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元清 南部瞻洲,天岚国,栖霞山,太玄观内。 “哎!”盘坐在蒲团上的元清,抱着一块光彩暗淡的玉简发出一声无奈长叹。 “穿越到这无根基、无门人、无功法的杂鱼门派也就算了,每日还要受这具躯壳原主人执念的纠缠,不但功力不得寸进,还得提防心魔滋生,史上第一倒霉蛋恐怕也不过如此吧。” 元清本是个普通公司白领,在一年前在一次宿醉之后,一觉醒来就发现自己莫名其妙的成了这太玄观的大弟子,所幸这也名叫元清的弟子因与人争斗被打散了元神,让穿越而来的元清得以毫无阻碍的夺体重生。 做为网络时代下成长起来的新世纪青年,元清当然知道穿越是怎么个事,上一世的他无亲无故,唯一的遗憾也就是,即将到手的年终奖白白便宜了黑心老板了。所以元清在刚开始还幻想着和一些小说中的主角一样得到了奇遇,从此以后外挂大开,人挡杀人,神挡杀神,天上地下唯我独尊。 可当元清完全融合了上一任的部分元神后,就感觉好似一道天雷劈中了天灵盖,一盆凉水从头浇到脚,所有的幻想、躁动、热血都浇灭的一干二净。 从前任元神中得知,他现在所处的世界名为地仙界,四大部洲齐全,天上有天庭,地下有地府。东方三清三道尊,西方佛陀两圣贤一个不差,和封神小说中的世界一般无二。此时离那封神大劫刚满万年,真可谓仙门到处有,仙人满天跑,妖魔多如草。 而元清所在的太玄门,据传建于上古年间,鼎盛时期门徒十数万,派内古仙如云,高手如玉雨。可惜天有不测风云,在封神大劫中门内一众高手死伤殆尽,剩下的一些低辈弟子也走的走,散的散,十数万门徒一时间只剩不到百人。最后就是连山门根基也被人抢夺而去,一众先辈无奈,只得另投他处。 可经此一劫,太玄门不但各类法宝灵药损耗殆尽,一应仙功法术也尽皆失传,只留下百余先辈所学的入门功法。 随后万年来,这太玄门又好像是遭了诅咒一般,每当发展势头稍好一些,劫难也就接踵而至,最后要么门人死伤大半,要么山门被人所夺。不过说来也怪,万年来太玄门遭数百次,可这传承却从未断绝。生命力之强盛比之野草更甚。 如今,到了元清师傅这一代更是只剩了其师天元子和元清两人,就连所传的入门功法都残缺不全。一门至此算是到了断绝的边缘了。 可太玄门即便衰败如斯,上天却是还不想放这一脉。一年前,天元子带元清外出行道,路遇妖魔祸乱凡间,天元子仗着三百余年的精湛修为将妖魔斩与剑下,并从妖魔巢居得到一件残破的上古仙珍。正当天元子大感时来运转之际,却不想被随后亦赶来除魔的天师道弟子发现。 这天师道虽属名门大牌,可门下弟子却是良莠不齐,来的两名天师道弟子男的长的英武,女的生的艳丽,可心性着实狠辣。见天元子二人法力不高遂生出杀人夺宝之念。 论修为天元子虽和天师道二人同处地仙巅峰,且天元子功力更较深厚,但也架不住人家天师道家大业大,一众弟子装备精良,法宝强悍。最后天元子被逼的逆转修为,燃烧元神才带着元清侥幸逃回太玄门。 回到门中后天元子只来得及将太玄传教之物与那件残破的上古奇珍交与元清,便头一歪、腿一蹬带着无限怨恨和不甘,告别了这美好人间。 元清悲愤之余只得含恨操办了其师后事,可数日后被天师道子弟击伤的伤势发作,元神涣散之际被从穿越而来的另一个元清夺舍重生。 前任虽死,可他一股怨气不散。每当元清心神放松之时,便见其眼带绝望、面色不甘,死不瞑目的瞪着自己,若不是这一年来元清见也见多了,道心愈加坚定,恐怕不是弄得神志不清也会精神分裂。 可饶是如此,这怨气化为执念,如今时时缠绕在元清的元神上。若是元清能手刃天师道两师兄妹,这执念自会顿消,到时身体与元神完美融合,修为更能百尺竿头更进一步。若是不能,万一哪天元清道心失守,执念化为心魔,以元清现在的道行不死也难。 “可是要报这仇却谈何容易,那叫张为峰和吴清微的师兄妹,男的是天师道张氏一脉的旁系,女的也是天师道长老之孙,无数法宝灵物傍身,且二人修为都是地仙顶尖,普通天仙高手都奈何不得,我这虽离突破那地仙之境也只差一线,奈何执念缠绕元神太深,始终无法迈出这临门一脚,如何能在短时间内杀得了这二人。” 这道家修炼一途,人仙、地仙和天仙都只是采集天地灵气淬炼肉身,温养元神。待到成就地仙业位时,点燃元神一点先天灵火,不断淬炼肉身杂质,使得肉体化去尘根重返先天方位天仙。成就天仙后再采集先天精气浇灌元神与肉身。直到肉身,元神明净无瑕,彻底脱离凡胎,方才真正当得了一个仙字。 整个过程都是水磨功夫,苦累不说,在用元神先天灵火锻炼元神、肉胎之时,还出不得半点差错。倘若一个道心失守,一生苦修都将付之一炬,连重头再来的机会都没有。 常人练气修百年方能成就人仙,两百年才能点燃先天灵火,而达到地仙巅峰少说非要三百余年不可。 元清能凭借太玄门二流的修炼功法,短短三十余年达到人仙顶峰,离点燃先天灵火也就只差了一线,其修炼天赋不得不说绝佳。 月凉如水,清冷渗人。元清甩了甩脑袋,好似要将这些烦人的事从脑袋里甩出去似的。两手一翻,取出一柄裂痕遍布的黑色长剑,凝神静气,催动道火慢慢锻炼。想不出办法干脆不想,省得凭白耗费心神,多提升一点实力才现实。 没娘的孩子不如草啊!这一没师傅,二没先辈福泽的散修更是连草都不如了。 天元子和天师道弟子一役,太玄门能拿出手的几件法宝都被对方毁了个干净,留给元清的只剩太玄门掌门信物玄元珠和那件天元子为之丢了性命的上古奇珍。 这两件东西,前者只能辅助修行,平时修行时悬于头顶,能自发汇集灵气,安稳心神,护住元神。这一年元神能熬过元神执念纠缠也是亏的此物。奈何元清是一日不消除执念,修为便一日不得寸进,此物即是再能辅助修行,对元清现在而言作用也是有限。 后者虽为上古奇珍却也是一面残破的旗幡。元清研究了一年,也只发现除了能自动吸收地底煞气外,而毫无其他功用,就是连个祭练之法都没有,更别说靠之对敌保命了。 元清炼制的黑色长剑,还是以前天元子炼魔的飞剑,只是此剑也被天师道弟子打成了三截,元清以三截残剑为材,又仗着残破旗幡能吸收地底煞气的特性。深入地下矿脉,挖了进一年的黑岩金钢铁。时至今日,方才勉强将此剑再重新熔为一体。 剑身上的裂痕随着道火的锻造,正冒出丝丝白烟,元清听人讲过,兵器、法宝被人打破后,在兵器、法宝法宝内还会残留一些对方的仙功法力,只有将这些残留法力炼化后,兵器、法宝方能从新祭练。 待再无半点白烟冒出之后,元清便将一大团由黑岩金钢铁炼化的黑色铁浆融入剑身,再连续捏出四十九个手诀打入其中。 做完这一切后,黑色铁浆从剑身裂缝中缓缓渗入,并随着手诀的牵引慢慢地与剑身融合在一起,整个剑身散发出淡淡黑芒。 约莫个把时辰后,银色光辉渐渐淡去。元清收起道火,将银色长剑捧入怀中,右手来回抚摸着剑身中部的一道细微裂痕。心中苦叹一声,看来还非得再受一个月的鸟气不可。 元清炼制飞剑所用的黑岩精金,乃是三千里外的黑岩山墨玄门所有之物。这墨玄门在天岚国内也是颇有名气,只是在十来年前,据说门内弟子外出历练时惹上一本事了得的大魔头。结果降魔不成害了自家性命不说,最后更是惹得魔头直接打上山门,杀了门中好些个高手后扬长而去。 随后这墨玄门虽说形势急转之下,但门中所有资源却是不少,黑岩精金矿正是这墨玄门辖下之物。而这墨玄门一脉也颇为精明,自知门中实力衰弱,指不定哪天就被人占山门夺了矿脉。因此,早在几年前,墨玄门就以黑岩精金为酬,许以七三分成的酬润,广邀四方散修为其挖矿。只有将山中灵物装入囊中或变为手中法器才心安不是! 这七三分成开得条件虽说苛刻,但对于这些身无长物的散修来说,还是不得不心动。只是这墨玄门虽已式微,但门中弟子却是嚣张跋扈的紧。对于元清这类的散修冷言嘲讽实属家常便饭,更有甚者谩骂殴打也有之。但这些散修打又打不过,又是在人家地头上,为了能早日炼制些伴之傍身的法器倒也只能忍了。 元清在那挖了大半年的矿,这类闲气自是没少受。只是自身初来这个世界,对这世界并不了解,且肉身法力功法也不熟悉,只有借挖矿之机,一边打探周遭情况一边打熬肉身熟悉自身法力,原本打算这些时日将飞剑炼制好后,就离开此地出去碰碰机缘。 可如今却因这道剑身裂缝不得不再走上一一趟,依这缝隙大小,非一月之功不可,否则这大半年的辛苦却是要白费了。一念至此,饶是两世为人的元清也不由是一阵气苦。 第二章 冲突 次日,元清就打点好行囊装备。元清做事也是个雷厉风行的人,既然还要再拖上一月,他倒是不想再凭白耽误时日了。出了门认准方向,架起遁光不消个把时辰便到了这黑岩山。 这仙人挖矿倒是方便的很,不像凡俗那般繁琐,只需在墨玄门弟子处备个号。尔后入得矿中,找一矿石丰富之地,以法力炼化即可。待法力不继,再默用玄功恢复,如此周而复始,直到收集所需为止。 “元清!你不是要去云游了么,怎的今日又来了?”元清收起遁光,正待往里而去,却听得后面传来一声询问。元清回头一看却是一位中年道人目含疑惑,正向自己走来。 元清看得来人,稽首道:“见过师叔,本来打算今日外出去碰碰机缘,可炼制法剑还是差了一些材料,故而来此再寻一些。倒不知师叔怎的也来了此地?”这话说完,元青就感觉一阵别扭,这个世界都和前世古代差不多,说起话来,满嘴都是之乎者也的,让自己这个新世纪青年听的都有些费劲。但没奈何,正所谓入乡随俗,再别扭也的适应,要让人知道是来自另一个世界,非被人分解开来研究不可。 来人白面无须,芒鞋葛衣,眉深目清,出尘而飘然,乃是天元子生前好友,也是个三无散修,道号青云,一生云游不定,也不知其跟脚。只知如今在距离栖霞山万里的平顶山青云洞中修行。 一甲子前青云被人打伤,亡命奔逃中误入栖霞山,天元子当时见其受伤颇重,又感念同是散修,便将之救起,而后更为其疗养伤势,至此后两人便成了莫逆之交。 天元子死后,青云对元清也是多有照抚,这大半年来元清对周遭世界的了解大都是来至此人之口。盖因上次元清便和他说过,想近日打算出去游历一番,此次看到元清,故而有此一问。 青云道:“来矿脉中自然是为寻矿,难不成你道我是来此寻道访友,观山体道的?不知你炼制法剑还差多少矿材,我这几日也寻得一些,若所差不多,倒是可以先与你,也省的你在此耽搁时日。” “不扰师叔分神,以师叔修为,还来此寻矿材,相比是有要紧的事,我也所差不多,自己来即可,出门也只为云游一翻,更没甚么耽不耽搁时日的。” 元青自感其平日虽对自己有所照抚,但却并不亲近,自己能行的了的事情,自是不好麻烦别人,况青云修为比自己高了一个大境界不止,平日里也不甚需要这等矿材,眼下亲来此地,恐怕是有紧要用处,元青更是不好意思要了。 当下两人相互推让一阵,青云拗不过元青,也就作罢了,尔后随元青到墨玄门矿事处备好案后,同往矿洞深处走去。 这黑岩精金乃是五行精气伴地脉煞气而生,本身坚固异常,更难得的是因有地脉煞气孕育,若炼制成飞剑法宝,不但犀利更能凭白增加许多妙用。这些材质对于一些个名门大派而言倒也算不得什么,但对于一些修为不高的散修,却是炼制趁手法宝的首选。 只是这黑岩精金长于地脉之上,通常都须深入地底上千丈,且矿脉中常年伴有地煞之气。矿脉又是坚硬异常,即使一般飞剑法宝轰在其上,也只能裂开几道蜘蛛网般粗细的裂痕,更有甚着连道白印也留不下。 且矿中煞气郁积,寻矿时不但要不断调动周身法力小心轰击矿脉,更要抵挡煞气侵蚀,一个不慎肉身损坏不说,更有元神消散之虞。要是没有特殊手段却是难以在这矿中呆的长久。元清也是仗着残破旗幡能自动吸收地底煞气才敢深入这矿洞之中行这采矿掘金之事。 二人入得矿中,青云便领着元清前往他早先在矿中的所在,两人向下行了大概半个时辰左右,元清见周遭煞气翻滚心中不由暗思:“这煞气之浓厚怕是到了地底六七千丈以下了,我这纵有旗幡护身也感到颇为吃力,这个师叔从未使过什么法宝,此时行色仍是淡然,倒似还颇有余力,不知他用的又是什么手段来抵御这煞气的。” 这修道人之间最是忌讳打探他人的护身手段,元清与青云虽名为师侄,但并不甚亲密,只是天元子死后,青云才对元青有些照抚。元青却是从未见过青云出手,现下见青云好似轻松,心中不免有些好奇。 正在元清暗自寻思之际,前面突然传来一身厉喝。“此处矿脉已被我墨玄门占据,闲杂人等速速退去。” 元清抬眼望去,只见一左一右两个青年模样的道人占据在矿道之中,两人面貌颇是俊朗,只是眼神之中的傲然与冷冽,却是让元清和青云二人皱了皱眉。这二人元清都认得,皆是墨玄门的三代弟子,左边的是师兄唤作墨灵,右边的是师弟唤作墨羽,适才喊话的正是此人。 “墨羽道友说笑了,早在一月之前我便已在此炼化精矿,只是前几日我有事回返了一趟,里头还有我回返之前下的灵印烙记哩。”青云听的墨羽喊话便赶步上前与其分说。 哪知这墨羽却是傲慢的紧,当下便喝道:“你之前便已选中此处又如何,漫说这黑岩精金矿,这整个黑岩山一草一木、一花一石莫不是我墨玄门之物,让尔等在此采矿炼器已是我墨玄门对尔等散修莫大的恩德,你也敢对我等说三道四,再不退去,休怪我兄弟二人不讲同道情义”。 青云听得墨羽如此一说,一张白脸当即涨的赤红。元清听的如此言语也是不忿,便疾走两步越过青云,朗声道:“我等来此寻矿却是得了你墨玄门之邀,而且这先来后到的规矩乃是贵派长辈所定从,难不成两位今日要违背贵派长辈之约?” 元清话音刚落,站在一旁的墨灵冷哼一声,冷眼瞧了元清与青云一眼。旋即抬起右手,运起周身法力向着元清、青云二人猛的一推。 元清二人淬不及防,不想到这墨灵说动手就动手连个招呼倒不打,当下俱是“蹬、蹬、蹬”后退数步,“嘭”的一声撞在身后矿壁之上,元清顿感胸中气血翻腾,元神也不由得一阵动荡。 “师弟与这丧家犬般的落魄户啰嗦个甚,一掌拍飞了就是,你我还有正事要办,切莫耽误了时辰。”墨灵拍飞元清二人,却是不甚在意,扭头和墨羽说道了一声,便转身施施然向里走去,至始至终没再多看元清二人一眼。 “哼,自不量力。”墨灵向元清二人碎了一句,便默念灵诀,在身前设下禁法禁制,尔后亦转身向墨灵疾步赶去。 “你········”元清好不容易稳住了动荡元神,平息了胸中气血,正待上前再遇墨羽二人见教一番,却是被一旁的青云死死拉住。 只听青云道:“你且先忍忍,我观这墨灵、墨羽二人周身气机晦涩,气息浑厚,想必这二人早已点燃了先天灵火,证得了那地仙果位;此处又是他墨玄门的地头,你我人单力薄,更无厉害法宝傍身,再去与他分辨也是自取其辱罢了。只待来日方长,早晚找回这个场子,我这做师叔的定不会让你凭白受辱。” 元清听他如此一说,怎不知这个中道理。只是这胸中恶气难消,心中暗自打定主意,待此行圆满,定要寻得机会报着一掌之辱,当下只得强制按下这口恶气不提。 青云见元清稍有平复接着道:“此处已被他人占据,你我还是尽快另寻个地方,今日我便帮你采集,助你早点离开此地,省的在这受这些个鸟气。” 元清道:“师叔好意,我是心领了,如此只会拖慢于你,我还是独自去另寻个地方吧!” 青云再劝了几句,元青执意自己不让其帮忙。 青云见他如此,却道是元清因刚才之事面皮还有些抹不开,便点了点头,低首和元清嘱咐了几句便随便检了一条矿道向里走去。 元清与青云分开后,独自思服了一番,便挑了一条与墨灵师兄弟相邻的矿道。当下元清鼓动周身法力,运起旗幡在前开道,向里徐徐走去。一路行走元清只感煞气翻腾不休,煞气如墨,使此处更显森然恐怖,阴风滚荡,阴煞好似能侵人元神,使人透体发寒。 元清继续向里行了约有小半个时辰,也没能寻着开采之处。从下矿折腾到现在,元清也感法力颇有些吃不消,当下便把残破旗幡立于一处,自己盘膝于旁,默运功法调息。 “咦,这里头元气波动异常,可里面并未有人运法采矿,否则早就见得他人的灵印标识了,此刻这元气怎会异动?”待到调息将要完成之时,元清突感矿道深处煞气有一丝异常。若非元清此刻正在运气调息,六识要比平时敏感些,怕也难以发现这丝异动。 第三章 夺宝 元清顿生好奇,当下收了旗幡,向里慢慢行去。“不对!这元气与煞气分和碰撞,波动时剧时缓,分明是有人在里头斗法。”元清向里行了百十来丈左右,突觉有人在里头使用法术,当下好奇更甚,贴了了两张隐身符,念了个隐身决,又使了个法子将残破旗幡隐匿了起来,向里悄悄赶去。 “墨灵!枉我敬你为兄,想不到你竟然歹毒如斯,恐怕来此之前你就打定主意要将我留在此处。”元清向里行又了千丈左右,却是发现前面矿壁破了个半人大小的口子,墨羽气急败坏的怒骂声从里面传来。 “不错!师弟你也莫要怪我,这金煞灵珠乃天生灵物我又岂会与你!要怪就怪你贪图灵物,竟真跟我来了此处。”紧接着墨灵不急不缓的声音也从里头传来。 元清顺着口子外向里瞧去,正见那墨灵墨羽师兄弟二人正斗得个不亦乐乎。墨灵指挥着一口金色仙剑,在半空中一道金色光芒纵横往来,剑芒吞吐有三丈长短,让元清颇为头疼的石矿在这剑芒之下竟如切割豆腐一般,连这如墨煞气也被逼开丈许远,适才就是墨灵一道剑气将矿壁划出一道口子,才让元清察觉到此处有异。 “想将我留下,就怕你没这本事。”这墨羽也不示弱,半空中墨羽亦催使得一道青色匹练与金色剑芒游走相斗,且其身前一个人头大小的银环儿,在空中嗡嗡振动,每振动一次都发出一道白光,如波纹般向金色剑芒荡去,使得这剑芒剑气进不得身。 越过二人身影,在墨灵身后矿壁上按九宫方位插了九根银针,有一颗拳头大小,通体金黄的珠子在其中游离串走,却不能越过银针分毫。 见得这颗珠子,元清也不由的心头一阵火热。这金煞灵珠乃是五行金气与地脉煞气凝结而生,实为这矿中之精。此珠在手,不但不虞这地脉煞气之虑,更能御使这煞气为己用,且这灵珠还有诸般妙用,其价值更在普通法宝之上。 眼热归眼热,元清这时也不敢现出身形,这二人随便一个都不是他能对付的了的。“哼!我道这两人还有多和睦,眼下还不是为个灵物争个你死我活,不过听这两人对话,好似这墨灵是早有预谋,不过这二人真个死命相斗我便不是没有机会,要能拿的宝珠最好,拿不到寻着机会报方才一掌之辱也是不错。” 元清打定主意,屏气凝神躲在一旁,心中期望两人打个两败俱伤,好让自己检个便宜。 场下二人也如元清所想的一般,出手个个凶狠凌厉,招招都是杀伤大术。 “师弟莫要抵抗,为此灵珠我连我那门人都打杀了,你也是难逃此劫,念在同门一场,我会留你真灵,让你轮回转世。” 原来,前时墨灵门下杂役,在此发现了这颗金煞灵珠,自身修为不够取之不得,便去向墨灵邀功,不想这人嘴巴不严,让这墨羽也得知了去。墨灵为稳住墨羽,将门下杂役弟子打杀了,便谎骗墨羽有两颗灵珠,并许诺给其一颗,想将之诓骗来此,趁取珠之时将他打杀。墨灵料想此处乃矿底深处,以墨羽堪堪地仙修为,生出意外也是正常,只要自己做的干净,旁人确是难以探查。 俗话说:“人生不如意者十之八@九。”墨灵算盘打的精妙,可这墨羽也颇为机敏,见壁中只有一颗灵珠便多存了份心思,待墨灵刚一动手时,他就已察觉,仗着法宝精妙,堪堪躲过墨灵的必杀一击。 墨羽听得墨灵如此一说,顿时无名火气,三尸神暴跳。“好贼子,你竟敢屠戮同门,你道我也是好相与的,今日且与你斗上一斗,待得门主探知,定将你这贼子挫骨杨飞。”说罢,猛的催动一道剑诀,霎时间青光大盛,青芒化出道道剑影,组成一道剑幕将金芒死死抵住;同时,身前银环银光大涨,如彗星袭月般,拖着长长银尾向着金芒撞去。 场中剑气呼啸,四周空间都切割出道道裂缝,周边矿道此刻也是大片大片的坍塌,若非这二人行事霸道,在来时就将旁人赶了个干净,加之此次乃矿中深处,煞气浓郁几乎成实质,等闲靠近不得,恐怕这一番行径早就叫人发现了。 “与我相斗!我早在一甲子之前就是地仙顶峰,你如今才堪堪地仙修为,若非仗着银环玄妙,我方才便已将你击杀了,如今我也让你使遍诸般手段了,现在就叫你死个明白。”墨灵深怕夜长梦多,当下加紧攻势,张嘴向着金色剑身吐出一口精气,金芒顿时又涨了丈余长。 只见金芒猛的向前一冲,直接切开了青芒化做的剑幕,随后又猛的向内一缩,四丈多长的剑芒竟成了五六尺长短,恰好躲过了侧面撞了的银环。 金芒缩短,威势不减反增,直将追来的青芒击的节节退败,只是剑芒却对这银环忌惮非常,从不与其正面相撞,若不然,恐早已拿下了墨羽。但饶是如此,墨灵依旧招架不住,败亡只在顷刻之间。 “天灵剑诀,斩天一剑,斩。”墨灵大喝一声,金芒顿时金光大盛,六尺长剑定立虚空,气势节节攀升,剑刃所向,煞气纷纷退避,带着滔天威势向墨羽急斩而去。墨羽无法,只得召回阴环回身低于,可这墨羽仓促之间,怎敌得过墨灵这蓄势一击。只听“叮”的一声,剑芒竟将银环斩落尘埃,墨羽趁机向后暴退数丈,暂时逃过一剑。 “师弟,你这银环虽好,可你却不懂催动之法,你败亡已定,且让我送你早些上路。”墨灵见飞剑建功,便想一鼓作气将其彻底斩杀。怎知异变突生,墨羽尖叫一声:“墨灵,这是你自找的。” 话毕,向着墨灵挥出四面黑幡,黑幡迎风便涨,待到落地时已有三四丈高,幡面各绣一狰狞魔头,皆有三丈高低,或咆哮、或厉哄、或惨叫、或嘶呤,神态不一而足,似要破幡而出,四幡占据四极方位,将墨灵困在其中。 “四极魔幡,你竟勾结骆平山血魔洞的妖人,你当真好胆。”墨灵见得这黑幡神色惊怒,再不似方才那般风起云淡。 “我早已投入血魔洞血魔老祖麾下,本来老祖与我这魔幡,是叫我偷袭门主那老货,今日就先拿你给这幡中魔头打打牙祭,哈哈哈。”形势逆转,墨羽不由放生长笑。 墨灵心中大急,这魔幡乃是三万里外,骆平山血魔洞血魔老祖采集九幽冥骨,幽冥煞气加上四万八千阴魂炼制而成,幡中刻有四极魔神阵。对敌时,阵按四极,封锁四周空间,幡中恶鬼齐出,专门镊取元神,四周魔音贯耳,周身法力运转不灵,又有幽冥煞气缠绕,专污飞剑法宝。血魔老祖老祖仰仗此物,纵横天岚国上千年。 阵内魔云翻滚,阴魂呼啸往来,煞气似千万条临身,墨灵顿觉犹如跌入泥沼之中,行动滞缓,周身法力运转不灵,元神一阵恍惚。这墨灵也是颇有决断之人,心知已道生死关头,当下一咬舌尖,强行提起体内精气带动周身法力运转,大吼一声“元神逆转,人剑合一”带着耀眼金光向着正西方飞撞而去。 霎时,“轰”的一声,四面魔旗轰然倒塌,万千阴魂凄厉嘶吼如潮水般倒卷而回,随后一道红光从中冲天而起,刹那间,就已消失在矿道尽头。 “墨灵!你自爆肉身便能逃了么!”墨羽“噗”的突出一口鲜血,气急败坏大吼,若待墨灵逃出矿道,寻得矿外墨玄门弟子,自己不死也得难了,当下将灵珠一卷,强制提起一口元气,鼓动剩余法力就要逃离此地。 正待墨羽转身向外走去之时,一到黑色剑光从侧后方突然暴起,朝其当胸斩来,黑色剑光来势凶、急、狠,剑光穿过煞气发出“嗤嗤”之声,转念之间便已轰在墨羽身上。墨羽急命抽身,但有心算无心之下,终究是晚了一线。只听“啊!的一声惨叫,墨羽被剑光拦腰而斩。。 适才墨灵自爆肉身,身剑合一冲破魔阵,墨羽受法力反噬,加之受墨灵自爆元气冲击,且其本身修为较之墨灵就差了一大截,此时已是身受重伤,一声法力十去七八,不查让元清偷袭得手。 “孽障,你个蝼蚁也敢偷袭我!”其元神定立在空中,其目光愤恨,似要将元清活活吞食一般。一个银环在其元神之上发出道道乳白光华,将其包裹在其中。 元清暗叫一声可惜,他趁墨羽重伤不备,爆出必杀一击,可修为终究是差了一个境界,加之其飞剑品质太过低劣,没能将他肉身元神一同斩杀。元清此时也暗自着急,也不言语,趁势欺身而上,黑剑祭出道道杀招,誓要将其快速斩杀。 但包裹墨羽元神的银环着实不一般,墨羽此时元神虚弱,连半道法术也发不出,手中飞剑又被墨灵斩落尘埃,四极魔幡乃是他人之物,墨羽只懂一点驱动之法,吃的墨灵方才一爆,也将魔幡联系震散,此时只有银环护住元神,将四根魔幡当做平常兵器,或以手持,或以元神御物,来与元青相博。 银环发出道道白光,将墨羽元神护的严严实实,四根魔幡围绕元青上下翻飞,“你个蝼蚁一般的也想杀我,今日就拿你元神魂魄祭我魔幡,消我心头之火。”墨羽咬牙切齿,不妨被一个区区人仙破了肉身,大发虎落平阳之愤。 元清对着银环连连轰击,可始终是修为低了些,手中法剑品质又差且还有残损,竟一时不得建功。 元清暗自发狠,心知此处已是危险异常,若再拖延下去,待墨玄门弟子一到,自己也是走不得了。“罢了,若得此人之物,也用不着这破剑了,若走不脱,更是全无用处。”元青大喝一声“你有幡,我就没有么?今日就要了你的命。”说完猛的一咬舌尖,向着法剑吐出一口精血,法剑威势大盛,磕开魔幡,将剑向前一丢,大喝声“给我爆。” 只听轰的一声巨响,一时间周遭阴煞如沸水翻腾,向四周倒卷。墨羽吃的元青这一自爆法剑,头上银环差点落将下来,此时元神更为稀薄,即使此时没炸死,恐怕也撑不了多久。 元青自爆法剑,自不会就此罢手,亦将残破旗幡旗幡取与手中,当做棍棒使用,照着墨羽顶门砸去。 “我就是死也要你给我殉葬。”墨羽大吼,眼看败亡在即,陡然间放开全部防御,也不管旗幡砸来,竟径直向着元青冲来,欲拉着他一起自爆。 元青大骇,收手却是晚了,正叹我命休矣之时,哪知异变突起。 此时墨羽是放开所有防御,赤裸裸一般,并无任何防护,只见残破旗幡砸在墨羽顶门上,灰暗幡面突起一阵红芒,将墨羽元神整个的卷了进去,好似平时在矿中自行吸取煞气一般,把元青看的一阵惊魂。 哪知残破旗幡吸了墨羽元神犹不摆手,幡面陡然长五、六丈大小,向着半空的四极魔幡就是一卷,只听的“碰”的一声,四面魔幡炸碎,不等幡中怨魂嘶吼,残破旗幡红光再现,将四极魔幡连渣都不剩的吞了个干净。 旗幡大涨,此地煞气顿时如沸水泼油,煞气翻腾,竟如百川归海般的向旗幡中疯狂涌入。眨眼之间,此处煞气便被吸取的干干净净,显出空荡荡的矿道来。旗幡吸取完煞气后,又恢复原来大小,坠落一旁。 此中说来烦赘,但一切都在顷刻之间发生,从元青偷袭墨羽,再到旗幡吞吸煞气,都只在片刻之间。 元青拾起旗幡,看得矿道空空,不由一怔发懵,几如梦中一般,感觉不真实。当下念及还在是非之地,来不及细观旗幡变化。赶忙将地上银环、青色飞剑、金煞灵珠与墨羽储物袋等物一一收起,正打算放出遁光,从另一条矿道遁走。却不想身后突传一声高喊:“好手段,你就待这般走了么。” 第四章 七煞灵珠 元清正待遁走,闻得此言,骇得魂飞天外,魄散九霄,当即如遭雷击,不曾想自己一番行径被人逮个正着,当下一边暗聚法力,一边转身看向出声之人。 待元清转定身形,就见到青云吟笑而望。元清心中一松,开口道:“师叔,你却是要吓死我了,此处已不宜久留,我们还是先走了吧。” 青云吟笑,调笑道:“你方才敢在此杀人夺宝,又何止是胆大包天,你还会被我吓到?” “这·····”元清方想分辨两句,青云面色一变,道:“有人来了,你先随我来。”说罢,也不待元清反应,运起衣袖将元清一裹,喝一声“走”。便直接穿过矿壁上层层禁制,从矿脉中遁走。 元清见他露得这一手,心中又是一阵惊涛骇浪,且不说这矿中设有厉害禁制,单矿脉中浓郁几成实质的地脉阴煞与五行金煞之气,也不是一般人能挡的住了,否则诸多散修哪还会老老实实听出墨玄门摆布,早在暗中把这偌大个矿山搬了个干净。 可此时元清见青云提着自己在这地脉中穿梭自如,如鱼入水一般,心中惊讶又是一番不解,想不通这便宜师叔有如此本事,为何早前还会如自己一般辛苦取矿。 一路疾行,也不知过了多久,元清突然感到身体一轻,四周再无压迫挤压之感,立即收功睁眼,只见此时二人已来到一次山崖。四周古木参天,阳光洒落透不过如盖树叶,远处偶然传来几声鸟鸣更添几分森然。 看罢周遭,元清转目望向青云,出声询问道:“师叔,你怎的会出现在哪?” “我再不出现,恐怕你这条小命此时已拿捏在他人之手了。我当时亦是隐于一旁,只是没想到你居然敢杀人弟子,夺人法宝,真个是胆大包天,无知无畏。你可知那矿脉乃是墨玄门重地,矿道之中,禁法重重,你当真以为没人能探查出你的行径?以你之能,又怎能逃得过墨玄门的追查!” 听了这话,元清方是一阵后怕,暗怪自己鲁莽了,偷袭没得手,要不是后来旗幡突发异状,吞了墨羽元神与四面魔幡,恐怕自己也得搭进去。而且还跑了墨灵元神,其定然会回去通告门中宿老,若是他们查出个什么蛛丝马迹,只怕自己也逃不了多久。 元清当下急忙到:“师叔,是以至此,曾彼尚未发觉,我们还是先离开此处,你我远逃,待彼追查之时,也有一线生机。” 哪知青云听此一说,非但不急,反坐于一青石上,道:“不急,你既叫我师叔,我自会护你,况方才那墨羽使出骆平山血魔老祖的四极魔幡,墨灵逃后,定会将此禀报其师,只会将此事算到血魔老祖的头上,一时半会还查不到你。” 听的如此,元清略想一遍也颇觉有理,遂定下心神,对青云道:“师叔刚才言‘那矿脉乃是墨玄门重地,’莫不是师叔也看上那灵珠,和我打的一样主意?以师叔之能怎得不早些出手,也省的我差点命陷于彼。” 青云听得元清这么一问,当下哈哈大笑不止。只把元青笑得莫名其妙,不着头脑,道:“师叔却是笑的哪般?”好半响,青云才止住笑声,说出了一句差点让元清吐血的话来。 青云道:“那珠子本就是我之物,只不过是暂借他地方一用罢了,我今日去将它取回,不曾想碰到两个找死的正在争夺,若非你横插一脚,那两人此时已早损命了。不过你此行也不亏,也是得了几件好物件。” “本就是你的?”元青一听此语,当即一愣,旋即又有一阵吐血的冲动,这是为气的。他以为青云是碍于师侄情面,故以此语向他索要,故意用话来诓他,暗道原来你对我杀人夺宝放任不言,原来是在这里等我,当下脸一阵青红变换,阴晴不定。 青云见得元清如此,知道他是想岔了,道:“你且先看看在说。”说罢,用右手捏了个诀,轻喝一声“来。” “来”字方落,就见一颗金黄珠子从元清怀中飞出,径直飞至青云身旁。青云袖袍中亦有六颗颜色各异的珠子飞出。 七颗珠子色彩各异,呈七星之势排开,有黑、蓝、白、青、赤、灰、黄七色,只是黑色珠子略比其他的要小些,外形也不甚规则圆整。 此地七珠汇集,颗颗散发光彩,珠珠绽放神曦,七色汇聚一片,映照虚空,好似孕育着一片梦幻世界,其中时现千仞高峰,万顷碧波,时现片片亭台,层层楼阁,又时有飞禽击天,猛兽裂地,种种神异,美轮美奂,似真实而又恍惚,像梦幻又不飘渺。 “七煞灵珠!”见得此物,元清呼吸也不由一滞。 这七颗珠子分别是金、木、水、火、土五行灵煞加上阴阳二煞所聚,这七煞聚成灵珠不但是天地灵物,其本身更是了不得的后天法宝,有翻山蹈海只能,毁天灭地之力,用之开宗立派也未尝不可。平日一颗就足以引发震动血乱,青云居然得了一整套,当真是鸿运。 七颗珠子发出淡淡耀眼光芒,七色漂浮在青云身前,元清能感觉到其中所蕴含的惊天伟力,如深渊巨兽蛰伏,光是一道道灵珠自主散发的元气波动都使元清一阵心悸。 青云道:“不错,正是那七煞灵珠,这乃是吾早年游历至西牛贺州时,误入一位上古仙人遗府,费了无数功夫才侥幸得到。只是那上古仙人发现这七煞灵珠时,孕育此物之地地脉因天地动乱而被人打残枯竭,此物只刚刚成型。那位古仙不忍天地灵物就此夭折,其花费上千年时间,穷究天地万法,终于创出一套借天地七类煞气催生之法门。只可惜那位古仙还未着手便以损落。吾得此物后,凭借古仙遗法,费时三百余年,踏遍东、南二洲各地,终将金、木、水、火、土、极阳六灵珠炼制大成,余下阴煞灵珠也只差最后一步。这金煞灵珠便是吾在三年前我与你师天元子一起,以秘法种于矿脉深处,借矿脉金煞之气催生凝练至今日方成。你道这区区黑岩精金矿真能生长此等灵物?” 元清听罢,暗道一声难怪,原来是有缺的,需要补全。怪不得他有凭古法对此宝行催生之能,还会委身去那矿中,否则有这七珠在手,又岂会将一个墨玄门放在眼里。他这时是真相信这金煞灵珠本就青云的了。 “咳········”元清长叹一声,暗道惭愧,对青云道:“我原还以为今日能还得一番造化,却不想灵宝早已有主,辛苦厮杀一场,倒做了个跳梁小丑,徒让师叔见笑了。” 元清心中甚是酸楚,为了宝贝,差点连命都搭进去了,结果却是原来别人早就安排好的,自己是没吃到狐狸反而惹了一身骚。 “你也别贪心不足,适才你得的那几件物件,也是不差的。光是墨羽的法剑,也不知比你原先那把好了多少,还有那环儿,你那旗幡,我看也是见了不得的宝贝。待我帮你破除法剑与银环禁制,再和你说说那旗幡,你到时就知此行不虚”青云出言安慰,要帮他破除法宝禁止,以他修为却比元清自己省事的多。 “有劳师叔了。”元青按下旗幡疑云,将青剑与银环交予青云,让其施法。墨羽修为本就比元青高上一个境界,即使已死,其灵宝上的禁制,也能让元青麻烦一阵了。既然有人帮忙,自是乐的省事。 青云取过法剑与银环,屈指分别往二物上一弹,青剑顿时一阵“噼里啪啦”脆响,而后散发一阵青色光晕,不消半刻,此中禁制便被破的一干二净。反倒是那环儿,只传来两声闷响,便再无动静,青云大奇,暗道一地仙法宝,本不至于如此才对。便对元清道:“你先将此剑收入元神中温养,这环儿有些古怪,等我细细查探一番。” 元清依言将青剑收起,只在一旁等青云探查银环。 “咦!怎会如此?”青云放出一道元神,将之注入银环中,发现之是破了最外层的一道禁制而已,其后禁制道道玄奥,层层高妙,连他一时半会也看不出个端倪,心中暗道造化。此物分明是一件了不得的奇珍,只是不知怎么落到了那墨羽的手里,令此宝蒙尘。 青云收回元神,对元清道:“此宝有些来历,其中禁法有些门道,不似那墨羽之物,眼下一时半会我也破不开来。且先将此物放于我处,待我回去布下法坛,不出半月定能破之。等成功之后再交予你,你且静心等待半月。” 这环儿乃是那骆平山血魔老祖偶的之物,那老祖天仙修为,得此物数十年也不过是摸索些粗浅用法,方才破除一道禁法而已。只是那墨羽转投他门下后,甚得其欢心,本是和四极魔幡一同交予墨羽用以偷袭墨玄门门主的,不曾想那墨羽还未功成,此物就已易主了。 元清听得要将此物先与他,心头立时一跳,张了张嘴,但话至嘴边又咽了下去,他怕此时要回青云会怪他以为青云想贪墨此物,若青云没这心思反而是一片好心,他却要凭白得罪人了。 当下向青云一稽首,道:“如此,有劳师叔费心了。” “无妨,我与你师相交莫逆,他既已仙去,我定当照拂于你,此二物事已了,你且将你那旗幡拿出来,依我看此物有大造化、大诡异。” 元清一听,也是颇为认同,此物自得之后青云之前也是见过多次,他也是不知此是何物,有何用处,元清用之近一年,也没见任何异常,怎知今日去发生如此奇异,当下便将此物取出,只是这回没交到青云手里,而是立于两人身前。 青云见到此旗,神色似有一阵复杂,似懊悔与欣喜交织,只是元清正在查探旗幡可有变化,因而并未发觉。 青云走此旗幡前,将旗幡前前后后,上上下下打量了个详细。元清也同样如此,这旗幡在矿中突然吸取墨羽元神、四面魔幡,到现在他还未有空仔细检查此物,此时正好查探一番。 旗幡高不过一丈,幡面宽约半丈,一杆旗杆有海碗粗细,通体乌黑入,手颇为沉重。也不知是何材料所做。整个旗幡色彩黯淡,幡面更是一团灰暗,也瞧不出上面绣的是何物,此时与从前模样还是一般无二。幡面与旗杆皆还有无数细小裂缝,好似随时会解体一般,但元青却知道,这幡结实的很,即使裂痕无数,但任他如何折腾也没破碎过。 两人看罢良久,都没看出个端倪。青云沉思一番,放将出一道神识,化成一线向旗幡探去,哪知,神识还未碰触旗幡,幡面红芒再现,就将其轻轻一吸,便如泥牛入海,毫无踪迹,被吞噬的干净。 青云大骇,赶忙掐断元神联系,免得殃及自身,慌忙向后退了几步,犹是惊魂不定,脸上因损伤了一丝神念,更是一阵惨白。 “师叔无碍吧!可查探出什么了?”元清见青云放出元神,而后又慌忙后退,以为青云已有所得,向其问道。 “此旗果然诡异,我以神念探查,尚未接触,便被吞噬了去,之前可曾有过?”青云问道。 “怎回如此?”元清讶然,他曾为探旗幡功用,使过诸般方法,也曾用元神神念查探过,但只觉其中昏蒙蒙一片,好似混沌未开,并未有过吞噬神识之事。便同青云说道:“我也曾以神念探查过,并未被吞食,真不知为何会如此怪异?” “你能否再试一试?”青云惊疑,叫元清再试一番。 “好!”元清有青云之鉴,倒没敢鲁莽,只将细细一缕神识分出,催向旗幡,并随时做好掐断准备。 “咦”、“咦”。这回两人皆惊讶,元清这缕神识并未发生异常,畅通无阻,探入了旗幡之中。只是元清仍只见的其中一团混沌,与之前毫无区别。 元清退出神识,道:“为何我无恙?此物不曾认我为主,我亦不晓祭炼之法,怎的我却能探入进去?” “古怪!着实古怪!你持此物日久,可见过甚么异常?”青云寻思一阵,也不知所以然,但想来此旗吞神噬魂,定不是正道之物,便问其平时情形如何。 元清细细思付一番,也未曾发现平日有任异常,只是能自主吸取煞气,吸取的也是后天灵煞,这在法宝中也无甚稀奇,只是今日却突发神威。便将平日情形也向青云细细说了一遍。 青云听罢,沉思良久,道:“你言此旗平日能吸取煞气,今日我见他摄取元神,崩散魔幡只之时,也是其先有碰触而后才自主攫取。料想此物定需阴煞神魂喂养。要想知其为何物,有和功效,我倒有一法可试。” 元清大喜,躬身道:“请师叔示下。” 青云诡异一笑,道:“与你耽搁甚久,想来时候已差不多了,你且随我来。” 此一去却是掀起了滔天血劫,正是:一念纵起天地伤,煞气消为日月光。 万千生灵从此灭,只为魔旗凶威昌。 第五章 灭门 第五章灭门 两人驾云腾空疾行,青云在前,元清在后。行不多时,元清顿生疑惑,这怎么是回墨玄门的方向? 元清方要出声询问,青云面色一凝,道:“果真来了。”将元清一把扯住,降落云头。也不管元清狐疑,施法隐去二人身形,拉着元清一路潜行隐迹至墨玄门山门外。 “师叔,我们还来此作甚?”两人隐好身形,元清按耐不住心中疑问,暗想莫非青云是要在此掳走几个人来喂养旗幡?在人门前掳人弟子,就是青云有灵宝在手,元清也颇觉不靠谱,故轻声询问。 “不急,你等下便知,到时你只要将旗幡放出,自有所获。”青云依旧老神在在,故作神秘。 元清无法,只得静心潜侯,开始打量周遭情况,四周人影迹迹,只是远方有大量墨玄门弟子出动,高天上剑光道道,往来穿梭,色彩斑斓。更有玉尺悬空,枯木横渡,其上光晕弥漫,看不真切其中人物,但都散发强烈法力波动。 元清想来,估计是墨羽逃回门中,告之矿内之事,引得门中弟子与宿老前去矿中查探搜寻墨灵与灵珠下落。 “咦!那是什么!”天尽头,突显一朵黑云,在这万里晴空之中分外诡异。那黑云来速甚急,眨眼间就来到近前。 这哪是一朵云,分明是哪个魔道高人驾云出行。临得眼见,青云方才看清这黑云的真面貌。黑云也不知有多厚,遮天蔽日,铺天盖地,将此处尽数笼罩。其中黑雾翻滚,竟有诸般魔头鬼物显现,时为飞天夜叉穿行,时为狰狞恶鬼咆哮,夹杂阴风呼啸而下,一时间乱石翻滚,林伏木断,好似末日降临一般。 此时墨玄门弟子尽皆大惊,个个回转山门,门中宿老高人尽出,站在山门外,望向天上乌云,如临大敌。 “那骆平山血魔老祖来寻他是四干魔幡了,瞧这阵势,是要来荡平这墨玄门了。”青云轻语,依旧是一副风轻云淡。 “诶!!!!”元清正在惊异之中,闻得此言,面色一僵,心中一阵忐忑。刚杀了他门人,毁了他法宝,这回还撞到人刀口上了,心中大是惊惧。 见他忧惧,青云安抚道:“无妨,以那老魔手段还推断不出是你,他是此番是为墨玄门而来的,你自安心便是,等得时机,你只需将那旗幡祭出,必有惊喜。” 青云话音刚落,天空中传来一声巨响,好似验证青云所言一般,滚滚乌云中传来一声暴喝:“墨玄匹夫竟敢毁我法宝,坏我修行,今日我定要屠你满门,拘尔等元神喂我魔头”。其声如雷,震得四野轰鸣,伴随阴风呼啸之声更显森然。 声音未散,乌云中显现出一个赤发赤须的道人,高有丈二,面容粗犷,周身以骷髅为饰,正是那骆平山血魔老祖。 那老祖方一现形,向着墨玄门众人就是一拳轰去。这一拳简单而霸烈,有亩许大小,拳芒如赤火,快急胜闪电,轰的周遭气浪翻滚,好似彗星袭月般拖着道血色尾巴,泰山压顶般的向墨玄门众人砸去。 “我还不曾去找你,你自己都送上门了,今日我等便替天行道,斩你这魔头。”下方一葛衣老者怒声道,正是墨玄门门主,墨玄子。 墨玄子见血魔老者一拳砸来,并不慌忙,祭出一干墨绿铁尺,化做百丈大小,以石压卵似的向着那拳头狠狠一拍。“轰”天地间顿时一声爆响,拳尺交加处爆发一片刺目光华,大地四裂,周遭气浪肆虐,扩散出道道波纹,但凡山石草木有所碰触,顷刻间尽成齑粉。 光华散尽,拳影消散,铁尺倒飞,墨玄子收回铁尺,身形微晃,脸上一阵潮红,心下甚惊,暗道老魔居然精进如斯。 “那魔头功力比这墨玄子强的太多了,今日墨玄门多半危矣。”元清与青云隐在暗中观看,元清见此情形发出一声轻叹。 “不错,听闻那魔头在数十年前得了一件了不得的魔宝,见这情形应是已祭炼成了,墨玄门恐怕挡不住这魔头魔威。”青云见状也应声道。 听得如此,元清暗道一声可惜。 “你倒还是这般没用。”乌云翻滚,阴风肆虐,隐隐传来血魔老祖一声嗤笑。 “泼魔休得猖狂,你前翻挑唆我门下孽徒害我门主不成,今日还敢来我门中耀武逞凶,你那魔幡是我墨玄门毁的又如何,今日不但要毁你法宝,更要收你性命,消你一世罪孽。”墨玄门中有一长老不忿,跳将出大骂,感觉这魔头着实是欺人太甚,张狂至极,气得老道血液上涌,须发皆张。 老魔听的哈哈大笑,“土鸡瓦狗之辈,也需挑唆他人来害你,若不是老祖我闭关无暇,早就平了你这山门了,你那徒弟是自来求我的,只是想不到却是这般无用,居然凭白毁了我四杆魔幡,今日老祖我功成出关,就拿你等性命来做些彩头。” 血魔老祖说的倒是实话,他今日正值功成出关,正与门下饮宴庆贺间,突感四极魔幡失了联系,运功默算乃知是那墨羽已死,魔幡居然被人毁了。至于魔幡是如何被毁他倒是没算将出来,只是料想墨羽事败,被这这墨玄子给打杀了,这墨玄门内也只有他能毁他的魔幡。 老魔平日也早有夺矿之心,只是一直闭关无暇,门下又无能成事之人,方才一直拖延。前不久那墨羽在外行走时被老魔门下弟子掳走,本是想用其喂养魔头法宝的。不想那墨羽也是个没骨头的货色,当即吓得磕头如捣蒜,哀声求饶不已,更言能帮老魔夺得墨玄门之矿以做投诚。 老魔一番思量也没再害他,只是在其元神上种下禁止,使之不能再叛,哪知那墨羽甚能献媚阿谀,不消几日便将这老魔哄得欢心,老魔就在闭关前将魔幡与那银环儿交予他,并告知他如何如何行事。他想来,不需真个将墨玄子打杀了,只需将他重伤,尔后他再遣门下弟子前往,此事自然就是成了,哪知那墨羽却是忒过无用。 老魔算出因果后,宴也不饮了,调遣门人,要就此将墨玄门平了去。门人尚为调齐,魔头又感他留在那银环上的禁止,居然被人给抹了去。当下气得三尸神暴跳,这下他是连门人也不调了,自己直接带上法宝,架起魔运就赶将来了。 墨玄门众人听的老魔之言尽皆大怒,都放出法宝灵物向老魔攻去,誓要将魔头斩下,以泄心头之火。 老魔手段却是比他们还快,身形往身后乌云中一隐,霎时间乌云中飞天夜叉、诸般鬼相顿消,乌云滚荡间竟有闷雷响起,顷刻间下起了一片磅礴大雨。只是这雨夜是漆黑如墨,淋淋而下,不论是遇到法宝肉身还是山石草木都能腐蚀消融。 “禁法”墨玄子见状大惊,大骂:“泼魔,你竟做下如此罪恶滔天之事,就不怕遭因果报应,形神俱灭。” 他这雨乃是最为纯粹的阴魂怨气凝聚而成,眼见这一方偌大大的乌云,居然全是用生灵精魂血祭而成,他那四极魔幡便是用来专为此法收集阴魂的,可想而知到底残杀了多少生灵。 雨势磅礴,愈下愈大,青云此时祭出一颗黑色珠子,顶在两人头上,散发一层光幕,将他二人护在下方。那珠子不过拳头大小,外形坑洼不平,甚不圆融。 “这时阴煞灵珠吧?”元清见此问道。 青云轻笑,道“不错,只是此珠虽以成型,但还未圆满,需大量阴煞之气喂养,今日这魔头的禁发阴雨,正好给我这灵珠滋补一下。” 两人这番作为,却是没引起老魔注意,只是苦了墨玄门众人。 大雨滴下,好似万箭穿来,且雨势倾盆避无可避,只在片刻间墨玄门众弟子就死伤大半,且但凡被阴雨淋中着,不论肉身元神还是法宝,都尽化为血水,血水又能祭炼乌云,如此周而复始,墨玄门弟子自是死伤惨重。 “速速开始护山阵法。”墨玄子与一干长老扶持一帮弟子回逃门内,连忙命人开始护山法阵。霎时间,东起墨玄门内,西至矿山,都升起一道墨绿光幕,那阴雨打在光幕上劈啪作响,乏起道道涟漪,但就是穿透不过。 老魔加紧攻势,兀自硬攻了一阵,不见成效,大怒,喝骂道:“躲在这龟壳里就能无恙么,今日老祖就叫你等全部心神尽灭,连转世投胎都不得。” 墨玄门内,众弟子个个惊恐,人人失措,就连一群宿老也是惊慌之至。只有墨玄子高声道:“众弟子莫慌,我已用飞剑传书传知四方好友,少时自我同道来援,尔等且全力维持阵法,斩杀老魔就在今日。” “要是同道好友未至,先被魔头破了阵法那有如何是好?”门中有人问道。 “此阵与矿脉相连,能接引矿中无尽煞气用以运转,老魔修为虽高我一阶,但也破不得此阵。”墨玄子正说话间,众人心下还来不及稍定,便听门外“轰”的一声爆响。好似静夜听炸雷,又如天崩地裂了一般,门外一股煞气冲荡而来,主持阵法的众弟子,修为弱的当场被元气爆碎,修为稍高的也是重伤咳血。 墨玄门内煞气冲荡,元气紊乱,阵法立时告破,半空墨绿屏障渐渐消散,墨玄子默算片刻,喷出一口老血,大叫:“孽徒误我。”众弟子宿老也是面如死灰。 第六章 始魔旗 第六章始魔旗 方才却是老魔引爆了墨玄门的黑岩精金矿,乃是老魔早就交代墨羽布置好的,本是想墨羽偷袭墨玄子后,再引爆此矿,只将其中煞气导引出给墨玄门制造混乱,方便自己门人行事又不伤矿脉根本。老魔今日一试果见功效,在云层上不由哈哈大笑。 矿中煞气倒冲,坏了阵法运转平衡,墨玄门护山大阵已是破了,此时墨玄门弟子在老魔面前已是网中之鸟,涸泽之鱼。老魔收了阴雨,直把一朵乌云化为浓浓烟雾,向下笼将下来。 黑雾滚滚,天地间一片迷蒙,阴风咆哮,飞沙走石,昏天暗地,黑雾氤氲,好似地狱魔王现人间,万千阴魂寻血食。 大阵一破,墨玄门众人尚来不及反应就被雾气临身,顷刻间血肉消融,连元神都逃不得,只剩下一具骨头架子,转眼间雾气中尽是累累白骨。墨玄子目眦欲裂,情知大势已去,逆转元神鼓动法力,向着血魔所在处冲去,大骂:“泼魔,毁我山门,戮我弟子,我既是死也叫你不得好受”。 老魔在雾中看的分明,见墨玄子冲来只是轻蔑冷笑,抓起一道烟雾向前一迎,顿时化为一道巨大鬼爪,只一捞便将墨玄子抓个正着。老魔冷笑,道“说你今日形神俱灭便就形神俱灭,垂死挣扎又能如何。” 墨玄子拼命鼓动元神,就想在此自爆,纵使杀不得魔头也能给他个伤重难消。但黑雾如绳索,将他牢牢捆住,又被鬼爪攥在手中,那鬼爪一握,墨玄子便如泄了气的皮球一般,瞬间干扁下来,就连元神也没走脱,一身修为都化做了一滩血水。 “就是此时,速速将你那旗幡扔进雾气之中。”青云轻喝,元清依言,急忙将手中旗幡往上仍去。旗幡入得黑雾中,悬而不坠,迎风而立,如长鲸吸水般将周遭阴雾尽数扯入其中。 “何人胆敢暗算老祖。”老魔正在得意间,突发异状,登时大怒。这黑雾早与老魔心神相连,旗幡一入雾中便立时察觉不对,正待有所动作,便见有一物,毫光大作,看不清是什么物件,直往其顶门打来。 老魔大惊,急忙抽身回避,身形还未稳,便觉后背一痛,一股大力传来,将其打落尘埃。这时雾中才传来一阵轻笑,道:“非是暗算,乃是袭杀尔。”却是青云方才用两颗灵珠将魔头打下来的。 老魔慌忙起身,见的一中年道人与一青年道人立于雾中。两人头上顶着个黑色珠子,散发道道光泽,老魔赖以为傲的魔煞阴雾竟奈不两人分毫,反有阴雾不断被这珠子吸取。待到老魔见到那旗幡之时,心中更是大骇。旗幡攫取魔煞阴雾如长鲸吸水,就这片刻之间就使阴雾薄了一层,看老魔心如绞痛,大喝:“妖道安敢如此欺我。”急忙收起魔煞阴雾。 “你方才屠戮墨玄门弟子时多大的威风,今日我就破了你这魔法,将你打杀了,还这方天地一片清明。”青云放出六颗珠子,一股脑的朝老魔打去。 “七煞灵珠!”老魔惊呼,裹起魔雾转身就逃。这老魔到有决断,眼见对方修为高于自己,又有七煞灵珠这等至宝,哪还敢停留。 “你还是将你那魔云留下把,此物太伤天和,留之终有身损之祸。”青云指挥灵珠追击,封锁老魔遁路。老魔气的哇哇大叫,不想半路杀出这两个杀神出来,眼见今日多半难逃。 半空中六色灵珠将老魔围住,颗颗散文耀眼光芒,照耀太虚,不时幻化出刀枪剑戟等兵刃向魔头击去,这些都是灵珠灵煞所化自是不怕老魔的阴煞。 “妖道欺人太甚,你我并无冤仇,为何苦苦相逼。”老魔疲于应对,在魔云中叫道。 “你杀孽太多,罪恶深重,贫道只是替天行道而已,今日却是留你不得。”青云见老魔犹做困兽之斗,心下甚是恼怒,当下将灵珠祭出各色灵火出来,围住魔头就是一阵猛烧。 这灵火乃是灵珠中灵煞凝聚至圆满才有,那是这老魔抵挡的住的,不一时就被烧的皮焦肉绽,魔云失控,尽数被旗幡吸走。 老魔大吼,强提一口精元冲出灵珠包围,取下身上骷髅,往前一抛,顿时化作数十丈大小,朝青云咬去。 “小道尔。”青云嗤笑,只用一颗灵珠一砸,那骷髅便四分五裂,化成一团阴气依旧被旗幡吸了去。老魔无法,只得燃烧元神,正待使用血盾之法逃命,却不及青云速度更快一招,用一颗金煞灵珠长至人头大小,对着老魔天灵盖又是一砸,其天灵盖便被砸的粉碎,肉身跌落尘埃,元神方一遁出,便被青云裹入旗幡之中。正是因果相还皆有应,休言天理不昌明。 青云这番作为,元清在一旁看得惊叹不已,惊的是青云竟有如此修为,老魔前翻以一人之力屠戮一门,那种手段是何等猖狂、何等霸道,不想遇到青云就如土鸡瓦狗一般,毫无还手之力,片刻之间就已身死道消了,叹的是因果报应果真不爽,前一刻还是耀武扬威,后一可便也是凄惨收场。 青云可不管元清如何感想,来至元清身旁,问道:“这旗幡可有变化了。” “还是未有。”这旗幡吸了魔头阴云与其元神,就连那矿中倒冲出的阴煞也是攫取了不少,可就是没任何的变化,依旧如以前一般的残破。 青云看罢一番,沉吟一声,道:“想来是这阴煞还不够其显化端倪,待我再助你一助。”祭出六颗灵珠,颗颗长至十丈大小,向着那矿脉砸去。 “师叔不可。”元清见状大惊,慌忙阻止,但终究是晚了,六颗灵珠拖着六色尾巴,散发滔天元气波动,如一串葫芦似的砸在矿脉上。数声轰声响起,声声如炸雷,尔后山塌地陷,成片山岭塌陷,大地四裂,地脉煞气如山洪爆发,冲霄而上,方圆千里内一片狼藉,也不知有多少生灵死于非命。 旗幡方才并未收回,此时竟自动涨至百丈大小,如磨盘般飞速转动,灰色幡面竟转为血色,化成了一道血色漩涡,疯狂吸纳冲霄煞气。 “果真有用”青云大喜,亦将他那阴煞珠子祭出。 矿脉被毁,地下煞气肆虐四方,千里之内山崩地裂,草枯木折,生灵灭绝,更有地下岩浆喷薄,满目疮痍。元清心神一阵恍惚,不曾想到青云会这般行事,这一下也不知枉造了多少杀孽,得背多少因果,他是被这业力执念纠缠怕了,区区一人之元神残念都让他无可奈何,何况是这么大的因果。只是事已如此,再说什么也是无益了。 青云正用灵珠收取枉死阴魂,但哪里比的过旗幡迅速,阴魂有限,不多时便被旗幡抢了个精光,青云心下不忿,心中一动,捏个法诀,就从旗幡中攫取了一道阴煞,引入到他的珠之中,一试之下青云大喜,这被旗幡吸取过的煞气好似被提纯了一般,区区一缕却胜过他数十倍之功。 青云正要在来,又正好瞥见元清这般摸样,哪会不知他是什么想法,轻斥道:“我等乃是超脱五行之仙,灭绝了这千里生灵也不过是宰鸡屠狗一般,乃是自然之道,你何必做这等小儿摸样。” 听得青云这话,元清暗道自己终究还是个凡人心态,正待分辨几句,那旗幡又起变化,惊的两人一跳。 旗幡化为血色漩涡,疯狂吞纳地脉煞气与这千里阴魂,此时幡面上居然显化出一块血色符印。符印不过巴掌大小,上面亦是裂痕累累,通体血红,好似血玉生成,鲜艳欲滴,散发耀眼光彩。要不是这符印光彩过盛,恐还真难发现,因其与旗幡正好皆为一色。 “灵印”青云惊呼,正要动手收取,哪知灵印速度比他还快,直接绕过青云,朝元清撞去。元清大惊,但符印速度奇快,还未等他躲避开,那符印便已经冲入他体内,逆上十二重楼,落入其泥恒宫内。 青云见符印进入元清体内,面色又是一阵复杂,似遗憾、似懊悔、似凶戾、似释然不一而足。 元清正惊慌间,突感符印中传来一道信息,元清闭目内视之,大喜。符印乃是此物灵印,盖因此物为巫门之物,巫族无元神,所用之物皆有一道灵印,好是道家法宝中的器中之灵一般,可凭此操控。方才这灵印传递给元清的信息就是关于此物的来历、功用与操控之法。 元清看毕,睁开双眸惊喜道:“师叔,此物乃巫门之物,名曰圣始元灵旗,最能破除诸般阵法禁止,更能勘破阵法运转之机,倒转别人之阵为己所有,端的厉害非常。” “圣始元灵旗,竟然是此物。”元清睁眼时,青云已是恢复正常,听的元清说出旗幡来历顿时一声惊叫,甚为失态。 “师叔也知此物?”见的青云失态,元清问道。 青云收复心情,开口道:“吾在古仙遗府得到灵珠时,还得了一部《洪荒异录》,其上无玄法只记载了开天以来,洪荒中诸般大事、奇事与各路灵宝神珍,对这圣始元灵旗也有收录。” “那古册上是怎么说的”元清问道。也许是这灵印损伤过重,传来信息只有旗幡的名字与来历,对其过往却是无任何信息,甚至连祭炼之法也无。 “此地闹的动静有些大了,你我先离开这里,我再与你细说。”方圆千里被毁,自是惊动了不少修士,青云见得旗幡也将矿脉灵脉收取的差不多了,便带着元清远离此地,回他那平顶山青云洞。 少顷,两人降下云头,行至洞府,元清也不待就坐,就赶忙问青云,道“师叔可知此物在那上古之时有何神异,做下过什么事情没?” 青云捡一蒲团做下,沉思一阵,像似在组织言语,而后道:“此物何止是神异,其上云,此物在巫门名为圣始元灵旗,外界称之为始魔旗,乃取天地第一杆魔旗之意。