很快就抵达了曼达勒戈壁。 曼达勒戈壁位于蒙古沙漠边缘中部,是蒙古境内的一座中型城市,海拔高大1396米,长年酷热难耐,降水量十分的稀少,每年只有173mm。 透过望远镜,王树常很清楚地看到了架设在城头上的苏制机枪和小口径火炮。 城外也挖了一道不是很深的蛇形战壕,拉伸了一道带刺的铁丝网,战壕内懒洋洋地摆着几门火炮和十来挺轻重机枪。 只不过,城头上的不少城墙已经坍塌、碎裂,战壕上的工事似乎也遭到了不小的破坏。 王树常很清楚,这是空军兄弟的杰作。” 军长,看来,这座城中是苏联的军官在指挥,蒙军的武器和思想都很落后,是无法弄出这样的防御工事的。”副官陆天华沉声说道。 管他是苏军还是蒙军,命令炮兵部队,给我立即向敌人的战壕开火!”王树常剑眉倒竖,断然下令。 第三百六十九章 兵临城下 一门门杀气腾腾的92式步兵炮、125mm大口径火炮、76mm野战炮和十六年式迫击炮立即被推了上来。 炮兵们面容肃穆,精神抖擞,纷纷把火炮瞄准了蒙军战壕上几门极为显眼的火炮和十多挺苏制轻重机枪。 兄弟们!开火!” 随着炮兵指挥官一声令下,数以百计的火炮齐声怒吼,炮口纷纷喷发出了橘红色的火焰。 轰轰轰!炮弹如同雨点般落在蒙军的阵地里,瞬间就把蒙军的阵地给淹没了。 那些十分显眼的机枪、火炮,纷纷在东北军的炮火轰击下化为乌有。 但是,东北军的火炮却没有消停的意思,继续不停地向蒙军的战壕喷射着收割人命的炮弹。 战壕里的蒙军哭爹喊娘,抱头鼠窜。 但两条腿的速度又怎么能快得过急驰而来的炮弹。 炮弹,依然毫不留情地把他们炸得粉身碎骨、四分五裂。 他们唯一能作的,只是埋怨自己的爹娘为什么不给自己生一双翅膀。 其实,如果从一开始,他们就派出侦察兵的话,估计就不会被打得这么措手不及了。 在地广人稀的蒙古大地上,两万人左右的军队再怎么小心行进,都是很容易被发现的。 只是,王树常在攻下了达兰扎德嘎德的时候,就把城中所有的电话线全都切断了。 所以,直到东北军炮击的时候,他们都还没有受到达兰扎德嘎德被攻陷的消息。 在东北军覆盖性的火炮射击中,战壕里的蒙军很快伤亡殆尽。 乖乖!这也太容易了吧!” 几乎所有的东北军士兵都有些难以置信地睁大了眼睛。 王树常却没有急着下达冲锋的命令,而是命令炮兵部队继续向前推进两百米,向城头射击。 东北军的火炮再一次发出恐怖的怒吼声,燃烧着熊熊火焰的炮弹刹那间如同冰雹般落在城头上。 轰轰轰!不少在城头上驻守的蒙军士兵顷刻间被炸上了天。 糟糕!汉人部队进攻了!”一个年轻的蒙军士兵惊惶失措地大叫了起来。 慌什么!给我顶住!”一个四十出头,满脸络腮胡子,身高近乎两米的蒙古大汉怒目圆睁,厉声喝道。 轰!轰!几枚迫击炮弹在空中划过几道优雅的弧线,重重地落在了城头的防御工事上。 这些本不坚固的工事立时被炸得四分五裂,工事附近的蒙军士兵更是被炸得血肉横飞,花花绿绿的肠子都挂到了一挺残破的机枪上。 团长,汉人的炮火实在太猛了,要不要请求城中的俄国人支援我们?”一个三十六七岁,身形有些消瘦的蒙古军官急切地问。 请求那帮苏军大老爷支援,我呸!难道你想让他们再扇我们的耳光吗?”络腮胡子恨声说道,皱起眉头,快步来到了一处残破的工事上,抱起一挺重机枪对着城下的东北军炮兵疯狂扫射了起来。 可恶的汉人,我要杀光你们!老子不怕你们!老子是成吉思汗的子孙!” 络腮胡子双目赤红,一边扫射,一边大叫着。 见团长亲自*起武器杀敌,被打得狼狈不堪的蒙军立似乎重新拾回了勇气,他们纷纷*纵起还能作战的火炮和机枪,一些人甚至端起老式步枪就对东北军的炮兵点射起来。 轰轰轰!蒙军的几发炮弹落在了东北军的炮兵阵地上,迅速爆炸开来。 猝不及防之下,有些骄傲大意的东北军炮兵立即被炸死了数十人,92式步兵炮和山炮也被摧毁了好几门。 一些没反应过来的东北军炮兵更是被蒙军的机枪打成了筛子。 在蒙军的疯狂反击下,东北军炮兵的伤亡逐渐扩大。 见此情景,王树常立即派出白天翼的第一师上前,给炮兵提供火力支援。 这个长白剑宗的弟子欣然率领麾下将士来到炮兵身旁,同时分开两路,分别支援炮兵的左翼和右翼。 刹那间,枪声大作,炮声隆隆,一发发炮弹,一条条火龙在空中来回穿梭着。 东北军一时间竟无法摧毁蒙军的城头阵地。 城内,一座硕大的蒙古包里。 一个三十六七岁左右,四方脸,鹰勾鼻,三角眼的俄罗斯人正悠闲地坐着,饶有兴趣地品尝着从家乡叶卡捷琳娜堡运来的伏特加。 他的身上,穿着一袭笔挺的苏联军官制服,肩章上各镶嵌着一枚金色的将星。 他正是驻守在曼达勒戈壁城苏联第125步兵师的师长-库拉佐夫少将。 听着城外隆隆的炮声,他似乎无动于衷,依旧神色轻松地品尝着上好的伏特加。 应该是东北军进攻了吧?”他只是这么想了一下。 因为,驻守在外面的全都是蒙军,而不是他们苏军。 在大部分苏联军官眼里,蒙军,只不过是棋子,是一次性的消耗品而已,死再多也无所谓。 但愿那些蒙古老在全部死光之前,能给东北军造成较大的损失。”他阴恻恻地笑了笑,不紧不慢地将杯中伏特加一饮而尽。 忽然,书桌上的电话不安地响了起来。 该死的!谁在我这个时候打电话!”库拉佐夫皱了皱眉,不耐烦地拿起了话筒。 你他妈的是谁?最好给我个可以接受的理由!” 我是蒙军第二步兵团的副团长库尔干,我们正遭受汉人部队猛烈的进攻,这伙汉人部队的火力十分的凶悍,我们的团长丹巴已经牺牲了。”话筒里传来了一个近乎哭泣的声音。 你是想让我支援吗?没用的东西!”库拉佐夫没好气地说。 让城头上的部队给你们火力支援。” 库拉佐夫将军,我们就是城头上的部队。”库尔干说。 什么?”库拉佐夫目光一寒,差点跳了起来。 前沿阵地在汉人部队的炮击下已经土崩瓦解,八百多名兄弟全都阵亡了。”说到这里,库尔干已经开始呜咽了。 没用的东西!”库拉佐夫厉声怒斥道,待会儿我就派人去支援你们,你们给我不惜一切代价守住阵地,阵地丢了我不仅要宰了你们,还要把你们的老婆,女儿全都卖到红灯区!” 这些蒙古老,真他妈的没用!” 第三百七十章 进入曼达勒戈壁 就在这个时候,帐篷的门帘被掀开了,一个身材高大挺拔,四十岁上下,刀条子脸的蒙古军官大步走了进来。 厄尔托斯,我刚才还在想,派谁去支援最合适,没想到,你这么快就来了。”库拉佐夫讪笑着说,那眼神,却像是在看着一条自家养的,十分听话的狗。 在他眼里,蒙古人的确只是一群好驱使的狗,炮灰而已。 库拉佐夫将军,我想请战。”厄尔托斯目光诚挚地看着库拉佐夫。 尽管他内心深处对歧视蒙古人的库拉佐夫十分的不满,但表面上,他还是做出一副十分恭敬的样子。 那你就带你的人到城头上支援第二团抗敌吧。”库拉佐夫不冷不热地说,不耐烦地挥了挥手。 我不想去城头,我想率领我的骑兵到城外和汉人部队一决雌雄,我要让他们知道,我们成吉思汗的子孙不是好对付的,成吉思汗的血依然在我们的身上流淌着!” 厄尔托斯朗声说着,目光无比地炽热。 好吧,不过你出去之后,我会尽快让人把城门关上,我可不想让东北军的部队趁势进城。”库拉佐夫缓缓地说着,懒洋洋地伸了个懒腰。 好的。”厄尔托斯恭敬地点了点头,便转身离去了。 猪脑子,都什么年代了,还成吉思汗的子孙!”望着厄尔托斯离去的背影,库拉佐夫没好气地流露出了鄙夷的目光。 厄尔托斯麾下的骑兵虽然有五千多人,但是,他们装备的也只有俄国一战时淘汰下来的老式步枪,还有的就是原始的弓箭和马刀,不仅一挺轻机枪也没有,就连老式步枪都不能做到人手一杆。 这样的部队,冲出去和现代化装备的东北军硬碰硬的话,其结果,用脚后跟都可以想得到。 库拉佐夫自然也知道这些,不过,他没有阻拦。 反正这些蒙古人死一个是一个,说不定,还能给东北军造成一定的损伤呢! 然后,他象征性地派了一个蒙古步兵连到城头上支援,还十分大方地批给了他们十门苏制的76.2mm火炮和二十挺捷克佳廖夫轻机枪。 同时,他还派了几个苏联侦察兵到城头上探察情况 厄尔托斯这个传统的蒙古武士,一直以来都憧憬着成吉思汗时代,思维,也始终无法从冷兵器时代脱离。 所以,他想当然地以为,他引以为豪的骑兵,能轻而易举地战胜在七百多年前曾经被他们征服的汉人。 打开城门之后,厄尔托斯毅然指挥着他的骑兵,向东北军的炮兵阵地发起猛烈的冲击。 一时间马蹄声狂乱,五千多名骑兵集团冲锋的景象煞是壮观,仿佛万里波涛倾泻而下,他们手中高举的马刀,更是散发着一种雪亮的寒光。 乍看之下,还真有一种横扫千军的气势。 可惜,现在已经不是冷兵器时代了。 在开阔的戈壁地带,如此多的骑兵集团冲锋,无疑成了东北军的活靶子。 哒哒哒!轰轰轰! 东北军的机枪、火炮、毫不留情地向他们开了火。 一时间人喊马嘶,气势如虹的蒙古骑兵不断地被炸死,被扫倒。 如此密集的冲锋,如此开阔的地形,使得东北军炮兵和机枪手几乎不用瞄准就干掉了一大片,这简直比训练场上的打靶还容易。 冲啊!我们是成吉思汗的子孙!”厄尔托斯双目赤红,快速挥舞着马刀,声嘶力竭地大叫着。 轰!一枚拍击炮弹忽然在他身旁爆炸。 这位英勇的蒙古骑士立即被连人带马炸成了碎片。 失去了主心骨儿的骑兵登时阵脚大乱。 东北军的炮兵和机枪手则继续对他们开火。 蒙古骑兵不断地被炸得人仰马翻,血肉横飞。 我真有些手痒痒,想上去会会这些蒙古老。”看着像疯了一样冲过来的蒙古骑兵,白天翼的眼睛里忽地闪过一抹激动,手,也不由自主地放在了腰间的剑柄上。 师长,其实我也有些手痒痒。”梁天淡淡地笑了笑,双目灵灵光闪动。 只不过,我们身为长官,还是站在指挥的位置上吧,这伙蒙古老,就交给当兵的兄弟去收拾算了,我们这些做长官的,怎么好意思去和士兵兄弟争功劳呢?” 也是。”白天翼轻轻点了点头,目光忽然变得无比的冷峻。 让炮兵一团的兄弟兄弟配合独立炮兵第三旅的兄弟,继续向城头开火,尽量以最快的时间摧毁老毛子城头上的防线。 这些蒙古骑兵都是一群汉子,可惜,他们全都成了亲苏分裂势力的炮灰。”看着飞蛾扑火般撞向东北军机枪和火炮阵地的骑兵,陆天华上校颇为惋惜地叹道。 你同情他们?”王树常饶有兴趣地问。 有一点。”陆天华毫不犹豫地答道。 先总理孙中山先生倡导五族共和,蒙古族也是我中华民族的一分子,如今,我们却还要对自己的同胞挥戈相向,自然有些于心不忍,这些年的内战,中国人死的是在是太多太多了。” 这个自然。”王树常长叹一声,双眸闪过一抹惆怅。 你以为我想将中国人打中国人的惨剧继续下去吗?你以为少帅喜欢内战吗?都不喜欢。只是,若不将这些民族分裂分子斩草除根,对于中华民族日后,将会是祸患无穷。” 的确,后世的达 赖,东突就是很好的例子。 尽管失去了长官,但是,这些成吉思汗子孙们,依然带着他们的光荣与梦想,飞蛾扑火般地冲向装备精良的东北军。 前面的人倒下了,后面的人就会立刻冲上来,还狂热地大叫着“蒙古人民共和国万岁”之类的口号。 他们的确很勇敢,但是,并不是什么时候勇敢都能打胜仗。 血肉之躯如何能抵挡得住子弹和炮弹? 热兵器对冷兵器,结果只有一个,那就是,每个拿着冷兵器的人身上都会出现无数个窟窿。 很快,五千多名英勇的蒙古骑兵全都血洒疆场。 几乎每一个蒙古骑兵都死不瞑目,尸身上,都布满了森森的弹孔。 不少尸体,更是被炸得雀胳膊少腿,一些尸体,更是连脑袋都找不到了。 受了伤的战马发出阵阵哀鸣声,不停地俯下脑袋,用舌头嗜舔着主人尸身上的伤口和血迹。 在东北军的机枪火炮覆盖性的射击下,城头上蒙军的防线很快被摧毁殆尽。 近三千名蒙军士兵全部横死。 轰轰轰!东北军十多门122mm的火炮一齐叫了起来,很快把城门轰破。 兄弟们!进城!”王树常高举手枪,振臂高呼。 近两万名东北军士兵鱼贯而入,进入曼达勒戈壁。 第三百七十一章 炮灰 将军同志,不好了,不好了,那伙黄皮猴子东北军打进城了。”一个年轻的苏军士兵匆匆忙忙地闯进了营帐里。 什么?东北军的速度怎么这么快,负责城防的蒙军呢?”库拉佐夫双眼恶狠狠地瞪着这位士兵,厉声喝问。 负责城防的蒙军全部战死了。”苏军士兵有些尴尬地说,但眼里并没有太多的悲凉。 苏联红军从将军到士兵都秉承着一个惯例,那就是不把蒙军当人看。 我给了他们这么多的火炮和武器,他们还占据地利,居高临下,怎么就死得这么快,还有,那个厄尔托斯的骑兵呢?他的五千骑兵到哪去了?”库拉佐夫怒目圆睁,气呼呼地问。 他一出城,就率领他的五千多名骑兵往东北军的机枪、火炮阵地上猛冲,不到十五分种就全部伤亡殆尽了。”年轻的苏军士兵战战兢兢地说。 真是一帮蠢货!”库拉佐夫怒吼一声,狠狠地把一个酒杯摔碎。 都什么年代了,还骑兵集群冲锋,这帮蠢货还以为现在是成吉思汗的时代吗?” 从一开始,他料到,蒙军的失败是时间问题。 他原本想,等到蒙军快要打光的时候,再派苏军上去接替,到时苏军肯定能以最小的代价击退东北军。 因为,他想,蒙军快要打光的时候,东北军的伤亡应该也不小了吧。 很可惜,他还是高估了蒙军和低估了东北军。 他怎么也没有想到,蒙军会败得如此之快,东北军会这么快攻进城里。 其实仔细想想,也不奇怪,虽然他很大方地批给了守城的蒙军,但是,缺少现代化训练的蒙军如何能把机枪、火炮的威力发挥到极致。 蒙军无论是开炮,还是用机枪扫射,准头都是极差的,其中一部分人连怎么装填炮弹都不知道,一些蒙军还跳出掩体,站起身子,扛起机枪扫射。 这种行为,或许在后世天朝的战争片里会成为英勇杀敌的特写镜头,但在真正的战场上,却无异于找死。 东北军士兵的射击速度和精度都是极快极准的,火力也是及其密集凶悍,只要蒙军露出半个脑袋,就很可能被横飞的子弹削掉,更何况是站起来,把全身上下都暴露。 这也就是为什么占据了居高临下优势,且得到了苏军现代化武器的蒙军还是这么不堪一击的原因。 砰砰砰! 哒哒哒! 阵阵激烈的枪声由远而近传来。 轰!轰!轰!时不时的,还会传来几声巨大的炮击声和爆炸声。 怎么回事?”库拉佐夫不由得感到一阵惶恐。 铃铃铃!桌子上的电话再一次不安地响了起来。 谁?什么事?”库拉佐夫立即拿起了话筒。 将军同志,我是第六团团长瓦连琴科上校,现在,我部正在和进城的东北军交上了火,敌军火力十分凶悍,请求将军同志尽快派人支援我们。”电话里,传来了一个急切的男中音。 他们有多少人?”库拉佐夫十分关切地问。 差不多两万人,还有大量的火炮和机枪。”瓦连琴科沉声答道。 必要的时候,边打边撤,不要与他们硬拼,尽可能地保全我们同志的生命。”库拉佐夫神色凝重地说。 将军同志,你这是让我?”瓦连琴科失声问道,似乎意识到了什么。 别问那么多,执行命令。”库拉佐夫冷哼一声,便毫不犹豫地挂断了电话。 东北军近两万人,而他的手头上却只有八千多人,兵力对比将近2:1。 而且,这荒凉的曼达勒戈壁上,常住人口很少,城内只有为数不多的蒙古包,没有像样的建筑物能让作为掩体依托和东北军进行巷战。 也就是说,在这座城内和东北军打仗,和大草原上面对面地打对攻没有太大的区别。 人数、武器都比别人稀少,如果还硬碰硬地打对攻的话,无异于玩火*。 库拉佐夫是一个很聪明,很珍惜自己生命的人,他自然不会拿自己和麾下苏军士兵的生命去换取那虚幻的美名。 所以,他已经决定撤退了。 但是,要从容地撤退,必须得有人断后。 于是,他立即拿起话筒,拨通了一个电话。 喂,我是博尔木。”电话里传来了一个粗壮有力的声音。 我是库拉佐夫,你立即率领你的人接替我们苏军的第一团,抵挡东北军的进攻。”库拉佐夫沉声说道。 库拉佐夫将军,我手下才有两千人,轻机枪只有两三挺,不少兄弟手上连枪都没有,平均三个人一条枪,怎么抵挡得住装备精良的东北军的进攻?”电话里,博尔木有些不解地问。 你他妈的少跟我废话,马上执行命令,否则我宰了你!”库拉佐夫怒吼一声,便粗暴地扔下了话筒。 他妈的!看来这些苏联大老爷是准备要逃亡了,又想拿我们蒙军当炮灰!”一座低矮的蒙古包里,一个三十五六岁上下的蒙古大汉心中恨恨地想。 但他也只能是想想而已,苏联人的命令还是要执行的。 因为,对于冒犯苏军的蒙军,苏联人从来都是毫不留情的。 前些日子,自己收下的一个连长因为不小心踩到了一个苏军少校的皮靴,就被一群苏军士兵绑起来,用拳脚和枪托活活打死。 自己也因为上去求情,被那个苏军少校狠狠地抽了一耳光,牙齿都被打掉了几颗。 所以,他只好不情愿地把麾下的两千余人集合起来,赶往前线。 不过,他不是去拼命的,苏联人都要逃走了,还拼什么命。 只是去装装样子而已。 兄弟们!杀!”第一师师长白天翼高举手枪,朗声喝道。 气势如虹的东北军士兵如同蛟龙出海,猛虎下山,如同潮水般向苏军涌去。 装备了夺魂-29自动步枪的士兵冲在最前面,从枪口里喷射出的强大火力不断地把苏军士兵扫倒在地。 机枪、火炮也不甘寂寞地吼叫着。 苏军士兵纷纷被扫成筛子,或者直接被炸上天。 第三百七十二章 炮灰(二) 风,不停地在吹着,如刀子般刮过瓦连琴科的脸。 他的一张白皙的脸,如同刀削斧劈般轮廓分明,一双深邃的眼睛里,正散发着一种说不尽的愁绪。 这个今年刚满三十的苏军中校,此时真的已经怨愤到了极点。 这个毕业于莫斯科市东部列弗尔托沃区苏联高等步兵学校的毕业生,曾几何时,都一腔热血地想着为苏维埃共和国,为伟大领袖斯大林建立不朽功勋。 他怎么也没想到,在蒙古的第一仗,就落得如此狼狈,如此惨淡。 东北军的火炮依旧不停地发出恐怖的怒吼声,不断地有苏军士兵被炸得血肉模糊,分身碎骨。 东北军的轻重机枪扫射而出的子弹接连不断地打在一个个苏军士兵身上,那种“哒哒哒”惨烈刺耳的声音仿佛无数把尖刀在刺着他的心。 同志们!顶住!顶住!”瓦连琴科不顾危险地冲到一处简陋的工事前,睁大着通红的眼睛,大声疾呼道。 斯大林同志万岁!”见到首长亲临,一众被打得近乎毫无还手之力的苏军士兵登时找回了几分勇气。 他们挥舞着红旗,狂热地大呼着“斯大林同志万岁”之类的口号,*起机枪、步枪和火炮,向东北军疯狂地反击起来。 炽热的子弹汇聚成一条条火龙,在半空中来回穿梭着。 炮弹爆炸翻腾起的灼热气浪更是几乎把空气都燃烧了起来。 兄弟们!杀!把老毛子都给我杀光!”白天翼暴喝一声,抱起一挺重机枪冲到最前面,对着正在顽抗的苏军疯狂地扫射起来,白皙的书生面孔也在瞬间散发出漫天的杀气。 哒哒哒!他射出的子弹,宛若长了眼睛一样,颗颗咬肉,一些苏军士兵,更是被他直接用机枪爆掉了脑袋。 苏军士兵又开始胆寒了,他们没有想到,竟然有人能把机枪打得这么准。 白天翼本身就是一个暗器高手,能在漆黑的夜晚用一根牙签击中一枚一百米外的硬币。 机枪这玩意,玩起来可比原始的飞镖、毒针之类的容易多了。 他打得这么顺手也不稀奇。 杀呀!白天翼怒目圆睁,一边扫射,一边不停地卧倒,翻滚着前进。 苏军的子弹不停地从他身边掠过,但硬是没能伤到他半分。 兄弟们!杀!”第六师师长朴炳珊也豪情万丈地吼道。 不过,因为他没有白天翼那样令人惊骇的身手,也就没有一骑当先地冲锋在前,而是坐镇中军指挥作战。 在东北军迅如猛虎,凶如豺狼的攻势下,苏军士兵成批成批地阵亡。 荒凉的曼达勒戈壁上,顷刻间躺满了苏军士兵血肉模糊的尸体。 瓦连琴科心如刀绞,真想抱起一挺机枪,亲自冲上去杀敌。 可惜,他没有高超的武功,更没有百步穿杨的枪法,冲上去,也不过是送死而已。 所以,他很明智地没有冲上去。 铃铃铃!身旁的电话再一次不安地响了起来。 喂!”瓦连琴科拿起话筒,大声吼道。 瓦连琴科同志,我是库拉佐夫少将,我命令你,现在马上给我向阿尔拜赫雷方向撤离。”话筒里传来了库拉佐夫中气十足的声音。 可是,将军同志,我们就这样把这座城市让给那群黄皮猴子吗?”瓦连琴科不甘心地问。 马上执行命令。”库拉佐夫只是淡淡地说了一句,便果断地挂断了电话。 该死的!将军这是在搞什么鬼?”瓦连琴科暗骂一声,立即向部队下达了边打边撤的命令。 就在苏军边打边撤的时候,一个三十五六岁上下,刀条子脸,鹰钩鼻,豹环大眼的蒙古大汉带着两千多名蒙古兵走了上来。 这伙蒙古兵个个都是腰宽臂圆,一副杀气腾腾的样子。 可是,他们的武器装备,却让人不敢恭维。 他们只有近三分之一的人装备了枪,而且还全是俄国在一战后就淘汰了的老式步枪。 其余的人,装备的全是原始的大刀、长矛和弓箭。 这些,自然是奉了库拉佐夫的命令,前来接替瓦连琴科的博尔木所部。 瓦连琴科中校,我是奉了库拉佐夫将军的命令,来接替你们的。”博尔木径直走到瓦连琴科面前,恭恭敬敬地说。 啪啪!两声清脆的响声传来。 瓦连琴科一句话也没有说,直接狠狠地抽了博尔木两记耳光。 一众蒙古人顷刻间呆住了,不知瓦连琴科为什么要打人。 但是,他们很快就释然了。 苏联人打蒙古人,需要理由吗? 在苏联人眼里,蒙古人只是一群没有尊严的狗而已,不,应该是比狗还有低贱,至少,苏联人对自己养的军犬都比对这些蒙古人要好得多。 你他妈的废什么话,赶紧带着你的人给我上去,防住这群黄皮猴子的进攻!”瓦连琴科冷冷地丢下这么一句,便带着自己的人迅速撤离。 快上去!依托这些尸体和沙袋为掩护,顶住东北军的进攻!”博尔木淡淡地说了一声,同时愤愤不平地瞥了一眼一众苏联人离去的背影。 他妈的!这群苏联的老爷兵平时欺负我们起来比谁都牛,把自己吹得天下无敌似的,现在,汉人打过来了,自己却溜得比兔子还快。 一众蒙军士兵也懒洋洋地走了上去,无精打采地依托在苏军先前用尸体和沙袋构筑的简易掩体后面。 他们每一个人对苏军都是十分的不满,尤其是瓦连琴科那句“黄皮猴子”,更是严重地伤害到了他们的自尊心。 他们,也是黄皮肤黑头发的人。 咻咻咻!东北军的几发迫击炮弹毫无悬念地落在一处掩体后面。 巨大的爆炸声响起,两百余名蒙军士兵瞬间被炸得粉身碎骨。 军长,老毛子的火力好像弱很多了。”副官陆天华上校望着王树常,若有所思地说。 好像是。”王树常立即拿起双筒望远镜,向远处眺望。 目光敏锐的他很快捕捉到了异样。 那就是,正在和东北军作战的士兵军服和先前的苏军士兵有着不小的区别,可以说,那是完全山寨苏军。 他们的武器也极其简陋,大多都是俄国一战后淘汰的老式步枪,不少人甚至连枪都没有,装备的都是原始的马刀和弓箭。 更引人注目的,是他们的面孔。 全都是清一色的东方面孔。 看到这一幕,王树常不禁莞尔一笑,心思细密的他很快想到了这是怎么一回事了。 军长,你笑什么?”陆天华不解地问。 老毛子已经全部撤走了。”王树常道。 什么?老毛子全部撤走了,那么这些正在和我们作战的是什么?”陆天华有些难以置信。 这些都是蒙军。”王树常淡淡一笑,不紧不慢地解释道。 意识到打不过我们,老毛子就先行撤退了,让这些蒙军来牵制我们,给他们做炮灰。” 这老毛子也真够阴毒的。”陆天华眉头微皱,愤愤然地说。 让蒙古人给他们作嫁衣,说实话,我真的不愿大规模屠杀蒙军,毕竟,中华民族不只是我们汉族,蒙古族也是我中华民族的一份子,老毛子说白了就是想让我们中国人自相残杀。” 不止是你,就是我,甚至少帅都不愿意。”王树常有些无奈地说,忽然目光一凛。 但是,为了保证我们的中国主权和领土的完整,我们必须把分裂势力消灭殆尽,你要记住,少帅出兵蒙古,并不是蒙汉两族的矛盾,而是民族分裂分子和我们整个中华民族的矛盾,蒙古,是中国的蒙古,无论是谁,也休想把蒙古从中国的版图上分裂出去。” 第三百七十三章 背后突袭 蒙军的老式步枪射程、精度都十分有限。 而且,蒙军士兵因为缺少现代化军事训练,枪法,都是很差的那种。 东北军猛烈而密集的火力,更是打得他们抬不起头来,使得他们无法瞄准。 所以,他们几乎开十枪,二十枪,都无法杀死,哪怕是打伤一个东北军士兵。 而东北军这边,一炮轰过去,就有一大片蒙军被炸上天。 蒙军的三挺捷克佳廖夫轻机枪也曾耀武扬威地向东北军扫射过几梭子,放倒过十来个东北军士兵。 但是,因为过于显眼,很快被东北军的火炮炸得支离破碎,几个*纵机枪的蒙军士兵也只剩下半截身子了。 在强大炮火的掩护下,东北军士兵很快冲到了蒙军的阵地前。 蒙军很兴奋地从掩体里跳起来,挥舞着长矛和马刀,想和东北军来一场短兵相接的白刃格斗。 但是,他们的如意算盘却打错了。 因为,第一批冲到蒙军阵地前的东北军士兵,装备的不是夺魂-29自动步枪,就是汤普森冲锋枪,全都是清一色的自动武器。 杀得性起的东北军士兵根本无视他们迎面劈来的马刀,当胸捅来的刺刀不管不顾,直接扣动扳机给他们就给他们一梭子。 如此近的距离,如此密集的扫射,这些成吉思汗的子孙们还没来得及表现自己马刀,就被雨点般的子弹打成了筛子。 见蒙军的装备如此落后,手持自动武器的东北军士兵连基本的三三制阵型都懒得保持了,大摇大摆地各自为战起来,见到穿着山寨版苏联军服的蒙军士兵就是一梭子。 在这场热兵器对冷兵器的单方面屠杀中,蒙军士兵纷纷倒下。 卑鄙的汉人!他妈的有种玩刀子!”一个三十出头,连长模样的蒙军军官厉声怒喝道,睁大着血红的眼睛,高举着马刀,像疯了一样朝一众东北军士兵扑了上去。 东北军士兵正眼都没看他们一眼,直接扣动了扳机。 哒哒哒!炽热的子弹如同狂风暴雨般喷涌而出。 英勇无比的蒙军连长登时被打成了马蜂窝。 看着麾下的蒙古勇士被装备精良的东北军毫无反抗能力的杀掉,博尔木万念俱灰,那种草原民族特有的豪气也在顷刻间荡然无存。 身着蓝灰色军服的东北军士兵慢慢地涌了过来,仿佛一汪蓝色的大海正渐渐地把曼达勒戈壁淹没。 紧密的枪声再不停地响着,飙升而起的血花璀璨而耀眼。 一面面涂抹了东北虎头像的军旗迎风招展,在狂风的吹拂下,不停地发出“唰唰唰”的响声。 刹那间,他想到了乔巴山主席激情澎湃的,说是要让蒙古族彻底脱离汉人政府的统治,走向独立自由和繁荣富强的演讲。 而蒙古士兵无助的惨叫声,呼号声,更让他想起了对他冷眼相视的苏军少将库拉佐夫,活活打死他手下一个连长的苏军士兵,扇他耳光的瓦连琴科,和瞧不起蒙军,一直把蒙军当炮灰的自我标榜革命军的苏联红军,还有一直都不把蒙古人当人看的苏联人。 而我们的敌人,汉人,却和我们有着同样的黄皮肤,黑头发,相当一部分蒙古人还说,我们蒙古人本来就是中华民族的一支,苏联人策动*立,不过是想把蒙古作为苏联牵制中国的桥头堡,而蒙古人和汉人打仗,就是中国人在自相残杀! 一些蒙古人还说,所谓的蒙古人民党是一个民族分裂的组织,而主席乔巴山,则是分裂民族,分裂国家的罪魁祸首! 想到这里,他的脑海里一团乱麻。 苏联人不把我们当人看,而我们,却在和苏联人一起对付和我们同样有着黄皮肤,黑头发的汉人。 我们这么做,究竟是对,还是错!” 他的脑海中一片紊乱,头,也不由自主地疼了起来。 我究竟是在为谁而战!我们究竟是在为了什么而战!”博尔木发了疯似的大喊道,不自觉地站起了身子。 哒哒哒! 一梭子弹打在了他的胸前,也结束了他所有的纠结与沉痛。 他慢慢地闭上了眼睛,脸上的神情,也似乎释然了许多。 两千多蒙军很快被歼灭,东北军第一军顺利占领了曼达勒戈壁。 最后清点伤亡,东北军阵亡了七百多人,受伤七百多人。 苏蒙联军则阵亡了六千多人。 其中四千多名是蒙军,苏军,只有两千多名。 苏联人由于是仓促撤走的,所以,城内的马匹,粮食,还有为数不少的炮弹、子弹和各种生活物资全都白白便宜了东北军。 白送给东北军的还有十门没来得及搬走的122mm大口径火炮和二十挺捷克佳廖夫轻机枪。 看来,我们这会儿大大减轻了少帅的后勤压力。”望着正在兴奋地搬运战利品的兄弟,陆天华乐呵呵地笑了笑。 传我命令,把阵亡兄弟的尸体好好安葬。”王树常沉声说道,眼眸里的悲伤多过胜利的喜悦。 好的,军长。”陆天华干净利落地答道。 一场战争的胜利终究是无法掩盖阵亡兄弟的悲剧。”望着如血的残阳,王树常不禁叹道。 虽说战争总会有人伤亡,但这并不能成为一个指挥官推卸自己责任的借口。 无论这场战争歼敌的人数有多少,缴获的战利品有多丰厚,他王树常,对于阵亡的东北军兄弟,心里始终感到一种难言的愧疚。 就在王树常的第一军在曼达勒戈壁激战的时候,宗莫德东侧的纳来后,也正上演着一场激烈的战斗。 侦知苏军的防线正在东北军两个装甲师的强攻下每况愈下的燕双风,当机立断,率领骑兵师突袭纳来后方面苏军防线背后。 杀呀!兄弟们!”燕双风怒目圆睁,高举着马刀,意气风发地吼道。 五千多名骑兵如同狂风过境,踏着滚滚烟尘,向苏军阵地席卷而来。 冲在最前面的,依旧是林少飞的第一团。 千余把夺魂-29自动步枪一齐发出恐怖的怒吼声,狂风暴雨般的子弹瞬间把数百名猝不及防的苏军士兵撂倒在地。 第三百七十四章 攻克纳来后 无论是再勇敢的人,再英勇善战的部队,听到从背后传来的枪声,总是难免会阵脚大乱。 就好比,两个人在打架,其中一个人忽然被别人从背后捅了一刀,他能不惊惶失措吗? 况且,这些驻蒙苏军,常年养尊处优,当惯了大爷,和气势如虹,装备精良的东北军正面对抗就已经十分吃力了,燕双风的骑兵部队忽然从背后杀来,对他们来说,无异于雪上加霜。 一条条炽热的火龙杀气腾腾地扑了过来,苏军的炮兵、机枪手背后不断地出现无数个血红色的窟窿,身子,也不甘心地倒了下去。 达达的马蹄声像是一把把无形的尖刀,在疯狂地捅着一个个苏军士兵的心。 风,无情地吹着,空气中的温度似乎在急剧下降。 怎么回事?怎么回事?”一个三十五六岁,高鼻梁,大眼睛,光着头的苏军上校紧锁着眉头,恼怒地喊道。 这个人,正是刚才宗莫德调来,负责纳来后防线的苏联第104机械化步兵团团长吉米耶夫上校。 团长同志,是一支东北军的骑兵从我们的背后杀过来了。”一个年轻的侦察兵诚惶诚恐地说。 吉米耶夫回头一看,心头猛然大震。 一支五千余人的东北军骑兵,正踏着漫天沙尘,向他的阵地席卷而来。 一把把黝黑的枪械杀气腾腾,一面面涂抹了东北虎头像的军旗在风中猎猎飘扬着。 再仔细看看,他的眼睛不由得睁大,一颗心,也不由得沉到了谷底。 因为,他已经隐约看出来了,这伙骑兵是从宗莫德方向赶来的。 也就是说,宗莫德已经失守了。 冲在最前面的骑兵手持正喷发着火焰的夺魂-29自动步枪,沿途的苏军士兵不断地被迅猛地火力扫倒,仿佛被割倒的麦子般倒下。 一营,给我挡住这些骑兵!”吉米耶夫扯着嗓子大叫起来。 宗莫德已经丢失,如果纳来后再让东北军攻陷的话,他就算能突围出去,也要被送上军事法庭。 斯大林从来都不会宽恕无用的军官。 一营的三百余名苏军士兵慌乱地调转枪口,依托着战壕掩体,用机枪、步枪,和火炮向东北军骑兵开火。 在平原攻坚战中,障碍物,机枪、火炮一直都是骑兵的克星。 所以,短暂的惊慌后,一营的苏军还是有信心将东北军的骑兵给挡住或许,这种战法对于那些只装备了手动步枪和马刀的骑兵来说是战无不胜。 在阵亡了二十多人后,东北军骑兵一团的夺魂-29自动步枪立即汇聚成了一道移动的强大的火力网,把苏军打得抬不起头来。 由于东北军骑兵的火力实在太猛,苏军一营炮兵的准头也受到了影响,不少炮弹是胡乱打出去的,几乎一个东北军也没伤着,只有几个反应慢点的被横飞的弹片划伤了肩膀和脸庞。 嗖嗖嗖!几枚手榴弹在半空中划过数道优雅唯美的弧线,落在了苏军一营的机枪阵地中。 轰轰轰!几声巨大的爆炸声响起,数十个苏军士兵连同他们的机枪一齐被炸得四分五裂。 杀!”林少飞举枪扫倒几个露头的苏军士兵,厉声喝道。 一团骑兵立即呈扇形向两边扩散,绕到了苏军一团的炮兵近旁。 这个时候,只装备了莫辛纳甘手动步枪的炮兵自然成了待宰的羔羊。 东北军骑兵居高临下,一梭子就放倒好几个苏军炮兵。 一些打光了子弹的东北军骑兵直接拿出马刀,狠狠地往苏军炮兵的身上砍去。 刀光闪过,血光溅起,无比的娇艳,无比的美丽。 不少苏军炮兵没来得及发出一声惨叫就命丧黄泉。 林少飞也收起了枪,策马上前,亲自挥刀砍杀。 从小练武的他刀法异常凌厉迅捷,几乎每一刀下去,就有一个苏军士兵的脑袋被砍碎。 鲜红色的血和乳白色的脑浆瞬间溅了他一身,和着他血红的眼睛,活脱脱一个来自地狱的杀神。 苏军一营很快伤亡殆尽。 这时候,东北军骑兵的其他部队已经和大部分苏军绞杀在了一起。 刀光霍霍,金铁交杂之声不绝于耳。 苏军士兵挺着刺刀,不停地往东北军骑兵的战马上猛刺。 高度处于劣势的他们只好刺人先刺马。 但是,近距离的格杀,东北军骑兵的马刀更占优势。 东北军骑兵居高临下,雪亮的马刀疯狂地挥舞着,不断地把苏军士兵砍翻在地。 几乎每个东北军骑兵,就能干掉五个苏军步兵。 不消片刻,苏军的炮兵,机枪阵地都被东北军骑兵摧毁殆尽。 是我们的人在向老毛子的后背捅刀子!”装甲指挥车里的欧阳文建不由得一阵兴奋,他双眸一亮,拿起无线电纵声大呼:“兄弟们!冲!” 八百多辆坦克立即呼啸着向苏军的阵地冲去。 失去了火炮的苏军士兵顷刻间慌了神,望着向他们迎面驶来的钢铁怪兽,他们只是愣愣地站着,不知如何是好。 咔吧咔吧!一阵骨骼被压碎的声音连绵不断地响起。 其间还夹杂着阵阵惨绝人寰的叫声。 原来,欧阳文建麾下的坦克兵见没了火炮的威胁,就连火炮都懒得开了,直接驾驶着坦克从苏军士兵的身体上碾过。 一个个苏军士兵在毫无还手之力的情况下被东北军的坦克碾压成肉饼,脑浆、鲜血、肠子瞬间把碧绿的大草原染成五颜六色,浓浓的血腥味慢慢地在空气中散播开来。 在坦克和骑兵的两面夹击下,纳来后的苏军很快被与乌兰巴托南面阵地的苏军分割开来,并陷入了绝境。 两千多名苏军士兵接二连三地丧生在坦克的钢筋齿轮和雪亮的马刀之下。 大势已去,吉米耶夫已无力回天。 心如死灰的他缓缓地从腰间拔出了手枪,将枪口抵住了自己的太阳穴,毫不犹豫地扣动了扳机。 砰!一声清脆的响声传来,一抹娇艳的血花绽放。 一面残破的苏联红旗缓缓地倒下。 防守纳来后的苏军全部阵亡。 第三百七十五章 野狼之刀 什么?纳来后的阵地让东北军攻占?吉米耶夫上校饮弹自杀?”巴克拉少将只感一阵头晕目眩,脑海中更是一片紊乱。 这个消息对他来说,简直就是晴天霹雳。 纳来后阵地失守,乌兰巴托的正南面防线就彻底地陷入了三面受敌的窘境,而巴克拉的第四炮兵旅也彻底地成为了孤军。 轰隆隆!山摇地动。 东北军第一装甲师从东路进攻,第二装甲师从南路进攻,第一骑兵师则从西路进攻。 三支如狼似虎的军队浩浩荡荡,直取乌兰巴托正南面防线。 机枪在怒吼,火炮在轰鸣,士气低落的苏军士兵不断地被打成筛子,或者是被炸上天。 苏军为数不多的t18坦克更是被东北军猛烈的火力打成了一堆废铁。 遍地都是苏军坦克的残骸和被击毙的坦克手。 不消片刻,苏军第四炮兵旅的阵地就成了一片火海。 怎么办?怎么办?”看着死伤遍地的苏军士兵,巴克拉心急如焚。 东北军的坦克越来越近,已经冲破了两道铁丝网,至少有上千名苏军士兵被坦克呼啸而至的钢铁怪兽活活碾成肉饼。 燕双风的第一骑兵师则直接迂回到了苏军阵地后面,雪亮的马刀正不断地收割着苏军士兵的生命。 苏军士兵惨叫着,哭号着,但仍逃不过东北军的马刀和炮弹。 奥尔辛师长,斯大林同志,我已经尽力了。”巴克拉仰天长叹,深邃的眸子里正不停地散发着无尽的悲凉与落寞。 斯大林同志万岁!”巴克拉大声疾呼,端起一把血淋淋的刺刀,像疯了一样朝东北军的坦克冲来。 他的眼睛里,正散发着炽热的血红。 奉天,大帅府。 古朴的庭院里,不时地响起一阵拳脚的碰撞声。 两个人,正在过招。 一人身着一袭雪白的狐裘,一张轮廓分明的脸俊美而不乏刚强。 另一个人,则身着一袭灰色长衫,一张冷酷的脸几乎看不到半点人类的气息,一双深邃的眼睛仿佛带着一抹历经百年的沧桑。 身着白色狐裘的青年双眸精光闪动,不停地向灰衣人发起进攻。 他时而双拳疾攻灰衣人面门,时而出腿狠狠地抽打灰衣人的身体。 他的双拳迅捷无比,呼呼带风,打的地方不是鼻梁骨就是太阳穴。 双腿,也是迅捷如电,而劲道十足,几乎每一腿踢出,都会带起一阵破空之声。 他的步法也是及其的灵活,有点像后世的拳击散打,又有点儿像传统武术中的四方步。 只是,他快,灰衣人更快。 灰衣人移动的步法及其轻灵,就像是幽灵在风中飘。 反应和出手的速度也是极其的快。 总是能在对方的拳脚快要招呼到自己身上时闪开,或者直接用腿和手臂格档。 每一次格档,都会响起一阵“啪啪啪”的响声。 白衣青年总是会被震退几步,脸色,也会微微地发青。 很显然,灰衣人的动作看似轻柔写意,力道却极其的刚猛。 少帅,该我了!”灰衣人冷冷一笑,发出一声野狼般的长嘶,整个人如同离弦的箭一样扑了过去。 风声猎猎,一条腿已经闪电般踹了过来。÷ 张学良大惊,立即将双手交叉放在身前,企图护住小腹。 啪!一声。 张学良像是被急速行驶的火车撞上了一样,向后接连退了五步。 野狼真是好功夫!” 少帅,再接我一招!”野狼仰天长嘶,双脚快速移动,像幽灵一样飘了过来。 张学良只感一阵恍惚,眼前似乎出现了无数个野狼的幻影。 砰! 一阵剧烈的疼痛从小腹传来,张学良差点弯下了腰。 野狼不知何时已出现在了眼前。 好快的速度!”张学良不禁叹道,双眸间忽地闪过一丝淡淡的落寞。 他原本以为,恢复了七成功力的自己,在这个时代已经是鲜有敌手了。 他也以为,自己的速度已经很快了,毕竟,他连单发的子弹都接得住。 没想到,野狼却比他更快,比他更狠。 在野狼手下,他竟然只能勉强过两招,而他的进攻,却一下也没能打到野狼。 如果野狼是敌人的话,他早就死一千次一万次了。 少帅,刚才,我只用了五成力。”野狼淡淡地说,依旧是一副不卑不亢的样子。 知道。”张学良轻轻点了点头。 但他并没有气馁,而是拔出一把雪亮的,狭长的,以直刺为主的军刀,那是巴顿赠送给他的“巴顿剑”。 野狼,拔出你的战刀,我们再来!”张学良双眸一亮,战意滔天。 野狼的强悍已经激起了他深藏在体内的嗜血与疯狂。 前世身为特战精英的他,一直都是遇强则强。 你确定?”野狼冷冷地问,语气里似乎还带着一丝嘲讽与不屑。 不管对方是什么人,对于实力不如自己的人,他就是这样。 当然!”张学良暴喝一声,双眸寒光闪动。 快亮出你的战刀!” 少帅,还是你先出招吧,你只要出招,就可以看到我的战刀了。”野狼冷冷地说,深邃的眸子依旧是波澜不惊。 好!”张学良眉头一紧,仰天长啸,手中刀自上而下,带起一阵划破空气的尖啸声,狠狠地向野狼的脑袋劈去。 这一刀,他用了十成力。 因为,濒临疯狂的他在潜意识里已经把野狼当成自己的敌人了。 面对当头劈下的军刀,野狼的神色依旧很淡定。 就在“巴顿剑”离野狼的脑袋还有一寸的时候,半空中忽然一抹白光闪过。 当!一声一阵金铁交杂之声响起,张学良虎口剧痛,“巴顿剑”也在瞬间脱手而飞。 几乎在同一时刻,他感到喉头一阵冰凉。 定睛一看,只见野狼的刀尖已经抵住了他的咽喉。 他根本就没有看清楚野狼是怎么出手的。 野狼,你的刀在哪里?”张学良忍不住问。 我的刀一直在我心里。”野狼不紧不慢地答道。 第三百七十六章 高手陈天 再来!”张学良不服气地大叫一声,从地上捡起军刀,快步冲了上去,一连向野狼批出几刀。 哗哗哗!每一刀都快如闪电,空气被划破之声不绝于耳。 但是,野狼却静静地站在原地,一动也没有动,只是悠闲地挥动着手中的战刀。 当当当! 张学良的战刀不断地被拨开,虎口也不时地传来阵阵酸麻的感觉。 在一旁观看的风影月只是轻轻地摇着头,什么也没有做,什么也没有说。 这些日子,野狼的功夫简直是突飞猛进。 以前自己还能在野狼手下过上数十招甚至上百招。 但是,现在不到二十招,就被野狼给放倒了。 少帅的功夫比自己还若上些许,估计是讨不了好。 果然,野狼进攻了。 只见野狼双眸寒光闪动,手中战刀如旋风般横削而出,直取张学良胸膛。 张学良心头大惊,赶紧将身子后仰。 刷!一声清脆的响声传来。 张学良的狐裘被野狼的战刀撕开了一道口子。 几缕白色的狐毛轻轻地飘落到地上。 张学良坚实的胸膛也在瞬间暴露在外。 只差一寸,野狼的战刀就可以把张学良的胸膛划破。 没等张学良回过身来,野狼的战刀忽然绕了一个小圈,自下而上地削向张学良太阳穴。 如果被削中的话,张学良非脑袋开花不可。 张学良不敢怠慢,迅速将头一偏。 刷! 几缕青丝缓缓落地。 张学良只要再慢一步,脑袋就要被削掉一大片。 啪! 张学良尚未站稳脚跟,野狼的脚已经闪电般踹了过来。 不偏不倚,正好命中张学良小腹。 张学良只感腹腔中一阵翻江倒海,整个人像被踢飞的足球一样飞了出去。 啪! 张学良在两米开外重重落地,一口鲜血也随之喷了出来。 野狼没有狗血地上前把扶,也没有恶俗地上前道歉,问寒问暖,而是静静地站在一旁,不以为然地扫视着四周,像是一切都不关他的事。 庭院里的警卫看得有些心惊,不过也就是有些而已,对于这种事情,他们似乎早已习惯了。 放眼东北三省,敢把少帅张学良打成这样的,估计也就只有这位野狼了。 野狼,你的速度真是太快了,快得让我看不清。”张学良沉声叹道。 少帅。”野狼轻轻一笑,淡淡地说。 要想,就得把你的刀和拳头都放在心里,包括枪,也是一样。” 放在心里。”张学良喃喃道。 前世的龙天教官,也曾经和他说过类似的话。 难道自己这些年来都没有领悟到吗? 不,不可能!我是血龙!我是天下无敌的血龙,怎么会连这些都没有领悟到呢?” 张学良一时间心烦意乱,似乎不愿意相信这一切。 少帅,无论是玩拳头,玩刀,还是玩枪,都必须让自己做到心如止水,少帅,你的心,太浮躁了。”野狼再一次缓缓地说。 集中精神气把刀劈出,那一刀,才会有不同凡响的威力和速度。” 我真的很浮躁吗?”张学良微微皱了皱眉,漆黑如墨的眼珠子飞快地转动着。 前世的自己,为了追求实力上的快速进步,万事都追求速成,随着自己立下的战功越来越多,内心,也渐渐变得越来越躁动。 而来到这个时代之后,为了振兴东北,与列强博弈,自己更是不顾一切地练兵,采购军备,建立现代化的空军和海军,争夺完了中东铁路,又收复外蒙,同时他还计划,收复完外蒙,和斯大林谈完之后就把手伸向南方的旅顺大连,把枪口对准盘据东北已久的日本关东军。 他不能停下来,因为他要和列强竞赛,和时间赛跑。 但是,古人云,欲速则不达,不知他这么做,究竟会不会对他,乃至整个东北,甚至整个中国产生什么负作用。 朋友,出来吧!不要鬼鬼祟祟的!”野狼双眸寒光暴起,对着西南面的花圃冷然喝道。 难道这里还藏有人,我怎么不知道?”张学良心头猛然一惊。 风影月也微微有些震动。 刚才,他的确也感到周围藏有一个人,单却辨不清方位。 没想到,野狼竟然能感知得这么清楚。 他忽然觉得,自己和野狼的差距拉大了不少。 一个人,缓缓地从花圃的树丛中走了出来。 那是一个身着西装,面容白净斯文的中年人。 他轮廓分明的脸上看不清具体的年龄,两道利剑一样的眉毛下,似乎带着一种历经百年的忧伤。 你是什么人?”野狼问。 陈天。”来人淡淡地应了一声。 你就是那个在奉天兵工厂里击杀了百余名日本忍者的陈天?”张学良问。 他都不明白,陈天一直藏在附近,竟然没能让他察觉到。 这个陈天的实力也太恐怖了。 他天下无敌的自信心再一次遭受到了十分沉重的打击。 我只是在兵工厂里为少帅清理了一些垃圾而已,少帅不必介怀。”陈天十分谦逊有礼地说。 你为什么躲在树后面?”野狼冷冷地问。 我不想打扰到你们。”陈天淡淡地说。 既然能徒手干掉上百个鬼子,那就和我玩玩,我看看你身手如何!”野狼冷哼一声,身子已经如同闪电般扑了过去。 右手握成拳状,狠狠地打向陈天咽喉。 陈天静静地站着,双眸宛若平静的大海一样波澜不惊。 就在野狼的拳头快要靠近陈天的喉结的时候,陈天出手了。 他的左手如同毒蛇般伸出,准确无误地叼住了野狼的手腕。 野狼的双眸微微收缩了些许,他万没有料到陈天的反应会如此之迅捷,速度会如此之快。 陈天左手发力,向下猛地一扭。 看似很轻,实则劲道十足。 野狼立即纵身跃起,竖着身子随着手腕扭动的方向飞快的旋转了三百六十度,同时发力挣脱陈天的手,飞速向后退。 陈天的嘴角也露出了轻笑,他知道,野狼的功夫不一般。 如果是功夫差点的人,刚才,已经被他硬生生地把手腕给扭断了。 第三百七十七章 闪电战理论 就在野狼还没完全回转过来的时候,陈天忽然动了。 只见他双脚发力纵身跃起,凌空一记扫堂腿狠狠地打向野狼的面门。 野狼赶紧将头一低,身子同时向旁边一闪。 啪!野狼忽然感到小腹一阵剧痛。 陈天不知什么时候已来到了他的身前,一拳击中了他的小腹。 野狼双眸充血,一记摆拳重重地打向陈天太阳穴。 这一拳,他用了八成功力,速度也异常的迅捷。 如果被打中的话,脑袋非爆炸不可。 陈天只是淡淡地笑了笑,轻描淡写地伸出了手。 啪!野狼的拳头打在了陈天的手掌之上。 剧烈的疼痛忽然从手腕中传来,野狼咬着牙,凭着极强的意志力才没有倒下。 原来,在野狼的拳头触碰到他手掌上的时候,陈天轻轻发了力。 这招借力打力用得可谓是恰到好处。 野狼向后退出一步,不服气地大叫一声,抬起腿,狠狠一脚向陈天的胸膛踹去。 陈天从容地让过野狼的脚,闪身一个歇步冲拳,不偏不倚地打在了野狼的胸膛上。 扑! 野狼像是被一块飞来的巨石撞到了一样,身子急速向后退去。 陈天向前跨了两步,又是狠狠的一记直冲拳打向野狼的面门。 野狼将头一偏,一记边腿闪电般踢出,横扫陈天小腿。 这一次,他转变了进攻的路线,疾攻陈天下盘。 人的下盘一般都很脆弱,他相信,没有人的下盘能顶得住他这一脚。 但是,他错了。 他的这一脚,简直就像是打在了一块花岗岩上,不,应该是比花岗岩还硬。 陈天还是一动不动,仿佛那一脚只是隔靴挠痒痒。 扑! 野狼的脸部又重重挨了一拳。 如果不是他内力深厚,估计他早已晕过去了。 饶是如此,他也感到脸部一阵剧痛。 盛怒之下的他也狠命地挥出了一拳。 功夫不负有心人,他的这一拳,总算打到了陈天的脸上。 陈天只是轻轻地摆了摆头,就冲上去继续战斗。 接下来,陈天时而用腿,时而用拳,野狼总是不时地被他击中。 他的步法极其诡异,下盘也十分的稳固。 到了后来,野狼几乎是故意冲上去让他打一样。 因为,野狼脸部,身体挨的地方,刚好是他拳脚到来的地方。 就像是故意在用身体接他的拳脚。 风影月看得心头大震。 张学良更是越看越是心惊。 因为,陈天的这套拳法,他十分的眼熟,像是在哪里见过。 当陈天用一记狠辣无比的扫堂腿把野狼扫倒之后,张学良终于忍不住叫了起来。 迷踪拳!迷踪拳!” 那确实是迷踪拳,前世的龙天教官曾经向他展示过。 陈天停住了身形,脸色也微微地变了。 你究竟是什么人?”张学良问。 我是一个早就已经死了的人。”陈天淡淡地说,双眸掠过一丝莫名的哀伤。 你有这么高的武功,帮我训练部队算了,别去搞什么枪械研究了。”张学良微笑着说。 虽然他不明白陈天的真实身份,但从陈天打日本人这一点他就可以肯定,陈天绝对不会是坏人。 武功在高,也只能打一个人。”陈天淡淡地说,双眸依旧是波澜不惊。 而精良的武器,却能使整支军队强大起来,当今世界,枪炮为王,少帅不可本末倒置。” 说完,他便头也不回地走了。 这个人真是太奇怪了。”一旁的韩奇峰没好气地说。 真不知他怎么回事,一副神神秘秘的样子,我看,不像好人。 韩奇峰,他绝对不是坏人。”张学良正色道。 如果他是坏人,他就不会打日本人,保护我们的兵工厂了,至于他不肯告诉我们真实身份,他自然有他的苦衷。” 少帅,还要不要让“天影”的兄弟对他继续进行调查?” 风影月问。 不用了。”张学良轻轻挥了挥手。 总有一天,他会亲自把他的真实身份告诉我。” 这时候,一个年轻的东北军士兵快步跑了进来。 他先是在张学良面前立正站好,敬了个军礼,然后把一份电报交给了张学良。 张学良慢慢地拆开电报,饶有兴趣地看了看,忽然惬意地笑了笑。 少帅,是不是捷报传来了?”韩奇峰迫不及待地问。 没错。”张学良轻轻点了点头。 欧阳文建、左天耀已经顺利攻破了巴彦、巴彦扎尔嘎朗、达尔汗和纳来后及乌兰巴托正南方的最后一道防线,歼灭苏军蒙军三万余人,击毙三名苏军少将,缴获弹药物资无数,目前正向乌兰巴托发动猛烈的进攻,估计很快就能打下乌兰巴托。另外,王树常的第一军也顺利攻占了曼达勒戈壁,歼灭苏军蒙军一万余人,正向阿尔拜赫雷方向挺进,我东北军收复外蒙指日可待!” 张学良目光灼灼,因为,外蒙分裂的悲剧将不再重演。 这是他对历史做的第二个改变。 马占山司令真是很好地贯彻了少帅的闪电战理论,先是出洞飞机逐个轰炸了蒙古境内的各个苏蒙联军的据点,紧接着出洞坦克部队,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瓦解掉苏军的防线,兵贵神速,少帅此举真实高明。”风影月冷笑着说。 无论是说好事还是坏事,他总是喜欢用比常人冰冷的语气说。 或许,这和他的习惯有关。 少帅,你的闪电战理论真是高啊!”韩奇峰微笑着恭维道。 那不是我首创的,是我向别人学的。”张学良长叹一声,似乎有些愧疚。 少帅,你就别谦虚了,当今世上,若是比起军事才能,谁能藉得上你?”韩奇峰不相信地问。 我确实是和别人学的。”张学良不紧不慢地说。 他没有谦虚,也没有撒谎,他确实是和别人学的。 那个人,正是现在的纳粹党党魁,日后的第三帝国元首希特勒。 第三百七十八章 血战阿尔拜赫雷 夕阳西下,黄沙漫天。 王树常的第一军正趁着胜利之威,沿途西进,向阿尔拜赫雷发动猛烈的进攻。 苏军只是在阿尔拜赫雷城外修筑了一些简易的工事,在东北军先前的空袭之中早已四分五裂了。 所以,在一轮炮击之后,老旧的城墙很快被轰塌。 杀呀!兄弟们!”一个二十五岁上下,眉清目秀,身着东北军中将制服的青年朝天放了一枪,厉声喝道。 气势如虹的第三师官兵登时端起插着刺刀的三零式步枪,排成整齐的“品”字形队伍,从被轰塌的城墙上蜂拥而入。 怎么回事?”作战室里,库拉佐夫皱着眉头,大声疾呼道。 将军同志,是东北军轰塌了城墙,冲进城来了!”一个三十四五岁的上校战战兢兢地说。 这个人,正是他的副官科拉迪夫。 该死的!他们怎么来得这么快?难道他们不用吃饭吗?不用休息吗?”库拉佐夫近乎咆哮地说。 他哪里知道,在东北军的部队里,就是普通的官兵,也要在每天早上进行至少长达五公里的负重长跑训练,风雪无阻。 走这么点路,对于东北军第一军的官兵来说,只不过是刚刚热身罢了。 轰轰轰!东北军的火炮依旧在不停地喷射着橘红色的火焰,年久失修的城墙不断地被轰塌。 东北军官兵气贯长虹,从四面八方涌入阿尔拜赫雷。 尚未从战败中恢复过来的苏军士兵只好匆忙地拿起武器,依托沙袋堆积而成的简易掩体,仓促应战。 他们的火炮,在轰了几炮之后就被东北军的猛烈的炮灰炸得支离破碎,东北军官兵精准灵活的掷弹筒更是成了他们的噩梦。 掷弹筒这一招,是张学良剽窃日军部队的。 苏军的机枪往往叫了几下,就被东北军的掷弹筒连人带枪炸得粉碎。 同志们!冲啊!”望着越来越近的东北军,苏军第六团团长瓦连琴科举起一把恰西克军刀,高声喊道。 一众苏军士兵端起刺刀,大叫着“斯大林万岁”之类的口号,疯狂地向东北军冲了上来。 这群老毛子真是疯了。”一个二十出头的东北军连长冷冷地笑了笑,然后立即下令。 机枪准备!” 三挺捷克式轻机枪,两挺马克沁重机枪,一齐叫了起来。 夺命的火焰从枪口喷涌而出,把正疯狂地冲上来的苏军士兵接连撂倒在地。 其他的地方,东北军的机枪也纷纷响了起来。 迅猛密集的火焰构成了一道强大的火力网,不要命地冲上来的苏军士兵纷纷倒下。 直到苏军阵亡了数百人冲到东北军面前之后,东北军才挺起刺刀,和他们进行了白刃战。 刀光霍霍,杀气腾腾。 每一把刺刀刺下去,都会带起一缕娇艳的血花,在夕阳下红得耀眼。 杀!”一个东北军士兵双目赤红,将刺刀狠狠地刺入了一个苏军士兵的胸膛。 苏军士兵将一口鲜血喷到他的脸上,两眼翻白,不甘心地倒了下去。 但是,就在这一刻,一把闪亮的刺刀从背后袭来,毫不留情地贯穿了他的脾脏。 呀!”一个东北军士兵大叫一声,挺起刺刀向饿狼一样冲了过去。 雪亮的刺刀深深地扎入了一个苏军士兵的左胸。 那个苏军士兵睁大眼睛,用尽最后一丝力气将刺刀贯穿了对方的小腹。 两人就这么对峙着倒了下去。 血腥、杀戮深深地刺激了吕正*内心深处的野心。 他*起一把鬼头大刀,一阵风似的冲入了战团。 鬼头大刀虎虎生威,刀刀咬肉。 他身边的苏军士兵不断地被他砍掉脑袋,或是硬生生地劈成两半。 鲜血和脑浆很快渐满了他清秀的脸,染红了他蓝灰色的军服。 我也要上去玩玩,梁天,有没有兴趣和我一起玩?”白天翼讪笑着问。 当然有,我好久没有杀老毛子了。”梁天轻轻点了点头。 好!”白天翼长啸一声,带着第一师的将士冲了进去。 看到他肩上的中将军衔,几个苏军士兵心头大振,几把刺刀呼啸着向他刺了过来,分袭他身上各处要害。 他只是冷冷一笑,右手轻轻地动了动。 几个壮如公熊,如狼似虎的苏军士兵登时睁大着眼睛倒了下去。 他们的咽喉处,都不约而同地多了一个带血的窟窿。 一把寒光闪闪的长剑,不知何时出现在了白天翼的手上。 白天翼目光一凛,轻灵地向前迈出几步,手中长剑挽起几个优雅的剑华。 他的动作无比的优美,就像是后世的人在进行剑术表演。 但是,这优美背后,却是血腥与残忍。 十多个健壮魁梧的苏军士兵轰然到下,咽喉处,都无一例外地暴射出一道殷红的血雾。 白天翼微微地笑了笑,他笑得十分的柔和,那样子,就像是在对自己的老朋友微笑。 但在苏军士兵看来,却无异于魔鬼的微笑。 手中长剑狠狠地刺出。 这一次,没有任何华丽的动作。 一个苏军排长的咽喉瞬间被贯穿。 嗖!长剑拔出,带起一抹艳丽的血花,毫不留情地挥向下一个目标。 砰!一个苏军士兵的脑袋被硬生生地砍了下来。 这一枚落地的人头,无异于一枚重磅炸弹在苏军阵中爆炸开来。 没有人想到,这么轻柔的一把剑,竟然能够把人头砍飞。 白天翼运行起“长白剑宗”的迷云步法,穿花蝶似的在苏军阵中游走着,手中的长剑飞快地舞动着。 剑光闪过,鲜血横飞,苏军士兵接连倒下。 他们中剑的地方,百分之八十九以上都是咽喉要害处。 很显然,他们被白天翼一剑封喉了。 梁天也杀得不亦乐乎,一把战刀挥舞得滴水不漏。 每一刀劈下,都会有一个苏军士兵的脑袋被砍碎。 每一刀刺出,都会有一个苏军士兵的胸膛被贯穿。 如果说白天翼的杀人充满了诗意与优雅的话,那么梁天的杀人就是充满了暴力与残忍。 好几次,他甚至还一刀刺穿了苏军士兵的腹腔,把苏军士兵的肠子都带了出来。 鲜血,脑浆很快染遍了他的全身,活脱脱一个来自地狱的杀人魔王。 军长,你是不是也想上去玩玩?”副官陆天华饶有兴趣地问。 确实是有点。”王树常微笑着点了点头。 不过,这些功劳,就让给年轻人吧。” 这个时候,吕正*已经杀到了苏联人的中军阵中,和瓦连琴科一对一的战在了一起。 乌拉!”瓦连琴科大叫一声,高举起恰西克军刀冲了过去,借着前冲的惯性狠狠地向吕正*的脑袋劈来。 吕正*双手握刀,自下而上狠狠地挥去。 当!一声巨响传来。 瓦连琴科被吕正*震退了五步,吕正*自己也向后退了三步。 第三百七十九章 逃亡 吕正*得势不饶人,一鼓作气地上了上去,手中刀自上而下,带起一阵划破空气的尖啸声狠狠地劈向瓦连琴科脑门。 知道吕正*力道刚猛,瓦连琴科没有硬接,而是将身子向左一侧,同时腰部像蛇一样快速旋转,恰西克军刀顺势横扫吕正*腰际。 这一招来得又快又突然,吕正*只好将刀放在身前格档。 金铁交杂,火星四溅,吕正*只感虎口一阵酸麻。 妈的!这老毛子的武功也太怪异了!” 更怪异的,还在后头。 瓦连琴科的身子忽然像陀螺一样快速旋转了起来,恰西克军刀借着旋转之势如同旋风般向吕正*席卷而来。 刀光霍霍,每一下都直取吕正*身上的要害。 吕正*一边挥刀格档,一边急速后退。 此时的他,已经处于被动状态。 更令他吃惊的是,瓦连琴科的力道似乎并不是一鼓作气的快发快收。 而是在触碰到他的刀刃后,才猛然增大的。 那动作看似轻柔缓慢,却令他有些防不胜防。 这是太极!”吕正*差点叫了起来。 其实,瓦连琴科用的并不是太极,而是土生土长的俄国武术西斯马特,那是一种和中国太极,日本合气道十分相似的武术。 瓦连琴科狞笑一声,手臂忽然一震,恰西克军刀对准吕正*的脑袋斜劈而下。 吕正*赶紧将头一偏,同时一脚狠狠地踹出。 瓦连琴科连忙将身子后撤。 唰唰!两把刺刀从背后袭来。 是两名苏军士兵从背后偷袭吕正*。 吕正*身子微微前倾,然后急速向后旋转。 鬼头刀也在瞬间像鞭子一样甩出。 两颗人头飞到了空中,两具无头的尸体轰然倒下。 瓦连琴科举起恰西克军刀,再一次向前冲。 吕正*狡黠地笑了笑,猛地将鬼头大刀扔了出去。 瓦连琴科大惊,他没想到,吕正*竟然会来这么一招。 于是,他只得放慢脚步,挥刀劈飞迎面飞来的鬼头大刀。 砰砰! 就在这个时候,枪响了。 连响两声。 瓦连琴科的胸口瞬间出现了两个血窟窿。 他紧握着恰西克军刀,慢慢地倒了下去,一双翻白的眼睛无比怨毒地看着吕正*。 他恨,他恨吕正*不顾骑士精神,向他开枪。 吕正*冷冷地笑了笑,再次扣动扳机,爆掉了两个迎面冲上来的苏军士兵的脑袋。 原来,他知道自己的武功比瓦连琴科略逊一筹的时候,就想到了用枪解决掉对方。 他刚才扔出鬼头大刀,就是为了分散瓦连琴科的注意力。 在瓦连琴科把注意力都集中在迎面袭来的鬼头大刀的时候,他闪电般地拔出了腰间的勃朗宁手枪。 战场之上,没有什么道义,更没有什么所谓的骑士精神,能以最快的速度杀死对方才是王道。 乱军之中,白天翼的动作,依然是那么优雅洒脱。 他长剑一挥,连续刺破十多个苏军士兵的咽喉。 砰砰砰!几个离他较远的苏军士兵朝他开了枪。 他冷冷一笑,手中长剑一如既往地挥出。 梆梆梆!长剑不偏不倚地击在了子弹上。 带着火焰的子弹登时反了回去,瞬间贯穿了他们的主人的身躯。 几个苏军士兵睁大着眼睛倒了下去。 他们怎么也不敢相信,剑竟然能快过子弹。 东北军越战越勇,苏军则越战越弱。 气势如虹的东北军风卷残云般屠杀着士气低落的苏军,在一阵绝望的惨叫声中,苏军士兵纷纷溃退。 厮杀声越来越近,很快传到了库拉佐夫的指挥部。 出了什么事?”库拉佐夫忽然站了起来,一双三角眼不时地散发出道道震恐的光,脸上的肌肉也微微地抽动了起来。 将军同志,将军同志,大事不好了,东北军已经控制了城中的各个交通要道,很快就要杀到指挥部了。”一个年轻的苏军士兵急匆匆地跑了进来。 你再说一遍?”库拉佐夫睁大眼睛,厉声喝道。 东北军很快,很快就要杀到我们的指挥部了。”年轻的苏军士兵诚惶诚恐地说,双眼惊恐地看着暴怒的库拉佐夫。 该死的!”库拉佐夫怒火中烧,狠狠一脚把这个年轻的苏军士兵踹倒在地。 年轻的士兵登时感到无比的委屈,他不知道,明明自己什么也没有做错,将军为什么要打自己。 滚出去!”库拉佐夫再一次发出野兽般的咆哮声。 年轻的士兵只好灰溜溜地跑了出去。 将军同志,我们还是快撤吧。”上校副官科拉迪夫沉声说道。 库拉佐夫赞同地点了点头。 他不是狂热地崇拜斯大林的愣头青,他是个很现实的人。 所以,他自然不想为了所谓的虚名把自己的命丢在这。 你不能撤!”一个三十五六岁上下,白净斯文,带着副金边眼镜的少将军官厉声怒斥道。 我们红军宁可战死,也绝不当懦夫,我们要为斯大林而战!” 我的大政委。”库拉佐夫有些哭笑不得地说。 那你就留下来和这些黄皮猴子拼命好了,还有,在军事上,必须由我说了算,准备撤退!” 你!”政委皱着眉头,想破口大骂,但终究没有骂出来。 因为,听着越来越近的枪声和喊杀声,他也有些害怕了。 他这个时候才知道,自己刚才只不过是热血冲头,激情地喊喊口号罢了。 在生与死的决择面前,自己并没有想像中的那么勇敢。 于是,两名将军,一名上校,立即撤掉领章上的军衔,扔掉象征着他们军官身份的手枪,同时戴起一顶士兵用的军帽,拿起一把莫辛纳甘步枪,并用地上的泥土和灰尘把脸涂黑,灰溜溜地跑了出去。 前方的苏军士兵并不知道,在他们浴血奋战的时候,他们的师长和政委,已经化装成士兵,悄悄地溜出了阿尔拜赫雷。 第三百八十章 苏军溃退 轰轰轰!东北军的火炮还在无情地呼叫着,被炸飞的苏军士兵仿佛在惨烈的节奏下跳着一曲死亡之舞。 苏军的一些团级、旅级军官急得焦头烂额,像发了疯一样摇动着电话的摇杆,想要向他们的师长库拉佐夫少将汇报战况。 但是,回答他们的,只是一阵阵忙音。 他们哪里知道,就在自己率军浴血奋战的时候,他们心中无比尊敬的师长和政委已经化装成士兵逃之夭夭了。 群龙无首的苏军登时阵脚大乱,哀号声,无助的吼叫声,顷刻间响成一片。 这个时候,他们不再想什么为斯大林而战,更不再想什么为苏维埃革命献身,他们想要的,只是活下去。 活下去,才是最实在的,有命在,一切都好办。 杀光老毛子!杀光老毛子!” 气贯长虹的东北军士兵豪情万丈地吼叫着,一边奋不顾身地向前冲锋。 那声音,可谓是震天动地,气壮山河。 机枪、掷弹筒,依旧不停地向苏军士兵招呼着。 机枪一响,就有成片成片的苏军士兵倒下,掷弹筒吼叫几声,更是飞起一片残肢断臂。 而苏军,只要他们机枪叫几声,就会立马遭到东北军掷弹筒无情地打击,连人带枪一起被炸成碎片。 东北军的掷弹筒,彻彻底底地成了苏军机枪手的噩梦。 失去了主心骨儿的苏军士兵彻底地崩溃了,开始不断地有人逃离阵地。 别跑!他妈的!别跑!”一个苏军连长厉声怒斥道,掏出手枪击毙了几个正在逃窜的苏军士兵。 砰砰砰!几声沉闷的枪声响起。 那是苏军莫辛纳甘步枪的响声。 苏军连长的身上登时出现了好几个血窟窿。 他睁大着眼睛,难以置信地望着眼前这一切,整个人缓缓地倒了下去。 原来,是几个被精神快要崩溃的苏军士兵开枪打死了他,然后逃离。 同样的一幕不断地在苏军中上演着。 指挥官们的开枪震慑并没有起到理想中的效果。 反而激起了一些苏军士兵的怒火和兽性。 不少在慌乱中失去理智的苏军士兵直接开枪打死了威慑他们的指挥官,然后迅速逃离战场。 内忧外患,苏军防线如同潮水般瓦解。 东北军将士来到近前时,不少受了伤,勇气早已丧尽了的苏军士兵直接扔掉了手中的武器,举起双手,向东北军投降。 但是,杀红了眼的东北军并没有给他们任何活命的机会,直接用冰冷的刺刀插入他们的体内。 鲜血,如同午夜的喷泉般涌出,璀璨而华丽。 这些苏军士兵怎么也没有想到,自己的投降换来的不是担架和医生,而是冰冷的刺刀和无情的子弹。 惶恐、无助,瞬间像瘟疫一样在溃败的苏军中蔓延开来。 他们凄厉地哀号着,像被色狼奸污的妇女一样无助地哭泣着,甚至抛弃了男人的最后那一点点尊严,跪倒在地上,乞求东北军士兵给他们一条活路。 遗憾的是,东北军遵循的一直都是绝不对敌人心慈手软的法则。 在走投无路的苏军士兵凄厉的哀号声中,刺刀,不停地插进他们的体内,再拔出来。 白刀子进红刀子出的惨烈景象,在这一刻演绎得淋漓尽致。 这些自认为高贵的白人,做梦也没有想到,自己会像畜生一样被“劣等的黄皮猴子”活生生地宰掉。 而那些向城外溃逃的苏军士兵,也被迂回过的东北军第一师第二骑兵团给堵了个正着。 没等他们回过身来,就被东北军的马刀像砍竹子一样纷纷砍翻。 这场近乎单方面屠杀的战斗很快结束了。 苏军一万余人被全歼,其中包括数名,校级、尉级军官。 而东北军,只阵亡了六百多人。 不过,那两个乔装成士兵的将军和上校副官则十分幸运地掏出了阿尔拜赫雷。 大扫完战场之后,第一军军长王树常在一众警卫的簇拥下,昂首阔步地走进了苏军的指挥部。 指挥部里,一碟没吃完的酱牛肉还稳稳地摆放在一张木桌上。 地面上,则摆放着好几瓶没开封过的伏特加和几条还用塑料包裹着的香烟。 他妈的!这老毛子还真会享受,打仗还携带这么多用来享受的东西。 这些长年在战场上厮杀,吃着简易罐头和饭团的东北军士兵看得直瞪眼。 尤其是一些老烟鬼,看那几条香烟的眼神,就像是在看一个一丝不挂的美女,口水都快要流出来了。 不过,他们只是想想而已,并没有做出任何的举动。 因为,军长王树常没有发话。 自从张学良兴武整军之后,东北军的纪律是及其严明的,没有长官的指令,谁也不会做出任何多余的动作。 王树常脸沉如水,大步流星地走到库拉佐夫原来的位置上,然后稳稳地坐下。 那一刻,王树常并没有陶醉在胜利的喜悦之中,更没有涌现出任何的作为胜利者的骄傲与豪情。 他只是轻轻挥了挥手,让除副官陆天华上校以外的人全都出去。 军长,你在想什么?”陆天华问。 我在想,世间的事情,真是变幻异常,两个小时之前,坐在这里的还是一位苏联的将军,而现在却变成了我,不知道下一刻坐在这里的会是谁。”王树常淡淡地说,深邃的眼眸里掠过一抹黯淡与凄凉。 自然使我们东北军的将军,或者,是少帅,我们东北军是战无不胜的。”陆天华呵呵地笑了笑,万分自豪地说。 但愿如此。”王树常长叹一声道。 生于忧患,死于安乐,苏联人革命之初,可谓是曝霜露,斩荆棘,凭着无与伦比的勇气和吃苦耐劳的精神推翻了沙皇政府,夺得了整个俄国的政权,并开疆扩土,将苏联的版图扩大。但是,掌握了政权,拥有了整个俄国财富的苏共,却渐渐地开始沉沦了,虽然他们的领袖斯大林一直号召着要发扬吃苦耐劳的精神,将苏联变成能与欧美列强并驾齐驱的先进工业国,并搞什么“一五计划”,但是,不少过久了太平日子的权贵们已经迷恋上了歌舞升平,奢侈靡烂的生活,更要命的是,这种情绪已经渐渐感染到了苏联的军队之中,这就是为什么看似强大的苏联在与我军的作战中一败再败的原因。” 军长是担心少帅过于沉醉在胜利的喜悦中,而忘却了忧患意识,重蹈当年苏联的覆辙?”陆天华会意地问。 现在不会。”王树常缓缓地说,双眸慢慢地绽放出一抹忧虑的神色。 现在列强环伺,苏联和日本都对我们东北虎视眈眈,况且少帅父仇未报,自然不敢懈怠,但是,等少帅解决完外蒙问题和盘据在南满的日本关东军之后,一切就难说了。” 军长,你不用太过担心,少帅的能力和责任心是我们有目共睹的,他的生活一直都很节俭,为了振兴东北,连毒瘾都戒掉了,甚至还拿出自己的私房钱革新军备,古往今来,有哪个长官能做到这样?”陆天华不以为意地说,眼睛忽然停在了一个桌子下。 军长你看,那是什么东西?” 第三百七十一章 逃亡路上 顺着陆天华手指的方向,王树常饶有兴趣地看了看。 他看到的,是三顶苏联军官的大盖帽,三把tt-33手枪,还有一些好象是肩章之类的东西。 去帮我把那些东西拿过来。”王树常微笑着说。 好的。”陆天华立即走了过去,俯下身子把东西捡起。 王树常接过那些东西,仔细看了看,然后玩味地笑了笑。 军长,这是什么手枪,我好像没见过?”陆天华十分好奇地问。 这是老毛子的tt-33手枪,是他们的枪械大师托卡列夫设计的,在图拉兵工厂投入生产,这种枪是苏联目前第一种自动装填手枪,采用的是口径为7.62mm的子弹,容弹量为八发,有效射程为50m,由于精度高,结构简单,深得苏联军方喜爱,现在,不少苏联军官都装备着这种枪,我敢说,这三把手枪是三个苏联军官故意扔在这里的,而且,他们的官还不低,应该是阿尔拜赫雷驻军的司令、政委和副官。” 王树常十分耐心地解释道。 不会吧?军长?”陆天华有些不相信地问。 肯定是。”王树常目光灼灼地说,慢慢地拿出了三副肩章。 你看看,这两副是少将的,还有一副是上校的,据我所知,在苏联的军队中,政委是很有地位的人,类似于我国宋、明时代的文臣监军,所以,这两个将军一个是这里司令,另一个,则是这里的政委,而那个上校,则是他们的副官,被我们俘虏到的军官中,没有将军吧?” 没有。”陆天华十分肯定地说。 大部分苏军士兵和军官在扔掉武器投降的时候都被杀红了眼的兄弟解决掉了,而少数被我们俘虏的,也就只有不到一百人,其中军衔最高的也是个少校营长而已。” 不过这三个老毛子军官为什么要把他们的肩章和佩枪,还有帽子扔在这呢?”陆天华不解地问。 因为,他们在我们全歼老毛子的部队时,就已经逃跑了。”王树常冷冷地笑了笑,眼眸里忽然闪过一丝鄙夷与不屑。 我终于明白为什么这伙苏军打到最后会越来越乱,甚至像没头苍蝇一样到处乱撞乱打,原来,他们的长官早就逃跑了,肩章和军官帽在平时是他们身份和权力的象征,但是在兵败逃亡的时候,却是催命符,因为,那些东西太显眼了,很容易被我们的兄弟注意到,所以,他们才会扔掉这些东西,乔装成士兵溜出城去。” 这三个老毛子军官也真不是东西,还将军、政委呢!扔下自己的士兵独个儿逃命,在我们东北军中,是绝不会有这样的事存在的,想起我们争夺中东铁路的时候,少帅还亲自挥刀持枪带队冲锋呢!如果我是斯大林,就直接把他们给毙了,再把他们全家都发配到西伯利亚高原去!”陆天华狠狠地说,既像是在痛恨三个苏联高级军官的自私自利,贪生怕死,又像是在惋惜自己没能逮住这三条大鱼。 算了吧。”王树常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和颜悦色地说。 这是他们苏联红军的事,又不是我们东北军的事,他们越是这样,对我们东北军就越有利,我看,你是在气恼没能抓住这三条大鱼吧?” 被王树常看穿心思,陆天华的脸瞬间像初恋的女孩一样红了起来。 这些酱牛肉,待会儿拿去分给受了重伤的兄弟,还有,这些烟和酒都给我打包好,少帅最喜欢的就是这一口了。” 你一点都不要吗?”陆天华愣愣地问。 虽然我也喜欢美食,但受了重伤的兄弟显然比我更需要这些,兄弟们流血牺牲,而我这个军长却在这里享受美食,岂不是寒了兄弟们的心?至于那些烟和酒,少帅自然比我更需要,我们东北军能有今天,全倚杖少帅英名神武,少帅好了,整个东北都好。” 对了,军长,要不要排派一些兄弟去把那三条大鱼给抓回来?”陆天华狡黠地笑了笑,玩味地问。 不用了。”王树常轻轻地挥了挥手。 经过一天的激战,兄弟们也累了,就让大家好好休息吧,至于那三个家伙,斯大林会帮我们处理掉,独断专行的斯大林绝不会宽恕他手下的窝囊将军。” 你他妈的快点!快点!”茫茫大漠上,一个苏军士兵对着他身后的同伴不耐烦地吼道。 我的库拉佐夫同志,我真的跑不动了。”落后的苏军士兵十分痛苦地说。 你们这些玩政治的人就是会误事,要不然,我们怎么会战败,怎么会让那群黄皮猴子轻而易举地攻占了曼达勒戈壁,再攻占阿尔拜赫雷?”前面的那人恶狠狠地瞪了他的同伴一眼,恨恨地说。 亲爱的库拉佐夫同志,好像从头到尾都是你在指挥,在曼达勒戈壁,是你提出的,先让蒙军去抵抗东北军,等到双方都打得筋疲力尽的时候再出兵坐收渔利,还死活不让我们苏军到阵地上去支援蒙军防御,结果让东北军轻而易举地击溃了装备陈旧,战术落后的蒙军,致使我们丢了城市,还白白把大量的武器弹药、药品和生活物资送给了东北军,如果从一开始,你就让我们苏军到阵地上支援的话,凭借我们精良的装备和极高的战斗素质,依托地形优势,说不定能打退东北军,就算不能,也会给与他们重创,就算他们最后攻破了曼达勒戈壁,也会付出极为惨痛的代价,说不定会让他们无力再进攻阿尔拜赫雷。”后面的人十分憋屈,也十分不满地说。 够了!我的曼弗斯基大政委!要不是你成天在我耳边唧唧歪歪,尽说些没用的废话,怎么会绞乱我的思绪,我又怎么会做出如此愚蠢的决定!都是你造成的!” 库拉佐夫同志,你不能什么事情都赖在我身上,这场战斗的失利,主要责任明显在你,我早就提醒过你,东北军在进攻之前,很可能会动用飞机发动空袭,而你,却老是不放在心上,说什么东北军哪来那么多飞机,哪来那么多油和弹药之类的话,如果你事先防备的话,我们在东北军遭到空袭的时候会损失这么惨重吗?这一切主要责任明明在你,你有了错误不敢承认,不敢检讨,这符合马克思主义的精神吗?” 你他妈的别再给我上纲上线,小子我揍你!”前面那人暴喝一声,顺势从身上取下了莫辛纳甘步枪。 好啊!你有胆量就开枪打死我,你这么厉害,怎么只会把枪口瞄准自己人,听到东北军的枪炮声就抛下士兵就逃之夭夭?”后面那人挺起胸膛,厉声质问道。 你他妈的你有多厉害,你不也是跟我一起逃出来了吗?老子现在毙了你又怎么样?”那人怒火中烧地吼道,直接瞄准了对方,拉动了枪栓。 两位首长,你们就别吵了,我们这么争吵下去也没意义,城市丢了,就是回到苏联,斯大林同志也不会饶了我们,现在我们该想想怎么办?”一个身材略显消瘦的苏军士兵哭丧着脸说。 无疑,这三个人正是乔装成士兵模样,从阿尔拜赫雷逃脱的库拉佐夫三人。 话音刚落,两名正在争吵得快要动武的将军都不由得愣住了。 是啊!刚才只顾着逃命,只顾着争吵,都忘了这最关键最重要的东西。 回去之后,该如何向克里姆林宫那些大佬们交待。 就在这个时候,一阵凌乱的马蹄声由远而近传来,扬起的漫天沙尘在风中不停地飞舞着。 第三百七十二章 大草上的罗宾汉 怎么回事?”三人心头不由得一阵惊骇,下意识地握紧了手中的枪。 此时的他们,用惊弓之鸟,草木皆兵来形容一点都不过分。 上百匹高大健壮的战马慢慢地出现在了他们的眼前,并把他们围在了核心。 战马上一双双眼睛直勾勾地望着他们,像是一群饥饿的野狼在津津有味地凝视着三只肥嫩的羔羊。 无疑,来的是一伙蒙古马帮,这伙马帮的装备比起正规的蒙军还要好一些,人手一把苏联现役的莫辛纳甘步枪。 其中,还有五挺苏联的捷克佳廖夫轻机枪。 大当家的,这三个老毛子身上肯定有一些钱财,这会儿,我想,我们应该发了。”一个三十出头,高大魁梧,长着一张刀条子脸的蒙古大汉乐呵呵地笑着说。 没错!”一个四十岁左右,四方脸,卧蚕眉的大汉狰狞地笑了笑,忽然厉声吼道:“ 兄弟们!把这三个老毛子给我抓起来!” 哗哗哗!一阵击针撞击底火的声音传来,百余支枪齐刷刷地瞄准了习惯了养尊处优的苏联高级军官。 你们要干什么?”库拉佐夫厉声喝道,目光中还隐隐带着一丝高傲。 告诉你们,我可是苏联的将军,想抓我们,先想一下后果!” 将军?”马帮首领惬意地笑了笑,目光玩味地看着库拉佐夫。 你如果是苏联的将军,那我就是苏联的最高领袖斯大林,拿下!” 十多个身强力壮的蒙古马贼当即反身下马,不由分说地下了库拉佐夫三人的枪,然后把他们五花大绑起来。 三人的心里一时间五味杂谈,一向在蒙古人面前高人一等的他们,怎么也没想到,今天会遭到一伙蒙古马贼的如此对待。 巴彦戈壁,一处硕大的蒙古包正在西洋的余晖下散发着点点的光芒。 一个人,正静静地坐在蒙古包里的一张八仙桌旁。 这个人四十岁上下,四方脸,卧蚕眉,身上肌肉壮硕如山,左脸上还带着一条狭长的刀疤。 他的模样本来就给人一种凶巴巴的感觉,那条刀疤,更是增添了他的狰狞与恐怖。 他,正是蒙古巴彦帮的首领阿布尔斯朗。 阿布尔斯朗,在蒙古语中,是狮子的意思。 他确实是个很凶悍的人物,五岁那年就把一个十一岁的,比他高两个头的男孩摔倒,十五岁便徒手打死了一头熊瞎子,枪法,更是百步穿杨,朝天一枪,能击杀一只正在展翅高飞的雄鹰。 因为家境贫困,且受到一些蒙古王爷的欺压,他才率领一班兄弟杀了一个多罗贝勒,落草为寇。 虽然干的是杀人抢掠的活,但他从不伤害贫苦百姓,杀的,都是一些高官,或者是地主老财之类的,所抢得的财物,也有相当一部分分给贫苦百姓。 因此,他在这一带的口碑很好,有着“大草原上的罗宾汉”之称。 至于他为什么要抓库拉佐夫三人,那是因为,他早就看不惯苏联人在蒙古土地上横行霸道,为所欲为。 他永远无法忘记,五年前,苏联士兵曾在巴彦洪戈尔当众将一个蒙古姑娘撕开衣服,轮番奸污,那个蒙古姑娘的父母凄厉的呼救着,那个蒙古姑娘也在拼命地挣扎,但围观的人,竟没有一个人敢上前阻拦。 老俩口气急败坏之下,就上前和那几个苏联士兵拼命,结果直接被苏联苏联士兵用刺刀活活捅死,而那个蒙古姑娘,在被苏联士兵奸污之后,也被苏联士兵残忍地杀害了。 更令人气愤的是,那几个苏联士兵竟丧心病狂地把那个蒙古姑娘的*给割了下来,当成战利品一样炫耀。 时候,那几个苏联兵照样大摇大摆地在城中巡逻,什么事也没有。 当时,他真的想拔出枪,冲上去把那几个苏联兵给毙了。 但是,他的军师死死地拉住自己,说那是苏联人的地盘,不能乱来。 他终究还是没有上去,但是,那位蒙古姑娘的悲惨遭遇成了他心中永远无法抹去的痛。 这些年来,他的队伍渐渐发展壮大之后,偶尔也会袭杀一些驻蒙苏军的小股部队。 每杀一个苏军,他就会在自己的枪上画上一条杠,以此来告慰那位惨死的蒙古姑娘和被苏军蹂躏的蒙古同胞。 报告!”一个年轻的马贼在帐外朗声喊道。 进来!”阿布尔斯朗沉声道。 一个二十岁左右的马贼缓步走了进来,将将三本证件模样的东西交给了阿布尔斯朗。 大当家的,这是从那三个老毛子的身上搜到的。” 哦。”阿布尔斯朗接过证件,饶有兴趣地翻了翻。 因为在西伯利亚呆过一段时间,他对俄语相当的精通。 所以,很快,他就看懂了证件上的内容。 他先是微微有些震惊,然后惬意地笑了笑。 你先出去吧。”阿布尔斯朗轻轻挥了挥手,示意那个手下出去。 什么东西?”一个三十五六岁,白净斯文,穿着白布长衫马褂,文士模样的中年人缓步走了上来。 这个人,正是他的军师牧仁。 这三个老毛子还真是大官,其中两个,还真是将军。”阿布尔斯朗惬意地说。 不会有错吧?”牧仁有些难以置信地问。 不会的。”阿布尔斯朗微微笑了笑,饶有兴趣地将手中的一本证件递给了牧仁。 这是苏联革命军事委员给他们颁发的军官证,上面还有委员会主席伏罗希洛夫亲自盖的章,肯定不会错。” 牧仁也是个有一定学识的人,他接过一看,先是震惊了一会儿,然后轻轻地点了点头。 他们应该是苏联的高级将领,而且还很有可能是从阿尔拜赫雷逃出来的。” 哦,阿尔拜赫雷发生了什么事?他们为什么要逃?”阿布尔斯朗饶有兴趣地问。 大当家的,你忘了吗?刚才巴拉去曼达勒戈壁一带打粮回来的兄弟说,那儿已经被汉人占领了,老毛子被汉人打得落花流水,正在四处逃窜,我估计,这三个老毛子高级军官就是从阿尔拜赫雷方向逃出来的。”牧仁不紧不慢地说。 汉人!”阿布尔斯朗冷哼一声,轻蔑地笑了笑。 就是那些像绵羊一样软弱的汉人?他们,怎么能打得过像黑熊一样强壮的俄国人?别忘了,他们连矮小的东洋鬼子都打不过,数百年前他们还曾被我们的先人征服。” 阿布尔斯朗是个很传统的蒙古人,对汉人的印象,也一直停留在甲午年间,甚至更远的成吉思汗时代。 大当家的,那都是过去的事了,现在,汉人之中,出了个很厉害的军阀,那个军阀掌控着黑龙江、吉林、辽宁三省的肥沃土地,手下有精兵四十余万,还装备有很先进的飞机、坦克和钢铁战舰,前些日子的中东铁路争端,就是他把老毛子打得一败涂地,老毛子来的时候将近五十万人,回去的,不到十万,老毛子的司令都被那个汉人军阀给宰了,听说,老毛子的空军都被那个汉人军阀给打没了。而且,那个汉人军阀很年轻,也很英俊,今年还不到三十岁,不少我们蒙古的姑娘都说他是真正的巴特尔,还把他当成了梦中情人。”牧仁凝视着阿布尔斯朗的脸,一字一句地说。 你说的,可是东北军的少帅,张学良?”阿布尔斯朗问。 对于张学良在中东铁路争端中击败苏联红军的事,他也有些耳闻,不过,一向瞧不起汉人的他只认为那是老毛子运气太背,东北军运气好点而已,至于那些传言,很可能有夸大的成份,所以,他并不怎么当一回事。 正是那个张学良,今天的那些爆炸声,枪炮声,就是东北军和老毛子还有人民共和国那帮人在和东北军干仗,听说,那个年轻的军阀要把蒙古重新纳入中国的版图,才出兵发动了这场战争。”牧仁轻轻点了点头,沉声说道。 好了,不谈这些了,那三个老毛子军官该怎么处置,我想,我们应该宰了他们。”阿布尔斯朗恨恨地说。 大当家的,不能杀。”牧仁连忙劝阻道。 为什么不能杀!你难道忘记了,这些老毛子是怎么样蹂躏我们蒙古人的吗?你忘了五年前的巴彦洪戈尔吗?”阿布尔斯朗恶狠狠地瞪了牧仁一眼,发出野兽般的咆哮声。 大当家的,我知道,五年前的巴彦洪戈尔,那位惨死的蒙古姑娘,一直是你心中的痛,你为了这件事,一直都在自责,也一直都在怨我,但是,我们不杀这三个老毛子军官并不是要放过他们,我是想让大当家的把他们送到阿尔拜赫雷,交给东北军。” 第三百七十三章 挺进乌兰巴托 什么?你要我把这三个老毛子军官交给东北军?”阿布尔斯朗腾的一下站了起来,一脸震惊地望着自己的军师。 是的,大当家的,我们在马匹上奔波这么多年了,也该让兄弟们有个好的归宿,当年的梁山好汉是多么的神勇威风,最后不也是接收了朝廷的招安吗?宋江为什么要接受朝廷的招安,那是因为,他不想让兄弟们一辈子做土匪,做强盗。”牧仁沉声说道。 你的意思,是想让我们归顺东北军?”阿布尔斯朗再一次把眼睛睁大。 不,不可能,我们蒙古的勇士绝不能向汉人屈服。” 大当家的,现在,已经不是意气用事的时代了,当年我们为什么要落草为寇,不就是因为不满朝廷的欺压吗?我们为什么要拒绝蒙古人民共和国的招安,不也是因为看不惯他们甘愿做苏联人的鹰犬吗?我们的目的是什么,不就是想让兄弟,还有蒙古百姓都过上好日子吗?东北军虽然是汉人的军队,但是,他们所过之处却是秋毫无犯,有的时候,还会将一些口粮分发给我们的百姓,他们可是真正的仁义之师啊!而且,汉人和我们蒙古人,都是中华民族的一分子,你忘了先总理孙先生所提倡的五族共和了吗?那个以乔巴山为首的,所谓的蒙古人民共和国只是个分裂国家的伪政权而已,东北军北伐蒙古,针对的,不是我们蒙古人,而是那个分裂国家的伪政权,少帅张学良乃一代人杰,绝不会因为我们出身马贼而歧视我们,况且,要赶走这些作恶多端的苏联人,我们能倚杖的,也只有少帅张学良的东北军。”牧仁语重心长地说。 先生,你说得有理,但是,此事关系到所有兄弟的前途去路,我必须把所有的头领找来,召开一个大会,看看大家的意见。”阿布尔斯朗沉声说道。 好的,这是一件大事,我们必须看看兄弟们的意见。 不一会儿,大会召开。 听到要归顺汉人武装,不少头领都是一愣。 紧接着,就是一阵激烈的争吵。 有的头领认为,蒙古的勇士绝不能向曾经被他们的先人征服过的汉人低头。 有的头领则认为,蒙古人和汉人同气连枝,东北军乃仁义之师,少帅张学良乃一代人杰,绝不会因为他们是蒙古人,是马贼而亏待他们,投靠东北军是个不错的选择。 头领们分成了两派,一派是极力反对投靠东北军,一派则极力赞成归顺东北军。 结果,阿布尔斯朗和牧仁只好宣布,先派出使者到阿尔拜赫雷试探一下东北军的态度再作决定。 乌兰巴托城中,此时正是炮声隆隆,枪声大作,杀声震天。 很显然,东北军已经杀入了城内。 近两千辆坦克碾压着大地,轰隆隆的声音使得天地间一片萧杀。 最先冲上来的,不是苏军,而是一群装备着老式步枪和马刀的蒙古骑兵。 这些蒙古骑兵高举着马刀,像疯了一样朝东北军的坦克部队冲来。 成吉思汗的子孙们!加油,将独立与革命进行到底,将这些该死的汉人通通杀光!”一个四十出头,脸上长满络腮胡子的蒙古大汉睁大着赤红的眼睛,声若洪钟地吼道。 这个人,正是城中蒙古驻军的司令赤那。 赤那,在蒙古语中,是狼的意思,他本人,和他手下的蒙古兵,也是一群悍不畏死,狼一样凶残的人。 蒙古骑兵在苏军炮火的掩护下,付出数百人的伤亡之后,终于冲到了东北军的坦克面前。 紧接着,惊人的一幕出现了。 一把把雪亮的马刀,恨恨地砍在了坦克身上,带起一阵沉闷的响声和朵朵耀眼的火花。 马刀砍坦克,绝对是世界军事史上的奇观。 见到如此稀奇古怪的事情发生,东北军的坦克兵连炮都懒得开,直接猛踩油门,开着坦克硬生生地碾压过去,把蒙古骑兵连人带马活活碾死。 兄弟们!今晚吃红烧马肉!”一辆加厚的装甲指挥车里,范伯良对着无线电变态地吼道。 苏蒙联军的火力越来越弱,滚滚的装甲洪流瞬间淹没了蒙古骑兵。 该死的,这些坦克兵就不会留一手吗?害得我今天一个人也没砍着!”起着黑色战马的燕双风不由得失望地叹道,胯 下的马儿也仰天长嘶了起来。 看来,在坦克发挥着巨大作用的今天,骑兵,真的要退出军事舞台了。” 战场之上一片狼藉,到处都是被坦克碾压成肉饼的蒙军骑兵和战马。 更奇怪的是,苏军士兵的尸体十分的少。 左天耀从指挥车里跳了出来,掏出一根缴获的俄罗斯香烟,悠闲地抽了起来。 吞云吐雾,无比的优哉。 报告师长!”一个年轻的东北军士兵走了过来。 什么事?”左天耀冷冷地问。 老毛子的指挥部已经人去楼空了,地面上也只找到了两百百多具老毛子的尸体,全是被我们击毙的炮兵和机枪手的。” 哦,是这样。”左天耀玩味地笑了笑,轻轻地从嘴里吐出了一阵烟雾。 你先下去吧。” 是!” 怎么了,左天耀,有香烟怎么不发我一口?”一个二十七岁上下,面容刚毅,长着一双标准杏眼,的东北军中将大步走了过来,打趣地说。 这个人,正是和左天耀一同在德国留学的欧阳文建。 给你。”左天耀十分大方地将一根香烟递给了欧阳文建。 老毛子早就跑掉了,让这些蒙古人当炮灰。”欧阳文建颇有些失落地叹道。 这个我的人已经告诉我了。”左天耀沉声说道。 跑就跑了吧,对了,这一次,我们一共缴获了一百八十门老毛子的122mm火炮,还有八百支盘尼西林和大量的弹药及生活物资,你说,我们该怎么分呢?”欧阳文建俏皮一笑,打趣地看着左天耀。 我们对半分,如何?”左天耀爽朗地笑了笑。 成交。”欧阳文建像个小孩子一样呵呵一笑,重重地擂了左天耀一拳。÷ 真不愧是我的好兄弟。” 第三百七十四章 高层的争执 夕阳慢慢地沉落到了地平线之后,如血的晚霞染红了天际。 达尔汗,一群苏军士兵正懒散地站在城中的各个要道上。 他们憔悴的脸上写满了倦怠的神色,一双双眼睛已看不到往日那种身为苏联红军的高傲与自信。 那样子,就是刚被人狠狠地打了一顿了一样,威风扫地。 没错,他们确实是该遭到了一场败仗。 乌兰巴托城破,东北军大胜。 这伙苏军,正是从乌兰巴托撤离到这里的。 一座由蒙古包搭成的简易指挥部里,一个四十岁上下,满脸横肉,细眉毛,三角眼,戴着副金边眼镜的俄罗斯人正来回踱着步子。 他的眼睛里已失去了昔日的那种高高在上的威严与傲慢,发福的肚子不停地起伏着,显得格外的焦躁与颓废。 一件满是灰尘的军大衣上,挂着两条领章。 每一条领章上都镶嵌着两颗金星,正无力地散发着黯淡的光。 这个人,正是刚刚率部从乌兰巴托逃脱的苏联106师师长奥尔辛中将。 他的部队原本有一万八千多人,还装备了五百辆苏联勒紧裤腰带生产的t18坦克和为数不少的大口径火炮。 一开始,他自信满满地以为,凭借按照戈沃罗夫上将的意图构筑的反坦克障碍和雷区,以及自己手上精良的武器能有效地遏制东北军的进攻,并且能完好无损的守住城池。 哪知道,东北军根本不按常理出牌,战争刚一打响,就先派出数百架飞机对蒙古境内的苏蒙联军各个据点进行轰炸,直接把机场摧毁,并且把他苦心经营的防御阵地炸得四分五裂。 之后,坦克部队才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发动了猛烈进攻,直接把他打了个措手不及。 被打得手忙脚乱的时候,他的脑海中一团乱麻,没听到一声炮弹的爆炸声就会被吓得心惊肉跳。 情急之下,他不假思索地把宗莫德的一个机械化步兵团调了过来。 这样做,直接使得宗莫德兵力空袭,致使东北军骑兵长驱直入,以微小的代价顺利拿下了宗莫德。 这样一来,乌兰巴托的左翼就完全暴露在了东北军之下。 果然,东北军骑兵借着胜利之威,以闪电般的速度向纳来后阵地的背后发动奇袭。 纳来后的防线在东北军的骑兵和坦克两面夹击之下,迅速崩溃。 紧接着,东北军两只装甲师击中坦克和火炮,向乌兰巴托的正南面防御阵地发动猛烈的进攻。 在东北军摧枯拉朽的攻势下,乌兰巴托正南方向的防御阵地很快土崩瓦解。 一万两千多名苏军被全歼,巴克拉少将战死,五百辆坦克全被击毁。 士气大盛的东北军很快攻入了城内。 曾经参与过十月革命的他,本是打算与城池共存亡。 但是,当东北军攻入城中,听到那震天动地的喊杀声和枪炮声时,他有些胆寒了,对死亡的恐惧,像毒蛇一样紧紧地缠绕着他。 那个时候,他才知道,其实,自己并没有想象中的那么勇敢。 于是,他只好下令让装备陈旧,战术落后的蒙军充当炮灰,同时让自己的一些炮兵进行火力支援,延缓东北军进军的步伐。 自己则带着剩余的六千名苏军迅速撤离乌兰巴托,来到了达尔罕。 听着呼呼吹来的风和天空中苍鹰的鸣叫声,奥尔辛心中乱得一团糟。 他不知道,自己接下来该怎么办。 现在,自己手头上只有六千多名士气低落,萎靡不振的残兵败将加上原本驻守在城中的,也只有八千多人,装备的,也都是莫辛纳干手动步枪和少量的机枪,122mm以上的大口径火炮,也只剩下十来门。 而且,城外并没有修筑任何的战壕和防御工事,只是在城头上架设了几挺机枪和几门火炮而已。 在这个一望无垠的平原地带,东北军一旦继续发动进攻的话,自己根本无法守住。 到了那时,只有继续逃跑和当烈士两个选择。 究竟该怎么办?怎么办?”奥尔辛自言自语地喃喃道,点燃了一根香烟,狠狠地抽了几口。 东北军打了这么久,应该也累了吧?毕竟,他们也是人,不是怪物,也需要休息。” 转念一想,他的紧张的心情瞬间放松了许多,于是,他立即下令士兵在城外的东南西北四个方向加紧修筑战壕、散兵坑、构筑各种掩体和反坦克壕。 同时,他还让士兵赶紧在城中挖掘防空洞。 那个时候还没有发明探测飞机的雷达,他真的不知道,东北军的飞机什么时候会突然飞到他的头顶上投下炸弹。 他的心,已经彻底地慌乱了。 左思右想,他拿起话筒,疯狂地摇起了一个号码。 谁呀?”电话里传来了一个很有上位者威严的声音。 戈沃罗夫上将,我是奥尔辛,现在,东北军已经攻陷了乌兰巴托,我军损失一万两千余人,五百辆坦克全都被打废,巴克拉少将也已经壮烈战死,我已经率领麾下的余部退守达尔汗,接下来该怎么做,请首长指示?” 奥尔辛心急火燎地说着,活像一个零花钱花光了,正急着向父母索要的小孩。 你说什么?”戈沃罗夫阴冷的声音穿过话筒,仿佛幽灵般飘入奥尔辛的耳际。 电话的另一端,一袭苏军上将正装的戈沃罗夫愣愣地站着,原本英武刚毅的脸上写满了震惊与愤怒,嘴角边上的小胡子也不安地跳动了起来。 他苦心经营的防线,在电光火石之间就被东北军势如破竹般的瓦解,这是他怎么也无法接受的事实。 他们怎么来得这么快?在巴彦、巴彦扎尔嘎朗、达尔罕一线,不是我军的一个旅防守吗?” 总司令同志,那道防线很早就被东北军突破了,五千多名同志,包括旅长普林科夫少将,都壮烈战死了。”奥尔辛无比沉痛地说。 混蛋!你们都是他妈的混蛋!打仗之前,你们一个个都拍着胸脯向我保证,就是豁出性命也要守住阵地,但是现在,不到一天就全垮了!你知道吗?达尔汗再往北就是苏赫巴托尔,过了苏赫巴托尔,就是我的总司令部所在地恰克图了!我要把你们这帮蠢猪统统都送上军事法庭去!”气急败坏的戈沃罗夫瞬间把脸涨得铁青,这个日后位居朱可夫、罗科索夫斯基、科涅夫三驾马车之后的戈沃罗夫上将像泼妇骂街一样破口大骂起来。 你是总司令,打了败仗你难道没有责任吗?如果我被送上军事法庭,你也逃脱不了干系!”奥尔辛心中恨恨地道。 但他也只是敢想想而已,并不敢说出口,表面上,依然是一副恭恭敬敬的样子。 报告首长,我已经下令同志们抢修防御工事和防空掩体及防空洞穴,准备给进犯的东北军迎头痛击。” 迎头痛击迎头痛击!我看,到时候被迎头痛击的是你,如果东北军进攻,你只需要坚守住阵地,不让东北军攻破即可,我马上在调拨一万人给你,如果这一次你再不争气,小心我爆了你脑袋!”戈沃罗夫怒火万丈地怒斥了几句,便粗暴地挂断了电话。 戈沃罗夫将军?究竟发生了什么事?东北军是不是很快打过来了?”一旁的蒙古人民共和国主席乔巴山用颤抖的声音问,两只眼睛小心翼翼地留意着戈沃罗夫脸上神情的变化。 我就实话告诉你吧。”戈沃罗夫冷哼一声,目光灼灼地看着乔巴山。 东北军已经攻破了乌兰巴托,兵锋直指达尔汗。” 什么?”乔巴山两眼睁大,目光呆滞,像是被雷劈了一样。 只用了一天时间,东北军就轻而易举地攻占了乌兰巴托。 如果东北军趁势继续北上,再把达尔汗和苏赫巴托尔都攻陷的话,恰克图就几乎无险可守。 一旦恰克图城破,非但苏联人许给他的荣华富贵化为泡影,就是性命恐怕也难以保全。 那么,那么戈沃罗夫将军,我们接下来该怎么办?”乔巴山怔怔地看着眼前的主子戈沃罗夫,完全没了主意。 不用担心!有我们苏联红军呢!我们苏联一定会帮助你们蒙古把独立和自由进行到底,使你们彻底地从以地主资本家为首的中华民国的剥削和压迫中解放出来。”戈沃罗夫脸沉如水,不紧不慢地说。 见到自己的主子这样答复,乔巴山也不好再说什么,只好悻悻然离去了。 侍奉了苏联主子多年的他,自然之道奴才该怎么做,不该说的话就别说,不该问的更不要问,好奇心,通常是会害死猫的。 报告!” 进来!”戈沃罗夫冷声喝道。 一个年轻的苏军士兵风尘仆仆地走了进来。 他的脸上带着深深的倦怠与颓丧,汗水浸满了他的脸。 很显然,他刚经历了一场长途的奔波。 发生了什么事?”戈沃罗夫皱着眉头问。 他的直觉告诉他,这不会是什么好事。 总司令同志,蒙古中部的曼达勒戈壁,阿尔拜赫雷已经被东北军攻陷,两万名同志大部分战死,少部分被俘,库拉佐夫少将和政委曼弗斯基少将不知所踪。”年轻的士兵大口喘着粗气,用颤抖的声音说。 戈沃罗夫怔住了,活像一具被掏空了灵活的尸体。 良久,他轻轻挥了挥手,示意所有的人都退下。 然后,他拿起电话,摇起了克里姆林宫方面的号码。 请问,你找谁?”话筒里传来了女接线员清甜柔美的声音。 马上给我接斯大林同志!”戈沃罗夫大声疾呼道。 心急如焚的他,已经对那能让任何男人为之心动的声音无动于衷了。 喂,你是谁?发生了什么事?”话筒里,传来了斯大林雄浑威严的声音。 声音虽然有些苍老,却不掌控苍生的王者的威严与霸气。 斯大林同志,事情是这样的.......戈沃罗夫深吸了一口气,把苏军这一天发生的噩耗一字不漏地告诉了斯大林。 沉寂,死一般的沉寂。 电话的另一端,始终没有传来一点儿声音。 良久,斯大林淡淡地说:“你继续率军守卫蒙古,不惜一切代价挡住东北军的进攻。” 斯大林同志,究竟发生了什么事?”一个四十八岁上下的中年人关切地问。 这个中年人长着一张略微有些圆润的四方脸,两道浓密的眉毛整齐排列,一双眼睛深邃如古井,似乎蕴含着无穷无尽的铁血杀伐之气。 这个人,正是苏联革命军事委员会主席,十月革命的元老功臣伏罗希洛夫元帅。 看到斯大林面色不善,他就已经猜到,一定是发生了什么不好的事。 我们败了。”斯大林目露悲愤之色,缓缓地从口中吐出了四个字。 沉默良久,斯大林轻轻抽了一口旱烟,才把有关苏军在蒙古噩耗的事告诉了伏罗希洛夫。 伏罗希洛夫瞳孔微微睁大,浓密的眉毛也轻轻抖动了几下,双脚,更是有一种悬空的感觉。 斯大林同志,我看,蒙古之事,我们还是先放一放吧,自从中东铁路一战兵败之后,我军都被一种失败和悲观的情绪笼罩着,我军的驻蒙军队由于长年未遭逢大战,已经养成了一种傲慢乐观,贪图享乐的情绪,自然打不过气势如虹,装备精良的东北军,况且,我们苏联现在工业发展倒退,经济萧条,不少人民甚至难以解决温饱的问题,君子报仇,十年不晚,我们不如赞避其锋芒,专心致志地搞我们的“一五计划”,使我国彻底地变成一个先进的工业国,到了那时,我们再出兵,让张学良那个华人军阀连本带利地还回来。”伏罗希洛夫语重心长地说。 伏罗希洛夫同志,你今年多少岁了?”斯大林没有明了地回答他的话,而是问出了这么一句。 我今年四十八岁了,斯大林同志你问这个干什么?”伏罗希洛夫有些不安地问,心思细密的他似乎察觉到了什么。 四十八岁了,果然是老了?”斯大林冷冷地笑了笑,目光忽然变得无比的凌厉。 真没想到,你伏罗希洛夫元帅的口中竟然能说出这样软弱无能的话,那个在科诺托普率领游击队接连击败德国干涉军第二十七预备团的伏罗希洛夫哪里去了?那个冒着敌人的猛烈火力,拼死掩护80列车顺利由顿河撤至察里津的伏罗希洛夫哪里去了?那个冲破敌人重重封锁,率部誓死保卫察里津,击溃反动敌人进攻的伏罗希洛夫哪里去了?我真的没想到,曾经为了革命舍生忘死的你,身为苏联革命军事委员会主席的你,会说出这样的话,看来,你真的是老了,对自己的生命,也格外的珍惜了。” 第三百七十五章 与虎谋皮 斯大林同志,忍一时风平浪静,退一步海阔天空,现在的苏联,真的不能再打仗了。”伏罗希洛夫一脸诚挚地望着斯大林,有些沉重地说。 忍!忍!忍!难道我忍得还不够吗?”斯大林近乎咆哮地吼道,拿起一个高档的水晶玻璃高脚杯,狠狠地摔在地上。 啪!一声,四分五裂,玻璃渣向四下里飞溅着。 他们之间的一种无形而又珍贵的东西,似乎像这个玻璃杯一样,碎成数块了。 因为布拉茨克,伊尔库茨克,乌兰乌德等地出现的大饥荒,我已经忍了,也派出了代表向张学良谈判,但是,那个张学良也太不识好歹了,他不但出言侮辱库利克同志和朱可夫同志,还利用战俘对我们漫天要价,同时,还要出兵攻占在我们帮助下已经独立的蒙古,简直就是得寸进尺,无论如何,蒙古一事,我绝不能再向他张学良低头!” 斯大林同志,你让库利克同志他们尽量在谈判桌上尽量把中东路事件的利益争取到最大化几乎是不可能的事,张学良是战胜者,他不会把到了嘴里的肉再吐出来给我们,至于外蒙古,他无论如何也都会出兵的,通过我们的契卡特工给予的资料,我对张学良此人已经有了一定的了解,他和中国的其他军阀不同,是一个有着超强民族责任感的人,所以,他是不会放任外蒙古从中国的版图上独立出去的。”伏罗希洛夫轻叹一声,沉声说道。 伏罗希洛夫同志,你怎么老是把胳膊肘往外拐,你这个苏联革命军事委员会主席还想不想干?”斯大林目光阴冷地看着他,声音,已经冰冷得不带一丝感情。 伏罗希洛夫长叹一声,没有再说什么。 苏联革命军事委员会,是苏联红军的最高军事权力机关,军事委员会主席,更是一个炙手可热的职位。 因为他服从命令,听从指挥,从不违拗斯大林的旨意,才坐上了苏联革命军事委员会主席的宝座。 为了取得斯大林的好感,他还曾公开贬低自己,说自己像尘埃一样渺小,斯大林才是苏联红军的缔造者,才是苏联军民伟大的领袖。 这个职位,不知道有多少人惦记着,图哈切夫斯基,叶戈罗夫,布琼尼这些人都有资格上位。 这是他第一次违拗了斯大林的意见。 因为,他虽然军事政治才华不如莫洛托夫,卡冈诺维奇等人,但是,他并不是个只会打仗,有勇无谋的赳赳武夫。 苏联自从在中东铁路争夺战中失利之后,就一直处于内忧外患之中,由于巨额的军费开支,工业产值在不断下降,经济更是出现了负增长,原本计划今年年底在斯大林格勒拖拉机厂迟迟未能建成,军事方面,空军已经丧失殆尽,国内仅存两百多架老旧的,快要退役的战斗机和轰炸机,坦克,也仅存一千多辆,苏联红军的现役人员和预备役人员加起来,倒还有四百多万人,但是,能打仗的并不多,有过战斗经验的老兵几乎都死光了,大部分的,都是没经历过战斗,甚至才刚学会瞄准和扣动扳机的新兵。 这样的部队怎么能和气势如虹,装备精良的东北军打? 他的直觉告诉他,斯大林同志是被失败气得头脑发昏了,外蒙古离苏联的经济军事中心太遥远了,就是苏联真的完成了预期中的五年计划指标恐怕也是鞭长莫及,更何况是现在内忧外患的苏联。 苏联,真的不能在外蒙古那个弹丸之地继续耗下去了! 你先下去吧。”斯大林轻轻摆了摆手,冷声说道。 伏罗希洛夫没有说什么,转身离去了。 斯大林整了整身上的苏联大元帅制服,若有所思地走到了镜子前。 镜子中的一张脸,已经失去了昔日的英姿勃发,斑驳的皱纹捭阖纵横,眼角边上,也多了不少深深的鱼尾纹。 难道,我真的老了吗?”斯大林不禁叹道。 沉思良久,他拿起话筒,飞快地摇起了一个号码。 季米特洛夫同志,你马上来我的办公室一趟。 不消片刻,一个四十出头,长着一双阴沉的三角眼,身材消瘦的中年人出现在了斯大林的办公室里。 季米特洛夫同志,我要让你去帮我办件事。”斯大林目光炯炯地看着季米特洛夫,用低沉的声音说。 您说吧,能为您效劳是我的荣幸。”季米特洛夫一脸恭敬地说。 我让你立即挑选一些精通日语和日本文化的人,到南满的旅顺大连,和日本关东军取得联系。”斯大林一字一句地说。 斯大林同志,您是不是要?”季米特洛夫有些惊骇地问,他怎么也没有想到,一向标榜为资本主义的敌人,反对剥削压迫的红色领袖斯大林会去联系日本关东军。 没错。”斯大林阴测测地笑了笑,目光忽地变得无比的阴冷。 你就告诉他们,我希望他们能和我联合起来,团结一致对付张学良,到时候,我们占据外蒙和内蒙,黑龙江省以及吉林省东部和北部,辽宁省全境和吉林省西部让给他们日本人。”斯大林狡黠地笑了笑,目光忽然变得无比的萧杀。 这样,这样恐怕不妥吧?”季米特洛夫声音有些颤抖地说。 妥不妥,好像不是你们契卡该关心的事吧?”斯大林冷冷地问。 我马上去,我马上去。”季米特洛夫忙不迭地答道。 列宁同志,请原谅我,我这么做也是迫不得已,为了彻底消灭张学良这个祸根,我不得不与狼子野心的日本人与虎谋皮。”望着墙上的列宁遗像,斯大林喟然长叹。 但是,他并不后悔自己这么做。 因为,在他看来,张学良对苏联的威胁,要远比日本关东军大得多。 窗外,风更狂了,雪更大了,红场之上,已堆满了厚厚的积雪。 这风雪之中,有着太多太多的哀怨,太多太多的惆怅。 莫斯科的寒冷还在继续着,不知何时才是尽头。 第三百七十六章 阿不尔斯郎来使 夜,大风,阿尔拜赫雷。 军部营帐里,灯光下,一个人正襟危坐在一张简易的椅子上,手里拿着一根红色的铅笔,在一张内容详实的军事地图上勾勾画画。 他的脸上已满是沧桑,眼角边上,已经布满了深深的鱼尾纹。 他已不再年轻。 蓝灰色军服,竖肩章和领章上,三枚金色的将星闪闪发光,坚挺的胸前,挂着一颗目露寒光,杀气腾腾的冰龙头。 那是他在血与火的战斗中立下的战功,也是他用鲜血和生命换来的荣誉。 他正在专心思索着下一场战斗将要如何打响,身为军长的他,每一个想法,每一个决定,都会关系到麾下一万多名将士的生命,所以,他不敢有丝毫的懈怠。 报告!”帐外传来了一个铿锵有力的声音。 进来!”王树常冷冷地应道。 一个年轻的东北军士兵缓步走了进来,先是立正站好,向王树常敬了个标准的军礼,然后说:“报告军长,有个蒙古人想要见你,说有要事相告。” 要事相告?”王树常微微蹙了蹙眉,将手中笔轻轻地放在了地图上。 他说,有苏军重要的人物在他们手里,具体是怎么一回事,他要见了军长才肯说。”年轻的士兵恭恭敬敬地说。 非要见了我才肯说?”王树常饶有兴趣地笑了笑,微微眨巴了一下眼睛。 是的,那个蒙古人是这么说的,他说,那些事情,一定要见了军长才能说。” 好吧,让他进来。”王树常淡淡一笑,轻轻挥了挥手。 一个蒙古人想要见我?难道是苏联人给我下的套?”心思细密的他不由得想到了阿日斯兰和丁超的事情,眉头,也慢慢地拧紧。 不,应该不会是苏联人的把戏,苏联人被打得落花流水,溃不成军,逃命都来不及,哪有心思和我玩这种低级的把戏,算了,等见了那个蒙古人再说吧。” 不一会儿,一个三十多岁,高颧骨,四方脸,铜铃眼,孔武有力,身着蒙古传统骑马装的中年人大步走了进来。 在下俄日勒和克,见过王树常将军。”来者彬彬有礼地抱拳道。 壮士不是我的手下,不必多礼。”王树常轻轻摆了摆手。 俄日勒和克,在蒙古语中,是英勇的意思,你敢孤身一人,身无长物的来到我军营之中,的确没有侮辱了你这个名字。” 王将军谬赞了。”俄日勒和克十分谦逊地说。 我是个粗人,做事说话都不喜欢拐弯抹角,我就对王将军你直说好了,我是奉了我们大当家的阿不尔斯郎的命令前来拜谒王将军的。” 阿不尔斯郎?”王树常的眼珠子微微转动了几下。 他只是觉得,这个名字似乎有点儿熟悉,但是,他在哪里听到过,却实在是想不起来。 阿不尔斯郎是我们巴彦帮的大当家,我是奉了大当家的命令前来晋见王将军的。”俄日勒和克以为王树常没听明白,又把刚才的话重复了一遍。 巴彦帮?什么玩意?马贼?”王树常扬眉轻笑,若有所思地看着俄日勒和克。 是的。”俄日勒和克轻轻点了点头,神情,似乎变得有些尴尬。 壮士不必介怀,我并没有因为你们是马贼而对你们有丝毫的轻视之意,我们的张大帅同样也是绿林出身,况且,当今世道,不少人落草为寇也是迫于生计不得已而为之。”王树常宛然轻笑,无比诚挚地说。 看到王树常那不似作伪的真诚,俄日勒和克的紧绷的心登时放松了不少。 你的大当家派你来找我究竟有什么事,就说吧。” 王将军,是这样的,我们大当家的派在下前来,是想弃暗投明,希望能够接受东北军的改编,成为东北军的一份子。”俄日勒和克不紧不慢地说出了自己的来意。 哦,是这样。”王树常没有震惊,没有奇怪,只是轻轻地点了点头。 只是,一向过惯了逍遥日子的你们,为什么想到要加入我们东北军,要知道,我们东北军的纪律是很严的,加入我们东北军,你们很可能会丧失许多自由。” 这些,我们大当家的都想过了,马贼这个行当无论再怎么逍遥快活,终究是个见不得光的职业,梁山好汉当年在江湖上声名大振,风光无限,最终为什么要接受宋廷的招抚改编,因为,占山为王,始终不是长久之计,我们大当家的一直都在考虑着兄弟们的出路,况且,这些年来,我们蒙古一直遭受着北伐强国苏联的蹂躏践踏,不少蒙古人惨死在苏联的屠刀之下,而贵军是仁义之师,所到之处秋毫无犯,令我们大当家的好生佩服。”俄日勒和克恭恭敬敬地说着,两只眼睛小心翼翼地留意着王树常脸上神情的变化。 所以,你们就想接受我们的改编?”王树常悠然地笑了笑,声音依旧是不温不火。 除了这些之外,更重要的就是,我们虽然是马贼吗,但也是有着民族气节的人,先总理孙先生在辛亥革命之初就提倡五族共和,我们蒙古人和汉人一样,都是中华民族的一份子,如今,苏联老毛子妄图把我们蒙古从祖国的怀抱中分裂出去,这是我们所无法忍受的,而能够赶走苏联老毛子,拯救我们蒙古的,也只有贵军了,所以,我们大当家的真心希望能加入贵军,和贵军同仇敌忾,同心协力赶走作恶多端的老毛子,摧毁亲苏的伪蒙古人民共和国。”俄日勒和克目光灼灼地说,声音中充满了一种凛然的正气。 难得你们身在草莽,也不失一份赤子之心,令王某好生佩服。”王树常赞许地笑了笑,忽然话锋一转。 不过,改编一事关系重大,我一个人做不了主,必须奏知少帅。” 那就有劳王将军了。”俄日勒和克十分感激地说,并没有表现出任何的不满。 因为,他已经料到了,事情没有这么简单。 另外,我们大当家的还让我告诉将军,从阿尔拜赫雷方向逃走的两个苏联将军正在我们手上,如果将军想要,我们可以随时把他们送来。” 知道了。”王树常轻轻点了点头。 你在下就先告辞了。” 军长,我觉得,那个蒙古人没有问题。”一直躲在帐后的副官陆天华上校缓步走了出来。 没错,他是真心的,他的眼睛没有骗我,他的身上,也带着一股浩然的正气。”王树常轻轻抿了一口茶水。 只是我不知道阿不尔斯郎是个什么样的人,更重要的是,此事关系重大,我必须奏知少帅再做决定。” 军长,我刚才以为你这只是推托之词,没想到,你真的要奏知少帅。”陆天华有些不解地说。 你不要以为,这是件小事。”王树常沉声说道。 少帅即位之初,改革军政,弄出军政分离的体制,就是为了防止军事将领割据称霸,自成一系,未经许可,擅自扩充部队,正是犯了少帅的大忌,况且,阿日斯兰先出卖苏联人,后出卖丁超将军的事,在少帅心中已经留下了阴影,所以,我们万不可草率行事。” 陆天华不由得倒抽了一口凉气,如果换成是他,很可能早就得意忘形地答应了改编一事。 军长果然是军长,不但打仗在行,政治嗅觉也是如此的敏锐。 第三百七十七章 把球再踢回去 月朗、星稀、风寒。 奉天,大帅府。 张学良饶有兴趣地看着一份从前线发来的电报,俊美儒雅的脸上不由得露出了一丝玩味的笑。 少帅,发生了什么事?”一旁的风影月若有所思地问,深邃的枣核眼里闪过一丝狡黠。 他的直觉告诉他,一定发生了什么有趣的事。 王树常传来捷报,他的第一军顺利攻克了阿尔拜赫雷,歼灭苏军蒙军共计一万余人,缴获大量的武器弹药和生活物资,美中不足的是,老毛子的司令、政委,还有副官在城破之前就逃之夭夭了。”张学良惬意地笑了笑,悠悠地说。 少帅,身为第一军军长的王树常,无论是捷报,还是不好的消息,都应该先向马占山将军汇报才是,为什么要越级上报呢?”风影月双眸微起波澜,显然,他已经意识到,这份电报并不只是一份捷报那么简单。 这件事情,他必须向我汇报,因为,只有我能做出决定。”张学良目光灼灼地说,慢悠悠地从口袋里掏出一根香烟叼到嘴里,轻轻地点燃。 什么事?”风影月有些好奇地问。 有人想接受我们的改编。”张学良剑眉微扬,轻轻地从嘴里吐出了一阵烟雾。 那是一伙在蒙古巴彦戈壁,阿尔泰山附近一带活动的马贼,他们很巧合地俘虏了从阿尔拜赫雷方向逃窜的老毛子司令、政委和副官,目前,那三个老毛子高级军官正在他们那儿喝茶呢。” 他们的意思是,如果我们接受他们的意见,将他们改编为东北军的战斗序列的话,他们就献上那三个老毛子军官,当成见面礼?”风影月眼神里闪过一抹寒星。 虽然他们没有明说,不过,事情应该就是这样。”张学良轻叹一声道。 风影月,这件事情,你觉得怎么样?” 王树常将军为了这件事请示少帅,很显然,他很重视这件事情,对于这伙马贼,也有着一定的好感,但是,他不敢轻易做出决定,因为他知道,地方将领擅自扩军,拥兵自重是少帅的大忌,再加上阿日斯兰和丁超将军的事,更是给少帅心头蒙上了一层难以抹去的阴影,所以,他才把这个皮球踢给了少帅,放眼东北军政府,能接这个皮球的,只有少帅了。”风影月目光深邃地看着张学良,一字一句地说。 的确是这样,王树常是个心思细密,头脑精明的人,他不希望因为他一个草率的决定而遭到我的无端猜忌,更重要的是,一旦我拍板做出了决定,到时候,无论出了什么事,责任都在我这个少帅身上,因为,决定是我做的。”张学良轻吸了一口烟,正色道。 那么少帅意下如何?”风影月微笑着问,双眸恢复了原先的平静,没有任何的紧张与忧虑。 因为他知道,张学良心中已经有了答案。 很简单,这件小事,我让他来做决定。”张学良悠然一笑,不紧不慢地说。 少帅,你就不怕王树常因为收编了这伙马贼而重蹈丁超将军的覆辙吗?毕竟,有着丁超的前车之鉴。”风影月打趣地问。 果然和我所料的没错,少帅还是将皮球体会给王树常。 王树常不是丁超,基本的识人之明还是有的,何人忠,何人奸,他是清楚的,再说了,如果什么事都要请示我才能做决定的话,那还不把我累死。”张学良略带调侃地说,悠悠地从嘴里吐出一个个烟圈。 对了,野狼那家伙去哪了,怎么没见到他?” 他训练死士去了,那家伙,总是闲不住。”风影月惬意地笑了笑。 你也先下去休息吧,还有,你让野狼那家伙也注意休息,别弄得太累了,就算他的功夫再厉害,也不是铁打的,我可不想让野狼变成病狼或者死狼。”张学良玩味地笑了笑,颇为关心地说。 多谢少帅关心,少帅的话,我会如实告诉野狼的。”风影月冷声答道,心头也不由得感到一阵温暖。 风影月走了之后,张学良悠闲地靠在一张长椅上,小心翼翼地从身上拿出了那块玉坠。 那是一块月牙形的,用质地良好的宝石级翡翠雕琢而成的玉坠。 他爱恋地抚摸着玉佩上的每一寸地方,就像在抚摸着情人的脸。 鑫璞,想我的时候,你就拿着它,念着我的名字,它保护了我这么多年,也能保佑你平平安安。” 那我拿走了它,谁来保护你?” 我不再需要它来保护我,因为,我相信,你会保护我一生一世,直到永远。 如烟!如烟!你在哪里?你在哪里?”张学良心中不停地呼唤着心爱的人的名字,一张魂牵梦萦的脸清晰无比地出现在了脑海里,两行清泪,缓缓地从眼睛里流出,划过他的脸,落到地上,无声无息。 男儿有泪不轻弹,只因未到伤心时! 当真正的痛苦与忧伤来临之际,再坚强的人也会流泪。 旅顺大连,日本关东军司令部。 司令官本庄繁身着一袭陆军大将制服,正襟危坐在办公室里,专心致志地看着一张内容详实的地图。 那是一份关于东北军兵力部署的地图。 看着看着,他不禁微微皱了皱眉头。 详实,只是和其他粗制滥造的地图相比起来,好上那么一点而已。 事实上,这些地图上只是笼统的标注了哪里的地形高,哪里的地形低,东北军在哪一带有驻军,兵力大致是多少,就连装备了什么武器,轻重火力如何配备都没有标注出来。 这些特高课的,都是干什么吃的!”本庄繁没好气地骂了一句,直接将地图揉成一团,扔到废纸篓里。 其实,能画出这么一份地图,特高课的特工们已经是废了很大的劲了的。 因为,自从张学良上位,整军兴武之后,就是普通的东北军士兵,反侦察能力也比以前强上不止一倍,执勤的东北军士兵只要看到形迹可疑的人试图靠近军营,就会立即将其擒获,然后交给张学良。 张学良自然把那些令人生厌的日本特务丢给了张景惠和吕荣寰两个变态。 这两个家伙,自从被张学良从高位上撸下来,管理刑讯之后,就一头钻进了酷刑研究里,可谓是兢兢业业。 什么夏商周时代的酷刑,欧洲中世纪的酷刑,满清十大酷刑之类的,他们可以倒背如流,甚至了解这些东西比了解自己老婆孩子都多。 所以,那些什么所谓的特高特工,在他手上折腾了几下,就把知道的全都说出来了。 说出来之后,张学良自然让人把那些日本间谍秘密处决了。 更要命的是,“天影”特工也时不时地到军营周围,重要物资囤积的地方转转,只要看到可疑人物就立刻擒获。 和“天影”相比,特高课简直就是蠢猪,弱智。 不少所谓特高的精英都折损在了天影手中,可以说,这份并不十分详尽的地图,是特高课的人用鲜血和生命换来的。 第三百七十八章 密谋 报告!” 进来!”本庄繁冷哼一声,轻轻抿了一口茶水。 一个年轻的关东军士兵走了进来,先是向本庄繁敬了个礼,然后恭恭敬敬地说。 司令官阁下,有人想要见你。” 什么人?这么晚了还想见我?”本庄繁微微皱了皱眉,有些不耐烦地说。 一个女人,一个苏联女人。”年轻士兵缓缓地说,双目小心翼翼地看着本庄繁沧桑刚毅的脸。 苏联人要见我?”本庄繁眼珠飞转,双眸中渐渐地流露出一种玩味的光。 司令官阁下,如果你不想见她的话,我就让她走算了。”年轻的士兵正色道。 你去让她进来吧,我倒要看看,一个苏联女人究竟见我有什么事。”本庄繁轻轻挥了挥手沉声说道。 不一会儿,一阵高跟鞋踩踏地面的滴答声由远而近,在空旷的走道上似乎显得格外的响亮。 一个二十六七岁上下,金发飘飘的苏联女人缓步走了进来。 她的脸是东方人眼中十分精致的瓜子脸,脸上的皮肤,仿佛水晶一样白嫩透亮,两道细密的眉毛微微翘起,一双大海般深邃的眼睛不时地散发着一种明灭可见的光。 高挑玲珑的身躯上,轻轻地裹着一件淡蓝蓝色的风衣,*上套着一层能令无数男人血脉喷张的黑丝,黑色的高跟鞋,更是给人一种风情蚀骨的感觉。 这女人,真是太有风韵了!”好色的本庄繁双目直勾勾地盯着她那张精致的脸,嘴巴,也微微张大了些许,似乎刚才的烦恼与惆怅都在瞬间一扫而空。 本庄将军真是老当益壮呀!”女人妩媚地一笑,用甜美到骨子里的声音说。 对于本庄繁略显失态的表现,她并没有过多的在意,仿佛,她早就习惯了男人如此看她的目光。 哪里哪里,小姐过奖了。”本庄繁乐呵呵地笑了笑,然后挺直腰杆,勉力做出一副英武挺拔的样子。 上面说的果然没错,日本军人骨子里好色到极致,却又特别爱在女人面前装出一副雄赳赳气昂昂的武士派头!”女人的嘴角边上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轻蔑,然后淡淡地开了口:“本庄将军,我叫莉莉娅,是苏联政府让我来和你谈些事情的。” 小姐快坐,快坐,有什么事我们慢慢谈,慢慢谈。”本庄繁讪讪地笑着,十分热心地招呼道,那样子,就像一个初恋的男生在向心仪的女生献殷勤。 既然本庄将军如此盛情,那么我就不客气了。”莉莉娅宛然轻笑,慢慢地在一张长椅上坐下。 就连她坐下时柳腰轻挪的样子,都显得异常的妩媚动人。 莉莉娅,在俄语中可是百合的意思,小姐果然人如其名。”本庄繁轻轻喝了一口茶水,微笑着赞许道。 谢谢将军夸奖。”莉莉娅俏皮地努了努嘴,深邃的美眸里忽然闪过一道亮光。 原来所谓的关东军司令不过是个老色鬼,看来老头子的计划可能会成功。” 我是奉了斯大林同志的命令,特地从寒冷的莫斯科来到南满,有要事要和本庄将军相商。”莉莉娅轻轻甩了甩波浪式的金发,不紧不慢地开了口。 不知有何要事?”本庄繁问。 谈到正事,本庄繁的神色也变得严肃了许多。 将军应该知道,我们的国家,正在和张学良的东北军打仗,张学良这小子蛮横霸道,不仅强夺我们的中东铁路,还要抢夺在我们保护下的外蒙,残忍地杀害了我们不少苏联红军,我们苏联,目前已经把张学良列为头号公敌。” 我当然知道。”本庄繁冷冷地笑了笑。我还知道中东铁路争夺战中,你们苏联前后出兵共五十多万,回去的,不到十万人,空军还海军都被东北军打得损失殆尽,就连你们远东红旗特别集团军的司令,有着“远东军魂”之称的布柳赫尔元帅也被张学良给宰了。今天,你们苏联红军在外蒙又栽了大跟头,短短一天时间,就丧失四万余人,连续丢失好几座城市,更惨的是,你们的飞机在机场上还没来得及起飞就被东北军炸得支离破碎,你们苏联的强大真是令我震惊呀!” 能混到大将,还能登上关东军司令这个位置,本庄繁自然不是笨人,莉莉娅一开口,他就隐隐知道,莉莉娅来见他的目的。 没错,我们苏联红军因为准备不充分,也太过讲仁义,才在张学良的阴招之下连吃败仗。”莉莉娅微微蹙了蹙眉,宛然轻笑道。 哦,原来是这样,张学良的确是个很善于玩弄阴谋诡计的家伙。”本庄繁点了点头,故意做出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 打不过就打不过,还在给自己找借口,这些老毛子还真是够虚伪的,死要面子!”本庄繁不由得厌恶地想。 但是,他却没有仔细想过,他们日本人,不也是这样吗? 不过,你们的关东军也不愧为“皇军之花”呀,好像,前些日子,张学良只派出了一支一百来人的小部队,就把贵军的驻地闹得天翻地覆,三十架飞机全部付之一炬,整个机场被夷为平地,一百多名飞行员全部横死,你们的陆军元老级人物,第四师团长阿部信行中将被刺,就连你的前任,畑英太郎大将也差点丧命,不过本庄将军应该好好地谢谢张学良才是,如果不是张学良的小分队把贵军的驻地搅得天翻地覆,害得你的前任被召回东京,送上军事法庭的话,本庄将军你不知何时才能坐上关东军司令这个职位呢?”莉莉娅将一双玉手轻轻地放在大腿上,微笑着调侃道。 莉莉娅小姐,你要说什么就直说吧,别尽说这些没有意义的事。”本庄繁冷冷地说,脸色忽然变得无比的阴沉。 任何人被人揭了伤疤都不会感到好受,更何况是死要面子的关东军司令本庄繁。 如果换成他的下属的话,早就被他几个耳光把脸打肿了。 可惜,对方是苏联政府的人,还是斯大林亲自派来的。 尽管他不怎么看得起曾经是大日本帝国手下败将的俄国人,但这个节骨眼上,他还是不想把苏联给得罪了。 痛快,本庄将军果然痛快。”莉莉娅柳眉轻扬,娇声笑了笑。 我来这里的目的只有一个,那就是希望,本庄将军能配合我军,从南面攻击东北军,直捣张学良的政治中心奉天,让张学良首尾不能呼应,我军必定能趁势收复失地,到时候,我们两家联手,从南北两面夹击东北军,将我们共同的敌人张学良消灭掉,事成之后,斯大林同志愿意把辽宁省和吉林省西部让给贵军,至于我们苏联,只要外蒙、内蒙黑龙江和吉林省东部就行了。” 第三百七十九章 桃色陷阱 莉莉娅小姐,你的意思,是想让我们关东军和你们苏联红军联手,一起灭掉张学良的东北军,然后一起瓜分满洲,对吗?本庄繁微微地笑了笑,那笑容里,隐隐带着一种上位者特有的威严。 怎么了?亲爱的本庄将军,你对我军开出的条件不满意吗?我知道,你们日本一直想把整个东北三省拒为已有,但是,满洲这么大,你们能吞得下吗?莉莉娅轻轻撩起散落在脸上的金发,美目含笑地看着本庄繁。 贵军开出的条件确实很诱人。本庄繁顿了顿,有些疑惑地说,只是我有些不明白,你们红色苏联一直标榜为资产阶级的敌人,声称要在世界范围内将你们的革命进行到底,你们的导师马克思更是说,要让全世界的资本主义在社会主义面前颤抖,可你们,为什么要忤逆你们革命导师的教诲,和我们这个资本主义国家,还是你们眼中所谓的帝国主义国家同流合污呢? 因为,我们有着共同的敌人,东北军,张学良。莉莉娅正色道。 张学良是我们苏联不共戴天的敌人,也是你们日本人的死敌,你们日本资源奇缺,他张学良在辽宁开辞的胜利油田的产油量可是很高的啊!你们日本人应该喜欢,更重要的是,如果将军肯答应我们的要求,我还会满足将军的一个要求。 莉莉娅不紧不慢地说着,深如大海的美眸里忽地散发出一种炽热的亮光,就像一个怀春少女正准备向自己的情郎投怀送抱,娇艳的红唇边上也勾起了一抹甜甜的笑,精致的脸庞在灯光的映照下,显得异常的精致可人。 这一笑,可谓是风情万种,*摄魄。 好色成性的本庄繁看得心神荡漾,热血上涌,瞬间产生了一种恨不得将莉莉娅拥入怀里的冲动。 看着本庄繁失态的模样,莉莉娅双眸瞬间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狡黠与玩味。 媚术,一直都是她克敌制胜的杀手锏。 能成为季米特洛夫所器重的百合,莉莉娅所倚仗的不仅是她矫健的身手,灵活的头脑,更重要的,是她那一笑倾城,能使万千男人为之失魂的媚术。 因为季米特洛夫曾针对日本军人的品性做过一项调查,知道大部分日本军人都好色,心想就是身为大将司令官的本庄繁也不能免俗,所以,才让身怀媚术的莉莉娅出使关东军,希望能在利诱加色诱的情况下,使本庄繁就范。 将军,你就答应了吧?莉莉娅甜甜地笑着,再一次用娇媚的声音恳求道。 莉莉娅小姐,对于张学良和东北军,我也是恨之入骨。看着眼前娇媚可人的尤物,本庄繁咧开嘴,贪婪地笑了起来。 只是,出兵满洲事关重大,我一个关东军司令做不了主,此事须上报东京方可定夺。 那我就静等将军的好消息了。”莉莉娅嫣然一笑,站起身子便要离去。 莉莉娅小姐,这么晚了,你准备住哪里呢?”本庄繁一脸邪笑地说,两只豆大的眼睛色眯眯地盯着莉莉娅。 当然是回莫斯科去,我的上级还等着我回去复命呢。”莉莉娅娇笑着看着本庄繁,一副恋恋不舍的样子。 这么晚了,从南满到莫斯科路途遥远,而且风大寒冷,西伯利亚地区已经下起了雪,你一个女孩子家这么晚回去,恐怕很不安全吧。”本庄繁坏笑着说,双目依旧直勾勾地盯着莉莉娅那精致的,看不到半点瑕疵的脸。 不如,你就留在我们这里住下吧,我们大日本皇军一向都是热情好客的。” 看着本庄繁两眼睁大,皮笑肉不笑的样子,莉莉娅不禁感到好气又好笑。 什么风大雪大,什么担心我的安全,这分明是想把我留下来,趁机占我便宜。” 的确,这个世上,能有多少人能够威胁到“百合”莉莉娅的安全。 不过。”莉莉娅狡黠地笑了笑,转念一想。 我留下来也好,借机看看这些日本人要玩什么花样。 本庄繁态度的变化,对她产生的好感,足以证明,本庄繁渐渐地上钩了。 至于占她的便宜方面,莉莉娅没有多想,她莉莉娅的便宜是这么好占的吗? 既然如此,那莉莉娅就恭敬不如从命了。”莉莉娅淡淡一笑,微微颌首道。 那这样真是再好不过,再好不过。”本庄繁心头一阵狂喜,乐呵呵地笑了起来。 安排完了莉莉娅的住宿之后,本庄繁叫来了木村。 木村君,刚刚一个苏联女人来见我,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她应该是苏联契卡方面的人。”本庄繁很平和地给木村递了一口香烟,缓缓地说。 契卡的人?”木村闻言心头一惊。 苏联一向对我们不假辞色,为什么要找个契卡的人来见我们?” 很简单,那是为了张学良。”本庄繁浓眉一扬,冷声说道。 为了张学良?”木村喃喃道,眼珠子不停地飞转着。 听说张学良意图收复外蒙,别出心裁地组建了一只北方集团军,目前,他的北方集团军正在外蒙古与苏军作战,一天之内,就灭了苏军近四万人,还攻占了不少城市,难道,苏联人是想让我们和他们联合,共同出兵对付张学良?” 没错。”本庄繁半闭起眼睛,阴恻恻地笑了笑。 苏联人确实想这么做,他想让我们攻打奉天,配合苏军行动,事成之后,苏联人还答应和我们一起瓜分满洲,将辽宁和吉林省以西划归我们,他们,则取外蒙、内蒙、黑龙江和吉林省东部,而且,帝国的圣战需要庞大的战略物资支持,张学良在辽宁新开发的胜利油有着大量的石油,如果能把辽宁省顺利拿下,可真是给东京,给天皇陛下减少了不少负担呀!” 司令官阁下的意思是,已经答应了苏联人的要求?”木村眉头微皱,大口地吸了一口烟,沉声问道。 木村君,别那么紧张。”本庄繁讪讪地笑了笑,轻轻从嘴里吐出了一阵烟雾。 我准备把这些事情上报东京,我想,如果我军和苏联人联合,从南北两线同时夹击东北军,就算他张学良有三头六臂也抵挡不住,况且,他张学良还欠我们关东军一笔血债,是该偿还的时候了!拿下了辽省,就等于把产油量丰富的油田掌控在手,这对人多地少,资源奇缺的的过来说,可是一笔不小的财富啊,我想,东京方面会同意的。” 本庄繁说着,双眸里忽地闪过一抹炽热的光。 第三百八十章 隔墙有耳 司令官阁下,你可千万别重了苏联人的美人计!”木村眉头一紧,十分焦急地说。 此举万万不可,苏联老毛子这是在拉帝国下水。” 为什么不可以,占领满洲本就是我们计划之中的事,大陆政策本来就是明治大帝的遗策,如今,有苏联人和我们联合,击败东北军,灭掉张学良可谓是易如反掌,你是怕苏联人事后反悔吗?不急,俄国人本来就是我们的手下败将,他们在利用我们,我们也在利用他们,等我们出兵占领辽省和吉林西部之后,就直接挥师北上,把吉林省东部,黑龙江省,内蒙,外蒙全部打下,他俄国人和张学良打了这么久,不停地损兵折将,肯定无力与我们帝国的精锐关东军相抗衡。” 本庄繁无比激动地说着,目光也在瞬间变得无比的狂热,仿佛一团团烈火在他的眼眸里燃烧着,似乎拿下满蒙已在眼前。 看着自己的司令官把事情想得如此简单,木村不由得长叹了一口气。 良久,他才鼓起勇气,凝视着本庄繁的眼睛,不紧不慢地说。 司令官阁下,我们目前,还不能这么做,东京方面也不会同意我们这么做的,东北军并不是你想像中的那么简单,他们,早就不是张作霖时代的奉军了,如果他们还是张作霖时代的奉军的话,能把苏联打得落花流水,跑来求我们帮助吗?就算我们联合苏联人出兵,一时半会儿也拿不下诺大的东北三省,我们关东军,现在只有五万人,而东北军,除去正在和外蒙与苏联作战的北方集团军十五万人,热河省汤玉麟的十万人,还有不下十万人,且大量装备了先进的飞机、坦克,前些日子又有情报传来,张学良又从英国那里购买了两艘鱼雷舰,就我们这点兵力,目前连空军都没有,能一口气吃得下这么多的东北军吗?”木村目光灼灼地看着本庄繁,十分急切地说。 我们关东军目前的人的确是少了点,不过,只要东京方面同意了我们的计划,就会立即给我们增派兵力,帝国的军队算上预备役,也有200万余人,97式轻型坦克已经研发出来了,很快就要一个战车团被送往我们这里,被毁的机场也在重建之中,而且,国内也生产出了大批量的飞机,真的要对满洲动手,我们还可以联系朝鲜的林铣十郎,让朝鲜驻军配合我们,我就不信,关东军加上朝鲜驻军,在加上苏联人,还灭不了他一个张学良。”本庄繁恨恨地说,目光冰冷而萧杀,灯光映照在他满是沧桑的脸上,显得格外的阴沉。 司令官阁下,你这么分析,从表面上看,确实没有错,但是,你有没有想过,苏联,一直都是西方世界的敌人,如果我们和苏联联合,就等于和整个西方世界为敌,而且,现在张学良用石油将英法美等西方大国牢牢地笼络住,他的油田里,都有西方列强的股份,你觉得,那些大国会对我们独霸满洲视而不见吗?帝国也面临着经济危机的打击,财政萧条,经济每况愈下,在这种情况下,东京方面断不会为了一个满蒙而得罪了整个西方世界,苏联人那是在想拉帝国下水,想利用我们日本人的血给他们做嫁衣。”木村目光灼灼地说,显得无比的忧虑。 木村君,你说的,似乎也有几分道理。”回想起莉莉娅那风情蚀骨的笑,本庄繁不由得微微愣了愣。 再想想木村刚才的话,他也渐渐清醒了几分。 这些老毛子,还真是在玩我!” 木村君,我们要不要先下手为强,先把这个苏联女人解决掉,免得落以口实,让那些对帝国的扩张早就不满的西方鬼佬说我们勾结苏联人,在国际上大我们一耙。”本庄繁心头狂震,双眼若有所思地看着木村。 他虽然好色,但真正触及到自己利益的时候,丝毫不会怜香惜玉。 我们杀不了她。”木村淡淡地开了口,有些无奈地说。 这个苏联女人既然敢来,早就预料到了情况可能有变,也早就有了脱身之际,而且,就算我们杀了她,也会和苏联交恶,和苏联交恶也并非上策,还是留着她,到时候,我们就和她打太极,说是先奏明东京方面再作定夺。”木村一字一句地说。 那么张学良呢?他欠了关东军一笔血债,虽然不能和苏联人一起痛痛快快地出兵,但看着他这样逍遥快活,我怎么也咽不下这口气。”本庄繁恨恨地说,眉头也渐渐地拧紧。 我们可以让特高课派出杀手,对他进行暗杀。”木村声音低沉地说,双目猛然散发出一股浓烈的杀机。 杀掉他,恐怕不妥吧。”本庄繁有些担忧地说。 河本大作河村岗长太郎就是因为皇姑屯事件被东京革职召回,我们可不能重蹈他们的覆辙啊!” 司令官阁下,你多虑了,皇姑屯事件造成的影响太恶劣,使得帝国遭到国际舆论的谴责,而且东京方面并没有除掉张作霖的意思,是河本大作河村岗长太郎自作主张,才被东京方面当成了替罪羊,丢车保帅。但是,如果我们行动就不同了,如果我们杀了张学良,怀疑的声音不一定会对准我们,很可能许多人都会把这笔账算在苏联人头上,毕竟,张学良把苏联红军打得落花流水,苏联人比我们更想要他死,更重要的是,自从张学良派人大闹我们的驻地之后,东京方面的高官们早已达成了共识,那就是把张学良列为帝国圣战的头号敌人,所以,只要我们干掉了他,无论产生什么影响,都能让东京方面满意,并且不会落个与苏联人勾结的口实,因为,天皇陛下肯定也把张学良当成了心腹大患。” 木村君,此计甚妙,就照你说的办。”本庄繁乐呵呵地笑了笑,十分满意地将手中的烟头掐灭。 他们不知道,在司令办公室外一个阴暗的角落里,一直隐藏着一个人。 那个人就是“百合”莉莉娅。 莉莉娅进了本庄繁给她安排的房间不久后,就悄无声息地跑了出来,在夜色的掩护下,鬼魅般地潜入了关东军司令部。 轻功绝佳,且受过特殊训练的她,潜伏技能是一流的,就算她再潜伏一天一夜,这些普通的关东军士兵也无法发现她。 本庄繁和木村的谈话自然一字不漏地落入了她的耳中。 这日本人果然还打着自己的算盘,本庄繁,算是我低估他了。”莉莉娅娇艳的红唇边上勾起一抹狡黠的笑,面色也变得阴沉了许多。 第三百八十一章 攻破达尔汗 吉林长春,省主席公署。 虽然已近午夜,但公署大宅的一个房间里,却依旧灯火通明。 熙洽先生,你考虑得怎么样了?”一个二十五岁上下,细眉毛,丹凤眼的女人娇笑着说。 这个女人身着一袭黑色的洋装,瀑布似的长发随意地散落在肩头上,半月形的脸白皙而光洁,虽然在笑着,但一双丹凤眼里,却不时地流露出一种毒蛇般阴狠的光。 她就是一条美丽的毒蛇,可远观而不可亵玩焉。 任何妄图亵渎她的男人,都会付出惨烈的代价。 芳子小姐,我已经想清楚了,光复大清是我平生之夙愿,只是,那张学良不仅盯得紧,还弄出了一套军政分离的体制,我虽然是吉林省的省主席,但是,兵权却不在我的手上,就连吉林的税收都不是我能随意支配的,我是有心杀贼,无力回天呀!”熙洽皱着眉头,长吁短叹道。 这句话,本是一位救国的仁人义士临行前说的,如果他地下有知,知道这句话被这么一个人在这么一个场合套用的话,估计会气得活过来。 熙洽先生,这点你不用担心,我们大日本帝国会在财政和武器装备上资助你。”日本女人扬眉轻笑,不紧不慢地开了口。 吉林省境内的长白山,山高林密,地势高峻,人烟稀少,那里,正是训练部队的好地方啊!满洲乃我大清龙兴之地,岂能容他姓张的称王称霸,熙洽先生可凭借大清遗臣的威望,召集我大清皇族后人,组建一支部队,部队的训练基地,就设在长白山,我们大日本帝国不仅会给予财政和武器上的资助,还会从皇军里派遣现役军人为指导官,指导大清的新部队。” 川岛芳子小姐,你说的,可是真的?”熙洽心中狂喜,两眼放光地看着川岛芳子。 那是当然,熙洽先生,你别忘了,我也是大清皇族后人,我父亲也是大清的肃亲王,当年孙贼武昌作乱,把我们大清皇室从故宫赶了出去,就像强盗把主人赶出了屋子,如今,张学良又占据了我们满洲的龙兴之地,是可忍,孰不可忍,复我大清一直是我平生之夙愿。”川岛芳子目光灼灼地说,不由得想起了武昌起义,清帝退位,皇族被北洋政府驱逐出故宫的悲惨往事。 满清的覆灭,对于所有的中国人来说,是一件值得庆贺的大事,但是对于川岛芳子、熙洽这些满清皇室中人来说,却是悲哀的,痛苦的。 好的,芳子小姐,既然皇军肯帮助我们,那我就干这么一回,他张学良不就是杀了几十万老毛子兵,有什么了不起,我就不信,他还能抵抗得住精锐的皇军!”熙洽目光灼灼地说着,不由得攥紧了拳头。 而且,张学良的军政分离,精兵简政,改革土地和工商业,早就引起了一大批人的不满,特别是大规模的禁烟,更是使得不少鸦片商人对他恨之入骨,真的要干,除了我大清遗臣之外,我还可以召集一群反对他的势力,让他们一齐加入我们的阵营,和我们推翻张学良,光复大清!” 既然张学良盯得紧,那么,熙洽先生你就小心点哦,至于钱和武器方面,先生不用担心,最迟后天就可送到。”川岛芳子嫣然一笑,缓缓地站起了身子。 芳子静候先生佳音。 翌日一早,马占山再次电令空军中将陆少风,让他再次出动飞机,对蒙古境内的苏军据点进行覆盖性的轰炸。 在驻蒙苏军空军丧尽的情况下,蒙古的上空完全成了东北军飞机的天堂。 一架架东北军飞机在空中盘旋着,不停地投下一枚枚重磅炸弹。 已经晋升为空军少校的冉雄更是大杀四方,他不但疯狂地向达尔汗地面投掷燃烧弹,还直接低空飞行,对着地面上的苏军和蒙军就是一顿扫射,打得苏蒙联军抱头鼠窜,却无可奈何。 至于苏联人的那点防空火力,在没有己方空军的掩护下,刚架起来就被东北军的空中火力摧毁了,甚至连人带枪带炮被炸得四分五裂。 那些什么反坦克工事,反坦克锥等障碍物,更是被炸得一塌糊涂,不少苏军士兵刚一冒头,就被炸死。 为了防止上次坦克被地雷摧毁的事情再次出现,东北军轰炸机对着坦克部队将要行进的地面来了一次低空扫射。 轰轰轰!埋藏在地下的地雷纷纷被引爆。 苏军被炸得遍体鳞伤之后,东北军地面部队发动进攻了。 左天耀的第一装甲师,欧阳文建的第二装甲师,燕双风的骑兵师,分别从东、南、西三个方向直捣达尔汗。 坦克部队畅通无阻地*近苏军阵地,很快将苏军的防线淹没在滚滚的装甲洪流之中。 燕双风的骑兵师一骑绝尘,人手一把自动武器的装备弥补了骑兵不善于攻坚战的弱点。 一个冲锋,夺魂-29自动步枪那强大迅猛的火力就把阵地内的苏军打得抬不起头来,很快就把阵地占领了。 轰轰轰!东北军数百辆坦克上的主战炮一齐发出恐怖的怒吼声。 在一阵惊天动地的爆炸声中,达尔汗那年久失修的城墙迅速被炸塌。 东北军的坦克和骑兵如潮水般涌入。 这些苏军,大部分都是从乌兰巴托逃过来的败兵,士气本就低落的他们看到气势如虹,霸道凶悍的东北军早就吓破了胆,不少苏军士兵只是颤抖地放了几枪,就转身逃跑了。 战场之上,把自己的背后暴露给敌人乃是兵家大忌,这些转身逃跑的苏军士兵没跑多远,就被东北军的机枪和步枪打成了筛子。 坦克,更是摧枯拉朽地碾压过去,把一个个正在逃亡的苏军士兵压成肉饼,几乎每一条坦克履带上都挂满了红白相间的液体和花花绿绿的肠子。 那种骨骼碎裂的“咔喳”声更是令人心底发寒。 怎么办?怎么办?听着隆隆的坦克声和炮火的轰鸣声,指挥部里的奥尔辛慌成一团。 轰!一枚炮弹在指挥部的大门外爆炸,数十个苏军士兵顷刻间被炸得血肉横飞。 东北军!已经打过来了! 该怎么办才好?”奥尔辛脑海中一片紊乱,头颅都快要爆炸了。 对了,前些日子我在这里挖了条地道,应该还能通行。 想到这里,他赶紧带上十多个亲信,从地道逃离。 第三百八十二章 激战巴彦洪戈尔 王树常第一军一万余人,携着得胜之威,浩浩荡荡地向巴彦洪戈尔挺进。 巴彦洪戈尔方面,驻守有一个苏联的骑兵师,两个蒙古的骑兵团,城外挖掘了好几道战壕,堆积了不少掩体。 阿尔拜赫雷让东北军攻破了,库拉佐夫那家伙不知所踪,对吗?”指挥部里,一个三十五六岁上下,面容方正白皙,浓眉毛,三角眼,高鼻梁的俄罗斯人冷冷地问。 他魁梧挺拔的身躯上穿着一件苏联红军少将制服,腰间悬挂着一把象征着军官身份的tt-33手枪。 是的,将军同志,库拉佐夫将军的确是兵败逃亡了。”一个三十出头的上校军官恭恭敬敬地说。 库拉佐夫将军?”苏军少将冷哼一声,不屑地说。 就他那个脓包也被称为将军?抛弃正在浴血奋战的士兵自个儿逃命,他算是哪门子将军!” 可是我不知道,他明知打不过,为什么宁可逃跑也不来向我们求援?”苏军上校有些疑惑地问,双眼小心翼翼地打量着上司脸上神情的变化。 他是个很善于察言观色的人,看到上司对库拉佐夫不满,连忙在称呼中把“将军”改成了“同志”。 第一,东北军来的速度太快,他的脑子有些迟钝,一下子反应不过来,在生命遭到威胁的情况,这个贪生怕死的家伙还没想过求援就抛弃麾下将士自个儿溜走了,更重要的是,他是不会向我求援的,因为,他不想落了他的面子,他是个既怕死,却又死要面子的人。”高大魁梧的苏军少将冷冷地笑了笑,眼神里闪过一丝玩味。 让在前沿阵地里的同志都多留一个心眼,小心些,另外,把武器库里的七十门122mm野战炮都给我搬出去,供前沿阵地里的同志使用。” 是!”苏军上校立正敬了个礼,便转身离去了。 他一边走一边叹气,什么话也没有说。 他的上司和库拉佐夫的矛盾,他是清楚的。 他的上司名叫叶利扎维塔,和库拉佐夫曾经一起参与过国内的革命战争,一起在苏联高等步兵学校学习。 可是,自古英雄难过美人关,因为一个叫叶莲娜的女人,叶利扎维塔和库拉佐夫发生了矛盾。 他们同时爱上了叶莲娜,结果,叶莲娜嫁给了叶利扎维塔。 从此以后,库拉佐夫和叶利扎维塔行同陌路,互不往来。 这就是为什么库拉佐夫宁可逃亡,也不向叶利扎维塔求助的原因。 城外,炮声隆隆,枪声大作。 东北军一门门122mm火炮、92式步兵炮、十六年式迫击炮,不停地发出震天动地的吼叫声,一团团橘红色的火焰不停地从炮口喷涌而出。 机枪,也在不停地怒吼着,喷射出一条条耀眼的火舌。 在强大火力的掩护下,东北军士兵端起30式步枪,高举着东北虎军旗,如同潮水般向前冲去。 尽管苏军的防御工事已经被东北军的轰炸机炸得七七八八,但他们还是凭借着为斯大林而战的一腔热血,奋力抵抗东北军的进攻。 架设在掩体里的轻重机枪,大小口径的火炮,不停地向正在冲锋的东北军喷射着死亡之火。 东北军接二连三地倒下,但还是不停地向前冲去。 东北军势若疯虎,很快冲到了苏军的第一道铁丝网前。 他们一些人开枪射击掩护,一些人则拿出铁钳铁剪一类的工具,把铁丝网剪开。 白刃战开始,刺刀见红,鲜血长流。 杀红了眼的双方只要看到不是和自己一样人种面孔的人,甚至不是和自己穿着同一种军服的人,就死命地用刺刀捅下。 一个东北军士兵被捅乐十多刀,依然没有断气。 十多个满脸是血的苏军士兵围了上来,想要送他最后一程。 他只是冷冷地笑了笑,然后拉响了腰间的手榴弹。 轰!爆炸声响起,尘土飞扬,奄奄一息的东北军士兵和十多个苏军士兵一齐被炸上了天。 同志们!把这些黄皮猴子给我赶出去!”一个二十五岁左右,铜铃眼,浓眉毛的苏军中校大叫着冲了上来,一柄恰西克军刀挥舞得虎虎生威,他身边的东北军士兵纷纷被砍翻。 杀!” 几个东北军齐声吼道,数把刺刀齐刷刷地刺向苏军中校的身体。 苏军中校冷冷一笑,将军刀在身前抡了一个圆弧。 当当当!数把刺刀立刻被振荡开去。 苏军中校手臂一振,军刀猛地一挥。 几缕血雾冒起,几颗人头落地。 见到首长如此英勇,苏军士兵的士气登时回来了几分。 他们大叫着“乌拉”,挺着刺刀向东北军发起怒海狂涛般的反扑。 刺刀入腹,鲜血直流。 冲进去的东北军毕竟只有数百人,人数上处于劣势。 在数千名苏军士兵的围攻之下,渐渐显露出寡不敌众之势。 见到兄弟情况危急,后面的东北军士兵立即争先恐后地向前冲,想给自己的兄弟予以支援。 可是,苏军已经在被破坏的铁丝网边上架起了十多挺捷克佳廖夫轻机枪,火舌,正呼啸着向正在冲锋的东北军袭来。 正在拼命往前冲的东北军士兵立即像被秋风扫过的落叶一样,一个接着一个地倒在地上。 事先冲入苏军阵地的东北军立刻成了孤军。 在苏军海潮般的围攻下,他们渐渐地被湮没了。 血流了一地,比天空中的照样更为娇艳。 该死的,这伙老毛子也太疯狂了吧!”看着兄弟们不断的丧生,白天翼不由得紧锁住眉头。 让军长给我们增兵吧,这样下去不是办法。”副官梁天也皱着眉头说。 让军长增兵?亏你想得出!”白天翼没好气地骂了他一声。 让军长增兵,军长肯定会从吕正*那里调人来的,这岂不是证明了我们无能,你知道吗,为了争这个主攻,我和吕正*差点打了起来,如果现在我们厚着脸皮向军长请求支援,岂不是让人家笑话?” 那你说该怎么办?”梁天问。 我和你一起上,带上“雪妖”。” 第三百八十三章 入城 “雪妖”,顾名思义,乃雪中之妖魅。 人的名,树的影,白天翼麾下的“雪妖”,是一群练就了“长白剑宗”功夫,轻功绝佳,身手矫健,并且能在冰雪之中闭起潜伏达20个小时的人。 他们不仅武功高,装备也绝非普通东北军士兵可比,人手一把夺魂-29自动步枪,还有一把美制汤普森冲锋枪作为辅助武器。 “雪妖”出动,不见人血绝不收回。 白天翼冷笑一声,掏出一把夺魂-29自动步枪,施展起长白轻功,几个漂移就来到了苏军阵地前。 他的身后,也跟着一百来个面容冷峻,目光冰冷萧杀,手里拿着夺魂-29自动步枪的东北军士兵。 这些人,正是白天翼亲自训练的杀手锏,雪妖部队。 他们倚杖着轻快灵动的身法,不断地闪过苏军向他们射过来的子弹,手里的枪也不断地开着火。 突突突!无数道炽热的火舌呼啸着从枪口喷出,带着火焰的子弹像是长了眼睛一样,接连把一个个苏军士兵扫倒在地。 强大迅猛的火力,配合着诡异迅捷的身法,登时把一众苏军士兵打得措手不及。 咻咻咻!半空中忽然划过几道完美到极点的弧线。 几枚手榴弹鬼魅般落在了苏军的机枪阵地中。 啊!在一个个苏军士兵绝望的惊叫声中,手榴弹爆炸了。 血肉横飞,扬起漫天尘土。 杀!白天翼暴喝一声,手中夺魂-29自动步枪火光暴起,撂倒了一大片苏军士兵。 一条血路登时被撕开。 白天翼当即率领“雪妖”从中涌入。 无数东北军士兵也紧随其后。 短兵相接,惨烈的白刃战再次展开。 许多苏军士兵刚挺起刺刀,就感到喉头一凉,或者是胸口一阵剧痛,就倒在了地上,永远停止了呼吸。 是一把把冰冷的匕首插进了他们的要害。 很显然,那是“雪妖”下的手。 “雪妖”出手,不会有受伤,只会有死亡。 杀!杀!”梁天怒目圆睁,像头发了狂的狮子一样,厉声吼叫着,手中藏刀滴溜溜地挥舞着,像纺车的轮子在转动。 飓风阵阵,刀光霍霍。 向他围上来的苏军士兵不是被砍掉脑袋,就是被劈成两半。 鲜血,脑浆,溅了他的一身,活脱脱一个地狱来的杀神。 嗖!一阵划破空气的尖啸声响起,梁天忽感一道耀眼的寒芒迎面袭来。 他本来地滑步闪开。 一把俄制恰西克军刀堪堪从他身旁掠过。 他看到的,是一张血红色的眼睛,和一张因愤怒而扭曲的脸。 你是什么人,我刀下不杀无名之鬼!”梁天用流利的俄语冷喝道。 苏联红军第五十步兵营营长,阿尔加诺夫!”苏军中校冷声喝道,手中恰西克军刀带着漫天杀气,向梁天的脖子横削而来。 寒光,无比的耀眼,刺得人两眼发疼。 但是,梁天却毫无反应,他依旧静静地站在那里,没有动。 阿尔加诺夫的刀已在眼前,他还是没有动。 难道他被吓傻了吗? 不,不会,藏传武功高超的梁天怎会被吓倒。 就在阿尔加诺夫的军刀离他的脖子还有一寸的时候,他出手了。 手中藏刀如毒蛇吐信,流星赶月。 没有人知道,他的刀有多狠,有多快。 只听噗嗤一声,阿尔加诺夫的胸膛被洞穿,整个人睁大着眼睛,不甘心地倒了下去。 血,溅在了梁天的身上和脸上,也洒在了草原戈壁上。 冲啊!东北军万岁!张少帅万岁!”一众东北军慷慨激昂地喊道,挺着刺刀,端着机枪向前冲锋。 炮兵也向前推进,不停地往城门开火。 轰轰轰!老旧的城门很快被轰开,城墙也被轰塌了不少。 白天翼所部第一师官兵立即如潮水般涌入城中。 就在这个时候,北面城门也被轰塌,吕正*的第三师也已经攻入了城中。 原来就在白天翼的第一师在南城门与苏军鏖战的时候,苏军大量兵力兵力被吸引,北城门兵力空虚,吕正*所部第三师立即趁势发起进攻,用大口径火炮轰破了城门,轰塌了城墙,攻入了城中。 留守在城中作为预备队使用的蒙古骑兵,在苏联指导官的指挥下,立即向进城的东北军展开了进攻。 东北军并没有如他们预料中的那样,和他们摆开架势打对攻,而是用和尸体堆积成简陋的掩体,用机枪,步枪,火炮,向蒙古骑兵进行射击。 在如此一马平川的地带,机枪、步枪高密度的射击,对于正在高速冲击,目标大,且以冷兵器为主的蒙古骑兵来说,无疑能造成巨大的杀伤。 在机枪、步枪和火炮汇聚而成的强大火力网中,蒙古骑兵不断地倒下。 卑鄙的汉人,就知道躲在火器后面逞威风!有种的玩刀子!”一个看起来像队长模样的蒙古骑兵高举着战刀,厉声长啸道,双腿猛地一夹马腹,如疾风般向东北军阵地急速飞驰而来。 如果在冷兵器时代,或许他是个一骑当千的勇者。 可是,他的骑术再好,马速再快,也快不过子弹。 砰砰砰!数朵娇艳的血花在他的身上绽放开来,好几颗子弹在同一时间贯穿了他的胸膛。 轰轰轰!东北军的火炮再一次发出恐怖的吼叫声,无数道橘红色的火焰如同地狱的烈火般向蒙军骑兵喷涌而去,把蒙军炸得支离破碎。 无数的残肢断臂在空中飞舞着,失去了主人的战马在地上哀鸣,那叫声,无比的凄厉。 浓浓的血腥味在空气中蔓延开来,一股悲凉、憔怆的气味似乎在敲击着每一个东北军士兵的心。 军长,我们用热兵器对付蒙军的冷兵器,是不是卑鄙了些?”看着这场近乎单方面的屠杀,陆天华有些愧疚地问。 战场上,无所谓公平与不公平。”王树常长叹一声,微微眨巴着眼睛说。 苏联人,日本人用刀枪火炮欺负我们中国人,难道就很公平吗?” 陆天华沉默了,没有再说话。、的确,这个世上,没有绝对的公平与不公平。 ps:不好意思,前天本人发高烧,所以无法更新,希望各位书友见谅,谢谢了,《铁血东北军》能走到今天,离不开各位的鼎力支持,我在此表示衷心地感谢,往后一定会更加努力,创造出各位书友喜欢的作品。 第三百八十四章 将对将 东北军已经入城了?”叶利扎维塔眉头微蹙,淡淡地问。 没有过多的惊慌,没有过分的震恐,似乎这一切,已经在预料之中。 苏军指挥部里一片萧杀。 指挥部外,依旧是枪炮声四起,杀声震天动地,一片苏联红旗在风中孤零零地飘忽着,伫立着。 是的,将军同志。”苏军上校克里曼直勾勾地望着自己上司那满是沧桑,看不清表情的脸,沉声说道。 我们要不要杀出去,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 克里曼!我不不许你说这样的话。”叶利扎维塔冷哼一声,毫不犹豫地摆了摆手。 我们身为军人,理当与城池同生死,共存亡!现在城池丢了,我又有何面目离去,就算我们能侥幸逃离,又有何面目回苏联,有何面目见那千千万万对我们给予厚望的苏联人民,有何面目见我们的伟大领袖斯大林同志?” 那么,将军的意思是?”克里曼的眼神有些激动了,刹那间,他似乎意识到了什么。 没错。”叶利扎维塔重重地点了点头,我就留在这里,战斗到最后一口气。当然,生死关头,任何人都格外地珍惜自己的生命,这无可厚非,你如果要走,我也不勉强你,你就走吧。” 将军!”克里曼微微愣住了,眼睛,也有些湿润了。 记住,我不是库拉佐夫那个贪生怕死的窝囊废,我就是死,也要拉几个黄皮猴子垫背,让他们知道,我们苏联红军并不都是库拉佐夫那样的软骨头!” 将军,既然你不走,我也不走了!你身为将军尚能为了苏维埃共和国,把生死置之度外,我又有何理由贪生怕死,苟且偷生!”克里曼鼓起勇气,拔出恰西克军刀,几乎用尽全身力气吼道。 很好!”叶利扎维塔欣慰地笑了笑,两只眼睛忽然散发出一种悲凉憔怆,却又十分兴奋的光,像是一头受了重伤的猛兽在做着最后的争斗。 不枉我栽培你多年,等到春暖花开的时候,我们再一起魂归莫斯科,魂归伏尔加河。” 呼啦!指挥部的帐篷被掀开了,一群荷枪实弹的东北军士兵大步走了进来。 他们面容无比的冷酷萧杀,手中的30式步枪无不散发着腾腾的杀气。 东北军,不错嘛!军容严整,纪律严明,怪不得,我们苏联红军屡次败在你们的手中。”叶利扎维塔从容不迫地看着一众杀气腾腾的东北军士兵,裂开嘴笑了笑。 只是不知道,你们的将军究竟是个勇士还是个胆小鬼,可否敢与我一战!” 话音刚落,一把雪亮的恰西克军刀瞬间出鞘。 光滑细腻的刀身上弥漫着腾腾的杀气和浓浓的血腥味,很显然,这把刀曾经杀过不少人。 的确,这把刀在苏联国内革命战争的时候,曾经砍下过不少白卫军的脑袋。 老毛子,你当现在是什么年代了,还是中世纪的决斗时代吗?要么投降,要么引颈受戮!”一个东北军上尉厉声喝道,顺势拉动了枪栓。 哗哗哗!一阵击针撞击底火的声音刹那间传来,营帐内的所有苏联军官都为之一怔。 虎大威,别这么无礼,虽然是敌人,但人家好歹是个将军,多少都给人家放尊重点。”一个高亢,不怒自威的男中音从人群中传来。 所有东北军士兵立即整齐地站到一旁,恭恭敬敬地让出了一条道。 一个四十四岁上下,面容沉静如水,浓眉上扬,双眸深如古井,波澜不惊的中年人缓步走了上来。 他的脸上,满是岁月留下的斑驳与沧桑,领章上的三颗将星正散发着璀璨耀眼的光芒。 你是谁?”叶利扎维塔用流利的中文问。 王树常。” 王树常将军,久仰久仰,我国的双城子就是被你所攻克的,尼基塔上将也是败在了你的手上,东北军果然精兵强将。”叶利扎维塔惬意地笑了笑。 将军过奖了,将军也是一名优秀的军人,可惜,大厦将倾,独木难支。”王树常沉声说道。 王将军,我不想再多说废话,如果你还有那么一丝军人的勇气,就请和我一战,如果不敢,你大可以让你的士兵乱枪打死我,不过那样,我就是到了另一个世界也不会服气,而且,我还会不停地耻笑东北军,因为,东北军都是一群贪生怕死,只会躲在背后放冷枪的胆小鬼!”叶利扎维塔冷哼一声,双眸精光闪动。 可以。”王树常毫不犹豫地点了点头,只是,我想知道将军的名字,我希望,如果我杀了将军,能有机会在明年的今天给将军上一炷香。”王树常双眸波澜不惊,淡淡地说。 如你所愿,叶利扎维塔!” 很好!”王树常轻笑一声,手中太刀慢慢地出鞘。 我来了!”叶利扎维塔暴喝一声,一个箭步跨了上来,手中刀自上而下,狠狠地斩向王树常脑门。 他出刀的动作,速度,都十分的迅捷有力。 这家伙是个高手!” 王树常不敢怠慢,连忙利用忍术中的瞬移,向右一偏,来到叶利扎维塔身旁,手中太刀闪电般刺出。 角度极其刁钻,从叶利扎维塔的左胁直刺心脏。 叶利扎维塔立即抽刀回手,将太刀格挡开去。 当!火花四溅。 双方的面色都变得凝重了些许。 因为,他们都感受到了对方实力的不俗。 叶利扎维塔目光一凛,纵身跃上前去,恰西克军刀带起一阵阵划破空气的尖啸声,接连斩向王树常身上各处要害。 王树常一边利用瞬移闪避,一边挥刀格挡。 在一阵金铁交杂之声中,两个人渐渐地战成了一团。 一旁的兵士越看越是心惊,他们已经看不清楚谁对谁,只看到两团闪电在交织缠斗。 叶利扎维塔的招式走的是刚猛霸道的路线,而王树常的刀,走的则是阴柔狡黠的路线。 虽然力道比叶利扎维塔的弱上些许,但是角度,却是异常的刁钻。 如果说,叶利扎维塔的刀是出闸的猛虎、公熊,那他王树常的刀就是一条丛林里,黑暗中的毒蛇。 诡异的令人防不胜防,随时都有可能向对方发起最致命的一击。 第三百八十五章 送给东北军的礼物 叶利扎维塔越战越是心惊,他怎么也没有想到,王树常无论是身法还是刀法,都是如此的出乎常理。 人,仿佛一个幽灵,一会儿来到他的左边,一会儿来到他的右边,一会儿,更是来到他的身后。 刀,攻击的角度也是极其刁钻。 在常人看来,日本刀一般以辟砍为主。 而王树常的刀,却是以刺为主。 每一刀所刺的地方,都是叶利扎维塔的要害。 而叶利扎维塔以刚猛力道劈下的刀,却总是被王树常的刀硬生生地弹开。 汗水,渐渐地淌湿了叶利扎维塔的脸。 他的确是太吃力了,就像是一头强壮的黑熊,在与一条灵动狡黠的,随时都可能向他发起最致命一击的毒蛇在搏斗,虽然力大无匹,但却无可奈何,反而被对方一点一点地耗尽力气。 阴冷的风轻轻地吹来,叶利扎维塔忽感背脊发凉。 几乎在同一时间,一道惊芒从他的双眸间闪过。 他的四周,瞬间出现了无数个面容冷峻,手持太刀的王树常。 一个个王树常围绕着他飞快地转动着,手中太刀不时地抖动着,一双双眼睛里无不弥漫着阵阵浓烈的,令人窒息的杀气。 东瀛扶桑忍术!幻影分身!”叶利扎维塔忍不住睁大眼睛,大叫了起来。 不错,算你有点见识!受死吧!” 一个个阴冷无比的声音重叠在一起,似乎从阿鼻地狱传来。 一道道冷酷的目光更似一把把无形的利剑,仿佛要把叶利扎维塔的心刺破。 无数个王树常的身影瞬间重合在了一起,闪电般向叶利扎维塔扑了过来。 寒光掠过,战刀劈下。 叶利扎维塔睁大着眼睛,紧握着恰西克军刀,身子却不动了。 “膨”一声,血雾暴起。 叶利扎维塔的身子分成两半,向两边倒了下去。 沉寂、死一般的沉寂! 无论是东北军还是苏军,都不约而同地用惊惧的眼神看着王树常。 就像是一群虔诚的信徒在膜拜着从天而降的九天魔神。 王树常寒冷如冰的眼神,滴着血的战刀,实在是太令人望而生畏了。 一些胆小的苏军士兵已经胆怯地扔下了枪,发了疯一样大叫了起来。 陆天华更是吃惊非小。 他怎么也没有想到,一向对下属和颜悦色的军长,竟然会有如此恐怖的一面。 把这些苏军全都给我押下去!”王树常冷冷地下了一道命令。 可怜的克里曼上校,才刚从震恐众微微回过身来,就被一众如狼似虎的东北军士兵用枪抵着脑袋,五花大绑押了下去。 寒风,艳阳,布查干。 杀呀!兄弟们!把老毛子给我杀光!杀光!”一个四十岁上下,骑着一匹黑色战马的蒙古大汉,高举着一把手枪,朝天开了一枪,大声喊道。 他的一双豹环大眼里,正弥漫着一股滔天的杀气合疯狂的战意,左脸上的刀疤也在散发着一种妖异的,血红色的光。 他,就是巴彦帮的领袖,阿布尔斯朗。 砰砰砰! 一千多名蒙古骑士一边冲锋,一边横跨着战马,用步枪向战壕里的苏军点射。 他们的枪法很准,只要战壕里的苏军稍微露出脑袋合身子,就会立刻被击杀。 哒哒哒!苏军的几挺捷克佳廖夫轻机枪叫了起来。 炽热的火舌喷涌而出,好几个蒙古骑士被撂倒在地。 可恶!一个铜铃眼,高颧骨的蒙古大汉冷声怒骂道,当即拉动枪栓,瞄准了一个苏军机枪手的头部。 砰!子弹带着破空之声向目标飞去。 一缕血花绽放,苏军机枪手闷哼一声便倒在了地上。 开枪的人正是前往东北军军营觐见王树常的俄日勒合克,蒙古语中,是英勇的意思。 他的确很英勇,而且身手矫健,枪法如神。 他低下头,避开两发从他头顶掠过的子弹,再一次上膛,瞄准,扣动扳机。 砰!苏军副射手也倒在勒地上。 哒哒哒! 蒙古巴彦帮也调来勒机枪,和苏军对峙起来。 紧接着,几枚先进的苏制手榴弹扔进了苏军战壕。 这些手榴弹,都是阿布尔斯朗袭击小股苏军部队时缴获的战利品。 轰!轰!血雾乍起,惨叫声连连,飞起一片残肢断臂。 战壕里的苏军士兵感到十分的震惊。 他们怎么也没有想到,一群自己一向看不起的蒙古马贼,居然懂得用机枪的交叉火力掩护起兵冲锋,同时用手榴弹摧毁己方的机枪火力点。 这个时候,他们已经忘记了,这样一伙马贼是从哪里弄到这么先进的武器的了。 在付出了近百人的伤亡后,巴彦帮的蒙古骑士终于冲到了苏军战壕前。 因为这座简易的战壕没有铁丝网,所以根本无法对蒙古骑士造成威胁。 苏军士兵只好挺起刺刀,跳出战壕,与蒙古骑士短兵相接起来。 玩冷兵器,正是蒙古骑士的拿手好戏。 蒙古骑士手持雪亮的马刀,居高临下地把一个个苏军士兵劈倒在地。 血肉横飞,惨不忍睹。 这一会儿,这些蒙古骑士完全发挥了他们马背上的民族的优势,手中的马刀,也砍出了成吉思汗当年的威风。 每一刀下去,都会有一个苏军士兵被砍翻,那种骨骼碎裂的声音听起来格外的悦耳。 不消片刻,这场近乎单方面的屠杀就结束了。 一个营四百多人的苏军被全歼,布查干,这座本查干湖附近的小城,就这样被巴彦帮顺利拿下。 阿布尔斯朗翻身下马,阴沉着脸走到了一堆苏军的尸体旁。 他俯下身子,提起了一个营长模样的苏联军官的尸体,拔出马刀,将脑袋硬生生地割了下来。 鲜血染红了他的马刀,也溅在了他的衣服上。 大当家的,你这是?”额日勒合克不解地问。 这个老毛子营帐,还有这四百多个老毛子兵和布查干这座城市,都是我们送给东北军王将军的礼物!” 第三百八十六章 挑衅 阿布尔斯朗,你果然够诚意。”看着满地的苏军士兵尸体,王树常淡淡地笑了笑。 我们蒙古人也是中华民族的一脉,能为我们的国家和民族尽一份力,是在下的本分。”阿布尔斯朗乐呵呵地笑了笑,十分谦逊地说。 不错,只损失了一百人,就干掉了四百多老毛子,而且还是攻坚战,你们可比那些吃里爬外,有奶便是娘的所谓蒙古人民共和*人强多了,阿布尔斯朗,在蒙古语中,可是雄狮意思,你可真是人与其名啊!”王树常十分赞许地说,忽然话锋一转。 不过,你们要加入我们东北军,可要想清楚,这毕竟关系到你们的前程。” 这些,我都想好了,当时落草为寇实属无奈之举,就算我不为自己想,也为麾下的两千多弟兄想,我们虽然在蒙古草原上混出了一点名堂,但是,贼始终是贼,我可不想让麾下两千多弟兄一辈子当马贼,何况,东北军乃是仁义之师,所过之处秋毫不犯,和以前我们见过的那些烧杀掠夺,欺压百姓的官军可是大不一样,所以,我已经铁了心要和东北军干了。”阿布尔斯朗目光灼灼地望着王树常,十分坚定地说。 你们伏击过不少老毛子和伪蒙古人民共和*,在民族大义上,我,还有远在奉天的张少帅,都很肯定你们,但是,我们东北军是有纪律的,如果你们加入了我们东北军,就必须严守我们东北军的纪律,谁要是触犯了军规军纪,我会毫不留情地军法从事!”王树常冷冷地说,双眸间猛然闪过一丝森冷的杀机。 那种冰冷,仿佛从北冰洋的最深处传来,就连阿布尔斯朗这个几乎过了一辈子刀头舔血日子的马贼首领,也不由得从心里感到一阵寒冷。 那是自然,没有规矩不成方圆,国有国法,军有军规,只要将军肯成全我们,我们就算是东北军的一分子了,一定会严守东北军的纪律,只要是谁触犯了东北军的纪律,就一定让将军按照东北军的规矩办,就算是我们触犯了纪律,将军要杀要刮我们也绝不皱一下眉头。”一个三十五岁上下,面容白净斯文,文士模样的人毫不犹豫地说。 这个人,正是阿布尔斯朗的谋士牧仁。 很好。”王树常爽朗一笑。 不过每个人都是有私心的,你大当家的愿意归顺我们东北军,并不代表你麾下所有的人愿意,你一个军师,同样也不能代表所有的人。” 正在这个时候,一阵凌乱的马蹄声由远而近传来,千余匹战马卷起漫天沙尘,向布查干急驰而来。 怎么回事?”王树常微微皱了皱眉。 是我其他的兄弟来了。”阿布尔斯朗忙不迭地解释道。 没事。”王树常轻轻一笑,和颜悦色的宽慰道。 就算是敌人,也不用害怕,这么点人,还不够我塞牙缝呢!” 王将军,东西可以乱吃,但话却不可以乱说。” 一个三十六七岁,身子英挺,酒槽鼻,三角眼的蒙古大汉策马走了过来。 他的眼睛里不时地散发着一种阴冷、残酷的光,看着王树常的眼神,也有些傲慢与不屑。 赤那!别胡闹!”阿布尔斯朗立即皱起眉头,厉声呵叱道。 然后,他立即换了一副面孔,讪笑着地对王树常说:“王将军,赤那这小子就是喜欢胡闹,你千万别放太放在心上。” 他一边说,一边留意着王树常脸上神情的变化,心里,则不停地在骂那个赤那。 赤那过惯了逍遥自在的日子,极力反对阿布尔斯朗接受东北军的改编,还在私下说什么阿布尔斯朗是把兄弟们卖给昏庸的朝廷,推向火坑的宋江宋公明,而他,则是不为强暴的行者武松。 不妨事,不妨事。”王树常微微一笑,双眸依旧是波澜不惊。 如果你麾下的兄弟有不愿意的,我不但不会为难他们,他们大可以离去,我们东北军还会发给他们一笔路费,你们是梁山好汉,我们东北军可不是混用*的宋廷,我王树常更不是嫉贤妒能,阴险歹毒的高逑。” 王将军,你真是太......阿布尔斯朗只感心头一热,有些惭愧地低下了头。 王将军,你要收编我们,总得有些本事吧,别以为随便扔出几个臭钱就可以收买了我们兄弟的心,告诉你,我们有的是钱,是枪!”赤那冷哼一声,依旧不依不挠地说。 赤那,别胡闹了!”阿布尔斯朗急道。 常言道,凡事太过,佛也发火,他真的害怕赤那这小子继续胡闹下去会彻底地激怒了王树常,使得他苦心准备的一切全都泡了汤,甚至,还可能连累整个巴彦帮被东北军列入黑名单。 东北军,那是连苏联老毛子都杀得血流成河的虎狼之师! 只要东北军愿意,要灭掉区区一个巴彦帮和塌死一只蚂蚁没什么两样。 这位兄弟,你的名字叫赤那对吗?”王树常饶有兴趣地望着赤那,微笑着问。 行不更名,坐不改姓,老子就是赤那!”赤那挺起胸膛,傲然道,*马也抬起前腿,仰天长嘶。 赤那,在蒙古语中是狼的意思,你的身上还真有那么点狼的野性和凶性。”王树常惬意地笑了笑,淡淡地说。 王将军,你少和我玩嘴皮子,我最讨厌的就是你们这些当官的,当官的全都是一群欺软怕硬,搜刮民脂民膏,不学无术的窝囊废,你如果真想要我们服你,就请拿出点真本事来!”赤那没好气地瞟了王树常一眼,傲然道。 对!拿出点本事来!拿出点本事来!”人群中瞬间传来了一阵挑衅、傲慢的呼喊声。 一匹匹健壮的战马也在瞬间仰天长嘶起来,似乎在向王树常发起挑战。 阿布尔斯朗一看,登时气得面如金纸。 那些跟着起哄的,全是赤那的嫡系手下。 说吧,你们要玩什么?”王树常面不改色地向前迈出一大步,负手而立,目光森冷地扫过一个个马贼的脸。 强者为尊,是亘古不变的法则,他现在,已经决定,要拿出点真本事,好好地震慑震慑这群争强好胜的马贼。 第三百八十七章 技压群狼 王树常背负着双手,昂首挺胸,在风中毅然伫立着。 风,不停吹过他那满是沧桑,已不再年轻的脸。 他的确已不再年轻,鬓发已经微白,眼角上更是布满了鱼尾纹。 但是,他的眼睛,却异常的雪亮,亮得令人不敢正视。 正在起哄的蒙古马贼登时安静了下来,目光,也由原来的傲慢,不可一世变成了呆滞与惶恐。 那是一种弱者对强者本能的敬畏,就像是一群软弱的羔羊在面对着一头目露凶光,随时都可能向他们发起最恐怖最致命的一击的野狼! 强者的威严,永远都是不可侵犯的。 带头挑衅的赤那也不由得为之一怔。 原先的嚣张与跋扈已经慢慢地逝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种震惊与骇然 他怎么也没有想到,温文尔雅,甚至有些书生气的王树常王将军竟然会是这样一个狠角色。 王树常只瞪了他一眼,他就像中了齐天大圣的定身法一样,不再动弹了。 因为,他的气机,已经被王树常的杀机牢牢地锁定住了。 要比什么,快说。”王树常不紧不慢地开了口。 声音虽然很轻,很低沉,但却带着一种霸绝天下,无与匹敌的杀气。 关键时刻自然不能掉链子,赤那当即硬着头皮,朗声说道:“我们蒙古人最崇敬的就是雄鹰一样的巴特尔,最鄙视的,就是羔羊一样软弱的混蛋,我们就比比武功和枪法,如果王将军两样都胜过我们,我们没有二话,从此听从王将军差遣,没有二心,如果王将军输了,那就请不要为难我们,让我们自由去留,我可以在这里保证,我的兄弟无论是接受你们东北军的招安,还是离去过逍遥自在的马贼日子,都不会和东北军为敌。” 很好。”王树常宛然轻笑。 你们谁认为功夫好的,全都给我站出来!” 声若洪钟,穿云裂石,大地似乎都为之颤动起来。 十来个孔武有力,虎背熊腰的马贼立即下了马。 不错,看你们的样子是连过些功夫的,一起上吧!我不想浪费时间!”王树常冷然道,双眸炯炯地看着众人。 所有人都愣住了。 阿布尔斯朗更是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 王树常的功夫他不知道,但是那是来个马贼的本事他是知道的。 这些家伙,都练过蒙古的摔跤术和一些传统武术,对付普通的士兵可以以一敌十,而且杀人不眨眼,几乎一出手就是杀招。 如果这些家伙真的不知天高地厚地伤到了王将军的话,东北军其不要把自己给活刮了! 将军,请不要侮辱我们。”一个三十五岁上下,身高两米,壮如铁塔,像是他们首领的蒙古大汉沉声说道。 错了。”王树常冷冷地笑了笑,双眸寒光暴起。 像你们这种水平的,如果我和你们一个一个地打,才是对我最大的侮辱!” 王树常字字如刀,狠狠地刺痛着一众马贼的心。 这些争强好胜,心比天高的蒙古人像是被人扇了一记耳光一样,一张张脸渐渐变成了铁青色。 王将军,王将军!”阿布尔斯朗急切地叫道,眼睛里写满了担忧与焦虑。 大当家的,你不用担心,我不会要了他们的命的。”王树常淡淡地瞟了他一眼,然后不紧不慢地说。 来吧!一起上吧!把你们的本事都使出来!” 十多个五大三粗的蒙古大汉怒目圆睁,嗷嗷大叫着向王树常扑了上来,活像一群发了狂发了飙的野兽。 呼!一记重拳狠狠地砸向王树常的鼻梁。 王树常冷笑一声,闪电般伸出手轻轻地叼住对方的手腕,右脚猛然抬起,如风般蹬了出去。 啪! 身高近两米,壮得像熊瞎子一样的蒙古大汉立即像沙包一样飞了出去。 阿布尔斯朗和赤那都惊呆了,他们没有想到,王树常竟然是这样一个深藏不露的高手。 借着胜利之威,王树常再次出手。 两手分开,一左一右猛击两个蒙古大汉颈部。 两个蒙古大汉闷哼一声,倒了下去。 啊!啊!两个蒙古大汉怪叫着冲了上来,两个沙包大的拳头一左一右夹击王树常脑门。 双拳呼呼带风,足有千钧之力,如果王树常的脑袋被击中的,非变成烂番茄不可。 说时迟,那时快。 王树常两只手鬼魅打出。 两记拳头后发先至,不偏不倚地轰在两个蒙古大汉的鼻梁上。 砰!砰!砰!鼻血狂飚,骨骼断裂的声音显得格外刺耳。 两个蒙古大汉立即像死狗一样倒了下去。 王树常嘴角勾起一抹冷笑,立即施展开瞬移步法,整个人如同穿花蝶般在蒙古大汉中来回晃动着,晃得一众蒙古大汉眼花缭乱。 赤那的眼睛慢慢地睁大,心跳也在骤然加速。 他看到的,是一个模糊的人影在人群中晃动,紧接着,他的人就莫名其妙地昏死过去。 其实,那是王树常一边瞬移,一边以极快的速度击打蒙古大汉的各处要害穴位。 他下手恰到好处,既不要对方的命,又能让对方昏迷一段时间。 不消片刻,场中站着的,就只有王树常了。 现场一片寂静,似乎连蚊虫鸣叫的声音都能听得见。 王,王将军,你杀了他们?”赤那吞吞吐吐地问,双眼怔怔地看着王树常。 他们没有死,我只是让他们暂时昏迷了而已。”王树常讪讪地笑了笑。 下一个项目,枪法,你们谁来?” 我来!一个三十六七岁,秃头,留着络腮胡子的蒙古大汉翻身下马,大踏步地向王树常走来。 不错,有种。”王树常颇为赞许地说。 只是不知道你叫什么名字。” 哲别!”络腮胡子大汉朗声答道。 哲别,在蒙古语中是箭的意思,今天就让我见识见识你这把箭。”王树常剑眉轻扬,眼睛里慢慢地流露出一种滔天的战意。 天高云淡,无数只大雕从天空中飞过,不时地传来阵阵雄壮的嘶鸣声。 我们就比比看,在一分钟里,谁打下的雕多!”哲别瞪圆眼睛,漫不经心地说,缓缓地从肩上取下了枪。 那是一把苏联现役的莫辛纳甘步枪。 三当家的,麻烦你计时。”哲别朗声对赤那说。 好的。”赤那立即掏出了一块西洋怀表。 哲别闭起一只眼睛,慢慢地把枪抬起。 枪托抵着胸膛,枪身也紧紧地贴在了腮部。 准星、表尺、目标,三点一线。 砰!枪响了,一只大雕惨叫一声,猛然坠地。 砰!第二只大雕坠地。 砰........ 一分钟很快过去了,赤那让人数了数,一共有三十只大雕被击落。 王将军,该你了。”哲别冷笑着看着王树常,不冷不热地说。 不错,一分钟击杀三十只大雕,平均两秒钟击杀一只,你的射击水平,可以去参加奥运会了。”王树常饶有兴趣地瞟了哲别一眼,风轻云淡地说。 可以开始了!” 第三百八十八章 东北军第四骑兵师成立 你的枪呢?”哲别有些疑惑地问。 因为,他自始至终都没有看到王树常的枪。 枪在我心里。”王树常淡淡地说,任凭凄凉的风不断地拂过他的发梢。 开始!”赤那大喝一声。 砰!一声清脆的枪声响起,一只大雕应声落地。 王树常的手上,不知何时多了一把三零式步枪。 只见他目露寒光,手指轻轻地扣动扳机。 砰! 又一只大雕落地。 熟练地上膛,扣动扳机。 砰! 又一只大雕从天而降,气绝身亡。 他从拔枪、上膛、到扣动扳机的动作十分流畅,一气呵成,就像吃饭喝水那么自然。 更令人感到惊骇的是,他根本就没有瞄准。 他只是随手一枪,就把一只在天空中高速飞行的凶悍大雕击落。 一分钟很快过去了,赤那立即让人清点。 负责清点的人仔细地观察了每一具大雕的尸体,竟然慢慢地呆住了,他的身子,就像是被石化了一样。 半晌,他才回过神来,一脸惊惧地看着王树常,再转过头,向自家主子报告。 回三当家的,王将军一共击杀了四十八只大雕,每一只都是被子弹削掉了脑袋。” 什么?”赤那惊呼一声,眼睛里写满了难以置信的神色。 一分钟之内,用手动步枪连续击杀天空中将近五十只高速飞行的大雕,本来就已经是神话了。 还枪枪爆头,按常理判断,这简直就是不可能的事。 赤那现在在怀疑是那个负责清点的兄弟看错了,还是自己的耳朵出了毛病。 三当家的,王将军一共击杀了四十八只大雕,每一只都是被子弹削掉脑袋。”负责清点的年轻马贼深吸了一口气,硬着头皮把刚才的话再次重复了一遍。 话音刚落,哲别立即俯下身子,仔细地检查起每一具大雕的尸体。 他脸上的表情先是惊骇,紧接着变成了失落的土灰色。 一种深深的挫败感在敲击着他那颗无比自负的心。 他没有想到,一直堪称蒙古第一神枪手的他有一天在枪法上会输,而且还输得如此的彻底,如此的毫无还手之力。 他慢慢地站起身子,缓步走到王树常身前,十分谦逊地说:“王将军枪法如神,居然能枪枪削掉大雕的脑袋,哲别这点雕虫小技居然在将军面前班门弄斧,实在惭愧,哲别输了,打心底服了。” 赤那的身躯微微震动了几下,胯 下的马儿也发出低沉的鸣叫声。 看到哲别如此态度,他已经知道,那个负责清点的兄弟并没有看错,他的耳朵也没有出毛病,事实的确是那样。 因为,哲别是一个心高气傲的人,绝不会随便地向一个人臣服。 如果他向一个人臣服了,那么可以证明,那个人一定是个举世无双的强者。 他慢慢地翻身下马,来到王树常身前单膝跪下,抱拳沉声道:“事先的无礼请多多见谅,王将军勇武无双,赤那服了。” 草原上的勇士,只佩服强者,在王树常接连表现出惊世骇俗的绝技之后,赤那,这个对官军从来不假辞色的家伙,真正的服了。 将军勇武无双,我们万分佩服,将军是真正的巴特尔,我们服了!”一众马贼纷纷翻身下马,单膝跪下,冲王树常抱拳朗声叫道。 那叹服的眼神,就像一群虔诚的信徒在拜伏他们所信仰的神祗。 阿布尔斯朗和牧仁惊喜交加,谁都没有想到,最后会是这样一个结局。 很好,从今天起,你们的番号就是东北军第一军第四骑兵师,从今往后,你们就是我们东北军的一员,我王树常不敢保证你们每一个人都能享受到荣华富贵,但我可以用生命担保,你们的一生绝不会虚度,你们今生今世将会活得轰轰烈烈!” 是夜,繁星点点,冷风习习。 奉天,大帅府。 一间幽静典雅的卧室里,一个二十八岁上下,剑眉星目,英俊儒雅的年轻人悠闲地坐在柔软地床上,饶有兴趣地看着一份从蒙古前线发回来的战报。 良久,一抹惬意的笑出现在他的嘴角边上。 汉卿,你笑什么?是不是捷报又传来了?”一个十七岁,长左右发披肩,清丽可人的女孩若有所思地看着张学良。 她浅浅地笑着,两个可爱的小酒窝慢慢地出现在她那晶莹如雪的娃娃脸上。 一荻,真实什么事都瞒不过你。”张学良宛然轻笑,伸出手,轻轻地捏了捏赵四小姐柔嫩细腻的脸。 讨厌。”赵四小姐俏皮地努了努嘴,故作生气地说。 一荻,告诉你吧,北方集团军那些家伙还真实够真气的,左天耀和欧阳文建的装甲师不费吹灰之力就打下了苏赫巴托尔,王树常也顺利攻占了巴彦洪戈尔,并且斩杀了一个老毛子将军,而且,一伙战斗力很强,很有民族情感的马贼被王树常招安了,他们还攻陷了布查干,杀了四百多个老毛子兵充当我们的见面礼,现在,他妈已经被改编为了东北军第四骑兵师,我们东北军的战斗力又增强了不少,看来,我的“封狼居胥行动”很快就要大功告成了。”张学良欣慰地笑了笑,用手轻轻抚摸着赵四小姐的头发。 汉卿,你现在和以前相比真的变得太大了,整天就是想着打仗打仗,你现在,打仗都打疯了,这么晚了还看战报,把我,还有于凤至姐姐都给冷落了,你再这样下去,我们就一起不理你了。”赵四小姐美眸睁大,没好气地白了张学良一眼,索性把身子转过去,不理会后者。 好好好,我可爱的赵一荻小姐,我错了行不,今天晚上,我决定把我的一切奉献给你。”张学良剑眉轻扬,讪讪地笑着,伸出双手紧紧地搂住了赵四小姐的纤腰。 讨厌,你这个大色狼!”赵四小姐柳眉轻挑,杏目圆睁,故作生气地说。 我就是要吃了你。”张学良俏皮一笑,双手搂得更紧了。 第三百八十九章 树林惊魂 清晨,艳阳,日本东京。 东京,这座日本古老的都城,已经进入了寒气*人的深秋季节。 市郊附近一片古朴的树林里,一片片枯黄的落叶正在风中轻轻地飘落着,就像人的生命那样,在年老迟暮时慢慢地陨落,消逝。 这片树林因为过于荒凉,过于萧索,所以,一向都是人迹罕至。 但是今天,这片林子里却有着不少的人。 他们或是站着,或是坐着,每一个人的神情都异乎寻常的肃穆,有些人的眼睛里,还带着淡淡的期待与兴奋。 他们似乎在等待着什么。 北条君,你觉得,樱花会那个神秘的宗主今天会来吗?''一个四十七八岁上下,大眼睛,塌 鼻梁,身穿水蓝色和服的中年人微微皱了皱眉。 会来的,我想,他肯定会来的。''一个五十出头,眼眸略显蓝色,鼻梁高挺,面部轮廓酷似 欧洲人的老者冷冷地笑了笑,意味深长地说。 他虽然一直不肯以真面目示人,但我相信,他是个心高气傲之人,他既然向我们四大家族 下了战书,就一定会来的。'' 北条前辈所言甚是。''一个二十*岁上下,面容刚健,浓眉大眼,身着黑色和服的青年 爽朗地笑了笑,冷冰冰地开了口。 我们服部家族,北条家族,断水家族,还有加腾家族,堪称日本忍术界四大家族,数百年 来相互帮扶,同气连枝,可是,如今的加藤家族竟然背盟,加藤正那老东西还大言不惭地 说什么加藤家族从此以后习武只为强身健体,不再参与江湖争权夺势之类的鬼话,我看,他是有心想保存实力,等到我们和樱花会的宗主拼个你死我活之后再来下山摘桃子,充当 救世主,然后将我们三家压制,独霸忍术界。'' 服部贤侄此言差异,加藤家族这么做并不是要保存实力独霸忍术界,而是他们从很早开始 就已经背叛了我们,甚至可以说,他们早就已经背叛了天皇陛下。'' 被称为北条的老者浓眉轻扬,沉声说道。 什么意思?''青年服部猛然一惊,不解地问。 加藤正那老头一直在暗中支持一些激进左翼份子从事反战活动,说什么天皇陛下发动的战争是非正义的侵略战争,会把日本带入万劫不复的境地。我乃忍术界中人,对于军事政治也不甚了解,但我却知道,天皇陛下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我们的国家和民族。我们日本人多地少,资源奇缺,只有对外扩张,用利剑向他国夺取资源和土地,我们才能生存。加藤正这么做,实在是太不明智了,''北条喟然长叹,目光中有惋惜,更多的,则是无奈。 北条君,我们今天来这里是为了对付樱花会,对付宗主的,不是来商谈国事的,至于那个加藤正,他不肯参加我们就算了,以后加藤家族有什么事,我们也袖手旁观便是。''身着水蓝色和服的中年人冷哼一声,没好气地说,然后把目光转向了服部。 服部贤侄,鄙人断水雄一为你父亲直三郎逝世一世感到无比的悲痛,未能给令尊送行,鄙人深表遗憾。'' 断水前辈,您老言重了,您有这份心,就足够让天一感激不尽了。''服部天一彬彬有礼地说着,向断水雄一深深鞠了个工。 谁也没有注意到,服部天一的嘴角上勾起了一抹狡黠的笑。 哈哈哈!哈哈哈!你们不是要对付我吗?就凭你们几个,我看,还是趁早回家抱孩子吧!'' 冷风习习,树林里忽然传来了一阵诡异的笑声。 那笑声是如此的狂傲,如此的不可一世,就像是高高在上的神灵在嘲笑着愚蠢的人类。 那极具穿透力的声波深入每一个人的肌骨肾脏,让人从心跳加速,头皮发麻。 什么人!'' 一众忍者立即警惕地拔出了身上的短刀,短剑之类的武器。 你们今天来这里,不是要联手对付我吗?不是要杀我吗?来呀!你们有本事的就来呀!” 阴冷的,仿佛鬼魅般的声音随风轻轻飘入众人的耳际,那声音里,带着一种目空一切的狂傲。 明人不做暗事,樱花会宗主,有胆量的话就现出身来,别躲躲闪闪地装神弄鬼!”一个三十出头,浓眉大眼,身着断水家族服饰的青年忍者怒目圆睁,高举短刀,大声喝道。 一阵冷风袭来,一道血光乍现。 青年忍者闷哼一声,轰然倒地,就像一株被拦腰斩断的大树一样。 山田君!山田君!”一众断水家族的忍者悲愤地喊道,纷纷用仇恨、愤怒的眼光扫视着四周。 那个叫山田的忍者喉咙已经被一枚樱花形的飞镖击破。 沉寂,无比的沉寂。 所有人都不由自主地感到一阵颤栗。 就连经历过不少大风大浪,在生死中摸爬滚打过无数次的断水雄一和北条正康也不由得微微一怔。 刚才那一记飞镖,简直是快得无声无息,准确得无懈可击。 力道,也是异常的雄浑霸道。 这个樱花会宗主的伸手不容小觑,实力绝对在高忍以上!” 这是断水雄一、北条正康和服部天一在心里达成的共识。 哈哈哈!哈哈哈!断水家族、北条家族、腹部家族、不过如此!不过如此!下一个是谁,请出来受死吧!” 那声音依旧是如此的嚣张,如此的霸道,如此的不可一世! 仿佛,在他的眼里,这些三大家族的忍者,都只是一群可怜的玩物罢了。 有种的给我滚出来!滚出来!”一个神鬼武道北条家族的年轻忍者厉声暴喝,挥舞着手中的短刀,疯了一样向前冲去。 岛田君,小心!”意识到危险来临的北条正康大声疾呼道。 但是,一切都晚了。 在一阵划破苍穹的尖啸声中,岛田狂喷出一口鲜血,仰面倒了下去。 他的心口处被贯穿了一个大洞,身后两米远的一株大树上,深深地插入了一把十字形的飞镖。 第三百九十章 宗主杀到 风依然在吹,枯黄的落叶,也在一片片地飘落着。 三大家族的每一个人,都本能地感到一种刺骨的寒冷,那样子,就像是沐浴在腊月里的冰雪一般。 敌人的面貌尚未见到,就已经横死两人,三大家族先前的热血与豪情正在慢慢地消逝,而一种莫可名状的恐惧,却慢慢地爬上了他们的心。 面对看不见,摸不着,却随时可以取人性命的厉鬼,无论是再勇敢的人,都会从心里感到一阵刺骨的寒冷。 唰!唰!唰!一阵破空之声瞬间传来。 无数根被削得很尖的竹子扑天盖地地袭来。 小心!”断水雄一疾乎一声,身子凌空跃起,手中短刀急速挥舞起来,将来到身边的竹子接二连三地拨挡开来。 北条正康也身形暴涨,当下施展轻功,一边躲闪,一边用手中刀拨挡急速飞来的竹子。 身为服部家长子,伊贺流继承人的服部天一表现得也亳不逊色,只见他一边施展瞬移步法,一把短刀挥舞得滴水不漏,凡是靠近他的竹子都不停地被闪开,劈落。 但是,那些修为稍低的忍者就没有这么幸运了。 竹子,不断地穿过他们的身躯,刺入他们的肺腑。 一时间,血光四起,惨叫连连。 上野林木,你马上带领所有的高忍到外围建立防线!高忍一下的,全都给我后退!”服部天一挥刀批落一根竹子,大声疾呼道。 是,家主!”上野林木朗声答道,便率领一众高忍赶到了外围,不断地挥刀拨挡雨点般袭来的竹子。 高忍一下修为的忍者也不再呈英雄,也立即有序地退到内线。 上忍上野林木和一众高忍凭借着强横的实力,硬是把铺天盖地袭来的竹子击落了不少,给服部家族的忍者减小了不少伤亡。 见此情景,北条、上野两家也纷纷效仿。 一时间,竹子所能造成的伤害大减,三大家族的不少忍者也得以从死亡线上逃脱。 不错!不错!服部家族的长男果然才华出众,不但能顺利登上伊贺流家主的位置,还能在如此慌乱的情况下做出这样的应急反应,服部公子,你真令我刮目相看呀!” 阴冷的声音再次传来,那笑声中,似乎还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嘲讽。 你说什么?”服部天一手腕一抖,忽然脸色大变。 服部贤侄,别和他斗气,先破了这竹阵再说!”北条正康连忙道。 北条前辈所言甚是。”服部天一目光一凛,连续劈出十多刀,接连将十数根夺命的竹子斩落。 断水雄一也是脸沉入水,身子像幽灵一样来回闪动着,手中短刀上下前后左右像纺车一样转动着,不断地竹子挡开。 在这个时候,身为断水流家主的他,必须展现出强横的实力和一副从容不迫的样子。 因为他知道,这只是樱花会宗主的开场白,目的,就是要一点一点地击垮三大家族的信心,瓦解掉他们的斗志。 在这种情况下,如果他胆怯了,断水家族也要完蛋了。 哈哈哈!哈哈哈!你们的实力虽然拉极了点,但终究没让我失望,好吧,我就满足你的好奇心,让你见见我!” 急速飞驰的竹子停止了。 一切,像是什么也没有发生过,除了地上多出的数具尸体。 几个人影由远而近,慢慢地出现在三大家族忍者的眼前。 他们走路的脚步很轻。 如果不仔细看,还会以为大白天见鬼了。 因为,他们看起来,就像是在飘。 是八个人。 其中两个,是二十出头的年轻人。 其余五个,则高矮胖瘦不一,其中一个还胖得像头野猪,另一个,则瘦得像个快要死去的吸毒鬼。 最惹眼的,是走在中间的那一位。 那个人的脸上戴着一张铁制的狰狞鬼脸面具,一缕缕寒光,正慢慢地从眼洞里散发出来。 那是一种猛虎般的霸道、豺狼般的凶残和狐狸般的狡黠。 三大家族中一些有见识的人都微微愣了愣神。 北条正康、断水雄一也是心头陡然一惊。 关西双雄!北海三鬼! 这些家伙,都是桀骜不驯的狠角色。 难怪樱花会的宗主敢和我们四大家族叫板,原来,他竟然把关西双雄和北海三鬼这五个野兽一样的家伙给收服了!”断水雄一不由得从内心发出感叹。 阁下就是樱花会的宗主吧?”服部天一双眸凝视着狰狞的鬼脸面具,朗声问道。 没错,我就是樱花会的宗主。”铁面人不紧不慢地说。 听清他的声音后,断水雄一和北条正康两个老家伙再一次被震撼了。 虽然看不到他的面容,但听声音却能判断出,他的年龄,最多只有二十岁。 谁都没有想到,率领樱花会异军突起,把山口组和大岛组杀得落花流水,横扫关东黑道,威震日本黑白两道的宗主,竟然会是个二十出头的年轻人。 真是长江后浪推前浪啊!”北条正康心头不由自主地感叹道。 如果他们知道樱花会宗主的真实身份,他们会更加吃惊。 又有谁能想到,堂堂大日本帝国陆军大将的儿子,帝国的军界新星,会玩黑道呢? 阁下既然名震天下,为何不敢以真面目示人?”服部天一冷声喝问道。 因为,我的脸,不是什么人都能看的,看到我面目的人,都已经死了。”中村明一缓缓地说。 声音虽然很平静,但在场的每一个人都本能地感到一阵入骨的寒冷。 好了,各位帝国忍术界的精英,我今天约你们来这里的目的只有一个,那就是从今以后,你们三大家族归顺我樱花会,从此以后唯我宗主之命是从。” 开什么玩笑!众人面面相觑,无不用愤怒的眼神看着中村等人。 你算个什么东西,竟然想号令我们三大家族!”一个穿着断水家族服饰,五大三粗,豹环大眼的忍者用刀尖指着中村明一,厉声喝道。 就是!就是,你什么东西,竟然妄想号令我们三大家族!”一众忍者跟着起哄道。 三大家族,还有未到加藤家族,无论是在政治、经济还是黑道上都有着举足轻重的影响,就是当年的睦仁天皇,当今的裕仁天皇,都无法将他们完全掌控。 而现在这个不敢以真面目示人的所谓宗主,竟然说要掌控他们三大家族,这在他们看来,简直就是一个天大的笑话。 你叫什么名字?”中村明一没有生气,依旧是神色平静地问。 渡边野,怎么了?”高大的忍者没好气地答道,恨恨地瞪着中村明一。 很好,我终于知道,马上死在我手上的人是谁了。” 话音刚落,便有一道寒光从中村手里飞出。 噗哧!鲜血淋漓,渡边野睁大着眼睛仰面倒下。 他的咽喉,不知何时已被一把手里剑贯穿了。 第三百九十一章 忍术大战(一) 断水家族,不过如此嘛。''中村明一冷冷一笑,不屑地说。 他的声音十分的淡然,仿佛,他刚才杀死的根本就不是一个人,而是一个畜生。 没有悲愤的吼叫,没有义愤填膺的怒吼。 在场的忍者,每一个人的手上都有不下十条人命。 但是,他们却不得不为中村对生命的漠视而感到一种莫名的震撼。 杀了你!杀了你!”好半晌,一众忍者才从惊惧中回过神来,他们纷纷挥舞着手中的短刀短剑,像发狂的野兽一样,睁大着血红的眼睛,厉声吼叫着,作势就要冲上来和中村拼命。 住手!都给我冷静下来!”断水雄一双眸一紧,断然喝斥道。 听到家主的喝斥,一众热血上涌,义愤填膺的忍者才不甘心地停住了脚步。 眼睛,依旧恶狠狠地瞪着中村。 断水雄一不是不愤怒,相反,身为家主的他看到自己的弟子连番被中村屠戮,心里的愤怒比其他忍者更甚。 但是,愤怒却没有湮没他的理智。 刚才被杀的渡边野,是个高忍。 而中村眨眼间就将其毫无反抗地杀死,可以看出中村的实力的高强和性情的残酷。 中村的实力,甚至可能已经达到了上忍级别。 如果真的达到了上忍级别,他的那些弟子冲上去,也只不过徒增几具尸体罢了。 樱花会宗主,你想要干什么就直说吧,我不相信,你今天来这的目的是把我们三大家族都杀光。”服部天一横眉冷目,大步走上前来,朗声问道。 很好,服部家族的继承人果然聪明。”中村冷冰冰地说,目光犀利地扫过一众忍者的脸。 我的确没有把你们都杀光的意思,如果我真的要灭你们三大家族,你们今天就不会站在这里了。” 何等的狂妄,何等的嚣张,愤怒的火焰再一次在忍者们的眼眸里燃烧起来。 现在,我杀人杀得也有些累了,我只想和你们来个比斗,一个点到为止的比斗。你们派出实力最强的五人对阵我们,如果我们输了,我们樱花会从此便不再插手三大家族的事,但是,如果你们输了,三大家族从此唯我之命是从,所有的生意统归我樱花会旗下。”中村掷地有声地说,鬼脸面具在阳光下显得异乎寻常的狰狞。 一众忍者呆愣了楞,然后纷纷把目光转向自己的家主。 中村所表现出的冷血、残酷和强横的实力,已经让他们原本的勇气与热血荡然无存,深深的恐惧,已经像毒蛇一样缠绕着他们。 三位家主眼珠子飞转,不停地相互使着眼色。 断水雄一和北条正康都是老江湖了,服部天一虽然年轻,但从小到大的耳濡目染,再加上他很早之前就入了江湖,对江湖上的事也是十分的了解。 他们都知道,中村在打着什么样的算盘。 那就是,要以最微小的代价收服三大家族。 应战,一旦失败,那么三大家族的命运则将永远掌控在樱花会宗主手里。 不战,从这里杀出去的话,己方虽然人多势众,但凭着中村等人的实力,绝对能让三大家族血流成河,实力大损。 战或不战,关系到自己家族的前途与命运,每个人都在纠结着,彷徨着。 各位,我的时间是有限的,我再给你们三十秒,如果你们还不作出决定的话,那么,我就只好打开杀戒了。”中村目光一凛,狰狞的鬼脸面具上杀气暴涨。 他身边的每一个人的眼睛里,都慢慢地流露出了一种疯狂的杀意。 现在,他们已经是刀出鞘,箭上弦,只要三大家主中的任何一个人说一个“不”字,他们就会立即出手,把这里杀得血流成河。 我们答应你!”北条正康、断水雄一和服部天一齐声叫道。 服部家族有日本排行第四的上忍火忍上野林木,北条家族有日本排行第一的忍者金忍井上次雄和排行第二的木忍忍者黑井宏光,断水家主则有日本排行第三的忍者水忍水上源介。 北条正康和断水雄一也都是历经生死考验的上忍,而服部天一,也是个能独当一面的高忍。 真的打起来,他们认为,己方有实力抗衡中村和他麾下的樱井铁雄、冈田正夫、关东双雄和北海三鬼。 不错,你们很有勇气,你们谁要参与战斗,就请站出来吧。”中村淡淡地说,声音,依旧是那么冰冷。 你们樱花会有八人,我们三大家族自然不会以多欺少,就来个八对八,我们今天,一块做个了断。”断水雄一沉声说道,大步走上前来。 北条、服部、金、木、水、火四忍也跟着走了上来。 寒风凄凄,轻轻地掠过众人的发梢,拂过众人的脸颊。 但是,他们都没有皱一下眉头,更没有动。 因为,他们的脸,比风还要寒冷。 断水雄一双眸寒光一闪,整个人像展翅的大鸟一样飞起,人刀合一,直取中村心脏。 这一刀快若流星,在普通人眼里,只不过是一道寒光闪过罢了。 但是中村,却看得十分清楚。 刀尖快要触碰到他的身子时,他手腕一振,一把太刀鬼使神差地出现在他的手上。 当!一阵清脆的金属碰撞声传来。 断水的刀被拨挡开,人也被强大的力道震退了两步。 上忍!这个宗主的实力已经达到了上忍!” 断水雄一眉毛微微抖动了两下,立即稳住身形,挺起短刀,再次发动进攻。 与此同时,北条正康对上了冈田正夫,服部天一对上了关东双雄中的胖子高木,上野林木对上了樱井铁雄,其余三名上忍分别对上了北海三鬼。 一场惊世骇俗的高级别忍术大战,就这样在这片沉寂多年的树林里展开了。 第三百九十二章 忍术大战(二) 断水雄一的短刀自上而下,斜劈中村脖颈。 中村将刀轻轻举起,让对方的刀刃顺着他的刀身缓缓滑落,然后如毒蛇吐信般猛然刺出,刀尖直取断水雄一咽喉。 断水雄一不敢怠慢,当即施展开断水家族的流云步法,身子轻快的晃动了几下,瞬间来到了中村身后。 短刀,带着来自地狱深处的杀气,呼啸着刺向中村的后心。 但是,中村的背后却像是长了眼睛一样,身子忽转,太刀像车轮一样飞快转动起来,将快疾如风的短刀振荡了开去。 力道,从身体内部直接输送到刀刃上,无比的雄浑霸道。 断水雄一眉心一紧,连退两步,短刀险些脱手。 断水先生,我看你真是老了!”中村冷笑一声,身形一闪,眨眼间便来到了距离断水雄一身旁,太刀飞快地送了出去。 刀尖寒气森森,目标直指断水雄一心脏。 断水雄一暗运内劲,挥动手里短刀,恨恨地向迎面袭来的刀刃劈去。 这一下,他运足了六成功力,就算不能让中村撒手弃刀,也能将其避退。 但是中村的太刀,在中途骤然停止。 与此同时,他的右脚已经飞了起来。 不好!上当了!” 断水雄一心中惊慌,本能地将身子后撤。 呼!中村踹出的脚离他的胸口只差一寸,强劲的腿风刮得他的衣衫呼呼作响。 断水先生,与人打斗的时候,不是在什么时候都用刀。”中村发出一声轻蔑的长笑,身形倏地暴涨,手中刀化作一道长虹,直挺挺地刺向断水雄一咽喉。 身子所过之处,不停地传来一阵破空之声。 那强横的气势,使得断水雄一不由得为之颤动。 间不容发,断水雄一立即顺势一个滑步,来到了左侧。 啪! 断水雄一忽感身子一阵剧痛,一口鲜血差点喷了出来。 中村,已经稳稳地站在了自己的面前。 樱花会宗主!你好卑鄙!”断水雄一睁大眼睛,厉声骂道。 卑鄙!”中村不以为然地笑了笑,我们忍者什么时候光明正大过,我们既不是幕府的武士,也不是欧洲中世纪的骑士,更不是中国古代的侠客,别忘了,我们忍者从战国时期开始,就一直从事着暗杀的勾当。” 上野林木正和关东双雄打得不亦乐乎。 他目光冷峻,身子飞快地移动、旋转着,一柄太刀呼呼带风,挥舞得滴水不漏。 而关东双雄一胖一瘦却配合得恰到好处。 胖子擅长相扑,而瘦子,则擅长空手道和柔术。 他们拿的兵器,也都是匕首和短刀。 一寸长一寸狠,但一寸短,却一寸狠! 胖子仗着身强力壮,不断地向上野林木发起强横的攻势。 面对一个并不比自己逊色多少的高手,上野林木自然要全力攻击。 就在上野林木全力攻击胖子的时候,瘦子则鬼使神差地接近上野林木,用短刀刺向上野林木身上的要害部位。 上野林木只得回防。 而这个时候,两人便一左一右,从两侧分袭上野林木身上各处要害。 上野林木只得一边防守,一边进攻。 一时间,刀光霍霍,人影闪动,双方打得旗鼓相当。 北海三鬼的实力,个个不亚于上忍,而且个个身法诡异,擅长白骨爪和连环飞踢。 北海三鬼的鬼原凌空跃起,发出一声尖利的怪笑,几个连环飞踢如同倾盆雨下,连续点射金忍井上次雄胸膛。 金忍不敢怠慢,立即将身子急速后撤。 嗖嗖嗖!三省划破空气的尖啸声不断地传来,地面上的枯草和落叶也在瞬间被风刮起。 呀!”木忍黑井宏光暴喝一声,瞪大一双牛眼,举起短刀凌空劈下,斩向土原脑门。 土原不慌不忙,对于当头辟落的短刀像是没看见一样,右手猛然探出,五指如沟,狠狠地抓向黑井宏光心脏。 黑井宏光当下大惊,他怎么也没有想到,这个土原,竟然会采取这种同归于尽的打法。 于是,他只得把刀收回,同时将身子后撤。 就在这时,一道腿影当胸袭来。 黑井宏光大惊,连忙将身一闪。 饶是他反应够快,土原的脚还是紧贴着他的肋骨刮了过去。 凌厉的腿风刺得他肌肉生疼。 土原面如丧尸,一连几个箭步跨了上去,向黑井宏光发起狂风骤雨般的攻击。 黑井宏光只得一边闪避,一边挥刀反击。 刀刃看在土原的手上和身上,竟然像是砍在钢铁上一样,不断地发出“梆梆梆”的响声。 金钟罩铁布衫!”黑井宏光心头大骇,目光立即狡黠地在土原身上游动着。 凡事练习金钟罩铁布衫的人,身上都有一个功力无法达到的照门,只要攻破了那个照门,土原的功夫就不会不攻自破。 但是,在北海道叱诧风云多年,在血与火中拚杀过无数次的土原,岂是这么容易让你找到照门的。 一时间,黑井宏光被土原*得节节败退。 应对着石原的水上源介也不轻松。 尽管断水流的流云步法快速迅捷,但石原的身法也是如鬼如魅。 除了刀枪不入的一双手掌外,石原的身子还能在像蛇一样弯曲起来,不停地从各种刁钻诡异的角度,向水上源介发起一次又一次致命的攻击。 当真是狡黠如狐狸,凶狠如豺狼,阴毒如蝮蛇。 水上源介一边以流云步法躲闪,一边挥刀攻击。 双方你来我往,打得难解难分。 作为中村亲信的冈田正夫,自然是得到了中村明一的真传,晋升到了上忍级别。 本身就天赋异柄,且有良好武术功底的他很好地将忍术和中村传授给他的后世特造部队格杀技能揉合在一起,一把太刀挥舞得出神入化,硬是和在江湖上行走了大半辈子,功力深厚,实战经验丰富的北条正康打得不分伯仲。 至于樱井铁雄,身为樱花会主事人的他实力自然不弱,和服部天一一样,是高忍修为。 两人你来我往,太刀和短刀相互碰撞,身形来回闪动,好不热闹。 第三百九十三章 归服 杀!”断水雄一浓眉倒竖,大喝一声,双手握刀高高举起,向中村明一的脑袋狠狠劈下。 中村一个侧步闪了开去,同时太刀闪电般刺出。 寒光闪动,宛如一条出洞的毒蛇扑向猎物。 目标,正是断水雄一的心窝处。 断水雄一心中暗叫不好,他没有想到,中村的速度竟如此之快,反应竟如此迅捷。 情急之下,他只好将身子向左微侧。 噗嗤!刀光闪过,一道血光乍现。 断水雄一的右肋上,被中村的太刀划破了一道不深不浅的口子。 鲜红色的血,正一滴一滴地落下,将地面上枯黄的落叶染成了红色。 中村明一得势不饶人,几个瞬移便来到了断水雄一面前,手中太刀掠过一道飓风,狠狠地向断水雄一的腰部横扫而来。 他的动作朴实无华,毫无丝毫的花俏做作。 但是,却充满了一种自然的美,洒脱的美。 断水雄一心头一紧,立即将刀横在身前。 当!火花四溅,响声震天动地。 断水雄一虎口剧痛,手中短刀也脱手而飞。 没等他反应过来,中村的右脚已经闪电般抬起。 砰!昂贵的皮鞋和断水雄一的胸口来了个亲密接触。 这一脚,中村足足用了八成力。 呼!断水雄一整个人立即像被踢飞的沙袋一样,横着飞了出去,身体重重地撞在三米开外的一棵大树上时才停止。 胸腔里气血翻腾,整个身子,更是像要爆炸了一样。 这种感觉,断水雄一已经很多年都没有感受过了。 他双手撑地,挣扎着想站起来。 但是,他的身子却不争气地再次倒下,一口鲜红的淤血也在刹那间从他的嘴里吐出。 脸上的血色正在慢慢地消逝着,身上的力道也在慢慢地流逝。 瞬间,他感到喉头一阵冰凉。 中村的太刀,不知何时已抵住了他的喉咙。 只要中村稍稍一用力,刀尖就会毫无阻碍地贯穿他的喉咙。 断水家主,你输了。”中村神色平静地说。 阳光洒在他那铁制的鬼脸面具上,显得异常的狰狞,异常的可怖。 眼睛里散发出的寒光无比的锐利,仿佛能看穿人的心。 愤怒与不甘,渐渐地在断水雄一的心头流逝,一种对王者的敬畏,却慢慢地上涌着。 中村明一身上的霸气浑然天成,让他心悦诚服。 尽管他无法看到中村的脸,但是他的本能告诉他,那绝对是一张十分英俊,十分坚毅,让无数人为之叹服的脸。 关东双雄步步紧*,两把短刀挥舞得虎虎生威,把排行日本第四的火忍上野林木打得节节败退。 上野林木不停地挥舞着武士刀格挡,脸上的神色也变得凝重了许多。 没想到,这个胖子加瘦子的组合竟然如此厉害!” 上野林木冷哼一声,武士刀带着断山裂河的气势狠狠挥出。 自左向右,横扫两人脖子。 两人立即用短刀架住。 同时,他们借力跃起,四条腿同时踢出。 啪啪啪啪!上野林木的胸口、腹部同时被命中。 关东双雄的力道是很强横的,一拳能打碎一块花岗岩,一脚能把一块百来斤重的大石头踹飞出三米。 如果人挨了他们一脚,无异于被一辆急速行驶的坦克撞上。 一辆坦克就够强的了,何况四辆。 饶是上野林木内力深厚,实力强横,也不得不遭受重创。 只见他仰天狂喷一口鲜血,整个人便飞出了三米开外。 他只感一阵天旋地转,瞳孔慢慢地放大,关东双雄的身影在他的眼睛里,也渐渐地变得模糊。 我怎么能就这么败了,我是日本排行第四的上忍,我怎么能就这么输了!” 他不甘心地凝视着关东双雄,挣扎着想站起来。 但是,他的身子却不争气地倒下。 刚才的那四记重腿,已经使他的身子遭受了重创,没有十天半个月是无法恢复的。 关东双雄同样也有些震惊。 如果是普通人挨了他们这么一下,非得全身骨骼碎裂,筋脉尽断,当场气绝身亡不可。 但是,这个上野林木竟然只是吐了口血而已。 果然不愧为日本排行第四的上忍,宗主收服了他,一统日本黑道的日子就不远了! 两人相视一笑,没有言语。 樱井铁雄和服部天一,依然打得难解难分。 一个,是要为了樱花会,为了宗主的信任,为了宗主一统日本黑道的宏图大业而战。 一个,则是为了伊贺流的百年荣耀,更是为了自己新任家主的威信而战。 双方你来我往,刀剑交错,叮叮当当的金铁交杂之声不绝于耳。 樱井铁雄脸沉如水,大喝一声,挺刀狠狠刺向服部天一心窝。 服部天一不慌不忙,回到急速格挡。 樱井铁雄讪讪地笑了笑,微微将刀刃顺着对方的力道移动,然后飞速向服部的小腹横削。 这一招借力打力用得真可谓恰到好处。 服部天一大惊,急忙将身子后撤。 但是,他的速度终究还是慢了一步。 小腹处,还是被樱井铁雄的刀划破了一道口子。 他咬牙支撑着,怒目圆睁,高举战刀当头劈下。 樱井铁雄将身一闪,同时以左脚为轴,右脚迅速抬起。 一记刚猛无比的回旋踢快如旋风,凌厉如雷电。 啪!服部天一的面颊被狠狠地命中。 鲜血、白沫,在瞬间全都喷涌而出,整个人也昏死过去。 宗主教的功夫果然不错。”樱井铁雄收刀入鞘,乐呵呵地笑了笑。 酣斗之中,冈田正夫双眸精光暴射,一连向北条正康劈出十多刀。 漫天刀影,仿佛落雨一般,向北条正康铺天盖地地笼罩而来。 北条正康不慌不忙地挥动着武器,挪动着脚步,从容地避开。 嗖!冈田正夫的刀紧紧地贴着北条正康的左胁掠过。 北条正康趁势将刀劈出,横削对方脖颈。 冈田正夫面不改色,没有闪避,也没有挥刀格挡。 而是直挺挺地把刀刺了出去,目标,正是冈田正夫的咽喉。 北条正康心头大骇,他怎么也没有想到,冈田正夫竟然会采取这种不要命的打法。 身为神鬼武道家主的他自然十分珍惜自己的生命。 他将刀急速撤回,护住咽喉要害。 当!冈田正夫的刀尖重重地点在了北条正康的刀背上,强大的力道使得他的刀都弯折了将近六十度。 但是,他并没有震惊,也没有紧张。 脸上,依旧是带着一抹若有若无的微笑。 他的身子,却接着刀尖的反弹之力高高跃起。 说时迟,那时快,一记边腿,已经狠狠地扫出。 啪!北条正康的面颊立即被击中。 面颊,是人体中十分脆弱的一个部位,如果遭到重创,就算是再强悍的人也会晕乎几下。 北条正康也不例外,强悍如斯的他也微微恍惚了将近一秒。 一秒,对于冈田正夫来说,已经足够了。 啪!冈田正夫左手握成拳状,一记凶悍无比的直冲拳闪电般打出。 咔嚓!北条正康的右胸肋骨瞬间被击断,剧烈的疼痛使得他面容扭曲,身子,也不情愿地倒了下去。 北条先生,你输了。”冈田正夫悠悠地笑了笑,还漫不经心地向对方鞠了个躬。 其实,冈田正夫胜这一场,凭借的并不是他的修为,而是他视死如归的勇气和过人的心智。 虽然他得到了中村的指点,成为了上忍,但是,他的实战经验和内力,终究敌不过在江湖上摸爬滚打数十年的北条正康。 在明白自己的实力差距之后,他就产生了一个十分冒险的想法。 那就是,用以命换命的打法,使北条正康方寸大乱,再找出他的破绽,把他撂倒。 他想,北条正康身为神鬼武道家主,养尊处优,肯定十分珍惜自己的生命。 所以,他就在刚才北条用刀横削他脖子的时候,挺刀直刺对方咽喉,*迫对方回防。 果然,他成功了。 在北条方寸大乱之时,他果断地出了手,将这个身份显赫,实力比他高出一大截的神鬼武道家主撂倒。 这个时候,北海三鬼与金、木、水、三忍的交锋也已经落下了帷幕。 三忍皆受重创,北海三鬼大胜。 你们输了,现在,该是你们履行诺言的时候了吧。”中村明一轻轻地笑了笑,用施舍的眼神看着倒在地上的三大家族高手。 好的!我答应你。”断水雄一大口喘着粗气,缓缓地开了口。 我答应你!” 我也答应你!” 我们三大家族从此归附樱花会旗下,与宗主和樱花会所有兄弟同生共死,永不背叛!” 三位家主齐声宣誓道。 从此追随宗主,同生共死!永不背叛!” 三大家主所有成员齐刷刷地跪下。 第三百九十四章 骑兵攻坚 君不见,汉终军,弱冠系虏请长缨,君不见,班定远,绝域轻骑催战云…望着绝尘而去的骑兵队伍,骑着黑色战马的燕双风豪气大发,情不自禁地吟唱起了东北军的军歌。 一面东北虎军旗在风中猎猎飘扬着。 快速行进的骑兵宛若一把出鞘的利剑,目标,正是苏军重兵把守的城市—苏赫巴托尔。苏赫巴托尔位于伪蒙古人民共和国国都恰克图南端,那里一旦被东北军攻克,整个恰克图的南面就会完全暴露在东北军的兵锋之下。 所以,戈沃罗夫上将不敢大意,在那儿,他足足屯积了万人的苏军,配备了大量的重机枪和火炮,还有三百辆刚从苏联国内运来的t—18坦克。 恰克图,科布多,列盖,乌兰固本等地的机场,也在紧张地抢修之中。 斯大林是下了血本要保住外蒙这块牵制中国的前沿阵地的。 中东铁路之争已经惨败,外蒙,他真的不能再输了。 左天耀静静地站在指挥塔的顶部,拿着军用双筒望远镜,饶有兴趣地看着正在快速行进苏赫巴托尔城下,苏军修筑的一道道工事掩体,挖掘的一道道战壕,拉伸的一道道铁丝网,也尽数收入了他的眼底。良久,他微微地笑了笑。的确,苏联人是在城池的四周修筑了大量防御工事。 骑兵,也的确不善于攻坚战。但是他相信他的兄弟燕双风。 这次的主攻,是他答应让给燕双风的。 自从和他的装甲师协同作战之后,燕双风的骑兵第一师就失去了大展鸿图的机会。 所以,在兄弟的请求下,他让出了这个主攻的机会。 兄弟,无需多言,什么骑兵不善于攻坚战之类的,都让它见鬼去吧! 天耀,你真的那么相信他吗?无线电里,传来了欧阳文建的声音。 我相信他,万分地相信他。左天耀毫不犹豫地说,眸子,依旧如大海般沉静。 进攻打响了。 在冲锋号震天动地的响声中,燕双风的骑兵师发起了冲锋。 人喊马嘶,杀声震天。 苏军阵地里,城头上的重机枪和火炮一齐叫了起来。 炽热的火舌,橘红色的火焰潮水般喷涌而出,冲在最前面的一波骑兵倾刻间撂倒了一片。 炮兵,给我对准老毛子的阵地,狠狠地炸,机枪手!给我狠狠地打!燕双风怒目圆睁,高举马刀,厉声暴喝。 风,不停吹过他英挺而刚毅的脸。 一门门奉天兵工厂自制的十六年式迫击炮,九二式步兵炮,立即被搬了出来。 一挺挺马克沁重机枪,捷克式轻机枪,也瞬间架设了起来。 哒!哒哒! 吼吼吼! 瓢泼的弹雨向苏军的阵地倾泻而下。 东北军的炮兵和机枪手,都是接受过张学良后世的方法训练的。 其精准度和刚步入现代化的苏军自然是不可同日而语。 一炮下去,就会有百十来个苏军被炸死。 机枪一扫,苏军就会倒下一大片。 骑兵的冲锋也十分的分散,使得苏军的重武器对他们造成的杀伤减小了许多。 当骑兵冲到离苏军阵地还有400来米的时候,他们手中的自动武器发挥了应有的优势。 一把把夺魂一29自动步枪不停地发出爆豆子一样的叫声。 是不可能的事。 即使突破了,也是伤亡过半,也不再拥有任何的战斗力与以役待劳的苏军抗衡。我尊敬的列里申科中将同志,那伙东北军的骑兵装备了大量的机枪,火炮,而且人手一把自动武器,火力十分凶悍,我军根本抵挡不住。 ”加里诺夫急切地呼喊道,那样子,似乎已经火烧眉毛了。 该死的!”列里申科暗骂一声,极不情愿地说:”好的,我马上把坦克部队派出去,如果阵地丢了,我要你脑袋!”话音刚落,他便重重地扔掉了电话。该死的!这年头真是怪事连连!”城外,战斗依然在继续着。骑兵第一团团长林少飞一骑当先,手中马刀大起大落,将一个个苏军士兵斩于马下。乌拉!”十多个苏军士兵大叫着,睁大着血红的眼睛,挺起刺刀猛刺林少飞的马腹。林少飞横眉冷目,那眼神,就像是在观看着一群马戏团的小丑。待刺刀来到身前,林少飞将刀狠狠挥出。开!”刀身掠过一道弧线,将苏军刺刀接连磕飞。那强横的力道把一众苏军震得手臂发麻,那气吞山河的磅礴气势,更是让不少苏军为之胆寒。 没等这些个苏军回过神来,林少飞已经一骑绝尘冲了过去。手起,刀落,动作流畅自然,一气呵成。十多颗人头倾刻间飞上了天。 鲜红色的血,溅在了林少飞的身上和脸上。满脸血污,目露凶光,活脱脱一个地狱里来的杀神。 突突突!突突突!一些东北军骑兵杀得性起,再次掏出夺魂—29自动步枪,对着苏军疯狂地扫射了起来。 在近战上,打一枪就要上一次膛的手动莫辛纳甘步枪,根本就不是夺魂—29自动步枪的对手。东北军骑兵的快速冲击更是成了苏军的恶梦。雨点般密集的子弹汇聚成一把把血色利剑,将一个个挡路的苏军士兵纷纷斩落。加里诺夫看在眼里,急在心上。再这么下去,东北军骑兵就要冲破他的阵地,*近城门了。虽然骑在马上的东北军骑兵无法攀城,但那老旧的城门,根本经受不起东北军重炮的猛烈轰击。一旦城门被攻破,他在苏联红军中的前途,甚至他的性命都会丢掉。燕双风骑在马上,不时地发出胜利者的微笑。因为,他马上就要成功了,马上就可以向左天耀,欧阳文逮,甚至张少帅证明,坦克部队可以办到的事,他的骑兵一样也能办到。可就在这个时候,城门忽然大开了。一辆辆涂抹了红星图案的t—18坦克呼啸着冲了出来。它们呈u~”宎形排开,一边冲锋,一边向东北军骑兵开火。 7,62mm的机枪,37mm的主战炮,倾刻间撂倒了一大群东北军骑兵。夺魂—29自动步枪的火力虽然凶悍,但仍无法击穿厚达12mm的坦克装甲。原本处于上风的东北军骑兵刹那间全落了下风。 燕双风眼眸里的光芒渐渐消逝。 万般无奈之下,他只好下令骑兵撤退。 撤退,是明智的,但也是不明智的。骑兵这么一撤退,就等于把背后暴露给了自己的敌人。 在战场上,把自己的背后暴露给敌人,就是在自杀。 数百辆涂抹了红星图案的t-18坦克呼啸着冲了过来。 炮塔上37mm的主战炮,辅助武器7.62mm机枪愤怒的吼叫着,炽热的火蛇铺天盖地地席卷而来。 钢筋齿轮碾过的地方,不时地发出阵阵山摇地动的轰鸣声。 不错,燕双风的骑兵第一师是东北军骑兵中最精锐的一支部队,其配备的战马也是日行千里,夜行八百,体质无比矫健的千里马。 可是,战马的速度再快,毕竟是用肉长的腿在奔跑。 而肉长的腿,又怎么能快得过机械的钢筋齿轮? 更别说,急速飞行的子弹和炮弹了。 在机枪火炮的嘶鸣声中,东北军骑兵接二连三地被打成马蜂窝,炸得支离破碎。 不少骑兵,更是被呼啸而至的坦克活活碾成肉饼。 惨叫声,马嘶声,瞬间响成了一片。 燕双风浓眉紧锁,面色铁青,一颗心,几乎在流血。 他忽然想到,少帅的决定是对的。 在这个工业飞速发展,军事武器革新换代极快的年代,骑兵,在机械的钢铁怪兽面前是不堪一击的。 他引以为豪的骑兵,终将被滚滚的历史长河所淘汰。 轰隆隆,又是一阵山摇地动的声音传来。 不远处的地平线上,渐渐地出现了一列模糊的影子。 渐渐地,影子由模糊变得清晰。 那是坦克的影子。 这种坦克有着同样的一门37mm主战炮,但机枪,却有五挺。 燕双风不由得心中一阵狂喜。 那是胡佛总统赠送给东北军的m3轻型坦克。 这种美军最新研发的坦克,苏联人那里,是没有的。 看来,左天耀那家伙没有抛弃我。”燕双风如释负重地笑了笑。 笫三百九十五章 城破 东北军m3轻型坦克的37mm主战炮不停地发出愤怒的咆哮声,五挺辅助武器7.62mm机枪,也疯狂地喷射着橘红色的火舌。 车身上的东北虎头像张大血盆大口,怒目圆睁,仿佛要把一切都吞噬掉。 这些钢铁怪兽,宛若一头头愤怒的东北虎,呼啸着向敌人冲去。 轰!轰!轰! 炮弹爆炸,地动山摇。又有十多辆苏军的t—18坦克被击毁。 瞄准那些黄皮猴子的坦克,给我狠狠地打呀!”苏军装甲指挥车内,一个三十一二岁的上校军官对着无线电,像发了疯一样大叫了起来。 这个人,正是苏联高级步兵学校装甲兵专业毕业的奥洛耶夫上校。 看到自己的坦克部队遭到敌军的无情屠戮,他的心,自然是焦急万分。 只是,苏军的坦克兵无论再怎么努力,似乎都难以逃脱被屠杀的命运。 美国新出厂的m3坦克机动性强,火力迅猛,装甲,也比苏军的t—18坦克厚实。 所以,苏军装甲兵就是使尽浑身解数也无济于事。轰!”兄弟们!杀呀!”范伯良亲手开炮击毁一辆苏军坦克,对着无线电大叫起来。 数以千计的东北军坦克间从四面八方席卷而来,将苏军的坦克部队团团围住。在阵阵惊天动地的爆炸声中,苏军的坦克不断地被击毁,吞没。 大势已去,就算斯大林亲临也难力挽狅澜。 奥洛耶夫痛苦地闭上了眼睛,缓缓地从腰间掏出了自己的佩枪,对准太阳穴,扣动了扳机… 左天耀惬意地笑了笑,立即下令坦克部队入城。 欧阳文建也是大手一挥,让自己的坦克部队绕到苏赫巴托尔北城门,堵住了苏军北逃的去路。 燕双风则是一脸的悲戚。自出战以来,他的骑兵,是第一次伤亡这么惨重。 但是,他并不怨天尤人。因为,这样的结果不能怪谁。 时代变了,马刀再锋利,终究是敌不过钢铁怪兽坦克。他仰天长叹了一声,立即率部赶往东城门。 西城门外,是鄂尔浑河和色楞格河的交汇处,据情报显示,城内的苏军并没有配备大量的渡船和冲锋舟。 所以,只要把东,南,北三处城门堵住,城内的苏军就成了翕中之鳖。 尽管功败垂成,但燕双风还是要闪东北军兄弟做一件有意义的事。 城中的苏军步兵和只装备了老式步枪和马刀的蒙古骑兵,根本无法对抗东北军的装甲洪流。 苏军的许多重炮在开了几炮之后就立马遭到东北军坦克雨点般的炮击。 其结果,自然是被连人带炮炸得粉碎。 至于那些战术和装备还停留在中世纪的蒙古骑兵,则直接被东北军坦克活活碾成肉饼。 一辆辆坦克如入无人之境,履带上,无不挂满了鲜血和碎肉,分不清是人的,还是马的。 司令员列里申科中将率部苍惶从北城门逃窜,被恭候多时的欧阳文建逮了个正着。 数千余死忠全死在坦克的火炮和机枪之下。 列里申科本人也被急速驶来的坦克碾成了碎片。 妄图从东城门逃窜的残敌也很快被燕双风的骑兵肃清。 当燕双风把马刀狠狠地插进一个苏军少校的脖子时,战斗彻底结束了。 三万多苏军全军覆没,前敌总指挥加里诺夫少将也被生擒。 苏军在城中大量储备的粮食,药品,弹药等物资,全都便宜了东北军。 城头上,苏联的红旗和伪蒙古人民共和国的国旗被降了下来。 取而代之的是,中华民国的青天白日旗和东北军的东北虎军旗。 旗帜在风中猎猎作响,似乎在向世人昭示着,最后的胜利必将属于东北军,属于整个中华民族。 北风猎猎,阿尔泰。 一个个身强力壮的东北军士兵把一门门重炮,九二式步兵炮和迫击炮架起,瞄准苏军阵地开了火。 早被东北军飞机轰炸过的战壕,掩体已然残破不堪。 东北军密集而精准的炮击,无异于雪上加霜。 炮弹爆炸,血肉横飞,苏军阵地一片鬼哭狼嚎。 第三百九十六章 巴彦帮显威 炮声隆隆,硝烟弥漫贝。 一发发炮弹,宛若冰雹般向苏军的阵地呼啸而来。 这些驻蒙苏军平日里当惯了大爷,长年未经战事,反应十分的迟钝。 过了好半晌,他们才从东北军连绵不断的炮击中回过神来,匆忙地装填炮弹,开炮反击。 可是,他们的准头和东北军的炮兵相比起来,实在是差了不止一星半点。 虽然火炮的威力和数量上与东北军相差无几,但因为过于差劲的精准度,使得他们往往开了好几炮才干掉两到三个东北军。而东北军炮声一响,苏军就会倒下一大片。 杀呀!兄弟们!”阿布尔斯郎掏出佩枪,朝天扣动扳机,双目圆睁,厉声暴喝。 已换上了东北军蓝灰色制服的第四骑兵师骑兵师骑兵在强大炮火的掩护下,分成两路,向苏军阵地发起快速冲击。 哒哒哒!哒哒哒! 苏军的轻重机枪一齐叫了起来。 一条条炽热的火龙咆哮着,向前方的敌人迎面扑来。 不少正在冲锋的东北军骑兵倾刻间被刮倒。 手榴弹准备!”骑着黑色战马,已换上了东北军上校军服的俄日勒合克高举着刚配发的夺魂—29自动步枪,豪气干云地大吼道。 这是巴彦帮加入东北军以来参加的第一场战斗,必须得打出个样子来。否则,就算是王树常将军不介怀,也会让其他的东北军兄弟部队瞧不起。 这!不是他俄日勒合克想要的,更不是心高气傲的阿布尔斯朗想要的。 一枚枚先进的苏制手榴弹在空中划过一道道优雅的弧线,准确无误地落入了苏军的战壕之中。 这个时代苏军所挖掘的战壕,修筑的掩体和工事,远没有后世的那么坚固,那么复杂。 苏军的战壕里,连基本的手榴弹沟都没有。 所以,往往手榴弹一爆炸,苏军立马就会有一大群人被连人带枪炸得支离破碎。杀呀!”兄弟们!”赤那浓眉紧锁,睁大着血红的眼睛,发出猛兽般的长嚎。 手中新配备的夺魂—29自动步枪不停地发出爆豆子一样的响声,仿佛一条正在喷发着烈焰的火蛇.忽然,眼尖的他发现,就在苏军阵地的左侧,有一个防守十分薄弱的地方。 那里,只有百来个苏军防守,火力极其稀疏,重火力方面,只有五挺轻机枪和三挺重机枪。 于是,赤那当机立断,立刻率军向那儿发起突击。 数百铁骑宛若飓风过境,激扬起漫天沙尘。 百来个苏军士兵惊得目瞪口呆,立刻慌乱地装填弹药,匆忙射击。 只是,骑兵的阵形实在太过分散,速度也异常迅捷,轻重机枪的扫射并没能发挥预想中的作用。 赤那紧握缰绳,时而俯下身子,时而翻身紧贴马腹,任凭横飞的子弹从他身边掠过。 而他手中的枪只要叫上几声,就会有一大片苏军被撂倒。 赤那的骑兵很快冲到了苏军阵地前,硬生生地用马刀在铁丝网上撕开了一道口子。 数百骑兵立即如潮水般三涌入。 寒光闪闪,马刀大起大落。血光四溅,哀嚎声四起。 百余名苏军很快被杀了个干干净赤那借着胜利之威,率部直接冲入了苏军的炮兵阵地。 赤那,在蒙古语中,是狼的意思。 这一刻,赤那的狼性,彻底地爆发了。 一柄马刀挥舞得虎虎生威,苏军炮兵不断地被砍翻在地。 猝不及防的苏军炮兵只好*起刺刀,随身携带的单兵铁铲等武器,仓促应战。 在近距离的搏杀中,刺刀和铁铲根本无法应对居高临下,装备着杀伤力巨大的马刀的骑兵。 喝!赤那双眸喷出熊熊烈焰,发出一声声震山岳的咆哮,手中马刀狠狠地劈下。 噗嗤!一个刚挺起刺刀的苏军炮兵的脑袋刹那间被劈成两半,红的,白的液体当即溅在了赤那的脸上和身上。 乌拉!乌拉!”十来个苏军士兵疯狂地喊道,纷纷挺起刺刀,举起铁铲,向赤那包抄而来。 赤那横刀立马,面庞依旧是寒冷如冰。 刺刀、铁铲呼呼带风,不断地向赤那身上招呼。 赤那淡淡一笑,忽然双眸杀气弥漫。 开!赤那大吼一声,手中马刀旋转着挥出。 这一刀,可谓带着气吞山河的霸气。 当!苏军士兵们的刺刀和铁铲纷纷被震荡开去,一些力道小的,握得松的,直接被震得脱手而飞。 啊!一众苏军士兵无不目瞪口呆,他们从未想到,这个世上竟然有身手如此矫健,力道如此强横之人。 赤那猛地一夹马腹,旋风般跃入一众惊魂未定的苏军阵中。 嗖嗖嗖!刀光闪动。 血光暴起,又有几颗人头飞上了天。 军长,这伙蒙古马贼还挺能打的,这一下子,就把这些老毛子杀得措手不及了。”副官陆天华微笑着对王树常说。 不,他们是我们东北军的兄弟,不是什么蒙古马贼。”王树常面色一沉,严肃地说。 自从他们穿上东北军军装的那一刻起,他们就不再是马贼,而是骑兵第四师,是我们东北军的兄弟,从今往后,我不允许任何人再称呼他们为蒙古马贼!” 是,这是我的错。”陆天华惭愧地点了点头。 军长的胸襟真是海纳百川,有容乃大。”陆天华心中叹服不已。 现在,他总算明白,为什么王树常是军长,而他,只能是军长身边一个打杂的副官。 传令,让白天翼、吕正*所部立即向苏军阵地发动全线进攻!”王树常目露寒光,沉声说道。 轰轰轰!东北军九二式步兵炮,十六年式迫击炮,75mm加农炮,一齐叫了起来,向苏军的阵地发起了覆盖性的轰击。 本已被阿不尔斯郎所部杀得筋疲力尽的苏军遭到炮击,无异于雪上加霜。 一根根残肢断臂,一颗颗血肉模糊的人头不停地飞上了天。 紧接着,白天翼,吕正*所部将士挺起手中枪,以三三制阵形发起了冲锋。 苏军阵地很快被东北军淹没......阿尔泰城头上,苏联的红旗被降了下来。 冉冉升起的是,国民政府的青天白日旗和东北军的东北虎战旗。 第三百九十七章 深山密谋 吉林,长白山。 此时的长白山,已经下起了薄薄的雪。 山上的岩石,松柏,渐渐穿上了一层薄薄的银装。 密林深处,不时地传来阵阵雄壮的喊杀声。 杀杀杀! 一群身着青黑色军服,头戴大盖帽的军人正拿着木质的枪模型,练习着格斗刺杀。 砰砰砰!清脆的枪声响起。 那是日制三八步枪的响声。 没错,这群军人手中拿着的,的确是崭新的日制明治三八步枪。 百米之外,几个简易的枪靶上,出现了好几个窟窿。 他们的枪法的确不赖,不少人都打中了十环。 一个三十六七岁,四方脸,圆眼的中年人满意地笑了笑。 看来,他是这伙军人的头目。 这群军人的军服,不是东北军的蓝灰色军服,也不是日军的黄呢子军服。 那是一种青黑色的军服,颜色,有点儿像满清时代的蟒袍。 臂章上所画的,是一条龙,一条中国的龙。 只是,这条龙的眼睛里没有生机,有着的,只有一种疲惫,一种颓丧。 这条龙,很显然,是清王朝龙旗上的龙。 而他们的胸前,则贴着一块胸标。 胸标上写着“大清复*”五个字。 漫天的风雪,不停地飘忽,零落。 一些落在他们的身上,一些,则落在他们年轻的脸上。 他们的眼睛里流露出的,都是一种异乎寻常的坚定与执着。 立正!”领头的人忽然站直身子,声若洪钟地吼道。 一众“大清复*”士兵立马立正站好。 一群身着同样青黑色军服,装备着明治三八步枪的军士走了过来。 他们簇拥着一个四十四五岁上下,面部圆润,浓眉毛,大眼睛,脸上带笑,身着一袭黑色西服,脚踏铮亮皮鞋的中年人。 这个中年人腆着一个发福的啤酒肚,饶有兴趣地笑着,双眸颇有深意地环视着一张张充满热血与刚毅的年轻的脸。 他的举手投足之间,隐隐带着一种与生俱来的王公贵族那高贵的气息。 见过熙恰大人。”领头的中年人快步迎了上来,效仿满清时代的礼节,向熙恰打了个千。 拜见熙恰大人!”一众军士纷纷单膝跪下,热血沸腾地吼道。 因为,在他们眼里,满清皇族的后裔熙恰,就是他们光复故国的希望。 各位,辛苦了。”熙恰微微地笑了笑,轻轻对一众军士摆了摆手。为了光复大清,不苦!”领头的中年人高举起枪,豪情万丈地吼道。 为了光复大清,不苦!”一众军士也昂首挺胸,齐声喝道。很好。”熙恰满意地笑了笑,清了清嗓子,慷慨激昂地说了起来。 诸位,我大清自太祖立国以来,建立八旗铁军,横扫蒙古,征服朝鲜,覆灭明王朝,剿灭闯贼李自成,一统天下,坐拥华夏江山两百余年,圣祖平三藩,荡俄寇,平台湾,剿灭准噶尔叛贼,高宗平定西北,剿灭大小和卓叛乱,为国家的统一与百姓的安康立下不世之功勋,那时候,我大清是何等的强盛,四海升平,万国朝贡,欣欣向荣!”说到这里,熙恰微微顿了顿,目光,也由原来的骄傲和自豪变成了惋惜和遗憾。 可是,在二十八年前,万恶的孙贼率领一群暴民在武昌发动暴乱,各地封疆大吏和军阀趁机拥兵自重,宣布脱离我大清的统治,我大清分崩离析,就连我们的皇上,也被可恶的革命党人赶出了紫禁城,就像强盗赶走了房子的主人,鸠占鹊巢,而身为我大清东三省巡检使的张作霖,竟然背信弃义,占领我大清龙兴之地奉天,自立为王,现在,他的儿子张学良更是对我们大清皇族进行百般迫害,是可忍,孰不可忍!我们大清没有完,日本人,会帮助我们复国!诛灭张贼,复我大清!”熙恰振臂高呼道。 诛灭张贼,复我大清!”一众军士群情激奋,狂热地吼道。 诸位,你们,还有我,都是大清皇族之后,为了大清,我们拼了!”熙恰攥紧拳头,眉头紧锁,声若洪钟。 他们静静地看着熙恰,没有再说话。 所有人的眼睛都湿润了。 曾几何时,他们贵为八旗之后,玉衣锦食,身份无比显赫尊贵。 但是,忽然有一天,一伙剪了辫子,扛着枪,自称革命军的军人闯进他们的家,杀害了他们的亲人,夺走了他们与生俱来的一切。 一时间,他们从天堂落入了地狱。 仇恨,在他们心中慢慢地萌发。 他们不懂什么中国的社会需要进步,更不懂得,他们所依附的清王朝有多么的腐朽落后。 他们只知道,他们所拥有的一切,不能失去! 铁良,你过来一下。 ”熙恰对领头的中年人挥了挥手。 我们现在的人手有多少了?”熙恰问。 三千人,加上伙夫,医生等,一共有四千人,武器装备方面,日式三八步枪四千支,歪把子机枪五百挺,子弹一万发,药品方面,盘尼西林有三百支,密营里储存的粮食足够我们过冬。”铁良如实答道。 药品太少了,打仗,伤亡是很大的。”熙恰沉声说道。 熙恰大人,那些日本指导官十分的蛮横霸道,动不动就打骂我们的兄弟,不少兄弟已经表示了不满,我担心,这样下去,我们好不容易凝聚起来的军心会涣散掉。”铁良十分担忧地说。 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谁让我们依靠日本人呢?”熙恰长叹息道。 这件事,你让兄弟们能忍则忍,药品和武器弹药方面,你到民间尽可能筹集,我也会继续向日本人交涉。”好的。”铁良只好无奈地点了点头。 奉天,大帅府庭院。 张学良一拳一脚,打得井井有条。 风影月一边闪身,一边还击。 张学良身形暴涨,向前迈出一大步, 第三百九十八章 克里姆林宫的窘迫 少帅,小心了!”风影月双眸寒光一闪,冷哼一声,身子猛然向前冲,右掌飘飘然击出。 这一掌看起来十分的轻柔,似乎不带一点力气。 但是张学良却知道,这一掌,带着风影月强横无比的力道。 于是,他立即气沉丹田,左掌慢慢地抬起。 内息,源源不断地通过丹田输送到掌上。 啪!两掌相交,一声巨响传来。 张学良猛感体内一阵翻江倒海,仿佛一条巨龙在自己的胸腔中来回翻滚着。 他本人,也不由自主地向后倒退了七步。 少帅,这一击,我用了八成力,你的功力的确不错。”风影月淡淡一笑,双眸依旧寒冷如冰。 在我这一掌下,不死的人很少,不受伤的人很少,连血都不吐的,就更少了,在整个东北三省,除了野狼,也只有少帅你了。” 多谢夸奖。”张学良不紧不慢地说,但心里,却微微有些失落。 想当年,自己还是张鑫璞的时候,在恐怖分子、黑手党、*势力的枪林弹雨中浴血奋战,纵横无敌,还曾经徒手击杀了敌方五名有丰富战斗经验的特种兵。 那时候,他真的以为,自己天下无敌了呢? 没想到,来到这个时代,竟然会有如此多的强者。 究竟是,自己的身手退步了,还是功夫,在后世已经没落了。 少帅!”一个年轻的东北军士兵快步跑了过来,立正,敬礼,然后把一份文件交给了张学良。 张学良接过一看,只是轻轻地笑了笑,并没有任何的言语。 那是一份捷报,一份东北军在前线作战胜利的捷报。 对于捷报,他已经习惯了,因为,这本就是他意料之中的事。 少帅,是不是老毛子又被打得丢盔弃甲了?”风影月饶有兴趣地问。 不错。”张学良莞尔一笑,轻轻点了点头。 左天耀,欧阳文建和燕双风所部顺利攻占苏赫巴托尔,歼敌三万余人,缴获武器弹药及各种生活物资无数,俘虏了一个少将,击毙了一个中将,还把苏联人部署在蒙古境内唯一的一支坦克部队给摧毁了,况且,苏赫巴托尔城破,伪蒙古人民共和国的国都恰克图的南侧就彻底地暴露在了我军的眼前,王树常所部也顺利攻克了阿尔泰,歼灭苏蒙联军共计两万余人,现在,驻蒙苏军的总司令戈沃罗夫上将应该开始抓狂了。” 少帅所言甚是。”风影月冷冷地笑了笑,忽然目光一寒。 不过斯大林并非一个容易服软的人,他的骨头很硬,不见棺材不掉泪,我想,他现在一定是正在让全国的工厂加紧时间建造飞机坦克,和我们拼死一战。” 没错,斯大林的确是一个顽固不化的人。”张学良剑眉微扬,双眸慢慢地散发出一种冰冷而萧杀的寒光。 前世,通过二战的历史书籍,他就了解到,斯大林不是一个容易服软的人,否则,就不会有莫斯科红场阅兵,苏联更不可能在最后反败为胜。 斯大林,确实是个硬汉。 但即便如此,张学良也要打垮他,至少,要暂时地打痛他!让苏联暂时不能威胁到中国的安全。 但对手越是强硬,就越能激起我的兴趣,点燃我的斗志,就好比,擂台上,一个高手总是希望和一个强悍的对手比试,而不是单方面虐杀一个毫无缚鸡之力的书生。” 张学良的目光渐渐地变得炽热,眉头,也微微地拧紧。 风影月清楚地感受到了,那是一种近乎疯狂的战斗*。 莫斯科,克里姆林宫。 一个身着苏联大元帅制服的老人正端坐在一张皮质的靠椅上,饶有兴趣地看着手中的一分电报。 看着看着,他的眉头渐渐地拧紧,脸色,也变得越发的难看。 良久,他“腾”的一下站了起来,额头青筋暴起,双手抓狂似的把手中的电报撕了个粉碎。 戈沃罗夫!我要枪毙你!枪毙你!才几天时间,你就让我数万红军将士命丧沙场,把这么多的城池,白白地送给了东北军,送给了张学良!” 身着大元帅制服的老人双目充血,像个精神病患者一样大叫了起来。 斯大林同志,斯大林同志,您冷静点,冷静点。”一个四十八岁上下,面部圆润饱满,身着一袭苏联元帅制服的中年人赶紧跑了过来。 伏罗希洛夫,你让我怎么冷静,才多少天?才多少天?我们苏联红军就阵亡了这么多人,我们省吃俭用组建的两支坦克部队,就这么毁了,我们苏联红军,什么时候打过这样的窝囊仗。”斯大林瘫坐在皮质长发上,长叹息道。 凝视着一脸憔悴的斯大林,伏罗希洛夫想说什么,但却什么也没有说。 的确,苏联红军自十月革命以来,从来都是攻无不克,战无不胜。 即使是偶尔失败,最后的结局也是高奏凯歌。 而斯大林,无论在战场,还是在政坛上,都从未失败过。 但是,自从东方的古国,一个叫张学良的年轻人出现之后,胜利,仿佛就已经和斯大林,和苏联红军永别了。 自从中东铁路争端,苏联和奉系军阀交战以来,克里姆林宫方面就再也没有收到过哪怕是一个令人鼓舞的消息。 战败,失守,牺牲,等词语,一直不停地在斯大林身边回响着。 看着格奥尔基耶夫大厅的圆顶和墙壁上的一幅幅15-19世纪俄罗斯军队胜利凯旋的壁画,斯大林就不由得悲从中来。 伏罗希洛夫,你觉得,我们接下来,该怎么打?”斯大林淡淡地从嘴里吐出那么一句话。 怎么,日本方面没有消息吗?”伏罗希洛夫有些疑惑地问。 他希望的是,尽快地停住这场劳民伤财的战争,苏联虽然幅员辽阔,但工业和欧美列强各国相比依旧十分的落后,中东铁路争端兵败,使得苏联第一个五年计划中许多指标无法完成,经济倒退,农业方面,粮食歉收,闹饥荒的地方越来越多,军事方面,空军、海军和坦克部队近乎损失殆尽,这场战争,真的不能再打下去了,苏联需要稳定,需要发展。 但是,这些他能和斯大林说吗? 当然不能! 斯大林太过于在乎所谓的荣耀,而且脾气极其倔强,脾气一上来,九头牛也拉不回。 所以,他只能把皮球踢回给斯大林。 关东军方面只是说,要请示东京,本庄繁对我也是含含糊糊,我看,日本关东军根本就没有出兵的打算,这些日本人,没有一本万利的好处,他们是不会动手的。”斯大林恨恨地说。 伏罗希洛夫轻叹了一声,什么也没有说。 这个结果,是他意料之中的。 苏联已经被欧美列强列入了黑名单,关东军就算是再狂妄自大,也不敢在这个节骨眼上公然和苏联联手,与西方列强叫板。 风,依然在吹。 雪花,依旧在飘落。 今天的莫斯科,格外的寒冷。 第三百九十九章 瞻仰冉天王 野狼,风影月,我们出去走走,快活快活,怎么样?”张学良淡淡一笑,若有所思地问。 就我们三个?”风影月有些傻眼了。 面对敌人千军万马都毫不畏惧的他,此时此刻,竟有些呆愣了。 因为无论是在民国,还是在张鑫璞那个时代,三个男人一起逛街,身边没有女人陪伴,都是一件十分别扭的事。 野狼,则依然悠哉地站在一旁抽着烟。 当然,就我们三个。”不顾风影月的呆愣样,张学良缓缓地吐出了那么一句话。 不带上两位夫人吗?”风影月问。 不用了。”张学良邪邪地笑了笑。 有些事情,把女人带在身边就不好做了。” 听到这句话,野狼没好气地白了他一眼。 风影月则阴测测地笑了笑,双眸戏谑地看着张学良。 你们两个别想歪了,我们这次出去,是想喝喝酒放松一下,有女人在一旁,喝酒不怎么放得开,还要注意一些风度之类的,我并没有想过要去做你们两个想的那些事,走吧。”张学良打趣地说。 此时的奉天,秋末冬初。 迎面吹来的风,已渐渐地变得冰冷。 只是,大街上的人,却还是川流不息。 大大小小的店铺零次栉比。 无论是街边的小摊,还是高达两层楼的商场,都是热闹非凡。 除了中国人开的店,还有美国人、英国人、法国人的商店,还有一些,则是日本人开的店。 少帅,这奉天可真是热闹呀!俨然成了国际化的大都市,我看,比起大上海也有过之而无不及。”风影月微笑着叹道。 看来,少帅你在东北三省实行重实业的政策是对的,只是我觉得,这些洋人的工厂和店铺应该进行限制,特别是那些日本人的厂房商店,我觉得,应该一锅端掉,然后再将那些祸害中国的日本人杀个干干净净。”野狼目露寒光,恨恨地说。 看着大街上穿着和服的日本人和金发碧眼的西洋人,张学良只是淡淡地笑了笑。 野狼,我知道,中国的工业基础,各种技术十分的薄弱,无法和西方列强,甚至在某些方面,连日本的都比不过,你希望我限制洋人在中国投资设厂,是为了防止我国那薄弱的民族工业遭到洋人的冲击,从而一蹶不振。但是,我们现在的实力,还不足以和洋人彻底地翻脸,我们是在对苏联的作战中连续取胜,但是你也应该想到,与我们作战的苏联虽然也是白色人种的国家,但是苏联经过多年内战,积贫积弱,他们的军队,并没有完全实现现代化,而我们所能倚仗的武器装备和军事技术,几乎都是从西方列强那引进的,而且,我们还欠着美国、英国和法国的巨额贷款,在这种情况下,我们又怎么能轻易做出开罪西方列强的举动,只要不触及我的底线,他们喜欢在东北投资设厂就让他们弄吧,我们也可以从中收取到一些好处,比如现在,对于洋人在东北的外资企业我已经增加税率了。至于日本人,他们的狼子野心我自然是清楚得紧,不过,只要他们不率先闹事,我们就等到解决了苏联的问题之后再来对付他们,他们在我们东北设几家工厂,开几家商店翻不起什么大风大浪,而且,我故意坐视不理,还可以在一定程度上麻醉日本人,让他们对我们掉以轻心,一个人一旦对敌人掉以轻心,他所犯的错误就越多,到最后我们取胜的机率就越大。” 少帅果然深谋远虑,是我考虑得太少了。”野狼有些惭愧地说。 他这话不是违心地恭维,而是他的真心话。 野狼,从来不会说违心的话,更不会违心地去恭维任何一个人。 和张学良的格局相比,他的确感到,自己有些浅薄了。 不,任何一个有血性有良知的中国人都会这样想,因为,谁也无法容忍外国人在我们的国土上肆意赚取我国国民的血汗钱。”张学良轻拍了一下野狼的肩膀,双目间掠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冷厉的光。 我们去北陵公园转转吧。”张学良说。 少帅,北陵公园?”风影月有些疑惑地问。 我要去看看一样东西。”张学良说。 冉闵天王的雕像?”野狼若有所思地说。 没错,就是那尊前些日子我让建设厅在北陵公园的中央修筑的那尊高达二十米,并且在外表镀了金的冉闵天王巨像,现在,我也该去拜谒一下这位拯救了华夏文明的大英雄。”张学良不紧不慢地说着,深邃的眸子里,慢慢地升腾起一种期待,一种景仰。 少帅,自从你在东北宣扬冉闵天王英雄事迹,把冉闵天王的事迹写进学生的历史教科书,并修筑巨像之后,在社会各界引发了不小的轰动,一部分人赞同,也有一部分人反对,尤其是相当一部分的满族人,说冉闵是个杀人如麻的魔鬼、屠夫,认为少帅此举是在进行民族歧视和民族压迫。”风影月苦笑着说。 江河不洗古今恨,天地能知忠义心,他们喜欢闹,就让他们闹去吧,那些满洲人为什么反应这么强烈,就是因为他们心虚,他们害怕,有一天,全中国的人会发现,他们才是毒害中国,使得中国落后于世界之林的罪魁祸首。”张学良冷笑着说,眼睛里写满了一种蔑视与嘲讽。 北陵公园,人山人海,热闹非凡。 有老人在闲庭信步地观赏着四周的景物。 也有不少衣着时尚,正处于热恋中的青年情侣手牵着手在漫步,并不时地用相机拍摄着四周的景物。 看着公园里一片欢腾的景象,张学良的神色,却微微有些黯然了。 因为,他想起了原来的那段屈辱的历史。 两年之后,也就是1931年9月18日,南满铁路传来一声惊天巨响,紧接着不到一万的日本关东军趾高气昂地攻入奉天城。 繁华的奉天,富饶的东三省,自此遭到日寇铁蹄蹂躏,三千万东北同胞沦为亡国奴。 此时,金色的冉闵巨像,正巍然屹立在北陵公园的正中央。 身着金甲的冉闵双眸冰冷萧杀,手持长戟,威风凛凛,杀气腾腾。 他头顶着天,脚踩着地,就算是希腊神话中举着蓝天的巨人见到他,也要自叹不如。 他的身边,一匹血红色的战马正抬起前蹄,似乎要仰天长嘶。 那是,陪他征战天下,杀伐无数的朱龙马! 雕像下矗立着一块石碑,石碑上,镌刻着一个个入木三分的字,那是在记述冉闵天王生平的事迹。 天下大乱,尔曹夷狄禽兽之类犹称帝,况我中土英雄,何为不得称帝邪!” 天下大乱,你们这些禽兽不如的夷人也敢称帝,何况我中华英雄,为什么不能称帝!” 回想起冉闵临刑前怒斥慕容俊的话,张学良不禁感到热血沸腾。 只见他缓缓抬起了手,对着冉闵的巨像,敬了个庄严的军礼。 冉闵天王,晚辈张学良一定会尽自己所能,保卫东三省,保卫华夏,无论是谁,要妄想侵占东三省,就请先从我的尸体上踏过去。 冷风习习,不停地拂过他的脸,吹卷起他的发丝。 他的眼神,是那样的坚毅,那样的执着。 第四百章 教训愤青 穿和服的日本人,给我们滚出去!” 不远处,忽然传来一阵“义愤填膺”的喊叫声。 究竟发生了什么事?”张学良微微怔了怔,把目光转向了声音传来的方向。 不远处的一片樱花林里,一群人正对着什么大声喊叫着,看他们那分外眼红的样子,像是见到了自己的仇人。 少帅,我们还是不要去管那些闲事的好。”风影月淡淡地说,双眸间不经意地掠过一抹轻蔑与嘲讽。 对于同胞们的胆量和素质,他上次在棒锥山下已经领教过了。 对于凶狠残暴,手里有着刀枪棍棒的恶棍,自诩“仁义智勇”的国人们只敢忍气吞声,低声下气地装孙子。 而对于柔弱的妇女儿童,却感厉声斥责,甚至大打出手。 对于垃圾人和垃圾事,我一向没兴趣。”野狼冷冰冰地说,从口袋里掏出一支香烟,袅袅地点燃。 好吧,既然你们两位都不想管这种垃圾事,那我们就走吧。”张学良微微伸了个懒腰,有些无奈地说。 对于这种事情,他也是嗤之以鼻的。 国民们的素质,胆量,他比风影月和野狼体会得更甚。 在前世的时候,他就见过许多那样的人。 满口铁血腔,说什么如果打日本肯捐出一条命,一个个把自己说得像岳飞文天祥似的。 可是,当他们看到几个持刀的流氓侮辱妇女的时候,没有一个不保持沉默的。 他们在害怕,他们害怕那几个流氓的刀会扎在自己的身上,他们害怕没了那条命去高呼他们的铁血腔,害怕没了那条命去吃喝嫖赌。 所以,他们连拿出手机报警的勇气都没有。 这种冷漠自私,连最基本的爱心和同情心都没有的人,怎么可能会爱国? 所以,无论是曾经的张鑫璞,还是现在的张学良,对于那些“爱国者”,都是蔑视加鄙视。 这里是公共场所,我们又没惹你们,我们在这里拍照有什么错?”人群里,忽然想起了一个甜美,悦耳的女声。 听到这个声音,风影月猛然一怔。 他的脚步停止了,整个人,像是瞬间被石化了一样。 风影月,你怎么了?”张学良不解地问。 因为,他看到了风影月眼中的惊讶与忧虑。 这是风影月少有的。 风影月,就算是面对数百个持枪的敌人,也不会皱一下眉头。 而现在,风影月却忧虑,甚至有些紧张了。 他的心,似乎也绷紧了。 所以,张学良几乎可以肯定,一定有什么东西牵动了风影月的心神。 没什么。”风影月冷冷地嘴里吐出三个字。 他想努力做出一副十分镇定的样子。 但他闪烁的目光,跳动着的眼神却出卖了他。 兄弟,过去看看吧。”张学良轻轻拍了下他的肩膀,微笑着说。 心细如发的张学良自然看出了风影月的想法。 总之,北陵公园不欢迎日本人,是日本人就得给我滚出去!”一个二十岁左右,穿着中山装,学生模样的青年皱着眉头,义愤填膺地吼道。 对对对!日本人就得给我滚出去!我们这里不欢迎日本人!”一群人高举着拳头,高声附和道。 同胞们,我的同学虽然是日本人,但是,她们并不是坏人,她们和我们一样,也是来中国求学的学生,侵略中国,危害中国的是日本军队,而不是她们这样可爱的女孩。”一个戴着副眼镜,有些憨厚的男生用恳求的目光看着一众怒火中烧,近乎丧失理智的同胞。 你个狗汉奸,竟然和日本人交朋友,你就该打!”一个八尺来高,穿着青布短衫的胖子双目喷火,指着戴眼镜的青年学生厉声怒斥道。 对!给我打死他们!” 还有这两个日本娘们,给我干死他们,他们日本人糟蹋了我们中国这么多妇女,和我一起上,干死他们!” 一群人立即像发了疯的野兽一样冲了上去。 不要!不要!”戴眼镜的青年张开双手,一边声嘶力竭地大叫着,一边阻拦。 可是,血肉之躯怎能阻挡得住一群已经丧失了理智的人。 愤怒的人们直接把他踩在脚下,死命地拳打脚踢。 看到这一幕,两个穿着和服的日本女孩已经吓得快要哭了。 樱子,美奈子,你们快走!快走!他们已经疯了,已经疯了!”戴眼镜的男青年一边用手护住身上的要害,一边大声喊道。 这个时候,好几个大汉已经慢慢地*近了两个日本女孩。 他们的眼睛里,无不闪动着一种*邪与贪婪的光芒。 就像是一群饿狼在看着两只肥嫩的羔羊。 两个日本女孩紧紧地抱在一起。 美眸里,无不流露出凄楚、不解、忧伤与绝望。 她们不明白,她们明明什么事也没有做,这些中国人为什么要把民族之间的仇恨强加在她们的身上。 她们更不明白,好端端的,她们国家的军队,为什么会跨过大海,入侵一个一衣带水的邻国,并且残害这个国土上善良的人民。 究竟是什么,让原本善良的人失去了理智,泯灭了人性,变成了凶残的野兽。 啪啪啪!几声巨响传来,几个人像是被打飞的沙包一样飞了出去。 风,停止了吹动,寒冷,却在继续。 空气,仿佛凝滞住了一样。 两个日本女孩面前,突然多了一个人。 那是一个一身黑衣,英挺修长的人。 他脸上的轮廓,仿佛刀削斧劈一样轮廓分明。 两道剑眉直插天际,一双深邃的枣核眼冰冷而萧杀。 那目光,似乎能将四周围的一切凝结成冰点。 谁敢动樱子小姐一根头发,我就要了他的命!” 声音,不是很大。 但那异乎寻常的坚决和那霸绝天下的杀气,却令人不寒而栗。 风影月哥哥!”一个日本女孩喜极而泣,失声喊道。 这个日本女孩,就是在棒锥山下,被风影月救下的松岛樱子。 而眼前这个人,正是她朝思暮想的风影月。 你是什么人,竟然也敢帮着日本人当汉奸!”几个大汉轻蔑地看着风影月,厉声喝道。 虽然他们也感受到了风影月的不一般,但是人多胆就肥,何况,他们还是在做着一件自认为“爱国”的事。 真正危害中国的是你们,丧心病狂,泯灭人性,中国人的脸都让你们这些败类给丢尽了!”风影月冷声喝到,目光瞬间凝聚成芒。 少和他啰嗦,一起上!废了他!”一个五大三粗的汉子大叫一声,率先冲了上去。 其余的人也从四面八方向风影月包抄而来。 风影月没有动,只是用冰冷的目光扫视着众人。 一个硕大的拳头狠狠地向风影月的面门打了过来。 风影月还是没有动。 碰!一个人横着飞了出去。 这个人,正是刚才用拳头击打风影月的人。 啪!又一个大汉的肋骨被打碎! 杀猪般的嚎叫声接连响起,不断地有人倒在地上。 不小片刻,便有十余条大汉躺在地上。 风影月依旧保持着原来的姿势,静静地站着,一动也没有动。 没有人知道,那些大汉是怎么倒下的。 更没有人看到,风影月究竟是怎么出手的。 第四百零一章 两美倾心 冷厉的目光如刀,毫不留情地扫过一张张麻木、呆滞、恐惧的脸。 这些“爱国者”们虽然有着满腔“热血”,但却再也没有一个人上前一步。 因为,在他们眼里,风影月就是一座无法逾越的高山,一个不属于凡世的,高高在上,随时能取他们性命的神祇。 漆黑的风衣无风自动,目光,越发的森冷,越发的锐利,仿佛,能看穿所有的人的心。 那个竭力维护松岛樱子两人,被打得鼻青脸肿,满嘴是血的青年学生更是呆住了。 他不知道,这个黑衣人究竟是从哪里冒出来的,下手这么凌厉,这么狠毒,转瞬间就把几条大汉撂倒。 当他看到两位日本女孩痴迷的眼神时,他的心,立即有了一种沉入谷底的感觉。 因为,他似乎看到他所付出的一切已经付诸东流。 松岛樱子静静地站在风影月身边,甜甜地笑着,俏丽的脸颊上渐渐地泛起了两个可爱的小酒窝。 她的样子,是如此的安然,如此的从容。 因为她知道,只要有她朝思暮想的风影月哥哥在,就算是天塌下来也不用怕。 你是什么人?为什么要帮着日本人和我们中国人作对?”一个二十出头,四方脸,身着青布长衫的青年硬着头皮走了上来,用手指着风影月,厉声斥责道。 我什么时候帮助日本人危害中国了,我只是在帮助两个柔弱的女孩免遭禽兽的蹂躏而已。”风影月不屑地瞟了他一眼,不冷不热地说。 你,你竟敢说我们是禽兽!”青布长衫青年撸起袖子,瞪大眼睛,作势就要冲上去。 其他的“爱国者”们也有冲上来痛殴风影月的趋势。 有种的就上来呀!”风影月淡淡地从嘴里吐出了那么几个字。 冰冷的,不含一丝感情的目光,仿佛地狱里的杀神修罗。 刚才还热血沸腾的“爱国者”们,立即感到心跳加速、头皮发麻,甚至体内的血液,都有一种凝固了的感觉。 这是任何一个人面对死亡的威胁时的本能反应。 怎么了?怕死了?”风影月冷冷地问,不停地用鄙夷的目光扫视着众人。 刚才不是还一个个地把自己吹得像岳武穆、文天祥一样的爱国志士吗?怎么现在就怕成这样了?还有,你们口口声声说爱国,说恨日本人,那么,在旅顺大连,甚至在奉天,就有日本关东军的铁道守备队,你们怎么不去打呀?欺负两个无辜的日本女孩,这就是你们所谓的爱国吗?有种的,到旅顺大连去和扛着枪的日本兵真刀真枪地干去!” 风影月的声音不是很大,但却字字如刀,在不停地猛刺着这群“爱国者”的心。 原先的愤慨与热血渐渐地散去,“爱国者”们接二连三地低下了自己的头。 他们那副羞愧的样子,简直就像是被风影月狠狠地抽了一个耳光,似乎恨不得有个地缝钻进去。 风影月,他们已经知道错了,就让他们走吧,我们何必和这些垃圾一般见识呢?”一个二十八岁左右,面容清秀儒雅,剑眉星目,身着一袭雪白狐裘的青年走了上来。 轮廓分明的脸上,带着一丝深不可测的笑,深邃的眸子里,不时地散发着一种凌厉的,能震慑人心的光芒。 举手投足间的动作,是如此的挥洒飘逸,一种俯瞰天下的王者气息浑然天成。 所有人的目光都聚集在了这个年轻人的身上。 眼睛里没有半丝愤怒,有着的,只是敬畏、虔诚与敬仰。 如果说,风影月是一尊神祇的话,那么这个年轻人,就是神圣不可侵犯的众神之王! 少......看着缓步走上来的年轻人,风影月原本冷厉的目光变得恭敬了些许。 身着雪白狐裘的年轻人立即对他使了个眼色。 少爷。”风影月极不习惯地说着了这么两个字,看他的神情,似乎觉得十分的别扭。 看在你们都是中国人的份上,我就不和你们计较了,你们都走吧。”张学良冷冰冰地说,然后用不屑的目光瞟了一下被风影月打得躺在地上的几条大汉。 另外,你们给我把这两条死狗抬走,看到他们,我会夭寿的。” 一群“爱国者”们小心翼翼地看了张学良几眼后如蒙大赦,当即抬起那几条出气多进气少的大汉,灰溜溜地离去了,他们的样子,像极了寒风中瑟瑟发抖的小鸡。 风影月哥哥,真的谢谢你,谢谢你。”松岛樱子激动地冲了上去,紧紧地搂住了风影月的腰。 晶莹的泪水,缓缓地从她的美眸里流出,浸湿了风影月的黑衣,慢慢地落到地上,无声无息。 这位朋友,谢谢你救了我们。”一个甜美可人的声音在风影月耳边响起。 风影月抬头一看,不觉大吃一惊。 眼前的日本女孩,和松岛樱子一样,长着一张可爱的娃娃脸,雪白的肌肤,暗夜星辰一样的眼睛,微笑时脸颊上浮现起的小酒窝,这一切的一切,和松岛樱子一模一样。 可以说,简直就是和松岛樱子一个模子刻出来的。 你是?风影月微微睁大眼睛,那样子,似乎还没有从震惊中回过神来。 风影月哥哥,让我来告诉你吧,她是我的双胞胎姐姐美奈子。”松岛樱子俏皮一笑,一只玉手轻轻拍了拍风影月的肩膀。 哦,是这样啊。”风影月若有所悟地说。 姐姐,这就是我常和你提起的风影月哥哥,你那时还老责备我,说我意乱情迷了呢,今天你见识了吧,风影月哥哥人好,武功也好吧,要是没有风影月哥哥,我们可就惨了。”松岛樱子瞪圆眼睛看着自己的姐姐,微微蹙了蹙眉。 看她那样子,似乎在埋怨自己的姐姐说风影月的不是。 风君,我妹妹生性顽皮,给你添麻烦了,实在抱歉。”美奈子有些惭愧地说,然后彬彬有礼地向风影月鞠了个躬。 美奈子小姐不必如此。”风影月不好意思地说,赶紧上前一步,轻轻地托住了美奈子的娇躯。 一阵诱人的芳香迎面扑来。 美奈子看着风影月的眼神,已经有些迷离了。 第四百零二章 尴尬的风影月 你,你究竟是什么人?”那个戴眼镜的青年微微皱着眉头,极不友好地看着风影月。 他那充满敌意的眼神,仿佛风影月才是刚才打他的人。 戴启明,你这是怎么了,这位风君救了我们,你怎么能这样对他?”松岛美奈子柳眉轻挑,一双美眸不满地看着戴眼镜的青年,嗔怒道。 那就谢谢了。”戴启明小心翼翼地瞅了一眼美奈子,然后极不情愿地和风影月说了声“谢谢”。 不用了。”风影月轻轻摆了摆手,冷冷地说。 看你的样子,还是挺关心她们的,不过,你既然带她们和你一起出来,就得有能力保护她们。” 就是,戴君,你太弱了。”松岛樱子俏皮一笑,然后撒娇地搂住了风影月的腰。 还是风影月哥哥好,武功好,人也不错,总是给我一种安全感。 美奈子轻叹一声,无奈地看了一眼戴启明,然后把目光停留在了风影月的身上。 那目光中,饱含了恋爱中的女孩特有的柔情蜜意。 戴启明当即面如死灰,那眼睛,瞪大得似乎能塞进两只死老鼠。 良久,他才缓缓地吐出一句话。 美奈子小姐,我们是不是该回学校了,这里太不安全了。” 不用了,我和妹妹还有事要和风君说。”美奈子眼珠微转,淡淡地开了口。 她的声音,依旧是那样的甜美,那样的动人。 但在戴启明听来,却像是在羞辱他,凌虐他。 温和的阳光,对于此时的他,简直就如同寒冬腊月里的冰雪一样寒冷。 因为,他的心,已经冷到了冰点。 对于美丽可人的松岛美奈子,他一直都一往情深。 为了得到美奈子的芳心,他一直都在不懈地努力着。 他甚至不惜花费那为数不多的积蓄,给美奈子购买过不少昂贵的首饰,衣装。 而他所得到的,总是美奈子不冷不热的答复。 他以为,精诚所至,金石为开,总有一天,美奈子的芳心会被他打动。 但是现在,他知道,他彻底地错了。 风影月这个凭空出现的人,就在出现的那一刻,已经彻底地夺走了美奈子的芳心。 他恨风影月,他恨风影月的凭空出现,夺走了他最爱的女孩。 恨意、嫉妒、彻底地淹没了他,以至于让他忘记了刚才他身陷绝境的时候,是谁出手解了围,救了他。 他看着风影月的眼睛,已经燃烧起了些许的火焰。 别用那种眼神看着我,我没有欠你的钱。”风影月淡淡一笑,不紧不慢地说。 一丝冷厉的寒芒,不经意间,从风影月的双眸间掠过。 戴启明眼中的火焰立即熄灭,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深切的恐惧,就像是一个孤独的人在荒野中看到了鬼。 良久,他只好转过身子,悻悻然离去。 和他一起走的,还有他那颗破碎的心。 没用的东西,敢用那种眼神看我风影月哥哥。”松岛樱子不屑地看着戴启明的背影,娇声嗔怒道。 樱子,别那么说,刚才,他也在尽力地保护你们不受到伤害,只是,他没有那个能力罢了。”风影月轻叹一声,侃侃道。 至少,他比那些自以为爱过的人强多了。” 风影月哥哥,你人还是那么好,你不知道,刚才他那样子,简直就像是要杀了你,这家伙,像个跟屁虫一样,整天追着我姐姐不放,刚才看到我姐姐向你示好,他才吃醋,生气了。”松岛樱子微微蹙了蹙眉,颇为不快地说。 樱子,别胡说。”站在一旁的美奈子轻声责备道,皎洁的脸上飞起了两抹红晕。 姐姐,你是不是也喜欢风影月哥哥?看你,脸都红了。”松岛樱子调皮地笑着,脸颊上浮现起的两个小酒窝显得格外的可爱。 樱子,你再乱说,姐姐就不理你了。”美奈子故作生气地说,但是,她的脸却更红了。 如果你也喜欢,我也不介意,你是我姐姐,我的,就是你的,我不介意和你一起分享。”松岛樱子说着,把风影月的腰搂得更紧了。 野狼,这日本女孩可真是大胆开放呀。”张学良有些哭笑不得地说。 怎么了,少帅,你很羡慕?”野狼冷笑着反问道。 没有没有。”张学良打趣地笑了笑。 风影月这小子可是生在福中不知福,看他现在那样子,似乎恨不得找个地方躲起来,没想到这小子杀人不眨眼,打仗不要命,应付起女人来,竟然这样不知所措。” 少帅想帮他?”野狼若有所思地问。 不,他的事情,应该由他自己解决,特别是这种事情。”张学良邪恶地一笑,从口袋里掏出一根香烟,悠闲地抽了起来。 风影月哥哥,我们一起去吃顿饭吧,上次你救了我,我还没有好好请你呢。”松岛樱子撒娇地说,双眸充满期待地看着风影月。 这,这恐怕......风影月眼珠子飞快地转动着,吞吞吐吐地说,似乎有点不好意思。 风影月君,你就别再矫情了,你是不是不想给我们姐妹面子。”一直很庄重的美奈子也坏笑了起来。 风影月,你就和人家去吧,别辜负了人家的一片盛情。”张学良缓步走了过来,轻吐了一圈烟雾,微笑着说。 少,少爷,这,这不好吧。”风影月还是有点无法接受。 我们和你一起去,为你压压阵,这总行了吧。”张学良缓缓地说,同时向野狼使了个眼色。 好的,好的。”风影月只好无奈地点了点头。 就这样,美奈子和樱子带着风影月来到了一家日本人开的日本料理餐馆。 中国人和日本人是同一人种,从外表上看不出任何的区别,再加上有两个货真价实的,穿着和服的日本人,餐馆的日本老板也就没有做出什么狗血的不欢迎中国人的举动,并且让服务员热情地款待他们。 两位美女自然是把风影月夹在中间,弄得周围的日本人羡慕不已,心想,这是什么人,竟然能同时得到一对双胞胎姐妹花的垂青。 如果他们知道,这个人是他们眼中“卑贱的支那人”的话,估计他们都要气得切腹自杀。 风影月哥哥,你叫他少爷,他是你的老板吗?”美奈子瞟了张学良一眼,有些好奇地问。 不能乱说,他是少帅。”风影月沉声说道,一张冷峻的脸,忽然变得严肃了许多。 第四百零四章 仇人相见 什么?你就是张学良?”两位日本美女都再同一时间睁大了眼睛,异口同声地问。 少帅张学良,在东北三省,乃至全中国,甚至全世界,都是神话般的人物。 上位只一年以来,大力改革,发展经济,振兴教育,军事方面,更是把原本军纪败坏,土匪习气浓厚的奉军打造成了一支战无不胜的铁军。 中东铁路之争,歼灭苏军四十余万人,并使得苏联“远东军魂”布柳赫尔饮恨沙场。 蒙古之争,三两天时间,就以伤亡数千人的代价歼灭苏军近乎十万,并全歼了苏军在蒙古境内的空军和坦克部队,威名大震。 日本人,更是吃了不少张学良的亏。 板垣征四郎在张学良的婚宴上被东北军士兵当众殴打,事后,关东军司令部连屁都没有放一个。 张作霖时代,都是日军在东三省横行无忌,奉军退避三舍。 而现在,一个普通的东北军士兵都敢和一个关东军的少尉,甚至少佐当众争吵,还差点拔枪对峙。 而关东军驻地遭到袭击,机场被摧毁,三百余名飞行员横死,陆军元老级人物阿部信行中将被杀,司令官畑英太郎大将差点丧命的事,更是狠狠地扇了不可一世的关东军一个耳光。 虽然没有直接证据表明这件事和东北军有关,但哪怕是个白痴,用脚后跟想都能想到这件事情和张学良有关。 如今的张学良,成了中国人心目中的英雄,也成了苏联人和日本人眼中不共戴天的敌人。 松岛美奈子和樱子怎么也没有想到,救她们于危难之中的,会是日本人不共戴天的死敌—东北军少帅张学良。 两位美女,别用那种眼神看着我。”张学良剑眉轻扬,俏皮地笑了笑,那神情,有点像一个正在调戏妇女的登徒子。 我当然恨日本人,在你们不少日本人眼里,我也是个凶残成性的恶魔,但是,祸不及家人,冤有头债有主,我仇恨的,是侵略中国的日本军队和丧心病狂的日本军部,你们,只是来我们中国学习中国文化的留学生而已,也是柔弱,不谙世事的女孩,我们中国人和日本人之间民族仇恨,不应该让你们来背负,这就是我为什么让风影月就你们的原因。” 不过嘛。”张学良话锋一转,眼神不经意地瞟了瞟呆愣着,似乎随时都会忍不住逃离的风影月。 就算我不让他救你们,他也会去的,因为,有樱子在,而且,我们很快就要成为一个家人了。” 想不到,让我们日本的军队和苏联红军谈虎色变的张少帅竟然这么逗。”樱子“扑哧”一笑,双眸玩味的看着风影月,俏丽的脸上写满了幸福。 美奈子也羞涩地笑了笑,双眸饱含深情地望着风影月。 少帅,你可别,别乱说话。”风影月眉毛不停地跳动着,一双深邃的枣核眼急剧收缩,眉毛,也不停地跳动了起来。 风影月,眼前的幸福,一定要珍惜,别等错过了,才知道后悔。”一直沉默不语的野狼淡淡地开了口。 深邃的眸子里,渐渐地流露出了一种哀伤与惋惜。 显然,他回想到了那不堪回首的过去。 给我来十分牛肉寿司和鲟鱼寿司!”餐馆里忽然响起了一个洪亮的吆喝声。 那声音,是那么的不可一世。 好的,山田少爷。”穿着和服的服务员立即向来人恭恭敬敬地鞠了个躬,然后转身离去。 顺着声音传来的方向,风影月和松岛姐妹不约而同地望去。 因为,他们都觉得,那声音十分的熟悉。 就在离他们左边不远处的一张圆桌上,坐着十个人。 其中九个是日本军人,一个则是二十出头,体格健壮魁梧,穿着一件黑色天鹅绒西装的年轻人。 而这个年轻人,正是松岛樱子的前男友山田甚二。 坐在山田甚二身边的,是一个二十六七岁左右,三角眼,酒槽鼻,身着日军大尉制服的青年。 他的腰间悬挂着一把象征着他身份与权力的武士刀,两只眼睛不停地散发着鹰鹫般狠辣的光,傲慢地扫视着四周。 而这时,山田甚二的目光停住了。 瞳孔里,慢慢地燃烧起了愤怒的火焰。 因为,他看到了他最不想看到的一幕。 那就是,风影月紧挨着松岛樱子和美奈子坐在一起。 樱子的离去是他心中的痛,而同样美丽的美奈子也对风影月,这个“卑贱的支那人”倾心,更是他无法接受的事实。 这是大日本帝国的耻辱,更是他山田甚二的耻辱。 火药味,慢慢地在空气中蔓延开来。 第四百零五章 火药味 八嘎!支那猪给我滚出去!”山田甚二再也按捺不住心头的怒火,指着风影月厉声大叫起来。 在四周用餐的日本人都惊呆了,一双双眼睛齐刷刷地望着山田甚二和风影月。 家中有钱有势的山田甚二无论是在东京,还是在东北的日本侨民区,都是骄横跋扈,为所欲为的小霸王一样的角色,这个人,就是侨民区里的不少日本人都对他敬而远之。 这些出生日本中下阶层家庭的人,怎么也没有想到,一个“卑贱的支那人”竟然敢得罪连他们都不敢招惹的小霸王,并且还敢堂而皇之地来到日本人开的餐馆用餐。 美奈子和樱子则一脸的惊惧,一时间,竟不知该如何是好。 风影月则是神色平静地笑了笑,不紧不慢地问。 这家餐馆是你开的吗?好像没有规定说我们中国人不许进来用餐?” 八嘎!我让你滚出去你就给我滚出去!你这个混蛋,你这头愚蠢的支那猪!”山田甚二眉头紧锁,双目充血,再一次发出野兽般的咆哮声。 餐厅的老板,给我马上滚出来!”那个三角眼,腰间悬挂着武士刀的日军大尉也站起了身子,扯着嗓子,自以为威武地叫了起来。 一个四十出头,体型矮胖,穿着件深色和服的中年人缓步走了过来。 鄙人藤本幸之助见过大尉阁下。”矮胖的中年人恭恭敬敬地向日军大尉鞠了个躬。 虽说明治维新之后,废除了武士特权,实现了形式上的平等。但是,形式的,永远只能是形式上的! 这年头,军人在日本享有及其尊贵的地位,是普通的市民所无法企及的。 尤其是在中国东北,这个山高皇帝远的侨民区,日本关东军简直就是土皇帝,甚至是太上皇,只要这个日军少尉一个不高兴,当场把这个餐厅的老板一刀劈了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所以,对于这个关东军中的大尉,这个叫藤本幸之助的餐厅老板是万万不敢得罪的。 你为什么要让卑贱的支那人进我们大日本帝国的餐厅用餐?”日军少尉睁大三角眼,恶狠狠地瞪着藤本,厉声喝道。 回少尉阁下,鄙人也只是想做做生意,没有想太多,您要知道,鄙人开这个餐厅,做的都是小本生意,只要客人不赖帐,我不管他是哪来的人,都不会赶走。”藤本小心翼翼地看着日军大尉,诚惶诚恐地说。 八嘎!”日军大尉怒吼一声,狠狠一个耳光打在了藤本的脸上。 啪!藤本的脸颊上立即肿起了一个大包,几颗带着血的门牙落在了地上,整个人,更是险些跌倒在地。 周围的日本人,只是冷冷地看着眼前的一幕,没有一个人敢作声。 他们都知道,关东军这伙人做事情,向来都是心狠手辣,一旦惹恼了他们,他们可不管你是日本人还是中国人,统统刺刀伺候。 世间的人皆如此,无论是中国人还是日本人,都是一样的欺软怕硬,贪生怕死,面对强权,只敢麻木地站在一旁傻瞪眼。”张学良长叹一声,轻轻夹起一块牛肉寿司放入口中。 我真的不知道你们关东军是人还是野兽,不仅残害我们中国人,对你们同胞也是这样残忍。”风影月厌恶地看着日军大尉,不冷不热地说。 他的日语十分流利,措辞更是犀利如刀,刮得日军大尉和一众日军士兵脸上生疼。 日军大尉怒火中烧,右手,已经放在了刀柄上。 可是,就在他要拔刀的那一瞬间,他的动作忽然停止了。 因为,他看到的是一双冰冷的,没有任何人类感情的眼睛。 那目光锐利、阴冷,仿佛一把千年寒冰铸成的利刃正在切割着他的心。 他自认为,自己是个胆大的,还亲手杀了不少人的人。 但是,当他面对这么一双眼睛的时候,竟然不由自主地从心里感到一阵寒意,头皮,也在渐渐地发麻。 坂本君,我说的就是他,就是这个支那人抢了我的女朋友,他左边的那位女孩,就是我那被他抢去的女朋友!”山田甚二见坂本大尉犹豫,连忙指着风影月大叫了起来。 你快点开枪,开枪打死他!” 山田君,我和你早已没有任何关系,如果你敢害风影月哥哥,我会恨你一辈子。”樱子柳眉倒竖,一双美眸冷冷地凝视着山田甚二,娇声嗔怒道。 风君,这些军方的人一向心狠手辣,我们还是赶快走吧。”美奈子也紧紧搂住风影月的胳膊,急切地说。 她真的很害怕风影月出事,一想到风影月会出事,她的心,就不安地跳动了起来。 她不想承认,也不愿意承认,她和妹妹喜欢上了同一个人,但是,她的心却告诉她,如果风影月消失了,她也会随他而去。 你们不用担心我。”风影月神色轻松地笑了笑,仿佛对山田甚二等人视而不见。 好的,那你小心,还有,请你不要伤害山田君。”樱子忽然想起了风影月徒手干掉两百多个持枪匪徒的身手,随即柔声叮嘱道。 八嘎!”坂本怒吼一声,嗖的一下拔出了腰间的武士刀。 关东军办事!闲杂人等速速离开!” 雪亮的武士刀,狠狠地砍在了一张桌子上,强横的力道当即把桌子劈成两半。 一众日本人立即像见了鬼一样地离去。 关东军,就是在日本人眼里,也是阎王的代名词。 见到这群杀神发飙,这些只求平安度过此生的日本侨民自然全都跑开了。 少帅,有好戏看了。”野狼微微一笑,不紧不慢地咀嚼着一块鲟鱼寿司。 怎么,你想去玩玩?”张学良轻轻地抿了一口醇香的日本清酒,玩味地说。 没有,这出风头的事就让给风影月吧,让他好好地在他两位未来的妻子面前表现一下。”野狼说着,脸上恢复了原有的冰冷。 给我开枪,打死这头支那猪!”坂本大吼一声,手中武士刀直指风影月。 哗哗哗!一阵击针撞击底火的声音瞬间传来,八个日军士兵纷纷抬起了三八步枪,齐刷刷地对准了风影月。 看到这么多支枪,两位不谙世事的女孩立即紧紧地搂住了风影月的腰。 别怕,只要他们敢开枪,后悔的,一定是他们。”风影月旁若无人地笑了笑,柔声安慰道。 杀给给(射击)!”坂本浓眉紧锁,发了疯似的吼道。 砰砰砰!一阵激烈的枪声瞬间响起。 第四百零六章 餐厅杀戮 张学良只是淡淡地笑着,像是什么也没有看见。 野狼也悠闲地坐在一旁,自顾自地喝着醇香的日本清酒。 子弹,在离风影月的身体还有大约一米距离的时候,忽然停止了。 就像是魔幻电影中似乎中了什么法术一样,纷纷落在了地上。 美奈子惊得美眸睁大,见识过风影月本事的樱子也本能地惊讶得合不拢嘴。 坂本大尉和八个日军士兵更是被吓得心跳加速,头皮发麻,险些当场石化。 落在地上的子弹,全都被整齐划一地切成了两半,就像是被精密机器切割过的奶糖一样。 每一颗子弹旁,都多了一把三寸来长,寒光闪闪的飞刀。 飞刀朴实无华,但笼罩在刀身上的杀气却足以让所有的人为之胆寒。 风影月依然在笑,笑得如此轻松,如此惬意。 除了野狼和张学良,没有人看到,他是怎么出手的。 更没有人看到,他的飞刀是从何而来! 半晌,坂本大尉才从震惊中回过神来,恼羞成怒的他再一次举起武士刀,指着风影月大吼道:“给我上,杀了他,杀了这头可恶的支那猪!” 八个短小精悍的日军士兵立即挺起刺刀,大叫着冲了上去。 他们天真地以为,只要靠近了风影月,那勾魂夺魄的飞刀就会失去优势,而他们仗着人多,就可以轻而易举地杀死风影月。 看着离自己越来越近的八个日本兵,风影月只是不住地冷笑。 眼睛里流露出的,是一种深深的嘲讽与不屑。 从一开始,这八个日本兵在他的眼里,就已经是死人了! 杀!”一个日本兵冲到风影月身前,挺起刺刀当胸便刺。 他这一刀刺得又快又狠,目标,也是人体的要害部位—心脏。 从他凶狠的眼神,熟练的动作可以看出,他是一个受过严格训练,并且有过不少实战经验的刺杀高手。 他这一刀,不知要了多少人的命! 可惜,他今天遇到的,是高手中的高手—风影月! 在两位日本美女的尖叫声中,风影月忽然凌空跃起,一记凌厉的边腿狠狠地甩了出去。 啪!一声骨骼碎裂的声音响起。 那个逞凶的日本兵的脑地立即变成了一个破碎的大西瓜,鲜红色的瓜汁混合着雪白的瓜瓢洒了一地。 见到风影月出手如此狠辣,后面的几个日本兵都微微愣了愣神。 即使是畜生,见到比自己更强悍的敌人也会害怕,这是一切生物遇到危险时的本能反应! 砰!风影月落地之时,一记凶悍霸道的直冲拳闪电般打出,直接击碎了一个正在发愣的日本兵的喉结。 转瞬间连杀两人,出手之迅捷,下手之狠辣,再一次把其余的六个日本兵深深地震慑住了。 八嘎!”六个日本兵睁大眼睛,目露凶光,挺着刺刀向风影月身上乱刺。 他们大叫,不是因为他们勇敢,而是因为他们害怕了,心虚了。 人总是这样,在自己心虚、害怕的时候,总是喜欢大喊大叫虚张声势,以掩盖自己的不自信。 风影月玩味地看着他们,就像一个尊贵的游客在观看着马戏团里的小丑。 嗖!一把刺刀迎面刺来。 风影月将身一闪让过刺刀,右脚顺势狠狠地踢出。 这一脚,毫无悬念地命中了日本兵的裆部。 鸡蛋破碎的声音瞬间响起,日本兵捂着裆部倒在了地上,挣扎了几下便没有了声息。 紧接着,风影月一个转身绕到另一个日本兵身旁,右手刀顺势斩断了对方的脖子。 八嘎!其余四个日本兵像被拔了毛的豺狼一样,歇斯底里地吼叫着,挺着刺刀从四个方向猛刺风影月。 风影月双眸寒光一闪,整个人立即像火箭般腾空而去。 两条腿分开两边,悬在空中的身子随即像陀螺一样,来了个三百六十度大旋转。 啪啪啪啪!四颗脑袋被踢碎,鲜血和脑浆当立即洒了一地。 风影月身子也随之徐徐落地,轮廓分明的脸上,依旧是如此的气定神闲。 不到三分钟,自己八个活蹦乱跳的手下就成了八具没有灵魂的尸体! 这个黑衣中国人所拥有的,是何等可怕的实力! 坂本大尉目光变得闪烁,握着武士刀的手也微微地颤抖了起来。 该你了。”风影月面无表情地说,挑衅地向坂本勾了勾食指。 八嘎!你的死啦死啦的!”意识到武士的尊严受到挑衅,坂本怒火万丈,举起武士刀就大叫着向风影月冲了过来。 风影月一动不动地站着,稳如泰山。 就在武士刀当头劈下的时候,风影月出手了。 他右手握拳,狠狠地打出。 只一下,坂本大尉就倒了下去,两只死鱼一样的眼睛里写满了不甘。 身为“皇军之花”关东军大尉的他,不甘心就这样死在一个他所瞧不起的“支那人”的手里。 他的喉结,已经在电光火石之间被风影月打碎了。 矮胖的餐厅老板藤本幸之助彻底地呆住了。 他怎么也没有想到,这个中国人会有如此强横的实力,能赤手空拳在转瞬间击杀这么多个如狼似虎,还拿着枪的关东军! 看来,政府是误导了我们,中国人并不像他们宣传的那样软弱。 对于天皇和政府的宣传,他开始怀疑了。 第四百零七章 血战达尔维 山田甚二彻底地呆住了,一双眼睛睁得如铜铃般大小。 曈孔里写满了呆滞,惊骇与恐惧。 他怎么也没有想到,自己敬 之如天兵神将一样的关东军, 会如此轻易地被一个”卑贱的 支那人”干掉。 这简直就是一场单方面屠杀! 风影月一步一步地向山田甚 二走来。 他的眼神异常的冷酷,脸 上,更是看不到任何一丝表 情。 你,你要干什么?”山田甚二 惊恐万状地问,高大的身躯也 不停地颤抖起来。 恐惧,使他想后退。 但是,他的双腿却像是灌了 铅一样,怎么也动不了。 我不想干什么。”风影月冷冷 一笑,用流利的日语说。 本来,我想杀了你,但是, 樱子是个善良的女孩,她让我 不要伤害你,所以,现在,在 我改变主意之前,你马上给我 离开这里!” 风影月的声音不大,但却有 着一种不可抗拒的威严。 山田甚二傻呆呆地看着风影 月,半晌之后,才转过身子, 悻悻然离去。 什么大日本国民的尊严之类 的都是鬼话,保住命才是最重 要的。 汗水,早已浸湿了他的脊梁 骨。 这位先生,不好意思,我兄 弟出手重了点,搅乱了你的生 意。”张学良缓步走到老板藤 本身前,微笑着用流利的日语 说。 藤本机械地抬起头,一脸惊 讶地看着张学良。 你,你的日语说得真好, 你,你真是中国人?” 是的。”张学良轻轻点了点 头。 你的损失,我会双倍赔偿 你。” 不,不用了,这顿饭,算我 请你们,就当作,我代表日本 向中国人谢罪。” 日本侵略军在中国犯下的罪 行岂是你一顿饭就能还清的。 ”张学良的眼神忽地变得冰冷 萧杀。 再说了,吃饭不付钱,又岂 是我张学良所为!” 什么?你,你是张学良,东 北军的少帅张学良!”藤本张大 嘴巴,整个人几乎当场石化。 他怎么也没有想到,眼前这 个文静儒雅的年轻中国人,竟 然就是赫赫有名的,令关东军 无比头疼的少帅张学良。 张少帅,张少帅,你,你不 要杀我,残害中国人的事,都 是关东军那群疯子干的,我只 是个生意人,一直老实本分, 从来没有干过一件祸害中国人 的事,求求你放过我,在北九 州的家里,我还有年过七十的 老母亲。” 藤本诚惶诚恐地说着,当即 把腰弯成了九十度。 他身子本就肥胖,这一鞠 躬,更是显得十分的滑稽。 连野狼和风影月都有些忍俊 不禁了。 我说过要杀你了吗?”张学良 玩味地笑了笑。 别把我想象成青面獠牙的恶 魔,并不是所有的人都像你们 日本的军队那样泯灭人性。你 刚才没有为了讨好那几个日本 军人而赶我们走,就足以证 明,你不是坏人。好了,别的 我也不多说,这么多关东军士 兵死在这里,你的店,也无法 在这开下去了,所以,你最好 赶紧回国。” 回国?”藤本微微愣了愣,然后 说:”不是我贪恋中国的土地 ,而是我确实有自己的苦衷,我的妻子得了重病,现在正躺在侨民区的家里,在北九州,我的儿子要上学,母亲要生活,都需要很多的钱。'' 这个你不用担心。''张学良轻轻拍了拍藤本的肩膀,像老朋友一样安慰道。 你的住处,我会为你安置好,你回国的事情,我也会帮你安排,至于你妻子的病,我也会招医生为她治疗。'' 张少帅,你说的,可是真的。''藤本睁大眼睛看着张学良,似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的确,他无法相信,日本军方眼中的恶魔,被日本政府妖魔化了的张学良会对他这么一个日本人如此好心。 当然,我张学良说话算话,从不食言。''张学良轻轻一笑,说。你赶紧收拾东西,带上你的妻子,和我走,关东军都是些吃人不吐骨头的狼,他们死了几个士兵,还有一个大尉,肯定不会善罢甘休的,相信他们很快就会找上门来。'' 好的,真是太感谢你了,张少帅,你真是个大好人!''藤本激动地说,感动得热泪盈眶。 日本军方把他们忽悠来中国后,就不管他们的死活,而敌*阀张学良却如此帮助他,他现在的心情,真可谓是百感交集。 少帅,那她们怎么办?''风影月看了看身边的两位日本美女,然后用询问的目光看着张学良。 她们?''张学良莞尔一笑,意味深长地说。 我把她们交给你了,你可要好好保护她们哟。'' 什么?'这,这不太好吧?''风影月的眼珠子停止了转动,先前的威风已荡然无存,整个人活像一个被戏耍了的孩子。 一对姐妹花则相视一笑,白净俏丽的脸上不约而同地飞起利两抹红晕。 蒙古,达尔维。 北风猎猎,阳光,宛若一滴滴鲜血从天空中流下,无比的妖艳。 轰轰轰! 哒哒哒! 东北军一门门加农炮,九二式步兵炮,十六年式迫击炮,不停地发出山呼海啸般的吼声,一缕缕橘红色的火焰呼啸着从炮口喷涌而出。 一挺挺马克沁重机枪,捷克式轻机枪也不停地发出尖厉的嘶鸣声。 破膛而出的子弹宛若狂风暴雨,不停地带起阵阵划破空气的尖啸声。 面对着东北军凶悍的火力,迅猛的进攻,苏军士兵在各级首长的指挥下依托着利用直线沟渠和土堤构筑成的战壕掩体,顽强地抵抗着。 机枪壕里,一挺挺马克沁重机枪,捷克佳廖夫轻机枪,不停地发出疯狂的吼叫声。 只要有一个人被击倒,马上就会有人上来接替,以保证火力的持续。 各种交通壕里,不时地看到一个个苏军士兵搬运弹药和急救药品的忙碌的身影。 一门门122mm的大口径火炮,也毫不客气地向东北军的炮兵进行反击。 城头上的十多门135mm的大口径火炮,更是不甘寂寞,每吼一声都近乎山摇地动。 炮弹,如同雨点般落在两军的阵地上。 在阵阵惊天动地的爆炸声中,不断地有人被炸伤,炸死,半截的,没有死透的身躯,血淋淋的残肢断臂不断地飞上天空,鲜血,在阳光下,显得分外的妖娆。 爆炸产生的灼热气浪直接把一些离得近的士兵掀翻出几米远,一声声撕心裂肺的惨叫声显得格外的刺耳。 一个身着东北军中将制服,英武挺拔的青年正举着双筒军用望远镜,聚精会神地观察着战场上的一切。 风,不断地吹过他棱角分明的刚毅的脸。 随着战场形势的变化,他的神色变得愈发的肃穆,眉头,也渐渐地拧紧。 这个人,正是东北军第五步兵师师长,中将吕正*。 看着东北军士兵的伤亡不断扩大,而没有取得任何实质性的进展,他的心,慢慢地变得焦急起来。 主攻的任务,是他向军长王树常争取来的。 如果再没有取得进展的话,治军极严,极度追求效率的王树常军长一定会把自己的部队撤换掉。 这是他无论如何都难以接受的! 他原本以为,驻扎在蒙古的苏军都是不堪一击的。 可是,他怎么也没有想到,这支驻守在达尔维的苏军,阵地竟然修筑得如此之坚固,轻重火力配备也如此之娴熟,战斗意志的强横,更是超乎他的想象。 第四百零八章 戈里耶夫 并不高厚的城头上,一个二十六七岁上下,面容白皙,轮廓分明的俄罗斯人正一动不动地站着。 风轻轻地拂过他的脸,吹起他一头金黄色的短发。 一双深邃的眸子,忧郁而明亮。 他的模样,他的神情,像极了后世的忧郁歌手。 但是,他的身上,却穿着一件笔挺的苏联军官制服。 而且,领章上的军衔,竟然是和他的年龄不相匹配的少将。 没错,他的确是苏联红军货真价实的少将,苏联红军中最年轻的将军。 而且,他还是驻蒙苏军总司令戈沃罗夫上将的得意门生戈里耶夫。 这些阵地,战壕,都是他设计的。 每一道战壕,都有手榴弹沟,能减少,甚至消除手榴弹爆炸后对士兵造成的伤害,还有不少坚固的掩蔽所,在一定程度上防御敌方炮弹的轰击。 他本人治军也是十分严格的,可以说,完全秉承了他的老师戈沃罗夫上将的作风。 训练,从未间度过,除了周末,从来不让团级一下的干部外出。 所以,他的部队和其他驻蒙苏军的部队相比,战斗力是很强的。 现在,有了这些坚固的防御工事和轻重火力恰到好处的配备,减少了自身的不小伤亡,也使得东北军进攻许久没有取得什么明显的效果,伤亡,也在不断地增大。 少将同志,你觉得,我们能守住达尔维吗?”一个三十来岁,高鼻梁,大眼睛的上校军官走了过来,有些担忧地问。 坚持两天应该没有问题,我们城内还有为数不少的弹药物资,而且,我所修筑的工事,布置的防御阵地,也足够耗一耗这些黄皮猴子的锐气了。”年轻的少将淡淡地笑了笑,颇为自信地说。 不过,我的手头上,加上蒙军,和预备队,也就只有一万多人,而东北军,有三万余人,现在正在向我们进攻的部队,只是他们的前锋而已,那三千多名蒙军的战斗力几乎可以忽略不计,准确地说,我们能打的,只有七千多人,而且,我们手上没有坦克、飞机之类的战略武器,如果他们动用飞机坦克的话,我们的情况会更糟。:” 那我们该怎么办?”上小军官有些纳闷了。 先打退他们这次进攻,现在,你以我的名义向恰克图方面致电,让总司令尽快给我们提供必要的援助。”戈里耶夫风轻云淡地说。 战斗,依然在继续着。 东北军士兵使用掷弹筒配合着夺魂-29自动步枪,以三三制的“品”字型向苏军阵地发起冲锋。 炮兵,也不断地给冲锋的步兵提供着火力掩护。 夺魂-29自动步枪迅猛的火力,掷弹筒精准的投弹,使得苏军顷刻间伤亡不小。 但是,苏军立即集中起机枪、火炮向东北军步兵进行火力打击。 在苏军密集的火力网前,正在冲锋的东北军接连倒下。 双方的战斗,顷刻间进入了胶着状态。 火炮、机枪不停地嚎叫着。 无数条火龙张牙舞爪,在半空中来回穿梭着。 该死的!这该怎么办?”吕正*禁不住放下望远镜,恨恨地骂了一声。 师长,老毛子的火力太猛了,再这么打下去,我们的伤亡会越来越大的。”他的上校副官匆匆跑了过来,十分焦急地说。 那你说,我们现在应该怎么办?”吕正*紧锁眉头,双目赤红地望着他。 我觉得,我们现在应该停止进攻。”上校副官小心翼翼地看着自己的长官,硬着头皮说出了这么一句话。 停止进攻?你就知道停止进攻吗?”吕正*杀气腾腾地怒视着他,近乎咆哮地说。 我好容易才从军长那里争取来的主攻,就这么放弃了,岂不是让所有东北军兄弟笑话,我们第五师,还有何颜面在东北军中立足!” 可是师长,兄弟们的伤亡实在是太大了,到目前为止,已经伤亡了两千多人了,连老毛子的一处阵地也没有攻下,每一个兄弟都是一条活生生的人命呀!”上校副官并不退让。 但是,如果阵地攻不下来,我们拿什么到军长那里交代?”吕正*厉声反问道。 师长,暂时停止进攻并不等于放弃,我们只是让兄弟们休整休整,然后一起想出个好办法,就像两个人比武,一个精明的武师在对方攻势太猛的时候会先行躲闪退让,待找到对方弱点之时,再发起致命的一击,蛮干,一味地用兄弟们的鲜血换取胜利也不是军长希望看到的,更不是少帅希望看到的。”上校副官凝神注视着吕正*的脸,语重心长地说。 吕正*没有再说话,只是再度拿起望远镜,观察起战场来。 当他看到一个个正在冲锋的东北军士兵倒在敌方的枪口下,被呼啸而至的炮弹炸得血肉模糊,支离破碎时,他脸上的肌肉微微抽搐了。 用士兵的鲜血和生命换取所谓的胜利,是我该做的吗?” 一将成名万骨枯,真的是天经地义吗?我这么做,究竟是为了全军的胜利,为了尽早收复失地,还是为了我那点虚荣心,为了那点可怜的自尊心?” 无数个声音在他脑海中回响,眼珠子,也飞快地转动起来。 沉思良久,他微微闭上眼睛,慢慢放下望远镜,艰难地从嘴里吐出一句话。 传我命令,让兄弟们停止进攻!” 他们停止进攻了。”高鼻梁大眼睛的苏军上校有些欣喜地说。 这是我意料之中的事。”戈里耶夫淡淡地笑了笑,不紧不慢地说。 他们在进攻中,出现了不小的伤亡,却没有取得任何实质性的进展,只要他们的指挥官不是个傻子或者疯子,就一定会明白,这样的打法不妥,我看,他们一定是在想攻破我阵地的办法。” 他们会不会增派兵力,不惜一切代价地向我军阵地发动猛攻?”苏军上校会意地问。 不会的,据我的了解,东北军的指挥官,包括他们的少帅张学良,都是十分爱护士兵的人,他们是不会为了那么一点胜利而拿士兵的生命开玩笑,对了,戈沃罗夫上将那里怎么回复?” 第四百零九章 苏军夜袭 少将同志,刚才,恰克图方面正遭受东北军两个装甲师的猛烈进攻。”大眼睛,高鼻梁的上校副官微微叹了口气,神色凝重地说。 天空中,也有数十架东北军的飞机在协同作战,刚从苏联本土运送到蒙古的四百辆坦克和四十多架飞机全都投入到了保卫恰克图的战斗中,所以,总司令那里根本就抽不出一点兵力来。” 那么,总司令的意思,是让我们自生自灭了?”戈里耶夫轻轻地皱了皱眉。 他认为,他的恩师戈沃罗夫上将不是这样的人。 当然不是,戈沃罗夫总司令已经命令驻守在巴彦乌拉的第十师和驻守在泽雷格的第九师全力支援我们。”上校副官沉声说道。 哼,让那些家伙支援我们?”戈里耶夫剑眉轻扬,不屑地冷哼一声。 布拉诺维奇和卡基诺夫那两个家伙是什么样的品性,难道我不清楚吗?都是些贪图享乐,好逸恶劳之人,他们手下的兵也都是一群少爷兵,整天就知道喝酒吃肉玩女人,现在竟然懒惰得连早*都不出了,估计,那两个家伙现在还躺在温暖的被窝里搂着蒙古女人睡觉呢!” 那我们难道坐以待毙?”上校副官有些担忧地问。 先将负伤的同志全都转移走,至于这达维是退是守,我们静观其变再作打算。”戈里耶夫一字一句地说,眼眸里的神色异常的凝重肃穆。 苏联建国才多少年?怎么在国内革命时期战无不胜,令白匪闻风丧胆的红军就堕落成了这个样子,才十年啊!原本英勇的红军,就堕落到了连中国的地方军阀都打不过的境地!” 望着如血的骄阳和堆积如山的尸体,戈里耶夫忽然有一种怅然若失的感觉。 城头上,阳光把他的背影拉得很长、很长。 廖永文,你觉得,我们应该用什么办法攻城?”吕正*轻叹一声道,英武刚毅的脸上已是愁云惨淡。 老毛子修筑的阵地异常坚固,轻重火力配备得也相当巧妙,如果强攻,就算是最终能把城池攻下,我们也会伤亡过大,依我看,我们不如在达尔维的四周挖掘壕沟,将老毛子死死地困住,他们城中能战之兵必然不多,武器弹药和粮食估计也支撑不了多少天,到时候他们弹尽粮绝,达尔维自然会不攻自破。”副官廖永文上校缓缓道。 这一招行不通。”吕正*断然否决了他。 耗时太久,需要消耗的物资也是极其庞大,且不说拖得太久,军长那边不好交代,就是老毛子也不会给我们这个机会,据可靠情报,在巴彦乌拉和泽雷格方面,老毛子各驻守有三万的军队,战斗拖久了,那里的生力军赶到的话,我们很可能会面临内外两重包围,陷入腹背受敌的窘境。” 如果师长这么认为的话,我倒还有一个好方法。”廖永文眼珠子微微转动了几下,不紧不慢地说。 什么办法?”吕正*急道。 那就是致电军长,让军长派出空军,对老毛子的地面阵地进行覆盖性的轰炸,这里的老毛子没有飞机,也没有坦克,所能依托的,就只是坚固的野战工事和高而厚的城墙与我军相抗衡,一旦我军出动空军,老毛子的优势将不复存在。” 出动空军?”吕正*微微皱了皱眉,眼珠子飞一样地转动了起来。 让王树常出动空军对苏军的地面工事进行地毯式的轰炸,固然可以迅速将苏军的防线摧毁,可是,这样一来,岂不就证明了他第五师的无能?区区一个蒙古大漠上的小城,就要出动空军才能拿下,他岂不是要被同僚耻笑? 师长,不要再犹豫了,赶紧向军长申请派出空军支援吧,我知道你心里在想什么,你是觉得这样做没有面子,但是,难道数万东北军兄弟的生命还比不上你那一个面子吗?”廖永文凝神望着吕正*,看他的样子,已经是忧心如焚了。 暂时按兵不动,我自有打算!”吕正*忽地把脸一沉,厉声喝道。 他的确生气了,因为,他感到,副官廖永文上校不像是在给他提意见,而像是在教训他。 身为东北军中将师长的他,怎么能够忍受一个上校副官教训自己? 他当下便转过身去,不再言语。 他怎么也没有想到,他这么一个赌气的做法,竟然会给他的部队带来灾难性的后果。 皓月当空,夜凉如水。 四下里一片寂静,除了风吹过草地的声音和偶尔传来的几声虫鸣。 此时,正是半夜四点,人一天里最疲劳的时刻。 苏军阵地上,一门门大口径火炮正慢慢地向前推动,一个个炮兵不断地瞄准、校正目标。 轻重机枪也纷纷架设了起来,苏军士兵们在一旁匆忙地给机枪上着子弹。 轰轰轰! 数十门火炮一齐叫了起来,橘红色的火焰宛若节日的礼花般,从炮口喷涌而出。 炮弹落在东北军的营帐里,顷刻间带起具具残破的身体和横飞的血肉。 敌袭!敌袭!” 东北军宿营地里,忽然响起一阵慌乱的喊叫声。 负责值夜的士兵,已经*起了机枪火炮,向苏军发起了反击。 一些原本还躺在营房里睡觉的士兵,则快速地从床上爬起,拿起枪,匆忙地冲了出来。 惊天动地的爆炸声连绵不断,机枪,更是像发情的野兽一样没命地嚎叫着。 一条条火力在夜空下来回穿梭着,显得格外的绚丽。 猝不及防之下,东北军接二连三地被苏军的机枪扫倒,或是被炮弹直接送上了天。 该死的老毛子!”吕正*大骂一声,将手枪别在腰间,拿起一把夺魂-29自动步枪,快速走出了营房。 听着枪声和炮声,他已经判断出,枪炮声是从东北军宿营地的正前方传来的。 也就是说,苏军从正面向他们发动了强袭。 我强敌若,就算是外行人都能看出,他们这么做,即便是夜间偷袭,也是极其不明智的选择,那个老毛子军官,应该不会这么没头脑才对?” 吕正*感到有些纳闷了。 就在这个时候,宿营地的左侧忽然传来一阵激烈的枪声 第四百一十章 慌乱 久经沙场的吕正*听得十分真切,那是苏联红军*沙锋枪的吼叫声。宿营地左侧的东北军士兵倾刻间像被割倒的麦子一样纷纷倒下。看着一具具满是弹孔的东北军士兵的尸体,吕正*不由得心头大骇。 自己的重火力大部分都被苏军正面的炮击吸引过去了,留守在阵地左侧的东北军士兵,单兵武器只装备了三零式手动步枪,就连机枪也少得可怜。在装备了火力迅猛的*沙冲锋枪,且悍不畏死的苏军士兵的冲击下,东北军的防线接连瓦解。 正面的炮战愈发的激烈。轰轰轰的爆炸声震天动地,一发发炮弹,狂风暴雨般落在双方的工事上。不断地有血肉模糊的残肢断臂,花花绿绿的肠子,只剩下半截,还没有死透的身子飞上天空。爆炸产生的强大气浪,不断地把躲闪不及的士兵掀翻,横的弹片更是不断地在切割着人的身体。 橘红色的火焰把黑夜照得明如白昼,惨绝人寰的叫声不绝于耳。苏军士兵,已经在机枪,火炮的掩护下,以三三制队形散开,向东北军宿营地发起了冲击。看着大喊着”乌拉”冲上来的苏军士兵,一个个东北军紧皱眉头,面容肃穆,纷纷抬起手中的武器,向迎面冲来的苏军射击。 破膛而出的子弹,狂风暴雨般地向苏军呼啸而去。但是,黯淡的夜色,不断在跳动着的火焰,严重影响了东北军士兵的射击精度。 而且,苏军的队形过于分散,各种战术规避动作也做得十分到位。所以,东北军的火力看似猛烈,但却并没有给苏军造成过大的杀伤。 反观苏军,冲在最前面的,人手一把*沙冲锋枪,以迅猛的火力对战壕里的东北军进行压制。 后面,则是*纵着轻重机枪的大块头,一挺挺机枪,不断地向东北军阵地喷洒着瓢泼的弹雨。两旁,还有不少身手矫健,枪法精准的苏军士兵,他们不停地闪避腾挪,或用莫辛纳甘步枪点射露头的东北军士兵,或是直接把手榴弹扔进东北军的工事里。 吕正*以进攻为主,没有过多地考虑问题,更没有想到,人数,武器均处于劣势的苏军敢出城主动进攻。 所以,很多工事修筑得并不坚固。不消片刻,东北军便有多道工事被苏军攻克。 左侧阵地,在火力上处于劣势的守军更是被苏军摧枯拉朽般接连放倒。吕正*的师部,已近在眼前! 兄弟们!给我集中火力,把这些老毛子都打回老家去!”看着一个个金发碧眼,正向自己师部急速冲来的老毛子,吕正*目呲尽裂,咬牙切齿地吼道。 百余名警卫员,附近的数百名守军,立即*起夺魂—29自动步枪,汤普森冲锋枪,架设起轻重机枪,对苏军进行火力打击。 啪啪啪! 在东北军密集的交叉火力下,苏军接连中弹倒下。但是,苏军的手榴弹很快就像雨点一样扔了过来。 轰轰轰!手榴弹爆炸,阵阵血雾升腾而起,根根血淋淋的残肢断臂飞上了天空。 破碎的弹片,散落的钢珠,不停地向四下里飞舞着,割断东北军士兵的大动脉,或是直接深深地嵌入东北军士兵的体内。 血,不停地在流着,慢慢地把荒凉的戈壁染成了红色。 看着何自己南征北战的兄弟不断倒下,吕正*怒发冲冠,当即将自己手中的夺魂-29自动步枪打开保险,冲进了战壕里。 一众老毛子蓝色的眼睛,高高的鼻梁和羊脂一样的脸毫无保留地映入了他的眼里。 狗日的老毛子,你们来呀!来呀!” 吕正*目眦尽裂,大声叫骂着,奋力扣动扳机。 突突突! 带着火焰的子弹连珠炮似的打出。 志高意满,有些得意忘形的老毛子顷刻间倒下了十几个。 但是,训练有素的老毛子并没有表现出丝毫的慌乱与恐惧,在各级指挥官的指挥下,他们立即放慢冲锋脚步,同时匍匐下身子,和东北军展开了对射。 枪声大作,弹片横飞,数百名苏军精干人员就在这离吕正*师部还有五百米的地方,和东北军对峙起来。 炽热的子弹,如同雨点一样在夜空下来回穿梭着。 如此密集的火力对射,没有人敢站起身子,抬头上前一步。 噗噗! 两颗子弹打在了吕正*的肩膀上。 滚烫的热血顺着肩膀慢慢流下。 师长!师长!你怎么样了?怎么样了?”副官廖永文上校焦急地喊道。 没事,死不了!”吕正*面不改色地说,继续扣动扳机,向老毛子射击。 我们要不要向军部求援,只要军长从布查干、阿尔泰、巴彦洪戈尔等地调来援兵,我们在好好地配合,就可以扭转形势,吃掉这些老毛子。”廖永文沉声道。 放你娘的狗屁!”吕正*暴喝一声,没好气地说。 就这些老毛子,也想吃掉我的步兵第五师吗?如果因为这点小事就向军长求援,你让我吕正*的脸往哪搁,更让我第五师颜面何存?” 师长,现在不是意气用事的时候!”听着越发激烈的枪声,廖永文忧心忡忡地道。 如果你怕死,你现在就马上可以跑到军部去避难,我不拦你,但是前提,是你必须要留下武器,脱下这身军装!”吕正*双眸充血,厉声喝道。 看到师长这样固执,廖永文没有再说话,只好硬着头皮,举枪继续奋战。 他廖永文也是个早年随大帅张作霖入关作战过的老兵,是从普通士兵依靠战功一步一步晋升上来的。 冲锋陷阵,流血负伤,哪怕是战死沙场,马革裹尸,他也毫不在乎。 但是,他不希望东北军兄弟因为长官的意气用事而白白送命。 但是,师长如此,他也无可奈何。 所以,现在的他,已经抱定了何第五师同生死,共存亡的决心! 枪炮声、厮杀声,依然在继续着。 鲜血,依然在不停地流淌。 战场上,已满是奉苏两军士兵布满弹孔的尸体。 横飞的弹片已然将吕正*的右脸划破。 但是,他已然坚持作战不肯离去。 在他的信念里,军队的最高长官,就应该站在枪炮声最密集的地方。 故有楚霸王冲锋陷阵,今有他吕正*披坚执锐杀敌! 就在这时候,他的身后,忽然传来一阵狂乱的马蹄声。 第四百一十一章 师长中弹 怎么回事?”怎么回事?”吕正*的脑海中瞬间出现了无数个硕大的问号。 师长!师长!大事不好了!”一个满脸血污的东北军士兵急匆匆地跑了过来。 来了好多!好多的蒙古鞑子,他们从我们的后方杀过来了!”年轻的士兵气喘吁吁,上气不接下气地说。 什么?蒙古人?”吕正*愣住了,似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在他看来,蒙古人都是一群武器装备落后,战术思想还停留在冷兵器时代的野蛮人罢了,一直以来,他都没有把蒙军的战斗力放在心上。 他怎么也无法相信,就是这群他所瞧不起的野蛮的鞑子,竟然能够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快速从他的阵营后方突破,直取他的师部。 狂乱的马蹄声越来越近,其间还夹杂着阵阵凌乱的枪声和一声声绝望的惨叫。 马刀砍碎骨骼的声音、飞舞的头颅,飞溅的鲜血和脑浆,会合成了一幅残酷的风景画。 吕正*的眼睛里尽是痛苦的神色。 因为,他看到的,是一颗颗飞起的戴着奉军军帽的头颅和一具具蓝灰色的,倒下的东北军士兵的身影。 很显然,那些骑着高头大马,拿着马刀的蒙古鞑子已经冲进了东北军的阵营里,和东北军展开了近身战。 而被突然袭击打得有些晕头转向,且手上只有刺刀的东北军士兵在肉搏上自然不是从小在马背上长大,擅长近战,且居高临下的蒙古骑兵的对手。 一柄柄雪亮的马刀疯狂地挥舞着,像一颗颗正在快速转动着的猛兽的牙齿,不停地吞噬着东北军士兵的生命。 少将同志,我们这招真的能行吗?”城头上,大眼睛,高鼻梁的上校副官还是有些担忧地问。 绝对可以。”年轻的戈里耶夫剑眉微扬,十分自信地说。 这些黄皮猴子没有想到我们在兵力和武器装备处于劣势的情况下还敢主动出击,所以,他们并没有十足的准备,修筑的防御工事也并不坚固,这一下,直接把他们打了个措手不及,从正面方向的炮击和机枪扫射已经使得他们方寸大乱,并且把他们的大部分重火力都吸引了过去,现在,我军的精干人员又已经突破了他们薄弱的左翼,直插他们的师部,他们的后方,又有机动性极强的蒙古骑兵的突袭,他们这会儿,绝对会完蛋掉。” 可是,这只是他们的先头部队,他们有一个军的兵力,且巴彦洪戈尔、阿尔泰等地尽皆落入敌手,只要这个黄皮猴子的指挥官向他们的军部求援,他们很快就会派来大量的援军,我军的处境就危险了。”上校副官小心翼翼地凝视着自己年轻的上司,看他的神情,还是十分的不放心。 他们的援军不会来。”戈里耶夫冷冷一笑,眸子里忽地掠过一抹冷厉的光。 在进攻之前,我已经让人把他们的电话线给切断了,就算没有切断他们的电话线,这个黄皮猴子的师长也不会向他们的军部求援的,据我对东北军的了解,他们的将领,几乎每一个都是好大喜功,死要面子的人,如果他向他们的军部求援,就等于承认了他的无能,所以,就算是全军覆没,他也不会求救的,而且,这只是开胃茶,待会儿我还有大礼物送给他们,我亲爱的米格罗夫同志,你就放心好了。” 看着年轻的上司自信满满的样子,米格罗夫上校没有再说话。 是的,东北军的将领爱面子,荣誉胜过自己的生命,而自己年轻的上司又何尝不是? 这招“虎口拔牙”虽然打出了迅疾、狠辣的特点,但东北军是一支训练有素的军队,很快就能从慌乱中回过神来,反击,肯定十分的凶猛。 这样一来,就算能全歼这股东北军,己方也会付出不小的伤亡。 如果自己年轻的上司肯听从自己的意见,先与黄皮猴子对峙,等到布拉诺维奇和卡基诺夫的援军到来之后再行动,会不会事半功倍呢? 战斗,依然在继续着。 骑着高头大马的蒙古鞑子旋风般挥舞着马刀砍杀着东北军士兵,不停地发出野兽般“嗷嗷嗷”的吼叫声。 前些日子,他们有不少同胞死在这些“卑鄙的汉人”的枪下。 今天,他们终于可以复仇了。 仇人相见,自然分外眼红。 手中的马刀,带着他们的仇恨,也带着他们一心要把*立出去的决心。 砰砰砰! 吕正*怒发冲冠,当即举枪将几个冲在最前面的蒙古鞑子撂倒在地。 师长,师长,我们还是向军部求援吧。”副官廖永文上校急切地喊道。 求援?”吕正*冷冰冰地瞪了他一眼,极为不满地说。 这岂不是向军长证明了我的无能!” 说话的同时,他抬手有事几枪,放倒了好几个蒙古鞑子。 师长,我们已经有近半的兄弟阵亡了,再这样下去,我们第五师就要完了。”廖永文痛心疾首地说。 你他娘的少给我说丧气话,就凭这些中看不中用的老毛子和这些歌野蛮落后的蒙古鞑子,也想吃掉我第五师!”吕正*十分不满地吼道,当即扔掉打光了子弹的夺魂-29自动步枪,抬起一挺被鲜血染红了的轻机枪,对着一众蒙古骑兵疯狂地扫射起来。 哒哒哒!机枪子弹带着主人的嗜血与疯狂,旋转着飞出,雨点般向目标冲去。 急速冲击的蒙古骑兵接连倒下。 但是,却有更多的蒙古骑兵不要命的冲上来。 嗖嗖嗖!几个物事忽然从天而降。 吕正*心头大惊,连忙将身子缩成球状就地滚开。 廖永文也连忙向一旁扑倒。 轰轰轰! 他们原来所处的地方上立即扬起阵阵烟尘,漫天的钢珠也迅速向四下里蔓延开来。 原来,那是蒙古骑兵居高临下投下的手榴弹。 在精干苏军和蒙古骑兵的两面夹击下,东北军师部附近的防线迅速瓦解。 我们冲出去吧!师长!”廖永文悲愤地喊道。 好的,就是死也要死在冲锋的路上!”吕正*从腰间取下一把装满子弹的汤普森冲锋枪,声嘶力竭地喊道。 悲愤,凄凉,惆怅,像无数把尖刀,在不停地刺着他的心。 深邃的眸子里,流露出的是一种决然与悔恨。 在一众警卫员的掩护下,吕正*与廖永文快速撤离。 但是,装备着自动武器的苏军和骑着马的蒙古兵已经围了上来。 那些蒙古兵的眼中,无不流露着一种嗜血的兴奋。 因为,他们看到了吕正*领章上那闪闪发光的将星! 紧接着,他们怪叫着,快速策马奔来。 如此近的距离展开对射,子弹可谓是颗颗咬肉。 蒙古骑兵和苏军不断地倒下,吕正*身边的警卫员也越来越少。 看着一张张年轻的,满是血污的脸,吕正*悲从中来,只见他大吼一声,抬起冲锋枪快速向前冲去。 哒哒哒!枪口不断喷射的火舌不停地吞噬着周遭蒙古兵和苏军的生命。 但是,几发流弹很快击中了他的小腹。 您的朋友我自己的邮箱为这封邮件插入了背景音乐-下载播放 播放器加载中...正在发送...此邮件已成功发送。再回一封快捷回复给所有人...切换到完整写信模式发送下一封未读:上一封下一封标记为...移动到... 第四百一十二章 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师长!”廖永文声嘶力竭地喊道。 我没事!”吕正*咬着牙站了起来,无视已钻入腹中的子弹和被鲜血染红的征袍。 哒哒哒! 苏军的机枪,冲锋枪密集地扫射着,步枪也在不停地散射。 东北军警卫员虽然悍勇,但在苏军密集猛烈的火力打击下,也不得不接二连三地倒地阵亡。 蒙古骑兵的骑步枪,马刀依然在不停地收割着东北军士兵的生命。 廖永文,你带着兄弟们赶紧突围出去,我来掩护!”吕正*咬着牙说,眸子里,流露出的是一种异乎寻常的坚定与决然。 悔恨,愧疚,在他心中翻来绞痛着不平息。 如果当时自己不那么固执,虚心听从副官廖永文的建议,让空军对苏军的防御工事进行地毯性的轰炸再作进攻,或者刚才尽快请求军长派兵支援的话,或许就不会发生这样的惨剧了。 一切,都源于自己的好大喜功,固执独断。 现在,说什么都已经晚了! 自己的草率何固执,已经害得众多兄弟无故丧命。 如今自己已身受重伤,不能再拖累兄弟们了。 可是,廖永文依旧静静地看着他,什么也没有做。 快带兄弟们走啊!婆婆妈妈地干什么?”吕正*厉声咆哮道,抬手又是几枪将十来个苏军士兵扫倒在地。 师长是军中主将怎可有失?”廖永文皱着眉头,急切地说,然后把脸转向了一个浓眉大眼,脸上已满是血污的东北军少校军官。 林伟峰,你负责掩护,我现在就背着师长冲出去!” 是!”名叫林伟峰的军官当即铿锵有力地答道。 廖永文,你敢违抗军令,老子毙了你!”吕正*睁大着血红的眼睛,像头受伤的狼一样嚎叫着,瞬间把枪抵住了廖永文的脑袋。 师长!你不能这样!”廖永文忧心如焚,声泪俱下。 廖永文,你混蛋,你真他妈的想把师长留在这呀?”警卫营长林伟峰恶狠狠地等着廖永文,厉声怒吼道。 看着不断*近的苏军何蒙古骑兵,廖永文心如刀绞,泪水,渐渐地模糊了他的眼睛。 师长,对不住了!”l廖永文将心一横,一记手刀狠狠地斩在了吕正*的脖子上。 从小练武的他手劲非凡,这一下,更是用了七成力。 猝不及防之下,吕正*当即晕了过去。 廖永文立即背起昏倒的吕正*,含泪看了一眼正在浴血奋战的兄弟,快步向蒙古骑兵的方向飞奔而去。 蒙古骑兵虽然速度快,机动性强,但手中的武器多是老式步枪和马刀,火力薄弱,廖永文自然选择了向那个方向突围。 他一手托着吕正*,一手*着一挺捷克式轻机枪,一边冲锋,一边向纵马飞驰而来的蒙古骑兵扫射。 警卫营仅存的两百名兄弟们,则依托用尸体堆积而成的简陋工事,顽强阻击着苏军。 哒哒哒! 突突突! 轻重机枪、自动步枪、冲锋枪一齐发出愤怒的吼叫声,狂风暴雨般密集的子弹在工事前编织成了一道强大的火力网,把苏军打得血肉横飞,惨叫连连。 同志们!投手榴弹!”一个鹰钩鼻、三角眼的苏军少校高声叫道。 嗖嗖嗖!一枚枚手榴弹从天而降,落入东北军简易的工事后。 轰轰轰! 爆炸声中,好几个东北军士兵殒命当场。 兄弟们!给我狠狠地打!为死去的兄弟报仇!”林伟峰一枪爆掉一个苏军上尉的脑袋,声嘶力竭地吼道。 他的眼睛,因仇恨和愤怒而变成了妖异的血红。 他的手里,紧紧地握着夺魂-29自动步枪,右手的食指也狠狠地按在了扳机之上。 枪口在快速地跳动着,一缕缕橘红色的火焰呼啸着从枪口喷涌而出。 破膛而出的子弹,带着主人的嗜血与疯狂,颗颗咬肉,大叫着“乌拉”往前冲的苏军又被放倒了一大片。 轰!一声巨大的爆炸声轰然响起,整个大地似乎都为之颤动起来。 林伟峰心头陡然一惊,一张脸绷得紧紧的,五官,也极度地扭曲了起来。 那爆炸声传来的方向,正是第五师最大的军火库。 那个军火库里,储藏了第五师三分之二的炮弹和子弹,被引爆,自然会发出山呼海啸般的响声。 完了!完了! 悲愤,惆怅瞬间像潮水一样淹没了他的心。 最大的军火库被炸,意味着,第五师能用的弹药近乎损失殆尽。 没了弹药的支持,再精锐的部队,也只是没牙的老虎而已! 就在他愣神的当儿,一枚苏制手榴弹落在了他的身边。 轰!没等他反应过来,手榴弹便爆炸了。 浓浓的烟雾散开,其间,还夹杂着男儿精忠的热血。 在一阵竭力奋战后,三百名警卫营士兵终于全部阵亡。 当那些还活着的苏军士兵走上来,看到那三百具满脸血污,身上满是弹孔的东北军士兵的尸体时,他们惊呆了。 因为,这些东北军士兵的脸上没有丝毫的惊慌与恐惧,每一只眼睛,都睁得宛若铜铃般大小。 一双双眸子依旧生气勃勃,里面,写满了对敌人的仇恨和视死如归的决心! 阵亡了多少人?”达尔维城头上,戈里耶夫冷冷地问。 少将同志,我军的伤亡共有五千多人,歼灭东北军一万五千多人,另有五千多人仓皇逃跑,不过,我们摧毁了东北军赖以生存的军火库,还缴获了不少军用物资,这不仅给了东北军重创,还在一定程度上缓解了我们的压力。”米格罗夫有些兴奋地说。 让他们的师长逃跑,就不是完整的胜利。”戈里耶夫双眸寒光闪动,冷峭的脸上不带一丝感情。 少将同志这招可真是高,白天的时候,派遣身手矫健敏捷,精通汉语的蒙古籍特工乔装成东北军士兵混入他们的大本营,侦察到他们师部、军火库所在的位置和阵地防守的薄弱环节,然后再利用他们好大喜功,麻痹轻敌的弱点发动夜袭,先从正面佯攻,吸引住他们的重火力,然后再切断他们的电话线,接着派遣精干人员从他们防守薄弱的左翼突破,直捣他们的师部,同时趁着他们大量的兵力、火力被吸引之机,出动蒙古骑兵扰乱他们,再派出“天鹰”炸掉他们的军火库,这招,真是高啊!”米格罗夫兴致盎然地说着,不由自主地向自己年轻的上司竖起了大拇指。 这没什么,只不过是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而已。”戈里耶夫淡然一笑,不紧不慢地说。 我仔细研究过布柳赫尔元帅和东北军发生的一系列战争,发现东北军除了倚仗强大的空军不断地发动空袭之后,还经常派遣一些身手矫健,装备精良的小分队袭扰我军后方,刺杀我军将帅,切断我军电话线,以蚂蚁啃象的方式给我军造成了不少难以估量的损失。” 所以少将同志才训练出了“天鹰”?”米格罗夫饶有兴趣地问。 是的。”戈里耶夫宛然轻笑道。 别以为只有他张学良会玩,玩起来,我会比他玩得更有创意。” 就在这个时候,指挥部里忽然响起一阵急躁的电话声。 第四百一十三章 攻陷伪国都 你快去接电话。”戈里耶夫冷冰冰地吐出了这么一句话。 风,轻轻地吹过他冷峭而刚毅的脸。 大草原上,初冬的风显得异样的寒冷。 看着正在兴高采烈地搬运着战利品的士兵,他的心头居然涌现出了一种不祥的预感。 我这是怎么了?难道有什么不好的事情要发生?”戈里耶夫剑眉微蹙,自言自语地喃喃道。 一个年轻的苏军士兵走了上来,轻轻地给他披上了一件皮大衣。 他没有回头,只是从口袋里轻轻地掏出一根香烟放到嘴里点燃。 那是产自他的家乡秋明的香烟。 在那缭绕的烟雾中,他似乎看到了家乡那漫天飘忽的雪花和正在划着雪橇,打着雪仗的熙攘的人影。 依莲娜,你还好吗?恍惚间,那张美丽、圣洁、仿佛不沾丝毫尘世喧嚣的容颜浮现在了他的眼前。 少将同志!少将同志!”副官米格罗夫上校急匆匆地跑了过来。 发生了什么事?”戈里耶夫轻轻从嘴里吐出了一圈烟雾,缓缓道。 泽雷格失陷!卡基诺夫仓皇逃跑,第九师一万余人被全歼,现在,东北军的第一师已经入城了!”米格罗夫的脸上写满了焦躁与不安。 该死的!卡基诺夫这个蠢货!”戈里耶夫冷哼一声,狠狠地把燃烧到到一半的香烟掐灭。 泽雷格失陷,意味着达尔维西边的门户被打开,而且很可能就会立马遭到拥有优势兵力和火力的东北军的围攻。 这一切,几乎使戈里耶夫先前的努力化为乌有。 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卡基诺夫怎么会这么快就让东北军攻进城了呢?”戈里耶夫双眸火光闪动,一张脸,也在瞬间涨成了青黑色。 卡基诺夫中将根本就没有任何的备战意识,少将同志你也是知道的,这些日子以来,他从来没有用心地准备过防御工作,整天就是大吃大喝,还不停地和一些风骚的蒙古女人上床,东北军兵临城下的时候,他还在床上搂着两个蒙古女人做春梦呢!”米格罗夫也十分不满地说。 苏维埃共和国就是败在这些败类的手里!”戈里耶夫恨恨地说着,重重一拳打在了城墙上。 轰!坚实的城墙立即被他灌满内力的拳头打出了一个窟窿。 少将同志,你看我们现在该怎么办?泽雷格失陷,巴彦乌拉也危在旦夕,布拉诺维奇和卡基诺夫就是一路货色,到时候,我们的东面和西面都会暴露在东北军的枪口之下,这一仗我们虽然胜了,但我们却损失了五千多名英勇善战的同志,附近又没有能够支持我们的援兵,而且东北军随时都可能调集大量兵力,甚至飞机坦克来围攻我们,坐守孤城,我们迟早会完蛋掉。”米格罗夫眉头紧锁,忧心如焚地说。 让我再想想吧。”戈里耶夫长叹一声,抬头仰望着漫天繁星,怅然若失地说。 外无援兵,内无粮草,坐守孤城是什么结果,他这个苏联步兵学校的高材生,戈沃罗夫的得意门生自然十分地清楚。 但是,让他就这样撤退,放弃这座他苦心经营了许久的城池,他不甘心! 对于争强好胜,视军人的荣誉胜过生命的他来说,在敌军还没有大举进攻的情况下就放弃自己本应防守的阵地,是他的内心无论如何也无法接受的。 少将同志!现在不是意气用事的时候,刚才那支东北军的将领就是因为过于意气用事,才会暴露出自己的破绽被我们打得大败,我们可不能重蹈他们的覆辙呀!”米格罗夫沉声道。 是啊!旅长同志,我们红军当年之所以能以劣质的武器装备击败装备精良的白匪,就是因为采用灵活多变的游击战、运动战,战术指导灵活新颖,才将墨守成规,战术呆板教条的白匪消灭干净,取得了革命的胜利,所以,我们不能在乎这一城一池的得失,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一个三十五六岁左右,面容白皙,戴着副金边眼镜的少将军官也语重心长地劝说道。 这个人,正是戈里耶夫的政委克里曼斯基。 好的。”戈里耶夫重重地点了点头,面容异常的凝重。 但是,身为战地指挥官,我这么不声不响的撤退是擅离职守,请让我先给戈沃罗夫上将打个电话请示。” 作战室里,戈里耶夫紧绷着脸,疯狂地摇动着电话上的摇杆。 但是,他要了许久对方的没有回应。 就在这个时候,他忽然想起了,今天早上收到的恰克图遭到东北军大量飞机坦克围攻的消息。 不祥的预感再次涌上心头。 冷汗、一滴一滴地从他年轻的脸上落下。 焦急的心,也在瞬间缩成了一团。 这是他从来没有过的事。 恰克图,炮声隆隆,火光冲天。 一辆辆东北军的雷诺ft-17轻型坦克,仿苏制t-18坦克,已经冲破了苏军的路障,进入了城中。 硝烟滚滚的阵地上,一具具苏军坦克的残骸在熊熊燃烧着。 其间,还有不少飞机残破的机翼和乌黑的机身在静静地躺着。 城中的巷道里,更是布满了一具具浑身上下布满弹孔,甚至被削掉半个脑袋的苏军士兵的尸体。 鲜红的血液,乳白色的脑浆,已经在地面上凝结了起来,仿佛一层红白相间的霜雾,在月光下显得格外的璀璨艳丽。 一辆涂抹了东北虎头像的装甲指挥车里,一个二十七岁上下,面容冷峭刚毅,身着东北军中将军服的青年悠闲地坐着,饶有兴趣地看着车窗外的一具具尸体和残垣断壁。 良久,他微微地笑了笑,深邃的眼眸里不经意地流露出一丝兴奋与喜悦。 他的装甲指挥车,在司机的驾驶下,正不紧不慢地前行着。 这个人,正是东北军第一装甲师师长左天耀中将。 回想起今天那场激烈的战斗,他的心依旧未能平复。 不过现在,总算成功地破城了。 白天,东北军空军英勇奋战,以损失一百架飞机的代价,击落苏军三百多架飞机,并且摧毁了恰克图里的机场。 苏军的坦克部队也被全歼。 刚才,他和欧阳文建从恰克图东门和西门两面夹击,南门和北门各有燕双风的骑兵师和林震天的步兵师进攻。 现在,他们终于成功地攻破了伪蒙古人民共和国的国都恰克图。 如果我能赶在欧阳文建、燕双风和林震天之前抓住伪蒙古人民共和国主席乔巴山和驻蒙苏军总司令戈沃罗夫上将的话,就可以狠狠地奚落奚落一下这个在柏林军校时就一直和我抬杠的欧阳文建,说不定还能得到少帅的额外嘉奖呢! 看着城头上冉冉升起的青天白日旗和东北虎战旗,左天耀心里美滋滋地想到。 第四百一十四章 日暮途穷 夜风习习,清冷的月光如同流水般洒落在在苍茫的大地上。 俄蒙边境上,几个人影正在不时地涌动着。 他们的速度,有些匆忙,有些慌乱,看上去鬼鬼祟祟的,像极了正在逃跑的盗贼。 但是,他们却不是盗贼。 因为,他们的身上都穿着军装。 只是,他们的军装十分的残破,上面,还沾染了不少的血污。 其中一个人三十二岁上下,一张脸方正修长,五官,也是十分的端正,浓浓的眉毛下,一双深邃的眼睛正怅然若失地望着前方。 领章上的三颗将星也失去了往日的色彩。 他,正是苏联红军上将,驻蒙苏军总司令,戈沃罗夫。 与他并行的,是一个三十四岁上下,面部圆润白皙,穿着一件蒙古军军服的中年亚洲人。 这个亚洲人的脸上,写满了惊惧、失落与不安。 身上的肌肉也在微微地抽搐着。 跟在他们身边的,是几个负了伤的苏联红军士兵。 这伙人,正是从恰克图里逃出来的戈沃罗夫和乔巴山等人。 戈沃罗夫怎么也没有想到,事情会变得这么糟。 东北军在短短的几天时间里,就如同狂风过境般,席卷了近乎整个蒙古大草原,摧毁了苏军十余万的兵力,还击杀了苏联红军两个将军,俘获两个将军。 现在,虽然西南部的戈里耶夫所部还在奋力抵抗着东北军的进攻,但是,如果他们得知恰克图城破的消息,会不会军心涣散,失去所有的斗志呢? 想到自己的学生,年轻有为的戈里耶夫,戈沃罗夫不禁暗自叹息。 回想起十年前自己意气风发地率领一个炮兵营,在卡霍夫卡登陆场上摧毁白匪弗兰格尔所部时的情景,他更是黯然伤神。 一种日暮途穷的感觉,渐渐地涌上他的心头。 戈沃罗夫司令,你这是怎么搞的?你不是说过,你们苏联红军会竭尽全力保护我们蒙古的同志,帮助我们蒙古人民共和国失陷独立自由,可是现在,却害得我不仅损失了所有人民军将士,还丢了国家?”乔巴山皱着眉头瞪着戈沃罗夫,十分不满地抱怨道。 你别和我抱怨!”戈沃罗夫倏地转过身子,双眸恨恨地凝视着他。 我让你抓紧时间训练你的蒙古人民军,而你,却一直在阳奉阴违,整天就知道吃喝玩乐不务正业,还想在我的眼皮底下大搞个人崇拜,如果你能把你那八万多蒙古人民军训练好,好好地武装起来,我们,就不会有今日的惨败!” 看着戈沃罗夫满是杀气的双眸,感受到身上他杀伐决断的霸道气息,乔巴山不禁从心里感到一阵寒冷。 沉默良久,他还是硬着头皮说:“戈沃罗夫司令,你一味地让我训练我的蒙古人民军,可是,你们向我们提供过现代化的武器装备吗?我可以问心无愧地说,我的蒙古人民军作战十分英勇,面对着东北军的枪林弹雨他们也是毫不畏惧地向前冲锋,但是,他们缺少必要的武器装备,在这个时代,拳头再硬也硬不过枪炮,在没有精良的武器装备的条件下,他们只能白白地成了你们苏联红军的炮灰!” 武器装备?我们苏联哪来这么多的武器装备,要武器装备的话,你怎么不自己去弄,你们蒙古人都是低能儿吗?”戈沃罗夫毫不留情地反驳道。 的确,苏联红军在中东铁路一战失利后,国内经济急剧倒退,军事工业萎缩,生产力大不如前,确实没有太多飞机坦克之类的战略性武器了。 我们蒙古经济基础薄弱,工业落后,哪有能力像你们苏联一样,生产出那么多精良的武器,说到这里,你们又是背信弃义,你们苏联不是承诺过,要派专家来我们蒙古,帮助我们发展工农业,可是,直到现在,我连苏联专家的人影都没看到,我看到的,只是你们苏联人不停增加的驻军!”乔巴山气呼呼地说,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 乔巴山!你少和我放肆!”戈沃罗夫的双眸再次掠过一抹寒星。 没有我们苏联的帮助,就凭你那点人力财力,能兴建起蒙古人民党和蒙古人民军吗?你能坐上蒙古人民共和国主席的位置吗?你真以为你是谁呀?没有我们苏联的帮助,你现在不知道还在帮哪个蒙古的旧王公贵族放羊!” 感觉到戈沃罗夫那愈发浓烈的杀机,乔巴山没敢再说话。 他知道,这些苏联人上到将军,下到士兵,都是些不把蒙古人当人看,杀人不眨眼的主。 他们这些苏联人,在蒙古一直以太上皇的身份自居,对蒙古人动兀打骂,甚至随意杀戮。 总之,在苏联红军的眼里,蒙古人根本不是人,只不过是他们赖以利用的炮灰而已。 乔巴山已经见过不少蒙古兵不小心踩到苏军鞋子或者走路不小心撞到苏军,直接被苏军一刀捅死,甚至绑起来乱刀砍死,或是直接活埋的事。 所以,在这种情况下,他不敢太过于冲撞这个为苏联建国立下赫赫战功的苏军上将。 别看自己是蒙古人民共和国的主席,其实在苏联人的眼里,什么也不是。 这个苏军上将要杀自己,和杀一条狗没什么区别。 不知过了多长时间,他们终于进入了苏联境内,来到了希洛克河畔。 初冬来临,河水已经不似往日那么湍急,水位,也下降了不少。 但是,戈沃罗夫的心情,却无比的沉重。 希洛克河中并不深的水,似乎已经淹没了他的心房。 阿尔泰,东北军第一军军部。 营帐里,军长王树常端坐在一张虎皮交椅上,两旁的东北军将士静静地站着。 正中央,一个二十六七岁,浑身上下弥漫着浓浓的硝烟味,军部上沾染了不少血污的东北军上校静静地站着。 他站得十分的挺拔,像一杆笔挺的标枪一样,一动不动地站着。 但是,他却低垂着头,像个犯了错误的孩子。 被硝烟熏得有些黝黑的脸上,写满了失落与惭愧。 良久,他缓缓地抬起头,近乎呜咽地说:“军长,我错了,身为副官,我没能阻止吕师长的意气用事,让吕师长采用正确的策略,害得一万五千多名东北军兄弟命丧沙场,吕师长身负重伤,我有罪,我请求军法从事!” 王树常脸沉如水,双眸若有所思地看着这个已被悲伤和愧疚淹没了的下属。 他慢慢地站起身子,不紧不慢地说。 如果真要军法从事的话,那应该从我这个军长开始。” 第四百一十五章 自罚 在场的所有军官和士兵都愣住了,一双双眼睛齐刷刷地望着王树常。 廖永文更是把眼睛睁得老大。 我身为军长,未能事先意识到部队骄傲自满、麻痹轻敌的情绪,是我的失职,第五师惨败,一万五千多名兄弟命丧沙场,我这个军长,负有不可推卸的责任。” 王树常语重心长地说,双眸波澜微起,悲愤、自责之情在其间不停地涌动着。 我王树常有负马占山司令所托,更有负少帅众望,来人呀!打我五十军棍,已经效尤!” 军长,万万不可呀!”廖永文声嘶力竭地喊道,滚烫的泪水已夺眶而出。 军长,你身为军中主将,万不可意气用事呀!”站在一旁的将校也慌忙劝阻道。 军法官!”王树常目光如炬地扫过众人的脸,声若洪钟地吼道。 到!” 马上行刑!” 军长!”一向铁面无私的军法官也有些犹豫了,双眼愣然地看着王树常。 你可曾记得,军法的原则是什么?”王树常冷然问道。 军法面前,人人平等!”军法官忙不迭地答道。 那我身为军长,严重失职,害得这么多兄弟命丧沙场,又该作何处理?”王树常眉头已经锁紧。 应该作军法从事。”军法官咬着牙说。 马上行刑!”王树常断然喝令道,双眸,也渐渐地变成了血红。 军长!军长.......一众将校已经声泪俱下。 满洲里,北方集团军总司令部。 一个四十四岁上下,浓眉大眼,肤色黝黑的汉子正襟危坐在一张皮质靠背椅上。 他的手里,正拿着一张刚从前线发来的战报。 看着战报,他的眼睛里先是流露出一丝喜悦,但是,一丝惆怅很快爬上了他仿佛历经了百年沧桑的脸。 蓝灰色的军服穿在身上,更是衬托出了他的魁梧与健壮,领章上的三颗将星,在灯光下闪闪发光。 举手投足之间,无不弥漫着一种挥斥八方,铁血杀伐的霸道气息。 总司令,发生了什么事?”一个三十一岁左右,面容白皙清秀的中将缓步走了进来。 我在看从前线发过来的战报。”马占山淡淡地说。 怎么,是不是我军又打胜仗了?”中将军官饶有兴趣地问。 是啊!刚才前线来电,左天耀称他已和欧阳文建、燕双风、林震天一同攻克了伪蒙古人民共和国的国都恰克图,美中不足的是,驻蒙苏军总司令戈沃罗夫上将和伪主席乔巴山逃脱了。”马占山不紧不慢地说。 他的脸上,看不到丝毫的欣慰与喜悦,倒有一丝淡淡的愁容。 总司令,就因为这个,你不高兴?”中将军官不解地问。 攻克伪蒙古人民共和国国都,摧毁苏军飞机和坦克部队,无论从哪个角度来说,都是场值得庆贺的大胜仗,这意味着,苏联人扶持下的伪蒙古人民共和国即将土崩瓦解,蒙古也会立刻回归祖国的怀抱,“封狼居胥”行动也将圆满成功。 可是,马总司令怎么看上去像打了败仗一样?” 这是令他韩家麟百思不得其解的。 述彭,你自己看看吧。”马占山说着,把战报递给了韩家麟。 韩家麟接过一看,先是欣慰地笑了笑,但是,一种莫可名状的悲凉与惆怅很快涌上了他的心头。 因为,他看到了吕正*兵败达尔维,丧师一万五千余人的事。 这一会儿,他总算明白总司令为什么不高兴,还有些伤感的原因了。 因为,马占山总司令和他韩家麟都是爱兵如子的人。 一万五千名东北军兄弟命丧沙场,那是一万五千条活生生的人命! 他们许多人才二十出头,甚至不满二十岁。 或许,他们的家里还有年老的父母要奉养,或许,在他们的家乡,正有一个美丽的姑娘在等待他们回家! 打了胜仗又如何,就算能打到莫斯科、能攻占克里姆林宫,活捉斯大林又如何? 就算是一百个老毛子将军的命,也比不上一个普通的东北军兄弟的命! 虽说战争总会有伤亡,但一万五千条人命的逝去,只要是个有血有肉的人,就不会不感到心痛、惋惜! 一将成名万骨枯,从来都不是他们想要的!更不是少帅张学良想要的! 少帅总是把每一个东北军士兵当成自己的兄弟来看待,爱兵如子,尽可能地把兄弟的伤亡降到最低,已经是东北军中各级军官必须奉行的准则! 风,轻轻地拂过他的脸,掠起他的发丝。 他的心,无比地憔怆苍凉。 奉天,大帅府。 二楼的走廊上,一个人正静静地站着。 今夜的他,身着一袭雪白的狐裘,抬头仰望着满天的繁星。 他的眼睛,就像是夜幕下的天空一样深邃,一样诡谲得不可捉摸。 一根香烟,正在他的手里慢慢地燃烧着。 他白皙光滑的右手,正紧紧地握着一枚月牙形的玉佩。 玉佩是冰冷的,但他的手却是热的。 前世的种种,伊人的容颜,如同放电影一般在他脑海中涌现,也像潮水一样在他的心头翻滚着不平息。 凄凉的夜风,像情人的手一样,轻轻地抚摸着他英俊儒雅的脸。 如烟,有我的地方,你永远都不会寒冷,我会一直守护着你,直到永远!” 这时候,他忽然感到背后一阵温暖。 是一件皮大衣披在了他的身上。 他慢慢地回过了头。 映入眼帘的,是一张端庄秀丽的脸和一双满怀深情的眼睛。 瀑布式的长发轻轻地飘动着,徐徐的夜风不断地吹卷起她朴素的裙摆。 凤至姐姐,是你?”张学良微微一笑,有些愣然地说。 怎么了,汉卿,这么晚了还没睡?”于凤至像个小姑娘一样俏皮一笑,打趣地说。 我在考虑一些事情。”张学良沉声说道。 关于打仗的事?”于凤至会意地说。 的确是。”张学良面容肃穆,有些违心地点了点头。 刚有战报从前线传来,左天耀、欧阳文建等人已经攻占了伪蒙古共和国的国都恰克图,驻蒙苏军总司令戈沃罗夫上将和伪主席乔巴山已仓皇逃跑,“封狼居胥”行动成功之日指日可待!” 第四百一十六章 摧毁高炮团 不过,美中不足的是,吕正*所部进攻达尔维失败,遭到苏军夜袭,一万五千多名东北军兄弟命丧沙场,吕正*也身负重伤,目前正在抢救之中。”张学良轻轻从嘴里吐出一阵烟雾,声音略显沉重地说。 汉卿,打仗都会有伤亡的,何况,东北军已经攻破了伪蒙古人民共和国国都恰克图,虽然驻蒙苏军总司令戈沃罗夫和伪主席乔巴山已经仓皇逃跑,但外蒙境内的苏蒙联军残部必定军心涣散,吕正*所部的失败并不能从根本上影响大局。”于凤至轻拍张学良的肩膀,柔声安慰道。 是啊!打仗的确都会有伤亡!”张学良长叹一声,目光渐渐变得冰冷。 吕正*在达尔维的失败,的确不能在根本上影响整个战局的得失,但是,那一万五千人,是一条条活生生的人命!每一个人,都有自己的父母、情人!打仗会有伤亡,但是,我不想因为士兵的伤亡是因为指挥官的愚蠢造成的!吕正*身为师长,麻痹轻敌,为了所谓的荣誉和面子,没有采取正确的措施,导致部队遭到苏军夜袭,致使一万五千多名兄弟命丧沙场,他的责任是不容推卸的!还有王树常,身为军长,没能及时洞察到部队的浮躁、骄傲、轻敌,导致了不该有的失败,更是难辞其咎!” 张学良说着,狠狠一拳打在了栏杆上。 轰!石头制成的栏杆直接凹陷了下去,险些断裂。 汉卿,你怎么了?不要太激动!”看着张学良满是杀气的双眸,于凤至当即吓得花容失色。 对不起,吓着你了,我没事。”张学良淡淡地说,脸上恢复了原有的平和。 那你准备如何处理吕正*和王树常?”于凤至睁大美眸看着张学良,十分关切地问。 她虽然不懂行军打仗的事,但她出自书香门第,饱读各种书籍,对于古今中外的历史更是有着非同一般的了解。 当年,汉武帝就是因为对自己的军事人才过于苛刻,才导致了他执政后期军事人才凋零,使得李广利,江充之流的庸才得势,才在晚年对匈奴用兵时接连兵败。 而且,王树常、吕正*等人对东北奉系的贡献她是看在眼里的,尤其是王树常,早在张作霖时代就披肝沥胆,为张作霖南征北战,立下不小的战功。 她可不希望张学良因为一时的气愤而自毁长城。 这件事我会酌情处理。”张学良轻吐烟圈,沉声说道。 王树常能及时意识到自己的错误,自罚五十军棍,令我十分感动,至于吕正*,他在意识到自己的错误之后亲自浴血奋战,英勇杀敌,身负重伤,我也会过多地追究,但是,犯了错误就是犯了错误,决不能姑息,所以,他们罚俸一年是免不了的,至于他们被罚的俸禄,我也不会收入私囊,而是会用在该用的地方。” 夜,已经深了。 月光下,张学良修长挺拔的身影显得无比的落拓。 翌日一早,恰克图被攻克,驻蒙苏军总司令戈沃罗夫和蒙古人民共和国主席乔巴山仓皇逃跑的消息立即像台风过境一样,席卷了整个蒙古大草原。 还驻守在蒙古草原上的苏军和蒙军登时军心涣散,斗志全无。 就在这个时候,东北军集团军出动飞机两百余架,对达尔维来了个地毯式的轰炸。 一架架阿米奥轰炸机在空中翱翔着,不停地向地面上苏军的工事投下一枚枚重磅炸弹和燃烧弹。 尽管驻守在达尔维的苏军把防御工事修筑得十分坚固,但怎能顶得住东北军飞机接连不断地轰炸空袭。 在轰隆隆的爆炸声和冲天的火光中,苏军的防御工事不断地被炸得四分五裂。 龟缩在工事里的苏军士兵,有些被坍塌的工事活埋,有些则被阿米奥战机投下的燃烧弹活活烧死。 身体上着了火的苏军跳出工事,他们大叫着,奔跑着,甚至在地上不停地打着滚。 但他们身上的火却越少越大,并慢慢地吞没了他们的身子。 高射炮!高射机枪!全都给我架起来,瞄准那些黄皮猴子的飞机,给我狠狠地打!”一个三十余岁,胖脸,圆眼,络腮胡子的苏军上校挥动着tt-33手枪,声嘶力竭地喊道。 这个人,正是苏军高炮团的团长阿尔钦罗夫。 一门门88mm高射炮、12.7mm高射机枪有条不紊地架设了起来。 尽管遭到突如其来的空袭,但高炮团并没有表现出太多的慌乱。 不得不说,戈里耶夫的部队相较于苏军其他部队来说,确实是训练有素。 轰轰轰! 哒哒哒! 高射炮、高射机枪向疯了一样,朝正在天空中纵横驰骋的东北军飞机开火。 苏军高炮营的士兵也像被激怒的野兽一样,发出“嗷嗷嗷”的叫声。 看着自己的战友不断地被东北军飞机投下的炸弹炸死,他们的确火了。 这是他们在宣泄着自己的仇恨。 几架大意的飞机立即被炮火命中,化作一团团熊熊燃烧的火球。 该死的!”轰炸编队大队长罗天魁中校浓眉紧锁,冷哼一声,然后对着无线电大叫道。 老毛子的防空火力很是猛烈,大家务必小心!” 梁天云、刘风一,你们随我来,和我一起打掉老毛子的高炮部队!” 话音刚落,罗天魁当即猛踩油门,飞机一溜烟似的朝苏军高炮阵地飞去。 那一往无前的模样,像极了一只正在扑火的飞蛾。 高炮团的苏军登时欣喜若狂,接连把枪口、炮口对准罗天魁的飞机,疯狂地开了火。 一条条火龙从枪口喷涌而出,炮口,更是不断地喷发出橘红色的火焰。 子弹、炮弹、如同雨点般向罗天魁的飞机袭来。 罗天魁没有惊慌,没有恐惧,眼眸里,只有无与伦比的淡定与从容。 显然,他要的就是这个。 他的飞机,像长了眼睛一样,在空中不停地躲闪、腾挪、翻滚。 苏军打出的子弹和炮弹都被他从容避开。 不过,他的情形也十分的凶险。 几颗高炮弹几乎是擦着他的机翼掠过的。 高炮营的苏军士兵惊呆了,他们从未见过如此神乎其神的飞行技术。 向罗天魁射击的子弹和炮弹也越来越多。 就在苏军高炮团的注意力都被罗天魁吸引的时候,数十架东北军飞机以近乎亚音速的速度,呼啸着飞了过来。 他们距离地面只有五十米! 当高炮团的苏军士兵注意到他们的时候,已经晚了。 一枚枚重磅炸弹,燃烧弹,已经雨点般地落在了高炮团的阵地上。 在苏军士兵撕心裂肺,无比绝望的惨叫声中,炸弹爆炸了。 轰轰轰! 烟尘滚滚,无数根血淋淋的残肢断臂飞上天空,鲜红色的血,白花花的脑浆,显得格外的璀璨艳丽。 一颗颗离开了身体的人头,眼睛还是睁得老大,瞳孔里,写满了惊骇与恐惧。 他们没有想到,东北军的攻势会来得这样猛烈。 不可一世,让东北军空军吃了些苦头的苏军高炮团,此时已是一片火海。 团长阿尔钦罗夫的上半身和下半身已经分了家,还没有死透的他睁大眼睛,恨恨地凝视着蓝天,他不甘心,不甘心自己苦心经营的高炮团就这样化为了乌有。 但是,血却从他的身体不断地流出,浑身的力量,也在慢慢地流逝。 就在他生机快要逝去的那一刻,他仿佛看到了美丽的妻子正抱着刚出生的儿子在远方等着他..... 第四百一十七章 困兽犹斗 轰轰轰!东北军的空袭依然在继续着。 高炮团被摧毁,彻底丧失了防空能力的苏军士兵被炸得惨叫连连,抱头鼠窜。 恰克图失守,总司令仓皇逃跑的消息传来,更是令本就遭到东北军单方面屠杀的他们近乎崩溃。 绝望的他们在求生*的驱使下,拿起莫辛纳甘步枪,向天空中的东北军飞机开火。 但是,如果你认为步枪能够对天空中的飞机造成巨大的伤害的话,那么,你一定是被朝鲜人意*的教科书毒害得快无药可救了! 他们这么做,非但没能给东北军飞机造成伤害,反而暴露了他们,使他们变得更为显眼。 因而,他们遭到的打击也就更为凶狠。 一些东北军飞行员杀得兴起,直接把飞机开得离地面只有十多米高,紧追着狼狈逃窜的苏军,用机枪进行扫射。 哒哒哒! 机枪不停地吼叫着,子弹颗颗咬肉,正在狼狈逃窜的苏军士兵不断地倒下。 一身戎装的白天翼骑着一匹乌黑健壮的战马,拿着军用双筒望远镜,饶有兴趣地观察着眼前发生的一切。 良久,他们的脸上露出了一丝满意的微笑。 师长,我们该进攻了吧?可别让风头全让空军的那些家伙给抢了。”一个二十五岁左右,浓眉毛,铜铃眼的上校军官有些急躁地说。 荣风,不急不急。”白天翼淡淡地说。 让那些空军的家伙再玩一会儿,他们能多杀死一个老毛子,到时候兄弟们进攻的时候伤亡就会减少一分,我必须把兄弟们的伤亡降到最低。” 看着师长白天翼深邃的目光,上校荣风没有再说话。 他知道,吕正*战败的阴影已经深入了第一军各级军官的心。 所以,就连这个放浪不羁,喜欢冒险的白师长这一次也不敢掉以轻心了。 在接二连三的爆炸声和冲天的火光中,苏军的尸体越来越多。 血肉模糊,缺胳膊少腿的苏军尸体顷刻间堆积成了一座小山。 看到这一幕,白天翼冷冷地笑了笑,然后下达了进攻命令。 梁天!” 到!你给我立即率领你的第一旅,从东面进攻,务必攻破东城门!” 是!” 石天元! 到!” 你给我立即率领第二旅,从西面进攻,以最快的速度打下西城门!” 是!” 廖天河!” 到!” 你给我立即率领第三旅,从南城门进攻,以最快的速度打下南城门!” 朱长江!” 到!” 一个圆脸,小眼睛,胖乎乎的少将军官走了出来。 你负责北城门,打不下来,这个月你都别想吃肉!” 保证完成任务!”胖子朱长江铿锵有力地答道,忙不迭地向白天翼敬了个标准的军礼。 接到命令后的东北军,立即排成“三三制”的进攻阵形,向苏军阵地发起了冲锋。 由于苏军已被东北军空军炸得七零八落,军无斗志,所以,原本坚不可摧的阵地很快便被气势如虹的东北军给拿了下来。 轰轰轰!” 东北军的十六年式迫击炮、九二式步兵炮,再次发出山呼海啸般的吼声。 四个城门接连被炸开,城墙也被炸开了一道口子。 至于城头上,那几门原本耀武扬威,让东北军吃尽苦头的大口径火炮早已被东北军空军摧毁殆尽,那些在空袭中逃过一劫的机枪手也被东北军的火炮轰得只剩下半截身子。 顷刻间,四个城门上都挂上了东北军的东北虎军旗,一个个蓝灰色的身影像海狼一样涌入城中。 苏军指挥部,一片沉寂萧杀。 旅长同志,大势已去,我们还是撤吧!”望着沉默不语的戈里耶夫,副官米格罗夫上校急切地说。 是啊!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我们现在撤出去都好过当东北军的俘虏!”政委克里曼斯基也是语重心长地劝说道。 伤员都已经转移出去了吗?”听着外面隆隆的枪炮声和震天动地的喊杀声,戈里耶夫依旧脸沉如水。 都已经转移出去了。”米格罗夫忙不迭地答道。 很好。”戈里耶夫站起身子,轻轻点了点头。 深邃如大海的眼眸,渐渐地流露出一种不舍、一种悲凉。 传我命令,给我在囤积物资的仓库里都埋上定时炸弹!” 戈里耶夫同志,这是何故?”克里曼斯基眉毛轻扬,不接地问。 照我的命令去做就是了,打仗的事,全都由我说了算!”戈里耶夫“腾”地一下转过脸,双眸充血,像野兽一样咆哮道。 看到戈里耶夫杀气腾腾的样子,这个干政治工作出身,几乎连枪都没碰过的克里曼斯基立即感到心里发毛。 米格罗夫更是不敢多问,立即照着年轻上司的命令执行任何。 砰砰砰! 哒哒哒! 轰轰轰! 枪炮声愈发的响亮,东北军也越来越近。 和我一起冲出去!”戈里耶夫意气风发地叫道,手里不知何时已经多了一把*沙冲锋枪。 他的身边,站着一百多个身着黑衣,手持*沙冲锋枪,腰悬手枪,背上还背着一把莫辛纳甘步枪的俄罗斯人。 他们的脸无一不是寒冷如冰,几乎不带任何一丝人类应有的感情。 他们的那双眼睛,只要和他们对视了一眼,就会有一种如坠冰窖的感觉。 他们,正是戈里耶夫仿照后世特种部队一手训练出来的“天鹰”。 虽然他们的战斗力比不上东北军的特种部队,但放在这个时代其他早期特种部队里,算得上是佼佼者了。 夜袭时切断东北军电话线,炸掉吕正*的军火库,就是他们的杰作。 自身就有着超凡的武艺,矫健的身手和精准的枪法,再加上这些身怀绝技的“天鹰”,戈里耶夫有能力能顺利冲出去。 第四百一十八章 攻打泽雷格 呯呯呯!几声清脆的枪声传来。 戈里耶夫立即本能地卧倒,手中的*沙冲锋枪也在同一时间喷射出夺目的火焰。几缕血花溅起,几个蓝灰色的人影倒下。 是东北军已经杀到了他的旅部!戈里耶夫脸沉如水,再次扣动扳机,将十多个正欲冲进来的东北军士兵扫倒在地。 同志们!随我冲出去!”戈里耶夫大吼一声,像名古代的大将军一样,一马当先地冲出了指挥部。他熟练地做着卧倒,闪避,腾挪等动作。 东北军的子弹不停地从他身边掠过。 他手中的*沙冲锋枪也不停地喷射着死亡的火焰。子弹颗颗咬肉,凡是阻挡他的东北军士兵,全都身中数枪而亡。 他的眼神是如此的凶狠霸道,身手更是迅捷异常。宛若地狱里来的杀神。 ”天鹰”也是*纵着冲锋枪,步枪和轻机枪,以强大密集的火力掩护着戈里耶夫的背后。在他们悍不畏死,且极具技术性的冲击下,东北军的阵形慢慢地被撕开了一个口子。 依莲娜!你要等我,我会,我一定会回去娶你!”想起家乡苍茫的白雪和伊人美丽的容颜,戈里耶夫的眼神变得更坚定了。 看到那个身手矫健的年轻人了吗?他就是这群老毛子的司令官。”指着戈里耶夫扬长而去的身影,白天翼沉声道。兵熊熊一个,将熊熊一窝,将是兵之魂,将有必死之心,士无贪生之贪,难怪这伙老毛子战斗力如此之强横,也难怪吕正*师长会栽倒在他的手上。”荣风上校不禁长叹息道。 打扫战场时,一阵欢呼声从东北军士兵中传来。在好奇心的驱使下,白天翼走了过去。 一具血肉模糊,身中数弹的尸体静静地躺在他的面前。这是一个脸色惨白,神色慌张的中年俄罗斯人。 