此物为上古巫族镇族之宝。昔年巫门十二祖巫先有后土化轮换,后又水火祖巫争于不周山双双身损,巫门一时战力大减,于是剩余祖巫举全族之力铸就此物,用以为破解上古天庭周天星斗大阵,此旗乃是秉开天以来最大一次杀劫而生,岂止是厉害而已。在巫妖一战中,此旗大放异彩,屡建奇功。后来巫妖具损,此旗便被蚩尤带走,直至逐鹿大战之时,蚩尤聚集八十一个兄弟为其收集阴魂,妄图再现祖巫神通一统大地,当时三教修士修士尽皆在此旗面前吃足了苦头,后来有至人娘娘从九天之上抛下绣球砸中此幡,至此幡大损,蚩尤兵败被杀,想不到此物今日又再现世间,果真是天大的造化啊。” “竟还有这般秘闻。”元清大是诧异,随后又是一叹,道:“可惜现在此物破损严重,连祭炼之法也没有了,也不知如何才能使他往日之威。” 青云道:“灵印已出,哪还需要什么祭炼之法,这旗幡什么煞气都能吸取,只需你不断用阴煞神魂喂养,定能将其修复,到时用之凝练大巫精血炼入己身,便是大罗之道也是可期的。” 元清听得青云说出这番秘闻,也是一阵心眩神驰,想不到这毫不起眼的残破旗幡竟有这般来历,连上古天庭周天星斗大阵都能破的,这三界之内还有何阵破不得,自己持着此物要想实现当初穿越而来的幻想,好像也不是不可能了。但转念一想,他刚刚因始魔旗而带来的激情与上涌的热血又被无情浇灭了。 这始魔旗就是个吸纳阴魂的祖宗啊,今日吸取了血魔老祖的元神与他千辛万苦收集的万千阴魂魔煞,还有这无尽矿煞千里生灵,也没见它恢复多少,若要真想恢复他上古神威,恐怕这旗幡反而会成了他的催命符。强如蚩尤都身死了又何况是他。而且三教修士都在这旗幡下吃过亏,他要是敢公然使用,恐怕也得会被三教盯上,认为是巫门余孽,不知什么时候就给人除魔卫道了。 元清一声苦叹“师叔却是高兴的太早了,依我看非是什么造化,反是个烫手的山芋,如今知道他的来历弃之又可惜,留之我又不能让它恢复往昔风采,若真这般做了,恐怕我也不知在哪日便神死道消了。” 青云微笑,道“你也不需愁苦,要想恢复这始魔旗,我这里就有一个去处,凭借始魔旗破阵解禁之能。定可将这始魔旗修复一些。” 青云这一番话,听所得元清一阵心惊肉跳,心中立时就是一突。 第七章 玄阴山 第七章玄阴山 元清是以为青云又想屠戮生灵,以凡人阴魂喂养之,当下对青云说道:“师叔莫不是要用凡间生灵温养魔旗?此事却是行不得,今日毁了千里方圆,也不知你我惹了多大因果,若真使魔旗恢复,便是千万万生灵也不够,到时旗幡还未复,恐你我便已因果缠身,化做灰灰了。” “你却是想岔,这等自损根基之事我怎会去做,千里生灵之因果我倒是无惧,日后多积些外功便能抵还,用凡间生灵喂养,便不是何那蚩尤一般了,早晚也是个凄惨下场。”青云一听,知道他是想错了,笑道 随后又道:“以元神魂魄喂养法宝,最是违逆造化,伤天和、损福缘,凡行此事者,天地必将灾劫。但事无不可行,你以罪孽深重之人喂养之,不但不损福缘,更积累外功,吾就知一地封印无数阴魂,且个个身前都是罪孽深重之辈,你若能收取之。” “何处”元清大奇。 “你可知万年前幽冥之乱?”青云问道 “不知,还望师叔告知。” 青云道:“你修行日短,不知道也正常。万年前三教封神,天下修士死伤甚重,那地府深处的幽冥教主乘天下仙道衰颓,率众夺取阴司,杀上阳间,攻打天庭。当时封神刚过,各教教主遵鸿钧之命上了三十三天,佛教未显,截教死伤殆尽,阐教十二金仙又在九曲黄河阵中被削了顶上三花,胸中五气,不得不重修。三教内只剩下一个云之中与人教玄都法师,这两人虽是道德真仙,修为高妙,但哪有比得上那幽冥教主降生于混沌,听道于紫霄,当时三界几乎易主,后来人、阐、佛三教尽皆赐下镇教灵宝,天庭玉帝王母联合道门诸仙与佛门众位古佛,方才将那幽冥教主击败。那教主败走,其诸多教众却是被三教修士收了大半,将其全部封印与这下界玄阴山下。” “幽冥教众既被抓了,为何不尽数打杀,将之封印作甚?”元清纳闷,问道。 “你却有所不知,那幽冥教众俱是幽冥血河中所孕育,秉天地之戾气而生,实乃天地间最为妖异与阴秽之物,且生命力强大,即便是剩下一丝一缕阴魂元神,加以时日也能复原,当时三教修士出尽了手段也杀之不绝,最好还三教一百零八位金仙联手,布下一阵奇阵,更是请出玉虚至宝镇压,以图慢慢将之磨灭,时至今日已有七八千年矣。”青云道 “已有七八千年之久,至今日可还有阴魂留下?” 青云回道:“那方奇阵我那古册中也有收录,虽是不全,但亦可从中推测一二。而我早先也去查探过数次,想来即便在过个一二千年,那些阴魂魔物恐依然灭之不尽。如今你那始魔旗能显化灵印,想来也有所恢复,若是能成,你祭炼魔旗,我借你魔旗炼制阴煞灵珠,数日之内定能圆满。” 元清思付一阵道:“真如师叔所言,依始魔旗之能,倒是可以去试上一试,不知师叔要何时动手。” 青云也有些急切,道:“左右无事,此地距离那玄阴山也就十数万里,也是不远,不如此时动身如何?” 元清本是个急性子,心中自是毫无异议。 两人至洞府外,青云架起遁光,携带元清冲天而起,向那玄阴山而去。十数万里对于凡人而言自是遥远的紧,但对于青云这等天仙高手而言,也只不过是赶段脚程而已,两人行了约莫半日光景,青云突然停下,道:“道了,便是此处。” 两人降云头,元清见得下方山脉连绵不下万里,山势陡峭,奇峰并起,多云雾缭绕。山中老藤缠树,古木参天,亦有瀑布飞溅,亦有泉水叮咚,猿鸣鹤啼,飞禽走兽乐于其间。 最显眼处当属山脉正中一座奇峰。说它奇都不是其山色有多秀美,相反此山在万里锦绣中是万绿丛中一点黑,散发阵阵死气。其高愈千丈,宽有百里,山体漆黑如墨,阳光不耀,其上怪石嶙峋,狰狞恐怖,山中无草、无木、无花、无飞禽走兽,山外百里内亦不见活物。 “观此山之势,果然不愧玄阴之名”。元清见得山势不由一声轻呼,道:“师叔,此山阴气凝而不散、煞气郁结,通体死气缭绕,方圆百里内无半点生机,着实扎眼的紧。且周遭又无厉害阵法禁止守护,数千年来恐怕有不少人会如你我这般行事,如今此地可真还有冤魂厉魄”? 此山在这万里锦绣山河中实在是突兀与怪异,如深渊巨兽盘踞于此,不时透出阵阵凶煞戾气,与周遭山势格格不入,不说成仙得道的有道高人,就是一般初出茅庐的修士也能感受到此山之异。 而且周遭又无任何阵法禁止封困,对妖魔两道修士而言不亚于是座没设防的宝藏,数千年下来,不说凶魂厉鬼,恐怕就是个鬼影也没了。 青云道:“你随我下去一看便知”。 二人降至地面,青云挥出一道玄光将两人裹住,大喝一声“遁”,瞬间没入地下。一入地下,元清就感到磅礴精气铺面而来,全身四亿八千万毛孔瞬间张开,无数天地元气疯狂涌入,元清骇然“了不得,这一小会的功夫足抵得上我平时打坐调息一个时辰,要不是我及时止息,恐怕不出半刻就会爆体而亡了,这外面明明是百里死地,可这地底为何有这般海量精气,此地莫不是生死并存?”元清见青云凝气秉息,神情严肃也不好开口询问,只得压下心中惊疑。 越是接近玄阴山地底,元气就是越是浑厚。元清见得青云神情越发严肃,二人所驾遁光最后竟有崩溃之势,显然是此地元气太过浓厚,遁术受到极大压制。要不是青云境界高深,法力雄厚,将大部分天地元气挡在遁光外,单凭元清自己,恐怕早就被这海量天地元气压成肉泥了。 约莫一刻钟后,二人行至一处光亮处,元清视之乃是一块七彩屏障,长宽皆不知几许,其上七彩光晕流转,美轮美奂,亦不能见其有何物。二人遂离屏障七尺左右停下。 “原来在这地下设了禁止。”元清见状心中暗道。 两人停下后,青云取出四面三寸长短的小旗幡,往头顶一抛,喝道:“乾坤四极,四象护体。”四面小旗幡瞬间长至三尺长短,其上四象现行,护守二人前后左右四方,将狂暴灵气隔绝在外。这一套宝贝看的元清眼馋不已。而后青云对元清道:“前方已被阐教金仙设下禁止,要进去还得靠你的始魔旗。” “按师叔所说,此地镇压修罗厉鬼本是凶煞滔天才是,怎的如今反而生气无限,灵气迫人。”听的青云说要破开禁止继续前行,元清这才将心中疑惑道出。 “这就是为何数千年来无人来此收集阴魂之故”青云寻得古籍秘录,却是对此早就下过一番功夫,向元清解释道:“此地天地元气磅礴乃是有阐教高人以玉虚宫灯为阵眼,在玄阴山底布下乾坤无极生化大阵,将山中所镇压凶魂全部化成死气、煞气,再经乾坤无极生化大阵将死气、煞气化为生气,由死还生,故令此地元气浓郁至斯。” 元清倒吸一口冷气,虽不知这乾坤无极生化大阵是何等级别的阵势,单这玉虚宫灯之名就已让他惊骇了。他这太玄门虽然没落,但以前好歹也曾是个大户,对这三界有名的至宝也是有收录的,元清从前任元神中就知此灯乃是阐教至宝,玉清弥罗宫圣物,实乃是三界数得着的厉害宝贝,乾坤无极生化大阵要以此物做阵眼,可想而知是个怎样了得的阵法,有这两样神物在此,难怪无人来此收取凶魂。 元清暗思,自己若无始魔旗在手,估计这会也会掉头走人了。当然,他是不敢对玉虚宫灯抱有想法的,宝贝虽好但也得有命用不是,敢在此盗取阐教的玉虚宫灯,别说他元清,就是他太玄门祖师再生,估计也是连个投胎的机会都没有。 转念想到乾坤无极生化大阵能有死转生,元清心中惊讶之余更是不解,问道:“此地凶魂化死气、煞气,死气、煞气而又转为生气,我们来此还能用何物修补始魔旗,凝练灵珠?”此阵能将死气转为生气自是厉害无匹,但将此地凶魂全部从新化为天地灵气,自己来这又有何用。 “昔年三教修士为镇压这些凶魂厉鬼,不仅派出一百零八位金仙在此布下这乾坤无极生化大阵,更请出阐教至宝玉虚宫灯作为主阵之物,以玉虚宫灯之力,将此处凶魂全部打散为纯粹死、煞气,再由乾坤无极生化大阵从新转化为天地灵气滋养这一番大地。 大阵化死气转生气也是颇好时日,数千年来正中虽不可能还有凶魂,但死气、煞气却必定还有,否则这地面也不会方圆百里毫无生机。你我却是可以凭借始魔旗先天能渗透阵法禁止,倒转阵法运行轨迹之功破入阵中,只要不碰触阵中禁止,也无甚凶险,自无性命之碍,当时定能抢夺其中死气、煞气修复魔旗凝练阴煞灵珠。” 青云道人对此处觊觎已久,自得到古籍记载后,便来过此地多次,已经是对此中情况了如指掌了。 第八章 舍得 第八章舍得 元清听的青云这般说词,也是心动不已。想那天元子修为比天师道两师兄妹高深,最后反被逼的自燃元神,修为损尽而一命呜呼。为何?皆因法宝不利耳。 今日抢的几件法宝除了银月环不知威力如何,其他的尽皆一般,连同为散修的青云都看不上。自己要是凭此去找天师道两师兄妹的麻烦,估计下场还不如天元子。若是能借此地修复始魔旗,不奢望能再现此旗的昔日巅峰风采,就是能恢复一成的威能也是撞大运了。不说从此笑傲三界,纵横无敌云云,用以打杀天师道两师兄妹,消除躯壳执念肯定是足够了。 到时借此安身立命,好歹也有些活命的本钱了,再不像现在这般,为炼制把品质不高的飞剑还得帮人做苦力。而且有玉虚宫灯在其中镇压,数千年下来任你再厉害的凶魂厉鬼恐怕都已被打散了个干净,自己凭借始魔旗先天之力遁入阵中,只要小心行事不触动阵中禁止,倒还好真无性命之忧。 一念至此,元清却是再也按捺不住心中激动,恨不得立即入阵,好让魔旗立马恢复,当下便问青云道:“事不宜迟,还请师叔教我如何破开此禁止,入得大阵,我怕这始魔旗损毁严重,破不开这一百零八位金仙联手设下的禁止。” “你莫担心,这禁止是一百零八位金仙所设不假,但数千年来日夜受海量元气狂暴冲刷,过犹不及,如今这禁止定有薄弱之处,须知禁止虽依灵气而设,灵气过剩亦能毁坏禁止,你只要以元神沟通魔旗,借助始魔旗之力以神念感知禁止,定能察觉其薄弱之处。我再用以阵破阵之法攻其一点,使其更为薄弱,你我二人再将元神依附与魔旗上,催动魔旗渗入其中”青云将四象幡向前,逼开前方灵气,以手指禁止,对元清说道。 元清点头会意,将始魔旗立于身前,默念灵诀调动始魔旗之力,始魔旗顿时无风而起,幡面散发出道道如波纹般红色涟漪,而后元清放开元神,神念虽红色涟漪向前方屏障荡去。 一碰道屏障,红色涟漪立即粘黏其上,向着四面八方扩散而去。元清的感知也随之扩散。随着神念越散越开,元清逐渐“看清”前方屏障好似一个巨大的罩子,其上光晕流转,色彩斑斓,将这地下染成了一个七彩世界,奎丽多姿。然而,纵使元清使尽全力也感知不到这块屏障到底有多大,正在元清焦躁之时,整块屏障突然往里一缩,随后又是往外一张,无数天地灵气顿时疯狂往外喷涌。 灵气喷薄,如狂风海浪汹涌,元清刹那间发现身前左侧三丈外一处灵气更为郁积,喷涌之势尤为凶猛,且此处屏障此时比他处更显薄弱。元清顿时大喜,暗道此处定是禁止弱处,当即收回元神,向青云说明。 青云听罢哈哈大笑,道:“天助我也,今日正逢乾坤无极生化大阵还转灵气,也是此方禁止威力最弱之时,待我在此布下五行聚灵阵,引动外界灵气对其内外夹击,定能使此屏障更为薄弱,你且先将元神遁入始魔旗中,并在一旁等候,待禁止中灵气喷发完毕后,你我便以元神操控魔旗破入阵中。” 元清闻言,便退至一旁,静观青云施为。只见青云取出五块玉牌,分按五方,放置身前。玉牌长不过一寸,宽不过半寸,通体洁白无瑕,温润而晶莹,散发出阵阵清香。元清在一旁又是一番眼馋,暗道果然是年岁活得越久,身价就越是丰厚。从这清香中就能得知这五块白玉定是玉矿中玉芯所成无疑。这玉芯乃唯有品质极高的超级大矿才能生成。而且是万年才长一寸,这五块玉牌皆是浑然一体,并无后天炼制之痕迹,可想此物有多难得。 “五方五灵,听我号令,聚!”青云此时已然发动了阵势,其念动引灵诀,调动周遭狂暴灵气向屏障薄弱处汇聚。四周灵气顿时变得更加紊乱,五块玉牌飞速运转,将四周灵气疯狂扯入其中。片刻间,玉牌上方就形成了一道水桶粗细的灵气柱子,随玉牌而转,且愈转愈大。青云大喝一声“去,”灵气柱子便朝屏障薄弱处轰击而去。 灵气柱子去势凶猛,但撞在屏障上却无半点声响。只是撞击之处光晕越发眴烂,七彩之色如转灯儿般交替闪烁,连元清此时也瞧不清此处禁止到底是个什么状况了。 青云双腿跌加,两手结印,向前虚指,不断调动周遭灵气朝屏障上冲击。青云这一做就是两个时辰,元清在一旁等焦躁,正在他烦乱之时,突然听的一声“咔咔”之声,元清举目望去,却见是青云身前五块玉牌因承受不住灵气运转已然有裂痕裂开。 见此情形元清心中都有一丝肉痛,玉芯玉牌破裂,其功用自是大打折扣。可青云却是不管不顾,对玉牌破裂之声犹如未闻。手中法诀连连变换,猛然加力,玉牌顿时愈转愈急,“咔咔”之声不觉于耳,终于“砰”的一声,五块玉牌因承受不住灵力爆成粉碎。同时,此时所聚之灵气也比之前多了三倍,青云大喝一声“去。”前方屏障此时终于产生反应,在灵气撞击之时晃了一晃,撞击之处更是陡然间涌出更多灵气。 “此处禁止威能已被消至最低,其中灵气尚在冲击,暂时还无法自动修复,你我以元神操控魔旗遁入进去。”玉牌破碎,自然再无法以阵破阵之法对屏障进行冲击。青云现在是手段用尽,不管屏障禁止还剩多少威能也要放马一试了。 元清明白,始魔旗受损严重,此时却是无法连同肉身将两人一起带入进去,以元神御旗入阵,成功的几率反倒还大些。便赶紧将始魔旗操控之法告诉青云,待青云牢记后,二人各自默运元神,出得窍来。 “师叔,我们速将元神附于旗上,你我合力施法定能奏效。”元清在一旁等候多时,一颗心猿此时是比猴子还急,元神一出立马招呼青云。 周遭四象旗幡流转,天地元气随禁止喷发更显磅礴与剧烈,灵气翻滚间仿若海潮滚荡。始魔旗发出血色红晕,如螺旋般旋转,向着禁止冲去。 始魔旗一碰触禁止,二人便感觉如入泥沼,魔旗化作一道血色钻头,向里艰难前行。禁制在魔旗冲击下虽更显薄弱,但二人操控始魔旗始终是不能完全破入,差上临门一脚。 “始魔旗破损严重,现在还无法破此禁止,等你我元神枯竭时恐有损命之忧,所幸要破此禁止只差一点,不若我们暂且退去,先去外面收集些阴魂元神,待魔旗威能有所增加后再来一试。”青云见始终不得进,怕元神之力衰退后被始魔旗反噬,见得禁止威能也不剩多少,便建议元清先去提升始魔旗威力再来行事。 “如今能不能在短时间内收集到足够阴魂元神尚且难说,何况今日正遇大阵还转灵气,此处禁止又被师叔以灵阵消弱,天时地利俱全,若就此退去恐失此良机,到时师叔身上可还有万年玉芯?” 元清也知道现在是骑虎难下。进又不得进,退又退不得。就此退走一时半会哪能收集足够的阴魂元神,就是能收集到,也得为此结下偌大的因果,以元清此时之能恐怕还承担不了。而且始魔旗早已伤及根本,此时更有加重之势,若得不到元神阴魂及时喂养,恐怕自己就得第一个被反噬。 “万年玉芯自是没了,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等你我元神之力衰退,被始魔旗反噬那就悔之晚矣!况且,禁制威能现已试出,也不用急于一时,我们可先去提升魔旗威能,再不济也能取凡间抓些凡夫俗子,等日后你我修为大成再积累大功德抵消因果。”魔旗灵印被元清融合,两人元神虽同附于旗上,但还是元清执掌,青云辅之。青云见元清还在拼命驱动始魔旗,心中大急,像他这种积年老怪可是深知进退之道。 元清听的青云说去凡间抓凡人喂养魔旗提升威能,心中更是大急,这道不是因他心地善良悲天悯人,只是他已被肉身前任因果执念纠缠怕了,不想沾惹因果业力罢了,再则好歹是受过现代文明的教育,这般视人命于草芥他可做不到。 元清暗思,自己元神中执念已日益严重,再不为天元老鬼报仇,消了自身执念,估计过不了多久执念便化为心魔,以自己现在之能恐怕还是个凄惨下场,倒不如此时博上一搏,反正能到这神魔世界走一遭也是赚了。心中念头急转,徒然一发狠,运起散功法门,驱动魔旗灵印消解一成元神本源喂入魔旗中。 “你疯了!”青云见状大惊,其元神一阵剧烈波动,差点脱出魔旗掌控,赶忙稳住心神,控制法力。 “舍得、舍得,不舍哪能得,魔旗修复不了我也无安身立命之基,倒不如博上一搏。”元清此时元神虚弱至极,要不是太玄珠帮他压制着,其元神执念这会已然发作了,当下一边继续驱动魔旗一边对青云道。 始魔旗要突破禁止阻拦本就只差临门一脚,现在得了元清一成元神本源喂养却是正好达到了临界点。只见魔旗红芒徒然一盛,旋转速度加快一倍,屏障禁止终于抵挡不住,好似水泡破灭一般发出“啵”的一声,让始魔旗钻开了一个口子。 二人如闻天籁,顿时大喜,操控始魔旗向其中猛然冲入。 第九章 炼魂阵 第九章炼魂阵 “想不到你如此决断!能见得老友之徒如此,真是大慰我怀!”二人进入禁制屏障后,但见四周昏昏暗暗,迷迷蒙蒙,远处黑雾翻腾滚荡,似有一丝光晕在其中若隐若现。周遭灵气肆虐,汹涌狂乱,二人操控始魔旗如在狂风海浪中挣扎。青云一面小心操控魔旗一面赞叹,一股欣喜快慰之意悠然而出。 “师叔妙赞了!我也是命悬一线不得不为罢了,只是我现下元神耗损过大,少时入得阵中,还得仰仗师叔了。”元清自损一成元神本源,此时也不敢太过动动用元神之力,唯恐伤势恶化,损伤根基,伤重心忧之下对青云流露出的欣然之意也未多想,始魔旗也由青云独立操控。 元清想来,此阵镇压魔魂数千年,又有玉虚至宝镇守,阵中生魂恐怕早就一个不存,只剩下精纯阴煞之气了。而且始魔旗先天能渗透阵法禁止,有倒转阵法运行轨迹之能,两人只要不碰触阵中禁止,也不怕阵法反噬,就是真个碰到为炼化的魔魂也威胁不到与大阵相合的始魔旗!否则,他也不敢干这等未临险地先损自身的蠢事。但事实是否真如他所料,恐怕只有天知道了。 听得元清之言,青云却有些不悦,道:“我为你师叔自当要护你,何来仰仗之说!”顿了顿,又放缓语气道:“你也不必太过担忧,你元神与始魔旗灵印相合,只要始魔旗有所修复你损耗的元神本源自能补回,入得阵中我便尽量使魔旗多收些煞气助你行功,你且静心等候便是。” 元清听得青云一番话,元神深处感觉一阵温暖。自来到这神魔世界近一年,不是被元神执念折磨,就是为修炼奔波。无论何时何处都是小心翼翼、战战兢兢,生怕一个不好就在这个弱肉强食的世界身死道消,平日里也只有这个师叔多自己有所照抚。此时此景听的得这样一番话怎能不让他感叹心酸。只是元清心中感动之际,并未发现青云元神中也泛起一阵莫名波动。 始魔旗承载二人元神向大阵飞去,周遭比不得阵外之绚烂,此处光彩暗淡,一片灰蒙,好似行在深渊巨兽之口,徒生一丝阴森之感。临得阵前,元清才看清乾坤无极生化大阵的真面目。 在这偌大空间正中央,死煞之气郁积如雾海,化作股股黑色浪潮,好似蛟龙戏浪、巨蛇绞猎,其中翻滚不休,黑雾滚动间,隐约能见一面面巨大旗幡在其中或隐或现。 元清凝目视之,但见阵中旗幡都高愈百丈,幡面无风自展,其上条条黄线交错,好似人体经络,条条道道、纷繁复杂又透露出一种玄奥韵味。黑雾按照莫名轨迹围绕阵旗转动翻腾,每一次转动间都用大量死煞之气被阵旗吸收,阵旗吸收煞气后,其上黄线闪烁耀眼黄芒,在旗幡上面快速流转,按照某种玄奥规律将死煞之气尽数转换成天地灵气。 “按照古籍记载,此为乾坤无极生化大阵地阵。阵中按九九归真之数排列八十一根阵旗,旗幡上织绘大地纹理,可调动地脉之力,将阵中死煞之气转化为天地灵气。你看,旗幡上黄芒流转间,便有大量死煞之气转换成天地灵气。”青云虽未来过此地,但临近阵前,对照古籍所述,却也对此大阵知之甚详。 “这还是个阵中阵?” “不错!生死两仪,造化如一。乾坤无极生化大阵亦分为天地之分。玉虚宫灯镇压凶魂,天阵磨灭凶魂意识,将凶魂彻底打散化为死煞之气,地阵再将死煞之气转为灵气。可惜古籍残缺,天阵中的情形我是也不知了。” 说道此处,青云也有点无可奈何之意。古籍有损,缺了最核心的部分,而凝练阴煞灵珠却必入天阵。他在禁止外虽信誓旦旦,可此时真见得大阵实貌,即便有始魔旗在侧,依然心有戚戚。 “不知也无妨,如今我们已来到此地,里面就是十死绝地也得闯上一闯,况且有始魔旗在,只要不干扰大阵运转,料想也无性命之碍。” 元清修行时日尚短,又是个半路出家的外来户,对于这种上古大阵的真正威能,他是无法估计的,加之初获魔旗灵印,对于魔旗之能感知甚深,既是魔旗现下受损严重,他此时还是激动大于忧虑,兴奋胜过紧张。倒有点像是出生的牛犊子。 青云可不似元清这般初出茅庐,他修为较之元清高深太多。此时面对大阵,好似面对太古凶兽,阵阵无形威压逼入元神,惊骇之感而汩汩出。饶是青云在古籍上有所了解,此时元神仍不禁阵阵悸动。 但到了这般田地,就此退去却是不可能了,多年夙愿既要完成,哪甘愿半九十而弃。真如元清所说,就是十死绝地也必须得试上一试上。 较定主意,青云强制稳住心神,对元清道:“你之言也有理,你我便先入地阵,待魔旗摄得足够煞气,威能有所提升后,再伺机进入天阵。”随后,青云语气突然一重:“切忌!入阵后,定要听我主意。此阵非同小可,即便有始魔旗也万不能大意,稍有疏忽,你我连轮回都难。” “师叔放心,我省得!”元清已是蓄势待发,只等青云动手了。 “好,我以始魔旗探查大阵运转之机后,你我再合力驱旗幡入阵。”青云言罢,便跌坐于虚空中,魔旗悬于头顶上方,随青云法诀催动如水磨般旋转不休,灰暗旗面,竟流转出血色光华,转瞬之间,犹如血色花开,妖艳而诡异。元青方才施为与眼下青云相比,却是不可同日而语。 “造化有道,万灵衍阵。去!”蓦地,青云一声大喝,一道丈余出的血色光柱自始魔旗中射出,投入前方大阵之中。血色光柱入阵,好似坚冰入水,慢慢消解,化成一波波红色涟漪向大阵深处扩散,所到之处,大阵尽沾红芒,好似披上了一层红纱。 这始魔旗乃是上古巫妖争霸之时,巫族用来相抗妖族周天星斗大阵之物,乃是秉开天以来最大一次杀节而生之物。想那上古天庭以三百六十五为上古妖神布阵,一面星幡便能显化一方星耀,周天齐聚,此阵自成一方无量世界,在那神圣满天,先天之物遍地的年代也能号称防御大阵第一,窥一般而知全貌,可见周天星斗大阵是如何之强绝。而始魔旗能与它相抗,专门应对此物而生,自然也是一宗大逆天的神物,虽然眼下魔旗损伤严重,威能十不存一,但这无极生化大阵比之妖族大阵差距更甚,虽有玉虚至宝镇压群魔,但不主持大阵运转,此阵也就是个能动的死物而已。 约莫小半个时辰后,血色涟漪便把阵中一股阴煞渗了个通透。元青见得此状,大喜,忍不住叫出一声“成了”。 话音方落,青云睁开双目,喜道:“成了,事不宜迟,我们这就入阵”。二人当即运转法力,催动魔旗,裹住周身,朝阵中那股外黑里红的阴煞浪潮冲去。 “嗤” 魔旗入阵,好似赤铁入水一般,灰暗幡面渐渐转黑,随后长至三丈大小,载着二人好似一叶扁舟般在阴煞中随浪潮起伏流动,不断将周遭阴煞吸入幡中。 阵中阴煞翻滚如海浪,两人驾驭始魔旗宛如狂涛乱海中一偏舟,随波逐流浪为动。青云此时已让元青操控魔旗,自己祭出阴煞灵珠,借助魔旗之力攫取煞气,专心凝练法宝。元青一面小心驱动魔旗吸收阵中煞气,一面调动灵印将煞气转化用以滋补元神。不多时,元青便觉元神一阵舒爽,方才所消耗的元神本源渐有回复之势,大喜之下愈加加大催动法力。 募地,元青一阵眉开眼笑,心中大呼“原来如此。”魔旗愈入大阵深处后,此时竟能从虚空扑捉到这无极生化大阵运转之精要,全阵之总况。元青参悟之下,暗自惊叹此阵果真有夺天地造化之力,篡宇宙阴阳之能。 盖因这天地万物相生相克,亦是相化相生,这乾坤无极生化大阵就算上古金仙悟得万物相生相化之理所创。此阵不只有天地之别,更有内、中、外之分,暗合道生一,一生二,二生三,三生万物之理。 外阵九九八十一杆旗幡,合九九归真之数,中阵七七四十九杆旗幡,合大道四十九之数,内阵九杆旗幡,成九宫之势,内与外和,内外相应正是九九八十一再加九,归为全真道之一,内、中、外相合,一入大道四十九,便由后天返先天,成就先天太衍。所谓太衍五十,大道四十九,遁去其一,此阵行的就是以人力补天道,以人力夺造化之举。正是:委折婉曲铸太衍,逆死回生是为仙,大道有缺方能作,乾坤扰乱阴阳颠。正是有了此阵才至以后生出了无穷变数。 第十章 宝成 第十章宝成 阵变之法,繁杂奥妙,高深精幽。以元青此时之能也是不可能将此悟个透彻,只得将始魔旗扑捉到的大部分信息存入灵印之中,以待日后闭关参悟。 元青当下一心两用,一面参悟此阵精要,一面操控魔旗攫取煞气,也不过了多久,始魔旗化成三、四十丈大小,已是自成一股浪潮,在大阵中流窜穿行,但凡碰触阴煞,便是一整股的吸个干净, 待元青将最后一道精要存入灵印中,便见整个外阵之中,已是空蒙一片,竟再也见不到一丝煞气,始魔旗亦回转成灰暗旗面,只是好似略比之前光彩了些许,元青内视细查之下,发觉灵印也有光彩了些,自身元神损伤已在不知不觉中好了七七八八,元青心下安定,便开始查探青云状况。 青云自入阵后,便专心凝练灵珠,此时青云盘坐始魔旗之上,阴煞灵珠悬于其胸前,双手不断捏出法印,从魔旗中抽取道道阴煞打入其中。灵珠闪耀幽泽,光晕浑荡,道道阴煞如条条纤绳。灵珠吸收煞气后,珠体愈加圆润,光彩逐渐炽盛,幽泽黑芒竟有化为墨炎之势,以致后来,煞气愈聚愈多,灵珠幽芒愈有点燃墨炎之势,可就是任由青云如何施为,灵珠最后仍未有灵火点燃。 此珠本在上古之时就已定格成型,只是时逢天地劫乱,灵珠孕育之地灵脉蹦断,所以不得圆满。自青云得到之后,费时数百年,穷收奇方、遍寻神料,至如今灵宝初成,只需注入大量阴煞便能大成。只是此地阴煞虽多,但青云也只能食魔旗牙慧,绝大多数阴煞都被始魔旗攫走,此时灵珠大成终是差了一线。 元青望来时,青云正好收工,对元青叹道:“此地煞气虽巨,但我术法有限,难和魔旗相争,灵宝圆满,终究还是差了一线。”言罢,一声长叹,语气中尽是无奈与遗憾之意。 元青道:“师叔莫忧,此地煞气之巨,不知凡几,只要往天阵中走上一遭,灵宝大成之日便在今朝。”元青伤势大好,又得大阵之精要,此时信心满满,精神振奋。 青云道:“既入宝山,定当满载而回,只是此阵情形,我也就所知到此,进入天阵还需小心谨慎,恐防大阵莫测出现偏差,反害了你我姓命。” 元青听摆,哈哈大笑,道:“师叔勿虑,方才魔旗在摄取此方煞气时,已将此阵之精要尽数勘破,我已铭刻于灵印之中,我们此去定无忧虑。” 青云大喜,急切道:“道祖显灵!此中煞气九成九都被魔旗摄去,不知这魔旗已恢复几成威力,你现下可能完全掌握?” 青云这么一说,这回倒让元青面露遗憾了,道:“若说威能,恐怖是半成也无,只是适才魔旗攫取煞气时,将此阵种种精义窥探就个通透,至于其他妙用,却是未曾有复。” 青云暗叫一声可惜,转念一想,又觉这种宝物果然强大,比起自己这阴煞灵珠不知厉害了多少,不觉眼中眸光越发的炽热了起来。当下道:“你即已知大阵精义,此番你我定能全功,你伤势如何,若无碍,你我现在便进去罢。” 元青道:“有魔旗滋养,已无大碍了,我们这就进去。” 此番入阵,却是比前面简单的多,元青按照阵法指引,一阵穿梭游弋,不消片刻就已入得天阵。和之前相比效率不知高了多少倍。 天阵中,也是一片昏暗迷蒙,元青二人一入阵中,顿觉阴风荡荡,鬼气森森,凶戾之气弥漫每一寸空间。大阵中央,似有一团光明流转,在这幽暗森冷的空间中,好似一团灵火在跳跃。这团光火,正是那玉虚至宝,玉虚琉璃宫灯在九杆阵旗中所投射的光华。 “那是周天星辰虚影,此阵竟然自成一方天地。”青云细查此阵,倒吸一口凉气,此方空间大不知有多少,阴风搅动下,两人神识皆受限制,只能看察到身前百十来张而已。但透过眼前昏暗,隐约能见大阵上方,有三百六十五颗星耀悬于其中,只是无甚光彩,但其中太阴太阳,七星九曜,天罡地煞一应俱全,正好是三百六十五周天主星之数。 青云骇然,能自成一方天地的阵法,恐怕比之当世大罗金仙都多不到哪去,更何况是能显化出三百六十五周天主星,更是少之又少,用此配合玉虚至宝镇压凶魂魔头,可想而知这群凶魂之强大。 “师叔何须惊叹!此阵转死为生,化凶戾为冲和,能自成一方天地也是自然的。”元青修行日短,又是个半路鸠占鹊巢的,且自身传承都有缺,不知其中利害,对青云惊叹倒感奇怪。等青云说明其中关窍后,方是一阵骇然。暗道自己太过浅薄。 说明大阵利害后,青云又道:“你我虽知阵法精义,但还需谨慎小心些,好在我这灵珠只差一些便能圆满,不若等我先凝练灵珠成后,再驱使魔旗攫取凶煞,万一有所变故,你我也有个抵挡的手段。” 灵珠宝成,二人手段自是又多些,元青当下便应道:“合该如此。” 此地虽没有地阵中阴煞成浪,翻滚如潮的景象,但这方空间中,元青二人却是感应到身遭百十丈外,就有十数道恐怖气息。这些都是凶魂魔物被镇散后,化为的纯粹凶煞。乃是凶魂之本源,若是放将出去一道,万里方圆便在片刻间化为人间死域,寸草不生、万灵尽绝。元青绝对相信,若是稍有意外,这些凶魂本源,便能在顷刻间将他与始魔旗撕扯个粉碎。 元青稳定心神,按照阵法指引,将魔旗亦化为与凶魂本源一般,飘悬一处。此时魔旗长至三五丈大小,在阵中悠悠旋转,将四周凶煞慢慢引导入其中。元青此时是小心翼翼,可不敢再跟方才一样,对阵中凶煞来个鲸吞海纳,生怕万一触动大阵枢纽,引发变动,将自己也磨灭了。 魔旗悬浮,发散淡淡红芒,周遭凶煞本源如汩汩清泉般被牵引旗中。青云跌坐旗幡上空,不断从旗幡中攫取道道煞气引入灵珠之中。灵珠幽泽迷蒙,更有燃火之象,被青云攫来的凶煞如丝如缕,每摄取一丝凶煞其光泽便强烈一些。小半个时辰过去,灵珠表面业已基本圆融,但始终不得最终圆满。 元清在一旁等的是火急火燎,暗道这般下去也不不知多久才能完工,暗思始魔旗方才攫取诸多凶煞之气,此时也能粗浅调用一二,倒不如看看能否将魔旗摄取的煞气尽数投入灵珠之中。 元清想到便做,也不计较其他,当下将心思沉入灵印之中,调动灵印之能将始魔旗攫来的凶煞慢慢向灵珠推去。 “果真有用。”随着灵印调动,魔旗分出一小半煞气注入灵珠中。元清见状暗喜,当下便连连催动,以期能顷刻功成。 “如此,大善。”青云大喜。始魔旗此时助力,正是火上浇油了一般,比之先前却是快了一大截。小半个时辰后,灵珠光彩大盛,阴煞凝结一体,几有沸腾之势。青云见状,从怀中取出一团光亮物件,融入灵珠之内。 那物件虽光亮但也是粘糊糊一块,且散发着淡淡黑色幽泽,青云刚刚拿在手上,元清心头就涌出一股莫名的熟悉之感。可见那物件的摸样,却是着实想不起在什么地方见过。当下见的灵珠将成,只是专心催动灵印调动凶煞,却也没把这放在心上。 那物件融入灵珠后,灵珠外表更为圆满,吸纳的煞气已和灵珠本是凝为一体。青云见状,脸色凝重,知道灵珠即将圆满大成,此时也是最为关键的时刻,必须以诸般法印助灵珠点燃灵火,使其阴极阳生,阴阳共生,方能成中和圆满之天地灵宝。 青云此时双手不断结印,并将之打入灵珠之中,其手法之快足以令人眼花缭乱,瞠目结舌。如此半刻种之后,灵珠光华突然内敛,露出搬来面目,在虚空中溜滴滴旋转不休。 青云见状立时咬破舌尖,喷出一口精血在虚空中临摹下一个繁奥符印,随后向下一拍,血印落在灵珠之上,将灵珠包裹了个严实,并不断向灵珠内融去。待血印都融入灵珠后,青云一声大喝:“灵印引火,此时不燃,更待何时。” 话音方落,灵珠突然停止转动,“轰”的一声,一道黑色火焰突然窜起,在灵珠表面燃起三尺来高。青云见状,哈哈大笑不止,数百年夙愿今日得尝,可想而知其心中是如何的欢喜。 阴煞灵珠圆满大成,其余六颗珠子此时亦尽皆悬浮于青云身前,阴阳在上,五行在下,各自散发三尺来高的灵火,其或白、或黑、或黄、或青、或赤等不一而足。 各色灵火相互贯穿,交织出一片光怪陆离的景象。其中或是高山大川、古木参天,或是碧波万顷、惊涛拍岸,又或是亭台连绵、楼阁片片。恍兮惚兮,似幻又真,似真又幻。此时景象却是比元清初见之时要清晰的多,好似真成了一方世界一般,一时把元清看的是如痴如醉,心神迷醉不已。 元清正在沉醉之中,元神深处突然警兆顿起,元清惊疑,急忙稳住心神,默运元神四处查看,见得四周凶煞本源源源不断汇入魔旗之中,并无任何异样,心中暗怪自己多心了。 元清正要收回元神,突然瞥见一道成人大腿粗细,丈余长的凶魂本源被始魔旗牵引来后,竟不入魔旗之中,反而突然加速,向着青云疾冲而去。 第十一章 凶魂 第十一章凶魂 元清大骇,自灵珠点燃灵火后他便不曾动用灵印调动凶煞,且他调动凶煞本源,都是先从始魔旗中牵引出,而后再导入灵珠之中。哪像这般,直接绕过始魔旗,径直冲向青云。 紧急之下元清只来及大喝一声:“师叔小心。”而后将始魔旗向着青云那边一催,只望青云能自行化解危局了。 “砰”地一声,青云身形剧烈晃动不止,七颗灵珠交织出的世界也一阵幻灭不定。青云听到呼喊,方自惊醒,但也只来得及将七煞灵珠挡一挡,要不是元清适时将魔旗向他这边移了移,恐怕这下不被那凶煞撞散元神,也会跌出魔旗笼扩之内,被阵中凶煞本源扯个粉碎,就此身死道消了。 那凶煞吃了灵珠一挡,不退反进。向条麻绳般,将青云元神与七颗灵珠,具皆一股脑的五花大绑的裹将起来,而后猛的向里紧勒,又是一阵猛烈搅动,是要将青云勒碎,绞碎一般。 元清在一旁见状,连忙将始魔旗扩自十数丈大小,此时情况危急万分,他也顾不了许多,只是还保持了一丝理智,倒也也不敢将魔旗放的太大。而后连忙祭出得自得自墨羽的青色法剑,向着那麻绳般的凶煞劈砍而去。 始魔旗扩张,其威能立时大增,周遭凶煞本源立时成倍涌入其中。面对魔旗之威,那道裹着青云的凶煞只是不断闪烁红芒,虽身处魔旗之上,却是挡住了魔旗威能,竟然不曾被魔旗攫取掉。 元清惊骇,只得指挥青色法剑对着那凶煞狂劈猛砍,可那凶煞却是古怪的紧,看似有形却是无质,任元清如何劈砍都不影响它分毫。 正当元清惊怒至极之时,凶煞之内突然豪光大盛,随和只听“嘣”的一声,却是青云蹦断凶煞锁捆,挣脱出来了。那凶煞化成数十段,依旧泛着红光向后退去。 “师叔无碍否?”青云挣脱锁捆,身形却是一阵摇晃,元清连忙将他扶至魔旗中央处,关切询问道。 “无碍,调息片刻便好。”青云恼怒,今日好不容易夙愿得偿,大喜之下忘了防备,被人生生打断狂喜之意不说,还险些被袭杀,落个身死道消的下场。 两人稳定心神,向着旗外望去,顿时又是一阵惊异,那数十段凶煞泛着红光,在不远处慢慢凝聚成型,居然换成了一个面有三眼,头长双耳,高有二三十丈的魔物来。两人这回是真活见鬼了,虽然心中早有准备,但此时真个见到这鲜活的魔魂,心中还是忍不住一阵骇然不已。 这魔物被困在大阵之中已有八、九千年矣,到如今竟还有如此威势,可想而知这魔物生前有多强大。 那魔物立定虚空中,身上不时闪烁红芒,身形方一成型,便伸出一条手臂向前挥出一拳,那拳头顷刻间便化成半亩大小,夹杂着阴风怒号,怨灵嘶吼,携带着一股毁灭一切的气息,对着两人轰击而来。 “拔了牙的老虎也敢猖狂。”青云冷喝,祭出七煞灵珠挡在身前,顷刻间,灵珠光芒大盛,其中竟幻化出刀枪剑戟等各种兵刃,犹如疾风骤雨般,向着那拳头激射而去。 兵刃刺透拳头,一时间嗤嗤声不绝于耳。那拳头尚未落下,就已是千疮百孔了,哪知那魔物见得灵珠厉害,中途将那拳头又是一变,化做一方十数丈大小的鬼爪,避开灵珠威势,向着那始魔旗抓去。 这魔物却是灵智未失,知道这魔旗不凡,两人能在此无恙也全赖此物之功,当下就想抢夺过来,欲借此脱身。 见得鬼爪向着始魔旗抓来,青云二人又惊又怒,魔旗要是有失,两人必死无疑。 “找死。”青云怒喝,七颗灵珠越发璀璨,“嗤”的一声灵珠燃起七色火焰,汇聚成一片火海,向着鬼爪席卷而去。 七色灵火燃烧炽烈,将虚空都烧的扭曲,片刻间就将那鬼爪烧将了个干净。那魔物见状,甚是恼怒,发出一声凄厉怪吼,张嘴退出一块磨盘大小的血色玉块了。魔物往血玉上一指,血玉发出一道红色光华将灵火尽数淹没。 灵火淹灭,那魔物“喋喋”一声怪笑,复将血玉光华打向两人打来。 磨盘大小的血色玉块中喷薄出无尽光华,如匹如练,似飞瀑流泄,若山洪倒倾,浩浩荡荡的向二人元神与魔旗席卷而来。 “好厉害的魔物。”青云见状大惊,赶忙指挥七颗灵珠汇聚一处,向着那道光华冲击而去。 “轰”,空间动荡,光华泯灭,灵珠倒回。二人元神也被震得一阵眩晕。 魔物发出一声恼怒大吼,它亦被震得身形消散,但这更激起了他的凶性,使它凶戾大增。 只见它将玉块立于头顶,那玉块迅速涨大十倍不止,魔物一声嘶吼,血色域块陡然间聚拢无数凶煞本源,尽数落入魔物都中。 “那是何物?”元清见状,心中震骇不已。因为那魔物吸纳凶煞本源的速度,居然和他的始魔旗有得一比。 那玉块通体璀璨,鲜红欲滴,它在吸纳四周凶煞本源之时,非但不见任何妖异之状,反而有些圣洁气象。 “幽冥血玉。”青云听的元清询问,望着那血色玉块仔细辨认,待他看清是何物后顿时瞳孔一缩,语气中竟有惊骇之意。 “何为幽冥血玉。” “地府之中有一幽冥血河,此河毛羽不浮,仙佛不渡,乃是天地间至阴至污之处。那河何地至阴之气能凝结成型,名曰幽冥血玉。此玉虽生在至阴之处,但阴极阳生,物极必反,此玉成型后最能吸灵纳气温养元神魂魄,乃天地间少数的灵物。你速速用魔旗干扰血玉,打断魔物恢复”。 说道后来,青云急态尽显,满是不安之意。 “我省得。”元气点头应答。他也知情况危急,当下打起十二分精神操控魔旗向着那血玉靠拢过去。期望能以魔旗本能威能干扰血玉运转。 “七元汇聚给我镇压。”青云二人立于魔旗之上,魔旗靠近血玉,二人自然也靠近魔物,青云此时趁机将七颗灵珠汇聚一处,向着魔物镇压而去。 魔旗幽暗,一临近血玉便骤然扩张,运转加快,意图将血玉连带魔物全部吸纳。同时,灵珠散发夺目光彩,各色光华相互交织,形成了一方奇异景象。其中天雷滚滚,闪电如瀑,更有无数灵物散发滔天烈焰,七颗灵珠好似夹裹了一方雷霆世界一般压向魔物。 “吼”魔物感知危险临近,一声暴吼,身形亦暴涨一倍不止,而后将血玉吞入嘴中,手中浮现一柄十数丈巨刀,向着灵珠狂劈而去。 “嘭”巨刀狂啸,劈在灵珠上泯灭了无数雷电,使灵珠下压之势顿一顿,但巨刀之威也仅限于此,依旧被灵珠震散。 见巨刀爆碎,魔物甚是不甘,复将血玉吐出,依旧悬于头顶,只是此次血玉不在是吸纳周遭凶煞,而是从血玉里源源注入凶煞于魔物体内。 “难怪这魔物依旧未死,原来是用这血玉来存储凶煞用以壮大自身,而且血玉成型后带有先天纯阳之气,恐怕那玉虚至宝也未能查探到,故让此魔残喘之近。”青云见的魔物这番动作,当即将魔物情况猜的八#九不离十,但还未让他想出对此那魔物便已出手了。 血玉中流落下的凶煞不知凡几,更有甚者,还有那些神行未散的原形魔物。那魔物嫌血玉注入的太慢,仰头张嘴一吸,如长鲸吸水般,将凶煞尽数吞纳,就连那些个未打散的原魂也未能幸免。 凶煞吸纳的愈多,魔物身形愈加凝实,其双手虚握于胸前,复现与方才一般模样的巨大,魔物往血玉一指,血玉打将下一道粘稠的血色光华落入巨刀之上。 “杀”魔物暴喝,手持巨刀劈在灵珠之上。巨刀与灵珠相撞,这回却未听到任何声响,只有相撞处虚空坍塌,而后巨刀上血色光华消散,灵珠景象泯灭,急速倒回而去。 “哼”,青云闷哼一声,瘫倒于魔旗之上,魔物这一击让他受伤不清,就连元神都淡弱不少。 “师叔!”元气惊叫一声,连忙扶起青云,在这里他全赖青云对抗魔物,现在连青云都不敌,他这点修为能济个什么事! “快走,这魔物凶猛,又和这阵中凶煞同源,占据先天优势,你我不是对手。”青云未及平复,立马招呼元清退走。 “好!”元清心有不甘,这里凶煞无数,正是恢复始魔旗的绝佳之地,这一退走,天知道日后哪还有如此良机。但见的青云不敌魔物,他也无可奈何,宝物要紧,但命更要紧,当下只能御使魔旗含恨而退。 两人见机不妙要走,此时却未必能走的了。那魔物见击溃了灵珠,本是嘎嘎怪叫不停,甚又得意之状,但转眼间见的二人飞逃,当即暴跳连连。魔物怒吼一声,将手中巨刀向着魔旗飞振而去,而后拔腿便追。 “嘭。”二人还未走多远,便感觉魔旗一阵摇晃,差点让两人跌落下来。元清回头一望,差点骇得元神飞散。刚才他们与魔旗激斗时,两者离得本来就近,此时虽是先跑了一瞬,但那魔物追的也急。此时魔物见巨刀奏功,顿时大喜,利用血玉收拢四方阴煞化作一只巨爪向着二人抓将过来。 “我去你妹的。”元清破口大骂,连忙再将魔旗扩大些,向着外阵加速逃去。他此时还多少有些理智,不敢将魔旗全部放开,生怕魔旗过于快速吸纳凶煞,从而引发这方空间暴#动,要是让凶煞汇聚过来的速度快于魔旗吸纳的速度,他们二人照样还得要被凶煞绞杀。 只是他二人又要顾忌周遭凶煞,又要逃命,哪会快的过与阵中凶煞同源的魔物!加之魔物又有幽冥血玉在手,在此处,除了阵中深处的玉虚至宝,它无任何顾虑。再这样逃下去,恐怕二人立时便要殒命。 元清也知个中原委,当下便改变策略,在这阵中和魔物兜起了圈子,以期能让魔旗多取些凶煞,恢复些威能,来反制魔物。那魔物虽有灵智,但到底被镇压得太久了,在阵中一番折腾,居然还是拿两人不下。 这一番折腾到不是全无效果,最起码阵中凶煞本源渐渐稀薄了起来。这到不是全被元清驱动始魔旗给攫取了,有一大半反是被魔物给吸纳了。 此刻,那魔物身形业已涨至百多长,其头上血玉亦化为一亩大小,且愈加红的剔透,好似要滴出血来一般。 这魔物却是被二人生魂气息给冲昏了头脑,加上其亦看出那方魔旗不同寻常,一心想夺取下来马上借之脱困,故此今日方才敢如此行事。若是在往常,它吸取凶煞本源却是比元清还要小心,生怕动静闹大,触动阵中禁止,从而被大阵查探到给磨灭了。 眼下魔物闹腾至斯,且阵中凶煞本源渐趋稀薄,阵中禁止却是有所感应了。但见阵中周天星象明灭不定,四周渐渐传来轰鸣之声,这却是大阵要发中的前兆了。 这番异像两方自是都察觉到了,当下两方都急红了眼,一方要逃窜,一方要抓捕。都知再耽搁下去,大阵一旦运转全部都得生死道消。 但奈何元清二人在这阵中顾忌却比那魔物多的多。这魔物与此地凶煞同源,有在这里被困了数千年之久,早摸清了此处的情况了,在大阵为完全运转之前,它反有诸多便利。元清是逃的越急,那魔物也追的越急,始终无法将那魔物摆脱掉。 眼看大阵逐渐运转,二人又逃脱无望,元清默思片刻后,牙关猛的一咬,好似做了个艰难的决定。 他转头对正在配合他操控始魔旗的青云沉声道:“师叔,你方才颇为赞赏我的舍得之道,现在可敢不敢再陪我舍上一回,博一个绝地逢生。” 第十二章 灭魔 第十二章灭魔 事已至此,谁愿坐以待毙,青云当即应道:“你速速明言。” “方才我已言明,始魔旗业已堪破此阵运转之机,只是魔旗伤损未复,不能为我所用。此刻魔旗汲取了许多凶煞,已能使用些功用,你我可御使魔旗进入这天阵核心,催动阵中玉虚至宝灭失此魔。”元清快速向青云说明了打算。 “进入天阵核心,催动玉虚至宝灭敌,你我不是自寻死路么,这魔旗分明还未恢复到能干扰此阵运转的地步。” 青云惊叫,二人一路小心翼翼,怕的就是触动了大阵内的禁制后激活大阵,否则二人也不用在这魔物追击下如此狼狈了。现在要是自己主动去触发大阵,怕是死的比身后的魔物还要早。 “始魔旗是未回复如斯威能,但凭借对此阵机要的掌握倒也能试上一试。而且此阵并非是内,中外,三层同时全面发动,只有等这中阵内三百六十五颗星辰虚影全部亮起后,那玉虚至宝才会发挥威能,复苏全阵。你我只要趁周天星辰未亮,干扰内阵运转,必能触发那玉虚宫灯,到时至宝先苏,星辰未亮,此阵必会停顿暂缓运转,而后你我便可趁机逃脱。” 见得青云惊呼,元清又快速向他说明了其中要害。 “即便如此,可玉虚至宝复苏后,你我是首当其冲,你怎么能确保你我能挡下至宝之威?”听了元清解释,青云还是有些拿捏不定,他到底是个千年老怪,一下就问到了这个最为紧要之处。 “师叔放心,玉虚宫灯乃道家至宝,在此阵中只会本能排斥外道异法,你我修行的皆是正宗道家之法,气息中分属同源,且你我还可用始魔旗模拟这大阵运转之轨迹,藏住元神。唯有担心魔旗恢复不足,不能干扰内阵运转,激发至宝。故此方问师叔敢否一搏。” “不好”话音刚落,元清又是一声大叫,却是在他为青云解说之际,分神间让魔物拉近了点距离,险些被魔物探爪拍翻了去。 “还请师叔速速决断!”元清拼命鼓荡法力,让始魔旗与魔物又拉开了点距离,而后朝着青云焦急大喊。在这里他法力修均不济,只有靠青云主掌魔旗他才有博上一把的机会,凭自己却是半分希望也无。 阵内,凶煞本源已渐稀薄,周遭星光渐趋浓郁,身后魔物嘶吼,居然显化了些凶魂虚影向着二人扑击而来。 “好,就依你之言。”形式已愈加危急,青云再也顾不得其他,不管行的行不得,都只能放手一试。 青云应许后,也不在拖沓,当即打起十二分精神,运转全部法力,与元清一起驱使魔旗冲向天阵核心,玉虚至宝镇压处。 “吼”那魔物好似知道他们的打算,当下变得更为暴躁。它张嘴猛的一吸,阵内原本残留的凶煞本源顿时被它吸纳了个干干净净,而后又朝着血玉猛地一呼。那方血玉受了这许多凶煞滋养,霎时间喷薄出无数凶煞虚影,四面八方的向着两人围杀而来。 “喋喋”那魔物怪笑一声,周身燃起黑色魔焰,亦向着二人急速冲来,不过看它的架势,却是直奔始魔旗而去的。 “以气为火,燃我元神。”青云二人见得这阵仗,自是吓的元神剧烈震荡不已,青云当即施展禁忌秘法,刺激元神法力,急速与魔物拉开距离。 周遭星光熠熠,三百六十五颗星辰虚影已是点亮了大半,身后更有无数凶煞虚影咆哮。这些虚影乃是阵内凶魂死后,残留在这方天地的精神印记,虽然已灵性全无,战力不堪,但被魔物收入血玉中温养数千年之久,此时用来扰敌逃脱却是再合适不过。 “我去他@#”被追的上天无路下地无门,元清终是忍不住破口大骂,亦是连忙施展禁忌秘法,配合青云急速奔逃。这两方人虽各有目的,但眼下却有一点相同,不是成功那便是成仁。 好在二人在与魔物周旋一番下,本已是离那玉虚宫灯不远,此时再借的秘法之助,终是在星辰虚影未全部亮起来之前来到了这核心之处。 “哄”两人来到阵前,顾不得调整调息,便御使魔旗猛得冲了进去。 二人破阵,随即传来一声巨响,这一刻阵内天地倒转,乾坤昏荡,星辰光芒急速暗淡,颗颗大星剧烈抖动不至,好似竟有坠落之势。 响声未歇,旋即一道火光喷薄而出,这火光照耀八方,好似划破暗夜的闪电,像是从混沌中来,照亮恒宇,充塞苍冥,一瞬间便就成了天地间的唯一。 二人破开阵法,还未来得及任何反应,便被火光透体而过。这灵宝虽无人主持,但到底不是凡物。正如元清所言,二人修炼玄门正法,与此灵宝气息同源,又有始魔旗护持,故而被红光穿过,并未有任何损伤。 只是火光穿透之时,元清突感紫府一涨,好似元神中多了些什么东西,只是这感觉似的虚似幻,转迅即逝。未及他仔细寻悟,便已消逝,好似一时错觉。 二人破开阵来,还未从灵火透体的惊骇中恢复,便听得身后一声凄厉嘶吼。 那魔物本就追的紧,大阵破开,灵宝显威也不过是须叟之间,那魔物哪里躲的了,当下便被灵火席卷而上,间便见四周魔影消散,血玉消融。灵火更是汹汹如海,烧的虚空扭曲,魔物哀鸣。 说也奇怪,元清二人离魔物不远,却并未有灼热之感,反倒是烧在魔物身上不仅“嗤嗤”做响,更有刀剑劈砍之声传来,之声片刻功夫,方才还在不可一世的魔物便已彻底丧失了抵抗。连同血玉与诸多魔影一起,化成了一方亩许大小的凶煞本源。 只是这凶煞本源却浓稠的几于实质,且不时浮现出一张张狰狞鬼脸,好似要重新凝聚成型一般。 此时灵火烧融魔物,阵内星辰虚影已全部彻底暗淡了下来,大阵停止复苏,周遭重复宁静。元清见得时机,大喝一声“就趁此时。”不等青云反应,紧率先驾驭魔旗向着冲去。 “你··”,青云见状,心下甚是气恼,他自知道元清是作何打算,只是魔旗已出,只能无可奈何助元清一同行事,心中却是暗骂元清要财不要命。 灵火盛烈,虚空扭曲,魔物本源在其中挣扎咆哮,魔旗临得近前,突然涨至百丈大小,元清在其中大喝一声“摄”。魔旗突地往外一张,而后又往里猛地一缩,好似一呼一吸般,将偌大的一团凶煞本源吸纳了个干干净净。 “师叔,走也。”凶煞到手,元清的语气中透露出抑制不住的兴奋,连忙招呼青云撤走。 只是青云却不像元清那般做想,此番在灵火中摄取凶煞,却是比虎口夺食不知要危险了多少倍,若是引得灵火异动,二人哪还有生还的机会。他压住心中的惊惧,在全力催动魔旗之际,不安的回头望了一眼已抛在身后的灵火。 这一望却是让他疑窦丛生,只见灵火中突然流转出一抹青色的流光,那青色流光流转处,原本就要暴#动的灵火纷纷趋于平静。 “难道是这大阵多年无人主持,已然是出了某些岔子?”见得灵火平静,青云心下稍定,不禁暗思道。 “师叔莫怪,我之所以敢行此事,乃是凭着魔旗威能有所复苏,加之又已窥此阵奥秘,你我只会是有惊无险。况且,若就此退走,不将那魔物收来喂养宝旗,又怎对得起你我这舍命一博。” 似是察觉到了青云心中的恼怒,元清收住心绪,向着青云低声解释道。 青云闻言,扭头凝视元清脸庞,默然片刻,眸中深处急速闪烁过各种神色,最后只化作一声长叹,低语道:“到底是后生可畏啊。” 青云言罢,元清突感一阵寒意袭上元神,暗道此番大喜大悲之下,恐是心神消耗过剧了。 两人至此一路无话。昏暗不在,依稀略显迷蒙的大阵,只有始魔旗化作一道流光急速划过。这魔旗吸取了诸多凶煞本源后,此时已不在似先前暗淡无光,旗面也略显清晰了些,隐约有暗红光泽闪耀着。只是其上裂痕依旧弥补,仍看不出其上绣绘的是何种形物。 魔旗已有所恢复,自是比来时要快上了许多,二人方才虽有些言语交流,但此时依旧是不敢有任何的掉以轻心,只以十二分的法力催动魔旗,以望能尽快逃离此地。 好在此番离去并未像来时那般坎坷,借助魔旗之能不到半刻便逃出了此阵。来到二人置放肉身之地。 此地依旧是灵气浓郁而淤积,衮荡间汹涌如浪潮。二人出的阵来,元神遁入肉身中,未待调息运转元神,两人对视一眼,径直急速逃离此地。 此番虽是达成了预期目的,但一番称得上一波三折的经历还是让两人心有余悸,再也不想在此地多待片刻。 第十三章 反目 第十三章反目 不多时,二人便彻底出了玄阴山地界,这才挑了个僻静的地方来进行调息打坐。这一趟来回,时间虽是不长。但二人层层破阵,又是自伤元神本源,又是急剧消耗元神法力的。最后还一个老魔物拼死拼活了一阵,此刻安稳下来,这一番调息自是不会短。 “此间事了,不知你有何打算?”七日后,在一个颇为偏僻的山洞里,青云睁目收工,向着正要调息完毕的元清问道。 “此事已成,我想先回观中参悟此番所得,待半月后前往师叔处取回那环儿,便外出游历去。”元清调息完毕,听得青云发问,沉思片刻道。 “既如此,你还是和我一道吧”,听得元清回答,青云沉吟道:“我也可在你参悟之余时,向你讲些个外出需注意之处,也正好助你参悟这大阵的玄奥。” “如此,多谢师叔。”元清大喜,有这么个千年老怪在一旁提点,傻子也会开窍,不知要比自己独自摸索好过多少倍。 见得元清同意,青云眼眸深处闪过一丝莫名色彩,他也未有再言语,施展遁光,裹着两人依着原路,返回了他的青云洞。 约莫半日光影,二人便回得洞府。青云至洞中寻出一瓶丹药来,递给元清道:“此乃养生丹,对修养元神有莫大好处。你且先去静室好生调理下元神,切莫留下什么隐患来。我这就去布置法坛,争取早日帮你破除那环儿的禁制。” “我省的,有劳师叔了。”元清接过丹药,看着青云走去的背影,元清心中不觉乏起一丝暖意,暗道这便宜师叔办事还真是雷厉风行。 青云身影消失在视线内,元清收拾心绪,转身挑了间静室进行调养。此番玄阴山之行先是自斩了一层元神,后又与那魔物恶斗了一场。虽有魔旗吸纳凶煞帮以助修复,而且还隐隐有修为提高之相,但到底是伤了根基。且自身本就有执念困锁元神,此时得闲,不好好仔细探查一遍,哪放得下心来。何况已有所恢复的魔旗与乾坤生化大阵亦需好好参悟一番。 元清服下两粒养神丹,运转功法,开始仔细探查元神,梳理始魔旗传来的大阵精要。其元神内,两条手指粗大的灰暗线条紧紧缠绕着泥宫识海,好似蔓藤缠树,将元神困锁的不得舒展。 