他的眼镜已被打碎,领章上的少将军衔依稀可见。 这个人,正是枪声一响就吓得尿裤子的克里曼斯基大政委。 狅风呼号,艳阳如血。泽雷格四周,已被气势如虹的东北军围了个水泄不通。 轰!轰!轰!一门门东北军的九二式步兵炮,十六年式迫击炮,像一头头发了疯,发了狅的野兽一样,不停地发出山呼海啸般的吼声。 一缕缕橘红色的火焰从炮口喷涌而出,宛若火龙出山。 炮弹,雨点般落在苏军的阵地上,把苏军并不十分牢固的工事炸得四分五裂。给我还击!还击!”苏军炮兵团长声嘶力竭地吼道。 苏军炮兵当即匆忙地架起一门门加农炮,野战炮,和东北军展开对射。 但是,他们由于长年缺乏训练,准头实在是不敢恭维。不消片刻,在东北军炮兵精准而密集的打击下,苏军炮兵阵地登时一片火海。 紧接着,冲锋号响起。东北军士兵当即排成分散的三三制队形,向苏军阵地发起了冲锋。 冲锋枪和自动步枪在前,以迅猛的火力对苏军进行压制。 跟在后面的,是掷弹筒手。 他们不断地向苏军残破的工事里投弹,把一个个龟缩在工事里的苏军炸得血肉模糊,哭爹喊娘。 一个骑着高头大马,正用双筒望远镜观察着战况的精壮青年不由得惬意地笑了。 蓝灰色的军官制服映衬着他英挺的身躯。 领章上,两枚金色的将星在阳光下熠熠生辉。 此人,正是东北军第一军第三步兵师师长朴炳珊。 第四百一十九章 炮灰 泽雷格内,苏军指挥部。一个三十五六岁上下,四方脸,圆眼,刀削眉,鹰钩鼻的中年俄罗斯人正端在一张皮质沙发上,不停地长吁短叹着。 多日的酒色生活已经掏空了他几乎所有的精力与体力,原本孔武有力的脸已略显憔悴,威武的苏军中将制服下,养尊处忧的啤酒肚已经微微腆起。 听着外面紧密的枪炮声,他的心愈发的纠结。多年的戎马生涯积累下来的军事常识告诉他,城门已经被攻破,东北军已经入城了。 我得赶紧想办法!”他的心咯噔了一下。东北军都是一群有着极端民族主义,且对他们苏联人恨之入骨的人。 像他这么一个苏联红军的中将,一旦落在东北军那群杀神的手里,就是不死也要掉层皮! 想起前些日子传来的消息,在中东铁路争夺战中被俘的彼得中将,被张学良在奉天公开审判后枪决,他的心就不由自主地发颤。 无论如何,我都不能落在这群野蛮的黄皮猴子的手里!”他心中恨恨地道。 什么为苏维埃革命献身,为斯大林而战,都是一些虚假的,忽悠人的东西。已经升到中将级别的他,自然知道那是什么东西了! 布拉诺维奇同志!”一个四十出头,面容白皙的苏军中将走了进来。 阿加塔政委,你有什么指示?”布拉诺维奇不冷不热地问。 亲爱的的布拉诺维奇同志,我是来帮你应付眼下的局势的。”政委阿加塔微笑着说。 哦,那你说说你的高见吧。 ”布拉诺维奇没好气地说。在他看来,这个阿加塔政委不过是个半拉子书生罢了,那点军事知识,连纸上谈兵都算不上,又怎能提得出什么良策。 如果你是要退敌的良策的话,我确实没有,现在的情况,你是清楚的,东北军已经入城,我们可以说是四面楚歌,就算是伏龙芝同志复活也无计可施......不要尽和我扯些没用的,东北军已经打到我们家门口了,我要的是让我们走出困境的良策!”布拉诺维奇粗暴地打断了他的话。 外面,枪炮声愈发的激烈,其间还夹杂着苏军士兵绝望的惨叫。 布拉诺维奇同志,我们的手上不是有一支部队吗?刚好能掩护我们安全撤离。”阿加塔政委邪恶地笑了笑,两只圆圆的眼睛若有所思地看着布拉诺维奇。 你是说?”布拉诺维奇眼前一亮,似乎想到了什么。 正是那支五千人的蒙古军队。”阿加塔微笑着说。 杀呀!兄弟们!把老毛子给我全部杀光!”一旅旅长赵显云睁大着血红的眼睛,气冲斗牛地吼道。 一个个杀红了眼的东北军士兵扛着手中枪,如同潮水般向前猛冲。 机枪,自动步枪,冲锋枪,带着主人的愤怒与疯狂,向老毛子不停地喷射着炽热的火舌。 三零式手动步枪也不甘寂寞,精准的点射一发又一发地打出。 俄罗斯黑熊士气已经跌落到了极点,不少人象征性地放了几枪就苍惶逃跑了。 苍茫的草原上,横七竖八地躺满了一具具血肉模糊的苏军士兵的尸体。 就在这时候,一阵狂乱的马蹄声传来,漫天沙尘也随之扬起。 那是怎么回事?”骑在马上的朴炳珊微微皱了皱眉。 一支数千人的蒙古骑兵队漫天卷尘而来。 他们一边策马,一边发出嗷嗷嗷的怪叫声,一双双眼睛杀气弥漫,雪亮的马刀在阳光下冰冷而醒目。 看到这一幕,朴炳珊笑了。 他明白,这是老毛子要逃离,利用这些蒙古鞑子当炮灰。 这些蒙古骑兵的阵势的确很唬人,放到十六世纪以前,或许能横扫全球。 但是很可惜,这是工业飞速发展,热兵器已经取代了冷兵器的时代! 只装备了马刀和老式步枪的骑兵,在现代化的东北军面前,注定要成为靶子和烤肉! 轰!东北军的九二式步兵炮率先开了火。 只一炮,便把数十个蒙古骑兵炸得血肉横飞。 哒哒哒! 一挺挺马克沁重机枪,捷克式轻机枪毫不示弱地叫了起来。 子弹,狅风暴雨般呼啸而出。 高速冲击的蒙古骑兵接二连三地倒下。 兄弟们,给我冲过去!把那些汉狗给我杀光!”一个高大魁梧的虬髯蒙古大汉怒目圆睁,挥舞着手中刀,声嘶力竭地吼道。 卑鄙的汉狗!就会躲在火器后面逞威风,有种的玩刀子!”呯呯呯! 几发步枪子弹击中了他的胸膛,一缕缕血花瞬间绽放开来… 东北军越杀越是兴奋,一门门野战炮,迫击炮连绵不断地吼叫着。 蒙古骑兵也是不要命地往前冲。 但是很可惜,有的时候,血气之勇并不一定能打胜仗。 东北军强大的火力很快把来势汹汹的蒙古骑兵淹没。 残破不堪的尸体堆积如山,鲜血,汇聚成了一条浅浅的小河,受伤的,失去主人的战马来回徘徊着,不时地发出阵阵撕心裂肺的悲鸣声。 朴炳珊轻轻下马,负手而立,静静地欣赏着这幅残酷的风景画。 中国人的自相残杀,究竟何时才能停止。 阳光,无情地洒在他伦轮廓分明的脸上。 他的心里,没有答案。 笫四百二十章 尘埃落定 达尔维,悲风萧瑟,霜叶飞落。 白天翼静静地站着,一脸肃穆,活像一尊石头铸成的雕像。 他的面前,躺着上千具支离破碎,血肉模糊的东北军士兵的尸体他们的皮肤,像是被火烤过一样,乌黑乌黑的,空气中的残留的热浪还未完全散去。 就在刚才,打扫完战场之后,东北军士兵们就兴高釆烈地跑到老毛子的仓库去搬运军火,生活物资等战利品。 当时,身为师长的白天翼就有一种不祥的预感,他的眉毛,一直不停地跳动着。 但是,看着兄弟们大战之后兴致勃然的样子,他就没有阻止。 果然,不消片刻,一阵爆炸声响起,似乎大地都为之颤动起来。那是老毛子的仓库爆炸了! 上千个生龙活虎的兄弟,就这样成为了支离破碎的,没有生命的尸体。 定时炸弹,是老毛子在撤离的时候,一不做二不休地在仓库里安装了定时炸弹!对于定时炸弹,白天翼再熟不过了。 昔日,少帅就是利用定时炸弹,使得”远东军魂”布柳赫尔元帅的远东红旗特别集团军化为乌有。 没想到,这招竟被老毛子盗用了! 这些和自己南征北战的勇士,没能死在战场上,却在大胜之后死在了敌人的定时炸弹下! 想到这里,白天翼不由得悲从中来,止不住扼腕叹息。 师长,我看,那个老毛子司令是料想到我军在破城之后,必定会立即到仓库搬运物资,才想出了这么个毒计,我军在这茫茫大草原上劳师远征,唯有尽可能地缴获物资,以战养战,才能最大限度地减少后方少帅的压力,那个老毛子司令,是吃准了我们这一点!”副官荣风上校恨恨地说。 是啊!这个年轻的老毛子司令,先是利用吕正*好大喜功,麻痹轻敌的弱点,在夜间集中优势兵力发动突袭,斩杀我东北军一万五千余人,重伤吕正*,在临走之时,还利用我军对作战物资需求大这一特点,在仓库事先埋下定时炸弹,炸死我一千余名东北军将士,此人智勇双全,日后必成我东北军大敌!”白天翼沉声叹道,脑海中又浮现起了那个一头金发,手持冲锋枪,在东北军的枪林弹雨中如入无人之境的飘逸身影。 莫斯科,克里姆林宫。 一身戎装的斯大林正襟危坐一张华丽的长椅上。 忽然,他”腾”地一下站起身子,将手中的战报撕了个粉碎。 两道浓眉紧紧地锁在一起,一双眸子也在倾刻间杀气弥漫。 饭筒!全都是饭筒!才几天时间,十八万人,整整十八万人,就被东北军打了个七零八落,连总司令部都让人家给占领了!该死的戈沃罗夫,我要枪毙他!”斯大林同志,请息怒,息怒!”一旁的伏罗希洛夫连忙劝说道。 息怒息怒,你让我怎么息怒,这一年来,我所受的打击还不够多吗?我一心想把苏联建设成世界上最伟大的社会主义国家,为我的人民争取最大的利益,可是,中东铁路之战,被我寄予厚望的布柳赫尔战死,四十万大军全军覆没,不到一个月时间,外蒙古又落入敌手!我们苏联红军,怎么变成了任由人捏的软柿子,现在,竟然弄得连中国东北的一个地方军阀都打不过!”斯大林睁大着血红的眼睛,像头发疯的野兽一样咆哮道。 想当年,列宁逝世,他继承大统之时,是何等的意气风发,雄心壮志,那个时候,他发誓,要尽自己所能,把苏联建设成全世界最伟大的社会主义国家。 第一个五年计划如火如荼地开展,苏联的工业,科技,经济澎勃发展起来。 那时候,他以为,自己的目标就要实现,自己也将会成为列宁之后又一个伟大的领袖。 但是,这一年发生的一切,却令他不堪回首。 中东铁路之争,外蒙古之争,苏联红军接连损兵折将。 曾经令白匪和外国干涉军闻风丧胆,所向无敌的苏联红军竟然会堕落到连中国的地方军阀都打不过的境地! 他恨近乎毁了他梦想的”反动军阀”张学良,更恨他手下那些个不争气的将军。 想到这里,他长叹一声,再一次瘫坐到椅子上。 斯大林同志,戈沃罗夫同志已经尽力了,巧妇难为无米之炊,在缺少飞机坦克等战略武器的情况下,驻扎在蒙古境内的我军只能是失败的结果。”伏罗希洛夫,这个早年在察里津发动过伊兹麦洛夫禁卫团起义的元老十分无奈地说。 那些兵工厂是干什么吃的!我不是下令让全国各地的兵工厂加紧时间赶制飞机坦克的吗?还有,东北奉系军阀哪来这么多的飞机坦克,据我所知,那支旧军队在张作霖时代连坦克都没有多少呢?”斯大林十分气恼地吼道。 斯大林同志,中东铁路失利之后,我们的空军被彻底摧毁,许多有经验的飞行员或阵亡,或被俘,庞大的军费开支,使得我国的经济急速下降,西方列强的包围封锁,使得我们的飞机制造厂,坦克生产厂材料,技术匮乏,现在,我们的一些部队,连薪俸都快发不下去了。”伏罗希洛夫语重心长地说。 第四百二十一章 斯大林的决心 至于中国东北的奉系军阀,自张作霖身亡,张学良上台之后,就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这张学良大力改革,鼓励工商业发展,并不断地从国外引进先进的技术和人才,军备方面,他更是不遗余力地采购,东北军不少飞机和坦克都是他从西方列强那购买的,他的那支近乎跨时代的,令我们吃尽苦头的空军,就有不少列强的功劳,他的许多飞行教官,都是英,法,美等国的退役飞行员,还有.......够了!”斯大林暴喝一声,很粗暴地打断了伏罗希洛夫的话。 伏罗希洛夫,你怎么尽涨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你当年率领社会主义游击队在哈尔科夫击败德奥联军第27预备团,掩护80号列车在敌人的重重围堵下由顿河撤向察里津,大破白匪弗兰格尔的勇气到哪里去了?”斯大林同志,如今的境地,已是今非昔比了,当年我们闹革命之时,面对的是腐朽不堪的白卫军和本就人心各异,各怀鬼胎的外国干涉军,而现在,我们自己却在堕落,敌人,却是装备精良,上下一心的东北军,所以,斯大林同志,请恕我直言,这仗,真的没有必要在打下去了。”伏罗希洛夫沉声说着,眼睛里渐渐地流露出一种不易察觉的痛苦与无奈。 这个在风华正茂之年就开始领导卢甘斯克机车制造厂工人罢工,在一战时期就在国内进行反战活动,并参与了苏联红军创建,如今任苏维埃革命军事委员会主席的他,胸腔内的热血一直没有消减。 他虽然已近半百之年,但是他的心,依旧是充满了豪情壮志。 他又怎么不希望苏联红军取得胜利,收复”失地”。 可他不是没头没脑的愤青,他的理智清醒地告诉他,这仗,真的不能再打下去了。 伏罗希洛夫同志,我们真的必须向东方的毛头小子张学良做出退让吗?”斯大林怔怔地看着伏罗希洛夫,一字一句地问。 苏联目前所面临的困境,如工业产值下降,经济倒退,粮食欠收等,身为最高领导人的他,自然十分地清楚。 他也知道,在这种情况下,如果自己再和张学良这样无休无止地较劲下去,虽不至于使苏联迅速亡国,但却绝对会把苏联推向更为黑暗的深渊,甚至,会慢慢地把苏联拖垮! 可是,如果让他向一个他原先十分瞧不起的中国”反动军阀”低头,让一个幅原辽阔的社会主义大国和一个中国的地方割据政权作出退让,这是他在情感上无论如何都难以接受的! 各种矛盾的思想在他的心头来回涌动着,仿佛无数把尖刀在切割着他的心。 对了,日本关东军方面作出明确的答复没有?”斯大林忽然眼前一亮,像一个溺水的人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 斯大林同志,日本关东军一直都在和稀泥。”伏罗希洛夫声音沉重地说。 什么?那些日本人究竟想要干什么?他们不是一心要夺取张学良控制下的东三省吗?他们难道不明白,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的道理吗?难道他们真的要眼睁睁地看着东北军坐大不成?”斯大林眉头紧锁,无比气愤地说。 斯大林同志,日本人这是在坐山观虎斗,希望我们和东北军鹬蚌相争,等到我们两家的实力都有所消减的时候,他们再坐收渔人之利,而且,现在西方列强对我们苏联包围封锁,赫然成了西方列强的公敌,日本人可不会为了那点还没看得见的利益而开罪西方列强。”伏罗希洛夫长叹息道。 该死的日本人!这些黄皮猴子都是一路货色!”斯大林怒骂一声,不由得在瞬间攥紧了拳头。 所以说,我们还是先暂时做出退让的好,暂时的退让并不意味着彻底的失败,我想,我们可以再派出代表和张学良谈判,要回我军被俘的将士,之后,我们休养生息,大力发展,凭借我国优越的制度,基础较好的工业,丰富的矿产资源,再把人心聚拢起来,相信,我们苏联很快就会恢复发展,到了那时,我们再狠狠地教训教训张学良,让他把从我们这里夺走的,全都连本带利地吐出来!”伏罗希洛夫朗声说着,眼眸里慢慢地流露出久违的灼灼的光。 你先下去吧。”斯大林轻轻摆了摆手。 容我再想想。”伏罗希洛夫转身离去了,没有再说什么。 他知道,要说服固执独断,不肯服输的斯大林本就是一件难于上青天的事。 能做到这个地步,他已经很满足了。 斯大林静静地坐在象征着苏联最高权力的长椅上,饶有兴趣地叼着烟斗,悠然自得地抽了起来。 墙壁上,16至19世纪俄罗斯军队凯旋的壁画依旧十分的醒目,华丽。 这个时候,一个四十岁上下,三角眼,面部圆润的苏军上校走了进来。 他的眼睛里,不时地散发着一种幽阴,狡黠的光。 很显然,这是一个善于察言观色,并精于揣摩上位者心思的人。 季米特洛夫,我让你办的事,办得怎么样了?斯大林微笑着问。 斯大林同志,您要的东西都在这。”季米特洛夫恭恭敬敬地说,把一打厚厚的文件递给了斯大林。 斯大林接过看了看,不由得一阵气血翻腾,一张脸更是在瞬间涨成了猪肚色。 上面所写的,全是有关驻蒙苏军如何*堕落,还有的就是高级军政官员如何以权谋私的事。 难怪难怪,十八万苏蒙联军,竟如此不堪一击!原来我的政府,军队竟已腐化堕落到这般境地!不过那个戈里耶夫倒是挺争气的,在那种环境下还能洁身自好,使部队保持强大的战斗力,并在武器装备和人数都处于劣势的情况下重创敌军,这个人,必须得到重用。”斯大林宛然轻笑道。 斯大林同志明鉴。”季米特洛夫连忙恭维道。 但是,对于那些以权谋私,*堕落的高级干部,必须严肃处理!”斯大林眉头紧锁,双眸杀气弥漫。 在他看来,现在的苏联,*堕落之风已经蔓延成风。 若再不进行格式化处理,这个新生的苏维埃政权,必定会成为第二个罗曼诺夫王朝。 这是他斯大林绝不允许发生的事。 至于那个年少有为的戈里耶夫,虽然军事才华卓著,但想必在政治上并不成熟。 所以,斯大林有意想拉拢这个年轻的将军,使之成为自己的死忠,并锻造成一把能为自己扫除一切的利剑。 于是,一个疯狂的念头在他的脑海中产生了。 奉天,大帅府。 张学良一身戎装,悠然自得地坐在老虎厅的一张皮质靠背椅上。 他的左右两边,分别坐着两个人。 左边的,是一个四十四岁左右,面容清秀,双眸精光闪动,身着东北军上将制服的中年人。 右边的,是一个身着传统马褂,面部圆润,双眸炯炯有神,身子略显发福,年龄在五十岁上下的中年人。 杨参议,军工生产方面目前进行得怎么样了?”张学良微微一笑,缓缓地开了口。 还好。”杨宇霆清了清嗓子,不紧不慢地说。 自从少帅从美国引进那批先进的技术和设备,招募了一批美国富有经验的技术工人之后,生产效率整整提高了三倍,各种口径的火炮已经生产了十余万门,而且,我们已经能成功仿制出美式m3坦克和一些中小型军舰,飞机的生产速度也比以前快了许多。” 第四百二十二章 忘不了 只是,只是。”杨宇霆眉头微皱,欲言又止,似乎有什么难言之隐。 有什么就直说好了,吞吞吐吐,可不是你杨邻葛的作风。 ”张学良宛然轻笑地道。 少帅,制造坦克,飞机等战略性武器,需要的物资,经费很多,技术上的要求也是相当 的高,我们东北的工业虽然在少帅的努力下得到了飞速地发 展,但毕竟底子太薄了,和根基深厚的西方列强比起来,差 距还是相当大的,所以,在战略性武器上,我们要完全自给 自足还是有些困难。”杨宇霆沉声道。 这些问题,我早就想到了。 ”张学良轻叹一声,慢慢地抿了一口茶水。 你放手去干就是了,资金方面你不用担心,目前,我东北 三省的工商业正澎勃发展,经济可以说正在腾飞,另外,东 北各处的油田也给我们带来了不少收益,至于技术方面,我 会让杰克尽可能地从西方把各种科技人才给挖过来,前些日 子,我们才刚从英国和美国引进了一批退役飞行员到我们的 东北空军大学担任教官。”少帅此举对于军工发展固 然是好,但是,我担心,如果我们片面发展重工业,会不 会导致轻工业发展缓慢,从而对民生造成不良的影响。”杨宇霆十分担忧地说。 你的担心是对的。”张学良缓缓道。 片面发展重工业,忽视轻工 业,不但会影响人民生活水平的提高,严重的,还会导致民生凋敝,直至亡国! 后来的苏联,不顾一切地和美国进行军备竞赛。 他们的一批批高精尖武器在不断出炉的同时,他们的人民正在忍饥挨饿地排队领取救济面包。 终于,在二十世纪九十年代初期,强大的苏联解体,曾经强横一时的社会主义国家不复存在。 但是,我还是决定,要把石 油带来的所有收益投入军费开支!”张学良剑眉轻扬,目光灼 灼地说。 在任何一个时代,都必须拥 有一支强大的军队才能御敌于国门之外,满清时期,列强为 什么敢强占我们的土地,为什么敢堂而皇之地在我国的土地 上划分租界,为什么连矮小的日本人都能占据我们的台湾, 胶州湾和辽东半岛?那还不是因为,我们的军队太弱了!没有强大的国防为基础,一切都 是扯淡!”然后,他把脸转向了右边那位身着长衫马裤的中年人。 常督办,中东铁路目前经常得怎么样了?”回少帅,中东铁路在与苏作战时遭到的破坏已修整完毕,目前已经可以正常通车,每年的盈余也相当可观,都在三亿大洋左右。”常荫槐恭敬地答道。 很好。”张学良轻轻点了点头。 以后,中东铁路的收益一半用于建设,另一半,则用来发展其他民用工业。” 一切谨遵少帅指令。”常荫槐恭顺地答道。 自从张学良展现了卓越的军事政治才能,接连挫败苏联红军之后,杨宇霆,常荫槐,这两个恃才傲物,对许多东北军政要员都不假辞色的大人物,已经被深深地折服了。 他们对张学良的态度,自然也变得比以前恭敬了许多。 因为他们明白,如今的张学良,早已不是那个只会吸毒玩女人的小六子了。 对了,常督办,我这里有一份关于中东铁路建设发展的计划,你看看吧。”张学良笑呵呵地从兜里拿出一份计划单,递给了常荫槐。 常荫槐接过一看,不由得大吃一惊。 那上面的建议,规划,纲要,实在是太独到,太有远见了! 许多观点甚至是听所未听,闻所未闻。 他本以为,张学良只是一时心血来潮,随便胡谄一下而已。 没想到,张学良竟然能提得出这么富有专业性,建设性的建议,比起他这个中东铁路督办简直是不遑多让。 没想到,少帅竟然是这么一个面面俱到的人。 当下不禁为以前轻视张学良而感到汗颜。 张学良悠然自得地看着一脸惊讶的常荫槐,自顾自地品着茶。 常荫槐的反应,是他意料之中的事。 前世,他有一个朋友是在铁路部门工作的,两人推杯换盏之余,也相互交流了一些彼此间工作上的事。 那些半吊子的经营铁路的知识,他就是这么学到的。 虽然只是半吊子的知识,但他相信,凭借常荫槐的能力,应该很快就能领悟。 天津,此时正是繁花落尽风萧索的时节。 一间时尚的咖啡厅里,依旧播放着从西方传来的,时尚,典雅的音乐。 一张昂贵的皮质沙发上,一个身材高挑的女人正静静地坐着。 她的年龄约摸有二十五岁,一张半月形的俏脸光洁如雪,两道细密的眉毛下,一双清澈的眼睛忧郁而凄楚。 一头乌黑光亮的长发,宛若瀑布一般,轻轻地落在肩头上。 漆黑的洋装在她凹凸有致的娇躯上勾勒出性感,靓丽的青春曲线,一双晶莹剔透的玉足上,轻轻地套着一双当下十分时尚的黑色高根凉鞋。 纤尘不染的玉手上,轻轻捧着一份《申报》。 上面的头条新闻赫然是《东北军少帅张学良重创苏蒙联军,收复外蒙》。 标题旁边,还随了一张张学良英武挺拔,飒爽英姿的戎装相。 看着照片中张学良那轮廓分明的脸和那深遂如苍穹的眼睛,她的泪,竟像断了线的珍珠一样落下。 小姐,你还忘不了他,对吗?”一个十七八岁左右,娃娃脸,穿着蓝色旗袍的精致女孩问。 忘不了,怎么也忘不了,我忘不了当年在天津英租界和他一起学习英语,秉烛夜谈,花前月下的场景,更忘不了和他一起在军营里度过的一幕幕。”她低声说着,泪水变得更为凄切。 第四百二十三章 大战将至 小姐,忘不了也得忘啊!你总不能一辈子孤孤单单一个人呀!''身穿旗袍的少女凝神望着她,很是担心地说。 可是,我就是忘不了他,尽管他已经和我离了婚,但是,就是在梦里,我所看到,也都是他的影子。”时尚的年轻女人啜泣着说,任凭滚烫的泪水狠狠地划过她白净如玉的脸。 小姐,如果你真的还对他念念不忘的话,你可以去找他啊,他现在已经成了全中国人心目中的大英雄,想必也不会在乎过去那么一点点小事,我想,他的心胸不会那么狭隘的。”旗袍少女漆黑的眼珠子微微转动了几下,不紧不慢地说。 我是很想见他,可是,我真的没有勇气再去找他了,当年我给他增添了不少麻烦,还害他染上了毒瘾,我真的已经没有勇气再去见他了。”说到这里,她双眸哀怨悔恨之情更甚,说话更是已泣不成声。 这个时尚的年轻女人,正是张学良昔日的情人谷瑞玉。 看着报纸上张学良那双栩栩如生,似乎在散发着精光的眼睛,她的心,几乎都要碎了。 外面,依旧是车水马龙,热闹非凡。 不少人在高呼着“民族英雄张少帅”,一些青年学生甚至拿着张学良的巨幅照片在大街上集会游行欢呼。 那阵势,像极了后世的年轻人在为自己心目中的明星偶像而疯狂。 但是,谷瑞玉却感到无比的寂寞与孤独,仿佛整个世界都抛弃了她。 南京,国民政府总统府。 身着*上将正装的蒋介石静静地站在铺设了华丽红地毯的台阶上,活像一杆笔挺的标枪。 他的手里,正轻轻地拿着一份《申报》。 看着《申报》上的内容,他先是眉毛微微跳动了两下,然后不住地叹息起来。 他原本,想借苏联人的力量削弱张学良东北军的实力,以减轻甚至消除强大的东北奉系军阀对南京国民政府的威胁。 但没想到,却弄巧成拙,张学良不但打赢了这场战争,东北军的实力还在战斗中得到了加强。 更要命的是,张学良通过这场战争还赢得了不少民心。 当下,不少的中国人都把张学良当成了抵御外敌,捍卫祖国领土和主权的民族英雄。 一些激进的青年学生甚至喊出让少帅张学良主政,做全国大总统的口号。 这是爱权力如同爱生命的蒋介石所不能容忍的! 委座,你是不是在为张学良的事烦忧啊?”一个年近五十,面部圆润富态,身着*中将制服的中年人微笑着问。 长年的养尊处优,使得他的身体已略显发福。 但双眸里,依然留存着不少军人特有的铁血杀伐气息。 这个人,正是国民政府海陆空司令部参谋长何应钦中将。 是啊!我以中央政府的名义让张学良和苏联交恶,目的,就是想借助苏联人的力量削弱张学良东北军的实力,没想到,却适得其反,反而让张学良借着与苏联的战争壮大了东北军的实力,而且,西方列强看到了他的实力,为了利用他在远东遏制苏联,纷纷与他交好,不停地向他提供武器装备和贷款,我担心,长此以往,东北奉系必然坐大,张学良对我中央政府的威胁,会有甚于他的父亲张作霖。”蒋介石眉头紧锁,十分担忧地说。 当时,我以为他只是个热血青年,没有什么政治野心,现在想起来,当时我真是看走眼了,这个张学良,还真是深藏不露。” 委座不必忧虑。”何应钦淡淡一笑,双目若有所思地看着蒋介石。 张学良此人,终究是个性子急,血气过于方刚的年轻人,在他心中,似乎一直有着一种所谓的民族大义,他心中的大义早晚会让他与西方列强交恶,因为,如果他不那么做,他的大义就无法实现,所以,他和西方列强的蜜月很快就会结束,我们,才是西方列强在东方最可靠的盟友。至于他是否会威胁到我们中央政府,我们目前还不用担心,因为,在相当长的一段时间里,他是不会与我们国民政府兵戎相见的,因为,他这么一个有着超强民族主义的人是绝对不会让自己背上分裂祖国,破坏国家统一的骂名的。” 你说的很有道理,只是,卧榻之侧岂容他人鼾睡,对于这个张学良,我们不能不防。”蒋介石转过身子,还是不放心地说。 如果委座要对付张学良,必定要先充实我们的实力。”何应钦慢慢地开了口。 东北奉系在张学良的努力下,已经建立了一支战斗力不俗的空军,陆军方面,也拥有了两只可以与英美等国相媲美的装甲师,所以,在军队方面,我们也要下狠功夫,绝不能落后于东北军,另外,关内的隐患我们也必须尽早解决。 你说的是李宗仁、冯玉祥、张发奎等人?”蒋介石冷冷地笑了笑。 没错,就是这些人,在把奉军打出关外,划分河北省和平津两市地盘的时候,冯玉祥那厮就对委座把这一省两市划分给阎锡山而感到十分的不满,虽然他明面上说“地盘要小,军队要少,工作要好”等漂亮话,但私下里却经常说什么我们西北军长年驻扎在贫瘠的西北之地,连个出海口都没有,在北伐的时候我们西北军流了不少血,牺牲了不少人,却连一块像样的地盘都得不到,意思就是,委座你这么做不仗义,还有,汤山会商东北问题和裁军问题之后,冯玉祥那厮的怨气更重了,说什么委座设置中央编遣区是有意在打压他,说委座这么做是卸磨杀驴。”何应钦说着,眼睛里慢慢地流露出一丝狠辣的光。 冯玉祥这个人,早在当年宁汉分裂的时候,他提出要和我合作的时候,我就知道,他不是个简单的人,他要与我合作,只不过是想借助我的势力解决他当时的困境,实现他的目的罢了,为了体现出对我的忠诚,还在北伐之后提出要在郑州为我铸铜像,他以为他那么做就能掩饰他的野心吗?这叫欲盖弥彰,所以,我才没有把富庶的河北及平津两市划分给他,至于桂系那些家伙,早就对我心存不满了,这场大战,迟早会发生的。”蒋介石冷冷一笑,悠悠地说。 既然别人想要对我们下手,我们自然不能坐以待毙,何应钦,我交给你个任务,你给我尽可能地向日本和西方各国购买军备,同时,尽可能地聘请西方的军人或退役军人做我们军队的教官,帮助我们训练军队,我要让这些家伙知道,北洋时代的你方唱罢我方上的时代已经过去了,我蒋中正才是中华民国惟一的领袖!” 委座,到了真开战的时候,我倒有个建议,可以在一定程度上削弱张学良的实力,如果可以的话,还可以把张学良好好地掌控住。”何应钦阴测测地笑了笑,一双眸子,如同无底洞般深邃而阴沉。 你的意思是,到时候让我以中央政府的名义让张学良率军入关参战?”蒋介石半闭起起眼睛,会意地问。 正是。”何应钦轻轻点了点头,委座还可以以陆海空三军副总司令的职位为条件,让他亲自率军入关,然后再以中央政府的名义,将他的办公地点设在南京,我们不就可以好好地掌控他了吗?” 第四百二十四章 谁是领袖 江西瑞金,一间朴素的农家小院。 秋去冬来,庭院里的很多花草已经渐渐地凋谢,萧杀凄凉的意境在风中渐渐地弥漫开来。 主席身着一袭朴素的工农红军军服,静静地坐在一处草坪上,他的手里,正拿着一张崭新的《红军日报》。 良久,他慈祥的脸上露出了一丝满意的微笑。 主席,什么事情让你这么高兴?”一个三十二岁上下,高大英挺的青年打趣地问。 他的身上同样穿着一件朴实的工农红军军装,一双眸子沉静而深邃,不时地散发着一种聪明与睿智的光芒。 恩来呀,在蒙古发生的事情你难道一点消息也没有吗?”主席微笑着问。 主席你是为了张学良打破苏联,收复外蒙古的事情而感到高兴?”周恩来眉毛轻扬,双目有些诧异地看着主席。 当然,外蒙古毕竟是我们中国人的土地,张学良收复外蒙,是利国利民的举动。”主席不紧不慢地说。 主席,你真把张学良当成民族的英雄了,要知道,他毕竟是个反动军阀,毕竟,我党的李大钊同志,就是被他的父亲张作霖给杀害的,我始终觉得,在阶级上,他将会是我党的敌人。”周恩来微微皱了皱眉,有些担忧地说。 恩来,忘了上次我和你说的话了吗?虽然他的父亲张作霖曾经做过对我党敌对的事,但是我看少帅张学良,却是个真真正正的爱国者,和他的父亲张作霖有着本质的区别,就拿他出兵外蒙,与苏军作战的事情来说,难道他不知道,和幅员辽阔,物资丰富的苏联作战,一个不小心,就会使得他所能倚仗的东北奉军土崩瓦解,他知道,但他还是义无返顾地出兵外蒙,与苏联作战,这是为什么,因为他是个真正的爱国者,是个有着一腔热血的中国人,而且,他对我党也一直都持友好的态度,前些日子被他的手下逮捕的同志不是安然无恙地回来了吗?张少帅不但释放了我们的同志,还给我们中央苏区提供了一批军火和药品,这不是在诚心帮助我们吗?”主席目光灼灼地说。 主席,不好意思,一想到李大钊同志的死,我的心就有一种莫名的悲愤。”周恩来有些惭愧地说。 恩来,这个我更要批评你,所谓的“父债子偿”,是封建社会的伦理,我们*人的责任,就是打碎封建道德压在人民头上的枷锁,如此狭隘的心胸,是我们*人该有的吗?”主席十分严肃地说。 是我考虑得太狭隘了,为此,我向主席作出深刻的检讨。”周恩来十分坦然地面对着主席,不紧不慢地说。 好了,你能明白就好。”主席轻叹一声道。 主席主席!”一个二十三岁左右,体格健壮魁梧,面色略显黝黑,目露铁血杀伐之气的青年兴冲冲地跑了进来。 怎么了,林军长?”主席微笑着问。 少帅张学良又在蒙古打了胜仗,重创苏联,收复外蒙,对于我们中国来说,实在是一件天大的好事呀!”林军长异常兴奋地说。 我看最令你高兴的原因还不是这个吧?”主席目光锐利地看着他,似乎洞察到了什么。 主席,真是什么事也瞒不过你。”林军长俏皮一笑,有些亢奋地说。 张少帅打赢了这场战,肯定缴获了不少物资吧,他上次肯赠送这么多的军火和药品给我们,想必,他对我党是友好的,我们苏区现在物资吃紧,我看,主席能不能派一些同志去东北,让张少帅再赞助我们一批物资,让我们度过难关?” 林军长,这位日后的中华人民共和国元帅,双眼已经睁得发亮。 人家肯帮助我们是人情,不帮助我们是道理,我们怎么能厚着脸皮向人家所要东西,再者,我们这边不能和人家张少帅接触太多呀!我们是蒋介石的眼中钉,肉中刺,一旦被蒋介石发现我们和张少帅有染,势必会给他增添许多麻烦,人家上次才帮了我们一个大忙,我们怎么能去给人家添麻烦呢?”主席神色凝重地说。 一间简易的小木屋里,一个十*岁上下,面容清秀靓丽,身着红军制服的少女静静地坐在床上,纤纤玉手上轻轻地捧着一份刚印制而成的《红军日报》。 朴素的红军军装没能遮挡住她的美丽,反而给她增添了几分清纯与朴素的美。 两道细密的柳叶眉微微撬动着,一双暗夜星辰般的眼睛不时地流露出一种深情与神往。 目光聚集的地方,正是报纸上张学良的戎装像。 她,正是当时被东北军“天影”特工逮捕,继而又被张学良释放的陆巧妍。 “金鱼”同志,你在看什么?”一个矮胖的青年推开门,大步走了进来。 在看报纸呗。”陆巧妍柳眉微蹙,没好气地说。 看报纸,我看你那神情,像是在看情郎。”矮胖青年冷哼一声道,劈手夺过陆巧妍的报纸。 “白鲨”,你怎么这样?”陆巧妍心头一紧,花容失色地叫道。 好啊,原来你是在看张学良这个反动军阀,你对他竟然一直念念不忘呀!”矮胖青年双目睁大,恨恨地说。 没有,我只是在看报纸上的新闻,你可别瞎说。”陆巧妍连忙辩解道。 可是,她那略微泛红的脸却似乎在出卖她。 没有,没有,你那眼神,就像是戏文里说的千金小姐在想念她心目中的穷书生一样,你比戏文里的更厉害,你以为我不知道吗?从看到他的第一眼起,你就对他产生了好感,我们*人是干革命的,不是什么迷信宗教,对于自由恋爱,我们也是提倡的,但是你别忘了,你是*,他张学良是个国民党的反动军阀,你和他,是不可能走到一起的!”矮胖青年气呼呼地说。 他的语气,显得很是醋意十足。 我只是欣赏他的优雅,欣赏他的大度,更欣赏他为国为民的大义。”陆巧妍毫不退让地说。 国民党怎么了?军阀又怎么了?只要是真心爱国的人,都是我们*人的朋友,哪像你,整天只知道争风吃醋,尽想些歪的东西,以后不要再来骚扰我,“白鲨”同志,我警告你!” 巧妍!”矮胖青年急切地喊道。 出去!”陆巧妍横眉怒嗔道。 矮胖青年只好悻悻然离去了。 张少帅,你还好吗?”看着照片上栩栩如生的张学良,陆巧妍的心,已经渐渐地飞到了那冰天雪地的北国。 中朝两省交界,长白山密林。 一个四十五六岁左右,面容白皙富态,身着一袭黑色棉袄的中年人,在一众护卫的簇拥下,缓步向密林深处走去。 密林里,大大小小坐落着数十间密营,这密营的设置,像极了原来历史上的东北抗日联军宿营地。 只是,里面住着的人不同而已。 看到来人,两个身着青黑色军服的军人连忙打了个千。 中年人微笑着轻轻摆了摆手,缓步向一间较大的营房走去。 营房里,两个穿着青黑色军服,衣袖上缠着龙旗臂章的中年人连忙恭敬地站起了身子。 见过熙洽大人!” 坐下吧。”熙洽轻轻地摆了摆手。 我来这里,是要告诉你们,日本关东军方面答应给我们更多的物资补给,武器方面,一是两千支三八步枪,一百挺歪把子轻机枪,另外配备有五万发子弹,还有,日本人已经和科尔沁草原方面的木济勒色楞王爷取得了联系,王爷已经答应了日本人,一旦时机成熟,就会配合我们岂是,一同光复我大清。”熙洽目光灼灼地说。 太好了!”四方脸,圆眼的中年人十分兴奋地说。 科尔沁蒙古和我大清同气连枝,木济勒色楞王爷手头上还有一支一万人左右的马队,只要他肯配合我们,再加上日本人的援助,复我大清定会事半功倍!” 铁良兄,你把事情想象得太简单了。”另一个四十出头,刀条子脸的中年人沉声道。 科尔沁草原已被张学良划归所谓的蒙古行省,归奉系军阀元老高维岳管辖,而今,苏军兵败,内蒙和外蒙已被张学良连成一片,那儿所有的兵权都执掌在马占山的手中,木济勒色楞亲王在名义上也属于马占山的北方集团军战斗序列,那区区一万人,一旦贸然行事,还不够人数众多,装备精良的北方集团军塞牙缝呢!还有就是,我们复国运动的领导人是谁?应该是我们服从他木济勒色楞亲王,还是他们服从我们?” 喜宁兄多虑了!在茫茫大草原上,一直都是蒙古人的天下,木济勒色楞王爷一旦起事,他马占山也难以做出什么反应,至于领导人方面,当然非我们的熙洽大人莫属,别忘了,我们熙洽大人可是太祖爷努尔哈赤的亲兄弟莫尔哈齐之后,是根正苗红的大清皇室血统,一旦复国成功,我们熙洽大人自然应该名正言顺的登基大统。”铁良不以为然地说。 第四百二十四章 那木济勒色楞亲王 不。”熙洽微微一笑,轻轻摆了摆手。 这大清的皇上我万万不能当,我若继位大统,名不正言不顺,必定会招致许多人的反对,到时候,我们好不容易聚拢的人心就会离散掉。”熙洽大人是太祖努尔哈赤嫡弟莫尔哈齐之后,论血统,是当之无愧的正统,况且,熙洽大人为了复国,东奔西走,劳苦功高,事成之后,继承大统乃当之无愧,不知有何不可?”铁良不解地问。 很简单,因为宣统皇上还活着。”熙洽沉声说道。 宣统三年,孙贼领导的乱党在武昌发动暴乱,各地军政大员纷纷拥兵自重,我大清分崩离析,但乱党人害怕人心不稳,让皇上继续留居紫禁城,可是,12年后,也就是五年前,逆贼冯玉祥率军攻入北京,其部将鹿钟麟率部攻入紫禁城,就像强盗赶走主人一样,把皇上赶出了紫禁城,现在,皇上正居住在天津静园。”熙洽大人的意思是,我们要迎回皇上?”喜宁问。 正是。”熙洽郑重地点了点头。 可目前静园有不少革命党人在暗中监视皇上,而且,皇上虽已退位,但在国内仍是十分敏感的人物,我担心,皇上一旦失踪,会引起各方势力的人注意,必竟,当年张勋复辟闹出的轰动实在是太大了。”铁良有些担忧地说。 这件事,容我与日本关东军商议再作定夺。”熙洽眼珠微转,沉声说道。 科尔沁草原,此时已是西北风烈烈。 科尔沁,在蒙古语中,是”造弓箭者”的意思,在数百年前,曾是一代天骄成吉思的弟弟哈斯尔的封地。 所以,这里有着浓郁的蒙古文化气息。 此地位于大兴安岭与松辽平原之间,西接锡林郭勒草原,北邻呼伦贝尔草原,处于西木伦河与老哈河之间的三角地带,曾是个土壤肥沃,草木茂盛,十分适宜耕种和放牧的地区。 只是,十九世纪中期以来,由于人们的滥砍乱伐和过度放牧,不少地方已沦为沙地,时年有着”平地松林八百里”之称的赤峰,此时已是一片荒凉景象。 但这些,并不能影响科尔沁草原的雄伟壮阔和浓郁的历史文化气息。 草原上,一队队身着蒙古传统骑马装的士兵正骑着健壮的战马,如风一般奔驰着。 他们的阵形并不是传统的密集骑兵阵形,而是十分的零散。 但零散却并不影响他们的整齐度,他们整齐划一,杀气腾腾,如同一把钢刀一样向前方进发。 他们身上装备的,也全都是东北军的制式装备_30式步枪。 砰砰砰!一阵枪声响起。 好几个木质的靶子上立即中弹,不少靶子上还是十环的红心中弹。 一处简易的高台上,一个五十余岁,面部圆润,天庭饱满,浓眉毛,大眼睛的中年人正饶有兴趣地看着正在进行骑射训练的蒙古骑兵。 岁月,已无情地在他的脸上留下了斑驳的痕迹,略微发福的身体上,穿着一件华丽的蒙古王公服饰。 他的眼眸里,不时地散发着一种威严,深沉的光,一种高贵的王气浑然天成。 这个人,正是和硕达尔罕亲王的第十代孙。那木济勒色楞亲王。 他五岁那年,也就是光绪十年,他的父亲衰布旺亲王遭到族亲的政治暗杀身亡,年幼的他临危受命,继承和硕亲王爵位。 当时,由于他尚未成年,札萨克职务被由本旗的卓礼克图亲王丹色里特旺珠尔和额尔德尼毕力克图父子先后代理。 与那些”只识弯弓射大雕”的先人们不同,他自幼在家馆和宫廷里读书,通晓蒙文和汉文,兼修藏文和英文,算得上是蒙古王公中少有的文武双全的一位。 天资聪颖,才华着著的他,十六岁时便受到清室的赏识,得三眼花翎,两年后便正式行使札萨克旗职务,先后任过哲里木盟盟务帮办,御前行走,哲里木盟副盟长,盟长等职务。 辛亥革命后,清王朝覆亡,新上位的大总统袁世凯原封不动地保留了前清蒙古王公制度,并对赞成共和制的蒙古王公大加封赏,那木济勒色楞亲王为和硕亲王,无爵可进,其长子包晓峰被移封为辅国公斗转星移,时过境迁,曾经英姿勃发的亲王,此时已年过半百,鬓角的发丝已被岁月无情地染成灰白色。 他的眼神,却依旧如鹰隼般犀利,心中的壮怀激烈似乎丝毫不减当年。 仿佛,他那木济勒色楞亲王就是草原上永不言败的雄鹰。 父亲!”一个三十四岁左右,浓眉大眼,虎背熊腰的蒙古青年骑着一匹乌黑健壮的战马,如风般飞驰而来。 此人正是亲王长子包晓峰。 我儿何事?”那木济勒色楞问。 父亲觉得,我们骑兵的战斗力如何?”包晓峰问。 快如风,疾如电,枪法精准,比起一年前,战斗力有了很大的增强。”那木济勒色楞亲王轻轻点头道。 但是,要适应未来的现代化战争,光练这些是不够的,日本人给我们送来的那五十挺歪把子机枪将会在提高我军战斗力上起到很大的作用。”外蒙古亲苏独立势立已被东北军风卷残云之势扫灭,十万蒙军,八万苏军全军覆没,所谓的蒙古人民共和国已土崩瓦解,驻蒙苏军总司令戈沃罗夫上将和伪主席乔巴山业已苍惶逃入苏境。”包晓峰一字一句地说,双眸若有所思地看着自己的父亲。 这些事情我早已知晓,乔巴山那厮自不量力,妄图借助苏联的力量与张学良对抗,其结果自然是以卵击石,其结果,自然是自取灭亡。”那木济勒色楞亲王冷笑着说。 乔巴山分裂祖国,天怒人怨,其灭亡自是必然,先总理孙中山先生在世之时就曾倡导五族共和,我们蒙古族乃是中华民族的一分子,而今父亲接受日本人重礼,与日本人同流合污,又岂不是背离祖国,逆天行事,况且,我的妻子乃是少帅张学良的妹,父亲与张大帅也是八拜之交,父亲此举,乃不仁不义,不忠不孝,如今东北军势大,连苏联红军都接连受其重创,少帅张学良又深得东北军心民心,日本人也未必是他的对手,父亲与日本人同流合污,其结果,必然会像乔巴山一样自取灭亡。”包晓峰措辞严厉地说,双眸已渐渐地变得通红。 第四百二十六章 计策 你以为,为父真的答应日本人的要求,和那些狼子野心的东瀛贼子同流和污了吗?”那木济勒色楞亲王轻叹一声,正色道。 人生在世,当以仁义忠孝为本,为父身为前清和硕亲王,中华民国的科尔沁镇守使又岂能不知。”那父亲为何还要答应那日本人的要求,接受他们的武器资助,还说什么要和他们一起光复大清之类的话,满清横征暴敛,丧权辱国,早已被中国人民所抛弃,况且,如今民主共和观念已深入人心,妄图复辟帝制的人,如袁世凯,张勋等,无不身败名裂,万劫不复,父亲不可蹈他们之覆辙呀!”包晓峰说得慷慨陈词,近乎字字泣血。 为父与日本人虚与尾舌,不过是想麻痹日本人,进而挖出东北奉系内部的复辟势力,同时尽可能地骗取日本人的物资,以充实我军,缓解东北军后勤供应的压力。”那木济勒色楞亲王诡谲地笑了笑,不紧不慢地说。 什么?父亲的意思是,除了我们,日本人还在东三省拉拢了其他复辟势力?”包晓峰微微一愣,睁大眼睛看着自己的父亲。 没错。”那木济勒色楞亲王轻轻点了点头,目光炯炯地说。 日本人妄图侵占东北,建立所谓的满州国,他们必定要扶持一支拥有满清皇族正统血脉的势力作为傀儡,而我们,只是前清册封的蒙古王公贵族,就算日本人的计划成功,我们登上所谓的满州国皇帝的宝座也是名不正言不顺,所以,他们必定已经拉拢了一支拥有满清皇室血脉的势力,而那股势力对于复辟满清十分的坚决迫切,已经甘愿做了日本人的狗。”日本人既然已经成功拉拢了一批拥有满清皇室正统血脉的遗老遗少,为何还要来把我们拉下水,难道他们不知道,我们曾因为拥护共和而得到过袁世凯的封赏,还有,我们家族和张家的关系,难道不知道吗?”包晓峰微皱眉头,恨恨地道。 知道,他们当然知道,日本人的特高课可不是吃干饭的。”那木济勒色楞亲王淡淡地笑了笑。 他们认为,我们是前清的蒙古王公,而我们科尔沁部族自清初时就一直与满清皇室同气连枝,因此,就一定会和他们同流合污,干那丧心病狂的的”复辟”,这就好像前清雍正年间,一个秀才认为川陕总督岳钟琪姓岳,是岳飞的后代,就一定会反清复明一样,多一个人多一份力量,日本人为了实现其野心,自然会不遗余力地拉拢所有他们认为可能拉拢的人,再者,他们料想,如果我们投入他们的阵营,必定会和那股已经投靠了他们的满清皇室后矞不和,这样一来,正好中了他们的下怀,两条相互对咬的狗对主人是很有利的,制衡,永远是统驭手下人的王道。”日本人好毒的计!”包晓峰额头青筋暴起,不由得攥紧了拳头。 告诉你吧,此事为父已告知少帅,对于为父的计划,少帅已然默许。”那木济勒色楞亲王深不可测地笑了笑,颇为玩味地说。 奉天,大帅府。 一身戎装,儒雅俊美的张学良正襟危坐在案头上,专心致至地批阅着各个部门送上来的文件。 此时的他,仰然是东北三省的皇帝,批阅公文之事自然不敢怠慢。 前世,他和许多人一样,认为皇帝是天底下最幸福的职业,可以得到自己想要的一切。 现在,他才知道,要当个明君,是件挺不容易的事。 批阅文件,既枯燥又乏味,对他来说,还不如一个五公里负重越野舒心痛快。 不过,从批阅文件中,他也享受到了一种天下大势尽在自己掌控之中的快感。 少帅,批阅文件,不是件容易的事吧?”一旁的风影月问。 当然,现在我总算明白,当年我父亲是多么的劳心劳力了。”张学良长叹息道。 说到”父亲”两个字的时候,他的眼眸里不禁荡漾起阵阵涟漪。 他既想到了亲生父亲,也想到了现在的父亲。 在融入了张学良这个角色之后,他已经不知不觉地把大帅张作霖当成自己的父亲了。 日本人心黑,我张作霖就手黑!白山黑水,我张作霖寸土不让!”张大帅对日本人不假辞色,寸土不让的高尚民族节*一直都在鼓舞着他,激励着他。 少帅,你觉得那木济勒色楞亲王的可行?”风影月微微一笑,若有所思地问。 当然可行。”张学良宛然轻笑道。 就算查不出那股已经依附了日本人的复辟势力,也可以多骗取一些日本人的物资,我东北军虽物资充盈,但人家日本人这么大方地送东西给我们,我们自然不好意思拒绝。”少帅就不怕,那木济勒色楞亲王已经投靠了日本人,他现在,正在欺骗我们。”风影月略显担忧地说。 他不会这么做的,他虽然是前清册封的和硕亲王,但他更明白,他是个中国人,他绝不会做出任何对不起国家和民族的事。”张学良十分肯定地说。 这个那木济勒色楞亲王,张学良是清楚的,此人在”九一八”事变之后就移居了北平,并多次以”肺结核”为借口推掉伪满州国高官的委任,是个经受过历史考验的爱国者。 对了,风影月,你和那对日本姐妹花进展得怎么样了?”张学良玩味地问。 这个,不好说,不好说。”风影月吞吞吐吐地说,目光也变得闪烁起来。 东瀛扶桑岛,此时已是北风呼啸,樱花飘落。 京都,本能寺。 一个二十岁上下,轮廓分明,眉清日秀的青年静静地站在日莲曼陀罗本尊的巨像前,十分虔诚地上了一柱香。 他的眼眸里,不时地闪过一丝玩味与诡谲,雪白的和服随风轻轻飘动起来。 望着络绎不绝的香客,他淡淡地笑了笑,径直走到庭院里的一座石碑前。 这座石碑,是日本战国时期一代豪杰,第六天魔王织田信长的纪念碑。 当年很快就能扫平群雄,一统天下的织田信长就是在这里被叛将明智光秀所部围杀,万念俱灰之下切腹自尽。 想到四百多年前的那场惨烈而悲壮的历史画卷,他再一次笑了。 第四百二十七章 葬英雄 本能寺,在历史上是一座多灾多难的寺院。 1582年的本能寺兵变,此寺庙曾被明智光秀焚烧。 1864年,被战火再度摧残。 时光流逝,斗转星移,昔日的枭雄人杰甲已化为森森白骨,永远埋葬在了历史的长河之中。 而当年被战火摧残的痕迹,却依旧是触目惊心。 想到昔年曾风云一时,最终折戟沉沙的枭雄人杰,白衣少年感慨万千,瞳孔里的波涛渐渐地涌动起来,情不自禁地唱起了一首歌。 贪一世英名追权贵烟云一一念之间谁能论输赢是英雄,是狗熊老天还没定成为王,败为寇,还要看天命这三尺黄土够不够埋你一世的骂名生死约定真爱太难寻是多情亦是无情意拿命来证明人会变,情难尽,谎言很公平这三尺黄土能不能埋葬你霸业雄心物换星移这青史谁来留名 2不要恨生不逢时天要灭你轮回早已注定!”当他唱到最后一句时,不禁仰天长叹一声。 脑海中,伊人的容颜渐渐清晰。 少爷,你唱的那首中文歌是什么歌,歌词和意境都挺悲凉的。”一个身着黑色和服,体格健壮的少年缓步从枫林中走了出来。 冈田君,我来告诉你吧,这首歌是一个我很欣赏的中国歌手所唱的歌,歌名叫《葬英雄》,是为失败的英雄们所作的一首歌。”中村明一微笑着说。 少爷是想到了昔年在此切腹自尽的织田信长,还有壮烈战死的长州番武士,触景生情,有感而发。”冈田正夫会意地说。 岂止是他们。”中村沉声道。我还想到了田冈,大岛秀吉等人,他们在黑道上都曾经是响当当的人物,可惜现在,已经化为了黄土。”如今整个关西地区的黑道已被我樱花会尽数掌控,关东,关西两处地盘已连成一体,山口组已经是日薄西山,他们的总部神户已经在我樱花会重兵围攻之中了,哦,对了, 3樱井铁雄的进攻打得怎么样了?”进攻打得并不是很顺利,兵库神户市,乃山口组的发家地,守卫在那里的,全都是山口组的精锐,其中的一些,还是山口登重金训练的死士,其战斗意志十分的顽强,我们的人伤亡在不断地增大。”冈田正夫有些凄然地说。 传我命令,让樱井铁雄给我尽快拿下神户,如果有困难的话,准许他再次动用枪械。”中村明一冷冷地说。 好的,少爷。”冈田正夫应声道,眉头忽然微微蹙了蹙。 有消息传来,山口登目前并不在东京,而是在东京的赤坂地区。”哦。”中村明一不以为然地笑了笑。 他是去找仓持住吉,想联合住吉会对付我们。”如果山口登那厮真的在东的话,肯定是在和住吉会接洽。”冈田正色道。 仓持住吉是个有头脑,识时的人,自然明白,山口组气数已尽,日本黑道为我樱花会所掌控乃大势所趋,所以,他不会和已如丧家之犬的山口登合作,他的那点势力, 6]”当他唱到最后一句时,不禁仰天长叹一声。 脑海中,伊人的容颜渐渐清晰。 少爷,你唱的那首中文歌是什么歌,歌词和意境都挺悲凉的。”一个身着黑色和服,体格健壮的少年缓步从枫林中走了出来。 冈田君,我来告诉你吧,这首歌是一个我很欣赏的中国歌手所唱的歌,歌名叫《葬英雄》,是为失败的英雄们所作的一首歌。”中村明一微笑着说。 少爷是想到了昔年在此切腹自尽的织田信长,还有壮烈战死的长州番武士,触景生情,有感而发。”冈田正夫会意地说。 岂止是他们。”中村沉声道。我还想到了田冈,大岛秀吉等人,他们在黑道上都曾经是响当当的人物,可惜现在,已经化为了黄土。”如今整个关西地区的黑道已被我樱花会尽数掌控,关东,关西两处地盘已连成一体,山口组已经是日薄西山,他们的总部神户已经在我樱花会重兵围攻之中了,哦,对了,樱井铁雄的进攻打得怎么样了? 7进攻打得并不是很顺利,兵库神户市,乃山口组的发家地,守卫在那里的,全都是山口组的精锐,其中的一些,还是山口登重金训练的死士,其战斗意志十分的顽强,我们的人伤亡在不断地增大。”冈田正夫有些凄然地说。 传我命令,让樱井铁雄给我尽快拿下神户,如果有困难的话,准许他再次动用枪械。”中村明一冷冷地说。 好的,少爷。”冈田正夫应声道,眉头忽然微微蹙了蹙。 有消息传来,山口登目前并不在东京,而是在东京的赤坂地区。”哦。”中村明一不以为然地笑了笑。 他是去找仓持住吉,想联合住吉会对付我们。”如果山口登那厮真的在东的话,肯定是在和住吉会接洽。”冈田正色道。 仓持直吉是个有头脑,识时的人,自然明白,山口组气数已尽,日本黑道为我樱花会所掌控乃大势所趋,所以,他不会和已如丧家之犬的山口登合作,他的那点势力,只要在我樱花会的雷霆打击之下就立刻完蛋。 只是,少爷我不明白,我们为何只打击山口组和大岛组,而对住吉会不予理睬,要道,铁血东北军13:25:46[4/7]住吉会在江户时代就已经有了轮廓,算得上是一个很有历史的古老帮会了,对我们兴樱花会的威胁不可谓不大。”冈田正夫不解地问。 住吉会的前身,不过是一为地主老财看守赌场的武士罢了,他们思想保守落后,缺乏进取心,明治初年的伊藤松武郎是如此,如今的二代苍持直吉亦是如此,他们真正的势力,也不过关东平原赌场上的那两三千打手,混混,对我们的发展够不成太大的威胁,更重要的是,留着他们,可以分散警方打黑的注意力。”中村明一讪笑着说。 少爷真是高见。”冈田不禁赞叹道。 这不是恭维的场面话,而是打从心里的叹服。 对了,经济仗打得怎么样了,三菱财团的产业我们收购了多少?”中村明一十分关心地问。 任何一个组织,如果没有强大的经济支撑,说什么都是空的。 他们的近海和远洋运输业已被我们全部拿下,保险业和矿业市场,国内已有三分之二被我们占领,汽车制造方面,我们旗下的樱田社团,已经成功生产出了30个座位一百匹马力的巴士,整个日本的巴士市场,几乎已经被我们垄断,小汽车方面,我们也成功制造出了日本首部四轮驱动的轿车,三菱集团那些破车,已经被我们排挤得无地自容了。”冈田正夫有些幸奋地说。 樱田仲明好样的,没有辜负我的厚望。”中村淡淡一笑,双眸精光闪动。 这些东西,本该是三菱集团多年后才研发出来的,但是,中村却凭着他聪慧的商业头脑和过来人的经验率先弄出来了,这就意味着,原本在若干年后发展成在日本,乃至世界都举足轻重的三菱财团必将被异军突起的樱田财团取而代之。 对了,让樱田君立即招募一批有经验,有技术的精干工程师,我们要向钢铁,石油等领域进军,垄断了这些东西,就是内阁那帮糟老头也得给我三分脸。” 明白,少爷,我会把此事转告给樱田君。”冈田正夫颔首道。 对了,满蒙那边,形势大变,东北军短短几天就以秋风扫落叶之势,席卷了整个外蒙古,十万蒙军,八万苏军全军覆没,驻蒙苏军总司令戈沃罗夫和所谓的蒙古人民共和国主席乔巴山业已仓惶逃入苏境,苏联人扶持下的蒙古人民共和国可以说是土崩瓦解。” 这件事本就在我的意料之中。”中村明一不紧不慢地说,从口袋里掏出一根香烟,轻轻地点燃。 驻蒙苏军常年无战事,军纪废弛,*练不勤,自然不是在焕然一新,在武器装备和兵员素质上都占优势的东北军的对手,那些蒙军就更不用说了,都是些武器装备和战术思想停留在冷兵器时代的野蛮人,他们的战斗力几乎可以忽略不计,戈沃罗夫那家伙自然也不是张学良的对手,张学良和我,是同一样的人。” 少爷,张学良变化为何如此之大,他以前不就是一个只会吸毒玩女人的花花公子吗?”冈田正夫不解地问。 我以前不也是个不学无术的纨绔子弟吗?”中村冷笑着反问道。 此张学良已经不是彼张学良了。” 少爷,刚才你说到石油,我想起了,张学良在他的地界满洲开发了不少油田,产油量都极高,目前,西方列强各国纷纷都到他那儿开采投资,我想,我们是不是也可以去分一杯羹?”冈田眼前一亮,有些激动地问。 可以试试,但希望并不大。”中村轻吐烟雾,不紧不慢地说。 张学良有着及其浓烈的仇日情绪,我敢说,打完了苏联,他的下一个目标就是日本关东军,所以,他肯同意日本公司去他那里开采石油的几率是微乎其微的,不过,凡是都要试试,你可以让樱田仲明以樱田株式会社的名义尝试着和东北奉系军政府接洽,但只能谈生意,不能提及任何有关军事或者政治方面的东西,而且不能让张学良看出我们和日本的政府和军部有任何的关联,更不能让他觉得,我们和那该死的特高课有任何关系,否则,不仅生意谈不成,还会遭到东北军无情的打击。” 第四百二十八章 让斯大林来见我 1929,已进入了十二月份。 此时的奉天,已经下起了鹅毛大雪。 大帅府,张学良身着一袭雪白的狐裘,静静地站在阁楼上。 他的目光,饶有兴趣地注视着窗外飘忽的白雪和熙熙攘攘的人群。 一根香烟,在他的手里慢慢地燃烧着。 他的左手掌上,紧紧地握着一样东西,就像是紧紧握住一样稀世珍宝。 那是一块玉佩,一块月牙形的玉佩。 虽是寒冬腊月,但却让他感到一种温暖。 那是一种发自内心的温暖。 如烟,你究竟在哪里?你真的来到这个世界上了吗?” 张学良默默地想着,目光,也渐渐地变得凄迷。 少帅!” 一个身着蓝灰色冬装的东北军士兵快步跑到张学良面前,立正站好,敬了个标准的军礼。 什么事?”张学良轻吐烟雾,漫不经心地问。 苏联来了大使,说是要和少帅谈判?” 沙波什尼科夫静静地站在大帅府的门外,目光深沉地望着两尊威武雄雄,双眸精光闪耀的石狮。 眼角处的鱼尾纹已经很深,鬓角的发丝已被岁月无情地染成灰白色。 他已不再年轻。 风,呼啸着从他的身旁掠过。 雪花,一片片地飘落在他的身上。 回想起往昔的峥嵘岁月,这位苏联红军老将感慨万千。 1910年从总参军事学院毕业的他,就作为一个旧军队的中尉军官参加了第一次世界大战。 在大战中,他多次负伤流血,如今,他的伤疤依旧在。 一战结束,也就是十月革命后的一年,他率部起义参加了红军,并在高加索掷弹兵师部军事委员会代表大会上当选为该师师长。 在国内革命战争期间,他先后担任最高军事委员会司令部作战部助理,后又任共和国革命军事委员会野战司令部情报部部长,后又任作战部部长。 参与制定了1919年10月对邓尼金军队的反攻作战计划,并为1920年西南方面军、西方面军和克里木地区战局计划的制定者之一。因参与制定了国内反革命武装的各项重大战略计划,并积极参与计划的实施,之后便荣获红旗勋章。 国内战争后,因为战功卓著,被最高军事委员会提升为中将,曾担任过列宁格勒和莫斯科军区司令,如今的他,已经是苏联红军的总参谋长。 不得不承认,这位红军老将,在苏军将领中,是个富有战略头脑,且政治思想觉悟很高的将领。 戎马倥偬之余,他还写了《在维斯瓦河》、《军队的大脑》等书籍。 在这些著作中,,阐述了关于未来战争性质的基本观点,深刻揭示了指导现代化战争的特征,提供了作为最高统帅部指挥武装力量机关的总参谋部的作用、职能和机构的广泛知识。 日后德军入侵,卫国战争年代总参谋部的活动,证明了这部著作中所提出的基本思想和观点的正确性。 他的那些著作,就是放在张鑫璞那个卫星、洲际导弹满天飞的时代,都依旧具有相当高的可读性。 不过现在,这个久经沙场的红军老将却纳闷了。 他不明白,为何在国内革命战争中纵横无敌,横扫全国的苏联红军,在面对奉系东北军,这支中国地方的旧军队,却接连受挫,就连智勇双全的布柳赫尔元帅也兵败身死。 而更令他感到难以忍受的,就是一向以威严刚强著称的斯大林大元帅,竟然会向这个中国东北的奉系军阀头子张学良屈服求和,还派他这个工农红军总参谋长来谈判。 该死的!这个张学良在上面搞什么鬼,怎么这么久还不出来!”波什尼科夫眉头微皱,不耐烦地冷哼一声。 总参谋长同志,你要忍一忍,张学良这个家伙,对我们苏联红军一向无理,前些日子,库利克中将和朱可夫少将来找他谈判的时候,还差点被他打了。”一旁的一个三十二岁上下,领章上挂着少将军衔的苏联军官没好气地说。 梅列茨科夫同志,忍,让我们忍,这简直就是屁话,你好歹也是个在革命战争中流过血,负过伤的老同志,你怎么能说出这种话?”波什尼科夫厉声斥责道。 如果他再不出来,我们就冲进大帅府,把这个傲慢的黄毛小子揪出来痛打一顿!”一个三十七岁上下,圆脸大耳的苏军少将怒气冲冲地咆哮道,随即从腰间掏出了一把tt33手枪。 叶廖缅科同志,给我冷静点!”波什尼科夫断然喝止道。 你的脾气应该改一改,虽然我也很不舒服张学良那小子对我们的怠慢,但是,这里毕竟是中国人的地盘,而那个张学良,又是一个发起疯了做事情不计后果的疯子,一旦把他惹急了,我们谁都别想从这里走出去。” 他虽然很气愤,但他毕竟是老资格的战略家,脑子,要比那个脾气火爆的叶廖缅科清醒许多。 叶廖缅科此人天分不高,但性格,却暴躁如烈火,而且,做事情总是有一种盲目的自信。 在军校学习的时候,他的同学巴格拉米扬就在回忆录中写到“叶廖缅科同学通过罕见的努力,总算掌握了教学大纲规定的内容。” 言外之意就是,叶廖缅科花费了很大的努力,才掌握了教学大纲规定的内容。 在日后的苏德战争中,基辅会战前,很多将领,包括朱可夫在内都认为,基辅是守不住的。 但叶廖缅科却十分的乐观,当时,斯大林问他,如果我把中央方面军配属给你,并给你一些炮兵预备队的话,你能不能阻住古德里安,掩护西南方面军的侧翼呢?” 他十分自信地说,我不但能阻挡古德里安这个流氓,还能消灭这个流氓。 但结果,却极其的滑稽可笑。 他的布良斯克方面军仅仅前进了十几公里就停滞了,只是把古德里安轻轻地推了一下。 而古德里安的装甲集群却直取西南方面军侧后,使得基辅会战苏联红军惨败,六个集团军被全歼,司令、政委、参谋长全部阵亡。 随后,古德里安的装甲集群继续向布良斯克方面挺进,把叶廖缅科的方面军团团围住,身为司令的叶廖缅科还是被波2飞机接出来的。 福无双至,祸不单行,飞机在途中又失事陨落,叶廖缅科一头栽倒在一个村庄里。 后来,几个农民发现他的时候,他已经冻得半死了。 在战争中,这位脾气不好的苏军将领,也就是在斯大林格勒防御战中,以劣势兵力抵挡德军第六集团军和坦克第四集团军,并为苏军的反攻赢得时间称得上是无可挑剔。 风,越来越冷,雪,也越来越大。 但是,他们依旧没有等到那个儒雅飘逸,还隐隐带着一丝帝王霸气的年轻人。 倒是一个年轻的东北军士兵走了下来。 不好意思,各位从苏联来的朋友。”东北军士兵不紧不慢地开了口。 我们少帅不想见你们。” 你说什么?”波什尼科夫双目睁大,有些不相信地问。 我们少帅说,他不想见你们,除了斯大林,他谁也不见。”年轻的士兵把刚才的话重复了一遍。 什么?他张学良竟然敢如此狂妄!”波什尼科夫双眸充血,额头青筋暴起,一股杀气慢慢地从体内散发出来。 战功卓越,身为工农红军总参谋长的波什尼科夫一向自视甚高。 就连苏联政权的缔造者列宁,当今的苏联最高领袖斯大林,也没有如此怠慢过他! 什么?他张学良算个什么东西!竟敢如此怠慢我们!”叶廖缅科咬牙切齿地吼道,无法抑制自己愤怒的他再次掏出手枪,打开保险,对准了东北军士兵的脑袋。 面对冰冷的,随时可能射出夺命的子弹的枪口,年轻的东北军士兵面无惧色,依旧是一脸的从容。 哗哗哗! 一阵击针撞击底火的声音接连响起。 大帅府门外,十多把步枪,两挺轻机枪,已经瞄准了三个苏联红军将领。 这里是奉天,不是苏联!如果你们再放肆,小心你们的性命!” 第四百二十九章 视察兵工厂 一个面容冷峻,一袭黑衣的青年*着一口纯正的俄语,冷冰冰地说。 浓密的眉毛下,一双深遂的枣核眼杀气弥漫。 波什尼科夫,梅列茨科夫,叶廖缅科,都是在久经沙场,在国内革命战争中杀过人,流过血,负过伤,经历过多次生死考验的红军老将。 但是,当他们迎上风影月那寒光闪动,近乎不带一丝感情的眼睛时,一种前所未有的恐惧竟油然而生。 那是他们在面对震天动地的白卫军枪炮都未曾拥有过的。 那感觉,就像是一个手无寸铁的人在面着一头尖牙利爪,蓄势待发,随时可能扑向自己的狮子。 那感觉,是那么的无助,那么的让徘惶。 叶廖缅科,这个性如烈火,对自己一向有着非凡自信的俄罗斯将军,此时更是有一种肝胆碎裂的感觉,魁梧的身躯不停地颤抖着,宛若寒风中瑟瑟发抖的小鸡,握着枪的手也不由自主地放了下来。 在我没有改变主意之前,我希望你们尽早离去,否则,我不敢保证,你们能不能回到莫斯科。”风影月不紧不慢地说着,双眸依旧寒冷如冰。 另外,请你们转告你们的伟大领袖斯大林,想见我家少帅,让他自己来,如果他感到憋屈的话,可以继续打下去,我家少帅保证奉陪到底。 三个身经百战的红军老将,此时已是心跳剧烈,头皮发麻。 就像是三个无助的人,在旷野中,墓地里,遇上了索命的厉鬼。 风越来越狂,雪,也是越下越大。 波什尼科夫毫不怀疑,只要自己再纠缠下去,那十多支蓄势待发的步枪,还有那两挺杀气腾腾的轻机枪,绝对会在电光火石之间喷着出夺命的子弹,把自己三人打成马蜂窝。 张学良,可是个弹指间灭掉十多万苏联红军,*杀”远东军魂”布柳赫尔元帅的主! 于是,波什尼科夫三人只好悻悻然离去了。 总参谋长同志,刚才那个黑衣年轻人的眼神真是太可怕了。”梅列茨科夫心有余悸地说,小心翼翼地扫视着四周,似乎害怕风影月追过来。 是啊!那眼神,令我想起了基督教徒们所说的魔王撒旦,现在想起来,真有一种地狱门前游一回的感觉。”叶廖缅科声音擅抖地说,往日的倔强与不可一世已经消逝得无影无踪。 他是个很厉害的人,以后如果你们再遇上那个人,要做的事情只有一件,那就是,飞也似的逃跑。”波什尼科夫长叹一声,沉声道。 奉天兵工厂,是当时中国生产力最发达,生产效率最高的兵工厂。 早在张作霖时代,这座兵工厂就能独立生产出十六年式迫击炮,在东亚,都可以拍得上号。 皇姑屯事件,张作霖被炸身亡,张学良上位之后,更是在军事工业方面投入了大量的心血。 在引进西方的先进技术和设备之后,如今的沈阳兵工厂,已经能独立的生产出苏制的t-18轻型坦克,法国的雷诺ft-17轻型坦克,少量的美制m3轻型坦克,就连战斗机和轰炸机,也能独立地生产出相当的数量。 轻武器方面,捷克式轻机枪、三零式步枪,还有仿后世ak47的夺魂-29自动步枪,都在不断地出炉。 如果可以的话,我真想弄出几把95自动步枪、甚至03自动步枪出来。”看着兵工厂里工人们正在忙碌的身影,张学良不禁浮想联翩。 少帅来了!少帅来了!”一个眼尖的工人发现了张学良,立即大声叫唤了起来。 工厂里的工人立刻沸腾了起来,纷纷向张学良这边靠拢。 一个四十余岁,面容略显富态,戴着副金边眼镜,厂长模样的人也走了过来。 少帅好!”工人们立即恭恭敬敬地喊道。 你们辛苦了。”张学良有些不好意思地说。 虽然他没有穿军服,但一些有心的工人却早已把他的照片收藏在了家里,把他当成神供奉了起来。 为少帅做事,是我们应该的。”戴着金边眼镜的厂长微笑着,毕恭毕敬地说。 就是,就是。”下面的工人也随声附和道。 话不能这么说。”张学良微微地笑了笑,清了清嗓子,朗声说道。 其实,你们才是真正的英雄,没有你们在兵工厂里辛勤劳动,不分昼夜地给东北军制造出精良的武器,我的东北军就不可能打败苏联老毛子,从老毛子手中夺回中东铁路,收复险些从我们中国分裂出去的外蒙古,你们,是可贵的,我代表所有的东北军感谢你们。” 话音刚落,张学良竟然向这些工人弯腰鞠了个躬。 所有的工人们都睁大了眼睛,眼眸里,似乎有一种温热的东西在涌动着。 在封建社会里,工匠,是一群地位很低的人,比起后世的民工更为受人歧视。 虽然清政府已经覆亡二十余年,但中国人,特别是这些文化不高的一线生产工人的思想里,封建残余还是挺浓重的。 身为东北三省最高行政长官的张学良,相当于古时的王爷,甚至黄帝的张学良,竟然向他们这群卑微的工人鞠躬表示感谢,怎么不令他们感到莫名。 这种尊重,理解,是他们从来都没有得到过的。 一些工人已经在心里暗暗发誓,哪怕是拿不到一分工钱,也要尽心尽力地为张学良做事。 少帅,使不得呀!”良久,金边眼镜的厂长才回过神来,受宠若惊地说。 没什么使不得的。”张学良不紧不慢地说:“工人们付出青春与汗水为我的军队制造武器,让我的军队能打胜仗,我就必须对他们表示感谢,对了,工人们的待遇怎么样?伙食怎么样?” 还好。”厂长呵呵地笑着说。 每天能吃到一顿肉,一线工人每个月的薪水是两百大洋,级别越高,薪水就越高。” 每天吃一顿肉,每个月两百大洋,这样的待遇,还算好?”张学良目光一寒,冷声喝道。 少帅?你!”看到张学良那杀气腾腾的目光,这个从奉天国立大学毕业,文化人出身的厂长吓得腿都软了。 工人的待遇必须加倍,从今天起,我会让财政厅拨更多的款改善工人的生活和待遇,我不管你用什么办法,必须每天让工人吃上两顿肉,还有,工人的工资必须每个月增加到一千大洋,兵工厂里所有人的待遇都加一倍,我决不能让为东北军生产武器的英雄饿肚子。”张学良一字一句地说,深邃的眼眸里流露出的,是一种一往无前的决心。 谢谢少帅,谢谢少帅!”一众工人齐声欢呼了起来。 少帅真是好人啊!我就算不吃饭,不睡觉,也要给东北军生产出最好的武器。”一个年轻的工人十分感激地说。 是啊!我就算拼了这条老命,也要给东北军生产出最好的武器!”一个年过四十的工人快要流出泪来了。 少帅万岁!”人群里,不知是谁喊了起来。 少帅万岁!少帅万岁!”一众工人立即欢声雷动。 那场景,就像是古时的臣民对帝王山呼万岁。 如果说,古时的大臣对皇帝的山呼万岁只是一种麻木的形式的话,那么这些工人对张学良的欢呼,就是发自内心的尊敬爱戴。 这些处于社会底层的工人,从来没有人像张学良这么尊重他们,这么关心他们的生活。 身为九五之尊的少帅张学良对他们如此关怀,他们自然在心里发誓就算肝脑涂地,也要给东北军制造出最好的武器! 真没想到,张学良在东北竟然如此深得人心。”工人里,一个青年对着身旁的同伴低声耳语道。 就是,在东北不仅工人爱戴他,就连农民也爱戴他,因为,他对农民实施的政策,和我党的土地革命政策竟然如出一辙,而且,他还带头把他家里的几十亩良田分给贫苦的农民。”另一个人也沉声叹道。 怪不得,主席让我们不要在东北宣传我们的政治思想,更不要去发动什么工人、农民暴动。” 那现在党中央对他是持什么态度?”那个青年又问。 你问我,我怎么知道啊?”对方白了他一眼。 不过党中央目前对他是持友好态度的,毕竟,他的很多做法与蒋介石,还有他的父亲张作霖是不一样的。” 中国的劳动人民真是淳朴善良啊!”张学良在心里不禁感慨道。 难怪在古时,皇帝的一张罪己诏就可以把全国人民忽悠得感动涕零二三十年都找不着北。” 第四百三十章 杀了他 忽然,张学良留意到了一个人。 那时一个身着一袭中山装,背影显得无尽落拓的中年人。 那个人没有像其他工人一样过来围捧张学良,而是自顾自地在一张车床旁,反复拆装着一把刚造好的夺魂-29自动步枪。 这个人,我好像在哪见过?”张学良心中暗道,当即信步走了上去。 当快慢机装定于自动位置时,单发阻铁的后突出部被快慢机下突出部压住,不能转动,故扣不住击锤。此时,击发阻铁扣住击锤而成待击状态。扣压扳机后,阻铁解脱击锤,击锤回转击发。此后,只要扣住扳机不放,击发阻铁和单发阻铁都扣不住击锤,只有不到位保险阻铁卡笋能抵住击锤卡槽。当机框复进到位压下不到位保险阻铁传动杆时,卡笋即脱离击锤卡槽,击锤回转击发。以后重复以上上述动作,实现连发射击.....黑衣中年人一边拆装着夺魂-29自动步枪,一边喃喃道。 兄弟,你在干什么?”张学良走到他的身边,轻拍他的肩膀,微笑着问。 他慢慢地转过了头。 一张轮廓分明,无尽沧桑的脸在张学良眼中清晰起来。 陈天?”张学良认出了他。 少帅,没事的话,就别来兵工厂转,不要因为大家要向你致敬而耽误了生产。”陈天不卑不亢地说。 我只是想来看看,这里的武器制造得怎么样,还有,工人们的生活过得怎么样,既然你这样说,那我以后没事就少来兵工厂。”张学良有些惭愧地说。 我正在想方设法地改进这夺魂-29自动步枪的性能,这种枪,虽然射速快,但后坐力太大,连发射击时枪口会急速上跳,对士兵的射击精度影响很大,如果少帅没有什么事的话,就先请回吧。”陈天冷冷地说,目光,重新集中在了枪械的零件上。 富贵不能*,贫贱不能移,威武不能屈,真大丈夫也!”看着陈天专心致志的样子,张学良不禁从内心发出由衷的赞许。 这样的人,无论是在这个纷乱的民国,还是在那个物欲横流的后世,都是少有的。 对了,你究竟是什么人,你的那身功夫是谁教你的?”张学良好奇地问,双眼饶有兴趣地看着他。 就凭陈天那精湛的身手,还有那不卑不亢的性格,张学良就可以断定,陈天身上,一定有着一段不为人知的往事。 我是一个很久之前就已经死去的人。”陈天还是冷冰冰地吐出了那句话。 莫斯科,克里姆林宫。 他妈的!你们这三个笨蛋!胆小鬼!”格奥尔基耶夫大厅里,一身戎装的斯大林双目杀气腾腾,发出饿狼一样的咆哮声,把一个昂贵的水晶高脚杯狠狠地摔碎在地上。 他的面前,站着一个中将,两个少将。 三人都一脸惊惧地看着斯大林,就像犯了错误的孩子一样,不敢发出一声。 这三个人,正是从奉天铩羽而归的波什尼科夫、梅列茨科夫和叶廖缅科。 就那么几个人,就把你们给吓傻了,你们不是整天把自己吹嘘得天下无敌吗?都怎么了?连张学良的面都没见到,就被他的一个警卫员给吓得尿裤子,苏联红军的脸都让你们给丢尽了!”斯大林眉头紧锁,双目充血,似乎随时都可能掏出配枪,把这三个在国内革命战争时期立下过不少战功的红军将领给毙了。 丢苏联红军脸的,恐怕是你这个伟大领袖吧?如果不是你的决策一再失误,又怎么会导致今天这么个尴尬的局面!”叶廖缅科心中不满地抱怨道。 如果让我去挂帅指挥,估计我们英勇的红军已经攻克黑龙江、吉林,甚至把红旗插在张学良的大帅府上了呢! 想虽然是这么想,但却是不能说出来的。 毕竟,斯大林大元帅,就是苏联的皇帝,生杀大权尽皆掌握在手,自己一个不小心,其结果自然是人头落地。 斯大林同志,您听我解释,当时,张学良的警卫员用十多支枪瞄准我们,而我们手中,除了手枪什么也没有,如果我们当时不妥协的话,说不定就回不来了。”沙波什尼科夫硬着头皮,振振有词地道。 那不是理由!”斯大林目光灼灼地凝视着他,声色俱厉地说。 身为红军将领,怎么可以像那些白匪一样贪生怕死!” 看来,一向精明强干的斯大林同志是被张学良那家伙打得精神有些失常了,如果是以前,斯大林同志是不会这么蛮不讲理的。”梅列茨科夫心里有些悲凉地叹道。 斯大林同志,这三位同志已经尽力了,我看,就没有必要再责备他们了,而且,当务之急,是我们该怎么样应付张学良。”苏联军事委员会主席伏罗希洛夫连忙走出来打圆场道。 好。”斯大林长叹一声,厉声呵斥道。 滚,你们三个都给我滚下去!” 三人只好如同丧家之犬一般,悻悻然离去。 伏罗希洛夫,你有什么话要对我说?”斯大林沉声问道。 斯大林同志,我们现在不是意气用事的时候,苏联的经济、政治、乃至军事方面都在急剧恶化,我们,无论如何都要和张学良进行谈判,毕竟,有十多万红军战士还在他的手上,而且,他的军队目前还占据着我们的双城子和伯力,他有足够的筹码与我们谈判。”伏罗希洛夫语重心长地说。 这个我知道,但人的忍耐是有限的,狗急了也会跳墙。”斯大林恨恨地说,大口喝了一口茶水。 我让一个红军中将,两个少将千里迢迢地跑到奉天大帅府去找他谈判,已经是很给他面子了,而他张学良,还真把自己当个人了是吗?竟然敢指名道姓地要我去和他谈,不管怎么说,这奉天,我是不会亲自去的!” 无论是他的自尊心,还是国家的荣誉感,都不容许身为苏联最高领袖的他亲自前往奉天。 如果他真去了,就表明偌大一个苏联向一个中国的地方军阀彻底地低下了头。 这是他斯大林所不能容许的,也是所有的苏联人无法接受的。 您的心情,我能理解。”伏罗希洛夫沉声叹道。 可是,张学良仗着有欧美列强撑腰,且有我们的俘虏和城市在手,指名道姓地说要和你谈判,他是个一旦豁出去了,就什么事都能干出来的人,如果我们把他惹急了,在他手上那是万多名红军将士就很可能有危险,十多万人,那是十多万条活生生的人命,也是我们苏联进行现代化建设所不能缺少的劳动力呀!” 现在,我真是头痛!”斯大林轻轻地拍了拍自己的额头,咬牙切齿地说。 我真想一枪毙了张学良,不,应该把他抓住,用他们中国古时候最残忍的刑法,把他一刀一刀地凌迟掉!” 杀了张学良!”斯大林忽然眼前一亮。 伏罗希洛夫,你先下去吧。” 一丝邪恶的微笑浮现在斯大林的嘴角上。 第四百三十一章 毒计 斯大林同志,您叫我来,不知道有什么事?”季米特洛夫转动着细小的眼珠子,恭恭敬敬德问。 现在没有外人,我就不和你罗嗦了,我要你帮我杀掉一个人。”斯大林负手而立,目光灼灼地凝视着季米特洛夫的眼睛,一字一顿地说。 什么?只是杀一个人而已吗?”季米特洛夫有些错愕地问。 老谋深算,在军政两界摸爬滚打多年的他已经隐隐察觉到,事情,并没有斯大林说的那么简单。 如果只是杀一个人的话,斯大林会让人直接把目标人物的照片和资料送到契卡的秘密总部就是了,根本用不着秘密召见他。 没错,我亲爱的季米特洛夫同志,我的确只是想让你帮我杀一个人。”斯大林狡黠地笑着,目光若有所思地在季米特洛夫脸上来回移动。 只是,这个人有些难杀,你得下点工夫。” 我保证完成任务!”季米特洛夫正色道。 能为苏维埃共和国效力,能为斯大林同志效力,是我的荣幸。” 很好,我要让你杀的不是别人,正是......斯大林目光一寒,把一张照片摆在了季米特洛夫的眼前。 季米特洛夫接过照片看了看,神情陡然间变得有些惊恐、恍惚。 照片上,是一个面容白皙洁净,轮廓分明,剑眉星目,头戴军帽,身着一袭蓝灰色军装,儒雅飘逸,而不失王者霸气的年轻人。 这个人,正是中国东北三省的军政首脑,四十万东北军的少帅张学良! 斯大林同志,您真的要杀了他?”季米特洛夫有些犹豫地问。 动用他们契卡暗杀敌国最高领导人,一向都不是斯大林的作风。 因为,那强横的,无可匹敌的自信使得斯大林根本不屑于去干那种事,他认为,凭借他手中战无不胜的苏联红军完全可以摧毁一切。 没错,张学良这小子欺人太甚,还要我亲自去中国东北找他,和他谈判,这确实是令我难以忍受,这简直就是对我们苏维埃共和国的挑衅!”斯大林一字一句地说着,目光中忽然闪过一丝狠毒。 所以,我要他的命!” 斯大林决定这么干,也并非完全是一时冲动,而是经过一定的考虑的。 近一年来,他一直在研究着中国东北奉系军阀的资料。 通过研究、分析,他了解到,东北奉军之所以能在短短不到一年时间内脱胎换骨,战斗力猛增,所倚仗的,就是张学良的努力,把东北军原本不合的各个派系凝聚起来的向心力,也就是张学良的个人魅力和威信而已。 所以,只要除掉张学良,东北各派系的军政要员就会失去效忠对象,原本已经被张学良化解、缓和了的矛盾就会再次凸显出来。 到了那时,东北军中各派系的人就会忙于争权夺势,只要没了张学良,凭借年事已高的张作相,女流之辈的于凤至、赵四小姐,或者还未成年的张闾泽能镇住那些昔年和张作霖打拼天下,居功显赫的奉系要员吗? 答案显然是不能! 只要出现了那种局面,奉系军阀很可能就会分崩离析,而西方列强,那些认利不认人的主,绝对会抛弃掉四分五裂的奉系军阀,而苏联红军便可重整战鼓,卷土重来,重新占领外蒙古和中东铁路! 想到这里,斯大林冷冷地笑了笑,眼睛里闪过一抹凶狠的光。 斯大林同志,如果你真要杀他,我倒有个计划,可以很容易的杀了他。”季米特洛夫目光阴冷,低声对斯大林说。 哦,什么计划,你说?”斯大林双眸精光闪动,显然对此十分地感兴趣。 斯大林同志,张学良那家伙不是说要让你到奉天去和他谈判吗?”季米特洛夫阴测测地说。 你可以这样回复他,你可以见他,但是,你不会去奉天,而是让他来莫斯科,来克里姆林宫见你,你还要强调,这是你最后的底线。” 这样行吗?张学良这个天不怕地不怕的疯子能答应吗?”斯大林眼睛里流露出了少有的不自信。 毕竟,我们有十多万红军战士,还有两座城池在他手上,对了,我们的几个驻中国大使也在他手上。” 这一招肯定行。”季米特洛夫目光灼灼,自信非凡地说。 张学良虽然在历次战斗中尽挫我军,但是,他自己的实力他应该清楚,虽然他控制下的满洲和他的父亲张作霖在位时相比,已经焕然一新,但是,中国常年积贫积弱,他的底子还是很薄的,就好比,一个中了彩票的暴发户虽然暴富了起来,但底子,还是很薄的,所以,他也希望和我们之间的事情能够尽快解决,何况,在南满地区,还有日本关东军对他虎视眈眈,这点,他应该清楚,总之,斯大林同志您就实话告诉他,他来克里姆林宫见你,是最后的底线。” 好的,就按你说的办。”斯大林沉声道。 但是,该怎么杀他呢?如果他死在我们苏联境内的话,会有些麻烦,毕竟现在,西方列强还是挺向着他的。” 斯大林同志,我们可以在他进入我国境内之前就杀了他。”季米特洛夫眉毛微扬,目光寒冷如冰。 您忘了,他的父亲张作霖是怎么死的吗?” 你的意思是?”斯大林眼前一亮,会意地问。 我们可以在铁路上做手脚,让火车来到苏蒙边境的时候,就让火车爆炸,把他炸得粉身碎骨,死无对证,如果所谓的国联真要追究的话,我们可以把责任推给乔巴山的残部。” 可如果炸不死他怎么办?”斯大林还是不放心地问。 被张学良连番挫败,那个儒雅飘逸的年轻人已经让他有些心慌意乱了。 就算炸不死他,他进入苏联境内,我们还可以让其他人干掉他。”季米特洛夫冷笑着说。 其他人?”斯大林不解地问。 没错,他杀了布柳赫尔元帅,而布柳赫尔元帅是昔年名闻黑白两道,一向以“杀富济贫、替天行道”自居的“雪原六煞”的老三,在中东铁路争夺战中,张学良不仅杀了布柳赫尔元帅,还杀了“雪原六煞”的老大、老四和老六,“雪原六煞”中,加上布柳赫尔元帅,一共有四个人折在他的手上,而“雪原六煞”情同手足,他们的老五彼什科夫江湖上的绰号叫“蝮蛇”,是个连沙皇时代的市长都敢杀的人,如果我们向他们透露张学良来苏联的消息,你想想,他们会做出什么事情来?”季米特洛夫阴测测地笑着,不紧不慢地说。 还有,张学良杀了“血煞门”的“千面王”罗德克斯基,一旦“血煞门”那群亡命徒知道张学良来苏联,肯定不会让张学良全身而退,还有,布柳赫尔元帅的另一个身份你应该清楚吧,他是天玄宗的弟子。” 天玄宗?”斯大林眼睛微微眨了眨。 因为,伏龙芝就是天玄宗的大弟子,而伏龙芝的英年早逝和他斯大林有着莫大的关系。 斯大林同志,您怎么了?”季米特洛夫看出了斯大林的不适。 没什么,就按你的计划行事吧。”斯大林长叹一声,轻轻摆了摆手。 五年前的一个冬天。 伏龙芝同志,列宁同志的身体一日不如一日,我看,苏维埃共和国的未来,就要靠你了。”斯大林谦虚地对伏龙芝说。 不不不,继承列宁同志遗志,领导广大俄罗斯人民推翻暴政,走向光明的重任应该交给你,我亲爱的斯大林同志。”伏龙芝不以为然地笑了笑,略带打趣地说。 我这个人,只擅长行军打仗,搞起政治来,我就是个白痴,要领导我们新生的苏维埃政权走向强大还要靠斯大林同志你,彻底消灭白俄军之后,我就功成身退,我们的苏联,就靠你了,你可千万不要让列宁同志失望哦。” 那一天的雪,下得很大,很大。 鹅毛般的雪花,不停地飘落在两个掌握着俄罗斯未来命运的男人身上。 什么,斯大林竟然上位了,为什么不是伏龙芝呢?伏龙芝同志智勇双全,可是击败了协约国干涉军的英雄?” 对呀!这个苏联最高领袖的位置,就应该让伏龙芝同志做,他斯大林凭什么?” 别说了,这是伏龙芝同志让给他斯大林的,人家伏龙芝同志淡泊名利,是真正的革命者,哪像他斯大林那般,把功名利禄看得像自己的命一样!” 他刚上位的那些日子里,耳边总是会传来那么一些不和谐的声音。 这让他斯大林感到十分的自卑,简直就是一把把尖刀在捅他的心! 伏龙芝表现得于是淡泊名利,越是宽大,他就越自卑。 于是,一个毒计在他的心里产生了。 第四百三十二章 必须去 风,越来越大,雪花,在不停地飘忽,零落。 大帅府庭院里的不少树木已经枯萎,秋日里枯黄的落叶也早已被苍茫的大雪所掩埋。 出鞘剑,杀气荡,风起无月的战场。 千军万马独身闯,一身是胆好儿郎。 儿女情,前世账,你的笑活着怎么忘。 美人泪,断人肠,这能取人性命是胭脂烫。 诀别诗,两三行!写在三月春雨的路上,若我能打着伞走在你的身旁! 诀别诗,两三行!谁来为我黄泉路上唱,若我能死在你身旁也不枉来人世走这趟!” 迎着凛冽的寒风,看着漫天飘忽的白雪,张学良不禁动情地唱起了这首《诀别诗》。 是呀!若我真能死在你的身旁又何必后悔来世间走这趟!”张学良沉声叹道,深邃的星目里写满了忧伤与思念。 漫天飘忽的白雪,渐渐地汇聚成了她的容颜。 张学良原本以为,她不会来到这个世上,或许,他将和她永别。 但是他怎么也没有想到,在这个纷乱的民国,他竟然会遇上一个女孩,一个和如烟长得一模一样的日本女孩。 她的脸,她的眼睛,她的笑,就连她身上的那块玉佩都那么相似! 他当时,真的想冲上去,对她说出她的思念。 但是,他没有勇气,历经无数次生死考验,面对敌人的重机枪、迫击炮都面不改色的他,在那一刻,竟然没了勇气。 因为,美弥子毕竟是美弥子,不是如烟。 尽管,她们的样貌,神韵都是那么的相似,不,应该说是一模一样! 我究竟该不该去找她?” 想着想着,他缓缓从口袋里掏出一根雪茄香烟,轻轻地点燃。 汉卿,你刚才唱的,是什么歌?”一个十八岁左右,娃娃脸,双眸灵光闪动,穿着一袭雪白连衣裙的女孩走了过来。 一荻,你怎么来了,这里冷,快回房间休息吧。”张学良关切地说。 在房间里我早就呆闷了,刚才,我一直在房间里学习俄文。”赵四小姐微笑着说。 学习俄文?”张学良有些惊愕地问。 他记得,在原来的历史上,赵四小姐好像并不精通外语。 是的,我是为了你才学习的。”赵四小姐嫣然一笑,打趣地说。 为我而学?”张学良更加疑惑了。 对呀,这些日子里,我一直都在学习俄文和英文,我要做个翻译,帮你翻译俄国人和西方列强的资料。”赵四小姐目光灼灼地说。因为,我必须帮你分担些工作,我可不想做中看不中用的花瓶。” 一荻,真是辛苦你了。”张学良十分感到地说,双手紧紧将赵四小姐拥入怀中,轻轻吻了吻她的额头。 讨厌!”赵四小姐奋力挣脱张学良,佯装生气地说。 既然于凤至姐姐可以帮助你打理东北的财政,我为什么不可以帮你分担些忧愁,我要让所有的人都知道,我赵一荻不是花瓶。” 对了,你还没告诉我,刚才你唱的,究竟是什么歌。” 那首歌叫《诀别诗》。”张学良轻叹一声道,眸子里流露出一丝淡淡的哀伤。 这是一个即将要上战场的英雄写给他心爱的女孩的,歌词里表达出了战场的无情雨残酷,也体现了一种英雄气短,儿女情长。” 汉卿,你在想念一个人?”赵四小姐柳眉微蹙,目光有些迷离地看着张学良。 女人的直觉使她很快察觉到了张学良的心思。 是的。”张学良毫不避讳地说。 你是我深爱的妻子,我不想骗你,也没有必要骗你,我是在想一个人,一个我魂牵梦萦的人。” 她是谁?”赵四小姐有些惊奇地问。 原来的张学良生性风流,但绝不会像现在这样对一个女人如此专情,如此的难以忘却。 告诉你,你也不认识。”张学良长叹息道。 你这几天去见她了?”赵四小姐问。 难怪你经常不在大帅府。” 是也不是。”张学良模棱两可地答道。 这段时间,他确实经常出门。 不过,他见到酷似柳如烟的美弥子,也就是昨天黄昏在奉天国立大学偶遇而已。 其余的时间,他都是独自一人到街上闲逛,或者喝几杯小酒略缓愁绪而已。 对苏作战的连番胜利并没有给他带来太多的喜悦,他对伊人的思念,却越发的浓烈。 他不知道,他今生今世,能否还能见到他朝思暮想的人。 说吧,汉卿,我知道,你生性多情,而你是个英雄,英雄身边,都会有很多的美人,所以,我不会怪你。”赵四小姐温柔地说,将白皙如玉的手轻轻地搭在了张学良的肩膀上。 你的意思是,如果爱,就勇敢地去追,对吗?”张学良十分感激地凝视着赵四小姐的眼睛,一字一句地问。 是的。”赵四小姐微笑着点了点头,两个浅浅的小酒窝渐渐地显露在她白皙如雪的俏丽上。 就像你对我,对于凤至姐姐一样。” 少帅!”一个年轻的东北军士兵快步跑了过来。 什么事?”张学良转过身子,换了另一副面孔,冷声问道。 是这样的,莫斯科方面来电,斯大林说,他可以见少帅,但他不会来中国,而是让少帅亲自前往克里姆林宫见他。”年轻的士兵铿锵有力地答道。 哦。”张学良扬眉轻笑,目光,变得有些玩味。 少帅,斯大林在电报里强调,说这是他的最后底线,如果少帅要尽早解决问题,就亲自到克里姆林宫去和他谈,否则,鱼死网破,大家都不好过。” 他斯大林这是在威胁我。”张学良双眸间闪过一抹森冷的杀气。 少帅,这是斯大林最后的底线了,连番激战,我们东北军兄弟伤亡不小,虽然少帅你上位之后,我们东北比以前强大了许多,但是,底子毕竟薄,和苏联死磕下去,我担心,对我们东北军没有太大的好处,在南满,还有小日本鬼子一直在处心积虑地想着侵占我们东北。”年轻的士兵有些忧心忡忡地说。 兄弟,好样的。”张学良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有些欣慰地说。 作为一名普通的士兵,还能把眼窝子放这么深,很不错,你叫什么名字?” 郝大鹏。”年轻的士兵高声答道。 你先下去吧,此事我自有主张。”张学良和颜悦色地说。 如果是大帅的话,我这样妄言国事,肯定会遭到很严厉的训斥,而少帅不但不骂我,还表扬了我,怪不得少帅在东北如此深得人心呀!”郝大鹏不禁叹道。 汉卿,斯大林让你去克里姆林宫和他谈判?”赵一荻问。 没错,斯大林这个老狐狸,他放不下面子,不肯亲自来东北,所以,让我到他的地盘去。”张学良恨恨地说。 斯大林当然不会来。”赵四小姐柳眉轻扬,淡淡地说。 汉卿你想想,苏联无论如何惨败,都是一个地处远东的大国,而我们,无论打胜多少仗,至少在斯大林看来,只不过是一个中国的地方军阀而已,而如果斯大林真的亲自来我们东北的话,那就表明,他一个泱泱大国彻底向我们这么一个中国的地方军阀低了头,这是他的自尊心所无法接受的,也是所有的苏联人都无法接受的。” 一荻,你分析得很有道理。”张学良双眸一亮,一字一句地说。 看来这莫斯科,我是非去不可了!” 汉卿,这莫斯科,你真的要去吗?那可是苏联人的地盘,现在,苏联上下恐怕恨不得把你生吞活剥,我真的怕你出事,我想,于凤至姐姐也不会同意你去的。”赵四小姐十分关切地说,那焦急的样子,使得她和刚才的冷静与睿智判若两人。 别怕,一荻。”张学良轻轻一笑,目光变得异常坚定。 不入虎穴,焉得虎子,我一定不会让苏联人伤害我半根头发。” 第四百三十三章 临颖大战 河南临颖,此时已经刮起了呼呼的北风。 而这座千年古城,此时已不再宁静,而是枪声大作,炮火连天。 轰轰轰! 哒哒哒! 一阵阵火炮的吼叫声震天动地,激烈的枪声,更是仿佛在撕扯着人的心。 兄弟们!给我把蒋军打回去!”一个三十六七岁,刀条子脸,面色黝黑,身如铁塔,穿着一件西北军少将军服的汉子睁大着血红的眼睛,大声疾呼道。 简易的战壕里,西北军士兵刺刀出鞘,步枪上膛,纷纷瞄准了一个个穿着黄呢子军服,正往前冲过来的蒋军。 砰砰砰!枪声此起彼伏。 几个冲在最前面的蒋军士兵立刻倒在了地上。 但是,更多的蒋军却不要命的往前冲。 一门门克虏伯火炮也被推了过来,纷纷瞄准了西北军的战壕。 看到这一幕,那个面色黝黑的西北汉子心头猛然一惊。 虽然他文化程度不高,但身为军中人,对*装备的武器还是有着一定的了解的。 克虏伯火炮,产自德国克虏伯公司,火炮全身重达44吨,口径为280毫米,炮管长11.2米,仰角射击可达30度,有效射程为19760米,并且能在3000米之内击穿厚达65.8mm的钢板,每分钟可以发射一到两发炮弹。 数十年前,俾斯麦就是仗着这种大炮的威力,先后征服了奥地利和法国,统一德意志。 可恶的老蒋,竟然用这种德国佬的火炮来对付我们,明显是欺负我们西北军装备差!” 轰轰轰!十多门克虏伯大炮一齐叫了起来。 橘红色的火焰从炮口喷涌而出,一枚枚带着火焰的炮弹呼啸着向西北军的阵地袭来。 兄弟们!快趴下!”在战壕里督战的西北军各级军官纷纷焦急地喊道。 但是,克虏伯大炮的威力是卧倒、趴下就能躲过的吗? 当然不是。 战争,不是后世狗血的电视剧,正面人物一个简单的卧倒就能闪开哪怕敌方核武器的爆炸。 轰轰轰! 爆炸声惊天动地,似乎大地都为之颤动起来。 西北军不少简易的防御工事被夷为平地,浓浓的烟雾直冲云霄。 横飞的弹片,还把不少西北军将士的身体切伤,呼号声,惨叫声,响彻了西北军的阵地。 师长,刚才蒋军的一轮轰击,我军一共阵亡了两千多名兄弟。”一个三十出头,国字脸,圆眼的上校军官哭丧着脸说。 什么?一下子就阵亡了两千多人?”少将有些懵了。 他们的阵地,正是平汉铁路交通线的要道,四周丘陵起伏,易守难攻。 可是,蒋军占着装备上的优势,先是动用飞机对他们的阵地进行地毯式的轰炸,然后,就是用西方列强产出的重炮、迫击炮等威力巨大的火炮对他们进行轮番轰击。 而西北军常年驻扎在贫瘠的西北地带,连个出海口都没有,武器装备上比起拥有英美列强支持的蒋军,弱了不止一星半点,连防空炮都没有。 这才使得西北军原本占据的地利优势不复存在。 最要命的是,蒋介石为了彻底粉碎反对他的势力,高价从法国购买了许多架阿米奥轰炸机,甚至还从英国购买了不少最新研发的飓风战斗机。 只要是阳光明媚的晴天,这些飞机就不停地在西北军的阵地上空盘旋,不要命的往下投掷炸弹。 缺少防空火力掩护,且防御工事简易的西北军,几乎案板上的鱼肉一样任凭他们轰炸。 没落下一枚炸弹,就至少会有数十名西北军士兵被炸得支离破碎 天杀的老蒋!”西北军少将军官浓眉紧锁,厉声骂道。 有这么好的武器,不拿去打俄国人,日本人,拿来对付我们中国人,如果我们像奉系东北军那样,那还会受这蒋介石的气!” 是啊!东北军是一支英雄的部队,少帅张学良比起他的父亲张作霖更是青出于蓝而胜于蓝,不到一年时间,就把老毛子兵杀得尸横遍野,血流成河,收复了被老毛子占领的中东铁路和外蒙古。”上校军官目光炽热,十分羡慕地说。 东北军的确是英雄的部队,我们的冯老帅,阎锡山,桂系的李宗仁,还有他蒋光头,都想在大战时把他张少帅拉过来,可是,张少帅忙于对苏联的作战,根本无暇顾及我们的事,无论是蒋介石,还是我们西北军的邀请,他目前都是含糊的应付。”少将军官长叹息道。 出于对西北军利益的考虑,他打从心里希望强大的东北军能站在自己这一边。 张少帅盖世英雄,应该不会是两面三刀之人。”上校军官缓缓道。 张少帅当然不是两面三刀,朝秦暮楚之人,他这么做的真正原因,除了要在东北应付苏联之外,更重要的,是他不想参与我们中国人的自相残杀,这些年来的内战,我们中国人死的实在是太多太多了。” 轰轰轰!克虏伯大炮再次叫了起来。 在惊天动地的爆炸声中,又有千余名西北军士兵丧了命。 身着黄呢子军服,头顶青天白日旗徽章的蒋军,扛着中正式步枪,在强大炮火的掩护下,向西北军的阵地发起猛烈的冲锋。 兄弟们!打!” 一处战壕里,一个西北军上尉连长厉声喝道。 哒哒哒! 六七挺马克沁重机枪,十多挺日式歪把子机枪,一齐叫了起来。 炽热的火舌带着主人的疯狂与愤怒呼啸着喷出,把一个个蒋军士兵打得血肉横飞,支离破碎。 咻咻! 蒋军的迫击炮叫了起来。 炮弹在空中道道完美的弧线,落入西北军战壕之中。 一根根残肢断臂自战壕中飞起,血花,宛若天女散花般飘落。 西北军的伤亡越来越大,蒋军,也越冲越近。 在进行了一轮又一轮的火炮轰击之后,蒋军终于冲到了西北军的一道战壕前。 西北军将士毫不畏惧地跳出战壕,挺起刺刀向蒋军的身上猛刺。 刺刀入胸,鲜血直流。 一个西北军士兵接连刺倒两个蒋军,但他自己,也很快被一把蒋军的刺刀贯穿了胸膛。 兄弟们!我们第二师就算是拼光了,也要守住阵地!”少将师长从腰间掏出一把左轮手枪,朝天开了一枪,厉声喝道。 这里的阵地是临颖县城的南大门,一旦南大门被蒋军攻破,蒋军凭借着精良的装备,凶猛的火力,就很可能一举占领临颍县城。 临颍县城乃是平汉铁路重要的交通枢纽之一,一旦临颖陷落,平汉铁路便岌岌可危。 平汉铁路有失,西北军就丧失了重要的交通线,冯玉祥事先拟定沿河南进入武汉的作战计划就很可能泡汤。 蒋军一旦占领临颖,位于许昌市的第八方面军樊钟秀的司令部的北面,就完全暴露了! 临颖,不容有失啊! 目前,西北军整体形势都不容乐观,陇海线方面,前往定陶、许州搜索前进的万选才,孙殿英所部被蒋军的精锐刘峙、顾祝同等打得节节败退,万选才败退归德,孙殿英则退守亳州。 而武器装备低劣,后勤补给困难的西北军,被打得节节败退,已由入河南时的意气风发,踌躇满志,由原来的主动进攻转为了被动防守的颓势。 蒋军阵地,一个四十五岁上下,面容孔武,身子略显发福的中年人正手持一个军用双筒望远镜,凝神眺望着远方正在厮杀的两军。 他的身上穿着一件蒋军特有的黄呢子军服,领章上,是两颗闪闪发光的将星。 此人,正是负责进攻临颖的王金钰。 师座,西北军的抵抗过于顽强,目前,我军已伤亡了三千多人。” 一个三十六七岁,面容白皙的少将参谋沉声道。 这伙西北蛮夷还真是难缠!”王金钰冷哼道,把手,轻轻地放在了腰间的日本军刀上。 这把日本军刀,是他在日本陆军士官学校学习时,他的日本教官赠送给他的。 在讨袁战争中,他曾经用这把军刀斩杀过不少袁兵。 可是,随着职位和军衔的提升,高官厚禄,酒肉饭桌,使得他的体能和精力远不如前,当年的血气之勇,也随着时间的推移,慢慢地消逝了。 也许,生活过得滋润惬意了,人就会比以前更加珍惜自己的生命。 这个曾经血气方刚的山东汉子,已经不复当年之勇。 他甚至想,打完这场战斗之后,就申请退役,枪林弹雨,风餐露宿的日子他似乎已经有些厌倦了。 师座,总座已经亲赴漯河督师,我们必须尽快攻克临颖,进而向许昌挺进。” 知道了。”王金钰长叹息道。 蒋军的第三军团总指挥何成浚是个好大喜功的人,一心想早日攻克许昌,摧毁西北军在平汉线上的第八方面军。 所以,如果自己不尽快拿下临颖的话,好大喜功的何成浚很可能会给自己小鞋穿。 可是,自己虽然装备精良,且有空军支援,但那些叫花子一样的西北军似乎个个都是死士,而且都好像打不完的一样。 一个机枪手被击毙,马上就会有另一个人补上。 蒋军士兵只要刺倒一个西北军,马上就有无数把刺刀刺进那个蒋军士兵的身体。 顷刻间,王金钰感到压力倍增,像一座无形的大山一样,压得自己喘不过气来。 第四百三十四章 将星陨落 许昌城,位于河南省中部,春秋时属郑,战国时属韩,唐代称长社,金、明、元三代多称许州,1913年,也就是民国2年,才改称许昌县。 许昌,是座历史悠久,人杰地灵的古城,早在上古时期,炎帝后裔许由就曾率众在此处耕种,此地因而被命名为许地,西周初年,这里也曾被周王封为许国。 公元221年,魏文帝曹丕废汉献帝自立为帝,因“魏基昌于许”,改许县为许昌,直到后世,许昌县一直都还保留着许多三国时期的名胜古迹。 其中汉魏故城、关羽辞曹挑袍的灞陵桥、关羽秉烛夜读的春秋楼、曹*射鹿台、练兵台、屯田处、曹丕登基受禅台、神医华佗墓等三国胜迹颇为有名,直到后世,都令不少喜爱三国的人心驰神往。 曹丕登基的受禅台下,一个四十出头,浓眉大眼,身着西北军土灰色军服的汉子驻足长立。 他脸上的轮廓,仿佛刀削斧劈一样轮廓分明,浓密的眉毛宛若两团黑云,一双铜铃般大小的眼睛,广阔如大海,深邃如苍穹。 目光,时而深沉,时而惆怅。 他的领章上,是两枚金星。 那时他身份的标志,西北军中将。 一根手工卷成的土烟,在他的手里慢慢地燃烧着。 两千多年前,魏文帝曹丕就是在这里废掉懦弱无能的傀儡皇帝汉献帝,自立为帝。 时过境迁,魏文帝、汉献帝,都已化为冢中枯骨。 而这座沉淀了太多历史沧桑的封禅台却神采依旧,仿佛在向一代又一代的人诉说着历史的尘封往事。 曹丕能废汉献帝自立,而我们反蒋联军,不知道能不能推翻*独裁,实施暴政的蒋介石!” 这个大汉,赫然就是西北军第八方面军的司令官,樊钟秀。 樊钟秀此人,自幼一幅侠义心肠,好打抱不平,关心时事,以天下大事为己任,14岁那年便上少林寺习武,练得一身好武功,辛亥革命时,应拳友李亚东等之邀抵达鄂省,认识了黄兴等心怀天下,志存高远的革命党领袖,至此便加入了反抗满清帝制,救民于水火的革命行列。 1914年,年仅三十四岁的他就成了黎元洪帐下的北伐军左翼先遣军,率五营之众杀回河南,连克新野、南阳等城,打得北洋军节节败退。 当时生于豫东的北洋军阀头目袁世凯,不愿意看到他的家乡有革命党人活动,于是派他的表弟张镇方到河南督军,张镇方利用收编、拉拢等手段,遣散先遣军,并责令官府缉拿樊钟秀等人,樊钟秀只得含恨携家人回到家乡丰宝。 之后,樊钟秀又在陕西黄龙山区刀劈匪首黄彪,袭击澄城,剿灭冯原镇民团,击杀团总刘昭,紧接着又一锅端掉清明山民团,枪杀团总郭玉松,声名大振。 随后的驱陆,起义反陈,讨伐陈炯明,截击吴佩孚,更是使得樊钟秀威名远播。 曾几何时,被孙中山誉为“好同志,真革命”的他,是何等的意气风发。 但是,他从来没有像今天这样,感觉到,堕落,窝囊。 两个多月前,冯玉祥大帅与山西军阀阎锡山,桂系的李宗仁誓师反蒋,自己亦奉冯大帅之命率军入河南,那个时候,自己一路兵不血刃地攻占了洛阳、郑州等地,当时的他,是何等的踌躇满志,英姿勃发。 没想到,他的一支部队刚进驻临颖,就遭到了装备精良的蒋军的猛烈进攻,而西北军因为武器装备落后,丧失了进攻的主动权,慢慢地沦为了被动的防守。 蒋军不断地用飞机,西式火炮猛烈轰击西北军的阵地,而装备落后的西北军,连防空炮都少得可怜,落了只有招架之功,毫无还手之力,这些日子,西北军的伤亡不断地扩大。 如果不是因为河南多山地丘陵,地势起伏大的话,估计蒋介石那家伙连坦克都要用上了吧?”樊钟秀苦涩地笑了笑。 目前,西北军占据的鲁山、新郑、开封等地都遭到蒋军精锐顾祝同所部排山倒海般的进攻,在蒋军先进武器的打击下,已隐隐有了溃败之势。 后勤补给方面,由于蒋军占据着铁路、公路等交通要道,运输的效率十分之高,西北军,大多分布在偏激的宁夏、青海、甘肃等地,武器弹药和物资的运输极为不利。 更要命的是,蒋介石政府为欧美列强所承认,可以不断地得到国外的资助,那些洋毛子,甚至还派遣教官到蒋介石的军队里帮忙训练。 这仗再这么打下去,完蛋的,究竟是我们,还是蒋介石。 总司令!总司令!”一个年轻的西北军士兵匆匆跑了过来,神色看上去极为慌张。 发生了什么事?”樊钟秀眉头一紧,一种不祥的预感涌上心头。 临颖遭到蒋军王金钰部猛烈进攻,敌方火力十分凶悍,蒋军用飞机、大炮反复轰炸,我军伤亡惨重。”年轻的士兵气喘吁吁地说。 你说什么?”樊钟秀两眼瞪大,眼珠子几乎要蹦了出来。 临颖是许昌城的南面屏障,临颖一旦有失,蒋军精锐便可长驱直入,直捣许昌! 如果自己镇守的许昌城也落入蒋军手里的话,正在陇海线上与蒋军作战的西北军,还有在津浦线作战的晋军,都会受到威胁。 蒋军第三军团总指挥何成浚气焰异常嚣张,他已经下大了对平汉线的总攻击命令,并亲赴漯河督师,攻克临颖,击退,甚至消灭在平汉线上作战的我军似乎是志在必得。” 对了,我军在陇海线上的战斗怎么样?”樊钟秀急切地问。 很不乐观,万选才,孙殿英被蒋军精锐陈诚、顾祝同所部击退,目前万选才退守归德,而孙殿英,也被围在亳州。” 该死的!这该怎么办才好,该不该向前敌总指挥鹿钟麟,或者是冯大帅求援!” 这时候,天空中忽然传来阵阵巨大而沉闷的响声。 樊钟秀抬头一看,不禁心头大骇。 那是蒋军高价从法国购买的最新式阿米奥轰炸机。 糟糕!”樊钟秀心头一紧,连忙下令:“蒋军飞机前来轰炸,速速让兄弟们到防空洞躲避!” 就在这个时候,一枚重磅炸弹从天空中落了下来。 轰! 飞舞的烟尘中,扬起一阵阵鲜血与碎肉。 原先生龙活虎的士兵,顷刻间粉身碎骨。 轰轰轰!紧接着,几枚炸弹又从空中落下。 到底是练过武的人,樊钟秀的反应比一般人要快上许多。 炸弹落地之时,他就地一滚,闪了开去。 他的身后,瞬间扬起漫天的尘土,飞起一块块炽热的弹片。 爆炸产生的强大气浪几乎要把它掀翻。 见到樊钟秀躲过轰炸,蒋军的飞行员似乎感到自己的尊严受到了挑衅。 于是,几架飞机直接低空飞行,用机枪,对着樊钟秀扫射起来。 樊钟秀咬着牙,不停地奔跑、前扑,跳跃,活像一只灵敏的猴子子弹打在他身后的地面上,留下了一个个深深的弹痕。 该死的!如果我手中有一挺重机枪就好了!” 蒋军的飞机现在飞得只是比树枝高一点,如果手中有挺重机枪,他有自信能一梭子击穿飞机的油箱。 可是,这个世界上没有如果。 看到樊钟秀矫健的身手,几个蒋军的飞行员有些震惊。 虽然距离较远,他们没有看到樊钟秀领章上的军衔,但是他们的本能却在告诉他们,这个人,一定是西北军中的重要人物。 于是,他们不约而同地加速,一边投弹,一边扫射。 樊钟秀则像后世电影中的闪电侠、蜘蛛侠一样,急速地奔跑、前扑、跳跃。 炸弹不断地在他的身旁爆炸,巨大的响声几乎令他丧失了听觉。 尽管如此,他还是能从飞机的动向中判断出投弹的方向。 这是一场心与心的较量,蒋军飞行员拼命地想杀死正在地面上奔跑、躲闪腾挪的樊钟秀。 而樊钟秀,则拼命地想逃离地方飞机的追杀。 哒哒哒! 飞机的机枪疯狂地吼叫了起来,一颗颗带着火焰的子弹,呼啸着向樊钟秀奔去。 樊钟秀立即卧倒,将身体缩成球状向一旁滚动。 然后,他继续站起身子,施展轻功,加速奔跑。 他的两条腿,硬是把时速达480公里的阿米奥轰炸机甩在了后面。 再往前跑,就是自己令士兵挖掘的防空洞,只要进了防空洞,自己就安全了。 想到这里,他会心地笑了笑。 可就在这个时候,他感到胸口一热,紧接着,一阵剧痛传来。 他的胸膛出洞开了无数个大洞,血,如涌泉般哗啦啦地流出,染红了他的军服。 他睁大着眼睛,不甘心地倒了下去。 原来,是一架飞机绕到了他的前方,用机枪对准他的胸膛开了火。 若是在平时,在这么一个距离,机枪根本伤不了他,武功高强,久经沙场的他可以凭声音判断机枪弹着点,用跳跃的方式闪避。 可是,无数次爆炸令他近乎丧失听觉,视觉,也比往日模糊了许多。 再加上,他以为自己绝处逢生,神经,也比原来放松了许多。 因此,他才着了蒋军的道。 一代名将就此陨落许昌城。 他的身后,久经沧桑的封禅台依旧稳稳地伫立着,这里,又增添了一个凄凉悲壮的故事。 第四百三十五章 按兵不动 张学良悠然坐在庭院里一张石凳上,饶有兴趣地看着手中的一份电报。 少帅,这是从哪发来的电报?”一旁的杨宇霆好奇地问。 你猜?”张学良俏皮一笑,故作神秘地说。 北方集团军的将士?”杨宇霆浓眉微翘,轻声问。 错了。”张学良微微笑了笑。 这是从关内发来的,发电的人,正是西北军的冯玉祥冯大帅。”什么?冯玉祥?他发电报给你作甚?”杨宇霆不解地问。 还不是想拉我和他一起讨伐蒋介石?目前,反蒋的冯,阎,桂正在河南,安徽与蒋军打得不可开交。”大帅在位之时,我就说过,我们那些敌人,也就是蒋冯阎等人,早晚会内讧,而且,还要请我们帮忙,现在,可真是应验了。”杨宇霆颇为得意地说。 的确是。”张学良轻轻伸了个懒腰。 冯玉祥知我东北军将士英勇善战,又知我曾与蒋介石有隙,所以,想拉拢我和他一起打蒋介石,日前,装备精良的蒋军在平汉、陇海两线都打得颇为顺手,平汉线方面,临颖遭到蒋军何成浚麾下王金钰部猛烈进攻,确山,临颖,西北军第八方面军的司令樊钟秀也于昨日黄昏时分在许昌城中被蒋军飞机炸死,冯玉祥悲痛欲绝,安徽方面,孙殿英,万选才所部遭到蒋军顾祝同,陈继承,陈诚等部队的猛烈进攻,伤亡惨重,已分别退守毫州和归德,所以,他十分希望我能率兵入关,助他一臂之力,为了安我心,他还把我内定为了陆海空军副总司令。”张学良宛然轻笑,颇为玩味地说。 有意思的是,蒋介石也以中央政府的名义令我入关作战,并许以我陆海空军副总司令一职。”那少帅的意思是?”杨宇霆问。 按兵不动。”张学良说。 这种中国人打中国人的内战,我早已厌倦了,打来打去,死的不还是我们中国人,明天,我就要到莫斯科去,和斯大林那老狐狸谈判,让热河省的汤玉麟给我按兵不动,一切事情,等我解决完老毛子的事再说。”好的。”杨宇霆沉声应道。 他的想法,是想让张学良立即调东北军精锐入关,趁蒋军主力在河南,安徽,山东与反蒋联军鏖战之机,攻占河北,然后由山东进入江苏境内,直捣南京,摧毁蒋介石的统治,然后再与冯,阎,桂系的李宗仁,白崇禧争夺天下,现在的东北军,连苏联老毛子都打得落花流水,还怕他蒋介石的军队? 不知道,少帅为什么会放过这个千载难逢的机会? 他感到,自己是越来越看不懂张学良了。 殊不知,现在的少帅,是个来自未来的人。 张学良在后世,对蒋冯阎桂之间的中原大战就有过深刻的了解。 在那场规模最大的新军阀混战中,中国有数十万人丧生,军费损失,更是高达五亿美元。 他一向对中国人自相残杀的内战深恶痛绝。 冯玉祥虽有一腔热血,西北军也是英勇善战,但他在政治方面,却是个低能儿。 他独断专行,采取封建家长式的手法控制西北军,不少西北军将领在他面前抽口烟的自由都没有。 而西北军常年镇守在贫瘠的西北五省,不少兵将更是抱着打出去抢些富庶地盘的想法,而没有明确的政治抱负。 总的来说,冯玉祥只是空喊笼统的救国口号,而对中国的民生问题,社会矛盾,并不能正确的认识,也没有明确的政治主张。 而阎锡山,则像个奸商一样精打细算,总是想着保存实力,为晋军集团牟取最大利益。 热血方刚的冯玉祥和老奸巨滑的阎锡山自然不可能戮力同心,更何况,西北军和晋军有着难以化解的矛盾。 而桂系的李宗仁,白崇禧和冯,阎二人也是貌合神离。 看似势力庞大的反蒋联军事实上则是同床异梦。 这就是反蒋联军为什么最终崩溃的原因。 照历史的进展,冯玉祥应该让邓宝珊接任第八方面军司令,并亲赴许昌视察,而孙殿英,这个敢挖掘慈禧太后陵寝的小军阀,应该正被蒋军的王均,叶开鑫部围困毫州城吧?”想到这里,张学良不禁惬意地笑了笑。 安徽毫州,这座从商代就存在至今的千年古城,已被隆隆的炮声打破了沉寂。 从兰封,睢县赶来的蒋军王均,叶开鑫部,在飞机,重型火炮的掩护下,向毫州发动着猛烈的进攻。 而淮南,蚌埠两地的蒋军,也已将毫州团团围住。 打啊!”兄弟们,给我把蒋军都打回老家去!”简易的战壕里,一个西北军连长大声疾呼道。 十多挺机枪一齐叫了起来,形成了一道强大的火力网。 正在冲锋的蒋军士兵纷纷倒在地上。 西北军的各种山炮,野战炮,也不甘寂寞地发出闷雷般的响声。 炮弹爆炸,扬起漫天沙尘,不少蒋军士兵被炸得血肉横飞。 但是,天空中立刻出现了数十架蒋军的飞机。 一枚枚炸弹,宛若雨点般落下。 把缺少防空火力掩护的西北军炸得哭爹喊娘。 毫州城的东部和南部,也正遭到蒋军的猛烈进攻。 一架架飞机在空中来回盘旋着,不停地往西北军的地面上投弹。 这种法国最新研制的阿米奥轰炸机,时速可达480公里每小时,弹舱内容量可达1250公斤,可以同时投掷两枚重达500公斤的炸弹,也可以连续投掷十枚100公斤的炸弹,二十枚五十公斤的炸弹或是八十枚十公斤的炸弹。 而现在这些飞机采用的,就是连续投掷二十枚五十公斤重磅炸弹的方法。 每一枚炸弹投下去,都会响起阵阵惊天动地的爆炸声,紧接着,就有无数根血肉模糊的残肢断臂飞上天空。 见西北军没有空军且防空火力稀薄,一些胆大的蒋军飞行员甚至直接飞得离树枝高一点,用飞机上的重机枪对着地面上的西北军扫射。 面对这样的进攻,西北军的士兵只好把自己的身体龟缩在战壕和散兵坑里。 这些血气方刚的西北汉子,被蒋军这样压着打,每一个人的心里都憋了一肚子火,但却无可奈何。 毕竟,他们手里的手动步枪是无法对天空中的飞机造成威胁,那子弹,也无法穿透飞机的装甲,除非运气好点,能击中飞机的油箱。 但是,那种几率,比买彩票中五百万的几率更渺茫。 由此可知,后世朝鲜课文杜撰的金日成用步枪击落美军飞机的神话是多么的可笑。 那些在地面上大杀四方的轻重机枪,更是不敢像后世影视剧里的那样,对着天空扫射。 这样,非但打不到蒋军的飞机,反而会暴露自己,引来雨点般的炸弹。 该死的蒋介石,有这么好的飞机,为什么不去打日本人,俄国人,却跑来打自己人!” 不少西北军将士都在战壕里咬着牙,恨恨地骂道。 第四百三十六章 西北军的困境 亳州城司令部,一个四十余岁,鹰钩鼻,铜铃眼的大汉在偌大的作战室里来回踱着步子。 饱经沧桑的脸上,带着一抹浓浓的愁云。 他,正是反蒋联军第四方面军第五路军总指挥兼安徽省主席孙殿英。 孙殿英的先祖,乃是明末东阁大学士兼兵部尚书孙承宗,三百余年前,满人破城,孙承宗一家因拒城死守,因而全家尽遭满人屠杀,只有一个保姆怀抱着一个婴儿逃了出去。 这样,孙家的血脉才延续到了今天。 每每想起三百多年前的惨剧,孙殿英就对满清王朝恨之入骨,他在年少时就曾经发誓,一定要报仇!”所以,他在任国民军第十二军军长,驻防河北蓟县马兰峪时,才会挖掘慈禧太后和乾隆皇帝的陵寝。 城外,激烈的枪声,惊天动地的炮声,撕心裂肺的惨叫声,不断地敲击着他的心。 当时,自己依附冯阎,誓师倒蒋,就任安徽省主席和第四方面军第五路军总指挥时,是何等的意气风发。 那个时候自己的军队会同万选才所部几乎兵不血刃地攻占了开封,归德等河南重镇,那时候,可真是风光无限啊! 眼看徐州近在眼前,没想到,忽然遭到蒋军精锐的刘峙所部的猛烈进攻,酣战数日,自己的部队就被装备精良的蒋军打得伤亡惨重,节节败退,不得已而退守亳州。 而万选才在退守归德之后,被叛徒刘茂恩诱捕于宁陵,整个归德彻底落入蒋军之手。 而自己,被困在亳州,业已和友军各部失去了联系,成为了一支孤军。 蒋军的攻势愈发的猛烈,飞机,大炮对着自己的阵地反复轰击,己方部队的伤亡越发的惨重。 亳州城中,米粮、弹药、药品和各种生活物资库存已经不多了,不少受伤的将士正因缺医少药而死去。 军心,也开始浮动了。 狗日的,再这样打下去,非得完蛋掉不可!”望着墙上的巨幅军事地图,孙殿英恨恨地骂道。 城中的粮食弹药已经不多了,孙部与城外的联系几乎完全断绝,再这样打下去,即使蒋军不进攻,孙部的所有兵将也要被活活饿死。 孙总!”一个卫兵走了进来。 怎么了?鲁西的石友三肯率军南下帮助我们解围?”孙殿英有些激动地问。 这!这!年轻的卫兵欲言又止。 他妈的!怎么婆婆妈妈的像个娘儿们似的!”孙殿英不耐烦地骂了一声,顺手夺过电报。 这不看还好,定睛一看,气得肺都要炸开了。 原来,石友三回电说什么自己的部队被陈调元所阻,无法前进。 他娘的!再这样下去,我们非得玩完不可!”孙殿英火冒三仗,那眼神,像是要杀人。 给我迅速向郑州方面的鹿总,徐总,还有冯大帅发电,就说我部遭到多路蒋军围攻,被困亳州,粮食弹药紧缺,士兵伤亡惨重,急需支援。 城外,炮声依旧。 河南郑州,地处中华腹地,九州之中,中原地区都会,也是后世共和国的河南省省会。 相传五千多年前,中华民族的祖先轩辕黄帝就出生于轩辕之丘并定都于新郑,在夏商周时代,这座城市,就已然成了中华文明的轴心。 晚清大臣盛宣怀视察平汉铁路时,就把郑州定为甲等火车站。 所以,一直以来郑州都是平汉、陇海铁路的交汇处,战略位置十分重要,自古以来,就是兵家必争之地。 第二,三,四方面军前敌总指挥鹿钟麟,静静地坐在一张椅子上,轻轻地抿了一口茶水。 他的鬓角已略显灰白,浓浓的愁绪笼罩着他那张已不再年轻的脸。 平汉线方面,临颍县城正遭蒋军何成浚麾下王金钰的猛烈进攻,驻守在那里的西北军伤亡惨重,形势岌岌可危岌岌可危! 一旦临颖失陷,许昌的南面,就彻底的暴露了。 而因为樊钟秀阵亡,许昌军心大乱,很有可能被蒋军所攻破。 许昌城破,蒋军便可直接攻打自己所在的郑州。 一旦这样,西北军在整个平汉线的攻势就彻底瓦解了,陇海线的战事亦会受到不良影响。 在这个乱世,谁人多枪多谁就是王,力量弱小,自然会被吃掉。 目前,也只有晋军的杨爱源的炮兵精锐在兰封方面与蒋军血战,使得蒋军迟迟未能攻破兰封。 但是,蒋介石已令蒋鼎文部*近杞县,企图配合正面部队合围兰封,一旦那样,晋军就危险了。 桂军虽然已进入湖南,攻克长沙,但并不能缓解西北军在河南的颓势。 石友三部虽已由考城向菏泽进发,但被陈调元部所阻,无法南下。 而阎锡山的晋军,除了徐永昌、杨爱源的炮兵,并没有其他方面的调动 冯玉祥大帅也已亲赴许昌视察,应该会对稳定军心,鼓舞士气起到一定的作用吧?”鹿钟麟轻声叹息道。 陇海线的战斗不知道怎么样了?” 因为,他知道,又有不少西北军的兄弟丧生在蒋军的炮火之中了。 鹿总,亳州方面传来急电。”一个年轻的卫兵走了进来。 哦,发生了什么事?”鹿钟麟站了起来,眉头微微皱了皱。 宁陵守将刘茂恩叛变投蒋,第六路军指挥万选才被诱捕,归德失陷,孙殿英被多路蒋军围困于亳州,即将弹尽粮绝,请求鹿总予以支援。” 刘茂恩这个见利忘义的畜生!”鹿钟麟双目充血,厉声喝骂,把手中的茶杯狠狠地摔碎在地上。 归德失陷,陇海线的一个重要交通枢纽就落入了蒋军之手,孙殿英被困亳州,也就意味着,原本要打通砀山,与晋军会攻徐州的计划彻底破产了。 就连南下入武汉的计划,都有可能夭折。 现在,郑州方面虽无战事,但是,周口、归德均为蒋军所占,要让自己从郑州派兵去给亳州城给孙殿英解围,简直就是痴人说梦。 可是,如果孙殿英所部弹尽粮绝,被消灭在亳州城的话,西北军就会丧失数万人的有生力量,损失,是难以估量的。 这该怎么办呢?”鹿钟麟眉头紧锁,眼珠子滴溜溜地转动着,在司令部里来回踱着步子。 忽然,他眼前一亮。 他想到了,前些日子,冯玉祥大帅曾高价从法国进口了机架运输机! 以我的名义向孙殿英发电,让他再坚守五日以上,我马上用飞机空投一部分弹药和生活物资给他。” 这时候,揪心的防空警报拉响了。 该死的,这顾祝同又派飞机轰炸我们了!” 鹿钟麟暗骂一声,立即向地下的防空洞走去。 许昌城,第八方面军司令部。 已过不惑之年的冯玉祥瘫坐在一张木质长椅上,百无聊赖地抽着一口香烟。 凄凉的风,如刀子般狠狠地刮过他那张饱经沧桑的,早已不再年轻的脸。 写在的脸上的,是一种前所未有的愁绪。 起兵反蒋之时,他豪情万丈,认为自己联合了阎锡山、李宗仁、白崇禧等,在军力上远胜于蒋军,汪精卫也通电支持自己,从民心所向方面,而自己的所作所为,是救国救民的举动,人民群众一定会支持自己。 可他没有想到的是,仗打到这个份上,晋军竟然只是派了三支炮兵部队到河南兰封,大部并未按计划进入山东。 而蒋介石的军队,有着西方列强的支持,在武器装备和训练上都占有优势,一开始就把河南境内的西北军打得节节败退。 而且,似乎河南省的民众,对于他喊出的救国口号,也是麻木的,那态度,就像对待他所看不起的“反动军阀”一样,有恨又怕。 他隐隐感到,自己似乎在某个点上失算了。 只是,他考虑的,仅仅只是军事上的问题,而忽略了政治。 与西北军常年积怨的阎锡山,是不可能诚心与冯玉祥合作的。 而他所统率的西北军,只是由一个混成旅发展起来的封建军事集团,冯玉祥本人在其中虽有很高的威望,但是,他冯玉祥近乎是一个只懂军事,不懂政治的纯粹军人,他提不出明确的政治主张,只是用一些笼统空洞的救国口号和个人感情在维系着这个集团。 自清末民初以来,饱受军阀混战的中国人民,对于这些笼统空洞的救国口号,早就已经麻木了。 那些连饭都吃不饱的民众,根本无暇想什么革命,救国,他们需要的,只是一餐饱饭和一个安宁的生活。 在许多中国人眼里,这只不过又是一场军阀混战罢了,没有所谓的正义与邪恶。 这也就是冯玉祥的西北军为什么没有得到想象中的万民拥戴的原因了。 陇海线上,万选才被叛徒刘茂恩诱捕,孙殿英被困亳州,蒋军何成浚下达了对平汉线的总攻击,临颖守军伤亡惨重,岌岌可危,樊钟秀被蒋军飞机炸死,更是使得西北军军心大乱,如此局面,我到底该怎么办?”冯玉祥握紧了拳头,悲愤之情溢于言表。 回想起自己连日来的种种努力和起兵反蒋时的意气风发,冯玉祥不由得悲从中来。 这个在纷飞的战火中成长起来的西北汉子,第一次感到这么无力。 大帅,感慨是没有用的,眼下,我们要做的,是该想想如何走出困境,否则,不但平汉、陇海两线的攻势彻底崩溃,我们的反蒋大业,甚至我们西北军,都可能彻底地完蛋掉。”一个四十五岁左右的大汉缓步走了过来,沉声道。 这个我自然知道。”冯玉祥沉声叹道。 为了打赢这场战争,彻底推翻蒋介石的独裁统治,实现自己的救国理想,冯玉祥几乎把所有西北军的精锐都调进了河南,如果在河南的西北军被蒋军吃掉,自己苦心经营多年的西北军集团那真的要全完了。 第四百三十七章 血战兰封 大帅,孙殿英被困亳州,归德落入蒋军之手,晋军的孙楚,杨效殴等部在兰封与蒋军陈诚部相持不下,临颖,也正遭到蒋军何成浚麾下王金钰部的围攻,兰封位于陇海交通要冲,绝不能让其落入蒋军之手,另外,万选才被俘,归德落入敌手,我们原先制定的与晋军会攻徐州的计划,或许要改变。”邓宝珊眉头微皱,沉声道。 或许,计划真的要改变了。”冯玉祥站起身子,仰天长叹道。 若能按原定计划,万选才部顺利沿归德攻占徐州,便能掌控陇海,津浦两线的交汇处,这对于日后的作战能起到非常重要的作用,若孙殿英能攻打蚌埠,宿县,便能切断豫,鲁两省蒋军后路,予以蒋军重创。 这孙,万一败,这一切都完了。 樊钟秀被炸死,更是令在平汉线一带作战的西北军军心大乱。 如今,必须要解决的问题是,击退蒋军在豫南,豫东一带的进攻,重振军心士气! 宝珊,我决定,立即从郑州方面调孙良诚前往兰封,会同陇海铁路正面的晋军抵御陈诚的进攻,陈诚的部队正向陇海线南侧挺进,对晋军后方威胁很大,稳住阵脚之后,让他们立即反攻。”冯玉祥沉吟片刻,目光灼灼地说。 大帅,郑州方面的孙良诚机动预备队过早投入战斗,于我们恐怕会不利,。”邓宝珊有些担忧地说。 怕什么。”冯玉祥满不在乎地说。 洛阳,焦作等市都在我军手上,山西是百川的地盘,郑州固若金汤,不会有危险的。”好吧。”邓宝珊有些无奈地说。 冯玉祥一向独断专行,对于他们这些将领的意见,一向都是不置可否,就连联阎反蒋这等大事也几乎是他一个人做的决定。 如果张学良这个时候肯率东北军入关,那一切都好办。”冯玉祥长叹息道。 是啊!他的东北军打仗不要命,装备又好,连苏联老毛子都杀得血流成河的,蒋军,根本不是东北军的对手。”邓宝珊也随声附合道。 他现在正忙着与苏联老毛子交涉外蒙古的事,根本没有心思来管我们的事,现在,蒋介石也在拉拢他,不过我想,他的心应该是和我们在一边的,因为,他是爱国者,我们是救国人士,蒋介石是地地道道的国贼。”冯玉祥呵呵地笑着说。 冯大帅未免太乐观了,他张学良未必会站在我们这边。”邓宝珊总是有一种不祥的预感。 位于后世开封兰考境内的兰封县,此时正是弹片横飞,硝烟弥漫。 蒋军的飞机在天空中来回盘旋着,不停地往地面上投弹。 轰!轰!轰!重磅炸弹的爆炸声震天动地,不时地飞起阵阵血雨和一根根血肉模糊的残肢断臂。 但是,大部分晋军都在蒋军飞机飞来的第一时间隐蔽到战壕和散兵坑里了,所以,蒋军的轰炸除了震慑力看起来比较大之外,并没有取得太大的效果。 轰炸过后,蒋军的炮兵立即出却,将一门门克虏伯大炮纷纷瞄准晋军的阵地。 在一阵阵恐怖的怒吼声中,一枚枚炮弹带着炽热的火焰呼啸而出。 这种在三公里内可以击穿65,8公分钢板的炮弹,倾刻间将晋军不少简易的工事轰塌,晋军暴露在外的火炮也被摧毁了不少。 隐蔽在散兵坑里的杨爱源乐呵呵地笑了笑。 刚才蒋军的飞机和火炮摧毁的,都是他用巨木伪装过的,所以,蒋军对他们造成的损失并不大。 一轮炮击过后,蒋军便在机枪的掩护下开始了冲锋。 身着黄呢子军衣的蒋军扑天盖地,宛若一团团黄云在涌动。 迫击炮!打!”一个晋军的营长咬着牙叫了起来。 一颗颗迫击炮炮弹尖叫着破膛而出,在半空中划过一道道完美的弧线,落入正在冲锋的蒋军阵中。 吼!吼!吼! 一阵爆炸中,蒋军上百人被炸得支离破碎,不少人更是被强大的汽浪掀飞。 哒哒哒!晋军轻重机枪也一齐叫了起来,子弹,带着主人的愤怒与仇恨,雨点般向蒋军洒去。 战壕里,一个个晋军士兵怒目圆睁,紧握着手中枪。 看着屠杀了无数晋军兄弟的蒋军被扫倒,他们心里都感到无比的畅快。 这阎老西的部队还真是难打。”站在临时指挥所,用望远镜观战的刘峙不禁叹道。 军座,驻守兰封的正是阎锡山的炮兵精锐徐永昌和杨爱源部,这两人都是阎锡山麾下的炮兵人才,特别擅长利用火炮进行防守,我们现在能指望的,就是陈诚所部能尽快绕到晋军后侧,给予晋军沉重打击。”一个少将参谋不紧不僈地说。 看来也只能如此了。”刘峙轻轻点了点头。 轰轰轰! 蒋军炮兵阵地的数十门克虏伯大炮和着上千发炮弹忽然爆炸,倾刻间一片火海。 怎么回事?”刘峙两眼睁大,身子,也微微颤抖了起来。 原来,前敌副总指挥徐永昌发现克虏伯大炮虽然威力惊人,但体积庞大,质量过重,难于移动,于是,就让自己的迫击炮和九二式步兵炮向前推进一百米,瞄准蒋军炮兵阵地开火。 这一招果然奏效,蒋军阵地上的千余发炮弹被击中引爆,直接把数十门克虏伯大炮和数百蒋军炮兵炸得粉身碎骨。 这时候,从郑州调来的孙良诚部已和陈诚接起了火。 而正向杞县进发的蒋鼎文部,也和吉鸿昌所部干了起来。 ps:关于中原大战,由于先前资料不全,很多地方错误,前面的新郑大战应改为临颖大战,其余的我也会修改,给各位书友带来不便之处,请多见谅。 第四百三十八章 前往莫斯科 北风呼啸,大雪纷飞。 这一天,已经是1929年的最后一天。 奉天,大帅府外。 张学良身着一身雪白的狐裘,微笑着向两位妻子挥手告别。 汉卿,此去俄国艰险万分,你一定要小心。”端庄典雅的于凤至走了上来,温柔地对张学良说,姣好的面容上写满了依依不舍的情怀,一双清澈的美眸里更是写满了关切之情。 汉卿,你一定要小心哦,那些俄国老毛子都不是好东西,这一次你到他们地盘去,我真的害怕你出事。”赵四小姐柳眉微蹙,双眸含情脉脉,像个调皮的孩子一样扑了上来,紧紧地搂住张学良的腰。 一荻,没事。”张学良淡淡一笑,用手轻轻地抚摸起她的发丝。 我这一次是去莫斯科谈判,又不是去杀人放火,况且,有美国人和英国人作保,胡佛总统和麦克唐纳首相都联名发表声明,让斯大林务必在俄国境内保护好我的安全,况且,还有野狼、风影月和韩奇峰一众警卫员陪我去,我是不会有事的。” 好吧,不过任何事都有万一,你的东北军杀了苏联这么多人,我胆小,斯大林很可能会孤注一掷地要杀你,还有,俄国的天气,比我们东北要冷得多,你一定要注意保养好自己的身体。”赵四小姐娇声说着,一双美眸柔情似水,然后伸出双手,把一件貂皮大衣递给了张学良。 汉卿,这件貂皮大衣是我花了两个月时间,亲手为你缝制的,现在,你把它带去,莫斯科的天气很冷,你别着凉了。” 一荻,谢谢你。”张学良满怀感激地说,轻轻地接过这件还带着赵四小姐淡淡体香的貂皮大衣。 看着赵四小姐那有些微微发红的纤纤玉指,张学良不由得从心里感到一阵心痛。 这赵四小姐对自己还真是一往情深啊! 回想起历史上赵四小姐为原来的“自己”所遭受的种种苦难,一种愧疚、惋惜之情瞬间涌上心头,情难抑自的他立即伸出双手,把这个痴情的女孩紧紧地拥入怀中,贪婪地享受着她身上传来的淡淡体香,将自己的嘴唇,狠狠地吻在了她娇艳的樱唇上。 一荻,我张学良对天发誓,今生今世,绝不会让你受到半点伤害,半点委屈。 狂风依然在呼啸着,鹅毛般的雪花一片一片地飘落在了张学良的身上。 通往莫斯科的列车在铁路上缓慢地前行着。 当列车经过满洲里车站的时候,张学良慢慢地走到窗前,向正在守卫着车站的东北军士兵轻轻地挥了挥手。 一个个年轻的士兵也立即将腰板挺直,向他们可敬又可亲的少帅,敬了个庄严的军礼。 看着那一望无际的广袤草原和那一个个威武健壮,荷枪实弹的东北军士兵,一种自豪感瞬间涌上心头。 半年前,这里还被苏联老毛子所控制,而现在,已经回到了我们中国人自己的手上。 在原来的历史上,是东北军战败,张学良被迫在伯力与苏联政府签订屈辱的城下之盟,使得苏联完全掌控了中东铁路,还让苏联人趁势占领了黑瞎子岛。 而自己,已经成功地改变历史,扭转了乾坤。 历史往后的发展,也会变得模糊不清。 不过不管怎么样,我都会尽自己最大的努力,为中华民族攫取最大的努力,不会让中华民族所遭受的悲剧重演!”迎着迎面照射而来的阳光,张学良的目光显得无比的坚定而自信。 少帅,你在想什么?”风影月走了过来,有些好奇地问。 没想什么,我只是觉得,还真是风水轮流转啊,半年之前,这里还是苏联老毛子掌控着,现在,已经被我们给收回了。”张学良讪笑着说,丝毫不理会那个陪伴他的苏联代表的尴尬。 全赖少帅你的英明神武啊!”风影月乐呵呵地说。 你什么时候也学会拍马屁了?”张学良打趣地说。 都是自己兄弟,何必来这些虚的,你和那两位日本美女相处得怎么样了?” 还好吧。”风影月有些尴尬地说,冷峭的脸也微微地红了。 她们每天都会给我做饭、做菜,不过,晚上睡觉的时候,我都是和她们分开睡的。” 怎么说你好呢?”张学良有些无奈地叹道,杀人,打仗,你不皱一下眉头,但是应付女人,你怎么这么没用呢?” 少帅,不说这些了。”风影月话锋一转,面色也变得凝重了许多。 虽然这次有美国的胡佛总统和英国的麦克唐纳首相作保,但是,斯大林还是很可能会对我们下手,至少,他不是诚心诚意邀请我们去谈判的,否则,为什么不派专机搭我们去,而让我们乘坐速度极慢的火车,还有,他只是象征性地派了一个代表陪同我们,连一个像样的警卫员都没派。” 风影月冷声说着,有意无意地瞟了一眼那个戴着副金边眼镜,胖得像皮球一样的苏联代表。 我担心,这次的莫斯科谈判,很可能蕴藏着什么不可告人的阴谋。” 你想到的,我也想到了。”张学良莞尔一笑,不紧不慢地说。 昨天,我才和斯大林通了电,他的意思就是,在这种恶劣的天气,飞机不方便飞行,所以让我们改乘火车,风大雪大,的确对飞机的飞行会产生一些不良的影响,但是我想,如果他派有经验的飞行员驾驶一架性能极好的专机,应该能克服恶劣天气所带来的不良影响,但是,他却坚持让我们乘坐火车前往莫斯科,这其中的猫腻,我自然想到了,只是不知道,他会以什么样的方式对我们下手。” 张学良说着,双目饶有兴趣地扫视着车厢里熙熙攘攘的人群。 少帅,你是说,斯大林会在火车上对我们下手?”风影月眉毛微微撬动了两下。 *不离十。”张学良负手而立,冷声道。 只要我们到了莫斯科,抵达克里姆林宫,他就几乎没有下手的机会了,因为美国人和英国人的作保,他断不可能公然地对我们下手,更不可能摆什么鸿门宴,也就是说,他会在我们通往莫斯科的路上对我们下手。 那我们该怎么办?”风影月问。 没有怎么办,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张学良一字一句地说。 火车继续地向北前行着,那开动的轰鸣声异常的沉闷,仿佛要碾平车厢里一众旅客浮躁的心。 一身黑色风衣的野狼悠闲地坐在椅子上,饶有兴趣地品尝着桌上的一杯鲜嫩的果汁,但眼神,却依旧是犀利如刀。 韩奇峰等一众警卫员分别坐在张学良的四周,每一个人的身上,都穿着东北民众很普通的那种棉袄。 但是,他们每一个人的身上,都分别藏着一把夺魂-29自动步枪和一把汤普森冲锋枪。 每一双眼睛,都小心翼翼地注视着四周围的人的一举一动。 此去苏联路途遥远,路上发生的变故谁都难以预测,张学良不得不把最豪华的阵容带上。 至于那个身形肥胖得像皮球一样的苏联代表,则百无聊赖地坐在椅子上,自顾自地阅读着一份《红星报》。 这个叫弗拉基诺夫的俄罗斯人,今年四十岁,是苏中央组织部的一名中层干部。 因为精通汉语,被斯大林派到中国东北,作为把张学良接到苏联的代表。 当时,他很兴奋,他认为,自己被斯大林看重了,完成这次任务之后,很可能职位会得到提升。 同时,他也幻想着在那群“野蛮的黄皮猴子”面前展现一下作为世界上最强大的社会主义国家干部的雄风。 没想到,他遭到的,却是冷遇。 张学良一行人,没有一个人愿意和他说话,就是他主动上前搭讪,得到也就是“嗯嗯嗯嗯”之类不耐烦的回复。 感到无比憋屈的他只好拿出前些日子已经看过的《红星报》,想从报纸上刊登的一些关于苏联建设所取得的成就中找回一些自豪感。 尽管,那自豪感很可能是虚幻的。 在经过了将近一个小时的缓慢行进后,列车终于通过了呼伦贝尔,到达了中俄边境的疆界。 第四百三十九章 飞贼 这车怎么这么慢,简直就是牛车嘛!”弗拉基诺夫不耐烦地抱怨道,两只眼睛厌恶地扫视着车厢里的中国人。在他看来,这个黄皮猴子的国家,不过是一个充满了鸦片鬼和小脚女人的肮脏落后的国度罢了。 所以,他想尽快地回到他心目中神圣伟大的国家苏联。老毛子,你神经过敏了是不是?乱叫些什么?”韩奇峰没好气地吼道,恶狠狠地瞪了他一眼。 没,没什么,我只是感到,天气有点冷。”弗拉基诺夫连忙解释道。 看着韩奇峰那冷厉的目光,弗拉基诺夫登时软了下来。冷!”韩奇峰不屑地冷啍一声。 你们老毛子祖祖辈辈都生活在那冰天雪地的地方,你会怕冷,没事别他妈的乱叫!”弗拉基诺夫登时闭上了嘴。 旅客们舟车劳顿,一定很辛苦,我这里有上好的龙井茶,提神解渴,每瓶只需两个大洋!”一个穿着青布棉袄的商贩推着一辆手推车,满脸堆笑地走了过来。 刚出炉的包子,不贵不贵,每个只需一个大洋。”又一个矮胖的中年人推着一车热腾腾的包子走了出来。 我买一个!”我来一瓶!”坐车将近二三个小时,饥渴难耐的旅客立即争先上前购买。 张学良依旧静静地站在车窗前,轻轻整了整墨镜,饶有兴趣地看着窗外纷飞的白雪。 一副墨镜,一袭雪白的狐裘,再加上一头平整油亮的黑发,使得张学良像极了后世港片中的黑帮大哥。 不过,应该没人会认出我了吧?”想到这里,他不由得感到世事无常。 不到一年时间,自己就从一个特种部队的上校军官摇身变成了身握重兵的东北少帅。 那可比前世的父亲,沈阳军区的司令张剑锋中将还厉害。 可惜,我终究是赢得了天下输了她!”想到那张几乎不带半点世俗气息的稀世容颜,张学良不禁黯然神伤。 窗外的雪花,像是在渐渐地掩埋着他那颗受伤的心。 号外!号外!陇海线大战,蒋军兵败,丧师失地,退兵曹县民权!”一个卖报的小童挥舞着一份份报纸,大声吆喝着跑了过来。 我来一份!”我来一份!”在好奇心的驱使下,早已感到无聊乏味的旅客们两眼放光,毫不犹豫地从口袋里掏钱。 今天打仗,明天打仗,打到何时才是尽头。”风影月冷声叹息道。 打完这一仗,关内或许会太平一段时间,至少,各个军阀之间不会再大打出手了。”张学良悠然道。 冯玉祥,阎锡山,还有桂系的李宗仁,白崇禧,正和蒋介石在湘,豫,皖等省打得热火朝天,目前,冯玉祥调整部署,让孙良诚,吉鸿昌所部东进,在木巳一带击溃蒋军精锐陈诚部,庞炳勋,刘春荣部也把西北军叛将刘茂恩打得落花流水,蒋军节节败退,已全线退至曹县,民权一带。就在双方激战的时候,一直在蒋军后方活动的郑大章骑兵突然出现在永城,夏邑一带,并于夜间突袭归德府机场,烧毁飞机十二架,俘虏机师和后勤人员五十多名,而当时,蒋介石就在附近的朱集车站督战,只是郑大章不知道而已,否则,蒋介石已经是阶下囚了。”风影月剑眉轻扬,惬意地笑了笑。 对于出卖国家利益牟取私利,且时时想着算计东北军的蒋介石,风影月没有半分好感。 不错嘛,”天影”的情报工作做得很到位。”张学良赞许地笑了笑。 少帅谬赞了。”风影月谦虚地说,面色再一次变得严肃。 平汉线方面,西北军高树勋,葛运隆两部自许昌南下进攻漯河,刘桂堂部亦在西华,周口之间与岳维峻部激战,晋军赵承绶也率本部骑兵协同刘桂堂,会攻周口,李宗仁,白崇禧的桂军也已经攻入长沙。如今,反蒋浪潮响彻全国,就连汪精卫也通电支持冯玉祥,我看,蒋介石的龙椅恐怕是坐不稳了。”未必。”张学良目光一寒,冷冷地说。 虽然反蒋联军看起来声势浩大,实则各怀鬼胎,同床异梦,冯玉祥虽满怀一腔救国热血,但却只会喊一些空洞笼统的救国口号,提不出明确的政治主张,阎锡山老奸巨滑,善于精打细算,一心想保存实力牟取最大利益,这就是在陇海线击败蒋军后,为什么晋军徐永昌部没有趁胜追击的原因,而桂系的李宗仁,白崇禧和冯,阎两人亦是貌合神离,他们三个集团,没有共同的政治目标,只是为了各自的利益而走在一起。而蒋介石,虽然新败,但他却十分善于利诱拉拢之术,在外又有西方列强的承认和支持,而参与反蒋的三系军阀中,有不少将领皆是好利忘义之徒,假以时日,蒋军必定卷土重来,而冯,阎,李必定会分化瓦解。”在原来的历史上,蒋介石的确是在陇海线,平汉线兵败之后,对反蒋联军的将领釆取利诱,分化,拉拢等手段,使得不少好利忘义之人投蒋,再加上阎锡山精于算计,迟迟不肯给西北军发放物资,使得本就有着历史宿怨的两军隔阂更深,尔后”自己”率十万东北军精锐入关,反蒋阵营终告瓦解。 少帅所言极是。”风影月略一沉吟,侃侃道。 只是不知道,等解决完老毛子的事情后,少帅是否要率军入关?”到时候再说吧,如果他们打得太过火,我或许会率军入关调停,为饱受战乱之苦的同胞做点事。”张学良轻叹一声,目光灼灼地说。 但我若入关,只为调停,绝不会占领关内一寸土地,我的下一个目标,正是盘踞在南满多年的日本关东军!”火车在缓慢地前行着,那轰隆隆的沉闷的响声令人感到无比的压抑。 铁路的两旁,山峦起伏,高壮的松柏在暴风雪中昂然屹立着。 再往前,火车穿过这绵延千里的边境线,就进入俄国境内。 忽然,一道人影从张学良身前掠过,迅捷无比,如鬼如魅。 张学良忽然感到怀里轻了些许。 于是,他本能地把手探入褱中。 那枚玉坠,那枚月牙形的玉坠不见了! 该死的!”张学良咬牙切齿地骂道,立即追了上去。 那枚玉坠,可是比他的生命还要重要的东西。 少帅!”风影月急切地叫道,当下施展轻功,快步追了上去。 野狼也带着韩奇峰一众警卫,快速尾随而上。 车厢里登时一片骚乱。 我的天,发生了什么事?”弗拉基诺夫皱起眉头,没好气地抱怨道,也无奈地站起身子,不情愿地跟了上去。 如果张学良在途中出了什么事的话,他或许会难辞其咎。 咣当!一声巨响传来。 那个鬼魅般的人影撞碎了车窗,飞身跳下。 车厢里的旅客立时尖声惊叫起来。 哪里走!”张学良双腿发力,毫不示弱地跳下火车。 第四百四十章 铁路惊魂 站住!”张学良怒目圆睁,大声疾呼道。 但是那个人影移动的速度却异常的迅捷。 他的双脚时而腾空,时而远跃。 但那遍地的雪花,却没有被扬起的样子。 那飘忽的身法,简直如鬼如魅。 好厉害的轻功!”张学良不禁叹道。 前世,身为特战队军官的他,自然对中国民间的轻功有所涉猎。 但却远没有达到那种所谓”踏雪无痕”的程度。 风影月和野狼也感到有些吃力。 那个飞贼的身法和速度已经到了出神入化的地步。 纵然是他们,也难以追上。 他娘的!我日你姥姥!”韩奇锋破口大骂,当即从身上掏出夺魂—29自动步枪,瞄准了那个人影。 其余警卫员也不约而同地掏出了枪,打开保险,子弹上膛。 突突突!二十多把夺魂—29自动步枪一齐叫了起来。 子弹雨点般呼啸而至。 那人影左右腾挪躲闪,十分从容地闪过一发又一发的子弹。 弹壳落在雪地上,发出”扑,扑,扑”沉闷的响声。 但是,由于子弹太过密集,还是有一发子弹打中了那人。 噗哧!鲜血直流。 那人似乎小腿中弹,一头栽倒在了雪地里。 韩奇峰立即率领一众警卫员围了上去,纷纷用枪抵住了那人。 张学良定睛一看,发现那是一个二十四五岁,国字脸,浓眉毛,圆眼的年轻人。 他的身上穿着一袭黑色熊皮大衣,中弹的小腿正不停地流着血。 他面无惧色地怒视着张学良一众人,冷声喝道。 爷爷我今天栽倒在你们手里,要杀要剐悉听尊便!”那好!我现在就杀了你!”韩奇峰勃然大怒,作势就要扣动扳机。 其余警卫员也在同一时间握紧了手中枪。 慢!”张学良轻轻挥手制止,不紧不慢地走了过来。 见这个年轻人一脸正气,并非大奸大恶之人,张学良心中的杀意已减少了许多。 把我的东西还给我,你就可以走了。”放屁!”黑色棉袄的青年横眉怒视道。 朴天义,不得对我们少帅无礼!”野狼大步走了过来,斗大的铜铃眼寒光闪动,任凭漫天的雪花落在他的身上。 什么?少帅!”黑色棉袄的青年失声叫道。 目光,也由原来的愤怒,不屑变成了惭愧与钦佩。 你们,你们搞点什么名堂?”胖得像肉球一样的苏联代表气喘吁吁地跑了过来。 拿在手上的金边眼镜已经碎了一块镜片,灰色的棉袄上满是雪花,堆满肥肉的脸也因极度气喘而涨得通红。 刚才,他从车窗跳下的时候,因为身体过于肥胖,且长年缺少锻炼,重心不稳,整个人摔倒在了雪地里。 火车已经越走越远了!你们有什么事给我快点解决!”弗拉基诺夫不耐烦地催促道。 叫你妈个头呀叫!”韩奇峰毫不客气地回应道,两眼放火地看着他。 你再罗嗦我让你脑袋开花!”弗拉基诺夫立时软了下去。 他这才意识到,这里不是苏联,而是三不管的,近乎荒无人烟的边境线。 对方也不是他的下属,而是一群杀人不眨眼的中国人。 轰!一声惊天巨响突然传来。 仿佛山也崩了,地也裂了。 弗拉基诺夫吓得瘫坐在地上,肥胖的身躯不住地颤抖着。 张学良、野狼、风影月的心头也是一惊。 如此大的动静,比起后世的汶川大地震似乎都不遑多让。 沉默半晌,众人都不约而同地往爆炸声传来的方向望去。 一时间,所有人都呆住了。 铁轨被炸断了数十米,整辆火车都被掀翻,一节节断了铁链的车厢正在燃烧着熊熊的烈火。 残破的车厢里,一个个人在烈火中撕心裂肺地惨叫着,慢慢地没了声息。 凝望着眼前的惨状,张学良眉头慢慢地锁紧,瞳孔里,也慢慢地燃烧起了愤怒的火焰。 在前世就参加过不少反恐战争,且参与过不少对*势力要人刺杀活动的张学良,已经知道这是怎么回事了。 那是老毛子要杀人灭口! 他事先想的果然没错,斯大林邀他前往莫斯科谈判只是个幌子,在路上杀掉他,才是真正的目的! 这和日本人炸死张作霖的方法简直如出一辙。 为了杀我一个人,竟然不惜炸掉整辆列车,让这么多无辜的人白白丧命,斯大林,你的心简直毒如蛇蝎!”看着在爆炸和烈火中丧生的同胞,张学良双眸充血,悲愤之情难以言表。 张,张少帅,我,我真的什么也不知道。”弗拉基诺夫诚惶诚恐地说,脸上的肥肉不停地抽搐着。 韩奇峰怒从中来,狠狠一脚把弗拉基诺夫踹到在地。 老毛子,你让我们少帅去莫斯科谈判,我们家少帅感念你们诚意,才和你们一同前往,你们竟然在半路上玩出这一出,究竟是何居心!” 十多个警卫员也立即围了上来,举起枪托就往弗拉基诺夫身上猛打。 别打了!别打了!我什么都不知道!”弗拉基诺夫一边用手护住要害,一边哭丧着脸哀求道。 但是,愤怒的警卫员们还是把枪托狠狠地招呼在他的身上。 啪啪啪!几声骨骼断裂的声音响起,格外的清脆。 求求你们,不要再打我了,我只是苏共组织部的一个中层干部,只是奉命来接你们而已,真的什么也不知道!” 弗拉基诺夫的惨叫声越发的凄厉。 不用再打了。”张学良沉声道。 他只是奉命来接我们而已,他真的什么也不知道,就算我们打死了他,也是没有用的。” 警卫员们这才停了手。 可怜的弗拉基诺夫右腿已被打断,两只手也脱臼了,根本站不起来。 他原本就满是横肉的脸,更是彻彻底底地成了猪头。 马上给我起来!”野狼冷哼一声,像提小猫一样,硬生生地把重达两百斤的弗拉基诺夫提了起来。 张少帅,饶命啊!我真的什么也不知道!” 野狼,不要伤他性命,顺便帮他把骨头接好,这个人我留着有用。”张学良冷然道。 是!”野狼当即把弗拉基诺夫提到了一旁的树丛里。 第四百四十一章 异国志士 啊!啊!啊!一阵尖厉的惨叫声立时从铁路旁的松林里传来。 张学良没有理会那个老毛子代表的惨叫,而是信步走到黑色棉袄的年轻人身前。 你,你真是张学良张少帅?”年轻人有些惊诧地问。如假包换。”张学良宛然轻笑,慢慢地取下了墨镜。 啊!你真是张少帅!”黑色棉袄的年轻人显然认出了张学良。 少帅,此人名叫朴天义,朝鲜人,练得一身超凡脱俗的轻功,经常在朝鲜和我们东北劫盗富绅财富,资助穷人,并为朝鲜地下抗日组织筹措经费。 ”野狼冷冰冰地说出了他似乎有史以来最多的一句话,森冷的眼眸里,也流露出一丝少有的欣赏。 哦,原来是异国志士呀!”张学良惬意地笑了笑。 我的东西可以还给我了吧?那对我真的很重要。”给你。”朴天义说着,把玉坠递给了张学良。 少帅,我朴天义久闻你大名,夜袭关东军机场,摧毁日机三十多架,击杀日军第四师团长阿部信行,显些杀死关东军司令田英太郎大将,我对你万分钦佩,你给我们朝鲜人出了口恶气,刚才识不得少帅,以为少帅是为富不仁之人,所以才。。。。。 朴天义不必过于自责,你看,我像是一个心胸狭窄,斤斤计较的人吗?”张学良饶有风趣地笑了笑。 再说了,如果不是因为你偷了我的东西,我现在已经是死人一个了,看来,是上天安排你来救我呀!好了,别的不多说,风影月,快把这位朝鲜兄弟带下去,好好给他治伤。”少帅,你说什么?”朴天义两眼睁大,眼睛里,似乎有一种温热的液体在滚动着。 你是我兄弟,因为,日本人是我们共同的敌人。”张学良凝神望着他,一字一句地说。 承蒙少帅不弃,我朴天义今生今世追随少帅鞍前马后,粉身碎骨也再所不惜。”朴天义感动得热泪盈眶,同时气沉丹田,右手一振,狠狠地按在了小腿伤口上。 扑通!一颗带血的子弹掉了出来。 韩奇峰和一众警卫员不由一惊。 夺魂—29自动步枪的子弹,打中人后,会留在人体内深处,非经过专业手术根本难以取出。 而这个朝鲜人,就这么轻轻一按,就把子弹取了出来,可见他的功力非凡。 少帅,我们下一步该怎么做?”韩奇峰问。 再往前,就是苏联的边境小镇博尔贾,先到那里稍作休息再说。”张学良沉声道,然后把森冷的目光转向了早已被揍成了猪头的弗拉基诺夫。 少,少帅,我,我什么都不知道。”弗拉基诺夫吞吞吐吐地说,早已没有了来时的那种盛气凌人。 你想不想活下去?”张学良两眼带笑地看着他。。 想!想!”弗拉基诺夫连忙鸡啄米似的点了点头。 很好,那一切都得按我说的做。”张学良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就像在和一个相识多年的老朋友打交道。 但弗拉基诺夫的心却仿佛要被拍碎了。 他毫不怀疑,只要自己显露出一丝不配合的意思,这个温文尔雅的年轻人,就会毫不犹豫地结果了自己的性命。 在生命面前,什么政治信仰都是扯淡! 一行人冒着漫天风雪,徒步向边境小镇博尔贾前行。 如烟,是你在冥冥之中救了我吗?”张学良轻轻地抚摸着手里的玉坠,心中百感交集,眼眸里,一种温热的东西在涌动着。 狂风在呼号,雪花在飘零,夜,已经深了。 大帅府厅堂上的洋钟,时针和分针已经在十二处重合。 1929年已经过去,1930年到来了。 大雪飘忽,瑞雪兆丰年。 但大帅府里,却没有丝毫喜庆的气氛。 一个个东北军政大员都齐集老虎厅。 其中有于学忠,荣瑧,杨宇霆等军事要员,也有常荫槐,熙洽等政界要人。 就连北方集团军总司令马占山上将也从满洲里乘飞机赶了过来。 除了一些别有用心的人,每个人的心情都是无比的沉重。 辅帅张作相更是一脸的肃穆。 辅帅,这分明是老毛子的毒计!什么谈判,这简直就是杀人灭口!”一身戎装的赵镇藩站了出来,满脸怒容地说。 这老毛子就是一群吃人不吐骨头的狼!少帅就这样让他们给害了!”于学忠一脸悲愤地吼道。 在中东铁路之战中,他曾和张学良并肩作战,所以,他对张学良感情颇深。 辅帅!我愿意马上率领北方集团军全体将士杀进苏联,为少帅讨回公道!”马占山目眦尽裂,声若洪钟地大叫道。 按捺不住自己情绪的他已经把手放在了腰间的枪套上。 对!出兵苏联,杀进莫斯科!为少帅讨回公道!”一众军事要员群情激愤,杀气腾腾地叫了起来。 一双双眼睛,无不散发着无尽的仇恨与滔天的杀意。 少帅张学良带领他们屡锉强敌,在他们心中,已经成了一座神圣不可侵犯的丰碑。 所以,他们每个人都恨不得立马带兵杀进苏联,攻入莫斯科,把斯大林千刀万剐! 都给我冷静点!”张作相负手而立,目光深遂地扫过一张张因愤怒而扭曲的脸。 这些热血方刚的将军们立时安静了下来。 文官们也得缄默不语。 这个在清朝末年就跟随大帅张作霖征战天下的辅帅张作相,在众人心中还是有着一定威望的。 列车爆炸,少帅生死未卜,我的心,比你们在场的任何一个人都要沉痛。”张作相目露忧伤之色,无比沉重地说。 我也想好好地教训教训老毛子,我也恨不得马上出兵苏联!”但是,冲动,是不能解决问题的,更不是少帅希望看到的,我们当下最重要的,就是尽快确定少帅的安危。” 第四百四十二章 不太平 沉默,良久的沉默。 谁也没有想到,1930年的第一天,竟然是在这样的气氛,这样的场景下度过。 当得到这个消息的时候,每个人的心头,都是无比的悲愤,一些人的心,更是仿佛落入了北冰洋的海底。 一年多以前,大帅就是这样被日本人杀害的。 英明神武的少帅上位,改革弊政,大力发展军事,使得东北焕然一新,许多人都看到了希望,都以为,少帅一定能振兴东北,完成大帅未了之夙愿。 可是谁也没有想到,少帅,也是这样遭难的。 就在这个时候,一份电报发了过来。 张作相结果一看,脸上的愁云散去了些许,但眸子里忧色依旧。 众人的心里都是一阵忐忑,他们都害怕,什么不好的消息传了回来。 刚才北方集团军总参谋长韩家麟中将来电,说在中苏边境火车爆炸地段发现尸体百余具,但其中并没有少帅。”张作相清了清嗓子,沉声道。 少帅还活着?” 少帅究竟在哪?” 众人都是喜忧参半。 油光满面的熙洽眉毛轻轻跳动着,眼珠子微微转动了几下。 他也是喜忧参半。 但是,他的心情却和许多人恰恰相反。 喜的是,张学良失踪,生死未卜。 忧的是,害怕张学良还活着。 辅帅,那我们现在该怎么做?”性急的赵镇藩当即高声吼道。 都给我冷静点!”张作相面色严肃地说,双目炯炯有神地看着众人。 尽管他的内心也十分忐忑,但张学良不在,身为辅帅的他就是东北三省的最高长官,既是最高长官,就必须在众人面前,哪怕是装都要装出一副十分镇定的样子,万不可乱了方寸。 常荫槐!”张作相沉声叫道。 到!”一身黑布马褂的常荫槐站了出来。 你以东北铁道厅的名义,给受害旅客的家属发放补偿金,所有钱款从东北国库领取,必须给予受害者家属诚挚的慰问。” 是!”常荫槐铿锵有力地答道。 马占山!” 到!”马占山声若洪钟地吼道。 给我动用北方集团军一切力量,不惜一切代价在中苏边境上搜寻少帅行踪,活要见人,死要见尸!”张作相目光炽热,声音响若天雷。 是!”马占山回答得十分坚决。 另外,我要向国联提出控诉,指控苏联人对少帅蓄意谋杀!”张作相渐渐地攥紧了拳头,双眸杀气弥漫。 天津,此时也已被漫天飘忽的大雪装扮得银装素裹。 一间雅致的闺房里,一个二十五岁左右,身着一袭黑色棉袄的青年女子正静静地坐在一张柔软的床上。 两道细密的眉毛无力地垂落,别致的鹅蛋脸上满是忧愁,一双美眸里,更是写满了哀伤之情。 一双纤纤玉手上,正轻轻地握着一份报纸。 那正是她刚买的《申报》。 《申报》的头条赫然是《少帅张学良所乘坐的列车于中苏边界爆炸,张少帅生死未卜》。 标题附近,还分别附录了一张张学良的戎装像和列车爆炸的照片。 汉卿,汉卿,你怎么这么不小心,以前,你因为不小心而染上毒瘾,现在,你戒了毒,成了全国人民心目中的大英雄,还是这么不小心,被苏联老毛子给算计了。 想着想着,眼泪,便像断了线的珍珠一样落下。 少帅张学良,是她谷瑞玉心中无法愈合的一道伤口。 漯河,位于河南省中部伏牛山东麓平原和淮北平原交错地带,淮河流域沙颍河水系,淮河两大支流沙河、澧河贯穿全境并在市区交汇,滨河城市征十分明显。 处于暖湿性季风气候控制下的漯河古镇,此时已是狂风呼号,一片萧杀。 枪声、炮声不绝于耳,不时地有人被子弹打成筛子,更有不少人被炮弹炸得粉身碎骨。 地面上,满是血肉模糊的尸体和被炸断了手,或者是被炸断了脚的,正在大声惨叫哭喊着的伤兵。 城里,是身着黄呢子军衣的蒋军。 城外,则是身着土灰色军服的西北军。 自第八方面军司令樊钟秀被蒋军飞机炸死之后,冯玉祥亲赴许昌视察,并为配合攻入长沙的桂军作战,向平汉线的蒋军发起总攻击。 高树勋、葛运隆部自许昌以南向漯河进发,同时令刘华堂所部进攻西华、周口,攻击蒋军岳维峻部。 晋军骑兵司令赵承绶亦率所部骑兵进攻周口,策应刘华堂。 在多方进攻下,蒋军损失惨重,退入漯河境内休整,并深沟筑垒防御反蒋联军南下。 双方在漯河僵持不下,每一次战斗,都有许多人伤亡。 许昌城,第八方面军总司令部。 一个四十七岁上下,面容粗犷沧桑,身着一袭西北军大帅正装的大汉正叼着一根香烟,在作战室里来回踱着步子。 他一边抽着香烟,一边转动着自己漆黑如墨的眼珠。 目光,时而闪烁,时而凝滞,阴晴不定。 时不时的,他还会发出几声长吁短叹。 冯大帅,你是在为张学良的事烦心吗?”一旁的邓宝珊若有所思地问。 是啊!”冯玉祥长叹息道。 东北军的张学良是个真正的爱国者,他很可能会成为我们的朋友,我本以为,他会很快解决完苏联人的事,然后率军入关与我们兵合一处,共同讨伐蒋介石那独夫民贼,可是没想到,他竟然会出师未捷身先死,和他的父亲张作霖落了个同样的下场,不知道,这究竟是不是轮回。” 大帅不必过于悲痛。”邓宝珊神色平静地宽慰道。 据东北军方面的消息,在中苏边境火车爆炸地段,并没有找到张学良,哪怕是他的一个护卫的尸体,也就是说,张学良很可能根本就没有死,而且,就算他还活着,他也不一定会率军入关相助我等。” 哦,张学良下落不明对吗?”冯玉祥忽然眼前一亮,缓缓地从嘴里吐出了一圈烟雾。 那现在东北主政的是谁?” 他的族叔,张作霖生前的把兄弟张作相。”邓宝珊缓缓地说。 那么我们现在是不是可以发电给张作相,让他率军入关,由河北沿山东南下,然后攻入安徽,与我们在陇海线上对蒋军进行两面夹击,之后在会攻南京。” 我们可以试试,但希望不大。”邓宝珊沉声道。 为什么?”冯玉祥眉头微皱。 因为,张学良把军权抓得很紧,未经他的同意,任何人不得调兵从事任何行动,哪怕是辅帅张作相也不行。”邓宝珊有些无奈地说。 算了,我们靠自己吧,电令高树勋、葛运隆,给我尽快拿下漯河。”冯玉祥长叹息道。 蒋军虽败,但仍掌控着陇海线,平汉线还有公路上的不少交通要道,后勤运输十分便利。 而冯玉祥的西北军,根据地在贫瘠的西北五省,后勤运输要翻过不少连绵起伏的山地丘陵,交通十分的不便。 所以,相持得越久,情况对他的西北军就越是不利。 风起了,轻轻地拂过冯玉祥那本就饱经沧桑的脸。 1930,注定不是太平的一年。 第四百四十三章 小城博尔贾 寒风如刀,雪花飘落,天地间一片苍茫。 苏联边陲小镇博尔贾,此时已被茫茫的大雪所覆盖,就连人呼吸时呵出来的气息,似乎都能在瞬间凝结成冰点。 小镇的街道上,一个个身穿厚重棉袄,金头发、蓝眼睛的俄罗斯人正川流不息地走着,看他们那不亦乐乎的样子,显然都是在为一天的生计而忙碌奔波,小镇里一片祥和。 今天是1930年的第一天,每一个人都打从心里希望有一个好的开始。 人群中,走着十来个黑头发,黄皮肤的东方人,在一众金发碧眼的俄罗斯人中,似乎有些显眼。 他们之中,还走着一个面色憔悴,鼻青脸肿,胖得像肉球一样的中年俄罗斯人。 这个中年俄罗斯人一边走,一边小心翼翼地打量着一个身着雪白狐裘,戴着副墨镜的东方青年脸色神情的变化,那样子,显得极为恐惧。 带着墨镜的东方青年似乎对他的一举一动毫不在意,百无聊赖地听着小镇上传来的悠扬的俄罗斯古典音乐,慢慢地从口袋里掏出一根香烟,轻轻放到嘴里点燃。 少帅,我们是不是该找家旅馆歇息歇息,昨天我们在荒野中过了一夜,把身子冻坏了可不好。”一个身着黑色貂皮大衣,轮廓分明,面容冷峻的青年不紧不慢地问,一双深邃的枣核眼饶有兴趣地扫视着四周。 少,少帅,我们确实应该找家旅馆休息休息了,这鬼天气太冷了,昨晚在荒野中过了一夜,差点把我给冻死了。”俄罗斯胖子用乞求的目光望着戴墨镜的东方青年,一边可怜兮兮地说着,一边不停地打着哆嗦。 老毛子,你他妈的轮到你说话了吗?”一个二十出头,眉清目秀,身着一袭土灰色棉袄的东方青年大步走了过来,瞪圆眼睛,怒不可遏地吼道。 俄罗斯胖子立即颤抖着住了嘴,面色,也随即变得更为惨白。 韩奇峰,别把他给吓死了,我留着他还有用。”戴墨镜的青年讪笑着说。 他们这一行人,赫然就是从列车爆炸中逃生的张学良等人。 昨天,因为已经临近黄昏,火车爆炸的地段离博尔贾还有十公里左右,方圆百里荒无人烟,又没有现代交通工具,所以,张学良就让所有人在一处被白雪覆盖的山麓上过了一夜。 张学良前世就是个身经百战的特战精英,在各种恶劣的条件下潜伏几个小时是常有的事,还时常光着上身在冰天雪地里练习拳击、散打等武术,还有卧倒、瞄准、射击等军事技能,所以,穿着棉袄在雪地里过一夜,对他来说,只是小菜一碟。 野狼和风影月自然不必说,身手、内力,比张学良还好,行走江湖时风餐露宿是常有的事,这么点雪对他们来说根本就算不上什么。 朴天义虽然腿部收受了枪伤,但上了药后已经好了不少,他本人也是在寒气寒冷的北朝鲜长大,时常在冰天雪地里练习潜伏和轻功,所以,在雪地中过一夜也算不了什么大事。 至于韩奇峰等人,虽然没有张学良那样惊世骇俗的身手,但也经受过跨时代的特战训练,每个人的身手都可以极得上后世的香港飞虎队,在雪地中睡一夜,虽然有一点点难受,但他们也很轻松地客服了。 可是,这个胖子弗拉基诺夫就不同了,身为苏共组织部中层干部,一直过着养尊处优,纸醉金迷的生活,常年缺乏锻炼,在雪地里的那一夜,几乎要了他的命。 如果不是他长得太胖,脂肪给他提供了相当多的热量的话,估计已经被活活冻死了。 朴天义,你的腿好些了吗?”张学良关切地问。 谢谢少帅关心,已经好了很多了。”朴天义十分感激地说。 如果你信得过我的话,等解决完老毛子的事情之后,你就把你和你们抵抗组织的联系方式告诉我,我会无偿地给你们的抵抗组织提供武器、药品和各种生活物资,并给予力所能及的帮助。”张学良轻拍他的肩膀,双眸炯炯有神地望着他。 没问题。”朴天义宛然轻笑,十分爽快地答道。 少帅看得起我,把我当兄弟,如果我还不信任少帅的话,岂不是没良心。” 很好。”张学良欣慰地笑了笑,然后把目光转向了弗拉基诺夫。 弗拉基诺夫,这个小镇你熟不熟?” 一,一般般,不,不是很熟。”弗拉基诺夫目光闪烁地看着张学良,声音颤抖地说。 我以前只来过一次,而且,是陪同伏罗希洛夫主席前来视察的......那你帮我们找一家能够下榻的旅馆。”张学良淡淡地说,没有和他继续废话。 好的,好的。”弗拉基诺夫连忙鸡啄米似的点了点头。 此时的他,早已没有了先前的那种大国使者的傲慢与跋扈,那低头哈腰的样子像极了一个奴颜婢膝的奴才。 现在,张学良随时都可以要了他的命,杀他,和杀一条狗没什么区别。 生命只有一次,在生命面前,什么大国使者的傲气,什么苏员的尊严,都必须抛之九霄云外。 你在这里乱摆乱卖什么?”几个穿着淡绿色警服,头顶大盖帽,缠着镰刀锤子臂章的俄罗斯大汉走了过来,扬了扬手中的警棍,对一个正在路边摆卖鸡蛋的老年俄罗斯妇女大声呼叫道。 周围的人看到这伙人的到来,立即见鬼似的往两旁跑去。 这是什么人?难道我朝后世的城管也是学习苏联的?”张学良有些好奇地瞪大了眼睛。 同志,我只是把我家的老母鸡昨天下的蛋拿出来卖,没有犯法呀!”老妇人可怜兮兮地说。 少说废话,私自买卖就是走资本主义,同志们,给我把她的非法物品没收,把她也给我带回警局去!”一个身高一米九左右,四十出头,满脸横肉,三角眼,面目狰狞的大汉厉声吼道,并粗暴地把老妇人推到在地。 一个苏联警察毫不犹豫地提起地上的一篮子鸡蛋,另外几个警察当即粗暴地架起老妇人,像夹小猫一样把老妇人带走。 同志!冤枉啊!我没犯法!”老妇人委屈地大叫着,并不时地向周围的人投来求助的目光。 但是,周围的男女老少却摆出一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模样,像是在欣赏一出电影,没有人上前制止,更没有人说出一句话。 看着这些带着大盖帽,穿着制服的警察,每个人的眼中都写满了恐惧。 那种冷漠,简直比漫天的冰雪还要寒冷。 他妈的!这简直就是强盗!”韩奇峰忍不住怒骂一声,攥紧拳头就想冲上去。 从小习武,且有着浓烈大侠情怀的他最看不得的就是这种以强欺弱。 冷静点,这里是老毛子的地盘。”张学良轻拍他的肩膀,不紧不慢地制止道。 其实,他也很想冲上去教训教训那几个强盗一样的苏联警察,前世,他就是一个有着古时侠义心肠,且好管不平之事的人,因为打抱不平,还曾经把一个市委书记的儿子打成了残废。 但是,这里是苏联人的地盘,斯大林正处心积虑地想着要他的命,他如果出手,自然可以轻松干掉那几个苏联警察,但是,那样一来,他们的身份也随之暴露,不可预知的危险也将纷至沓来。 弗拉基诺夫,那几个是什么人?不会是你们国家的城管吧?”张学良打趣地问。 啥!城管?弗拉基诺夫睁大眼睛看着张学良,显然不知道城管是什么。 城管,是一支能全天候作战的强大部队,告诉我,他们是不是你们苏联的城管?”张学良继续讪笑着问。 噢,我们苏联还没有那么强悍的部队。”弗拉基诺夫轻轻擦了擦脸上的汗水,似乎有些遗憾地说。 他们只是警察,负责维护治安,并抓捕一些私买私卖的人。” 私买私卖?”张学良不明就里地问。 就是私自在国营市场之外买卖,我们苏联的法律规定,所有的商品都由国家统一销售,人民要购买任何商品,也都要到国营市场上去购买,否则,就是违背斯大林同志的路线,走资本主义。”弗拉基诺夫侃侃道,看他的样子,还有些自豪。 哦。”张学良轻叹一声,微微皱了皱眉。 怎么弄得像后世的“文革”一样,看来,我国被老毛子毒害得不浅呀!” 少帅,什么是城管?”韩奇峰走了过来,好奇地问。 这个你就不需要知道了,城管,是一群心狠手辣,像野兽一样疯狂的人。”张学良宛然轻笑道。 这么厉害,有盘踞在南满的日本鬼子凶残吗?”韩奇峰目光炽热,有些跃跃欲试了。 日本鬼子见了城管,都会被吓得丢枪逃跑,你说,城管厉不厉害?”张学良剑眉微扬,打趣地反问道。 这么厉害,有机会我一定要和城管较量较量!”韩奇峰兴奋地说着,眸子里洋溢起滔天的战意。 先找家旅馆,然后想办法弄个电台,我要和奉天大帅府那边联系联系,让他们知道,我安然无恙。”张学良轻轻吐出一圈烟雾,悠然道。 莫斯科,克里姆林宫,格奥尔基耶夫大厅。 斯大林身着一袭苏联大元帅制服正装,嘴里叼着一个烟斗,刚毅的脸上带着淡淡的忧色。 季米特洛夫,你说什么,铁路爆炸地段没有发现张学良的尸体?” 是的,斯大林同志。”季米特洛夫沉声道,两眼略带惶恐地看着斯大林。 火车爆炸的威力这么大,整辆火车的人都死光了,他张学良竟然会没死,难道,他真的有神灵保佑不成。”斯大林拿下烟斗,恨恨地说。 斯大林同志,我一定会马上派人到边境线上寻找,活会见人,死会见尸。”季米特洛夫诚惶诚恐地说。 赶紧去!”斯大林眉头紧锁,冷声喝道。 把注意力给我放在博尔贾上,火车爆炸的地方,离博尔贾只有十公里左右,如果他们没死,现在很可能就在博尔贾境内,另外,给我散布消息给天玄宗和血煞门,就说,张学良业已进入苏联,目前很可能在边境城镇博尔贾一带。” 明白。”季米特洛夫立即点头道,然后转身退下了。 张学良,我一定会让你付出最惨痛的代价,为布柳赫尔元帅,还有三十多万苏联红军将士报仇!”斯大林双眸杀气弥漫,将拳头紧紧地握住。 墙壁上,16-19世纪俄罗斯军队凯旋归来的画面在冬日的阳光下熠熠生辉。 我一定会让苏联成为全世界最强大的社会主义国家!”望着画面上一个个凯旋归来的将军、元帅和帝王,斯大林心中豪气顿生,壮志和野心的实现似乎就在眼前。 第四百四十四章 雪夜袭杀 月朗星稀。 风,似乎已经停止。 只有漫天的雪花依旧在轻轻地飘落着。 一间旅馆里,一个人正静静地站在窗前,饶有兴趣地看着苍茫的大雪。 他的身上,穿着一袭雪白的狐裘,脸上的轮廓端正而分明。 两道直插入鬓的剑眉下,一双星目带着一丝淡淡的忧愁与哀伤。 良久,他从口袋里掏出一口香烟,轻轻地点燃。 少帅。”面目刚毅的韩奇峰走了上来,恭敬地说。 让你办的事办得怎么样了?”张学良轻吐烟雾,淡淡地问。 明天到莫斯科的火车票我已经买好了。”韩奇峰缓缓说,那样子,似乎有点不好意思。 不过,这里也太穷了点,我找了大半个城镇,别说是电台,就连一部电话都没有找到。”找不到就算了。”张学良轻轻弹了弹烟灰,昏暗的灯光照射在他英俊的脸上。 有没有什么可疑的人出现过?”今天我去寻找电台和电话的时候,的确看到一些苏联人用很怪异的眼神看着我,不过,我觉得,他们不一定是要杀我们的人,我们这些东方人,在这种地方很少出现,那些俄国人或许只是好奇而已。”韩奇峰眨巴着眼睛说。 小心驶得万年船,粗心大意,过分自大,永远都是军人的大忌。”张学良把脸微微一沉,冷声说道。 少帅,我错了,我已经让兄弟们都在楼下警戒了,就是一只苍蝇飞过也逃不过他们的眼睛。”韩奇峰有些惭愧地说。 让一部分兄弟休息,一部分兄弟警戒,每两个小时换一次班,可别让大家都累坏了,去莫斯科的路还远着呢!”张学良扬眉轻笑道。 好的。”韩奇峰心头一热,恭敬地答道。 对了,你哥在柏林又来消息了。”张学良嘴角勾起一抹惬意的笑。 我哥?”听到有韩宇锋的消息,韩奇峰的眼眸里登时散发出一抹热切的光。 兄弟情深,人非草木,孰能无情。 没错。”张学良掐灭烟头,不紧不慢地开了口。 纳粹党在他的帮助下,在国会选举中不断获胜,希特勒在德国的威望正水涨船高,估计不到半年纳粹党就能够成为德国的执政党。”历史在他的推动下,纳粹党发展的进程比原来快了将近两年。 我哥帮纳粹党接连赢得选举?他会玩政治?”韩奇峰睁大眼睛,有些惊讶地问。 在他的印象里,他的哥哥韩宇峰和他一样,是个只会舞刀弄枪,打仗杀人的纯粹军人,对政治知之甚少。 你也太小看你哥了。”张学良悠闲地出了口气,淡淡地说。 你哥对那些反对纳粹党的政党骨干人员以重金收买,顽固不化的,就直接派杀手给暗杀掉,金钱加刺刀的手段,分化瓦解了不少纳粹的反对党,同时,你哥还让专人挑拔纳粹的各个反对党,并让人在一些党派内部制造混乱,使其纷争不断,内耗不休。”远交近攻,威*利诱,这不正是当年秦始皇蠃政分化瓦解六国的手段吗?”韩奇峰眼前一亮,恍然大悟地叫了起来。 读史使人明智,活学活用,这点,你还要和你哥好好学学。”张学良道。 我明白了。”韩奇峰谦逊地说,转身离去了。 他妈的!总算解决了!”一身淡蓝色棉袄的朴天义一边大骂着,一边匆匆忙忙地从洗手间里跑了出来。 怎么?吃坏肚子了?”野狼半闭着眼睛,打趣地问。 这老毛子的面包真他妈的不是人吃的!才吃了几片,我的肚子就坏了!”朴天义眉头拧紧,恶狠狠地骂道。 是你自己肠胃不好吧?面包是没问题的。”风影月冷冷一笑,略带嘲讽地说。 你脑子才有毛病!”