这灰暗线条,正是这具躯壳的执念所化,只要元清不为天玄子报仇,这执念便愈加滋长,等执念彻底化作心魔,元清能不能入得轮回也是两说。 元清查探了一番元神,见并未留下多大隐患,反倒是愈加凝实了不少,若无执念纠缠,恐怕能立刻成就地仙果位。只是那执念此时有愈缠愈紧之势,看得元清只剩无奈与忧虑。 “定”元清识海里响起一声轻喝,识海正中升腾起一颗鹅卵大小的顽石。这顽石灰不溜秋,散发着微弱光芒,光芒闪耀间,那锁绕元神的执念也跟着松紧起伏着。这顽石名曰玄元石,乃是太玄门的传世之宝,只可惜元清到目前为止,也就是发现它能缓解执念纠缠之苦而已。 “只望这番能彻底消除了你。”见得执念缠绕依旧,元清微叹一声,便开始梳理参悟那乾坤生化大阵的精要。 元清心神沉浸在乾坤生化大阵高深微妙的精意里,越是了解的深入就越是感觉这阵,法玄妙异常,到后来便渐渐感觉到晦涩难明,元清明白这是因他修为境界不够,还不能完全参悟的透。 这期间青云也时常来与他探讨,或为其讲解或为其推演,并传教他一些个行走经验,身旁有个千年老怪教导,短短几日却是让元清在阵法之道上已然能登堂入室了。 一日,正当元清还在苦思冥想大阵精意之时,青云一声叫唤将他唤醒。却是半月已到,青云道他已破开了银环的禁制,叫元清前去种下元神烙印。 元清来到青云布置法坛处,只见偌大的洞室中央按北斗七星之位竖着七面彩色旗幡,七颗灵珠依着颜色悬于旗幡之上,各自垂下道道光华注于旗幡之中,旗幡幡面射出条条拇指粗细的光华,宛若条条绳索般叫那银环而牢牢缚于虚空之中。 青云仗剑披发立于一侧,一脸凝重相。见得元清进来,不等元清发话,沉声道:“此物禁制已除,但此物内中甚是怪异,你且遁出元神,我领你进去指点于你。”话毕,青云当先遁出元神,进入了银环之内。 元清本想询问,但青云如此急切他却未来得及。见得青云以元神进入其中,他也未做他想,遂亦遁出元神,紧随青云之后进入银环之中。 “此中有何怪异,师叔为何要以元神进来。”元清进来后,一边打量四周一边问道。 元清所处之地一片迷蒙,好似天地尚未开辟一般,四周灰蒙气流流转,使得此处气息十分的晦暗。 青云立在前方,抬起衣袖往前一挥,周遭顿时浮现无数灿若繁星的符文,而后青云转身面向元清,微笑道:“无他,请你入瓮耳。” 元清本来惊于这突然显现的符文,听得青云之言,瞳孔不由一缩,道:“师叔此言何意?” “何意?”青云冷笑,而后大喝:“大胆孽障,你竟敢夺我师侄之躯,此时还想蒙混过关不成,还不速速报上来历。” 元清心里咯噔一响,脸上却不动声色,回道:“师叔何处此言,我便是元清,何来夺舍一说。” “还敢狡辩,你元神之中分明有怨气执念缠绕,这怨气执念又与我师侄躯壳同源,你不是夺舍是什么”青云法决一掐,周遭符文骤然散发夺目光彩,璀璨如火球,将元清元神中执念照耀的纤毫毕现。 元清大骇,这一刻,他突然发现四周空间禁锢,自己居然动弹不得,自己最大的秘密也暴露于人前。他一时间心如死灰,黯然道:“你是怎知的?” “你与我同以元神进入那乾坤大阵许久,我要是连这都不察觉不到,这千年修为岂不是白修炼的。”青云轻笑,背负双手,俯视着元清,只是眼神逐渐的炽炙热起来,好似盯着一件稀世珍宝。 蓦的,青云单手突然往前一探,直入元清眉心,将那魔旗灵印直接给抓了出来。元清瘫痪在地,剧烈抽搐不止,好似元神直接被人剖开。他此时乃是元神之体,遭得青云如此粗暴取走灵印当真是痛入灵魂,痛不欲生。 “你将我诓骗于此,就是为这灵印吧。”元清目眦欲裂,嘶哑问道。 此时青云却是看也未看元清,他眼眸炽热如火,盯着在在他手中不断挣动的灵印,一边施法镇压,一边轻声回道:“不错,我要是在外界杀你,那魔旗必然会自动护主,但如今。我已用七煞灵珠封困了此处,你那魔旗再厉害也感应不到。否则以你修为,我又何须如此费事。” 元清惨然,想不到重活一朝,还未品味到为仙的滋味,居然又要凄惨收场了。他看着青云,心里陡然间升起一丝明悟,在这个世界,即使是在亲密的人也要防着点。 “只要你告诉我这灵印的操控之法,我便让你轮回。”青云收回目光,对元清喝道。 “我若说出,恐是永世不得轮回吧!”元清耻笑,修士之间讲的斩草除根那可是彻彻底底的斩尽杀绝,不留一丁点的隐患,青云又怎么让他去轮回。 “不然,”青云像是看出了元清的心思,回道:“我杀你只是因你夺了我那便宜师侄的躯壳。至于这灵印本就该为我所用,当初我只是用它给那天元子布下一局而已,想不到却差点使至宝明珠暗投,与此失之交臂了。如今我重得此宝,你也有功劳,我岂会对你斩尽杀绝。” “你给天元子布的局?”元清猛地一震,双眼大睁,不可思议的问道:“是你将此旗放入那妖魔巢穴中的?” “你知道的还不少,可是从我那便宜师侄的元神中得知?”青云听的元清这么一问,微微一愣,而后轻笑道:“不止如此,那妖魔也是我安排的,那天师道弟子也是我通知的。否则,那等穷乡僻壤之地,天元子方一发现宝物便遇到了天师道弟子,你当真有这么凑巧么!” “天元子对你有救命之恩,你居然还如此算计他,端的狼心狗肺,不当人子。”元清大怒,这到不是装的,乃是受了上任残留在元神中执念的影响。猝然听到还有幕后元凶,当真是怒不可遏。 “你应当是与我那便宜师侄的元神融合了吧,此时你还想杀我解除元神执念?”见得元清如斯激动,青云嗤笑,到底是千年老怪,一语及道破了本质。 “救命之恩是不假,但他短短百年时间,修为从初入地仙到地仙巅峰可知我在旁提点了多少,可恨那匹夫空守重宝不知使用,凭白地暴殄天物。” “那天元子一穷二白,他又有什么东西值得你惦念!”元清嘲讽,他心里也奇怪,那天元子穷的叮当响,有什么东西能值得青云这天仙级的告诉看上,甚至还不惜沾染弑杀恩人的大因果。 他仔细搜刮上一任元神记忆,突然想到一物,莫不是它? 第十四章 吞噬 第十五章吞噬 “天元子是穷不假,但你融合了我那便宜师侄的元神,你难道不知天元子手中的太乙仙金铁?怪只怪那厮站着茅坑不拉屎,身怀重宝却不懂利用。” 听得这话,元清不由为天元子哀叹。对人!还真是要防着点好。他清楚,那太乙仙金铁不过婴儿巴掌大小,乃是天元子早年偶然所得。起初天元子对此不甚以为意,只当是普通的精铁石。平日扔在矿长不起眼的角落,直到青云在太玄观养伤期间,被青云无意中发现,并将此物的功用告知天元子,天元子才知道自己一直令宝物蒙尘。 这太乙仙金铁乃是天地间少数的几种神料之一,更是太乙金仙炼制本命法宝必不可少的材料。天元子知情后欣喜若狂,直感苍天有眼,就连青云提出用一部可直指金仙大道的宝典交换,也被他一口回绝,一心想凭此炼制一件属于太玄门的传道之器。 只可惜天元子修为不足,不能将此物完美的炼制成法宝,数十年来,也知堪堪将此物打磨成了一个法宝胚胎。那日天元子在妖魔洞府被天师道弟子围攻,为带着元清逃命,那法宝胚胎也失落于彼。 可惜天元子至死也不知道,让自己殒命的竟是平身至交。“那太乙仙金铁已被你在乾坤阵中融入七煞灵珠里了吧!”恍然间元清突然想到,在乾坤生化大阵之时,青云曾放入一块光亮事物于阴煞灵珠之中,当时青云莫名生出一股熟悉感。现在想来,估计是被青云炼化后的太乙仙金铁上,还残留着天元子的气息,被自己元神中的残念感知到了。 “你倒是不笨,竟然这么快就能理清此事。”青云听后,微微一愣,而后面色徒然一沉,道:“我与你说了这许多,无非是想让你知道我的行事手段。天元子于我有恩,我便想夺他的太乙仙金铁也不曾亲手对付他。你与我还有一同出生入死之情,如今你只要告诉我灵印操控之法,我答应让你轮回便绝不食言,若你冥顽不灵莫怪我手段毒辣。” 听得他这番言语,元清当即嗤笑连连,骂道:“妖道端的无耻,为外物而陷救命恩人,此刻也配与我讲信义。”此时元清彻底被元神执念所影响,恨不得生剥了此獠。 “哼!自讨苦吃。”青云大怒,向着元清曲指一弹,一道毫光激射在元清胸口上,随即咔嚓声不断响起。元清元神出现道道裂纹,好似快要破碎的瓷器一般。 痛,永无休止的痛,痛到意识都一阵模糊。“你还不说?要知道我有的是手段让你生不如死。”青云轻声慢语,话语中有说不出的轻蔑之意。 此时本已卷缩在地的元清徒然哈哈大笑,骂道:“妖道,那魔旗损伤未复,不得灵印自动认主,你永远也得不到这操纵之法。我一死,你就得着灵印反噬吧。” 元清说完,便想鼓动法力,燃烧自我元神,焚毁识海记忆,让青云什么也得不到。他穿越以来,因修为低下,日日谨慎做人,天天小心行事,更经常遭人羞辱,心里早就憋了一肚子的怨气,此时有被元神执念所影响,当即就做出这等偏激之事来。 “住手!”青云暴喝一声,急忙充上前阻断其施法。他倒没想到元清竟会这般刚烈,若让他就此死去,得不到灵印操纵之法是小,恐怕到时候一处这空间便被灵印召来魔旗将他灭杀个干净。要知道那等上古凶物哪怕破损得再厉害,一旦自行发威,即使是金仙大能也得饮恨。 青云双手闪耀着一波波蓝色光芒,如同水纹发散,带着一股冰凉气息向着元清识海按去。同时,周遭灿若繁星的无数符文开始疯狂运转,最后化作一个金色漩涡冲进了元清识海中,将他元神识海牢牢禁锢住。 不多时,元清企图燃烧元神,焚毁记忆的期望破灭,他修为相较青云终究是差的太远,在这等人物面前真是想死也难。 “你以为如此我便拿你没办法么!”青云怒不可遏,此时他也怕再出变数,开始施展出霸烈手段,要直接从元清元神识海中剥取记忆,虽然这样做可能得不到完满之法,但总比什么都得不到要好。 其双手蓝色光芒渐退,取而代之的缭绕起浓浓黑雾。黑雾进入元清识海便化作丝丝缕缕冲向四面八方。而后一条条黑雾开始搅动元清识海中翻江倒海,将元清的一段段记忆强行提取了出来。 元清已经痛的是懵懵懂懂,即使是钢刀刺骨万箭穿心加起来也不足以之万一。青云每提取一段记忆,元清元神便就消淡一分。到最后只剩下了一个淡薄的虚影。 “这、这、这世上竟会如此之事!”青云大惊,他已找到了关于魔旗操纵之法的记忆,正要从元清识海中退出之时,他却从元清记忆里看到了一幅幅匪夷所思的画面。那些正是元清在地球时上的记忆。 “哈哈哈哈,道祖显灵,这世上竟有如此污浊陈垢之地,我魔旗恢复之日可期矣。”正当青云沉浸在元清光怪陆离的记忆中时,异变突生。在记忆尽头,识海深处,那一直沉静未动的玄元珠突然喷薄一道青色火焰,看其颜色与威压,与乾坤大阵中的玉虚灵火一般无二。 这灵火来得甚是突然更兼猛烈,青云毫无防备,只在刹那之间便已被烧上了全身。其待遇比那阵中的魔物好不到哪去,转念之间便已化成了一团元神本源。“玉虚至宝,怎会···,”青云元神已散,残留的神念连一句话都未留完。 灵火烧融元神,却并未散去,反夹裹着元神本源融入了元清识海,被元清本已枯竭的识海缓慢地吞噬的干干净净。 可叹青云一身青年千年修为,高绝手段就此死了个不明不白。正是:为尝夙愿竭心机,连施玲珑逞算计;天机缥渺早有定,怎知亦为局中棋。 也不知过了多久,元清淡薄的元神回复凝实,他亦逐渐恢复清醒,开始茫然地回忆之前之事。 便在此时,在与此地相隔十数万里的玄阴山中,那乾坤生化大阵的核心处。原本在阵中静止的灵火,就在元清清醒的一刹那,突然全面暴#动起来。一朵朵灵火化成一方方火海,向着四面八方肆虐而去,眨眼间居然将这乾坤大阵里里外外烧了个精光,便连那些阵旗阵幡也一件不剩,甚至是虚空中的痕迹也被抹除了个干净,只剩下一盏古朴的青灯。 那火焰烧完了此方空间,好似完成了什么使命似的,纷纷投入到那盏古灯之中。而后古灯摇曳起道道光影,其身形一个闪灭便消失在了此番空间,下一刻却是出现在三十三天的某个角落。古灯一走,此地顷刻间地裂山崩,土石塌陷。偌大的一个玄阴山,眨眼间变成了一个巨大的天坑。 又不知过了多久,元清逐渐理清了思绪,跌跌撞撞地从银环中退出,回到了肉身内。元神方一回窍,元清便觉脚下一软,一种疲惫到灵魂的感觉袭上心头,而后又感一阵头痛欲裂,脑海中凭空多了许多记忆。 “这是!”元清大惊,细察之下大喜。这些记忆乃是来自青云元神的,其中包含了他千多年人事经历与修行感悟,这些东西对于元清来说胜过任何仙法秘典。等于让他多了千多年的修行经验。 此时元清也不顾其他,干脆跌坐于此,开始吸取青云遗留记忆。随着青云遗留记忆被他吸收的越多,其元神也越发的凝实。待到后来,当元清读取完青云最后一条记忆后,那道烧毁青云元神的灵火突然猛地一亮,在其元神里,从内而外开始剧烈燃烧。 这火燃的毫无征兆,烧的也甚是诡异,不似在阵中的霸道,也不如烧灭元清时的凶猛。它此时是霸而不烈、威而不凶,只将元清当做了精铁,火势越旺,元清元神便越是凝实,似要在芜存精。 烈火焚元神,元清却并未感到任何的疼痛,反倒是感觉一阵说不出的舒爽,好似置身于先天胎盘之中,元神通体舒泰,浑身温暖。 “这、这是点燃元神灵火,成就地仙之兆,难不成我元神执念已消?”元清享受了一阵,突感觉不妥,仔细探查下,才发觉这竟是元神点燃了灵火。须知修士修道,从凡到仙首先便要接受雷劫洗礼,抗不过便化灰灰了去,抗的过便能被雷劫冲刷凡胎,褪去俗窍,成就人仙。 人仙乃仙道第一步,待到人仙圆满,元神领悟天地玄机,在元神内聚集毕身修为点燃一点先天灵火。此火乃修士毕身修为与天地玄机所聚,修士可藉此熬炼元神,打磨肉身。待到元神、肉身具皆通明无垢,便是地仙圆满,彻底褪去了后天凡体。只是整个过程都是水磨功夫,稍有不慎便是熬炼变成自焚。 元清此番莫名点燃元神灵火,心中震惊更胜欣喜。方以为点燃灵火可能执念已消,成就地仙业位便在眼前,哪知道情况聚变,灵火燎遍元神周身后突然如潮水般退回元神识海,遁入那玄元珠中不见。 这一状况惊的元清六神不定,这火来的蹊跷,去的也是诡异,让人于莫名其妙中顿生不安。元清无法,当下只能定下心性,好生探查一番。 第十五章 七元归玄功 第十六章七元归玄功 其元神先吞噬青云元神本源,后得灵火凝炼,此时已凝实如常人,毫无半分虚幻之感。元神上,本如老藤缠树的两道元神执念也去了一条道,剩下的一道也纤细了些许。见此,元清心下顿生明悟,盖因青云本为害死天玄子之元凶,此番青云虽死的蹊跷,但其元神本源被元神吞噬乃是事实。故而冥冥之中自有因果,元凶伏诛,尽管元清早前并不得知,但依旧去了一道执念。这也是此番灵火只燃元神,不炼肉身之因。若是元清此时能够击杀天师道师兄妹,定能重燃灵火洗炼元神肉身,立地成就地仙果位。 见得元神并无异样,元清心下稍定,虽还未弄明白那玉虚灵火,是如何在出现在自己元神之中,但此时见灵火对自身只有好而无坏,当下便将心神投入收纳灵火的玄元珠之中。 此珠悬于元神上方,此时依然如往昔,毫无半点动静。元清今日见此珠,心中颇为感慨,当初他初得此珠时,曾一直以为此物毫无用处,直到偶然发现能帮他暂缓元神执念纠缠之苦,方才有所改观。 这玄元珠名字听的玄妙,其外形稍比鹅蛋大点。元清初得时只当是个毫无功用灰不溜秋的圆珠子,因曾其对此石砍、砸、剁、劈、咬都损坏不了分毫,而元清从记忆中得知,历代太玄门掌门都未发现此物有何特殊之处。若不是每代掌门都对其视若珍宝,元清恐怕早就将它扔了。 历代太玄门掌门将一个毫无功用之物视若珍宝并非无因,乃是此物是在上古年间,太玄门兴盛之时传下来的。是真真正正见证了太玄门的兴衰迁变。而且自太玄门经历大劫后,太玄门中便流传一个传说。 相传上古太玄门初代掌教功法通玄,早就料到太玄门在封神大劫中必将衰败。所以初代掌教用大#法力开辟出一片空间,将太玄门大部分仙藏转移自此,以待后人东山再起。 可封神之后太玄门一众高层死了个干净,空间位置和开启之法并为传下来。后人也不知从何处得知这玄元珠和那片仙藏空间有莫大的关联。从封神后太玄门历代掌教,都为参破其中奥秘费尽心思,可无一有所获。 久而久之,后人只当是先辈为不使太玄断绝,故意给后人编造一个故事,以给后辈留下一丝希望。后人便将这玄元珠立为教信物,表示不忘昔日上古太玄。而且自太玄门衰败后,无数功法、典籍、法宝尽皆下落不明,反倒是这玄元珠倒从未丢失过。如斯缘法,却也当得起太玄门传教之物,表明太玄古今一脉不曾断绝。 “此珠定有大秘。”心神投入珠中,元清暗自轻语。经此突变,傻子也知道此物不凡,只是之前都无人发觉而已。此珠此时立于元神之上,散发微弱迷蒙光晕定住元神执念。不管元清使出如何方法,竟都不能使心神沉入珠体之内。 “果然还是如此。”元清苦恼不已,他初得此珠到现在,已不知探查过多少次,可惜每一次都是如此情形,原以为此番玄元珠生出这偌大的变化,应可探查其中玄妙了,哪知依旧拿它毫无办法。 “对了,莫非是玉虚灵火牵动了此珠。”元清心中突然想起一件事来,在那乾坤生化大阵中,他与青云联手破开核心处时,玉虚灵火透体而过,他突感紫府一涨,好似元神中多了些什么东西,当时情况紧急,这感觉也是转迅即逝,当时只当是一时幻觉。 现在想来,肯定是灵火穿透元神之体时,被藏于元神识海内的玄元珠摄取了一道,尔后青云要炼他元神,夺去灵印控制之法,不知怎么的触动了隐于珠中的灵火。只是不知这玉虚灵火为何成了他点燃元神,成就地仙的先天灵火。 元清想破了脑袋也不知这是何原因,只当是玄元珠促使使然。他不敢妄想是主角光环开启,自己突然间成了福源深厚之人。想这玄玉珠历经不知多少代掌教之手,在那悠悠岁月中比自己福源深的,根性好的不知凡几,他们都未得知此珠之秘,自己又有何德何能!全当是玄玉珠碰到玉虚灵火起了化学反应一般,让自己得了一个便宜。 元清见无法探查玄元珠,自我脑补一番后,正要退出元神,本毫无动静的玄元珠却突然毫光大放,惊的元清一阵识海动荡,未等元清心神平息,一篇玄奥晦涩的功法流进其心神中。而后玄元珠光芒收敛,依旧如之前模样,不再见任何动静,若不是那篇莫名功法依旧留于元神之中,恐怕元清又以为是场幻觉。 “天有七元,造物化生,一曰五行,一曰阴阳,七元归一,得窥玄玄····好一篇七元归玄功。”元清不见玄元珠再有动静,便退出元神,开始探查这莫名功法来。待他查看完毕后,忍不住赞叹连连。此功名曰《七元归玄功》,七元归一,得窥大道。能窥大道的功法,最起码也能直指大罗。 元清自修炼之初便学的是二、三流的功法,此时得此能直指大罗果位的惊世之法又怎能不喜。只是要学得却也有个难处,这七元归玄指的便是阴阳五行七种本源归为一,一即为玄即为道,乃天地万物之源。但要见源头必得其末,这功法便要求修炼者,必要在修行此法之初寻得阴阳五行七种本源植于体内,以七种本源凝聚一颗大道真种,凭此才能沟通天地大道,进军大罗。而七种本源的品质高低直接影响之后的成就高低。 但元清本就是一穷二白的家伙,除了刚抢夺的几件家什说是身无长物也不为过,青云那套七煞灵珠倒是和这七种本源沾边,但到底只是沾边而已,盖因这七煞灵珠只是阴阳五行七种灵煞凝聚而成,虽说七种灵煞已阴极阳生,但到底不得七种本源,若是元清以此为基,恐怕只有走火入魔一个下场了。 见得这功法有如此苛刻要求,元清也是无奈至极,当下只得将此暂搁一旁,以待日后机缘,而后开始思量复仇之事来。 “便宜师叔,你既已死,本该尘归尘,土归土,就此享受极乐了。可此事却是因你而起,你又怎么一死了之,还得借你躯壳一用,让我这个便宜师侄来帮你了解这段因果。”元清细细思量一番后,收起跌落一旁的七煞灵珠与银环,起身对着青云肉身戏谑嬉笑,尽显得意之态。 这也难怪他得意,今日青云非但杀他不死,反被他吞噬了其元神本源,凭白得了千多年的修行经验与阅历见闻,还消去了一道困扰已久的元神执念,让久无寸进的修为略有精进,更得到了他垂涎不已的七煞灵珠,就连那银环儿也在炼化青云的那把灵火下破开了全部禁制。此番所得之丰,际遇之大,连他自己也在暗思是不是自身主角模式已然大开。 而且最让元清兴奋的是他从青云元神中找到了复仇之法,只要自己行事无差,未尝不能以人仙搏杀地仙。到时解了这元神执念之患,自己再无羁绊,修为必能立时大涨,成就地仙业位也是水到渠成。尔后仗着手中诸般法宝和那篇直至大罗的大道玄功,即使在这仙魔乱舞的世界也未尝不能潇洒一番。 元清微微得意一番后,招出始魔旗悬于头顶,而后口中念出一段复杂咒语。咒语一出,始魔旗垂落下丝丝缕缕的黑线,如烟如雾,笼罩元清全身。待咒语一完其身体与魔旗尽皆急速收缩,最后竟成鸡卵大小,被魔旗包裹着投入青云躯壳之内。 少顷,“青云”睁开双眼,伸出双臂与眼前细细打量片刻。而后于身上东拍西摸一番,待发现并未有任何异样后方才长身而起,在静室中别别扭扭的蹒跚行步,直至半刻中后这才恢复正常行走。“呼”“青云”长呼出一口浊气,而后运转法力握掌成拳,大喝一声向着静室石壁轰击而去。 拳如迅雷,撕裂虚空,暴#乱元气,一声轰向后,石壁闪烁耀眼光芒,却是墙上的禁制在消解法力,待光芒散去后,墙面依旧,只是在元神感知上,墙上禁制却是实打实的虚弱了些。 “这便宜师叔的千多年打熬的肉身果真强硬,配合我人仙巅峰的法力竟然能让这天仙禁制虚弱不少。”“青云”收起拳势,轻声嘀咕了一句,而后又呢喃道:“这躯壳虽能显现生前的天仙修为,可我却是只能发挥人仙巅峰实力,用来唬唬人却是够了。好在我法力于这躯体中运转流畅,各类法术也能施行无碍,看来巫族的这法门委实不错。”准确的说此青云非彼青云,乃是元清以巫门古法控制了青云的躯壳。 这法门名曰《都天控傀术》,乃是元清得至于魔旗灵印上的法门,此法不仅能控制死物,炼制傀儡,更能控制活人而不流露半分异样,是上古年间巫门所创的一等一的控制傀儡法门。 第十六章 准备 第十七章准备 因那巫族本无元神,不能像寻常修士那般以元神烙印主宰傀儡。后有一巫门大能受始魔旗灵印启发,干脆反其道而行之,结合巫族特有的奇奥符咒,将自身躯体变化成近似灵印一般存在,于傀儡躯体中主掌之。盖因那位巫族大能创立此法时,乃是参悟了始魔旗模拟阵法运转之能,故而此法亦能凭借傀儡躯壳之气息而模拟出与之一致的元神波动。 需知,元神波动乃是每个修士所独有,是辨识一个修士是此而非彼的最本质之法。就因此术能模拟修士元神波动,故能使他人与外在中看不出傀儡的任何异样与不同,虽不能发挥所控傀儡的生前全部修为,但能让控制者于傀儡中流畅无阻的发挥出自身全部实力,而且所控躯壳的本身修为境界亦能在旁人面前显现出来。昔年巫门有一族在此术造诣上独步无双,凭借此术于巫妖大战时专行刺探、暗杀之事,在天地间留下过赫赫之名。 元清试验了下自身法力与这具躯壳的契合度,心下颇为满意,便退出青云躯壳,起步走至洞府外。行至洞外,元清取出一张黄色符纸抛于空中,而后又捏了个法决,对着黄纸叽里呱啦的一阵言语。话音落毕,黄纸无火自焚,化作青烟消散于虚空中。元清见状,暗点额首,心中已然定下计较,遂转入洞府依着青云记忆前去搜刮不提。 适才元清所有的乃是青云特有的传讯之术,他所传音的对象不是别人,正是让他日夜被元神执念纠缠的元凶之一,天师道张为峰和吴清微两师兄妹。 元清从青云元神记忆中得知,青云这厮与天师道两人合谋击杀天元子,行这等杀人夺宝之事并非首次。而且这厮也非南瞻部洲本土修士,反是那东胜神州一万年老鬼的座下弟子。他来南瞻部洲倒真如他所说的那般,乃是为寻求凝聚七煞灵珠之物。在一甲子前,也是他被天元子所救时,便是为争夺一件凝聚七煞灵珠关键之物而被人追杀至重伤,硬是被人将其灵仙巅峰修为打落至天仙境。虽经六十余年修养已有所复,但始终不能臻至当年巅峰之境。 那打伤青云的,修为与青云相比多有不如,但奈何人家人多势众,更兼且别人乃是名门大牌之后,身后不是背#景雄厚就是势力庞大。青云便是念及如此,才不敢乱下狠手,以免招来对付长辈报复。 但青云有此顾虑,对方对他一介散修却是毫无顾忌,只是对他一阵穷追猛打,手段狠辣不绝。后青云经此一事便彻底痛定思痛,在一次偶然中认识天师道两人后,便毫不犹豫的花费大代价攀上二人。虽说一个修行千年的前辈去巴结两个后背小子有些让人不耻,但在青云眼里,人家祖师好歹也是天庭正统的四大天师之一,在这天地间也算是有些名头的。 这二人虽出身名门,但玩心眼哪里是青云这千年老道的对手,不多时便架不住青云一番奉承与蛊惑,后来终在青云一番挑唆下,几人开始合拍一处,蛇鼠一窝了起来。 “这厮当真是恶贯满盈,居然只为一面略含一点玄阴之气的宝镜,就灭了人满门。”元清一边搜刮一边感叹青云几人行事之歹毒。 他是按着元清记忆在洞府中搜刮的,故每得一物他都能从青云记忆中得知其来历情形。 就拿他手中这面宝镜来说,此镜本属一个末流小门之物,只因镜中略含了一点玄阴之气可滋补阴煞灵珠。青云那厮便唆使天师道两人仗着师门名头,硬是给人按了个勾结邪魔暗害同道的罪名,而后仗着青云修为将人满门数百人灭杀了个干净。这些画面当真让他这个修行小白看得是心惊不已。 这些年来,这几人一个利用对方背#景名头,一方利用对方修为高强,加之青云这厮手段确实高妙,早已不知做下了多少杀人越货、巧取豪夺的勾当了。 约莫半日后,元清终于搜刮干净,心满意足开始盘点收货。他虽从青云记忆中得知这些年来青云所得甚丰,但将这些东西全部归于一处后,仍是让元清着实震撼了一把。只见刀枪剑戟诸类法宝,奇花异草各类灵药,星铁宝矿各类神料,林林种种堆满了大半个乾坤袋,虽然多数法宝精华已失,但仍不为绝好材料,每一样对于穷怕了的元清来说,是莫大的财富。 “有了这些物件,此去把握便又大了几分,我也该去那地方布置一番了。”元清清点完这些东西后,心中细细思量了一番定下计较,便收起青云躯壳,按着青云记忆前往一处隐秘所在。 三四个时辰后,元清对着青云记忆按图索骥便来到目的地。放眼处山壁?峭,乱石突兀,枯木狰狞,腐叶糜烂。好一个生灵绝迹,生气全无的险恶之地。 元清站在高空细细打量了此地一番后,按着青云记忆降落于一块褐色岩石之上。尔后祭出七煞灵珠,将之抛于空中成北斗七星之状。 “七灵汇聚,现”。元清依着记忆,又向着灵珠一连打出十数个手印,随后一声大喝,此地顿时林伏土裂,山石移位。元清立身周遭凭空冒出了道道高墙来。 这墙共有七十二道,每道高有三丈,宽过一丈,呈八卦之势排列而开。墙面内外皆有无数符文镌刻其上,数目之多密密麻麻,甚于繁星。乍看之下,道道墙面上好似有龙蛇起舞,庄严之中而又藏有诡秘。 “果然不愧为千年老怪,如此手段端的是高深莫测。”元清看罢阵势,心中忍不住一声暗赞。这七十二道高墙乃是一个颇有名头的阵势,名曰地煞养灵阵。 观其名头,便知此阵绝非善类之物,青云当初便用此温养尚未圆满的七煞灵珠。想这七煞灵珠虽未天地灵物,但其乃阴阳五行之灵煞所聚集,尤其是在未圆满之前,阴煞不定,五行阴阳失衡,虽为天地灵物但也是一等一的凶物。而此阵依旧能温养之,可想其非凡之处。 此时灵珠已经成,其内更是阴极阳生,自是不用再来温养,元清此次前来,乃是想在此阵布置一番。待一月之期后,便将天师道弟子诓来此地,而后借助大阵之力将其剿灭。 他中青云记忆中得知,此阵绝非只有温养灵珠之效,若是修为足够,只要稍加一番改动,更有高妙的攻伐之利。元清修为虽较之青云所差甚多,但得了青云记忆后,他对此阵已了如指掌,只要耗费些灵物,再下一些功夫未尝不能成事。 反正元清此时得了青云诸多遗留,对于眼下这下灵物也还耗费的起,而且此阵还关系到,青云所传于天师道两弟子的一篇炼体法门。这,才是他此次成事的关键所在。 “咳!可惜了这些好东西啊,我都还没捂热乎啊!”一个月后,元清盘坐于地煞养灵阵中,望着阵中多出来的四十九面旗幡满脸的忧郁,不住的哀声叹气,像是被人抢了媳妇似的。 没奈何,他此次想以弱击强,以寡敌众哪能不付出些代价,这四十九面旗幡便是他用从青云处搜刮来的诸多灵物,仿照乾坤生化大阵炼制而成的,这些也是改造此阵的必要之物,更是提升此阵攻伐之力,保障自己成事的关键。 虽然元清目前对乾坤无极生化大阵也只是领悟了一点皮毛,但配合青云布置的地煞养灵阵与七煞灵珠这宗灵宝,再加上有心胜无意的算计,想来也未必不能成事。 只是如此一来,却将元清好不容易鼓起来的身价又瘪了下去,他也没想到炼制这四十九面旗幡,居然会花费要这么大,就连得自青云的诸多灵物也硬是堪堪满足所需。此时他虽还有银环、七煞灵珠、始魔旗几宗灵宝,但穷怕了的他终究是肉疼不已,颇有守财奴,吝啬鬼之样。 “算了,舍不得孩子套不着狼,这次做不了这两人我也活不长,留得我这青山在还拍没柴烧不成。”元清狠狠地搓了把脸,从地上腾立而起,而后向着阵外走去。 “一月之期已过,那两人怎的还不来。”元清行至阵外,一脚踹开一块挡路的大石,望着已西陲的红日,嘴里不住的碎碎念叨。早在一月前,他搜刮青云遗物之时便已向那两人传过音讯,言明一个月后来此地汇合,而且是以助其修炼锻体功法为托词,料想这二人不能不能。可如经掐掐日子,已逾期了三日却依旧不见人影。 他此时已换上了青云躯壳,在阵外山前行立不安,脑中本想细细思量下和天师道两人见面后的言语与诸多细节,只是他此时虽是得仙位,但终究是凡人心性,心中焦躁与惶惶盖过了理智,哪里还理得清头绪。 好在老天并不愿他煎熬太久,正当元清以为今日又是白等之时,突见天边一白一红两道红芒朝着自己急速而至。元清定眼细看,心中一喜,这正是天师道那两人所驾遁光。 第十七章 扯皮 第十八章扯皮 元清迅速稳定心神,细细思付一番青云与她两见面时的言行举止及神色,以进入状态。 “青云,此地寸草不生,穷恶至极,你凭何助我两炼体?”人为至,声先道,未等元清思量好言语,远方便传来了一道雄厚的诘问声。 “正是,此地地煞郁积,孤阴而不生,更兼有恶阵护持,不知你如何为我们锻体炼骨,莫非你今日又想来个卸磨杀驴?”两道遁光降落显出一男一女来,其中那女子轻声冷然道出这方话语,其眼眸深处更闪过一丝森然。 听得这话,又见得两人这幅模样,元清面皮一抽,学着青云昔日神情道:“两位道友说笑了,贫道日后还多需仰仗二位师门威仪,今日哪敢生出暗害之心。” 这几人纯粹是利益之交狼狈为奸之流,更兼且都深知对方行事手段和心性,哪个不对对方提防的紧!若不是此番元清传音所言之事关乎自身甚大,恐怕这二人方才在元清发现前便掉头走了。 听的元清这这话,那男的眉毛一挑,道:“你先莫说这些虚话,要知一年前被我等坑杀的天元子,乃是对你有救命的恩情,到头来还不是被你一计弄得连投胎都难。眼下你要助我等锻造体魄、修炼功法,仅凭你我交情又是在此恶地,怎能使我等信得!” “正是如此,需知你修为虽高,手段也多,但这到底不是你东胜神州,这些年来我等行事,也不过是各取所需尔,切莫忘了你当初未识我等之前的情景,你与我等,合——方能两利。”未等元清答话,立于一旁的女子双眸紧盯元清,轻声冷语插话道。 这两人一唱一和,一阴一阳的一阵敲打与恐吓,着实让元清暗自摇头,感叹青云混迹的也太差了点。诚如那女的所言,青云在这几人中,尽管修为手段皆高过几人甚多,但奈何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平日里,青云为借得对方师门名头方便行事,对他们也是颇为低眉顺气。 虽有不忿,但元清依旧学着青云神态,紧上前几步,稽首道:“二位道友莫恼,且听我详细道来,到时候你们便知我有无包藏祸心。” 元清说完这话,不等这两人再说些什么挤兑的言语,紧接道:“二位道友应知,我予二位的炼体功法名曰《阴灵锻骨功》。乃是炼化阴灵入体,再以地仙体内灵火熬炼阴灵之本源,后以阴灵本源打熬全身骨骼,待体内阴至极处,生出一点纯阳之气来,便以此纯阳之气锻骨造血,再以血液冲刷五脏与皮肉,最后便能立时褪去后天凡俗成就天仙业位。” “你也知我与师妹炼体锻骨乃是需要阴灵,但此地入眼尽是些暴虐阴煞,你莫不是想让我俩个引这等阴煞入?”正当元清侃侃而谈渐入佳境之时,那男的终究是欠缺沉稳,脸露不耐,打断元清,出言诘问。 见话语被人如此打断,元清心下颇恼,但此时却不是发作的时候,当下只是哈哈一笑,方想回辩几句却听得那女子皱眉轻声道:“不错,师兄话虽莽撞,但事实亦如所言,我等具是以阴灵炼体,此地阴煞便是再佳也是无用。”那女子说道这,秀眉蓦的微挑,好似突然想起了什么事一般,又道:“且我们深知道兄手段层出不穷,心性更是坚毅隐忍,你与我等虽相交不错,但毕竟是以财货结之,如今陷恶地不得不防!” 这女子所这话时神色平静,但双眸隐隐有精光闪动,其手中更是露出了一枚淡黄符咒。这符咒好似故意显露给元清看似的,其上不断散发微弱黄芒,于女子手中分外扎眼。 见得这符咒,元清神色一变。他认得,这是天师道独门传讯密咒,一经发动立马消散于虚空,不消一念,其门中长辈立时便有感应,想截都截不住。 见女子如此作为,元清脸上笑容愈加浓盛,半躬身道:“道友莫要如此,且先听我言明因果,你有此符咒在手我安敢别有它念,切莫误会了贫道。” 元清故做一副讨好的模样,他现在是体会道了,这几人的利益之交果真是龌龊,双方相互提防互不信任。那女子手中的符咒,元清在青云记忆里见之不下十数次,每一次莫不是想提醒莫要以修为相欺,告诫对方不得胡来。此时他也佩服青云,居然能在这种关系中与这两人相处如此之久。 元清做足了模样,见那女子神色稍安,便以手指阵,道:“二位道友稍安,我便长话短说。两位天资高绝,想必这一年内就已把那锻骨的功夫,练到了阴极圆满,纯阳即生的地步了。诚然,此处只有阴煞并未有阴灵,但某前些时日偶得仙缘,正好得了一套炼阴还阳,以死转生的阵法。今日我便以此阵炼化阴煞返成天地灵气,让二位感悟阴极阳生之机妙,趁机勾动两位突破之契机。再则,两位锻骨大成,突破阴极困锁,必要吸纳大量阴灵本源补充所需,我到时便降服此地阴煞并加以提纯来替代阴灵本源,如此两位炼体圆满,成就天仙也不过是转瞬之间。” “炼阴还阳,以死转生,你果真有此阵法?”元清话音刚落,那男的便一声惊呼,音貌急切的出言询问。 “诺,那不是么!”元清一口气将了这一大段话,微微吐了口气,便又念动口诀,催动阵法。一时间,阵内那临时炼制出的四十九面旗幡,随着地煞养灵阵的运转开始开始聚拢周遭阴煞转换成纯粹灵气。元清为使得两人彻底动心,还暗中催动七煞灵珠喷发一道精纯灵力于阵内,加速大阵的转换过程。 果然,不多时那两人便感觉原本阴煞肆虐的阵内突然传出一丝生气的律动,虽然甚是微小,但到底是证实了以阴返阳,以死转生的存在。 “这、这、果真有如此神效!”那男子此时已震惊的无以复加,这天地间能以阴返阳,以死转生的阵法虽有不少,但哪是他这个层次的修者能碰触到的,此时在他眼前真实显化,饶是出身名门大派也被着实惊了一把。 见他这模样,元清暗自得意,笑道:“如何,道友如今可信我否。” 男子神色讪讪,道:“我等自是信得过道兄,方才多有莽撞,还请道兄海涵,你也是知我禀性的。”话语稍顿,又道:“道兄见谅,在下还有一问,方才道兄所言能降服并提纯此间阴煞,不知道兄要如何降服与提炼,而且我与师妹突破阴极桎梏所需阴灵本源甚多,如今以阴煞替代可有不妥?” 听得此问,元清心中先是一乐,这回连称呼都变了,此事已然成了一半。复而又是一叹,这些大派弟子果然不是好相与的,能在转念之间便恢复正常,还不忘提出如此关键一问,此人虽鲁莽了些但到底不是灵慧。遂暗道:“也罢,我便与你再加把火。” “道友莫虑,我自有办法,你且看这是何物。”元清哈哈一笑,捏了个法决,对着大阵道了声现。只见昏暗的大阵突然七色毫光大放,显现出了七颗磨盘大小的七色珠子。 “七煞灵珠!”这回不光是那男的,就连那女子也同样檀口微张,发出一声惊呼。随后两人相互对视一眼,皆从对方眼中看到了汹汹贪欲。 他两这番模样,元清是早就料到的,那青云与这两人相交甚久,且从未在他两面前显露此物,更不曾透露半点口风,生怕对方得知引来两人身后长辈给夺了去。要知这一宗灵宝可比他青云一个半步灵仙重要的多。 见得两人终于齐齐变色,元清心中甚是舒爽,当下背负双手于阵前,笑道:“正是此物。七煞灵珠是何物也不需要我解释了,有此物在何愁提炼不了此地阴煞。还有,二位道友且随我来。” 元清见火候已到,遂趁热打铁,引着两人升上半空,指着下方地势道:“二位道友且看,东山凹,西山凸,南水枯竭,北山平。此西山凸断南北,横跨阻断南水,乃是西方白虎庚金斩龙脉。而龙脉既死,地气必回走,然东南凹伏之处为西北屏挡,复折而西,回绕此山,此地便是藏风纳气之所,死脉地气郁结于此便成地煞,我今于此布下地煞养灵阵,引天地精纯地煞替代阴灵本源可保二位冲关无虞。” 元清点完地势,环顾两人一番,见两人心已略有踌躇,便又道:“贫道有此灵宝在手,再加我之修为,若真个要和两位一拍两散,行那杀人灭口之事何须如此耗费周章!” 元清望着二人,脸上浅笑吟吟,心中已然大定。暗想以自身穿越前二十多年光怪陆离的见识,再加上青云千多年的阅历还会忽悠不了这两人不成,之前这些话语早不知在心中思量了多少遍了。 第十八章 入瓮 第十九章入瓮 事实也如此,天师道两人沉吟片刻和,那男的显然已有意动了,方要开口却被身旁女子一把扯住。那女子迈步上前,向元清一稽首,道:“道兄果真是深藏不露,手段更是迭出不穷,但小女子还有一事不明万望道兄如实告知。” “哦?不知道友还有何事不明,莫非贫道此番布置还是不让道友满意?”元清听得此问,暗思这女的到底是要精明些,话都说到这程度了居然还是疑心不消,好在她这回称呼态度都大有改变,看来也是意动神遥了,遂轻言反问道。 “那请道兄恕我直言,”女子冲着元清抱拳一礼,而后面色复常,道:“我等与道兄虽相交甚久,但不过是各以为用,各取所需罢了,平日里若非合谋行事,相互间也未有任何走动。而且,道兄当日给我这锻体炼骨的功法,还是我等为道兄坑害了天元子,以太乙仙金铁换的。不知道兄今日凭白为我两如此大费周章所图为何?” 这女的果然难应付,元清心里一突,好在他早有应对之语,当下故意一叹,道:“道友果然聪慧,我正要有事相求···。” “道兄有此灵宝与奇阵,想来不日便能修为大进,如今哪还有需要我等这微末之力。”元清话才说了一半,那男的已耐不住心性,急忙插口惊问。 见得他如此,元清心中更喜,哈哈笑道:“道友不用菲薄,此事别人帮不得,你却帮的。”见对方又要接话,元清紧接道:“两位都知,我在这南瞻部洲乃是本无根之萍,无源之水,单凭我一介散修,此宝在手,恐怕到时不是逍遥纵横而是怀璧其罪了。今日我便想以助道友成就天仙为礼,请道友回门中向长辈求个外门客卿的位置.到时你我皆属同门,行事也勿虚再这般各生计较,相互忌惮。只要我等相互扶持,待我悟透了这门奇阵,这偌大的南瞻部洲也未尝没有你我的立足之地。” 元清此时就像个积年老狐狸,对两人循循善诱,而且他这番话讲的既是事情也颇为在理,一时间让两人难找破绽。 “我门中外门客卿至少也是灵仙修为,莫非道友已到了灵仙境地?”两人细细思量了元清一番话语,见找不到什么诓客卿骗之词,那男的遂出言询问元清修为。 成为一门的外门客卿那是一种身份的象征,代表从此便能得到该门的护持,在一定程度上也能代表所在门派行事。但一门客卿乃是一个门派的强力外援,虽平日也无甚职责,但把关的甚为严格,能成为一门客卿的首先便是修为要到,其次便是要各有所长,或是道行高深,或是法宝奇妙,或是背#景深厚等等,不一而足。若无这些,别人凭什么要倚你为外援。 元清有这七煞灵珠和能转阴还阳的阵法傍身,对这外物一条关卡便是达到了,所剩的只有修为了,故而这人方有此一问。 元清当下便朗声回道:“这个道友但请放心,贫道早在一甲子前我便是灵仙巅峰修为,只可恨为在争夺这七煞灵珠,被人暗算以至重伤,连修为也跌落至天仙境界,好在这些年得两位道友相助,让我能搜集到各类灵物祭炼此宝,如今我已将此宝祭炼圆满,不出一年半载我便能恢复损伤,到时破而后立,百尺竿头更进一步也未尝不可。” 听得这话,天师道两人面面相觑,想不到这厮隐藏如此之深,到时他恢复修为,以他手段成为天师道外门客卿也无不可,难怪他今日敢这此显露此宝来。 且不说那女的听了元清这话是如何作想的,倒是那男的想的简单实在,自他见的七煞灵珠后,一颗心思便全掉在上面。按他想来只要将青云诓进天师道大门,他再相门中长辈挑唆一番,言明其身上的宝物,那时有门中长辈出面,管你是灵仙还是真仙,还不是任由我天师道拿捏。到时自己凭着长辈宠信前去纠缠一番,这七煞灵珠未尝不能落入自己囊中。 一念至此,这男的更是急不可耐,忙出言对那女子劝道:“师妹,既然道兄都已把话说的如此透彻了,我两要是再信不过道兄倒也显得小家子气,不仅寒了道兄的一番好意,更凭白坠了我天师道的名头。” 那女子将元清之前所说之言从头到尾细细思量了一遍,见寻不到破绽便已然有所心动,此时听得自己师兄在一旁相劝更是立时同意了七八分。但她终究是天性谨慎,没有立时答应,反而问道:“道友当真就仅此要求?” “自是当真,难不成二位连这点忙也帮不了?”元清见火候已到,连道友也不叫了,故意激将一番。 果然,那男的当即应道:“帮得,怎帮不得,你也知我爷爷便是门中长老,一个外门客卿算的了什么,只要道兄此番助我锻体大成,成就天仙,我便立时回去促成此事。”而后又对那女子道:“师妹,我天师道在南瞻部洲也是有名有姓,如今道兄也是有求于我们,何须顾虑那许多。” 见得自家师兄如此,那女子也是无奈,眼下感察不出不妥,又见成就天仙即在眼前心中自是找不出反驳的理由,当下便朝着元清稽首一礼,道:“是我等惭愧了,不该如此疑心道兄,此番有劳道兄相助,还请道兄带我与师兄入阵。” 不论仙凡,大抵勾心斗角,心思龌龊之辈都好以己度吧,把他人想得与自己一样,只有别人有求于己方才能心中稍安,全不信世上有好心这两字。 见的那女子这般说道,元清心下暗喜,暗道:“总算是入瓮了。” “二位道友请随我来。”元清见两人终于齐齐松口,当下赶忙开启阵法,带着二人降至地面,行入阵中。 入得阵中,但见四周昏天暗地,无数阴风纵横激荡,地面更有数不清的地底阴煞宛若山泉出水般汩汩而出。三人运起法力抵挡阴煞,径直行入大阵中央。而后元清站定方位,对两人道:“二位道友可跌坐于此行功,待我启动阵法,换转阴煞后,二位便可细细感悟阴极阳生之理。” 言毕,元清开始彻底运转阵法,霎时间阵内阴风停歇,昏暗不再,唯剩煞气翻转。此时七十二面高墙光亮大起,其上符文咒术犹如蛇虫快速游走,最后竟形成了道道漩涡,将无数阴煞吸附而出。 “乾坤分化,以阴成阳,敕!”见地煞阵已然全面开启,元清紧接一声大喝,四十九面旗幡迎风便涨,立定中央迸发耀眼玄关。 此刻,地底阴煞更是如泉喷涌,化作条条粗如手臂大小的阴煞线流投入旗幡之中。“轰”有阴煞投入。四十九面旗幡立时一齐发出一声轰鸣声,而后亦开始缓缓转动,待到后来越转越快,其上不断有明灭光芒闪烁,将无数阴煞进行层层剥离。 见此,元清又是一声喝,将七煞灵珠尽数打入其中,一时间,旗幡中光明大盛,七煞灵珠闪耀七煞毫光,不断吞吐着旗幡中被剥离分化的阴煞,使其重新凝结成股。 当然,元清对这乾坤无极生化大阵也是学了皮毛,但应付这两个外行倒也足够。他此番施法也并非是真个想在此以阴转阳而助两人突破,之所有如此施为,只不过是做个样子,以假乱真使两人彻底放下戒备而后趁机下手。如若不然,敌众彼寡,敌强彼弱,元清哪有机会取胜,否则也不用废上先前那一番口舌了。 元清在这真真假假的倒腾阵法,运转阴煞。天师道两人那边也没闲着,这两位自打一入阵后,便在元清所指的位置盘膝打坐,默运锻体炼骨之法,开始随着阵法寻求那丝以阴还阳的明悟。 此时两人已全放开周身气机,自身精、气、神皆调至巅峰状态,更将所有的感知都投入了旗幡之中,此刻两人看似毫无防范,破绽全开,但元清清楚知道,此刻两人虽已入瓮中,但还不是动手的时候。 且不说两人修为高出自己甚多,自己此时只是用青云躯壳将其唬住,一个不慎露出马脚便会被其破局而出,反会将自己搭在这里。而且看这两人状态,虽都是气机外泄,周身门庭打开,好似毫无防备之状。但元清明白,那男的倒是真个浑然无觉,可那女子却是心性机警的很,早在暗中将那枚天师道独门传讯符咒扣在掌下,将之置放于最为方便发动的地方。元清此刻即便真能拿下这两人,恐怕也会被这女子第一时间将讯息传回,到时候一个天师道的追杀可不是他一介修为低下的散修能够承受的。 元清当时见得这女子的这番动作便暗叫糟糕,若不是此阵乃是他所掌,于阵中可将思感覆盖任何一处,而且他更从青云记忆中对这两人心性多有了解与揣度,故意多了留点心神上女子身上,恐怕他真发现不了这女子的这番手脚。 眼下阵法已动,自身更是毫无退路,如何破除这女子的这番动作成了当务之急,但现下情形又偏偏让他无计可施,着实使他为难的渐起烦躁。 “罢了,事已至此,也只能试上一试了。” 第十九章 暗算 大阵全面运转,已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元清此时是自身冒险因子发作,心中暗叹一声,便陡然加速阵法运转,更是喷将一口精血与七煞灵珠之上。 “轰”,珠染鲜血,整个大阵又传来一阵巨大轰鸣之声,而后地煞阵、旗幡阵、七煞灵珠具皆疯狂转动开来。顷刻间,阵内地表龟裂,地底阴煞喷涌如潮,条条化作水缸大小,宛若山洪倒泄,冲击旗幡之中。 此时阵内阴煞剧烈鼓荡,整个大阵都在阴煞冲击下急剧晃动不止,更遑论在阵中的三人。元清还好一些,这毕竟是他自己一手捣鼓出来,情况突变之时便又准备。但他这一下却让天师道两人叫苦不迭,两人本在全力运功,以期感悟道那一丝阴极阳生的气息,哪知会遭如此变化。 两人当即功行不畅,气脉不通,差点难受的吐出一口逆血来,其身形更是随着阴煞的冲击开始东歪西倒,那女子一个不慎,压在掌下传讯符咒便脱落于手。 符咒便脱,未等女子反应,元清早在一旁窥见的分明。当即暗道一声好机会,不顾自身亦被阴煞冲击的身形踉跄,使出吃奶的力气引动一道水缸大小的阴煞改变轨迹,一把包裹住这枚要命的符咒,将之连带阴煞一同夹裹进旗幡阵中。 “二位道友莫慌,此阵要以阴还阳,故所需阴煞颇巨。此刻阴煞已足,不久便能生出一丝阳元气机,两位还请速速运功体悟,切莫错过了机会。”元清见那女子失却符咒,当即就有变色之态,赶忙出声用话语将其稳住,而后渐渐慢转阵法,让两人好稳身运功。 果不其然,元清话音方落,那旗幡之中便就传来了一丝若有若无的生之气息。那女子见状面色一喜,暂时抛开了符咒丢失之事,与其师兄一道,立马重新调整气息,开始体悟旗幡中那一道生气。 见此,元清暗自出了一口气,他还真怕那女子不管不顾的来跟他纠缠,好在在那女子心中成就天仙远比这符咒重要,适时转移了她的的注意力。 那一缕阳元气机,于阵中缥缥缈缈,虚淡寡弱,似有实无。以元清半吊子的修为,加上对乾坤大阵的皮毛了解,岂会这么快便见功效!这缕气机乃是他以七煞灵珠刻意模拟释放的,想这七煞灵珠本就是阴阳五行阴煞阴极返阳后形成的灵物,再加上有始魔旗模拟,自然是能够以假乱真。至少,用来蒙骗这两人却是足够了。 这也是元清算计之所在,解阵法之力解除符咒威胁,而后及时以七煞灵珠模拟出生气之机转移两人注意力,使之无暇顾及其他,毕竟在现在两人心中,成就天仙的急切盖过一切。 见得两人已然上当,元清当下便全力驱使七煞灵珠于暗中壮大这缕气机,静等时机暴起发难。 少顷,这缕似有实无的气机已变的真实起来,更愈发的纯阳壮大,那毫无动静的两人突然面色一凝,好似发现了什么重大的状况,而后更是双双全部放开身心,将个人全部思感投入其中。不多时,两人又好似明悟了什么,全身气势猛增,体内骨骼更是闪烁出条条黑芒照泄于外。 “这竟是锻骨大成,阴去阳生之兆!”元清见状大惊,自己只是借助七煞灵珠模拟了一道气机而已,虽是以假乱真,但终究是假的,想不到竟还真让两人生出明悟,引动了各自突破契机。 他本想以这假气机吸引两人心神,而后趁机以为助两人突破为由,调动阴煞为其冲刷骨骼,待阴煞入其体内后,便可暴起发难,使阴煞冲撞其体内各处,让体内阴阳失调从而走火入魔,到时不说这两人修为难保,但毁去其肉身却是不难的。只是他没想到两人天资高绝如斯,仅凭一道假的气机便能生出明悟,真个有冲关的可能。 元清虽算计了诸般种种,但哪知道这两人修为便就到了,此时这缕气机正好是一个引子般,将两人原本就已涨到位的水引入渠中而已。 “咔嚓”正当元清还处于惊异之时,那边变故又生,两人体内逐渐传出骨骼律动之声。元清知道,这是两人彻底扑捉道了那丝生机奥妙,自身骨骼与之同步律动,过不了多久便可将自身体内阴气凝成一点,使之压缩到极限后生产一点纯阳来。 见此,元清反倒放下心来,这两人是要突破了不假,但两人积累不足,于此阵中必得需元清以七煞灵珠提纯阴煞助之,事情依旧还在他的掌控之中。 果然,不多时那男的先就支撑不住,对着元清大喊:“道兄速用阴煞助我等。”元清见状,心下大喜,暗道时机来矣。 元清当下不敢怠慢,连忙施法调动灵珠,从旗幡阵中搅动一股一股阴煞朝着两人喷薄而去。“呼”,得此阴煞入体,两人齐齐一震,这阴煞虽不是阴灵本源,但也是地底龙脉死后化成的煞气,被七煞灵珠这等同源灵宝提纯后比之阴灵本源也不多让。 两人此时得阴煞相助,骨骼内透出的黑芒更加璀璨,此时两人身上非但无阴煞阴冷气息,反倒渐渐生出了一丝丝祥和圣洁的纯阳之气。 两人现在都全身心的投入在感悟气机,修炼骨骼之中,且周身戒备全开,甚至可以说是毫无防备,此时正是两人最为脆弱之时。元清见状,哪会放过这个大好时机,他布置一个多月,又费了老大一番口舌,所为的便是现在这个情形。 “七灵破煞,散乱阴阳,敕。”窥得时机,元清一声低喝,施法扰乱阴煞,倒转阵法。更是取出银环、飞剑击向女子头颅,将七煞灵珠照着男子的顶门砸去。 那两人正当行功的紧要关头,哪知会遇上这等变故,当下便感周身法力紊乱,全身动弹不得,再加上元清动作又是迅疾无比,两人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几样法宝当头落下。 变故过突起,法宝落下,发出“嘭,”“嘭”两声爆响。那女的虽是机警,但此时动弹不得,一身法力修为更使不出来,被银环儿砸中了天灵盖。但其天灵中亦冲出一道黄色光芒将银环挡住,其趁此机会把头一偏,只让飞剑斩入了肩膀。反观那男的却未有这般好运,其被七煞灵珠砸将正着,当场脑浆迸裂,肉身被毁,唯有元神被一枚玉符包裹冲将出来。 “去”见得元神飞出,元清立即驭使始魔旗向其裹去,只是无往不利的始魔旗这回却并未立时见功,那男子头上的玉符闪耀出阵阵白色光晕,硬是让始魔旗落不下来。 元清大吃一惊,他清楚知道自乾坤大阵之后,这始魔旗已然恢复了全盛时期一成的威能,此时竟被这不起眼的玉符所抵住,他却是从未在青云记忆中得知此人会有如此重宝,暗感计划恐会横生枝节。 元清却是不知道,始魔旗已然恢复了一成威能是不假,但却忘了他自身的修为,以他地仙都不到的法力道行,恐怕连这一成威能的三五分都发挥不出来。更何况那男子的玉符乃是其长辈特地为其炼制的保命之物,他此时以弱伐强,一时半会拿对方不下来也是正常。 道理虽是如此,但元清此时已经是急红了眼,哪还用功夫去推敲这些细节,他见拿将男子不下,便调转魔旗,将魔旗当做枪棒一般,向着那女子横扫而去,只求能击杀一个便是一个。 “老贼休伤我师妹。”元清放过那男子,可那男子却不想放过他;见得元清调转魔旗攻向那女子,男子元神一声暴喝,一面驭使一道乌光攻向元清胸口,一面以玉符抵挡复又砸来的七煞灵珠。 “老贼,你竟敢暗害我等,我天师道定将你摧骨扬灰。”女子一剑挡开始魔旗,其灵台处更是黄光喷薄,化作一道氤氲光团托住银环,她立定身形,对着元清大骂不止。此时她样子看起来颇为凄惨,头上发髻散乱,额头血流不止,肩膀处更为恐怖,整个右肩斜落,几乎被元清一剑斩如胸口。 从元清暗中发难到现在与两人正面交手虽说了繁赘,但不过都在转念之间。这也是因元清修为不足,无法正常发挥诸件法宝效力,否则刚才一下足以取了两人性命,哪还会留着两人还在此蹦跶。 元清听得两人骂声,心中冷笑,此事做都做了,眼下已经是不死不休之局,再搬出个天师道又有何用,当真是温室里的花朵不知风雨险恶! “咤”,元清召回银环拦住乌光,张嘴吐出一声暴喝,宛若舌绽春雷,炸得此地轰鸣做响。只见始魔旗在这一声暴喝下突然暴涨,幡面犹如画卷展开,将两人一把裹住。尔后七煞灵珠光明大放,喷薄出无尽阴煞化作十八般兵器如狂风暴雨般向着两人轰击而去。 阴煞成器,彩光照耀,裂穿虚空,好似暴雨落下,声势浩大让人避无可避。两人见的这阵仗心下惊骇,仓皇间竟没发现此时“青云”的真正修为。这也是两人心中的习惯心里使然,在两人心中青云修为高强,手段更是绝辣,此时方一对两人发难,不管两人心里有无准备,心中生出不可力敌之念却是无可避免的。 魔旗包裹,阴煞狂击,两人心有惊骇自是不敢久战,当下于魔旗中各自催动法宝,皆奋力抵挡七煞灵珠喷薄出的煞雨兵器,冲击魔旗包裹,以求能脱出困境,逃出升天。 第二十章 得逞 此时阵内阴煞肆虐嚣扬,彻底暴走,七煞灵珠光芒起耀,倾下一挂挂兵器帘幕,好似星河倒泄,无数星辰垂下,始魔旗更是宛若黑夜苍穹覆盖大地般,将两人牢牢困住。 “嘶”,一道好似棉帛破裂是声音从始魔旗之中传来,却是两人不甘就缚,女子以一柄银色发簪撕裂魔旗封困住的虚空,想以此逃脱。 此刻两人各施玄发抵御元清攻伐,男子头顶玉符,其上白芒散发,组成一道白色光幕将男子元神包裹的严严实实,在这白色光幕的外围,又有一道黄色光幕阻隔,这乃是那女子灵台冲出的黄光所化,那黄芒源头,之前的氤氲光幕消散,显化出一方三尺大小的黄色印章来,方才女子便是以此挡住了银环偷袭。 这印章悬于两人头顶,垂落下道道黄色光华为两人隔绝阴煞冲击,无数阴煞兵器击在其上竟只能发出道道涟漪,丝毫不能越此半分。 元清听到响声,又见的这枚印章面色立时一变,心中暗道失策。