朴天义冷啍一声,没好气地白了风影月一眼。 行了,你们别闹了。”张学良立即打圆场道。 窗外的雪花依旧在飘忽,零落,大街上,已看不到半个人影。 房间里昏暗的灯光,更是增添了一种阴森,凄凉的氛围。 他妈的!这间房子也太阴森了!那个负责管理旅馆的,肥得像个甜甜圈一样的俄罗斯大妈,说话的声音阴阳怪气,让人听了浑身直起鸡皮疙瘩!”朴天义怒目瞪着天花板上的白炽灯,十分气恼地骂道。 张学良把双手交叉,轻轻放在胸前,笑而不语。 一座偏远的小镇,一家简陋阴森的旅馆,一个阴阳怪气的大妈,这场景,像极了后世的狗血恐怖片。 楼凡静静地站在楼梯口处。 他的腰板挺得很直,活像一杆笔挺的标枪。 他的一双眼睛,警惕地扫视着四周,身上,怀揣着一把钢枪。 尽管夜已深,雪很大,但他还是没有睡。 因为,他是警卫连的一员,他要保护张少帅的安全。 忽然,他眼前一亮。 一个一身墨黑色棉袄的人走了过来。 他登时感到来者不善,本能地握紧了手中枪。 但是他快,对方更快! 电光火石之间,枪声已经响起。 炽热的火舌喷射而出,那是苏制*沙冲锋枪的声音。 血光四溅,楼凡身中数弹,睁大眼睛倒地身亡。 敌袭! 听到枪声,所有警卫员都是心头一紧,纷纷掏出夺魂—29自动步枪,对着来人开火。 哒哒哒!刺耳的枪声打破了夜的沉寂,十多把自动步枪组成的交叉火力立即把袭击者打成了筛子。 但是,却有更多身着墨黑色棉袄的俄罗斯人冲了进来。 他们人手一把*沙冲锋枪,疯狂地向守卫着楼道的警卫员倾泻着弹雨。 扑!扑!扑!子弹打在墙壁和栏杆上,溅起阵阵耀眼的火花。 一个躲闪不及的警卫员当即被一颗子弹击中左肩。 注意隐蔽!”韩奇峰咬着牙吼道,抬手一枪撂倒了一个俄罗斯人。 警卫员们在楼道两层,分左右两边呈跪姿或卧姿,依托栏杆,墙壁为掩体,以交叉火力向来袭的俄罗斯人射击。 这伙俄罗斯人的战斗素质也相当可观,在两人中弹身亡后,其余的人纷纷以各种军事规避动作闪过子弹,隐蔽到墙壁和门板后面,与警卫员对峙起来。 一时间,小小的旅馆枪声大作,弹片横飞。 第四百四十五章 狙击 无风,雪花自顾自地飘落着。 双方就这样在狭窄的楼道间对峙着。 韩奇峰脸沉如水,漆黑如墨的眼睛冷冷地凝视着一众正向楼道发起进攻的俄罗斯人。 两个高大的俄罗斯人分别开了三枪后,便闪出身来,往楼道上冲。 与此同时,韩奇峰毫不犹豫地扣动了扳机。 他身旁的两个警卫员也在同一时间开了枪。 哒哒哒!橘红色的火焰从枪口喷出。 迅猛的交叉火力当场把两个俄罗斯大汉打成了马蜂窝。 可是,立即又有三个俄罗斯人冲了出来,用手中的*沙冲锋枪对着韩奇峰开火。 子弹,快若流星,密集如冰雹。 仓促之间,韩奇峰身旁一个警卫员头盖骨被横飞的子弹削飞,鲜红的血和白花花的脑浆分别溅在了韩奇峰的脸上和身上。 狗日的老毛子!”看着兄弟惨死在自己身边,韩奇峰勃然大怒,透过准星的目光犀利如刀,牙齿狠狠一咬,再次扣动了扳机。 一个俄罗斯人中弹身亡,另一个就地一滚闪到墙壁后。 啊!”一阵惊骇的尖叫声登时传来。 走过来的,赫然就是那个四十多岁,肥得像个甜甜圈一样的旅馆管理员大妈! 她是被枪声惊动过来的! 布满弹孔的尸体,一地的鲜血和脑浆,无比的惨烈! 与世无争,只会*持家务和农活的她哪里见过这种场面,眼前的一切令她当场石化。 一个三十五六岁上下,鹰钩鼻,刀条子脸,头领模样的俄罗斯人目光阴沉,抬手一枪解决了那个中年妇女。 可怜的女人捂着肥胖的肚子,睁大眼睛,不甘心地倒了下去。 她的丈夫已经去世,家里,还有四个孩子要抚养。 卡拉诺维奇同志,你认为,布洛维科他们能打进张学良的房间杀掉他吗?”旅馆后面的树林里,一个身材削瘦,尖嘴猴腮的俄罗斯人低声道。 我从来就没有想过让他们攻进房间,击杀张学良,毕竟,张学良布置在楼道上的警卫员装备精良,且具有极高的战斗素养。”一个三十余岁,面目清秀,目光阴冷的俄罗斯人冷笑着说,同时轻轻用手抖了抖自己的貂皮大衣。 这个人,正是当时准备在中东铁路之争时大显身手,却被布柳赫尔的结拜兄弟彼什科夫等人打成重伤的”契卡”特工。 想到那次”出师未捷身先逝”,他就感到无比的窝裛,为了扳回面子,他主动向季米特洛夫请缨,带队刺杀张学良。 那么?你为何让他们?”消瘦的俄罗斯人不解地问。 奥廖科同志,你跟了我这么久,怎么一点长进也没有?”卡拉诺维奇淡淡一笑,饶有兴趣地反问道。 要钓到大鱼,就必须牺牲一些诱饵。”卡拉诺维奇同志,你是说,他们只是诱饵,真正的杀招,还在后面?”奥廖科眼前一亮,似乎瞬间恍然大悟。 果然开窍了。”卡拉诺维奇半闭起眼睛,沉声说到。 张学良有十多个战斗力极强的警卫员,身边又有三个高手,他本人也是身手矫健,反侦察能力极强,我不得不小心行事。”屋里,灯光昏暗,说不出的阴森与凄凉。 张学良神色轻松地坐在柔软温暖的床上,悠闲地抽着烟。 他的眼睛里,看不到一丝的紧张与恐惧,深遂的眸子波澜不惊。 对于楼道上的混战,他似乎充耳不闻,视而不见。 这样的事,在前世,他经历得就已经太多太多了。 只不过以前,是他在保护重要人物的安全,而现在,他成了被保护的重要人物罢了。 该来的果然来了。”张学良淡淡一笑,轻轻吐出了一阵烟雾。 少帅,让我去宰了那帮狗日的老毛子!”朴天义站起身子,从腰间掏出了一把德国二十响。 性格直率,且寸功未立的他迫切地希望能在张学良面前立功表现自己。 天义,别冲动。”张学良站起身子,讪笑着说。 那些人,只是诱饵,老毛子真正的杀招还没有出现。”没错,老毛子不是傻子,他们对于少帅的实力早就有了一定的了解,他们不会傻到以为凭借几十号拿着冲锋枪的亡命徒就能杀死少帅。”风影月站起身子,目光灼灼地说。 野狼则静静地坐在一旁,目光冰冷而萧杀。 就在这个时候,张学良猛感一阵寒意袭来,仿佛一条毒蛇正慢慢地爬上他的背脊。 危险!这是他的六识在向他报警! 像他这种身经百战的职业军人,在危险来临之时,六识总会向他发出警报。 他不由得把目光望向窗外。 大约四百米开外,一座二层楼旧屋顶上,一个光点正在月光下闪动着。 那光线阴冷刺骨,宛若刀锋。 这种东西,他再熟悉不过了,那是狙击步枪的瞄准镜! 心头大骇的他本能地向一旁卧倒。 砰!枪响了。 子弹穿过玻璃窗,打在了张学良身后的墙壁上。 第四百四十七章 高爆雷管 是狙击手!”张学良的脑海里猛然回响起一个声音。 狙击手,他再熟悉不过了,以前,他就经常干这事。 没等他完全回过神来,低沉的枪声再次传来。 张学良赶紧将头低下。 嗖!炽热的子弹几乎贴着他的头皮飞过。 就在这个时候,风影月目光一寒。 很显然,他注意到了四百米开外的那栋房顶上的反光。 然后,他走了上来,轻轻点燃了一根香烟。 砰!莫辛纳甘狙击步枪再次叫了起来。 风影月不慌不忙,将身子轻轻一侧,任凭子弹贴着他的太阳穴飞过。 与此同时,他的手轻轻扬了扬。 一道流光划过夜空,仿佛流星般一闪而逝。 那栋楼顶上,反光消逝,血光溅起,紧接着传来一声沉闷的人坠地的声音。 那个狙击手已经被风影月的飞刀所击杀! 好凌厉的飞刀!”放浪不羁,心比天高的朴天义不禁露出少有的叹服的神色。 楼道上,混战还在继续着。 急促的枪声不绝于耳,灼热的弹壳碎了一地,本就老旧的墙壁已满是弹孔,年久失修的栏杆也被打断了不少。 东北军警卫员,加上楼凡,已阵亡了五人,还剩十人。 而那些俄罗斯杀手,则阵亡了十一人,还剩下二十人。 韩奇峰的左肩已经中枪,右脸也被子弹划破了。 他睁大着赤红的眼睛,强忍着剧痛,咬着牙又开了几枪。 哒哒哒!三个冲在最前面的俄罗斯人当即倒地身亡。 但是,一阵瓢泼的弹雨立即倾泻而下。 两个隐蔽稍慢的警卫员立时身中数枪,气绝身亡。 该死的!”韩奇峰紧锁眉头,恨声骂道。 他知道,这样下去,绝对支撑不了多久。 虽然他的警卫员个个身手矫健,战斗素质极高,但好虎终究斗不过群狼。 更何况,他已经打光了两个弹夹,所剩的弹药已经不多了。 而敌人的火力却从未间断过,似乎弹药十分的充足。 如果不是楼道过于狭窄,自己的人占着居高临下的地利优势的话,估计那伙不要命的老毛子早就冲上来了。 得想个办法才行。”望着一个个金发碧眼的老毛子,韩奇峰的心情愈发的紧张。 ”猎鹰”阵亡了。”树林里,卡拉诺维奇冷冷地说。 这张学良也真够厉害的,”猎鹰”可是我们契卡的资深狙击手呀!”奥廖夫有些惋惜地叹道。 别急,真正的好戏还在后头呢!”卡拉诺维奇邪邪地笑着,轻轻地抖了抖披在身上的大衣。 野狼,你给我去一趟弗拉基诺夫的房间,把那个老毛子给我看好,他对我们有着巨大的用处。”张学良沉声道。 少帅,楼道里老毛子攻势迅猛,韩奇峰快顶不住了。”风影月剑眉微扬,神色凝重地说。 我知道。”张学良淡淡一笑,提起一把黑黝黝的夺魂—29自动步枪。 走,我们去配合韩奇峰,从楼道正面突围。”没问题。”风影月冷声答道。 我身上还有几枚手榴弹。”少帅,为什么不让韩奇峰他们边打边撤,跳窗离开?”朴天义掏出二十响,不解地问。 老毛子早就在窗外布下了口袋,正等着我们往里钻。”张学良脸沉如水,双眸寒光闪动。 就在这个时候,几根圆柱形的物体破窗而入。 其间还带着引线燃烧的滋滋声。 张学良定睛一看,不由心头大骇。 那分明是几根快要爆炸的雷管。 快跳!”张学良大叫一声,纵身跃出了窗外。 风影月和朴天义也紧随其后。 轰!一声惊天巨响瞬间传来。 小旅馆当即分崩离析,化作一片火海。 哒哒哒!张学良身子甫一落地,一阵急促的枪声立即传来。 张学良狠狠咬牙就地一滚,闪过了六七发子弹。 但是,还是有一枚子弹命中了他的肩膀。 几缕鲜血瞬间飘落在苍茫的雪地上,无声无息。 哒哒哒!张学良无视肩膀上的伤,对着枪声传来的地方就是一阵扫射。 扑扑扑!几朵娇艳的血花绽放。 风影月目光一凛,顺势击毙了一个正用枪瞄准张学良头部的敌人。 朴天义一边翻滚跳跃,一边用二十响给隐藏在黑暗深处的老毛子逐个点名。 望着身后残破的房屋和熊熊燃烧的烈火,张学良的心也正在灼烧着。 他不知道,野狼和韩奇峰逃出来了没有。 那个叫弗拉基诺夫的老毛子也不能死,他对自己有着极大的用处正在这个时候,一道人影从夜空中闪过。 哒哒哒!不知有多少把*沙冲锋枪一齐叫了起来。 黑暗中的人影在半空中不断地躲闪腾挪,轻松闪过一发又一发密集如雨的子弹,像极了后世美国大片里的蜘蛛侠。 忽然,半空中传来了一阵急促的枪声。 是那人掏出一把汤普森冲锋枪向老毛子开火。 弹雨如注,鲜血横飞。 几个穿着白衣,隐蔽在雪地后的老毛子立即被打成了筛子。 人影轰然落地,半蹲着用枪向四周围扫射。 双目中流露出的是一种大自然最深处的嗜血与疯狂。 愤怒的子弹,接连贯穿了好几个隐藏在雪堆,树木后的老毛子的头部和身子。 这个人,赫然就是飞楼而下的野狼。 他冷啍一声,开枪击杀两个老毛子,然后把一个东西扔在了雪地里。 嘭!巨大的震荡力扬起几片雪花。 这个人,正是肥头大耳的苏联代表弗拉基诺夫。 刚才,雷管爆炸之时,野狼就一手提着弗拉基诺夫破窗而出。 他在半空中飞行的时候,是一手提着这大胖子,一手开枪向老毛子射击的。 韩奇峰他们怎么样了?”张学良十分关心地问。 死了。”野狼沉声道。 回头望着熊熊燃烧的大火,张学良目眦尽裂。 很显然,在这样的大火中,没人能活得下来! 韩奇峰是为了保护自己才会死的! 他只有二十岁!他还曾经和自己说过,他想找一个很漂亮的女朋友,一起去西餐厅,一起去舞厅唱歌。 可是现在,因为自己,更因为这伙凶残的老毛子,这样一个年轻人,就这么去了! 一起葬身火海的还有十五个同样年轻,阳光的年轻人。 第四百四十八章 报仇 兄弟们,让我为你们报仇!”张学良心头一热,前世的那种久违的情怀涌上心头。 剑眉,慢慢地翘起,目光,慢慢地变得冰冷而萧杀,手指狠狠地扣动了扳机。 炽热的火舌疯狂地从枪口喷涌而出,旋转着飞出的子弹带着主人的仇恨于决心,欢快地向目标冲去。 几个老毛子的胸口立即冒起一阵血雾,手中枪不情愿地落地,翻白着死鱼眼倒在了雪地里。 风影月一边躲闪腾挪,一边开枪。 目似刀锋,出手如电。 子弹,像长了眼睛一样,给隐藏在角落里,树木后面的老毛子挨个点名。 他不喜欢用枪,并不代表他不会用枪。 他真的玩起枪来,要比许多后世所谓的特种兵,狙击手,都要厉害得多。 子弹像长了眼睛一样,被击中的老毛子,不是被贯穿眉心,就是被撕裂胸膛。 这些自以为受过特殊训练,天下无敌的“契卡”特工都有些胆寒了。 因为,他们从未见过身手如此矫健,枪法如此精准的人。 风影月身轻如燕,总是能在子弹快要击中他的时候轻松避开。 而他打出的子弹,却仿佛比后世的洲际导弹还要精准。 这家伙!究竟是不是人!”一个匍匐在雪堆里,拿着莫辛纳干狙击步枪的矮个子俄罗斯人轻叹一声,小心翼翼地将瞄准镜对准了风影月的头部。 就在他要扣动扳机的时候,忽然感到喉头一阵冰凉。 一把长约三寸的飞刀已没入了他的咽喉斤半寸。 雕虫小技!”风影月不屑地笑了笑,继续用手中枪屠杀着老毛子。 朴天义也施展开了他绝顶的轻功,在空旷的雪地上奔跑跳跃,*沙冲锋枪的子弹不断地落在他的身旁,制造出一个又一个的弹痕。 他轻轻一笑,倒拿着二十响,飞快地开着火。 啪啪啪!每开出一枪,几乎都有一个老毛子倒在地上。 这些老毛子都隐藏在我们四周的雪地里,分布的地方,全都是我们要离开的方向,距离,刚好是他们*沙冲锋枪的有效射程。”野狼一边规避着迎面射来的子弹,一边暗自思忖道。 野狼!风影月!朴天义!和我一起,解决掉外围的老毛子,然后向丛林方向进发,丛林里,应该还有老毛子,他们的头目也可能隐藏在里面,和我一起进去,把他们干掉!”张学良就地一个滚动闪开几发扫射而来的子弹,咬着牙叫道。 入骨的仇恨使他忘记了逃跑,他要进入丛林,杀光所有的老毛子,祭奠他枉死的兄弟。 好的!”野狼轻轻地点了点头,向前快速奔跑了几步,纵身跃起,闪开几发闪电般袭来的子弹,右手一扬,一道火舌瞬间从枪口喷涌而出。 几个探出头的老毛子的脑袋立即被横飞的子弹打爆,娇艳的血,惨白的脑浆像节日的礼花般冲天而起。 他们果然往丛林的方向杀来了。”丛林里,卡拉诺维奇冷冷地笑了笑。 你早知道,他们会往这里杀过来?”奥廖夫眉毛轻扬,会意地问。 如果那些威力巨大的梯恩梯炸药没有把张学良炸死的话,凭他的聪明,一定会猜到我们就隐藏在这片丛林里,而且,他的重情重义会迫使他忘记逃跑,冲入丛林追杀我们,为他那些被炸死的士兵报仇,所以,他一定会来的。”卡拉诺维奇轻叹一声道。 格列夫斯基的那些人挡不住他吗?那三十多人全都是身手矫健,受过特殊训练的人员?”奥廖夫不解地问。 挡不住的,张学良本人的军事素质就极高,他身边还有三个武功高强,枪法精准的高手,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格列夫斯基的人已经被杀掉一半了,剩下那十来个人,根本挡不住他吗。”卡拉诺维奇淡淡地说,月光下的脸,冰冷得可怕。 仿佛,死的那些人和他一点关系都没有。 张学良身为东北三省最高军政长官,竟重情重义到豁出性命为自己的几个侍卫报仇,而自己的上司卡拉诺维奇,为了杀死张学良,竟不惜牺牲数十名同志的性命,苏联大元帅斯大林,为了达到自己的政治目的,更是不择手段,或许,这就是东北军为什么能屡屡挫败苏联红军的原因吧。 张学良这次死定了,他就算再厉害,现在也是强弩之末了,我已经让玛琪克罗夫带了四十多人在丛林中埋伏已久了,他们全都是丛林作战的高手。”卡拉诺维奇得意地大笑起来。 这个时候,他真想抽一支烟解解闷。 但是,在特种作战的时候,抽烟乃是大忌,因为,一缕黑夜中的火星,一点点烟味很可能会给自己,甚至整支部队带来灭顶之灾。 啪啪啪!朴天义就地一个卧倒,连续扣动了几下扳机。 几个老毛子眉心中弹,倒在地上。 一个二十七八岁上下,四方脸,高鼻梁,圆眼睛的俄罗斯人静静地趴在一处堆得很高,很厚的雪堆后面。 他的一张脸阴沉如水,目光,渐渐地凝聚成芒。 十多具自己手下的尸体,格列夫斯基心如刀绞。 这些人,可以说,都是他一手训练出来的精锐。 他十五岁那年,就参加了“契卡”的特殊训练,练就了一身功夫,军事素质过硬的他一向心高气傲。 自己引以为豪的精锐被人数远少于自己的敌人一边倒地屠杀,这是他无论如何也难以接受的事实。 砰!又一个正在射击的俄罗斯人的脑袋被爆掉,开枪的,正是风影月。 注意隐蔽!”格列夫斯基忍不住打了个手势。 张学良快速地向前方冲击,不断地卧倒、翻滚、射击,几乎把他在后世所学到的特种作战技术发挥得淋漓尽致。 子弹不断地从他的头顶、身旁掠过,却没有一发能够击中他。 他手中的夺魂-29自动步枪则不停地叫着,愤怒的火舌不断地收割着毛毛子的生命。 转瞬间,老毛子又报销了报销了十多人。 该死的!”格列夫斯基怒骂一声,再这样打下去,自己的人就全完了,就算到了最后自己能保住性命,在“契卡”中的前途也要毁于一旦了。 他原本以为,自己这三十多名训练有素的特工,能轻而易举地击杀落荒而逃的张学良,只要能杀了张学良,自己就能捞到极大的功劳,在“契卡”中的地位也会上升。 可是,令他没有想到的是,张学良竟然有如此超人的战斗力,在落荒而逃,且受了伤的情况下,还能轻松杀死他这么多人! 忽然,他想到了卡拉诺维奇把这个任务交给他时那玩味的眼神。 他当时就感到奇怪,一向好大喜功,且急于一雪前耻的卡拉诺维奇怎么会把这么一块肥肉交给他。 现在,回想起那情形,他猛然感到心头一颤,浑身上下也起了鸡皮疙瘩。 第四百四十九章 丛林作战〔一〕 夜凉如水,冰冷的星光带着若有若无的风在夜空下徘徊着,雪花,一片片地飘落。 卡基耶夫静静地趴在草丛里,两只眼睛冷冷地扫视着四周,像一个猎人在等待着猎物。 他的手里,正扛着一杆加长枪管,安装了光学瞄准镜的莫辛纳干狙击步枪。 一棵大树上,一面镜子正散发着森冷的寒光。 这面镜子,是他的杰作,目的,就是要让张学良误以为狙击手潜伏在树上,然后在慌乱之下开枪暴露目标,自己好出手击毙。 张学良那家伙就算功夫再好,也只是个从小在大帅府里长大的公子哥,自己肯定没有亲手杀过多少人,更不会懂丛林作战,中*事落后,恐怕连狙击战术都不知道,他们一定不会知道,把狙击阵地设在无法转移的树上是兵家大忌。 ”卡基耶夫惬意地笑着,目光里闪过一丝轻蔑与不屑。他以为,他这个常年在苏联的高加索山脉训练,精通丛林作战的行家,一定能轻松击杀被炸得晕头转向,凭着一腔热血与冲动而闯入丛林的张学良。 但他怎么也不会想到,现在的张学良早已不是以前那个他们所熟悉的张学良,张学良前世曾经在南美的热带丛林里作战过,也在冰天雪地的大兴安岭里接受过魔鬼式训练,是个精锐中的精锐。 这个年代的苏联特种作战,恐怕和别的国家和军队比算是先进的,但是在经历过后世严谨、科学的训练的张学良看来,只是小菜一碟罢了,像卡基耶夫这种早期的特种兵,连给张学良提鞋的资格都没有。 就在他自鸣得意的时候,一阵剧烈的疼痛忽然从胸腔处传来。 他定睛一看,不由大惊。 鲜血,正泊泊泊地直流。 一把钢刀不知何时自从背后刺入他的身体,穿透了他的心脏。 疼痛在加剧,血,越流越多,他的意识,也渐渐地模糊。 他用尽全身力气抬起头,睁大眼睛,看到的,是一张冷峭无情的脸和一双野兽般眼睛。 野狼把刀慢慢地从卡基耶夫的体内抽出,然后举起手,向张学良做了个“目标已清除的手势。 张学良满意地点了点头,用手分别指了三个方向,然后弯曲手臂,拳头握紧,将整个手由后向前摆了几下。 三人立即会意地点了点头,拿紧武器,向三个方向进发。 朴天义紧紧地握着从苏联特工手中缴获的*沙冲锋枪,猫着腰,一步一步地搜索前进。 经历了刚才的事后,他再也没有了原先的轻率与冒进,每走一步都要警惕地扫视一下四周。 在这个深不可测,随时可能出现猛兽和各种危险的丛林里,一个不小心就会要了自己的命。 忽然,他似乎踩到了一个很薄的东西,然后“哗啦”一声,整个人直挺挺地往下陷。 是陷阱!他不由得暗叫不好,连忙气沉丹田,施展轻功,奋力向上跳。 在和地心引力作了一番争斗在和地心引力做了一番争斗之后,他终于跳了上来。 没等他喘过气来,一阵尖锐的枪声骤然响起。 他心头一紧,本能地向一旁卧倒。 炽热的子弹几乎是擦着他的身子飞过的。 哒哒哒!又是一阵枪声从他的另一边传来。 他立马将身子向后滚了几下。 子弹雨点般打在他的身后,在雪中留下一个又一个的痕迹。 该死的!这老毛子有两挺轻机枪,分别分布在我的左侧和正面四百米开外的地方!”朴天义狠狠一咬牙,向左侧奋力扔出了一枚手榴弹。 轰!爆炸声响起,几块模糊的血肉飞上半空,一个机枪手已被消灭。 朴天义爽朗一笑,当下施展轻功,向正前方飞奔而去。 轻机枪再次欢快地叫了起来。 朴天义不停地跳跃着,并以闪电般的速度躲闪腾挪。 子弹,不停地擦着他的身体飞过,但硬是没有一发能击中他。 隐藏在草丛深处的苏联机枪手惊呆了,他怎么也没有想到,有人的速度竟然能这么快,可以用这种方式闪避机枪子弹。 三百米,两百米......朴天义一边冲锋,一边默默地计算着距离。 一百五十米!朴天义目光一凛,身子纵身跃起三米多高,让过一梭子迎面飞来的子弹,手中*沙冲锋枪也在同一时间叫了起来。 机枪手的位置,他早已牢牢地印刻在了心里。 突突突!爆豆子一样的枪声响起,子弹汇聚成一道血色利箭,向目标飞逝而去。 娇艳的血花溅起,苏联机枪手身中数弹,睁大眼睛仰面倒下。 狗日的老毛子!”朴天义恨声骂道,俯下身子,从死去的苏联特工身上搜出十多发7.62毫米口径弹和两盒压缩饼干,转身向陷阱的地方走去。 月光下,陷阱里的尖刀和竹子正散发着森冷的光芒。 这老毛子还真够歹毒的!”朴天义不禁倒抽了一曰凉气。 加纳洛夫卧倒在草堆里,睁大着圆溜溜的眼睛,疯狂地用手中*沙冲锋枪扫射着一个人。 那是一个一袭黑衣,正在夜空下冲刺跳跃的八影。 那人的速度极快,时而腾空飞跃,时而卧倒滚地,总是能以各种诡异的动作闪避子弹。 那不是一个人,而是一个雪夜里飘忽的幽灵。 加纳洛夫近乎疯狂了,特种训练所练就的沉着与冷静已被抛之脑后,只是机械地扣动着扳机。 他这么做,是因为恐惧。 他害怕那个人靠近他,他的本能告诉他,那个人佷危险! 他现在,就像一只青蛙正面对着一条向自己极速冲过来的毒蛇! 一道白光闪过,加纳洛夫忽感喉头一阵冰凉,仰面倒了下去。 一把飞刀,不知何时已没入了他的咽喉。 看着死不瞑目的加纳洛夫,风影月狡黠地笑了笑,俯身捡起了他的枪,并从他身上搜出了十多发子弹和一罐没有启封的牛肉罐头。 这是死在他飞刀之下的第六个人。 不是他没有枪,而是他认为,解决这些垃圾没必要浪费子弹。 而且,相比起*作方便的枪械,他更喜欢用他的飞刀杀人。 刚才,他其实可以很快地用飞刀解决掉这个令人生厌的加纳洛夫。 他之所以慢慢地靠近加纳洛夫,只不过是想享受一下猫戏老鼠的快感罢了。 因为,简单而快速地杀掉那些菜鸟,对他来说,实在是太没趣了。 第四百五十章 丛林作战〔二〕 张学良在丛林里缓步前行着,任由清冷的风不停地刮过他的脸。 风是冷的,雪是冷的,但他的心,却是热的! 韩奇峰死了,十多个警卫员都死了,他们,都是为了保护他而死的! 所以,他要报仇! 他目光一凛,就地一个卧倒,紧接着举枪,射击。 砰!子弹像是击碎了一块玻璃。 一道血雾升腾而起。 鹰眼的苏联狙击手翻着死鱼眼倒下,他至死都不知道,张学良是怎么发现他的。 想狙击我,下辈子吧!”张学良冷然一笑,提起枪,继续搜索前进。 厚重的军靴踩在布满冰雪的草地上,不时地发出”沙沙沙”的响声。 他每走一步都十分地小心, 因为,每向前一步,都有不可预知的危险在等着他。 哒哒哒!一阵枪声从两棵大榕树后传来。 张学良立即趴到地上,将身子缩成球状,连续滚动起来。 子弹不断地打在他的身旁,抛壳声异常的刺耳。 这是老毛子的捷克佳廖夫轻机枪,两棵大榕树之间正好构成交叉火力! 迅速判断出了敌人所使用的武器和所处的方位后,张学良当机立断,把枪收到腰间,然后纵身跃起,凌空抛出两枚手榴弹。 轰!轰! 两声爆炸后,一切归于沉寂。 狙击手配合机枪火力,这伙老毛子的丛林作战水平,在这个时代,算得上是一流的。 事实也是如此,苏联的特种作战,在世界上,算得上是一流的,在二战时就曾给德军造成过不小的麻烦。 可惜的是,他们遇上了张良。 无论如何,这些处于起步阶段的早期特种兵,都敌不过在后世总结了无数前人经验和教训的特战精英。 张学良深吸了一口气,极目眺望着远方,静静地聆听着四下里传来的响声。 就连一只蚊虫的鸣叫声也没能逃过他的耳朵。 嗖!似乎有什么东西飞了过来。 张学良本能地向旁边一闪。 一支精钢利箭贴着他的腋下飞过。 突突突!几乎在同一时刻,一阵尖锐的枪声响了起来。 张学良大惊,连忙纵身向旁边跳去。 一梭灼热的子弹擦肩而过,在他身上留下了一道深深的创伤。 雪白的狐裘上立时出现了一片血渍。 马克诺夫向隐蔽在对面的瓦连琴科和阿尔克钦分别对视了一眼,彼此间都无奈地叹了口气。 他们三人分别隐蔽在三个不同的方向,瓦连琴科在中,阿尔克钦在左,马克诺夫在右,成一个直角三角形。 瓦连琴科用硬弩射张学良,使其向一旁闪避,其余两人则分别用*沙冲锋枪瞄准张学良可能闪身的方向,伺机将其击杀。 他们想,这样一来,张学良必死无疑。 但是,他们谁也没想到,张学良的反应,竟如此之迅捷,这样都没死。 忽然,他们都心头一颤。 漫天的杀气迎面扑来,仿佛北冰洋的海水瞬间将他们淹没。 一双冰冷的,正散发着寒光的眼睛,无情地凝视着他们。 突突突!激烈的枪声爆起。 没等他们作出任何反应,愤怒的子弹就将他们彻底地淹没了。 老毛子,想阴我,丛林作战,我是你们的祖宗!”张学良冷冷地笑了笑,轻轻擦了擦手中的夺魂—29自动步枪。 寒风不断地刮过他的脸,雪花不停地飘落在他的身上。 他只好气沉丹田,以内力取暖。 如果可以,他真想抽根烟。 但是,他不能。 任何一点火光都可能要了他的命。 第四百五十一章 解决完毕 啪啪!两声清脆的枪声传来。 张学良心头一凛,本能地卧倒在地。 他的动作极其标准,那迈腿、下滑的动作完全可以给后世的新兵做示范。 几乎就在同一时刻,他将枪托抵肩,腮部贴在准星后方,食指干净利落地扣动了扳机。 瞄准的地方,正是四百米开外的两棵落叶松之间的雪堆。 因为,就在刚才枪声响起的瞬间,他看到,那里闪过一抹火星,还有那不易察觉的丝丝的寒光。 那正是狙击步枪的瞄准镜! 带着火焰的子弹旋转着飞出,欢快地向目标冲去。 这家伙跑了这么久,又受了伤,速度怎么还这么快?”雪堆后面,一个三十出头,瘦长脸,长着一双鹰眼的布鲁斯基无奈地叹道,双手依旧紧握着那把已经被他身体捂热的莫辛纳甘狙击步枪。 一团微小的火焰迎面袭来,其间带着一抹冷冷的杀机! 怎么回事?”布鲁斯基的眼睛瞬间睁大。 啪!急速飞行的子弹穿过瞄准镜,直接钻入了布鲁斯基的右眼。 血泊泊地流出,他睁大着左眼,不甘心地倒了下去。 跟我玩阴的,你们还嫩着!”看着升腾起的娇艳血花,张学良不屑地笑了笑。 他笑得虽然惬意,但他的内心却没有半点放松,相反,警惕性更强了。 他把脚步放慢,从衣兜里掏出最后一个装满子弹的弹匣,熟练地换上。 他的目光,不住地打量着地面上留下的脚印。、雪地里的脚印多而杂乱,有的地方甚至好几个脚印叠加在一起,通往的方向,更是五花八门,有些往南,有些往北,有的则是通向和他相反的方向。 也就是说,四面八方都有老毛子的踪迹,老毛子的人数,还远在自己想象的之上。 不对!”张学良正在转动的眼珠子倏地定格在了一处重叠的脚印上。 这两个脚印的大小,形状,如出一辙! 而且,下面那个印稍浅,是以正常步子行走留下的。 而重叠在上面的那个一个,则要深得多,是用力踏下去的! 很显然,它们的主人是同一个人,目的,就是要误导带着愤怒闯入这片针叶林的张学良! 一开始,老毛子就计划好的!”张学良紧握手中枪,剑眉轻扬,双眸寒光闪动。 他们早就料到,在小旅馆的进攻很可能无法把我杀死,但是,可能会对我身边的警卫员造成伤亡。而我,不可能任由兄弟白白死去,一定会不遗余力地找到他们,杀死他们,为兄弟报仇! 他们就知道,我不会抛弃兄弟!不会让兄弟白死!“斯大林,你太了解我了!”张学良轻叹一声,将枪托抵肩,枪口朝前,一步一步地搜索前行。 风吹卷着雪花不断地落在他的身上。 一棵棵落叶松、云杉在寒风的怒号下不停地摆动着枝叶,发出“呜呜”的声音,无比的凄厉,仿佛在唱响着阴间的索命曲。 张学良眉头瞬间拧紧。 因为,他感到一抹无形的寒意把他锁定住了,给了他一种如芒在背的感觉。 参加过多次特种作战,反恐作战的他自然知道,这是被狙击步枪从背后锁定的感觉! 他想转身出枪毙敌,但是,如果他一转身,那发夺命的子弹,就会在一瞬间贯穿他的脑门。 人为刀俎,我为鱼肉!能做的,只能是把损失降到最低! 他咬了咬牙,将心一横,俯身就是一个前扑。 啪!枪响了,但却不是他意料之中的莫辛纳甘步枪的枪声。 那是德国二十响的声音。 危机已经解除!“张学良微微松了一口气,当即站起身子,回过了头。 左后方四百米外的一颗落叶松下,一个俄罗斯大块头趴倒在地上,后脑勺被子弹贯穿,鲜红色的血与白花花的脑浆正缓缓地在雪地上留着。 一脸微笑的朴天义炫耀似的玩弄着手中的二十响,大步流星地走了过来。 多谢。“张学良冲他露出了一个久违的微笑。 干掉他只是我的举手之劳。”朴天义轻吹枪口,大大咧咧地说。 别太大意了,林子里还有许多老毛子。“张学良的神情又恢复了先前的严肃与冷峻。 我那边已经解决了。”一个冷冰冰的声音随风飘来,走过来的,是一个浓眉毛,枣核眼,目光如炬的年轻人。 黑色的风衣随风轻轻舞动着,手中的夺魂-29自动步枪还散发着森冷的杀气。 风影月,你干掉了多少人?“张学良微微一笑,饶有兴趣地问。 至少六个。”风影月风轻云淡地说,举起左手做了个“六”的手势。 事情已经完结了。“一个一身黑衣,面容沧桑的中年人缓步走了过来。 他那高大的身影孤独、落拓,而又充满了野性与霸气,仿佛,他一直都是这片针叶林的一份子。 野狼,这家伙是谁?”张学良用手指了指野狼手上提着的一个满脸血污的,半死不活的老毛子。 他叫卡拉诺维奇,是“契卡”的特工,他承认,是斯大林让他们来杀我们的。“野狼的声音依旧是那么冰冷、萧杀。 很好。”张学良双眸闪过一丝冷厉的寒芒,一步一步地向野狼,不,准确地说,是向半死不活的卡拉诺维奇走去。 告诉我,是斯大林让你带人来杀我的,对吗?“张学良托起卡拉诺维奇那已经断裂的下巴,一字一句地问。 卡拉诺维奇没有说话,只是目光呆滞地看着张学良,机械地点了点头。 此时的他,早已没有了”契卡“特工的高傲与不可一世,倒像是一只栽在屠户手上,即将被切割喉管的鸡。 没错,只要是栽在野狼手上,就算是一只东北虎,一头熊瞎子,都要变成一只瑟瑟发抖的鸡。 我让你说话!”张学良双目充血,右手握成拳状,对准卡拉诺维奇的小腹狠狠地砸了下去。 看着老毛子这长着蓝眼睛高鼻梁的脸,他不由得想起了韩奇峰,想起了被炸死在小旅馆里的警卫,更想起了那成千上万个战死沙场,马革裹尸的东北军兄弟! 那一双双流着血的眼睛,那一具具满是刀伤弹孔的尸体,瞬间浮现在了他的眼前。 我让你说话!我他妈的让你说话!“极少骂粗口的张学良再一次发出野兽般的嚎叫声,又是一记大摆拳砸在了卡拉诺维奇的小腹上。 噗嗤!”一口鲜红的淤血再一次从卡拉诺维奇的口中喷出,其间还带着几颗牙齿。 我让你说话!“张学良目眦尽裂,直接把卡拉诺维奇从野狼手上抢了过来,重重地摔在地上,然后便是一顿狂风骤雨般的拳打脚踢。 风在呜咽,雪花在飘落。 那一阵阵树叶舞动的沙沙声像是在悲鸣。 三人都静静地站着,任凭张学良宣泄着自己的愤怒,没有人上去劝阻。 因为他们都知道,愤怒中的张学良,没有人可以阻止,就算是天王老子也不行! 张学良停手的时候,卡拉诺维奇的脑袋已经成了一个破碎的西瓜,身上的骨头更是根根断裂,活像一个躺在冰天雪地里的血葫芦。 张学良则坐在一旁,不停地喘着气。 野狼,少帅打仗打了这么久都不累,怎么这一会儿打这么一个半死不活的老毛子就累成这样?”朴天义不解地问。 因为,少帅这一次用尽了全身的力气。“野狼颇有深意地说。 全身的力气?”朴天义还是不理解。 少帅在用全身的力气发泄自己心中的仇恨,所以,他的心,耗费了许多的力气。“一旁的风影月补充道,悠然地点燃了一根香烟。 奉天,大帅府。 一个年近五十,面容富态,一身戎装的中年人正在老虎厅里来回踱着步子。 他的面容似乎在过度的*劳之下已显得略有沧桑,一双深邃的眼睛里更是不时地流露出一种焦躁与不安。 肩上的三枚将星在昏暗的灯光下显得暗淡无光,窗外的冷风不断地击打着窗户,像是在击打着他的心。 一旁的卫兵纹丝不动地站着,活像一杆杆笔挺的标枪。 他们都知道,这位辅帅在担心什么。 ps:本人由于两年前参军入伍,所以断更两年,请各位读者多多见谅,同时向一直支持我的读者表示衷心地感谢,本人保证,这本书从今往后再也不会断更 第四百五十二章 女人心事 哒哒哒!一阵节奏分明的高跟鞋踏地的声音由远而近。 走进来的,是两个女人。 左边的一个,约摸三十来岁,一袭瀑布式的长发宛若轻纱般落在肩头上,一袭深蓝色的旗袍在她凹凸有致的身上勾勒出匀称的曲线一张精致的瓜子脸白皙如雪,漆黑的柳叶眉下,一双深邃的眼睛不时地散发着一种母性的慈爱,浑身上下弥漫着一种端庄、典雅的气息。 右边的一个,是个十八岁上下的少女,她戴着一顶当下很时尚的鸭舌帽,俏丽的小脸白净无暇,两道秀气的眉毛轻轻地跳动着,似乎心中充斥着不安与惶恐。 一旁的警卫立即将腰杆挺得笔直,眼睛里无不流露出一种恭敬的神色。 叔父,情况怎么样了?”身穿旗袍的少妇径直走了上去。 凤至,你不用太过担心,我已经叫于学忠让满洲里的驻军到边境出事的铁路地段调查过了,死难者中并没有汉卿的尸体。“张作相沉声道,站起身自,将杯中的茶水一饮而尽。 可是叔父,这也不能证明汉卿没事呀,列车爆炸,汉卿很可能......身穿洋装的少女已不忍再说下去,一双美丽的眼睛几乎要流出泪来。 一荻,现在我也担心得很啊!”张作相眉头紧锁,手重重地将茶杯放回到檀香木制成的桌子上。 我的大哥是被日本人炸死在火车上的,现在汉卿竟然又在乘坐火车时遭到老毛子下毒手,我的心也堵得慌啊!大哥生前一直很信任我,把我当成他的亲弟弟,还曾经托付我要照顾好汉卿,但是现在,竟然出了这样的事,我对不起大哥呀!“张作相此时也是一脸的悲凉。 叔父,现在列车被炸,汉卿生死不明的消息已经传开了,东北军上下人心浮动,盘踞在南满的关东军,还有刚在汉卿手上吃了败仗的苏联人很可能会有所异动,我们当下应该做的,是尽快安抚人心。”于凤至不紧不慢地说,一双眼睛里流露出的是一种不属于女人的沉稳与干练。 你说的也是。“张作相深吸了一口气,脸上的愁容消散了些许。 等天一亮,我就以辅帅的名义向整个东北三省发电,说明汉卿已经成功脱险。” 楼道里,风呼呼地吹着,仿佛一把把无形的尖刀在切割着空气。 姐姐,你难道一点都不担心汉卿吗?“赵一荻不解地问,小巧漆黑的眼珠子滴溜溜地转动着。 当然担心,我恨不得立即乘上火车赶到事发地点去找他。”于凤至柳眉微蹙,沉声道。 那你刚才?“想起于凤至刚才举手投足间的举动,赵四小姐还是有些茫然。 妹妹,除了我们,汉卿最在乎的是什么?”于凤至微微一笑,柔声反问道。 那当然是整个东北三省的军民和他的事业。“赵四小姐若有所思地说。 你说的还不完全,他真正在乎的,是这个风雨飘摇的中国和在水深火热中挣扎的中国老百姓。”于凤至补充道。 他一直以驱逐外敌,复兴中华为己任,而东北能有今天的局面,全是汉卿的努力,也就是说,东北军上下团结一心,东北三省政通人和,都是汉卿的心血,东北军将士之所以能拧成一股绳一致对外,就是因为,他们有着一个共同的效忠对象,那就是我们的汉卿,而如果让他们知道汉卿生死未卜的话,那就意味着,他们失去了一个统一的效忠对象,一个集体一旦失去了一个能把所有人凝聚在一起的核心人物,这个集体里人与人之间的各种矛盾就会暴露出来,还可能会出现内斗,如果这个时候,再有外部敌对势力趁虚而入的话,那么,汉卿之前的努力就很可能会付诸东流。“于凤至双眸精光闪动。 姐姐,要东北军团结在一起,一定要汉卿吗?叔父不也是位德高望重的元老功臣吗?”赵四小姐还是有些迷惘地看着于凤至。 不是姐姐说叔父的坏话,若论守成治世,叔父倒的确是一把好手,但是,要把三十万东北军将士的心凝聚在一起,让整支军队充满活力与必胜的信心,一致对外,放眼东三省,也只有汉卿可以做到。“于凤至轻叹惜道。 汉卿真的有这么厉害,我为我拥有这么厉害的丈夫感到骄傲。”赵四小姐欢快地笑了起来,眼睛里满是骄傲的神色,似乎她已经忘了,现在的张学良还是生死未卜。 是的,身为他的妻子,我们的确感到骄傲,但是,我们身上也担负着一份责任,而我们的责任,就是尽力辅助他,至少,要帮他抱住他这份来之不易的成就。“于凤至正色道。 姐姐,我懂了。”赵四小姐十分懂事地点了点头。 边境小城博尔贾。 风依然在吹,雪依然在下,街道上已经是人迹罕至。 乖乖!这天气还真他娘的冷!”一个身着一袭黑色棉袄,戴着墨镜的朝鲜人大口吐着冷气,没好气地骂道。 朴天义,你再怎么骂,天气还是这么冷,而这雪,还是一样要下的。“风影月轻吐烟雾,声音依旧是那么冰冷。 野狼冷眼环视着四周,他的前面,一瘸一拐地走着一个胖乎乎的肉球。 没错,这团胖乎乎的肉球就是被他打断了腿的苏共组织部的干部——弗拉基诺夫。 弗拉基诺夫一边走一边小心翼翼地扶着他那条被打折了的腿,一双圆溜溜的眼睛里满是沮丧与恐慌。 此时的他,几乎要哭了。 自己在苏共组织部里虽然只是没权没势的小干部,但好歹也是个有脸面,受到一部分人尊敬的人物。 而现在,自己的腿被打断了,还在这些自己最看不起的”黄皮猴子“的手里享受着犯人的待遇。 这真是奇耻大辱啊!以后自己在苏共组织里还怎么混? 不过,他不敢哭,更不敢有任何的异动。 因为,只要他有任何的异动,他身边的这三个杀神,就会在第一时间要了他的命。 所谓的脸面、尊严,当然没有性命重要,至少,在这个胖子看来是这样。 他唯一能做的,只是像狗一样的服从。 少帅,这是我从那个卡拉诺维奇身上搜出来的东西。”野狼冷然道,冲张学良举起了一个徽章。 那是一个银质的,椭圆形的徽章,在月光的反射下散发着妖异的惨白,上下面的寒气深入肌骨,似乎比怒号的寒风和飘忽的白雪还要冰冷。 徽章的正中央镶嵌着一把剑,剑身则被一把火红色的,宛若火焰一样的镰刀包裹着。 契卡的徽章!“没等张学良开口,一旁的朴天义便失声叫了起来。 没错,是”契卡“的徽章,克格勃的前身。”张学良冷笑着说。 克格勃是什么?“朴天义好奇地问。 没什么。”张学良淡然道。 他知道,他说漏嘴了,克格勃是苏联国家安全委员会,1954年才成立的,土生土长在这个时代的朴天义不知道克格勃是很正常的事。 这个东西,将会成为我们指正斯大林蓄意谋杀的佐证,这将会为我们即将到来的谈判争取筹码。“张学良邪魅地笑了笑,一双星目饶有兴趣地看着野狼。 你怎么想到只是从卡拉诺维奇身上搜出这个东西,而不把他那个大活人押解着,和我们一起前往克里姆林宫,让他与斯大林当面对质呢?” 带着个半死不活的人很是麻烦,在途中只会浪费我们的精力和粮食,更何况,就凭少帅的重情重义,会让一个杀害了自己兄弟的人活下去吗?“野狼轻吐一口冷气,玩味地反问道。 还是你了解我,野狼。”张学良剑眉轻扬,微笑道。 我们还是快点离开这里吧,离火车站还有至少五公里路呢!而且,这附近连个商铺也没有,我的烟都快抽完了!“朴天义瞪圆眼睛,活像一个被人抢走心爱的玩具的小孩。 不就是烟的事吗?我给你。”张学良说着,不紧不慢地从衣兜里掏出一盒一品香,从中掏出一根,递给了朴天义。 你是我兄弟,别说是一根烟,必要的时候,连命,我都可以给你。“声音,依旧是那么不徐不慢,深邃的瞳孔清明如镜,不含半粒尘埃。 朴天义接过了烟,掏出火机点燃,没有说话。 他明白,他接过的,不只是烟,更是一份生死相依的情谊。 第四百五十三章 车厢里的谈话 夜幕散去,光明初露,东方已经露出了鱼肚白。 他娘的,这是哪门子的火车,简直就是牛车,都行驶了一夜了,才刚到索罗维耶夫斯克。”朴天义没好气地骂了一声,冲一旁的苏联列车员恶狠狠地瞪了瞪眼,自顾自地掏出一根香烟,狠狠地点燃。 被人这样瞪着,尤其是自己一向看不起眼的东方人这样瞪着,这个一米八左右,三十五六岁上下,金发碧眼的俄罗斯列车员不由得心头燃起一团怒火,他真有一种想冲上去,扇朴天义两个耳光的冲动。 我又没惹你,你骂我干什么?“虽然听不懂朝鲜话,但是看朴天义那副气呼呼的,像是谁欠了他几百块大洋一样的表情,他再傻也知道,朴天义在冲他发火。 不过,想归想,他却没有作出任何实质性的举动。 因为,他察觉到了朴天义眼神里的那抹一闪而逝的寒光。 那抹寒光如刀锋,似利刃,仿佛一把无形的剑在刺着他的心。 在铁路上工作了十余年,接触过形形色色的人物的他自然清楚,这种人,是他一个普通的列车员惹不得也碰不得的。 他唯一能做的,就是把遭受到的闷气往肚子里咽。 你就别骂了,你再怎么骂,这列烧煤的火车还是开这么慢。”风影月眨巴着眼睛,有些哭笑不得。 也是,就算我把这个火车司机给砍了,这列火车的速度还是不会快的。“朴天义无奈地耸了耸肩,从口袋里掏出一根香烟,很方地递给了风影月。 风影月也不矫情,顺势接过香烟叼到嘴里,掏出打火机点燃。 车门边上的苏联保安先是好奇地看了看这两个少见的东方人,象征性地走过来查了查票,当看到从他们嘴里突出的烟雾和夹杂在其中的危险气息之后,便识趣地走开了。 在这个环保意识几乎为零的年代,这种早期的火车上自然不会有什么”禁止吸烟“之类的规定,更不会贴出什么”吸烟有害健康“之类的温馨提示语。 弗拉基诺夫,这个胖得像一团肉球一样的家伙,先是神情木然地看了看车厢里来来往往的俄罗斯同胞,然后便将半截身子趴到桌子上。 自己成了”黄皮猴子“的囚犯,实在是太没脸见人了。 野狼半闭着眼睛,两手交叉放在胸前,一副悠然自得的样子,似乎对弗拉基诺夫的举动视而不见。 他相信,这个恶心的胖子不敢耍任何花招,当然,除非弗拉基诺夫想死。 张学良则静静地坐在窗边,俊美的容颜显得深沉而肃穆。 周围的俄罗斯旅客不时地用俄语聊着的,有的在谈论当下发生的各种新闻时事,有的则在拉家常,一些穿着时尚,情窦初开的俄罗斯少女甚至不时地向他投来暧昧的目光。 对旁人产生吸引力的,不只是美女。 不过,张学良对这一切都漠然视之,仿佛,他是一座屹立在汪洋大海中的孤岛,与世隔绝。 没有人知道,他在做什么,更没有人知道,他在想什么。 他的眼睛,一直在看着窗外。 连绵起伏的山峦,一幢幢浑圆饱满苍穹顶的俄罗斯建筑在他眼前慢慢地走过。 他的眼眸深邃而明净,既像深深不见底的大海,又像波澜不惊的湖泊。 其间,似乎带着一种历经百年的沧桑。 经历过生与死的考验,两世为人的他自然有着太多说不清道不明的哀伤与惆怅。 前世,因为一个情报的失误,他的四个兄弟横死沙场,这一世,为了保护他,更是有不少兄弟失去了性命。 至于战死沙场的东北军兄弟,虽然说是为国捐躯,但他本人,也有不可推卸的责任。 因为,与苏联作战的决定是他做的,从大致战略到具体战术,都是他拍板决定的。 一将成名万骨枯!但是,试问普天之下又有谁愿意去做那战死沙场,连名字都无法让人记住的枯骨呢? 雪,依然在下着,仿佛一片片百合花瓣在无情地飘落。 少帅,你还在为韩奇峰他们而伤感吗?”野狼问。 当然,人非草木,孰能无情,更何况,他们是因我而死的。”张学良双眸寒光闪动,毫不掩饰地说。 少帅果然重情重义,在这个兵荒马乱的年头,很多当权者都只是把手下的人当成可以利用的棋子罢了,至于基层的士兵,在他们眼里,更是一次性的廉价消耗品,像少帅这样重情重义的人,可谓是世间少有。“不过。“野狼话锋一转,深邃如苍穹般的眸子忽的暗流涌动。 这既是少帅你的优点,也是你的缺点。” 哦,这话从何说来。“张学良淡然一笑,颇带玩味地反问道。 比如,在满洲里作战的时候,少帅你完全可以带上至少一个排的人去追杀行刺你的”千面人“罗德克斯基,但是,你因为害怕东北军兄弟出现伤亡,你就独自一人前往,当时,如果不是我及时赶到的话,少帅你或许已经无法坐在这里和我说话了。” 野狼的声音虽然平静,但他的话语却是微微带刺,因为,这简直就是在揭张学良的短。 放眼整个东北军,就算是马占山、沈鸿烈这样和张作霖一起打过江山,立下过赫赫战功,在军界政界都有着极高威望的元老功臣,还是恃才傲物的杨宇霆,都不敢当着张学良的面说出这样的话。 但是,现在说这话的人是野狼,是张学良可以把性命交给他的生死兄弟,更是张学良不可或缺的左膀右臂。 的确,当时我太过于自信了,没想到自己技不如人,差点让罗德克斯基、尤里科夫和斯普新科给干了。“张学良剑眉轻扬,不怒反笑。 还有,在华盛顿的时候,少帅为了赵夫人的事血洗警察局,还和美军动上了手,险些和美国闹翻,如果当时真的和美国闹翻的话,我们的海上交通线肯定会遭到美国海军的封锁,甚至失去整个西方世界对我们的支持,严重的话,美国还可能会直接出兵东北,对我们进行毁灭性的打击,少帅你觉得,刚经历过一场大战的东北,能抵抗得住美军排山倒海般的进攻吗?” 当然不可能。“张学良不置可否地说。 虽然现在美国的国力还远没有后世那么强大,且正在经历着资本主义世界的经济大萧条,但是,毕竟有着牢固的功业底子,各项军事科技的发展水平也排在了世界的前列,而东北工业底子薄,虽然因为自己的到来提前开发了油田,科技水平也得到了提升,但是,许多设备还依赖国外进口,飞机,大型,更是需要从英美等强国批量购买,和苏联打仗更是消耗了大量的财力物力,还欠下了英美一笔不菲的贷款,在这种情况下与美国,这个世界一流的强国翻脸,无异于以卵击石。 这点自知之明,张学良还是有的。 但是,如果再让我选择一次,我还是会这么做的,龙有逆鳞,我也有我的底线。”张学良正色道,一双星目寒光乍起,仿佛两把无形的利剑一般,随时都可能把阻碍他的一切斩成碎片。 任何伤害了我的女人,我的兄弟的人,都必须付出十倍、百倍、甚至千倍的代价。没错,我确实没有实力与美国相抗衡,但完全有能力与美国鱼死网破!如果当时美国真的和我们翻脸的话,那么,我会拼尽全力和这个两百多年前由白人冒险家组成的国家打上一仗,就算是兵败身死,也要让这些鬼佬付出最惨痛的代价,让他们只要想到东北军,想到我张学良,在睡梦中都要吓出一身冷汗。“少帅不愧是少帅,如果我是少帅,我下手,决不会比你轻半分。”野狼冷声道,将一根香烟递给了张学良。 你的存货还挺多的。“张学良讪笑着接过香烟。 防患于未然。”野狼的脸上露出了少有的笑意。 包子,刚出炉的热腾腾的羊肉包子!“一个身着天蓝色棉袄,四方脸,身形矮胖的俄罗斯人推着一列盛满了包子的小车,慢慢地走了过来。 鱼子酱!鲜美的鱼子酱!”另一个瘦高个,蓝眼睛的家伙也用俄语大声叫嚷起来。 黄婆卖瓜,自卖自夸!不止适用于国人,对于老毛子也同样适用。”张学良心中暗道。 ps:这几天刚回到家乡,忙着办社保之类的事情,所以更新较为缓慢,给各位书友带来不便之处还请大家多多包涵。 第四百五十四章 车厢乱战 羊肉包子!热腾腾的羊肉包子!“矮胖的俄罗斯商贩大声叫卖着,肥胖的脸上满是职业化的微笑。 羊肉包子。”张学良微微笑了笑,饶有兴趣地看了看俄罗斯小贩那双圆溜溜的蓝眼睛。 这也是俄国主食中的一道菜肴,前世随主席访问克里姆林宫的时候,那时的总统普京就曾经用羊肉包子招待过他们,而且全都是鲜嫩的羔羊肉做成的羊肉包子。 你们吃包子呢?还是吃鱼子酱?“张学良玩味地看着三人,很大方地问。 昨天晚上和苏联特工进行了一番激战,体力消耗了不少,而且还负了伤流了血,到现在为止,可以说是滴水未进。 他虽然是经过严酷训练,并历经过数次生死考验的特战精英,但是,再厉害的特战高手也是人,是人就会饥饿,就要吃喝拉撒睡。 在这样一个呼出一口气就能瞬间凝结成冰块的寒冬里,几个热腾腾的包子对任何人来说都是一种难以抗拒的诱惑,就是他张学良也不例外。 三人漫不经心地瞟了张学良一眼,意思就是说:你吃什么,我们就吃什么!” 好!“张学良爽朗地一笑,用标准的俄语对矮胖的小贩说。 羊肉包子多少钱一个?” 不贵,一卢布一个。“矮胖的小贩微笑着答道,不时地用火热的目光看着张学良。 就在这个时候,野狼的脸色微变,目光,也忽然变得凝重了些许。 好的。”张学良立即将手伸进口袋,准备掏钱。 几乎就在同一时间,矮胖的俄罗斯小贩也把他那双白皙的,肉乎乎的手伸进了右边棉裤的裤袋里。 一抹凶狠的,不易察觉的寒光从他的眸子间掠过,就像是隐藏在暗处觅食的豺狼发现了自己的猎物。 少帅小心!“朴天义大声疾呼。 张学良也感受到了危险,身子本能地向后退去。 嗖!一阵空气被划破的声音瞬间传来。 一个塑料水杯不偏不倚地打在了矮胖俄罗斯小贩的右手腕上。 啊!”一个体态丰满的俄罗斯中年妇女惊声尖叫起来,坐在她身边的一个中年男子,应该是他丈夫,瘫倒在座位上,瞳孔放大,两眼无神地望着列车顶部,喉结处不知何时插进了一根三寸来长的钢针,血,正一滴一滴地顺着银白色的钢针落下。 很显然,这个倒霉的家伙到死都不知道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野狼已经站起了身子,目光冷峻地看着那个矮胖的俄罗斯小贩。 张学良心头的惊骇也归于了平静,双眼警惕地看着眼前这张胖乎乎的,像后世历史课本里照片上的俄罗斯农民那样老实巴交的脸。 刚才下手的,正是这个看起来老实巴交,人畜无害的俄罗斯小贩。 他把右手放入口袋里,目的就是掏出发射银针的暗器。 而目标,正是张学良! 虽然意识到危险之后,张学良也向后退了两步并做出了规避动作,但在如此近的距离,对于高速飞行,速度比手枪子弹还快的银针来说,根本于是无比如果不是刚才那一个横飞而来的水杯击中了他的手腕,使得发射出的银针改变了方向的话,那么,现在死的就是张学良了。 而在第一时间察觉到危险,并掷出水杯的,就是野狼! 就在这个时候,另一个卖鱼子酱的瘦高个毫无预兆地从推车上拿起一个盛满无色液体的杯子,狠狠地向离他最近的风影月泼去。 风影月不慌不忙,从容地向左一个闪身便躲了开去。 啊!风影月身后的一个高大的俄罗斯中年男子立即捂着脸蹲了下去,不停地发出杀猪似的嚎叫声。 他的半边脸已经开始溃烂,空气中瞬间弥漫起一股肉烧焦的味道。 那个水杯里装的不是别的东西,正是后世天朝人经常用来恶性打击报复,毁伤他人容貌的硫酸! 与此同时,另一个四方脸,三十岁上下,中等身材的卖咖啡的俄罗斯商贩也目露凶光,从身上掏出了两把明晃晃的水果刀。 啊!看到这惊悚的,只有在电影中出现的一幕,四周的旅客就算是再傻也知道要发生什么事了,不知是谁发出一声尖锐到极点的惊叫声,一旁的人立即作鸟兽散。 血煞门的人,对吧?“野狼不紧不慢地说,轻轻地将手中的烟头在桌子上按灭。 你怎么知道?”矮胖的包子小贩冷笑着问,脸上没有丝毫的惊骇或者是惶恐。 从你的口音。“野狼眼神玩味地看着他。 一开始,车厢里声音嘈杂,我并没有听出你的俄语有那点不对劲的地方,但是,当你和少帅说包子的价钱的时候,我听出来了,你的声音里带有明显的雅库特口音,而血煞门的所在地,正是位于雅库特东北部的切尔斯基山脉上,所以,很容易我想到血煞门,这个苏联境内数一数二的西斯马特流派。“很好,你果然心思缜密,不过,一切都无济于事了,因为,你们很快就要死了!”矮胖的俄罗斯小贩得意地笑了起来。 哗啦!五个个坐在座位上削苹果的俄罗斯腾地站了起来,不约而同地举起水果刀指向张学良等人。 几尊高大的身体壮如铁塔,一双双眼睛散发出嗜血的狂热,活像一头头黑熊在盯着落入自己手中的猎物。 苏库曼利夫的徒子徒孙竟然沦落到如此窝囊无能,靠下三滥的偷袭和以多欺少来对付我们的地步了,我真为这个老家伙感到悲哀。“野狼讪笑着调侃道,星辰一般的铜铃眼里流露出的,是一种深深的鄙夷与不屑。 你是什么东西,竟敢侮辱我们门主!”卖鱼子酱的瘦高个拿起一把餐刀,指着野狼怒吼道。 但是,他的声音里却有底气不足,虚张声势的感觉。 的确,在短暂的接触之中,他已经隐隐感受到了野狼的强大。 你们来杀我,是为了给“千面人”罗德克斯基报仇的吧?“张学良面不改色地问。 没错。”一个一米九左右,圆脸,肌肉壮如小山的俄罗斯人冷然道。 为公为私,我们都要杀了你,我们血煞门在革命战争,就曾经帮助苏联红军解放过基辅,可以说,我们血煞门和苏联红军有着打断骨头连着筋的渊源,而你张学良,不仅杀害了我们的罗德克斯基前辈,还杀害十多万苏联红军将士,*死布柳赫尔元帅,所以,今天你必须死!“话音刚落,俄罗斯壮汉便向前迈出一大步,右手水果刀直刺张学良咽喉。 张学良立即将左脚向左前方跨出一大步,身子倏地一转让过迎面刺来的刀尖,右手一记肘击悍然打出,直袭俄罗斯壮汉的太阳穴。 俄罗斯壮汉顺势将身子左移,左脚抬起,冲张学良拦腰扫去。 闪避、出腿的动作一气呵成,迅捷无比。 此时要想躲闪规避已来不及,张学良只得将手臂下垂,护住腰部。 啪!俄罗斯壮汉的扫腿狠狠地抽在了张学良的手臂上。 刚健的肌肉虽然卸去了这一腿约摸三分之二的力道,但是,这俄罗斯黑熊的力道毕竟过于强大,张学良还是感到手臂一阵酸麻。 而这俄罗斯黑熊也好不到哪去,脚背像是抽在了一块岩石上,整个人也向后退了半步。 这一个回合的交锋,两人旗鼓相当,平分秋色。 与此同时,朴天义和卖鱼紫酱的瘦子也动起了手。 瘦子手中的餐刀像在空中闪动的光点一般,不停地刺向朴天义身上各处要害,他的身子,也随着进攻的招式不停地晃动开来。 朴天义手持一把匕首,不停地格斗还击,同时施展起鬼魅般的轻身功法,与瘦子战在一起。 当当当!火星四溅,金铁交杂之声不绝于耳,两人转瞬间便拆了十余招。 呼!一把水果刀带着深入骨髓的寒冷,向风影月的心窝狠狠地刺去。 就在同一时刻,也有一把水果刀化作一道流光,直取风影月腰际左侧。 风影月左手如挥动的鞭子一般下探,打在对方的手腕上,刺向他腰际的水果刀立即偏移了方向,同时他双脚发力,身子猛力向后平躺,刺向他胸膛的水果刀立时扑了空。 这一切,只发生在电光火石之间。 矮胖的包子小贩已经和其余三人将野狼围在核心。 矮胖的小贩手里拿着一把菜刀,其余三个壮汉,则分别*着一把还带着苹果渣子的水果刀。 一把菜刀,三把水果刀,在同一时刻带着主人的嗜血与疯狂,分别向野狼的脑门,胸口、肋骨和小腹招呼。 刀光如雪,呼呼带风。 野狼像一杆笔挺的标枪一样伫立着,面不改色地看着迎面袭来的凶器和四双疯狂的充满嗜血与杀戮的眼睛。 第四百五十五章 击杀黑熊 菜刀带着破空之声,直挺挺地劈向野狼的脑门。 野狼面不改色,将身子微微向右一侧,然后猛地一个下蹲,顺势向后滑去。 菜刀当即扑了个空,两把刺向他小腹的水果刀也只能无奈地点在空气中的水蒸气上,而那刺向他左边肋骨的刀尖,则看看从他的腋下掠过,在他的棉袄上划破了一个长约一寸的口子。 而他急速向后退的身子却瞬间爆发出极大的冲击力,仿佛高速公路上急速行驶的汽车,硬是把在后身后袭击他的那个俄罗斯壮汉撞得连退了六七步。 这一闪一腾挪的动作在眨眼之间一气呵成,而且其间的速度和距离拿捏得恰到好处。 如果野狼的反应再慢那么一点点,那么,他现在已经是一具尸体了。 那个被他撞退的俄罗斯大汉正在大口喘着粗气,胸中有一种气血翻腾的感觉。 野狼刚才那一下,准确无误地撞在了他的胸口之上。 该死的!这家伙的身子难道是钢铁铸造的不成!“俄罗斯黑熊心中暗骂,铜铃一样的大眼睛恶狠狠地瞪着野狼。 没等他们回过神来,野狼已经转过身子,一个滑步来到了被他撞飞的俄罗斯黑熊身前。 他右手伸出,五指并拢,闪电般地向俄罗斯黑熊的喉结处插去。 他知道,这家伙刚挨了他一记重创,短时间内肯定无法完全恢复过来,所以,他目前的状态,绝对是四个人之中最弱的。 从敌人最薄弱的地方下手,古往今来都是克敌制胜的不二法门。 俄罗斯黑熊大惊,铁打般的身躯本能地向后退去,手中水果刀也在同一时刻刺出。 矮胖的包子小贩和其余两人也在同一时刻赶了过来,再次把野狼围了起来。 冲在最前面的两个大高个抬起手中的水果刀,一左一右化作两道流光分刺野狼左胸和右胸。 野狼没有任何动作,只是玩味的看着他们,目光中带着一种不屑与嘲讽。 当!就在水果刀离野狼的身子还有约摸两厘米的时候,一抹冰冷的,摄人心魄的寒光一闪而过。 两个俄罗斯大汉顿感虎口发麻,手中水果刀险些脱手。 野狼一脸冰霜,手里,不知何时多了一把三尺来长,朴实无华的黑刀。 刀光闪闪,划破空气的尖啸声不绝于耳。张学良的腰部就是一个侧踢。 张学良以右脚为轴,身子像陀螺一样旋转开来,鬼魅般来到吊眼身后。。 啪!这一记带着断山裂河气势的鞭腿重重地抽在了张学良身后的一张椅子上,椅子立即散了架。 吊眼这一击落空,张学良立即抓住机会,三棱军刺正握便反握,对准吊眼脖子上的大动脉狠狠地划了下去。 吊眼大惊,本能地抬起左手,五指并拢成手刀状,堪堪切在了张学良握刀的右手腕上。 与此同时,他右手的水果刀划过一道完美的弧线,宛若毒蛇吐信一般,直取张学良心窝要害。 张学良身子重心已然前倾,此刻要想后撤已来不及,他得迅速将军刺收回,横在胸前护住要害。 哗!水果刀的刀尖重重地点在了军刺棱形的刀身上,力道被卸去了大半,但军刺的刀身毕竟太过光滑,水果刀顺势向下滑去,在张学良小腹部分的狐裘上划出了一个三寸来长的口子。 血,慢慢地渗出,把雪白的狐裘染成了红色。 与此同时,他左肩上的枪伤也开始隐隐作痛起来。 张学良要紧牙关,怒目而视,竭力不去想那伤口上传来的疼痛。 一荻,真是多谢了你的这件狐裘,否则,我的性命就要交代在这了。“吊眼当然不给他喘息的机会,铁塔般的身躯一如冲天的火箭一般拔地而起,右手刀尖向前直刺张学良咽喉要害,左手则握成拳状,狠狠地轰向张学良的面门。 左右开弓,张学良躲闪的路线已被封死。 他唯一能做的,就是快速地向后退。 后退的话,倒是有可能躲得过那刺向咽喉的致命一刀。 可是他的速度很可能快不过如箭一般扑过来的俄罗斯黑熊! 也就是说,不管他怎么退,俄罗斯黑熊的那一拳,还是很有可能轰在他脸上的! 从这一拳的力道和速度可以看出,只要是被打在脸上,哪怕只有一半的力道打在脸上,脑袋都可能会变成一个破碎的西瓜,这一拳的力道,可比迎面飞过来的花岗岩还要恐怖。 电光火石之间,俄罗斯黑熊的拳头离自己的脸只有不到三寸了,刀尖上的寒光更是在自己的眼前以几何倍数增大。 情急之下,张学良双眸见掠过一抹寒星,身子借力向后躺下。 俄罗斯黑熊硕大的拳头、锋利的水果刀堪堪从他上方掠过,带起一阵刺骨的劲风。 俄罗斯黑熊大惊,因为他悬在半空中,整个胸部和腹部全都暴露在了张学良的攻击范围之内。 张学良背部借上弹之力,右脚不失时机地瞄准俄罗斯黑熊的小腹,狠狠地蹬出。 这正是前世在”天龙“服役时,格斗教官韩阙教他在绝境中反败为胜的一招——”兔子蹬鹰“。 这一脚,他足足用了至少八成的力道,无异于一记榔头狠狠地砸出。 俄罗斯黑熊登时感到气血翻腾,庞大的身躯向被踢中的足球一样飞出五米开外,重重地摔在一张桌子上,泰山压顶般把桌子压了个粉碎。 啊!”一个四十多岁,体态肥胖的俄罗斯妇女吓得面如土色,见鬼似的跑开了。 俄罗斯黑熊一个鲤鱼打挺站了起来,一双吊眼泛着血红,活像一头被激怒了的野兽。 但是张学良却并不害怕,因为从对方微微发白的脸可以看出,这头俄罗斯黑熊已经遭到了重创,只是仗着自己体格健壮在奋力支撑罢了。 嗷!“没等张学良出手,俄罗斯黑熊已经瞪大血红的眼睛,举起水果刀,嚎叫着冲了上来。 此时的俄罗斯黑熊正处在气头上,一个人在被激怒的时候会爆发出无穷的潜力,所以,这个时候,这带着冲击之势刺过来的一刀力道是无比巨大的,保守的估计,可以把一张牛皮盾牌刺穿。 不过,他的动作很大,也就意味着,他的破绽也很大。 张学良自然没有傻到和俄罗斯黑熊硬碰硬,待对方的刀尖快要碰到自己身体的时候,他右脚借力一个侧滑步闪了开去,左脚顺势伸出,横在了俄罗斯黑熊的胫骨前侧。 扑通!急速冲击的俄罗斯黑熊收势不住,立时被绊了个狗吃屎。 噗嗤!没等他站起身子,张学良的三棱军刺已经深深地扎进了他脖颈上的动脉里。 妖异的血如同打开的喷泉般涌出,毫无保留地贱在了张学良俊美得无懈可击的脸上。 俄罗斯黑熊的脑袋吃力地晃动了几下,便完全没有了生机。 野狼黑衣飘飘,一把单刀挥舞得滴水不漏,四个俄罗斯人无论是围住他进攻,还是拉开距离远程攻击,都伤不了他半分。 凡是往他身上招呼的武器都不断地被他用鬼魅般的身法闪避开去,或者直接用黑刀拨开。 你去死!“矮胖的包子小贩目露凶光,像弹起的皮球一样纵身跃起,手中菜刀已力劈华山之势狠狠地斩向野狼脑门。 看他的样子,是把野狼的脑瓜子当成西瓜了。 野狼的脑瓜子当然不是西瓜,野狼本人更不是一个不会闪避的死木头。 不过,野狼的步子却没有动,只是漫不经心地将手中黑刀劈了出去。 唰!破空之声响起,一朵血花瞬间绽放开来。 其余三个俄罗斯人无不在同一时刻睁大了眼睛。 野狼这看似缓慢的一刀竟然后发先至,像切纸片一样,把那矮胖的家伙凌空劈成了两半! 血,顺着乌黑的刀身缓缓流下,一滴一滴地落在了地板上。 第四百五十六章 野狼的霸道 好一会儿工夫,另外三个拿着水果刀的俄罗斯人才反应过来,他们睁大着眼睛,嚎叫着向野狼冲来。 他们的眼睛里,都不约而同地带着一种恐惧,一种深入骨髓的恐惧。 因为害怕,因为恐惧,所以,他们要尽快地杀死野狼。 就好像,一群人在旷野中忽然遇上了一只斑斓猛虎,害怕被吃掉,所以要用尽一切办法将对方杀死。 野狼冷冷一笑,身子不退反进,手中黑刀不紧不慢地递出。 刀光乍起,寒气*人,一个塌鼻梁,三角眼的俄罗斯壮汉当即被刺了个透心凉,血水顺着刀身一点一点地流到地上,漆黑的刀神瞬间绽放出妖异的血红。 嗖!野狼不看睁大着眼睛倒下的俄罗斯壮汉,干净利落地将刀抽出,对准一个正要水果刀刺向他小腹的圆眼横扫而去。 嘭!一阵血雾溅起,俄罗斯黑熊小山一样的身躯刹那间从要不一分为二。 腰斩!这是中国古代一种十分残酷的刑罚! 今天,这头俄罗斯黑熊很幸运地享受了这在中国古代只有犯了谋反罪才能享受的待遇。 血瞬间将车厢染成了红色,圆眼俄罗斯黑熊的上半截身躯还在不停地蠕动,嘴里不停地发出撕心裂肺的嚎叫声,只是,他的气息越来越弱,动作,更是渐渐地慢了下来。 野狼无视一旁被吓得面无血色的列车员,提着刀径直往最后一个肿眼泡的俄罗斯黑熊走去。 啊!俄罗斯黑熊睁大眼睛,发出闷雷般的吼叫声,手中水果刀正握变反握,直挺挺地向野狼天灵盖刺去。 他这一招看似凶狠无比,架势也十分的唬人,但在野狼看来,却是破绽百出。 他的动作太大了,当他把手高高举起的时候,全身上下已是门户大开。 一丝杀意从苍穹般的眸子间掠过,野狼手中的黑刀已然如同一道黑色的闪电般刺出。 噗哧!猩红色的血箭从被贯穿的胸口喷射而出,溅在了野狼的脸上和身上。 肿眼泡脸上的血色急速地消逝,睁大的眼睛里写满了不甘与难以置信。 三个身高一米九以上,肌肉强壮如山的俄罗斯黑熊正不停地变换方位,围着风影月不断地发起进攻。 寒光森森,杀气弥漫。 风影月施展起诡异的身法,时而利用滑步躲闪腾挪,时而凌空跃起,身轻如燕,简直就是一道在风中飘忽的黑色鬼影。 那三个俄罗斯大汉以前从来没有专门训练过协同作战,配合得本来就不十分默契,再加上由于火车在行驶,车厢在不停地晃动晃动的原因,他们的重心不得不时刻进行调整。 这样一来,他们所谓的”联手对敌“便十分的相形见绌。 所以,这三个看似凶悍无比,以活活把人吓死的家伙,很快就被风影月那飘忽不定,如鬼如魅的身法晃得晕头转向,分不清东南西北。 啊!”一个眯缝眼的俄罗斯大汉金发竖起,怒目圆睁,手中的水果刀带着浓浓的杀意,流星般朝风影月的咽喉送了出去。 风影月淡然一笑,身子微微下潜,任凭水果刀从他的头顶堪堪掠过,右脚一记迅猛无比的正蹬已闪电般踢出。 他的这一脚,并不像后世的散打运动员那样朝对方的胸口或者腹部上踢,他的目标,是对方的膝盖。 啪!一声清脆的响声传来,风影月的脚不偏不倚地命中俄罗斯黑熊的膝盖骨。 反关节打法,很多时候比那些看似绚丽的招式有用得多! 俄罗斯黑熊吃痛,微微皱了皱眉向后退去。 与此同时,风影月左手握成拳状,整只手划过一道月牙形的弧线,欢快地向一个四方脸的俄罗斯黑熊腮部打去。 这一记摆拳看似随意,实际上却蕴含了不下于一记铁锤悍然挥出的力道。 长着四方脸的俄罗斯黑熊的身子瞬间如同纸片一样横飞了出去,撞碎了车窗上的玻璃,整个人重重地摔在了铁路上。 你们一起上吧,也方便一起上路。“风影月目光森冷地从两张略显呆滞的脸庞上扫过,颇带玩味地说。 两个俄罗斯黑熊并没有像预料中的那样,异常冲动,丧失理智地冲上来,而是心有灵犀地对视了一眼,然后一左一右向风影月包抄上来。 看来这两个老毛子的脑子还是有些水分的。”风影月一双漆黑的眼珠子滴溜溜地转动起来,将两头俄罗斯黑熊的动作尽收眼底。 手持双刀的圆眼俄罗斯人率先发难,两把水果刀带起两道摄人心脾的寒光,分别刺向风影月的太阳穴和脾脏。 两处都是要害,只要被刺中一处,都要立时殒命当场。 风影月不敢怠慢,脚下步子挪动,身子急速向后退去。 就在这个时候,一抹寒意瞬间将其整个身子笼罩住,冰冷的气息,仿佛毒蛇一样钻入他的肌骨。 好家伙,另一个俄罗斯人就在他的身后,用水果刀狠狠地扎向他的后心。 原来,那个咖啡贩子并没有想一击得手,他的目的,只是想把风影月*退罢了。 而他的伙伴,却趁机绕到风影月的身后,在风影月后撤的必经之路上守株待兔。 也就是说,风影月后撤的路线,早已被他们算死了。 风影月心头微惊,双脚猛然发力,身子立时像冲天的火箭一般拔地而起,在半空中自上而下飞速旋转三百六十度,然后迅速来到在背后攻击他的俄罗斯黑熊后方,瞄准对方的脑袋,一个倒挂金钩悍然踢出。 啪!俄罗斯黑熊还没有反应过来,后脑勺便挨了这重重的一击。 他硕大的脑袋立即像石头杂中的西瓜一样破碎开来,鲜红的血液如同决堤的洪水般流出,脑浆,更是像被打翻的浆糊一样洒了一地。 看着同伴近乎没了脑袋,缓缓倒下的身躯,拿着双刀的咖啡小贩瞬间呆住了。 在他看来,风影月在遭受他凌厉的攻势后必然迅速后退,而他的同伴在风影月后撤的必经之路上严阵以待,出其不意之下在风影月的后心捅上一刀,必然可以结果了风影月的性命。 只是,他怎么也没有想到,风影月的反应竟是如此之迅捷,这凌空的倒挂金钩,竟然蕴含着如此惊人的爆发力! 该你了。“风影月冷冰冰地说,傲慢地向他竖起了中指。 我杀了你!”俄罗斯黑熊怒目圆睁,大叫着冲了过来,很明显是受到了刺激。 风影月一个滑步来到他跟前,右手五指并拢成手刀状,直插俄罗斯黑熊的咽喉。俄罗斯黑熊双眼掠过一丝惊芒,本能地抬起左手横在身前,护住咽喉要害。 就在他的注意力都集中在咽喉部位的时候,风影月双眸猛然散发出冰冷的寒芒,左膝猛然抬起,带着一股凌厉的劲风,直取俄罗斯黑熊的小腹。 俄罗斯黑熊登时心头大骇,此时要想做任何的规避动作都已经来不及了。 凌空而起的膝盖带着刚猛无比的力道,重重地顶在了俄罗斯黑熊那满是腹肌的小腹上。 被这一击命中,他那看似刀枪不入的腹肌形如摆设,疼痛如同潮水般袭来,五脏六腑剧烈的翻腾着,似乎要爆炸了一般,庞大的身躯仰面倒下,瞬间弯成了虾米状。 风影月得势不饶人,向前跨出一大步,一脚狠狠地踩在了俄罗斯的脑门上。 一阵骨骼碎裂的声音瞬间响起,俄罗斯黑熊的脑袋已经像鸡蛋一样,被风影月踩了个粉碎。 躲在一旁看热闹的苏联列车员无不心头大骇,眼珠子眼看就要从眼眶里蹦出来了。 谁也没有想到,这个看上去文静优雅的东方人,动起手来竟然如此凶悍霸道。 尤其是他把别人的脑袋踩碎后竟然连眉头都不皱一下。 这简直是地地道道的视人命如草芥,十足的杀人不眨眼。 另一边,朴天义和卖鱼子酱的俄罗斯人的战斗正进行得如火如荼。 尽管瘦高个的俄罗斯人的个头比朴天义要高上一个头,体格也比朴天义要强壮许多,但是,朴天义硬是仗着灵动多变的身法和他打了个平分秋色。 俄罗斯黑熊的手臂粗壮如碗口,一把细小的餐刀被他挥舞得呼呼带风。 朴天义灵活地移动着身子,闪开一次又一次的要命的攻击,同时不停地用匕首将次过来的餐刀格挡开去。 第四百五十七章 装腔作势 当!瘦高个俄罗斯手中的餐刀再一次被朴天义格挡开来。 但是,这个咖啡商人并没有因为这次受挫而停止了进攻,而是抬起右腿,狠狠地朝朴天义的小腹踹去。 碗口粗线的腿如同一条激射而出的铁棍,所过之处带起一阵划破空气的尖啸声。 朴天义立马将重心下移,急速向后滑步。 伸直的腿堪堪在他面前停下,迎面而来的凌厉腿风刺得他脸颊生疼。 该死的!“朴天义暗骂一声,毫不示弱地向前迈出一步,挺起手中匕首直刺瘦高俄罗斯人的胸膛。 瘦高俄罗斯人满是赘肉的脸上扬起一抹不屑的微笑,手中餐刀自上而下狠狠斩下。 火花四溅,金铁交杂之声响起。 朴天义登时感到虎口剧痛,手中匕首险些脱手。 看到朴天义吃痛,瘦高个俄罗斯人眼睛里露出一抹猫戏老鼠般的成就,立马起身上前,对准朴天义的咽喉将餐刀刺了出去。 面对迎面次来的冷冷刀锋,朴天义不敢大意,连忙猫下身子,顺势向前滑了出去。 餐刀从他头顶堪堪掠过,切断了他的几根发丝。 而此时的朴天义,却已经钻到了俄罗斯人的腋下。 瘦高个俄罗斯人大惊,因为,他感到了一股危险的气息,那感觉,就像是被一条露出了毒牙的毒蛇盯上了一样。 的确,在这一刹那之间,朴天义的刀已经出手。 噗!匕首毫无阻碍地从瘦高个俄罗斯的肋骨刺入,划破了他的心脏。 血水喷涌而出,瞬间溅在了朴天义的身上。 瘦高个的瞳孔瞬间放大,猛烈地晃动了几下庞大的身躯,不甘心地倒了下去。 他妈的,这难缠的家伙终于挂掉了!”朴天义解恨地大骂一声,如释重负地舒了一口气,从口袋里掏出一面白色的手帕,轻轻地擦拭起刀身上的血渍。 没想到你还有这洁癖,杀完人之后还要用手帕擦拭凶器。“风影月讪笑着调侃道。 废话,我是个很爱干净的人,你以为个个都像你们这样不讲卫生呀!”朴天义皱着眉头,恶狠狠地瞪了风影月一眼,没好气地说。 那样子,像极了一个被挑逗得生气的孩子。 你们是什么人,居然敢当众在车厢里杀人!“一个四十岁上下,满脸横肉,胖得像个皮球一样的俄罗斯人从前面一节车厢走了过来。 他的头上戴着一顶大檐帽,身上穿着一套警察制服。 他的身后,是十来个身着警服,腰挎手枪的苏联警察。 很显然,这些苏联旅客被张学良等人的血腥打斗吓坏了,跑到警务值班室叫来了乘警。 你是什么人?”张学良不慌不忙地站起身子,径直向这伙苏联警察走来。 你是日本人?“胖乎乎的警察头子饶有兴趣地看了看张学良俊美的东方面孔,打趣地问。 我是中国人。”张学良冷眼凝视着胖乎乎的警察头子,一字一顿地说。 中国人,真没想到中国人还能把俄语说得这么熟溜。“胖子警察打量了张学良好半天,有些难以置信地说。 毕竟,在他的印象里,中国只不过是一个由鸦片鬼和小脚女人组成的落后国家而已,名副其实的东亚病夫,固步自封的他们不可能把他们伟大的母语—俄语说得这么好,更不会出现如此英俊帅气,风度翩翩的人。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张学良双眸寒光暴起,语气,也在瞬间变得强硬了许多。 仿佛,他才是警察,而眼前这个胖子,才是被他审问的嫌疑人。 没什么,没什么,只是开个玩笑调解一下气氛而已。”胖子警察皮笑肉不笑地说。 看着张学良眼睛里那冰冷的寒芒,不由自主地感到背后有些湿润,心跳,也在渐渐地加速。 奇怪,我这是怎么了?“胖子警察有些自嘲道。 人是我杀的,你想问什么就问吧,别浪费我时间。”张学良目光森冷地看着胖子那赘肉横生的脸,漫不经心地说。 是你杀的,他们都是你杀的吗?“胖子警察看了看横七竖八地躺在地上的一具具血淋淋的俄罗斯大汉的尸体,再看看张学良那张文静的脸和并不算魁梧的身躯,有些不相信地问。 还有我。”野狼冷然道,大步走了上来。 我也杀了人。“风影月淡然一笑,风轻云淡地说。 别忘了还有我啊!”朴天义立马站了出来,看他那副心急的样子,像是害怕别人抢了他的钱似的。 杀了人犯了事还像抢钱一样这么主动承认,真是奇了怪了。“胖子警察满脸疑惑地看着眼前这四个奇怪的东方人,心中对这个案子的兴趣更浓了。 我叫阿尔加耶夫,是乘警的队长,你们涉嫌故意杀人,所以,希望你们接受我们的调查。”胖子警察冲张学良亮出了警官证,尽力摆出一副威严的样子。 事情很简单,是你这几个同胞想要谋杀我们,但他们实力不济,反被我们给杀了。“张学良脸上浮起一丝笑意,不紧不慢地说。 那平静的语气听起来仿佛不是在阐述自己的犯罪事实,而是在说着一个与自己毫无关系的步骤。 事情真是这样吗?东方的朋友吗,事关人命,而且你的所作所为已经严重影响了我们苏联铁路交通线的公共安全,所以,我不能听信你的一面之词就这样放了你,你必须跟我们走一趟。”阿尔加耶夫正色道,故意在“公共安全”四个字上加重了语气。 开始上纲上线了。“张学良心中暗道,眼睛里流露出一抹深深的鄙夷与不屑。 没错,他是打心眼里看不起眼前这个老毛子警察。 在他眼里,这个老毛子警察无异于后世那些装腔作势,狐假虎威的天朝执法人员罢了,就算是特警,甚至是公安部长,他都没放在眼里过,更何况眼前这个小小的老毛子乘警队长。 快和我们走啊!磨蹭些什么?”一个高个子苏联警察不耐烦地吼道,和得意地把手放在了腰间的枪套上。 啪!一记响亮的耳光响起。 高个子警察的脸上登时出现了一个五指印。 野狼负手而立,冷冰冰地看着他。 该死的黄皮猴子,你他妈的找死!“感觉自己的自尊心受到了侮辱,高个子警察恼羞成怒,大骂一声,立马从腰间掏出了一把马卡洛夫手枪。 喀喀喀!又是几声金属受到撞击的声音传来。 看着手中的枪,高个子警察傻眼里。 他手中的枪已经被野狼捏得变了形! 如果你再有任何动作,我敢保证你的脑袋很快就会和这把枪一样。”野狼玩味地看着他,不紧不慢地说。 声音虽不大,却字字如刀,直插对方的心脏。 至于那个肉球一样的阿尔加耶夫,则已经被眼前发生的一切吓得愣了神,活像一个被掏空了灵魂的躯壳。 野狼,别和他一般见识了。“张学良微微一笑,冲野狼使了个眼色。 野狼会意地回到了张学良的身边。 阿尔加耶夫,既然你要公事公办,那么,我们就和你走一趟吧。”张学良收敛杀气,友好地对阿尔加耶夫说。 阿尔加耶夫虽然是个警察,虽然有些狗仗人势狐假虎威,但说白了也只是个为了一人吃饱全家不饿而在苏联政府混口饭吃的小人物而已,对于这样的小人物,他也不想过多地为难。 阿尔加耶夫这才回过神来,千恩万谢地长出了一口气,让手下的警察带着张学良等人来到了他在火车上的值班室。 只不过,看他那副恭恭敬敬,略显惶恐的样子,倒不像是逮捕嫌疑犯,而像是在迎接一群达官贵人。 第四百五十八章 钱最好的通行证 可以告诉我,你为什么要杀人吗?“阿尔加耶夫眨巴着圆溜溜的眼睛,小心翼翼地问张学良。 他那眼神和语气,一点都不像是在审问犯人,倒像是在向领导咨询意见。 没办法,谁让野狼的身手如此骇人呢? 因为,你的那些同胞想要杀我,所以我在自卫还击的时候不小心下手过重,把他们给杀了。”张学良微微地笑着吗,神色轻松地说。 我听那些乘客说了,被你们杀死的人有三个是我们列车上的商贩,分别是卖羊肉包子的,卖鱼子酱的和卖咖啡的,他们都是我们铁路局正儿八经的工作人员,怎么会出手杀人呢?“阿尔加耶夫疑惑地看着张学良,还是有些不敢相信。 准确的说,是不愿意相信,有谁愿意相信是自己的同胞先动手杀外国人,然后被外国人自卫反击干掉了呢,这太丢人了。 他们不是你们铁路局的工作人员。”张学良正色道,双眸间掠过一抹寒星。 他们,是江湖上的职业杀手,至于你口中的什么铁路局工作人员,恐怕早就被那些杀手给干掉了,他们正是干掉了你们原来的工作人员,然后乔装混到火车上,再伺机对我们下手。“不可能。”阿尔加耶夫摇了摇头。 我听了那些乘客的描述,他们说和你们打斗的是一个卖咖啡的高个头,一个卖鱼子酱的瘦高个和一个卖羊肉包子的胖子,他们的名字分别叫谢尔盖、科林斯托夫、盖尔贝茨,多年以前就是我们铁路局的员工。 真是奇了怪了,难不成那些家伙真是苏联铁路局的员工?“张学良有些纳闷地想。 阅人无数的他相信自己不会看错,这个胖乎乎的乘警队长确实只是一个在苏联政府基层苦苦挣扎的小人物而已。 因此,这家伙可能连真正意义上的杀人案都没接触过几次,更谈不上认识血煞们的杀手了,所以,他根本就没有袒护那三个杀手的必要。 难道,是种族的原因使得这家伙护短,因而袒护自己的同胞?”张学良两道剑眉微微拧紧,眼神忽的变得冰冷了许多。 我没有袒护他们的意思,更没有对你们有任何种族上的歧视,只是,他们确实是我们的在编职工,如果你不信的话,我可以马上让人把铁路局员工的花名册和档案拿来,他们的家庭背景是什么,什么时候进入铁路局工作,都有详细的记载。“看到张学良的眼神有些不善,阿尔加耶夫连忙解释道,眼睛,也在小心翼翼地留意着张学良脸上神情的变化。 少帅,他没有欺骗我们,那三个家伙,的的确确是铁路局的在编员工。”野狼看了一眼张学良,用中文说。 张学良的眼神立即缓和了些许。 阿尔加耶夫立即轻轻地舒了一口气,用感激的眼神投向野狼。 虽然他听不懂中文,但长年在铁路线上工作,和形形色色的人打过交道的他却十分地懂得察言观色。 看到张学良略微缓和的眼神,他就知道,野狼,这个强悍到近乎变态的家伙,帮他说了话。 弗拉基诺夫,告诉你的这位同志,刚才所发生的一切。“张学良瞟了一眼弗拉基诺夫,用玩味的口吻说。 看着张学良那寒冷如冰的眼神,弗拉基诺夫只好挪动起自己肥胖的身躯,一瘸一拐地走上前去。 亲爱的同志,你是?”看着这位体格,年龄和自己相仿的俄罗斯同胞,阿尔加耶夫有些好奇地问。 我是苏共组织部的干事。“弗拉基诺夫有些颓唐地说,冲阿尔加耶夫亮出了自己的工作证件。 阿尔加耶夫接过证件看了看,当他看到证件上写的弗拉基诺夫所处的职位时,不由得眼前一亮,然后恭恭敬敬地站好。 首长好。” 弗拉基诺夫虽然只是组织部里的一个中层干部,但是,组织部却是一个掌管干部升降的部门,赢得眼前这个组织部中层干部的好感说不定将来对自己的仕途大有益处。 同志,不用这么正规。“弗拉基诺夫苦笑着说。 在这种场合受到这样的礼遇,弗拉基诺夫不知道是该哭还是该笑。 他不是没有想向阿尔加耶夫说明自己的真实处境,并让后者解救自己的冲动。 但是,他的理智却告诉他,如果他这么做的话,不止他会死,就连这几个乘警也要一起完蛋掉! 从这一路来张学良等人表现出的剽悍身手可以看出,这几个乘警,根本就不是对手。 哪怕乘警再来一倍,哪怕他们把装备全都换上*沙冲锋枪,面对张学良这四个强人的结果也只有一个死字! 后世天朝政府流行的那句话”有困难找警察叔叔“不是什么时候都管用的! 他们是到我那里做客的中国朋友,刚才,确实是那几个卖东西的家伙先动手杀人的。”弗拉基诺夫叹了口气,颇有些无奈地说。 他们是您的朋友?“阿尔加耶夫微微愣了愣神,看了看张学良,再看看野狼,忽地哈哈一笑,有些释然地说。 哦,原来是这样,那么,你们可以走了。“好的。”张学良也笑了起来,走上前去,把手伸进了口袋里。 你,你想干什么?“阿尔加耶夫声音颤抖地问,肥胖的身躯本能地向后退去。 这些东方人个个都是身手超级变态,且不按常理出牌的家伙,阿尔加耶夫生怕张学良突然从身上掏出一把手枪。 别那么紧张。”张学良友好地笑着,缓缓地从怀里拿出了一张支票。 这是五千卢布,就都是我对惊扰各位和扰乱列车治安表达的一点歉意,你们必须要手下。“张学良话锋一转,眼神渐渐地流露出一股不易察觉的寒气。 同时,我也希望,今天发生的事,各位能烂在肚子里,有些时候,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阿尔加耶夫傻愣愣地接过支票,什么也没有说,只是木讷地点了点头。 队长同志,你就这么放走了他们?你就没察觉到他们的问题吗?我看那个组织部的干事倒像是被他们劫持的,他们并不是什么善男信女。“一个二十七八岁上下,一米九左右,壮如铁塔的警员有些疑惑地问。 你当我没看出来吗?阿尔加耶夫苦笑白了他一眼。 但是,密达洛夫同志,你认为,就凭我们这些人,能留得住他们吗?像我们这样的小人物还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好,再说了,他给我们开的支票可不是个小数目,我决定,支票上的数目我们平分,待会儿尽快把车厢里的尸体还有血迹处理干净,今天早上一切正常,什么事也没发生过。” 好的。“密达洛夫很爽快地答应道,脸上的阴霾转瞬间无影无踪。 这里有十个人,平分的话,就是一个人五百卢布,他一个小警察的工资也就每个月几十卢布而已,这一下,他相当于赚到了自己辛苦工作一年的工资。 斯托波娃,这次我有钱给你买你想要的耳环了。”想到漂亮的女友,密达洛夫开心地笑了。 少帅,刚才你怎么大方到给那几个老毛子警察钱呢?要是换做我,直接把他们暴打一顿算了。“朴天义瞪圆眼睛,有些不服气地问。 我虽然不是个胆小怕事的人。”张学良淡然一笑。 但是,在这个节骨眼上,我不想过多地招惹是非,我们的东方面孔在苏联本来就够吸引人眼球的了,如果再多惹些事的话,不知道还会引来怎样可怕的杀手。”所以嘛,能用钱解决那是再好不过,无论在什么地方,面对什么样的人,钱,永远是最好的通行证。” 这个时候,肩膀和小腹上的伤口忽地隐隐作痛起来。 于是,张学良便点燃了一根香烟。 对了野狼,你刚才怎么这么肯定,那三个卖食物的老毛子是苏联铁路局的在编职工,他们不是血煞门的杀手吗?”张学良有些奇怪地问。 他们是血煞门的杀手,但同时也是苏联铁路局的在编职工。“野狼轻吐烟雾,不紧不慢地解释道。 血煞门在沙皇彼得一世时期便已开宗立派,经过两百多年来的发展,已经成为了俄国境内黑白两道通吃的大门派,他们的人更是在各行各业枝开叶蔓,也就是说,在苏联的各个事业单位,都有他们的人存在,就连一个小城镇上的一家不起眼的面包店,都有可能是血煞门的产业。” 原来是这样。“张学良讪讪地笑了笑,轻轻地将烟灰弹落到地上。 看来,我这样一闹腾,可把苏联黑白两道都得罪了。” 少帅难道害怕了?“野狼调侃道。 如果我害怕了的话,我会敢以区区三省的兵力和苏联大打出手吗?我会应斯大林的邀请,去克里姆林宫谈判吗?”张学良打趣地反问道。 早在另一个时空里,他就不知道害怕为何物了。 不过现在,他倒真有些许的忧虑了,不知道远在奉天的于凤至和赵四小姐有多担心自己了。 第四百五十九章 漯河大战 朔风劲吹,百花凋零,天地间一片萧杀。 漯河,这座隐水之畔的古老城市,像一头经历过数次搏杀后疲惫无比的巨兽一样,静静地趴在伏牛山东麓平原和淮北平原的交错处。 城外,枪声大作,炮声隆隆。 吼吼吼!西北军一门门火炮不时地发出震天动地的怒吼声,通红的炮口喷出愤怒的火焰,炽热的炮弹呼啸着落入蒋军的阵地之中。 一道道血雾溅起,半空中不断飞舞起穿着黄呢子军装的残肢断臂。 哒哒哒!西北军的轻重机枪一起叫了起来,急速射出的子弹在空气中汇聚成一条条血色火龙,欢快地向目标冲去。 数十个刚把半截身子露出掩体的蒋军士兵立即被打成了筛子。 兄弟们!随我一起冲!“一个二十三四岁,刀条子脸,身着西北军上尉军服的大汉扬了扬勃朗宁手枪,怒目圆睁,大叫着向前冲去。 百来号西北军士兵猫着身子,挺起中正式步枪,以每人相距一米的散乱阵形,紧随其后。 蒋军的机枪不停地向他们扫射,炮弹,也不断地在他们身边爆炸。 冲在最前面的军官立即被雨点般袭来的子弹打成了血葫芦,其余的士兵也接二连三地被蒋军的火炮炸上了天。 兄弟们,给我瞄准目标,拼命地炸!”蒋军阵地这边,一个三十出头,四方脸,眯缝眼的中尉排长睁大着血红的眼睛,扯着嗓子吼道。 他本就黝黑的脸已经被硝烟熏得像黑炭一般,一双瞪得老大的眯缝眼散发着猩红色的血光,在这炮火硝烟中显得格外的狰狞可怖。 他身边的炮兵立即熟练地将进口的大口径克虏伯火炮进行目标校定,瞄准正在冲锋的西北军士兵开了火。 轰轰轰!克虏伯火炮,这个由德国克虏伯家族精心研制的杀人巨兽,发出山崩地裂般的吼声,一发发带着火焰的炮弹从他那宽达280毫米的血盆大口中喷出,重重地落在了西北军的军阵之中。 数百名西北军士兵登时被炸得血肉模糊,更有不少人被爆炸产生的强大气浪掀翻在地。 给我打!“蒋军机枪阵地上,一个二十七八岁上下,高颧骨、塌鼻梁的中尉排长指着一群正在冲锋的西北军士兵,厉声喝道。 哒哒哒!十多挺马克沁重机枪不约而同地叫了起来。 上百个西北军士兵身中数弹,像割到的麦子一样,睁大着愤怒的眼睛,不甘心地倒了下去。 西北军阵地上,重兵环绕的正中央,一个三十岁上下,白净斯文的军人正拿着一副军用望远镜,若有所思地看着炮火连天的战场。 他的身高约摸有一米七五左右,身上的肌肉壮硕如山,是个标准的西北汉子身板。 可是,他却偏偏长了一张白净如玉,像读书人的脸。 不过,这并不能掩盖他身上那种经历过数次血战而练就的铁血气息。 他肩膀上的两枚金星在清楚地向众人告知他的身份—西北军中将。 这个人,正是早年随冯玉祥征战四方,并在年轻时担任过冯玉祥贴身警卫,如今任西北军27军军长的高树勋。 看着不停地倒在冲锋的路上的西北军士兵,高树勋心如刀绞,这些,都是他一手带出来的,随他南征北战多年的勇士! 更要命的是,打了十来天,他的部队伤亡了三千余人,与蒋军始终僵持不下,没有取得任何有意义的进展。 轰!蒋军的克虏伯火炮再次发出震天动地的吼声,又有百来个西北军士兵被炸上了天。 苏明!”高树勋眉头紧锁,厉声吼道。 到!“一个高大挺拔的上校军官立即站了出来。 这个人,正是他的副官苏明上校。 传我命令,让迫击炮团给我全线出击,把蒋军的克虏伯火炮阵地给我端了!” 是!“军令如山,命令下达之后,一台台崭新的十六年式迫击炮立即被抬了出来。 吼吼吼!摆在发射阵地上的迫击炮接二连三地响起,破膛而出的炮弹在半空中划过一道道完美的弧线,雨点般落入蒋军的炮兵阵地之中。 轰!轰!轰!巨大的爆炸声振聋发聩,不少蒋军炮兵被炸得支离破碎,就连克虏伯大炮,也有十来门被炸成了残废。 蒋军的炮火登时弱了许多。 杀!“在迫击炮强大火力的掩护下,一对西北军士兵挺着步枪,一鼓作气的冲到了蒋军的阵地前沿。 砰砰砰!匍匐在战壕里的蒋军士兵纷纷用步枪进行对着来犯之敌进行射击。 不少西北军士兵的胸膛被打开了花,但又有更多的人如潮水般涌来。 在锲而不舍的攻击下,终于有两百多名西北军士兵攻入了蒋军的一个步兵战壕里。 短兵相接!刺刀见红! 双方展开了激烈的白刃格斗,不断地有士兵胸膛被刺破,肚子被剖开。 一些杀红了眼的家伙直接把扔掉打光了子弹的步枪,拿起一旁的工兵镐头,朝对方的脑袋猛呼。 啪!一个西北军士兵的脑袋被自上而下的镐头敲碎,红的,白的瞬间洒了一地。 噗嗤!那个用镐头打人的蒋军士兵也几乎在同一时刻被刺刀刺穿了胸膛。 杀!”一个西北军士兵瞪大血红的眼睛,全然不顾钻进他小腹的两把刺刀,奋力把寒光闪闪的刺刀送进了一个蒋军士兵的胸膛。 咯!一个蒋军排长高举起手中的日式战刀,把一个西北军士兵自上而下迎面劈成两半。 血“噗”地溅在了他被硝烟熏得发黑的脸上,合着他满是血丝的眼睛,显得格外的阴森恐怖。 唰唰唰!三个西北军士兵围了上来,三把刺刀同时刺向他的腹部。 他手臂猛地用劲,用刀在面前划出一个半圆,硬生生地三把刺刀拨挡开去。 之后,他向前踏出一步,一刀砍翻了一个西北军士兵。 紧接着,他一个转身,来到一个西北军士兵面前,一刀将后者的胸膛贯穿。 可就在这个时候,枪响了,连响两声。 他睁大着眼睛,眼睁睁地看着血从他身上流出,不甘心地倒了下去。 第四百六十章 恼火的冯玉祥 蒋军阵地上,一个四十七八岁上下,浓眉毛,细长眼的中年人像一棵万年不懂的松树一样,静静地站着,手里,夹着一根正在燃烧的香烟。 隆隆的炮声不停地在他的耳边回响,更有激烈的枪声连绵不绝。 只是,他脸上的神情没有任何的变化,深邃的瞳孔里,更是波澜不惊。 仿佛眼前枪林弹雨,血肉横飞的一幕和他毫无关系。 如果不是他身着一袭黄呢子*中将制服的话,还真难以把他和这场战争联系在一起。 因为,他的表现太过于镇定,镇定得有点像是在做作。 但是,即便是做作,又有多少人能在这种环境下做得如此*真的。 何总!“一个年轻的士兵快步跑了上来,”啪“的立正站好,向他敬了个标准的军礼。 很好。”中年人满意地笑了笑,从年轻的士兵手中接过战报。 看着战报上的伤亡数字,他的眼眸里没有任何的波澜起伏,似乎,在他看来,这些都是再正常不过的事。 没错,事实的确如此,在他何成浚看来,打仗,就要有伤亡,如果死了几个人就就大哭大闹,寻死觅活的话,那还不如滚回家抱孩子算了。 眼前这个人就在辛亥革命时投奔过黄兴,并帮助其筹建临时政府,且在二次革命时担任过江苏讨袁总司令部总参议,从驻马店亲赴漯河督师的讨逆军第三军团总指挥何成浚。 何成浚出生于一个湖北随州的一个普通的农民家庭,为求出人头地,他从小便苦读圣贤之书,在十八岁那年以优异的成绩考入武昌经心书院,之后看到局势动荡,便动了弃文从武的想法。 于是,他独自一人,远赴日本,考入振武学校就读。 在东京学习期间,适逢同盟会举事,于是,当时热血方刚的他便加入了同盟会。 时间过得可真快呀!“回想起年轻时的峥嵘岁月,在看看现在这张皱纹初露,眼角已经出现了鱼尾纹的脸,何成浚有些无奈地感叹起时光的流逝和岁月的无情。 以前领兵打仗,我可是败多胜少。”何成浚浓眉微皱,两只眼睛慢慢地眯成了一条线。 十七年前担任江苏讨袁总司令部总参议时,自己不慎兵败,不得不逃亡日本;还有,六年前受先总理孙中山的委任,担任湖北招讨使兼建*被罚总司令部参谋长,意气风发地随总司令谭延闿入江西北伐,那个时候的自己,可真是春风得意呀! 但是,自己制定的作战方案却使得北伐军屡遭失败,迫于压力,不得不卸甲归田! 想到这些,何成浚不由得攥紧了拳头。 这次蒋委员长让我当这个讨逆军第三军团总指挥,明面上是看重我,实际上,却是在利用我,至少,就目前来说,在他眼里,我只是一颗棋子;名义上,我是军团长,可是我所节制的第二军蒋鼎文部,第七军杨虎城部,第十军徐源泉部,第十三军夏斗寅部还有豫西警备司令岳维峻部和襄樊警备司令范石生部,都是委员长嫡系之外的杂牌军。 实际上,我只不过是个杂牌军的头目罢了!”何成浚半眯着的双眼不由得闪过一丝恼怒,右手食指狠狠地将烟灰弹落到地上。 这是及其看不起他的表现,在他看来,这是一种耻辱。 凄厉的寒风无情地掠过他被雨雪风霜冲刷过无数次的脸。 也罢也罢,古往今来,哪个做臣子的不是帝王手里玩弄的棋子,那些委员长所谓的嫡系将领陈诚、顾祝同、薛岳等人,他们的处境又能比我好到哪去,只要我把蒋委员长交代的任务办好了,我在南京政府中就会有很好的前途。“想到这些,何成浚的心里登时释然了不少。 他很有信心能把蒋介石交给他的任务办好。 虽然他所指挥的,是一支支和他没有任何渊源的杂牌军,但他并不像其他的将领那样,担心那些小军阀会不听从他的指挥,亦或是倒戈相向。 因为,对付这些人,他有办法。 在这个战火连绵,分不清是非曲直的年头,很多人在乎的只有两样东西,那就是袁大头和烟土。 那些首鼠两端的小军阀,更是在两边都派有代表,而那些代表,无一不是喜好吃喝嫖赌的性情中人。 于是,极具讽刺的一幕在中华大地上上演了。 前方的士兵在战场上冒着枪林弹雨浴血拼杀,而各个军阀的代表却在烟管、赌场和妓院把酒言欢,大大小小的条件十分直白地在酒桌上开出,只要袁大头和烟土到位,一切都成了。 所以,为了对付这些色鬼加赌徒,何成浚特意从他的老巢——汉口调来了一辆”花车“,这辆花车上不仅有美酒佳肴,云烟云土,还有3000佳丽,几乎整个汉口稍微有点姿色的女孩都被他金钱收买、威*利诱给网罗一空了。 花车上的装饰,更是用鲜红的地毯铺路,车厢里挂满了昂贵的水晶灯。 进了花车,就仿佛进了皇宫一般,在里面拥抱着美人饮酒作乐,更是有一种当了皇帝,坐拥3000佳丽的感觉。 这辆花车,不仅供自己节制下的杂牌军部队的官兵吃喝嫖赌,更是欢迎对方排以上军官前来纵情逸乐。 你西北军再凶悍,再能打,也要死在我这糖衣炮弹之下。”想到这里,一抹得意的微笑浮上何成浚的嘴角。 许昌,反蒋军第八方面司令部。 一个年近五十,双鬓微白,面容富态的中年人正襟危坐在一张皮制的靠椅上。 一袭笔挺的土灰色军服征尘未洗,肩膀上的三枚将星散发着诡异的光芒。 两道浓密的刀削眉渐渐地靠在一起,两颗豹环似的眼睛杀气弥漫。 一旁的西北军军官,无论是将官还是校官,都像新兵一样,把身子骨挺得笔直,一动也不敢动。 因为,他们都知道,冯老帅的心情不好,如果一个不小心把冯老帅给惹火了,那么,后果是很严重的。 你们这是干些什么?你们这打的究竟是什么仗?“沉寂良久,冯玉祥忽然霍地站起身子,冒出了这么一句话。 一众西北军军官无不噤若寒蝉。 葛运隆、高树勋在漯河打了十几天,死了将近一万多兄弟,硬是没能把部队向前推进哪怕是一公里,还有,刘桂堂在西华,周口之间与岳维峻部打了这么久,怎么还没把岳维峻的部队击溃?” 先生,我们已经尽力了。“一个三十五岁上下,肤色黝黑,体格略显粗壮的西北大汉站了出来。 这个肩扛两枚将星的汉子正是樊钟秀死后接任第八方面军司令的邓宝珊。 时值严冬,天寒地冻,我西北军不少兄弟的手都被冻烂了,还有就是,蒋军精锐虽已退至豫东和山东曹县,民权一带,但仍占据着津浦铁路交通线和内河航运的优势,而且,他们装备精良,还有空军参与战斗,而我军,经过十多天的战斗,粮秣弹药供给不足,冬装,更是及其的缺乏。” 冬装,我已经知会了阎锡山,让他让晋军尽快赶制冬衣,并以最快的速度送到河南,还有,蒋军既然已经退却,怎么还会有如此强的战斗力呢?“冯玉祥冷声问道。 要怪,就怪晋军。”邓宝珊硬着头皮,恨恨地说出了自己的不满。 对!要怪就怪晋军那群王八羔子!“一旁的过之纲也站了出来。 第四百六十一章 冯玉祥的苦恼 孙良诚,吉鸿昌两部不是在木杞县一带打得蒋军节节败退,使得蒋军全线动摇,大部分都撤到了豫东的民权和鲁西的曹县一带了吗?为什么不乘胜追击,过豫东,入山东,把蒋军精锐彻底打垮?”冯玉祥皱着眉头,颇为恼怒地问。 先生,关于这方面的事,责任不在我们,而在我们的盟友,晋军,在那个阎老西身上。“邓宝珊十分恼火地说。 邓宝珊,阎锡山再怎么说也是反蒋军的陆海空总司令,你不能对他这么无理。”冯玉祥毫不留情地训斥道。 总司令?“邓宝珊冷冷地笑了笑,一抹嘲讽的爬上了他饱经硝烟熏陶的脸。 如果不是两翼的晋军和庞炳勋的部队进展缓慢,拖了吉鸿昌和孙良诚的后腿的话,说不定现在陈诚都已经被我们活捉了,如果不是阎总司令不及时给我们发放粮秣物资的话,我们说不定早就打下漯河,拿下武胜关了。” 难道我又让阎老西给算计了?“冯玉祥眉毛轻扬,漆黑的眼珠子飞快地转动起来,脑海中不由得浮现起了当初自己到山西拉拢阎锡山反蒋,结果反遭其软禁的事。 先生,我们不能再让这个阎老西给算计了。”邓宝珊神色凝重地望着冯玉祥,急切地说。 你的意思是,想让我现在和阎锡山翻脸?“冯玉祥神色严肃地问。 他知道,在他在潼关提出联阎打蒋的方略的时候,就遭到了许多西北军将领的反对,因为,在之前西北军吃过太多阎锡山的亏,军中有不少将领对阎锡山的恨都超过了蒋介石。 和阎锡山打了这么多次交道,他当然也知道这只老狐狸的秉性。 但是,为了多一份力量打倒蒋介石,他不得不对阎锡山虚与委蛇。 如果在这个节骨眼上和阎锡山翻了脸的话,阎锡山这个老奸巨猾,惟利是图的家伙很可能倒向蒋介石,这样一来,占据了整个山西和陇海线一部的晋军立马就会对西北军倒戈一击,西北军必将腹背受敌,甚至会土崩瓦解! 想到这里,冯玉祥忽然有一种骑虎难下的感觉。 此事需要从长计议,我自会处理。”冯玉祥应付似的答道。 邓宝珊退了下去,没有再说什么。 他知道,冯玉祥一直都是独断专行,在西北军里,就是一个封建家长似的长官,脾气更是出了名的倔! 所以,他知道,在对待和阎锡山联合的问题上,自己说再多也是没有用的。 冯玉祥慢慢地走回自己的位置上,默不作声。 深邃的眸子里暗波涌动,似乎在想着什么。 他想的东西,确实是太多了。 当初自己联合阎锡山、李宗仁、白崇禧等起事反蒋,不到半年就在平汉线打得风生水起,连克洛阳、郑州等重要城市,其间虽然也出现过些许的差池,如万选才被诱捕牺牲,刘茂恩叛变头蒋,樊钟秀在临颍被炸身亡等,但总的来说,是顺利的,毕竟,蒋军在豫南和豫东一带的防线已被动摇,全线撤到了民权、曹县一带。 如今,全国反蒋的浪潮高涨,打倒蒋介石的声音更是此起彼伏,从种种迹象上看,推翻蒋介石的独裁统治,建立一个民主进步的,且对自己的发展有利的中华民国指日可待。 但是,现在的形势似乎又有些模糊了。 孙殿英被困亳州,目前尚无消息。 因两翼的晋军和庞炳勋部配合得不利,使得河南境内的蒋军精锐只是后撤而已,有生力量并没有被打量消灭,武器装备和交通线上的优势依然存在。 高树勋、葛运隆两部在漯河一线与蒋军何成浚部相持十数日,伤亡近万人,仍未取得任何进展。 而津浦线方面,石友三被陈调元部所阻,激战十数日相持不下,南下的晋军更是迟迟未能打开局面。 而桂军虽然攻入长沙,占领了岳州,但好像并没有北上呼应自己的趋势。 反观蒋介石,虽然在平汉线上吃了败仗,但他的军队并未伤筋动骨,同时,因为占据着交通线上的优势,还可以不断地从江西、江苏、福建等地调兵增援,而且,他的南京政府是名义上的合法政府,且他的夫人宋美龄又和美国的上层社会有着不浅的渊源,也就是说,他可以一边和我们打仗,一边从英美那里获得金钱和武器上的援助。 想到这里,冯玉祥不禁有些后怕了。 对了,远在东北的张学良不是迟迟没有出兵吗?我曾许他中华民国陆海空副总司令的职务,他怎么现在连一点粮秣物资都不支援我?”想到这里,冯玉祥满是阴霾的脸上不由得闪过一丝欣喜。 邓宝珊,东北的张学良有没有动静?“冯玉祥问。 先生,张少帅可没时间来理会中国人打中国人的事。”邓宝珊有些哭笑不得地说。 因为中东铁路的事情,张少帅昨天已经启程,随苏联的代表前往莫斯科谈判,不过,他所乘坐的火车在路过苏蒙边境时忽然爆炸,那节车厢里的人全部遇难,张少帅目前生死未卜。“什么?”冯玉祥双眸寒光闪动。 张学良在前往苏联的路上下落不明,生死未卜?” 是的,先生。“邓宝珊十分肯定地说,然后眼睛里流露出一抹无可奈何的神情。 先生,现在很多人都说,现在国内的所谓革命英雄,包括先生您,都是只会在乎个人私利,而肆意发动内战的军阀,只有少帅张学良,才是真正的英雄。” 是谁这么说的?难道我也是个罔顾百姓死活的反动军阀吗?“冯玉祥额头上青筋微微鼓起,圆溜溜的眼睛似乎要喷出火来,像是受了极大的委屈。 先生你想想,这些年来,哪个掌握兵权的人不是在对洋人,日本人卖笑脸,然后买来武器为争权夺势而残杀自己的同胞,只有少帅张学良,以区区一隅之地与苏联老毛子相对抗,歼灭苏联红军二十余万人,将我们中国劳工要血和泪修筑的中东铁路硬生生地从苏联老毛子的手里给抢了回来,之后还出兵收复外蒙,敢问在这中华大地上,有谁能做到这一点?” 邓宝珊双眼精光闪动,话语字字如金。 是啊!有谁能做到这一点?“冯玉祥沉默了,右手,渐渐地握成了拳状。 当年济南惨案发生的时候,他也曾经想过下令让自己的军队向日本人开炮还击。 但是,出于种种原因,自己当时还是没有这么做。 废除不平等条约,驱逐鞑虏,救国救民一直都是他冯玉祥心中的梦想。 他一直都没能做到的是,却让张学良,这个以前的鸦片鬼和公子哥,年龄小到几乎可以做他儿子的年轻人给做到了。 第四百六十二章 克里姆林宫我来了 夜幕初离,一米阳光在东方慢慢地绽放开来。 莫斯科市中心最高点博罗维茨基山岗上,一座座圆顶建筑物在苍茫的大雪中昂然屹立,金色的圆顶在阳光的照射下散发着耀眼夺目的光芒,通体雪白的身子几乎要和漫天飘忽的雪花融为一体。 清明如镜的莫斯科河,仿佛一条从天而降的玉带一样,横挂在它们的南面,静静地守护着它们。 它们既像童话故事中公主的城堡那样瑰丽,优雅,又仿佛传说中的宙斯神殿般神圣庄严。 咚咚咚!雾霭初露,一阵深沉、悠远,仿佛沉浸了远古无穷无尽沧桑的钟声由远而近传来,充满了穿透力,庄严、厚重、神圣,不染任何俗世的尘埃,聆听着这钟声,就仿佛受到了圣主的洗礼。 是斯巴斯克塔楼上的自鸣钟响了。“弗拉基诺夫颇为虔诚地感叹道,肉球一样的身子轻轻地晃了晃。 知道,不需要你多嘴。”朴天义微微皱了皱眉,用标准的俄语,不耐烦地说。 看着朴天义那来者不善的眼神,弗拉基诺夫立马闭上了嘴。 虽然现在已经来到了莫斯科,大克里姆林宫圆顶上飘扬的苏联红旗已经映入眼帘,但是,这伙身手强悍,且不按常理出牌的疯子还是有很大的可能会一怒之下杀了自己。 弗拉基诺夫。“张学良轻吐烟雾,信步走到他的身旁。 弗拉基诺夫不由得感到一阵紧张。 尽管张学良的眼神很和善,和善得就像是在和一个老朋友拉家常。 你们莫斯科的奠基者尤里多尔戈鲁基恐怕做梦也没有想到,当年他用简易的木材搭建的一座用来防御的小城堡,会在今日成为全苏联最庄严的建筑物,苏联的政治中心吧?“张学良讪讪一笑,略带玩味地问。 是,是。”弗拉基诺夫机械地点了点头,一双圆溜溜的眼睛小心翼翼地留意着张学良这张英俊儒雅,近乎完美无缺的脸。 他不明白,张学良为什么突然提到了这个已经逝世了八百年,尘归尘土归土的人物。 不可否认,你们的多尔戈鲁基大公是一个很有魄力,敢作敢为的伟大人物。“张学良不紧不慢地说,眼神,也变得越发的深沉。 多尔戈鲁基大公的事迹,他在上一世的时候曾经有所涉猎,对于这个大胆改革,富国强兵的伟大人物,心比天高的张学良还是有些佩服的。 当罗斯托夫—苏兹达尔公国面临人口稀少,经济发展困难的窘境时,多尔戈鲁基大公敢于冒着重重阻力,牺牲众多贵族的利益大力改革,制定优惠政策从其他公国吸引农民,使得他所在的公国迅速富强起来,之后甚至动用武力夺取了基辅的王位,建立了莫斯科,这座伟大的城市,确实是个了不起的人物。“听到张学良如此称赞这位建立了莫斯科的伟大人物,弗拉基诺夫不由得从心里感到一阵喜悦,那是他这一路上从来没有过的喜悦。 就好像一个老是受到老师批评的差生突然得到了表扬一般。 但是。”张学良忽然话锋一转,眼神变得冰冷而萧杀。 他有一个缺点,那是人性共同的弱点,把他给毁了。那就是,他的野心过于膨胀,他是北方的王公,却好大喜功,不断地出兵干涉俄罗斯南部,穷兵黩武,劳师动众,虽然他最后打败了伊贾斯拉夫二世.姆斯基斯拉维奇大公,夺得了基辅大公这个头衔,但是,到了那个节骨眼上,这个头衔对于他来说根本就毫无意义,说白了,他这么做只不过是沽名钓誉罢了;结果,他的所作所为遭致了南方王公的怨恨,终在一次基辅贵族大宴会上被投毒致死;他在南方的干涉也随着他的死而化为乌有,他的后代,一直到沙皇政权覆亡,也只是在俄罗斯东北部活动罢了,所以,有些东西,不是自己的,就永远不是自己的,过度的贪婪只会将一个人送进坟墓,你认为,我说的对不对?“张学良若有所思地看着,弗拉基诺夫,似乎在期待他作出一个满意的回答。 不是自己的,就永远不是自己的,过度的贪婪,只会将一个人送进坟墓。”弗拉基诺夫细细琢磨着这句话,眼神里忽的流露出一抹恐惧,冷汗,也渐渐地爬上了他满是肥肉的脸。 因为,他已经听出,张学良话里有话,而且,他还大致猜到,张学良所说的是什么事了。 难道你认为不对吗?“张学良依然神色平静地望着他,脸上带着人畜无害的淡淡的微笑。 但是,弗拉基诺夫却从中嗅到了一抹危险的气息。 于是,他连忙点了点头,声音僵硬地说:”是,是,张少帅说得对。“好了,多余的话就不说了,快带我们去见斯大林吧。”张学良扬眉轻笑道。 风依然在刮,雪依然在下。 越往前走,越发地感到一种古典、庄重、肃穆的气息迎面扑来。 无法目视,无法触摸,但却能在心中感触到。 仿佛一位先达的幽魂在诉说着一段又一段尘封千年的往事。 五颗红色的克里姆林宫红星稳稳地镶嵌在塔楼的顶端,在阳光下散发着夺目的火红,仿佛五团炽热的火焰在冰天雪地中燃烧。 呈不规则三角形分布的朱红色追堞宫墙外,一群身着深绿色军用棉袄,头戴缀着红星的布琼尼式尖帽的苏联红军士兵正警惕地来回巡逻着。 他们的手上都带着厚厚的棉手套,手里都无一例外地握着莫辛纳甘步枪,雪亮的刺刀在寒风暴雪中散发着凛冽的杀机。 待走近他们的时候,张学良渐渐地嗅到了一种熟悉的气息。 那种气息,叫杀气,虽然看不见摸不着,但却能真真切切地感受到。 这股杀气,重重汇聚,层层叠加,显然,不是从一两个人身上散发出来的。 斯大林也真够谨慎的,让一群久经沙场的老兵来为自己看守克里姆林宫的大门。“看着这群手持钢枪,步伐整齐的苏联红军士兵,张学良不禁莞尔。 克里姆林宫!我来了!”望着伊凡大钟楼那直插云霄的塔尖,张学良不由得从心里涌起一股气吞山河的豪情。 ps:事务繁忙,所以今天只更一章,望见谅 第四百六十三章 说干就干 站住,你们是什么人?“看到一张张陌生的东方面孔,一个眼尖的苏军士兵立即警惕地叫道。 听到他的叫声,其余人也纷纷停住了步子,下意识地握紧手中枪,警惕地看着张学良等人。 张学良像是没有听到一样,依然神色淡然地抽着烟,信步向前走去。 这家伙不会是到了克里姆林宫还想闹事吧?”看着张学良一副目空四海的样子,弗拉基诺夫不由得在心里暗暗叫苦。 这一路上,这个俄罗斯大胖子是受够了张学良对他的精神和*上的双重折磨,他可不想在来到克里姆林宫大门,也就是快要到家,他快要解脱的时候,张学良再整出些事情来。 但是,有些事情,是由不得他想不想的。 前面的东方人,赶快站住,不然,我们就开枪了!“一个二十*岁上下,大饼脸,长着一双斜眼的苏军少校掏出一把马卡洛夫手枪,厉声喝道。 一旁的苏军士兵纷纷抬起了手中的莫辛纳甘步枪。 放下你们手中的枪,我们是你们的斯大林大元帅请来的朋友。”张学良气沉丹田,剑眉轻扬,不冷不热地对苏军中尉说。 声音不是很大,张学良脸上的笑容也十分友好,但是,这个曾经上过战场,手上沾染过不少人血的苏军少校却感到这声音中带着一种无与伦比的穿透力,似乎随时都可以把他的脾脏穿透。 一时间,他竟然有些愣住了,不知道该做些什么好。 张学良颇为惬意地笑了笑,继续向前走去。 风不停地吹卷起他乌黑的发丝,洁白无瑕的雪花不停地飘落在他的狐裘上,显得无比的优雅与洒脱。 透过墨镜散发出的目光,深沉而悠远,似乎能把天地间的一切都包揽无余。 等等,你说你是斯大林同志的朋友,怎么斯大林同志没有提前知会我们?“短暂的震惊过后,苏军少校恢复了他应有的清醒与冷静。 以往,斯大林同志要会见重要宾客,都会提前知会他们这些守卫克里姆林宫的战士,说明来访人员要到达的确切时间,以及对方的相貌、国籍、姓名等详细资料,有的时候,斯大林还会带着一众元帅将军,亲自在宫门外迎接。 你是说,斯大林从来没有告诉过你们,我们要来?“张学良冷胜问道,儒雅的脸上闪过一丝厉色。 他有些愠怒了。 因为,斯大林压根儿就没想过要和他谈判,从斯大林让他来克里姆林宫谈判开始,就是个阴谋,目的,就是要杀死他张学良! 尽管有美国总统胡佛和英国首相麦克唐纳作保,但是,斯大林对他的杀心已决! 为了避免落人口实,斯大林就选择了在半路上下手,只要张学良在来到克里姆林宫之前死去,那么,一切就和苏联,和斯大林毫无关系了! 也就是说,在斯大林的意识里,张学良根本就不可能活着来到克里姆林宫! 是的,亲爱的东方朋友。”苏军少校略带嘲讽地说。 愚蠢的东方人,估计是得了狂想症吧,我们伟大的斯大林同志怎么可能会邀请你们这些低贱的黄种人来神圣的克里姆林宫作客呢?“你的意思,是想让我们离开,对吗?”看着苏军少校那不善的眼神,张学良冷冰冰地问。 是的,难道,你的意思,是想贿赂我,让我放你们进去吗?“苏军少校眉头紧锁,有些鄙夷地说。 张学良目光一寒,向身后的弗拉基诺夫使了个眼色。 弗拉基诺夫立即挪动着肥胖的身躯,一瘸一拐地走了上来。 同志,我是苏共组织部的干事弗拉基诺夫。“弗拉基诺夫冲苏军少校亮了亮自己的工作证件,颇有些无奈地说。 哦。”苏军少校接过证件,饶有兴趣地看了看,然后还给了弗拉基诺夫。 可是尊敬的弗拉基诺夫同志,这又能说明什么呢?“同志,他们的确是应斯大林同志之邀来到克里姆林宫的客人,就让他们进去吧,如果让斯大林同志知道你拦住他的客人的话,他恐怕会生气的。”看到苏军少校对自己有些无视的眼神,弗拉基诺夫不由得有些恼火了,于是,就抬出了斯大林这尊大佛来给这个傲慢的少校施压。 尽管他知道,斯大林肯定恨不得张学良早点死去,但事关自己的面子,他也只得这么说了。 哦,你不用拿斯大林同志来压我。“苏军少校很是恼火地说。 就算斯大林同志知道,也不会把火烧到我的头上,保卫克里姆林宫的安全,不让来历不明的人进入本来就是我的职责所在,总之,他们,还有你,就是不可以进去,除非斯大林同志亲自下达放行的命令!” 在他看来,这四个东方人是不是斯大林同志请来的,都不重要了,因为,他们肯定不会是什么重要人物,不然,斯大林同志早就提前知会自己了,甚至可能亲自出来迎接了。 所以,自己就算再怎么为难他们,斯大林同志也不会迁怒自己,说不定还会夸自己忠于职守呢!至于弗拉基诺夫这个组织部的中层干事,说白了只是个无权无势的小干部而已,自己一个堂堂的克里姆林宫警卫营营长没必要给他面子。 弗拉基诺夫很无奈,也很无辜地看着张学良,什么也没有说。 阅人无数的张学良自然从眼神里读懂了他想要表达的意思:我已经尽力了,是他不给我面子,我也没办法。 这么说,你是不让我们进去了?“张学良不紧不慢地说,一抹邪魅地笑慢慢地爬上了那儒雅斯文的脸。 是的,你们不能进去!要我说多少遍!“苏军少校眉头紧锁,不耐烦地怒吼道。 好!很好!“张学良不带任何表情地说,英俊的脸上闪过一抹杀伐。 这个黄皮猴子到底是不是个傻子?”一双斜眼很自然地流露出一种鄙夷与嘲讽。 啪!就在这个时候,苏军少校那高达一米九,像铁塔一样魁梧的身躯竟然腾空而起,在半空中划过一道弧线,重重地向后飞去,活像一个被踢飞了的足球。 苏军中校的身子狠狠地撞在朱红色的宫墙上,然后像条死狗一样滑落到地上,身子弯成了虾米状,面容扭曲,双手捂着肚子,不停地发出杀猪似的嚎叫声。 这突如其来的变故让一众苏军士兵大吃一惊,每一双蓝色的眼睛里都不约而同地流露出惊骇的神色。 他们不明白,为什么,好端端的,自己的长官就突然像个足球一样飞了出去。 弗拉基诺夫的两颗眼珠子更是要蹦出来。 他虽然不知道这是怎么一回事,但是,他却可以百分之百地肯定,刚才发生的一幕,和张学良有着莫大的关系。 张学良将快要燃尽的烟头掐灭,脸上带着一抹若有若无的微笑。 没错,刚才的变故,确实与张学良有关,这个苏军少校之所以会飞出去,是因为张学良在对方的小腹上狠狠地来了一脚。 看着苏军少校那以为自己就是天自己就是地的不可一世,再想想斯大林对自己的杀心和自己这一路上所遭遇的种种阴险恶毒的截杀,以及为了保护自己而丧命的韩奇峰等人,张学良心中一股无名火起,登时有了动手的念头。 说干就干,说打就打,一直是他处事的准则! 所以,他动手了,他要好好地教训教训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老毛子军官,更要借机打一打斯大林的脸、只不过,他出腿的速度太快了,以至于在场的人根本就没看到他动过,当然,除了同样有着不凡身手的野狼和朴天义。 同志们!给我,给我开枪,杀了这四个东方的黄皮猴子,刚才就是他袭击了我!”苏军少校捂着肚子,声嘶力竭地叫道。 第四百六十四章 大开杀戒 哗哗哗!一阵拉动枪栓的声音接二连三地响起,在这冰天雪地里增添了一抹萧杀的气息。 虽然一时半会儿弄不明白究竟发生了什么事,但是,军人以服从命令为天职,听到长官的命令,这群苏军士兵立即子弹上膛,将黑洞洞的枪口瞄准了张学良等人。 砰砰砰!子弹如雨,枪声大作。 电光火石之间,张学良已经仰面躺下,整个身子借着下倾之势向后迅速滑去。 一颗颗破膛而出的子弹带着划破空气的尖啸声,呼啸着从他原来站立的地方狠狠地掠过,在他的身边留下了一个又一个十分明显的弹痕。 从苏军士兵抬起枪的那一刻,他就已经有所准备,并在心中精确地计算好了时间。 所以,在枪声响起的一刻,他才能迅速地向后躺下,然后借着光滑的雪地将身子快速地向后滑。 这些苏军士兵所使用的是早期的m1891/30型的莫辛纳甘步枪,枪口初速为860米每秒,而张学良所站的地方,距离这些苏军士兵还不到十米。 也就是说,张学良只有几乎不到零点一秒的反应时间。 换作一个普通人,要在如此近的距离,在子弹出膛的那一刻从容闪开,简直就是天方夜谭。 但这对于张学良来说,却是一件像吃饭喝水一样容易的事。 不过,他不是在苏军士兵扣动扳机之后才做出规避动作的,如果是那样的话,就算是神仙,也要被雨点般的子弹打成筛子。 张学良的一举一动看似漫不经心,实际上,他一直在留意着每一个苏军士兵的动作。 就在苏军士兵的靠在扳机上的食指发力的时候,他猛地躺了下去。 时间,拿捏得恰到好处前世有一次在中东执行任务的时候,张学良就曾经在这样一个距离,被十多个伊斯兰恐怖分子用ak47给堵住过。 当时,他也是这样,在近乎流星划过的间隙,仔细地留意每一个恐怖分子的动作,在恐怖分子扣动扳机的瞬间,他快速地躺下身子,然后迅捷无比地向后滑。 只不过,那个时候,中东的土地上满是黄沙,他的背后不可避免地被划出了几道口子。 而现在,雪地非常光滑,他可以说是毫发无损地闪开了这致命的一击。 不过吗,弗拉基诺夫,这个肉球一样的胖子,就没有那么幸运了。 他从出生到现在,可以说是鸡都没杀过几次,更别说上战场了。 没有像张学良那过人的身手和丰富的实战经验的他,眨眼间就被雨点般落下的子弹打成了马蜂窝。 猩红色的血从他身上的弹孔中缓缓地流出,他睁大着死灰一样的眼睛,不甘心地倒了下去。 失去了血色的脸上,写满了无尽的委屈与不解。 的确,这个苏共组织部的小干事可以说是倒霉到家了,先是在苏蒙边境被张学良的警卫员不明不白地打断了腿,然后一路随着张学良经历了路程达上百公里,险象环生的旅途,最后到达克里姆林宫,原本以为就要解脱了,说知道竟莫名其妙地死在自己同胞的枪下。 可以说,这个俄罗斯大胖子简直比窦娥还冤! 原本还想让这个俄罗斯大胖子将来到国联上给我作证,指责斯大林对我蓄意谋杀,为东北,甚至全中国捞到更多的筹码,没想到,他就这样完蛋了。“张学良有些惋惜地叹道,但手上的动作却并没有停止。 两把黑黝黝,散发着丝丝寒气的德国二十响不知何时已经出现在了他的手上。 哒哒哒!炽热的火焰从枪口喷涌而出,漆黑的枪口猛烈地跳动了起来。 狂风骤雨般袭来的子弹立即将站在第一排的十多名苏军士兵撂倒在地。 看到原先还生龙活虎的同伴顷刻间变成了血葫芦,一众苏军士兵登时傻眼了,他们怎么也没有想到,在如此近的距离,张学良竟然能用如此不可思议的动作闪避子弹,还能在险象环生的境况中以近乎闪电的速度出枪还击,干净利落地干掉了自己十多个战友。 张学良目光森冷,英俊儒雅的脸上满是杀伐的气息,只见他一边开枪,一边像蛇一样,将身子急速向后滑去,任凭苏军的子弹机械似的落在他的身旁。 黑洞洞的枪口上下跳动着,不停地向苏军士兵喷射出死亡的火焰。 躲闪不及的苏军士兵接二连三地倒下,高大的身躯更是被急速飞行的子弹打成了血葫芦。 你们他妈的给我卧倒呀!都傻了吗?”那个被张学良一脚踹飞的苏军少校不顾肚子里翻江倒海般的疼痛,咬着牙站了起来,冲一众苏军士兵大声吼道。 没错,这群曾经在战火烽烟中杀敌无数的苏军士兵,的确被张学良身上那股骇人的气息吓得有些傻愣了,连最基本的卧倒都忘记了。 就在这个时候,苏军少校忽然面容扭曲,脸色发白,瞳孔放大,熊瞎子一般魁梧的身躯直挺挺地倒了下去。 失去生机的眼睛里写满了震惊与恐惧。 他的咽喉处,不知何时没入了一把寒光闪闪的飞刀。 一直在悠闲地抽着香烟的风影月双眸忽地掠过一抹森冷到极点的寒光,然后轻轻地掐灭快要燃尽的烟头,大步流星地向前走去,任凭风不断地吹卷起他那漆黑如墨的衣衫。 空气中的水蒸气似乎在那一刻凝结成了冰点,在场的每一个人都从内心感受到了一种席卷天地的战意。 看到己方的最高指挥官被神秘的飞刀杀死,刚有些回过神来的苏军士兵再一次傻眼了。 在战场上发呆就意味着死亡。 转眼间又有二十多个苏军士兵中弹倒下,此时张学良的两把枪都已经打完了一个弹匣的子弹,身子,也已经退出了十几米。 快!”一个苏军中尉刚喊了一个快字,便感到一股剧烈的疼痛从喉结处传来,然后五官扭曲,脸色惨白,像棵被拦腰斩断的榕树一样,重重地栽倒在雪地里。 毫无疑问,他的咽喉,也被一把飞刀刺入了。 第四百六十五章 大开杀戒(二) 狗日的老毛子,都到克里姆林宫了还想阻挡我们!“朴天义有些恼火地骂道,随即从衣兜里掏出两把黑黝黝的德国二十响,并将其调到连发状态,对准苏军最密集的地方开了火。 哒哒哒!爆豆子一样的声音传来,夺命的火舌呼啸着向苏军士兵冲去。 此时此刻,朴天义与苏军之间的距离只有不到二十米,而这种德国镜面匣子的最佳射程却是50到150米,加之苏军士兵都是站立着的,而且队形又十分的密集。 所以,朴天义根本就不用瞄准,枪声一响,弹如雨下,苏军士兵便倒下了一大片。 这个时候,苏军士兵才在一个菱形脸,高颧骨的苏军中尉的指挥下,慌慌张张地卧倒在地,用莫辛纳甘步枪奋力还击。 砰砰砰!枪声大作,弹片横飞。 克里姆林宫的一座座古老的教堂,一座座高耸入云的塔楼,依然在晨雾中悍然挺直了腰板,金色的圆顶在阳光下反射出的光芒无比的耀眼,无比的夺目。 莫斯科河,依旧静静地躺着,像是个睡着了的孩子。 似乎,眼前的这一场激烈的枪战和它们毫无关系。 的确,经历了八百年沧桑的克里姆林宫,流淌了千年的莫斯科河,见证了太多太多的战争,太多太多的血腥,太多太多的杀戮和太多太多的尔虞我诈。 所以,对于人与人之间的勾心斗角或是兵戈相向,它们已是见怪不怪,彻底忽视了。 张学良此时已经隐蔽在离克里姆林宫城墙三十米开外的一棵落叶松后,子弹不断地打在粗壮的树干上,不时地溅起一阵阵树皮的碎屑。 不过,这种1891型的莫辛纳甘步枪威力确实有限,子弹就是无法把粗壮的树木穿透。 张学良狡黠地笑了笑,从粗壮的树干旁露出半张脸,然后抬起二十响,对着十多个卧倒在地上的苏军士兵就是一顿狂风骤雨般的扫射。 如此近的距离,如此突然的袭击,这伙先前被吓得一惊一乍的苏军士兵彻底的慌了神。 所以,他们刹那间竟然忘了做出任何,哪怕是最基本的规避动作。 雨点般落下的子弹毫无阻碍地钻入了他们的身体。 朴天义则一边开火,一边施展轻身功法,脚步轻移,身轻如燕,子弹不时地打在他的脚下,掠过他的发梢,甚至擦着他的衣服飞过,但就是没能打中他的身子。 苏军士兵都惊呆了,他们怎么也没想到,有人竟然能用这种方式闪避子弹。 随风飘动的黑色棉袄,杀气弥漫的眼眸,左右开弓,不停地喷射着火焰的两把驳壳枪,使得朴天义像极了后世好莱坞大片里的超级英雄。 噗噗噗噗!又有十多个苏军士兵脑袋被铺天盖地袭来的驳壳枪子弹打得鲜血直流,脑浆迸出。 给我集中火力,打死他!“一个菱形脸,高颧骨的苏军中尉高高举起手中的t-33军用手枪,发出豺狼一样的嚎叫声。 十几个苏军士兵立即半蹲起身子,将枪口齐刷刷地瞄准了朴天义,扣动了扳机。 砰砰砰!十多发子弹在同一时刻破膛而出,煞是壮观。 不过,起到的效果,也就是打在一块巨石上,溅起了几缕火星而已。 而此时的朴天义,已经隐蔽在了石头后面。 想杀我,没这么容易。”朴天义咧开嘴,恶作剧似的冲那些向他开枪的苏军士兵笑了笑,然后毫不留情地扣动了扳机。 十多个苏军士兵的胸口登时冒起一阵血雾,然后接二连三地像割断的麦子一样倒了下去。 能在克里姆林宫门外杀人,而且杀的还是苏联红军,真他妈的过瘾!“看着被自己打成血葫芦,横七竖八地躺在地上的苏军士兵尸体,朴天义心里直呼过瘾。 虽然他以前也多次深入驻朝日军腹地,刺杀日军军官,为抵抗组织筹集钱款和军事物资,也曾孤身一人冒着枪林弹雨和日军追兵大战。 但是,在克里姆林宫的大门外公然对苏联红军大开杀戒,这是他以前想都不敢想的事。 看来,跟着张少帅,总是有令人热血沸腾的事情发生的!” 你们,给我在证明一边开枪,一边搜索前进!菱形脸的苏军中尉怒目圆睁,扯着嗓子狂吼道。 他身前的三十多个苏军士兵立即将队形散开,将枪抬起,枪托抵肩,一边开枪,一边小心翼翼地前进。 他们前进的方向,正是张学良的藏身之处。 你们,给我向左前方搜索前进!“一个方形脸的苏军中尉也大叫了起来。 阿尔科金中尉紧握着手中的t-33手枪,一张方形脸已经因愤怒和无奈扭曲得有些变了形。 自己手里有一百多号人,鲁德斯基(菱形脸)的手里也有不下一百人,而那个被飞刀杀死的尤里金的手下,更是有一百二十多人枪。 也就是说,自己这边,加起来一共有三百多条人枪。 而张学良那边,只有四个人! 按照常理说,自己这边应该很快就能把这四个敢在克里姆林宫外闹事的黄皮猴子击毙了才对。 可是,他怎么也没想到,战斗还没开始打,营长鲍弗洛夫就被张学良一脚踹飞,当了空中飞人,然后就被一把不知道从哪里飞来的飞刀刺破了喉咙,战斗打响不久,尤里金叶步了营长的后尘。 更要命的是,这两个家伙(张学良和朴天义)简直就像怪物似的,怪物,是阿尔科金现在唯一能想到的词;能躺着、站着、甚至是跳跃的方式闪避子弹,还能做这种高难度动作中精准地出枪,将他们的人接二连三地击毙。 更要命的是,这是在克里姆林宫的大门外发生这种事情,克里姆林宫是什么地方,俄罗斯历代沙皇的居住地,如今苏联的最高党政机关所在,更是亿万苏联人民的精神象征。 四个人,就敢在克里姆林宫外胡作非为,这不是在打斯大林的脸,打整个苏联的脸吗? 如果不快点把这四个黄皮猴子给击毙,自己在苏联红军里的前途估计就要完蛋了。”想到这些利害关系,阿尔科金的额头上登时被冷汗浸湿。 苏军前进的步伐十分缓慢,因为,他们的人,总是无声无息地倒下。 倒下的人,身上没有任何多余的伤口,只是咽喉处多了一把寒光闪闪的飞刀。 两百多名苏军士兵的精神近乎崩溃了,他们不知道,飞刀从哪里来,飞刀的下一个目标究竟是谁。 菱形脸鲁德斯基眉头微皱,因为,他留意到了一个人影,一个在他队伍侧翼,像幽灵一样飘忽不定的黑色人影。 扑通!他身边的一个高大的士兵仰面倒了下去。 瞳孔放大,面容扭曲,没入喉咙的,正是一把寒光闪闪,朴实无华的飞刀。 是他!是他!给我打死他!“鲁德斯基瞪大充血的眼睛,歇斯底里地咆哮道,并用手枪向那个黑影连开了三枪。 呵呵!风影月嘲讽地笑了笑,右脚点地发力,轻轻一闪便躲了开去。 在鲁德斯基抬起手枪的那一刻,风影月的目光就已经锁定了他。 白净无暇的手轻轻地扬了扬,一抹不易察觉的寒光电射而出。 阿尔金登时感到一股寒彻天地的杀气将自己笼罩住,他的心脏为之停止跳动,血液也因此凝结成霜。 他想逃跑,但是他的双腿却像灌了铅一样,沉重无比,难以挪动半分。 紧接着,他猛感喉头一阵冰凉,便彻底地失去了意识。 飞刀,已经稳稳当当地插进了他的咽喉。 砰砰砰!苏军士兵们像四下里疯狂地开起了枪。 带着火焰的子弹不停地旋转着飞出,弹壳,更是不断地从抛壳窗中跳出,落在雪地里。 他们的火力看似猛烈,但实际上,他们已经成了一群无头苍蝇。 三个军官连续死在飞刀之下,正前方和侧翼不断遭到对方自动武器强大的火力打击,这个昔日里威风凛凛,不可一世的克里姆林宫警卫营已经伤亡过半,而这些苏军士兵更是被极度的恐惧与不安深深地笼罩着。 第四百六十六章 屠杀殆尽 给我散开!散开!杀死这伙可恶的黄皮猴子!“鲁德斯基中尉浓眉倒竖,一双三角眼杀气弥漫。 在损失了将近百人之后,苏军士兵立即将队形散开,由原来的每人间隔两步变成了间隔四步。 不得不承认,这伙担任克里姆林宫警卫的苏军,战斗素质还是可圈可点的,在出现了一系列伤亡,经历了短暂的恐慌之后,立即有条不紊地散开队形,寻找最佳机会歼敌。 只可惜,他们遇到的是张学良,这个来自后世,杀人无数,经历过无数次生死考验,抱过死人睡觉,有着天文作战数字经验的特战精英,是这些才步入现代化门槛的早期苏联红军无法相比的。 张学良不断地变换着自己的位置,时而趴下,时而突然跳起,时而将身子缩成球状,在地上飞快地滚动起来。 这些只能打单发的手动步枪射出来的子弹根本就上不了他,而他手中的两把驳壳枪却是弹无虚发,枪口的火花每闪动一下,就会有至少一个苏军士兵倒在地上。 中弹的地方,不是一击致命的眉心,就是维持着呼吸和供血功能的心脏。 更要命的是,他的子弹仿佛流淌的莫斯科河的水一样,无穷无尽。 他当然不是像后世天朝拍的狗血战争片那样里的主角那样,一把手枪的子弹就没有穷尽。 只不过,他在临行之前,就知道这一路上凶险难耐,所以,就在自己身上藏了不下十个弹匣。 另外就是,他换弹匣的速度极快,几乎要肉眼无法看到,所以,他打出的子弹看起来就像是没有穷尽那样。 嗖嗖!两声空气被划破的尖啸声由远而近传来,又有两个苏军士兵被飞刀贯穿了喉咙。 风影月冷峭的脸上闪过一抹讥嘲,身子纵身跃起,稳稳地站在了围墙上的一座塔楼上。 他不是没有枪,相反,他的身上藏着一把驳壳枪,外加九个装满了子弹的弹匣。 只是,他觉得对付这些个垃圾加脑残,没必要用枪。 野狼静静地站在一棵落叶松下,百无聊赖地抽着烟,仿佛眼前的一切和他毫无关系,他,只不过是个看客罢了。 慢慢地,他轻轻掐灭了手中快要燃尽的烟头,然后身形一闪,倏地消失在了原地。 那样子,就像后世恐怖片里的鬼突然消失一样。 鲁德斯基中尉忽然感到一阵刺骨的寒意自身畔袭来,深入肌骨,那感觉,就像是被北冰洋的海水彻头彻尾地浇了一身。 一个一袭黑衣,满脸杀气的人陡然出现在了他的面前。 感受到危险的他,本能地抬起手枪,作势就要扣动扳机。 可就在那一瞬间,一把黑刀带着力劈华山之势,自上而下劈落。 澎!一阵血雾暴起,鲁德斯基中尉那小山般魁梧的身体竟然就这么像纸片一样,被劈成了两半。 啊!”几个眼尖的苏军士兵不由得发出一阵尖叫,然后像发了疯一样,用枪瞄准野狼开火。 可是,别说是这种手动单发的莫辛纳甘步枪,就算是*沙冲锋枪也奈何不了野狼。 野狼轻轻跳跃几下便闪了开去,然后几个起落就来到了他们面前。 在他们惊骇的目光中,野狼的黑刀已狠狠地挥出。 黝黑的刀身划过一道优雅到极点的弧线,紧接着几道血柱冲天而起。 几颗带着布琼尼尖顶军帽,面无血色的脑袋毫无预兆地飞出,没了头身体重重地摔倒在地上。 野狼一脸冰霜,看都没再多看一眼,提着滴血的黑刀,大步向前苏军人数最多的地方走去。 杀了他!“不知是谁大叫了一声,然后二十多个苏军齐刷刷地用枪瞄准野狼,不约而同地开了火。 野狼深邃的铜铃眼里流露出一抹讥嘲,黑色的战刀在身前不紧不慢地画出了一个圆弧。 当当当!迎面袭来的子弹竟然像遭到了土地爷的召唤一样,争先恐后地落在了地上。 那些向他开枪的苏军士兵都愣住了,五一不睁大眼睛,像活见鬼了一样。 在这么近的距离,竟然有人能用刀拨挡开子弹,这明显超出了他们常识所认知的范围。 一眨眼功夫,野狼已经来到了他们面前。 黑色的战刀,像一条黑色的毒蛇一样,狠狠地刺入了一个苏军士兵的胸膛。 野狼迅速拔出战刀,顺势将另一个苏军士兵的脑门劈开。 啊!几个苏军士兵惊声尖叫,挺起四棱形的刺刀,疯狂地向野狼的身体扎去。 野狼看都没看他们一眼,只是将手中的黑刀悠然地挥了出去。 噗哧噗哧!那几个苏军士兵的身子登时被拦腰斩断,没有死透的上半身还在雪地里打着滚,发出杀猪似的嚎叫声。 白茫茫的雪地,登时被猩红的血染成了红色。 嗅着空气中浓烈刺鼻的血腥味,野狼脸上的表情没有任何的变化,依旧肆无忌惮地砍杀着苏军士兵。 近身格斗,手动单发的莫辛纳甘步枪还不如一根木棍管用,面对野狼凶悍诡异的刀法,苏军士兵只得暗暗叫苦。 在野狼和一些苏军士兵缠斗的时候,马上就有一些人悄悄地溜走,想拉开距离给野狼施放冷枪。 可是,那些只训练过基本的格斗和刺杀的苏军士兵如何能缠得住野狼? 不到半分钟,野狼就将试图缠住他的二十多个苏军士兵砍杀殆尽,然后一个瞬移就追了去,把那些试图给他放冷枪的家伙的脑袋削掉。 他神色之平静,出刀之自然优雅,仿佛他不是在杀人,而是在削冬瓜切萝卜。 不要杀我!”一个年轻的苏军士兵被野狼的凶悍霸道吓得彻底崩溃,扔掉手中枪,大叫着朝克里姆林宫大门的方向跑去。 野狼狡黠地一笑,脚下步子微动,身子几个起落就来到了那个苏军士兵的身后。 不过,他没有立刻出刀,只是玩味地笑了笑,然后伸出脚,把那个狼狈逃窜的苏军士兵绊了个狗吃屎。 站在塔楼上的风影月有些奇怪地看着自己这个兄弟,不知道他的葫芦里究竟卖的什么药。 野狼双眸掠过一抹杀意,厚重的牛皮军靴狠狠地踩了下去。 啪!那个苏军士兵的脑袋登时像被踩碎的西瓜一样,鲜血横飞,脑浆迸出! 震撼!足够的震撼! 还活着的三十多个群龙无首的苏军士兵彻底傻眼了。 他们打过仗,杀过人,但是这么残忍,这么霸道的人,他们还是第一次见到。 恐怕那些白匪特务,都没有眼前这个东方人这么残暴吧? 就在他们愣神的工夫,张学良和朴天义不失时机地开了枪。 枪声响起,火龙涌出,立即将这伙灵魂几乎被掏空的苏军士兵吞没。 该死的老毛子,总算死绝了!“朴天义饶有兴趣地吹了吹枪口,心里不由得松了一口气。 哗哗哗,一阵急促而整齐的脚步声自克里姆林宫内传来。 你们是什么人,竟然敢在克里姆林宫杀人?” 第四百六十七章 与名将面对面 从克里姆林宫山字形金色拱门里走出来的,是一个三十岁出头的苏军少校。 他长着一张略显方正、朴实无华的脸,两道细密的柳叶眉下,一双清澈的眼睛不时地散发出一种刚毅、睿智的光芒,仿佛能将四周围的一切都囊括其中。 一袭笔挺的军官制服整齐地穿在他流线型的身躯上,肩膀上的军衔在冬日的阳光下散发着一种灵动的光晕,乍看之下,整个人充满了阳刚与朝气。 他的身旁,是不下千名脸沉如水,荷枪实弹的苏军士兵,每一个士兵都已将枪托抵肩,似乎已经做好了随时开枪射击的准备。 如果继续打下去的话,自己这边估计讨不到好处。“望着一个个黑洞洞的枪口,一把把寒光闪闪的刺刀,再想想自己身上那已经不多的子弹,张学良的眼珠子微微转动了几下。 继续打下去,凭自己和野狼、风影月、还有朴天义的身手,纵然可以全身而退,但是,也就别想进入克里姆林宫和斯大林谈判了。 如果是这样的话,苏联和东北军就只能以敌对状态相持,也就意味着,在蒙古境内的战争要继续打下去。 继续打下去,虽然对还没有完全摆脱落后农业国境地,正在进行现代化建设的苏联产生不利的影响,但相对的,对东北军,乃至整个东北三省,同样也会产生不利的影响。 东北军目前虽然装备了t-18坦克、m1坦克、英国的飓风战斗机、法国的阿米奥轰炸机等这个时代较为先进的武器,奉天兵工厂的技术和产量在亚洲也能排得上前十,但是,东北的工业基础毕竟太过薄弱,技术人才也是及其有限,很多技术性轻武器,如跨时代的夺魂—29自动步枪、巴祖卡火箭筒等,还需要依赖欧美技师,至于飞机方面,也只能在外国飞机的基础上进行模仿,少量的制造,而且性能还远远不及原封不动的进口货;更要命的是,为了打中东铁路和收复外蒙古的战争,张学良打量从英、法、美等国举借外债,目前,东北军政府已是负债累累,财政已出现赤字,如果不是提前开发了油田,依靠出售石油赚取了巨额利润的话,恐怕早就入不敷出了。 虽然他有心想给予苏联更加沉重的打击,为东北、乃至全中国攫取更多的利益,但是,现实情况已经不允许了。 仗打到这个份上,自己已经彻底地颠覆了原来的历史,在军事上彻底夺回了中东铁路的主权,和苏联继续耗下去的话,明显不是明智之举。 在南满,日本关东军一直磨刀霍霍,日军远在东京的大本营更是不止一次地提出所谓的”满蒙生命线“,他可没有忘记原来历史上的”九一八“。 所以,他必须尽快和斯大林谈判,把外蒙古和中东铁路的事情解决掉,然后腾出手,对付日本关东军。 那位,可是张学良张少帅吗?”年轻的苏联军官忽然用标准的中文,中气十足地喊道。 听到熟悉的母语,张学良不由得心头一惊,将目光再次投向了那个向他喊话的苏联军官。 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涌上心头,这个其貌不扬的苏联军官,自己好像什么时候见过。 你认识我?“当然认识,现在全世界谁不认识名动天下的张少帅,满洲里一战,一把火烧死了我们十多万苏联红军战士,优秀的指挥官托尔布欣、布尔加宁、华西列夫斯基将军也葬身在了火海之中,就连我们的远东军魂布柳赫尔元帅也被少帅*死,少帅给我们苏联带来的耻辱,我们又怎能忘记?”年轻的苏联军官淡淡地说,眼睛里流露出的,不知是仇恨、是悲哀、还是无奈。 不过少帅,你们中国有句老话,杀人不过头点地,凡是给自己留条后路,少帅你杀了我们这么多同志,抢回了你想要的中东铁路,出兵占领了外蒙古,摧毁了我们保护下的蒙古人民共和国,还占领了我们苏联的伯力和双城子两座城市,这,还不够吗?你为什么还要从你的东北千里迢迢地跑到克里姆林宫来杀人,你是要以胜利者的姿态来到我们的首都耀武扬威么?你真的欺负我们苏联无人吗?“青年军官目光如炬,字字如金。 看着横七竖八躺在地上,血肉模糊,残缺不全的苏军士兵的尸体,宫里的一众苏军士兵悲愤交加,眼睛里无不流露出一种深深的愤怒与仇恨。 在克里姆林宫,这个苏联军民精神归宿的地方屠杀这么多的苏联红军战士,这简直是对整个苏联的挑衅,是在狠狠地打苏联军民的脸,是任何一个有骨气的苏联人都不能忍受的事! 现在,他们每一个人都已经子弹上膛,只期待着那个青年军官一声令下,将张学良四人乱枪击毙,为死去的同志报仇! 这一切,你竟然知道得这么清楚,那场战争,你也参加了,对吗?”张学良宛然轻笑,用玩味的目光审视起这张其貌不扬,却又弥漫着一种若有若无的铁血气息的脸。 青年军官沉默了,眼睛里流露出一丝难以言喻的痛苦。 那感觉,就像是被人用铁锤狠狠地敲击在心脏上一样,疼在骨头,痛在心上。 那场战争,你也参加了,对吗?“这句话,仿佛一张无形的手,把他在心中本已结痂的伤口狠狠地撕裂,再往里面撒上盐! 他永远也忘不了,那个晚上,满洲里城中那惊天动地的爆炸声,那冲天的火光,那东北军坦克碾压苏军士兵身体发出的”咔咔“声和苏军士兵在被燃烧的烈火吞没时绝望的惨叫声。 那一个夜晚,总司令远东军魂布柳赫尔元帅战死,十多万苏联红军将士命丧疆场,苏联红旗远东特别集团军不复存在! 虽然他当时只是从事情报的收集和整理工作,并没有参与任何重要决策。 但他毕竟是苏联红军的一名军官,责任感和荣誉感极强的他,总是认为,苏军的这次惨败他也有不可推卸的责任! 所以,那一个夜晚,成了他的梦魇,成了他心中一个永远无法抹去的痛! 可以告诉我你的名字吗?”张学良饶有兴趣地问。 他看这个青年军官重情重义,一身正气,没有政客的刻薄与虚伪狡诈,心中登时对这个年轻的俄罗斯人产生了一种莫名的好感。 少帅或许不会记得我这个小人物,我的名字叫瓦西里.伊万诺维奇.崔可夫,当时只是布柳赫尔元帅身边的一个小参谋。“青年军官正色道。 瓦西里.伊万诺维奇.崔可夫!”听到这个名字,张学良突然眼前一亮。 难怪看到这家伙时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原来是他! 在前世,酷爱军史著作的张鑫璞曾阅读过不少古今中外名将的传记,其中自然不乏二战苏联名将崔可夫元帅的传记,也自然看过不少崔可夫元帅的历史照片。 崔可夫是苏联中鲜有外交经历的战将,这个出生于沙皇俄国图拉省谢特尔河谷的谢布列里亚内普鲁德村小木屋里的将军,曾经在伏龙芝学院的东方系中国部学习,所以,与很多汉子不识几个的苏联将军不同,他不仅会讲一口流利的中文,而且对中国的传统文化也有一番独到的见解。 就在两年前,他以实习外交员的身份,随外交官克罗日科道中国游历,目睹了中国人民在战乱之中苦苦挣扎之后,再想想同样是出生贫寒,早年颠沛流离的自己,不禁对生活中水深火热中的中国百姓产生了同情。 说实话,张鑫璞对崔可夫元帅那严谨认真的工作作风,死守斯大林格勒的坚忍不拔,是十分佩服的。 而对于这位老毛子将军对中国人民少有的同情心,张学良更是感到由衷的景仰。 没想到,自己竟然会在这种场合,和自己敬仰的二战名将面对面。“想到这里,张学良英俊的脸上不由得浮起一丝无奈的苦笑。 只不过,这个崔可夫元帅也太谦虚了吧,他这个指挥62集团军多次击退数倍德军进攻,使62集团军获得”列宁勋章“,自己本人也荣获”苏联英雄“荣誉称号的名将,竟然说自己是名不见经传的小人物,他这种人,能算得上是小人物吗? 张少帅,你究竟想要干什么?”崔可夫有些疑惑地问,深邃的眸子里流露出一丝奇怪的神色。 他感到,在报出名字之后,张学良看自己的眼神总有些怪怪的,那感觉,像是以前就认识自己,但又好像不是这么回事。 现在只是个首长进修班主任,兼克里姆林宫代理警卫团长的崔可夫哪里知道,张学良在想自己日后在卫国战争中的大放异彩。 尊敬的崔可夫少校。“知道他的真实身份后,张学良的眼神变得友好了些许,语气,也变得缓和了许多。 其实,我不是来打架的,我是来找你们的斯大林大元帅喝茶的。“不是来打架的,是来着斯大林大元帅喝茶的。”听到张学良这番惊人的论调之后,崔可夫差点没被雷倒,一时间,竟然不知道自己是该生气还是该笑出声来。 一旁的苏军士兵更是气得肺都要炸开了。 你杀了这么多人,现在地上还横七竖八地躺着这么多具满是弹孔,血肉模糊,缺胳膊少腿,甚至脑袋都被踩爆的尸体,你竟然还好意思说你不是来打架的,是来喝茶的? 再说了,从苏联建国到现在,好像还没有什么人这么随意,像进自己家一样来到克里姆林宫,然后笑嘻嘻地说是来找斯大林喝茶的。 崔可夫,你觉得,就凭你那点本事,能和张少帅玩吗?“一个中气十足的声音由远而近传来,使在场的所有人都感受到了一种不胜负荷的压力,那些苏军士兵更是从眼睛里流露出一种发自内心的敬畏,仿佛,一座无形的大山正慢慢地向他们压来。 空气中的水蒸气似乎在这一刻凝结成了冰点。 第四百六十八章 斯大林出面 一个五十出头,身材高大的中年人信步走了过来。 他梳着一个油亮光洁的分头,一张棱角分明的脸已被岁月无情地刻下了斑驳的痕迹,鼻梁高挺,两道浓密的眉毛下,一双深陷在燕窝里的大眼睛目光灼灼,深邃的瞳仁波澜不惊,似乎宇宙间的万物都在其间静静地荡漾开来。 一袭笔挺的竖领军官制服稳稳地穿在他那高大健壮的身躯上,肩膀上的苏联大元帅肩章在雪后的阳光下散发着烈火般灼热的光芒。 泛着黑色光泽的军靴节奏分明地踩在厚达三尺的雪地里,不时地发出”沙沙沙“的响声。 风,轻轻地浮动着他那镶嵌了金丝条纹的衣袖。 一种站在俯瞰天下的霸道气息随着刺骨的寒风渐渐地飘来过来,越发的浓烈。 一众苏军士兵无不神情肃穆,不由自主地把腰杆挺得像大克里姆林宫商的尖顶一样笔直。 崔可夫立即立正站好,神色恭敬地冲来人敬了个标准的军礼。 斯大林同志!” 你们先下去吧。“斯大林冲他和蔼地笑了笑,然后挥手示意让他离去。 少帅,别来无恙呀?”斯大林轻轻扬起眉毛,友好地对张学良说。 他那两眼放光,笑容满面的样子,仿佛看到的不是一个与他打得不可开交的仇敌,而是一个多年未见的老朋友。 斯大林,想不到你竟然会自己走出来。“张学良双眸掠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寒光,心情,也变得凝重了些许。 斯大林越是这样,张学良就越是感到不安。 熟悉二战历史的他自然清楚,斯大林是个城府极深,不会轻易向人屈服,而且是有仇必报的人。 在莫斯科保卫战中,因为桌娅事件,而下令屠掉德军一个团。 所以,这样一个铁腕人物,不可能对那些现在还躺在地上的苏军士兵尸体视而不见,不可能对在中东铁路争夺战中被自己杀死的三十多万苏军官兵视而不见,更不可能忍受在克里姆林宫外苏军士兵被卑劣的”黄皮猴子“残忍屠杀的耻辱。 事出反常必然有妖,所以,和这个苏联的领袖人物,被后世的史学家称为”钢铁意志“的斯大林打交道,张学良不得不小心为上,步步为营。 其实,在克里姆林宫外枪声响起的时候,正坐在大克里姆林宫安得列夫斯基大厅里喝着”赫万奇加拉“红葡萄酒的斯大林就已经感受到了异常。 事出突然,当时,他的第一反应是以为国内的某些反革命分子袭击克里姆林宫了。 但是,当他通过大克里姆林宫南端的高浮列窗隐约看到了一张东方面孔,再想想自己曾邀张学良到克里姆林宫谈判的事情之后,就立即想到了什么。 张学良不但在列车爆炸时没有死,契卡的偷袭,血煞门在列车上的暗杀也没有成功。 也就是说,张学良已经活着来到了克里姆林宫! 这件事有点出乎他的意料,因为,他对他的能力一直十分的自信(中东铁路争夺战的失败,他只当成是偶然的失误而已),他不相信,有人能在他精心布置的暗杀棋局里活下来,更何况,是一个来自落后中国的年轻军阀。 所以,他并没有过多地说过张学良要来,那些基层的克里姆林宫守自然就不知道张学良要来,也就自然地处于职责所在,阻挡张学良进入。 在斯大林看来,张学良在来到克里姆林宫之前就已经是个死人了,所以,根本没必要向任何人告知。 但是,事情就是这样,张学良不但活了下来,还毫发无损(其实肩膀和小腹受了点小伤,不过无伤大局)地来到了克里姆林宫。 他既然来了,那就必须要和他谈,而且,不能让他出任何意外,因为这小子有美国总统胡佛和英国首相麦克唐纳作保。”斯大林的心情矛盾极了。 前些日子苏蒙边境的列车爆炸,西方各国的舆论已经把矛头指向苏联了,只不过,没有确凿的证据罢了。 而现在,张学良已经来到了克里姆林宫,如果在这个节骨眼上他出了任何的意外,那么,本就被西方列强重重包围的苏联肯定会被推到刀口浪尖之上,这对苏联的建设发展十分的不利。 想到马上就要和张学良进行屈辱的谈判,斯大林气得差点一拳把昂贵的水晶玻璃窗户打碎。 不过,当他看到张学良和克里姆林宫的守卫发生冲突时,他心里又有些乐了。 张学良只有四个人,就算再厉害,应该也打不过警卫营三百多个在革命战争中经历过铁与血洗礼的红军战士。 只要他们在激战中把张学良击毙,那么,一切都好办了,到时候,自己可以对英国人和美国人解释说,张学良不经请示强闯克里姆林宫,自己的警卫击毙他们是正当防卫,亮一向自我标榜民主法治的英国人和美国人也无话可说。 再说了,英国人和美国人站在张学良这一边,还不是因为张学良在和苏联打仗的时候从他们那里借高利贷,并用借来的钱从他们那大规模地购买武器装备,同时以低廉的税收让他们到中国东北开采石油,并把收复的中东铁路股份转让一部分给他们,使得他们从中受益,经济危机在一定程度上得到缓解罢了。 而如果张学良一死,那么东北军就失去了一个凝神聚气,消除平衡各种内部矛盾的灵魂人物,这支从封建军队中脱胎的军阀部队,其内部的各种矛盾必将历时显现出来,很快就会回到张作霖时期的状态,甚至更糟,到了那时,自己完全可以把被张学良攫取的利益再度收回,并许给英法美更多的利益,难不成到了那个时候,这群眼睛里唯利益是从的西方人还会为了区区一个中国的地方军阀而和苏联大动干戈? 可是,他很快发现,他的如意算盘再度落空了。 张学良四人的战斗力简直可以用变态来形容,不到一刻钟,就把三百多名身经百战的克里姆林宫警卫杀了个精光。 想到张学良那嚣张跋扈的行事作风,他知道,如果自己这个时候再不出现的话,那不按常理出牌的东方小子必定会强行闯进来。 虽然崔可夫带出来的千余人有可能把他击退,但是,苏联红军也必定会付出不小的伤亡。 而如果张学良从容离去之后,在到国联上借题发挥,说斯大林公然对他进行谋杀的话,那么,本就对苏联采取敌对态度的西方世界必然会加紧对苏联的封锁和包围,甚至可能在苏联丧师失地,元气大伤的情况下以此为借口进行武装干涉! 这些,都是斯大林不想看到的。 所以,他不得不拉下脸,亲自来到克里姆林宫的大门,面见张学良。 我现在是没事,不过嘛,斯大林元帅如果来晚一点的话,我恐怕就要被你麾下英勇的苏联红军给打成马蜂窝了。“张学良故意将脸上的肌肉微微抖动了几下,做出一副如释重负的样子。 并且,他还特意在”英勇“两个字上加强了语气。 可恶的东方小子,到了这个时候你还要拿我的兵开刷。”看着这个年龄和自己的儿子差不多大的年轻军阀,斯大林不由得从心里感到一阵气恼。 那是他们职责所在。“斯大林和颜悦色地回了这么一句。 有些时候,不管内心再怎么恼火,表面功夫都还是要做的。 第四百六十九章 白桦树勾起的思念 我当然怕,这个世上没有人是不怕死的。”斯大林淡然道,深邃的眼眸波澜不惊。 但是,我也知道,你不是疯子,如果你杀了我,你觉得,你还能活着走出克里姆林宫吗?就算你能活着走出去,你觉得,整个苏联,会和你善罢甘休吗?和我们苏联死磕到底,应该不是少帅你的想法吧?“果然是个城府极深的老狐狸。”张学良心中暗忖,任凭风轻轻地掠过他的发梢。 的确,现在斯大林就在自己的身边,凭自己的身手,要把这个在后世历史教科书上被神圣化的苏联领导人击杀简直是易如反掌。但是,事实诚如斯大林所说,如果自己现在杀了他,能活着走出克里姆林宫吗?就算自己和野狼、风影月、再加上朴天义能杀出一条血路的话,苏联,这个由斯拉夫这样一个充满韧性的民族组成的大国会和自己善罢甘休吗?一旦和苏联死磕下去,就凭东北那点工业基础和人力物力,还真讨不了好,弄不好还会让在南满磨刀霍霍的日本关东军乘虚而入,造成比原来历史上的“九一八”更为悲惨的局面。 自己虽然这一次在军事上胜了,但是,心思,却也让斯大林给揣摩透了。 少帅,你远道而来,想必也累了吧,不如,随我到大克里姆林宫里坐坐,喝喝格鲁吉亚酒,吃一吃香软可口的”哈恰普里“奶酪馅饼。”斯大林一脸微笑地说,目光十分的友好,态度,也十分的热情,那样子,就像一个邻家的大爷在邀请他到家里做客。 格鲁吉亚酒。“张学良讪讪一笑,打了个哈哈。想不到斯大林元帅还是如此一个充满了家乡情怀的人,也好,就让我和我的兄弟顺带尝尝格鲁吉亚风味,一饱口服。 既然现在到了他的地盘,那就先顺着他,他可能会玩出一些花样,但绝对不敢在克里姆林宫里要了我的命。“张学良心中暗自思忖,俊美儒雅的脸上依旧带着一抹若有若无的笑意。 一座座充满了历史沉淀的金色圆顶教堂,一幢幢融合了古罗马、拜占庭和古老俄罗斯风格的建筑物鳞次栉比,整齐排列,四下里,栽满了各种各样俄罗斯风情的花草树木,如高大挺拔的桤木树,洁白如雪的百合花,还有一株株灰白色树干,像一杆杆标枪一样傲然挺立的白桦树。 凛冽的寒风呼呼地吹过,树枝上,那一片片三角形,带着锯齿状的叶片轻轻地飘动起来,仿佛一双双含情脉脉,闪闪发光的眼睛。 白桦树,自古以来就是俄罗斯人的精神象征,既象征着远在他乡的游子对故乡的眷恋,更象征着热恋中的青年男女对情人的无限思恋。 那一双双含情脉脉的眼睛,张学良的眼睛里波澜涌动,思绪,渐渐地回到了他原来的那个时代。 鑫璞、鑫璞,我会等着你回来。“他的耳边,忽然响起了那个泉水一般恬静悦耳的声音。 他仿佛看到,那个长发飘飘、面容恬美、白衣胜雪的少女正亭亭玉立地站在白桦树下,微笑着向他招手,清澈明亮的眼睛里,写满了对他的思念。 如烟!”张学良双眸流露出烈火一般的炽热,箭一般向他面前那棵高达27米,粗壮如碗口的白桦树冲去。 张少帅,你这是干什么?“斯大林疑惑地问。 他不明白,为什么原先还谈笑风生的张学良会出现如此怪异的举动。 野狼和风影月也是心头一惊。 不过,他们似乎也在瞬间想到了什么。 因为,他们曾经在张学良熟睡之时,隐约听到后者在深情地呼唤着那个名字。 虽然他们不知道,那个名字的主人究竟是谁,现在到底身在何方,但是,张学良每次呼唤起那个名字的时候,都会如此的失态,如此的动情,那模样和面对枪林弹雨都面不改色,沉稳如山的张少帅完全不相符。 所以,思维敏捷的他们已经可以肯定,那个人与张学良的关系肯定非同一般。 没事。”看到白桦树下空空如也的张学良勉强从脸上挤出一丝微笑,眼神,也变得尴尬了些许。 看到这一棵棵生机勃勃,充满灵性的白桦树,对俄罗斯文化谙熟于心的张学良不由得突然想起了她。 想起了那张美轮美奂的脸,那双清澈明亮的眼睛,那一头瀑布一样乌黑光亮的长发。 在那个时空里最后一次离别之时,她就站在一棵高耸入云的白桦树下,微笑着向他告别。 那时候,他告诉她,顺利完成任务之后,自己就会回来娶她,让她成为天底下最幸福的新娘。 可是,他怎么也没有想到,那一次离别,竟然是永别! 他和她,被硬生生地割裂在了两个时空里,再无相见的可能! 风吹动树叶的沙沙声节奏分明,悲凉婉转,仿佛在唱着一曲古老而忧伤的情歌。 那歌声,仿佛一把无形的利剑,在刺痛着张学良的心。 无论是斯大林、还是日本人,亦或是前世的高官权贵、恐怖大亨,都无法让“血龙”张鑫璞有半分惶恐、半分失态。 只有那个人,除了那双含情脉脉的大眼睛和那动人心魄的回眸一笑,才能让这个铁与血铸成的汉子失魂落魄! 少帅莫非是想家了?“斯大林淡淡一笑,颇有深意地问。 或许吧。”张学良淡然道,眉宇间的忧伤仍未散去。 白桦树,是你们俄国人精神象征,其中有象征着远方游子对家乡无限眷恋的情怀,我难免触景生情,所以失态了。“张学良的话半真半假,虽然他也有思念家乡的成分,但他想的,更多的,还是那个人。 你的心情我能理解,我也十分想念我的家乡格鲁吉亚。”斯大林轻拍张学良的肩膀,面目慈善的说,颇像一个慈祥的长者在安慰一个不谙世事的后辈。 算了,不说这些了,说得太多,只会让我更伤心。“张学良长叹一声,从口袋里掏出一根香烟,轻轻地点燃。 烟雾缭绕,寒风习习。 被风吹走的,真的只是烟雾吗? 咚咚咚!响亮的钟声再次响起,这声音穿云裂石、震天动地、其间还带着一种庄严、肃穆、仿佛一个远古的先贤在历史的沧桑中缓步走来。 是斯巴斯克塔楼上的自鸣钟响了,少帅。”斯大林颇为惬意地笑了笑,一双深邃如宇宙苍穹的眼睛里流露出一钟发自内心的自豪。 知道,那是八十年前,沙皇时代建造的,与天文台的校时钟相连,报时最准,对吧?“张学良微笑着反问道。 难道斯大林想用俄罗斯文化的优越感给我制造无形的压力。 没点感到少帅对我们俄罗斯文化还这么了解,没错,那的确是沙皇亚历山大二世在位时建造的。”斯大林有些赞许地说。 虽然他对眼前这个让他头痛不已,颜面丧尽的东方年轻军阀恨之入骨,但是,对于张学良的学识,他却不得不由衷地佩服。 这个张学良不但风度翩翩、举止得体、而且还能说一口流利的俄语,更重要的是,这东方小子对俄罗斯博大精深的历史文化竟然有如此深入的了解。 这和那些眼睛里只有烟土和袁大头的封建军阀可是大不一样。 少帅,那门炮可真大呀!“朴天义忽然兴奋地叫了起来,那样子,就像是在玩具店里看到了自己心爱的玩具的孩子。 顺着他所指的方向,张学良缓缓地转过了头。 一尊巨大的青铜火炮出现在了他的视野里。 那是一尊由上好的青铜铸造的巨大火炮,火炮的口径约摸有一米,要比这个时代德军使用的88mm口径高射炮还要大上很多,从青铜炮身上散发出的光泽不难看出,这尊火炮已经存在了很多个年月月了。 再仔细看看,这青铜炮身上似乎还有着许多栩栩如生的浮雕。 硕大的炮口幽阴深邃,仿佛一张洪荒异兽的血盆大口,弥漫着腾腾的杀气,似乎随时都可以把对它不敬的人给吞噬、消融掉。 那是炮王。”斯大林清了清嗓子,爽朗的笑道,眼睛里再次流露出一种得天独厚的优越感。 这是三百多年前,也就是1581年建造的,重达四十吨,光是口径,就有0.92米,你的这位兄弟好像对它很感兴趣,要不,我们过去看看?“客随主便。”张学良不冷不热地应了一句。 这尊炮王,在前世自己保护主席访问克里姆林宫的时候,那时的总统普京就带着主席参观过,当然,身为护卫的自己自然跟在主席身旁一同参观了,所以,他对这尊华而不实的古董并没有太多的兴趣。 但是,朴天义的眼睛里却流露出一种刘姥姥进大观园一般的激动。 第四百七十章 炮王 真是个没见过世面的家伙。“看着这个土包子进城一样的朴天义,张学良不禁有些哑然失笑。 不过想想也正常,这个叫朴天义的朝鲜人肯定是出生寒微,没有见过大场面,更别说这座凝聚了无数俄罗斯工匠心血和智慧,历代沙皇的居住地,当今的苏联党政中心,被后世的人誉为”世界第八奇景“的克里姆林宫了。 野狼和风影月却是一脸的平静,仿佛在他们眼里,这尊重达40多吨,两百多名俄罗斯资深工匠花了二十多年时间铸造,其间换了八个沙皇的炮王只不过是一件再平常不过的装饰品罢了。 没错,在他们眼里,这的确是一件再普通不过的装饰品而已。 克里姆林宫,在尼古拉二世当政的最后一年,野狼曾经潜入过,目的,就是为了了结一桩私人恩怨;那一个月黑风高的冬夜,野狼就是在这尊炮王身旁,一刀将一个大公的脑袋给砍了下来,当时,那颗带着大公桂冠的脑袋就像皮球一样滚落,猩红色的血更是溅在了这尊炮王的身上。 杀掉那名大公之后,野狼又提着这把沾满了鲜血的黑刀,削瓜切菜似的杀掉了十多名荷枪实弹的沙皇俄军,之后翻墙从容离去。 克里姆林宫,这个在俄罗斯人心中神圣不可侵犯的圣地,他野狼却是想来就来,想走就走! 所以,更别提这尊只起到装饰作用,而没有任何实用价值的炮王了! 风影月虽然没有来过克里姆林宫,但是,他却是个典型的实用主义者。 在他眼里,没有实用意义的东西,无论雕琢得再好,再有历史文化底蕴,都是废品! 所以,这尊已经埋没在历史尘埃之中,只有观赏价值的炮王根本就入不了他的眼球。 小伙子,这尊炮王是三百多年前由大约两百个当时最优秀的俄罗斯工匠绞尽脑汁,耗尽心血,花费了二十多年时间铸造而成的,在建造它的时候,就换了八个沙皇。”斯大林笑呵呵地介绍道,眼睛里流露出的,是一种无与伦比的骄傲和自豪。 哦,是挺不错的。“朴天义若有所悟地说,目光中登时流露出一抹炽热与憧憬,双手不由自主地伸了出去,轻轻地抚摸起那光滑油亮的炮身来。 那兴奋的样子,就像是一个小孩子在抚摸着他向往已久的高档玩具。 斯大林什么也没有说,只是悠然地站在一旁,久经沉浮的脸上露出了一抹祥和的微笑,那慈祥和蔼的样子,像极了一个在夕阳下散步的邻家大爷。 他的心里,有一种说不出的快感。 那是一种对自己民族博大精深的历史文化的自豪,更是一种上位者的优越感。 朴天义对种王所表现出的陶醉,让他从内心感到自己民族的文化无比优越,更让他相信,俄罗斯那源远流长的历史文化已经把张学良的心给折服了。 如果张学良的心已经让克里姆林宫的历史文化底蕴陶醉,折服了的话,那么待会儿谈判步入正题的时候,在气势上就会弱于自己,自己就可能狠狠地宰张学良一刀,为苏联争取更多的利益。 这斯大林的葫芦里卖的究竟是什么药?”张学良轻吐烟雾,心中默默地思量开来。 他先是一副很友好的样子接待我,关于杀死杀伤克里姆林宫守卫的事一笔带过,对于我在中东铁路争夺战中杀死三十多万苏联红军,击毙俘虏十个苏联将军,*死苏军灵魂人物赫尔元帅,出兵外蒙的事更是绝口不提,这和历史上他强硬果敢,从不向敌人屈服的作风完全相悖。“寒风轻拂过他的发丝,雪,轻轻地落在他的身上。 他忽然捕捉到了斯大林眼神里流露出的一丝惬意。 不仅如此,他还像职业导游一样,带我们参观克里姆林宫,难道说?” 少帅,你觉得这尊炮王如何?“斯大林忽然把目光转向张学良,有些漫不经心地问。 这尊炮王,单从铸造工艺上来说,的确是精益求精,是我们中国的许多青铜器望尘莫及的。”望着炮身上那栩栩如生的阿列克谢沙皇和安娜皇后的浮雕,张学良侃侃道。 不过嘛。“张学良话锋一转,年轻俊美的脸上勾起一抹玩味。 既然是火炮,那它的作用,就应该是在战场上杀敌,而这尊炮王,花费上好的青铜材料,耗费了两百多名俄罗斯顶尖工匠二十多年的心血铸造而成,工艺制作精益求精,造成之后竟然没能开过一炮,没有起到哪怕是一点武器的作用,到了现在,就仅仅具有观赏价值了,斯大林元帅你是否觉得,这有些本末倒置了?” 张学良目光凛冽,仿佛两把无形的利剑直刺斯大林的心窝。 少帅你这么说就有些片面了。“斯大林淡淡地一笑,不紧不慢地说。 任何一种东西的存在,都有其存在的价值,就算是你说的观赏价值,那也是一种价值,炮王的存在,虽然没有装填过一发炮弹,但是,它毕竟见证了莫斯科三百年来的沧桑变化,是一种威严的象征,给人一种精神上的鼓舞,精神上的鼓舞,无论对于个人,还是对于整支军队来说,也是非常重要的,难道少帅你不这么认为吗?再说了,虽然在今天,炮王在军事上已经失去了作为武器的价值,但是在那个时代,的确是一件杀敌利器,作用就是护卫克里姆林宫,至于为什么没有发射过一发炮弹的原因,那是因为,一直都没有敌人进入过克里姆林宫。” 说完最后一句话的时候,斯大林的目光变得深沉了许多,其间多了几分铁血杀伐的气息。 精神上的鼓舞,对于一支军队来说,那确实是不可或缺的。“张学良宛然轻笑道,一双深邃的眸子灵光闪动。 不过,你认为,当敌人真的打到克里姆林宫的时候,斯大林元帅你认为,这尊已经失去了实战价值的炮王真的能对来犯之敌起到威慑作用吗?” 炮王象征着我们俄罗斯民族不屈的意志和拼死奋战的勇气,只要精神和勇气在,克里姆林宫就不会陷落。“斯大林颇有深意地说,目光,也渐渐地变得阴沉了许多。 或许真如你所说。“张学良若有所思地笑了笑,毫不退让地迎上斯大林有些*人的目光。 希望你能好好地保护好这尊炮王,不管怎么说,它都是你们俄罗斯人智慧的结晶,是人类的瑰宝,世界上不可多得的财富。” 第四百七十一章 军事大家与伪君子 这个,请少帅放心,只要我还有一口气在,就不会让敌国的铁蹄踏入克里姆林宫。“斯大林一字一句地说,目光如炬地凝望着张学良。 四目交投,无形的火花在空气中瞬间绽放开来。 哇!好大一口钟啊!”朴天义忽然又发出了小孩子一样兴奋的叫声。 张学良侧目看了看,果然看到了一口碧青色的,无比巨大的钟。 碧青色的皮肤在雪中的阳光下闪闪发光,钟上的浮雕活灵活现、栩栩如生,活灵活现,上面的人物似乎随时都可能活过来,钟的表面雾气缭绕,像是被漫长的历史沧桑紧紧地包裹着,给人一种神圣、庄严的感觉,仿佛一件神话传说中的上古神器霍然出现! 那是钟王。“斯大林缓缓地开了口,扬眉轻笑道。 这是18世纪由两百多名俄罗斯能工巧匠花费了三年时间,精心铸造的大钟,高达六米,重量,保守的估计,也有两百吨,钟王响起之时,传音可达50多公里,到目前为止,都是世界上最大的钟,算得上是我们俄罗斯民族工艺的纪念碑,当时为了得到最佳的音色,铸造钟王的工匠除了使用铜和锡之外,还放入了不少的黄金白银。” 这浮雕好漂亮呀!“这时,朴天义已经兴奋得难以自抑,纵身爬到了钟王的顶端,兴致勃勃地抚摸起钟王表面的浮雕来。 看着这个像小孩子一样玩得不亦乐乎的朴天义,野狼双手交叉放在胸前,目露尴尬之色,颇有些哭笑不得的意味。 风影月更是没好气地白了那家伙一眼。 斯大林元帅,我这位兄弟出身贫寒,没有见过如此伟岸瑰丽的工艺品,还望你多多理解。”张学良讪笑着看了看朴天义,然后有些不好意思地对斯大林说。 没事,来者是客,有人喜欢我们克里姆林宫的工艺品我应该高兴才对,怎么可能生气呢?“斯大林不怒反笑地说。 他妈的!这钟真滑!”朴天义捣鼓着脑袋,没好气地骂道,身子像泥鳅一样,毫无阻碍地从钟面上滑了下来,那副既兴奋又紧张的样子,再加上那丑态百出的动作,像极了后世的小子在玩滑滑梯。 斯大林元帅,我喉咙有些渴,肚子也有些饿了,可以去吃东西了吗?“朴天义一跃三丈高来到斯大林面前,圆溜溜的眼珠子微微转动了几下,没头没脑地问出了这么一句话。 这个嘲笑小子简直就是个活宝。”张学良忍俊不禁,真有些放声大笑地冲动。 野狼和风影月更是对这个时常做出些怪异举动,语出惊人的朝鲜年轻人无语了。 没事。“斯大林微微一笑,毫不在意地说。 既然这位朋友肚子饿了,那我们就一起到大克里姆林宫里坐坐,好好地品尝品尝格鲁吉亚风味。” 大克里姆林宫,像一枚巨大瑰丽的宝石一般,静静地坐落在克里姆林宫的东北角处,洁白的多棱砖墙银光闪动,纤尘不染,给人一种圣洁、庄严之感,朝向莫斯科河的三列漂亮高窗波光粼粼,错落有致,远远望去,宛若一阵阵碧波在阳光中荡漾。 这是一座完全按照俄罗斯传统建造的建筑物,走近它,立即就感受到了一种来自古老俄罗斯的庄严肃穆和优雅别致的浪漫情调。 进入宫门,迎面而来的是一阵耀眼的金光。 宫内金碧辉煌,各种充满了俄罗斯风情的装潢琳琅满目,与四周的环境充满了一种自然、和谐的美,华丽而不奢侈,宫殿的正中,是一幢幢雕刻了各种传统俄罗斯风情图案的阁楼,其中有代表着俄罗斯精神的白桦树图案,也有历代沙皇、各个时代历史名人的画像,上面,更是有高出住建筑物十多米的紫铜色圆顶,悬挂在旗杆上的一面苏联红旗正迎风猎猎飘扬着。 这是古老的安德烈夫斯基大厅。“斯大林扬眉轻笑道,两只眼睛里流露出的,是一种发自内心的敬仰与深深的陶醉。 走吧,亲爱的东方朋友,我们一起到二楼的格奥尔基耶夫大厅去坐坐,那里自古以来就是俄罗斯接待外宾,举行欢迎仪式的地方。” 刚走进格奥尔基耶夫大厅,张学良便感受到了一种不同于其他地方的铁血、霸道的气息。 似乎,一位看不见的,掌控着天下苍生命运轮回的帝王正端坐在大厅的正中央,俯瞰着他们。 这种感觉,与他前世第一次来到这里时何其相似。 金灿灿的光晕多人双目,六个铎金两枝形吊灯正稳稳地悬挂在金光闪闪的圆顶上,富丽堂皇,而又不失自然协和的美。 圆形的墙壁和四周上全都绘满了15到19世纪俄罗斯军队赢得胜利的各场战役的巨幅壁画,壁画上的一个个全副武装的俄罗斯军人威风凛凛、杀气腾腾,一双双栩栩如生的眼睛,似乎正喷射着一种傲视苍穹的杀气。 大厅的正面,是十八根碗口粗壮的圆柱,上面精雕细琢地塑满了象征胜利的雕像。 那些壁画上绘出的,都是生前野心勃勃、双手沾满鲜血,为俄罗斯立下过赫赫战功的伟大人物。 本来,他们已经被埋没在历史的尘埃之中,不复存在了。 但是,当他们的画像被绘制在这里的时候,经过无数代俄罗斯人的顶礼膜拜,凝聚了无数个念头之后,又渐渐地产生了一种生命力,也就是人们常说的磁场。 而另一个时空的普京、这个时代的斯大林,再加上身为东北军少帅,双手沾满了敌人鲜血的自己,都是有远大政治抱负,希望在乱世中成就一番丰功伟业的人。 也就是说,他们的身上,具有相同的磁场。 相同的磁场,在相互碰撞之中产生了共鸣。 所以,这格奥尔基耶夫大厅里才会产生如此霸绝天下,近乎令人窒息的气息。 斯大林同志。“这时候,两个身着华丽苏联元帅制服的中年人走了上来,恭敬地说。 站在左边的,是一个面容富态,年近五十,梳着个光洁油亮分头的人。 他有着一张典型的俄罗斯学者的脸,白净斯文,富态圆润。 两道浓密的眉毛像是有人刻意用中国的毛笔画上去的一样,一双椭圆形的眼睛不时地流露出一种精打细算的细腻和圆滑世故的狡黠。 另一个人,约摸有三十七岁上下的年龄,棱角分明的脸白净无暇,给人一种洁净、洒落的感觉。 两道剑眉直插入鬓,一双眼睛清明如镜,显得十分的干净、纯粹。 一袭笔挺的元帅制服在他修长挺拔的身躯上穿得恰到好处,使本就英俊挺拔的他更显得英气十足。 伏罗希洛夫、图哈切夫斯基,你们都坐下吧。”斯大林宛然轻笑,和蔼亲切地说。 伏罗希洛夫、图哈切夫斯基。“听到这两个名字之后,张学良不由得把目光在他们身上停留了一会儿。 这两个人,都是早期的苏联元帅,和列宁一起闹过革命,在推翻沙皇统治、保卫苏维埃政权的革命战争中立下过赫赫战功的功臣宿将。 尤其是那个图哈切夫斯基,在苏联革命战争伊始就曾率领过一些稍加整顿过的红军残兵,多次击败白卫军的进攻,尔后更是在粉碎高尔察克白军中居功显赫,将邓尼金的军队打成了历史名词;在国防和军队建设方面更是有许多独到的见解,推崇大纵深战略,积极整顿各个军工生产企业,使得苏联的空军、炮兵在三十年代初已初具规模,并具备不容小觑的战斗力。 他所提出的大纵深战略战术的许多论点,成为日后苏军训练的理论基础,就是到了张鑫璞那个时代,许多观点都仍具有不菲的价值连朱可夫这样一个军事天才都称他“是军事思想的泰斗,我们祖*界巨星中最大的一颗明星。” 这位就是名动天下的张学良、张少帅吧?”就在张学良在凝神观察图哈切夫斯基的时候,后者已经站了起来,微笑着向张学良伸出了手。 十分荣幸见到你,图哈切夫斯基元帅。”张学良冲图哈切夫斯基友好地伸出了自己的手。 图哈切夫斯基的遗作,张学良在前世曾略有涉猎,对于这位才华横溢,人生充满悲剧的苏联元帅,他是有一些同情的。 