这枚印章他认得,乃是那男子的长老爷爷以各种灵物模仿天师道镇山之宝龙虎天师印炼制的,本是赐予男子防身之用。这些元清早在青云记忆里边知道的清楚,当时元清以七煞灵珠这宗手上威力最大的法宝去偷袭男子,便是考虑到了这层因由。 只是元清没想到男子居然会对这女子爱护如斯,竟将这长辈赐下的重宝给了那女子,致使女子此时只是重伤,但战力犹存。若是元清早知道这些,使用对策得法,以七煞灵珠偷袭那女子,恐怕那女子如今也会落得和那男子一般下场,哪还是如今这般境地。 始魔旗内响声不断,黄色印章垂落黄光愈见浓郁,元清心中大急,那印章虽是仿品,但毕竟出自大家之手,如今自己一而再、再而衰,三而竭,早晚会被对方逃脱出去,当下只得拼命鼓动法力,妄图几件法宝能够早日建功。 “老贼,你当初惶惶如丧家之犬,乃是我两扶持你于落魄之时,使你这些年来横行无忌,你如今竟敢恩将仇报,他日你必将永不超生。”男子元神见一时半会突破无望,便在魔旗中对元清百般辱骂,以泄胸中恶气。 对于男子的怒骂,元清充耳不闻,反正背黑锅的青云和自己半毛钱关系也无。他此时只是全力运转法力加持几件法宝,因为他已渐敢不支,毕竟以他修为,还经不起几件法宝如此消耗。 过不多久,元清最不愿见到的情况还是出现。被魔旗封困住的女子渐发端倪,攻伐而来的灵宝虽是不凡,但都威力有限,灵妙滞涩,且此时更是有后继乏力之感,好似操控之力法力有限。 这一发现让女子大喜,当即招呼那男子元神合力专攻一点。一时间,男子骂声渐断,魔旗封困内嘶嘶声渐频,可见二人突破围困几率是越来越大。 元清心内此时又急又恐,但又毫无办法阻挡,正当元清心急如焚之时,魔旗外部空间突然发出一声嘙的声响,虚空中冒出一条裂痕,却是两人突破魔旗困锁,破开空间造成的。 裂痕虽起但还能让两人脱困,倒是让元清受了一吓,见的裂痕不大方才转定心绪。不等元清再加法力,裂缝中突然飞出一道乌光直取元清胸口。元清大惊,慌忙招来银环抵御。 乌光盛烈,带着阴冷的气息急速而来。“给我落,”元清大喝,以银环将其磕飞,细看之那是一个巴掌大小的锥子。落下锥子,元清心神还未定,便听得一声爆响,却是元清受这一下干扰,断了法力加持,使那二人终于脱出魔旗封困来。 “青云老道,你如今修为大损竟还敢与我们翻脸,今日我等便除了你这忘恩负义之徒。”两人出的困来,女子横眉冷斥,尽管眼下身陷险地,自身更是受损颇重,但得知对方状况不佳,她心中却是大定。望着七煞灵珠、始魔旗等灵宝,心中更是如火在烧獠,贪欲直冲顶门。 此时她也不走了,挥起银簪对着元清一划,更是招呼男子元神向元清双双攻来。 “嘶啦”这边银簪爆发璀璨光芒,喷薄锋锐气息,直接划破虚空,宛若一方星河倾下,好似山洪溃堤,无数剑气汇聚如长河向着元清斩来。那边乌锥乌芒炽盛,旋转间搅动空间,粉碎煞气,带着一股霸烈之势直取元清心口不放。 两人气势汹汹杀来,元清无法,只得召回七煞灵珠护住周身。 “嘭”剑气袭来,斩在七煞灵珠之上如炸雷响起,让元清一阵心神不稳。“当”乌锥刺来,与银环相撞,发出一阵一连串的撞击之声,让元清身形踉跄不已。正当元清左支右绌难以招架之时,那女的杀收再出,其头上黄色印章化作数丈大小,向着元清当头砸下。 “轰”印章压顶,如山岳般凝重,压得虚空都层层坍塌,元清立感好似肩头压了亿万均之力,印章青云躯壳全身骨骼咯咯做响,竟然难以动弹分毫。 “都天魔灵,扭转乾坤”千钧一发之际,元清以始魔旗稍微干扰了一下印章场域,一个懒驴打滚躲过了这必杀一击。“嘭”印章落下爆发一声震天之向,使整个大地都颠了一颠。元清方想起身,吃了这一颠便又趴倒在地。此时那男的窥到机会,趁元清身形未稳之际,驭使乌锥其胸口从胸而过。 “老贼,吃了我一记穿胸锥看你还能蹦跶到几时。”男子哈哈大笑,见正中元清胸口,心中一阵舒畅,甚是出气。 元清赶忙爬将起来,驱使几件灵宝护住周身,此时青云躯壳胸口上,出现了一个前后通亮的大洞,视觉上比那女子伤口还要恐怖几分,只是幸好他以青云躯壳为傀儡,对于自身倒无多大损伤。 只是这一下到把他打明悟了,元清暗骂自己愚笨,自己早前多番准备,此时放弃阵法之利偏要以己之短攻人之长,真个是自讨苦吃。 这也是元清成仙日短,他经验不足,虽有青云前多年见闻阅历但毕竟不是自己切身积累的,此时吃亏实乃不冤。想着两人那个不是自己苦修了数百年,论及都发经验哪是元清这个半路鸠占鹊巢的能比的。更何况两人修为本就比他高了一个大境界,尽管此时一个肉身被毁,一个受伤严重,但加在一起也不是他能比的。 元清这番痛定思痛,当下立即移动阵位,全力运转阵法,望能以逸待劳,利用地利攻伐两人。 元清发动阵法也在转念之间,两人还未反应便被阵法层层困住。一时间情况立变,七十二面高强符文重启,四十九面旗幡光华复盛。阵内地表不断坍塌龟裂,阴煞瞬间如火山爆发。 “不好,这老贼想以阴煞绞杀我等。”这一番变化终让两人大惊失色,此时再想破阵离去却是晚了,两人当下只得以玉符和印章护住元清与周身,于阵内寻找元清身影厮杀。 阵内阴风呼啸,好似厉鬼嘶号,无数阴煞喷涌而出,如岩浆迸发,似怒浪席卷,二人此时与阵中就像是狂风暴雨中的孤舟,随时都有打翻的危险。但即使如此元清仍觉不够,抛出七煞灵珠搅动无边阴煞犹如飓风卷浪般向两人袭杀而去。更有银环与始魔旗于暗中虎视,只要找准机会就将两人当场击杀。 这一番变化立时让两人叫苦不迭,这两人一个仅有元神,十层功力已然是发挥不了一半,一个肉身破损,受伤颇重,更麻烦的是两人以阴灵阴煞炼骨,此时体内阴气未褪,更兼因肉身破损而使得阴气外泄,如今两人体内阴气与外在阴煞内外相吸,便是那玉符与印章护不得两人周全,霎时间便有无数阴煞冲入两人肉身元神。 那男子早已丧失肉身,此时情况倒还好些,唯独那女子最为凄惨。女子之体本为阴性,更兼其修炼外道锻体功法,以阴灵本源入体,而此间阴煞又是不凡,乃是地底龙脉所外,其品质还高于一般阴灵本源。此时阴煞思虑,更有人为主导,那女子于其中不亚于以油浇火,其肉壳眨眼间便在无数无孔不入的阴煞腐蚀下露出了森森白骨。 女子凄厉大叫,好似厉鬼哭号,世间女子大凡皆是爱美,如今让自己瞧见自身变成这个模样,当着是世上对女子最大的酷刑,致使女子与那男的一般直接放弃肉身,遁出元神,免受肉身与精神上的折磨,而后与男的一道对青云大骂不止,妄图寻找出元清身影将之击杀后脱困。 见得女子肉身被毁,元清大喜,这修士失去了肉身好比没了牙的老虎,收拾起来自然要容易些。只是两人有厉害法宝护身,却让元清不是那么容易得手。 “二位道友,如今你两肉身具失,贫道又占据了天时与地利,两位倒不如干脆自绝元神,以免耽误投胎的时辰。”正当两人惊惧交怒至极,元清于暗中自动手已来第一次出声,以乱两人心智,寻找破绽。 他这番话自是又让两人破口大骂不止,竟引得两人护体神光也一阵动摇,可见两人怒气之极。元清见得两人如此模样,当即暗喜,遂又出言道:“你两人修为不在,如今更是入我瓮中,早就无翻盘的几乎,若能乖乖自缚,我便让你等轮回。” 元清话落,那男的兀自怒骂不已,到是那女的一番沉默,而后转身对男子道:“师兄,你曾言可为我做任何事可当得真么?”女子神色凄苦,貌容憔悴,虽是元神之体,但仍让人顿时可怜之心。 听得女子如此一问,男子顿时停口,愕然一下,虽不知女子如今在此等地方为何如此一问,但仍答道:“当得真,自是当得真的,我何时骗过师妹你?” 那女子听得男子这么一说,展颜一笑,道:“那便好,你死后我会为你报仇的。”女子说完这话脸色陡然一变,运转功法,伸手摘下男子头上玉符,而后更是一脚将男子踢出了印章守护之外。 这两人平日里情愫甚浓,那男子又对女子疼爱有加,从其可将长辈赠赐的重宝交予女子便可看出,那男子的一切在女子眼中都不是秘密,更何况是这道玉符的催动之法,而且此刻两人离得本就近,女子下手又快,男子根本就毫无反应。 “你~~~”男子方吐一字,便被暗中守候这一旁的自动始魔旗吞了个干净。这一番变化让元清看得是愕然不已,都说最毒不过妇人心果不如此。愕然后,元清更加心惊这女子心性竟狠辣凉薄如斯。 “道友好手段,我倒是小瞧你了。”元清适时出言嘲讽,以望愈加刺激于她。 “你之行事又能比我好到哪里去?”女子出言反讽,而后其面色陡狰狞起来,厉声道:“下一个便是你。”话毕,抓起那枚玉符向着阵中一抛,大喝道:“爆。” 霎时间,只见阵中升起一道巨大的黑色蘑菇云,周遭高墙爆碎,地表崩开,旗幡更是成了齑粉。若非元清见机不对,第一时间用银环,始魔旗,七煞灵珠等物层层护住了周身,恐怕也难逃亡命之厄,但饶是如此,元清驾驭的青云躯壳也被冲击的千疮百孔,自身更是当即喷出一口鲜血,已然是受了伤了。 那女子炸毁阵法,脱得困来,便想亡命逃去。但元清哪会如她所愿,此时他干脆抛却青云躯壳,直接现出身形,催动魔旗覆盖一番天宇,将女子重新包裹困住。 “竟然是你!”女子见的元清真容大吃一惊,元清这幅面孔她自是认得,她与青云几人坑杀天元子时间不过太长,元清当时也在场。只是他没想到将自己逼上绝境的,竟是这个从未正眼瞧过无名小辈。 “正是老子我。”元清见从新困住了这人,当下不想在节外生枝,直接驱使七煞灵珠与银环向着女子当头狂轰猛砸。 这女子方才炸开阵法,已是杀敌一千自损八百了,元清当时还有几件高妙灵宝与青云肉壳及阵墙、阵旗挡了一下,自身损伤却是不大。反光那女子本就失却了肉身,自己也仅有一件仿制天师印抵挡。那仿制天师印不凡是不假,但也是与那玉符同出一人之手,再高明也是有限,此时其上已然是裂痕密布了,那女子元神更是稀薄了数层。 “下辈子记着,别在他@的与人随便结下因果,让你丫害的老子苦了大半年。”元清此时执念消除在即,心中虽是舒畅,但被执念折磨了许久的怨气却是难消,想自己本是一个新世纪青年,莫名来道这地方也就算,还被眼前这人弄的执念缠身,差点没搞出个精神分裂出来。 此时他犹嫌驱使七煞灵珠等物砸的不过瘾,干错直接上前操起银环像拿板砖一般狠狠猛砸,口里胡言乱语,破口大骂不止。他本是时下青年,在那种环境成长起来的自是骂不出什么好言语,直让那女子听得秀发倒冲,七巧冒烟。 可怜那女子本是高门之徒,后起之秀,仙道明珠,只可惜落水的凤凰不如鸡,落在元清这样的二愣子青年手里,此时不论是动手还是动口都是毫无招架之力。不消多时,那枚本就裂痕密布的印章便承受不住元清的狂暴,彻底的粉碎开了。那女子便真如待宰的羔羊,彻底地毫无还手之力了。 元清见此,嘿嘿冷笑不止,当下便要催动魔旗将其炼化成阴灵本源,以待自己锻骨之用。不等元清嚣张得意完,那女子突然抬头,明眸浅笑,道:“你先莫要得意,且看看你从我手中取走的那没传讯符咒再得意不迟。” 元清一惊,生怕这女的已使了什么手段,当下立马取出符咒查看一番。等元清见其符文未少,咒术未缺,四周更未缺边少角,心中正待放下心来,脑中突然灵光一闪,暗呼不妙。 第二十一章 地仙 第二十二章地仙 元清陡然警觉,正待收回符咒,却是为时已晚。说时迟、那时快,那女子暗中提气完毕,朝着符咒猛地喷出一口精气,符咒刹那间消融于空,化作青烟不见。 “小贼,你死期亦不远矣。”见此,女子得意大笑,其元神已萎缩不堪,但笑声甚是畅朗,满眼恶毒尽显疯狂之态。 “我@#,”符文消散,元清心生惊恐,心中后悔不跌,当即破口大骂,恶狠狠地将其元神炼化成一团神念本源收入怀中。 “啵”,就在女子元神化为本源的一刹那,元清脑海中突然传来一声轻响,元清立时一喜,他感应到这声轻响乃是元神执念断裂所发。喜意未消,元清面色又猛地一变,暗叫糟糕。盖因执念既去枷锁顿消,本该早就突破的修为此时却爆发了起来,其体内法力此时于周身各处内澎湃激荡,元神中更是光明大放,一点灵火蠢蠢欲动。 此时若是在平时自是大喜之事,但眼下女子已然传讯报警,以天师道之能恐不消多久便能算出此间因果,自己眼下哪还有时间稳定突破。 元清无奈,只得暂时强行压制躁动的法力,一面驭使魔旗收取大阵破开后散出的煞气,一面胡乱掩埋因斗法破开的地表,以求能尽量抹去斗法的痕迹,为自己多争取点时间。 不多时元清便感再难耽搁,体内修为法力已是好比滚水沸腾般,在体内翻江倒海,直冲击的全身经脉隐隐作痛。更要命的是早前消失的那点玉虚灵火此时又出现在识海,并亮起了炽盛光焰,若非元清死死封闭住识海,只怕这灵火便要冲进体内,就此点燃法力开始强行突破了。 体内情况如斯,元清无法,只得将灭迹之事草草了之,收取青云肉壳便不再理会继续喷涌而出的地煞,彻底撇下这个烂摊子,以魔旗裹了自身,隔绝住自身气机,认准方向快速飞逃而去。 约莫小半日后,元清也不知道跑了又多远,此时体内法力开始自行冲刷血肉,修为亦是即要崩开压制,元清感到实难坚持,便一片在茫茫苍莽中略挑了个隐蔽处,匆忙布下些禁制后,开始打坐冲关。 “轰”元清方一坐定放开压制,其体内法力便立即如野马脱缰,以长河决堤之势在体内疯狂运转开来,那点灵火更是立时冲出元神,闯进了肉身之中。 灵火融进肉身,元清当即一阵剧烈抖动,这点灵火落进法力之中,好似点燃了一片火油,发生了激烈的反应,将磅礴的法力当做火源,一瞬间便燃遍了元清全身,进行着激烈的淬造。 地仙一境,乃是仙道筑基之始,直接关系到今后成就的高低。而此番突破对于元清而言更为重要,毕竟他是占据了别人的肉身,一身修为不是自身白手所垒。此时执念消散,其灵魂从新练就的元神,正好借助此番突破与肉身实现完美契合。 此番炼体,又不似先前锻造元神那般温和,此时甚至称得上刚猛与暴烈。无数灵火随着法力的运转燃尽元清的每一寸血肉,于血肉深处释放无尽威能,直将其当做了有待捶打的精钢。 元清此时苦不堪言,全身好似万蚁噬咬,而后随着灵火威能的释放又感到一阵冰冷到极致的刺痛,每一处血肉都像是在被钢刀刮剔,直痛的眼前阵阵发黑。但饶是如此,他依旧紧守灵台、护住清明,不至让自己昏死过去。因为此番突破之重要,他就从青云记忆中知道得一清二楚,若是一个心神失守,让灵火自行燃烧,他必得陷入万劫不复之地。 “呼”,待到后来,灵火突然突破元清肉身限制,于其体外腾起三尺余高的蓝焰。方一出来便将虚空都烧的阵阵扭曲,掀起层层气浪袭向四方,就连元清身形都枯瘦了一大截,其体外更是覆盖了一层黑色泥污。 泥污恶臭难挡,更为污秽不堪,于元清体内点点逼排而出,而后经体外蓝焰烧灼蒸发。整个过程持续了约莫个把时辰后,泥污渐渐不再排出,元清肉身开始闪耀阵阵清辉,待到最后,其肉身竟然变得透明起来,其内血液流动、骨骼排、经脉运转尽皆纤毫毕现。 异相一出,元清有感,心中一片欢喜。他知道这是凡体尽褪,肉身晶莹无暇初成仙胎,修为道了地仙中期之像。这也是他之前被执念压制的太久,使他在执念纠缠期间变相的增加了积累,此时也算是厚积薄发了。 肉身成就无暇,元清方想放下心来,哪只情况立时又便。那灵火不弱反盛,此刻直接连通了元清紫府元神,将元清元神肉身一同烧将了起来。 “嗷”全身内外被灵火灼炼,这会元清再也忍耐不住,发出一阵阵凄厉哀嚎,其声之惨直将山中野兽都惊的双股颤颤。元清虽惨,但灵火依旧,甚至更为盛烈,不消多时,竟将元清元神深处烧出阵阵黑烟来,且这黑烟恶臭更甚方才泥污,连元清自己都熏的两眼发昏。 但他闻得这黑烟心中却是大为惊异,他从青云记忆中得知,灵火灼元神于圆满处方有黑烟出,盖因这黑烟乃是修士后天沾染的俗气。 如今修士,不论妖、人、鬼、怪,大抵都是后天自我修行成就仙道,自一出母体便不可避免地沾染各类后天之气,哪怕是不吃五谷杂粮,修为有成了,但未成仙道依旧是凡俗难免。毕竟不成仙道便没有仙家的气象与心性,所行、所思、所言都不免带些凡俗气息。修着所谓游历红尘、洗练心性,所要洗练的便是将凡俗心性洗去心障尘埃,成就仙家心性。但在后头中成就仙道的凡心凡性,又岂会不沾染凡俗气息! 地仙一境便是以去这凡俗之气为主,而修士经雷劫褪去凡体成就仙道之身体,待元神内点燃一点先天灵火成就地仙,等灵火烧除体内杂质成就真正的仙胎,再去除后天俗气便是地仙大成了,此一境到此可谓圆满矣。 可元清眼下状况却是有些怪异,其此时修为远未到地仙大成,竟莫名开始除去俗气了。而且让他更加疑惑的是,旁人成就地仙后煅烧自身乃是以文火慢熬,行得是水磨功夫,那个不是动辄便是上百年才能圆满的,像他记忆中的青云,当年在此境便熬了不少念头。可他如今到是反过来了,灵火熬身好似发了洪水下了猛药,一次便初成了仙胎,更开始除去后天俗气了,完全和别人背道而驰。 只是元清现在痛苦难当,也没心思和精力去细想个中缘由,只能是听天由命了,当下还是老老实实苦守神智清明。 约莫盏茶后,灵火好似有些乏力,开始渐渐微弱下来,元神中也不再见黑烟飘出,元清精神一阵,赶忙竭力控制法力运转,慢慢将灵火收服住。不多久,灵火愈渐虚弱,元清终将其重新归于元神中,只是此番此火却没再入那太玄珠内,而是印在元神眉心,且发出淡淡蓝芒护持元神。 见得灵火从复寂静,元清长出一口气,方才的感觉可让他心有余悸。而后其打起精神,开始检查自身情况,只发现自身感觉前所未有的强大,心性陡然生出一种亲和感,与这方天地更加的亲密了,好似自身本来便是属于此地,再也不先像先前那般,感觉始终和这世界有一丝若有若无的隔阂,心中对另一个世界的记忆也不知不觉竟模糊了许多。 探查完自身情况,元清手捏法印,开始引导天地元气灌注自身,只见霎时间狂风乍起,天地灵气化成一股风暴,引动一番天象汇入元清体内,眨眼间其肉身便开始臌胀起来,恢复了先前模样。元清又是低头打量了自己一番,见得自身肌肤莹白,比之婴儿还要滑#嫩心中甚是满意,更是捏了个水镜来看自己容貌。这一看让他心中大乐,此时已然恢复了他自我面貌,以后却是不用再顶着别人面孔了。 “此番麻烦大了,我却是要早做准备。”元清查完自身情况,又想到先前那女子传讯报警之事来,心中喜悦顿时全消。他深知天师道有一门还原之术,只要在事发地点施展此术,七日之内的任何事都无所遁形,而且他当时是以真面目现身,此番再无浑水摸鱼的可能了。 “眼下时间不多,我还要抓紧提升下修为保全性命。”元清一时间念头百转,却仍想不到一个好的对策,当下也只有从自身修为处着手,临时抱下佛脚,尽量提升些保命的本事,对争取些生机。 元清从新布下一层禁制,更用始魔旗隐匿了此地,而后取出那团女子元神所化的神念本源,开始施起法来。他刚成就地仙,想如此短时间内再正常提升修为却是不大可能了,眼下他所施的法便是外道之法,行那剑走偏锋之事。 第二十二章 被擒 第二十四章被擒 元清口念真言,手捏法印,将一团偌大的元神本源分化成丝丝缕缕,而后引导其从七窍穿入体内,融进骨骼之中。 “嘶,创出这门《阴灵锻骨》功的人就是个变态。”丝丝缕缕的本源融进骨骼,元清倒吸一口凉气,感觉如坠冰窟,好似血肉僵化,连同骨髓都凝固了,让他牙关颤颤,但仍不忘对此功法吐槽一番。 修士之道,行的是逆天理、反自然之事。从一介凡俗到沐浴雷劫褪去凡胎,再点燃灵火淬成仙胎莫不是如此。而成就仙胎首先便是要自身晶莹无暇,周身无漏,而后藉体内灵火慢慢灼淬,逐渐剔除体内后天俗气,最后使得体内纯阳凝聚,血肉内盈溢神精。使自身宛如婴儿之末孩,万物初生之气机盈体,生命本源蓬勃待发。至如此便是仙胎大成,可进入下一阶段的修行。 后天生灵,自从母体降生后,先天气机便随红尘气息侵染而消逝,若要逆性转命,重返先天,不说过程漫长难期,仅论方式与方法,又岂是一个难字所能道尽的。是以古来有左道高人,借阴灵本源炼骨,创出了这《阴灵锻体功》。 须知,生灵生来,体内毕竟有先天之气,更有灵魂精魄藏于躯壳内,这两者本就是同根而生,一体两面。故而将生灵死后的阴灵本源纳入骨骼中,期间以灵火慢慢熬炼,待得阴灵本源于骨骼中圆满,便可借助物极必反之理,在体内孕育一点先天纯阳之气来。而且此法不光成就仙胎甚是快捷有效,因阴灵本源本为阴性,于人体骨骼中必会刺激骨骼被动抵御,久而久之更能间接提升骨骼强度。 此法虽伤天和,但实乃一等一的铸就仙胎法门。就连青云得此法之时,因自身地仙早过,仙胎已成而不得修行此法,因而心中不知转动过多少次念头想重修此法,天师道两弟子更是为此法而放弃那方太乙仙金。 此时这团元神本源已彻底分化,千丝万缕,如烟如雾缭绕元清头颅,不时有缕缕条条钻入其七巧。在他体内,骨骼开始有规律的律动起来,这是元神本源在骨骼内刺激。他开始小心引动元神内的灵火,牵引一丝丝火苗引导入骨骼内,藉此灵火来炼化元神本源,淬炼骨骼。 约莫一时半刻后,缭绕在元清头颅上的氤氲本源已不见,其面容也再无不适之相,体内元神本源业已化作团团黑色液体般,掺杂与骨髓之中,全身骨骼也停止了律动。见此,他重新将灵火导入元神,而后调息收工。 “啪啪”元清扑一起身,全身骨骼顿时如火炒爆豆噼啪做响,一股力量充实的畅快感流转全身,差点让他引颈高吼。“现在还得把这个处理了。”元清平复心神,稍微活动了下,心中突想起一事。 他赶忙清理出一块干净地方,放将出青云躯壳,只是这肉身现在破损的严重。身上不仅千疮百孔,密密麻麻的前后通亮大洞,更是肢段骨裂,简直就不成人形了,看得他心中愁苦,眉头紧锁。 良久,他长叹一口气,取出原得自青云的各般灵药,用清水化开或涂或摸,各依其用来复此躯壳。所得灵药眨眼便用去甚多,元清无奈,尽管心中肉疼无比,但眼下自身险况未消,此躯壳用来招摇撞骗最适合不过,当下也不得不如此了。毕竟灵药虽好,但也得要有命使用不是。 少顷,这躯壳得了仙家妙药滋养,不多时便开始接肢续骨,复生血肉了。见此,元清心中出了口气,正待检验下这躯壳是否还堪使用,不想突听得外面响起阵阵破空之声,亦有人来到了此处。 元清吃了一惊,此时正是多事之秋,多一事不如少一事,顾不得查探躯壳与来人为何,便慌忙遁入躯壳之内,而后用魔旗死死裹住身形,迅速隐匿起来。 他方隐住身形,那边便有两人径直来到此地。元清细看,乃是一老一少,锦衣玉袍具是俗士打扮。那少的俊逸丰神,身姿英武,周身法力滚滚如潮,比之元清自己也不多让。但是那老的虽是面容枯古,乍看之下好似行将就木,可其周身气机晦涩,眼中偶尔乍泄是神光却透露出此人体内有如凶手蛰伏,乃是到了返璞归真之境界。 见这两人越来越近,元清心中发苦,暗自祷告不是为他而来。他心中忐忑,可事往往与愿相反,那少的此时一句话,顿将他一颗道心打落了深渊,让他立时四肢冰凉,惶惶不已。 那少的还未至元清藏匿处,元清便听得其问老者道:“方才此间法力波动甚是剧烈,好似有人在此突破。而天师道推演,也探查到打杀天师道两弟子的凶徒来得了此间,不知这是不是同一人所为?” 老者闻言,神色淡淡,道:“少主莫急,是与不是,待我探查一番便知。”言毕,老者顺着之前法力波动,直接翻开元清早先藏匿之处,两人见得此间元清还未来得及抹除的禁制,那少的神色一喜。 他快速趋步上前,运转元神,仔细感应这些遗留禁制。少时,那少的大喜,回身对老者道:“秦老,此间禁制波动与布置手法和天师道弟子身死处一般无二,定是那凶徒所留。” “不错,此地那厮的气息尚未消散,想来他还未走远,你我速速追赶,此番天师道下了大手笔,我等断不能错过。”老者眼中神光开阖,面色坚定,对元清势在必得。 元清听得这暗叫苦也,想不得天师道连这样的老怪我都惊动了,想来此刻在这方修行界,自己已是名声在外,被四处通缉了。当下他是连气也不敢喘,尽管对始魔旗隐匿只能有信心,但生怕被这老者察觉到,只因这老者给元清的压力太大,让他心神实在难安。好在老者话落后,俩人便迅速立刻了此地,开始四下搜查元清行踪。 两人虽走,但元清却不敢立时逃跑,回马枪之类的剧情他可是看过不少。当下他只得按下不安,在此度日如年的忐忑等待。约莫一个时辰后,他见两人始终未回,便放下心来,显出身形,立即操纵青云躯壳快速逃离此地。 “嘭”逃不出多远,元清便感觉撞在一块什么事物上,发出一声爆响,顿时让他眼冒金星,一阵天旋地转。 “哈哈,果不出秦老所料,这厮还真在此。”不等元清回过神来,耳旁传来一阵得意大笑,元清定眼一看,正见得先前那一老一少挡去前路,元清大骇,回身拔腿便走。 “你逃的了么!”那年轻人嘲讽,丢出一根金灿灿的绳索,向这元清裹去。这绳索金光闪耀,如龙蛇腾舞,眨眼就来到元清背后。 “给我死开。”元清大喝,使将七煞灵珠荡出层层光幕将绳索震开,自身更是喷出一口精血,开始燃烧法力。 “果真是七煞灵珠,秦老快拦住他,莫要让这厮跑了,这几颗珠子对我有大用。”那青年见得元清使出七煞灵珠,眼中立时一片火热,他修为还差元清一筹,此时元清燃烧法力奔逃却非他所能阻,故急忙招呼老者出手。 “给我落。”老者闻言,依旧不温不火,只是一声大喝,不见其他任何动作。但随着老者喝声歇弱,周遭空间荡起层层音波,穿云崩石,震荡乾坤。元清当即吐出一口鲜血,好似被巨锤砸中,周身法力运转不灵,差点从操纵的躯壳内脱落而出。 元清大骇,即便青云生前也从未给过他如此大的压力,对方只是一声大喝而已,便让失去了抵抗,所差之大,云泥之别也不足形容,心中已然是一片死灰。 “着!”元清还未落得地面,便被一旁的青年窥得机会,将他一把裹的结实。“你修为不高,藏匿的本事倒是不小,害的我们一阵搜寻无果,若不是秦老在此布下大阵,还真被你逃了去。” 几人降下云头,青年搜刮了七煞灵珠,一脚将元清踹落在地,嘴里兀自喷吐着不满。元清气急,双目充血,怒视道士,狠狠朝其啐了一口唾沫。 青年大怒,他平日里是跋扈惯了的主,此时哪容地下一个他眼中的阶下囚这般的藐视,当下一脚踏在其面容之上,直将这具躯壳的颊骨都踏的粉碎。 “泼杀贼,你无根无基还敢学人打杀名门弟子,你也不瞧瞧自己是个甚么德行。”青年犹不觉解气,口中污语连连,一双铁脚更是不停往其身上招呼。 “少主且住”见得青年这般模样,那老头暗皱眉头,暗道青年失了气度,但碍于主仆之嫌,只得拉开青年,道:“少主何必与将死之人置气,我等只将祭炼灵珠之法拷问出,便将他与天师道换取报酬,若是将他打死,到时候天师道扣取酬劳反是不美。”说罢,老者上前,直往躯壳泥丸宫上贴了一道符印,以封锁住元神法力。 听得老者这么一说,青年犹自忿忿,取出两道锁链,穿了元清所驭躯壳的琵琶骨。他虽穿的是躯壳的琵琶骨,但元清未免他生疑,仍就配合的嗷嗷两声。 听得元清嚎叫,青年甚觉解气。遂扯住锁链,一把将元清提将起来,凶恶道:“天师道说过要活的,但未说不要残的,你若不老实告诉我灵珠的祭炼之法,我定叫你千刀万剐也难休。” 第二十三章 脱逃 第二十五章脱逃 青年正待逼问,那老者突然神色一凝,道:“有人将到,为免生事端,此地不宜久留,还是回去再做计较。”话毕,不待青年回应,便发出遁光,裹着三人向东而去。 这一去,路途之远却是超乎元清想象,三人一路风驰电力,元清都不知几人已过了多少州府郡县、山脉河流。大半日后,那老者终是减下速来,元清暗视之,脚下乃是一片繁华闹市。此时红日刚绽,正是城中俗夫开工行作之时,但见下方城郭雄伟,楼宇如星罗排布,熙熙攘攘人群穿梭期间,真个是万头攒动,密集如蚁。 老者穿过城头,径直来到城中最为雄伟之地,入目处楼宇成片,亭台无数,细流潺潺绕期间,道道假山起龙脉,更有无数奇花异草缀其上。门口甲士刚雄,尖锐森森,个个身上流出出森然杀伐气。 来到门前,老者也不敢穿行而过,带着三人落下遁光走入正门。入门时,元清抬头,只见其上书五个烫金大字,曰“西宁都护府。” “莫非这是他家?”这府邸,元清心下暗猜。这方世界道法昌盛,少有普通凡夫也会几手道法,更何况这官宦门庭。要知俗世官宦有皇道龙气护身,执掌凡间人道因果,历来是各方修士磨砺心性,积修外功的首选是以官宦门庭中有些个高深修士往来走动也是常事。更有豪门大族者,不但满门皆仙,更从小培养家奴成为仙家护卫,比之一般仙家门派也不多让。元清前闻得老者叫这青年为少主,如今又见这门庭奢豪,若还猜不到这其中关系便也是白穿越一朝了。 进得门,青年阔步在前,老者手提元清于后,两人一路穿庭过院来到一处僻静阁楼。一进楼,老者将元清一把丢于墙角边,对着青年微低额首,曰:“可需吾来审之否?” 青年已座于紫檀雕花椅之上,正抓一把玲珑砂壶往嘴里倒灌琼浆玉液,闻言不耐挥手曰:“些许小事何须烦劳秦老,某自有办法让彼合盘道出。” “诺”老者回了一声便转身行出楼外,末了,其突然回首曰:“可需告知天师道速来领人否?”“不忙”青年否定,而后背手踱步思付一阵,曰:“三日后前往东胜神州之护国战舰正到此地,尔可先与天师道言,叫其备好酬劳,三日后送到府上,到时与彼交接完吾便上护国战舰往东胜神州一行,也省的府中一些个宵小前来纠缠。” “少主好算计。”老者闻言奉承一句便出门不提。 老者走后,青年随手布下一层禁制,立于元清身前轻笑道:“我之前说的你可思量清楚了?要知你已是必死之人,那天师道已为你悬赏了一件玄仙器物与与一部玄仙功法,以你这点修为得了如此悬赏倒也值当了。你告诉我灵珠祭炼之法,我便向天师道求个情面,给你个痛快的死法,免得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男子俯视与他,轻笑轻语,说出这番话倒想是在施舍一般。元清低头不语,眼中神色闪烁,心中已然打定了主意,抬头冷笑道:“你也莫来诓我,这灵珠乃我立身之宝,若将祭炼之法与你,我便真个定死无疑。” “混账”男子大怒,抬脚往元清头上狠踹,“敬酒不吃吃罚酒,长得一声贱骨头,你道是你不说我便不能得知么。”男子直将元清踹的仰面朝天,躯体变形。 “我现在便要你知道什么叫生死不如。”男子取出一盏三角灯台,其色古朴,灯火青紫,摇曳燃动间,流转点点清辉,一看便知不是凡物。 “此火名曰兜率紫焰,自我得之以来还未曾动用过,今日便拿你来开开利是。”青年面色恶毒,念动法决,引动灯中灵火烧入元清体内,要以此火熬其元神。 元神大惊,想暴起发难却是晚了,那火一入躯壳之内竟便的诡异起来。丝丝灵火在躯壳内陡然汇聚成涓涓细流般,直朝元清真身而去。 此时元清体内也生异动,那到原本沉寂在元神中的玉虚灵火突然火光大盛,与元神眉心中猛烈抖动,最后快速旋转,直化成了一个火焰漩涡,将躯壳中的兜率火急速拉扯进去。 元清惊骇,而后莫名,最后心念一转,故做痛苦状,于地满地打滚,嘶喊哀鸣。那男子见此甚喜,而后突觉不妥,引入躯壳中的火焰却是和他断了感应,男子大惊立时慌忙放出神念探查。 男子神念方出,异变骤起,灯中神火犹如水泻油泼自动直入躯壳,直奔元神而去。男子大急,区身以灯罩躯壳泥丸,口中更是咒语不歇,想拘此其元神收回灵火。 但这躯壳本是死物,哪会有元神在其中,男施行无功,便想直接破开泥丸抓出元神。不待他动手,突然一道黑光从躯壳口中喷出,直袭他面门。 男子修为本就元清低上一筹,此时离得又近且更无防备,立被乌光撞翻在地,男子方要呼喊抵抗,元清适时一个旱地拔葱腾压其身,使其发不得声,那黑光更是化一面旗幡直接破开其泥丸,硬生生将其元神扯将出来。正是“风水轮流转,得意能几时。” “如今该是谁死!”元清显出真身,也不顾体内灵火纠缠,一把扯住男子元神就要搜其记忆、炼成本源。 男子元神大骇,他得天师道公示,乃是言青云善易容、多变化,能一人两面。是以他擒获元清时便对他即贴符印镇压其泥丸,又穿起琵琶骨锁其法力,这不可不谓是严加防范,双重保险。可不想这一人两面压根就是俩个躯体,暗骂天师道竟出了如此致命纰漏。 男子惊惧,厉声道:“吾乃大虞庆亲王之子,你若敢害我,你便彻底自绝生路。” 元清冷笑,事已至此,自己放了他难不成便有生路了!当即不管男子如何威胁哀求,他都不言不语,只催动魔旗死死控制住元神,施展秘法搜其记忆,以便详知自身处境。 不多时,元清便从其记忆中寻到了自身所需。此人名曰周灏,乃一国亲王之子却是不假,且他擒拿元清为的并不是天师道悬赏,而是要用元清手中七煞灵珠助之修行,只可惜此人时运不济,凭白误了性命。 元清还从其记忆得知,那天师道此番所下工夫颇大,不光是悬赏了玄仙之物以勇散修,更是发动了无数门人弟子外出搜寻自己,而且因为七煞灵珠的存在,便是许多老辈人物心中也起了心神。 得知道这些,元清烦扰更甚,事情比之想象还要严重的多,如今自己又杀了一国重臣子嗣,恐怕过不了多久,自己悬赏之价还会翻上一番,那时以自己修为便真插翅难逃了,一时间其心中扰扰,渐生绝然。 “罢了,事已至此也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想要我性命总要他们付出点代价。”元清心中暗叹,眼下想不他法,只能暗自发狠随机应变了,当下收了青云躯壳,再施巫法来控制男子肉身。 控制了男子躯壳,略微活动下感觉比之青云躯壳更便,这也是两人修为相当之故,使用起来更加灵通。元清心下稍安,开始将男子元神炼化为本源,而后运转《阴灵锻体功》纳入骨骼之中。 这次元神本源方一入体,蛰伏于元神中灵火便直接烧将而出,转瞬之间便将元神本源炼入了骨骼。元清心下微惊,这火威能提升太多,仔细查看下原本湛蓝灵火已变的青紫一片,两者已交融一起,再也分不出原来模样。见此,他心中浮出一丝隐忧,这火来历诡异,又变异频繁超出掌控,委实让他难以心安。 炼化完本源,元清收拾心绪,开始操控男子躯壳走出房门,以望藉此逃脱此地。虽然灵火异变让他心生阴影,但眼下终不是计较这些之时,趁早逃离此地方是上策。 出得阁楼门,他按着男子记忆一路向大门外行去。此时那老者以不见踪影,他又是以巫门秘法操纵着男子躯壳,一路来自是畅通无阻,反倒是府中之人对他避之不及,是以一路有惊无险,终是让他逃出了大门。 因在府内有这躯壳老爹的命令不得在府中飞行,此时一出得门,元清迅速以走入一条繁华街道避开门口守卫视线,而后迅速架起遁光朝城外急速遁去。 此事正是正午时分,一路上往来修士络绎不绝,元清仗着这具躯壳身份也不避讳其他,与空中一路大摇大摆急速远行,心中暗自思量着以后出路。 正当元清出声之际,突闻一阵香风,而后四周场景突变,原本青天万里,白云飘飘不见,入目处粉色云雾飘荡,虚空中朵朵桃花飘落,更有莺莺燕语于雾中传来,其声绵软,起人心火,乱人心神。 元清大惊,以为被人发现了行踪,正待要拼死搏杀一番,却突闻一阵女子笑语,曰:“小王爷不去审问那击杀天师道弟子的凶犯,如今却是要往哪里去。” 话毕,云烟消散,朵朵桃花聚集成型,居然显化出一个青纱罩体的妖娆夫人来。 见得这妇人,元清突想起男子记忆中一事来,心中暗叫冤孽,想不到现世报来的竟会这般快。 第二十四章 采补 第二十六章采补 元清暗叫冤孽,当下话也不答,取出银环护住身形,转身就要跑。 “我有这么让人嫌弃吗!”那妇人素手轻挥,霎时间无数桃花飞旋,化作一道桃花红绸,将元清裹了个正着。 “妖妇,你若敢害我,我西宁都护府定与你不死不休。”两人修为相差过巨,元清被裹的得动弹不得,连反抗的能力都没有,只能学着那男子的语气威胁这妇人。 “小王爷,你莫不是琼浆玉液喝多了补怀了脑子,你伤了我弟子的心,又窃取了我门中至宝,此刻倒还来与我不死不休。”妇人闻言轻嗔,说出这话时倒不见任何怒火怨气,反像女子娇嗔,与人打情骂俏一般。 “果真是为这事。”得了女子回复,元清大急,暗思脱身之法,对那妇人道:“感情这事本就你情我愿强求不得,为此伤心也怨不得某,至于那灵宝我当时也和我姚红姑娘言明了,只是暂借一用,待我这功法圆满了我便回还你。” “你道我姚红那傻丫头那般好哄骗么!”女子闻言嗤笑,而后摆动细柳腰肢,移动款款莲步来到元清身前,以手轻抚其颊,道:“这片地界谁不知你都护府行事向来霸道跋扈,入了你们囊中之物,何曾见得你们拿出来过。” 妇人面艳桃花,眉若远山,一点朱唇秀生媚,她躯体婀娜,肤如羊脂,一层薄薄轻纱遮体,内中景色若隐若现。说话间,更将整个身体贴在元清身上,胸前软#肉不断摩擦,秀口中更是在其耳旁喷吐着热气。 妇人这一番施为,却是让元清暗暗叫苦,他从那男子记忆中可是深知其厉害。这妇人名曰桃花娘娘,乃是颇有名头的左道高人,一身修为百年前便到了灵仙境界。而且她这一脉最擅采补之术,专行损人利己之事,在这片地界不知有多少修士被他吸成了人干。 妇人这般模样,元清又厉声大喝:“此地乃我都护府辖处,你现在退去此事便了,若晚得一时半刻,我府中亲卫赶来,你满门皆虞。” “在你都护府辖处又如和,此地以被我封困,隔绝了天机,谁又能探查得到!”妇人轻笑,其音腻腻,甜美而又妩媚,以轻指勾其下颚,又脆声曰:“早前便见你与那秦老狗提了一人匆匆赶回都护府,此刻是不是已得了那人的七煞灵珠,急着需个僻静地方藉此突破修为?可惜你太过心急了,竟敢独自出府,若那秦老狗在侧,奴家还真不敢这般对你。” 元清暗自发苦,想不到这厮早就被人盯上了,此时这妇人早有谋划,只怕这都护府的名头是不管用了,当下只能讨饶道:“娘娘先莫动怒,你那宝贝我却是没带身上,此番某独自外出乃是有要行得匆忙,那物件还在我密室中,娘娘若不信,可与我前去拿,以某修为娘娘也不怕我弄出甚花样不是!” “你道我是姚红那丫头那般好诓骗么,与你去都护府,只怕是有去无回吧,我只需你修一封书信与你那王爷老爹,言明我的兜率神火放于何处,叫其将神火再加下天材地宝来换取你便可。” 妇人轻声脆语,媚态酥骨,说起这威胁的话也是一股子销魂之态。元清暗感招架不住,要不是体内灵火护住了清明,恐怕早就现出了真身,化为衣冠禽兽了。饶是如此,元清此时经的她挑拨饶痒,心中也不禁一荡,连带着这具躯壳也翘起了那胯下之物。 元清虽被缚住,但两人本就是肉挨肉的贴在一起,他这一番变化那妇人只是感应到了。那妇人面色不变,伸手往下就是一掏,一月双关的咯咯笑道:“你还真是不老实,想来是姚红那丫头不够,没把你喂饱了,少不得要我做师父的来帮衬帮衬了。” 妇人这话,让元清立时吓的面无血色,他可是深知这婆娘的恐怖,把人吸成人干也是常有的事,当下强笑道:“姚红姑娘对某家一往情深,某改日便向她当面赔罪。但娘娘乃是她师父,某要做了娘娘面首岂不驳了常伦。” 这姚红元清也在那男子记忆中知道,乃是这桃花娘娘的得意弟子,当初周灏打听到桃花娘娘一脉早前得了一件道家至宝兜率紫火。周灏这厮修行的是纯阳功法,想将此物据为己有火来铺助修行,但偏偏这一脉与此地颇有根基,强取豪夺却是行不得,故而这厮一番绞尽脑汁之下,便将注意打到了其弟子身上姚红身上。 那姚红颇得桃花宠幸,人虽是水性杨花面首无数,但也架不住周灏这等年少英武,家境又是雄厚的公子哥。没过多久便被这厮凭借自身皮囊与都护府这块招牌给拿下了马,最后竟被他哄骗的为他盗取了其师重宝,而今这妇人在此截他为的便是此事。 “驳人伦,我这一脉向来不忌此事,倒是你要与姚红道歉却是免了,那丫头命薄我已送她去了轮回,你现下且将书写了,而后我便让你尝尝我这做师父的功力如何。” 元清无奈,只得道:“你将我这般缚着,我又如何能行得了书。” “你且要乖巧些个。”妇人闻言,轻拍其面颊几下,而后也不怕元清逃走,施法去了缚着他的桃花绸带。 “着。”桃花松解,元清岂会放过这般时机,立时祭出七煞灵珠与银环向着妇人披头砸落。知可惜事与愿违,两人修为实在相差过巨,灵宝尚未落下便被妇人用朵朵桃花抵住。 “七煞灵珠,想不到你这般快就得手了,这物件却是不差,正好与我防身。”妇人不怒反喜,洁白玉指一点,七煞灵珠与那环儿便迅速缩小,眼看就要落入其袖中。 见得法宝被夺,元清大急,于躯壳内咬破舌尖,逼出一口精血大喝一声“七灵换行,给我破。”喝声毕,灵珠猛然膨胀几要炸开妇人袖口。 “不对,你不是周灏那厮,你是天师道追缉的那个凶徒,你竟然夺了周灏的舍。”妇人感应到不对,虽然凭借高深的修为压制了灵珠,但脸上第一次露出了吃惊之色。 妇人话语一出,元清便就暗叫糟糕,这门控傀术虽能模拟元神气息,但他却是没学过周灏的功法,不知这躯壳本是的法力气机。此时方一动手,便让多方察觉到不同,从而将情况推测得八#九不离十。 “你就老实歇着吧!”察觉有异,妇人与不在和元清纠缠,使出大#法力将元清掀翻在地,而后迅速往其泥丸贴了一道符印。元清见正面毫无胜算也不在发狠,只得隐忍下来暗等时机。 “小家伙却是不错,被秦老狗与那小贼擒了去反倒让你夺了他的舍,想来我那兜率紫火也是在你身上吧,真个是得来全不费功夫。”妇人咯咯娇笑,此时声音却不在妩媚,而是尽显得意。 妇人行至元清身边,轻抚其躯,媚声道:“我也不管你是谁,周灏虽被你夺了舍,但他一声纯阳精气犹在,等我采了他这一身精气,便将送去天师道,你也莫怪我心狠,得了天师道庇护,我在此处行事便再无顾忌,我现在让你舒服上一回,也算了补偿于你了。” 那妇人言罢,伸指一点,元清躯壳上衣物便尽数脱落,而后妇人退去轻纱,展现出妙曼曲线,施出层层媚功,勾起了元清心中之火。 见得元清终是抵不住她媚功,女子咯咯一笑,跨#坐其身上,开始做那肮脏勾当不提。 元清暗伏躯壳之内冷眼旁观妇人所谓,他之所以控制躯壳配合这妇人,乃是他从躯壳记忆中得知妇人所修采补之法有一特点,而这一特点显现时便是他暴起发难的时机。 这妇人这一番折腾为时可不断,从日中正午直到日落西山犹不停歇,直把元清看得是口干舌燥。他控制的这具躯壳此时也不成了人样,血肉缩消了一大圈,只剩个皮包骨头了。但就是如此,这妇女也还未停歇,这具躯壳所修的乃是道家正宗的纯阳功法,与这妇人来说乃是最为上佳的补药,此时不将之榨干妇人岂会罢休。 良久,妇人好似功行圆满,快登极乐之境了,其元神在泥丸中蠢蠢欲动,周身开始缭绕淡淡粉红烟雾,其自身更是娇#喘嘘嘘压抑至极。 “时机至矣!”元清见状暗喜,控制着躯壳一阵快速配合,就在妇人要登临极乐之时,他暗自将一点灵火从躯壳阳#物导入妇人体内。那妇人正直畅爽一时竟没察觉,其元神更是突地从泥丸中飞出,在天灵之上舒卷翻仰,大有登临极乐飘飘欲仙之势。 “就是此时。”元清等得就是现在,快感极致元神离体乃是这妇人采补之术的特点,那元神一致天灵元清便吐出始魔旗,化作一道黑光将其一把裹住,那窜人其体内的灵火更是同时发动。 那始魔旗虽还抓不得活人,但对于元神阴灵乃是天生的克星,此时女子正享受极致快感,自身防备是最低之时,哪里还抵得住魔旗的偷袭,立时便被拿下。其元神已失,肉身更是不堪灵火烧灼,眨眼间便将其躯体连带着与之相连的周灏躯壳都烧将的干干净净。正是:享尽极乐知愁苦,乐极生悲莫道哀。 第二十五章 定计 第二十七章定计 灵火渐熄,云雾消歇,元清持旗压制其中妇人元神。此时妖妇已死,此间封困自是消散,元清举目查看四周,见得周遭林木参天,鸟鸣兽啼,不见人间烟火,方知早被这妇人施了乾坤挪移的法力来将到此。他谨慎细查一番方圆动静,见无异常,便慌忙暂封住魔旗,运转功法潜藏匿行逃离此地。 不多时,他挑了一个僻静处,仔细布下锁绝气机的复杂禁制,开始静心炼化那妇人元神来。眼下正是危险丛生,险境频频之际,稍有不慎便是万劫不复之局,他自是要不遗余力的提升自己修为来增加保命几率。此刻放着妇人元神在侧,自是不会错过这大好时机。 元清当下便一面催动魔旗炼化妇人元神,一面细细思量今后出路。本来按他早先所想,仗着这门巫门控傀术,随便找一家仙门弟子去控制其躯体暗中潜伏一段时间,等这阵天师道追缉的风头过了在挑一个僻静处来修炼那七元归玄功,到时凭着自己这功法与始魔旗、七煞灵珠等法宝,假以时日未尝不能逍遥一番。 可直经过方才一事后他便彻底打消了这个念头,方才与那妇人动手不过片刻,便被对方察觉到异常,若再以此打行事,他日未必会有今番这般好运道了。 他现在也知,盖因这门控傀术虽能于控制躯壳行为时模拟出其元神气息,但到底不是躯壳之主,没修行过所控躯壳的功行法术,更不知躯壳本来的行为性格。若是随便控制他人,与人相处之下难免会露出马脚。 他之前以青云之躯去诓骗天师道两弟子,乃是仗着融合了青云元神,对青云日常言行,行为举止等都了如指掌,藉此应付他人自是能随机应变面面俱到。但融合他人元神乃是机缘巧合之位,当今修行界内他却还未听闻能有哪门功法能专门融合他人元神。 要知这修士元神乃是修士毕身之功,人人不同各有特殊,便是左道行事也最多是像元清这般,将他人元神炼化本源,然后助自己自身行事。若是真个要强行融合恐怕不是与自己本源冲突落个形神俱灭的下场,便是元神分裂从此疯疯癫癫了。 而他日后想再以此术行事,最多是能搜取别人记忆,但得了他人记忆也是知其然而不知其所以然,毕竟这性格、习惯,乃至修行功法的特性是怎么也装不出来的。况且以他阅历心性也不能在为人行事上做到圆融贯通,不说与人斗法了,便是日常与人相处时日一常也定叫人见疑。 理清了此间因果,元清自是否定此前所想,但眼下危机迫在眉睫,他一时半会如何能另寻出路,当下自是愁得眉宇纠结。 突然,他想起一事,眼睛猛的一亮。之前那周灏曾言,三日后有那虞朝有护国战舰前往东胜神州会路过此地,而西宁都护府中业已选定了一批人手到时一同前往,是以早前那周灏曾言多了元清七煞灵珠后要去东胜神州暂避他人纠缠。眼下夺不得仙门中人之躯,但并不能说明不可借凡人乃至凡间修士行事。 凡人乃至凡间修士位处卑下,自是不引人注意,而且其往往对仙道中人心有敬畏之意,自己身处其中便是有所异同也能仗着仙道修为将之威压恐吓,最不济也能搪塞糊弄过去,这凡间之人岂会与之较真! 元清心有定计,自是精神倍增,不知不觉下便将那妇人元神炼化成了本源。此时他已有打算,自是不再耽搁,当下便急忙将之尽数纳入体内。 元神灵火得了兜率紫火的融入自然威能大增,他这会吸取元神本源也不像先前那般麻烦,元神本源方一入体便被灵火炼化了个彻底,不多时便将偌大的一团本源吸收完毕。 元清立起身形,感受骨骼内机能大增心下大喜,暗道果然不愧是灵仙元神,只怕再来几个便能立时仙胎大成成就天仙了,兴奋间神态便又安定了不少。 此间事了,危机未消,他自是不会拖沓。当下他急忙撤去禁制,用始魔旗隐了气机,仔细辨别了方向便从向那西宁都护府遁去。 第二十六章 狠心 第二十八章狠心 此时正值夜幕刚降、银月初生,四周已是暗影幽幽形影错错,远方更是山暮蒙蒙星月朦胧,且不时有夜鸟呜啼凶狼嚎啸,听得元清都忍不住心下颤颤。 他一路潜行疾行,趁着夜色掩护,不多时便回到了西宁城外。此时夜以黑,城门自是早关闭了,他虽有仙道法力但也不敢施展法力抢门越墙而进。 这世界道法昌盛,即便是凡俗城池也有修为不俗的首尾,若是碰到个硬茬子,鹿死谁手也未可知。而且他本就在受天师道的追缉,白日更是杀了这都护府的少主子,想来这事此时已然该是败露了,他要是真在此闹出了动静,便真个是自找死路了。 事有难度,但也不是不可为之,他敢来此自是早有准备。还未及城墙下,他快速施法改变了样貌服饰,而后掏出一块明晃晃的腰牌,而后行至墙下对上大声喊叫。 “来着何人,城中已戒严,要进城需至明日。”听得城下呼喊,墙头探出一个人影大声回道。 “吾乃都护府侍卫,有要事回传报。”元清仰头向着那人影回答。 “可有府中凭证?” “有”元清回完,将那腰牌握于手中往上一抛,腰牌带着法力散发莹莹白光不紧不慢地飞向那人影。这是元清故意制造出的结果,方便那人看清事物接助腰牌,免得徒生误会。 “哚”腰牌飞来,那人伸手一朝,将之牢牢握在手中,而后定眼细看,只见其上书西宁内务四字。那人仔细施法探查一番,见不是造假后,将之往下一丢,尔后回首大喝一声:“开门,放行。” “有劳诸位。”城门洞开,元清收好腰牌快速行入城中。 进得城,元清快速朝人流繁闹处行去,好借助行人熙攘混淆自身。他虽有都护府的侍卫腰牌,但这是得知那小王爷的遗物,用多了难保不出什么岔子。而且他这易容之术也不甚高明,恐怕稍精此道者便能看出端倪。 “走过路过、不要错过,正品仙道灵药,假一罚十,童叟无欺。” “新到江南丝绸,色泽亮丽手感滑腻,存货有限,预购从速。” 此时华灯初上,城中大街上行人依旧是络绎不绝,吆喝叫卖此起彼伏,更有豪门阔少出来遛狗斗鸡,找勾栏寻欢作乐。元清穿走其间,心中陡然生出恍然隔世之感,自来到这个世界后,便一直在为生计所奔波,近来更是频临险境几欲性命不保,还从未体味过这个世界的独特风味。 “尔等可听说了那都护府少主失踪一事么,想着都护府守卫森严,其中更是高手如云,这好端端的一个地仙修士怎会莫名失踪了?” 正在元清恍惚出声之际,耳旁突传来一声窃语声,他猛然惊醒,而后暗中细寻,乃见一个茶肆中几个凡间俗夫在交谈那周灏之事。 元清暗暗踱近些,又听到另一人道:“哪是省么失踪,方才都护府采办来我那取些东西,我听他道那府中少主乃是本天师道追缉的凶徒害死的。” “对,我也听得府中侍卫传言,今日早晨有人见都护府小王爷与那府中秦老提了天师道追缉的凶徒进府,而后秦老有事恰好不在小王爷身侧,两人进府不到两个时辰,便又有人见得小王爷独自一人行色匆匆的出了城去。至正午时分,府中有人发现小王爷命灯破损方知不妙,后来王爷亲自施展神通探查过往,发现是那天师道追缉的凶徒将之杀害并夺了小王爷之躯出了城去。王爷大怒,已悬赏两部灵仙功法缉拿凶手,下午秦老便亲自带人去追铺凶犯了。” 听到这元清吓出一身冷汗,这世界的神通术法竟恐怖至斯,比之他记忆中的高科技也不知厉害了多少倍,这点时间便已然将此事的前因后果查了个明白,更已然流传到了市井小民口中。 他当下再也不敢在此停留,同时也为不引人注意,特意昂首阔步大步走向人流密集处钻去,慢慢向着那周灏记忆中一地方转移。 不多时,他一路七拐八拐转转悠悠来到了此行目的地,放眼望去,已过了闹集之地周遭尽是些民房屋舍,但此处民房彼此别处又大显不同,此地屋舍虽平实而不奢华,但房房有院,巷巷墙高,整体错落有序,院中晾晒的衣物也多少真丝绸缎质地上乘,显然居住的不是一般人家。 他按着那人记忆,径直来到一家门院,快速查探了一番周遭无人注意后边迅速留下了一丝元神印记,而后又装作若无其事的游离此地。 他从周灏记忆中得知,此处院落居住的都是都护府侍卫仆从的家眷亲属,他方才去的那一家便是要在三日后被都护府派去东胜神州中的一人,此时留下元神印记在此,便是要等那人回来而后行那李代桃僵之事。 元清做完此事,便在离此不远寻了个平民之家,使了个隐匿之法躲藏蛰伏起来,只等那人回来与妻儿叙别。此时都护府都道他早逃出城去了,他杀个回马枪回来却是正应了危险之地最安全的灯下黑,竟让有惊无险的蛰伏了两日。 这日,元清正在打熬元气时突感那丝元神灵印传来警讯,细感之下,却是那人已然回到了家,见所等之人已来,他也不在耽搁,立即起身赶往。 “爹爹,听闻那东胜神州的猴儿甚是通灵,你去将回来可与我带些做耍子也!” 元清到时,正见得那人与妻儿老母方在食晚饭,他在路上来时本是想定一至此地,便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将之拿下。可眼前见得这屋子老弱妇孺皆有,一时间也下不去手,当下只得暂隐一旁等候那人出来。 此时这屋里正一幅母慈子孝、天伦尽享、阖家温馨之画。那男子闻言,放下碗筷,从妇人手里抱过小儿,双手撑起两腋,将之举至面前,沉声道:“我儿,你已三岁有余,得该收敛顽性用心修行,怎能尽去想些耍子事!我家门人丁单薄,早晚还需你来撑起这一家之门。” 那男子浓眉大眼,高鼻方脸,面色刚毅自有些威压。那娃儿见得父亲这般严肃,自是吓得小嘴微撇两眼汪汪。“你明日既要远行,今日便不能哄他一哄?我儿还幼,你与他说这些个事他哪懂得。” 终是母亲痛儿子,那妇人见儿子委屈便来数落自家丈夫为儿子辩解,更是要来接过儿子去。哪知那娃儿还不领情,听得母亲话甚是不服,小手乱舞,仰着小脸眨巴大眼大声道:“懂得,我怎不懂得,爹爹是要我将来与他一样做个威风禀禀的护卫统领,我将来定要超过爹爹。” 听得娃儿这话,又见得他这般着急的模样,几人都被逗得哈哈大笑。那坐在上手的老婆在更是笑得牵动了体内伤情,立时一阵咳嗽连连,吓得两夫妻慌忙为其捶背顺气。老人稍缓,对娃儿道:“有志气是好事,但你这娃儿懂的什么事,这护卫统领看似威风,但干得都是裤腰带别着脑袋的活什,稍有不谓落得像奶奶我这般苟延残喘还是好的。” 老人说完这话又转头对男子道:“我此身已是无望,你此行回来后便找个由头辞了这份差事,我这身伤也是为都护府落下的,想来府中也不会就此为难你。你且在家好好教导娃儿,过个平静的安生。” 元清隐于暗中,穷极无聊下开始打量几人修为资质来,闻言向着老妇望去,果然见你身体内有死气郁积不散,一看便知是长期用灵药与自身修为维持着,而那女子虽有修为但其资质着实不堪,恐连仙道都曾成不了,倒是那娃儿却是一块难得的美玉。 男子闻言,大皱眉头,道:“我若辞了这份差事,那来灵药为母亲缓解伤势,况且娃儿现下正是修筑道基的大好时机,若是没了这份薪酬,哪有条件让他行功修法,母亲不为自己着想,总该为娃儿想想。” 话至此,气氛渐是沉闷,当下一家子个个默默食饭不是言语,只省得他小儿在男子怀里双眼轱辘乱转,惦念着东胜神州的灵猴不敢开口。 元清见得此景,不由想到了己身父母,甚是感伤。想着他们白发送黑法,其中悲伤比眼下这老妇人心中担忧不知苦了多少倍。由己及人,自己此番杀了他儿子,夺了他的躯壳,只怕这一家更比自己父母家人凄惨,一时间心中竟生出了不忍。 但他转念一想,自己都生死不定,眼下这男子乃是混进都护府中最合适的人选,放过了他,自己又该何去何从!己身都生死难料哪还有闲心去怜悯他人!而且他又想到这男子以前更周灏干过的见不得人的勾当,深知这男子的罪恶,否则堂堂一个小王爷怎会知道他一个小小护卫统领的居住所在。 一念至此,元清绷紧神情,心中暗自发狠,眼中凶光大盛,像是为自己找到了理由,再也不去顾忌他这一家老小,只当是缘法如此,各看自身的造化了。 少顷,一家子食散,男子打点好了行囊,告别老小就要出门。一家子送到门边,那老妇人忍不住担忧,叮嘱道:“你此去务必小心,定要全身而回。” “母亲放心,我自省得。”男子拾起行囊,对妻子道:“有劳贤妻照看好娃儿侍奉好母亲。”“你也放心,我亦省得。”妇人为丈夫扯了扯略微散乱的领子,双眼脉脉低语道。听得妇人回答,男子捏了捏小儿脸颊便转身大步出门。 “爹爹切莫忘了我的猴儿!”见得男子渐行渐远,那小娃儿终是忍不住心中惦念,于妇人怀里冲着那远去的背影大声叫喊,那男子听得娃儿叫喊,突出一声轻叹,行速不减也不回头,只是抬手向后挥了挥。 娃儿见状大喜,他知道这是父亲要他放心,他已记下了。顷刻间,此地响起了畅快的烂漫笑声,于巷中、空中、屋舍上回荡扩散。 只是还在欢笑的小儿没有看见,他的父亲方出了这片房屋便被一个银环儿无声打到在地,尔后,便再也没有醒来,也再未出现在他眼前。 第二十七章 妖怪 第二十七章妖怪 元清一声微叹,快速提起男子隐匿道隐蔽处,为免再触动心怀,他对其元神记忆大致翻看了一番,而后直接用始魔旗将其元神吞噬,只留一点真灵任他遁入轮回。少顷,他便施法完毕将此躯壳炼成了傀儡,开始学着其平日模样神态走去都护府。 “其他人都已来否?”元清一路通畅行入府内起居处,问一侍卫其他人是否归来。那侍卫闻言低眉敛目回:“已具来矣。”元清轻嗯一声,便不再理会正要径直行入房中。那人好似想起了什么,又在其身后轻声道:“方才管事来言,因公子惨遭不测,此行东胜神州便由秦老亲自领队,管事叫统领小心伺候些。” 闻言,方要迈进屋内的元清立时身形一僵,心中忽的腾起一片惊涛骇浪,他极力稳住心神,低声回道:“我已知晓,你且去吧。”旋即跨入屋内,紧关房门。门一关,他长吐一口浊气,确定始魔旗遮掩气机无漏后,便瘫坐椅上稳定心绪。 此番对他震动实在太大,他从那周灏的记忆中得知,此去东胜神州也无大事,故而都护府派去的这一行人修为皆不高,只有这统领方成仙道,而此去本也由他占据躯壳的这名男子领队,那周灏要同行也不过是临时起意罢了。 但如今突然得知那秦老要亲自率领,着实让他心中难定,思量着此行到底能不能成。因他早就得知那秦老的修为已是灵仙顶峰,比他自身高了足足两大境界,自己即便有巫门秘术与始魔旗护持,但要在这样一个人物眼皮下浑身摸鱼,实在让他心中无底。 但事已至此,眼下也不是他想悔就悔的,外界追缉日甚一日,都已知他无门无派又身怀七煞灵珠这等重宝,不知有多少人将他视为一盘鲜肉。即使真个躲入凡俗之中也不见得能护住周全,毕竟他是深知这世界有种种匪夷所思之神通术法,不尽早逃离此地,保不定哪天便被人不知用什么法子给揪了出来。 思虑不定,自然想不出什么解决的好法,元清仰天长叹,也只能将希望寄托在始魔旗身上了,料来这巫门至宝也不是那么好窥破端倪的! 他心中有忧,于房中坐卧不安行立不宁,自是一夜无话。第二日,擂鼓点卯,元清深吸一口气,定住心神,驭使躯壳披挂整齐便往府中校场赶去。 “统领到”元清方入校场,便听的一身高呼,场中已站定一十二个佩戴统一的府中侍卫,这些便是此番与其同行的袍泽。 元清来到队前,学着躯壳平日神色对这些人扫视打量了一眼,放要出声,又听的一声高呼“秦老倒”,他心中一震,慌忙闪身入列,紧用魔旗遮盖自身气机。 他方站定,便见一道流光落入校场高台,流光散逸显现出秦老身形来,这老者身高七尺有余,面容粗犷,满头银发,肤似婴儿,目如鹰隼向着台下众侍卫扫视而来。 当其目光落在元清所控躯壳时,不知是其心理作用还老者加了威视,他顿感头皮发麻,身如刀削,心中更如乱锤擂鼓忐忑不定,又似七八个木桶打水上下不安。 正当元清立如针毡之时,那老者朗声道:“此番东行,朝中亲王各府皆有护卫随行,尔等定要严神正容,行事周礼,切莫狂骄自夸,堕了我都护府的名头,落了王爷的面皮。” “喏!”元清等众人齐声应答。“启程!”老者低喝一句,率先架起遁光冲天而起,元清见状,暗自松气,连忙与众人一道紧随其后。 须叟,众人来至那舰船停靠处,但见一方大海碧澄,无数船舶往来穿梭,在平滑的画面划出道道涟漪。 在港口处,一艘舰船尤为扎眼,其长有百丈,高过千尺,通体金黄璀璨,好似黄金铸就,其上楼阁雄奇,簇旗高扬,怎一个雄武了得,当真是大物庞然,好一个伟哉、壮哉。 且舰船周遭甲班上,更是横列着百十门大炮,这些大炮通体以神铁铸就,炮身上刻画着密密麻麻的符文印记,其中散发的元气波动,让元清都感到阵阵心惊。 他登临舰上,见得船上诸物也不禁狠狠震撼了一把,暗道这个世界的一切果不能以常理度之。正在他观看出声之际,突传来一声好喝:“起航。”却是见得都护府人已来,舰船已然要起航了。 船起,帆动,已有数人迎着老者与元清等走来,他此刻便不敢再四下剧目查探,以免被人责怪不识礼数,不够严谨。只低首敛目亦步亦趋地紧跟老者身后。 “秦道兄,昔日京城一别,不觉已过百载,今日能遇,甚是幸甚。”众人行不多时,一个中年模样的文士迎面而来,向着老者抱拳行礼。 “穆道友别来无恙,百载未见,你倒风采更甚往昔。”老者执手还礼,见得来人脸色一片喜意,可见两人交情不浅。 果不其然,两人交谈没多久,秦姓老者回首对元清所控躯壳道:“尔等且先行退下,再叫人送些酒食过来,吾要与厉王府的穆道友把酒论道。” “喏”元清轻应,带领转身行往他处。“尔好生看管随从,切莫与他人生了间隙。”他未走多远,那秦姓老者又在后头叮嘱了一句。 少顷,元清便着人备好了酒食,他领着两侍卫亲自送来,未及老者房中,便听到里头传来穆姓文士的一声问话,让他心中又立时一紧。 只听那文士道:“听闻几日前,道兄府中小王爷遭了不测,不知眼下可抓住了元凶?” 老者闻言,一声长叹:“实不相瞒,虽起这事老夫着实惭愧,当日那凶徒本是老夫为我家少主所擒,不曾想我方一离开便发生了这等祸事。而且那贼子修为不高,但潜行藏匿的本事却是了得,我带人追缉了两日,硬是没发现他半点踪迹。若不是此番出海事大,我定也难脱的干系。” 听到这,元清已行至门口,他身后还跟着俩侍卫,自是不敢停下继续探听,他向房中高声禀了一句,得了老者应许便进内摆下酒食。 他在这里摆放,那文士却无忌讳,径直道:“你家王爷真个是心有沟壑能容龙虎,亲子新丧不去追拿凶手慰祭亡灵,反倒来趟这一方浑水。” “东海新乱,有机缘现世,所谓近水楼台先得月嘛!”老者说道这,好似涉及了什么隐秘,便挥手将元清等打发了出去。 见老者赶人,元清新下稍松,他在这老者身边总是感到一股若无若有的压迫之感,心中着实不想也他挨得太近。 他领着两侍卫出来,也失了再去观看舰船的兴致,便直往侍卫居处行去,脑中思索着方才两人的言语。 按他所知,此去东胜神州乃是虞朝与东胜神州一国例行的往外礼节,就好似平民百姓的相互窜访一般,故而此行船中只有一位皇室王公,其余的皆是皇家各路王爷的私兵亲卫,用以彰显虞朝皇家与那一国的亲近。 但听得两人一番言语,只怕事情并非如此,至少从秦姓老者上船后,此番目的已不尽如此了,否则那虞朝庆王爷也不会这这个时候怕这样一个心腹前来。 他一番细细思量,但仍理不清个头绪,不知其目的所在,心中不由渐起烦躁。而后他又忽地一笑,暗骂自己咸吃萝卜淡操心,管他来做甚,自己只要到了地方便要溜走的,干自己鸟事。如此一想,他心中甚朗,便于居处与一班侍卫谈天说地,胡吹海侃了起来。 这一舰船人马虽众,但都是些侍卫守卫之流,其职责行事与元清这一伙几大同小异,这样一伙同行同处一船,又没了在府中的管束,只是走动颇多。 初时,元清也仗着躯壳掩护与他人一样于这船中四下找人攀谈结交,但时日一久,因他思逃心切也感索然无味,而后除了秦姓老者要见他,便干脆躲在房中参悟功法,以打发时日,盘算潜逃之法。 沧海无涯、时间无尽,不觉数月已过,一日元清正在行功,突感船体一阵晃动,差点将他摔将在地。不待他稳定身形查明情况,突听得一侍卫慌张跑来,口中直言祸事来矣。 “发生何事,怎的慌张如此。”元清喝止来人,询问原因。那人神色惶惶口不成言,哆嗦道“统领,祸事来矣,海中不知出了个什么怪物挡了大船去路,更要将大船掀翻了去。” “此航道乃是国中皇家与龙宫商定过的,怎会出现妖物拦道?你可见得那妖物什么模样?” 那人神色依旧惶恐,与舱中极力护住身形道:“那怪物并未出现,只是在水中搅动无边风浪,好似平底起风波,只冲我们而来。” 元清一惊,暗骂一声晦气,便急忙行出房来至甲班上。他寻了一个高处,急忙张目向海中望去,这一望顿时将他骇得魂飞天外、魄散九霄。 第二十八章 喂鱼 第二十八章喂鱼 但见原本平静的海面此刻罡风骤起,凶浪大作,这方天地的灵气更是全面暴虐,化作了能绞碎人仙告诉的风暴龙卷。而在舰船航线的正前方出现了个偌大的漩涡,宛如吞食天地的凶兽之口,周遭巨浪狂风皆向其中卷去,便是这艘巨大的舰船也被慢慢拖入其中。 “开护幕”,正当众人惊慌失措之际,舰船中央突传来一声大喝,而后舰船外围猛地亮起了一层黄色光幕,隔绝了外界罡风巨浪,更是抵住了海中漩涡,开始急速偏离原先航道。 “嗡”舰船破开罡风,无数风浪打在护幕上发出嗡嗡之声,让船中众侍卫面色惨白。好在这船也是一件颇为厉害的法宝,不论防护,但其速度就不知要比寻常仙道人物快了多少倍;否则元清也用不着借此偷渡出海,干脆自己飞去得了。 少顷,舰船就要脱离漩涡吸附范围彻底地逃离此地。那漩涡不得建功,其中心突传来一声响天彻地的嗷叫之声,其声之大简直穿云裂地,众人即使有舰船防护也被震的两眼发黑,更有修为弱者直接七窍流血。 响声未歇,那漩涡猛的停止旋转,其中水浪突然倒卷而起,如怒浪卷高天,惊涛催崖岸,似星河倾泄落,苍穹覆盖压,夹裹着一股无匹之势向着舰船拍击而来。 “轰”,浊浪拍下,舰船剧烈摇晃,其外光幕更是光芒大亮,而后居然发出吱吱之声,听得众人牙酸不止。 巨浪拍击无功,海底生物像是彻底暴怒,又是一声高亢长嗷后,一个生长近百丈,蛇头鳌身龟腿,拖挂一条巨尾的怪物显现在众人面前。 “这是···嗜血鳌!”有见多识广者立时认出了这怪物,但其发声颤颤,浑身抖如筛糠。 “何为嗜血鳌?”有人问道。 “嗜血鳌,乃洪荒遗种,其于海中能翻江倒海,御天下万般水为己用,而且一出世便有玄仙法力,成年后更是堪比金仙,只因未成年时灵智不高,且性情残暴只知寻觅血食,故为嗜血鳌” “嘶”听得解释,众人倒吸冷气,这船上也只有那穆姓文士与秦姓老者及那虞朝王公三人修为最高,且三人都只是灵仙修为,即便这嗜血鳌未得成年恐也敌他不过。 “怎的回事,这航道不是早就探清好了么,怎得还会出现如斯妖物。”那皇家王公脸色不悦,责问众人。 “禀王爷,卑职听闻因近日有大妖大脑龙宫,更是动荡了海底龙脉,引得诸多海族族物觊觎,想来这妖物也是被海底龙脉散发的龙气引来的。”那穆姓文士已来到其侧,对这王公解释道。 那王公听言,眉头大皱脸露遗憾,道:“龙脉动荡,必有大机缘,可惜孤起航时并未得知此事,否则等孤带齐人马也未尝不能在此插上一脚。”而后,其话风一转,对身侧两人道:“想来你们两家是专为此事而来的吧!” “所谓世事难料,那大妖闹龙宫也是近日才发生,王爷虽未准备周全,但能亲身至此想来也是具有一番缘法的,此番未必不能分一本羹。”听得那王公话语,秦姓老者亦向其鼓动道。 “这回倒是让你两家近水楼台先得月了。”听得两人回话,那王公不置可否,而后其神色一转,冷声道:“那妖物即要血食,给他便是,你两人且去抛下一些个无用之人引开妖物,而后全速绕行避开妖物。” “这~~”听得王公这话,两人面面相觑,将船中之人扔下去喂妖怪,这实在让两人一时难以接受。 “还等什么,这妖物不可力敌,尔等莫不是想陪着这群奴仆一起葬身妖腹!”见两人迟疑,那王公一声厉喝,甚是不满。 “咳”两人无奈,为保活命也只能如此了,虽狠辣歹毒了点,但终究是自家性命要紧。 此时巨浪方歇,那妖物见效果不大,在水中一个翻身搅动滔天巨浪掀起无边罡风,摆动一条巨大尾巴狂暴砸来。 那尾巴粗有数丈,其上鳞甲森森,闪动乌冷光泽,刚健而有力,好似黑色仙金铸就。一砸之下,好似通天之柱倾倒,宛若天地之根横扫,直接扭曲虚空,更于天地元气中摩擦出震天音爆。 “轰”,巨尾砸中光幕,爆发出一声惊天巨响,好似整个天地都颠了一颠,那护舰光幕更是立时稀薄如纸,好似随时都要消散。 “去。”这一尾之威,骇得船上众人个个面色惨白,人人双股颤颤,穆姓文士和秦姓老者趁众人失神之际,迅速将十数个未成仙道的侍卫抛将出去。 “大人,你~~”船上众人大乱,纷纷大怒,但碍于几人修为却是未有人出手抗争。 “众侍卫听令,立马各按修为聚拢,敢有喧哗阻扰者,杀无赦。”见众侍卫渐起乱像,那王公一声高喝,其身旁顿时冲出数十位亲卫将船上众人各依修为划开聚集。 “兄台,这班人如此作为着实欺人太甚,不若一起拼个鱼死网破,省的落个这般窝囊的死法。”这般侍卫常年在生死场上打滚,终究还是有血性的,当下便有人对元清低语想联合反抗。 元清心下甚是意动,自己这躯壳虽和那老者同出一府,但焉知他会不会对都护府的侍卫多加维护,一个弄不好,下一个喂妖物的安知不会是自己。但他一看这群看护众人的王公亲卫,心中便立即沉入低谷。这群个个都是仙道高手,更有三个灵仙高手在一旁虎视眈眈,若真个动手,实在毫无胜算。 不说舰船内众人内乱不定,那妖物眼神可是欢喜的紧,见巨尾奏功,本想覆将再来一下,突见船中抛出十数个人来,妖物想也不想便立时张嘴一吸,将这些人全部吸入口内。 血食入口妖兽自是欢喜,但却不能满足,当下大睁双目,如两盏天灯散发炯炯之光紧紧盯住舰船,盼望着还能有血食送入口中。 但那船抛出十数人后便快速向后退去,眨眼间便于妖物拉开了一段距离。“嗷”妖物见状大怒,鼓动风浪快速追来,更是提起巨尾想再起攻击。 此时船中侍卫早已按修为各自站定,那穆姓文士将妖物动作看得真切,见得妖物又要发动攻击赶忙将身前一大批未成仙道的护卫抛出船外。 那妖物见又有血食抛出,心下大喜,急忙吸入嘴中咀嚼,而那舰船也趁机再次拉开距离。 此时这舰船与妖物形成了一个僵持局面,船中一抛出血食便引得怪物停下咀嚼,而后舰船趁机拉开距离,但妖物咀嚼完便又追击近来,每当见得妖物要发起攻势船中只能又抛出些活人。 如此几次,船中从侍卫彻底按耐不住,这般当做妖物血物,哪里还能得活!早先想串通元清之人便第一个爆发出来,对着那王公破口大骂,更是取出一面骨幡放出无数黑雾袭向身旁王公亲卫。 “不自量力”那些个亲卫冷笑,几人张嘴一吹,那些个黑雾眨眼消散不见,而后数把刀光乍起,夹着锋锐无匹之势立时将那人斩为数段,连其元神也未放过。 元清与都护府众人站立一旁冷眼旁观,见此暗自摇头,这修为实在相差太大,纵是人多势众也是无用。 眼下船中大乱,那妖物也始终甩之不开,那王公心中焦躁戾气大起,对着亲卫与两灵仙道:“将这帮侍卫全部扔出不留一个,而后我等快速弃船。” 照他想来,用这一大帮侍卫吸引妖物,而他自己则带少人弃船借水遁离去,想来那灵智不高的妖物不会这般容易发现他。 “这~~不留一个?”穆姓文士和秦姓老者各自看着自家府中侍卫,刚才那王公一句不留一个可是连他们都包括在其中了。 “迟疑什么,多一人便能多吸引妖物一份注意,若是你们家王爷怪罪,孤一力承担便是。” 两人无法,也觉其所言有理,便心中一横,连同数十位王公亲卫将这群侍卫全部以大#法力夹裹丢出。 “这老王八蛋竟敢真如此!”元清大怒,但此时反抗也是无用,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自家被丢出船去,他大骂一声,急忙弃了躯壳显出真身向水中落去。 “贼子休走!”元清显出真行,那秦姓老者见得真切,他这模样虽是第一次见,但恐怕是化作灰都认得了。 老者立时气的急火烧心须发倒冲,想不到自己苦寻不到的凶徒就在自己眼皮底下,一时间他又急又怒,也顾不得那王公吩咐,取处一杆长矛,灌注毕生法力就向元清抛去。 那长矛刺来,声势惊人,骇得元清魂飞天外,慌乱之间急忙扔出青云躯壳望引得妖物注意。 果不其然,这青云躯壳经千多年的打熬,一身灵力比之这些个侍卫不知高出来多少,对妖物来说是不可多得的美味。这具躯壳一出,那妖物便抛下了其他人,扭头伸嘴直接咬住。 “当”,长矛击中妖物头颅,溅起一片火星,它咬住躯壳,也正好帮元清挡下了老者一击。妖物吃痛,立时大怒,将嘴中躯壳囫囵一口吞了,也不顾其他血食,直向那舰船杀去。 元清逃脱一劫,已然落入了水中,他当下只粗摸辨认了下方向,急忙接着水遁飞逃此地。那妖物去追击舰船,老者等自顾不暇,不多时,还真居然让他逃了出来。 见离得妖物远了,元清不敢耽搁,继续鼓动法力向着东方飞逃。还在舰船已航行了大半路程,他连续遁了月余便渐渐见得一方广阔陆地。 元清大喜,暗道终于功成,急忙挤出最后一丝法力冲向那方陆地。 少顷,他终是到了岸上,瘫倒在一堆乱石上呼呼喘气,等恢复了些气力,他便向着一出大山走去,想找个僻静地方回复法力。 “呜”元清正在山中观望地形挑拣地方,行不多时,四周突然传来一阵号响,眨眼间便凭空出现了十数个兽头人身的妖魔。 元清大惊,方想问话便被一个豹头人身的妖怪放到在地,可怜元清一声地仙修为,只因逃的急了耗干了法力,居然落得被一个仙道初成的妖物一个照片放倒在地。 那妖怪放到元清,不待他反应便迅速在其泥丸上贴下一道符印,而后用一根不知是什么兽的兽筋将之困了个结实。 那妖物做完这些,便转身跑回后头,对一头目模样的妖怪邀功也似的道:“统领,某抓了一个年轻道士,只是这道士白白细细,瘦瘦侉侉的怕是不经吃。” 元清一听这话顿时如遭雷击,心中一片死灰,暗骂老天不公。 正是:刚出狼窝入虎口,命运多蹇似刍狗; 想得安身今何在,岂知一路有人谋。 第二十九章 始知西游 第二十九章始知西游 妖怪一个吃字,听得元清肝胆俱裂,早知妖怪吃人是常理,但不想今天被自己撞上,而且还是成为了要被吃的。 他立时一个机灵,慌忙喊道:“吃不得,吃不得,吾被仇家追杀,体内更有剧毒,若是吃了吾之肉,沾了吾之血,怕是凭白害了诸位性命。” 话毕,他还暗用始魔旗硬生生的逼出几道黑气绕于体表,装出一副被毒气侵体的样子。 “呼”周遭众妖不明所以,故皆信以为真,呼啦一声都退地老远,更有小妖惊叫道:“统领,快、快、快看,这人真个有毒,怕是吃、吃不得了。” 听言,那虎头统领大步来到元清近前,使出一柄钢叉将元清翻转一遍打量了一番,突然惊喜道:“这厮竟是个地仙。” 此言一出,众妖大哗,纷纷欣喜不已,早先拍翻元清的豹头妖道:“好哩、好哩,平日里我们吃个凡人也得偷偷摸摸,今日竟有个地仙送上门来,吃他一块肉,便是被毒上一毒也无是妨!” 那虎头妖更是心花怒放,将钢叉猛地顿于地,高声喝道:“小的门,俺们平日里被道门压打的甚严,便是吃个凡人也难以遂意,今日老天爷开眼,送上了个地仙血食,便是有毒也是无妨。这毒连他人体都毒不坏,岂能坏了我妖族之躯!速速将他抬回洞中,报与大王。” 众小妖听觉有理,也不再管他毒与不毒,照他们的简单脑壳,自是统领说啥那便是啥,当下齐忙上前就要将元清抬上洞。 “那个··统领”众妖正在忙活时,那豹头妖突将虎头统领拉扯于一旁,斑斓豹点的脸上挤出满脸媚笑,道:“统领,这人是我先拿下的,头功自是我的,若就此抬回去献与大王,到时怕是只能捞个残汤剩骨了,不若看在我头功的份上,让我先割块肉来尝尝鲜。” “你个腌脏吃货,我等已是得道之妖,若是再饮芼茹血生咽血食,岂不是与一般禽畜无异,端的是埋汰了我妖族品味。” 那统领听的恼怒,直接给了其一个暴粟,大有狠其不争之意。“那依你之见如何吃他才不辱了妖族品味。”豹妖揉着头,兀自不甘且满脸委屈。 虎妖脑袋一抬,傲然道:“这等稀缺货色,自是要先备好诸般调料,然后将之剥洗干净,割下肉来蘸着吃,那才是我妖族的品味。” 那统领话音方若,旁边一个小妖也觉得不是甚妥,立时插言道:“不然,统领,你这吃法也不甚好,依得我看,还是先支起一口油锅,将其洗剥干净后再段段切开丢入油锅之中,待其炸的骨酥肉香后,捞将出来再蘸上诸般调料,那真个是一个美味!” 这妖说完,又一妖有不同看法,道:“前阵子俺们将一凡人洗剥净后,在其肚腹塞上调料,而后再放到笼中一蒸,那才是真个美味。” 众妖这么一争,看得元清是又气又急,把他一个大活人当做了一般牲畜对待,让他气愤哀叹之余也暗笑这伙妖怪脑袋简单。 他见此犹不死心,仍既大喊:“吃不得,我这毒乃是高人配置,不论仙佛妖鬼,但凡沾上定无法可解!” “都且住!”众妖吵嚷,元清叫唤,那统领听得甚是不耐烦,当下将钢叉往地下猛地一戳,一声大吼震住了群妖。 四下立时安静,虎妖见状甚是满意,行至元清身前道:“你也住了,既是无解,你给俺们吃了也是一场功德,毒与不毒自不用你来操心。”而后有环首对众妖喝道:“速速绑回,怎么吃法,请大王定夺。” 众妖见搬出了大王,当下也不敢再争论,只留得一个豹妖惦念着首功一块肉,在一旁嘀嘀抱怨不停。 不多时,众妖终是将元清抬进了老巢,来到了一个昏暗的山洞之中。元清睁眼打量,但见四周昏昏暗暗,只有零星几把火把在暗中闪闪烁烁。借着昏暗的火光,洞中四周不知堆积了多少皑皑白骨,有人的也有兽的,在火光影耀下,白的令人牙根发瘆。 “大王,今日好运,我等在山下抓了个地仙修士献给大王享用。”一入洞中,那虎妖立时奔向洞中深处,高声喊叫道。 “果有此事?”虎妖口中的大王正在打盹,闻言大喜,高声道:“小得们,速抬上来与本大王瞧瞧。” 虎妖轰然一声喏,直接将元清提上那妖王座前,将其丢于地,道:“就是这人,这厮还想以中毒来哄骗我等,却不知我妖族从不怕血食中的毒物。” 那妖王生的个猫头,想来是猫妖得道,他将元清翻转过来,一双绿油油的眼睛在其身上打量了一番,笑道:“妙极,管他甚毒,将你洗净煮熟后吃落俺们肚子里,保管他是毒也非毒。” 而后又对虎妖说:“正好这几日淡出个鸟味来,你且抬下去收拾干净,用一口大锅煮了,给小的们个个赏上一口肉汤。” 众妖大喜,跑上前来就要拿元清去剥皮洗净。就在这时,又有一妖进洞来报,道:“外面有一道人说是大王故友,要来洞中见大王你。” “那道人长得甚么模样,他可又说姓甚名谁?”妖王刚发问,不及来报小妖回答,洞外突出一阵爽朗笑声。 “你这老猫连我也不认了么。”人未至,声先道,那老妖一听这声音大喜,慌忙对虎妖道:“看坐,上酒。” 此时元清还未被众妖提出去,这声音他自也听得,而且听在他耳里还感觉甚为熟悉,只是一时想不起在那听过。 须叟,那人行进洞中,只见来人一身葛衣麻鞋,须髯飘逸,手中拂尘轻摇,好一个仙风道骨的模样。 一见来人,元清一愣,沉思片刻旋即大喜,慌忙对那人道:“青松师弟救我!” 那人正要与妖王说话,突听得这声音,他忙举目四望,道:“谁在唤贫道名讳。” 听得他回话,元清更喜,道:“在此,某在此,速来救某。” 那人终是见到元清,只是元清认得他,他看的元清却面露狐疑,疑惑道:“道友认得我,可我好似并未见过道友?” 元清一听,立即喝骂道:“你当初未成道时,还是我帮你灭了一场火,替你挡了一劫,如今你却道不认得我了。” 那人一听,先是一愣,而后惊道:“你是青云师兄,你怎的成了这个模样?” “不是我又是哪个,此事是一言难尽啊!”元清哀叹,连忙催他叫妖王将他放了。 他人转身对妖王道:“老猫,不知我这师兄怎的落的你处,他若有什么得罪之处,我便替他赔罪,还是赶快将我师兄放来罢!” 那妖王也被弄得个莫名其妙,自家儿郎绑来的血食怎的一转眼就成了这人的师兄,他遂问道人曰:“他是小的们在山下擒的血食,你可没弄错了?” “错不了,我未成道时曾是山中一老松,一日遭天火焚身,还是我师兄青云恰巧路过帮我灭了火,替我躲过了一劫,此事只有我二人知道断是错不了。”听得妖王问,道人一面保证一面诉说起其中因果。 那妖王一听如此,随即一声长叹,道:“还以为能开下荤腥,不曾想是你师兄,真个是空欢喜一场。”尔后又对众妖道:“小的们,速速放了,这是个自家人。” 终小妖听罢,自是不敢多言,赶忙将元清松绑去缚。“多谢师弟了!”元清恢复自由,暗道一声侥幸,赶忙向那所谓的师弟道谢一番。 “师兄客套了,数百载不见,不知师兄怎落了这个样子。”道人将元清拉上坐了,几人重新分宾主坐定,开始问起元清状况来。 元清听罢,顿时又是一声长叹,颓然道:“虎落平阳被犬欺啊!我这些年本在南瞻部洲修炼一件要紧的法宝,可不想遭小人觊觎,就这我法宝功成时,那天师道杀上门来,叫我献出法宝。这法宝乃是我发了数百年心血我岂会给之,遂与他们起了争斗,可惜我势单力薄,一番争斗虽说侥幸逃去,但也被他们一路追杀,害我不但被他们打杀了肉身,更使得修行骤降,如今也只剩地仙境界。” 元清一番话说的声情并茂且又虚虚实实真真假假,一时间也将两个人唬住了,当下那妖王听的更是气的暴跳,骂道:“那道门真个是虚伪至极,漫说那南瞻部洲的怎样怎样,就在这东胜神州,他道门男盗女娼不知干了多少见不得过的事,结果反倒来压打俺们,使的俺们吃个把凡人也难了。” 那青松道人以手抚须,对妖王言语也是颇以为然,对元清道:“不错,那道门却是太过猖獗了一些,不过师兄莫急,修为失了从修便是,如今师父拜在了花果山孙大王旗下做先锋大将,到时请动师父与孙大王出手,漫说一个天师道,便是十个天师道百个天师道也不打紧。” “师父怎得也投了别人麾下,自己当个大王不是更自在么!”听了两人言语,元清也顺着他们的。 “不然,那孙大王乃是我妖族千年难有的豪杰,今日更是接连做下了几件轰动三界的大事,不是别个妖族能比的,投到他麾下也不辱没了我等。” “那妖王到底有什么本事竟叫师弟如此赞许!”元清好奇,他从青云记忆中得知此人想来沉稳,平日里更是极少对人有赞许之词。 “师兄你长年在外不知也是正常,那孙大王前不久大闹了龙宫一场,抢了龙宫的定海神针铁,后又打去了地府,直把他猢狲一脉的名讳全从生死簿上勾了去,这等魄力和本事可是人人都有的,你说这人算不算是豪杰。” “孙悟空,西游!”花果山、孙大王、定海神针铁、地府勾生死簿,这几个关键词在元清脑海中闪烁而过,他猛地惊醒,这几个字当下脱口而出。 “那大王名讳是叫孙悟空,可甚么是西游?”那妖王听的元清惊呼,甚是不解其意。 知是失态,元清干笑一声,道:“那大王名讳我也有听闻,但不知其就是花果山的孙大王,我说的乃是稀有,这等豪杰当真是太过稀有了。” 青松道人一听,道:“好一个稀有,要是我妖族多几个这样的人物,我等何必再过这般苦日子。来!为这稀有二字,当浮一大白” 元清举杯,当下也没心思再与他们聊下去了,他心中已腾起了一片惊涛骇浪,如今方知道竟然是西游的世界,联想到他之前的际遇,他心中升起了一个大胆的猜测。以至一时间他想到了太多太多,后背更是出了一身冷汗。 第三十章 思量 第三十章思量 西游,一个宏大的局盘,彻底扭转了佛道格局,元清作为一个后世之人岂会不知西游,在这个妖仙共舞的世界的重大意义。 而他在偏偏在这个时候,莫名其妙地来到了这个地方,这到底是巧合还是因为他不知道的其他原因。 早先,他也只以为是穿越了某个平行的世界,虽然这方世界与古时传说颇为相同,但他也以为还是和原来的时间在同一个平行空间里。 可如今骤然得知,此方天地乃是西游的世界,不仅错乱了时空,更是倒旋了岁月,逆转了时间长河。此等光怪陆离之事,即便他这个已身为地仙的当事者也觉匪夷所思。 而且他来到的又正好是他恰恰所知道的一段历史岁月,此时再回过头来细思近来遭遇,每一件事看似偶然,但就是在这般不知不觉间将他推到了孙猴子麾下,让他处在了即将来临的风暴边缘,这让他心中不得不生出疑虑。 “师兄,方才老猫已向你陪过不是了,你怎的还是这般闷闷不乐!”青松道人与妖王饮酒正酣,瞥见元清神情有异,且面有难色故出声问曰。 “哪里,师弟你是有所不知啊!”元清闻言向着妖王一声告罪,而后长叹一声道:“我在外漂泊数百载,本想炼成法宝后衣锦还乡,可不想如今却狼狈至斯落得这幅模样,实在是羞煞人也。” 元清故作悲愤痛苦之状,大诉被天师道追杀之苦,反正他融合了青云元神,更得了青云的所有记忆,而且有始魔旗在手,那青松自是分辨不出他这个所谓夺舍的乃是个货真价实的冒牌货。 当下元清就凭借一条三寸不烂之舌,引得两妖怒叫连连,那青松道人一拍石桌,更是怒声道:“师兄放心,你修为虽损,但在独角鬼王门中定无人敢欺辱于你,我有若有哪个不开眼的敢触霉头,我定不饶他。” 顿了顿,他又道:“至于那天师道,等回去见过了师父,请的师傅出手,我等也定要他血债血偿,” 这不说起他师傅还好,一说起他师傅元清突想起一事来,他记得西游里有一个独角鬼王曾做了那猴子的炮灰,好似也是那猴子的一个甚么先锋来的。就在天庭围剿其时,被那猴子一句“反正死的不是我猴儿一族”给轻松解决。 一念至此,元清岔开话题,问道:“师傅初次拜见猴王时可送了甚么宝物么?” 那青松道人虽不明他如何这般问,但依旧回道:“是送了一件甚好的披风。” 元清一听,暗叫糟糕,果然被他给猜了个正着,那记得西游记中,那猴子的先锋独角鬼王便是给他送了一家披风,想来定是这个倒霉鬼无疑。 他本还想借着青云这一身份作为掩护,就此在东胜神州躲上一阵子,可不想居然又碰到这么一个短命的靠山。 好在眼下是猴子刚搅乱了地府,离他大闹天宫被天庭围剿还有一段时日,元清暗思定要在这之前另想出出路来,否则就这样凭白赔了性命也忒不值当了。 问完这些,元清又强做轻声陪了两人说了一会话,只是他心有忧愁,所思所言自是缺了计较,那两妖见得他言语也有些怪异,都只当是他但因忧心修为被损所至,也未都做他想。 见得元清如此,那青松道人也再无陪老猫的兴致,他倒是直心肠,真个以为元清是忧心修为受损怕自家师傅责怪,当下他便告辞了妖王,就要带着元清回转独角鬼王那。 “师兄,你也莫忧,你虽许久未回来拜见师傅,但眼下这个模样想来师傅也不会太过责怪于你,当时师兄好好向师傅求个情,师傅定会帮你报了此仇的。” 两人告别那妖王后,青松道人便携着元清回转老巢,一路上犹见元清闷声不语他开始出言宽慰元清。 “谢师弟好意,这道理我自省得,我在外许久一日不敢忘却师恩,以师傅的为人更不会忘却我等弟子,回去见得师傅我自知该如何。而我说忧的不过是我这修为耳,想来师傅新投靠了妖王,此时正是缺乏助力之时,可我这点修为岂不拖了那老人家的后腿。” 元清从青云记忆中得知,他这一脉虽是妖族,但那独角鬼王也是颇有情义之人,只要他占稳了青云这个名头,虽与鬼王几百载未见,想来那鬼王与不会太过为难于他。而今形势变化在即,他所说的担心修为倒是出自真心。 那青松道人听得元清如此回答,心中也是颇为赞同,但想到元清所说修为一事,他倒是突想起一事,沉吟一阵,他方才开口说出一段话了,也正是他这段话,让元清这个顽石激起了西游之初的一片滔天巨浪。 第三十一章 龙脉 第三十一章龙脉 那道人沉吟一阵后,道:“你也已知,前些时日孙大王在那东海龙宫大闹了一场,更是夺了他东海的镇宫之宝定海神针铁。孙大王此举虽大壮了妖族的声势,但也留下了不小的祸患!” “听闻那大王得了宝贝便飘然而去,怎又有祸患留下?莫非是与那海底龙脉动荡有关?”元清插言疑问,因他听得留有祸患几个字后方想起一事。 那日还在船上时,他便听得那穆姓文士与秦姓老者言及海底龙脉动荡之事,当时他亲耳听到是因一妖王大闹了龙宫从而动荡了海底龙脉。 他当时在猫妖洞府听及猴子之事时,因一时被穿越之事震住了心神,心中生出了忧虑,故而当时无暇顾及他想,这才没有及时醒悟联想起来。 此时他稍定了心神,理清了思路,这才想起了这两者的关系,暗道这龙脉动荡应该便是孙猴子闹将出来的。 果然,那道人回曰:“正是,那定海神针铁原就镇压在东海龙脉之上,当日孙大王夺取神针时本就触动了护住龙脉的先天大阵。而后听闻孙大王是因一时欣喜,在当场试用灵宝威能时,不觉酣畅间搅动了海底龙脉,将那龙脉上的先天阵法破开了一道隙缝。” “如此说来,这反倒是机缘而非祸患了!”元清不解,按他所知,这天地间的每一条龙脉都是大地本源地气所聚,更要经无数年的积累方能形成气候。乃是真正得天地垂眷孕育出的灵物。 而且龙脉生成后,必为一方地势之主宰,龙脉昌则一方地势山川方能宁顺常安,龙脉衰则地覆天翻,不仅天灾不断,更有人祸酿生其间,是以龙脉之气都有天地之大功德加持。 如今那龙脉的守护大阵破开,引起了龙脉动荡,定会有龙脉之气溢出,此气若是修士得之,不仅能提升修为更可增加自身福源减少磨难。便是普通凡人得之也能增长自身气运,如能使用得当还能藉此生出人道皇气,成为一朝一国的开宗之祖也不无可能。 眼下有龙气溢出,正是万载难见的机缘,这对修士来说只有好处哪会有什么祸患,是以在船上时那几人也想插上一脚便是此理。 而且,即便是因龙脉动荡而产生地势变化引发天灾,那也只是东海龙宫需要应付的,与其他修士却是半点关系也无,只要能得的到那绝对是百利而无一害。 “不然,师兄你只知其一不知其二,想这天地间的哪条龙脉不是得天地之精、受大道之宠,一经生成便有天地自行衍生阵法为之伴生,如今阵法被人为所坏天地必降罪责,而此事又因孙大王而起,他功参造化自是不惧,但如今我鬼王山一脉与他休戚与共,少不得要累此担些因果,此才是祸患所在。” 青松道人向元清言明其中因果,其师投入猴子麾下,自也算是花果山一脉了,若有因果降下他们自是跑不了了。 “那孙大王可做了甚么补救的事情?” “做个甚鸟!”那道人一听,没好气的的骂了一句,顿时勾起了他心中怨气,略带抱怨道:“孙大王法力高强神通盖世是不假,但就是行事有些荒唐,当日师傅便就劝过与他,奈何那大王甚不在意,只是道‘管他有多大的祸患,俺老孙自能一棒消平了去。’前日更是丢了花果山这偌大的家业不管,跑去天庭做甚鸟官去了。” 元清听言,暗道那猴子果真是个自私自利之人,在原著里他不仅坑了独角鬼王一把,最后在被天庭剿灭时,更未见他那几个结拜的弟兄有谁来援助,便是在西游的路上也被各路妖怪多有奚落。 “事虽如此,但祸患在后机缘在前,若能收得些龙气提升了修为,倒因果显现时也能多些应对的底气。只是我如今修为实在过低,此番真个前去却是还需师弟帮衬些个。” 元清是真对此动了心思,他已经得知此时猴子方去天庭不久,离花果山剿灭还有一段不短的时间,若不能在这段时间内尽快提升修为另想出出路,只怕到时他不是被天兵天将一齐剿灭,也得被天师道再次缉拿追杀。真到了那时,他不是死也是惶惶不可终日,这世界之大也恐难有他立足之地。 毕竟他此番避在鬼王处,乃是彻底和那鬼王及花果山扯上了因果,到时候即便他在天庭剿灭下逃脱了也会被打个花果山余孽的标签。若他那时修为依旧如此,那只能成为他人抱上天庭大腿的踏脚石。 更要紧的是他此时明知前景如此也不得不去,因他已在无退路,天师道早将其身怀七煞灵珠之事公布了出去,他若仍就一人独行难保不被人杀人夺宝。故此他方才会想到要偷渡来此避开天师道势力范围。 但要怪就怪他流年不利时运多蹇,一来此便遇上了妖魔劫径,而后又机缘巧合的诓住了这青松道人。如今他要想就此撇开这道人,以他修为是个千难万难的事,这也是为何他一听这是西游世界便被惊的无以复加,因他醒悟时已然来到了这场风暴的中心了。 而且事已至此,他也想就此找个靠山,以后再用出七煞灵珠来也不怕被人盯上,省得再去担心为他人徒做了嫁衣。 “师兄说的哪里话,你我本事同门,那道门虽谤我等妖魔六亲不认、十恶不赦,但我等行事莫不是直指心中道义,同门之间更不知比其和睦了多少。如今师兄落难至斯,我岂会袖手旁观。”听得元清略有请求之言,道人暗有责怪之意,徒然正色道。 “师弟莫怪,为兄这也是心中着急!”元清告罪,他心中一叹,从青云记忆中得知此人性情最为耿直,也因青云曾在其未得道时救过其,故而对青云是多有亲近,如今他对自己越好,只怕自己身份败露后便会对自己出手越狠。 元清已然在心里盘算该怎么找个合适的机会将他除去了,反正他也不打算真要在那鬼王处长待下去,到时候自己行为败露乃是早晚的事,若有机会他自不会让这隐患有爆发之时。 两人说话间,不知不觉便来道了那鬼王山的所在,但见山势巍巍,叠岭绵绵,峰峦陡峻尽稀奇,山中溪深涧陡石梁桥,山上天生险恶峭崖悬。其中怪石嶙峋就雄威,更有奇松怪柏若龙蟠。那林木茂盛如翠盖,五光十色耀心目,在悬崖上,更有瀑布奔流,潺一泻千百里,似万马奔腾,若天公打雷。 元清初次在记忆外见的如此真实景色,当下心中忍不住暗赞一个妙,果然有魔王大妖雄踞的气象。 “师傅可回否?”元清正在细细打量景色,那青松道人寻了一个小妖问将自家师傅行踪。 那妖见的是青松道人,控备躬身答:“前脚反回,正在洞中歇息。”两人听得鬼王已回便不再外逗留,青松领着元清径直走向那鬼王所在。 一路上,元清暗自捏了把气,不禁又将始魔旗使紧了些,他得了青云记忆融合了其元神,此时与青云元神波动更是一致,虽不怕被人发现端倪显出原形。但所谓做贼心虚,临时领了他自是一片忐忑。 少顷,两人进得洞府,直来鬼王面前,那鬼王身形甚是魁梧,生的虎背熊腰,其面阔口高鼻与常人无异,唯独额头上多了一个独角。想来其独角鬼王之名便是来自于此。 两人来至鬼王座前翻身下拜口称“师父”。鬼王此时正在闭目冥思,听得叫喊方自睁开双目,见得两人跪拜于前,他双目猛然大睁,紧盯元清,细细感应一番后,大惊曰:“你是青云!何人把你弄成了这个模样!” 听得这声惊叫,元清方自松了口气,尔后磕头如捣蒜,一时间更是声色泪下,哀苦道:“不肖徒叩拜师父,一别数百载未侍奉恩师,还请师傅责罚!” “你个孽障,当初非要去祭炼甚么七煞灵珠,数百载来更无半点音讯回我,我道你早就落入了轮回往生。”鬼王见得元清这幅模样言语甚厉,其一张四方脸上更是怒气勃发,把一旁的青松道人也吓的直打哆嗦。 “师父容禀,不是弟子不挂念师父,实是弟子因炼制灵宝挂累,又要防着他人算计强夺,故此才未能及时回道师父身边承蒙教诲。而且弟子在外千防万防还是终被小人所趁,不仅差点失了灵宝,更被人毁去了肉身,弟子实在有愧师父教导,羞见恩师!” 元清声色泪下,装出一副可怜状,他从青云记忆里深知此人是面冷心热,对门下弟子甚是也甚是爱护,虽然青云当初忤逆了他,更是几百年来为与他尽师徒之谊,但他相信这鬼王真个会就此将他驱除了门墙。 见鬼王如此,青松道人也顾不得害怕,慌忙为元清求情道:“师父,您宽宏大量,看在师兄真心回转的份上还请饶他一回,我想师兄此了此次大亏,今后定不敢再有忤逆之举。” “混账,你知道什么,这等逆徒岂会真心悔改!”见青松求情,鬼王更怒,当即连他也一起骂了! 而后鬼王又指元清骂道:“你这厮春风得意之时便不知天高地厚,当初不听我警讯也就罢了,更为了炼那灵珠偷去了我一方上好的神矿,如今在外吃得亏了又想来我这躲避,你当我这是什么地方,你想来便来,想走便走么!” 鬼王当即是怒火全泄,骂声渐渐高涨,最后更是一掌震碎了身前桌面,高喝道:“来人,将这厮给我丢出洞府,我鬼王山今后再无此徒。” 他这话一出,元清立时傻眼,这跟他预想的可是不符,莫非这鬼王这些年来转了禀性!他这回来此可是对自己今后干系甚大的,若真个就被此丢了出去,那他心中方才定下的计策便是全无用处了,当下他更是苦苦哀求不止,一番作为让旁人看了也心生恻隐。 但不管元清作出如何模样,那边已然有几个小妖走上前来拿他了。 第三十二章 受刑 第三十二章受刑 见得小妖要上前来拿元清,青松道人在一旁看得甚是焦急,慌忙膝行上前哀求鬼王道:“师父,师兄虽有错在前,但他乃您一手抚养而成,与您名虽师徒,但情似父子,还望师父看在师兄往日为鬼王山甚是奔波劳碌的份上收回成命,绕过师兄这一会,给师兄一个赎过的机会。” 鬼王听言,眼中眸光隐有闪烁,好似想起了昔日种种,面上渐有挣扎之色,但依旧不松任何口风。 青松道人见其如此,心中暗喜,他虽鬼王多年,哪会不知察其言观其色,已然知鬼王心意并未如此决然,遂加紧道:“当初我鬼王山初立之时,师兄为壮大我鬼王山之威,曾为师父四方征伐多方奔走,所历斗法大小不下数百场,更是近百余次受伤,为师父立下的岂止是汗马功劳!师兄为炼制那灵珠为的也是壮大我鬼王山,如今若只为拿了一方神矿私自下山就要将逐出山门,恐会寒了山中众弟兄的心了,还请师傅三思!” “是极,是极,师父,师弟所言极是,我不顾您警训铁心炼制七煞灵珠,为的也是壮我山门威慑宵小,能为师父尽更多心力。!”元清不顾小妖拖架,听的青松道人之言慌忙接口表露中心,最后更是方出了七煞灵珠,想以此告诉鬼王他已成功。 鬼王听罢,瞥了一眼灵珠,尔后一声长叹,重新落座后,道:“且住!”众小妖放下立即重放下元清,让其膝行至鬼王身前。 鬼王低首俯视元清,沉吟片刻后,开口道:“你与我虽情义甚深,更曾为吾立下了许多功劳,但汝私盗吾物私自下山乃是不可辩争的过错。有功吾必赏,是过吾亦必罚,若无规矩焉能成方圆哉!汝今要重回吾门墙,可能甘愿领罚?” “愿罚,愿罚。”见的鬼王心意略转,元清哪还不会顺着杆子往上爬,当即磕头如捣蒜高声连喊。 “好,你既愿罚,此事便可遏过。来人,青云私盗吾灵物私自下山两罪并惩,罚鞭刑八百,即刻备刑!”鬼王听得元清原因领罚,当即高声喝喊着人备刑。 “鞭刑八百!”元清颤声低吟,心中一个哆嗦,这鞭刑之厉他可是清楚的。首先封住受刑之人周身法力,而后用各种兽筋编制成的鞭子沾上数十种毒液,最后由施刑者往鞭中灌注法力抽打在受刑者身上。 由兽筋编制而成的刑鞭本就最为容易通导法力,在加上数十种毒液,一鞭之下不仅是皮开肉绽骨断筋折,鞭上毒液更会渗入血肉之内,直让受刑者痛不欲生生不如死。 这一鞭都如此何况是八百鞭之多,元清心里立时打起鼓来,他从青云记忆里得知妖王对其甚为看重,原本以为最多是小罚了事,哪知这妖王对其数百载不归居然有如此重的怨气,竟直接动用了这等大刑。 “师父,师兄毕竟有伤在身,且修为大损,如此重型会不会····” “尔勿需再言,是错必得惩,否则何以服我鬼王山之众。”青松道人还想为元清再求些情面,但鬼王心意已定,直接下令即刻行刑。 不多时,刑具便备好呈上,妖王起身查看了一番,待见到那桶毒液时,妖王挺住目光,对身旁小妖道:“青云重修功法,应正是炼骨之时,此等寻常毒液对他怕是无多大用处,你且去我房中将我那葫芦取来,我要亲自配毒。” 鬼王这话,元清与青松道人听得暗叫糟糕,但鬼王并不理会两人。直待小妖取来一个巴掌大小的青皮葫芦后,鬼王叫人换了个桶,接过葫芦轻摇几下,尔后低声念了个咒,拔开葫芦口向着那桶中倒出一汪五颜六色的糊状液体。 那葫芦只不过巴掌大小,但不消多久便把偌大的一个桶倒的堪满,鬼王见状方才满意,对左右小妖喝道:“下符印,行刑。” 鬼王喝毕,立时有小妖上前往元清泥丸上贴上符印,用以封住其法力元神,尔后更有数个妖怪将元清扒光吊起,抬起鞭子便是狠狠一抽。 “啪!”鞭落处,响起一声脆响,更是在元清身上留下了一道血肉模糊鞭印,疼痛直入心髓,元清立时一阵哀嚎。 一鞭方落,一鞭又起,不等他疼痛消歇,鞭上沾染的糊状液体粘落到其身上,从鞭痕伤口处渗入其肌肤血肉内,他顿感一阵钻心之痒,有如蚁虫噬心,而后有觉一片火辣好似钢刀刮割。 一时间,元清哀嚎不断,他心中暗悔,本只想来此寻个靠山,免得今后使出七煞灵珠被人惦记上。可不想靠山还未有个确切的着落,便遭了这等的酷刑,如今却是想反悔也难了。 思极至此,他心中一阵动摇,暗思这一番刑受得值与不值,神智也一开始阵模糊,好似因心神动摇快要经不住刑罚了。 “你这厮没吃饱饭么,力道居然这般的轻,莫不是你也想被抽一顿!”那妖王见元清哀嚎声渐小,好似觉得行刑的抽打轻了,开始厉声喝骂那妖怪来。 “嗷!”那妖怪听得鬼王喝骂,心中不敢怠慢,立时使出吃奶的力气狠狠鞭挞,让元清方出了一声不是人声的嚎叫。 这一下却是把他抽醒了些,他举目望向鬼王,见得鬼王目光灼灼,嘴角微翘,好似看得饶有味道一般。倒是那身旁的青松道人让他心中稍安,此时那道人以袖遮面,将头扭向一旁,作出不忍直视状。 刑罚加重,元清疼痛更甚,但也暂时清醒了些,他暗道自己愚蠢,此时事已至此,刑都受了居然还去考虑什么值与不值。此刑过后,自己最起码短时间内不用再担心被人惦记上,等到修为提高,赶上那猴子大闹天宫,凭他对剧情熟知也未尝不能去捡些个便宜。 眼下自己最缺的就是修为,西游是挑战也是机遇,只要修为够了自己也能去参合一脚,去博一个逍遥前景。 但要想提升修为,也只有经过了此刑才能安心提升,要是那鬼王满意了,更能借助他这一层关系前去东海龙宫强夺龙脉之气。 一念至此,元清心中立时坚定,此番鞭刑,就当是顶替青云的报应,是在偿还与他的因果,权当是在磨练自己的心性。 他心性是坚定了,但依旧是被抽的哀嚎不断,甚至嗓子也都渐渐嘶哑。 终于,那青松道人终是忍不住,转身猛然复拜于鬼王脚下哀声道:“师父,师兄本就受了重伤,如今更是夺了他人之舍,这般重刑之下恐会伤了他道基啊!” 见他这模样,鬼王微微摇了摇头,轻声道:“痴儿,你虽重情重义,但你这脑瓜子也忒不好使了,你道我是真个只为罚你师兄么,你也不感应下那是什么!” 青松道人顺着鬼王手指看起,正见他指的是那一桶糊状液体,他一时不明所以,茫然道:“那不是毒液么。” 听的他还是这般说,鬼王往其后脑勺一拍,道:“蠢货,你细细感应了再说!” 青松道人依然不明所以,但也只得放开心神去细细查探那一桶糊状液体。他心神方一沉入那些液体中,神色突然一愣,双目猛地大睁,旋即狂喜于色,失声惊叫道:“师父····” 第三十三章 入海 青松道人面现狂喜,徒然惊呼出声,道:“师父····”但话还未喊完,鬼王猛地以手抵住其嘴,低喝道:“莫要说出来。” 青松道人幡然醒悟,讪笑挠头,道:“我省得!”但他心中犹有疑惑,因为刚才他以心神探查那些液体时,发现只是表面看上去像是毒液,其中却是蕴含着磅礴的灵性精华,其药效虽然霸道了些,但他敢保证这些绝对是强化肉体的良药。 鬼王好似看出了他的疑惑,对其低语道:“你这师兄从小聪慧且心气甚高,一直以来也未曾吃过大亏,是以行事有些骄纵。当初我见他修为过低,想叫其将炼制灵珠之事放上一方,可他心高气傲偏不听我之言。如今他虽肉身被毁,但那灵珠到底是被他炼成,若不趁此时败其娇、挫其锐,恐他今后会愈见骄横,早晚自取其祸。” 说到此处,鬼王举目望向身周,见众小妖离得甚远,便更压低声道:“青云乃我一手调教,你当我真这般无情无义么,那些毒液乃是我以各种毒虫灵草熬制而成,在兽鞭抽打下,最能渗入其肉身内以强化躯体,让其夺舍之躯与元神尽快契合。” “师父为栽培弟子,果真是煞费苦心,弟子代师兄谢过师父大恩了。”听鬼王讲完,青松道人不禁由衷赞叹鬼王高义。 此时元清也渐渐感觉出异常来,那毒液沾上身体,起初虽感觉噬痒钻心、疼痛难耐,但等痒痛渐消后,血肉骨骼深处突生一股清凉,像是受到了滋养似的,居然开始在渐渐地增加躯体的强度,连带着鞭子抽在身上也感觉没那么痛了。 元清心中惊异,暗道莫不是那老鬼放错了毒液?这念头一起,他自己也觉得不可能,暗思估计老鬼另有什么深意。 疼痛渐缓,他心中信心大增,也不再死去活来的嚎叫,开始咬紧牙关坚挺,只待熬过这八百鞭刑。 约莫个把时辰后,鞭声消歇,行刑的小妖回报鬼王刑完,鬼王微微点头,着人将元清放下,此时他身上已是一片血肉模糊,周身上下也找不到一块好肉,甚是惨不忍睹。 鬼王见状,也未在追究其他,只是对元清再训示了几句便叫人扶他下去疗伤。那青松道人见得元清此时模样,即使知道他无大碍也放不下心来,当即就要亲自去为元清疗伤。 他方想向鬼王请命,那鬼王便将一个瓷瓶塞入他手里,道:“你且去吧,趁着药效未过叫他抓紧机会炼化了,尔后再以此瓶中之药为他准备药浴洗礼,为他修复外伤。” 青松道人接过药瓶,拜谢鬼王后便急忙赶去青云之前住处。一入青云原先房中,便见得元清瘫倒在床,嘴里不住的轻声哀吟。 “师兄,方才师父乃是要磨练你心性,那毒液更是师父熬制的灵药,是师父特地为你熬炼这具夺舍之躯的,趁现在药效未退,你赶紧行功炼化了。” 青松上前扶起元清,为其取下泥丸符印,向他解释鬼王意图,催促其行功炼化药效。 元清一听,心中暗叹一声报应不爽,他几次三番借用青云躯壳也名头行事,此次终究是为他承了这番因果。 听完青松解释,他也不敢懈怠,立马盘膝行功,加紧炼化药力。青松见状,复又出去叫人为其准备药浴不提。 翌日,元清经过一晚药浴的浸泡,周身外伤已尽数痊愈,且身体强度更是比以往提高了一截,元清欣喜,暗道这一番罪没有白遭。 他略微检查了一番身体状况后,因心中思及东海龙脉之事,便在心中思量准备了一下言语,便就出门前去找鬼王商议。 不多时,元清行入鬼王洞府处,见得鬼王与青松及几大弟子正在商议山中之事,元清径直行至鬼王身前,向着鬼王拜道:“见过师父。” “尔伤势可愈否?”鬼王与几人停下交谈,轻声问元清道。 “承蒙师父大恩,弟子已然痊愈!”元清再次拜倒,从昨日一番作为可看出,这鬼王对弟子真个是煞费苦心,若不是他是个冒名顶替的,他心中还真生出了拜在这鬼王门下的想法。 听得元清自己说无恙,鬼王对元清又一阵训诫敲打,无外乎今后叫其收敛心性,记住此处教训,对此元清这个假徒弟自是唯唯诺诺,惶恐领命。 鬼王教训完元清这个假徒弟后,话锋又徒然一转,道:“眼下你修为重损,躯体又是夺舍不久,少时你便随我一同前去东海,我看能否为尔等夺些机缘。” “师父可是要去夺那龙脉之气么?”元清疑惑,这鬼王新入花果山,且猴子又不在山中,应正是鬼王借机树立威信巩固地位之时,他眼下哪还有时间与闲心去凑东海龙宫的热闹! “龙脉泄气,乃是万载难求的机缘,而且此事又是因我花果山而起,我等岂能坐失此等良机,眼下孙大王不在,我这个花果山先锋少不得要代劳一番。”听得元清疑惑,鬼王解道。 “那师父准备何时动身?”听的这么一说,元清心下恍然,这鬼王也是要借着猴子的势想去捞些好处。 “我与你师兄弟们交代完便就动身起行,你可先下去准备一番。”鬼王打发元清,便继续与身边诸弟子手下商谈。 听鬼王如此一说,元清只得告退准备,只等鬼王与众人商谈完后起行。 约莫半日后,有小妖前来告知元清说有鬼王传唤,元清不敢耽搁,即刻与那小妖来的鬼王处,但见山中大小头目已全都聚集此地了。 “山中诸事也安排妥定,今日我便与青云、青松前往东海龙宫一趟,尔等务必紧守洞府,勤加操练不可懈怠了。”元清放进洞中,便听得鬼王正在告诫山中诸妖。 鬼王告诫完众妖,心中尤觉不够,又将山中大小事宜对几个头目细细嘱咐了一遍后,这才唤来元清与青松。 元清看得鬼王这一番模样,暗道难怪此人会成了炮灰,行事也忒不果断了。心中对这鬼王的好感不觉便降了几分。 鬼王嘱咐完众妖后,方才带着元清、青松两人来至洞外放出遁法,正式动身起行。 此地离那东海本就不远,加之这鬼王乃是真仙巅峰修为,一路风驰电力下,不多久元清便感到阵阵略带腥咸味的潮湿空气扑面而来,随后一方浩瀚碧波出现在视线内。 只见海浪起伏,一浪卷来涛声如雷鸣,怒袭高天,溅起一片白茫,霎时间天水一线,让人顿生渺小之感,甚是波澜壮阔。 几人来到海中,鬼王捏了避水的决,搅动一方水浪,带着两人迅速遁入海底。一入海底,初时还能见鱼游虾戏、龟遨鳌浮,最后逐渐黑暗,伸手不见五指,即使几人是仙道之体也在其中看不了多远。 几人借助各自灵火,在海中约莫行了个把时辰后,才渐渐有光亮从远方透来。待来到那光亮处,元清彻底被震撼了一把。 于海底深处,一座巨大而又辉煌的宫殿落于其中,那宫殿外,无数瑞霞澎湃,一缕缕流光围绕整个宫殿转动,将宫殿周遭正片海域照耀的一片灿烂。 再近些,才发现那宫殿原是以各种宝石珍珠堆砌而成,那些瑞霞彩光皆是从宫殿墙体发出,近处更是氤氲无数霞辉,蒸腾出道道瑞彩,简直就是一方梦境世界。 宫殿外,更有无数虾兵蟹将,海妖夜叉穿插巡逻,更于龙宫外排阵列队,好似兵丁甲伍师父井然有序。 “来着何人。”几人方一靠近龙宫,便有一巡海夜叉领着一对虾兵蟹将迎了上来,止住了几人步伐。 “我乃花果山美猴王座下先锋独角鬼王是也,特为龙脉动荡之事而来。”独角鬼王对着夜叉大喝出声,报出自己家门。 “花果山,你是那猴王的手下!”夜叉吃了一惊,前些时日那猴子在龙宫的一番行径可是将他们这些小妖吓破了胆,此时听得是猴王手下,不自觉引出了心中阴影。 “你花果山坏了人家龙脉不算,现在还想来打人家的秋风,这般行事也端的无耻。”不等鬼王答话,远方一道光华快速破浪而来,那光华中更是传来了这道嘲讽声。 听得别人如此奚落,鬼王大怒,骂道:“哪来的野狗,也敢在爷爷面前乱吠。” 那光华临近,显现出一个中年道人来,那道人体态雍容,面显富态,一把白玉如意在手,一身八卦道袍挺阔直拔,周身上下尽显一股傲然之味。 而且那道人道袍上一个弥罗观的图样甚是惹人注目,那图样元清也认得,正是那执掌东胜神州道门之牛耳的弥罗观特有之标志,想来这就是他傲然的底气所在。 道人听的鬼王喝骂,立时怒火中烧,指着鬼王怒道:“你花果山算个什么东西,一个稍成了气候的野鬼也敢这般辱我,贫道今日少不得要将你斩妖除魔。” “哈哈··”鬼王怒极反笑,他们这些异类得道的,最是看不惯这些个口口声声降妖除魔的所谓正道之士。眼下见有人这般喝骂自己,他也懒得浪费口舌,直接取出一杆钢鞭,就向着那道人当头击去。 第三十四章 必须蛮横 第三十四章 “孽障,敢尔!”钢鞭击来,如蛟龙扑击,似天柱砸落,破开无尽海水,搅动无边海浪,夹裹着一股无匹之势向着道人投入横扫而去。 道人见状一声喝骂,迅速躲过锋芒。他被鬼王突下杀手吓了一跳,想他弥罗观自封神以来便执掌东胜神州道门之牛耳,尊享无数仙门之敬仰。