少帅,我是伏罗希洛夫,现任苏联政治局委员。“伏罗希洛夫也咧开嘴笑了起来,向张学良伸出了手。 伏罗希洛夫元帅,认识你是我的荣幸。”张学良同样是彬彬有礼地伸出了手。 不过,目视伏罗希洛夫的时候,他的目光里,却多了几分鄙夷与不屑。 伏罗希洛夫虽然在革命战争时期作作战勇猛,且在察里津保卫战时率领一万多名苏联红军多次打退克拉斯诺夫白卫军的进攻,荣获红旗勋章,并被“红色元帅”,但是,他却不是一名真正的军事大家!他不如莫洛托夫勤奋不倦,不如卡冈诺维奇擅长组织,不如马林科夫谙熟官场内幕,不如日丹诺夫理论高深,甚至不如赫鲁晓夫精明强干、点子很多;但是,他,有一点却深得斯大林的赏识,那就是绝对地服从命令听指挥,并不停地寻找时机,踩着其他红军高级将领的头往上爬,积极参与镇压军队高级干部的无耻勾当为了获得斯大林绝对的信任,迎合斯大林的虚荣心。他不惜当众承认自己渺小而吹捧斯大林的军事天才,公开宣称斯大林是苏联红军的缔造者、组织者、鼓舞者,是“我们星球上的最伟大的人物”。 正因为他对斯大林近乎愚忠,清洗其他苏军高级将领时冷酷无情,斯大林需要这种“红色元帅”,所以他才能长期地保持住在党政军集团中的高位。 在后来的1936-1938年的大清洗中,斯大林一手制造的血腥炼狱之门打开之后,伏罗希洛夫毫不犹豫地点燃了残酷镇压之火,他直接参与杀害的中级指挥员高达五千名,其家属更是遭到非人的虐待,手段之残忍令人发指! 祸不及家人,无论是前世的张鑫璞,还是今生的张学良,都一直奉行的对敌准则,无论对方再怎么阴险歹毒,张鑫璞也从来不会去伤害他们那些无辜的家人。 伏罗希洛夫残酷地迫害他人家属,是张学良无论如何也无法容忍的。 更让张学良愤慨的,是他最亲密的第一副手、副国防人民委员伊·费·费季科和上校副官兰戈沃伊遭到逮捕和处决前请求他营救,而这个道貌岸然的“红色元帅”竟然连站出来为他们说一句公道话的勇气都没有也就是说,他的良心早就在他的*死亡之前已经死掉了。 这个伏罗希洛夫不过是岳不群式的伪君子罢了! 第四百七十二章 “哈恰普利”奶烙馅饼 这东方小子好像有点看我不顺眼。“在苏联政坛混迹多年,阅人无数,如今已经身居高位的伏罗希洛夫很自然地从张学良的眼神里读出了一些什么。 一条斯大林养的恶犬而已。”张学良不紧不慢地将手从伏罗希洛夫的手掌上松开,缓缓地坐了下来,一抹略带讥嘲的笑意轻轻地爬上了他的嘴角。 他张学良最讨厌的就是须溜拍马、阿谀奉承、只顾讨好上司,不顾手下人死活的人。 前世,他还是张鑫璞的时候,手下有一名士兵遭到不公的待遇,”血龙“当即怒发冲冠,像被激怒的豺狼一样冲入一间高级将领的办公室,一脚把一个正军级的少将踹得口吐白沫,差一点就喘不过气来,在医院抢救了大半天才勉强保住半条命。 亲人、兄弟、女人,一直以来都是”血龙“不可触碰的逆鳞! 谁敢动我家人,我杀光你全家! 谁敢动我兄弟,我灭了你九族! 谁敢动我女人,我让你后悔来到这个世上! 他是一个为了兄弟,可以牺牲自己生命的人。 所以,他对于这个极度讨好斯大林,在日后的大清洗中协助斯大林大肆屠杀自己同僚,连帮自己的亲信,蒙冤入狱的国防人民委员伊.费.费列科和副官戈兰沃伊上校说句公道话的勇气都没有的伪君子没有半点好感,甚至和这家伙握手都让他感到恶心! 少帅远道而来,想必也饿了吧,来,我们大家好好地吃一顿,顺带让你们尝尝来自我的家乡,格鲁吉亚的美食。”斯大林两眼放光,颇为得意地说着,不由得开怀大笑起来。 三个穿着白色厨师服装的炊事员立即把几盘热腾腾的“哈恰普利”奶烙馅饼,独具风味的,加了核桃仁的茄子卷,几大碗散发着刺鼻的清香,色香味俱全的“哈尔乔”羊肉汤,还有几瓶猩红色得像鲜血一样,未启封的“赫万奇加拉”和“金兹马拉利乌”半红葡萄酒。 谙熟二战历史的张学良自然知道,这些,都是斯大林喜欢的食品。 开饭之前,我还想请少帅先尝尝来自我的家乡—格鲁吉亚的“赫万奇加拉”半红葡萄酒。“斯大林目光灼灼地说,十分热情地打开酒瓶盖,将弥漫着醇香的葡萄酒灌满了张学良面前的一个玻璃高脚杯。 客随主便,我恭敬不如从命。”张学良十分谦逊地说,落落大方地拿起了面前的高脚杯。 这斯大林该不会是想用这种半红葡萄酒把我灌醉吧?一个率领苏联红军反败为胜,最后打败了纳粹德军的铁腕领导人应该不会玩这么拙劣的把戏吧?“管他这么多,至少,这杯酒,是没有毒的。” 想到这里,张学良不禁释然了些许,举起酒杯,和斯大林的杯子轻轻碰了一下,然后将杯中酒一饮而尽。 少帅,这“赫万奇加拉”半红葡萄酒的味道,我十分地喜欢,每一次嗅到这个味道,我就会想起我的家乡格鲁吉亚,还有我那贫困潦倒,早已远去的童年。“斯大林说得情真意切,深邃的眸子里流露出一种不似作伪的忧伤与怀旧。 这一次,斯大林确实没有做作。 虽然他是苏联的铁腕领袖,是在大清洗中冷酷无情的恶魔,在苏德战争中带领苏联军民战胜纳粹德国的伟大人物。 但是,他也是人,他也有一切普通人所具备的感情。 “赫万奇加拉”半红葡萄酒,是他年少之时,那个鞋匠父亲最爱喝的一种酒,而且喝得烂醉如泥,也是四周的街坊邻居最喜爱的一种消遣物。 每当嗅到“赫万奇加拉”这种半红葡萄酒的味道时,他就会不由自主地想起他那早逝的父亲,那一个个穷困潦倒,却善良淳朴的破落鞋匠、泥瓦匠工人。 他会想起那古色古香的巷道里,流浪歌手们忧伤的歌声,更会响起他那残破不堪的童年时光。 所以,满是怀旧情怀的他,十分迷恋这“赫万奇加拉”半红葡萄酒的味道。 想不到斯大林元帅还是如此一个多愁善感的人。“张学良呵呵一笑,主动拿过酒瓶,将自己的酒杯灌满,然后举起来,冲斯大林扬了扬。 斯大林元帅,学良再敬你一杯。” 他这么做,既有以退为进,让斯大林以为自己的思维已被牵引,控制,让斯大林放松警惕的年头;也有感情上的共鸣。 他张学良,也是个乡土情怀很重,多愁善感的人。 就在这个时候,图哈切夫斯基和伏罗希洛夫都不约而同地睁大眼睛,一脸震惊地看着一个地方。 没错,是震惊,眼珠子都快要从他们的眼眶里蹦出来了。 他妈的,这太好吃了!我真是太饿了!“朴天义目露贪婪之光,兴奋地大叫着,双手不停地抓起盘子里的”哈恰普利“奶烙馅饼,猛地往嘴里塞。 不是放,是塞! 第一块没完全咽下去,就把另一块塞进嘴巴了。 一盘奶酪馅饼很快就被他扫荡一空。 两位苏联元帅本以为他会就此住嘴,没想到,更骇人的事情发生了。 朴天义从容地拿起第二盘奶烙馅饼,直接往嘴里倒! 这家伙是饿死鬼转世投胎吗?” 真是个活宝,自从认识了这个朝鲜小子之后,无论在多么险恶,多么严肃的场合,都会出现乐子。“张学良不怒反笑,然后有些不好意思地看了看斯大林。 斯大林元帅,真是不好意思,我这位兄弟饿坏了。” 没事。“斯大林从容地一笑,显得十分宽容,也十分地大度。 这位小伙子,你是不是很喜欢这”哈恰普利“奶酪馅饼?”斯大林微笑着看着朴天义,和颜悦色地问。 当然,这香香甜甜软软的好吃极了,我还想再吃十盘。“朴天义两眼放光,毫不矫情地说。 很好,看来你的胃口和我是一样的。”斯大林爽朗地笑了笑,然后目光一凛,中气十足地叫道。 鲍里斯、柳德米拉,给我通知厨房,再上十盘“哈恰普利”奶烙馅饼!“ 第四百七十三章 步入正题 斯大林元帅你倒是挺大方哦。“张学良讪讪一笑,脸上的微笑颇有些耐人寻味。 只要要求不是很过分,我都可以尽可能地满足。”看着仿佛被饿了十八辈子,正狼吞虎咽的朴天义,斯大林双眸精光闪动,若有所思地说。 那么在斯大林元帅你看来,什么事情是很过分的呢?“张学良眨巴着眼睛,慢慢地将一块”哈恰普利“奶烙馅饼放入嘴里。 比如,有的人不但残忍地杀害了别人的亲人、朋友,还跑到别人家门前以胜利者的姿态,耀武扬威,并且还想受害人的家中捞到更多的财物,这不是明显的欺人太甚么?”斯大林不温不火地说,轻轻抿了一口“赫万奇加拉”半红葡萄酒。 伏罗希洛夫的眉头已微微拧紧,椭圆状的眼睛里慢慢地燃烧起了一团烈火。 图哈切夫斯基的脸上也闪过一丝愠怒。 的确,你说的很有道理,但是,斯大林元帅,我想问你,如果先是那个人到别人家里杀人放火,掠夺财物,之后才被人反击,杀到自家门前的呢?你认为谁对?谁错呢?“张学良打趣地笑了笑,颇有深意地问。 在我看来,世界上似乎没有这么不可理喻,而又无能至极的人。”斯大林淡淡地笑了笑,深邃的瞳孔里微起波澜。 每一个人要做一件事,哪怕是在别人眼里看来,是伤天害理的事,他总有一个理由,总有一个能够说服自己的理由,而且,他做那件事很可能不是为了他自己。“照斯大林元帅这么说,你们苏联出兵黑龙江和内蒙古,阻挠我收回本就属于中国的中东铁路主权,策动外蒙古分裂,是为了你们的国家和民族,是正义的事,对吗?”张学良不紧不慢地说,眼神玩味地看着斯大林。 少帅的意思是,这场战争是我们苏联挑起的,主要责任应该由我们苏联来负,对吗?“斯大林目光森冷地看着张学良,若有所思地问。 难道不是吗?”张学良轻轻扬了扬剑眉,嘴角上勾起一抹冷笑。 不是斯大林元帅你先让那个什么米加诺夫带了一个师,还有十辆t-18坦克到满洲里寻衅的吗?他的部队让我们给灭了之后,不还是你让布柳赫尔率领八万所谓的苏联远东红旗特别集团军出征的吗?这一切的一切,都是你们寻衅在先,而我,身为苦主,为了维护国家主权和民族利益,不得不出兵反抗,一个不小心,消灭了你们三十多万苏联红军,打掉了你们苦心建设多年的技术兵种,还顺带占领了你们的伯力和双城子。“张学良说完之后,神色轻松地拿起盘中的一块奶烙馅饼放入嘴里,那惬意的模样仿佛不是在说一场战争,而像是在描述他玩了一个很有趣的游戏。 伏罗希洛夫眉头紧锁,难以抑制的怒火跃然脸上。 图哈切夫斯基的一双眼睛更是要喷出火来。 图哈切夫斯基一生光明正大,为人正直,爱苏联军民胜过爱自己的生命,更何况,那些在中东铁路争夺战中被张学良打得几近崩溃的技术兵种,都是他花费多年时间建设的,其间凝聚着他无数的心血! 野狼和风影月依旧是神色淡然,在自顾自地抽着烟,吃着点心,仿佛眼前的一切与他们毫不相干。 而饿坏了的朴天义,眼睛里只有食物了,张学良和斯大林在谈什么,他一点都不关心,也不想关心,就在两人四目交投,几近争执的当儿,他还在大口大口地吃着鲜嫩的羔羊肉,津津有味地喝着美味可口的“哈尔乔”羊肉汤。 少帅这么说就有点儿不地道了。“斯大林拿起一片奶烙馅饼放入嘴里,目光深沉地看着张学良的眼睛。 我的代表库兹涅佐夫只是到贵大帅府上与你商讨关于中东铁路的修约,还有账户不清的问题,而少帅你,却粗暴地把刀架在他的脖子上,恶言把他轰走,之后还强行出兵查封了我们在哈尔滨的大使馆,非法逮捕了我们驻哈尔滨的大使赫尔辛耶夫,查封我们的商船贸易公司,国家贸易公司,鼓动旅居东北的白俄残党非法接收我们的机务处、车务处,强行解散路局苏职工会,妇女部、童子团,非法逮捕我们苏方的副局长和两百多名苏籍职工,事情发生之后,我还一直向贵大帅府通电,希望能和平解决这件事,是张少帅你,对我们的好言相劝置若罔闻,还恶语相向,我为了维护我们苏联军民的权益,才出兵中国的!” 哦,斯大林元帅,你觉得我这么做是吃饱了撑的吗?“张学良轻轻喝了一口热腾腾的”哈尔乔“羊肉汤,不卑不亢地说。 不是你们苏联强行霸占中东铁路,还让那个库兹涅佐夫到大帅府来勒索我两个亿的卢布,我会对你们的那些什么商船贸易公司,国家贸易公司进行查封吗?我会去为难你们那些个铁路工作人员吗?如果不是你们恶意策动外蒙分裂独立,我会让东北军将士背井离乡,去攻打外蒙古吗?一切的罪魁祸首都是你们。” 张少帅,库兹涅佐夫到大帅府找你所要赔款,是有理有据的,《奉俄协定》中明确规定,奉俄双方共同管理中东铁路,也共同担负铁路的开销,但是,你们奉系却从未认真履行过其间的任何一条协定,你的父亲张作霖在五年前就已经欠债达1400多卢布,所以,我的代表到你的府邸向你索要赔款是合情合法的,至于外蒙古,那里的人民早就有意向摆脱你们的落后统治,自己当家作主,我们苏联不过是对他们进行人道主义的援助而已。“斯大林面色平静,目光如炬,一字一句铿锵有力,不明白事情原委的,还真以为事情就像他说的那么个回事。 强行占有我们的中东铁路认为是理所应当,出兵干涉我国的内政说是人道主义援助,而之后德国入侵苏联时,便又不断地向国际社会强调苏联的受害者身份。”张学良心中暗自思忖,轮廓分明的脸上出现了一抹鄙夷与厌恶。 这老毛子的双重标准还真是可以,和太平洋对岸的美国人,东瀛岛国的日本人如出一辙! 斯大林元帅,我发现你好像忘记了一个最基本,也就是最重要的东西,这条中东铁路,本来就是我们中国的。“张学良悠悠地说着,双目猛地散发出利剑一样的寒光。 这条中东铁路,是你们的沙皇为了控制远东,掠夺中国而在我们的国土上修建的铁路,为了修建这条铁路,沙皇强征中国劳工,在修建铁路的时候,不知有多少中国的劳工病累而死,不少人更是被你们俄国的监工活活打死,可以说,这条中东铁路是用我们中国人的鲜血和白骨修筑而成的,它本来就是我们中国的东西,凭什么要和你们共同管理,又凭什么,我们拿回本就是自己的东西,还要用钱赎买?强取豪夺,凌虐我国人民,侵犯我国领土主权的,是你们苏联!” 好!张少帅果然好算计!“斯大林浓眉轻轻抖动,目露寒光,原本祥和的脸也瞬间变得阴沉。 那我们就打开天窗说亮话,张少帅,你究竟想怎么样?” 我不想怎么样。“张学良淡然一笑,不紧不慢地说。 我只想把中东铁路永远收下,派遣军队驻扎外蒙,将外蒙古收回中国的版图,你们苏联不得干涉!还有就是被我俘虏的十多万苏军官兵,我目前也让他们吃饱穿暖,有病有伤都能得到及时有效的治疗,只是让他们从事无薪劳动而已,屠杀手无寸铁的战俘不是我的风格,长期养着他们,我也养不起,至于伯力和双城子两座城市,我没有强行占领他国领土的爱好,所以,我对这两座城市并没有太大的兴趣,早晚会把它们还给贵国。” 不过嘛。“张学良话锋一转,字字如金地说。 我先前就和你派去的代表说过,战争,是你们挑起的,所以,你们必须要付出点儿代价,让我释放战俘,让我从伯力和双城子撤军,都没问题,但是,这不是无条件的,战俘,你们要用钱赎回,价钱和之前的一样,士兵一万卢布一个,士官两万卢布一个,尉官三万卢布一个,至于那四个将军,身份地位越高,要的价钱自然更昂贵些,十万卢布一个,那两座城市嘛。”张学良玩味地笑了笑,眼珠子轻轻地转动了起来,像是一个账房先生在精打细算地算着一笔账目。 我的军队在那里驻扎了也有半年多了,近十万人的开销,应该不下十个亿的卢布吧?只要你们把钱交到我手上,我立即撤兵放人。“张少帅,你这是在*裸地敲诈!”斯大林还没开口,一旁的图哈切夫斯基已经“腾”地一下站了起来。 图哈切夫斯基元帅,这一切,都是你们造成的,如果我这样是敲诈的话,那么,你们抢占我们总动铁路多年,阴谋分裂外蒙古是什么?“张学良轻轻抿了一口半红葡萄酒,再次把森冷的目光转向了斯大林。 而且,斯大林元帅,只要我想,我还可以到国联上控告你对我进行恶意谋杀!” 噗!一滴葡萄酒轻轻地落到了地上,溅起了一朵微小的水花。 空气中的温度瞬间呈几何倍数的速度急剧下降,仿佛一座无形的冰山瞬间融化。 你说什么?“斯大林微皱眉头,目光如刀,静静地凝视着张学良。 我说,斯大林元帅你蓄意对我进行谋杀,企图阻止我倒莫斯科谈判。”张学良目光灼灼,字字如金。 张少帅,东西可以随便吃,但是,话,确实不能乱说的。“伏罗希洛夫的脸已经变得铁青。 我们苏联是诚心邀请张少帅你前来谈判,而你,不止是向恶意敲诈,漫天要价,还诬告我们对你进行谋杀,你这是污蔑,是诽谤,斯大林同志是这个星球上最伟大的人,绝对不可能做出这种卑鄙下流的事情来!” 这是个忠实的奴才,在这个时候还不忘记给斯大林歌功颂德。“看着伏罗希洛夫对自己恼怒异常,而对斯大林阿谀奉承的样子,张学良打心眼里感到厌恶。 少帅,万事万物都要讲究证据,你说我对你进行蓄意谋杀,你能拿得出证据吗?”斯大林淡然一笑,面色又恢复了之前的平静。 证据,斯大林元帅,做了坏事不要不敢承认好不好,我亲眼看到那辆火车爆炸的,在后来的火车上,我也亲眼看到好几个俄罗斯杀手要刺杀张少帅,当时我还参与了打斗呢。“朴天义立即站了起来,不顾嘴角边上还残留有羊肉的残渣,毫无顾忌地说。 这位朋友,你这话就说得有些欠妥了。”斯大林不温不火地说,眼神玩味地看着朴天义。 列车爆炸的事情我也知道,不过,这也不能证明是我让人干的吧?列车爆炸的地点是在俄蒙边境,难保不是中国国内的一些对张少帅怀有敌意的人干的,张少帅在国内应该也有不少敌人吧?说不定,他们想借此事件栽赃嫁祸于我们苏联呢?还有,你说列车上的俄罗斯杀手,也没有明确的证据表明是我指派的呀?也许是一些义愤填膺的苏联人民自发进行的呢?“这个斯大林真是个老狐狸,三言两语就把责任推了个精光,还想误导我把注意力转向国内。”张学良剑眉轻扬,邪魅地笑了笑。 斯大林元帅,不过有一样东西可以证明,这些事情和你脱不了干系。“ 第四百七十四章 敲诈 什么东西?”斯大林冷声问道,眸子间霍地掠过一丝惊芒。 这个东西,我想斯大林元帅你应该不会陌生吧?”张学良笑呵呵地反问道,不紧不慢地从口袋里掏出了一样东西,轻轻地放在了这张雕刻了不少充满俄罗斯风情图案的桌子上。 看到那个东西的时候,图哈切夫斯基、伏罗希洛夫皆是心头大惊,漆黑的眼珠子差点从眼眶里蹦出来。 斯大林面不改色,但脑袋里却是嗡嗡作响,仿佛一枚重磅炸弹在他的心头炸开了。 那是一枚椭圆形的金属徽章。 徽章的两侧是闪闪发光的银白色,中间则是象征着苏维埃政权的淡黄色镰刀锤子图案,一把火红色的利剑贯穿其中,旁边,还有火焰状的图案,仿佛一团熊熊的烈火在锤炼着一把杀人利器。 这正是让许多苏联当政军高级官员都噤若寒蝉,在肃反清洗其间成了阎王爷的催命符的“契卡”徽章。 “契卡”就是苏联肃反委员会,里面的成员无一不是精通各类枪械,精熟各种技能的好手,专门负责搜集情报,监视,暗杀一类的勾当,更是享有对所谓的“人民公敌”采取先斩后奏的特权。 “契卡”对于苏联人来说,就像是中国明朝的东厂、锦衣卫那样的存在。 斯大林元帅。”张学良颇为得意地笑了笑,双目饶有兴趣地凝视着斯大林。 这个东西,是我在杀手的尸体上找到的,这究竟是怎么回事,你总得给我一个说法吧?“斯大林依旧稳稳当当地坐着,没有回答张学良的话。 只是眼睛里多了几分冰冷、几分萧杀,更有几分无奈。 他现在的感觉,就像是在偷情时被人抓了现场的奸夫一样,尴尬、恼怒、但又无可奈何。 季米特洛夫这个蠢货,我让你派一些机灵的人,把事情做得干净利落一点,别留痕迹,你的人不仅失败了,还让代表着”契卡“身份的徽章落入了这个东方小子的手里,成为要挟我的把柄!” 想到这里,斯大林气得肺部几乎炸裂,握着酒杯的手,捏得更紧了。 图哈切夫斯基当即赶到一股强横的压力铺天盖地地袭来,让他从心里感到一种沉重与不安。 伏罗希洛夫更是把心提到了嗓子眼上,因为他知道,这是斯大林要杀人的前兆。 你可不要告诉我,这是伪造的,我相信,在偌大一个苏联,还没有谁有这个技术,这个胆量,伪造“契卡”的徽章。“对斯大林那锋利如刀,几乎要杀人的目光,张学良像是没看到一样,依然毫无顾忌地调侃道。 沉默,我看你能沉默到什么时候!” 看着斯大林那副像是吃了黄连一样,有苦说不出的表情,朴天义的心理乐开了花。 斯大林,你这个所谓的伟大领袖,我看你怎么下台?“这一路来的出生入死,使得他不知不觉中把自己定位成了张学良的人,似乎张学良的胜利,就是他的胜利。 我没有给”契卡“下达过那样的命令,更没有想过要杀你。”斯大林轻轻抿了一口葡萄酒,神色又恢复了之前的平静。 我想,应该是“契卡”中的某些激进分子背着我干的事。“想丢卒保车?”张学良心中暗道,明面上却并不捅破这层纸。 我想也是,斯大林元帅应该不屑于玩这些低级的游戏吧?不过嘛,这“契卡”是只有你才能调动的机构,他们之中居然有人能够背着你对我进行谋杀,这可以证明,你对他们的管理没有到位呀?你身为苏联的最高领导人,没有管理教育好你的特工组织,是不是负有一定的责任呀?如果我把这件事情闹到国联上,而且一口咬定就是你指使“契卡”对我进行谋杀的话,你觉得你刚才的说辞能站得住脚吗?英国人、法国人和美国人会相信你吗?“我本来以为张少帅你是个少年英雄,没想到和你们国家的其他军阀一样,全是依仗英国人和美国人才敢来到克里姆林宫作威作福。”没等斯大林开口,一旁的伏罗希洛夫就晃动其圆胖的脑袋,用高高在上的眼神瞥了张学良一眼,冷不丁地来了这么一句。 伏罗希洛夫元帅。“张学良目光如剑地看着他,不紧不慢地说。 你不必用激将法,而且,你这激将法也没什么意义,更重要的一点是,我从来都没说过,我是英雄。” 对于这个欺下媚上,趋炎附势的伏罗希洛夫,张学良打从心眼里感到厌恶,也就没有浪费唇舌和他客气。 说吧,张少帅,你究竟想怎么样?“斯大林目光灼灼地看着张学良,直挺挺地问道。 我不想怎么样,如果斯大林元帅想让你的那些士兵和那四个将军平安回来,想让我的军队早日从伯力和双城子撤出,就赶紧付钱,一手交钱,一手交人,多余的没有。”张学良摊开双手,*人的目光直刺斯大林的眼睛。 这个张学良真是个奸诈狡猾的强盗!“斯大林咬紧嘴唇,尽可能地让自己不要发作。 这个时候,他真的想拔出身上的配枪,一枪爆掉张学良的脑袋。 十多万人,按照张学良开的价钱,那么,就是要付出近乎五十个亿,甚至六十个亿的卢布,才能把那些战俘给赎回,再加上伯力和双城子的话,还要多出十个亿的卢布。 也就是说,苏联要交出六十个亿的卢布,张学良才肯放人撤兵。 六十个亿的卢布,对于普通人来说自然是天文数字,但是,对于苏联这么大一个国家来说,确实不是很大的问题。 尽管在中东铁路争夺战中,苏联损兵折将,大批空军、海军、坦克兵等技术兵种化为乌有,经济建设严重受挫,财政接连出现赤字,但是,这区区六十个亿的卢布,还是拿得出手的。 但关键是,斯大林咽不下这口气! 苏联红军在国内革命战争时期,无论是面对白卫军,还是外国干涉军,都能扭转各种不利局面,利用各种条件克敌制胜,最终巩固了革命政权,取得了胜利。 但是,斯大林怎么也没有想到,在他领导下的苏联红军,竟然在和张学良,这个中国的奉系军阀作战时一下子就损失了三十多万人,苏联近乎十分之一的国防力量,这简直是奇耻大辱啊! 而现在,张学良不但跑到克里姆林宫公然杀人,还这么*裸地敲诈他一笔,自己如果答应了,就算那些战俘能回来,他在苏共中的威望也会下降了许多。 可是,如果自己一口回绝的话,张学良,这个不按常理出牌的东方小子,很可能会立即将这一系列事情捅到国联上,因为中东铁路之事,苏联在西方世界已成众矢之的;张学良来访莫斯科本就有美国总统胡佛和英国首相麦克唐纳作保,如果这个东方小子拿着这枚”契卡“徽章,到国联上闹腾,一口咬定就是自己对他进行蓄意谋杀的话,那么,胡佛和麦克唐纳肯定会认为,自己在落他们的脸,本就对苏联怀有敌意的英国和美国必定会加紧对苏联的包围封锁,甚至会在苏联这个损兵折将,元气大伤的关头再次出兵武装干涉,这样一来,苏联的现代化建设必定要遭到大步迟滞,弄不好,用无数红军战士的鲜血和生命换来的苏维埃政权还会被颠覆,这种事情,是绝不允许发生的! 一时间,斯大林感到内心一片紊乱,无比的纠结。 斯大林同志,斯大林同志!”一名年轻的警卫员神色惶恐地跑了进来。 第四百七十五章 压力山大 发生了什么事?“斯大林双眸掠过一抹寒冷。 斯大林同志,事情是这样的。”那个年轻的苏军士兵气喘吁吁地跑了过来,伸出双手,干干净净地把一份电文递给了斯大林。 斯大林接过电文,翻开看了看,浓密的眉毛慢慢地靠在了一起,一张脸,更是慢慢地长成了紫红色。 华盛顿,哥伦比亚特区宾夕法尼亚大道1600号,白宫。 呈椭圆状布局的总统办公室里,一个五十六岁上下,面容富态的中年人正静静地坐在皮制的办公椅上。 一头光亮的金发整齐地向两边分开,仿佛一片金色的麦子扑在他的头顶上。 浓密的眉毛下,一双眼睛半闭着,漆黑如墨的眼珠子飞快地转动着,似乎在想着什么。 忽然,他又“腾”地一下站起了身子,轻轻抖了抖身上的黑色西服,在办公室里来回踱起了步子。 哒哒哒!光洁油亮的皮鞋敲打着地面,发出节奏分明,却十分刺耳的声音。 这该死的!究竟该怎么办才好!“胡佛总统眉头紧锁,半闭着的双眼猛然睁开,一团熊熊的烈火似乎在瞳孔间迅速燃烧了起来。 他的心,现在可以说是极度紊乱。 美国的经济一天比一天糟糕,股市全面崩溃,不少食品生产公司、汽车制造业公司和钢铁制造业公司接连破产,银行更是像得了传染病一样,一家接着一家地倒闭,工人大规模地失业。 华盛顿街头,不少无家可归的人用木板、旧铁皮,破烂的油布搭建起简易的住所,这些小屋聚集,像村落一样的聚居地被好事者嘲讽为”胡佛村“。 而流浪汉、乞丐手中用来接收他人施舍的要饭袋子,则被形象地比喻为”胡佛袋“。 ”胡佛村“、”胡佛袋“,简直是在变相地嘲讽他这个总统无能,无异于两个耳光狠狠地抽在他的脸上。 美联储,你们这些动勿在经济发展上高谈阔论,指点江山的家伙,现在脑子都长毛了是吗?我让你们降低利率,放松银根,刺激股票价格回升,你们怎么搞的,搞得现在股市都完全崩溃了!真是一群没有脑子的家伙!” 如果胡佛总统拥有中国古代帝王那样的权力的话,他肯定会毫不犹豫地把美联储的官员全都抄家灭族,凌迟处死! 现在,国内经济一天比一天不景气,财政日益萧条,他需要钱,需要很多很多的钱来缓解国内的经济危机。 在国内工厂大量停工,企业大规模倒闭的情况下,他自然把目光瞄准了那个在奉俄中东铁路争端中,在西方世界大量举借高利贷,并大量采购武器装备的东北奉系军阀张学良。 资本主义世界经济的普遍萧条,使得西方国家迫切地需要向外输出资本。 而中国东北工业底子薄,张学良要发展,要打仗,也迫切地需要技术和资金。 而张学良与苏联兵戎相见,更是使得很多西方国家把张学良当成了在远东为他们遏制布尔什维克主义的马前卒。 所以,原来历史上被苏联利用的大好时机,让张学良毫无意外地利用了。 在和东北军和苏联红军交战其间,张学良一边让杰克大肆从西方采购先进的武器装备,一边大量引进西方的技术人员和先进的技术设备。 现在,本就工业资源丰富,在张作霖时期就初步形成了以钢铁、煤炭为主的重工业体系的东北工业,在张学良引进大量西方的先进技术设备之后,已经蓬勃地发展起来,轻工业、医药业方面更是已经压过了关内发展的势头。 商业,也在渐渐地繁荣,因为,东北的工人、农民的许多利益得到保障,手头较之以前宽裕,购买力自然增强,也就刺激了商业的繁荣。 当然,工商业发展,有了钱,自然要归还欠别人的钱。 而张学良也承诺,今年年初,先归还一部分美国的贷款。 胡佛总统心里那个急呀!他现在真的很渴望收到那笔还款,并且希望在中国东北开采尽可能多的石油,以缓解国内几近崩溃的经济。 张学良也是言出必行的人,胡佛相信,所以,他认为,收到还款,进而缓解经济危机那是有可能的。 可偏偏在这个节骨眼上,张学良到莫斯科谈判的途中,还是在他和英国首相麦克唐纳作保的情况下,列出爆炸,生死未卜! 这俄国人不是在明摆着不给美国面子么? 更重要的是,张学良一死,东北军失去效忠对象,奉系军阀内部一定会为了争夺首脑之位而自相残杀,东北军政府很可能分崩离析。 到了那个时候,不但美国借给张学良的贷款无法收回,就是张学良事先许给美国的好处—中东铁路三成的股份和开采石油的权利都可能化为乌有! 所以,为了美国的利益,张学良不能有事! 因此,他刚才十分恼火地让秘书以美国的名义致电克里姆林宫,让斯大林尽快地就张学良列车爆炸事件,还有就开战之前就向中国东北派出间谍的事情(张景惠已经把被捕的赫尔辛耶夫的事情闹到了国联上),尽快做出答复。 英国白金汉宫,首相办公室里,一个六六十岁上下,面容略显消瘦,留着一撮络腮胡的英国人眉头紧锁,双眸近乎喷火。 啪!“一个昂贵的玻璃水杯被他狠狠地摔碎,温热的水和玻璃渣滓溅在了他高档的黑色西服上。 他本就卷曲的金发,此时此刻已因暴怒而变得散乱。 一旁的秘书大眼瞪小眼,因为,这个工党出身的首相詹姆士.拉姆齐.麦克唐纳,一向都是和颜悦色的,从来没有发过这么大的火。 这该死的俄国人,你们玩的究竟是哪出!”麦克唐纳首相的确是恼火极了。 工党出身的他,被许多上流社会的资本家瞧不起,他所组建的政府本来就是弱势政府,现在的经济危机,更是把他推到了刀口浪尖。 而张学良许诺给他的,让英国占有一定中东铁路的股份,让英国在东北投资设厂,开采石油,在一定程度上能够缓和经济危机对英国经济的创伤。 而且,张学良承诺今年年初归还英国部分贷款的事,更让这个有着一番雄心,却处处遭权贵排挤的平民首相吃了颗定心丸。 只要这事敲定,那么功劳,肯定要算在自己领导的这一届政府上,自己的威望肯定会增加。 可就在这个节骨眼上,张学良的火车竟然出事了,而且恰好在快要进入苏联境内的时候爆炸。 这就不能不由得这位首相想到了斯大林,这个老谋深算的政治大腕,从不轻易屈服的远东独裁者! 这不是在打我脸,把我往火坑上推吗?“张学良一死,东北奉系军阀必然内外交困,很可能在瞬间土崩瓦解。 那么,张学良许给自己的利益必然化为泡影,而英国借出去的贷款可能也会付诸东流。 到了那时,那些由大金融家大资产者组成的反对党必然会揪住这个问题死缠烂打,说他出卖英国利益,本就处于弱势的他,必然会被轰下台! 该死的斯大林,你想毁我前程吗?”麦克唐纳恨恨地道。 想到这里,他立即让人以英国政府的名义致电莫斯科,让斯大林尽快就张学良的事情给予答复! 怎么了?斯大林元帅?“张学良玩味地笑着,一双星目俏皮地眯成了一条弧线,那样子,就像一个调皮的学生在挑逗严肃的老师。 张少帅,你够狠!”沉默良久,斯大林才恶狠狠地从牙缝里挤出这么一句话。 斯大林元帅,你认为,现在的苏联,还经得起折腾吗?“张学良剑眉微扬,眼睛里浮起一丝难以琢磨的笑意。 这一场战争,至少耗掉了你们十分之一的国防力量,各项工业指标呈直线下降,你原本打算在去年建成的第聂伯河水电站应该还没有完工吧?你的所谓的第一个五年计划已被迟滞,许多指标都没能按期完成,经济,更是下滑得可以,而且你低价收购农民的粮食,强迫农民加入集体农庄已经弄得农民怨声连载,乌克兰,应该已经出现饥荒了吧?如果这个时候,西方国家在来闹腾一下,你觉得,你的龙椅还能做得稳吗?” 你。“斯大林艰难地说出了一个”你“字,便没了后面的话。 张学良的话虽然说得难听刺耳,但是却是事实。 中东铁路争夺战的失败,内蒙古的丧师失地,使得他斯大林在苏联军民中的威望下降了不少,低价收购粮食,强迫农民加入集体农庄,弄得农民怨声载道,不少农民甚至杀死自己的牲畜,焚烧粮食作为抗拒,国内的一些白军残党已经蠢蠢欲动了,如果这个时候,西方世界再以张学良的事为借口横插一杠的话,那么,事情就很可能会超出自己的掌控了。 斯大林元帅,如果你真的不想拿出这么多钱的话,也没事,你可以用别的东西代替。“张学良宛然轻笑,拿起筷子,把一块清香可口的羊肉放入嘴里。 你究竟想要干些什么?”伏罗希洛夫眉头紧锁,拳头轻轻握紧,情绪有些失控地问。 伏罗希洛夫元帅,别在我面前握拳头,因为,真的开打,你绝对不是我的对手!“张学良不紧不慢地说着,依旧悠然自得地喝着羊肉汤。 野狼的目光,却已经变得冰冷而萧杀。 第四百七十六章 库图佐夫与拿破仑 看看面带微笑,镇定自的张学良,再看看正在悠闲地喝着葡萄酒,目光冰冷的野狼,伏罗希洛夫不由得心头一凛。 对于张学良及其身边的人,斯大林曾经让“契卡”暗中调查过,而身为国防人民委员会委员,斯大林的忠实部下的伏罗希洛夫,自然也有所了解。 在中东铁路争夺战中的黑山头战役中,张学良冒着枪林弹雨,单枪匹马在七万苏军精锐中纵横驰骋,如入无人之境,一鼓作气杀到临时指挥部处,用刀砍下了库尔斯少将的首级,使得苏军原本占尽的优势完全丧失,布柳赫尔攻占黑山头的计划被迫夭折,还白白损失了七万精锐的苏军战士和为数不少的飞机和坦克。 那一战,但是张学良的勇气和身手,就把苏联红军的士气勇气打得近乎崩溃。 而这个野狼,更是一个身手只能用变态来形容的家伙。 率领几十个死士就敢夜袭三万多苏军驻扎的行营,能在密集的子弹射击中用战刀拨挡子弹,更恐怖的是,他一脚可以把一辆重达数吨,满载士兵的运兵卡车踹翻。 而自己,除了年轻时练过一些基本的军事格斗技能之外,几乎什么也不会,更何况,那些技能自从自己身居高位,被誉为“红色元帅”之后,就再也没有进行过任何的温习,现在自己养尊处优把啤酒肚都养出来了,又怎么能够和那个近乎怪物一样的野狼过招呢? 所以,他很识趣地闭上了嘴。 不知少帅想要什么?“斯大林眼珠子微转,心中,默默地盘算起来。 这亏,今天恐怕是要吃定了,就是不知道,张学良还会开出什么苛刻的,令自己难以接受的条件。 你们苏联不是盛产各种铁矿、橡胶、木材,还有石油吗?”张学良轻轻抿了一口葡萄酒,两眼似笑非笑地看着斯大林。 如果你真的不想出这么多钱的话,那么,我允许你用一定数量的铁矿、橡胶、还有木材进行抵押,五万吨的铁矿、锡矿、三万吨的橡胶,四万吨的木材,还有五万吨的石油,外加一定数量的轻武器,就可以抵消掉一半的钱。也就是说,上述的物资,再加上四十个亿的卢布,你就可以要回你的俘虏和两座城市了。“这!”斯大林双眸波澜涌动,放在大腿上的手掌微微抖动了几下,没有说话。 张学良这哪是给他减轻经济上的负担,简直就是在变相消耗苏联的国力!卢布没有了,可以再通过种种方式,比如调整经济政策,引进外资刺激经济增长,再通过税收渠道回收国库。但是那些资源,铁矿、锡矿、石油和橡胶,全都是搞工业建设和打现代化战争所必备的战略资源,一旦消耗掉是很难再生的,虽然苏联地大物博,资源丰富,但这样平白无故地拿这么多的战略物资去换俘虏,还两座城市,他这个苏共中央的领导人不得不仔细掂量掂量。 怎么?难道在斯大林元帅的眼里,十多万苏联红军将士的生命还比不过几万吨铁矿和石油吗?“张学良剑眉微翘,嘴角上勾起一抹嘲讽。 如果换成是张学良,肯定会毫不犹豫地答应,不是他怕事,而是在他心中,每一个东北军士兵都是他的兄弟,一个东北军兄弟的生命要比那些没有生命的物资重要得多。 张少帅,你不觉得这样的要求太过分了吗?”图哈切夫斯基开口了,他的脸,也渐渐地变成了铁青色。 他实在是看不过眼了。 很过分吗?“张学良冷冷一笑,略带调侃地说。 如果打了胜仗的是你们,你们开出的条件,恐怕会更过分吧?” 没错,在原来的历史上,奉军失利后,布柳赫尔就把被俘的数万东北军士兵送到西伯利亚充当劳工,苏联更是强行占据了中国领土黑瞎子岛,一直到张鑫璞那个年代才归还了部分领土。 图哈切夫斯基沉默了,因为他知道,如果得胜的是苏联的话,他的伟大领袖,向来以直报怨的斯大林一定会狮子口大开,进而向奉系军阀漫天要价。 如果斯大林元帅你认为十多万苏联红军将士的生命及不上一些冷冰冰的钱和没有生命的物资的话,那么可以。“张学良不紧不慢地说着,笑声,也愈发的冷酷。 那么我就立即致电国联,控告斯大林元帅你哄骗我进入苏联谈判,实则蓄意对我进行谋杀,之后,我还会让那些被俘的苏联红军享受一些沙皇时代农奴的待遇,一年之后,我再把他们放回苏联,说斯大林元帅抛弃了他们,在斯大林元帅眼里,他们的价值还不如一些冰冷的卢布和可以再生的物资。” 毒!这招真够毒!“斯大林,这个经历过战争磨练和政坛沉浮的铁腕领袖,都不由得从心里打了个寒噤。 如果张学良真这么做的话,那么国际上肯定会说苏联背信弃义,英美等国必定会借题发挥,加强对苏联的包围封锁,希望国联主持所谓的正义那是扯淡,但是,那些西方国家绝对不放放过任何一个痛打落水狗的机会。 而那些被俘的苏军士兵,势必会对他心生怨气;那些人里面,有相当一部分人是参加过革命战争的老战士,在军队里是有一定影响的,如果他们满腹怨气,在党政军中散步自己冷酷无情,不在乎同志生命之类的言论的话,那肯定会让自己的威望大大下跌,那些本就不服自己的人在趁机生事的话,那么后果,很可能就不是自己可以掌控的了。 硕大的圆柱上,一个独眼,身着十九世纪沙俄将军制服,腰挎军刀的身影栩栩如生,那一只没有瞎掉的眼睛满目杀气,炯炯有神。 那是库图佐夫将军,在博罗迪诺战役中击败了拿破仑军队的库托佐夫将军。 库图佐夫将军不是在奥斯特里茨战役中对法军作战失利,被沙皇免职,而后痛定思痛,最后在博罗迪诺战役中击败了拿破仑了么?”看着圆柱上威武不凡,栩栩如生的库图佐夫将军,斯大林忽然眼前一亮。 少帅既然缺少钱币和战略物资,那么,我给你就是了,至于外蒙古,本来就是经济落后,文明低下的落后过度,少帅想要,就拿去吧,只是希望少帅能遵守自己的承诺,不要伤害了那些被俘的苏军战士。” 此话一出,图哈切夫斯基和伏罗希洛夫皆是一惊,他们怎么也没有想到,从未向敌人屈服过的斯大林竟然向张学良,这样一个东方的年轻军阀妥协了。 斯大林同志,你不可以!“图哈切夫斯基已经急上心头,两只眼睛更是显露出了些许的猩红色。 图哈切夫斯基,你想把十多万苏联红军将士往火坑里退吗?”斯大林目光如剑地看着他,厉声呵斥道。 尽管有千般不满,但图哈切夫斯基还是闭上了嘴。 虽然他不像伏罗希洛夫那样,把斯大林奉若神明,但是,让他当面顶撞斯大林,这位苏共的最高领导人,他还是没有那个勇气的。 更何况,十多万苏联红军和两座城市在张学良手上,国际上还要面临西方世界的压力。 估计换成是他,除了暂时的妥协,也没有别的办法。 很好。“张学良脸上露出了一抹得意的神色。 看来斯大林元帅还是个重情义,识大体的人,那么我们就赶快把协议签下吧,我也好收钱收货,你也好接回你的将士和城市。” 看到斯大林的目光瞟向了库图佐夫的浮雕,张学良自然清楚,前者在想些什么。 你想当库图佐夫,可惜,我不是拿破仑。“ 第四百七十七章 条约签下 经过一番不动声色的激烈交锋,斯大林终于在这份《奉苏条约》,这份近乎丧权辱国的条约上签了字。 《奉苏条约》的大致内容是:中东铁路主权及铁路沿线附属权益归中国(奉系军阀)所有,苏联不得过问;外蒙古系中国领土,中国(奉系)在外蒙古常年驻军;苏军必须撤出外蒙;伯力和双城子系苏联领土,奉军必须三日内撤出;北纬五十度,色楞格河以北地区,系苏联领土,东北军不得进入;在战争中奉军所俘获的苏军战俘,必须释放回国。 此外,苏联还要给予张学良三十亿卢布和数万吨的军事物资,作为要回战俘的赎金! 看到斯大林脸上那副比死了爹娘还痛苦的表情,张学良心里简直乐开了花。 斯大林元帅,我还有一个要求。“什么?“斯大林面色铁青,额头上的青筋已经渐渐地暴起了。 忍痛签下这份条约,已经让他有了一种被狠狠抽了一个耳光的感觉。 此时此刻,他真怕张学良心血来潮,突然又提出什么苛刻的要求来。 很简单,不需要你割地,也不需要你赔款。”张学良惬意地笑了笑,双眼眯成一条弧线。 中国有句老话,叫狗急跳墙,我自然知道见好就收,不会把你*得太急。“张学良凝视着斯大林那已经杀机涌动的眼睛,毫不掩饰地说。 我只希望,你好人做到底,再送我一辆载货量大的军用卡车,让我把你给我的你那批轻武器,那两百把莫辛纳甘步枪,五十把*沙冲锋枪,两百把托卡列夫手枪,三千发子弹装上去,我要亲自开车运走。” 你要亲自开车运走那批轻武器?“斯大林眼睛微微睁大,漆黑的眼珠子滴溜溜地转动了起来。 图哈切夫斯基和伏罗希洛夫也不约而同地睁大眼睛,瞳孔中写满了疑惑。 自己开车把武器运走,从莫斯科到最近的黑龙江省,也要上百公里的距离,这一路上要耗费多少汽油,多少食物,多少淡水?张学良这么做是为什么?难道他是对我们苏联的不信任吗?” 想到这里,图哈切夫斯基若有所悟地吐了口气。 如果换成自己,这一路上又是遭到列车爆炸又是遭到暗杀,恐怕自己也会对当局产生不信任吧。 少帅这是要干什么?如果是我,直接让老毛子派飞机把我送回家算了,这少帅竟然还要自己开车回去,真不知道是在想些什么?“朴天义更像个丈二的和尚,心直口快的他一句”傻冒“差点就骂出口了。 但是,对方是张学良,东北三省的军政首脑,接连让苏联和日本两个大国吃亏的不凡人物,自己,和自己的那个地下抵抗组织是惹不得也碰不得的。 而且,一路上的血腥杀戮,出生入死已经让他对张学良产生了一种莫名的崇拜与信任,不知不觉中,他潜意识里已经把张学良当成自己的领袖了。 野狼和风影月则是一脸的平静,都在旁若无人地抽着烟。 他们没有好奇,更没有提出任何疑问。 因为,他们知道,张学良这么做肯定有他的道理。 不是,如果我对你们苏联不信任的话,你觉得,我还会大老远地跑到莫斯科来和你谈判吗?”张学良悠然地从嘴里吐出了这么一句话,若有若无的笑意让人难以琢磨。 好的,我答应你。“斯大林冷哼一声,几乎是咬着牙说的。 图哈切夫斯基,你负责把少帅送出莫斯科。” 什么?我?“图哈切夫斯基有些愣然了,像个灵魂被掏空地傻子一样,呆呆地站在原地。 斯大林同志让你去,你就给我去,磨叽些什么?”伏罗希洛夫没好气地冷哼一声,转身离开了。 这个斯大林忠实的“红色元帅”,总是不忘记打击一下与自己意见不合的人,同时借机抬高一下斯大林,以博取斯大林的欢心。 关内的天气,此时正值被风萧瑟,大雪纷飞。 河南境内,陇海铁路沿线的柳河车站上,一个会议,正在紧锣密鼓地召开着。 会议室的正中央,一个四十三四岁,细眉毛,深窝眼的中年人正襟危坐,他的身后,是一张硕大的中原地区的作战地图。 油亮的光头在微弱的阳光下散发着诡异莫测的光晕,深陷在眼窝中的眼睛不时地流露出一种深沉的,令人难以琢磨的目光,让参加会议的一众人员都不由自主地从心里感到一阵寒冷。 一身笔挺的黄呢子军服恰到好处地穿在他的身上,三颗金光闪闪的将星给他增添了几分威严与霸气。 你们倒是说说,我们现在该怎么办才好?“光头的中年人”腾“地一下站起了身子,目光玩味地扫过一众与会人员的脸。 现在,冯玉祥的军队已经以夺取徐州为目标,在陇海线发动了七路总攻,但是在陇海线以南,就兵分左中右三路,左翼为孙良诚、吉鸿昌部,自睢县进攻归,向宁陵以北地区发动进攻;中路为孙连仲部,由太康进攻归德,右翼孙殿英右拓城进攻马牧集。 铁路正面的晋军、铁路以北的刘春荣及鲁西的石友三部也同时出击,郑大章的骑兵更是深入蒋军后方,展开一系列的袭扰活动。 现在,负责中路进攻的孙连仲已经将防守河堤岭的蒋军击溃,,进至勒马集;孙殿英部也已经*近马牧集,蒋军左翼已经后撤。 唯有宁陵以北,蒋军有重兵把守,且装备了大量的大口径火炮,才勉强与吉鸿昌部相持。 轰轰轰!城外依旧炮声隆隆,枪声大作。 会议室里的一众人员都能隐约听到激烈的枪声和士兵中弹的惨叫声。 也就是说,柳河、归德已经岌岌可危。 我认为,我们现在应该由陇海正面向归德以南退却,缩短战线,暂避冯逆锋芒,你们认为呢?”光头的中年人神色严峻地说,目露不敢之色,用有些颤抖地手指了指地图上画了红圈的一些位置。 委员长,我们现在还没有到非退却不可的地步,如果强行后撤,我军必然阵脚大乱。“一个四十岁上下,面部富态圆润,目光如炬的中年人站了起来。 这个人,正是出生云南,早年参加过辛亥革命,在日本陆军大学深造过,被外国人称为中国三个半参谋长之一的杨杰。 这一句话,无异于一枚重磅炸弹在会议室中爆炸。 与会众人无不用惊诧的目光望着这位出生于云南大理的白族汉子。 杨参谋长,你有什么好办法?”蒋介石眉毛微扬,连忙问。 别看他表面一副波澜不惊的样子,实际上,他的心,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一样。 如果冯军攻破宁陵,占领归德的话,那么西北军就会和津浦线上的晋军连成一片,先前济南会战所取得的战国就会化为乌有,如果津浦线的晋军再趁势南下的话,占领定陶、菏泽的话,那么蒋军的后路就会被切断,自己也有可能成了冯玉祥的俘虏。 委员长莫慌。“杨杰不紧不慢地说,略微黝黑的脸上依旧是波澜不惊。 冯玉祥主张稳打稳扎,非有十足的把握绝对不会轻易冒进,只要我们下令让鹿邑、涡阳、夏邑、永城一线的将领严防死守,作战数日,且后勤物资和兵员得不到及时补给的冯军必然难以取得进展,至于柳河,我们再把附近仅有的两个营压上去,稳住阵线,在看情况而定,另外,委员长还可以致电南京的何应钦和部长,让他尽快调拨一部分兵力物资,再把驻守南京的教导师调来;同时,我们还可以从津浦、平汉两线调集一部分兵力到陇海线正面,伺机发动反攻,津浦线上的晋军傅作义、戴玉玺、王靖国部已全面崩溃,晋军军心已经动摇,对我军已无致命的威胁,而桂军也已退出长沙,所以现在,虽然从表面上看,冯玉祥是在军事上占据了优势,但是,在政治上,他已经近乎孤立了。”杨杰目光炯炯,一针见血地说。 此言一出,众人皆哗然,因为,他们都是把目光重点放在了军事斗争的表面,根本没有把问题想得这么透彻。 很好,就按你的意思办。“蒋介石脸上的阴霾登时散去了不少。 委座,出事了!”一个年轻的士兵拿着一份电文,急匆匆地跑了进来。 又出什么事了?“看着这个士兵那心急火燎的样子,再听听外面震天动地的炮声,蒋介石的内心再次涌现起一种不安。 难道是宁陵失守?” 第四百七十八章 纠结 蒋介石小心翼翼地拿起电文,仔细看了看,眼睛里先是流露出了一丝喜色,紧接着,又变得有些迷惘、沉重。 参谋长杨杰、军政部陆军署长曹浩森皆是一脸愣然;一众幕僚更是连大气都不敢出。 他们都不知道,蒋委员长究竟是高兴,还是恼怒。 没有一个人知道,电文的内容究竟是什么? 除了正在看电文的蒋介石。 电文的内容不是别的,正是张学良平安无事,并且在克里姆林宫和斯大林进行了洽谈,签订了《奉苏条约》的事情。 张学良对苏作战的胜利,可以说,是自鸦片战争近百年来,中国在对外战争中取得胜利,《奉苏条约》更是第一个对中国有利,让外国丧师失地的“不平等”条约。 名义上,张学良及其麾下的东北军是隶属于南京政府的战斗序列,归他蒋介石指挥,所以,张学良打了胜仗,至少,在明面上是他蒋介石打了胜仗,他的威望也一定空前高涨,这对于冯玉祥等只有空洞的救国口号,而没有拟定过任何具有实际意义的纲领,更没有正儿八经对外作战过的,还处于封建化的军事集团来说,自然有着难以企及的优势。 如果加以宣传利用,他蒋介石的威望必定大增,必定有大批人心倒向南京政府,如果再趁热打铁,对西北军的一些摇摆不定的将领进行利诱的话,那么肯定有相当一部人会倒冯投蒋。 还有就是,张学良既然平安归来,那就表明苏联方面的事情已经解决,东北军就可以放开手脚干预关内局势了。 自己也就可以对张学良动之以情,晓之以理,让这个年轻的军阀站到自己这边来;有了东北军,这支打败了苏联红军的生力军加入自己的阵营,那么,打败冯玉祥、阎锡山等人只是时间问题了。 但是,新的问题也就此产生了。 张学良能重创苏联人,就表明,东北军的战斗力不容小觑,甚至可能已经远远超过了中央军。 《奉苏条约》的签订,使得外蒙古彻底被纳入了奉系军阀的势力范围,而且张学良此人又颇得英法美等列强的青睐。 对抗苏联,收回中东铁路,收复外蒙的事情更是让张学良民族英雄的地位不可动摇。 可以说,现在的张学良已是羽翼成熟、兵强马壮,声望,更是如日中天。 也就是说,这个张学良,已经很难在自己的掌控之中了! 这是信奉强权*,“卧榻之侧岂容他人酣睡”的蒋委员长所不能容忍的事。 风依然在刮,雪依然在下。 宁陵北部,此时已是炮声大作,弹片横飞,雪地里更是布满了血肉模糊的尸体和一根根找不到主人的残肢断臂。 蒋军不少工事已被西北军的火炮炸得四分五裂,一颗颗没了主人,被炸得残缺不全的脑袋,一根根花花绿绿的肠子,就这么直挺挺地挂在工事掩体的残垣断壁上。 吼吼吼!西北军的大口径火炮发出山呼海啸般的怒吼声。 一棵棵带着火焰的炮弹破膛而出,呼啸着向蒋军阵地扑去。 百余名蒋军登时被炸得血肉模糊,血淋林的胳膊,还在蠕动着的腿,乱糟糟地飞上了天。 在炮火的掩护下,一群西北军士兵挺起中正式步枪,快步向蒋军的阵地冲去。 兄弟们!瞄准冯逆的贼兵!给我打!“蒋军机枪阵地里,一个二十出头,四方脸,三角眼的上尉军官怒目圆睁,扯着嗓子大叫道。 哒哒哒!蒋军的数挺马克沁水冷机枪,捷克式轻机枪,一齐叫了起来,雨点般袭来的子弹立即将西北军士兵撂倒了一大片。 蒋军炮兵也纷纷调整了射击诸元,瞄准西北军正在冲锋的部队开了火。 克虏伯火炮,这种在普法战争中就已经崭露头角的杀人机器,怒吼起来真的是山摇地动,仿佛天地都为之变色。 一颗颗硕大的炮弹,仿佛流星一般落下,把正在冲锋的西北军完全覆盖住了。 几声惊天动地的爆炸声过后,数百名西北军士兵华为了黄土,他们原本所在的地方,更是华为一片火海。 该死的!蒋军的火力真是太猛了!”一个三十五岁上下,面容富态圆润的中年人紧锁着眉头,右手渐渐地握成拳状。 他的脸白净斯文,似乎丝毫都没有受到战火硝烟的影响,一副黑框眼镜正稳稳地架在他的鼻梁上。 如果不是他那一身笔挺的军装和别在腰间的手枪,不知道的人还真以为他是个学究,而不是个军人。 不过,他是军人,他眼眸里流露出的铁血杀伐气息无不在向世人昭示,他是个军人,而且是个在战场上出生入死过数次的军人。 他就是吉鸿昌,早年随军北伐,在原来的历史上与冯玉祥组建过察哈尔民众抗日同盟军的吉鸿昌。 想想这些日子打的仗,他感到有些窝囊,心里,更是充满了怨气。 原本的计划是,他和孙良诚的部队本来是做预备队使用,布置在洛阳、新郑一带,以策应后方,若蒋军进攻津浦线,他们则直取蚌埠,若蒋军自平汉线进攻,他们则转向武胜关,策应两路正面部队,以转移攻势。 但是,战争一开始,便出现了刘茂恩投蒋,宁陵、归德失陷,晋军后方遭到威胁的事。 于是,冯玉祥不得不将吉鸿昌和孙良诚的预备队过早地投入战斗。 那一仗,自己和孙良诚打得可谓是顺风顺水,甫一开战,就把陈诚部几度包围,把陈诚打得节节败退,如果不是陈诚的十一师装备精良,再加上两翼的晋军和庞炳勋部进展缓慢的话,估计陈诚的部队就要让自己和孙良诚一口吃掉了。 那个时候,蒋军整个防线为之动摇,全线撤到了曹县民权一带,郑大章的骑兵部队夜间疾驰八十余里,袭击归德机场,烧毁飞机十二架,使得蒋军的空中优势丧失了不少;当适时,反蒋声音弥漫全国。 他曾想,继续这么打下去,打下徐州、武汉,直捣南京的日子就不远了。 但是,形势似乎在急转直下。 孙连仲虽然与孙殿英内外夹击,击溃王钧、叶开鑫部,但自亳州突围之后,孙殿英所部人员、物资损耗过多,且得不到及时的补给,只得从皖北撤往豫东。 这么一来,奇袭蚌埠、宿县的计划只能落空,太康、拓城一带复落入蒋军之手,使得蒋军完全免去了后顾之忧。 之后,津浦线方面的晋军进攻受阻、傅作义部在肥城损失过半,戴玉玺部除三千人投蒋,其余彻底覆亡,晋军其余各部纷纷溃败,已经变主动为被动。 尔后,冯玉祥为了缓解津浦线晋军的压力,不得不在陇海线发动全面攻势。 中路的孙连仲、左翼的孙殿英,均击溃当面之敌,分别将部队开到了勒马集和马牧集。 只有自己和孙良诚,西北军中的精锐部队,依然在宁陵以北和蒋军僵持不下。 这是心高气傲,求胜心切的吉鸿昌难以接受的。 轰轰轰!无数颗炸弹从天而降,仿佛瓢泼的大雨倾泻而下。 西北军好几处炮兵阵地登时被炸得四分五裂,不少炮兵更是被炸得血肉横飞、身首异处,红的、白的、洒了一地,更有一棵棵瞪圆的,还散发着些许怒火和恐惧的眼珠子落在了雪地里,场景煞是骇人。 天空中,十多架涂抹了青天白日图案的阿米奥轰炸机正带着划破空气的尖啸声呼啸而至。 第四百七十九章 杨宇霆论道(一) 可恶!这是法国人的阿米奥轰炸机!“吉鸿昌双眸充血,紧握拳头,发出野兽般的咆哮声。 遭到飞机的空袭,一些西北军士兵当即*起一挺挺捷克zb-26轻机枪,向后拉动拉机柄,对着天空中的飞机疯狂地扫射起来。 哒哒哒!一阵阵爆豆子一样的枪声接连想起,无数颗子弹在半空中汇聚成一条猩红色的血色利剑,狠狠地向天空中的阿米奥战斗机斩去。 这种由捷克人哈力克研发出来的轻机枪,瞄准装置采用普通准星和涡轮式缺口照门组合而成的机械瞄准具,其精度在那个时代可谓是一等一的,枪托后部有托肩板和托底套,内有缓冲簧,能大大抵消连续射击而产生的后座力。 也就是说,这种轻机枪相较同时代的其他武器而已,精度高、后坐力小,如果用来射击地面目标,那的确是不折不扣的高技术单兵杀人利器。 但是现在,这些没有装备联装高射机枪的西北军士兵却用他来对付在两千多米外的高空上飞行,时速达480米每秒的阿米奥轰炸机。 而捷克式轻机枪的表尺射程也不过1500米! 所以,数十挺捷克式轻机枪的火力看起来壮观骇人,实则无法对高空中飞行的轰炸机产生任何实质性的威胁。 更要命的是,过于显眼的火力还把自己给暴露了。 了解到西北军没有什么专业的防空武器之后,一些胆大的蒋军飞行员直接向西北军阵地俯冲而下,然后呼啸着低空掠过,并疯狂地投掷弹药。 虽然投下的只是重达八十磅的普通炸弹,但却足够把西北军简易的工事轧上了天。 一些蒋军飞行员则连投掷炸弹都省了,直接把飞机保持在距离西北军的阵地十几米的高度,紧接着机头和机腹上的7.5mm机枪便疯狂地叫了起来。 突如其来的空袭,让原本气势如虹的西北军完全陷入了被动! 看到西北军被轰炸机炸得抬不起头,蒋军地面阵地上的克虏伯火炮、双联装重机枪、马克沁重机枪等重火力武器,不失时机地发出洪荒异兽般的咆哮声。 炽热而密集的火力将苍茫的雪天烧成了红色,接连不断地爆炸声更是使得大地都为之颤动。 不少西北军的工事顷刻间化作一片火海。 啊啊啊!身上着了火的西北军士兵一边奔跑,一边发出杀猪似的惨叫声。 但是,火却在他们身上越烧越大。 结果,他们不是被火活活烧死,就是被蒋军的流弹打死。 顷刻间,又有不下三千名西北军士兵殒命疆场。 吉鸿昌咬紧嘴唇,虎目含泪。 他的心在滴血! 西北军和蒋军在武器装备上的差异可不是一星半点! 蒋介石的南京政府是中华民国名义上的合法政府,得到西方列强承认,他的夫人宋美龄,更是和美国的上流社会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 所以,蒋介石能很方便地从西方国家进口先进的武器装备,更有不少西方的军事顾问协助南京政府训练军队。 而西北军控制的陕甘宁一带,是贫瘠封闭的内陆,经济还是以原始的农业为主,轻工业发展滞后,重工业更是少得可怜! 交通闭塞、经济落后,使得西北军向外国够买一挺重机枪都是难上加难! 所以到了现在,西北军的装备也只是少量的山炮和重机枪,比江西瑞金的红军好上那么一点点罢了。 连阎反蒋!连阎反蒋!先生这步棋究竟走对了吗?”看着和自己南征北战的兄弟的身体不断地被炮火撕开,再想想阎锡山那老谋深算的模样、晋军那不敢恭维的战斗力,还有西北军的物资补给老是不能及时发放到位的事,吉鸿昌的内心登时波澜涌动。 新乡的第二方面军司令部里,冯玉祥同样也是惆怅万分。 原本的计划是,趁蒋鼎文、刘峙、陈诚各部及教导师三万余人从杞县、太康攻入,企图通过陈留奇袭开封的时候,诱敌深入,让孙良诚、吉鸿昌、庞炳勋部从正面堵击;孙连仲、张自忠部向高贤集蒋军左侧背兜抄,左翼依靠陇海正面防堵,孙殿英部则在鹿邑、拓城方面扰乱蒋军后方,形成一个大口袋。 战斗打响之后,虽然孙良诚、庞炳勋、吉鸿昌等部将蒋军在高贤集、龙曲集等处截成数段,使得蒋军一部由太康向周口溃退,一部又睢县向商丘溃退;但是,所取得的战果也只是截获了一百余辆汽车和大批的辎重物资,未能大量歼灭蒋军有生力量,与预期中的结果相去甚远。 究其原因,除了各部对冯玉祥的命令贯彻不彻底之外,还有晋军没能及时给西北军发放物资的问题。 孙殿英自亳州突围之后,因为物资消耗过大,兵员损失惨重,在补给未到之时无力再战,不得不撤入拓城、太康一带,奇袭蚌埠、宿县的计划完全落空。 蒋军乘机占领了亳州,完全解除了后顾之忧,原定扰乱蒋军后方的计划不得不作罢。 恰逢此时,晋军在津浦线,济胶线攻势受挫,傅作义所部更是在肥城伤亡过半! 如果阎百川早点把物资发放给我们,现在早就打到蚌埠了!“冯玉祥恨恨地道,一双豹环大眼里满是落寞和惆怅。 这时候,一个年轻的士兵快步跑到了他面前,恭恭敬敬地将一份电文递给了他。 冯玉祥接过一看,先是眼前一亮,然后会心地笑了笑。 张学良没事了,还强迫苏联签下了那么一个吃了哑巴亏的”不平等“条约。 仿佛一个在黑暗中被困很久的人忽然看到了一丝光明。 马上致电东北,请求张学良即刻发兵,另外,我还要许给他中华民国陆海空三军副总司令,国防副部长的职务!” 奉天,大帅府。 两座栩栩如生的石狮目露精光,威武雄雄地站立在大门的两侧,任凭白色的雪花不停地飘落在它们的身上。 宛若两个忠实的守卫,无论刮风下雪都尽职尽责地恪守本分。 大青楼,这座仿罗马式的建筑物,像一个通体青色的巨人一般,在暴风雪中昂然屹立,活灵活现的浮雕更是给它增添了一种神秘、威严的气息。 这个小六子还真行,不仅平安脱险,居然还让斯大林,这个当今世界有名的硬汉向我们低头,还签下了那么一个“不平等”条约。“一个四十五岁上下,头戴青天白日大檐军帽,身着一袭笔挺的蓝灰色军服的中年人开怀大笑了起来。 他的一张脸白皙无暇,仿佛戏文里的白面书生。 但是,他的一双眼睛里,却不时地散发出一种经历了戎马生涯才可能拥有的凌厉与精悍。 我也没想到,这个小六子居然这么有能耐,就连大帅也没有让外国人低过头。”一个年近五十,身着黑色棉袄,慈眉善目的中年人颇为欣慰地说。 看来,以前我是低估他了。“想到以前自己对张学良的不敬,还拒不参加东北易帜集体留影的行径,杨宇霆,这个一向以元老功臣自居,眼高于顶的总参议不由得感到万分地汗颜。 不过杨参议,麻烦的事还没完呢,苏联的事情刚解决,蒋介石和冯玉祥的电报又来了。”身着黑色棉袄的中年人语重心长地说。 莫不是让少帅出兵的?“杨宇霆眉毛轻扬,神色淡然地笑了笑。 是的。”黑色棉袄的中年人沉声道。 现在关内的局势一片紊乱,冯玉祥的西北军在陇海线以南的太康、宁陵一带与蒋介石打得不可开交,呈胶着状态,双方都难以打开局面,所以他们.......所以他们都急着想让我们出兵,让我们站在他们的阵营帮助他们破局?”没等黑色棉袄的中年人说完,杨宇霆便接过了话。 是的。“黑色棉袄的中年人轻轻点了点头。 就这事?”杨宇霆颇为不屑地反问道,那种高傲,不可一世的神情重新显露在了他的脸上。 辅帅,你真为这事感到纠结?” 辅这个事情的确有些难办,因为我不知道,究竟应该站在哪一边,东北军刚和苏联大战了一场,虽然取得了胜利,但是也付出了不小的伤亡,这个时候,一旦站错了队,就有可能将我们陷入万劫不复的境地,让大帅和少帅苦心经营的霸业毁于一旦。”张作相长叹一声,浓密的眉毛微微皱起。 不可否认,张作相是一个忠实的老臣,是个不可多得的好管家。 但是,他却不是个称职的领袖,他缺乏高瞻远瞩的战略目光和在复杂环境下当断则断的胆略气魄。 那么辅帅你认为,谁会赢得这场战争?“杨宇霆不露声色地问,一丝狡黠的笑爬上了他的嘴角。 现在局势未明,我也看不透。”张作相不紧不慢地说着,目光也愈发地浑浊。 虽然现在从表面上看,蒋介石的攻势受挫,防线收缩,冯玉祥势头正猛,但是实际上,冯玉祥却败局已定!“杨宇霆神色坚定,目光灼灼。 第四百八十章 杨宇霆论道(二) 邻葛,此言怎讲?“看着杨宇霆颇为自信的样子,张作相有些不解。 表面上看,冯玉祥的孙连仲将蒋军在河堤岭的守军击溃,进*勒马集,孙殿英部也*近马牧集,蒋军不得不全线向归德、柳河一带撤退,处于被动局势。“杨宇霆宛然轻笑,忽地话锋一转。 但是,大雪连绵,西北军士兵缺乏足够的御寒物资,且蒋军在宁陵以北、归德以西地带构筑了大量且坚固的防御工事,西北军装备陈旧,纵然吉鸿昌、孙良诚骁勇善战,一时之间也难以打开局面;至于鲁西方面的石友三、刘春荣等,因为自身部队*练不精,武器装备落后,再加上晋军新败,无法对其进行有效的配合,所以反蒋军在津浦线上的战线急转直下,呈崩溃状,而李宗仁白崇禧的桂军则早已退出长沙,所以,冯玉祥很快就要成为孤家寡人了。” 你的意思是说,反蒋阵营很快就要支持不住了?“张作相眼前一亮,若有所悟地问。 正解。”杨宇霆扬眉轻笑道。 冯玉祥在陇海线发起七路总攻,意在全面击溃陇海线正面的蒋军精锐,一鼓作气攻下徐州,与津浦线的晋军会和,使陇海、津浦两条战线合成一线,使平汉一线的杂牌军军心动摇,至少能够让长江以北再无蒋军立足之地,尔后再与晋军会师,攻打南京,所以,他下了很大的决心;但是,他终究只是个武夫,只是考虑了军事上的问题,没有从政治方面深入地分析;他的合作对象阎锡山是个精打细算,小家子气的人,从来没有及时地给予兵员和物资消耗过大的西北军给予及时的补给,他麾下的晋军战斗力更是不敢恭维;更何况,这个老谋深算的阎老西是个见风使舵,摇摆不定的人;胶济线上的溃败,津浦线上的受阻,这个向来自私自利,只想着保存实力的阎老西恐怕已经有了撂担子不干的打算;只要津浦线上的危机一解除,蒋介石就马上可以把在津浦线上作战的蒋军精锐投入陇海线,平汉线上的杂牌军也可顺势向冯军发起进攻,到了那时,冯玉祥就只能是深陷四面楚歌的境地了。“邻葛,你果然分析得头头是道。“张作相不由自主地赞叹道。 杨宇霆平日里是有些恃才傲物,还时常以辅佐成王的周公自居,但是,他的确有他高傲的资本;专业的军事建设才能,看问题偏辟独到的眼光,还有在关键时候各种奇思妙想的智慧。 这些,张作相试问比不上他。 那么你建议,我们应该怎么做?”张作相问。 辅帅,我只是一个负责兵工厂规划建设和制定方案的参议,不是掌握军政大权的少帅,所以,对于这个事情,我是不好心口开河。“杨宇霆呵呵一笑,打了个哈哈。 不过,如果我是少帅的话,我会在蒋军消耗大量精锐,但仍无法轻易击败冯阎联军的时候率军入关,拥蒋反冯,毕竟,蒋介石的南京政府在名义上是中央政府,也是西方列强承认的合法政府,我们支持了蒋介石,在政治上,可以借助他的威望,提高我们的地位;而他在与冯阎联军僵持不下的时候我们出兵助他,他就算不感恩戴德,也会因为我们军事上的实力而对我们采取笼络政策,我们就可以从中获取很多的好处。” 不错啊!这样一来,就让蒋介石欠下我们一个人情,而我们在政治上的威望也必定会空前提高,加之我们东北军击败了苏联红军,夺回了中东铁路,很多民心必定是向着我们,再得到蒋介石政治上的支持,对于我们东北军来说,无异于如虎添翼。“想到这里,张作相的心里不禁乐开了花。 不过这一切都要等到少帅回来再说,除非遭到敌袭自行自卫还击,否则,东北军要调到,必须有少帅亲笔签字的命令状,这是少帅定下的规矩,所以,我无法调动一兵一卒,你这个辅帅也不可以。”杨宇霆的神情再一次变得严肃起来。 他就是这样一个认死理的人。 只认规则不认人,即便是辅帅张作相。 唯一能让他折服的,也就是这个他以前看不上眼,现在却表现出过人才华的少帅张学良了。 所以,他也就很自然地把张学良制定的规则当成了金科玉律。 那个小六子恐怕没有这么快回来,没有十天半个月,你和我恐怕都见不着他。“说到这里,张作相不由得哈哈大笑起来,连张学良的乳名都叫了起来。 仿佛他所说的不是打败苏联红军,雄霸东北三省的少帅,而是自家的一个调皮孩子。 哦,怎么回事?”看着张作相一副漫不经心的样子,杨宇霆不由得产生了好奇心。 这个小六子也不知道玩点什么名堂,斯大林想用飞机送他回来他都不愿意,硬是向斯大林要了一辆军用卡车,非要自己从莫斯科开车回来。“张作相有些哭笑不得地说。 你说什么,少帅要自己驾驶一辆卡车,从莫斯科回到奉天?”杨宇霆不由得睁大了眼睛。 这个遇事冷静,处变不惊的奉军元老也被张学良怪异的举动弄得有些茫然。 没错。“张作相微笑着点了点头。 所以,我们要见到这个小六子恐怕还要等上一段时间,对了,你要不要喝两杯酒再回去?” 不用了。“杨宇霆轻轻摆了摆手。 辅帅你难道忘了我是滴酒不沾的吗?” 一进园东厢房。 一个三十出头,身着一袭白色棉袄的少妇静静地坐在一张欧式皮制沙发上,聚精会神地看着一本账本。 她长着一张清秀的瓜子脸,洁净无瑕,近乎不染半点俗世的尘埃。 精致的五官错落有致,两道细密的眉毛仿佛国画家用毛笔画上去的一样,一双清泉般清澈的眸子不时地流露出一种灵动,睿智的光芒。 一头乌黑光亮的长发如同瀑布一般,轻轻地滑落在肩头上。 白色的衣袂喝着轻柔的风,轻轻地飘动起来。 她,圣洁、端庄、典雅,还有一种母性的慈爱,仿佛一个能让任何人都产生敬爱,却又不敢亵渎的女神。 于凤至姐姐,汉卿没事了!“一个十八岁上下,穿着洋装的少女蹦蹦跳跳地走了进来,美丽的眼眸里充满了喜悦。 一荻,我早就知道了。”于凤至会心地笑了笑。 没劲,本来想给你个惊喜的。“赵四小姐努了努嘴,有些失落地说。 对了,你在干什么?”到底是孩童心性,对于于凤至现在的工作,赵四小姐忽然又产生了一种好奇。 我在看东北军政府这一年的财政收支情况。“于凤至神色忽然变得凝重了些许。 这一年,由于汉卿和苏联开战,军费开支巨大,再加上他不断地和英法美等国贷款,东北已是负债累累,财政已经出现了许多的赤字。” 姐姐,应该不会很严重吧?“赵四小姐眉毛微微扬起,黑色的眼珠子轻轻转动了几下。 听说汉卿敲诈了斯大林好大一笔钱,有几十个亿的卢布,还有一大批的金属、木材资源,应该可以缓解一下吧。 缓解一下倒是可以,但几十个亿的卢布对于这一年的军费开支还有欠下的贷款而言,无异于杯水车薪。”于凤至正色道。 这倒是个难题。“赵四小姐微微蹙了蹙眉,然后双眸忽地流露出一抹光晕。 不如我们这样吧,加大向国外招商引资的规模,尽可能地吸引西方国家到我们这儿投资设厂,他们那边不是正面临着经济危机吗?那些大商人不是正想找个地方输出技术和资本吗?我们正好把他们吸引来;这样一来,我们就能积累更多的技术和资金,经济,不就发展起来了吗?” 你这个想法不错。“于凤至眼前一亮,颇感以为地说。 怎么,姐姐你不会以为我只是个花瓶吧?我和你一样,都想为汉卿做些事,成为他事业上的贤内助,而不是中看不中用的花瓶。”赵四小姐目光灼灼地说。 虽然出身豪门,但她却是自幼接受过西洋教育的人,所以思想上和那些被封建礼教毒害很深的妇女大不一样。 她认为,女性也应该独立自主,而不是成为男人的附庸。 而且她知道,年轻美貌只是暂时的,想要一辈子得到张学良,这么优秀的一个男人的爱情,就必须要有拿得出手,且能够帮助到张学良的才干!所以,她不甘心,也不能做一个中看不中用的花瓶! 好妹妹,那就让我们一起帮助汉卿吧。“于凤至展颜轻笑,柔和的目光里流露出的是一种少有的大度与宽容。 好的。”赵四小姐乖巧地点了点头。 不过姐姐,汉卿要回来恐怕要很久。“赵四小姐的眼睛里忽然流露出一种莫名的伤感。 怎么了,妹妹?”于凤至不解地问。 这个汉卿,不知道他想些什么,斯大林要用飞机送他他死活不愿意,非要自己驾驶卡车从莫斯科回来,他难道不知道,我和姐姐你想他想得快疯了。“赵四小姐俏皮地吐了吐舌头,很是恼火地说。 什么?汉卿要自己从莫斯科开卡车回来?”于凤至一双美目猛然睁大。 自己这个丈夫,是越来越优秀,但是,却越来越使自己看不透了。 第四百八十一章 少帅飙车 雪,凄凄沥沥地下着,合着呼号的寒风,像是在演奏着一曲古老、忧伤、婉转的歌谣。 克里姆林宫的西部,是多菱白石铸成的,有着浓郁的俄罗斯传统风格的大克里姆林宫,通体洁白的宫墙在冬日的阳光下显得光怪陆离,颇具神秘气息。 紧傍着克里姆林宫的,是九座参差不齐的塔楼。 八个色彩艳丽,形体下满的塔楼像众星捧月一样,紧紧簇拥着一座高耸入云的中心塔。 中心塔从地基到直插云端的塔尖约摸有四十多米高,鼓形的圆顶在阳光的照射散发着耀眼的金芒,棱形体塔身上刻有深深的瓮,下层是一圈用水晶玻璃铸成,银光闪闪的圆形窗子,仿佛一条银色的带子紧紧地缠绕着它庞大的身躯。 在外圈的东南西北,各有四个较大的塔楼,塔身均成八角棱形柱体。 四个大塔楼之间的斜对角上,则是四个小塔楼,像四个天真的孩子紧挨着自己的父母撒娇。 九座风格别致的塔楼,九个金光闪闪的圆顶,和克里姆林宫的其他建筑结合起来,有一种十分别致,充斥着自然、和谐的美的情调。 这就是四百多年前,沙皇伊凡四世为纪念战胜和兼并喀山汗国而下令建造的,有着“用石头铸成的童话”的美誉的圣瓦西里大教堂! 相传,在俄军征服喀山汗国的战斗中,曾经得到过八位圣人的相助,修筑这座教堂的一个目的,就是纪念那八位圣人。 那八个塔楼上的八个金色圆顶分别代表其中一位圣人,而中间那座高高在上,鹤立鸡群的塔楼,则象征着上帝的无上权威,更体现了沙皇伊凡四世希望自己的霸权万年永固的雄心壮志。 但是,世间真的有什么东西能万年永固么?时至今日,伊凡四世已经华为了尘土,他的罗曼诺夫王朝也已经凄然落幕,留下的,只有这座美轮美奂的圣瓦西里大教堂,静静地矗立,默默地平调,向后人诉说着一个又一个淹没在历史沧桑中的传奇故事。 弗洛希洛夫,你觉得这个张学良是个什么样的人?“绘满了十六到十七世纪笔画的教堂内,斯大林背着双手,若有所思地看着他忠实的”红色元帅“。 我有些看不透他。”弗洛希洛夫长叹一声,沉声说道。 他有些胆大妄为,四个人,就敢闯克里姆林宫,视我们的守卫于无物,但他在和我们的谈判中,又显得十分的少年老成,善于拿捏住我们的弱点,从而漫天要价。“一直以来,我都以为他和我们争夺中东铁路是年轻气盛,狂妄自大,我甚至以为,他只是个被张作霖宠坏的小孩子罢了。”斯大林清了清嗓子,神情显得有些懊恼。但是现在,我总算懂了,他表现出来的狂妄,是故意装的,目的,就是想让我们把他当成一个年少轻狂的公子哥,示我们以弱,而我们,却正好正中了他的下怀,所以,我们都低估他了。“四百年前俄罗斯军队征服喀山汗国时所使用的武器鳞次栉比地陈列着,一把吧恰西克军刀,一把把红缨长矛,无不带着一股浓烈的血腥味。 陈列在喀山被围景况旁的,是一份周密的作战计划,当年俄罗斯士兵的阵容和行动地点在这份计划中展示得非常详细和可信,直到今日,上面的字迹依旧是清晰无比,隐隐可以感受到当年的俄罗斯将军那张狂霸道,苍劲有力的笔锋。 那您的意思是,他是个少年老成,城府极深的人?”弗洛希洛夫忽地睁大双眼,眸子间闪过一抹惊诧。 是的,如果我那个不成器的儿子雅科夫有他的一半就好了。”斯大林长叹息道,苍茫的白雪,和煦的阳光映衬出苏联领袖那高大,落拓的身影。 少帅,你可以把车子开慢点吗?“卡车的副驾驶座上,图哈切夫斯基眉头微皱,有些紧张地说。 怎么了,当年在北高加索战役歼灭了邓尼金白卫军的英雄,你害怕了?”张学良宛然轻笑,略带嘲讽地说,脚下依旧是踩紧油门,继续加速。 呼!硕大的军用卡车仿佛竞速赛的赛车一样,在白雪皑皑的公路上急速奔跑着。 从后视镜里看到这辆疯了一样的卡车,前面的两辆伏尔加轿车一左一右,十分默契地让开了路。 这个开卡车的家伙是不是个疯子!“一辆蓝色伏尔加轿车里,一个矮胖的,带着金边眼镜的中年人没好气地骂道。 少帅,你还是慢点吧,这样很容易出问题的。“图哈切夫斯基十分担忧地说。 没事,我的驾驶技术是一流的。”张学良淡淡一笑,风轻云淡地说。 的确,“血龙”张鑫璞除了身怀恐怖的战斗力之外,还拥有高超的驾驶技术,而在车流密集的公路上飚车,则是他的爱好之一。 他非常喜欢那种惊险刺激的感觉,有一次在东京刺杀完一个右翼顽固势力的军官之后,他就驾驶着一辆丰田轿车在高速公路上狂飙,日本自卫队出动了三辆丰田皮卡,五辆军用吉普车都没能追上他,有两辆军用吉普车还被他吸引到断崖边直接掉进了悬崖里。 一时间,这辆配备了四缸化油器式水冷发动机的怀特军用卡车像吃了兴奋剂一样,疯狂地加速,不时地带起阵阵划破空气的尖啸声。 少帅,你慢点,前面有两辆卡车!“图哈切夫斯基指着正前方的两辆民用卡车,高声叫道。 开过车的他也知道,以这种速度,在这么近的距离,就算是急刹车也很难让车子在撞上对方的车尾之前停下。 没事,今天我就让你开开眼界!”张学良俏皮一笑,英俊的脸上依旧是风轻云淡。 他再一次猛踩油门,然后将方向盘向左、再向右猛打。 在图哈切夫斯惊诧的目光中,硕大的怀特卡车竟然半立了起来,左侧两个轮子悬空,右侧两个轮子着地,侧着身子从两辆民用卡车的缝隙之间擦身而过。 这样也行!“看着这严重违背常理的一幕,图哈切夫斯基,这个久经沙场的苏联元帅也不禁用难以置信的目光看着张学良。 少帅,你简直帅呆了!”感受着车辆的颠簸晃动,坐在货舱里的朴天义情不自禁地赞叹道,也不管张学良是否听得见。 停车!停车!你这是严重违反了交通规则!“后面两辆三轮摩托车呼啸而至,一个身材高大的苏联交警拿着喇叭大声叫道。 少帅,你把交警都弄来了,我看我们还是停车吧,我去和那几个交警说说,他们应该会给我一点面子。”图哈切夫斯颇为无奈地说。 不用了,图哈切夫斯基元帅,我可不想欠下你这份人情呀。“张学良若无其事地说,一抹邪魅地微笑轻轻地爬上了他的脸。 想不想玩一下老鼠戏猫的游戏啊?我让你见识见识!” 前世,”血龙“张鑫璞可是一个一气之下,敢一脚踢开领导办公室,把一个少将正军级干部打得半死的无法无天的主。 而这个小小的老毛子交警,张学良自然没把他放在眼里。 所以,张学良便产生了一种戏耍他的想法。 话音刚落,张学良便再次加快了车速。 给我站住!“高大的老毛子警察扯着嗓子大叫,一边猛踩油门,加速前行。 交警队长博洛斯基心里恼火极了。 他是一些内心极度高傲,虚荣心极强的人。 以往,只是要违反了交通规则的司机,不管背景多么雄厚,人脉关系多么的广,至少表面上,要给他这个交警队长面子。 而那个驾驶着怀特军用卡车的家伙,却依旧加速行驶,似乎对他的存在视而不见! 这让他感到自己受到了极大的侮辱,他决不允许任何一个违章的司机如此怠慢他! 军用卡车怎么样?你是军用的人就无法无天吗?就能无视我的存在吗? 怀特军用卡车如同一阵旋风,在车来车往的公路上急速飞驰,车后溅起漫天雪花。 后面的三辆三轮摩托开足马力,紧随其后。 看着这惊险壮观的一幕,道路两旁的人无不驻足侧目。 无论是下班往家里赶的工人,还是在国营菜市场买完了菜的家庭主妇,亦或是背着书包的俄罗斯孩童,都不约而同地睁大眼睛,津津有味地看着这刺激的追赶场景。 斯大林在文化领域采取高压政策,致使苏联各阶层人民的生活都及其压抑。 这一幕公路追赶的上演,无疑给莫斯科市民平淡乏味的生活增添了无穷的乐趣。 嘭!张学良驾驶的怀特卡车狠狠地撞在了公路旁的一根电线杆上,整个车头凹下去了十来公分,高大二十来米的电线杆也随之断裂。 啊!”电线杆两旁围观的人立即尖叫着跑开了。 而张学良像是没看见一样,依然镇定自若地加速狂飙。 真是个疯子,希望我的身体不会因此受到伤害。“看到这一幕,图哈切夫斯基只得无奈地摇了摇头。 在他看来,乘坐张学良驾驶的卡车,简直比革命战争时在北高加索和白卫军打仗都恐怖! 打仗,至少能看到子弹穿透自己的身体,而乘坐张学良的卡车,连什么时候突然翻车身亡都不知道! 这位苏联元帅的内心简直苦闷到了极点 第四百把十二章 郁闷的图哈切夫斯基 给我追!“高大魁梧的博洛斯基睁大着血红的眼睛,对着喇叭,发出野兽一般的咆哮声。 驾驶着警用三轮摩托的年轻警员不敢怠慢,连忙加大油门,飞速向前面那辆正在疾驰的怀特军用卡车追去。 其余两辆警用三轮摩托车一左一右,与博洛斯基的车并排着向前冲去。 就凭你们这么烂的技术也想追得上我。”驾驶舱里的张学良不由得冷冷地笑了笑,悠然加速前行。 再往前,就是巴斯曼区,公路蜿蜒曲折,满是雪花的路面极度湿滑,雾霭浓浓,更是对驾驶员的视线造成不可忽视的干扰。 不过这些,都无法对张学良,这个来自后世的飙车王造成丝毫的影响,他依旧悠然自得地踩踏着油门,使得硕大的怀特卡车像安装了后世游戏道具中的加速器一样,飞也似的向前疾驰。 漫天飘忽的雪花落在深绿色的车上,使得本就体型庞大的卡车像极了在暴风雪中奔跑的冰雪怪兽! 不到一盏茶功夫,追赶他的三辆警用三轮摩托车就被甩出了将近一百米远。 我的驾驶技术还不错吧?“张学良微微一笑,调侃了一下坐在一旁的图哈切夫斯基。 很好很好,不过你还是小心点,别把我吓出心脏病。”图哈切夫斯基干瞪着眼,没好气地说。 谢谢你的夸奖。“张学良扬眉轻笑,似乎对图哈切夫斯基那恼火的眼神视而不见。 我再让你看看,什么叫漂移。” 话音刚落,张学良握着方向盘的手忽然向陀螺一样,快速地旋转了起来。 嘶!一阵车轮摩擦地面的声音瞬间响起,尖锐至极,仿佛毒蛇吐信。 怀特卡车几乎是贴着一辆民用卡车的车身掠过。 他妈的!哪个神经病开的车!“民用卡车的驾驶舱里,一个惊魂未定的俄罗斯大胖子打开车窗,对着绝尘而去的怀特军用卡车破口大骂起来。 呼!凛冽刺骨的寒风宛如利刃,仿佛空气都为之撕裂。 三辆警用三轮摩托车呼啸着冲了上去,车后扬起一阵阵飞舞的雪花。 交警队长博洛斯基的心头已经发了狠,今天非抓到那个藐视他权威的怀特军用卡车的司机不可。 少帅,前面就是十字路口了,你还是慢点吧。”图哈切夫斯基神色凝重地说着,到了这个时候,这个苏联元帅依然不放弃劝说张学良。 哦,十字路口?“看着向东南西北四个方向行驶的形形色色的汽车,张学良忽地眼前一亮。 只见他脸上掠过一抹戏谑,握着方向盘的手飞速地转动了起来。 体型巨大的怀特军用卡车以近乎亚音速的速度冲进了另一个路口,驶入了另一条马路。 其他汽车的司机无不被他这一壮举吓得目瞪口呆,胆小一点的更是被吓得三魂掉了七魄。 而在他横穿十字路口时,驾驶着一辆卡车在他的右侧方驶来的司机立即踩了急刹车。 看到前面的车子急刹车,为了避免追尾,后面的好几辆车子的司机都不约而同地踩下了刹车。 而就在这个时候,三辆追赶张学良的警用三轮摩托车正以最大的时速转弯,横穿十字路口。 嘭!由于惯性,刚进行急停刹车的大卡车还是往前冲了好几米,车头狠狠地撞在了最前面的一辆警用三轮摩托车的车身上。 警用三轮摩托车像是被扔出的铅球一样,在半空中划过一道完美至极的弧线,硬生生地飞出了十多米,车上的博洛斯基更是横着飞了出去,脑袋重重地撞在了一块墙壁上,当场头破血流,脑浆迸出,气绝身亡。 几乎就在同一时间,后面的好几辆车子因为惯性收势不住,一辆接着一辆地狠狠撞在了一起。 轰!巨大的爆炸声振聋发聩,撞在一起的车子顷刻间化为一片火海。 幸存的两辆警用三轮摩托车上的警察呆住了,仿佛灵魂瞬间被掏空了一般。 一向威严霸气,独断专行的队长就这样成了空中飞人,死于非命;十多辆汽车就这么接连撞在一起,同时爆炸。 这些向来只处理过一些简单的交通事故,吓吓一些违章司机的交警哪里见过如此惊心动魄的场面。 震惊之余,他们要考虑的,是该不该继续去追赶那个疯狂的家伙,还有就是善后的问题了。 少帅,你这次玩大了!”看着公路上一辆辆燃烧着熊熊烈火的汽车和还在火光中挣扎、惨叫的人,图哈切夫斯基十分的痛心,也十分的恼火。 这个张学良,简直不把苏联人的生命安全放在眼里。 要怪就怪你们苏联的那几个讨厌的警察,如果不是他们像苍蝇一样粘着我,会发生这样的事吗?“张学良不以为然地说,依旧若无其事地开着车急速飞驰。 你这是什么逻辑?如果不是你超速驾驶,违反了莫斯科的交规,他们会来追捕你吗?”图哈切夫斯基瞪大眼睛,厉声怒斥道。 不好意思,对于你们莫斯科的交通规则,我没有深入地研究过。“面对几近暴怒的图哈切夫斯基,张学良只是漫不经心地说出了这么一句话。 你!”图哈切夫斯基紧握拳头,话到了嘴边却不知从何说起。 对于这个胆大妄为,目无法度的张少帅,图哈切夫斯基已经彻底地无语了。 气血上涌的他真想给张学良一拳,就像当年在北高加索打白卫军一样,把这个年轻狂妄的东方小子的脑袋砸个粉碎。 但是,身为苏联元帅的他自然比那些年轻热血的士兵冷静得多。 他知道,张学良已经对外通电,声称自己已平安来到莫斯科,并和斯大林进行了谈判,在这个节骨眼上,哪怕张学良只要被刮破了一点皮,苏联都有可能成为众矢之的! 而且,见识过张学良霸道身手的他此时此刻不敢肯定,要真动起手来,自己是不是张学良的对手,会不会像守卫克里姆林宫的苏军士兵一样死去。 很快,怀特卡车到了莫斯科近郊,马上就要出城了。 张少帅,你一路走好。“图哈切夫斯基虎着脸下了车,很不情愿地和张学良说了这么一句违心的话。 多谢关心。”张学良邪魅地笑了笑,目光玩味地看着脸已经涨成猪肝色的图哈切夫斯基。 图哈切夫斯基元帅,你是打车回去吗?要不要我给你点车费。“不用了,少帅请自重。”图哈切夫斯基闷哼一声,头也不回地走了。 给我车费,这不是在调戏我,侮辱我吗?“图哈切夫斯基心里恨恨地说,一双豹环大眼几乎要喷出火来。 如果可以,他真想一枪崩了张学良的脑袋。 朴天义,你坐到副驾驶座上吧。“张学良扬眉轻笑,十分友好地对朴天义说。 我,为什么是我?”朴天义瞪大眼睛,像个丈二的和尚。 因为现在,我要驾车去朝鲜。“张学良两眼带笑地说,仿佛,他待会儿是去吃一顿热气腾腾的大餐。 去朝鲜干什么?少帅你不是要回到你们中国的东北吗?”朴天义不解地问。 就连野狼和风影月也产生了些许的疑惑。 你忘了,我向斯大林要了一批步枪、冲锋枪之类的轻武器吗?”张学良剑眉微扬,故作神秘地笑了笑。 你以为,我是拿来给自己用吗?你以为,我们东北军缺少那些东西吗?当然不是,那些,我是给你们朝鲜的抵抗组织用的。” 给我们抵抗组织的?”朴天义一脸惊诧地看着张学良,似乎有些难以置信。 日本人在你们朝鲜进行残酷的殖民统治,不仅收缴了民间的各种武器,还*迫几家合用一把菜刀,还要用铁链拴在砧板上,所以,在日本人严密的封锁下,你们一定极度缺少武器弹药吧?那些就是我送给你们抵抗组织的礼物。”张学良风轻云淡地说。 少帅你为什么要帮我们?”朴天义有些感激,也有些迷惘。 因为,你是我兄弟,日本人,是我们共同的敌人。”张学良一字一句地说,情感真挚,字字如金。 你是我兄弟。”朴天义反复琢磨着张学良的这一句话,一种莫名的感动瞬间涌上心头。 第四百八十三章 欺男霸女 朝鲜,新义州。 一队队短小精悍,身着黄呢子军用棉,袄的日本兵正手持明治三八步枪,在街道上来回巡戈着。 一个个朝鲜人,无论是做买卖的商贩,还是上街买东西的购物者,眼睛里都或多或少地有着一种惶恐、空洞、失神与麻木。 他们,应该是被日本人的凶悍暴虐给吓坏了。 自1895年甲午中日战争清政府战败后,朝鲜被作为弱小的战利品,割让给了日本,那个时候,只是在名义上,朝鲜还保留着皇室罢了。 但是到了1910年,日本连朝鲜的这块可怜的遮羞布也要拔去,时任日本首相的伊藤博文强迫朝鲜皇室与其签订《日韩合并条约》,即朝鲜将所有主权永久地让给日本;日本队朝鲜皇室给予“尊重”,;日本将控制其外交大权的“统监府”改为“总督府”,总督直属于天皇,并由其负责掌管朝鲜的立法、司法和行政权力。 自此以后,朝鲜完全地沦为了日本的殖民地,日本在朝鲜实行极度残酷的殖民统治,为了泯灭朝鲜人的民族意识,总督府强迫学校只许教授日语,不允许百姓说朝鲜话,若有犯禁,轻者打耳光,重则要坐牢,甚至处死。 除此之外,总督府还制定了一项世界殖民史上绝无仅有的恶政—那就是强迫全部朝鲜人使用所谓的“创世姓氏”,也就是说,强迫所有的朝鲜人(除皇室外),全部改用日本姓氏! 姓氏,是一个家族延续血脉的标志,日本人强行让朝鲜人舍弃祖宗,并将自己归于日本的“平野”、“中田”之流,如何不让许多朝鲜人恨之入骨? 一开始,许多朝鲜人为反抗苛政,不断地进行起义和暴动。 但是,都无一例外地遭到了日本残酷的镇压,时任朝鲜总督的寺内正毅就直言不讳地说“顺我者昌,逆我者亡”! 于是,为了不被强迫归于日本的姓氏宗脉,许多朝鲜人都不约而同地选择了自杀! 只是,热血只能沸腾一时,在好几轮反抗被日本血腥镇压下去之后,人性的劣根—奴性在朝鲜人的身上也渐渐地暴露了起来。 有人为了所谓的高官厚禄,向日本人卑躬屈膝,争先使用日本姓氏,成为可耻的“朝奸”。 而更多的人,则是为了活下去,对日本人的苛政忍气吞声,在残酷的殖民统治下夹着尾巴,苟全性命。 看着一个个行色匆匆,眼睛里流露出奴颜卑怯和麻木的朝鲜人,这些正在巡逻的日本兵眼神里无不流露出一种上位者的高高在上,心里更是乐开了花。 八嘎!“一个长着死鱼眼的日本兵怒目圆睁,发出野兽一样的怪叫声,狠狠一个耳光打在了一个朝鲜老汉的脸上。 啪!满头银发,瘦小干枯的朝鲜老汉立时像一根被拦腰斩断的老树一样,重重地摔倒在地上,左脸上登时肿起了一个打包。 爷爷!爷爷!”一个十五六岁上下,面容清秀的朝鲜少女悲伤地哭着,伏下身子紧紧地抱住自己的爷爷。 谁让你说朝鲜话的?“日本兵瞪大着猩红的死鱼眼,皱着眉头厉声喝问。 官长,我错了,我错了,和孙女说话,一时高兴,就说了朝鲜话,我真的不是故意的。”朝鲜老汉双膝跪在地上,一双毫无生气的眼睛诚惶诚恐地望着这个手握钢枪的日本兵,一把鼻涕一把泪地哀求道。 哟西。“日本兵阴恻恻地笑了笑,目光变得缓和了许多。 看到这个朝鲜老头卑躬屈膝,哭着向自己求饶的样子,惊诧被长官责骂的他,心里登时产生了一种前所未有的畅快。 坂田,发生了什么事?”一个阴阳怪气的,略带着一种霸道和威严的声音伴随着寒风飘来。 雪地里登时传来了一阵军靴踩踏雪片的沙沙声。 一个二十六七岁,体态修长挺拔,腰挎军刀的日军军官大步流星地走了上来。 他长着一张白纸一样的四方脸,浓密的眉毛有如泼墨,一双三角眼不时的流露出一种犀利、狠辣的光芒,平整的下巴上留着一撮当下日本军官常留的丹仁胡。 挂在他肩膀上的,是两片呈暗红色的,一条黄色杠,三枚樱星的肩章。 他的身后跟着二十来个全副武装的日本士兵。 山下中队长。“那个正在教训朝鲜老汉,叫坂田的日本兵连忙收起了刚才的傲慢与霸道,两脚并拢,挺直腰板,向中队长山下大尉恭恭敬敬地鞠了个躬。 他们俩是怎么回事?”山下大尉指着跪在地上的一脸呆滞的朝鲜老汉和目露哀怨之色的少女,狐疑地问。 报告中队长,这个朝鲜老头违反皇军的禁令,在大街上说朝鲜话。“坂田毕恭毕敬地说。 哦,说朝鲜话?”山下大尉先是眼珠子微微转动了几下,然后冷冷地笑了起来。 官长,我错了,小老儿我错了。“感受到山下大尉身上传来的冷冷杀机,朝鲜老头连忙用标准的日语哀求道。 违反禁令,你的下场只有死!”山下大尉眸子间掠过一抹杀伐,腰间的军刀已经出鞘。 唰!锋利的军刀毫无阻碍地刺穿了朝鲜老汉的胸膛,血水顺着刀尖缓缓地流下,朝鲜老汉睁大着惊恐麻木的眼睛,不情愿地倒了下去。 爷爷!爷爷!“清秀的少女紧抱着爷爷的尸体,发出撕心裂肺的哭嚎声。 哟西,这个花姑娘好漂亮。”看着少女那白细柔嫩的脸蛋和精致的五官,山下大尉阴恻恻地笑了起来,眼睛里流露出一种*逸与猥琐。 一旁的日本兵立即会意地抓起女孩的双肩,像老鹰抓小鸡一样,硬生生地把女孩架了起来。 放开我!你们这帮强盗!畜生!“女孩拼命地挣扎着,清澈的眼睛里晗满泪水。 一旁的朝鲜人都是傻愣愣地看着,进而悻悻然地离去。 没有人说一句话,更没有人像后世的天朝电视剧一样来个英雄救美。 他们的眼睛里,甚至连愤怒和同情都没有。 有着的,只是一种空洞,失神,与麻木。 狗日的小日本鬼子!”一个二十四五岁上下,身着一袭白色棉袄,拉着一辆马车的朝鲜青年在心里恨恨地说。 他长着一张十分标准的国字脸,两道浓密的眉毛仿佛两柄黑色的刀刃,一双圆溜溜的眼睛散发出的,是一种悲哀与仇恨。 看到自己的同胞惨遭日本兵的屠杀凌辱,他的心在滴血。 朴天义,别冲动,现在不是和他们动手的时候。“一旁的一个气质儒雅,剑眉星目的青年轻拍了一下他的肩膀,神色凝重地提醒道。 少帅,我懂。”朴天义咬着牙点了点头。 没错,这两个牵着马车的人,就是从苏联回来的张学良和朴天义。 而分别站立在他们左右两侧的两个同样牵着马车的人,则是野狼和风影月。 由于怀特卡车身形过大且一身油亮的深绿色过于引人注目,在丹东市的时候,张学良就把那辆铁皮大家伙给舍弃掉了。 之后,他又花了不菲的价钱从四个马车夫手上购买了马车、柴禾和全部的行头。 一切准备就绪之后,张学良一行人就把那批从苏联弄来的枪支弹药藏匿在柴禾下面,乔装成马车夫,然后贿赂了几个守城的朝奸伪军,随着从吉林方向赶集回来的朝鲜人流混入了新义州。 而朴天义所在的抵抗组织,则坐落在新义州市郊的一座山岗山。 现在的当务之急,是把这批军火尽快地运到抵抗组织。 所以,张学良不想在路途上多生事端,其实,他心里比任何人都想干掉这些欺男霸女,无恶不作的日本兵。 第四百八十四章 野狼的伤逝 暮霭沉沉,寒风习习,苍茫的大雪像是给山穿上了一层银装。 一株株白桦树顶风冒雪,像一个个威严挺拔的卫士,在万树枯萎的山岗间昂然屹立着;一株株梅花更是顶着风雪,绽放出自己最美丽的一面。 阳光微笑着洒在山体上,反射起一阵阵耀眼的银光,从远处看,这座山像极了一座用白银雕琢而成的精致艺术品。 如此大好河山怎能遭到日本人的践踏?“朴天义不由得从内心发出一阵感慨,圆溜溜的眼睛里满是落寞和悲怆的神色。 朴天义,你别太难过,别太悲伤,我也仇恨日本人,日本关东军侵占我们旅顺大连也有三十多个年头了,甲午旅顺大屠杀,两万多同胞惨死在日军的屠刀之下,而我的父亲,也是在两年前在皇姑屯被日本人炸死的。”张学良沉声安慰道,眼睛里掠过一抹不易察觉的悲凉与沉重。 对于日军的暴行,张鑫璞在前世就已是烂熟于心,恨之入骨。 至于张作霖,虽然不是他的“亲生”父亲,且有凶狠毒辣,狡黠好利的恶名,但张大帅镇守东北,寸土不让,对关东军不假辞色,是个不折不扣的爱国好汉,张鑫璞早在前世就对他充满了敬意。 所以,张学良想驱逐日本人的目的除了为国为民之外,还隐隐有着一丝为张作霖大帅讨回公道的想法。 你说得对,少帅,我不应该太过悲观绝望,日本人迟早是要滚蛋的。”朴天义微微释然地笑了笑,继续大踏步地向山上走去。 野狼抽着香烟,闲庭信步地在崎岖的山路上走着,如履平地。 从年少时就在长白山、兴安岭里与豺狼、东北虎还有熊瞎子搏杀的他,对于大山,丛林有着一种难以言喻的亲近感。 望着在空中飞来飞去的小鸟,树丛中若有若现的雪貂、白熊的影子,野狼不免产生了一种回到了家的感觉。 其实,刚才在集市上,最想杀掉那几个日本兵的人,是他野狼。 那几个日本兵蹂躏朝鲜少女的行径,使野狼想到了他的女友。 那是他在山东击杀一个江洋大盗时认识的一个女学生。 那个女孩温柔、甜美,纯洁善良。 她的出现,打开了野狼封闭已久的心扉。 那段时间,野狼和她花前月下,互诉衷肠,还陪着她一起到闹市里的西餐厅,一起用刀叉和那半生不熟的牛排展开了一场又一场激烈的搏斗。 那一次,野狼的脸上第一次露出了那种孩子一样的开心的笑。 她的出现,让野狼一下子感到自己年轻了十多岁,甚至第一次感到,自己还是个人,而不只是一头只会杀戮的狼。 野狼甚至都答应她,等到自己回东北办完事之后就回来娶她,让她这辈子只做他野狼的女人。 但是,所有的一切都让残酷的现实无情地撕碎了。 她在一次和闺蜜上街购物的时候,遭到几个日本兵的堵截,那几个日本兵先是惊叹她的美貌,紧接着竟然色胆包天地要当街占有她。 她当然不可能从命,因为,在她心里,她已经是野狼的女人了。 所以,她拼命地反抗,最后抗暴自杀。 野狼得知这一消息后,悲痛欲绝,心中的狼性再一次焕发,他一个人提着一把刀,从东北来到青岛,将那几个祸害了他女朋友,毁掉他幸福的日本兵一个个地杀死,之后再把他们身上那个属于男人的东西割掉。 仇是报了,只是,她再也回不来了,她的微笑,也只能永远地留存在他的心中。 所以,那几个日本兵在集市上要强行占有那个朝鲜姑娘的时候,野狼不由自主地想到了他那在日军手里悲惨死去的女友。 那是他这一辈子永远也无法忘却的人,更是他心中无法抹去的痛。 当时,他真的想冲上去,把那几个日本兵的脑袋一个一个地剁下来。 但是,他忍住了。 多年在高山密林中的搏杀,使得他不仅学会了嗜血杀戮,更学会了隐忍。 刚才的形势,的确不适合出手,虽然凭他的本事,可以毫发无损地干掉那几个日本兵,尽管他们手里拿着枪,但在野狼看来,就是一挺歪把子机枪也和烧火棍差不多。 不过,如果他真这么做的话,就会很快引起很大的轰动,也就自然而然地会引起驻朝鲜日军的注意。 在朝鲜境内横着走路,几乎是太上皇一样的大日本皇军当街被人杀死,无异于狠狠地扇了驻朝鲜日军的一个耳光;为了挽回颜面,驻朝日军司令部一定会下令全城,甚至全国搜捕,真出现了那样的情况,就算自己四人凭着高超的武艺能顺利脱险,也别想把这么一大批武器安全运到抵抗组织的所在地了。 所以,他把痛苦和仇恨埋在心里,选择了隐忍。 野狼,你在想些什么?“风影月讪讪一笑,颇为关心地问。 细心的他已经捕捉到了野狼眼睛里流露出的淡淡哀伤。 没什么。”野狼冷冰冰地回了一句,没有再说话。 如果是别人,一定会认为野狼真的是狼心狗肺,自己关系他,他还这么不冷不热的。 但是,风影月却没有在意,因为,野狼对谁说什么,说什么,都是这个语气,哪怕是对大帅、少帅说话也是如此。 野狼,你有什么困难,有什么心事就痛痛快快地说出来,让我们这些兄弟为你解解忧,别老是憋在心里,虽然我知道,你的功夫好,这个世界上几乎没有什么人能够威胁到你,但是,有些事情,不是功夫好就能解决的。“张学良也留意到了野狼那不易察觉的忧伤,于是走了上去,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语重心长地说。 多谢少帅关心。”野狼淡淡地说,目光依然凛冽,声音,依然是那么冰冷。 少帅,我们的密营到了!“朴天义指了指不远处的一片白桦树林,兴高采烈地叫了起来。 顺着朴天义手指的方向,张学良放眼望去,隐隐在那片白桦树林中看到了一片用树木搭建起来的简易营房。 只不过,那些营房的顶部都用厚厚的草皮掩盖着,而搭建营房所用的木材,也是取自这片林子里的白桦树。 现在雪花漫天,营房四壁都积满了厚厚的白雪,乍看之下,和这片白桦树浑然一体,如果不是仔细看,再加之朴天义事先的暗示的话,根本看不出这里头还有这么一片小天地。 你们一定要好好地跟着我走,这里面有很多机关陷阱的。”朴天义俏皮一笑,冲张学良眨巴着眼睛,一副神秘兮兮的样子。 好的,客随主便,在这里,我们一切都听你的。“张学良很干脆地答道,给足了朴天义面子。 于是,张学良三人便在朴天义的带领下,一步一步地朝树林深处走去。 口令!”两个年轻精壮的朝鲜人忽然从两颗树后面闪了出来,挺起手中的日制三八步枪齐刷刷地对准了张学良等人。 张学良当即心头一紧,毫不畏惧地迎上了他们的目光。 他们的身上都穿着用野兽皮制成的皮袄,眼睛里都无一例外地透露出一种精悍与警惕,紧握在手中的三八步枪满是斑驳的痕迹,应该是好长一段时间没有进行过保养了,雪亮的刺刀在阳光下寒光闪闪。 从他们身上,张学良嗅到了一股熟悉的气息,那就是久经生死考验而练就的杀气,杀气这种东西说不清道不明,但却真真实实地存在。 很显然,这两个朝鲜人一定杀过不少人,他们手中的三八步枪,不用想,就知道是从日本兵的手里缴获的,而这两把枪原来的主人—那两个不知名的日本兵,恐怕已经在天照大御神那里喝茶了。 月出东山!”朴天义不紧不慢地喊出了这么一句。 长河落日!“两个朝鲜人铿锵有力地答道,然后齐齐地放下了枪。 李善明,金中云,你们对我还要问口令吗?”朴天义皱着眉头瞅了他们一眼,有些生气地问。 不好意思,天义哥,这是善贤姐交代的,不管进来的是什么人,都要问口令。“身着豹皮棉袄,长着一张四方脸的金中云憨厚地笑了笑,有些不好意思地说。 既然是善贤姐交代的,那我就姑且饶过你们了。“朴天义漫不经心地笑了笑,一副十分大度的样子。 少帅,我们走。”朴天义十分霸气地冲张学良挥了挥手。 天义哥,他们是?“看着三张陌生的面孔,穿着白熊皮袄的李善明有些警惕地问。 他们是我的朋友,很靠得住的人,你就别多问了。”朴天义有些不耐烦地白了他一眼。 真看不出朴天义这小子在这抵抗组织里还挺有地位的。“风影月不由得从内心高看了朴天义些许。 这两个小子就是这么犯人,每次,哪怕是组织里的老同志进来都这样。”朴天义皱着眉头,颇为恼火地说。 你别怪他们,小心谨慎不是坏事。“张学良赞许地看了两个朝鲜人一眼,十分理解地说。 的确,在这个日本人实行高压殖民统治的年月,从事这种反抗日本人的行动无异于把脑袋拴在裤腰带上,这里的密营更是朝鲜抗日志士的根基所在,一旦被日本人发现,那就全完了。 在原来的历史上,东北抗日联军之所以损失惨重,就是因为组织里出了内奸,把抗日联军的秘密出卖,使得日本关东军寻到抗联所在的密营,将许多抗联战士一锅端了! 所以,对于两个朝鲜人过度的警惕,张学良在心中有着深深的理解。 第四百八十五章 金善贤 她,修长、笔挺,像一尊艺术家手里精雕细琢的维纳斯女神像一样,静静地站立着。 一头乌黑光亮的长发宛若泼墨,毫无保留地落在酥软的香肩上。 她的一张标准的瓜子脸白皙如雪,精致的五官更是完美得无懈可击。 任何一种化妆品用在她脸上都是多余的,任何东西都无法掩盖她那种自然、庄重的美。 吱呀!一声,门轻轻地开了。 她慢慢地转过了头,明亮如星辰一样的眼睛里,流露出的是一种不属于女人的精明与干练。 善贤姐。“一袭黑衣,带着一顶鸭舌帽的朴天义俏皮地笑着,蹦蹦跳跳地走了进来。 天义,他们是?”她的目光落在了朴天义身后的那三个人身上。 中间的一个人约摸有二十*岁,两道锋利的剑眉像是用刀子硬生生地刻在脸上,一双星目如同大海一般深不见底,棱角分明的脸白净斯文,高大挺拔的身上穿着一件洁白如雪的狐裘,浑身上下弥漫着一种飘逸儒雅的气息。 不过,长年在生死线上徘徊的她自然嗅出了其中一抹铁血的味道。 左边的一个青年的年纪在二十五六岁上下,浓密的眉毛微微上扬,一双深邃的枣核眼寒冷如冰,漆黑如墨的棉袄似乎在无风自动。 右边的一个人则是一脸冰霜,一张没有任何表情的脸看不出确切的年龄,铜铃般大小的眼睛幽阴深邃,仿佛经历了百年的沧桑,黑色的熊皮袄恰到好处地套在他结实而的上,显得十分的自然、匀称。 他既像一尊用冰雪堆砌而成的雕像,又像极了一头充满了爆发力的野兽。 他的身上,似乎还隐隐带着一种人类最原始,最狂野的气息。 这个人很危险!“一抹凉意涌上心头,她本能地把步子向后挪了挪。 和日本人打过多次游击战,在枪林弹雨中摸爬滚打过无数次的她从未有过如此深入骨髓的恐惧。 那感觉,就仿佛一个在高深密林中独自行走的人,忽然碰上了一头双目充血,霸道凶悍的饿狼。 善贤姐,他们是我的朋友。”朴天义乐呵呵地说,目光中带着一抹得意与欣喜。 朋友?“她有些疑惑地吐出两个字,目光也在瞬间变得警惕了许多。 她最怕的,就是张学良三人是日本人派来的奸细! 虽然她对朴天义十分信任,也相信朴天义的眼光,但是,她干的毕竟是把脑袋栓在裤腰带上的勾当,不得不万事小心为上。 是的,善贤姐,他们都是我的朋友,很信得过的朋友,你瞧,这是他们送给我们的礼物。”朴天义神秘兮兮地笑了笑,然后变戏法似的把一个木箱子打开。 啊!“看到箱子里的东西,她不禁两眼发亮,心跳也在瞬间加快了速度。 那样子,简直就像一个穷人看到了一箱金元宝。 不过,这个箱子里的东西的价值对她而言,也差不多等同于金元宝了。 那赫然是一把把崭新的苏制*沙冲锋枪! 这种枪的战斗射速可达900发每分钟,且可以根据实际情况将保险调整至单发或者连发状态,准星可上下左右调整,瞄准起来及其方便,枪托抵肩部位极好,射击时枪口更是不会像后世的ak47那样上下跳动。 虽然在射程的有效距离上不及日军的明治三八步枪,但是在近战的时候,火力是极其强悍的,更重要的是,这种枪的7.62毫米托卡列夫弹打中人之后,子弹会留在体内,对人体所造成的伤害,远非日军的三八步枪可比。 对于这种枪的性能,她自然有些许的了解,而且她还知道,这种枪是苏联最近才研发出的新武器,苏联红军都还没有大批量装备,其他国家的军队和武装更是有钱都难买到。 所以,她有些纳闷,朴天义是从哪里搞到这些东西的? 纳闷至于,她又有些欣喜,毕竟,这样的先进的武器,对于这个缺少武器弹药的抵抗组织来说,真的是太重要了。 还不止这些呢,善贤姐,我搞到的货还有很多呢!”朴天义眉毛轻扬,眸子间闪过一抹戏谑与炫耀。 张学良、野狼和风影月三人十分配合地打开了一直背在身上的木箱子。 看到箱子里的东西,她惊呆了,一双美丽的眼睛睁得老大,仿佛可以塞进一个乒乓球。 箱子里装的分别是一把吧托卡列夫手枪,一把把莫辛纳甘步枪,还有至少上千发没有启封过的子弹。 这些东西对于抵抗组织来说,价值堪比黄金白银呀! 朴天义,快告诉我,你是怎么弄到这些东西的?“她再也把持不住,像个小女孩一样眉飞色舞地笑了起来,十分激动地问。 哦,这些东西。”朴天义故作神秘地说着吗,微微地眨了眨眼睛,然后把目光投向了一旁的张学良。 这些东西都是我和少帅在莫斯科问斯大林那老东西要的。“少帅?斯大林?”她秀丽的眉毛微微抖动了两下,然后用好奇与惊骇的目光打量起这个一身狐裘,和自己一般年轻,看起来文质彬彬的年轻人。 美丽的女士,你好,我叫张学良,中国人。“张学良微笑着说,友好地向她伸出了手。 哦,我叫金善贤。”美丽的女人先是微微愣了愣神,然后缓缓地伸出了自己的手。 她忽然有一种感觉,张学良这张脸好像在哪里见过,但又想不起来。 金善贤的这双手白皙如雪,五根纤细的玉指细腻光洁,错落有致地分布着,仿佛艺术家巧夺天工的艺术品。 但是,张学良握在手里,却隐隐感到,比起一般女人的手,这只手似乎十分的强健有力,应该是长年持刀,握枪造成的。 看看她那双清明如镜的眼睛,再想想她的身份,张学良不由得从心里对她产生一种同情与怜惜。 在后世,像她这样美丽而又气质极佳的女人手里拿着的,是昂贵的提包和价值连城的手链。 而残酷的战争,野蛮残暴的侵略者,却使得她这个本来可以靠在丈夫怀里撒娇,吃零食,看电影的美丽女人不得不拿起枪,过上了刀头添血的生活。 善贤姐,这位就是中国东北三省的军政长官,率领东北军打败了苏联红军的少帅张学良。“朴天义咧开嘴笑着,颇为炫耀地说。 你是张学良张少帅?“金善贤美丽的眼睛再一次睁大,目光中夹带的是一种震惊、迷惘和难以置信。 怪不得刚才看到他的时候感觉那么眼熟,原来他就是名动天下的张学良张少帅。”金善贤心里不禁有些自嘲。 身为抵抗组织的领导人,一向十分关注周边局势的她自然知道前些日子张学良带兵在中蒙边境一带打败苏联红军的事,不仅如此,她还在张学良下令开办的《东北日报》上看到过张学良的照片。 少女总是仰慕鲜衣怒马的英雄,即便是年近三十,经历过无数雨雪风霜的金善贤也依然有着那么一颗萌动的心。 所以,对于这个年龄与自己相仿,却能率领大军打败了强大的苏联红军的张少帅,她是十分仰慕,甚至有些神往。 而如今,仰慕已久的张少帅活生生地站在自己面前,还和自己握了手,金善贤震惊之余,心中微起涟漪,姣好的面容上更是流露出了少有的少女般的羞涩。 如假包换。“张学良淡然一笑,用标准的朝鲜语说。 朴天义是我的朋友,说起来,我还欠他一条命,这些武器弹药,是我从斯大林那里要的,就当是作为我对朴天义救命之恩的回报。” 少帅,你说什么?你欠朴天义一条命?“金善贤睁大眼睛,似乎有些不敢相信。 在他眼里,张学良是一个强悍无比,战无不胜的大英雄,神一样存在的人物,而朴天义,只是她所领导的抵抗组织中的一个小人物而已,张学良这样一个掌握中国东北三省军政大权的人物怎么可能会欠朴天义一条命呢? 少帅,你的话是什么意思?什么叫你欠我一条命?”朴天义用疑问的目光看着张学良,脑海中瞬间出现了一个大大的问号。 朴天义,你忘了这块玉佩吗?“张学良慢慢地从口袋里掏出那块月牙形的玉佩。 鑫璞,想我的时候,你就拿着它,念着我的名字,它保佑了我这么多年,也能保佑你平平安安。”他的耳边,猛然回响起了那个甜美悦耳,清纯脱俗的声音。 一种忧伤不经意间地从他的眼眸间掠过,如云,如雾,很快便消散在了风里。 第四百八十六章 招待 看到这块玉佩,朴天义的脸不由自主地红了。 怎么回事?“看到朴天义这副反常的样子,金善贤的好奇心更重了。 要知道,朴天义的脸皮可是厚得很,很少有这么不好意思的时候。 哦,善贤姐,事情的经过是像这样的......看着金善贤好奇的目光,朴天义也不再隐瞒,就把自己在火车上偷盗张学良的玉佩,到火车爆炸,再到四人在苏联经历的种种事情,细细说了一遍。 金善贤先是微微错愕了一下,然后一双美目闪现出阵阵惊芒,最后竟有些哭笑不得地看着朴天义,用责备的口吻说:”朴天义,你又闯祸了,如果不是张少帅大人有大量,你恐怕就回不来了。 虽然是责备,但语气中的一抹关切之情却不言而喻,就像一个温柔的大姐姐在教育自己调皮的弟弟。 好的,善贤姐,以后我会注意的。“朴天义感激地看了她一眼没有说话。 你就别怪他了,他这么做的目的也是为了你们的组织筹集经费,而偷之所以偷我,也是把我当成一个为富不仁的纨绔子弟罢了。”张学良宛然轻笑,十分大度地说。 少帅果然善解人意。“金善贤两眼放光,充满赞许地看着张学良。 一点小事罢了,如果我什么事都斤斤计较的话,又凭什么当东北三省的军政长官呢?”张学良微笑着反问道,眼睛里闪过一抹玩味。 少帅来者是客,又给我们带来了这么多精良的武器装备,你就不急着走吧。“金善贤眨巴着眼睛,白皙如雪的脸上露出一抹少女般的天真。 在我这坐坐,我让手下的兄弟给你准备一些吃的。 这个?”张学良眼珠子微微转动了几下,不时地用谨慎的目光扫射着金善贤的脸。 看着四周破落的墙壁,屋子里简易的家具,他知道,在日军层层的封锁围剿之下,这个抵抗组织的物资十分匮乏,而现在金善贤,肯定会让人拿出最好的食物来招待他。 对于抵抗组织来说,每一粒米,每一滴水,都是这些志士用命换来的,珍贵异常,自己接受他们的款待,无疑是在增添他们的负担,所以,他想走,胡乱地给别人增添麻烦不是他张鑫璞的风格。 但是他也知道,这个金善贤是个个性十分好强的女强人,内心深处不愿意接受别人的施舍,如果他就这么走了的话,一定会让金善贤有一种他是在高高在上地施舍的感觉,甚至会觉得,张学良把她和她麾下的抗日志士当成乞丐! 如此一来,她心里一定会十分难受,说不定以后会对张学良和东北军近而远之。 这是张学良不希望看到的,张学良虽然内心有善良的一部分,但却不是慈善家,他资助这个抵抗组织的原因,除了因为朴天义,除了因为同样的敌人日本人之外,更重要的是,他希望将来有一扇和朝鲜对话的窗口,而金善贤的抵抗组织,无疑是做好的选择。 少帅,没事。“朴天义淡然一笑,神色平静地宽慰道,这个眼尖的家伙,似乎看出了张学良内心的纠结与矛盾。 我们虽然没有你们东北军富有,但是,也没有你想象的那么穷,所以,你大可放心,招待你不会造成我们的物资短缺,所以,你大可放心,再说,你要这么走了的话,善贤姐岂不是伤心死了。” 朴天义,你说什么?“金善贤秀眉微蹙,有些气恼地瞪了朴天义一眼。 少帅,这小子说起话来老是口无遮拦,让你见笑了。”金善贤有些难为情地看着张学良,不好意思地说,俏丽的脸上流露出一丝少有的温柔。 没事,我领教过。“张学良漫不经心地说。 谁也没有注意到,他的眼睛里闪过一抹凝重,目光也在瞬间变得深沉、悠远,仿佛一汪清明如镜的湖泊刹那间a变成了一片深不见底的汪洋大海。 阅人无数的他不难看出金善贤心里的那么一点想法。 的确,金善贤虽然领导一众抗日志士冒着生命危险,与装备精良的日本军对抗,有着普通女人所没有的精明与干练,内心,更是要比那些只会躺在男人怀里嗲声嗲气撒娇的女人强势许多,但是,她终究还是个女人,有着女人细腻的感情,有着女人的爱情与幸福的渴望。 从金善贤对自己的佩服,再从金善贤目光中流露出的柔情与暧昧,他自然知道,这个女强人的心,已经开始跳动了。 只是,因为原装张学良的缘故,他感到自己欠于凤至和赵四小姐的,实在是太多太多了,更何况,他还时时忘不了前世深深爱着的初恋情人柳如烟! 所以,他真的不想再和任何人堕入情网。 不一会儿,三个年轻的朝鲜人信步走了上来,分别把一盘热气腾腾的猪肘子,一盘散发着清香的狍子肉和油炸的兔肉放在了简易的木桌上。 少帅,不好意思,我们这里的物资比较少,只能用这些东西来招待你了。”金善贤有些难为情地说着,一双美目满是柔情。 不好意思的是我。“张学良有些惭愧地说。 他知道,对于物资匮乏的抵抗组织来说,这些肉,是他们至少人均一个星期的口粮了。 那两位朋友,你们都过来吧。”金善贤嫣然一笑,满怀热情地向野狼和风影月招了招手。 虽然有些不好意思,但两人终究是性情中人,所以,也没有酸腐文人那样故作矫情推辞,很干脆直接地走了上去。 这两位是?“金善贤俏丽的脸像邻家女孩一样恬静,两只清澈的眼睛饶有兴趣地看着野狼和风影月,目光中带着一抹欣赏。 常年与日本人打游击战,在枪林弹雨中生活的她自然而然地感受到了两人身上的那种强绝的,比自己要浓烈得多的杀气。 我叫风影月,少帅的侍卫。”风影月扬眉轻笑,风轻云淡地说。 我叫野狼。“野狼冷冰冰地说,斑驳沧桑的脸上没有丝毫感情的变化。 别在意,野狼对任何说话都是这样。”张学良担心金善贤被野狼那冷冰冰的模样吓坏了,连忙微笑着解释道。 虽然他知道金善贤是个胆识过人的女强人,但是女人终究是女人,而野狼的气势,可是能把许多久久经沙场的将军吓得连大气都不敢喘。 没事。“金善贤神色轻松地点了点头,仿佛丝毫没有把野狼冷冰冰的模样放在心上。 善贤姐,有好吃自然不能少了,对吧?”朴天义俏皮地一笑,很自觉地走了上来。 你。“金善贤有些气恼地瞪了他一眼,便没有再说话。 对于这个有些玩世不恭,但又身怀绝技,在关键时刻能起到不小作用的朴天义,身为抵抗组织领导人的金善贤的确是十分的无奈。 朴天义性情真挚坦率,是个可以深交的朋友,要比那些口是心非,笑里藏刀的政客好多了。”张学良爽朗地一笑,目光诚挚地看了看朴天义和金善贤,充满赞许地说。 的确,“血龙”张鑫璞喜欢心直口快,正直坦率的人,讨厌口是心非的政客,讨厌虚伪的社交场合,一个明面上赞扬他,心中却在诋毁他的人要比一个发自内心,当面指着鼻子骂他的人更令他厌恶。 看来少帅也是个坦承直率的人,不喜欢拐弯抹角。”金善贤柳眉微扬,轻轻地笑了起来。 对于朋友,我一向如此。“张学良不紧不慢地说,特意在”朋友“两个字上加强了语势。 朋友?听到这两个字,金善贤的眼睛里登时闪过一丝迷惘与憧憬,心中,更是涌起一股莫名的感动。 虽然心思细腻的她已经隐隐猜到,张学良已经把她和她的抵抗组织当成朋友了,但是,”朋友“两个字清晰、真挚的从她敬佩,神往的年轻英雄口中说出来,那感觉还真是不一样,那份感动,更是让她的心微起波澜。 少帅,我们既然已经是朋友了,那么少帅有没有兴趣听听有关于我的故事?“金善贤说着,一双眼睛幽幽地看着张学良,似乎有些期待,也有些彷徨。 好吧。”张学良轻轻点了点头,目光柔和地看着她。 他知道,这个外表强势的女强人把太多忧伤、太多的痛苦都埋藏在了心里,太需要一个能够理解她,并能让她产生安全感的人来倾诉了。 第四百八十七章 诉衷肠 原本,我家住平壤,生活在一个幸福的四口之家,我有一个慈祥的父亲,一个富有爱心的母亲,还有一个小我四岁,活泼可爱的弟弟,我父亲是一所小学的教师,我母亲在集市上开一家裁缝店维持生计,虽然我们家不是大富大贵,但父慈母爱,日子过得和和睦睦,平平安安。“金善贤柔声说着,眼睛里流露出一抹哀伤与眷恋。 但是,日本人的到来,让一切都变了,在我七岁那年,一群穿着黄呢子军衣,拿着钢枪的日本兵来到新义州,他们横行霸道,无所不为,还强迫学校悬挂日本国旗,教日语,许多不愿意屈从的教师和学生都遭到了日本人的残杀,我的父亲本来也想加入反抗阵营,但想到家里还有妈妈,还有我,还有弟弟,就忍辱偷生,继续留在学校教书,但从来没有给学校里的孩子上过一节日语课。” 那么后来呢?张学良轻轻抿了一口茶水,眸子间掠过一抹寒星。 之后因为日本人的苛政,平壤爆发了义兵运动,不少日本驻朝军政官员和李氏王朝的亲日派遭到刺杀,而我的叔父,也就是我父亲的弟弟,年轻气盛,义无反顾地加入了反抗日本人的大潮之中,后来义兵运动遭到日本人和朝奸亲日派的联合镇压,我叔父也在斗争中死去,我父亲害怕我们家受到牵连,就举家从平壤迁走,来到了新义州。然后,我父亲重*旧业,在一所小学校里当了教师,母亲的裁缝店也重新开张,我们的生活,又恢复了之前的平静。“但是,好景不长。”说到这里,金善贤淡淡地笑了笑,但双眸却微微泛起了红晕,像是在竭力掩饰心中那不堪回首的伤痛。 到了我九岁那年,听说那个总理大臣李完用和日本人签订了什么《日韩合并条约》,日本人便正儿八经地在平壤设立了什么总督府,统监府,苛酷的统治更是变本加厉,不仅把日语列为朝鲜人必须学习的官方语言,还把我们的母语—朝鲜语列为非法语言,学校不允许教授朝鲜语,在街上不允许说朝鲜话,若有犯禁,轻者打耳光,重者坐牢,甚至枪毙,我就曾亲眼目睹过几个在街上用朝鲜话交谈的人被日本兵抓住,当街活活打死;因为害怕我们进行过激的反抗,日本人不仅收缴了民间所有的枪械,刀具,还*迫几家合用一把菜刀,而那把菜刀,还必须用铁链牢牢地拴在砧板上;更要命的是,日本人还强迫我们朝鲜人更改姓氏,不允许我们使用原来的姓氏,强行让我们使用它们的什么“创世姓氏”,也就是田中、渡边之类的!姓氏,是我们家族血脉的延续,少帅你也知道,更改姓氏意味着什么。“我知道。”张学良淡然道,眼睛里的怒火已经渐渐地燃烧了起来。 虽然他在前世已经在历史书籍上深入地了解过日本人对朝鲜的严酷殖民统治,但是现在,自己亲身坐在受害者的对面,亲耳倾听对方的诉说,那种震撼人心的感觉,还真是不一般! 不少朝鲜人因为不肯使用日本人的“创世姓氏”,被日本人用及其残忍的手段杀害;而我的父亲,就是因为要保持家族的本来姓氏,且拒绝与日本人合作,当什么维持会长,被日本人用绳子绑在一根电线杆上,用狼狗活活咬死,我的母亲也被日本兵先奸后杀,而我那只有五岁的弟弟,更是被日本人用刺刀活活挑死!“那你当时怎么样了?”张学良问,眼睛里没有好奇,流露出来的,是一种同情和愤慨。 他已经隐约猜到,那些禽兽不如的日本兵对眼前这个女人做了什么事了。 我,呵呵,我当然没死,那些日本兵当然没有杀我。“金善贤笑了,但是笑得很苦涩,眼睛也在同一时刻泛起点点晶莹的泪珠。 当时我长得比同龄的女孩子高挑,身材也比同龄的女孩子丰满,那些日本兵就强行把我抓了去,送到了他们那个什么所谓的慰安所里,那个慰安所关押的,几乎都是年轻的朝鲜女孩。我们在那里,每天吃的东西只能勉强不让我们饿死,还要不停地遭受他们的蹂躏,有不少年轻漂亮的朝鲜女孩被日本兵活活玩死,我从九岁那年起,就不停地被日本兵拉到床上,他们各种方式对我进行*乐,我为了活下去,不得不强颜欢笑地顺从他们。” 少帅,你是不是觉得,我很脏,是一个不知廉耻的女人?“金善贤冷笑着问,任凭苦涩的泪水不停地划过她完美得无懈可击的脸。 不,你很坚强,也很勇敢。”张学良正色道。 如果按照中国的传统道德,什么”饿死事小,失节事大“来衡量的话,那金善贤确实是一个不守名节,不知廉耻的女人,但是来自后世的张鑫璞自然不可能被那些迂腐的封建礼教所毒害,对于受压迫妇女的疾苦,他更是比这个时代的人有着更为深刻的了解,金善贤能够在那种环境下活下来已经是很不容易的事了。 所以,他对这个外表坚强,内心充满痛苦的女人有着的,只是无限的理解和同情。 那样的日子,我忍受了将近十年,十年前,日本人悍然挑起珲春事件,两万多日本正规军发动了所谓的庚申年讨伐,在珲春一带杀死朝鲜人两千余人,焚毁民宅两千五百余户,朝鲜独立义勇军的洪范图、金佐镇部在龙县三道沟与日本军展开大战,歼灭日本军千余人,当时被关押在随军慰安处的我就趁乱逃了出来,之后被抵抗组织收留,组织不仅训练了我*作枪械,擒拿格斗等技能,更是出钱出资让我到美国进行了学习。”金善贤说着,脸上的泪水更甚,深邃的眸子里慢慢流露出一种深入骨髓的忧伤与痛苦。 我学习回来之后,一切都变了,我们的学校,在正儿八经地教授着日语,没有在一个地方看到过哪怕一个朝鲜的文字,我们的商店里摆满了日本人的商品,不少朝鲜人的家门外都悬挂上了日本的“田中”、“渡边”之类的创世姓氏,在大街上,日本兵欺负、殴打,甚至是屠杀朝鲜人的时候,周围的朝鲜人只会麻木的观看,然后悻悻然地离开,而我们的军队,却在捕杀我们这些抗日救亡的志士,这就是我的祖国吗?这就是我魂牵梦萦的祖国吗?“说到动情处,金善贤已然是泣不成声。 张学良沉默了,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看着泪流不止的金善贤。 他明白,金善贤是把她这些年来所遭受的委屈,所经历的屈辱,以及心中的悲愤,一股脑儿地倒了出来。 她是女强人,但也是个女人,也有着一个正常女人所具备的喜怒哀乐,也有着需要宣泄的痛苦和压抑。 如果不是自己的到来,在不久的将来,东北三省就会成为第二个朝鲜,成为日本人控制下的伪满洲国,三千万同胞则沦为亡国奴! 善贤姐,你怎么哭了?”朴天义放下架在手中的肘子肉,睁大眼睛,有些惊骇地问。 在他眼里,金善贤是个比许多男人都要坚强的女强人,她在一次被日本人用明治三八步枪洞穿小腹的时候都咬着牙挺过来了。 金善贤流泪,在他看来,是一件比公鸡下蛋还要荒谬的事。 她也是女人,她也有女人脆弱的一面。“一直不动声色的野狼淡淡地开了口,只是他的声音一如既往的冰冷。 你不要哭泣,不要难过。”张学良柔声说着,站起身子,将手轻轻地放在了金善贤柔软的香肩上,像一个丈夫在安慰自己受伤的妻子。 你要相信,日本人早晚会灰溜溜地滚蛋,而你的民族,也必将得到独立和解放。“张少帅,你为什么要这么帮我们?”金善贤停止了哭泣,抬起头,泪迹斑斑的眼睛痴痴地看着张学良。 不知怎的,她在这一刻忽然觉得张学良的这张脸是如此的英俊,如此的帅气,如此的具有吸引力。 因为日本人,日本人是我们共同的敌人。“张学良眉头微蹙,字字如金,铿锵有力。 他的眼睛,怎么如此的富有神韵,而他的身影,怎么会如此的高大。”金善贤看着张学良的眼神已经有些迷离,霎时间,她觉得,这才是自己理想中的,真正的男人,高大,英武,挺拔,富有正义感。 第四百八十八章 袭杀日军 月朗、星稀、风寒。 张学良缓步走在新义州古老的街道上,一双眸子里不时地散发着一种迷离、复杂的光晕,手中的一块绣着金达菜花图案的白色手绢。 手绢上的金达菜花呈紫红色,栩栩如生,仿佛给这寂静的夜增添了些许的生机。 一阵透人心脾的芳香从手绢上传来,给人一种神清气爽的感觉。 出入过多种场合,嗅觉极度灵敏的张学良知道,这不是后世那种特意用香水制造出的浓烈的香味,而是一种很来自百花丛中的,很自然,很纯粹的花香。 应该是长年浸泡在漂浮着花瓣的水里的缘故吧。“张学良淡淡一笑,缓缓地抬起头,若有所思地望着星空。 少帅,这块手绢送给你,就当给你的纪念。”临别之时,金善贤浅浅地笑着,将这块手绢送给了他。 看着夜空中一闪一闪的星星,他再次想起了金善贤那忧郁和恋恋不舍的眼神。 忘了她吧。“张学良苦笑一声,把手帕收进了口袋里。 善贤姐,你为什么要把那块手帕送给张少帅?”朴天义睁大着圆溜溜的眼睛,难以置信地问。 怎么了?东西是我的,我为什么不能送给他?”金善贤没好气地反问道,忧郁的眼睛里饱含着深深的思念。 那块手帕是正焕哥给你的,你怎么能送给别人?“朴天义厉声问道,像是受到了什么委屈。 那块手帕是我的,我想送给谁就送给谁,你不要管!”金善贤蹙眉微皱,白皙如雪的脸上闪过一丝愠怒,然后转过身去,不再搭理朴天义。 善贤姐,你.....朴天义有些愣然了,整个人像是中了齐天大圣的定身法一样,眼珠子,更是要从眼眶里蹦出来。 他怎么也没有想到,自己简简单单的一句话,会使得金善贤反应如此之剧烈。 你先回去吧。“金善贤淡淡地说,语气恢复了之前的平和。 谁也不知道,她的眼睛,已泛起了阵阵红晕。 朴天义垂头丧气地走了,他那失落的样子,像极了一个被人抢走了心爱的玩具的孩子。 善贤姐,难道你真的喜欢上张少帅了吗?” 他咬着牙,心里恨恨地问,脑海中满是金善贤那张美艳绝伦的脸。 张少帅!你为什么要在这个时候出现?你为什么要出现在善贤姐的面前!“朴天义双目血红,一边凄厉地叫着,一边用拳头狠命地捶打着一株硕大的榕树。 嘭嘭嘭!灌满真气的拳头重重地击打在粗壮的榕树干上,震得枝叶都为之颤动起来,树叶一片一片地落下。 朴天义虽然看起来玩世不恭,但却粗中有细,心中,更是一直藏着一个人,准确地说,是藏着一个女神。 之前,有那个人在,他只能站在远处静静地看着,心中默默地祝福她。 而那个人离去之后,他感觉自己的机会来了,在抵抗组织里没有谁的身手能超过自己。 于是,他依仗着自己卓绝的轻功,独自一人刺杀亲日朝奸和日本军官,盗窃日本人仓库为组织筹集钱款物资,为的,只是尽力表现自己,从而得到心中女神的认可。 但是张学良的出现,却让他所憧憬的一切华为了泡影! 正焕,对不起。“金善贤双手合十放在胸前,精致的脸上满是惭愧与纠结,晶莹的眼泪,如同断了线的珍珠一般从美丽的眼眸里落下,一滴一滴,落入地上,了无声息。 我曾经对你说过,今生今世我只爱你一个人,但是,上天却偏偏让我遇见了他!他是一个同样优秀的男人!一个在不经意间闯入了我心扉的男人!正焕,对不起,对不起!” 纠结、忧伤、惆怅,像毒蛇一样紧紧缠绕着金善贤,夺眶而出的泪水仿佛无情的利刃一般,狠狠地划过她的脸。 清冷的月光照在她的身上,她的倒影是如此之的单调、凄楚、忧伤。 这个时候,大街上已经没有多少人影了,只有几个手握钢枪的日本兵在月光下晃来晃去,像是在有意地摆出一副高高在上的姿态,耀武扬威。 老板,给我再来两瓶虎骨酒!”一个二十三四岁上下,面白无须,有些奶油小生模样的日军中尉睁大着微微泛红的眼睛,厉声吆喝道。 他嘴里吐出的,是一股冲天的酒气。 快点!快点!“他身边一个个酒气十足的日本兵也跟着吆喝了起来。 哟西!哟西!”矮胖的朝鲜族老板不敢怠慢,一边用标准的日语回答,一边弓着身子,亦步亦趋地跑到厨房里取酒。 酒刚上桌,那个白净的日军中尉便粗暴地把酒瓶拿起,干净利落地撬开瓶盖,把酒一股脑儿地往嘴里灌。 身边的日本兵也有样学样,一边大声唱着日本民歌,一边大口大口地把酒往嘴里灌。 老板!结账!“日军中尉大声叫唤起来,不停地喘着粗气。 看他面红脖子粗,站起来摇摇晃晃的样子,显然是喝得差不多了。 矮胖的老板毕恭毕敬地走了过来,仔细地数起地面上散落的空酒瓶。 大人,这一共是120日元。”矮胖的老板凝视着日军中尉的眼睛,小心翼翼地说。 八嘎!你是不是想多收我的钱!“日军中尉暴喝一声,一个耳光狠狠地抽在了矮胖老板的脸上。 一旁的日军士兵也纷纷拿起了枪。 哗啦哗啦!一阵击针撞击底火的声音传来,十多个黑黝黝的枪口齐刷刷地瞄准了矮胖的老板。 虽然都喝了个酩酊大醉,但一发现有情况便能在第一时间拿起枪,子弹上膛,不得不说,日军还是十分训练有素的。 大人,我真的没有算错账啊!真的是这么多啊!”矮胖的老板几乎要哭出来了。 他的心里那个苦啊!现在日本人在朝鲜简直就是太上皇一样的存在,自己为了不得罪日本兵,还少算了50日元呢!没想到,还是把这些豺狼一样的家伙给惹恼了。 我看你是活得不耐烦了!“日军中尉恶狠狠地瞪着矮胖的老板,然后做出了一个和他斯文的外表极不相符的举动。 军刀出鞘,血光四溅。 矮胖老板的胸膛一倍锋利的军刀贯穿,鲜血正泊泊泊地流到地上。 嘭!日军中尉还不解气,又是重重的一脚把老板的尸体踹飞。、给我放火!把这家酒馆给烧了!”日军中尉扬起滴血的战刀,直挺挺地指向小酒馆,歇斯底里地咆哮道,颇有一种横刀立马,笑傲疆场的霸气。 只不过,他杀死的“敌人”只是一个手无寸铁的酒馆老板,而他军刀所指的方向,也只是个用木材搭建而成的,没有丝毫军事防御能力的酒馆罢了。 十几个喝高了的日本兵立即从厨房里取来汽油,发泄似的泼到小酒馆的墙壁上,方圆数十里内登时油气熏天。 一个日本兵呵呵地笑着,从怀里掏出了打火机。 轰!冲天的火光瞬间升腾而起,剧烈跳动着的火苗顷刻间便把小酒馆吞没其中。 吾皇盛世兮,千秋万代......十来个日军一边摇摇晃晃地走着,一边兴高采烈地唱起了日本国歌《君之代》。 该死的!这伙鬼子不但杀了人!竟然还唱起了《君之代》!“张学良心中恨恨地道,深邃的眼眸已是杀气弥漫。 虽然被杀的是朝鲜人,不是中国同胞,但亲眼目睹了日军的暴行,来自后世的他不由得想起那惨绝人寰的南京大屠杀,华北无人区,另一个时空八年的血火,三千五百万人的牺牲! 仇恨,瞬间涌上心头,眼睛,也因此而散发出了妖异的血红。 少帅,你是不是想把这伙鬼子给解决掉?”野狼脸沉如水,目光如炬,一眼便窥破了张学良的心思。 正有此意。“张学良冷冷地道,然后用手分别指了指野狼和风影月,再指了指自己的左边和右边。 野狼和风影月当即会意地点了点头,一左一右地分布在张学良身畔一到两米左右,和着张学良一起弯下身子,快步前行。 一把苏制*沙冲锋枪赫然握在了张学良的手上,保险也被打到了连发状态。 日军中尉忽然感到一股凉意从身后袭来,像是无形的刀子般,划破他的身子,深入他的骨髓。 他的酒,已经醒了大半。 多年的战争生涯使得他对危险已经有了一种本能地感应。 于是,他掏出别在腰间的南部手枪。 身边的日军士兵也在同一时刻抬起手中枪,拉动枪栓,子弹上膛。 但是,一切都晚了。 爆豆子一样的枪声猛然想起,带着火焰的子弹,已经狂风暴雨般地呼啸而至。 第四百八十九章 杀意滔天 那个先前还耀武扬威的日军中尉还没反应过来是在怎么一回事,就被雨点般袭来的子弹打成了血葫芦。 他身旁的十来个日本兵也在瞬间身中数弹,倒在了血泊中。 一个个日本军人都睁大着眼睛,僵硬的手上还紧紧地握着打开保险,子弹上了膛的明治三八步枪,显然是死不瞑目! 他们做梦也没有想到,有人竟然敢在朝鲜—这块已经被大日本帝国征服的土地上,对他们这些身为统治者的大日本皇军下手。 嘟嘟嘟!一阵急促的警报声裹挟着寒风由远而近传来,仿佛无数个怨灵在黑夜中嚎叫。 紧接着,便是一阵急促而紧张的脚步声。 很显然,是张学良的*沙冲锋枪弄出的声音太大,惊动了驻扎在新义州市区的大部分日军。 不过,张学良并没有害怕,深邃的星目里闪动着的,反而是一种难以言喻的兴奋。 还在散发着丝丝热气的*沙冲锋枪紧紧地握在他的手上,油亮的枪身在月光的反射下散发着冰冷的寒芒,刺人眼球,让人从内心感到一种深入骨髓的寒冷。 风轻轻地吹动起他漆黑如墨的衣衫,月光将他的倒影拉得老长老长。 望着越来越多的日军,一抹狡黠的微笑轻轻地爬上了他的嘴角。 仿佛在他看来,这些全副武装的日军不是一群凶残的杀人恶魔,而是他手中的猎物。 野狼右手持枪,左右轻轻地夹着一根燃烧着的香烟。 斑驳沧桑的脸上杀气弥漫,铜铃般大小的眼睛里闪过一丝玩味。 在他的眼里,这些所谓的日军精锐已经是死人了! 风影月神色平静地笑了笑,悠然地把一根快要燃尽的烟头扔了出去。 烟头狞笑着,不紧不慢地在夜空下画出一道完美到专业工程师都难以画出的弧线,不偏不倚地落在了一个日军士兵的左眼上。 啊!“一阵凄厉的惨叫声瞬间响起,仿佛一头大肥猪被人刺穿了咽喉。 那个日军士兵扔下了枪,半跪在地上,双手紧捂着被烟头烫伤的眼睛,歇斯底里地惨叫了起来。 杀给给!“一个留着丹仁胡的日军恼羞成怒,当即拔出军刀,指着风影月大叫了起来。 惨淡的月光照耀在他涨成紫红色的脸上,扭曲的五官显得格外的狰狞可怖。 最前排的二十来个日军立即半蹲下身子,将枪托抵肩,对着张学良等人所站立的地方,齐刷刷地扣动了扳机。 砰砰砰! 一颗颗6.5mm友坂弹燃烧着熊熊火焰,带着主人的愤怒与疯狂,狠狠地向目标撞了过来。 张学良三人距离日军只有六百米到七百米,正处在三八步枪的最佳射程之内。 而这种枪长1.275米的手动步枪,虽然火力没有冲锋枪的迅猛密集,但是射击精度却是异乎寻常的高。 按常理推断,没有人能够在这种距离,而且在如此狭长的甬道,躲过三八步枪如此密集的射击。 留着丹仁胡的日军中尉咧开嘴笑了,眼睛里闪动着食肉动物吞食猎物时嗜血的兴奋。 他似乎看到了张学良三人被打成马蜂窝的惨烈模样。 但是,意外发生了。 就在子弹离张学良还有不到一米的时候,张学良淡然一笑,身子不退反进,左脚向前跨出一大步,然后整个身子顺势而下。 这正是后世人民解放军标准的卧倒动作。 友坂6.5mm子弹几乎是擦着他的头发掠过的。 就在这个时候,张学良已经快速低姿匍匐前行,手中的*沙冲锋枪已经不失时机地叫了起来。 哒哒哒! 汹涌的火舌自枪口喷出,破膛而出的子弹立即如瓢泼大雨般倾泻而下。 二十多个躲闪不及的日军身上当即冒起阵阵猩红色的血雾,然后两眼翻白,不甘心地倒下。 而后面的日军则纷纷卧倒,散开,依托石柱,电线杆等作为掩体,显示出了他们极高的战斗素质。 对于这些,张学良只是冷冷地笑了笑,眼睛里流露出一丝嘲讽与不屑。 不得不说,这些日军的战斗素质在这个年代算得上是可圈可点的。 但是在来自后世的特战精英—”血龙“张鑫璞的眼里,他们不过是一群刚学会*枪和打开保险射击的小孩子罢了。 张学良猛然站起身子,单手持枪,将枪托抵在肩窝住,弯下身子,呈蛇形向前快速奔跑。 砰砰砰! 子弹不停地打在张学良身边的墙壁上,溅起阵阵尘土。 蛇形跑,是枪炮在军事舞台大放异彩之后每个上战场的军人必须掌握的技能。 子弹只会呈直线射击,而蛇形跑则是绕s形路线奔跑,会使得敌人的子弹难以瞄准自己。 更何况,”血龙“可是在中东单枪匹马两百余名伊斯兰恐怖分子血战过,创下一人杀死两百人的战斗记录的杀神,而且那些恐怖分子拿的都是射速极高,火力及其强悍的ak47! 所以,日军这种单发的手动步枪根本就威胁不了他。 碰!一个把头冒出的日军士兵瞬间被张学良爆掉了脑袋,猩红色的血水夹杂着白花花的脑浆”泊泊泊“地流了出来。 嗖!一发子弹斜刺里赶来,直取张学良胸膛。 张学良嘴角勾起一抹讥嘲,左脚发力猛踹墙壁,整个身子借力腾空而起,手中*沙冲锋枪在同一时间发出收割人命的响声。 子弹以每分钟九百米的速度破膛而出,汇成一道血色利剑,狠狠地刺了过去。 那个开枪的日本兵还没回过神来,胸膛就让愤怒的子弹给撕裂了。 一个日本兵刚想开枪,就感到一阵剧烈的疼痛从咽喉处传来,眼睛,也在瞬间失去了生命的颜色。 他无可奈何地扔下枪,仰面倒在了地上。 他的咽喉处,深深地插入了一把触目惊心的飞刀。 风影月扬眉轻笑,幽深的枣核眼波澜不惊,修长挺拔的身子凌空跃起,让过两发射向他腹部的子弹,左手轻轻地扬了扬。 夜空中划过两道不易察觉的白色匹练,两个放冷枪的日军士兵捂着脖子轰然倒地。 风影月右脚轻轻一点墙壁,正在下落的身子再次腾空,在寒风中来了个三百八十度大旋转。 森冷的杀气从他寒霜般的眼睛里慢慢地散发而出,在场的所有人都感觉到了从他身上传来的滔天杀意。 近三十个躲在掩体后的日军捂着脖子倒了下去,失去血色的眼睛里满是震惊与恐惧。 他们致死都不明白,究竟是什么东西无声无息地穿过掩体,贯穿了他们的咽喉。 每一个掩体上都多了一道不易察觉的刀孔,每一个死去的日军士兵的咽喉处都深深地没入了一把朴实无华的飞刀。 几个日本军官都傻眼了,久违的恐惧像毒蛇一样,迅速在他们心头蔓延开来。 张学良那熟练的战术动作,精准的枪法,已经令他们震惊和胆寒了。 而风影月那神出鬼没,无孔不入的飞刀,更是令他们肝胆碎裂,精神几乎崩溃。 因为,他们压根儿就不知道飞刀从哪里来,下一次,会不会扎进自己的咽喉! 虽然张学良他们只有三人,自己这边有两百来人,但是,这几个日本军官却被一种孤独与压抑紧紧地缠绕着。 那感觉,就像是一个人在旷野里遇上了一群饿狼。 嘭!一阵冲天的血雾从他们身后暴起,仿佛节日里绽放的礼花一样璀璨夺目。 几颗带着钢盔的脑袋像被踢飞的皮球一样冲天而起,不少日本兵更是被拦腰斩断,身子活生生地分了家! 几个平日里不可一世的日本军官深吸了一口气,慢慢地转过了身子。 一个面容沧桑斑驳,黑衣飘飘的人傲然挺立在日军阵中。 几个被腰斩了,还没有死透的日本士兵横七竖八地躺在他的身边,不断地吐着血,发出杀猪似的嚎叫声。 一把黑色的战刀紧紧地握在他的手上,猩红色的血正缓缓地从刀身上流下。 滴答滴答!血滴落在地面,像是一把无形地铁锤在敲打着一众日军的心脏。 血水,已经将他的衣衫染成了红色,戏谑、嘲讽、嗜血的光晕在一双深邃的铜铃眼中时隐时现。 啊!”一个面白无须,二十出头的日军中尉睁大眼睛惨叫一声,口吐胆汁倒地身亡。 他身边的几个日本军官也近乎瞬间石化。 没有人质疑他的勇气,更没有人嘲笑他,他也是上过战场,杀死过不少朝鲜抗日志士的屠夫。 只是此时此刻,他面对的不是一个人,而是一个来自地狱的杀神! 八嘎!你们快杀了他!杀了他!一个三十七八岁,四方脸,浓眉大眼,体格略显高大,肩扛大佐军衔的军官睁大着惊恐的双眼,冲一众被吓傻的日军士兵呵斥道。 此时此刻,什么效忠天皇,为大日本帝国尽忠之类的都被抛到了脑后。 这个在场的最高长官,曾立下过不少军功的富冈大佐现在唯一想到的就是尽快杀死眼前这个杀人恶魔,自己才能够活下去! 第四百九十章 屠杀 你们一起上吧。“野狼冷哼一声,冷峭斑驳的脸上闪过一抹杀伐。 八嘎!”四个日本兵大叫一声,挺起刺刀从前后左右四个方向,分袭野狼身上四个部位。 这的确是一个很到位的战术,封住敌人四个方向的退路,让敌人无路可逃。 这一波攻击,体现了日军良好的默契和极佳的战斗素养。 只不过,面对这近乎退无可退的攻击,野狼只是冷冷地笑了笑,没有任何的恐惧与紧张,身子更是没有挪动一下。 待刺刀锋利的刺刀离自己还有不到三寸的时候,野狼目光一凛,以右脚为轴,修长的身子像陀螺一样急速旋转了起来。 一道黑色的匹练闪过,宛若利剑劈开乌云,空气都为之撕裂。 嘭!猩红色的血柱冲天而起,在迷离的月光下显得格外的耀眼夺目。 啊!一阵绝望、凄厉的惨叫声瞬间响起,令所有日军都为之一颤。 四个日军的腰部已被齐刷刷地斩断,没有死透的上半身在地面上呼号着,惨叫着,大口大口的血不停地从他们嘴里吐出,花花绿绿的肠子,破碎的内脏瓢泼般洒了一地。 血腥!震撼! 所有日军都在瞬间睁大了眼球,握着枪的手已经疯狂地颤抖了起来。 没有一个人看到野狼出手的速度和动作,他们只是隐约看到眼前黑光一闪,四个本在位置上占据优势的战友便在顷刻间遭受了腰斩酷刑。 四下里死一般的沉寂! 该你们了!“野狼冷哼一声,举起滴血的战刀指向一众正在瑟瑟发抖的日军士兵。 我打死你!”一个日军士兵疯狂地大叫一声,用尽全身力气扣动了扳机。 砰!清脆的枪声响起,在寂静的夜里显得格外的刺耳。 不到五米的距离,如此突然地出枪,换做普通人,已经中枪倒下了。 但是,很遗憾,这伙日军面对的是野狼。 野狼只是淡淡地笑了笑,将身子轻轻地挪动了一下,像是闪开一只慢慢爬行的蜗牛一样,轻而易举地躲了过去。 这是怎么回事?在这么近的距离,他怎么能躲过子弹?“震惊、恐惧,像传染病一样,瞬间在一百多名日军心头蔓延开来。 就在他们愣神的当儿,野狼向前跨出一大步,左脚猛然发力,整个身子顺势飞了出去,仿佛一只凌空展翅的黑色雄鹰。 黑色的战刀,已经出现在了本就惊慌失措的日军的眼前。 唰!乌黑的战刀带着漫天杀气,自上而下斩落。 一个日军士兵的身体正中央立即出现了一道笔直的血线,像是工程师用尺子量好之后,再用红笔画上去的一样。 嘭!短小精悍的身体从中爆开,浓烈的鲜血溅在了野狼的脸上。 野狼眼睛都没眨一下,右手向前扬了扬,带着血的战刀瞬间没入了一个日本兵的胸膛。 嗖!一抹血线顺着战刀的轨迹迸射而出,红得如此妖异,如此耀眼夺目。 更为触目惊心的是,刀尖上还穿着一棵红扑扑的,还在微微跳动着的心脏。 很显然,那个日本兵被野狼活生生地用战刀挑了心! 啊!”目睹了这极其血腥的一幕,不少日军士兵当场呕吐,更有不少胆小的被吓得直接扔掉了枪,转过身子,飞也似的逃跑! 野狼的强悍,已经深深地震撼了他们那颗傲慢自大的心,野狼的残忍狠辣,更是生生撕毁了他们心中的最后一道防线,他们的精神,也在这一刻彻底地崩溃了。 此时此刻,他们才知道,原来深受武士道熏陶的自己,也会怕死,也会逃跑。 现在,他们不想征服东亚,不想为天皇尽忠,想着的只是快点逃跑,快点远离这个杀人狂魔,只有这样,自己才能活下去。 但是,野狼会这么轻易的放过他们吗? 答案,显然是否定的! 野狼目露萧杀之色,轻轻抖了抖黑色的皮袄,几个起落便追了上去。 战刀挥起,一道道黑色的匹练闪过。 血光乍现!几个日军直接身首异处! 八嘎!“十来个胆子稍微大的日军挺起刺刀,狠狠地向野狼刺来,妄图来个鱼死网破。 只是,有的时候,鱼会死,但网不会破! 野狼的右臂像风车一样转动开来。 当当当!金铁交错之声响起,仿佛铁锤在敲打着铁钉。 耀眼的火花闪现,几个日军士兵当即虎口剧痛,手中三八步枪脱手而飞。 黑色的战刀不失时机地挥出! 嘭!娇艳的血花盛开,几声惨叫声响起。 又是一记狠辣的腰斩! 风轻轻地拂过野狼的发丝,一双血红色的眼睛在月光下显得极为狰狞可怖。 刀光闪闪,猩红色的血液不断地溅起。 杀意大盛的野狼如虎入羊群,一把漆黑的战刀大开大合,削瓜切菜似的砍杀着日军。 每一刀挥出,都会带起一颗飞舞的人头。 每一刀刺下,都会带起一块鲜血淋漓的肝脏. 第四百九十一章 慢慢地玩死你 狂风在呼啸,大雪在飘忽。 野狼的身子地移动、腾挪、旋转,显得无比的灵动与洒脱。 乌黑的战刀化作一道道黑色的匹练狠狠地斩出,势若奔雷。 血光四溅,金属断裂的声音不绝于耳。 日军士兵的枪不断地被野狼劈断,身子,更是不停地被野狼切开。 不少日本士兵更是被野狼连人带枪,活生生地劈成了两半。 五步杀一人,十步杀两人莫过于此。 嘭!野狼重重一脚踹在了最后一个活着的日军士兵身上,后者的身子立即像被扔出的保龄球一样,在夜空下划过一道极其规范的弧线横飞了出去。 啪!短小精悍的身体狠狠地撞在了一堵墙上,少了半条命的日本兵两眼翻白,吐了口鲜红的淤血,像摊烂泥一样倒在了地上。 野狼提起刀,快步冲了过去。 奔雷般的速度,眼睛里跳动的嗜血与残忍,活像一头发现了猎物的食肉猛兽。 唰!夺目的血花绽放,无比的娇艳,无比的瑰丽。 日军士兵瞪大眼睛,不甘心地将头一歪,完成了他入伍时的誓言。 为圣战捐躯!以死报效天皇! 他的胸口被一把朴实无华的黑色战刀深深没入,就像是被烧烤用的铁叉穿进的烤肉一般。 野狼冷冷一笑,将插进日本兵胸膛的战刀高高举起,转过身子,目光森冷地扫过一众日本军官的脸。 嗜血、狰狞、戏谑的光晕在水井般深邃的眼睛里来回跳跃着,就像一只饥饿了的食肉动物在盯着快要到嘴边的食物。 看着宛若杀神降临般的野狼,这些个平日里耀武扬威,不可一世的日本军官登时被吓得头皮发麻,一颗心更是提到了嗓子眼上。 这家伙是怨灵吗?“那个四方脸,三角眼的富冈大佐双眸睁大,目光呆滞地看着野狼,握着军刀的双手已经疯狂地颤抖了起来。 野狼凶悍霸道的身手,几近残忍的杀人手法,已经把这个双手沾满中朝两国人民鲜血,视人命如草莽的富冈大佐深深地震慑住了。 日本自古以来就有怨灵的传说,而野狼剽悍的战斗力,诡异的身法,使得这个本就有些迷信的富冈大佐想到了怨灵。 他有些怀疑,这个一身黑衣,速度诡异莫测,有着惊人的爆发力的家伙是不是被他杀死的人变成的怨灵,现在来找他报仇了! 哒哒哒! 就在富冈大佐愣神的当儿,身后传来了一阵急促的枪声,那是苏制*沙冲锋枪连发的声音。 他身边的几个少佐、大尉、中尉之类的低级军官还没从对野狼的震惊中回过神来,便身中数弹倒下,和他们的天照大御神喝茶去了。 这位大佐阁下,知道我为什么没有杀你吗?”一个陌生的声音从身后传来,仿佛一阵风轻轻地飘入他的耳际。 这是用标准的日语说的,发音极其准确,吐字也十分的清晰。 但声音,却冰冷无比,仿佛从幽深的大海之中传来的一样。 富冈大佐机械地转过身,迎上他的,是一双明亮璀璨,宛若暗夜星辰般的眼睛。 灵动、狡黠、玩味等各种神色在深邃如苍穹的眼眸里来回跳跃着,形成一幕绚丽多彩的光晕。 唯独没有的,就是富冈大佐一向习惯的卑微与胆怯。 站在富冈面前的,是一个面如白玉,五官清秀的青年。 两道利剑一般的眉毛直插入鬓,漆黑的衣袂不时地被寒风轻轻地吹卷而起。 一把乌黑光亮,似乎还杀得意犹未尽的*沙冲锋枪紧紧地握在他的手上,枪口黑得吓人。 他的身上,既有书生才子的儒雅飘逸,更不乏叱诧疆场的铁血杀伐气息。 深邃、明净的眸子似乎要把整个黑夜囊括齐总,一种睥睨天下的霸道气息隐隐传来,像极了一个掌控了宇宙苍生的无上王者。 你是,你是东北军的张学良张少帅?“富冈大佐睁大眼睛,目光由呆滞渐渐地变为震惊,然后战战兢兢地从嘴巴里吐出了这么一个令他熟悉而又陌生的名字。 在本庄繁任张作霖军事顾问的时候,他曾在本庄繁身边担任副官,所以,他见过张学良几次,也认识张学良。 看到张学良一脸杀气,目露凶光地站在自己眼前,他有些难以置信。 在他眼里,张学良只是一个性格孱弱,喜欢吸食鸦片和玩女人,躲在张作霖身后享乐的公子哥罢了。 那样一个人怎么会有如此大的胆量和如此剽悍的身手,怎么会千里迢迢地跑到朝鲜来杀大日本皇军? 他哪里知道,此张学良已经不是彼张学良! 你还不知道,我什么不杀你吗?”张学良没有回答他的话,继续用戏谑和玩味的目光看着他。 张少帅,我们大日本皇军和你们东北军一向井水不犯河水,是你们东北军的好朋友,你,你为什么要杀死我们这么多人,为什么要和我们大日本皇军作对?“富冈大佐深吸一口气,努力抑制着心头翻江倒海般的恐惧,一字一句地问。 只不过,他脸上的神情十分的紧张、目光更是闪烁迷离,再也没有了昔日审讯”抗日分子“时的残忍与霸道。 朋友?”张学良冷哼一声,嘴角勾起一抹狞笑。 右脚已经闪电般踢出。 这一记正蹬,迅猛、准确,劲道十足,动作简直比后世散打教科书上的示范还要标准! 啪!富冈大佐小腹被准确地命中,一米七的身子瞬间像被踢飞的沙包一样,狠狠地飞了出去。 噗!“剧烈的疼痛自体内传来,五脏六腑像是爆炸了一样,重重落地的富冈大佐捂着肚子狂喷了一口鲜血,身子完成了虾米状,那把象征着他地位的佐官刀也无力地落在了一旁。 我不杀你的目的,就是要一点一点地玩你,让你知道,你来到这个世上是一个错误。”张学良一字一句地说着,已经闲庭信步地来到了他的面前。 我的父亲是被你们炸死在皇姑屯的!“张学良剑眉紧锁,双眸闪过一抹凛冽,左脚猛然抬起,重重地踩在了富冈大佐的手腕上。 咔嚓!这只长期舞刀弄枪,刚健有力的手腕竟然瞬间变了形。 啊!”富冈大佐双眼翻白,发出了一声杀猪似的惨叫声。 张少帅,不关我的事啊!这些都是关东军干的,都是河本大作那个狂妄自大的家伙自作主张干的,和我们朝鲜驻军没有半点关系,你要报仇就去找关东军,找河本大作吧!不要找我,皇姑屯事件的时候,我还在平壤喝酒呢!“富冈大佐往日的威风已荡然无存,只见他用满是鲜血的手紧紧地抱住张学良的大腿,一把鼻涕一把泪地哀求道,像个犯了错误的孩子。 现在,他已经不想着什么武士精神了,想着的,只是张学良能够绕过自己,自己能够活下去。 张学良的很辣,不仅让他的身体遭受巨大的疼痛,更让他的战斗精神与信心彻底崩溃。 别抱着我的腿!这让我感到恶心!“张学良目光一寒,右脚猛地抖了抖,富冈大佐立即像皮球一样滚到了一边。 你们日本军人都该死!”张学良信步走上前去,扬起右手,一个大巴掌狠狠地抽在了富冈大佐的脸上。 啪!“富冈大佐的脑袋当即向左旋转一百多度,一个紫红色,鸡蛋大小的包霍然出现在了脸上。 哒、哒、哒!几颗带着血的牙齿落在了地上。 张少帅,冤有头债有主,你要报仇就找关东军去吧!皇姑屯的事情真的和我没关系,是河本大作那家伙一手策划的,真的不关我的事啊!”富冈大佐捂着肿大的脸,痛哭着哀求道。 这个脑子锈逗了的日军大佐还真的以为,张学良对他们痛下杀手只是为了给张作霖报仇。 嘭!“一股排山倒海般的力道迎面袭来,富冈大佐的鼻梁瞬间塌陷,骨骼碎裂的声音格外刺耳,两个鼻孔像被拧开的水龙头一样,呼呼呼地向外流着血。 张学良理都没理他,直接一记刚猛无比的直拳轰断了他的鼻梁。 很爽是吧?”张学良冷冷地笑了笑,眼睛里闪过一丝猫戏老鼠般的残忍。 你们大日本皇军不是自称战无不胜吗?不是要统治整个世界吗?“另一个时空里血流成河的南京城,东北活埋了数万同胞的万人坑,种种惨象,如同放电影一般出现在了张学良的脑海里。 就你们这些脓包,也敢口出狂言,说什么建立”大东亚共荣圈“!” 张学良出手如电,无根手指宛若老鹰抓小鸡一般,紧紧地拧住了富冈大佐的脑袋,然后狠命地往上拉。 噗哧!娇艳的血花冲天而起,身着黄呢子军衣,没了脑袋的身体无力地倒在了地上。 张学良拎在手上的,赫然是一颗戴着樱星军帽,翻着死鱼眼的脑袋! 少帅!“风影月欺身上前,双眸瞬间寒光暴涨。 鬼子又来人了。” 我知道。“张学良淡然一笑,像扔垃圾一样把富冈大佐的脑袋扔到了地上。 所以,我们还要好好地和他们玩一场,今天晚上,我们就把新义州闹个底朝天!” 果然,一阵凌乱而紧张的脚步声由远而近传来,像是来了上千人。 第四百九十二章 暴怒的藤田进 该死的!究竟是什么人敢在新义州这块土地上袭击英勇无敌的大日本皇军!“一个四十六七岁,浓眉细眼,塌鼻梁的日军大佐目露狰狞之光,心中恨恨地道。 他的鼻梁上架着一副金边眼镜,一张脸也长得白白嫩嫩的,颇有一副中年学究的风范。 但是了解他的人都知道,他是个杀人之后连眉头都不会皱一下的主儿。 一年前就有二十多个朝鲜人因为不肯使用日本人规定的”创世姓氏“而被这个大作阁下给抓了起来,绑在大街上。 然后,这位看起来斯斯文文,一副学究模样的大佐阁下就亲自*起军刀,当着很多朝鲜人的面,像杀鸡一样,将那二十多个朝鲜人的脖子慢慢地切开,放血。 当时,血流了一地,一些胆小的朝鲜人被吓得直接昏了过去,日本军队里也有一些胆子不大的新兵被血淋淋的惨象吓得闭上了眼。 但是,这位大作阁下去一边割别人的脖子,一边发出欢快的笑声,那笑声让一些日军低级军官都感到头皮发麻! 所以,看到他延伸不善,一旁的日军士兵都识趣地散开,做出标准的战斗动作,全神贯注地进入了搜寻工作之中。 这位嗜杀成性的大佐阁下不是别人,正是毕业于陆军大学,留学于法国的驻朝鲜19师团参谋长藤田进。 在原来的历史上,这个藤田进在侵华战争中大出风头,作为第一批增援部队随松井石根奔赴上海作战,先后参加过淞沪会战、南京会战、徐州会战,还在第二军编制内参加了武汉会战,并且在信阳打得胡宗南部损兵折将,狼狈逃窜。 这样一个深受军国主义熏陶的战争狂人,从骨子里有着一种身为大日本皇军的高傲与荣耀,自然不想接受,也不愿意接受在新义州,这个已经被皇军征服了的地区,有人胆大包天地袭杀作为统治者的大日本皇军! 但是,眼前这两百多具浑身布满弹孔、鲜血淋漓、支离破碎的尸体却在用无声的语言告诉他:我们被袭击了,而且,我们都已经死了!” 八嘎!“藤田进怒骂一声,当即拔出军刀,直挺挺地指向前方两百多米处晃动的人影。 杀给给!” 走在第一排的日军士兵立即整齐划一地散开约一臂距离,然后半蹲下身子,将枪托抵肩。 第二排的日本兵也在同一时刻将腿脚张开,抬起枪。 哗啦哗啦!子弹上膛的声音紧张地响起。 砰砰砰! 枪响了,子弹如雨点般向目标呼啸而至。 但是,枪声过后,藤田进却没有看到预想之中的敌人中弹倒地的情景。 这是怎么回事?难道那几个家伙会飞了不成?”藤田进心中大惑不解,葡萄一样的眼珠子滴溜溜地转动了起来。 佐藤,你带你手下的人过去看看!“哈伊!”一个二十四五岁,刀条子脸,浓眉大眼的日军中尉“啪”一个立正,恭敬地答道,然后带着他麾下的五十余人快步跑了上去。 这些鬼子是不是脑袋锈逗了,还没弄清楚我们有多少人,究竟隐藏在什么地方,就像没头苍蝇一样瞎跑过来。“张学良双眼跳跃着狡黠的神色,嘴角勾起一抹讥嘲。 如果是他遇到这种情况,他尽量猫下身子降低自己的高度,然后依托着墙壁亦步亦趋地前进。 只有这样,才能将敌人打中自己的几率降到最低。 而这五十多个日军这样排成整齐的队形快速前进,虽然看起来气势如虹,杀气腾腾,实则漏洞百出,根本就是把自己完全暴露在了敌人的枪口下。 所以,张学良想都没想,就直接将*沙冲锋枪调到连发状态,对着正在前进的日军扣动了扳机。 收割人命的响声瞬间想起,带着火焰的子弹带着划破空气的尖啸声狠狠地向目标冲去。 几个冲在最前面的日本兵的胸口登时冒起一阵阵血雾,挣扎了一会儿便倒了下去。 隐蔽!”佐藤中尉咬着牙,立即将身子退到了一所废弃的房屋后面。 其余的日本兵纷纷散开队形,或是躲到道路两旁的树木、石块后面,或是就地卧倒出枪。 这些鬼子的战术还是有些模样的!“隐蔽在低矮围墙后面的风影月淡淡地笑了笑,眼睛里流露出的,依旧是嘲讽、鄙夷与不屑。 嗖嗖!一阵撕裂空气的尖啸声响起,似乎有两道银色的匹练划过夜空。 一个卧倒在地上的日本兵登时感到一阵剧烈的疼痛从咽喉处传来,然后头一垂,再也没有了生机。 一个从石块后面探出半根脖子的日本兵只感眼睛一花,便倒了下去。 至死他们都不知道,那把要命的飞刀是从什么地方飞来的,又是怎么插进他们的咽喉的! 野狼忽然从他隐蔽的一株大榕树后面跳了出来,黑色的衣衫随风轻轻地扬了扬。 几个隐蔽在石头后面的日本兵当即目露喜色,纷纷窜了出来,对准野狼开了枪。 野狼猛然下蹲,躲过一发射向他脑门的子弹,然后把身子缩成球状,迅速向左侧方滚去。 砰砰!又有两法子弹近乎贴着他的后背掠过。 砰!砰!砰! 几乎就在同一时刻,野狼的眸子间散发出一抹摄人心魄的寒光,手中的*沙冲锋枪悍然出手,手指闪电般扣动了扳机。 枪声骤响,子弹欢快地像目标冲去。 噗噗噗! 那几个窜出身子的日军士兵的钢盔瞬间洞穿,子弹像长了眼睛一样钻入了他们的眉心。 许多日本兵都惊呆了,他们怎么也没有想到,在这种视觉极差的黑夜之中,野狼竟然能够在跳跃奔跑滚动之中用冲锋枪精确地打出点射,且弹无虚发地爆掉了他们训练有素的同伴的脑袋。 这家伙究竟是不是人?”隐蔽在房屋后面的佐藤中尉两眼微微睁大,深深地吸了一口气。 在一众日本兵惊骇的目光中,野狼弯下身子,不进反退,势若奔雷地向前冲去。 充血的眼睛仿佛一张可以吞噬一切的血盆大口,惨烈的杀气随风迅速蔓延开来。 惊慌失措的日本兵不约而同地瞄准野狼开枪,他们当然不想让这个疯狂的家伙靠近自己。 虽然他们平日里暴行累累,杀人如麻,但是,这并不代表他们不怕死。 当真正的危险来临时,他们和那些所谓的“劣等民族”一样珍惜自己的生命。 第四百九十三章 好好地玩玩 一个日本兵慢慢地从墙边探出半个身子,抬起枪,慢慢地瞄准了野狼。 砰!枪响了,不过不是三八步枪的声音,而是苏制*沙冲锋枪清脆的响声。 那个日本兵的钢盔登时多了一个窟窿,眉心处更是在瞬间长出了一颗血红色的眼睛。 就你们这种战斗力,也敢来和我叫板!“野狼眸子间闪过一抹讥嘲,继续奔跑跳跃前进。 常年在深山老林和野兽搏杀,独自一人在西伯利亚和俄罗斯黑熊战斗过的他早已具备了常人无法比拟的灵敏感知能力。 只要日本人的枪口瞄准他,他就能在第一时间感到危险。 枪声一响,他便能在同一时刻判断出弹着点,并立即做出规避动作。 所以,日本兵开的枪看似密集,但一连几枪过去,硬是没有一颗子弹能够打中他,打得最精准的一发,也就是在他的棉袄上划出了一个口子罢了。 野狼这么做是故意暴露目标,把这些隐藏在掩体后面的小鬼子吸引出来。”张学良微微一笑,一丝叹服的神色在深如大海的眼眸中跳跃着。 尽管他早已习惯了野狼的剽悍身手和行事作风,但对于野狼这种主动暴露自己吸引敌人火力,掩护自己兄弟且给兄弟创造杀敌条件的行为,还是十分的感动。 绝不能辜负了野狼的好意!“张学良心中暗道,目光也随之变得无比的犀利。 手中的*沙冲锋枪当即调到单发状态,一个日军士兵的樱星钢盔清晰无比地出现在了白光瞄准镜之中。 然后,他轻轻地扣动了扳机。 啪! 7.62毫米的子弹瞬间洞穿了看似刀枪不入的钢盔,鲜红色的血像缺了口的溪水一样,哗啦啦地直流。 打死他!”佐藤中紧皱着眉头,发出野兽般的低吼。 虽然他紧握着军刀,目眦尽裂,一副凶神恶煞般的样子,但是,他并没有像所谓的英勇的武士一样,跨出作为掩体的墙壁,而是紧贴着墙猫着身子站立。 因为,野狼剽悍的身手,精准的枪法和出手的凶残,已经深深地震撼了他的心。 该死的,今天怎么遇到了这么强悍的对手!“冷汗,慢慢地从他青筋暴起的额头上渗出,眼睛里的凶光已经渐渐地黯淡了下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深入骨髓的恐惧已无助。 雪花一片片地飘落,天气似乎变得愈发的寒冷,凄厉的风如同一把把无形的尖刀,狠狠地从他的毛细血管中刺入,深深地扎进了他的心! 他只是一个刚从日本陆军士官学校毕业,和朝鲜的抵抗组织打过几仗的学生官罢了。 那几仗,只不过依仗了武器的精良和人数优势取胜罢了,但在他心里,却还真产生了皇军不可战胜,自己天下无敌的想法。 当他的军刀划破一个朝鲜抵抗组织的俘虏的咽喉的时候,他真的以为,自己已经成了一名合格的大日本帝国武士,一名优秀的军人! 现在,面对野狼这个几乎超越了人类的可怕敌人,他开始意识到,自己错了,而且错得离谱! 砰砰!又是两声清脆的枪声响起。 两个把枪托抵在肩窝处,准备开枪射击的日本兵像被拦腰斩断的枯树一样,直挺挺地倒了下去。 中弹的地方,依然是一击致命,毫无存活几率的眉心。 野狼离他们已经不到五米了,犀利的目光如刀,无情地切割着每一个日本兵的心脏。 八嘎!”几个日本兵抬起枪冲了出来,睁大着血红的眼睛破口大骂。 看似英勇,实则是精神接近崩溃的表现。 野狼看都没看他们一眼,只是将握枪的手轻轻地扬了扬,然后两颗子弹旋转着飞出,像长了眼睛一样钻进了他们的眉心。 啪啪啪!厚重的军用皮靴在雪地里踏出一阵节凑明快的响声,剩下的十余个日本兵抬起步枪,怒目圆睁,大叫着从掩体里冲了出来。 寒风习习,雪亮的刺刀在月光下散发着森冷的寒光。 给我把他围起来,杀了他!“佐藤中尉一个跨步从房屋后面跨了出来,在一众日军身后站立着,抬手举起军刀,指着野狼发出撕心裂肺的怒吼声。 尽管声势骇人,但眼睛里跳跃着的确是惊恐、迷离与不自信。 仿佛一只青蛙遇上了一条要把自己吞掉的毒蛇,迎面扑来的冷风令他不寒而栗。 十余个日军士兵熟练地成刺杀队形散开,每个人间隔约摸一个手臂的距离,排成一个不规则圆形状,将野狼围在了核心。 每一把刺刀都在同一时刻抬了起来,齐刷刷地对准了野狼。 野狼深邃的眸子沉寂如水,一丝讥嘲与玩味慢慢地爬上了他冷峭而沧桑的脸。 不得不说,日本兵摆出这样的阵型其实挺具备实战意义的,不只是为了吓人和观赏性。 围城圆形,等于三百六十度都的战斗位置都为他们所占据,也就是说,敌人所有闪避和撤退的路线都让他们封死了。 只要战斗一开始,他们就会从四面八方发起进攻,凭借他们本就精熟的拼刺技术,足够可以把一个稍微习过武的人刺成血葫芦。 但是,这些东西,在野狼看来,只是小孩子的过家家罢了。 当年野狼独闯克里姆林宫刺杀一个大公,手持一把战刀面对数百名荷枪实弹的沙皇俄军都没有怕过,何况眼前这十余个早就被他吓破了胆,凭借着本能的求胜*在苦苦支撑的日本兵。 八嘎!”两个日本兵挺起刺刀,怪叫着冲了上来。 野狼讪讪一笑,乌黑的战刀化作一道流光狠狠劈出。 噗嗤!血柱冲天! 刀过,人头落地! 没了脑袋的身子在惯性的作用下向前冲了两步方才摔倒,格外的骇人。 一起上吧!“野狼扬起滴血的战刀,冷冷地笑了笑,眼睛里不停地跳跃着一种戏谑、蔑视与玩味。 似乎,天地间的一切已被他踩在了脚下,眼前这些在朝鲜民众眼中凶神恶煞一样的日军不过是他的猎物罢了。 五个日军士兵眼睛里划过一抹凶芒,感到自己的自尊心受到侮辱的他们纷纷将刺刀挺起,不约而同地冲了上去,狠狠地向野狼身上招呼。 野狼以右脚为轴,身子滴溜溜地转动开来。 当当当!几声金铁交鸣之声响起,璀璨的火花瞬间绽放开来。 啊!啊!啊!” 五个日本兵捂着自己的虎口尖声大叫,三八步枪早已脱手而飞。 就在这个时候,乌黑的战刀划过一道完美的弧线,紧接着五道血线凭空出现。 五颗死不瞑目的人头咕噜噜地落地,又是一记漂亮的斩首。 风影月,我们要不要去帮帮野狼?“张学良淡然一笑,目光戏谑地看了风影月一眼。 不用,这些杂碎,就让野狼过过手瘾吧,待会儿,还有更多的鬼子给我们玩。”风影月剑眉轻扬吗,不急不躁地说。 咔嚓!一个日军刚把枪抬起,就被野狼一刀劈成了两半。 嗖!一把刺刀斜刺里赶来,仿佛出笼的毒蛇一般,雪亮的刀尖直奔野狼的心脏。 野狼不慌不忙,右脚点地发力纵身跃起,身子在半空中熟练地翻了个跟斗,旋风般来到了日军身后。 身子甫一落地,乌黑的战刀便不失时机地递了出去。 看似轻柔缓慢,实则狠辣无比。 那个妄图袭击他的日本兵瞬间被刺了个透心凉。 第四百九十四章 撤 嘶!又是一把雪亮的刺刀带着破空之声刺向野狼的小腹。 野狼不慌不忙地从死去的日军身上拔出战刀,然后回身一记侧斩。 嘭! 倒霉的日本兵被拦腰斩断,上身在迅猛刀势的冲击下横飞出三米开外,血肉模糊的半截身子更是像被割到的麦子一样,重重地摔倒在雪地里。 还有谁!“野狼杀意漫天,暴喝一声,一脚把一个妄图袭击他的日本兵踢成了空中飞人。 你们不是称自己是战无不胜的军队吗?你们不是要永远地统治世界吗?” 声音寒冷萧杀,字字如金,其间夹杂着无尽的杀伐。 大日本帝国皇军佐藤健中尉向你发出挑战!“佐藤中尉将眉头拧成”川“字,双手紧握战刀,以百米冲刺的速度向野狼奔袭而来。 战!或许不敌!但是不战!就算不被野狼杀死,皇军的军法也不会饶过他。 崇尚武士道的日本军队容不下临阵怯敌的懦夫。 于是,再三权衡之下,他还是选择了战! 即使要死,也要像武士一样死去! 他想死得轰轰烈烈,但是,现实往往是事与愿违。 正在冲刺的他忽然停下了脚步,像是一辆快速行驶的汽车撞到了一座坚实的墙壁。 他的瞳孔在瞬间放大,脸色也变得极其的惨白。 剧烈的疼痛仿佛鸭绿江的水一样,连绵不断地从他的血细毛孔中渗入。 猩红色的液体自他的胸膛处流出,苦涩苦涩的,那是血! 野狼不知何时来到了他的面前,战刀更是毫无预兆地插进了他的胸膛。 他至死都不知道,离自己还有至少三米远的野狼是怎么过来的,那把夺命的利刃,又是从什么角度刺过来的。 忽然,野狼目光一凛,飞起一脚把死去的佐藤健踹飞,然后蹲下身子顺势向后滚去。 突突突!急促的枪声响起,野狼原先站立的地方眨眼间多了十多个深深的弹痕! 精通枪械的他自然清楚,那是日军大正十一年式轻机枪的声音! 大正十一年式轻机枪,口径为6.5毫米,于1922年,既日本大正天皇在位十一年研发并装备部队,故命名为大正十一年式轻机枪,因采用类似传统步枪枪托的枪颈,其瞄准基线偏于枪面右侧,故被抗日游击队称为”歪把子机枪“;这种机枪的在供弹方式上采用弹斗供弹原理,开放的供弹弹斗容量为30发,在战斗中,如果一个弹斗打完之后,只要在子弹上方施加压力,叠加在空单都上面的弹夹就会立即输入战斗部位,以保证火力的持续性,理论射速能达到150发每分钟。 但是,由于弹药装填繁琐,长时间作战还会出现枪管过热的情况,所以,很能达到理想中的火力持续性。 即便这样,在这个已经被他们统治了十多年,只有一些装备着老式步枪和长矛大刀的抵抗组织和他们作战的朝鲜,这样的武器,足够他们耀武扬威了。 给我狠狠地打!打死那几个胆敢冒犯皇军的杂碎!”藤田进双目充血,雪亮的军刀直挺挺地指向前方,几乎是用尽全身力气在怒吼。 看着五十多具全身上下布满弹孔,血肉模糊的日军士兵的尸体,藤田进的五脏六腑都要炸裂了。 五十多个帝国的勇士,这么快就玉碎了! 这简直是皇军的奇耻大辱!“此时此刻,他真的有一种被人狠狠抽了一记耳光的感觉! 所以,他想尽快地杀死那些个胆大妄为的”抗日分子“,以洗刷自己的耻辱。 四个*纵歪把子机枪的日军士兵间隔三十多米,以交叉火力向张学良等人扫射。 炽热的火舌喷涌而出,嚎叫着向目标冲去,那股风劲似乎要把天地间的一切都吞噬在其中。 这小鬼子简直是脑残了!”张学良冷冷地笑了笑,面不改色地看着这两条从交叉状袭来,似乎要把一切都撕裂的火舌。 这种交叉火力的扫射,在大兵团正面作战的时候,确实能给予冲锋的敌人不小的杀伤。 但是,如果在视觉极差的黑夜里,用这种方法来对付隐藏在暗处,连人数都没弄清楚的杀手,那无异于主动暴露目标。 张学良弯下腰,快步来到一棵松树后,横飞的子弹打在前方的石头和墙壁上,不时地溅起阵阵火星。 通过枪声判断着弹点,然后快速甩开机枪火力,这是每一名”天龙“的必修课。 加装了缓冲垫的枪托稳稳地抵在肩窝处,腮部也轻轻地贴在了枪身上。 歪把子机枪后面的一颗樱星钢盔清晰无比地进入了他的视野。 砰!漆黑的枪口微微跳动了一下,一缕火光闪现开来。 子弹旋转着飞出,日军机枪手眉心中弹倒下,机枪登时哑了下去。 没有多余的兴奋和欢呼,张学良脸沉如水,俯下身子快步绕到附近的一块岩石后面,然后将整个身子都隐藏在了后面。 如果开完三枪还不更换位置,那再厉害的狙击手也等同于自杀。 而身为”天龙“一个战斗分队的队长的他,更是养成了打一枪换一个位置的习惯。 虽然面对的是反狙击概念十分模糊的日本旧陆军,但他却依然保持着这个习惯,在战场上,一个好的习惯的养成往往能在不经意间将自己从死亡的边缘拉起。 果然,意识到情况异常的副射手立即接过机枪,调整瞄准位置,对着张学良原来隐藏的地方扫射了起来。 哒哒哒! 急促的枪声势若雷鸣,子弹抛壳的声音格外的刺耳。 砰! 机枪再次哑了下去。 不过这一次,副射手中弹的部位是左侧的太阳穴。 而开枪的,正是隐蔽在他左侧一处低矮墙壁后面的野狼。 野狼轻轻地笑了笑,就地一滚,闪过一道呼啸而至的炽热血剑,握着枪的手干净利落地扣动了扳机。 一声枪响震慑人心,子弹旋转着飞了出去。 噗!日军机枪射手眉心中弹,歪着脑袋瘫了下去。 啊!”一旁的副射手也在同一时间捂着喉咙,气绝身亡。 紧贴着一堵墙的风影月双眸杀意弥漫,对于这些禽兽不如的日军,他向来不吝啬自己的飞刀。 张学良看了看正在呈战队队形散开的日军,然后分别用犀利的目光瞟了瞟野狼和风影月,左手握成拳头状,向后摆了摆,做了个“后撤”的手势。 看到两挺歪把子机枪,张学良知道,这伙日军应该是下了血本要把他们留下的,因此,可能装备有火力更为迅猛的武器。 而他们却只有三个人,手中的武器,也是人手一把*沙冲锋枪,身手也只还剩下三个弹匣了。 一旦日军发现了自己的准确位置,以强横的火力进行压制射击,在包抄后路的话,那么,今晚可真就插翅南飞了。 所以,他现在必须先撤离,把日军吸引到更为开阔的地带再慢慢地玩,就像他当年在中东和伊斯兰悍匪作战那般。 那一次,他就是把两百多个伊斯兰恐怖分子吸引到了开阔地带,然后以点射的方式,一枪一枪地解决了那些恐怖分子的性命。 野狼和风影月会意地点了点头,然后俯下身子,呈s形路线后撤。 果然,他们的身后已经枪声大作,子弹带着破空之声连绵不断地袭来。 张学良剑眉轻轻抖动,眼眸里闪过一抹凝重。 从这声音,他判断出这伙日军至少装备了不下十把歪把子机枪! 第四百九十五章 无法回头 月朗星稀,若有有无的寒风在夜空下徜徉着,鹅毛般的大雪一片一片地飘落。 田中大尉轻轻地挥舞着军刀,指挥日军搜索前进。 心中没有愤怒,没有狂热,只有异乎寻常的沉静。 水一般的沉静。 看着端着三八步枪,徐步搜索前进的士兵,他时不时地抬起头,仰望着天空中的弯弯新月。 他空空如也的左手,不自觉地放在了腰间,抚摸着缠在其上的一条红色绸子。 红得像血,无比的璀璨娇艳,上面密密麻麻地缝满了同样鲜艳血红的细线。 千人针!那是妹妹在帝国大学上学时召集了一千多名女同学一针一线地给他缝制的,就是希望这千人针保佑他,使得他能够在枪林弹雨的战场活下去,平平安安地回到家里。 千人针,自日俄战争起,就是保佑出征的战士的吉祥物,红色代表着健康、幸运,按阴阳师的说法,只要缠上了这条千人针,天照大御神就会保佑自己,使得自己在战场上不被枪弹击中。 毕业于日本陆军士官学校,且在法国留过学的田中大尉自然不会相信这些迷信的东西,但是,在出征之时,他还是把这条千人针缠在了腰间。 因为,那是妹妹的一片心意,缠上这条千人针,也寄托着出门在外的他对妹妹的思念。 在他的印象里,妹妹永远是那么美丽,那么可人。 一头乌黑的秀发油亮光洁,精致的鹅蛋脸白皙如雪,清澈的眼睛宛若天空中的星辰一样璀璨明亮。 哥哥,哥哥,你一定要平平安安地回来,我和妈妈永远等着你。”在他离开的时候,妹妹穿着一些雪白的和服,静静地站在家门前与他道别。 那一天,大雨连绵,樱花飘零。 从蒙蒙的雨雾之中,他隐隐地察觉到了妹妹眼睛里的哀伤与不舍。 美弥子,你还好吗?”想到妹妹那笑靥如花的容颜,那清明如镜的美眸,田中大尉没来由地感到一阵酸楚与惆怅。 一开始,他是带着报效天皇,为大和民族建功立业,建立大东亚共荣圈的念头报考军校,参军入伍的。 但是这些年来他所做的,却是依仗优势武器去围剿只装备了老式步枪和马刀的朝鲜抵抗组织,还有就是屠杀所谓未开化的“岛夷”(当时日军对台湾同胞的蔑称),用军刀活活砍死手无寸铁的朝鲜人民。 在长官的命令下,他曾经狠狠一刀将一个朝鲜女孩刺死。 当时鲜血溅了他一身,朝鲜女孩的父母哭号着要和他拼命。 长官告诉他,那是与皇军作对的刁民,必须杀死。 但是,他却有些茫然了,因为那个朝鲜女孩,和他的妹妹一样的清纯可爱,充满了阳光活泼的气息。 那些天真的孩子,那些白发苍苍的老人,那些勤劳朴实的农民,他们真的是万恶的刁民吗? 那些和妹妹一样纯洁善良,美丽可爱的女孩子就该为皇军无私地奉献出自己的身体,任由我们蹂躏吗? 或许是因为妹妹的原因,他虽然杀了很多人,但却没有像他的同僚那样,糟蹋过一个女孩子,甚至没有触碰过一个慰安妇。 他的同僚们都笑他,甚至说他是个性无能。 但是,他却总是一笑而过,不以为然。 因为,看到那些无助的女孩子,他就想起自己的妹妹。 妹妹,是他心目中的一尊神圣不可侵犯的女神,谁敢欺负他的妹妹,他就是豁出性命也要让对方付出血的代价。 现在,他甚至有些怀疑,这场战争究竟是对,还是错?真的像军部宣扬的那样神圣吗?真的是为了把亚洲人民从英美的殖民统治下解放出来,建立王道乐土大东亚共荣圈吗? 扑! 枪声低沉、苍凉。 一个走在最前面的士兵钢盔瞬间洞穿,眉心处血流如注,身体微微摇晃了几下便倒在了地上。 散开!隐蔽!卧倒!“日军士兵立即呈扇形往四下里散开,然后卧倒出枪。 在这片开阔,几乎连树木都找不到一棵的地方,根本没有什么天然掩体,卧倒,是减少身体遭受攻击的面积的最好办法。 六个短小精悍,胳膊略显粗壮的日军士兵不紧不慢地走了上来,相互之间间隔约二十米散开,然后像是约定好了一般,分别干净利落地架起了一挺歪把子机枪。 十二只细小的眼睛不约而同地散发出一抹凌厉,紧接着纷纷调整射击角度,轻轻地扣动了扳机。 哒哒哒!哒哒哒! 6.5毫米的枪口火光跳动,枪声时断时续。 张学良立即转过身子,两腿下蹲,以s形路线快速向后奔跑。 呼啸而至的子弹打在他身后的地面上,不时地溅起阵阵冰渣。 一抹凝重的神色慢慢地爬上了他波澜不惊的脸。 从这断断续续的枪声,他已经判断出,日军机枪手是在打点射。 这就表明,日军已经大致判断出了他所在的方向,有了一个固定的目标。 看来,这伙日军还是有些章法的。“张学良心中暗道,一双暗夜星辰般的眼眸微起波澜。 机枪扫射时,枪声激烈,火力迅猛,看似骇人,实则是射击者漫无目标的举动,只能唬一唬第一次上战场的新兵蛋子。 而机枪打点射,虽然枪声时断时续,威慑力很弱,但实际上,却是射击者找准了目标,听到这种枪声,只要是有过战斗经验的老兵,都会感到一阵紧张,因为这种现象表明,敌方的机枪手很可能已经找到了自己的准确位置。 所以,部队里一直流传着这么一句话,那就是新兵怕扫射吗,老兵怕点射。 日军机枪手不断地调整着机枪的射击角度,三挺歪把子机枪互成犄角,呈交叉状向目标喷射着炽热的火蛇。 机枪构筑的交叉火力,在大兵团作战中对正在冲锋的步兵能构成极其致命的杀伤,一战的时候,马克沁水冷机枪构成的交叉火力可是像秋风扫落叶一样,把一个个正在冲锋的步兵撂倒,子弹进入人体时的鲜血淋漓,打在人身体上的声音,让许多一战老兵在多年后仍记忆犹新。 所以,这六个经验丰富的日军机枪手很主观地认为,在自己精心构筑的交叉火力之下,那些可恶的”抗日分子“断然没有生还的可能! 但是,他们忘了,他们面对的不是武器装备落后,密集冲锋的步兵,而是一个来自后世,经历过多年的残酷训练,实战经验更是可以用天文数字来形容的特战精英。 张学良猫着身子向后快速呈蛇形奔跑,并不时地躲闪、腾挪、跳跃,宛若月下的黑色精灵,任凭子弹不停地从他身边掠过。 日军的机枪火力虽然凶悍密集,但硬是没有一发能够打中他的,几乎每一次子弹快要触碰到他身体的时候,他都能快速地躲开,像是早就计算好了子弹的路线一样。 六个日军机枪手的目光渐渐由凌厉、很辣变得震惊、诧异。 乖乖,这个家伙的战术动作、规避动作竟然如此娴熟,还能在这么近的距离用腾挪跳跃的方式闪避机枪的扫射!他究竟是不是人? 他们哪里知道,”血龙“张鑫璞在十岁的时候,就接受了比这种战斗条件还要残酷十倍,甚至百倍的训练。 那个时候,他在坚硬的水泥地上低姿匍匐,而那个变态的教官韩阕,就站在他的身后拿着一挺货真价实的81式轻机枪对着他疯狂地扫射。 之后,韩阕还让几个助理教官用自动步枪从不同的方位、不同地角度,不定时地对他进行射击,让他通过声音判断子弹的着弹点,然后适时做出规避。 也就是说,他在十岁的时候,就已经听惯了在常人眼里及其恐怖的枪声,并学会了通过枪声判断对方的射击路线,子弹的着弹点。 所以,日军这三把轻机枪构筑的所谓交叉火力,在张学良看来,太小儿科了! 张学良目光一凛,瞬间翻身跃起,修长挺拔的身躯以极其诡异的方式横躺着,飞快地旋转上升。 十多发子弹呼啸着从他的下身掠过。 在日军机枪手惊骇的目光中,横躺在半空中的张学良惬意地笑了笑,然后闪电般抬起手,扣动了扳机。 砰砰砰砰砰砰! 右手食指连续扣动六下扳机,漆黑的枪口接连闪过六道火光。 六个日军机枪手的钢盔上当即传来一阵金属破裂的声音,眉心处更是不可思议地长出了一个带血的眼睛。 呼号怒吼了将近一刻钟的机枪顷刻间哑了下去,四周又恢复了死一般的沉寂。 一众日军把眼睛睁得老大、惊骇、不解、恐惧等神情在他们的眼睛里来回跳跃着。 田中大尉脸上的肌肉也微微抽搐了起来,两颗眼珠子就快要蹦出来了。 怎么可能,他怎么能够在身子腾空,且单手握枪的情况下打出如此精准的点射,而且还是在可见度如此差的黑夜! 日军的枪法虽然比*的要精准许多,但是,他们要精确地命中目标也是要在一定的条件下的,比如在身子处于平衡状态的时候,视觉可见度及其良好的时候。 而像张学良这样,凌空跃起,单手持枪,仍能准确无误地命中敌人眉心,他们是万万做不到的。 在这样的黑夜里,普通的日军士兵能够在百米之内击中一个固定的细小目标都已经是很不容易的了。 难道,我碰到了复仇的怨灵吗?难道,我们的所谓圣战真的错了吗?”田中大尉心中默默地想着,紧握着战刀,慢慢地走上前去,厚重的皮制军靴狠狠地踩在雪地里,不时地发出一阵沉闷的沙沙声,苍凉而沉重。 古色古香的小院,潺潺流动的溪水,漫天飘忽的樱花瓣,长发飘飘,一袭白衣的妹妹嫣然地笑着,紧紧地搂着他宽阔粗犷的腰。 哥哥,哥哥,你要永远地保护我!” 美弥子,你又来向哥哥撒娇了。”一个身着斑斓和服的中年美服踏着木屐,缓步走了过来,她的脸上挂满了慈祥的微笑。 哥哥,我们玩捉迷藏,你一定找不着我。” 哥哥,我们一起去抓鱼吧,听说那条河里有成精的鲑鱼。”妹妹笑着跳着,调皮地拉着他的手。 儿时的一幕幕恬静、祥和的画面一幕幕地出现在他的脑海里。 妹妹那温柔恬静,天籁一般的声音更是无比清晰的在他耳边回响着。 他似乎看到了,一个穿着传统和服,眉清目秀,一脸天真烂漫的少年正站在不远处,微笑着对着他招手。 那不是儿时的自己吗?儿时的自己真的是这么天真无邪,心地善良吗? 无数种感慨像缠在一起的麻花一样,在他的心头疯狂地搅动了起来。 儿时听到的日本民歌,所歌唱的不正是幸福、友谊和真爱吗? 但是现在,他却成了一名军人,一名双手沾满无辜民众鲜血的侵略者。 他淡淡地笑了,是无奈,是忧伤?是彷徨? 他明白,现在的他,站在了人生的断崖之处,再也无法回到过去了。 是个鬼子军官!“张学良棱角分明的脸上登时浮起一抹笑意,借着清冷的月光,他依稀看到了田中大尉手中那象征着军官身份的指挥刀。 抬枪、瞄准、击发。 三个动作一气呵成,毫无半点拖泥带水。 子弹旋转着飞出,在夜空下划过一道弧线,欢快地向目标冲去。 噗哧!一道娇艳的血花绽放。 田中大尉登时感到一股剧烈的疼痛从眉心处传来,身上的力气也在以几何倍数的速度流逝,像是一个轮胎被划破了一道口子。 妈妈,美弥子,我回来了,我会永远和你们在一起。 一滴晶莹的泪水狠狠地从他愈发苍白的脸上划过,落在雪地里,无声无息。 他的眼睛里慢慢地失去了生命的眼色,身子,也在直挺挺地往下倒。 在他闭上眼睛的一瞬间,似乎看到了笑靥如花,白衣胜雪的妹妹和慈祥的妈妈坐在樱花烂漫的院落里等他。 第四百九十六章 掷弹筒 这一枪,精准、刁钻、狠辣。 看着田中大尉那破裂的钢盔和眉心处的血窟窿,一众日军士兵登感头皮发麻,一阵阵地鸡皮疙瘩在他们厚实的肌肉上慢慢地泛起。 风,似乎变得越发的寒冷。 他们握着枪的手微微地颤抖了起来。 在能见度如此低下的黑夜,在百米开外的距离,对方竟然能把握时机如此准确,如此精准地开出一枪,准确无误地爆掉了自己的中队长—田中大尉的脑袋。 要知道,田中大尉是以优异的成绩从陆军士官学校毕业的,他的军事素质,无论是射击还是白刃格斗,都是可圈可点的,警觉性更是没得说。 但现在,却如此轻而易举地让人给爆掉了脑袋! 在这样的黑夜,这种距离,就算是让自己卧姿据枪射击固定人形靶,都不到三成的几率命中眉心。 这只能说明,那个隐藏在暗处的不知名的敌人实在是太可怕了。 一枪爆掉一个鬼子军官的脑袋,张学良没有过多的欣喜,更没有新兵第一次杀人后的兴奋。 他依旧不紧不慢地猫着身子,亦步亦趋地行走着。 他的心,也微微紧了紧。 因为,他嗅到了一股危险的气息。 那感觉让他如芒在背,如鲠在喉,仿佛无数条毒蛇正吐着信子,暴露着森冷的毒牙注视着他。 八嘎!“看着全身被打成筛子,像死鱼一样躺在地上的日军士兵和脑袋被爆掉的田中大尉,藤田进怒火中烧,一种深深的耻辱像刀子一样猛刺他的心。 连敌人的面都没见着,皇军就死了一百多人! 这简直是大日本皇军前所未有的耻辱! 浓密的眉毛渐渐地锁紧,阴狠、毒辣,眼镜蛇一样的目光慢慢地从眼睛里流露出来,体内的血液剧烈晃动,似乎一头沉睡千年的怪兽要破壳而出。 掷弹筒分队,给我上!炸死那些个可恶的”抗日分子“!” 战刀一挥,一抹凄冷的白光乍现。 一个个短小精悍的日军士兵整齐划一地走了出来,每个人相隔约五到十米,然后蹲下身子,一脸漠然地将一门门大正十年式掷弹筒摆了出来。 大正十年式掷弹筒,口径为50mm,质量只有26公斤,非常便于单兵携带*作。 这种轻型迫击炮,虽然射程只有250—300米,但是射角大,弹道弯曲,炮弹发射后在半空中成抛物线,能对隐蔽在战壕工事内的人员和武器造成极其恐怖的杀伤。 咻咻咻! 一发发炮弹破膛而出,在夜空下画出一道道优雅至极的弧线,欢快地向目标飞驰而去。 小心!是迫击炮!“张学良剑眉倒竖,向一旁迅速扑到,同时气沉丹田,冲野狼和风影月大叫道。 风影月感激地看了他一眼,然后将身子缩成球状,向近旁迅速滚动,仿佛一团黑色的闪电,就连他滚地的动作也是如此的优雅。 野狼斑驳的脸依旧是寒冷如冰,只是古井般深邃的铜铃眼里闪过一道明灭可见的光晕,与此同时,他身形暴涨,瞬间凌空跃起,向左侧横飞而去。 真正的兄弟不需要太多的嘘寒问暖,千言万语尽在一个眼神之中。 轰轰轰!巨大的爆炸声传来。 三人原来所在的地面上立时出现了数个深大两米的大坑,爆炸产生的强大气浪掀起五米多高的雪雾。 这一下,你们粉身碎骨了吗?”看着硝烟阵阵,浓雾还未散去的窟窿,藤田进得意地笑了笑,一双硕大的眼睛也在瞬间眯成了一条线。 他感到十分的解气,也十分的畅快。 这些家伙,我就不相信你们能对付得了我的掷弹筒!“哒哒哒!几声短促而激烈的枪声传来。 藤田进脸上的笑容立刻消失,刚刚散去的阴霾又重新聚集到了脸上。 十多个*纵迫击炮的日军士兵立即垂下了脑袋,歪斜着身子倒在了地上。 中弹的地方,百分之八十五以上都是一枪致命,毫无生还可能的眉心。 震惊、诧异的光晕慢慢地在他的眼睛里跳动起来。 怎么可能?怎么可能?在这么密集的迫击炮火力覆盖之下,他们怎么可能活下来? 给我继续轰!把他们统统给我炸死!”藤田进怒目圆睁,毫无章法地挥舞着军刀,气急败坏地吼道。 军刀接连划过一道道凌乱的、无章可循的弧度,似乎受到主人情绪的感染,也变得有些歇斯底里了。 幸存的日军掷弹筒手立即装填弹药,调整射击诸元,再次开炮。 一个个掷弹筒像是发情了的公兽一样,脸红脖子粗地大叫,似乎在用尽全身的力气喷射着炮弹。 吼吼吼! 一发发炮弹带着破空之声,伴随着凛冽的寒风画出一道又一道完美到宇宙极限的抛物线,仿佛狮子座的流星雨一般,从四面八方覆盖而下。 看着地面上被炸出的窟窿和升腾起的灼热气浪,藤田进双目赤红,咧开嘴笑了。 在这样密集的炮火覆盖之下,那些可恶的“抗日分子”就算是钢筋铁骨也要粉身碎骨。 但是,收割人命的枪声却再一次响起。 尖锐、凄厉,摄人心魄。 前方那微弱的,不停地跳动着的火光更像是来自地狱的催命的鬼火! 猝不及防之下,日军的掷弹筒手转瞬间又倒下了十多个,中弹的地方,不是胸膛,就是一枪致命的眉心。 没有受伤的!全是死亡! 活下来的日军掷弹筒手纷纷向前推进,倾听着枪声,目光漫无目的地向四周围扫射开来,企图寻找敌人所处的准确位置,以便调整射击诸元,给那个隐藏在黑暗之中不停地给皇军放冷枪的家伙致命一击。 但是,那枪声却时而在左,时而在右,那微弱地闪烁着的火花更是像飘忽着的鬼火一样,不停地变换着位置。 而收割人命的枪声却在不停地响着,那明灭可见的火花每闪动一下,便会有一个掷弹筒手倒在地上。 面对这例不虚发,鬼魅般飘忽不定的诡异子弹,这些*作技能娴熟,实战经验丰富的日军掷弹筒手开始慌了,原本高傲、自信、凶悍的目光渐渐地变得有些迷离,脸上的肌肉也开始微微抽搐了起来。 如果借着月光,一定能够看到他们那已经变得有些苍白的脸。 曾经面对百余名朝鲜游击队员都未曾有过恐惧的他们,此时此刻,已经把心提到了嗓子眼上。 那 第四百九十七章 跳鸭绿 更为恐怖的是,那枪声仿佛北海泛滥时的怒涛一般,连绵不绝,无穷无尽。 扑!扑!扑!又有几个日军士兵在恍惚间北愤怒的子弹撕裂了胸膛。 张学良一边开枪一边后退,两道剑眉轻轻地抖动着,暗夜星辰般的眼睛里寒光闪闪直射人心。 如果是在白天,这些一向以为他们就是天他们就是上帝的日军恐怕更为惊骇! 因为,那样的话,他们就回知道,张学良的子弹为什么像是无穷无尽一样,几乎没有片刻的停息。 不是像后世狗血的电视剧一样,正面人物子弹无穷无尽。 而是因为张学良更换弹匣的动作! 每当一个匣子的子弹要打完的时候,张学良握枪的右手依然自然稳固地将枪托抵肩,保持射击状态。 而他的左手,却在同一时刻飞快地从身上掏出另一个装满子弹的弹匣,用力猛顶弹匣卡榫,空弹匣便随之脱落,掉在了雪地里。 装满子弹的新弹匣,也就在这白驹过隙的瞬间装了上去,继续为正在射击的枪提供子弹! 这样一来,即使是在更换弹匣的瞬间,枪也不会停止射击。 也就是说,张学良是单手更换弹匣的! 单手更换弹匣,既要一只手控制好冲锋枪那强大的后座力,又要快速地把恐弹匣挤掉,同时准确地把新弹匣装入弹匣槽,时机,力度都要把握得恰到好处! 这是技术与胆量的体现! 这门技术,是在对越自卫反击战中一名天朝军人发明的,目的就是减少伤亡,同时保证火力的持续性,给予敌人最大的杀伤! 可讽刺的是,让天朝这门技术名名扬天下的却不是在战场上杀敌立功的军人,而是一个叛离军队的悍匪,有着“枪王”之称的田明建。 当时,田明建携着一只81式自动步枪闯入使馆区内,依托掩体,与围剿他的天朝军警展开对峙。那精准的枪法,娴熟的战术动作,打得数百名天朝军警死伤连连,那熟练的单手更换弹匣动作,更是让西方媒体惊叹连连。 之后,这门技术成了各国特种部队的必修课,担负着“s”级作战任务的“天龙”自然将其视作基课目,要求每一个战士在上战场之前必须将其熟练掌握。 扑扑扑!夺命的枪声依旧连绵不断,子弹抛壳的声音低沉、尖锐,像是敲击着一众日军士兵的心! 野狼向前一个滚落,让过两发呼啸而至的子弹,毫不犹豫地扣动扳机。 漆黑的两口火花闪动,两个日军士兵应声倒地。 风影月目光一凛,双脚发力纵身跃起,整个人立即像脱离发射装置的火箭一样腾空而起,然后在半空中将身一横,作出一个卧倒的动作,雨点般的机枪子弹呼啸而至,几乎是贴着他的小腹掠过的! 哒哒哒!调整到连发状态的*沙冲锋枪不失时机地开了火。 跳动的火苗仿佛地狱里燃烧的鬼火,子弹,像是一本本阎王爷发出的催命符。 噗噗噗!子弹入肉,一缕缕娇艳的血花绽放。 几个*纵着歪把子机枪的日军士兵瞬间被打成了马蜂窝,脸上的血色急速消逝,扭曲的五官仿佛在诉说着他们的惊骇与不甘心。 张学良抬手一枪,爆掉了一个刚把子弹夹装入歪把子机枪弹仓中的日军的脑袋,然后冲风影月和野狼使了个眼色,左手紧握成拳头状,用力地向后摆。 撤退! 尽管他们凭借着高超的战斗技能削瓜切菜地屠杀着这些刚进入现代化不久的日军,但是,子弹在激战中的消耗也是巨大的,更何况,这些日军还有不少的轻机枪和掷弹筒。 一旦子弹耗光,这些战斗素质不差的日军便会立即依仗火力优势,快速包抄上来,到了那时,自己三人的后路就会被切断。 赤手空拳面对数百把明治三八步枪、二十多挺歪把子机枪,十多门掷弹筒,想要全身而退,除非自己是超人加奥特曼! 两人会意地点了点头,立即将间隔距离再次拉大二十多米,然后弯着身子,成蛇形路线快速奔跑。 子弹打出去成直线,成蛇形路线奔跑,能让敌人的枪口难以锁定自己,尤其是在这种雪雾漫天,能见度极差的黑夜。 给我追!杀光他们!“藤田进睁大着血红的眼睛,浓眉紧锁,一边前行,一边挥舞着军刀大叫。 架在鼻梁上的金边眼镜似乎也感受到了主人身上传来的无尽杀伐,小巧的身子随着主人奔跑的节奏轻轻地晃动了起来。 日军在这个时代算得上可圈可点的战斗素质立即体现了出来。 他们并不是像后世狗血的神剧那样,排成密集的队形,争先恐后地向主角的枪口上撞。 而是把队形迅速分散开来,每一个战斗小组约莫有五到十人,前后左右间隔约摸一个手臂的距离,步枪、轻机枪、重机枪、掷弹筒依次分布,轻重火力形成交替掩护。 中路部队向前推进,其余的则从左右两翼成弧形路线包抄。 这种战术,是日本陆军自明治维新之后惯用的战术,无论是甲午战争,还是日俄战争中,都百试不爽。 少帅,今晚我们闹出的动静可真大,就这么一下下,就杀了鬼子三百多人,还惊动了几乎整个新义州的守卫部队。”风影月剑眉轻轻扬起,雕像一样棱角分明的脸上洋溢着一种难以言喻的兴奋,一抹狡黠的微笑爬上他的嘴角。 没错,鬼子在朝鲜几乎没吃过什么亏,今晚我们这一闹,无异于狠狠地抽了鬼子一个耳光。“张学良轻轻点了点头,颇为赞同地说,眼睛里闪过一抹玩味。 你杀了这么多鬼子,你就不怕你的两个日本美女生气不理你吗?毕竟,鬼子再没有人性也是她们的同胞。” 不会。“风影月干净利落地接过话题,没有纠结,没有犹豫。 樱子和美奈子都是纯洁善良,明辨是非的人,至于我杀这些个日本畜生的事,她们只会支持我,不会责怪我,毕竟,她们一直都看不惯日本军人滥杀无辜,而日本的军部,却是一群连同情中国人和朝鲜人的日本人都不放过的禽兽。” 所以,杀他们,我杀得坦荡,既是在为中国人杀他们,也是在为那些善良的,同情我们中国人的日本人杀他们!“想到樱子和美奈子那精致可人的娃娃脸,那含情脉脉的眼睛和那纯真的笑容,一种前所未有的幸福感慢慢地在他的心头涌现。 少帅,看来你是想带我们去跳鸭绿江了?”沉默不语的野狼冷不丁冒出了这么一句。 再往前,就是中朝的界河鸭绿江了。 是啊!和这帮鬼子玩了这么久,我流了很多汗,身上都快热死了,刚好到鸭绿江里痛痛快快地洗个冷水澡,我想,你们也应该有这样的想法吧?“张学良微微地笑了笑,不紧不慢地从嘴里吐出了这么一句话,还故意用手擦了擦脸上的汗,喘了口气,好像真是那么回事一样。 疯子!在这样零下十几度,呵气成冰的天气里竟然说热得不行,想洗冷水澡,只有疯子,才会有这么疯狂,这么不和逻辑的想法! 我好像也有点热。”风影月淡淡一笑,顺势抬起手,扣动扳机。 旋转着飞出的子弹立即将一个倒霉的日本兵爆掉了脑袋。 我比你们都热。“野狼冷冷一笑,爆出了一句更能让众生汗颜的话。 那好,我数三声,大家一起跳!”望着奔腾不息,在月光下散发着幽幽绿光的鸭绿江,张学良豪气干云,眸子里波涛涌动,一种兴奋、一种豪迈在心头涌起。 这奔腾不息的江水,淘尽多少英雄? 雄赳赳,气昂昂,跨过鸭绿江......这首在另一个时空的天朝广为传唱的歌曲,像惊雷一样,在张学良的心头炸响。 在那个时空,英勇的志愿军战士也是在这样一个冬夜跨过鸭绿江,与当时的世界第一军事强国美国一决雌雄的! 张学良目光一凛,双脚发力,“扑通”一声,仿佛深水炸弹一样跳入水里。 扑通扑通!野狼和风影月也在同一时刻借着冲刺的惯性,毫不犹豫地跳入了滔滔江水之中。 砰砰砰!就在他们落入江水的瞬间,一阵撕心裂肺的枪声自身后响起。 ps:昨天断网,所以更新得晚了,望大家见谅,感谢大家的支持 第四百九十八章 过 疯子!这些家伙简直就是一群疯子!”看着纵身跳入水中的张学良等人,藤田进先是一阵惊诧,紧接着便不由自主地破口大骂起来。 在这样一个零下十几度,呵气成冰的天气里,纵身跳入冰冷刺骨的江水之中,眉头都不皱一下,这样的人,只能用“疯子”来形容。 参谋长阁下,那几个“抗日分子”应该死定了,天气这么冷,就算不被淹死也要冻死。”一个三十出头,满脸赘肉的少佐军官缓步走到藤田进身前,小心翼翼地说。 他们死没死都不重要了,重要的是,我们待会儿该怎么向师团长交代,更要命的是,林铣司令官也可能会问责,毕竟今天晚上闹出的动静,实在是太大了。”藤田进轻轻舒了口气,把手慢慢地放在了腰间的刀柄上,眉毛轻扬,眼珠子滴溜溜地转动了起来。 那些个“抗日分子”在这么冷的天气,纵身跳入鸭绿江里,肯定死的几率比活的大,倒也省了他的事。但是,如果抓不到那些袭杀皇军的“抗日分子”的话,自己该怎么向田中师团长交代,又怎么向林铣司令官交代?在新义州这块皇军几乎是横着走的地方,突然冒出几个不明身份的“抗日分子”袭杀皇军,杀死皇军三百多人,其中还有一名大佐,还有田中隆一师团长的儿子田中俊!这是大日本皇军进驻朝鲜以来从未有过的耻辱!自己究竟该怎么交代,就说“抗日分子”已经被皇军*得跳入鸭绿江死了吗?如果死了的话那尸体呢?哪怕能有具尸体都好!” 阴沉的雾蔼慢慢地爬上了藤田进的脸,脸上的赘肉也在瞬间急剧抽搐了起来。 想到师团长在痛失爱子后的悲痛欲绝和林铣十郎司令官阴沉的目光,藤田进就没来由地打了一个寒噤。 失去独子的老人是很疯狂的,白发人送黑发人的痛苦是任何人都难以忍受的,尤其是在日本这个有着严重的重男轻女思想传统的东方国家! 而新义州驻军在一夜之间连敌人的面都没见着,就横死三百多人,则是皇军前所未有的耻辱,更是专横武断,心高气傲的林铣十郎司令官无法接受的! 田中隆一,是早年参加过日俄战争,在攻打旅顺口要塞的战役中冲锋在前,斩杀十余名俄军,立下过赫赫战功的人物。 而林铣十郎司令官,在陆军中资历极高,人脉极广,背后更是有武藤信义大将撑腰,一旦发起狠来,那后果可是不堪设想的! 总之,无论是田中隆一,还是武藤信义,都不是他这个草根出身的小小大佐参谋长能够承受的。 野狼,凉快不?”张学良将头从水中探出,狠狠地呵了一口气。 不错,总算让我身上的火气消减了些许。”野狼奋力吐出一口冰冷的江水,淡淡地说。 看他那一脸轻松的样子,还真像是现在烈日下暴晒了很久,然后再跳入江中凉快的一样。 不过,他的确很热,热的不是他的身子,而是他的心! 在杀日本人的时候,他的心,可以说是很热很热的,就像是烈火在燃烧着一样。 不错,那是愤怒的火焰。 因为,在看到那些日本兵对朝鲜女孩施暴的时候,他就想起了自己惨死的女友。 如果不是因为日本兵,他早就收获了这一份甜蜜的爱情。 所以,在他心中,日本军人早已是不共戴天的仇人。 他没有救国救民的崇高理想,但是,他要为心爱的女友报仇。 每杀一个日本兵,他都会在心里默默地说一句“馨馨,我又送了一个鬼子去见你!” 少帅,这还真是挺凉快的。”风影月讪讪一笑,深邃的枣核眼里闪过一抹玩味。 没事,坚持一下,我们很快就游到丹东了。”张学良剑眉微微扬起,惬意地笑了笑,然后加快速度向前游去。 他的眼睛里流露出的,是一种快要回到家的激动与喜悦,完全没有一丝一毫因为寒冷而痛苦的表情。 如果换作是普通人,哪怕是一个业余培训班的游泳教练,也要死去,就算不被淹死,也要被冻死。 但是,“血龙”张鑫璞怎么可能是普通的人呢? 他是一条在枪林弹雨中穿梭纵横,用敌人的鲜血浇筑而成的血龙! 而他所经历过的训练,更是一些常人,甚至包括在国际军事舞台上走秀似的三角洲部队之类的特种部队所无法想象的。 五公里负重越野,是“天龙”最轻松的课目。 夏天在江河里负重五十公斤游泳,也只是热热身而已。 那个极度变态,似乎从古罗马斗技场穿越来到现代的教官韩阙,经常让他们负重冬泳。 在一个寒冬腊月,韩阙就让张鑫璞穿上厚重的军大衣,然后背上五十公斤的重物,跳入黑龙江进行十公里的冬泳。 当时正值十二月份,大地一片苍茫,黑龙江省的气温低达零下二十多度,拉出来的尿水都能马上冻成冰棍条子。 下水的时候,张鑫璞感到全身的血液似乎在加速凝固,全身上下冻得几乎没有知觉,求生的本能使得他想放弃训练,上岸洗个热水澡。 但是,韩阙,这个仿佛是从兽人营走出来的变态狂,竟然用一支装满了子弹且顶上了膛火的95式自动步枪瞄准了他,并冷冰冰地对他说,如果他敢放弃,就一枪毙了他,让他永远地沉入黑龙江里喂王八! 韩阙的眼神,比漫天飞舞的雪花和黑龙江的水还要寒冷,而枪口散发出的点点星光,更是像一把无形的利刃在猛扎他的心。 于是,他咬着牙拼命地游,哪怕是四肢麻木,血液凝固,也坚持了下去,终于顺利完成了在冰天雪地里的十公里负重冬泳。 那一年,他只有十一岁!对于大部分孩子来说,这还是一个躺在妈妈怀里撒娇,坐在电视机前嘻嘻哈哈地看动画片的年龄。 气候还没有变暖,二氧化碳还没有像后世一样大量排放的年代冬日确实很冷,但是,相比起那次在黑龙江里的负重冬泳,却是轻松多了。 相比黑龙江,丹东市属于较低纬度地区,气候还是相对暖和一些,况且这次,他只是穿了一件狐裘和一件黑色的风衣而已,身上那打完了子弹的冲锋枪早就扔掉了,几乎没有什么重物。 而那些日本兵的凶悍,相比起他另一个时空的教官韩阙,更是差了不止一个级别。 训练的时候要创造出和实战一样,甚至比实战更为严酷的环境和氛围,才能在瞬息万变的战场上保全自己的性命,这是“天龙”一向奉行的准则! 冰冷的江水一点一点地从棉袄的毛孔中渗透,像一个个调皮的小精灵,在津津有味地滋润着张学良坚实的皮肉。 重量,更是在一点一点地增加。 该死的!”张学良不禁暗骂一声。 虽然负重冬泳对他来说已经是家常便饭,但是,他还是希望自己的身体能够轻松点,毕竟,懒惰是每一个人都有的劣性,历经无数次残酷训练和生死考验的特战精英也不例外。 一开始,他就想把那件白色的狐裘给舍弃掉,毕竟,一件白色的狐裘在黑夜里实在是太过明显了,这对于在黑夜中深入敌后,执行作战任务的特种兵来说,是十分致命的。 但是,他不能,因为,这件狐裘是赵四小姐一针一线给他缝制的,缝得连手指头都肿了! 这件狐裘之上,凝结着赵四小姐对他浓浓的爱意。 在另一个时空,他就十分同情这个多情的女子的遭遇,现在,他占据了原本张学良的身体,成为了她的丈夫,就更不能伤害她,哪怕是一点点也不可能。 虽然他的灵魂来自另一个时空,但是,他既然占据了张学良的身体,以少帅张学良的身份活下去,那么他就必须担负起原来的张学良的一切责任,包括,照顾好他的女人! 第四百九十九章 让自己的兵给堵了 岸边的一株株树木在月光的照耀下若隐若现,波澜不惊的江面上泛着青幽幽的光泽,给人一种诡异的感觉。 连长,对岸究竟是怎么回事?好像是什么人和鬼子干起来了?“一辆涂抹了东北虎头像的装甲巡逻艇上,一个身着蓝灰色军大衣的年轻士兵好奇地问。 应该吧。”一个二十三四岁,头戴镶嵌着青天白日帽徽大檐帽,身着蓝灰色军大衣,肩上缀着一杠三星竖肩章的年轻人淡淡地说,一双深沉、忧郁的眼睛若有所思地向四下里来回扫射。 日本人残暴不仁,为非作歹,无论是在朝鲜还是在南满都已经是天怒人怨了,在新义州那里有人袭击他们也不稀奇,毕竟,有很多朝鲜人是不甘心做亡国奴的。“连长,我们早就看那些日本人不爽了,我们东北军再怎么说也有三十多万人,而关东军才一万多,撑死两万人,凭什么让他们盘踞在南满胡作非为,东北的父老乡亲每年用这么多的钱粮供养我们,目的,不就是希望我们能守卫好东北这块土地吗?”年轻的士兵睁大眼睛,有些愤愤不平地说。 林环,好好地去警戒吧,有些东西,你没必要知道得太多。”连长目光悠长地看了他一眼,严肃地说。 是!“林环立正站好,铿锵有力地答道,然后转身离去了。 虽然他生性刚烈,对于一些事情更是感到极度地愤慨,但是他也知道,军人以服从命令为天职,有些事情,还真不是他一个士兵能插手的。 看着绿光荡漾,波澜起伏的江面,连长的眼珠子微微转动了几下,深邃的眼眸里也微微涌起了阵阵波涛。 这东北还真是不太平啊!” 左胸上的伤又开始隐隐作痛了。 那是他在战斗中所受的伤。 他的名字叫严景,严酷的严,景色的景。 他出生在辽宁海城的一个贫困的农民家庭,在小学时代,就一边读书,一边承担起了繁重的农活,并利用学校放假的时候到镇上打工,赚取生活费用,减轻家里的经济负担。 高中毕业之后,还是因为家庭经济的原因,他选择了讲武堂,因为讲武堂不仅免掉所有的学费和生活费,在读书期间每个月还有一百大洋的补贴。 讲武堂毕业的那一年,他被授予东北军中尉的军衔,担任王树常麾下的一个排长,他左胸上的伤,就是在老毛子攻城时,被一发流弹打伤的。 当时,他所带的部队在城南的一个战壕中驻守,苏联人的子弹和炮弹像冰雹一样落在阵地上,排里不少兄弟被炸得血肉横飞,惨不忍睹。 身为排长的他为鼓舞士气,亲自*起一挺捷克式轻机枪,像冲上来的苏军猛烈开火。 许多猝不及防的苏军被他连续撂倒,但是,一颗莫辛纳甘步枪的子弹也很快钻进了他的左胸。 在野战医院手术后,他很幸运地活了下来,也因为杀敌有功而被提升为了上尉连长,只是,因为伤口留下的后遗症,每逢天气变化之时,左胸上的伤口总会莫名其妙地疼痛。 少帅是个英雄,辅一上位,就把不可一世的苏联老毛子狠狠地教训了一顿,杀了老毛子三十多万人,击毙了十个苏联将军,还把那个弑杀成性,残忍地杀害了王风将军的彼得中将在奉天进行公审后枪毙,这些,都大大地长了东北人,甚至是所有中国人的脸,毕竟,自鸦片战争以来数十年,中国在对外抗争中从未取得过如此辉煌的胜利。 想到这里,他的眼睛里流露出了一抹自豪,那是一种发自内心的骄傲和自豪。 自己受的伤,值!那是在保家卫国的战斗中受的伤,那是为东北的父老乡亲挨的枪!是他身为军人荣誉的象征。 少帅连老毛子都敢收拾,至于那盘踞在南满的关东军,我们应该不用害怕了。 的确,张学良上位之后,大力整顿军队,遣散了好些流氓习气重,有着不良嗜好的官兵,留下来的,大多都是作风正派,一腔热血的爱国青年。 武器装备,相比起张作霖时代,更是有了很大的改观,以前,拥有强大的空军和坦克部队,是东北军想都不敢想的事,而张学良上位之后,不仅大量订购并自行生产了不少美国的p-35、英国的飓风,法国的阿米奥等飞机,还研发出了一些精度极高、火力迅猛的自动武器,如仿ak47的夺魂-29自动步枪,这些武器,连日本人和老毛子都没有。 可以说,东北军的战斗力相比起以前,可谓有了质的飞跃,全军的面貌更是焕然一新。 日本人只要敢闹事,我们东北军绝对在第一时间灭了他们!“想到这些,严景的眼眸里登时杀机涌动。 站住!你们是什么人?”一个铿锵有力的声音顷刻间响起。 严景不由得心头一颤。 哗哗哗! 一阵紧张却节奏分明的脚步声立时响起,显然是巡逻艇上的士兵听到喊叫声后,纷纷向事发地点跑去。 该死的!难道真是鬼子在闹事!“严景眉头紧锁,不由自主地想到盘踞在对岸无恶不作的日军。 他缓步向声音响起的地方走去,一双满是老茧的手已经放在了腰间的驳壳枪上。 如果真是日本人闹事,那么,他会毫不介意地要了给那些东瀛跳梁小丑一梭子,毕竟,现在的东北军已经不是当年对关东军俯首帖耳的奉军了。 马上停止前进!否则,我马上要了你们的命!”林环再一次发出严厉的警告,睁大的眼睛杀气腾腾。 三零式步枪已经枪托低肩,拉动枪栓的声音清脆急促,枪上的刺刀更是散发着森寒入骨的光晕。 其余东北军士兵也在同一时刻瞄准江中游动的目标,不约而同地拉动枪栓,子弹上膛。 两个*纵着12.7mm轻机枪的士兵也立即调转枪口,对准江中目标,一旁的副射手已经分别将一个装满了子弹的弹匣压入枪中。 看着巡逻艇上的东北军士兵有条不紊地进行着战斗准备,在江水中游动的张学良登时感到有些哭笑不得。 出动、警戒,排成战斗阵型,子弹上膛等动作整齐划一,一气呵成,毫不拖泥带水,前后只用了不到一分钟时间。 如果真的是敌人突然袭击,虽然在猝不及防之下可能会出现些许的伤亡,但凭借他们这样的警惕意识和反应速度,倒是可以把损失降到最低。 更让张学良感到欣慰的是,这些年轻的士兵眼眸子里涌现出的杀气与兴奋。 有杀气,证明这支部队是士气高昂的,而眼睛里流露出兴奋,更是可以说明,这支部队的战斗意识很强。 闻战则喜!这是一支战无不胜的军队所必须具备的。 两千多年前的秦*队就是因为军中每一个士兵都闻战则喜,战意滔天,强秦才能扫平*,一统天下。 所以,他感觉到自己的士兵闻战则喜的时候,张学良就知道,自己来到这个时代的努力没有白费,东北军已经由一支充斥着浓厚土匪气息和封建气息的旧军阀部队蜕变成了一支超时代的杀气腾腾的虎狼之师。 他唯一感到有些苦恼的就是,这些士兵的枪口瞄准的竟然是自己这个东北三省的军政长官。 怎么回事?“严景腰挎驳壳枪,一脸风霜,风尘仆仆地赶了过来,漫天飘忽的雪花已经洒满了他的全身。 连长,鸭绿江中有人正向对岸游去。”林环挺直腰杆,向严景敬了个标准的军礼。 在水中游泳,还向岸边游去,这么冷的天,是什么人敢这么干,难道他们不怕冷?不怕死吗?”疑惑、震惊的光晕在严景的眸子里来回跳跃着,别说是普通人,就像他这个经受过严格的军事训练,参加过惨烈战斗的军人在这么冷的天跳进江水之中也受不了。 先别开枪,让他们游过来,然后在把他们押到舰艇上,再慢慢地问个清楚。“严景浓密的眉毛轻轻晃动,眼眸里闪过一抹冷厉。 是!”尽管不知道连长为什么要这么做,但这些士兵还是毫不犹豫地执行了连长的命令。 你们快游过来,到我们的舰艇上再说,这是我们连长的命令!“林环再次牟足了劲,对着在江水中游动的张学良大喊道。 野狼,风影月,我们快点儿游吧,上了我军的巡逻艇,一切都好办。”张学良苦笑着说,当说到“我军”两个字的时候,眼睛里不由得闪过一丝无奈。 堂堂的东三省军政长官,亲自率军打败了苏联红军,夺回了中东铁路并收复了外蒙古的民族英雄,竟然会被自己的兵给堵在了鸭绿江中。 第五百章 霸道的林环 最好给我老实点!”林环将枪口对准张学良的胸膛,恶狠狠地道。 所有人都敢肯定,只要张学良稍微有一点儿动作,林环就会毫不犹豫地扣动扳机,一枪把他给崩了。 虽然身份只是个普通的士兵,但在连队里,林环可是个混世魔王一样的人物,发起飙来,敢和排长动手,有一次就是因为一件小事和排长闹翻,干了一架,之后被扔到禁闭室关了一个星期。 看着林环目光流露出的恨意,张学良没有丝毫的紧张,更没有害怕,只是淡淡地笑了笑。 这位兄弟,能不能一见面就这么动刀动枪的,我可没惹你。” 你他妈的给老子闭嘴,信不信老子真的崩了你?”林环冷冷地威胁道,右手的食指已经放在了扳机上。 对岸刚发生了一阵激烈的战斗,而恰好在这个时候,张学良等人又游了过来,这不得不让这个性如烈火,天不怕地不怕的东北汉子认为,这三个可疑的家伙和日本在朝鲜的驻军有关系。 如果眼前这三个家伙是日本军人的话,那么林环会毫不犹疑地用枪打爆他妈的脑壳,然后把他们扔到鸭绿江里喂王八。 中东铁路事件爆发的时候,他就已经为自己没能上战场感到遗憾了,当听到上过战场的战友们吹嘘杀老毛子如何如何过瘾的时候,这个生性好斗的年轻人更是憋不住了。 他一直都有一种想冲过鸭绿江,拿几个日本鬼子开开荤的冲动,有的时候,他甚至希望,驻朝鲜日军过来闹点事情,好让他开开枪,过过瘾。 现在的东北军,连北极熊一样的老毛子都杀得血流成河的,还怕他几个东瀛来的小鬼子? 林环,把枪放下!”一个威严、且带着些许铁血杀伐气息的声音传来。 一个身高一米八,二十三四岁,浓眉毛,深窝眼的年轻人徐步走了过来。 肩膀上的一条杠和三颗星星在月光下显得流光溢彩,深陷在眼窝子里的眼睛不时地散发着一种灵动、凌厉的光芒,一袭蓝灰色的军大衣将他高大魁梧的身材映衬得恰到好处,悬挂在腰间的驳壳枪更是给他增添了一种威严、霸道的气息。 一种若有若无的气息从他的身上渐渐地弥漫开来,一旁的东北军士兵都本能地挺直了腰杆,尽力把军姿站到最标准。 杀气!”张学良心头一凛,眸子里流露出一抹赞许。 从他的身上,张学良感受到了一种铁血杀伐的气息,那就是杀气。 这足以证明,眼前这个东北军军官杀过人,而且死在他手里的人还不少。 连长,他们是日本人的探子,我要毙了他们。”林环气呼呼地睁大眼睛,不依不挠地说。 一旁像标枪一样挺立的东北军士兵都不由自主地在心中无奈地叹了口气,想哭,也想笑。 放眼整个七连,恐怕也就有林环这个天不怕地不怕的混世魔王敢这样和连长说话。 哦,他们是日本人的探子?”严景眼睛里闪过一抹玩味,饶有兴趣地打量起张学良三人。 中间这个年轻人斯文恬静,英俊儒雅,一双眼睛更是像暗夜星辰一样璀璨明亮,给人一种光明磊落的感觉,没有丝毫猥亵亦或是阴险狡诈的气息。 左边的一个人面容清秀,一双枣核眼既像是清明如镜的琥珀,又像是随时都可能翻腾起惊涛骇浪的大海,修长挺拔的身子仿佛冬日里的松树一样英挺,虽然冷酷了点,不过看起来倒挺舒服的,不像是虚伪狡诈之人。 右边的一个人,一张脸冷若冰霜,错落有致的五官像是用冰块堆砌上去的一样,深邃的铜铃仿佛两个深不见底的可怕黑洞,似乎只要他愿意,就能够把天地间的一切吞噬掉。 而且,从这个人的身上,严景嗅到了一股熟悉的气息,那是一种野性,一种人类最原始的野性。 少时曾在长白山密林深处打猎的他对这股气息再熟悉不过了,那是熊瞎子和东北虎身上时常弥漫着的气息。 只是,这个人身上的野性与张狂十分的浓烈,比起凶猛的熊瞎子和野猪也有过之而无不及。 这一定是一个常年在深山老林中摸爬滚打,与野兽搏杀的人。”严景立即在心中下了定论。 虽然每一个人身上都有意无意地流露出一丝不寻常的气息,但是总体上给严景的感觉是,他们不像是坏人!” 连长,你是不是担心杀了他们日本人会找我们的麻烦,引起所谓的外交纠纷,放心,就算日本人闹到少帅那里,少帅知道了也只会奖励你,现在的少帅可是个很厉害的人物,连苏联老毛子都被少帅打得满地找牙,日本小鬼子就更不在话下了,所以你让我放心地杀,杀完他们之后我还要用竹筏把他们的尸体送到对岸的朝鲜驻军那里去,让小鬼子好好地开心开心,同时让给小鬼子知道,我们东北军不是好欺负的!”林环冷冷地笑着,眼睛里流露出的是一种无尽的张狂与剽悍。 管你是谁,就算是日本天皇来了老子也敢把你的脑袋给打爆了!” 看着林环那副无尽张狂,初生牛犊不怕虎的样子,张学良不怒反笑,这像极了当年的自己。 况且,闻战则喜,崇尚铁血,本就是一支英勇的军队所必须的,如果像原来的历史那样,从军官到士兵都对外国人虚与委蛇,处理起冲突来畏首畏尾的话,那仗还怎么打?也就难怪会发生“九一八”那样的悲剧! 你笑什么?”看着张学良在微笑,林环火冒三丈,眼睛里的杀气更盛了。 他以为,张学良实在取笑他虚张声势,以为他不敢开枪。 他当然敢开枪,如果不是严景在这里的话,他早就一枪一枪地把这三个“日本间谍”给崩了。 野狼则悠然地站在原地,漫不经心地把手环绕在胸前,深邃的眼眸平静如水,饶有兴趣地欣赏着鸭绿江上的夜景。 虽然这些东北军士兵人数众多,且拥有强大的火力配备,但是,只要也野狼愿意,要干掉他们是分分钟的事。 如果不是看在他们是东北军兄弟,是自己人的话,凭野狼的性格,这辆巡逻艇上已经没有活人了。 林环,别冲动,他们看起来不像坏人。”严景轻轻挥了挥手,示意林环把枪放下。 连长,你怎么知道他们不是坏人,我看他们就有问题,要不然怎么在这个这么冷的冬夜从江里游过来,很明显是有问题吧,说不定,他们还真是日本人的间谍,要知道,日本人想打我们东北的主意已经很久了,向我们东北派遣间谍的次数也不少了,你是怕出事吧,没事,让我崩了他们,如果真出了事绝不会牵连到你。”林环不服气地说。 这个在中东铁路争夺战中杀过不少老毛子的连长今个儿怎么变得胆小了,连日本人都怕。”林环在心里咕哝道。 胡闹!”严景将脸一拉,厉声呵斥道。 你是连长还我是连长?执行命令!” 连长,在别的事情上我可以无条件地服从你的命令,但是这个事绝对不行,这三个家伙一看起来就像是日本的间谍,今天你就是枪毙我,我也要把他们给干了!”林环浓眉紧锁,不依不挠地说。 在他很小的时候,他的父亲就是让日本兵给活活打死的,而当时张作霖因为需要日本人的支持而对关东军在东北的许多行为听之任之,当地的官府更是没有敢为他们家出头。 所以,他在幼时,就在心中埋下了仇恨的种子,希望有朝一日能亲手杀掉几个日本兵,告慰冤屈而死的父亲。 现在,有了这个机会,他当然不会放弃,哪怕是严景用驳壳枪抵住他的脑袋他也照样会扣动扳机。 真汉子!”看到他眼睛里的坚持,张学良眸子里再次流露出一抹赞许,林环在他心中的形象又高大了几分。 这种在民族利益面前不顾生死,连长官的命令都敢违抗的人才是东北军需要的汉子,只有这样,“九一八”的悲剧才不会重演。 严景没有喝斥他,也没有用强。 这个兵的性格他太了解了,一旦认准了的事是九头牛也拉不回来的,就算是自己用枪抵在他的脑袋上也无济于事。 林环,现在他们的身份还没有确定,你先把他交给我吧,我像你保证,如果他们真是日本人的间谍我会亲自把他们再交回到你手里,让你亲手毙了他们。” 严景的语气十分的柔和、平静,听起来与其像是在下命令倒不如说是在和朋友聊天。 那好,林环我这次听连长你的,不过你可要信守承诺哦。”林环慢慢地放下了枪,还有些不放心地提醒道。 我的话一言九鼎。”严景中气十足地保证道,然后把目光再次投向了张学良。 兄弟,可以出示一下你的证件吗?” 证件?”张学良轻轻地应了一句,眼珠子飞快地转动了起来,很快,一丝苦恼与无奈爬上了他棱角分明的脸。 那象征着他显赫身份的证件,在他跳入鸭绿江的时候就随之弄丢了! 第五百零一章 霍守义 你的证件呢?”严景再一次厉声喝问,眸子里已经显露出了一丝淡淡的杀机。 这家伙想杀我,难不成他也怀疑我是日本人的探子?”张学良心中轻叹一声,不知道是该哭还是该笑。 受自己的影响,现在的东北军从军官到士兵,都弥漫着一种浓浓的好战情绪,直接点说,都成了一群爱国不怕死的愤青。 这是好事,但是,他怎么也没有想到,手下的东北军会有一天把他这个少帅当成日本人的探子,世事还真是难料啊!” 这位兄弟,不好意思,我落水的时候不小心把证件给弄丢了。”张学良侃侃道,眸子间闪过一抹无奈。 丢了?”严景冷冷地注视着他,英武刚毅的脸庞上闪过一丝愠怒。 这三个人还真有些问题。 但是,张学良那双清明如镜的眼睛和那英俊儒雅的脸,却让他本能地感到,眼前这个年轻人不是坏人。 而且,这个年轻人身上似乎带着一种纵横沙场,杀伐决断的气息,自己,好像在哪里见过他。 这位兄弟,能不能带我去见一下你的长官,有些问题,我想当面和他说清楚。”张学良微笑着问,一脸的淡定与从容。 小子,你是不是想去贿赂我们霍师长!我告诉你,我们霍师长忠心为国,铁骨铮铮,绝不会受到你这个奸人的蛊惑!”严景还没开口,一旁的林环就怒目圆睁,再一次举起了枪。 霍师长?”张学良轻轻地咀嚼起了这三个字,漆黑的眼珠子若有所思地转动了起来,思绪在脑海中不断地搜索着记忆的碎片。 想着想着,张学良不由得眼前一亮,那个在江阴保卫战中歼灭日军两千余人,在连云港保卫战中冒着日军的飞机和火炮亲临前线指挥作战的高大、伟岸的身影瞬间浮现在眼前。 林环,把枪放下!”严景眉头紧锁,再一次呵斥道。 和你说过多少次了,让你做事不要那么冲动!” 就让我去见见你们霍师长吧,如果我真敢玩什么花样,你们再把我毙了也不迟。”张学良不卑不亢地说,两眼浮现起一丝神秘莫测的光晕,一抹狡黠的微笑轻轻地爬上了他的嘴角。 声音很轻慢,很平和。 但字里行间,却隐隐透露着一丝不容抗拒的威严。 凝视着张学良那波澜不惊的眼睛,严景没来由地感到一阵萧杀的寒意,仿佛被人用一桶北冰洋的海水从头顶的泥丸宫淋到脚丫子。 尽管他拿着枪,巡逻艇上更有不下二十名士兵,但他却感到,似乎掌控着生死轮回的是眼前这个俊美儒雅,脸上带着友好的微笑的年轻人。 好吧,你们跟我走,我带你们去见我们师长。” 尽管夜已深,但城中的司令部,依旧是灯火通明。 他静静地坐在一张木制的靠椅上,像一尊石头塑成的雕像。 岁月在他脸上留下了斑驳的痕迹,尽管刚过而立之年,但他的眼角处,已经显露出了些许的鱼尾纹。 两道浓密的眉毛宛若画家用毛笔勾勒而出的黑色弯月,古井一样的眼睛灵光跳动,明灭可见。 那是一种铁血杀伐与沧桑老成并存的气息。 拿在他布满老茧的手上的,是一本有些年月的线装书,封面上苍劲有力地写着两个浓黑色的大字“六韬”! 《六韬》是天朝古代的一本道家军事名著,相传乃是西周开国名相姜太公所著,全书共六十篇,涉及到战争的方方面面,所囊括的内容及其广泛,其中最精彩的,要数战略论和战术论了。 看来,这边境又要起风了。” 回想起刚才鸭绿江对岸的新义州传来的阵阵枪炮声,他不禁发自内心地叹道。 肩上竖肩章上的一颗金星在昭示着他在军中的地位—少将。 战争,自古以来就是军人展示自己才华的舞台,西方世界的以为铁血名将更是说过“和平是军人的坟墓。” 但是,目睹了军阀混战给广大百姓带来了深切痛苦的他,是希望和平的,毕竟,军阀之间像黑社会混混一样,为了烟土、地盘和冤大头而展开的一场场战争除了给国家造成巨大的财产损失,使得广大人民群众流离失所,妻离子散之外,什么也得不到。 师长!”一个肩扛上尉军衔的彪形大汉大步走了进来,此人正是东北军112师203团一连连长严景。 发生什么事了?”少将军官目光深沉地看着严景,不紧不慢地问。 声音厚重雄浑,带着一股苍劲有力的穿透性。 我们在鸭绿江上巡逻的时候,抓到了三个可疑的人。”严景恭敬地说,然后将脸一拉,冲麾下的士兵喊道:“带上来。 几个全副武装的东北军士兵当即押解着浑身湿透的张学良三人走了上来。 张学良目光悠然,饶有兴趣地打量着四下里的布置,仿佛不是被押解的疑犯,而是一个前来观光的旅客。 野狼和风影月更是一脸的轻松。 刹那间,少将军官的目光落在了张学良的脸上。 震惊、诧异的光晕瞬间在他的眼眸里跳跃开来。 少帅!” 什么?”这两个字无异于一枚重磅炸弹在师部爆炸,严景等人无不为之一怔。 霍将军。”张学良已经淡淡地开了口,眼睛里闪过一抹玩味。 能不能让我和我的兄弟先洗个热水澡,刚才我们在鸭绿江里游了大半天,身子怪冷的。 从对方脸上的轮廓和举手投足间流露出的阳刚霸气,张学良已经可以百分百肯定,这个人就是原来历史上东北军撤回关内之后,在江阴保卫战和连云港保卫战中大败日军的东北军第57军军长霍守义了。 这个当然没问题。”霍守义苦笑道,当即命令两个贴身护卫带着张学良三人沐浴更衣去了。 霍守义曾经参加过张学良在东北易帜后举行的大阅兵,所以,他自然能从样貌认出眼前的人就是东北三省的军政长官,少帅张学良。 师长,他真的是少帅吗?”严景睁大眼睛,用怀疑的目光看着霍守义,他甚至在想,自己是不是听错了。 对呀,师长,他真的是张少帅?”林环机械地问,这个平日里天不怕地不怕的混世魔王,此时目光已经有些呆滞了。 你们怎么搞的!”霍守义双目赤红,怒不可遏地骂了起来。 你们的眼睛瞎了吗?居然把张少帅当成犯人一样押进来,少帅是什么人,他是大帅的长子,是我们东北军的最高长官,更是打败了苏联人,夺回中东铁路,收复外蒙古的民族英雄,你们竟然敢用这种方式对待他,你说说,你们是不是活腻了?” 这!这! 严景和麾下的士兵无不面面相觑。 平易近人的师长霍守义,是第一次发这么大的火。 更要命的是,他们居然把张少帅,这个在他们心中几乎神一样的人物像犯人一样押解进来,如果张少帅恼火的话,自己在东北军中的前途肯定要完蛋,说不定,还要被拉去枪毙,甚至师长都可能受到牵连。 毕竟,少帅是个连苏联老毛子都杀得血流成河的人物,要杀自己这几个小兵,还不时弹指一挥间的事。 众人都不由自主地打了一个寒噤。 最后悔的要数林环这个混世魔王了,打败了苏联人,还在千军万马之中亲手砍下了一个老毛子将军的脑袋的张少帅一直是他崇拜的偶像,现在,偶像站在自己面前非但不认识,还把人家当成日本间谍,还屡次威胁说要崩了人家,现在倒好,谁崩了谁都不知道呢!他真想给自己两个耳光。 严景到底是个经历过生与死考验的军人,他很快在慌乱恢复了镇静。 师长,我感到这件事有些蹊跷,新义州那边刚传来一阵枪炮声,好像是什么人和那里的日本驻军干了起来,然后张少帅就游过来了。” 这个事情的确有点儿不可思议。”霍守义眉头微皱,陷入了沉思。 不过我们的少帅,是不会做出危害东北军的事的,如果少帅不肯告诉我们,你也就不要问了。” 霍守义沉声道。 是。”严景立正站好,恭敬地答道。 霍将军,事情我张学良既然做了,为什么不敢说?”张学良大步走了上来,剑眉轻扬,目露寒星,油亮的头发上还带着淡淡的水雾。 走在他身边的,是野性外露的野狼和杀气内敛的风影月。 新义州的事情,是我和我这两位兄弟干的,那边的鬼子也是我们杀的。” 四下里顷刻间寂静了下来,似乎连一根绣花针落地的声音都能清楚地听到。 第五百零二章 铁血 什么?少帅,新义州的事情是你们干的?那些鬼子是你们干掉的?”林环张大嘴巴,忍不住惊声问道。 怎么,小伙子,你不相信吗?”张学良淡淡地笑了笑,轻轻抿了一口温热的茶水。 是我和我这两位兄弟干的。”张学良说着,眼神玩味地瞟了一眼野狼和风影月。 风影月正在津津有味地吃着热腾腾的东北大馒头,。野狼则悠然地抽着烟。 似乎那些事情压根儿就不关他们的事。 杀了三百多人,如果不是弹药有限的话,我还真想直接赶到平壤,把林铣十郎那个老鬼子的脑袋给拧下来。”张学良颇为遗憾地说,那不甘心的眼神,活像一个小孩子没有吃到他心爱的棒棒糖。 少帅,你说什么?你杀了三百多个鬼子?”林环惊讶得一愣一愣的,眼珠子差点从眼眶里蹦了出来。 杀了三百个畜生没什么大不了的,年轻人,这和杀猪,是一回事。”一直不动声色的野狼缓缓地开了口。 声音厚重有力,似乎越过浓浓的沧桑从历史最深处传来,让人不由自主地从心里感到一种极其强劲的压力。 林环慢慢地转过了脸,迎上了野狼的眼睛。 那是一双浓郁、沧桑,且充满了神秘气息的眼睛,深邃的瞳孔如大海,似苍穹,更像是能够吞噬万物的黑洞。 林环不觉哑然,这个敢打班长排长,敢顶撞连长的血性汉子忽然感到了一种前所未有的恐惧,仿佛,他面对的不是一个人,而是一个来自塔尔洛斯地狱,随时都可能要了他的命的杀神。 野狼,你就别吓唬他了,他还只是个孩子。”张学良宛然轻笑,打趣地说。 我没想吓他,是他的心里素质太糟糕了。”野狼轻哼一声,收敛杀气,继续旁若无人地吞云吐雾。 少帅,你干得很好,不愧是我们东北军的张少帅!”霍守义哈哈一笑,“腾”地一下站了起来,深陷在眼窝子里的眼睛瞬间流露出一种气吞山河的豪情壮志。 对于那些日本人,我一直都没有任何好感,况且,日本关东军一直不把我们东北军放在眼里,我早年在奉天当排长的时候,就曾见到过关东军为了给几个在奉天欺男霸女的亲日朝奸出气,出动了一个旅团的兵力朝着奉天城门开枪,打死了我们不少兄弟,当时我窝了一肚子火,真想给那些杂碎一梭子,可是当时大帅严令,无论日军采取怎样动作我们都不能反抗,不能把事态扩大。” 说到这里,霍守义的眼睛里闪过一丝惘然,仇恨、不甘、怨毒登时在瞳孔中迅速跳跃起来。 这个对东北军忠心耿耿,有着一颗雄雄的报国心的将军已经动怒了。 啪! 木制的餐桌上深陷了一个大洞,两杯热茶登时泼洒开去,玻璃杯子也被震到了地上,摔了个粉身碎骨,玻璃渣子在昏暗的灯光下极其的惨白惹眼。 我们东北军忍气吞声的日子也该到头了,少帅,你是好样的!一开始,我对你是有些口服心不服,认为你只是一个凭借着大帅的血统和余威上位的公子哥罢了,但是今天,你让我刮目相看,我霍守义打从心里服你了。” 这段话发自肺腑,铿锵有力,字字如金,霍守义的眼睛里已经燃烧起了烈火一般的炽热。 很好,霍将军不愧是霍将军。”张学良惬意地笑了笑,赞许地说。 对于这个在东北沦陷,张学良被幽禁之后还一直想着驱逐日寇,打回东北老家的霍守义将军,他在另一个时空的时候,就打从心眼里佩服。 不过今晚的事情,我希望霍将军还是烂在肚子里,虽然我们不怕日本人,但是,现在还不是和他们公然撕破脸的时候。”张学良轻叹一声,有些无奈地说。 若从心里说,他现在恨不得立即对霍守义下达作战命令,让驻守在丹东的112师立即度过鸭绿江,攻下新义州,然后挥师南下打下平壤,把朝鲜彻底从日军手中解放出来,好好地给这些气焰嚣张,残暴不仁的日军放放血。 但是,东北军经过与苏联的一战,伤亡十余万人,许多从西方国家进口的技术性武器毁于一旦,财政上也欠下了西方世界的不少高利贷款,而蒋介石答应给东北军拨的1000万大洋军费还没有到账,如果现在就和已跻身世界强国的日本开战,东北的财政很可能会因为承受不了巨额的军费开支而崩溃;况且,关内的中原大战还如火如荼的进行着,蒋介石和冯玉祥都等着他出兵调停。 所以,尽管他不会像原装的张学良那样对日本人忍气吞声,但他也不会在这个时候凭着一股血气贸然和日本开战。 这个放心,我,还有严景连长,以及在场的所有将士,都会把今晚的事情烂在肚子里。”霍守义目光灼灼,斩钉截铁地说。 不过,我们不惹事,但我们也不能怕事。”张学良剑眉轻扬,双眸闪过一抹萧杀。 日本人一夜之间在新义州被我干掉了三百多人,肯定不会善罢甘休,他们的司令官林铣十郎大将不是个善茬儿。” 说到林铣十郎这个名字,张学良的眼神变得凝重了些许,语气更是加重了不少。 林铣十郎,这个在原来的历史上可是有着“越境将军”诨号的人物,“九一八”事变的时候未经日本军部批准,擅自出动部分驻朝日军支援进攻东北的关东军,其妄自尊大与桀骜不驯可见一斑。 对于这样的主儿,张学良自然不能掉以轻心。 所以,从今日起,112师必须进入二级战备状态,站岗巡逻必须荷枪实弹,在鸭绿江上巡逻的兵力必须增强,另外,还要加紧在江边布置大口径战防炮,构筑大量的机枪阵地和掩体,同时,我还会尽快通知江防舰队司令沈鸿烈,让他调一个驱逐舰编队驶入鸭绿江,协助你们进行防卫,只要日本人胆敢过江闹事,你就给我狠狠地打,他们来一个你就给我杀一个,来一双你就给我杀一双,杀到他们怕为止。” 张学良话语铿锵有力,字字如金,字里行间无不带着一种斩千万人于刀下的铁血杀伐气息。 冷峻的眼神更是在昭示着他那牢不可破的决心。 虽然他不想在这个节骨眼上和日本人撕破脸,但是,如果那些狂妄自大的日本人不识趣的话,他不介意放开手脚和日本—这个已经建成了航空母舰的军事强国拼死一战。 即使把东北军打烂打残,即使他命丧沙场,他也不会让第二个“九一八”出现,他“血龙”张鑫璞不是李鸿章! 是!”霍守义“啪”地一下立正站好,铿锵有力地答道,短促有力地举起右手,给张学良敬了个标准的军礼。 小伙子,你叫什么名字?”张学良面色缓和了些许,眼神打趣地看着林环。 看着林环那槐树一样粗壮的手臂和浑圆结实的身躯,以及眉宇间那充满了霸道凶悍气息的精气神,阅人无数的他自然知道,这个小伙子是个习武之人。 少帅,我叫林环!”林环立正站好,目光炯炯,吃着嗓子吼道。 很好,林环。”张学良淡然道,棱角分明的脸上浮起一丝笑意,明灭可见的目光让人难以琢磨。 我记得,我在江中游的时候,是你第一个发现我的,也是第一个用枪堵着我的,对吧?” 是的,少帅。”林环的心里微微“咯噔”了一下,然后不紧不慢地答道。 少帅该不会是想对我秋后算账吧? 少帅难道要对林环这小子进行报复吗?”严景心中登时有些担忧。 虽然林环平日里桀骜不驯,胆大妄为,还时常顶撞他这个连长,但是,林环的本质是好的,也是个当兵的好苗子,如果张学良要惩罚林环,他就是豁出性命不要也要保住这个愣头青。 霍守义的心头也是一惊。 少帅该不会这么小肚鸡肠,和一个士兵计较吧?” 当时你为什么要用枪口堵着我,还想违抗你们连长的命令,把我崩了,然后扔到鸭绿江里喂王八?”张学良轻轻抿了一口温热的茶水,语气依旧是不温不火。 因为当时我怀疑你是鬼子派来的间谍,我恨鬼子,鬼子害死过我的父亲,而且,鬼子对我们东北军一向没安好心,所以,当时我才想杀了你。”林环挺直腰板,鼓起勇气,咬着嘴唇说。 你就不怕擅自杀了我之后产生你无法承担的后果吗?”张学良轻轻一笑,眸子间闪过一抹玩味。 不怕,如果真是鬼子的间谍,我会毫不犹豫地把他崩了,别说是连长,就算是少帅你也拦不住,鬼子是禽兽,人人得儿诛之,我们东北军不能对鬼子俯首贴耳。”林环双眸寒光迸射,似乎已经做好了赴死的打算。 很好。”张学良双眼发亮,不怒反笑。 不愧是东北军的兵,东北军要的就是你这样敢做敢为,铁骨铮铮的汉子,而不是色厉内荏,对列强卖乖的孬种,如果你当时怀疑我是日本间谍时而软弱卖乖的话,那么,我会毫不犹豫地把你,还有那条巡逻艇上的人都干掉,虽然你们拿着枪,还有不少火力强大的重武器,但是,只要当时我想要你们的命,我有至少一百种办法。” 张学良神色轻松淡然,语气也十分的平和。 但四下里的气温却似乎在瞬间降了下来,水气似乎刹那间凝结成了冰点。 除了野狼和风影月,所有人都倒抽了一口凉气。 林环更是把一颗心都提到了嗓子眼上,不由得暗暗地为自己庆幸起来。 他先前的表现,只是他对日本人的仇恨和天不怕地不怕的个性使然,没有想太深太长远的东西。 幸亏自己表现得像个爷们,否则,现在可能已经成为王八的美餐了。 你小子是不是练过武的?”张学良眼珠子轻轻一转,冷不丁来了这么一句。 回少帅的话,我在家乡的时候,曾经和村子里的武师学过一些拳脚。”林环淡淡地说着,刚毅的脸上流露出一抹骄傲与自信。 这时候,张学良目光一凛,向野狼使了个眼色。 野狼会意地眨了一下眼睛,然后身子猛地发力,整个人像一团黑色的旋风一样刮了出去。 林环的眼前忽然出现了漫天黑影,一股排山倒海般的压力迎面袭来,压得他近乎窒息。 紧接着,他便看到一个斑驳粗糙,裹挟着如刀劲风的拳头在自己眼前慢慢地扩大。 第五百零三章 打不过也要咬死你 稍作迟疑,感受到危险的林环立即将头一偏。 拳头呼啸着从他耳边掠过凛冽的拳风刮得他脸颊生疼。 没等他回过神来,野狼的另一拳已经闪电般打了过来,角度极其刁钻,宛若毒蛇吐信。 嘭!一声沉闷的响声传来,仿佛重逾百斤的铁锤重重地砸在了一个皮球上。 一阵剧烈的疼痛从小腹传来,林环猛感五脏六腑剧烈翻腾,高达一米八五,状若铁塔的身躯立即像断了线的风筝一样飞了出去。 能闪过我的第一拳,小子,你有点尿水。”野狼目光森冷地看着倒在地上捂着肚子的林环,不温不火地说。 林环紧紧地咬着嘴唇,左手捂着肚子,右手撑地,很艰难地站了起来。 豆大的汗水从他的额头上一点一滴地落下,两只眼睛睁得老大,恶狠狠地瞪着野狼。 再来!”林环咬着牙道,强忍着小腹的剧烈疼痛向野狼冲了过去。 很好。”野狼淡淡地说,依然是气定神闲地站着。 杀!”林环虎吼一声,右手握成拳状,一记刚猛有力的直拳狠狠地向野狼的面门砸去。 有杀气。”野狼颇感兴趣地笑了笑,身经百战的他已然嗅出林环身上的杀气,他知道,这个小子也是个杀过人的主。 嘭! 又是一声沉闷的响声传来。 飞出去的,依旧是林环,他的胸前不知何时已经多了个清晰无比的鞋印。 在场的所有人无不大惊失色,除了张学良和风影月。 他们根本就没有看到,野狼的那一脚是怎么踢出去的,在他们眼里,野狼一直都是静静地站着,没有挪动过一寸地方,而林环则是像中邪一样,不知怎的就飞了出去。 如果不是看到林环胸前的鞋印,霍守义还以为,林环中了什么邪术呢! 一抹猩红色的血出现在了林环的嘴角上,很显然,他已经遭受了重创。 但是,他只是抬起手,轻轻地将嘴角的血丝擦掉,然后再次用手支撑地面站了起来,两只眼睛冷冷地凝视着野狼。 清明如镜的瞳孔立时散发出妖异的血红,疯狂的战意在其间疯狂地跳跃着。 再来!”林环重重喘了一口粗气,冷冷地从嘴里吐出两个字。 来吧,我给你机会。”野狼笑意盎然,轻轻向林环挥了挥手。 明知不可战也要战,明知不可为而为之! 野狼冰冷的目光中多了一抹佩服。 此时,林环已经一阵风似的冲了上来,血红的眼睛,充满兽性的狂叫声,像极了一头被红布激怒的公牛。 一旁的东北军士兵都不由得为之一怔,和林环朝夕相处的他们自然知道,这是这小子发疯才有的表现。 新兵刚入伍的时候,这小子就凭着这股风劲把班长的一条腿都给打断了,还把排长打得鼻血狂流。 有些人已经开始为野狼担心起来。 野狼则将手环绕在胸前,一脸微笑地看着猛虎下山一样冲过来的林环,深邃的眼眸依旧是平静如水。 这小子又要受重创了。”张学良狡黠一笑,从口袋里掏出一根香烟放到嘴里,轻轻地点燃。 暴风雨要来了之前,海面总是风平浪静的。”风影月眼睛里闪过一抹玩味,轻轻拿起一个馒头,津津有味地嚼了嚼。 对于野狼,他再了解不过了,野狼表面上看起来越平静,越是漫不经心,就越是要下狠手,甚至下杀手! 杀!”林环暴喝一声,右脚猛然抬起,一记正蹬夹带着强烈的劲风狠狠地向野狼的胸口袭来。 动作及其标准,力度也十分的强劲,比起后世的什么散打、搏击冠军要生猛霸道许多。 刚才野狼一脚让他做了空中飞人,所以,他也要还野狼一脚以眼还眼,以牙还牙,向来是他林环为人的准则。 几乎所有人都感受到了林环那股滔天的战意。 但是,野狼却没有动。 狠辣的正蹬离野狼的胸口还有三寸。 野狼还是没有动。 林环眼中血色更盛,一种复仇的快感慢慢地浮现在他的脸上,他似乎看到了野狼遭受重击倒地后的情景。 这一脚的力道他是知道的,能把大榕树踹出一个窟窿,只要野狼中招,那么肯定会吐血倒地。 但是,他的笑容很快就僵住了。 因为,他踢出去的腿忽然定住了,伸不进,收不回,像是被一股无形的力量生生地卡出了一样。 野狼浓密的眉毛轻轻扬起,眼神玩味地看着他。 野狼的右手不知何时已然伸出,将林环的腿紧紧地托住。 林环面容瞬间扭曲,用尽全身力气拼命挣扎,想把腿收回。 但是,任凭他使尽浑身解数也难以动弹半分,野狼的托住他腿的手看似轻松,实际上却像是一把铁钳! 寒光如剑,从野狼的眼睛里迸射而出。 一股凛冽的劲风自上而下袭来,野狼的右脚背已经和他的左脚踝骨来了个亲密接触。 嘭!林环高大魁梧的身躯再一次重重倒下,活像一块巨石从天而降。 噗嗤!一口鲜血从林环的嘴里喷出,他原本红润的脸已然惨白无色,全身的骨头更是像散了架一样。 这一招,只是散打格斗中很普通的接腿摔,但用在野狼手里,却有着非同一般的杀伤效果。 再来!”林环已经有些气若游丝,但双目依旧杀意盎然,身体硬是挣扎着站了起来。 嘭! 野狼的手如毒蛇般探出,重重一拳轰在了林环的胸口处,林环支持不住,轰然倒下。 再......来......林环轻慢地吐出两个字,双目赤红地盯着野狼的脸,再一次挣扎着站了起来。 啪! 野狼面不改色,又是一下把他击倒。 只不过,为了减少对他身体带来的伤害,野狼这一次用的是掌,而不是拳。 再.......来......林环不服输地叫唤着,依然摇摇晃晃地站起身子。 就是这样,林环每一次被野狼击倒,都会用尽全身力气把身子站起,然后再次被打倒,再次站起,如此周而复始,循环往复。 他的脸色愈发的惨白,而眼神,却愈发的凶悍暴戾。 此时的林环,像极了一头不断地遭受重创,却越来越疯狂的狼! 少帅,是不是该让这位兄弟停手了,我担心林环受不了。”霍守义面露忧色,用恳求的目光看着张学良。 一向爱兵如子的他已经不忍心看到林环被野狼单方面蹂躏了。 严景的心也开始“扑通扑通”地直跳动,一向沉稳的他也不由得为林环担心起来。 林环虽然平日里桀骜不驯,胆大妄为,时常顶撞他这个连长,但那毕竟是他手下的兵,看到手下的兵遭到野狼这样单方面虐杀,他的心自然不好受。 而且,他已经从野狼冷峻的眼神和霸道的身手中感受到了野狼的戾气和野性,知道后者是个身手不凡,且嗜杀成性的主。 他真的害怕野狼收不住手把林环给结果掉,虽然对方是少帅身边的红人,但那样的结果,他这样一个责任心极强的连长是无论如何也难以接受的。 霍将军,严连长,你们不必担心。”张学良目光沉静如水,漫不经心地笑了笑,似乎看出了他们心中的忧虑。 如果野狼要杀他的话,林环那小子已经死了一百次了,放心,野狼有分寸,只要不是令他很厌恶的人,他都不会下狠手的。” 张学良的声音很是平静,但两人的心,却仿佛被铁锤敲击了一样。 把林环打得满地找牙,毫无还手之力还不是下狠手,那么真的下狠手,岂不是把人大卸八块呀?” 霍守义,这个面对一眼望不到边的机枪火炮都不皱一下眉头的铁血悍将,此时看着野狼,竟有一种头皮发麻的感觉。 哧!一声牙齿入肉的声音传来。 空气似乎在瞬间停止了流动,时间,更是仿佛静止了一样。 所有的东北军士兵都近乎石化,就连张学良和风影月也暗暗心惊。 林环满眼血丝,牙齿,已经深深地咬在了野狼的小腿上。 手脚被打断了就给我用牙齿咬,再不行,用眼睛也要把对方活活瞪死!” 看着满脸戾气,视死如归的林环,张学良不由得想起了前世的“天龙”总教官韩阙那句声若洪钟,字字如金的话。 虽然时过境迁,物换星移,但那句话却不时地在他的耳边回响着。 因为,韩阙那铿锵有力,极具穿透力的声音已经像一把无形的刚刀一样,把这句话深深地镌刻在了他的心里。 刻骨铭心,莫过于此。 霎时间,他忽然感到,这个桀骜不驯,愣头愣脑的林环像极了当年的自己,从这高大落寞的身影上,他似乎看到了自己当年的影子。 第五百零五章 不和 走进来的,是一个五十多岁,头戴缀着樱星的陆军大檐帽,面容消瘦,大耳垂轮,留着八字胡,身着笔挺军官制服的中年人。 两道浓黑的眉毛,像是战国时期浮世绘画家用毛笔画上去的一样,一双细小的眼睛清明如水,波澜不惊。 他步履稳健,铮亮的牛皮军靴敲击着地面,不时地发出节凑分明的响声,显得十分的厚重,有力,且威势不凡。 一把军刀稳稳地悬挂在他的腰间,刀柄两侧那缀有并联樱花的丝带在微风中轻轻地抖动着,像是有着自己的生命一般,昏暗的灯光下,刀穗上的金黄色若隐若现,似乎在昭示着主人在军中尊贵的身份。 林铣君,这么晚了,还没休息吗?”身着黑色西服的老人饶有兴趣地看了他一眼,满是皱纹的脸上露出了一抹玩味的笑。 斋藤总督你不是也一样精神抖擞吗?”八字胡眸子间划过一抹不屑,淡淡地笑了笑,没有正面回答老人的问题。 无事不登三宝殿。”老人眼中闪过一抹凛冽,轻轻地将衣服上的几粒灰尘抖落到地上。 林铣司令官,天气这么冷,天色也这么晚了,你不到榻榻米上睡觉跑到这来找我,应该有什么事吧?” 好,斋藤总督既然如此爽快,那我也就开门见山了。”一抹冷厉的寒星从近乎眯成一条线的眯缝眼间闪过,林铣十郎面色一正,不紧不慢地开了口。” 我来这里,是想给斋藤总督你看一样东西。”林铣十郎说着,缓缓地从身上掏出了几张照片,毕恭毕敬地递给了斋藤实。 斋藤实接过照片一看,浓密的眉毛立时触电似的抖动了两下,目光也在刹那间变得凝重而诧异。 照片上,赫然是一具具全身上下布满弹孔,鲜血淋漓的日军士兵的尸体。 有些士兵被拦腰斩成了两截,有些士兵则被爆掉了脑袋,失去生命颜色的眼睛睁得老大,绝望而空洞。 有些士兵已经没了脑袋,头颅和身体已经被人用刀子分了家。 鲜红色的血将地面染得血红血红的,一道道深深的明显是液体留下的印迹煞是骇人,尽管这个时代的照片还是黑白的,但斋藤实仍能清晰地感到其中弥漫着的浓浓的血腥味。 尸体旁边,一把把三八步枪无力地散落在一旁,像被人抽空了灵魂一般,刺刀上那黯淡的光晕仿佛地狱的幽光,在狠命地扎着斋藤实的心。 这个阅历丰富,早年曾出海周游西方列国的海军大将,心已经不由自主地“咯噔”了一下,拿着照片的手也开始颤抖了起来。 林铣君,告诉我,这究竟是怎么回事?”斋藤实眉头紧锁,强压心中的怒火,严肃地问林铣十郎。 斋藤总督,你觉得呢?”林铣十郎冷冷一笑,标志性的八字胡轻轻晃动了两下,消瘦的脸依旧沉静如水。 难不成,是遭到朝鲜抵抗组织的袭击了?”斋藤实眉毛轻扬,双眸闪过一丝惘然。 朝鲜抵抗组织的反抗情绪怎么还这么强烈,我不是已经放松了皇军和亲日朝鲜警察对朝鲜民众的控制吗?我也严令皇军士兵无故杀人了吗?而且,我还实行了举报抗日分子有奖,弃暗投明,归顺帝国的抵抗分子既往不咎的政策吗?还许给不少对帝国友善的朝鲜人官职,他们对我们的抵触情绪怎么还这么强烈?” 回想起十年前朝鲜抵抗组织进行“三.一”独立运动之后,自己取代暴虐好杀的长谷川好道接任朝鲜总督的时候,朝鲜激进分子姜宇奎在总督府外向自己投掷炸药,企图杀死自己。而自己为了一点一点地蚕食掉朝鲜人的民族意识和反抗意识,变更了长谷川好道在任时的严苛政策,放松驻军和警察对朝鲜原住民的控制,只严惩那些“困恶不逡”的反抗分子,对于主动举报反抗分子的朝鲜住民,自己还采取了奖励措施。 性情温和敦厚的他认为,朝鲜人对日本人的不满和仇视是因为前几任总督统治过于严酷,并纵容士兵肆意烧杀掠夺的缘故,弄得朝鲜人人自危,才让许多“良民”变成了“手段残忍”的“抗日分子”。 所以,他到任之后,决定采取较为温和的政策,对“良民”实施奖励,而对那些铁杆“抗日分子”则用铁血手段镇压。 人总是怕死的,他相信,这样甜枣加大棒的政策能够慢慢地磨灭朝鲜人的民族意识和反抗意识,会有越来越多的朝鲜人倒向大日本帝国这一边,这样一来,那些抵抗分子就成了离开树的鸟,离开水的鱼,不用皇军大张旗鼓地围剿就会自然而然地消亡掉。 的确,他第一次任总督期间,朝鲜的反抗情绪消减了不少,抵抗组织的行动也没有长谷川好道时期活跃和频繁,朝鲜亲日分子的人数也在逐步增多。 但是现在,原本已经变得十分温和的朝鲜人的反抗情绪怎么突然强烈起来了呢?这究竟是怎么回事?”斋藤实有些纳闷,更多的,则是不甘心。 因为,朝鲜人反抗情绪的强烈,就证明了他的对朝政策是失败的,这也是间接证明了他的无能。 而他是唯一一名出身海军的朝鲜总督,在当今日本军队中,陆军一直对海军仇恨蔑视,陆军元老占了大多数的军部更是对海军不屑一顾。 在那些陆军元老的眼里,海军只不过是一个辅助陆军的兵种罢了现在的事情虽然只是个抵抗组织袭击驻朝日军的军事事件,但陆军中一些别有用心的人很可能会借题发挥,说帝国勇士遭到袭击全都是因为他这个总督无能,没有加强对朝鲜人的“皇民化”统治的原因,甚至还会往深处说,海军全是一群只会吃喝玩乐,浪费军粮的窝囊废! 如此一来,本就处于弱势地位的海军必将遭到军部更为严重的打压排斥,处于更为不利的境地。 这对海军来说,无疑是雪上加霜! 虽然他已进入古稀之年,但出身海军的他却对海军有着极其深厚的感情,他本人的自尊心也是极强的。 所以,他不想自己的能力因为这件皇军遭袭的事情遭到质疑,更不想军部因为此事指责打压海军。 这个林铣十郎明显是来者不善!”眉头渐渐地拧紧,一丝愠怒慢慢地浮现在饱经岁月侵蚀,满目斑驳的脸上。 斋藤总督阁下。”林铣十郎阴恻恻地笑了起来,葡萄般的眼珠子在灯光的照射下散发出森冷的寒光。 你不是说,只要放松军队和警察对朝鲜原住民的管制,只严惩抗日分子,朝鲜人的反抗情绪就会消减,甚至慢慢地磨灭的吗?现在他们怎么越发的活跃了?一个晚上,在新义州,就有三百多名帝国的勇士死在卑鄙的抵抗分子的手上,这个,你怎么解释?” 林銑司令官阁下,你是来兴师问罪的吗?”斋藤实不以为然地笑了笑,拿起桌子上的热茶轻轻抿了一口,然后慢慢地放回原处。 这个林铣十郎是陆军铁腕人物武藤信义大将一手提拔起来的将军,面色和善,留着一撮八字胡,看似温和宽厚的他实则刚愎自用且暴虐好杀,有着浓郁的陆军情结和武士道情结。 对于这个自己看不起的海军出身的总督斋藤实,手握重兵的林铣十郎一直没有放在眼里过,在如何对待朝鲜原住民,如何对朝鲜进行统治的问题上,性情暴戾的林铣十郎不止一次和温厚笃实的斋藤实发生过争执,林铣十郎主张加强对军队对朝鲜原住民的管控,并用杀伐手段威慑朝鲜人,斋藤实却反对他的提议,主张采取较为温和的政策,并反对陆军的大肆杀戮,认为那样除了加剧朝鲜人的反抗意识之外,什么也得不到。 林铣十郎对此十分的不满,曾不止一次上书天皇,说斋藤实是个满怀妇人之仁的蠢蛋,让这种人当总督只会误事。 但斋藤实毕竟是海军的元老,还挂着海军大将的军衔,且与元老西园寺公望交情颇深,所以,他的每一次上书都被裕仁天皇留中不发。 而因为有元老西园寺公望的支持,斋藤实在朝鲜的统治政策却在有条不紊地执行着。 万般无奈之下,林铣十郎只好选择暂时的妥协,但锱铢必较的他却是时刻在想着找斋藤实的麻烦。 现在机会来了,他自然不会放弃。 第五百零六章 扯皮 你的意思是,我应该为这个事情负责吗?”斋藤实慢慢地转过了身,目光冷然地凝视着林铣十郎的脸。 斋藤总督阁下,难道不是吗?”林铣十郎不以为然地迎上斋藤实的目光,一字一句地问。 你反对我加强对那些刁民的控制,反对我杀人,可换来的结果呢?是三百多名帝国勇士在一夜之间被抵抗分子用及其卑鄙残忍的手法杀害,死在里面的最高军官是一名大佐,只要呈报到军部上,那名玉碎的大佐很快就会被追晋为少将,也就是说,一名帝国的将军,外加三百多名勇士,在刚才惨遭抗日分子的屠戮!” 那又怎么样?”斋藤实冷冷一笑,目光当即转变成了厌恶与嘲弄。 你不是整天在说什么“战死沙场是男人一生中一大快事,为天皇献身是帝*人的荣耀”之类的话吗?那位将军死在战场上,不是他的荣誉吗?” 本就对陆军针对海军极其愤慨,且对林铣十郎的刚愎自用,暴虐好杀的极度不满的斋藤实自然不忘记用前者整天挂在嘴边的话恶心一下对方。 你.......林铣十郎眼睛瞬间瞪圆,眉头刹那间连成了一块,右手也在电光火石之间握成拳状。 尽管怒火万丈,但他却不敢有更激进的动作。 就像一个懦弱的学生万分窝火之下对经常欺负自己的流氓混混的背影挥动拳头,却怎么也不敢打下去。 没错,斋藤实,这个从他看不顺眼的海军出身的总督用他鼓吹的话奚落他,无异于在狠狠打他的脸,这让傲慢自大,武士道精神根植于心的林铣十郎难以忍受。 但是,他除了生气,除了吹胡子瞪眼睛却什么也做不了。 原因很简单,斋藤实是裕仁天皇亲自委任的总督,手握统筹掌管朝鲜事务的一切权力,是实至名归的合法总督。 况且,斋藤实是和东乡平八郎同一时代的海军元老,且与明治维新时期的功臣,日本第一任首相伊藤博文的得意门生西园寺公望颇有交情,在军政两界都有着举足轻重的地位。 林铣十郎虽然肩扛陆军大将军衔,掌控着五万余人的驻朝日军,但是,这些都还不能作为他像街头流氓一样,公然对斋藤实动手的资本。 林銑司令官阁下,你是帝国驻朝鲜的最高军事主官,军事上的事一向都是你说了算,今晚出了这样的事我这个总督固然有不可推卸的责任,但是你不觉得,你的责任更大吗?”斋藤实眉毛轻扬,一双深窝眼沉静如水,一抹讥嘲慢慢地爬上嘴角。 这!”林铣十郎目光怨毒却无奈,到了嘴边的话又硬生生地吞了回去,那尴尬的样子就像是刚吞下了一只臭烘烘的死老鼠。 没错,他是驻朝日军总司令,统筹军事上的一切事务,如果说今晚皇军遭袭的事情与斋藤实的政策有着深层次的关系的话,那和他林铣十郎的军事部署不是有直接责任了吗?” 今晚本来是想揪着这件事来找斋藤这老家伙的晦气的,没想到却被这老谋深算的老狐狸反将一军。”林铣十郎深深呼了口气,竟然有一种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的感觉。 但是,如果我就这么灰溜溜地走了的话,岂不是让斋藤这老东西认为我这是在向他示弱,以后他会在朝鲜更加肆无忌惮地推行他那所谓的“温水煮青蛙”式的政策,那么我的军队凸显的作用就会越来越弱,我个人的威望也会渐渐地落后于他。” 不行,这绝对不行!”林铣十郎在心中给自己打了打气,眸子间瞬间掠过一抹狠辣。 忘了告诉你,斋藤总督,死在其中的还有一名大尉军官,他的名字叫田中俊,是第十九师团长田中隆一中将的独子,爱子被杀,现在田中师团长十分恼火,总督阁下你能尽快给出个答复。” 田中隆一。”斋藤实喃喃道,眼睛里瞬间闪过一抹凝重。 那张圆润富态,白净斯文,却隐隐带着一丝阴狠与杀伐的脸瞬间浮现在了他的眼前。 田中隆一,虽然表面上看起来文质彬彬,和颜悦色,像个温和的长者,一个循循善诱的学究,但实质上,却是个外柔内刚,为达目的不择手段的主。 在日俄战争期间,这家伙曾在黒木为桢大将指挥的第1军里担任一名少尉小队长,在九连城激战的过程中,田中隆一身先士卒,率领麾下小队冒着俄军猛烈的炮火冲锋在前,在身体被扎进十多块炮弹破片,鲜血横流的情况下依然咬着牙坚持冲到俄军阵地,并亲自用军刀斩杀了十多名俄军士兵,两名中尉军官。 这样一个狠人,在爱子被杀的情况下一定十分悲愤、震怒,况且,那家伙和林铣十郎几乎是穿一条裤子的,说不定,他会和着林铣十郎一起在这节骨眼对自己发难,甚至还可能直接拿着军刀,冲到总督府来和自己拼命。 这下,还真有点不好啊!”斋藤实的脸上聚集起了一抹淡淡的愁云。 斋藤总督阁下,这就是你那妇人之仁的政策带来的恶果。”看到斋藤实面露忧色,林铣十郎的底气登时夯实了不少。 如果你不对我的军事行动横加干涉的话,那些朝鲜的刁民早被皇军的武威震慑住了,那些抵抗组织也早就被我消灭殆尽了,就是因为你反对我的杀伐,说什么那样是极其不人道的行为,只会加剧朝鲜人的反抗,结果呢?你放松了军队和警察对那些劣等民族的控制,他们反而不待见,更加猖獗地和皇军作对!” 说了这么多,你现在想怎么样?我的司令官阁下?”斋藤实定了定神,不温不火地问。 林铣十郎再怎么跋扈,田中隆一再怎么极端偏激,斋藤都不相信,他们敢堂而皇之的用步枪和刺刀对自己下手。 我只是希望,以后你不要再干涉我的军事行动,今天晚上的事,我会如实上奏天皇,同时,我会像梨山总督在任时那样,加大的那些劣等民族的管控,从今天晚上开始,全朝鲜进入戒严状态,皇军和警察将挨家挨户地搜查良民证,并对一些偏远村落山区,抵抗组织可能藏身的地方进行地毯式的搜索,另外,我要联系驻扎在南满的关东军,让他们向东北军的少帅张学良施压,让东北军配合我们,权力搜寻活动在满蒙一带的抵抗分子。” 林铣十郎豪气干云地说着,凶悍、嗜血的光晕在眼睛里不停地跳跃着,活像一头看到了猎物,马上就要扑上去将其咬死的食肉猛兽。 你说什么?你要知会关东军,让他们向东北军施压?你这不是要招惹张学良吗?”斋藤实双眸掠过一丝惊芒,并不结实的胸脯剧烈地起伏了几下。 怎么,不可以吗?”林铣十郎冷冷地笑了笑,眼睛里流露出一抹嘲讽与不屑。 东北军算什么东西,不过是中国的一群土匪和前清残部组成的一支地方军阀部队罢了,战斗力那是不敢恭维,至于他张学良,就一个只会抽大烟玩女人的花花公子罢了,他的老爹张作霖活着的时候都对我们大日本皇军毕恭毕敬的,他算什么东西,我们要他往东,他绝对不敢往西。” 林铣十郎司令官阁下。”斋藤实神情肃穆,身上瞬间散发出一种上位者不可侵犯的威严。 你不要小看了东北军和张学良,现在的东北军,已经不是我们曾经熟悉的奉军了,现在的张学良,也不再是你眼中那个吸食鸦片的公子哥了。苏联人一开始也轻视了东北军,不把张学良当回事,结果呢?三十多万人灰飞烟灭,素有远东军魂之称的布柳赫尔元帅殒命疆场,苏联红旗远东特别集团军彻底成为了历史,连苏联扶持下的蒙古人民共和国也被东北军所摧毁,整个外蒙古已经彻底掌控在了张学良的手中,你认为,这是一支草包军队干得出来的事吗?你认为,这个张学良有你想象中的那么好对付吗?那可是个敢扫斯大林面子,敢在克里姆林宫杀人的主。” 斋藤总督阁下,你不要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他打败了俄国人就很厉害吗?”林铣十郎冷冷一笑,不以为然地说。 他能打败俄国人,不过是凭运气罢了,况且,俄国人本来就是我们大日本皇军的手下败将,废了九牛二虎之力打败俄国人,也不能证明东北军的战斗力有多么的强悍,更何况,他和俄国人干了这么多场恶战,东北军的元气也大伤了吧,如果他张学良敢在这个时候和皇军对着干,那么我们正好有理由发兵满洲,把满洲拿下,田中首相的“大陆政策”将迈入极为重要的一步,神武天皇“八弘一宇”之夙愿也即将实现。” 林铣十郎咧开嘴,像疯了一样哈哈大笑起来,眼睛里燃烧着的,是仿佛北冰洋的海水都无法浇灭的狂热火焰。 疯了,简直是个疯子!”斋藤实神色黯然,索性转过身去,尽可能地不让处于疯狂状态的林铣十郎影响到自己。 他现在明白了,在林铣十郎心中,真正在新义州袭杀皇军的凶手是谁,并不重要,重要的是,好战的林铣十郎找到了制造事端的借口。 而林铣十郎来这里的目的,就是借这件事拿捏自己,向自己示威,让自己不要干涉他进行任何军事行动。 陆军,简直就是一群头脑了装满了马粪和刺刀的疯子!”斋藤实眼睛里划过一抹无奈与愤慨,就像是诸葛亮面对扶不起的阿斗那般。 窗外,月光清凉如水,寒风,似乎更加凛冽了。 第五百零七章 有些事情是无奈 火车在铁路上呼啸着前行,汽笛不断地发出“呜呜呜”的轰鸣声,像是在咆哮,也像是在呐喊。 风仿佛初恋情人温柔的手,轻轻地抚摸着火车那铁的背脊,一片片漂落的雪花像是给火车穿上一套洁白的礼服。 总算能够舒舒服服地坐上一次火车了!‘’一个二十*岁上下,面如白玉,剑眉星目的年轻人懒洋洋地站了起来,十分惬意地申了个懒腰。 一袭雪白的狐裘将他英挺的身躯裹挟得恰到好处,精致的五官完美得无懈可击,深邃的星目清明如镜,仿佛世间的万物都逃不过他的眼睛。 少帅,火车已经到本溪了,再往前,就是奉天了。‘’一个身着黑色貂皮大衣,长着一双枣核眼的年轻人淡淡一笑,饶有兴趣地看着渐渐远去的本溪水洞。 是啊,风影月,我坐火车,第一次这么安稳过。‘’张学良剑眉轻轻一扬,发自内心地叹道。 的确,打从自己来到这个时代之后,还从来没有如此安稳地坐过一次火车。 去苏联谈判的途中,自己乘坐的火车在苏蒙边境被炸毁,如果不是机缘巧合,朝鲜义士朴天义盗取了那块自己要用生命守护的玉佩的话,自己已经和那便宜老爹张作霖一样,被炸得粉身碎骨了。 第二次从博尔贾乘火车去莫斯科,途中又遭到苏联江湖门派“血煞门”的袭杀,还和老毛子的乘警发生了冲突。 去的时候二十多人,回来的时候,只剩下他、野狼、还有风影月了。 望着漫天飘忽的白雪和铁路两旁连绵起伏的山峦,张学良陷入了无尽的沉思之中。 韩奇峰,还有那十九名警卫员,在那一声撕心裂肺的爆炸声中彻底陨灭,尸骨无存,哪怕是一根头发也没有留下。 他们青春,活泼,健康,原本可以和其他人一样,找个漂亮的女朋友,生个聪明可爱的大胖小子,幸幸福福,平平安安地过完一生。 但是,他们却死了,在一场保护自己的战斗中死了,死得很凄惨,很壮烈。 他们,是为保护自己而死的! 而自己,曾经答应过韩宇峰,要好好照顾他的弟弟,那是他唯一的弟弟。 想到还在德国活动,帮自己扶持纳粹党的韩宇峰,张学良不由得从心里感到一阵绞痛。 难以言喻的愧疚也慢慢地爬山了那儒雅俊美的脸。 少帅,你是不是又想起韩奇峰他们了?‘’风影月目光犀利如刀,一针见血地戳中了张学良的心思。 是的,他们都是信我而死的。‘’张学良长叹息道。 我不杀伯仁,伯仁却因我而死。‘’他们是你的警卫员,保护你是他们的职责,用他们的命,换你的命,他们也算是死得其所了,我相信,韩宇峰也会理解的。‘’风影月神色平静地说,棱角分明的脸波澜不惊。 不。‘’张学良摇了摇头,想都没想就否决了他的话。 没有人有资格要苛求任何人为他去死,也没有人有义务要去为谁献身。‘’凝视着窗外被白雪覆盖的树木和冒着暴风雪维护铁路的工人,张学良目光灼灼。 就像为辛亥革命献出生命的徐锡麟,秋瑾,他们没有义务去死,而我们,更没有资格要他们去死。‘’少帅所言极是。‘’风影月轻叹一声,把手放在了积满白雪的窗户上。 只是,一个上位者要完成一件伟大的事业,总是要有许多人必须为此付出生命,不管他们愿意,还是不愿意,虽然辛亥革命之初,国人就叫唤着人人平等,但这世上,又怎么可能存在绝对的平等,注定要有人献出鲜血和生命给上位者铺就漫漫帝王路,也必定会有人将踩踏着千万人的尸骨,登上世界的巅峰,一将成名万骨枯,是亘古不变的定律。‘’的确。‘’张学良不置可否地点了点头。 一将成名万骨枯。‘’张学良喃喃道,忧伤,无奈,慢慢地涌现在他的眼眸里。 前世,他对这句话嗤之以鼻,为什么他们这些当兵的要付出自己的生命,成就野心家的宏图大业。 现在,成为了自己朝鲜,新义州。 一个个身着黄呢子军大衣,手持三八步枪的日本兵正挨家挨户地搜查,并逐个核对良民证。 你他妈的给老子开门!”一个日本兵瞪着三角眼,大吼一声,猛地一脚把门踹开。 几个端着步枪的日本兵立即蜂拥而入,把屋里的一个老汉和一对青年男女团团围住。 给我把良民证拿出来!”一个刀条子脸,留着丹仁胡的日军中尉面无表情地说。 满头银发的老汉哆嗦着手拿出了一本良民证,双手捧着,恭敬地交了上去。 一旁微微定下神来的青年男女也紧张地翻着衣兜,慌慌张张地掏出了那本似乎可以证明自己清明的证件。 你他妈的站住!”几个日本兵将一个挑着两篮子青菜,正往集市上赶的中年人堵住,恶狠狠地呵斥道,眼睛里流露出的是无尽的嚣张和上等人的高高在上。 害怕惹祸上身的朝鲜人连忙停下了匆匆的步伐,神色慌张地看着几个拿着枪的日本兵,小心翼翼地问:“各位太君,你们找我有什么事吗?” 八嘎!”一个四方脸,圆眼,塌鼻梁的日本兵暴喝一声,冲上去就给了诚惶诚恐的朝鲜人一个耳光。 把你的良民证拿出来!” 中年人只好一只手捂着已经微微红肿的脸颊,一只手颤抖着从怀里掏出了一本残留着他体温的,似乎能给他保命的证件。 这小妞长得挺标致的。”一个柚子脸,圆眼的日军中尉出神地盯着一个清秀的朝鲜姑娘,脸上挂满了猥琐的笑。 给我把她抓起来!”日军中尉将脸一拉,凶巴巴地叫了起来。 几个短小精悍的日本兵立即冲了上去,像夹小鸡一样把那个体格瘦弱,面貌清秀的朝鲜女孩抓了起来,他们得意地笑着,眼睛里满是*荡、猥亵的目光,全然不顾那女孩撕心裂肺的哭喊声。 一旁的朝鲜人全都目光呆滞地看着眼前的一幕暴行,然后像老鼠见猫一样,悻悻然离去。 先让我好好地消受她一会儿,然后再检查她的良民证。”日军中尉咧开嘴得意地哈哈大笑起来。 同样的一幕在平壤、元山等地接连不断地上演着。曾经痛恨的军阀的他懂了,很多事情,有的时候,是无奈。 第五百零八章 日军进山 雪后初晴,艳阳高照。 一座座连绵起伏的山峦仿佛踊跃着的野兽的脊梁骨,一棵棵被白雪包裹的树木,一株株残留着露水的小草,在阳光的照射下散发着晶莹剔透的光芒,格外地惹人爱怜。 密林深处,是一幢幢低矮的,不易察觉的小木屋,星罗棋布、错落有致地排列着,屋顶上都无一例外地铺满了草皮和树叶,从远处看,它们就是这片丛林天然的一部分,察觉不出任何的端倪。 一个容颜清丽,长发如墨的女人面对着窗户,负手而立,任由凛冽的寒风从她俏丽端庄的脸上刮过。 两道细密的眉毛匀称而秀气,像是画家小心翼翼地用毛笔点缀上去的一样,看不出半点的瑕疵。 一双美丽的眼睛出神地望着远方,目光深沉而悠远,其中有忧郁,有哀怨,有叹息,更多的,则是一种异乎寻常的坚定。 就像一把钢锥钻进入目标器物,就一定要把目标钻出个对穿的窟窿,不达不目的绝不收回。 这时候,一个身着白色棉袄的年轻人匆匆跑了进来,恭敬地看着女子,神色紧张地说:“善贤姐,不好了,日本鬼子来了。” 慌什么?”女子慢慢地转过身子,柳眉轻挑,瞳孔中流露出一抹冷然。 来了多少人?” 来了约摸有两千多人,还装备了不少的掷弹筒和机枪。”年轻人神色凝重地道。 传令下去,以十到二十人的小股部队轮番对鬼子进行袭扰,不得和他们硬碰硬,设法把他们引入丛林之中,再一口一口地吃掉他们。” 是!”年轻人铿锵有力地应了一声,然后转身离去。 日军进山围剿已经不是第一次了,虽然在人数和武器装备上,敌人占据着绝对的优势,但这里山高林密,日本人不熟悉地形,只要自己的人不傻乎乎地硬碰硬地打,日本人一时半会儿间是讨不到便宜的,只要将日本人引入这密林之中,日本人的兵力必定会分散,到了那时,再集中优势兵力,专挑日本人的小股部队围歼,就能让日本人吃很大的亏,运气好的话,还能将日本人的围剿部队全部吃掉。 况且,这次有了张学良提供的苏制武器,在轻武器火力上,已经和日本人不分伯仲了,甚至还稍微占点优势,所以,她更有底气了。 想到张学良,她的心微微“咯噔”了一下,脸上流露出一抹不易察觉的思恋与忧伤,那张轮廓分明,英俊儒雅的脸,那双深邃如苍穹,似乎能把宇宙的一切都囊括在其中的眼睛,像放电影一样,一点一点地出现在了她的眼前。 少帅,你现在在哪里,新义州的那些鬼子,是你杀的吧?谢谢你。” 一滴温润着,带着些许苦涩味道的水珠轻轻地落在地上,无声无息。 她的眼眶,已经微微地红了。 树林中枪声大作,弹片横飞,抵抗组织和前来围剿的日本人已经交上了火。 一个抵抗组织的战士半蹲在一颗白杨树后面,睁大着愤怒的眼睛,手中的*沙冲锋枪向来犯之敌疯狂地喷射着橘红色的火焰。 几个托大的日军顷刻间被打得血肉横飞,身上的弹孔血迹斑斑,清晰可见。 八嘎!”一个肩扛中尉军衔的日军军官挥舞着军刀,厉声喝骂道。 三挺杀气腾腾的大正十一年轻机枪立刻被架了起来,接受过专业训练的机枪手立即单膝跪倒在地上,熟练地装上弹匣,打开保险,扣动扳机。 哒哒哒! 轻机枪发出野兽般的咆哮声,一道道炽热的火焰从跳动的枪口喷涌而出,汇聚成一把血色利剑,将不少高达数米的大树拦腰斩断,子弹抛壳的声音清脆入耳。 日军机枪手面容扭曲,脸色狰狞,眼睛里流露出的,是一种猛兽追逐猎物时的嗜血与疯狂。 就在这个时候,一阵急促的枪声从日军分队的侧后方传来,紧接着一条条血色长龙带着撕裂空气的张狂与剽悍呼啸而至。 十多个日军士兵的身上瞬间冒起阵阵血雾,一些倒霉的家伙甚至被直接削飞了头盖骨。 该死的!这是怎么一回事?”日军中尉神色凝重地扫视着四周,焦躁不安的心已经拧成了一团。 四周围满是参天的大树和长及腰间的草,看不到半个敌人的影子。 而这枪声,却仿佛无处不在,随时随地都有自己的士兵中弹倒地。 一种莫名的不安与恐惧顷刻间把他紧紧地包裹住,一股凉意慢慢地从他的背脊升腾而起。 那感觉,就像一只置身于陌生的草丛中的青蛙,四周都是目露凶光,向自己吐着信子,露出毒牙的毒蛇。 这老毛子的东西可真给力!就这么一下下,十多个日本鬼子就倒下了!”草丛深处,一个修长挺拔,眉清目秀,像后世韩剧中的男主角一样帅气的朝鲜年轻人乐哈哈地笑了起来,他的手里,是一挺正在向日军喷射着夺命的火焰的捷克佳廖夫轻机枪。 就是,换做是以前,碰到这么一伙鬼子,我们还要打完一枪,最多两枪,就要马上跑路,哪像现在,这么一下下,就放倒了他们一大片。”另一个浓眉大眼的朝鲜族汉字也开怀大笑了起来,同时将一个装满子弹的单盘插入枪身。 这个张少帅还真是够意思,一下子就给我们弄来这么多精良的武器,回想起我们以前,只有一些缴获的三八大盖和老式步枪,鬼子的大部队以来我们就要漫山遍野地躲躲藏藏,哪能像现在一样,这么痛快地揍他狗日的!” 一个刀条子脸,豹环大眼的朝鲜人一边兴高采烈地说着,一边用手重重地按住扳机,拼命地向日军倾泻着一梭又一梭夺命的子弹。 汹涌的火力,雨点般落下的子弹,仿佛死神大爷手中收割人命的镰刀,将不少日军打得血肉横飞,抱头鼠窜。 真是奇了怪了!这些“抗日分子”的火力怎么忽然间变得如此强悍?”看着接连像被割到的麦子般倒下的士兵和密林深处构成的一道道猛烈而密集的交叉火力,日军中尉心头大骇,事情,明显已经违背了常理。 抵抗组织依托山高林密,依仗自己熟悉地形,时常化整为零,对小股日军分队进行,袭扰,埋伏,甚至在林子深处和草丛中设立陷阱消耗些许日军的有生力量,迟滞日军的进军速度和效率,这并不是什么稀奇的事。 但是,抵抗组织遭到日军的重重封锁,武器弹药,甚至粮食药品都极其缺乏,其中连轻机枪都少之又少,所以虽然人生地不熟的日军在密林深处讨不到什么便宜,但付出的伤亡也不是特别大,因为缺少重武器和自动武器的抵抗组织即使占据着地利和人数的优势,也很难将装备精良的小股日军吃掉。 可这次,朝鲜人的火力却十分的猛烈,似乎有着数量惊人的自动武器。 掷弹筒部队!给我上!”气急败坏的日军中尉目眦尽裂,锋利的军刀在半空中划过一道圆弧,空气被划破的声音凄厉而尖锐。 十多个日军立即抬着50mm口径的便携式迫击炮走了出来,每个人之间间隔一臂距离一字排开,然后装填弹药,发射! 咻咻咻!几声刺破空气的尖啸声响起,一颗颗炮弹咆哮着破膛而出,带着主人歇斯底里的疯狂,狠狠地向目标冲去。 一道道优雅的弧线在半空中出现,一声声巨大的爆炸声接连响起。 山石飞溅,尘土四溢,强大的起浪和冲击波更是把高达十多米大树连根拔起。 一阵阵血雾冒起,一条条血淋淋的残肢断臂在空中欢快地飞舞着,密林深处的几挺机枪历时哑了下去。 该死的!鬼子使用了掷弹筒!”年轻英俊的朝鲜战士恨声骂道,狭长的丹凤眼里闪过一丝愤怒与仇恨,当即提起机枪转移阵地。 其余*纵着轻机枪的朝鲜族战士也纷纷立起身子,向不同地方向奔去。 他们知道,阴险狡诈的日军已经锁定了他们藏身的大致位置,再继续在这个地方待下去,迟早会像那些倒霉的战友一样,被鬼子的迫击炮弹轰成碎片! 忽然,几缕凛冽的寒风掠过,脸上刚流露出一抹得意神色的日军中尉又微微地紧张了起来。 因为,他隐约看到茂密的草丛间有似乎一个人影快速地上窜下跳,动如猎豹,狡若灵兔,仿佛白驹过隙,闪电临空。 砰砰砰! 清脆的枪声响起,那是德国毛瑟手枪点射的声音。 先前还气势汹汹,杀气腾腾的掷弹筒手立即像被抽空了灵魂的躯干一样,睁大着空洞的眼睛,不甘心地倒在了地上。 他们的眉心处,太阳穴上,都无一例外地多了一个带血的窟窿,鲜血正“泊泊泊”地直流。 一个身形略显瘦小,身着大佐军官制服的中年人神采奕奕地骑在一匹枣红色的东洋马上,双双手拿着一副军用双筒望远镜,饶有兴趣地观望着密林深处。 听着树林里传来的急促剧烈的枪声和人中枪之后撕心裂肺的惨叫声,一抹惬意的微笑浮现在他白皙洁净的脸上,一双细长的眼睛透过金边眼镜的镜片散发出一种很辣的,得意的光芒,就像一头费尽千辛万苦终于逮到了垂涎已久的猎物的食肉动物。 一把军刀像个听话的孩子一样,稳稳地悬挂在他的腰间,象征着他身份的深红色刀穗随风轻轻飘动着。 该死的抗日分子,我终于逮到你们了。”看着那配备了森冷刺刀的三八步枪和那一挺挺黑黝黝的轻重机枪,他不由得惬意地笑了。 这个人,就是驻扎在新义州的第十九师团的参谋长藤田进。 那天晚上的袭击事件发生后,他奉命带领一个联队的兵力去追剿“卑鄙”的抗日分子,一开始,他以为凭借精良的装备和皇军优秀的战斗素质,能很快地将对方拿下,所以,他十分的踌躇满志。 但是没想到,非但人没追到,还白白死了三百多名帝国的勇士,就连田中师团长的独子也惨遭毒手。 事后,悲愤至极的田中师团长老泪纵横,狠狠地抽了他几个耳光,还下令他切腹自尽。 一心想往上爬的藤田进当然不会像那些脑子被洗得秀逗了的士兵一样,激情澎湃地把刀子捅进自己的肚子,相反,他向师团长深刻地反省了自己的错误,然后作出保证,下次一定戴罪立功。 这一次,他连掷弹筒部队都带上了,他相信,凭借人数优势和强大的火力,定能将那些可恶的“抗日分子”杀个片甲不留。 这样一来,自己就戴罪立功了,以后表现再好一点,再立一些战功,把军刀的刀穗换成金黄色,就只是时间问题了。 大作阁下。”就在他在憧憬着未来仕途的一帆风顺的时候,一个年轻的日军士兵急匆匆地跑了过来,写在脸上的,是难以掩饰的紧张与焦虑。 第五百零九章 发怒 怎么回事?”藤田进半闭着眼睛问,心中隐隐产生了一种不详的预感。 大佐阁下,望月支队和山下支队遭到重创,五百多人全部玉碎!”年轻的日军士兵哭丧着脸说,那样子简直比死了爹娘还要难过。 究竟是怎么回事,抵抗组织的战斗力怎么这么强?”藤田进眼睛瞬间睁大,难以言喻的怒火从瞳孔中迸射而出。 抵抗组织装备了数量惊人的自动武器,几乎是人手一把的苏制冲锋枪,而且他们的枪法极其精准,我们的人只要一靠近他们三百米之内,就会立即被苏制*沙冲锋枪密集的火力撂倒,而且,他们还有为数不少的轻机枪,在密林深处时常形成交叉火力,不少帝国的勇士就是这样玉碎的。” 八嘎!”藤田进目眦尽裂,用尽全身力气咆哮了起来。 怎么可能?那些一直被我们重重封锁,连饭都吃不饱的抵抗组织怎么忽然之间装备了这么多先进可怕的武器呢?” 这时候,一张张高鼻梁,金发碧眼的斯拉夫面孔出现在了他的脑海里。 难不成是那些俄国佬为了报当年日俄战争的一箭之仇而暗中支持我们的敌人?”藤田进的眼珠子滴溜溜地转动了起来,在阳光的反射下散发着毒牙一样森冷的寒光。 哒哒哒!又是一阵急促的机枪扫射声。 藤田进心头猛然一惊,久经沙场的他已经隐隐听出了,那似乎不是日军的大正十一年轻机枪的声音。 这老毛子的武器真是太给力了!”几块巨大的岩石后面,那个眉清目秀,像后世的韩剧男主角一样英俊帅气的朝鲜战士惬意地笑了起来,满心欢喜地用捷克佳廖夫轻机枪给冲上来的日军点名,狭长的丹凤眼里不时地散发着一种猛兽捕猎得手后的满足。 这种老毛子的捷克佳廖夫轻机枪,全枪只有65个零件,性能简单可靠,射速高达600发每分钟,火线只有276mm,枪管内有四条膛线,瞄准装置有柱形准星和带v字形的缺口照门的弧形表尺组成,平射时精准度可见一斑,枪管外有一部套筒,套筒上有许多的散热孔,如果机枪长时间射击的话,其产生的热量就会从散热孔中散发而出,所以,这种机枪能够长时间地扫射,保证火力的持续性,而不用频繁地因枪管发热而更换枪管。 这样一来,那些装备了大正十一年轻机枪的日军反而在火力上占了下风,因为大正十一年轻机枪的光是在射速上,就比捷克佳廖夫轻机枪慢上许多,每分钟最多只能发射500发子弹,且装弹过程复杂,非常依赖副射手,装弹的时候,副射手必须位于枪机左侧,取出2到三个弹夹,并且要使弹夹底边对齐,才能装入装弹机中,还要使装弹机后沿对齐,才能扳回后沿压弹盖板,继续射击;而捷克佳廖夫轻机枪,只需要将弹盘装到装弹机上,就可以提供子弹,供机枪手继续射击了。 更要命的是,大正十一年轻机枪的火线高达400mm,平射时子弹很容易飞到天上,这就要求机枪手不得不把上半身探得老高,才能构成瞄准线。 这样一来,他们就暴露了自己,而在这种丛林地带,以轻武器对射为主的战场中,这样做无疑是致命的。 不少日军机枪手刚探出半个脑袋,就被朝鲜战士的精准点射削飞了头盖骨。 真是过瘾呀!”朴天义乐呵呵地笑了笑,圆溜溜的眼睛寒光一闪,双腿猛地等地,身子凌空跃起三米多高,手中调整到连发状态的驳壳枪不失时机地喷射出一连串炽热的橘红色火焰。 几个日军的迫击炮手直觉眼前人影一闪,火花激烈地闪动了几下,胸前便暴起了一阵血雾,然后两眼翻白,重重地摔倒在地上。 其余的朝鲜战士虽然没有朴天义这样诡异的身法和惊世骇俗的轻功,但常年和日军交战的他们战术动作还是极其灵活的。 他们一边开枪,一边变换着位置,像一头头灵敏的猎豹,又像一只只灵巧的猿猴。 四面八方飞来的子弹把本就已经有些慌乱的日军打得晕头转向,不少日军的胸膛被密集的弹雨撕裂,更有甚者被直接洞穿了咽喉,削飞了头盖骨。 大佐阁下,远藤小队全部玉碎!”又一个日军士兵神色慌张地跑了过来。 八嘎!”藤田进气急败坏,怒喝一声,狠狠一巴掌甩在了年轻的士兵的脸上。 年轻的士兵没有躲闪,也不敢躲闪,只是低垂着头,硬着头皮挨了这么一下子。 他知道,现在朝鲜抵抗仗着熟悉地形,化整为零,和他们的人周旋,同时不断寻找机会,一点一点地将他们的人吃掉。 这种打法,叫蚂蚁啃象,象再大,也会被啃得连骨头都不剩。 况且,现在这伙朝鲜人装备了苏制的先进武器,战斗力已今非昔比,再这样纠缠下去,皇军非但套不着什么便宜,还可能真的被那些阴险狡诈的朝鲜人一口一口地吃掉。 撤军吗?”藤田进有些犹豫了,毕竟,他带的,是只能维持小时作战的口粮,而现在,战斗已经进行了两个多小时了,皇军也已经伤亡了八百多人,人数很快就要过半了。 可就在这电光火石之间,他想到了痛失爱子的田中师团长那阴恻恻的,仿佛豺狼一样的目光。 于是,他目光一凛,随即将心一横。 掷弹筒部队,给我轰!拼命地轰!” 日军掷弹筒手立即跑了过来,将间隔距离拉大,然后整齐划一地单膝跪下,将掷弹筒斜四十五度角放在身前,熟练地装填弹药,发射。 空气被划破的尖啸声骤然响起,一颗颗炮弹带着猛虎下山之势向密林冲去,空中的一道道抛物线完美而清晰。 轰轰轰! 巨大的爆炸声响了起来,前方二百多米外瞬间出现了一个又一个深大两到三米的弹坑,不少十多米高的老树直接被爆炸产生的起浪连根拔起,弹片像雨点一样向四下里横飞,一些倒霉的花草直接被齐刷刷地削断。 炮兵!给我炸!”藤田进怒目圆睁,厉声暴喝道,手中军刀在半空中快速划过了一个闪亮的半圆弧。 一门门个头矮小,重量只有0.212吨的92式步兵炮立即被推了上来,经验丰富的炮手们熟练地将一发又一发炮弹压入炮膛之中。 吼吼吼! 第五百一十章 我不同意 92式步兵炮发出山呼海啸般的吼声,一道道耀眼夺目的火舌从炮口喷涌而出。 方圆两千米内顿时成了一片火海,不少高达十数米的老树被炸得支离破碎,木片的碎屑在冲击波和气浪的作用下,如同飞刀般向四下里飞溅。 前进!‘’藤田进白皙的脸上扬起一抹邪恶的微笑,军刀豪气干云地向前一挥。 一队队日军像打了鸡血一样,将枪托抵肩,枪口朝前,弯下身子,争先恐后地向密林深处搜索前进。 善贤姐,鬼子动用了火炮,不少兄弟都牺牲了。‘’看着燃烧着熊熊烈火的草木,一个年轻的朝鲜族战士一脸忧心地说。 各小分队分头行动,边打边撤,另外,让朴天义带领一部分身手好的兄弟,设法绕到鬼子的后方,伺机摧毁鬼子的炮兵。‘’冷艳的女人双眸沉静如水,有条不紊地下达着作战指令。 年轻的战士当即领命离去,速度快如旋风。 清冷的风徐徐吹来,轻轻地拂起她漆黑如墨的发丝。 少帅,你在哪里?日本人调动大部队来杀我们了,你怎么不来救我?‘’冷艳的女人想起了他,想起了那张轮廓分明的脸和那双灿若星辰的眼睛。 无论再怎么强势的女强人,本质上始终是个女人,在遇到危险的时候,都会本能地想起自己心爱的男人。 白雪茫茫,寒风凛冽,大帅府一座座仿前清王府风格和带有南辽乡土气息的建筑物巍然屹立,庄重而肃穆。 正门房迎门处是是一扇中间高两侧低低并扇形的挑起檐脊,宛若拱起的驼峰,青砖缝合的影壁在雪中的阳光下散发着青幽幽的冷光,给人一种如梦如幻的感觉。 影壁中央镶嵌着一块晶莹剔透的汉白玉,仿佛雪中的冰晶凝结而成,上书‘’鸿禧”而字,雕刻者的笔锋苍劲有力,那浑雄的力道似乎能透过白玉的表面直穿到底。 青石板铺垫的门阶闪动着耀眼的青光,上马石和下马石把格调映衬得恰到好处。 大门两侧,是石雕大鼓石,石头砌成的大狮子抱着小狮子的雕像栩栩如生,仿佛寒冬中威严的警卫。 一个会议,正在大青楼老虎厅中召开着,气氛紧张而严肃。 日本关东军要我们协助他们搜捕从朝鲜逃过来的“抗日分子”,还要让我们给他们在东北自由行动,逮捕可疑人员,你们说说,我们该如何回应?‘’一个年近五十,面容富态,浓眉大眼的汉子沉声问道。 他的双眸深邃,宁静,其间似乎蕴藏着久经起伏的沧桑与阅历,微微泛起皱纹的脸上宠辱不惊,一袭笔挺的军大衣给他增添了几分威武,刚健的气息。 辅帅,依我看,我们还是协助一下关东军缉拿凶手的好,据说,那些抗日分子在朝鲜新义州杀了三百多名驻朝日军,其中还有一名军官是日军的一个中将的儿子,那个日军中将现在正悲痛欲绝,我看,我们还是答应日本人的要求,免得他们在这个节骨眼上又搞出些事情来,急红了眼的日本人,我们可不好得罪呀!‘’一个四十五六岁,面容白净斯文,身着一袭前清马卦的中年人霍地站了起来,细长的眼睛里满是忧愁与凝重,一副忧国忧民的样子。 就是就是。‘’一个年龄约摸五十开外,宽长脸,鹰眼高鼻梁,头戴一顶青天白日军帽,身着一袭笔挺的军大衣的家伙也连忙站起来帮腔。 我东北军刚和苏联红军大战了一场,虽然取得了胜利,但伤亡也极其的惨重这个时候为了这么一点小事而和日本人闹翻是极其不明智的。‘’他的脸上泛起一抹玩味的笑,鹰眼中闪过一抹阴狠、毒辣的光芒,仿佛一条正在盯着一只肥胖的青蛙的毒蛇的眼睛。 肩章上的两枚金色的将星清晰可见,那是东北军的中将军衔。 两位说完了吗?‘’一个三十多岁,刀削眉,铜铃眼,身着一袭黑色警察制服的青年冷冷一笑,忽的把身子站得如标枪般笔直。 熙恰省长,于芷山将军,你们是不是希望日本关东军进入我们的境地,借缉拿凶手之名烧杀掠夺对吗?” 一抹讥嘲的笑意慢慢地爬上了他的脸,一双铜铃眼流露出一种看癞皮狗一样的鄙夷与不屑。 黄局长,你这是什么意思?”一身军装的于芷山眉头微皱,一脸怒色地看着时任奉天公安局局长的黄显生。 再怎么说,他于芷山也是现在的东边道镇守使,和张作霖大帅一起打过江山的老人,自然容不得这个年龄小他一轮多的毛头小子当众讥嘲他。 就是,黄局长,我们避免和日本人发生冲突,完全是为了整个东北的基业着想,你想想,和苏联打了一仗之后东北军伤亡了多少,为收复外蒙,少帅又把多少兵力调到了北满,况且,财政方面,也已经屡屡出现赤字,在这个眼上和日本人扛上,这不是把东北军往火坑里推吗?向关东军忍气吞声,只是权宜之计罢了。”熙恰不温不火地说,目光平和地扫过众人。 他这番话说得不卑不亢,大义凛然,在座的不少军政要员都有些以为,这个满洲贵族的后裔真的在为大帅和少帅的基业着想。 看着众人有些向着自己的眼神,熙恰满意地笑了笑。 他心里那点小九九只有他自己清楚,只要日本关东军借缉拿凶犯之名,进入东北军的辖地烧杀掠过,把经济、治安等方面搞得一团糟,他那隐藏在深山之中,并且与日本人搭上了关系的“大清复*”就可能借日本人之势,乘乱崛起,光复大清的江山。 要对日本人虚与委蛇吗?我不同意。” 一个铿锵有力的声音由远而近传来,张狂、霸道,隐隐带着一丝不可抗拒的威严。 第五百一十一章 人心 一个面容清秀儒雅,剑眉星目,身着一袭雪白狐裘的年轻人大步流星地走了上来.一头油亮的黑发在阳光的照射下散发着点点星光,深邃的眼眸既像平静的湖面,又像是随时都可能泛起万张波涛的苍茫大海,厚重的军靴踩踏着地面的声音节奏分明,雄浑有力.随着他一步一步地走来,在场的众人都不由自主地感受到了一种无形却强大的压力迎面袭来,仿佛一座无形的大山缓缓地向他们压了下来。 冷峻的目光扫过,众人纷纷侧目,那是一种睥睨天下,让尔等众生只能仰视的王者霸气。 黑衣飘飘,目光冷峻的风影月跟在他的身边,像极了一个王者身边的忠实的护卫。 少帅!”一众东北军政要员纷纷叫了起来,眼睛里无不闪动着烈火般炽热的光芒。 荣臻、黄显声、张廷枢等爱国将领更是激动得热泪盈眶,打败了苏联人,收复了外蒙古的张学良在他们心中俨然成了主心骨儿,威望早已超过了已经身死的张作霖。 汉卿,你回来了。”张作相哈哈大笑,激动得难以自已的他也顾不上什么自己身份的庄重和会议的严肃性,直接走了上去,给张学良来了个大大的熊抱。 前些日子,听到前往苏联的火车在苏蒙边境爆炸,张学良下落不明的消息时,对张作霖和东北军一直忠心耿耿的他真是把一颗心都提到了嗓子眼上。 之后张学良在克里姆林宫发来自己平安无事的电报之后,张作相悬着的心才勉强放了下啦,但想到还身处异国他乡,孤身面对熊瞎子一样的少帅,他还是不免揪心。 现在,看到大哥的继承人平安归来,他心头的压抑与焦虑一扫而空,兴奋喜悦之情难以掩饰。 叔父,我不在东北的这些日子,辛苦你了。”看着张作相微微发白的鬓角和眼睛里的血丝,张学良心头涌现起一抹感动,他知道,这位辅帅在他不在的日子里,为了东北的军政事务能够正常的运转劳心劳力,*碎了心。 虽然自己和张作相没有任何的血缘关系,但对于张作相的忠诚笃实还是由衷的佩服。 后世,在张鑫璞的眼里,民国时代的人都只是沉淀在历史书籍里的苍白的影子而已。 而现在,张作相,还有每一个东北军将士,在他心中,都已经是亲人,兄弟。 没事,为了大哥,为了你,我就是豁出性命也是值得的。”张作相目光坦诚地看着张学良,中气十足地说。 刚才,是谁说,要向日本人虚与委蛇,让关东军随意进入我们的辖区,搜查所谓的凶犯?” 张学良转过身子,英俊的脸变得冷峭如冰,犀利的目光利剑一样扫过一众东北大员的脸。 一股疯狂的,仿佛可以碾碎一切的杀气从他英挺的身躯上慢慢地释放出来,老虎厅里的气温瞬间呈几何倍数下降。 那些原本心中有些向着熙恰和于芷山的大员都下意识地低下了头,他们都有些害怕,这个敢把强壮得像熊瞎子一样的苏联人杀得血流成河的少帅会拿他们开刀。 少帅,我只是想,现在,我们刚经历过和苏联的大战,需要休养生息,所以,暂时和日本人虚与委蛇,越王勾践当年兵败的时候不也是先忍辱负重,给吴王夫差当年做吗,消除夫差的戒心,之后用了十年时间厚积薄发,一举覆灭了吴国的吗?”熙恰站起身子,尽力做出一副宠辱不惊的样子,只是,他那闪烁的目光却出卖了他。 看着眼前杀气漫天,浑身弥漫着铁血杀伐气息的张学良,熙洽,这个老谋深算,时刻不忘复辟梦中的大清王朝的爱新觉罗后裔的心有些颤抖了,他本能地感到,站在他面前的少帅,已经不是他所熟悉的,只会吸毒和寻花问柳的小六子了。 哦,你的意思,是想让我做吴王夫差是吗?”张学良冷冷一笑,眼睛里划过一抹玩味。 这这......熙洽眼珠子飞快地转动起来,一时间竟有些答不上话了。 虽然他对张学良早已有不臣之心,但苦于手中没有兵权,自己的力量还没有强大,而日本人也没有公开地支持他,所以,他还是不想在这个时候把张学良给触怒了,以免引起后者的杀心。 现在的张学良,可是连斯大林的面子都敢扫,连苏联人都杀得血流成河的主。 少帅,英雄不一定要像楚霸王那样轰轰烈烈,越王勾践包羞忍辱也是真正的男儿。”于芷山再一次站直了身子。、果然是日本人的走狗。”张学良淡淡地笑了笑,深邃的瞳孔波澜不惊。 熙洽和于芷山,在“九一八”事变之后投敌卖国,分别出任伪满洲国财政部长兼伪吉林省省长和伪东边道自治保安总司令,可谓是铁杆汉奸。 对于这种人的秉性,张学良在后世的军史书籍早就了解得一清二楚,对于此时他们提出要向日本人妥协的建议,张学良早在意料之中了。 那我问你们,越王勾践是自己到夫差那里委曲求全,还是抛弃了自己的臣民?”张学良目光灼灼,声音掷地有声。 在场的东北军政要员一片哗然,谁也没想到,张学良会来这么一出。 熙洽和于芷山更是不由自主地从心里打了个寒噤,他们都不免有些担心,张学良会不会直接把自己的小命给要了。 越王勾践之所以能够在委曲求全,卧薪尝胆后吞并吴国,报灭国之仇,那是因为,他自始至终都没有抛弃自己的臣民,所以,他有民众的支持,越国的民众对他复国有很强的信心,而如果我们这个时候向日本关东军妥协,任由他们进入我们的境地胡作非为,那就等于,我们抛弃了东北三省的民众,东北的父老乡亲用自己的钱粮纳税供养我们,就是希望在外敌入侵的时候,我们的军队能够拿起枪抗击侵略者,保护他们幸福安康,而如果我们在关键时候抛弃了他们,就会寒了他们的心,失去了民众的支持,我们就是没有根基的树,脱离了水的鱼,连自己的人民的保护不了,试问,我们凭什么拿来自民众钱粮的薪俸,凭什么穿这身军装?” 张学良目光热忱,掷地有声,字字如金,仿佛一枚重磅炸弹在大厅中爆炸。 与会的东北军政要员都瞬间炸开了锅,都在同一时间把目光投向了站在老虎厅正中央的张学良。 张学良的这番话,无疑已经触动了他们的心,不少人已经感到汗颜,有的人,已经开始对这些年的所作所为开始反省了,想想自己在所处的职位上尽了多少职责,是不是真的对得起身上的官服和军装? 熙洽和于芷山慢慢地把脸耸拉了下去,心中已是万分失落。 他们清楚,许多人,已经被张学良的这番话个打动了,支持他们的人正在急剧地减少。 少帅,很好。”黄显声再一次站起了身子,眸子里瞬间迸发出热切的光。 我黄显声在这里向你保证,在这段时间里,我会让手下的公安人员严加戒备,只要有日本人敢在奉天闹事,我会第一时间把他们拿下,按照东北的法律惩办。” 这番话发自肺腑毫无作伪,胆识过人,且有着深厚的民族情结的他早在张作霖时期,就已经看不惯关东军的飞扬跋扈,胡作非为。 很早以前,他就希望东北军能对日本人强硬起来,最后把盘踞在南满的日本关东军驱逐出东北的国土,大帅张作霖在世的时候也曾经说过“干吗要怕小日本”。 可是,随着皇姑屯事件的爆发,张大帅被日本人炸死,他的心,又沉到了谷底,因为在他看来,长时间吸食鸦片,性情有些软弱的少帅根本没有胆识和勇气对抗日本人。 没想到,少帅一上台就像变了个人一样,对内精兵简政,扫荡烟管赌场,待下属如兄弟,对外铁血强硬,为收复中东铁路以身犯险,大破苏联红军三十余万,让“远东军魂”布柳赫尔饮恨满洲里。 之后更是无视苏联的抗议和蒋介石政府的冷漠,力排众议出兵外蒙,把驻蒙苏军打得丢盔卸甲,一举摧毁苏联人支持的伪蒙古人民共和国,用铁血手段让外蒙回归祖国的版图。 现在,更是对日本人不假辞色,隐隐一副要和日本人大干一场的趋势。 这些,可谓都正中了他黄显声的心窝窝,顷刻间让他有了一种千里马遇到伯乐的感觉。 荣臻将军!”张学良剑眉微扬,中气十足地吼道。 到!”一个四十出头,面容肃穆,眉宇间流露出杀伐决断气息的中年军人霍地站了起来。 目露寒星,虎背熊腰,肩膀上两枚象征着中将身份的将星金光闪闪。 此人,正是时任东北军总参谋长的荣臻。 我命令你,让奉天城所有部队进入一级战备状态,枪不离手,刺刀每天擦拭,只要日本人敢闹事,就给我杀!”张学良一字一句地说,目光中流露出的是一种强绝滔天的杀气和一往无前的决心。 是!” 第五百一十二章 他是我们的亲人 帅府西花园,几座假山茫然伫立,上面附着厚厚的积雪,仿佛几个高大的人穿上了洁白的棉袄.时值寒冬,花园里的许多树木花卉已然枯萎凋谢,只有几株梅花迎着寒风怒放,仿佛在向世人昭示着它们的威武与不屈.汉卿,你在会上的那番话太过瘾了,真是说到了许多东北军老人的心坎上,我们确实不能再对日本关东军忍气吞声了.”望着庭院里已经把头低垂下的树,张作相轻轻地叹息道,眼睛里流露出的是一抹赞许,更多的,则是凝重.我当然不会允许日本人来我们这里缉拿所谓的凶犯,难道叔父想把我交出去息事宁人吗?”张学良像个恶作剧的小孩子一样俏皮一笑,眼神玩味地看着张作相.汉卿,你说什么?”张作相眸子间掠过一丝惊芒,呆愣了好长时间才慢慢地回过神来.你的意思是说,新义州的那些日本人,是你杀的?”没错,是我和风影月.”张学良淡然一笑,然后瞟了一旁的风影月一眼,还有野狼,亲手杀的.”风影月只是面带微笑地望了一眼张学良和张作相,没有说话.乖乖!那些事情竟然是你干的?”张作相双目睁大,从头到脚把张学良仔仔细细地打量了一遍.样貌,还是那个自己看着长大的小六子,只是,他的气质,他的行事作风,却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张学良上位之后就没抽过一次大烟,还下令禁烟,他还没怎么在意,以为只是这个小六子懂事之后的举动。 但张学良之后的一些列举动,就让他有些诧异了,特别是张学良孤身一人冒着枪林弹雨在苏军阵中穿梭,亲手砍下了一个老毛子将军的脑袋。 以前,小六子一直生活在大帅的翼避之下,性格一直都有些软弱,怎么会突然之间有如此过人的胆识和身手,那是很多东北军中的老人都难以望其项背的。 没等他想出个说服自己的理由,张学良又干出了这么一件惊天地的大事。 他现在越来越感到,自己不认识眼前的张学良了。 如果不是样貌没变的话,他都有些怀疑,眼前的小六子是不是假冒的,毕竟,自己是看着小六子长大的。 叔父。”张学良轻轻地笑了笑,双眸间划过一抹无奈。 人,总是会变的,残酷的环境,更难让一个人的性情从根本上发生改变。 阅人无数的张学良自然看出了,张作相心里究竟在想写什么。 所以,他才说出了这个似是而非的解释。 他总不可能告诉张作相,其实,我不是你认识的张学良,我是一个来自未来的人!” 这种事情实在太过光怪陆离,不仅张作相无法接受,就连他自己,回想起来都有些惘然。 自己原来的身体已经支离破碎,而意识,却回到了八十多年前,借着少帅张学良的身体再世为人。 而原装的张学良身边的亲人,张作相,于凤至,赵四小姐等,却给了他无微不至的关心,侍卫韩奇峰等人,更是为了保护他这个“冒牌”的张少帅而付出了生命。 每每想起这些,他总感到有些愧疚,总是觉得自己,欠了这些人太多太多了,在他的心灵深处,他还是“血龙”张鑫璞,而不是少帅张学良,张作相等人,依旧是和他非亲非故的人。 问心无愧地欠别人的人情,这不是“血龙”张鑫璞的性格。 所以,在他心中早已下定了决心,就是豁出性命,也要保护好原来的张学良的亲人。 汉卿,你怎么了?”看着张学良眼神忧郁,似乎陷入了沉思的样子,张作相有些不解。 没什么。”张学良缓缓地从嘴里吐出三个字,一抹苦笑跃然脸上只是我想得太多了。” 汉卿,你回来了!”一个悦耳的女声如清泉、似银铃,随风轻轻飘入耳际。 顺着声音的方向,张学良放眼望去,他看到的,是一张散发着母性光芒的俏丽容颜和一双含情脉脉的眼睛。 那正是原装的张学良的结发妻子于凤至。 张学良的妻子,自然也是他张鑫璞的妻子。 愧疚、感动等诸多感情在顷刻间如潮水般涌上心头,激动的张学良一阵风似的跑了上去,张开双手,紧紧地抱住了这个自己亏欠了太多太多的女人。 一股股淡淡的栀子花的香味从于凤至那丰腴高挑的身上传来,透人心脾。 陷入温柔乡的张学良目露热切之光,将嘴唇紧紧地贴在于凤至娇艳的红唇之上。 你知道这些日子我是多么地想你吗?你的列车出事的那天,我一个晚上都没睡好觉。”于凤至动情地说着,清丽的杏眼里愈发的红润,滚烫的泪水如涌泉般,哗啦啦地流下,狠狠地划过她端庄秀丽的脸。 姐姐,我会好好地保护你,一生一世。”张学良柔声说着,爱怜地扶起她漆黑如墨,散发着丝丝清香的发丝。 汉卿,你怎么搞的,现在才回来,你都干啥去了,你知道,我和于凤至姐姐有多关心你吗?”一个十*岁,身着一袭雪白洋装,带着当下时尚的鸭舌帽的少女不知何时已经站在了他的面前。 可爱的娃娃脸,长长的睫毛,秀气的眼睛,随风飘舞的长发,显得异常的灵动,活泼。 虽然是用斥责的语气质问,但眼睛里流露出的,却是掩饰不住的关心与思念。 你的列车爆炸的那一个晚上,我躲到房间里把门关上,一个人哭了一整夜,把眼睛都哭红了,现在你回来了,竟然连通知都没通知我们一声,你这个没良心的,以后不理你了。”她调皮地眨了眨眼睛,索性转过身子,不去理会张学良。 一荻,我错了行吗?刚才事情太忙,我一下子忘了过来看你们。”张学良苦笑着说,一脸“任凭你发落”的神情。 就在这个时候,一阵细微的疼痛从肩膀上传来,张学良不由得轻轻地咬了咬牙。 汉卿,你怎么了?”细心的赵四小姐发现了张学良这个细微的动作,脸上的神情立马由责怪转为了关心。 汉卿,你是不是受伤了?”于凤至也意识到了丈夫的不对劲。 没事。”张学良风轻云淡地笑了笑,眼睛里闪过一抹感动。 让日本人的三八大盖打的,已经上过消炎药了,很快就会好。” 怎么回事?你怎么会让日本人的枪给打了?”于凤至疑惑地看着张学良,不解地问。 就是,日本人为什么打你?”赵四小姐也是一脸惊诧。 没什么。”张学良轻轻拂了拂衣服,将粘在身上的几粒雪花抖落,讪笑着说,像是做了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 我回来的时候,路过朝鲜新义州,看到几个日本兵在对朝鲜人施暴,一时看不顺眼,气上心头,就拿起枪和他们干上了,他们人多,我们只有三个人,我一不小心,就让日本人的友坂6.5mm子弹给划出了个口子,不过,他们全都死了。” 什么?” 两女都不约而同地睁大了眼睛。 我的老天,敢情新义州的事情都是你干的?” 那些讨厌的日本人气势汹汹地来到大帅府,说要让我们帮助他们缉拿凶犯,开始我还挺纳闷,原来他们要拿的凶犯是你呀?”赵四小姐樱唇轻启,一双美目流露出一丝狡黠,扑哧地笑了起来。 汉卿,你怎么能干出这么危险的事呢?”于凤至有些埋怨地说,但是,她心里并不责怪丈夫的作为。 不管张学良要做什么,她都倾尽全力支持,她相信,自己的丈夫这么做,总会有不得不做的理由。 这也是她为什么在原来的历史上,能对张学良数十年不离不弃的原因。 我敢杀苏联人,敢在克里姆林宫门外杀人扫斯大林面子,我为什么就不敢动那些东瀛的跳梁小丑。”张学良冷冷地说,双眸忽的变得杀气弥漫。 汉卿,你还在克里姆林宫杀人?”赵四小姐美目再一次睁大,仿佛被一枚重磅炸弹在她身边爆炸。 你还真是个混世魔王。”于凤至温柔地一笑,有些哭笑不得地看着自己的丈夫。 他斯大林敢在火车上算计我,我为什么就不能在克里姆林宫杀人落一落他的面子,不然,他还以为我张学良是任由他拿捏的病猫呢?我们东北军是磨砺了獠牙的东北虎,而不是任由他老毛子拿捏的病猫。”张学良没好气地说,像极了一个受了气之后奋力还击的小孩子。 汉卿,你为什么要自己开卡车回来,为什么要去朝鲜新义州呢?那里可是日本人的地界?”赵四小姐长长的睫毛微微抖动,一脸好奇地问。 因为,我从苏联人那里要了一批武器,要亲手把那批武器送给朝鲜的一个抗日组织,我欠了那个组织里一个人的人情,那个朝鲜人,可以说是间接救了我,如果不是他,我早就和那辆列车一起,被炸得粉身碎骨了。”张学良神情肃穆地说,一抹凝重与忧伤慢慢地爬上了他的脸。 哦,原来是这样。”赵四小姐若有所悟地点了点头,受人滴水之恩,必将涌泉报,她的父亲赵庆华也这么教过她。 汉卿,你还真是一个有着远大胸怀的人。”看着英武的丈夫,于凤至从心里感到一阵骄傲。 这个出身于书香门第,贤淑聪慧的女人知道,张学良这么做不单单是为了报恩,更多的,是为了拉拢一个将来一起对抗日本人的盟友。 时常关注当下局势的她自然能大致地分析出,日本关东军咄咄*人,将来和东北军难免有一战。 对了,汉卿,韩奇峰他们呢?他们没有回来吗?”赵四小姐睁大眼睛环视四周,似乎在寻找着韩奇峰他们的身影。 是呀,汉卿,韩奇峰他们去哪了,快请他们一起过来坐坐,我亲自下厨做点好吃的招待他们。”于凤至也一脸疑惑地问。 对于在美国华盛顿的酒吧里出手保护她们免受美国流氓的骚扰,甚至还拔枪和美国警察对峙的韩奇峰,她们打从心里感动万分。 虽然,那是出于韩奇峰身为警卫的职责,但心地善良的她们,还是觉得自己亏欠了韩奇峰这个热血方刚,正直善良的大男孩。 他们永远回不来了。”张学良慢慢地从嘴里吐出三个字,活像让他把心脏硬生生地吐出来那样艰难。 出现在脸上的,是一种难以掩饰的,刻骨铭心的痛。 那样子,既像事有人在他的心上狠狠地插上一刀,又像是有人用剪刀一片一片地将他的肝脏剪碎。 汉卿,你说什么?”于凤至端庄素雅的脸上掠过一丝惊芒,神色凝重地问。 是呀,汉卿,他们回不来了,那是什么意思?”赵四小姐也面露焦急的神色。 看着张学良一脸沉痛的样子,她们的心里都不约而同地涌现起了一种不详的预感。 因为,他们都已经死了,他们为了保护我,被苏联老毛子的高爆雷管炸得粉身碎骨。”张学良微微定了定神,咬牙切齿的声音脱口而出。 什么?”两女惊呼一声,瞬间石化,惊诧、悲痛的神情齐刷刷地出现在了她们的脸上。 在她们眼里,一口一个“夫人”叫着自己的韩奇峰是一个阳光,活泼,正直善良的大男孩,在担任她们护卫的时候,总是无微不至地照顾她们,处处替她们着想。 所以,对她们而言,韩奇峰根本就不是一个侍卫,一个下人,而是亲人! 这么一个阳光活泼的大男孩就这样去了,这是她们无论如何都难以接受的。 尤其是赵四小姐,想起在美国的时候自己调皮地让韩奇峰给自己拿衣服的事情后,心中的愧疚涌上心头,悲痛之情更甚,滚烫的泪水瞬间夺眶而出,狠狠地划过她娇俏可人的脸。 汉卿,他可是我们的亲人呀!‘’ps:这两天忙着办一些复学方面的事情,到处跑办手续,忙得我昏头转向,所以更新有些少了,希望各位读者见谅,以后我会努力更新,满足读者们的阅读需要。 第五百一十三章 技术问题(一) 是啊!汉卿,韩奇峰这个阳刚率直的小伙子可是我们的亲人啊!”于凤至也在瞬间陷入了无尽悲痛之中,两行清泪慢慢地流过端庄素雅的容颜,落在雪地里,无声无息。 凤至,一荻,逝者已斯,请节哀。”张作相缓步走了过来,轻叹一声,沉声劝慰道。 浓密的眉毛触电似的抖动了两下,深邃的瞳孔波澜涌动,很显然,这个外表严肃,内心火热的东北汉子也为韩奇峰的死而感到万分的悲痛和惋惜。 韩奇峰和二十名兄弟为了保护我而丧身在异国他乡,被炸得尸骨无存,我愧对他们,叔父,让财政拨款,给他们每个人的家送上三百万大洋,还有,我张学良在这里对天发誓,有生之年一定为他们讨回公道,让苏联老毛子血债血偿!”张学良目光灼热似火,声音宛若洪钟般雄浑有力,一股滔天的,仿佛能够将天地间的一切搅碎的杀气慢慢地从他英武挺拔的身躯上释放开来。 少帅,韩奇峰他们都是好样的,我相信,他们不会白死的。”风影月轮廓分明的脸上划过一抹冷然,眸子间掠过一抹深入骨髓的悲伤。 韩奇峰等人是他和野狼一手训练出来的,可以说,其中的每一个人都耗费了他们无数的心血,在训练、生活的过程中,他们也和那些侍卫结下了深厚的感情。 男人之间的感情,不像女孩子家一样温柔婉转,但那种钢铁一般的兄弟情义,是步枪刺刀和金钱豪宅都哦难以撼动的! 风影月虽然习惯于保持冷酷的外表,但他的心,却不是坚冰做的。 他也有心,他也有肝,他也有感情。 想到韩奇峰等人的横死,他的心在滴血! 哈哈哈,张少帅,你终于回来了!”一阵开怀,坦诚,不含任何虚伪与做作的笑声由远而近传来。 一个四十余岁,面容白皙圆润,一身戎装的中年人从帅府西花园的入口大步流星地走了过来。 细密的眉毛如刀似剑,眼神精悍而不乏睿智,厚重的牛皮军靴踩踏着雪地,不停地发出“沙沙”的响声。 一抹开怀、惬意的微笑轻轻地挂在他的嘴角边上,显得十分的放浪不羁。 不用说,这个人就是在张学良上位之初时常以辅佐成王的周公自居,且异常恃才傲物的杨宇霆。 杨参议,别来无恙呀!”张学良微微一笑,缓步走了上去。 这家伙心高气傲,为人做事严谨务实,他来大帅府的目的,绝对不会单单地和自己叙旧寒暄,肯定是有事情。 无事不登三宝殿这句话用在这个人身上毫不为过。 有事直说。”了解杨宇霆秉性的张学良也不多说一些可有可无的客套话,直接让他说出了来帅府的目的。 少帅果然爽快。”杨宇霆莞尔一笑,单刀直入地开了口。 我来这里的目的有两个,第一个,是和少帅你说说关于兵工厂生产的事,第二,是想和你商讨商讨中原大战的时局和我们应该采取的相应措施,本来,我还想说一说如何应对日本人方面的事情,但是少帅在会议上所说的和我的想法不谋而合,所以,我也就不多废话了。” 这家伙还是这么自信,这么狂傲。”张学良剑眉轻轻扬起,有些欣赏地看着这个胸中有大才,刚正不阿的军人,心中不怒反乐。 只要手下的这些将士没有叛国的思想,没有将自己取而代之的野心,张学良倒是希望他们保持些自己的个性。 他要的是有真材实料,且胆识过人,敢于发表自己建议的真男儿辅助自己,而不是那些只会阿谀奉承拍马屁,在危急关头撒丫子逃跑,甚至卖主求荣的狗奴才。 现在,大帅当年设立的兵工厂已经批量能大批量地生产出了马克沁重机枪,捷克式轻机枪,和日本92式步兵炮,苏制的*沙冲锋枪,美制的汤普森冲锋枪也能进行较小规模的生产,少帅你让那些美国技师研发的夺魂-29自动步枪也正向批量生产的方向迈进,生产率较之以前提高了不少,只是,在飞机、坦克、战舰等重武器的研发方面,我们还有着不小的困难。”杨宇霆不卑不亢地说着,细密的眉毛微微晃动了两下。 哦,飞机、坦克还有战舰不是在我们和苏联作战的时候就已经开始试制了吗?”张学良眨巴着眼睛,似乎事情有点儿出乎他的意料。 只是尝试着自主研发。”杨宇霆轻轻地叹了口气,神色变得凝重了许多。 虽然我们能模仿进口的原装货依葫芦画瓢地造出了一些东西,但是,也只是模仿了一个框架,一个躯壳而已,许多关键的技术参数我们都没能拿到手,所以,我们造出来的东西,比起进口的原货在性能上的差距可不止一星半点,另外,较之西方军事强国,我们的工业相对落后,制造工艺也不精熟,也就是说,在飞机、坦克、战舰等技术性武器上,我们还要依赖西方列强。” 什么,你的意思是说,在这些大型武器上,我们还离不开西方列强的供应?”张学良心头一颤,一种少有的不安瞬间涌上心头。 在东北军与苏联红军交恶的时候,西方列强之所以给予东北奉系巨额贷款援助,并大量地出售武器,原因无他,第一,因为此时此刻的西方世界正陷入一场严重的经济危机,迫切地需要对外输出资本,赚取大量的现款缓解经济危机带来的各种负面影响,第二,苏联的布尔什维克主义已经对西方世界的工人阶层产生了影响,西方列强需要一个在东方的盟友,对苏联进行强有力的遏制,防止红祸泛滥,危及资产阶级的统治,第三,因为张学良凭借着历史经验,提前在东北开发了“大庆”,“辽河”等油田,为了得到石油这种作用极其巨大的战略资源,西方列强才选择了暂时和东北奉系交好。 从表面上看,东北奉系和英法美等国频频进行军品和各种民用物资的贸易来往,关系十分融洽,在技术性武器上对西方列强存在依赖性似乎并不为过,毕竟,较之在上个世纪就进行了工业革命的欧美强国,东北的工业基础,实在是太弱了。 但是对民国历史谙熟于胸的张学良却清楚,在飞机、坦克、战舰这些在未来的战争中起着关键、甚至决定性作用的战略武器上长期依赖西方列强的供给,无异于自寻坟墓。 西方列强现在和自己交好,只不过是因为有着一部分共同的利益罢了,那些狼子野心的洋人不是慈善家,不可能不求回报的帮助自己。 他们肯定是希望能从自己身上榨取更多的利益,等到他们经济危机解除,经济稳定复苏,国力再度增强的时候,很可能就开始拿捏自己,让自己成为他们在远东的棋子,甚至让自己和他们签下更多的卖国条约。 这一切的发生,是完全有可能的,而“血龙”张鑫璞,这个在后世连少将正军级干部都敢打的张狂叛逆的铁血军人,自然不甘心做鬼佬的棋子,更不可能为了一己之私出卖国家利益。 更何况,自己现在已经暗中联络了德国纳粹党,让自己的心腹爱将不惜一切代价扶持希特勒上位。 所以,自己和西方列强翻脸闹崩是迟早的事,和西方列强的交好,终究只是个短暂的蜜月。 到了那时,西方世界就算是再有一次经济危机,西方国家就算穷得连内裤都穿不起,都不会傻乎乎地把飞机、坦克、战舰这些战略武器卖给自己的敌人。 如果还没有办法自主研发这些战略武器的话,东北军该何去何从。 当然,德国也是个军事强国,德国人的作风严谨务实,一个细微的差异都不会放过,二战时期,纳粹德军的“虎式”坦克曾一度让盟军闻风丧胆,只要德国成了自己的盟友,自己自然可以让希特勒在这方面资助自己。 不过,这样一来,岂不还是要成为棋子,希特勒是个慈善家吗?会无偿援助自己吗?况且拿人手短,吃人嘴短,到时候自己还是摆脱不了被拿捏的命运! 靠着步枪、机枪、质量只有0.212千克的92式步兵炮这些轻武器,想要打赢将来那以飞机、坦克、战舰、航母为主要武器,以陆海空协同作战为主的第二次世界大战简直就是扯淡。 究竟该怎么办才好?这个问题必须尽快解决!”张学良深邃的瞳孔瞬间泛起万丈波涛,一颗心紧紧地揪成了一团。 虽然他在后世是个优秀的军人,也掌握着大量的军事知识,但他毕竟不是武器设计师,他的脑子,更不是电脑,也就难以装下如此之多的庞大数据。 面对这样的现实困难,在一时之间,他也有些无能为力。 强军之路依旧任重道远,而穿越人,也不像后世一些恶俗小说中写的那么万能。”张学良有些无奈地叹道。 除了这些重武器,在轻武器制造上,还有一个问题需要解决。”杨宇霆目光灼灼,声音,依旧是不温不火。 什么问题?”张学良剑眉轻轻抖动,双眸闪过一丝讶然。 既然已经能批量生产出了捷克式轻机枪这样的高技术轻武器,连仿ak47的夺魂-29自动步枪的技术性问题也得到了妥善的解决,按理说,应该没有什么问题了才对。 问题就在,我们东北军目前的制式装备,仿日制的三零式步枪上。”凝视着张学良诧异的眼神,杨宇霆缓缓地开了口 第五百零四章 朝鲜总督 小子,游戏结束了。”野狼目光一凛,右脚猛然发力。 扑!林环魁梧的身躯毫无悬念地顺着光滑的地面急速向后滑去,仿佛一辆脱轨的火车,直至重重地撞到了墙壁后才堪堪停了下来。 我....还......要.......战!”林环气若游丝,浑浊的双眸依旧战意盎然,他两只手拼命撑着地面,想再一次站起来。 只是,他的身体却像灌满了铅似的,饶是他用尽九牛二虎之力,也无法立起来了。 一股凛冽的劲风掠过,如钢刀,似利剑。 漫天黑影宛若流星般从众人的眼前闪过,电光火石之间,野狼已经来到了林环的身前。 斑驳而有力的大手如风般探出,紧紧地揪住了林环的衣领,然后猛地发力。 呼啦!在众人惊异的目光中,林环那高大一米八五,像蛮牛一样健壮的身子就这么轻而易举地被野狼拽了起来。 波澜不惊的眼眸,平静如常的面色,仿佛野狼手里拽着的不是一个彪形大汉,而是一块毫无重量的纸片。 小子,游戏已经结束,如果我要杀你,你足够死一百次一千次了。”野狼不温不火,黑洞一样的眼眸已是杀机涌现。 我承认,我不如你,甚至可以说,我和你不是一个级别的。”林环咬着牙说,忽感腹腔中一阵翻江倒海,“噗哧”一声,一抹鲜红的淤血从口中吐出。 不过,我相信,我总有一天,我可以打倒你,即使我的手脚被你打断了,我用牙齿也要咬死你,再不行,用眼睛,我也要把你瞪死!” 林环不依不饶地说,眼睛里流露出的是一种不服输的狠劲。 一旁的东北军士兵纷纷哑然,虽然与林环朝夕相处的他们已然清楚,这小子是个桀骜不驯,敢以下犯上的主,但这种明知不可为而为之,视死如归的勇气还是让他们无比的叹服。 霍守义更是暗暗心惊,他怎么也没有想到,自己的部队里竟然有这样一个面对强敌毫不退缩,明知不可胜也要全力一搏的猛士! 严景则向张学良投来恳求的目光,这个时候,他真的害怕野狼一怒之下把林环给干掉。 少帅,这不是你教我们的吗?对敌人就是要狠!哪怕对方比自己强百倍、千倍也要奋力一战,血染战袍真男儿,不破国贼誓不还,这十四个字,不是少帅你说的吗?”林环不卑不亢地问,目光灼灼地看着张学良。 血染战袍真男儿,不破国贼誓不还!张学良喃喃道,眼睛里瞬间流露出一种肃穆与崇敬这十四个字,是韩阕用鲜血亲笔写在“天龙”训练营墙壁上的一句话,目的,就是表明自己从军报国的决心和鼓励受训学员刻苦训练,将来到战场上奋勇杀敌! 所以,我明知自己打不过他,我明知自己的实力和他根本就不是一个级别的,但是,我还是要打,坚持战斗下去,因为我不想当孬种!” 很好。”张学良轻吐烟雾,霍地站了起来。 你是个男人,更是个优秀的军人。” 霍将军。”张学良把脸转向了霍守义,眼睛里散发出一抹深沉的光。 这个兵林环就不用干了,你让他当个排长,他是个好苗子,希望你好好地栽培他。 是!”霍守义干净利落地答道。 少帅?”林环微露惊诧之色,似乎对这从天而降的馅饼难以消受。 好好干,希望你能好好表现,将来打仗的时候,多杀几个日本兵。”张学良讪讪一笑,冲这个虎头虎脑的愣头青投去一道鼓励的目光。 既然少帅看得起我,那么,我一定会好好干,到时候我会让鬼子只要听到我的名字,就是在睡梦中也会吓出一身冷汗。”林环一字一句地说,双眸瞬间燃烧起在冰天雪地里都难以熄灭的烈火,一股狂暴至极的戾气慢慢地从他魁梧健壮的身躯上散发出来。 霍将军,让军医把这小子带下去疗疗伤吧,我可不想将来的一员猛将就这样废了。”张学良侃侃道,赞许、肯定的神色在瞳孔中跳跃起来。 挨了野狼这么多下的重击,还能站起来,而且还想着继续战斗,这小子还真是个猛人。” 对了,霍将军。”一直默不作声的风影月开口了。 他轻轻抿了一口热茶,枣核眼寒芒毕露,犀利如剑。 你的手头上现在有多少兵力,武器装备如何?” 这个?”霍守义有些疑惑地看了一眼风影月,眼睛里微微露出一抹诧异,似乎对风影月那冷冰冰的语气有些不满。 他是个爱国的军人,但不代表,他心里没有等级意识,被一个貌不惊人的年轻人用这么冷冰冰的语气质问,身为师长,在东北军中颇有地位的他心里多少有点儿不是滋味。 霍将军,如实告诉他,他叫风影月,是我出生入死的好兄弟,他的话,就代表我的话。”张学良宛然轻笑,轻轻地将几粒烟灰弹落到地上。 哦,是这样。”霍守义有些尴尬地笑了笑,也不再去过多地追究风影月的身份。 风兄弟,我的手头上约摸有步兵五千多人,雷诺ft-17坦克一百辆,三百挺马克沁重机枪,八百挺捷克式zb-26轻机枪,另有88mm高射炮两百门。” 缺少空军,对吧?”风影月浓密的眉毛轻轻抖动了两下,眼睛里散发出的寒光似乎能刺穿人心。 是的。”霍守义有些无奈地点了点头。 他确实有些无奈,88mm高射炮是一个星期前才运过来的,而坦克,则是张作霖时期的老货。 霍将军,都是我的责任,你不必自责。”张学良轻叹一声,有些不好意思地说。前些日子因为要和苏联人打仗,我把大量从国外进口的精良战机都调动了北满,不过你放心,我很快就会调拨一批飞机到这里,归你指挥,你现在要做的就是做好防卫工作,并尽快地在附近修建好野战机场。” 少帅,有你这句话,就够了。”霍守义眼睛里闪过一抹炽热。 我霍守义对天发誓,一定誓死守卫好丹东城,日本人除非从我的尸体上踏过去,否则一兵一卒也别想过境!” 野狼!”张学良中气十足地叫道,眸子间掠过一抹肃杀。 你暂时先留在这里,帮助霍将军对112师的兄弟进行为期一个月的训练。” 没问题。”野狼狡黠一笑,斑驳的脸依旧沉静如水。 霍将军,这一个月,野狼就是你们112师的总教官,训练上的是由野狼统一负责,我相信,经过他一个月的训练之后,112师的战斗力一定会提高不止一个档次。”张学良笑呵呵地说,轻轻地把快要燃尽的烟头掐灭。 一切听从少帅安排。”霍守义恭敬地答道。 看着野狼那冷若冰霜的脸和那微微透露出杀气与野性的眼睛,一众东北军士兵都不由自主地从心里打了个寒噤。 野狼的霸道他们有目共睹,下手的很辣更是令他们咂舌,他们都在自认倒霉地想,这个月的日子一定会很难忘。 汉城,这座山环水抱的古都,像一头进入冬眠的巨兽一样,静静地匍匐在这寒冷的雪夜里。 北汉山、北岳山、洛山、龙马山等山峰,已然被茫茫地白雪所覆盖,乍看之下,宛如一个个高大挺拔的巨人穿上了通体雪白的银装。 当年李成挂所建立的宫殿、宗庙依然错落有致,鳞次栉比,只是相比起当年,君临天下的王气已经黯然失色,只留下几个孤零零的倒影在夜空下徜徉。 朝鲜王宫光化门与勤政们之间,一幢幢和式建筑巍然屹立着,玻璃窗户在月光下散发着森冷的寒光,仿佛嗜血的食肉动物在睁大着眼睛搜寻猎物,屋顶上,一面火红的太阳旗在风中烈烈飘扬着,红得像血,无比的耀眼夺目,像是在向世人彰显着它的霸道剽悍与高高在上。 屋子外,是一道道寒光闪闪的铁丝网,铁丝网后面,是用沙袋堆积而成的简易掩体,掩体上鳞次栉比地架设着一挺挺马克沁重机枪和大正十一年式轻机枪,也就是中国人熟知的歪把子机枪。 几个悬挂在屋檐处的大功率探照灯正投射着刺眼炫目的光芒,一对对荷枪实弹的日本兵不时地在屋子周围来回巡弋着。 雪亮的刺刀,厚重的军靴,犀利如鹰眸的眼神,无不在昭示着他们是一支训练有素,且充满战斗意志的军队。 这里,就是日本驻朝鲜总督府,是1905年日本攫取朝鲜的外交权后设立的一个官署,专门负责对朝鲜实行殖民统治。 伊藤博文,就是这里的第一任统监,他在位期间,就将日本对朝鲜的控制由顾问统治改为统监府太上皇式的*统治,并逐步攫取了朝鲜的司法、警察、乃至军政大权,并残酷镇压朝鲜军民的反抗,为日本全面吞并朝鲜奠定了厚实的基础。 其后的继任者,曾弥荒助,寺内正毅等更是将其残暴的殖民政策发扬光大,寺内正毅在1910年直接把统监府改成了总督府,将朝鲜全面吞并。 总督办公室里,一个满头银发的老人静静地坐在一张皮质沙发上。 岁月无痕,他饱经沧桑的脸上已留下了道道斑驳的,不可磨灭的痕迹,额头上的皱纹清晰可见,眼角处更是泛起了深深的鱼尾纹,唯有那双眼睛,依旧是精神矍铄,精悍、深沉的目光在其间来回地跳跃着,仿佛天地间的一切事物都逃不过他的眼睛。 一袭笔挺的黑色西装恰到好处地穿在他瘦小却结实的身躯上,斑驳的手上有着好些个老茧,在昏暗的灯光下其间的血脉筋络清晰可见。 那是常年持刀握枪留下的痕迹。 老人轻轻地站起身子,看了看镜子中那早已被无情地岁月碾压得面目全非的脸,再轻轻地抚摸了一下放在桌子上的将官刀,神色立时黯然了下去。 看来,我真的老了!” 回想起明治维新初年,自己进入海军兵学寮学习的那段时间,可真是年轻啊! 那一年,他只有十五岁,正是壮志凌云,满腔热血的年龄。 这些年,自己去过美国,还担任过驻美国副武官,在海军中任过职,当过护卫巡洋舰秋津洲号大佐舰长,那个时候可真是青春年华,风光无限呀! 时光如梭,物换星移,虽然自己凭着努力一步步爬上了海军的巅峰,但青春年华,也随之悄然逝去,回忆往昔,落寞的老人不禁黯然伤神。 斋藤君,又在为过去感慨伤怀了?”一个粗犷的声音由远而近传来。 第五百一十四章 技术问题(二) 三零式步枪虽然射程远,射击精度高,后坐力小,发射时的无烟火焰也很隐蔽,能让射手不易被敌人所发现,但是,有一样东西到了战场上却是十分致命的.”是哪一点不足,究竟是哪个地方出了问题?”张学良急切地问,现在,他非常想知道其中关键的问题所在.在他的印象中,三零式步枪,这种三八大盖的前身,是在民国时代的手动步枪中的翘楚,性能上至少要比国产的汉阳造、中正式之类的好上许多。 因为风沙。”杨宇霆清了清嗓子,淡淡地吐出了四个字。 在风沙大的天气里,这种步枪因为没有防尘盖,所以,细小的沙尘很容易进入枪管,造成射击的卡壳,而在弹雨横飞,炮声隆隆的战场上,我军的士兵在和敌人对射的时候,枪支卡壳,是十分致命的,在中东铁路争夺战和收复外蒙古的战争中,应该有不少东北军兄弟因为这么个事而丧失了生命吧?”说到这里,杨宇霆的神情变得沉重了许多。 竟然有这么个事?”张学良心里捣鼓了一下,飞快地在脑海中搜寻起记忆的碎片。 好像,在中东铁路争夺战的时候,的确有不少的东北军士兵在和苏军对射的时候,手中的枪忽然卡壳,然后没等他们把身体藏进掩体,就让苏军给子弹命中身体要害部位,直接殒命沙场。 后世残存的历史影像,历史资料也在同一时间浮现在了脑海里。 他有些想起来了,这种三零式步枪是日本于1897年,也就是甲午战争后的两年,为应对村田二十二式步枪性能的落后而研发的,首次装备作战部队,是在日俄战争时期。 记得当时,三零式步枪在各种性能在国内的测试中都十分的理想,但日俄战争一爆发,在前线装备了三零式步枪作战的日军却对此种武器一片哗然。 原因,正是因为日俄战争爆发时,南满地区经常出现风沙天气,沙尘时常进入枪管,造成枪支卡壳,不少日军士兵因此丢掉了性命。 自己来到这个时代的时候,只是一心想着快点研发出先进的武器,把东北军打造成一支一流的军队,所以,对于奉天兵工厂对三零式步枪的研发,他毫不犹豫地采取了支持的态度。 心急火燎地想改变那段屈辱的历史的他自然忘记了三零式步枪还有这么一个致命的缺点。 那么想到解决办法了吗?”张学良眼珠子微微转动,颇有深意地看着杨宇霆。 当然有。”杨宇霆点了点头,脸上扬起一抹苦涩。 怎么了?”看到他有些反常,张学良忙问。 看他的样子,好像欲言又止,似乎对什么东西很不甘心。 如果要解决三零式步枪的技术问题,最好把枪机结构简化,然后在枪机上装上一个随枪机连动的防尘盖,这样,就可以有效地防止风沙进入。”杨宇霆说着,眉头微微皱了起来,目光,也在刹那间变得有些游离。 怎么好用就怎么干,只要能解决技术上的问题,保证东北军兄弟能在战场上放开手脚杀敌,并能降低自身的伤亡,就行,就把它造成日本人的三八大盖吧,日本人虽然可恨,但是你没有听过前清魏源《海国图志》中的那句话吗?师夷长技以制夷。”张学良淡淡一笑,不以为意地笑了笑。 少帅!”杨宇霆双目睁大,脸上露出一抹罕见的骇然之色。 没错,他的确是不甘心把三零式步枪造成日本人的三八大盖,一来,他有着深厚的民族情结和很强的正义感,对凶狠残暴,泯灭人性的日本军深恶痛绝,自然不愿意让自己的军队装备鬼子的制式武器,二来,他一向自恃博古通今,才华横溢,希望能自己想出一个新奇的,前无古人的办法解决这么一个技术问题,把三零式步枪改造成日本人的三八大盖,证明他的聪明才智比不上日本人,等于间接地向日本人低头。 心高气傲,一直以辅佐成王的周公自居的他自然不甘屈居他人之下,何况还是他极其痛恨的日本人。 但令他感到震惊的,却是张学良的眼睛竟然如此毒辣,能在刹那间窥破他心中的想法。 杨参议,就按我说的办,师夷长技以制夷嘛,我们就把三零式步枪,全都换成和日本人一模一样的三八大盖,然后再拿这些我们自己造出的三八大盖,到战场上去痛宰东瀛倭狗,我真想看看这些狂妄自大的日本人看到自己的人被自己国家研发出来的武器痛宰的时候会是什么样一个表情。”张学良两眼放光,一抹邪恶的微笑瞬间浮现在嘴角上。 这样一来,那些该死的日本人恐怕会吃瘪。”杨宇霆释然地笑了起来,眼睛里满是期待的神色。 听张学良这么一说,他不仅心结豁然打开,更是十分期待看到日本人被自己国家研发的友坂6.5mm子弹穿透身体时那副像被迫吞下了发臭的死鱼一样的表情。 对了,中原大战的时局如何?冯玉祥的西北军是不是在走下坡路了?”张学良两道剑眉微微扬起,两眼容光焕发,似乎在酝酿着什么。 没错。”杨宇霆惬意地笑了笑,用异常平和的声音说。 虽然冯玉祥的西北军在河南境内屡屡大败蒋军,但是,自从蒋军退往柳河太康,周口之后,形势,便开始逆转了,先是孙殿英亳州解围之后,因粮食武器弹药和兵员得不到及时的补给,被迫撤至太康,拓城一带,蒋军顺利占领了亳州,完全没有了后顾之忧,而反蒋军原来控制在这里的两个师的军队,则被调到了曹县、民权和陇海线正面,原本打算让孙殿英突围后联合孙连仲部奇袭蚌埠,动摇蒋军津浦,陇海两线的部署被迫流产,再之后,津浦,胶济两线的晋军被装备精良的蒋军打得节节败退,傅作义所部在肥城损失过半,逃出来的,好像只有他自己和身边的几个侍卫。” 奇袭蚌埠计划的流产,的确是反蒋联军的一大失误,蚌埠一旦有失,南京便失去了一道北面的屏障,蒋军必然军心震恐,如果津浦线上的晋军再争点气的话,便可顺道南下,长驱直入,然后和西北军会攻徐州,直捣南京,平汉线上的杂牌军也必定在这个时候发生动摇,毕竟,那些都是墙头草两边倒的家伙,谁的势力大,就跟。”张学良半闭起眼睛,形意盎然地笑了笑。 可惜呀!”张学良忽然张开双手,懒洋洋地长叹一声。 不怕神一样的敌人,就怕猪一样的盟友。冯玉祥满怀革命救国的豪情壮志,,一心想推翻蒋介石的统治,但是,他选择的合作对象却是一大败笔。” 少帅你也认为阎锡山这个人不行?”杨宇霆扬眉轻笑,颇有一种“英雄所见略同”的感觉。 没错,阎锡山此人狡黠好利,像一个店铺的掌柜一样善于精打细算,不是一本万利的事,他是不会做的,当冯玉祥联合他反蒋的时候,估计他也是呼应冯玉祥做做样子,事实上,他是在持观望状态。”张学良神色淡然,犀利的目光仿佛看透了事间的一切。 你的意思是说,这个阎老西只是在观望,起事之初,他和冯玉祥站在一边,是看到西北军有强大的战斗力,而如果冯玉祥真的能够打败蒋介石的话,他便可以成为新贵,如果冯玉祥败了,他就会撂担子不干,甚至倒戈相向,所以,他并没有认真地备战,对西北军在后勤物资补给上的援助,也是能拖则拖,能欠则欠,西北军的军饷从来没有发足过,有的部队甚至连咸菜都吃不上,而阎老西的晋军,却正在津津有味地吃着牛肉罐头。”杨宇霆呵呵笑了起来,眼中的讥讽与嘲弄不言而喻。 晋军能吃能喝能享受,但是战斗力却不怎么样。”想起后来在抗日战争中晋军的糟糕表现,张学良颇有些哭笑不得。 津浦,胶济两线的晋军节节败退,这个阎老西应该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了吧?”张学良讪笑着问,从口袋里掏出一根香烟放到嘴里,轻轻地点燃。 没错。”杨宇霆宛然轻笑,略带叹息地说。 在少帅你回来的前几天,阎老西就带着大批的现款、粮秣和武器弹药,跑到郑州去找冯玉祥,请求冯老帅赶快对陇海线正面的蒋军发起进攻,缓解一下晋军的压力,当时,冯玉祥的幕僚对此深恶痛绝,他们都说“这个阎老西平时不烧香急来抱佛脚,如果早把这些东西拿过来,孙连仲不就打到蚌埠了吗?” 但是冯玉祥还是答应阎锡山,紧接着出兵了?”虽然是在问话,但张学良的眼睛里流露出的,却是一种肯定。 对于这个冯玉祥,他还是有些了解的,冯玉祥此人虽然满怀一腔就过热情,但思想却有些顽固,对手下的西北军将士,完全是封建家长式的管理,他所率领的西北军,只会喊一些笼统的救国口号,从来就没有提出过一些能实实在在地改善人民生活的政治主张,在看待问题上,他更是主观片面,十分的理想化,一直到原装的张学良率领东北军入关,阎锡山将晋军撤回黄河以北之后,他幻想着拉拢阎锡山和他一同作战。 没错,为了从大局出发,冯玉祥还是不计前嫌,答应了阎锡山的请求,以徐州为目标,在陇海线上发起七路总攻,他的想法是,徐州作为陇海和津浦两线的枢纽,交通位置极其关键,只要能肃清陇海线正面的蒋军,拿下徐州,便可得到从豫东到皖北的大片土地,然后陇海、津浦两线的军队两成一气,蒋军必然军心涣散,而平汉线上的杂牌军必然发生动摇,大江以北就再无蒋军立足之地了。”杨宇霆目光炯炯,嘴角上勾起一抹玩味。 想法虽然是美好的,但是现实,总是十分的残酷。”张学良呵呵一笑,眼睛里闪过一抹冷然。 现在津浦线上的晋军难以打开局面,而西北军虽然悍勇,但冒着狂风暴雪一个接着一个地硬攻蒋军阵地,伤亡应该很大了吧,我想,那个阎老西是不会给冯玉祥发放物资的。” 正解。”杨宇霆竖起拇指,然后把手掌往下一转,拇指指尖立即指向地面呈垂直状。 虽然孙连仲,孙殿英等部在马募集,勒马集一带接连取得胜利,但宁陵一带却有装备精良的蒋军精锐重兵把守,吉鸿昌、孙良诚两部虽然悍勇,但碍于蒋军兵源充足,工事坚固,火力猛烈,进展极其缓慢,加之连日大雪连绵,而阎老西又没有向西北军发放冬装,所以,不少西北军士兵受冻身死,非战斗减员的人数极其庞大,他们已经不得不忍痛停止进攻了。” 第五百一十五章 视察兵工厂 这样一来,蒋介石就可以喘口气,之后,便可以从津浦线上抽调大量部队,对冯玉祥进行反攻了,到时候,非但反蒋大业功亏一篑,西撤的后路都可能会被切断‘’张学良淡淡地说,眼睛里流露出一抹惋惜。 虽然由于自己的到来,历史发生了偏差,中原大战提前爆发,由1930年5五月提前到了1月,但是他深信,这场战争的结局不会变。 这是冯玉祥的性格使然,如果他当时对阎西山多一点防范之心,多考虑一下西北军将士们的感受的话,那么,这场战争的结局可能会改变。 只是,历史没有如果,改变历史的,只能是自己! 想到这里,张学良轻轻抬起头,仰望天空中漂浮的白云和鹅毛般落下的大雪,灿若星辰的眸子精光闪闪,似乎天地间的一切尽皆掌握在手中。 少帅,你似乎胸有成竹。‘’杨宇霆呵呵一笑,似乎看出了什么端倪。 这杨宇霆的眼睛还挺犀利的。‘’张学良悠闲地吐出一圈烟雾,脸上泛起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 我在想,我们该站在哪一边,如何在这场纷乱的博弈中,成为最大的赢家?‘’汉卿,你又在忽悠人,刚才你都说,冯玉祥必败了,你还说在纠结究竟该站在谁那边。‘’一直静静地站在一旁,好奇地聆听着他们谈话的赵四小姐冲张学良调皮地眨了眨眼睛,可人娃娃脸上扬起一抹愠怒,似乎在为杨宇霆打抱不平。 一荻妹妹,别打扰汉卿他们,国家大事我们女人家还是不掺和的好。‘’于凤至柔声说道,一双美目中流转着的,是一种识大体的理解与宽容。 杨宇霆看了看端庄素雅,浑身散发着女人的柔情和母性的慈爱的于凤至,再看看古灵精怪,纯情可人的赵四小姐,心头登时涌现起一种莫名的羡慕,眼神,也变得闪烁了些许。 少帅真是好福气,娶了两个这么聪慧漂亮的夫人。 想是这么想,但他嘴上却微笑着夸奖道:‘’夫人真是冰雪聪明,当下时局一看便知一二,能娶你为妻真是少帅之福啊!‘’赵四小姐的脸上飞起两抹红晕,清澈的眼睛里洋溢着骄傲和幸福。 毕竟,哪个女孩子都喜欢听好话,在得到别人的赞扬时,总会感到高兴,同时也有一种难以言喻的羞涩。 邻葛,你就别夸她了,小心她翘辫子。‘’张学良玩味地笑了笑,打趣地说。 从杨宇霆闪烁的目光中,阅人无数的“血龙”自然看出了前者心中在想些什么,不过,他并没有生气,也没有点破。 只要是一个正常的男人总会对美女有那么一点想法,杨宇霆再怎么清高,再怎么恃才傲物,终究也是个男人。 哼!赵四小姐柳眉微蹙,没好气地白了他一眼,赌气地转过身子,不再说话。 看着他们俩有些肆无忌惮地打情骂俏,一旁的张作相只好无奈地苦笑。 虽然张学良看似玩世不恭,但绝非放浪形骸之人,否则,布柳赫尔就不会丧身满洲里了。 生性高傲的杨宇霆更是没有半点的怨言,如果是以前的张学良,他说不定还会指责两句,毕竟,当着下属的面和自己的老婆*是极其不尊重人的行为。 但是现在,他知道张学良并非真正的玩世不恭,能把苏联老毛子杀得血流成河,敢在克里姆林宫杀人,将斯大林的面子扫得一分不剩,这样的人,能是草包吗? 言归正传吧。‘’张学良正色道,有些不好意思地看了看杨宇霆。 他也意识到,这对杨宇霆很不礼貌。 你觉得,我们下一步该怎么做?‘’等到蒋介石把冯玉祥,阎锡山打得节节败退,但又难以把西北军一口吃掉的时候,我们再通电入关支持南京政府,作为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杨宇霆阴测测地笑着,眸子里的寒光明灭可见。 我同意。‘’张学良狡黠一笑,眼睛里闪过一抹狠辣。 扁鹊医人,总是要等到那个人的症状发作,痛不欲生之时才出手,只有这样,被他救了的人才会对他感念万分,从心里记住他的好。‘’英雄所见略同。‘’杨宇霆乐呵呵地笑了起来,心情无比的畅快。 他隐隐感到,这个以前他横竖看不顺眼的张少帅才是自己苦苦寻觅的知音。 邻葛,我们一起去兵工厂看看吧,工欲善其事,必先利其器,我想亲眼看看,那些兵器在质量和性能上,究竟存在着什么问题。 奉天兵工厂里,各种机器正在不听停地发出刺耳的轰鸣声。 一个个年轻的工人正在聚精会神,挥汗如雨地打造着各种武器的模具,铁锤敲击在铁板上,不时地发出“当当当”的响声。 这个枪机的结构也确实是复杂了一些,八个零件,还有这枪尾也挺碍事的。‘’一个面容白皙,身着一袭黑色中山装的人小心翼翼地摆弄着散落在桌面上的三零式步枪的零件,眉头微微皱了起来。 他的脸上带着一抹凝重与肃穆,露出了鱼尾纹的眼睛里一种历经百年风雨的凄楚与沧桑若隐若现。 似乎,他的心中,埋藏着某种难以言喻的痛苦。 陈天,你又在玩弄你研发的步枪了?‘’一个五十出头,鬓角有些斑白的老工匠讪笑着问。 是的,李伯。‘’黑色中山装的陈天淡淡地笑了笑,谦逊地说。 其实,真正研发这款步枪的不是我,而是一个叫南部麒次郎的日本军官,当年我在日本留学的时候无意中发现了这款步枪,并发现它的性能大大优越于我国生产的汉阳造,所以我弄了一份图纸,回国为中国人的军队研发。‘’听你的口音,你应该是南方人,怎么千里迢迢地跑到东北来呢?‘’李伯微笑着问,眼睛里流露出的是一种发自内心的关切。 因为一些事情,一些让我刻骨铭心,难以忘却的事情。‘’陈天有些艰难地吐出那么一句,神色瞬间变得十分的忧伤,黯然。 那既像是被迫离开家园的浪子,又像是被抛弃的弃儿。 对于热心肠的李伯,陈天不想隐瞒。 但是,自己所经历过的那些痛苦,别人,是无法体会的,他也不愿意再去回忆。 其间的酸甜苦辣,唯有自己默默地埋在心里,一个人去承受。 陈天,你真有什么难言之隐就不要说了,李伯我也不会打破沙锅问到底。‘’李伯呵呵一笑,朴实的脸上显得无比的诚挚,一副古道热肠的样子。 不过嘛,你终究是外地来的人,在东北人生地不熟,有什么困难,有什么想法,多跟大伙说说,大家一起帮你分担分担,别老是一个人藏着噎着。‘’谢谢你,李伯。‘’陈天双眸一亮,十分感激地说。 李伯,陈天,你们还在闲扯些什么,少帅和杨参议来了,你们还不赶紧工作?‘’一个鹰眼,高鼻梁的大汉没好气地说。 什么?杨参议和少帅来了?‘’李伯张大嘴巴,目露惊诧之光。 陈天,我还是回去工作了,不然杨参议会发火的。‘’李伯悻悻然道,连忙转身离开。 奉天兵工厂工人的待遇是相当高的,一个普通的工人都能每个月拿到八十个大洋。 但是相对的,工作要求的标准是相当的高,管理也是极其严格的。 如果让作风严谨的杨宇霆看到他们在闲聊,那是肯定要遭到一顿臭骂的。 杨参议,张少帅,他们怎么来了?陈天的眼睛里闪过一抹讶然。 杨宇霆来这里倒不是件稀奇的事,这个督办办事认真,三天两头下来视察是很正常的事。 但是张学良也来,就让他感到有些意外了。 虽然张学良十分重视军工生产,上位之初就频频来到兵工厂指导视察,有时直接在工厂的板房里过夜。 但是现在,张学良才刚回到奉天,居然就迫不及待地来到兵工厂。 是太敬业的缘故,还是有什么别的想法?陈天在心中微微嘀咕了两下,便埋下头继续工作。 管他有没有目的,反正我好好干我的工作,做到问心无愧便是。 想到这里,陈天不禁释然了许多。 杨参议,这些洋技师在这里表现得怎么样?‘’看着几个金发碧眼,正在指导着中国工人*纵机床的洋技师。 说实话,这段时间忙于处理苏联和外蒙古的事,无暇顾及兵工厂方面的事宜,他还真有些担心这些洋匠像晚清时期洋务运动时那样,欺负中国官员不懂技术,在厂子里高高在上,不可一世,俨然太上皇一般。 他们到还很听话,西方各国遭到经济危机的席卷,大量的银行,工厂倒闭,他们之中的很多人都是因为原来的工厂倒闭,失去了工作,尔后又听闻少帅你广招技术工人,才漂洋过海地来到我们这里求职的,国内的艰难生活早已磨平了他们的棱角,他们身上的那种来自强国的傲慢在来到这里的时候已经荡然无存了,毕竟,他们干工作只是为了生活而已,所以,他们都格外珍惜这份来之不易的高薪工作。‘’杨宇霆说到这里,不由得惬意地笑了笑。 那就好。‘’张学良微微松了口气,但当他看到几个中国工人在殷切地请教一个高鼻子蓝眼睛的洋人一些技能知识之后,神色又忽地变得凝重起来。 邻葛,难道到了现在,我们兵工厂里的许多高技术活还要依赖这些西洋技师吗?‘’是的。‘’杨宇霆的嘴角上勾起了一抹苦笑。 我们的工人怎么不好好地跟他们学学?‘’张学良剑眉轻挑,对于这种现象不免有些担心。 现在大量的西洋技术人员来华是因为经济危机,西方国家的工人大量失业,还有就是胡佛总统为了得到石油资源和中东铁路的部分主权,并希望东北奉系作为遏制社会主义苏联的桥头堡而暂时与自己交好的缘故。 但那些所谓的友谊是暂时的,在在交中,利益才是永恒的。 而为了维护国家的主权,自己和西方列强交恶是迟早的事。 总不可能到了那个时候,还依赖西洋的专家帮自己制造高精尖武器吧? 不是他们不学,他们已经很用心地在学习了,只是有些实际困难确实难以解决。‘’说到这里,杨宇霆的脸上泛起一丝无奈的苦笑。 怎么回事?‘’张学良目光如刀,直刺杨宇霆的心窝。 这有两个原因,第一,我们的工人大部分文化水平不高,自身的制造技术大多来源于以前流传下来的经验,对于洋人那一套高深的理论知识难以理解,而要掌握制造先进武器的系统技术,掌握那些高深的理论知识是必须的。‘’杨宇霆沉声说着,轻轻叹了口气。 还有一个原因就是,这些洋人在向我们的工人教授技术的时候藏私。他们只传授我们的工人一些表面的制造技术,至于核心方面,则深藏不露,故作神秘。‘’他们为什么要这么做?难道嫌我们给的薪水不够高吗?‘’张学良剑眉微微抖动了两下,不解地看着杨宇霆。 不是这个原因,他们的薪水,我们已经给得够高了,是普通工人的两倍。‘’杨宇霆脸上露出一抹苦笑。 问题在于,他们害怕教会了我们的工人,自己就失去了饭碗,毕竟,他们都是靠技术吃饭的人,不愿意做这种教会徒弟饿死师父的傻事,猫教老虎还留了一手爬树呢!‘’ 第五百一十六章 另一个时空的恨意 原来是这样。”张学良长叹一声,双目若有所思地望着前方。 对于把核心技术藏起来的西洋技师,张学良并没有太多的愤怒,相反,他有着一种深深的理解,甚至还有些认同,别说在这个吃人不吐骨头的民国,就算是后世那个所谓初步实现了人民民主专政的新中国,社会的实际情况照样是弱肉强食,很多人都害怕自己的饭碗被人抢走,没有人愿意干教会徒弟饿死师父的傻事。 少帅,这个问题必须要立即解决,我们和苏联的这一仗虽然赢了,但许多先进武器的制造都依赖着那些西洋技师,我们不能把自己的生家性命都放在那些洋人身上。‘’杨宇霆有些急切地说。 当然不可以。‘’张学良目光一凛,不紧不慢地说:‘’我们和日本人的梁子已经结下了,在我和一荻举行婚礼的时候就已经结下了,我记得,我亲手打死了三条日本狗,还把坂垣征四郎那个老鬼子给打了个半死。‘’想起那个在原来的历史上谋划“九一八”事变,炮制伪满洲国的元凶被自己的兵打得像条死狗的样子,张学良就打从心里感到解气。 想策划“九一八”事变,先把你打个半死! 少帅的意思是,我们和西方列强早晚也会撕破脸,毕竟,在本质上,他们和日本人一样,都是一群吃人不吐骨头的狼。‘’杨宇霆会意地说,目光犀利如针芒。 没错。‘’张学良惬意地笑了笑心中不禁对杨宇霆的聪明与睿智感到暂许。 这家伙虽然有些自负,但的确有他狂傲的资本,眼前这个在亚洲能排得上号的兵工厂就是他杨宇霆的杰作。 邻葛当年你建议我父亲修建这座兵工厂的目的,就是希望我们东北军能够在武器装备上自给自足,不受制于日本人和洋人对吧?‘’张学良淡然一笑,神情玩味地看着他。 的确是这样。‘’杨宇霆轻轻点了点头,看着张学良那身如大海的眼眸,他忽然想到了那几个日本人可悲的下场,心头,不自觉地涌起一股寒意。 所以,我们在高精尖的武器研发上也要做到自给自足,不能把身家性命搭在这些随时可能成为敌人的洋人身上。‘’张学良正色道。 所以,我决定,趁现在我们和西方列强正处于蜜月期,派遣一定数量的青年学生到英法美等国学习科学技术,同时,我还要从财政中拿出一笔钱,作为对技术发明的奖励。‘’这个方案,我看行。‘’杨宇霆扬眉轻笑,对张学良投来认同的目光。 只是少帅这么做,恐怕会得罪一些恪守儒家传统的老夫子,在那些老家伙的眼里,这些东西都是“奇技*巧”,四书五经才是正统,到了现在,还有不少老家伙在整天捣鼓着什么“半部论语”知天下之类,大谈什么儒学才是华夏之正统。” 杨宇霆说着,脸上登时浮现起一抹鄙夷和不屑的表情。 哼!这些老夫子整天就知道满腹经纶,大谈儒家经典,中国正是因为这样,才会在晚清的时候羸弱不堪,在西方列强的船坚炮利之下不堪一击,*迫签下一个又一个丧权辱国的条约。”张学良冷哼一声,眼睛里瞬间流露出一种决然与愤慨。 哀其不幸,如怒不争,势必让日月换新天! 既然少帅也这么觉得,那么我们就要毫不犹豫地执行下去,当下西学之风日盛,那些老夫子也翻不出什么风浪来。”杨宇霆爽朗地笑了笑,颇为惬意地说。 很好,我们下去走走,看看这些工人们表现得怎么样?他们是不是真像你说的那样孜孜不倦地刻苦工作。”张学良讪笑道,背着双手,大步流星地走了下去。 正在工作的工人看到张学良和杨宇霆走下来,纷纷效仿军人在部队的动作,立正站好,然后向张学良和杨宇霆恭敬地问好。 