只要是他弥罗观出去的,哪怕只是一个低辈弟子,他人莫不是以礼相待,平添三分敬仰意,何曾有人敢向他们出手攻伐。 道人瞬间横移数百丈,将手中如意往前一抛,架住了急袭而来的钢鞭怒龙,暂时稳住了鬼王攻势。 “孽障,你竟敢对我出手,本座定灭你满门老小,耀我正道之昌盛。”道人心下稍定,心中怒火顿时喷涌,想他贵为弥罗观亲传弟子,今日竟然被一个低劣的异类野鬼主动攻杀,着实是让他感觉受了莫大的耻辱。 道人架住钢鞭,身前如意散发层层清光,好似明月洒清辉,将鬼王钢鞭搅动的浩大声势尽数化于无形,在道人一声暴喝后更是猛然发力,将钢鞭磕飞出去。 “嗡”道人反击,玉如意轻震,喷发出无尽光辉,如波浪般一层层荡漾扩散,耀人心目璀璨如烟花,将四周无尽海水逼退,更封锁了这方空间,形成了一个独特的场域。 光影袭来,却是将鬼王三人尽数包裹在内,元清顿感周身法力在快速的消散,好似积雪碰到了阳光,坚冰遇到了沸水,且自身更是如入泥沼,行动都变的艰难与迟缓起来。 那如意以独特场域封困了三人后,于虚空中一晃,一把尺许长玉如意瞬间变成了三把,而后如一道流光般直取鬼王三人天灵盖。 “不自量力!”这如意声势震住了元清但却镇不住独角鬼王,当下他一声长啸,张嘴吐出一股黑雾,好似平底升起一帘黑幕掩盖了清辉。 黑雾如墨,遮盖了光辉,也挡住了众人视线,几人纵然是成了仙道,但依旧不能将此中情形看真切。当下只听的当当几下声响,却是鬼王亦将钢鞭一化为三,击退了道人的如意。 “泼道,受死。”鬼王遮蔽了清辉击退了如意,此刻更是得势不饶人。他趁着黑雾遮盖了视线,提着钢鞭欺身上前,开始与那道人近身格杀。 鬼王上得前来,将手中钢鞭抡得好似风车一般,条条鞭影化成一片,道道钢鞭划过的痕迹撕裂虚空,就连身旁黑雾也驱散了干净。 那道人大骇,慌忙召回玉如意抵挡。他自诩地位尊崇,平日里甚少与人动手,且他修行至今一声功法全在那柄如意上,论近身格杀哪比得了鬼王这些常年拿争斗当饭吃的家伙。而且修为比之鬼王还低了不少,此刻又失了先手,当下便是左支右拙,渐渐险象环生。 “妖孽,我乃弥罗观二十三代亲传弟子灵净,你若敢害我性命,我弥罗观定将平了你花果山。”道人不敌,心中渐起惊骇,此时搬出自己山门想以此逼退鬼王。在他想来,这东胜神州一地,无人不会顾忌他弥罗观。 道人想得是不差,但他时运不济,偏偏碰上了独角鬼王这等凶妖厉鬼,他跟着猴子连天都敢反,岂会怕了他弥罗观。 听得道人威胁,鬼王心中更是大怒,他嘿嘿冷笑不止,当下也不言语,只将手中钢鞭抡得更加霸烈,一副势要将此獠鞭杀于此的模样。 道人心中彻底惊惧,他出世以来,别人对他不是奉承也是谦让,何曾有过这等处境。心中惊忧之下,竟连驱使法宝抵御也呆滞了几分,一个不慎便被鬼王一鞭击中臂膀,直将他拍飞数十丈远,整个肩膀更是被击得粉碎。 “去死。”道人批斗散发状若疯狂,半边身子残破更是狼狈,他趁着被鬼王击出了战圈,慌忙向鬼王扔出数十个乾罡神雷,尔后借机向后飞逃。 “哪里走!”鬼王一声轻咤,将手中钢鞭一收,抡直手臂在身前画了一个圆,之前刚猛凌厉凶辣的气势顿时一变,随着他这个圆圈画完,一身气势居然变得柔然顺润起来。 “去”鬼王将钢鞭往怀中一收,那数十个乾罡神雷滴溜溜的飞入他画的圆圈之内,而后他一声轻喝,将钢鞭先前一挥,那些个乾罡神雷顿时以比来时更急的速度朝着那道人飞去。 神雷撞上道人,爆发一声轰然巨响。这乾罡神雷乃是采集无数九天乾阳罡煞凝聚而成,其威力便是寻常天仙也难抵挡,眼下数十颗一齐爆开,顿时将无尽海水被炸起滔天波浪,那道人立身处更是大片虚空坍塌。顷刻间四面八方无数海水灌注虚空裂缝中,竟直接形成了一个巨大海水漩涡,搅得这片水域一片昏沉黯荡。 “妖孽,本座他日定百倍偿还。”波浪未散,一句怨毒之语传来,尔后一道清光升起,裹着一个暗淡元神急速冲出漩涡,却是那道人只是被炸毁了法宝与肉身。 听得道人话语,鬼王大笑,道:“下次记得,若是自身没有没本事,即便有再大的靠山也是会吃大亏的。” 那道人残损元神此时已飞逃,但鬼王也不去追,冲着其一番奚落后便不在去管。毕竟他也是在东胜神州的,眼下那猴子不在山中,他也真不好于此时同掌一州仙门之牛耳的弥罗观彻底翻脸,留其元清逃走也算是留了一线余地。 “我奉我家大王之命来寻龙脉机缘,此时能去否?”鬼王施法平复了这方水域,而后来到那夜叉面前,向其大声问道。 鬼王杀退弥罗观道人也就在盏茶之间,那夜叉见他行事如此霸烈,在一旁看得是心惊不已。此时鬼王携着杀败敌手之凶威在其面前大声喝问自是让其不敢乱语。 “能去,自是能去,龙脉泄露处便在此地之西一千八百余里,大王您请自便,小的还有差事在身,便不陪同了。”夜叉发声颤抖,那猴子在龙宫中折腾得已经够厉害了,此刻又来了一个甚么先锋。见他行事比那猴子的凶戾蛮横也好不到哪去,竟敢在众目睽睽之下将弥罗观弟子的肉身打杀了,他慌忙将龙脉所在和盘托出,好让鬼王这凶妖尽快离开。 鬼王得知确切所在,自不再与这小罗喽多语,当下便带两徒弟快速前往。那夜叉见几人走了也自是回转龙宫报告龙王不提。 不多时,几人便来到了那处所在,远远望去但见一座巨大的海底山谷内,有一条巨大的沟壑将整个山谷纵穿而过,那沟壑的形状,就像一根巨大的棍子扫过的印子。在沟壑的尽头,也就是海底山谷里,不时有阵阵氤氲瑞彩闪现,将这一方水域都照耀得色彩斑斓。 见此情景,元清心中振奋,当下便对鬼王道:“师父,那方瑞彩照耀处,想来便是龙脉地气泄露之地了,不知以师父之能,可否直能接从中抽取出龙脉精气?” 他见得那地方已是人影绰绰,怕争不过这许多人,便想走个捷径,让独角鬼王直接将地底龙脉精气抽取出来。 听得元清问话,鬼王笑骂,道:“你个赖怠货,莫说是我,便是那四海龙王齐出也抽不出这龙脉的精气。要知这龙脉生成便有先天大阵守护,光论强度,就是那些个金仙大能也攻不破,此地要不是与那定海神针相连,被孙大王拔出神针时不小心扫过,恐怕这条龙脉直至枯竭也不会有丝毫泄露。” 听到鬼王这般说,元清心下无奈,只得做好与人争斗的打算了,暗自担忧以自声修为在其中争斗会不会徒劳一场。 “等下。”阵中元清做好要与人恶斗的打算时,鬼王突然发声,并止住了身形。 “师父可有什么要嘱咐我等的?”青松毕竟跟着鬼王年久点,见得他这个模样,多少猜出了点鬼王的心思。 “尔等可知,方才我为何会对那弥罗观的弟子那般蛮横?”鬼王不答反问,盯着两弟子面孔沉声问道。 两人面面相觑,那人出言奚落在前,鬼王出手虽是狠辣了点,但这也是他平日行事的做派,怎得现下还问起这事来。 那鬼王见两人不答,道:“我平日行事虽是蛮横,但也看人而为,若是在别处碰到弥罗观弟子也不会像方才那般率先出手,毕竟他弥罗观势大,我也不会凭几句言语之怒就树此强敌。” “那师父方才还为何这般?”元清心中疑惑,见鬼王越说越矛盾便忍不住出声打断问道。 “因为我等此番是来夺取龙脉机缘。”鬼王沉声道,“尔等记住,此番龙脉动荡乃是因孙大王而起,而我鬼王山一脉已投入了孙大王麾下之事早已传出。此番夺取龙脉若不蛮横狠戾些,我等定会遭人奚落而至驱除。等下入等龙脉泄露处,不管是何人出言为难,尔等只管出手打杀便是,有孙大王名号在,只要不被人当场打杀,我等无惧其他。” 听得鬼王这般说,元清心中恍然,原来是要用狠的来降服横的。不过想来也是,自家的老大坏了人家的龙脉,转眼又派自己的小弟来分一本羹,虽然不真是猴子派来的,但眼下几人却是打了他的名号。如此即便是此地主人不会为难,想来其他的竞争者也是会看不过眼的。自己这几人要是不能狠狠震住这些必定会来的刁难,恐怕还真会被他人联手对付了。 “我等明白了。”听得鬼王解释,元清与青松躬首。但元清心下暗叫苦也,他修为最低,只怕也争不过几个人,而且他眼下是用始魔旗模拟的青云元神波动,若是与人斗起法来,一但使出七煞灵珠势必会暴露出自身的元神波动。到时鬼王要是看出了他是冒牌的,恐怕连轮回都入不了了。 第三十五章 元清暗忧,元神波动乃是一个人特有的标志,同一个人身上断然不可能有两种不同的元神波动。他之所以让鬼王等人相信他是青云,凭得便是始魔旗模拟演化之能。 但要他与人斗法,始魔旗威能还是有限,以他地仙修为想要威慑其他修士,必然要用到七煞灵珠这宗高阶灵宝,可七煞灵珠乃是青云穷尽数百年精力所成,其中早已全部浸染了青云的元神印记。元清现在之所以能动用此宝,乃是在得到之日便凭借青云的记忆抹去了其元神印记,而后种下了自身的元神印记,从而让此宝真正属于自己。 他如今要是以此宝对敌,必然会显露出他自身独有的元神波动,等于就是将自己冒出青云之事彻底暴露在独角鬼王与青松二人面前。到时两人一旦得知真相,以两人对青云的深厚情谊,定不会容他活命。 “尔等也莫要忧愁,来此地的夺取龙脉精气的,修为最高不过是真仙而已,以我修为还是能护尔等无恙的。”鬼王见元清面有忧色,还以为他是因修为大损担心到时争斗失利,故出言安慰二人。 “龙脉泄露,万载也难遇,龙脉精气对修行更有不可估量的好处,那些个金仙大能为何会放过这等良机?”闻言,青松道人不解,向鬼王问道。 鬼王一笑,道:“你修行尚短故有所不知,那些金仙大能,都已是窥见了大道之形,具是功参造化之辈。他们要想提升修为或是增加外功,所需元气与功德都那得都以海量计。而此处龙脉只是略有动荡,偶有精气泄露而已,这对于金仙而已也无多大用处,当日孙大王弃此地不顾便是此理。” 两人恍然,怪不得以鬼王区区真仙修为就敢放言要在此地蛮横到底,原来是山中无老虎,猴子称大王的有恃无恐。 “那些金仙大能用不着,那要是有金仙来为弟子门徒夺取精气呢?”听了鬼王的解释,元清心中虽然踏实了一些,但还是不放心,怕有些爱护门人心切的金仙到时硬要来插上一脚,虽说这种可能不会很大,但这世界如此之大,焉知就没这样的人物。 闻言,鬼王笑容更甚,道:“你这更勿需担心,金仙之辈,地位何等的崇高,哪一个不是称宗做祖威震一方的人物,焉会为这丁点龙脉来此与我等低辈末流人物搅合一起,凭白自降了身份!而且若金仙来此,这龙宫定不会对我等这般置之不理,必会倾力结交,为其打开方便之门,以让其对龙宫欠下因果。试想,哪个金仙大能愿为这点泄露出的龙脉精气而欠下他人因果?” 一听这话,元清醒悟,自封神后,这世间便是金仙称尊,如今哪个金仙不是高高在上主宰一方。若是真有这样的人物来此,这龙宫主人定然不会放过这大好的机会,少不得要使出一些手段让其欠下些因果,毕竟要是能拉拢到这样一个人物,花费再大的代价也是值当的。 但是那些金仙之辈哪个不是自视甚高,有几个会把这个天庭钦封的雨部正神放在眼中。要知此时孙悟空还未有后来的偌大名声,此时它在旁人眼里也不过是个野猴子罢了,但就是这么个野猴子来此狠狠搅闹了一场,他龙宫居然也只是忍气吞声了事,从中便可看出这龙宫在别人眼里是多么的不堪。要想让一个称宗做祖的金仙为眼下的龙宫欠下因果人情,即便是有这龙脉精气在,怕也不会有哪个愿意。 不多时,几人说谈间不觉已来到那山谷处,三人放眼望去,但见偌大的一个山谷人影密密麻麻,好似蚂蚁筑穴一般真个是人满为患了。 元清细看下,发现这些人中有道有佛,有妖有魔,更有无数做世俗文人武士打扮的,这些人在海底山谷中闹闹哄哄喧扰不休,且个个放开护体玄光避水驱暗,乃是实实在在的将此地围的个水泄不通。 “喏,那瑞彩氤氲处便是龙脉精气泄露的地方,我等速速抢个好的地段,等龙脉精气喷出时,能尽量多收取些。”不等元清打量完此处,鬼王对两人指着山谷深处催促,就要带着两人抢占有利位置。 这处山谷外小内大,周遭被一条海底山脉环绕,这山脉虽在海底,但其巍峨雄伟,比之陆地上一些也遑不多让。此刻那些前来夺取龙脉精气修士便是聚集在这方山谷外围的山脉之上。 那山脉长不知多少,远方在这不见天日的海底之下漆黑难见,近处有这无数修士散发出的玄光,可见山谷周遭长有无数高大粗壮的珊瑚,在这些修士发出的玄光照耀下五光十色,色彩斑斓一片。 山谷深处,也就是撕裂山脉的裂缝尽头,一个约莫十来丈的窟窿喷涌出一片氤氲光彩,偶尔还有丝丝浓郁至极的金黄灵气从中喷薄而出。这个窟窿便是猴子无意间倒弄出来的龙脉泄露处,而那些肉眼可见的金黄灵气便是地底龙脉泄露出来的龙脉精气。 “此地某家看上了,尔等另寻他处去!”几人来到山谷处,鬼王立即挑中了一个靠近谷底的位置,带着元清两人直接开始强抢。 占据那处位置的乃是两个世俗文人打扮的中年人,这两人本在交头接耳的嘀咕些什么,猛地听到鬼王这话,两人纷纷大怒,其中一个大骂:“哪里来的妖怪好没教养,竟敢在本座面前狂妄,你道这是你自家的山头,自己想怎样就怎样!当真是不知天高地厚。” 听得那人喝骂,鬼王冷笑,道:“尔等乖乖让出地方,本座还可饶尔等出言不逊之罪。若不然,这方寸之间便是你两殒命之地。” “孽障,今日便看谁殒命于此。”另一文士爆怒,这鬼王不讲先来后道,想仗着修为直接蛮横抢取,此刻更是威胁恫吓,直将自己两人是随人拿捏的软柿子了。 这两人修为虽比独角鬼王低上一些,但也低不了多少,而且敢来这龙蛇混杂的地方抢夺龙脉精气又有哪一个是好相与的,那文士听了鬼王威胁,一色喝骂后直将祭起一把银色飞剑向着鬼王刺去。 “找死!”独角鬼王冷喝,而后又是一声大喝,道:“元清,你两人速用你那七煞灵珠将此地封困住,切莫让这两人逃了。”说毕,独角鬼王也不管元清两人如何应对,自顾扬起手中钢鞭直取那人飞剑,留下了元清在一旁惊惧忐忑。 第三十六章 围攻 第三十六章围攻 鬼王话落,元清心中立时一突。前文已叙,他眼下是用始魔旗模拟的青云元神波动,若是动用七煞灵珠这宗灵宝,必然会暴露他自身的元神波动。 可这七煞灵珠等级却是高出他境界太多,他要动用这宗灵宝封困几人,必要动用全力不可,他竭力施为下己身特有的元神波动定会暴露无遗。 到时以鬼王与青松道人的阅历见识,元清甚至不用解释,他们也能在第一时间明白到底是怎么个回事。以这两妖之前显露出对青云的关怀之心,恐怕得知真相后,两妖痛恨羞恼之下,元清下场怕是比之青云还要惨不知多少倍,最起码能下求生不得求死不能是少不了的。 “师兄,你可是有甚难处,怎得还不动手?你这七煞灵珠本是阴阳五行阴煞灵气阴极阳生后所成,如今用来封镇灵力、锁困空间却是再合适不过的,不然师父也不会明知你修为大损还叫你来行此事。” 青松道人到底是宽厚耿直些,见得元清没立时动手,且面色又变幻不定,他心中疑惑,遂出言询问,还道他是有什么难处了。 元清正当心中忧慌如焚,焦虑为难之时,听得青松道人这般询问,脑中念头一转,立时顺势道:“不满师弟,这七煞灵珠虽是我祭炼圆满的,可眼下我修为受损严重,若是勉力而为,恐力未能逮!” “若只如此,那也无妨,师兄可先行施为,待法力不济时,我自会助你。”青松闻言,大松口气,脸上一片热枕,只叫元清立即动手。 “这、、好吧”元清无法,鬼王已然与那两人交上手了,自己要是再拖延下去,不说到时鬼王追究不听师令之罪,单眼下青松道人这关他也是过不了的。 “你且先调提法力做好准备,我先用另一件法宝封困此方空间。”元清见再也无法拖沓,只好先放出始魔旗,寄望始魔旗能在最大限度上掩盖自身元神波动。 “疾”,他一声大喝,将始魔旗抛向鬼王等人争斗处。那魔旗一经飞出,迅速化成百丈大小,好似一方血红天幕,直将鬼王与那两中年文士覆盖在其中。 “师兄,你这宝贝怎的把我们自身也封困在内,万一那两人要逃,你怎好驱使围堵?”他与青松本就离那两人不远,此刻始魔旗化作千丈大小自是将他自个也包裹在内了。青松道人见状,心中不禁大惑,这要封困别人哪个不是自己于法宝笼罩之外操控,那样也好第一时间察觉对方行径,方便随时调节调度。哪会想元清眼下这般,将自个也包含在内。 “你是有所不知,我这宝贝乃是得至远古巫门的大杀器,那巫门不修元神,其所炼之宝自是与我等修士不同。你只做好准备随时助我便可,至于其他我自有处置。”元清搪塞,他这般做只不过是想让始魔旗的模拟功能,能最大范围的施展开,好让自己在祭出七煞灵珠时,最大限度的掩藏自身元神波动不至让他人察觉。 见得元清语气渐有些僵硬,青松也不好再问,他倒是有些相信了元清的言语,毕竟在他的认知中,与他相处了几百年的师兄绝不会诓骗他的。此时又见元清得了一件巫门大宝,他心中却开始为修为大损的“元清”暗自高兴,便将目光投向上方的始魔旗。 “嗡”血色魔旗轻震,于海底虚空中不断荡漾出道道红色涟漪,将此方空间尽数封困其中,更是隔绝了外界灵气的涌入。 涟漪荡漾,魔旗嗡鸣不断,元清见状,心中稍定,便要取出七煞灵珠来做做样子,毕竟以始魔旗暂时修复一层的威能,他是真不敢相信始魔旗能完全掩盖住的。他祭出七煞灵珠来也只是想走走过场,尽量给鬼王与青松道人一个交代。 “我只祭出,并不以法力全面催动,如此应该能满得过吧!”元清暗自咬牙,不情愿地抛出七煞灵珠,此刻也只能如此试上一试了。 元清轻叱,七颗海碗大小的灵珠径直飞向魔旗下方正中,在魔旗下散发出七色光芒,宛如恒星般璀璨。而且七色光芒交织更是在血色涟漪中编织出一片绚丽的彩幕,直将鬼王等人裹将在内。 元清见状,一面暗自观看青松道人反应,一面小心翼翼的控制始魔旗模拟之功,心中更是七上八下忐忑惊慌不定,生怕一个不慎,生出什么纰漏来。 “妖孽!休得猖狂!”倏地!正当元清暗暗松气之时,耳旁突传来一声巨响,直让他吃了一惊,震得他气血一阵翻滚,法力也险些紊乱,差点让始魔旗运转停顿,暴露出自身的元神波动来。 这一声响来的突然,元清聚精会神之下,被人这么一吓自是暴怒异常。他略微调息住法力,也不查看清来人是谁,便侧首大骂:“哪来的野狗在此乱吠!” 元清骂完,也看清了来人,只见两男一女三个道装打扮的老者与老妪联袂而来。在几人身后还有一个虚淡的元神漂浮着,他定眼细看,正是早先被鬼王打杀了肉身的弥罗观弟子。 “孽障,找死!”方才出声的老道大怒,人还未到近前,其一声暴喝,取下腰间佩剑爆发出耀眼金芒,猛得向元清劈斩而来。 金芒夺目,剑气横空,眨眼间便来到近前。元清虽用始魔旗虽是封困了空间,但并未遮蔽他人的视线。他见状心中不惊反喜,暗道来的正好,趁机撤回七煞灵珠,慌忙往青松身后一躲,喊道:“师弟护我。” 青松眉头微皱,伸手往虚空一抓,手中凭空出现一杆九节木鞭。而后他运转元气,挥动木鞭向着剑芒猛得一扫,霎时间一条巨大的鞭影冲出,猛烈的与那剑芒相撞在一起,爆发出一声巨响后尽皆泯灭于虚空中。 “尔等是何人,为何无故对我等攻伐!”青松道人横鞭竖目,大声喝问,他击退剑芒后,脸色略有些潮红,在修为上显然与那老者还有些差距,是以他心中渐生紧张。 青松话落,元清在其身后大翻白眼,眼瞧着那弥罗观弟子的元神在旁,他们为何出手自是不问也知的。暗道其果真是树木成道,连脑袋也反应慢些。 果然不出元清料想,他这边念头刚一转完,只听对面那弥罗观弟子元神道:“道兄,正是那与人争斗的长角鬼王毁了我的肉身,还请诸位道兄速速击杀此妖,为我报毁身之恨,昌我正道之威。” 方才他被鬼王击毁了肉身,匆忙逃脱后本想回转弥罗观修复伤势重塑肉身,待伤势好转便邀齐同门再来寻仇。可不想他方一出海面,正好碰到了亦来此地寻求龙脉精气的三人,而且这三人也属于东胜神州颇有名望的大派,平日里也与其也多少有些交情。 三人一见他这副模样具皆大惊,细问下方知其中原委,几人平日个个以正道自居,而且其门派虽不如弥罗观,但在东胜神州与其他高门大户也算得上是同气连枝,此时见得弥罗观弟子落难,他们岂会放过卖人情的机会,毕竟弥罗观这块招牌在东胜神州实在是太过耀眼了一些。 几人当下纷纷义愤填膺,得知鬼王也是真仙修为后立即主动要求为其报仇雪耻。在三人一番鼓动下,那弥罗观弟子也砰然行动,这三人都是真仙修为,那鬼王即使再厉害,还能以寡敌众不成!而且三人皆出自名门大派,手中法宝样样不凡,以那鬼王妖魔的出身又哪能比得了! 故而这几人简单商议了一番后,那弥罗观弟子便不再回转山门,与几人从来此地。他是想等三个老道收拾了鬼王后,正好用鬼王一生修为来重塑自己肉身。因为鬼王乃是鬼物得道,其一身鬼气阴魂皆早已由虚转实,血肉再生了。要是能用其一身修为与阴魂为养料滋养自身,他重塑肉身也不过是眨眼之间的事。 “道友稍待,我等来此便是为了除此妖魔的,不需多时我等就能将其打杀后,道友到时正好将其阴魂打散抽出,用来滋养元神,重塑肉身。”早先开口的老者面带微笑,好似鬼王在其眼中已是个死人了。 不待弥罗观弟子回话,其身旁老妪一阵轻咦,道:“你们方才可看仔细了,那小子刚刚收回去的那套珠状法宝可是七煞灵珠?” 经老妪这么一说,几人惊醒,通过方才记忆仔细寻思,才发现果然是此物。另一老道立即接口道:“不错,方才我们只在注意那鬼王,倒险些忽视这个宝贝,而且你们细看,那持木鞭的小子乃是松木成道,将其本体炼化了正好做我们乙木神雷阵的主阵之物。” “不错,这几个妖魔好东西到不少,你们再仔细瞧瞧,上方那干大旗虽透这凶戾之气,但其凶而不邪,凶威中反倒有禀禀之势,一看便是一件受了损伤的大魔宝。”早先出言的老道仔细探查了元清两人一番后心中大为惊讶,指着始魔旗向着几人道。 闻言,那老妪大笑,其眼神中一片火热,盯着元清道:“这正是天佑我等,否则这件魔宝完好,我等这会怕是难逃妖魔毒手了。如今这只是件残缺的法宝,即使再厉害也抵挡我等的手段,倒是我们收取了此宝,度化了其中魔气,便又是一桩大功德了。” “诸位道友还是快些出手,此地灵物岂是这等妖魔能够居之的,今日我等便是替天行道,除灭了这妖魔早些度化灵宝积累功德。”另一老道也是心头火热急不可耐,话一说完便运转法力幻化出一只巨手,当先向着始魔旗抓去。 “善,免得迟则生变。”另外两人哈哈一笑,相视一眼后,齐齐向着元清与青松杀去。 第三十七章 围攻 第三十六章围攻 鬼王话落,元清心中立时一突。前文已叙,他眼下是用始魔旗模拟的青云元神波动,若是动用七煞灵珠这宗灵宝,必然会暴露他自身的元神波动。 可这七煞灵珠等级却是高出他境界太多,他要动用这宗灵宝封困几人,必要动用全力不可,他竭力施为下己身特有的元神波动定会暴露无遗。 到时以鬼王与青松道人的阅历见识,元清甚至不用解释,他们也能在第一时间明白到底是怎么个回事。以这两妖之前显露出对青云的关怀之心,恐怕得知真相后,两妖痛恨羞恼之下,元清下场怕是比之青云还要惨不知多少倍,最起码能下求生不得求死不能是少不了的。 “师兄,你可是有甚难处,怎得还不动手?你这七煞灵珠本是阴阳五行阴煞灵气阴极阳生后所成,如今用来封镇灵力、锁困空间却是再合适不过的,不然师父也不会明知你修为大损还叫你来行此事。” 青松道人到底是宽厚耿直些,见得元清没立时动手,且面色又变幻不定,他心中疑惑,遂出言询问,还道他是有什么难处了。 元清正当心中忧慌如焚,焦虑为难之时,听得青松道人这般询问,脑中念头一转,立时顺势道:“不满师弟,这七煞灵珠虽是我祭炼圆满的,可眼下我修为受损严重,若是勉力而为,恐力未能逮!” “若只如此,那也无妨,师兄可先行施为,待法力不济时,我自会助你。”青松闻言,大松口气,脸上一片热枕,只叫元清立即动手。 “这、、好吧”元清无法,鬼王已然与那两人交上手了,自己要是再拖延下去,不说到时鬼王追究不听师令之罪,单眼下青松道人这关他也是过不了的。 “你且先调提法力做好准备,我先用另一件法宝封困此方空间。”元清见再也无法拖沓,只好先放出始魔旗,寄望始魔旗能在最大限度上掩盖自身元神波动。 “疾”,他一声大喝,将始魔旗抛向鬼王等人争斗处。那魔旗一经飞出,迅速化成百丈大小,好似一方血红天幕,直将鬼王与那两中年文士覆盖在其中。 “师兄,你这宝贝怎的把我们自身也封困在内,万一那两人要逃,你怎好驱使围堵?”他与青松本就离那两人不远,此刻始魔旗化作千丈大小自是将他自个也包裹在内了。青松道人见状,心中不禁大惑,这要封困别人哪个不是自己于法宝笼罩之外操控,那样也好第一时间察觉对方行径,方便随时调节调度。哪会想元清眼下这般,将自个也包含在内。 “你是有所不知,我这宝贝乃是得至远古巫门的大杀器,那巫门不修元神,其所炼之宝自是与我等修士不同。你只做好准备随时助我便可,至于其他我自有处置。”元清搪塞,他这般做只不过是想让始魔旗的模拟功能,能最大范围的施展开,好让自己在祭出七煞灵珠时,最大限度的掩藏自身元神波动不至让他人察觉。 见得元清语气渐有些僵硬,青松也不好再问,他倒是有些相信了元清的言语,毕竟在他的认知中,与他相处了几百年的师兄绝不会诓骗他的。此时又见元清得了一件巫门大宝,他心中却开始为修为大损的“元清”暗自高兴,便将目光投向上方的始魔旗。 “嗡”血色魔旗轻震,于海底虚空中不断荡漾出道道红色涟漪,将此方空间尽数封困其中,更是隔绝了外界灵气的涌入。 涟漪荡漾,魔旗嗡鸣不断,元清见状,心中稍定,便要取出七煞灵珠来做做样子,毕竟以始魔旗暂时修复一层的威能,他是真不敢相信始魔旗能完全掩盖住的。他祭出七煞灵珠来也只是想走走过场,尽量给鬼王与青松道人一个交代。 “我只祭出,并不以法力全面催动,如此应该能满得过吧!”元清暗自咬牙,不情愿地抛出七煞灵珠,此刻也只能如此试上一试了。 元清轻叱,七颗海碗大小的灵珠径直飞向魔旗下方正中,在魔旗下散发出七色光芒,宛如恒星般璀璨。而且七色光芒交织更是在血色涟漪中编织出一片绚丽的彩幕,直将鬼王等人裹将在内。 元清见状,一面暗自观看青松道人反应,一面小心翼翼的控制始魔旗模拟之功,心中更是七上八下忐忑惊慌不定,生怕一个不慎,生出什么纰漏来。 “妖孽!休得猖狂!”倏地!正当元清暗暗松气之时,耳旁突传来一声巨响,直让他吃了一惊,震得他气血一阵翻滚,法力也险些紊乱,差点让始魔旗运转停顿,暴露出自身的元神波动来。 这一声响来的突然,元清聚精会神之下,被人这么一吓自是暴怒异常。他略微调息住法力,也不查看清来人是谁,便侧首大骂:“哪来的野狗在此乱吠!” 元清骂完,也看清了来人,只见两男一女三个道装打扮的老者与老妪联袂而来。在几人身后还有一个虚淡的元神漂浮着,他定眼细看,正是早先被鬼王打杀了肉身的弥罗观弟子。 “孽障,找死!”方才出声的老道大怒,人还未到近前,其一声暴喝,取下腰间佩剑爆发出耀眼金芒,猛得向元清劈斩而来。 金芒夺目,剑气横空,眨眼间便来到近前。元清虽用始魔旗虽是封困了空间,但并未遮蔽他人的视线。他见状心中不惊反喜,暗道来的正好,趁机撤回七煞灵珠,慌忙往青松身后一躲,喊道:“师弟护我。” 青松眉头微皱,伸手往虚空一抓,手中凭空出现一杆九节木鞭。而后他运转元气,挥动木鞭向着剑芒猛得一扫,霎时间一条巨大的鞭影冲出,猛烈的与那剑芒相撞在一起,爆发出一声巨响后尽皆泯灭于虚空中。 “尔等是何人,为何无故对我等攻伐!”青松道人横鞭竖目,大声喝问,他击退剑芒后,脸色略有些潮红,在修为上显然与那老者还有些差距,是以他心中渐生紧张。 青松话落,元清在其身后大翻白眼,眼瞧着那弥罗观弟子的元神在旁,他们为何出手自是不问也知的。暗道其果真是树木成道,连脑袋也反应慢些。 果然不出元清料想,他这边念头刚一转完,只听对面那弥罗观弟子元神道:“道兄,正是那与人争斗的长角鬼王毁了我的肉身,还请诸位道兄速速击杀此妖,为我报毁身之恨,昌我正道之威。” 方才他被鬼王击毁了肉身,匆忙逃脱后本想回转弥罗观修复伤势重塑肉身,待伤势好转便邀齐同门再来寻仇。可不想他方一出海面,正好碰到了亦来此地寻求龙脉精气的三人,而且这三人也属于东胜神州颇有名望的大派,平日里也与其也多少有些交情。 三人一见他这副模样具皆大惊,细问下方知其中原委,几人平日个个以正道自居,而且其门派虽不如弥罗观,但在东胜神州与其他高门大户也算得上是同气连枝,此时见得弥罗观弟子落难,他们岂会放过卖人情的机会,毕竟弥罗观这块招牌在东胜神州实在是太过耀眼了一些。 几人当下纷纷义愤填膺,得知鬼王也是真仙修为后立即主动要求为其报仇雪耻。在三人一番鼓动下,那弥罗观弟子也砰然行动,这三人都是真仙修为,那鬼王即使再厉害,还能以寡敌众不成!而且三人皆出自名门大派,手中法宝样样不凡,以那鬼王妖魔的出身又哪能比得了! 故而这几人简单商议了一番后,那弥罗观弟子便不再回转山门,与几人从来此地。他是想等三个老道收拾了鬼王后,正好用鬼王一生修为来重塑自己肉身。因为鬼王乃是鬼物得道,其一身鬼气阴魂皆早已由虚转实,血肉再生了。要是能用其一身修为与阴魂为养料滋养自身,他重塑肉身也不过是眨眼之间的事。 “道友稍待,我等来此便是为了除此妖魔的,不需多时我等就能将其打杀后,道友到时正好将其阴魂打散抽出,用来滋养元神,重塑肉身。”早先开口的老者面带微笑,好似鬼王在其眼中已是个死人了。 不待弥罗观弟子回话,其身旁老妪一阵轻咦,道:“你们方才可看仔细了,那小子刚刚收回去的那套珠状法宝可是七煞灵珠?” 经老妪这么一说,几人惊醒,通过方才记忆仔细寻思,才发现果然是此物。另一老道立即接口道:“不错,方才我们只在注意那鬼王,倒险些忽视这个宝贝,而且你们细看,那持木鞭的小子乃是松木成道,将其本体炼化了正好做我们乙木神雷阵的主阵之物。” “不错,这几个妖魔好东西到不少,你们再仔细瞧瞧,上方那干大旗虽透这凶戾之气,但其凶而不邪,凶威中反倒有禀禀之势,一看便是一件受了损伤的大魔宝。”早先出言的老道仔细探查了元清两人一番后心中大为惊讶,指着始魔旗向着几人道。 闻言,那老妪大笑,其眼神中一片火热,盯着元清道:“这正是天佑我等,否则这件魔宝完好,我等这会怕是难逃妖魔毒手了。如今这只是件残缺的法宝,即使再厉害也抵挡我等的手段,倒是我们收取了此宝,度化了其中魔气,便又是一桩大功德了。” “诸位道友还是快些出手,此地灵物岂是这等妖魔能够居之的,今日我等便是替天行道,除灭了这妖魔早些度化灵宝积累功德。”另一老道也是心头火热急不可耐,话一说完便运转法力幻化出一只巨手,当先向着始魔旗抓去。 “善,免得迟则生变。”另外两人哈哈一笑,相视一眼后,齐齐向着元清与青松杀去。 第三十九章 围尸打援 “回来”,鬼王一声轻喝,那点洞穿老妪眉心的绿芒顿时从回鬼王身上,众人望去,赫然是他额头上的独角。 独角飞回,老妪的术法立时告破,万千红线围绕老妪复聚成云成雾,却是方才鬼王独角一击之下将老妪元神一并洞穿了。此刻红雾裹上,嗤嗤之声复起,片刻间便将老妪消融了个干净。 “你、你怎么可能在不破开我派开阳禁封的情况下,击杀施术之人。”老道骇然,心中翻起惊涛骇浪,这开阳禁封乃是其门中的至高绝学,乃是一位大罗金仙级的强者所创,在这茫茫仙道中也是数的上名号的。 传闻,此术施展的极致,能封锁九天十地内一切有形无形之物,可隔绝三界六道的一切气息。今日老妪用此术防御,封锁了周身数丈内的所有虚空,若是鬼王以蛮力破除,老道心中还不会如此震惊。可偏偏鬼王在不破除此术的情况下,以自身独角击杀了施术者。 此刻老道即使是相信鬼王的独角是了不得的宝物,但也震惊的无以复加,着实颠覆了他对这开阳禁封的认知。毕竟,法宝虽然厉害,但这术法号称能封锁一切有形无形之物,显然鬼王这独角仍未脱离此范畴。 而且,虽然鬼王修为深厚,但到底还是与自己一样同为真仙,其能以真仙之能施展如此诡异之法,已然是让老道吓破了胆了。 鬼王昂然立于虚空中,一身袍袖咧咧,头顶独角幽芒,一手提铃,一手持鞭,其身后红雾翻滚,俨然一个盖世魔头。 望着一脸惊惧的老道,鬼王一脸戏谑道:“封锁一切?我这天鬼法身的奥妙,岂是你这等无知之辈能够理解的。” 鬼王摇头,抬脚步步逼近老道,脸上戏谑也渐变森冷。此刻就剩下老道一个,再加上一个半死不活的元神,也不怕他逃了,只是闲庭信步般抬脚步步朝老道走去,欲以无形之势逼压其心神。 “别过来!你不能杀我,我乃天阳门长老之后,你若杀我,天阳门必与你不死不休。”老道慌不择言的大喊惊叫,步步倒退。鬼王连杀四大真仙高手已是让他彻底恐惧,此刻再也顾不得什么正道风范,高人形象。 “丢人现眼。”听得老道叫喊,鬼王脸色森冷愈加酷烈,这样的人与自己为敌,简直是埋汰了自己。 终于,老道受不了鬼王的威势压迫,发出一声惊惧到极点嘶喊后,好似终于记起了自己还有法术傍身,急忙转身飞逃。 “哪里逃。”他快,但鬼王更快,鬼遁之术运转,瞬间拦在其身前。且不待老道反应,一道钢鞭猛然砸下,逼的老道好不狼狈。 “你二人先且拦住这道元神,待为师击杀此獠后,亲来擒杀之。”鬼王一面截住老道,一面出言指示元清两人拦截弥罗观弟子元神。此人在争斗初起时便一直躲在外围,此刻见机不好,就要朝另一方向飞逃。 “谨遵师命。”青松话音未落,元清已冲上前去,事实上他一直就在盯着这道元神,即便没有鬼王出言,他也不会放过这痛打落水狗的机会。 而且在元清眼里,这道元神乃是一等一的香饽饽,若能以这元神来修炼《阴灵锻骨功》,必能让他速成天仙。至于以后会有什么后果,在其想来,反正都已算在了独角老鬼师徒的头上了,与我元清又有何关系。 当然,元清这回敢不敢不顾的出手,乃是凭借始魔旗对元神魂魄的天然克制,再加上有青松在一旁帮衬,他自己就是拿不下这道元神,但借助始魔旗之能,拖得一时半刻等鬼王抽出手来他还是自信能做到的。等得鬼王得手,他再去相求鬼王,以鬼王的性情也必会如他所愿。 此刻始魔旗动,但见一杆漆黑大旗腾起,其上有丝丝黑气缭绕,旗面展动间伴有七彩光华闪耀,竟使虚空一片模糊,随后撕裂虚空,眨眼间就兜头拦在那道元神前方。 元清这回可谓是动用了能调动的最强实力与手段了,不仅始魔旗被催动到极致,更在魔旗掩护下祭出了七煞灵珠。只见魔旗席卷而上,缭绕其上的丝丝黑变化成一个漆黑漩涡,一股磅礴吸纳之力刹那间笼罩元神周身。 而且,漆黑漩涡旁,更有精纯至极的七煞灵气暴虐喷发,化作狂暴灵气洪流冲刷元神,不断撕扯、消耗其精气与防护。 “给我滚开。”弥罗观弟子被截住,心中忧急如焚,若被鬼王抓住,恐怕是再难有活命之理。其也颇有决断,当下一声暴吼,施展出燃神禁法激发功力,赶在青松出手前悍然摆脱始魔旗阻挡,加速飞逃。 “给我留下。”青松大急,一条木鞭冲出无数枝叉,化作遮天罗网般向着弥罗观弟子笼罩而去,想要将其重新截下。 方才元清与弥罗观弟子交手实在是太过迅疾,加上青松出手本就比元清慢了半拍,而且也没想到那人竟如此果断,面对修为比自己低上不知多少的修士,居然一个照面就施展出燃神之法,激发功力。此刻见其飞逃速度又提升了不少,恐再难将其困住。 “老鬼,我弥罗观定屠尽你鬼王山满门。”弥罗观弟子大恨,众目睽睽下被一个地仙小修士逼的燃烧元神逃命,实在是奇耻大辱,此刻见摆脱纠缠逃脱在望,抛下狠话威胁。 这也是元清两人实力过低,那弥罗观弟子乃是能和鬼王交手的人物,此刻哪怕就剩下元神也是瘦死的骆驼比马大,若不是其怕鬼王虎视于侧,恐怕两人被其反杀了也不一定,哪还会用这燃神禁法。 元神逃遁,元清两人自是大急,但此刻其速度之快,也只能让两人望而兴叹,徒生出一股急愤与无力之感。 “叮”,就在那元神即将逃出升天时,一声清脆铃铛声响起,那元神立时一顿,身上气息也快速衰退。元清两人见状大喜,知是鬼王在关键时刻以摄魂铃铛施法干扰了,当下两人急忙冲上前将其包围住。 这铃铛乃是鬼王模仿阐教金仙广成子的落魄钟所炼,其炼制手法自是不得上古金仙,但鬼王本就是鬼魂成道,对魂魄元神的见识了解岂是一般人能比,其炼制专门针对元神的法宝威力自是不会太差。 而且,弥罗观弟子已失去了肉身,其修复虽还在,但元神却是等于失去了防备,此刻这铃铛却是他最大的克星。 “孽障,道爷便先屠了你弟子。”重新被两小修士围住,弥罗观弟子心中发狠,便想干脆打杀两人多少收取些利息。且他早与天阳派的老道都已发出门派求救之讯,只要那老道多撑得一会,自己未必没有活命的希望。 此人心念转定,便再不逃亡,任由元清两人围上,对着元清与青松寒声道:“当真以为虎落平阳任犬欺么,本座今日就让你知道,即便是失了肉身,也杀你如屠狗。” “在道爷面前自燃元神的惊弓之鸟,也敢自居为虎!你倒真让天下修士何为大言不惭、不知羞耻。”元清冷笑,虽知对方不好相与,但也不能落了气势。 “孽障,找死。”弥罗观弟子被戳痛脚,面色发青一脸狰狞,徒然抛出数颗乾阳罡雷,而后祭出一块石磨大小的印章,遭着元清当头砸去。他此刻恼恨元清至极,故对其是重点关照。 他这一出手,就将元清骇的个半死,那乾阳罡雷的威力他是见过的,见的数颗击来,立即紧护周身,急忙暴退。但他还没退出去多远,便见一方章印砸来,且在这印章影照下,元清顿感周身难以动弹,一声法力也悄然沉寂。 元清面露惊恐,此刻方知道这些真仙高手到底有多深不可测,拼了性命挣扎也脱不开那印章的场域,正待绝望之际,一道红雾突然出现,不待元清反应便将那印章与所有乾阳罡雷都收拢其中。 元清见状,心中立时一喜,知道是鬼王援手,便稍定神情,定眼朝雾中望去,只见那印章在其中不断收缩膨胀,好似想要逃脱出去,尔后又是几声闷声响起,红雾立时一片翻滚动荡,待其从复平静后,其中已是空无一物,只朝着那元神裹去,元清亦驱使始魔旗紧跟其后。 那元神见红雾裹来,慌忙撇下青松收回法力护住周身,这红雾的威力他可是见识过,与那铃铛,黑旗一样,皆是他这元神之体的克星。 而且这红雾方才吸取了几大真仙的元神精气后,威力明显提高了数层不止,对这元神的威胁,远在铃铛与始魔旗之上。 “诸位道友,我乃弥罗观二十三代亲传弟子灵净,谁若能帮我降服这几人助我脱身,我定有厚报。”被铃铛,始魔旗,鬼王阴雾三大克制元神之物围攻,那弥罗观弟子已是彻底逃脱无望,情急之下报出门派名号,希望这执东胜神州道门之牛耳的弥罗观能够起到作用。 “还有我,我乃天阳派六长老玄孙,谁能助我抵挡此獠,我亦有厚报。”弥罗观弟子话音方落,那老道亦是赶紧出声,此刻他法力渐枯,气息更是衰败不堪,离身死道消也是不远了。 “不好,这弥罗观与天阳派在东胜神州甚是势大,两人又是各种门中非一般人物,若我有人因此行动我等比威矣。”青松一听,心中暗叫不好,他在东胜神州土生土长,自然之道这两派的不凡,那弥罗观号称乃是上古阐教嫡传,实乃一个庞然大物。 一念至此,青松忙朝鬼王大喊:“师父~~~。”他方喊出,元清立感不妙,急忙制止青松叫喊。元清虽是方来此地,但是通过青云记忆他也知道其中利害,见的青松脸色变化哪还不知道他要说什么。 听得徒弟叫喊,鬼王不为所动,朝四周环视一眼,大笑道:“必有厚报,在我鞭下尔等还有何今后,我早知你两已传讯救援,我还未杀汝,便是要围尔等之尸,杀尔求救之人来祭我阴雾。” 第四十章 指责 狂妄,听得鬼王这话,在场众修士暗惊,心中齐齐闪过这个字眼。以两大仙道大派嫡传弟子为饵来诱杀其门中救援之人成就法宝。此等行径何止是胆大妄为,在众人看来简直就是得了失心疯。 “师兄,你方才阻我出言,难不成你早就知晓师父此番意图?”听得鬼王言语,青松心下震惊,但更为惊讶元清是如何知晓的。在他看来,方才元清阻止他出言提醒鬼王尽早杀掉两道人,心中肯定是摸清了鬼王心思,否则如此危急情形之下,哪还有闲心坐看鬼王与两人消磨时间。 听这一问,元清心中摇头,暗道这草木得道的实在是榆木脑袋,反应太过迟钝。他见得那元神疲于应付阴雾围困,无暇分身他顾这才传音解释道:“我倒真不知师父是这般打算,只是知道方才两人以挟门派积威求助,想来已有人动了心思,此刻还未跳出响应,顾忌师父修为法力是其一,更是担心师父安然之下恐有后手,遂尽皆还在观望之中。你方才若直言趁早将两人打杀了,不是告诉他人我等也是力尽之时,泄了我们的底么。到时那些个所谓正道人士那会还有什么顾虑,恐怕早就一拥而上对我们喊打喊杀了。” 青松恍然,有道是落井下石意,雪中送炭难。他方才要是喊出趁着打杀两人的话来,恐怕有些人早就立马动手了,哪会还在再观望估量。 念头理顺,青松面露庆幸之色,旋即想元清惭愧传音道:“是我欠缺思量了,险些酿成了大错,多谢师兄指教了。” “无妨,你常年在山中修行,不通这人心龌龊也是极好的,与你能清心修行想必,这人心机变权谋不过是左道尔,只会徒污我等道心,我倒还羡慕师弟你赤子真性!”元清呵呵,言语中尽显兄谦弟恭之像,心下却腹诽以鬼王机诈乖桀怎会交出这么个敦厚憨直的弟子来。 “师父虽有如此大魄力,但此处之人皆非易于之辈。”青松反应迟钝但也不是真不开窍,听元清说明原因后,眼前形势让他有起,当下向元清不安传念道:“若等两排援手一到,在以重利诱引他人相帮,师父即使法力能冠压诸雄,恐也双全难敌四手啊!!更何况此处还是在龙珠地界·····” 不等青松说完,那站满无数修士的山脉随着鬼王的话语传开,顿时有无数议论声传来,好似平静的湖面投入一块大石,已然掀起了波澜。 “这厮不过真仙顶峰,以他之能也敢坐等两大派援手前来,还妄想围尸打援,若不是龙脉吐息在即,我必昌我正道之威,将他立斩之。” “方才老鬼打杀天阳派同道时,我等是援之不及,此刻那孽障竟敢围其尸打援,料想弥罗观与天阳派两同道暂无性命之忧,等两派援手一到,我等到时也收取完龙脉吐息,到时再来围杀此獠。”这是和弥罗观、天阳派一样的正统道门人士,看不惯身为妖魔一流的鬼王在此张狂跋扈,但又舍不下眼前的机缘,只好在言语自找台阶。 “嘿嘿,将他立斩与此?那老鬼虽是真仙,但观其方才所为,金仙之下,有几人敢言定胜于他。其亲传弟子身份虽崇,但要惊动其门中金仙大能亲自援手,以其资格怕还是不够。”有人冷笑,看不惯所谓正道嘴脸,言语中不乏幸灾乐祸。 有愤怒,有奚落,亦有疑惑的,当下便有人道:“这老鬼什么时候胆子这般肥了,以他鬼王山那点基业哪能拼得过这道门牛耳,莫不是以为投靠了一个大妖便胆子膨胀了。不怕真有道门中人不顾眼睛机缘也要围杀他?” “这厮平日行事虽是跋扈了些,但也不是无脑之辈,今天怎敢在这仙道群聚的地方如此放肆。而且此地龙脉还是他新投靠的妖王打破的,这老鬼就不怕龙宫为难他?莫不是这厮吧是为龙脉之气而来,而是专门来此给道门弟子难堪的?”这些是平日熟悉鬼王作为的,眼下见鬼王行事反常,虽与自己无关,但仍然忍不住心中猜疑嘀咕。 “这老鬼到底是怎么想的?”元清心下疑惑,按理说,既然是来求机缘的,争斗虽是避免不了,但鬼王现在作为可却是在实打实的老仇恨了。虽然他打杀弥罗观弟子肉身时说过,因猴子打破龙脉的缘故,来此必须要蛮横些。 可眼下这老鬼何止是蛮横,简直就是目中无人,视诸多道门真仙如无物,即便是换做元清自己道门中人,在鬼王如此刺激下,也定不会和鬼王干休。毕竟他这一围尸打援,不管他能不能成功,等于是在打整个道门的脸。 若是此事到时穿了出去,说鬼王在此击杀数名道门真仙,其中还有弥罗观的亲传弟子。而道门中诸多真仙却在此观望不定,宁为一时机缘而至道门大义于不顾。到时必定是对道门声望的严重打击,而且今天在场的道门弟子必将成为他人笑耳。 于此,简直就是不死不休的仇恨,但鬼王现在还偏偏不怕事大,更是好似忘了此行的真正目的一样,居然放着龙脉之气不去争夺,反而要和两大道门彻底的耗上,对此元清实在是耿耿于怀。 “诸位道友,此獠乃是那日前扰乱龙宫,破坏此处龙脉的花果山妖王座下先锋。此獠之主豪赌夺龙宫宝物,打坏龙宫龙脉,此刻其座下以走狗鹰犬居然还敢来此横行跋扈,大肆杀戮。此獠如此罔顾道义、无耻恶毒之极致,分明是不把天下同道放在眼里,不把这四海之主放在眼里,若是今日诸位道门同道放任其所谓,不光长了邪魔气焰,更是添我正道之耻。” 弥罗观弟子大急,见久无应答,心知以自身地位还不能与龙脉之气相比,自己许下的承诺更比不了与鬼王正面冲突的风险,当下气开始以言语挑拨,想激起道门同仇敌忾之气。 “什么!那妖王的门下,这厮果然即嚣张又无耻,其住掠夺了龙宫之宝,更坏了人家地底龙脉,此刻居然还敢来此搅扰,当真可恨,可耻。”那弥罗观弟子话音一落,立时有人不忿,大骂鬼王行事狂妄。 “那猴子的先锋,果然都是披毛带甲的孽障,打坏了他人龙脉不但不赔礼请罪,此刻还想来窃取龙脉之气,真个是气焰猖狂,目中无人至极。”有人耻笑,嘲讽鬼王几人厚颜无耻,主子在龙宫抢劫了一遍,几人居然还敢来捡漏。 此刻随着弥罗观弟子点破鬼王身份,其余道门中人纷纷开口大骂,更有甚者竟想将火烧到龙宫身上,想借龙宫之手击杀鬼王。只听有人冷声道:“果真是有其主必有其仆,刚劫掠了龙宫之宝,现在又想来染指龙脉灵气,你花果山真当这四海龙宫是形同虚设,此地之物任尔取夺么!” “屁话,汝是龙宫何人?汝能代表四海龙宫!”听得这些人言语越来越诛心,元清再也忍不住,当下一边加紧攻势想彻底拿下弥罗观弟子元神,免得夜长梦,一边出言反驳道:“尔等言我师藐视龙宫,我师即便真藐视龙宫又如何,难不成你这些个道门之人想做这四海龙宫之主?” “混账,我道门秉持天地正义,护天道昌明,对尔等这些邪魔外道之流何须要与人做主,为人出头。莫以为仅凭尔等这些伎俩就能在此地为所欲为不成!”有道门之人怒斥,虽不动手,但言词间愈发的激烈。 听得这些言语,原本苦苦支撑的天阳派老道大喜,急忙高声道:“道兄言之有理,此等邪魔歪道人人得而诛之,身为正道弟子,岂容这孽障在此横行妄为。” “正是如此,还望诸位道友念同道之宜,联手围住这几个邪魔,等我派救援来时,灭杀这老鬼也在顷刻之间。”那弥罗观弟子元神见前番言语奏效,心中大喜,想得再加一把火,将这些彻底拉下水。 不等其继续出言,元清趁其组织言语时偶露一丝破绽,抛出一道银环击中元神,同时始魔旗全速法力,希图能将其彻底拿下,省得他再挑起是非。 只是元清法宝虽利,但奈何修为实在不够,若非有鬼王阴雾掣肘元神,恐怕两人还非是其对手。当下元神便管元清如何发力,也能拿不下这道元神,只急得元清破口大骂:“枉尔还是劳什子的狗屁正道,此刻一个个如死狗一般,也就只剩一条舌头外吐,徒趁口舌之利,这等道岸貌然之辈有何面目言护道守义岂。” 骂毕,元清犹不干休,手中攻势不缓,口中污词更是难堪,双目更是猛想鬼王眨望,意思要鬼王尽快控住局面,免得多生事端。 鬼王似看出其意,当下亦加紧手中攻势,一面大笑:“骂的好,一个个张口闭口天道、正义,此刻尔等同道在我手中苟延残喘,也不见得尔等有谁敢与我一战,竟还想祸水东引扯出龙宫,当真好一个正道仁义。” 未了,鬼王神色一厉,话风一转,喝道:“此地即是龙宫又如何,本座既敢来,便即能走,本座今日就不把这龙宫放在眼里,尔等谁能奈我何。” 话毕,不等众人反应,远方吐出一声滚滚暴喝传来:“何人胆敢藐视龙宫,枉杀无辜,今日定将尔抽筋扒皮。” 元清闻声望去,心头顿时一跳,眉头亦紧跟一拧,暗呼一声糟糕。 第四十一章 龙七太子 人未到,声先至,众人望去,但见远处一方波浪鼓动,前头立着一个剑眉星目、唇红齿白、额圆脸俏身披黄金锁子甲,手持丈八点钢枪的俊朗青年。 那青年修为也不甚高,但对在场诸多修士全无惧色,眉目之间虽一点傲然之色铭刻,但不见半点桀骜之意,反有一股尊贵之气油然而生。在其身后,波浪翻滚间,有战鼓擂动,隐隐可见无数兵甲排列,其锋锐锐,其势咄咄。 见此,元清暗叫糟糕,因来的正是此间之主,东海龙宫的人马,而且看这架势,来人想来在龙宫地位不低,否则也不会有如此阵仗。 “这、、与龙族相对,我等本就理亏,这如何是好?”青云面色难看,朝元清暗中传音,许是心里发慌,神念也难掩一丝紊乱。 元清面层似水,想不到方才一番对骂还真将龙宫之人遭来了。只是他想不通,此地乃是龙宫之地,且离龙宫大殿又是如此之近,怎么偏偏到这个时候龙族之人方才出现。 “无妨,拳头大便是道理,想来师傅定有计较。”为不使得青松更失方寸,元清语态略带平静,手上攻势不松,眺目向鬼王望去,心中暗自祈祷鬼王定有后手应对。 鬼王此刻面无表情,只是元清能察觉到其眼中冷芒比之先前更甚。虽老鬼也想不通这龙珠之人来得为何之巧,但其敢来此,心中也并无任何尴尬与惧意。 只见鬼王在众人观望龙族来人时,趁着那老道一丝松懈,身形猛然暴起,运起独角以自身蛮力破开天阳派老道防御,一鞭顿将老道拍翻,尔后趁着蒙神混思之际,其鬼爪神通复起,一抓锁住老道脖颈,将其一身修复尽数封困。 鬼王得手,不待众人反应,运起鬼遁之术,瞬间来到元清两人身旁。其将手中老道与一道元神仍入阴雾,那阴煞红雾顿时剧烈翻滚,霎时间嗤嗤声复起,尔后威力暴增,一把将那弥罗观弟子元神裹得个严实。 阴雾裹住元神,不待那弥罗观弟子应变,阴煞红雾猛然回缩,瞬间化作犹如拳头一般大小的血红晶钻落入鬼王手中。那阴煞红雾化成的晶石血红晶莹,居然还有道道晶芒闪耀,宛若实体生成一般。 “师父,且慢。”元清惊叫,脸上一片愕然,他是现在才反应过来,原本还想这用着元神来修炼锻骨功法,提升修为,可此刻转念间却被鬼王用阴煞炼化了个干净,哪还有他什么事! 方才不光是元清没反应过来,就是那龙族来人与一众修士也阻止不了,盖因方才鬼王出手实在是太快,实是电花石火也不为过。漫说是他,就是在场的众多真仙也是骇然,暗道这老鬼实在藏得太深。 元清盯着那团血色晶钻黯然伤神,心中去将鬼王祖上十八代头问候了一遍,方才还信誓坦坦的要以两人为饵,来个围其尸打起救援,此刻见的龙珠正主一到,还不是赶巴巴的赶紧收尾,也不怕人笑他虎头蛇尾。真是修行越久脸皮越厚,活得越老舌头就越大。 鬼王收起阴煞,见得元清如此面色,以这万年老鬼的阅历怎不知他的打算,当下神秘一笑,道:“你先莫丧气,我知你现下急需元神本源锻骨,你与为师来此一趟,又岂会少了你得好处?这些个元神我还有些用处,到时自有你的用度。” 闻言,元清惊讶,疑问道:“方才那些人莫非还····”“方才何人胆敢出言藐视我龙宫?”不等元清问完,那龙宫之人此刻已来到近前,又是一声暴喝响起,却是掩盖了元清的话语。 方才众人都在观望这人来路,猜测其身份,故皆忘了答其话语。此时听其再度问起,众道门群仙皆指鬼王道:“便是此人。” “此獠乃是前日来龙宫搅扰的妖王手下,此刻还敢来此窃取龙脉之气,不但无耻更是出言狂妄,放言四海龙宫在他眼里犹如无物。”更有甚者火山浇油,向那人道出鬼王来路。 “汝是那妖猴的手下!”那青年盯着鬼王,面冷似霜,一双眸子寒光暴涨,但深处却似有火焰烧灼。“就是你言不把我龙宫放在眼里又如何!” 青年话语低沉,眼中冷光绽放,其修为虽是不高,但其此刻周身气息酝酿间,却是别用一股气势,竟面对鬼王这等万年老妖也安然无惧。 鬼王双眼微眯,轻蔑道:“尔是何人?本座鞭下不杀无名之辈。” “记住,吾乃东海龙宫七太子熬拜是也。”这龙子气势酝酿完毕,一声暴喝,鼓动周身法力,手中点钢枪挑起一片枪花,直往鬼王眉心刺去。 枪影森冷,寒光烁烁,其中凌冽杀机透骨,好似怒龙出海,欲腾渊而破九天。可惜这太子惊艳一枪还未刺到鬼王却被一条木鞭所阻,却是鬼王身旁的青松道人出手所为。 “凭汝这等修为,焉用我师父出手!”青松道人冷笑,一条木鞭隔住银枪,其后道人气势猛涨,将木鞭化成千万鞭影,向着这龙子主动攻伐。 青松阻隔,让那龙子心火大盛,尊贵如他,岂能被一无名小卒纠缠!那太子见青松修为与他相差无多,心中定下计较,顿时一枪荡开重重鞭影,跳出战圈来。 “无名之辈焉用我出手。”那太子喊声屑语,随后一声高喝:“蟹将军何在?”话毕,其身后层层兵甲中跳出一位三丈大汉,此人脸大如磨,却眼小如豆,全身肌肉虬髯,一双大手更是长及过膝,手持一杆寒铁钢叉,小眼中绿芒吞吐。 那人跃众而出,立于龙太子身后垂首嗡声应道:“末将在。”那太子钢枪朝青松一指,脸露深寒杀意,怒喝道:“与我击杀此獠。”“尊令。”那壮汉垂首领命,一双小眼绿芒大声,朝青松大喝:“兀那道人,速来蟹爷爷这领死。”言毕,凭空卷起一股波浪,举叉直击青松面门。 见两人瞬间斗在一起,鬼王面无表情,元清渐显焦急。那龙太子眼中精芒暴涨,举抢朝天一指,复喝令道:“众将听令,擂鼓、列阵,将那老鬼生擒活捉。” “喏!”其身后一番波浪中众兵甲齐声高呼,而后战鼓雷动,数千兵甲各依秩序排列而动,一时间,只见簇旗联袂成阴,兵锋纵立如林。数千水族嘶喊震耳,杀机汇聚冲破海面卷起千层巨浪。 这些水族兵甲皆有仙道修为,其中几员将领更与青松修为相当,比之元清还高出几个境界。此刻排列阵势间各自法力汇聚一片,其中产生的无形压力已让元清惊骇欲绝。 “这老鬼到底有什么打算?”眼见对方兵甲渐渐合拢,其阵势将成,自己立马就要被包了饺子,元清心中暗自焦急,但又见鬼王居然毫无动作,只是眉头微皱,不知其到底做何之想。 “这老鬼想干嘛,莫不是又想硬碰硬!你丫不要命爷爷可还没活够。”元清骇然,其突然瞥见老鬼手指微微抖动,好似有忍耐不住即将动手的迹象,心中忍不住一阵大骂。 此刻对方光凭阵势之气机就让自己元神惊惧,法力呆滞。若是真个动手,他鬼王可凭借自己高绝修为强杀出去,可自己只怕一个照面都可能撑不住。即便是鬼王会护住他,他也不敢保证在如此多的仙道水族联手下能保他安然无恙。 一念至此,元清再也按耐不住,当下只得强提一口元气,鼓起全身力气大笑道:“龙珠堕落不堪如斯,我师小觑尔等果真无错。” “混账。”闻言,众水族齐齐一声怒喝,直震得元清身形一阵踉跄,若不是被鬼王及时扶住,并替他化解了绝大部分的杀机,恐怕仅仅凭借这一声暴喝就让元清神行消散,就此身殒道消了。 元清略微调整气息,平复胸中血气翻滚,冷喝道:“怎得?想杀人阻言么!今天不论我等如何,此间之事今后传开,你龙族定成天下人笑柄。” “想杀人阻言!尔区区一地仙也不过是草芥蝼蚁,本太子随手可屠之,你之言语有何重之有?孰会信之?本太子还不屑阻之。此间之地更乃我龙宫所属,吾为龙宫太子,吾在此行事谁能以笑柄定之!” 听到这话,元清不待那龙太子下一步动作,急忙挤兑道:“某修为不高是不错,但道理之言,在理而不在人,尔今日与此仗人多之众,强为他人出头,今日不论你是是胜还是负,皆不过是提线木偶,他人手中攻伐之器。”