对于制定保障工人权益政策的张学良,这些工人们打从心里感激,自从张学良上位之后,奉天兵工厂就再也没有过拖欠工人工资的事情发生,月薪待遇更是提高了不少。 而杨宇霆虽然在工作上对工人的要求严格了点,但在生活上,他却是对工人们处处关照,还自掏腰包给一个年轻工人身患重病的老母亲治病,十分的和蔼可亲,平易近人,在工人中颇有口碑。 看着这些年轻的工人有样学样地把身子骨绷紧,站着那并不标准,甚至花样百出的军姿向自己问好,张学良真不知是该气还是该笑,不过看着他们那诚挚的目光,他倒是觉得他们十分的可爱。 正是这些诚挚朴实的年轻人默默地付出,中国才会在一片废墟中崛起,才有机会跻身世界强国之林,再次昂起高傲的龙头。 看着他们那已经湿透的衣衫和脸庞上还泛着点点晶光的汗水,张学良心中感动莫名,如果不是他们一天又一天地辛勤劳动,自己的军队哪能装备上当下先进的武器,哪里能够横扫满洲里和蒙古,将三十多万啊苏联红军打得丢盔卸甲。 各位辛苦了。”沉思良久,张学良缓缓地从嘴里吐出那么几个字,但目光,却充满了诚挚与平易近人。 他不是文人骚客,更不是演说家,不会说出一大段肉麻之极的话,这短短的五个字,已经将他对工人们的感谢和肯定表露无遗。 少帅哪里话,我们拿了您的钱,就该好好干活,这是我们应该的。何况,我们这是在为自己国家的军队制造武器,国家兴亡匹夫有责嘛。”一个年长的工匠笑呵呵地说,脸上的皱纹已经微微泛起,鬓角已然斑白。 这个人,正是刚才和陈天聊天的李伯。 是啊!为自己国家的军队生产武器,是我们应该做的,只要我们的军队有了先进的武器,外国人就不敢欺负咱们了!” 是啊!有了先进的武器我们的军队就会强大,我们的军队一旦强大,就不用害怕洋鬼子和日本人了!” 一群年轻工人热血沸腾,纷纷叫了起来,眼睛里闪动着的,无一例外都是烈火般炽热的光晕。 他们来这里工作的目的很朴实,除了赚钱养家糊口之外,就是希望自己国家的军队能装备上先进的武器,然后抵御外侮,保护他们的亲人! 在原来的历史上,这些单纯而热血的中国人民也是如此,他们也是希望自己军队能够强大起来,然后保护他们。 但是,原装的张学良却那么的不争气,懦弱无能,遵从蒋介石那“不抵抗”命令,三十万东北军未开一枪,狼狈撤入关内,人数只有一万多一点的日本关东军兵不血刃地占领了沈阳,大好河山惨遭日寇的蹂躏,三千多万同胞沦为亡国奴! 凭什么东北人民要当十四年的亡国奴?为什么就不能和凶狠残暴的日本军血拼到底,为什么就不敢和那个南京的卖国政府公开决裂? 想到这些,张学良额头青筋暴起,双目忽然迸射出比烈火还要炽热,比鲜血还用猩红的光芒,惨烈的杀气迅速向四下里蔓延,那股神挡杀神,佛挡杀佛的强绝气势似乎比呼啸的北风,肆虐的暴雪还要来得猛烈。 感受着张学良身上传来的阵阵杀气,凝视着他那散发着妖异的血红的眼睛,一众工人都不约而同地感到一阵惘然,心中更是惊恐万分。 难道是我们哪里做错了?把张少帅给得罪了?”工人们面面相觑,不知该做些什么。 少帅,你怎么了?”察觉到张学良的不对劲,杨宇霆忙问。 没什么。”张学良淡淡一笑,思绪回到了当下,双眼满含歉意地看着一众面露惶恐之色的工人。 只是想到了一些悲怆的事情,一时之间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所以贻笑大方了。” 哦。”杨宇霆轻轻点了点头,没有再说什么,心中却暗暗地捣鼓道,少帅究竟是在为什么东西生气,看他刚才那样子,简直就像一头暴怒的狮子,不,应该是被激怒的阿修罗才对,而能够让人产生这种情绪的事情,至少要是杀父之仇夺妻之恨。 难道少帅想起了大帅被炸死的惨烈?”杨宇霆轻轻摇了摇头,他的心里没有答案。 他哪里知道,张学良如此反应,是因为猛然想原来历史上“九一八”事变,三十万东北军被迫遵循不抵抗命令,忍痛撤入关内,东北人民妻离子散,东北大地惨遭日本帝国主义蹂躏的惨烈景象。 他是土生土长在这个时代的人,自然不知道,张学良瞬间爆发出的恨意,是从另一个时空带来的。 第五百一十七章 又见陈天 张学良剑眉微微翘起,眼神忽然在刹那间变得凝重了许多. 因为,一种熟悉的气息随着空气中流动着的气流,慢慢地传来过来,虽然隐藏的很深,宛若涓涓细流透过细小的孔洞,一滴一滴地流出,但是,对杀气极其敏感的他还是能够感觉得出。 灵敏的嗅觉,是一个常年深入敌后,以寡敌众与强大的敌军周旋的特种作战军人必须具备的,在哨卡林立的敌后,在满是毒物与瘴气的丛林里,一个不小心就会丢掉性命。 这股杀气很清、很淡,但其中的每一个组成部分都是强绝异常。 很清、很淡、证明杀气的主人将这股气息收敛的很深,很强,则说明这股杀气实质上十分的强悍霸道,那个人,是个杀过人的狠角色,而且死在他手上的人,绝对不在少数。 似乎一头故意将自己气息收敛的猛虎隐藏在暗处,随时都可能向来犯之敌发起最致命,最破釜沉舟的一击。 感受到这一点,张学良便轻呼一口气,背负双手,大步向杀气传来的方向走去。 少帅,你去哪里?”杨宇霆不解地问。 杨宇霆虽然刻苦训练,扎实可干,军事素质也是非常的过硬,但他毕竟不是真正的武者,更不是常年在生死线上徘徊的特战军人,有些隐藏着的杀气,他还是难以感受到的。 去找个人,你好好招待一下这些工人,给他们买一些鲜榨果汁让他们补充补充营养,那笔钱就记在东北军政府的财政上。”张学良掷地有声地说,目露精悍之光,头也不回地向前走去。 少帅!工人们无不感到心头一阵温热,一些年长的,已经热泪盈眶了。 他们早年为了生计,曾经在一些资本家和地主老财手下干过不少的活,那些资本家和地主老财都是些一毛不拔的铁公鸡,拖欠他们的工钱是家常便饭,同时不断地加长他们工作的时间,如果他们敢去理论或是做一些类似后世的维权举动之类的,就会遭到一些穷凶极恶的打手和被收买了的黑警察的残酷毒打镇压,不少人就是因为去讨要工钱,或是要求资本家和地主老财缩短工时而被活活打死的。 对于那些事情,他们除了将被打掉的牙齿咽进肚子里,忍气吞声,委曲求全之外,什么也做不了,报官,那是扯淡!在这个吃人不吐骨头的民国,官商勾结,钱权交易的行径十分几乎是泛滥成灾,那些警察,司法部门的官员之类的掌握实权的人物,都几乎被那些资本家和财主们收买空了,几个没钱没势,比后世的农民工还要穷苦的工人去法院状告地主老财和大财阀资本家,不是自投罗网吗? 张少帅上位之后,不仅出台政策保障他们的合法权益,制定了最低工资和最高工时,惩办了一大批勾结政府官员,为非作歹,欺压工人的资本家,扫荡了一大批无恶不作的地主乡绅,在工作之余还对他们嘘寒问暖,现在,更是亲自出钱给他们买新鲜的榨果汁解渴,如何不让他们这些曾经生活在社会的最底层,受尽资本家好地主老财欺压剥削的工人感动万分。 张好帅这送来的哪是果汁,分明是一颗悲天怜悯,古道热肠的心啊! 这些工人们目光热忱地看着张学良渐渐远去的背影,心中登时打定了要为张学良好好工作,甚至以死报效的决心。 这个张学良可真会收买人心呀!”一个刀削眉,眼睛细长,身着一袭青色中山装的年轻人苦笑一声,心中有些懊恼地想到。 可不,他不但对兵工厂的工人这么好,在东北三省全境都贯彻落实了他的最高工时和最低工资政策,不少为非作歹,名声极坏的地主和资本家更是被他的警察给当众枪决了,而那些财产,也在没收之后被分给了许多穷苦的工人和农民,工人和农民对他感激得是五体投地,我想,如果对他有不测之心的话,没等东北的正规军出动,那些已经被他收拢了心的工人和农民就会在第一时间拿起镰刀和锄头,和他的敌人拼命了,所以,在东北别说组织工人暴动了,恐怕我们只要说半句张学良的不是,工人们就会暴动起来把我们活活打死了。”一个三十出头,鼻直脸方,带着浓厚湖北口音的人无奈地叹道。 此人正是不久前从从上海派到奉天开展工作的*满洲省委书记陈潭秋。 一来到奉天,年轻气盛,工作认真负责的他就亲自以工人的身份进去奉天兵工厂工作,看看是否有机会组织暴动,给予奉系军阀沉重的打击。 在他的想象中,这里的工人一定会像关内的那样,遭到残酷的剥削和压迫,生活在水深火热之中,迫切地希望得到解放。 但是,现实却无情地告诉他,他错了,张学良待这里的工人极其的好,工人的各项权益也被保障得十分到位,工人们对张学良只有感恩戴德,没有丝毫的怨恨和不满。 看到东北各界一片欣欣向荣的景象,这个在七年前曾经组织过京汉铁路“二七”大罢工的年轻有为的*员竟然不知道该如何是好了。 老陈,难怪主席让我们不要轻举妄动,这东北三省的形势,确实和关内的大不一样,我还听说,这个少帅张学良对我们还是持友好态度的,就在去年,他不仅亲自释放了几个我们的同志,还提供了我们一批武器弹药和药品,反而对蒋介石倒不怎么待见,还差点把老蒋的总统府给炸了。‘’一个二十多岁,长着一张国字脸的年轻人眉毛轻轻扬起,有些神秘兮兮地说。 哦,还有这事?陈潭秋眉头微蹙,黑白分明的眼睛闪过一抹明灭可见的光晕。 张学良差点把蒋介石的总统府炸掉的事他当然知道,毕竟,在那个年代,*的情报员的业务素质可是一流的,红军长征能够冲破国民党的重重围追堵截,顺利到达陕北的原因,很大程度上都是由于那些天才的谍报人员一次又一次地破译了国民党的密码,截取了许多有关*兵力部署的内容。 不过,张学良给“金鱼”他们提供武器的事,他却没有得知,因为,那是属于高度机密的事。 你的意思是说,张学良先是把我们的同志抓了,然后再释放,同时让他们带了一批武器和药品到中央苏区?‘’陈潭秋双眸忽地一亮,像是瞬间被太阳光照到了一样,心中似乎想到了什么。 是的。‘’国字脸的青年点了点头。 也就是说,张学良的特工人员十分的机警,潜伏在这里的同志很早就被发现了,张学良之所以没有一开始逮捕他们是因为不想和我党为敌,后来逮捕他们的原因也不是因为遵从蒋介石的指示,而是东北军那个时候在和苏联打仗,而我们的那些同志,却在给苏联人窃取情报。‘’ 他略显尴尬地说,目光游离徘徊,像一个砸碎了玻璃而被老师发现的小学生。 张学良出兵与苏联人开战,硬是大败苏军,从苏联手中夺回了属于我们中国人的中东铁路,还把外蒙古也收复了,此举不仅东北三省的人民欢欣鼓舞,就连关内的老百姓也是额手称庆,毕竟,这是中国人自鸦片战争数十年来第一次对外抗争取得胜利,说实话,作为一个中国人,我打从心里感到高兴,我也有些觉得,当时党中央喊的什么“武装保卫苏联的口号”,支持苏联人的举动是错误的。‘’说到这里,陈潭秋脸上露出一抹苦色,轻轻地叹了口气。 扯得有点远了,我们还是听从主席的指示,暂时不轻举妄动吧。‘’ 陈天埋着头,双手如同纺车轮一样捣鼓着,聚精会神地摆弄着三零式步枪的零件。 严谨的目光有如针芒,黑白分明的眼珠子滴溜溜地转动着,深邃的瞳孔中充满了灵动的气息。 无论怎么整,都难以有效地防止细小的沙尘进去枪管,除非,效仿日本人的做法,把枪机的零件由八个减少为五个,同时在枪机上安装一个随枪机联动的防尘盖,才能有效地防止细小沙尘的摄入。‘’ 就在这个时候,陈天眼前一亮,嘴角勾起一抹淡淡的笑意。 少帅,你来了?‘’ 你发现我了?‘’剑眉星目,两眼带笑,身着一袭雪白狐裘的张学良缓步走了过来。 虽然饱含笑意,但他眼神中的犀利却没有丝毫的减弱,似乎比那寒光闪闪的刺刀更为懾人心魄。 我已经想好解决细小沙尘进入枪管的办法了,就是效仿日本人的三八步枪,在枪机上安装一个随枪机联动的防尘盖,同时简化枪机结构,将原本的八个零件减少为五个,也就是说,把我们的枪造成日本人的三八大盖。‘’陈天神色平静地看着张学良,不紧不慢地说。 很好。‘’张学良轻轻点了点头,颇为认同地说。 同时还要把枪尾那碍事的金钩去掉,把保险装置改为滚华的球体状,这样一来,即能防止那碍事的金钩钩到射手的服装,又能方便射手*作,还有,拉机柄弄成椭球体,东北冬天冷,椭形球体方便我军士兵戴着手套时拉动枪栓,子弹上膛。‘’ 我也是这么想的。‘’陈天的脸依旧是波澜不惊。 白净斯文的脸,泉水般清澈的眼睛,一袭朴实无华的中山装,乍看之下,像极了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文人。 但是张学良却知道,这个看似文弱书生的家伙,可是个连野狼都难于讨好的狠角色。 陈天,可以告诉我你的真名吗?‘’张学良凝视着陈天那清澈如水,却不时透露出丝丝针芒的眼睛,一字一句地问。 真名?‘’陈天的神色变得微微有些愣然,目光宛若夜空下的霓虹灯般一闪一闪,像是在纠结着什么。 师父,张少帅是个爱国的军人,他对苏联人,日本人都不假辞色,我是不是该把自己的真实身份告诉他? 想到师父,想到曾经的师兄弟,他不由自主地从心里感到一阵刺痛 ps:昨天本人肠胃炎,发高烧,所以没有更新,希望各位书友见谅 第五百一十八掌风影月的纠结 半晌,陈天又轻轻地摇了摇头。 算了吧,日本人一直视我为眼中钉,肉中刺,如果我公开了真实的身份,必定会给张少帅,会给东北军带来很多不必要的麻烦。” 张学良对日本人态度刚强,不假辞色是一回事,而他公开真实身份,给张学良和东北军带来麻烦,那又是另一回事。 不到万不得已,就不要欠别人的情!更不要因为自己的事而给别人引发不必要的麻烦!这一直是他做人的原则。 看着他眼睛里那明灭看见的光,张学良淡淡一笑,说:“好吧,你不愿意告诉我,证明你有自己的苦衷,我也不会强人所能,但是我相信,你也是一个爱国的人,而且是和日本人仇深似海的人,你如果有什么困难,可以随时去大帅府找我,我都会在第一时间给你解决。” 多谢少帅。”陈天满怀感激地看了张学良一眼,便转过身子,埋下头,继续工作。 希望你能早日地给我们东北军研发出三八大盖,这三八大盖虽然容弹量只有五发,穿透力强,子弹会穿过人体不会留在体内,但射程和精准度还是很不错的,而且后座力也很小,非常便于士兵上手,在这年头,算得上是一块性能很不错的武器了,至少比起德国人的毛瑟步枪和英国人的恩菲尔德步枪要好。”张学良用鼓励地眼神看着陈天,然后从口袋里掏出一根香烟,叼到嘴里轻轻地点燃。 这一次,风影月没有像往常一样,跟在张学良身边。 第一,张学良想给他一些自由的空间,另外,在奉天,这座东北军控制下的城市里,张学良不相信有什么不长眼睛的人敢找自己的麻烦,就算有,凭自己的身手,一般的宵小之辈还是可以应付的。 距离大帅府一百米左右的地方,是一座雅致却不奢华的小洋楼。 小洋楼有三层,由一块块上好的青砖瓦堆砌而成,屋顶的金黄色瓦片在鳞次栉比,整齐排列,一扇扇玻璃窗在眼光下散发着耀眼的白光,仿佛一双双充满了灵动气息的眼睛。 这就是张学良给风影月购置的一幢宅子。 尽管风影月一再推辞,说什么自己是少帅的警卫员,自己的职责就是保护少帅,住在大帅府就行了,没必要让少帅破费。 但张学良还是坚持了下来,张学良说,是个男人,就应该有一幢自己的房子,而且风影月这一年来帮了自己不少忙,如果帮的那些忙真的要折合成现大洋的话,那足够买一百幢这样的小洋楼了。 见张学良如此坚持,风影月只好接受了,但他很少去住,因为,少帅的安全,一直是他心中的第一位。 而今天,见张学良有意放他的假,他也就带着他的两位日本美女—樱子和美奈子,到自己的小洋楼看看。 风影月哥哥,少帅对你还真不错啊,送了你这么好的一幢小洋楼。”看着那挂满了欧洲风格壁画的墙壁,松岛樱子会心地笑了起来,一双美眸不时地洋溢着一种甜蜜与幸福。 是啊,少帅可真是个好人。”姐姐松岛美奈子嫣然一笑,忽的俏脸一红,有些羞愧地低下了头。 日本的军队对中国做了这么多不好的事,少帅却还对我们这么好。” 那些罪恶的勾当都是日本军队做的,和你们没关系。”风影月紧紧搂住伊人的腰,柔声安慰道。 风君,你知道吗?其实,我和妹妹一直很向往中国的文化,日本的文化源于中国,所以,我们才跑到中国来学习中文的。” 来到中国学习中文,然后再看看能否从中国的文化中找到适合日本发展的东西,再回到日本,把日本发展强大,对吗?”风影月淡淡一笑,饶有兴趣地问。 是的,风君,我是想把日本发展强大,但却并不是想让日本侵略中国。”松岛美奈子缓缓地说着,精致的脸上扬起一抹苦笑。 毕竟每个人都希望自己的祖国强大起来,这是人的本能。” 我能理解。”看着墙上一幅十二世纪十字军东征的壁画,风影月轻轻地点了点头。 每一个人,只要是一个正常的人,都会爱自己的国家,都希望自己的国家能够强大,只是,有一些人,把正常的爱国心给扭曲了,更有一些别有用心的当权者,把民众朴实的爱国心加以利用,借以煽动种族主义,军国主义,继而发动一场又一场的侵略战争,把自己的快活,自己那所谓的“丰功伟业”建立在他人的痛苦之上。” 风影月哥哥,你不用说太多了,我知道你想说什么。”松岛樱子裂开嘴笑了笑,黑白分明的眼珠子灵活地转悠着,三步并作两步地跑了过去,小鸟依人地抱住了风影月的腰。 无论你做出什么决定,我都会无条件支持你的,我知道,因为日本和中国之间的仇恨,你一直在纠结着。 是的,风君,无论将来发生了什么事,哪怕是中国和日本进行一场不死不休的大战,我们都会无条件地支持你,毕竟,我们是你的妻子,在日本,妻子,都会无条件支持自己的丈夫。”松岛美奈子也轻启樱唇,不紧不慢地开了口,美丽的眼睛清澈而明亮。 既然这样,有些事情,我就必须告诉你们。”风影月眉头微皱,颇为艰难地从嘴里突出了一句话,那表情,像是被人活活灌入了一条发霉发臭的死鱼。 你们知道朝鲜新义州发生的事情吗?” 知道。”两位东瀛丽人都不约而同地点了点头,神色复杂地看着风影月,似乎都在刹那间意识到了什么。 我告诉你们,那里的事情,是我做的,那些日本兵,是我,野狼还有少帅杀死的。” 什么?”姐妹俩都再瞬间睁大了眼睛,松岛樱子搂着风影月的玉手也在第一时间松开。 尽管有了心里准备,但亲耳听到风影月,自己心爱的男人告诉自己,他杀了自己同胞的事,她们的情绪还是出现了些许的波动。 你们知道我为什么要杀他们吗?”风影月苦涩地笑着,眼睛里瞬间燃烧起熊熊怒火。 因为他们该死,他们是一群畜生,你知道他们都做了些什么吗?他们在大街上用刺刀活活捅死一个走路都颤微的朝鲜老人,把一个无辜的朝鲜女孩当街剥光衣服*,还把人家送到了慰安所充当慰安妇,你们倒是说说,他们该不该死?” 松岛樱子和美奈子面面相觑,一时间竟不知该如何是好。 从感情上讲,任何人都有着一种与生俱来的爱国情怀,都有一种维护自己同胞的本能。 但是,从道德上讲,那些日本兵的所作所为确实是禽兽不如,不仅和中国人的价值观不符,就是和她们日本人的传统价值观也是相悖的,更是让生性善良的她们深恶痛绝的。 沉默良久,松岛美奈子淡淡一笑,颇有些艰难地说出了一句话。 风君,我支持你,虽然我不赞成用暴力解决问题,但他们的所作所为的确令人发指,而且,我相信,你要做的事,一定会有自己的理由。” 第五百一十九章 野狼练兵 看着两女那泉水般清澈明亮的眼睛,那荡漾在其中的理解、宽容和深明大义,风影月一时间百感交集,再一次张开双手,一左一右,把两女紧紧地拥入怀中。 我风影月何德何能,这辈子竟然娶到你们两个人为妻,无论发生什么事,我绝不负你们。” 一种温热的,似乎还带着些许苦涩味道的液体在他的眼眶中慢慢地凝聚,这是他风影月第一次如此动情,也是他第一次说这么长的话。 两女什么也没说,只是甜甜地笑着,静静地依偎在他的怀里,贪婪地感受着他身上传来的那种男子汉特有的阳光和霸气,那是一种给了她们十足的安全感的东西。 奉天国立大学,此时已是下课时分,不少的学子已经在*场上欢快地放飞着自己的青春,篮球落在地上的啪啪声,足球腾空时席卷起的阵阵风声,男生们欢乐的叫声,女生的拍手喝彩声,汇聚成一曲充满活力的青春乐章。 只不过,再热闹的场所终究也有寂静的地方。 一棵白桦树下,一个长发飘飘,白衣胜雪的女生正静静地坐在一张石凳上,目光沉静地看着一张已经泛黄的照片。 细长的柳叶眉下,一双暗夜星辰般璀璨明亮的眼睛波光灵动,纤尘不染的瓜子脸上满是忧伤的神色。 微风轻轻地吹拂起她那洁白无瑕的,仿佛要与漫天纷飞的雪花融为一体的衣衫,一抹百合花的香味在风中一点一点地蔓延开来。 眼泪,终于无可抑制地从她美丽的眼睛里流出,仿佛决堤的洪水。 晶莹的泪珠一点一点地打在那张不知过了多久年月的,已经泛黄的照片上。 照片上,是一个小男孩牵着一个小女孩的手。 那个小男孩约摸有十一二岁,轮廓分明的脸,浓密的眉毛,清秀的眼睛,高挺的鼻梁,身着一袭黑色的和服,显得十分的阳光、帅气。 那个女孩约摸有七到八岁,精致的脸蛋白皙如雪,肌肤吹弹可破,秀丽的眼睛,小巧的樱唇,甜甜的笑涡,一袭点缀了樱花图案的白色和服将她曼妙的,渐渐成熟的身材勾勒得恰到好处,像极了一个从神界来到凡间的可爱天使。 再仔细看看,不难发现,照片里的女孩和眼前的女生的轮廓十分的相似,似乎正是她的缩小版。 没错,照片中的女孩正是她儿时的模样,准确地说,这张照片,正是这个女生儿时的照片。 哥哥,你真的就这么走了吗?”女生低声啜泣着,清冷的风无情地拂过她那满是泪痕的脸。 前些日子,带领部队在朝鲜新义州驻扎的爸爸来信告诉她说,驻扎在那里的第19师团遭到“反日分子”的袭击,她的哥哥田中俊被杀死了。 当时,她整个人都愣住了,她怎么也不敢相信,儿时一直牵着她手,和她一起长大的哥哥就这么走了。 尽管她生性善良,很不赞成作为军人的爸爸对朝鲜、中国的侵略行径,更是对他们残害他国平民的行为深恶痛绝。 只是,在她的印象里,哥哥一直都是个阳光率直,且充满爱心的大男孩,小时候,每当她被高年级男生欺负的时候,总是哥哥为她出头,把那些前来欺负她的坏孩子打得抱头鼠窜。 她最记得的,就是有一次,哥哥为了维护她把一个校领导的亲戚打得头破血流,被交到训导处的时候,哥哥从头到尾都没有把她给抖出来,硬是把所有的责任给自己扛了下来。 哥哥,我不是告诉过你,不要考什么军校,不要参加那什么所谓的“圣战”吗?你为什么不听我的话?你为什么就这么不听我的话呢?” 她紧紧地捏着哥哥的照片,眼泪哗哗哗地流淌,此时已然泣不成声。 美弥子,你怎么了?”一个身着天蓝色羽绒服,长着一张可爱的娃娃脸的女生缓步走了过来。 里奈,我哥哥他去了。”美弥子轻轻地用手擦拭着脸上的眼泪,轻启樱唇,艰难地吐出了一句话。 你的哥哥田中俊他怎么了?她死了吗?”里奈眼睛里闪过一抹惊诧,轻声问道。 是的,我哥哥在新义州让反抗组织给杀了。”美弥子低声说道,脸上的悲伤之色愈发的显著。 哦,是这样呀!”村田里奈恍然大悟地点了点头,脸上并没有太多的悲痛。 美奈子,不是我说你,凭你的聪明,你也应该想得到,你哥哥田中俊在朝鲜应该干了不少坏事吧?你的哥哥应该也杀了别人的不少哥哥,*了不少人的妹妹吧?所以呢,从某种程度上说,你哥哥的死,应该是他咎由自取。” 听到闺蜜的这句话,美弥子微微愣了愣,眼睛,也在刹那间停止了哭泣。 只不过,她并没有想象中的歇斯底里,只是静静地看着里奈,没有说话,手脚上也没有任何的动作。 美弥子,你怎么了?你该不会,是怪我乱说话吧?你要知道,你哥哥作为皇军的一员,还是一名军官,怎么可能没有干过那些伤天害理的事呢?说句实话,在这里留学,看着那些中国同学看我们的异样眼神,听着他们在谈论日本军队的罪行,有时我都觉得自己抬不起头来。”村田里奈小心翼翼地说着,伸出手在美弥子的眼前轻轻地晃了晃。 出生于日本中小阶层的她,一向心直口快,说话的时候,基本上是有啥说啥,很少会考虑听者的感受。 现在,正处在闺蜜痛失亲人的悲伤时期说出这样的话,她第一次感到有些后悔了,万一就因为这事,让闺蜜恨上自己,那真是有些得不偿失了。 没什么,你说得没错。”沉吟良久,美弥子细密的眉毛微微翘了翘,慢慢地说出了这么一句话。 我也能想到,爸爸和哥哥肯定在朝鲜干了许多残杀无辜民众的伤天害理的事,只是,他们终究是我的亲人,一时之间,我不该如何是好。” 美弥子一直是个十分善良,且富有爱心的女孩,小时候,她曾经为了一条死去的金鱼而流了一天的眼泪,所以,她对日本军队的暴行是深恶痛绝的。 冰雪聪明的她自然知道,那场所谓的“圣战”只不过是日本军部欺瞒民众的侵略战争罢了。 只是田中隆一和田中俊始终是她的亲人,是她的父亲和哥哥,是从小带着她一起长大的人。 血浓于水,骨肉连心。 公里正义和血浓于水的亲情,一时之间,她竟不知道该如何取舍。 丹东市,驻军营地。 一个个光着上身的东北军士兵正趴着身子,作俯卧撑撑起状,把握紧的拳头深深地插入半尺厚的冰雪之中。 尽管此时是一月寒风吹,大雪纷飞之际,但是他们的一张张脸已经涨得通红,汗水,一滴一滴地落下,深入了冰雪之中。 俯卧撑继续!一”一个浓眉大眼,面容斑驳沧桑,看不出实际年龄的人目光森冷地扫过一众士兵的脸,声若洪钟地吼道。 风不停地吹卷起他那黑色的貂皮大衣,身上的肌肉匀称却不粗犷,一种来自大自然最深处的野性从他的身上慢慢地散发开来。 听到指令,一众东北军士兵只好咬着牙,继续将手臂弯下。 我没有数到二的时候,谁也不允许把手伸直。”面容斑驳的黑衣人冷冰冰地道,脸上没有任何的表情。 报告野狼长官,我们都已经做了两百个了,能不能歇一歇?”一个眼睛泛红,脸上微微抽搐的东北军士兵咬着牙叫道,从他已经被汗水打湿的背脊和正在颤抖的双手可以看出,他已经快要抵达极点了。 你快要撑不住了,对吗?”野狼缓步走了上去,厚重的军靴踩踏着雪地,发出阵阵“沙沙”声。 是的,野狼长官,我已经快要虚脱了!”面容扭曲的东北军士兵大口地喘着粗气,扯着嗓子叫道。 那么我问你,如果到了战场上,你能不能和鬼子说,我已经虚脱了,快顶不住了,然后让鬼子给你歇一会儿?”野狼玩味地笑着,眼神一如既往的冰冷萧杀。 这!”东北军士兵眼睛里闪过一阵茫然,然后艰难地吐出几个字。 报告长官,不能!” 那就好!给我继续练!”野狼冷然道。 你们要记住,在战场上,要想活下来,要想让敌人看到你们都要吓得逃跑,你们就要练得比敌人更狠!给我再做两百个!” 虽然很多人的体内已经接近极限,但是也只能咬着牙坚持下去,没有一个人敢违拗野狼的话。 因为,野狼刚来组训的第一天,就把十多个很能打的刺头全都打趴下了,所用的时间,没有超过三十秒。 所有东北军士兵都没有看清楚野狼出手的速度和动作,只感觉到一道黑色的人影闪电般晃动了几下,那十多个五大三粗的刺头就晕倒在地了。 军营中自古以来都是强者为尊,自那以后,无论是军官还是士兵,都把野狼的话奉若圣旨,可以毫不夸张地说,在112师中,野狼的话,比霍守义的命令还管用。 第五百二十章 杰克发迹了 师长,你觉得,野狼这家伙是不是玩得狠了点,每天都这样发了疯似的搞,上午一个五公里越野,晚上一个五公里越野,中间还要做一千多个俯卧撑,之后还有跑步到靶场进行实弹打靶射击,有的时候,还让兄弟们匍匐前进,然后他让几个人站在后面,用步枪对正在匍匐前进的兄弟射击,真不是闹吗?”一个二十多岁,丹凤眼,高鼻梁的少校军官看着一众累得汗流浃背的东北军士兵,有些不忍心地说. 这个人正是霍守义的副官何天仓. 何副官,你这是太妇人之仁了.”身着少将军大衣的霍守义哈哈一笑,不以为意地说。 野狼看似凶狠苛刻,其实这么做,是为了他们好,他们早晚要上战场,而且将来的敌人,可不再是国内的军阀部队了。” 你的意思是说,我们将来,要和日本人开战?”何天仓若有所思地问,不自觉地把目光投向了城外的鸭绿江。 鸭绿江的对面,正是驻扎在朝鲜新义州的日军第十九师团。 那你觉得呢?”霍守义微笑着反问道,没有直接回答他的话。 想到这些日子东北军兄弟们整天没日没夜地训练,不断地擦拭刺刀,鸭绿江上,也从江防舰队调入了一个驱逐舰编队日夜游弋,巡逻,而城内的野战机场,也在紧锣密鼓地搭建着。 难道我军真的要和日本人开战不成?” 想到这里,他不禁从心里打了个激灵。 师长,听说日本人有些不好对付呀!大帅在的时候,我们都没敢和日本人正面冲突过。”何天仓有些担忧地说。 苏联人不一样也很不好对付吗?大帅在的时候,不是也没有和苏联人动过武吗?”霍守义眼神玩味地问。 是啊!传说中苏联人不也是很厉害吗?他们光是身板子,就和熊瞎子一样强壮,结果呢?不照样在满洲里让少帅给收拾了吗?”何天仓眼前一亮,脸上的阴霾与担忧登时一扫而空,取而代之的则是一种沸腾与炽热。 总之,万事都要有备无患的好,在这个纷乱的年代,很多事情,我们是身不由己的。”霍守义背负起双手,长叹一声,意味深长地说。 对于这个阅历不深,做事有些小心翼翼的副官,有些话,霍守义不便说太多。 奉天城南部,也就是后市所说的沈河区,一座青砖素面的天主教堂在暴风雪中巍然屹立,上面突起两个方锥形尖顶,寒光闪闪,直插云霄,东西排列,装饰在上面的,赫然是一个“十字架”的图案。 和周围的中国传统式的民房比起来,这座带着浓厚的中世纪欧洲文艺复兴时期风格的教堂显得别有一番风味。 教堂原建于1878年,既前清光绪四年由法国传教士方若望所建,于1900年被义和团所焚毁,现存的这座教堂,则是法国苏悲里斯主教利用《辛丑条约》于1912年建造的,迄今为止已经有十八个年头了。 一个个金发碧眼的洋人正来来往往地穿梭其间,虔诚地向他们所信仰的上帝和耶稣进行叩拜。 这位军爷,你也是上帝和耶稣的信徒吗?”一个身着天主教礼服的法国人面带职业话的微笑,*着半生不熟的中文,对着一个一身戎装的青年军人说。 我是来找人的。”身着蓝灰色军大衣,肩扛东北军上将军衔的青年军人不温不火地答道。 请问你是来找谁的?”听到来者不是天主教的信徒,这个法国人心中微微有些不爽了。 但不爽归不爽,他却没有敢在脸上表现得太多。 因为,看到来者身上穿着军装,很明显是东北军里的军官,东北军,可是这里带枪的正规军,也是打赢过苏联老毛子的部队。 所以,尽管他微微有些恼火,甚至骨子里还有一些看不起中国人的情绪,但脸上却依旧挂着那副职业化的微笑。 我来找杰克,一个美国人。”青年军人干净利落地答道。 杰克!”听到这个名字,法国传教士微微愣了愣神,然后睁大眼睛,把青年军人从头到脚细细打量了一遍,缓缓地开了口:“亲爱的军官,你真的是杰克先生的朋友?” 有问题吗?”青年军人反问道,一道森冷的光晕慢慢地在眼睛里绽放开来。 没什么?只是我想,杰克先生应该不会.......他刚想说一句“认识一个中国的朋友”那么几个字,但看到对方眼睛里的寒芒,赶紧住了口,然后说。 杰克先生可是我们这里很有钱的富翁,我们教堂里的很多钱,都是他捐赠的。” 哦,是吗?”青年军人玩味地笑了笑。 两年前,杰克这洋鬼子遇见我的时候还是个身无分文,除了一屋子的汤普森冲锋枪什么也没有的穷光蛋,想不到经过不到两年的时间,这家伙竟然成了这里有名的大老板,杰克,你小子要好好地谢谢我。” 带我去见他吧。”青年军人淡淡一笑,但声音里,却有着一种不容抗拒的威严。 好的,我亲爱的军官朋友。”法国人立即点了点头。 这个世界上,什么样的事情都可能发生,刁难眼前这个青年军人,说不定对方真的是杰克先生的朋友呢?那杰克先生一定会怪罪自己的,说不定,自己很快就要被解雇掉,杰克现在和这里大主教可是好朋友,更是为教堂捐了不少的现款,这是自己这个小小的传教士所得罪不起的。 退一万步来说,就算这个青年军人不是杰克先生的朋友,杰克先生的宽容大量也不会因为这么一件小事给自己小鞋穿! 仔细考虑了一下利弊,他还是决定,带着这个青年军人去见杰克。 教堂里,是个语种的弥撒教堂,有英语、法语、也有日本语。 来到第二层,法国传教士小心翼翼地敲响了一个房间的门。 杰克先生,你的东方朋友来找你了。” 谁,我的东方朋友?”房间里传来了一个懒洋洋,且有些不耐烦的声音,很显然声音的主人是被这一顿敲门声吵醒的。 杰克,还没有睡够吗?是我找你来了!”中气十足的声音瞬间响起。 啊!是你,张少帅!”杰克闻言立即跳下了床,穿着对棉拖鞋,三步并作两步地跑了过来,把门打开。 杰克先生!你说他是......法国传教士睁大了眼睛,一脸惊骇地看着他身旁的青年军人。 勒戈夫,这是我最尊贵的朋友,东北三省的最高军政长官张学良张少帅,你快去给我冲两杯热咖啡,好好地招待招待我这位尊贵的东方朋友!”杰克恼火地看着传教士勒戈夫,用命令的口吻说。 是,是,杰克先生。”勒戈夫诚惶诚恐地答道,赶紧转身离去。 我的上帝,这位青年军人竟然是东北三省的最高军政长官张学良张少帅,打败了苏联人的青年英雄,还好我刚才没有狗眼看人低,否则,就算没被丢到松花江里喂王八也要被杰克先生给解雇了!” 杰克,成大老板了,现在的你,可是官威十足啊!”张学良讪笑道,双目闪动着明灭可见的光晕。 张少帅,你就别损我了,没有你当时的知遇之恩,恐怕我现在还不知道在哪里喝西北风呢。”杰克略显尴尬地说,立即换了一副恭敬的面孔。 在商界摸爬滚打多年的他,早已混得像个人精似的,他知道,张学良东北的最高军政长官,是权力最大的实力派人物,既然后者能把他扶起,让他从一无所有的穷光蛋变成富翁,也能把他推倒,让他从身怀千金的富豪变回一个一无所有的穷光蛋。 你先让我进去吧,难道,你想让我在外面吹冷风?”张学良轻笑一声,不温 第五百二十一章 让你帮个忙 当然不是,当然不是,少帅里边请,里边请。”对于这位帮助自己飞黄腾达的大人物,杰克不敢怠慢,一边热情地笑着,一边招收示意张学良进房间入座。 杰克的房间,是一间宽敞明亮的洋房,所睡的床是一张铺设了柔软的羊毛床单的席梦思,床的左右两边分别是一台用昂贵的檀香木制成的床柜,左边的床柜上摆放着的是一盏水晶玻璃制成的高档台灯,右边床柜摆放着的,则是一尊通体金黄色,栩栩如生的圣母玛利亚的雕像,从她那浑身散发着金光,不掺半点杂质的身躯可以看出,那是用纯正的黄金铸造而成的。 杰克,我看你这段时间是发大财了,刚才我听那个法国佬说,你为这尊教堂捐献了为数不少的钱,俨然成了这里的大老板了,连大主教都要看你的脸色行事了,对吗?”张学良剑眉微微翘起,讪笑着问道,眸子里的狡黠明灭可见。 而且我和那个法国佬说,我是你朋友的时候,那家伙好像不怎么愿意相信,虽然我穿着东北军的上将正装,但在他的眼里,好像所有的中国人都是低你们西方人一等的,他,不怎么待见我呀!” 张少帅,你可别这么说,别这么说。”杰克赶紧把腰弯到九十度,恭敬地点着头,一脸的惭愧与尴尬。 我一定和亨利大主教说,让他马上解雇了勒托夫这个狗眼看人低的家伙。” 刚才那个法国佬对吗?”张学良眼珠子微微转动了几下,目光在刹那间变得复杂了许多,半晌,一抹冷厉从他深邃如黑洞的眸子中慢慢地散发而出。 行,就照你说的办,我不希望下次来找你的时候,再看到那个狗眼看人低的法国佬。” “血龙”不是小肚鸡肠的人,不会为了一点小事斤斤计较,只是,那个法国佬那有些高高在上,一副高人一等的样子不是针对他个人,针对的,是整个中华民族。 如果针对的是他“血龙”个人,那么,这种小事他只会一笑而过,他虽没有传说中的那些大贤的以德报怨,但也不是个心眼极小,锱铢必较的人。 但针对所有中国人,摆出一副来自西方强国的高高在上的姿态,歧视整个中华民族的行径他却不能忍! 他永远无法忘记上海外滩公园门外悬挂着的那块写着“华人与狗不得入内”的牌子,那是清*无能,西方列强在中国的土地上肆意羞辱华人的鲜活的标志。 在后世泛黄的黑白照片上那一个个英籍门卫那种高高在上,不可一世的眼神,和今天这个法国传教士勒托夫对自己的傲慢轻视何其的相似。 好歹现在的自己也穿着东北军上将的制服,是东北三省最高军政长官,权力最大的实力派人物,都能遭到一个法国传教士如此的轻慢,寻常中国百姓在这里遭到的歧视和冷遇,说不定还直接遭到一些“洋大人”的人身攻击呢! 所以,尽管只是一件看似很不起眼的小事,但那个法国传教士从骨子里流露出的高傲与自大却是不可原谅的! 还有,你不是和这里的亨利大主教关系很好吗?该是时候和你那位大主教朋友说说,让他教育好手下的那些传教士、神父、牧师之类的,对我们中国人礼貌一点,我们中国人和你们一样,也是有尊严的人,不是任你们呵斥的猪狗。”张学良冷然道,利剑一样的目光直挺挺地刺向杰克的眼睛。 尊敬的张少帅,我一定一定把你的想法转告给亨利大主教,而且我会用我的人格保证,从今往后,在这里,再也不会出现任何歧视华人的行径。”杰克面露惶恐之色,忙不迭地道。 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被人从地狱拉到天堂的感觉固然十分的幸福,但是转瞬间又被一脚重新踹回地狱的滋味一定十分的痛苦。 杰克真怕张学良一怒之下把他给放弃了,让他重新变回那个连吃上一口饱饭都是梦想的穷光蛋。 我看你的行动。”张学良不温不火地说,然后径直走进杰克房间,在一张当下最流行的欧式皮沙发上坐了下来。 杰克,其实我今天来找你,是想让你帮我一点忙。” 什么?”杰克双目微微睁大,眸子间闪过一抹讶然。 看张学良目光诚挚,一脸友善的样子,恐怕真有什么事情有求于自己? 如果自己能帮上忙的话,说不定能进一步博得张学良的好感,紧接着再赚一笔大洋。 不过他仔细想想,又觉得事情有些出乎异常。 自己和张学良的关系,实质上已经是铁板钉钉的老板与雇员的关系了,按理说,张学良要自己办什么事的话,直接下一道指令就可以了,尽管这位少帅不是那些喜欢摆着一副臭架子,动兀对员工颐指气使的资本家,但是,至少不会这么客气,那样子,实在是太像一个平起平坐的朋友在恳求自己了。 杰克,我知道你在想些什么。”张学良宛然轻笑,黑白分明的眼珠子波光灵动。 你在想,你如果帮我办成了这件事,一定能从中赚到很大的一笔,但同时又想到,我亲自跑到这座天主教堂,摆出一副很低调的姿态恳求你,可见这件事恐怕有些不好办,对吧?” 张少帅,果真是什么事都瞒不过你。”杰克脸上扬起一抹苦笑,有些不好意思地说。 没错,我要你办的事,倒还真有些不好办,不过嘛,如果你办成了,你得到的报酬肯定会很丰厚。”张学良眼中玩味之光明灭可见,一抹狡黠的笑意慢慢地浮现在脸上,像是故意在吊杰克的胃口。 到底是什么事?”杰克凝视着张学良深不可测的双眸,小心翼翼地问。 我要你帮我搞到一些数据。”张学良不紧不慢地开了口。 p-35战斗机、飓风战斗机、还有阿米奥轰炸机的技术参数,还有关于飞机内部构造的标准框架构建原图,我要的是标准的,不掺杂任何水分的。” 张学良目光炯炯地看着他,特意在“标准”两个字上加强了语势,意思就是在暗示眼前这个洋人,在这个事情上不要和他耍心眼玩花样。 少帅,你要的是这些东西,不是出厂的成品吗,如果是成品我可以帮你砍砍价,保证物美价廉。”杰克有些楞然地看着他,那样子似乎有些为难。 我要的就是这些数据,还有内部构造的图纸,很让你为难吗?”张学良神色淡然地说,深邃的双眸波澜不惊,似乎早就料到了杰克会有这样的反应。 少帅你是想弄到那些数据,然后自主研发那些飞机,然后装备你的军队吗?”杰克一字一句地说着,眼睛再一次慢慢地睁大,心里不由得为张学良的野心倒抽了一口凉气。 你觉得呢?”张学良意味深长地反问道。 这个杰克虽然和自己关系很好,但终究只是利益关系,这样的人,他可不敢向其说出心中的想法,至少不能向对野狼和风影月那样掏心掏肺。 第五百二十二章 我会尽力帮你 少帅,不是我不愿意帮你,这事情,确实有些难办.”杰克轻叹一声,很是难为情地说. 你要知道,你要的那些东西,属于塞尔维斯公司和霍克飞机制造公司的商业机密,通俗地说,那些都是他们吃饭的家伙,在这个商业竞争愈发激烈的年头,谁肯把自己赖以生存的绝活透露出来,无论你出多少钱,他们都不会把这些东西卖给你的.” 这时候,几个穿着信使制服的洋人已经端来了两杯热腾腾的咖啡,恭恭敬敬地送了上来. 张学良淡淡一笑,拿起一杯温热的咖啡,轻轻地抿了一口. 你就不会想想别的办法吗?他们不肯卖,你就没有别的办法弄到手吗?实在不行,我可以拿一些东西来交换,比如说,我们东北的石油.” 来自后世的他,何尝不知道商业机密的重要性,何尝不知道,现在自己有些强人所难呢? 只是,在这个战火纷飞,风雨飘摇的年代,那些战略性武器对于积贫积弱的中国来说,实在是太过重要了,虽然目前自己可以通过购买在一定数量上得到那些武器,但是,这毕竟不是长久之策,吃人嘴短,拿人手短,长此以往,自己还是难以逃脱被西方列强拿捏的命运. 唯有自己掌握了那些武器的研发技术,才在真正意义上有资本和列强叫板. 说实话,这次中东铁路事件,如果不是在外交上利用了西方列强想要遏制社会主义苏联的意图,来了个借力打力的话,自己还真的很能改变历史,赢得这场战争的胜利. 苏联人的问题刚告一段落,盘踞南满的日本关东军,日本朝鲜驻军,又开始兴风作浪,关内还有中原大战的烂摊子等着他去收拾,使得他不得不未雨绸缪,采取这样一个不是很讲道义的法子. 尽管他是来自后世的穿越人,更是个记忆力远超于常人,有着过目不忘的本领的特战精英,但是,他的脑子毕竟不是电脑,没有办法大量地存储那些二战时期经典武器的精确数据和构造的图纸. 这个?容我想想.”杰克眼珠子微微转动了几下,然后咬着牙,狠狠地点了点头. 石油的战略价值日显突出,也可以给许多的大财阀带来丰厚的利润,但是,你想要的那些东西毕竟是那些家伙赖以生存的机密,几桶石油未必能打动他们的心,但是我会尽力为之.” 说到这里,杰克的眼睛里燃烧起一团炽热的火焰. 或许在少帅的眼里,我们西方人都是一些重利轻义的商人,但是我告诉你,我们西方人比起你们东方人对于财富的追逐更直接些,但是我们也有自己做人的原则,那就是,只要答应了别人的事情,就一定尽最大的努力把它办好.现在我已经答应了少帅你,我就一定会尽全力把它做到最好,不然,我对不起你给我的那份薪水,就对不起你对我的知遇之恩!” 好的,杰克,我相信,你不会让我失望的.”张学良目光诚挚地凝视着杰克的双眼,一字字地说,声音字字如金,掷地有声. 然后,他便转过身子,慢慢地离去. 也许是杰克表露出的真诚与执着打动了他,此时此刻,他对这个来自太平洋彼岸的遥远国度,一开始只求发财摆脱贫穷的杰克产生了一种莫名的信任. 这,应该是那洋鬼子对我掏心掏肺说的话吧?毕竟,他不是个专业的演员! 回想着杰克眼眸里闪动的不似作伪的真诚,张学良不再怀疑什么. 看着张学良慢慢消失的背影,杰克做到床上,打开檀香木床头柜,全神贯注地翻动着抽屉里的物事,良久,他碧蓝色的眼睛里闪过一抹复杂的光晕,小心翼翼地从一堆杂乱的物品中拿出了一张小纸片. 那是一张仿佛窗外的雪花一样洁白无瑕的纸片. 看着纸片上的一个名字和一个联络方式、地址,杰克的目光纠结、惆怅、苦涩。 仿佛有一条*的麻绳紧紧地缠住了他的心,他想奋力挣开,但麻绳却越拧越紧,将他的心缠得好痛、好痛! 究竟,我该怎么办?该不该去求那个人? 那个人曾经欠过他一个人情,他知道,如果这个时候向那个人开口,那个人一定会毫不犹豫地答应他,帮他做任何一件事,哪怕付出自己的生命。 但是,真的要挟恩来报吗?”他的目光迟疑了些许。 只是,挟恩来报一直都是他不愿为之的事,他觉得,那样做是乘人之危,是件很不仗义的事,尽管出生在发达资本主义国家的他是个典型的重利商人,但是,他也有自己做事的底线。 侠盗罗宾汉还盗亦有道呢!何况他这个不偷不抢的生意人?” 只是,如果不借那个人欠自己的这份人情作为筹码,他又如何能帮对自己有知遇之恩的张少帅搞到那些属于商业机密,甚至在某种意义上可以算是军事机密的东西? 想到这里,他慢慢地抬起手,轻轻地拿起床前的电话,咬着牙,机械地摇起了一个号码。 他既希望电话能快点接通,又有些期待电话线快点断了的好。 自责、纠结、羞愧像幽灵一样紧紧地缠绕着他,轮廓分明的脸上洋溢着的,是一种难以言喻的痛苦。 良久,电话接通,里面传来了一个十分熟悉的声音。 老伙计,我想求你帮我做件事。”杰克眉头紧锁,近乎是咬着牙说出了这么一句话。 第五百二十三章 便宜老丈人 凄冷的风呼呼地吹着,仿佛无数头无形的野兽在呼号。 雪花,无情地落下,宛如一棵长着白色叶片的树正慢慢地枯萎。 街上的行人都穿上了厚厚的棉袄,头上,无不戴着毛绒绒,暖呼呼的帽子。 他们有的正挑着担子赶集,有的正往上班的公司上赶,有的,则在和街边店铺的老板讨价还价。 总之,他们都忙得不亦乐乎。 这就是中国的百姓,无论在什么时候,想着的,都只是一人吃饱全家不饿,想着的,总是老婆孩子热炕头。 张学良轻叹一声,原本清明的眼睛瞬间涌起阵阵波涛。 从人之常情来说,他们并没有错,谁活着,都是想过得安安稳稳,无忧无虑。 只是,他们的这些想法,在这个纷乱的年代,真的可行吗?' 亦或许,从某种意义上来说,有些自私了。 清王朝当政的时候,他们是这么过,大帅张作霖在位的时候,他们是这么过,到了自己,这个''冒牌''的少帅执掌大权的时候,他们还是这么过。 如果历史按照原来的轨迹走,东北三省让日本人占领了呢?他们还是这么过吗? 当然,他们依然还会这么过,只不过,日子过得凄惨些,很没有尊严罢了。 但是至少,他们还能活着。 统治者的更换,在许多中国老百姓眼里,只不过是城头更换大王旗罢了,只要他们还能活下去,谁掌权当政都不重要。 哪怕活得凄惨一些,哪怕是当牛做马也无所谓。 这就是中国人的秉性。 想到这里,张学良的眼睛里闪过一抹凄然。 怪不得在整个抗战史上,中国的伪军可以以军为单位计算。 皇协军、伪满洲*、伪治安军还有伪警察,数不胜数,不胜枚举,虽然他们的战斗力“强”不敢恭维,但给日本主子维护起后方的治安来可是不遗余力呀!不少抗日的英雄、如杨靖宇、赵尚志、赵一曼都是让这些二狗子给出卖的。 如果国土沦陷之时,所有人面对日军的刺刀都不假辞色,甚至都抱着鱼死网破的死志的话,那么,关内的抗战何须八年,而东北大地,又怎么可能让日本人蹂躏十四年?中国又何须付出三千五百万人的牺牲? 中国在抗战之初接连失利,其中有武器装备不如人,训练不如人的缘故,但更重要的,则是贪生怕死,为了保全自己和家人就去给日本人当狗的汉奸二鬼子太多了,而敢于抛头颅洒热血的英雄,相比起那些甘愿给日本人做狗的二鬼子,实在是太少太少了! 从某种程度上说,在那个年代,中国人的悲剧,是自己造成的。 汉卿,你不需要感慨太多,肯在国家民族危机关头抛头颅洒热血的英雄毕竟是少数,大部分人,也只是想图个老婆孩子热炕头,一人吃饱全家不饿,所以,很多时候,是无奈。” 一个声音由远而近传来,合着那呼啸着的寒风,轻轻飘入他的耳际。 这声音儒雅、洒落,更有一种实质性的厚重。 张学良不禁停住了脚步,微微愣了愣神,然后慢慢地转过了头。 一抹惊诧从他的眼眸间一闪而逝。 令他感到惊骇的不是这个声音的浑厚与沧桑,而是对他的称呼。 汉卿! 那是张学良的字,也是现在他“血龙”张鑫璞的另一个名字。 这样称呼他的人和他的关系一定十分的密切,和他不熟的人,或者和他只是纯上下级关系的人,多半都是称呼他“少帅”。 眼前这个人约摸五十多岁,面容圆润富态,略显发福的身上穿着一件并不十分华贵的长衫,头上,也带着一顶清朝末年的那种商贾常戴的绒帽。 只是,一双带着隐隐笑意的眼睛里不时地散发出一种锐利的,似乎能把一切都算计在内的神秘光晕,嘴角上更是勾起一抹似笑非笑的,让人琢磨不透的弧度。 精明、干练、善于精打细算。”这是看到这个老头的瞬间张学良在心里给对方做出的判断。 只是他有些纳闷,这个人,他好像不认识。 汉卿,你不认识我了吗?你连老丈人都不认识了吗?”看着张学良带着疑惑和诧异的目光,老者浓眉扬起,不怒反笑。 老丈人?”张学良眼珠子飞快地转动了起来,思绪在脑海中奋力地搜索着记忆的碎片。 于凤至,是富商于文斗的女儿,张作霖让张学良娶于凤至为妻的愿意就是因为自己早年在山林草泽之间混迹的时候曾受到过任梨树县商会会长的于文斗的照拂。 而眼前的长衫老者儒雅不失精明,一看就知道是读过不少书,同时也在商场上混迹过的人。 难道他是!”张学良眼前一亮,内心无比震撼,仿佛一颗炸弹在腹腔之中爆炸。 黑山头百万军中娶上将首级,黑龙江上偷天换日,重创阿穆尔河舰队,火烧满洲里,毙死毙伤苏军十余万,*死“远东军魂”布柳赫尔,五万大军北上,“封狼居胥”复外蒙,之后还带着三个护卫北上莫斯科,血染克里姆林宫,不错不错,不愧是我于文斗的好女婿,比你那老子张作霖生猛多了!”老者目露欣赏之光,仰天大笑走了过来。 岳父大人。”张学良目光犀利地看着老者,一字一句地说。 有一点我要纠正你,他们不是我的护卫,而是我的兄弟,如果有任何人敢动他们一根汗毛,我敢保证,那个人会以最痛苦的方式死去,而且,他会后悔来到这个世界上。” 有趣,有趣。”于文斗笑得更欢了。 凤至那丫头说你变好了,起初我还不相信,不过得知你干出那些事情之后,我就知道,你已经彻底变了,准确地说,你已经不是我所认识的小六子了,以前,你整个人就一个病怏怏的瘾君子,现在,你几乎每个细毛孔里都散发着像针芒一样的杀气,我觉得,你根本不是小六子,甚至还觉得,小六子让鬼魂给附体了。”于文斗不温不火地说,一双眼眸平静如玉石,但其间,却如大海一般深不可窥。 这便宜老丈人的眼睛真毒啊!”张学良苦笑一声,目光微微闪烁了两下。 原来的张学良确实是被他这个“鬼魂”给附体了,就是不知道这个便宜老丈人能不能看出他这个“鬼魂”是来自未来的。 第五百二十四章 剑拔弩张 张学良依然是张学良,如假包换.”张学良漫不经心地一笑,将双手悠然地放在胸前. 如果告诉于文斗,自己确实是一个”鬼魂”附在原来的张学良身上,而且还是个来自八十多年后的”鬼魂”,估计这老家伙要当场疯掉. 无论他再怎么见多识广,也难于接受这个明显超出了常理认知范畴的事情. 就算是身为当事人的自己,如果不是亲身发生在自己身上的话,自己都觉得这件事情太荒谬了. 很好,很好.”于文斗径直走了过来,双眼仔细地把眼前这位玉树临风的青年军人从头到脚打量了一遍,然后慢慢地吐出了两个字. 以前,我还担心你吸毒成瘾,贪图声色犬马,然后把张作霖那老家伙打下来的江山给糟蹋掉,现在,我完全放心了,一个带着三个人就敢在克里姆林宫大开杀戒,扫斯大林面子,并全身而退的人,敢问这世间有多少人还能撼动得了他?” 老泰山你这是太看得起我了.”张学良剑眉轻轻翘起,抬起手,向旅顺大连的方向指了指. 盘踞在南满的关东军不是时时刻刻都想着把东北三省吞入他的口中吗?” 你一定不会同意的,对吧?”于文斗没有正面回答他的话,而是意味深长地反问道. 还有,日本关东军的机场,是你让人给端掉的吧,朝鲜新义州的三百多个日军,也是你亲手杀死的,对吧?” 这便宜老丈人还真是不一般呀!怪不得张作霖大帅把他看得这么重.”张学良眼中的光芒慢慢地收缩,面对着眼前其貌不扬的于文斗,他心里多了一份凝重. 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总之,他们该死!” 冰冷的字眼脱口而出,掷地有声. 好一个他们该死!”于文斗爽朗地一笑,深邃的眼眸瞬间焕发出一抹烈火般的炽热. 你还摆下酒席,光明正大地娶了赵庆华的女儿为妻,还宣布她和凤至那丫头不分大小,你的老婆一律平等,公然藐视千年礼法,如果张作霖泉下有知的话,恐怕要气得从坟墓里爬出来把你大骂一顿.” 所谓礼法,不过是上位者为了统治人民而弄出来的一套清规戒律罢了,可叹这数千年来中国不乏英雄豪杰者,却没有一个人敢公然把这个束缚着人们的心灵和思想的枷锁砸碎,这个所谓的礼法,不知道扼杀了多少才子佳人,更有不少勤劳善良的女性受其所毒害.既然这数千年来人们都将这所谓的礼法奉若神明,今天张学良就像砸西瓜一样把它狠狠地砸碎!那些卫道士想对我口诛笔伐尽管来,想要杀我尽管来,来一个,我杀一个,来一双,我杀一双,反正在这个纷乱的年代死的人也足够多,我手上沾的血就算是跳进黑龙江、松花江也洗不干净了,我不介意再多杀几个人,多添几分杀孽,如果说世间有因果报应的话,那么,我要看看这所谓的因果报应如何报应在我的头上。” 张学良负手而立,目光炯炯仰望天际,风轻轻地掠过他的发梢,肩上的三枚金色的将星在阳光下愈发的明亮。 雪花,一片片地落在他英挺的身躯上,蓝灰色的军大衣随风轻轻飘扬起来。 傲视天地的目光说不出的张狂,说不出的霸道,似乎那些制定了清规戒律的所谓圣人站在他的面前都会被他毫不犹豫地撕成碎片。 铁血杀伐,蔑视礼法,够胆!够狂!不愧是我于文斗的好女婿!”于文斗不怒反笑,眼睛里流露出的是掩饰不住的欣赏。 这老头还挺有意思的,思想挺开明的,完全没有守旧腐儒的气息。”张学良宛然轻笑,从口袋里掏出一根香烟,放到嘴里,轻轻地点燃。 火星乍现,烟雾缭绕,香烟在一点一点地燃尽。 汉卿,你戒了大烟,却又抽上这个了,这个香烟虽然不是毒品,但抽得太多也是伤肺的,寿命会因此而缩短,而你掌控着偌大的东北,可要好好地珍惜自己的生命呀!”凝视着烟头上缭绕的烟雾,于文斗语重心长地说。 老泰山放心,烟味虽浓,但却腐蚀不了我的心肺,只要我不想死,敢问谁能让我死,就算是阎王爷想强收我我也敢把他的脖子拧断。”张学良惬意地从口中吐出一圈烟雾,铁血与剽悍的气息在眼眸里迅速跳跃开来。 自信心不错,比起张作霖那老家伙有过之而无不及。”于文斗不温不火地道,轻轻伸出手,任凭一片洁白的雪花落在他斑驳的手上,慢慢地融化。 雪再冰冷,终究还是要融化。” 既然终究要融化,何不在融化之前来个冰封千里,让大地苍生都知道,自己曾经来世间走过一遭。”张学良心中涌起一抹豪情,睥睨天下的霸道气息瞬间从身上蔓延开来。 好!”于文斗双眸容光焕发,像是瞬间年轻了几十岁。 够种!难怪老毛子,日本人都在你手上吃了大亏,既然如此,你应该不介意我这个老泰山到你的帅府上坐一坐吧?” 求之不得。”张学良爽朗地笑了笑,干净利落地说。 凤至姐姐也很想念你,我们马上出发吧。” 行!”于文斗再一次纵声大笑起来。 洁白的雪花漫天飘落,一点一点地埋没了两人留下的足迹。 大帅府外,石阶上的大狮子和小狮子正怒目圆睁,朱漆大门上绘着的尉迟恭、秦叔宝栩栩如生,双眸杀气腾腾,手中的鞭和锏散发着浓浓的死亡气息。 一队身着黄呢子军衣,手持三八大盖的日本兵正举着枪,和一众二十多人的东北军士兵对峙。 放我们进去,我有要事要见你们的张少帅!”一个三十出头,刀削眉,丹凤眼,面如白玉,笔直口方的日军中佐目露杀伐之色,中气十足地叫道。 每一个字,都铿锵有力,掷地有声,每一个人都触碰到了一种实质性的尖锐。 他就像一把刀,一把即将出鞘的倭刀! 少帅不在!”一个二十六七岁,国字脸,圆眼的东北军少校大步走上前来,毫不畏惧地迎上了日军中佐那如刀的目光。 他身形高壮如山,虽然穿着厚实的军大衣,但依稀能感受到他身上那充满男儿气息的浑圆结实的肌肉。 一把驳壳枪稳稳地悬挂在他的腰间,乌黑的枪套杀气弥漫。 两道同样犀利,同样剽悍的目光对视着,宛若两把无形的钢刀进行着实质性的碰撞。 我不信,总之今天不管怎么样,我们一定要进去!”日军中佐不依不挠,作势就要迈步上前。 身后的日军士兵紧随其后。 兄弟们,给我把枪都顶上膛火,只要这些鬼子再敢上前一步,你们就给我开枪,狠狠地揍死这帮狗日的!”圆眼的少校军官双眸瞬间燃起炽热的火焰,驳壳枪也在同一时间紧紧地握在了他的手上。 哗啦哗啦!枪栓拉动的声音此起彼伏,有东北军的,也有日军的! 双方士兵都面容肃穆,怒目圆睁地看着对方。 剑拔弩张,大战一触即发! 第五百二十五章 你说我敢不敢动你 每一个人都紧紧地握着手中的钢枪,双眼目不转睛地凝视着对方。 黑白分明的眼睛里无不流露出紧张、肃杀的气息。 放在扳机上的食指都不由自主地轻轻抖动起来。 如此近的距离,一旦有一个人走火开枪,那么,一定是一个不死不休的死局! 无论是三零式步枪还是三八式步枪,射速都是765米每秒。 而双方目前的距离,却连十米都不到! 在这种距离内开枪大战,还能幸免于难的除非是神仙! 东北军少校和日军中佐都分别抬起驳壳枪和南部手枪,神色凝重地对峙着。 黑黝黝的枪口散发着浓浓的死亡气息,谁都不敢轻举妄动。 桓风,小心!“一袭白色棉袄的于凤至凝神看着那个东北军少校军官,关切地叫道,素雅的脸上不时地流露出一丝紧张的神色。 凄冷的风轻轻地拂起她的发丝。 虽然身为少帅原配夫人的她见过不少大场面,早已养成了处变不惊的习惯,但是,她终究是个女人,一个女人,面临着这种子弹上膛,剑拔弩张,随时都可能流血出人命的场面,无论如何都难免会有一些惊骇与不知所措。 而桓风也正是风华正茂之年,还有大好的前程和未来,想起韩奇峰为了保护张学良而捐躯的事,于凤至不想桓风再为了自己而牺牲。 于姐姐,我们先进去吧,汉卿回来了一切都会解决的。“赵四小姐走了上来,轻轻地搂住于凤至的右手,一双美目若有所思地看着双方对峙的场面。 现在大帅府出事,我们身为汉卿的妻子,怎么能置身事外呢?”于凤至正色道,目光也变得愈发的沉重。 于姐姐,不是我们怕事,而是我们在这里,什么忙也帮不上,反而要让警卫们分出精力来保护我们,这样在无形之中不是给警卫们增添麻烦了吗?“赵四小姐长长的睫毛轻轻地晃动了两下,漆黑的眼珠子也滴溜溜地转动了起来。 这倒是?”于凤至轻轻点了点头,眼睛里的灵光明灭可见,似乎也想到了这些。 但是,就这么离开冲突现场回帅府里躲着却又不是她的性格,毕竟,她不是那种只会躲在男人后面撒娇,让男人为自己遮风挡雨的女人。 好热闹啊!”一个张狂、豪放、颇有些放浪不羁的声音随风由远而近飘来。 于凤至和赵四小姐的脸上都是一喜,两女都不由自主地在瞬间松了一口气。 因为她们知道,是他回来了。 一根燃烧了一半的香烟轻轻地腾空而起,慢慢地划出一道优雅的弧线,懒洋洋地落在了那个日军中佐的脚边。 日军中佐脸色忽变,眼珠子立即转动起来,用眼角的余光瞟向那声音的主人。 你们过得挺悠闲自在的啊!没事不去*练跑到我家门外来耍威风,是要展现你们关东军有多么厉害呢还是纯属无聊没事来找乐子,你们日本军队是不是都是你们这样的货色?“一个英武挺拔、剑眉星目,身着一袭蓝灰色军大衣的青年人缓步走了过来。 深邃的星眸波澜不惊,一抹玩味的笑意在脸上若隐若现。 竖肩章上的三枚金色的将星在阳光下散发着阵阵光芒。 走在他身边的,是一个五十开外,面容圆润富态,身着一袭青黑色长衫的老者。 面对一群荷枪实弹的日本兵,老者脸上没有任何的惊慌,也没有任何的惧色,两只黑白分明的眼睛饶有兴趣地看着一个个身着黄呢子军衣的短小精悍的身影,像是在看着一群在舞台上表演的小丑。 父亲!”于凤至又惊又喜,她怎么也没有想到,父亲竟然在这个时候出现,而且是和张学良一起来的。 你就是张学良?“看着张学良英俊儒雅的面庞,日军中佐阴测测地吐出了一句生涩的中文。 如假包换。”张学良淡淡一笑,风轻云淡地道。 鄙人关东军铁道守备队第十中队中队长林义秀,有事要和张少帅相商。“日军中佐冷冷地道,虽然口中谦称自己为”鄙人“,但望着张学良的目光却带着一种蔑视与轻慢,像是一个高贵血统的贵族在看着一个卑贱的平民。 捕捉到林义秀目光中的傲慢,张学良不屑地笑了笑,然后转过头面向老泰山于文斗,不再搭理那个小鬼子。 老泰山,你先到帅府里和凤至姐姐叙叙旧,这些个日本砸碎我来解决。” 好。“于文斗大笑一声,旁若无人地冲张学良竖起了大拇指。 我的好女婿,老丈人我相信你。” 张少帅,你刚才说什么?“林义秀眉头紧锁,一脸怒色地看着张学良。 他也听得懂些许的中文,刚才张学良说的话他也听懂了个七七八八。 我和我老丈人的谈话你需要知道吗?”张学良讪笑着问,眼神玩味地看着这个吹胡子瞪眼睛的日军中佐。 来我府上找我就应该以礼相待,毕竟我是主,你是客。“张学良剑眉轻扬,目光瞬间变得肃杀了许多。 你却带着一队士兵荷枪实弹地上门,你这是有事找我相商,还是胡子进村,就是山里的胡子,也没有这么霸道的行径,莫非你们日本人一直都不知道什么叫礼义廉耻,天生一副做胡子强盗的命?“ 八嘎!“林义秀爆喝一声,双目近乎要喷出火来,握着枪的手瞬间剧烈地抖动,额头上更是暴起了阵阵青筋。 这个毕业于陆军大学的北九州人士,是个极端的民族主义者,在他的心中,大和民族就是这个世界上最优秀的民族,理应成为世界的主人! 张学良这样公然侮自己,侮辱大和民族,无疑触及了这家伙的逆鳞。 现在,他真的有一种立即将枪口对准张学良,然后狠狠地扣动扳机,一枪爆掉这个”妄自尊大“的”支那小子“的脑袋的冲动。 小鬼子!你他妈的别动!”桓风发出一阵低吼,握着枪的手变得更紧了。 林义秀阁下,我让我的人把枪放下,你也让你的人把枪放下,我们就在这里好好谈谈,如何?“张学良无视林义秀的恼怒与愤慨,淡淡地笑了笑,若有所思地问。 八嘎!你必须为刚才的话向我们道歉,你侮辱了皇军,侮辱了大和民族!”林义秀依然是一副嚣张跋扈,不依不挠地样子。 哦,是吗?“张学良不怒反笑,悠然地挥了挥手,将衣袖上的几片雪花抖落。 既然你不愿意放下枪,那我的人自然也不会把枪放下,而且只要我愿意,我很快就可以再调来至少一个连的东北军把你们围起来,一个连一百多人围住你们十多个人,你觉得你们还能全身而退吗?” 张少帅,一百多名东北军围住我们十多个人,我们当然没有本事全身而退,不过,你敢这么做吗?你知道杀了我们的后果吗?杀了我们,就等于和整个关东军撕破脸,也就等于和整个大日本帝国宣战,你认为,就凭你们这区区东北三省,能够抵挡得住英勇无敌的打日本皇军的进攻吗?“林义秀眉毛轻轻晃动,双眼用调戏的目光看着张学良,说不出的嚣张,说不出的傲慢。 身为东亚强国—日本帝国的军人们,在中*人的面前一直都有着一种优越感,尤其是这个在有着”皇军之花“之称的帝国精锐关东军中服役的林义秀。 张作霖在的时候都没敢和关东军撕破脸,他不相信,这个年轻的张学良敢把他们怎么样。 是吧!我不敢对你们下手,是吗?“张学良讪笑着问,一双眼睛没有显露出任何的怒色,有着的,只是一种调皮与玩世不恭。 但是,林义秀心头已经微微有些紧张了,不少日军士兵更是感到有些毛骨悚然,因为,他们隐隐嗅到了空气中的一抹不寻常的气息。 就在这个时候,一把黑黝黝的驳壳枪不知何时已经出现在了张学良的手上。 砰! 枪声响起,枪口火花闪动。 啊!”一个日军士兵发出杀猪似的低吼声,触电般扔掉手中长枪,双手死命地捂着左大腿。 但血,依旧“泊泊泊”地从伤口中流出,瞬间染红了他的裤脚。 林义秀阁下,你还认为,我不敢对你们下手吗?“张学良轻轻摆弄着手中的驳壳枪,双目玩味地看着林义秀。 天地间一片肃杀,寂静得可以清楚地听到人的心跳声和雪花落地的声音。 第五百二十六章 有话快说 所有人都是一阵惘然。 不仅十多个关东军感到震惊,就连正在和关东军举枪对峙的东北军也感到有些不可思议。 这些关东军压根儿都没想到,这个张学良竟然这么大胆,说开枪就开枪。 如果是其他的东北军士兵或者是军官开枪,那么如果东北当局想要息事宁人,还可以向关东军交出其中所谓的“凶手”。 但是现在,身为东北三省最高军政长官的少帅张学良亲手开枪,那就证明,事情几乎没有回旋的余地了。 这个张学良难道真是个疯子吗?“林义秀凝视着张学良那张风平浪静,没有丝毫表情变化的脸,心中不由得打了个寒噤。 少帅真是太生猛了!”一众东北军士兵也是惊骇无比,桓风更是向张学良投来崇拜的目光。 这些年来,关东军在奉天,乃至整个南满横行霸道,俨然一副主人翁的派头,东北军将士早就受够了他们的窝囊气。 今天,看到少帅再一次打日本人的脸,每一个东北军士兵都从心里感到一阵痛快。 你觉得,我敢不敢动你?“张学良半眯着眼睛看着林义秀,右手食指已经轻轻地搭在了驳壳枪的扳机上。 张学良,你有种!”林义秀眉头紧锁,眼睛里怒火更盛,牙齿咬得咯咯作响。 你是让你的人马上把枪放下呢,还是想让我在你的大腿上来一枪?“张学良微笑着问,枪口正慢慢地晃动,然后直挺挺地对准了林义秀的大腿。 我敢在克里姆林宫杀人,敢公然把板垣征四郎打个半死,你觉得,你有多少分量让我不敢动你,林义秀中佐?” 听到这句话,林义秀的脸忽然一沉,一颗心也急剧地跳动起来。 是啊!张学良这家伙敢在克里姆林宫杀人,狠狠地打了斯大林的脸,还从斯大林那里敲诈了一百个亿的卢布全身而退,敢把板垣征四郎大佐打个半死,自己比起那位在日俄战争中负过伤,在关东军中还有一定威望,晋升少将只是时间问题的板垣征四郎大佐来,能量还是差了很多的。 这个张学良敢公然杀掉佐久间亮次大尉等人,把板垣征四郎大佐打成重伤,使得板垣征四郎大佐现在都还躺在医院里,那为什么就不敢对自己下手? 或许,在他张学良的心里,自己根本什么都不是。 脑子有些清醒的林义秀心里不由得微微“咯噔”了一下,脸上的骄傲与不可一世慢慢地消退,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前所未有的恐惧。 虽然从儿时就受到了武士道精神的熏陶,但并不代表,他真的不怕死。 世界上很多人都是这样的,真正到了生命受到危及的时候,才知道,其实自己并没有那么勇敢。 把枪放下!“万般无奈之下,林义秀只好忍着心头燃烧正旺的怒火,挥手示意让一众关东军士兵放下枪。 一众关东军士兵只好心不甘情不愿地放下枪,回拉枪机退出子弹,把枪重新闭锁。 看到关东军把枪放下,张学良微微笑了笑,冲桓风等人挥了挥手。 桓风等东北军士兵也放下了枪,退出子弹,关上保险。 张少帅,你说吧,你究竟想怎么样?”林义秀目不转睛地看着张学良的脸,一字一句地说。 林义秀阁下,这句话,应该是我问你才对吧,是你带着人气势汹汹地来到我的大帅府上,说要找我谈点事情,怎么反倒来问我想怎么样了呢?“张学良黑白分明的眼珠子轻轻转动,嘴角慢慢地勾起一抹狡黠的弧度。 该死的小鬼子,今天我就让你们好好长长记性。” 我是奉关东军司令本庄将军之命到大帅府找你,希望你能配合我们的工作。“林义秀正色道,双眼依旧是凶光闪动。 林义秀阁下,还是先让人把你的那个兵拉去救治吧,就他腿上这流血的速度,我怕我们还没有谈完他就死在这里了,到了那时,你又要赖我了。”看着捂着伤口惨叫,面容愈发惨白的日本兵和流淌了一地的猩红色血液,张学良脸上登时显露出一抹厌恶。 森田、佐藤,你们马上把楠木抬到医院动手术。“见张学良如此,林义秀立即下令。 哈衣!”两个日本兵铿锵有力地答道,立即抬起那个快要半死不活的家伙离去了。 这个张学良是发善心还是害怕事情闹大?“林义秀有些纳闷了,对于张学良此举,他怎么也琢磨不透。 其实,张学良只是出于心里的本能厌恶,才叫林义秀把那个受伤的日本兵弄走的。 试想想,你看着一头半死不活的猪在你面前不断地惨叫,不听地流血,你是不是感到一阵恶心,甚至几个月前吃下去的饭都想吐出来了呢? 想让我配合你们什么工作,直接说吧。”张学良开门见山。 张少帅,外面太冷了,既然要谈正事,能不能让我们到你的府上坐坐,然后让你的下人泡上一壶热茶,我们边喝边聊?“林义秀有些懊恼地问,勉强从脸上挤出一丝微笑。 我看还是算了吧。”张学良目光一凛,直截了当地说。 我从来不让我不喜欢的人进入我家,你一开始说是来找我谈事情,然后我的守卫告知我不在,你还要拔枪,并且让你的兵子弹上膛瞄准大帅府,我真的有些怀疑你究竟是来找我谈事情的还是来大帅府打劫的,现在你们既然识趣地放下了枪,那么我给你一次机会,现在赶紧把话说完,说完之后立即给我滚!“ 张少帅,请注意你的......林义秀瞪大眼睛,恶狠狠地道。 只是,他”用词“两个字还没出口的时候,张学良的驳壳枪已经对准了他的脑袋。 林义秀阁下,请不要再对我恶语相向,我这个人胆子很小,万一你把我吓坏了,我的手一抖,枪就走火了,恐怕你的脑袋,也保不住了。” 暴汗,绝对的暴汗! 你竟然说你胆子小!一个敢用火烧死十多万苏联红军,敢在克里姆林宫大杀四方的人还是胆小鬼的话,那么这个世上就没有胆大的人了! 无奈自己的脑袋被张学良用枪给抵着,而张学良,诚如林义秀所想,是个胆子大得连用“胆大包天”之类的词形容都显得苍白无力的家伙。 万一张学良真的手一抖,扳机扣下,自己的脑袋可真的要被爆掉了。 张少帅,是这样的,那批在新义州袭杀了三百多个皇军的凶手很可能逃到了你的辖地,所以,本庄将军让我到大帅府和你谈一谈,希望你能协助我们关东军缉拿那批凶犯,你是我们大日本帝国的朋友,只要你帮助我们缉拿到了那批凶犯,你和大日本帝国的友谊立即就会更上一层楼。“ 第五百二十七章 赌局 你的意思是说,我们东北军和你们关东军还是朋友,对吗?”张学良似笑非笑,两眼颇有深意地看着额头上开始渗出冷汗的林义秀,手中的驳壳枪不停地在后者的面前晃动着,枪口一刻也没有离开对方的面门。 是,是的。“林义秀奋力按捺着心中的怒火,狠狠地点了点头。 没办法,现在枪在人家手上,枪口也对准着自己的脑袋,这位”帝国勇士“还不想自己的脑袋开花。 那我问一下你。”张学良黑白分明的眼珠子滴溜溜地转动了起来,嘴角上慢慢地勾起一抹狡黠的弧度。 在你们日本,去朋友家拜访的时候是不是带着一群人拿着刀枪气势汹汹,像强盗一样闯进别人的屋子,然后再拿枪对着别人的脑袋说要和别人谈话?“ 这个?”林义秀眉头紧锁,用毒蛇一样阴狠的目光恶狠狠地瞪着张学良,心中又气又急,却不知该如何是好。 不用说,张学良是对他林义秀这样带人带枪上门的行为很是恼火了。 确实,从情理上说,他林义秀这么做,是很没有道德的。 过来的时候,日本驻奉天驻屯师团的是团长森田中将就告诫他说,不要带这么多荷枪实弹的士兵去大帅府,让他自己带两个随行人员去就行了,先对张学良以礼相待,如果张学良不识抬举,再动武也不迟,最好不要一开始就刺激了张学良。 一开始,林义秀就对森田中将的提议嗤之以鼻,在他看来,张学良就是个常年吸鸦片的纨绔子弟而已,而东北军,也就是一群脱胎于打家劫舍的“胡子”的落后军队,在日本关东军面前,他们什么也不是! 于是,他就自作主张地带了十多名士兵,气势汹汹地来到大帅府,想用所谓的“武威”吓吓张学良。 没想到,这个张学良和自己想象中的不一样,完全是个不计较后果,胆大妄为的疯子。 想到这里,林义秀心中懊恼万分,他怎么也没有想到自己竟然会偷鸡不成蚀把米,弄得现在连自己的小命都被张学良给拿捏住了,真是丢人啊! 林义秀阁下,听说你们大日本帝国的军人是宁死不屈的,为了武士的尊严可以连命都不要的,对吧?“张学良悠悠地笑了起来,眸子间划过一抹凛冽,说这句话的时候,他用的是日语,而不是自己的母语中文。 是的,大日本皇军宁为玉碎不为瓦全!”林义秀咬着牙,硬着头皮答道。 不错嘛!“张学良脸上划过一抹戏谑。 那么,你现在被我用枪指着,应该是丧失所谓武士的尊严了吧?你怎么不用你们日本人的方式捍卫自己的尊严和荣誉呢?快剖腹自杀呀!我倒想看看,当军刀插进你的腹部的时候,你这个大日本帝国的武士会不会痛,会不会像杀猪一样嚎叫?” 对呀,小鬼子,赶快切腹自杀呀,让爷看看,你们日本人是不是真的有种?“一直保持着紧张与肃穆的桓风也乐呵呵地笑了起来,少时在学校上学的时候,他曾因为新鲜和好奇而学过一些简单的日语,所以,张学良和林义秀的对话他能听懂。 对呀,快切呀!快切呀!你们小日本不一向自诩有多么多么厉害,多么不怕死,可以随时随地地为你们那什么鸟天皇献身的吗?”一些稍微有点日语基础的东北军士兵也在瞬间眉开眼笑,不约而同地把目光对准了林义秀,脸上流露出的全是一种看小丑表演似的期待与戏谑。 林义秀目眦尽裂,五官瞬间扭曲,一张清秀的脸更是在瞬间涨成了猪肝色。 他明白,他是被张学良算计了,而且张学良用来算计他的东西,还是他奉若神明的武士道。 没错,在武士道的训示中,身为武士,身为军人,的确是要宁死不降,宁为玉碎不为瓦全,战败了,被俘了要切腹自杀。 而他现在被张学良用驳壳枪抵住脑瓜子,按照武士道的精神,的确应该拔出武士刀切腹自尽,而不是向对方委曲求全。 他林义秀虽然是个狂热的军国主义者,武士道的忠实信徒,但是,他不是个傻子,更不是一个可以轻易糟蹋自己生命的人。 他不像中国的汉奸、皇协军等二狗子那样贪生怕死,但就是要死也要死得有价值,像现在这样,稍稍被别人用枪制住一下就切腹自尽,未免太傻帽了吧? 但是,如果他不这么做的话,就等于告诉张学良,他贪生怕死,他林义秀不是一个合格的武士,不是一个优秀的帝*人,只是一个会用武士道精神来忽悠下属当炮灰的洗脑专家罢了! 更要命的是,那些日本士兵已经开始用一种极其复杂的目光看着他了,像是在好奇他下一步会做些什么。 他的脸一阵红一阵白,他总算知道,在说这方面东西的时候为什么要用日语了? 目的,就是要让自己的士兵也能听得到他们谈话的内容,到时候,如果他林义秀不自杀,连自己带的兵都会鄙夷自己。 这些处在日本军队最底层的士兵遭到武士道思想的洗脑可不比他这个军官轻,而且这些士兵的头脑极其简单,践行起武士道精神来要比他这个中佐果断干脆地说。 总之,他现在的处境是骑虎难下,要么当场切腹自杀践行武士道精神,要么苟且偷生,委曲求全,最后遭到东北军的鄙视和日军士兵的冷眼。 也就是说,他现在除了切腹自杀,已经没有台阶下了! 张学良!你好毒啊!“林义秀目光犀利如针芒,腹腔中的心肺更是要炸裂了! 但是,他不能发作,也不能反驳,其一,张学良的枪正抵着他的脑袋,他一发作,凭张学良的胆量和性格,绝对会毫不犹豫地一枪爆掉他的脑袋! 其二,武士道精神的确是如此,如果百分百践行武士道精神的话,处于这种状况的他,确实应该马上拔出军刀,切腹自杀! 如果他发作的话,那就证明,他是对武士道精神的否认,没有勇气践行武士道精神,更是对武士道精神的背叛。 那样一来,在场的所有日军士兵都会在心里鄙视他这个中佐,而这件事一旦传到日军高层的话,他林义秀在军队里的前途恐怕就要完了。 如果目光可以杀人的话,张学良已经死了一千次一万次了! 可惜,这个世界上没有如果,张学良依然好好地站着,一脸戏谑地看着像艰难咽下了一条死鱼一样的林义秀。 少帅,真是高。”桓风一脸兴奋地看着张学良,硕大的眼睛里流露出的是赞许和佩服。 三言两语就把鬼子弄得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这招以子之矛,攻子之盾,实在是高。“ 张少帅,我们日本军人当然不怕死,不过,我林义秀不会因为你这一两句话的刺激就切腹自杀了,这是有勇无谋的匹夫才会做的事情!”沉默良久,林义秀终于微微定下神来,咬着牙说出了这么一句话。 不过,我可以用别的方式来践行武士的精神。“ 哦,那你说说,你有什么别的方式?”张学良剑眉轻翘,颇为好奇地看着林义秀。 鬼子果然狡猾,又想和我玩花样了。“ 我想和张少帅比试比试拳脚,我们大日本帝国的武士都是光明正大的热血儿郎,不会玩阴的,比如跑到别人身后用枪指着别人脑袋之类的,听说张少帅也是个练过一些拳脚的军人,不知有没有胆量和我玩玩?” 林义秀双眸的阴寒之光明灭可见,脸上似笑非笑。 在他的算计之中,中国人好面子,张学良身为东北军的最高长官,肯定会为了在手下面前维护自己的威信而答应自己的要求,到时候,自己就可以堂而皇之地把张学良打得满地找牙了,别忘了,自己可是纪伊长岛有名的空手道高手。 那些日军士兵立即把目光聚集到了张学良身上,一张张脸上满是挑衅的神色。 这个鬼子还真是狡猾,转瞬之间就把皮球又踢到了我的脚下,不仅向自己的手下解释了自己不是贪生怕死,还*我上道,如果我不答应的话,那么我倒成了那个不敢光明正大比试,只敢暗中玩花样,耍阴谋的卑鄙小人了。“ 张学良半眯起眼睛,惬意地笑了笑。 按我的性格,我会一枪打爆他的脑袋,我不是那种被人刺激了一两句就放弃绝对的优势而去逞匹夫之勇的人,而且,小鬼子从来都是言而无信,反复无常的小人。但是,我还是答应他的好,日本在东北一带经营了二十多年,小鬼子被以讹传讹的东北人越传越神,不少东北军士兵都被小鬼子给吓坏了,认为小鬼子真的战无不胜,如果我不应战的话,说不定桓风他们会真的在心里留下阴影,认为我们只是对小鬼子取巧占据了优势而已,而心里,依然会认为小鬼子的军事素质比我们强,现在,该是杀杀小鬼子威风的时候了!” 冰冷的寒芒有如利剑,从张学良的眼睛里迸射而出,直刺林义秀的面门。 林义秀登时感到面庞一阵冰凉,一种实质性的冷厉狠狠地刺在了他的皮肤上。 林义秀阁下,我答应你。“张学良收起了驳壳枪,一脸肃穆地道。 少帅,在打之前,我们玩个赌局吧,不然,光是打的话,太无聊乏味了。“林义秀阴测测地笑着,一双眼睛瞬间流露出一种贪婪与戏谑。 小鬼子,别太过分了!”没等张学良开口,桓风便怒目圆睁,厉声喝道,手也在刹那间放在了腰间的驳壳枪上。 没事。“张学良风轻云淡地道,挥手示意桓风退下。 这个赌局怎么玩?” 张少帅,很简单。“林义秀眼睛里流露出一抹狰狞。 如果我输了,我拍拍屁股走人,你冒犯我们的事情,我们一笔勾销,如果你输了,你立马跪下来磕头,并且答应我们关东军开出的所有条件。” 这一次,他是生涩的中文说的。 小鬼子,你他妈的有种再说一句!“高大魁梧的桓风怒骂一声,驳壳枪已握在手中。 二十多名东北军士兵也面露怒色,再一次举起了枪。 少帅,你还是只会仗着人多枪多恐吓我呀?”林义秀面无惧色,讥嘲地笑了起来。 不是他不怕死,而是他觉得自己已经拿捏住了张学良死要面子的心思。 都把枪放下!“张学良瞟了桓风一眼,冷然道。 你的胃口可不小啊!林义秀阁下,我答应你也行,但是我也要附加条件,那就是,如果你们输了,你们所有的人都要留下一只胳膊!” 细密的剑眉猛然扬起,宛若出鞘的利刃,森冷的寒光一点一点地从深邃的眼眸中流露出来,强绝的杀气,则慢慢地从英挺的身躯上释放开来。 无论日军还是东北军都在瞬间屏住了呼吸,每一个人都感受到了一种实质性的寒冷,那感觉,就像被扔进了零下几十度的封闭的冰窟窿里。 什么?“林义秀目露惊骇之光,神色变得愈发的狰狞。 怎么,林义秀阁下不敢吗?”张学良讪笑着问。 成交!“林义秀眉头猛地一皱,瞬间发出野兽般的低吼声。 第五百二十八章 一招败敌 张学良负手而立,深若古井的双眸波澜不惊,棱角分明的脸上看不出一丝表情的变化。 洁白的雪花,一片一片地飘落在他蓝灰色的军大衣上。 林义秀阁下,开始吧!” 没有过多的废话,他只是漫不经心地向林义秀伸出了手,风轻云淡地吐出了一句话。 让你装!“林义秀冷冷地笑了笑,清秀的眼睛里流露出一抹讥嘲与不屑。 在他看来,张学良只不过是在打肿脸充胖子罢了,充其量不过是个在大帅府中和侍卫练过几套军体拳,身子骨却早已被大烟和女人掏空了精力的主。 随即,林义秀两腿分开,两手交替放在身前,摆出了一个空手道的格斗架势。 雕虫小技!”张学良不动声色地笑了笑,心中较之原先,已经完全没有了压力。 只有那些刚学过几招皮毛出来班门弄斧的家伙,才会在和人开干之前摆出一个看似很威武的架式吓唬人。 张少帅,请出招!“林义秀咄咄*人地催促道,厚重的牛皮军靴踩踏着雪地,不时地发出阵阵刺耳的”沙沙“声。 林义秀阁下,你终究来者是客,你先吧。” 张学良伸出手,爱怜地接下一片随风飘落的雪花,依旧是一副气定神闲的样子。 此言一出,满座皆惊。 无论是日军还是东北军,都无一例外地把眼睛瞪得老大。 少帅!“桓风急得差点冲上去,劝张学良别做什么礼让之类的举动了。 他也是个连过些武艺的人,自然知道先下手为强的道理。 而那些日军士兵则忍不住哈哈大笑了起来,笑声中充满了鄙夷与不屑,一双双狰狞的眼睛更是像在看小丑一样看着张学良。 林义秀的身手他们是知道的,是个空手道九段的高手,在军营里曾经赤手空拳打倒十多个体格壮实,肌肉浑圆,手持木棍和刺刀的壮汉,无论是个头还是身板子,张学良看上去都要比那些败在林义秀手下的大汉弱上许多。 这个张学良是不是装叉装过头了,敢这样和我们大日本帝国的勇士叫板!”这是所有日军士兵内心的声音。 张少帅,你真的要让我先出招?“林义秀两眼带笑,身上的肌肉已经渐渐地鼓起。 你是客人,我让你,是主人对客人的礼让。”张学良不温不火,把话说得十分到位。 我们中国是礼仪之邦,你是客人,我自然要对你礼让。“ 如此的话,张少帅!得罪了!”林义秀爆喝一声,清秀的双眸瞬间爆射出饿狼一样嗜血的光芒,身子微微弯下,双腿猛然发力,整个人立即像疾驰的火车一样冲了过来。 阵阵浓烈的杀气瞬间向四下里蔓延,风声呼呼作响,空气似乎正在被一把把无形的利刃撕裂。 先是快速奔跑,待临近目标的时候,借着身体前冲的惯性猛然打出一拳或者提出一脚,能打出巨大的爆发力,给予目标沉重的打击,这个鬼子果然是受过一些专业训练的!“ 张学良淡淡地笑了笑,双手依旧放在身后,双眸流露出的,依旧是一副不以为然。 少帅!”一众东北军士兵都用紧张的眼神看着张学良,他们的功夫虽然不怎么样,但都是练过一些近身格斗基本功,不少人还是参与过对苏作战,在战场上和老毛子近身搏杀过的老兵! 所以,他们都看出了,眼前这个小鬼子不简单。 队长桓风更是握紧了手中枪,铜铃般大小的眼睛一动不动地注视着如同疯牛一样冲过来的林义秀。 一旦这个小鬼子对少帅下杀手,那么,他桓风可顾不得什么江湖道义,直接开枪打爆这个小鬼子的脑瓜。 林义秀离张学良距离三米! 张学良没有动。 林义秀距离张学良只有两米! 张学良还是没有动。 当林义秀距离张学良不到五十厘米的时候,前者的拳头忽然握成拳状,直挺挺地向张学良面门打去。 出拳如风,力量,如同一颗破膛而出的炮弹。 林义秀双眸中的血红色更盛,脑海中正在憧憬着张学良被打得鼻血狂流,仰面倒下的惨烈景象。 这一拳,他至少用了七成的力道,而其中的威力他是知道的,也曾经在别的东西上试验过。 他曾经这么一拳把一个高达两米,重一百八十多斤的俄罗斯大汉轰成空中飞人,后者当场就休克过去了,后来在医院躺了半个月才勉强恢复神智。 所以,他有信心,一拳把张学良撂倒。 可是,他那狰狞的笑容忽然僵住了,活像生生吃下了一只苍蝇。 因为,他的拳头忽然被定住了,难以前进半分,那股断山裂河的气势也在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 就像是奔腾的千层浪击打在了万年不倒的大山上一样。 他定睛一看,嘴巴立时大张,其间的扁桃体清晰可见。 张学良正一脸微笑地看着他,那笑容无比的惬意,像是在享受着冬日里久违的阳光。 而张学良的那只白皙的,看起来像是毫无缚鸡之力的手,却紧紧地扣住了他那只来势汹汹的拳头。 杀!“林义秀怒目圆睁,大叫一声,将起劲源源不断地运送到手臂上,身子也猛然使力向前移动。 但是,那股看似雄浑无比的力道却如同泥牛入海,很快便消耗殆尽。 萤火之光也敢与日月争辉。”一抹讥嘲瞬间在张学良的嘴角够了而出,目光慢慢地变得肃杀。 气息慢慢地在丹田之处汇聚,然后如同长江之水般,源源不断地输送到了握着对方拳头的左手上。 林义秀忽感一阵巨大的压力迎面袭来,他的气机似乎在瞬间被死死地锁定住了。 他拼命调整内息想抗拒,但一切都是徒劳,他的那点气息,和那股强横无匹的力道抗衡,简直就是螳臂当车,蚍蜉撼大树! 青筋,慢慢地在他额头上暴起,冷汗,一滴一滴地从他的脸颊上滑落。 张学良依然在笑,只是笑容中多了一抹冷厉的杀机。 就在这个时候,张学良的另一只手动了。 静若处子,动若狡兔! 拳头自上而下划起一道圆弧,狠狠地轰在了林义秀的小腹上。 只是一记在后世的散打比赛中再平常不过的勾拳! 噗!一口鲜血从林义秀的口中狂喷而出,脸色瞬间变得比漫天飘忽的雪花还要惨白。 五脏六腑剧烈地翻腾起来,疼痛,让他近乎窒息。 那种感觉,就像是在公路上奔跑时,被一辆迎面疾驰而来的汽车狠狠地撞上一样。 紧接着,他整个人就像断了线的风筝一样,重重地飞了出去。 一众日军士兵登时心头大惊,一双双眼睛睁大得几乎可以塞进一个馒头。 他们怎么也没有想到,在军中神勇无比,能以一敌时的林义秀中佐,竟然不是张学良的一招之敌。 东北军士兵们则沸腾了,喜悦、兴奋、崇拜等神色一股脑儿地显露在了脸上。 这么厉害的一个鬼子竟然不是自家少帅的一招之敌,以后东北军再也不用怕这些小日本了! 哈哈哈!“桓风粗犷地笑了起来,深邃的铜铃打眼里是掩饰不住的兴奋与喜悦。 你们这些小鬼子也真是的,还整天自称什么大日本皇军天下无敌,现在倒好,让我们少帅一拳就打成了空中飞人。” 这个好爽的东北汉子这个时候不忘记用蹩脚的日语奚落一下这些被落了面子的鬼子。 两个看起来像是老兵模样的日本兵赶紧走了上去,把半死不活的林义秀抬起,然后下令让一众士兵赶紧离去。 想走!“张学良冷冷一笑,双眸再次散发出冰冷的寒芒。 全都给我留下一只胳膊!” 桓风立即向东北军士兵做了个包围的手势,刚想离去的日军立即被一把把雪亮的刺刀给堵住了。 你们这是对关东军的挑衅!大日本帝国不会放过你们的!“一个资历较老的日本兵用生硬地中文嚷嚷道。 断手!”不理会小鬼子的歇斯底里,桓风浓眉一扬,发出声若洪钟的吼声。 一道道雪亮的刺刀如毒蛇般切下,白森森的光芒格外的耀眼! 啊!一道道鲜血如节日的礼花般喷射而出,格外的娇艳,格外的璀璨,凄厉的惨叫声更是撕心裂肺。 一条条包裹着黄呢子军大衣布料的手血肉模糊,横七竖八地散落在雪地上,猩红的鲜血把白茫茫的雪地染成了红色。 第五百二十九章 谈论国事 大帅府二进院是一间呈长方形布局的院落,铺地的方砖在阳光的照耀下反射出清幽、恬静的光芒,周围是起台回廊的四合。30根笔直廊柱环列于鼓形柱上,高大而威严,仿佛一个个忠实的守卫,合着四下里的奇花异卉,给人一种清净、优雅的感觉。 正房有七间,中间一间为过厅,门前,是一扇雕刻着各种花纹图案的文楼,文楼上雕刻着的花草栩栩如生,从远处看,就像是自然生长在上面的一样,门楼上方悬挂着一匾牌,匾牌上苍劲有力地写着“望重长城”四个大字。 其余三间房,分东西两个方向拱卫着中间过厅,东边的三个房间分别是张作霖生前的卧室和办公室,虽然人已经离去,但是那间卧室和办公室,依然每天都有专人去打扫,都要三到五个护卫二十四小时进行守卫。 而张学良自从上位之后,就再也没有进入过张作霖生前的卧室和办公室。 以前的张学良是如此,现在的“血龙”张鑫璞也是如此。 在后世阅读民国历史书籍的时候,他对张作霖,这个镇守东北,能守住底线对日本人不假辞色的汉子还是有着一番敬重的,况且,在他的意识里,打扰死者生前的居住地和办公地是一种十分不道德的行为。 所以,他一如既往地保持着原装的张学良对张作霖卧室和办公室的保护。 这既是对大帅张作霖的敬重,也是对死者的缅怀。 西面的三间房,两间为一大屋是会客厅,另一间,则是装满了许多线装书,充满了书香和古典气息的书房。 会客厅里,一张高档檀香木圆桌上,摆放着一盘盘热腾腾的的饺子,一旁负责警戒的东北军士兵手持三零式步枪,把身子挺得像标枪一样笔直。 好女婿,这饺子不错。“于文斗大大咧咧地夹起一个水饺,直接往嘴里送。 老泰山要是喜欢,您就放开吃,虽然和老毛子打仗花费了不少钱,但是区区饺子的钱,我张学良还是负担得起的。”张学良呵呵一笑,满不在乎地说。 看着父亲吃得津津有味,有失家族长者的体面的样子,于凤至哭笑不得,她想说两句话劝一下父亲,但又有些不好开口。 汉卿,刚才那伙日本人被你打发走了?“一个五十出头,面白无须,带着一副黑框眼镜,身着一袭传统的长衫的老者慢慢地开了口。 和于文斗的大开大合相比,这个人多了一种读书人特有的含蓄与儒雅,黑白分明的眼睛宛若一汪深不见底的海洋,透过镜片散发出来的,是一种仿佛能洞察一切的睿智,其间亦不乏上位者的威严。 虽然很淡很淡,可能他在很早以前就已经离开了那个位置,但余威犹在。 的确,我把那个叫什么林义秀的中佐给打了一顿,然后让桓风。”张学良说着,漫不经心地瞟了一眼站在他身旁的东北大汉。把那些小鬼子的胳膊都砍掉了。“什么?汉卿,我的好女婿,你竟然直接把那些日本人的胳膊给砍了,会出大事的!”没等儒雅的老者开口,老者身旁的一个四十八岁上下,面容清秀,身着一袭旗袍的中年美妇惊叫了起来,一双秀丽的丹凤眼里不时闪动着一种惊骇与诧异。 虽已年近半百,但她的脸依旧白皙如雪,如果不仔细看,很难看到其间岁月留下的痕迹,淡蓝色的旗袍将她丰腴身材勾勒得恰到好处,衣袂轻轻地摆动着,一种油墨清香的气息若有若无地从她身上散发出来。 如果仔细看,就会发现,她脸上的轮廓和坐在张学良身边的赵四小姐有几分相似。 没错,她就是赵四小姐的母亲,而她身旁那位儒雅的老者,就是赵四小姐的父亲赵庆华。 他们父亲俩是从北京过来看望女儿的。 怎么了,丈母娘,你害怕那些日本人吗?你害怕我张学良不怕,上次我和一荻结婚的时候,那个板垣征四郎还带着几个低级的日本军官道我们的婚礼上闹事,那个叫什么佐久间亮次的中尉还对一荻动手动脚的,结果,我把他们都教训了一顿,除了板垣征四郎,其余的人,我全杀了,一个不留。“张学良剑眉轻轻扬起,眼睛里的怒火依稀可见。 一旁的赵四小姐羞涩地垂下了头,俏丽的脸上飞起两抹红晕,纤纤玉手紧紧地缠住了张学良强壮有力的胳膊。 什么?那些日本人对一荻动手动脚?”赵庆华眉头微微皱起,眼睛里瞬间散发出一种与他儒雅的面庞不相符的杀机。 赵庆华虽然为官时耿介、清廉,给人一种严谨、厚实的印象,但是,他却极其心疼女儿赵一狄。 当年赵四小姐和原来的张学良私奔的时候,他虽然在明面上通电说赵四小姐违反族规,要将其逐出家门,实际上,却是默许了赵四小姐和张学良的恋情。 当时赵庆华在北洋政府做官,而张学良是东北边防司令长官,而北洋政府与东北奉系多有嫌隙,认亲与否多有不便,难免落政敌口实看,造成不必要的麻烦。 况且,在梁士弋任民国总理的时候,他曾担任过交通次长,也是个手握重权的省部级高官,自然也有着一种上位者不容侵犯的威严。 如今听张学良说,那些不知死活的日本人竟然妄图染指他的宝贝女儿,他怎能不怒从中来。 是的,那些日本人一向不知死活,自甲午战争之后,日本崛起,打败了俄国人之后,更是占领了旅顺大连一带,成为名副其实的东亚强国,犯下的罪恶行径也是罄竹难书,甲午旅顺一役,惨死在日军屠刀下的中国百姓就有2万余人,至今我还能在夜里听到白玉山东麓的万忠墓上传来的悲泣声,那是无助的冤魂的在哭泣。“张学良声音掷地有声,字字如金,怒火,已经在深邃的瞳孔中疯狂地燃烧了起来。 所以,无论为公为私,我都和这些狼子野心的日本人势不两立!” 好女婿,揍他小日本狗日的!“于文斗呵呵一笑,把一口硕大的饺子塞进嘴巴里,赞许地冲张学良竖起了大拇指。 爸,你怎么能这样,汉卿本来就已经杀伐过重,你怎么还能教他去打打杀杀呢?”于凤至白了父亲一眼,像小女孩似的撒娇着埋怨道。 乖女儿,这你就不懂了吗?那些日本人没安好心,估计在他们的心里,我们东北已经是他们的囊中物了,现在的东北,什么南满铁路株式会社,商务株式会社之类的遍地林立,在经济上,他们已经肆无忌惮地对我们进行入侵了,而且他们在驻扎在旅顺大连的军队叫什么来着,关东军!关东军从字面上听,应该是我们中国的军队才对,但实际上,却是一支如假包换的日本军队,也就是说,在他们心里,我们东北,已经是他们日本的了。“是啊!”赵庆华长叹一声,有些黯然伤神地说。 日本在华北的驻屯军也是跋扈异常,在北平的日本驻军时常在光天化日之下干一些欺男霸女的勾当,而他们的司令长官香月清思却听之任之,弄得这个北平城怨声载道,而南京政府却对此置之不理,我看,日本人确实在磨刀霍霍了。“南京政府。”张学良冷哼一声,眼睛里瞬间流露出一种深深的鄙夷与不屑。 那就是一个对内残酷镇压,对外软弱妥协的卖国政府。那位伟大的领袖蒋委员长整天就想着怎么“剿共”、还有削弱我们的实力,对外却软弱妥协,现在,他忙着怎么打垮冯玉祥阎锡山那些试图推翻他统治的主呢,哪里有那份闲功夫却管日本人的事,就是有时间,他也没那个胆。 此话一出,在座众人无不流露出一种惊诧的神色,就连于文斗和赵庆华都有些震惊。 虽然他们对南京政府对外妥协,对内镇压民主的举动也十分的不满,但他们的女婿,表面上服从了南京政府领导的张学良却如此肆无忌惮地抨击南京政府和蒋介石却是大大出乎他们的意料。 对于那个南京政府,张学良在后世的时候就十分的厌恶,不只是因为他是个共和国的特战精英,更重要的,他是一个爱国的,有良知的中国人。 “九一八”事变前夕,蒋介石就不听地通过电报给张学良下达“不抵抗”命令,无论日本作出任何挑衅的举动,都要无条件的容忍,正是因为原来的张学良年轻单纯,无法认清日寇蓄谋已久的灭亡中国企图和蒋介石卖国的本质,才会在日军炮轰北大营的时候,下令北大营的将士不许抵抗,使得无数将士横死,大好河山遭到日寇蹂躏。 更令人感到愤慨的是,他蒋介石自己不抗日就算了,还不允许别人抗日,十九路军,抗日同盟军抗日的时候,南京政府就派了十多万大军包抄到别人的后方,光明正大地捅抗日军队的刀子,说什么妨碍“统一政令”。 对于这样一个不要脸的卖国政府,来自后世,在红旗下长大的张鑫璞没有半点的认同感,当初按照原来历史上的轨迹宣布易帜只是权宜之计,为的,就是停止大规模的内战,保存东北军的实力,自己从中得到一个相对和平的环境整顿东北军政,壮大东北军力量,作为将来与日本和苏联对抗的筹码而已。 况且,自辛亥革命以来,中国大地战火不断,各路军阀之间的混战造成太多太多的人民妻离子散,流离失所,暂时地与南京政府和解,名义上归顺他,不失为一个减少中国的战火,为饱受战火摧残的中国百姓谋取一个和平环境,也让中华大地恢复生机的利国利民的举动。 第五百三十章 关于发展 你的意思是说,你现在做什么完全不管南京政府的态度?“赵庆华扬眉轻笑,若有所思地问。 当然,岳父你觉得就算我对他蒋介石忠心耿耿,他会善待我吗?卧榻之下岂容他人酣睡?这是北宋开国皇帝赵匡胤亲口说出来的,也是历朝历代的统治者一直奉行的金科玉律,我现在虽然名义上归顺了南京政府,但是东北的军政大权却牢牢地掌握在我的手上,他蒋委员长当然是想千方百计地削弱我的实力,好将东北三省真正的掌控在手中,在中东铁路事件爆发之前,他为什么公然在黄埔军校讲话,说要从俄国人手中收复中东铁路的主权,实际上,就是*着我和苏联人发生冲突,如果我败了,东北军自然实力大损,对南京政府的威胁就减少了许多,而如果我胜了,东北军也应该元气大伤吧?”张学良淡淡地笑了笑,轻轻夹起一个热腾腾的饺子塞到嘴里。 所以汉卿你将计就计,借着要收回铁路主权的民意和苏联人开战,险中求胜打赢了这场战争,还出动十五万精兵顺势收复了外蒙,就外蒙古归入了自己的地盘,大大奠定了你的威望,而且,你还不远万里地跑到莫斯科去和斯大林谈判,诈取了斯大林一百多个亿的卢布,你现在可谓是兵强马壮了,只是,满洲里一战你玩得太狠了,一座城市就这样让你一把火给烧了。“赵庆华玩味地看着自己这位女婿,有些哭笑不得地说。 莫斯科之行的确充满了变数。”张学良说着,语气变得有些沉重,目光也在瞬间变得忧郁、哀伤。 因为,他想到了韩奇峰,想到了那二十个为了保护他而被老毛子的高爆雷管炸得粉身碎骨的年轻人! 汉卿,我知道你在想什么。“一旁的赵四小姐满怀深情地开了口。 你在想韩奇峰他们,对吗?他们为了保护你而死,我也很难过,毕竟,他们也照顾过我,我和于凤至姐姐在心中也都把他们当成了亲人,但是,逝者已斯,你又何必悲痛太多,我想,他们如果在另一个世界看到你如此悲痛,他们也会不高兴的,他们不希望你这样。” 是啊,汉卿,他们牺牲了,我们也很难过,但是毕竟,他们已经去了,你要做的是振作起来,把东北发展强大,不然,他们的牺牲就没有意义了。“于凤至双眸流露出深深的关切之情,一针见血地说。 对!我一定要把东北发展强大,决不能让东北一系受到任何势力的拿捏!”一抹凌厉、狠辣的光芒从眼眸中一闪而逝,张学良夹起了一个饺子,狠狠地塞进了嘴里。 汉卿,你为了一群牺牲的侍卫能悲痛成这样,真是有情有义呀!于凤至这丫头跟着你,老泰山我放心。“于文斗哈哈大笑,赞许地看了张学良一眼,继而又狼吞虎咽地吃了起来。 少帅,刚才于老先生说,日本人在我们东北成立了这样那样的株式会社,显然是要在经济上侵略我们,然后用他们的商品占领我们的市场,掌控我们的经济,只要我们的经济被他们拿捏在手,那么,他们要出兵占领东北就是分分钟的事了。”风影月叼着一根香烟,信步走了过来,不温不火地说出了事情的要害。 汉卿,这位是?“于文斗颇为好奇地看了这位一身黑衣,面容冷峻的年轻人,似乎对来者有些不礼貌的行径感到不满。 而赵庆华夫妇却没有说什么,赵四小姐和张学良举办婚礼的时候,就是风影月去接他们的,他们对风影月的才华有着一定的了解,也见识过风影月那惊世骇俗的身手,所以,他们对风影月此时的行为没有什么不满,在他们看来,风影月的举动固然有些傲慢,但这个年轻人,有他傲慢的资本。 老泰山,他是风影月,和我一起出生入死的兄弟。”张学良不以为然地笑了笑,然后挥手招呼风影月。 风影月,过来坐吧,你也尝一下凤至姐姐亲自下厨做的饺子。“ 等我先抽完这根烟吧,而且,我肚子也有些饱了。”风影月轻叹一声,看着满桌热腾腾的的饺子,似乎有些可惜。 你肚子饱了?能和我说说是怎么回事吗?“张学良好奇地问。 刚才樱子和美奈子给我做了很多日本寿司,我全都吃下去了。”风影月重重地吐出了一口烟雾,似乎十分的难为情。 好好好。“张学良瞬间感到有些暴汗,十分理解地说。 你不习惯的话就站着说吧,我知道,你肯定又有高见了。” 多谢少帅夸奖。“风影月不置可否地笑了笑,不紧不慢地开了口。 虽然东北的民众可能会因为仇日情绪而爆发群众性的抵制日货行动,但是,保护我们的市场决不能单单地依靠民众的热血。” 小伙子,你说得很对。“于文斗轻轻一笑,冲风影月竖起了大拇指。 那照你的意思,应该怎么办才好?”赵庆华轻轻抿了一口热茶,饶有兴趣地看着这个他一直欣赏的年轻人。 日货为什么有市场?还不是因为它们的质量好,而且价格便宜,说白了,就是物美价廉,要阻止日货占领我们的市场的最好办法就是,我们生产的商品质量比日本人的好,价格也要比他们的便宜,这样一来,人们就会倾向于购买我们的商品,而日本货,就会渐渐地失去了市场,只要我们自己生产的商品在质量、性能和价格上有绝对的优势,日本人就是在东北开一百个,一千个株式会社也没有用。“风影月声音很平静,深邃的枣核眼也是波澜不惊。 但是,他的声音里却带着一种十分强大的穿透力,似乎石墙铁板都难以阻挡。 风影月,你说得很好。”张学良十分认同地说。 在后世,因为问题和日本领导人参拜靖国神社的原因,中国人的仇日情绪也很强,也爆发过不少群起抵制日货,甚至砸日本车的事情。 但是,风波过后,日本的本田、丰田汽车、索尼电子产品,照样在中国卖得热火朝天。 这是为什么,因为,国产货在性能上竞争不过人家! 所以,要不想让外国的商品占领自己的市场,最好的办法,就是生产出比他们更好、更廉价的商品,那样一来,不用什么群起的抵制外货运动,外国的商品就自然而然地失去了市场。 那么具体来说,应该怎么做呢?“于文斗看了看风影月,有些试探地问。 很简单,东北三省地大物博,资源丰富,光是南部,就有冬小麦、棉花、等暖温带农作物,我们可以从这些入手,比如说,发展棉纺织业之类的,大帅还在位的时候,棉纺织业之类的轻工业的基础就打得很好了,就算是技术方面还欠妥的话,我们可以像少帅说的那样,派一批人到国外去学习技术,只要有人学习,就一定能做得很好,毕竟,我们的底子在,资源也是得天独厚,而日本,国土面积狭小,资源经常短缺,光是在资源的供给上,他日本就比不上我们,所以,只要我们好好搞,在轻工业方面,就一定能把日本人的那些什么株式会社给比下去,只要轻工业把日本人给比下去,东北的市场,我们就占领了一大半,毕竟,百姓们的生活用品主要是靠轻工业生产的,把轻工业搞好,我们的商品就有很大的市场了。” 不错。“没等张学良说话,于文斗就乐呵呵地笑了起来。 我这段时间正琢磨着做棉衣方面的生意呢?我们辽省刚好能种植大量的棉花,所以,我决定,等我吃完这顿饭就收购棉花,然后开一家棉衣制造厂,打造出我们的品牌,把那些日本人的什么株式会社给比下去。” 老泰山此举很好,技术工人我会全力给你提供,这一年,西方国家有不少因企业和厂房倒闭而跑到东北来找生活的西洋技术工人,他们之中很多人以前就是干这一行的,放到你那里刚好有了用武之地。“张学良扬眉轻笑,拿起杯子,喝了一口温热的茶水。 在工业方面,我们也有优势,奉天的汽车制造厂基础好,各种机器设备的性能也相当不错,我们造出的”民生“牌载重汽车的性能也并不比他小日本的差,从今往后,我们应该鼓励民众多多学习技术,培养一批技术精湛的工人,造出一些受民众欢迎的小型汽车,完全可以把日本人的什么三菱汽车给比下去。”风影月饶有兴趣地吐出了一圈烟雾,再一次开了口。 各位都是聪明人,下面的,不需要我说,也应该知道怎么做了。“ 发展经济,自主研发我们的产品是对的,但是,绝不能走偏门,比如烟管、赌场之类的腐蚀民众的东西,必须禁止!“一个三十多岁,刀削眉,铜铃眼,身着一袭笔挺警察制服的年轻人义正言辞地说,森冷的目光犀利如刀,声音中,更是带着一种不容抗拒的威严。 第五百三十一章 暴怒的师团长 黄显声将军,你是害怕我会为了发展经济而不择手段,开禁烟管赌馆吗?“张学良轻轻将两手放在膝盖上,有些感激,也有些惊讶地看着黄显声。 感激是因为黄显声为了东北的发展和民族的利益鞠躬尽瘁,惊讶是因为黄显声似乎连自己也不相信了。 烟管和赌场虽然来钱来得快,但这些东西对于国家和民族却是百害而无一利,你忘了,在我上位的时候就曾经下令禁烟禁赌,还组建了一支东北缉毒警察大队受你节制,让你毫无顾忌地扫荡烟管赌场,不必担心别的,你忘了吗?和以前相比,不是取得了很大的成效吗?难道现在在东北,还有人敢公开吸食烟片吗?” 黄显声眉头微微拧紧,手,也在慢慢地握成拳状。 在少帅忙于对苏联作战的这些日子里,东北的确出现了一些已经被扼杀下去的东西,其间还牵扯到了一些达官贵人。 他以为,是少帅默许的,毕竟,打仗需要钱,而那些东西,虽然是偏门,但来钱却来得很快。 怎么了,显声,有话就说,你连我也不相信了吗?“张学良目光灼灼地看着眼睛微微喷出火来的黄显声,不解地问。 在后世的时候,对于这个”九一八“之后公然违抗”不抵抗“命令,率领只装备了轻武器的警察在沈阳抵抗日本关东军,之后因为加入*和得罪蒋介石被残杀于白公馆的爱国将领既有敬佩,也有惋惜,所以,自己来到这个时代,以张学良的身份登上东北三省军政长官宝座之后,就一直对黄显声推心置腹,禁烟禁赌的想法更是与黄显声不谋而合,在他看来,黄显声和他应该不会有什么隔阂才对。 只是现在,黄显声却对他欲言又止,好像有什么事难于说出口。 心思缜密,洞察力过人的他已经察觉到了黄显声的异常。 少帅,我问你一句,你禁烟禁赌不会只是凭着一腔热血率性为之吧?希望你和我说真话。”沉吟半晌,黄显声慢慢地开了口,看着张学良的眼神,似乎非常的沉重。 你觉得呢?我下令禁烟禁赌正是因为看到抽大烟和赌博祸国殃民,自鸦片战争以来,有多少中国人因为抽大烟而家破人亡,更是有多少人因为赌博而倾家荡产,妻离子散,手足相残,你认为,我严令禁烟只是因为当时的一腔热血吗?“张学良声音平缓抛出,深邃的眼眸波涛暗涌。 那好,少帅,为什么在我军和苏联人打仗的时候,原本已经被严打压制下去的烟管、赌场又再次兴起,又开始有人公然吸食烟片,公开赌博,光是在碧塘公园、百鸟公园一带,我就扫掉了将近十个烟管,在皇姑屯、奉天故宫、就有五个赌场被我一窝子端掉,所有涉事人员也都被我依法送入了监狱,但是,烟管赌场却依旧是屡禁不绝,后来我让手下的警察明察暗访,查到他们背后有一些达官贵人,而且,他们还说,是少帅默许他们这么干的,少帅在和苏联打仗,而打仗需要一大笔钱,这些烟管、赌场每隔三到五个月都会把一笔收益交到军政府财政厅,用来给少帅充作军费。”黄显声长叹一声,整个身子瞬间靠在了长椅上,双眼的目光阴晴不定,有悲愤、有无奈、有迷惘。 显声,你说什么?“一向镇定的张学良登时脸色大变,只差那么一点点,眼珠子就要从眼眶里蹦出来了。 汉卿,的确是这样,你在前线指挥作战的那段时间,每隔三到五个月,就会有一些烟管和赌场的老板把钱松岛财政厅,说是给你补充军费,让政府多给在前线的将士买一些药品和粮食。”于凤至声音平缓,细密的柳叶眉轻轻地抖动了两下。 凤至姐姐,你说的,是真的?“张学良如遭电击,怔怔地看着于凤至。 眼神里、有感激、有无奈、有心酸。 看着于凤至略显憔悴的脸和有些发黑的眼圈,他就知道,这个奉着”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嫁与他为妻的女人在他不在家的日子里,一直在帮着财政厅理财,目的,就是想多为他这个丈夫,这个不是很称职的丈夫多做一些事,多尽一些妻子的本分。 所以,尽管女人没有阻止用烟管赌场的收益充作军费的荒唐举动,但他心里并没有责怪。 他知道,于凤至这么做是为了减轻他的压力,她为他付出的,实在是太多太多了。 汉卿,我也知道,鸦片和赌博祸国殃民,但当时你在前线打仗,确实需要很大一笔钱,而东北军政府为了支持你的战争,不断地向西方列强贷款,如今财政接连出现赤字,如果不是你让人开发出了大庆、辽河等油田,靠着对外出售石油赚了不少钱的话,财政早就入不敷出了,为了减轻你的压力,对于那些烟管和赌场只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况且,那些烟管和赌场的背后,都有着一些政府的大人物在支持,如果向一开始那样,强行用铁血手段扫除的话,难免会惹出一些事端,这样对于正在前线作战的你有害无利。”于凤至柔声说着,每一个字都饱含着她对张学良浓浓的关切之情,眼神里,有愧疚,有自责,但更多的,则是无奈。 凤至姐姐,我不怪你,毕竟,你这么做是为了我,要怪就怪我自己,前些日子忙着和苏联打仗,对自己的家疏于管理,使得那些烟管、赌场死灰复燃。“张学良颇为自责地说,双手拿起一碗热汤一饮而尽。 显声,现在苏联的事情已经告一段落,我命令你,对于烟管赌场之类的事给我彻查到底,无论背后涉及什么人,权力有多大、资历有多深,一律不得姑息纵容,总之,我就是一句话,该抓的抓,该杀的杀,必要的时候,允许你先斩后奏!” 一种仿佛一月的寒风都难以将其熄灭的火焰在他的眼睛里慢慢地燃烧起来,所有人都感受到了从他身上传来的无与伦比的强大气息,这一次,他是下了狠心,一定要根绝这些害人的东西! 水至清则无鱼,如果是一些官员把正事干好之后,捞捞一些油水,入股一些企业,甚至养个把情人,张学良都可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但是,对于烟管赌场,这种祸国殃民的东西,来自后世,且参加过多次围剿毒枭活动的“血龙”自然不可能姑息纵容。 对于这种毒瘤,唯有用手段,赶尽杀绝! 是!“黄显声霍地站起身子,铿锵有力地答道。 得到了少帅的支持,就有如古时的大臣得到了天子赐予的尚方宝剑,所以,此时此刻,黄显声信心十足,热血沸腾。 日本驻奉天师团、师团部。 一个四十五岁上下,面庞下大上小,满脸赘肉,长着两只三角眼,留着一小撮丹仁胡的中年人面色阴沉,额头上的暴起的青筋清晰可见。 一种嗜血的,像是一只豺狼被踩了尾巴之后的的愤怒的目光从三角眼里慢慢地流出,就像水从被捅破了的水壶的口子里一点一点地滴落。 一身黄呢子军大衣将他略显臃肿的身体紧紧地裹住,肩章上的两颗金色的樱星在张狂地向人们昭示着他身份的尊贵! 大日本帝国中将!在等级森严的日本军队中,是一个很尊贵的身份。 他一双斑驳的手轻轻地放在腰间军刀的刀柄上,赘肉恒生的脸杀气弥漫。 他的身后,是一面白色底案,缀着红日的太阳旗,上书”武运长久“。 一众扛着佐官和尉官的中低级军官,都诚惶诚恐地低垂着头,活像一个个犯了错误的孩子。 过分!这个张学良简直是对大日本皇军的挑衅!”按耐不住的怒火终于像火山一样爆发,日军中将浓眉紧锁,爆喝一声,拿起一个陶瓷水杯狠狠地摔在了地上。 啪!体质脆弱的水杯顷刻间粉身碎骨,滚烫的茶水洒了一地,丝丝水蒸气慢慢地升腾而起,其间还夹杂着地板被烫到的“兹兹”声。 没有一个人敢说话,也没有一个人敢有任何的动作。 他们都害怕,处在盛怒之下的师团长会一个耳光抽到自己的脸上,或者一刀把自己给劈了。 八嘎!“暴怒的中将师团长再次发出野兽般的低吼,双手扛起木制的办公桌,像砸榔头一样,狠狠地砸在了地上。 啪!桌子四分五裂,木屑顷刻间像被风吹起的灰尘一样向四下里飞溅。 第五百三十二章 土肥贤二 森田孝之气得五脏六腑都要炸裂了。 他让林义秀到大帅府去找张学良,目的只是想让林义秀和张学良沟通沟通,让张学良同意日本关东军进入东北军的辖区搜捕在朝鲜新义州袭杀皇军的”凶犯“,然后以执行公务、缉拿凶犯为名,对一些东北军的部队进行袭击,占领奉天城一些地区,扩充关东军在奉天的影响,同时扩充地盘,为日后关东军进占东北的军事行动夯实基础。 在他的印象里,张学良是个软弱无能的主,比又臭又硬的张作霖要好对付得多,肯定会为了息事宁人而同意关东军的要求。 虽然东北军击败了苏联红军,取得中东铁路的控制权,但在他看来,苏联是因为连年闹饥荒,军队无斗志,才让张学良钻了空子,捡了便宜,东北军的这场胜利,就好像一个瞎子在路上碰巧捡到了两枚现大洋,完全是瞎猫撞了死老鼠,至于外蒙古的苏蒙联军兵败也是个原因,况且沙俄军队,还是大日本皇军的手下败将呢! 总之, 他不认为改朝换代的俄国在军事力量上会比曾经败给大日本皇军的沙俄强大多少,也就先入为主的认为,东北军依旧是一支由胡子组成的草包军队,既胆小又怕事,根本不敢和关东军作对。 但事情却与他所想的恰恰相反,张学良的强硬出乎他的意料,不仅便宜没捞着,林义秀还让人家给打了个半死,而同去的十五个关东军士兵,更是被人活生生地砍下了一只胳膊。 看着摆在的地上的十五只鲜血淋漓的胳膊,森田孝之的脸就像火烧一样难受,那感觉,就像是被人狠狠地抽了一个耳光! 如果现在张学良站在他的面前,他相信,自己会毫不犹豫地拔出军刀,把那个不知天高地厚的脑袋砍下来,然后把尸体和头颅悬挂在奉天城门上示众! 张学良,你他妈的欺人太甚!”森田孝之怒火中烧,像一只被踩了尾巴的恶狼一样,歇斯底里地咆哮了起来。 张学良把林义秀打了个半死,还让东北军士兵斩下了十五个关东军士兵的手臂,从他的角度看,的确是十分的过分,但是,他就没有想想,关东军祸害了数也数不清的中国人,难道,那些中国人就理所应当地被关东军璀璨蹂躏吗? 他不会去想,因为,在他这个狂热的军国主义分子眼里,“支那人”和朝鲜人都是卑微下贱的民族,理应遭到尊贵的大和民族的奴役,而东北,也就是满洲,应该划入大日本帝国的版图! 你们倒是说说,现在该怎么办?“森田孝之用饿狼觅食一样的眼光扫过一众日本中下级军官的脸,恶狠狠地问道。 听他的语气,根本不像是在向下属寻求意见,而是在审问所谓的”抗日分子“。 没有一个人敢抬头,也没有一个人敢说话。 这时候,一个年轻的日军士兵快步跑了过来。 挂在肩膀上的明知三八步枪随着身体的摆幅剧烈地晃动着,年轻的脸上显露出的,是难以掩饰的焦急与紧张。 师团长阁下,土肥机关长到!“年轻的士兵立正站好,冲森田孝之敬了个标准的军礼。 土肥原贤二?”森田孝之的脑海中瞬间浮现起了那张白皙无须,怎么看都感到有些狡诈、奸猾的脸。 他来这里干什么?“森田的眼珠子滴溜溜地转动了起来,他与任奉天特务机关长的土肥原贤二并没有太多的交集。 让他进来吧。”沉思片刻,森田孝之还是同意让土肥进来,尽管他在心里不是很喜欢这个喜欢玩弄阴谋诡计,一脸奸诈样的冈山人,但奈何在军事行动上还需要特务机关提供的情报予以支持,得罪了土肥自己也讨不了好,更何况,那家伙可是出生于军人家庭的人,在十分重视门第和出生的日本,那家伙的出生比起自己要好得多,自己是万不可怠慢的。 不消片刻,一个四十六七岁,面容白皙,浓眉毛,深窝眼,大鼻子的中年人惬意地笑着,大摇大摆地走了进来。 一袭深蓝色的和服轻轻地裹住了他那略显发福的身躯,日式木屐踩踏着地面,不时地发出一阵阵沉闷的响声。 他的眉毛不时地晃动,黑白分明的眼珠子滴溜溜地转动着,像雷达一样扫视着四周,不留任何的死角,司令部里每一块转,每一片瓦,都在不经意间深深地映入了他的眼睛里。 忽然,他眼睛一亮,继而勾起一抹阴冷的笑意。 因为,他看到了横七竖八地摆放在地上的十五只胳膊,十五只鲜血淋漓,有着深深的刺刀切割痕迹的胳膊。 伤口整齐而平整,这十五条胳膊,是被三零式步枪的刺刀切下来的。“他清了清嗓子,旁若无人地说出了这么一句话。 一旁的日军官兵立即用厌恶地目光看着他,不少军官更是从心里对他一阵鄙视。 你这家伙的脑袋是不是让驴给踢了?你这不是明显在揭我们驻屯师团的疮疤吗?” 几个大尉、少佐、中佐之类的军官则小心翼翼地留意起森田孝之脸上神情的变化,看到愠怒再次出现在森田孝之的脸上,他们不由得低下了头,幸灾乐祸地偷笑了起来。 师团长发火了,这个家伙有得受的了。 从一开始,他们就从心里对这个穿着皱巴巴的和服,一脸悠然自得的家伙十分的不满。 林义秀中佐让人给打了个半死,十五个战友让东北军砍了手,师团长正处于盛怒之中,你这家伙竟然悠然自得,大摇大摆地走了进来,还若无其事地说什么这些胳膊是被刺刀给切下来的,不是故意在捅我们的伤口吗? 但是出乎意料,森田孝之没有一众日本官兵想象中的暴怒,而是努力从脸上挤出一丝微笑,缓步走了上去,彬彬有礼地问:“土肥君,不知你来我这有何贵干?” 森田君,没事来喝杯茶不可以吗?“土肥原贤二微笑着反问道,一双三角眼玩味地看着森田孝之。 当然欢迎,我们同样是在为大日本帝国效力,你来这叙叙同僚之谊我自然是求之不得。”森田孝之微笑着说,心里,却把土肥原贤二骂了个遍。 你早不来晚不来,偏偏在这个时候来,这不明摆着是看我的笑话吗? 第五百三十三章 怀疑 土肥原贤二无视森田孝之带着愠怒的脸,自顾自地掏出一根樱桃牌香烟叼到嘴里,拿出打火机,轻轻地点燃。 在这样一个寒冷的冬天能抽到大日本帝国的香烟真是爽极了!“ 一个呈圆弧形的烟圈悠悠地从嘴里吐出,土肥悠闲地张开双臂,像是刚睡醒一样,悠然自得地伸了个懒腰。 这个穿着和服的家伙真是欠揍!”一些中低级的、中尉、少佐、中佐之类的军官眼睛里已经散发出丝丝的怒意,无名怒火在心中慢慢地升腾而起,此时此刻,他们真有马上把军刀拔出,一刀把这个穿着和服的家伙给劈了的冲动。 不过一些心思缜密的军官却渐渐地冷静了下来,因为,他们看到森田孝之虽然脸上带着愠怒的神色,但却并没有发作的迹象,仔细观之,反而像是在极力压制心头的怒火。 这个穿着和服的家伙身份不简单,否则,以师团长的脾气,早就给他两个耳光,然后让士兵把他轰出去了!“ 所以,他们都下意识地选择了沉默。 我让林义秀去找张学良,想让他给张学良施压,让张学良配合我们关东军进行调查,没想到,张学良那小子竟然不知天高地厚,不但把林义秀给打了一顿,还把十五个帝*人的一条胳膊给砍了!”森田孝之怒气冲冲地说着,不时把目光投向了横七竖八地摆在地上的血淋淋的残肢。 这简直是对大日本皇军的挑衅!“ 那些被砍了胳膊的士兵都送去医院了吗?”没有意料之中的暴跳如雷,土肥原贤二只是轻轻地吐出了一圈烟雾,不温不火的声音平缓地抛出。 送到奉天医院了,包括林义秀一起,对了,坂垣前些日子也让张学良给打了,现在,也只是刚能下床走路。“森田孝之长叹了一口气,眸子里的杀机清晰可见。 你是不是想让张学良配合你调查关于新义州三百名皇军被袭杀的事情?”土肥原贤二若有所思地问。 是的,朝鲜驻军那边传来消息,说那伙袭杀了皇军的凶徒很可能逃到了满洲,所以,关东军本庄司令下令,让我们驻屯师团介入此事,向张学良施压,让其配合我们的调查。“森田孝之清了清嗓子,神色凝重地说。 森田师团长,我劝你还是不要白费功夫了,除非你带兵直接冲进张学良的大帅府,否则,你别想抓住真正的凶徒。”土肥原贤二双目眯成一条线,嘴角勾起一抹玩味。 你的意思是,凶手藏在张学良的大帅府内,这样更好,我直接带兵把大帅府给包围了,让他交出凶手,然后再让他割些地盘、赔些现大洋,让他好好地出出血,新帐旧账一起算!“森田孝之瞬间青筋暴起,右手更是放在了腰间的军刀上。 不会的,张学良是不会交出凶手的。”土肥原贤二十分肯定地说。 为什么?“森田孝之不解地问,在想想张学良殴打坂垣、之后又打昏林义秀,斩断十五名皇军手臂的”恶劣“行径,心头怒火更为旺盛。 难道他是铁了心要和皇军作对吗?” 种种迹象表明,他从一开始,就做好了和皇军作对的打算。“土肥原贤二侃侃说着,眸子间闪过一抹阴沉。 森田君,如果是你杀完人,你会不会傻乎乎地跑到警察那里去自首?” 当然不会。“森田孝之本能地答道,就在这时,他的心忽然”咯噔“了一下,眼睛里瞬间迸射出一丝惊芒,那样子,就像是猛然间看到了自己从来没有想过会遇上的事物一样。 你的意思是说,新义州的事情是张学良亲手做的,怎么可能,事情发生的时候,他不是在苏联和斯大林谈判吗?怎么会突然跑到朝鲜新义州去杀皇军?” 应该是开着卡车去的。“土肥原贤二讪笑着说。 你难道没听说,张学良离开克里姆林宫的时候,拒绝斯大林的指派的飞机和火车,而是要了一辆怀特军用卡车,并声称要自己驾车回去?” 好像有那么一回事。“森田孝之眼前一亮,似乎瞬间想到了什么。 一开始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他没怎么在意,认为张学良只是一时心血来潮,像东京那些豪门出身的纨绔子弟一样,没事整一些奇怪的东西找刺激。 难道他这么做的目的,就是要到新义州去袭杀皇军?” 现在,他终于隐约猜到了张学良这么做的意图。 不完全是。“土肥原贤二不置可否地说。 准确地说,他应该是勾结了朝鲜的一批抵抗武装,他坚持要自己开车回东北的目的,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是为了给那批朝鲜抵抗武装运送武器弹药。” 什么?你的意思是说,张学良和朝鲜境内的“抗日分子”早就勾结上了,他一直在和皇军作对!”森田孝之如遭雷击,一张嘴巴长大得近乎可以看到扁桃体。 对也不对。“土肥原贤二模棱两可地说,把快要燃尽的烟头扔到地上,然后踩灭。 他一直在和皇军作对是真,至于朝鲜抵抗组织,我想,他是最近才勾结上的;在新义州的事情爆发之后,我就联系了在新义州落脚的特高课成员,让他们暗中对这件事进行了调查,你猜他们发现了什么?“ 发现了什么?”森田孝之好奇地问。 他们发现,在曾经激战过的地方,除了我们皇军的友坂6.5mm的弹壳之外,还有一种口径为7.62mm的子弹壳,经查证,那是苏制*沙冲锋枪的弹壳。“土肥原贤二轻轻抬起手,用手指大致比划出了弹壳的形状,一双三角眼里散发着阴测测的,仿佛觅食的毒蛇一样的冷光。 *沙冲锋枪就是凶徒所用的武器?”森田孝之双目闪过一丝讶然。 但这也不能证明新义州的案子就是张学良所为,毕竟,搞到*沙冲锋枪虽然不容易,但也不是只有他张学良能搞到。“ 他这么说,并不是想为张学良”脱罪“,他恨张学良恨得牙痒痒的,恨不得一枪打爆张学良的脑袋。 他之所以这么说,是因为他不愿意承认自己的判断有错,在他的眼里,张学良一直都是那个只会吸食鸦片玩女人的纨绔子弟,如果认可了土肥原贤二的说法,那就证明,他先前所做的,是极其愚蠢的行径,自己士兵被断手的场子,也可能在短期之类无法找回! 但是,特高课的人在丹东市鸭绿江畔一个极其隐蔽的地方,发现了一辆苏制的怀特军用卡车,车辙印是沿着西北向南行驶,也就是说,而西北部,正是莫斯科方向,也就是说这辆卡车是从莫斯科方向驶来的,不出意外的话,这辆车就是张学良曾经驾驶的那辆。”土肥原贤二目光灼灼地说着,轻轻地抖了抖那件皱得有些不成样子的和服。 而且,我还让特高课的人对那里的船夫进行了调查,有一个船夫告诉我们,他们曾经载过四个人过江,那四个人都拿着三箱沉甸甸的东西,看样子,像是军火。“ 第五百三十四章 必须忍一忍 什么?”森田孝之的瞳孔再一次睁大,惊骇、不甘、难以置信在其中疯狂地跳跃着。 森田君,藤田进带兵进山围剿“抵抗组织”失利的事情你知道吧?“土肥原贤二不理会他的讶然与震惊,继续故作神秘地说。 藤田进围剿”抵抗组织“失利?”森田孝之嘴里咕哝了两下,然后抬起头,望了望天花板,下巴上的丹仁胡随风轻轻摆动了起来。 那家伙是我在陆军大学的同学,他为人骄横自大,经常不把大他一两届的学长,甚至是教官放在眼里。“沉思片刻,森田孝之悠悠地开了口,眼神里既有欣赏,也有恨铁不成钢的恼怒。 有一次在战史课上,因为普法战争中某个战役的观点与教官的不符,而在课堂上公然和教官大吵起来,当时,教官认为,法军在边境与普军作战失败后,巴赞元帅应该立即率兵退往夏龙,与麦克马洪会和,这样,两只法军就能连城一气,壮大自身实力,避免被普军分割歼灭的危险,但是,藤田进那家伙却说,如果他是巴赞元帅,他会死守梅斯,引诱普军来攻,等到大量普军被吸引道梅斯的时候,再让麦克马洪、康罗贝尔等人率部来到梅斯,合着城中的法军,对普军来个反包围。” 疯狂!“土肥原贤二微微眨巴着眼睛,声若奔雷地从空中吐出两个字。 但是有的时候,疯狂是不一定能打胜仗的,比如说这次进山围剿”抵抗组织“的军事行动,他藤田进带出去的是两千多人,还有一个92式炮兵中队,但回来的时候,只剩下十多个人了,藤田进的左臂还被子弹给打伤了,而嵌在他肉里的子弹头,不是别的,正是7.62mm的*沙冲锋枪弹。” 你的意思是说,那伙朝鲜的抵抗组织装备了苏联人的*沙冲锋枪?“森田孝之脸上划过一抹难以置信,整个人如遭电击。 朝鲜的”抵抗组织“被皇军包围封锁在深山之中,平时连吃上一餐饱饭都成问题,武器、药品、粮食是皇军看得最严的三样东西,他们从什么渠道弄来这么先进的武器?” 这个问题,我想,你要去大帅府问一问我们的张学良张少帅。“土肥原贤二皮笑肉不笑地说。 张学良从苏联谈判回来之后,丹东市鸭绿江畔就出现了一辆神秘的苏制怀特军用卡车,紧接着驻扎在新义州第19师团的三百多名皇军士兵遭到袭杀,连师团长田中中将的儿子田中俊大尉也惨死在凶徒的枪下,之后,藤田进进山围剿抵抗组织失利,失利的很大原因,就是抵抗组织装备了人手一把的苏制*沙冲锋枪,火力真叫那个迅猛,皇军士兵一冲动离抵抗组织两到三百米远的距离,就会被*沙冲锋枪那迅猛的火力撂倒,而且,抵抗组织手中还有为数不少的捷克佳廖夫轻机枪,那采用弹盘供弹的玩意可比皇军的大正十一年轻机枪好*作多了,皇军士兵只要进入了密林之中抵抗组织的伏击地点,就会立即被轻机枪组成的交叉火力打得体无完肤,而藤田进引以为豪的炮兵中队,更是被一伙轻功绝佳,身手矫健的抗匪迂回到后方给摧毁掉了,如非身边的护卫用轻机枪拼命掩护,你那个老同学就要交代在那了。” 不过嘛。“土肥原贤二话锋偏转,继续侃侃地笑着说。 他现在的情况也好不到哪去,他不仅打了败仗,还损失了一千多名皇军士兵和大量的武器弹药,田中隆一师团长十分恼火,直接当众给了他两个耳光,然后撤掉了他参谋长的职务,并把他所犯下的错误如实地上报到了军部,我想,军部很快就回来人,把他送上军事法庭。” 该死的张学良,我一定要把他生吞活剥!“森田孝之眉头瞬间拧成”川“字,难以遏制的怒火像火山一样爆发,他知道,种种迹象已经表明,张学良和新义州皇军被杀,朝鲜抵抗组织得到先进的苏制装备的事情有着莫大的关联,其中的一切全然不是巧合。 所以你认为,张学良有没有胆子砍掉你手下十五名皇军的手臂,依现在的张学良的性格,砍掉那十多名皇军的手臂是轻的了,林义秀还有命活着回来,已经是很不错的事了。”土肥原贤二不紧不慢地说着,目光阴狠而毒辣,并特意在“现在的”三个字上加重了语气。 现在的?“森田孝之眼珠微转,显然意识到了土肥原贤二话里那加强语势的部分。 没错。”土肥原贤二轻轻点了点头,长年从事特务工作,心思较之常人细密的他自然看出了森田孝之想问什么。 我让驻奉天特高课的人接触了一些东北军中的士兵和中低层军官,拐弯抹角地询问了张学良的一些情况,得到的结论是,现在的张学良,根本就不是我们以前所了解的张学良,可以毫不夸张地说,现在的张学良,和我们曾经熟悉的张学良,完全是两个不同的人。“土肥原贤二说着,忽的长叹一声。 我早年曾担任过张作霖的军事顾问,对张学良也有过接触,那是个性情有些懦弱,常年被鸦片和美色掏空了身子骨的公子哥,对于我们大日本皇军,似乎也有一定的敬畏心理。但是,在他上位之后,就换了个人,不仅不再吸食鸦片,不再风流成性,性情更是变得铁血杀伐,光是禁烟禁赌,就杀了不少人,其中还有不少东北奉系的军政官员,不顾众多军政要员的阻挠,在军队中大刀阔斧地进行改革,许多有着抽鸦片,赌博,逛窑子等恶习的士兵和军官都被张学良毫不留情地踢出了军队,之后,还给他的军队制定了类似于”共匪“那样的军纪,什么禁止抽大烟、赌博、调戏妇女、无故扰民之类的,之后东北军的面貌便焕然一新,战斗力更是空前提高,所以才能在对苏作战中大放异彩。” 你的意思是说,现在的张学良不容小觑,让我选择暂时的隐忍,对吗?“森田孝之神色凝重地看着土肥原贤二,有些不甘心地问。 没错。”土肥原贤二不置可否地点了点头,若有所思地反问道。 森田君,你一个师团的兵力也就一万多人,而在奉天的东北军,光是北大营,就有八千多人,张学良新组建的南大营,也有七千多人,南北两个大营加起来,就有一万五千多人,除了这些部队,奉天城中还驻扎有不少的炮兵、骑兵部队,甚至还有战车连队,你觉得,你的一万多人,就算你再加上六支铁道守备队的兵力,憾得过张学良的东北军吗?阜新、辽阳、铁岭等地还分别驻扎有将近两万人的兵力呢!只要张学良一声令下,那些杀气腾腾的东北军就会以最快的速度赶到奉天,你还认为,你的这点兵力扛得住?“我不信!他张学良敢明目张胆地进攻我一个驻屯师团,敢对我一个大日本帝国现役的中将下手,这无异于对大日本帝国宣战!”森田孝之目眦尽裂,歇斯底里地咆哮了起来。 或许因为和苏联作战损耗不小和财政开支过大的原因,张学良暂时还不敢主动向皇军寻衅,但是,你如果把他给惹急了,凭他现在的性格,是绝对敢取你项上人头的,你觉得,你一个中将师团长的分量大,还是前任关东军司令畑英太郎大将的分量大?”土肥原贤二半闭着眼睛,声音平缓抛出。 畑英太郎大将?“森田孝之先是愣了一会儿,紧接着一道惊芒如刀,狠狠地从他的脸上划过。 他不由得想起了去年年底,关东军在旅顺大连的租借地发生的惊天大案,一伙身份不明的武装分子潜入关东军驻地,先后杀死陆军元老级人物阿部信行中将,很有潜力的细菌战专家,军医官石井四郎少佐,之后就是机场被夷为平地,四十多架被毁,一百多名飞行员被杀,三百多名守卫死于乱枪之下,二百多名地勤人员更是惨遭横死,就连畑英太郎大将的司令部都遭到袭击,如非伊贺流的火系上忍上野林木在身边保护的话,估计畑英太郎就是日本历史上首位在中国横死的关东军司令了! 不用想了,那支袭击关东军驻地的部队,就是东北军中的一支神秘部队,他们战斗力恐怖,且装备了大量的自动武器,特别擅长于夜战和深入敌后的偷袭,事发之后,我曾让特高课人员与石原莞尔取得了联系,石原莞尔给特高人员看了一种枪,一种采用导气式自动原理,可单发,也可连发的步枪,后座力不大不小,采用战孔、缺口瞄准方式,精准度很高,射速也很快,这种枪,是奉天兵工厂自主研发出的一种枪,在中东铁路争夺战中曾让苏联人吃足了苦头。”土肥原贤二深吸了一口气,一种惆怅、落寞慢慢地爬上了他的脸。 实际上,一直想为日本的扩张建功立业的他,更不愿意看到东北军,这个已经被军部划入敌对势力名单的武装集团的强大。 但事实就是事实,无所谓他愿不愿意接受。 那么本庄司令不知道吗?天皇陛下不清楚吗?“森田孝之睁大着眼睛,一动不动地瞅着土肥原贤二,似乎想从对方的脸上找到自己想要的答案。 当然知道。”土肥原贤二无奈地叹道。 奈何现在帝国遭到美国次贷危机的波及,大量银行、工厂、企业倒闭,财政每况愈下,不少失业工人更是成全结对地跑到街上,甚至跪在天皇的宫邸外面,央求天皇给他们一份工作,天皇为这些事情烦透了,担心如果这时候打仗的话,本就萧条的财政会因为难以承受庞大的军费开支而崩溃掉,所以暂时支持了币原喜重郎他们的主张,对华采取经济渗透,至于旅顺大连的事,天皇只是照会南京国民政府,让其对张学良施压,让张学良协助搜查凶犯,而张学良自上位之后就没怎么待见南京政府,对于蒋介石的指令,他也只是敷衍了事,而蒋介石现在忙于和阎锡山、冯玉祥作战,争夺中原地区的霸权,根本无暇顾及这些事,所以,旅顺大连的事情就这样搁浅了。” 唉!难道真的要我忍气吞声吗?“森田孝之依旧是一副不高兴的样子。 以前,只有”卑贱的支那人“对大日本皇军忍气吞声的份,现在,怎么轮到皇军当起孙子来了,这无论是对森田孝之本人,还是整个驻屯师团,乃至整个日本皇军,都是无法接受的! 第五百三十五章 你好毒 我只是个大佐,而你却是大日本皇军现役的中将师团长,论职衔,我比你还低了那么一点,我当然没有资格命令你去做什么,不过嘛,如果你认为就凭你驻屯师团那么一点兵力就可以硬撼张学良的东北军的话,你就去好了。”土肥原贤二眨巴着眼睛,不温不火地说。 不过有一点我要提醒你,现在因为经济危机的原因,天皇陛下采取偏向,至少是暂时地偏向币原喜重郎和滨口雄幸等人,你没看到擅自制造皇姑屯事件的河本大作是什么下场吗?直接被开除了军籍,田中首相如果不是三菱财团力挺的话,也早就下野了,再过一些时日国内就要举行大选,我想,田中首相的位置也快坐不稳了,如果你在这个节骨眼上擅自生出事端的话,我不知道天皇陛下和军部和对你采取什么样的措施,况且,张学良就算不好明目张胆地对付你,难道他不会暗中进行算计吗?比如,让那支装备精良,战斗力强悍的小分队对你的师团部来一次偷袭,我知道,你一定会认为你的师团部的防御固若金汤,我也知道,你为了自己的安全起见,肯定在师团部周围布置了重兵,但是你觉得,你的安保力量比起关东军司令部如何,你身边的警卫的战斗素质比起畑英太郎大将的,如何?“听到”畑英太郎“四个字的时候,森田孝之脸上因冲动而升腾起的怒火登时消逝了大半,他的心,也在瞬间咯噔了一下。 是啊!关东军在旅顺大连经营多年,司令部的安保力量自然十分的强悍,防卫措施更是妥善得当,至少,是自己的师团部所难以企及的! 但就是那样,却还是被东北军那支神秘的小分队潜入,把附近警戒的士兵杀了个血流成河,如非伊贺流的火系上忍上野林木恰好就在畑英太郎身边的话,估计畑英太郎就要成为第一个被”抗日分子“杀死的关东军司令了! 自己身边的警卫的战斗素质虽然在整个驻屯师团中算得上是一流的,但是,其武器装备和战斗力肯定比不上那支潜入旅顺大连租借地,摧毁了机场,杀掉一百多名飞行员,击杀了阿部信行中将,并差点让关东军司令官畑英太郎大将横死的特战小分队。 况且,自己的身边可没有火系上忍上野林木那种级别的高手护卫。 他虽然是个狂热的军国主义分子,但是,他并不是脑子完全锈逗了的莽汉,这点自知之明,他还是有的。 所以,一种因恐惧而产生的冷汗慢慢地把他本就十分光滑的额头浸湿。 狗急了也会跳墙,何况是性情刚烈,热衷于铁血杀伐的张学良。 如果自己真的三番五次到大帅府上寻衅,把张学良给惹急了的话,那个性情残酷,做事不讲章法的东北军少帅很可能会在某个月黑风高的晚上,派出那支战斗力强悍,且装备精良的特战小分队针对自己的师团部来一次疯狂的袭击的话,自己还真的有八成的可能丢掉性命! 虽然整个日本军队整天嚷嚷着什么”为天皇尽忠、以死报效天皇“之类的,但并不代表,他们不珍惜自己的生命。 况且,那些口号是用来忽悠忽悠底层士兵和一些中低层军官的,已经爬到中将师团长这个地位的他,虽然也信奉军部鼓吹的那套侵略扩张政策,但和那些头脑简单,纯粹只有炮灰价值的底层士兵不同,他想得更多的,却是如何在战争中拿到更多的战功,从而夯实并提升自己在陆军中的地位。 因此,他比那些作为炮灰的基层军官和士兵考虑的东西要更为深入长远些,自然也更加珍惜自己的生命。 如果你实在咽不下这口气的话,你可以把这件事情上报到关东军司令本庄将军那里,甚至可以直接呈报东京,让天皇圣断,今日的东北军已不同往昔,今日的张学良也不再是我们所熟悉的那个抽鸦片的公子哥,自作主张,意气用事的后果,你是个聪明人,不用我多说,你也应该知道。”土肥原贤二不冷不热地抛出了这么一句话,脸上没有任何表情的变化。 然后,他慢慢地走到森田孝之的身边,用只有他们两个人能够听得到的声音说:“森田君,我知道,那个什么森田株式会社是你哥哥的产业,明面上是经营服装和化妆用品,暗地里,却是在向中国人贩卖鸦片牟取暴利。” 你!“森田孝之攥紧拳头,有些恼怒地睁大眼睛,狠狠地瞪着土肥原贤二。 虽然日军上层对这种在中国贩卖鸦片的事情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但这毕竟不是什么光彩的事,而森田孝之又是个极其好面子的人,被土肥原贤二这样揭了短,心里多少有点儿不爽。 放心,这没什么,只要不是在帝国本土干这些玩意,上面也是充耳不闻的。”土肥原贤二讪笑着安慰道。 我知道,你非常需要钱,你那个不争气的儿子在东京银座赌场欠下了三亿日元的高利贷,而银座的场子,是樱花会,那个新崛起的帮会罩着的,那个神秘的宗主可是个很厉害的角色,谁的帐都不买,如果你再不还钱,你的儿子就要被樱花会的成员把手给剁掉了。“土肥原贤二调侃着说,不禁半眯起眼睛,哈哈大笑起来。 土肥君,你!”森田孝之张大着嘴巴,像是被人活生生灌下了一只死老鼠一样,吞不下去,又没有办法吐出来。 放心,森田君,毕竟,我们也算是陆军大学的校友,说起来,你还是我的学弟呢!我不会把这件事情说出去的,我走了,你自己要小心哟,说不定,张学良已经惦记上你的脑袋了。“土肥原贤二不冷不热地扔下了这么一句话,便拂起袖子扬长而去了。 这简直就是来揭我的短!”看着土肥原贤二扬长而去的背影,森田孝之恨恨地骂道。 他来我这里干什么?难道是故意来揭我的短?看我的笑话?“土肥原贤二在陆军大学比他高两届,算起来,是他的学长,但是不知道怎么原因,土肥原贤二的升迁竟然比他这个学弟还要慢。 或许是因为自己在日俄战争中给乃木希典大将(当时还是中将)挡过一枪,博得了乃木一系军官的好感,得以晋升如此之快,四十五岁就升到了中将。 而他的那位学长土肥原贤二,或许是因为在中国待得太久,没有太多的机会立战功的原因,从陆大毕业十八年了,还只是个大佐,按照潜规则,只要是陆大毕业的军官,只要没犯原则性的错误,十年之内铁定能升到大佐。 或许是嫉妒之心在作祟吧,土肥原贤二老是看他这个学弟不顺眼,即使在工作上,给他的协助也是十分的消极的,所以,他和土肥原贤二的私人关系并不怎么好。 他今天来应该不会只是来看我笑话那么简单,更不会好心好意地劝说我不要冲动。”看着缀着猩红色太阳,书写着“武运长久”的日本国旗,森田孝之陷入了沉思。 师团长阁下,两名被断了手的士兵已经因失血过多而玉碎了。“一个年轻的日军士兵诚惶诚恐地跑了过来,小心翼翼地看着森田孝之阴沉着的脸。 知道了。”森田孝之出奇的没有暴怒,只是轻轻挥了挥手,示意士兵退下。 你们都回去吧。“他长叹了一声,沉声下令让一众军官退下。 除了一些负责警戒的士兵,其余人立即如释重负地离开了。 他来这里究竟要干什么?一味地让我不要在这个节骨眼上招惹张学良,他是知道我性格的人!” 忽然,一丝怒意狠狠地从森田孝之的脸上划过,他那似乎燃烧着阵阵火焰的眼神,活像一个被骗子骗了五百万之后猛然醒悟过来的穷光蛋。 他知道我一直与他合不来,也知道我的性情火爆,别人越是劝我,我就越是要去做,尤其是我很看不顺眼的人劝我!“他这么做,是想刺激我去找张学良生事,而现在这个张学良,如他所说,是个手段残酷,不按常理出牌的主,如果我把张学良给惹恼了,那么,我们驻屯师团肯定会面临疯狂的报复,他土肥一直在嫉妒我,这一次,我看他是想借张学良的手除掉我!好一招借刀杀人!土肥学长,你好毒啊!” 不行,我决不能中了他的诡计!”想到这里,森田孝之立即叫来了电台兵,以自己的名义分别向关东军司令部和东京的军部发了一份电文。 奉天医院,这座在这个时代条件最好的医院,依旧和往常一样,弥漫着浓浓的药液的味道。 一个个危重病人被身着白大褂的医生、用担架抬到抢救室里,不少护士更是在输液室里给病人打着点滴。 这雪下得真大啊!“一个四十五岁上下,眉似柳刀,双眸细长,鼻梁高挺的中年人抬头仰望着天空,喟然长叹一声。 他的脸圆润却不失刚毅,眼眸里流出的神色有忧郁、有沧桑,又有着一丝恼怒和不甘,淡蓝色的和服随风轻轻摆动起来。 该慢慢走走,不然,我就真的废了。”想到这个利害关系,他便慢慢地站起了身子。 忽然,一阵剧烈的疼痛从左胫部传来。 他轻轻地摸了摸疼痛的位置,一抹杀气忽然从眼睛里迸射而出。 那是他年轻时在日俄战争中,被俄军的子弹贯穿所留下的伤势!“坂垣君,你还是不要乱走动,把身体养好了,才是王道。”一个四十出头,面如白冠,眉清目秀的中年人霍地出现在了他的眼前。 来者头戴一顶日本军官大檐帽,身着一袭笔挺的军装,肩章上缀两道杠杆,两枚樱星,一把军刀威风凛凛地悬挂在腰间。 第五百三十六章 今非昔比 石原君?“穿着和服的中年人微微愣了愣神,孔武有力的脸上登时显露出一丝惊疑的神色。 因为,他压根儿就没有察觉到有人要过来,也就是说,对方是突然之间出现在他面前的,就如同他儿时在岩手县听的故事里所说的那样,幽魂、怨灵那样,在突然之间出现,令人防不胜防。 坂垣君,你一直没有发现我吗?其实,在十五分钟之前,我就已经在你的周围了。”被称作石原的人玩味地笑了笑,一脸的悠然自得。 什么?你一直在我的身边隐藏了将近十五分钟?“坂垣双眸睁大,机械地看了看四周围来来往往,身着白大褂的医护人员,一种前所未有的惊骇忽然夺眶而出,像是遭到了高达3000多伏的高压电的电击一般。 别紧张,坂垣君,我们是共同为大日本帝国效力的同僚,我不会害你的,你也不用太过自卑。”石原淡淡一笑,声音平缓抛出。 我现在的忍术修为,已经接近了高忍,而你,只是练过一些基本的剑道和格斗术,你没有发现我,很正常的,况且,在军队里,不是忍术厉害,功夫好就能有好的前程,如果真是这样,当年的服部半藏早就当上征夷大将军了!“ 你说得倒也对,不过我还是后悔,当年在陆军士官学校的时候没有和服部直三郎老师学几招忍术,否则,我就不会被张学良手下的那几个东北军打成这样了,可惜服部老师已经去世,我的身子骨也不复当年那般健壮了。”坂垣长叹一声,眼睛里流露出的是难以言喻的悔恨与惋惜,其间,还有一种深深的不甘。 悔恨的是他当年没有学习忍术,惋惜的是服部老师的去世和自己已然流逝的青春年华,服部老师,曾经是一个令他从心里十分尊重的人。 不甘的,则是被张学良这么白白地打了一顿。 忍术?“听到这两个字的时候,石原的黑白分明的眼珠子微微转动了几下,一种明灭可见的光晕从瞳仁里慢慢地散发而出。 前些日子,他收到了一个消息,那就是他的忍术老师,神鬼武道的家主北条正康在东京一处小树林被新崛起的樱花会神秘的宗主打败,之后他带领门下弟子完全归附了樱花会,原本神鬼武道掌管的生意也被樱花会所接收。 这是真的吗?”石原有些不敢相信,在他心中,北条老师一直都是近乎无敌的存在。 算了,不想这么多了,我是军人,那些江湖上的杂七杂八的事,我就不费太多的心思了。“想到这里,石原当即轻轻地摇了摇头。 石原君,你在想什么?”坂垣有些不解地问。 没什么。“石原悠然长叹一声,抬头看了看漫天飘忽的雪花。 坂垣君,其实这一次,你栽得不冤。”沉吟良久,石原清了清嗓子,缓缓地说出了那么一句话。 什么?“坂垣的眼睛忽然睁大,大口大口的粗气从嘴里喷出。 石原君,难道你害怕了吗?我们不是一直以来都是志同道合,豁出性命要给大日本帝国开疆扩土,建功立业的吗?不少人都称我们是”石原之智、坂垣之胆“,你当年还意气风发地说,只要你轻轻拔一拔主刀,就能吓退三十多万东北军,现在,你怎么怂了?” 没错,这两个人就是一直在日本国内大谈特谈“满蒙生命线”,鼓吹日本军队尽快占领满洲,原来历史上发动“九一八”事变的元凶—石原莞尔和板垣征四郎。 板垣征四郎因为在张学良和赵四小姐的婚礼上带着佐久间等人公然闯入寻衅,结果佐久间等人被张学良杀死,他坂垣也被几个东北军一阵拳脚相加打得休克,昏迷之后被铁道守备队的士兵抬到奉天医院抢救才险之又险地保住了性命。 每当想起那件事,他就恨得几乎抓狂,张学良的举动不仅扫了他的面子,还让他的“北满参谋旅行”化为乌有! 如果可以,他真的想拿着军刀,就像年轻时砍沙俄士兵一样,一刀劈了张学良! 坂垣君,你在想着找张学良报复吗?“石原莞尔目光沉静地看着他,不温不火地问。 是的。”板垣征四郎毫不掩饰地答道,细长的眼睛里饱含怒色。 这家伙欺人太甚,简直比他死去的老爹张作霖还要可恨!我只不过是去他的婚礼上给他送个礼,佐久间看到他的新娘子漂亮想上去交个朋友,没想到,他竟然不由分说地把佐久间亮次大尉,工兵加藤少尉等人打死,还让他的东北军士兵不分青红皂白地把我打成了这样!一想起来,我就恨不得把他一刀一刀地切碎,然后拿他的碎肉去喂我们的军犬!“ 说到这里,坂垣轻轻舒了口气,望了望花圃里的点缀着白雪的梅花和依然枯萎的草木,目光忽的由极度的愤怒转为了悲哀。 最让我悲哀的是,关东军的反应,他们非但没有对张学良采取强硬措施,反而在和稀泥,似乎对我被打伤的,佐久间等人被杀,”北满参谋旅行“夭折的事情不闻不问,要知道,张学良为了对苏对蒙作战,把空军、装甲兵等精锐部队都布置到了北满,去那里旅行考察的话,我们就能够掌握关于东北军精锐部队动向的情报,对我们将来的军事行动很有帮助。” 坂垣君,你知道,就在你们在大帅府碰钉子的那天晚上,旅顺大连的关东军司令部发生了什么事吗?“石原莞尔轻轻抖落粘在军大衣上的雪花,半闭着眼睛,有些神秘兮兮地问。 发生了什么事?”坂垣的眼睛再一次睁得老大。 关东军已经换司令了,你知道吧,畑英太郎大将已经被调回国,很可能被降职降衔,甚至还有可能被送上军事法庭,刚上任的本庄司令则在忙着收拾畑英司令官留下的烂摊子,比如,重建被毁的机场,安抚人心之类的事情,所以你的事情,关东军方面根本就没有闲工夫去处理,而且天皇陛下也不赞成我们在当下对东北军采取过硬过激的行为。“石原莞尔侃侃道,他闪烁的目光似乎也在昭示着他的无奈。 关东军驻地发生的事情?”坂垣双眸掠过一丝惊芒,紧接着感到一种锥刺般的感觉涌上喉头,忍不住的他猛然咳嗽了几声。 坂垣君,风大雪大,小心着凉了。“石原莞尔颇为关切地说。 你是说,在关东军驻地发生的事情,也是张学良干的?”坂垣两眼放光,顷刻间意识到了问题的关键。 虽然没有完全确凿的证据,但是我敢肯定,袭击关东军机场,杀死阿部信行中将,刺杀畑英太郎司令官的事情,百分之百是张学良手下的一支小分队所为。“石原莞尔双眸精光闪耀,慢慢地将手放入囊中,然后掏出了一把枪。 那是一把枪管呈黑色,弹匣放在握把前方,枪托用木头制成,且安装有皮卡汀尼导轨的步枪! 这种枪采用导气式自动原理、可单发、可连发,而且在各种残酷的条件下也可以使用,我曾经把它放在水里侵泡了三天,结果一拿起来,马上就可以正常的上膛、射击,威力没有丝毫的减弱。”石原莞尔冷冷地笑着,爱怜地抚摸着手中这杆在这个年代很是奇怪的枪,像是在抚摸着自己的情人。 这的确是一杆好枪,只不过,这枪是从哪里来的,我记得,帝国的军队没有准备这种枪,美国和苏联好像也没有生产这种枪。“坂垣好奇地看着这杆奇形怪状的枪,直截了当地说出了自己的疑问。 这种枪,是我击杀了几个袭击关东军驻地的凶徒之后,从他们身上缴获的,而这种枪,目前世界上只有一个地方,一支军队少量的生产使用,那就是—张学良的东北军!”石原莞尔一字一句地说着,目光凌厉而狠辣,任凭凛冽的寒风不停地拂过他的脸颊。 坂垣瞬间懵了,仿佛一道闪电自上而下,狠狠地劈在了他的脑门上。 在中东铁路争夺战和东北军进攻外蒙古的战斗中,苏联人就吃够了这种枪的苦头,后来我联系了土肥原贤二,经过特高课的一番深入细致的调查后发现,这种枪是东北军独立研发出来的,只不过成本较高,工艺难度较大,所以,张学良没有用其批量装备自己的部队,不止是这种枪,东北军总参议杨宇霆督办的奉天兵工厂已经开始独立地研发坦克,目前也独立地制造出了一些仿英仿美的飞机,虽然性能和原装货相差了不少,但不管怎么样,东北军的武器装备确实得到了大幅度的改善,战斗力已经比以前增强了不少,也就是说,现在的东北军,已经不是当年的东北军了,要对付他们,我们不能掉以轻心。“ 说到这里,石原莞尔轻轻叹息了一声,冷风拂过他的脸,如刀、如剑,使得他感到一种深入骨髓的痛楚。 第五百三十七章 风云诡谲鸭绿 看来我们都有些低估这个张学良了!“坂垣驻足长叹。 现在经济危机不断加深,国内工人的示威游行愈演愈烈,更有不少工人直接与他们的雇主展开了”劳资争议“,而因为失业人员增多,不少企业的产品在国内滞销,不少财阀想开发海外市场,所以支持我们的建议,对满洲实行武装占领,之后把满洲变成他们的销售市场和原料产地,满洲的物资很多,人口也有不少,是不少大财阀梦寐以求的大市场。”石原莞尔神采奕奕地说,脚上厚重的军靴踩踏着雪地,不时地发出阵阵“沙沙声”。 只不过,也有不少保守的财阀认为,开发海外市场固然重要,但是贸然对中国这样一个幅员辽阔,人口众多的大国动用武力,皇军很难在短期内拿下中国,哪怕是拿下满洲,也是不容易的,况且,他们本来就因经济危机而面临着不少金钱上的风险,他们担心,旷日持久的战争会把高额的军费大分量地摊在他们的头上,使得他们多年囤积的产业化为乌有,所以,他们极力反对在这个时候对中国使用武力,他们的想法,和币原喜重郎外相、滨口雄幸、犬养毅等人的不谋而合,主张只对华只采取经济渗透的措施,而不要贸然进行武装入侵。“ 真是一群思想保守,视钱如命的土豪!”坂垣恨恨地道,眉头轻轻地皱了皱,喉咙也不争气地咳嗽了两声。 不过现在的东北军和张学良也确实难缠!“ 我们现在能做的,就是走一步看一步,总之,武装占领满洲,继而全面发兵进攻中国的计划便能有任何的变动,只是完成神武天皇”八弘一宇“夙愿的必由之路,也是实现明治大帝遗策的壮举,无论有任何的艰难险阻都不能变更!”石原莞尔目光灼灼地说,腰间的军刀刀穗随风轻轻飘动着,嗜血的刀刃似乎随时都可能脱鞘而出。 那么石原君,我们该不该把张学良的嚣张跋扈上书天皇陛下呢?比如他今天蛮横无理地斩断十五名皇军胳膊的事,这简直就是在*裸地打大日本皇军的脸!“坂垣恨声说道,两只手猛然抬起,做了一个”撕纸片“的动作。 不用我们说,可能驻屯师团张森田孝之已经把这个事情捅到关东军司令部和东京方面了!那是个吃不得亏,却又格外珍惜自己的前途和生命的人。”石原莞尔讪笑道。 估计这一次,天皇陛下也应该会有所动作,就算不同意我们直接武装占领满洲的计划,也会支持我们对东北军搞一些动作,同时,还会给我们一些支援的力量,毕竟,张学良这一巴掌是确确实实地打在皇军的脸上了。“ 鸭绿江上,此时正上演着风云诡谲的一幕。 三艘日本吹雪级驱逐舰相隔百米,一字排开,以39节的时速,快速向对岸驶去,四门口径为127mm的主战炮弥漫着浓浓的死亡气息,一门76mm的高射炮仿佛野兽张开的大嘴,悬挂在舰上的日本军旗随风烈烈飘扬着。 驱逐舰身边,分别是为数不少的装甲摩托艇、扫雷艇和安装了大口径火炮和重机枪的运兵船。 报告师长!日军的一支由三艘驱逐舰组成的舰队正朝我丹东市的防区驶来!”一个东北军士兵跑到霍守义面前,一边说一边大口喘着粗气。 知道了,你先下去吧。“霍守义淡淡地说,轻轻地挥手示意其退下。 小鬼子,你们果真来寻衅了!”他先是轻轻抿了一口放在桌子上,还散发着热气的茶水,然后把目光转向了正坐在一旁,百无聊赖地抽着烟的野狼。 野狼中校,你看我们现在应该怎么办?“ 霍将军,小鬼子都来了,我们能怎么办?先对他们进行警告,让他们不要靠近!否则,杀!”野狼轻轻地吐出了一圈烟雾,简短有力地说出了这么一句话。 你们是来干什么的!“一艘飘扬着东北虎旗帜的驱逐舰上,一个二十五岁上下,眉清目秀,鼻直口方的东北军军官拿着一个大喇叭,用标准的日语,冲迎面驶来的日军驱逐舰厉声喝问道。 他的头上稳稳地戴着青天白日大檐帽,身上的蓝灰色军大衣随风而动,竖肩章上的两杠两星在昭示着他的身份—东北军中校! 这个人,正是奉江防舰队司令长官沈红烈的命令,率领105驱逐舰编队来到鸭绿江支援第112师的编队长任天华。 但是,日军舰队却像是没有听到一样,依旧保持着原来的航速向前开进。 岸边的东北军士兵也警惕了起来,一个个熟练地钻进早已构筑好的掩体内卧倒,同时把顶上膛火的枪架在了掩体上的依托架上,腮部紧贴枪身,眼睛里弥漫着浓浓的恨意和一往无前的决心! 炮兵们则把一发发炮弹塞进了大口径岸防炮的炮膛里,机枪手也不甘寂寞地给机枪装上弹盘或者是塞进弹链。 东北军驱逐舰上的水兵们则也在忙碌地给主战炮装填炮弹,炮手们则在校正目标、调整射击诸元。 两艘飘扬着东北虎旗帜的驱逐舰,还有分散在周围的装甲巡逻艇立即以”品“字战斗队形散开,舰艇上的水兵们面容肃穆,依托船舱内的各种掩体,据枪瞄准迎面驶来的日舰。 这时候,一身戎装的霍守义在几个警卫员的簇拥下,大步走到了岸边。 蓝灰色的军大衣合着迎面袭来的寒风,大开大合地抖动着,鹅毛般的雪花”嗖嗖“地落在他的身上,他的眼眸深邃如古井,仿佛把四周围的一切都囊括在了其中,沧桑而孔武的脸上,没有任何波澜的起伏。 只见他不紧不慢地从一个士兵手中夺过喇叭,对着迎面驶来的,*着纯正的日语,中气十足地喊道:“我是负责丹东市防务的东北军112师师长霍守义,无论你们要干什么,你们都给我马上停下,只要再向前一百米,我们立即开炮迎击!” 声音仿佛无形的利刃,裹挟着穿云裂石的穿透力直袭日军舰船,浓烈的杀气不言而喻。 该死的!东北军竟然这么强硬!“一个三十五六岁,瘦小干枯的日军大佐挎着军刀,大步流星地从一艘驱逐舰的船舱里走了出来,拿起喇叭回应道:”我是驱逐舰薄云号舰长山田建三大佐,奉朝鲜驻军司令官林铣十郎大将的命令前往丹东市搜捕在新义州袭杀皇军的凶犯,希望你赶快把你的士兵撤走,否则,皇军就要用火力扫清障碍!“ 何等的嚣张!何等的跋扈!看他那趾高气昂的样子,俨然把自己当成了丹东市的主人! 小鬼子真是不知死活!”看着那个弥漫着浓浓暴戾气息,目中无人的山田建三大佐,霍守义眉头瞬间拧紧,沉吟片刻,他立即俯下身子,拿起阵地上的一台电话,奋力地摇起了一个号码。 请问你要接谁?”电话里传来了女接线员甜美悦耳的声音。 给我接少帅!“霍守义急切地吼道。 风影月,你觉得,我断了十五个日本兵的手臂,关东军方面会不会很快对我展开报复?”张学良轻吐烟雾,惬意地笑了笑。 报复肯定会有,但不会是现在。“风影月轻轻把手环绕在胸前,不紧不慢地说。 而且,少帅你也不想现在和关东军撕破脸。” 帅府西花园里,不少的花草树木已然凋谢,只有几乎要与白雪融为一体的梅花,在迎风怒放。 几座假山也披上了浓浓的银装。 少帅,霍守义急电!“一个年轻的护卫一溜烟地跑了进来。 第五百三十八章 鸭绿烽烟起 别慌别乱,有话慢慢说,我和你去看看。”张学良宛然轻笑,和年轻的士兵一起走到了电话室。 风影月紧随其后,冷峭的脸上没有丝毫表情的变化。 霍将军,什么事?“电话室里,张学良拿起话筒,不紧不慢地问。 小鬼子出动了三艘驱逐舰要到丹东闹事,我是打?还是不打?”霍守义问。 先警告,若是警告不听,给我狠狠地打!“张学良冷声说道,深邃的眼眸瞬间杀气弥漫。 少帅,是不是小鬼子不安分了?”风影月讪笑着问,怡然自得地将身子靠在墙上,轻轻地吐出了一个烟圈。 是的,鸭绿江恐怕要血流成河了。“张学良轻叹一声,负手眺望着远方。 再警告你们一次!若是再往前行驶,我们就开火了!”霍守义紧握着喇叭,再一次义正言辞地警告道。 继续开进!“山田建三大手一挥,一抹不屑的微笑慢慢地爬上了他那消瘦的脸。 他不相信,训练教育低人一等的中国地方军队敢向英勇的大日本皇军开炮,就算他们购买了一些较好的武器装备,那也等同于一个小孩子拿着铁锤去和成年人干架。 傲慢自大的他,在心里是这样给东北军定位的。 开炮!”凝视着东北军战舰上随风烈烈飘扬的东北虎战旗,山田建三猛然感到心里一阵不快,于是果断地下令自己的舰队向东北军的舰队开炮。 日舰”吹雪号”、“白雪号”分别锁定了东北军的“武威号“和”猛虎号“,六座127mm的主战炮立即发出恐怖的怒吼声,耀眼夺目的火舌从炮口喷涌而出。 轰轰轰!爆炸声震天动地,冲击波瞬间激起千层巨浪。 ”猛虎号“那厚大200多毫米的铁甲瞬间被洞穿了个硕大的窟窿,几个站在船舱外的东北军水兵顷刻间被炸得血肉横飞,猩红色的血登时染红了江面,巨大的舰身更是在炮弹惯性的冲击下猛烈地颤抖了几下。 “武威号”也被摧毁了一个双联重机枪发射台,四个机枪手刹那间被炸得支离破碎,一旁的不少水兵也被横飞的弹片划伤。 哈哈哈!”看着舰身上被炸出缺口,正在剧烈摇晃着的东北军战舰,站在指挥塔上的山田建三按住腰间的军刀,像疯了一样大笑了起来。 所有战舰给我全速推进!“ 一击命中,日军船员和水兵士气高涨,一艘艘战舰像扑食的饿狼一样,劈波斩浪,杀气腾腾地向对岸冲去。 该死的!这小鬼子竟然敢率先开炮!”任天怒火中烧,用尽全身力气吼道。 所有战舰,给我开炮还击! 吼吼吼! ”武威号“、”猛虎号“的上的主战炮发出愤怒的咆哮声,附近的装甲摩托艇、装甲巡逻艇上的小口径火炮也不甘寂寞地叫了起来。 愤怒的火焰像火山爆发的岩浆般喷涌而出,一艘冲在最前面的日军装甲摩托艇顷刻间被炸得四分五裂,艇上的三名日军也在同一时间化为了残肢碎肉。 轰!日舰”吹雪号”也被一发炮弹命中,十余名水兵被爆炸的冲击波撕碎,鲜血和碎肉雨点般洒在了舰船内。 指挥舰“薄云号”的舰艏则被炮弹洞穿了一个口子,汹涌的江水正“哗哗哗”地往里灌,硕大的钢铁身躯拼命地晃动了起来。 八嘎!“山田建三扶住舰上的桅杆,破口大骂起来。 他压根儿就没有想到,这些”胆小如鼠“的”支那军“敢还击。 给我开炮!开炮!杀光他们!” 听到命令,日军炮手们立即匆忙地给舰炮填装炮弹,然后奋力拉动引线,向东北军战舰开火。 带着火焰的炮弹破膛而出,空气被划破的尖啸声尖锐刺耳。 向右转!闪开鬼子的炮弹!“武威号舰长邵春武少校拼命地吼道。 驾驶员立即用力地摆弄起起方向杆,拼命使船舰向右方偏转。 船舰堪堪避过,但呼啸着袭来的炮弹还是擦着舰身掠过。 好险!”邵春武如释重负地叹了口气。 被洞穿的船舱已经开始注入江水,技术人员正在拼命地抢修着。 给我打!狠狠地打!“一辆悬挂着东北虎战旗的装机摩托艇上,一个二十出头,眉清目秀,气度不凡的东北军中尉用驳壳枪指着一艘正迎面袭来的日军装甲摩托艇,厉声怒吼道。 四个*控着12.7mm重机枪的东北军水兵脸沉如水,熟练地将弹链压入弹仓内,瞄准敌舰上的黄呢子身影,扣动了扳机。 哒哒哒!一道耀眼炫目的火线自枪口喷出,弹壳落入江水中的声音清晰可闻。 噗噗噗!几个日军水兵的身上登时溅起一阵浓浓的血雾,还没感受到那撕心裂肺的疼痛的他们,便两眼一闭,重重地落入了滔滔江水之中。 余下的水兵立即卧倒,或是在舰仓中寻找掩体隐蔽。 噗!倒霉的日军摩托艇驾驶员被一颗流弹不偏不倚地削飞了头盖骨,白花花的脑浆像打翻的浆糊一样撒落,无人驾驶的舰艇登时像疯牛一样乱转起来。 轰!”猛虎号”上的主战炮手不失时机地向这艘没了驾驶员,像没头苍蝇一样打转转的装甲摩托艇轰沉。 一时间,双方的水兵都杀红了眼,什么阵型、配合、全没了,只要看到前面悬挂着地方旗帜的舰船就开枪开炮。 枪声大作、炮声隆隆、弹壳落水的声音不听地刺激着双方将士的神经。 给我瞄准前面那艘支那军舰,发射鱼雷!”“吹雪号”驱逐舰的鱼雷发射舱里,一个三十余岁,身形矮胖的日军少佐指着前方两百米处的东北军“武威号”驱逐舰,冷声说道,细小的眼睛里散发着毒蛇般阴测测的寒光。 鱼雷手沉着地点了点头,一颗身形巨大鱼雷登时被塞进了610mm的鱼雷发射管之中。 嗖!江面上立时响起了一阵低沉的尖啸声,像是有什么庞然大物正在追逐着自己的食物。 怎么回事?“”武威号“舰长邵春武脸上划过一丝疑惑,一种不详的预感涌上心头。 这时候,一个站在甲板上瞭望的水兵忽然睁大了眼睛,他隐隐看到,水下的一个快速旋转着的螺旋桨和一个尖头的庞然大物。 鱼雷!” 轰!一声巨响,“武威号“战舰像是瞬间被一枚千斤巨石从底部狠狠地凿穿,江水像疯了一样源源不断地注入。 抢修抢修!”邵春武浓眉紧锁,不停地挥动着手,用尽全身力气咆哮。 船舱里的技术人员立即像热锅上的蚂蚁一样来回跑动了起来。 轰轰轰!又是三声巨响,身负重伤的“武威号”又被三枚呼啸而至的鱼雷凿出了三个巨大的窟窿,十余名正拿着器材跑动着的技术人员顷刻间被炸得支离破碎。 水源源不断地注入,巨大的舰身正在慢慢地下沉。 邵春武的脸上没有明显的波澜起伏,只是双眸划过一道难以言喻的哀伤,刹那间,他似乎看到了正在师范学校上学的女友那出水荷花般清丽的容颜和那饱含深情的痴痴的笑。 婉容,对不起,我不能再陪你一起去看电影了。“ 一滴滚烫的热泪虎目里流出、落在地上,无声无息。 ”武威号“终于晃动着巨大的舰身,沉入了涛涛的江水之中。 第五百三十九章 两个办法 邵春武!“看着猛烈晃动着巨大的身躯,慢慢沉入江水之中的”武威号“驱逐舰,任天华悲从中来,滚烫的热泪从一双虎目缓缓地流出,如利剑、似长刀,狠狠地划过他冷峻刚毅的脸。 冷风在呜咽,在悲鸣。 站在岸边观战的霍守义轻轻地摘下帽子,慢慢地举起右手,向沉入鸭绿江中的将士敬了庄严的军礼。 他的铜铃一般的眼睛里,流露出的是一种无上的敬意和深入骨髓的悲愤。 当年的甲午海战,邓世昌、林永升不也是这样与舰同沉的吗? 正是有着这样悍不畏死的将士,英法联军、八国联军才无法彻底地摧毁中国人的反抗意志,中国,才没有像印度那样,完全沦为西方列强的殖民地! 把队形散开!瞄准日舰!给我狠狠地打!”任天华掏出驳壳枪朝天开火,怒目圆睁,发出闷雷般的吼声。 东北军舰艇立即将队形再次分散,舰上的炮手纷纷将硕大的炮弹压入弹仓之中,调整射击诸元,对着面前的日军战舰猛烈地开火。 吼吼吼!“ 舰艇上各种口径不一的火炮瞬间发出山呼海啸般的吼声,橘红色的火焰从炮口涌出,硕大的炮弹带着东北军将士的决心、带着主人的悲愤与仇恨、狠狠地向目标冲去。 一艘高速行驶的日军摩托艇瞬间被炮弹命中,整艘舰艇当即燃起熊熊烈火,舰艇上的日军士兵登时被火焰包裹住全身,发出阵阵撕心裂肺的惨叫声。 打!给我狠狠地打!”一个二十三四岁、浓眉如墨,目光炯炯的东北军上尉站在一艘飘扬着东北虎旗帜的摩托艇上,用驳壳枪指着前面不远处一艘飘扬着日军军旗的装甲摩托艇上的日军,厉声喝道。 东北军机枪手没有说话,只是熟练地把弹链压入弹仓之中,然后将枪口瞄准了甲板上的那些个身着黄呢子军衣的身影。 一双双眼睛犀利如鹰眸,12.7mm口径的枪口幽阴深邃,弥漫着浓浓的死亡气息。 哒哒哒!一阵急促的枪声骤然响起,其间还伴着弹壳落入水中的“噗噗”声。 炽热的火焰从跳动的枪口疯狂的涌出,瞬间将几个日军士兵的身体打得千疮百孔。 浓烈的血雾瞬间从他们身上冒起,猩红色的血水刹那间将他们的黄呢子军衣染成红色,他们睁大着泛白的眼睛,身子不甘心地落入了清冷的江水之中。 狗日的小鬼子!我要给你们点儿好看。”东北军上尉冷冷一笑,毫无预兆地抬起手,将枪(这种驳壳枪后座力很大,正着握枪口跳动得很剧烈,极度影响射击精度,只有斜着握,平着握,或者是反着握,才能有效地克服后座力带来的不良影响)呈四十五度角平握,瞄准了对面摩托艇上那面正在被风撕扯得呼呼作响的日军军旗,扣动了扳机。 砰! 枪声响起,枪口的火花在同一时刻轻轻地闪动了一下。 “噼啪”一声,骄横得不可一世的日军军旗顷刻间落地。 怎么可能!“依托在舰艇后面,刚才没被机枪打死的日军顷刻间呆住了,一张张嘴张大得似乎可以看到扁桃体。 他们和东北军的那艘装甲摩托艇相隔的距离至少有一百五十米,而那个东北军军官竟然能在这样的距离内用手枪就把他们的旗帜给打落了。 那是什么样的枪法?什么样的军事素质? 更要命的是,从古到今,军旗,都是一支部队的精神支柱,军旗被打落,他们的士气,自然是下降到了最低点。 严连长!你的枪法还真不赖呀!”一个二十出头、虎背熊腰、有些虎头虎脑的东北军中尉忍不住赞叹道。 林环,你小子刚当上排长,要不要在兄弟们面前露一手,这大半个月,野狼长官可是经常给你开小灶的。“手握驳壳枪的连长漫不经心地望了望那面落下的军旗,讪笑着调侃道。 这两个人正是大半个月前在舰艇上和张学良发生了些许口角的严景和林环。 野狼长官!”想到野狼,林环的张狂与桀骜瞬间消弭,取而代之的,是一种难以掩饰的敬畏。 毕竟,他刚来到丹东,自己就被他狠狠地抽了一顿,这大半个月的训练,自己更是被他没少“关照”过。 每天早上一个十公里越野、晚上一个十公里越野、举着挂上两块砖头的步枪瞄靶两个多小时,其间还有不少的俯卧撑、仰卧起坐,甚至是对打训练。 没有哪一天,自己不是被弄得精疲力尽,有的时候,甚至全身的淤青。 那种情形,想起来都觉得恐怖。 林环从身上取下三零式步枪、调整表尺、将枪托抵在了肩窝子上。 然后,他深深地吸了口气,食指轻轻地扣动了扳机。 八嘎!给我狠狠地打!把这些该死的支那人全都打到鸭绿江里喂王八!“山田建三趾高气昂地站在甲板上,耀武扬威地挥舞军刀,发出野兽般的低吼声。 ”薄云号“上的三门127mm大口径主战炮像是接到了指令一样,疯狂地叫了起来。 一艘躲闪不及的东北军巡逻舰顷刻间被命中,庞大的舰身瞬间四分五裂,一根根血淋淋的残肢断臂被强大的气浪和冲击波掀飞了起来,清冷的江面瞬间一片血红。 哈哈哈!”山田建三欢快地笑了起来。 就在这个时候,一种彻骨的寒意慢慢地涌起,全身的肌肉也在同一时刻泛起了鸡皮疙瘩。 细密的眉毛剧烈地跳动了起来,三角眼里波涛涌动。 那是多年征战培养而出的一种对危险本能的感知! 于是,他触电似的把头低下,并将身子向前扑倒。 一颗子弹呼啸而至,堪堪把他的帽子削飞。 饶是久经战阵,山田建三也不禁被这横飞而来的子弹吓出了一身冷汗。 刚才只要自己的反应再慢那么一点,被削飞的就不是军帽,而是头盖骨了! 简直就是鬼门关前游一回!” 该死的!那个鬼子居然躲了过去!“林环意犹未尽地看着还散发着丝丝热气的枪口,有些不甘心地道。 打死了他也没什么用,我们现在少了一艘驱逐舰,而鬼子,却只是被击伤了一艘,还没有丧失作战能力,在火力和兵力上,我们还是处于劣势。”看着三艘体型庞大,飘扬着太阳旗的日军驱逐舰,严景无奈地叹道。 当然,如果他看清了山田建三军装上所挂的军衔,他就不会这么说了。 而如果林环知道山田建三的真实身份的话,更是会顿足捶胸!那可是个日军现役的大佐,日军驱逐舰编队的最高指挥官,如果干掉了他,那么,来势汹汹的日军驱逐舰编队必然会在短时间内群龙无首,而他死了之后,按照日军的规矩,肯定是会被追晋为少将的! 也就是说,林环刚才差一点就一枪干掉了一个日本的将军!那是何等的荣耀呀!“ 大佐阁下,你还是回指挥舱里吧,甲板上太危险了。”一个年轻的日军中尉恭敬地劝说道。 行!“山田建三轻叹一声,没有做出什么”豪气干云“的动作,更没有喊出什么”以死报效天皇“之类的口号。 林环刚才那一枪虽然没有能要他的命,但却把他的骄横与跋扈打掉了一大半。 江面上的战斗依然在继续着,日军被击伤的”薄云号“驱逐舰、也就是山田建三的指挥舰,经过技术人员争分夺秒的抢修之后,很快便消除了沉没的危险,并勉强恢复了战斗力。 而”吹雪号“、”朝日号“驱逐舰更是气势如虹,以38、39节的航速急速向前行驶,舰艇上的大口径主战炮和机枪不停地向东北军舰艇开着火。 东北军这边,损失了一艘”武威号“驱逐舰,火力下降了不少,官兵们虽然在”猛虎号“驱逐舰舰长任天华的指挥下英勇战斗、奋力反击,但面对日军三艘驱逐舰强大的火力,压力依旧十分巨大,且渐渐有支持不住的迹象。 轰轰轰!哒哒哒! 东北军的小型舰艇不断地被日军驱逐舰的大口径火炮击碎,更有不少东北军士兵被日军舰艇上的重机枪打得血肉横飞。 野狼中校,我军现在已经落了下风,你可有办法扭转局面?”霍守义目露紧张之色,把脸慢慢地转向了野狼。 有两个办法。“瞅着江面上炮声隆隆、弹片横飞的场景,野狼站起身子,轻轻地吐出了一圈烟雾,不温不火地说。 第五百四十章 骄横的山田建三 两个办法?”霍守义双眼微微睁大,有些不解地问。 江面上的恶战依然在继续,隆隆的炮声、激烈而急促的枪声不绝于耳,其间还夹杂着子弹打在人体上的”噗噗“声和双方士兵中弹后不时发出的惨叫。 东北军原本就只有两艘驱逐舰,而日军有三艘。 现在,东北军一艘驱逐舰被击沉,江面上,也就只剩下一艘驱逐舰了。 而日军虽被击伤一艘,但却战斗力未损,还有三艘驱逐舰在作战。 也就是说,东北军比日军少了两艘驱逐舰,火力上,自然比起别人弱了不止一星半点。 虽然霍守义竭力保持着一副波澜不惊的样子,但他的心,却已经急成了一团。 凄厉的寒风仿佛无数双无形的大手,把他蓝灰色的军大衣撕扯得呼啦呼啦作响。 在这种情况下,他就是绞尽脑汁,也难以想出任何一个扭转战局的办法,而野狼却在一旁悠然自得地抽着香烟,并且镇定自若地告诉他,有两个办法,这怎能不让他震惊。 如果不是因为野狼是少帅身边的红人,并且这大半个月着实展露出不少出色的军事才能的话,他真的有些怀疑,野狼是不是有意在他面前卖弄才华的。 第一个办法,就是让驻扎在丹东市内的航空编队立即出动,让轰炸机在空中把鬼子的舰艇击沉,鬼子是来这里兴师问罪,耀武扬威的,他们从骨子里轻视我们,从一开始就没有想到我们敢还手,敢和他们硬碰硬,也就是说,他们从一开始,就没有做好要和我们开打的准备,所以,他们只是出动了三艘驱逐舰和一些小型的装甲巡逻艇和装甲摩托艇,没有出动飞机护航,只要我们出动轰炸机对鬼子的舰艇进行集群轰炸,他们绝对毫无还手之力,被击沉,只是时间问题。”看着三艘在江面上疾驰,像钢铁巨兽一样耀武扬威的日军驱逐舰,野狼的嘴角勾起了一抹不屑的冷笑。 的确有道理。“霍守义眼前一亮,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 顷刻间,他想到了中东铁路争夺战中的东北军江防舰队重创苏军阿穆尔河舰队的战例。 在那一战中,东北军方面就是出动了数十架轰炸机,对苏军阿穆尔河舰队展开集群轰炸,炸沉四艘”列宁级“深水重炮舰,七艘轻型装甲艇,而东北军方面,只是损失了一些轻型舰艇,以极其微小的代价,一举重创阿穆尔河舰队,使得苏军完全丧失了在黑龙江上行动的主动权。 那么第二个办法呢?”霍守义好奇地问,只不过,他的口气变了,由原来的质疑变成了请教,就像一个在学习中遇到难题的学生在请教老师。 第二个办法很简单,但是危险性恐怕会大一些。“野狼双眸寒光闪动,声音平缓地抛出。 那就是,你马上下令,让任天华带领舰队往岸边后撤,把日军舰队吸引过来,让他们进入我军岸防炮的射程范围,只要他们进入了我们的岸防炮射程范围,其机动性和活动空间必然受限,然后,我们就用岸防炮配合在江面上作战的舰艇,对日军舰队进行密集的火力打击,这样一来,就算不能把日军舰队全歼,也能让他们脱层皮。” 鬼子能上当吗?“霍守义轻皱着眉头问,似乎有点儿底气不足。 如果他们是做好了和我军开战的准备,并且把我军平等当成对手的话,或许不会,但是,这伙鬼子明摆着就是来兴师问罪的,他们在心里本就轻视我们,如果你下令让舰队撤退,日军那位骄横自大的指挥官肯定认为,我们是打不过他们,而且是被他们打怕了,才会逃命的,所以,他们肯定会不顾一切地追赶。”野狼深吸了口气,饶有兴趣地吐出了一个完美的眼圈,不紧不慢地解释道。 如果他们进入岸防炮的射程范围之后,你还不放心的话,可以同时让轰炸机编队出动,对鬼子的舰队进行集群轰炸,到了那时,他们同时遭到水上、岸上、还有空中的火力打击,就只有舰毁人亡,葬身鱼腹的份了。“ 好,我听你的。”霍守义沉声说道,缓步走到一台电话前,俯下身子,飞快地摇动起一个号码。 舰长,师长电话!“一个年轻的东北军士兵急匆匆地跑了上来,恭敬地对任天华说。 师长电话,这个节骨眼上给我来电话?”任天华清秀的脸上惊疑交加,黑刀一样的眉毛剧烈地晃动了起来。 轰!一声巨响传来,“猛虎号“驱逐舰像是被巨怪哥斯拉撞上了一样,庞大的舰身触电一般猛烈颤动,并出现了下沉的迹象。 怎么回事?”任天华眉头紧锁,急切地问。 舰长,鬼子的一颗鱼雷命中了我们,现在舰首被凿穿了一个大洞,江水正往里面注入,舰艇很快可能有沉没地危险。 技术人员,给我马上抢修!炮手!给我开炮还击!“任天华对着无线电通话机拼命地吼道。 轻轻舒了口气后,有些心力交瘁的他才大步走了上去,拿起了话筒。 师长,是我。” 马上命令所有的舰艇往岸边撤退。“话筒里传来了霍守义威严霸气,中气十足的声音。 什么?后撤!”任天华拿着话筒,双眸闪过一丝疑惑,微微愣了愣神。 难道师长为了保存实力让我们把舰队撤入港口之中,不准我们再巡河迎敌?甲午海战之中,李鸿章就是让北洋舰队躲入威海卫港口之中,不准舰队巡海迎敌,使得北洋舰队完全丧失了在海上的主动权,最后全军覆没。 难道甲午的悲剧要重演吗?“任天华左手攥紧拳头,硬是没有放下话筒。 虽然那个时候他还没有出生,但他却是在讲武堂上过学,并学习过战史的人,每每想起甲午,想起那些为保家卫国而葬身大海之中的北洋舰队的将士,他的心,就像是被刀割针刺般疼痛。 任天华,执行命令!执行我的命令,105编队或许还能保全,甚至反败为胜,孤注一掷,只会让将士们白白丧命。”话筒里再次传来了霍守义短促而有力的声音。 是!“任天华将心一横,沉声答道。 霍守义师长的为人在他来到这里之前就有所耳闻,这是个铁骨铮铮的爱国将领,至少,他不会是李鸿章! 边打边撤!”任天华一屁股坐到指挥位置的座椅上,对着无线电通话机大声吼道。 军人以服从命令为天职,尽管不知道为什么这么做,尽管一些血气方刚的水兵对这道命令有些不满,但是,他们还是遵照着执行了。 于是,东北军舰艇一边向驶过来的日军开火,一边有条不紊地向港口撤退。 轰轰轰!东北军一艘装甲艇上炮声响起,一艘急速驶来的日军轻型巡逻艇瞬间被炸得四分五裂。 而这个时候,日军的”吹雪号“驱逐舰上的主战炮也开了火。 巨大的响声传来,江面上登时溅起阵阵浪花,一艘东北军装甲巡逻艇被击沉,横飞的弹片瞬间把一艘装甲摩托艇上的一名东北军机枪手的脑袋削掉。 白花花的脑浆溅了一地,仿佛打泼的牛奶。 狗日的小鬼子!“林环双眸血红,厉声大叫道,厚重的军靴踩踏着满地的脑浆和鲜血,的机枪手身旁,*起重机枪,对着”吹雪号“驱逐舰疯狂地扫射起来。 重机枪似乎被主人的悲愤所感染,12.7mm的枪口像打了鸡血一样,剧烈地跳动起来,炽热的火焰岩浆般喷出,雨点般的子弹打在钢铁铸造的舰身上,不听地溅起阵阵火花。 虽然无法把厚大200多毫米的装甲打穿,但硬是把一些自以为是,把脑袋探出来的日军水兵打成了马蜂窝。 林环,别浪费子弹了,鬼子驱逐舰的装甲厚大200多毫米,马克沁重机枪的子弹是无法洞穿的。”严景严肃地说,挥手制止他鲁莽的行径。 为什么要撤退?为什么要撤退?“林环大口喘着粗气,充了血的眼睛一动不动地看着三艘快速在江面上行驶,向东北军耀武扬威的日军驱逐舰。 那随风飘动着的太阳旗,像是一张张魔掌,在狠狠地拍击着他的心! 虽然知道东北军的舰队在舰只和火力上处于劣势,虽然知道再这么打下去也很难扭转被动的局面,但是,他还是不甘心! 这是师长的命令,或许也是野狼长官的意思。”严景眺望着来势汹汹,不断向东北军舰队追击被疯狂地开着火的日军舰艇,轻轻叹了口气,沉声说道。 清冷的风拂过他的脸颊,像是两只冰冷的手在抚摸着他的脸。 什么?野狼长官的意思?“林环睁大眼睛,微微愣了愣,便不再说话。 如果只是霍守义的命令,他或许不会服,但如果那是野狼的意思,他肯定会心服口服,而且不再有半点脾气。 严景是瞅准了他这一点,才这么说的,这命令是师长下的没错,但究竟是不是野狼的意思,他就不清楚了,不过,为了让这个刺头的心情平复下来,他也只能这么说了。 轰!”在急速撤退之中,东北军“猛虎号”驱逐舰上的主战炮猛烈地晃动了一下,一发炮弹破膛而出,不偏不倚地打在了“吹雪号”驱逐舰的左侧船舷上。 十来个手持钢枪,站在船舷上耀武扬威的日军水兵顷刻间被炸得粉身碎骨,舰身也出现了一个巨大的口子。 卑劣的支那人,这不过是在垂死挣扎罢了!“”薄云号“指挥舱里,山田建三冷冷地笑了笑,三角眼里流露出一抹嘲讽与不屑。 所有舰艇加速前进,务必把支那舰队全歼!” 第五百四十二章 兄弟们还记得甲午吗? 波涛跌宕,日军的舰队正在一点一点地靠近鸭绿江畔。 指挥舰“博云号”上,十二门口径127mm的三联裝主战炮仿佛能够吞噬万物的血盆大口,在阳光下弥漫着腾腾的杀气。 尽管遭到两处重创,但庞大的舰身依旧像一头受伤的野兽一样,咆哮着前行。 山田建三志得意满地站在船舰的围栏边上,右手轻抚刀柄,意兴盎然地看着那一艘艘正在向对岸的港口后撤的东北军舰只。 玩具一样的舰队也敢和无敌的大日本皇军联合舰队为敌!” 三角眼里登时流露出了一丝嘲讽与不屑。 恍惚间,又一艘东北军巡逻舰被日军炮火命中,摇晃了几下便化作了一团熊熊燃烧的火球,沉入了滔滔江水之中。 忽然间,山田建三脸上的肌肉急剧跳动了起来,放在刀柄上的手也慢慢地握紧。 一阵由外而内的寒冷裹挟着寒风毫无预兆地袭来,像是有无数条毒蛇在他的脸上,皮肤上缓缓地蠕动着。 围栏边上那些短小精悍的日军士兵也紧紧地握住了手中的三八步枪,一张张脸更是绷得紧紧的。 旗杆上的太阳旗“呼啦呼啦”地撕扯着身子,像是触电了一样。 轰隆隆!一阵发动机的轰鸣声自空中传来,宛若电闪雷鸣。 怎么回事?”山田建三慢慢地抬起了头,登时大惊失色。 一架架涂抹了东北虎头像的阿米奥轰炸机正以近乎311公里的时速呼啸着飞来。 扑扑扑!一枚枚重磅炸弹雨点般落下,纷纷砸在了一艘艘趾高气昂地前进,却毫无战斗机对其进行掩护的日军舰艇上。 轰轰轰!爆炸声此起彼伏,其间还夹杂着不少日军士兵的惨叫。 狗日的小鬼子!我让你嚣张!让你狂妄!”一架在空中翱翔着的阿米奥轰炸机里,一个二十出头,留着个小平头的东北军投弹员冷冷一笑,很是解气地瞄准一艘日舰,投下了一枚炸弹。 肖龙,你炸得很爽呀!”一旁的一个浓眉大眼的汉子讪笑着说,乐呵呵地*纵着机腹上的12.7mm重机枪,对着船舰上黑压压的日军疯狂地扫射起来。 炽热的火焰不停地从跳动的枪口喷出,瞬间就把一个个日本兵撕成了一块块碎肉。 你们是不是玩得很开心?很过瘾?”二十七八岁,国字脸,鹰钩鼻,长相有些冷酷的飞行员冷笑着问。 是的,许明老兄。”名叫肖龙的投弹员不好意思地咧开嘴笑了笑,不停地往江面上的日军舰艇投掷炸弹。 轰轰轰!爆炸声四起,日军的船舰不断地被炸翻,军舰上的士兵不停地被爆炸产生的强大力量撕扯得血肉横飞。 很好,满足你们的要求。”冷酷的飞行员冷冷一笑,变魔术似的把玩起飞机的*纵杆,呼啸着向江面上的日军舰艇俯冲而去。 八嘎!给我打!给我打!把支那军的飞机全都给我打下来!”山田建三龟缩在一座厚达3.2毫米的炮塔后面,疯狂地挥舞着手中的指挥刀,像一头发狂的野兽一样咆哮了起来。 短小精悍的日军水兵立即将三联装主战炮上扬到最大角度“40”度,调整射击诸元,瞄准在天空中盘旋着的东北军飞机疯狂地开了火。 轰轰轰!一发发破膛而出的炮弹像打了鸡血一样,欢快地向目标冲去。 高射机枪也在同一时刻跟着叫唤了起来。 无数的子弹、炮弹交相辉映,在半空之中形成了一道强大而密集的火力网,不少东北军飞机被凌空打爆。 兄弟们,给我把队形散开,所有飞机再向上攀升两百米,瞄准日军的船舰再投弹!”轰炸机编队队长—年仅二十二岁,刀削眉,大眼睛,长着一张棱角分明的刀条子脸的谢伟明拿着无线电通话器,撕扯着嗓子拼命地大喊道。 所有东北军飞机立刻将队形散开,每架飞机之间间隔约摸增加到两百米,高度也在飞快地攀升,很快便超出了日军舰艇上高炮的射程。 怎么?他们跑了?胆小的支那人,果然这么容易地就被英勇的大日本皇军给吓跑了。”看到渐渐攀升,且逐渐远离了日军舰艇上高炮射程的东北军轰炸机,山田建三不由得开怀大笑起来,支那人果然是一群胆小如鼠的家伙,看到皇军的火力厉害,就这么被吓跑了。 呃!不对!”一股寒流迎面袭来,似乎有一只看不见摸不着的冰冷的手在轻轻地抚摸着他的脸。 大佐!小心!一个年轻的日军士兵立即飞一般地冲了过来,将他重重地扑倒。 轰!一枚顶部尖锐,重逾千磅的炸弹在他的身边爆炸,承载着原先耀武扬威,不可一世的主战炮塔顷刻间被炸得支离破碎,钢铁碎屑合着爆炸产生的冲击波和气浪向四下里横飞。 噗嗤!鲜血狂流,好些个倒霉的日军士兵被横飞的钢铁破片插进了肚子里,有的更是直接被割破了大动脉。 东北军飞机的炸弹,再一次如雨点一般落下。 猝不及防的“朝日号”驱逐舰身中数弹,整艘舰艇顷刻间化作一个剧烈燃烧着的火球,被烧得像烤乳猪一样的日军士兵像没头苍蝇一样四下里逃窜着,不停地发出杀猪似的惨叫声。 船舰猛烈地颤动了几下,便沉入了涛涛江水之中。 兄弟们!给我反击!”东北军江防舰队105驱逐舰编队编队长任天华怒目圆睁,掏出驳壳枪朝天开了一枪,对着无线电通话器发出声若洪钟地吼声。 正在“逃窜”着的东北军军舰立即调转船头,向正被东北军轰炸机炸得晕头转向的日军舰队快速驶去。 船舰上各种口径的火炮也在同一时间发出了愤怒的咆哮声,像是在为战死的将士哀鸣,更像是在对侵略者进行声讨和控诉。 炮火齐鸣!杀声震天! 一面面栩栩如生的东北军战旗迎风飘扬,旗帜上雪亮的虎牙散发着腾腾的杀气,似乎要咬尽一切敌寇,吞进一切仇雠! 被击伤的“猛虎号”驱逐舰上的127mm主战炮不时地旋转着硕大的炮身,对着日军的船舰挨个儿地开火。 炽热的火舌不断地从漆黑如墨的炮口喷涌而出,炮弹,像长了眼睛一样打在日军的舰艇上。 舰艇上的东北军水兵化悲伤为愤怒,化仇恨为力量,都牟足了劲! 炮弹出膛后产生的强大后坐力连整艘舰艇都为之震撼了起来。 这艘以猛虎命名的东北军驱逐舰,此时像只发狂的东北虎一样,真的疯了,怒了! 小鬼子!我*姥姥!”林环*起一挺12.7mm轻机枪,用尽全身力气按住扳机,任凭子弹雨点般地倾泻到船舰上日军水兵的身上。 憋了这么久的一口气,现在总算可以出了。 兄弟们!还记得甲午吗?” 岸边上,炮兵团团长,二十六岁,身如铁塔的东北汉子王少飞上校面色通红,圆溜溜的眼睛里燃烧起炽热的火焰,几乎是用尽了全身力气吼出了这么一句话。 是啊!兄弟们!还记得甲午吗?”不知是谁附和了起来。 数十年前的甲午海战,多少中国将士命丧黄海?之后又有多少中国同胞被日寇残杀蹂躏? 东北军将士们的情绪,立即被这句话给点燃了,沸腾了,犹如干柴遇上了烈火。 甲午?是多少中国人心中难以抹去的痛?” 轰轰轰!一门门大口径岸防炮带着将士们撕裂云霄的仇恨,向日军舰艇喷射着汹涌的火舌,炮弹,带着主人的疯狂与决心,欢快地向目标冲去。 :我会好好写下去,喜欢这本书的人敬请关注 第五百思十二章 我不累 震耳欲聋的炮声此起彼伏,遭到岸边和空中火力双重打击的日军舰艇纷纷中弹,不断地落入江中,舰毁人亡。 看着一艘艘被熊熊的火焰包裹着,慢慢地变成废铁的军舰和正在燃烧着的太阳旗,山田建三傻眼了。 一开始,他只是想来吓一吓东北军,认为东北军不敢还击,他会很容易的在岸上登陆,达到自己的目的。 可他怎么也没想到,东北军,这支他一直没有放在眼里的劣等民族的草包军队,不但敢奋力还击,还布下了这么大一个网给他钻,用空中,陆地,和海上的协同火力对他的舰队进行毁灭性的打击! 心在疯狂地跳动着,极度的懊恼令他近乎抓狂! 早知道,自己就向林铣十郞司令官,让一支战斗机编队前来护航就好了。 可惜世上无后悔药,一切的结局已然注定。 ”朝日”号在遭到几枚大口径炮弹的轰击和轰炸机的轮番轰炸之后,晃动了几下硕大的身躯便沉入了滔滔江水之中。 其余中小型舰只也在近乎徒劳的反抗之中相继殒灭。 轰!又是一阵巨大的爆炸声响起,整个大地似乎都为之颤动了起来。 在江面上晃荡了太久太久的“薄云号”终于在舰身被撕裂了又一个巨大的口子之后,慢慢地下沉。 山田建三目不转睛地凝视着旗杆上那随风飘动着的残破的太阳旗,沉默无语。 良久,他举起那把不知道杀死过多少“抗日分子”的军刀,狠狠地插进了自己的腹部。 天皇万岁!”山田建三咬着牙,声嘶力竭地吼道。 鲜红色的血如同潮水般涌出,顺着冰冷的刀尖缓缓地流下,渐渐地与清冷的江水融为了一体。 此役,东北军损失驱逐舰一艘,飞机五架,中小型舰只十艘,阵亡士兵五十余人。 日军损失”吹雪级”驱逐舰三艘,各种舰只十五艘,二百余名官兵全部阵亡。 霍将军,这一仗打得不错,鬼子的三艘驱逐舰全部报销,外加两百多名鬼子葬身鱼腹,不过,兄弟们的牺牲似乎打了点。”野狼悠然自得地抽着烟,轻轻抖了抖几片散落在黑色貂皮大衣上的雪花。 野狼中校,今天如果不是你在危急时刻想出这么一个战术,全军覆没的,可能就是我们了,这件事,我会如实地向少帅上报,为你请功。”霍守义淡然一笑,有些不好意思地说。 不需要。”野狼轻描淡写地冲霍守义摆了摆手。 没有故作清高,他确实是觉得要这种虚假的东西没有必要。 他和张学良的关系不是上下级,而是兄弟。 你见过,有谁需要兄弟赏赐自己的? 不过,战死的将士你要好好地安抚他们的家人,还有,在这次战斗中表现突出的战士你要如实地向少上报,好好地给他们请功。” 野狼说完,便转身离开了。 知道野狼性格的霍守义没有多说什么,只是怅然若失地凝视着硝烟未散的江面,似乎有点儿怅然若失。 醉卧沙场君莫笑,古来征战几人回?” 野狼长官!”脸被炮火熏黑,征尘未洗的林环屁颠屁颠地跑了过来,乐呵呵地大叫道。 这一场战斗,我亲手干掉了三十多个鬼子,我挨个数着的。” 那又如何?”野狼依旧面无表情,径直向前走去。 三十个还不够吗?长官你要知道,有些胆小的新兵到现在杀敌记录都还是“零”呢!” 你就这么点出息,你现在是排长,是少帅亲手提拔起来的排长,你怎么能用那些个新兵蛋子的标准来要求自己呢?”野狼不露声色地反问道,目光依旧冷厉如刀,不知是在鼓励,还是在奚落。 什么时候你能亲手杀死一百个鬼子,再来找我,到了那时,我可以让你当个团长。” 真的?”林环激动得差点跳了起来。 等你杀够了一百个鬼子再来找我吧!记住,不是累积,是一次战斗!” 于姐姐,这段时间忙于各种事务,陪你的时间太少了,真的感到,有些对不住你。”张学良满怀歉意地说着,轻轻地揽住了这个为自己付出了太多的女人的纤腰。 汉卿,我知道,你是在为了整个东北军,乃至全国的百姓忙碌奔波,劳心劳力,现在的局势风云诡谲,而你,却不得不背上了本不属于你这个年龄的负担与责任。”于凤至轻声叹息道,端庄素雅的脸上扬起一抹怜惜。 像一个温柔善良的大姐姐在关心呵护自己幼小的弟弟。 没错,眼前这个男人,这个比她小三岁的丈夫,只有二十九岁呀! 二十九岁,放在西方国家,那可还是个在酒吧和舞厅里大口喝着红酒,在动感的音乐下肆意扭动身躯,挥霍自己青春的糊涂年纪。 而因为出生在将帅之家,这个比她小三岁的丈夫,却不得不过早地撑起偌大的东北三省,与日本人,俄国人,还有国内的各股势力斗智斗勇。 那些对手,个个都是老谋深算,心狠手辣的主,没有谁是省油的灯! 他真的太累了! 于姐姐,你何必为我想太多,谁让我将军是东北王的儿子呢?”张学良沉吟良久,轻叹一声道。 鑫璞,你知道你所要担负的责任吗?” 责任?” 你必须承担起你肩上的责任,因为,你是军人的儿子!” 这是他十八岁那年,身为将军的爸爸语重心长地对他说的话。 因为自己是军人之后,因为自己身世的特殊,所以,无论是前世还是今生,他都不可能像普通人家的孩子一样,有一个可以挥霍的年华。 假山旁的一株株凌寒绽放的梅花正微笑着看着他,那洁白无瑕的花骨朵像是在痴笑。 好家伙,你是在嘲讽我命运的无常吗?”张学良的神情有些无奈,也有些落寞。 铃铃铃!一阵刺耳的电话响起,合着呼啸着的寒风飘入了张学良的耳朵。 有事情!”张学良剑眉微微抖动了两下,便飞快地跑了出去。 于姐姐,我又有事了!” 汉卿真是太累了!”看着张学良匆匆离去的背影,于凤至有些怜惜地感慨道。 谁?什么事?”拿起话筒后,张学良恢复了平日里的威严与冷峻。 少帅,我是霍守义,前来寻衅的鬼子全都被干掉了,他们的指挥官也切肤自杀了。” 很好,丹东城继续加强戒备,日军很可能贼心不死,关于外交上的事你不用管,一切交给我来处理。” 明白。” 巴嘎!”一群废物!一群废物!”首尔朝鲜总督府里,留着八字胡,瞪大着眼睛的驻朝鲜日军司令林铣十郞大将一边破口大骂,一边挥动着军刀向周围的桌椅乱砍。 倒霉的桌子和椅子不断地被砍翻,甚至被直接劈成两半。 十多个日本士兵挺直了身板,傻呆呆地站在外边。 没有人敢说一句话。 他们都知道,如果谁在司令官大怒的时候有什么不敬的举动,那是要送命的! 林铣十郞此时可谓是又气又恼,不知下一步该怎么办? 到丹东城伸张”正义”的日军驱逐舰编队被东北军打得全军覆没,三艘驱逐舰,外加十多艘中小型舰艇被毁,还有两百多名”帝国勇士”葬身鱼腹! 这可怎么办?现在不仅皇军颜面丧尽,联合舰队的司令官山本英辅中将更不会轻易放过自己。 海军和陆军素来不和那是路人皆知的事,如果山本英辅那家伙借这件事在天皇,还有内阁那里说他坏话的话,他还真是有苦说不出。 毕竟,主意是他出的,人,也是他亲自和山本英辅要的。 山本英辅!”想起那个出生在鹿儿岛,看上去慈眉善目的海军中将,他心里就十分的不是滋味。 我这次出兵到丹东城,没有经过天皇和军部的批准,如果山本英辅拿这个事情大作文章的话,我就是跳到长津湖里也洗不清! 该怎么办才好呢?”林铣十郞的眼珠子飞快地转动了起来。 对了,我擅自行动,难道山本英辅不是擅自出人吗?他要在天皇那捅我,他自己也吃不了兜着走!” 林铣十郞恨恨地想,脸上的愁云舒展了不少。 关于这件事,我就和天皇陛下说,是张学良故意窝藏袭杀皇军的凶手,我只是上门要人,张学良却软硬不吃,向皇军下毒手。” 报告就这么写。”想到自己是如此的聪明,林铣十郞得意地笑了。 歪曲事实,颠倒黑白的事情是他们日本人常做的事,他自然没有感到任何的不安或者是愧疚,反而觉得心安理得。 东京,皇家园林。 在凛冽的寒风和暴风雪的摧残下,不少植物已然黯然失色,只有不畏严寒的松柏依然焕发着青春的活力,还有几乎和漫天飘忽的白雪融为一体的梅花在凌寒开放。 一个而十*岁上下,面容白净斯文,戴着副金边眼镜的青年拿着一份刚发来的电文,若有所思地看了起来。 深蓝色的日式传统和服随风轻轻舞动着,似乎和漫天飘忽的白雪有些格格不入。 几幢德川家康时期就已然存在了的房屋,无比清晰地倒映在苍茫的雪地里,像是在和世人诉说着时光的流逝。 他看着看着,脸色慢慢地变了,然后狠狠地把电文揉成了一团,扔到了一旁的废纸篓里。 天皇陛下,您这是?” 一个头发灰白,脸上布满斑驳皱纹的老者拄着拐杖,慢慢地走了过来。 雪花不停地落在他那传统的和服上,尽管岁月已经在他脸上留下了斑驳的,难以磨灭的痕迹,但他的眼睛却依旧不时地散发着一种精悍的、矍铄的光晕。 岁月能夺走他外表的青春,却无法夺走他内心的火热。 这个林铣十郎真是太气人了!没有向军部汇报,更没有向我汇报,就擅自出兵鸭绿江寻衅,结果呢?弄得三艘驱逐舰被击沉,两百多名帝国勇士命丧疆场!”裕仁天皇气呼呼地说着,近乎能听到他咬牙的声音。 天皇陛下,林铣十郎在电文里是这么说的吗?”老者眨巴着眼睛,似乎在思索着什么。 他当然不会这么直白地说,不过我知道他都干了些什么?西园寺君,你是明治时代的元老,你说说,对于林铣十郎这件事,该怎么办吧?” 将他调回国,令派人担任驻朝鲜军司令官,至于山本英辅,则应撤掉他在联合舰队中担任的司令长官职务。” 西园寺公望毫不留情地说。 朕也恼火他们狂妄自大,不尊号令的行径,只是,如果朕这么做的话,会不会寒了三军将士的心,毕竟,他们也是为帝国的开疆扩土立下过汗马功劳的人。”裕仁天皇有些踌躇。 不这么做不足以震慑军心,如果人人都这么干的话,那么,政府,还有天皇陛下您的权威何在?”西园寺公望反问道。 是啊!”裕仁天皇长叹一声,眼睛里猛然闪过一抹决然。 朕这就去下旨。” 慢着,此等大事应该交给内阁仲裁,陛下不宜擅自做主。” 第二百四十八章 欢喜的苏军(求打赏,求鲜花) 后贝加尔斯克,这座中俄蒙交界地带上名不见经传的小城,这些日子里却经历了太多太多的战火,古老的城墙上弹痕弥补,处处散落着破碎的弹片与还在散发着丝丝热气的弹壳。 城头上和地面上的尸体已被清理干净,但城墙上的每一缕风,似乎都和别的地方不一样,仿佛每一缕风,都在诉说着一个哀伤婉转的故事。 一身戎装的布柳赫尔已经坐在了梁忠甲原来的师部里,他的身边,站着崔可夫、彼什科夫、伽达夫和伊凡。 老三,你的那些废物没死多少吧?”彼什科夫冷笑着问,目光玩味地看着布柳赫尔。 阵亡了两千多人,你的那些东西的确厉害,如果没有你的那些东西,估计我要拿下后贝加尔斯克的话,起码还要死上一万到两万人,这东北军的战斗力还不是一般的强悍,不过,以后不到万不得已,我不希望你再使用那些东西了。”布柳赫尔淡淡地说,轻轻抿了一口桌子上的茶水。 回想起东北军那堆积如山的尸体和梁忠甲那被毒蛇咬烂的五脏六腑和腹部,布柳赫尔就有些不寒而栗。 老三,你放心,那些东西我不会轻易使用的。”彼什科夫不以为然地笑了笑,没有再说什么。 报告总司令同志!”一个三十三岁上下,面容清秀,目光如炬,英武挺拔的苏军少将缓步走了进来。 清点得?罗科索夫斯基同志?”布柳赫尔问。 总司令同志,缴获的东西我已经清点了一便,三零式步枪三万多支,子弹五百多万发,马克沁水冷机枪一千五百千挺,子弹六十万发,捷克式轻机枪两千四百挺,子弹一百二十万发,9式步兵炮五百门、77mm野战炮三百门,炮弹共计二十万发,除此之外,还有三十架英国产的飓风战斗机,二十架美国产的P-5战斗机和二十架法国产的阿米奥轰炸机,各种生活物资更是不计其数。”罗科索夫斯基一脸欣喜地说。 发财了!这下我们发财了!”崔可夫一脸欣喜。 布柳赫尔的目光中也流露出了一抹炽热。 以前,总是东北军压着他们打,现在,他们终于以两千人阵亡的代价,一口气消灭了四万多东北军,还杀了东北军的师长,缴获了数量如此客观的一批武器弹药和生活物资。 崔可夫,给我致电华西列夫斯基和铁木辛哥,让他们明日拂晓各率一万人,两百辆坦克,分别从西东两个方向配合我们进攻满洲里。”布柳赫尔冷声下令道。 是!”崔可夫立正站好,冲布柳赫尔敬了个军礼,然后转身离去。 布柳赫尔元帅,我师父、师弟和另外两位前辈都还没回来呢,他们不会出什么事了吧?”伊凡有些担忧地问。 他们已经出事了。”布柳赫尔缓缓地说,深邃的眸子里流露出一抹淡淡的忧伤。 什么?我师父和师弟都已经出事了?”伊凡睁大着眼睛,有些难以置信地问,或许,是他心里不愿意相信而已。 他们不仅出事了,而且根本就没有得手。”伽达夫浓眉倒竖,恨恨地说。 没错,如果他们得手的话,满洲里现在肯定一阵大乱,而我刚才站在城头上用望远镜观看时发现,那里的守军依旧井然有序地把守着城门,没有丝毫慌乱的迹象,所以,他们失手了,而到现在他们都还没回来,他们肯定已经出事了,别忘了,那个野狼在张学良身边。”彼什科夫长叹一声,狭长的丹凤眼里闪过一丝少有的悲哀。 我们小看了张学良,更小看了野狼,十五年不见,野狼的功夫肯定又增强了不少,老二和老六,还有罗德克斯基先生阵亡也就没什么不奇怪的了,早知道如此,我就不应该让他们去了。”布柳赫尔十分愧疚地说。 张学良,我一定要杀了你!为我师父、师弟报仇!”伊凡眉头紧锁,目露肃杀之光,咬牙切齿的声音夺口而出。 他从小失去亲人,是师父和师弟与他一起长大的,师父对他,就像是父亲对儿子一样关爱,他也一直都把师父和师弟当成自己的父亲和弟弟。 现在,他们都死了,都让张学良给杀死了,他当然气愤,当然要为他们逃回公道。 不过他似乎忘记了,是谁先去招惹谁的。 每个人的心中都有着一众“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的思想,人性的劣根,莫过于此。 这个计划,是我制定的,他们的死,我有不可推卸的责任,伊凡,你的仇,我帮你报,张学良和野狼的人头,我一定会送到你的面前。”彼什科夫轻拍伊凡的肩膀,一字一句地说。 当时,他以为西多洛夫加上那群装备着波波沙冲锋枪的契卡特工,能够把野狼拖一阵,只要把野狼调开,再把张学良吸引到那片人迹罕至的灌木丛,凭借斯普新科、尤里科夫和罗德克斯基的实力,足够要了张学良的命了。 他千算万算,没有算到野狼的实力增长得那么快,更没有想到,野狼麾下还有一群实力远超过后世的“海豹”、“三角洲”、且悍不畏死的死士! 所以,他败了! 一招棋错,满盘皆输,苏联三大高手自然惨遭横死。 翌日一早,苏联红军果然如张学良意料的那样,大量出动飞机坦克,从四个城门发起进攻。 苏军出动的那一刻,满洲里,根河市、额尔古纳市等地的飞机共计一百架,全都飞上了天空,迎战苏军。 而苏军这边,则出动了两百架飞机。 东北军撤走之后,扎贲诺尔煤矿区自然被苏军占领了。 一辆辆坦克,呼啸着向城门冲来,7mm的主战炮和7.6mm的机枪不停地向城墙上防守的东北军开着火。 苏军的10mm重炮、1mm重炮和76.mm野战炮,也不停地发出恐怖的怒吼声。 刹那间,杀声四起,枪炮声震天动地,天地间一片萧杀。(未完待续) 第二百九十二章 暴强石原莞尔 炎龙没有看错,这伙日军不是普通人。 这二十来个人,全都是神鬼武道的中忍。 而那个日军中佐,不是别人,正是关东军智勇双全,日后九一八事变的主要策划者之一,被称之为鬼才参谋的石原莞尔。 神鬼武道的忍者,是石原莞尔很早叫来的,曾配合伊贺流的忍者一起给在东北军的后方搞破坏。 见到炎龙撤退,石原莞尔双目闪过一道寒芒,南部手枪瞬间掏出,闪电般扣动了扳机。 啪啪!两声清脆的枪声响起。 两个“天影”立即被击穿了脑袋。 炎龙心头一阵悲愤,转身对着这伙忍者就是一顿密集的扫射。 两名躲闪不及的忍者立即被打得血肉横飞。 但好几发三八大盖的6.5mm子弹已经闪电般向他飞了过来。 不好!”炎龙心中暗叫一声,身子本能地向左侧卧倒。 当!一颗子弹不变不已地击在了他的枪身上,一阵剧痛忽地从虎口传来,夺魂-9自动步枪也脱手而飞。 砰砰砰!忍者手中枪再次响起。 又有八“天影”兄弟被洞穿了心脏,到地身亡。 炎龙的身边,只剩下二十人了。 可恶!”炎龙悲愤地大叫一声,闪电般掏出了悬挂在*的汤普森冲锋枪。 为了在执行任务时能够拥有充足的火力,几乎每个“天影”特工都是三枪将,基本装备都是一把夺魂-9自动步枪,一把汤普森冲锋枪和一把勃朗宁手枪。 乔装成日军之后,他们都成了四枪将,肩上多了一把日军的三八大盖。 但是,面对身手矫健,本领高强的忍者,再多再好的枪都是白搭。 空气被划破的尖啸声响起,又是几发三八大盖的子弹呼啸着袭来。 炎龙只得将身子缩成球状,飞快地向一旁滚去。 当!日军的子弹再次将他手中的冲锋枪击飞。 射速极慢的手动步枪三八大盖,在这些忍者的手里竟发挥出了近乎于冲锋枪和狙击步枪的威力。 这也难怪,枪,对于忍者来说,用惯暗器的忍者来说,只不过是一种厉害一点的暗器而已,而且发射的方法要比他们那些原始的飞镖、毒针容易得多。 所以,他们上手得自然很快。 “天影”特工与日本忍者的交火依然在继续着,炽热的火龙在不到三十米的距离内来回穿梭着。 “天影”倒下了十个,忍者也倒下了六个。 炎龙剑眉倒竖,目光一寒,不服气地掏出了悬挂在身上久未使用的勃朗宁手枪。 啪啪!两声枪声响起,两颗子弹飞出。 两个躲闪不及的忍者顷刻间被爆掉了脑袋,猩红色的血汇合着白花花的脑浆洒了一地,格外的璀璨夺目。 正在他用开第三枪的时候,一道寒光闪电般从眼前掠过。 剧烈的疼痛从虎口传来,手中的勃朗宁手枪已经脱手而飞。 一身军装,面容冷峻的石原莞尔已经站在了他的面前,手中的军刀在月光下散发着诡谲的光。 年轻人,功夫不错。”石原莞尔淡淡地开口,深邃的眸子里流露出一丝赞许。 心高气傲的石原莞尔很少夸奖人,就算是关东军司令畑英太郎大将也不能入他的法眼,何况一个日本人眼中“卑贱的支那人”。 由此可见,石原莞尔确实对炎龙有着几分赞赏。 的确,石原莞尔从这个中国少年身上看到了自己年轻时的影子。 小鬼子,你再怎么说我好话也没用,就冲你穿着日本军服这一点,我就非杀你不可!”炎龙怒吼一声,闪电般拔出一把近乎透明的薄刀,狠狠地向石原莞尔的脑袋劈去。 石原莞尔冷冷一笑,手中军刀不紧不慢地举起。 当!一声,火花四溅,炎龙的刀像是劈在了一块坚硬的花岗岩上,反弹之力震得他虎口发麻,硬生生地向后退了三步。 你的火候还差了点!”石原莞尔冷哼一声,鬼魅般欺身上前,手中军刀亿如流星般劈出。、目标,正是炎龙脖颈上的大动脉。 知道石原莞尔内力深厚,炎龙身子赶紧后退,同时将刀轻轻举起,护住动脉要害,企图将石原莞尔的力道化解到最小。 果然,日式军刀顺着薄刀缓缓滑落。 只见一道凶光从石原莞尔眼中闪过,手中军刀猛地一翻,狠狠地劈向炎龙肩头。 这一刀,石原莞尔用了八成的功力。 如果被劈中的话,这条手臂非废了不可。 炎龙心头一惊,猛地蹲下身子,同时双脚急剧后退。 刀光闪过,一道血花溅起。 炎龙的肩头血肉模糊,硕大的口子深可见骨。 鲜血泊泊直流,疼痛,刺激着炎龙的每一根神经。 但他并没有恐惧,鲜血,反而激起了他内心深处的野性。 炎龙目光血红,长啸一声,手中薄刀化作一道流光向石原莞尔的脖子横扫而来。 石原莞尔将身一侧,轻而易举地闪了开去,军刀宛若毒蛇吐信,直刺炎龙小腹。 炎龙手中薄刀划过一朵刀花,狠狠地将石原莞尔的军刀劈开。 当!金铁交杂,绚丽的火花向四下里飞舞。 炎龙被震退了五步,石原莞尔也被震退了两步。 这小子挺耐打的。”石原莞尔嘴角掠过一抹冷笑,忽然身形暴涨,手中军刀长虹贯日般,滔滔不绝地向炎龙发起进攻。 炎龙也毫不示弱,举起薄刀和石原莞尔站在一起。 诡异刁钻的刀法配合着鬼魅般的身法,刀光霍霍,招招不离炎龙要害。 炎龙只得招架,一边伺机反攻,硬是没有再让石原的军刀碰到他一寸。 打斗越发的激烈,炎龙肩上的伤口越发的疼痛。 血,已经染红了他胸前的衣衫。 本来在实力上就处于劣势的他,已经渐渐地处于下风。 正在于忍者对峙的兄弟,又倒下了三个。 哗哗哗!一阵凌乱急促的脚步声传来,人数至少有两到三百人。 糟糕!是大批日军赶来了!”炎龙眉头微皱,心头也不觉一紧。 石原莞尔目光一寒,仰天长啸一声,军刀已经电闪雷鸣般劈了过来。(未完待续) 第三百二十七章 不爱江山爱美人 张学良淡淡一笑,轻轻地拿起了办公桌上的一个电话,拨通了总统椭圆办公室的号码。 喂,谁呀?”一个高亢的男中音瞬间从话筒里传来。 那是胡佛总统的声音。 敬业的他在张学良走后依然在办公室里批阅文件。 我是张学良,请总统阁下马上来华盛顿警察局一趟。”张学良冷冷地说。 少帅,出了什么事?”胡佛微微愣了愣。 你的那些警察把我抓到了局子里,还要指控我杀人,说要判我死刑,希望你能尽快来一趟,否则我也不敢保证会出现什么样的后果。”张学良讪笑着说,语气里隐隐带着一丝威胁的意味。 少帅,你这是?”胡佛有些懵了。 我希望你快点过来。”张学良的口气恢复了先前的冰冷,顺手挂掉了电话。 该死的,肯定是那群白痴警察招惹了张学良这个魔鬼。”胡佛总统心中恨恨地道。 他已经下定了决心,不管张学良做了什么,他都会竭力帮张学良解决掉所有的麻烦。 因为,他和张学良刚刚谈好了许多有利于缓解美国经济危机的协议,这将给他政治生涯增添光辉的一笔。 他可不希望一些无关紧要的小事使得煮熟的鸭子飞走。 审讯室里,一片死寂,没有一个人说话。 近乎休克的林顿局长,两个被吓得三魂已去七魄的白人警察,和那个全身在瑟瑟发抖的罗伯特,都不约而同地用震惊的目光望着张学良。 他们已经不再怀疑,张学良是胡佛总统的贵宾。 因为,事情到了这个份上,张学良已经没有虚张声势吓唬他们的必要了。 而且,准确地说,他们没什么资格让张学良去吓唬。 听说,你侮辱了我妻子,对吗?”张学良径直走到罗伯特身前,微笑着问。 尽管他在笑,但他的一双眼睛,却不停地散发着冰冷的寒芒。 罗伯特不由得感到心中一阵发颤。 少、少帅,我错了,我,我只是见你的夫人太美丽了,想,想和她交,交个朋友而已。”罗伯特声音颤抖地说,可怜兮兮地望着张学良。 哦,照你这么说,那就是我妻子的错咯?”张学良嘴角勾起一抹邪魅的笑。 不,不,不是......不是......罗伯特拼命地摇着头,说话已经语无伦次起来。 而且,我还听说,你还用你的脏手,碰了我妻子,对不?”张学良玩味地笑了笑,把脸转向了站在一旁的赵四小姐。 一荻,这家伙是哪只手碰你的?” 我不记得了。”赵四小姐娇声说着,一双美眸忽明忽暗,看着罗伯特的眼神,似乎有了几分同情。 一荻,你不要太善良了,这种欺软怕硬的狗,不配得到你的善良。”张学良冷冷地说。 我确实不记得了。”赵四小姐苦笑着说,可爱的娃娃脸上流露出些许的无奈。 告诉我,你是哪只手碰了我妻子?”张学良再一次将脸转向了罗伯特,目光瞬间变得凶狠起来。 我,我不记得了?”罗伯特声嘶力竭地吼道,近乎精神失常。 不记得了是吗?”张学良邪魅地笑了笑,不紧不慢地说。 你最好想起来,否则,你会更痛苦。” 好,我说,我说,是左手。”罗伯特浑身都得像筛糠一样,早已没有了身为豪门少爷的高傲与骄横。 那样子,就像落在了一个吸血鬼手里。 不过,愤怒的张学良可是比一百个吸血鬼还要可怕。 你确定?”张学良问。 罗伯特机械地点了点头。 很好。”张学良慢慢地从身上掏出了一把法式战刀。 这正是那本和他纵横沙场,斩杀无数苏联士兵的法式战刀,战刀上还笼罩着些许若有若无的杀气。 在众人惊骇的目光中,杀气腾腾的战刀划过一道弧线,狠狠地斩下。 一只血淋淋的手腕瞬间落地。 啊!罗伯特捂着伤口打着滚,发出杀猪似的惨叫声。 他的左手手腕,被张学良硬生生地砍了下来。 看到如此残忍的画面,赵四小姐再也忍不住了,只见她闭上眼睛,紧紧地搂住了于凤至的腰。 一荻妹妹,你别怕,汉卿这么做,是为了我们好。”于凤至轻抚着赵四小姐的长发,柔声安慰道,像一个慈爱的大姐姐在安慰自己受伤的妹妹。 只是给你点教训而已。”张学良冷哼一声,重重一脚踹在了罗伯特的小腹上。 罗伯特的身子当即完成了虾米状,凄厉的惨叫声已变成了无力的呻吟。 想到这家伙平日里不知道糟蹋了多少无辜的女孩,张学良不由得怒火万丈,重重一脚踩碎了他的左脚膝盖。 韩奇峰已经按张学良所说的,布置好了警局的防御工作。 每个重要的过道、走廊上都安排了两个警卫连的士兵把守,二楼的窗台上,更是防守的重中之重,每隔一米就有一个装备了夺魂-9自动步枪的警卫连士兵。 黑洞洞的枪口,正对着窗外,似乎随时都可能喷射出夺命的火蛇,把敢于靠近这里的人吞噬掉。 忽然,一阵汽车的鸣笛声由远而近传来。 听声音,好象有三辆汽车,而且用的还是大功率发动机的,应该是军车。”韩奇峰心头微微一凛。 难道,是鬼佬的军队来了?” 想到这里,他不由感到一阵兴奋。 以前,都是鬼佬在中国的领土上欺负中国人,想到能在美国鬼佬的首都狠狠地教训教训美军,身为中国人的他自然感到兴奋无比。 少帅,很可能是鬼佬的军队来了。”韩奇峰快不跑了进来,向张学良报告。 很好。”张学良不急反笑,悠闲地坐在局长的位置上,袅袅地抽着烟,一副稳坐钓鱼台的样子。 不管来的是什么人,只要不是胡佛总统,胆敢靠近警局一百米者,格杀勿论!” 是!”韩奇峰站直身子,向张学良敬了个标准的军礼,兴高采烈地走了出去。 汉卿,这样不好吧,为了我们,把事情闹成这样,很可能会使得你刚和美国谈好的协议毁于一旦,甚至还会让美国恨上我们,联合苏联,转而联合苏联、或者是日本压制我们。”于凤至一双美眸关切地看着张学良,颇为担心地说。 是啊,汉卿,我不想因为我的原因,使得你事先的努力毁于一旦。”赵四小姐颇为内疚地补充道。 不,你们错了。”张学良目光灼灼地看着她们,一字一句地说。 和你们比起来,那些协议算什么?日本算什么?苏联算什么?美国又算什么?就算他们联合起来压制我们东北又如何?为了你们,我愿意血洗整个世界!” 为了你们,我愿意血洗整个世界!” 听到这句话,两女心中都感到无比的震撼。 古往今来,不少所谓成大事的男人抛妻弃子,把自己的妻妾当成玩物,唯独在乎的,只是自己所谓的事业霸了。 张学良这番不爱江山爱美人的论调,在这样一个刚从封建社会里脱离的时代,实在是太大逆不道了!(未完待续) 第三百六十二章 草原逐鹿 奉天,大帅府庭院。 身着一袭雪白狐裘的张学良悠闲地在庭院里漫步着,袅袅地抽着烟,双目饶有兴趣地欣赏着枝叶依然嫩绿的松柏正在枯萎的花草。 不过,他并没有太多的伤感,因为,谁也躲不过季节的变换和岁月的变迁。 少帅,马占山将军已经向蒙古发动进攻了。”风影月微笑着说。 哦,是吗?”张学良眼珠微转,若有所思地问。 你是不是手痒痒了,想到前线玩玩?” 不错,我也手痒痒了,好久没杀人了。”一旁的野狼按捺不住地说。 这一次,不需要你们上。”张学良目光灼灼地说。 蒙古境内的苏军良莠不齐,多年未逢大战,过惯了养尊处优的生活,如今已成了老爷兵,武器装备和兵员素质都比不上我们的北方集团军,至于蒙军,别的我不说,他们很可能还不过百门,相当一部分人还在使用长矛大刀和弓箭,现在,已经不是成吉思汗的时代了,北方集团军的兄弟硬碰硬地和他们打,光是坦克就足够把他们活活碾死。至于你们,我保证,以后会有机会让你们杀人,还会杀到你们手软。” 无论杀多少人,我的手都不会软。”野狼悠悠地说,冰冷的脸上露出了一抹少有的笑。 蒙古草原,此时已是狼烟四起。 战端一开,空军少将陆少风就派出了两百架阿米奥轰炸机,两百架飓风战斗机,对蒙古境内苏蒙联军的机场和据点进行了空袭。 苏军在科布多、乌兰固本两处机场和达尔罕、木伦、额尔登特等据点顷刻间爆炸声四起,硝烟弥漫,苏军辛辛苦苦从本土运来的两百架飞机一架都没来得及起飞就全都被炸成了碎片。 一些地方,东北军空军直接投掷了燃烧弹。 燃烧弹辅一落地,就和着草木熊熊燃烧了起来,一座座满载蒙古士兵的蒙古包刹那间化作一团熊熊燃烧的火球。 不少蒙军大叫着,哭号着,慌乱地拿起简陋的武器冲出营房,一些身上着了火的士兵直接扑在地上打滚。 只是,他们越是打滚,身上的火就烧得越旺。 因为,东北军投掷的大多都是白磷弹。 白磷弹的燃烧十分残酷,只要在人的身上燃烧,就能直接燃烧到人的骨头里,在后世,被《日内瓦公约》和《国际法》列为禁止使用的武器。 看着天空中不断投弹的庞然大物,这些成吉思汗的子孙们惊骇万分,他们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一些自认为勇敢的蒙军士兵,直接弯弓搭箭,向天空中飞机射去。 于是,人类战争史上最壮观的一幕出现了,弯弓射飞机。 但是,原始的弓箭如何能击落飞在万里碧空之上的,航速达47公里每小时的飞机。 飞机依旧在疯狂地投掷着炸弹,机翼上的怒目圆睁的东北虎头像显得格外的醒目。 每一声爆炸声传来,就有一群蒙军士兵被炸得四分五裂。 在这个工业科技飞速发展的时代,弯弓射大雕的时代早已过去。 可怜这些蒙军士兵,连怎么躲避飞机的轰炸都不知道。 他们不是挤在一起就是像疯了一样四下逃散。 结果,不是被炸死,就是被飞机上的机枪打成筛子。 见蒙军连基本的防空武器都没有,不少东北军飞行员连投掷炸弹都省了,直接飞得比树杈高一些,用机载机枪对着蒙军疯狂扫射起来。 蒙军哭爹喊娘的惨叫声此起彼伏,一缕缕鲜血,一根根肠子,一堆堆脑浆,瞬间将苍茫的大草原染成了五颜六色。 相比蒙军,接受过防空训练的苏军要好上一些。 遭到空袭之时,他们先是慌乱了一阵,但很快就在各级军官的指挥下,架设起防空炮和高射机枪,与东北军空军进行对峙。 在地面防空武器密集的打击下,东北军竟然被击落了几架飞机。 恰克图,苏蒙联军总司令部地下室。 戈沃罗夫将军,我们该怎么办啊!东北军已经对我们发起进攻了?”一个三十三四岁上下,一身仿苏制军装,面部宽阔的大汉冲身旁的一个俄罗斯人焦急地叫道。 你别激动好吗?我的乔巴山主席,苏联和蒙古是革命的同志,我们苏联红军会尽力帮助你们获得独立与自由的!”高大魁梧,高鼻梁,金发碧眼的俄罗斯人有些不耐烦地吼道。 他的年龄,似乎比乔巴山还年轻些,但他的军衔,却是苏军上将。 这个人,正是出生于布特尔基村的列昂尼德·亚历山德罗维奇·戈沃罗夫上将,曾在彼得格勒工业学校学习,参加过一战,而后又在康斯坦丁炮兵学校学习,毕业之后到托木斯克的炮兵部队服役,后被调到高尔察克麾下,之后他率众起义,参加了苏联红军,曾在卡霍夫卡登陆战中用火炮和障碍物摧毁弗兰格尔引以为豪的英国坦克,算得上是炮兵中的天才。 但是现在,听着地下室外隆隆的爆炸声,他的心里,却感到十分的不安起来。 自己的空军已经被摧毁殆尽,空中优势已经彻底丧失,东北军的地面部队他也不甚了解。 不知道是东北军的保密工作做得太好,还是自己的情报工作太落后,总之,他到现在只是大概地知道东北军的地面部队约摸有十五万人和大致部署的地方,至于装备了什么武器,轻重火力配备如何,他一点儿也不清楚。 不过,他相信,轰炸一旦停止,凭借他强大的炮兵,就还有希望守住阵地。 因为,这样大规模长时间的空袭是及其消耗耗油的,这个年代的飞机储油量并不大,他相信,东北军的这一波空袭很快就要结束了。 果然,大约十分分钟后,空袭停止了。 十五分钟过去了,应该达到预期的效果了。”满洲里总司令,马占山将军看着手里的西洋怀表,惬意地笑了笑。 东北军数枚信号弹立即升上天空。 左天耀立即率领第一装甲师从温都尔汗出发,沿克鲁伦和北岸,向乌兰巴托方向开进。 欧阳文建的第二装甲师也立即从西乌尔特出发,沿乌兰巴彦,达尔汗,直*乌兰巴托。 两千多辆钢铁怪兽在大草原上飞驰着,,不停地发出“嗷嗷嗷”的叫声,所过之处扬起漫天沙尘。(未完待续) 第三百六十四章 进攻!进攻 乌兰巴托南部纳来后一带,炮声隆隆,枪声大作,数十辆坦克正在熊熊燃烧着。 这些坦克,全是美国人赠送给东北军的M轻型坦克。 看着眼前这一幕,左天耀心急火燎,不由得攥紧了拳头。 他怎么也没有想到,苏联人竟然在这一带掩埋了大量的地雷。 在方才的空袭中,东北军的飞行员只是把注意力集中在苏联人的机场和苏蒙联军的阵地上,并没有想到,地面上会掩埋着如此之多的地雷。 范伯良更是怒火中烧,左天耀拨给他的三十辆M轻型坦克已经被苏联人的地雷加火炮摧毁了二十辆,自己的装甲指挥车的履带也被地雷炸断了。 更要命的是,就在坦克遭到地雷突如其来的袭击,阵脚大乱之时,苏军阵地上的1mm火炮、ML15mm火炮、76.mm野战炮,一齐向东北军的坦克部队开火。 一些苏军士兵,甚至还拿起了反坦克火箭筒向东北军的坦克射击。 这些坦克都是轻型坦克,装甲都不是很厚,被地雷炸断履带,丧失机动性的他们,很快就被苏军的反坦克火箭筒和火炮摧毁。 炮兵部队,给我向敌人的炮兵阵地进行覆盖性射击,另外,工兵部队,给我迅速排雷!”左天耀对着无线电大声疾呼道。 一尊尊大口径火炮立即被推了上来,疯狂地向苏军炮兵阵地开火。 一场激烈的炮战就此拉开帷幕。 轰轰轰!炮声隆隆,不断地有人身子被炸飞,手脚被炸断。 哀号声、惨叫声几乎响彻了天地。 东北军的工兵也迅速拿起探雷器材,开始排雷。 但是效果并不佳。 进入雷区,就等于暴露在了敌方的火力之下。 没排掉多少枚地雷,就有不少工兵死于非命。 他们不是被地雷炸死,就是被苏军的机枪火炮打得支离破碎。 看着自己的工兵接二连三地被苏军打成烂肉,左天耀悲从中来。 于是,他将心一横,下令工兵迅速撤回,同时下令所有的机械化步兵和坦克将机枪瞄准雷区的地面,一齐开火。 哒哒哒!无数条火龙呼啸着喷出,不停地触碰着雷区的地面。 轰轰轰!地雷的爆炸声此起彼伏。 这一招还真有效,雷区里的地雷很快就被扫清了。 坦克部队加速前进,每一辆坦克都作为移动炮火使用,瞄准老毛子的炮兵阵地给我狠狠地打!”左天耀双目赤红,对着无线电豪情万丈地吼道。 数百辆钢铁怪兽呼啸着向前冲去,炮塔上的7mm主战炮不停地发出恐怖的怒吼声。 在火炮还坦克的双重打击下,苏军的炮兵阵地的伤亡急速上升。 轰隆隆! 五百多辆涂抹了红星图案的T-18坦克呼啸着冲了过来。 这是驻蒙苏军的最后家底了。 老毛子的坦克来了,兄弟们,给我提起精神!揍他狗日的!”左天耀几近全力地吼叫道,浑身上下战意滔天。 轰轰轰!吼吼吼! 火炮、坦克上的主战炮一齐吼叫了起来。 数十辆坦克顷刻间化为熊熊燃烧的火球。 其中有东北军的,也有苏军的。 一些履带被炸断的东北军坦克兵直接从顶部舱门跳了出来,依托着坦克向防御阵地内的苏军士兵射击。 机枪、步枪、火炮不停地嘶鸣着,吼叫着。 爆炸声震天动地,天地间一片昏暗,大地似乎都为之颤动了起来。 这个时候,欧阳文建的第二装甲师也赶了过来,于纳来后的南侧发动了突袭。 阵地上的苏军登时被突如其来的袭击打得措手不及。 啊!啊!啊!不少苏军被炸得血肉模糊,惨叫着死去。 该死的黄皮猴子!”负责防乌兰巴托南部的苏联第四炮兵旅旅长巴克拉少将恨恨地骂道,立即给乌兰巴托的司令部打了个电话。 巴克拉同志?发生了什么事?”乌兰巴托司令办公室里,一个带着金边眼镜,身材略显发福的苏军中将没好气地问。 是这样的,奥尔辛师长同志,我军阵地的南侧遭到了东北军一支装甲师的突然袭击,请求支援!”巴克拉皱着眉头,心急火燎地吼道。 什么?装甲师,他们有多少辆坦克?”奥尔辛中将不由得为之一怔,整个人差点跳了起来。 两个装甲师加起来,估计有两千辆坦克。”巴克拉沉声说道。 什么?你没和我开玩笑吧?”奥尔辛中将有些难以置信地问。 师长同志,我们这里战事紧迫,我没功夫,更没心情和你开玩笑!”巴克拉十分恼火地说。 你,你等一下,我马上派人去支援你。”奥尔辛中将缓缓地说,声音似乎有些颤抖。 该死的,这群可恶的黄皮猴子,从哪里弄来这么多辆坦克?”奥尔辛中将十分的震惊。 这个今年三十八岁,出生于伊尔库茨克的奥尔辛,是个搞政治工作出生的人,对于中国的认识,还停留在清末民国初年的时代。 所以,这些甩着大辫子抽鸦片的黄皮猴子竟然会拥有这么多辆坦克,还拥有了两只建制规范的装甲师,这不得不令他感到难以置信。 究竟从哪里抽调部队呢?压到阵地上的,已经有六千多人了,城中加上蒙军,也就只有两千多人,大口径的火炮更是少得可怜,只有数十门76.mm的野战炮。 凭这些,是无法抵挡得住东北军的两千辆坦克的。 对了,宗莫德不是还有一个机械化步兵团吗?奥尔辛中将目光微闪,忽然灵机一动,好像他们还有上百门1mm的火炮和数十挺防空用的76mm高射炮和1.7mm高射机枪,把他们全部调来,应该可以抵挡一段时间。” 于是,他立即拨打了宗莫德方面驻军吉米耶夫上校的电话。 吉米耶夫同志,乌兰巴托战事吃紧,正遭到东北军大规模装甲部队的攻击,我命令你立即全军出动,支援乌兰巴托!”奥尔辛急切地吼道。 可是师长同志,宗莫得这边我必须防守,敌人很可能会在我率领大部队离去之后突袭宗莫德。”吉米耶夫有些难为情地说。 别他妈的给我婆婆妈妈的,留下两个连驻守宗莫德,其余的人,给我马上带到乌兰巴托!”奥尔辛怒吼一声,便粗暴地挂断了电话。(未完待续) 第三百七十二章 大草原上的罗宾汉 怎么回事?”三人心头不由得一阵惊骇,下意识地握紧了手中的枪。 此时的他们,用惊弓之鸟,草木皆兵来形容一点都不过分。 上百匹高大健壮的战马慢慢地出现在了他们的眼前,并把他们围在了核心。 战马上一双双眼睛直勾勾地望着他们,像是一群饥饿的野狼在津津有味地凝视着三只肥嫩的羔羊。 无疑,来的是一伙蒙古马帮,这伙马帮的装备比起正规的蒙军还要好一些,人手一把苏联现役的莫辛纳甘步枪。 其中,还有五挺苏联的捷克佳廖夫轻机枪。 大当家的,这三个老毛子身上肯定有一些钱财,这会儿,我想,我们应该发了。”一个三十出头,高大魁梧,长着一张刀条子脸的蒙古大汉乐呵呵地笑着说。 没错!”一个四十岁左右,四方脸,卧蚕眉的大汉狰狞地笑了笑,忽然厉声吼道:“ 兄弟们!把这三个老毛子给我抓起来!” 哗哗哗!一阵击针撞击底火的声音传来,百余支枪齐刷刷地瞄准了习惯了养尊处优的苏联高级军官。 你们要干什么?”库拉佐夫厉声喝道,目光中还隐隐带着一丝高傲。 告诉你们,我可是苏联的将军,想抓我们,先想一下后果!” 将军?”马帮首领惬意地笑了笑,目光玩味地看着库拉佐夫。 你如果是苏联的将军,那我就是苏联的最高领袖斯大林,拿下!” 十多个身强力壮的蒙古马贼当即反身下马,不由分说地下了库拉佐夫三人的枪,然后把他们五花大绑起来。 三人的心里一时间五味杂谈,一向在蒙古人面前高人一等的他们,怎么也没想到,今天会遭到一伙蒙古马贼的如此对待。 巴彦戈壁,一处硕大的蒙古包正在西洋的余晖下散发着点点的光芒。 一个人,正静静地坐在蒙古包里的一张八仙桌旁。 这个人四十岁上下,四方脸,卧蚕眉,身上肌肉壮硕如山,左脸上还带着一条狭长的刀疤。 他的模样本来就给人一种凶巴巴的感觉,那条刀疤,更是增添了他的狰狞与恐怖。 他,正是蒙古巴彦帮的首领阿布尔斯朗。 阿布尔斯朗,在蒙古语中,是狮子的意思。 他确实是个很凶悍的人物,五岁那年就把一个十一岁的,比他高两个头的男孩摔倒,十五岁便徒手打死了一头熊瞎子,枪法,更是百步穿杨,朝天一枪,能击杀一只正在展翅高飞的雄鹰。 因为家境贫困,且受到一些蒙古王爷的欺压,他才率领一班兄弟杀了一个多罗贝勒,落草为寇。 虽然干的是杀人抢掠的活,但他从不伤害贫苦百姓,杀的,都是一些高官,或者是地主老财之类的,所抢得的财物,也有相当一部分分给贫苦百姓。 因此,他在这一带的口碑很好,有着“大草原上的罗宾汉”之称。 至于他为什么要抓库拉佐夫三人,那是因为,他早就看不惯苏联人在蒙古土地上横行霸道,为所欲为。 他永远无法忘记,五年前,苏联士兵曾在巴彦洪戈尔当众将一个蒙古姑娘撕开衣服,轮番奸污,那个蒙古姑娘的父母凄厉的呼救着,那个蒙古姑娘也在拼命地挣扎,但围观的人,竟没有一个人敢上前阻拦。 老俩口气急败坏之下,就上前和那几个苏联士兵拼命,结果直接被苏联苏联士兵用刺刀活活捅死,而那个蒙古姑娘,在被苏联士兵奸污之后,也被苏联士兵残忍地杀害了。 更令人气愤的是,那几个苏联士兵竟丧心病狂地把那个蒙古姑娘的*给割了下来,当成战利品一样炫耀。 时候,那几个苏联兵照样大摇大摆地在城中巡逻,什么事也没有。 当时,他真的想拔出枪,冲上去把那几个苏联兵给毙了。 但是,他的军师死死地拉住自己,说那是苏联人的地盘,不能乱来。 他终究还是没有上去,但是,那位蒙古姑娘的悲惨遭遇成了他心中永远无法抹去的痛。 这些年来,他的队伍渐渐发展壮大之后,偶尔也会袭杀一些驻蒙苏军的小股部队。 每杀一个苏军,他就会在自己的枪上画上一条杠,以此来告慰那位惨死的蒙古姑娘和被苏军蹂躏的蒙古同胞。 报告!”一个年轻的马贼在帐外朗声喊道。 进来!”阿布尔斯朗沉声道。 一个二十岁左右的马贼缓步走了进来,将将三本证件模样的东西交给了阿布尔斯朗。 大当家的,这是从那三个老毛子的身上搜到的。” 哦。”阿布尔斯朗接过证件,饶有兴趣地翻了翻。 因为在西伯利亚呆过一段时间,他对俄语相当的精通。 所以,很快,他就看懂了证件上的内容。 他先是微微有些震惊,然后惬意地笑了笑。 你先出去吧。”阿布尔斯朗轻轻挥了挥手,示意那个手下出去。 什么东西?”一个三十五六岁,白净斯文,穿着白布长衫马褂,文士模样的中年人缓步走了上来。 这个人,正是他的军师牧仁。 这三个老毛子还真是大官,其中两个,还真是将军。”阿布尔斯朗惬意地说。 【目前用下来,听书声音最全最好用的App,集成4大语音合成引擎,超100种音色,更是支持离线朗读的换源神器,huanyuanapp.com 换源App】 不会有错吧?”牧仁有些难以置信地问。 不会的。”阿布尔斯朗微微笑了笑,饶有兴趣地将手中的一本证件递给了牧仁。 这是苏联革命军事委员给他们颁发的军官证,上面还有委员会主席伏罗希洛夫亲自盖的章,肯定不会错。” 牧仁也是个有一定学识的人,他接过一看,先是震惊了一会儿,然后轻轻地点了点头。 他们应该是苏联的高级将领,而且还很有可能是从阿尔拜赫雷逃出来的。” 哦,阿尔拜赫雷发生了什么事?他们为什么要逃?”阿布尔斯朗饶有兴趣地问。 大当家的,你忘了吗?刚才巴拉去曼达勒戈壁一带打粮回来的兄弟说,那儿已经被汉人占领了,老毛子被汉人打得落花流水,正在四处逃窜,我估计,这三个老毛子高级军官就是从阿尔拜赫雷方向逃出来的。”牧仁不紧不慢地说。 汉人!”阿布尔斯朗冷哼一声,轻蔑地笑了笑。 就是那些像绵羊一样软弱的汉人?他们,怎么能打得过像黑熊一样强壮的俄国人?别忘了,他们连矮小的东洋鬼子都打不过,数百年前他们还曾被我们的先人征服。” 阿布尔斯朗是个很传统的蒙古人,对汉人的印象,也一直停留在甲午年间,甚至更远的成吉思汗时代。 大当家的,那都是过去的事了,现在,汉人之中,出了个很厉害的军阀,那个军阀掌控着黑龙江、吉林、辽宁三省的肥沃土地,手下有精兵四十余万,还装备有很先进的飞机、坦克和钢铁战舰,前些日子的中东铁路争端,就是他把老毛子打得一败涂地,老毛子来的时候将近五十万人,回去的,不到十万,老毛子的司令都被那个汉人军阀给宰了,听说,老毛子的空军都被那个汉人军阀给打没了。而且,那个汉人军阀很年轻,也很英俊,今年还不到三十岁,不少我们蒙古的姑娘都说他是真正的巴特尔,还把他当成了梦中情人。”牧仁凝视着阿布尔斯朗的脸,一字一句地说。 你说的,可是东北军的少帅,张学良?”阿布尔斯朗问。 对于张学良在中东铁路争端中击败苏联红军的事,他也有些耳闻,不过,一向瞧不起汉人的他只认为那是老毛子运气太背,东北军运气好点而已,至于那些传言,很可能有夸大的成份,所以,他并不怎么当一回事。 正是那个张学良,今天的那些爆炸声,枪炮声,就是东北军和老毛子还有人民共和国那帮人在和东北军干仗,听说,那个年轻的军阀要把蒙古重新纳入中国的版图,才出兵发动了这场战争。”牧仁轻轻点了点头,沉声说道。 好了,不谈这些了,那三个老毛子军官该怎么处置,我想,我们应该宰了他们。”阿布尔斯朗恨恨地说。 大当家的,不能杀。”牧仁连忙劝阻道。 为什么不能杀!你难道忘记了,这些老毛子是怎么样蹂躏我们蒙古人的吗?你忘了五年前的巴彦洪戈尔吗?”阿布尔斯朗恶狠狠地瞪了牧仁一眼,发出野兽般的咆哮声。 大当家的,我知道,五年前的巴彦洪戈尔,那位惨死的蒙古姑娘,一直是你心中的痛,你为了这件事,一直都在自责,也一直都在怨我,但是,我们不杀这三个老毛子军官并不是要放过他们,我是想让大当家的把他们送到阿尔拜赫雷,交给东北军。”(未完待续) 第四百四十九章 丛林作战(一) 夜凉如水,冰冷的星光带着若有若无的风在夜空下徘徊着,雪花,一片片地飘落。 卡基耶夫静静地趴在草丛里,两只眼睛冷冷地扫视着四周,像一个猎人在等待着猎物。 他的手里,正扛着一杆加长枪管,安装了光学瞄准镜的莫辛纳干狙击步枪。 一棵大树上,一面镜子正散发着森冷的寒光。 这面镜子,是他的杰作,目的,就是要让张学良误以为狙击手潜伏在树上,然后在慌乱之下开枪暴露目标,自己好出手击毙。 张学良那家伙就算功夫再好,也只是个从小在大帅府里长大的公子哥,自己肯定没有亲手杀过多少人,更不会懂丛林作战,中国军事落后,恐怕连狙击战术都不知道,他们一定不会知道,把狙击阵地设在无法转移的树上是兵家大忌。 ”卡基耶夫惬意地笑着,目光里闪过一丝轻蔑与不屑。他以为,他这个常年在苏联的高加索山脉训练,精通丛林作战的行家,一定能轻松击杀被炸得晕头转向,凭着一腔热血与冲动而闯入丛林的张学良。 但他怎么也不会想到,现在的张学良早已不是以前那个他们所熟悉的张学良,张学良前世曾经在南美的热带丛林里作战过,也在冰天雪地的大兴安岭里接受过魔鬼式训练,是个精锐中的精锐。 这个年代的苏联特种作战,恐怕和别的国家和军队比算是先进的,但是在经历过后世严谨、科学的训练的张学良看来,只是小菜一碟罢了,像卡基耶夫这种早期的特种兵,连给张学良提鞋的资格都没有。 就在他自鸣得意的时候,一阵剧烈的疼痛忽然从胸腔处传来。 他定睛一看,不由大惊。 鲜血,正泊泊泊地直流。 一把钢刀不知何时自从背后刺入他的身体,穿透了他的心脏。 疼痛在加剧,血,越流越多,他的意识,也渐渐地模糊。 他用尽全身力气抬起头,睁大眼睛,看到的,是一张冷峭无情的脸和一双野兽般眼睛。 野狼把刀慢慢地从卡基耶夫的体内抽出,然后举起手,向张学良做了个“目标已清除的手势。 张学良满意地点了点头,用手分别指了三个方向,然后弯曲手臂,拳头握紧,将整个手由后向前摆了几下。 三人立即会意地点了点头,拿紧武器,向三个方向进发。 朴天义紧紧地握着从苏联特工手中缴获的波波沙冲锋枪,猫着腰,一步一步地搜索前进。 经历了刚才的事后,他再也没有了原先的轻率与冒进,每走一步都要警惕地扫视一下四周。 在这个深不可测,随时可能出现猛兽和各种危险的丛林里,一个不小心就会要了自己的命。 忽然,他似乎踩到了一个很薄的东西,然后“哗啦”一声,整个人直挺挺地往下陷。 是陷阱!他不由得暗叫不好,连忙气沉丹田,施展轻功,奋力向上跳。 在和地心引力作了一番争斗在和地心引力做了一番争斗之后,他终于跳了上来。 没等他喘过气来,一阵尖锐的枪声骤然响起。 他心头一紧,本能地向一旁卧倒。 炽热的子弹几乎是擦着他的身子飞过的。 哒哒哒!又是一阵枪声从他的另一边传来。 他立马将身子向后滚了几下。 子弹雨点般打在他的身后,在雪中留下一个又一个的痕迹。 该死的!这老毛子有两挺轻机枪,分别分布在我的左侧和正面四百米开外的地方!"朴天义狠狠一咬牙,向左侧奋力扔出了一枚手榴弹。 轰!爆炸声响起,几块模糊的血肉飞上半空,一个机枪手已被消灭。 朴天义爽朗一笑,当下施展轻功,向正前方飞奔而去。 轻机枪再次欢快地叫了起来。 朴天义不停地跳跃着,并以闪电般的速度躲闪腾挪。 子弹,不停地擦着他的身体飞过,但硬是没有一发能击中他。 隐藏在草丛深处的苏联机枪手惊呆了,他怎么也没有想到,有人的速度竟然能这么快,可以用这种方式闪避机枪子弹。 三百米,两百米......朴天义一边冲锋,一边默默地计算着距离。 一百五十米!朴天义目光一凛,身子纵身跃起三米多高,让过一梭子迎面飞来的子弹,手中波波沙冲锋枪也在同一时间叫了起来。 机枪手的位置,他早已牢牢地印刻在了心里。 突突突!爆豆子一样的枪声响起,子弹汇聚成一道血色利箭,向目标飞逝而去。 娇艳的血花溅起,苏联机枪手身中数弹,睁大眼睛仰面倒下。 狗日的老毛子!"朴天义恨声骂道,俯下身子,从死去的苏联特工身上搜出十多发7.6毫米口径弹和两盒压缩饼干,转身向陷阱的地方走去。 月光下,陷阱里的尖刀和竹子正散发着森冷的光芒。 这老毛子还真够歹毒的!"朴天义不禁倒抽了一曰凉气。 加纳洛夫卧倒在草堆里,睁大着圆溜溜的眼睛,疯狂地用手中波波沙冲锋枪扫射着一个人。 那是一个一袭黑衣,正在夜空下冲刺跳跃的八影。 那人的速度极快,时而腾空飞跃,时而卧倒滚地,总是能以各种诡异的动作闪避子弹。 那不是一个人,而是一个雪夜里飘忽的幽灵。 加纳洛夫近乎疯狂了,特种训练所练就的沉着与冷静已被抛之脑后,只是机械地扣动着扳机。 他这么做,是因为恐惧。 他害怕那个人靠近他,他的本能告诉他,那个人佷危险! 他现在,就像一只青蛙正面对着一条向自己极速冲过来的毒蛇! 一道白光闪过,加纳洛夫忽感喉头一阵冰凉,仰面倒了下去。 一把飞刀,不知何时已没入了他的咽喉。 看着死不瞑目的加纳洛夫,风影月狡黠地笑了笑,俯身捡起了他的枪,并从他身上搜出了十多发子弹和一罐没有启封的牛肉罐头。 这是死在他飞刀之下的第六个人。 不是他没有枪,而是他认为,解决这些垃圾没必要浪费子弹。 而且,相比起*作方便的枪械,他更喜欢用他的飞刀杀人。 刚才,他其实可以很快地用飞刀解决掉这个令人生厌的加纳洛夫。 他之所以慢慢地靠近加纳洛夫,只不过是想享受一下猫戏老鼠的快感罢了。 因为,简单而快速地杀掉那些菜鸟,对他来说,实在是太没趣了。(未完待续) 第四百五十章 丛林作战(二) 张学良在丛林里缓步前行着,任由清冷的风不停地刮过他的脸。 风是冷的,雪是冷的,但他的心,却是热的! 韩奇峰死了,十多个警卫员都死了,他们,都是为了保护他而死的! 所以,他要报仇! 他目光一凛,就地一个卧倒,紧接着举枪,射击。 砰!子弹像是击碎了一块玻璃。 一道血雾升腾而起。 鹰眼的苏联狙击手翻着死鱼眼倒下,他至死都不知道,张学良是怎么发现他的。 想狙击我,下辈子吧!"张学良冷然一笑,提起枪,继续搜索前进。 厚重的军靴踩在布满冰雪的草地上,不时地发出"沙沙沙"的响声。 他每走一步都十分地小心, 因为,每向前一步,都有不可预知的危险在等着他。 哒哒哒!一阵枪声从两棵大榕树后传来。 张学良立即趴到地上,将身子缩成球状,连续滚动起来。 子弹不断地打在他的身旁,抛壳声异常的刺耳。 这是老毛子的捷克佳廖夫轻机枪,两棵大榕树之间正好构成交叉火力! 迅速判断出了敌人所使用的武器和所处的方位后,张学良当机立断,把枪收到腰间,然后纵身跃起,凌空抛出两枚手榴弹。 轰!轰! 两声爆炸后,一切归于沉寂。 狙击手配合机枪火力,这伙老毛子的丛林作战水平,在这个时代,算得上是一流的。 事实也是如此,苏联的特种作战,在世界上,算得上是一流的,在二战时就曾给德军造成过不小的麻烦。 【目前用下来,听书声音最全最好用的App,集成4大语音合成引擎,超100种音色,更是支持离线朗读的换源神器,huanyuanapp.com 换源App】 可惜的是,他们遇上了张良。 无论如何,这些处于起步阶段的早期特种兵,都敌不过在后世总结了无数前人经验和教训的特战精英。 张学良深吸了一口气,极目眺望着远方,静静地聆听着四下里传来的响声。 就连一只蚊虫的鸣叫声也没能逃过他的耳朵。 嗖!似乎有什么东西飞了过来。 张学良本能地向旁边一闪。 一支精钢利箭贴着他的腋下飞过。 突突突!几乎在同一时刻,一阵尖锐的枪声响了起来。 张学良大惊,连忙纵身向旁边跳去。 一梭灼热的子弹擦肩而过,在他身上留下了一道深深的创伤。 雪白的狐裘上立时出现了一片血渍。 马克诺夫向隐蔽在对面的瓦连琴科和阿尔克钦分别对视了一眼,彼此间都无奈地叹了口气。 他们三人分别隐蔽在三个不同的方向,瓦连琴科在中,阿尔克钦在左,马克诺夫在右,成一个直角三角形。 瓦连琴科用硬弩射张学良,使其向一旁闪避,其余两人则分别用波波沙冲锋枪瞄准张学良可能闪身的方向,伺机将其击杀。 他们想,这样一来,张学良必死无疑。 但是,他们谁也没想到,张学良的反应,竟如此之迅捷,这样都没死。 忽然,他们都心头一颤。 漫天的杀气迎面扑来,仿佛北冰洋的海水瞬间将他们淹没。 一双冰冷的,正散发着寒光的眼睛,无情地凝视着他们。 突突突!激烈的枪声爆起。 没等他们作出任何反应,愤怒的子弹就将他们彻底地淹没了。 老毛子,想阴我,丛林作战,我是你们的祖宗!"张学良冷冷地笑了笑,轻轻擦了擦手中的夺魂—9自动步枪。 寒风不断地刮过他的脸,雪花不停地飘落在他的身上。 他只好气沉丹田,以内力取暖。 如果可以,他真想抽根烟。 但是,他不能。 任何一点火光都可能要了他的命。(未完待续) 第四百五十八章 钱 最好的通行证 可以告诉我,你为什么要杀人吗?“阿尔加耶夫眨巴着圆溜溜的眼睛,小心翼翼地问张学良。 他那眼神和语气,一点都不像是在审问犯人,倒像是在向领导咨询意见。 没办法,谁让野狼的身手如此骇人呢? 因为,你的那些同胞想要杀我,所以我在自卫还击的时候不小心下手过重,把他们给杀了。”张学良微微地笑着吗,神色轻松地说。 我听那些乘客说了,被你们杀死的人有三个是我们列车上的商贩,分别是卖羊肉包子的,卖鱼子酱的和卖咖啡的,他们都是我们铁路局正儿八经的工作人员,怎么会出手杀人呢?“阿尔加耶夫疑惑地看着张学良,还是有些不敢相信。 准确的说,是不愿意相信,有谁愿意相信是自己的同胞先动手杀外国人,然后被外国人自卫反击干掉了呢,这太丢人了。 他们不是你们铁路局的工作人员。”张学良正色道,双眸间掠过一抹寒星。 他们,是江湖上的职业杀手,至于你口中的什么铁路局工作人员,恐怕早就被那些杀手给干掉了,他们正是干掉了你们原来的工作人员,然后乔装混到火车上,再伺机对我们下手。“不可能。”阿尔加耶夫摇了摇头。 我听了那些乘客的描述,他们说和你们打斗的是一个卖咖啡的高个头,一个卖鱼子酱的瘦高个和一个卖羊肉包子的胖子,他们的名字分别叫谢尔盖、科林斯托夫、盖尔贝茨,多年以前就是我们铁路局的员工。 真是奇了怪了,难不成那些家伙真是苏联铁路局的员工?“张学良有些纳闷地想。 阅人无数的他相信自己不会看错,这个胖乎乎的乘警队长确实只是一个在苏联政府基层苦苦挣扎的小人物而已。 因此,这家伙可能连真正意义上的杀人案都没接触过几次,更谈不上认识血煞们的杀手了,所以,他根本就没有袒护那三个杀手的必要。 难道,是种族的原因使得这家伙护短,因而袒护自己的同胞?”张学良两道剑眉微微拧紧,眼神忽的变得冰冷了许多。 我没有袒护他们的意思,更没有对你们有任何种族上的歧视,只是,他们确实是我们的在编职工,如果你不信的话,我可以马上让人把铁路局员工的花名册和档案拿来,他们的家庭背景是什么,什么时候进入铁路局工作,都有详细的记载。“看到张学良的眼神有些不善,阿尔加耶夫连忙解释道,眼睛,也在小心翼翼地留意着张学良脸上神情的变化。 少帅,他没有欺骗我们,那三个家伙,的的确确是铁路局的在编员工。”野狼看了一眼张学良,用中文说。 张学良的眼神立即缓和了些许。 阿尔加耶夫立即轻轻地舒了一口气,用感激的眼神投向野狼。 虽然他听不懂中文,但长年在铁路线上工作,和形形色色的人打过交道的他却十分地懂得察言观色。 看到张学良略微缓和的眼神,他就知道,野狼,这个强悍到近乎变态的家伙,帮他说了话。 弗拉基诺夫,告诉你的这位同志,刚才所发生的一切。“张学良瞟了一眼弗拉基诺夫,用玩味的口吻说。 看着张学良那寒冷如冰的眼神,弗拉基诺夫只好挪动起自己肥胖的身躯,一瘸一拐地走上前去。 亲爱的同志,你是?”看着这位体格,年龄和自己相仿的俄罗斯同胞,阿尔加耶夫有些好奇地问。 我是苏共组织部的干事。“弗拉基诺夫有些颓唐地说,冲阿尔加耶夫亮出了自己的工作证件。 阿尔加耶夫接过证件看了看,当他看到证件上写的弗拉基诺夫所处的职位时,不由得眼前一亮,然后恭恭敬敬地站好。 首长好。” 弗拉基诺夫虽然只是组织部里的一个中层干部,但是,组织部却是一个掌管干部升降的部门,赢得眼前这个组织部中层干部的好感说不定将来对自己的仕途大有益处。 同志,不用这么正规。“弗拉基诺夫苦笑着说。 在这种场合受到这样的礼遇,弗拉基诺夫不知道是该哭还是该笑。 他不是没有想向阿尔加耶夫说明自己的真实处境,并让后者解救自己的冲动。 但是,他的理智却告诉他,如果他这么做的话,不止他会死,就连这几个乘警也要一起完蛋掉! 从这一路来张学良等人表现出的剽悍身手可以看出,这几个乘警,根本就不是对手。 哪怕乘警再来一倍,哪怕他们把装备全都换上波波沙冲锋枪,面对张学良这四个强人的结果也只有一个死字! 后世天朝政府流行的那句话”有困难找警察叔叔“不是什么时候都管用的! 他们是到我那里做客的中国朋友,刚才,确实是那几个卖东西的家伙先动手杀人的。”弗拉基诺夫叹了口气,颇有些无奈地说。 他们是您的朋友?“阿尔加耶夫微微愣了愣神,看了看张学良,再看看野狼,忽地哈哈一笑,有些释然地说。 哦,原来是这样,那么,你们可以走了。“好的。”张学良也笑了起来,走上前去,把手伸进了口袋里。 你,你想干什么?“阿尔加耶夫声音颤抖地问,肥胖的身躯本能地向后退去。 这些东方人个个都是身手超级变态,且不按常理出牌的家伙,阿尔加耶夫生怕张学良突然从身上掏出一把手枪。 别那么紧张。”张学良友好地笑着,缓缓地从怀里拿出了一张支票。 这是五千卢布,就都是我对惊扰各位和扰乱列车治安表达的一点歉意,你们必须要手下。“张学良话锋一转,眼神渐渐地流露出一股不易察觉的寒气。 同时,我也希望,今天发生的事,各位能烂在肚子里,有些时候,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阿尔加耶夫傻愣愣地接过支票,什么也没有说,只是木讷地点了点头。 队长同志,你就这么放走了他们?你就没察觉到他们的问题吗?我看那个组织部的干事倒像是被他们劫持的,他们并不是什么善男信女。“一个二十七八岁上下,一米九左右,壮如铁塔的警员有些疑惑地问。 你当我没看出来吗?阿尔加耶夫苦笑白了他一眼。 但是,密达洛夫同志,你认为,就凭我们这些人,能留得住他们吗?像我们这样的小人物还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好,再说了,他给我们开的支票可不是个小数目,我决定,支票上的数目我们平分,待会儿尽快把车厢里的尸体还有血迹处理干净,今天早上一切正常,什么事也没发生过。” 好的。“密达洛夫很爽快地答应道,脸上的阴霾转瞬间无影无踪。 这里有十个人,平分的话,就是一个人五百卢布,他一个小警察的工资也就每个月几十卢布而已,这一下,他相当于赚到了自己辛苦工作一年的工资。 斯托波娃,这次我有钱给你买你想要的耳环了。”想到漂亮的女友,密达洛夫开心地笑了。 少帅,刚才你怎么大方到给那几个老毛子警察钱呢?要是换做我,直接把他们暴打一顿算了。“朴天义瞪圆眼睛,有些不服气地问。 我虽然不是个胆小怕事的人。”张学良淡然一笑。 但是,在这个节骨眼上,我不想过多地招惹是非,我们的东方面孔在苏联本来就够吸引人眼球的了,如果再多惹些事的话,不知道还会引来怎样可怕的杀手。"所以嘛,能用钱解决那是再好不过,无论在什么地方,面对什么样的人,钱,永远是最好的通行证。” 这个时候,肩膀和小腹上的伤口忽地隐隐作痛起来。 于是,张学良便点燃了一根香烟。 对了野狼,你刚才怎么这么肯定,那三个卖食物的老毛子是苏联铁路局的在编职工,他们不是血煞门的杀手吗?”张学良有些奇怪地问。 他们是血煞门的杀手,但同时也是苏联铁路局的在编职工。“野狼轻吐烟雾,不紧不慢地解释道。 血煞门在沙皇彼得一世时期便已开宗立派,经过两百多年来的发展,已经成为了俄国境内黑白两道通吃的大门派,他们的人更是在各行各业枝开叶蔓,也就是说,在苏联的各个事业单位,都有他们的人存在,就连一个小城镇上的一家不起眼的面包店,都有可能是血煞门的产业。” 原来是这样。“张学良讪讪地笑了笑,轻轻地将烟灰弹落到地上。 看来,我这样一闹腾,可把苏联黑白两道都得罪了。” 少帅难道害怕了?“野狼调侃道。 如果我害怕了的话,我会敢以区区三省的兵力和苏联大打出手吗?我会应斯大林的邀请,去克里姆林宫谈判吗?”张学良打趣地反问道。 早在另一个时空里,他就不知道害怕为何物了。 不过现在,他倒真有些许的忧虑了,不知道远在奉天的于凤至和赵四小姐有多担心自己了。(未完待续) 第四百六十二章 克里姆林宫 我来了 夜幕初离,一米阳光在东方慢慢地绽放开来。 莫斯科市中心最高点博罗维茨基山岗上,一座座圆顶建筑物在苍茫的大雪中昂然屹立,金色的圆顶在阳光的照射下散发着耀眼夺目的光芒,通体雪白的身子几乎要和漫天飘忽的雪花融为一体。 清明如镜的莫斯科河,仿佛一条从天而降的玉带一样,横挂在它们的南面,静静地守护着它们。 它们既像童话故事中公主的城堡那样瑰丽,优雅,又仿佛传说中的宙斯神殿般神圣庄严。 咚咚咚!雾霭初露,一阵深沉、悠远,仿佛沉浸了远古无穷无尽沧桑的钟声由远而近传来,充满了穿透力,庄严、厚重、神圣,不染任何俗世的尘埃,聆听着这钟声,就仿佛受到了圣主的洗礼。 是斯巴斯克塔楼上的自鸣钟响了。“弗拉基诺夫颇为虔诚地感叹道,肉球一样的身子轻轻地晃了晃。 知道,不需要你多嘴。”朴天义微微皱了皱眉,用标准的俄语,不耐烦地说。 看着朴天义那来者不善的眼神,弗拉基诺夫立马闭上了嘴。 虽然现在已经来到了莫斯科,大克里姆林宫圆顶上飘扬的苏联红旗已经映入眼帘,但是,这伙身手强悍,且不按常理出牌的疯子还是有很大的可能会一怒之下杀了自己。 弗拉基诺夫。“张学良轻吐烟雾,信步走到他的身旁。 弗拉基诺夫不由得感到一阵紧张。 尽管张学良的眼神很和善,和善得就像是在和一个老朋友拉家常。 你们莫斯科的奠基者尤里多尔戈鲁基恐怕做梦也没有想到,当年他用简易的木材搭建的一座用来防御的小城堡,会在今日成为全苏联最庄严的建筑物,苏联的政治中心吧?“张学良讪讪一笑,略带玩味地问。 是,是。”弗拉基诺夫机械地点了点头,一双圆溜溜的眼睛小心翼翼地留意着张学良这张英俊儒雅,近乎完美无缺的脸。 他不明白,张学良为什么突然提到了这个已经逝世了八百年,尘归尘土归土的人物。 不可否认,你们的多尔戈鲁基大公是一个很有魄力,敢作敢为的伟大人物。“张学良不紧不慢地说,眼神,也变得越发的深沉。 多尔戈鲁基大公的事迹,他在上一世的时候曾经有所涉猎,对于这个大胆改革,富国强兵的伟大人物,心比天高的张学良还是有些佩服的。 当罗斯托夫—苏兹达尔公国面临人口稀少,经济发展困难的窘境时,多尔戈鲁基大公敢于冒着重重阻力,牺牲众多贵族的利益大力改革,制定优惠政策从其他公国吸引农民,使得他所在的公国迅速富强起来,之后甚至动用武力夺取了基辅的王位,建立了莫斯科,这座伟大的城市,确实是个了不起的人物。“听到张学良如此称赞这位建立了莫斯科的伟大人物,弗拉基诺夫不由得从心里感到一阵喜悦,那是他这一路上从来没有过的喜悦。 就好像一个老是受到老师批评的差生突然得到了表扬一般。 但是。”张学良忽然话锋一转,眼神变得冰冷而萧杀。 他有一个缺点,那是人性共同的弱点,把他给毁了。那就是,他的野心过于膨胀,他是北方的王公,却好大喜功,不断地出兵干涉俄罗斯南部,穷兵黩武,劳师动众,虽然他最后打败了伊贾斯拉夫二世.姆斯基斯拉维奇大公,夺得了基辅大公这个头衔,但是,到了那个节骨眼上,这个头衔对于他来说根本就毫无意义,说白了,他这么做只不过是沽名钓誉罢了;结果,他的所作所为遭致了南方王公的怨恨,终在一次基辅贵族大宴会上被投毒致死;他在南方的干涉也随着他的死而化为乌有,他的后代,一直到沙皇政权覆亡,也只是在俄罗斯东北部活动罢了,所以,有些东西,不是自己的,就永远不是自己的,过度的贪婪只会将一个人送进坟墓,你认为,我说的对不对?“张学良若有所思地看着,弗拉基诺夫,似乎在期待他作出一个满意的回答。 不是自己的,就永远不是自己的,过度的贪婪,只会将一个人送进坟墓。”弗拉基诺夫细细琢磨着这句话,眼神里忽的流露出一抹恐惧,冷汗,也渐渐地爬上了他满是肥肉的脸。 因为,他已经听出,张学良话里有话,而且,他还大致猜到,张学良所说的是什么事了。 难道你认为不对吗?“张学良依然神色平静地望着他,脸上带着人畜无害的淡淡的微笑。 但是,弗拉基诺夫却从中嗅到了一抹危险的气息。 于是,他连忙点了点头,声音僵硬地说:”是,是,张少帅说得对。“好了,多余的话就不说了,快带我们去见斯大林吧。”张学良扬眉轻笑道。 风依然在刮,雪依然在下。 越往前走,越发地感到一种古典、庄重、肃穆的气息迎面扑来。 无法目视,无法触摸,但却能在心中感触到。 仿佛一位先达的幽魂在诉说着一段又一段尘封千年的往事。 五颗红色的克里姆林宫红星稳稳地镶嵌在塔楼的顶端,在阳光下散发着夺目的火红,仿佛五团炽热的火焰在冰天雪地中燃烧。 呈不规则三角形分布的朱红色追堞宫墙外,一群身着深绿色军用棉袄,头戴缀着红星的布琼尼式尖帽的苏联红军士兵正警惕地来回巡逻着。 他们的手上都带着厚厚的棉手套,手里都无一例外地握着莫辛纳甘步枪,雪亮的刺刀在寒风暴雪中散发着凛冽的杀机。 待走近他们的时候,张学良渐渐地嗅到了一种熟悉的气息。 那种气息,叫杀气,虽然看不见摸不着,但却能真真切切地感受到。 这股杀气,重重汇聚,层层叠加,显然,不是从一两个人身上散发出来的。 斯大林也真够谨慎的,让一群久经沙场的老兵来为自己看守克里姆林宫的大门。“看着这群手持钢枪,步伐整齐的苏联红军士兵,张学良不禁莞尔。 克里姆林宫!我来了!”望着伊凡大钟楼那直插云霄的塔尖,张学良不由得从心里涌起一股气吞山河的豪情。 PS:事务繁忙,所以今天只更一章,望见谅(未完待续) 第四百九十四章 撤! 嘶!又是一把雪亮的刺刀带着破空之声刺向野狼的小腹。 野狼不慌不忙地从死去的日军身上拔出战刀,然后回身一记侧斩。 嘭! 倒霉的日本兵被拦腰斩断,上身在迅猛刀势的冲击下横飞出三米开外,血肉模糊的半截身子更是像被割到的麦子一样,重重地摔倒在雪地里。 还有谁!“野狼杀意漫天,暴喝一声,一脚把一个妄图袭击他的日本兵踢成了空中飞人。 你们不是称自己是战无不胜的军队吗?你们不是要永远地统治世界吗?” 声音寒冷萧杀,字字如金,其间夹杂着无尽的杀伐。 大日本帝国皇军佐藤健中尉向你发出挑战!“佐藤中尉将眉头拧成”川“字,双手紧握战刀,以百米冲刺的速度向野狼奔袭而来。 战!或许不敌!但是不战!就算不被野狼杀死,皇军的军法也不会饶过他。 崇尚武士道的日本军队容不下临阵怯敌的懦夫。 于是,再三权衡之下,他还是选择了战! 即使要死,也要像武士一样死去! 他想死得轰轰烈烈,但是,现实往往是事与愿违。 正在冲刺的他忽然停下了脚步,像是一辆快速行驶的汽车撞到了一座坚实的墙壁。 他的瞳孔在瞬间放大,脸色也变得极其的惨白。 剧烈的疼痛仿佛鸭绿江的水一样,连绵不断地从他的血细毛孔中渗入。 猩红色的液体自他的胸膛处流出,苦涩苦涩的,那是血! 野狼不知何时来到了他的面前,战刀更是毫无预兆地插进了他的胸膛。 他至死都不知道,离自己还有至少三米远的野狼是怎么过来的,那把夺命的利刃,又是从什么角度刺过来的。 忽然,野狼目光一凛,飞起一脚把死去的佐藤健踹飞,然后蹲下身子顺势向后滚去。 突突突!急促的枪声响起,野狼原先站立的地方眨眼间多了十多个深深的弹痕! 精通枪械的他自然清楚,那是日军大正十一年式轻机枪的声音! 大正十一年式轻机枪,口径为6.5毫米,于19年,既日本大正天皇在位十一年研发并装备部队,故命名为大正十一年式轻机枪,因采用类似传统步枪枪托的枪颈,其瞄准基线偏于枪面右侧,故被抗日游击队称为”歪把子机枪“;这种机枪的在供弹方式上采用弹斗供弹原理,开放的供弹弹斗容量为0发,在战斗中,如果一个弹斗打完之后,只要在子弹上方施加压力,叠加在空单都上面的弹夹就会立即输入战斗部位,以保证火力的持续性,理论射速能达到150发每分钟。 但是,由于弹药装填繁琐,长时间作战还会出现枪管过热的情况,所以,很能达到理想中的火力持续性。 即便这样,在这个已经被他们统治了十多年,只有一些装备着老式步枪和长矛大刀的抵抗组织和他们作战的朝鲜,这样的武器,足够他们耀武扬威了。 给我狠狠地打!打死那几个胆敢冒犯皇军的杂碎!”藤田进双目充血,雪亮的军刀直挺挺地指向前方,几乎是用尽全身力气在怒吼。 看着五十多具全身上下布满弹孔,血肉模糊的日军士兵的尸体,藤田进的五脏六腑都要炸裂了。 五十多个帝国的勇士,这么快就玉碎了! 这简直是皇军的奇耻大辱!“此时此刻,他真的有一种被人狠狠抽了一记耳光的感觉! 所以,他想尽快地杀死那些个胆大妄为的”抗日分子“,以洗刷自己的耻辱。 四个*纵歪把子机枪的日军士兵间隔三十多米,以交叉火力向张学良等人扫射。 炽热的火舌喷涌而出,嚎叫着向目标冲去,那股风劲似乎要把天地间的一切都吞噬在其中。 这小鬼子简直是脑残了!”张学良冷冷地笑了笑,面不改色地看着这两条从交叉状袭来,似乎要把一切都撕裂的火舌。 这种交叉火力的扫射,在大兵团正面作战的时候,确实能给予冲锋的敌人不小的杀伤。 但是,如果在视觉极差的黑夜里,用这种方法来对付隐藏在暗处,连人数都没弄清楚的杀手,那无异于主动暴露目标。 张学良弯下腰,快步来到一棵松树后,横飞的子弹打在前方的石头和墙壁上,不时地溅起阵阵火星。 通过枪声判断着弹点,然后快速甩开机枪火力,这是每一名”天龙“的必修课。 加装了缓冲垫的枪托稳稳地抵在肩窝处,腮部也轻轻地贴在了枪身上。 歪把子机枪后面的一颗樱星钢盔清晰无比地进入了他的视野。 砰!漆黑的枪口微微跳动了一下,一缕火光闪现开来。 子弹旋转着飞出,日军机枪手眉心中弹倒下,机枪登时哑了下去。 没有多余的兴奋和欢呼,张学良脸沉如水,俯下身子快步绕到附近的一块岩石后面,然后将整个身子都隐藏在了后面。 如果开完三枪还不更换位置,那再厉害的狙击手也等同于自杀。 而身为”天龙“一个战斗分队的队长的他,更是养成了打一枪换一个位置的习惯。 虽然面对的是反狙击概念十分模糊的日本旧陆军,但他却依然保持着这个习惯,在战场上,一个好的习惯的养成往往能在不经意间将自己从死亡的边缘拉起。 果然,意识到情况异常的副射手立即接过机枪,调整瞄准位置,对着张学良原来隐藏的地方扫射了起来。 哒哒哒! 急促的枪声势若雷鸣,子弹抛壳的声音格外的刺耳。 砰! 机枪再次哑了下去。 不过这一次,副射手中弹的部位是左侧的太阳穴。 而开枪的,正是隐蔽在他左侧一处低矮墙壁后面的野狼。 野狼轻轻地笑了笑,就地一滚,闪过一道呼啸而至的炽热血剑,握着枪的手干净利落地扣动了扳机。 一声枪响震慑人心,子弹旋转着飞了出去。 噗!日军机枪射手眉心中弹,歪着脑袋瘫了下去。 啊!”一旁的副射手也在同一时间捂着喉咙,气绝身亡。 紧贴着一堵墙的风影月双眸杀意弥漫,对于这些禽兽不如的日军,他向来不吝啬自己的飞刀。 张学良看了看正在呈战队队形散开的日军,然后分别用犀利的目光瞟了瞟野狼和风影月,左手握成拳头状,向后摆了摆,做了个“后撤”的手势。 看到两挺歪把子机枪,张学良知道,这伙日军应该是下了血本要把他们留下的,因此,可能装备有火力更为迅猛的武器。 而他们却只有三个人,手中的武器,也是人手一把波波沙冲锋枪,身手也只还剩下三个弹匣了。 一旦日军发现了自己的准确位置,以强横的火力进行压制射击,在包抄后路的话,那么,今晚可真就插翅南飞了。 所以,他现在必须先撤离,把日军吸引到更为开阔的地带再慢慢地玩,就像他当年在中东和伊斯兰悍匪作战那般。 那一次,他就是把两百多个伊斯兰恐怖分子吸引到了开阔地带,然后以点射的方式,一枪一枪地解决了那些恐怖分子的性命。 野狼和风影月会意地点了点头,然后俯下身子,呈S形路线后撤。 果然,他们的身后已经枪声大作,子弹带着破空之声连绵不断地袭来。 张学良剑眉轻轻抖动,眼眸里闪过一抹凝重。 从这声音,他判断出这伙日军至少装备了不下十把歪把子机枪!(未完待续) 第四百九十七章 跳鸭绿江 更为恐怖的是,那枪声仿佛北海泛滥时的怒涛一般,连绵不绝,无穷无尽。 扑!扑!扑!又有几个日军士兵在恍惚间北愤怒的子弹撕裂了胸膛。 张学良一边开枪一边后退,两道剑眉轻轻地抖动着,暗夜星辰般的眼睛里寒光闪闪直射人心。 如果是在白天,这些一向以为他们就是天他们就是上帝的日军恐怕更为惊骇! 因为,那样的话,他们就回知道,张学良的子弹为什么像是无穷无尽一样,几乎没有片刻的停息。 不是像后世狗血的电视剧一样,正面人物子弹无穷无尽。 而是因为张学良更换弹匣的动作! 每当一个匣子的子弹要打完的时候,张学良握枪的右手依然自然稳固地将枪托抵肩,保持射击状态。 而他的左手,却在同一时刻飞快地从身上掏出另一个装满子弹的弹匣,用力猛顶弹匣卡榫,空弹匣便随之脱落,掉在了雪地里。 装满子弹的新弹匣,也就在这白驹过隙的瞬间装了上去,继续为正在射击的枪提供子弹! 这样一来,即使是在更换弹匣的瞬间,枪也不会停止射击。 也就是说,张学良是单手更换弹匣的! 单手更换弹匣,既要一只手控制好冲锋枪那强大的后座力,又要快速地把恐弹匣挤掉,同时准确地把新弹匣装入弹匣槽,时机,力度都要把握得恰到好处! 这是技术与胆量的体现! 这门技术,是在对越自卫反击战中一名天朝军人发明的,目的就是减少伤亡,同时保证火力的持续性,给予敌人最大的杀伤! 可讽刺的是,让天朝这门技术名名扬天下的却不是在战场上杀敌立功的军人,而是一个叛离军队的悍匪,有着“枪王”之称的田明建。 当时,田明建携着一只81式自动步枪闯入使馆区内,依托掩体,与围剿他的天朝军警展开对峙。那精准的枪法,娴熟的战术动作,打得数百名天朝军警死伤连连,那熟练的单手更换弹匣动作,更是让西方媒体惊叹连连。 之后,这门技术成了各国特种部队的必修课,担负着“S”级作战任务的“天龙”自然将其视作基课目,要求每一个战士在上战场之前必须将其熟练掌握。 扑扑扑!夺命的枪声依旧连绵不断,子弹抛壳的声音低沉、尖锐,像是敲击着一众日军士兵的心! 野狼向前一个滚落,让过两发呼啸而至的子弹,毫不犹豫地扣动扳机。 漆黑的两口火花闪动,两个日军士兵应声倒地。 风影月目光一凛,双脚发力纵身跃起,整个人立即像脱离发射装置的火箭一样腾空而起,然后在半空中将身一横,作出一个卧倒的动作,雨点般的机枪子弹呼啸而至,几乎是贴着他的小腹掠过的! 哒哒哒!调整到连发状态的波波沙冲锋枪不失时机地开了火。 跳动的火苗仿佛地狱里燃烧的鬼火,子弹,像是一本本阎王爷发出的催命符。 噗噗噗!子弹入肉,一缕缕娇艳的血花绽放。 几个*纵着歪把子机枪的日军士兵瞬间被打成了马蜂窝,脸上的血色急速消逝,扭曲的五官仿佛在诉说着他们的惊骇与不甘心。 张学良抬手一枪,爆掉了一个刚把子弹夹装入歪把子机枪弹仓中的日军的脑袋,然后冲风影月和野狼使了个眼色,左手紧握成拳头状,用力地向后摆。 撤退! 尽管他们凭借着高超的战斗技能削瓜切菜地屠杀着这些刚进入现代化不久的日军,但是,子弹在激战中的消耗也是巨大的,更何况,这些日军还有不少的轻机枪和掷弹筒。 一旦子弹耗光,这些战斗素质不差的日军便会立即依仗火力优势,快速包抄上来,到了那时,自己三人的后路就会被切断。 赤手空拳面对数百把明治三八步枪、二十多挺歪把子机枪,十多门掷弹筒,想要全身而退,除非自己是超人加奥特曼! 两人会意地点了点头,立即将间隔距离再次拉大二十多米,然后弯着身子,成蛇形路线快速奔跑。 子弹打出去成直线,成蛇形路线奔跑,能让敌人的枪口难以锁定自己,尤其是在这种雪雾漫天,能见度极差的黑夜。 给我追!杀光他们!“藤田进睁大着血红的眼睛,浓眉紧锁,一边前行,一边挥舞着军刀大叫。 架在鼻梁上的金边眼镜似乎也感受到了主人身上传来的无尽杀伐,小巧的身子随着主人奔跑的节奏轻轻地晃动了起来。 日军在这个时代算得上可圈可点的战斗素质立即体现了出来。 他们并不是像后世狗血的神剧那样,排成密集的队形,争先恐后地向主角的枪口上撞。 而是把队形迅速分散开来,每一个战斗小组约莫有五到十人,前后左右间隔约摸一个手臂的距离,步枪、轻机枪、重机枪、掷弹筒依次分布,轻重火力形成交替掩护。 中路部队向前推进,其余的则从左右两翼成弧形路线包抄。 这种战术,是日本陆军自明治维新之后惯用的战术,无论是甲午战争,还是日俄战争中,都百试不爽。 少帅,今晚我们闹出的动静可真大,就这么一下下,就杀了鬼子三百多人,还惊动了几乎整个新义州的守卫部队。”风影月剑眉轻轻扬起,雕像一样棱角分明的脸上洋溢着一种难以言喻的兴奋,一抹狡黠的微笑爬上他的嘴角。 没错,鬼子在朝鲜几乎没吃过什么亏,今晚我们这一闹,无异于狠狠地抽了鬼子一个耳光。“张学良轻轻点了点头,颇为赞同地说,眼睛里闪过一抹玩味。 你杀了这么多鬼子,你就不怕你的两个日本美女生气不理你吗?毕竟,鬼子再没有人性也是她们的同胞。” 不会。“风影月干净利落地接过话题,没有纠结,没有犹豫。 樱子和美奈子都是纯洁善良,明辨是非的人,至于我杀这些个日本畜生的事,她们只会支持我,不会责怪我,毕竟,她们一直都看不惯日本军人滥杀无辜,而日本的军部,却是一群连同情中国人和朝鲜人的日本人都不放过的禽兽。” 所以,杀他们,我杀得坦荡,既是在为中国人杀他们,也是在为那些善良的,同情我们中国人的日本人杀他们!“想到樱子和美奈子那精致可人的娃娃脸,那含情脉脉的眼睛和那纯真的笑容,一种前所未有的幸福感慢慢地在他的心头涌现。 少帅,看来你是想带我们去跳鸭绿江了?”沉默不语的野狼冷不丁冒出了这么一句。 再往前,就是中朝的界河鸭绿江了。 是啊!和这帮鬼子玩了这么久,我流了很多汗,身上都快热死了,刚好到鸭绿江里痛痛快快地洗个冷水澡,我想,你们也应该有这样的想法吧?“张学良微微地笑了笑,不紧不慢地从嘴里吐出了这么一句话,还故意用手擦了擦脸上的汗,喘了口气,好像真是那么回事一样。 疯子!在这样零下十几度,呵气成冰的天气里竟然说热得不行,想洗冷水澡,只有疯子,才会有这么疯狂,这么不和逻辑的想法! 我好像也有点热。”风影月淡淡一笑,顺势抬起手,扣动扳机。 旋转着飞出的子弹立即将一个倒霉的日本兵爆掉了脑袋。 我比你们都热。“野狼冷冷一笑,爆出了一句更能让众生汗颜的话。 那好,我数三声,大家一起跳!”望着奔腾不息,在月光下散发着幽幽绿光的鸭绿江,张学良豪气干云,眸子里波涛涌动,一种兴奋、一种豪迈在心头涌起。 这奔腾不息的江水,淘尽多少英雄? 雄赳赳,气昂昂,跨过鸭绿江......这首在另一个时空的天朝广为传唱的歌曲,像惊雷一样,在张学良的心头炸响。 在那个时空,英勇的志愿军战士也是在这样一个冬夜跨过鸭绿江,与当时的世界第一军事强国美国一决雌雄的! 张学良目光一凛,双脚发力,“扑通”一声,仿佛深水炸弹一样跳入水里。 扑通扑通!野狼和风影月也在同一时刻借着冲刺的惯性,毫不犹豫地跳入了滔滔江水之中。 砰砰砰!就在他们落入江水的瞬间,一阵撕心裂肺的枪声自身后响起。 PS:昨天断网,所以更新得晚了,望大家见谅,感谢大家的支持(未完待续) 第四百九十八章 过江 疯子!这些家伙简直就是一群疯子!”看着纵身跳入水中的张学良等人,藤田进先是一阵惊诧,紧接着便不由自主地破口大骂起来。 在这样一个零下十几度,呵气成冰的天气里,纵身跳入冰冷刺骨的江水之中,眉头都不皱一下,这样的人,只能用“疯子”来形容。 参谋长阁下,那几个“抗日分子”应该死定了,天气这么冷,就算不被淹死也要冻死。”一个三十出头,满脸赘肉的少佐军官缓步走到藤田进身前,小心翼翼地说。 他们死没死都不重要了,重要的是,我们待会儿该怎么向师团长交代,更要命的是,林铣司令官也可能会问责,毕竟今天晚上闹出的动静,实在是太大了。”藤田进轻轻舒了口气,把手慢慢地放在了腰间的刀柄上,眉毛轻扬,眼珠子滴溜溜地转动了起来。 那些个“抗日分子”在这么冷的天气,纵身跳入鸭绿江里,肯定死的几率比活的大,倒也省了他的事。但是,如果抓不到那些袭杀皇军的“抗日分子”的话,自己该怎么向田中师团长交代,又怎么向林铣司令官交代?在新义州这块皇军几乎是横着走的地方,突然冒出几个不明身份的“抗日分子”袭杀皇军,杀死皇军三百多人,其中还有一名大佐,还有田中隆一师团长的儿子田中俊!这是大日本皇军进驻朝鲜以来从未有过的耻辱!自己究竟该怎么交代,就说“抗日分子”已经被皇军*得跳入鸭绿江死了吗?如果死了的话那尸体呢?哪怕能有具尸体都好!” 阴沉的雾蔼慢慢地爬上了藤田进的脸,脸上的赘肉也在瞬间急剧抽搐了起来。 想到师团长在痛失爱子后的悲痛欲绝和林铣十郎司令官阴沉的目光,藤田进就没来由地打了一个寒噤。 失去独子的老人是很疯狂的,白发人送黑发人的痛苦是任何人都难以忍受的,尤其是在日本这个有着严重的重男轻女思想传统的东方国家! 而新义州驻军在一夜之间连敌人的面都没见着,就横死三百多人,则是皇军前所未有的耻辱,更是专横武断,心高气傲的林铣十郎司令官无法接受的! 田中隆一,是早年参加过日俄战争,在攻打旅顺口要塞的战役中冲锋在前,斩杀十余名俄军,立下过赫赫战功的人物。 而林铣十郎司令官,在陆军中资历极高,人脉极广,背后更是有武藤信义大将撑腰,一旦发起狠来,那后果可是不堪设想的! 总之,无论是田中隆一,还是武藤信义,都不是他这个草根出身的小小大佐参谋长能够承受的。 野狼,凉快不?”张学良将头从水中探出,狠狠地呵了一口气。 不错,总算让我身上的火气消减了些许。”野狼奋力吐出一口冰冷的江水,淡淡地说。 看他那一脸轻松的样子,还真像是现在烈日下暴晒了很久,然后再跳入江中凉快的一样。 不过,他的确很热,热的不是他的身子,而是他的心! 在杀日本人的时候,他的心,可以说是很热很热的,就像是烈火在燃烧着一样。 不错,那是愤怒的火焰。 因为,在看到那些日本兵对朝鲜女孩施暴的时候,他就想起了自己惨死的女友。 如果不是因为日本兵,他早就收获了这一份甜蜜的爱情。 所以,在他心中,日本军人早已是不共戴天的仇人。 他没有救国救民的崇高理想,但是,他要为心爱的女友报仇。 每杀一个日本兵,他都会在心里默默地说一句“馨馨,我又送了一个鬼子去见你!” 少帅,这还真是挺凉快的。”风影月讪讪一笑,深邃的枣核眼里闪过一抹玩味。 没事,坚持一下,我们很快就游到丹东了。”张学良剑眉微微扬起,惬意地笑了笑,然后加快速度向前游去。 他的眼睛里流露出的,是一种快要回到家的激动与喜悦,完全没有一丝一毫因为寒冷而痛苦的表情。 如果换作是普通人,哪怕是一个业余培训班的游泳教练,也要死去,就算不被淹死,也要被冻死。 但是,“血龙”张鑫璞怎么可能是普通的人呢? 他是一条在枪林弹雨中穿梭纵横,用敌人的鲜血浇筑而成的血龙! 而他所经历过的训练,更是一些常人,甚至包括在国际军事舞台上走秀似的三角洲部队之类的特种部队所无法想象的。 五公里负重越野,是“天龙”最轻松的课目。 夏天在江河里负重五十公斤游泳,也只是热热身而已。 那个极度变态,似乎从古罗马斗技场穿越来到现代的教官韩阙,经常让他们负重冬泳。 在一个寒冬腊月,韩阙就让张鑫璞穿上厚重的军大衣,然后背上五十公斤的重物,跳入黑龙江进行十公里的冬泳。 当时正值十二月份,大地一片苍茫,黑龙江省的气温低达零下二十多度,拉出来的尿水都能马上冻成冰棍条子。 下水的时候,张鑫璞感到全身的血液似乎在加速凝固,全身上下冻得几乎没有知觉,求生的本能使得他想放弃训练,上岸洗个热水澡。 但是,韩阙,这个仿佛是从兽人营走出来的变态狂,竟然用一支装满了子弹且顶上了膛火的95式自动步枪瞄准了他,并冷冰冰地对他说,如果他敢放弃,就一枪毙了他,让他永远地沉入黑龙江里喂王八! 韩阙的眼神,比漫天飞舞的雪花和黑龙江的水还要寒冷,而枪口散发出的点点星光,更是像一把无形的利刃在猛扎他的心。 于是,他咬着牙拼命地游,哪怕是四肢麻木,血液凝固,也坚持了下去,终于顺利完成了在冰天雪地里的十公里负重冬泳。 那一年,他只有十一岁!对于大部分孩子来说,这还是一个躺在妈妈怀里撒娇,坐在电视机前嘻嘻哈哈地看动画片的年龄。 气候还没有变暖,二氧化碳还没有像后世一样大量排放的年代冬日确实很冷,但是,相比起那次在黑龙江里的负重冬泳,却是轻松多了。 相比黑龙江,丹东市属于较低纬度地区,气候还是相对暖和一些,况且这次,他只是穿了一件狐裘和一件黑色的风衣而已,身上那打完了子弹的冲锋枪早就扔掉了,几乎没有什么重物。 而那些日本兵的凶悍,相比起他另一个时空的教官韩阙,更是差了不止一个级别。 训练的时候要创造出和实战一样,甚至比实战更为严酷的环境和氛围,才能在瞬息万变的战场上保全自己的性命,这是“天龙”一向奉行的准则! 冰冷的江水一点一点地从棉袄的毛孔中渗透,像一个个调皮的小精灵,在津津有味地滋润着张学良坚实的皮肉。 重量,更是在一点一点地增加。 该死的!”张学良不禁暗骂一声。 虽然负重冬泳对他来说已经是家常便饭,但是,他还是希望自己的身体能够轻松点,毕竟,懒惰是每一个人都有的劣性,历经无数次残酷训练和生死考验的特战精英也不例外。 一开始,他就想把那件白色的狐裘给舍弃掉,毕竟,一件白色的狐裘在黑夜里实在是太过明显了,这对于在黑夜中深入敌后,执行作战任务的特种兵来说,是十分致命的。 但是,他不能,因为,这件狐裘是赵四小姐一针一线给他缝制的,缝得连手指头都肿了! 这件狐裘之上,凝结着赵四小姐对他浓浓的爱意。 在另一个时空,他就十分同情这个多情的女子的遭遇,现在,他占据了原本张学良的身体,成为了她的丈夫,就更不能伤害她,哪怕是一点点也不可能。 虽然他的灵魂来自另一个时空,但是,他既然占据了张学良的身体,以少帅张学良的身份活下去,那么他就必须担负起原来的张学良的一切责任,包括,照顾好他的女人!(未完待续) 第五百一十八掌 风影月的纠结 半晌,陈天又轻轻地摇了摇头。 算了吧,日本人一直视我为眼中钉,肉中刺,如果我公开了真实的身份,必定会给张少帅,会给东北军带来很多不必要的麻烦。” 张学良对日本人态度刚强,不假辞色是一回事,而他公开真实身份,给张学良和东北军带来麻烦,那又是另一回事。 不到万不得已,就不要欠别人的情!更不要因为自己的事而给别人引发不必要的麻烦!这一直是他做人的原则。 看着他眼睛里那明灭看见的光,张学良淡淡一笑,说:“好吧,你不愿意告诉我,证明你有自己的苦衷,我也不会强人所能,但是我相信,你也是一个爱国的人,而且是和日本人仇深似海的人,你如果有什么困难,可以随时去大帅府找我,我都会在第一时间给你解决。” 多谢少帅。”陈天满怀感激地看了张学良一眼,便转过身子,埋下头,继续工作。 希望你能早日地给我们东北军研发出三八大盖,这三八大盖虽然容弹量只有五发,穿透力强,子弹会穿过人体不会留在体内,但射程和精准度还是很不错的,而且后座力也很小,非常便于士兵上手,在这年头,算得上是一块性能很不错的武器了,至少比起德国人的毛瑟步枪和英国人的恩菲尔德步枪要好。”张学良用鼓励地眼神看着陈天,然后从口袋里掏出一根香烟,叼到嘴里轻轻地点燃。 这一次,风影月没有像往常一样,跟在张学良身边。 第一,张学良想给他一些自由的空间,另外,在奉天,这座东北军控制下的城市里,张学良不相信有什么不长眼睛的人敢找自己的麻烦,就算有,凭自己的身手,一般的宵小之辈还是可以应付的。 距离大帅府一百米左右的地方,是一座雅致却不奢华的小洋楼。 小洋楼有三层,由一块块上好的青砖瓦堆砌而成,屋顶的金黄色瓦片在鳞次栉比,整齐排列,一扇扇玻璃窗在眼光下散发着耀眼的白光,仿佛一双双充满了灵动气息的眼睛。 这就是张学良给风影月购置的一幢宅子。 尽管风影月一再推辞,说什么自己是少帅的警卫员,自己的职责就是保护少帅,住在大帅府就行了,没必要让少帅破费。 但张学良还是坚持了下来,张学良说,是个男人,就应该有一幢自己的房子,而且风影月这一年来帮了自己不少忙,如果帮的那些忙真的要折合成现大洋的话,那足够买一百幢这样的小洋楼了。 见张学良如此坚持,风影月只好接受了,但他很少去住,因为,少帅的安全,一直是他心中的第一位。 而今天,见张学良有意放他的假,他也就带着他的两位日本美女—樱子和美奈子,到自己的小洋楼看看。 风影月哥哥,少帅对你还真不错啊,送了你这么好的一幢小洋楼。”看着那挂满了欧洲风格壁画的墙壁,松岛樱子会心地笑了起来,一双美眸不时地洋溢着一种甜蜜与幸福。 是啊,少帅可真是个好人。”姐姐松岛美奈子嫣然一笑,忽的俏脸一红,有些羞愧地低下了头。 日本的军队对中国做了这么多不好的事,少帅却还对我们这么好。” 那些罪恶的勾当都是日本军队做的,和你们没关系。”风影月紧紧搂住伊人的腰,柔声安慰道。 风君,你知道吗?其实,我和妹妹一直很向往中国的文化,日本的文化源于中国,所以,我们才跑到中国来学习中文的。” 来到中国学习中文,然后再看看能否从中国的文化中找到适合日本发展的东西,再回到日本,把日本发展强大,对吗?”风影月淡淡一笑,饶有兴趣地问。 是的,风君,我是想把日本发展强大,但却并不是想让日本侵略中国。”松岛美奈子缓缓地说着,精致的脸上扬起一抹苦笑。 毕竟每个人都希望自己的祖国强大起来,这是人的本能。” 我能理解。”看着墙上一幅十二世纪十字军东征的壁画,风影月轻轻地点了点头。 每一个人,只要是一个正常的人,都会爱自己的国家,都希望自己的国家能够强大,只是,有一些人,把正常的爱国心给扭曲了,更有一些别有用心的当权者,把民众朴实的爱国心加以利用,借以煽动种族主义,军国主义,继而发动一场又一场的侵略战争,把自己的快活,自己那所谓的“丰功伟业”建立在他人的痛苦之上。” 风影月哥哥,你不用说太多了,我知道你想说什么。”松岛樱子裂开嘴笑了笑,黑白分明的眼珠子灵活地转悠着,三步并作两步地跑了过去,小鸟依人地抱住了风影月的腰。 无论你做出什么决定,我都会无条件支持你的,我知道,因为日本和中国之间的仇恨,你一直在纠结着。 是的,风君,无论将来发生了什么事,哪怕是中国和日本进行一场不死不休的大战,我们都会无条件地支持你,毕竟,我们是你的妻子,在日本,妻子,都会无条件支持自己的丈夫。”松岛美奈子也轻启樱唇,不紧不慢地开了口,美丽的眼睛清澈而明亮。 既然这样,有些事情,我就必须告诉你们。”风影月眉头微皱,颇为艰难地从嘴里突出了一句话,那表情,像是被人活活灌入了一条发霉发臭的死鱼。 你们知道朝鲜新义州发生的事情吗?” 知道。”两位东瀛丽人都不约而同地点了点头,神色复杂地看着风影月,似乎都在刹那间意识到了什么。 我告诉你们,那里的事情,是我做的,那些日本兵,是我,野狼还有少帅杀死的。” 什么?”姐妹俩都再瞬间睁大了眼睛,松岛樱子搂着风影月的玉手也在第一时间松开。 尽管有了心里准备,但亲耳听到风影月,自己心爱的男人告诉自己,他杀了自己同胞的事,她们的情绪还是出现了些许的波动。 你们知道我为什么要杀他们吗?”风影月苦涩地笑着,眼睛里瞬间燃烧起熊熊怒火。 因为他们该死,他们是一群畜生,你知道他们都做了些什么吗?他们在大街上用刺刀活活捅死一个走路都颤微的朝鲜老人,把一个无辜的朝鲜女孩当街剥光衣服*,还把人家送到了慰安所充当***,你们倒是说说,他们该不该死?” 松岛樱子和美奈子面面相觑,一时间竟不知该如何是好。 从感情上讲,任何人都有着一种与生俱来的爱国情怀,都有一种维护自己同胞的本能。 【目前用下来,听书声音最全最好用的App,集成4大语音合成引擎,超100种音色,更是支持离线朗读的换源神器,huanyuanapp.com 换源App】 但是,从道德上讲,那些日本兵的所作所为确实是禽兽不如,不仅和中国人的价值观不符,就是和她们日本人的传统价值观也是相悖的,更是让生性善良的她们深恶痛绝的。 沉默良久,松岛美奈子淡淡一笑,颇有些艰难地说出了一句话。 风君,我支持你,虽然我不赞成用暴力解决问题,但他们的所作所为的确令人发指,而且,我相信,你要做的事,一定会有自己的理由。”(未完待续) 第五百三十一章暴怒的师团长 黄显声将军,你是害怕我会为了发展经济而不择手段,开禁烟管赌馆吗?“张学良轻轻将两手放在膝盖上,有些感激,也有些惊讶地看着黄显声。 感激是因为黄显声为了东北的发展和民族的利益鞠躬尽瘁,惊讶是因为黄显声似乎连自己也不相信了。 烟管和赌场虽然来钱来得快,但这些东西对于国家和民族却是百害而无一利,你忘了,在我上位的时候就曾经下令禁烟禁赌,还组建了一支东北缉毒警察大队受你节制,让你毫无顾忌地扫荡烟管赌场,不必担心别的,你忘了吗?和以前相比,不是取得了很大的成效吗?难道现在在东北,还有人敢公开吸食烟片吗?” 黄显声眉头微微拧紧,手,也在慢慢地握成拳状。 在少帅忙于对苏联作战的这些日子里,东北的确出现了一些已经被扼杀下去的东西,其间还牵扯到了一些达官贵人。 他以为,是少帅默许的,毕竟,打仗需要钱,而那些东西,虽然是偏门,但来钱却来得很快。 怎么了,显声,有话就说,你连我也不相信了吗?“张学良目光灼灼地看着眼睛微微喷出火来的黄显声,不解地问。 在后世的时候,对于这个”九一八“之后公然违抗”不抵抗“命令,率领只装备了轻武器的警察在沈阳抵抗日本关东军,之后因为加入中共和得罪蒋介石被残杀于白公馆的爱国将领既有敬佩,也有惋惜,所以,自己来到这个时代,以张学良的身份登上东北三省军政长官宝座之后,就一直对黄显声推心置腹,禁烟禁赌的想法更是与黄显声不谋而合,在他看来,黄显声和他应该不会有什么隔阂才对。 只是现在,黄显声却对他欲言又止,好像有什么事难于说出口。 心思缜密,洞察力过人的他已经察觉到了黄显声的异常。 少帅,我问你一句,你禁烟禁赌不会只是凭着一腔热血率性为之吧?希望你和我说真话。”沉吟半晌,黄显声慢慢地开了口,看着张学良的眼神,似乎非常的沉重。 你觉得呢?我下令禁烟禁赌正是因为看到抽大烟和赌博祸国殃民,自鸦片战争以来,有多少中国人因为抽大烟而家破人亡,更是有多少人因为赌博而倾家荡产,妻离子散,手足相残,你认为,我严令禁烟只是因为当时的一腔热血吗?“张学良声音平缓抛出,深邃的眼眸波涛暗涌。 那好,少帅,为什么在我军和苏联人打仗的时候,原本已经被严打压制下去的烟管、赌场又再次兴起,又开始有人公然吸食烟片,公开赌博,光是在碧塘公园、百鸟公园一带,我就扫掉了将近十个烟管,在皇姑屯、奉天故宫、就有五个赌场被我一窝子端掉,所有涉事人员也都被我依法送入了监狱,但是,烟管赌场却依旧是屡禁不绝,后来我让手下的警察明察暗访,查到他们背后有一些达官贵人,而且,他们还说,是少帅默许他们这么干的,少帅在和苏联打仗,而打仗需要一大笔钱,这些烟管、赌场每隔三到五个月都会把一笔收益交到军政府财政厅,用来给少帅充作军费。”黄显声长叹一声,整个身子瞬间靠在了长椅上,双眼的目光阴晴不定,有悲愤、有无奈、有迷惘。 显声,你说什么?“一向镇定的张学良登时脸色大变,只差那么一点点,眼珠子就要从眼眶里蹦出来了。 汉卿,的确是这样,你在前线指挥作战的那段时间,每隔三到五个月,就会有一些烟管和赌场的老板把钱松岛财政厅,说是给你补充军费,让政府多给在前线的将士买一些药品和粮食。”于凤至声音平缓,细密的柳叶眉轻轻地抖动了两下。 凤至姐姐,你说的,是真的?“张学良如遭电击,怔怔地看着于凤至。 眼神里、有感激、有无奈、有心酸。 看着于凤至略显憔悴的脸和有些发黑的眼圈,他就知道,这个奉着”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嫁与他为妻的女人在他不在家的日子里,一直在帮着财政厅理财,目的,就是想多为他这个丈夫,这个不是很称职的丈夫多做一些事,多尽一些妻子的本分。 所以,尽管女人没有阻止用烟管赌场的收益充作军费的荒唐举动,但他心里并没有责怪。 他知道,于凤至这么做是为了减轻他的压力,她为他付出的,实在是太多太多了。 汉卿,我也知道,鸦片和赌博祸国殃民,但当时你在前线打仗,确实需要很大一笔钱,而东北军政府为了支持你的战争,不断地向西方列强贷款,如今财政接连出现赤字,如果不是你让人开发出了大庆、辽河等油田,靠着对外出售石油赚了不少钱的话,财政早就入不敷出了,为了减轻你的压力,对于那些烟管和赌场只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况且,那些烟管和赌场的背后,都有着一些政府的大人物在支持,如果向一开始那样,强行用铁血手段扫除的话,难免会惹出一些事端,这样对于正在前线作战的你有害无利。”于凤至柔声说着,每一个字都饱含着她对张学良浓浓的关切之情,眼神里,有愧疚,有自责,但更多的,则是无奈。 凤至姐姐,我不怪你,毕竟,你这么做是为了我,要怪就怪我自己,前些日子忙着和苏联打仗,对自己的家疏于管理,使得那些烟管、赌场死灰复燃。“张学良颇为自责地说,双手拿起一碗热汤一饮而尽。 显声,现在苏联的事情已经告一段落,我命令你,对于烟管赌场之类的事给我彻查到底,无论背后涉及什么人,权力有多大、资历有多深,一律不得姑息纵容,总之,我就是一句话,该抓的抓,该杀的杀,必要的时候,允许你先斩后奏!” 一种仿佛一月的寒风都难以将其熄灭的火焰在他的眼睛里慢慢地燃烧起来,所有人都感受到了从他身上传来的无与伦比的强大气息,这一次,他是下了狠心,一定要根绝这些害人的东西! 水至清则无鱼,如果是一些官员把正事干好之后,捞捞一些油水,入股一些企业,甚至养个把情人,张学良都可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但是,对于烟管赌场,这种祸国殃民的东西,来自后世,且参加过多次围剿毒枭活动的“血龙”自然不可能姑息纵容。 对于这种毒瘤,唯有用手段,赶尽杀绝! 是!“黄显声霍地站起身子,铿锵有力地答道。 得到了少帅的支持,就有如古时的大臣得到了天子赐予的尚方宝剑,所以,此时此刻,黄显声信心十足,热血沸腾。 日本驻奉天师团、师团部。 一个四十五岁上下,面庞下大上小,满脸赘肉,长着两只三角眼,留着一小撮丹仁胡的中年人面色阴沉,额头上的暴起的青筋清晰可见。 一种嗜血的,像是一只豺狼被踩了尾巴之后的的愤怒的目光从三角眼里慢慢地流出,就像水从被捅破了的水壶的口子里一点一点地滴落。 一身黄呢子军大衣将他略显臃肿的身体紧紧地裹住,肩章上的两颗金色的樱星在张狂地向人们昭示着他身份的尊贵! 大日本帝国中将!在等级森严的日本军队中,是一个很尊贵的身份。 他一双斑驳的手轻轻地放在腰间军刀的刀柄上,赘肉恒生的脸杀气弥漫。 他的身后,是一面白色底案,缀着红日的太阳旗,上书”武运长久“。 一众扛着佐官和尉官的中低级军官,都诚惶诚恐地低垂着头,活像一个个犯了错误的孩子。 过分!这个张学良简直是对大日本皇军的挑衅!”按耐不住的怒火终于像火山一样爆发,日军中将浓眉紧锁,爆喝一声,拿起一个陶瓷水杯狠狠地摔在了地上。 啪!体质脆弱的水杯顷刻间粉身碎骨,滚烫的茶水洒了一地,丝丝水蒸气慢慢地升腾而起,其间还夹杂着地板被烫到的“兹兹”声。 没有一个人敢说话,也没有一个人敢有任何的动作。 他们都害怕,处在盛怒之下的师团长会一个耳光抽到自己的脸上,或者一刀把自己给劈了。 【目前用下来,听书声音最全最好用的App,集成4大语音合成引擎,超100种音色,更是支持离线朗读的换源神器,huanyuanapp.com 换源App】 八嘎!“暴怒的中将师团长再次发出野兽般的低吼,双手扛起木制的办公桌,像砸榔头一样,狠狠地砸在了地上。 啪!桌子四分五裂,木屑顷刻间像被风吹起的灰尘一样向四下里飞溅。(未完待续) 第五百三十二章 土肥原贤二 森田孝之气得五脏六腑都要炸裂了。 他让林义秀到大帅府去找张学良,目的只是想让林义秀和张学良沟通沟通,让张学良同意日本关东军进入东北军的辖区搜捕在朝鲜新义州袭杀皇军的”凶犯“,然后以执行公务、缉拿凶犯为名,对一些东北军的部队进行袭击,占领奉天城一些地区,扩充关东军在奉天的影响,同时扩充地盘,为日后关东军进占东北的军事行动夯实基础。 在他的印象里,张学良是个软弱无能的主,比又臭又硬的张作霖要好对付得多,肯定会为了息事宁人而同意关东军的要求。 【目前用下来,听书声音最全最好用的App,集成4大语音合成引擎,超100种音色,更是支持离线朗读的换源神器,huanyuanapp.com 换源App】 虽然东北军击败了苏联红军,取得中东铁路的控制权,但在他看来,苏联是因为连年闹饥荒,军队无斗志,才让张学良钻了空子,捡了便宜,东北军的这场胜利,就好像一个瞎子在路上碰巧捡到了两枚现大洋,完全是瞎猫撞了死老鼠,至于外蒙古的苏蒙联军兵败也是个原因,况且沙俄军队,还是大日本皇军的手下败将呢! 总之,他不认为改朝换代的俄国在军事力量上会比曾经败给大日本皇军的沙俄强大多少,也就先入为主的认为,东北军依旧是一支由胡子组成的草包军队,既胆小又怕事,根本不敢和关东军作对。 但事情却与他所想的恰恰相反,张学良的强硬出乎他的意料,不仅便宜没捞着,林义秀还让人家给打了个半死,而同去的十五个关东军士兵,更是被人活生生地砍下了一只胳膊。 看着摆在的地上的十五只鲜血淋漓的胳膊,森田孝之的脸就像火烧一样难受,那感觉,就像是被人狠狠地抽了一个耳光! 如果现在张学良站在他的面前,他相信,自己会毫不犹豫地拔出军刀,把那个不知天高地厚的脑袋砍下来,然后把尸体和头颅悬挂在奉天城门上示众! 张学良,你他妈的欺人太甚!”森田孝之怒火中烧,像一只被踩了尾巴的恶狼一样,歇斯底里地咆哮了起来。 张学良把林义秀打了个半死,还让东北军士兵斩下了十五个关东军士兵的手臂,从他的角度看,的确是十分的过分,但是,他就没有想想,关东军祸害了数也数不清的中国人,难道,那些中国人就理所应当地被关东军璀璨蹂躏吗? 他不会去想,因为,在他这个狂热的军国主义分子眼里,“支那人”和朝鲜人都是卑微下贱的民族,理应遭到尊贵的大和民族的奴役,而东北,也就是满洲,应该划入大日本帝国的版图! 你们倒是说说,现在该怎么办?“森田孝之用饿狼觅食一样的眼光扫过一众日本中下级军官的脸,恶狠狠地问道。 听他的语气,根本不像是在向下属寻求意见,而是在审问所谓的”抗日分子“。 没有一个人敢抬头,也没有一个人敢说话。 这时候,一个年轻的日军士兵快步跑了过来。 挂在肩膀上的明知三八步枪随着身体的摆幅剧烈地晃动着,年轻的脸上显露出的,是难以掩饰的焦急与紧张。 师团长阁下,土肥机关长到!“年轻的士兵立正站好,冲森田孝之敬了个标准的军礼。 土肥原贤二?”森田孝之的脑海中瞬间浮现起了那张白皙无须,怎么看都感到有些狡诈、奸猾的脸。 他来这里干什么?“森田的眼珠子滴溜溜地转动了起来,他与任奉天特务机关长的土肥原贤二并没有太多的交集。 让他进来吧。”沉思片刻,森田孝之还是同意让土肥进来,尽管他在心里不是很喜欢这个喜欢玩弄阴谋诡计,一脸奸诈样的冈山人,但奈何在军事行动上还需要特务机关提供的情报予以支持,得罪了土肥自己也讨不了好,更何况,那家伙可是出生于军人家庭的人,在十分重视门第和出生的日本,那家伙的出生比起自己要好得多,自己是万不可怠慢的。 不消片刻,一个四十六七岁,面容白皙,浓眉毛,深窝眼,大鼻子的中年人惬意地笑着,大摇大摆地走了进来。 一袭深蓝色的和服轻轻地裹住了他那略显发福的身躯,日式木屐踩踏着地面,不时地发出一阵阵沉闷的响声。 他的眉毛不时地晃动,黑白分明的眼珠子滴溜溜地转动着,像雷达一样扫视着四周,不留任何的死角,司令部里每一块转,每一片瓦,都在不经意间深深地映入了他的眼睛里。 忽然,他眼睛一亮,继而勾起一抹阴冷的笑意。 因为,他看到了横七竖八地摆放在地上的十五只胳膊,十五只鲜血淋漓,有着深深的刺刀切割痕迹的胳膊。 伤口整齐而平整,这十五条胳膊,是被三零式步枪的刺刀切下来的。“他清了清嗓子,旁若无人地说出了这么一句话。 一旁的日军官兵立即用厌恶地目光看着他,不少军官更是从心里对他一阵鄙视。 你这家伙的脑袋是不是让驴给踢了?你这不是明显在揭我们驻屯师团的疮疤吗?” 几个大尉、少佐、中佐之类的军官则小心翼翼地留意起森田孝之脸上神情的变化,看到愠怒再次出现在森田孝之的脸上,他们不由得低下了头,幸灾乐祸地偷笑了起来。 师团长发火了,这个家伙有得受的了。 从一开始,他们就从心里对这个穿着皱巴巴的和服,一脸悠然自得的家伙十分的不满。 林义秀中佐让人给打了个半死,十五个战友让东北军砍了手,师团长正处于盛怒之中,你这家伙竟然悠然自得,大摇大摆地走了进来,还若无其事地说什么这些胳膊是被刺刀给切下来的,不是故意在捅我们的伤口吗? 但是出乎意料,森田孝之没有一众日本官兵想象中的暴怒,而是努力从脸上挤出一丝微笑,缓步走了上去,彬彬有礼地问:“土肥君,不知你来我这有何贵干?” 森田君,没事来喝杯茶不可以吗?“土肥原贤二微笑着反问道,一双三角眼玩味地看着森田孝之。 当然欢迎,我们同样是在为大日本帝国效力,你来这叙叙同僚之谊我自然是求之不得。”森田孝之微笑着说,心里,却把土肥原贤二骂了个遍。 你早不来晚不来,偏偏在这个时候来,这不明摆着是看我的笑话吗?(未完待续) 第五百三十七章 风云诡谲鸭绿江 看来我们都有些低估这个张学良了!“坂垣驻足长叹。 现在经济危机不断加深,国内工人的示威游行愈演愈烈,更有不少工人直接与他们的雇主展开了”劳资争议“,而因为失业人员增多,不少企业的产品在国内滞销,不少财阀想开发海外市场,所以支持我们的建议,对满洲实行武装占领,之后把满洲变成他们的销售市场和原料产地,满洲的物资很多,人口也有不少,是不少大财阀梦寐以求的大市场。”石原莞尔神采奕奕地说,脚上厚重的军靴踩踏着雪地,不时地发出阵阵“沙沙声”。 只不过,也有不少保守的财阀认为,开发海外市场固然重要,但是贸然对中国这样一个幅员辽阔,人口众多的大国动用武力,皇军很难在短期内拿下中国,哪怕是拿下满洲,也是不容易的,况且,他们本来就因经济危机而面临着不少金钱上的风险,他们担心,旷日持久的战争会把高额的军费大分量地摊在他们的头上,使得他们多年囤积的产业化为乌有,所以,他们极力反对在这个时候对中国使用武力,他们的想法,和币原喜重郎外相、滨口雄幸、犬养毅等人的不谋而合,主张只对华只采取经济渗透的措施,而不要贸然进行武装入侵。“ 真是一群思想保守,视钱如命的土豪!”坂垣恨恨地道,眉头轻轻地皱了皱,喉咙也不争气地咳嗽了两声。 不过现在的东北军和张学良也确实难缠!“ 我们现在能做的,就是走一步看一步,总之,武装占领满洲,继而全面发兵进攻中国的计划便能有任何的变动,只是完成神武天皇”八弘一宇“夙愿的必由之路,也是实现明治大帝遗策的壮举,无论有任何的艰难险阻都不能变更!”石原莞尔目光灼灼地说,腰间的军刀刀穗随风轻轻飘动着,嗜血的刀刃似乎随时都可能脱鞘而出。 那么石原君,我们该不该把张学良的嚣张跋扈上书天皇陛下呢?比如他今天蛮横无理地斩断十五名皇军胳膊的事,这简直就是在*裸地打大日本皇军的脸!“坂垣恨声说道,两只手猛然抬起,做了一个”撕纸片“的动作。 不用我们说,可能驻屯师团张森田孝之已经把这个事情捅到关东军司令部和东京方面了!那是个吃不得亏,却又格外珍惜自己的前途和生命的人。”石原莞尔讪笑道。 估计这一次,天皇陛下也应该会有所动作,就算不同意我们直接武装占领满洲的计划,也会支持我们对东北军搞一些动作,同时,还会给我们一些支援的力量,毕竟,张学良这一巴掌是确确实实地打在皇军的脸上了。“ 鸭绿江上,此时正上演着风云诡谲的一幕。 三艘日本吹雪级驱逐舰相隔百米,一字排开,以9节的时速,快速向对岸驶去,四门口径为17mm的主战炮弥漫着浓浓的死亡气息,一门76mm的高射炮仿佛野兽张开的大嘴,悬挂在舰上的日本军旗随风烈烈飘扬着。 驱逐舰身边,分别是为数不少的装甲摩托艇、扫雷艇和安装了大口径火炮和重机枪的运兵船。 报告师长!日军的一支由三艘驱逐舰组成的舰队正朝我丹东市的防区驶来!”一个东北军士兵跑到霍守义面前,一边说一边大口喘着粗气。 知道了,你先下去吧。“霍守义淡淡地说,轻轻地挥手示意其退下。 小鬼子,你们果真来寻衅了!”他先是轻轻抿了一口放在桌子上,还散发着热气的茶水,然后把目光转向了正坐在一旁,百无聊赖地抽着烟的野狼。 野狼中校,你看我们现在应该怎么办?“ 霍将军,小鬼子都来了,我们能怎么办?先对他们进行警告,让他们不要靠近!否则,杀!”野狼轻轻地吐出了一圈烟雾,简短有力地说出了这么一句话。 你们是来干什么的!“一艘飘扬着东北虎旗帜的驱逐舰上,一个二十五岁上下,眉清目秀,鼻直口方的东北军军官拿着一个大喇叭,用标准的日语,冲迎面驶来的日军驱逐舰厉声喝问道。 他的头上稳稳地戴着青天白日大檐帽,身上的蓝灰色军大衣随风而动,竖肩章上的两杠两星在昭示着他的身份—东北军中校! 这个人,正是奉江防舰队司令长官沈红烈的命令,率领105驱逐舰编队来到鸭绿江支援第11师的编队长任天华。 但是,日军舰队却像是没有听到一样,依旧保持着原来的航速向前开进。 岸边的东北军士兵也警惕了起来,一个个熟练地钻进早已构筑好的掩体内卧倒,同时把顶上膛火的枪架在了掩体上的依托架上,腮部紧贴枪身,眼睛里弥漫着浓浓的恨意和一往无前的决心! 炮兵们则把一发发炮弹塞进了大口径岸防炮的炮膛里,机枪手也不甘寂寞地给机枪装上弹盘或者是塞进弹链。 东北军驱逐舰上的水兵们则也在忙碌地给主战炮装填炮弹,炮手们则在校正目标、调整射击诸元。 两艘飘扬着东北虎旗帜的驱逐舰,还有分散在周围的装甲巡逻艇立即以”品“字战斗队形散开,舰艇上的水兵们面容肃穆,依托船舱内的各种掩体,据枪瞄准迎面驶来的日舰。 这时候,一身戎装的霍守义在几个警卫员的簇拥下,大步走到了岸边。 蓝灰色的军大衣合着迎面袭来的寒风,大开大合地抖动着,鹅毛般的雪花”嗖嗖“地落在他的身上,他的眼眸深邃如古井,仿佛把四周围的一切都囊括在了其中,沧桑而孔武的脸上,没有任何波澜的起伏。 只见他不紧不慢地从一个士兵手中夺过喇叭,对着迎面驶来的,*着纯正的日语,中气十足地喊道:“我是负责丹东市防务的东北军11师师长霍守义,无论你们要干什么,你们都给我马上停下,只要再向前一百米,我们立即开炮迎击!” 声音仿佛无形的利刃,裹挟着穿云裂石的穿透力直袭日军舰船,浓烈的杀气不言而喻。 该死的!东北军竟然这么强硬!“一个三十五六岁,瘦小干枯的日军大佐挎着军刀,大步流星地从一艘驱逐舰的船舱里走了出来,拿起喇叭回应道:”我是驱逐舰薄云号舰长山田建三大佐,奉朝鲜驻军司令官林铣十郎大将的命令前往丹东市搜捕在新义州袭杀皇军的凶犯,希望你赶快把你的士兵撤走,否则,皇军就要用火力扫清障碍!“ 何等的嚣张!何等的跋扈!看他那趾高气昂的样子,俨然把自己当成了丹东市的主人! 小鬼子真是不知死活!”看着那个弥漫着浓浓暴戾气息,目中无人的山田建三大佐,霍守义眉头瞬间拧紧,沉吟片刻,他立即俯下身子,拿起阵地上的一台电话,奋力地摇起了一个号码。 请问你要接谁?”电话里传来了女接线员甜美悦耳的声音。 给我接少帅!“霍守义急切地吼道。 风影月,你觉得,我断了十五个日本兵的手臂,关东军方面会不会很快对我展开报复?”张学良轻吐烟雾,惬意地笑了笑。 报复肯定会有,但不会是现在。“风影月轻轻把手环绕在胸前,不紧不慢地说。 而且,少帅你也不想现在和关东军撕破脸。” 帅府西花园里,不少的花草树木已然凋谢,只有几乎要与白雪融为一体的梅花,在迎风怒放。 几座假山也披上了浓浓的银装。 少帅,霍守义急电!“一个年轻的护卫一溜烟地跑了进来。(未完待续) 毇雝淌胆刞頃第五百三十八章 鸭绿江烽烟起 别慌别乱,有话慢慢说,我和你去看看。”张学良宛然轻笑,和年轻的士兵一起走到了电话室。 风影月紧随其后,冷峭的脸上没有丝毫表情的变化。 霍将军,什么事?“电话室里,张学良拿起话筒,不紧不慢地问。 小鬼子出动了三艘驱逐舰要到丹东闹事,我是打?还是不打?”霍守义问。 先警告,若是警告不听,给我狠狠地打!“张学良冷声说道,深邃的眼眸瞬间杀气弥漫。 少帅,是不是小鬼子不安分了?”风影月讪笑着问,怡然自得地将身子靠在墙上,轻轻地吐出了一个烟圈。 是的,鸭绿江恐怕要血流成河了。“张学良轻叹一声,负手眺望着远方。 再警告你们一次!若是再往前行驶,我们就开火了!”霍守义紧握着喇叭,再一次义正言辞地警告道。 继续开进!“山田建三大手一挥,一抹不屑的微笑慢慢地爬上了他那消瘦的脸。 他不相信,训练教育低人一等的中国地方军队敢向英勇的大日本皇军开炮,就算他们购买了一些较好的武器装备,那也等同于一个小孩子拿着铁锤去和成年人干架。 傲慢自大的他,在心里是这样给东北军定位的。 开炮!”凝视着东北军战舰上随风烈烈飘扬的东北虎战旗,山田建三猛然感到心里一阵不快,于是果断地下令自己的舰队向东北军的舰队开炮。 日舰”吹雪号”、“白雪号”分别锁定了东北军的“武威号“和”猛虎号“,六座17mm的主战炮立即发出恐怖的怒吼声,耀眼夺目的火舌从炮口喷涌而出。 轰轰轰!爆炸声震天动地,冲击波瞬间激起千层巨浪。 ”猛虎号“那厚大00多毫米的铁甲瞬间被洞穿了个硕大的窟窿,几个站在船舱外的东北军水兵顷刻间被炸得血肉横飞,猩红色的血登时染红了江面,巨大的舰身更是在炮弹惯性的冲击下猛烈地颤抖了几下。 “武威号”也被摧毁了一个双联重机枪发射台,四个机枪手刹那间被炸得支离破碎,一旁的不少水兵也被横飞的弹片划伤。 哈哈哈!”看着舰身上被炸出缺口,正在剧烈摇晃着的东北军战舰,站在指挥塔上的山田建三按住腰间的军刀,像疯了一样大笑了起来。 所有战舰给我全速推进!“ 一击命中,日军船员和水兵士气高涨,一艘艘战舰像扑食的饿狼一样,劈波斩浪,杀气腾腾地向对岸冲去。 该死的!这小鬼子竟然敢率先开炮!”任天怒火中烧,用尽全身力气吼道。 所有战舰,给我开炮还击! 吼吼吼! ”武威号“、”猛虎号“的上的主战炮发出愤怒的咆哮声,附近的装甲摩托艇、装甲巡逻艇上的小口径火炮也不甘寂寞地叫了起来。 愤怒的火焰像火山爆发的岩浆般喷涌而出,一艘冲在最前面的日军装甲摩托艇顷刻间被炸得四分五裂,艇上的三名日军也在同一时间化为了残肢碎肉。 轰!日舰”吹雪号”也被一发炮弹命中,十余名水兵被爆炸的冲击波撕碎,鲜血和碎肉雨点般洒在了舰船内。 指挥舰“薄云号”的舰艏则被炮弹洞穿了一个口子,汹涌的江水正“哗哗哗”地往里灌,硕大的钢铁身躯拼命地晃动了起来。 八嘎!“山田建三扶住舰上的桅杆,破口大骂起来。 他压根儿就没有想到,这些”胆小如鼠“的”支那军“敢还击。 给我开炮!开炮!杀光他们!” 听到命令,日军炮手们立即匆忙地给舰炮填装炮弹,然后奋力拉动引线,向东北军战舰开火。 带着火焰的炮弹破膛而出,空气被划破的尖啸声尖锐刺耳。 向右转!闪开鬼子的炮弹!“武威号舰长邵春武少校拼命地吼道。 驾驶员立即用力地摆弄起起方向杆,拼命使船舰向右方偏转。 船舰堪堪避过,但呼啸着袭来的炮弹还是擦着舰身掠过。 好险!”邵春武如释重负地叹了口气。 被洞穿的船舱已经开始注入江水,技术人员正在拼命地抢修着。 给我打!狠狠地打!“一辆悬挂着东北虎战旗的装机摩托艇上,一个二十出头,眉清目秀,气度不凡的东北军中尉用驳壳枪指着一艘正迎面袭来的日军装甲摩托艇,厉声怒吼道。 四个*控着1.7mm重机枪的东北军水兵脸沉如水,熟练地将弹链压入弹仓内,瞄准敌舰上的黄呢子身影,扣动了扳机。 哒哒哒!一道耀眼炫目的火线自枪口喷出,弹壳落入江水中的声音清晰可闻。 噗噗噗!几个日军水兵的身上登时溅起一阵浓浓的血雾,还没感受到那撕心裂肺的疼痛的他们,便两眼一闭,重重地落入了滔滔江水之中。 余下的水兵立即卧倒,或是在舰仓中寻找掩体隐蔽。 噗!倒霉的日军摩托艇驾驶员被一颗流弹不偏不倚地削飞了头盖骨,白花花的脑浆像打翻的浆糊一样撒落,无人驾驶的舰艇登时像疯牛一样乱转起来。 轰!”猛虎号”上的主战炮手不失时机地向这艘没了驾驶员,像没头苍蝇一样打转转的装甲摩托艇轰沉。 一时间,双方的水兵都杀红了眼,什么阵型、配合、全没了,只要看到前面悬挂着地方旗帜的舰船就开枪开炮。 枪声大作、炮声隆隆、弹壳落水的声音不听地刺激着双方将士的神经。 给我瞄准前面那艘支那军舰,发射鱼雷!”“吹雪号”驱逐舰的鱼雷发射舱里,一个三十余岁,身形矮胖的日军少佐指着前方两百米处的东北军“武威号”驱逐舰,冷声说道,细小的眼睛里散发着毒蛇般阴测测的寒光。 鱼雷手沉着地点了点头,一颗身形巨大鱼雷登时被塞进了***mm的鱼雷发射管之中。 嗖!江面上立时响起了一阵低沉的尖啸声,像是有什么庞然大物正在追逐着自己的食物。 怎么回事?“”武威号“舰长邵春武脸上划过一丝疑惑,一种不详的预感涌上心头。 这时候,一个站在甲板上瞭望的水兵忽然睁大了眼睛,他隐隐看到,水下的一个快速旋转着的螺旋桨和一个尖头的庞然大物。 鱼雷!” 轰!一声巨响,“武威号“战舰像是瞬间被一枚千斤巨石从底部狠狠地凿穿,江水像疯了一样源源不断地注入。 抢修抢修!”邵春武浓眉紧锁,不停地挥动着手,用尽全身力气咆哮。 船舱里的技术人员立即像热锅上的蚂蚁一样来回跑动了起来。 轰轰轰!又是三声巨响,身负重伤的“武威号”又被三枚呼啸而至的鱼雷凿出了三个巨大的窟窿,十余名正拿着器材跑动着的技术人员顷刻间被炸得支离破碎。 水源源不断地注入,巨大的舰身正在慢慢地下沉。 邵春武的脸上没有明显的波澜起伏,只是双眸划过一道难以言喻的哀伤,刹那间,他似乎看到了正在师范学校上学的女友那出水荷花般清丽的容颜和那饱含深情的痴痴的笑。 婉容,对不起,我不能再陪你一起去看电影了。“ 一滴滚烫的热泪虎目里流出、落在地上,无声无息。 ”武威号“终于晃动着巨大的舰身,沉入了涛涛的江水之中。(未完待续) 鄥耪第五百三十九章 两个办法鴶簕絏姑 邵春武!“看着猛烈晃动着巨大的身躯,慢慢沉入江水之中的”武威号“驱逐舰,任天华悲从中来,滚烫的热泪从一双虎目缓缓地流出,如利剑、似长刀,狠狠地划过他冷峻刚毅的脸。 冷风在呜咽,在悲鸣。 站在岸边观战的霍守义轻轻地摘下帽子,慢慢地举起右手,向沉入鸭绿江中的将士敬了庄严的军礼。 他的铜铃一般的眼睛里,流露出的是一种无上的敬意和深入骨髓的悲愤。 当年的甲午海战,邓世昌、林永升不也是这样与舰同沉的吗? 正是有着这样悍不畏死的将士,英法联军、八国联军才无法彻底地摧毁中国人的反抗意志,中国,才没有像印度那样,完全沦为西方列强的殖民地! 把队形散开!瞄准日舰!给我狠狠地打!”任天华掏出驳壳枪朝天开火,怒目圆睁,发出闷雷般的吼声。 东北军舰艇立即将队形再次分散,舰上的炮手纷纷将硕大的炮弹压入弹仓之中,调整射击诸元,对着面前的日军战舰猛烈地开火。 吼吼吼!“ 舰艇上各种口径不一的火炮瞬间发出山呼海啸般的吼声,橘红色的火焰从炮口涌出,硕大的炮弹带着东北军将士的决心、带着主人的悲愤与仇恨、狠狠地向目标冲去。 一艘高速行驶的日军摩托艇瞬间被炮弹命中,整艘舰艇当即燃起熊熊烈火,舰艇上的日军士兵登时被火焰包裹住全身,发出阵阵撕心裂肺的惨叫声。 打!给我狠狠地打!”一个二十三四岁、浓眉如墨,目光炯炯的东北军上尉站在一艘飘扬着东北虎旗帜的摩托艇上,用驳壳枪指着前面不远处一艘飘扬着日军军旗的装甲摩托艇上的日军,厉声喝道。 东北军机枪手没有说话,只是熟练地把弹链压入弹仓之中,然后将枪口瞄准了甲板上的那些个身着黄呢子军衣的身影。 一双双眼睛犀利如鹰眸,1.7mm口径的枪口幽阴深邃,弥漫着浓浓的死亡气息。 哒哒哒!一阵急促的枪声骤然响起,其间还伴着弹壳落入水中的“噗噗”声。 炽热的火焰从跳动的枪口疯狂的涌出,瞬间将几个日军士兵的身体打得千疮百孔。 浓烈的血雾瞬间从他们身上冒起,猩红色的血水刹那间将他们的黄呢子军衣染成红色,他们睁大着泛白的眼睛,身子不甘心地落入了清冷的江水之中。 狗日的小鬼子!我要给你们点儿好看。”东北军上尉冷冷一笑,毫无预兆地抬起手,将枪(这种驳壳枪后座力很大,正着握枪口跳动得很剧烈,极度影响射击精度,只有斜着握,平着握,或者是反着握,才能有效地克服后座力带来的不良影响)呈四十五度角平握,瞄准了对面摩托艇上那面正在被风撕扯得呼呼作响的日军军旗,扣动了扳机。 砰! 枪声响起,枪口的火花在同一时刻轻轻地闪动了一下。 “噼啪”一声,骄横得不可一世的日军军旗顷刻间落地。 怎么可能!“依托在舰艇后面,刚才没被机枪打死的日军顷刻间呆住了,一张张嘴张大得似乎可以看到扁桃体。 他们和东北军的那艘装甲摩托艇相隔的距离至少有一百五十米,而那个东北军军官竟然能在这样的距离内用手枪就把他们的旗帜给打落了。 那是什么样的枪法?什么样的军事素质? 更要命的是,从古到今,军旗,都是一支部队的精神支柱,军旗被打落,他们的士气,自然是下降到了最低点。 严连长!你的枪法还真不赖呀!”一个二十出头、虎背熊腰、有些虎头虎脑的东北军中尉忍不住赞叹道。 林环,你小子刚当上排长,要不要在兄弟们面前露一手,这大半个月,野狼长官可是经常给你开小灶的。“手握驳壳枪的连长漫不经心地望了望那面落下的军旗,讪笑着调侃道。 这两个人正是大半个月前在舰艇上和张学良发生了些许口角的严景和林环。 野狼长官!”想到野狼,林环的张狂与桀骜瞬间消弭,取而代之的,是一种难以掩饰的敬畏。 毕竟,他刚来到丹东,自己就被他狠狠地抽了一顿,这大半个月的训练,自己更是被他没少“关照”过。 每天早上一个十公里越野、晚上一个十公里越野、举着挂上两块砖头的步枪瞄靶两个多小时,其间还有不少的俯卧撑、仰卧起坐,甚至是对打训练。 没有哪一天,自己不是被弄得精疲力尽,有的时候,甚至全身的淤青。 那种情形,想起来都觉得恐怖。 林环从身上取下三零式步枪、调整表尺、将枪托抵在了肩窝子上。 然后,他深深地吸了口气,食指轻轻地扣动了扳机。 八嘎!给我狠狠地打!把这些该死的支那人全都打到鸭绿江里喂王八!“山田建三趾高气昂地站在甲板上,耀武扬威地挥舞军刀,发出野兽般的低吼声。 ”薄云号“上的三门17mm大口径主战炮像是接到了指令一样,疯狂地叫了起来。 一艘躲闪不及的东北军巡逻舰顷刻间被命中,庞大的舰身瞬间四分五裂,一根根血淋淋的残肢断臂被强大的气浪和冲击波掀飞了起来,清冷的江面瞬间一片血红。 哈哈哈!”山田建三欢快地笑了起来。 就在这个时候,一种彻骨的寒意慢慢地涌起,全身的肌肉也在同一时刻泛起了鸡皮疙瘩。 细密的眉毛剧烈地跳动了起来,三角眼里波涛涌动。 那是多年征战培养而出的一种对危险本能的感知! 于是,他触电似的把头低下,并将身子向前扑倒。 一颗子弹呼啸而至,堪堪把他的帽子削飞。 饶是久经战阵,山田建三也不禁被这横飞而来的子弹吓出了一身冷汗。 刚才只要自己的反应再慢那么一点,被削飞的就不是军帽,而是头盖骨了! 简直就是鬼门关前游一回!” 该死的!那个鬼子居然躲了过去!“林环意犹未尽地看着还散发着丝丝热气的枪口,有些不甘心地道。 打死了他也没什么用,我们现在少了一艘驱逐舰,而鬼子,却只是被击伤了一艘,还没有丧失作战能力,在火力和兵力上,我们还是处于劣势。”看着三艘体型庞大,飘扬着太阳旗的日军驱逐舰,严景无奈地叹道。 当然,如果他看清了山田建三军装上所挂的军衔,他就不会这么说了。 而如果林环知道山田建三的真实身份的话,更是会顿足捶胸!那可是个日军现役的大佐,日军驱逐舰编队的最高指挥官,如果干掉了他,那么,来势汹汹的日军驱逐舰编队必然会在短时间内群龙无首,而他死了之后,按照日军的规矩,肯定是会被追晋为少将的! 也就是说,林环刚才差一点就一枪干掉了一个日本的将军!那是何等的荣耀呀!“ 大佐阁下,你还是回指挥舱里吧,甲板上太危险了。”一个年轻的日军中尉恭敬地劝说道。 行!“山田建三轻叹一声,没有做出什么”豪气干云“的动作,更没有喊出什么”以死报效天皇“之类的口号。 林环刚才那一枪虽然没有能要他的命,但却把他的骄横与跋扈打掉了一大半。 江面上的战斗依然在继续着,日军被击伤的”薄云号“驱逐舰、也就是山田建三的指挥舰,经过技术人员争分夺秒的抢修之后,很快便消除了沉没的危险,并勉强恢复了战斗力。 而”吹雪号“、”朝日号“驱逐舰更是气势如虹,以8、9节的航速急速向前行驶,舰艇上的大口径主战炮和机枪不停地向东北军舰艇开着火。 东北军这边,损失了一艘”武威号“驱逐舰,火力下降了不少,官兵们虽然在”猛虎号“驱逐舰舰长任天华的指挥下英勇战斗、奋力反击,但面对日军三艘驱逐舰强大的火力,压力依旧十分巨大,且渐渐有支持不住的迹象。 轰轰轰!哒哒哒! 东北军的小型舰艇不断地被日军驱逐舰的大口径火炮击碎,更有不少东北军士兵被日军舰艇上的重机枪打得血肉横飞。 野狼中校,我军现在已经落了下风,你可有办法扭转局面?”霍守义目露紧张之色,把脸慢慢地转向了野狼。 【目前用下来,听书声音最全最好用的App,集成4大语音合成引擎,超100种音色,更是支持离线朗读的换源神器,huanyuanapp.com 换源App】 有两个办法。“瞅着江面上炮声隆隆、弹片横飞的场景,野狼站起身子,轻轻地吐出了一圈烟雾,不温不火地说。(未完待续) 恮覦柿瓉諲跇第五百四十章 骄横的山田建三 两个办法?”霍守义双眼微微睁大,有些不解地问。 江面上的恶战依然在继续,隆隆的炮声、激烈而急促的枪声不绝于耳,其间还夹杂着子弹打在人体上的”噗噗“声和双方士兵中弹后不时发出的惨叫。 东北军原本就只有两艘驱逐舰,而日军有三艘。 现在,东北军一艘驱逐舰被击沉,江面上,也就只剩下一艘驱逐舰了。 而日军虽被击伤一艘,但却战斗力未损,还有三艘驱逐舰在作战。 也就是说,东北军比日军少了两艘驱逐舰,火力上,自然比起别人弱了不止一星半点。 虽然霍守义竭力保持着一副波澜不惊的样子,但他的心,却已经急成了一团。 凄厉的寒风仿佛无数双无形的大手,把他蓝灰色的军大衣撕扯得呼啦呼啦作响。 在这种情况下,他就是绞尽脑汁,也难以想出任何一个扭转战局的办法,而野狼却在一旁悠然自得地抽着香烟,并且镇定自若地告诉他,有两个办法,这怎能不让他震惊。 如果不是因为野狼是少帅身边的红人,并且这大半个月着实展露出不少出色的军事才能的话,他真的有些怀疑,野狼是不是有意在他面前卖弄才华的。 第一个办法,就是让驻扎在丹东市内的航空编队立即出动,让轰炸机在空中把鬼子的舰艇击沉,鬼子是来这里兴师问罪,耀武扬威的,他们从骨子里轻视我们,从一开始就没有想到我们敢还手,敢和他们硬碰硬,也就是说,他们从一开始,就没有做好要和我们开打的准备,所以,他们只是出动了三艘驱逐舰和一些小型的装甲巡逻艇和装甲摩托艇,没有出动飞机护航,只要我们出动轰炸机对鬼子的舰艇进行集群轰炸,他们绝对毫无还手之力,被击沉,只是时间问题。”看着三艘在江面上疾驰,像钢铁巨兽一样耀武扬威的日军驱逐舰,野狼的嘴角勾起了一抹不屑的冷笑。 的确有道理。“霍守义眼前一亮,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 顷刻间,他想到了中东铁路争夺战中的东北军江防舰队重创苏军阿穆尔河舰队的战例。 在那一战中,东北军方面就是出动了数十架轰炸机,对苏军阿穆尔河舰队展开集群轰炸,炸沉四艘”列宁级“深水重炮舰,七艘轻型装甲艇,而东北军方面,只是损失了一些轻型舰艇,以极其微小的代价,一举重创阿穆尔河舰队,使得苏军完全丧失了在黑龙江上行动的主动权。 那么第二个办法呢?”霍守义好奇地问,只不过,他的口气变了,由原来的质疑变成了请教,就像一个在学习中遇到难题的学生在请教老师。 第二个办法很简单,但是危险性恐怕会大一些。“野狼双眸寒光闪动,声音平缓地抛出。 那就是,你马上下令,让任天华带领舰队往岸边后撤,把日军舰队吸引过来,让他们进入我军岸防炮的射程范围,只要他们进入了我们的岸防炮射程范围,其机动性和活动空间必然受限,然后,我们就用岸防炮配合在江面上作战的舰艇,对日军舰队进行密集的火力打击,这样一来,就算不能把日军舰队全歼,也能让他们脱层皮。” 鬼子能上当吗?“霍守义轻皱着眉头问,似乎有点儿底气不足。 如果他们是做好了和我军开战的准备,并且把我军平等当成对手的话,或许不会,但是,这伙鬼子明摆着就是来兴师问罪的,他们在心里本就轻视我们,如果你下令让舰队撤退,日军那位骄横自大的指挥官肯定认为,我们是打不过他们,而且是被他们打怕了,才会逃命的,所以,他们肯定会不顾一切地追赶。”野狼深吸了口气,饶有兴趣地吐出了一个完美的眼圈,不紧不慢地解释道。 如果他们进入岸防炮的射程范围之后,你还不放心的话,可以同时让轰炸机编队出动,对鬼子的舰队进行集群轰炸,到了那时,他们同时遭到水上、岸上、还有空中的火力打击,就只有舰毁人亡,葬身鱼腹的份了。“ 好,我听你的。”霍守义沉声说道,缓步走到一台电话前,俯下身子,飞快地摇动起一个号码。 舰长,师长电话!“一个年轻的东北军士兵急匆匆地跑了上来,恭敬地对任天华说。 师长电话,这个节骨眼上给我来电话?”任天华清秀的脸上惊疑交加,黑刀一样的眉毛剧烈地晃动了起来。 轰!一声巨响传来,“猛虎号“驱逐舰像是被巨怪哥斯拉撞上了一样,庞大的舰身触电一般猛烈颤动,并出现了下沉的迹象。 怎么回事?”任天华眉头紧锁,急切地问。 舰长,鬼子的一颗鱼雷命中了我们,现在舰首被凿穿了一个大洞,江水正往里面注入,舰艇很快可能有沉没地危险。 技术人员,给我马上抢修!炮手!给我开炮还击!“任天华对着无线电通话机拼命地吼道。 轻轻舒了口气后,有些心力交瘁的他才大步走了上去,拿起了话筒。 师长,是我。” 马上命令所有的舰艇往岸边撤退。“话筒里传来了霍守义威严霸气,中气十足的声音。 什么?后撤!”任天华拿着话筒,双眸闪过一丝疑惑,微微愣了愣神。 难道师长为了保存实力让我们把舰队撤入港口之中,不准我们再巡河迎敌?甲午海战之中,李鸿章就是让北洋舰队躲入威海卫港口之中,不准舰队巡海迎敌,使得北洋舰队完全丧失了在海上的主动权,最后全军覆没。 难道甲午的悲剧要重演吗?“任天华左手攥紧拳头,硬是没有放下话筒。 虽然那个时候他还没有出生,但他却是在讲武堂上过学,并学习过战史的人,每每想起甲午,想起那些为保家卫国而葬身大海之中的北洋舰队的将士,他的心,就像是被刀割针刺般疼痛。 任天华,执行命令!执行我的命令,105编队或许还能保全,甚至反败为胜,孤注一掷,只会让将士们白白丧命。”话筒里再次传来了霍守义短促而有力的声音。 是!“任天华将心一横,沉声答道。 霍守义师长的为人在他来到这里之前就有所耳闻,这是个铁骨铮铮的爱国将领,至少,他不会是李鸿章! 边打边撤!”任天华一屁股坐到指挥位置的座椅上,对着无线电通话机大声吼道。 军人以服从命令为天职,尽管不知道为什么这么做,尽管一些血气方刚的水兵对这道命令有些不满,但是,他们还是遵照着执行了。 于是,东北军舰艇一边向驶过来的日军开火,一边有条不紊地向港口撤退。 轰轰轰!东北军一艘装甲艇上炮声响起,一艘急速驶来的日军轻型巡逻艇瞬间被炸得四分五裂。 而这个时候,日军的”吹雪号“驱逐舰上的主战炮也开了火。 巨大的响声传来,江面上登时溅起阵阵浪花,一艘东北军装甲巡逻艇被击沉,横飞的弹片瞬间把一艘装甲摩托艇上的一名东北军机枪手的脑袋削掉。 白花花的脑浆溅了一地,仿佛打泼的牛奶。 狗日的小鬼子!“林环双眸血红,厉声大叫道,厚重的军靴踩踏着满地的脑浆和鲜血,的机枪手身旁,*起重机枪,对着”吹雪号“驱逐舰疯狂地扫射起来。 重机枪似乎被主人的悲愤所感染,1.7mm的枪口像打了鸡血一样,剧烈地跳动起来,炽热的火焰岩浆般喷出,雨点般的子弹打在钢铁铸造的舰身上,不听地溅起阵阵火花。 虽然无法把厚大00多毫米的装甲打穿,但硬是把一些自以为是,把脑袋探出来的日军水兵打成了马蜂窝。 林环,别浪费子弹了,鬼子驱逐舰的装甲厚大00多毫米,马克沁重机枪的子弹是无法洞穿的。”严景严肃地说,挥手制止他鲁莽的行径。 为什么要撤退?为什么要撤退?“林环大口喘着粗气,充了血的眼睛一动不动地看着三艘快速在江面上行驶,向东北军耀武扬威的日军驱逐舰。 那随风飘动着的太阳旗,像是一张张魔掌,在狠狠地拍击着他的心! 虽然知道东北军的舰队在舰只和火力上处于劣势,虽然知道再这么打下去也很难扭转被动的局面,但是,他还是不甘心! 这是师长的命令,或许也是野狼长官的意思。”严景眺望着来势汹汹,不断向东北军舰队追击被疯狂地开着火的日军舰艇,轻轻叹了口气,沉声说道。 清冷的风拂过他的脸颊,像是两只冰冷的手在抚摸着他的脸。 什么?野狼长官的意思?“林环睁大眼睛,微微愣了愣,便不再说话。 如果只是霍守义的命令,他或许不会服,但如果那是野狼的意思,他肯定会心服口服,而且不再有半点脾气。 严景是瞅准了他这一点,才这么说的,这命令是师长下的没错,但究竟是不是野狼的意思,他就不清楚了,不过,为了让这个刺头的心情平复下来,他也只能这么说了。 轰!”在急速撤退之中,东北军“猛虎号”驱逐舰上的主战炮猛烈地晃动了一下,一发炮弹破膛而出,不偏不倚地打在了“吹雪号”驱逐舰的左侧船舷上。 十来个手持钢枪,站在船舷上耀武扬威的日军水兵顷刻间被炸得粉身碎骨,舰身也出现了一个巨大的口子。 卑劣的支那人,这不过是在垂死挣扎罢了!“”薄云号“指挥舱里,山田建三冷冷地笑了笑,三角眼里流露出一抹嘲讽与不屑。 所有舰艇加速前进,务必把支那舰队全歼!”(未完待续) 憰虁第五百四十二章 兄弟们!还记得甲午吗?隯籏寖桴 波涛跌宕,日军的舰队正在一点一点地靠近鸭绿江畔。 指挥舰“博云号”上,十二门口径17mm的三联裝主战炮仿佛能够吞噬万物的血盆大口,在阳光下弥漫着腾腾的杀气。 尽管遭到两处重创,但庞大的舰身依旧像一头受伤的野兽一样,咆哮着前行。 山田建三志得意满地站在船舰的围栏边上,右手轻抚刀柄,意兴盎然地看着那一艘艘正在向对岸的港口后撤的东北军舰只。 玩具一样的舰队也敢和无敌的大日本皇军联合舰队为敌!” 三角眼里登时流露出了一丝嘲讽与不屑。 恍惚间,又一艘东北军巡逻舰被日军炮火命中,摇晃了几下便化作了一团熊熊燃烧的火球,沉入了滔滔江水之中。 忽然间,山田建三脸上的肌肉急剧跳动了起来,放在刀柄上的手也慢慢地握紧。 一阵由外而内的寒冷裹挟着寒风毫无预兆地袭来,像是有无数条毒蛇在他的脸上,皮肤上缓缓地蠕动着。 围栏边上那些短小精悍的日军士兵也紧紧地握住了手中的三八步枪,一张张脸更是绷得紧紧的。 旗杆上的太阳旗“呼啦呼啦”地撕扯着身子,像是触电了一样。 轰隆隆!一阵发动机的轰鸣声自空中传来,宛若电闪雷鸣。 怎么回事?”山田建三慢慢地抬起了头,登时大惊失色。 一架架涂抹了东北虎头像的阿米奥轰炸机正以近乎11公里的时速呼啸着飞来。 扑扑扑!一枚枚重磅炸弹雨点般落下,纷纷砸在了一艘艘趾高气昂地前进,却毫无战斗机对其进行掩护的日军舰艇上。 轰轰轰!爆炸声此起彼伏,其间还夹杂着不少日军士兵的惨叫。 狗日的小鬼子!我让你嚣张!让你狂妄!”一架在空中翱翔着的阿米奥轰炸机里,一个二十出头,留着个小平头的东北军投弹员冷冷一笑,很是解气地瞄准一艘日舰,投下了一枚炸弹。 肖龙,你炸得很爽呀!"一旁的一个浓眉大眼的汉子讪笑着说,乐呵呵地*纵着机腹上的1.7mm重机枪,对着船舰上黑压压的日军疯狂地扫射起来。 炽热的火焰不停地从跳动的枪口喷出,瞬间就把一个个日本兵撕成了一块块碎肉。 你们是不是玩得很开心?很过瘾?”二十七八岁,国字脸,鹰钩鼻,长相有些冷酷的飞行员冷笑着问。 是的,许明老兄。”名叫肖龙的投弹员不好意思地咧开嘴笑了笑,不停地往江面上的日军舰艇投掷炸弹。 轰轰轰!爆炸声四起,日军的船舰不断地被炸翻,军舰上的士兵不停地被爆炸产生的强大力量撕扯得血肉横飞。 很好,满足你们的要求。”冷酷的飞行员冷冷一笑,变魔术似的把玩起飞机的*纵杆,呼啸着向江面上的日军舰艇俯冲而去。 八嘎!给我打!给我打!把支那军的飞机全都给我打下来!”山田建三龟缩在一座厚达.毫米的炮塔后面,疯狂地挥舞着手中的指挥刀,像一头发狂的野兽一样咆哮了起来。 短小精悍的日军水兵立即将三联装主战炮上扬到最大角度“40”度,调整射击诸元,瞄准在天空中盘旋着的东北军飞机疯狂地开了火。 轰轰轰!一发发破膛而出的炮弹像打了鸡血一样,欢快地向目标冲去。 高射机枪也在同一时刻跟着叫唤了起来。 无数的子弹、炮弹交相辉映,在半空之中形成了一道强大而密集的火力网,不少东北军飞机被凌空打爆。 兄弟们,给我把队形散开,所有飞机再向上攀升两百米,瞄准日军的船舰再投弹!”轰炸机编队队长—年仅二十二岁,刀削眉,大眼睛,长着一张棱角分明的刀条子脸的谢伟明拿着无线电通话器,撕扯着嗓子拼命地大喊道。 所有东北军飞机立刻将队形散开,每架飞机之间间隔约摸增加到两百米,高度也在飞快地攀升,很快便超出了日军舰艇上高炮的射程。 怎么?他们跑了?胆小的支那人,果然这么容易地就被英勇的大日本皇军给吓跑了。”看到渐渐攀升,且逐渐远离了日军舰艇上高炮射程的东北军轰炸机,山田建三不由得开怀大笑起来,支那人果然是一群胆小如鼠的家伙,看到皇军的火力厉害,就这么被吓跑了。 呃!不对!”一股寒流迎面袭来,似乎有一只看不见摸不着的冰冷的手在轻轻地抚摸着他的脸。 大佐!小心!一个年轻的日军士兵立即飞一般地冲了过来,将他重重地扑倒。 轰!一枚顶部尖锐,重逾千磅的炸弹在他的身边爆炸,承载着原先耀武扬威,不可一世的主战炮塔顷刻间被炸得支离破碎,钢铁碎屑合着爆炸产生的冲击波和气浪向四下里横飞。 噗嗤!鲜血狂流,好些个倒霉的日军士兵被横飞的钢铁破片插进了肚子里,有的更是直接被割破了大动脉。 东北军飞机的炸弹,再一次如雨点一般落下。 猝不及防的“朝日号”驱逐舰身中数弹,整艘舰艇顷刻间化作一个剧烈燃烧着的火球,被烧得像烤乳猪一样的日军士兵像没头苍蝇一样四下里逃窜着,不停地发出杀猪似的惨叫声。 船舰猛烈地颤动了几下,便沉入了涛涛江水之中。 兄弟们!给我反击!”东北军江防舰队105驱逐舰编队编队长任天华怒目圆睁,掏出驳壳枪朝天开了一枪,对着无线电通话器发出声若洪钟地吼声。 正在“逃窜”着的东北军军舰立即调转船头,向正被东北军轰炸机炸得晕头转向的日军舰队快速驶去。 船舰上各种口径的火炮也在同一时间发出了愤怒的咆哮声,像是在为战死的将士哀鸣,更像是在对侵略者进行声讨和控诉。 炮火齐鸣!杀声震天! 一面面栩栩如生的东北军战旗迎风飘扬,旗帜上雪亮的虎牙散发着腾腾的杀气,似乎要咬尽一切敌寇,吞进一切仇雠! 被击伤的“猛虎号”驱逐舰上的17mm主战炮不时地旋转着硕大的炮身,对着日军的船舰挨个儿地开火。 炽热的火舌不断地从漆黑如墨的炮口喷涌而出,炮弹,像长了眼睛一样打在日军的舰艇上。 舰艇上的东北军水兵化悲伤为愤怒,化仇恨为力量,都牟足了劲! 炮弹出膛后产生的强大后坐力连整艘舰艇都为之震撼了起来。 这艘以猛虎命名的东北军驱逐舰,此时像只发狂的东北虎一样,真的疯了,怒了! 小鬼子!我*姥姥!”林环*起一挺1.7mm轻机枪,用尽全身力气按住扳机,任凭子弹雨点般地倾泻到船舰上日军水兵的身上。 憋了这么久的一口气,现在总算可以出了。 兄弟们!还记得甲午吗?” 岸边上,炮兵团团长,二十六岁,身如铁塔的东北汉子王少飞上校面色通红,圆溜溜的眼睛里燃烧起炽热的火焰,几乎是用尽了全身力气吼出了这么一句话。 是啊!兄弟们!还记得甲午吗?”不知是谁附和了起来。 数十年前的甲午海战,多少中国将士命丧黄海?之后又有多少中国同胞被日寇残杀蹂躏? 东北军将士们的情绪,立即被这句话给点燃了,沸腾了,犹如干柴遇上了烈火。 甲午?是多少中国人心中难以抹去的痛?” 轰轰轰!一门门大口径岸防炮带着将士们撕裂云霄的仇恨,向日军舰艇喷射着汹涌的火舌,炮弹,带着主人的疯狂与决心,欢快地向目标冲去。 :我会好好写下去,喜欢这本书的人敬请关注(未完待续) 綬皦生第五百思十二章 我不累鏿巌瘙 震耳欲聋的炮声此起彼伏,遭到岸边和空中火力双重打击的日军舰艇纷纷中弹,不断地落入江中,舰毁人亡。 看着一艘艘被熊熊的火焰包裹着,慢慢地变成废铁的军舰和正在燃烧着的太阳旗,山田建三傻眼了。 一开始,他只是想来吓一吓东北军,认为东北军不敢还击,他会很容易的在岸上登陆,达到自己的目的。 可他怎么也没想到,东北军,这支他一直没有放在眼里的劣等民族的草包军队,不但敢奋力还击,还布下了这么大一个网给他钻,用空中,陆地,和海上的协同火力对他的舰队进行毁灭性的打击! 心在疯狂地跳动着,极度的懊恼令他近乎抓狂! 早知道,自己就向林铣十郞司令官,让一支战斗机编队前来护航就好了。 可惜世上无后悔药,一切的结局已然注定。 "朝日”号在遭到几枚大口径炮弹的轰击和轰炸机的轮番轰炸之后,晃动了几下硕大的身躯便沉入了滔滔江水之中。 其余中小型舰只也在近乎徒劳的反抗之中相继殒灭。 轰!又是一阵巨大的爆炸声响起,整个大地似乎都为之颤动了起来。 在江面上晃荡了太久太久的“薄云号”终于在舰身被撕裂了又一个巨大的口子之后,慢慢地下沉。 山田建三目不转睛地凝视着旗杆上那随风飘动着的残破的太阳旗,沉默无语。 良久,他举起那把不知道杀死过多少“抗日分子”的军刀,狠狠地插进了自己的腹部。 天皇万岁!”山田建三咬着牙,声嘶力竭地吼道。 鲜红色的血如同潮水般涌出,顺着冰冷的刀尖缓缓地流下,渐渐地与清冷的江水融为了一体。 此役,东北军损失驱逐舰一艘,飞机五架,中小型舰只十艘,阵亡士兵五十余人。 日军损失"吹雪级”驱逐舰三艘,各种舰只十五艘,二百余名官兵全部阵亡。 霍将军,这一仗打得不错,鬼子的三艘驱逐舰全部报销,外加两百多名鬼子葬身鱼腹,不过,兄弟们的牺牲似乎打了点。”野狼悠然自得地抽着烟,轻轻抖了抖几片散落在黑色貂皮大衣上的雪花。 野狼中校,今天如果不是你在危急时刻想出这么一个战术,全军覆没的,可能就是我们了,这件事,我会如实地向少帅上报,为你请功。”霍守义淡然一笑,有些不好意思地说。 不需要。”野狼轻描淡写地冲霍守义摆了摆手。 没有故作清高,他确实是觉得要这种虚假的东西没有必要。 他和张学良的关系不是上下级,而是兄弟。 你见过,有谁需要兄弟赏赐自己的? 不过,战死的将士你要好好地安抚他们的家人,还有,在这次战斗中表现突出的战士你要如实地向少上报,好好地给他们请功。” 野狼说完,便转身离开了。 知道野狼性格的霍守义没有多说什么,只是怅然若失地凝视着硝烟未散的江面,似乎有点儿怅然若失。 醉卧沙场君莫笑,古来征战几人回?” 野狼长官!”脸被炮火熏黑,征尘未洗的林环屁颠屁颠地跑了过来,乐呵呵地大叫道。 这一场战斗,我亲手干掉了三十多个鬼子,我挨个数着的。” 那又如何?”野狼依旧面无表情,径直向前走去。 三十个还不够吗?长官你要知道,有些胆小的新兵到现在杀敌记录都还是“零”呢!” 你就这么点出息,你现在是排长,是少帅亲手提拔起来的排长,你怎么能用那些个新兵蛋子的标准来要求自己呢?”野狼不露声色地反问道,目光依旧冷厉如刀,不知是在鼓励,还是在奚落。 什么时候你能亲手杀死一百个鬼子,再来找我,到了那时,我可以让你当个团长。” 真的?”林环激动得差点跳了起来。 等你杀够了一百个鬼子再来找我吧!记住,不是累积,是一次战斗!” 于姐姐,这段时间忙于各种事务,陪你的时间太少了,真的感到,有些对不住你。”张学良满怀歉意地说着,轻轻地揽住了这个为自己付出了太多的女人的纤腰。 汉卿,我知道,你是在为了整个东北军,乃至全国的百姓忙碌奔波,劳心劳力,现在的局势风云诡谲,而你,却不得不背上了本不属于你这个年龄的负担与责任。”于凤至轻声叹息道,端庄素雅的脸上扬起一抹怜惜。 像一个温柔善良的大姐姐在关心呵护自己幼小的弟弟。 没错,眼前这个男人,这个比她小三岁的丈夫,只有二十九岁呀! 二十九岁,放在西方国家,那可还是个在酒吧和舞厅里大口喝着红酒,在动感的音乐下肆意扭动身躯,挥霍自己青春的糊涂年纪。 而因为出生在将帅之家,这个比她小三岁的丈夫,却不得不过早地撑起偌大的东北三省,与日本人,俄国人,还有国内的各股势力斗智斗勇。 那些对手,个个都是老谋深算,心狠手辣的主,没有谁是省油的灯! 他真的太累了! 于姐姐,你何必为我想太多,谁让我将军是东北王的儿子呢?”张学良沉吟良久,轻叹一声道。 鑫璞,你知道你所要担负的责任吗?” 责任?” 你必须承担起你肩上的责任,因为,你是军人的儿子!” 这是他十八岁那年,身为将军的爸爸语重心长地对他说的话。 因为自己是军人之后,因为自己身世的特殊,所以,无论是前世还是今生,他都不可能像普通人家的孩子一样,有一个可以挥霍的年华。 假山旁的一株株凌寒绽放的梅花正微笑着看着他,那洁白无瑕的花骨朵像是在痴笑。 好家伙,你是在嘲讽我命运的无常吗?”张学良的神情有些无奈,也有些落寞。 铃铃铃!一阵刺耳的电话响起,合着呼啸着的寒风飘入了张学良的耳朵。 有事情!”张学良剑眉微微抖动了两下,便飞快地跑了出去。 于姐姐,我又有事了!” 汉卿真是太累了!”看着张学良匆匆离去的背影,于凤至有些怜惜地感慨道。 谁?什么事?”拿起话筒后,张学良恢复了平日里的威严与冷峻。 少帅,我是霍守义,前来寻衅的鬼子全都被gan掉了,他们的指挥官也切肤自杀了。” 很好,丹东城继续加强戒备,日军很可能贼心不死,关于外交上的事你不用管,一切交给我来处理。” 明白。” 巴嘎!”一群废物!一群废物!”首尔朝鲜总督府里,留着八字胡,瞪大着眼睛的驻朝鲜日军司令林铣十郞大将一边破口大骂,一边挥动着军刀向周围的桌椅乱砍。 倒霉的桌子和椅子不断地被砍翻,甚至被直接劈成两半。 十多个日本士兵挺直了身板,傻呆呆地站在外边。 没有人敢说一句话。 他们都知道,如果谁在司令官大怒的时候有什么不敬的举动,那是要送命的! 林铣十郞此时可谓是又气又恼,不知下一步该怎么办? 到丹东城伸张”正义”的日军驱逐舰编队被东北军打得全军覆没,三艘驱逐舰,外加十多艘中小型舰艇被毁,还有两百多名"帝国勇士”葬身鱼腹! 这可怎么办?现在不仅皇军颜面丧尽,联合舰队的司令官山本英辅中将更不会轻易放过自己。 海军和陆军素来不和那是路人皆知的事,如果山本英辅那家伙借这件事在天皇,还有内阁那里说他坏话的话,他还真是有苦说不出。 毕竟,主意是他出的,人,也是他亲自和山本英辅要的。 山本英辅!”想起那个出生在鹿儿岛,看上去慈眉善目的海军中将,他心里就十分的不是滋味。 我这次出兵到丹东城,没有经过天皇和军部的批准,如果山本英辅拿这个事情大作文章的话,我就是跳到长津湖里也洗不清! 该怎么办才好呢?”林铣十郞的眼珠子飞快地转动了起来。 对了,我擅自行动,难道山本英辅不是擅自出人吗?他要在天皇那捅我,他自己也吃不了兜着走!” 林铣十郞恨恨地想,脸上的愁云舒展了不少。 关于这件事,我就和天皇陛下说,是张学良故意窝藏袭杀皇军的凶手,我只是上门要人,张学良却软硬不吃,向皇军下毒手。” 报告就这么写。”想到自己是如此的聪明,林铣十郞得意地笑了。 歪曲事实,颠倒黑白的事情是他们日本人常做的事,他自然没有感到任何的不安或者是愧疚,反而觉得心安理得。 东京,皇家园林。 在凛冽的寒风和暴风雪的摧残下,不少植物已然黯然失色,只有不畏严寒的松柏依然焕发着青春的活力,还有几乎和漫天飘忽的白雪融为一体的梅花在凌寒开放。 一个而十**岁上下,面容白净斯文,戴着副金边眼镜的青年拿着一份刚发来的电文,若有所思地看了起来。 深蓝色的日式传统和服随风轻轻舞动着,似乎和漫天飘忽的白雪有些格格不入。 几幢德川家康时期就已然存在了的房屋,无比清晰地倒映在苍茫的雪地里,像是在和世人诉说着时光的流逝。 他看着看着,脸色慢慢地变了,然后狠狠地把电文揉成了一团,扔到了一旁的废纸篓里。 天皇陛下,您这是?” 一个头发灰白,脸上布满斑驳皱纹的老者拄着拐杖,慢慢地走了过来。 雪花不停地落在他那传统的和服上,尽管岁月已经在他脸上留下了斑驳的,难以磨灭的痕迹,但他的眼睛却依旧不时地散发着一种精悍的、矍铄的光晕。 岁月能夺走他外表的青春,却无法夺走他内心的火热。 这个林铣十郎真是太气人了!没有向军部汇报,更没有向我汇报,就擅自出兵鸭绿江寻衅,结果呢?弄得三艘驱逐舰被击沉,两百多名帝国勇士命丧疆场!”裕仁天皇气呼呼地说着,近乎能听到他咬牙的声音。 天皇陛下,林铣十郎在电文里是这么说的吗?”老者眨巴着眼睛,似乎在思索着什么。 他当然不会这么直白地说,不过我知道他都干了些什么?西园寺君,你是明治时代的元老,你说说,对于林铣十郎这件事,该怎么办吧?” 将他调回国,令派人担任驻朝鲜军司令官,至于山本英辅,则应撤掉他在联合舰队中担任的司令长官职务。” 西园寺公望毫不留情地说。 朕也恼火他们狂妄自大,不尊号令的行径,只是,如果朕这么做的话,会不会寒了三军将士的心,毕竟,他们也是为帝国的开疆扩土立下过汗马功劳的人。”裕仁天皇有些踌躇。 不这么做不足以震慑军心,如果人人都这么干的话,那么,政府,还有天皇陛下您的权威何在?”西园寺公望反问道。 是啊!”裕仁天皇长叹一声,眼睛里猛然闪过一抹决然。 朕这就去下旨。” 慢着,此等大事应该交给内阁仲裁,陛下不宜擅自做主。”(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