元清冷笑,不恼被人低贱视之,他见得那太子如此答话,心中却是一松,暗道这人虽是高傲,但看来涉世应该是不深,以言语诱之顾忌大有希望。 闻言,那太子眉头一皱,双目寒光爆射,旋即面色一沉,冷声道:“你道我被他人利用?好,我今日就让你言明,若你说不出我龙族是如何堕落不堪,我便将尔生魂抽出,让尔受尽折磨而死。” ······································································· 告各位书友,因前段时间创业失败,故此书更新暂时不稳,对此我报以万分的抱歉。因经验缺乏,创业不成,现诸多杂事烦劳,但我已在努力稳定更新,今日起,尽量保持一天。待杂事理顺,即可一日两更。宝苒在此对喜欢此书者叩首拜谢。另,厚颜求收藏、推荐、打赏、点击。此时生活拮据,您的支持乃我更新、生活之动力。万望支持,拜谢了!!!!! 第四十二章 激辩 听得那七太子此言,元清大松一口气,忙向着老鬼宽慰一笑。鬼王此刻听得那太子如此言语,以他阅历哪不知这太子已被元清言语诓住,当下漫不经心撤掉手中法决,对元清微微点首。 “尔能不能杀的了某还是两说!”元清轻笑,开口道:“方才我师父在此连杀七大真仙,诸道门高人或惜此处机缘,或慑于我师修为,诸人虽是群情愤涌,但也只会徒逞口舌之利。可笑这堂堂道门高人,号称持天地道义,今日其自己不敢出手,反以言语绑架龙宫,希图以龙宫之力对付我师,汝身为龙宫太子,不明前因却赶着往他人手中送,不需他人使唤而替他人行事。此不是徒为笑柄又是如何?” 不等他人反驳,元清又道:“况你龙族乃是四海之主,昔日鳞甲之尊,如今的天庭正神。今日便是我等有怨在前,可你堂堂一宫之太子居然被人以言语圈拴,甘愿替一些个虚伪假义之人出力,毫不顾忌被人戏弄驱使,此不是堕落不堪又是何?” “放屁,尔也知龙族乃是天庭正神,天庭乃我道门之天庭,龙族与我道门本就是同气连枝,尔竟敢以言语挑拨我等,真当我等不能杀尔?” “竖子安敢搬弄是非,我等何时出言圈拴龙族太子,将其当手中利器指使。分明是尔这竖子在此以歪理诱导七太子,想以此离间我等逃得性命。” “混账,龙族太子杀尔等,分明是源自尔花果山妖猴之怨,于我等何干?还言我等以言语圈拴龙族太子!自龙族太子来此,谁见我等与其说过半句话。”元清话语一出,之前叫嚣的道门诸人顿时沉不住气,纷纷大声喝骂。 对此,元清不以为意,也不去看那龙子此时脸上之色,环首朝四周扫视一朝,嗤笑道:“怎的,此刻被我戳到痛处,诸位都恼羞成怒了!方才是谁先言及龙宫的,尔等提出龙宫又是何目的?莫非以为在场的都是傻子么?此刻尔等喝骂,分明是此地无银三百两!” 元清撇嘴,面带不屑,说完这些后,转头看向青松与那蟹将领争斗处,见得青松与对方斗得个旗鼓相当,元清也暂放下心来。故复又望向那太子,那龙族太子此刻却是面色阴气不定,元清虽不知缘由,但心中大喜,暗中向鬼王传音道“师父,那人以被我言语诓住,趁他阵势未成,我等还是赶紧回山吧,待召齐了人马,再来找回这一场。” 元清此刻实在心中发咻,在他看来,按鬼王这般折腾下去,漫说这龙脉机缘了,就是小命能不能保都还不一定。现在龙宫数千水族结阵围杀,虽说这些水族修为相差老鬼甚多,但这些都是受操练过的真正大军,结成阵势后,肯定有不凡之处。 而且更要命的是,还有无数道门高手虎视于侧,刚才他们是在动口不动手,但要是有龙族人马牵头,尽管他们再舍不得机缘,恐怕也依旧会有不少人能干出痛打落水狗的事。毕竟刚才鬼王与自己的一些话,实在是把这些道门中人得罪的太过彻底了。 鬼王闻言,并无所动,道:“无妨,我料想两派救援之人就要来到,汝且再诓他片刻,到时我将之一网打尽,便速返还。” “师父,这···可有把握!!”元清神念发颤,心头惊乱,双股颤栗几欲不能立。“若到时诸人群起而动,就我等三人如何挡之。” 鬼王眉头微挑,“为师说能护汝周全便能护汝周全,汝想不尊师命不成!” 元清无法,话以至此,鬼王是打定主意铁了心了。当下他只能暗叹一声,朝那龙太子高声道:“那太子可听得分明了,汝还未开口,这些人却为汝将借口与理由都讲全了,汝心中可有思量否!” 闻言,那太子神色不定,面上闪过一阵犹豫之色。沉喝道:“尔家妖王先搅扰了我龙宫安宁,后夺了龙宫宝贝,更破坏了我龙宫地脉,损伤我了龙族根基,现下我拿下尔等也不过是收些利息,谁敢言我有过。” “哈哈”元清强装肆笑,道:“若是平日尔自是可如此,但今日却挑错时日,尔想自污你龙宫的名头么!” “我要拿尔,谁敢非议,尔道我这三千兵甲是摆设不成。尔如此巧言厉齿,不就想本太子饶尔性命!”那太子寒声冷喝,似恼羞成怒做势就要下令重新发动阵势。 见此,元清暗叫不好,赶忙强装强势高声道:“当真我怕这些虾兵蟹将?以我师手段,灭杀尔等不过反手之间。我本不想大起干戈,好心劝尔,尔却是良言难劝该死的鬼,执意要与人驱使,自留污名。” 那太子话虽严厉,但心中也有怯,环眼一圈,本想瞧瞧周遭之人的反应。哪想诸人都人老成精,立时知晓其心中注意不定,有人遂出言骂元清道:“混账东西,龙宫七太子已然言明,是拿尔等以报你家妖王搅扰龙宫之仇,何曾受我等驱使了,分明是尔想苟全性命故以言语诓住龙族太子。” “尔大王结仇在先,尔等不知死活在此妄为,猖狂打杀数位道门精英,今日龙族击杀尔等,不光是报前番妖王之仇,更是为数位同道雪耻,此匡我正道大义之壮举,谁敢有非议。” “冠冕堂皇、道貌岸然,己欲取而又惜其身,借他人之力希求己功,如此正道当真还不如狗屁。”元清大笑,复又朝四方喝喊:“此等虚假嘴脸,难道就无我外道真人仗义匡扶吾道否。” 元清故作懑态,以言语激将外道之人愤嗔之感,希求将此事道义扩大,转嫁矛盾。 “小友说的甚有道理,这龙宫人马早不来晚不来,偏偏此刻鬼王大开杀戒时才来,此间若与你所谓正道无关联,三尺小童亦嗤鼻之。”元清话音一落,在场外道修士中立有一魁梧大汉出声应和。 那大汉喊完,又骂向方才出言道人“尔若不忿,出来一战便是,似这般声厉色茬狂吠乱喊,尤不如凡俗泼妇,岂止是无耻了得。” 话落,众人轰然哄笑,更有一阴测声音冷笑道:“对付不了老的就拿小的出气,龙族这般做事之风,倒真与道门是同气连枝。” 听得此言,道门诸人面色赤红,几有暴走之像。那东海龙宫七太子亦是面色如铁,心中一股戾气蹿升,其见四周渐起骚动,复又深深压下。 其本自幼便随一龙宫前辈高人在东海深处潜修,前几日刚回龙宫便听了猴子大闹东海龙宫之事,当下便暴怒而起,要点兵平了猴子山头,最后还是其师下令将其止住。其师当时只交其熄兵禁足,也未向其说明原因,其虽不敢违背师命,但以他自幼在众星拱月中养出的性子,哪会咽得下这口气,心里自一股邪火憋屈。 今日他本在龙宫中静坐,不想有一道人寻来向其言说有扰乱龙宫、破坏龙脉的妖王手下前来搅闹,被众修士拦在了外头,但不敌对方法宝手段厉害,业已被打杀了好几个同道,希求其来援手。 他一听此事便怒火狂烧,暗道在这龙宫出兵也不算是违了师命,此番正是出气的时候。其当下略微打听了鬼王等修为与人数后,便自带了本部水族便要来拿几个妖王手下先出一口恶气。 此刻听得诸人诸般言语,哪不知道是被人当了枪使,此刻他即便是拿下了鬼王等人也会连带整个龙族丢了脸面,其有心发作又怕被人瞧出真实,只得一面压下怒火思量言语挽回道理站住大理,一面在心中大骂这些贪图龙脉之气而又惜身的道人们的祖宗十八代。 其心念急转,猛然一声暴喝,高呼道:“都住了,我龙族乃雨部正神,自洪荒天皇便称霸四海,拿它几个山野精怪,何须烦动我宫中高手,本宫自带本部人马便足以,何来拈轻怕重之理。” 其修为虽不高,但在众水族拱卫之下倒也有几分气势。只是听了这话在场皆众人暗自发笑,谁不知近来龙族落魄如何了。都道这龙太子倒是急智,不但三言两语撇清了他人指责,还不望顺带给自己脸上贴点金。 未及有人出言讽笑,那太子又道:“我也知尔等所想,既然尔等心有微辞,某便给其一个机会,省得说我堂堂海族之皇以势压人。”言毕,其略昂首眺目,睨视元清,以望其顺势接话,好趁机彰显其尽在掌握之态。 元清也是贼滑,心中对方失了威风,想要自己主动问出是什么机会,好于此显出其施舍开恩的上位之姿。当下元清心中冷笑,故意冷目斜视还之,暗骂这些个自有养尊处优的都是时刻不忘摆架子装样子的蠢货。 见元清如此不知趣,那太子暗恼,心中对其恨意再加三分,此刻只得强装傲然道:“我龙宫与尔等一脉本有仇怨,我要拿尔等问罪也是天经地义,但今日时机不予,我若拿了尔等也凭白落了他人口舌。但要就此放过尔等不仅难平本太子心中之怒,更····。” “尔要如何变自如何,”不等其说完,元清眺眉冷言打断道“某自全部接下。” “好!”那太子不怒反笑,瞪眼寒声道:“某便与尔单独赌斗一场,尔若胜了,某便任由尔等出入这片龙脉之地,尔若败了,便永世为我奴仆。” 第四十三章 滑赖 那太子以枪点指元清,其一身甲胄流转溢彩,过肩长发萦绕神光,周身杀机喷薄而发,脸色尽显冷冽残忍。 “尔与我赌斗?怎么个赌斗法,尔莫不出要与某这无名小卒来个单打独斗?”元清嘲讽,其实心中却是有此忧虑,对方喝骂青松为无名之辈,自己为其师弟,故先以小卒堵塞对方。 那太子不为所动,召回与青松激斗正酣的蟹怪,对元清冷然道:“然也,今日某压制修为与尔做过一场,来定尔之去留。” 此言一出,元清暗骂自己装13装过了头,对方如今不顾嘲讽,抛开颜面硬要一战,是打定主意不放过自己了。 元清心有怯意,但嘴巴自不能软,只得硬着头皮点破:“方才我师兄要与尔一战,尔却嫌其无有名声,只打发一下了接战。尔此刻却要与某做过一场,莫不是尔以弃了尔龙族之耀,丢了尔太子之尊,自甘坠为下人一般了!” “我龙族自是尊荣,某以太子之尊邀战与尔,乃是予尔荣焉,今日一战,不论胜败,于尔皆乃幸甚。更况,观尔方才言语行径,亦乃胸怀沟壑,心有玲珑之辈,与某一战,也不辱没了尔一身所学。” 听得元清嘲讽,那太子却是不置可否,其心中对元清之恨,更甚旁边那些个诓骗他来此趟这趟浑水的道人。若非他三番五次以言语挑拨阻碍,他今日要能以雷霆之势拿下了这几人,哪怕时候知道自己是趟了别了的浑水,他人也不像现下这般有凭多的闲语与暗指。 此刻元清几句言语便酿成了如今局面,让他道理尽失、骑虎难下,他向着看元清是厌无止境,恶火烧心。即使宁可放掉鬼王也要拿下元清,打定注意要将胸中一股郁气怒火,全撒将到其身上。 元清哪敢迎战,若是能战,又岂会与其扯皮到现在,但此时形势比人强,又不能露了怯,只是道:“承蒙太子高看,但在下乃山野凡物,沾不得尔四海之主的荣光,更承不了你这太子的荣恩。以某愚见,以尔这东海太子之尊,与某恩师一战,倒也不会掉了尔龙族的隆威俊德。”又对鬼王道:“师父您虽乃鬼王,对付这龙王太子却也不算得是以大欺小。只是不知这太子惧与不惧。” 元清想来,你执意要打,我打不过,便就找个能打过你的来。况且自己消耗了偌大的精神,死了凭多的脑细胞在此周旋了许久。眼下怎么也该这老鬼出出力了,自己才是来打酱油的嘛! 他这话语一出,众人皆有腹诽,都骂这厮无耻、奸猾。即便是鬼王也是眉头大皱,心中暗想青云这厮出去这趟,当真是把脸皮练的比修为还深厚,众目睽睽之下,居然还能说出如此冠冕堂皇之语,日后还得对其多敲打些,免得如此下去坠了自身名头。 青松脸色大红,暗道元清大是不该。鬼王脸皮微动,正要发话,那太子却是大怒,爆吼道:“尔方才曾言,某要如何尔皆全部接下,可现下尔推诿至斯,尔是成了脓包么!” “哈哈,”元清大笑,道:“某非怯尔,只是不傻而已。以尔龙族太子、玄仙之境来邀战某区区一无名地仙,修为即便再是压制,然修行与临阵经验,其中差剧何止万里。某自问不是天纵之辈,若要应尔之战,岂不是愚蠢至极!” “你”七太子气极,想不到元清会如此赖惫,他一时竟想不到反驳的话语。至于众人更是一阵无言,其话语虽有道理,但偏就说的如此直白,加上其现下作风与态度却让人颇为不屑。 元清话落,不等那太子爆怒而起,鬼王却是徒生恼怒,其向元清传音道:“吾携汝来此,乃是为扬我一脉声威,壮我山门的名势,你怎敢一再怯懦于人前。他要战,便就一战而已,我等求道慕法,不进就是退,不生便是死,岂能如此凭白丢了我等面皮。” 元清暗道苦也,心想自己一生,活的虽不甚是如意,但也未受过几今日这般窝囊气。若单以血性而论,自己怎会怕了,大不了一死而已,反正有不是没死过。 但眼下却不是逞勇之时,自己不过是冒名顶替,真个因交手而暴露出来,哪怕是胜了,到头也肯定难逃一死,而且死的一定是无比凄惨。可现在鬼王这番话已然表明,自己虽能暂时忍得这般憋屈,但却已是退无可退,这一战自己多半难以善了。 “师尊莫恼,弟子岂敢坠污师尊名头,弟子多方打诨推诿,实则正是为师父着想。那人虽言压制实力,但其本是真龙之体,加之有龙宫无数稀珍奇宝神妙典籍铺筑修行,即便在同境界之下,以吾此刻夺舍之躯与之相战,着实胜算不大。若败,弟子性命是小,坠了师尊名头却大,弟子现敢问师父多久方能出手,吾将以言语激起定下时限。” 元清见躲不过,只得临时转变方式,想尽办法以求最大限度降低风险。 鬼王脸色稍转,即道:“半柱香足已。” 元清心下一思付,暗道可行,见那太子几欲暴走,便急冲其喊道:“吾非怯战,只尔乃真龙之躯,加之自幼有龙宫无数宝物供尔修行。尔之修行之徒比之吾辈山野小道,何止是得天独厚。如此,某且请教在场诸位高人,此太子即便压制实力与某同境界一战,何来公平可言。” 众人默然,细想确实如此。修行高低不单以境界为定,所修功法,所用术法、阵法、法宝兵器,还有平日所服丹药等,皆有差距限之。故此世间不无有越境战敌之人。而以龙族底蕴条件,其修行环境岂是一般人能比,更何况是元清这等低阶小修。 从鬼王传音到元清下定计较,看似赘来颇慢,但神念传音,传的乃是心神念头,说与听之间皆在心海,故不过是一念刹那而已。便是那太子本已被元清激起凶性,但还未及爆发亦被元清此话压住。 只见龙太子长吐一口浊气,寒脸冷声瞪视元清道:“尔待如何。” 元清双目一凝,禀然正色道:“尔若真敢公平一战,以我两修行路途差距,当以半柱香为限。半柱香内吾或死或擒自是不论,若尔在此时间内不能将吾拿下便是尔输。” “不错,此法方是妥当。”至此,鬼王方才开声出言,其对龙太子声高喝:“兀那太子,尔敢如此一战否。”鬼王喝喊夹着法力于其中,其声滚滚荡荡、轰轰鸣鸣,好似平地一声暴雷,声波指透海面掀起千丈波涛。 那太子吃了一惊,险些拿握不住手中钢枪,暗道这厮果然不好对付,其收起先前小觑之感,亦禀然道:“有何不敢。” 鬼王轻道一声“善。”转身便退去一旁。 那太子见状,一声高喝:“与吾点香计时。”复以枪指元清道:“擒杀尔,片刻足已。” 元清正待讥讽,不想那太子说动便动。言毕甩动一条钢枪,刹那间便现无数枪影,宛若暴雨梨花,带动无边罡煞,瞬间笼罩在其身侧。元清大骇,慌忙以始魔旗护住身形,又使将七煞灵珠裹住周身,一时间只听得一阵噼里啪啦爆响。 那太子手中一条钢枪,时急时缓,时正时奇。急时好似蛟龙出海,灵蛇吐信,缓是有如老藤缠树,垂柳轻杨,无不搅起道道罡煞腥风,划出条条裂痕虚影。直打得元清身形踉跄,其护体光幕更是一阵幻灭。只见其七煞灵珠沉浮不定,始魔旗虽有旋落条条黑气加持其身,此时却亦是不住摇晃。 “奇怪,师兄怎地如此不济。”见元清如此,青松心急更奇。按理来说,两人境界相同,龙族太子也不能再以境界压他,毕竟其一身法力波动是骗不了人的。可如此情况下,其有七煞灵珠与始魔旗护身,偏偏此时却只有招架之力,甚至是岌岌可危,他既是在不济也不该如此才是。 青松奇怪,鬼王却是不然,其微眯双目,淡然道:“莫急,你这师兄最是奸猾不过,眼下虽是下风,但其气息乱而不紊,毫无颓败之感,想其自有计较。” 鬼王话落,场中情况立时变化,只见元清一声大喝,始魔旗猛然停止摇晃,与其头顶快速旋转,乌黑漆面渐已殷虹一片,从中垂落无数煞气,如丝如缕,交织成一道密集的网,将其牢牢护在其中。那七煞灵珠亦是光华大胜,喷薄无数七灵玄关,与始魔旗垂落的煞气交相辉映,竟组成了一道实质般的光幕高墙。 元清只不过是一时失了先手,让那太子打了个措手不及,此时渐渐适应,虽不能反守为功,但防御自保却是无虞。此刻他调整过来,心思重新活络,见那太子状若疯狂的猛攻,不禁说出一番话来。正是此番话气得那太子差点道心失守,亦差点让他乐极生悲。 第四十四章 水深不可涉 那太子此刻虽已怒火烧心,却并未失去理智,其心中甚是明白半柱香之限之紧迫,故扑一出手便是全力施为。 而且其方才虽在言语间颇为抬高元清,但诚如元清所言,两人修行环境相差甚远。其在心底却并未将元清这介山野杂修放在眼里,是以方才其虽强先下手,却非是有多重视对手,实乃不过是其有狮子搏兔亦用全力之态。 可现下其一番狂攻猛打过后,却是渐渐发现颇为棘手。其修为虽高,经验亦富,术法战技且猛,但奈何毕竟被境界所限。此时不管其攻击威势有多猛烈,元清于七煞灵珠与始魔旗交织成的鬼壳中,虽似怒海凶波中的一叶扁舟,随时都有被滔天打翻覆灭的凶险,但其每到关键时刻都能虽波而动、顺势而为,将惊险消融于未始,使凶恶化解于末消。 眼下元清在龙族太子攻势下,虽看似惊心动魄还手不能,但到低是还能自保。见那太子攻势虽烈,但气机已然不稳,料是其不能持,心中遂是大定,有意讥讽那太子,道:“太子言拿我只在片刻,眼下可要抓紧才是。不然,他人还以为尔龙族真个和龟甲王八一般时慢知缓!” 元清言罢,故意大笑出声,直气的那龙族太子五脏具焚、七窍生烟。龟甲王八长寿,多乃感应时令变化缓慢,不知岁月流逝气节更替。 昔有上古仙人黄安氏曾养一龟,因此龟怕日月之光,两千年方才探头浮水一次,至有凡人见知时,已探头浮水五次矣,故世间多言千年王八万年龟之故。 方才龙族太子因一时激愤大意,言拿元清只在片刻,此刻这片刻之时早已不止,元清捡到口实,拿其真龙之躯与普通龟甲王八此等卑类水族比,叫他焉能不怒。 那太子被气的怒气汹涌,青松却听得心下大爽,暗道师兄果然口出了得。唯独鬼王看得直摇头,暗呼其得意过头。但心中却是疑惑渐起,这青云本是沉稳善忍之辈,怎得百载之后反这般跳脱了。其修为大损虽为真,但这前后性格禀性却是相差太大,简直判若两人,难不成其伤重夺舍之后,因所受挫折忒大,真个性情大变! 不等鬼王细细思量理清,那太子一声怒吼,其声之之九霄,比之方才鬼王喝声也不差少许,众人见之,其却是要使出非凡手段来了。 这太子心中本就憋了一口恶气,拿元清不下反被其戏辱心中怒火简直快化成了业火,其虽不凡,但毕竟年轻了些,此刻已渐渐要丧失理智了。 只见龙族太子一阵龙鸣,显出鹿角、蛇身、鱼鳞、鹰爪、鳄尾的龙族真身,将之化作数十丈大小,径直将元清祭出的护幕光团团团裹住于内。 其以真身裹住元清后,龙嘴中吐出一口磨盘大小的圆亮珠子。这珠子方一出现,便光华大作,宛若天之骄阳,另人不能直视,直奔始魔旗而去。 那珠子虽只有磨盘大小,但好似重若泰山,撞得始魔旗一震,差点与元清失了感应,且撞完后,又直接压在始魔旗上方,直将始魔旗压得吱吱作响,整个护体光幕猛然内缩一大圈,即便是元清自己也感到一阵呼吸困难,全身法力更是渐渐运行困难。 此刻,但见那珠子光芒大盛,好似夜之皓月,日子骄阳,其光芒所透之地,便有无数玄水之力顺着此光传入珠内。使其威力更甚,光芒愈烈,如此反复循环直将元清周遭虚空都压出无数裂痕来。那始魔旗此刻更是只能坚定而缓慢运转。 这太子也看出来了,那七煞灵珠虽妙。但于元清而言,这黑不溜秋的破旗子才是他的根本,只要这旗子一破,他的所有防护手段自然告罄。 他虽限制了修为,但同境界下他到底也是要比元清深厚多。现下他便调集海中水力,以一力降十会之法,势要生生破开元清一切防护。 元清眼下是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他见那珠子出现就开始发苦,龙族本命龙珠离体,乃是对方要跟他拼命了。此刻又在这水中,对方占据先天地利,自己法宝虽是玄妙,但怎能与这大海比力。 而且更要命的是他还不敢过分使用法力,生怕用力过巨从而暴露自己,空有一身力气却不能使,即便是有玄妙法宝在手也不敢发挥全部功用,但偏偏又遇到与人拼命。当真是要郁闷得吐血。 他当下只得使用始魔旗一边寻找薄弱之处死命抵住压力,一边拼命以其中煞气掩盖自身元神波动。好在这始魔旗经过上次地底一行,已然修复了些威能,能用之寻找对方攻势薄弱之处。 须知这旗子乃是一等一的破阵量器,专门善于寻找大阵运转之间隙,用之寻找对方攻势之弱处,自然是不知话下。若非如此元清方才恐已撑不住那太子的狂暴攻击了,而且他也是仗着这旗子的这番功用,才有胆出言讥讽太子,但他要知道是这番局面,恐怕打死也不想再讲出那般话了。 形势渐渐危急,元清只得咬牙硬抗,盼望半柱香之限尽快到来,已其已开始在心中把自己大骂一番。本来自己用言语诓引龙族太子只是为避免与对方正面对抗。可到头了来,却是把自己诓进了漩涡,倒把鬼王这个大头凉在一边看好戏了,这实为大失所算。 而且这还不止,把自己陷了也就算了,本来大不了干脆服点软与对方斗个半柱香坐作过场顾忌下对方颜面了事。可偏偏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个嘴贱,硬是屡屡说出了让对方起怒至极的话来,激得这太子此刻偏要与自己拼命。 事至如此,只能暗骂自己太过浮躁,遇到此等大事把握不了分寸,只图一时痛快不去考虑后果,搞得现在命在旦夕,想来是自己太想当然了,殊不知能穿越的并不一定人人都是主角,更不可能个个都为主角。 他此刻悔悟自责,虽有醒彻,但到底不能改变此时性命危急的事实,只盼望有奇迹出现好挽救自己小命。 可这时间之事哪有这般便宜,此刻不说那龙族七太子要与其拼命。单道这两人扯皮之时,早有一龙族甲士见机不妙,早已快跑回龙宫报信求兵去了 此处花开两朵各表一枝,那龙族甲士见自家太子被人用言语诓住,便知以其性格比被人说兑,恐是占不了对方便宜。故其仗着在这太子身边身份颇为不同,也不向这龙太子禀告一番,自己偷偷潜行倒退转回龙宫去也。 只道这水怪出得这方水域后,便施展遁法一路急速奔行赶回龙宫。不多时后,但见水光皓皓处,一片宫厥耸立,其中珊瑚丛立、蚌女嬉戏、老鬼遨游。巨鱼摆尾。更近处无数楼牌宫廷连篇,层层叠叠不可计数。在理间,兵甲游弋、士卒列阵,当真十步一岗五步一哨。 那水怪颇有身份,于此间与需通报,径直层层直入,直到最中心一处宫厥时才被两兵将拦下。那守门将高喝止步,水怪只道有要事通禀龙王。守门将道稍待,忙转身入内通报。 守门将入门,宫中两旁垂离百十宫娥,中心处站立数十男女,唯上首处端坐一中年男子,其面相粗犷,身形高大,头戴王冕,身穿衮服。端坐其上,若虎踞龙盘,有一股如渊之势。 此人便是这龙宫之主,无量东海之王,老王敖广是也。那水将于宫门口朝龙王高声道:“禀龙王,鲸大夫有事禀告。” 此刻这老龙王正在训导自家龙子龙女,闻言暗呼不妙,自己将此人派与七子处,乃是为方便看管提醒之,此刻匆匆来见,怕是自己这七子又惹了什么祸端,遂道:“喧。” 那将领诺倒退,鲸大夫紧忙入内,拜于阶下道:“禀大王,七太子今日听闻有花果山之人前来收取龙脉灵气,一时气愤不过点了本部兵马前去缉拿,言‘如今是在我龙宫处,某不出龙宫也非是违背老祖旨意。’小臣劝谏不住,只得随他去了。待我等到了龙脉泄露处,方知是有人摄于花果山之人修为,故挑拨太子出手,而那花果山有一个善言辞、性惫懒之人,竟三言两语间将太子逼得进退不得。此刻太子大为气恼,正与那人赌斗,小臣怕太子无意触犯老祖旨意,故急来禀告龙王得知。” 龙王闻言,大怒,当即拍案而起,怒道:“这逆子安敢胡为,竟敢违逆老祖宗旨意!”其环顾一周,又道:“来人,速将那逆子拿来见我。” 龙王久居上位,其一怒,自有一股禀然威势,当下宫中众人一个个尽皆噤若寒蝉,大气不敢声喘。 那鲸大夫正要领命前去点人,只听一妇人道:“且慢。”众人望去,却是龙王正妃,此刻龙王盛怒之下,倒也只有她敢出言。龙妃问鲸大夫道:“来的是花果山的甚么人!” 鲸大夫道:“是那妖王的什么先锋,乃是一老鬼,有真仙修为,其带来两个徒弟,一个老松得到,与太子一般修为,一个却是人身,且修为较低。” 那龙妃闻言,心中念头一转,走至龙王身侧,盈盈一拜,开口道:“大王何须动怒,来得不过是几个山野小妖而已,就让我儿教训其一番又如何。” 龙王闻言,更怒,斥道:“妇道人家,能晓何事。” 龙妃当子女面训斥,亦恼,指龙王道:“吾不晓事,汝堂堂龙王,做拥无量东海,竟整日只道祖宗旨意,前番那泼猴在此闹将,却把你这龙王弄的好不狼狈。汝这龙王就晓事了!” 稍顿,龙妃徒然泣道:“想我龙族起自洪荒,昔日鳞甲之首,今日却成了他人取笑之柄,随便一山野泼猴打将进来,也只得忍气吞声,汝这王者还焉有为王之气概,此番我儿不过要拿几个小妖而已,你不抓对头,却要拿自家儿子,似这等作为,我龙族便是坐拥四海,有无穷底蕴,亿万披甲又有何用。” 言罢,众龙子龙女尽皆沉默,个个眼中旺起一团火气。龙王见状,徒然一叹,凄然道:“鳞甲之首,我龙族要不是这些年来低调处世,恐怕亦如麒麟凤凰一般,已成绝响了。” 龙王仰望宫顶,眸光好似穿过无尽虚空,在观望迷茫未来。其又低缓道:“闹我龙族又如何,可知地府中,即便有道门阎罗、佛门地藏以及无数幽冥修罗教众,还不是让妖猴闹个的天翻地覆,汝等可见有何人为地府出头了。” 闻言,龙子龙女渐起疑惑人人沉思,龙妃亦抬头仰望宫顶,轻声问:“莫非是······” 龙王抬手竖掌制止龙妃继续言语,“禁声,汝等紧记,此中水深,我等真龙亦不能涉。” 至此,龙妃心中忽地一颤,抬头追寻龙王目光望去,亦好似如龙王一般望穿了无限虚空,无形中似感觉有滔天凶物于未知空间中审视,其背脊一阵发凉,心神猛然大乱。其此刻顾不得仪态,朝那鲸大夫急声厉喝:“尔速点齐安然带回,必要将我儿安然带回,如若不然,尔提头来见。” 那鲸怪领命,急急倒退而去。却不想偏偏去的不是时候,正是:狰狞龙儿心气傲,挺身杨威少计较;举枪卷起滔天浪,太古洪荒早有料。 第四十五章 援兵至 不说那鲸大夫点齐人马,一路急行忙赶。单道此刻元清狼狈,真真急如危卵。两人争斗至此,半柱香已烧去大半。但元清已然到了黔驴技穷、山穷水尽的地步。 此时元清头上始魔旗转动何止缓慢,身前七煞灵珠更是光彩暗淡,宛若风中残烛一般,随都时熄灭的可能。而其舍命交织成的防御罗网,亦称得上千疮百孔裂痕密布,当真有如风雨中飘零的蛛丝罗网般,转瞬就将被风雨同泯。 反观那太子,却是后劲不绝,威力绵绵。其本乃海中之主,在此借助海中之力,当真是无往不利。那一方龙珠,此刻已调动了无穷水力,其中光芒灼耀,直透海面,应染了半边青天。 龙珠如磨,悠悠旋转,其华炽热,其光晃晃,威压如岳,厚重若山。在其下方,海水倒退,元气泯灭,虚空崩毁。其行其景,当真是泰山压顶,危若覆卵。 “吼”,元清已然开始压榨潜力,只见其双目赤红七窍流血,但身形却崩的笔直。随其这一吼之下,七煞灵珠猛地往回一缩,那始魔旗却又扩大一圈,其身前交织成的法力罗网瞬间回收,竟成了一个透明光滑的罩子。 “师兄再坚持些,半炷香就要到矣。”青松目疵欲裂,大喊一声,只望元清能挺过这紧要关头。 元清神魂已然逐渐昏沉,听得这一喊,精神为之一震,立即吼叫连连,逼迫自身潜力。他现下虽已岌岌可危,但仍不敢放开手脚以七煞灵珠拼命一场,只是死命驱动始魔旗护罩己身。 龙太子见状,心中亦急,当下又是一声高亢龙吟,其身躯缩小一圈,围绕元清护身光罩缠卷而上。犹如老藤缠树,大蛇裹猎一般,将元清牢牢包困在其中。 那光罩本就薄弱,元清亦是到了穷途末路之时,此刻吃得他一绞,薄薄光膜立时咯咯之声顿响。霎时间,便有如瓷瓶龟裂一般,条条裂痕蔓延密布。 而且不仅如此,那龙珠威压已然透过防护,无形场域直接降临在其身上,其周身骨骼亦如护幕光膜一般咯吱做响,周身血肉更是如土崩般塌陷,全身机体不住扭曲变形。 元清心中哀叹一声,事已至此,干脆放开手脚拼一场罢了,反正左右都是个死,怎么也好过现下这般自缚手脚任人宰割的好。 他心中徒然一狠,就要全力出手,但脑中一念闪现,其又转念一想,这太子虽对自己狠急,但定不会当场将其击杀。以其骄纵性格,必是将自己生擒抓获,待日后供其好生折磨与欺辱。 要是如此,一番大苦头是少不了吃的,但好死不如赖活,自己诸多巫门秘法傍身,到时未尝没有机会逃脱出去。而且自己本就是活一天便赚一天,这般虽是有辱大丈夫气节,但观后世自身所处时代,还有多少人会守什么气节。 一念至此,元清就要暗施后手,以巫门秘法暗护周身魂窍,以免将来真个被人拿捏的毫无还手之力。 只见其吐出一口精血于七煞灵珠之上,七颗灵珠顿时盛其一阵毫光,将光膜颓势又阻了阻,元清趁机低吟一段咒语。 “何方妖魔敢杀我弥罗观弟子,速速出来领死。”元清巫咒尚未念完,猛听得一声暴喝响起,震的他身形一晃,压力顿时大减。 其一声惊异,扫目望去,却见那龙族也是吃了一惊,导致其法力略有紊乱,神通中断,故让其暂松口气。 这一声暴喝颇有佛门狮吼神通之形,发话者修为亦是高绝,其这一声拢阔了在场所有人,但凡听到者皆感双耳轰鸣,神魂摇晃,自身法力都有一阵阻滞,实乃是无差别攻击。 众人稳定心神,举目望去,却是弥罗观的援兵到了,为首着乃是一年道人,其面容刚毅,双眉翘扬,目含精光,一脸神情不怒二威。 其周身法力波动浩荡而晦涩,怕是真仙绝颠不止,在其身后簇七八个道装男女,个个修为都不下于真仙。众人观之皆倒吸口冷气,暗道这弥罗观果真不愧道门之首,短短片刻竟能出动此多高手。 那为首道人一语喝完,正要寻找凶手,早有认出来者的道门中人指鬼王道:“皓明道兄来的正好,打杀弥罗观与天阳门道友的便是那老鬼,还请皓明道兄主持公道,打杀此魔,昌我正道之威。” 此人喊完,无数道门中人亦稽首高声道:“请皓明道兄主持公道,打杀此魔,昌我正道之威。”那人后方十数男女见此,皆眉宇高眺,下颚高翘,个个傲然之色透脸而出。 那浩明道人见此,却是眉毛一皱,朝众道人斥道:“尔等为外物而却道义,做看邪魔屠戮同道无动于衷,挫我正道之威而不知耻,实乃不当人子。” 听得此言,众人神色讪讪,皆尴尬不能言,那道人斥责一句,念有外道在此,终不再继续追究,其斜睨鬼王一眼,道:“尔敢杀我门人!” “杀都杀了,还有何敢与不敢!”鬼王轻语,甚是漫不经心。 闻言,那道人双目暴睁,射出两道精光,寒声怒道:“好,有胆。众弟子听令,与我结阵屠魔。” 话落,十数男女领喏,齐齐一声呐喊,纷纷围至鬼王身遭,放将出法宝,将鬼王与青松两人牢牢封困住。 “土鸡瓦狗尔!”鬼王一声蔑笑,方出红雾魔云裹住青松,而后鼓动法力抬起手掌往身遭连连拍掌,霎时间只见凭空荡起无数气浪,层层叠叠,波波荡荡,直将身侧十数弥罗观弟子冲击的连连倒退。 鬼王也不看那名叫皓明的道人如何,只是望向元清,见其已确为强弩之末。鬼王眉头微皱,眼中闪过一丝疑惑,微叹一声,其曲指一弹,一道乌光袭向那龙太子龙首。 只听叮的一声轻响,那龙太子龙首处闪过一片火花。龙子不防有人偷袭,一时吃痛摔将一旁,经此打断那龙珠也立时停止施压。 元清只敢压力陡然一松,当即如一团烂泥般瘫倒在裂痕密布的防护光幕中。此刻不等那龙太子反应,打翻龙子的乌光透过元清防护,将其一卷,并扯住始魔旗与七煞灵珠,直拖入鬼王红雾中被青松接住疗伤不提。 此段说来繁絮,但在鬼我抬手间只不过一念刹那而已。至此,那太子方才反应过来,其收回龙珠恢复人身,指鬼王大骂:“兀那老鬼,尔竟如此不要面皮,众目之下坏我赌约,尔还有何面目称王称雄。” 鬼王轻笑,一面继续逼退弥罗观诸人,一面对龙子道:“有本座在此,毁约又如何,谁敢乱语,某一鞭打杀了便是。” 那太子气急,见过脸皮厚的,却是没见过这般又横又厚的,其一恼怒,也顾不得许多,当即喝令一声列阵,自己便举枪向鬼王杀去。 不等其临时,鬼王鼓动气浪直将推翻几个跟头,鬼王见此,哈哈一笑,道:“小泥鳅,切莫自误,若不是某要等这帮该死的鬼,哪会和你这小泥鳅磨蹭许久。” 言罢,鬼王双目渐起一丝遗憾,举目望向远方,不无可惜道:“却是还未到齐啊。” 其话音方若,远方隐隐传来一阵雄浑怒喝,鬼王听之立时转憾为喜,哈哈大笑不已。 第四十六章 子母牵魂锁 “孽障,休得猖狂。”那皓明道人见状大怒,隔空向着鬼王一拳轰去,但见那道人拳芒如虹,耀若星辰,好似彗星袭月般轰轰砸来。 “来的好!”鬼王一声大赞,横起钢鞭向前一拍,一条丈大乌光透鞭而出,宛如牛尾赶蝇,狠狠拍在拳芒之上。 鞭拳交接,嘭得一声轻响后,鞭影消散,拳芒泯灭。两人身形具是一震,皆暗道对方修为高妙。两人当下正要再有动作,却听远方传来一道高喝声:“谁敢杀我天阳门人,速速出来领死。” 众人望去,乃是方才在天边传音之人已然到了,只见一道装老者亦领五名道人破浪而来。那老者童颜鹤发,须眉皆白,一身道服无风自荡翩然而来,端的好一个仙风道骨。 临到近前,众人观其周身法力波动亦是深沉如渊晦涩难明,想来也不会比之鬼王差上多少。其身后弟子较之弥罗观诸人也只不过差上一筹。这等实力,再让在场诸人心中一禀。 “道友怎得也在此!”那老道来得近前,见弥罗观诸人在此,心中大为诧异,其自然认得那皓明,当下直问道。 像他们这种大派,以及自身在门中的身份,自是不会太过看重这区区龙脉之气的。而且他收到门中弟子传讯也颇为简短,只知事情紧急,并不得知弥罗观也有弟子遭难。 皓明道人虽亦未在传讯中收到天阳派之事,但方才已有人向他告知,见其来此遂也不奇,只指鬼王道:“与道兄一般,为此獠而来。” 闻言,老者须发倒竖,对鬼王厉喝道:“是尔害我门人性命!来人,与我列阵除魔。” 话完,其身后十数道人听命领喏,亦是齐齐祭出法宝,如弥罗观弟子一般,将鬼王团团包围住。 此刻,以鬼王元清三人为中心,弥罗观弟子,天阳门弟子,加之龙宫水军将其里三层外三层层层包围。这些人修为法力虽不及鬼王甚多,但胜在到底是出自名门大派,一身法宝法宝精良不说,所修功法术法岂是散修能比! 且观彼等进退转圜之间,颇有章法,甚有精巧奥妙藏于间,不单有配合进击之法,便是此等默契也让人心颤,足以弥补个人修为差距。 故于旁人看来,在这等阵仗下鬼王即使修为再高也是插翅难逃。便是元清在红雾魔云包裹中也是惊惧大于死里逃生的惊喜。 他原先看是凄惨,却并未伤及根本,其实也只不过是机体受损而已,这点伤于地仙之体来说还不及法力消耗过度来的严重。此时在青松一番疗理下,虽然还未痊愈,也基本无甚大碍了。 但眼下这场面着实让他惊惧欲死,虽明知鬼王必有后手,可眼见这十数大真仙,数千名水军联手围剿,心中兀自胆战心惊,唯独祈祷鬼王切莫自负。 其拿眼瞧向鬼王,但见这老鬼眸光璀亮,双颊微红,像是喝醉了酒一般乏起异样的红晕。其对眼前这十数真仙数千水军视若无物般,犹自大笑道:“甚好,甚好,赶死的既然都来了,本座今日便拿尔等头颅垫我花果山威名。” 鬼王大鞭一挥,磕飞一把飞剑,撞飞一面小幡,纵身飞入十数真仙圈中,在其间东杀西伐,扰乱彼等阵脚,使其不能成阵。 “混账,死到临头还敢乱语!”皓明道人闻言大怒,就要先行出手攻杀鬼王。倒是那老道出言阻止,只听他道:“道友且莫动怒,与他动手凭白辱没了我等身份,不妨就让新晋真仙的门下弟子拿他练练手脚,也好让他们增长经验,积累外功。” “如此甚好,道兄便与某一起掠阵吧。”道人点头,便不再多语,只盯着场中,眼中闪现轻蔑,好似大局在握,根本不怕鬼王还能翻盘。 闻言,鬼王终显怒气,“掠阵,还是本座来帮尔掠魂吧。”言罢,老鬼重新祭出乌黑小钟罩定自己三人,收鞭竖立,口念咒语,手掐法决,任由十数间法宝攻伐冲杀。 老鬼施法未完,龙族数千水军亦已整军列阵完毕,在龙族太子率领下,尽皆齐齐鼓动法力、运转阵势倾力杀来。这些久经操练的水族士卒,单个修为虽与鬼王相差鬼王甚远,但已战阵配合之法调配,亦绝非一加一这般简单。 此刻,这方水域空间内,但见数千水军锣鼓喧天,层层排列。或以方阵远距施法,或以一字长蛇近前围杀,霎时间无数法力气劲交加,不仅形成一方禁锢场域,更有威力绝伦的杀伐大术攻来。 而在鬼王身前,十数道门真仙放开手段,一时间只见各种飞剑、旗幡、玄镜,印玺、钟鼓、灵玉甚至骨牌骨剑等物纵横往来,击在鬼王护钟在一片叮当做响,不断溅起片片火花。 鬼王终是有些托大,其施法未完,各种攻击余波透过钟罩冲击其声,不禁使胸口一窒,喉咙发甜,忍不住一口鲜血就要脱口喷出。 其双眼怒睁,强忍胸中不适吞回逆血,而后依旧站立不动,双手仍掐印不停,只是嘴角露出莫名残忍笑意,拿冷眼扫看四周围攻之人,。 鬼王扫视完众人,脸色陡然一狞,张嘴往正裹住元清两人的红雾魔云上猛吹一口气。那红雾上方立时一阵扭曲翻滚,尔后竟在眨眼间显出几个人形元神来。细看其形象,却正是早先被鬼王打杀的几个老道。 几个元神残影扑一出现,鬼王向之又猛吹一口气,便见几条残神自钟波护罩之下,挡在鬼王元清三人之前,替几人挡住攻伐冲击。 这几条元神本就被鬼王揉虐至废,现下此地一波冲击,立时尽皆快速稀薄消融,另几个残神个个哀嚎、人人惊叫。只把周遭攻击之人气的面上发红,目中喷火。 “住手!”皓明道人与天阳派老道见状,连忙喝令停手。两人在来时便已被告知,早先几人摆放在门中的魂火明灯早已熄灭,两人只道是都遭劫陨落了,没想到不知被鬼王施了什么法子,竟被其瞒过了去。现在这般显现,直让两人投鼠忌器。 老道大怒,喝骂鬼王“尔好歹也是一代真仙,一方之霸,现做如此行径,就不觉羞耻么!” 鬼王大笑,阴森道:“我本是邪魔,行事只凭本心,有何羞耻高劣之别。” 闻言,元清暗道这老鬼真不可揣测,怪不得方才见他垂涎几人元神时叫他莫急,不想其还真有些手段,自己却是要多防着才是。 不说元清感叹,却道那两道人已双目喷火,噬咬择人而噬,正要有所动作时,只听鬼王一声大喝,却是其已经鬼王施法完毕。 老鬼一声喝毕,但见这方虚空中竟然凭空出现无数繁杂符号,好似金蛇狂舞,泥鳅结团般,条条道道不满了真个空间,霎时间便形成了一个莫名场域,使众人一时皆法力紊乱,竟要破体而出一般。。 符号方显,鬼王还未完结,其举手向自己胸口连拍三下,每拍一下便有三条虚影自虚空中落入其身,待三下拍完,便共有九条虚影纳入其躯。尔后其哇的一声,竟吐出了一团似血非血,似痰非痰的红黑稠糊之物来。 鬼王吐出这东西虽看起来恶心,但反倒有一种清香飘散而出,众人闻之更绝法力躁动难平。 鬼王似早知如此,其脸色涨红,眼现疯狂,对着这稠糊之物连捏印法,几乎是刹那间便见这稠糊之物扭曲分化,最后竟与那红雾魔云参和一起。 “以阴牵阳,以母锁子,子母牵魂锁,敕!”见状,鬼王一声急令,参和稠糊之物的红雾魔云立时向虚空中无尽符号激射出条条红丝。 顷刻间,虚空中符号流动,虚空扭曲,个个好似由虚化实般融入红丝之中,而后无数红丝一闪,便直向众人冲去。 第四十七章 龙脉动 ,请记住 全文阅读无弹窗_笔趣阁 第四十八章 形势逆转 ,请记住 全文阅读无弹窗_笔趣阁 第四十九章 龙脉仙府 ,请记住 全文阅读无弹窗_笔趣阁 第五十章 入府 ,请记住 全文阅读无弹窗_笔趣阁 第五十一章 四方汇聚 ,请记住 全文阅读无弹窗_笔趣阁 第五十二章 混乱 <script type="c362bbf2ac9d5cf989cd5bcb-text/javascript">show_htm2();</script> 几大金仙争夺多时,通道内各方人马都已进去大半,而且此刻还有其他人马源源不断到来,几大金仙对这些人等也未阻扰,因现下几人渐渐打出真火,而这些人中不管是妖魔佛道还是其他散修修为皆是不高,此刻对几人而言自是无暇也懒得出手阻截。 “我说几位,咱们几个还是暂时罢手吧,咱们来此都是寻求几乎获得际遇的,要是在这般打下去弄的真个血拼起来岂不得不偿失!眼下小的们都已进了那古府,咱们岂能落于门下之后?各位,咱们何不暂且罢手,等在那府中得了应有机缘后再来见过高低如何?” 那枯瘦道人见越来越纠缠不休,又心中惦记的古府机缘,当下便跳出战圈朝几位大喊,想趁此罢手,先寻了机缘再说。 此话一出,正在交手的几人不禁放慢了手脚,本来渐渐旺烧的火气也不由泄了几分。在那魔头想来自己本就是来寻求机缘的,此刻能不与之拼斗那是最后不过,当下开口道:“如此甚好!” “合该如此!”大和尚微微颔首,心中却打定主意要传信多叫点人来。 至于两道人因其正统地主思想却是想的复杂点。在两人想来,此地虽是道门之地,但眼下却是没有好办法奈何的了这些外道之人,不若先进去碰些机缘,一来可以找些机遇,兴许有大机缘也说不定,二来可以拖延时间再暗中传信叫些人手来,到时这几个外道邪魔还不是任自己揉捏!而且等这些人出来后,自己等人不受辛苦不经风险便能坐收渔翁之利,如此岂不大好!两人相互对望一眼后,玄叶道人遂开口道:“此言可行,但此去当以我为先。” 此言一出,妖魔两人立时破口大骂,便是那和尚也腹诽不已,只听枯瘦道人高声叫嚣:“以你为先?此通道不过巴掌打,且四周具是太古龙脉包裹,你两人一伙进去,到时随便一人堵住入口,那当真是一夫当关,你当我们都是傻子么!” “我道门秉万灵意志,持天地正理,莫非还想要我道门正德之士甘于你外道之下?” “冠冕堂皇、狗屁不如,除了望自己脸上贴金你能秉持谁的意愿!既然不行那就彻底做过一场分个高低。” 妖异老者按捺不住急切,听得老道如此言语立时大骂,鼓动法力就要再次厮杀。 “还怕你怎的!”老道亦怒,掐诀捏印就要动手,不想那魔头只是叫的欢,却不是真个想要动手,他如此做态趁吸引众人注意之际,向着老道虚仍一道法术,便立即闪身向着那同道冲去。 “泼墨端的无耻,休走!”几人大骂,立时纷纷出手拦截。 几人破口咒骂,一时竟全无高人形象,却是真急眼了,只因此地非同一般,那古府落于龙脉之内,对几人而言通道又紧窄的很,若是有一金仙以上人物堵住入口,那真是只能望府兴叹,而且这四周都是太古龙脉之气围绕,在其中还不能大动干戈,不然一个不小心引起龙脉暴动,以此地龙脉之规模,想来便是大罗之辈也得脱一层皮。 妖异老者跑的快,其余几人拦的也不慢,虽是被老魔干扰了下心神,但随后反应确是极其迅疾,只见先是和尚的巨鼓发出一声惊天巨响,道道肉眼的可见的音波迅速冲向魔头,使得他急速奔行的身形不由缓了一缓,随后老道的手帕立即跟上,有如大蛇窜行般向着老魔卷去,同时枯瘦道人祭起兽皮袋子,阵阵滔天吸力直取魔头。 老魔身形再次减缓,不得不分出精力来应对。而不等其击退手帕,玄叶道人已提剑怒冲冲杀来,向着老魔就是一顿劈头盖脸的急攻猛打。 经此一乱,几人再次相互攻伐,且个个都慢慢向通道靠近,想寻机先一步冲过通道。只是经过老魔方才之举,此刻几人都长了心神,轻易不会放开漏洞,都相互间紧紧盯死,一时间便却又陷入了僵持之中。 “真个好生热闹啊!”僵持间,一声呐喊响起,正在争斗的几人戒备望去,却见一大帮怪模怪样的妖怪正在列阵,其中有虎有豹、有羊有狗、有蛇有虫、有獐有狸等等不已而足,但其中最多的乃是各色不已的大小猴子,看齐规模恐不下三五千余,立时把这空荡的地方挤得满满当当,而这伙妖怪前方还立着七十四个妖气浓烈,法力深厚的大妖怪,最前方打头的两个长臂猴子更有金仙修为。 这帮妖怪一来,先是细细看过了正在争斗的几人一眼,待看到其身后那方神秘古府后,顿时个个都瞪大了眼睛,满脸的呆滞显然被震撼的无意形容。 “我的乖乖,这宅子可比我花果山的石府阔绰到天上去了!我那漫山的猴子猴孙都搬进去恐怕都住不完吧!” “正是,正是,待俺们待孩儿们把这宅子搬回去,想来大王回山后定会狠狠的夸赞俺们一番!” 话完,两长臂猴子相互对视,似想到了什么美好场面,竟开始嘿嘿直笑。 正在争斗的几人听了心里却大松口气,本来见到这般人马还心神紧张,但听到两妖这番言语想来是哪个山沟里跑来的没见识的野妖怪,能落在龙脉中的古府岂是什么人都能动的!能在里面碰到些法宝丹药便是泼天的机缘了,单凭这些个妖怪怎能动了此府。 几人怕这些妖怪乱来引动古府未知的变故,方想要出言喝止便又听到那长臂猴子一声大喝:“小的们。都给冲进那宅子,把能搬的都给我搬回去,搬不了的拆了在分次搬,便是连一块砖儿瓦儿也不能落下了!” 此话一落,众妖纷纷叫诺,只有一虎头人身的妖怪瓮声瓮气疑问:“崩将军,俺们不是来解救独角鬼王先锋的么,咋不先找找他!” 那猴子一愣,随即尴尬笑道:“方见了这偌大的宅子竟一时忘了,尔等先去搬宅子,我和芭将军去问问那几个人有没见到独角那厮。” “还用问啥!”一旁的所谓芭将军插话道:“独角老鬼发信说乃是被弥罗观老道追杀,那人便是弥罗观的,俺们把他拿下不就行了!” “此言大善!”那猴子大喜,随即叫妖怪赶紧开搬,又见的那几人都是金仙,一时看不出彼方是不是一伙的,当即点了数十妖王助拳,不求这些妖怪能拿下对方,只需这些妖怪把人围住不叫放跑了。 还在争斗的几人本想拦截这帮妖怪,但那两猴子来势太过凶悍,一个提棒一个提刀直奔那玄叶道人,其后十数妖怪立时呼啦一下把这几人围的严实,反倒让几人一时停了手。 “兀那道人,可是你害我花果山独角先锋的!”猴子人为道声先至,也不管人怎么回答,其先是一顿猛攻。 那道人是何许人也,岂会怕了这野妖怪的气势当即骂道:“什么花果山,哪来的泼猴,管尔独角还是双角有角还是无角,对尔等妖魔本座一向定杀不饶。” 玄叶道人被围,另一道人岂会坐视,当即召回手帕,祭出一方铜锏向这另一猴子杀去。其余几人见状纷纷叫好,此刻这两个凡人的被围了谁还挡的了他们进去寻宝! 只见那妖异老者于枯瘦道人几乎是同时起身,瞬间穿过数十妖怪的封锁直奔通道深处而去,这些妖怪虽围住了几人,但其修为毕竟比之几人差了一个档次,在几人面前不必纸糊的强上多少。 这些妖怪还未反应,猛的一声巨响,顿时把这人妖怪震的原形毕露,却是那和尚也不慢,此时正收了巨鼓直追前方一妖一魔。 这方变故实在太快,等两道人发觉时几人已快到那牌坊之下了,直气的两道人面皮通红。 “咦!怎的回事?”那妖怪于魔头已冲牌坊前方,正在高兴间不觉前方突然传来一阵阻力,使得两人再不得丝毫寸进,而其身旁正在蜂拥而入的妖怪却不收丝毫妨碍。 两人面面相觑,急的干瞪眼,但都不明是何道理。“老祖我还就不信了!”枯瘦道人大吼,鼓动全身法力先前猛的撞去。 “嘭”一声巨响,却见三条人影倒飞,却是那和尚也受了殃及,这一下直把几人震的气息紊乱,元神松散。 “这··”几人惊异莫名,看着仍然蜂拥而入的中花果山妖怪,根本想不出是何道理。 “看,那牌坊起变化了!”有妖怪恰时抬头,看见那牌坊正散发朦胧光晕,且有一股恐怖法力波动开始扩散出来。 这一番变故惊的众妖筋骨酥软,待那光晕散后,其中清晰显示出几个斗大的符文,众妖虽不认的,但此刻不管境界多高,脑海中却皆明白了这几个符文的意义,那就是“窥道者退!”(未完待续)<script type="c362bbf2ac9d5cf989cd5bcb-text/javascript">show_htm3();</script> 第五十三章 窥道者退 <script type="c9cf775aee824cd146605d8a-text/javascript">show_htm2();</script> 何为窥道?众小妖皆不明,但那和尚与魔头老妖却是恍然明悟。自古有言,仙之一道者乃有得道、入道、窥道、成道之分。所谓仙道仙道,亦是修仙者成道之一途径而已。仙有人、地、天、灵、玄、真、金仙。太乙、大罗之别。故自古以来皆以人、地、天之仙为得道者。何为得道,不过是初入仙道之途,得知成仙之理而已,与此过程终究是还未脱得后天凡俗。 而得理明道后,便是入得门径,成就灵、玄、真之体,于此路上修仙者开始接触道之种种神妙,能体察世界之真谛,是以有种种不可思议之手段,至于这一步,方是真真正正的超凡脱俗。 再之后登堂入室,窥得道之真容,聚三花体道之精微,汇五气察法之玄妙,外纳道则于身,内显道种于神,踏出最合自身之道成就金仙果位。是以此辈皆为大能,动辄之间毁天灭地,弹指之下星辰毁落。 待道自身之道圆满时,最后乃是与道合真,道存既在,道显便昌,真真享有大自在,至于此中之道理便不为外人知了。 自神符文显现后,当下在场几大金仙纷纷停手,只望着这牌坊愣愣出神,皆想起这自古流传而来的道理。须知自三皇五帝后天地大变,世人只知有仙位等级排列,却少有人明知其中秘理,盖因天地遭变后,能窥道着愈发艰难,而再遭封神大劫之后,一干古之大能更是几乎凋零殆尽。 是以这几人眼下眼痴神愣,或想起门中记载,或记忆他人流传,纷纷震惊的不可思议。 “这窥道者是个劳什子?”极静之下,蓦的响起一声喃喃嘀咕,众人望去正见两长臂猴子在面面相觑。 这两猴乃是天生异种,自生来便享花果山祖脉灵气滋养,后有得了那猴王的点播,长生日久之下修为一路高歌猛进,但对此中道理却是丝毫不通。 两道人离得最近,听得真切,当即眸光一禀,暗道这两妖必是先天了得,旋即又嘲蔑嗤笑,只听玄叶道人道:“还道是哪来的山野泼猴,竟连这等仙道常理也不知!” 两猴子见道人如此神态大为恼怒,纷纷叫到:“你要知道就说来我俩听听,要是说不上非打你个骨断筋折。” “好孽障!竟敢以言语辱我!”道人向来以正统自居,又岂会将这两个野路子出生的妖怪放在眼里。方才被这两妖怪无故攻伐本就一肚子火气,眼下见另几个人也进不去这古府更按耐不下火气。 “辱你又怎地!本将军还要宰了你!”两猴子急架相迎,又一时斗得激烈纷呈。 这几人争斗正酣,通道处一魔一妖一佛此刻也个个面色难看,如何也想不到还会有这般情况,个个都感觉被当头浇下一盆冷水也是。 几人面色不定,一妖一魔更是眼色变换,只有大和尚神容还算镇定,只拿眼眺望府中情形。 少顷,几人见一个老年和尚从古府中急速飞来,其径直落在大和尚身前,合十拜道:“不知师尊有何吩咐?” 大和尚向其递过两物,道:“此地金仙以上不得入内,但来时汝师祖推算出此地有关乎吾之一脉的大机缘,吾今将此二物与汝,望汝率领一干弟子大胆行事,切莫辜负了为师与汝师祖的一番期望。” 那和尚俯身称诺,接过大和尚递过的两物。细看下,却是大和尚方才用的那面皮鼓与一杆尺许长的淡黄尺子。 一妖一魔见状,顿时直呼秃驴狡猾,将一身重宝交予弟子,要是自家徒子徒孙碰到,哪还会是对手!两人再顾不得盘算其他心思,亦立即传音门下弟子前来。 大和尚吩咐完弟子后,返身走到通道入口,看着这一妖一魔上蹿下跳不由心中嘲笑。管你现在闹得多欢,现封了尔等退路,待援手一到,直将尔等瓮中捉鳖,到时尔等再有机缘也不过是吾囊中之物耳。 不提这几人勾心斗角,却道元清三人一齐被朦雾迷困,几人虽一时慌乱,但鬼王到底是几年老鬼,当下反应后立即放开诸身法宝防护几人周身,尔后带领两徒弟开始小心查探。 “师傅,此雾可是此地的陷阱么?”元清到底心志薄弱些,一面四下留心防护,一面战战兢兢询问。 鬼王不置可否,沉声训道:“既来之则安之,此地本就神秘莫测,碰到些许危险再是正常不过,哪有机缘不与危险相伴的。我等自是小心防护便是,此时若还心神不定,反而容易丢了性命。” “师父见教的是!”元清讪讪。 “师父!此雾有大问题!”正当元清尴尬难言时,青松道人一声惊呼,惶恐道:“初时还不察觉,现雾气临身,好似能分化我自身元神之力,此时我元神魂力正急速流失。” 鬼王脸色一凝,仔细体会片刻后脸色大变,慌忙放出阴煞魔云护罩几人隔绝雾气:“此雾确实能在无声无息间融化人元神魂力,好在尔发现及时,否则再晚些,便是为师也要着了道。” 见两人一番紧急模样,元清心中纳闷,其仔细查探一番并未觉得自身有魂力流失,反而有点点丝丝魂力流向始魔旗中,只是这些魂力太过稀薄与细小,若非静心仔细查探还真发现不了。 “看来这雾气中也蕴含魂力,只是不知其中魂力到底有什么古怪!”元清心下暗思,始魔旗能从外界摄取魂力,说明这雾气中也有魂力存在,但不知何原因此雾气中的魂力能有效抵挡始魔旗之威,要知道这始魔旗遇到元神凶煞之力等,哪次不是像流氓遇见了美女似的,何时像现在这般羞羞答答只能暗自摄取了。 “青云,你怎的无事一般?”见元清凝神静思,一脸自在安然的模样,鬼王不禁大是奇怪,轮修为可就属这小子最是不济。 元清惊醒,忙道:“师父,你有所不知,我这破烂旗子最是能摄取一切神魂与凶煞之力。若非此地古怪,雾中蕴含魂力另有玄妙,恐早就被我这旗子摄取一空了,我有此旗护身,当然不虞此雾了。” 鬼王与青松皆是大为诧异,世间竟还有如此异宝,当下两人便详问其中缘由。元清因是冒名顶替,自是不敢真个道明其中细节,只是告知始魔旗的一些功能与威力等等。 即使如此,鬼王听闻后也是大感兴趣,当即向元清问明了操控之法。而后按耐不住好奇,以阴煞魔雾与旗阵将元清两人仔细护好,从元清手中拿过魔旗,叫元清小心配合以其自身法力发驱使,试一试能否破开此地雾气。 元清仰仗着此旗掩盖自身元神波动,自是不敢真个让鬼王全面掌控此旗,当下只得分出心神调动其中灵印以配合鬼王。 鬼王稍微一试,威能确实比之元清驱使要许多,老鬼当下心中大喜,忍不住道:“此旗虽了不得,但你修为太低,却是不能真正发挥其威效,待为师来施展一番,即使不能摄取了此中雾气,也定能带尔等冲出这鸟地方。” 言罢,老鬼不由加大了法力驱动,魔旗顿时黑芒大盛,旗面更是犹如被狂风吹展,哗啦啦卷动不已。而且旗面卷动之时,其中显现出无数个细小漩涡,四周之雾气竟肉眼可见的被这些漩涡不断吞噬。 “好宝贝,果真是好宝贝,某家当年在地府时若有此等宝贝相助,想是那阎王也得让我三分。”鬼王哈哈大笑不已,颇有见猎心喜之感,若不是元清装扮成了其弟子,想必以此老鬼行事必定会杀人夺宝。 “咳!”正当鬼王得意之时,一声叹息突兀想起,将几人吓了一跳。鬼王反应后立时大喝:“何人装神弄鬼,有胆立刻现身。” “呼啦!”鬼王话音刚落,四周雾气猛得搅动开来,好似回应鬼王一般,雾气开始如水波翻滚,眨眼间竟于几人面前凝聚出了种种史前凶兽虚影,向着三人咆哮攻来。 “来得好!”鬼王大喝,现在此地有人主动攻击说明隐藏之人依然坐不住了,不管对方手段如何,总比被人躲在暗处盯着好。 鬼王撑开旗阵护定自身,祭起铜钟与凶兽虚影中左右冲撞,举起始魔旗作长枪横扫,以旗面席卷四周虚影。 “咚、咚”雾气滚动间,无数虚影咆哮冲出,撞在鬼王旗阵上轰隆作响,震得元清与青松两人气血翻腾元神恍惚。 “给我碎!”鬼王怒喝连连,带着元清两人一路朝叹息响起处直冲,四周虚影被其手中魔旗搅碎无数,当真是悍勇无双。 就在鬼王既要来到那声叹息响起处时,四周雾气又突然一变,无数凶兽虚影瞬间消散,而雾气猛然收缩,好似粘稠如水无形但有质,从四面八方向着鬼王几人狠狠挤压并渗透。 这一变,鬼王顿感压力大增,好似雾中魂力被什么东西裹住了一般,手中始魔旗要摄取出来变得艰难无比,更麻烦的是周身上下,好似有无数细小难察的奇异气息不断渗入体内。 “给我开!”鬼王爆吼,四周被挤压地吱吱作响的旗阵轰然爆开十余面,顿时将四周雾气轰开一个缺口。 鬼王顾不得心疼,带着两弟子立马冲出。不待其稳住身形,几人前方突有一点光亮骤然亮起。不及几人细看,这点光亮大起后,四周立马有无数光点闪亮,好似一盏盏灯烛被突然点亮。 “这竟是····哈哈··我道成矣,我道成矣。”待全部光亮点起后,几人终于看清了是何物,鬼王猛然狂喜,形若癫狂一般。(未完待续)<script type="c9cf775aee824cd146605d8a-text/javascript">show_htm3();</script> 第五十四章 雾中有魂 <script type="2c0ffcd3239170e7a07af429-text/javascript">show_htm2();</script> 四周光芒骤亮,周遭迷雾因这些光芒点起开始变得稀薄透亮,加之鬼王破开了雾气封锁,此时这雾气再也成不了威胁,四周之场景此刻在几人眼中一览无遗。 元清放眼望去,这里好似一个宫廷大殿,在隐约稀薄的雾气中,可以大概估摸出此殿约莫有万丈方圆,大殿顶部则高不可量,只能隐约能见其上有点点光线如水流动。 而在大殿之中,密密麻麻如星列般密布着无数凶兽骸骨,其中小者不过数长,其大者却逾千丈。且这些骸骨虽是死物,但其上仍然含有阵阵强烈法力波动,仅从骸骨形体上,依稀能见种种不凡气势。想来这些凶兽生前,定是个个凶悍滔天。 在大殿的最里端,也就是元清几人的正前方数丈处,有一个数十丈见方的巨大云床。在云床上方,则漂浮着一团亩许大小的氤氲彩雾。 这氤氲彩雾比之殿内雾气浓郁不知多少倍,且其中有光彩自内向外透射,将这彩雾照射的五光十色美奂异常。而鬼王正是对着这片彩雾眼冒精光,神貌几欲癫狂。 “师傅你认得这是何物?”青松看罢周遭环境,被鬼王这模样吓了一惊。 鬼王闻言心绪渐平,努力抑制胸中激荡,强压下元神兴奋颤栗之感对两弟子振奋道:“此似活物,但仍是死物,不过却是胜过活物。我若看得不差,此物乃是这殿中凶兽的残魂所聚。” 元清疑惑,插话道:“师傅,单观此地骸骨个个凶狞恐怖,其中气势具皆透着一股桀骜狂暴,想比这些个凶兽生前定是凶恶酷虐之辈,这些凶兽之残魂汇聚一起,怎的不见凶煞暴虐之气,反倒有股子祥和安然的气息。” 元清平日元神都与始魔旗相连,此旗对各类凶煞、魂魄、元神等最是敏感不过,连带元清也对各类残魂气息熟知不少。 鬼王大笑:“不错,但汝却忘了这是何地了!”不等两弟子接话,鬼王自顾道:“此地深藏龙脉深处,此府有龙气包裹,此物正是有龙脉之气浸染滋养才有别于一般凶魂。故而,此物更是能成我窥道之关键。” 青松大感兴趣“此物如何能助师傅窥道?” “尔等有所不知!”独角鬼王深吸一口气,渐渐淡去了眼眸深处的激动,取而代之的缅怀、是感伤、是心有余悸的心悸。 “为师当年本是地府深处一缕不灭残魂。至于我前身是谁,如何成了不灭残魂的,却是早被地府磨灭干净了。至我有意识起,便每日都在地府极恶处游荡。不过好在天见可怜终有一日,为师在幽冥血海畔偶得阿修罗族前贤一部法典心得。只可惜啊!这部法典虽是前贤太乙大能所遗,其中所载之法也颇为高深奥妙。但为师所得之时因其年深日久被地府阴晦之气侵蚀,已经残损大半了。” 元清察言观色,适时拍马屁“这法典即使残缺的如此严重,师傅也能凭此成就半步金仙,想来这法典所载定是惊天动地,师傅也是天纵之资之辈。” 鬼王面露得色,紧盯着彩雾道:“不错,此法典却是高妙异常。其饶是如此残缺大半,可为师深研数百件后,以此法典为基,容纳无数鬼修极做到法门,终被我创出吾之一脉之独有秘术。” “且尤其是其中以阴转阳以死逆生之法,当真是称得上惊天动地,为师就是凭借此一路杀出地府,借阳间之生气完成鬼身大成,我传尔等的《阴灵锻骨功》便是以此为根基,眼下青云汝虽遭劫,却未尝不是机缘,今后可以修炼此法,再拓汝修行之路。” 言罢,鬼王取出两条真仙元神本源,元清见之,知道是老鬼方才击杀几大真仙所留。元清顿时大喜,有着两道元神本源在,加之青云的修行记忆,只要将这两团元神以《阴灵锻骨功》融入自身,天仙之道立时能成。 不说元清一旁暗喜,鬼王一边开始尝试收取彩雾一边对两弟子述道:“但万事有利也有弊,此法虽高妙,却是对修行资粮要求太多,要么是需海量生魂提取逆转之生气,要么就以同时蕴含生死之气与一体的灵物补充自身。” “原来如此!”青松道人恍然“此物本是上古大凶之魂而聚,本就是死气至浓,但偏偏经这龙脉的无数年滋养,其中却已有了生气,此物却正好是师傅窥道之资粮。” “不错,此物正合我修行之法。我得之,金仙之道立时可期。” “嗡!”鬼王话音方落,那彩雾似有灵智,好似能知道落入鬼王之手没好下场。猛然间其中光彩大作,期内显现出无数凝实的大凶虚影向着三人咆哮冲来。 而殿中雾气此时也好像是得到了号令,顿时雾气四起,比之方才还要浓郁稠密,宛若一条涛涛大河,又如一道雾气匹练,向着三人狠狠席卷而来。 “来得好!”鬼王不惊不怒,似早有防备。当下将大钟罩定两弟子,以旗阵围困彩雾再幻化出两道鬼爪,也不去管雾气匹练,只向着眼前彩雾急速抓去。 “咚”雾气匹练狠狠撞在大钟之上,顿时爆发一声巨响,震得钟内两人耳膜生痛,元神晃荡不已。 还未等两人回神,雾气又是一变,在大钟之旁快速围聚,将大钟紧紧包裹住,而后猛然急速旋转带动大钟滴溜溜转动不停,好似要以此将之掀飞,吓得元清惊叫连连。 “莫慌,此物才是关键,待我收了此物,这雾气立时就散。” 鬼王不断加大法力催动,彩雾不时翻滚变化,好似在奋力针扎,但不管如何就是破不开鬼王的旗阵封锁。 鬼王心下渐安,暗道得手就在眼前,当下更是猛力围困擒拿。 “吼!”彩雾蓦得一变,好似困兽犹斗。其中分化百十多团,团团皆化作一头凝实大凶虚影,向着鬼王齐齐咆哮出声。 吼声爆响,在大殿中回荡震动,不待散去,大殿之中突然有相同数量的吼声回应,立时整个大殿猛然一震,鬼王旗阵不由震出一丝披露,彩雾适时冲出旗阵封锁,向着殿中一条通道快速回去。 “哪里走!”鬼王大急,拔身就向着彩雾快速猛追,一边还对两弟子急急吩咐:“青松汝且照护好汝师兄,为师去去就来。” 其音未散,其人已不见踪影,只留得两人一时面面相觑。盖因这番变过实在太快,两人在吼身震撼竟下一时还未回神。(未完待续)<script type="2c0ffcd3239170e7a07af429-text/javascript">show_htm3();</script> 正文 第五十五章 鬼王跟脚 <script type="ef90e2eb80f12adb9b10f350-text/javascript">show_htm2();</script> 彩雾方遁走,大殿中的雾气好似失去了指挥,本在高速旋转的雾气漩涡蓦的一顿,尔后瞬间轰然崩塌四散。 “总算正常了!”见状,元清两人不由心神大定,此地雾气不在攻击,只要等到鬼王功成回来,到时定会有大收获。 两人当下收神敛息,各自盘坐默默调理。待个把时辰后青松率先醒神睁目,其将鬼王留下大钟继续罩定两人,于一旁安静护持元清。 不多时,元清亦调理完毕,待细细查探了一番自身情况后心中终是大定。方才场面虽是恐怖,但因有鬼王法宝护持,自己到底是没受到多大伤害。 元清心神稍定,但旋即又生出一股颓然,自己还是修为太低了,这一路来个个修为都比之自己高出好几个台阶,要不是有老鬼护着,恐怕早就身死道消了。 现在又身处这种神秘古怪之地,想必即使老鬼也不敢保证能全身而退,不然老鬼方才也不会任由那团彩雾逃走了。要在这里寻找机缘,万一老鬼自己遭遇了危机或是一个不小心没有将自己护持周全了,到时恐怕还是凶多吉少。 一念至此,元清心中紧迫大增,不由偷瞄静立一旁的青松一眼。眼下若要提供修为,最快的方式莫过以阴魂锻骨功吸纳了鬼王方才给予的两条元神本源。但自己若要行此功法,必得收敛全部心神,将所有元神灵识注入肌体骨骼之中。而一旦如此,始魔旗就必须得中断操控,自身元神波动也必将暴露在青松眼皮之下。若青松知道了自己是个假冒的,恐怕会第一时间擒杀了自己,怎可能还会任由自己安然突破。 元清心念转动,决定还是想办法暂时支开下青松为好,虽然在这古府中少了他的保护会危险些,但终究还是提升自身实力要紧,而且此次突破也用不了多长时间。 “师弟,眼下师傅正在追拿那彩雾,而此地也无甚机缘,你我还是去其他的地方长查探查探。” 青松闻言后略微思索,摇头道:“不妥!师兄,你我对此地之情形都不甚明了,眼下你有修为未复,若出了什么纰漏我如何向师傅交代!且待师傅回返来此,有如何来寻我等?” “师弟,正因为我修为未复方才急着寻找机缘,此地能深藏地底龙脉之中,且有如此恢弘装观,焉知这其中藏了多少机缘际遇。你我来此一遭,岂能这干等着浪费时间,要知来进入此地之人也不知凡几了,若再白耗时光,恐到时一无所得啊!” 青松依旧摇头:“话虽如此,但你我修为还是太低,此地有机缘际遇不假,但也伴藏莫名危险,像方才这雾气一般,若不是有师傅在,你我哪能抵挡的了?依我之见还是等师傅回来再做计议,而且此地之危害已被师傅破除,现下你我待在此地也不虞甚么危险,何须再去冒险轻进?” 元清不禁气机,暗骂这青松真个榆木脑袋,从青云记忆中得知,其向来对鬼王唯命是从。想来在其心中,只要鬼王能抓捕到那彩雾成功成就金仙,这青松道人在此地即使无任何收获也心甘情愿。 元清恼火,你甘心老子却不甘心,当即微怒道:“我辈行事本就是逆天行事,况且师父方才也有言‘想有所得岂能畏惧危险’,为了自身机缘冒点风险又算什么?” “师兄,你我毕竟修为太低,此地仅仅以气魄而言必定是古之通天大能所留。你我贸然乱闯,随便碰到任一遗留的禁制也······” “嘶啦!”两人正争论的兴起,远方一声宛如布匹撕裂的脆响骤然传入两人耳中,将两人立时唬得一跳。 两人举目望去,大殿内猛然有几处空间碎裂,好似连通了莫名通道,从其中落下来几团巨大光团。 待光团散尽,显现出百十来人,这些人有道有妖有魔有佛,其中有些正小心查看四周情况,有些怀揣各自法宝灵物正紧张扫视四周,面露惊讶,但眼中深藏喜色依旧为褪,更有甚者此刻还在争夺激斗。 “这··这是远古凶兽遗骨!” “某机缘至矣,此骨灵能未褪,更得龙脉滋养煞气尽消,正是某炼制五绝阵之绝佳材料。” 待众人查明处境后,多数人对着大殿内各类凶兽骸骨眼冒精光兴奋大吼,顿时整个大殿内一片喧嚣声起,无数术法光芒团团耀起。 “现在还要继续待在此地?”元清斜睨青松,语待责怪。从术法波动上看,这些人个个修为都在两人之上,而且其中还有不少熟面孔,大多是早先参与围攻鬼王之人。 青松苦笑:“咳!师兄,你我还是暂避一下吧!” “尔等想去往何处?”两人方才转身,身后响起一道阴冷声音,二人回头看去,只见一道人已立定在两人不远处。 道人手持一柄玉如意,一双细眼闪现冷芒,对着两人森然俯视:“尔等那老鬼师父呢?怎的不再护持尔等,彼方才杀我同门,现下贫道就打杀了尔等先收点利息。” 两人大骇,认得是方才参与围攻鬼王之人,且其修为波动晦涩难明绝对在两人之上,二人当即掉头飞逃。 “想逃!”道人冷笑,也不见其有何动作,但元清两人身前突然出现一道巨大手掌,向着两人当头拍来。 “快挡住!”元清焦急大喊,看术法波动绝非其能抵挡。 青松道人脸色狂变,驾驭鬼王大钟撞向术法手掌。一声巨响轰鸣后,大钟倒飞青松震退,但手掌只是暗淡了些,依旧向着两人拍来。 “给我散!”青松站稳后大喝,双手持木鞭向着手掌横扫。 “嘭!”法力波动四溢,将元清直接掀翻在地,青松身形一阵猛晃,但终于是将手掌击散。 “师兄你先走!”青松挥起大钟横立木鞭立定在元清身前,其目中带着决然狠狠瞪视着道人。 元清一声未应,见手掌消散后立时急冲猛逃。那道人轻蔑嗤笑,其单手再扬,这片空间瞬间大风卷起,元清只觉眼前一花,整个身体急速倒飞。 “师兄小心!”青松大急,一把拉住元清,两人立时于狂风中摇晃摆动,宛若暴风雨中的飘摇孤舟。 “尔有能耐何不等我师父到来,尔不敢寻我师父,拿我两出气算什么本事!” 看着两人苦苦支撑,道人冷笑:“贫道可不管,今日便先将尔等好生炮制一番以出我胸中恶气。” “尔敢!我师回返后必不饶你!” “给我死来!”道人呵斥,其单手一招,两人立刻滚落其脚下,各自大口吐血。 元清惊恐,这人修为高出自己两人太多,其忙对道人大喝道:“此地有众多凶兽骸骨尔不去收取,尔身为前辈高手何必要在我两身上浪费时间。” 道人嗤笑:“怎的,想求饶?此地之物贫道只有计较,贫道今日定要交尔等折磨致死。” “去你$%&”元清顿时大骂,取出始魔旗展立身旁,有将七煞灵珠排列于前,对青松焦急大喊:“师弟速速助我!” 青松会意,立于元清身后单手抚于元清后背,响起传递自身法力。此刻性命危急,元清也顾不得许多了,方才鬼王能引动四周雾气,此刻元清两人合力,希望亦能引动雾气干扰道人,从而未自己求得一线逃走之机。 魔旗展开,其上狰狞鬼怪之脸咆哮嘶吼,似要冲出旗面生撕活人,兼有道道无形波纹从中散开冲向四周雾气,引得周遭无数雾气蠢蠢欲动。 “该死!只差一点!”元清青松二人合力拼死催动,但奈何如前两人所说,毕竟自身修为太低,此刻仍是引不动周遭雾气。 “好宝贝!”两人不见功成,到时道人眼冒精光,以其眼光如此近距离之下自然看得出此物不凡,之前在外面虽也见过这旗,但那时有龙脉之气干扰,又被鬼王吸引了心神,倒时一时没看出来。 “给我拿来,”道人大笑,挥动双手幻化成加大手掌,向着元清一把抓来。 “好东西,这是老祖我的了!”不待道人触碰到魔旗,另有一老者横插一脚,不仅将道人大手击散,更是朝着元清抓来。 “混账,贫道之物何人敢动!” “哈哈!有能力者得之!”老者不以为意径直抓向元清。 “尔敢!”道人大怒,竟不在理会元清,祭起手中奴役直朝老者打去。 “怕你不成!”老者中断攻伐,改朝道人扑杀而去。 元清傻眼,这两人这般戏剧交手让他顿时愣神,直到青松大喝快走方才回神。但不及两人有所动作,正在交战中的两人一个抛出一个麻袋,一个扔出一个玉碗,都朝两人齐齐罩来。 见状,元清破口大骂,他这才明白这两人是根本没把他两放在眼里,只当他们是囊中之物。 大碗泛清光,麻袋闪黄芒,一个好似太山崩塌当头罩,一个宛若饕鬄之择人噬。元清却是做不得任何反应,只能在心中苦涩绝望,此刻无比渴望自身能急速强大起来。(未完待续)<script type="ef90e2eb80f12adb9b10f350-text/javascript">show_htm3();</script> 正文 第五十六章 藐视 <script type="d7f868613ad5b4c81d751dcb-text/javascript">show_htm2();</script> 元清绝望,看着头上两件袭来的法宝束手无策,但这两件法宝分属不同,还未临近元清两人便各自激励对抗,玉制大碗清光如水冲击,黄色麻袋金芒似利剑纵横,两件法宝各自散开法力碰撞对抗,在元清两人头上形成了一道青黄相接的光幕。 如此,反倒一时为元清争得了喘息之机。元清俩人合力操控始魔旗与七煞灵珠竭力抵挡,但到底双方修为差距太大,不多时元清便感到后继乏力。 “轰!”正当元清快法力枯竭之时,一方亩许方圆的大印朝着还在激烈对抗的两件法宝悍然砸下,立时将两件法宝尽皆撞飞。 大印落下后,紧接着一道壮硕的身影冲入光幕之内,元清还不及反应,顿觉眼前一暗,随后便感觉一阵天摇地晃,其与青松两人连人待宝都被一股大法力撞飞出去。 “徒弟接住了,为好生审问出操纵之法!”壮硕身影此刻显露出身形,乃是个高大的壮汉,其将元清两人抛送到一个道人打扮的中年男子处,中年道人转身走到大殿边角。壮汉却转身立定对另外二人得意微笑。 壮汉电花石火间虎口夺食让几人纷纷大怒,实在是这壮汉骤然法力出手极快,且其修为也是高明,让正在争斗二人措手不及。 “混账,尔敢!”二人愤怒出手,个个直朝壮汉扑杀而来。 “哈哈”壮汉大笑,对几人气势汹汹丝毫不惧,其祭出一柄丈八大刀,双手横握作披山之举,亦朝着两人扑杀而去。 “去!”待到几人就要交手时,壮汉却抽身飞退,其将长刀收起,从其衣袖中飞出一群母子大小金蝉模样的飞虫。 这群飞虫浑身赤色,一大帮嗡嗡飞出好似一片赤霞飘展,也不知数以多少数千或万计,瞬间便将这二人围裹的严严实实。 “这是专破法力的噬神虫!”有人惊呼出声,似是吃了大亏,另一人也一眼认出此物,顿时个个连忙祭出法宝防护周身。 “此物妖族独有,尔是妖族之人!” “滋味如何!几位还是慢慢好生享受吧!”壮汉哈哈一笑,转身朝着其弟子处快步走去,只留那二人于噬神虫中愤恨瞪眼。 二人无奈,这噬神虫专门破法力防护,几人只要一动,周身防御必有松懈,而这虫能无视法力只能以法宝防护,是以几人皆不敢大动干戈,同时几人也心有忌惮,怕那壮汉真个趁此时打杀过来。 “此獠可恶!可敢与吾放手搏杀一番?”老者心有不甘,想拼死搏杀一把。 道人摇头:“此人修为比你我高,又有凶物助阵,你我怕胜算难料!且此乃大机缘之地,何故这般不自惜!”两人各自盘算一阵,只得各自重开虫群包围去另寻机缘。 见两人离去,壮汉轻蔑一笑,其收回虫群径直往其弟子走去。他方才看的真切,元清那杆旗子实是了不得的法宝。因其本就是妖族出生,对此殿中无数凶兽妖骨气息较比他人敏感,对此中雾气了解也较比常人深些,方才元清两人极力催动始魔旗,其中引起的波动与反应壮汉可察觉的真真切切。 见壮汉过来,其弟子恭敬禀问道:“师父,此旗的操控之法我已问出!但不知师父为何为此破旗而放弃这殿中诸多凶兽之骨!” “尔不懂,那殿中凶兽骸骨存于此府不知多少数月,那能没有利害禁法守护!尔可见有谁得手了?故而与其浪费力气还不如收了此旗,为师方才可看的真切,此旗绝对不放,若非殿内之人多被凶兽骸骨吸引,你我这番怕是少不了争夺的!” 壮汉立定几人身前,扫视了遍体鳞伤已晕死过去的元清两人几眼,对其弟子道:“拿来我查看查看!” 其弟子放开元清,向壮汉奉上魔旗:“师父,此宝颇为古怪,神识竟不能探查的了!” 壮汉接过,仔细打量了一遍,而后其放出神识细心探查,但这旗颇为古怪,其神识一靠近便被吞噬了赶紧。 “嗯!果真古怪,尔问出了甚么没?” “禀师父,这人已全部都说了,此旗乃是其偶然所得,彼也并不知其来历。” 壮汉沉默,一边按着徒弟所说的操控之法操纵魔旗,一边仔细思寻着此旗的种种妙用。 “不对,此操纵之法不全!”片刻后,壮汉发觉不对,其徒弟逼问出的操控之法虽能运转调动此旗,但其中种种妙用运转间隐隐有呆滞之感,而且也发挥不出全部威能。 其徒弟闻言眼中戾气大增,手中闪现一点幽火向着元清一直:“尔竟敢诓骗某!” 幽火落入元清体内直奔其泥丸宫烧灼其元神,元清顿时满地打滚哀嚎,口中更是告饶连连。 他是知道要彻底操控此旗还须以其元神中的灵印调动,但此灵印若交与两人,元清心知必定立刻丧命,此刻也只能与其拖延时间,期望鬼王能早点寻来。 但其方才与青松都早已向鬼王发出警讯,可此地好似能隔绝任何传讯术法,其心中也不知鬼王到底有没收到其传讯。 “尔到底说不说!再不说某便施展收魂的手段了!”壮汉弟子审讯良机渐有不耐,不断施展各自折磨。 “让我来!”壮汉叫停弟子,其手中亮起一点明光,对弟子道:“我来时老祖赐了我一道宝莲灯之火,此火不但威能赫烈,也能照亮人知灵台,映射出人之元神灵魂中任何一切。” 元清大骇,要如此他的底细必将全部曝光,到时恐怕是想死也难了。 不待元清转定心思,壮汉手中干点蓦然大亮,升腾起一片青光直朝元清灵台而去。 不及元清反应,这青光已落入元清体内,正当元清忐忑惊骇之际,其元神深处突然升起一紫一黄两道火光,在壮汉还未反应之际瞬间将青色光芒拉入元清元神之中。 这三道火光碰触在一起,相互交织渗透,眨眼间便汇聚成了一道三色火焰,猛然从元清元神深处爆发开来。 元清只觉得浑身一震,修为顿解周身伤势尽去。还不等他查探自身情况,三色火焰从其体内喷薄而出直朝壮汉两人席卷而去。 那壮汉就在元清身前,本见青光被失去控制心中震动,其方想仔细查看情况便见一道三色火焰直接从元清七窍内冲来。其离得又近,自持修为比之眼前几人高强也未有多大防范,待火焰卷来,其立刻变成了一个人形火炬。 “师父!”其弟子惊呼,慌忙想去扑灭火焰,不想这火焰顺其法力而上立时将其也点燃。 元清愣神,这一切发生太快,其思维还未反应过来,待其见到眼前不断哀嚎的两团火光心中震撼更甚。 他猜出应该与如前接触玉虚宫灯与兜率紫焰一样,想不明白自身为何会屡屡碰到这种情形,心中不由一时忐忑茫然。 不及元清细思,片刻间眼前两人已成灰烬,三色火焰如退潮般退回元清元神。这火焰方一进入元神,便从入元清四肢百骸,开始淬炼其经脉骨骼及五脏六腑。 元清忍受其中苦处,心中念想此刻以阴灵锻骨功突破天仙效果想必会更好。此念一动立时再也压不住,其转头见及青松还昏死在侧,干脆下定决心直接取出鬼王留下的两团元神本源纳入体内。 这两团本源本是真仙之所成,本质上比元清目前要高出太多,其方纳入指甲盖大小的一团便感觉浑身骨骼痛楚成倍增加,几让其差点忍不住打断修行。 但念及这段时间的种种遭遇,元清心中发狠,在这片世界没有高强的实力想活命都难,此刻机缘已至,无论如何也得坚持。 人仙褪凡胎,地仙褪俗气,天仙便是要褪去凡根。凡后天之人修行,皆比不得先天之人根性深厚,这根性便是指修行者的悟性。而从凡到仙,因见识与接触之物不一样,凡人之悟性怎比得上仙人。 而天仙之道便是要以天地之灵增加自身根性,使修者更为聪慧敏悟,待天仙大成后便可窥探天地之谜,了解天地间种种玄机。 两团本源渐渐都已被元清吸纳,其体内骨骼愈发密实。待到后来只觉脑海猛然轰的一声巨响,好似打开了一扇封闭久远的大门,元神也前所未有的舒畅,灵台也是清明一片。 “该是天仙成了吧!”元清喃喃自语,体内灵火正在退散,周身已再无痛楚,且自身法力比之之前不知雄厚了多少倍,这一刻元清心中总是安定了些。 “现在成为了天仙,不知与青松合力能不能再引动这周遭的雾气。”虽成为了天仙,但在此地自身修为还是过低了一些,若能引动这周遭的雾气,自身有鬼王留的大钟及始魔旗防护,在这夺取机缘也多了几分手段了。 念及青松,元清不由转头向青松看去,只见青松已然清醒,正瞪大双目对自己怒目而视,元清顿时不由脑海轰鸣,心中惊慌一片。(未完待续)<script type="d7f868613ad5b4c81d751dcb-text/javascript">show_htm3();</script> 正文 第五十七章 天仙 <script type="a9be744cb60d5baa2767c166-text/javascript">show_htm2();</script> “好贼子,尔竟敢残害吾师兄,枉吾一路护持以你,吾必将尔灭魂散魄!”青松大骂,若非其身上禁止未解早就对元清痛下杀手了。 元清心中颤悠,成就天仙的的兴奋感立时消散,只剩一片慌乱,其慌忙道:“师弟!尔听我一言····” “住嘴!哪个是尔师弟?若非我修为被禁,早就将尔形神俱灭!” 元清听到这话心中一哆嗦,猛然醒悟这青松的修为可是比之自己要高强度多,自己现下虽是天仙恐怕也是比之不得。当下连忙急身上前 再在其周身内外设下密集禁止。 青松大骂不绝,元清头大干脆将其禁言。此刻其心中纷乱如麻,知道自己早晚会暴露,但怎么也没想到是这种情况下。眼下身处机缘险地, 身边有各种强人环视,少了青松这个强力帮手,仅凭自己这点修为怕是难以行步! 而且若等鬼王到来,到时鬼王得知情况后又会如何,不用想也知道鬼王定会让自己想死也难。念及至此,元清眼中凶光毕露绝不能让鬼王再 见到青松。但转念一想,这四周已不知有多少修士当真是人多眼杂。虽有雾气隐隐隔绝,但万一有人关注到便是天大的麻烦。 元清心中左思右计,一时半会还拿不定主意,只得将青松暂时收押,等到无人处在做理会。 其收好青松及几件散落在一旁的法宝,虽然方才壮汉拿了始魔旗在手,但这旗完全不受三色火的半点影响,依旧是残破如故! 收好东西,元清抬眼查探四周情形,见这大殿内已有数百人马分散在各个凶兽骸骨周围猛烈攻击破防。这数百人中不乏修为高强之辈,但这骸 骨 也是古怪的紧,每一头上都有薄薄一层白光守护,任凭这些人如何攻击也破开不了丝毫,只有道道涟漪不断泛起。 元清看罢,心中猜测会有多少人有注意到这边的情形,此地雾气虽有隔绝神念之效,诸人又被凶兽骸骨吸引,但到底方才这几这边动静闹得有 些大了。 此刻见这些人马纷纷依旧聚神于骸骨,心中不由松了些气,暗自庆幸壮汉师徒两人找了个僻静的地方。 心中少了一层隐忧,不由又活泛起来些,其对这些骸骨也是早心动不已,但奈何自身修为不高。可现在人马杂乱,等有人万一轰开骸骨防护, 兴许可以趁机捡捡漏也不一定。 元清蠢蠢欲动。但思虑了片刻终是放弃,自身这点修为还是够看,要是再让人发现了始魔旗的不凡,恐怕到时候自己便又是被人拿捏的对象了 。而且青松还未处理,等鬼王回转到时自己更加麻烦。其深叹口气,只能以始魔旗防护自身离开此地另觅他处。 “嘣!”元清为走多远,其身后突然传来一道巨响,将整个大殿都震的一晃。元清回头一看。却是已然有人轰开一具百丈大学的骸骨,那具骸 骨离元清不远,其透过雾气看到整具骸骨轰然四裂闪开,骸骨中更有无数凶煞之气喷发而出。 煞气一出,始魔旗居然自主发威,在不及元清反应下引动煞气快速冲来。元清大骇,深怕那些人看出始魔旗不凡直将自己也擒拿了。其连忙全 力压住始魔旗并极速远离。 他快,煞气从来更快,其身后犹如一道深墨色的黑龙直接冲来,眨眼间便被始魔旗吞噬的一干二净。周遭众人皆是一愣,未料到有如此景象, 不待诸人反应,四周复其道道轰鸣之声,已然有不少凶煞骸骨被轰击开来。 随着骸骨被轰开愈多,这殿内的凶煞之气愈加浓烈,甚至复有引起周遭本已稀薄的雾气翻滚,渐与凶煞之气融合一起,形成了更为爆裂的肆虐 杀机。 “这是这些凶兽死前所留,竟然被人封印在骸骨之中,速退!” “师父救命,这煞气在消融我元神!” 凶煞之气爆发开来,大殿内一时间哀嚎四起,无数人被煞气侵袭。元清细察下,这凶煞之气应该与殿中雾气同出一源,同样有消融人元神之力 ,但比之雾气却更加强悍不知多少倍,此刻殿中不少修为高强之人都在苦苦抵挡支撑。 见众人如此,元清心中大定。至少现在不用担心他人来夺宝杀人。其当下以始魔旗护住周身,于这凶煞之气内四出小心游荡寻觅凶兽骸骨,因 其有始魔旗这件异宝,其在这凶煞之气中反而如鱼得水。 “众弟子听令,此凶煞太过凶悍,都与吾退出此地!”凶煞之气愈聚愈多,已然有人支撑不住开始带领门人弟子撤离。 “嗡!”不待众人撤离,大殿顶部有嗡鸣声传出,而后顶部上无数流光出现,与殿顶如水流淌,而后渐渐勾汇出一道复杂图案,这图案一成形 ,变猛然光芒大亮,而后虚空中渐有丝丝缕缕的龙脉之气汇聚而来。 不多说,龙脉之气越聚越多,开始如云如雾般出现,将殿内凶兽骸骨及凶煞之气全部笼罩在一起。待殿中彻底被龙脉之气弥漫包裹之后,大殿 顶部图案内光华流转,渐渐变成了另一种繁奥图案。 这图案内光线不断循环流转,而殿内龙脉之气也好似随着光线翻滚运转,在滚荡蠕动间将其中凶煞之气渐渐分化转化。 见到这一幕元清心中恍然,原来这殿中雾气便是这样而来,却是凶兽骸骨中的煞气被龙脉之气中和了。(未完待续)<script type="a9be744cb60d5baa2767c166-text/javascript">show_htm3();</script> 正文 第五十八章现世报 <script type="24177552dae1585a5ba6f949-text/javascript">show_htm2();</script> “这和玄阴山下的炼魂阵是不是有什么关联。”元清看着殿内光线运转生死之气变化,心下不禁暗自揣测。同样是以死转生,化凶戾为祥和,这两者何其相似。 “轰隆隆!”正在元清思虑时,大殿上方忽然传来一声巨响,忽然有无数龙脉之气从大殿内上方图案中涌入,顿时间犹如江河倒灌,大堤决口一般,龙脉之气浩荡而出,瞬间便将下方煞气包裹挤压在中间。 “这等海量龙脉之气,正是我等急需之物。”殿内还未退走之人纷纷神情大振,来此本就求取机缘,先有如此海量龙气从外部牵引而来当真是大好机遇就在眼前。 “给我收!”大殿内瞬间变得杂乱纷纷,数百人马放出各式法宝神通,不断吸收大殿顶部图案牵引来的龙脉之气,一时间大殿上方各色光芒闪耀,无数振奋大笑之声响彻。 元清亦是惊喜异常,其潜行于大殿下方,仗着始魔旗之利伏于煞气之中,此刻也放出七煞灵珠吸取上方龙气。 这七煞灵珠已成,若有足够龙脉之气滋养必能更上一层楼,而以龙气温养自身,自己刚刚跨入天仙之境界也能短时间快速夯实。 “嗡!”七煞灵珠一出,顿时灵珠自震,颗颗散发耀眼之忙,好似饥渴已久终见到美味事物。霎时间七颗灵珠连成一片数亩大小光幕,对着上方龙脉之气鲸吸海纳。 “糟糕,这太显眼了。”元清心理咯噔一下,这灵珠闹出的动静太大,此时这方大殿内,只有寥寥几个修为高强的修士,在收取龙脉之气上有这般大的动静。 自己法力修为比之诸人多有不如,又没了鬼王护持,这般暴露在众人眼皮底下诚然不智。等这帮人收完了龙脉,肯定有人会对自己下手。 但眼下机会难得,就这般舍弃遁走又着实可惜,七煞灵珠已是大成,若吸纳足够灵气便能真正以阴还阳,返本回源,从中诞生出五行阴阳之本源来。 须知这灵珠本就是阴阳五行之灵煞凝聚而成,而灵煞凝聚成极致,加以术法灵物炼制则阴极阳生,其中会衍生阴阳五行七种灵能,这便是七煞灵珠大成后现在的状态。 但若有条件,再以海量灵气及非凡灵物温养融合,灵珠中则必会在灵能上塑本回源,真正诞生出五行阴阳之本源来。到时不说威力更强,妙用更甚,元清早就眼热的《七元归玄功》也能正式修炼。 元清当下盘恒利弊,见龙脉之气几凝如实质,心中着实不舍,要以灵气温养灵珠升级,哪有比这龙脉气息更合适的。 如今身处一群神魔之间,一路走来几乎步步惊险,如不 能快速提升自身实力,再这样下去只怕早晚丢了小命。 “我且离远一些,只等龙气略显稀薄之势就立即逃离,等处理了青松后,找到鬼王才有保障。” 元清思虑一遍,终究是心有侥幸,只选了一个靠近出口的位置,以始魔旗包裹自身,放出身上诸般灵宝护持在周遭,一面收取龙脉与煞气,一面小心观察周遭动静,只要一有不对就立即逃离。 此刻殿内人马渐渐停止了纷乱,个个选定位置收取龙脉。一时间数百人马将这偌大的大殿上方围地甚是拥挤,便是刚才另众人色变的凶煞之气,也因有了龙脉中和而无人再有堤防。 不多时,上方图案开始闪烁不定,下方被人轰开禁止爆发的凶煞之气,竟渐渐凝聚一起以抵抗龙脉中和。袁清离的近,渐觉不对,有心想离去又发现凶煞并无其他变化,也一时犹不舍这难得机缘。 这有侥幸之心之人,大抵都是心智不坚,如赌徒一般深陷其中,难还会见好就收。 小半柱香后,大殿上方图案突然闪烁加剧,龙脉之气也开始有后继乏力之势。这数百人马牛饮鲸吞这般久,即便是大罗亲临主持大阵,恐怕也不够这些人收取,更何况如今只是一个死物在自行运转。 龙脉之气一少,上方立时便纷乱起来,只听有人高叫:“孩儿们,将周围人等都打将出去,干扰彼等收取龙脉。” 此话一出,元清就暗叫糟糕,现在争斗一起,是自己再能安心躲藏,刚才七煞灵珠动静之大,肯定早被人暗中盯上。 元清警觉的快,但终究不是自己实打实修来的仙道,还是小视了七煞灵珠对众人的诱惑。不等其收起诸般护持灵宝逃出出口,上方一方数十丈大小的玉碗当头扣下。 好在元清已是天仙修为,见机不对便利用始魔旗调动周围煞气潜行,不等玉碗扣下,就融入煞气之中堪堪避过。 “好宝贝啊,当真是好宝贝!”来人眼中火热一片,神情有抑制不住的狂喜之色,对元清嘲蔑道:“真个难言尔为愚蠢还是胆大耶!之前方逃过一劫,现下居然还敢来此,当真是合该落入我手。” 元清暗骂自己愚蠢,真是利益熏心了,怎么就忘了这一茬。要是别人不太注意自己还有可能,但方才就想掠夺自己的两个家伙哪还不会特别关注自己。 元清不动声色淡然洒笑:“方才那般情形我都能安然无恙脱身,眼下我又修为大进,尔等又能奈我何。” 来人不怒反笑:“徒为我做嫁衣尔!”言罢大袖一挥,玉碗又横扫而来。 元清慌忙躲避,虽修 为大有提高,但和对方差距仍有些大,只能仗着周围煞气牵制和始魔旗之能勉力躲避。 不等元清思量出对策,复又一声大喊炸响“小子,到老祖这来。” 元清忙中细看,竟是方才两人中的另一个,不由暗叫糟糕。 “孽障,安敢再来搅闹!”道人大怒,手中抛出玉如意就朝老者后背打去。 “混账!”老者怒极,方才见的七煞灵珠动静就察觉到了这小子复又现身于此。本想舍了龙脉之气直接下来擒拿住,但龙脉之气干扰术法,又怕动静闹得太大引起他人注意,导致再曾敌手,故未能降下神通法宝下来擒拿。不想龙脉稀薄后第一时间下来还是慢了他人半拍。 “此物合该我得,牛鼻子可嫌老祖我宝刀不利!”老者祭出一把鬼头大刀架住如意,扔出麻袋缠住玉碗,然后合身飞纵而下,如老鹰扑击,直扑杀向元清。 “我合你妹!”元清大骂,一边飞退,一边祭起七煞灵珠朝老者当头砸去。 老者大笑:“小子,灵宝不错,但你修为着实不堪一击。”老者将灵珠一一拍飞,速度顿了几顿已经如疾风扑来。 “七灵汇集,凝山如海。给我挡。”元清喝毕,七煞灵珠汇聚身前呈七星之势排开,七颗灵珠霎时绽放七彩光芒冲天而起,于空中交织一片光幕,其中浮现出座座高山巨石向着老者镇压而下。 老者不惊反喜:“果真是好宝贝!”身形终是停顿下来,双手勾动元气在身前形成一道巨大骷髅头,向着七煞灵珠狠狠咬下,只一口便将灵珠于无数巨石高山一起吞下。 老者击溃灵珠,依旧俯身冲下,口中怪叫道:“小子,灵宝不错,奈何你修为太过不堪,还是乖乖当老祖的送财童子吧!” 元清又骇又怒,见老者身形越来越近,只一股脑的将一干法宝灵物扔向老者,期盼能将其身形阻退。 “无用的。”老者怪笑不断,将元清丢来的灵宝一一拍飞。 蓦然一声惨叫响起,元清急切间举目望去,居然不知是何时,把禁锢了的青松也扔了出来,此刻依然被老子一爪洞穿了胸腔,整具躯体被老者挥手间震地四分五裂,只留一点残破元神逃过毒手。 元清下意识的用始魔旗将其元神牵引进旗中,而后见道老者身形越来越近,不由急中生智,大吼道:“谁能帮我除去此獠,此灵珠我便双手奉上,决不食言。”<script type="24177552dae1585a5ba6f949-text/javascript">show_htm3();</script> 五十九章 心智不坚多侥幸 <script type="c99aa5899a4cb6cb523fdbac-text/javascript">show_htm2();</script> “这和玄阴山下的炼魂阵是不是有什么关联。”元清看着殿内光线运转生死之气变化,心下不禁暗自揣测。同样是以死转生,化凶戾为祥和,这两者何其相似。 “轰隆隆!”正在元清思虑时,大殿上方忽然传来一声巨响,忽然有无数龙脉之气从大殿内上方图案中涌入,顿时间犹如江河倒灌,大堤决口一般,龙脉之气浩荡而出,瞬间便将下方煞气包裹挤压在中间。 “这等海量龙脉之气,正是我等急需之物。”殿内还未退走之人纷纷神情大振,来此本就求取机缘,先有如此海量龙气从外部牵引而来当真是大好机遇就在眼前。 “给我收!”大殿内瞬间变得杂乱纷纷,数百人马放出各式法宝神通,不断吸收大殿顶部图案牵引来的龙脉之气,一时间大殿上方各色光芒闪耀,无数振奋大笑之声响彻。 元清亦是惊喜异常,其潜行于大殿下方,仗着始魔旗之利伏于煞气之中,此刻也放出七煞灵珠吸取上方龙气。 这七煞灵珠已成,若有足够龙脉之气滋养必能更上一层楼,而以龙气温养自身,自己刚刚跨入天仙之境界也能短时间快速夯实。 “嗡!”七煞灵珠一出,顿时灵珠自震,颗颗散发耀眼之忙,好似饥渴已久终见到美味事物。霎时间七颗灵珠连成一片数亩大小光幕,对着上方龙脉之气鲸吸海纳。 “糟糕,这太显眼了。”元清心理咯噔一下,这灵珠闹出的动静太大,此时这方大殿内,只有寥寥几个修为高强的修士,在收取龙脉之气上有这般大的动静。 自己法力修为比之诸人多有不如,又没了鬼王护持,这般暴露在众人眼皮底下诚然不智。等这帮人收完了龙脉,肯定有人会对自己下手。 但眼下机会难得,就这般舍弃遁走又着实可惜,七煞灵珠已是大成,若吸纳足够灵气便能真正以阴还阳,返本回源,从中诞生出五行阴阳之本源来。 须知这灵珠本就是阴阳五行之灵煞凝聚而成,而灵煞凝聚成极致,加以术法灵物炼制则阴极阳生,其中会衍生阴阳五行七种灵能,这便是七煞灵珠大成后现在的状态。 但若有条件,再以海量灵气及非凡灵物温养融合,灵珠中则必会在灵能上塑本回源,真正诞生出五行阴阳之本源来。到时不说威力更强,妙用更甚,元清早就眼热的《七元归玄功》也能正式修炼。 元清当下盘恒利弊,见龙脉之气几凝如实质,心中着实不舍,要以灵气温养灵珠升级,哪有比这龙脉气息更合适的。 如今身处一群神魔之间,一路走来几乎步步惊险,如不 能快速提升自身实力,再这样下去只怕早晚丢了小命。 “我且离远一些,只等龙气略显稀薄之势就立即逃离,等处理了青松后,找到鬼王才有保障。” 元清思虑一遍,终究是心有侥幸,只选了一个靠近出口的位置,以始魔旗包裹自身,放出身上诸般灵宝护持在周遭,一面收取龙脉与煞气,一面小心观察周遭动静,只要一有不对就立即逃离。 此刻殿内人马渐渐停止了纷乱,个个选定位置收取龙脉。一时间数百人马将这偌大的大殿上方围地甚是拥挤,便是刚才另众人色变的凶煞之气,也因有了龙脉中和而无人再有堤防。 不多时,上方图案开始闪烁不定,下方被人轰开禁止爆发的凶煞之气,竟渐渐凝聚一起以抵抗龙脉中和。袁清离的近,渐觉不对,有心想离去又发现凶煞并无其他变化,也一时犹不舍这难得机缘。 这有侥幸之心之人,大抵都是心智不坚,如赌徒一般深陷其中,难还会见好就收。 小半柱香后,大殿上方图案突然闪烁加剧,龙脉之气也开始有后继乏力之势。这数百人马牛饮鲸吞这般久,即便是大罗亲临主持大阵,恐怕也不够这些人收取,更何况如今只是一个死物在自行运转。 龙脉之气一少,上方立时便纷乱起来,只听有人高叫:“孩儿们,将周围人等都打将出去,干扰彼等收取龙脉。” 此话一出,元清就暗叫糟糕,现在争斗一起,是自己再能安心躲藏,刚才七煞灵珠动静之大,肯定早被人暗中盯上。 元清警觉的快,但终究不是自己实打实修来的仙道,还是小视了七煞灵珠对众人的诱惑。不等其收起诸般护持灵宝逃出出口,上方一方数十丈大小的玉碗当头扣下。 好在元清已是天仙修为,见机不对便利用始魔旗调动周围煞气潜行,不等玉碗扣下,就融入煞气之中堪堪避过。 “好宝贝啊,当真是好宝贝!”来人眼中火热一片,神情有抑制不住的狂喜之色,对元清嘲蔑道:“真个难言尔为愚蠢还是胆大耶!之前方逃过一劫,现下居然还敢来此,当真是合该落入我手。” 元清暗骂自己愚蠢,真是利益熏心了,怎么就忘了这一茬。要是别人不太注意自己还有可能,但方才就想掠夺自己的两个家伙哪还不会特别关注自己。 元清不动声色淡然洒笑:“方才那般情形我都能安然无恙脱身,眼下我又修为大进,尔等又能奈我何。” 来人不怒反笑:“徒为我做嫁衣尔!”言罢大袖一挥,玉碗又横扫而来。 元清慌忙躲避,虽修 为大有提高,但和对方差距仍有些大,只能仗着周围煞气牵制和始魔旗之能勉力躲避。 不等元清思量出对策,复又一声大喊炸响“小子,到老祖这来。” 元清忙中细看,竟是方才两人中的另一个,不由暗叫糟糕。 “孽障,安敢再来搅闹!”道人大怒,手中抛出玉如意就朝老者后背打去。 “混账!”老者怒极,方才见的七煞灵珠动静就察觉到了这小子复又现身于此。本想舍了龙脉之气直接下来擒拿住,但龙脉之气干扰术法,又怕动静闹得太大引起他人注意,导致再曾敌手,故未能降下神通法宝下来擒拿。不想龙脉稀薄后第一时间下来还是慢了他人半拍。 “此物合该我得,牛鼻子可嫌老祖我宝刀不利!”老者祭出一把鬼头大刀架住如意,扔出麻袋缠住玉碗,然后合身飞纵而下,如老鹰扑击,直扑杀向元清。 “我合你妹!”元清大骂,一边飞退,一边祭起七煞灵珠朝老者当头砸去。 老者大笑:“小子,灵宝不错,但你修为着实不堪一击。”老者将灵珠一一拍飞,速度顿了几顿已经如疾风扑来。 “七灵汇集,凝山如海。给我挡。”元清喝毕,七煞灵珠汇聚身前呈七星之势排开,七颗灵珠霎时绽放七彩光芒冲天而起,于空中交织一片光幕,其中浮现出座座高山巨石向着老者镇压而下。 老者不惊反喜:“果真是好宝贝!”身形终是停顿下来,双手勾动元气在身前形成一道巨大骷髅头,向着七煞灵珠狠狠咬下,只一口便将灵珠于无数巨石高山一起吞下。 老者击溃灵珠,依旧俯身冲下,口中怪叫道:“小子,灵宝不错,奈何你修为太过不堪,还是乖乖当老祖的送财童子吧!” 元清又骇又怒,见老者身形越来越近,只一股脑的将一干法宝灵物扔向老者,期盼能将其身形阻退。 “无用的。”老者怪笑不断,将元清丢来的灵宝一一拍飞。 蓦然一声惨叫响起,元清急切间举目望去,居然不知是何时,把禁锢了的青松也扔了出来,此刻依然被老子一爪洞穿了胸腔,整具躯体被老者挥手间震地四分五裂,只留一点残破元神逃过毒手。 元清下意识的用始魔旗将其元神牵引进旗中,而后见道老者身形越来越近,不由急中生智,大吼道:“谁能帮我除去此獠,此灵珠我便双手奉上,决不食言。”<script type="c99aa5899a4cb6cb523fdbac-text/javascript">show_htm3();</script> 六十章 始魔旗变 <script type="6324d3374201e412b144f246-text/javascript">show_htm2();</script> “小子,此话当真!”元清话语方落,周围立马有数道声音响应。本来要抓捕元清的另外几道身形也骤然停下,向着元清急切询问。 元清环视一遭众人神态,见冷笑有之,火热者有之,急切者有之,遂咬牙道:“今我法力低微,故有此怀璧之罪。然我身后亦有师长同门,且我师修为手段如何,想必诸位早有目睹。现我身遭厄难,唯有舍去此宝以换生机,只要拿下此二人为我相报几次三番欺辱之耻,我定将此灵珠双手奉上。待我与我师重逢后,亦会如实禀明诸位相助之情,我师定不会怪罪我舍弃此宝。” 元清这话虽说的软中带硬,但众人听得一时神色皆愉,那鬼王是个半步金仙,众人就是顾虑他到时寻来,此地还真没几个能挡得住他发威。 不过眼下此子能出动交出灵宝,只要能帮其拿住那两人也就是一笔交易了,如此谅那鬼王到时也无话可说。 当即有人回道:“小子,你也算是有些魄力与决断,我等帮你拿下这两人,这灵宝你打算如何为我等划分归属?” “自是谁先擒拿到就给谁。”元清心疼的滴血,但眼下这情形想保住这灵珠恐是不可能了,一个不好估计小命也难保。在性命攸关面前,没什么是不能舍弃的。 “如此也好,但你要以灵魂道誓以证真实。”五六个人将元清团团围住中间,对着元清七嘴八舌威逼。 元清窝火,这帮人当真是想当婊子又想立牌坊,只能闷声道:“如今这般境地,我起不起誓又有何干系?此物今日我还能保得住么?” “不然!”有人冷笑:“既种因果,是非厉害当要理清,我等强抢是为恶因,你舍弃奉上则是善因。且你师父手段我等皆知,到时他翻脸不认,我等不说是徒劳了,到时又少不得要费一番手脚。” “果真要如此!” “必然如此,空口无凭如何能信,此时此刻尔又如何甘心相送。” 元清神色纠结,他本是打定主意,鬼王一到就立时翻脸不认。通过早先几番搏杀,反正鬼王修为手段比这些都强上几分,这些人奈何不了鬼王这灵宝自然就能拿回。 但被逼立下灵魂道誓就没那么简单了,誓言一出天地立感。真要食言,这结果绝不是现在的自己能够承受的。 “也罢!”思虑良久,元清喟然长叹。舍不得孩子套不着狼,现下别无选择,要怪就怪自己太过贪心留在此地,要是找下一个僻静的地方安心炼化鬼王送与的元神,也不会有这一档子事。现在只能务求留下性命再图以后。 “我这便立下道誓,尔等立即帮我擒拿这两人。”言毕,元清依约发下毒誓。 所谓得来容易便不知珍惜,七煞灵珠自元清得来便是捡了一个现成,为炼制此物,其中之心酸与劳累他是从未身受,要是青云在此,其便是宁死也不会做出元清这般选择,因这世间不论何事都是付出与珍视成正比,若是元清亲自体会了练成七煞灵珠的过程,他也定不会如此轻易送出。 周围几人听元清道誓落下,纷纷面露满意,均道:“你且靠后灵宝,少顷我等自行划分归属。” “哈哈哈哈!”早先要擒拿元清的老者就在不远,冷眼观看完这番变故,这时又闻得几人如此言语顿时哈哈大笑不止,神态飞扬跋扈,好似全不将几人放在眼里。 元清大骂:“那老贼,大祸临头还敢猖狂。” 老者依旧大笑不断,周身气息闪灭不定,连法力亦一时紊乱,闻言续气顿语嘲笑道:“我百贺山立教数万年,贯穿沧海桑田,视天庭也是无物,不想今日一帮蝼蚁当面大言炎炎,竟敢妄想图我之利。我今日方知利令智昏,不知死活为何物。” “嘶!”几人倒吸一口凉气,白贺山的名头太过响亮,行事也素来霸道, 但奈何此派传承久远大能扎堆。如今即便是道门大昌也不常招惹此派。 “滚开!”不等几人思量出反应,那边老道突然杀到直取元清。其刚被百贺山老者一时纠缠住本就甚是恼怒,后又听得几人言语更是暴怒,现乘机脱离老者纠缠直接狠施辣手。 “尔敢!”几人立时还击,虽是忌惮百贺山,但几人也却没将老道放在眼里,一时间个个破口大骂。 老者见状亦出手,麻袋直取元清,要将其纳入其中。道人见之更是暴怒,玉碗荧光暴涨,滴溜溜旋转带起罡风,震裂虚空,一时竟将老者麻袋撞开一边。 与此同时,道人抛出玉如意暴喝一声:“五雷化极,诸神避退。”玉如意瞬间化成数十丈大小,其中符文流转,霎时间有无数雷光从符文中轰击而下。 元清身旁几人见状,纷纷大骇退躲。惊呼道:“太清雷法,这是老君观之人。” 顷刻间,周围人影一干二净,阵阵雷霆如雨洒落,元清惊惧胆丧可修为低弱奔逃不快,只能拼力抵抗。好在老者怕道人得手,麻袋适时干扰周遭空间,无意间帮元清抵挡了大部分雷霆。 但饶是如此,元清已经大口咳血,周身雷焦及肉香味依稀可闻,只能一边平复伤势一边气急厉呼:“我已发下道誓,尔等此时还不动手更待何时。” 闻言有人叹息有人无奈,只有一人好似因食言过意不去而回应:“此两人跟脚深厚,我等招惹不起,你自求多福吧。” 元清大呼:“我山中亦有尊主,前些时日掠夺龙宫、捣乱地府的就是,待出了此地,自有我家大王为我等做主。” 闻言,诸人尽皆嗤笑,道人耻笑出声:“我道是谁,便是那个被天庭诏安的弼马温,此等妖物即便是金仙也山野蛮物一个,尔拿来与我老君观做比,当真是滑天下之大稽。” 元清气地大咳一口血,一时忘了那猴子被忽悠为弼马温成为笑话后,猴子这才恼怒造反之事。此刻已无计可施,悲愤之下也再顾不得什么,顿时大声怒骂:“尔等贪利而惜身,色厉又胆薄,欺弱更惧强。如此卑劣龌龊还妄图灵宝机缘,妄想能修成金仙果位,全是一把年纪都活在狗身上。” 先前几人羞怒,想动手又怕那两人误会,故一时面红耳赤不得言。只有先前说话人道:“我等心性如何不需你多言。在此地,我等几人联合一起,就是你师父来此我等也敢斗上一斗,要拿下这两人也自不在话下。但我等终究是要离开此地,若真如尔愿,只怕离开此地之时就是我等的死期。” “不错!”另一人咬牙切齿道:“此两派一为人教嫡系,一为妖族巨擘,皆是东胜神州数一数二的名门大派。且两派山门就在这东海左近,以彼等行事风格,此刻古府外定是早就被这两派封锁个严实了,莫说我等拿其与你换宝,便是我等之后出去恐也少不得要向彼等上供孝敬。” 还有一人道:“此宝虽好,但以我等出生,在此地和这两派争夺纯是自作孽。待出去此地后,即便尔师父恐也性命难保。” 元清听完反倒怒气顿消,只是胸中憋闷的难受。这世道如此,能够徒呼奈何,这一路行来小心翼翼战战兢兢不过只为生存而已,但偏偏此地好似就没弱者的活路,猛然间心中不由渐生绝望及灰暗。 左近之人赖理元清心绪,只听道人闻得那两人言语后更是暴怒,一边和老者交手一边喝骂道:“尔等想以言语激怒更多宵小贪念,以便尔等挑起众怒对我出手否!我今日便记下几位,待此间事了,我回禀宗门,定要问责尔等污我宗门声名之罪。” 几人闻言脸色大变,虽然几人是存了闹大声势以吸引更多人来,以见机浑水摸鱼,但被人当面说破并记恨上怕是谁也担不起这罪责。此两派门中高人数不胜数,便是金仙大能也有数尊,被这两派惦记上的从未有好下场,一时几人 纷纷离去。 老者见几人离去也不在意,只身见龙脉之气愈见稀薄,恐争夺过久又再被人横刀夺去,当下心生一计,对元清道:“小子,眼下境地,尔已是此厄难逃,不若将那旗子和灵珠与我,我可立下道誓让尔轮回往生。否则不管落入谁手,尔也逃形神俱灭。” 元清心神黯然,护在身外挡住他人围攻的法钟等物也是光彩暗淡。 突然又有数人远远大喝出声:“此地好生热闹,我也来插上一手!” 老者见状,心中更急,再威吓道:“汝能将护持之人扔出挡灾,也是心计毒辣之辈,在此境地还能想出驱虎吞狼之计,也算是颇有决断,若非事已至此,老祖我收汝入门下也无不可。然事到如今,汝何须为区区死物而自绝生路,待去轮回后,我让汝灵光不灭,他日汝要有本事,再来寻老祖我拿回也无不可。” “我草你妈!”元清终是爆发,一路行来一路艰险,没主动招谁也没主动惹谁,只不过想好好的、正常的、有尊严的活下去。但就因为几件灵宝,因为修为低,走到哪不是被算计就是被欺辱被当做鱼肉,如今更是连生路也要被人在随意间剥夺。如此,还不如拼个痛快。 “想要老子的灵宝,老子既是死也不给!”元清大骂大吼,撤去身外防护,掀开法钟,披头散发状若封魔,祭起七煞灵珠逆袭运转,大喝一声:“给老子爆开!” “住手!” “小子胆敢!” “休得胡来!”诸人见状大惊,纷纷出言喝止,更急切出手阻拦。 元清不管不顾,既无生路,那就毁坏一切,一生怨念不得泄,恨不得将众人拉着一起陪葬。 灵珠七彩光芒流转闪烁不定,其中阵阵灵力如潮汐爆发出来,老者和道人等纷纷放弃争夺,全力压制灵珠内灵力爆发,更有数人干扰元清施法,见它已无防护,均想乘机将他拿下。 “我叫你想死也难!”老者和道人同时大喝一声,布袋罩定喷薄乌光,条条道道如绳索纠结,元清身遭立成一片禁锢场域。 同时玉碗横撞,碗口似饕餮之口将灵珠吞噬,而后采光闪烁直将灵珠抛向远方。 灵珠飞不多远,终是轰隆一声暴响爆炸开来。刹那间,七彩光芒冲天而起,四周气浪翻飞,龙脉之气及灵气剧烈动荡。尔后天地一暗,大殿顶上光线不知为何也黯淡下来。 “辛甚!虽有损伤却未毁坏,温养一段时日便能恢复!”道人抢回灵珠,查看一番后脸露庆幸,旋即有大怒:“兀那小子,尔今日便是想死也难!” 元清已被轰飞一旁,施法被人强行打断本就遭了反噬,随后被灵珠自爆波及,又加旁人施法攻击,虽有始魔旗护持与灵珠爆炸抵消,但到底修为低弱,此刻已是身躯断裂四肢脱离,无奈只有遁出元神躲在始魔旗中,心中也是一片死灰,此番境地,真个是想死也难。 老者见此,也不去和道人争执灵珠,只对元清哈哈大笑不已,道:“你与我等之差距可知晓了,此物还是乖乖与老祖我。”言未毕,手已向始魔旗抓来。 元清正值等死之际,始魔旗猛得煞气喷涌,旗面如狂风吹起,漫卷出一道庞大煞气漩涡对着老者大手席卷而来。 “这是?”元清惊异,因为此刻始魔旗突然失去了控制,其中煞气也不知是如何从旗中喷出的。 老者幻化的大手一遇始魔旗便如春雪般消融,老者见状不怒反喜,大叹:“果然好宝贝!”手中攻势更是加紧。 他看出不凡,旁人亦是识货之人,顿时纷纷围攻杀来。 “吼”,正在众人形成合围之时,始魔旗中猛地传出一声不似人声的暴虐嘶吼,随后一道庞大的模糊虚淡身影猛地冲出。<script type="6324d3374201e412b144f246-text/javascript">show_htm3();</script>